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觉醒年代 第四十章千人千面 - 艰程 - 炎炎炎啊

第一卷觉醒年代 第四十章千人千面 - 艰程 - 炎炎炎啊

突然的变故使十几万大军茫然无措,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地动,地动了。”

恐慌向四下蔓延,咧咧寒风中,远处传来几声轰雷声,然后是北方天际浓烟滚滚,冲天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十几万大军瞬间分崩离析,像无头苍蝇一样四下奔逃,几成燎原之势。

同样的情况在东门发生,只有西门阿里海牙的队伍有序地向虎口山上退却。

韩淮安将钢刀毫不留情地劈在前方正在逃窜人的身上,也有人反击,真是太慢了、力量差、有破绽、躲闪、不痛……

张顺兄弟没有辜负某家重托。

范天顺兄弟也偷袭成功,完美的结局,真好……

看着周围尸横遍野,其中大部分是荆湘敢死之士,是自己的决策让他们送了性命,父亲常在自己耳边说的一句话在心头环绕:“慈不掌兵。”可是自己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他们才是真正的大英雄,如果不是遇上这该死的世道,也许他们正过着平凡的男耕女织田园生活,那该多好啊!

刀锋所至,有人已经被吓得倒在了地上,有人被战马掀翻在地。

韩淮安提着长枪,一路前行。那样激烈的战斗,渐渐地,眼前竟然暂时的没了敌人,他于是便向前走,张了张嘴。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声音是他自己在呐喊,可为什么自己是听不到的?

不知不觉他已经靠近察罕贴努尔所在的望楼,前方又有人,人墙试图挡住他,韩淮安并不畏惧,事情到最后,总是有点宿命感,层层叠叠的人墙隔绝了襄樊这个血色战场的两个统帅,虽然近在咫尺,却有如隔世,他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没能当面说上一句话,世间总不遂人意事,十有八九。

四下都是拥挤的人潮,不论你是王爷、大汗、将军还是普通士卒,在自然力量面前谁也不必装高贵。

只有这时候人才是绝对平等的。

逃不掉,根本逃不掉,人太多了,战马开始纵横战场,没有一匹是温顺的,全都回归被驯服之前的状态,甚至更加癫狂。

这些贵人们仅凭两条腿,是不可能跑得过从北地一路走过来的最低劣的士卒的。

韩淮安轰然倒地,嘴唇动了动,眨了眨眼睛,眼睛里血红血红的,血液滑过脸颊,落在雪面上。

“凌霜……”

像是时间的终点,有长长的、长长的隧道……

他站在那里,看着许多许多的人走过去,走过了父亲韩像升、走过了母亲赵佑娘,走过了那混乱而又躁动的燕京,有许多的朋友、有许多的过客,在这里会想起来……

那一年的汴梁,他骑着马,守护在红泥小轿旁边,小轿小窗布帘掀起来,露出一张笑脸,一双清澈的大眼痴痴地看着自己……

许多年前的汴梁,他过着顺遂的日子,充满了笑容和期望……

有一道倩影在那里等他……

心中有无尽的悔恨涌上来,但这一刻,它们都不重要了。

那道身影在看着他。

他牵起她的手……

一路奔跑在山花烂漫的春天里。

洪峰漫过汉水的堤坝,淹没了所有襄樊沃野。

襄阳知府蔡启文奔行在街道上,指挥衙役捕快和各个街坊的里正带着的青壮在街道关键处垒砌一道道防洪墙,襄阳城内积水已经有一尺高,水位还在不断地上涨。

吕文德全身冠甲,八千精锐站在城楼上,准备在洪水退去后,帅兵出城追击。

李庭芝正带领一万江南士卒延虎口山追击向西边大山里溃逃的阿里海牙部。

范天顺和张顺、张贵兄弟合兵一处,已经攻占鞑靼放弃的新野县城。

沿江饿鬼们带着绝望和毁灭的气息,焚烧了鞑靼放弃的唐河县城,他们正跟在一路向北逃串的史天泽部,肆虐向北蔓延。

汉中,天可汗慕容魁骑着高头大马,他挥动手臂向南,便有千万旌旗,猎猎而来。

金陵,皇宫,寝殿内,十六岁的阎贵妃赤身躺在芙蓉帐内的御榻上,眼里含着泪水,还要强撑着笑脸。宝庆帝正贪婪地用已经没剩几颗牙的嘴贪婪地啃咬她那娇嫩的胸部,长满老人斑的手还在她的滑嫩的大腿上掐出一道道紫痕。

马车与护卫的队伍穿过夫子庙前的街道时,还未到午时,道路边三三两两的行人在雪中匆忙而过,带着刀剑的江湖人,持着布幡的行者游医,挑着担子的农夫低头而行,偶尔在道路的转角边停了,等候疾驰而过的车马。

丁谓懒散地斜靠在马车里,龙滴香飘满整个车厢内,脚蹬处一美婢正在温酒,据传这龙滴香是用东海龙油制作而成,有洗脑醒神的功效,他要保持最好的状态,去面对所有对手。

今日是二大王聚拢江南才子在秦淮河边的梧桐楼举办咏梅诗会,这二大王兄弟三人,长兄早几年得了富贵病一命呜呼,三弟正是现今的当朝太子柴昊。

当今官家无子,眼看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不可能在有生之年诞下麟儿,于是就把血缘最近的叔伯兄弟柴定远的三子过继过去,不久前刚刚册封为太子,别人不了解,作为左谏议大夫、太子持讲丁大全的儿子太知道这里边的猫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