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预示 - 盛世倾狂 - 妖无欢
安然居那一场动物之间的闹腾最后以凤兮清被凤兮云拎走关禁闭划下了句点。
等到恢复平静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花满楼站在廊桥上,唉声叹气。
“哎,我今晚上要睡树上了,凤阿九你都不帮我说话。”他一双桃花美目哀怨无比,逍遥扇在他手中轻摇慢晃,缕缕发丝飘飞,添了几许魅色。
凤倾狂自动屏蔽他那眸光潋滟的神色,淡声回答。
“你自找的,你们两个太不把咱家大哥放在眼里了。”
花满楼撇了撇唇,手一挥,衣袖轻晃,眼波儿轻勾。
“奴家哟,一时忘了凤家大哥回来了。”
凤倾狂看着他那模样浑身一激灵,啧啧,一个男人做出如此动作还给人一种美丽的不敢直视的错觉,也是到了一定境界了。
要不是她与花满楼呆在一起很久了,她简直怀疑花满楼肯定是那开着青(和谐)楼专门拐卖良家妇男的老(和谐)鸨。
“说的也是,大哥一直没回来,你们一直在家里打打闹闹也没人管,看吧,现在尝到苦果了。”
“不说这个了。”花满楼摇了摇头,满脸挫败,蓦然又想起了什么,桃花眼里一丝光华闪过。
“诶,不是让你问凤家大哥关于那两活宝的事情吗?你没问?”
凤倾狂手指摩挲了一下须弥戒指,无奈道:“你们这么闹腾让我这么问?”
花满楼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现在这夜深人静好时候,还不快去问一问。”
凤倾狂挑了挑眉梢,“为什么你不去问?”
凤归远今天可是正在气头上,谁去谁倒霉啊,她才不想当出头鸟。
“没见他都把我发配到树上来睡了吗?我哪里还赶去惹他?再惹他,怕是要发配我去睡大街了。得,我还记得这凤府做主的是他,主人的面子总得给不是。”
凤倾狂额头一抽,“敢情以往你都没给我这个主人面子。”
她将主人两个字咬在唇齿间,颇有些调侃的味道。
花满楼眼眸一勾,一手拿着扇子就同凤倾狂勾肩搭背起来。
“我们两哪跟哪啊,咱们都这种关系了,还那么生分干什么。面子都是给陌生人的,熟人咱就得没脸没皮才能体现出感情好,你说是不是?”
凤倾狂手腕一抬,支开花满楼那亲密的搭在自己肩头的手。
“我们是什么哪种关系?我怎么不知道。”
花满楼唇一撇,点点怨气溢出。
“奴家……奴家可是你未婚妻来着。”声音略微低,轻轻软软的音调在这夜色里真是勾人异常。
凤倾狂忍住想一巴掌拍翻他的冲动,一步移开。
“我没承认过,你算哪门子未婚妻。”
花满楼身子一转就想接着贴上去,那手臂还没巴上凤倾狂,就被七杀的刀光给晃得眼睛疼。
也亏得他眼疾手快,身形一错才是挡住那凌厉的刀刃罡风,要不然他那漂亮的手可就留不住了。
“臭石头你干啥啊!没看到我手在这里吗?差点就给我砍下来了。”
“砍得就是你的手。”七杀语调平板,面容冷硬,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在说今晚上夜宵咱们吃汤圆一样。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花满楼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哼!”七杀的回答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铿锵有力的短字。
花满楼看着那平板冷硬的面容,一时间只觉冷风瑟瑟孤凉寂寞。
凤倾狂看着花满楼与七杀的模样有些失笑,她微微摇头便转身朝着自己院落走去。
“凤阿九,你还真不收留我啊?真让我挂树上啊!”花满楼看着凤倾狂的背影,声音里都是浓重的怨念。
凤倾狂挥了挥手,脚步轻盈间声音也轻快。
“挂着吧,挂一天又不会死,反正你最近胖了许多,就当减肥了。”
“啊?我胖了?”花满楼一听她这话,脸一黑,便是急忙看捏捏自己的腰腹与手臂。
“哪里胖了?是这里还是这里……天哪,我不要变胖!”他喃喃自语的声音飘进凤倾狂的耳朵里,让她的唇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真是的,说说而已,居然还当真了,要不怎么说他是***包花孔雀呢。
一路行走到卧房间,回廊的檀木地板被踩得咚咚生响,七杀亦趋亦步的跟在凤倾狂身后。
“你不去问凤大哥?”
走廊上画眉鸟儿在沉睡,鸟笼顶的夜明珠柔和生辉,夜色安静时分,七杀冷不丁的冒出这样一句话。
凤倾狂顿下脚步,眨了眨眼。
七杀居然也变得八卦了?这是学坏了吧?
“今儿夜色晚了,我明日再去问。”她笑着拍了拍七杀的肩膀,“你回自己院落吧,别跟着我了。”
七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一袭黑衣融入夜色,慢慢隐了身形。
凤倾狂回到卧房后在那精巧镂空的香薰球里点上迷迭香,这才是缓缓睡了过去。
身体陷入沉睡,灵魂却在游走。
她一路走一路走,一路都是繁花似锦,她走动着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有些疲惫,有些倦怠。
她在心底深处想,到底要走向哪里,脚都要断掉了。
“娘,你看那只狼,它受伤了。”
“别看别看,快走。”
对话声清晰的灌入耳朵里,狼?受伤了?在哪里啊,她怎么没有看到呢。
一条小路没有终点,她缓缓的走着,经过一个转角看到了亭台楼阁,桃花粉艳处淡淡香味扑鼻,有琴瑟和鸣,呜咽声声,如泣如诉。
真美的声音,不知是谁在弹奏。
她疑惑着,顺着琴音找过去。
波光粼粼的湖水,那中心之上矗立着一栋精致的亭子,亭子里有一男一女。女人正在抚琴,男人正在吹着横笛,每每和上一个音色间,两两对望,温馨无比。
这对璧人感情真好,凤倾狂如是想到。
想要看得清楚一些,她又走进,一不小心踩到脚下的一根树枝,断裂的声响清脆,打搅了那美好的氛围。
“啊,帝决,有只狼。”女人看到它似乎有些惊吓,慌乱间站起身子,腰身曼妙依偎进帝决的怀里。
帝决?凤倾狂皱起了眉头,居然是帝决。
那俊美无比的容颜,倨傲冰冷的线条,眼眸沉沉如水色之墨,冷漠如常,尊贵依旧。
不是帝决又是谁?
帝决怎么搂着其他女人呢?凤倾狂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快把它赶走,如此卑贱生物怎可进入流花郡?”那女人在帝决的怀里一阵怒吼。
帝决微微抬起手,光芒乍现直冲她而来。
‘咔嚓一声’,她似乎听到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她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到自己的胸前满是艳红的鲜血,血色奔流染红了雪白的毛发。
等等……毛发?
凤倾狂一阵回神,这是才看到,自己身前有两只洁白的爪子,硕大的兽爪踩在那断裂的树枝上似乎在提醒着她一个离奇的事实。
蓦然,想起那对母女的话。
狼?受伤?
身体开始发麻,心中一阵疼痛感铺天盖地而来,夹杂着微微的惊恐,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试着抬起自己的手。
在她眼眸的不可置信里,她看到随着她的动作,那只兽爪缓缓抬了起来。
“帝决,它居然还没死。”那女子的声音复又响起。
凤倾狂愣愣的看向她,此时恰好那女子转头看向她,霎时间,她的瞳孔骤然缩紧。
那女子的容颜,分明就是她,和她一模一样的,凤倾狂。
猛然间,凤倾狂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睁开了眼睛,呼吸急喘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烛火已经熄灭,只有月色点点映照,疏影横窗,风声飒飒。
凤倾狂看到头顶那隐隐约约的轻纱软帐,意识渐渐回笼。这里是凤家,她是凤倾狂。
她缓缓起身为自己倒上了一杯水,一口灌下浸润了有些干涸的咽喉,也平复了一下她内心的躁动。
方才是梦吧?若是梦,也太过逼真了。
她居然变成了狼?帝决身边居然出现了另一个“她”。
这是多么玄幻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抬手抚向自己的心脏,方才那打入心脏的钝痛清晰的让她不忍回想。
末了,她有些失笑,不过是个梦而已,何必这样较真。
看向窗外的夜色,树影重重摇曳,心想也是睡不着了,不如出去走走。
披了一件薄衣,凤倾狂缓缓出了门去。一路漫无目的的走去,忽有一阵声响响起,她迅速的转至角落里,看到有一个人影从树上跃过,黑衣包裹,黑巾遮面。
凤倾狂眼一凛,体内内力一运转,脚下一错便是掠上,跟了过去。
这个地方人人皆用炼气,她用内力追踪的话,反而会让人察觉不到,敌方身份不明,还是隐藏点的好。
许久没有追踪过一个人了,凤倾狂的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她跟着那身影七拐八拐,穿梭在巷口街道间,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落地时都如同那猫儿一般,高贵优雅,悄无声响。
凤倾狂一边追踪间,眉头也是皱得越紧。
这身形太熟悉了,记忆中,她看到过这样的身形,飞身起跳时如同落叶冰雪,没有一丝声响,带着夜风的寒气。
跟着那人一路行走,居然已经是到了皇城外,再然后她便看到那身形轻车熟路的到了一处家宅。
“就是你吗?下了战书给我?”家宅里有一老者站立在院中。
凤倾狂在暗处微微皱起了眉头,她认识这老者,这老者名为李游,炼气阶级在皇城中是排的上名号的绿阶。
那黑衣包裹的人二话不说便是攻向李游,李游也似早有了准备,身形一错便是连连挡上。
凤倾狂看到那黑衣人手腕处清晰的炼气环,青色的六个环。
战斗根本没有任何悬念,黑衣人一掌重重打向间,将李游打飞了出去。
“老朽输了,甘拜下风。”李游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微微一躬身。
猛然间,那黑衣人重拳一击,似要将李游往死里打,凤倾狂皱起眉头,身形一错。
身上炼气环全开,手握成拳,与那黑衣人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嘭!一声炸响。拳头与拳头的相撞,都是青色的炼气,彼此猛然相击撞上间,都带着狠戾的寒气,炼气光芒相撞几乎让人看到了青色的花。
李游似是也吓住了,一时间跌坐在地,有些颤颤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