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中的希望 - 染指流年 - 故人老友

绝望中的希望 - 染指流年 - 故人老友

所以当那只猫从房顶窜下来,正好落在马的脸上,尖利的爪子滑过它的面部落在地上时,叶千染正对着叶安发呆,马登时发起狂来,一声马嘶长鸣,把叶千染从发呆中拉出来,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叶安就猛的推开她,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伸手抓住马缰绳,马前蹄扬起,狠狠的落在地上,马倌被甩出去好远,蒙古野马素来凶悍残酷,拖着叶安在原地打转,叶安的双手被勒出了红印,仍旧是紧紧的抓住马缰,卷碧绿斓忙护在叶千染和孟澜依前面,叶远道见状,下意识的想冲上去帮忙,被旁边的管家拦住,几个小厮围上去,马儿像无头苍蝇,横冲直撞,根本尽不了身,大家干着急,却没有办法,叶安抓住马缰绳的手已经被勒出了斑斑血迹,一个来不及的闪躲的小厮,被撞到在地,叶安一个侧转身滑到马前面,试图安抚它,马为了摆脱叶安的束缚,扬起前蹄,狠狠的朝他踢去,叶千染下意识的向往前冲,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院子“少爷――”伴随着呼声绿斓朝叶安飞扑而去,马蹄狠狠的踢在绿斓的后背上,一口鲜血吐在叶安的月白色的衣袍上,像盛开的牡丹,叶千染不可思议的捂住嘴巴,叶安抱着她滑到在地,小厮在马儿落蹄的瞬间,猛地冲上去,拽住叶安松开的马缰绳。

叶安用颤抖的双手的抱着怀里的绿斓,绿斓在叶安怀里像小猫似的呻吟着“疼…好疼…”她的额头紧紧贴在叶安的胸前,叶安声音轻柔婉转,像是生怕吓着她“别怕,我在这里,你一定不会有事,再忍一下,我们马上去看大夫”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来,叶千染推开卷碧冲到叶安身边,绿斓紧紧的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她轻轻的哭了一声“少爷…”双眉紧蹙的叶安点点头“我在这里,乖,没事啊”声音温柔的像她是他的唯一。

她终于再也没有力气,晕了过去。

叶千染回头看了看孟澜依,她脸色苍白的盯着叶安,像是不相信什么似的,叶安旋身抱着绿斓匆匆离开。

此时,叶千染顾不上想什么,匆匆跟着叶安回了房间。

叶远道此时松了口气,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孟姜是满脸歉意,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叶远道拦了回去“这种事,谁也无法预料,孟兄不必自责”也不给孟姜说话的机会,便叫管家把受伤的人赶紧送去医治,又嘱咐他派人收拾一下院子,管家一一记下,叶远道才携着孟姜进了偏厅。

院子里一片狼藉,管家转身吩咐下去,命人把受伤的小厮和马倌送去医治,剩下的丫鬟小厮则留下来收拾院子。

大夫很快就到了,他检查一下绿斓的伤势,又为她诊脉,开了一张方子,又嘱咐她们,近期内一定要好好调养,千万不能劳累,不能干重活,否则牵扯到了心肺就不那么容易好了。

卷碧送大夫出去,绿斓的伤在背上,为了不触动伤口,只好侧卧着,叶安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绿斓脸色苍白嘴唇不停的颤抖着,额头上不停的冒出冷汗,叶安神色温柔的看着她,轻轻的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个,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孟澜依攥紧衣袖中的手,口中干涩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悄悄的走出去。

晴好的天空,秋云淡淡的飘在空中,投射出不知名的形状,她仰起头,闭上眼睛,秋日的阳光淡淡的拂在她脸上,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叶千染不知何时悄悄的站在她身旁,看着她扬起的脸庞,眯起眼睛看着碧蓝的天空,轻轻的说“绿斓是因救他而伤,哥哥只是一时着急”

孟澜依没有看她,脸上浮上淡淡的笑“我知道”

叶千染低下头笑了,她知道孟澜依不相信,她也不相信,哥哥对绿斓的关心,超出了她的想象。

叶安一直留在房间里,寸步不离的照看绿斓。

午膳过后,叶千染和孟澜依躺在一处午睡,因各怀心事,两人都没有睡着,叶千染翻身看着孟澜依,问道“姐姐在想什么?”

孟澜依没有回答,半晌,叶千染才又说道“有时候真看不透姐姐,不明白姐姐究竟在想什么,哥哥对我说姐姐讨厌他,可我感觉并不是这样,也不知道对不对?”

孟澜依还是没有说话。

良久,她才轻轻的说了一句“有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叶千染翻身平躺下,手枕着头看着紫色账顶,轻笑着说“其实想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孟澜依轻轻的笑了“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从来不隐藏自己的心思,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从来不伪装自己,活的潇洒自如”

叶千染用胳膊支起身子,她定定的看着孟澜依,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孟澜依皱起眉头任她看,良久叶千染复又躺下,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孟澜依侧身看着她,帮她捋了捋鬓边的头发,温柔的问道“你叹什么气?”

叶千染侧身,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里“姐姐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哥哥吗?”

叶千染感觉到孟澜依的身体一僵,随即柔软下来,良久没有说话,叶千染笑道“看姐姐的反应,我就知道姐姐对哥哥说的是违心话”

“可是这是为什么?”叶千染不明白的问“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姐姐为什么要对哥哥撒谎?”

孟澜依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睛里不谙世事的美好,她叹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你还太小,不会明白的”

听到这里叶千染扑哧就乐了“这话说的好像姐姐比我大十几岁,姐姐也就比我大了两岁而已”

孟澜依也笑了“是哦,可为什么我感觉我比你大很多呢”

“因为姐姐的心老了,所以才会感觉妹妹小”声音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穿过一层一层的纱幔,变得悠远绵长。

午后的阳光穿透树叶照到屋里的光影,偶尔有风吹起的纱幔,房间的熏炉,绵延细香,窗外的白云,摇晃的树叶,在这个秋日显得那么美好。

孟姜叶远道温秋眉在偏厅里说话,谈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两个人一阵哈哈大笑,叶家在京城交情最深的就属孟家,早在二十多年前,叶远道和孟姜就已相识,那时两人是无话不说的好友,后来孟姜选择入仕,叶远道则选择经商,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两家的交情越来越浓厚,说起往事,两人都是一番感慨,此去经年,不胜唏嘘。

后来渐渐的,两人就说到了孩子身上,叶远道一阵感慨,叶安如今已经二十二岁了,却还没有娶妻,他无限忧愁,整天为他担心,可偏偏叶安却满不在乎,每次问他,他就含糊的用一句话带过,从来不肯正经的回答。

孟姜也是一脸感慨,女儿如今已经十七岁了,却从不肯把心事放在自己的婚事上,温秋眉打趣道“那不如就让他俩结亲算了,也算是亲上加亲,一桩美事”

这一句倒是点醒了叶远道,再看孟姜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叶远道一边笑一边说“孟兄和我相交二十几年,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他们两个是男未婚女未嫁,多好的姻缘,怎么就生生给忽略了呢”

孟姜脸上笑出了皱纹“是啊,以为好姻缘是远在天边,谁知却近在眼前”

温秋眉抿了一口茶道:“澜依从小在我们眼前长大,感觉就像是个女儿似的,一时也就忘了,原来这个‘女儿’也是可以嫁给儿子的”

两人听到她这样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叶远道随即派人去请叶安,看他这次还如何装糊涂。

不一会叶安就随着管家到了,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玄色衣袍,身形挺拔,眉宇间隐隐有疲色,嘴角扔挂着一丝笑意,孟姜看了,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很有礼貌的打了招呼,方才坐下,叶远道笑着说“安儿,爹爹今天要与你说一桩亲事,你可愿意?”

叶安嘴边攒出一个笑容,不露声色“爹,男子当先立业再成家,如今我正忙于跟着爹爹学习经商之道,婚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贤侄是嫌弃我们澜儿配不上你吗?”孟姜一半认真一半玩笑的问

叶安蓦身体一僵,脑子里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砸下来,在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问出来“什么?”

“你孟伯父想把澜儿许配给你,你可愿意?”孟姜看他这模样,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叶安呆呆的转向父亲,父亲朝他点了点头,他用力的把头转向孟姜,口干舌燥,张了几次嘴才问“澜依怎么说?”

孟姜笑笑“我还没有告诉她,我现在只想问你,你愿意娶澜儿吗?”

叶远道温秋眉孟姜三人都看着他,叶安恍惚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又摇摇头,过了一会,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