第二十九章:等待 - 天行九域 - 南瓜派大师
应妙语的脸上的绯红之色不曾褪去，却也仍是唇齿微启，吃上了一口。
一口吃下，便又是将头低下，不想再令沐子易再次这么亲昵的喂食。
沐子易出声问道：“饱了么？”
应妙语轻轻地点头：“嗯。”
她确实已经是小腹微涨了，而且她也经不得沐子易这么亲昵的喂食，就算是还未饱，为了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也是得这么说的。
“那好。”沐子易舀起一勺元宵酿，也不顾及先前被应妙语吃过，张口就是一个满嘴，仔仔细细的品尝了起来，“嗯，味道还是不错的。甜而不腻，比之护国公府上做的还要好些。”
三两口下肚，两大碗的元宵酿便已见底。沐子易也是一脸满意的拍拍撑得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横栏上，看着饭馆外的鼎沸人声。
瘦月湖边仍是行人如织，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瘦月湖面上飘来幽幽的歌声，又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在画舫内听歌赏舞。
饭馆这边倒显得有些僻静。
“咚咚咚”
愈加静的地方，有一点声音便会被无限地放大，这是一阵脚步声，却震得大地都为之颤动。
“公子爷哎――”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中都有着一股油腻之声，是那程三立无疑。
只见一个滚圆的身子从一处街角拐了过来，踱着步子，满头大汗。一路过来，但凡是行人看见了程三立，立马后退的远远的，生怕是挡住了这个真正的纨绔子弟的路，一个不高兴给扔到蛇池里去给万千毒蛇加餐。
程三立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在左都御史府看见这个饭馆的小厮亮出了沐子易的令牌后直奔这里，可是没有半分的懈怠。
跑到饭馆里，掌柜的瞧见程三立一副老鼠见到猫的表情，当下便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又瞧见这个程三立并没有找自己麻烦的意思，反而是直接朝着坐在一个偏僻角落的一对看似才子佳人之流跑了过去，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心中感谢了诸天神佛百遍。
“公子爷找小的有何吩咐？小的看到了公子的令牌，可是毫不迟疑，推掉了正在坐怀吞棍的美人，提着裤子，一路小跑了过来，这才晚了几分，还望公子不要怪三立行动迟缓。”
程三立也不顾头上豆大的汗珠，恬着脸谄笑着说道。
应妙语撇过脸去，瞧也不想瞧这一个肉球般的男子。
沐子易望着栏外的风景，回过头，笑着问道：“又是哪家美姬的落到了你的手上？”
程三立尴尬一笑，费力的伸手挠了挠毛发稀疏的脑袋：“嘿嘿，是……是骑校将军的小妾，那可叫一个水嫩呢，光光是捏便也像是能捏出水来，还有那床上的功夫，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要不，隔天小的要她也去服侍下公子，保准把公子服侍的比那天上的神仙还要快活。”
越说到后头，程三立的眼中的淫光渐渐大放，也丝毫不顾旁边还有个娇艳的应妙语，邪邪的笑着，一脸的肥肉都堆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的猥琐。
程三立好美人，更好美妇人，这些都是沐子易所知道的。越是位高权重的人物，越是想要玩点别样的东西，那些士子大夫也都是心知肚明，像那青州牧好男童，凉州州牧有面首三百，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程鼎程三立好美姬，这也是寒阳官商皆知的事情。一些士子大夫们纳了多房小妾，自然有顾及不到的时候，这就会被程三立钻到了空子，假借个谈谈人生的混账理由便将这些好说歹说也为人妇的良家子给弄到府中，来上一场颠龙倒凤的美妙趣事。
官阶不高的自然是打碎了牙齿自己咽了下去，待得自己的小妾会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休了便也就作罢。
“还是别了，你自己留着好好享福吧。”沐子易看了看一旁的应妙语，因为听见了程三立的粗鄙露骨的下流言语绯红都漫延到了雪白的项颈处，又是一番风景。
“还有，上次在那个客栈踢飞了礼部侍郎之子之后，裴殇有没有再去找过你的麻烦。”沐子易突然又想到了几天前客栈上和礼部侍郎之子发生的冲突，那天可是脱了这程三立的福，这才令沐子易和卫子空避免脏了手。
程三立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般，大笑道：“哈哈，这哪能啊。也不看看那裴殇什么货色，惹到了公子，我将他们手下打得断筋断骨都是仁慈的了，他哪还有胆子敢上小人的府上来找小人的麻烦。毕竟，裴殇也是个聪明人，只是这些年过得有些蠢。”
人不可貌相，程三立虽是好色，但还是很识时务的，谈起裴殇也是头头是道。
沐子易点了点头，说道：“那倒算是裴殇聪明了一会，现在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再去打他一顿了。不过这些都不太重要，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你替我办的。”
程三立一直是弯着腰，闻言猛地点了点头：“为公子办事儿那是三立的荣幸啊，就算是上刀山的事情，小的也会拖着一身的肥肉上那刀山上滚上两圈的，嘿嘿！”
沐子易嫌弃的看了眼耷拉在程鼎肚子上一圈的肥肉，摆了摆手：“算了吧，你这肥肉还是留着为祸那些士子大夫家的美姬吧，要是哪天你瘦成了一个平常人本公子还真是不太习惯了。”
“嘿嘿。”程三立干笑了两声。
“你马上给我打听到这瘦月湖上的数十艘画舫的来历，凡是五品以下官员或是他们子女的画舫就都给丢下船去。要是五品以上的，那就将他们给赶下船。”
程三立有些困惑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呢，公子，这么做的话动静可是不小的。”
话一说完，沐子易的眼神一寒的望向程三立，程三立汗毛倒立，扑倒在寒气逼人的地上：“是小的多嘴了，公子你瞧小人这臭嘴，实在该打。”
边说着，程三立就真的挥起手掌扇向自己的肥脸，打的啪啪作响。
打了有数十个清脆的耳光，原本就已经因为程三立到来而变得噤若寒蝉的小酒馆此刻更是安静异常。
没有看错吧，左都御史之子在为一个少年郎下跪，扇自己的嘴？传出去隔天便会惹得人们议论上一段时间，寒阳城又会是一阵震动。
看着程三立的脸都快被自己给打得肿了起来，沐子易挥了挥手说道：“好了，起来吧。有些东西还是别问的太仔细，你瞧，挨打了不是。”
“是是是，公子教训的是，小的记住了，以后出门会在身上随时带上个封条，要是再多嘴的话，公子便彻底封住小人的嘴好了。”程三立双手撑地，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不顾脸上的疼痛，极尽谄媚地说道。
沐子易说道：“好了，也不说什么呢，你快些去把这件事儿办好了。完成之后，再来这里，我还有事交于你的。”
“那……那公子，要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不肯将画舫腾出来该怎么办呢？”程三立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又惹到了沐子易不高兴，又是难免吃上数十个巴掌。
肿着两个脸回到府上，还不得被寒阳城上的百姓茶余饭后的给谈论上个把天数。
“那就乱棍打死，这不正是你的老本行么。”沐子易笑着，一点也不在乎那些官员的官阶是大是小。
整个寒阳城，能跟沐子易平起平坐的只有那世子袁隋，其余的一些士子大夫，实在是入不了眼。有些胆量的，顶上天的是一纸状书上到中都弹劾上沐天机一番，那与自己又有何干？
沐子易指着瘦月湖上一众画舫中最为壮观的一艘，继续说道，“那个画舫内知道是谁么？”
程三立扭动着脖子看去，颤声道：“那……那应该是世子殿下的画舫吧，公子不会还要小的赶下世子殿下吧，那也太抬举了小的。”
“自然不是，本公子还不清楚你么就是借你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袁隋的。所以这袁隋的画舫不需要你做什么，将这其他的画舫给处理掉后，再来这里等我就好。”
“这也太简单了，公子就放一万个心吧，小的保准令公子满意，若是有人敢不服就直接扔到瘦月湖中。”
说完，沐子易便站起身，俯身摸了摸应妙语三千青丝的脑袋，柔声道：“在这儿等一等，这里还有一碗元宵酿，吃完了，我也就会出现了。”
“公子，这是要去做什么？”
应妙语一头的雾水，两颗大眼睛闪着明媚的光，眼看着沐子易和程三立一个匀称一个肥胖的背影离去。心中想要跟着离去，却也是听从了沐子易的话，并没有离开半步，人走茶凉，桌子上孤零零的剩下两个空荡荡的瓷碗，还有一碗并未动过一分的元宵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