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比武招亲】 - 仙入为主 - 闲静少言

【080 比武招亲】 - 仙入为主 - 闲静少言

  “孤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 楚凌风眼带警告。说完也不等夏溪苽反应。径自将她推到一旁。厚实的手掌缓缓触碰到琉璃制的墙面。沿着裂痕划下。

  夏溪苽自知自个儿干的好事被人发现了。并不打算作垂死挣扎。只低声道:“你要派人将这面墙补上便补吧。左右我都不会再逃跑了。”

  一想到玲珑死时的惨状。夏溪苽便是满心的悔恨。

  如果她能早一点回去。甚至今日她根本就不出门。这一切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然而。沒有如果。

  楚凌风转头便看见夏溪苽这副沮丧模样。心底竟生出些许不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道:“生死有命。阿童既动了杀心。你不过是个借口。无须自责。”

  夏溪苽拿开楚凌风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摇了摇头坐到一旁的贝壳床上。默然不语。

  想楚凌风这样的脾性。何时宽慰过人。见夏溪苽不买自己的账。心底难免有了怒意。加之联想到她今日擅自偷跑出來搅乱他同西海合作的事宜。愈发不快。

  当下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下來。冷哼一声。朝屋外走去。

  拂袖时的微风轻扬夏溪苽的鬓角。她知他要走。忍不住道:“顾靖言这一次在你们东海吃了大亏。可会将你私自藏我在这里的消息抖出去。”

  话刚说完。夏溪苽又觉自己大抵是说了句废话。顾靖言临走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可不就是预兆吗。

  楚凌风步履不变。推门而走时留下一句命令。“这些天仙界就会派天兵前來质问。你呆在水月阁不要出來。”

  夏溪苽还要追问。门扉就被重重合上。沉闷的声响突兀传來。打破空气间短暂的静谧。

  夏溪苽怔怔看着。欲要问出的话哽咽在喉。

  其实。她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要待她如此好。

  哪怕不惜与天界为代价。也要留住她。

  目光追随楚凌风而走。余光却瞥见阿童从石椅上轻松跳下。笨重的龟壳好似半分也沒影响到他的行动。

  明明墙壁经过特殊加工。唯有屋内的人才能看见外面的动向。阿童却好似察觉夏溪苽探究的目光一般。幽幽转动脖子。绿宝石的眼眸准确与她对视。

  然后。小嘴上扬。阴森笑开。

  夏溪苽看得沒來由一阵心悸。那瞬间便像是突然丧失行动能力。眼睁睁看着阿童尾随楚凌风身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直至一名婢女轻叩门扉的声音传來。夏溪苽才勉强回神。

  來人是起初叫她快些回去救玲珑的婢女之一。夏溪苽沒做他想。应声叫她进來。

  那婢女倒也沒有别的事情。红着一双眼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玲珑。唯唯诺诺的开口询问道:“姑娘准备如何安置玲珑。”

  屋外一众婢女仍在哭泣。夏溪苽有些失神的望着。轻叹道:“你找个地方好生将她葬下吧。”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受苦。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人世替她祈祷下辈子能投个好胎。

  如若可以。万万不要再修道成仙。徒留一生孤寂落寞。

  她藏于东海的事果不其然在短短三日内传遍整个仙界。服侍的婢女同她说道。玉帝一收到消息便派人來捉拿她回天庭。但楚凌风不愿合作。东海又大得出奇。数百名天兵四处搜查也沒找着她究竟藏在哪里。最后无法。竟将楚凌风带去九重天。

  这不。今早才回來。

  听到这里。夏溪苽不免勾起了好奇心。半倚在床榻上问道:“太子爷都和玉帝谈了些什么。怎么会毫发无伤的回來。”

  那婢女显然对仙家的八卦了然于心。毫不迟疑就道:“玉帝先是质问殿下为何要藏下仙子。后來南宁上仙过來。殿下差点就要同他大打出手了。”

  这倒附和南宁绝的脾性。夏溪苽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众仙家开始怎么也劝不住。却是惊动了云邸上的云衍神君。他只淡淡说了一句话。便叫他们二人都收了手。”

  一听到“云衍”二字。夏溪苽是无论如何也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当即坐直身子急道:“云衍说了什么。”

  许是夏溪苽的表现太过激。婢女吓得慌忙跪在地上。连声道:“仙子饶命啊。奴婢不是有意在您面前乱嚼舌根的。”

  夏溪苽正听得兴头上。委实沒想明白自己哪里摆出要她性命的架势。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追问道:“你快起來。云衍到底说了什么。”

  那婢女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夏溪苽一眼。确认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重新起身。接着道:“神君说。殿下与南宁上仙若非要动手。倒不如就在东海设下擂台。谁赢了。谁就迎娶仙子。”

  “你说什么。”夏溪苽这次干脆从床榻上跳起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究竟听到了什么。

  她这一举动显然又吓到了胆小的婢女。再度屈膝跪地。惶恐道:“奴婢句句属实。现下玉帝已经同意了神君的建议。更让神君做这一次擂台的裁判。两日后就要在樱海宫举行。仙子要是不信。可以叫其他婢女前來问话。”

  夏溪苽低头看了眼躬身颤抖的婢女。挥了挥手。声音像是脱了气力。“你先下去吧。”

  婢女松了口气。缓缓起身退下。关门时“咿呀”的声响传來。又渐于寂静。

  夏溪苽觉得可笑。努力扯动了一下嘴角。却终是挤不出半个笑容來。

  其实。她不是不信。只是。不愿相信。

  她独自一人在东海忍辱负重的生活到现在。真正让她坚持下來的。不过是云衍淡墨香气下那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以及轻似呢喃的承诺。

  等我。

  这一个月來。她抱着侥幸与期翼。终于等到了他的消息。

  谁想。却是以这种方式。

  就像是当初他不由分说就将自己许配给南宁绝一般。他这个上神。似乎特别喜欢替他人做媒。

  即便心底清楚明白的知道。她想要嫁的人。只有他。

  夏溪苽莫名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就顺势而下。她极快吸了吸鼻子。随手抹去。

  她恨不得立刻便冲到九重天与他对质。可又知晓。自己沒有丝毫的立场。

  神与仙的爱恋自古沒有发生过。云衍这么做。是最好的办法。

  去做裁判吗。

  近來流言纷乱。如此一來。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吧。

  夏溪苽自嘲的笑笑。挺直了身板朝屋外走去。

  玲珑的墓碑设在离水月阁不远的灌木丛中。那里人烟稀少。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今日是玲珑的头七。夏溪苽想她到底因她而死。自己前去陪陪。也能减少些心底的愧疚。

  玲珑惨死带來的阴霾。纵使过了七日。也仍旧笼罩在夏溪苽的心头。

  她每每闭上眼。玲珑那惊恐而绝望的眼神就会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

  午夜梦回。更是惊得她吓出一身冷汗。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渴望人疼爱的平凡女子。生平头一次牵扯出人命。即便她伪装的再坚强。也依旧会感到害怕。

  海底无法生火。夏溪苽索性提着一壶酒盏前來。

  玲珑坟头有几株新长出的灌木。夏溪苽动手拔除了。又倒了杯酒洒在坟前。虔诚的磕了三个响头。

  而后她微微直起身子。独自望着那墓碑发呆。

  她同玲珑的交际不深。也沒有什么可以絮叨的。过來看看她。只是担心她回來时只能看见一座空荡荡的坟墓。心头凄凉。

  “啧啧啧。七妹住的地方委实偏僻的可以。也难怪那一众天兵将东海翻了个遍都沒寻着你半点踪迹。”

  冷嘲热讽的声音渐渐靠近。夏溪苽无奈的叹了口气。暗道自己竟走神走得如此厉害。连人到了跟前。也沒听出一丝一毫的脚步声。

  起身掸了掸膝下灰尘。夏溪苽冷冷看过去。顾芳枫已仪态万千的在她跟前站定。她微微侧身朝夏溪苽身后瞧了瞧。复又掩嘴一笑。道:“七妹果然是个好人缘。到了东海还有亲朋好友轮着让你悼念。”

  婢女先时已经说过要在东海摆设擂台。这顾芳枫前來凑个热闹并不奇怪。夏溪苽沒甚心情同她叫板。与她错开道就准备继续往回走。

  “仙子就这么轻易走了。不准备同你姐姐叙叙旧。”一双手极快拦住夏溪苽的去路。声音阴恻恻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