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莎里散尽两千多年来的深爱与执念 - 妖孽殿下,贱笑了 - 犹京黧樱

这一天,莎里散尽两千多年来的深爱与执念 - 妖孽殿下,贱笑了 - 犹京黧樱

有的时候一个生命的消失就是那么容易,这是莎里的想法。

时间倒回到三个小时前,灯光耀眼的寝殿里,香甜的奶香味萦绕在空气里,小女婴捧着奶瓶,喝着奶粉到漂亮的大眼睛笑弯成一道弧线,莎里含笑睨着在地毯上捧着个奶瓶不断翻滚的小女婴,美眸里突然一阵幽深。

这个孩子还真是爱闹腾,这点倒是和绯樱欢馨很像。

这个时候,远在M国犹京家族的绯樱欢馨原本是淑女地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点心,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红红的鼻子,犹京樱姬不冷不热地瞥向女儿:“谁让你半夜踢被子的,现在好了,又感冒了。媲”

绯樱欢馨瘪了瘪嘴,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着:“母亲大人,您就幸灾乐祸,反正我是知道自己不是您女儿的。”

这是什么话,犹京樱姬啜了口红茶,没好气地扫了她一眼,懒得再管她。

寝殿里很安静,只有小女婴喋喋不休的牙语,莎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间拿着红酒轻啜了一口,就在他看着女婴的时候,一道身影在殿门前僵住,然后缓缓抬腿走了进去。

“莓子,过来让父亲大人抱。”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莎里的身体一僵,转过头就看到了那道俊美冷傲的身影,他薄凉的嘴角含着笑意,绕过站起身的他走向了小女婴所在的地毯。

莎里站在那里,喉咙快速地滚动了下,眼底复杂一片,犹京理修的出现是莎里没有想到的,他很久没有走进这间寝殿里,这里一直就只有他和莓子两人,他以为,犹京理修只怕因为她,连流着自己血缘的女儿都不待见了。

还好没有,还好……没有。

心里有那么一抹欣慰,莎里看着犹京理修抱起莓子,小女婴看到父亲大人明显很兴奋,挥舞着小手雀跃地要他抱,犹京理修父爱尽显,没有顾忌女儿沾染了牛奶甜腻腻的手掌搭在他的白衬衣上。

莎里有些恍惚,看着犹京理修薄凉的唇角染着溺爱的笑意,小女婴在他的怀里笑眯眯的,两人之间萦绕着温馨的气氛,他们,真的是父女。

其实,犹京莓子更像是莉莓的孩子,而他当初只是在她的身体里,这个孩子的五官结合了犹京理修和莉莓的精致,反倒他更像是外人。

不对,他从一开始就是外人,介入了犹京理修和莉莓的婚姻,让犹京莓子失去了真正的母亲大人,他,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些,莎里一直知道自己。

他想过与莉莓一辈子争抢这个身体,他想过让莉莓一辈子都承受无法与丈夫女儿团聚的痛苦,他想过让莉莓在黑暗里挣扎沉沦,然而,最后他长达两千多年的恨与怨悉数变成了对那人的愧疚。

只是,她消失了,那么一点属于她的气息都没有存在在这个世界上,让他最后只剩下对她有愧疚。

莎里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犹京理修抱着小女婴坐在沙发上,他只是复杂地看着他:“莉莓,是不是真的消失了?”

他的话音落下,莎里仿佛如遭雷击,这么久了,犹京理修都不曾开口问他莉莓是不是真的消失了,他知道的,莎里知道犹京理修自己清楚,他是还不死心吗?

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问我。”最后,莎里记得知道抬起了美眸,用那张莉莓的脸看着犹京理修,声音冷然,“她死了,犹京理修,她死的时候就是莓子出世的时候,犹京理修,你何必问我,你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活着!”

眼前还是那张熟悉的美颜,却是另一个灵魂,犹京理修的身体僵硬着,仿佛如坠冰窖。

怀里的女婴察觉到了父亲大人体温的冰冷,立刻咿咿呀呀地挣扎起来,最后自己爬到沙发一边,咬着大拇指,漂亮的大眼睛滴溜一转,好奇地看着他们。

许久,莎里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犹京理修已经站起身离开了寝殿,猛地,莎里吼了声:“犹京理修,站住!”

他的吼声很大,带着悲愤,小女婴被他的吼声吓得微愣,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呜哇的哭喊声稚气洪亮,犹京理修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莎里时,血玛瑙般的眼眸里深幽一片。

“莎里,你说的对,我明知道她死了,但是莎里,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离开她的身体,她莉莓,是我的妻子,我不愿妻子的身体被别人占用,即便她死了我也要……让我的妻子安全无恙。”

他的话很伤人,那样平静地说出那种话,莎里只是眸光微滞,在犹京理修转身要离去的时候,他突然冲上去从后抱住他,声音格外地低沉嘶哑,透出一抹异样的悲戚:“犹京理修,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他想犹京理修还是犹京理修,他还是莎里,他们之间不再隔着莉莓,不再隔着任何人,他只是莎里,他也只是犹京理修,互相爱着对方。

这是他追寻了一辈子的梦,很贪婪是不是,把本该享有身为纯血种尊荣的他一起与他变得低贱。

只是,他真的是他莎里记忆里唯一的人,他的家人,他心爱的人,真的……只想要那么简单的与他在一起。

犹京理修的身体僵硬着,许久他缓缓拉开了莎里的手,眸光幽深:“莎里,我们回不去了,一如我和莉莓再也回不去了,这一刻我懂自己的心,莎里,我爱那个人,我爱我的妻子莉莓……”

不知道是不是莎里的错觉,他看到犹京理修眼角湿润了,莎里见了,只是笑了起来,笑得比哭还难看。

“犹京理修,我以为莉莓走了你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是今天你对我说的话,真的让我很伤不起!千百年来,我等待了你多久,你知道吗,莉莓同样等待着你,但是莉莓的爱是爱,我莎里的就不是了吗?”

犹京理修仰头望向天花板,声音平静无波,近乎死水。

“对不起,我对你和莉莓只有对不起,我亏欠她两千年,我同样亏欠于你,莎里,我是个废物,我什么都做不了,过去一边是你一边是她,现在剩下你,我却懂自己不曾发现的感情。”

“我与你,只是过去,很久以前从什么时候我们开始变了我不知道,莎里,我一直记得,千百年前的你很偏激,我很累但是我同样爱着你,后来你死去我逃避,所以把责任都推到了莉莓身上,我的妻子,我对不起她……”

是啊,你对不起她,所以现在你选择为她守候,即便守候着一个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的人,你都不愿与我回到过去,莎里紧捂着嘴,许久他再次开口时,喉咙里的声音冷静自持:“抱歉,刚才失控了。”

“没事,早点休息。”犹京理修血玛瑙般的眼眸里闪烁了下,只是这般开口,他转身便离去了。

那一天的莎里久久凝望着他固执地深爱了两千多年的男人,他的背影俊美而冷傲,缓缓消失在长廊里,缓缓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一如从此淡出他的生命。

莎里,该清醒了,这个男人一直就不属于你,即便你再执着……仰头望向天花板,莎里的唇边缓缓勾起一抹笑,自嘲意味极浓。

“呜……”轻微的童稚声音在身后响起,莎里转过头就看到了向自己爬来的小女婴,她趴在柔软的地毯上,半歪着脑袋,漂亮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看到他眼里的恍惚,小女婴突然咧嘴一笑,“母……亲……”

莎里热泪盈眶,他缓缓抬起僵硬的双腿,在小女婴身旁蹲了下来,向她拍了拍腿,小女婴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的,自己就知道爬起来了,抱起怀里带着浓浓奶香味的小女婴,心里有抹疼痛。

眸光灼灼,许久莎里抱着小女婴走出了寝殿,他的步伐很沉重,一步一步都透着压抑,缓缓散尽自己两千多年来的深情,缓缓散去自己的执念。

怀里的小女婴还因为母亲大人抱她出来雀跃地大眼睛越发弯起,莎里看到小女婴的神色,唇角缓缓蔓延开苦涩的弧度。

他修长的手指怜爱地抚摩上女婴与莉莓相似的小脸蛋,一声低叹溢出了唇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