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第一层(4000~)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血洒软帘帐,三尺红花艳。
刀刃带出血迹,溅满帝决的一身,有血珠从他眼前飞过,让他的眼底都起了一丝血意。
“唔!”蓦然间,凤倾狂皱紧眉头,一声轻呼。
正在为凤倾狂救治伤口的女子顿时浑身抖了一下,妈妈咪呀,为什么要让她来?她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有个师傅叫刘蛮子而已。
到底是她在救人还是她在杀人啊,这主子爷的气息也太吓人了,让她简直有种错觉自己快被那眼神给杀得片甲不留了罘。
“你不是说不会痛?”帝决冷声开口,从未觉得那铁锈味如此刺鼻。
蓝齐儿稳住心神,极力抑制住声音中的颤抖。
“主子,拔刀的一瞬间还是会痛的。再者,就算不会有痛感,但是还是会给她造成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比如胸闷气短呼吸困难等等。飚”
她将衣衫缓缓剪开,额间微有汗迹。
自家主子爷占有欲也太有强了,治伤而已,非要她这个小菜鸟上,就因为……帝族所有炼药师皆为男性,就只有她是女的。
可是,她是菜鸟不是吗?万一一个不小心……她忽然不敢想下去了。
呜哇,师傅大人,她要回家,这里太恐怖了。
“刀刃比较锋利,伤口较为平整,也未伤及心脏。这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蓝齐儿看着那胸口的伤势言语间满是赞叹,这运气实在是好极了,连肺腑都未受到太大的波及。
她一边捣着药一边看向那昏睡的容颜。
就是她吗?师傅口中的未来主母,天字部队盛传的凤家妖女,主子爷放在心上的宝贝,疏星仙子挑战的对象。
原来,是这等模样。
即使昏睡中,也不减一丝风华,若不是剪开她胸前衣衫,她还真不能确定这是个女子。
雌雄莫辨,闭上眼都是这幅模样,更不知那睁开眼是何等倾城风景。
更鼓打响,窗外渐渐暗沉,雨打小轩窗。
蓝齐儿抹了抹额头的汗,缓缓站起了身子,咔嚓一声,自己的腰身硬生生的脆响。
“好了,只要这几日好生将养着,不动炼气,不动筋骨,就可以了。”
她拿起一方锦帕轻轻擦拭着手,“也亏得主子爷用阵法护住了她的心脉,让她在治伤的过程中没有受太多的罪。”
“护住心脉?”帝决四个字轻轻出声,满是威压。
他主修武,阵法也只是修炼的罡霸杀气之阵,什么时候会用那等小巧细致保住心脉的阵法了。
“对啊,阵法一直护住了她的心脉,若是没有这道阵法,怕是情况糟透了。”
被师傅拉着疯狂赶路,飞死了几匹天马兽,无数炼阵师传送,阵阵相连,传送的她晕头转向,根本不知东南西北,今夕何夕。
师傅一路上都在念叨,快啊快啊,再不快点今晚上就回家吃自己了,再不快点明年的今天徒儿们就要给我烧香了,蓝齐儿你要记得,若是给师傅烧钱,一定要烧金子。
虽然她很想说,师傅,金子烧不动的。
但是看到师傅那满脸焦急又凝重的模样,她识相的闭了嘴。
师傅有个特性,越着急,话语就越发跳脱。
帝决握着凤倾狂的手,眼底一丝暗沉。
护心阵法吗?哼,皇彻。
原来他昏厥之前向凤倾狂打出的阵法是护心阵法,什么时候他有了这等好心肠了。
“你下去吧!”帝决冷着声音看向眼前的蓝齐儿。
蓝齐儿有些微微的踟蹰,看了床榻上的凤倾狂一眼,嘴唇嗫嚅间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帝决眉眼不抬的发问。
蓝齐儿觉得自己周身空气的温度霎时降了下来,她硬着脖子回答道:
“主子,您最好不要太过碰她。药效一旦过了,伤口带来的痛楚是难以想象的,稍微一碰触就会影响她。”
蓝齐儿一说完便是逃也似的出了房门,说这番话已经是用了全部的勇气和力气了。
不能怪她,实在是主子爷那眼神简直就像是要吃了那床榻上的姑娘似的,她怕万一待会主子爷一个冲动,那姑娘的伤要是又出了什么问题,她又得来重新弄一遍,又得享受一遍主子那地狱般冰火两重天的眼神。
“蓝齐儿,好了没?”刘蛮子一看到蓝齐儿完好无损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浑身紧绷的气息立马是放松了下来。
说不紧张是假的,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紧张过。
今早那场景历历在目。
早晨时分,他向往常一样,逗了几个琼花苑的侍女,又整理了一下草药,然后又同徒儿们上了几堂课。
正待这水光潋滟晴方好时,忽然平地一声惊雷炸响。
“刘蛮子,快快携你家蓝齐儿去墨天皇朝楼外楼,主子爷发话了,迟了一刻,帝族炼药师皆斩杀。”
妈呀,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儿啊,居然用这个来威胁他,明明知道帝族的炼药师都是他的心爱弟子,怎么能让爱徒赴死呢。
于是一路上赶风赶雨,终于是赶到了这墨天皇朝。
他到了这里的楼外楼,才是恍然醒悟,原来是这未来主母出事了。
这未来主母可不简单啊,不过这主子倒也真急了,居然连皆斩杀这句话都说出来了。
要是以后这凤倾狂来到帝族,那些长老还不得刁难,毕竟有长老是炼药一族的泰斗啊!
他一边回忆着,一边终于是轻松了下来。
蓝齐儿这是第一次医治人,大概缘由他是猜到了,想不到主子爷居然已是到了这种地步。他虽然对蓝齐儿有信心,但是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万一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他倒是真万死难辞其咎了。
“师傅,没事的,别紧张,别紧张。”蓝齐儿一双杏眼笑得甜美。
“我没紧张,我只是问问你。”刘蛮子摸了摸蓝齐儿的脑袋。
蓝齐儿眨了眨眼,歪着脑袋看向刘蛮子。
“既然不紧张,师傅你腿抖得那么厉害干嘛!”
“死丫头,有你这么揭师傅短的吗?”刘蛮子一个爆栗打上蓝齐儿的头。
那走廊外传来师徒二人的笑闹声,房间内却是寂静依旧。
帝决将那镂空的香薰球挂上(和谐)床帐,点燃安神香。
蓝齐儿说,一旦药效过后,伤口的疼痛必定很折磨人,点上安神香,能稍微让她舒缓一点。
他的手指轻轻抚向凤倾狂的眉,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这种事情都敢做,万一……万一要是没命了,谁来赔他一个凤倾狂。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她胃口的,百看不厌的,怎会轻易就放过她。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以至于凤倾狂想不醒来都不行,她挣扎着想从黑暗中醒来,睫毛颤动间如同蝴蝶振翅欲飞,脆弱的美丽。
眼眸微张,帝决的脸从模糊到清晰,意识逐渐回笼。
随着意识的清醒,那铺天盖地的疼痛从心口处蔓延至全身,痛得她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靠,那一刀到底是插得有多深,居然会这么痛。
她后悔了,彻底后悔了,若是再来一次,她一定扎大腿,大腿肉多。
凤倾狂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一边适应着这蚀骨的疼痛。
“哼,现在知道痛了。”帝决看着眼眸里满是痛楚神色的凤倾狂,心里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升起。
凤倾狂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多睡一会儿,睡着就不痛了。”帝决握着凤倾狂的手,眼底一丝温柔划过。
凤倾狂想回话,但是发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她闭上眼眸,心里腹诽,这伤口怕是真要做几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人才是能好了。
为了让皇彻能遭受重创,她那一刀是真将自己扎了个对穿啊,那皇彻的心脏肺腑怕也是好不了哪去。
果然路边的花花草草都不能乱捡的,捡个小白回家,居然都能捡到帝决的敌人。
到底是她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
这么一想着,凤倾狂便是沉入了黑暗里。
她以为她能睡个好觉,事实上她想多了,还未来得及陷入睡梦,火光乍现处,亭台楼阁潺潺流水响。
这次火凤没有喝茶了,而是在绣花。
绣绣绣……花?
凤倾狂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想要确信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是那阳光微风处,傲娇火烧鸟一个翅膀拿着针,一个翅膀拿着丝帕,可不是在绣花吗?
“噗嗤……”凤倾狂简直忍不住这笑意。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明明绣花是大家闺秀做的事情,这火烧鸟是要闹哪样啊!
“喂,你是准本绣件嫁衣去嫁人吗?”
她几步上前走到火凤面前坐下,言语间毫不客气的奚落。
火凤脑袋微微晃动,“非也非也,我只是想要尝试一下你们人类的生活方式,不过你们人类真的太奇怪了,啥玩意儿都弄。”
它一边说道一边用翅膀举起那方丝帕,“特别是这劳什子玩意儿,太费眼睛了,我都受不了真不知你们人类怎么受得了。”
凤倾狂撇了撇唇,“那是因为你眼睛太小了。”
开玩笑,翅膀拿着丝帕离它那眼的距离几尺远,还怎么绣?这本来就是个精细活儿。
“说吧,找我来干什么?”凤倾狂懒懒的倚在玉栏杆上。
火凤此刻的耐心似也到极点了,将那针线一扔,朝着凤倾狂说道。
“现在是个好契机,你现在试着用火元素锻造你体内的炼气珠,将那天之力引出来。”
凤倾狂闻言,眼眸划过一丝光亮。
她自得到这火元素后,百般试炼都无法解开封印释放出天之力,这火烧鸟总是说着时候未到,她也明白,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也就慢慢等着来。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遵循火凤的话语,将体内的炼气珠高速运转起来,火元素在体内并不像那雷元素一般,化成了晶体,而是与炼气珠融入到了一起,呈现出了火红色。
那炼气珠高速的转动让体内的血液都是沸腾了起来,手腕上的青色炼气环一个一个往上涨,全身炼气已经是开到了极致。
她能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路,她拼命的冲撞着,浑身的筋脉都似被烧灼了起来,牙关紧咬,一刻也不想松动。
炼气珠持续的全力转动,几乎快要枯竭,体力也越发支撑不住。
要失败了吗?
凤倾狂有些微微的不甘,不可以,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可疑放弃。
就在炼气全部枯竭之时,忽有一阵光亮划过心间,有那浩瀚力量汹涌而来。
“解印,第一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