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再错过 陆氏集团八十八层奢华的办公室。 关子功惶惑不安地看着坐在对面丰俊神朗的男子-陆承皓,他狭长的双眸正在飞快地审量他提交的方案策划书,见他剑眉轻蹙,尽管是很细微的一个动作,姑且不论他关子功肆淫职场已久是一个知眉识眼的人物,就单论他和陆承皓相识七八载,他知道这份方案策划书肯定又是黄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不出两分钟,关子功便听到他淡淡的开口,语气里不掺杂任何的感情,“方案修改得不错,但是忽视了远期的成本控制,在发展的后期,它将成为整个方案的致命伤。” 关子功接过他扔过来的方案策划书,颓败地叹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颇有深闺怨妇的幽怨,“都说失败它是成功的母亲,做母亲这么久怎么还没怀孕?” 坐在他身旁一直不动声色的莫宇森,噗的一声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他道:“关公,没准就是先天性不孕不育。” 关子功,简称关功,后被莫宇森昵称为关公,到了最后竟然大多数的人叫不出关公的全名。 关公瞪了莫宇森一眼,没好气地说:“不带你这样毒舌损人的。”还有没有同情心,这时候不帮忙出主意算了,还落井下石。 莫宇森耸耸肩,一脸的不以为然。“任何一个方案都必须要瞻前顾后,把所有可预见性的因素陈列其中加以精准分析。一个只可以让前期高速发展的方案,尽管成绩再瞩目斐然也是枉然,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所有的事情都是白搭。对于你手中这份策划书,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重点放在成本控制这一个环节上。” 莫宇森,陆氏集团的开国功臣,为君王陆承皓开拓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稳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经理宝座。没有年轻气盛的傲气和急躁,眼镜下的俊脸多了一些儒雅和英气。 关公也是陆氏集团的元老级人物,为陆氏集团的发展鞠躬尽瘁,呕心泣血,奈何能力、手腕相较莫宇森欠缺,只能居他之下,现任陆氏业务总监。他是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前两年已过了三十而立,依然未婚的他却身材发了福,用莫宇森的话来说,目测他的肚子俨然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 而陆承皓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传奇人物,传闻他白手起家,异禀天赋的商业才华只能让人望其项背,在短短五年时间里,他在事业的边疆上攻城略地,气势如虹,用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谛造了自己的商业王国,陆氏旗下涉及产业渗透各行各业,分公司遍布全球。 说陆承皓控制着海市的经济命脉一点也不为过,他跺一跺脚足以让海市震三震。 外界媒体定义,莫宇森和关子功是陆承皓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而事实上在刀光剑影、枪弹雨淋的戎马生涯里,三人的关系早已不仅仅是工作上的伴侣,更多的是肝胆相照的兄弟情义。 陆承皓极少参与他们两人夹枪带棍的语言争纷,眼光不经意落在桌面的日历上,不徐不急地对关公开口:“你只有两天的时间,两天后我要看到的是一份完美无错漏的方案策划书。” 私下交情再好,但是工作起来还是另当别论,关公收起他的“哀怨”正色道:“好,那我先去把策划书修改了。” 与关公擦肩而入的是陆承皓的秘书董莉,只见她款款而来,一身剪裁得宜的职业裙装,高高盘起的发髻,精致得无懈可击的妆容,举手投足间都尽显干练沉稳。 她礼貌含笑对莫宇森问候,对上陆承皓的时候神色里多了几分恭谨,她的声音一如她的人一般清脆利落,“陆总,这是我们与凌氏合作的项目协议书,请您过目。另外,三天后飞往米兰的航班我已经订好,登机的时间是在下午的三点整。” 陆承皓微点头颅,神色依然淡淡的,“我知道了。” 听说到米兰两个字,莫宇森的双眉紧紧拧在一起,心里忍不住低叹一声。良久缓缓开口:“如果你去是为公事,那我祝你一路顺风;如果你去是为了她,我想你可以取消航班了。” 陆承皓疑惑地看着他,在等他未说完的话。 莫宇森从他携带来的文件夹中翻找出一本国际杂志来,兴致盎然地翻阅着,然后递给他,“根据最新的消息报道,安槿她回来了。” 陆承皓接过杂志,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可以说是一目十行,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便把这篇访谈性的文章给读完了。 文章大致的内容是享誉国际的顶级时装设计师安槿,同时也是正信集团的首席设计师的她将会从米兰调回中国海市分部。 一直淡淡的神情终于多了一丝的情绪,“消息可靠吗?” 莫宇森把他隐藏在眼底的汹涌澎湃看在眼底,“看到杂志的消息后,晓晓她第一时间打电话跟她确认过,是真的,不出意料的话,她人已经回到海市了。” 静默站在一旁的董莉细细辨认着杂志上红唇含笑、顾盼流转的女子,一向镇定自如的她声音里有了几分的慌乱,指着杂志上的女子说:“陆总,这位姓安的小姐昨天下午有来找过您?” 董莉的话像是突然投进湖里的石子,不但让他的死水微阑的心掀起了波澜,而且意外得让他措不及防。 陆承皓的声音沉了几分,语气明显不悦,“你怎么不第一时间把这个事告诉我?” 陆承皓不怒自威的气势本来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如今他的眼底里有了薄怒,更是让她惊慌。董莉强迫自己慌乱的心镇定下来,把事情经过细细陈述:“昨天下午,有一位安小姐说是要见陆总您,可当时您正在与凌氏在恰谈项目,我便让她先到休息室稍等。安小姐当时说没有关系的,她今天刚好有时间可以等您。后来她接了一个电话,对我说今天有突发的事情要处理,改天再约见陆总您。” “什么时候轮到你擅自替我做决定了?而且在事情发生后离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他的声音蓦然提高,“董秘书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不起陆总,是我失职了。”除了低头认错,她并没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 她的确是擅自替他做了决定,作为他的秘书,她应该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他,由他来决定该不该见。 可她错就错在她根据平时的习惯作出了判断。炙手可热如陆承皓,因富可敌国的财势和丰俊神朗秒杀当红男影星的出色容貌荣登钻石王老五榜首,这样有财有貌的男人当然有让女人趋之若鹜的本事,拜倒在他西服其下的女人多不胜数,因此每日要约见他的人可以说是排起了长龙,甚至隐隐有要安排一个专职人员接待的趋势。 当然这些陆承皓都是不知情的,因为很多时候都是董莉私下打发了。如果这些小事都要陆承皓事必亲躬,想必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当四十八个小时用都不够。 所以那天安槿的来访自然而然地被她当成是趋之若鹜的女人中一个,同时也自然而然被她拒绝在门外。事后,她同样自然而然的把事情抛在脑后。 而她之所以在看到杂志时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不单是因为她的记忆力好,而是这个叫安槿的女子本身就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本领。 董莉还记得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惊为天人。一向自诩艳压群芳的自己,站在她的身边顿时黯然失色,从没有过的卑微从心底油然而起。 她突然想起那句: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莫宇森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敢言语、连同神色都小心翼翼的董莉,再看看因错过见面而一脸愠怒的陆承皓。他是清楚陆承皓招蜂引蝶的本事的,也知道董秘书替他扑蜂灭蝶的事迹,公道地说一句,换成一个不知情的人士,董秘书她这样做无可厚非,怪只怪她的老板一遇上安槿的事情就会方寸大乱,所谓的风雨欲来、泰山压顶的面不改色统统都见了鬼。 于是他出声对董莉说:“董秘书,你先下去吧。” 董莉应声欲想退出,听到陆承皓恢复如常的冷淡声音:“取消去米兰的航班,另外用最快的速度把正信集团的详细资料给我,还有去查清楚安小姐下榻的酒店,这些消息我要第一时间知道。” 董莉恭敬道:“好的,陆总。” 莫宇森看着大门被合上,看他的视线重新落到了杂志上,视线聚焦在杂志的相片上。想了想最终还是开口问: “现在她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做?” 陆承皓低低叹了一口气,是莫宇森从来没见过的无可奈何,“能怎么办,你知道的,对她,我从来都是毫无办法。” 莫宇森推了推鼻梁处下滑的眼镜,轻哂一笑,“我还记得你说过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生老病死,就没有什么毫无办法的事情。承皓,我认为爱情它也是一样的,不是你对她毫无办法,而是你对你自己的心毫无办法。” 陆承皓不得不说莫宇森是何其了解他,简简单单的一句却一针见血,把他的心彻底解剖了。 是的,如莫宇森所说,他对自己的心毫无办法,放不下,忘不了。 “承皓,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就策鞭奋追,要么就彻底忘记。而我觉得前者才对得起你多年的孜孜深情,不,更准确来说,那才是你心里最想做的事情。” 第二章 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对于这位从米兰总部空降回中国海市分部的首席设计师安槿,消息刚传开,便在正信集团内部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有关她真实身份的各种传闻纷纷传开来。 有知情人士揭露说,这位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总设计师真实的身份其实是大老板于正信的干女儿,据说大老板曾多次在公开场合毫不掩饰对她的宠爱与信任,甚至传闻连正信集团的一部分股分也转入了其名下,正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她才能稳坐正信集团首席设计师的宝座。 众人鄱然醒悟,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取得如此斐然瞩目的成绩,原来靠的不过是不正当的关系。果然是潜规则泛滥的社会,还真是不潜不成规则了。 一个美貌的女子年纪轻轻就能享誉国际,而正信集团素有时尚界龙头老大的赞誉,她一个乳嗅未干的黄毛丫头能折戟首席设计师宝座,就算没有所谓的知情人士揭露,第一时间让人想到的不是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血汗,而是想她背后是否拥有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 在翘首以盼中,虽未见其真人,但是先入为主的让不少人对这位美女设计师多了一丝嗤之以鼻的不屑。 可是经过短短时日的相处,才发现这位问鼎时装周的年经总设计师并非浪得虚名,她对时装设计有着异禀天赋,对款式、色彩和面料炉火纯青的掌握和运用;一流的绘画功底以及敏锐的时尚嗅觉都是无人能及的。她最擅长把现代时尚元素和古典设计元素适当结合,往往总有着出乎人意料的效果,给人一种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视觉享受。 他们不得不承认,就算她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裙带关系,为她的成功做了垫脚石,但是她自身的实力也是不容人小觑,那些最初不屑的目光渐渐被钦佩所取代。 安槿当然不会去理会这些人异样的目光,准确来说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带着打量、揣测、不怀好意的异样眼光,别人怎么想并不能影响她什么,最重要的是她清楚的知道,有的事情你越是去解释别人就会把它当成掩饰。而实力才是澄清一切的最有力武器。 她不会想着跟任何人去证明什么,因为不需要。她的座右铭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错过与安槿见面的陆承皓,说不出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像是绝境中生出的一线希望活生生被掐断,连呼吸都停滞不前。 董秘书的办事效率很高,下班前向他汇报结果,“陆总,我已查明安小姐并未下榻海市任何一家酒店。很抱歉,至于安小姐到底在哪里住下,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调查。” 这样的结果在陆承皓的预料之内。 空旷的夜幕下,霓虹灯初上,川流不息的街头多数都是匆匆往家方向的步履。他明明是想驱车回家卸下一身的疲惫,可是心却辕南北辙往反方向驰疾而行。 等他的意识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最终还是把车开来了这里。 这是一栋两层的旧房子,外围有着两米高的外墙,外墙上爬满了常青腾,尽管在夜里,路边的灯光朦胧,依然看得出这房子有了年份。 依然是紧闭着的厚重铁门,依然是永远不再亮起的灯,与过去的五年里一千八百多个夜晚没有任何的不同。 陆承皓告诉自己,这是有差别的。因为她回来了,尽管他没有亲眼看到。 他坐在车里,一口一口抽着烟,腥红的烟火在夜里忽明忽灭。像是上了瘾,不多时落下了一地的烟头。他的脸氤氲在萦绕的烟雾里,让人看着不真实。 她不会再回来这里了,在国外拼搏数年,优秀如她,早已在时装设计行业里谋得一席之地,名扬国际。怎么还可能回到这里,回到这个她多呆一刻都不愿意的地方来。 五年前她都要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五年后的今天她怕是更不愿意踏足这里半步。 早已是物是人非,停留在这里不肯离开的人恐怕从来都只有自己。 心底不可抗拒涌上一阵疲惫感,他不是一个机器人,永远不懂疲倦。他只是没有想到,会有那么的一天,爱她也会变得疲惫不堪。 时间在静默中流走,夜深阑静,万家闪亮的灯火已陆续淹没在黑夜里。 正想开车离去,前方驶进一辆红色的车,灯光刺得他有半晌睁不开眼。待他看清楚来人时,他的世界周遭一片寂静,只听见心突突的跳个不停,乱了本来沉稳有序的节奏。 他一寸一寸地打量着眼前的安槿,五年的时间洗礼终是在她的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不再是以前乌黑光亮的瀑布及腰直发,而是染成了亚麻色,微卷的波浪长发带走了青涩,平添了妩媚与风情,一颦一笑都如罂粟会让人上瘾沉沦,欲罢不能。不变的依然是记忆中的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还有午夜萦绕的梨涡浅笑。 仲夏的夜晚有着丝丝的凉意,但是陆承皓觉得这丝丝的凉意并不能让他心头的烫热减少半分,反而有煽风点火越燃越热之势。 心里燥动得像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每每遇上她只会溃不成军,缴械投降。他暗骂自己一句没有出息。 安槿也在含笑打量着他,剑眉星眸,无可挑剔的完美五官,轩然立身于夜幕中,有如从天而降的神砥。从小就知道他器宇轩昂,如今眉宇间更是添了几分凌厉与霸道,这样的他让人移不开视线。不由得心里暗暗地说了一句:果然是越来越有妖孽众生的资本了。 两个相识已久的老朋友,别离了数年后却是以着陌生人的眼光相互打量,不得不说时间它就是一个郐子手,让曾经的熟悉都变得隔阂。而这种隔阂里有着几分尴尬,安槿率先开了口问:“承皓,你怎么在这里?” 他并未收回视线,而是正视她的如水双眸,“听说你回来了,秘书说你昨天去公司找过我。” 她点点头,“的确,后来公司有突发的事情我就先离开了。” “你当时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呢?我的电话一直没有变。” “你的秘书说你正在与人恰谈一个重要的项目,我想我不太方便打扰,因为我去找你本来就是为了聚旧,我想着我会在海市呆上很长的一段的时间,所以我们有的是机会碰见。” 他哑然失笑,原来她并没有他的迫不及待。 他耸耸肩,嘴角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难得揶揄说:“海市它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要不是我们刻意要碰面,不见得我们能有凑巧碰面的机会,谁都知道想约见安大设计师得提前两个月的时间预约。” 这话当然是有夸大的成份。 安槿笑得灿烂如星辰,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就算我的预约时间要提前到半年,对你,我永远都开绿色通道。” “那安大设计师可真要记住今天你所说过的话了,别改天把我拒绝在门外不见。” 安槿不禁宛尔一笑,问:“进去坐坐吗?” 她不认为在门外是好谈话的场所。 “恭敬不如从命。”,尾随她进了屋。 搁浅已久的房子终于因为她多了人烟气味,他径直走到沙发坐下,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见她把白嫩的双脚从细小的五公分的高跟鞋里抽出来,换上新买的拖鞋。 她的步伐优雅轻微,没有别人穿拖鞋时的拖沓声,款款向他走来,她身上独有芬芳气味充斥在鼻间,他有瞬间的错觉,似乎他们之间五年的分离,她仍然盈盈立于他的跟前,他触手可及。 她在他的身旁坐下,淡笑道:“虽然请你进了屋,可是我这冰箱里头还真的是什么饮料都没有,也只能真的只是请你来坐坐而已。” “几年不见,你倒是客气了。”眼底有一丝她看不见的暗沉,心里更是沉了几分。他们之间认识了将近二十年,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般客气。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是他讨厌这一种隔阂,生生把他们的距离拉得更远。 “这不是客气,只是礼貌性地说说。”似乎在这个话题上没有什么纠结的,话峰一转:“离开了几年,我本来以为这里已经是残败不堪,杂草比人高了,不可能再住人了,也没抱着任何希望回来看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跟我离开时并没有什么两样。承皓,谢谢你。” 本来连酒店都已经订好了,还是忍不住回来看看,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一草一木皆如当年她离开时一样,就连屋里的一桌一椅都没有染上半分灰尘。很明显,这里是长期有人定期打理的。 “我总觉得你总有一天是会回来的。”他目光亮得发光,看着她,想要从她的眼里看出什么答案来。 “公司总部想把品牌进军中国来,而我在海市生活了几年,便派我回来开疆辟土了。”三言两语,把这她回来的原因说得很清楚。 他看着她一脸的风轻云淡,此刻的她淡然的像天边的飘云,只要风吹动,它便会消散无踪。他讨厌这种抓不住的感觉,终究是按捺不住问:“安槿,这一次你回来了,你会考虑留下来吗?” 安槿只觉得心突然慢了半拍,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里有期待、有希冀,甚至带着恳求。也许是她看错了,这并不是恳求,五年前她的离开他都没有恳求过她留下,五年后的今天她凭什么认为他会恳求自己留下。 况且,骄傲如陆承皓,是不会对任何人说出恳求两个字的。 她把身子往沙发上靠给自己找一个舒适的位置,良久才幽幽开口,“承皓,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理由,一个让她留下的理由。 他看着她,从没有改变过的倔强的眼神,下巴微微上扬,遇到再大的挫折,再痛苦的事情,哪怕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也只是紧紧抿着嘴唇,不让它流下来。 她用了五年的时间在异国斩棘披荆、匍匐前进,不用想都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才能在设计行业里大放异彩,有自己的立身之地,站在她自己想要到达的高度。 如今他有什么理由让她放弃一切留下来?他吗?可笑,他从来不认为他有这个本事让她留下来。以前没有,现在估计也是没有。 半晌,他认命地闭上眼睛,无限悲凉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第三章爱在心口难开 陆承皓走后,安槿把自己泡在浴缸里足足一个小时,直至水变凉了,手都起了皱褶子,才慢理条斯地爬起来,把自己扔进松软的大床。 想必是倒时差的关系,安槿回国的这两个晚上并睡得不好。也许是躺在曾经熟悉刻骨如今却有半分陌生感的床上,竟辗转无眠,断断续续做了很多很多的梦。 梦里有一向沉默不多话的陆承皓,这个在她九岁那年就出现在她生命里的高冷男人,每次在她抿着唇不肯流眼泪的时候,他只会默默递过一张纸巾,然而总能让她突破最后的心理防线,那些本来死活不让流下的眼泪瞬间泪如泉涌,可是他从来都狠心,任由她哭得肝肠柔断,都不会给她一个肩膀或者一个拥抱…… 梦里有她那为爱情飞蛾扑火、至死方休的母亲,在临死前仍然紧抓住她的手反复叮嘱:“槿儿,你记住妈妈的话,千万不要全身心投入到一段感情里,爱情里谁认真谁就注定是输了的人。还有要记得替妈妈争一口气,替自己争一口气,让他后悔当初放弃了我们。”到死,她也心心念念着那个人,一个在安槿看来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 忽而又梦到那个白衣少年,把修长有力的手伸向她,温暖而阳光地对着她笑:“安槿,不要哭,我的肩膀借你依靠。”她突然觉得阳光都失去了颜色,而他的笑容比他身后的阳光还要耀眼,直直射入她的心底。当她以为以后的路都只会有阳光不会再有黑暗的时候,他突然转身而去,留下的只有一个坚决而狠情的背影,她才明白,这个世界不只有白天,还有黑夜,谁也成不了她生命中的阳光...... 过往的所有事情都像断了片似的,在她半梦半醒中上演着,直到天大亮她才勉强入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门铃响起,且有不开门誓死不罢休的之势。好梦被打扰的安槿自然没有好情去开门,一抓过被子往头上一盖,装作听不见。来人似乎太了解安槿了,在外面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一波高过一波,似乎把房顶都要掀翻了。 安槿只能在心里暗骂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回来这里了,让她有机会来扰人清梦,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虽然心里是恨得咬牙切齿,那厢还是不情愿起了床给她开了门。她清楚知道她要是再不去开门,外面那个女人很有可能做出请人来把门给拆了的事情来。 “难道你不觉得扰人清梦是一件很罪过的事情吗?”安槿眼眸半惺,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说扰你清梦,我过份了?是,我过份了,但是你这死女人当年一走了之,就没有回来过一次,一年到头就连电话都屈指可数,你的狠心无情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可怜的安槿被她紧紧抓住肩膀拼命地摇啊摇,头都晃到快没有知觉了。 “你再这样摇下去,我的肩膀就要报废了。”经她这一摇晃,整个人好像都清醒了一些。早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心里也是暖暖的,要不是真心待她如朋友,谁会吃饱撑着来这里发她的牢骚。 果然肖晓晓看着随时就会散架的安槿,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一行为似乎是真的......真的有些辣手摧花了。随即瘪嘴委屈控诉道:“你这个女人真的是天底下最绝情最狠心的女人了,仅此一家绝无分号。” “是、是,我就是天底下那个最绝情最没有良心的女人。”安槿半求饶着认错,要是她今天不向这个小女人认个错,想必她这一整天都在控诉她的不人道呢。“所以为了向你赔罪,我特意为你亲手设计裁做了婚纱。” “真的假的?在哪里啊?快拿来我看看。”她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地翻箱倒柜找婚纱。“在哪呢?在哪呢?安大设计师亲自给我设计的婚纱啊,这说出去得让多少人羡慕到眼红啊。” 还真是心思单纯的姑娘,这么容易就被满足了。安槿看着她,满心眼里都是羡慕,她的这一份单纯快乐是她永远也学不会的。 “不在这里,在我工作室那里,改天你找时间到我工作室去试一下尺寸,不合适我再帮你修改。”这个丫头,高兴起来都不带脑子想事了,她们几年不见了,她饶是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可以为她凭空想像做出一袭合身段的婚纱啊。 肖晓晓顿时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自拍一下脑门,说:“你看我这都乐傻了。” “不傻,你什么都不用去想去操心,你只需要做一个幸福的新娘子,只需要静待着你的新郎为你准备好所有的一切,你只需要安静地接受亲朋好友的祝福就可以了。” 提起她的新郎,提起即将来临的婚事,一向大咧咧如男孩子一样的肖晓晓的脸上居然也难得染上一丝不自在的红晕。 想把这不自在掩饰过去,肖晓晓转了一个话题,“这一次回来你还走吗?”肖晓晓还像多年前一样,问她问题的时候,总是喜欢摇着她的胳膊。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喜欢问她这个问题,她从不敢认为她对谁来说是很重要的,他们是很好的朋友没有错,但是没有重要到他们的生活里少了她就不行,所以她不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谁?还有谁问了你这个问题?”在向安槿求证的一瞬间她自己都有了答案,“是陆承皓对吗?” 安槿点了点头,没有打算向她隐瞒。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肖晓晓决定把八卦精神发扬光大。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他,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那他又是怎么回答你的。” “没有。” “啊?”她的声调拉得老长,似乎连眉梢都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字,“他居然没有回答你啊。真是闷骚,关键时刻还装酷。” “他回答我说没有。” “他怎么可能回答你说没有呢?地球人都知道他陆承皓爱你。”陆承皓深爱着安槿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怎么会回答说没有一个留下安槿的理由呢。 要是换成她好歹死活先把人留下来再说。她真的对陆承皓彻底无语了,他这到底是矫情给谁看啊。 见安槿不再说话,目光迷离,焦点不知道落在了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肖晓晓问:“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陆承皓他一直爱着你。” 安槿恍如未闻,看着窗外的阳光透进来跟着风轻轻晃动着的纱布,散落一地,心似乎也跟着摇曳了起来。 在肖晓晓以为安槿不会再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她说:“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声音小到如果她不刻意去听,她几乎听不到。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犀利,“就算他没有跟你亲口说过也不代表他不爱你啊!”肖晓晓的性子很直,从来都是说话不会婉转,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安槿,你走后这几年,陆承皓也一直单着,像他这种骨灰级的多金帅男多少女人想扑着上,可我愣是没见他的身边有哪个异性近身,所以我敢说他一定是在等着你。” 安槿的心掀起了微澜,别人都说他爱着她,可当事人却从来就没有承认过,嘴角的弧度带着无奈“ 没有说出口的爱也算是爱?”她真有些不懂了。 肖晓晓很坚定地对她点了点头。 别人的算不算她不知道,但是要说陆承皓不爱安槿,她情愿相信自己不爱莫宇森。 安槿低头不语,长长的睫毛投一片阴影,肖晓晓看不清她的眼底的波光流转。 肖晓晓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但是熟悉她性子如许,她却知道此时似乎不再适宜谈这个话题。飞快地转了一个话题,“槿儿,我结婚的时候,你给我当伴娘吧。” 安槿不是不诧异,“你还没有找伴娘?”她没有记错的话,五天后就是她肖大小姐的婚期了,她现在居然跟她让她给她伴娘,她有没有想过万一她不答应呢又可许到时候她真的有事抽不出时间来呢,那她临时去哪找一个伴娘来呢,这计划也太不周详了吧。 安槿抚额无语,想必她是笃定她无论如何也会答应她的。 “你不哼声我当你默认了哦。”肖晓晓一锤定音。 “你觉得我有Say No的权利吗?”安槿白了她一眼,就算她今天是拒绝了,但她绝对会有理由相信她接下来的日子也甭想安静了,因为肖大小姐会想尽一切办法来逼她妥协的。既然改变不了结局,她何不提早答应。 肖晓晓却乐开花了,说:“我就知道我的槿儿最好了,一定会答应我的。”随即一想,小脸拉耷了下来,太阳花立马变成了小苦瓜,“槿儿,你这么漂亮,你要是当了我的伴娘,那会抢了我所有的风头的。人家只想安静地做个漂亮的新娘子。” 安槿揽过肖晓晓的肩头,失声笑道:“谁说我们家晓晓不漂亮了,我家的晓晓漂亮着呢,说你不漂亮的人敢情都是八百度的近视眼的。晓晓,幸福的新娘子一定比所有的人都会漂亮的。相信自己!” 第四章也许她在等你开口 气氛肃穆的会议室,几乎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神经崩紧得像拉开的弓,陆承皓的一声低沉磁性的散会,结束了紧张不已的会议。陆氏集团的高管人员手脚利索各自收拾文件抱起笔记本陆续离开会议室,在老板看不见的地方,不少人深深地吐了一口浊气,用手抚抚心跳加速的心脏。 陆总开会他们总是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因为陆总的会从来都是快、准、狠,所有问题都一针见血,力求精简,且思维跳跃快,一个不小心就跟不上老板的进度,就算他没有拍案呵斥,只是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们背脊发凉,心打哆嗦。 “老大,跟在你身边工作,一不小心就得容易了心脏病啊。”开个会都能让别人不敢大声喘气,长期工作下去,就算是没有刺激出心脏病来,恐怕也离精神失常不远了。 关公不禁为自己刀枪不入的强硬心理素质感到骄傲。 陆承皓凉凉地瞟了他一眼:“你很闲吗?” 关公一哆嗦,“没,我很忙,忙到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他最怕就是他陆大BOSS这句话了,因为他真的会让你忙到不仅连上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而是忙到让你在睡着觉都能梦话说工作。 陆承皓也凉凉地瞟了眼在一旁掩嘴偷笑的莫宇森,“你跟他一样闲吗?” 莫宇森立马收起了笑容,生怕他陆大BOSS不高兴了,让他忙得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想想都打冷颤。于是正儿八经地说:“不,我可是忙得脚不沾地的,天天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当成四十八个小时用,把家里的大床也搬到办公室来。那个,我就是想问老大你能不能赏脸担任我的伴郎?” “哎,莫宇森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磨破了嘴皮子你都不肯答应我做你的伴郎,你转身就问老大要不要做你的伴郎,你这是不是有擦鞋的水分啊?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这件事情,不然我跟你没完。”老关那边听着老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地看着莫宇森,用眼神凌迟着他。 陆承皓修长的手指在薄翼的白金笔记本上键疾如飞,并没有回答莫宇森。 莫宇森没有理会关公怒目相对,静待着陆承皓的答复。 “莫宇森,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不然我跟你没有完。”老关很不满自己再一次被他赤luoluo忽视。 关公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哼,老大不就是比他帅一点吗?不就是比他高大一点吗?不就是比他有气势一点吗?但是,重点是老莫你结婚又不是老大结婚,找一个像我这样的还能给你当当陪衬,还能衬托出你的风流倜傥,英俊无双。真不知道他哪来的来自信,找一个比自己更帅气的人当伴郎,也不怕自己瞬间被辗成碴碴,别搞到到时候自己一主角倒成了陪衬。 想到这里,老关不禁向莫宇森翻了翻白眼,得出结论:莫宇森真是个傻冒。 从今天开始谁跟我说莫宇森是个聪明人,我就跟谁急! 关公那张变幻莫测的神色莫宇森尽收眼底,看着他气咻咻的活像个被人抛弃的小怨妇模样,憋住想笑的冲动,推了推他的手肘,终于开口问:“你真的想当我的伴郎?” 关公给了他一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白痴眼神,“你确定你是在用你的肺在问我话?” “安槿是伴娘,你确定还要当伴郎吗?”莫宇森没有好气的扔了一句话。 “算你狠!”果然是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你大爷的早说嘛,伴娘是安槿的话,借十个胆子给他也不敢去当伴郎。今天他要是敢说句是,他有理由相信明天他就会被某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高冷男打发到爪哇国去了。 就在莫宇森和关公两个人用眼神厮杀了无数回,火花四溅,差点没有把会议室烧了的时候,突然听到陆承皓说:“好!” 莫宇森和关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是相视一笑,果然是意料中的事情。遇上安槿,不可能的事情,总会变成有可能的。 “虽然做不成伴郎,但是兄弟团团组让你做怎么样,够义气了吧!”其实这伴郎是陆承皓还是关公,他倒没有什么想法,但关键是老婆大人选了安槿做伴娘啊。 好吧,他承认他也是没有那个胆子让关公做伴郎了。 “这还差不多!”兄弟团团长,听起来好像很不错,反正不用给红包就行。 兄弟团团长,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带头闹洞房的差事,嘿嘿,这差事很不错,我喜欢! 当然莫宇森是不知道此时关公心里打的小九九,要是让他知道的话,他可不想顾什么兄弟情义让关公做什么兄弟团团长,而是想掐死他,一了百了。 莫宇森的电话响了起来,关公瞄了一眼闪动着的来电显示,“哎哟,还亲爱的老婆,这腻歪劲,”不由得双手交叉搓搓手臂,“你看,这都起鸡皮疙瘩了。” “我就喜欢腻歪了怎么着,看不习惯你就甩单啊,别年年光棍节都能听到你的鬼哭狼嚎。”接个电话还不忘跟关公掐上一嘴。 一直忙着回复客户邮件,不管不顾莫宇森和关公两人掐得你活我生的陆承皓在听到肖晓晓现在正在安槿的工作试穿婚纱的时候,键盘上手指停顿了下来,倨傲冰冷的脸终于有了变化。 莫宇森和老关神同步抚额无语望天花,唉,这个人没救了! 两人迈开腿正想离开,发现陆承皓还在那里坐着,关公冲着陆承皓喊:“老大,走啊,你还愣在那里干嘛?” “去哪?”陆承皓问。 “安槿那里啊。” “我去那里干嘛?”陆承皓又问。 关公顿时语结,他英明神武的老大能不能别矫情,以他那超两百的智商还需要问他这种弱智的问题吗? 莫宇森看了陆承皓一眼,心里叹了口气,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纠结感情,明明就是想见她一眼,还非得给自己找一个“正当”的理由了。 “你作为伴郎当然是要去试伴郎服啊。”不就是想要找个理由吗?你没有,我帮你找。 “那我这个兄弟团团长也应该去试试团长服喽。”关公一听就来劲了,从莫宇森的嘴里得知安槿回来了,却一直没有机会见上面。 莫宇森瞟了关公一眼,“你在这里瞎起什么劲。” 莫宇森意味深长的眼神,关公岂能不懂,但仍然是不甘心,委屈道:“我这不是想去看看小师妹嘛,都几年不见了,我怪想她的。” 这不说还好,这话刚说出口,关公顿时觉得这会议室的空气都变冷了,强大的寒气流来袭,都快要把他冻成冰人了。不用看老大的眼神都知道,他那冷嗖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整个身子射成个马蜂窝了,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想必他此刻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祸从口出,“那个......那个,我想起来了,我约了人,我先走了。”话没有说完,人已经偷抹开溜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可不想惨死在老大的刀下。 两人驱车驶向安槿的工作室,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语,莫宇森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沉默的陆承皓,倒也不觉得这气氛有什么压抑。 前路红灯,莫宇森把车子停了下来,看着副驾驶座上的陆承皓抿着薄唇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视线不知道落在了哪里。莫宇森只觉得这些年来,他越发地深沉了,不,应该说是越发的深不可测了。 半晌,他开口:“昨天晚上,晓晓问了我一个问题,她问没有说出口的爱算是爱吗?” 陆承皓收回了视线,缓缓地落在莫宇森的脸上,问:“你想说什么?” “这是安槿问晓晓的。”莫宇森回答。 见陆承皓又是沉默不语,莫宇森认命似的开口:“你从来都没有跟安槿表达过你对她的感情对吗?”他的语气很肯定,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陆承皓嘴角咧开一个弧度,他们之间认识了将近二十年,似乎他真的没有对她说过那三个字。但是,就算他不说,他不相信她那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她真的一点也不知晓他对她的心意。 重点是,他不认为,他说出那三个字,他们之间的结果会有任何的改变。 她不爱他,这个事实他比谁都要清楚。 他一想到有这么一个情景,他说他爱她,然而她却对他说:对不起,我不爱你。真的要面对这一刻,他不如不说,哪怕像现在这样,心里有点念想也是好的。谁也不会想去撕碎一个做了十几年的梦。 莫宇森看着陆承皓的表情,以他对他的了解,他就知道他说对了。他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决意远走他乡,一个却没日没夜醉心于工作。或许身在局中人看不清,但是他一个局外人,却看得清楚,陆承皓深爱着安槿是一个铁定、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但是安槿,未必像看起来那样对陆承皓没有情...... 红灯转绿灯,莫宇森缓缓发动车子前进,又想起晓晓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安槿也许是在等陆承皓开口。” 他还记得肖晓晓补充说了一句,真是闷骚+矫情的两个人。 莫宇森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也许,她在等你开口。” 第五章为什么他的衣服不用修改 根据肖晓晓给的地址,由于位处闹市,地方也算好找,陆承晧和莫宇森两人很快就找到了安槿的工作室。 推那一扇半透明的玻璃门,展开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风格简洁精致而偏向复古风格的阔大空间,华丽的水晶灯向每个角度折射出淡淡、幽幽的光,整个工作室显得格外的淡雅静谧。华美的欧式桌椅、精致的挂画、整齐有序的衣服样板,瓷白花瓶里叫不出名的花安静地开放着,若有若无的花香不知觉掠过你的心头,把室外的喧闹浮躁全部隐褪去,剩下的只有满室的安谧。 莫宇森细细打量着工作室的装饰,眼里有着惊异,“安槿的品味一向不错,今日一来她的工作室便可见一斑,我现在的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温暖。”在他的眼里工作的地方永远都是硝烟滚滚、喧杂吵闹,而她这里却能这般淡雅静谧,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哗,好帅啊!”一个年纪约摸二十三四的女孩子惊呼,看着他们的眼里一片惊艳,双眼立马变成了桃心眼,立马奔跑到他们跟前,“两位帅哥,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吗?” 安槿和肖晓晓闻声看向两人,“宇森你们来了?安槿她在帮我定妆,你们先坐着等一下。” 他们深知安槿的性子,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被别人打扰,于是静静退到一边等候,倒是这位年轻的女孩子热情地献着殷勤。 安槿正在忙着帮肖晓晓画眉上妆,神情专注,微笑地向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安槿学习或工作的时候都是认真的,谁或者任何物都没有办法干扰到她半分,偏偏他觉得认真中的她很美。 陆承皓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带着看不够的贪婪,今天的她是一袭波浪不规则的齐膝小黑裙,斜肩款式的小礼服设计,露出圆润白皙的香肩和迷人的骨锁精致优雅裙摆下的小腿笔直而修长,搭配裸粉的尖头高跟鞋,知性优雅的气质从骨子里透出来。 安槿最后为她点上唇色,“好啦!快让你的新郎官看看。”安槿扶起肖晓晓缓缓走到莫宇森身边,她似乎可以感受得到莫宇森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在莫宇森的眼里,肖晓晓是五官端正、气质甜美,属于那种乍眼看去还可以,却是越看越耐看的类型,但绝对与惊艳扯不上边的。今天,她却着实让他惊艳了一番。 考虑到肖晓晓的身材娇小,安槿特意给她设计了一款A字型的婚纱,其设计的最大亮点是较高的腰线设计,能起到拉长下半身的作用,让她看起来更为纤细高挑。 雪白的婚纱上身采用了大量的欧式立体手工刺绣,朵朵犹如绽放枝头的白玉兰,为她增了几分灵动娇柔,极为轻薄的层纱挡住了抹胸上部,让本来就吹弹可破的肌肤有若隐若现的朦胧美感,A型的高腰紧身设计更是完美地勾勒出她凸凹有致的身材,完美的曲线让人深深着迷。 飘逸的头纱,更是让她犹如精灵般灵动洒脱,仿佛唯美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又如雨后静静绽放于水间的嫩荷,清新典雅;简洁大方而又不失高贵,美丽得如误入人间的仙子。 莫宇森感觉呼吸都停滞了一般,在她为他带来的视觉冲击里,深深震撼得不能自拔。 他吃惊得竟然有些口吃,“安槿,这......这是我家晓晓?”明知道是还是要确认,他真的不敢相信他的小妻子居然可以如今天这般美丽。 “如假包换。”安槿眉梢含笑,嘴角的梨涡深深,不知觉中却让身边的陆承皓晃了神。 无论别人再惊艳全场,他的视线还是悉数落在她的身上。 肖晓晓自然地挽过莫宇森的手,笑意浓浓,看向他的目光是同样的深情款款,往日神彩飞扬的小脸难得抹上了娇羞的神色。 莫宇森情难自禁在她的额头留下深情的一吻。 “唐糖,去把莫先生的新郎西服拿过来。”安槿对着身边助理说。 很快助理唐糖就把衣服拿过来了,是一套白色的西服,礼服面料的材质是高级细致的礼服专用布料,呈现自然高雅的光泽与高贵质感,淡淡的光泽一改沉重感不说,更是暗暗添入了几分低调的华丽。 单看这款式和面料,莫宇森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满意,身旁的肖晓晓催促他把衣服换上。 莫宇森很快就把衣服换了出来,他的人本来就高大,外型也英俊儒雅,这一身的新郎西服更是显得他伟岸挺拔、玉树临风,和身边的娇羞美人相显益彰,活脱脱的金童玉女无异。 安槿细细打量着他西服的每一个细节,发现有的地方还是作出修改,对站立在一旁的唐糖道:“把肩膀的位置再收半分,腰围这里再收一分。” 唐糖飞快把要修改的地方和尺寸记下,“好的,安槿姐。” 莫宇森把换下来的西服递给安槿的助理唐糖修改,无论是新娘婚纱还是自己的新郎西服都感到相当的满意,“有个设计师当朋友真是不一样。”莫宇森打趣问:“安大设计师,听说你的设计费一向是高昂,看在咱们认识多年的情分上,也为了能让我顺利把晓晓娶进家门,你看能不能给我打个大折扣。” 安槿不为以然地说:“这么多年的情分,这钱呢,我就肯定是不收了,就当是我送你们的结婚礼物吧。不过呢,这份子钱可就没有了。” 旁边一听到没有份子钱了,肖晓晓立马就急了:“槿儿,我这一辈子只结一次婚,你不能把这仅有的一次份子钱都给省了吧。” “要份子钱也可以,这衣服可不免费、不打折了哦,我把这费用折现然后给你凑成份子钱。”看着肖晓晓立马瘪了的脸她就忍不住打趣。 肖晓晓无语望苍天,“真是交友不慎啊!” 从头到尾陆承皓就是静静地坐那里,沉默无语,仿佛他的出现是多余的,可他强大的凌厉气息却又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肖晓晓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陆承皓,想起了莫宇森有跟她说过,这伴郎由他担任,心思一转,有些狗腿讨好地问安槿:“槿儿,好人做到底,不如也帮我这伴郎量身定做一套吧。” “如果陆大少爷不嫌弃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吧。”安槿双手抱胸歪着脑袋,笑问陆承皓。 陆承皓挑了挑眉,嘴角轻轻上扬,“能让安大设计师亲自量身定做,是我的荣幸。” 叫他陆大少爷,本来就是想打趣他一番,但没有想到......这人,还真是半分亏都不吃。 貌似她从来就不能在口舌上能逞他半分赢。 安槿转身走入她的办公室,转身拿出一套与莫宇森那套款式不尽相似的黑色西服,递给陆承皓,说:“试试合不合身。” “敢情我刚刚是自作多情了,说让你帮陆承皓量身订做一套,原来你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我居然还操这个心,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肖晓晓刚还打着小算盘,想着既然安槿送两套衣服也是送,送三套也是送嘛,省得另外叫人替陆承皓量身订做嘛。 传闻陆承皓这个家伙很挑的,他所有的西服都是纯手工、量身订制的。可是安槿亲手设计的衣服,他再不喜欢也不会拒绝吧。 很快陆承皓就去试衣间换了衣服出来,不得不说,陆承皓天生就是个衣架子,任何的衣服都驾驭得游刃有余。一身黑色的西服硬是让他穿出了器宇轩昂、雍容尊贵的味道来了,不同于莫宇森的英气儒雅,他自是成熟稳重。 “宇森,我们能不能换伴郎,陆承皓这厮太抢眼了。”肖晓晓泪奔道。 那厢莫宇森听了,一张脸立马拉了下来:“老婆,在你心目中我就如此不堪的吗?想想你老公我也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 这语气好像是吃味了,对上莫宇森臭臭的脸,肖晓晓立马扑进他的怀里,谄媚讨好地说:“谁说的,在我心里,我老公最帅了,谁也比不上。” 莫宇森掐了一把她的脸,狠狠地说:“这还差不多。” 陆承皓与安槿相视一笑,这对活宝,谁又敢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肖晓晓试图在他们的眉来眼去中嗅出一丝丝不寻常的味道来。 “不对,不对,陆承皓你这身衣服未免也太合身了吧,居然都不用作任何的修改。”小手来回抚着下巴,若有所思,意味深长地看着安槿,“槿儿,你怎么那么清楚陆承皓他的三围尺寸啊?啧啧,这不差分毫的,拿捏得可真准。” “可能......可能是承皓他的身高体重完全符合国际标准化,我就是按那个国际标准化做的,我还真没有想到承皓的身材比例居然这么完美,完全不用我做修改。”安槿偏过头不去看肖晓晓饶有兴趣的脸,急转了一个话题:“承皓,这个地方有些皱了,你脱下来,我去烫烫。” 把她的闪烁和羞涩尽收眼底,她的脸上也染上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他不由觉得心情大好,嘴角绽放开完美的弧度,眼眸里的笑意荡漾。 他突然觉得,这一刻,心像是被抹上了一层蜜,甜甜的,腻在胸口。 第六章 别来无恙 莫宇森和肖晓晓结婚那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微风拂面,纯粹的白,梦幻的紫,与清新自然的绿搭配得相益得彰。在喜庆热闹的婚礼现场里连和风都带着醉人的气息。果然在喜庆的日子里幸福是会传染的。 安槿选了一袭白色的抹胸及膝短裙作为伴娘礼服,做工精致的红色手工腰带,配上上做工精美的立体手工花朵,更是平添了几分喜气和俏皮,纵使低调,但是也难掩出众的气质。 陆承皓看向她,果然是心思玲珑的人,这样的装扮,既简单又不失优雅,不会失了新娘的高贵身份又不会喧宾夺主抢了新娘的风采。 冗长而浪漫甜蜜的司仪仪式过后,高兴得如同个小孩子一样的莫宇森和肖晓晓,恨不得把幸福传染给当场的每个人,拿着酒杯到处去接待宾客。作为伴郎伴娘的陆承皓和安槿自然也得担当起伴郎伴娘的重要职责,挡酒。 安槿打小就是一个美人胚子,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更难得的是气质清雅脱俗,风姿卓约,这一路上宾客们敬完了这一对新人,不少未婚的男同胞又纷纷举杯敬她这个配角伴娘,直接或婉转索取她的联系方式,而陆承皓这个器宇轩昂、气势不凡的配角伴郎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女宾客的目光,甚至有胆大的直接示好。 那些敬安槿的酒几乎全被陆承皓挡下,强硬而霸道地说:“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胜酒力,这一杯我替她喝了。”四两拨千金,轻轻松松把那些人刚萌生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 安槿看着他一杯一杯地帮她挡着酒,不但是她的,他自己的,还有帮新郎新娘挡的,心里不由得感叹以前这个烟酒不沾的男人如今居然把酒当白开水一样喝。 她忍不住问他:“我从来不知道你的酒量原来这样好,我记得你以前是滴酒不沾的。” 他说:“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的,很多时候,酒它是个好东西,醉了什么也不用想。” 安槿不置可否,的确时间是真的会改变很多东西的,比如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陆承皓了,而是叱咤商场、跺跺脚让海市震三震的成功男人了。 “安槿,很久不见,你还好吗?”背后传来的声音如此熟悉,安槿不由得僵住停在原地,连拿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周遭的喧嚣像是突然变得安静了,她只听到自己的一颗心在强而有力地跳动,似乎有破膛而出之势。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是的,她必须得让自己淡定下来,安槿从来都是无坚不摧的。 肖晓晓看着两人,想起他们过往的纠缠,神情变得有些局促不安,附在安槿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槿儿,对不起,我忘记了告诉你,大学的同学我都给发了喜帖,不过我想不到程高阳他会真的来。” 她对着肖晓晓笑得淡然,“没关系的,不过是老同学碰面。” 她缓缓转过身,眼前的男人对着她举杯含笑,一如多年前目如朗星,面如冠玉,多年过去了,气质更清新俊逸,温文尔雅。 安槿对上他的视线,淡然一笑:“还好,程少爷,别来无恙。” 程高阳举杯向她,“老同学见面实在是难得,这一杯我敬你的。”话刚落音,但把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不可否认,程高阳手执高脚杯喝红酒的动作有着说不出优雅风韵,对了,她怎么能忘记了他出身于名望世家,贵族气质与生俱来。 “安槿她不胜酒力,这一杯我替她喝了吧。”陆承皓挡在她的面前,对着程高阳冷冷开口,语气是不由他人拒绝的强硬。 安槿正想开口说不用,他附在她耳边细声呢喃:“特殊时期还是不要碰酒,对身体不好。” 安槿顿时石化,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他,“你怎么知道我是特殊时期?” 陆承皓耸耸肩,没有回答她,只给她一个你别管,反正我就知道的眼神。 安槿抚额无语,这厮也太料事如神了吧,连我亲戚来看我这样的事情都一清二楚,那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得,回她去问他这一期的福利彩票的七个号码是什么。 他还是那副你别问我为什么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的神情,拽得像个二万五似的,安槿恨不得上前把这像雕塑一般的脸给搓圆拍扁。 “可我家院子里没有艾草了。”安槿挑了挑眉,戏谑地对他说,她知道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他是懂非懂地点点头,安槿也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突然想起备战初考的六月,那时候安槿每天都在与试卷打交道,就连晚上睡觉做梦的时候都梦到数学题怎么解,语文的作文题目会是什么,哪里还有时间去记得亲戚哪天来登门拜访。她清楚的记得那天下午,上第二节课的时候,腹部便觉得有些沉坠,还伴着不规则的隐痛,经验告诉她,她亲戚这时候是要来登门拜访了。她心一惊,立马打开她记特殊情况日期的小本子,果然不出所料。更加惊心更加糟糕的是,因为忽略了算日子,她今天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往书包里放上姨妈巾。 忐忑不安中迷迷糊糊过了一节课,连老师说什么也不记得。第三节课是体育课,这样的情况当然是不能去上课啊,只能拜托同桌向体育老师请课,理由是肚子疼。那时候的体育课,女生就只需要一个理由便能请到假,而且是从来不用担心会遭到拒绝,这个强大无比的理由便是肚子疼。 亲戚来得很是热情,没过多久安槿就知道,裤子已经是染上了颜色,这时候她恨不得拍死自己,因为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居然穿了一条浅白色的牛仔裤,本来想着今天有一节体育课是要穿那条黑色的运动裤的,可是母亲说浅白色的牛仔裤搭配她新给她买的立领衬衫会更好看,于是她果断舍弃黑色的运动裤。 母亲的话依然清晰在耳际响起:女人应该要活得优雅,不是女为悦已者容,而是对自己生活的一种尊重。 懂得爱自己的女人才值得别人去爱你。 这样子肯定是不能回家了,不然只能成为大家茶饭余后的一个笑料了,所以只能等到同学们都离校了才能回家,所以她就坐在教室里耐心等待。 “衣服给你,拿着。”陆承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教室,手上多了一件洗得干净洁白的校服,话里是不容她拒绝的语气。 “你给衣服我干嘛?”聪明如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他给她衣服的目的,不得由脸红了,像是抹了上好的胭脂一般,她都能感觉到微微发烫了,恨不得地上有个洞好让她爬进去。 她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诚心对他说了句谢谢。 “走吧,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学校都要关门了。” 他转过身,她也不拿捏,再不走,学校是真的要关门了。她拿起他给的衣服系在腰间,收拾好课本和他一起往外走。 在回家的路上,两个一向话不多的人都沉默无语,因为尴尬,安槿更是找不到要说的话题,而陆承皓也没有想过打破这诡异的氛围。 在路过一片草地的时候,陆承皓突然对她说:“你在这里等等我,很快。” 没等她回答,他便撒腿跑开了,留下不知所措的安槿站在原地。 很快,陆承皓便回来了,手里拿着几株她叫不上名的草。他把它塞到她的手里,“这是艾草,你等下回家把它洗干净,打上两个鸡蛋,再加上适量的红糖煮汤喝。” “这是干嘛用的?”安槿从来没有见过艾草,更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处 陆承皓握成拳的手放在嘴唇上,低咳了两下,清了清嗓子说:“我妈说的,这个煮汤好喝。” 安槿把艾草放在鼻子处闻了闻,似乎这味道有点臭臭的,不太好闻。“可这味道臭臭的,真的好喝吗?”她忍不住质疑。 “人不可貌相,草不可靠闻,知道吗?”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大道理。 这话好像有道理,臭豆腐闻起来也是奇臭无比,但是吃起来味道杠杠的。 从那以后,每个月亲戚来登门拜访她的时候,安槿都会收他的艾草,这么巧合的日子收到这些东西,想让她不知道这些东西有什么作用都不行。她上网一查,万能的百度告诉她:艾叶煮鸡蛋有良好的暖宫功效,对宫寒以及宫寒引起的月经不畅、痛经和不孕等症有非常不错的食疗功效,尤其对宫寒引起的痛经有直接的治疗作用,正常女性食用艾叶煮鸡蛋则可以防止宫寒和月经不调。 她瞬间石化,你让她说他什么好呢。 只是她没有告诉他,其实艾草煮鸡蛋是最好不要在经期内吃的,因为艾叶具有温经通阳的作用,同时人们经常会在艾叶煮鸡蛋加入红糖,而红糖是有补血功效的,如果经期吃艾叶是会造成出血量增多,经期延长的情况。 而她没有告诉他的原因是:你让她怎么开口嘛,一个女生跟一个大男生在讨论经期延不延长的问题,你不如让她拿块豆腐撞死自己算了。 程高阳看着他们之间默契的互动,似乎就一个眼神就知道了对方所想的,嘴角灿烂的笑容也僵了几分,心里像是被千百只蚂蚁啃噬过般难受。 他依然不动声,嘴边的笑容依然和熙温润,“能和陆总敬上一杯,也是高阳的荣幸。” 他笑意晏晏对上安槿的双眸,“既然安槿你回来了,改日我再请你吃饭聚聚旧。” 安槿没由来的身子一颤,努力压抑着微微颤抖的声音:“程少爷,我不认为我们有聚旧的必要。” 的确没有有聚旧的必要,那样不堪的过往纠缠已经是一种噬心折磨了,她没有犯贱到再一次去尝试。 “前方还有很多宾客要敬酒,我们走吧。”安槿不想停留原地,只想着逃离现场。 在她决定要回来的时候,她便预想到会遇上他,再见面时,以为自己能够风轻云淡,从容镇定,今天看来,原来是她的修炼还不到火候,见到他的时候,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逃离,有多远便逃多远...... 安槿,你够失败的...... 第七章 他自愿做代言人 婚礼那天后,连续好几天,安槿也没有见过程高阳,就连陆承皓也没有见过面。她从来就是一个理性至上的人,那些没有了盼头的事情,纵然心里还是有着念头,但也不会让自己沦陷其中不能自拔,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轻易放纵的资本。 这些天,安槿也是各种的忙,这一次她回国的主要任务便是将正信集团旗下的一个新品牌佐岸进驻中国市场,这个品牌不是单一的主打男装或女装,而是男女装同时主打。 都知道要打响一个品牌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首先得对这个品牌进行包装,这个包装包括了这个企业的文件、产品的包装、对外的形象等等;要根据产品进宪市场细分、寻找品牌差异化、制定渠道策略;再根据渠道选择适合的广告策略,投放品牌广告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在这此之前,安槿不单要着手设计这一季度主打的产品,产品质量要过硬这个是必修课不说,设计要新颖、紧跟潮流的脚步,更甚至是要走在潮流的前头,另外还得请知名影星代言,利用其的知名度打响品牌。 因为这首仗至关重要,因为它决定着佐岸这一品牌能否第一时间成功进驻中国市场,然后谋得一席之地。这代言人的选择也成为了重中之重的事情,仔细筛选再筛选。 毕竟是一个新生品牌,在正信集团谨慎挑选着代言人的同时,一些当红的明星也在驻足观望,仔细斟酌考虑,这一来挑选代言人这一事竟陷入了微微的僵局。 而离第一期时装发布会的日子越来越近,就连一向淡定自如的安槿心里也有了几分的着急。那个现在风头正盛的当红明星林颖儿倒是安槿心目中的首要人选,她的容貌出众,气质优雅、淡定、大气,一向是时尚追逐的宠儿。更重要的是,她的形象很青春健康,入行几载并没有传出什么负面绯闻,这是安槿最看好的地方。 正信集团多次与林颖儿的经纪人交涉,但似乎都是没有什么进展,既没有答应合作也没有拒绝合作,这太极拳打得很是让公关部的红姐窝火。时不待我,正信集团没有时间再和林颖儿打太极,经公司再三商讨后,决定弃林颖儿再另选同样是风头正盛的吴莉莉。 就在这个时候林颖儿主动找上门,答应了合作。签约当天,林颖儿对合作的协议只是简单看了一眼,二话没说便签字了,就连她身边出了名挑剔刻薄、难以伺候的女经纪也没有提出任何的附加条件。这么好说话的让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 走出正信集团大厦,身材已微微发了福的经纪人方姐忍不住问林颖儿:“颖儿,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答应和正信集团合作,虽然正信是很有实力不错,但是毕竟这是个新生的品牌,谁也不敢保证这个效果如何是吧,这效果不好,很有可能影响你以后的代言的。欧莎就不一样了,在国际相当有影响力,多少明星挤破脑袋争着要为它代言,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到了代言的机会,你却拒绝了。”语气里多少有些咬牙切齿的成份,似乎说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签约前还千叮万嘱她不能开口为难他们。 林颖儿却无视她的恼怒,为什么要答应正信集团?方姐说得对,欧莎的代言她想了多少年了,能成功为欧莎代言意味着什么,她从此的广告之路更为广阔,身价亦是随之水涨船高。心心念念的事情终于是唾手可得了,她却放弃了,放弃的理由却是因为那个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第一次见他是两年前公司的一个庆功晚会上,听闻是老板亲自出马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把他请来。在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女,那天晚上群星会聚 ,每个人更是使出浑身招数打扮,星光熠熠,闪耀得眼睛都花了。可她却从人海中一眼就看到他了,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一杯接一杯地轻浅细酌品着酒,如雕刻般完美五官,剑眉星目,深邃的眼里迸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洌气息,整个人散发出睥睨天下的王者风范,凌厉得如不可侵犯的高贵神抵,只容得她剩下膜拜和仰视。 那一眼她便知,她逃不出他的牢。 她立马招手命人打听所有一切有关他的消息,本以为他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儿,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白手起家,用了短短的几年时间便让得商场风云色变,迅速建立了自己的商业王国。 不过,这样的他,更让她着迷,不能自拔。 她制造各种各样的机会接近他,甚至放下身段亲自上他公司找他,可是总是无法接近他一步,这么多年来他是唯一一个让她感到挫败感的男人。但是转念一想,便又信心满满的。是的,她是自信的,她出身名门,容貌和气质皆是出众,集光环于一身,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想得到她青睐的人多不胜数,她不相信他不会为她魅力倾倒,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几天前,她约了他出来吃饭,本来就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答应了,她高兴得无法形容,哪怕是再度蝉联金马影后也没有那一刻来得高兴。她清楚地记得她那一天把堆积如山的衣服都翻了个遍,不厌其烦地试穿着衣服,精心打扮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没有早一分钟也没有迟到一分钟出现在他们约好的餐厅。他没有多看她一眼她为他精心打扮的妆容,开口的第一句话便问:“正信集团找你做代言人?”听似问句,实质是在陈述一件事情。 因为一直在与欧莎谈洽有了几分眉目,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与正信集团合作,但是又没有信心一举拿下欧莎,所以便拖着与正信集团。现在见他提起,以为他很感兴趣,便说:“是的,他们是有找我谈洽代言事谊。” “我今天来是希望你能与他们合作。” 语气淡淡的,她听不出他的多余想法。 “你与正信有生意上的来往?”想要她和正信集团合作,总得给她一个理由吧。 “听说你正角逐电影《择一城终老》的女主角。如果你答应与正信集团合作,这女主角便由你出演。” 他轻啜着咖啡,动作有着说不出的优雅风韵,声音低沉磁性,甚至是好听,但是她听不出里面带有任何情绪。 她心中微微一颤,电影《择一城终老》是由一部风靡亚洲的小说改编而成的,本身就有着无数的粉丝和极高的知名度,后来更是被人收购了版权斥巨资拍成电影,消息一传开,娱乐圈各方人马便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争到其中的男女主角,甚至是配角也好。 刚刚他在跟她说什么,他说如果她答应跟正信集团合作,那么《择一城终老》的女主角便由她出演,这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她半分质疑他的话,因为她知道他有这个实力。 又或许说《择一城终老》的版权本来就是他收购下的。 “我想知道你让我跟正信集团合作的原因。”她压抑住内心躁动的狂喜,在娱乐圈打滚多年,她明白,什么时候都得不动声色,人家看不清你的想法,你手上的筹码才有更大的胜算。 他没有去看她,所以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她的变化,良久开口说:“你不需要知道原因,你只需要告诉我答不答应。”他看也不看她,冷冷的开口,不带一丝感情。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于冷漠,从小便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她一向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细心呵护着,哪里受过如此对待,竟然是眼眶一热,有想流泪的冲动。 “你不必急着回复我,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说完便招呼服务生买单转身离开,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分让她周旋的余地。 她看着他转身离去,她着急地叫住他:“等等。” 他停了下来,并没有回头。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惨淡一笑,“我答应你!” 从她遇上他的那一天起,她便知道她自己栽到他的手里。如果这样能让他们之间原本就像两条平行线的生活有一点的交集,那她愿意。 见她良久没有回应,以为她是恼怒了,刚才质问她的气势顿时矮了一截,虽然她是她的经纪人,但是她更是她的摇钱树,她是得罪不得的。于是有些讨好地问:“颖儿,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跟正信集团合作换来的就《择一城终老》的女主角。”她幽幽开口。 这个男人真狠,利益交易,让她欠不得他一点人情,更谈不上任何纠缠之说。 经纪人方姐听闻后,嘴角瞬间变成了大大的O字型,双眼明显是写着不可置信四个大字。想她使出浑身解数,磨破了嘴皮子哪怕是退求其次担演配也没有办法让制片方点头答应,突然间颖儿跟她说,这女主角让她拿到手了,你让她怎么不惊讶。 林颖儿不理会惊愕原地的方姐,径自往专属车走去。 她在想,其实这一笔交易怎么看都是她占尽了便宜,就算没有他的条件,她答应和正信集团合作,她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她看不清他到底意欲何为。 难道,他对她其实出是青睐有加,只是表达方式隐晦婉转? 正信集团大厦 众人高兴得手舞足蹈,敲定了代言人意味着事情成功了一半,刚刚如此顺利便和林颖儿签了约,而且还没有半丁点的为难,这让大家觉得事情美好得有些不真实。再三看着合同上的签字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别高兴得太早,虽然敲定了女代言人,但是别忘了我们的男代言人还没有着落,这一期的时装发布会,男代言人也同样重要的。所以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要努力。”安槿看着他们如此高兴,都有些不忍打破,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必须要理性去面对事实。 果然这些刚刚还沉醉在成功带来的喜悦中同志们,听了安槿这一句话,立马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 这不怪他们有这样的神情,的确是这个男代言人不好找,上了年纪的有名男星,又成熟沉稳有余;这年轻一点的男星嘛,又像个小正太,奶味十足。这挑来选去的,倒真的没有一个让安槿对上眼的。 正在大家着急发愁的时候,正信集团中国区的总经理康健寿却说这个男代言人找到了。康健寿六十岁左右,精神饱满,加之保养得宜,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十岁。他一向性子随和,爱说爱笑,所以大家都喜欢亲昵叫他康老头,他本人也喜欢别人叫他康老头,而不是康总经理。 正信集团的公关部和设计部都是以年轻有活力的小姑娘偏多一点,一听到男代言人找到了,都嚷嚷着想要知道是何方神圣。 “在告诉你们之前,你们要摒住呼吸,在告诉了你们以后,你们要忍住惊叫。”康老头一向风趣。 被他勾起了好奇心的小姑娘们一个个都催他别卖关子,赶紧揭谜底。 康老头正色道:“我们的男代言人是程...高...阳先生。怎么,是不是很惊喜?” “康老头,是不是那个程家的大少爷,程高阳?”公关部一个小姑娘听闻两眼发光,满是期待等康老头点头确认。 “除了他,还能有谁。”康老头很是骄傲,不知道的人以为他说的人是他的儿子。 “哗,居然是程高阳,我没有听错吧。” “是啊,是啊,听说他很难请的,他很低调,很少在公开节目里露面的。” ...... 你一句,我一句,看着小姑娘们呼雀得如同中了几百万大奖一般,安槿只觉得自己的心像被重重的铅灌溉过一般,沉重而无力。 惊喜?对于她来说,只有惊没有喜吧。 “我反对让他担任我们的男代言人。”安槿淡淡的一句话,让像炸开了锅一样的办公室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众人都疑惑地看着她,想要她给一个让他们信服的理由。 “他不是知名影星,影响力度不够,而我们需要的刚好就是影响力度够大的明星,他能在不知觉中提高我们品牌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这一仗很关键,我们不能有任何的马虎。”安槿虽然是很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集,甚至连见面也是能不见则最好不见。但是她刚说的,她是以公论事,并不有掺杂私人感情。 “安槿姐,你刚回国,很多事情你都不了解。你说程高阳没有知名度,那你就错了。程高阳三个大字在海市我想没有哪个人不认识的,人称海市四少之一,出身名门,长相好气质佳,最难得的是脾气随和,平易近人。多少媒体杂志想邀请他做访问都没有请到,终于有一个当时还不是很出名的杂志社请到了他做采访。结果你知道怎么样吗?那个杂志社那一期的收视率番了几番,那一期的杂志更是刚出半天便被一抢而空,那个杂志社也因为他名声大噪,跻身于一线杂志行列。所以,安槿姐你绝对不要担心他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说话的是公关部的一个小姑娘,安槿在想不愧是做公关的,这些小道消息信手拈来,毫不含糊。 “是啊,是啊,我的很多朋友都很喜欢他,他并不比那些一线当红明星差的。” “我也觉得他很合适做我们的代言人,他的形象很随和又阳光,跟我们的设计风格理念相符合。” ...... “安槿,高阳这小子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无论是外在优势还是形象,他绝对是个上乘人选,你仔细考虑一下。”代言人最终的决定权在安槿的手里,康老头也没有半分强迫的意思。 如果不去考虑知名度和影响力的话,那么程高阳的确是个不二人选,康老头说得对,无论是外在优势还是形象,他绝对是个上乘人选。 理性最终还是占了上风,她告诉自己,当年又不是她的错,她为何要像老鼠见了猫一般躲着他。 安槿,你是无坚不摧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没有任何人能左右得了你自己的心。 半晌,安槿开口说:“既然在座各位都赞成程高阳作我们正信集团的代言人,那么这个代言人就由他担任吧。红姐,麻烦你拟好合同和他签约。” 红姐点点头说好。 安槿的决定让这些小姑娘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七嘴八舌讨论的话题就没有半句离开过程高阳三个字,把这个男人说得只有天上有地下无一般好。 他是很好,但是再好,也不会属于她安槿。 安槿慢慢起身退出,听到身边一小姑娘问:“康老头,程少爷是出了名的难请的,你是怎么把他搞掂的?” 康老头似乎心情很不错,语气里都带着笑意说:“我和他的父亲本来是老同学,我刚开始提出请他做代言人的时候,他也是不由分说拒绝的。后来他问我,设计师是谁?我说是刚从国外回来设计师,姓安。他想了想便说好,答应了我的请求。” “噢,难不成程高阳是我们安大设计师的忠实粉丝......” 康老头的声音高吭,就算她刻意不想听有关他的任何消息,可是还是一字不漏把他的话听入了耳。 程高阳,你又何必要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第八章 旧情复炽了? 红姐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拟好了合同与程高阳签了约,顺风顺水到让红姐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边红姐刚签完约,正信集团的公关部、策划部和宣传部便联手乘胜追击,把林颖儿和程高阳成功签约代言正信集团的这一消息通过各大媒体报道出去,不出一天的时间,引发全民的热议。 一个新生的品牌能请到一线影星林颖儿代言已经让人咋舌,竟然还能请到低调的程家大少代言,不可谓不让人大跌眼镜。就这样,在媒体的大肆报道下,赚足了噱头,让万千观众都隐隐期待正信集团的时装发布会。 陆承皓毫无意外在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消息,在看到报道后,啪的一声便把电视的电源关掉了,一张俊脸不由分说便沉了下来。 她果然还是忘不掉他的,代言人的决定权掌握在她的手里,只要她说不愿意,谁也没有办法让她点头。更何况他是那样了解她,她是那么倔的人,认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头。莫宇森结婚的那天,他便应该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忘记那个人,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那天他还是看见了她那一瞬间发白了的脸和端着酒杯颤动着的手。 双拳紧紧地握住,青筋突起,深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彻底地忘记他,难道整整五年的时间也不能改变你分毫吗?陆承皓只觉得自己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任由疼痛一寸一寸地凌迟着他的心,已经慢慢变成了麻木。 说到底他和她都是同一类人,同样的倔强同样的执念。他忘不了她,她也忘不了那个他,他们两个人像是进行一场比赛,看谁能倔强到底。 安槿不得不佩服正信集团幕后水军的强大操作能力,连远在马尔代夫度蜜月的肖晓晓竟然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她打了个越洋电话回来给安槿,旁打敲击地问有关代言人的事情,肖晓晓本来是那种心直口快、有一句说一句不懂得拐弯抹角的人,现在这样让她旁打敲击地问这那实属不易,安槿在心里赌不过在三分钟,她绝对会直奔主题,果然不出她所料,便听到电话那端肖晓晓提高了的分贝,“安槿,我不跟你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和程高阳旧情复炽了?” 安槿不自觉翻了翻白眼,说:“肖晓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好上了?” 肖晓晓在电话那端大吼,“死女人,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要不是跟他复合了,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男人你非得偏偏挑他作你的代言人?” 安槿说:“公司上下一致推荐他,而他又正好愿意代言,我便同意签了他,仅此而已。” 肖晓晓却在那边恨得咬牙切齿,“你少跟我扯这些,你原则性那么强的人,要是你不愿意就算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会同意,你少糊弄我。” 安槿再次翻了翻白眼,顿时无言以对了,这一次她真的没有任何的私心,说到底她才是最不愿意他成为代言人的人,怎么肖晓晓她就是不相信呢。 程高阳正式成了正信集团的代言人,不管安槿有多么的不愿意,作为设计师的她也是必须要与程高阳正面接触的,而拍摄日子越来越近了,也就是说,他们的见面不可避免。 安槿把拍摄分成两部分,分别是室内与室外,第一组的拍摄先是定在室内。为了不影响拍摄进程,时间定在早上的九点,安槿、助理、化妆师及摄影师等一大班人马准时出现在拍摄现场。他们前脚刚到,男代言人程高阳和他的两个助理也后脚跟着到了。 安槿倒觉得他的出现颇有几分领导临莅视察工作的味道,被众星捧月地围着替他鞍前马后。 程高阳的目光落在打理衣服样板的安槿,而她似乎对他的出现选择了自动忽略。 嘴角自然生出一丝戏谑,他被忽略得如此彻底,很好! 但是他偏不如她愿。 他既然陷身入这个局里来,就不会刚开场便退场。 “安槿,早上好!”整个人斜靠在墙边,笑沐春风地看着她,满眼深情的宠溺,似乎他此刻的眼里只有她。 安槿只是淡淡地回应他一句早,转过身对助理唐糖说:“既然程先生来了,你先带他去换衣服,然后让化妆师帮他上妆,再通知摄影师那边先开拍。” 程高阳讨了个没趣,嘴边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她的疏离而黯淡,反而嘴角的弧度变得更大,“安槿,你就如此不待见我么?” 安槿放下手中的衣服样板,转身面向他,直视他的眼睛,“哦,程少爷何以见得我怠慢你了呢?” 她的声音淡淡的,不带着任何的感情,连同她的双眸也是冷淡。 “安槿,我们能好好说话吗?”此刻的她像个刺猬,把自己蜷缩起来,把深寒的硬刺面对他。 “程先生,我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便跟你说过了,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安槿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哪怕是公事上的也不行?”他只能退求其次。 “公事上的,如果程先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会尽量配合。” 看着安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有几分懊恼。这个女人一点也没有变,只要是她不喜欢就会变得礼貌而客气,硬生生把人拒绝于千里之外。 他转念一想,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更何况冰厚三尺非一日之寒,面对她这个只会硬碰硬的顽抗女人,他还是实施软政策为好。 “那好吧,等我想到了,我一定跟你好好商讨。”他把好好商讨这四个字咬得很重。 “那目前便是没有问题吧。”安槿对站在一边不曾插话的唐糖说:“你按我刚才说的去做。现在先带程先生先去换衣服。我们的时间比较紧迫,尽可能的把进度拉快点。” “放心,我会好好地配合你们的工作的。”话语里多少有些讨好的成份。 安槿彻底无视他的讨好,凉凉地瞟了他一眼,官腔正色道:“我在这里代表正信集团对程先生的配合表示衷心的感谢。” 程高阳的嘴角抽了抽,还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女人。 程高阳很是配合工作人员的工作,在镜头面前动作自然流畅,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竟然没有任何的NG。安槿都不得不说一句,这厮业余得比专业的还要专业,不去当演员简直就是娱乐圈的一大损失。 在场的工作人员无一不对他的敬业赞不绝口,未婚的年轻女孩都被迷晕得找不着东西南北了。 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地说程少爷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性子随和好相处;程少爷出身好,相貌佳,脾气竟然没有半点富二代的浮夸和傲气,谁能成为他的妻子简直就是三生有幸云云。 成为他的妻子?曾经她有幻想过成为他的妻吗?在那些青春无知的年少岁月里,那个白衣少年冲着她灿然一笑,笑容纯粹而干净,他身后的阳光似乎都失了颜色,不容分说直直闯入她的心里。曾经某个悸动时刻她是曾期盼过的。可笑到头来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代替品罢了,一个代替品如何能争斗得过一个正品。 安槿想得入神,丝毫没有发现摄影师已经走到她的跟前向她打了两次招呼。 “安小姐。”摄影师陡然提高声线,安槿这方回过神来,对他连声说抱歉。 “安小姐,你看一下这些图片效果如何?需不需要再多拍两组备选。” 安槿接过他手中的摄影机,一张一张翻看,效果与她预想中的一样好,有的地方甚至比她预期中还要好。 从一开始她便应该知道他是最好的代言人,也许肖晓晓说得对,潜意识中她是愿意让他成为代言人的,要是她不愿意,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点头的。 安槿甚是满意,“不需要多拍备选了。效果很好,让编辑师那边稍作修改,把光线再调一下就可以了。” 程高阳拍完已是下午的一点钟了,林颖儿还是没有到拍摄现场,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爱耍大牌,也预料到她肯定会是姗姗来迟,但有了程少爷极力配合作对比,还是忍不住有些抱怨的说辞。 虽然说林颖儿当初没有提任何附加条件便答应了做代言人但并不代表她就会十分配合安槿他们的工作。林颖儿是没有什么负面新闻没错,但圈内的人都知道这得益于她背后公司的强大公关处理能力。众所周知她本人私下其实是很难相处,出了名的飞扬跋扈,喜欢鸡蛋里挑骨头,行事完全是凭个人喜恶。说到底这多少跟她高贵的出身有关,自小就是众星捧月的公主,有着强烈的优越感。让很多与她合作的人又爱又恨,爱的是她的确能为他们带来丰厚的利益,恨的是她太难伺候。 安槿倒是没有什么说辞,这是她预料中的事情。 由于早上要准备衣服样板以及检查拍摄室有没有出现纰漏。她没有来得及吃早餐便到了这里,她的胃一向不好,现在更是在隐隐作痛,且有越来越绞痛之势。 她赶紧坐下来,打开包找出一瓶养胃药,因为工作问题,她长期是食饭时间不定时,在忙起来的时候更是吃一餐没吃一餐,本来胃就不好,加上她这样折腾,这胃就更差了,所以她的包里时刻备着一瓶养胃药。 唐糖很快就发现她的异样,知道她的胃病又犯了,赶紧给她倒了杯温开水,让她和着送服几粒养胃药。 过了许久,她才觉得疼痛缓和了一些,慢慢地胃变得舒服些。 程高阳抬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转即对身边的助理说要请在场的工作人员吃饭,为了不耽误接下来的工作进程,这请吃饭也只能是叫送外卖了。助理便一一咨询现场的人员各爱吃什么,然后记录。 没过多久外卖便送到了,程高阳的助理把一碗小米粥端到安槿的跟前,“安小姐,这是你的小米粥。” 安槿皱了皱眉头,对上他的助理说:“不好意思,我想你搞错了,我刚才要的是三文治。” 那个年轻的男助理对她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洁白而整齐的牙齿,说:“安小姐,没有搞错,你本来点的是三文治,但是程少爷说了,吃三文治对你的胃不好,小米粥最是养胃,所以他让我给你换了小米粥。” 安槿接过他的手里的小米粥,都说病如山倒去如抽丝,胃这一折腾似乎把她的冷傲和倔强也一同带走了,心底最柔软的一角慢慢地被濡湿。 其实小米粥并不好喝,她也不爱喝,以前他总是连哄带骗要她每天喝上一碗,他说小米粥最是养胃了,你每天坚持喝,总会把胃慢慢养好的。 后来,再也没有人在她胃疼的时候哄她喝上一碗小米粥了,她也很多年再也没有喝过小米粥了,她在想她甚至忘了小米粥是什么味道了,满嘴剩下的便是这养胃药的苦涩。 从前为什么总要想起从前,那是已经一去不复返的日子。 “安小姐,我从没有看见过程少爷对那个女孩子如此上心的,你是第一个。”他在程少爷的身边工作了几年,他身边虽然围绕着各式各样的女孩子,但是也没看到哪位能得到他的青睐有加,甚至他的未婚妻何小姐,程少爷对她态度也是淡淡的,他甚至记不住她的生日,每次都是他提醒。 程少爷为人随和,但是他接触他久了才知道,他看似随和但是礼貌中永远都保持着与人的距离,无法让人真正接近。但是他今天却看到了在会议室里指点江山、气吞山河的程少爷对安小姐如此的讨好和低声下气,就算是对着何小姐,也未曾这般,这简直让他不敢想像。 程少爷今天本来有一个很重要的合作项目要谈,但是为了拍摄,他命他推掉了,而且把这一星期的行程也全部取消了。 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但是也不敢问程少爷原因,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安小姐的原因。 安槿失声哑笑,摇摇头说:“你想多了,我与你们的程少爷是大学同学,所以他对我多了几分关照。” 年轻的助理在安槿的笑容中晃了神,这女孩仿佛天生带着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他跟在程少爷身边多年,各式各样的美人也是见了不少,见多了便如同有了免疫力了一般,鲜有像安小姐般让人着迷的。 他似乎感受到来自背后两道火辣辣的眼光,敏感地回头一望,果然程少爷正在似笑非笑、半眯着双眼看着他,目光清冷,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安小姐,我就不打扰你了,您请慢用。”说完逃似的离开。 他知道,程少爷也是很可怕的...... 第九章说到底程高阳也只是个男人 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林颖儿终于旗张大鼓粉墨登场。此时已经是下午三时,纵使是满腹牢骚,但是现场也几个人自讨无趣开罪于她,还得赔着笑脸接待她,心里暗暗祈祷她可以少找麻烦配合工作,早早结束这一天的工作。 林颖儿戴着一双墨镜,一身黑色的紧身连衣短裙,露出一双笔直洁白的大长腿,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整个人散发着凌厉而霸气的气场。 看着她安槿不由得想起陆承皓来,那厮也是个霸气凌人的主,似乎身上贴着一纸写着:生人勿近。 林颖儿不理会那些带笑讨好的工作人员,目光带着轻蔑和不屑轻轻扫了一眼拍摄现场。终于发现了坐在休息室里的程高阳,于是踩着十二寸高的高跟鞋扭着婀娜的身姿向他迈去。 林颖儿随手拉开一张椅子不请自坐,动作优雅而又不失性感摘下墨镜,漂亮的双眸上下打量着程高阳,似讽刺似讥笑道:“都说程大少爷低调,从不轻易接受采访、拍广告。今天又是为何出现在这里啊?” 林家和程家一直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再说海市这个上流社会交际圈子纵横都是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他们相识是自然而然的事情,虽说不上交情有多深厚,但俩人总的来说交情还算不错。 “听闻林大小姐接了这个代言,一直都想与林大小姐合作,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程高阳戏谑道。 正欲抬腿迈进休息室的安槿一字不漏的把程高阳的话听进了耳里,嘴边的笑意像是僵住了。 原来他之所以愿意“出山”答应成为正信的代言人是因为林颖儿。 突然想起康老头的那番话来,“我和他的父亲本来是老同学,我刚开始提出请他做代言人的时候,他也是不由分说拒绝的。后来他问我,设计师是谁?我说是刚从国外回来设计师,姓安。他想了想便说好,答应了我的请求。” 她不禁冷笑自己的自以为是,她又是凭什么以为他是因为她才会出现在这里。别人口里一句根本无从考究的话?还是高估了自己对他的重要性? “安槿。”程高阳第一时间便发现安槿站在了门外,神情淡淡的,目光有些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刚才他的话她听到了吗?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林颖儿顺着程高阳的视线转过头打量着安槿,心里不由得一惊,她对自己的美貌一向自负,纵然是在美女如云的娱乐圈里,她依然是以艳压群芳之势傲视新秀,她的美貌曾被媒体冠以石破天惊之誉。但是眼前这个叫安槿的女人比起自己毫不逊色,风轻云淡的站在那里,她便知道她清新婉约气质更是她不能企及的。 “来,我替你们相互介绍一下。”程高阳站起来看向安槿,“安槿,这是影后林颖儿小姐。”又看向林颖儿,“颖儿,这是正信集团的首席设计师安槿小姐。” “你好,林小姐,我叫安槿。”安槿礼貌性地伸出右手示好。 林颖儿却对安槿的示好视而不见,带着少许讽刺道:“安小姐如此美貌不入娱乐圈当真是可惜了。”大概貌美的女人天生对长得比自己美的人都有着厌恶感,又或者说是妒忌感,虽然是第一次见安槿,林颖儿还是没有由来的讨厌上了她。 即使再讨厌,她也不否认就这个女人如果真的入了娱乐圈,即便是安静的做一个花瓶,也不会影响她大紫大红。她讨厌自己这种肯定。 安槿不亨不卑地抽回自己的手,淡然一笑:“谈不上可不可惜,人各有志罢了。” 林颖儿轻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会安槿,她讨厌她身上这种淡然的气质。 她讨厌安槿的美貌、安槿的气质,总之第一次见面,她便讨厌上这个叫安槿的女人,讨厌她的一切。 飞扬跋扈如林颖儿在讨厌安槿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会好好的配合她的工作,把唐糖递给她换上的样板衣服狠狠往地上一扔,不可一世、倨傲地说:“难道你们正信在与我合作之前没有调查清楚我的喜好吗?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最讨厌穿红色的衣服吗?” 唐糖刚出来工作便跟在安槿身边,安槿虽然为人清冷,但是对她们还算好,尽管工作上严谨苛刻,但是极少大声谴责,突如其来地被林颖儿这一举动给吓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林小姐,红色是今年流行的趋势,也是佐岸仲夏系列的主打色调,这个色调我们是不再作更改的了,请林小姐你见谅和配合。”安槿冷眼看着被扔到地上的衣服,语气中是不容改变的强硬。 她不是不气不怒,作品便是设计心的心血,看似一件简单的衣服,但是有可能它凝聚了一个设计师的无数心血,相信没有任何一个设计师能看着自己的心血被践踏而毫无动容。 她从来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但是她必须要隐忍,冲动不但不能把事情解决,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似乎现在还没有到要撕破脸皮的那一刻。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作为代言人,我是有权利选择自己喜好的颜色的。”林颖儿笃定道,管它什么是今年的流行趋势,管它什么主打色调,只要是她不喜欢,她安槿都必须得给她改,改到她满意为止。 “很抱歉。我们的合约上第二十一条白纸黑字写着代言人必须配合正信集团所设计服装的款式、颜色及其配饰。林小姐,请你遵守我们签订的合约条款。”这一条是在合同拟定后,她特意让红姐加上去的,以前她也听说过发生类似的案例,娱乐圈太多的奇葩人士,她不得不防,如今果然如遇上。 安槿的不冷不淡中的强硬让林颖儿十分窝火,恼怒地问身边的经纪人方姐:“合约上有这一条款吗?”当初合约给她也是粗略一看便签字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细化罢了。 方姐知道她此时怒火正盛,也有几分害怕,附在她耳边细声开口:“颖儿,的确是有这一条。” “如果我今天非得要把这个红色换成白色呢?”林颖儿扬起高傲的下巴,似乎要用眼神强迫安槿妥协。她笃定正信集团不会轻易和她解除合约,否则当初便不会三番四次找上她了,其二,他们的时装发布会马上要开始了,他们也没有这个时间去另外找人代言,找不到合适的人代言,后果是怎么样,他们比她更清楚。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她相信他们一定会被她牵着鼻头走。 在一旁一言不发的程高阳弯下身捡起地上的衣服, 轻轻地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动作有着说不出的优雅利落,对上林颖儿温柔一笑,“颖儿,这样的款式无疑红色是最抢眼、最适合不过,你的肤色赛雪,其实很是适合红色,它会让你显得更高贵大气,也是为你量身订做。”说完附在她在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不知说了句什么, 林颖儿那张本来怒气冲天的脸立马变得心花怒放。 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果然是天生适合吃演员这一碗饭的人。 她冲着他娇嗔地说:“好,高阳,这一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哦。”说话间目光流转,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这样艳压群芳又风情万种的女人有哪个男人是不喜欢的,说到底程高阳也是个男人。 看着他们这般旁若无人卿卿我我,情深意切,安槿只觉这场戏里他们是当之无愧的男女主角,而她就是念不上名字的配角。 林颖儿居高临下地看了安槿一眼,嘴角掩饰不了嘲高,接过程高阳手里的衣服兴高采列地往更衣室方向走去,留下程高阳和安槿两人。 “颖儿她只是小孩子脾性,你不要往心里去。”程高阳喏喏开口,他的声音又软又糯,听起来满是宠溺的意味。 “无妨,她爱耍小脾气是她的事情,我只希望她配合我的工作。”她的声音透着冰冷。 程高阳看向她,巴掌大的小脸早已是冷漠相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便打了一个结界,把他硬生生挡在她的结界外,他靠不近半步。 这个认知让他心生落寞与无力。 安槿转过身再也不理会他,就在刚刚之前,她怎么也不明白,第一次见面为什么林颖儿便对她心存敌意,原来是因为他。 她把她当成了假想情敌。 有程高阳在场,这接下来的拍摄,林颖儿也不再鸡蛋里挑骨头,算是配合他们的工作,拍摄工作倒也进展得顺利。 直至傍晚七点的时候,拍摄工作终于到了尾声,安槿接了个电话,是多日不见的陆承皓约她吃饭,她想着回国这么久了,也没有好好跟他聚过,便爽快地答应了。 程高阳提出请大家吃饭,辛苦了一天的众人当然是相当高兴的答应。 程高阳说:“安槿,一起去吧。”语气里甚至期待。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你们自便吧。”安槿一口回绝,没有给他回旋的余地。 这个结果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也忍不住失落。 “程少爷,我真没有想到你这次居然遇到了个硬碴,你自求多福吧。”林颖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以无比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她想起他今天附在她耳边说的:“颖儿,老哥活了二十几年好不容易遇上个让我春心大动的人,你看在咱们认识了二十几年的交情份上,帮帮忙。上次你在拍卖会上看中的那幅画,改天老哥让人送到你府上。” 程高阳只能苦笑应对。 “高阳,你这是把你娇滴滴的未婚妻至于何地啊?” 认识他二十几年,她真的没有看见过他求过谁,也更加没有求过她。如今为了她,他却低声下气求了她,还毫不犹豫把那幅价值百万的名画送给她。 看来,这个叫安槿的女人对他来说还真是个特别的存在。 程高阳无奈耸耸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林颖儿都感到了几分哀凉。看来一直冠在何家千金头上程家准夫人的头衔怕是要落空了。 林颖儿拍拍他的肩,“不用把失魂落魄四个字写在脸上,你应该给自己一点信心,就凭我们程大少爷这资质,多少女人抢着投怀送抱,区区一个安槿,还不是手到擒来。”她挽上他的手臂,“走吧!” 是有很多女人争着对他投怀送抱,但是这些女人却没有一个叫安槿。她这个女人,就算是他主动对她投怀送抱,也不见得她会待见他半分。 安槿到楼下的时候,陆承皓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眼角含笑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他。 “等了很久吗?” “没有,刚到。”他边说边很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拉上安全带为她扣好。她总感觉这厮今天晚上太温柔了,认识他那么久她都不知道原来他也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两人开车离开,根本没有留意到身后紧跟着出来的两人。 “那个不是承皓吗?”那个男人像是刻在了她心底一般,她又怎么会认错,她只是不愿意承认那个永远都板着个万年不化冰山脸的男人对着另外一个女人春风含笑。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笑,第一次见到他笑,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坐在他旁边那个女人好像是安槿。”她不是在问他,而是肯定自己所见的,这么近的距离,她不会认错了人。 程高阳不语,安槿刚说约了人,原来约了他,心如打翻了的五味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高阳,承皓和安槿到底是什么关系?”林颖儿不死心地问。 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该死的,他也很想知道现在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突然想起来那个男人,无论她之前如何死缠烂打都无法让他多看她一眼,而后来他居然答应了她的约会,还为了让她与正信集团合作,把《择一城终老》的女主角拱手相让。 慢着,正信集团,安槿不正是正信集团的首席设计师吗?上次有听方姐说过正信集团代言人的事情是安槿在全权负责。她本来还以为他和正信集团有着利益关系才亲自找上她。如今看来,大概是为了这个叫安槿的女人吧。 安槿,又是安槿,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让两个如此出类拔萃的男人为她倾倒,一个从不求人的他为了她第一次开口求了她;另一个从不理睬她的男人主动找上了她...... 林颖儿心里恨恨地想着:安槿,很好...... 第十章我若不坚强,谁替我勇敢 “槿儿,你想去哪里吃饭?”陆承皓开口问她。 她眯着眼睛看他,“陆先生你约我出来吃饭,该不会是没有想好去哪里吧?”一向精明的她做任何的事情都不含糊,唯独在吃饭的这方面,她有困难选择症的,有时候她会突然间想到想去哪里吃饭,就算是要开上两个小时的车她也会去,但是有时候也会像现在这样,突然问她想去哪里吃饭,她会毫无头绪。 对她了解甚深的陆承皓当然也知道她这个迷糊的小习惯。 “如果你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那我带你去吧。老王家的石锅鱼怎么样?” 听他一说,安槿便乐了,“对啊,我怎么能把老王家的石锅鱼给忘记了呢?不用想了,就去他家,承皓你太了解我了。” 石锅鱼是湘菜中的一道名菜,制作方法独特,用一块大的花岗岩石凿成有双耳的石锅,将鱼放在石锅内煎,然后再上以辣椒为主的各式佐料如和配菜,味道滑嫩爽口,回味无穷。这一说都把安槿的食欲瘾都勾出来了,肚子咕咕叫得厉害,这才想起自己中午的时候只吃了一碗小米粥。 “承皓,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记忆中老王家的店是一个帆津布搭起来的大排档。而他们现在来的是一家装修规模还不错的餐厅。 “没有错,这个地方市政府下令改造过了,以前的大排挡全都拆了建楼房。你看看现在哪里还有以前那些小摊。”陆承皓解释道。 安槿细细打量着,的确是以前那个地方,只是时间过去了五年,这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罢了,倒是应了那句物是人非。 他们进入餐厅找了一个靠的位置坐下,挑了一条约四斤重的新鲜鱼。 “只要微辣。”他们异口同声。 “两位真是心有灵犀,都想到一块去了。”服务员看他们的样子像是情侣,又这样异口同声,便忍不住打趣道。 两人相视一笑,安槿是典型的南方人吃不得辣,每次来这里都是一边吃一边拿纸巾猛擦鼻涕,但是又很喜欢吃这石锅鱼,所以每次来都得给师傅强调只要微辣。 陆承皓每次都笑她是个自虐狂,她总是说遇上喜欢的东西自虐一下也无妨,自己觉得值得便行。 “今天的拍摄顺利吗?”陆承皓一边帮她用热水洗着杯碗,一边悠悠开口问。 “还行吧,已经顺利拍摄完成第一期了。” 他本来是想问她与那个人见面之后怎么样的,但是话到嘴边他怎么也问不出口,现在见她不愿意多谈,他也不再去问了,于是顺着话题问:“这次的拍摄分几期?” “我把它简化成两期,第一期在室内,第二室在室外,我定在了郁金香海岸,后天早上开拍。”安槿把大致计划跟他说,“都下班了,我们就别说那些烦心的工作事了,承皓说说你吧。” 当年她离开了以后,他们之间并没有怎么联系,电话邮件都少,更别谈见面。她这次回来了以后,她与他都是各种的忙,忙到没有找个时间好好坐下来聊聊。看着眼前这个相识了二十年的男人,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留下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稳重,她突然间想知道她不在的这五年里,他过得怎么样。 “说我?我的故事没有什么好说的,四个字就可以概括了,枯燥简单。”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这几年来,他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到底工作是为了生活,还是生活为了工作,他都分不清了。 “用了短短几年的时间换来今天的成就,承皓,这四个字未免也太敷衍我了吧。”安槿娇嗔了他一眼,不依不饶。 这几年他过得如何的如履薄冰、刀光剑影,就算他不说,她都可以想像得到。如今,在她面前他提不提一下他的那些艰辛与隐忍,只是枯燥简单四个字简单带过。 这个男人,与从前没有什么变化。自尊心过于强大,骄傲到不可一世,再痛再苦也不肯与人诉一诉,一个人背负着强撑着。 她的娇嗔如同一个小女孩撒娇一般,却有着说不出的风情流转,陆承皓看着这样的她,强硬的心似乎也被融化了般,他也想和她诉说他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他的艰辛与隐忍,还有他对她日益强烈的思念。但是闷骚如他,这些话无论如何也是开不了口。 “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这不是枯燥简单又是什么呢。”他眼角含笑,似乎这些年过得很是简单幸福。 再怎么艰难再怎么不容易都已经过去了,她不必要去承担他那些带着痛苦记忆的过往,她只需要看到他现在的好就行了。 安槿皱了皱眉头,一副我不满意你的说法的表情。 服务员很快就把鱼端上来了,把火调到最大档,没一会锅里便翻滚了,滋滋响冒着诱人的香气。他把火调到最小拿过她的碗帮她添了些鱼片和配菜,拿起筷子把她讨厌的香菜从锅里一根一根挑到碗外,免得她不小心夹错。 做完了这些才往自己的碗里添吃的。 安槿怔怔看着他,想起了几年前,无数次和他一起出来吃石锅鱼的情景。每一次都如现在一般,接过她的碗筷用热水洗干净,怕她饿着菜一上来就马上为她添上,他记得她最爱吃配菜是酸菜与白萝卜,他知道她最讨厌就是吃香菜,所以又小心地把香菜都挑到碗外,做完了这些才开始为他自己添上一碗。 在国外的这几年,再也没有人为她这般做过。 她眼睛一热,眼泪便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很快便发现了她的异样,把纸巾递给她,急急地问:“槿儿,你怎么了?” 她吸了吸红红的鼻子,莞尔一笑,“湘菜中的微辣对来我说也算是劲辣了。”擦了擦有些似乎止不住的眼泪,“你看,把我辣得够呛的。” 陆承皓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边扯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带着宠溺,“你呀,每次都吃得猛掉眼泪,嚷嚷着下次不会再来了,但每一次路过他家,你都毫不犹豫地往里面走,怎么拉也拉不住。” 她红着眼,抽了抽鼻子,又哭又笑地说:“你不也经常说我也自虐狂吗?我想我是真有这方面的倾向的。” 陆承皓不语,一副你本来就有自虐倾向的表情。 他为她倒上一杯茶,去去嘴里的辣味,“你呢?孤身一人在异乡闯荡,估计也没少捱苦吧。” 她失声笑了笑,“我呀,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如果你不嫌我哆嗦,也是可以说说的。” 当年她走了以后,如愿进了法国的那所服装设计名校,在异国他乡,无论是熙攘涌动的闹市,还是川流不息的街头,她都不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孤独到让她觉得这个世界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她每天都一边上课一边四处兼职着,日子过得虽辛苦但也充实。说到底老天还是算眷顾她的,到法国了半年之后,她竟然幸运地被正信集团选中,正信集团一直是世界服装行业的领航者,世界各地顶尖设计师风云会聚,挤破头颅想进入正信集团的人多不胜数,所以虽然只是个职位低下的助理,说白一点就是个跑腿打杂的,饶是她是再淡薄如水的一个人,心里也不免高兴得失眠。 她知道正信集团的老板于正信是中国人没有错,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于正信居然也是海市的人。那是一个年过半百、严肃中又带着诙谐幽默的中年成功男人,在一次无意中发现她也是海市人,或者是异国他乡遇故人倍感亲吧,他对她多了几分特别的关照,这一来二去的接触,他们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对她而言,他亦师亦友。 后来有一次他得知她竟然是无父无母之人,更是多了几分怜惜,他只有一个儿子,一直想求个女儿而不得,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儿,一了他平生的夙愿。 在所有的人看来,这是天掉下来的好事,可遇更是不可求,但是她只觉得是一种不可企及的高攀,她更是明白站得越高便摔得更狼狈这个道理,她想都不想便拒绝了。 她曾不止一次羡慕别人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一个可以任由她撒娇任性的父亲,但是慢慢长大后才发现,父亲两个字对她来说不过一个陌生的代名词。 她想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拥有,但是不可以接受拥有了以后以一种自己不能接受的方式失去。 但是那个肆淫商海,几经浮沉的中年男人姑且不说阅人无数,能独掌世界五百强的企业又是何等的精明通透,不用想都知道她拒绝的原因。 他说我求女半生未遂愿,我曾那么渴望有一个女儿,她漂亮、聪明、可爱,爱对我撒娇任性,高兴的时候或有求于我的时候会搂我着脖子甜甜地亲昵地说爸爸,让我恨不得把全世界好的东西都交到她的手里;在生气的时候,她会阙着小嘴恨恨地说你这个老头别烦我。我宠她若珠宝,那些想要追她的臭小子都得乖乖地讨好我,过了我这一关才算数。他说你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孩子,一个想让我呵宠溺爱的孩子,无关风花雪月,无关功名利禄,无关利益权势。 那一刻她泪流满面,觉得上天终是把亏欠她多年的那个叫父亲的男人还给了她。 她打小就是一个自尊心极强,个性极骄傲的人,她不愿别人以为她是得了特别的关照才换来成绩,她更不愿辜负他对她的寄托与厚望,她像拼了命不断努力再努力地往上爬,一刻都不敢松懈与怠慢。 这一路上她披荆斩棘,闯五关斩六将,遍体鳞伤地在时装设计界崭新露角,名响国际。 待他们吃完饭已是晚上的十一点,陆承晧把安槿送回家。她开门下车的那一刻,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不放,“这些年,你在国外感到孤独无助的时候有没有曾想过回来?” 她没有转过身来,背向着他,双眸里是他看一见的落寞,“每当我撞得头破血流、无力前进的时候,我不止一次想要回来,但是无奈地发现这里没有人会给我那样坚强的一个怀抱。” “我若不坚强,谁替我勇敢?” 第十一章报告老大,那个拽女人不配合工作 安槿并没有回头,所以她永远不会发现身后的这个男人此时痛苦落寞,心如刀割。 五年前她想要的他给不起,五年后的今天,他能给了,似乎她已经不再需要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那他会不会坚持当初的选择? 答案是他也不知道。 装修简洁大方办公室里,安槿在专心致专地修改着设计图,唐糖敲门走进来。 “安槿姐,你订的外卖。”唐糖把外卖放在她的桌面上。 安槿抬起头,满眼的疑惑,“我没有订过外卖啊?” 唐糖啊了一声,“可这上面是写着安槿姐你收啊。” 安槿放下手中笔,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有一张白色纸条,她打开,上面写着:小米粥最是养胃,多喝对你的身体有益。 字体潇洒飘逸,却透着几分坚韧刚硬。 就算没有落款,安槿也知道是程高阳,他的字她太熟悉了。 这算是什么情况,昨天在她面前与他的女朋友旁若无人的秀恩爱,今天却来对她嘘寒问暖。这游戏花丛的游戏高手,舍他其谁呢? “小糖你让把这个扔了。以后他家送来的外卖全部拒收。” 玩游戏?她可没有这个时间陪他玩。 无论安槿怎么拒绝,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安槿每天都会收到外卖送来的一碗小米粥。 她办公室外面的那些小姑娘闲无事的时候,总是时不时拿这事闲聊。 “这年头真是奇葩无处不在啊,你说别人送礼物都是送花送包、送金送钻,唯独就没有听说过送小米粥的。” “你们看安槿姐的追求者多到排了几条街,每天大小礼物收到手软,贵重的、创意奇特的,五花八门,她都没有看上眼的。难怪这小米粥送过来,她就气得要人把它扔了。” “我觉得礼物是不分贵重的,最重要的是心。你们不知道安槿姐的胃一直不好,我听我妈说,小米粥最是养胃的。” “原来是这样啊,那他真的是对安槿姐很上心了,别人都是挖空心思讨她一笑,他却真心实意地为了她的身体着想。” “是啊,要是我能找到这样的一个暖男就好了……” 众人在羡慕妒忌恨的同时,纷纷在猜测这位送小米粥的暖男是谁。 …… 又是一个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蔚蓝的天,飘逸的云倒映在海里,海浪一浪接一浪地向沙滩卷袭而来,伴着清凉的海风,空气中掺杂着不浓不妖的郁金香香味,原本这躁热气闷的夏天,也变得清凉舒爽。 程高阳依然是准时出现在郁金香海岸,然而他的出现无疑又是众人的焦点所在。 经过上一期的接触了解,他们都知道林颖儿这位大明星肯定是耍大牌迟迟不肯出现的,于是便安排程高阳先拍了。 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位大明星并没有让众人久等,在助理和多名贴身保镖的陪同下扬着高傲的头颅出现在拍摄现场。 众人皆是心中窃喜,经过上一期的小风波,他们都想着有程少爷在,这位大牌明星应该会好好地配合。 安槿却不这样认为,这个女人一向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果然不出所料,林颖儿那个经纪人方姐便扯开大嗓门说这天气太晒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在海边紫外线强要是晒上一天话,皮肤最容易被晒伤了,而她家林颖儿是大明星,当然是最注重皮肤的,当然不能在阳光下暴晒一天。强烈要求把室外拍摄换回室内云云。 第二期发布会的主题是室外的,而主题的内容正信集团已通过媒体杂志渠道提前预告给观众,又怎么可能突然间更换了。 双方进行交涉无果,林颖儿坚持要回室内拍摄,否则哪怕是因此毁约而造成高额赔偿也在所不惜,口气强硬得不容商量。 双方都清楚,林颖儿家境殷实,她又是林氏集团的掌上明珠,哪怕是面临高额赔偿,也没有半分的压力,且底气十足。 正信集团不是说非得一定要签林颖儿不可,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如真的解约,就等于前面的事情全都白费心机了,不但要重新签代言人,而且面临着影响时装发布会的计划。 林颖儿更是清楚佐岸是个新生的品牌,这一仗打得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半分差错。 她就是因为太清楚这其中的关键,所以才有这样嚣张的资本。 程高阳心里清楚知道林颖儿是在故意刁难,明星拍广告又怎么可能随心所欲更换拍摄地点。说难听一点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是签了约,别说是在这太阳底下暴晒一天,就算是一个月,也得接受。 “你又何必非得如此呢?”程高阳在林颖儿身边坐下,也不去看她,声里有着几分不悦的冷漠。 “怎么,心疼你的那个女人啊。”林颖儿挑眉,带着不屑,“我答应你放过她一次,我可没答应你每次都会放过她。” “我不明白你为何这般针对她。我没有记错,你们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他真的不清楚她对安槿的恨意从何而来。 难道是因为,是因为他…… 那天晚上她看陆承皓的眼神,炽热而疯狂。 “我是针对她那又怎么样。”嚣张到不可一世,“现在她还不是拿我没有办法,要派你来当说教。” 她敢爱敢恨,她是针对她,大声说出来又何妨。安槿她如果只是程高阳心尖尖上的一个人,要争要斗也是何家那个花瓶的事情,那她倒也可以卖他一个人情,好好配合她安大设计师的工作。但是她偏偏要去招惹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雍容尊贵如神抵,连她也只能膜拜和仰视,如果他对所有的人都是冷漠疏离她也能接受,但是他竟然对另一个女人温柔备至。那个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她怎么能容许别人抢了去。 如果她得不到,那她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安槿,你既然敢肖想我看中的男人,你就要有本事承受我的怒火。 “是因为那个男人对吗?” 林颖儿倒是有几分错愕,但很快就平愎下来了。程高阳是谁,心细如发、洞察一切的本事她早已领教过。 她大方承认,“是,所以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双方就如此拉锯不下地僵着。 “快看,那不是陆氏集团的总裁陆承皓吗?”人群中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声。 “真的是他,他怎么来了?” “不知道啊,哗,他好帅好酷啊,真人要比电视好看多了。” …… 仿佛晴朗的天空突然打了一个闷雷,犹避不及,林颖儿手中的墨镜便打倒落地。她怔怔地看着他,在熙攘的人群中,自成一道风景线,强大的凌厉霸道气息瞬间辗杀他人,其他众人都成了陪衬的配角。 只见他一步一步不急不徐地走向安槿,远远的,她仍然看到他眼光专注,很专注地落在安槿的身上,似乎这天地间所有的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眼里只剩下一个她。 他果然是因为那个女人才答应让自己出演《择一城终老》女主角的。 忽地,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活生生地被人掏扯出来,流血不止,还掺杂着疯狂的嫉妒…… 她身侧的程高阳目光也落在他的身上,双眸里越发的深沉清洌。 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缠经过几年时光的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得正面对决。 “你怎么来了?”安槿对陆承皓的出现很是意外。 “到郁金香海岸附近办点事,想起来你们今天来这里拍摄便顺路过来了。” 站在陆承皓身边的关公听到他的话猛打了一个趋咧,翻了翻白眼,这陆老大也太能吹了吧,明明是昨天和他去C城谈一个项目,大半夜的也不肯原地休息,还马不停蹄地开车往回赶,直至现在才回到这里。 他的这个路过也太……太南辕北辙的顺路了吧。 不得不说,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差没腿软跪在地上膜拜他老人家了。 陆承皓凉凉地看了关公一眼,警告意味甚浓,那意思明显就是告诉他,好好说话,掂量掂量着用词。 关公被他这一眼瞟得心里打了一个冷颤,小心脏拨凉拨凉的…… 转即对上安槿,笑得灿烂无比,“小师妹,我和陆老大刚刚在附近办点事,说是你在这边拍摄,我们见没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 “你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很是眼熟,但是安槿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是谁。 “小师妹,我是关子功啊,他们都叫我关公。”一张老脸立马就蔫了,居然把他给忘了,可怜兮兮地开口说:“你不记得我了?” 关公?她迅速在记忆库里搜索这个人的一切资料。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承皓的师兄。不好意思,太久不见了,一时想不起来了。”安槿想起来了,陆承皓大二的时候便一边读书一边到世界500强的公司进行实习了,而那个时候的关公已经是那个公司的正式员工了,因为都是A大的学生,他们聊得很投缘,他们有时候吃饭也会叫上他的。 关公拍拍圆滚滚的肚子,哀怨无比地说:“唉,岁月它是一把杀猪刀,以前是撩一撩头发便能迷倒一片少女的潇洒美少男,现在是身材发福走样的中年大叔。小师妹你认不出我来是正常的。” “哪里,关师兄不但风采不减当年,气质反而更胜从前了。”安槿说得真诚无比。 “小师妹嘴巴就是甜,会说话。”一句话把他说得飘飘然了。 “这发生了什么情况?”陆承皓打量着周围不对劲的气氛开口问道。 关公一看,果然是不太对劲,对上陆承皓,“报告老大,据现场目测初步评定,是那个拽得像个二万五的女人不配合小师妹的工作。” “是吗?”陆承皓问安槿。 安槿便把事情的大概始末向他们说了一下。 陆承皓不动声色,可是原本温熙的目光却透着几分冷洌凌厉,对着身边的助理说:“你过去告诉林颖儿,今天不管她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必须给我好好配合拍摄工作。如果她不愿意配合的话,那星光娱乐公司给她安排的通告和戏份通通取消,包括《择一城终老》的女主角。” 安槿看着他,心里闪过一丝的错愕,眼前的他霸气如王者,有着 睥睨天下的风范,凌厉得不容人侵犯。 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他。 陆承皓助理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林颖儿气得把桌面上的东西一扫落地,美眸里的熊熊怒火让身边熟悉她脾性的助理和保镖都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生怕她不开心把火气撒到自己的身上来。 她不曾怀疑这个男人的能力,她清楚地知道,只要他想,他可以全力封杀了她,让她在娱乐圈永无立足之地。 但是她恨这个男人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如此待她。 恨意一寸一寸爬上了她的心,吞噬着她的心。 安槿,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所受的十倍百倍还给你。 虽恨但未至于失去理智,再加上有见惯大场面,知眉识姐的方姐在旁边好言相劝着,林颖儿的怒火才渐渐降了下来。 “让所有人准备好开拍。”她恨恨地扔下一句话来。 林颖儿不肯退让半步的强硬态度,就连程少爷也无法让她改变主意,原想着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谁知道陆承皓一出现,事情便发生了急剧性的变化,众人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都纷纷窃窃私语,安槿什么时候认识了陆承皓,而且看起来,关系非同一般。 一直坐在旁边无视林颖儿的满腔怒火,程高阳的视线从陆承皓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没有离开过他们。 他明显看到安槿在看到陆承皓出现的那一刻,一直像绷紧着的表情瞬时轻松了,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依赖。 而这是他没能给到她的。 心不是不痛,而是痛到了麻木。 程高阳与陆承皓擦肩而过,欲想离开,耳际传来陆承皓不带感情的声音:“程先生,既然五年前你已经放开了她的手,今天又何必回来,你要知道有的事情错过了就不可能再回头。” 程高阳一怔,徐徐转过身,看了看在沙滩边上忙碌着的安槿,缓缓开口:“陆先生如果是胸有成竹,又何必介意我的存在。”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无形中已经撕杀得你死我活。 程高阳觉得尽管是在陆承皓的高冷压对视下,但没有比这一刻更轻松愉悦的,陆承皓的话无疑是告诉了他,他和安槿的关系也没有更进一步。 既然是相同的起跑线,陆承皓,那我们便来赛一场吧。 那厢专注于工作中的安槿丝毫没有发现这两个男人暗中的较量,更加没有发现他们三个人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爱恨嗔痴,纠缠不清。 第十二章程高阳,把你的女人领回去 拍摄工作虽然是一波三折,但是总算顺利完成了,安槿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颖儿和程高阳的人气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杂志和报刊一出便火速被告售罄,甚至到了最后变成了一书难求;紧接着时装周发布会进展得十分顺利,借助强大的媒体广告渠道铺天盖地的宣传,佐岸这个新生品牌仿佛一夜间变得家喻户晓。 虽然取得可观傲人的成绩,但是安槿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强令要求相关部门一定要做好售后服务工作,务必做到顾客至上,放心满意。 初战告捷,正信陷入了轰前的成功喜悦,康老头提议说大家辛苦了这么久,开个庆功宴轻松轻松,然后得到了全体工作人员的一致赞成。 的确,一个人如果为一件事努力了很久,当取得成就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奖励自己一番。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激发自己更加努力。 所以安槿是非常赞同康老头的提议。 只是在听到他们第一时间也请来了程高阳的时候,喜悦顿时荡然无存。 正想着找什么借口逃脱,精明的康老头和几位小姑娘一涌而上围着她,“安槿姐,你今天晚上必须要出席哦。不许不来。” “还有,还有,不能中途退席。” 康老头笑眯眯地对她说:“小槿啊,什么理由都不能成为缺席的理由。” 安槿无奈翻了翻白奶,她想要逃脱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 这便是传说中的盛情难却吗? 有个电话打了进来,是肖晓晓,这小妮子和莫宇森总算是蜜月归来了。 正好,她喜欢凑热闹,就带上她一起吧。 庆功宴的地点订在海市最负盛名的海天地酒店,安槿分明觉得今天晚上的他们都如脱缰了的马儿一样,热情如火,似乎压抑的灵魂得到了释放,个个都使出浑身解数装扮,犹如一扬盛大的选美宴会。 还是肖晓晓一针见血,问安槿你不说是庆功会吗?怎么我感觉进了相亲大会场。 安槿问肖晓晓,到底是我老了还是他们太年轻了。 肖晓晓问这话怎么说。 安槿笑说,为何我二十六的高龄都没有想恋爱的冲动。是不是太没有爱了啊。 肖晓晓睨了她一眼,你那是太有爱了才会不想恋爱。天天被人围着追说没有爱,你顾及一下那些单身狗的感受好不好。 在庆功宴开始了没有多久,程高阳施施然的来了。 他倒是一身休闲的打扮,可纵然随意,站在精心打扮的人群中,他依然是皎若明月,俊逸清贵的气质生生地把别人比了下去。 这样的庆功宴没有什么好玩的,甚至可以说是无聊的。兴致盎然没有维持到多久的肖晓晓便感到索然无味了。 神色愁淡地看着安槿:“这种场合真的越发无聊了。” “我记得以前你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场面啊,哪里有热闹你都想去凑一凑。” “以前是单身一个人,当然是想去想凑热闹看能不能幸运捡到一个帅哥甩单啊。”说得理所当然。 “敢情你家莫宇森是这样给你捡到的?”她只是知道她喜欢热闹,没有想过她的目的居然是这样,不禁宛尔。 小妮子头如捣鼓连说是。 突然,安槿明白了为什么好好的庆功宴怎么有了相亲会的味道。 机会是留给早有准备的人的,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每一刻都要以最好最美的姿态出现,谁知道哪一刻自己便入了别人的眼里呢。 安槿不经意扫过热闹的现场,目光不自觉便落在那最为热闹的人群堆中。那个人白衣胜雪,众星捧月般被围着,站在人群的最中央,笑意潋潋,神彩飞扬,干净清澈的笑容连水晶灯的璀璨灯光也不及半分。 她早便知道他与她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点,而是一个伸手都无法触及的天地。 天与地永远都只可以遥遥想望,不可拥抱。 他似乎感受到她的眼光,远远和她对上。 隐隐听到那边有人问:“程少爷,有女朋友了吗?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呢?” 他定定地看着安槿,笑意潋潋,柔情的双眼似乎要溢出水来,众人纷纷寻着他的目光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本来吵闹如市的大厅竟然变得安静无声。 只听到他说:“我没有女朋友,但是我有喜欢的人。”他提高了分贝:“安槿,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算不算重磅消息啊,程少爷刚说什么,他说他喜欢安大设计师。 其实细细想来也是有迹可循的,一向低调的程少爷居然轻易答应做佐岸的代言人,还有他们细心的人发现程少爷对着他们的时候虽然也是笑意满满的,但是总感觉有些疏离,但是对上安槿的时候,他更像一个真实的人,有着喜欢哀乐。 一个日理万机、操控以亿为单位生意盘的集团继承人居然肯绛尊纾贵,要是说没有半分动机,怎么也说不过去。 “程少爷,我想问一下,每天的小米粥是你让人送过来的吗?”有人八卦问。 关于小米粥背后的那个贴心暖男,她们始终猜不出谁是主人,不知不觉已经成为困扰她们的一个难题了。 程高阳对着那个人淡然一笑,“是啊。安槿她的胃不好,你要帮我照顾她哦。”语气温柔得可以溺死人不偿命。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知情者探头追问什么小米粥,经过短短的几分钟,小米粥事件在整个正信集团传播开来。 原来早就暗生了情愫,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展开了追求攻势。 男俊女俏,怎么看都是一对登对的壁人,于是有好事者撮合说了一句:“接受他。” 众人接着跟着起哄,“接受他。” “接受他。” 声音一波高过一波。 然而女主角却面无表情,仿佛置之身外一般,对他们的呼唤声仿若未闻。 程高阳的满心期待、安槿的木讷呆然,众人一波高过一波的吆喝在这偌大的包厢中上演。 砰的一声,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响声吸引去了视线。 一袭披肩卷发下是一张精致得无可挑剔的脸,身材高挑而妙曼,顾盼流转中难掩万种风情。奢华水晶灯下的女人美得咄咄逼人,美得惊心动魄,直教人移不开视线来,就如现在,她随意的出现便是气旋式的振动。 有的人眼尖,话已说出了口来,“那个不是咱们海市的第一名媛何安景吗?” “是,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知道?她是程少爷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啊,说是两人从小就订下婚约了的。” “不会吧,那程少爷刚刚还公开向安大设计师表白。” ...... 她似乎已经习惯众人惊艳的眼光,径直走到程高阳的身边:“高阳。” 声音如莺,带着几许酥麻柔软,不知觉让人起了保护欲。 程高阳刚刚笑意潋潋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平淡无表情的脸,“你怎么来?” 她毫不在意他的冷漠,一张脸笑得比奢华的水晶灯还要璀璨,“我和朋友刚好在隔壁包厢,听说你在这里,我便来了。” 看着安槿的不动声色,程高阳刻意拉开与她的距离。 见他眼光灼灼,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她这方才看到静站一隅的安槿。 她消息灵通知道她回了国,但是没有料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她,一双丹凤眼从头至脚把她细细打量着,不得不承认几年不见,这个女人美得比过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是静站一隅也美得让人摒住呼吸,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难怪程高阳会出现在这种无聊的场合,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又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既然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阴魂不散的缠着程高阳。 何安景扭着婀娜的步伐走向安槿,倨傲地开口,“安大设计师不是在国外呆得好好的吗?怎么回到我们海市来了?” 安槿冷冷开口,“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何安景的脸上无一不是讽刺与不屑,“这当然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压下声音,“因为在我看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不配跟我有任何的关系。” 肖晓晓顿时气结,这个女人倒是没有变,跟以前一样的讨厌,嗤了一声说:“拜托,你有什么好自我感觉良好的?何安景你以为你有多了起啊,不就是投胎投得比别人好嘛,有什么让你好骄傲的?我们还不愿意跟这种虚有其表的LOW女扯上任何的关系呢。” 何安景眼底的薄怒欲喷,“你又是哪位啊,跟你说话了吗?果然是物以类聚,犯贱的人就喜欢扎堆。” 肖晓晓性子急,恨不得立马上前撕了她那张臭嘴,被安槿拦了下来,只听见她冷冷开口道:“我们正信集团的庆功宴并没有邀请你,所以你是怎么来的便给我怎么回去,这里并不欢迎你。” 她纵然不是盛气凌人的人,但绝不允许别人肆意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哼,你这种不入流的庆功宴跪请我也不来。安槿,你给我听好了,你不过是我何安景的一个代替品,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所以请你远离程高阳,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你不该想的人。” “是吗?那何小姐你一定要在他身上贴上你的专属标志了,用狗链子牢牢把你家的男人给拴住了,别哪天不见了,往我这里找人。” “何安景。”程高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掺杂着怒意,用身子把两人隔开,对何安景怒目而视,“别试着挑战我的底线。” 而对程高阳说不出的寒意,何安景也不敢造次,声音没有刚才的不可一世的嚣张和傲气,声段柔软,“高阳,我有说错吗?整个海市有谁不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是从小就订下婚约的......” 程高阳冷冷的打断她说:“够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男主公众示爱,正牌女主找上门来开撕,似乎男主偏向“小三”,而“小三”却从头到尾也没有发表过言辞,这到底在唱哪一出啊? 安槿对着程高阳冷冷地说:“程高阳,把你的女人给我领回去。” 第十三章一如既往 程高阳看着安槿如结了冰的脸,以他对她性子的了解,知道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了。况且还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何安景一向说话没有分寸,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只会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便想着还是带上何安景先行离开为好,再找机会跟她解释好了。 可安槿抢先他一步,带上肖晓晓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他一眼。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以看不见的速度往下沉坠着。 忽地,他拔脚追着安槿的脚步离开。 他怎么能忘了,这个女人虽然是生气的时候听不进去你的话,但是如果你当时不给她解释,她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给机会你解释的。 程高阳诚惶诚恐,心生出无边无际的惊慌,亦步亦趋追着安槿到了地下车库。 她正打开车门,他抢先一步按着她的手。 “安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的。”声音带着平伏不定的喘息。 “放手!” “我不放。安槿,我是不会放手的。”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迟疑和犹豫。 安槿冷笑,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他强而有力的手,“程高阳,我想你认错人了,我是安槿,不是何安景。我不会犯贱到去做别人的替代品”她冷冷地对上他的双眼,“程高阳,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安槿我从来都没有认错人,我也一直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你从来都不是谁的替代品,你就是你,独一无二又无可代替的你。”他的坚定不容别人质疑。 她果然是最痛恨这三个字的。 她那样骄傲的人,说她是别人的替代品果然是一种折杀的侮辱。 “无论是与不是,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她目光冷洌,一个字一个字地传到他的耳里,像是一把一把的刀,把他的心伤到体无完肤,血流不止。 她说他对她来说不再重要,何其残酷。 一直静静看着他们不出声的肖晓晓带着几分戏谑和讥笑说:“程高阳,我看你还是先把你的未婚妻领回去吧,想要表达你对我们家安槿坚贞不渝的爱情,请你先恢复单身再说。我可不希望什么第三者、小三这些标签往安槿她的身上贴。” 程高阳脸色刹那发白,竟然是一句话也无从反驳,原本紧抓着的手也不由得松开来,双臂无力垂下。 安槿不理会他的暗自伤神,迅速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开车扬长而去。 程高阳呆呆发怔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越驶越远,直至变成小黑点,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悲伤和落寞。 紧跟着出来的何安景看着这样的他,心如同被刀割,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高阳,你们已经结束了,在五年前便已经彻底结束了。当初是她选择了放弃你,远走他乡的。今天她凭什么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 他用力扳开她紧紧围在腰间的手,冷冷地说,“何安景你又何必这样,你那么聪明,你清楚地知道她很骄傲,你每次都能对她一针见血,给她致命的一击。” “高阳,我有做错吗?你本来就是我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们家认定的未婚妻。凭什么她一出现便要抢了你。高阳,我不明白,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为什么比不上你认识她的短短几年。”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爱情从来就是不分先后的。我爱她,这是不容质疑和改变的事情。”是的,他爱她,这是不容质疑和改变的事实,他比谁都清楚。 “哪怕她不爱你,你也要一如既往吗?”她红着眼睛,心底的痛如鲠在喉。 “是!”回答得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便给她判了死刑。 一枉痴情付了空说,她泪如泉涌。 她又该跟谁说,其实她爱他,也像他爱她那样,就算他不爱她,她也一如既往。 “何安景,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就是把投胎的技术活儿练习得好一点吗?有什么可让她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看不起人。”肖晓晓恨的咬牙切齿,“这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还不是抓不住自己男人的心,要是她抓牢了还用来找你的晦气,恐怕见着了你只有炫耀的份。” 安槿沉默不语,对她的话并不回应。 肖晓晓不理会她的沉默,接着发问:“槿儿,如果刚才何安景没有出现的话,你会不会答应程高阳?” “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在一起吗?”安槿反问。 肖晓晓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爱着他,他爱着你,这在一起是必然的事情啊。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爱着他吗?” 肖晓晓认识了安槿几年,知道她的性子一直都是淡淡的,她不会像她自己那样开心的时候便开怀大笑,生气的时候就大发脾气大吵大架,难过的时候便抱头痛哭。但是安槿不一样,她无论喜乐还是悲伤难过,她都是淡淡的。 她从未见过如此生气的安槿。 就算是生气,但是可以轻易扯动着她的情绪。肖晓晓认为如果你不在乎一个人,他对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忽略的。 肖晓晓忽然想起了一件真实发生在身边的事情,她上班的公司有个男的跳楼死了,在跳楼之前大声地喊着某某某,我爱你!然后纵身一跃,当场死亡。后来经过调查他跳楼的原因是:他有一个拍了多年且感情很稳定的女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后来阴差阳错他去当了两年的兵,兵役期满后发现他的女朋友已经爱上了别人,还要准备嫁给别人。他无论怎么哀求,那个女人就像是铁了心一样不肯回头。于是,他觉得活着便没有了意义,更多的人觉得他是想以死让她永远记住他,让她活在内疚自责中,永远也永远忘不了他。可是就算是他死了,他心心念念的人都没有来看过他一眼。 后来大家知道了后都替他觉得惋惜,说他真的太傻,如果一个人不在乎你,你的存在都是多余的。 正是因为在乎才会动怒。 她相信,程高阳对于安槿而言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良久,当肖晓晓以为安槿不会再回答她的时候,只听到她说:“我不知道。” 在国外的那几年,她也会时常梦见他,梦得最多的就是:他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说安槿我牵起了你的手,就永远不会放开。虽然是在夜晚,路边的灯光微弱,但是她觉得他的眼睛比天边的星星还要亮,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那一刻,她是真的相信他会牵着她的手走下去,一直到永远。 可是永远是多远。 后来,她梦得再多,也没有一个梦是他们重逢了,又在一起了。 安槿黯然的想,是不是自己太过于理性了,理性到连做梦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那槿儿,你爱陆承皓吗?” 安槿不言不语,似乎都没有听到她的问话。 肖晓晓长长叹了一口气,抓狂地开口说:“你这个死女人是不是太有爱了,足以让整个海市都疯狂的两个男人摆在你面前,你居然无动于衷。” 这天晚上安槿做了睡得很不安稳,做了许许多多的梦,断断续续的,像是要把她的那些不愿意提及的经历全都要脑海里复制一次,让她想忘也不能忘。 安槿干脆爬起来,看了一下墙上的钟,凌晨三点,虽然是很疲倦,但是没有了半点睡意,与其做梦受折磨,不如画设计图吧。她拿出铅笔和纸,但是良久,她发现自己的脑袋居然一片空白,那些描绘过千万次的熟悉线条,握着铅笔的手却不知道从哪里描起。 第十四章前尘往事之被恋爱 安槿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她的母亲安清溪爱上了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然而分手成了不可避免的结局。放纵的结果便是怀上了她,无论她的姥爷姥姥如何的苦头婆心,甚至用断绝血缘关系要挟也无法让如吃了秤砣铁了心母亲放弃她。 虽然改革开放,人们的思想也不断得到解放和提高,但是某些思想依然根深蒂固,比方说未婚先孕在当时来说便是伤风败族、有败道德的事情。姥爷本就是清寒的书香世家,骨子是甚是看重礼仪廉耻,母亲的未婚先孕无疑是狠狠的往他的道德线画上浓重色彩的污点。 姥爷姥姥原本是想劝着母亲把孩子打掉,然后再把她嫁到偏远些的地方,纵然未如心偿所愿,也算是一生有着落。可是清高倔强的母亲却宁死不从,以死相逼非得把孩子生下来。姥爷姥姥没有辙,可又偏偏受不住乡亲邻里的指点嘲笑,更是跨不过自己的道德底线,最终狠下心来和母亲断绝了关系。 母亲原本想着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等哪天姥爷的气消了,他也会重新接受自己和孩子的,她相信时间是可以解决很多问题的。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个高风亮节的父亲至死也不曾原谅她半分,甚至临死,她也没有看上他最后一眼。 这成了母亲心中最大的痛,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的遗憾。 母亲孤身一人带着她辗转流落至临风镇,安槿无法想像只会站在道德高度去审判别人对错的年代,母亲到底经历了几许沧桑的起伏跌宕,又受尽了多少世人的冷眼嘲笑。从她记事以来,母亲的腰脊总是挺得直直的,面对那些刺耳尖锐的挖苦与嘲笑,她从来都是一笑了之,不肯在安槿的面前流泪示弱。 大概她是想给安槿一个父亲应有坚毅与负重,纵然她一个弱女子也能成为安槿有力的依靠。 但是她很少与安槿提及她的父亲,仿佛他就是她们之间的一个禁忌,母亲不提及,她也不愿去触及她心底里的伤疤。 安槿甚至在想,父亲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遥远而不可及的代名词。 自她有记忆以来,母亲从来都是带月披星忙碌周旋于各种永远也做不完的兼职活中。母亲的不辞辛苦让她们的家不至于贫困潦倒,同年孩子基本能拥有的玩具和漂亮衣服,倔强孤傲的母亲一样也没有给她落下。 她曾经说过,纵然再困难我也不愿我的孩子因为钱而感觉比别人卑微了一个头。 在她的记忆中,母亲对她从来都是严厉,甚至可以说是苛刻的。她和中国绝大多数传统的母亲一样望女成凤,对寄托她殷切的期望,因着她是私生女,安槿觉得母亲对她要比同龄人来得严厉。 都说贫苦的孩子早当家,而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注定不能像同龄的孩子一样肆意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嬉闹,而是花费全部的心思去换来成绩单上一个个鲜红的优和一座座见证优秀的奖杯。 姥爷家境虽不富裕,十分注重对子女的培养,所以母亲毫不辜负他的冀望成为多才多艺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母亲的未婚先孕才让姥爷这般无法接受。在家庭文化背景的熏陶下,自然而然母亲也希望她多才多艺、全面发展,打自三岁起就跟着她练舞蹈、习毛笔,在得知她对绘面有过人的天赋后,不惜花费她辛苦攒来的血汗钱请名师辅导。请名师辅导对于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奢侈的,高额的费用让安槿咋舌,她唯有倍加努力才能报答母亲的兢兢克克。但是看着母亲为了给她创造更好生活条件的日渐削瘦的身体和憔悴的脸,安槿决意放弃练绘画。 母亲高高举起的手终究是没有落下来,可是她却看见了印象中无坚不摧、尽管他人再难堪的侮辱也不肯落泪的母亲躲在房里失声痛哭。 那一刻安槿觉得自己的心难受得如鲠在喉,她情愿母亲的巴掌狠狠落下,又或者她痛骂她一顿,她唯独忍受不了痛哭折磨自己的母亲。 她跪在她的面前,哀求她的原谅,说只要是她想要她去做的,她都义无反顾去做。 两人抱头痛哭,直至仿佛抽干了浑身的气力,安槿听见母亲嘶哑的声音说:“女孩子应该要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那才不会因为自身的不优秀而只能卑微而绝望的驻足仰望。” 那个时候的她并不懂得母亲话里的意思,她想母亲大概只想自己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加优秀,用优秀去洗白私生女带来的不堪阴影。直到后来她慢慢长大了,她才知晓对爱情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母亲是在说自己,她的一生都是在爱情的边缘徘徊,卑微而绝望的驻足仰望着她爱着的人。 这种痛太刻骨铭心,她不愿自己的女儿步自己的后尘,所以她苛刻着。 生活似乎从未厚待过这个命如蒲柳却又顽强如斯的女人,在安槿十七岁的春天永远闭上了双眼,时年四十岁。 生活的苦不堪言、心力交瘁让这个女人的双鬓过早染上白霜,安槿跪倒在她的床前,颤动而冒着寒意的手捉住她粗糙不堪而又没有了温度的双手抚摸上自己的脸,泪花已在眼底打转,她依然紧抿双唇不让它流下。 双唇因用力而变得发紫,甚至渗出了血丝来,肩膀的颤抖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涛惊骇。 母亲不喜欢流泪的她,因为她说过流泪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葬礼是在母亲为数不多的朋友的帮忙下完成的。安槿不吃不喝跪在她的坟前两天两夜,而陆承皓生怕她想不开做傻事沉默不语的一直陪在她的身后。 三个月后,安槿收到了全国著名高校-海市A大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她把录取通知书的复印件在母亲的坟前燃烧了,这一次她忍不住心底的压抑哭得歇斯底里。 不不得说天意总爱弄人,就差几个月,母亲却也等不到她成功喜悦的分享。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大概说的也是这种凄凉遗憾。 桂花馥香浮动的八月底,安槿退母女二人租来的房子,与陆承皓一起踏上海市A大的旅程。 安槿的大学生活并没有别人描述中的多姿多彩,更多的是平淡如白开水,在校上课之余其他的时间便花费在了兼职工作上。 全额的奖学金和母亲遗留给她为数不多的存款不足以让她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她虽然不是一个拜金主义,崇尚物质带来的享受,但是从小生活的颠沛流离让她觉得没有金钱会缺乏安全感。 而金钱的缺失她会凭自己勤劳的双手挣得,这是她的生活道德底线。 安槿觉得自己习惯独行者的生活,除了陆承皓之外,在A大她只认识了一个新的朋友肖晓晓,一个家境富裕性格爽直的女孩子。安槿喜静,可是肖晓晓爱闹,明明是迥然不同的两种性子,安槿也想不明白两个人为何会成为好朋友。 用陆承皓的话来说,这大概是一种性格上的互补,不同的优势,才会没有争执。虽然性格不同,但是彼此并不会因为性格而生产隔阂,或许还会互相欣赏和取长补短。 肖晓晓饶有兴致地问安槿说:“我怎么觉得你和陆承皓两个人在一起就像是开了静音模式呢?难道你们都已经升华到了用眼神就可以交流的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境界了?” 说起陆承皓安槿回想了一下,她升三年级的时候跟着母亲辗转来到了临风镇,与陆承皓成为了同班同学,由于她是跳级的关系,她成为了班里年龄最小的学生。 一直在来,安槿都觉得陆承皓就是她学习上最强劲的对手,就像是势均力敌的两个人在扳手腕,谁也不让谁,可谁也赢不了谁,于是学校成绩风云榜上两个人的名字总是并列在第一名的位置上。 安槿觉得有时候他们两个人的性格还是挺相似的,都是喜静不爱说话,不说则已一说便是一针见血的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偏偏肖晓晓口中闷葫芦的两个人却能成为好朋友,不管陆承皓他心里是怎么认为,对安槿来说,除了肖晓晓以外,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她说得上心里话、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能大概了解他的性格和喜好,这有什么问题吗?” “可你不觉得你们之间缺乏的激情四射吗?”肖晓晓没有把话说完,她想说的下半句其实是:你们俩看上去就像是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夫老妻,没劲! 安槿疑惑不解地问:“朋友之间需要激情四射吗?” “什么朋友?你们不是恋人吗?”明显就是奸*情满满的好么。 安槿翻了一个白眼,“谁告诉你我跟他是情侣关系的?” 肖晓晓诧异问道:“难道不是吗?哎,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是全校公认的最般配的情侣,他们都都怎么评价来的,男俊女俏,同样是学霸级的人物,你们敢认第二,暂时还没有人敢认第一。”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安槿真的不知道她自己和陆承皓俨然已经被人“撮合”成了最佳情侣。 陆承皓与安槿不同的是,他不热衷于各种兼职的工作中,而是凭借着他的优异进入一家世界五百强公司实习。他的时间像是永远都不够用一样,奔波忙碌于学校与公司之间,如果不是两个人刻意要见面,如果凭巧遇几乎是一个月见不上一次面。像是怕她一个人孤单伶仃,陆承皓一星期基本有两天是会抽出时间来见她。 但肖晓晓口中说的情侣关系纯属是子虚乌有,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很特别不错,但是两人从来都没有把革命的友谊升华,甚至她不确定他的心里到底是把她定义在哪个位置上。 他从来都不说,而她也没有去问过他。 安槿笑而不语,并没有回答肖晓晓的问题,而是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两个当事人的不承认也不否认,在外界看来就是默认。安槿想这大概也是有好处的,对于一些苍绳式的死缠烂打追求者,往往她搬出一句: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很多人因此生了退意,果然是最有力的杀手锏。 安槿想这盾牌大概对陆承皓来说也起着有相同作用的,从小就有妖孽众生本事的他,简单的一句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挡住了多少花痴女的热情攻势。 既然如此,何不好好享受“被恋爱”的感觉。 第十五章前尘往事之意外相遇(上) 会遇上程高阳是始料不及的事情,因为她不会想到一个出身于名门望族、如同站在云端的富家子弟会和平凡如站在泥壤的自己有任何的生活交集。 可是上帝这只翻云覆雨的命运之手却总是偏偏爱玩这些让人意料的玩笑,人生总有太多深不可测的意外。 而程高阳便是她人生的一个意外。 知晓程高阳的大名是从八卦小神探肖晓晓的嘴里得知的,他出身高贵,偏偏人又长得风姿卓越、温润儒雅,还是A大赫赫有名的高才生。 肖晓晓再一次托腮幻想,满眼化作桃心形状,“程高阳实在是太帅了,简直就是帅到惨绝人寰。”她兴奋地摇着室友刘家琪的肩膀说:“你知道吗?我刚刚看到他了,哗噻,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心如鹿撞了。你摸摸我这里,心还在跳着。” 刘家琪忍不住笑出声来,“亲爱的,如果你的心不跳,那说明你出大事了。” “理解能力提高一点行不行,一看就知道你是语文成绩不好的人,我敢保证你的阅读理解题肯定得分不高。” “那是你的表达能力有问题好吗?我的阅读理解题得分是不高,但是肯定比你强。” “不,我们现在不是在探讨谁的语文成绩好的问题。”肖晓晓白了刘家琪一眼,“我刚刚是在说程高阳太帅了,我刚刚又果断地被他迷倒了。” 刘家琪捂上自己的耳朵,“亲爱的,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不止百遍了,我耳朵都快要起茧了。”扭过头视线落在安槿的身上,“安槿,你也快把你的耳朵给捂上吧。” 安槿轻哂一笑,“你就让她说个够吧,她要是不把她的满腔爱慕之情倾吐出来,我想她今晚上会憋得睡不着觉。” “爱慕就说不上,我只是长了一颗欣赏的心,还有,我还长了一双发现美的眼睛。欣赏美男是女生天生的本性。” 刘家琪连连点点头说:“是,是,但你也不要把你的本性暴露无疑吧。这本性就像是穿内裤,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穿内裤,但是你不能到处显摆你穿了呀。” 安槿冷不防地插上一句,“对,你还很高调的告诉大家它是红色的。” 刘家琪捧腹大笑,“对,对,绝对是比红领巾的颜色还要鲜艳。” “哎,我说你们会不会好好的聊天啊?一个个都挤兑我是吧?我不就是多说了程高阳他帅吗,至于把我爱美的本性比喻成红内裤吗?” “不,纠正一下你的说法。不是挤兑,是鄙视。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呗,还非得说成是出于本性欣赏人家的美色,你还变身文艺女青年了是吧。” “对啊,喜欢你就勇敢去追啊,是谁天天把敢爱敢恨这四个字挂在嘴边的。” 肖晓晓手掌拍上胸前,正色道:“相信我,真的只是纯粹欣赏而已,真的!” “装吧,你就继续装怂吧。” 安槿笑意衷然的看着她们两人,程高阳她是有见过的,这个被肖晓晓说得天上有地下无的男生,当时安槿不以为然的笑,让肖晓晓误以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拗起劲来非得拉着她去当了一回花痴。 这样皎洁如明月的男生果然有资本让女生为他碎念个不停,当之无愧是女生谈话间的中心话题。 “安槿,你觉得程高阳帅还是你的男友陆承皓帅啊?”刘家琪突然把话题绕在她的身上。 “哎呀,你这还用问吗?情人眼里出西施,安槿她当然是觉得陆承皓帅啊。” “你又不是安槿,你怎么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呢?” “这重要吗?帅又不能当饭吃。”又不是参加选美大赛。 “不可以当饭吃,我只想知道你是陆党的还是程党的。不过,我现在觉得我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了,你是陆党铁杆粉。” 程高阳和陆承皓两个风云榜上赫赫有名的男生,A大女生因此被分成了两派,陆党粉与程党粉,两派各自对垒,甚至有时候还会了自己的“偶像”而互掐。 貌似程高阳以单身、傲人的出身还有温和的性格受欢迎的程度似乎更胜一筹。安槿每一次不经意的遇见似乎都印证了这个说法,他的出现总会是众星捧月的场面,身边永远围绕关各式各样的女生,那些女生的双眼化作红桃心,柔情爱意爆表,为他争风吃醋、大动干戈的事情经常在这个校园里上演着。 安槿对这种万般花丛过半片叶不沾身的男生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姑且不说现在的她,爱情对她来说是一件奢侈品,单单说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男生,只会让爱他的人感到疲惫。因为你永远不断地去追逐他的脚步,最后只会落得一个筋疲力尽的结果。 这样的情人,她敬谢不敏。 程高阳和安槿两个人真正的认识是在大二的秋季运动会上。 那天陆承皓说是要参与公司一个重要的项目而抽不出时间返校,对校运动会兴致乏乏的安槿本来是不愿意去凑这些热闹的,但无奈她敌不过肖晓晓的哀求,一时心软便答应前去为她加油打气,体育成绩一向在合格与不合格边缘徘徊的肖晓晓脑子不知搭错了哪一根筋,居然报名参加了1500的长跑。 肖晓晓说:“我人生中第一次极限挑战,你没有理由不参与是吧?” 这么强悍的邀请,安槿找不到理由拒绝。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肖晓晓她的人生第一次极限挑战还没有开始便流产了。 因为就在比赛的前半个小时,原本还活蹦乱跳的肖晓晓却闹起了肚子疼,整张脸发白得有些碜人。 “你家大姨妈来看你了吗?”刘家琪问肖晓晓道。 “应该不是,我前几天才把她送走。” 如果不是亲戚来访,那应该只有一个可能性了,于是安槿问她:“晓晓你今天早餐吃了什么东西?” “早餐,我早餐也没吃什么啊。哦,我想起来了,我今天早上就喝了一瓶酸奶。” “就喝了酸奶,那也不应该闹肚子疼啊。你再想想,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肖晓晓摇摇头,因着肚子剧痛,说话都变了声音,“没有,我今天早上起来得晚,没有去饭堂吃早餐,然后我就在咱们宿舍里找到了一瓶酸奶当早餐喝了。” 刘家琪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追问她:“等等,你这酸奶是在哪里找到的?” “书桌的最后一个抽屉里啊。” 刘家琪抚额无语,果然如此!“我的姑奶奶,你在喝之前就不能好好看一看保质期吗?那酸奶是过期了的。” “你明知道它过期了为什么不把它给扔掉?” “我为什么要把它扔掉,我本来就是要等着它变质啊。” “你这意思是想告诉我,你是故意害我的吗?”有谁这么奇葩把好好的酸奶变过期啊。 “谁有这心思谋害你啊。我那是等它变质拿来做DIY面膜的好吗?我都已经为了防止你们误喝,把它藏在最底下的抽屉里了,谁知道你能把它翻出来喝,你是属老鼠的吗?” 肖晓晓气结,瞪了刘安琪一眼,“哪个变态告诉你拿变质的酸奶做DIY面膜的?” “当然是无所不知的度娘啊。” “度你妹啊,把姐给害惨了。”肖晓晓只觉得肚子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了,“哎呀,哎呀,不行了,我得去WC解决三急了。” 来回跑了几次厕所的肖晓晓早就头晕脚软了,哪里还有力气上阵撕杀。 她四肢无力瘫倒在草地上,连忙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刘安琪问:“那你的人生第一次极限挑战怎么办?” 肖晓晓瞪了她一眼,无力道:“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完成极限挑战吗?” 刘安琪耸耸肩,一脸的賊笑,“这样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极限挑战呢。” “是啊,极限挑战完了,我也完了,到时候请把我的骨灰洒到大海里,我平生最爱自由,就让我的灵魂也随波逐流吧,谢谢!” “晓晓她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上场比赛了的。”安槿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去跟裁判说事出突然,取消比赛吧。” “那也只有这样了。” 可是班长却坚决不同意她们的意见,他认为运动会讲究的是运动精神,虽然肖晓晓是事出突然,她不能参加比赛,完全是可以派其他的同学参加。 最后经同班同学的一致商讨决定,他们决定不退赛,和裁判沟通换人参加。不知道谁带了头起哄让正在掺扶照顾肖晓晓的安槿代替肖晓晓参赛,原因是平时她们俩的关系最铁,姐妹有难,她理所应当挺身而出,光荣接过这支任务棒。 安槿奋力拒绝,“不行,我真的不行。你们还是另选他人吧。” 班长重重的拍了她的肩膀:“比赛不在结果,重要参与。我们不会看重结果的,你尽力就好。” “可是......” 班长打断她,“别可是了,比赛快开始了,你快去换衣服准备吧。” “是啊,比赛快开始了,再不去换衣服就来不及了。” 于是她成了众望所归,就算是不想参加比赛,但也被赶鸭子上架。 “安槿,不好意思,连累你替我比赛。”肖晓晓抱歉道。 “说什么傻话呢。你赶紧去医务室让校医给你开药吃,再这样跑厕所你会失水虚脱的。”转身对刘安琪说:“安琪,你先带她去医务室让校医开药止泻吧,我担心她会虚脱。” “可是,你马上就要比赛了。” “又不是什么要紧的比赛,你们都说了,重要参与嘛。要是你负病给我打气加油,我会觉得亚力山大的。去吧,别给我造成心理负担。” “好吧,加油!” “嗯,我先去换衣服了。” 第十六章前尘往事之遇见(下) 安槿匆匆去更衣室换上了运动服,离比赛开场还有几分钟,原地做了几组热身运动。她一向注重德智体全面发展,体育成绩纵然不出色,但也并不差强人意。 裁判的一声令下,赛道上的女生们如脱弓的箭朝终点快速跑去。安槿知道长跑靠的是耐力,所以她一开始并不急,而是中规中矩稳定前进,保持耐力的同时又保持速度,位列于倒数第三名。 在跑完了第二圈零又半圈的时候,安槿在心里算了一下,在剩下五百米里,她应该把速度提升,准备做最后的冲刺了。 她加快前进的速度,由于体力保持得不错,很快就超越了几个在一开始便把体力消耗得差不多的女生,接连超越了三个人,她此时已经位列第二,大概还有三百米便可以到达终点了,胜利似乎已经在眼前向她招手。 然而在她的身后,与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女生突然如爆发了的小猎豹,奋身追赶超越她,就在与安槿擦肩而过的时候,装作不小心把安槿绊倒在地,重大的撞击力,安槿无法让摇摇欲坠的身体保持平衡,直接与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拥抱。 安槿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脚腕处延伸开来,再看看手也被摩擦伤了皮。她试着站起来,脚腕钻心的疼让她站立不稳,踉跄要再倒地,幸好及时反应过来保持身体的平衡,身体还是稳住了不倒。 身后的人陆陆续续超过了她向终点冲刺,终点那端欢呼声震耳欲聋。 “既然事情开始了,就不要轻易的半途而废,能坚持到终点,就算是输也是赢了自己。”没由来的响起了母亲的话语。 安槿抬头看了一眼蓝天白云,似乎母亲的笑脸在白云上,鼓励自己要坚强勇敢。 既然开始了,没到最后就不会轻易说结束,这一向是她的处事风格。既然说是重在参与,但是也要把它完成了才算是参与了。 于是,骨子里的不服输精神又冒了出来,脚腕虽然疼痛得厉害,但是安槿咬着牙一瘸一拐地向终点走去,脚上的疼痛似乎要淹没了她的意识,额头豆大的冷汗往下滴,她咬唇告诉自己不断对自己说坚持到底! 安槿,你是可以做到的,加油! 她给自己开启呐喊模式。 不知道人群中谁高喊了一句加油,周围的同学跟着喊加油,加油声和掌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这声音似乎要响彻凌霄。 五十米.....三十米......十米......安槿觉得自己真的再没有力气走下去的时候,周围的喝彩声、鼓励声给了她无限的动力。 加油吧!安槿,你可以的!她强迫自己精神全力集中,心底里再次为自己呐喊。 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安槿终于到达了终点,体力也支撑不住倒落下地,渐渐的也没有了意识。 就在她认为自己会和大地有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横腰抱起了她,她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这双手的主人,可终究是徒劳的,只有陌生而好闻的清香气息窜入鼻间,然后不省人事了。 安槿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消毒药水呛鼻的医务室,崴伤了的脚已经被处理包扎好,可是轻轻挪动还是会扯着疼,五官因着疼痛揉成了一团。 她不由得轻“嘶”了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你敢情是不知道,你再晚些来你这个脚就要废了。”耳边传来校医带着低声的呵斥,可是呵斥里仍然能听出关心。 安槿赔了一个笑脸,“老师,我这不是及时赶来找你了吗。以老师你过人的医术,这点小伤区区不在话下。” 校医一本正经道:“少拍我马屁,脚是你自己的,你如果不懂得爱惜,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记住你这脚少碰冷水,少运动多休息,禁止剧烈运动。还有定期回来我这里做检查。” 医者大概都是不喜欢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脚崴伤我只给你开外擦的药。”校医把开好的药递给安槿,“这个药一天擦三次,擦的时候记得先把自己的掌心搓得发热,然后再把药倒掌心上,用力要适中,一定要擦到脚感觉发热发烫才会有效果的。另外,我还给你开了消毒药水,是给你手上的擦伤用的。每两天回来我这里复诊一次,我刚刚说的都明白了吗?” “明白。” “运动会期间受伤的同学比较多一点,我比较忙。”言下之意是你请自便吧。 “那老师你先去忙吧,如果感觉不适我再来找你。” “真是个倔强的人,但愿你是真的把刚才老师说的话听进耳朵里了。”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槿这才发现半个身子倚靠在门边上的程高阳。 安槿从没见过有一个人的笑容像他这般干净纯粹,像是深山里没经过任何污染的清泉,简简单单一往那里一站,世家子弟的雅致和华贵从骨子里透出来。 “是你把我送到医务室来的?”他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大概送她来医务室的人也只有他了。 他点点头,“是我,但是你不用说谢谢。” “我说是我的事情,而你接不接受又是你的事情,这是两个不能混淆的概念。”安槿面向他,一脸的诚恳说:“这位同学,谢谢你把我送到医务来!” 真像是舞着利牙的小猫,巴掌大的小脸倔强着上扬着,清澈如泉的双眼似乎有着吸引人不自觉沦陷的魅力。 他突然很想撩一撩这只张牙舞爪的猫儿。 可是这只猫儿却在说了一句谢谢以后,选择了自动忽略他的存在,如水的双眸正紧盯着药物的说明书。 “哎,这位同学,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救命恩人的名字?”程高阳不禁要怀疑自己的魅力指数是不是下降了?她居然没有像别的女生一样直接中婉转的套问自己的信息。 嗯,这个认知让他的心里隐隐的不痛快。 难道她是高明一点使用了迂回战略,给他来一出欲擒故纵? 他隐晦的神情,安槿都看在了眼里,只能哑声失笑,混迹于万般花丛中的男生总有太把自己当一回事的本事,似乎别人都要只围着他转才算是正常。 哦,原来是个自恋狂。 “是不是告诉你我的姓名,然后再来一段回肠荡气的以身相许才算是正常的剧场发展?” 嗯,貌似这才是正常的狗血言情小说桥段。 程高阳轻轻挑一挑眉,笑意潋潋如春风袭来,“如果同学你愿意和我共谱一出俗套查又唯美的爱情片的话,我也勉为其难接受吧。” 好吧,他好像也是今天才发现他的体内会有这么轻佻的潜质。 安槿皮笑肉不笑,笑容快速凝结在嘴角,“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做以身相许的打算。如果同学如果你是以惯用这一招追女孩子的话,我想这一次你用错对象了。我很忙的,没有时间与你共谱梁祝,你另找高明吧。” 程高阳的嘴角抽了抽,他程高阳什么时候成了要靠英雄救美的狗血桥段才能追到女孩子的人。刚刚她还好像还把他说得很饥不择食的样子。 没有好像,而是她直接把当成了这种人,她鄙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安槿却不理会他心里的想法,掺着床边借力起身,一瘸一拐地向门外走去。 见她就这样走了,程高阳的心里竟有一丝的莫名的慌乱,上前把她拦截下来,没来得及分情是什么样的情愫,话已开口,“喂,等等,我叫程高阳,你叫什么?”既然她不问他,他也只能自报家名了。 见她还是不理他,他索性大步逼近她,无赖道:“不许走,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他的神情明显是在告诉她: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让你走。 安槿睨着眼睛看着他,心中的不悦感却被他那张笑得如同向日葵般灿烂的脸给一点点辗碎。 “安槿。”她才没功夫和他在这里耗时间,想到他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人家好歹是把自己送到了医务室来了,于是报上名号,“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安景?你叫安景?”程高阳眉头轻蹙,问道,“哪个安哪个景?” 这个男生怎么这么哆嗦,没完没了,再一次看在他好心送她来医务室的份上,她没好气的回答,“安静的安,木槿花的槿。同学,请问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程高阳粲然一笑,“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哪个班级的?我怎么才能找到你?” 安槿不耐烦的看着他,语气里也多了一丝不悦,“那请问这位同学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问我家住哪?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父母在哪里高就,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 这也太善解人意了,居然清楚知道他心里所想,连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笑得有点白痴,“其实,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聊聊。” 安槿直接白了他一眼,“你是党政府派来人口大普查的吗?” 第十七章前尘往事之友达至上,恋人未满 “小陆,你这次的策划方案做得非常好,客户之所以会和成功和我们公司签约,你可谓是功不可没。”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重重的拍了一下陆承皓的肩膀,眼里毫不掩饰他的赏识,笑声如洪,“好样的,我果然没看错人。” “那也多得李总的悉心栽培和提携,才让我有今天展现的机会,功不可没的人是李总您才对。”听起来像是在拍马屁,但是他的语气却不卑不亢,没有半的点恭维,有的只是礼貌的客气。 李总眼里的赞赏神情越发浓厚,不卑不亢、有胆识有见地,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哎,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取得怎么样的成绩,可以说完全看你个人的造化。那些客套的,虚的我们就不多说了,想必你也不喜欢听,我们来点实际的。”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哑黄色的文件袋子递给他,“我这个人做事的原则是奖罚分明,你这次立了大功,这是我给你的奖金。还有,从下个月开始,你的薪资加20%。” “谢谢李总!” “要谢就拿你漂亮的业绩单来谢我。刚刚我说了,我不喜欢虚的,我喜欢实际一点的。”李总的心情相当的愉悦,没有了平日里的严肃,眉飞舞色的神情让他变得有些平日近人。 在以业绩论英雄的业务市场部里,业绩决定着你的荣誉地位,陆承皓当然深谙这个道理。 “我跟李总一样,喜欢用实际行动去证明一切。” “好,非常好!” “如果李总没有其它的事情,那我先出去了。” 从李总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接近下班的时候,他回到座位上,坐在他旁边的关子功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无惊无险又到五点,终于又熬到了下班时间。”他把头探过来问道:“承皓,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吃完饭后KTV,我请客!” “不了,我还要回学校呢。明天早上我有两节课。” “噢,忘了你还是个在校生。”陆承皓是公司里唯一一个在校生的员工,以致于关子功常常忘了他的学生身份。“哎,不是,我说你一个学生不好好在校读书,干嘛那么急着出来跟我们抢饭碗啊。” 陆承皓忙着收拾东西,收拾好东西的时候也到了下班的点,他拧过头来对关子功语重深长的说:“我这是有效地激励你奋发向上,努力工作。老关,要我说你那个偷菜就少玩点,如果真丢了饭碗,那个农场里的东西可填不饱你的肚子。” 关子功不以为然的撇嘴说:“你小子懂什么,我这是寄工作于娱乐,我这是讲究劳逸结合懂吗?” “嗯,那你慢慢娱乐,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承皓回到学校的时候,校运动会已经结束了,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做清洁工作的同学。 “哟,承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正在玩电脑的莫宇森听到开门声响,扭过头来问道。 “项目的策划方案很成功,客户挺满意的,也没有多加为难便直接签约了,所以我们就提前收工了。”边说边卸下肩膀上的沉重背包放在书桌上。 平日里他们两个人的交情不错,可以称得上你有故事我有酒的把交朋友。 莫宇森赞谬道:“行啊你承皓,这才去工作多久啊,就能进入公司的核心部门了,而且还参与公司的重要项目。” 莫宇森是工商管理系的第一才子,以全省第一的漂亮成绩进入A大,一向眼高于顶,鲜少有人能入得了他的眼,更别提得到他的赞赏,可是陆承皓却不得不让他打心里折服。 陆承皓神色淡然,“有付出就总会有回报的。” 他这应该属于天道酬勤吧。 “不错,宠辱不惊,还这么谦虚,前途无可限量啊,毕业以后我就跟你混口饭吃了。” 陆承皓没有接他的话,转身进入洗手间把水龙头拧得最大,掬捧起水来洗脸,洗去一天的疲惫。莫宇森的声音透过房门传来,“哦,差点忘记告诉你了,安槿她今天受伤了。” 拿着毛巾的手突然一滞,转身走出去,问:“她哪里受伤了,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是莫宇森把今日在运动会上看到的以及了解到的事情大概跟他说一遍。 “后来安槿她晕倒了,我本来是想替你抱她去医务室的。”莫宇森两手一摊,耸耸肩说:“可是有人比我的动作迅速,抢先了一步。” 陆承皓剑眉紧蹙,莫宇森口中的抱字让他听着很不舒服,这意味着别的男生与她身体发生了亲密的接触,“是谁把她送去了医务室的?” “这个人是你认识的,程氏集团的太子爷,程高阳。” 莫宇森原本以为会闻到浓烈的硝烟味,可没想到陆承皓却是不动声色,神色淡然。 正当莫宇森谤腹着他这个正牌男友怎么能对自己的女友受伤之事漠不关心,不关心一下她现在到底伤势如何了。陆承皓却二话不说拔腿往门走,隐约听见他的声音从未曾合上的门外传来,“你下来吧,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真是闷骚,不作会死啊。莫宇森心里暗骂了一句。 女生宿舍楼下。 陆承皓双手插裤袋倚靠着宿舍门前开得火红的木棉树边上,温余的阳光散落在他的身上,有着说不出的静谧美好。 陆承皓看着她变得一瘸一拐向他走来,整张俊脸沉了下来,劈头盖耳的训斥了她一番,安槿欲要辩解,却是话刚要说出口,便被他打断,到最后直把她说得低下头不敢驳嘴。 安槿看着宿舍门前来来往往的人都把视线落在他们的身上,甚至有好事者驻足“观战”,安槿委屈道:“你要训我能不能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好歹给点面子吧。” 看着她像小媳妇满腹委屈的样子,再看看有好事者停下来围观,“走吧,我们去后山。” “哦。”她低头轻声说了一句。 两个人并肩走向后背山,一路上两人竟然沉默无语,看着她吃力却又咬唇不肯喊疼的表情,陆承皓的心还是软了下来,他最看不得她倔强逞能的样子。 适当的服软真的有这么难吗? 陆承皓不顾校道上来往同学异样的眼光,直接横抱起她来。 安槿没想到他会突然抱起她来,一时间居然被震住了,直至回过神来才觉得羞赫不已。 这是她认识的陆承皓吗?她完全不敢相信一派老干部作风的陆承皓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般惊骇的举动。 “承皓,快放我下来,那么多同学在看着呢?”她慌张的连忙拍打着他的肩膀。 “那你今天怎么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给别人抱呢?”某人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怎么听这语气都带着酸味。 他这是在吃醋吗? “不,不,我当时走到终点的时候已经是意识不清醒了。”她连忙解释,可解释完了,她心里嗔怪自己为什么要急着解释呢。 “那就是说那个男的乘人之危了?” 乘人之危?这算得上吗?那种情况下,别人好心把昏迷了的她送到医务室去,就算不说感激话也不能说成是乘人之危吧...... “呃,应该不算吧?” 某人的脸果断沉了下来,好看的剑眉都快要拧成一字眉了,拖着重重的尾音嗯了一下,一张俊脸写着大大的两个字-不悦。 “那,那就算他是吧。”她绝对是屈服于某人强势的淫威之下的。 感觉周围都是别人好奇、打量的眼光,她再一次开口道:“承皓,你赶紧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陆承皓坚定不移着抱着怀里的人大步前进,别人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啊,他才不在乎那些人的眼光如何,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不是吗? 他只在乎怀里这个人的看法如何,其他人的他都不关心。 不过怀里的女孩实在是摇晃得太厉害了。 “如果你不想你的腿伤加剧的话就让我把你放下来。” “不,如果不是你让我下楼,我这会不是还在宿舍好好歇息着吗?”这说到底都怪他啊,很明显是怪他啊。 “你还有道理了是吧?是谁明知道自己的脚已经摔伤红肿了还要逞能跑完整个比赛的?安槿,有你这样虐待自己的吗?”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刚压下去的火苗又被蹭起。 “你不记得小学老师曾经教我们说:做事情要坚持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她无视他的怒火,不知死活反驳了一句,可语气里始终是没有底气。 果然,某人的脸彻底黑了,双手腾不出来,只好用自己的额头往她的额头重重叩了一下,话语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可没有人教你要冒着脚会报废的危险去坚持到底。安槿同学你是白痴吗?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的脚是因为你今天所谓的坚持到底报废了,那你这些年来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这才叫白废,而你口中所谓的坚持到底全都是多余的,明白吗?” 该死的,还很有道理了是吧。他重重的把她扔下草坪,疼得她咧嘴叫疼,忍不住叫出声来。 看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长长记性是不行的。 她当时真的没有想过后果会这么严重。不过如他所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所谓的坚持到底都是不值得的白搭。 现在经他这一说,慢慢回想起来才觉得后怕,低下头来不敢正视他满脸的怒火,喃喃自语,“我这不是当时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的嘛,你干嘛生那么的大气?” 他板起脸来,很恐怖!认识他那么多年了,安槿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冲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你说我干嘛发那么大的气?罪魁祸首又是谁?嗯......”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你消消气。这天气干燥,你生这么大气很容易造成肝上火的。” 她的讨好终是让他叹了一口气,心底的某一处柔软了下来,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来,伸手拉过她的脚,轻轻脱开她的鞋子,脚裸的红肿未曾消褪,和白皙细腻的皮肤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这个动作过于亲昵,安槿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身体像是触了电一般,不自觉想要把脚抽回来。 可是陆承皓并不如她的愿,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抢先一步把想要抽回的脚紧紧抓在手里。 “别动!”他从口袋里掏出止痛消肿药油来,把手心来回搓得发热,然后把痛消肿药油抹在掌心,替她在脚裸处来回揉擦。 他手心炽热的温度像是透过脚裸,经由神经线,一直传导入到心底,安槿只觉得仿佛一颗心都在发烫颤动。 “嘶,轻点,轻点,很疼。”精致的五官因为疼痛而变了形。 “忍一忍,力度太轻,起不了效果。”他的声音是平时未曾有过的温柔,像是轻风扬起的杨柳酥酥麻麻地挠过脸颊。 夕阳的余辉洒落在他的脸上,如雕塑般的脸如镀上了金光,平日里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条变柔和。原来他温柔的时候要比他板着脸的时候可爱多了。她怔怔地看着他,没由来的心底生出想伸手去抚摸的冲动。 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异样的感觉。而她被自己心底异样的情愫惊吓了一跳。 她突然想起肖晓晓的话来,“你们这对伪情侣比真情侣还要像情侣。每每看到你们在一起,我总是不自觉想起那句此刻无声胜有声来。 ” 她知道这是肖晓晓打趣她的话,她总有要撺合他们两人的意思。 但有时候,别人说多了,她也会在想,他们之间真正算得上什么关系呢? 认识了十载有余,参与了对方三分之二的生命历程。可是算是朋友吗?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之间只有友情。 别人眼中的完美情侣?可是他们之间分明连所谓的暧昧都没有,更没有情侣之间拥抱和亲密。 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传说中的友情至上,恋人未满吧。 而所谓的友情至上,恋人未满,我们把它称之为暧昧。 第十八章前尘往事之追女仔攻略 有些人未曾遇见,或许是一辈子的不会遇见,但是一旦遇见,你会发现他会经常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比如说程高阳。 一向高度关注程高阳消息的肖晓晓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个以往要见上一面相当不容易的程家少爷最近竟然高频率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 肖晓晓再一次发花痴说:“平时要见程高阳一面,必须苦等在他来学校的必经之路上,又或者专门跑去他的班级,运气不好还不一定能遇上。可这最近我怎么感觉天天都能见他。我这就是在做梦吗?可这梦怎么这么真实?” 不管不顾安槿没有搭理她的话,肖晓晓继续自己接自己的话,“容我掐指一算,他肯定是看上哪个女孩子了,然后每天制造偶遇的机会,再与她上演一场浪漫的邂逅。” 安槿不以为意笑道:“你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是福尔摩斯看多了吗?你有去做推理家的潜质。” 肖晓晓还真往安槿的高杆子往上爬, “哎,你还真别说,女生的第六感很灵验的,也许他程少爷是真的看上了哪个美女了呢?”只见她的表情丰富,阴晴交替着,“就是不知道哪个美女那么幸运能被程少爷看中。” “为什么你一定要说被他看中的人是幸运的,而不说别人看中他也是他的幸运呢?”她认为爱情里面的两个人本来就应该是平等的,如果谁比谁低了一头,这样的爱情注定只会是一个人追逐着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在筋疲力尽的时候便是爱情消磨殆尽之时。 安槿曾在一本书里看过的一句话,她至今记忆犹新:总不能踮起脚尖来爱一个人,因为会重心不稳,撑不了多久。 安槿和肖晓晓并肩离去,并没发现身后的拐弯处隐藏有两个人。 程高阳看着安槿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着,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再也看不见,他的视线仍落在她走过的路上。 他的嘴角微发上扬,她果然是骄傲的。不过他不否认她的说法,她说的对,如果他程高阳能被她安槿喜欢着,的确是他的幸运。 程高阳身旁的男生韩若飞饶有兴趣地看着如魔怔了一般的他,嘴角的笑客邪魅而戏谑,“哟,不是,我说程少爷你最近每天从咱们A区绕大半个校园的路程跑到这C区来,不会就是想见一见我们A大的校花吧。” “A大的校花?”请原谅他的孤陋寡闻,他真的没有这样的闲情去关注谁的美貌如何。 “你不知道也无可厚非。”程高阳并没住校,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下完课后便立即离校,没有课的时候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再者他不是八卦的人,也不关心这些所谓的风云人物和这些风云人物各种缠绵绯彻的故事。 “不过可惜了,好花总是有很多人欣赏的,我只能说程少爷你来晚了,这名花已被人连盘端走了。” 程高阳蹙眉,“什么意思?说人话。” 韩若飞白了他一眼,他的话有这么难懂吗?“意思就是你看上的妞她已经名花有主了,懂不?” 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程高阳自信自己的眼光不会差,他看上的女生自然也被人家看上,这本是意料中的事情,可心中还是忍不住失落。“你确定她真的有男朋友了?” 韩若飞很肯定的点点头,“咱们这校花性子孤傲冷僻,外号冰山美人,接易近人这四个字绝对和她是搭不上边。各方面的消息印证了她的身边唯一走得近的异性朋友便是那个和你齐名A大风云榜的陆承皓,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听说他们从小学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以前和他们同校的同学说,他们的关系匪浅,不像是普通的朋友。” “不像是普通朋友,也不一定是男女朋友嘛。” 韩若飞知道他不愿意相信,当然换成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喜欢的人有了男朋友,“他们两个人是咱们学校公认的最般配的情侣,截止目前没有之一。” “嗯。” “不是,我说你这嗯是什么意思?”他扬扬洒洒说了这么多,难道都白说了? “既然人家都名花有主了,那我还能怎么样?”他挑着眉问韩若飞,难不成去抢? 横刀夺爱这种事情似乎不是他的风格。 “难道你不觉得撬墙角是一件很富有挑战性,很有乐趣的事情?”怎么看都觉得他笑得很有土匪的痞气。 “可不都说,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只要她幸福就好了吗?”从初中到现在,班上的女同学不都这样说的吗? “我去,这么伟大的情**可学不来,更不想把它发扬光大。我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承认两个字。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只要她幸福就好这样傻瓜教条,这样的怂话是哪个缺货说出来的,我只知道爱情是自私的,我喜欢她就是想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最重要的是想把她占为己有。”如果他韩若飞他看上的都是名花有主的,那他岂不是要一辈子都打光棍。 他信奉的爱情教条是,只要对方没结婚,他就有争取的机会。 这才是鼓舞人心,激发斗志的好教条嘛。 程高阳虽说是万花丛中过,但是从来没有人是真正能走到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去的。他对一见钟情的说法从来都是嗤之以鼻,他更愿意相信日久生情,那种细水长流的爱情才是最牢靠和稳定的。 可是,那天操场上第一次见到她,他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一见钟情的。原来真的有那么一个人,只需要一眼,你就知道她是你一直想要寻觅的人。 可偏没想到结果竟是这样,那个他一眼就看对了眼的人,身边却有了别人。他没有恋爱经验,一时间茫然得不知所措。 韩若飞搂过他的肩膀,“哎,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别扭扭捏捏得像个女人行不行?听哥们说一句,咱们活得爷们一点,看中了就直接把她抢过来。” 程高阳并不答话。不过韩若飞说得有道理,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喜欢她就是想让她知道,想把她占为己有。 这似乎不是君子所为,也是他一向所不齿的,但是他无法阻止他自己的心是这样想的。 在韩若飞的建议下,程高阳向家里提出要搬到学校宿舍来住。如他预想无异,一开口便遭到他妈妈高淑芬强烈的反对,她认为学校就是一个小社会,鱼龙混杂;另外他从小就没离开过家里,她不相信他能好好照顾自己。 可是他程高阳是谁呢?他是他老妈子心尖尖上的宝贝,他只是花费多一些唇功夫就把她哄得点头同意了。 只要把老妈子这一关攻克过关,其他的都好说。 于是,他顺利地搬到学校宿舍里来,毫无疑问的跟韩若飞成了舍友。 “容我掐指一算,”韩若飞有模有样的像个半仙似的掐指面相,“桃之妖妖,灼灼其华。施主你命犯桃花,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劫,不可逃也。” 本来是一句无意的笑话,无奈却一语成谶 。 “那敢问大师,我该如何化劫?”某人相当配合,一脸的虔诚。 “那你可真问对人了,感情上的疑难杂症尽管来问我,感情专家韩若飞将会一对一为你免费做临床指导。” 程高阳半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呵呵,少用你的肺来说话。”少点废话行不? 这厮打小就是个多情种子不错,暗恋了无数的女生,貌似也没有哪次是把人家成功追到手的,唯一一次成功的牵手还是个诈糊,那女生不过是利用他来气别的男生。 所以这样的”感情专家”能有多专业的水准,他也只能婉转的说一句见仁见智了。不过,韩若飞他失败的事迹能告诉他,哪些是爱情的雷区,他应该避躲的。另外,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他这个感情的白痴,有个人帮忙出主意也是好事一件。 韩若飞摸摸鼻子, “打个小广告不行么?”在接收到程高阳赤*裸*裸的白眼电波后,转入正题,声情并茂道:“话说安槿她平时看起来高冷,虽然一张脸都写着请勿靠近,但是以我阅人无数的经验告诉我,她的内心并不一定是表现出来那么高冷的,你应该多和她说话,打开她的心扉,用你炽热的心去融化她的。”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找机会接近她?” “非也,非也。” 是韩若飞的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他理解错误,难道他刚刚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吗?“敢问这位专家,这病症知道了,那这药应该怎么下呢?” 韩若飞故作高深,“我的药只有四个字:远交近攻。” 程高阳再一次没好气地说:“说人话。” “有听过一句话吗?当你要追求一个女生的时候,你可能会发现她的闺蜜往往是你最大的助力或障碍。她闺蜜的建议往往比你口里说出来的可信度与效果来得大,要是她的闺蜜能帮你经常在她面前美言几句,那效果往往事半功倍;相反要是她的闺蜜视你为眼中钉,那我只能替你默哀了,你也自求多福吧。所以说,她的闺蜜你好歹一定要用点功夫下去,能巴结就巴结,不能巴结也要让她们对你有好印象。她们有时候是至关重要的存在哦,往往起扭转乾坤的作用。” 程高阳不解地问:“难道我不应该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吗?我相信安槿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她的感情不会轮到别人去干涉与主宰。” 把闺蜜哄得再好,如果得不到主角的认可,那也是浪费表情不是吗? 韩若飞白了他一眼,正色道:“以无数攻墙失败、壮烈牺牲的同志的失败事迹告诉你,你的任何接近都有可能被安槿她认为是图谋不轨的。你知道的,美女嘛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堆的苍蝇,有这种防备的意识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哥们建议你另走僻径,你不妨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没由来的想起那次在医务室里她说的话来:“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做以身相许的打算。如果同学如果你是以惯用这一招追女孩子的话,我想这一次你用错对象了。我很忙的,没有时间与你共谱梁祝,你另找高明吧。” 程高阳沉思,韩若飞的话不无他的道理,的确如他所说,那个女生像是浑身长满了刺的刺猬一样,别人的靠近都能让她不自觉的防备要蜷缩起来。 的确,他稍微刻意的靠近都能让她定义图谋不轨,以她的性子,她会直接把他拉进黑名单的。 “她的闺蜜是那个叫肖晓晓的女生对吧?”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观察和了解,他多少也了解了她的事情,能和她说得上话的人极少,一个叫肖晓晓的女人经常与她形影不离,俨然她就是韩若飞口中那个起着重要作用的闺蜜死党。 韩若飞点点头,“是的。不过别怪我不提醒你啊,明知道自己长了一张红颜祸水的脸你就别乱抛媚眼,让人家的闺蜜先迷上了你,呵呵,到时候我只能对你说一句:恭喜你成功的被淘汰了。” 程高阳明亮的双眸乌溜地转了转,还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惚地,程高阳的右臂突然搭上了韩若飞的肩膀,嘴角扬起了诡异而邪魅 的笑。 了解他几许的韩若飞顿时觉得预感不好,他的笑容让他觉得毛骨悚然,拿下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别,别这么亲密,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这气氛很不对劲,他怎么有种想暴走的冲动? 程高阳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煞是迷人,“你放心,我的性取向也很正常,我对你没有一点兴趣。我只想问你一句话,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韩若飞点点头说是,可为什么他还是有种想抹油开溜的感觉? 程高阳接着再问:“好兄弟是不是应该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那你程大少爷你,你的意思是?”他发现自己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 程高阳笑得痞气,这个家伙果然够了解自己,“你是知道的,我长得太帅了,简直就是帅到惨绝人寰,有时候就连我自己照镜子都会被我自己给迷住。你刚刚也说了,万一我把握不好这个度,一不小心让她的闺蜜喜欢上我,那我真的是只有淘汰的份了,为了兄弟我终身的幸福着想,所以,这么的重要任务我只能交给兄弟你去做了。” 他脑门汗线直流,“你这是让兄弟我上演**吗?”韩若飞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我现在正在追外语系系花汪诗诗,万一让她给知道了,那被淘汰的人就是我了。” 天啊,他这算是挖了一坑然后自己跳吗? “你要是不肯答应我,那我去追你的汪诗诗了,坊间传言她对我还是挺有好感的......” “程高阳,不带你这样坑兄弟的。”韩若飞哭丧着一张脸,“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个没心肝的朋友啊?” 第十九章 前尘往事之就谈我们 韩若飞最终还是经不起程高阳的威逼利诱,帮他去接近肖晓晓套取情报。 韩若飞扬一扬刘海,摆出一个自认为帅到没有朋友的POSS以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嗨,美女。” 肖晓晓直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是想来向我套取情报的是吧?靠边站!” 韩若飞直接懵圈在原地,笑容僵在了嘴边,难道她才是那个料事如神的半仙吗?还是长在他肚子里的那条蛔虫?他这一开口,她就能猜到了他的来意。 可,这完全超出了剧情的发展啊,所有设想好的台词统统都用不上好吗。 剧情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女主角不按原定剧情规划出演,你这让他怎么演嘛。 “哎,我说那谁啊,你后来的往后站,别想着插队。”一个男生冲着韩若飞嚷嚷道。 “就是,自觉守一下规矩,后面排队去。”另一个男生附议道。 “你,后面排队去。”再一个男生冲着他吼道。 韩若飞这才发现肖晓晓的身后排了三四个的男生,个个对他怒目而瞪。 难道这些人的动机跟他的一样?都是为了从她这个闺蜜党的身上套取安大美女的信息? 呃,他这算是失策了吗? 好吧,肖晓晓后面的那个几个哥们已经用他们的神情告诉他,他这一招“远交近攻”已被他人抢先使用,而他现在使用纯属于盗用。 这也太特么的心有灵犀了吧,韩若飞恨得咬碎了一地银牙。 但是点子不怕老旧俗套,至于谁能成功,那得看各自的看家本领了不是吗? 于是,韩若飞向他们招招手,一脸的太阳花的灿烂,“兄弟们,你们放心,我跟你们的目的不一样。”伸出手指来指着肖晓晓说:“我想图谋的只是她。” 肖晓晓瞪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带了刀片子,怒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韩若飞挠挠头,本来只是想找个借口抢个先位,可是话未经大脑思考便已说出口来变成那句:“我想图谋的是她。” 可话已出口,这种情况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肯定是不能让人家女孩子下不了台阶来,一旦撕破了脸皮,那以后还想接近那就无疑是难于登天了。只好硬着皮头耍无赖的笑着说:“我没有胡说八道啊,美女,我暗中关注你很久了,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等等。”肖晓晓陷入努力的思考中,“你是?你是?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我叫韩若飞,是程高阳的好朋友。”程高阳这厮名头比较响亮,所以比较适合搬他的名字出来。 “哦,原来你就是他身边的小跟班,难怪看起来这么眼熟。” 韩若飞满脑门汗线,没好气的开口说:“什么小跟班,我是他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吗?” “难道不是吗?天天就知道跟着人家身后跑?”肖晓晓反问道。 韩若飞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天天跟在他的身后跑了。” 肖晓晓用手指着自己的两只眼睛,“就这两只眼睛。” 都怪程高阳那厮长得太抢眼,在他的身边都沦落成了陪衬的绿叶。 韩若飞努力按捺住内心想发飙的冲动,再一次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再淡定,如果他现在开罪了她,那就说明以后他再也找不到机会接近她了,所以他只能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温柔细语的说:“我们今天不谈程高阳,也不谈你的那个漂亮室友安槿,我们只谈谈我们吧。” 肖晓晓诧异的看着他,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谈我们?我们有什么好谈,三不识七的。” 韩若飞自动忽略她眼里的鄙视,带着讨好和谄媚,“现在是不熟,但谈着谈着我们就熟了嘛。” 肖晓晓睨了他一眼,问:“请问你是想蒸熟还是烤熟呢?” “什么意思?”她跳题的太厉害,他一时跟不上她的节奏。 “你想要蒸熟的话就去饭堂的蒸饭大锅里,如果你想烤熟,这个更简单,你直接去太阳底下站着晒两小时。” 呃,韩若飞无力的翻了翻白眼,这样的逻辑思维你让他怎么跟得上,完全是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的。 韩若飞心里歪歪的想着:要是谁喜欢上这个丫头要跟她表白,估计也是呕血一地的结果。 于是,第一次的接近以失败告终了。 可是他韩若飞是谁啊,是有着不到黄河心不死坚韧精神的三好青年,是打不死的小强,把坚持两个大字系在脑门中间的,哪里可能这么容易被打败。 这一次他不再使用所谓的迂回战术,直接来个开门见山。“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我承认我是想通过你去了解安槿的喜好和习惯。” “你是不是跟程高阳他很熟的?”她完全不在意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同样也习惯了这些人带着目的的接近。 韩若飞洋洋得意的说:“我跟他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说呢?” “那就说你们的感情很好喽。”肖晓晓眨着雪亮的大眼睛问他,眼神里多了几分狡黠,而她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打着小算盘的小狐狸。 韩若飞眯着眼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竖起了警防信号,警惕问道:“难道你喜欢他?然后通过我了解程高阳他的一切?” 肖晓晓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不也是想在我的身上收集情报吗?你是个男子汉大丈夫,理应绅士一点,女士优先,我先问然后你回答。” 他这是被别人反侦查了吗?“喂,是我先提出来要问你的,当然是我先问你回答啊,做事情要分个先来后到啊。” 肖晓晓毫不掩饰她的鄙视与不满,“切,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韩若飞拍拍胸脯,气昂昂雄赳赳的说:“我是个纯爷们啊,你要不要来验证一下?” 肖晓晓没有想到他回答得这么露骨,脸色憋得通红,怒气冲冲的说:“你这个变态,你是男是女还是人妖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看着她一脸火山要爆发的样子,随时有想要暴打他的迹象,连忙哄道:“好啦好啦,谁让你质疑我不是男人呢?这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所以你以后最好都不要跟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要不然后果很严重。”韩若飞想了想,“这样吧,既然你想从我的身上收集高阳的信息,而我又想在你的身上了解安槿的一切,不如我们做一个公平的交易吧。” “什么交易?”这家伙直白的跟她说想要从她身上套取安槿的信息,她不得不拉上高能警防线。 “就是我问你一个有关安槿的问题,你也问我一个关于程高阳的问题,你看这样行吗?” 哦,原来如此!此时肖晓晓的双眼如小狐狸般狡黠,这交易听起来好像不错呢,他问我安槿的事情,我完全可以瞎掰啊,反正他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不是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根本就不会存在出卖友情的说法。 想到这,便爽快的答应了他的“交易”。 韩若飞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感到愉悦,这个小丫头像个小狐狸一样狡猾,他才不相信她能真实全盘托出,估计这会心里打的小主意跟他想的完全一样,都是想瞎掰。 不过他也没有打算揭穿她,最近无聊到他的心都要长荒草了,他得找一点有乐趣的事情做一做,生活才能更有意义一些。 “免得你又说我不是个男人,所以,尊敬的肖女士,我秉着女性优先的原则,请你先向我提出发问。” 肖晓晓不假思索,问道:“程高阳他有女朋友了吗?” 韩若飞摇摇头,“没有。”接着又问:“那安槿她有男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啊,她应该要怎么回答呢,理应来说她应该是要回答没有的,但是安槿貌似喜欢她对别人说她有男朋友,因为她说这样的话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于是,肖晓晓回答说:“有,她有男朋友。又到我问了,程高阳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不,她有男朋友,你还没有告诉我,她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肖晓晓拍拍他的肩膀,正色道:“不是说好了一问一答吗?你刚刚问我她有没有男朋友,我也回答你她有男朋友了。如果你想知道她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那你得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才行。你,别想着混水摸鱼。” 韩若飞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鼻子,心里暗骂,还真是个爱计较的聪明小狐狸。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回答着,到了最后都各自瞎掰得越发厉害,可偏偏又死活装出一副我保证我说的都是真的的表情来,到最后连自己都被自己的话给骗过去了。 到了后来,肖晓晓问韩若飞道:“你喜欢安槿吗?” 韩若飞停顿在那里迟疑着不说话,肖晓晓笑着揭穿他说:“别再蒙我说你喜欢她了,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你不喜欢她。” 想必是他的演技不到位,所以被她一眼看穿,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韩若飞两手一摊,“女生太聪明了可不好,要糊涂一点才可爱。好,我承认,我不喜欢她。” “那你这是替别人打探军情的喽?你在帮谁打探啊,是程高阳吗?” “哎,说好了一个问一个答的,现在轮到我问你了,等我问完你回答了,我才能再告诉你。” “好,那你问。”好,还真跟她较劲上了。 “你真的那么喜欢程高阳吗?”说她喜欢程高阳嘛,但是他总觉得她说起程高是的神色里总少了些什么,但是不喜欢的话,她又干嘛一直向他追问着有关程高阳的一切。 “不喜欢啊,谁告诉你我喜欢他。”肖晓晓说的毫不犹豫。 “哎,不是,我说你不喜欢他,你干嘛一个劲的追着问我有关他的一切啊。”不喜欢又追着问了解他的一切?真是个思维逻辑有问题的姑娘。 “你管我,我有追星情结啊。我喜欢哪个明星偶像,我也会想方设法了解他的一切啊,这个喜欢不是你说的那个喜欢啊。” 韩若飞撇撇嘴,难道女生说起感情时的文笔真的如网上所说仅次于莫言吗?这表达能力强悍到他无法拆字理解,“什么这个喜欢不是你说的那个喜欢?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直接了当一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多大点事啊,非得绕几个弯来把简单的变成复杂的。” “哎,你那么大意见干什么?我喜欢与不喜欢跟你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你说我们总是在谈别人的事情,好像我们都是在为了别人而活着一样。难道我们就不能谈一谈我们自己吗?就谈我们。” 第二十章前尘往事之这世上唯有爱情不可辜负 没有帮程高阳套取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但是却把自己赔进去是韩若飞没有想到的事情,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一颗心在无意中被她给偷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以至于他被程高阳取笑了很多年,他被定义为不合格的侦探员。 他只能苦笑的说,没有办法,对方反侦探能力太强,还会偷心技术。 安槿从来都没有想过会遇上他,那个让母亲心心念念了一辈子,至死也不能忘记的男人。 那一天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和多数的周日一样,她在咖啡厅做完兼职工作,在返回宿舍的学校小道上,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她认得他,他是学校的一位教授,叫文奕凡,在学术方面有着非凡的建树,很是德高望重,深受学生和社会各界人士的敬重。 她相信提起文奕凡三个字,A大的学生无人不识。 她分明看见,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是颤抖、疑惑、不可置信还掺杂着激动的。 她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眼底的这些异样的情绪从何而来。 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良久,文奕凡先是开了口,声音像是被压抑着,“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安槿。”她如实回答。 他只觉得心头一震,连同语气里都带着焦急的味道:“请问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安清溪?” 安槿瞪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文教授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难道你认识她吗?” “果然...果然...”他喃喃自语,“果然是她的女儿。” 母女两人的容貌很相像,以至于他第一眼看到安槿的时候,他就能第一时间联想到那个女子的身上。 他的声音很低,安槿听不清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想着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对他说:“如果文教授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他并不回答只是像魔怔了一样看着她的脸,一脸安槿看不明白的表情。安槿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出于礼貌还是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去。 “安槿。”看到她走远了才反应过来,急急地叫住她,她转过身来,看见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勇气一样,“你母亲,你母亲,她,她还好吗?”沉重的声音,像是压抑了许久一般。 那一刻,安槿像是被雷击中一样,那些心底里最深的记忆被翻找了出来。 难怪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总觉得他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原来,原来他便是母亲压箱底相片上的那个男人,虽然过去了十几年,但是那轮廓眉眼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时光终究是优待着这个男人。 安槿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年过半百但是依然丰彩神朗、炯炯有神的男人,他受尽万人敬重和爱戴;夫妻恩爱,琴瑟和谐,人们眼中艳羡的夫妻模范;膝下一子一女,何尝不是人生的最大赢家。 生活不可谓不是多彩滋润。 忽地想那个方年过四十却饱经风霜、双鬓染雪的女人,为了这么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在遗憾中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眼,带着满腔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心底涌上恨意,早十几年前干嘛去了,现在才来关心母亲过得怎么样。 但现在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旧情人? 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都虚伪得可耻。 她冷笑,目光冷洌,一字一顿地说:“那个叫安清溪的女人已经死了,终身未嫁。不知道文教授可否满意这样的答案。” 这样的话如同锋利的刀片子,狠狠的划破他的心脏,那个丰俊神朗的老人踉踉跄跄退后了几步,几乎站立不稳,眼里的震惊与痛楚交织,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老了十岁。 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清溪她当初明明写信给我,她告诉我说,她,她已经结婚生子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目光寒冷,讥笑道:“是啊,那个傻女人用一个谎言来换文教授你一生荣华,高枕无忧。” 她恶毒得像一条毒蛇,不管不顾它的毒液会让他人受伤溃烂,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她凭什么让他那么好过。 “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那又是哪样的?难道当初不是你抛弃了她吗?” “我......我......”我了很久,也没有能说成一句完整的话语来。 她不再理会那个在崩溃边缘挣扎的男人,因为他永远都不知道那一个傻女人为了到底他承受了多少世间的冷眼嘲笑,受尽了多少沧桑折磨。 她的痛她的苦不是在泡在富贵荣誉里的他能体会的。 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安槿失声痛哭,为那个已经离她远去再也不会回来的的人,为她因为执着爱情而变得多舛磨难的一生。 那个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她的女人,只能活在她的梦里面了,唯有在梦里才相见。 安槿只觉得一颗心痛得如刀绞,喘息不过气来,身体因哭泣抽搐起伏着着。 突然,她被泪水模糊了的眼前出现了一只洁白修长的手,上面夹着一张洁白渗着清香的纸巾。 她惊吓般的蓦地回头,发现程高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的背后,她的狼狈尽收他的眼底。 “对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听你们的谈话的。”他歉意道。 言下之意,刚才发生的一切他全都知晓了。 她忘记了哭泣,睨着眼睛看他,警告意味甚深。 她的泪痕还在脸上,可是整个人像一个面对敌人的刺猬一般,把它坚硬锐利的刺而向着他。 他失声笑苦笑,“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今天的事情我会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对了,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最好!”她不是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而是她不愿意和那个男人扯上任何的关系,从他放弃母亲和她的那一刻起,他们便注定不会再有任何的关系。 她冷冷的开口说:“既然这样,你可以走了。” 程高阳并没有听话离开,怔怔地看着她坐在那里,她的身体很削瘦,颈窝间的锁骨深深,风吹过扬起凌乱的发丝,整个人如被抽空了灵魂一般,眼睛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着,却下巴微微上扬,倔强地抿着嘴唇硬是不让它流下来。 真是个倔强的人! 他只觉得心底像是裂开了一道缝,为她的倔强而感到疼痛。别人的眼泪他总感觉有说不出的厌烦感,而她的眼泪却让他心痛得不能自己。 他走到她身边并肩坐下,“想哭便哭出来吧,那样会好受一点。”拍拍自己的肩膀,“来,肩膀借你。” 她看着他,眼睛很干净纯粹,而且很真诚很真诚,没有揶揄和讥笑,只是为了借她一个肩膀。 本来想说拒绝,可是眼泪却更加汹涌,所以她只能更加紧抿着嘴唇。 “相信我,痛哭一场会让你的心更加舒服一点。” 她却拧着头不肯靠近。 他不管她是否愿意,把她的头摁自己的肩膀上。她想挣扎,他却不给她机会,挣扎了几个来回,她干脆放弃了挣扎,趴在他的肩膀上放声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原来泪腺是这样发达的,像是要把这些年所积攒的泪都流出来。 程高阳放在她背后的手,几经努力还是没有勇气放下来,最后还是妥协了,把手放在她的身侧。 最终她哭到了无力,眼泪似乎也流尽了一般。她抬头一看,他那件原本干净洁白的衣服已经被她的泪水渗湿了一大片,还掺杂着少许鼻涕。 她突然觉得难为情了。他们之间好像只是见过数面的陌生人吧。 她指着被她弄脏的衣服,诺诺开口说:“不好意思……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他冲着她一笑,笑容纯澈干净,“没有关系的,能为你擦眼泪是它的福气。现在感觉舒服一点了吗?” 她从来没有看见那样纯澈干净的笑容,如乌云背后那一道阳光,透过层层云翳,并发出耀眼的光芒,直直照亮她的心底。 她便在他的笑容里恍失了神,良久她才反应过,他皎皎如明月,而她普通如滚滚沙漠里的一粒沙尘,她只能仰视,并不可接近。 她突然想起了为情爱疯狂了一生的母亲,遇到了心中的皎月,自己低到了尘埃里,无力去拥有。大概也是这种感觉吧。 爱情对她来说无疑是奢侈品,既然要不起,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触。 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躲的本事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有的。 她没有打一声招呼便离开了,几乎是狼狈而逃…… 他不明白刚才他们的距离已经拉近了很多,突然间她为什么又要硬生生地把这种距离拉开。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心脏的位置,那里扑通扑通跳很快,似乎有破膛而出之势…… 他从未遇上一个人,会因她的开心而开心,因为她的难过而难过; 会因听到别人念她名字的时候心莫名的颤动; 会在她每天必经之路上远远地等候着就为了看她一眼; 会每天想尽各种借口来跟她来一场完美的偶遇。 他想这大概便是别人说的喜欢,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情起何处何时。 他只知道这一刻情根深种。 当他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后,毫不犹豫发起了追求的攻势。韩若飞说得对,如果爱就应该爱得像个爷们。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是横刀夺爱的人,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清高。在爱情面前,他所有的骄傲都低下了头来。 他只知道世事难料,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那样汹涌澎湃的感情应该要许以一段轰轰烈烈的情感,这才是真正的人少轻狂。 这世上唯有爱情不可辜负。 第二十一章前尘往事之完美的CP组合 程高阳从不避嫌他对安槿的喜欢,而他本来就是倍受瞩目的聚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都倍受关注,尤其是他的感情问题,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能上A大的头条,所以他追求安槿的事情,一夜间在A大传播开来,而她无疑成了无数女生心目中的头号公敌。 而安槿却对他退避三舍,她不愿与他扯上过多的关系,“大众敌人”她实在是无福消受,于是见有他的地方远远便绕路走。 而程高阳却越挫越勇,大有势不罢休之势。 都说几家欢喜几家愁,虽然碎了一地暗恋程高阳的芳心,但是那些苦暗陆承皓而不得的女生却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时间竟站在同一阵线帮忙程高阳追求安槿。 陆承皓得知此事后,反应居然是淡淡的,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安槿关于程高阳的事情。 不知道是他不在乎还是他太相信。 A大男生宿舍。 莫宇森汗水淋漓的从外面回来,见陆承皓正在书桌前看书,给他抛过去一支汽水,陆承皓眼疾手快的接过。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镇守宿舍了?”莫宇森在他身边拉开一张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 “公司那边没有什么事,我下午也没有课。”他向来说话言简意赅。 “这大好时光的怎么不去找女朋友谈情说爱,一个人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女朋友?他突然想起来,他和安槿正在“被谈恋爱”着,而他也很享受着这种“被谈恋爱”,他更希望这种“被”成为真实的。 于是,他也没有解释,只回答莫宇森说:“她下午有事没空。” 莫宇森往嘴巴里灌了一口冰凉的汽水,感觉身上的余热正在慢慢的散去,“承皓,那个......” 看着莫宇森的欲言而止,他淡淡开口说:“有话就直接说吧,不用吞吞吐吐的。” “程高阳那厮正在追安槿,你知道吧?” 陆承皓翻过一页书来,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他那么高调,我想不知道都不可能吧。” “我去,那厮明明知道安槿她是你的女朋友,居然还要横刀夺爱,也太没有道德了。”莫宇森直接抢过陆承皓手里的书放在另一边,对上他的视线,“哎,我说你是怎么想的?都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撬墙角了。” 陆承皓只能在心里苦笑,这算得上哪门子的撬墙角呢?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好像也没有这个权利去阻止别人去追她吧。 陆承皓把书重新打开,“能怎么办?难道我有阻止别人的权利?” 莫宇森懒洋洋的往后背上靠,悠悠开口说:“那倒也是,就算别人说要娶她也是别人的权利。这事情的关键是在于你们两个人,如果你们两个人的感情稳固坚牢,别人再怎么撬也无济于事,反过来说,如果你们的感情不牢固,不用别人的介入,你们也没有办法走到最后是吧。” 书本上的字,陆承皓却一个也没看入眼里,心底如打翻五味瓶,各味陈杂。他的感情他自己清楚,他对她的感情无疑是爱情,但是她对他呢?是相识多年的好朋友还是像他对她的感情那样? 他从来没有去问过她对他的感觉,两个人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不相信哪怕他不把这份暧昧挑明白,她就不明了他对她的感情。 他相信她是知道他的心意的,他们都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打破这层暧昧,可明显现在并不是合适的时机。 莫宇森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们两个人的感情不错,但是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还是要提高警戒意识,爱情它有时候太脆弱了,经不起太多美好的诱惑。” 陆承皓这一次的竞争对手是各方面条件都堪称无可挑剔的程高阳,他也不得不为他捏一把冷汗。 陆承皓是何等的睿智聪慧,自然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程高阳的确是他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他很清楚,其实自己和程高阳一样,是被选择的命运,这一场三角恋里,安槿才是那个手中掌握着决定权的人。 程高阳的事情,他不问她也不说,他在等她开口说,而她也在等他开口问。他们似乎在用他们一惯的默契在比赛,在赌谁会先开口。 桌面上的手机在震动着,是信息进来了。陆承皓打开信息看,是安槿发过来的,问他今天晚上是否有空,一起去吃饭。 他飞快的在手机键盘上回复她说:有空。你想去哪里吃饭? 很快那边就回复了他:不用想去哪里吃饭,我们只是去蹭饭的。 他们约好在学校的大门口集合,陆承皓出现的时候安槿和肖晓晓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生已经等在那里了。 肖晓晓落落大方的跟陆承皓和韩若飞两个人相互做了介绍,两个男生礼貌而客气的相互寒暄了几句。 吃饭的地方并不远,四个人并肩行路走去。安槿轻轻地拉了一下陆承皓衣衫,示意他放慢一点脚步,陆承皓心神领会,慢慢的肖晓晓和韩若飞便走在前面,而他们两个人便落在了他们的身后,拉开了一段不远也不近的距离。 “你所谓的蹭饭是让我陪你一起做电灯泡?”这样的四人组合,并不难猜测。 安槿有些讨好的笑看着他,“韩若飞想要追晓晓,约了她很多次出来吃饭,晓晓呢,也拒绝过很多次了,但是这一次她说已经找不任何合适的理由再拒绝了,所以便答应了。但是又不好意思两个人单独相处便死活要拉上我一起去。而我想,我一个人在旁边坐着,想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所以就叫你出来陪我了。” “所以我们不是去吃饭的,是去当高温电泡的。安槿,你真是我的知己好友,这样的事情也得把我拖下水来。” 安槿打了一个哈哈,“可不是嘛,我们一直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哥们。” 好哥们?陆承皓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眉头轻拧,他可不喜欢用这三个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只是好哥们吗?难道我们不是同学们眼中公认的最完美的CP组合吗?” 他想,在暧昧的感情面前,所有开玩笑的话都藏着认真的话。 她笑意衷然,与他含笑的双眸相视一笑,“是的,我们是别人眼中最完美的CP组合。” 而她的这句看似听不懂的回应,又会不会是她再委婉不过的拒绝呢。 陆承皓不得而知。 餐厅里。 陆承皓与安槿,韩若飞与肖晓晓四个人两两相对而坐。 韩若飞看着陆承皓自然的拿过安槿面前碗筷替她拿热水冲洗,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感十足,他就算是和程高阳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他也不得不真心讲一句,他们两个人坐在一起十分般配,贫瘠匮乏的脑海词库里只想到了一个词:珠联壁合。 “你们两个人坐在一起真般配,不愧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最完美的情侣。” 韩若飞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他们两个人相视一笑,笑容里意味深长,陆承皓愉悦的点头,“你们两位也很般配,真的。” 这句话里既没有否认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没有承认。 肖晓晓却尴尬的红了脸,竟然也会害羞的说:“陆承皓你胡说什么,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在身旁边的韩若飞却老不高兴了,不过还是笑得一脸的灿烂,“晓晓啊,你看能不能让你的朋友作个见证,我们把革命的友谊升华一下?” 他是个直率的人,做事情从来都喜欢快刀斩乱麻,不喜欢扭扭捏捏,所以表达的话语也让他说的这般自然。 韩若飞直率的表白让肖晓晓一下子接架不住,脸蛋更红了,喝水去压制心中的紧张,可是握着水杯的手却轻微的颤抖着。 韩若飞万般期待地等着肖晓晓的回应,谁料手机却不识好歹的响了起来,心里暗骂,哪个浑蛋这么不懂情趣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肖晓晓却是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你的手机响了,快接吧。” 韩若飞一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就暗地里把程高阳从头到脚问候个遍,“不好意思,我先去接个电话。” 韩若飞走到大门外面,按下接听键,没有好气的说:“我说哥们,你能不能别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 “哟,你是不是正在与哪位美眉卿卿我我,然后,我的电话刚好打断了?”电话那端笑声怎么听都带着不怀好意。 “知道就好。”还差一步很有可能就成功了呢,“你打电话来找我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事情,很无聊想找个人一起玩。” “我正在和晓晓,安槿还有陆承皓在吃饭,你要不要过来?”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吃饭的?” “我约了晓晓,估计是晓晓为免尴尬叫上安槿一起做伴,而安槿大概也是出于这种心理又叫陆承皓,所以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吃饭了。别那么多的废话,你到底要不要来?” “有人请客吃饭当然要来啊,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马上过去。”有安槿的地方,他都想去凑一下热闹,拉近一些两个人的关系。 她的男朋友也在场是吧,那刚好,要是能成功的把他们拆散了更好。 程高阳的出现多少让他们三个人感到意外。 “我想人多热闹一点,所以便把高阳也一起叫来了。你们都不介意吧?” 这人都来了,说介意又能怎么样呢? “哟,原来安槿你也在这里啊,我们实在是太有缘分了。”程高阳一脸惊喜的看向安槿。 一边的韩若飞却在心底里暗骂他的无耻,明明知道安槿在这里才要过来的,却非得要装作巧遇。 但这样当着别人男朋友的面公然“调戏”人家女朋友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啊。 安槿皮笑肉不笑的附应他,“是,的确很巧。” 陆承皓给安槿的碗里夹过菜,“这是你喜欢吃的,多吃点。” 不同于对程高阳的皮笑肉不笑,安槿对陆承皓的笑容很粲然,也很自然,“谢谢,你也多吃点。” 这算是若无旁人的晒恩爱吗?程高阳不禁要怀疑自己来这里是不是自找受虐的。 可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安槿,等下你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韩若飞看向程高阳的目光简直就是崇拜,他能不能再不厚颜无耻果点?当着别人男朋友的面约别人的女朋友去看电影。 果然他看见陆承皓的脸色沉了下来,于是打了个圆场,“要是大家都有时间的话,我们等下一起去看电影吧。” “不好意思,我和安槿说好了等下要去书店。”明知道程高阳是个不安好心的黄鼠狼,他陆承皓还能安心的给他拜年吗? 安槿立马心神领会道:“是,我们还要去一趟书店,下次吧,有机会我们再一起去。”可却接到肖晓晓急败气坏的眼神,在控诉她你怎么能把我给抛下了,说好的一起来一起走呢。 安槿只能用笑致以歉意,用表情告诉她,你们慢慢享受二人世界吧。 第二十二章看似听不懂的回应,都是委婉不过 这一顿饭可以说是沉闷无趣的,陆承皓和安槿本来就是沉默少语的人,遇上了不相熟的人更加找不到共同的语言,只有低头吃饭,仿佛真的是应了那句纯粹的蹭饭。 而大大咧咧的肖晓晓在今晚却变得特别的文静淑女,话也不多,与平日里的聒噪判若两人,只剩下韩若飞和程高阳两人一唱一和调解着气氛,甚至不惜拿对方的糗事相互调侃。 一顿钣下来让程高阳和韩若飞两人感到身心疲惫,比通宵玩游戏还要累上许多。 晚饭过后,陆承皓和安槿执意要先走,他们也不好多加挽留。 “安槿,真的不一起去看电影吗?”程高阳不心死的问。 她摇摇头,“真的不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面向韩若飞:“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陆承皓出于礼貌也对他说上一句谢谢他的盛情款待。 韩若飞笑得一脸的灿烂:“不用客气,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 而程高阳一脸的颓败受伤,看向韩若飞的眼神都带着哀怨。 “晓晓,我们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肖晓晓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来,对她做了一个口型,安槿明显读懂了,她说她没有良心。 程高阳看着他们两个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惆怅失落感,还有一一种像是抓空气再努力也抓不住的无力感。 怎么他再努力也无法感动得了她呢? 心思都放在肖晓晓身上的韩若飞当然是没有时间无暇顾及到他的情场失意,真诚的向肖晓晓发出强势的感情进攻,“我们去看电影吧,这附近就有一个电影院。” 肖晓晓思考良久,“嗯,反正我今天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转过头来问程高阳说:“我们要去看电影,你要不要一起来?” 韩若飞立马紧张的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程高阳嗤了一声,“放心,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我没想过要做高温电灯泡。” 可他怎么都觉得这场盛宴里,他由始至终都是那个高温大电灯泡,是韩若飞和肖晓晓的,也是陆承皓和安槿的。现在,曲终人散了,留下来的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不来的话,自己的心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不是吗? 陆承皓和安槿走到餐厅门外,没有想到天空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来,正想撑伞离开,听到身边一个撒娇的女声,“爸爸,你怎么才来接我,我都等了你很久了。” “下雨天,路上有些堵,所以来晚了。” 这声音很熟悉,安槿想大概她这辈子都不会记,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视线不由得偱着声音看去,果然是他-文奕凡。 他们刚刚在她的面前上演了一出父女情深。 也许是下雨天,空气都带着薄凉的气息,安槿只觉得一瞬间寒意四起。 文奕凡显然也看到了安槿,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眼睛落在她的身上不肯离开。 挽着他胳膊的女孩子疑惑的问:“爸,你怎么了?” 紧接着跟随着他的视线落在了安槿的身上。 “爸爸,那个姐姐是谁啊?”她再一次开口询问。 文奕凡寻思着要怎么开口,却看见安槿冷冷的移开了视线,仿佛他是一个不相识的陌生人,挽上陆承皓的胳膊,“承皓,我们走吧。” 安槿未曾回过头来,所以她永远也不知道,她身后这个铮铮铁骨的男人,眼眶里竟然有了泪意。 两人沿着江边走,一路上,安槿都沉默无语,陆承皓也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来,“安槿,刚刚那个人是谁啊?” 她用脚踢起一块在路上的小石子,语气里带着烦躁,“一个抛弃了我和我妈的人。” “你,还好吧。”陆承皓最怕看见这样沉静的安槿,因为她是在压抑着自己不快乐的情绪。 安槿停靠在江边的白玉栏杆上,海风拂面吹来,扬起了飘逸的长发,她闭上眼睛,努力地一次又一次做着深呼吸,把心底里不愉快的情绪压下去。 良久,方才睁开眼睛,脸色恢复了平常里的风轻云淡,可声音里依然掩饰不了落寞,“放心吧,我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生命中没有父亲这个角色了。” 陆承皓的心像被刀子划破,隐隐生疼,“安槿,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故作坚强,更不需要把你的脆弱都伪装起来。你想笑我陪你一起笑,你想哭,我的肩膀借给你。” 安槿轻轻一笑,“承皓,谢谢你。我不会哭的,我的眼泪很值钱的,不会浪费在一些不值得的人的身上。” 陆承皓的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目光深邃,强迫她闪烁的眼光与他正视,“答应我,别想太多,你还有我呢。” “我可以抱一下你吗?”安槿扬起脸来,眼眶发烫发红。 陆承皓直接把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环上她的腰,脚步向她靠近一步,怀里的人轻轻的抽搐着肩膀,真是个倔强的人,连哭泣都要克制压抑。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衣衫,把他的心也濡湿。 “别压抑着自己,痛快酐淋的把你心里的不痛快都哭出来,那样你的心会舒服很多的。”他的手温柔的抚上她如绸缎般丝滑的长发,“放心吧,我不会取笑你的。” 她把脑袋从他的怀里探出来,声音嘶哑,“谁说我哭了,我只是风沙进了眼,眼睛难受。” 他把她的头摁回他的怀里,“嗯,眼泪会把风沙都给带走的。” 在后来,安槿陆续见过几次那个从血缘关系上可以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他一脸的愧疚说他想补偿给她。 她冷冷地说你能补偿什么给我,一个幸福的童年,还是一个健在的母亲? 他痛苦地闭上眼,无言以对。 是的,他无法补偿,永远都无法补偿。 所以她不接受他的所谓的愧疚。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值得被原谅,这跟大度没有什么关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母亲的死就是她心底永远都跨不过去的底线。 她说你离我远一点,不再打扰我的生活便是最大的补偿。 从此,他真的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是遇上,远远地他也会绕路走开。 如果不是他眼里的荒凉和落寂,安槿怀疑他们从来没有相见过。 后来陆承皓问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 安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当然省略掉她靠在程高阳肩膀上痛哭流涕的那一段。 陆承皓有些不悦,“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安槿娇嗔道:“陆同学你日理万机,要见上你一面都不容易,我哪去找时间找机会跟你说这些事情呢。再说了,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你知道的,我都不想提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陆承皓低下头来,“嗯,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我会自我反省的。” “自我反省什么?” “你刚刚不是埋怨说要见我一面都不容易吗?我以后尽量每天都抽出时间来见你的。” 安槿抽离视线,不敢再与他的深情对视。可是他的话,却让她的心里感到愉悦。 “走吧,我们去看电影。”陆承皓说。 “就我们两个人?” “嗯。难道你想叫上一堆毫无相关的人一起去吗?” “那请问陆同学什么人才是有相关的呢?”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热闹,刚好你也不喜欢热闹,我们不喜欢热闹的两个人去正好。” 安槿半眯着眼睛说:“这个理由我不太爱听哦。” “好,我承认,我只想跟你一个人去看电影。”真是矫情。 两个人从电影院出来,安槿的心情很沉重,脸色凝重,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似乎还没有从电影的剧情中走出来。 陆承皓取笑说:“你怎么啦?我认识的安槿可不像这么煽情的人。” 安槿反问:“那在你的心中,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们口中的高冷女?” 陆承皓摇摇头,“不是,你不是高冷,你只是不懂得怎么对别人表达你的内心感情,你总是小心翼翼的把自己伪装起来,不让别人来伤害你。” 安槿看着他半晌,笑了笑,说:“怎么说得你很了解我似的。” 陆承皓双眸熠熠生光,比电影院外的路灯还要璀璨,“我是很想走进你的心里,真真切切的了解你。” 安槿的心像是平静的湖水投进了一块石子,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心跳剧烈加速,似乎打乱了原有的节奏。 可是安槿突然觉得害怕,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节奏,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终极一生也没有办法控制得住自己沦陷的心,在画地为牢的爱情里埋葬了自己的一生。 安槿轻笑,嘴角的笑意未曾达到心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加了解我了,不是吗?” 陆承皓熠熠生光的双眸一寸一寸的黯淡下去,嘴角上扬着的笑容僵硬在唇边。他又何尝不知道她是在装糊涂呢?她聪慧几许,怎么可能不懂得他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她只是装作读不懂他话里的心意罢了。 那些看似听不懂的回应,都是委婉不过的拒绝。 第二十三章前尘往事之英雄救美 程高阳的追,安槿的躲,仿佛是一场经久不息的猫捉老鼠的拉锯战,程高阳的奋鞭直追,安槿刺猬式的蜷躲,让程高阳没由来感到挫败感,因为他的人生实在是太顺畅了,别人追求的、艳羡的都能在他的身上找到。可是唯独一个她,却要费尽心思,求而不得。 韩若飞曾经问过他:你这会不会根本就不是爱情,而是你过不了自己的自尊心,不甘心。 因为往往得不到的东西才让人心心不念念,到了最后都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真爱,还是真的因为不甘心。 程高阳回答他说我的爱情我当然清楚,那是必定是爱情无疑,跟自尊心和不甘心扯不上任何的关系。 A大女生宿舍。 安槿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双手来回擦着湿漉漉的长发。而反身躺在床上的肖晓晓托着下巴,兴致满满的欣赏着美女出浴图。 安槿的皮肤很嫩很白,让人不禁想起景德镇的洁白釉瓷,热气氲氤过的脸更是透着细匀的粉红,连她这个同性者都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看看是不是如传说中有着牛奶般的嫩滑。 也许肖晓晓有目光过于炽热,安槿被她看着浑身不自在,“你干嘛一直盯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我原来以为只有欣赏帅哥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没有想到欣赏美女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你这算是调戏我吗?” 肖晓晓从床上爬起来,飞快的蹿到她的身边,流氓的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戏谑道:“美女,来,给爷笑一个。” “抱歉,我不接受调戏。”看见刘家琪的床空空荡荡的,一般这个时候她都躺在床上了,问:“家琪她还没有回来吗?” “她啊,说今天晚上留宿家里了,明天早上再过来。” “哦。”她视线不经意落在桌面的礼物盒上,“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你的头号追求者林仲文送给你的。他刚刚就在宿舍楼下守着,看见我回来死活把我逮住不放,非说一定要我把它送到你的手里。” “你知道我不会收的,麻烦你帮我还给他吧。” 肖晓晓连忙摆摆手,“我拒绝做信鸽使者,我可不想与那厮扯上任何的关系。唉,反正东西在你的手里,你想怎么处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那你帮我处理掉吧。”安槿把吹风筒的电源插上,呜咽的声音在宿舍里响起。 “难道你不好奇一下礼物是什么的吗?”这样精美高档的盒子,想必里面的东西也是不俗的。 “没兴趣。” “你这是置身红尘却抛弃俗世吗?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是你感兴趣的?安槿同学难道你才是金庸他老人家笔下的那个在古墓里生活的小龙女原形吗?” 头发已吹到七八分干,安槿拔下吹风筒的电源线,背对着肖晓晓说:“我又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接受他的礼物?” 安槿一转身便看到肖晓晓双手托着下巴,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那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我妈。”安槿回答的一本正经。 肖晓晓气结,要不要这么会躲话题,“我说的是异性好吗?” “那你想我喜欢谁?” “你这是让我给你参考意见吗?”肖晓晓再次闪动她乌黑的大眼睛,分析道:“其实陆承皓挺不错的,虽然古板了一点,也不懂得浪漫为何物,但我觉得他对你还是不错的。但是,如果你们十几年的革命友谊都没有擦出爱的火花来,那真心是没戏了。” 十几年的时间都没有对上眼来,的确是没戏。 “我直白的说吧,你那么多的追求者中,我只看好了两个,陆承皓刚刚说了,另外一个就是程高阳。”肖晓晓边说边看安槿的表情变化,“他家世好、长相好、脾性好,对你的感情专一,我觉得他是你不二的选择。” “他千般好、万般好,你当初没有跟韩若飞好上的时候为什么不去追求他呢?” 肖晓晓立马拉脸叉腰道:“哎,哎,那个时候要是他说喜欢我,我早就扑上去了,这样好的货色要是栽在我的手里,我肯定死活不放手了。可是人家不喜欢我啊......” “他再好也与我无关,爱情又不需要讲究样样般配的。” “安槿,你不喜欢他吗?”她想不明白,优秀如程高阳,她怎么就看不上呢。 “为什么你最近一直帮程高阳说话呢。”安槿一脸的醒悟,“哦,原来是某人见色忘友了,成功的成为敌军的战俘。” “我哪有,我怎么可能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呢,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他们派来的间谍。” “你又知道我说的敌军是谁,晓晓你这是明显不过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肖晓晓满脑子的流汗线,她要怎么告诉安槿,韩若飞这厮天天软磨硬泡的让她帮忙在安槿面前多为程高阳美言几句呢? 肖晓晓抚额,“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眼力看出我这是在做牵线红娘?” “撮合我跟程高阳?” 肖晓晓点头如捣鼓。 “理由?” “刚刚不是说了吗?程高阳他家世好、长相好、脾性好,对你的感情专一。” “是吗?仅仅是因为他好吗?” 肖晓晓再次点头如捣鼓。 “你确定你不是被收卖了?” “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事情怎么能承认呢。 “哦。”安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不,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喜不喜欢他呢?”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啊,这可是关系到你终身幸福的问题。” “我觉得我的终身幸福不应该寄托在某一个人的身上,而它应该是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再说,我没有打算在大学期间谈恋爱。” 正是因为母亲把幸福都寄托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所以她的这一生才会不幸福。 如果她懂得为自己而活着,那结局应该是会不一样的。 肖晓晓躲回床里,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拿出手机飞快敲下几个字:不好意思 ,我已经尽力了。然后按下发送键,几秒钟后提示信息发送成功。肖晓晓按下关机键后把手机扔到床边,蒙头大睡。 收到信息程高阳当然明白肖晓晓话里的意思,嘴角的笑容苦涩。 看来这是一场硬仗,而制胜的武器是他的坚持。 第二日,肖晓晓还是觉得放在桌面上精美的礼物怎么看怎么的碍眼,安槿的为人很倔,她说过不接受,想必等到她们都大学毕业离校了,它还会原封不动地摆放在桌面上。于是肖晓晓只能好人做底帮安槿把它退还给林仲文。 果然如肖晓晓想像中一样,林仲文的脸立马拉了下来,一张脸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声音低吼:“她这是什么意思?” 肖晓晓把礼物硬塞到他的手上,“就是你看到的意思。”说完不理会便转身离开。 “你告诉安槿,我是不会放弃的。”身后传来林仲文嚷嚷的声音。 肖晓晓背着他高扬起右手,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 林仲文是出了名的安槿的头号追求者,他的强势追求可谓是他敢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据说他父亲在海市身居高职,他本人仗借着父亲的势力在学校横行无忌、飞扬跋扈,是出了名的小恶霸。虽然很多人对他的行为深感厌恶,但不得不屈服于他父亲的恶势力。 听闻他第一眼见到安槿的时候便惊为天人,发誓定要追到她。他是个行动派的人,立马便对安槿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或空前绝后的在宿舍拉示爱横幅,或在她宿舍楼下摆上九百九十九朵心型玫瑰;或是每日的广播点歌传情;或是她宿舍楼下吉他唱情歌…… 可无论他怎么做,安槿都是无动于衷,从来不给他半点机会。后来他听说,陆承皓是安槿的男朋友,大大小找了几次他的麻烦,每一次都被他成功摆脱。 林仲文不是程高阳越挫越勇,安槿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让这个从小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霸王恼羞成怒。她不过是一个半工半读的普通人家子女,听说现在还个孤儿,凭什么把姿态摆得这么高,装得这么清高。 就比如现在,安槿冷漠的神情触动了他暴怒的神经,他仿佛看到围观同学的嘲弄与讽刺,嘲笑他是个失败者,恼恨一瞬间吞噬了理智。 他疯了似的抓住安槿的手,她用力想要挣脱,可是他的手上的力度大的惊人,她无力挣脱,任由他把她逼到墙边上。 周围的同学纷纷想上前,他恶狠狠地把那些人给吓退了,是的,无人愿意惹祸上身。 他像是红了眼的困兽,带着无限的怒意,大手掐上她的脖子,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呼吸变得极其困难,就连意识都变得有些散涣…… 当她以为她真的会就此死去的时候,那个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却被另一个强有力的手拉开,紧接着狠狠地往往林仲文的脸上打了一拳,林仲文一个踉跄站不稳倒在了地上,而那个人似乎还不解气,狠狠地往他身上一阵乱踹,高大强壮如林仲文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安槿猛咳嗽过后,才看清原来那人是程高阳,她有些不敢相信温文儒雅如程高阳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 他一字一字地对躺地不起的林仲文说:“离她远一点,如果你再敢骚扰她,我会让你后悔来这个世界一趟。” 他说得如此掷地有声,在场没有一人质疑他的说法。 她明显看到了林仲文眼里的颤抖和害怕,程家的势力在海市很大,人脉关系错综复杂,饶是他父亲也得敬让三分。 “还不快滚?” 他看着安槿略带疑惑的眼神,笑着解释说:“我从小开始便练跆拳道。” 安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谢谢你!” 这英雄救美的经典一幕被编成无数个版本流传A大,但无一外乎是把那英勇的少年神化了,成为无数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 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也有着另外一位少年冲冠一怒为红颜。 陆承皓在林仲文回家的路上截住了他,二话不说便给他来了一拳,林仲文当然知道陆承皓找他晦气的原因,。程高阳的羞辱本来让让他感到憋屈,想着程家家大财大他忍了便是了,可陆承皓他一个无背景无势力的人居然也敢往他头上撒野,蹭一下心中的火苗便窜起了。 既然他想要撞到这枪口上,那他就顺势找个人来撒气吧。 林仲文跳起来与陆承皓抱打成一团,从来都是安份守已的陆承皓在打架方面并不是从小惹事生非、把打架当成家常便饭的林仲文的对手。可是他胜在够狠,那种不要命、豁出去的狠辣劲,林仲文仿佛见到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阿修罗,寒意不禁从心里一点一点渗出,就连背脊都是阵阵发麻。 他说:“你要是敢再碰她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别怀疑我的说法,我贱命一条换你一条富贵命,没有什么不值的。” 他眼里浓浓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他知道有一种人天生便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和让人臣服求饶的强大气势。 而他就是被他强大的气势唬得不敢再还手。 林仲文看着他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走了,可纵然是遍体鳞伤,他的腰身依然挺得直直的,伟岸挺拔,像是屹立不倒的雕塑,似乎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把他打败一样。 很多年以后,当陆承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叱咤商场,其强硬的铁血手腕更是令人闻风丧胆,林仲文不禁为自己当初的“有眼有珠”感到万分庆幸。 第二十四章 前尘往事之步步逼近 林仲文再也没有来找过安槿的麻烦,每次遇见了安槿都是远远的就绕道而行,如果实在是不可避免要当面相见,也会把她当是透明的空气一般,就如这个人不曾认识过一般。 曾经那样的热烈而疯狂举动仿佛是人们臆想出来的。 A大那些文艺青年纷纷感慨道:有的人爱情是极端的,爱你的时候,你便是他手中的如珠珍宝,若他不爱你了,你便是贱如草芥。他的爱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可是天堂也可是地狱。 安槿听闻后置之一笑,生命中来来去去的过客多了去了,谁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感慨自己到底在他的世界里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经过了林仲文这件事情,安槿与程高阳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她感激他的英勇相救,或许这一个举动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便,但是在她最需要、最危难的一刻,他没有和别人一样冷漠观望,他是值得她心存感激的。 她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最不愿意和风云人物走得太近,因为受人关注太多,感觉自己时刻活在了别人的眼皮底下,每一举每一动都可能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她只想安静地生活着,越简单越好,这便是之前为什么安槿为什么远远躲避着程高阳的原因,他太耀眼了,尤如耀眼的太阳,靠近只会被灼伤,如果执意拥抱,只会被高温熔化,甚至灰飞烟灭。 程高阳给人的感觉是热情开朗的,安槿知道他一定是健谈之人,但是没有想过他是如此的侃侃而谈,他甚是博学多才,那些天南地北、天文地理各式各样的话题他都能接得上话来。 而安槿和陆承皓在一起,他可以半天不说一句话,很多的时候是你问一句他回答一句,她常笑他惜字如金;程高阳却刚好相反,他话闸子一打开便是有些停不下来,有时候安槿打断他,他还会跟你急,说这样中途打断就好像正在洗着澡,沐浴露抹了全身,突然没有了水来,难受。 安槿笑而不语,怎么她认识的风云人物都是不太正常的。和陆承皓在一起,他有能让你郁闷成疾的本事,而程高阳这位大少爷,他又会让你觉得生命聒噪得如闹市。 两个人慢慢相熟了,安槿偶尔也会跟他说起自己的童年,会跟他说说那个为了爱情赔上了一生的母亲;而程高阳也会跟她说那个富贵奢侈而对她来说陌生而遥远的生活圈子。 程高阳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在安槿的嘴里得知她和陆承皓只是好朋友时是怎么激动的心情,像是黑色夜幕里所有的星星都亮了。 这样的心情像是失而复得。 可他始终按捺着自己想要向前一步的冲动,虽然他们的关系已经比之间好转了很多,但是他还是没有把握能成功俘获美人心,更是生怕这样的举动会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陷入僵局。 他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需要这样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的每一个举动都能轻易的影响着自己的情绪。她更像是自己的晴雨表,他的开心难过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当校园后山的枫树林开得火红,原本闷热不堪的夜晚竟然也有了几分凉意,安槿才发现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她已经上了大三了。 陆承皓依然是学校公司两边忙碌,用肖晓晓的话来说,这陆大帅哥真比国家总理还要日理万机啊,想见他老人家一面我看还得提前预约。这话虽然是夸张,但是也不假,但是他尽管忙到抽不出时间来见她,可每天都会有信息的问候,然而他的信息问候总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安槿总觉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便慢慢地开始疏远了,或许是在一起看电影的那个夜晚。 安槿很认真的在回想那天晚上的所有细节,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伤害了他吗?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他们便是同在一个班,他几乎清楚着发生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情,而她也是熟悉他如斯,他们的关系纵然不如情侣般亲密,但是也如老朋友一般几乎无所不谈。 可是什么时候起,他与她之间连话也说不上两句了。她只能在他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公司唯一一个还在读书的正式员工,而且还加入了公司的核心部门。 用了短短的一年时间竟然在人才济济的世界500强公司里挤进核心部门,她不得不佩服,但是想想又在意料之中。他的惊才绝伦,他的出类拔萃,她一直都知道。 安槿的生活却没有太大的改变,依然也是一边兼职一边上课。 周六的早晨,安槿准时出现在一间名叫悠悠时光的休闲餐厅,每逢周六日她便在这里做着兼职。这里的环境舒适优雅,服务员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和小姑娘,同龄人之间都有着不少的相同话题,很快就能熟络起来,和他们相处得一直不错,所以安槿这一做便是两年。 安槿从试衣间换了工作服出来,看见几个同事围着一个同样穿着工作服的男孩子在那里有说有笑,好生热闹。她看不见他的脸,只是他的背影看着很是眼熟。 餐厅一般在十一点钟之前都是没有什么顾客的,她们一般都是趁着这段时间打扫卫生,收拾桌椅。 “安槿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同事。”说话的是一位和安槿相处的不错的女孩子叫娇娇。 被围在人群中的男生应声转来脸来,安槿整个人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是程高阳。 那个含着金钥匙出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大少爷,伺候他的人都得细心挑选入得了眼的吧,现在说换他端茶递水来伺候别人? 这个国际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 “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原来你们认识啊?”娇娇惊呼。 “帅哥,你不会是因为安槿才到这里来上班的吧?”另外一个女生附和问道。 程高阳的气质不凡,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世家子弟的雅致和华贵,纵然是穿上面料粗糙的工作服,也难掩他的出众气质。这样的人,一看便知应该是出身不错,没有理由会到餐厅上班赚外快。 “帅哥,你不会真是因为安槿才来这里上班的吧?”那个女孩子再次开口向他求证。 程高阳笑意潋潋,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安槿,想在她的脸上读到一丝的表情,可是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很平静的脸,他看不出喜怒哀乐。 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的表情却已经是说明了一切。女孩们感觉自己刚刚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欢乐雀跃的心一下子从最高点跌落到了谷底。 本来以为来了一名阳光风趣帅哥,多多少少是有点机会的,但是没有想到人家直接是奔着安槿来的,一点点的希望都没有。 于是失落的女生各自散去干活,只剩下安槿和程高阳两个人站在原地。 “你别说这是为了我?”安槿淡淡的开口。 算是要介入她的生活中去吗?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走近你的生活,真正地了解你。”他以为她要生气了,急急着解释。 安槿突然想起一起看电影的夜晚,那个器宇轩昂的男生双眸熠熠生光,比电影院外的路灯还要璀璨,他深情而真切的说:“我是很想走进你的心里,真真切切的了解你。” 可是那个说要了解她的人,似乎慢慢的淡出她的生活里。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你又何必如此呢?”又何必如此地逼近,一定要强势的参与她的人生呢? 他们本来就是不应该会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世界的人。 “如果这会让你感到有很大压力的话,你就全当我不是为了你,而是我只是为了出来体现生活就好了。”他真的别无他意,也未曾想过这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什么麻烦,他只是想真正地走近她的生活,真正地了解她。 安槿知道虽然程高阳的性子是随和,但是骨子里其实很是倔强,他决定了的事情都很难改变。再说了,她不会参与他的人生,替他做任何的决定,“既然你执意要如此,那就随你吧。只是并不是什么轻松活……” “虽然我没有做过,一开始可能会觉得很累,但是慢慢也会习惯的。”他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娇气。” 而事实证明,从小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程大少爷就是没有伺候人的本事,不是错把张三要的饮料上给李四,就是毛手毛脚地把饮料弄翻,杯子掉地摔碎。 胜在他长了一副好皮囊,认错态度诚恳笑容又真诚无比,那些客人倒也不计较,轻易原谅他犯的小错误,有胆子大一点的年轻美女更是借机问他索要联系方式,还有不少的美女亲自点名要他服务。 安槿哑声失笑,这样的妖孽真的去哪里都能祸害众生的本事。 整整一天下来,除了吃饭,程高阳几乎都没有怎么歇息,来回折腾中,觉得腿都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但是他依然不动声气,因为他在某人的面前拍胸口说过自己没有她想像中那样娇气的。所以再苦再累,他也是满脸的笑意。 晚上下班,安槿带着他等坐公交车返校,已是晚上九点,在等待公交车的人并不算多。在霓虹灯下,安槿只见他双手插袋,一派的休闲慵懒,却怎么也掩饰不了他的玉树临风、俊逸儒雅。 她忽然想起不知道哪一本书里看过的一句话,有的人就是静静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便能自成一道风景线,而别的人都成了他的陪衬。 她想他便是那种人。 她看着微微入了神,没留意到一个飞奔过来赶末班公交车的人,硬生生地撞了她一下,她重心不稳便往下倒,想着这次真的避免不了要与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了。 然而却没有她想像中那般狼狈摔倒,而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拉了她一把,顺着力道她跌入了他的怀里,她闻到他身上有着淡淡的好闻的薄荷清香。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她只听得见他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直至来来往往的路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她才想起他们此刻是站在人来人往的公交站台,她飞快挣脱掉他的怀抱,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双手交叉着地紧握着,试图着让自己乱了节拍的心跳找回规律。 他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羞怯而紧张的她,她别开有些惊慌失措的双眼不去看他,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冷静淡定的,就像一湖毫无波澜的水。 他没有由来的心情变得愉悦,像是在心底里盛开了朵朵灿烂的向日葵。 第二十五章 前尘往事之这是爱情里的喜欢吗 程高阳似乎真是铁了心要走进她的生活里,无论她怎么婉转或强烈拒绝,他依然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地闯入她的生活里。她去兼职上班,他陪着一起上班;在寒冷的街头,他陪着一起派发传单;她去做家教,他会出现在她回校的路上等着她...... 程高阳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他妈妈高淑芬却亲自到学校来找他,这在程高阳的预料之中。 司机见到他毕恭毕敬的问候一声少爷好,然后为他打车门,程高阳坐进车子里,“妈,你怎么来了?” “我儿子一个多月没有回家看我了,我又想见他,只能我自己亲自来了。”声音里明显透着不悦。 “我正想着今天晚上回家去呢。”程高阳赔笑着说。 高淑芬睨了他一眼,“哦,是吗?不是要去做兼职吗?你哪来的时间回去看妈呀?” 程高阳打了一个哈哈,“妈,你连这个都知道啊。” “你还有什么是妈不知道的,比如说那个叫安槿的女孩子,难道你就不应该跟妈妈好好解释一下吗?”高淑芬转过脸来看着程高阳,声音里有了几分愠怒,“我的儿子出息了,堂堂程家的少爷为了追一个女孩子居然放下身段去餐厅做兼职,去街头派发小传单,你让我们程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去餐厅做兼职怎么了?去街头派发小传单又怎么了?我又不偷不抢的,光明正大的靠自己的劳动能力去挣钱。”他就是不喜欢她语气里的不屑,自力更生在任何时候下都不应该得到歧视。 高淑芬冷笑,分贝明显提高了,“笑话,我们程家什么时候沦落到要让你去靠做这些兼职养活自己了,你也别跟我扯什么体现生活之类的鬼话,我告诉你,我们程家不需要你去体现什么生活,现在你只需要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毕业以后就到集团去上班。还有,那个叫安槿的,她不适合你。” 程高阳的倔脾气也上来了,语气也不好,“爱情如饮水,冷暖自知,你凭什么说她不适合我呢,我偏偏就是喜欢她。还有,我不是机器人,不用你们给我的人生去写一个精准的程序流程,然后操纵我的人生,我只想过一些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高淑芬精致的五官因发怒而变得凌厉,声音也越发的冷洌,“高阳,你是程氏集团未来唯一的继承人,你在享受着程氏集团给你带来一切荣耀和光环的时候,你也身负着它的荣誉感和责任感,没有人能够只享受着权利而不履行义务。至于你说的爱情,我不管是不是你所谓的真爱,而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以她的条件,根本没有资格进我程家的大门。” 程高阳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一张脸也沉了下来,“我可以对程氏集团履行我的义务,但是安槿,我是不会放手的。妈,今天你所要表达的意思我都听明白了。我请妈你不要插手为难她,我不想因为她而伤了我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高淑芬勃然大怒,“你,你,好啊,居然为了一个女生这样顶撞妈妈,高阳,你就是这样对你妈妈的吗?” 他们母子俩的感情一直深厚,程高阳的重语气让高淑芬震怒的同时,心里也难过得想要流泪。 程高阳很懂事,很体贴,从小到大都没有大声的顶撞过她。 看着妈受伤的表情,程高阳声音软了下来,“妈,我没有想过要顶撞你,也没有想过要说一些尖锐的话让你难受,但是请妈你也不要做一些让儿子觉得难受的事情。我是真的很喜欢她,也是我单厢情愿的喜欢她,她是无辜的,请妈你不要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你伤害她就相当于伤害了我。” 他的话让高淑芬的心也软了下来,儿子就是她心尖尖上的宝贝,只要他高兴,她能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在他的面前。 声音里没有刚才的冷洌和尖锐,“儿子,妈妈好心的提醒你一句,就算妈妈不难为你,可是爷爷呢?如果他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呢。” 程高阳握紧她的手,“妈,你答应我不要去为难她。至于爷爷那边,我去想办法得到他的认同的。” 高淑芬拍着他的手背,“今天晚上回家吃饭吧,妈亲自下厨煮你喜欢吃的菜。” “谢谢妈。” “不用谢我,你爷爷那里我可没有把握能帮你说服他,改变他的主意。” 高淑芬果然守约没有去为难安槿,这让程高阳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多害怕他妈妈的为难会让两个人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感情陷入僵局。 程高阳和安槿两人走得越发近,无论安槿怎么说肖晓晓就是不相信她和程高阳的关系仅止于好朋友。话说多了,安槿也不再解释,有很多事情本来就是真真假假的让人分不清,解释反而倒成了掩饰。 肖晓晓看着正在看书不搭理自己的安槿,叹了一口气,才悠悠开口说:“槿儿,你知道吗?现在学校里都疯传着你狠心抛弃了陆承皓攀上了程高阳。” 安槿放下手中的书本,轻轻地点了点头。 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更是知道肖晓晓的如今说辞很是婉转,她们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差不多三年,想必是肖晓晓她知道她的自尊心强,不忍把那些难听的话说给她听。 就算她不说,她也是知道的,流言蜚语在A大的每一个角落里疯狂滋长着、喧嚣着。外面都在疯传的无外乎是安槿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勾引了有钱的公子哥儿程高阳之后,便是一脚把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穷小子男友陆承皓给一脚踢了。 就连众人皆知的林仲文事件,也被添油加醋,扭曲事实说成是安槿自导自演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激发程少爷的同情、爱怜之心。不然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之事,不偏早不偏晚地就让程少爷给撞上,并且上演了让人回肠荡气的英雄救美之事。 离谱到安槿都不得不佩服那些人丰富的想像能力。 不少人都在为陆承皓抱打不平,特别是陆承皓的爱慕者看安槿的眼光如同萃了毒一般。枉他对安槿痴心一片,却是瞎了眼爱上一个贪慕虚荣的拜金女,一腔深情付东流。 又为程高阳感到心痛,居然身在局中看不清安槿的虚假面目,可怜他一世英明却糊涂一时,被虚情假意的人耍得团团转。 一时间安槿成为了风口浪舌上的人,她能感受那些毫无掩饰恨意的目光,似乎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事情,引起了集体的民愤公怒,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你倒是说句话啊,外面都传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思看书?”肖晓晓就是气不过她这副天塌下来了也无所谓的表情。 “难道我跑出去一个一个地跟人家说,其实事情不是你们想像中那样的,我跟陆承皓和程高阳两个人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纯粹的友谊。你觉得人家会信么?”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能堵得住悠悠众口,解释只会适得其反让人觉得她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结果也只会越描越黑罢了。再说了,时间会冲淡很多事的,只要新鲜的事情发生了,转移了他们的吸引力,这些事便自然而然地被别人抛之脑后。 智者止于流言。 “那倒也是。”肖晓晓一想到她身边的很多朋友都因为她和安槿走得近而渐渐地疏远了她,“但槿儿你也不能什么也不做啊。” “那你觉得我现在能做什么?”安槿反问。 看着肖晓晓一脸的担心,安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说:“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千万不要和白痴争辩,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和他拉到同一水平,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把你打败。” 肖晓晓忍俊不禁,“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狗咬了你一口,你不可能反扑过来咬回狗一口吧。放心吧,我没事。” 肖晓晓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也是知道现在什么安槿什么也做不了。她知道别管这些流言蜚语是谁故意传出来的,终究是别人嫉妒着她的美貌和才华,更是嫉妒着她能同时得到两位风云人物的青睐。 盛名之下必有所累,这句话不假。 “既然是什么也不能做,我们便也只能静观其变。”肖晓晓拿开她手中的书,脸上是难得的正经和严肃,“槿儿,那我问你,你喜欢程高阳?” 喜欢吗?那样风姿卓越,风流儒雅的男孩子,无论是在熙攘喧嚣的闹市,还是川流不息的街头,他往那里一站,便是耀眼夺目的存在,天生似乎应该享受着众星捧月的殊荣。 那样的人,她想没有人不喜欢。 她偶尔也会在忙着忙着的时候在想他现在到底在干着什么呢?她偶尔也会因为别的女孩子靠得他太近而心里感到不太舒服;她也会偶尔会期待他下一秒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想她也是喜欢的,但是她不知道这种喜欢是不是代表着爱情。 她摇摇头说:“晓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爱情里的喜欢。” 肖晓晓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唉,其实你又何必把世界上的事情都想得那么复杂呢?难过了就哭,高兴了就笑,肚子饿了就吃,累了困了就睡,喜欢了就买,不喜欢了就扔。哪里有那么多唧唧歪歪的想法啊。简单一点才不会累。” 这话是韩若飞教她的,他就是那样直率的一个人,总是把复杂的事情简化成一个简单的人,所以他是一个快乐的人。 安槿不否认肖晓晓的说法,也许想法越简单,便能越幸福,就如肖晓晓那样,很容易知足的一个人,所以她的生活幸福又简单。 安槿羡慕着她,可是她永远也成不了她。 因为她知道她从来都没有做公主梦的资本。 她在想,如果她同样有一个像程高阳那样高贵的出身,她还会被人说得如此的不堪吗?她和他只会成为了别人眼里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 所以她从来不去憧憬,不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华丽公主梦。 第二十六章前尘往事之假戏真做 果然不出陆承皓所料,不去兼职上班的日子里,安槿只要是开机但却不接电话,去图书馆准能找到她。 她坐在图书馆最偏的角落里,果然是老师眼中的榜样好学生,就在连图书馆看书,腰身也挺着直直的,坐姿端正而优雅,低着头认真的翻读着书本,神色淡然如水,安静的仿佛不存在,可是偏偏又不能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周遭那些时不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陆承皓的突然出现让安槿感觉到意外,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出去说吧。”陆承皓的声线同样压低。 “好,我先去把书还给管理员,你在门外等我。” 两个人并肩而行,从图书馆沿着小道一路走出来就是操场。傍晚的时分,到操场上运动的人很多,一具具年轻的身躯在太阳底下尽情的挥洒着汗水,连带着每一个弹跳、奔跑都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还是安槿率先开了口,“承皓,公司那边很忙吗?我感觉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他很想问一句她,那么久没见我了,有没有想过我,可是矫情闷骚如他却开不了口,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嗯,我和同事到国外谈一个业务。” “那成功了吗?” “嗯,顺利签约了。” 安槿的笑容在脸上盛开,白皙的脸如同娇艳盛开的花朵,“承皓,你太厉害了。以前我还觉得我们能势均力敌的较劲一番,现在越发觉得我是如何都追不上你的脚步了。” 陆承皓突然停下脚步,他毫无预兆的停下来差点让她与他撞个满怀。只见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永远都不用追赶着我的脚步,我会在一直原地等你的,就算有一天我走远了,我也会回到原地找你的。” “就像现在吗?你永远在我的视线里?” “嗯。就像现在。”见她把视线移开落在别处,他转了一个话题问:“怎么回事呢,我怎么一回来就听说我被某人给甩了呢?” 他刚踏进宿舍的大门,莫宇森和另外两个舍友就一副天塌来的表情把A大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他。 安槿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带着有些许的无奈,“我天生就是一个招黑体,一开始就被恋爱,现在又被分手了呗。” 她虽是一脸的不以为然,而他却隐隐的担忧,她故作坚强的本事他可是领教过的,“你没事吧。”那些难听的话换成谁听了心里都不舒服。 “能有什么事啊,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 她果然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倔强骄傲的人,也不去执意撕破她的伪装面具,“我想我有办法让这些传闻不攻自破。” “你有什么办法?”她对这些流言蜚语从来都只有沉默回应这个办法。 “假戏真做。”他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假戏真做?什么假戏?什么真做?”她轻蹙着秀眉,无法解读他的假戏真做的含义。 他定定的看着她,与她四目相对,倏地,他的手搂上她盈盈的纤腰,另一个手迅速扣上她的后脑勺,弯下腰来直接吻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她觉得脑子一瞬间变得空白,身体仿佛如触电了一般,体内有一股电流流向四肢百骸,身体绷得紧紧的。他的唇不停的蠕动着,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时而又轻轻的咬磨着,酥酥麻麻的触电感从唇瓣传了过来。 安槿只觉得整个人都懵掉了,忘记了反应。 “哇!”周围有人吹起了口哨声。 “哇塞!”接连着有人跟着吹口哨起哄着。 安槿羞赫不已,脸上的红晕一直开染至耳根后面,她挣脱掉他的怀抱,可是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如同在跳交际舞的两人,她一个转身反旋顺着力势再次跌入他的怀里。 不容许她的躲避,他的吻再次落下,不复刚才的温柔,而是霸道强势的占据。他疯狂的掠夺着她唇间甜美,吸吮着,辗转着,似乎不再满足侵占的略地,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迅速与她小巧的舌尖缠绵...... 周围的起哄声越发的震耳欲聋,喝彩声里掺杂着掌声与口哨声。安槿的脸更红了,就算不用照镜子,她也可以想像现在自己的脸肯定如同煮熟的虾子一样。 现在,她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一辈子都躲在那里不出来。 她努力的想要挣脱掉他激烈的吻,可他就像她心里的蛔虫,早已洞悉她的想法,不允许她的逃跑。她只能导机在他薄薄的唇瓣上留下齿痕来,他疼得“嘶”的一声叫出声来,她已经成功的挣脱开来,气息喘喘,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有些恼羞成怒,“你,我,这是我的初吻。” 看他迈腿靠向她,刚才已经验证过了,逃跑这一招明显是失效了,她不由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迅速的用双手捂上自己的双唇,惊愕不已的双眸里带着高度的防御。 她的孩子气让他感到愉悦不已,唇边的笑意浓厚,把脑袋靠近她的耳侧,低声浅语说:“我只想告诉你,你并没有亏本,因为这也是我的初吻。” 噢!天啊!这是又不是钱货交易买卖。 “可你也不能这样强吻我啊。”她欲哭无泪的控诉。 他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却又要装作一本正色道:“那,那你也强吻我一回吧。我们算是扯平了。” “你......”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巧言善辨的?不但在身体上点了她的便宜,就连言语上也要占尽便宜。她知道她在这方面她说不过他,不回应大概就是最好的反击了,跺跺脚不再理会他转身跑开。 周围的起哄声高低起伏着,陆承皓并没有起身去追,而是目光含笑的追随着她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咧开完美的弧度。 在围观起哄的人群里,唯有两个人是没有跟着起哄的,平日里神采光亮的双眸像是失去了光彩,黯然的抹上淡淡的忧伤,唇边微扬的弧度似笑非笑, 如果细细去辨认,你会察觉这样的笑容里含着苦涩的味道。 韩若飞用手肘推了一把他的胳膊,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他努力的让笑容看起不那么牵强,“没事。”可是眼里依然是一片落寞。 韩若飞把手里的篮球扔给程高阳,他身手敏捷的接过,听见韩若飞爽悦的开口:“既然没事,那我们再来一场痛快的。” 程高阳用食指顶着篮球转了两圈,挑着眼神对他说那就来一场吧,转身快速跑向篮球场,咣当的一声,来了一记漂亮的三分球。 韩若飞把手指屈放在唇边吹响,连连拍手掌高声喝彩,“哇,好样的!” 这一天,韩若飞陪着程高阳在篮球场上奔驰了整整几个小时,直至漆黑的夜晚降临,篮球场上亮起了晚亮的灯光,此时的操场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两人四脚朝天的瘫软在草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汗水早已浸湿了发际以及衣衫,灯光下闪烁着晶莹光亮的汗珠正沿着发际流下,身体的气力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无力再动弹半分。 躺下许久,“痛快吗?”韩若飞的声音里带着疲惫的厚重喘息声。 “谢谢你!”程高阳的笑容在唇边绽放。 韩若飞伸起无力的手推了一把程高阳的臂膀,“切,我们什么关系啊,还说这两个字。” 程高阳不语,只是握成拳的手落在他的胸前。 感谢他陪他来一场不遗余力的、酣酐淋漓的发泄。 秋天的夜晚并不燥热,甚至已有了凉意,但是安槿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狂燥不已,仿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肆意叫嚣着,不肯安分。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复的想起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他深情款款的眉眼,温润濡湿的双唇,他霸道强势的占有掠夺,还有自己一颗绷紧颤抖的心,这一切都在炽热的滚烫着她一颗心。 她想起当时挣脱开他的怀抱后,在别人的肆意起哄声中,她只想赶快逃离现场,生怕他紧跟着追上来,头也不敢回,一口气从操场跑回到宿舍,才发现双腿已经累得发软,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一张脸红得发烫,整个人瘫倒在床上。 “安槿你干嘛?被人追杀啊?”肖晓晓马上就发现了她的异样,这不是她所认识的安槿,她什么时候看见过天塌下来都不皱一下眉头的淡定姐有过这般慌乱的神情。 “没...没...没什么。”一颗慌乱不已的心在快速跳动着,异常的心跳节奏打乱了她正常的思维,连同说话都打了结。 肖晓晓一脸八卦的盯着她看,“是吗?怎么你的脸这么红?” “哦,我今天觉得身体不舒服,老是感觉浑身没劲,于是我就到操场跑了两圈。呵,运动能让人变得更精神一点嘛。”安槿胡乱的编扯了一个理由。 可肖晓晓不是那么容易被搪塞的人,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没道理啊,你......” 安槿生怕她继续盘问下去,立马弹跳起来,打断她的话说:“实在是太热了,我身上的汗水味太浓烈了,我得先去洗个澡。”直接绕过肖晓晓的身旁,打开衣柜拿上衣服匆忙往浴室里走去,完全不给肖晓晓发问的机会。 肖晓晓重重的拍了拍浴室的门,“安槿,先开开门。” “你就让我安静的洗澡吧。”求放过吧! “你连毛巾都没有拿,你怎么洗澡啊?”肖晓晓的手上正拿着她的毛巾。 门“吱”的一声打开了,安槿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后,“谢谢。”又飞快的把门给关上。 丢三落四可不是安槿的做事风格,还有她想方设法的要躲开自己的盘问,肯定是有事情瞒着她。 肖晓晓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嗯,不对劲。” 第二十七章爱情里的心动常常让我难以去捉摸 陆承皓的“假戏真做”竟然真的让流言不攻自破,操场上的那一幕情不自禁的深情拥吻迅速在A大的角落里传开来。 他们依然是A大无人可与之匹敌的最完美情侣组合。 那天之后,安槿却躲着陆承皓不见,连同他的信息也不回来了。当他们之间这层薄薄的暧昧纱布被揭破,安槿不知道自己应该要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他才合适。 她需要时间去整理自己慌乱了的心。 陆承皓知道她故意躲避着他,心想她大概是生气了,在大庭广众下未经她的允许就强行吻了她。 可他不后悔这样做,因为这是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 他堵在她的课室门外,她无路可逃,低着脸不敢去正视他的双眼,那天的情景又再次在脑海里浮现了。这几天以来,那情景如同手机设定了的闹钟,每天都会在脑海浮现,她想忘记也不能忘记。 他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外走。 她挣脱开他的手,有些急败气坏的说:“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放开你可以,但是你别想着逃跑,你知道你是跑不过我的。”他“警告”着说。 “先放开,我不跑,真的,我答应你,我不跑。”真的是太了解她了,他又一次准确的猜想到她现在的心里唯一想的就是逃跑。 他放开了她的手,她在他的“警告”下也没有跑,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下楼。 “为什么要躲着我?”陆承皓问。 “没有啊,我没有躲着你。” “还说没有,信息不回,电话不接。要不是我今天来你课室逮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 “真没有,这几天都是在忙着应付考试的事情。”说话没有底气,声音也变得轻微。 他轻轻往她的头上敲了一记,难得翻着白眼说:“能不能找个好一点的借口来敷衍我,你这样真的有辱我的智商。” 安槿沉默不语,时光像是静止了一样。 陆承皓开口打破寂静,“那天的事情,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给你道歉吧。我不想你难为自己。” “承皓,你不用道歉的,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安槿故作轻松,“你看你这一招假戏真做还是很有效果的,那些对我不利的流言蜚语都没有了。我应该跟你说谢谢才是。” 他敢说装糊涂的本领她安槿敢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她总能不着痕迹的把他的话扭曲成另个一个意思。 难道他的话就那么难懂吗?高考作文拿满分的他,不认为自己的表达能力差劲。 那只剩下一个理由了,这是眼前这个女生又在装作听不懂。 陆承皓气恼的扳正她的身子面向自己,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之上,他欲想开口,却被她急忙打断,“承皓,你什么都不要说。我想,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搭在她双肩上的手僵硬在那里,那句话到嘴边的“我爱你”生生的僵在了嘴边,不得不咽回肚子里。 他只能无力的抽回双臂,突然觉得秋意已经甚浓,冷风渗入单薄的衣衫,凉意在身体里窜起来,听见她带着歉意说:“对不起。” 她终究是听懂了的,但是此刻他情愿自己装作糊涂听不懂她这一句对不起里的含义。 A大女生宿舍。 肖晓晓看着坐在窗边一脸失魂落魄的安槿,她已经静坐在那里整整两个小时没有说过一句话了,只是一直盯着窗外看,也不知道她的焦点到底落在哪里。 刘家琪压低声线指着安槿问肖晓晓,“她怎么了?” 肖晓晓耸耸肩,两手一摊,“我也想知道。” “难道是失恋了?”刘家琪猜测道。 “应该不太可能吧。前几天都还在操场与人深情拥吻着,而且陆承皓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感情专一的人,不太可能会跟安槿闹分手。” “那,这又是为什么啊?难道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 “那更加不可能,安槿她的妈妈已经去世了,现在就剩她一个人。” “啊?安槿她是......” 肖晓晓打断她说:“现在别问这些,安槿她不喜欢别人提起她家里的事情。” “哦。那我们要不要问一下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她已经坐在那里好久了。” “要问吗?”肖晓晓反问她。 刘家琪白了她一眼,“亲爱的,我是在问你。” 肖晓晓深吐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来,拍了拍自己的脸,笑得一脸的灿烂, “安槿,你吃过饭没有?听说校门外那里新开了一家餐馆,要不我们去试试味道?” 安槿回过神来,看见肖晓晓的笑容里带着对她的担忧,她淡然一笑,“我没有胃口,改天吧。” “也行,那就改天吧。现在都已经过了八点了,再吃东西消化不好,容易长胖。”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安槿,你没事吧。” 安槿笑了笑,说:“我没事,你放心吧。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肖晓晓搂过安槿的肩头,劝慰道:“别想太多,所有的事情也没有你想像中复杂。你呢,应该学会把所有的事情都简化为零,随心所欲的去做一些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刘家琪也插过话,“对,对,管它什么破事呢,再说了,不就是个男人嘛人,以安槿你的资质,只需要你简单的招一招手,大把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肖晓晓瞪了刘家琪一眼,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刘家琪不甘示弱的瞪回她一眼,“你干嘛瞪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安槿,你听我说,千万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你现在就是身处大兴安岭,整个森林让你挑着呢。” 她现在的脸上写着失恋两个字吗?她心里苦笑,“我一单身的,哪门子来的失恋啊?” 刘家琪惊呼:“什么单身的?你的陆大帅哥呢?他不是你男朋友吗?” 安槿摇摇头,“不是,我们只是关系很好很好的朋友。” 刘家琪疑惑,再次向她确定,“他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 安槿再次摇摇头。 “那你喜欢他吗?”刘家琪追问,一脸的期待。 肖晓晓推了一把她,“你干嘛?难道你看上人家了?” 安槿目光看向她,只见她一脸的娇羞状,欲说还休,嘴角的笑意盛开,“如果安槿你不喜欢他的话,那我就去追了。” 仿佛冬日里的一记闷雷突然炸翻,安槿只觉得自己突然间有些接受不了刘家琪这个说法。 肖晓晓则是被雷得一愣一愣的,提高分贝,“你说什么?你居然喜欢那座冰山?你隐藏得倒是挺深的哈。” 刘家琪老不高兴了,“什么冰山?你懂不懂欣赏啊?那叫酷好吗?” 肖晓晓打了一哆嗦,连连摇摇头,“反正我就是受不了那高冷压。” 刘家琪再次问安槿:“安槿你喜欢他吗?”声音充满着忐忑不安味道。 安槿的笑容有些苦涩,正想开口说,却被肖晓晓打断抢先开口,“家琪,你别我打击你,这跟安槿喜不喜欢那个陆高冷没有什么关系,关键是人家陆高冷就是喜欢安槿。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明显肖晓晓的话刘家琪不爱听,脸色都有些变了,撅着嘴,语气也都变了,“你怎么知道我会白费心机,你又不是他心里的蛔虫,你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吗?你是他的代言人吗?女追男隔尘纱,说不准他真的会被我的真心所感动呢。肖晓晓,我也是你朋友,你为什么就非得要偏向安槿她呢,她刚刚都说了,承皓不是她的男朋友,那为什么我不可以去追他?” 刘安琪一连串的质问差点让肖晓晓招架不住,可偏偏她又是个死磕到底的人,“我没有偏帮安槿啊,我就是把你当成了朋友才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啊。我当然不是他心里的蛔虫,蛔虫多恶心啊,但要是你不相信你可以亲自去问他啊,你看我有没有骗你?我敢跟你打赌,陆高冷他喜欢的人就是安槿。”肖晓晓一脸的坚定,那神情仿佛就是在说,不信你试试,我保证不会输。 刘家琪知道肖晓晓的牙尖嘴利,也不与她力争理据,把火气撒到了安槿的头上,“安槿,你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喜欢他?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想必她是被肖晓晓气坏了,平日里一淑女居然连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样的粗俗话也说了出口。 肖晓晓看见她把火气撒在安槿的头上也恼火了,“安槿你就告诉她,让她好死了这条心。” 刘家琪怒吼道:“肖晓晓你别欺人太甚!” 眼看两人就要互掐起来了,本来就是心烦不已的安槿,此刻被他们闹得更是心烦,没好气的开口,“你们别吵了,有什么事情找当事人去。”一边说一边拨通陆承皓的电话,他那厢很快就接通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安槿怒火冲冲的抢先开了口,“我宿舍着火了,着火的原因是你,你赶紧给我过来扑火!” 正在“掐”个你死我活两个人明显没有想到安槿如此的彪悍,竟然还打电话给陆承皓,一下子都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像焉了的鹌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电话那端的陆承皓更是莫明其妙的,饶是他理解水平很好也没有办法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他只听出她的语气相当的不好,想必是在生气,“安槿你怎么啦?谁惹你生气了?” “你!”她凶巴巴的回了一句,便把电话给挂上。 电话那端的人一头雾水,盯着手机只能无奈的叹笑。 经她这一出,肖晓晓和刘家琪两个人再也不敢闹了,原因是平日里淡然的安槿恼起来也是把人吓得够呛的,另外还有就是,真怕陆承皓真的会冲上来“扑火”。 于是两个人识相的“散会”了,各自回各自的小床上,竟然神同步的相互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拉上床帘谁也不理会谁。 安槿大概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干嘛了,这火气到底又是从何而来? 什么时候自己的情绪变得难以捉摸了? 第二十八章前尘往事之害怕失去 安槿从图书馆出来返回宿舍,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她转过身来,见程高阳风姿卓绝的站在那里,笑意潋潋的看着她。 “高阳,你找我?什么事情?” 他迈开脚步靠近她,开口问道:“你递交了留学申请?” 安槿愣了一下,她今天早上才递交的申请,他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但是想想这不并足以为奇,因为听说这个学校他家也是有股份的,“程少爷果真是消息灵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为什么突然想着要出国留学呢?” “不是突然,是一直都有这个计划。”安槿纠正他说。 “为什么?我不认为优秀的设计师一定要喝过洋墨水才能成功。”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我就是想出去见识见识一下。” “非去不可吗?” “嗯,这是我很多年前的梦想。” “梦想,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的梦想是什么。” “你不需要有梦想,因为你的自身就是别人的梦想。”他的家世,他的优秀都是别人眼中所羡慕与艳羡的。 程高阳笑得有些无奈,“我们都是相互羡慕着,别人在羡慕着我,却不知道我也在羡慕着别人。所以,这个世界都有一种假象,就是你看我好,我看你好。” “我怎么听你这语气像是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啊?” 程高阳耸耸肩,“最近图书馆跑多了,感慨多了呗。” 声音太小安槿听不清,于是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突然我也想申请出国留学了。” “为什么?” “我应该肆意的活一把,要不然对不起我的年少轻狂啊。” “这又是哪门子的理由?” “从小到大,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家里给定好的,读哪个学校,选哪个专业,甚至娶什么样的老婆。”他眉眼里掩饰不了无奈与落寞,“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一毕业就会到家族集团上班,然后终其一生,为了家族的荣誉和兴旺,兢兢克克的付出我所有。” 连他这种天之骄子都有这样的感慨,她不得感慨一句说:“这世界果然是一种假象,你看我好,我看你好。” “所以我也要申请去留学,多玩几年是几年。” “你这样说倒真会让我怀疑你这二十年是不是都生活在监狱里了?” 监狱,貌似这个词语来形容也挺贴切的,“差不多吧。” 可是他永远不知道有多少人撞得头破血流也想过这种富贵荣华的监狱生活。 所以安槿只笑不语。 程高阳见她不语,但又不想两个人的气氛变得尴尬,突然想起前一段时间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来,“其实我应该跟你说一句对不起的。” 安槿愣了一下,明显不知道他这句对不起从何说起。“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那些流言蜚语,唉,说到底都是因为我才会有人要恶意中伤你。” 安槿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的确是因为他才会被人恶意中伤,但是又完全怪不了他,因为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饶是他也没有办法去堵住别人的嘴巴。所以这一句对不起不应该是他来说。 “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又不是你要恶意中伤我。” “可怎么说流言蜚语的主角都是我啊。” “所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远离你啊,有多远躲多远。” 程高阳听她这样说,心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她真的说到做到,有些紧张的开口说:“那你怎么没有想过靠近我,既然都被别人恶意中伤了,何不把它变成真实的,让恶意中伤变得物有所值。” 安槿忍俊不禁,“还物有所值呢,就怕会被人泼红漆写红字呢。” “谁敢,我第一个饶不过他。”程高阳一脸认真的问她:“说真的,安槿你有没有想过把这些流言蜚语变成真的?” 安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来那一天,某人突然跟她说假戏真做,然后猝不及防的在大庭广众下强吻她。 怎么又突然想这件事情来了,她努力的甩了甩脑袋,想把那天的情景从脑海里甩掉。 “我没有想过要做全民公敌,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把书读完。做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就是我现在想要的。” 最直白不过的拒绝。 这是程高阳预料中的事情,只是她能不能犹豫一下,再婉转一点?能自欺欺人也是好的。 安槿回到宿舍,肖晓晓不在,想必跟她的男友韩若飞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去了。 宿舍里只有刘家琪和她,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刘家琪接连着几天都不理睬她,安槿自问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所以也没低头示好。 刘家琪自知自己如果不先开口,沉默寡言如安槿可以整整一个月甚至两个月不和你说上一句话的,她没有本事拗过她的倔。沉思着要怎么开口,“安槿。” 安槿看着她:“嗯,怎么啦?” 刘家琪想了想才开口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陆承皓,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他,之前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我一直都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如果你说你喜欢他的话,那刚刚的话,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如果你说你不喜欢他的话,那,那我想试一下。”刘家琪盯着她的脸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安槿,现在你能不能如实的回答我,你喜欢他吗?” “我的回答能影响到你的想法吗?如果我回答是,那你真的这样打算放弃了吗?”为什么她的爱情是由别人去决定呢? 刘家琪语气里掩饰不了颓废,“其实晓晓她说的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承皓他喜欢的人是你,因为他只有在看你的时候眼神才不会冰冷,他的视线永远都追随着你的身影。他喜欢你,而你又喜欢着她,我的所做所为都会是白费的,我不想让自己做着无痕迹的梦。” 刘家琪的话让安槿陷入了沉思中,局外人永远要比局中人看得清楚吗?在别人看来,他对她的感情是爱情而不是习惯性的依赖? 可是熟悉得如同左右手的两个人,突然间说要变成情侣,这角色身份的转变无疑是让她难以接受的。别人都说其实做朋友要比做情人要来得长久,两个人真正的在一起了,突然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想像中的爱情,于是又分开了,可惜谁也无法心无隔阂的回到原点。 她害怕的是失去他,连用朋友的身份站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她一直对自己说,要给自己充裕的时间,也给他充裕的时间来理清这到底是不是爱情。 如果这不是爱情,她绝不允许轻易陷入万复不劫的雷区。 A大男生宿舍。 韩若飞哼着轻快的小调从外面回来,一脸的春风得意。 程高阳白了他一眼,“得瑟什么啊,没看见我心情不好吗?” 韩若飞明显是心情相当的愉悦,也不跟他一般见识,笑呵呵的说:“兄弟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啊,说出来让大伙乐一乐呗。” “去你的。” 韩若飞一副明了的神情,“你不说我也知道,又被人家拒绝了是吧。” 程高阳郁闷的说:“你又知道?” “你大少爷不忧柴不忧米的,除了她还有谁能让你感觉到这个世界没爱了。” “你说她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呢?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了?”突然想那句歌词来,我感动天感动地就是感动不了你,还真是应景。 “没有为什么,你人品欠缺呗。” “你说什么?”程高阳“阴森森”的说了一句。 韩若飞立马赔了一个笑脸,“我这不是开玩笑嘛。不过你也不用感到挫败,因为放眼A大,又不是你一个人是挑战失败,有无数的同志和你分享着失败的故事呢。” “你安慰人的话真的不是一般的差劲。”程高阳撇撇嘴说。 “好,好,那我换一个激励人心的版本。”说着就高声唱了起来,“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有彩虹......” 程高阳连忙叫停,他那五音不全的美妙歌声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那你想怎么样?想来一个放弃版的?” “放弃?开什么玩笑,我程高阳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轻言放弃这四个字。”他纵然是再难过,唯独也没有想过放弃两个字。 “好,既然你要坚持到底,我就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吧。” “什么内幕消息?” “下个月的10号就是安槿的生日。这可是我出卖了色相才帮套取回来的消息,够哥们吧。” 程高阳白了他一眼,明明占了人家肖晓晓的便宜,还非要说成是为了兄弟出卖了色相,他能说他从来都不认识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吗? 程高阳赶紧翻看桌面上的日历,下个月的10号,那就是说离她过生日还有20天。 程高阳再次陷入苦恼中,他从来没有送过女生礼物,所以他不知道到底要送她些什么才好。 程高阳眼神向韩若飞求教。 韩若飞心情领会,连连摇摇头,“女神的世界我不懂,尤其是学设计的女神,我的所有想法在她眼中都避不过一个俗字。” 他也知道世界上所有的妈妈都是女人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用得着这么苦恼吗? “若飞。”程高阳很温柔的呼唤他。 韩若飞被他这“温柔”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有话好好说。” 程高阳依然恶作剧,眨着明亮的双眼,温柔无比的对他说:“若飞,你能不能再出卖一次你的色相帮我套取情报啊?” 韩若飞哐咣的一声倒地不起。 第二十九章前尘往事之二十岁生日 安槿的二十岁生日如期而至,也就是意味着陆承皓的生日也如期而至,没有错,她与他是恰巧是同一天的生日,只他比她要大上两岁。 这些年来,他们生日的开场无一例外是这两句: “生日快乐!” “同乐!” 然后她会伸出手问他我的礼物呢?他也会伸出手问她我的礼物呢? 安槿本来就是不喜欢热闹的人,所以也没有说要搞什么活动庆祝生日。她计划着和陆承皓一起过,这些年来,他们都是风雨不改一起过的生日。 算一算日子,她居然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陆承皓了,她在想他到底是忙着他的工作呢?还是刻意躲着她刻意不见呢? 那天的拒绝,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他总是那样的一个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说出来,只会默默地放在心里面。 她仍然不心死的再次拨打他的号码,电话里响起的依然是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拿着电话一下子便怔在那里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这样的一天,她打电话找不着他,可悲的发现自己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刻意要从她的生命中消失,她想也许永远也找不到他。 想到这,心没由来得发慌,然后以看来见的速度沉沉地下坠着,背脊竟然也窜上了丝丝的寒意。 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亲人,而陆承皓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习惯性的依赖。 她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他退出了她的生活她会如何。 肖晓晓嚷嚷着一定要和安槿出去吃饭,说是要给她庆祝她的生日,还说什么已经踏入了人生的二字头,怎么能随随便便呢,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才行。 安槿拧不过她的好意,便答应了。 肖晓晓说:“安槿,我先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吧,但是在去之前,你别问我是去哪里。” 安槿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只能点头说好。 那是一个全国著名旅游胜地,入眼之处皆可成画,沿路绿树成荫,百花争相竞放,像是走进了花的世界海洋一样,有斑斓多色的玫瑰、金灿灿的向日葵、馥郁的紫色薰衣草、等等一些她们叫不上名字的花。 微风轻轻拂过,花浪滚滚,两人轻快的漫步其中,犹如一场视觉和嗅觉的盛宴冲击着你的感觉乃至灵魂。 还有那精心设计的无数亭台楼角,香榭丽舍,无处不透着历史沉淀而成韵味,中式的小桥流水与西式的辉煌城堡相互结合得浑然天成,让每一次的邂逅变得唯美而浪漫。 由于它的风景如诗如画,处处渲染着浪漫的气息,竟吸引着无数的幸福眷侣来此取景拍摄婚纱照,准新人们的幸福与甜蜜把这片天地渲染得直透人心底,让人也忍不住憧憬和向往爱情,渴望在这如画如诗的美丽童话世界里,有一位骑着白马的王子翩翩向自己走来。 “太漂亮了。”安槿由衷的赞叹道,“你怎么把我带来这里了?”安槿的目光贪婪着的落在宜人的景色里。 “你也觉得这里很美对吗?”看她的样子,这地方是来对了。 “嗯,的确很美。”的确很美,美得直教人移不开视线。 “我们就当出来散散心,我看你这些天来让那些流言蜚语弄得都没有了心情。来,美景当前,我们忘记所有的不快。”边说翻找包包,猛一拍自己的脑门,神色戚戚道:“我怎么就忘记了带照相机啊。” 安槿笑了笑,突然想起网友的调侃,中国式的旅游就是:上车睡觉,下车尿尿,到了景点拍个照。看来到了景点拍个照是真的有凭有据的说法。 “你不是带了手机吗?虽然说是像素没有照相机高,但是也可以拍几张留念的。”安槿提醒道。 “对对,我怎么忘记了手机有拍摄功能了。”连忙把手机拿出来,忘我地拍起来。 拍到尽情处,还非得扯上安槿一起自拍。 正在热衷于自拍中的肖晓晓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看了一眼在身边的安槿,便走远了两步,压低声音说:“知道了,别催,我们在路上呢。” 挂了电话对安槿说:“安槿,我们走快两步吧,听说这个点前面有真人表演节目,错过了就要等到明天了。” 安槿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不说上来,但听说有精彩的真人表演,也不再多想,只由着肖晓晓拉着她的手大步往前走。 “晓晓,你说的表演到底是在哪个地方呢?”两人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也没有看见有真人表演的。 “就前面,快到了。” 那是一片桃花海,一眼望去,粉红的花枝压着枝头,轻风吹过,起伏着风浪,美丽得如人间天堂,她们一下子忘记了呼吸。 安槿突然想起了陶令笔下的“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桃花粉嫩,花树枝头浓淡相间,有的娇艳似欲滴,有的艳丽如胭脂,千树万树,织就花的云锦。 安槿走近细细辨认才发现,原来这都是假花,转念一想笑自己着实是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脑子都不会运转了,现在已经是深秋,哪里来的桃花盛开。只是心里惊讶这些假花竟然以假乱真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她步步深入花海,拨开层层枝叶,突然见一个熟悉的人轩昂挺拔站在桃花海中央,俊朗的笑容生生把身旁开得正艳的桃花变成了陪衬,映得他星眸剑眉,俊宇非凡。 他嘴角含笑,仿佛身边的娇花都失去了颜色,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对上他黝黑而清亮的双眸,双眸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 而她险些在他双眸的深邃漩涡里失了神。 “晓晓,你别跟我说,我们在这里偶遇到了程少爷。”安槿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肖晓晓打了一个哈哈,还真的冲了程高阳说了一句:“程少爷,好巧啊,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呵呵,这人生太多巧合了。” 程高阳只能顺接她的话,“嗨,两位美女,好巧。” 趁安槿不留意,程高阳冲着肖晓晓做了一个你快撤的眼神。 肖晓晓比划着中指鄙视他,过河拆桥的家伙! 虽然心里把程高阳骂了无数遍,但是还是很配合地他。装模作样地拿出个电话说:“喂,你在哪里啊?哦,好的,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对安槿说:“安槿,我还有事情,得马上离开。既然在这里遇上了程少爷说明也一种缘分,你这生日有程少爷陪你过,我相信你一定会终生难忘的。” 不等安槿回答,冲着程高阳大声喊:“程高阳,你丫的要好好照顾好我家安槿,如果让我发现她少了一根头发,回头我饶不过你。” 说完像脚底抹油似的开溜离开了。 安槿暗笑不已,这个死丫头,这戏演得也太假了吧,三岁小孩都知道你这是演戏。 她忍住笑意,板着脸说:“程少爷,你是否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呢?” 一看到安槿板起了脸,还叫他程少爷,每次安槿不高兴地时候,她就会叫他程少爷,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程高阳以为她真的生气,刚还含笑春风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可怜巴巴地说:“安槿,有时候其实你也是可以装作糊涂一点的。太聪明的女生不是那么可爱。” “我也想装傻,然后惊喜地装作发现我们居然在这里偶遇了。但是你们的戏演得太差了,我实在是无法这样侮辱自己的智商啊。”安槿努力忍住笑意。 噢,这怪他咯! “我这不是想约你过生日吗?怕你不答应,只能求着那个死丫头把你带出来了。”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 第三十章 前尘往事之有时候有希望总比没有 “说吧。” “啊?”程高阳有些反应不过来,接不上她的话。 “说一下你是怎么收买了她的啊。”她倒是想知道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肖晓晓“出卖”了她的。 程高阳轻哼了一声,“这死丫头跟你一样的倔,刚开始的时候无论我多讨好她,她就是不肯答应帮我把你约出来。没办法我只能果断的把若飞给出卖了。” “出卖韩若飞?” “嗯,他们两个正在谈恋爱你应该知道吧。我跟她说,只要她肯帮我的忙,我就帮她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向她汇报,所以她答应帮我了。” 安槿抚额感叹交友不慎,果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为了一个男生便果断把她给出卖了,说好坚定不移的友情呢? “果然够重色轻友的。”唉,友尽了! 程高阳问道:“安槿你是在说我吗?” “难道程少爷你不是吗?”安槿反问。 程高阳挑眉戏谑道:“当然,我以此为荣。” 安槿再次无语以对。 程高阳从地上的黑色背包里拿出餐布和食物铺在地上,看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 “虽然是用了不太光彩的手段把你给骗来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来了,请你给我一个陪你过生日的机会好吗?” 安槿看着地上琳琅满目的食物,看得出他早便精心准备好一切,似乎她没有说拒绝的理由吧。“如果我说拒绝是不是显得有些太近人情了?”她反问他。 “我的期望里是希望你不要拒绝的,但是我不愿意你带着一丝丝的勉强,所以你现在是有权利选择留下或者离开的。”他是骄傲的,他不屑于去强迫别人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他是爱她的,爱到他无法去勉强她半分。 安槿走过去坐下,随手拿起一块面包,“早上出来的时候没有吃餐,有现成的不吃是很不明智的举动。”撕开包装袋放嘴里,“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程高阳眉开眼笑地坐在她的旁边,顺手往她手上的面包撕了一块下来放嘴里,“我尝尝味道是不是真的很不错。” 两个人仿佛是熟悉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没有觉得这有任何的不自然与不妥。 程高阳从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四方彩盒,打着漂亮的蝴蝶结,“今天是你的生日,说什么也少不了蛋糕。” 他打开彩绳,揭开纸盒盖子,是一个心形的蛋糕,不算大,约是一磅左右。说实在话,蛋糕的外形并没不吸引人,就连那两朵玫瑰花都做得不出彩,搭着紫色的葡萄、黄色的芒果及红色的草莓,和散落的杏仁片,整体还算不错,最多也只能勉强打个中评。 “程少爷,这蛋糕是你自己做的吧?”他一向追求完美,以他的眼光他肯定是看不上这外形的蛋糕。以此只能说明这是他自己做的。 这完全体现了一个不专业人士的水准。 “是不是很糟糕啊?”程高阳撇着嘴问。 自从韩若飞“出卖”色相帮他套取到情报起,他每日的睁开眼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想,到底要送她什么生日礼物才好。绞尽脑汁想了几天也不知道该送她些什么,那些女生喜欢的链子和毛公仔之类的不用想也是入不了她的法眼。 想了很久还是毫无头绪。有一次路过蛋糕店,看见两个女生被琳琅满目的蛋糕吸引住了,开心的样子让程高阳看着都觉得心暖。 于是心里诞生了一个念头:亲自做一个蛋糕送给她。他一向是个行动派,立马便查询哪里有蛋糕培训班,二话不说交费学习。 无奈程大少爷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学习了半个月,他的水平也只能到了这个地步。 “还好。最起码我连模型都不会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能亲自为她做蛋糕,不谓不感动,哪怕是再不堪入目,有这一份心思,已经是难得。 “我为你插上十支蜡烛吧,我希望你的一生都能十全十美。”虽然是在白天里,可烛光依然耀眼,熊熊的火光似乎要把她的心底都照得通亮一般。 “安槿,你许愿吧。” 她轻轻闭上眼睛,双手合起放在唇边,虔诚地许着愿。 安槿闭上眼睛,诚心的许了愿,然后吹熄了蜡烛。 “你许了什么愿呢?”程高阳很想问她许了什么愿,她的愿里有没有他。 “不是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的吗?” 程高阳不再追问,“那你来切蛋糕吧。” “好吃吗?”他问得有些小心翼翼,语气里更多的是一种渴望得肯定。 “嗯,卖相一般,味道还是不错的。”她的肯定让他紧蹙着的眉头瞬间便舒展开去,嘴边扬起一个大大的弧度。 安槿心里一暖,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他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只是一句肯定便能让他心满足。 这么多年来,她身边是围绕着许许多多的追求者,但是又有几个不是爱着她青春的容颜,又有几个能真正把她真正放在心端上呢。 “高阳,谢谢你。” “安槿,对我你永远都不需要说谢谢,所有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他的眼睛很亮,如黑夜里皎洁的月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给能给我一个机会。” 安槿的身体一滞,拿着叉子的一顿,细腻香浓的蛋糕融化在嘴里没有了滋味,她最怕的就是他说出这一句话,她怕她无法辜负这一腔深情。 程高阳似是看到了她的变化,眼里的亮光一分一分地黯淡了下去,虽然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也作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心底还是像撕扯一般疼痛。 很明显,他又再一次被拒绝了! 安槿抬起头,对上程高阳的眼睛,努力牵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知道吗?我一直最怕的就是你这一句话,因为我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回答你和面对你。” 她抬头看向远方的天方,那里只有蔚蓝的天空与飘逸的白云,“她走之前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说,一定要好好地读书,一步一步走得更远更高,让那个人后悔他当初放弃了我们。” 程高阳知道安槿嘴里的她是她的已经逝去的母亲,那个人便是那天他无意撞见得知的她的亲生父亲文教授。安槿偶尔也会跟他提起她的母亲,她母亲的严厉,她母亲的苛刻,她母亲的冀望,她母亲深沉的爱。她唯独没有提起过她的父亲,一次都没有,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高阳,对不起,我无法辜负她对我的期望。”自从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她生命的全部重心落在了她的身上,她做的每一件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她,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一份爱过于沉重,沉重到她无法喘息和承受,但是相对于她为她做的,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程高阳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安槿,我知道你没有办法辜负你妈妈的期望。但是,这完全不会影响到你的,我们是可以一起努力一起走得更远更高的不是吗?你申请了国外留学,没有关系的,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真的,这完全不影响我们并肩同行。” 安槿苦笑:“高阳,我不是圣人,我无法做到一心二用。你是知道的,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可能鱼与熊掌都可兼得。” 聪明如程高阳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拿母亲的冀望作为拒绝他的借口呢。 “安槿,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情是必然的,你没有尝试过为什么要轻易的给它下判定书呢?我相信你可以是那个幸运儿。”可是他依然要如剥洋葱,生生把她的心一层层撕剥开来。 安槿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坚定,她从未怀疑过他的话。 她挣脱开他的手,“高阳,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一个人要为了另外一个人完全改变了自己,这样深沉的爱对对方来说未偿不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背负。” 程高阳整个人如雷击中一般,怔在那里说不上话来。 是的,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爱也许也会承为她的负担,拖累着她的脚步前进不得,她从来都是理性至上,做事情从来都是有规划有筹谋,她每走一步都像是尺子画出来的标准。 这样的她想必是不会为谁而停留在原步的。 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能让她为他停下来。 她不会允许他成为她的牵绊。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安槿,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要怎样做?” 他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说出来的话,而她却始终不愿意他靠近她进一步,可是想要放手,他做不到。 难道要永远都停留在这原地吗? “高阳,你忘记我吧!你值得更好的对待。你想要的,我无法给予。” 他出身名门望族,而她却是贫寒而又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他们之间的鸿沟便如她的母亲和那个人一样,终其一生也无法跨越,她不愿意步母亲的后尘,只能仰望着自己的爱情,每每想起母亲飞蛾扑火的惨烈都心惊胆颤。 她没有母亲的悲壮和勇气,所以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事情,纵然心有悸动,也会把这萌生的念头活活掐掉。 程高阳的眼眸是掩饰不住的颓败,像是秋天里落了一地的糜烂树叶,完全失去了鲜活的生机。 “安槿,你终究是不爱我。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轻易地说出忘记两个字,你更不会说要把我推给别人。”爱情里,没有人能从容地做到,想忘记便忘记。 “爱对于我来说是一件很沉重很奢侈的事情,我要不起,也给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只想以学业为重。” 程高阳苦笑,“安槿,你从来都是爱你自己多一点。” 她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是的。” “安槿,哪怕你不爱我,但是你也没有阻止我继续爱你的权利。” 他相信时间能证明和改变很多事情,也许有一天她飞累了,想停下来了呢。 安槿沉默不语,她不是谁的救赎,她只想做自己的救赎。 程高阳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愉悦,“今天是你的生日,本来应该高高兴兴的过才是。如果刚才的话让你感到不开心,就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好吗?” 安槿点点头说好。 “走吧,陪我去一趟大华寺。” 他清楚地知道他不能逼得太紧,他太了解她了,他今天要是强硬再走近一步,她会把他推得远远的,永远不会再让他靠近半步。 “大华寺?大华寺在哪里?”见他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也乐得陪他去。 说到底,她不愿意因为任何原因而失去他这个朋友,也许她的想法很自私,给不了别人想要的,却又不想别人离开。 “你看,就是那一座山。” 安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离这里的确很近,可以清楚看到山顶上的楼宇古庙,香烟袅袅。 “没想到你是信佛之人。”她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有哪个男生想要去佛寺烧香的。 “传闻那里有棵参天大榕树,人称姻缘树,在它的面前烧香拜三拜,闭上眼睛半响让心平静下来,在白纸上写下心中人的名字,然后折起放在姻缘袋里抛到树上,它会保佑你得到一世好姻缘的。听说很灵验的,很多游客慕名而来。” 安槿忍俊不禁,说:“这不过是世人给自己求一个希望罢了。”如果真有那么灵验,那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不如意之事。 “有时候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好。” 第三十一章 前尘往事之撞见 从大华寺回来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冬日里的夜幕降临得很早,才六点钟,黑色帷幕已经把天空包裹得密不见光,而路边的华灯初上。 程高阳执意要把安槿送回家。 安槿的家是一栋两层的旧式房子,她的母亲原本就是海市人,后来和外公断绝了关系以后才到处辗转飘泊。虽然外公到临死前都没有原谅母亲,但是还是给她留了这一栋两层的旧房子,她外婆临走的时候把这里的钥匙交给了母亲。因着她读书的关系,母亲也很少回来住,而她更是来了海市读书后逢放假才回来住。 “高阳,今天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应该是我说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机会让我可以陪你过生日。”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 程高阳不语,目光清隽落在她的脸上,仿佛要把时间定格在这一刻。 安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刚想转身进屋,程高阳却抓住她的手把她拥入怀里,待她反应过来,发现已经被他紧紧地抱住了,她想挣脱却挣脱不掉。 “安槿,让我抱一会。”他的语气带着一丝的哀求。 原本想挣脱的手力道减了下来,他的头沉沉地窝在她的颈间,肌肤间传来了他炙热,还有微不可闻的喘息声。 他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独特的清香,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静止在这一刻。 最后,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在她的额头上留下深刻的一吻。 秋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她只听到他说:“安槿,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永远都不想放开你的手。” 安槿看着程高阳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慢慢地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夜幕里。 她问自己,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丝的悸动? 答案是肯定的。 安槿推门进 屋,并没有留意到隐在转角角落里的陆承皓。 角落里的光线很差,如果不注意看,真的不会发现那里站着一个人。 他跟部门团队出差国外大半个月,部门的同事们计划是明天才飞回国,他向上面说明了情况,便一个人独自先回来了。 他没有忘记今天是他和她的生日,下了飞机来不及去换一套衣服,便回学校找她了,打她的电话关机了,打电话到她的宿舍,她的舍友说她和肖晓晓两个人出去了,至于去哪里不清楚。 他知道她周日会回来这里,便在这里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却没有想到她给了他一个惊喜。 远远的,他便看到她和程高阳两个人并肩走回来,没有由来的他竟然感到惊慌失措,便隐在了一个光线昏暗的角落里。 然后他看见他们尽情的拥抱,还有他落在她额头上的深情一吻。 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有的拒绝。 那一瞬间,他觉得整个世界在翻天覆地,心中的爱情高塔轰然倒塌,只剩下废墟一片,他找不到照亮前路的灯塔,四周黑暗到伸手不见五指。 程高阳就是她拒绝他的理由吧。 原来他的“假戏真做”是多余的。 手上为她准备的礼物如有千斤重,沉得他无力提起。 他们认识了许多年,他们了解着彼此的一切,他们有着足够的默契,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他们便能读懂对方的想法。他对她的感情,他不相信她不明了。 所以关于那些流言蜚语,因为了解,因为相信,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也未曾去问过她。 其实心中也是隐隐期望她能主动对他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而已,事实不是这样的。 如果可以,他情愿没有看到那个尽情的拥抱还有那个深情的一吻。 但是,他却无法欺骗自己。 安槿回家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接上打电源开机发现原来陆承皓有打过几通电话来。 她立马回拨,可是电话的那端只有一个冰冷的女声重复地说着:对不起,你所拨的电话已关机。 什么时候,她与他越走越远了,两个本来并肩而走的人,一个不留神,她竟然已追不上他的脚步,只能无能力地看着他越走越远…… 心底一点一点生出烦燥来,无底限地慢慢扩大充斥着整个心房,失落与疲惫同时涌上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床边的闹钟响起,一夜失眠,几乎到后半夜才昏昏入睡,现在无力睁开双眼,可是今天是周一,她早有两节课,她不得不起床。 她爬起床洗漱,镜子里的人整张脸写着没精神三个字,眼睑下还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用力的对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振作起来。 推开门,发现门口边那里放着一个白色的礼物纸袋,她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发现有人经过。放在自己的门前想必是给自己的,于是拿起拆开看,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 那是一条白色的连衣长裙,款式简单却又做工精致,处处都透着时尚而又优雅的气息。 这款连衣长裙出自于她最喜欢的同时享誉国际的时装设计师伊莲娜之手。有一天,她和陆承皓外出逛街,路过一家时装店,那个漂亮的橱窗里的模特当时身上穿着的就是这一袭连衣裙。而她一眼就被这一条简单而精致的连衣长裙吸去了眼球。 陆承皓在旁边自然也看到了她眼里流露的喜欢。认识她这么多年,他很少看到她对什么流露出喜欢的神色,可见她是真的喜欢这条裙子。 他问她:“你喜欢这条裙子吗?” 她毫不掩饰地点点头,说:“它是我的偶像伊莲娜今年夏季的新作品,我向来很喜欢她的风格,时尚、简单但又不失精致。” “如果你喜欢,我便买下来送给你。”虽然他现在还是个半工半读的学生,收入不能跟那些日进斗金的金领相比,但是手头上参与的几个项目都很成功,得到了不少的奖励。 安槿抿嘴一笑,“我是喜欢,但是不代表一定要拥有它的。总有一天,我也要让我的作品出现在这些橱窗里。” 纵然喜欢,也真的没有想过要把它给买下来,那个不菲的价格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一种奢侈。 后来她很自然地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毫无疑问,这礼物肯定是陆承皓送的。 昨天她回来的时候,门口上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也就是说是她回来之后的事情,可她当时明明就在家里,里面亮着灯光,他不可能没看到的,他为什么不进来找她呢? 难道他看见了昨天的那一幕,误会了什么,所以生气了不来找她?还是,他过来得很晚,她已经熄灯睡觉了? 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恨不得他马上出现在眼前好让她把话问个清楚。她连忙拿出电话打给他,可是依然是关机。 回到学校后,她去他的班级找他,他并没有来上课,她问他的同班同学,他们告诉她说他们也很久没有见他回来上课了,并不清楚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最后莫宇森告诉她说:“承皓他昨天出差回来了呀,怎么,他没有去找你吗?” 安槿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只好说有找过,“我有事情要找他,麻烦你看到他帮忙转告他给我电话或者找我。” 接连着几天,安槿还是联系不上他,他就像是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安槿隐隐觉得他是在刻意躲着她不见,以前无论他再忙,他也会给她偶尔打电话或发信息。从未像现在这样,了无音杳。 安槿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一颗心像是踩空了一样,悬在半空放不下来。 就连大大咧咧的肖晓晓都看出了她的异常来,问:“安槿,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发现你这几天都心神恍惚。” 安槿毫无精的说:“没什么,只是最近睡得不太好,所以精神有些不好。” “是吗?可我怎么感觉你这状态像是失恋了呢?”貌似失恋的人大都是这种表情的吧。 安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肖大小姐,请问我单身寡人一个,又何来的失恋?” “哦,也对,程大少爷这几天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如火,没道理是失恋。”肖晓晓凑近安槿贼兮兮地问:“安槿,你现在和程大少爷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啊?”, 自从那天生日以后,肖晓晓天天明示暗示的追问着她和程高阳的进展。 安槿眯着眼睛,佯装生气地说:“你这是想提醒我记住你重色轻友的恶行吗?” 肖晓晓打了个哈哈,“我这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着想吗?你想想人家程大少爷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还是个钱途无限好的大地主,最重要的是对你真心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天地可鉴啊。” 挨近安槿,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可是,安槿你要知道且行且珍惜啊,刀子磨多了也会薄,感情也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他的真心长期得不到你的回应,他也会累的,也会想放弃的。所以啊,我这不叫重色轻友,我是为了拯救你不要错过一段好情缘。” 这个死丫头明明就是重色轻友,为了时刻打探到心上人的消息果断把她给卖了,到头来还大义凛僚说完全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她这黑白颠倒的水平果然是越来越高了。 “晓晓,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安槿打断她的唾沫横飞。 肖晓晓皱着眉头说:“我说安槿你这个人能不能乐观一点啊,你都没有尝试过,你怎么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呢?” 她不明白,如果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是可以打败他们的呢? 继续给她洗脑说:“我告诉你啊,你这思想觉悟不够高。做为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的我们应该果断勇敢地向前走,为争取自己的幸福抗争到底。” “晓晓,你觉得我喜欢程高阳吗?”她不着边际的问她。 他们都认为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那陆承皓呢?他又会是怎么想的? 肖晓晓摸上安槿的额头,喃喃说:“没发烧呀?” “干嘛?” 肖晓晓顿时无比凌乱了,这孩子没有发烧啊,怎么开口说胡话了,“小槿儿,你问我你喜不喜欢程少爷,我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啊,这个问题你自己最清楚啊。” 貌似也是这样的道理,“我是想问你,在你看来我像是喜欢他吗?” 肖晓晓如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很明显啊,你不喜欢和异性走得太近,除了你那个青梅竹马陆高冷之外,你的脸上时刻都写着男生莫近这几个字啊。如果你对程大少爷没有一点点意思的话,你干嘛和他走得这么近啊。?” 原来,大家都以为她和程高阳是两情相悦的。 第三十二章 前尘往事之代替品 安槿依然是联系不上陆承皓,给他发的无数条信息也如石沉大海一样毫无回应。 安槿的心情也低落到了极点,做什么事情也提不起精神来。 终于在有一天早晨,她刚醒来手机便提示有新信息进入。她着急的拿过手机,果然是是陆承皓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拿着手机的手有几分颤抖。 一颗心如同在土壤里出长出嫩芽开出花来。 我和同事在国外出差,应该还要几天才能回去。一切安好,放心! 一行简单的字,她竟然反复看了好几次。她打了几行字,想想又把它删除了,到了最后,给他复了一条信息:好的,你自己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她抬头看窗外,阳光明媚,风光正好。 心情一扫阴霾,也跟着这明媚天气晴朗了起来。 肖晓晓踉跄跑回宿舍,径直跑到她面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口齿不清地说:“安槿,你,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安槿疑惑地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这样惊慌不已。 安槿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示意她先把气缓缓,“先喝口水,别急,有事慢慢说。” “学校都在传,程高阳的未婚妻回来了。”她紧张地看着她又欲言而止。 程高阳的未婚妻?她好像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啊。 看着她闪躲的双眸,安槿知道她在犹豫着,“有话就直说吧。” 肖晓晓喝了一口水,“那个,他们都传说那个女孩子和程高阳是世交,两家生意上一直有亲密的来往,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据说还是程家老爷子,哦,也就是程高阳的爷爷亲自亲订下的,等他们一读完大学就结婚。” 安槿突然想起那天他所说:“从小到大,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家里给定好的,读哪个学校,选哪个专业,甚至娶什么样的老婆他们也给我早早选好了。” 那天她也没有往深处去想,如今想来其实他算是有跟他提起过他已经有未婚妻的。 肖晓晓紧张地看着安槿,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可是她却如同没有听到一样,脸色一直淡淡的。 她不是喜欢程高阳吗?听到这个消息后毫无表情,不应该啊。 “你,安槿你怎么反应这么,这么超乎我的想像?” 安槿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问“那你的想像中我听到了这个消息后,我应该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嗯,我想像中你应该会是很激动,又或者说会不开心。” “很多有钱的人家都喜欢联姻,借此来巩固或壮大自己家族的事业和势力,这并不奇怪。”程高阳出身名门望族,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但实际上也很多事情身不由已的,婚姻大事被家族操控,就像他自己所以说像生活在金丝笼里的鸟儿。 “可是,可是安槿,你知道程高阳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吗?” 安槿摇摇头,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他有未婚妻,她又上哪里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程高阳未婚妻的名字叫何安景,平安的安,风景的景,和你的名字是同音。”肖晓晓的声音陡然提高,分明是很激动。 安槿生生怔住在那里,突然想起她和程高阳的第一次见面,他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我叫安槿。他说你也叫安景啊?哪个安哪个景。她说平安的安,木槿花的槿。他听了后便不再说话。 肖晓晓见安槿不说话,低着头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她接着说:“他们说程高阳和何安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一直很好,三年前何安景去了美国读书,程高阳当时也是想跟着一起过去的,但是无奈程老爷子希望他在国内继承家业,听说当时程高阳还为此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安槿,那个,那个,你和何安景长得有几分相似。” 名字同音,而相貌也相似? 安槿抬起头看肖晓晓,问:“什么意思?” “那些人现在都在说,程大少爷会喜欢你完全是因为你和他的未婚妻同名,还有因为你们长得像。”肖晓晓长叹了一声,“他们说的我都不相信,他们可能不清楚你和程高阳之间的事情,但是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程高阳是真心喜欢你的。但是他们说得传乎其神,我忍不住跑去她的班级看了,她,她,你们长得是真的几分像。” 肖晓晓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心里嗤之一笑,程高阳有多喜欢安槿她是看在眼里的,那是做不得假的事情。 还有韩若飞也时不时替程高阳从她这里打探安槿的事情。如果不是真心的喜欢,又怎么会在一个人身上花费那么多的精力和心思呢? 听她们说得传乎其神,她也忍不住跑去看那个所谓和安槿长得很像的女生。在看到何安景的那一刻,她刚刚还信仰的都变得不肯定了。 无论是身段和长相,何安景和安槿都有着几分的相似,远远看去,就算是她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把何安景错认为安槿。 两个人有着相同的名字,也有着相似的容貌。传言也真的不是空穴来风的。 一路上,她都要想着要不要把事情告诉安槿,本来想着不说的,因为搁谁身上也不好受。但是后来一想到哪怕她不说,这些传言总是会传到她的耳里的,还不如通过自己的嘴巴先告诉了她,至少这样她的心里还能有些心理准备。 想到这便拔腿往宿舍走。 名字读音相同,相貌也神似,安槿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想着她是不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嗯,我知道了。” 然后安槿抿着嘴不说话,静静地看着窗外,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肖晓晓和她认识了快三年了,她多少还是了解安槿的,有时候她越是不开心便会越沉默。 肖晓晓便不再打扰她,她知道她想一个人静静。 这天下午有课,安槿和平时一样早早就来到教室,教室里来的人很多,看到她和肖晓晓进来,眼神都变得怪怪的,三三两两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 安槿知道,那些奇怪的目光还有那些窃窃私语的主角都是她。不过,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管不得别人想说什么。 他们看到安槿一如既往的神色淡然,若无其事地打开书本埋头看书,心里多了几分诧异,这件事情相信在A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不相信安槿真的不知道半星半毫。 既然知道了,面对大家赤luoluo的审视、嘲弄的眼光,居然还能这般淡定自如,当没有事情发生过一般,他们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她一句心理素质当真是过硬。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不让别人难受,她的日子便会不好过似的。似乎她们的乐趣就是把痛苦建立在别人的身上。 “哎哟,我说某些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异想天开地以为自己真的能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女生A开口说。 “可不就是嘛,飞上了枝头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只长得跟凤凰有几分相似的麻雀而已。”女生B接着把话接上。 “对对,我也以为那是真爱,没想到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她,只不过是因为看到她睹物思人罢了。”女生C也来掺一脚。 “爱的确是真爱,不过,爱的是另有她人。”女生A说。 “还真是可怜,本来想着自己攀上了高枝,可没有想到却是别人的代替品。”女生A说。 …… 那几个女生围在那里,议论声一声高过一声,惶恐所有人都听不见似的,那语气里无一不是带着嘲弄与讽刺。 这件事情在A大闹得沸沸扬扬的,再加上那几个女生的眼神时不时都扫向安槿,想让别人不知道她们在说她都不行。 一瞬间,教室里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安槿的身上。 被视线包围了的安槿仿佛听不见也看不见似的,表情丝毫无变化,神色依然是淡淡的,心思仿佛被书本吸引去了。 可是肖晓晓却听不下去了,她们说这些话实在是太伤人了。 肖晓晓恶狠狠地冲着那几个女生说:“你们也太过份了吧,都说静坐莫论人事非。你们又不是当事人,凭什么在这里恶意伤人。” “哟,我们又没指名道姓的,是你自己非要对号入座而已。”女生A说。 “是啊,她不说,我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呢。”女生B讥笑道。 女生C更是嚣张地说:“我们就要议论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公民有议论自由的权利吗?我们想说就说,关你什么事啊?” 女生A恶狠狠地说:“就是,敢做就要敢当。有的人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便一脚把穷男友给踹开了,没想到自己却成为了别人的代替品。呵呵,老天果然是有眼的,恶人绝对是有恶报的。” “对对,我想她怎么也没有想她自己居然是别人的代替品。”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肖晓晓感觉自己气得快要爆炸了,但是理智不是告诉自己越是多说,那些人就会把话说得越难听,干脆闭口不说了。 可看到安槿像没事发生一样的脸,气就忍不住打一处来。 都被别人骑到头上来欺负了,居然也不反击一下,任由别人搓扁揉圆。 她该给她点个赞说她淡定大气,还是该骂她懦弱窝囊。 安槿看着她气鼓鼓的脸,知道她这么生气都是因为心疼她,抿嘴一笑,给她写一张小纸条:别气,生气的人容易老。再说狗咬了你一口,你不可能反过来也咬狗一口,那样的话,与狗有什么区别呢?我们戴上耳塞任凭狗乱吠吧!下面还带着一个忒丑的笑脸。 肖晓晓觉得自己刚才郁闷气结的心在看到这个忒丑的笑脸后,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把这几个女生比喻成乱吠的狗,的确是够解气的! 可是还是忍不住撒一撒气:“当事人都不气,我气个屁啊。这不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吗?我可不想当什么太监。” 肖晓晓不知道的,从小到大安槿就因为私生女这个身份而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无情的讽刺、嘲弄,比这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当时,她也曾愤愤不平地为自己反击过,可那又能改变什么,他们都是看戏的人,你越是狼狈别人就越是开心,相反你当没事发生,慢慢地那些人也觉得索然无味了。 母亲曾经说过:不要把自己活得像是被人家耍猴一样。 她阻止不了别人的嘴巴要怎么说,但是她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怎么想。 第三十三章前尘往事之等一个解释 传说中程高阳的未婚妻何安景转回到了A大读书,凭着A大里流传的那些关于程高阳和她理不清、断还乱的流言蜚语,安槿知道早晚有一天何安景会与她正面对上的,她知道她未必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会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有些人,就算你不惹她,她也会找上门来。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会来得这样快。 在学校的小道上,安槿远远就看到了她,几个女生恭敬的围在她的身边,刻意而小心地讨好着她,俨然一只仰着高贵头颅的高傲孔雀。这情景让安槿忽然就想起古代贵族女子,每次出门都必定是前后簇拥,那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何安景也看到了她,一行人大步向她走来,安槿知道,她想躲避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避过今天也不可能避得过明天。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心虚要躲避的道理,那为何不正面面对? 庆幸她没有想像中是被宠坏的公主那样,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安槿扬手一巴掌,然后还恶狠狠地骂你这个狐狸精,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又或者破口大骂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代替品而已,又再或者用老旧俗套的情节问她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 直至何安景向她走近,安槿方看清她的样貌,她的容貌相当的出众,五官和自己的确如肖晓晓说的有着几分的神似,如剪水般的眼眸,高挺小巧的鼻子,唇红齿白,皮肤吹弹可破,五官精致得如洋娃娃一般。身材和自己差不多,都是纤细高挑型的。她的气质很娇柔,见我尤怜,总让人忍不住要保护她。 “这是安槿吗?”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很轻柔,巧笑倩兮地问着旁边的女生。 旁边的女生点点头说:“是的,这是咱们A大的校花。”后面那一句想必是想故意挑刺的。 何安景满脸的笑意,主动打起招呼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何安景,很早之前就在高阳那里听说过你的大名,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看到你。” 何安景笑得很甜很柔,要不是安槿在她眼里看到一稍而逝的冷意,她几乎也以为她是真的在这里偶遇到了她。 “你好,我叫安槿。安静的安,木槿的槿。”既然人家是礼貌的,那她也得礼貌相待。 安槿把它称之为社交礼仪的必修课。 “哦,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叫安景呢,原来只是读音相似。我是平安的安,风景的景。”一副恍然悟的样子,继续说:“不过就算是名字相同又怎么样,别人还是不会认错人的,毕竟我们长得不一样嘛。” 话中带话,安槿自然是听得明白的。 “我们大家都在说你们两个可能太有缘分了,不光是名字读音相同,就连长相都有几分像呢?”何安景身边的一个女生笑得很是天真无邪,对安景说:“安景,你还别说,远远看去,我很有可能会把她看成是你的。” 不得不说这双簧唱得的确是有水平。 何安景惊讶得把嘴型都变成了夸张的大大的O字,笑问那个女生,“不是吧,我们有长得这么像吗?我和你都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你怎么可能把我认错呢?” 那女生笑着说:“说笑啦,我怎么可能把你认错呢?你们只是像而已,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得去了,就算是双胞胎也能认得出来。再说了在我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嘛,我最多也是把别人错看成你,绝对不会把你错看成别人的,我相信程少爷他跟我也是一样的,不小心把别人当成了你。” 安槿静静地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唱双簧,她们想要表达的意思,她都懂。 想必她们也相信她一定会懂。 见安槿一副神色淡淡,刀枪不入的神情,何安景的心底不由得涌起了一丝厌恶,她们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难道她听不懂?还是她故意装作听不懂?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深感到厌恶,但还是生生地把它压下,依然是笑如春风的对安槿说:“高阳一直跟我说,在A大遇到了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女生,每一次看到她都感觉像是看到我一样,我这前还不信,现在看来他真的没有骗我。” 安槿淡然一笑,明白她这是再次强调程高阳是把她安槿错认为何安景了。不卑不亢的说:“何小姐,你身边的这位美女说得对,这天底下的人长得像的多了去了,可就算是百分之一百的像,但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些毫不相干的人也许会认错混淆,但是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人,是不会认错的。” 安槿的话一语双关,何安景一时间想不清楚她到底是说程高阳既然真的爱她何安景就不会把别人错认成她?还是想说程高阳如果是真爱她安槿的话就绝对不会是因她何安景才爱上她的。 看来这底气还是很足的嘛,那这底气的依仗又是怎么? 何安景细细的打量着一脸淡然的安槿,她不愧是A大公认的校花,她的样貌放眼整个A大,她说第二,想必也没有人敢认第一。她一向自负美貌,可今日一见她,就算她多么不想承认,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是比不上她的。更可恶的是她的气质,淡定大气,还有该死的清丽脱俗。 难怪高阳会喜欢上她,这就是她的依仗吗? 当她在美国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还嗤之以鼻认为不过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但是她却听到越来越多发生在程高阳身上不可思异的事情,她才隐隐的觉得事态变得比她想像中严重了,于是立马让爸爸安排她把学藉转了回来。本来以为是个空有美貌一心想往上高攀的女生,但是今天一见,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 何安景在心底里反复思量着:目前她不能与她硬碰硬,因为高阳的心已经偏向她了,如果她采取硬措施,高阳只会把重心更加倾向于她的。 一定要智取,想想她何安景还是很有优势的,她的高贵出身,两家世交的关系,高阳的爷爷还有他父母都是打心底认同她的,这是她最坚硬的后盾,现在她需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把高阳的心从她的手里夺回来就行了。 想到这,何安景心里舒了一口气,客气而礼貌地对安槿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下次见面再好好地聊聊。” 仿佛两个人是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校道上来来往往的人都纷纷停下脚步看戏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为何安景竖起个大拇指,说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有很涵养,面对一个抢自己未婚夫的女生居然还那么客气有礼貌,要是换了自己不先给她两个耳光都不解气云云。 安槿不得不承认,何安景这一招的确用得很好,比起大吵大闹,她这一招更容易博得同情,相反更是衬托出她安槿的“丑陋不堪”。 安槿不理会众人或嘲弄或讽刺或鄙夷的眼光,清者自清,她不需要去为自己多作解释,相信时间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抬起脚步正想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可程高阳便这样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他永远都那么耀眼,想让人忽略他也不行。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刚才那一幕他到底看到了多少,只见他隔着人群目光深邃地看着她,但却面无表情,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安槿在心底里冷笑,大步离去,不再去深究他的表情到底是想表达什么。 因为那与她无关。 安槿以为无论怎么样,程高阳会给她一个解释的,哪怕他是真的一开始把她当成了何安景,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但是,从头到尾,程高阳也没有来找过她,仿佛他们之前的种种也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如果不是那些不堪的流言蜚语时刻提醒着这些事情是曾经发生过的,她怀疑自己得了臆想症。 在后来的两次遇见里,与他并肩而走的是他的未婚妻何安景,她幸福挽着他的胳膊,看向她的眼眸里无一不是胜利的得意。而她得意的笑容里向她宣示的是关于这个男生的拥有权。 安槿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最后与他的视线相对,程高阳毫无表情,沉默良久转移开视线,与他的未婚妻挽手离开。 身边的肖晓晓气得跺跺脚,为安槿抱打不平说:“唉,我真的看错了他。男人,果然是没有一个东西的。” “他并没有错,只是选择了更合适他的人。” 肖晓晓白了她一眼,无奈的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颁发好人卡呢,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替他说上话了。照我说程高阳他明知道自己有未婚妻,还如你所说他从始至终都清楚何安景才是那个更合适他的人,那么他就不要来招惹你。” “我这不是没有被他招惹到嘛,你是知道的,我跟他只是朋友而已。” “我知道有个屁用,别人都不是这样认为的,就是因为他这一时的贪图新鲜,你遭受了多少罪,那些话我都听不下去了。” “好啦,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晓晓,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真的。” 安槿想这样的结局无疑也是最好的,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更不应该有交集的。如今的结局,真的很好。她不必再去自责她因拒绝他而感到愧疚,不必再和一段不会开花结果的感情纠缠不清。 他依然会是那个要为家族事业兢兢克克的世家子弟,而她依然会是那个为了追逐梦想而孜孜不倦的清贫百姓。 虽然内心的最深处会疼痛,那些疼痛也像会扩散一样,一寸一寸地撕裂着,但她依然会和每一次受伤害一样轻扬着下巴,紧紧地抿住双唇,哪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会让它轻易流下来。 而那个她在等却一直都等不到的解释,安槿不会再去期待。任何事物都有一个有效期,过期了就会变质了。 第三十四章前尘往事之灰姑娘的骄傲 那些流言蜚语依然在A大的每一角落里肆虐着泛滥成灾,俨然成为A大学子们课余饭后的一大笑资,她这个灰姑娘在真正的公主回来时,12点的钟声也敲响了,身上华丽高贵的衣服不见了,闪闪发亮的水晶鞋也不见了,她依旧那个衣衫破旧的灰头土脸的姑娘,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她在别人眼里是一个不自量力的灰姑娘。这个世界上的灰姑娘有千千万万,可是能逆袭成功的大概只存在于童话里。 陆承皓远在国外工作,这些事情原本是不得而知的,而安槿的电话也是从来只报喜不报忧的。他是在和莫宇森的一次通话中得知了事情的发生经过,他二话不说立刻越洋过海飞回她的身边。 明明说一星期后才回来的人突然出现自己的眼前,安槿一时间震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错愕的看着风尘仆仆的他,带着一身的疲惫,可依然丝毫未影响他的器宇轩昂。 他一步一步地迈向她,紧紧的拥她入怀里,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心疼,说:“槿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只需要记住,你还有我,就算是天塌下了,也有我替你扛着。” 安槿在他的怀里,像找了坚实的依靠,他的气息让她一颗悬着的心重重落地,压抑多日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点,眼泪肆虐地流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从小,母亲一直告诉她说要学会坚强,如果你不坚强,没有人替你勇敢。可是母亲并没有告诉她,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撑起一片天,你是可以不用坚强不用勇敢的,你只需要做他怀里一个小女人,在他为你撑起的一片天空里安心的自由自在。 就比如现在,有一个人对她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只需要记住,你还有我,就算是天塌下了,我也会为你扛着。 现在,她愿意卸下她所有伪装的坚强,她所有伪装的不惧,她只想痛哭一场,酣汗淋漓。 男生宿舍。 韩若飞推门而进,问正坐在电脑桌前发愣的程高阳:“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 程高阳依然发着呆并不回头,“有事吗?” “何安景到处找你呢,刚刚我在宿舍楼下撞见了她,她要我帮忙找你。”话还没落音,裤袋里的手机就振动了起来,看来电显示,果然是她,于是问他:“喏,她现在打过来了,你要不要接?” “说我不在。” “可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们要不要好好聊聊?” 程高阳毫不的犹豫拒绝说:“不用,就说我不在吧。我现在没有心情跟她聊,再说了我跟她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韩若飞无奈的摇头,但最后也是按程高阳的意思接了何安景的电话,电话那端的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话,只是反复叮嘱他要是看到程高阳务必让他给她打电话。 韩若飞挂了电话,看着面无表情的程高阳,拉了一张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下,“哥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你的正牌女友回来了。” 程高阳白了他一眼,纠正他的说法:“她不是我的女朋友。” 韩若飞举手降,“哦,哦,我说错了,何安景她不是你的女朋友,是你的未婚妻。” “我去,有点眼力行吗?”程高阳白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之间的事情。” “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韩若飞简单的概括。 “我跟何安景的关系就是你说的父母之命,从头到尾我也没有承认过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知道没有什么鸟用,关键是你的心上人安槿她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跟人家姑娘解释清楚这个事情。” 学校里肆虐的流言蜚语他不是不知道,而这个事情男主角更是不可能不知道。站在一个中间人的位置上看,貌似安槿她是这件事情里唯一的受害者,两个人恰巧名字读音相同和相貌相似又不是她的错,凭空去背负这些辱骂,怎么看都有些冤枉。 因为这件事情,连带着肖晓晓都没有给他好脸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程高阳不是好货色,你也好不到哪去。” 程高阳苦笑,“不用解释了,她不会在乎的。” “怎么可能会不在乎,人家一个女孩子因为你凭空被辱骂,那些话说得有多难听你知道吗?别人的清誉都毁在你手上了,你居然说人家不乎,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人家安槿真的不在乎,你欠人家一个解释,因为是你这个有妇之夫先去招惹别人的。” 韩若飞气结,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他真为他的情商着急,“哥们,我现在很肯定的告诉你,如果你现在不去跟她去把事情说清楚,事情只会发展到一发不收拾的地步。别忘了你的爱情革命还尚未成功的,这个误会足以让你一招致命。” 程高阳何尝不知道他说的句句在理,但是解释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她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所以我的解释是多余的。” 他想起生日那天她说的话:“高阳,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一个人要为了另外一个人完全改变了自己,这样深沉的爱对对方来说未偿不是一种无法承受的背负。” 他的爱对于她来说只是沉重的背负,阻碍她前进的枷锁,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接受他和他并肩前进,那不如就此结束,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如果恨可以在她的心里留下伤疤让她永远记住他,那总比无情遗忘来得强。 “好一个自以为是,多不多余不是由你去判定的。” 程高阳沉默不语。 韩若飞被他半死不活的表情气得头顶冒烟,明明是很在乎却非得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你别告诉我,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是真的,你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是你的未婚妻何安景,而她只是你一时寂寞难耐的代替品。” 程高阳摇摇头,“没有,我的感情我自己知道,从头到尾我喜欢的人只有她。” “那不就行了吗,我不明白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之前还在信誓旦旦跟我说不会放弃的人到底去哪里了?怎么现在何安景回来了以后就变了说辞?” 程高阳的视线对上韩若飞,良久才开口沉声道:“若飞,你是知道的,我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如果我的爱带给她的只有伤害,那我情愿不开口解释。” “伤害?你是说......”韩若飞瞬间明白了程高阳话里的意思,而程高阳的点头更是认证了他的猜测。 韩若飞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只是,这是你想要的吗?一辈子过着别人给你安排好的生活?像别人说的相忘于江湖,然后怀念到哭泣,一辈子让遗憾闹得寝食难安?” 程高阳苦笑,笑容里更多的是无力改变的无奈:“我大概只能说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匆匆而去,大三的第一个学期快要结束了,一直相信天道酬勤的安槿,一直以来付出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同一时间获得了双学士学位,她本身就是高度关注的对象,这消息引起了一阵哗然。 同时也迎来了A大一年一度春节的文艺晚会,一向淡然安静不爱凑热闹的安槿,竟然石破天惊的在春节文艺晚会上自动献舞一曲孔雀舞。 在觥筹交错的灯光下,她如同一只高贵的孔雀公主,裙裾飞扬,翩若惊鸿,惊艳脱俗得似误落凡间的精灵。 全场无人不被她精湛的舞艺深深折服,掌声响有如雷鸣,赢得满堂喝彩。 就连A大资深的舞蹈老师也要赞一句长江后浪推长浪,自愧不如。 舞台上高傲的孔雀公主散开她多彩缤纷的屏,浑身散发出的魅力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来。 大家纷纷惊叹安槿的深藏不露之余,不由得感叹她除了出身不太好之外,她这个灰姑娘似乎比真正的公主还要像公主。 安槿完美谢幕回后台,没有半分的愉悦。常人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是的,他们永远不会懂得她未够三岁便开始练习舞蹈,十几年来风雨无阻,从未间断。十三岁摘冠全国少年舞蹈大赛,风光的背后是无人知道的血与汗。 陆承皓的双眸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越发清亮,深情款款对上她的眉眼,“在你的心里,或许我并不是你的王子,但是你永远是我想要守护的公主。” 很多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肖晓晓和莫宇森说起今天这一幕,肖晓晓说这么多年了,其实她还是没有想明白淡然如安槿为什么会参加那一次的春节文艺晚会,并且大放异彩,这并不是她的处事风格。 莫宇森思考了良久说,这便是真正的安槿,骨子里的藏着倔强和骄傲,面对任何的奚落和嘲弄,她可以淡然一笑置之不理;可是她又是那样的有才情和傲气,就算是灰姑娘,她也着自己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别人肆意的亵渎与侵犯。 纵然她是灰姑娘,也要把自己活得像个公主一样骄傲,用自己的精彩给那些嘲笑者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样的她,浑身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对别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肖晓晓看着发怔似乎陷入了回忆中的莫宇森,女人的第六感最是敏感的,她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口直心快开口问道:“莫宇森,你怎么对安槿有这么深切的了解?莫非你.......” 莫宇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诚实的回答她说我曾经也是台下那一个被深深着吸引的人。他是陆承皓的同班舍友,他也曾暗恋过那个才华横溢、心高气傲的灰姑娘。 可是到最后,他自问自己没有陆承皓飞蛾扑火的勇气和为她囵陷一生的决绝。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只想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凡中寻找幸福的真谛。 第三十五章前尘往事之年少轻狂 春节文艺晚会过后,寒假的脚步也越来越接近,公司那边宣布放假了,陆承皓终于也不用公司和学校两边走,日子变得轻松起来,两个人见面的日子也比之前多了起来。安槿觉得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竟然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愉悦感。 寒假的第一天,安槿约陆承皓到家里说给他补过一个生日。是的,她欠他一个生日。他们曾经说过,他未娶她未嫁,那么他们每一年的生日都一起过。 陆承皓自然是应约而至,他来到她家的时候,她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洗羹做饭,安槿氤氲在袅袅白烟的脸,少了平时的冷淡,轮廓变得柔和了起来,看起来要多了几分温柔。在小小的厨房里,她专心的炒着菜,锅里传来滋滋的响声,饭菜香气充斥着他身上的每一个味觉。 这一刻,他觉得有家的温馨。 他的一个同事叫关子功老是笑他年纪小小,野心倒是不小。他其实野心不大,他想要的不过是眼前这样的。 在外面疲惫一天的他回到家里,有一个人亮着灯等他回来。 安槿炒好菜,解下围裙,才发现陆承皓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正慵懒地倚在门边上,满脸笑意地看着她。 “你来了。”说这话,她突然觉得这语气,自己像一个正煮饭等着丈夫回来吃饭的妻子,见他回来,眉开眼笑地说:“你回来了。” 她自己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帮忙洗漱着碗筷,把菜端到桌上。“色香味俱全,把我的食欲完全勾起来了。” 安槿笑着说:“那呆会你可以清场哦,吃不完的话,我就让你打包回去宵夜。” “好,没问题。” 都是一些家常菜,都是陆承皓最爱吃的。从小就下厨做饭,安槿的厨艺并不差,陆承皓吃得有滋有味。 安槿低着头吃饭,却感觉到对面炽热的注视,她抬起头来,见他正满脸柔情盯着自己看,“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他的笑里仿佛带着蜜,双眸里溢出来的是的深情,“真好,每年都能和你一起把自己变老一岁,一直到我们的背驼了头发也白了。” 这是她认识的木讷寡言的陆承皓吗? “是挺好的,每年都有一个人陪我一起变老。我想我不再畏惧时光把我变老了,因为每一年的生日都会提醒我,其实你也变老了。” “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起变老的,一起变得白霜满鬓,老眼昏花。” 这话怎么听都很暧昧,安槿看着他那柔情蜜意的脸,心里像是被融化了的雪,整颗心被濡湿。 “哦,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她起身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纸袋子,递给他说:“打开来看看,希望你会喜欢这份迟到的礼物。” 陆承皓放下筷子,接过她手里的纸袋子,他打开一看,是一条驼红色的针织围巾,样式不算特别,但是也有着别致的简单。 简约,是他喜欢的风格。 “你的礼物我收到,我很喜欢。如果现在不是入了冬,我还真是把它穿到身上向你炫耀炫耀。” “很遗憾,想要看你炫耀恐怕要等到来年了。”这时间算起来很漫长。 安槿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从他的手里接过围巾,把它系在他的脖子上,边系边说:“是我自己织的,希望你不嫌弃它丑。” 那天肖晓晓在宿舍织围巾,说是要送给她的男朋友韩若飞。安槿说闲着无聊便向她请教。他送了她那么珍贵的礼物,她也应该要送他一份心意。 只是她没有告诉他,这一条围巾其实她拆了又织,织了又拆,总觉得不满意。 如此拆织了十来次后,她才织出一条满意的送给他。 “谢谢你,我很喜欢。” 是她送的,就算是一张纸,他也会好生珍藏着。 她看着围在脖间的围巾,这个男生长得太得天独厚,款式简约的围巾都能让他戴出儒雅的别致。 “你的衣服多数都是黑白灰,颜色比较沉,我就替你选了这个颜色,过年嘛,精神一点。”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穿过鲜艳一点颜色的衣服。 陆承皓嘴角咧开一个很大的弧度,“是、是,你是未来享誉国际的时装设计师,我信任你的眼光。” 安槿看着他神彩飞扬的脸,其实他自己想必也不知道,他笑起来很好看。 “承皓,米兰那边通过了我的申请,给我寄来了录取通知书。” 他抓住围巾的手顿时僵在了那里,剧情跳转得太快,雀跃的心像是坐过山车在最点的时候停了一下来,脸上的神彩飞扬消失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平时的沉默。 围巾传过来的温度,怎么也没有办法让他的手暖和起来。 过了半晌,他开口问:“是因为他吗?” 安槿顿了一下,为了谁,程高阳吗?他以为她是因为程高阳才要远走他乡? 她摇摇头,“不是的,你知道米兰是我坚持了很多年的梦想。” 一颗一直悬着的心因为她这一句话悄然放了下来,无论这是否是她的真心话,但是她说的,他便相信。 更直白的,他的内心渴望就是她这个答案。 “槿儿,所以这一餐算是饯别吗?”他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好,恭喜吗?明明知道这是她一直坚持的梦想,终于如愿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想像中的大度,没办法说出恭喜两个字。 安槿起身到冰箱取来了几罐啤酒,“承皓,来陪我喝喝酒吧。” 陆承皓皱眉道:“你从来都不喝酒的,还是不要喝了。” 安槿抿嘴一笑:“无妨,就喝一点点。”不等陆承皓拒绝,她便打开了两罐,把一罐递给他。 “承皓,我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试过一醉方休吧?”在她的记忆里,他们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人。 陆承皓点点头,连酒都不碰的人,何来的一醉方休。 “我们这些年来活得还真的是循规蹈矩,不打架、不逃课、不早恋,眼里从来只有大大小小的考试,绝对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好榜样。”真是典型的好孩子,所谓的年少轻狂,他们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找不出自己有放纵的资本,所以每走一步都只能循规蹈矩。”他出生在普通的家庭,无疑他所欲求的,都要靠自己换取回来,所以他没有放纵的资本。 “看着别人肆意地挥霍着青青,感觉我们真的是活得平淡如白开水。”安槿苦笑,“他们说的青春跟我们的青春不一样。” 安槿打开啤酒,喝了一口,冰冰凉凉的,又苦又涩 ,味道并不好,想不明白为什么却有那么多人喜欢它。“我们也来放纵一回,不轻狂枉负少年嘛。” 今晚的安槿带着淡淡的忧伤,他想起她最近发生的一切,太多都超出了常人的承受范围了,饶是她再坚强,她也只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小女生。 他知道她想找一个可以渲泄的方式。 “只要你想的,我都陪你。”他拿起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很冰很凉,冰冷直直刺入心底,一瞬间觉得寒意四起。 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一刻可以一醉方休。 等酒醒了以后,她刚说过的要离开不过是一句酒后醉话。 两个从来滴酒不沾的人,在喝了两罐啤酒后,都醉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承皓,我的脸是不是很红?我感觉脸都像被烧了一样发烫。”安槿摸着脸,醉惺惺地问。 陆承皓凑近看她的脸,“是有一点红。很烫吗?我摸摸看。”说完便伸手去摸她的脸。 她的脸很光滑细腻,犹如一匹上好的锦绸,手感十分的好,掌心里传来她烫热的温度。 “是挺热的。”暖暖的,柔柔的,他舍不得松开手。 “是吗?那你呢,你的脸也很红,来,我摸一下你的脸是不是也很热?”她只觉得他的手凉凉的,摸着她发热的脸很是舒服。 她站起来,酒劲冲上脑门,醉得有些站不稳脚,直直往一边倒,陆承皓虽然也有了几分醉意,但还不至于失去了意识,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她整个人便软软的跌倒在他的怀里。 他只觉得怀里的人柔柔软软的,鼻间传来她幽幽的清香,感受着她炙热的体温,或许是酒精在体内作崇,身体的某一个部位发生了自然的生理反应。 他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她,星眸半垂 ,她的皮肤本来就很白很细腻,因喝醉而染上胭脂红,更是美丽得让人觉得口干热燥,让人觉得心乱神迷。 粉红晶莹的红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让他忍不住吻上一吻。也许是酒精给他壮了胆,换平时他也只是敢想想而已。他低头吻上了红润的嘴唇,她的嘴唇软软的,像是美丽的罂粟,他一碰便欲罢不能。 安槿似是被他这一吻吓到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吻她了,想起第一次他吻她的时候,他的霸道占有欲,理智告诉她要挣脱掉,但是他身上淡淡的清香让她沉迷,她无力抗拒。 他的吻很生涩,更多的像是在啃,双唇在吮磨在辗转,她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懂得拒绝,也不懂得回应,任由他肆意啃吻,嘴巴里混合着他独特的气息还有酒精的味道。 他的手撩起她的衣衫,肆意地在她曲线里游走,他大掌的烫热掠过她敏感的肌肤,引得她的身体阵阵的痉挛,仿佛如触电一般。 凭着仅存的一点理智,她挣脱掉他的吻,气息喘喘道:“不要,我们会玩火**的。” 他的手没有因她的话而停下来,反而是更放肆地往上游走,他俯在她的耳边,吐气如兰,“槿儿,我舍不得放开。” 她只觉耳朵酥酥麻麻的,痉挛迅速地传达四肢。 她正想着要说拒绝,他再次堵上了她的嘴,力度明显较之前要大上许多,像是在惩罚她的拒绝,本已经是意识有些模糊的人被他吻得分不清东南北西。可没有想到的是这吻让她感觉到美妙无比,她沉醉在这种美妙之中,于是她慢慢的试着回应了他,这一小小的举动让他心荡神弛。 他不再满足这红唇,一路向颈窝撒下细细密密的吻。 两具年轻而炙热的身体,无疑是干柴遇上了烈火,毫无招架之力。 陆承皓忽然想起了那天他们尽情的拥抱,还有那个深情的一吻,用仅存的一丝理智问:“槿儿,你这是把我当作他了吗?” 安槿双手环上了他的颈,一字一字的说:“不,承皓,我很清醒,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她主动吻上他的唇,舌尖轻轻地滑进他的嘴里。 当衣衫褪尽,在进入她的前一刻,他问:“槿儿,你会后悔吗?” 她摇摇头,坚定地说:“我不后悔。” 一夜的风光旖旎和彻夜纠缠…… 第三十六章前尘往事之离开 第二日醒来,酒醉过后带着的头昏欲裂,看着一地凌乱不已的衣衫,想起昨夜的疯狂,这小小的房间中似乎还残留着欢*愉过后的暧昧气味。 巴掌大的小脸忍不住一阵阵躁热。 “你醒了。”耳边是他淳厚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有着说不出的低磁性感。 “嗯。你转过脸吧,我起来穿衣服。”虽然经历了肌肤之亲,但是她依然无法自然在他眼前穿衣服。 他当然明白她的害羞,揽过她在她圆润而白嫩的肩头狠狠咬上一口,痛得她嘶嘶连叫方才肯放开。“我在你身上留下了我的专属标志了,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能把你给找回来。” “那你希望我去米兰吗?”她盯着他的脸看。 他来回抚摸着那个牙痕,仿佛没有听见她的问话,良久才回答:“槿儿,我无法替你决定你的未来,所以我只能尊重你的想法。” 这算是不参与她的未来吗? 安槿转过脸背对着他,两人沉默无语。 陆承皓纵然是想留下来陪安槿,但是他不得不离开回家陪父母过年,晌午时分便坐车离开了。 本来是喜庆洋洋、合家团聚的春节,安槿却依然是形影单只,整整一个月的寒假,她几乎都是窝在这间小房子里,足不出户。 文奕凡没有想过安槿会自动找自己,那天她说希望他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打扰她的生活。他当时想,如果这是她想要的,便答应她。他只需要远远看上她一眼,知道她安好就行了。 见了面,她冷冷打断了他暗中练习了好几次的寒暄台词。 “你之前说过的要补偿给我,不知道还作不作数?”她毫无表情的开口问。 “这当然,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他亏欠她们母女太多,只要她想要的,他都答应她。 “我要去米兰留学的名额。”她冷冷开口,无视文奕凡有些讨好的脸。 文奕凡没想到她说的补偿竟然是这个,有些疑惑的问:“这名额本来就是你的,再说了,你不是收到了那边的录取通知书了吗?怎么......” “我只是不想有任何的节外生枝,我要的是确保万无一失。”他们那些人的圈子涉水太深,太复杂,黑的也可以说成是白的。不过是一纸录取通知书,根本无任何的保障可言。 而文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贵族,但好歹也是一个有名望的书香世家,更何况文奕凡在文学界是泰斗级别的人物,她相信如果有他帮助,事情会变得很顺利。 这就是她为什么要找上他的原因.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并不是什么补偿。”他有些挫败,这样的补偿跟没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只需要告诉我做不做得到就是了。”她从来都不想在他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如果不是为了以防节外生枝,她根本不想和他见这一面。 “这个事情我答应你,一定能做到。”这个事情并不难。 “那就好,希望你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话。”得到他的保证,她也不跟他寒喧多半句,转身离开。 “小槿,你是因为程高阳所以才铁了心要离开吗?”身后传来他的声音。 肆虐在A大里的风言风语他都听在耳里,虽然他是不打扰她的生活,但是不代表他不关心她的一切,他时刻都在暗中关注着她的一切。 他为她所受的屈侮感到愤怒,为她的坚强感到心痛,又为她的才情和傲气感到自豪。 他很想为她撑起一片天,为她遮风挡雨,但是她情愿咬碎牙挺过,情愿心力交瘁地痛哭流涕,她也不愿要他的护荫。 不能说不懊恼与难受。 “这不是你要管的事情,你也没有权利去过问。”她只是冷冷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无力的垂下双手。的确,他没有任何的资格去过问她的事情,就算是一声问候,她也觉得这是不必要的多余。 安槿走的那天,在机场,肖晓晓抱着安槿哭得像一个泪人,边哭边骂她狠心,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到最后越哭越大声,众人纷纷把眼光投向她们。 安槿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又不是生死离别的,弄到她像个陈世仁一样。 肖晓晓哭得泪眼婆娑,“我不管,我结婚的时候,你丫的不管在世界哪个疙瘩 ,你都得给我赶回来做我的伴娘。不然的话,我下半辈子什么事情都不做,天涯海角的去通辑你。” 安槿感觉眼睛一热,用力抱紧她,“好,我答应你!” “由海市飞往米兰的旅客朋友们,您乘坐的CA0203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在3号登机口准备登机。祝您旅途愉快!”机场的上空响起了广播员甜美而客气的声音。 安槿眼光轻轻扫过周遭,人头涌动的侯机大厅里并没有那个她熟悉的身影。 他说:“槿儿,那天我刚好有一个重要的项目要谈,我就不去送你上飞机了。对不起!” “槿儿,你是在等谁吗?”肖晓晓发现安槿的目光在人群里穿梭着,似乎是在找人。 安槿摇摇头,笑得有几分失落:“没有,他不会来了的。” “安槿,你是在等陆承皓还是程高阳?” “由海市飞往米兰的旅客朋友们,您乘坐的CA0203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在3号登机口准备登机。还没有登机的旅客朋友们请您尽快登机。祝您旅途愉快!”机场的上空再次响起了广播员甜美而客气的声音。而肖晓晓的声音淹没在广播音里。 安槿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要登机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肖晓晓忍住哭鼻子,用力地点点头。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要常常和我联系。” 安槿给了她一个用力的拥抱,然后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登机台,过安检,直至身影消失,从头到尾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决绝得似乎没有半分的留恋与不舍。 飞机沿着轨道慢慢起飞,直至飞向天际,慢慢隐在云端里消失不见。 陆承皓的视线久久也收不回来,遥远的天际只剩下一片蔚蓝和朵朵白云,而他心里的那个人儿,离他越来越远,他无论怎么伸手,也触不着她。 他看她在人群中焦急寻找着什么,似乎是在等人。是在等他吗?还是在等那个人? 她问他,你会来替我送行吗? 他找了一个貌似很合理的理由拒绝了。 他不敢告诉她,他做不到她当着他的面一步一步远离,他怕他忍不住会紧紧抱着她,不让她离开半步。 他想起那天清晨,她问他,你希望我去米兰吗? 他很想说,我希望你留下,永远留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可他清楚地知道那是她坚持了很多年的梦想,她到底付出了多少的血与汗才走到这一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终究是舍不得折下她想要飞翔的翅膀。 他更清楚她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可是现在的他什么也给不了她,他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让她幸福。 她永远都不会明白,一个男人无力开口留下一个心爱女人的痛。 所以他也只能站在原地等她回来。 机场的另一端,同样有一个人盯着飞机沿着轨道慢慢起飞,直至飞向天际,慢慢隐在云端里消失不见。 他的视线里,遥远的天际同样只剩下一片蔚蓝和朵朵白云。 “该把你的视线收回来了,她已经走了。”韩若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良久,程高阳收回视线,转过身来整个身子倚靠在栏杆边上,清亮的双眸黯淡无光,嘴角的笑意很是苦涩,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若飞,我这里好像生病了,很疼!” 韩若飞学他一样,让整个身子倚靠在栏杆边上,“既然知道会疼,为什么当初连一句解释的话也不给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把她留下来?” 程高阳勉强牵扯出一个笑容来,“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 “什么意思?”韩若飞无法理解他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 程高阳并不解释,只是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吧。” 韩若飞跟上他的脚步,“不,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说一半又不说一半,把他的心挠得痒痒的。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卖弄,说人话行不行?” 侯机厅大门外,陆承皓和程高阳两人相遇,眼光相撞的时候免不了是激烈的撕杀,火花四溅。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到了最后,程高阳反倒是笑了,“她都走了,我们却在这里做着毫无意义的撕杀。” 韩若飞嗤之鼻,不知死活的开口说:“就是,有这精力有这里瞎起劲,怎么没有精力把她给劝留下来。” 两人如刀片一样的眼神神同步嗖嗖的落在韩若飞的身上,他哆嗦着不敢再多言。 陆承皓一惯的冷漠并不理会他们,大步从他的身边擦肩而过。 程高阳相当不愉快地抓住他的胳膊,陆承皓停下脚步来,冷洌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漠:“放开。” 程高阳松开他的手,问:“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 陆承皓反问:“那你为什么不把她留下来?” “时机不对。” “的确,时机不对。”陆承皓说完便再也不会程高阳,大步离开。 韩若飞插着裤袋一脸痞笑看着陆承皓的背影,“这家伙还真不一般的傲慢。” 程高阳笑而不语。 韩若飞用手肘撞了一下程高阳,“哎,你们说的时机不对是什么意思啊?” 程高阳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迈步离开。 韩若飞无奈地摇摇头,撒开腿跟上他的脚步,“哎,既然你说时机不对,现在她也走了,我觉得你应该也把心收回来,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你觉得什么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你家里不是已经早就给你规划好你的生活了吗?程少爷你什么都不用想,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好了。毕业以后接手程氏集团,再接着娶你家给你挑好的未婚妻,成家立业,一切都水到渠成。” “嗯,这听起来不错。”程高阳突然停下脚步来,亦步亦趋的韩若飞差点和他对撞。 “干嘛呢?” “但是你说的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 韩若飞双手环胸,歪着头问:“那请问程少爷,你想要的是什么?” 这一切都是旁人羡慕不来的,他居然说不想要,是不是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程高阳缓缓伸出手指来指着天际,说:“那才是我最想要的。” 第三十七章 过期无效 (时间与故事回到五年后) 一夜的无眠,安槿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色变得苍白憔悴,想到今天要去见重要客户,一向不爱化妆的她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精神一点,不得不对着镜子好好折腾自己的脸。 安槿出门,发现程高阳白色的车就停在她家门前,透过玻璃,程高阳正在车内倒头大睡,显然是在这车子里过了一夜。 厚重的铁门关门声似乎把他吵醒了,他揉板松惺的眼睛,立马打开车门走向她。 “安槿,你听我解释。”程高阳急急地拦住安槿的去路。 她冷冷的看着他,“程高阳,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你不需要对我有任何的解释。”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就是想跟你说,我和何安景之间不是你想像中那样,从头到尾,我喜欢的都是你,独一无二的你,不是因为别人。她那些伤害你的话,我替她向你道歉。” “程大少爷,没有人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去听你的解释。五年前的安槿一直在等你一个解释,可是她一直等不到。但五年后的安槿,不再需要你的解释。任何事情都有一个保质期的,过期无效。 ”她冷笑道:“程大少爷,你的道歉没有你想像中值钱。” 不是每一个对不起,都能换回来一个没关系。 “安槿,我知道我的道歉很微不足道,根本无法弥补你所受的伤害。但是我请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偿还给你。” “偿还。”安槿冷笑,“请问程大少爷你想要怎样偿还呢?” 那个抛弃了母亲和她的男人伤害了她们之后说偿还,他也说偿还。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喜欢偿还。 既然知道结果是要偿还的,那为何还要伤害。 “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只要他能给的,他都给了她,毫不犹豫。 “你别说,还真的有。”安槿轻哂一笑,“程大少爷,借过吧。你以后不出现在我的面前就算是偿还了。你做得到吗?” 程高阳语噎,刚才他好像是说了只要他做得到的,他就会去做。 但是这很明显是他做不到的。 “怎么?程大少爷想说话不算话。”看着他一动不动,没有丝毫想让她走的意思。 安槿绕过他身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离去。 程高阳站在原地懊恼不已,转身快步追上她,再一次拦住她的去路。 看着他拦在了前面,她心底涌起了几分不悦,“程高阳,你到底想怎么样?” “安槿,我想问问你,两年前,在米兰你许诺给我的那个愿望是否还有效?”拿那一件事情做要挟,似乎不是君子所为。但是他顾不上了,他只想做最后的一次赌注。 用他一生幸福去做一个赌注。 安槿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他会提起那一件事情来。 两年前在米兰,她的确是曾经跟他说过:“既然我欠了你的,那么无论任何时候你向我提出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完成。 ” “我说过是任何时候,所以没有过期。”她的语气缓了几分,很平静的说:“你说,只要我做得到。” 看到她没有一口拒绝,他的心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我想你重新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现在请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给我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后,你没有爱上我的话。我答应你,放你离开,永远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他是骄傲的,从来不屑做勉强别人的事情,唯独遇上一个她,束手无策,所有的胸有成竹,满腹自信都见了鬼,只剩下诚惶诚恐与患得患失。 安槿仔细打量着他,明显是没有想到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既然我答应过你,这自然是要做到的。” 程高阳如同一个孩子似的,带着些许乞求:“安槿,既然你能给我这个机会。那我可不可以请你忘记以前所有的不美好的回忆,抛开所有对我的偏见,给我一个公平的起点。就当我们是刚认识的新朋友,我们重新开始。”他向她伸出手来:“你好,我叫程高阳,你高兴认识你。” 可是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回到原点重头开始吗? 看着他真挚期盼的脸,她没有办法生气也没有办法拒绝,他说得对,既然同意给别人这样一个机会,那是应该抛下所有的偏见,重新开始。她握上他的手:“你好,我叫安槿,很高兴认识你。” 他眉眼灼华,嘴角有如花朵盛开,“安槿,谢谢你,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他深情款款地向着她,眼里的深邃似乎要把她吞没。只要有机会,他相信他是可以一步一步走到她的心里的。 安槿移开视线,不与他的深情对视,“还愣着干嘛,不用送你女朋友去上班吗?这钟点,都快要迟到了。”她没好气地提醒他。 “哦,哦。”程高阳连忙很狗腿的打开车门,还很绅士地替她扣上安全带,“女王大人您坐好啦,小的现在就送您去上班。” 安槿想,这剧情未免也变化得太快了,前一刻还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这一刻他们成竟然成了亲密的男女朋友。 既然选择了便坦然接受吧,不想什么对与错,也不去想什么值得与不值得。她只想还他一份深情。 程高阳送安槿上班的消息不出一刻钟立刻传遍了整个正信集团,昨晚在他们相继离开后,那些人顿时觉得这个宴会变得索然无味起来,于是所有的人都变身为福尔摩斯神探猜测和分析着整件事情的始末真相,最后发展到下赌注,何安景和安槿两位难得一见的美女到底谁才是程大少爷的真命天女。 这不,这厢安槿刚下了程高阳的车,那厢却炸开了锅。赌安槿的人笑得嘴都拢不上,直说我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安大设计师的强大魅力无人能比,就算是优秀如程少爷也不能幸免;而那些赌何安景的人输得欲哭无泪,捶胸顿足,连带着看安槿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哀怨。 安槿的嘴角不由的抽搐了几下,这都怎么回事?难道昨天晚上的庆功晚宴都喝多了,直到现在还不醉得神志不清?要不然为什么一大早回来上班,有的人直对她眉开眼笑,简直就像青楼的老鸨见着了摇钱树的模样,又有些人见了她满眼的哀怨,活像个被人抛弃了的小怨妇一般。 这都抽了哪门子的风,她是不是应该打电话让人送来醒酒茶? 在得知道安槿做了程高阳的女朋友后,肖晓晓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跑到安槿的工作室,二话不说把她的助理赶了出去,“嘭”的一声把门给关了。 安槿丝毫不理会她,依然专心致志在缝纫机前裁缝着样板。 看到她这副表情,肖晓晓更是气得七窍冒烟,抓狂得想要打人。 她双手叉着腰,声音明显是不悦,“安槿。”她连名带姓地叫着她,提高的分贝充分说明她现在很生气,“ 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过了留下后遗症了?” “你想说些什么?”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过。 “为什么又要跟程高阳在一起。难道你都忘记了他以前是怎么伤害你的吗?大学时代明明是他死乞赖脸地要追你的,到了最后突然跑出来一个未婚妻,演变成了你爱慕虚荣攀上了他,成了人人指责的第三者,他倒好,你被千夫所指的时候,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站出来为你说过一句公道话,任由那些人欺侮你。” 当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就算安槿不说,她也知道她当年肯定是因为那件事情而远走他乡的。所以后来她回来了,她自然也不会在她的面前提起一句半句程高阳。 他给安槿带来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 可她真的一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安槿还要选择跟他在一起?难道是余情未了?连带着这一次回来也是为了他? 她打心底情愿安槿选择的人是陆承皓。 “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说好。我只能这样跟你说,这是我欠他的,我必须要还给他。” 肖晓晓一下子便愣在那里,安槿欠程高阳的?安槿什么时候欠了程高阳了?这五年里到底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 唉,应该说这五年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完全不知情。 她疑惑着正想开口问安槿,安槿一眼明了她想要问的,抢先她一步开口说:“晓晓,先不要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但是我很肯定地告诉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肖晓晓知道安槿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她怎么磨说她还是不会说的,也只好作罢,“但是,我真的很怕你再次受到伤害。”想起以前的事情,都觉得后怕。 “放心吧,我已经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安槿开玩笑说。 “你就在这里吹吧,到时候别找我哭鼻子。”她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是更想你能和陆承皓在一起的。他比程高阳更适合你。” 安槿脚下一滞,缝纫机发出厚重的声音,控制的力度过猛,压脚下的衣服线路跑偏了位置,棉线也因此断了。 时光太匆匆,几年时间过去了,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他们都不再是从前的他们了。 那天他问她这次回来,还会离开吗? 她反问他,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他不知道她的心在他越发黯淡下去的眼眸里也慢慢沉坠了下去。 最后他说没有。 她的心便沉在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里。 后来的每次见面,她都不敢问他一句有关感情生活的问题。生怕从他的嘴里说出他身旁那个曾经是属于她的位置已经被她人占用了。 他那样的意气风发,如闪着夺目光彩的南非之星,想要得到他青睐的人多不胜数,她对于他来说又算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曾经,他们是彼此的依赖和习惯。 但是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依赖和习惯是可以戒掉的。 五年的时间便是他们之间逾不过去的鸿沟,也足够让他戒掉他对她的依赖和习惯。 第三十七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程高阳不顾一切阻拦毅然辞去程氏集团总经理一职,随后加入正信集团担任一个普通的摄影师,这件事情一度引起社会各界媒体的热议,纷纷猜测他这背后的主要动机。 毕竟程氏集团是一个家族企业,而程高阳又是一脉单传的继承人,这程氏集团说到底到最后都是要交给他的,没有理由放着众人都觊觎着的总经理位置不做,去给别人打工做一个普通的小摄影师。 说没有一点不为人知的隐情在里面,谁都不愿意相信。 据可靠消息,程高阳当场把程老爷子气得住进了医院,可依然没有能动撼他的决定。 海市医院豪华的套房里。 一个头发花白的但是依然保养得宜的老人家醒来,旁边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立马掺扶他坐起来。 “爸,你醒来了。”此人正是程高阳的父亲程绍辉,躺在床上的正是传言中被程高阳气倒入院的程老爷子。 “爸爸,先喝一口水润润喉吧。”说话的是一位明艳动人的中年妇人, 虽然是上了年纪,但是依然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过是三十来岁。她的五官立体精致,皮肤白皙,投手举足间都透着优雅高贵。 她就是程高阳的母亲高淑芬,从相貌上来说,程高阳完全是遗传了她母亲的美貌。 “爸爸,高阳那孩子年纪还小,心性不定,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以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回头我好好劝劝他。”高淑芬细声细气开口对程老子说道。 程绍辉一听这话便老不高兴了,脸也沉了几分:“哼,都怪你一直宠惯着他,做什么都纵容着他,都说慈母多败儿,儿子今天闹成这样跟你脱离不了关系。他都多大了,都快要奔三的人了,还小吗?想当年我这个时候已经成家立室、接手程氏的事业了。他倒好,对安景那丫头不理不睬的,还整天瞎闹着说要退婚。这不是胡闹是什么?”说起这个儿子,程绍辉只觉得是一肚子火没地撒。 他总有把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本事,就像现在,能活生生的把自家老爷子气得晕倒住院。 高淑芬美目一瞪,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你冲我发什么脾气,你儿子那是什么脾气难道你不清楚吗?他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子不教父之过,难道这都成了我的问题了吗?” 程绍辉是圈子里小有名气的妻管严,见老婆脸色不大好,火焰立马焉了下来。撒撒气还可以,但是老婆一横起来,他就不敢多言了。 “吵什么吵,要吵滚出去吵,别在这里烦我。”程老头子看自己儿子那副不争气的脸,只觉得更加心结气闷。 他的儿子程绍辉并没有他预想中优秀出色,他在他的身上花费了无数的心机与精力,可总是事与愿违,到了最后他不甘心但也得认命。但是程高阳不一样,从小就聪颖过人又是个商业奇才,是做生意的这一块料,所以他打小就着重培养他往这方面发展,他果然没有让他失失望,程氏集团在他的手里短短几年的时间便翻了两翻。 现在他突然却要执意辞掉总经理的位置,到那个正信集团当一个小摄影师。要知道他正打算着退位下来,让程高阳正手接任程氏董事长一职的,这能不让他气得当场晕倒吗? “爸,你别生气,你先消消气。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臭小子,就算是绑我也给他给绑回来,身为程家的子孙,怎么能对程氏撒手不管呢?这不是胡闹吗?”程绍辉看到程老爷子的脸沉了下来,心中也有几分害怕。 说到底,在这个家里,他才是那个最没有说话权,最没有地位的人。 “慢着,高阳做事一向是有规有划的,他不是那种肆意胡闹的人,他这样做应该是有他的原因的。是我一时怒火攻心没想透罢了。你去查一下他到正信集团上班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他的这个孙子做事看似是循规蹈矩,但事实上经常是不按常理出牌,每次都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有时候就连他也越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好的,我知道了。爸爸,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现在就亲自去找他问个清楚。” 程老爷子向他摆摆手,“去吧。” 程绍辉得到了程老爷子的指示,便亲自上正信集团找人。 正好看见程高阳拿着一个摄像机在那里左右摆弄,那气定休闲的模样让他只感到郁结,心里那簇小火苗蹭的一下又燃烧了起来。 他堂堂程氏集团的总经理,放着成千上万甚至过亿的生意不做,却拿着一破相机到处乱拍。这不是不务正业又是什么? 看到程绍辉怒气冲冲地走过来,皱了皱眉头,问:“爸,你怎么来了?” 一听到他这样问,程绍辉只觉得他心中那把无名火烧得更旺:“你今天必须给你老子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程高阳眨着无辜的双眼问他。 “你。”程绍辉气结,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说你堂堂程氏集团的接班人,好好的总经理不干,放着程氏那么大一盘生意不做,跑到人家的地头上来当个小摄影师,你觉得你不应该给我和你爷爷好好解释解释吗?” 程高阳捧着摄像机翻看刚刚拍下的照片,眉头轻蹙,这些相片的光线好像都有些沉,需要稍微再调一下,明显是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朵里。 程绍辉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摄像机,狠狠往桌面上一摔,近乎要发飙,“程高阳,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周围的视线被他的高分贝吸引去,个个都在侧头打量着他们。 “嘘!”程高阳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他声音小一点,不要影响了别人的工作。 程绍辉也察觉到周围那些好奇的打量着眼光,压低愤怒的声音说:“今天你必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不是经常催着我要娶老婆生孩子给程家续后香火吗? 我现在正按你们的指示做事呢。”程高阳悠悠扬的说。 程绍辉双眼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高阳。他说什么,他儿子刚才说那话的意思是他放着程氏总经理的位置不做,来这做一个小小的摄影师是为了泡妞。 他这是在逗他玩吗? “你什么意思?把话清楚一些。”程绍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抱得美人归。”程高阳语不惊人死不休。 程绍辉觉得心脏有些负荷不了了,想他儿子也是一表人才,俊宇无双,那么多的名门淑女、豪门千金争抢说要嫁给他,他都没看到他对哪个有稍为上心一点的。 他现在跟他说他是来泡妞的。 他倒是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仙,迷了他儿子的魂。 “就算你是为了追求一个女人,你也不用辞去程氏的职务跑来这当一个小小的摄影师吧。”这又是抽哪门子的风。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抢占先机很重要的,日日看到她,感觉赢面都大了很多。 虽说知子莫若父,但是知父同样也莫若子啊。程高阳当然知道他老爸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凉凉抢先开口:“你别想着从中干涉,要是你让我知道你们出手干涉这件事情导致我追不到她,我让你们一辈子都抱不上孙子。你知道的,我说得出做得做。” 程绍辉顿时无语,可依然撑着脸维持父辈的脸面,“臭小子,有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吗?” 程高阳不以为然, “反正你们不插手干涉这一件事就行了,等我成功抱得美人归后,我自然会回程氏的。”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这般花费心思要追的人是谁吧?”算是一种变相的妥协,只要他肯回程氏,一切好商量。至于那个女的嘛?那就得看她有没有这个资格入主程家了。 程家的大门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进门之前首先得掂量掂量着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现在倒是对那个人充满着好奇心。 程高阳撇撇嘴说:“你管那么多干嘛,是我要娶老婆又不是你要娶老婆。到时候带回去你就知道了。” 让他知道只会坏事。 “得,得。”程绍辉被气得不轻,他说过他这儿子总有活生生把他气死的本事,“我可以不管你的事情,但是你爷爷出面要管,我可帮不了你。还有,你别忘了,安景她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 听到他提出这件事情,程高阳的脸色沉了几分,“爸,我已经说过了,这门婚事我是不会接受的。当初是你们帮我定下的,你们自己去解决。反正我是不会娶何安景的。” “接不接受、娶不娶还轮不到你做主,我劝你还是不要忤逆你爷爷的意思 。这桩婚事是你爷爷为你精心挑选的,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程家的当家人是程老爷子,他说的话,还没有人敢不听。 “爷爷那边我会处理好的,你跟妈就不要插手这件事情。你是知道我脾气的,我说得出做得到的。”握着相机的手力度不由得大了几分,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 把程绍辉打发走了以后,程高阳敲响安槿办公室的门。 “有什么事吗?”安槿放下手头上的方案问他。 “没有什么事情,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想约你一起去吃饭。” “我手头上还有些工作未完成的,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去吃饭了。” 程高阳耸耸肩,“没关系的,我等你做完再去吃饭,反正我也不觉得肚子饿。” “可是你一直在这里盯着我看,我没有办法专心工作。” “我记得你以前读书的时候定力很强的,无论外面的事情是如何的惊天动地,你也丝毫不会受到影响,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干扰到你这根定海神针的。” 安槿忍俊不禁,这人居然把她比喻成定海神针,自问她的定力功夫也没有这般深厚吧。 “那你找点什么事情做吧,只要你不要这样一直盯着我看就行。”被这样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谁能忽略得了。 她说了,她不是他口中定海神针。 “好,好。你忙吧,我保证不打扰你,连视线都不会打扰你。”他起身在她办公室的书架前徘徊,在琳琅满目的书堆中挑了一本感兴趣的书,坐在沙发那端看了起来。 可是书本上的内容明显不如眼前的女人来得吸引,本该落在书本上的视线却时不时偷睨着正在专注工作女人。 他突然想起来大学时代,他这个从未踏入过图书馆半步的人,也会和其他男生一样,成为图书馆的常客,坐在她看不到转角位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程高阳越过书本看她看得入神,猝不及防和安槿抛过来的视线对上,他只能尴尬的一笑。 说好的视线不打扰,他还是做不到。 安槿定定的看着他,“程高阳,你为什么要来正信?” “这答案不是很明显吗?以你的聪明不可能不知道。” “是因为我吗?说真的,我不认为谈恋爱两个人都非得黏在一起。明智如你,我想不到你会做出这个举动来。”两个成年人的恋爱,应该不会有着小孩子般的稚气,而是都给双方足够的空间才是。 “一年的时间太少了,我不敢确保你一定会爱上我,所以我只有加倍珍惜一起的时间。” 安槿愣在那里,她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回答她的。 第三十九章今非昔比 程绍辉把程高阳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复述给程老爷子,很明显他的这个说法也是程老爷子想不到的。他立马着人去调查那个让他宝贝孙子疯狂的女人相关的一切。 他的人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把她的一切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简单的两三页纸便把安槿二十几年的生活给概括了,程老爷子眼尖地发现,这个女人便是程高阳读大学时痴心不已的女孩子,当时为了她,还闹着要和何家解除婚约,所以程老爷子对她印象很是深刻。 程高阳是程家的九代单传,从小便是天资聪颖,程老爷子对他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同时对他也是严厉要求。 程家和何家两家是世交,两家一直有着密切的生意往来,关系一直十分不错,程老爷子和何老爷子更是希望把这一种友好关系保持下去,无论是私下还是在生意上,所以看见这两个孙子年纪相仿便为他们两个定下了娃娃亲。 好在两个孩子打小的感情也不错,一切事情都是那么顺理顺章,水到渠成。高中毕业后,何家丫头提出了要去美国留学,何家只得她一个孙女,宠得宝贝疙瘩似的,自然是答应的。 当时程高阳也提出了一起去美国,他当时想着他要是去了美国,把心玩野了,到时未必能如他所愿肯回来接管程家的生意,况且他当时表现出来的是对接管程氏集团的抗拒,他远走美国读书无疑会埋下隐患。他的儿子程绍辉并不是经商的料,可以说是烂泥扶不上墙,他实在无法担不起程氏集团这个大担子,他把所有的希望都赌在了高阳的身上,所以他果断拒绝了。 程高阳也为此闷闷不乐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他本来想趁现在年轻,脱离家族的束缚管辖,脱离那些按步就班,只想肆意活一把青春年少的轻狂。 但是家人剧烈的反对,他也没有说一定要非去美国不可。于是他的计划被扼杀在摇篮中。 程高阳一向是他的骄傲,他懂事理性,做事懂分寸,识大体,从来不让他过多操心。在他读大二那一年,他收到消息说程高阳对同校的一位女生痴心不已,为了她不惜放下金贵的身段跑到餐厅打工,还经常陪她到街头派发传单。他本来想着他不过是年轻,刚好是情窦初开的时候,稍微把持不住也算正常,一些小打小闹罢了。毕竟他出身在名望大家族里,他应该很楚自己的婚姻大事是不可能随意自己决定的,他更应该清楚选择怎么样的妻子对自己更加有利。 他可以容忍他这些胡作非为,年少轻狂嘛,总有疯狂的时候。但是他不能容忍他坚决要提出要和何家解除婚约。那是他精心为他挑选的婚事,何家那个丫头他自然是满意的,除了性格有些被宠坏外,相貌、家境和学历足以和他孙子匹配。 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联婚可以让程氏集团的发展跨上一个更大的台阶。 孙子的“丰功伟绩”很快便传到了何家的耳朵里,远在美国读书的何家丫头立马把学籍转了回来,何家一向是宠爱着那丫头,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非逼着程家要给何家一个交代。 程高阳便跪在他的面前,求他把程何两家的婚约给解除了, 他说:“今生,我非她不可。”他看到他眼里不容质疑的坚定。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这并非再是小打小闹,而是已经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他当然是不肯答应,他就算是心疼孙子,但也绝不能因为一个女生而损害到程家的利益,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女生阻碍了他的自身发展。 他说:“爷爷,如果你不肯答应,我便长跪在这里不起了。” 他当时很气,为儿女情长而困住的人,何而成得了大事。 他当时气愤得甩他一耳光,说:“你就算是跪到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你喜欢跪那你就在这里跪着。” 他自己的孙子性格他知道,表面看起来温和恭谦,但实际上他的骨子里很是倔强,在他书房里整整跪了三天,滴水未进。 他知道他是在以死相逼,他在赌他的一丝心软。 可他又怎么会因此而服软呢?但是以硬碰硬的下场只会是两败俱伤,语气和态度终究是软了下来。 他循循善诱道:“你不用求我,就算我答应了你也没有用,你想想如果你提出解除婚约,何家人就算是被逼着接受了,他们一惯的强势和骄傲这件事情会让他们觉得颜面扫尽,所以你觉得他们会就罢甘休吗?他们也许会忌惮我们程家的势力,不敢明着跟我们硬碰。但是她呢,你喜欢的那个女生呢,何家会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对她进行疯狂的报复。据我所知,她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半工半读的普通女生,她拿什么来承受何家的报复,她最后的下场一定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他的话明显是插*中他的心窝,一直坚定的眼神也变得有几丝犹豫,但是仍然是不甘心就此放手。他说:“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 他嘲讽他的不自量力,问他:“你拿什么去保护她?就算是我,也未必能保她不受一丝伤害。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何家人的手段。”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终无力倒到,像是唯一支撑的信念没有了。 他问他,“爷爷,我到底应该要怎么做?” “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在此之前,你的沉默和放弃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他说:“爷爷,我知道应该要怎么做了。” 果然,何家是不好相与的,暗地里向那个女生使了不少绊子,幸好她足够好运气都一一躲过了。消息传闻她申请留学米兰,以她的优秀,成功留学绰绰有余。而何家更是动用了所有的关系阻止,更甚至是想办法把她赶逐出A大。 真是杀人于无形的好招,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靠十年寒窗苦读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们这一招,让人硬生生断了所有的希望,无疑是让人活着比死还要难受。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家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再难为她,他想大抵是和他的孙子脱不了干系的。 后来,听说她也顺利收到了米兰的录取通知书。 再后来,听说她去了米兰留学。 大学毕业后,程高阳接手了程家生意后,暗地里对何家进行了狠劲的打压,除了他之外,还有近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崛起的陆氏集团更是明摆着处处打压着何家,让何家喘不过气来。 在双重的打压下,何氏企业急剧走下坡路,再也不复当年的风采 ,甚至有摇摇欲坠之势。 如今竟然又是因为她,这是程老爷子没有想到的。但是这又应该在他的意料之内的。其一,这几年来他的身边从未出现过任何的异性,据他所知,程高阳每年都会去一至两次米兰;其二,他处处暗地里打压着何家,想必是跟她有着莫大的联系的。 不过这个叫安槿的女人倒是让他刮目相看,孤身一人用了短短几年时间在时装设计界名鹊四起,还成为了正信集团于正信那个老头的养女,小道消息传闻她似乎还很深得他两父子的信任和宠爱,于正信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宣告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高调的把正信集团的的一部分股份转到了她的名下。 由此可说明这个女人一点也不简单! 也难怪能把他的孙子迷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爸,那我们要不要想办法把他们拆散?”见老爷子久久不说话,像是陷入了沉思中,程绍辉小心翼翼开口询问道。 “不必。”程老爷子思量了一番说:“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无背景无势力的黄毛丫头,我绝对是不允许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不用你说我也会亲自把他们拆散。但今非昔比,这个叫安槿的女人如今是正信集团于正信那个老头的养女。正信集团的背景很深厚,如果他们能一起,对我们程家也是有很大利益的。” 程绍辉愣在那里,这样的答案明显是他没有想过的。他一直以为自家老爷子只会持着反对牌。 “那何家那边呢?我们要怎么跟他们交待。”毕竟这婚约关系还是存在的,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关系万一处理的不好,只会是撕破脸皮两败俱伤。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程家的声誉想必也会受到损害。 明显他能想到的程老爷子也能想到,但是权衡事情过后,他说:“现在的何家已经不成气候,想再要东山再起恢复当年的风采,几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所以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实质的威胁。”生意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利字当头,而感情是最不值钱的。 更何况这一桩婚姻本来就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不是吗? “但我们跟他们还是有着婚约的……”虽然何家近两年是衰败落魄了,但俗话都有讲,狗急了都会跳墙,难保何家逼急了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出来。 “你操这份心干什么?高阳这小子要是真想娶安槿那个女人进门,那这件事情他必须是会想办法解决的。”真不明白他这儿子怎会如此不开窍,太过于没主见和优柔寡断。 “那也是。”他喏喏的回答。 相比起来,他儿子各方面要比他强太多。 可是想到顺利抱得美人归,也只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第四十章泡妞,就是得讲脸皮厚 程高阳辞去程氏集团总经理一职,随后加入正信集团担任一名小小的摄影师背后的真正原因被有心人士一度揣测、深究着。然而几经周折得出来的结果竟然程大少爷是为了追求正信集团的首席设计师安槿,众人大都为此跌破眼镜。 闻迅后媒体蜂涌而至,把正信集团的大门包围的水泄不通,见程高阳从大门出来,迅速上前把他团团围住。 “程少爷,传闻你放着自家生意不打理,来正信集团上班是为了追求正信集团的首席设计师安槿安小姐对吗?”某报社的记者抢先问道。 “请问程少爷,安大设计师她目前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情侣关系吗?”另一个报社的记者追着发问。 ...... 只见发程高阳闲定气闲的对着记者,眉宇间都是浓浓的笑意,话语如春风:“你们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们。这样吧,我统一作一个回复吧。我和安大设计师的确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那请问程少爷你和安大设计师是怎么认识的?” “程少爷请问你们是什么时候正式成为情侣的?” ...... “抱歉。我们需要一点私人的空间,所以请各位媒体朋友见谅,同时也请各位能给予我们真诚的祝福,谢谢。” 于是,在保镖的保航护驾中上了黑色的轿车,扬长而去。 媒体争先恐后的报道这个新闻,一时间不是著名影星的他们竟然上了海市的娱乐头条。 如此大件事情何家当然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何家老爷子勃然大怒,更是气得把桌面的东西一扫落地。 地面一片狼藉不堪。 “混帐,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整个海市的人都知道他们程家和我们何家是有婚约的。如今他程高阳这样做,不是明摆着打我们何家的脸。”何老爷子气得脸色都发白,握住拐杖的手青筋突起。 “当初婚约是他们何家人先提出来的,如今看到我们何家落魄了,满足不了他们的野心了,他们程家倒是会过河拆桥,想一脚把我们踹开。好,真是好!”说话的是何竣峰,何老爷子的儿子。 一双鹰眼甚是狭长锐利,蓄着小八字胡子,脸色阴暗,双手同样是青筋突起,显示出他正处于暴怒的状态。 “哼,程家那个老头做事情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当初他要不是看我们何家家大势大,对他程家的发展有帮助,他想必是不会主动提出和我们何家联婚的。如今我们何家日落黄昏,对他们程家的发展再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他一直都野心渤渤自然是想另找有实力的盟主,以壮大他程家的势力。”说到这,何老爷子浑浊的双眼透出冷意,像是萃着毒液的利箭,“他这如意算盘也未必打得太响了,要知道烂船都有三斤钉,更何况我们何家从来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杮子。” 他驰骋商场几十年,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时受过这种侮辱和憋屈 。既然他程家敢做初一,他何家必然敢做十五。 人要脸,树要皮,人活着是为了一口气不是吗? 何竣峰狭长的眼眸里迸发出冷意,“哼,我们何家可不是吃斋念佛的人,既然他们要把脸皮撕破,我也会让他们不死也掉一层皮。” 何老爷子摇摇头,“峻峰,我们先静观其变,看他们程家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双眼放出一抹精光,“整个海市都知道他程家和我们何家有婚约,他不是想娶那个女人吗?我们何家与他们程家都是海市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他必须要跟我们解除婚约,给我们一个交待不是吗?他们真要敢提出,我就敢要他们程家脱层皮。” 何竣峰点点头,自家老爷子说的话不无道理,果然是肆浸在商场里的老油条,做事眼光要远比他放得长远。他们的确是应该要静观其变,这样才能出其不意地打中对方的命脉,蛇打七寸,这个道理他懂。 “安槿?”何竣峰看着报纸上的名字,“这个名字怎么看着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个不是当年跟景丫头抢程高阳的女人吗?因为她,景丫头还特意把学籍从美国转回来。你不记得了吗?当时我们还想着要把这个女人逐出A大来着。”何老爷子提醒道。 何竣峰若有所思,给老爷子这么一提起来,他全部都想起来了,那个女人他是知道的,一个贫穷的麻雀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不自量力的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漂亮的女人想利用自身的优势奉行拜金主义,想勾*搭上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儿改变自己的一生命运,他认为是无可厚非的。可怪就怪在她没有半点眼力,竟然敢和自己的宝贝女儿争抢男人。 这个未来女婿是他打心底认可的,更是他宝贝女儿爱得死来活去的。他当然要给她一点教训,好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是她不可以肖想的。 他本是想动用关系把她逐出A大的,后来安景跟说那个不过是个误打误着的误会,让他放过她,不要再为难她了。他本来也怀疑着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宁杀错莫放过。但那时何氏集团内部刚好出了很大的纰漏,他无暇腾出一只手来顾及她的事情,等他处理好何氏集团的事情后,听说她去了米兰。 算她走运! 正信集团首席设计师,哼,没想到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能耐。正信集团是世界时装界的龙头老大,整个时装界几乎以他马首为瞻,能担任他的首席设计师终究是要有几把刷子的。 哼,他当初倒是小看她了。当初她走运,躲过了他的手掌心,就是不知道如今是否还有幸运之神眷顾着? 他何竣峰从来都不是善良之辈,程高阳和安槿今天既然敢打他们何家的脸,那就别怪他敢十倍奉还回去。 陆氏集团八十八层办公室。 陆承皓看完媒体报道拍“啪”的一声遥控关了电视,一向冷洌的脸更是沉了几分,周身似乎被寒意笼罩着。 莫宇森和关公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明白陆老大心底正压抑着熊熊怒火。在如此高冷压的笼罩下,两个人都翘着二郎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示意着对方先开口说话。 “有什么话就直说。”陆承皓心情极度的低落,所以语气也没有好到哪去。 莫宇森推了一把关公,关公毫无心理准备,一个猝不及防差点要从椅子上摔下来,幸好反应敏捷给稳住了。回头给莫宇森一记算你狠的鄙视眼神,然后就双腿一蹬椅子顺着滑道滑向陆承皓的办公桌。 他咧开嘴笑得十分的狗腿谄媚,连眼角的鱼尾纹都跑了出来,“老大,不就是女朋友嘛,照我说小师妹一天没有成为别人的老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似乎是感受到陆承皓冷嗖嗖的眼光,立马改口说:“不,我说错了,是老大你还是有机会的。别人的东西那又怎么样,咱们看中了就给抢过来啊。”那说得霸气,十足一个土匪头目的模样。 莫宇森没有好气地看了关公一眼,“关公,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安槿她不是东西。”莫宇森发现自己这一句话存在着极大的语病,连改口说:“不,我的意思是说安槿她是一个人。你说得倒是轻巧,你说抢就抢啊,哪有那么容易。”要是真有那么容易,那他陆老大还需要在这里闷生气吗? 再说以他们认识了差不多三个抗日战争的时间,容易的话早就结婚生娃了。 关公觉得好笑,看来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人并不止他一个人,在大义凛潦的批评他用词不当的人,语文水平也好不到哪里。“我不过是打个比方嘛。”他就粗人一个,哪里懂得那些文绉绉的说法,“总之一句话就是,老大,你既然喜欢小师妹你就去追啊,你在这里发闷骚有个屁用,人家小师她知道吗。就算你把你这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摔个烂,小师妹她还是不会知道。” 莫宇森也把椅子拉靠近陆承皓的办公桌,“我赞成关公的说法。喜欢她你就去追啊,他程高阳会死缠烂打,难道我们就不会死皮赖脸啊,这追女孩嘛,就得讲脸皮厚。老大,不是我说你啊,你就是不能老是这样端着,你想想安槿那个性子,你想她倒追着你啊,没门。” 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的冤家,性子一个比一个端着,一个比一个倨傲。 关公觉得这一次莫宇森把话说到了点子上面去了,“对、对,我赞成老莫的说法。我觉得老大你是应该要脸皮厚一点,泡妞就是要脸皮厚,还有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别怪我直白啊,在这一方面你和程高阳那厮比起来,你还真的弱爆了。他程高阳不是为追小师妹跑到正信集团那里当个小摄影师嘛,他丫的就是喜欢高调,一点破事非得弄得人尽皆知,就差没在小师妹的身上贴着程高阳专属的标志,说白了就是爱臭显摆。不过话又说回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天天对着小师妹,还真没准小师妹会日久生情,然后顺理成章的把小师妹追到手呢。啧啧,这厮这招用得真好。”陆老大要是学会程高阳的死缠烂打,也许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那你的意思是?”莫宇森问。 难得看到莫宇森谦虚的时候,关公像卖宝似的,得意地说:“他程高阳可以去正信集团做个小摄影师,那我们老大也可以去正信集团找份工作啊,再不然我们可以更直接一点,直接收购了正信集团,那老大一下子就变成了小师妹的老板,想天天见那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莫宇森翻了个白眼,还以为他能有个什么好主意呢,“老大天天去正信守着你的小师妹,那陆氏集团大大小小几十个公司的事情你全包啊?” 关公连忙摆手,“别,我还想多活几年。”他可不是陆老大,有着运筹帷幄的超强领导能力,也没有君临天下、睥睨天下的强大气势可以镇压得住场。 “那你这不是在用你的肺在说话吗?”莫宇森毫不留情面地鄙视他。 关公两手一摊,来脾气了,“得,就当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你,那你给个主意。” 陆承皓把视线落莫宇森的身上,眼里褪去了冷漠,竟然有了几分期待。 莫宇森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了,陆老大眼里期待犹如千斤重石让他觉得压梨山大。 祸从口出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他苦笑道:“办法还是有的,但老大你容我想想。” 关公一听他这样说,一扫刚才的抑郁低迷,立马雄赳赳气昂昂的说:“等你把办法想出来,我小师妹早就被人连盘端走了。”献宝似的跟陆承皓说:“老大,我那里有一本珍藏了多年的《泡妞一百招》,要不要借你看一下?” 莫宇森嘴角抽了抽,你这家伙是来搞笑的吧,死憋住不笑,说:“要是你那本破书有用的话,那你还用得着奔三了还打着光棍的口号过双11吗?” 关公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瞪着莫宇森咋咋呼呼说:“好你个莫宇森,你一天不打击我,你就不痛快是吧。”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过了三十年的双11就是他心底里不可言状的痛。 该死的家伙,不就是刚甩了单嘛,有神马好得瑟的。 莫宇森不知死活的还了他一个难道你不是吗的眼神。 关公气得毛都给炸起来了,“行,你一甩单的男人最有发言权,那你倒是给我说一个好主意啊。别只会在那里纸上谈兵,有个屁用啊。” 莫宇森不理会他的咋咋呼呼,起身双手俯着陆承皓的办公桌,“我们跟正信集团合作吧。”陆氏集团生意遍布全国各地,涉及范围甚广,总会有和正信集团合作的项目,就算没有,他们也可以把无变成有。 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他们都要有接触的机会。 陆承皓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想明白莫宇森想要表达的意思,“你给我拟个详细的方案。” “不是在说怎么帮陆老大追小师妹吗?怎么扯着扯着又扯到了工作上去了?”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吗? 神啊!请原谅他智商高情商低,这是完美的他最大的缺点。 莫宇森不理会他,对天长叹,心里哀怨道:“还要拟详细的方案......老大,这到底是你在泡妞还是我在泡妞啊?” 第四十一章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日。 安槿一天都沉默着不搭理程高阳,他知道她应该是在介意他当着媒体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安槿。”程高阳再一次叫她,可她还是不应答他。 他低着着双手俯撑在她的办公桌上,“安槿,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你是在介意我当着媒体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公开对吗?” “高阳,你是知道的,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安静的生活,而不是成为别人的焦点中心。那样的生活会没了自由,没有了私人空间。这并不是我所期待的生活。” “可是安槿你有没有想过,这并不是我高不高调的问题,就算我没有当着媒体公开承认,他们也迟早会知道我们之前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要偷偷摸摸呢,我们是成年人,是正当的男女朋友关系,我找不到需要去遮掩的理由。” “对,我怎么忘记了程少爷是个备受瞩目的大人物呢。”他这样一个被媒体高度关注着人物,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那些无所不在的眼睛。 “安槿你不需要说话来讽刺我,我也想过你所说的普通人安静的生活,活得自在洒脱一点,但是有的事情并非是我可以控制的。” “是,我都知道了。对不起,我的情绪没有控制好。” 他的话不无道理,安槿当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她就是没由来的生了闷气,介意他当着全世界人的面公布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那个人想必会在第一时间里知道这个消息吧。那么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安槿只知道现在自己的心很凌乱与烦闷,躁意一点一点从心底里生出来。 时刻关注着程高阳一举一动的何安景更是恨得咬碎了一地银牙。 “安槿。”牙缝里恨恨地挤出两个字来,精致的五官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又是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和程高阳从小便订下了婚约,当时程何两家说过,一等他们大学毕业便结婚的。他们打小感情都还算不错,因为知道她自己是一定会嫁给他的,所以她很放心地去美国留学。可是没有想到就因为她的自信,给了安槿趁虚而入的机会。 她仍然记得当年,她远在美国听到这些消息,刚开始的时候是不相信,因为她所认识的那个程高阳除了对她还算不错以外,对其他的异性无一不是看似温和但实质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无法想像清冷如他会像那些人说的对一个女生如何的低声下气、百般讨好。 直至后来妈妈打电话给她,有消息传出程高阳为了那个女生,跪在程老爷子的书房三天三夜,求他和何家解除婚约。 她惊慌失措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立马让爸爸把学籍转回A大。她不相信一个刚和他认识几个月的女生能抵得过他们十几二十年的感情。 她见着了那个女孩,她不可否认她的确美得让人窒息,但是她惊喜地发现那个女孩竟然眉眼间与她有着几分的相似。她大喜过望,原来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她不过是因为气她抛下他远走美国。 于是肆虐在A大每一个角落的流言蜚语就是她授意别人传出去的。敢和她何安景抢高阳,她会先让她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何家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向来是宠她宠到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她只要在爷爷和爸爸面前流两滴眼泪,他们就会想着办法帮她对付她。他们见对方又是个无家境无势力的人,竟然也不知死活妄想攀上枝头变凤凰,便暗地里使着法子难为她,包括想将她赶出A大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程高阳知道后,找到她说,“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她从来只是把我当作了朋友。既然她无心于我,我也不屑于勉强她,也会把她摆回放在朋友的位置上。如果你们何家执意要为难于她,何安景,我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你不要质疑我的说法,你知道我脾气的,我说得出做得到。” 她被他眼里的决绝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她从来都不质疑他的说法,她知道他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她纵然是娇蛮任性,但因为过于爱他,从来都不敢随意挑战他的底线。 她身边的朋友也提醒她说:“千万别想着在一个男人最在意的时候毁了他最心爱的,因为他会永远觉得那是最遗憾的同时也是最不能忘怀的,因此他会把所有的得不到的愤怒都发泄在那个罪魁祸首的身上。所以说这种做法最愚蠢,在毁灭别人的同时也把自己在他的面前彻底毁灭了。” 她是聪明的,如何读不懂朋友话里的意思。于是,她求他的爸爸“收回成命”放过安槿。 她不是要申请留学米兰吗?那就让她去啊,这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吗?她求之不得的事情,为什么要阻止呢? 不久后安槿去了米兰,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有的是时间挽回程高阳的心不是吗?毕竟他们之间还有着十几二十年的感情基础,她相信时间可以冲淡他对安槿的感情。 再说聪明如他,他会知道她才是他最好的选择,谁才是那个在生意上能给他鼎力相助的人。他也会很快意识到安槿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过客,纵然掀起过一丝波澜,但很快也会平静下来。 可是,既然当初走了如今为何要回来,还要继续和高阳纠缠不清。 既然你们藕断丝连,那她不介意挥刀帮他们斩断情丝。 她拿起手机翻找了一个号码,待对方接通,“是我,帮我做一件事情。” 程高阳打小就喜欢摄影,大学的时候就是摄影社的社长,如果不是要接手家族企业,他想他最想过的生活就是背着摄像机环游世界,拍尽天下美景,把自己的一生都活在旅行上。 可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风光无限如他也不能避免。 在正信集团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摄影师,但是他很喜欢这种简单新鲜的生活,不用每天活在阴谋诡计,明争暗斗商场里,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每天都和她一起工作。自从那天他说要她给他一个公平的起点,她像是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对他不再咄咄逼人,两人这些天一直相处得很平静融洽。 安槿的工作很繁忙,每天忙到几乎没有吃饭的时间;她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她对下属严厉而苛刻,跟着她做事的人对她又爱又恨,恨她实在是太追求完美了,简直到了吹毛求庛的地步,爱她是因为她的严厉和苛刻是一种压力同时也是一种动力,让人能快速成长起来,独挡一面。 办公室的人几乎都走了,安槿依然在办公室里忙碌着,加班加点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哪天她准时下班倒成了一件稀罕的事情。 程高阳敲门进去,安槿沉醉在她的暝思中,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飞快拿起笔在白纸上绘画,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出现。他无奈地摇摇头,这种拼劲,他都自愧不如。别人都惊羡她今时今日所获得的地位和荣耀,却没有谁去了解过她背后的付出。 过了良久,回过神来的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抬起手腕看表,问:“都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你不也是没走吗?”他笑着反问她。 “我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想到他应该是在等她,“我不知道自己要加班到几点,不如你先走吧。” “再忙也得先吃饭吧,要加班加点完成工作我不反对你,吃完饭后再继续吧。不然你的胃又得开始折腾了。”他的声音很温润,如三月的春风轻轻拂过。 他的双眸里满是温柔的关怀。 安槿不忍拒绝,经他这么一提似乎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 望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一时陷入了两难中。 “我们叫送外卖吧,出去吃的话,我怕我的时间不够。”她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没问题,只要你肯按时吃饭就行。”那语气说得她如一个不听话又挑食的小孩子。“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让人送来。” “随便吧!”叫她想吃什么,不如叫她画两张图。 程高阳两手一摊,耸耸肩,一脸早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那我也就随便帮你点了。” 她点点头表示没意见,她不是一个挑食的人。 外卖很快就送到,安槿看着桌子上整齐摆着的十几样菜,顿时无语,这也太“随便”了吧。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只好把他家平时最多人点的菜都送来了。” “我们怎么可能把它们都消灭掉,这太腐败,太浪费了。”吃不完的都扔掉实在是太浪费了。 “是,是,我这次实在是太浪费太腐败了,我回头做一个深刻的自我反省,保证没有下次。”程高阳连忙自我检讨。 高级餐厅的外卖,厨艺肯定是不差的,兴许是今天中午吃得少,她的食欲和胃口也不错。程高阳知道她喜欢吃鱼,便把鱼刺都挑了把鱼肉放在她的碗里。 那动作自然得丝毫不造作。 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给他,笑着说:“别忙着给我挑刺了,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程高阳看着碗里的糖醋排骨,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眼睛都快笑眯成一条线了。 糖醋排骨在嘴里,甜甜的,糯糯的,一直甜到了心里去。 办公室的大门外,一个欣长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仿佛是整个人被钉住了,双脚迈不开半步。眼前的情深眷浓,满室温馨刺痛了双眼。 半响,陆承皓转身走进电梯,电梯缓缓地往下坠,带着他的心一起沉沉地往下坠。 第四十二章过敏 正信集团办公室。 一大清早,程高阳便给安槿带来爱心早餐,还执意做起“监工”,非得要她当着他的面把早餐解决。 程高阳托着下巴目不转盯睛看着她吃,嘴角的弧度上扬着,一脸的满足。 她能说这纯粹是视线骚扰吗?她只想好好的把早餐吃完。 “程摄影师请问你不用工作吗?”她向他扬了扬手上的表,“现在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我已经在工作了啊。监督你按时按点吃饭本来就是我要做的工作。”他说得振振有词。 安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笑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奸细?再说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哪里需要你来监督我按时按点吃饭。” “你的确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是只有四岁嘛。” “难道我一觉醒来返老还童了?还是你想变着法子夸赞我保养的好,看起来还很年轻?” 程高阳笑得如沐春风,“这么低级的夸赞我是说不出口的了,我说的四岁不是指你的相貌,而是你的心智。” “我的心智?”安槿因疑惑而提高了声音。 “是,你也不想想,你哪里有个大人的样子了,别人一不催促你吃饭,你可以温饱问题都抛之脑后的。这不是三四岁小孩子的典型作风吗?” “我那是工作太忙了,不,应该说是工作太认真了,所以忘记了正常吃饭了好吗?” “工作太忙、太认真也不能成为不按时按点吃饭的理由啊。人那么辛苦的工作本来就是为了吃好穿好住好,让生活质量变得更好啊,怎么在你的身上却变成本末倒置了?” 就在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时,敲门声响起来,是唐糖捂着脸走进来。 “小糖你的脸怎么了?”安槿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唐糖哭丧着脸,“别提了,脸过敏了。”松开手的半边脸上都是红红点点的,细眼看去,还有微微的红肿。 “无端端的怎么脸就过敏了?你是吃错了东西还是换了新的化妆品?”她能想到的大概也只有这两种原因了。 “没有。之前朋友给我推荐了一款面膜,说美白效果很不错,我昨晚敷用之后就脸变成这样了。连夜去了医院看了皮肤科,医生说是过敏了,开了药给我,可吃了药也没有怎么见好。”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一款价格不菲的面膜会让自己脸过敏。 “那应该是你朋友给你推荐的这款面膜里面含有让你肌肤敏感的成份,这说明你的皮肤不适合使用这一款面膜,你回头把它扔垃圾桶了吧。”程高阳插嘴说。 “唐糖我看你的面膜未必是含有让你过敏的成份,而是它本身就是含有有害物质的。”从门外走进来的杨心洁(安槿的另一个助理)显然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不知道你们最近有没有留意到荧光剂这一个词语在朋友圈和微博里迅速的火了起来?” “荧光剂?那是什么东西?”唐糖问,这跟她的皮肤过敏又有什么关系? 杨心洁耐心的解释道: “荧光剂是一种荧光染料,或称为白色染料,它的主要作用是用作增白剂,有关它的那些专业的术语我就不解释了,也记不住,你自己百度去吧。据我所知的是,现在有些无良商家把荧光剂添加到面膜里去,目的就是为了让消费者感觉效果很好,特别是你刚刚说的美白效果显著。唐糖,我怀疑你新买的面膜里面就含了荧光剂。哦,对了,网上说荧光剂是有毒的,用量过多还会致癌。” 唐糖一听她说有毒,还会致癌,整个人被吓得不轻,连忙掏出手机来查阅有关荧光剂的资料。 安槿轻笑,“心洁,你明知道小糖她不禁吓唬,你还拿她寻开心。” 程高阳也跟着笑说:“就是,连致癌都说出来了,心洁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危言耸听?” “我没有危言耸听,不信你们上网查一下,还有去微博和朋友圈去搜一下热门的文章。我说的都是真的。”杨心洁急急的解释说。 安槿和程高阳相视一笑,并不答话,杨心洁知道他们还是觉得她刚刚的话是危言耸听。 “安槿姐,我真没有寻她开心,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上网查查。你们都不知道,自从那个面膜和洗衣液的视频在网络上疯狂被转播后,现在好多的网友都像是得了荧光恐惧症似的,拿着个紫外线手电把家里各种的生活用品照个遍,一遇到会荧光的东西就全给扔了。” 安槿笑而不语,虽然她没有深入了解过荧光剂,但是也知道杨心洁有些夸大其词,明显她赫然变成了荧光恐惧族中的一员。 唐糖哭丧着脸,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安槿姐,心洁她真的没拿我寻开心。我查了百度百科,这上面说荧光剂不像一般化学成分那样容易被分解,而是在人体内蓄积,产生许多有害的作用,大大削减人体免疫力;荧光剂与伤口外的蛋白质结合,还会阻碍伤口的愈合;荧光剂能使人体细胞出现变异性倾向,其毒性累积在肝脏或其他重要器官,会成为潜在的致癌因素。”她对着手机查阅到的资料一字不漏的大声念出来。 “安槿姐,荧光剂是真的有毒 ,还会致癌。呜,我的脸会不会像网上说的那样,晚上关了灯,用紫外线手电一照,变成绿脸了,而且好长时间里怎么洗也洗不掉。” 安槿拿过她的手机看, “小糖,别自己吓自己,这过敏的原因有很多,不一定就是你说的含荧光剂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按医生的吩咐,先把脸调养好。” “安槿她说的对,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明你的面膜里是被添加荧光剂,也许只是你对这面膜里的某一种成份过敏了呢?” 先入为主让唐糖明显是相信了面膜里是添加了荧光剂,“不是的,这面膜肯定是添加了荧光剂的,我的皮肤一向很少会发生过敏的,至少在此之前我的皮肤从来没有过过敏的现象。不行不行,我得去买个紫外线手电往那家里剩下的那些面膜上照一照,要是真的是含有荧光剂,我肯定上他们店去让他们赔我的脸。” “嗯,唐糖我支持你,一定要向这些无良的商家索赔维权,还要公告给媒体,要不然会有更多的人会受伤害呢。”杨心洁义愤填膺,仿佛她就是受害者。 “先别管维权的事情,把脸调养好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这样吧,小糖今天就回家好好休息,手头上的工作暂时移交给心洁跟进。”安槿吩咐说。 “可是......” 杨心洁打断唐糖的话:“可是什么呀,唐糖你是不是想你漂亮的小脸蛋被再次感染啊。” 唐糖连忙摇摇头,“不想。” “那不就行了吗?你先回家休息吧,千万别让你这张漂亮的小脸蛋再受感染了。还有,我建议你没好之前别用化妆品了。” “嗯,我知道了。” 两人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程高阳和安槿。 “程大少爷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呢?”虽然他刚刚一直不说话,可是却一脸的似笑非笑,欲言又止。 程高阳轻哂,眼眸含着不屑, “没什么看法。不过是个新噱头罢了,某些聪明的商家找了一种新的谣言来恐吓人,从而靠此发家致富而已。从她们两个刚刚的表现来看,这种低能的手段居然也颇能取得成功。” “哦,程少爷这话从何说起?” 程高阳挑眉,嘴角没有了笑意,“简单的打个比喻来说,某一个新品牌的洗衣液想要在市场里脱颖而出,想在市场里也能分到一杯羹,可你要知道这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最简单的就是他拿什么打败那些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品牌呢,而这些品牌都有着相当大的一群忠实粉丝,就算新品牌投大广告力度,把产品功能吹得天花乱坠,但是忠实的粉丝们未必会买一个新品牌的帐,所以他这个新生的产品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吸引人眼球的新卖点。” 安槿很快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接过话来:“以国人一直对化学=有害物的误解,加上国人健康意识日益提高,他们打着纯天然的旗号,的确能让人产生消费欲。” “不过也不能否认,的确也有一些无良商家为了达到某些想要的效果往产品里面添加了有害物。” 安槿轻哂,“这几年层出不穷的食品安全问题从最初的苏丹红,地沟油,毒馒头,三聚氰胺,瘦肉精,孔雀石绿,假鸡蛋,毒大米,皮革奶,十根手指数都数不过来,真的不得不说感叹一句,我们还能生存下来,真的算是奇迹。” “我们没有办法让别人如何有良心的规范做事,但我们绝对不违背自己的心去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嗯。这是做人的最基本准则。”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真要说起来,恐怕一天一夜也说不完,安槿也不愿意把时间都花费在这个上面,“程少爷你是不是应该出去工作了呢?有几款打板的衣服,我约了模特过来,你去跟一下吧。” 程高阳站起来向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安槿被他的表情逗乐,“等你完成任务再回来报告。” 第四十三章遇见旧爱 “哟,什么风把肖大小姐你吹到我这里来了。”安槿抬起头看见来人打趣道。 “难道你不应该说,肖大小姐的到来简直就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吗?”肖晓晓一惯的顺着杆子往上爬。 “的确蓬荜生辉,看见你来了,我特意亮多一盏灯了。”安槿笑意盈盈的说:“请问肖大小姐你大驾光临寒舍有何吩咐?” 这个女人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大概知道她忙,所以每一次她来她的办公室都是事出有因。 “难道没事我不能来看看你啊?”肖晓晓噘着嘴反问道。 “能,当然能,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这话说得我爱听。”肖晓晓翘着二郎腿,毫不客气的拿起桌面上新鲜水果往嘴里塞,有些含糊不清的说:“安槿你等下陪我去美容院做水疗吧。” 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安槿就知道她秉性难移。 “可是我手头上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 “哎,工作哪里是可以做得完的?今天做完了明天还会有新的,只要你想做哪怕你六十岁了,你还在这里画你的设计图呢。安槿,不是我说你啊,别老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一天到晚,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你到底累不累,烦不烦啊?等你老了连画笔都抓不住的时候回头一看,原来你的人生除了工作再也没有其它了,想想都觉得很可悲不是吗?要我说做人啊,要懂得及时行乐才是真理。”肖晓晓继续咬了一口手上的香梨,“嗯,这香梨还不错,够脆甜又多汁。” 安槿连连点头,嘴角含笑,“是,是,肖大小姐教训得是。可是我比不得你啊,莫太太你不工作还有莫先生养着你啊,换一句话来说,你的工作就是在家里好好的当你的少奶奶就行了,可要是我不工作,这手停口也跟着停了,请问我是要等着西北风吹来吗?还是我拿着个破饭碗天天守望着在你家门口去?” 肖晓晓把啃得干净的果核扔进垃圾蒌里,抽了两张纸仔细的擦了擦嘴,又擦了擦自己的手,“不是,安槿我怎么听你这话都有几分挖苦我的意思呢?” “有吗?难道我刚刚说的不是事实?”安槿一本正经的问她说。 肖晓晓眯着眼睛,厥起嘴说:“是事实啊,我不否认我现在就是一个靠人养着的失业家庭主妇。可我想改变现状啊,我不想做什么家庭主妇,你说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当然是要学会自力更生啊,好歹我也是赫赫有名的A大学校毕业的,要沦落到时刻伸手向他人拿钱,说出去多丢人啊?” “是你家莫先生不肯让你出来工作吗?” 肖晓晓摇摇头,“不是。” “那是他父母或者是你父母不让你出来工作吗?” 肖晓晓还是摇摇,“也不是。” 安槿疑惑道:“那你既然想出来工作,又没有人拦着你,那你干嘛不出来工作?” 肖晓晓顿时仰天嚎叫,“你不懂,这大冷天的,每天要早早从被窝里钻出来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臣妾做不到啊。”朝九晚五,九点钟的时候她还在被窝里与周公会梦呢。 安槿只觉得自己被她雷得外焦里嫩的,是谁刚刚跟她大义凛洌的说立志要做新时代二十一世界新时代女性,要自力更生,要自强不息! “肖晓晓你是来逗我玩的吧。”她的意思是说她们这些职场中人都是勇气可嘉的战斗士? 肖晓晓打了一个哈哈,“休息了大半年的时间,也是时候该要找一份工作消磨时间了,安槿你这里还缺人吗?”肖晓晓环视着这周围的办公环境,嗯,不错,高档大气中透着舒适优雅,是她理想中的工作环境。 “然后呢?你想介绍人到我这里来上班?” 肖晓晓用手指着自己,笑得一脸的讨喜,“安大设计师,我毛遂自荐行吗?” 安槿连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肖大小姐我这儿庙小不适合,求您另择高堂。千万求放过!”她现在都恨得把一天的时间当成两天来用了,要是这个麻烦精来她这里上班,她哪里有这么多时间与精力替她善后呢。 所以千万千万求放过。 “安槿,你什么意思嘛?干嘛要这么嫌弃我?”要不要拒绝的这么直接。“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干的,绝对不会给你丢脸的。” “晓晓你干嘛不考虑去你家莫先生的公司上班呢,陆氏集团可是出了名的工资高福利待遇好,再说了有莫宇森在那里罩着你,你想横着走都不成问题是吧。”谁家的孩子谁领回去吧。 “我才不去呢。这厮肯定会振振有词的跟我说,他一个集团的总经理,做事情一定要以身作则,要公平公正,不能存在偏袒和私护,我犯了错不但不能从轻处罚,还要比别人重上许多的。”她太了解她家莫先生的性子了好吗? “再说我跟他已经是天天都对着了,就连上班也要对着,这样会很容易产生审视疲劳的好吗?有时候距离也是一种美。”肖晓晓托着下巴眨着大眼睛看着她,“安槿你就考虑我一下吧,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说完还不忘给她抛去一个电眼。 安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你知道的,我从不开后门的。想要进来,就老老实实的给我走正规流程去。正式的面试时间是下个月的8号早上10点。要是真想来,可是不能赖床哦。” 肖晓晓一脸的哀怨,“唉,这么多年的姐妹感情也不为我开个后门,实在是太对不住我们的革命友谊了。” “正因为我们多年的姐妹感情,我才更不能开后门给你。”这个社会最可畏的就是人言,如果真的是她给她开了这一扇后门,那么日后她所有的努力都会因这一层关系而被别人抹杀。 “知道了,铁面无私的青天大老爷。” “你不是说要我陪你去美容院吗?还去不去,我现在已经到点下班了。” “去啊,当然去啊。像护肤这种事情啊,你现在年轻不去享受不去护理,等你六七十岁的时候,满脸的皱褶子,你想拉平它,也拉不平喽。” “嗯,我是应该多花一些心思在这副皮囊上的,快奔三的人了,再不保养的话就真的嫁不出去了。”安槿言笑晏晏,手上功夫也不停,利索的收拾着桌面。 “这不是安大美人你应该要怕的事情,你要怕是应该是如何选择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想的,走一步算一步,顺其自然吧。” 程高阳敲门走进来,看见肖晓晓也在,“哟,什么风把肖大小姐给吹到这里来了。” 肖晓晓白了他一眼,“虽然你们现在是同在一屋檐下,但也不用语言都被同化了吧,能不能有个新颖一点的开场台词?” “这只能说明我跟安槿她越来越心有灵犀。”嘴边的笑意越发的浓烈。 “哎,哎,这办公室又不只有你们两个存在,我也不是隐形人,请正视我的存在好吗?”肖晓晓抗议道,公然在别人面前打情骂俏者,可耻! “当然要正视肖大小姐你的存在,今晚上我请客,不知道两位美女可否赏个脸?” “有人请吃饭,不吃白不吃。”肖晓晓很爽快的答应了。 “你刚刚不是说要去美容院吗?”这风向也转得太快了吧。 “大设计师,就算去美容院之前我们也得把温饱问题给先解决吧,难不成你是想饿着肚子去的。” 肖晓晓一看安槿那个表情就知道说中了她的心思,“你这个女人是成仙了吗?都不食人间烟火了是吧,居然可以自动忽略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 “我原本是以为先去美容院,然后再去吃饭。”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顺序吗? 肖晓晓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等你从美容院出来时候,我想你已经饿到没有力气走动了。” “这样啊,那我们就先去吃饭吧。”谁知道去一趟美容院要花费这么多的时间。 “既然你们还要赶下半场,我们走吧!”程高阳说。 由于肖晓晓一路上一直嚷嚷着难得程大少爷请客作东,一定要痛宰他一顿才行,最后三人把用餐地点订在了一家离美容院不远的高级的法国餐厅。 程高阳和安槿两个人把点菜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一直嚷着要痛宰的肖晓晓,而她则一脸的贼笑,雪亮的大眼精里闪烁着一抹如狐狸般狡黠的精光,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这个女人把这家餐厅最昂贵的菜都点了个遍,还开了一支82年的红酒。 程高阳笑着对肖晓晓说:“我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就像别人口中说的水鱼啊。” 肖晓晓笑得神彩飞扬,连同眼睛都成了半月牙形,“程少爷你放心,就算你是水鱼,绝对也会是一条帅气的水鱼。” 程高阳语塞,帅气的水鱼?这算是安慰的损词吗? 安槿也笑得合不拢嘴,“你说得这么直白,难道就不怕程少爷呆会找个理由开溜了?到时候这水鱼就变成你自己了。” 肖晓晓胸有成竹的摇摇头,笑得有些讨好,“程大少爷是谁啊,海市出了名的大财主,穷得只剩下钱了,这一餐小小的饭钱还不够他一个月零花钱的零头呢。再说了,有你在这里,程大少爷想要好好表现都来不及,我才不怕他走了呢。” 程高阳诚实的点点头,“所以我才让你宰得这么痛快啊。哎,都说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软,把我当水鱼痛宰了,记得以后帮我在安大设计师美言几句啊。” “那得看你以后的表现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当然能让你满意,改天我们再出来,地方任你挑。” 安槿笑着说:“程少爷果然是一条又大又帅气的水鱼。” 程高阳的笑意在眉眼间盛开,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来,“既然能让两位美女开怀一笑,那这水鱼我就当了吧,心甘情愿的。” “原来程少爷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为了搏取美女一笑甘愿被当作水鱼。”爽朗轻快的男性声音在三人的身边响起,三人不约而同的把视线落在说话人的身上。 程高阳抑不住心中的高兴与激动,连忙站起来向前给了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今天刚回到,约了一个朋友在这里吃饭。本打算吃完饭后再约你出来下半场,没有想到在这里就先遇上了。” 他身边的男人笑着对他说:“既然你遇到了朋友,那我就先走了。” “好,我们下次再约。” 肖晓晓只觉得整个人发懵了一般,视线怔怔的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几年未见,容貌越发的俊朗,剪裁得体的西装革履适宜的覆盖掩饰去当年的青涩与不羁,举手投足间竟多了几分她陌生的成熟和稳重。 原来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甚至一个人留在另一个人心中的痕迹也能全部抹去。 “晓晓。”安槿轻声的唤了她一声。 肖晓晓蓦然在她的叫唤声中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表情实在是不妥,脸色也多了几分不自然的尴尬,笑容有些勉强,低声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安槿接着她的话:“的确有些意外。” 她曾经有听程高阳提起过,他去了澳大利亚定居了,所以今天能在这里遇上,的确是意外。 那个男人倒是落落大方的向她们打招呼,声音一如多年前干脆爽朗,“好久不见,不知道两位美女是否把我给忘了?” 安槿笑着伸出右手,说:“我的记忆力再差也不能把你给忘了啊,韩若飞同学好久不见。” 韩若飞握上她的手,笑道:“能让安大设计师你记住,是我前辈子修来的好福气啊。” 安槿的笑意更盛,“几年不见,你这拍马屁的水平倒是提高了不少啊。” “安大设计师你倒是没有改变,和以前一样不假辞色,连拍马屁套近乎的机会也不肯给别人。” “我怎么听你这话是带损的。” 韩若飞笑说:“开玩笑的。安大设计师其实是真的变了不少,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程高阳连忙打断两人的对话,“好啦,好啦,你们再这样下去,这菜可要凉了,我们边吃边说好吗?” “我刚吃过,不过坐下来聊聊天还是可以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肖晓晓像是被人遗忘了她的存在一样,她想这样也好,曾经的相识相爱的眷侣如今男已娶女已嫁,除了一句礼貌性的问候,他们之间能有什么话题可谈。 手上的刀叉熟练的切着精致盘子里牛扒,称职的充当着一个吃货。 “晓晓,好久不见。”最终还是韩若飞开了口。 她并未看向他,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嗯,好久不见。” 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笑意像是凝在了嘴角,但是很快便化去了,开口说:“你结婚的请柬我收到了,但是很抱歉,当时实在走不开去参加你的婚礼,希望你不要介意。” 肖晓晓看向他,嘴角微微向上扬,可眼里却没有任何的笑意,“不用说抱歉,你的婚礼我不是也没有去参加吗,我们就当是扯平了吧。” 第四十四章余情未了 晚餐过后肖晓晓和安槿两人依照计划去了一家肖晓晓平日里常去的美容院。由于肖晓晓是熟客的缘故,工作人员对她们分外的热情,特意给她们空腾出一间房间来。 美容师力度适中的替她们拿捏着,安槿觉得一天的疲惫在那些均匀的捏拿中消失殆尽。难怪越来越多的职场白领喜欢往这里跑,这里的确能让人忘记工作的疲劳,身心都得到放松。 安槿看了一眼正闭目养神的肖晓晓,这个女人太不正常了,换作平时的话早就叽叽喳喳在她耳边说个不停,让她没有一刻感到安生的。但是刚刚在餐厅见过韩若飞以后,她却变得异常的安静,不但在餐桌上安静的吃着不说话,就从餐厅出来到美容院,这一路上她也没说上几句话。 “晓晓,你睡着了吗?”安槿问。 “嗯,快了,如果你没有叫我的话。”声音沉沉的,似乎真的是在半梦半醒之间。 “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说的吗?”以她对她的了解,肖晓晓一向是不吐不快的性子,没理由能让她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肖晓晓倏地的睁开眼睛,一脸平静,“那你想问我什么呢?” 安槿向来聪明剔透,再加上她对自己的了解,她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她的双眼,又或者她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差强人意。 “那就跟我说说你和他吧,在米兰的时候我收到你的结婚请柬,本来以为新郎会是韩若飞的,万万没有想到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莫宇森。”她们两人一直保持着联系,虽然联系并不频密,刚开始那一两年肖晓晓还会时不时向她提起韩若飞,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甜蜜,但是渐渐的再也不提及他。而那个时候的她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忙到每天回到家倒床就能睡着,所以并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异样,更没有空去顾暇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后来回到海市,看到你和莫宇森两人的感情不错,他的确也是一个可以让你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所以我也不去追问你和韩若飞之间的事情。可是刚刚在餐厅,我看见你看到他的表情......晓晓,我很好奇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肖晓晓沉默不语,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的。”她看向她,“但是晓晓,无论过去是如何也都只是过去了,你要记住,你现在已经结婚了,你的丈夫是莫宇森。” 肖晓晓轻轻一笑,窗体顶端 “我当然知道我是个有夫之妇。现在我跟他各自婚娶,两别各生欢好,你觉得能改变些什么呢。” “可是晓晓,你的心里还有他吗?”明知道这样的话问出来不合适,但是她那样的神情,让她感到不太踏实。 肖晓晓白了她一眼,“难道我刚刚的表现让你觉得我像是精神上出*轨了?安槿,我很明确,莫太太心里爱的人是莫先生。安槿,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和他毕竟相爱过,毫无预防的情况下见面,当然有些不自在,但是并非是你想的那样。” “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你的表现异常,是人都会有这方面的想法啊。” “安槿,你说时间是不是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刚刚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明明是一张我曾经无比熟悉的脸,我却感觉到异常的陌生。看来那个我曾经爱过的人,终于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时间并不能真正的帮我们改变什么事情,它改变的是我们每个人的心境,你如今的心境不同了,看他的角度也不同,自然也会觉得不同了啊。” 肖晓晓奋力的摇摇头,“唉,什么乱七八糟的。现在我的脑袋就是一团面粉,只要加一点水就能糊了。你说我干嘛想这些,他改变不改变的又和我有什么半毛钱关系呢,要想也是他老婆去想。我现在要关心的是我家莫先生。唉,不能想了,我现在的头都觉得隐隐作痛了。” “肖小姐要是你觉得头不舒服的话,我帮你揉一下吧。”替她按摩的美容师轻声问道。 “也好,好好的帮我揉一揉。看来这几年没有工作,脑子都生锈了,稍微想点东西就犯疼。” 安槿笑道:“莫太太,你这是无病**好吗?” 窗体底端 某酒吧里。 扑朔迷离的灯光,劲爆喧嚣的音乐声,还掺杂着喧闹的嘈杂声与嘻笑声,还有舞池里尽情扭曲的身姿。 程高阳举起酒杯与韩若飞的酒杯轻碰,一饮而尽。 “这次只有你自己回来吗?打算回来多久?”程高阳问。 韩若飞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有些无奈和失落,“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没什么意外的话,会在这里安度余生了。” “那汪诗诗和囡囡呢?”老婆和女儿远在澳大利亚,自己一个人跑回海市来,什么情况? “我跟她离婚了。”嘴边的笑意有些苦涩,可是神情却是如释重负。 “离婚?没听你提起过。怎么回事?”不久前两人还在联系,都没有听说有什么异常。 “感情不和,性格不合,所以离了。” “这么大一件事情你用感情不和性格不合八个字来概括未免太过敷衍我了吧?” 韩若飞笑道: “难道你想我写成一本书吗?你知道我文化水平不高,这样的事情难为我了。” 程高阳把两个酒杯都倒满,笑意潋滟,“你有故事我有酒,此情此景正适合互诉衷肠。” “我这个故事可配不上你这壶好酒呢。”韩若飞拿起酒杯轻碰了一下程高阳的酒杯,轻啜了一口,“我们结婚了以后去了澳大利亚,这个你知道,我就不说了。不久之后我们的女儿囡囡就出生了,我是打心眼里希望诗诗她能在家里带孩子、教育孩子的。你也许会笑我的想法很传统很迂腐,但是你知道我的情况,从小就是父母为了赚钱满世界的飞,一年能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而我家的保姆才是那个陪伴我一起成长的人。所以我的骨子里是不希望我自己的儿女走我走过的老路,我希望囡囡她能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家庭的温暖,父母的陪伴。但是诗诗她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她骄傲她好强,她有理想也有抱负,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她希望能用事业来证明自己,而不是在家里做一个日出盼日落,日落又盼日出,只会着丈夫和孩子转的女人。慢慢的,我们之间的思想便产生了分岐,矛盾也日益加剧,到了最后演变成如今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你的故事完了?”程高阳问。 这故事也未免太言简意赅了。 “说完了,是不是觉得配不上你这壶好酒?” “故事是配不上,但是你永远配得上。”程高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各退一步呢。在我看来你们之间的问题在于沟通,深入沟通各退一步就可以解决了,为什么就能闹以离婚收场呢?况且你们还有了孩子,难道你们都没有站在孩子的角度上去考虑过,离婚对孩子的伤害最大。” 韩若飞苦笑,“因为孩子,我曾经作出了最大的让步,我希望她每天的工作之余都能抽出时间来陪陪孩子。” “那问题不是解决了吗?”为什么还会以离婚收场。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真正合适她的人。” 程高阳被酒呛一口,声音也不知觉的提高了些,“你是说她出*轨了,所以......” “出*轨的人应该是我,不是她。” “什么?”程高阳只觉得自己被雷得一乍一乍的。 “她说我这是属于精神上的出*轨,虽然行为上忠诚于婚姻,但是精神上却背叛了婚姻。” “精神上出轨,你的意思是?” 韩若飞仰头喝了一杯酒,似乎有了一丝的醉意,“如果我说我心里还她,你会不会给我来一拳头?” “谁?你心里还有谁?刚刚在餐厅里把我当水鱼宰的那个女人?” 韩若飞无奈苦笑,继而点头承认。 程高阳一口气憋在胸口,真想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我现在不是想给你一拳,而是想把你的脑袋瓜子给敲开,我想看一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韩大少爷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在婚礼上甩了人家的是你吧,现在你来跟我说你对人家余情未了,你这个国际玩笑开得有点大吧。” “你就权当我是跟你开了一个玩笑吧。”可是他的表情里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哎,我说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自己离婚了,还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吧?” 韩若飞笑道:“放心,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再说了,她的性格虽然迷糊但是眼光还是不错,所以就算我是想当一个人人唾骂的婚姻郐子手,人家也未必会让我有机可乘。” 程高阳认同他的说法,“肖晓晓的眼光的确不错,莫宇森的确是一个成功优秀的男人。忘了谁曾说过的一句话,你不懂得珍惜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手心里的珍宝。说的大概就是你现在这种情形吧,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特后悔。” 韩若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苦笑道:“你不往伤疤上撒盐,你的心就不舒服对吧。说了那么久我的事情,说说你吧。貌似某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成功俘获美女的芳心了。我是不是应该准备好份子钱了啊?” “正在往这个目标努力奋斗着。”他向他举起酒杯,“来,干一杯!” 韩若飞的轻碰了一下他的酒杯,“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韩若飞有些感慨道:“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你,这么多年了,不管有没有希望,你都守着她不放,我是不是应该给你颁一个情圣大奖。” “别佩服我,说白了我就是一个自虐狂,在很多绝望的时候,仍然说不出要放弃。”他指着自己的胸口,“任由这里绞痛、流血不止,却又甘之如饴。” 韩若飞嗤笑,“你还变爱情文艺男青年了呢,说话都文绉绉的。” 程高阳笑如春风,“对了,我刚忘记问你了,囡囡呢,她是判给了汪诗诗吗?” “嗯,她结婚了,说能给囡囡一个完整的家。” “闪离闪结?这速度可真是够快的。”这婚姻到了她那里也变得太儿戏了吧。 “既然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白白把时间浪费在恋爱上。”他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经历马拉松式的爱情长跑也未必最后能喜结良缘。 “嗯,貌似你说的还有点道理。” 若是两情相悦,谁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恋爱上,情愿酣眠在婚姻的坟墓里。 第四十五章断腕 两人从美容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劳模丈夫莫宇森准时出现在美容院门口接老婆回家。 “晓晓,其实我觉得你的选择是对的?”安槿远远看见莫宇森身子倚靠在车子旁边。 “什么?”肖晓晓一时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可见她的视线落在莫宇森的身上,她突然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笑问:“何以见得呢?” “莫宇森是一个值得让你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就凭他来这里接我回家你就给予他这么高的评价?那如果他今天晚上不出现在这里呢,你是不是对他的评价起码打了五折?” “我可没有说过这是我评分的标准。好不好都只是我的直觉,真正要评价好与不好的人是莫太太你才对。晚了,你慢慢回家对他进行考察吧。” “现在还在蜜月期好吗?刚结婚他就敢对我生了怠慢的心,看我怎么收拾他。” “从来都只有你怠慢他的份吧,从你身上我就找不到半点贤妻良母的痕迹。” “哎,你以为还是封建时代啊,女子必须要三从四德,以夫为纲啊。我说你好歹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时代女性吧,怎么想法这么迂腐。” 安槿无语,“我必须为你的理解能力和辩解能力点个赞。” 肖晓晓乐开花,“那是必须的啊。” “在聊什么事情啊,这么高兴。”莫宇森看见肖晓晓一脸的乐呵呵。 “一向眼高于顶,鲜少夸奖别人的安大设计师居然夸我眼光好找了你这个好男人当老公,你说要不要高兴啊?” “那你是高兴她夸奖你的眼光好,还是高兴她夸奖我是个好男人呢?”莫宇森饶有兴致的问她。 肖晓晓顿时语塞,“这有什么区别吗?” “这当然有区别啊,前者是你的眼里没有我,罪不可赦;后者呢,算你还有良心。” 肖晓晓笑得谄媚,挽着他的胳膊,“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有良心的人。” 安槿佯装打了个冷颤,笑着说:“你俩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恩爱回家秀去。” 莫宇森笑道:“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安槿摇摇头,“你觉得我刚才被你们虐得不够?” 莫宇森摊摊手,“其实我也是礼貌性问问而已,就算要当护花使者也不是由我来当。呃,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安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辆黑色的车正向他们驶近,一看车子就知道来人是陆承皓。 莫宇森揶揄道:“能让我老板心甘情愿当司机的人也只有安大设计师了。” “没什么事情做做司机也无妨。”陆承皓接过话。 “敢问老板大人,哪天你没什么事情做的时候能不能也做一做我的司机呢?”莫宇森不知死活的问一句。 陆承皓凉凉的瞟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此项服务只为美女。要是你想享受,先去变性再说吧。” 莫宇森的嘴角抽了抽,满脑子的流汗线。自古以来不都是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吗?这衣服可以随时换,但是手足是割舍不掉的,怎么在他陆大BOSS这里就完全不同了? 肖晓晓快人快语的说:“你就直接一点说明白,此项服务只为安槿一人得了。” 安槿浅笑道:“怎么可能。” 陆承皓打断她的话说:坚定的说:“此项服务的确只为她一人。” 安槿有些发怔的看着他,不料想他竟然承认。陆承皓与她的视线对上,用眼神告诉她,这话是真心话。 莫宇森和肖晓晓两人识趣的打招呼说:“已经很晚了,我们先走了。” “嗯,你们开车小心点。” 安槿回过头见他还在看着自己,说:“在看什么呢,走啦,司机大哥。” 约摸二十分钟的时间便回到安槿的家,安槿松开安全带,问:“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 他好像也是在等她这一句话,丝毫不客气的说:“嗯,做司机很辛苦的,好歹得进屋讨杯水喝。” 他随着她进了屋,一阵忽有忽无的幽幽清香窜入了他的鼻子,直直沁人心脾,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下来。 “你随便坐吧,我去给你倒一杯水。”说转身进入厨房。 陆承皓随意打量着这个房子,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无比熟悉,她走后的五年里,每个月他都会让人定期过来打理,只是他不许任何人变动里面的东西。 每次疲惫到无法喘息的时候,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的时候,他都会来这里静静的坐上半天。这里的景物依旧如她走那时一样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似乎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一样。 恍忽间,她会从门外拿钥匙开门走进来,见到他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惊异,问一句:“承皓,你怎么在这里?” 她盈盈站在他的眼前眉目含笑,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扬起她柔滑飘逸的长发。 他喃喃自语:“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啊。” 可是每一次,他都没有等到她回来。 如今,她终于回来了。 可是,她身边的人却也不是他。 “呯!”厨房里传来了尖锐和摔碎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慌忙起身往厨房奔跑而去,着急地问道:“槿儿,怎么啦?你怎么啦?” 她没有回答他,只见她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如惊弓之鸟,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眼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无助与惊慌。 这样的她让他没由得来感到心疼我惊慌,他把她紧紧拥入怀里,“槿儿,不要怕,我在这里。” 他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如同哄小孩子一般,“槿儿,不要怕,有我这里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替你扛着的。”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心底的惊慌无措竟然一点一点弥消,在宽阔有力的怀抱里,尽管风雨欲来,她也觉得波澜不惊。 一颗慌乱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可脸上的忧伤却无法悉数尽褪。 “槿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她处事向来淡定稳重,在他的记忆里,似乎未曾见过她如此惊慌失措。 他的心底涌起隐隐的不安,深邃的眼眸里满满的担忧。 她苦笑不已,“看来这天又要下雨了。”这手比天气预报还要准,每次犯疼,她就知道这天要变了。 “什么?”他思维一时转不过来,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能怔怔的看着她,待她解释。 安槿想抬起右手却发现毫无使得上力,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手里面噬咬着,带着刺痛感,嘴边的笑得很是苦涩无奈,“这只手,每次阴雨天气来临时,都会犯疼。最近我几乎不用看天气预报出门了。” “怎么会这样?”他的声音沉了几分,以前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她的右手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两年前,在米兰出了点意外,不小心把手腕给摔断了。接驳好后,医生说这手以后每逢阴雨天都可能会带着刺痛。” 医生还说,这手伤势太严重了,虽然接驳好了,但已经严重损伤筋骨,很有可能,以后都拿不起东西。 她走到书桌旁边,伸出右手想要拿起一张白纸,可手臂里传来酥麻的刺痛,整个右手都酸软无力,稍微提起都伴随着刺痛,她连拿起一张白纸的力气都没有。 连一张白纸都拿不起,无疑这手算是废了。 陆承皓在瞬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向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的他,一张脸却变得发白。 右手废掉,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再也没有办法拿起铅笔作画设计,那样才高气傲的她,满腔的激昂斗志,斩尽荆棘,匍匐前进,好不容易用血汗为自己换来一片艳阳晴空,却突然来个晴空霹雳,乌云盖项。 这种折翼飞翔和凌迟处死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痛苦地闭上双眼,这一天终于是要来了么?就不能有半点侥幸吗? “我兢兢业业努力了这么多年,胜过了所有人,也胜过了我自己,却唯独胜不过一个天意。” 一个意外将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让她如何能接受这样的残忍事实。 陆承皓紧紧握住她的手,“槿儿,不会的,现在的科学这么发达,一定能找到根治的方法的。” 安槿摇摇头,“机会太渺芒了。”这两年来她接受了不少的物理治疗,针灸治疗,但是效果都甚微。 陆承皓安慰她说:“不会的,我相信事在人为,一定要可以的。” 她不愿意他也失去了希望,“但愿可以吧。” 他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槿儿,你这里有药酒吗?我帮你擦擦,可以帮助减轻疼痛。” “有,在那边的柜子里面,那里有一个小药箱。” 陆承皓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很快就找到了药酒。 他双手来回磨擦,直至手掌心发热,才往手心倒上药酒替她擦手腕。 她的右手腕依旧是白皙红嫩,找不到半点曾经受过伤害的痕迹,如一件出色夺目的艺术品般赏心悦目,如果她不说,他想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到底受过多大的伤痛。 是不是她在国外这几年的生活也如同这只右手一样,看着风光无限,引人羡慕,但实际上却是伤痕累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肆虐流泪。 “槿儿,我很后悔当时让你去了米兰,真的。”如果她当年不去,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 “那你当时为什么又让我去了?”他居然说他后悔了,这是她没有想过的。那个她认识的张扬少年,她从未曾听他说过他有过后悔的事情。 “那是你坚持了很多年的梦想,我想我没有理由让你放弃。”他回想起当年,他自己除了满腔热血,一身抱负之外,一无所有,典型的一穷二白,笑得有些无奈,“而且当年的我,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一切。” 她对上他深邃的眼,悠悠地开口问:“那你觉得我当初想要的是什么?” 他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他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他潜意识里觉得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他低下头来,“应该是说,当年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给你的生活。” 什么都给不了的他,他没有办法跟她说保证幸福。 她突然就笑了,这便是他,有着比谁都要强烈的自尊心,还有着她无法理解的自以为是。 “你这个人总是太大男人主义了,做事情又总爱自以为是。”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想要的是什么,却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 他耸耸肩,剑眉微蹙,“是吗?”在她的心里,他是这样的人吗?“槿儿,如果当初我的回答是想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 他目光切切地看着她,这个问题缠绕在他的心底里很多年,挣扎多年他都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答复。 “你认为呢?”她不答反问。 “说实在话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多年,可是我终究找不到答案。”他是真的不确定,他不确定他自己在她心底里的重量,是否能重到让她放弃多年的梦想。 她的笑凝固在嘴角,目光也变得几分迷离,头低了下来,反问他:“我为什么不留下来呢?” 没有人愿意一个独自在异乡漂泊,饱舔孤独和磨难,所谓的梦想遥远而不可触及,她想大概抵不上一个坚定温暖的怀抱来得真实。 可他从来不曾想过她也是可以放下所有的东西和他一起并肩奋斗的。她可以陪他在人生的最低谷,看遍世态炎凉;也可以陪他在人生的最高峰,俯瞰繁华盛世。 她唯独不愿意以一个不劳而获的身份去拥有。 一个等待了多年的问题在今天终于有了答案,可是心里并没有想像中的舒坦轻松,像是被一根细小的针深深的刺了,不可制止地疼痛了起来。 他问自己,如果时光再一次倒流,定格在那天的清晨,她问他:“你希望我去米兰吗?” 他会怎么回答?他会紧紧抱着她说我想你留下,还是坚持当初的答案,我尊重你的选择。 其实答案他也不知道,也许安槿说得对,他是个大男人主义很强的人,他希望他可以给她的是最好的。在他给她撑起的世界里,她只负责晴天欢乐,外面的风雨痛苦只需他一个人承担就好。 第四十六章这风雨正好及时 窗外竟然响起了轰隆闷雷,狂风不止,风雨欲来,在台风季节里,这样变化多端的天气很是常见,陆承皓迅速起身去关窗,只见大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倾盘倒下,噼噼啪啪地打在窗户上。 陆承皓返身回来,说:“看来这一会半刻是走不了了。”狂风夹着暴雨,看情况一时半会是停不了。 “你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安槿拿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气象局刚发布了黄色台风预警,看情况这风雨不闹腾一晚上也要闹腾个大半夜了。你家离这里比较远,这样的天气不适合出门,也出不了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将就在我这里住宿一晚吧。” 他咧嘴一笑,语调轻快,“当然不介意,我乐意至极。” 他突然觉得窗外的雨敲窗台声格外的悠扬动听。 这狂风暴雨来得真及时。 每年的七八月都属于台风季节,狂风暴雨都会肆虐这个城市,在海市生活了多年,陆承皓已经适应了,适应了它的喜怒无常。 从前他有些恼怒它的喜怒无常,现在他很喜欢它的喜怒无常。 这一场暴风雨就算是肆虐到天荒地老也未偿不好。 待他洗完澡出来,身上只裹着洁白的浴巾,安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男人长得妖孽就算了,要不要身材连都这么性感? “干嘛不把衣服给穿上?虽然现在是炎热夏天,但是下雨天还是挺凉的,你小心着凉啊。”其实她是想说,大深夜的上演一出活生生的色*诱真心不太好。 “换洗的衣服还能穿吗?”他斜着脑袋问她。 “那......那......”那该不会你里面的内裤也换下来没有穿吧?幸好已到了嘴边的话及时刹住了,这样的话绝对不能说出口。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曾经又是亲密无间的关系,怎么听这话都藏着暧昧。 “那什么呀?你刚刚想说什么?”他笑得无限痞气,很明显他知道她刚刚想问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我先去拿你衣服清洗再烘干,要不然明天你只能裹着浴巾回去了。” “也不是,你可以替我去买两套衣服回来啊。不,你亲手帮我设计做两套更好。”对滴,他就是想身上穿的所有衣服都是她亲手设计做的。 “陆总裁,我可是要收费的哦。”她挑眉笑道。 “那我能不能请安大设计师你做我的私人设计师呢?承包我所有的衣物设计裁做,怎么样?” 安槿呵呵一下,白了他一眼说:“不行。”转身便走进浴室。 陆承皓嚷嚷道:“考虑一下,我会付钱的,真的,多少钱我都付。” “不考虑。”浴室里传来她的声音。 “为什么啊?” 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清洗后,她从浴室里走出来,“不为什么,就是不爽你成为我老板。” “这又是为什么呢?我自认为我不是一个苛刻的老板。” “读书的时候你已经压了我一个头了,现在还要被你以老板的继续欺压着,我这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欺压?我什么时候欺压过你了?”怎么他的印象中,他对她都只有爱护。这爱护又怎么变成了她口中的欺压? “不管,反正不接受。” “那以我们骨灰级的交情,安大设计师能不能大方的赠送我两套?” “陆总你很缺衣服穿吗?” 他连连点点头说:“是啊,你看我现在就很缺,只能用浴巾裹体了。” “好吧,既然你都搬出我们骨灰级的交情了,改天帮你做两套送你吧。”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接近凌晨零时了,“很晚了,去睡觉吧。客房我已经整理好了。” 她笑意衷然,“这床貌似是小了一点,委屈你将就睡一晚吧。” 他挑着眉,问:“你真觉得我能将就?我怕我连腿都伸不直吧。” 他一米八二的高个子,睡一张一米五宽的床,怎么看都觉得是难以安寝。 安槿打量着他,又打量着这床,最后还是妥协地说:“算了吧,你去我那里睡吧。”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她就发扬一下舍已为人的伟大精神,牺牲一下自己吧。 陆承皓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你确定我是去你房间里睡?” 安槿知道瞟了他一眼,瞧他那兴奋的小样,就知道他想多了,“别想歪了,你去我房里睡,我来这里睡。” “你想想外面风雨交加,雷鸣不断,我记得你最怕打雷了,其实我是不介意一起睡......” 安槿打断他说,眯着眼睛看他,往他的结实的胸膛上拍了一掌,恶狠狠地说:“老实点,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只能打地铺了。” 陆承皓看着带着孩子气的她,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发,逗她说: “你听听外面的雷声真的很大喔,你看看还有闪电呢。” 安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有什么可怕的,拿耳机把耳朵给塞住,把窗帘一拉上,听不到雷响,看不见闪电,多简单的事情啊。”她看了他一眼,故意说:“我还会把房门给锁死。” “门窗紧锁?空气不流通哦,你就不怕被闷坏吗?放心啦,我一定会很正人君子的,绝对不会发生三更半夜上洗手间迷迷糊糊地爬上你的床这种事情。” 安槿呵呵地笑了笑,“难说,关好门窗,做好相应的安全措施为好啊。” 陆承皓摸摸鼻子,他在她心目中的危险指数没有这么高吧。 “哎哎,你这是把我当色狼来防吗?” 安槿眨着眼睛,“我可没有说过你是色狼,是你自己对号入座了。” 好,很好,是他自己对号入座了。陆承皓一步一步地逼近她,脸上的笑容很是邪恶痞气,活生生一副色狼的模样。 “你,你要干嘛?” 他一把搂过她的腰,用力往自己胸膛靠,邪魅的说:“你说呢,明知道我是一头狼,居然还胆大包天把狼留宿家里。” 她能说这样其实很危险吗?干柴烈火,在这样的夜晚,两个人还保持着这样暧昧的姿势,一不小心就会引发燃烧的小火苗。 就在两个人的推搪中,两人齐刷刷的倒在了床上,他整个身子压倒在她的身上,两人就这样四目相视着,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把唇覆上她的唇。 这样的柔软他想念了许久。 她真切感受到他身体上某个部位发生了变化,还有他眼里的熊熊烈火似乎要把她吞噬,她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推开他,迅速爬起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说完逃似的跑出房间。 “哎,你跑什么呀,不是说你睡这里,我去你房间睡吗?” 她立马刹住脚,转回身去果断把他推出门外,不由分说:“晚安!” “你不会真的锁门睡觉吧?”他愉快的问她。 她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锁!” 其实也就是说说而已,安槿不可能真的锁上门睡觉。 她躺在床上思绪难平,纤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唇,似乎唇瓣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一颗心突突的跳动不已。 他那个冗长而温柔的吻,差点让她迷失其中不能自拔。她承认,许多年过去了,她依然想着他身上的气息,想念着他的亲吻。 回想起来,却突然有些恼恨自己的矫情了,为什么要硬生生把他推开呢?这难道不是自己想念已久的温存吗? 如果那一刻她没有推开他,那么他们是不是会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夜晚里,然后一切都会重新回到起点。 这一次不会再有问题横在他们的面前,她不会再问他:“你希望我去米兰吗?” 他不会再思量着该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或许是最近太疲惫的原因,安槿很快就忽略了刚刚那一个措不及防的吻,安然的进入梦乡里,外面的风吹雨打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而另一厢躺在安槿床上的陆承皓却是辗转难眠了。柔软舒适的枕间散落了她独特的迷人清香,幽幽的窜入他的鼻间,刺激着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他想起五年前那个凌乱不堪的夜晚,也是在这一张床上,他的疯狂掠夺,她的极力迎合。他蜕去生涩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他也幸运成为她的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他不知道那一晚对于她来说是怎么样的存在?是两情相悦下的情不自禁,还是酒精麻痹下的意乱情迷? 于他来说是一生最珍贵的回忆,是他这五年来最蚀心的,最不可触碰的。 窗外的狂风在低低嘶吼着,夹着暴雨肆虐着,他的心也如这暴风雨天气,汹涌澎湃无法平复。 他陆承皓遇上安槿抵抗力从来都是零 ,现在更是隐隐出现负数。 遇上她,他注定劫数难逃。 但是,他甘之如饴,他认命。 不知道她睡了没有?这样的暴风雨夜晚想必难以入睡吧,她最怕打雷了。 应该没有锁门吧,要不要偷偷去看一眼? 还是不要去了吧,要不然她以后真的把他当成色狼看待了,要想洗白这个罪名,以她倔强的性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去看一眼吧,看一眼而已,又不是做什么亏心的事情。哎,雷雨加交的夜晚,睡不着,又很无聊,难道不应该找点事情来做一做吗? 他爬起床,蹑手蹑脚的向她的房间走去,好像真的睡着了。 他把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没有知觉。是真的睡觉了,细细听还能听到她匀称的呼吸声。 他蹲在她的床前,怔怔的看着她的睡颜,如初生婴儿般安静地入睡着,静谧美好得让他心里感到柔软。 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来,他一向是行动派的人,轻轻的抱起熟睡中的她往他睡的房间走去。 他轻轻的把她放下床去,听她呢喃一句梦语,以为她是要醒过来了,心像一根绷着的弦,幸好她翻过身又继续睡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轻轻的躺下在她的身边,手轻轻的搂过她的腰,一下子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 他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着,相信今晚一定会有一个好梦! 第四十七章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次日凌晨,安槿睁开眼睛来,浑身像是充满了电一样精神,好久都没有睡过如此安稳的睡了,居然是难得的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 等等,怎么不太对劲,这好像是她的房间吧,明明昨天晚上她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某人,然后她自己睡客房的。怎么她又会醒来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分明记得她是在客房里入睡的。 她转过脸,果然看见某张妖孽的脸正在酣睡,不知道正在做着什么样的美梦,睡觉的时候连嘴角都轻轻上扬着。而她的腰此时正被某人的一条胳膊给紧紧缠上了,这暧昧的情景怎么看都能让人想入非非。 果然是引狼入室了! 昨天晚上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发生的事情了吧?她慌忙的掀开被子,还好衣衫整齐,没有发生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看着某人熟睡的样子,想必一时半刻是不会醒来的了。她试着拿开缠在她腰上的手,可是那手就如浇铸了水泥一般,她竟然无法挪开他的手。 折腾了好一会她终于是放弃了,只能拧着他的耳朵把他给吵醒,他疼的哇哇叫,睁着惺忪的双眼问,呵欠连连的问她:“怎么啦?” 她眯着双眼,拍了拍他帅气的脸,似笑非笑的说:“你说呢?” 这个家伙怎么一点也惊异她出现在他的床上,肯定有古怪! 陆承皓渐渐的没有了睡意,笑得很是欠揍,说:“一大清早的,槿儿你想要我说些什么呢?” “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在你睡的床上呢?”装,继续装! 这件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 “不是,槿儿你这话就问的不对了,要解释的人应该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才对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昨天晚上已经尽地主之谊把你这张床让给我睡了的。按道理来说现在你应该是躺在客房的床上的,而不是出现在这里。所以我也想请问你为什么会躺在我的床上呢?” “什么叫你的床上,这床本来就是我的。” “你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让给我睡了吗,所以暂时它是属于我的。”睡着别人的床还这样大言不惭,大概也只有他了。 貌似他说的也有道理,“好,好,我不跟你讨论这床到底是谁的这个问题。我只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明明记得我在客房里入睡了的。说,是不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些不应该做的事情?”她想不明白,明明她昨天是在客房睡的,为什么一醒来她就会出现在这张床上。唯一的解释就是某人趁她睡着了把她从客房挪了过来。 陆承皓表示很无辜,“这个问题得问你自己啊,原本应该是客房睡的你睡醒了以后却出现在我的床上。让我猜一下为什么,该不会是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的爬上了我的床。槿儿,其实你不必要这样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好了......” 怎么她就变成那个有非分之想的人了?有些恼羞成怒的她顺手拿起一个枕头死死按住他的嘴巴,本来就是一件凌乱到让她无法解释的事情,只能是越描越黑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闭嘴。 他挣脱掉她的枕头“魔掌”,“槿儿你该不会是占完了我的便宜之后就想杀人灭口了吧。真的不用,我从了你就是了。” 她再次用枕头捂上他的嘴巴,可是早有准备的他迅速的躲开,一个反手把她手里的枕头给夺下。 她气咻咻的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深谙她脾气的某人,在占了便宜以后决定见好就收,但依然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不用想不明白,照我看这件事情很简单啊,应该是你半夜上洗手间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来我在你这里借宿,所以习惯性的回来你的房间里接着睡了。” 嗯,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的。 “不可能,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昨晚有去过洗手间啊。再说,就像有去,也不至于迷糊到这个程度吧。”她是半夜极少上洗手间的人。 “睡得迷迷糊糊没有印象有什么好奇怪的。曾经看过新闻说还有人半夜上洗手间,完事后就在倒在厕所旁边睡着了呢。” 无语,是哪家的新闻这么无聊,连这样的事情也给报道出来。 安槿疑惑的看着他,“确定这不是你干的好事?”怎么看都觉得跟他脱不了关系。 他笑得很真诚,“在你的地盘上难道我还敢撒野不成。” “呵呵,不好说。” “不是,我像是这种人吗?”其实他是想说自己不是像这种人,而是他本来就是这种人。 好像他一向都是挺正人君子的,再说了如果他真对自己有什么念头,也不至于仅仅是将她挪了窝呀。难道真的是自己昨天晚上梦游了?“唉,算了算了,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了。你不许再提起,听到没有。”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他戏谑的问她。 她双手环胸,凶巴巴的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你都占了我的便宜了,礼尚往来,我是不是也要占回你的便宜才对啊。” “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啊?”这种事情很明显是女方吃亏吧,吃了别人的豆腐居然还敢嚷嚷着要讨回“公道”。 能再厚颜无耻一点么? “很明显啊,是你爬上了我的床。你昨晚睡了我一晚,是不是今天晚上我也睡回你一晚呀?”某人笑得很欠揍,而且把话说得振振有词。 安槿顿时无语,要不要这么污啊?亲爱的广大女同胞们,她用她亲身的经历温馨提醒大家,千万别因为一时心软而轻易留宿男性朋友啊,太容易引狼入室了。 已经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她果断的从床上爬起去洗漱。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他已经洗漱好,连衣服也换好了,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男人永远要比女人要利索。 “你的手还疼吗?”不等她回答,他径自拿过药酒,拉她坐下给她擦。 隐隐有些酸疼,但相比昨晚的刺痛麻痹要好太多了。“还好,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他擦的力度很是适中,不重也不轻,这隐隐的酸痛在他大掌的来回摩擦中褪去,手腕处慢慢开始变得发烫。 她细细地看着他,正在低着头专注的替她擦着药酒,一张英俊的脸不复平日里的凌厉,眉眼温和,英挺的鼻子,刀刻似的深深轮廓。 想起公司里那些八卦小姑娘的话,她这才得知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海市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而且稳居榜首。 想起那些小姑娘谈起他时两眼放射桃花,一脸毫不掩饰的爱慕和崇拜。 她不由得要感叹,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无形中已经拉得很远很远了。就算此刻他正坐在她的面前,还抓住她的手,可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了距离感。 似乎感受到她炽烈的注视眼光,他抬起头看见她正盯着他看,笑问:“你盯着我看干嘛,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这一笑,安槿更是觉得惊艳了。一向知道他妖孽众生,如今更是祸害众生了。这个男人就凭一张脸也是能稳居榜首的。 她讪讪的说:“没有,觉得你如今越来越有祸害众生的资质了,不愧是号称老少通杀的钻石王老五了。” “不知道迷倒的老少里有没有一个叫安槿的女人呢?”他饶有兴趣地问,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只在乎有没有她,其他人怎么样与他无关。 她笑得颠花乱坠,“看了你十几年,我都已经得了审美疲惫症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有免疫力了。再说了,我可不想成为全民公敌。” 在她的理解里,她对他的不是迷恋。他对她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如罂粟,会上瘾,深入到骨髓无法戒掉。 可是他却是很不满意她这样的回答,他在她手上施下的力度是越来越重,疼到她都忍不住轻抽了两口冷气。 他当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了,这是什么鬼逻辑,什么叫对久了还会有审视疲劳。那为什么他总觉得她百看不厌呢,而且还会越看越上瘾? 所以说这逻辑十分的不成立。 他的力度依然是不减,好像浑然不觉她的异样表情,居然还罕见的哼起小调来。 这个家伙还真是闷骚,不就是想要她赞扬他一句嘛。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被陆承皓同学无人能及的魅力给深深折服了。这样行了吧。”还真是臭美的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 他高兴得好得了奖励的孩子一样,乐呵呵的问:“真心话?” “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她只看见某人的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浓,不知名的小曲也越哼越起劲。 突然他俯在她的耳边说:“槿儿,陪我去看一场电影吧。” “为什么?”日理万机的他,有这个时间看电影么? “因为你昨天晚上偷偷的占了我的便宜啊,你又不肯让我睡回你一晚,所以你只能陪我看一场电影弥补我的损失了。”那样子,仿佛昨天晚上她真的用强手段占了他的便宜一样。 安槿无语地看了一眼他,她昨天晚上真的占了他的便宜了么?他真的亏了么?怎么觉得亏的人由始至终都是她啊。 可是她却偏偏无法找个合适的理由帮自己洗涮“冤情”。 “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今天晚上我只好又去你家借宿一晚了。”此杀手锏一出,不愁她不答应。 果然,她立马投旗投降,“好,好。时间地点你定。”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一脸的愉悦,“你放心,电影票钱我来出。” 安槿鄙视的看着他,说:“难道你还想我出这钱?” 第四十八章荧光剂事件 陆承皓帮她拎起桌面上的包,“走吧,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就可以了?” “你的手不适宜开车,还是我送你吧,反正我也顺路。” 安槿笑着说:“从我公司去你公司起码要绕几条街,你这算是哪门子的顺路。”她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我又没有说去上班顺路,我是说回我家顺路。” “回家?” “难不成我不用回家去换一身衣服吗?你想让整个公司的人都在议论我昨天晚上没有洗澡吗?”他可不想这么一件小事情引起众议。 安槿点点头,“的确要换。”就算是清洗过了,但是两天穿同一套衣服,想想都觉得别扭。 “那走吧。” “好,有人愿意当司机我何乐而不为。” 暴风雨肆虐过后,房子外面的世界放眼望去一片狼藉,路边的好些树木和路牌也被吹倒了,环卫工们正在清理着现场。 他停在她房子外面的车子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狂风刮落的树叶,还有大大小小的污迹,她笑着说:“看来你的车也不能幸免啊,该给它好好洗洗澡了。” “虽然外面是脏了点,你先将就将就吧。” 他向来有绅士教养,替她打开车门以及亲手系好安全带方回到驾驶座上。 “先去我家换一套衣服怎么样?” “你是司机,行程由你做主。”她表示毫无意见。 “其实我想我应该在你家放几套衣服。” “为什么?”有普通朋友在对方家放衣物的么?貌似这是恋人之间才的有特权吧。 “以防不时之需啊。你想一下,万一下一次我去你家又遇上这样的天气呢。”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也只能说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如果下次你去我家还是遇上这样天气的话,你去买彩票吧,说不准真的能中个千万大奖呢。到时候记得要分我一半啊。” 他笑着说:“彩票这件事情太不靠谱了,要是指望着它来改变命运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乐意去工作了。如果你真要把宝押在彩票上,不如押在我的身上呢,我保证我一定比彩票更值钱,而且还有升值的潜力空间。” “你是在向我推销你自己吗?” “嗯,我打算把自己打包好送给你。本人包装精致,有才华有内涵,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还会赚钱养家,你绝对值得拥有!” “哟,连推销广告词都想好了,不错不错。” “既然不错,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我?既然你路过闯入了我的生命,就不要错过了,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哦。” 安槿笑得合不拢嘴,“哪里有人像你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啊。” “我说的都是事实好吗,而且完全没有丝毫的掺水成分。”腾出一个手来握上她的手,“安槿你到底要不要考虑嘛?” “那得看你的表现了。” “看我的表现?我觉得我的表现完全可以拿一百分,你直接可以跳过考虑这一关。” “司机大哥,你这个表现评分由我去评的好吗?哪有自己给自己评的,那是无效分值。” “那好吧,那你打算给我评多少分呢?” “勉强给你评个五十九分吧。” “不是吧,勉强之余连个合格也不给。我的表现也没有这么差吧,我觉得我起码值九十分以上的。想当年我读书考试从来就没有低于九十分的。” “这跟读书考试是两码事好吗?” ...... 从陆承皓家出来,安槿对他说:“你先送我回工作室吧,我下午再回公司。” “现在我们先去吃早餐。” “吃早餐。现在已经十点多了,等我们吃完早餐已经是中午了,那我们还需要吃午饭吗?” “胃不好的人还敢不吃早餐。真不知道这几年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可现在已经过了早餐的时间了。” “听话,先去吃早餐,要不然你的胃又要闹了。” 安槿正想说工作室还有事情要处理,时间来不及了,有电话打进来打断了她的话,她一看来电显示,是程高阳打过来的。她看了一眼陆承皓,考虑着要不要接。 最后还是接了,那边的声音问:“安槿你今天去哪里了,我在公司找不到你,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所以打电话问一下。” “没什么事,我今天下午再回公司,上午会在工作室。” “那就好,下午见。” “拜拜。”她挂断电话。 “是程高阳吧。看来他把你看得很紧,一会不见面都要打电话过来查岗。不得不说,你们之间的信任度真不敢恭维。”他的声音明显沉了几分,带着不快。 “也说不上信任度的问题,这只是一种关心的问候吧。” 陆承皓抿嘴不语了,沉着脸专心开车,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像陷入了冰点。 安槿慢慢的发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程高阳就是他们之间的忌讳,不能轻易提起。而每一次不经意的提起,总会引起他的不痛快,然后就像现在这般,死一般的沉寂。 安槿开口说:“先送我去回工作室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的。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中午和你一起去吃饭,西街那边新开了一家馆子,我们去尝尝味道。” 他不快的心情因为她的话像是乌云顿时被风吹散了一般,“好。” 到达工作室门外,安槿解下安全带,对他说:“要不你先去忙吧,我也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做完。等下我再打电话给你。” 他想起今天早上的确是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好吧,等你忙完给我打电话。” “好,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好,我知道了。”他为她打开车门说。 他回到车上系上安全带正想驾车离开,却发现她的手机落在了座位上。 “什么时候也变得丢三落四了。”这可不像是她做事的风格。他拿起她的手机给她送去。 木槿工作室。 木槿工作室一共有两层,首层是服装体验店,实现线上线下相结合的经营模式。所谓的体验店事实上是在线商店的延伸服务区,体验店里会陈列展示线上商店的全部款式服饰,以及备全所有的服饰的尺码,消费者可以亲身感受线上商品,换个更形象生动的说法就是顾客的“试衣间”。 顾客们去体验店前都必须通过网站或电话进行预约,每一位到体验店的顾客都享受一对一的指导服务,有专业人士提供造型和尺寸的建议,志在为顾客提供高端的精品服务。 二楼则是服装设计室,集打板、设计、剪裁等等于一体,接受消费者的高端私人定制,如根据顾客的需求量身定制适宜的宴会晚礼服等等,总的一句话来说,满足顾客的需求,服务于顾客的需求。 由于最近的重心大多数都落在了佐岸新品牌的开发上,她实在难以腾出时间来顾暇工作室上的事情,所以工作室的事务都多数移交给她的大学同班同学兼舍友刘家琪打理。 刘家琪毕业后在海市的一家上市公司做服装设计师,拼搏几年下来,在海市当地设计师行列里小有名气。安槿再次遇见她是在一次时装发布会上,阔别已久的故友又是同行,话题自然也会不缺乏。后来她提起自己的发展遇到了阻滞,长期性的商业化设计让她感觉自己的设计灵感和激情逐渐消失。她想换个方向锻炼和提升自己,于是安槿请她来帮自己打理工作室。 安槿刚踏入木槿工作室的大门,便见一个长相不俗、穿着打扮时尚的女人跟店里的工作人员正在争执不休。 这个时间段,店里的顾客并不多,但也她们的争论不休也引得三三两两的顾客频频关注。 明显那个顾客的情绪很激动,高分贝的声音在体验店里叫嚣着:“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我的确是穿了你们店里的衣服才导致身体过敏的。”她当众脱掉长袖外衣,把背部给露出来,“你看看我的背部,全都是红红点点,医生说了我这是皮肤过敏。” 安槿快走过去,问工作人员,“这是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看到她来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向她打了招呼:“安总,早上好!” 那位顾客听到工作人员叫她安总,还有对她恭敬的态度,想必是一位可以说得上话的领导人。只是她这么年轻而且貌美,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上下打量着她,问:“你就是店里的领导负责人对吗?” “你好。我是这个店里的负责人,我叫安槿,请问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到你?” 工作人员大致把事情经过跟安槿说了一遍。原来这位顾客在几天前在体验店里购买了一件衣服,穿上以后发现背部有许多的红红点点,而且还有痒意,去医院检查后医生判定此症状为过敏。 她想起最近朋友圈和微博里如火如荼的“荧光剂”事件,赶紧拿出紫外线小手电一照,按照网上的操作方法进行验证,果然发现和原来的颜色对比发生变化,明显鲜艳了许多并发亮,事实证明她购买的衣服是添加了荧光剂的。于是,便有了到体验店里讨求“说法”的事件。 工作人员依然礼貌耐心的说:“小姐,您先别激动,一般来说过敏的因素有很多,最常见的有食物过敏、呼吸性过敏,比如说花粉过敏等等,还有就外敷用品也会导致过敏,但是您所说衣物过敏,我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那个女客人见她们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她的说法,也有了几分恼意,声音越发的大了,“你没有听说过不代表没有啊,我确实拿紫外线手电照过了,证实你们的衣服含荧光剂,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当场证明给你们看。荧光剂你知道吧,那个东西是很难被分解的,在体内积蓄久了会削减我们身体的免疫力,还有啊它会破坏红细胞的细胞膜,会诱发导致癌变的。我不管,反正这件衣服我是要退回给你们店里,另外我所花费的医药费用我也会向贵店进行索赔。” 安槿露出一个标准式的笑容,“这位小姐请问你怎么称呼呢。” 她显然是气在头上,语气也不甚好,气咻咻的说了一句:“我姓郑。” 安槿笑意依旧,“郑小姐你好,姑且不论孰是孰非,但毕竟此事是因疑你在我店里订做的衣服所引起的,所以我代表木槿工作室对给你造成的困扰致以真诚的歉意。既然问题发生了,我店始终秉着妥善处理问题的态度,真心实意为你解决任何问题。想来这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通的,这样吧郑小姐,我们到休息室去谈谈好吗?”当着顾客的面争论不休,无论谁对谁错,或多或少都会对店对顾客产生不好的影响。 郑小姐见安槿的态度亲近,也有意要解决问题,于是心中的气也消了几分,“好。” 安槿对旁边的工作人员说:“你去泡两杯咖啡。” “好的。” 安槿转身发现陆承皓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疑惑问:“你不是回公司了吗?怎么......” 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笑着说:“你把手机落在我车里了。” 她从他的手上接过手机,“谢谢你啊。那个,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先去忙了,中午吃饭再见。” 他点点头,“好,你忙完给我打电话。” 第四十九章顾客就是上帝 休息室里,两人相对而坐,郑小姐没由来的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给自己带了强烈的压迫感,虽然她明明看起来平易近人,不复刚才的盛气凌人。 很快工作人员把咖啡端了上来,安槿轻啜了一口,率先开了口:“郑小姐所说的荧光剂我也有了解过,荧光剂它是一种荧光染料,又被称为白色染料,一般使用是为了达到增白的效果。现在广泛用于造纸、纺织、洗涤剂、塑料、橡胶、颜料等领域中。据我了解,目前除了食品、食品包装还有纸巾等明确规定不得使用荧光增白剂外,国家发改委于2008年颁布并实施的《洗涤剂用荧光增白剂》行业标准指出,荧光增白剂可用于衣物洗涤剂。” 郑小姐急急打断安槿说:“你的意思是说,衣服上查出来的荧光剂不是衣服本身含有的,而是使用洗涤产品后所残留的?”她闷闷不乐的想,这难道不算是推卸责任吗? 安槿当然明白她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莞尔一笑道:“郑小姐先别急着打断我的话,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她点点头,“好,你说。” “我刚刚的话的意思并非是如郑小姐所说,衣物上查证出的荧光剂是使用洗涤产品后所残留下来的。其实一开始我也说了,荧光剂同样广泛用于纺织物中,一般用于涤沦、涤以及棉混纺织物的增白,用其处理的织物白度提高以及色泽光亮,同时也具有优异的耐洗、耐晒等作用。其实荧光剂可允许用在洗涤剂和纺织品当中,在添加时一定也考虑到皮肤接触时可能带来的问题,它的添加量不会高于行业标准的范围。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的报道指出由于穿有含有荧光剂的衣服,致使皮肤受到刺激出现不适的情况。虽然对于极少数个体来说,有可能存在过敏反应,但引发过敏反应所需的荧光剂量是远大于日常接触量的,所以不必惊慌。” 郑小姐听她这样说,忍不住插了一句话:“或者我就是你说的那个极少数个体之一呢,对荧光剂产生了过敏反应。” 安槿接过她的话:“我不否认会存在这样的可能性,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但是目前尚未有实质的证据可证实郑小姐你在我店里购买的衣服含有荧光剂,另外你身体发生过敏的现象也未能证实是由接触荧光剂而引起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医生那边尚未确诊查出郑小姐你这次的过敏症状到底是因何引起的对吗?” 郑小姐突然没有了底气,因为的确如她所说,医生并未确诊查出这次的过敏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引起的,甚至连检查报告都要后天才能出来。她怕吃药后过敏症状消失了,无法找到有力的证据与木槿工作室对质,从而没有办法如她所想退货和索求赔偿,于是所以情急之下也只能先发制人。面对着安槿的淡然自信,她嚅怯开口说:“的确,报告是没有出来。” 安槿也没有揭穿她心中的想法,只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润润喉咙,继续说:“另外我还了解到,荧光现象与荧光增白剂不是一回事。换一句话来说,你提过的用紫外线手电照射只能判断荧光现象。打比方说如果某样产品使用的某种材料天然就具有荧光反应的,紫外线手电照射出来的荧光现象并不能证明这样产品里面是添加了荧光增白剂。另外还有就是,不仅仅只有荧光增白剂才会紫外灯下照射下产生荧光反应。说白一点,有荧光现象的物质不全都是荧光增白剂。” 安槿说的她也有去查阅过相关的资料,的确如她所说无误,她无从辩驳。“可我了解到跟你刚刚所说有一定的出入,网上很多资料都有提及,荧光剂不像一般化学成分那样容易被分解,而是在人体内蓄积 ,产生许多有害的作用,先不说它会大大削减人体免疫力,其毒性累积在肝脏或其他重要器官,会成为潜在的致癌因素。” 本来胸有成竹的对峙却变演成了两人之间的探讨。 “在日常生活中,接触荧光剂的机会很多。只要不超过一定标准,会给我们生活带来不少好处。如果过量的与它接触,会对人体造成伤害。曾经有人拿动物做过实验,实验后结果证明,这些有害物质进入消化系统后,基本上就是穿肠而过,有体内不会有明显的残留。所以专家说它的致毒效果微乎其微,没有明确的证据可以证明它可致癌。当然我所说的都是照书全搬,毕竟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的说服力也不够。这样吧郑小姐,我认识一个教授,他对这方面深有研究,改天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到他那里跟他了解一下。对了,把衣服带上到他那里做一个检测,他那里有正规的检测仪器。”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貌似目前并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解决方法了,很明显眼前这位看似亲切的女人并不是一个好拿捏的软柿子,不是她撒泼耍横就能讨得了好的人。 安槿依然保持着笑意,“郑小姐你放心,如果你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证实的确因穿了在我店购买的衣服所引起导致的,那么你的损失将由我店全权负责,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的,我们会合理的给予补偿。” 安槿的说法很是让她心里感到舒服受用,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没有理由再无理取闹,笑着说:“安小姐其实我今天来也并非是说要大吵大闹,非要逼着贵店退货赔偿。我身体素质一向不错,也是第一次出现过敏的现象,当时以为自己是误吃了什么东西,但是细想这几天除了正常用餐也没有进食过其他食物,后来我一个朋友跟我提起荧光剂。你知道的,最近朋友圈和微博里关于荧光剂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当时立即就拿出紫光灯来检验了,发现的确是发生了荧光反应,所以情急之下便也没有多想,就直奔你店里来了。我相信安小姐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会给我一个合理公正的解释。届时如果查明我身体的过敏跟贵店无关,我同样会给贵司道歉。” “郑小姐,非常感谢你的理解与配合。希望此次的购物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不快,同样也希望你能多多支持我们木槿工作室,把我们好的告诉你的朋友,把我们不好的反馈给我们,我们十分期待你能向我们提出宝贵的建议。” “安小姐,你客气了。你这里的款式、质量还有服务态度都让我感到十分满意。关于你刚说到的那位教授,你约好了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面来递给安槿,“这是是我的名片。” 安槿双手接过,同时也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她,说:“到时候我给郑小姐打电话。” 设计大方得体的名片上写着郑美莱,某知名外企的HR。 郑小姐仔细地看着安槿的名片,抿嘴一笑,“没有想到我今天能荣幸看到国际上赫赫有名的安大设计师。不知安小姐是否会嫌弃,我们能否可以交个朋友?” 安槿笑着伸出手来,“当然可以。” 送走了郑美莱,安槿转身看见刘家琪在她的面前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貌似你今天的运气不错,好不容易回来工作室一趟,就有事摊上你了。” 安槿白了她一眼,说:“你这算是幸灾乐祸吗?” 她打了一呵呵,“应该不算,顶多也就算是落井下石。”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请原谅她文化水平低。 “有啊,读音不一样。我一回来就听人说了,怎么样,事情都搞掂了吗?”她耸耸肩,“我这话好像问得有些多余了,看刚才那个女人笑得连眼睛都只快眯成一条缝的样子,不用说肯定是圆满解决了。” “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有你在,还怕事情解决不了吗?刚才那个女人的态度已经告诉我们了,就算是我们的问题,她也愿意握手言和的。”她在察眉观色这方面还算得上有几分眼力的。 “但愿如此吧,说什么我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因为对我们的声誉没有任何的益处。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有必要召开一个会议。”紧接着对身边的助理唐糖说:“小糖,帮我通知管理人员十分钟后集合会议室开会。” 安槿做事向来是风行雷厉,最痛恨的就是拖泥带水,而几年的同一屋檐下的生活,刘家琪多少对她的性格有所了解。 会议室里七八名管理人员正色而坐,安槿大致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安槿严肃道:“如果这一次真的查出是我们衣服存在质量问题,那么我们必须从源头去彻查问题的根源,务必做到从源头杜绝问题的发生。我三番五次跟大家强调过售后服务的重要性,可我要的不是嘴巴上的说说而已,也不是要把你们客户就是上帝的口号装腔作势的贴在墙上,我要的是付诸于行动。” 太多的人都懂得嘴巴上说重视售后服务,但可悲的是能说到做到的人却少之又少,售后服务部几乎都是把公司各部门不重视的人放在这个部门,用一句说来总结就是:老弱病残孕聚集地。 售后主管正色道:“安总请放心,我会安排人对店里的服饰进行抽查检测,对有问题的供应商进行问责甚至更换。至于检查出有问题的服饰我会第一时间安排下架,至于已经销售了的服饰,我也会想办法联系追回并给予相应的赔偿。” 他知道安槿对售后服务这一模块相当的重视,所以他一向也不敢放松怠慢。 安槿点点头,“在我看来,销售部和售后服务部是同等的核心部门,销售部为什么重要我就不多说了,想必在座各位都清楚。而我今天要说就是售后服务部为什么可以比肩售后部的重要性。” “第一,通过客户对产品或服务的抱怨或建议,售后服务部可以收集客户大量的反馈信息,从而我们可以得知我们在产品或服务上的不足,以便于我们更好的提高我们产品和服务的质量。第二,事实上售后服务比售后更能深入了解顾客的需求,了解在客户使用产品过程中存在的具体问题,以及由此引出的更深层次的需求。只有深入了解顾客的真正需求,我们才能真正的做到为需求服务。第三,售后服务部体现的价值是无形的。很多人都误以为售后服务是无本生意甚至是亏本生意,特别是我们做服装行业的。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客户给我们反馈的问题可以让我们可靠性的分析我们自身存在的不足,对于一些不足的问题也可以做到预防于未然,从而规避不必要的风险。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在座的人不约而同的回答说:“明白了。” 安槿重重的敲了敲桌子,“既然都明白,我希望在座各位不要把顾客就是上帝这一口号挂在墙上,而是放在心上,时时刻刻铭记着。”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节关于荧光剂的知识和观点等均采集于网络以及书本资料,如本人理解或说法有误望各位看官提出指正,不胜感激!) 第五十章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个会议十分简短,前后不过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安槿简明扼要的把问题指出并加以分析,众人并无异议只管配合执行她的要求。 “如果没有其它问题的话,那么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吧。” 众人纷纷离去,会议室里只剩下安槿和刘家琪两个人。 “安槿你知道吗?我最喜欢跟你开会了,速战速决,有问题提出解决,没问题宣布散会。不像我之前的老板,一个会议至少两个小时,有时候还能开上一天,他老人家眉飞舞色的在上面唾沫横飞,难为我们这些小哈喽在下面听着想昏昏入睡,可偏偏还要装作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回想起来,真不是一般的痛苦。” 安槿笑了笑:“我可没有这么多的口水可以浪费。开会无非就是提出问题,想办法解决问题。难道还能聊到人生三观上面去了?”一个会议能开上一天?那得浪费多少的时间。 “何止三观,我以前的老板简直就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明明可以用一句话简单概括完的事情,他非得要绕上二十句话去说明,然后再慢吞吞的绕回原点上。还气死人不偿命的给你们来一句,对了,刚刚我讲到哪里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建议他开一个研究性论坛呢,爱怎么发表就怎么发表。” “拜托,我们都是求他给一碗饭吃的,难道还能把饭碗给摔碎了。喜欢听就多听,不喜欢听的时候就是左边耳边进了接紧着从右边的耳朵出来了。” “嗯,的确是这个道理。” 刘家琪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去个吃饭吧。” “今天恐怕不能,我约了人吃饭,改天吧,改天我请你吃饭。” “噢,约了人。让我猜猜你约了谁。” 安槿不语,一副那你猜吧的神情。 刘家琪一副凝思苦想的样子,“嗯,我猜你中午约的人是陆承皓,对吧?” 安槿莞尔一笑,“半仙附体了吗?一猜即中。” “我这资质还真的做不了半仙。我之所以会一猜即中那是因为我回来的时候刚好在门口遇到了他啊。我还跟他打了招呼,可惜他完全想不起有我这一号人物来了。”语气间带着些许的唏嘘,“不过也是,他怎么可能还记得我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呢。” 安槿突然想起学生年代的刘家琪有跟她说过她一直喜欢的人是陆承皓,当时她还说过,如果她不喜欢他的话,那么她就会鼓起勇气去追他了。莫非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是心意未改? “家琪你......你还......” 刘家琪笑着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肯定是想问我是不是还喜欢着他对吗?”她摇摇头说:“怎么可能呢,我早就把他放下了。很早之前我就清楚的知道,他是我终其一生也无法追逐靠近的男人,爱他太累了,会让我精疲力竭。我只想找一个爱我比我爱他更深的男人,一个可以把我捧在手心宠的男人。” “那你找到了吗?”两个人本来碰面的机会就不多,而且平时两个人的话题几乎是围绕着工作开展,很少提及到私事上来。 “还在众里寻他千百度呢。不过,我已经把我身上的蓝牙功能给打开了,慢慢找吧,我相信那个他迟早会接收到我的讯号,然后和我匹配成功的。” 安槿被她的风趣逗乐,心中没有执念的人总是要比有执念的人要快乐,因为她们懂得放下,然后再轻松上路。 刘家琪双手环胸笑着问她:“那你们呢,讯号接收早就已经接收到了,我就想问问匹配成功了吗?” “成功匹配是需要取得密码的,我正在努力套取对方的密码。” 刘家琪无奈的摇摇头,“真心受不了你们俩,直接告诉对方密码是520不就完了吗,还非得玩捉迷藏游戏。你们认识都快二十年了吧,一个接近弱智的游戏玩了这么久,到底累不累啊?” 安槿轻蹙秀眉,嘴角轻轻上扬,“谁知道呢。” 诺大倘亮的办公室里,陆承皓正在对着电脑搜查有关手腕摔伤后如可康复的知识。可惜网络一向众说纷云,查来查去都没有发现多少有用的信息。 敲门声响起,他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视频,是他的秘书董莉,按下了开门键。 董莉踩着清脆的高跟鞋声步步走近他,礼貌而恭敬地把文件递给他,“陆总,这是与凌氏合作的协议书,请您过目签字。还有这是这一周的行程安排,请您过目批复。” 董莉发现从她进来到现在,陆总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屏幕,更像是听见她的说话。只见他眉头蹙得紧紧的,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她跟在他身边工作三年,他的神情一直都是凌厉的、淡然的,好像对所有的事情都很不在乎,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极少表现出这种忧心忡忡的神情。哪怕是前两年的全球金融危机,陆氏集团的股票每天以让人看了心惊胆颤的速度下滑,也未曾见他蹙眉半分,他依然神定气闲的坐在办公室里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她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倒他的。 留意到董莉还在身边等着他的指示,他方才回过神来,淡淡的对她说:“先放下吧,我签好再叫你。” 董莉点点头说:“好的。陆总,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先出去了。” “等下。”他叫住转身离开的董莉。 董莉转过身问:“陆总,请问您还有什么指示?” “你帮我去调查一下骨科资深专家的资料,查到后不惜任何代价帮我把他们请来。”陆承皓说。 他补充道:“具体的情况是手腕关节处曾经摔断,接驳好后手腕处每逢遇阴雨天气就会犯疼,有针刺般的疼痛感,还有午睡时分手腕处还会发麻,像是血管堵塞不畅通。另外由于严重损伤了筋骨,很有可能以后都会拿不起任何东西。”他大概说明了一下情况,这样应该会更有针对性一点,“你调派多一些人手去调查,动作一定要快,越快越好,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好的。”董莉飞快地记下他的话。 他拿起桌面上的行程表,飞快的大致浏览了一下内容,对她说:“把明天晚上的宴会取消。然后帮我订两张明天晚上的电影票。” “可是,陆总,明天晚上的宴会很重要,你不能缺席的,否则......” 他打断她的话,“你只需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好的,我知道了。”他决定的事情从来就不会轻易改变,她清楚地知道他的脾气。 她接着问:“陆总,请问您是要在我们陆承氏集团旗下的影院观看吗?另外需要我通知他们要关门谢客一晚吗?”她话里的意思是需不需要清场?毕竟陆总他是一个公众人物,出现在人多混杂的电影院终究不太好。 “不用了,就帮我留两张票吧,不需要做特意的安排,随便在中间安排两个位置就好。”想必以她的性子肯定不喜欢他包下整个影院只有两个人观看。记得她曾说过,如果只有两个人去电影院看一场电影,那有什么意思呢,我倒不如自己一个人窝家里看电视。 她傲娇的跟他说过:“去电影院看电影讲究的是氛围,氛围懂吗?” 董莉笑着说:“陆总,明晚是《择一城终老》电影首映,门票早已在今天早上被抢购一空,现在已经是一票难求。所以,我想要给陆总您安排特别位置了。” “还是按我刚才的意思,尽量安排中间的位置,实在是安排不到的话,再给我安排特别位置。”他只想和她像多年前那样,以普通人的身份去看一场电影。 那些他们一起做过的事情,他想再一次与她重温。 是否这样,他们之间是否会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没有那个人的存在,没有这阔水山远的几年别离。 “好的,我明白了。” 董莉走出他的办公室,按他的要求跟电影院那边联系,让他们帮忙和购票的顾客调换了位置。 做完了这一切,董莉整个人瘫倒在椅子里,目不转睛的对着电脑,可是目光却无法聚焦。心底里按捺不住疼痛的流溢,如密密麻麻的针扎。 帮自己喜欢的人订电影票,而陪同的女主角却不是她。这情景她不是不曾有想像过,可当这一天真实发生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心到底有多疼和无奈。 她很羡慕那个能与他一起看电影的人,她也知道那个人是谁。她也不止一次听到莫总和关公他们在他的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然而每次提及她的名字,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一向冷漠的脸总会瞬间融化,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连眉梢都含着笑意。 这是一个人真心把另一个人装在心上的时候才会有的表情,自然流露,没有一丝做作的矫情。 她不得不承认,她与他是最般配不过的一对。 她同样明白他只是一个只能遥遥远看而不可触摸,只能放在心底里暗暗念着的人。面对着他,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丝不该有的念想,她知道一旦让他发现,她连这样近距离接触他的机会都没有。 都说郭襄一见杨过误终身,她记得自己小时候追看《神雕侠侣》的时候,对郭襄的做法很是不屑和不理解,天底下优秀的男人多了去了,为何偏要执着一个心中眼中只有她人的杨过。 如今,她方才明白,除却巫山不是云。 有的人一见,便知道从此再也没有人可以替代。 如果可以宁愿从来没有见过。 第五十一章择一城终老 陆承皓和安槿两人换上了休闲便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还刻意戴上口罩。无奈两人的气质实在出众,虽被口罩遮去了半边脸,依然惹得旁人频频注视。 安槿推了陆承皓一把, “你的关注度这么高,我想明天我会因沾你的光上头条了。” 他看了一眼马毛高绑的她,光洁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使得整个人神采奕奕。貌似那些雄性的目光不是被他吸引而来的吧,这个女人怎么能无辜的轻易把自己撇除干净呢? “上头条就上头条呗,我觉得挺好啊。”和她一起上头条,确实挺好。 安槿白了他一眼,娇嗔的说:“好什么好呀,吃饱了撑着让一大堆人对你评头论足啊?” 他不以为然的说:“嘴巴长人家身上,我无法控制的对吧,再说了,咱俩在一起,我也不至于让你丢人现眼的吧。” “不丢人现眼,绝对不丢人现眼,沾你的光还来不及呢! ” “那口罩要不要摘?”听她这样一说,他突然想和她上一上头条。 安槿一口回绝,说:“当然不要。我可没吃饱撑着。” 他把头凑近她:“真不摘?” “你要摘,我就走啦。” 他立马投降,不满意道:“怎么开个玩笑都不行。” “我本来就是这么闷的一个人啊,你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我。” “你说漏了一个字,你不是闷,是闷骚。”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你身上也脱不了闷骚这个标签。”她牙尖嘴利的回了他一句。 他笑着摇摇头,这个女人,还真的一点亏也不肯吃。 她疑惑的问他:“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老人家为什么会想到斥巨资买下这本小说的版权还把它改编拍成电影。这部小说我有看过,文艺气息挺浓的,貌似不是你喜欢的风格吧。我还以为你会投资一些科幻片、特效片之类的。可偏偏就是没有想会到是爱情文艺片,好吧,你再一次让我跌破眼镜了。” “没想到你也会看言情小说啊,实在让我感到意外啊。” “这不是重点好吗?”这个家伙居然答非所问,净扯些不是重点的来说。 他很好奇的问:“那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看这部言情小说?我可记得某人曾经说过言情小说是最没营养的书了,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用处的事情上面简直就是间接谋杀生命。” 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还要一个字不漏的重复出来,“是,是,我承认我是有说过这些话。我也承认是我听到消息你买下了这部小说的版权并且要把它改编成电影我才心血来潮读一读的。” 她当时很好奇他为什么会投资拍一部文艺爱情片,这个不懂爱情为何物的男人,居然会有这样破天慌的举动,她能不好奇吗? 好奇之下就释读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请安小姐你看完这部小说后,心中有何感想呢?”第一次看言情小说,总得要好好发表一下感言吧。 她读的很勿忙,因为工作太忙了,没有时间细细品读,只知道它的确是一本好书,作者文笔清新细腻,人物刻画传神,故事情节起宕跌伏,精彩不断。“嗯,是一本好书。” 他咋舌,“这就是你的观后感言?”这概括的也太“精僻”了吧。 “对呀!难不成你要我写八百字的观后感?”她追问:“那你又是为什么要投资它啊?” “先不告诉你,等你把电影看完了你就知道了。” “又在卖什么葫芦药?” “留点悬念吧,我一开始就剧透,那你看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说的倒也是。”她对他说:“我们去买两桶爆米花吧。” “顺便买些饮料吧。”他顺带着提议道。 “你看,我又直接促进推动你地盘的经济发展了。” 陆承皓嘴角抽了抽,傲娇的说:“笑话,你觉得我会让一个女人买单吗?当然是我的地盘我做主啊!” 安槿笑得狡黠,“当然是你的地盘你做主啊,放心,买单这种事情我是不会跟你抢的。小贫民一定不与大财主斗谁的钱多。 ” “哎,哎,我怎么有种你在跟我哭穷的感觉?你不会告诉我,你堂堂设计师会穷到请不起我看一场电影吧。” “还好,暂且还能勉强养活自己。” 此刻的电影院已经是人山人海,排起了几条长龙在等过验票口。两人手中拿着电影票规规矩矩的跟在后面排起队来,离开电影开场还有十分钟左右,还未验票进影室的人倒有些焦急了,相互宣叫着前面验票的人加快速度。 安槿看着一张张或兴奋或期待的脸,对着陆承皓说:“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你为什么要投资这一部网络小说了。” 陆承皓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哦,愿闻其详。” “《择一城终老》这一部小说本来在互联网上就拥有相当高的人气,很容易引发电影话题的发酵和讨论,我有留意到在各大论坛里就有很多原著迷叫嚣着要把它拍成电影。无疑这是收视率和票房保证的一个很重要的前提对吧。你看看这人山人海的,想必你老人家已经赚得盆丰钵满了吧。” “你继续发表。” “另外就是在宣传上占有较强的优势,宣传可以从网络小说原著为话题点,然后在各平台发起讨论,很容易可以造成未播先热的威势。这一点我也觉得你们做得挺好的,把宣传做得铺天盖地的,每天一打开电脑全都是这部电影的信息,可谓是攒足了噱头。” “还有呢?” “还需要吗?对于一个以利益为前提的商人来说,有这两点已经足够了。”足够让翘首期盼的观众心甘情愿的掏钱了。 他低眉浅笑,“其实你刚刚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是这些全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不是因为这些,那又是因为什么啊?难道真的是吃饱撑着了?她倒是越发看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轮到我们验票了。” 两人验了票进了影室,里面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他们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呢?”她坐下来追问。 这时巨大的荧幕上提示着电影马上就要开播了,示意观众们安静下来。刚刚还喧闹鼎沸的影室立马安静了下来,静心等待着。 陆承皓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轻声在她的耳边说:“我的答案就是电影里面,你看完了就知道了。” 一颗好奇心可谓是完全让他给吊起来了,这话说一半藏一半的,挠得人心确实是难受。不过,她还是憋着不追问了。他不愿意提前剧透,那她也就只能配合着他认真观剧了。 《择一城终老》这部电影带着浓厚文艺息,其实题剧算不上新颖独特,在安槿看来甚至是有些煽情。 它以民国时期为大背影,一个兵荒马乱的战争年代,正值国家存亡之际,满腔热血的男主人公决定行军参战、以身报国。一对恋人就此因战乱而分开,两人辗转便中断了消息,后来强敌外寇入侵,女主人公生活着的这座城市最终抵不过铜炮铁枪的疯狂肆虐,很快便沦陷了。战火毒荼,平民百姓不得不为活命而背井离乡,可女主人公依然坚守在这座有着他们共同回忆的城市里。 只为了一个约定:西效城外,拱月桥上,不见则不散。 原著小说中的结局是以悲剧收场,坚守在这座城市里的女主人公终其一生未嫁,却也未等回来他,最终在拱月桥上永远闭上了双眼。 这样的结局让广大读者们唏嘘不已,痛心疾首。 大概是应广大读者的请求,电影改写了结局。苦等十年,在约定好的拱月桥上,两人终于是重逢了。 安槿听见周围低低的抽泣声,在场的观众多被电影的凄美故事感动得泪流满面,一段荡气回肠、至死不渝的爱情拨动着每个人心底的弦。 电影谢幕了,画面定格了下来,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荧屏看。只见上面写着几行字: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所以我等。 突然,影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影室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曲终人也散,观众熙熙攘攘的陆续离开,最后,偌大的影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安槿坐在椅子里,一直沉默无语。明亮的灯光下,脸上残留的泪痕清晰可见。 他拿出纸巾来轻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微笑着说:“安槿,你这么聪明,肯定能在这部电影里找到了我的答案。” 他的话语是陈述的肯定句,因为他知道聪慧如她肯定会懂。 她破涕为笑,“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猜测有时候永远都只是猜测,更可怕的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你明明懂的,但你总是喜欢装作听不懂、看不明,安槿你真的还要继续做逃兵吗?一直躲一直逃吗?” “我不喜欢猜测,不喜欢揣度,我想到的未必会是真实的。”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指着依然亮着的荧幕,“你看着荧幕,那就是我想给你的答案。” 荧幕上的几行大字似乎就此定格了。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所以我等。 “五年前在机场,我看着你一步一步的离我远去,而我却无能为力把你留下来。我对我自己说过,我会在原地等着你回来的,无论三年五年,还是十年。”他置信不疑的说:“安槿,我知道你是一定会回来的,所以我愿意等。” 她笑得晦涩,问:“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一定会回来?你不知道,其实我真的有想过不再回来了的。” “可最终你还是回来了不是吗?我还是赌赢了。”他用了五年的时间去赌注,还好他还是赢了。 “可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输吗?万一你输了呢?” 时至今日她反倒不敢相信他所谓的缱绻深情了,如果一个男人正如他所说爱你爱到深入骨髓,那么他怎么敢把一份感情交给变幻莫测的未来? 姑且不论他将要如何忍受漫漫的相思之苦,就论他要如何面对其他竞争者的策马力追?他如何能神定气闲的面对世事的风云莫测? 难道他从不会患得患失?不会害怕她身边的位置不再为他而留着?不会担心她也会慢慢适应没有他的生活?不会忧心他们只会越走越远再也无法回到起点? 当这些都不在他考虑的范畴里,她又该如何相信他的至渝深情? “我不会输的。因为等不到你回来,我会去找你。”在他下定决定要把她找回来的时候,她却回来了。 她却笑了,带着他看不懂的无奈,“你就那么确定自己不会输?承皓,你要知道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在原地等你的,一个女人一生有几个五年呢?你更要知道,有的事情一旦错过了就永远没有重来的机会。” 明亮的灯光下,他的双眸却黯淡了下去,嘴角的笑意苦涩,“那你现在是要宣判我这一场赌注是输了吗?” “那你觉得我会宣判输还是赢呢?”她反问道。 他抬起头盯着她看,“安槿,我不知道你的宣判是如何。要是我能清楚知道,我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患得患失。”像一个犯了罪的囚犯,在等待法官的宣判裁定。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就算明明什么都不说,也能清楚知道对方的想法。可是唯独在爱情的谜宫里,总是小心翼翼的猜测、试探反而让彼此都看不清了。 第五十二章最后的担当与温柔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陆承皓扬起手看了一眼时间,时间尚且还算早,开口对她说:“时间还早,我们去咖啡厅坐坐吧。” 自从她回来后,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他可不想这么早把她送回家呢。 她笑说: “大晚上的喝咖啡,你就不怕宿夜难眠?” “睡不着觉的话我就给你打电话,和你来场浪漫的促膝夜谈。” 安槿白了他一眼,“还浪漫呢,我看浪漫没有,明天国家多了两个国宝就真。”接着问:“我们去哪家?”在这一点上她有选择困难症,千万别指望着她。 陆承皓环视一下四周的环境,知道某人的选择困难症又犯病了,“A大就在附近,还记得我们以前去的那家悠悠时光吗?” “当然记得。好久没去了,那我们就去悠悠时光吧。” 悠悠时光咖啡厅 坐靠在窗边的男人的神色像是在等人,时不时扬手看时间,锋眉紧拧,眼底藏不住的焦灼,如同他现在的忐忑不安心情。 直至看到门口出现一抹娇小而熟悉的身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可又隐隐生出几分紧张来。 还好她终于还是来了。 他嘴角轻扬,笑容里带着些许的讨好,“你来了,请坐!” 肖晓晓却没有给他好脸色,从容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找我什么事情?有话请直说,我还赶着回家。” 服务生侧立在旁礼貌性开口问:“这位小姐,请问想要喝点什么呢?” 肖晓晓本来也没打算要跟对面这个男人在一起品尝咖啡,淡淡开口说:“随便给我来一杯吧。” 服务生有些犯愁,这样的客人他还是头一回见,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心想把店里的招牌咖啡给她端上应该不会有错。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到身边的男人开口说:“麻烦给这位小姐来一杯卡布奇诺吧。” 这是她以前最喜欢喝的咖啡,每次来这里都会点上一杯。 “不用,给我换一杯蓝山吧,谢谢。” “好的,请稍等。” 韩若飞的笑容一瞬间便凝固在脸上了,但很快又咧嘴一笑,“你从前不是不喜欢喝蓝山吗?” 肖晓晓嘲讽道: “韩先生,人是会变的,口味当然也会变,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韩若飞不置可否,从前的她就不会对他满脸的嘲讽,哪怕是生气到整个人都要炸毛了,也不会给他嘲讽。 从前又是从前,他最近总是想起太多的从前,那些回不去的从前。 “不知道韩先生三番四次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很明显她是不想面对着他。 韩若飞苦笑,“晓晓,我们就非得要这样说话吗?” “如果韩先生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想我可以走了。” 一听说她要走,他有些慌了,“别,晓晓,就陪我坐一会,就一会好吗?”他恳求道。 肖晓晓重新把身子往后背靠着,没有起身走人但也沉默不语。 抛开过往的伤害不说,两个曾经爱过的恋人总也不至于做到老死不相往来。她自问自己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可是她偏偏做不到忽略过往,和他像老朋友一般毫无介怀的谈笑风生。 那些狰狞不堪的回忆,她不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已经是她最好的教养和大度。 “有事说事。”难不成约她出来干坐一个晚上? 韩若飞喏怯开口:“晓晓,其实我这一次约你出来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这是我欠你的一句道歉。这句道歉我放在心里很久了,久到或许你已经觉得它变成了多余了的。但是,今天我还是想向你致以我最真诚的道歉。” “韩若飞,你真觉得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有关系吗?”有的伤害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治愈的。 所以也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有关系的。至少在这件事情上,她不会因为他今天所谓的一句真心实意的对不起就能抹杀过往的种种。 “晓晓,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他当然知道不能,所以他也不敢奢求她的原谅。 “既然不是想求我的原谅,那你还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脸上的嘲讽依旧未曾褪去,“明白,你说出来不过是为给自己求一个心安理得罢了。如果真是这样,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大方些,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不是的。就算我说出来,对你我也做不到心安理得。” “一句对不起,不是为了得到原谅,也不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韩先生,那我只能认为你这是吃饱撑着没事做,拿我来做消遣。很抱歉,我没时间陪你玩这些无聊的消遣,我想韩太太会愿意至极。” “晓晓,其实我跟诗诗她已经离婚了。” 这是肖晓晓没有想到的,她一时间就懵在那里了,想起那一年,她恶心毒的对他说:“韩若飞我是不会祝你们幸福的。” 不过是一句气在心头上的话,时至今日竟然成真。“看来没有得到我祝福的婚姻果真不长久。韩若飞,我以为你离开我,你会过得很幸福。” 幸福?他本来也以为会幸福,以为那是他想要的生活。可后来他才慢慢发现已经拥有的幸福被自己狠心的抛弃了。 他一早就知道,貌合神离的婚姻,离婚成为了必然的结局,孩子的事情只是导火线罢了。 韩若飞低垂下头来,双手掩面,“晓晓,我承认我后悔了当初的选择。” 肖晓晓原本以为自己听到这句话会有种手刃敌人后痛快淋漓的快感,可是此刻她却发现自己的心竟是出乎意料的波澜无惊,没有快乐也没痛苦,平静得让自己有些不可置信。 看着眼前这个痛苦悔恨交加的男人,这个她曾经熟悉无比的男人,她突然间觉得变得很陌生,他身上熟悉的气息,闭上眼也能描写出来的轮廓,都忆经变得仿如隔世。 她已经想不起,她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再梦见过他,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有多长的时间不再想起过他来了。 原来,她再也不是那个会因为他快乐而快乐,因为他痛苦而痛苦的人了。那个曾经被她视为与生命同等重要的男人终究已经真正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个匆匆过客。 她突然变得如释重负,脸上也没了敌意,连同语气也柔软了下来,“韩若飞,这个世界上千金难买的就是后悔药。有的事情有的人一旦错过了就永远也不能再重来了。” “我知道。对于过去的回忆,我只剩下祭奠和缅怀的资格了。有时候我很痛恨自己,因为是自己亲手把到手的幸福远远的推开,以致于今天覆水难收的地步。” 每每想起,悔恨交加如同一条吐着红色信子的毒蛇吞噬着他的心。 肖晓晓笑得很温柔,明亮的双眸眯成了半月牙,韩若飞的心在她的笑容里狠狠的被抽搐了一下,只听见她鲜有的温声细语说:“我曾经恶毒的想过,韩若飞你总有一天会痛哭流涕的跟我说当初后悔抛弃了我,然后死皮赖脸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而我会痛快的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恶狠狠的羞辱你说,你韩若飞也会有今天的下场。可是,当你今天真的如我当初所想那样,跟我说你后悔了,你后悔当初在婚礼上弃我而去了,可我一点也不开心,一点也不难过,心里平静得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韩若飞,我想我是真的把你给放下了。” 韩若飞的脸顿时变得死灰惨白,修长的手指也轻轻的打着颤。他何尝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在她肖晓晓的心里,他韩若飞已经彻底沦为了毫不重要的过路人。如果你的情绪再也没有办法牵扯另一个人的心绪,那么你于她而言不再重要。 他低头沉默良久,抬起头来问她:“晓晓,现在的你幸福吗?” 肖晓晓淡然轻笑,“我幸福与否都已经与你没有关系了,这不是你应该去关心的问题。再说了,我幸福你又能如何,我不幸福你又能如何?” “不是的,晓晓,你的幸福于我而言很重要。”他目光焦灼的盯着她,连他也说不清楚,他现在的心到底是希望听到她幸福还是不幸福。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的幸福不再由你去决定了,明白了吗?”她整整花了三年的时间去爱这个男人,曾经他就是她幸福的衡量尺。她又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让自己变成自己幸福的衡量尺。 由别人去决定自己的幸福与否太累了,她想要自己去把握自己的幸福。 他笑得晦涩无奈,“晓晓,我想听你说一句我很幸福。” 只有这样,他才能逼自己彻底放手。 “如果我跟你说我现在过得不幸福呢?”肖晓晓反问道。 他黯淡的双眸突然变得明亮,像是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看到了一丝裂缝开来的希望,声音都变得有些激动,“如果你不幸福的话,那么我愿意用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幸福。晓晓,我依然爱着你。” 肖晓晓脸上的笑意消失了,目光也变得冷洌,倏地她端起桌面上的咖啡狠狠的往他的脸上泼去。 事情发生的毫无预兆,他来不及躲避,咖啡溅了他一脸一身的,“晓晓你......” 刚刚踏进咖啡厅的陆承皓和安槿恰巧目睹了这一幕,安槿正欲大步向肖晓晓迈去,却被陆承皓一把抓住了手,“别去,他们有自己解决的方法。” “可是......”这个爱疯爱闹的女人,却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她拿咖啡泼韩若飞一身,想必是他真的惹恼了她。 陆承皓重重的点点头,示意她勿要盲目横加干涉,“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谁也帮不了他们。” 安槿不再言语了,在离他们不远处选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晓晓你......”韩若飞一边用纸巾擦着脸上的咖啡渍,一边忍不住话不成句的问她。他还是想不明白刚刚还笑意满脸的她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泼他一脸的咖啡。 “刚刚的咖啡就当是你把欠我的都还给我了,如今的我们已经是互不相欠了,所以你不用再对我心存愧疚。韩若飞,你不要再说你还爱我了。既然当初选择了分开,那么现在就不要再去打扰对方安然的生活,这才是最后的担当与温柔。” 既然当初决绝的选择了分开,就不要再回头了,更不要打扰对方好不容易才恢愎过来的平静生活。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努力才让自己重新活了过来,这平静安然的生活里含着她咬牙吞过的热泪。 他颓败痛苦的闭上眼睛,“好,你想要的担当与温柔我都给你。” 第五十三章那些闭口不提的往事(上) 肖晓晓不再理会沦陷在痛苦中无法自拔的男人,拿起包连招呼也不打直直往门外走。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之间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安槿紧接着起身,对陆承皓说:“我不太放心晓晓,虽然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我了解她的性子,她表面看起来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陆承皓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去吧。” “那,莫宇森那边?”她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很好,但是这样的事情明显是不太适宜让他知道。 他明白她心里的想法,“你放心,我刚刚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我先走了。” “要不要我送送你们?” “不用了,有你在,她会觉得很尴尬。” “好,那你们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事情记得要给我打电话。” 安槿快步追上肖晓晓的步伐,语气有些焦急,“晓晓你没事吧?” 肖晓晓惊异地看着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说:“安槿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张脸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在她的面前还要佯装吗?“晓晓,我刚刚都看到了。你没事吧?” 肖晓晓脸上的笑意褪了下去,“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啊,我应该感到高兴感到痛快才是,当年那个狠心在婚礼上抛弃我的人如今对我说他后悔了,他还爱着我。难道我不应该感到报复性的痛快吗?” “可是现在你的心里一点也不痛快是吗?”她的脸上哪里半点高兴的迹象? “是啊,我的心里一点也不痛快,现在我的心里感到如释重负,但是心也特别的难受,我想歇斯底里的痛哭一场。”说着说着眼底就已经有了泪花。 “想哭就痛快的哭出来吧。晓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做人应该要简单一点,高兴了就开怀大笑,难过了就痛哭一场,累了困了就大睡一觉。所以你要做回那个简单的晓晓。来,我的肩膀借你。” 肖晓晓在大厦门前的喷泉前坐了下来,安槿也在她的身旁做了下来,“哭出来吧,会让你的心感觉到舒服点。” 安槿不安抚还好,她这一安抚,肖晓晓只觉眼眶发热,眼底积攒的泪花紧跟着忍不住掉了下来,像断线了的珠子,拼命的往下流。 她转过脸趴在安槿的肩膀上啕啕大哭,安槿只知道她需要发泄,也不再追问她事情的来龙去脉,任由她放声痛哭。 过了许久,肖晓晓哭累了,明显心情也好转了些,安槿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心里舒服多了吧。” 肖晓晓从安槿的手里接过纸巾,擦擦因痛哭而发红的鼻子,破涕为笑,“嗯,舒服多了。” “那能我说说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安槿并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如果她今天没有撞见,肖晓晓一直不主动开口提出,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去问她和韩若飞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不会去问新郎为什么由韩若飞变成了莫宇森。不想去追问为什么当年韩若飞会在婚礼上弃她而去。这是她从来都不知道的插曲,她并不知道曾经他们已经踏入婚姻的殿堂,她未曾收过她与韩若飞的请柬。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一句话吧。”既然她以前不想说,那么现在她也应该会不想说。 “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也逐渐把它放下了。”伤得再深,再血肉模糊,也总会有结疤的时候。“对不起,安槿。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不说,实在是这件事情对我造成太大的伤害了,我不愿再提起它来。”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能理解的。”这样的事情搁谁的身上想必也不想再提起吧。再说了,每个人的心底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又何尝不是有不能和她诉说的秘密。 “这件事情藏在我的心里太久了,说出来也许会让我的心轻松点。” 在肖晓晓断断续续的陈述中,安槿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安槿当年远走米兰,肖晓晓和韩若飞之间的爱情并未因她的离开而结束。但是韩若飞最初是想帮程高阳追安槿而接近肖晓晓这个是不争的事实,这也是横在他们之间可大可小的一根刺,每一次的争吵只要一扯到这个话题,总会引发信任的危机感。哪个年轻的女孩不希望自己的爱情是纯洁无暇的,或许这已经为他们最后的结局埋上了伏笔。 两个张扬任性的年轻人和大多数的情侣没有什么两样,少不了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闹了大大小小的十来次分手,可最后还不是锅离不了盖,不出一星期两人又握手言和了。 大学毕业以后,肖晓晓家里为她在老家找了一份不错的事业单位工作,工资待遇好又体面舒适,多少应届毕业生都为找工作撞得头破血流,恨自己不是出生在富裕权贵之家又恨自己家里没有田地可卖有钱分。可偏偏这一份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好工作肖晓晓却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是韩若飞说要自主创业,家里给了他一笔丰厚的创业资金,他拿它开了一家特色主题餐厅。他一句店里缺了一位女主人,于是她义无反顾的抛下让人好生羡慕的工作,也抛下了翘首期盼她毕业后回老家发展的双亲。 她曾经以为这是幸福日子的开始,和自己心爱的人,做着共同喜欢的事情,满怀期待的展望着未来。那些日子,是喝白开水都能喝出甜味的日子。所以她以为他们会在柴米油盐里相濡以沫到老。 可是上帝的命运之手从来不安生,尽爱搅弄风云,从中作梗。 他们所经营的特色主题餐厅约有400平方米,开在一个中高档的大型社区。周边的设施相当齐全,有大型连锁超市,有KTV,也有健身房等,环境也是相当的不错。两个人满心喜悦的经营了几个月以后发现,这里的人流看着虽然是多,可是真正消费的人却不多,周一至周五白天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他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到了晚上的时候人流量稍微多一点,只有周末的时候生意才会真正的好转。由于这一带地段好人流旺,所以租金也水涨船高,一个月细算下来,刨去昴贵的租金、人工及日常开支,餐厅基本可以说是处于亏损的状态。 这与他们的期望值是呈反比的,纵然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家餐厅会日进斗金,也从没有做过会在短短的三两年内接连开几家分店的幻想,但至少会是能靠着这家餐厅能让他们过上小资情调的生活吧。 刚从校门踏入社会的两个人在现实的生活中,终于切身体会理解了那一句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真正含义。 两个人都是出生在家境优渥的家庭里,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无疑,自打出生以来日子过得那是相当的顺风顺水,在父母这棵枝繁叶茂密的参天大树的护荫下,从来没有遇到过多的挫折与困难。可万万没有想到刚一踏入社会这个大门,就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挫败感自然是要比那些从小受苦受累惯了的人要强上许多,一时间失落挫败狠狠地鞭打着两个人。 生活不尽如人意,两个人的争执自然也会多了一些,在餐厅的经营策略与方向上,没有经营餐饮行业这方面经验的两个人很多时候都会各执己见,无论当时是执行谁的建议,当最后的效果不尽如人意的时候,都会落得对方不满意的结果。就这样日积月累,两人之间的矛盾和分岐也变得越来越大。 主题餐厅艰难的维持了一年左右,不用去查对帐单数据,肖晓晓也知道这时候的餐厅已经是到了入不敷出、举步维艰的地步了,很多时候他们都是靠家里伸手要钱才能勉强维持店里的日常消费开支。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只会让他们越陷越深。在商言商,既然无法盈利,干脆把它关了再另谋出路吧。 于是肖晓晓把这个想法跟韩若飞提了,谁知道却遭到韩若飞极力的反对。 他坚持己见的说:“做任何的事情,不是因为看到了希望才坚持,而是坚持下去才看到希望。虽然现在餐厅的业绩是很不理想,但是我相信摸索到正确的经营策略,一定会有好转的。” 这话固然是说得有道理,但也要视情况而定论不是吗?如今的情况看来,很明显餐厅是无法正常再维持下去了,她也不让步,“我知道做事情是要坚持到底,但是也不能盲目的坚持到底啊。一件事情到了无法继续坚持的时候,适当的放手就是最大的成功。” 那一次是他们认识以来争吵得最严重的一次,两个人因为餐厅是否继续经营下去而争得面红耳赤。争吵了大半天,两个人都不肯各退一步。 他气咻咻的说:“这个餐厅是用我家里的钱开的,就算到最后是亏大本也好,也不用你去扛任何的责任,所以说继不继续开下去应该是由我说了算。” 话刚说出口,韩若飞就有些后悔了,但是当时正气在头上,他也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当,因为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这个餐厅肖晓晓没有出过任何一分钱的,严格上来说,这个餐厅跟她是没有半分钱的关系的。 肖晓晓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虽然说这个餐厅她是没有出过任何的一分钱,但是当初因为他韩若飞的一句话,她放弃了那份人人羡慕的好工作,和他一起经营这个餐厅。到最后虽然说餐厅的业绩不尽如人意,但是也不能抹杀她这一年来的辛苦付出吧。 就算是后妈,但也有把孩子辛苦抚养大的恩情在吧。 “是,这个餐厅的确是用你韩家的钱开的,跟我肖晓晓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也只能怪我傻,为了一个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的餐厅忙死忙活的,还操碎了心。”她气在头上,把这些日子以来的矛盾积怨也一并吐了出来,“我当初就是应该乖乖的听我爸妈的话,在家里好好的当我的公务员,而不是在这里忙死心活、操碎了心还捞不到半句的好话。” 他冷笑,目光冷洌,“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是吗?说到底你就是后悔了,后悔当初不好好的当你的公务员,过你富贵清闲的日子,后悔来我这里起早贪黑的忙死忙活对吗?” 有些话不挑开来说那也没觉得有什么,就算是抱怨也只会在心里小小的发发牢骚,但是一旦挑开了话题,却像是刹不住车似的,那些平时不敢不想说的话一脑门子像是倒豆子似的全盘倒出。 她只觉得满腹的委屈,当初她不顾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只因为他一句话便一意孤行的跟随他的脚步走,可笑的是她当初自以为的伟大“牺牲”,不但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如今反倒全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她又怎么可能感到不委屈呢? “好,如你所愿,我是后悔了,你满意了吗?” “门口就在那里,我不拦你,你大可以回去做你的不忧不愁的公务员。” 他的话无疑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捅进她心脏的最正中处,顿时流血不止。 年轻的性子总是骄傲的,带着强烈的自尊心,谁也不肯让着谁一步,只会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根又硬又长的刺,把对方刺得鲜血淋漓。 第五十四章那些闭口不提的往事(中) 激烈的争吵过后,肖晓晓一气之下便回了老家,她这一辈子再也不想理会这个没肝没肺的男人。可是等心中的气慢慢消了以后,再回想起来,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好气的是他居然会对她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好笑的是他们居然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大动干戈。 可纵然是心里的气是消了,但是肖晓晓也拉不下面子回去找他。因为当初是他说让她走的,是她头也不回的决绝的走的。就算是要回去,也是他韩若飞开口说让她回去。 这两三年的相处里,他们之间大大小小的争吵不下十余次,但最后都会言归于好,就如他说的,他们就是鱼和水谁也离不开谁,而这些争吵不过是他们生活的调味剂。 她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和从前每一次的争吵一样,最终会握手言和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比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因为在她走了以后,韩若飞在他的主题餐厅里遇见了汪诗诗,当年A大外语系系花,那个他曾经苦心暗恋却求而不得的女生。 她的温柔,她的善解人意都是肖晓晓没有的,但却正是当时失意落魄的韩若飞所需要的解语花。也许是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心结,又也许是她的温柔能真正抚平他被现实打击得遍体鳞伤的玻璃心。接连几次带着刻意的遇见,他发现自己的心迅速被她俘虏,很多时候他甚至忘记了他还有未曾分手的正牌女友。 肖晓晓左等右盼了两三个月也不见韩若飞有握手言和的举动,心也隐隐不安了起来。她还努力回忆当天两人争吵的细节,到底是不是她那天说话过了火,彻底伤了他的心。 窗体顶端 在爱情里,女人大抵要比男人的心肠要软。她最终是先低下她骄傲的头颅,回过头来去找他。对于她的回来他并没有表现得有多惊喜,肖晓晓在后来回想起来,他当时的神情惊愕失措多过惊喜。可是她当时并未细想,只当是他余气未消,还有餐厅的事情让他心神烦燥而已。 复合后两个人的感情比以前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肖晓晓发现他经常失魂落魄,连餐厅的事情也没什么心思打理了,而且经常有这样那样的事由外出。而且整个人像是和手机谈恋爱似的,整天机不肯离身,还时常对着手机傻笑不已。综合他的种种异常表现,说多不对劲就有多不对劲。 女人天生有着敏感的第六感,哪怕是性子大大咧咧如肖晓晓,她还是嗅出了不寻常的蛛丝马迹来了。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追问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他极力否认了,还说她是多想了。每每她怀疑追问,那几天他总会对她格外的好。 她也但愿自己是多想了,可是心底的不安却越发的浓烈,无论她如何克制,不安就像在心底生根发芽了一般。 事情终于是被撞破了,现场看见的人不止是她一人,还有他的妈妈。肖晓晓大大咧咧,毫无城俯的性格甚是讨得韩家父母的欢心。那天这两个亲密得如两母女的女人手挽手去逛街,迎面撞上了同样手挽手的韩若飞和汪诗诗,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只见他满脸的笑意往她的脸上亲吻,惹得她娇嗔大笑。 肖晓晓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顿时天旋地转,像是要轰然倒塌。 很快那两人也发现了她们,韩若飞慌乱的放开了汪诗诗的手,不敢正视肖晓晓的视线。 肖晓晓拧头就走,在她身旁的韩妈妈抓都抓不住,只能冲着自己的儿子嘶吼:“你愣着干嘛,还不快去追?要是她跑了我跟你没完。” 韩若飞像是醒悟过来似的,慌忙去追,可是胳膊却被人死死挽住动弹不得。她扬起眉来,满脸的傲气:“我和她之间你必须要做出选择,有她没有我,有我就必须没有她。” 这对于所有的男人来说大概是最难的抉择,只恨自己生错了年代,不能再享受左拥右抱的齐人之福。 决择再难但是也必须得做出选择,他犹豫再三,心中的天秤最终是倒偏向汪诗诗。 肖晓晓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待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可是却换来了他的沉默不语,不解释也不争辩。唯有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 最后肖晓晓夺门而出,他也未曾开口挽留半句。 那段日子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的,百般的自虐并未挽回他半分怜惜,只是把自己父母吓得够呛的。 然而他们的爱情并不得到他父母的认可,其一是因为他们早已打心底认可了肖晓晓这个未来儿媳妇;其二用他们阅人无数的火眼金睛发现这个出身并不好的汪诗诗自始至终是带着目的性的接近。 韩若飞因为她而和父母激烈争吵过,认为他们仗着有钱的优越感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人。但最后的事实证明他阅人无数的父母看人本领果然够毒够辣。当然这是后话了。 最终韩若飞拗不过他父母,加之两人在一起两三年了,说他对肖晓晓没有了一丝一点的感情怎么也说不过去。 最后,性子算得上优柔寡断的他只能放手汪诗诗,求得肖晓晓的原谅。 朋友都劝说她,男人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有了前科,难保日后他不会再犯。她也曾痛苦的想过不再回头,因为没有人能做到心无芥蒂的面对背叛,就算两人破镜重圆,但是裂痕依然会存在,那件事情会像一根刺永远横在他们中间。就像当初他带着目的性接近她一样,是两个人不可触及的话题,每每一提及,总会无端生出矛盾来。 可是面对他的苦苦哀求,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面对他父母期盼殷切的目光,回忆起两人三年走过的时光,爱他的心还是占了上风。她放下自尊、放下骄傲,回头拥抱这个背叛过她的男人。她再三跟自己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他愿意悬崖勒马,她愿意再赌一次。 可她没想到,她豁出去的赌注,竟是落得全盘皆输的下场。 在父母极力的撮合下,两个人匆忙筹备着结婚的事宜。撇开那次的背叛不说,肖晓晓承认她是满心期待为他穿上婚纱的。 喜气洋洋的婚宴上,他们手挽手接受着宾客们真心的祝福,她期待已久的这一天终于是等到了,心里洋溢着的幸福和喜悦是无法用词语去形容的。 他扬起她的手向着所有的亲朋好友高声呼唤:“在今天的大喜日子里,我请各位亲朋好友为我做个见证。肖晓晓,我韩若飞会用最大的努力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 在满堂的掌声和喝彩声中,肖晓晓以为她真的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在这巨大的喜悦中,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只见她轻轻抚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汪诗诗以这样的姿态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肖晓晓明显觉得身边这个男人身体变得僵硬,脸上的笑意像是凝固在嘴角,目光呆滞的落在她微凸的肚子上。 肖晓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变得惨白如灰,一颗心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他们两人像是脚底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两个人的脸色同样是死灰惨白。汪诗诗扬着若有若的得意笑容大步向她们走来,不得不承认她相当满意这样的结果! “这么欢喜的日子又怎么能少得了我的祝福呢。”她低着眉轻抚着微微凸起的肚子,继而抬起头来盯着韩若飞看,“你曾经跟我说过你很喜欢孩子,所以今天我带着他一起来看你了。只是过了今天,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他的存在了。”她温柔的言语中带着强硬的威胁。 汪诗诗不轻不重的声音让婚礼现场像是炸开了锅一般,韩若飞你踉跄向后倒了两步,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韩妈妈率先站出来大声喝斥她:“这位小姐如果你是真心来讨一杯喜酒喝的,我表示十分欢迎你。但是如果你是想来捣乱的话,请你看清楚场合。今日我断然是容不得你乱来,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 肖爸爸的视线落在他们两个新人的脸上,他们的神色已经告诉他那个女人刚刚的话并非是胡言乱语,目光凌厉的看着汪诗诗,语气里掩藏不住怒火:“你刚刚说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韩若飞的?” 今天他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情,以及他们必须要给他女儿一个交待,因为他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这是他为人父母的底线,任何人都不允许触犯。 韩妈妈急急向肖爸爸解释说:“这怎么可能,亲家你千万别轻易相信她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若飞的呢?”拧过头对汪诗诗厉色俱茬:“我刚说了,今天是我儿子的大喜日子,你要是前来讨一杯喜酒,我欢迎至极,但是我断然容不得你捣乱。保安,帮我请这位小姐出去。” 汪诗诗不理会韩妈妈,而是直直盯着韩若飞,“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不是你的,你最清楚不是吗?今天你的大喜日子我可以祝福你,但是你必须给我和我孩子一个交待。” “诗诗我......”这样的场面他完全不懂得应该如何去妥善收尾,他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和肖晓晓一起,可是汪诗诗却突然告诉他,她怀上了他的孩子,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里。 他一下子就懵在了那里,不懂得如何去回应了。 韩妈妈急败气坏,“你想要什么样的交待?我告诉你,姑且不论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都是不会让你踏入我韩家的大门。”她平生最痛恨的就是这些耍心机的人,明显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如果她真想要一个交待,完全可以早早就跟她儿子摊牌,而不是在婚宴上闹如此难堪的一出。 “保安,赶紧帮我请这位小姐出去。” 保安闻声而上,礼貌性的要把汪诗诗请出去,在推攘中她情急之下只能佯装倒地,韩若飞见她倒地,再也无法视若无睹,急忙的拨开保安扶起她来,转而冲着韩妈妈大吼:“妈,你这是在干嘛?她肚子里怀的的确是你的孙子。” 第五十五章那些闭口不提的往事(下) 韩若飞的话无疑是向众人的心里投下了一颗炸弹,让在场的人震惊得无以复加。 肖晓晓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韩若飞小心翼翼的掺扶着汪诗诗,看着那些前一秒钟还言笑宴宴地祝福着他们要白头谐老的宾客,他的誓言还在耳边嗡嗡回响: “在今天的大喜日子里,我请各位亲朋好友为我做个见证。肖晓晓,从今天开始我韩若飞会用最大的努力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 那个前一秒还说着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的男人,下一秒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别的女人拥入怀里小心呵护。 然而今天并不是幸福的开始,而是痛苦的开始。 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加难堪的新娘子了,众人或怜悯或同情的眼光像是一支支锋利的箭,一颗心顿时被射得千疮百孔。 肖晓晓的亲生哥哥肖晓明可不像他父亲虽然是气得青筋暴突还要顾及什么所谓的颜面和韩家的情义,而他只知道韩若飞这个浑蛋欺负了他最为疼爱的妹妹。 他抑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一把抓过韩若飞的胸前的衣服,狠狠的往他的脸上打了一拳。 韩若飞踉跄倒地,肖晓明心中那把怒火燃烧得越发火旺,抓起他的衣领再次给了他一拳,“韩若飞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晓晓她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要这样对她。她为了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的良心都喂狗吃了吗?” 韩若飞自知理亏并不还手,任由肖晓明拳头落下来发泄,韩爸妈当然心疼自己的儿子挨揍,但是这件事情明显是自己的儿子做错在先,人家给两拳发泄也无可厚非。 汪诗诗急急上前拉开肖晓明,冲着肖晓明吼:“你干嘛打人啊。这个世界上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韩若飞他一定要喜欢你妹。” 汪诗诗的话显然是把肖晓明激得更怒,双眸里欲要喷出火来了。他敢说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厚颜无耻的女人,一副既要当**又要立贞牌坊的样子,当小三还当得这么理直气壮。晓晓她心软下不手,那就让他来替天行道,急败气败的他反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肖晓明从不屑打女人,而我打你,是因为你是个贱人。” 窗体底端 汪诗诗白皙的脸上顿时多了五个手指印,他的耳光毫不含糊,汪诗诗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疼,眼泪顿时流了下来。韩若飞见不得她哭的样子,气得一把抓起肖晓明的衣领来,往他的脸上揍了一拳,“肖晓明,对不起你妹妹的人是我,跟她无关,有什么不满你冲着我来。” 肖晓明气红了眼睛,“好啊,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护着这个贱人了。好,今天我就好好跟你新帐旧帐一起算。” 两个人顿时在地上厮打了起来,怕事情闹大,旁人急忙劝架,本来喜气洋洋的婚宴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一直静默不语的肖晓晓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终于是忍不住的大吼出来,“啊!” 她的这一声终于是让全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肖晓晓蹲下身子来扶起肖晓明,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哥,别打了,免得弄脏了自己的手。” 肖晓明不依不饶,冲着韩若飞吼:“都怪我们瞎了眼。韩若飞,从今天开始你我之间不再是朋友。你给我听好了,我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晓晓她今天所受的委屈,他日我将一一悉数奉还给你们这对狗男女。” “什么狗男女,你嘴巴放干净点。”被打甩了一记耳光的汪诗诗不能容忍他这般的辱骂,欲要继续破口大骂,却被韩若飞及时制止了,她只能干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他,却又不敢再胡乱说话,生怕他发起疯来,会对她也动起手来。 肖晓晓冷冷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突然就笑了,脸上的冷笑让韩若飞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这样的肖晓晓是他从未见过的。 “既然你们想要在一起,当初又何必一个假装着已经彻底放手,一个却死皮赖脸的求我再给一次机会。不就是想在一起吗?你们直接说出来,我成全你们就是。”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嘶吼着说:“今天你们这算是什么?是要当众羞辱我吗?是要全世界的人来看我的笑话吗?”肖晓晓边说边脱下他亲自为她穿上的高跟鞋,狠狠的往他的身上扔去。 韩若飞不躲也不避,只顾着急急忙忙的解释,“不是的,晓晓,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其实是......” 肖晓晓冷冷的打断他说:“够了,韩若飞!你还能跟我解释些什么呢?难道你现在要跟我说她肚子里的种不是你的?”她冷笑:“我已经听够了你所谓的解释了,我早就应该知道你的话我是连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的。韩若飞,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晓晓我......”韩若飞想要解释,却发现无从说起。 肖晓晓冷冷地看着嘴角扬着得意的笑容的汪诗诗,“但愿你能一直笑到最后。” 汪诗诗扬起骄傲的下巴,一副胜利者的模样,“谢谢你的祝福,放心,我一定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肖晓晓不怒反笑:“祝福?我可不会祝福你们。因为靠不光不明手段抢来的爱情,就算有我的祝福,它也不会长久。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浪费我的表情。” “你......”汪诗诗一时语塞,找不出话语来反驳她。 “晓晓我......”韩若飞的道歉话到了嘴边再次被肖晓晓打断,“韩若飞,我是不会祝福你的。” 她倔强的扬起下巴来,忍住想要掉下来的泪,耳边想起安槿曾经说过的话:“千万别想着用眼泪去换取别人的怜悯和同情,因为最后可能只会成为别人的笑料。别人越是要看你的笑话,你就越是要坚强。” 她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把那个象征着永恒的戒指从无名指摘下来,狠狠的扔回给韩若飞,然后昂着高贵的头颅,连腰身也挺得直直的,大步流星的离开这个地方。 那是她最后残存的骄傲和自尊,她不允许任何人践踏。 人前的坚强不摧并不代表着人后也可以坚强不摧。 整整大半年的时间,她都没有踏出过家门口半步,最多的时候就是如同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坐在房间里静静的发着呆。那段时间里,她不敢去见朋友,不敢去见亲戚,因为总会不经意想起婚礼上那些带着怜悯同情的目光。 那大概是她一辈子中最颓废的时光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流了整整一个夏季和一个秋季的泪水,想必那个时候的泪水把她这一生的要流的泪都要流完了。 最后彻底醒悟过来,是因为妈妈。当她为着一个不值得的男人终日以泪流脸的时候,那个她叫妈妈的女人也为她的一蹶不振终日以泪洗脸,最后还因此导致高血压上升而入了医院。 肖晓晓对安槿说:“从那以后,我才知道爱情并不应该是我生命的全部,那些爱我的关心我的人,应该在我的生命里占据着同样重要的位置。” 安槿认同她的说法,“没有谁会因为谁而活不下去,所以请要好好爱惜自己。” “会的。我已经很天真的傻过一次了。”所以她再也不会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要重。 “对了,那个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要给我寄请柬?”如果那个时候她陪在她的身边,或者她就不会悲伤难过这么久了。 “其实那个时候婚礼办得很匆忙,因为当时大家都心知肚明有汪诗诗的存在。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像是怕节外生枝,他父母怕自己的儿子还和她藕断丝连,而韩若飞怕自己的决心不够坚定,而我急着给自己找一个安稳的依靠,所以我们都急着要早早把事情定下来。现在回想,这也是悲剧的起源,如果当时我们都能给予对方足够的时间去考虑清楚,也许事情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了。” 安槿的手挽上她的肩膀,安慰她说:“晓晓,不都说爱情都是盲目的吗?身在其中又有几人可以真正做到明智。还好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你也该放下了。” “嗯,其实我想我很早就已经放下来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心无旁骛的和莫宇森结婚。” 只是有的事情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它都需要一个交待才能真正的画上圆满的句号。 就如韩若飞他始终是欠肖晓晓一句道歉,就算对于现在的肖晓晓来说,它已经变得多余了,但是终究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为他们那段有花无果的感情画上句号。 肖晓晓举头看着满天繁星点点,嘴角扬起了笑容,连眼睛都眯成半月牙,可以看得出来,她是发自真心的高兴,“安槿,深扎藏在我肉里的那根刺在今晚终于是给拔出来了。” 她终于可以跟过去彻底说再见了,这一刻要比以往任何时候要来得轻松。 安槿笑着说:“那我们要不要去喝一杯,然后来一个不醉不归?” 肖晓晓惊讶的看着安槿,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是在她的嘴里说出来的,“我没有听错吧,你也会想来个不醉不归?”要知道在她的心里,安槿一直都是自控能力超强的人,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失控。 “偶尔放纵一下也未尝不可的。”压抑得太久的心,适当释放下也未尝不可。 “不去了。莫先生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们曾经约法三章,谁也不得无故夜不归宿。”提起莫宇森,肖晓晓嘴角的笑意更浓。 安槿羡慕的说:“我倒也想有一个人与我约法三章呢。”更想有一个人在家里亮着灯等她回去。 肖晓晓拍拍她的肩膀说:“安槿你想要的明明很简单,只要你愿意把手伸给别人。”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我和韩若飞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千万别等到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去后悔。很多事情一旦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重来了。”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我明白,我会珍惜的。走吧,要不然你的莫先生真要等急了。” 肖晓晓知道安槿做事情总有自己的想法和分寸,心里有了主意的事情,她说再多也无法改变,于是也不再多劝言,起身走到路边拦截了一部计程车,“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第五十六章被人高调示爱 莫宇森半躺着身子在床上看着书,头发湿辘辘的,也换上了宽松的睡衣,明显是刚从浴室出来。听到关门声响起,知道是肖晓晓回来了,果然听到她叫他:“老公,你在哪?” 这个小女人每次回家见他不在客厅都只会张开嘴大声问他在哪里,“我在房里。” 她连鞋子也不穿就走入房间,直接把莫宇森扑倒在床,然后像个小狗一样舔着他的嘴唇。 他挑着眉笑着问她:“今晚怎么这么热情如火?”虽然平时她也比较热情,貌似她刚刚的表现是有些猴急了。 她坐在他大腿上,双手环勾着他的脖子,“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但是她好像看着有些不太对劲呢,心思细腻的他细细的打量着她,眼睛似乎有些哭过的红肿,“老婆你是不是有些话应该要好好的跟我说说啊?”她向来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事,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能在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肖晓晓在心里感慨着,这个男人不去做侦探实在是太浪费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你是孙悟空投胎的吧,什么事也逃不过你的金睛火眼。” 莫宇森笑着说,露出一嘴洁白整齐的牙齿,“你知道就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肖晓晓蹦的起身,立马想逃得远远的,但是他莫宇森是谁,要是她肖晓晓是孙悟空,那么他就是如来佛祖,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还没有来得及逃跑就被莫宇森给抓了回来,重新跌回在他的怀里。“你这是想我家法伺候是吧。” 肖晓晓当然知道他所谓的家法伺候,虽然两个人已经是亲密无间的夫妻,可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莫宇森继续循循善诱:“老婆你是说呢,还是说呢?” 这有什么区别呢?她还不是只有坦白从宽的份。 肖晓晓立马举手投降,这个把她从深渊里救活出来的男人,是他让她重新对爱情燃起了希望,是他给了她一个完整温暖的家,是他为她建起风吹不到雨淋不着的避风巷。 他值得她用全部的真心相待。 于是肖晓晓简单的把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他满脸的不悦,连好看的英眉都快要拧成了一团,“反了你是吧,居然背着我偷偷去见老情人?”去就去呗,也不把他给叫上,总得让他也得瑟得瑟吧。这个该死的韩若飞居然还敢惦记着他的老婆,下次让他见着了他,肯定得狠揍他一顿方能解气。 她知道他这是在吃味,捏了捏他的脸,温柔的哄道:“哪里算得上偷偷呢,我这不是主动向你坦白从宽了吗?” 这也算是主动?貌似他刚刚有搬出家法伺候某人才“主动”坦白的吧。莫宇森佯装恶狠狠的说:“你要是敢瞒着我你就死定了。” “不瞒,绝对不瞒。”肖晓晓连忙讨好的说。 “以后你不许再去见他了,听见了吗?”不怕賊看见就怕賊惦记。况且这个女人心想单纯得像是少了根筋似的,万一经不起某些坏人居心叵测的诱惑被拐跑了,那他哪里哭去找回一个老婆来? “我还见他干嘛啊。你让我去见他,我还不想见他呢。”这说得绝对是真心话,他们两个人也真没有必要再见面的必要。 不是说好了要给她最后的温柔和担当吗? “如果在街上不小心遇见他,你也得要远远的绕路走,听见了吗?” 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霸道?这是玩老鼠和猫的游戏吗?她白了他一眼,“我又没有做错事,又不是犯了法的逃犯,为什么见了他要远远的绕路走啊。”就算是绕路走的人也不是她肖晓晓好吧,怎么能怂得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呢。这可不是她肖晓晓的风格好吧。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让他给堵上了,他的吻不复平时的温柔,而是霸道又凌厉的,吻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知道这是某人独特的惩罚方式,如果她不开口求饶,想必这个后果会很严重。 她只能求饶道保证道:“好,好,我答应你,以后要是遇见他,远远的我就绕路走行了吧。” “你这保证说得太晚了。”经过刚刚的激吻,某人的双眸明显染上了**。 他笑得邪魅,让肖晓晓不禁打了个哆嗦,她弱弱的开口问:“那你想怎么样?” 他挑着眉笑得“风情万种”,“你说呢?” 她弱弱地伸出两根手指头来,她知道他肯定会懂她的意思的,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的体力可不比他的好。 他一口回绝,“不可能。”然后伸出三根手指头来说:“最少是这个数。” 肖晓晓顿时欲哭无泪,“你这是不平等条约,我又没有说错话,凭啥让我接受割地赔款?” ...... 电影《择一城终老》自上映以来,票房与口碑齐飞涨,单首日就获得3.2亿令人咋舌的好成绩,第2天破6.5亿,仅72小时破8.8亿,仅仅上映一周票房竟高达35亿,华丽丽创下电影界单周最高票房纪录。余温似乎继续发酵,有望书写内地影史的新传奇,成功成为国内上映电影的票房之最。 所谓水涨船高,林颖儿因担当电影《择一城终老》女主角迅速走红,成为当前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娱乐圈地位直线飙升,自然而然成为了媒体热捧的对象。 她与电影《择一城终老》男主角的扮演者宋明晨自然成为了万千观众心目中的最佳荧幕情侣,戏里看不够,希望戏外来填补,万千观众十分期待现实生活中的他们同样能牵手成功。男未娶女未嫁,年龄和社会地位又甚是相当,娱乐圈公认的金童玉女,媒体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极具讨论性和价值性的话题。 在《择一城终老》的庆功宴上,林颖儿被记者追问心目中的理想男性朋友是否会是宋明晨时,她高调回应媒体自己喜欢的类型是并非是与她搭档的宋明晨。而出乎所有有人的意料,她高调示爱《择一城终老》的幕后投资商陆氏集团董事长陆承皓。 她情深款款的看着镜头,带着恋爱中小女人的娇羞,明亮的双眸却又毫无怯意,她的声音爽朗而干脆,没有半分的扭捏,“他完全符合我对另一半选择的标准。” 这无疑给娱乐圈投下一颗重量级的炸弹,于是一向有天马行空想像力的媒体在林颖儿若有若无的暗示下,纷纷臆想两人的真正关系人是否另有内情,更甚至有人猜测她这个女主角的当选是否也靠着这种超乎寻常的关系。 “娱乐圈一姐林颖儿隔空高调示爱钻石王老五陆承皓”,这消息果然能吸引无数人的眼球。于是,林颖儿又再一次荣登各大娱报头条,就连微博、朋友圈的搜索框自动调跳出来的全都是林颖儿与陆承皓的关系,并且迅速在引发了讨论热潮。 只是此绯闻的男主角陆承皓一向行事低调,无论女方是多么敢爱敢言,甚至已经沸沸扬扬闹得全城皆知,由此至终他都并未正面回应过此绯闻,这感觉就像是他这个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唯有他一人被蒙在鼓里不知。 因从未见其有过任何的负面绯闻,这样一个堪称完美干净的男人,更加激发网友的好奇心,这一位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大众女神是否有成功俘虏男神的本事? 借于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本来一件也算得平常的事情竟然越演越烈,到最后出人意料的是,话题性的发酵竟然比电影《择一城终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林颖儿也没有料到的。 方姐满意的放下手中娱乐报刊,当前娱乐圈要数哪个女星风头最盛,毋庸置疑是林颖儿。连她都不得不佩服林颖儿眼光长远,当初果断舍弃欧莎的广告代言接下电影《择一城终老》,要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任欧莎广告代言能成功拿下,但是造成的影响力势必与现在是不在同一个档次上的。 另外,她不得不承认,林颖儿隔空高调示爱陆氏集团太子爷这个钻石王老五这一绯闻是很有噱头的,在夺尽别人眼球之余,甚至能引起各路人士的高度关注。但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毕竟这个男人的实力她们很清楚,虽然从未正面打过交道,但是也知道他的狠辣凌厉,着实不是她们能随便就能惹得起的厉害角色。 尤其是绯闻已经到了炽热化的地步,他竟没有丝毫的回应,也不拿不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她都不禁要暗暗捏一把冷汗,天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想,如若他真不高兴,让她们再也无法在娱乐圈立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方姐见林颖儿的妆容已定好,随手打发了化妆师和助理们,开口问正对着镜子看的林颖儿说:“颖儿,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欠缺考虑了?凭着你现在的势头,随便和一个稍微有知名度的男星炒个绯闻,曝光率和关注度一样会很高,犯不着扯上陆承皓这尊大神。” 她平生最怕的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林颖儿细细打量着眉毛处,这眉描得似乎有些淡,于是拿起化妆盒里的眉笔来跟着眉型轻轻的、认真的描,一边描眉一边回答她的话:“方姐,我们共事多年。有些事情我不想瞒你说,我并不想炒什么绯闻。当初我之所以会接下《择一城终老》并不是说我的眼光有多独到多长远,而是我本身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关系才演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与他扯上一点关系来,她想不出任何的理由来拒绝能接近他的机会。 “你是说......”既然话已经打开来说了,那么猜测的话她不想说,自然是由她亲口告诉她为好。 林颖儿放下眉笔,十分满意的看着自己描的眉,嘴角的笑意如花朵盛开,煞是好看,“我跟那些记者说的都是实话,我是真的爱这个男人。” 她的性子十分耿直,一向是敢说敢做、敢爱敢恨。既然无数次的暗示都得不到他的回应,那么就高调一点吧。她就是要逼着他,爱还是不爱都要给她一个回应。 她已经彻底受够那些如石沉大海的杳无音讯。 “可,可颖儿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万一,这万一我们把他给惹恼了呢?”方姐突然想起那一次在郁金香海岸拍摄,陆承皓对她的态度貌似很冷漠吧。 这个男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他的心里会是怎么想的。 “想过啊。那又怎么样。”惹恼就惹恼吧,总比他没有一点反应来得强吧,反正她就是豁出去了,搭上自己的名誉地位也在所不惜了。 林颖儿满不在乎的态度让方姐感到很是焦心,她怎么可以那么轻描淡写呢,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这最终的结果啊。“颖儿,你要知道这个男人是相当的危险,他要是想我们在娱乐圈没立足之地,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他陆承皓从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赤手空拳仅仅打拼几年就建立如今呼风唤雨的社会地位,那是没有本事的人能做得到的吗?所以没办法,她只能把最坏的结果挑明出来。 林颖儿挑眉,满不在乎的说:“封杀就封杀吧。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方姐顿时气结,她林大小姐当然是不知忧愁为何物,做不成大明星,她还是那个林氏集团集万千宠爱的大小姐,依然过着富贵奢华的上等人生活。可她呢,她披荆斩棘好不容易才换来今日的金牌经纪人地位,如果输掉了那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林颖儿看见她的面色有异,共事几年彼此的性子都有一定的了解,当然知道她心里的所想,“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担,这件事情绝对扯不到你的身上去,有什么后果我自己一力承担。”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是与利益挂勾,但是这些年她为她四处奔波也是无法抹杀的事实。 被林颖儿看穿了心思,方姐不禁有些尴尬,只能圆场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颖儿笑着说:“你太过于杞人忧天了吧,我不过是向他表白而已,他就算是不喜欢,也犯不着会断我的后路吧。消息传出去丢了脸的不是我而是他。” 说到底这也怪不得方姐,因为在这个日新月异的圈子里,她早已习惯行事小心翼翼,每走一步不可谓不如履薄冰,生怕一步不当就会落得个人仰马翻的结局。 可是她林颖儿不同,她生来就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唯独一个他,反复求而不得。所以她只以豁去一些她容易得来的去搏得他这个求而不得的人。 第五十七章试爱 陆氏集团八十八层办公室 陆承皓拿起桌面上娱乐报刊飞快的浏览了一下,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他当然也是知晓的,他想不到一不小心自己就陷入了绯闻之中,成为了众人茶饭余后的谈资了。 都是一群吃饱撑着的无聊闲人吗?就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天天报道渲染得全城皆知?高调对他陆承皓示爱的大有人在,难不成要把他每天都活在娱乐头条里? 他的目光冷冷落在报刊林颖儿的照片上,明星想靠绯闻炒作引得人注目无可厚非,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来。那天见面,他已经很直白告诉的她,她只要肯答应代言正信集团旗下的品牌佐岸,那么他拿《择一城终老》的女主角来交换,这是一桩明显不过的交易。 时至今日既然双方的交易已经圆满结束,已属钱货两清,谁也不欠谁的,那就不应该再借此生事。她现在的行为很明显是犯了他们这一行的大忌。在娱乐圈里打滚多年的她,难道不知道这个圈子的规则吗? 无论是代言品牌佐岸还是主演《择一城终老》,虽然说是一桩交易,但是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从中的得益者,百利而无一害的得益者。如若她贪心不足,明知故犯的想要在他身上去获取更多利益,他倒也可以不客气教一教她懂这些规矩。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句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看着陆承皓万年不化的冰山脸,关公饶有兴致瞄了一眼他面前的娱乐报刊,不用看他也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这些天有关他和那位女明星的暧昧绯闻传得是人尽皆知啊,公司里的员工也绕着弯来向他打探事情的真假与进程呢。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换作平常人说白了不过就是一出女追男的故事,也没有多光怪奇陆吧,干嘛弄得像是人类发现了另一个适合居住的星球一样。但是话说回来,被这么漂亮的女人还是个大明星倒追应该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反正他关公就没有被女人倒追过,这些只能存在于幻想中的事情,他想应该还是不错的。 关公意味深长的问一脸不悦的陆承皓,“老大,我就想采访你一下,被美女明星高调示爱的感觉如何?” 莫宇森只能无语的鄙视他,陆老板的脸上写着大大的不爽两个字,难道看不见吗? 不是瞎的都能看见了好吗?对,关公就是个没眼力的半瞎子。 陆承皓凉凉的瞟了关公一眼,再凉凉的对他说:“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再让我看到这些不知所谓的消息,你知道后果。” 这赤luoluo的威胁让关公再一次感慨祸从口出。他怎么就嘴多口贱尽给自己给找事呢。 他恨不得给自己狠狠的抽上一记响亮的耳光,要不就给自己的嘴巴给缝上针。 关公立马识事务的向莫宇森投去一个SOS求救眼神,“老大,两天时间,这未免......” 这根本很难做到好吗?不是他的能力不够,而是这件事情已经是引发全城发酵了,任凭他力挽狂澜也没有办法把这场“熊熊烈火”给一下子扑灭吧。 “一天。”陆承皓毫不留情的堵死他的话。 果然关公顿时欲哭无泪,只剩下仰天干嚎了,可也不敢再与他讨价还价了,生怕他老人家毫不情的给他来个半天。到时候他只能打包走人的份了。 莫宇森笑说:“这绯闻闹得全城皆知的,想必安槿也看到了吧。” 说的不是废话吗?他不就一直担心这些不知所谓的绯闻被某个女人看到了,然后误会了,平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吗。要知道,他费了很大的劲都没能让她点头,现在还出了要毁他情深专一形象的绯闻,那不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所以莫宇森也不能幸免他的白眼,“知道就好,还不赶紧帮我把事情搞掂。这两天你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停下来,重点是把这件事情给我办妥。” 莫宇森推了推滑落鼻梁处的眼镜,一本正经的说:“承皓我觉得倒不必急着让绯闻平息下来,就让它闹,越逼真越好。” “越逼真越好?万一小师妹她真信了,那老大不是彻底没戏了吗?”恋爱战斗经验直逼近零的关公,想不通莫宇森葫芦里到底要卖什么药。 “理由?”他还是了解莫宇森的,做事情一向有分寸,有他的道理。 莫宇森解释道:“其实很简单。举个简单的例子说明吧,平时我们鼓励一个人走向成功,有时候往往好言的激励并不能令他蜕变成长,反而一些冷眼嘲笑却能激发他心中的斗志,走向最终的成功。”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借这些绯闻来刺激刺激安槿她?”关公算是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莫宇森继续说:“承皓你和安槿她认识太久了,我在想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她对你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所以才会这样犹豫不决,对你的追求不答应也不拒绝。按我说既然情深款款这一招失效无用,何不试着反其道而行呢?” 关公忍不住先插嘴问:“话是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如你所说真能刺激到小师妹当然是好事。但是万一小师妹她真的相信了老大正与这位大明星在谈恋爱,出于羞涩或恼羞成怒等各种原因,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变深了,老大岂不是更加没机会了?” 千万别忘记小师妹的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程高阳呢,那厮可是阴魂不散的主呢。简直堪称打不死的小强升级版。 他当然知道任何的事情都有两面性,也不可避免关公所说的结果,但是他仍然要去坚持己见,“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承皓,难道你就想你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就这样停止不前?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一句,我相信如果安槿对你真的是爱情,她看到你身边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她肯定会吃醋的,因为这是人的天性。这是唯一快速让她看清楚她自己对你是爱情还是友情的办法,我觉得你可以赌一把。” “可万一赌输了呢?”关公小声的说,偷偷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陆承皓。 “谜底总会有揭开的一天不是吗?总比不知道安槿她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来得强吧。” 莫宇森说得也有道理,想要关系再进一步,必须要先打破这个僵局,“那倒也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老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 陆承皓一直不言语,关公倒是有些着急了,合着他跟莫宇森两人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老大,你好歹给句话呀。” “就按你们的说吧。老规矩,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绯闻,一律不发表不回应。”他也很想打破眼前这种僵局,他很想知道她对这件事情的反应,他想知道这些年来,在她的心底又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 “可是老大,你不回应回应,给这把火加些火炭,炉火怎么能烧得更旺呢?”这不发表不回应算什么,就像是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按他说既然是要做戏,那就得来全套的,要不然怎么能逼真呢。 陆承皓嘴角微微上扬,有些无奈,“火烧得再大一些的话,我就该玩火**了。” 安槿那个小女人是个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吗?说白了,活生生的人肉弹簧,遇弱则弱遇强则强,要是他真能拿别的女人来刺激得了她,他早该美人在怀了。 不过,适当的刺激还是要的,不逼她往前走一步,难不成永远停留原地。 莫宇森最是话头醒尾,也熟知两人的性格,“放心吧,我会帮你盯着大明星那边的,那些小吵小闹只要不过份就算了,一旦危及到你老人家的一世英名,我立马帮你收拾收拾她。” “嘿,我说这大明星胆儿也忒肥了吧,就算是想借绯闻搏上位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咱老大的头上来吧。”难道不知道某人是出了名的冷面神吗?想在他的身上得到好处?除非他愿意让人捞着,否则只有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份。 莫宇森笑看着陆承皓,嘴边的笑意十分的意味深长,“我看想借炒绯闻搏上位的成份也有,但是对某人的情深意重也是真。我可听说这位大明星对某人心慕已久,到处打探着某人的消息呢,还好几次登门拜访呢。不过某人的秘书做事能耐可靠,每一次都能成功把人给打发走了。”他冲着陆承皓说:“回头得好好表扬别人啊,毕竟人家董秘书每天除了堆积成山的公务事,还得整天绞尽脑汁为你扑蜂灭蝶着实不容易。” 陆承皓丝毫不逞让,“既然你喜欢见义勇为、抱打不平,我不介意把你的季度分红划一半到她的帐户上。” 莫宇森连忙举白旗投降,“得得,你当我刚刚什么也没有说过。反正她是你的秘书又不是我的秘书,她就算是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后是否得到厚葬也是你的事情,与我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关公一听可来劲了,陆老大刚刚那算不算是间接承认了莫宇森的话,果然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不是空穴来风,他之前还纳闷着这两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就会扯到一块去了呢。原来是神女早有意,体内那些八卦的神经立马被撩得骚动,“哇塞,这么劲爆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呢?你们两也太不够义气了,这些事情居然瞒着不拿出来跟我分享分享。”亏他关子功自诩眼看四方耳听八方,陆氏集团没有什么事情能躲得过他的耳目呢,今天他很明显发现自己有些自负了。 莫宇森看着关公一脸的八卦,明显有做狗仔队的潜质,用食指勾勾食指,挑拨着问他:“更劲爆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关公有如捣鼓点头,“说来听听。” “你知道林颖儿是如何夺得《择一城终老》的女主角吗?” “哇塞,老大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这跟你有关系吧?”这样的情况下问他,用脚趾想都知道这跟老大有关系啊。 陆承皓不答关公的话,反问莫宇森:“你怎么知道这跟我有关系?她是本来就是知名度极高的明星,能争取到这个女主角有什么奇怪的。” “是不奇怪,虽然当初争先恐后想要争得这电影女主角的明星很多,以她林颖儿的知名度和娱乐圈的地位想要把它争到手,也并非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据我了解到的是,她当初明明是无意代言正信集团的佐岸,也就是安槿一手打造的那个新品牌,后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突然就答应了,同时她还成功的拿下《择一城终老》的女主角。而我从来不相信世事会有这么多的恰巧。”把前后的事情稍微串联起来想一想,他大概就知道事情的始末,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也是十不离八九了,加上林颖儿对媒体不着痕迹的暗示,更是证实他心中的想法。 陆承皓的眸子里有着赞赏的神色,“不错。《择一城终老》的女主角是我拿来跟她交换代言佐岸的条件。” “过奖了!我就想问你一句,你这么处心积虑的为了人家,人家知道吗?” “我又不是故意要做给她看的,而是真心的想帮她解决问题的,又何必让她知道。”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拿这些事情在她面前讨个好,他只是想帮她解决一下问题而已。 莫宇森只能打趣他说:“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真不知道你是雷锋的代言人,做好事还不留名字。” 第五十八章实话实说之横刀夺爱 安槿不由得感慨低调如陆承皓竟也会被闹绯闻,甚至他对绯闻未曾做出任何回应的情况下也能长时间盘踞娱乐头条,她不知道该说是林颖儿最近实在是太大红大紫,所以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高度的关注,还是应该说这个男人天生就是一个发光体,自身带着吸引别人眼光的本领。 果然是人红事非多,就算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上门来招惹你。万万没有想到低调得如路人甲乙丙丁的她竟然也上了娱乐报刊,短短时日舆论的力量竟然把她推向风口浪尖之上,而这一切竟然是拜何安景所赐。 话说前两天,何安景上内地综艺节目《实话实说》接受采访引起了广泛的热议,短短两天的时间,点击率竟然突破八千万,相关的视频也引发了大量的转播,并且在国内知名的论坛上引发了一场道德的舆论战。 追溯根源,《实话实说》是一档收视率比较高的的综艺节目,因为主持人的个性鲜明、风格犀利幽默,总是敢于说一些别人不敢说的事情,观众便亲切地称她为犀利姐。由于《实话实说》善于结合时下最热点的网络人物及话题,敢说敢言很大程度上满足观众对于公众人物隐私的窥探欲,所以收视率节节攀升。 黄金档期的综艺节目,自然门槛不会低,所以说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随意接受《实话实说》采访的,可以说能被《实话实说》邀请上节目做嘉宾的明星都会有一定的背景和社会地位。 何安景做为一个出道几年的模特,事业上一直是不温不火,一直没有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的优秀作品,一直被模特界冠以“花瓶模特”的称号。前一阵子,她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竟在国外明星红毯秀中大放异彩,一身仙气萦绕的花仙子时装打份,把一众女星辗成了渣沫,无疑顿时谋杀了无数的菲林,人气急剧上升,一时间各媒体的头条都围绕着何安景红毯秀这个话题。 《实话实说》一直紧跟着时下最热最火的话题,没有道理放弃这个机会,而何安景也随之应邀上节目做嘉宾接受采访。 节目的开端是犀利姐和何安景的一番寒暄,客气过后,犀利姐便毫不客气开启了她直言直语模式。 “何小姐,据我所知,你已经在模特界奋斗多年,但是事业一直是不温不火,并没有什么让观众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品。现在突然在红毯秀上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请问你有何感想?” “首先要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肯定,能取得优异的成绩心里当然是很开心的。不过,我会戒骄戒躁,以后我会更加的努力把更多更好的作品带给大家。再次谢谢大家!” 掌声适时响起,待掌声落下的时候,犀利姐继续说:“何小姐你是咱们海市赫赫有名的第一名媛,你的容貌十分出色,气质也相当好,纵使在美女如云的模特界里,你依然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换句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在犀利姐我看来,单靠这张脸,你都能大红大紫了。”她犹豫了一下,“恕我直言,可你这些年的表现倒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不得不说,真的太平凡了。” 果然是快人快语!何安景似乎也不介意她的说法,嫣然一笑,回答说:“其实回想这几年的历程,我也觉得自己过得浑浑噩噩,毫无作为,时光都被我白白虚度了。” “是有什么原因吗?坦白说,因为节目的原因,我特意去关注了你,发现你这几年很少把精力投放在工作上,在我看来你接连放弃了很多你可能会大紫大红的机会。我想这应该就是你的模特事业为什么一直不温不火的原因了。让我疑惑的是,这几年应该是人生最具活力、最有拼劲的年纪,何小姐你应该很清楚,模特这一行业是个吃青春饭的行业,那是实打实的出名要趁早。当然我不排除有个别特殊的例子。” 每年都有很多人挤破脑袋往娱乐圈里挤,上了年纪而又没什么作为的人,自然会被一张张新面孔挤边,最后只会被无情的抛弃。 “我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她笑得有些无奈,“这几年,我几乎把重心都放在了感情上。对工作确实是投入的太少,接连放弃了许多很大可能会大紫大红的机会。因为在我的心目中,感情永远都是站在第一位,在感情面前,所有的事情都得靠边站,工作也只能成为陪衬了。” “说起感情这事,犀利姐就不得不八卦问一问何小姐你和程家少爷之间的爱情故事了。前一阵子啊,犀利姐还被网友问说,犀利姐啊,你什么时候把程大少爷请上《实话实说》啊?我们很是关心他的感情生活呢。我当时就回答说程大少爷是出了名的难请动,犀利姐我就是把老脸给卖了,也是没办法把程大少爷他给请上《实话实说》了。”她对着何安景抿嘴一笑,“不过何小姐你是程大少爷的未婚妻,想必也是能满足观众的好奇心的。” 向着台下的观众大声的说:“你们说对吗?” 台下一片叫好,掌声不断。 何安景看向观众席位,不少的人高举着写着程高阳三个字的荧光板和他的照片,“高阳的粉丝很多啊,我看今天很多人是冲着他来的吧。”何安景笑着问道。 “那是当然,程少爷是咱海市的大众情人,关注他的人自然是很多的,你看看现场的粉丝就知道了。言归正传,前一阵子犀利姐就听说程少爷为了追女孩子,居然把程氏集团总经理的职务给辞了。当时犀利姐我是怎么都不信的,心想这程少爷不是一直跟何家的小姐有婚约的吗?就算是去辞去程氏集团的职务到正信去上班,也不代表就是为了追女孩子对吧,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我当时以为程少爷是因为给正信集团旗下的佐岸做代言人,借机炒作一下,吸引一下群众的眼球罢了。后来,程少爷回应媒体说这并不是炒作,而是真的。何小姐,你和程少爷的感情真的出现了红灯危机吗?” 何安景沉默不再言语,脸色也深沉了几分,很明显地看出她正在压抑着难过伤痛的情绪,眼底隐隐也有了泪花。 良久,见她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纷纷表示不敢相信。毕竟娱乐圈里的事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云里雾里的让人分不清真与假来,多数人都如犀利姐说的那样以为程高阳是因为给正信集团做代言人,趁机炒作一下,吸引一下群众的眼球,借此提高佐岸的关注度罢了。但是现在他的未婚妻正面回应此事,不得不让人跌破眼镜。 犀利姐趁机追问:“何小姐你和程少爷是有婚约的,这个我相信很多海市人都知道这个事情。刚刚你也承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出现起了红灯危机,那现在我想问问何小姐你和程少爷之间的婚约解除了吗?” 何安景摇摇头说: “婚约还没有解除,虽然我们之间出现了感情危机,但是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一步。但是我不敢说后续会不会走到这一步,毕竟高阳为了她连程氏集团总经理的职务也辞去了。”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 犀利姐把纸巾递过去给她,何安景接过擦了擦眼角眼泪,她本身就长得极美,气质也偏向柔弱,这一哭起来倒有几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味道。 “别说,犀利姐还真的想知道是哪位天仙能让我们程少爷舍弃何小姐这如花似玉的美人。”紧接着问台下的观众,“你们想不想知道?” “想!”一声想震聋欲耳。 观众对于公众人物隐私一向有着极强的窥探欲,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喜欢追捧《实话实说》的关键原因。因为那些欲说还休的隐私事,总能在这位直说敢言的犀利姐嘴里探知几分。 何安景低下头,用纸巾轻轻拭擦了一下因哭泣而发红的鼻头,笑得很苦涩 , “遇上她这个对手,我真的没有赢的胜算。她刚从国外回来,在正信集团里身居高职,无论是工作还是相貌都绝对是出类拔萃。如果我是个男人,我想我也会被她吸引 。” “何小姐是咱们海市公认的第一名媛,无论相貌和气质绝对是一等一的,如今连她都说自愧不如的女人,想必大家也会相当好奇吧。刚刚看何小姐说的隐晦,想必是不想公开此人的真实身份了。但是我们《实话实说》的宗旨是什么?” “实话实说,有话直说!”台下的观众相当配合的喊着口号。 “实在是抱歉,因为毕竟这涉及到个人的隐私,我想高阳他也肯定不想他的生活被别人打扰,而我也希望他生活得开开心心的。所以,今天我们就说事不说人好吗?”何安景委婉拒绝道。 “不好!不好!”被撩起了好奇心观众又怎么可能接受呢。 “别说是观众不说不好,我也想说不好呢。因为实在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了。这样吧,既然何小姐不想说出来,我们也不难为何小姐,我们自己来猜一猜好吧。按刚刚何小姐说的,我猜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正信集团现任首席设计师安小姐吧?” 何安景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惊讶表情,就算没出声承认,错愕的表情已经直接默认了她的说法。 犀利姐看她疑惑便解释说:“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时程少爷对媒体承认说他要追求的女孩子就是在正信集团,犀利姐就算是不太相信程少爷是说真的,但犀利姐也按捺不住好奇心顺带发扬一下职业精神去八一八。结果一深入调查了解便得知程少爷对安小姐格外的上心,我还发现两人的关系也不像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所以刚刚何小姐你说她是正信集团的高管人员,我第一时间就想到她来。不得不说,这位安小姐真的是一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佳人,饶是犀利姐我身在娱乐圈,也处是见美人无数,但是这位安小姐的风采非一般人能及。所以犀利姐我认同你的说法,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也会被她吸引 。” 听到犀利姐这样一说,何安景更是难过了,嘴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声音呜咽:“我的确自愧不如。”这边说着,那边克制着的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哭着哭着整个抽泣了起来。 犀利姐见她哭得肝肠寸断,也有些不忍, “这话又说回来,这程少爷又是太肆意轻狂,既然知道自己有未婚妻,就不应该随意到外面沾花惹草是吧。这如果说是变了心,好歹也得给人家何小姐一个交待是吧,痴心守着一段感情十几年如一日,连事业都摆放一边了,实属是不容易。再说了,这安小姐从某一定程度上也是不对的,整个海市有谁不知道程何两家是早有婚约的,她知道还要横插到程少爷和何小姐的感情中去,这无疑就是横刀夺爱。犀利姐认为这种行为是不道德的。” 犀利姐继续说道:“爱情是自由的,我们外人没有权利去横加干涉,但是站在道德衡量尺上,我们却有谴责的自由,言论的自由。” 何安景哭得如一个泪人一般,犀利姐好生安慰半晌,才勉强安抚好她的情绪。 她擦了通红的双眼,声音嘶哑地说:“我很爱高阳,从小我就知道有一天我会成为他的妻子的,所以我这些年来我几乎所有的重心都偏向了他。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觉得我太没有自我了,所以遇上了个性鲜明的女孩很容易就吸引到他。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在里面,我不相信他说忘就能忘,因为我认识的高阳他不是这么薄情寡恩的人。我想他也是一时贪图新鲜的,所以我会在这里等他回头的。” 说得情深意切,台下的不少观众都为何安景的痴情感动到落泪。纷纷给她打气说,“安景,加油!你是我们心目中最好的。” “安景,别哭你是个好女孩,程少爷一定会发现你的好回到你身边的。” “安景,别哭,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何安景成了这段三角恋里的受害者,程高阳变成了一时贪图新鲜的迷途小糕羊,而安槿变成了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 就这样,安槿被处于风口浪舌上。 第五十九章上班记 窗体顶端 话说肖晓晓最初打着婚前焦虑症需要缓解的旗号,大张旗鼓玩了前前后后一年左右,终于要洗心革面立志要做二十一世纪自强不息的新时代女性,于是自觉加入职场一族中去。 当初说要到安槿的公司去上班纯属是开玩笑,因为她大学选修的是文秘专业,丝毫不涉及时装设计这方面的知识,甚至在安槿和刘家琪的熏陶下对服装设计也培养不出半点兴趣来。 至于最后她去哪上班,当然是谁家的孩子谁领回去啊。 肖晓晓搂着某人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一口,撒娇说:“老公,自咱们结婚以来,一直都是你一个人赚钱养家,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为了给你减轻负担,还有为了我们美好的将来,从今天开始我决定要和你共同奋斗!我正式宣布,我明天要去上班了!” 莫宇森很是享受某人的主动,“有这样的觉悟,我很开心。但是你没有也没关系,因为我还能养得起你。” “必须有这样的觉悟啊,也不想想我是谁,根正苗红的共产党接班人,能不自力更生,能不自强不息吗?”她双手抱拳,向他致恭,还睁大眼睛一脸呆萌的看着他,“所以,从今天开始,莫总经理请你得多多关照我了。” 每次只有求他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表情诞生。等等,她刚刚叫他什么来着?莫总经理?难道是……看着她一脸贼兮兮的情,他的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婆,你明天该不会是去陆氏集团报到吧?” 肖晓晓往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得意的笑了,“老公你实在是太聪明了,居然一猜就中。” 能不能求放过?莫宇森挤出一个笑容来,“老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心里细细的在琢磨着:没道理是去陆氏集团上班啊,那可是他的地盘,任何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这么大件事情没道理他收不到一点风声。 肖晓晓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笑脸,秒变严肃脸,正色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他有些嘴快,声调不自觉有些高,“不是。我说你那么多的公司不去,你怎么就非想着要去陆氏集团呢?” 肖晓晓的严肃脸立马秒变成一张凶巴脸,气势汹汹的问他:“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就是喜欢去陆氏集团怎么着,我给你丢脸了?”居然给她摆一副嫌弃的表情,活腻歪了是吧。 老婆大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这可关系到今天晚上他睡房间还是书房! 于是莫宇森立马哄道:“不丢脸,真的不丢脸,你是我亲自挑选的老婆,要是嫌你丢脸的话不是我自己给自己打嘴巴吗。老婆,你刚刚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的意思是想说,陆氏集团虽然是工资高福利待遇好,但是规矩又多又严,工作强度系数又高,我这不是怕你辛苦嘛。” 给他这一哄,肖晓晓果然变得眉开眼笑,“这不是有你罩着吗?”有一个当总经理的老公罩着,除了大BOSS陆高冷以外,想横着走都都没有人敢说不吧。 对,没有理由舍弃这么好的资源不用。要懂得合理利用有利的资源才辜负美好的人生。 莫宇森笑得一脸的无奈,自觉是不是太明显了,又稍稍收敛,说:“我老婆是什么人啊,知书达理,做事情会晓分寸,根本就不需要我去罩着。” 祈求着但愿如他所说吧! “别,千万别给我戴高帽子。”她傲娇的说:“我尽量不给你惹麻烦,但是我要是惹麻烦了,你得第一时间出来罩着我。” 他顿时语结,要知道她所谓的尽量,这尺度貌似是可大可小的吧。再说了他认为的尽量和她认为的尽量是存在差异值的。 他的手指穿梭在她柔软顺滑的三千发丝里,“老婆啊,你明天去哪个部门上班啊?我怎么没有收到消息说你要来我公司上班呢?” “嘿,就一普通的小职员而已,又不是骨干高管,你肯定不清楚呀。要是一个小职员入职都要请你批示,你就是哪吒三头六臂也做不完工作吧。”当然事先不能让他知道,说不准这个家伙想着办法为难不让她进呢。 说得也是,除了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入职需要送报他批示以外,其他的人员经由人力资源部和用人部门共同拍板决定就可以了。只不过人力资源部的那个老家伙他应该认得肖晓晓是他的老婆啊,因为他们曾经一起吃过饭,这么大件事情居然没有给他汇报。 失职,严重的失职!看来他的季度考评有待重新评估了。 他仍不死心,继续问道:“老婆你要我罩着你,那你总该先告诉我你是去哪个部门吧。” “明天你不就知道了吗?” “不是,你提前告诉我,我总得好跟你的上司先打个招呼吧。这样十分有利于你后续工作的开展对吧。”他此刻十分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悄无声息的把他老婆给招进公司里来了。 “不用你打招呼啊,关公他会很照顾我的。” 多亏关公仗义,才能瞒天过海。想想今天去陆氏集团面试的时候,顺利通过了笔试和初试,二度面试的时候,人力资源部的那个老狐狸一看见她就认出她来了,非常友好的跟她打招呼,然后就想借机打电话向莫宇森通风报信,还好关公的及时出现制止了他。 “关公?你跑业务部去了?还跑去当他的秘书?”关公的秘书辞职需要招一人填补空缺,这个事情无意中有听他提起过。 该死的关公,他最好就不要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与他脱不了干系。 “有什么不可以,好歹我也是文秘专业的,还有过两年大企业的文秘工作经验。所以说这份工作有80%是靠我自己的能力争取得来的。”要说是100%还是有点水分的,毕竟这么硬的后台关系就摆在那里,连她自己也几乎要认为她是靠走后门才得来这份工作的。 所以还是低调点好,说80%就好。 其实肖晓晓的这句话说得倒有些谦虚了,别看她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其实脑子十分灵活,接受能力很强,因大学时选读文秘专业,所以她本身有着过硬的专业知识,加上有两年的大企业文秘工作经验,所以能争取得这份工作并非只靠他的关系。只是他很想知道的是,关公那个老狐狸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不能怪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两人从认识的那天起就经常抬杠、互掐,有时候他的嘴巴未必如关公这个业务总监厉害,但是胜在他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所以每次关公都只能被他气得跺跺脚。他记得有一次,两人习惯性的抬杠掐架,最终结果是他掐赢了那场架,关公咬牙切齿的说过:“得,你丫的是我老大,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就算不服也只能认栽了。但是呢,一物降一物,哪天我也得找个人来治治你。” 这突然有一天,自家老婆跟他说要去他的公司上班,而且去的还是关公的业务部,职务还是他的秘书,他能不往这方面上去想吗? 莫宇森试探性的问她:“老婆你是怎么知道关公的业务部招秘书的?我曾经有听关公他提过打算内部选拔的,说是内部的人熟悉流程,另外应该把机会先留给内部的人。前几天我好像还听说他已经跟人力资源部那边说要尽快安排在内部选拔出合适的人来接替。” “是吗?那我没有听他提起过内部选拔的事情。他只是跟我说他的秘书家里有事要辞职,现在需要招人接替她的工作,他知道我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所以问我有没有兴趣去试试。我当时想着在家里呆得太闷了,玩也玩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也玩够了,是时候找一份工作充实充实生活了,所以就答应他了。”肖晓晓没有想太多,如实的把事情给说了出来。 果然跟该死的关公有关系,而他所谓的一物降一物就是想拿他的老婆来克制他。 莫宇森笑得一脸的灿烂,“也好。在我的眼皮底下工作,谁也不敢欺负你。你明天安心去业务部报到,要是关公他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替你好好收拾他。” 他恨不得现在就收拾他。 趁着肖晓晓洗澡的空隙,莫宇森给关公打了一通电话,“关公啊,听说你今天给我送了一份特别惊喜的礼物啊。” “是啊,你这么快就收到了?怎么样,喜欢吗?”电话那端的关公正躺在浴缸里惬意的泡着浴,接到莫宇森兴师问罪的电话,想像着他难得吃瘪的模样,心里十分痛快舒服。 莫宇森生怕某人听见,压低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丫的是故意吧。” 关公笑得那个开心呀,“唉,这都被你看穿了。听你的语气,我觉得你还是很喜欢我送你的这份礼物。兄弟一场,你千万不用感谢我。” “感谢你个大头鬼。从下个星期开始,南非那边的业务由你亲自带队去开拓,开拓不成功你不许回来。” “没问题,作为业务部的老大,我当然有责任和义务亲自挂帅上阵,我绝对服从组织的安排和调遣,同时能为组织效力我感到十分的光荣。但是呢,去南非开拓业务任务艰巨繁琐,我必须把我的秘书给带上,很多文件性的事情毕竟离不开她的协助嘛。无论是花上三年还是五年的时间,我们必定会成功开拓南非的业务!所请请领导绝对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他要是真敢派遣他去南非晒成黑人,他就把他老婆一起带去,最少让他三五个月都碰不到他老婆。 嘿嘿,到时候总有人比他焦急把他给调回来。 “你别想着拐跑我老婆,要不然跟你没完。”不等关公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莫宇森气结,自家老婆还没有正式去上班已经被他搬出来作挡箭牌了。该死的关公,果然是上天派来跟他做对的。 不行,他得想办法把自家老婆从业务部给调出来才行,要不然关公这家伙持着他老婆会处处跟他得瑟的。 某人果断的挂了他的电话,关公看着手机屏幕,顿时开怀大笑,一直笑到差点把自己呛着才停歇下来。 虽然不能亲眼看到莫宇森气得抓狂的模样,但是他依然可以发挥充分的想像能力,臆想一下他现在吃瘪气结的模样。想必这个家伙现在肯定是咬牙切齿的把他从头到尾问候了个遍吧。 关公得瑟的哼起小调来,现在这种愉悦的心情他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要是非得要形容,他也只能说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要高兴。这么多年了,终于能让他理直气壮的扳回一局来。实在是太解气了!实在是太痛快了!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容易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因此肖晓晓还特意调了闹钟。不但化了简单的职业妆容,而且还换上特意为上班而新买的衣服。 “在发什么呆呢?”莫宇森看着肖晓晓在纠结着要不要上车,“上车呀,我带你去上班。” 她一脸的犹豫,开口问:“老公,这么高调真的好么?”这不是等于告诉全世界,她是靠着自家老公的关系才能进去的吗。 “老婆,从你一开始想要进陆氏集团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是必然的事情,少不得会被别人在背后指点议论,甚至很多时候你通过自己的努力换取回来的结果都不会得到别人真心的认可。但是这都不重要,只要你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就好。我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想别人到底会怎么看自己,他们也没有这么重要可以影响到自己。老婆,你自己决定要不要上车?” 肖晓晓果断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霸气的说:“老娘就是靠关系进去的又怎么样?这年头有关系可靠也是一种本事。” 她肖晓晓又不是偷又不是骗,也是跟足陆氏集团招聘流程走的,所以她才不想躲躲藏藏,像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样。如果要那么辛苦去掩饰,这份工作也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努力吧,就算是别人眼中的关系户,那她也要做一个关系实力派。 第六十章能被抢去的爱情就不是爱情 第一天上班,陆承皓就撞见了肖晓晓,本来以为她是来找莫宇森的,但是又看见她手上拿着文件,胸前还挂着陆氏集团员工牌卡,随即明白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成了陆氏集团的一员。 陆承皓视线落在不远处正在工作的肖晓晓身上,打趣着身旁的莫宇森说:“莫总,你这后门开得有些高调!” 莫宇森知道他这话里没什么恶意,纯粹是调侃他的意思,他笑着回答说:“这后门真不是我开的。” “那开这后门的人还有几分眼力,还懂得投其所好!” 莫宇森苦笑不已:“就是因为他太有眼力,太会投其所好,才故意放水给晓晓开这后门,拼死了要和我高唱反调。这个有眼力的家伙我现在是恨不得把他一巴掌给拍死。” “看来开后门的人是关公。”在陆氏集团,除了他这个老板以外,敢跟莫宇森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经理对着干、唱反调的人非关公莫属了。 莫宇森愤愤不平的把事情的经过跟陆承皓说了,最后还说上一句:“我老婆现在就是他手上的王牌,是他用来制胜我的法宝。” 陆承皓挑眉,嘴角似笑非笑,“哦。你对自家老婆没信心?你还怕她能合着外人对付你?是张王牌不错,可这王牌用不用得好又是另一回事。我看你也甭在这里愤愤不平了,有空多想想怎么讨好你老婆。能让你老婆都能合着外人对你倒打一耙,那是你活该!你就该好好自我检讨。” “说的也是这个理。我家晓晓怎么会倒戈相向呢。我说关公这胆也太肥了些,敢撬敌军的心腹当王牌,他这也算是险招啊。”他怎么就对自己老婆没信心呢。他是谁啊,有什么理由让外人合着自己老婆来对付自己呢。 莫宇森接着说:“但凭心而论我还是不太想晓晓来咱们公司的,先不论公私总有些难分,你说这夫妻俩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对着,连几点几分几秒上个洗手间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太没自由和私人空间。” “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想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和那个女人对着也没机会。 “老大你是不知道,婚姻和爱情一样,需要保持着距离感和新鲜感。要不然哪里来的小别胜新婚呢。”又不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都黏在一起的热恋阶段,迈入了婚姻的围城,讲究的就是细水长流。 “你们谁要是能帮我把安槿也请来陆氏集团工作,我保证让他工资翻倍,分红奖金全都翻倍。”距离感是拥有者才有资格说的。对于不曾拥有的人来说,只可远观不可近拥,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而眼前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更是炫耀式的得瑟! 莫宇森的嘴角抽了抽,“这个问题嘛,有待深入探讨和研究。我还是把时间花在誉星的并购案上比较实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说这事你可以找咱们的业务大总监,他比较有经验,你看我老婆都给他说来了。我看,他比较靠谱。” 这算是挖个坑给他跳吗?应该不算,毕竟事成会有好多白花花的银票,而且还能讨得boss的欢心,绝对的名利双收,打着灯笼也难找着的好机会。 嗯,等下要把这个邀功的好消息告诉他。 陆氏集团业务部秘书室 还真被陆承皓说中了,关公把肖晓晓这个秘书当客人给供上了,明里暗里跟底下的人说要好好关照她,纵然大家都还不知道这位新同事就是莫总经理的夫人,但凭着他们多年职场里打滚练就的知眉识眼的本事,自家直属领导青眼有加的人绝对是个不好得罪的等闲之辈,因此也没有人敢故意刁难她,连笑容都额外的亲切,于是肖晓晓第一天上班还是很轻闲的。 因着她将近一年没有上班,所以一时间她也未能把所有的心思全部收起来全力投到工作中去。这不,刚忙完了手头上的一些工作后,闲着无聊就打开网页打发时间。登录了平时最爱去的知名网站,发现一段名为“漂亮名设计师横刀夺爱”的视频点击率十分火爆,她一向是哪里热闹哪里扎堆的人,按捺不住好奇心便点击了进去。 看完视频后,肖晓晓气得“啪”一声的把那部极薄的笔记本电脑给合上,力度之大让人不禁担忧会不会就此给报废了。 刚好关公在旁边,看见她怒火冲天的样子,连连心疼道:“我的秘书小姐,你下手轻点,它体质单薄经不起你的暴力对待。” 肖晓晓白了他一眼,“坏了从我工资里扣。不够扣的话,从莫先生的工资扣吧。” “第一天上班就砸坏公物扣钱赔偿,肖大小姐你这是想免费替陆老板做义工吗?”见肖晓晓气鼓鼓的样子,推了推她的胳臂问道:“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 肖晓晓把电脑推给他,“自己看。”未曾进入角色中去,一时间忘记了眼前这个男人从今天开始变成了自己的直属领导。气在头上也忘记了她刚刚这语气态度明显是很不对的。 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关公当然也不会跟她计较这一点,打开她的电脑认真的看了起来。 只听见她火冒三丈地说:“姓何的这个女人可真会装,跑去做什么模特啊,她不去当演员简直就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她要是演戏的话,随便都能拿个最佳女主角。啧啧,这哭得多么的无辜 ,这多么的痴情,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因为太爱对方让对方觉得失去了自我,一时贪图新鲜喜欢上别人。不管怎么样我会等他回心转意的。这编的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高,实在是高,三两句话就把安槿变成那个横刀夺爱,人人不耻的“小三了”。 关公接过她的话说:“何安景是个聪明人。”不得不说,她把这个痴情女的形象演得深入人心,对于不了解事情真相的人来说,这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她就是这段感情中的受害者。 肖晓晓恼火纠正他的说辞,“她是个攻于心计的卑鄙女人,这样的手段在大学的时候就玩过了,现在又想历史重演,能不能玩点新鲜的。” 关公边翻动着手中的鼠标边说:“点子不怕俗旧老套,关键的是她的目的已经成功达到。你看这视频下面的评论,几乎是一面倒的同情偏帮她。” “不行,我得去找安槿。如今的网络时代有些畸形,你看那些评论区里,有些人的言论十分的犀利过激,还嚷嚷着要人肉安槿。前一阵子我看新闻报道过类似的事件,那个被人曝光了的第三者不但遭别人人肉,居然还引得一个愤世嫉俗的陌生男人跑她家去泼红漆警告,后来还被拦截殴打,幸好有邻居路过救了她,要不然她一条小命就玩完了。” 这林子大什么鸟都有,说不准哪个傻X也会做出某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领导我看我还是向你申请提前下班吧,虽然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我准了!”小师妹的事情他当然也要掺一脚,“不知道陆Boss知不知道这个事情,我得赶紧向他汇报汇报。” 肖晓晓忍不住揶揄他说:“你这个业务大太监还真不是一般的称职,管得了朝政,还理得了后宫。” 关公清了清嗓子说:“肖秘书请注意用词,是业务大总监,不是业务大太监。” 肖晓晓孩子气的做了一个鬼脸,“纯属口误,一时嘴快说错。” 正信集团办公室 安槿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有些发胀发痛的太阳穴,看来有一阵日子她是不得安宁了,因为她将会过上被狗仔队偷拍暗访的生活。 “不知情的人肯定是以为你是那个第三者,插足他人的感情。该死的程高阳,明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非得来招惹你,弄到每次受伤害的人都是你。”肖晓晓恶狠狠地说:“要是这一次还像五年那样不站出来为你说一句公道话,看我怎么收拾他。老娘非灭了他不可,直接将他人道毁灭。” 安槿看着她气得快要炸毛的表情,不禁莞尔一笑,这女人,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情,反应总是比她还要强烈。 一看安槿在傻笑,肖晓晓就觉得她是在给她的怒火里加一把柴,她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都这样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我不笑难道哭啊?”她反问她。“别人想我哭,我就偏要笑得更灿烂一些。” “是,你应该笑像得太阳一样灿烂。姓何的女那个女人纵然是可恶,但是程高阳也很可恶,既然要追你,就应该把他那个挂名未婚妻给处理好。” “当然,不是他出面处理,难道我帮他处理啊。放心,这一次他要是再像以前那样沉默,不用你说,我都会收拾他的。”她不过是一个为三斗米折腰的小市民,可没有这个时间跟何安景这个不忧柴米的千金大小姐玩宫心计。 “安槿,在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之前,你出入一定要小心为上。先不说会不会有愤世嫉俗的喷子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就凭你跟何安景这几年积下的怨恨,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一定会有后招,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你的。”那个脑子被注了水的女人,从来都不会去思考为什么程高阳不喜欢她,而是死脑筋的认定是安槿抢了程高阳。 这朵温室里的娇花一看就是被宠得不懂世事,认定全世界的人都应该要围着她转似的,所以都不会用她的脑子去想一想,爱情哪里是别人说抢就能抢去的。 能被抢去的爱情就不是爱情好吗? 第六十一章筹建婚纱城 程高阳没有想过何安景会上《实话实说》闹这一出,虽然他们之间父母之命式的婚约没有当众取消,但是他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他们之间只能是朋友是兄妹,唯独不可能是夫妻。 闹得人尽皆知的事情,想必安槿也是知道了消息的,但是她一直没开口问他。他知道,这次和五年前一样,她在等他的一个交待。 “很抱歉,我又让你受到伤害了。”他真诚地看着她,诚恳道:“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事实并不如她所说的那样。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很明白,我跟她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真的很爱你。”如果不爱他,又何以费那么多的心思,说到底何安景无论是用什么手段,目的都只是为了去挽留眼前这个男人。 他笑得有些无奈,说:“从小到大我就知道我和她是有婚约的,这是爷爷在我很小的时候便为我订下来的,算是政治利益式的联姻吧。何安景她出身优越,自身条件也是非常优秀的,所以深得我家人的喜爱。在我没有认识你之前,我曾经试过很努力的爱上她,爱上这个以后将会是和我共度一生的另一半。后来我发现我怎么样也无法把她放在一个爱人的位置上,只能当是妹妹或朋友。安槿,我无法勉强我自己的心。” 他继续说:“五年前的事情不是我不想向你解释,而是我不能向你解释。”想起当年的事情,想去起她被不堪流言攻击,他仍然揪心不已,“当年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护你周全,如果我走近你一步,他们对你肯定是毁灭性的打击,我赌不起。” 当年他是多么的痛恨自己无能为力,连保护一个自己心爱的人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尽旁人的冷眼和嘲讽。 他甚至在想,如果没有遇上他,她也许会过得简单一些,快乐一些。 甚至不会远走他国吧。他不知道她选择远赴异国他乡是不是有这件事情的成分在里面。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带歉意与愧疚。心里突然就释然了,像是深埋在肉里的那根刺终于是被挑了出来,虽然伤口有可能依然是会发炎溃烂,也有可能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但是最后肯定会痊愈。 他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于她而言,他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他曾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借过她一个肩膀;在那些寂寞淡廖的日子里温暖过她的心。她感谢他以热烈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照亮她心底的灰霾阴暗。 在后来她曾经读过一本书,书名她彻底忘记了,唯一记得书中的一句话:极度缺乏温暖和安全感的人,在感知外界的一丁点温暖后,就会情不自禁地误会成爱。 她曾经误以为她对他的情愫就是爱情。 殊不知道,占据你心底重要位置的人不一定是要标榜着爱情的旗号。 肖晓晓说得对,因为在乎所以介意。在某一个时刻她是痛恨他的,在那些流言蜚语如枪弹雨林攻击得她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为什么他连一句简单的解释都没有。 “都过去了,那些不愉快的就不要再提了。” 现在看来,当年他心里的痛苦并不会比她少。 程高阳正要说什么,唐糖敲门走进来打断了他到了嘴边的话。“安槿姐, 陆氏集团的陆总约见你。” “他现在在哪里?”他怎么突然就来了,他从来没有来过她的办公室。 “他现在人在会客室。”她们可不敢怠慢这尊大神,让他站在前台那里等,但是又不知道安槿要不要见,只能先把他请到会客室。 “那你带他来我办公室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不可能是路过所以来看看她吧。 “陆承皓他来干什么?”程高阳闷闷不乐的开口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们澄清前嫌,倘开心扉的时候就来打岔。 他恨不得在正信集团的大门口那里贴大字标语:唯陆承皓不准入内。 安槿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想知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不管程高阳多么不愿意见到陆承皓,那个器宇轩昂的身影已经迈着从容的脚步踏进了安槿办公室的大门。 “今天吹什么风啊,把陆总给吹来了。”程高阳戏谑开口问。 陆承皓毫不客气地在安槿面前坐下来,瞟了一眼程高阳,凉凉开口:“程少爷不要自作多情,无论是吹东南西北风,都不会我把吹到你那里去。”言下之意是我不是来找你的,所以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现在这里都与他无关。 这么不给面子?“无论是刮台风还是龙卷风,最好都不要把陆总吹到我这儿来,我也不见得有多待见陆总。”那他也不要拿热脸贴他的冷屁服。 “彼此彼此吧。” 看着两个大男人居然你一言我一语的逞口舌之快,四周的火花四溅,安槿顿时觉得无语。在她的记忆里这两个人从来就没有好好的相处过。 “承皓,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了?”安槿连忙扑灭了他们之间的硝烟。 “没事就不能过来看看你吗?”陆承皓笑得如沐春风,风姿卓绝,和刚看向某男的脸色截然不同。 “你以为安槿跟你一样闲啊,有事没事陪你聊天。”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不安好心。 陆承皓依然是笑意潋潋,完全无视程高阳全副戒备的神情,神色淡然的说:“这并不是程少爷你要关心的问题。只不过,现在我想的是请程先生出去回避一下。” 程高阳直接拒绝道:“凭什么,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是吧。要出去,也是你先出去。”想把他打发支走,没门! “就凭你只是贵司职位不高的摄影师,所以贵司机密事宜的商讨我想你是没有权利、没有资格参与和知道的。”一副公事公办,理直气壮到不容他人反驳的表情。 扯!继续扯!“你这纯粹是假公济私,哪里来的机密事宜,分明你就是想找理由把我给支开。”明明对安槿不怀好意,却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为公事。 “是那又怎么样?”一副你又能耐何的欠揍表情。 “不怎么样,反正今天我手头上也没有什么工作,我就在这里呆着了。”耍赖皮是吧,我也会,看谁斗得过谁! 陆承皓耸耸肩一副随便你的表情,“那程少爷你慢慢在这里坐吧。”随即起身对安槿说:“槿儿,你这里实在太吵了。我们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好好谈一下陆氏集团和正信集团合作的事情。” “安槿你别信他,他刚刚都说了根本就不是来找你谈工作上的事情的。”可恶!实在是太可恶!打发不走他,居然让安槿跟他外出。 陆承皓完全忽略了程高阳的存在,“安槿走吧,你这里实在是太吵了,并不适合洽谈生意。我知道有一个新开的馆子不错,我带你去尝尝鲜吧!” 安槿想了一下今天的行程,如果真的和陆承皓到外面去洽谈,时间消耗得比较多,想必今天的工作计划又跟不上进度了。于是从桌面上拿起一个U盘递给程高阳,说:“你帮我把里面的图片送到编辑部去,跟他们说这个月的月刊就采用这些图片排版。” “安槿......” “快去!” 程高阳自然知道安槿这是找理由把他支走,虽然很不乐意,但是也不能耽误了正常的工作,只能老不高兴地接过U盘。 但是想到他们在公司见面总比在外面见面来得安全,最起码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在外面嘛,谁知道这个该死的陆承皓会用什么法子把安槿给坑了。 两权相衡取其轻,这一想,这不乐意也稍为变得乐意了一点。 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比他陆承皓多的就是时间和机会。今天把他打发走了又怎么样,总不可能他天天来公司里找理由“打发”他吧。来日方长,谁怕谁呢! “麻烦程少爷出去把门给带上。”陆承皓凉凉地说了一句。 这不说还好,一说又把程高阳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不悦火苗蹭的一下又冒了出来。 可看到安槿那一记你给我安份点的眼神,不悦的火苗立马焉了下去,直接变成了哀怨。 他不过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土完整,想尽一切办法抵御外敌侵入好吗? 程高阳纵然不乐意,但是出去时还是把门给带上了,安槿那小眼神看着他的心发凉。 “我现在才知道你居然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啊。”她揶揄他说。 她虽说全程没有参与到他们掐架中去,但没有忽略程高阳被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 程高阳一向做事也是从容沉稳,不过遇上与她有关的事,从来都失了从容沉稳,就像刚刚明显是带孩子气的大男孩。 “你也有气死我不偿命的本事。”遇上她,从来都是毫无办法。 “我好像没有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吧?”貌似她回国后都很安份守已吧,并没有做什么让他暴跳如雷的事情吧。 他轻哼了一句,“你离程高阳远一点。” 她知道,他是在怪何安景那个事情程高阳没有处理好,连累到她的声誉受损。 “那我是不是也要离你远一点啊。”她娇嗔地说:“你看你像吃了火药包一样的表情,我怕我不离你远一点,被炸到的肯定就是我了。” “离他远一点,他接近你目的不单纯。”陆承皓想了想,还是开了口。 安槿低下头沉默无语,她不想猜测每一个人的动机可以吗? 那样,很累! 见她在回避问题,他便也转了一个话题。“这一次来,我是真的和你谈合作的。准确来说,是想你帮一个忙。” “咱们是什么关系啊,认识都快二十年了吧,你还用客气说请我帮忙。你直接说就是,能帮上忙的,我肯定会帮。” “你教我的,礼我人不怪,我不客气一点又怎么请得动你帮我的忙呢?”他说:“我正在筹建一座婚纱城,大体计划是为别人提供拍婚纱摄照场地和摄影服务甚至会是包办婚礼会场布置等一条龙的服务、另外我计划还出租或出售婚纱、新郎西服,极力打造全国最大最好的婚纱城。” “嗯,这个计划不错。那你是想让我帮你设计婚纱和新郎西服?”貌似她能帮得上忙的也只有服装设计了吧。 他点点头,“上次莫宇森他婚礼的服饰我很满意。再说了有你安大设计师坐镇,这开业后生意肯定会满门红。” “少抬举我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有份量和影响力。不过呢,既然你开口了,我就帮你试着设计吧,但是设计婚纱和西服并不是我的强项,我也稍微缺乏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所以我不敢保证一定会讨得了消费者的欢心。”他开口说要帮忙的事情,她肯定会答应的。 “你只管帮我设计就行,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心里压力。再说了,我绝对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的眼光。” “那好吧,我尽量!对了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突然会想建一座婚纱城?”投资房地产应该比做这个省心省力还更赚钱吧。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吧。” 安槿追问说:“你现在不能告诉我吗?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你的。我纯粹就是想旗下的生意涉及到各行各业,时代在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在不断的提高,对精神层面的需求比重也越来越大,对于结婚这最重要的时刻,更是不在话下,必然是想留下最难忘的回忆。所以我认为这个行业是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出发点就这么简单?” “嗯,就是这么简单!” 第六十二章狗血的五角恋? 陆承皓在离开正信集团的时候遇上正从外面回来的程高阳。 就在他们俩擦肩而过的时候,陆承皓突然停下脚步,目光冷洌,语气冷淡的开口说:“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目的接近她,但是我请你离她一点。” 程高阳挑了挑眉,不甘示弱他的再次挑衅,带着些许不屑,说:“我是怀着不轨企图接近她,但是陆总接近她的动机并不比我单纯吧。” “我谋的不过是她的人,而程少爷,”他正对上他的眼,冷厉如刀剑地开口:“你想谋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吧。” “陆总未免也太高看我程高阳了吧,我还不屑从一个女人身上谋到任何利益。”他是图谋不轨,但是他谋的也不过是一个女人的身和心。 “是吗?那就最好不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伤害她的人,你在想做这些事情之前最好掂量掂量着后果,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他说过要保护她,所以就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她,包括他自己也不行。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任何事情,时间自然会证明所有的东西。所以请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威胁。”他不需要向他有所交待。 “你不会,不代表你程家的人不会,你最好管好你程家的人。” 程高阳有了几分的不悦,仍然按捺着怒火问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程家对安槿的态度相比以前的态度不可谓不是三百六十度转变。其中的缘由他们清楚不过。 陆承皓不等他说话,便迈开了脚步。留下程高阳愣在原地想着他刚刚那句“你不会,不代表你程家的人不会,你最好管好你程家的人。” 难道是家里的人背着他对安槿做了某些伤害她的事情? 那何安景上《实话实说》这件事情他们事先到底知不知情?他们在这件事情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一无所知?还是背后的怂恿者和策划者? 陆承皓无缘无故的一句话在他的心里扔下了一颗疑惑的石子,鉴于五年前的事情,他不自觉得会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当众人都以为安槿的“横刀夺爱”事件会因为时间而冲淡下来,毕竟任何的新闻都都有着一个时效性,当另有焦点话题出现时,再之前再劲爆再惊天的消息都被取代,从而逐渐淡出观众的视野,直到最后被人遗忘。 但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各大媒体又抛出一重磅消息,正信集团的首度设计师安槿不但插足程何二人的感情,还脚踏两船勾搭上钻石王老五陆承皓。 知名的报刊更是抢尽先机,有图有真相的揭露事情,附文详细解读安大设计师与程少爷甜蜜进餐后,转身和陆氏集团的创始人陆承皓共回女方爱巢,直至次日清晨方才离开。口说无凭,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而图片上的时间更是最有力的证据。 不可谓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一片哗然,之前因电影《择一城终老》奠定娱乐圈大姐大的一线红星林颖儿隔空高调示爱钻石王老五的娱乐新闻余温未褪,现再爆消息引发观众围观热论。 众人不禁要猜测,一向低调零绯闻的钻石王老五为何今年频频绯闻负身?而且这一次似乎更是陷入了剪不断理还断,让人死无数脑细胞的五角恋中去。回顾这五个人的身份皆是海市的知名人士,富豪大亨陆承皓、名门世子程高阳、海市第一名媛何安景、娱乐圈一姐林颖儿、还有名动国际时装设计师安槿。观众直接高呼好一锅“大杂烩”! 看多了俗套的三角恋,现来一出三女追二男的五角恋,海市的观众觉得身上的八卦神经都被挑起,恨不得化身为福尔摩斯神探全力追踪查探事情的真相。 陆承皓虽然一直低调,甚少在公共场合露面 ,但因为他的经历实在过于传奇,年纪轻轻便能缔造让人望尘莫及的商业王国,所以一直被媒体高度关注,一点风吹草动便荣登媒体各大头条。如此成功的男人,其丰功伟绩早已是他人只能望项其背,无法企及的高度,不再令人感兴趣。 观众最感兴趣的莫过于他的感情生活。都说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一定会有一个女人,但是无论狗仔队如何的缝孔插针,挖地三尺也没办法把他身后的女人给挖出来,也未曾见他身边出现过任何的亲密的异性。媒体纷纷揣测只有两种可能性,一就是陆少爷本领太大,把人藏得密不透风,二便是陆少爷性取向有问题,毕竟拥有江山如何能缺少美女呢? 至于是什么原因,一直都是各执一词,成了一个谜。 之前无论林颖儿如何的高调示好,陆承皓本人都是不发表不回应,仿佛海市就他一人没有收到这个消息似的,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独奏凤求凰。如今突然爆出陆承皓夜探美女深闺,这消息简直就是重磅炸弹,直接在娱乐界炸翻了。 一边是插足程何二人的感情,一边是脚踏两船攀上陆承皓,海市两个最优秀的男人竟然被她“左拥右抱”,一时间安槿这个名字成了微博热门话题,风头直直盖过娱乐圈一姐被暴秘密结婚的消息。 各大媒体更是不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争先恐后地对安槿进行了地毯式的人肉搜索,争先恐后取拿到第一手资料。有关安槿的消息便接二连三出在各大头条,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正信集团首席设计师竟然是一个私生女,其母是一个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令人气恼的人媒体绞尽脑汁也无法查到她的亲生父亲的半点蛛丝马迹,他究竟是何许人也,背景到底如何,如果是个知名人士的话,也是一个炒作的噱头。 何安景时不时在媒体面前把痴情女的形象演练得更逼真,另外林颖儿也在微博上霸气叫板安槿公平竞争,她在微博上写道:爱情需要的是真心以待! 微博刚发布,短短半小时便已评论过万,眼尖的网友指出林颖儿这是暗讽安槿脚踏两船。 两个女人对她的“前后夹攻”,一时间舆论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网友更是把她骂得唾沫横飞,难怪可以罔顾道德廉耻,原来是基因遗传,传承了“家族教育”。 更有网友直接自制动漫片叫话:请把程高阳还给何安景,陆承皓和林颖儿成功牵手,然后安槿滚回米兰。 同时也有网友发话说只要安槿一天担任正信集团的首席设计师,便一天全力抵制正信集团下的服装品牌。 “小槿啊,现在有大批的媒体涌堵在咱们公司的门口,说是让你回应一下脚踏两船的传闻。我已经让保安把他们拦在了大门外了。”说话的是中国区的副总经康健寿,那个温和可爱的老头。 “谢谢你,康总。”安槿诚心道谢。 一个是为了程高阳,一个是为了陆承皓,这两个男人不得不说就是妖孽众生的祸害啊!谁摊上他们谁倒霉啊,她一下子摊上两个,能不成为全民公敌吗? “小槿啊,姑且不管这些传闻是真是假,虽然是压得了一时,但是问题总是要解决的。而且这些传闻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公司的信誉和形象了。” 康健寿这几天也一直在高度关注她的事情报道,虽然他清楚的知道这些报道都是夸夸其谈,更甚至有的更是无中生有,但是明显是网友被成功的洗脑了,一面倒的“讨伐”安槿。 他想起网上的那些议论,还有一些行事偏激者竟然自发组织到公司的旗舰实体店肆意闹事。虽然说未至于能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转,也未能影响到股市的浮动。可是他稳坐正信集团总经理这把交椅二十余载,凭的不仅是他过人的才干本事,还有严谨慎重的处理作风,他深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个道理,生意场上的波动暗涌,只有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那些在阴沟里翻了船上市公司,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谨慎对待这些不打起眼的问题,也不至于导致成后来咸鱼再无翻身希望的悲剧。 安槿知道他的顾虑,也清楚舆论的可怕性,她也清楚如果一个度把握不好很容易让公司这些年苦心经营健康形象毁于一旦。 “康总,你放心,我会给公司一个交待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公司因为我个人的事情而蒙受信誉和经济的损失。” “小槿,你知道我并不是要指责你的意思,我也知道网上的那些消息很多都是见风捕影,被人夸大来说的。”话峰一转,“小槿,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哪?” 安槿疑惑,她刚回国,应该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康总,这话怎么说?” “我总觉得这事情是有预谋性的。你看网上的那些评论,过于偏激和狠辣,不说以为你和他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客观一点来说,无论你的事情是真还是是假,这种事情在娱乐圈里算是家常便饭,很多人都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谁又会去较真这事情背后的真假,娱乐圈无非就是娱乐娱乐一下大家罢了。你看你这些事情,说白了无非就是感情的事情,现实当中的老百姓也有过纠结的感情选择的事情吧,为何你偏偏就被人家死咬着不放了,除非……除非是背后有人推动了事情的发生,我猜想一定是有人雇佣了大批水军,煸风点火,激发事件恶劣化。还有到公司旗舰店闹事的人,应该也是受人挑拨唆使,甚至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 他暗自留意过事情的经过,也细细分析过事情,这背后的人针对的是安槿。 “如此说来,还真是针对我的。”安槿本以为不过是一些吃饱撑着没事做的狗仔队为了博观众的眼球,大肆渲染追踪报道,最后的目的都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作怪。但现在看来,这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简单。 她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本加厉闹成今天这个样子,如今还牵扯上了正信集团。看来何安景和林颖儿这两个人是要借助舆论的力量,不但要弄得她名声狼藉,还要把她从首席设计师这把交椅上踩下来了。 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散发流言蜚语、恶意伤人,借着毁掉她的形象,其实背后真正的意图是打击正信集团? “恐怕不单只是针对这么简单。我会着人去查这背后是谁在搞鬼。小槿,你自己凡事小心,毕竟我们在明敌人在暗,难以胜防。” 安槿是于董事长的养女,她回国时,于董事长亲自打电话来叮嘱他要对安槿多加照顾。本来他以为是个娇滴滴,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公主,谁知道出乎意料是个知性懂事的女强人,脾气多少是有些高冷,但是还算好相处。 现在出了这一档事,万一她有个好歹,他没有办法向于董事长交差。 安槿点点头, “我知道。麻烦康总你了,我也会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第六十三章我爱她,无法自拔 琴声悠扬、环境舒适优雅的法式西餐厅,何安景在万般的期待中,程高阳终于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刚好三点整,你既没有早到也没有迟到,都算计好时间的吗?”何安景的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几分娇嗔、几分委屈,“高阳,和我约会,你从来都不会早到等我。” 有一次她和几个朋友在外面逛街,其中一位朋友的男朋友打电话过来约她晚上七点钟吃饭。当时是下午的四点左右,那位朋友很是重色轻友的跟她们抱歉说不能再陪她们逛下去了。 几位朋友就笑说她,约会在晚上七点,现在才四点,时间还早得很。那位朋友却是眉眼都是笑,说你们不懂啦,我们虽然说是约在七点,但是恋爱中的人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想见对方,又怎么可能准时准点地出现呢,没有意外事情的发生,一般只有提前没有推后。 她想她的朋友说的大抵不错,和程高阳约会见面,她从来就是用半天的时间来精心打扮,带着迫不及待的心情提前出现。 “先生,请问喝点什么?”服务生侧身礼貌地询问。 “一杯加啡,加半勺糖,谢谢!” “好的。请稍等。” “你知道我这个人时间观念很强,你不需要担心我会迟到,同样你也不需要提前到。 ”在他的意识里,准时守约便是对对方最大的礼貌和尊重。 何安景轻轻笑了笑,她认识了他那么多年,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最清楚。她又怎么可能期望他能读懂她这个小儿女的心思呢。 “高阳,你最近很忙吗?我觉得我很久都没见过你了。”他已经搬出了程家大宅,她去问伯父伯母他居然都说不知道他现在到底住在哪里,还说任凭他们怎么问,程高阳他就是不肯透露一个字,那些派去跟踪他的人,跟了他几条街后便被甩了。 后来他直接打电话跟他们说:“要是再派人来跟踪我的话,程家的大门以后休想我再踏进去一步了。”伯父伯母知道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也再也不敢派人去跟踪了。 当然任凭她的手段也没有办法查探得知得。 “先生,你要的咖啡。”服务生把咖啡小心翼翼端上。 “谢谢!” “不客气,请您慢用。” “高阳你怎么突然就想着搬出去住了呢?”她到底没问出口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原因,知道很有可能是因为她又怎么样,她就是不屑提起她的名字来。 他拿起勺子轻轻搅动一下咖啡,“一个人更自由自在一些不是吗?” “那倒也是,其实我也想一个人搬出来住,只是我爷爷和爸爸死活不同意。”嘟起嘴巴,脸蛋上写着小小的不满,“我都这么大一个人了,他们居然还怕我一个人住不安全。” 程高阳没由来的想起安槿,似乎从来都是孤身只影,还一个人在陌生异国他乡漂泊。 果然,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安景,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就是想问问,那些消息是不是你找人放出去的?”他轻抿一口咖啡,唇嘴里是淡淡的苦涩味。 “什么消息?”她疑惑地问他。 “有关安槿的那些报道。” 他把身子往慵懒地往椅背靠,怔怔地看着她,貌似漠不经心,但是何安景却觉得自己被盯得无处可逃。 她没有躲避他的目光,正视着他,开口问:“如果我说没有,你会相信吗?” “最好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她明显听出他说这句话时,声调都降了。 “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不信任。”那么的明显,明显到她无法忽视。 他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质问我跟那件事情有没有关系?”她的雀跃、她的期待无疑变成了最大的讽刺。 “不是质问,我只是想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 她冷笑,“高阳,我今天才知道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居然换不来你的一个信任。” “这跟信任扯不上关系。”他看着她怒气的脸,最终还是把语气缓了下来:“我说过,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可我还是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不信任三个字。”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较真。 程高阳知道她较真的性子,选择了沉默,端起桌子上的咖啡轻啜,动作优雅得如一件会活动的艺术品。 “安景我请你停止伤害她的动作,你接受《实话实说》采访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面对媒体记者有些话最好是不要说。”话虽然是点到即止,但是聪明如她肯定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声音尖锐,“说我的行为伤害了她?高阳你干嘛不说她的行为也是在深深的伤害了我。她把我未婚夫的整颗心都抢跑了,这个伤害难道不够大吗?面对媒体记者我说的都是实话,为什么我说不得?” “是不是实话你最清楚。”他不想和她争辩,因为她擅长钻牛角尖,可以把他话里的意思扭曲成别的意思。 “我和你还有婚约在身这是事实,她安槿横**们的感情也是事实。”这本来就是无从狡辩的事实。 良久,他放下杯子,缓缓开口,“安景,我们解除婚约吧。” 他的声音依旧是低沉富有磁性,可她却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刺入她的心里,疼痛无处不在。 “我说过这不可能。”她尖锐的声音顿时引来了餐厅里其他的人回首瞻望。“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安景,你是知道的,这件事情我势在必行。”多次的斟酌商议无果,他早料到这一次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高阳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绝无可能同意的。”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他的妻,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你叫她如何放手。 死都不可能会放手! “安景,我这一次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通知你。不管你是否同意,我都不会和你结婚的。”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他无法勉强自己的心,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样对何安景很不公平,对安槿也不公平。 她从来不过问他和何安景之间的婚约如何,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想全权交由他去处理呢? 她的心颤抖不已,就连端着咖啡杯的手也止不住微微颤抖,连同声音都带着一丝的颤抖,“高阳,她不爱,你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她根本就不爱你。” 他的脸色倏地就变得苍白了几分,他虽然清楚的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如何,但是赤*裸*裸地被她挑穿,心像是被利器重重地钝了一下。 “高阳,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陆承皓在那个女人那里彻夜留宿,这是不可狡辩的事实,你敢说你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吗?他们之间的关系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一直都是非比寻常不是吗?我从来都不相信男女之间有什么纯洁的友谊,他们之间就更加不可能。高阳,这些事情你心里从来都比我清楚难道不是吗?” 他瞬间苍白了几分的脸,她便知道自己说得没错。 他承认,他在看到那些报道后嫉妒和恼恨快要吞噬了他的理智,这是一个正常人应有反应! 他清楚,他从来都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寻常。 可那又怎么样?她答应了许他一年的时间,只要她没有亲口掐断他的希望,他还是有机会的不是吗? “是事实又如何,是清楚又如何。”他一字一语坚定地说:“安景,我只知道我很爱她,爱到无法自拔。” 只要可以陪在她的身边,他可以装作视而不见,装作一无所知。 他的爱可以卑微到埋在尘埃里,因着她而生出花来。 “程高阳,你还真会作践我。”她的眼中隐藏着泪花,“我的痴心情深你就那样不屑一顾地扔在地上随意糟蹋。明知道那个女人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非要奋不顾身。程高阳,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何安景哪里比不上她了,论出身我比她好一百倍,样貌学识我自认也不比她差,更重要的是我有一颗爱你的心,而她没有!” “对不起。”他能给她的,也只能有这一句了。 爱情从来都是不能比较的,因为它并不是买卖,无需要比较,只需要合眼缘。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她发了疯似的紧紧抓住他的手,“我不要你的对不起。” “让你爱上我就真的有这么难吗?你不喜欢的,我都可以改的,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改的。真的。” 他挣开她的手,“安景,你很好,不需要为我去改变你自己。你值得拥有比我更好的人。” “高阳,我很后悔,我很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去美国留学。”她抽噎地问他:“高阳,如果当初我不是去了美国,你是不是就不会爱上她?” 她无数次都在问自己,当时自己为什么那么执意地要去美国呢?她当时怎么就那么自信满满的认为他一定会等着她回来做他的新娘的?她为什么要自负的认为自己就是上天的宠儿,会把所有好的都留给她的? 如果她没有去美国,那么他根本就不会有机会认识那个女人,她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爱上那个女人,想必事情就不会如今天一般了吧。他们会遵照长辈们的期许,毕业以后便继承家业、结婚生仔,一切的一切都按部就班。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他希望在陆承皓之前认识她,陪她走过生命中的每一段历程,参与她生命里的每一个过去。 可惜从来都没有如果。 她沉着头低低抽泣着,他知道今天无法再进一步交谈,于是招手叫过服务生买单。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大步地从她身边走过,没有半分的不舍和迟疑,仿佛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出她的生命。 她没由来得发慌,慌忙起身追上他,从背后紧紧地环上他的腰,“高阳,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走......”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落在两个人的身上,何安景不顾所有人的异样的目光,哭着恳求,“高阳,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程高阳没有回头,只是用力一根一根地瓣开她紧紧缠绕在他腰间的手,头也没有回地往前走。 即然给不了她想要的,那么他不给她半分希望。 以前的想法都错了,总觉得是自己有愧于她的感情,所以对她一直都是“温柔以待”,后来才发现,当自己没有办法给到她想要的一切的时候,就不应该再给她一点的希望。 这才是这段感情最好的担当! 看着他头也不回,大步流星的离开,她像是被抽空了灵魂般,整个人踉跄地倒了两步,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撑住身旁的椅子才没有狼狈地让自己跌倒。 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和尊严乞求他,可他却不屑一顾,狠心而决绝…… 第六十四章二女联盟战情敌 无视于别人好奇的打量,何安景任由自己失声痛哭,她并非想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只是心中积攒多年的委屈像是缺堤的洪水,没有办法控制得住。 忽然,一只白皙的纤手给她递过一张带着薄薄清香的纸巾。她抬眸一看,竟然是《实话实说》的主持人犀利姐。 何安景接过她手中的纸巾,迅速抹干眼泪,脸上顿时恢复了平日里的高冷倨傲,让人无法把刚才那哭的一塌糊涂、看起来赢弱不堪需要人保护的娇小女人和她联系在一块。 何安景原本以为她会安慰自己几句,但是她二话不说,便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像是两个未曾相识的陌生人一般,而刚刚的纸巾,也像是因出于同情心所以对街边以乞讨为生的乞丐扔下施舍的钱财。 她这是在可怜、同情她何安景。 但是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何安景何时需要别人的可怜和同情了? 这是对她赤*裸*裸的一种侮辱! “你给我站住!”何安景转过身去叫住她。 犀利姐转过身,嘴边露着似笑非笑的笑容,客气问道:“何小姐有什么事吗?” 何安景一步一步逼近她的身边,她的下巴呈着漂亮的弧度高高上扬,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眼神犀利而张扬,“没什么,只是想谢谢你上次在《实话实说》帮了我的忙。” 犀利姐的嘴边隐隐生出不让人察觉的不屑,脸上依然挂着礼貌的客套笑容,“我想何小姐是误会了,我并非是真心想要帮你。我不过是还了令尊当年的知遇之恩,以恩报恩,仅此而已。”她的语气里尽是疏远和冷淡。 怎么说都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吧,这一转身就当作是不认识了?这脸翻得真是有点快。 何安景相当讨厌她的倨傲,是的,她看到她眼神里对她的不屑,心中怒火顿生。 娱乐界向来都是风云夕变,谁拿得准今天的炙手可热,明天就成为路人甲乙丙丁了呢?不过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人罢了,仗着收视率不错,在海市有了几分名气,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就不知天高地厚地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 这样的性子还真的不适合在娱乐圈里生存!他日要真是倒台了,想必也有不少人要趁机落井下石。 “难得犀利姐贵人不忘事,还记得当年是得了我爸爸的提携,才有你犀利姐的今天。”她满眼的不屑上下打量着她,讽刺道:“好一个犀利姐,别人多叫了两声犀利,有的人还真认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 她向来骄扈惯了,也不把她这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人放在眼里,所以说起话来也丝毫不给面子。 犀利姐不怒反笑,毫不示弱地说:“的确没有令尊大人的提携,我可能还真的没有今天,所以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劳何小姐你操心。倒是何小姐你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挽回程少爷的心吧,毕竟这《实话实说》不是每次都能帮到何小姐的。” 何安景恨得咬牙切齿,想不到这个女人还真敢跟她给杠上了,非得要揭她的伤疤。要不是这是公共场所,有太多的眼睛在盯着,她想她肯定会忍不住冲上去撕了她的嘴巴。 她何安景还没有沦落到让任何人踩到头上任意教训欺负的地步。 她对着犀利姐冷冷一笑,眼眸里的寒光迸溅,用只有她们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本小姐还真轮不到你操心。犀利姐还是担心一下,你还能不能继续在《实话实说》犀利下去吧。” 既然她爸爸当初有能力把她给捧上去,她相信他一定也有能力能把她从云端上拽下来。 她当然是听明白了何安景话里浓浓警告的意味,依然脸不改色的说:“那我倒是要谢谢何小姐的好心提点了,《实话实说》这个节目不可能开个十年八年,而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实话实说》里呆着。”言下之意是,你喜欢在我背后搞小动作的话那就来吧,反正我也不在乎。 说完不再理会何安景,也没有给何安景还嘴的机会,便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了。 何安景站在原地,一张脸变得阴沉不定。 很好,真的很好!那她何安景倒是让她们看,她是如何把他们施加在她身上的伤害十倍地偿还回去。 送走了阴阳怪气的犀利姐,没有想到林颖儿像个幽灵似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何安景打量着眼前的林颖儿,戴着超大的墨镜遮掩去了三分之一的脸,烈焰红唇衬得脸部肤色尤其的白皙,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女人还是这么让人看着就讨厌! 何安景和林颖儿自打幼儿园起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都说一山不能藏二虎,这两朵温室里的娇花都是家里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融化的宝贝,性子都被宠得十分以我为重心,延伸为任何时候任何人的眼光都随着自己打转。 既生瑜何生亮,两个同样出彩的人儿在一起注定只会是敌对的身份。偏偏天意弄人,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每一个学期的分班,两个人都会凑巧分在同一个班级上。于是她们所到的班级都变得阵垒分明,无形中变成了何、林两派,明里暗里都会斗个你死我活。 直到大学的时候,一个去了美国读书,一个报读了电影学院,终于不用过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两个人的恩怨才算是告一段落。 大学毕业后出来工作,一个是电影明星,一个是时尚模特,勉强也算得上利益并不冲突的行业,因此两个人也没有什么瓜葛往来。哪怕是在某些宴会上偶然撞见,也会十分有默契的装作不认识,形同陌路。 敌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安景没好气的说:“大明星这么高调的出现在这里,就不怕被狗仔队偷拍?千万别连累着我也跟着上了娱报。” 林颖儿挑挑眉,并不搭理她的话,而是对身边的服务员说:“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上杯咖啡啊!给她也来一杯,撤了那杯凉了的。” “不用,我就是爱喝凉咖啡。”何安景就是喜欢跟她唱反调。 林颖儿当然知道她是在跟自己唱反调,反正这种事情她也没有少做过,她倒也不在乎,只是摆摆手示意服务员退下。 “我说何安景你好歹也被媒体高抬为海市第一名媛吧,怎么今天就变得这么落魄?十几年的未婚夫说抢就被人抢去了,如今还被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小主持人给当众奚落,要不是我今天亲眼看到,人家说出来我还真不敢相信呢。何安景你怎么就越混越回旋了?” 何安景敌视着她,“怎么着?林大明星你今天是打算对我落井下石了吗?可是林颖儿我怎么都觉得你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前一阵子听说某人还高调示爱那位钻石王老五陆承皓呢,弄得人尽皆知,还生怕海市人民不知道你暗恋人家一样,结果人家从头到尾都没有甩都不甩你一下。呵呵,原来并不是我一个人越混越回旋啊,没有想到大明星也会吃闭门羹。” “要真论能耐,你比我要能耐,这煮熟了的鸭子到嘴边了你还能让他给飞了,我不得不说你这本事让我只有五体投地膜拜的份。”林颖儿毫不逞让。 何安景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没有道理在舌战上落了下风,“说这风凉话,有本事你也爬上人家的床去啊,连个手都没有摸着,在我面前得瑟什么。好歹我和程高阳一天的婚约没有解除我就还是他的未婚妻,是正牌的主,别的人介入都只能称之为第三者。可你呢,连个女朋友都称之不上吧。该不会人家陆承皓连你叫什么都记不住。” 林颖儿不怒反笑:“何安景你要是把呛我这劲去对付你的情敌,我看你的未婚夫他也不会被人趁机抢了去。”又不是她抢了她的男人,在这里拿她开什么刀呢。 “貌似我的情敌也是你的情敌吧。”她以前就应该知道陆承皓是喜欢那个女人的。 林颖儿摘下墨镜来,笑得花枝颠乱,“你说我们两个人打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相互不对眼,谁也不让谁,可这十几年来,虽然经常是斗个你有死我活的,我们谁也不输给谁半分。万万没有想到今天,我们两个人却同时输给了安槿那个女人。” 林颖儿说中了她的心思,声音也没有了刚才的尖锐,而是平缓了不少,“所以说我们两个在这里掐个你死我活又有什么用,心里不也见得痛快些,也不见得男人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 想要让敌对的人握手言和,前提是她们有共同的敌人。现在的她们之所能平静下心来好好说一说话,完全是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心里产生了所谓的共鸣。 “这个女人的本事我见识过,那次她找我去做那个佐岸的代言人,在拍摄现场我故意刁难她,程高阳他也是是代言人,当时他也在场,为了不让我再为难她,二话不说就把那幅价值上百万的名画送给我了,还低声下气恳求我不要为难她。何安景你别怪我直接,我看程高阳是真的被她迷得不轻。” 林颖儿的话无疑是把何安景的心烫到了,程高阳的性子何其骄傲,居然会为了那个女人低声下气,想想他从来就不会在她的面前低下过头来。“这个我知道,要不是迷得不轻,我至于花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没有能把他的心给扭转回来吗。” 不过被那个女人迷得不轻的还有陆承皓吧,“既然你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我也不妨把我知道的同时你也想知道的告诉你。据我所知,陆承皓跟那个女人认识了很多年,听消息说是从小学就是同班的同学,关系一直非比寻常,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就是a大公认的最般配的情侣,后来那个女人去了国外,我也就再也没有看见他的身边有过任何的异性朋友。想必也有可能是一直在等她吧,你不知道陆承皓那个性子极其骄傲,可以说任何人他都不放在眼里,但是唯独是对这个女人尽心尽力。你看这个女人一回来,两个人就又旧情愎燃了,网上报道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那天晚上陆承皓的确是留宿在她的家里过夜。你想想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我都不是未成年人,想必清楚了吧。所以说,只要有这个女人在,你的胜算也不大。” 说到底两个人的处境都是半斤八两,谁也笑话不得谁。 林颖儿深爱着陆承皓,这两三年来想尽办法把有关他的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所以何安景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清楚,可仍然骄傲的扬起下巴说:“我不介意他的过去是怎么样的,我只在乎他的将来我是否能伴其同行。爱情是需要以真心对待的,那个女人太贪心了,在程高阳和陆承皓之间左右逢源,总有一天当男人们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后,她会因贪变贫,变得一无所有。” “不错,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现在是要想办法揭露她的真面目,让男人们彻底看清楚她的真面目。我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何安景看中的东西不是她想拿就能拿得走的,还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爱情本来就是一场争夺战,不争取一下怎么知道自己就一定会输呢。何安景,既然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想我们应该是可以放下以往的成见,联盟起来一致对敌。” 何安景一时间愣在那里,这个和自己敌对了二十来年的人突然要跟自己说连盟,这样的盟友到底可不可靠?会不会借着联盟的幌子想办法来对付自己?剧情变化得太快,她一时间没有办法反应过来。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林颖儿和她两个人争斗了这么久,对她的性格自然是很熟悉,所以她心里的想法她大概也清楚。 她也丝毫不扭捏,直话直接说:“何安景,我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你放心,你我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我干嘛要想办法对付你呢。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联盟不过是各取所需,你要的是程高阳,我要的是陆承皓,这目的并没有任何的矛盾冲突。而连盟对付敌人,百利而无一害,你可以考虑考虑!” “行!我答应你!你想要做什么,我可以配合你。”林颖儿说得对,她们两人之间的联盟不过是各取所需,她林颖儿要的是程高阳,她何安景要的是陆承皓,这目的并没有任何的矛盾冲突,而连盟只有好处没有任何的坏处。 第六十五章该不会还是个雏吧 陆氏集团八十八层办公室。 陆承皓把手中的娱乐报刊重重的甩在桌面上,脸色变得十分阴沉,连眼底都蕴藏着怒意,声音顿时变得凌厉冷洌,对坐在面前的莫宇森说:“去查一下,这些事情是谁在背后搞的鬼?” 莫宇森点点头说:“你放心,我已经着手安排人去调查这件事情了。安槿这刚回国不久,理应来说不会结上什么仇家才是。但是你看,表面上看来这只是一桩引人注目的感情绯闻,可是细细推敲,这所有的事情最后的目的都是针对她的。这背后的人不光是要她身败名裂,简直就是要把她置于死地。” 都说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这舆论的力量足可以毁灭一个人,而且背后这个人还巧妙的牵扯上正信集团,看似是也有想打击正信集团的意思,但是都是不痛不痒的,以他目前的手段根本就不能让正信集团劳骨伤筋。所以只更多的是正信集团是一个幌子,而真正的是以力借力,利用正信集团来打击安槿。 如果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正信集团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和声誉,那么安槿无疑是会被无情放弃,更直接的影响是从今她很难在这个行业立足。 他能想到的,陆承皓肯定也想到。 “这个跟她回来多久关系不大,她的位置太过于显眼,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着,其中肯定是不缺乏有想把她打倒上位的人。如果按这个层面考虑,这范围网撒得太大,但不管如何千万别错漏了,一定要用最快的迅速把这后面的人给我揪出来。”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找人侧重查一下程高阳的未婚妻何安景。” 她这厢前脚上了《实话实说》,紧跟着便有这些不利于安槿的消息四面散播出来,可见并非偶然。 再说大学的时候这个女人就三番四次的为难加害过安槿。听说她和程高阳的婚约未曾正式解决,也总爱在公共场合高调标榜自己是程高阳的未婚妻。由此可见,这个女人对程高阳用情至深,现在安槿回来了,而程高阳又高调如斯追求安槿,这个女人找事情报复安槿一点也不奇怪。 大学时代他就已经见识过她以及见识过她何家人的阴险狠辣了。 “嗯,因爱生恨,她恨安槿抢走了程高阳,因此要报复安槿,这动机很大。行,我会让人重点查她的。”从大学到现在,恐怕积怨已久,以她的性子不对安槿整出些幺蛾子就真的还不像是她了。 所以这件事情肯定也跟她脱不掉关系。 “还有程家,让人盯着程家那边。”陆承皓吩咐说。 莫于森有些疑惑的问:“程家?有程高阳在,程家未必会插手这件事情吧。” 程家的人最是见风使舵,见安槿如今并非当年那个一无所有的贫苦孤儿,而是摇身一变成了名动国际的时装设计师,身后还有正信集团创始于正信作坚硬的后盾,马上对她的态度三百六十度改变。 如果换是以前,程高阳说要追求安槿,还是辞去程氏集团的总经理职务,想必第一个不会放过安槿的就是程家那个利益熏心的老头子。 “虽然说程家人对待安槿的态度不差,但是也不明朗,毕竟程何两家的婚约依然是存在的,两家又是多年的合作伙伴,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做也这些事情来也不足以为奇。你别忘了,现在程家的话事人还是程家的那个老头,不是程高阳。”也会有可能是程家人一边在应付程高阳,却一边背着他和何家勾搭在一起。 他说过,程高阳不会伤害安槿,但是不代表他程家不会。他没有办法去代表他程家。 说得也是这个道理,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这个可能性。“好,我会安排人去盯着程家的。” 一向话痨的关公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看着陆承皓刚刚甩扔在桌面上的娱乐报刊,难得不插一句话来证明存在感。 看完后也学陆承皓把报纸往桌上一扔 ,饶有兴趣地看着陆承皓,欲言而止。 陆承皓瞟了他一眼,“说!” 关公还是憋着笑意看着陆承皓,想说可又嘴巴绷得紧紧的,像是努力在克制着。 莫宇森轻踹了他一脚,“不说是吧,好,那你以后就什么也不要说了。等下我干脆找人把你的嘴巴给缝上。” 关公终于是绷不住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但不算洁白的牙齿,“老大,是你让我说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可不准发我脾气啊。” 陆承皓给他一个爱说不说的眼神。 关公咳咳地清了清喉咙,笑得十分狗腿,指着报纸上的图片,陆承皓和安槿双双入家门的照片,不怀好意的问他:“老大,这报纸上的图片属实吗?不是别人PS或电脑合成吧。” 照片上的时间显示是刮台风下暴雨的那晚,陆承皓轻轻点点头,这图片的确属实。“不是,你问这个来干嘛?” “那老大请问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在小师妹那里过夜啊?”关公笑得很是奸诈。 想起那晚两人的独处,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正在微微上扬,“嗯,那天晚上刚好刮台风下暴雨,我回不去,就在她那里过夜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厮越来越爱八卦了,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爱八卦呢? “哟,哟,这台风暴雨来得正是及时呀。 ”他笑得嘴巴都快要拢不上了,整个身子往陆承皓面前靠去,贼兮兮的问道:“那,那老大那天有没有,你有没有很应景地和小师妹翻云覆雨一番啊。” “如果你不想今年的年假全被扣光,你继续说下去。”陆承皓满满警告和威胁的意味。 这厮居然还敢往着杆子往上爬了,这种私密的事情哪里可以让他八卦的,还真是越发无遮拦了。 但是关公毫不畏惧,难得一次调侃陆Boss,他是豁出去了,不就是年假嘛,反正他也被这万恶的资本家榨干吸尽了,不在乎多一次半次了。 最重的是孤家寡人没有女票陪自己度假,放假了还得看别人成双成对只会添堵,还不如上班呢。 “老大,你别告诉我,那天晚上如此的良辰美景,你和小师妹什么,那个什么也没做吧?”他眼巴巴地看着陆承皓,完全忽视他那张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 陆承皓知道这个家伙你越是搭他的话,他就会发扬他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八卦精神,所以直接开启直接屏蔽他的模式。 可关公觉得陆Boss这不搭理便是默认,这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是吧! 他转念一想,这月高风黑的夜晚,孤男寡女同一屋檐下,干柴烈火的,很容易一点就着。如果这都点不着的话,难道说…… “老大,你别跟我说,你老人家快奔三的人了,还……还是个雏吧。”嘴巴比脑子快,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样说会不会被老大拖出去五马分尸,然后再剁碎喂狗的后果,噼噼啪啪地就说了出来。 果然某人的双眼欲要喷出火花来,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厮,暴怒地说:“是你自己打电话到财务部说自扣三个月工资还是我来打。”看这厮笑得得瑟,心想这处罚算是轻的了,觉得十分不解恨,补充说:“不,扣半年。” 关公的嘴巴立马变成大大的O字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耳朵该不会是出现毛病了吧?老大开始的时候不是说只扣年假的吗?为毛现在会扣他三个月,不,是半年的工资? 不带这样的玩的! 一边为关公的勇气可嘉默默点赞的莫宇森,想笑又不敢笑,怕某人一个不高兴,殃及无辜池鱼,一张老脸憋得青紫青紫,这不,都快要憋出内伤来了。 陆承皓凉凉地瞟了他一眼,莫宇森心中一凉,感情这老大也把他当成了共犯,不觉为自己默哀了起来。 “别憋着 ,有话直说。” “不,不是,老大我。”想着既然已经被视为共犯,洗白应该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干脆也豁出去了吧。“老大其实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还是个……雏。” 旁边的关公忍不住爆笑了起来,对上某人铁青的脸,想想很有可能半年变一年,立马收敛了起来,爆笑变成掩嘴偷笑。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暗想,想想他认识老大七八年时间,那个时候他还是读大学,来他们的公司实习,这个家伙除了工作就是学习,他身边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可唯一能靠得近的异性便是小师妹,特别是小师妹出国了以后,夸张一点说,就连咬他的蚊子都是公的,以致于外界都起了传言他是不是断袖之癖。 如果说他和小师妹之间没有量变到质变的蜕变,那真的很有可能是。 如果把这个劲爆的消息卖给媒体,不知道能不能换回半年的薪水钱。 不过他也只敢是想想,要是被老大知道,别说他做了会死得很惨,就连知道他心里有这个想法,他也会死的很惨。 他只好暗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第六十六章想得到她的人还是她的心 陆承皓瞄了想笑又死憋着不敢笑出声来的两人,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漫不经心的开口问他们说:“如果让你们选,你们是想得到她的人还是她的心?” “当然是身心都想要啦!”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 这只想得到人不在乎心的,不是传说中的耍流氓行为吗?这只得到心去得得不到人的,不是在演悲惨言情剧吗? 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精神和肉体高度结合! 关公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老大这是什么意思呢?他刚有回答了他的问题了吗?貌似他只是问了他们一个问题吧? 为什么他觉得答案好凌乱。 “那你的意思是你得到了人没得到心?”莫宇森小心翼翼的探问。 照他们目前的情况来分析,他只能这样问了。 陆承皓没有答话,只是眼眸黯淡了几分,但是熟悉他几许的莫宇森知道他算是默认了。 果然他这样问是内有隐情的。“老大,以我对安槿的了解,她那样严谨的人,是不会玩这些感情游戏的。”言下之意是如果她对你没有一丝感情,不会和你发生关系。 记得肖晓晓曾经问过他:“为什么男人总是先有性才有爱,而女人则是先有爱才有性呢?” 他记得他当时是这样回答她的:“谁知道呢,也许是因为男人是感性的动物,而女人是理性的动物吧。” 所以他分析得出来的结论,如果在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如果女人愿意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那么几乎会是以爱情为前提的。换句更直白的说法,安槿是因为喜欢陆承皓才会和他发生这种关系。 陆承皓想起那一个喝醉了的夜晚,意识有些迷离的她伏在他的身下,他用仅存的一丝理智问:“槿儿,你这是把我当作他了吗?” 安槿双手环上了他的颈,一字一字的说:“不,承皓,我很清醒,我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她主动吻上他的唇,舌尖轻轻地滑进他的嘴里。 当衣衫褪尽,他再一次问她:“槿儿,你会后悔吗?” 她摇摇头,坚定地说:“我不后悔。” 莫宇森见他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继续追问他说:“老大,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他一直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安槿会一走就是五年,他也问过陆承皓,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却不去把她追回来。 可他每次都是用沉默来应对他。 “她心里的人不是我。”他的嘴角很牵强地扯出一个弧度。 莫宇森开口问: “是安槿她亲口告诉你的吗?” 关公也搭腔问:“对啊,老大这是安槿她亲口告诉你的吗?” 她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这个答案已经揭之若晓了。 她也许永远都不知道,其实他没有他所说的伟大,他当初是很理智地让她自己作出选择,他也是在强迫自己去尊重她的选择。 她走后的第三年,他实在抵不了刻骨蚀心的思念和漫无边际的等待,于是他订了飞往米兰的机票。 当飞机沿着轨道慢慢起飞,直到漫入二千五万里高空的云层,他终于一步一步地迈近她了,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跳都乱了节拍,满怀的喜悦、期待。 那时候他刚大学毕业不久,毕业后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从实习的五百强公司里跳出来,决定自己单干。在五百强公司上班的那几年里,他的业绩十分的不错,因此积攒了一笔丰厚的钱,当时还把得到奖金拿去了投资,因着眼光独到也赚了不少的钱。可要开一个公司,这些钱加起来还是不够的,他父母知道了他的想法以后,二话不说不但把两人多年的积蓄拿了出来,还瞒着他把家里的祖房卖了给他筹资金。 公司终于顺利开张了,刚开始的时候加上他这个老板只有三四个人,一个是莫宇森,他大学的舍友,听说他开公司了,满腔热血想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他毫不犹豫的加入了他的团队中来;一个是关公,整天嚷嚷着在五百强公司里浪费青春,磨灭斗志,陆承皓的一个电话,他就屁颠屁颠的跑来了;还有一个就是外面请来的员工。如果这个员工当时的眼光长远一些,能陪他们一起走到今天,想必就算职务没有莫宇森和关公高,但是陆承皓也总不会亏待了他。可惜他当时觉得新开的公司工作劳碌辛苦,又看不到前景早早放弃了。当然这是不重要的后话。 陆承皓凭着他过人的魄力和才能,还有在五百强公司练就的一身本谈说本领,公司在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磨难,甚至几乎倒闭之后,也正在慢慢地走上正轨,没过多久所有的一切都顺着他的计划按部就班。公司不但慢慢的由最初的几号人壮大成了几百号人,而且在第二年还开了分公司。 当他的脚踏入米兰的国土的那一刻,他觉得他沉沉浮浮的心在这一刻终于变得尘埃落定。在这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时尚气息的陌生国度里,想到能和她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能和她抬头看到同一片明月,幸福感在他身上的每个细胞里叫嚣着。 那一刻,他做了一个放纵肆意的决定,如果她不想跟他回去,那么他便放下海市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个他花尽了心血还包含父母希冀的公司,他也不顾一切在这边陪着她。 他愿意陪着她去看细水长流,陪她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 自从她离开之后,他们之间的联系一直不多,多数都是每逢节假日的问候。他辗转打听,几经周转终于是找到了她的住址。 那也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他带着躁动不安却又雀跃不已的心来到她的屋外。他在想等会他见了她,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会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他要在她的耳边告诉她,他爱她! 这一句放在心底里好多年的话,这一次他一定要大声的告诉她! 但是他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紧紧地抱着她,昏黄的灯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他们的拥抱是那么紧,似乎这天地间没有任何的力量能把他们分开一般。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出现是那么的不适宜和多余,而他刚才的决定又是多么的荒唐和可笑。 他愿意放弃所有的东西陪她去看细水长流,可她想要陪伴在身边的人却不是他。 就算就隔得有些远,夜幕下的灯光也不算亮,但他还是认出了那个人是程高阳。 他想起了那个绻缱缠绵的夜晚,他问她:“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他?” 她说:“不,我很清醒。” 是的,她一直很清醒,很清醒地把他当成了他。 他转身离开,脚下的步伐沉重得让他几乎抬不起,风尘仆仆的疲惫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而他毫无抵抗还架之力,只能任由伤痛一寸一寸舔蚀着他的心。 回国后,一向身体健康硬朗的他居然病倒了,都说病如山倒,这一倒便是整整一星期。 在后来的日子里,他也会飞向那个遥远而陌生的国度,但是每一次都只是远远遥望。 莫宇森见他不愿意回答,也习惯了他用沉默去应对这些问题,于是便转开了一个话题,“我去安排人调查这个事情,尽量快把结果交给你。”语气停顿半晌,开腔问:“那个婚纱城估计两个月后就可以竣工了,你要过去看看吗?” 这个工程陆承皓相当的重视,一向是由他亲自监督的,但是这段时间陆承皓实在是太忙无暇顾及,所以便命他亲自监工。 陆承皓回过神来,“我亲自过去看看。” ...... 林颖儿刚拍完戏正在化妆室里卸着妆,何安景的电话打了进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何安景的性子急,未等林颖儿出声便抢先了开口。 林颖儿悠然自得的说:“我做事难道你还不放心吗?” “为了谨慎起见,我也得问问。”虽然说是两个人已经联盟,但是毕竟两个人以前是敌对的身份,想想百分百信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毕竟又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情,出不了任何的差错,她总得谨慎对待吧。 林颖儿有些不悦,但是还是压抑下来了,“何安景,别质疑你盟友的办事能力,总之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还有,何安景你可要记住我们不再是以前的针锋相对的死对对,而是坐同一条船上的盟友,虽然大家都没有办法做到绝对的信任,但是基本的信任还是要有的。” 连盟的两个人若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敌人没有被打败,反倒自己人内讧打败了自己。 她可不想自己失败在自己人的手里! 林颖儿把话已经挑明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安景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说得对既然当初两个人已经选择抛下以前的成见选择了结盟,那么基本的信任还是要有的,要不这结盟也失去了所有的意义。“好,那我们按计划分头行动。” “好,随时电话联系。” “好,随时电话联系。” 第六十七章决择 已经是晚上的八点,把正信集团大门围堵到水泄不通的记者还在兢兢业业地守着,尽管此时饥饿与疲惫交迫,但谁也不愿意错过拿到第一手资料的好时机。 唐糖轻轻的拉上窗帘,满脸的担心和忧愁,“安槿姐,看样子他们是铁了心要守等到你出去为止了。”她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今天下午的时候她们本来想着从后门悄悄离开的,但是那些媒体记者十分聪明的把后门也给围截堵死了,看样子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这架势是采访不到安槿死不罢休了。 安槿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能不能派人跟他们说我根本就不在这里?” “安槿姐,康总已经亲自跟那些记者说了你根本就不在公司里,让他们都回去,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相信。”她能想到的,康总经理早已经去做了,可是那些记者一口咬定她还在公司里,赖着不肯走。 “那算了吧,有的事情总该是要面对的。”她很不喜欢这种逃匿的感觉,因为她本就没有做任何的亏心事,没必要把头颅低下来。 唐糖连忙打住她的话,“别,安槿姐你千万别这样出去,那些记者肯定会拦着你不肯让你走的,然后会逼着你回答一个又一个刁钻古怪的问题。而且他们那些人又很喜欢断章取义、扭曲别人的意思。” “可我们也不能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啊。难不成要躲在这里一辈子?”现在是法治社会,她还真的不相信他们能把她怎么样了。 再说了,他们喜欢断章取义、扭曲别人的意思。那么她也是可保持沉默不说话啊,难不成他们还能凭空捏造出来? “不会的,安槿姐我们现在想不出好办法来应付,所以便在这里跟他们耗呗,就算是住在公司里吃住也是一应俱备的,并不成任何问题,只是有些委屈你了。但是他们是不敢硬闯进来的,安槿姐我们耐心的等个几天,等这件事情变淡了,观众自然也失去了兴趣,自然而然没有人会来找你了。” “对,我也觉得小唐说得对,小槿你要是这样贸然走出去,就算你什么也不说保持着沉默,但是那些媒体记者也能说成你是默认的态度。所以结果只会比现在更糟糕,所以我建议按兵不动。”说话的人是康老头,安槿没想到他居然也还没走。 安槿并不认同他的说法:“可我们也不能这样下去吧,媒体记者天天堵截在公司门口,不但会影响公司正常的运行,还会对公司的声誉造成恶劣的影响,每天都那么多客户、供应商的来往,看见这种情况心里肯定也会有一定的想法,所以我觉得逃避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康老头来回走着,前后思量着安槿的话,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他是正信集团的总经理,很多事情必须首先从公司的利益点出发。 “这样小槿,我安排人掩护你上车离开。这几天你先别回公司上班,你手头上的事情暂时交给我去处理,等事情过去了,你再回来上班。” 安槿点点头,接受康老头的建议。“那麻烦康总你了。” “哎,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康老头对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说:“小李去叫上还在值班的保安过来,等下你去车库把我的车开过来,等小槿上车后,你送她到于老董事长郊外的别院去。” 安槿看了一眼这个叫小李的男子,浓眉大鼻,长相一般,虽然年轻但是浑身上下透着沉稳干练。年纪轻轻能成为康老头身边的一把手,想必是有过人之处的。 “好的,康总。我现在就去办。”得到康老头的指示便离开。 苦守了整整一天不肯离去的记者,见安槿出来,蜂拥而上。 正信集团的保安团团把安槿包围在中间,阻挡开记者近身。 “安小姐,请问这些报道属实吗?” “安小姐,请问你是否真的插足程少阳和何安景两人的感情?” “安小姐,请问你和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承皓先生是什么关系?” “安小姐,请问你到底是意向程先生还是陆先生呢?” “请你回应一下你是否脚踏两船,在两位之中左右逢源呢?” …… 记者接二连三地发问,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尖锐。 安槿抿嘴不语,她身边的康老头,拉开声音回应道:“各位记者朋友们,这纯属于安小姐的私人感情问题,我们不方便予以回答,也请各位给安小姐更多的私人空间。同时我希望各位记者朋友们能把关注力放到秋冬系列的时装发布会上。谢谢!” 康老头附在安槿的耳边,“小槿,不管他们问你什么,你都只管保持着沉默就好。” “我知道,这种情况只会越说越错。” “安小姐,请你回复一下我们的问题。” “安小姐,有报道说你的母亲是一个插足他人婚姻的第三者,请问这个消息是吗?” “安小姐,你是否会受你母亲影响从而对待感情的态度也是三心两意呢?” …… 苦守了一天的记者自然十分不满意这样的答案,如何回去交差呢?没有道理让自己苦等一天而空手而回的吧。于是,媒体记者们较之前更汹涌激烈之势挤向安槿,由于双方的人数太悬殊,她身边的几个保安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一个欣长轩昂的身影突破了重围,一把捉住她的手,坚定而有力,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坚定的对着她笑,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别怕一切都有我!一颗慌乱的心竟然在那一刻安定了不少。 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声是陆承皓先生,于是媒体记者原本围绕着安槿的话筒几乎同一时间都对上了他。 “陆董事长,请问你和安小姐是什么关系?” “请问之前你夜探安小姐深闺的报道属实吗?” …… “跟我走!” 简单的三个字,如他坚定有力的手一般,她这一根在大海中漂浮的稻草,找到了安全的彼岸。 未等她点头,她的左手同样被一个坚强有力的手抓住,她转过头一看,是程高阳,他满目含笑看着她。 她的双手就这样被两人一左一右紧紧抓住,谁也不紧松懈半分,就算她不去看,也知道这两人在进行无声的目光厮杀。 在场的记者对着这一幕狂拍,纷纷在心底暗暗窃喜着:这一天的风吹日晒果然是值得的。原本他们就不抱多大希望安槿会正面回复媒体,就当他们心灰意冷的时候,两位主角竟然同时现身,上演二男争美的精彩一幕。 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因为这消息无疑是明天各大媒体的头条。 “安小姐,请你解释一下你和陆董事长以及程少爷之间的关系?” “安小姐,你的意属是陆董事长还是程少爷呢?” “安小姐,传闻报道你在感情上脚踏两船,请问你如何看待这个问题呢?” …… 安槿不理会那些烦不胜烦的问题,只觉得两只手上的力度都越来越大,她白皙的手腕都变得紫红,她的面色也因手腕的传来的疼痛而变得有些不自然。 心细如发的陆承皓自然发现了她的不妥,想起她摔伤过的右手腕,想起她连一张白纸都拿不起时的无助徬惶,他的心一紧。生怕用力会伤了她,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把一直紧紧握住的手松开来。 见陆承皓的手放开来了,程高阳说:“安槿,跟我走。” 安槿与陆承皓四目相视,并不回答他的话。 程高阳因她的迟疑,心像是被利器挫伤一般。俯在她耳边,带着苍白无力声音问:“安槿,你我的一年之约还有效吗?” 安槿的身体一僵,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看着他,一张脸写着受伤、恳求。 她亲口许诺的事情,她必须要遵守不是吗? 一年之约,她应许了的一年之约,她沉沉地点点头。 原来她还是记得的,他还是有希望的!程高阳逐开眼笑,抓紧她的手突破重围,拔脚走向停靠在附近的黑色宾利。 安槿任由他抓住她的手带她前行。她回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陆承皓,看他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样,双臂无力下垂,空洞的双眸哀凉如死水。 她的心底渐渐漫开的苦涩、酸痛,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她无处可逃。 车门迅速打开,她坐进去后,又迅速被关上。车子很快就启动,把那些烦不胜烦的记者抛诸脑后,同时也把他抛在了脑后。 程高阳看着一言不发,满脸落寂,视线落在车窗外的她,心底涌起了阵阵的痛楚,他无力地闭上双眼,把头沉沉地靠在后背椅上。 车子飞快地往前走,窗外的高楼林立、耀眼的霓虹灯、熙熙攘攘的人流统统都飞快地往后倒退。偌大的车厢内只听到车子轮胎与油柏马路的摩擦声,死一般寂静的诡异气氛,连带着开车的司机都坐如针毯,大声喘气都不敢,只能小心翼翼的开着车。 第六十八章爱槿园(上) 媒体记者见程高阳和安槿的车已经远走,根本没有办法再追上,于是所有的焦点全部都对上站在原地看着车子越走越远收不回视线的陆承皓。 康老头当然是认识陆承皓的,心想这位炙手可热的商界巨星的名号在海市又有谁不认识呢,只是没有打过交道。他向身边的保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阻挡记者的靠近。 保安们心神领会,把陆承皓隔开,不允许记者的靠近。 无论媒体记者们怎么发问,陆承皓始终都是抿紧双唇不作回应,一步一趋尽量避开他们,向他的车子走去。 “陆总,有报道说安小姐水性扬花,一直在你和程少爷之间左右逢源,请问陆少你是怎么看待的?”嘈杂的声音中一把男声显得尤其的突兀。 陆承皓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双眸如同利剑一般紧紧盯着那个说话的男人。 感受到他浑身散发出来强大的冷洌气息,周遭顿时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看着陆承皓喋血凌厉的目光,像是一把一把锐利的锋剑刺向,那个记者顿时觉得背脊爬上了冷意,拿着麦克风的手都止不住发抖。 听说陆承皓是出了名的狠辣角色,短短几年时间,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这海市他跺跺脚就要震三震的风云人物,没有人相信他会是个善茬,所以一直以来关于他的报道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陆承皓一步一步逼近他,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我……我……”他我了很久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对上他强大的气势,他整个人像是蔫了,不敢对上其锋芒。 陆承皓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麦克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东方报社,很好!非常好!” 他冷眼扫了一圈在场的记者,带着浓厚的警告与威胁的味道:“如果明天的报纸被我看到安小姐的半句不是,后果你们自己掂量掂量。”他停顿了一下,冷冷地看向那个记者,冷笑道:“只怕有的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我……我……”他我了很久也还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觉得嘴巴都在打着冷颤。 他邪魅的勾起唇来,声音不大却让全场的人都得听清清楚楚,“结果到底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留下一地记者口若寒蝉,再也不敢上前提问。 而那个记者,抹了一把脑门边上的冷汗,这才感觉到手心里全是汗,这感觉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实在是太恐怖了。 而那些媒体记者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枪专门打出头鸟,幸好刚刚的那个出头鸟并不是自己,要不然真的是摊上大事了。 随着三位主角的离去,记者们也一哄而散,都赶着回家连夜写稿,谁的速度最快,谁的消息便值钱,时间等于金钱,在他们这一行诠释得淋漓尽致,再劲爆的消息错过了时效,也是白搭。 记者尽数散去,只剩下康老头和正信集团的保安在原地。 他摆摆手示意他们都散了,随即拿出电话打给小李。这个小李,怎么会这么不靠谱呢,让他去取车出来接安槿,这人都走了,还没见他的人影,想到这心底不免涌起一丝不满。 转念一想,这小李跟在自己身边几年,可以说是他一手培训带出来的,他做事一向沉稳利落,想法周全,办起事来很是让他放心。没道理这次这么小的一件事会给办砸了,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想到这,便飞快查翻通讯录,正想按下拨打键,便看到小李开着他的车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李立马下了车,快速走到他跟前,对他解释道:“对不起,康总,我刚去车库取车,倒车的时候没注意到后面有车拐弯出来,不小心便撞上了。我知道康总和安小姐你们在等着我,我想着赔钱给他了事。但,没想到他死活不肯私了,非拖着我说要等警察来解决,所以,就拖到了现在才可以脱身。” 事情不发生都已经发生了,追究责任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再说安槿她人也已经被程少爷给接走了,“那现在事情解决了吗?” “嗯,已经解决了。还过这车尾撞凹了一点,明天得开去4S店维修。” “那你跟进处理一下吧!” 小李看一下四周,发现安小姐并不在这里,连同那些记者也不在了,才想起来问:“ 康总,安小姐她人呢?还有那些记者呢?” “她呀,程少爷刚来把她接走了。”康老头回复他说。 “都怪我,要不是我……还好程少爷及时赶到了,要不然肯定会乱成一团。” 康老头打断他的话,“哎,说这些话于事无补。我们走吧!” “好的,康总您请。”小李恭敬地为他打开车门。 ....... 不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直至司机恭敬的一声:“少爷,到了。”才把她漫无边际的思绪拉了回来。 程高阳对她笑得温和,“安槿,我们到了。” 安槿回过神来,“这里哪里啊?” “这是我新修建的房子。” 司机恭敬地替她打开车门,她这才看清楚她来的地方。 这是一栋低调而奢华的海景别墅,阵阵海浪声传入耳,轻轻吹过的海风扬起她的三千发丝,空气中仿佛带着海水淡淡的咸腥味。 一块约两米高的不规则大石立在门前的右侧,上面扬扬洒洒地写着“爱槿园”三个大字。 她的目光落“爱槿园”三个大字上,这心意未免表达得过于直接了。 为他们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年纪约在五十来岁,身体微微有些发了福,穿着打扮得体,头发整整齐齐地盘在脑后,整个显得十分的精神,笑意盈盈的对程高阳叫了一声:“少爷,你回来了。” 转而看向安槿时的表情有丝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会带一个异性回来,但很快便恢复了神色,笑问程高阳:“少爷,这位小姐是?” “安槿,这是张妈,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她就可以了。”他淡淡地向安槿介绍着。 “安小姐你好,你叫我张妈就行,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我吧。”张妈恭敬地对安槿说。 少爷从来没往家里带过女人,这安小姐是头一个。只是第一次见面,怎么感觉这安小姐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偏偏这一时又想不起来。 “张妈,你先下去准备准备安小姐的日常用品,有事我再叫你。” “对了少爷、安小姐你们都吃过饭了吗?” “说起这事我真忘记问你了,安槿你吃过饭了吗?”他今天有事没有去公司上班,从外地回来的时候听说她被记者围堵在公司里便急忙忙赶过去了。 “不必麻烦张妈了,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那张妈你就先下去准备准备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好的。那我先下去了。” 安槿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别墅,精心镶嵌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穆拉诺岛水晶做的吊灯,门窗都是精致的镶边修饰,豪华的罗马柱子,地板上铺的是光滑的大理石,还有软绵绵的地毯,每一个细节都堪称完美,绝对典型的意大利式风格。 在米兰生活了几年,安槿知道意大利人把至臻完美、奢侈雅致的追求都流到了血管里。她总觉得古典意式设计太华丽,细节太繁琐,她更喜欢现代意式设计,没有那么多的繁琐细节,但是质感却更光滑了,设计线条也更流畅、更清晰,不变的依然是极致优雅。 很明显这里跟她的喜好不谋而合,她的确是喜欢意式的极致优雅。 明亮大厅的正墙上挂着的是一幅巨大的油画:画里是落英缤纷的桃花林,压满枝头的花朵竞争开放,一个美丽的少女站在花海的中央,嘴角扬起美丽的弧度,梨涡浅浅,眉目如画,气质出尘脱俗,不食人间烟火,仿佛是误落人间的花仙子。 安槿怔在了那里,视线没有办法收回来,双腿也无法向前移动半步,那画中人儿是她。 良久,她的目光轻轻扫过这宽大倘亮的大厅,墙上镀金玻璃相框里竟然都是她的相片,或静静沉思、或低眉浅笑、或回眸凝视、或埋头读书,似乎没有一张是正面照,想必是背着她偷偷拍下。 她震惊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在细细的打量着她自己的相片,而他却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致的表情。 “你就放心在这里住下吧,这里很安全的,我敢保证他们绝对不会找到这里来。”他率先开口打破这沉默? “嗯。”她点点头,“高阳,谢谢你!” 他眉毛轻轻上扬,“非得要这么客气吗?” 她轻笑,“白吃白住几天难道不应该说声谢谢吗?”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一辈子在这里住下来。”他边问边走向冰箱,“随便坐,想喝点什么?” “水吧。”她不爱喝饮料,最喜欢的就是凉白开,有时候喜欢往里面加两片柠檬和两勺蜂蜜。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支水来,把瓶盖拧开递给她,在她对面坐下,“你这几天全当在这里散散心,你放心,那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也好,我当给自己放一个假。”这几年来,她每天除了忙工作还是工作,她似乎忘记了放假的滋味。 虽然她不喜欢以这种方式、在这种情况下去给自己放假,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她就算是不喜欢也会接受。她喜欢安静,不喜欢面对那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如果她不用面对也是好的。 第六十九章爱槿园(下) 程高阳说:“其实,我想我应该是要对你说句对不起的,如果不是何安景上《实话实说》,想必事情也会闹成今天这样。”他苦笑,“其实我更应该的是当初果断地和何家解除婚约,也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既然事情是何安景挑起的,那么这道歉也不应该由你来说。或许你会说她挑起这个事情完全是因为你的缘故,但是她心里要怎么样或者要做什么不是你所能决定的,所以你不必去替道这个歉,更不必让自己心里压力。”她始终认为一个人犯了事是没有道理让别人去承担后果,不管这个缘由是什么。 他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安槿,我当初之所以没有很果断和何家解除婚约是有几方面原因的。我承认我是很自私,因为家族利益,毕竟程何两家有十几年生意上的往来,这里面牵扯到层层面面上的东西不是说断就能断得了的。另外每次我要提出解除婚约她总喜欢做出一些自虐的行为,有一次吞服了大半瓶的安眠药,要不是及时被发现,很有可能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何安景这个人了。我和何安景从小一起长大,说没有一点感情吧,不可能。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我而出了什么事情。”他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但是请你相信,我对她从来只有兄妹之情,这个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不过,她上节目访谈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是我没有想到的。” “其实你不用向我解释的,我知道你做每一件事情都有你自己的考虑衡量。”像他这样的出身,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很多时候只能牺牲自己顾全大局利益,他们联婚背后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巩固壮大家族的势力,说不上自私不自私的。 他看着她的风轻云淡,只觉得挫败感涌上了心头,“安槿,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在意吗?”在意他有一个未婚妻,在意他们之间还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安槿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她的理解他的处境也有错? 他笑得有些苦涩,还是开了口问:“安槿,如果换成是陆承皓,他也有一个未婚妻你会介意吗?” 她迟疑了一下,牵扯出一个笑容来,“好好的,你怎么说起承皓来了。”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高阳,你是在介意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那些娱报刊报道承皓在她家过夜的事情。 程高阳本压抑着想问的冲动,不开口问她,可现在她亲自问了出口。:“安槿,我不想骗你说,我很介意。” 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装作很大方,该死的,他很介意,十分的介意。 “那天晚上,他路过看我,想走的时候却刮台风下暴雨,那天晚上暴风雨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于是我便留他在我那过一宿。”她解释道。 看着他欲言而止的表情,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出于他的骄傲问不出口来。 还真是个闷骚的男人,她笑了笑,“他睡客房。” 她还是向她撒了个小谎,其实那天晚上她把她自己的大床让给了他。但看他那张介意万分的脸,还是不告诉他为好。 再说,她没有必要事无大小事事向他解释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们现在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但是横在中间的还有一个约定。 这几天压在他心里的那块大石终于是松了下来,一扫心底的抑郁阴霾。 这几天有关她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她不但要忙工作上的事情,还要忙着应付那些相识的人轮流的关心问候,后来事情越闹越大,她的心底早已不复她面上表露出来那般淡定了。因为这些事情,这几天休息的并不好,现在放松了下来,疲倦感也涌了上来。 程高阳见她的脸色有了几分的疲倦,“安槿,这两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他看向二楼,“二楼有几个房间,你任意挑选。” “我相信你的房间每一间都是精心设计的,正所谓花多眼乱,我有选择困难症,还是请你给我选一间吧。”她跟在他的身后上了二楼。 “要我选的话,那就住我房间旁边的那一间吧,有什么事情,我好第一时间知道。” “好,就听你的。”反正也是住几天,哪都无所谓,不过是一张可以歇息的床。 程高阳打开房门,精雕水晶玻璃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每一个细节都是至臻完美,工艺精湛得让她只剩下了惊叹的份儿,简约了一点,奢华却又不减一分。 “你这资本家真会享受啊,相比你这里,我那小破房子只能算是不堪入目的狗窝了。”她忍不住打趣道。 他整个身子斜靠在线条流畅的门框边上,笑意潋潋道:“记得你曾说过,意式的优雅和浪漫让你着迷。” 的确,极致优雅的意大利浪漫不会老,不会俗气。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只是我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足够的魅力能让你留下?” 她浅笑不语,因为她没有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程高阳见她不语,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清,他清楚都知道凡事都有个度,过了只会适得其反,尤其是安槿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更是头疼。 “我让张妈把日常用品和更换的衣物都给你送上来。你早点休息吧,我就在旁边的房间,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过去叫我。”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 安槿把自己扔在宽大的浴缸里光一个舒舒服服的澡,舒服过后疲惫感涌了上来,正想往床上倒,突然想起有一个重要的邮件还没有复客户,只能无奈的揉揉眼睛打起精神来。 她喜欢今日的事情今日完成,绝不留一点借口拖到明天,再困再累,也只能强打起精神来,认命地继续完成今日的工作。眼睛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生活用品样样齐全,唯独缺了电脑,而她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电脑。 所以,只能跟程高阳借用了。 她敲了敲他的房门,“高阳,是我,休息了吗?” 很快房门就打开了,明显他也是刚洗漱过,头发还没有来得及吹干,湿漉漉的还往下滴着水珠。 “不好意思啊,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安槿抱歉地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一个重要的邮件没有回复给客户,我出来的时候没有带电脑,所以想借你的电脑一用,不知道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进来吧。” “不用了,我还在是这里等你好了。”两个穿着睡衣的人站在同一房间里,怎么看画风都是有点不对。 程高阳不以为然地笑了,“进来吧,我又不是大灰狼,还能把你给吃了啊。” 他话都这样说了,她要是坚绝说不,那岂不是真把他当成了居心不良的大灰狼了。 他的房间很宽敞明亮,色彩温和,如同他给别人的感觉,温润舒适。高端大气的办公桌旁边立着一尊瓷白雕塑,目测大约是一米六五高,高高挽起的头发上面似乎别着一根五彩羽毛。 这衣服,这造型,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孔雀舞。 她的心似乎漏了一拍,跟不上节奏,这该不会是...... 程高阳看她怔怔地看着雕塑,嘴角微微上扬,“既然起了好奇心,为什么不上前看清楚呢?” 她走近那尊雕塑,她仿佛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只是这比镜子里的自己更加立体生动。眼前的“自己”穿着孔雀舞舞蹈服装,轻纱落缕,轻盈妙曼,亭亭玉立。眼眉间还未褪尽的青涩,安槿知道这是大学时代的她,是春节文艺晚会上的献舞的她。 “我不得不赞叹一句,这雕刻师的手艺实在太棒了。站在她的身边,她就像我的孪生姐妹一样。”这仿真度都高达99%了吧,大概世界上最负盛名的英国杜莎夫人蜡像馆的作品也不过如此吧。 “世界著名的雕刻大师花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完成的作品,曾被我退了下不五次货,他向来心高气傲,多的是人求着给他生意做,所以气得差点想不做我的生意,最终还是被我劝服了。”在他的心里,她是最完美无缺的,他不允许有一丝瑕疵的失败品,那是对她的侮辱。 “你太苛刻了!”过于追求完美,不能容忍瑕疵的存在。 “没有什么不好的,它让人孜孜不倦追求更美好的东西。”如果事事太随意,也就失去了追求圆满完美的动力。 她不评价,也不发表,因为她知道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己,不必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在别人的身上。 “安槿,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舞蹈原来跳得这么好。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在某一天,你突然让我再次惊艳。”越是深入了解她,发现她越是吸引着他,不能自拔。 “你所惊艳的东西,却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和汗水换来的。”她煽情地想起冰心的名言:成功之花,人们往往惊羡它现时的明艳,然而当初,它的芽儿却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满了牺牲的血雨。 感受到她语气里的哀凉,“谁说不是呢,从来就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的。” 她点头认同,同时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我还是把自怨自艾的时间用来工作吧,它让我更有安全感。” “安槿,要在工作中才能找到安全感,你到底是有多缺乏安全感啊?”就连他这个男朋友也给不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吗? 看来他真的要好好地检讨自己才行。 从小就和母亲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总是要担心租来的房子会不会明天就被人赶走;从来都不敢松懈一刻,总担心自己不够优秀,不能让争强好胜的母亲满意;终于等到她们母女俩人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了,她却猝不及防永远地离开了她;如今天她终于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想要的高度了,她的手却是废了,有可能永远成为一个“废人”。 看似她现在已经拥有的,可能会随时失去。 生活,从来就没有给过她任何的安全感。 感觉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哀伤悲凉,知道她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他心一窒,把她拥入怀里,“靠在我的怀里,我愿意为你遮挡所有的风风雨雨,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让你的世界里只有晴天。” 没由来的,她想起同样也曾经有一个人如此对她说过。 在她彷徨无助的时候,那个人风尘仆仆,带着一身疲惫越洋过海飞回她的身边,见着她第一句话便是说:“槿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只需要记住,你还有我,就算是天塌下了,我也会为你扛着。” 这么多年了,独自一人在异乡漂泊,每每感到孤独无助,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她都会想起这一句话来。 他说,她还他,他愿意为她扛着。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歉意地说:“晚了,你休息吧,我先去回复客户的邮件。”拿起他桌上的电脑,逃似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他的手依然是环抱着她的姿势,看着她慌张逃离,嘴角不自觉自嘲,华丽的水晶灯下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投落了一地的落寞与感伤。 他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走入她的心里对吗。 第七十章于朗 安槿回复了客户的邮件后,轻轻合上电脑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心想着已经太晚,电脑还是明天再还程高阳吧。刚刚聚精会神的给客户回复邮件,现在整个头脑都清晰不已,再没有了丝毫的睡意。 她整个身子靠着柔软的枕头,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最终先是放开了她的手,这是她未曾预料到的,她以为他一定会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的。 而她跟着程高阳离开时,他却又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样,双臂无力下垂,空洞的双眸哀凉如死水。 这倒是让她有些看不明白他了。 但是这样的他是她从来没看见过的,因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的眉宇间都张扬着意气风发,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倒他的。 她频频回首,那一刻她想用力甩程高阳的手,大步往回跑,然后给他一个有力的拥抱。 可是,她手上的力量是那么的紧,根本就不允许她有挣扎反悔的机会。 于是,他那样的神情生生的把她的心给烫伤了一个洞,直至现在还在隐隐生痛。 思绪漫无边际的在游走,没由来的让她想起去年的那个生日,于爸爸说要为她大办生日宴会,爱玩凑热闹的于朗当然是举手举脚大喊赞成。顺带提一下于朗是于正信的独生子,比安槿大四岁,爱玩爱自由就是他的最大标签,号称是是个不婚主义者,把一心想着退休安享晚年以及含怡弄孙的于爸爸气得直吹胡子瞪眼。 安槿摇摇头拒绝了,她说我不喜欢那些灯红酒绿的宴会,看着虽然热闹,但却是跟一大堆不熟悉的人在一起,一点意思也没有。 “不如这样吧,我亲自下厨煮饭,煮中国菜,太久没吃了,都快忘记是什么味道了。”安槿提议道。 于朗从小在国外长大,对于中国菜的认识全都是来自他的妈妈,也许是体内是流着中国人的血液,对中国菜也是情有独钟的。但是几年前他的妈妈去世以后,虽然于爸爸也请来了一个中国厨师,但是他总感觉找不到味道。 现在听安槿这一提议,他倒也不反对,相反他还很期待她的厨艺。在他的认识中,漂亮的女人都是不会下厨的,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是个例外。 谁知道呢,反正他们认识了这么久,从来没见她亲自下过厨房,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别的女人热衷于社交、美容和逛街,但是她全不沾边,陪伴着她的无外乎就是一大堆他看了就想打磕睡的设计图纸和一部嗡嗡作响的缝纫机。他只能说她的生活除了枯燥还是枯燥,没有一点点的乐趣。 她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大的闷瓶子,他甚至在想要是谁以后娶了她,这感觉大概跟一块木头过日子没有什么差别,绝对能让她的另一半闷疯不可。 于爸爸就更是不会反对,只要安槿喜欢就好。 生日那天,在佣人的帮忙下,安槿还是忙乎了大半天,煮了一桌于爸爸和于朗爱吃的家常菜,色香味俱全,让人胃口大开。 “小槿,你的生日不但要自己下厨,还煮我们爷俩爱吃的菜,都不知道这谁给谁过生日了。”于爸爸笑得合不拢嘴。 于朗却是毫不客气,立马拿起了筷子,“嗯,这卖相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这味道怎么样了。”夹了一块糖醋鱼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掺杂着鱼的鲜味,味道极好。 于朗的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这是出于她的手,不都说漂亮的女人是不会下厨的吗? “真看不出你还有这厨艺。你以前有专门去学厨了吧?”他边说还不忘一一品尝其他的菜肴,顿时食欲大开,用他的话来说,好吃到差点把舌头都吃了。 一边嚼着饭,一边口齿不清地对于爸爸说:“爸,你把家里的那个中国厨子炒鱿鱼了吧。” 安槿笑说:“我觉得那个师傅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是你的嘴巴太刁了。再说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人家漂洋过来这边找一份工作容易么。” “我的嘴巴不刁啊,你看你做的菜我就很满意。”这不是嘴刁,还是对生活高质量的追求。 于爸爸笑着说:“把他给炒了,谁给你做饭吃?你从小就不爱吃西餐。”以前老伴在的时候,从来都是亲自下厨做中餐,以致于他们飘洋过海来这边二十多年了,胃还是不习惯西餐的味道。 于朗指着她,“当然是小谨煮哪,她做饭这么好吃,她不煮饭真的太浪费人才了。” “臭小子,你当小谨像你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游手好闲啊。”于爸爸轻斥他道。 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就有一肚子的火想外蹭,他是于家的独苗,没有接手正信集团的工作替他分担工作就算了,还敢想着扼杀他的抱孙梦,实在太可恶! 安槿笑着说:“没事的。我有空的时候便煮吧。” 于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老不高兴道:“你这个工作狂魔,一天二十四小时,十五六个小时都是在工作上,吃饭睡觉分担剩下的八个小时,请问你哪里有闲着的时候啊?”把工作当成了全部的女人,说这样的话不是等于白说吗? “于朗!”于爸爸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很不高兴于朗这样说安槿,因为这两年她这么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她替他分担了很多的事情。 安槿自我反省,自己真的有他说的这样忙吗?来米兰这么久,好像她的生活重心几乎都放在了读书和工作上了。 于朗撇撇嘴的看了于爸一眼,又见安槿不哼声,以为她要反悔了,他又急忙忙开口,带着小孩子的恳求道:“我的要求不高,一个星期就煮一次好不好?”他可怜兮兮地伸出一根手指来,眼巴巴地看着安槿。 “没有问题啊。”虽然每天的时间好像都不够用,但是只要肯挤一挤,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朗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她没法忍心拒绝。 “那我们就么愉快地决定了。”顿时眉开眼笑,顺手添了第三碗饭。 安槿没由来得觉得满足和快乐,有人如此捧场吃光你所做的菜,的确是一件让人觉得有成就感的事情。 见于爸爸的饭见了底,安槿接过他的饭碗给他盛饭。 三人的战斗力似乎不错,满满的一桌菜竟然几乎被“消灭”了。 晚饭过后,于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整个人不顾形象地躺在沙发上,时不时还打着一个饱嗝,嘴里还嘟囔着:“不行了,不行了,我实在太饱了,都快要把胃给撑破了。” 安槿直笑他夸张。 他连打了几个饱嗝,“我没有完全夸大,你看看我的肚子都撑到胃上来了。” 于爸爸拍了拍他横放在茶几桌上的双腿,“臭小子,坐没个坐样。” 于朗不以为然,“这里又没有外人要这么讲究干嘛,舒服就好啦。” 安槿很喜欢他的性子,活得真实、肆意、自我。 于爸爸也就是说说而己,他不是那种拘于小节的人。 “唉,要是有个像小谨这样会做饭的人天天给我煮饭吃就好了。”于朗感慨道,这样多好啊,就不担忧虐待自己的胃了。 民以食为天,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句话!说得多生动形象啊! 安槿逗乐他说:“于朗,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娶一个中国厨师做老婆。” 既可以圆了于爸爸想要抱孙子的愿望,又解决了他的一日三餐,不失为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于朗立刻给了安槿一个明知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眼神,她的话落音不到十秒钟,果然不出所料地听到于爸爸顺着这个话题如唐僧念经般开口:“于朗啊,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 于朗知道他这一说肯定又是没完没了的,立马打断他说:“爸爸,等等,我先去接个电话。”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喂,喂,谁啊,你大声点,我这听不清楚,你大声点,我这听不清楚。”对上于爸爸说:“爸,这信号可以不太好,我外边接去。” 还没等于爸爸反应过来,拔腿就往外面跑去了,活像是被人追杀一般。 安槿直笑,这个家伙装得也太假了,难道他就没有注意到他自己连手机都拿反了吗? 于爸爸摇摇头,“这个臭小子,一说到这个话题就给我找借口跑路。唉,真不知道在我的有生之年还能不能抱上孙子。” 安槿安慰他说:“爸,你也别太担心,感情讲究缘分,于朗他之所以会这么抗拒结婚,我想大概是他的生命里还没有出现这个人吧。” “这个我知道,我就是怕这个臭小子没心没肺的,就算是遇上了也后知后觉。”他这个儿子,从小就没让他少操心,他说东他偏要往西,就是爱和他对着干。 “于朗看似大大咧咧,做事毫无分寸,其实我觉得他什么事情都心如明镜,只是从不挑明。”难得糊涂大约如此吧。 于正信不置可否,知子莫若父,他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 第七十一章真正的原因 “小槿,那你呢?”话锋一转,问起了安槿来。 “我?”安槿一时间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你的分呢?”她这么优秀一个女孩,身边的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其实这几年来从来就不缺乏豪门富家子弟、都市精英,可是未曾见哪一位青年才俊入得到她的眼。 她低下头来,脑海里的那一个器宇轩昂的身影清晰如昨,却又遥远到无论如何伸手都触不着,他们之间隔着大约03英里,也就是8477公里的路程。 这样的距离生生把两个隔离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她淡然一笑,语气里感慨不已,“也许我的分还没有来得及开始便已经结束了。” “哦,那你们的分是结束于你来米兰吗?” 她认真的想了想,“应该算是吧。” 如果当初她选择留在那里,那么他们之间的分就算未必能走到最后,但是也不止这么轻浅。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回海市去。” 在他看来,一个人她的生活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大概只有两种原因,第一是她真的是一个工作狂,喜欢工作给她带来的成就感;第二就是工作是她生活的全部寄托,只有工作的时候找到真正的自己。 很明显她是属于后者,他一直猜测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一直都放不下的一个人,所以才会那些追求者逃避闪躲。 “回去?”安槿睁大眼睛看着他。 “是的回去,回海市找你的那个他去。” 她看着他,他如她想像中的慈父无异,想起这几年来,是他给了她一个安稳温暖的家,是他给了她从小就一直渴望着的父爱。绷在心里的那根弦,终是在他的溺的眼神里断了,突然有一种一吐而快的冲动。 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有的事情可能说出来永远要比烂在肚子里要好。太久没有跟别人说起那个人的名字了,也没有人在她的耳边提起过那个人的名字,像是这个名字已经彻底的从她的生命当中抹去了痕迹。 那个人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某一个时刻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心突然就乱了节奏,连同呼吸都摒息了,奋不顾身的追上去看个究竟,然而结果是一张未曾见过的陌生脸孔,在别人诧异的眼神中,只能是一句: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于是一整天,整个人都陷入到了回忆中去。 她平静的跟他说起他们之间所有的故事,“我也曾想过要回去,你说得对,很多年前我就把心落在那里了。但是,我一想到也许他的身边早就有了人,我就没有这样的勇气。”这大概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她回去以后,他的身边位置不再为她空留着,而是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笑容满面的跟她介绍着这是他的某某。她想她肯定是会再一次狼狈逃离。 “小槿,你与其在这里猜测揣摸,你为何不回去验证呢?也许他也一直在等着你回去呢?”他是过来人,知道爱情里的小心翼翼和诚惶诚恐,但是如果你不去试一试,你又怎么知道结果呢。 “可是,我们中间隔着整整四年......”又有多少人能够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在漫长的四年时光后仍然停留在原地等着她回来,再如从前一般牵起她的手。 这些年,有关他的消息大部分都来自于媒体杂志报道,她为他的成功感到骄傲高兴,却同时也不能免俗地黯然,优秀如他,身边最不缺乏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出色女人,而她凭什么让他为她空留着位置。 于正信变得语重深长,“小槿啊,所有的人都说感情应该要随,不可强求。但我却觉得更应该要惜,分来了的时候,你要学会且行且珍惜,说直接一点,幸福就是要靠你自己去争取的。”千万别指望着天下会给你掉下幸福来! 他继续循循善诱道:“小槿,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回去了以后,发现他身边有了人,那你会不会勇敢地为自己争取一把?” 会吗?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一个问题,她每一次想到的是,如果她回去了以后,他身边的有了别人相陪,她会懦弱地选择落荒而逃,唯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争取。 为什么就没有想过为自己争取一把呢?说到底是自己太脆弱不堪了?还是自己过于骄傲却又懦弱呢? 看到她这个表情,于正信明了于心,看似坚强不摧的安槿,其实内心十缺乏安全感,懦弱而胆怯。 这多少跟她的成长环境有关,习惯性的患得患失,没有勇气去拥抱明天。 这种意识已经渗入到了她的血液中去了,他没有办法让她一下子去改变自己的性子。 “小槿,你回去吧。你已经把心丢落在那里了,你如果不回去把它捡回来,你永远都不会快乐。它会是你一生的死结,你将会用你余生的时间都在考虑着一个问题,如果当初我回去了,那么结果是否和今天不一样呢?”他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爱道:“去吧,如果他还在那里等着你,你便留在那里;如果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你的位置,那么你回来,爸爸永远陪着你。” 她怔怔的看着他的双眼,他眼里布满着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溺与呵护,只见他含着笑对她坚定的点了点头,告诉她说:是的,无论怎么样,爸爸都永远陪着人你! 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千言万语只变成了一个字:“爸......” 他爱地说:“小槿,我希望你是可以开开心心的,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既然已经错过了一次,就不要再轻易说错过了。” 她坚定的点点头,“好,我回去。” 于是他着手给她安排好了她所有的工作,对外说把她调回中国市场部开拓新的品牌。只有他们才知道,其实她是为了什么而回来海市。那个没有丝毫血关系的男人却用这一种方式保存了她的骄傲和尊严,永远都让她有路可退。 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说不回来。 从飞机降落海市的那一刻开始,她这一颗漂漂了多年的心终于像是身不由己飞翔着的蒲公英找到生根发芽的地方。 原来这个地方她从来未能割舍忘怀,因为这里有他,有他们共同的回忆。 她也曾想过回到海市无可避免会遇上程高阳,她以为那一次的米兰会面,她已经和他说的很清楚了,他也会就此放手,不再纠缠,可没有想到他对她感情比她想像中要深厚,就如这“爱槿园”一样给她带来太多太多的震惊,她同样也没有想到他会拿她给他的许诺绑她在身边一年。 太多的事情没有想到了,她更没有想到会牵扯出如今这么多的事情来,当真是世事难料。 她拿起手机,轻轻划动解开密码锁,那里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未接电话以及未读短信,整整一个晚上,手机安静得让她心里感到慌乱烦躁。 她飞快按下烂熟于心的个号码,可却在拨打键那里停犹豫不已。她应该跟他说些什么?说她这次回来的真正原因,还是说她跟程高阳离开的无奈? 耳边依稀传来轮胎和油柏路急剧磨擦的尖锐刺耳声,她来不及闪躲,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快地冲向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她,自己倒在了血泊中…… 她没有办法对他说不,因为这是她欠他的,她必须偿还,要不然她这一辈子都活得惴惴不安。 良久,她还是选择了返回键,既然答应了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她就应该义无反顾地做到。 …… 其实安槿不知道她的是生日那天晚上,于正信和于朗父子俩还有以下的谈话。 安槿前脚离开后,于朗后脚从门外走回来,嘴里竟然还叼着一根枯草,那模样有说不出的玩世不恭和放 荡不羁。 “终于舍得回来了?在大门后面把腿都给站麻了吧。”于正信毫不犹豫揭穿他躲在门后偷听的事实。 于朗的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窘迫,可也挠恼脑门大方承认,“我这不是好奇心重嘛。”他在外面抽了一支烟的时间正想回来,竟然破天荒的听到他们在谈有关安槿的感情问题,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能不躲在门后偷听吗。 “那你现在听完有什么感想呢?”于正信这话问得有些意味深长。 于朗觉得自己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闪烁的躲开他的目光,不以为然的说:“我能有什么感想呢。只不过我没有想到这个闷油瓶子居然是个痴情种子。的确,她这种性子的人,要不就是无情无爱,要不就是个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的痴情种子。” 属于绝对的极端的性子。 “现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感到有点酸酸的,又有一点苦涩,心就像是被什么堵塞住一般难受对吗?” “老爸,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好了。”真是的,还打什么哑谜呀。 “你喜欢小槿对吗?”只有父子俩在,那就直话直说吧。 于朗明显是愣住了,转即哈哈大笑,“老爸你就别逗了,我这么开朗的性格怎么会喜欢一个一天可以不说一句话的闷油瓶子?我又没有自虐的倾向。再说了,她是你的干女儿,也就是说她是我的妹妹,有你把关系弄得这么复杂的吗?” “你要是不喜欢她,那你为什么每次听说她回家里都屁颠屁颠的跟着跑回家里来?”要知道他这个儿子有多么的不爱家,能在外面玩个十天八天不露脸。安槿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但是每一次听说安槿回家,总能看见他准时回家报到。 于朗顿时无语了,任不住给了他一记白眼,“哎呀,我说就你一个人稀罕有一个女儿,难道我就不能稀罕有一个妹妹是吧?我这个当哥哥的听说自家妹子回家了,回来看看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这都是什么逻辑思维呢?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于正信满脸的疑惑,再一次问他说:“真的没有兄妹以外的想法?”难道他的判断出了错误?没道理啊。 于朗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去形容自家老爸现在的神情,像是有些懊恼又有些如释重负,一张脸怎么看怎么纠结。他把脸凑近在他的跟前,笑得贼兮兮:“老爸难道你是想亲上再加亲,鼓励我去追她?” 于正信连忙摆摆手,“别,千万别。要是你有这样的心思赶紧给我收起来,我可不需要这所谓的亲上加亲。” “为什么啊?你不是很喜欢她吗?”貌似他刚刚侧敲旁击的不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么? 于正信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给他留一点面子,“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谁嫁给你都只能是祸害了别人家的女儿。” 于朗嘴角抽了抽,“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不,我说你还是我亲爸吗?哪有自己的老爸这样说自己儿子的?” “那你有拿我当你的亲爸吗?天天就知道要对着跟我干。” “得,得,我如你所愿,你不想我追她,我就偏要追她。” “好啊,有本事你就把她追到手当我的儿媳妇,到时候我管你叫爸。”臭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和他唱反调。 “嘿,激将法都用上了是吧。可我偏不想上你的当。”哼,以为他还是三岁的小孩子。 于正信睨了他一眼,认真的说:“不管你的心里是怎么样想的,我希望她永远是我的女儿,她永远是你的妹妹。” 本站访问地址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七十二章 再次请求退婚 第二天清晨,安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房间里依然是一片幽暗,不看时间还以为是夜里,原来是厚重的遮光布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她轻轻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瞬间把房间给照得通亮,深秋的太阳不算猛烈,但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还是被太阳光刺得要伸出手来遮挡住阳光。 她习惯性的做了几组简单的拉伸运动,让整个人彻底精神起来,然后换了衣服和洗漱后便下了一楼。 程高阳已经起来了,并且还换上了正装,坐在餐桌那里边吃早餐边看报纸。 张妈看见她,笑意盈盈地跟她打招呼:“安小姐,早上好!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我去端给您。” 安槿笑着点头,“好的,谢谢张妈。” 程高阳闻声转过脸来,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着说:“你昨天晚上睡得晚,怎么不多睡一会?”想着让她多睡一会,他起来了也没有去叫醒她。 “我好像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就算是想多睡一会,但是到点了,生理闹钟也会自动把我叫醒。” “这样的话,那就陪我一起吃早餐吧。”他起身绅士的为她拉开椅子。 安槿在他身边坐下,把他刚看的报纸拿到桌子的另一边去,“吃饭的时候看报纸,一心二用容易消化不良,对身体十分不好。平时都那么忙了,难道不应该给自己一点时间停下来享受美食吗?” 他笑言: “我只是习惯了,一边吃早餐一边看报纸,用同样的时间完成两样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太忙没有多余的时间,只能一边吃一边看,到了后来,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吃着早餐不看报纸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那今天起就把这个习惯改了吧。”连吃早餐的时间都不给自己,这男人到底对自己是有多狠。 他点点头说:“好,都听你的!” 张妈把早餐端过来给安槿,恰好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想着这安小姐在少爷心中的份量确实是重,像边吃早餐边看报纸的习惯,夫人都不知道婆口苦心的劝说了多少回,可少爷却依然是我行我素,十年如一日。这安小姐一开口,少爷便立马就乖乖就范了。 终于有一个人可以管得住少爷了。 昨天晚上,她刚见到安小姐的时候她就老觉得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至今天起来的时候看到墙上的照片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她就是这相片的主人。 不得不感叹一句岁月不饶人哪,连反应都迟钝了。 张妈把早餐端在她跟前的桌子上,“安小姐,我给您熬了了小米粥,另外给您做了点配菜,您尝尝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合您的胃口,我再给您做去。” 安槿苦笑地看了一眼正在冒着热烟的小米粥,又看了他一眼,“我已经喝了整整三个月的小米粥了。” 程高阳笑着拿过碗亲自给她装了一碗粥,细声软语哄道:“你的胃不好,多喝小米粥养胃。” 张妈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少爷,他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所以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在程家伺候了大半辈子,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何曾见过他伺候别人,又何曾见过他如此细声软语地哄过别人,就连那位少爷的未婚妻何小姐也未曾得到这样的待遇。 她只能说,少爷是真的非常喜欢这位安小姐。 程高阳进一步诱 惑她说:“这样吧,除了早餐喝小米粥以外,中餐和晚餐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跟张妈说,张妈的厨艺非常好,外面星级酒店大厨的水准也未必能及得上她。” “那我是有口福了。”能得到程高阳大力称赞的人,想必厨艺也真十分的了得。<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张妈笑得连鱼尾纹都跑了出来,“少爷过奖了,我厨艺哪能跟外面星级酒店的名厨相比较呢,说出来只会让安小姐笑话了。不过安小姐,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去做。” “张妈,安槿她的胃不好,辛辣的、对胃不好的菜肴就不要煮了,看可不可以尽量做一些养胃的膳食。” “嗯,我知道了。”张妈说。 安槿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拿起勺子喝粥,“这粥的味道不错,比你每天叫的外卖好喝。” “安小姐您喜欢的话便多喝点。”在接收到少爷的眼神指示后说:“安小姐,您慢慢喝,我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再叫我。” “好的,张妈你去忙你的。”安槿笑说。 “这几天你就安心的住在我这里吧,那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去处理。” 安槿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情,“好的,我知道了。” “这一带的风景还不错,如果你觉得闷的话,可以让张妈陪你出去走走。本来是想陪你的,但是没办法,手头上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那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不得不抓紧时间去处理,还真不能让事情恶化下去,最受伤害的必然是她。 看着他一副不放心的表情便觉得好笑, “你去忙你的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困了我会睡,饿了我会吃,闷了我会给自己找事做,别担心我。” 他抬起手腕看表,心中暗叹时间过得真快,“你慢慢吃,我得走了。” “你吃饱了吗?”好像他也没吃多少吧。 “嗯,吃饱了。”他拿起餐巾轻擦嘴巴,“不知道安小姐今天晚上是否赏脸等我回来共进晚餐呢?” 安槿耸耸肩,嘴角上扬:“当然,客随主便。” “好,那我走了。”怎么看都是依依不舍。 “自己开车小心点。”她叮嘱说。 程高阳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把车开回了程家大宅,见是他回来了,众人纷纷弯腰向他问好。 “高阳,你总算是回来了。”高淑芬十分意外自家儿子的出现,嘴边的笑意怎么都掩藏不住,赶紧冲着身边的佣人说:“还不去给少爷准备早餐。” 还没等佣人开口回答,程高阳抢先开口:“妈妈,不用了,我吃过了。爷爷呢?” 高淑芬也是刚起床,未曾见过程老爷子的身影,一时也拿捏不准他是出去晨运了,还是在书房里。 她身边的佣人恭敬回答他说:“少爷,老太爷刚晨运回来,现在正在书房里。” “哦,妈,你慢慢吃,我有事先去找爷爷。”不等她答话,迈开腿向二楼书房走去。 “高阳,高阳……”她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这孩子,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连话都不多说两句。 “是高阳回来了吗?”程绍辉从外面晨运回来,听到她叫了一声高阳,想必是他回来了。 “嗯,刚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回来话都没和我说上两句就急急忙忙的说要找老爷子谈事情。”她指着二楼书房的方向,“他现在去了老爷子的书房。” “出了什么事情了吗?”据他所知最近公司和家里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这一大早的回来,我刚看他也是神色匆匆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要不,你去看看。”要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也不会一大早跑回来家里吧。 “那我去看看。” 高淑芬也想跟过去书房看看,但程老爷子的思想很是传统保守,就算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他依然认同老祖宗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做为程家的当家主母,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打理家庭的内务事和相夫教子,而不是干涉“朝政”之事。 所以她嫁入程家整整三十年的时间,这议事书房她未曾踏足过半步,它就是这偌大程宅她唯一的禁地。 视线二楼收回来,心想她还是坐下来悠闲的吃着她的早餐为好,反正天塌下来了,老爷子也是不会让她进书房“议政”的。免得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还禁足她一个月在家里闭门思过。 程高阳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老爷子的一声“进来”后推门进去。 “爷爷。” “你回来了。”用拐杖指着前面的椅子说:“坐下。” “今天回来找我何事啊?”语气淡淡的,程高阳知道他还在生气执意辞去程氏总经理一职以及决意搬出程家大宅的事情。 “今天回来,我是想跟爷爷商量跟何家退婚的事情。”他直接开门见山道。 程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是商量吗?我怎么听不出你有半点商量的意思,而是你直接是在通知我老爷子我这个决定。” “高阳没有这个意思。”他还是很尊重爷爷的,虽然他的思想有很多和他的截然相反,他也有很多不认同他做法的地方,但是他有今天全都是他一手**出来的。 程老爷子来回抚 摸着光滑的拐杖头,目光却紧紧的盯着他,缓缓开口说:“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请求呢?” “我恳求爷爷成全。”他与他的视线正对上,在他威慑的注视下也没有半分的退缩,而是坚定的说:“请爷爷原谅,因为就算爷爷今天不同意,我也会把这门婚事给退了的。” 第七十三章 再起争执 程老爷子十分生气地把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板,大声呵斥他说: “那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我的意思。为了她,程氏集团的事务说放下就放下,为了她,说搬出程家就搬出程家。你不是翅膀硬了吗?跟何家解除婚约这样的事情你又何必来求我?我相信你总有办法能把这件事情给解决。” “爷爷,她不是那个女人,她叫安槿。”他正色道,他不允许别人看轻她,他爷爷也不行。 “好,好,好!”他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生气得把字从牙缝里挤出来。“我知道她叫安槿,五年前你为了她曾经在这里跪上三天三夜,我都不曾答应你。五年后的今天,就算你在这里再跪上三天三夜我还是不会答应你的。你给我死了这条心吧。”他气得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倒出息得很,为了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跪下来乞求他。简直就是枉费他花费大半辈子的心血去**他。 “爷爷,这一次我不会再跪下来求你了。因为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会娶她。”他掷地有声。 他瞪着眼死死的看着程高阳,“我是不会让那个女人进我程家的大门的,除非我死了。”他气得脸都发白,声音提高了分贝。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只能彻底离开程家。”既然她进不了程家的大门,那他就不做程家人。 除了她,他什么都不想要,如果没有了她,他拥有再多也觉得没意义。 “你!”程老爷子右手高高抡起,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大声吼道:“你翅膀硬了是吗?我辛苦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是吗?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连自己的家,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要了,程高阳你够出息的!”因着不解气,抡起手中的拐杖狠狠的往他的身上打下去。 程高阳不闪也不躲,任由他手中的拐杖悉数落下身上来,脸上也出现了清晰的巴掌印,正火辣辣的疼着。 一直在门外看着的程绍辉看到老爷子动了真格,连忙走进来劝阻,急急对程高阳吼着说:“高阳,快跟你爷爷道歉!” 程高阳抿着唇不说话,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现在想让他低头认错恐怕比登天还要难。他又看了看自家老爷子,气得一张脸都发白了,浑浊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花星子来。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谁也不肯让谁。 程绍辉夹在这两人的中间,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这祖孙两人的脾气还真的一个比一个倔,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程高阳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我让你跟爷爷道歉。”这场争执只能让自己的儿子作出让步。 程老爷子极其爱面子,从来就不喜欢别人忤逆顶撞和挑战他的权威。 而今天他之所以会大发雷霆,大部份的原因就是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 程高阳仿佛没有听见程绍辉的话,依然是嘴唇紧抿着。 程绍辉也被他的“忽视”惹得心里的火苗猛蹿起来,冲着他怒吼道:“程高阳,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爸爸放在眼里?是谁给你目无尊长的权利?” 程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冲着程绍辉大骂说, “你看看,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出来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连程氏集团都不要了,现在就连这姓氏都不要了。” 程绍辉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儿子这说一不二的性子还真的说得出做得到,更是知道硬碰硬的话只会让他更忤逆。 他是程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身上肩负着程家荣耀和兴衰的重大责任,他没有任何的权利和资格去拒绝。 自家老爷子已经老了,很多事情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他自己是到底有几斤几两的真本事,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说到底这程高阳才是程家的所有希望。<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于是他顺理了心中的怒火,放软语气劝说:“高阳,这个社会的现实难道你看不清吗?如果你的身后没有了程家耀眼的光环,你只是程高阳,试问谁又会高看你一眼啊?你觉得那个女人会喜欢一无所有的你?” 人们都喜欢这些附加的条件,所谓的人上人也是用这些附加的条件来证明自身的价值,除掉了这些光环,便和千千万万的普通人一样,谁愿意膜拜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 “爸,安槿没有你说的肤浅。”这社会的现实残酷他都清楚的知道,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看重这些附加的条件,也会有人只爱着他程高阳这个人。“我不过是想和一个我爱的人过一辈子有这么难吗?” 程绍辉进一步劝导说: “高阳,我们都是为你好,为你选择最合适的人选。” 程高阳冷笑不已:“你们所谓的为我好,不过是为了程家的利益埋葬我的一生幸福。”这就是他光芒后面的阴影,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些光芒。“何家能帮助我们程家跨上一个更大的台阶,而安槿她不能,所以这就是你们拿来衡量合适与否的标准。” “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万,你就非她不可吗?”程老爷子的眼里依旧是阴桀,但语气却较刚才缓和了。 “是的,我这一生非她不可。”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程老爷子死死的盯着他的脸看,过了良久,才开口问他说:“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娶她吗?你是不是以为我只因为看重程家利益的关系?” 程高阳反问:“难道爷爷想告诉我说不是这样的吗?” 这一门所谓的联姻本来就是建立在利益的前提下的。 “是,我承认我为你订下这门婚姻的初衷就是利益。但是事情到了今天,我还是不让你娶她却不是因为利益的关系。” 程高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却不言语沉着气等着他把话给说完。 程老爷子接着说:“因为你太在乎她,因为她你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判断,甚至是变得优柔寡断、感情用事。商场上太过于儿女情长终究是一大忌,因为你等于是在向你的敌人曝露了你的致命伤,让别人有机会对你一击即中,让你陷入万复不劫的局面中去。” 他缓了缓气,继续说:“哪怕是今天何家的势头早已经是大不如从前,我依然希望你能娶何家的丫头,因为你对她不在乎,你可以无所顾忌,可以肆意大展拳脚。” “可爷爷,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我想要的不过是普通的柴米油盐生活,与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到老,而不是每天都活在硝烟迷弥的阴谋暗算里。你想程家走得更高更远,我可以尽我全部的能力领导着它走到更高更远,可这跟我要娶谁跟谁过一辈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程高阳还不屑于要依靠一个女人去开拓疆土!” “可是儿子,明明有捷径可以走,为什么要浪费那些不必要的时间和精力?”既然有得选择的话,为什么不去选择一个有利的条件? “爸,很多事情如果你只注重结果,那么你将会错失经过的美好。你的说对,有时候捷径会让人走得更快,更省心也更省力,甚至是不费吹灰之力。可这条捷径就不是我想要走的路,因为我没有办法和这路上的人相伴走到最后。”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有舍才会有得,这是生活的大规则。” “如果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今天你们非得要让我从中选的话,我最后的选择还会是她。”既然有舍才会有得,那他就彻底舍弃所谓的捷径。 程老爷子看着程高阳倔强的脸,知道他的心意已定,和何家解除婚约已成了定局。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并非咬死说不能退了这门婚事,他只是要试探的他的决心到底是有多坚定,他更想知道这婚事退得值不值得。毕竟当初这门婚事是他先主动提出来的,程何联姻这件事情相信已经是人尽皆知,而程何两家在这海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处理不当始终会留下麻烦隐患来。 程高阳是程家唯一的继承人,也是程家唯一的希望,所以他绝不允许他抛下程家不管不顾。至于安槿那个女人嘛,只要她明事理、懂分寸,也不是不可让她进门的。 有正信集团在背后为她做坚实的后盾,他可以重新对她进行定位。相比起已经走滑坡路的何家,如日中天的正信集团能带来的利益和影响不再是何家都相比及的。如果两家能顺利结交为秦晋之好,这个结果也是他非常乐意看到的。 程氏集团是他这一生的心血,每走一步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不允许有任何的差池。 “要解除婚约也不是不可以。” 程高阳当然知道肯定有条件作交换的,“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好!你必须要马上回来接手程氏的事务,我已经跟董事会那边商量过,一致推选你为新一任的董事长。”他拍了拍程高阳的肩膀,如一个慈详的老人家,“高阳啊,爷爷已经老了,都说年纪大机器坏,很多事情爷爷就算是有心也已经是无力了,所以说程家还是得指望着你。爷爷也是时候该从位置上退下来安享晚年了。” 程绍辉心里暗笑,这个老爷子明明就是不反对退婚的事情,还非得装作心不甘情不愿的,打了一巴掌后再给个甜枣,让自己家儿子不得不为这个“恩情”而回来程氏卖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但明显小的也不是个善茬,他没理由不知道,只能说各取其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不出他预料,程高阳果然开口答应。 “好,我答应你。”想获得就要有付出,这个道理他懂。 第七十四章事情扭转 吃过早餐后,百般无聊的安槿唯有打开电脑消磨时间,她不得不为媒体记者争分夺秒的高效率点赞,她看了一下时间,今天凌晨六点整,昨晚“二男争美”的消息便铺天盖地刷爆网络,并且引起了广泛的热议。 媒体记者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进行了详细的描述,洋洋洒洒的占据了四分一的版面,并一锤定音下结论:大美人安槿最终情定程少爷,双双牵手离去,留下陆少爷一人独自黯然伤神。 令安槿意外的是,虽然他们是对昨晚的事情进行了添油加醋,更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从头至尾竟然出乎意料没有像之前那样对她恶言伤害,相反的是字里行间大赞她美丽与智慧并重,而二男争美完全是出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完全抹去之前“小 三”、“第三者”、“水性杨花”等等这些恶毒的字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以为昨晚的事情会持续发酵,引发更大的议论浪潮,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接受网友们“五花八门”的谩骂。这突如其来的大扭转倒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来了。 程高阳的手段再凌厉再迅速也不至于这前脚刚踏出门,这后脚事情就变得平息了吧。难不成这几天他一直在背地里忙着处理这些事情? 她立马登录各大知名的论坛,发现之前那些被置顶的抹黑帖子也被删掉了不少,还有那些恶意的攻击与辱骂评论也被删除除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也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帖子,被一些时事热点新闻抢去了噱头。 她又分别登录了微博和微信,情况跟各大知名论坛一样,而她的名字终于不再出现在热搜框里。 这事情算是平息了吗?前一天还闹得满城风雨的,这第二天就风和日丽了,她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心还是觉得不踏实,于是流连在各大论坛上仔细搜索着关于自己的消息。 她一篇一篇的点击打开那些被删除剩下来的帖子,逐一翻查看了一下网友的评论,不再是之前一面倒的唾骂与指责,她轻轻地滚动鼠标,网友们一言一动地在互动着: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给定下娃娃亲,不知道的还以为生活在封建旧社会呢。我的天啊,不管愿意不愿意,硬把两人捆绑在一起过一辈子,要是换成我准拿一块豆腐直撞脑门上了。” “同意楼上的说法,如果把我和一个我不爱的人捆绑在一起,那我还不如不活了呢。” “这一巴掌是拍不响的,别老出点什么事就是说女人怎么怎么的红颜祸水,殃国殃民。要我说,这男人要是能管住他自己的话,任凭这女人有多大的本事也无济于事。” “同意楼上的说法,想要红颜祸水、殃国殃民也是要有资本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苏妲己的。面对这样的一个大美人,我一个女人都自愧不如啊。” “那长得美不能随意插足别人的感情啊,以为长得美就很了不起啊。”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这个男的对这个女的没有意思,这个女的再怎么耍手段也没有办法。既然是两情相悦,那谁是第三者就得另当别论。” “能抢去的爱情就不是爱情。虽说是从小有婚约,但是那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是自己选的。最后变了心说明什么,说明这婚姻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女人再美也有迟暮的一天,别在这里玩这些左右逢源的游戏,小心玩火**啊。” “我就一路过,自己的感情都理不清,所以对他人的三角、四角、五角恋情都不发表意见。不过,我只想感慨一下,这陆帅哥真的好伤心,看得我好心疼。” “对啊,干嘛不选这陆帅哥啊,痴情又专一,看着他那些黯然伤神的脸,我的心都碎了一地了。”<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帅哥,别伤心,你还有我!” “感情里的事情,哪里能有这么多的衡量,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 电话响起,就算没有去看闪亮的荧屏,安槿也知道是熟悉的人打来的。也不知道是谁把她的电话号码泄露了出去,以致于她的电话一天到晚响个不停,还收了无数的信息。无奈之下,她只好把之前的电话卡给换了,所以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这个号码。 她划动接听键,肖晓晓慌张的声音立马从电话的那端传过来:“安槿,你现在人在哪里?我也是刚看了今天的新闻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现在程高阳他家的别墅里,你放心,我没事。” “没事就好。对了,宇森跟我说陆承皓昨晚上发了很大的火,于是连夜把带头闹事的东方报社连锅端起,其他报社现在都人人自危,生怕陆承皓这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所以你放心,这一阵子他们都不会来找你的麻烦的。” 原来是他,难怪之前还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怎么会一夜之间就改变了态度,就连网上的舆论也迅速扭转了局面,她想起刚才浏览论坛时,有一些马甲很是活跃,窜上窜下地为她力争理据,想必也是他请来的幕后水军吧。 昨晚等了整整一个晚上没有等来他的电话或信息,原想着他是不是生气不理她了,可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忙着帮她清理负面新闻去了。 憋在心里的那些烦躁顿时烟消云散,甜甜的喜悦一点一点的从心底里生出来。 “好的,我知道了。” 听到她的声音有些淡淡的,肖晓晓不乐意的说:“你知道什么呀知道,知道我大老板他有多在意你吗?真不明白你这脑袋瓜子里都想什么。要我是你,早感动到扑他怀里了。” “怎么他这刚变身为你的老板就立马为他说好话了?这样设身为老板着想的好员工,回头得让他好好奖励奖励你才行。”安槿打趣着她说。 “安槿你这个死没良心别跟我把话题给扯远了。你现在赶紧给我回来,我大老板还等着你以身相许呢。” 安槿顿时语结,她这风向转得是不是未免太快了? “晓晓,你是知道的……” “好,好,我知道你是欠了程高阳的,你现在是在偿还。可偿还归偿还,你也不能拿你的终身幸福来开玩笑啊。” “……” 电话那端良久没有听到安槿的声,肖晓晓连忙喂喂了几声。 “我在呢。” “在你就吱一声啊,害我以为掉线了。” “承皓他现在没什么事吧?” “我怎么知道他有没有事。再说你想知道,你干嘛不自己给他打个电话,我又不是你们之间的传话筒。” “晓晓,我......其实有时候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明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什么都给不了他,她仍然自私的想他的身边空留着她的位置。 “唉,我真不知道我大老板他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这辈子倒了大霉,摊上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做为好姐妹,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陆承皓这厮要钱有钱,要才有才,还要貌有貌,想要倒贴他的女人一大筐一大筐的,据我所知,就我公司就一大堆这样的花痴爱惨了他,整天嚷嚷着做小三、小四也不在所不惜。你别不知道珍惜,哪天他受不了诱惑变了心,看你哪里后悔哭去。” 肖晓晓说的她都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爱能任由她这样肆意挥霍,总会有疲倦有累有转身离开的时候。 她只觉得现在的自己陷入了胡死同里,无法向前走一步,但也会断了所有的退路。 她的视线落在眼前这座极致奢华的房子,这里面每一个角落里都有她存在的气息,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把她包得严严实实的,她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她剩下的只有想逃离的份...... 外面的阳光正好,她跟张妈打了一声招呼便出去了,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听他说海边的风景还不错,也许出去吹吹风,散散心,还是不错的。 深秋里的太阳永远也没有仲夏里的毒辣,灿烂的阳光照耀在沙滩上泛出银光来,倒有些让人晃了眼,良久眼睛才能适应过来。迎面扑来的带着些许凉意的海风,和着丝丝的腥味,耳边传来阵阵的海浪声,远处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推向海滩上。沙滩上的沙子很细很软,她干脆脱掉了鞋子,拎着鞋光着脚在海滩上漫步,炽热的沙砾一下子包裹了她的脚,没有待她抬起脚来,一浪接着一浪的海水缓缓卷来湿润了双脚,被热沙捂着的炽热感顿时消失了。 走累了后,便坐在软沙上,静静地看着沙滩上的人沿着沙滩相互追逐着,听着那些人悦耳的欢笑声。想起那年夏天,那个人也带着她来到了沙滩边上,同样是蔚蓝的海水,同样是和着丝丝腥味的海风,同样是在海滩上嘻戏打闹着的,不自觉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着。 那些欢乐的旧时光,连空气里都弥漫着甜蜜气息的旧时光,她还能回得去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至到张妈慌慌张张地找到她,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出来坐了大半天。 她对张妈说了一句抱歉,起身跟她回了爱槿园。 第七十五章留不住 陆氏集团八十八层办公室 莫宇森拉开一张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下,“老大,已经查出这背后的人是谁了。” 陆承皓给了他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你让我重点查一下程高阳的那个未婚妻何安景,果然不出你所料,那些照片都是她找人偷拍的然后再让报料给各大报社的,还有关于安槿身世的事情也是她找人去挖出来的。” 陆承皓把身子往椅子里靠,一张脸沉着不说话。这个女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以前的旧帐他都没有跟她算,又添上新帐了。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算吧! “古人诚不欺我啊,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得罪女人的下场真的不是一般的惨。这何安景也算是聪明,玩这么一阴招,杀人不见血啊。”关公悠哉悠哉的接上话,“那个大明星林颖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件事情闹成这样也少不了她的功劳。” 莫宇森认同他的话:“这个社会舆论是很可怕的,很多事情都是三人成虎,就算是假的也会被说成是真的,一人一口唾沫足够可以把一个人给淹死。我感觉这几年来,网络暴力和人身攻击现象越演越烈。” “可这威力却丝毫也不输于现实生活中的拳脚相加、血肉相搏的行为。要是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话,直接是把她的精神世界给毁了。” “就是不知道何安景和林颖儿这两个女人到底没有联手?”表面上她们两个人毫无关系,但是实际上两个一唱一和对安槿前后夹攻。 陆承皓挑了挑眉,说:“不管她们有没有联手,事实上她们的言行已经伤害到了她了。”所以说联手与否根本就不重要。 “老大,既然已经查清背后的人是何安景,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关公问。 陆承皓没有答他的话,而是起身走到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倒入透明的高脚杯,轻轻地摇晃,酒红的液体也跟着轻轻晃动。 “何家。”他冷笑,“看来我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轻啜了一口红酒,冷冷地说了一句:“看来是时候跟他们新帐旧帐一起算了。” “何家跟老大以前有过过节吗?”关公附在莫宇森的耳边轻声问。 他们陆氏集团一向跟何家没有任何的生意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是,但他怎么看老大的样子像是跟他们结怨已深。 “读大学的时候,因为程高阳的事情,何家差点逼得安槿退学。”莫宇森一句话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 关公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心里感叹一下这三个人的纠缠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都这么多年了,还在没完没了继续上演着。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我没告诉你。我们本来跟美亚公司谈得好好的,就差一步就要正式签合同了,谁知道半路跳出个程咬金来,何氏那边竟然以比市场价低百分之十的价格成功截杀了我们的生意。” 关公惊叫,“什么?我有没有听错?比市场价低百分之十?这桩生意本身的利润空间也不算太大,这何氏是吃错药了吧,没道理他们不知道这样做是明摆就是亏本的。” 莫宇森言笑晏晏,“没吃错药,无非就是烧钱来跟我们陆氏杠上了呗。” “在我们的极力打压下终于要奋力反抗了?但是这反抗也未免太不理智了吧。” “哪个生意人会做亏本的买卖呢?更何况是何家那两个老狐狸,把权钱看得比命都还要重要。一手烂牌,是输是赢关键是看打牌的人怎么玩,总之结果就未必只会是一个输字。”陆承皓把酒一饮而尽,对莫宇森说:“你回复那个女人,说我答应跟她合作。” 莫宇森心神领会点点头:“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关公忍不住为何家捏了一把冷汗,他认识陆承皓这么多年,别人对他再怎么刁难侮辱,他都可以忍受,但唯独遇上小师妹的事情,他不能忍受。想想今天东方报社被收拾得,那才叫惨不忍睹,想想都心有余悸。 莫宇森倒没有关公的“悲天悯人”,他觉得这都是何家自找的,他们当初对安槿下狠手的时候就要想得今天要偿还。陆承皓这几年一直都在处处打压着何家,无奈何家的根大势大,一般人想一举扳倒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对于陆承皓来说,只不过是要费多一点精力罢了,也绝对不是什么难事。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都把人逼得上吊了,还留人家喘一口气。 他只觉得他的心思越来越难以揣测了。 桌子上的内线电话机响起,陆承皓按下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传来董莉沉稳干练的声音:“陆总,林颖儿林小姐约您今天晚上吃饭。” 陆承皓眉头皱了皱,就在他们都以为他会一口回绝的时候,他居然破天荒地答应了。<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好,把时间地点发给我。” 莫宇森和关公一头雾水地看着陆承皓,老大这转性子了吗?他不是一向最讨厌这种私人应酬的吗? 关公一向是心直口话,藏不了话的人,“老大,你为什么答应她啊?” 这刚刚还说着这个女人还做着伤害小师妹的事情,难道不应该是收拾收拾她吗?为什么还要答应与她的约会? 陆承皓答非所问,对莫宇森说:“叫上两个记者跟着,把消息放出去。” 莫宇森一瞬间便知道了陆承皓的想法,这娱乐圈的消息嘛,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有新的消息,旧的消息很快就会被压下去。想必没过几天,善忘的观众们会连安槿这一号人物是谁都想不起来,只会津津乐道陆氏董事长成功牵手大明星。 ...... 安槿想起来曾经答应过陆承皓要为他新开的婚纱店设计婚纱,前一阵子都忙着工作上的事情抽不时间来,图稿竟然一张也没有画。想着如今闲来无事,向张妈要来笔和纸,便整个人都沉在设计的构图中,连程高阳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也不知道。 程高阳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拿起书桌上面已经几张完工的画稿,他没有想到她正在设计婚纱图。 每一款都不尽相同,有简约而雅致的的单肩抹胸款;有奢华高贵宫廷款;有清新优雅A型鱼尾款......每一款都新颖独特,飘逸唯美,飞扬起的裙角都点缀着幸福甜蜜的味道。 不愧是正信集团的首席设计师,是天生适合做时装设计这一行的。 他想起那天肖晓晓的婚礼上,她穿着雪白的伴娘裙,虽然款式简约可依然难掩她的天生丽质,他可以想像如果她穿上这些白纱,又会是如何的夺目耀眼。 就是不知道他这一生是否有机会让她为他穿上白纱? 窗外的风吹进来,吹得窗帘纱纱作响,同时也把桌面上的白纸吹落了一地,安槿弯下腰去捡,才发现程高阳不知道何时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正拿着她画好的图稿专注地看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身边,她居然一点知觉也没有,这察觉力实在是太低。 “刚回来。”他放下手里的画稿,笑问:“我怎么没有听说公司里有关婚妙的活动啊?” 她笑着解释,“哦,你说的这些婚纱是我帮承皓设计的,他跟我说他准备开一个婚纱城,请我帮忙设计,我就答应他了。” “他这盘生意涉及得还真广。”五花八门,连婚纱城都跑出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天底下著名的专业的婚纱设计师多去了,不一定非得要她帮忙设计不是吗? 张妈敲门说:“少爷,安小姐,饭菜好了,请问可以开餐了吗?” 时间已经不早了,天色也已经渐渐的拉下了灰色的帷幕,“可以,你去准备吧。” “安大设计师,放下手头上的活儿,我们先去把温饱这个大问题解决了吧。” “好,我收拾收拾就来。” 饭桌上有几道家常菜,色香味俱全,很容易就挑起了别人的食欲。 安槿尝了一口鲫鱼海带汤,味道很鲜甜,“张妈的厨艺果然是与星级酒店的师傅有得一比,光看这菜色就已经让人食欲大振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喜欢吃什么就让张妈给你煮。”他笑意潋潋,利用美食作诱饵。 “事情已经解决了,明天我就回去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她也就没有必要像现在这般躲起来了。 他的嘴边的笑意僵化,随即对着她淡然一笑:“就算是事情解决了,你也不必急着要走的,多住上几天就当是散散心,给自己好好放一个假。” “你这里很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确实是一个散心度假的好地方,但是我习惯了一个人住了。再说了,我手头上的事情也还很多,我走不开。” “它再好,可也没能把你留下来。”他抓住她的手,动情地说: “其实,可以的话,我是希望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的,成为这房子的女主人。” 手里传来他掌心的温度,如同他的人给别人一样的温润。她对上他的眼睛,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暂时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他的手最终慢慢松开,眼眸难掩失落,嘴角依然勉强咧开一个弧度,说:“安槿,没有关系的,我会给时间你慢慢准备的。我爱槿园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着,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他的话如同一块大石一般压在她的心底,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缓缓开口:“高阳,其实你不必要为我执念如此的。” 他情深似海,她无以为报。 他再也无法勉强自己给她一个笑容,声音像是颓败了下来:“安槿,你又为何这么早给我下判断书呢?不是说好为期一年的吗?” 纵然是凌迟处理,他也甘之如饴承受着这快乐与痛苦并存。 她正想开口说话,他飞快地打断了她:“安槿,你什么都别说了。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月,离我们的一年之约还有十个月。我答应过你的,如果十个月以后,你的答案依然不变,我就放你走好吗?” 她看着他,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恳求,她没有办法开口说拒绝,只能重重地点点头。 觉得这个话题很沉重,连同这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她拿过他的碗,给他盛了一碗,“趁热多喝一碗,凉了以后,味道便带有腥味了。” 奶白的汤还冒着几缕轻烟,他拿起勺子轻轻地搅动,开口说:“安槿,过两天我就要离开正信回程氏上班了。” 安槿倒是不意外,她知道他迟早是要回程氏的,他是程家的九脉单传,注定是要继承程氏集团的,回去不过是迟早的问题。“不意外,正信本来就不是你要呆的地方。” “但在正信工作的这两个月里,我很开心。说实在话,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情愿永远都留在那里工作。” “但每个人都要肩负起自己的职责,无论你愿不愿意,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程高阳挑了挑眉,谁说不是呢。 “不说这些沉重的话题,我们应该好好享受美食。”他给她夹过一块鱼,“多吃点,你太瘦了。” “都说美女不过百,按这标准的话,我应该是超标了。”她难得调侃说。 “这肯定不是标准了,我觉得应该要结合一个人的身高来说。像你这样的身高,体重要真是不过百,我真心建议你刮台风的时候千万别上街。” “不用建议我,我想没有谁傻到刮台风还会上街溜达的。” …… 第七十六章何家父子 何氏大厦董事长办公室 何竣峰神色专注地盯着手中的财务报表,双眉都快要拧成一条直线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后把它递给坐在面前的何老爷子,沉沉开口说:“这两年来,我们何氏集团看似在发展,但实际已经走了下坡路,现在有很多有发展潜力的项目都因为资金不到位而搁置了。” 何老爷子快速的浏览财务报表,神色同样变得凝重起来,感慨道:“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各个企业为了降低自身运营资金的投放水平,凭借着在价值链中优势的谈判地位,对供应商企业实施挤压策略,延长货款兑现期,变相挤占了对方的运营资金。我相信现在的很多企业都跟我们一样,陷入了资金回笼的困局里。” 何竣峰苦笑不已,“这可不是,为了能够牢牢抓住客户的心,我们何氏采取的优化折扣政策,这样豁出去的做法,我相信真的没有几家企业是能够做得到的。就拿跟美亚公司合作来说,为了能顺利和他签约,我们还特意把价格压低,足足比市场价低了百分之十,为了能这个项目顺利运转,公司所有能调动的流动资金几乎都投进去了。现在公司的资金十分吃紧,稍微处理不好,很容易断盘。” 他的话让何老爷子的眉头越皱越紧,连同一张脸也绷得紧紧的,“这两年市场行情不景气,经济陷入空前低迷,可人工费和材料费却直线上升,竞争力也越发的激烈,如果没有价格上的优势,我们根本就没有十成的把握从他们的手里拿下大客户。尤其是姓陆那小子,更是死命地打压着我们何氏集团。”说起这个陆承皓他就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撒,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就算这次跟美亚合作是亏本生意我也不能便宜了姓陆那个小子。” 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他就是得让他陆承皓知道,他们何氏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说起陆承皓同样的也让何峻峰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撒,前几年还是暗地里使绊子为难着他们何氏,这近两年却是越发的明目张胆,多次截杀他们差点到手的生意项目。“爸,我也想不明白这姓陆的小子怎么就咬死着我们不放,说来我们跟他也没有什么生意上的来往,更没跟他结下什么梁子。就因为这个小子背地里使绊子,这几年来害得我们错失了很多大项目。”何家一步一步沦落到今天这地步,不得不说是拜他所赐。 “这个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这个问题也在他的心头上盘绕了很久找不出答案来。 说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吧,可是他们之间能交集的地方并不多,他犯不着费尽心思的跟他们玩跟针对。于是,这个问题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思前想后只能归咎于生意场上的恶性竞争。 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习惯性的在名贵的紫檀木桌面上轻敲着,眼睛不经意地落在桌面上的娱乐报纸上,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娱乐报道“二男争美”。 脑海中隐约想起些什么,如火电闪雷般,他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关键,脱口而出:“我想我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了。” 何竣峰急急问道:“什么原因?” 何老爷子把娱乐报刊拿给他,手指落在陆承皓黯然伤神的那一张图片上,“你好好的看一看这一份报道。” 何竣峰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很快就知道老头子想要表达的意思。“娱乐圈里的事情从来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可谓是真假难辨,但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并非空穴来风。所以爸,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子一直都针对着我们是因为那个女人?”<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这张图片有没有经过PS他不知道,但如果是真的,他这个黯然颓废的表情只说明一个事实,他十分在意那个女人。 何老爷子沉思良久,“八九不离十了,我听说姓陆那小子昨天晚上连夜把东方报社连锅端了。”由于这几年陆承皓这小子常常打压着他们何家,他们不得不派人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唯恐他随时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再说了,海市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平时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弄得众人周知,更何况是这么大件事情,而且姓陆那小子还是有多高调弄得多高调,他就算是不想知道都难吧。 “好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就算是这最近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但是对姓陆的那个小子从到到尾都没有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反而还增加了曝光率,还提高了陆氏集团的关注度,按道理上来讲他根本就犯不着冒天下之大不韪去把人家东方报社给一锅端了。所以他这么做只有一个原因,因为这些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是那个女人。”用最直观最有效的杀鸡儆猴来平息这场风波,从而保护那个女人。 何竣峰细细回忆着某些细节,把事情的始末捋了捋,“当年我们查那个女人底细的时候,回来的资料的确是说她当时是有一个男朋友的,后来攀上了程高阳这个富贵公子之后就一脚把他给踹了。本以为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阿猫阿狗,也就没重点调查他的底细。再后来那个女人被逼着出了国,这几年也没见她回来过,我们也就没往这方面上想过。没想到我们居然出了这样的纰漏。” 应该是说当时他们都没有想过那个一穷二白,穷得只剩下满腔热血,还被爱慕虚荣的女友在另攀高枝后一脚给踹了的男人,竟然会摇身一变成为今天让人谈之色变的商场大鄂。 这样戏剧性的变化,他们会出这样的纰漏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短短的时间就能把程少阳迷得神魂颠倒,出了国后短短的时间便傍上了于正信这个大鳄,传闻他的独苗儿子对她也是百般听话,搞不好还是父子齐齐上阵。这一回国便又迅速爬上了姓陆那小子的床,还是一个当年为了荣华富贵被她一脚踹开的男人。啧啧,这个女人,当年我还真走了眼小瞧她了。”语气里满满的不屑,脸上更是毫不掩饰他的不屑。 何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下,厉声道:“不过是个以色待人的贱女人罢了。” 就是这个贱女人把他们何家弄得鸡犬不宁。 “这样说来,景丫头输给她还真是一点也不意外。”他女儿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娇娇公主,哪里可能是攻于心计的那个女人的对手,难怪会节节输败! 听他说起自家的宝贝孙女,想起她在节目上声俱泪下,便恨不得把那个女人亲手掐死方解恨。 何老爷子双眼欲要喷出火星子来,恨恨的说道:“她是个什么东西,给我家景丫头擦鞋都嫌她手脏。” “那个女人纵然是可恶,但是目前我们还不能去招惹她。姑且不说于正信那个老家伙是否真如传闻那般对她视如亲生女,就是姓陆那小子也让我们难以对付,还有程高阳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被那个狐狸精迷得三魂丢了七魄,那个女人的挑唆下难保不把矛头指向我们。”何竣峰虽然痛恨她,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 姓陆那小子的实力越发不容人小觑 ,特别是近这两年更是隐约掌控着海市的经济命门,毫不夸张的说一句,他的一句话直接可以让这海市的一半企业关门大吉。以他们现在何家的实力跟他斗,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单单一个陆氏集团已经让他们头疼不已,别说还有实力和背景皆深厚的正信集团和程氏集团在后背为她撑着腰。这三对一的结局,怎么看是怎么输。 “的确是不可以轻举妄动,毕竟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卑微得像蚂蚁一样,我们只需要轻轻动一根手指就能把她给辗死的人。”何老爷子像是想起什么,叮嘱他说:“你回去提醒景丫头千万别冲动找那个女人的麻烦。” 想起她前些日子上节目暗地里指责那个女人横插他人感情而引起广泛的热议,后来还因各样的原因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心里暗叫不好。 他没由来的想起东方报社,在海市立稳脚根数十年,可谓是传媒报刊界的龙头老大,地位无人可憾动,可那又怎么样,一夜的时间便让它易了主,从此冠上陆氏的商标。 “我知道,我会提醒她的。”纵然他不甘,可他也得认清时势,向现实屈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 敲门声响起,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说:“董事长,总经理,程老爷子和程家少爷来了,说是有要事来找两位谈。” 何竣峰看了一眼老爷子,疑惑问:“他们来干什么?” 何老爷子沉思了半晌,缓缓地说:“不知道。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怕是为了那个女人。” 何竣峰心神领会,“爸,你是说……” 第七十七章 退婚协议 “退婚?”何老爷子脸上不见了刚才的笑意,一张老脸拉了下来,就连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老程,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程老爷子赔了个笑脸,“老何啊,你说我们都几十年的交情了,我是打心底里是想和你永结秦晋之好的,最好就是亲上加亲,要不然我也不会早早地给高阳订下这一门婚事来。”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也以为这两个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一直都是不错的,这结婚生子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高阳这臭小子却对我说,他心另有所属,要是真娶了景丫头,这对她很不公平。” 何老爷子的视线落在程高阳的身上,眼眸里有了几分寒意,但很快就褪了下去,刻意把怒意压了下去,“高阳啊,你是我从小就看着长大的,你的为人如何我很清楚。前一阵子的娱乐报道传得沸沸扬扬的,虽然是很打我们何家的脸,很让我这张无脸没有地方搁,以致于我每次在那些老朋友面前都被他们笑得抬不起头来,可我也没有说让你给我一个解释和交待。毕竟你何爷爷我也是个过来人,谁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这玩够了嘛,把心收回来,应该要干嘛就干嘛去是吧。这样吧,以前的事情何爷爷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到今天为止算是翻篇了。” 他这话里的意思够明显的,你在外面如何的花丛流连,如何的绯闻缠身我可以不管不追究,但凡事都得拎得清,结婚这一件事情就绝对不能胡来。 这该是结婚的时候,就要把心收回来,以往的事情统统可以既往不各咎,当然退婚这个事情也当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 程高阳自然也是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何爷爷,我十分抱歉,这些传闻报道都是真的,我的确是喜欢了别人,所以今天特意前来跟何爷爷、何叔叔你们请罪,希望你们同意把这门婚事给退了。” 何老子压抑着心中的不悦,问:“看来是我们家景丫头没有这个福分了。” 程高阳淡然一笑,“安景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可高阳心有所属,没有办法让她真正幸福。如果勉强在一起,结果只会是大家都痛苦。” 何竣峰的道行并没有何老爷子的深厚,做不到明明是怒气冲天却要压抑着像没有事情发生一样,尤其是这件事情涉及到他的宝贝女儿。脸上掩饰不了他的怒火,无不讽刺道:“你们两人十岁那年便订下婚约,可以说安景这十几年的青春全都耗在了你的身上,你蹉跎了她这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现在就换来你这一句心有所属,你一句轻描淡写的抱歉对吗?” 程老爷子看了一眼沉着脸的何老爷子,又看看满脸怒火的何竣峰,知道这件事情和自己意料中棘手。端起茶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说:“我也知道是我们程家亏欠了景丫头太多,但是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如果我们做长辈的要强硬把他们两人捆绑在一起,他们谁都不会幸福的。我们做长辈的不能眼睁睁的把他们推进痛苦的深渊里,我相信这样的结果都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 “很抱歉,这件事情上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我应该更早就提出来,也不至于安景把她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白白浪费在我的身上。”他看着何竣峰,掷地有声地说:“我已经耽误了她的青春,我不能再自私地耽误她的一辈子。何叔叔请你原谅我,我这一辈子也只能把她当成是妹妹。” 何竣峰“蹭”的起身,指着程高阳劈头大骂:“一句抱歉能换来她这些年的青青吗?整个海市没有人不知道我女儿的全部心思都落在了你的身上,你就是这样回报她对你的一片痴情吗?” 程高阳对安景本来就带着愧疚,纵然他不爱她,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是有的,比如一个兄长对妹妹的呵爱,所以他明明知道那些流言蜚语的背后是她指使的,他也狠不下心来去为难她半分,只能是严厉呵斥一番。 因这他总觉得她发疯发狂的源由是自己,他没有办法过于指责。 “她的深情我的确是无以为报,但是我没有办法勉强自己的心,这样对她来说很不公平。安景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她值得拥有幸福的爱情,幸福的家庭,而这些她要的我都无法给予。既然如此,那么长痛不如短痛,我希望两位能够同意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 何老爷子的一张脸冷若冰霜,握住拄拐苍老的手青筋突起,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混帐的东西,他何家的女儿岂能是他想要就要,不要就扔一边去的。当初是他程家提出要结下这门婚事的,现在提出退婚的人又是他们程家,当他何家是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岂能容忍他们骑在头上百般欺负侮 辱? 何老爷子的手紧紧握住手里的柱杖,死命忍住想拿茶水泼他的冲动,双目凌厉而威慑,带着呵斥说:“如果我今天不同意退婚呢?”<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一直不怎么开口说话的程老爷子嗅到了这炸药味,何家父子暴怒的表情更是看在眼里。 他端起茶壶给何老爷子倒了一杯茶,把茶杯端到何老爷子面前,带着一丝讨好的意思,“老何啊,先喝杯茶消消气,这件事情我们慢慢商量。” 何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并不领情,自动忽略程老爷子端给他的茶,丝毫不留情面的说:“你孙子刚刚已经把话挑得很明了,我不认为我们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程老爷子碰了一鼻子灰,倒也不恼怒,他认识老何几十年了,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此刻和他硬碰硬,只能让事情陷入僵局。 凡事都有解决的方法的,关键是对方想要什么,而他又能给他什么,当两个人的意见达成一致,那么事情便解决了。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他深谙此道。 “老何啊,我必须要对此事说一句抱歉,这个,当年是我先提出要订下这门婚事的,今天呢,说要退婚的也是我,怎么看怎么说都是不合情合理。但是老何啊,我们都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不应该因为一了我们的夙愿,让孩子们一生都不快乐,我刚也说了这绝对不会是我们做为前辈所愿意看到的事情。”他稍稍停顿,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一直拖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这拖得越久,两个孩子只会越受伤害,所以我们也无可避免要去面对解决。既然这件事情是我老程家有错在先,那么我愿意为它作出赔偿。” 何竣峰冷笑不已,“赔偿?我倒要想看看你是如何的赔偿?” 何老爷子抿嘴不语,情绪也亳无波动。程老爷子知道,他抛出了诱饵,他们在等他的诱饵。 “老何啊,我听说你们很是中意海市山语湖那块地,还为投标的事情做足了功夫。”他笑得很真诚,带着些许的讨好,“其实不瞒你说,那块地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所谓的投标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如果老何你不介意的话,我拿那一块地来作为赔偿,你看如何?” 在座的人都听明白了,拿一块地换回一纸婚约,这是一桩两两不相欠的交易。 何竣峰拍拍手,啪啪的掌声在这偌大而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其突兀,“我该是赞扬程老你大方呢,一出手就是价值三千万的一块地,我还是该说你也太不把我们何家放在眼里了,区区一块地就把我们像乞丐一样打发了。”狭长的眼眸里放着精光,嘴角赫然写着不屑两个字。 程老爷子心里涌起一丝不悦,众所周知那块地价值三千万,被说成如打发乞丐,这天下还有这么大方的打发者? 他倒像想有个人拿一块价值三千万的地来打发他,说成是打发乞丐也没关系。 哼,野心倒是不小! 程老爷子不怒反笑,淡淡的说:“那块地所带来的价值可远远不止三千万不是吗?”他这话听着是反问句,可实际是个陈述句。 他的确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众人挤破脑袋争取到手的地,它的价值的确远远超出了三千万。 个个都是人精,算盘一个比一个打得精准,有谁不知道。 “老程啊,我们可是老一辈子的人啊,弘扬着的也是革命文化精神。老毛同志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喝水不忘挖井人。”他冷笑着说:“想当年你程氏和我们何氏相比那可不是一截半截的距离,你为了巩固你程氏的实力,你向我提出了定下婚约。多少年了,因为这婚约的关系,我们程何两家成了最坚实的盟友,我们双双联手在商场上所向披靡,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一句,要是当年没有我何家的提携和帮助就不会有你程氏的今天。到了今天,我何家时运不济,日落西山了,你非但没有涌泉相报,拉我一把,反倒过河拆桥。老程,做人要厚道!有些事情呢,人在做天在看。” 程老爷子的脸沉了下去,他这一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别人说他借着何家的势力才有了今天。没错,当年的程家的确是不如何家,但也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他也承认当初是想借着婚约这一层关系稳固和何家的关系,但反过来说,何家又何尝不是在利用着这一层关系呢。 还有,生意场上从来就没有人愿意做赔本的买卖,程家是借着何家把生意越做越大,那反过来说何家岂又不是借着程家越走越远。两家人的出发点其实都是为了自家的利益,只不过当年程家的实力势力要比何家弱,所以让别人以为是程家攀附了何家才有今天。 这天下有嫖 娼的,也有卖 淫的,就是没有强买强卖,你愿意买我愿意卖这就叫买卖。各取其需罢了,所以千万别把自己说成救世主。 程老爷子依旧是神色不改,“老何啊,你这话未免说得太过了,我们生意上的结盟,这受益者并非只有我一人,这些年你也受益不小不是吗?”如果他何家没有半毛利益,他会毫不留情一脚把他踹开,说到底他们之所以能订下这门婚事都有自己的盘算。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想我们无话可说了。”他才不着急,因为他比他更着急,他会如他所愿的。 程老爷子的脸沉了几分,清楚知道他们心底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不过就是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利益罢了,想到这声音也变得冷洌:“既然今天我们把脸都撕破了,也不必要假惺惺的维持那一点点脸面了,开门见山吧,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他的让步让何老爷子脸上的怒意褪去,“好,果然够爽快。希望你听完了我的条件后,你还会如此爽快。” 程老爷子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沉住气,不能输了气势。 “不必卖关子,你直说就是。” “我要你程氏20%的股份。”何老爷子一句话说得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今天我去哪里吃了午饭一样平常。 程老爷子激动地立马站起来,几乎是吼出来: “你做梦!这绝不可能!” 程氏20%的股份,这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把程氏的半壁江山拱手让人,他这口气也太大了点。 他哪来的底气?他很想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 何老爷子一脸的镇定:“老程,你不用把话一口回绝,你可以慢慢考虑,我静候你的佳音。” “我说过,这绝无可能!”要真是拿程氏20%的股份换取一纸婚约的话,那他情愿不换了,因为他情愿逼程高阳娶了何安景。他程家家大钱多,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闲人。 何老爷子无视他的怒火,端起刚才程老爷子倒的茶水,悠哉的说:“老程,你可要想清楚,咱们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信用两个字,你说要是让媒体知道程氏是如此的信口雌黄,不知道程氏要如何在这商场立足呢。” 第七十八章 协议达成 坐在沙发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程高阳,皱了皱眉头,纵然他程家是有错在先,可他们何家提出来的要求未免太过于苛刻,甚至说是趁火打劫无疑。 他完全不在乎外界的眼光如何看待,之所以今天他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因为爷爷他这一生最是注重脸面,最受不得别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也正是因为何老爷子深知他的性子,才蛇打七寸,一招击中。 这是何家趁火打劫的底气所在! “程氏20%的股份我能给得起,但是你们何家却未必受得起。”程高阳淡然一笑,满不在乎的说:“你们所说的这些名声和信誉在我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我只知道在利益至上的商场里,只要你开的条件足够诱人,就不怕没有人和你合作。再说了,何爷爷你们能把黑的变成白的,我也有能力让白的变成黑的。千万别质疑我的能力,因为我总能让你们意想不到!” 程高阳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润无害,可言语间却带着无形的杀伤力。尤其何家父子都知道他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纵然是阳光,背后还会有阴影,程高阳也不例外,没有人相信一个单纯无害的人会在接手程氏集团短短几年时间便让业绩翻了两翻。 何家父子相视一眼,在细细思量着。 “何爷爷也许不知道,下周一程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将由我正式接任。”他给何老爷子空了的茶杯倒满,双手递到何老爷子的跟前,“海市山语湖那块的转让合同我会尽快差人送到何爷爷您的府上,而程氏集团的董事人多为患,想必腾不出空位给您老人家。” 何竣峰看了一眼何老爷子,征求他的意见,只见何老爷子轻轻点点头。现在何家的形势很严峻,他没有精力和程家死磕到底。就如程高阳所说的那样,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就算何家不同意和他们程家解除婚约,他照样也能把别的女人娶进家门来,届时何家又能奈他们如何。 还不是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吞,甚至连山语湖那块地也给丢失了。如果能顺利拿下那一块地,对何氏集团的发展有扭转性的作用。 思及至此,何老爷子只好接过他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贤侄还是先把那块地稳稳妥妥拿到手再来找我吧,虽然说你是志在必得,但有时候很多事情还是会节外生枝的,这煮熟了的鸭子还会飞的例子也是不少的。”何竣峰这言下之意算是和他们达成了一致。 “爸爸,我不同意!”何安景猝不及防地推门走进来,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不已。 只见她娇小的脸变得煞白,双眸写满震惊和不可置信,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爸爸,你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答应解除婚约的。 她今天刚好有事情过来找爷爷和爸爸商量,刚进公司的门口便听到秘书说程老爷子和程家少爷来了,正在爷爷的办公室里谈话。她迫不及待地往爷爷的办公室这边走,却没有想到他们在商量着如何解除婚约,她更没有想到的是,爷爷和爸爸因为一块地就把她给“卖”了。 她是何家的独生女,爷爷和爸爸一向很疼爱她,把她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从小到大她要什么,哪怕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他们明明很清楚她对程高阳的感情,知道他对她的重要性,为什么会答应他们呢? 不可能的,一定是程爷爷和程高阳威逼利诱了爷爷和爸爸,他们迫不得已才答应的。 是的,一定是还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在里面。 想到这她的心便揪得紧紧的,看向程高阳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怨恨,带着哭腔质问:“高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就非得如此伤害我吗?” 程高阳起身走向她,伸出手捧住她的脸,帮她拭去眼角的泪,歉意道:“对不起安景,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成了妹妹,我无法勉强自己的心说要跟你结婚,这样对你来说很不公平。这些年来,你在我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了,我不能自私地耽误你的一生。安景,解除婚约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安景,忘了我,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属于你自己真正的幸福的!” 何安景扑在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哭不成声,“高阳,我不要是你的妹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会成为相亲相爱的夫妻的,你答应过我的,我一直都记得,我一直都记得。” “安景,小时候玩过家家的一句玩笑不可当真。”小时候的他们哪里懂得什么情情爱爱,更不懂得夫妻的真正含义。 大人们曾经摸着他们的头说过:“长大以后你们一定会成为相亲相爱的夫妻的。”于是他也有样学样的跟她说:“嗯,我们一定会成为相亲相爱的夫妻的。” “不,不是的,高阳,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当真,我也会记得清清楚楚。”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问:“高阳,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我改,我都改好吗?只要你说不离开我。” “安景我说过了,你很优秀很好,不需要去改变你自己。相信我,你会找到比我更好,懂得珍惜你疼爱你的人。 ” “我很好很优秀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不爱我。”她切切地看着他,泪流满面,“高阳,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除了你谁也没有办法给我幸福。” 程高阳耐着性子说:“安景,我没有办法勉强我自己跟你在一起,你知道的,我爱的人只有她。”这些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了,为什么她就是听不明白呢? 他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窝上,流血不止。她一把推开他,“高阳,如果没有那个女人,你会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没有她,你就不会跟我提出解除婚约离开我对吗?” 程高阳很是无奈地看着她,她已经钻进了死胡同里,一根筋钻牛角尖地认为是因为安槿的出现才会导致他们今天的事情发生。并没有深究原因:他的心没有办法爱上她,就算没有安槿,遇了另外一个人,也会同样发生今天的事情。 “安景,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如果两个字。你没有办法勉强自己忘记我,我也没有办法勉强自己忘记她。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纠缠不清,苦苦挣扎?我们为什么不早点结束,早点放过自己。” “说到底,你还是因为她而不要我。”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的出现,那么她何安景现在已经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无论她如何的委屈求全,放下身段哀求,她也没有办法让他多看她一眼, 想到这里,心底里的怨恨如同一条毒蛇吐着嗜血的信子,舌尖上的毒液闪着令人生畏的寒光,恨恨地说:“那个女人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让我痛不欲生,总有一天我也会让她尝尝这一无所有的滋味” 程高阳的身子一震,一瞬间寒意四起,连带着看向何安景的眼光也带着一层薄冰,声音冷得如同深冬的寒冰,“之前你怎么胡闹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如果你再胆敢伤害她,休怪我不顾我们多年的情义。” 不但是何安景,连同在座几个人也被冷漠如冰的程高阳给震住了,在他们的印象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是一副温和蔼蔼的表情,不大喜不大怒,风轻云淡,镇定自如。 听他这么一说,再看看程高阳寒着的脸,何家父子心里一惊,心里担忧的事情竟然成了真,景丫头还是冲动地去招惹了那个女人。 程高阳之所以没跟安景计较是看在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上,但他刚才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再顾及这一情分了。 一个陆承皓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了,他们不敢想像要是对上程高阳,更甚至对上正信集团,他们会陷入怎么样的的局面。 如今的何氏是无论如何也抗不住他们的打压对付。 何竣峰沉着声音呵斥她说:“安景,休得胡闹。一段感情出了问题,不能只在他人身上找原因,更多的是应该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何老爷子也沉着声音呵斥她说:“安景,爷爷不允许你胡闹,现在就给爷爷回家里呆着。” 何安景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从小到大他们对她从来都不会大声说话,更不会像现在这般大声呵斥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要偏袒着那个女人,明明是她夺走了自己的一切,爷爷和爸爸不但不为她争取回一切,还呵斥她胡闹。 她生气的跺跺脚 ,委屈的控诉:“爷爷,爸爸你们,明明就是......” 何老爷子打断了她话,呵斥的说:“胡闹!是不是连爷爷的话都不听了?” 她看着爷爷恼怒的脸,印象中他从来都不会对她发脾气的,一时间她被呵斥得愣在那里,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 第七十九章 投器忌鼠 一直沉默不语的程老爷子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既然刚刚双方已经撕破了脸皮,又是打开天窗说亮话意见达成了一致,说再多也只会是虚情假意的客套话,结果只会给自己的心里添堵。 但碍于情面,还是客套的说:“老何啊,我们跟一个客户约好了要谈项目,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何家父子也没有挽留的意思,想法如程老爷子同出一辙,没有必要假惺惺地客套着,于是着了人把他们送出去。 透过落地窗看见程家一老一小上了车离开了何氏集团,何竣峰坐回沙发里,只觉得心头上的怒火仍然未全部褪去,恼恨的说:“程老家老头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好啊,当年为了为了他程家的宏图大业,不惜把他的孙子给搭上,死皮赖脸的说要跟我们联姻结盟,现在看到正信集团比我们有更大的利用价值就毫不犹豫一脚把我们给踹开了。” 何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如意算盘是打得很好,可就怕未必如他所愿吧。别忘了还有姓陆的那个小子在虎视眈眈着,就让他们为了一个女人去斗个够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就暂且静观其变,未必不能坐享渔翁之利。”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你看程高阳那个小子也不是吃素的,今天我们就算是不想答应也得答应他们的条件。”如果可以的话,落入囊中的谁又甘心只得到一块地而已。 何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如果我们何家还是当年的何家,他们程家敢骑到我们头上来撒野吗?说白了,就是掐准我们的命门,吃准了我们会妥协。退一步来说,如果我们何家还如当年一般风光无限,他们还反过来怕我们提出退婚呢。” 但事已过境迁,说多也没有用,尤其他们都深知这些人都是见高踩低的,在困难的时候就别想着别人会拉你一把,不给你落井下石,多踩你一脚都算好的了。 说到底以利益为前提的联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坚固的,可往往又偏偏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坚固的。 “爸,我们都不要说那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了。他们既然已经起了解盟的心,就算今天不提出来,但也不会是信任无间的合作伙伴。既然如此也不必要给自己的身边埋下一颗定时炸弹。只要他们遵守承诺把那块地转在我们的名下,那我们也配合着他们做事。”识事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他懂! 一直静坐在一边不言语的何安景再次被何竣峰的话刺得痛心难抑,仍然沉浸在难以置信里不可自拔,“爷爷,爸爸你们就真的要为了一块地毁我一生的幸福么?” 何安景怔怔的看着他们低下不敢正视着她的脸,刹那间,她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幸福童话城堡轰然倒塌,她不可置信这两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竟然会为了家族利益而轻易牺牲她的幸福。 何老爷子看着自家孙女泪流满面,心里说不心疼是假的,颤颤开口安抚说:“景丫头,不是爷爷和爸爸为了家族的利益要牺牲你的幸福,而是程高阳他从头到尾都不爱你,铁了心要退这一门婚事。退一万步来说,哪怕今天你爷爷和爸爸不同意他们的要求,那又能怎么样,难道我们能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着他娶了你吗?” 何安景依然钻着牛角尖,哭不成声的说:“可,可你们还是答应他们了,为了一块地答应他们了......” 是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她就是十分介意最爱她的两个男人因为一块地而爽快的答应了他们要解除婚约。 这一根横在她心里的刺。 何老爷子知道她的心里难受,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公主,从未受过半点的委屈,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自然是一时半会想不开的,“景丫头,你这样说是在钻牛角尖了。既然我们答不答应他们结果都是不会改变的,而他们又自愿送我们一块地,我们为何要拒绝不收呢?”<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她抽泣着说:“可......可爷爷,我......我心里难受......” “傻丫头,爷爷当然知道你的心里难受。乖,别哭了!” 何竣峰拿纸巾替她擦干眼泪,“安景,我们先把眼泪擦干。你要记住,你一个女孩子就要有一个女孩子的矜持和骄傲,千万不要为了一个男人丢了自己的尊严,轻易放下身段去委屈求全。爸爸做为一个男人很负责地告诉你,没有一个男人会珍惜一个太容易得到的女人,也只会让人习惯了你的不重要。” 他心疼不已的摸着她的头,拥她入怀里,“我的女儿是多优秀,招一招手大把的男人愿意为你前赴后继,你又何必把自己吊死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的身上。女儿,千万别试图用眼泪去挽留一个男人,除非那个男人也爱着你,要不然你的眼泪对他不值钱,只会感到厌烦。” 何老爷子循循善诱道:“安景啊,爷爷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没关系的,你哭出来会舒服一点的。做人啊,我们要学会往前看,勇于抓住一些可以抓得住的事情,别把精神和心思花在一些不值得的人的身上。”话里面的意思明显不过,既然程高阳他的心他的人你都无法抓住了,那么就应该抓住一些能给我们带来利益的东西最实际。 “说到底你们还是为了利益放弃了我。”很明显她又跟这个问题杠上了。 “傻丫头,爸爸和爷爷怎么会是为了利益放弃了你呢。刚刚爷爷也说了,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们不同意退婚,那你能怎么样,你能逼着程高阳娶了你吗?答案是你不能逼着程高阳他一定要娶你,你也不能阻止他娶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女人。”真是个不开窍的孩子,也许也要怪他们这些年来他们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她不懂得这个社会的现实和残酷。 “都怪那个女人,都是她害得我一无所有,总有一天,我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双眸里迸发出让人心惊的寒光。 “孩子啊,爸爸也恨不得亲手撕了她,因为她这个祸害把我何家弄得鸡犬不宁。但是目前我们暂时还不能动她。听爸爸的话,忍一忍,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放心,爸爸一定会找机会帮你报这个仇的。”何竣峰眼里的寒意不比她少,要不是因为她,想必他们何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可是爸,我就是看不得她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模样。”她不过就是一只披着凤凰外衣的灰麻雀,外表再光鲜亮丽也掩饰不了她本身就是灰麻雀这个事实。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扒下她伪凤凰的外衣。 “安景你已经长大了,做事情应该要学会分轻重顾大局,不可以再像小时候那样任性妄为了知道吗?” 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不是把精力浪费在报仇上,而是韬光养晦,东山再起。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们都跪下来向他们求饶的。 “爸......” 何老爷子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安景,你就听你爸爸的,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明白吗?” 何安景看着他们变得严肃的脸,一时间也不敢再造次。 “安景,你先回去吧,我和你爸爸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商量。” 她知道爷爷这里找理由打发她走,有些话到了嘴边始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只好不情不愿的说:“那好吧,我先走了。” 见她听话离开,两个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下来。 “爸,你说程家能按约定把山语湖那块地交到我们手里吗?”这东西还没落在自己的手里,始终是不算得上私有财物。 “看程家那个老东西胸有成竹的样子,应该是有一定的把握,要不然以他那么好面子的性格必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我这心里还是觉得不太踏实,毕竟那块地很抢手,想要把它投到手的大有人在,我是担心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何老爷子摆摆手,“现在山语湖那块地究竟会花落谁家不再是我们考虑的问题了,我只知道无论这中间要绕几手,最终它是贴上我们何氏的标签就可以。这些事情既然他程家答应了我们,那这自然就是他们去想的问题,我们只需要最后的结果。” “爸,咱们做最坏的打算,那万一他们程家也没有办法拿下这块地呢?”万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不是他的心态消极,而是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过于乐观。 何老子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方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哦,要是兑现不了承诺,那么他们程家今天算是给我们开了一张空头支票了。开空头支票这样的事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对吧。所以说嘛,除非他们程家能拿等值的东西来兑换,我们可以勉强接受。要不然,程家那个老东西他最怕丢颜脸,我也不介意送他份‘晚节不保’的大礼。” 何竣峰心神领会,“我们跟他们程家合作了这么多年,任凭那个老东西做事滴水不露,可仍然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现在我们的手上还有不少他们的把柄呢。要不是他们忌讳我们手头上这些把柄想必也不会这么大方送我们价值三千万的地。只要他们是投器忌鼠,那我们也就不怕他们会食言。” “我们只管静候佳音。” 第八十章如你所愿 陆承皓这一招杀鸡儆猴震慑成效非常大,有了东方报社这个血淋淋的前车之鉴,其它媒体都不敢再继续跟踪报道有关安槿的负面消息。并且在他的威逼利诱下,媒体公开澄清之前的报道言论失实,并向其本人致以真诚的道歉。 就这样,事情以大翻盘的姿势使得风波逐渐平息了下去,此时一则“女追男隔层纱,女神成功俘虏钻石王老五”的消息以猝不及防之势迅速横扫各大头条,关于之前的“二男争美”的传言不攻自破,还有畸形的“五角恋”更是让网友嗤之一笑,纷纷口战诛伐媒体的“失职”。 观众的焦点纷纷落在陆承皓和林颖儿这两个人的身上,他们的恋情被人们茶饭余后津津乐道,可谓是男才女貌,天偶佳成!网友们纷纷留言祝愿他们牵手迈入婚姻有殿堂。 正信集团大办公室 早上还没到点上班,大办公室里一群年轻的姑娘们习惯性的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聊着各式各样的娱乐八卦。 “唉,自从程少爷走了以后,这工作都忒没劲了。”Lida慵懒的托着下巴,两道眉毛都挤在一起了。 “少发花痴了,人家程少爷已经是名草有主了。你就算是开着火箭也比不上安槿啊。”Betty毫不留情笑着打击着她。 Lida撇撇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哪里敢跟她比啊,不是自取其辱嘛。我的意思是说帅哥不一定是要拥有的,每天能近距离看到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不是吗?” Emily接过话说:“人家是程氏集团的未来接班人,怎么可能会一辈子在这里上班,走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Betty赞同的说:“那也是,美人已经成功追到手了,还留在这受什么罪,肯定是回程氏集团舒舒服服当他的大少爷好啦。” 一直没有说话的Fanny插嘴说:“说的也是。程少爷抱得美人归心里肯定乐开花了吧。唉,可怜陆帅哥只能独自一人黯然伤神了。那天在报纸上看到他落寂的表情,我的心都碎了一地了。” Emily抢似的接过Fanny的话题说:“我也是!我也是!多帅多酷的一个男人哪,一个人单枪匹马白手起家,成就传奇般的人生。每次在电视上看到他我的心都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英俊又多金,简直就是我心中的男神。” 提起他来,Fanny秒变花痴状,“如果我是安槿我肯定选他了,虽然程少爷也很好,但陆少爷实在太man了,我无法抗拒他的魅力。” Lida不为以然的插上一句:“再帅再多金也没有你们的事,人家现在都有主了。” Fanny诧异问道:“陆帅哥他不还是单着吗?安槿也没选他啊。” Lida白了她们一眼说:“单身,那是前两天的事情,现在人家已经甩单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没看娱乐新闻吗?” Fanny和Emily两个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急着问:“你倒是说啊,怎么回事嘛?” “你们俩还说是人家陆帅哥的忠实粉丝,居然连这事情都不知道,看来你们的忠实也是浪得虚名啊。”Lida傲娇的说:“那个大明星林颖儿前一阵子不是高调示爱陆帅哥,还闹得人尽皆知的,但是陆帅哥一直都没有回应她,后来你们的陆帅哥还和安槿闹出绯闻来。” Emily打断她长篇大论的前缀:“Lida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们说,陆帅哥和那个大明星在一起了吧?” Lida点点头,“你太聪明了,一猜就中。有媒体追踪偷拍到他们在约会,行为举止相当亲密,而且林颖儿也公开承认两人是恋人的关系。哎,人家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林颖儿一出手就降服了这高冷钻石王老五了,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哪。不过话又说回来,遇上林颖儿这样的大美女,我是个女人都难以招架,别说是个男人。” Fanny半信半疑:“这不可能吧,前几天不是说在追安槿吗?怎么突然间又跟那个林颖儿在一起了。这也太戏剧了吧。” Emily也不相信她的话,“就是,我都不信,太戏剧性了,你哪听来的小道消息啊?” Lida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立马掏出手机来,“还别不信,今天早上的头条新闻:‘女追男隔层纱,女神成功俘虏钻石王老五’。有图有真相呢。” 看完了娱乐报道,Emily哀嚎的说:“这落差也太大了吧,我这前一秒还为他错失佳人心痛着呢,他这后一秒就立马抱得美人归了。好凌乱!我只想说好凌乱!” Lida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娱乐圈里的事情真真假假,众说纷云,谁分得清真假。不过,我就永远相信一个真理,男人都是善变的,永远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Emily点点头,“说的也是,像我男神那么优质的男人,不但才貌兼备,还是个大财主爷,多少女人愿意倒贴啊,又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不喜欢他的。” “嘘!” 眼尖的Lida发现了安槿挎着包正踩着优雅的步伐迈进办公室来,立马示意她们停止八卦。 正聊得起劲的姑娘们并没有留意到背后的动静,Lida只能压低声音说:“安槿来了。” 顿时每个人都噤若寒蝉。毕竟这当着别人的面说事非,的确不太好,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上司。 “安槿早!” “安槿早!” 姑娘们竟然异口同声的向她问好,还暗暗观察着她的神色,各自在心里大叫糟糕,完了完了,她们刚才聊得那么起劲,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出现,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安槿对她们淡然一笑,“各位美女们,早!” 直至她们看到她进了办公室而且把房门关上后,才敢压下声音说:“糟了,糟了,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Lida故作镇定,“淡定,我们又没说她什么坏话。少在这里自己吓自己。” Emily冲着她们摆摆手说:“够钟了,够钟了,我们都快散了,各就位,该干嘛就干嘛去。” 安槿看着办公室外面一轰而散的她们,想起刚刚她们小心翼翼观察自己神色的表情,其实她们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听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起身,把窗帘给拉下来。 打开电脑,娱乐新闻窗口弹跳出桌面。“女追男隔层纱,女神成功俘虏钻石王老五”消息占据着头条,惹人注目到让她无法忽视。 轻轻颤动着的手控制不住移动鼠标点击链接进入网页。他身边本来是她的位置,终究是有了别人代替。那个女孩她认得,她亲自挑选的佐岸代言人,优雅大方的美丽女子。 男才女貌,她不得不承认,他们站在一起是该死的合衬。 心底如同被扎满密密麻麻的针,痛到连呼吸都窒息。 耳边响起了她们的对话: “娱乐圈里的事情真真假假,众说纷云,谁分得清真假。不过,我就永远相信一个真理,男人都是善变的,永远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的也是,像陆帅哥那么优质的男人,才貌兼备,又是个大财主爷,多少女人愿意倒贴啊,又怎么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不喜欢他的。” …… 她们说得对,优秀如他,有着无数的选择,又怎么可能把心都死守在她的身上。 说到底,她还是高看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小看了时间的隔阂与无情。 五年后的今天,他们纵然是在原地相逢了,却回不到原来的起点上,他的怀抱不再只属于她一个人,他再也不会对她说放心,你还有我,天塌下来了,有我替你扛着。 他不再属于她,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可怕,整个人像是坠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无底深渊,她连挣扎都变得徒劳。 手不自觉的在手机屏幕上按下倒背如流的十一个号码来,待她意识到她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要拨打这一通电话的时候,对方已经接听了,低哑却带着慵懒魅惑的声音透过电磁波传过来,“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难得你一大清早给我打电话。” “刚刚在网上看到你和大明星的报道,恭喜你脱单了!”明明心里想问他这事情是不是真的,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恭喜。 良久,她才听到电话那厢有了回音,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愠怒,“安槿,你只有一句恭喜要对我说吗?” “承皓,我很高兴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再一次有种想把自己的嘴巴拿针线给缝上的冲动。 “安槿如果这是你想要看到的,那好,我如你所愿!” 没等她再说话,只听到“啪”的一声,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想来他应该是生气了吧,他从来就没有挂过她的电话。 一整天下来,安槿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脑子都在想着他的那句“我如你所愿!”,他到底是要怎样如她所愿呢? 思绪在游离,就连高层管理会议都明显的心不在焉,康老头连叫了她三次才回过神来。 康老头笑眯眯的问她说:“安槿,你没事吧?” 她淡笑,“哦,我没事,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所以不在状态中,不好意思。”她只好拿身体做为理由了。 康老头当然是不信她这一说辞,她一向工作严谨细致,何曾有出现过现在这种状态,再说看她的脸色除了略为疲惫,也不见得是身体抱恙,恐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安槿,如果你遇上了什么困难的事情只管直接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得上忙。” “康总,我真没什么事,放心!我们继续开会吧。” 她暗呼一口气,强迫着自己进入工作状态中。高声对市场部经理说:“Sam,接下来你的工作就是针对性区域市场以及目标品牌的调查,以服装产品的旺销程度为主线思路给我写一份调查报告。” Sam说:“明白。” 安槿接着说:“至于面料商那边我会亲自联系他们,对了,下个月初有一个面料展会,到时候Ada和我一起过去收集流行面料色卡。” ......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众人纷纷散去。 康老再一次关切地问:“安槿,你真的没事?” 她咧开嘴,“康总,我真的没事。可能最近工作太累了,身体不太舒服。”她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电子钟,“下班了,康总你先走吧,我也要下班了回家了。” “好,那你注意点。不过,你这状态不太适合开车,要不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谢谢你。”她客气地拒绝。 知道她固执的性格,“好,你自己小心点。” 看着他一脸担忧自己的表情,安槿哑然失笑,她的状态真的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行,她必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第八十一章变故 回到家里,安槿把自己扔在宽大舒适的沙发里一动也不想动。桌面上的手机拼命的震动着,是于爸爸的电话。她深呼吸,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爸爸,还没睡觉吗?”米兰和海市相差七个时差,现在的米兰应该是进入深夜了。 “爸爸睡不着,想着打电话跟你聊聊天,现在在忙吗?方便和爸爸说话吗?” “跟爸爸聊天什么时候都方便,我现在家里呢。对了,爸爸你最近身体还好吗?记得别太操劳,得注意身体。” “我的身体很硬朗,你放心好了,倒是你,胃一直不太好,要多注意休息,按时吃饭。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要注意劳逸结合。” 有一个人唠唠叨叨的叮嘱着自己,心里觉得十分的暖和,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变了样,“爸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身体的,你自己也要注意知道吗?” “小槿啊,最近烦心事很多是吧,老康都跟我说了。” 她愣了一下,随即开玩笑说:“哦,原来康总是爸爸放在我身边的一个眼线啊。” “要是爸爸真给你安插了眼线在你身边,那你觉得爸爸会这么轻易地就把他供出来了么?你这孩子啊,活像央视新闻联播,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你说我能不从别人身上了解你的真实近况吗?不过,你别怪人家老康,他一直都是想替你隐瞒着的,只是架不住我的威逼加利诱罢了。” “啊,爸爸你是怎么威逼加利诱康总了?” “你别看我是他老板,给他出粮,但他这人很有原则性的。我还是说要延迟他十年退休才肯乖乖就范的。” 延迟十年退休?安槿笑呵呵的说:“这的确是,不得不说啊。” “小槿啊,有什么事别藏在心里,说出来会舒服一点的。有时候一个人会忍不住会胡思乱想,也容易钻牛角尖,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走不出来。爸爸呢,愿意当你的忠实听众,也许帮你解决不了问题,但是爸爸愿意做你倾诉的对象。” 在这个亦父亦友的老人面前,她总是忍不住要敞开心扉,也许他说得对,有时候说出来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但是会让心舒一些。 她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大概地和他说了一遍。 “爸爸,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懦弱,今天我在想了一天,我是不是应该回米兰?”她只想做一个逃兵。 “孩子,你有亲口问过他吗?有时候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更何况是听途道说的。” “可我怎么去问他呢,我该用什么身份问他呢?我和程高阳有着一年之约,我同样没有办法去拒绝他。” “孩子,有时候善良是一种美德,但有的时候却也是一种伤害。你觉得自己是在偿还他对你的一片深情,但你有没有想过,但其实你这是在伤害他。不能给别人结果的,应该一开始就断了他的希望。也许会很痛,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嗯,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总是狠不下心来去拒绝他,一想起他曾经因为我连命都没有了,我没有办法拒绝。” “关于他,爸爸建议你亲口去问问他。记住爸爸的话,幸福是自己争取的,不是上天掉下来给你捡的。” 安槿的车飞快地在马路上行驶着,她的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般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爸爸说的对,她既然能越过五千英里回到这里找他,那为什么不能亲口问他给一个答案呢? 当她的车慢慢地靠近他的房子,她却犹豫不决要不要上前了,当迫不及待的一腔热情慢慢褪去,她却诚惶诚恐的不敢靠近。 她突然明白:爱情是需要飞蛾扑火的勇气的! 她害怕失去,所以她不敢靠近,在自己的假像里,虽然不真实,但却不会让缤纷的泡沫破灭。 她闭上眼睛,他们的过往一幕一幕如同电影播放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上映着,广播里悠悠扬扬的传来略带沧桑的女声: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少 不知道它们跑哪去了 **裸的天空 星星多寂廖 我以为伤心可以很少 我以为我能过得很好 谁知道一想你 思念苦无药 无处可逃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 想念你白色袜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我想念你的吻 和手指淡淡烟草味道 记忆中曾被爱的味道<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这首歌该死的应景不是吗? 脚轻轻踩上油门,车子再次缓缓向前驶去。 安槿,勇敢多一次! 她越来越靠近他,没有想像中的寂静,他的别墅门前挤满了媒体记者,远远看去,她依然清晰看到他被拥簇在人群中央,他的右胳膊紧紧地被人挽着,她小鸟依人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上,幸福言溢于情。 “请问陆先生,林小姐会是你择妻的标准吗?” 天和地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寂静无比,如同她一样,摒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声音磁性有力,“能娶林小姐是我的福分。” 寂静的夜里,他的声音随着麦克风的扩大,清晰无疑地传入她的耳里。 她的听觉仿佛失灵了,她听不清那些记都叽喳喳在说什么,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他的那句:能娶林小姐是我的福分。 她不该来求一个答案的,这个答案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把她的心剜出来,血流不止,更是毫无留情地切断那些曾经温暖她的过往。 纵然泡沫再缤纷华丽,可总会有破灭的时候。 从此萧郎是路人,她只是他生命中一个匆匆的过客,纵使曾经很重要,但总会被人取代。 车子飞快地在路上狂飙着,风声透过车窗在耳边低低嘶吼着,有一种从未体现过淋液尽致的快感,这一刻仿佛压抑着灵魂得到了宣泄一般。 前面拐弯处一辆轿车迎面开来,按起刺耳而尖锐的喇叭声,不可避免快要撞上,强烈的车灯让她回过神来,她急打方向盘,驶向另一端,最后急急刹住了车,奇迹般的没和防护栏撞上。 短短的三十秒钟里,如同在鬼门关里走了遭,一颗悬着的心被放下来,却仍止不往颤抖,整个人浑身软倒趴在方向盘上,一张脸变得惨灰青白。 “你神经病是吧,大半夜的在飙车,你不要命我还要呢!”同样被吓得三魂不见七魄的司机,稍稍回神后冲着她扯开嗓门大骂。 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想她也是被吓傻了,也没再骂下去,而是自认倒霉长扬而去。 不要命?在就要撞上的那一刻,她心底竟然是那就撞上吧,也许闭上眼睛,就是永远的解脱了,从此再也没有了让人心烦不已的爱恨嗔念。 可是,她还是舍不得,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的脸清晰地在她的脑海里,就算是死,她也想见上他最后一面。 泪水,不知怎么的就从眼眶涌了出来,很快就模糊了视线,她用手拭去,却是越拭越多…… 也许是惊吓过度,她竟然病倒了,躺在床上,浑身滚烫难受,她想爬起来给自己倒一杯水,发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软趴趴地倒落在地上,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程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程高阳自从接任程氏集团董事长一职,程老爷子便放心做起了甩手掌柜,安心颐养天年。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程高阳虽然是被大多数人拥戴坐上了这个高位,但是也有少部分元老级的开国功臣只是表面附和,内心心存异议的,少不得在暗地里使些绊子。刚接手所有的事务,程高阳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不但要解决内部莫须有的纷争,平衡内部的势力,还要面对外界虎视眈眈的恶性竞争。 他想好好地陪一陪安槿,哪怕是好好陪她吃一顿饭,可每次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纵然是很疲惫,但是他依然是不知不觉又把车子开到她的屋外。 每每他来时,她都已经熄灯入睡了,整座房子氤氲在昏黄的路灯里,静谧而美好,一天的疲惫也在这静谧中慢慢消失殆尽。 可他从来不会是这夜里的独行者,因为总有另外一个人陪着他,他会和他一样,准时出现在这房子外面,两个人从来都不会说上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有时候还会抽上两根烟,一言不发,凌晨的时候方才离开。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项目谈恰得十分成功,还顺利签约了,程高阳亲自把客户送至电梯门外,回到办公室把整个身子躺在太师椅上,揉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 “山语湖投标的事情跟紧一点,务必要把它拿到手。”他沉沉开口对助理说。 助理毕恭毕敬的说:“老董事长和他是好朋友,他也亲口许诺了会让我们成功中标的,请程少爷您放心!” 程高阳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正色道:“我要的不是应该,而是万无一失。商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大意不得,你给我跟紧了,务必拿下。” 答应了拿它和何家换取一纸婚约,到时候契约两清,他会许她一个光明正大,他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他,可他在意别人怎么看她。 他的目光看似温和,却带着让人心颤的威慑,他不敢与他的视线正面对上,于是把头低了下来,“好的,请程少爷放心。” 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程高阳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程高阳,我是肖晓晓。” “有什么事情吗?” “安槿在不在你那里?”我昨天晚上打她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今天打了一整天还是没有人接,刚刚再打过去却关了机。她就算是再忙,看到我的电话也会回复我的。”电话那端的肖晓晓语气很是焦急,她是个急性子,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她不在我这,这几天我都比较忙,没有和她见过面。不过昨天我有跟她通过电话。” “我本来今天跟她约好去吃午饭的,但是她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我又打给她的助理,说今天没看到她回公司,同样也是打电话没有人接。程高阳,你说安槿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程高阳的心没由来的发慌,安槿不是没交待的人,难道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她是不是出差了?”没有在公司,也许是出差了也说准。 “没有,没有,我问过唐糖了,她没有出差。本来今天她跟客户约好了谈一个开发项目的,但是怎么也找不到她的人。” “有没有去过她家里?”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方寸大乱绝对是不能解决问题。 “我没有去她家里。我也是直到下午才意识到她有可能出了事,所以到处打电话问她身边的同事和朋友打听她的下落,都说没见过她,便接着打到你这里来了。” “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家里。” “这样,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她平时喜欢去的地方找找,我去她家看看。找到了电话联系。” “好,好。我们电话联系!” 挂上电话,拿起手机和车钥匙拔腿往外跑,助理急急开口问:“程少爷您要去哪里?等下还有一个会议,今天晚上还有一个宴会要出席呢。” “会议推后,宴会取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可是……可是……”没等他可是完整一句话,人就不见了踪影。 第八十二章昏迷不醒 程高阳一路开车连闯了几个红灯,狂奔到了安槿家门口,发现门是反锁的,猛按了几通门铃,可是始终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出事了! 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打量着眼前的状况,撞门进去肯定是不实际的了,那么结实厚重的铁门,估计撞上半天,他好好的一个人都变成半残人士,那铁门依然还是毫发无损。 他视线落在围墙上,围墙虽然也算高,但是以他的身手要爬上去应该还算不困难。 他身手矫健的翻爬上墙,一个敏捷的跳跃进了后院草地上,发现一楼的门并没有锁上,他推门进去,客厅里很整齐,没有任何的凌乱,她的包包落在了沙发上,桌面上还放着车钥匙和门钥匙,唯独却是不见她的踪影。 她应该是在屋里的。 “安槿,安槿,安槿你在家吗?” 他边喊边依次翻看了厨房、洗手间还有杂物房,都是空无一人,转即拔腿奔向二楼,最后在她的房间里发现倒落在地的她。 巴掌小的脸烧得通红,他抚上她的额头,烫得有些吓人,连同身子都是炽热的。 他慌忙的拍了拍她的脸,“安槿,安槿,你醒醒,我是高阳啊,你醒醒!” 她只觉得头好沉,好痛,像是要被撕裂一般疼。意识依然是溃散,好像谁在叫她的名字,使劲地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睛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她很努力还是睁不开来,在迷糊糊中看好像到眼前有一个人,脑子里的人跟眼前的脸重合在一起,她干哑地开声,几乎不可闻,“承皓......承皓......” 抱住她的手一僵,心也因她这一句话而沉了下去。怕是她撑不住,他只好撒谎说:“是我,安槿,我是承皓,我现在马上送你去医院,你要坚持住!” 她努力地给他挤出一个干涩无力的笑容,呢喃了一句:“承皓你来了。”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头沉沉地窝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那神情是极度的依赖和信任。 心不可避免地疼痛起来,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顾及自己感受的时候,他要的是她安然无恙。 立马抱起她往门外走,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体重这么轻,颈窝上的锁骨深晰可见。 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由于程氏集团占据了将近一半的股份,程高阳的一通电话,院长和医生、护士都在医院等候着,一路开了绿灯。 一通检查以后,程高阳紧张地开口问主治医生:“她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笑着说:“程少爷请放心,这位小姐感染风寒而引起的高烧,现在我们正在给她做物理降温,相信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那她怎么会昏迷不醒?”成年人的抵抗力比较强,一般情况下发高烧也不至于昏迷不醒。 主治医生解释道:“她的身体太虚弱了,身体抵抗力很差,血糖也偏低,所以才会出现昏迷不醒。我建议留院观察几天,输点营养液调理一下身体为好。” 调理身体最重要,就算知道她不肯留在这里医院里几天,他也擅自为她作了决定,“好的,就听你的留院观察几天,你去安排一下。” 电话响起来,是肖晓晓的。他一时情急,倒是忘记了给她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情况。 医生见他有电话要接,连忙开口说:“好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先下去了。” “好的,麻烦你了。” “不客气。” 接通电话,不等她开口问,他说:“我找到安槿了,现在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安槿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电话那端急急地问。<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她发高烧昏迷不醒。” “那情况严重吗?你们现在在几号病房,我马上过来。” “不用担心,医生现在给她做物理降温,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但还是没有醒过来。你过来吧,我们在303号病房。” “好,我过去了,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他挂上电话,怕打扰到她的休息把手机调了静音模式。看着她安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直至到确认她安然无恙,一颗狂乱躁动的心才慢慢地平稳下来。 他抓起她的手,轻轻放在脸颊边,他情愿躺在这里的人是他。 陆氏集团八十八层办公室 陆承皓手疾如飞的在键盘上敲打着,淡淡地开口问坐在面前的莫宇森:“拿下山语湖那一块地,你有多少把握?” “程氏集团也参与了投标,实话说,把握不大,几乎为零。”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道:“那个老家伙跟程氏那个老头是几十年的老朋友,感情一直很不错。据可靠情报,程氏集团中标已经是内定的结果了。所以说山语湖虽然对外说是公开投标,但实际上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这样一来,我们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把握。” 想要从别人的嘴里吐出一块肥肉来,有点不太现实,而且这个竞争对手还是程高阳,更是难上加难。 “凡事都没有绝对的。既然他们可以打人情球,我们也可以从这方面下手的。”他只相信事在人为,只要一天没有签字生效,任何的事情都是有转机的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莫宇森猜不透他的谜语,他们跟那个老头非亲非故,没有任何的关系,何来的拉人情这一说。 陆承皓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整个身子慵懒的往椅子后面靠,淡淡的开口说:“据我所知道他只有一个儿子,从他儿子身上下手,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采取极端手段。” 他们在一起共事了几年,莫宇森与他默契磨合得很好,他稍微指点莫宇森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莫宇森心神领会的笑了笑:“我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既然他说从他儿子身上下手,那肯定就有他的道理,在很多事情上,他是绝对无条件的信任他。“听知情人士报料,程氏费尽心思,不惜打人情牌拿下山语湖居然是免费送给何氏集团?” “消息可靠?”这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程氏集团高层传出来的消息,十不离八九。只是我想不透,程氏为何这么好心把这一块肥肉让给何氏。”山语湖这一块地的价值众所周知,没有理由程氏会这么好心错过这个机会,把一块肥肉拱手让人。 陆承皓冷哼地了一声,“那就更不能让程氏得到那一块地了。”有了那一块地,何氏目前窘困的局面很有可能有扭转性的改变,他又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我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山语湖我志在必得。” 免费送给的目的是什么,无外乎利益是前提。何家给了程家想要的东西,程家报以一块地作为回报,至于是协议的内容是什么,他倒不怎么感兴趣。 莫宇森点点头,表示他会尽最大的能力办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话峰一转开口问:“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 “说。”真真是惜字如金。 “你那抱得美人归的花边新闻闹得这般沸沸扬扬,你就不怕安槿多想?”凡事有个度吧,万一她想歪了怎么办。 他苦笑,他倒真的是想她还会想歪了,起码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想起她昨天的那一句恭喜,还有那句真高兴他找到了幸福,他就恨得牙齿痒痒的。恼恨的说:“我还真的情愿她会多想呢。” 莫宇森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你,明明是为了她好,却也不说破,你是想学着做雷锋做好事不留名吗?” “她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她怎么知道你为她付出了多少?有时候,低调做人要高调做事知道不?”他又补了一句。 手机在震动,闪亮着屏幕显示着两个字:老婆。 他用腻死人不偿命的温柔的声音说:“老婆,我马上就回家了,你等我二十分钟。” “不是啊,老公我是想说等下你回家自己先吃饭,我要熬粥送到医院去给安槿。” “医院?送粥到医院给安槿?她怎么了?”能不能一句话把事情交待清楚。 一直坐着都没有什么反应的某人,听到了安槿两个字,表情连带着身体都有了反应。 “安槿发高烧昏迷不醒,现在医院里,医生说最好吃点清淡的,我便回来让李姨煮了,我现在正想给她送过去。” “怎么会昏迷不醒这么严重,那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睨了神色不安的某人,识趣的把他想要问的都一一问了。 “医生说是感染风寒导致发高烧,身体太虚弱才会昏迷不醒的。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了,不过医生说建议留院观察几天。” 某人却没有了耐心听下去,给了他一个问下在哪个医院的表情,他立马心情领会,问:“那安槿现在在哪里,我跟承皓过去看看她。” “好吧,你们先过去吧,我稍后就来跟你汇合,她现在海市人民医院303号病房。” 某人不等他挂上电话便拿起车钥匙大步向门外走去。 “哎,哎,老大你等等我啊。”要不要那么心急啊,“老婆,我不跟你说了,等下再打给你。”立马追出去跟上某人的脚步。 第八十三章住院 安槿终于是醒了过来,因着打了点滴,降温的效果很明显,身体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虽然还没恢复到正常的温度,但始终没有了刚才的滚烫。 . “你醒了。”程高阳慢慢地扶她坐了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来,先喝点水润润喉。” 许是喝得有些急,她倒是呛着了,不停着咳嗽着。 他连忙放下水杯,轻轻地抚拍着她的背,好一会后才慢慢地喘过气来。他心疼的拥她入怀,紧紧地抱着她,“安槿,你以后再也不许这样吓我了。” 病房外的人透过玻璃窗口看到这一幕,一张脸拉了下来,放在门把上的手也停滞在那里,后面跟上的莫宇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停顿猝不及防地撞上了。 他揉了揉被撞得发疼的手,龇着牙说:“我说老大,你能不能在停之前跟我吱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自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再看看他拉得老长的一张脸,“我说老大你倒是进去啊,把那小子的手给掰下来呀。我说你平时的霸气都跑哪里去了?” 要是拿出平时对他们的霸道,哪里还有里面那小子什么事情啊。 他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似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说老大,你要是再不进去,你可真的没有机会了,你就做好一辈子打光棍的准备吧。”他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候我觉得关公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你扭捏什么啊,喜欢就大胆去追啊,管她是怎么想的,先把她抢过来再说。” 怕他拿捏不定主意,他的手干脆覆在他的手上,拧开了门锁。 真是个别扭的男人,智商两百怎么情商就变成了零呢。不,直接变成了负数了呢。 “安槿,我们来看你了呢。”莫宇森热情地跟她打着着招呼。 安槿挣脱开程高阳的怀抱,视线落到了莫宇森身后的陆承皓身上,只见他阴沉着的一张脸,可双眼却掩饰不住担心。 她努力扯开一个笑容,声音嘶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很多想要问他的话,却都演变成了这一句。 他依然是沉着脸走近她的**边,语气都臭臭的,“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莫宇森嘴角抽了抽,差点脚一软没给他跪下,心里泪奔道:老大,人家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对人家吗?你的字典里究竟还有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 昨天晚上受了刺激的安槿,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有一个好脸色,而且开口就质问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心里像是被东西堵住了,眼眶都变得湿润,倔强地拧过头不理睬他。 莫宇森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个时候的女人身心都很脆弱,需要的是别人的悉心呵护。 他打了个圆场,笑着说:“安槿,承皓他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心疼你现在这个样子,你都不知道,刚才他听到你生病在医院,会都不开了,撒腿就跑来看你了。” 这家伙真的撒起谎来不打草稿的,不过某人心里却在想,算你小子会说话,回头给你发奖金。 陆承皓看见安槿没有任何反应,知道她生气了,每一次她生气的时候都是转过身不理他,用沉默来抗议他,用忽视来折磨他。 他失笑,双手落在她的双肩轻轻地辧过她的身子,正视着她的眼睛,轻声柔语说:“槿儿,我是恼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看到你这样,我心很疼,心慌之下所以才会口不择言的。” 她不知道,他看到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时,他的心有多痛。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 她撅起嘴,气鼓鼓地说:“我……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谁愿意花钱躺在这里受罪呢。”末了,心里还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这么矫情的话可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 看着有如小孩子一般犯了错误却还努力为自己辩解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笑,那个熟悉的她又慢慢地回来了,忘记了刚才那个拥抱给他带来的不悦,扶着她慢慢地躺下,“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你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不适宜久坐,乖,快躺下来休息。” 莫宇森眼睛瞪着老大,他哪里看见过这冷面阎王有如此温柔似水的一面,简直是六月飞霜 ,罕见! 程高阳看着小孩子气的她,心里如同嚼了尚未成熟的杨桃,又酸又涩,在他的面前,她总是淡淡的,从未向他展示过这孩子气的一面。 他突然觉得他的出现,是多余的存在。 肖晓晓拎着粥出现在病房的时候,发现安槿还在睡觉,而这病房里安静得有些让人感到不自在,除了自家那个男人正在低头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以外,另外那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坐在病**的旁边,分别抓住了**上那个女人的手,两个人相互瞪着,用目光在无声厮杀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而**上那个女人像个婴儿般睡得很安稳,丝毫也没有发现有两男人正在为她作战斗。 三个男人都太投入了,以至于谁也没有发现她的出现。肖晓晓走到她家男人面前,怕吵醒安槿,把声音压低问他:“老公,安槿她还没有醒来吗?” 莫宇森明显是被她的突然出现给吓了一跳,拍拍胸脯“惊魂未定”,“老婆,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边说边拿过她手里的保温瓶和水果。 肖晓晓娇嗔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是你自己玩游戏玩得太投入了好不好?”再一次重复问他:“安槿她还没有醒来吗?” “醒了,可能是太累了又睡了过去。”莫宇森回答他说。 肖晓晓的声音陡然提高,“那我得叫醒她了,她今天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身体肯定撑不住,再说了现在睡饱了,那今天晚上还要不要睡了?”吃饱了再睡,会睡得更踏实些。 安槿本来睡眠就是浅,肖晓晓的高分贝足以把她吵醒了。“晓晓……” “槿儿,你醒啦。”她快步走到她的**边,“见好点了没?你都不知道你可把我给吓死了。” 安槿抱以歉意一笑:“别担心,我没事……” 肖晓晓劈头盖脸地骂了下来:“什么叫没事?如果今天我们不是凑巧约好了一起吃饭,我怎么也不上你觉得不对劲,可能压根都没有人发现你昏迷不醒这一回事,这后果多不堪设想啊,现在想想都让我觉得后怕。”想了想:“安槿,不如你还是搬到我那里去住吧,你自己一个人住我实在是不放心,反正我那地方也够大。” 安槿摇摇头拒绝的说,“你知道我不爱热闹。再说了,我这么大一电灯泡就算你们夫妻俩不嫌我太亮太碍眼,我自己都觉得难为情。”他们俩结婚好几个月都没有计划要小孩子,就是因为肖晓晓曾经说过要好好过一过两人世界,她又怎么可能去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呢。 如今肯为她放弃二人世界,不能说心底没有一丝感动。 肖晓晓倒没有苦口婆心劝说,因为她太了解安槿的性子了,她不愿意的事情,你就算是把嘴巴都磨起泡,她也不会点点头。 “我知道我口水都说干了你也会不愿意搬到我那里去住,所以我也不浪费口水了。我想好了,为了杜绝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会每天给你打一个电话,直至到你把你自己出去为止。” “好,好,我都听你的。” “不说了,不说了,你都饿了一天了,先吃点东西吧。”肖晓晓打开保温瓶,盛在瓷白的碗里,粥的香气慢慢地在这房间里弥漫开来,安槿饿了一天,食欲满满的。 她毫不客气地拿起小勺子犒劳犒劳自己的胃,可是摔伤过的右手却软弱无力,连拿小勺子的力气都没有,反复试了几次,强烈的伤感代替了饥饿感,无力感涌上了心头。 陆承皓和程高阳竟不约而同伸出手拿过跌落桌面的小勺子,“我来喂你吧。”连说的话也不差分毫。 两个人相互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肖晓晓一把从他们的手中抢过小勺子,嚷嚷道:“你们两位大少爷都让开吧,等你们对峙分出个胜负来,安槿都要饿死了。” 两个人竟然都同一时间松了一口气,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安槿感受着来自两人的炽热眼光,浑身不自在,连带这食欲都打了折扣。“你们应该都没有吃饭吧?都去吃饭吧,你们在这里看着我,我无法安心进食。” 陆承皓和程高阳谁都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程高阳笑得无比的讨好,“我不看你了,我就坐在那边,你好好吃。”说完还真自动自觉把椅子拉往在一旁看戏的莫宇森的旁边。还不忘给陆承皓来一句:“陆总,我想你也应该坐到这边来。” 哼,既然不能靠近,那谁也不能靠近。 陆承皓把背对向安槿,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来,慢理条斯地说:“我不喜欢靠着不相干的人坐。” 程高阳耸耸肩,“我刚说的也是客套话,没想到陆总你跟我的想法如出一辙。” 看着他们互掐,安槿没气地说:“我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该嘛就干嘛去,吃完饭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对,她是在给一刻都不能消停的他们在下逐客令 陆承皓转过身子,“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放心不下,今晚我在这里陪着你。” 程高阳唯恐落后,“对,对,你一个人在这里太不安全了,我今晚也在这里陪着你。”有陆承皓在这里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安槿脸一沉,“这里怎么不安全了,有医生有护士看着。如果你们都在这里,那我回去好了。”说着还要伸出手去拔手上针管。 “别,别,安槿你在这好好躺着,我回去,我回去。”程高阳最怕就是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只有举白旗投降的份。 知道她倔起来还真会说到做到,陆承皓也起身,“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再来看你。” “晓晓你累了大半天了,也先回去,我没事。” “这么焦急干嘛,先给我好好吃完这一碗粥。”话还没说完,就把一勺子粥往她嘴里。 “我这不怕你累着吗?等下有人该要心疼心疼了。”安槿的视线落在莫宇森的身上,只见他一脸的委屈,“安槿,我现在特别想躺在**上的人是我,我还真没如此被伺候过呢。”印象中只有他伺候她的份。 肖晓晓眉眠笑眯眯,笑得如一只小狐狸, “等下我回去也好好伺候你。” 莫宇森太了解她了,她每次这个表情,一般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别,还是我好好伺候你老人家。” ..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 即可访问! 第八十四章你会介意她的存在吗 等到他们都先后离开,只剩下她一个人,这病房突然安静得一根针落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候的她精神了很多,也没有了半分的睡意,她做不到躺床上看天花板数星星数绵羊这么白痴,于是跟护士借来了一本书,半躺床上翻看了起来。 突然一个大手轻轻拿开了她手中的书,耳边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灯光下看书很伤眼睛,再说你的身体不舒服,应该躺床上好好休息。” 是陆承皓,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惊喜之余,更是欢喜,心里像涂了一层蜜。 不管出于什么情分,她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位置的不是吗? “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吃完饭便又过来了。”这万一半夜有什么突发情况,没有人陪在身边照料如何是好。 再说了,他绝对不会是这么“听话”的人。 “你不用去陪女朋友吗?”她话刚出口便后悔了,难得两个人独处,为何又提起她来呢。 他的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脸,不愿错过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她被他盯着有些不自然,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你会在意有她的存在吗?”他反问她。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她是他女朋友的事实吗?她的心因他这一句话狠狠往下沉,他一锤定音,宣判了她的“死罪”。 她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来,就算不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笑得有多生硬,“其实我是不是应该向你道一句恭喜,寻觅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她。” 陆承皓的脸刹那便沉了下去,他的大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小脸来,恼怒的问道:“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位置?你就没有一点点在意她的存在吗?”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过问过他一句事情的真相,更加没有质问,在这漫长的等待中,他的心越来越慌。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她的脸被他的大手掌捏得生疼,她疼痛的摇摇头,双手辧开他的手。他却以为她的摇头是在回应:我不在意。 眼底的怒火盛燃,他失控得无法自制,松开她嘴边的手,反扣上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吻惊慌,她拼命地往后闪躲,可他又怎么可能如她的愿。他越发狠狠地扣住她的后脑勺,舌头撬开她柔软的唇,探 入她的口内吸取清洌的甘甜,这滋味依然如同记忆中那般让人欲罢不能,让他整整念想了五年。 她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脑子里一片空白,喘不过气来。明明是他在问她问题,却又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她更是想不明白他的暴怒究竟从何而来。 他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外一只手却悄然探 入她的衣内,松跨的病服给某人的不轨行为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他的手在嫩滑如锦绸般的肌肤上游走,她敏感地轻轻地颤 挛,如一道电流迅速流向四肢百骸。 她还不至于被他吻到丧失所有的理智,她依然清楚这里是医院,既然是医院又怎么可以这样放肆地为所欲为呢,这万一被人撞见了,让她如何去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 她好不容易挣扎脱他的吻,大气喘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别,别……”可在他的眼里,她的表情却是欲罢还休,脸上微微的酡红,像抹了最上好的脂胭,双眸意乱情迷,因他的强吻而变得微微肿的双唇,都对他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又怎么舍得放手。他低下头,再一次吻上她的双唇,这一次一改前面的粗 暴,变得温柔而缠 绵,安槿变得毫无还架之力,听着他的喘息变得越来越缓重,她仅剩的理智教她狠狠地推开他。 这样下去,干柴烈火,肯定就会一点就燃。 她双手抱胸把自己蜷缩起来,如同一个乌龟,把头狠狠地缩进硬壳里,抵御外来的侵犯。她的慌乱和闪缩,落在他的眼里,却像一把刀子划在他的心上。 她是如此的心不甘情不愿。 深邃的眼眸越发深沉,双唇抿得紧紧的,连同双眉也蹙在一起。似乎这房间因着他变得而变得沉重起来。 悦耳的手机铃声却显得格外的刺耳,光亮的荧屏上跳动着程高阳三个字,安槿看着他如同锅底一样黑的脸色,犹豫不决要不要接这个电话,正想要按下拒听键,而他却扭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大门“嘭”的一声响,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无法理解他的怒气从何而来,认识了他那么久,她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他,像一头狂野的狮子。 安槿想大概是在病中,身体的抵抗力变得脆弱了,连同着泪腺的分泌也变得旺盛起来,流过嘴角的眼泪咸咸的。 现时已是初冬,脚刚踏出医院大门,阵阵冷风倒灌进他的身体里,他出来得很匆忙,甚至忘记了拿挂在衣架上面的外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冷洌的寒风似乎把他刚才压抑不住的怒火扑灭了不少,甚至连理智也恢复了过来,他甚至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摔门而出。他应该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她的心,结果也许残忍,但终归痛快淋漓。<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他看到倒映在玻璃门上年少老成的自己,一向忍耐力和自持力极佳的他,为什么一遇上她便全盘瓦解,溃不成军。 她安槿大概就是他陆承皓今生的死劫,面对油盐不进的她,他毫无办法,没有办法勉强、没有办法放手、没有办法忘记。 所以,他只能节节败退! 他认命地往回走,却在病房门前犹豫不决,握在门把上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选择坐在了病房外面的沙发上。 突然间,他痛恨这样的自己,连故作潇洒大方的气度都没有。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吗?”一声轻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陆承皓抬起头看,原来是一名值班的护士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里掩藏不住惊艳的神色。 “算是吧。” “是这样的,这位病人她住的是高级VIP病房,里面设有家属休息床位。现在的天气这么冷,而你又穿得这样单薄,不如到里面休息吧。”能住高级VIP房的人非富即贵人,而她看他的装扮更是个中翘楚,气势更是非凡,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他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好了。” 他的声音很沉,她可以从中听出他的坚决,也不再多说,轻轻敲门进去值班检查。耳边又传来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请你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谢谢!” 她意会神领,原来是正在闹别扭的情侣,难怪他明明担心里面的人却又不非得要要门外守着不进去。 她笑着点点头,说:“好,我不说!” 她帮她例行检查了一下身体,体温已经回复到正常无异了。 护士温声细语笑着对她说:“烧已经退了,你好好休息吧,两个小时后我再来帮你复查。这期间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叫我的话,就按这床边的门铃。”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好好休息吧!” 她轻轻关上房门。 陆承皓急急的问她:“她现在怎么样了?”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焦急和关切。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压低声音说:“你放心吧,她的体温已经回复到正常了,只是今晚还需要多加留意,怕会反复发烧,我会巡房巡得密一些。应该是药力的原因,她的精神不太好,我刚看她也有了睡意。” 听到她说烧已经退了,轻轻松了一口气来,“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犹豫了一会开口问:“你真的不进去休息一会吗?” “不了,我就在这里守着她,如果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要不我去储物室给你抱一床被子过来吧。” 她淡淡一笑,“不然她都没有好起来,你却又倒下了,到时候是她照顾你呢还是你来照顾她呢?” 他挑了挑眉,语气不复刚才冷漠,“谢谢你。”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来巡房了,见他终于倒靠在生硬的沙发上睡着了过去,前两次她检查完出来都能看到他一脸的担忧,紧张到眉头都蹙挤在了一起,直至她说放心吧,一切正常,他才松下一口气来。 她定定的看着熟睡中的他,依然是器宇轩昂,连同睡觉的样子都令人着迷。她突然就笑自己犯花痴了,他如此人中龙凤,又怎么可能是卑微如她可以肖想的,再说了这个男人心里眼里满满的都只有病房里那个美丽得让人惊讶的女子,她可以想像两个人在一起是多么的珠联合壁。 她想起刚才查房的时候,她的眼角还有余泪,她不确定是否和他有关系,如果是的话,她倒无法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着怎么样的矛盾,明明爱着,却这般隐藏着不让对方知道。 他倏忽睁开眼,把她吓了一跳,看着她专注他的目光,他有些不悦,她连忙说:“她睡得很熟,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她睡得并没有那个护士说的安稳,眉头紧皱着,眼角还有浅浅的泪痕。他的心一紧,她一向坚强,就算眼泪在眼眶打转也抿紧双唇不肯让它流下,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连睡觉都流着泪。 他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的握紧她的手,她的手纤细修长,因着她削瘦连带着手都没有肉感,但还算柔软。他的记忆中他从未曾这般牵起过她的手,可以细细摩擦她掌心中纹路。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平她的眉,似乎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眉头居然慢慢舒展开来。他的嘴角轻轻上扬,手指划落至她略显苍白的唇上,那里柔软温润,任凭他铁血硬骨都能让她给化为十指绕。 记得她曾经不止一次羞涩而惊讶地问他,为什么他每次都能清楚地记得她的经期。他每次都吊着她的胃口不告诉她,她不知道其实他喜欢看她气得牙痒痒的模样,那样的她少了平日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多了一分有血有肉的人气。 其实原因也不是那么的不可告人,其实便是她每次经期的时候,她的嘴唇都略显苍白,与平日里的潋滟红唇实在是太分明,还有平日里粉润红嫩的耳垂也同样变得毫无血色。 “承皓……” 突然传来她的一声呢喃,几乎轻微到无法听清,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直到她再次呢喃:“承皓……” 这一次他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而她确确实实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他该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词汇变得缺乏,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听到自己暗恋已久的女孩说她其实也喜欢着自己那种心跳若狂。 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对吗?也许是因为她后知后觉,也许是隐藏得太深,又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位的太早,好哥们难以转型成为朋友。 他为她选择了程高阳作了几种的猜测。 无论是哪一种理由,他都会慢慢教她看清楚她真实的内心,如同剥洋葱一般,抽丝剥茧。 他的激动无法抑止,患得患失的心仿佛因她这一句呼唤而变得尘埃落定。 他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想像着她轻启红唇对他说“我爱你”三个字时的情景。 他兴奋得彻夜难眠,紧紧握住她的手端详着她熟睡中的容颜,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此刻便真觉得这世界上最好的画家也描绘不出她的半分美。 再次巡房的护士看到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看,再看看他竟然一脸的傻笑,像是拿针线缝不上嘴来,她自己不禁也要嘴角轻轻上扬。 她在想也许年轻的爱情就是这样,骄傲、执着、谁也不让谁,还会说翻脸便翻脸,可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也许是一句甜蜜的我爱你,也许是一个拥抱,又也许是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他们便又和好如初,仿佛争执吵闹从未来过。 这样的爱情真好,可惜可遇不可求,并不是所有的人转过身后都能原路折返,回到原点再次和对方拥抱,而是不断地错过,再错过,直至把缘分都用光。 她轻轻关上房门,这是他们俩的爱情,与旁人无关。 第八十五章有喜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安槿睁开眼睛,睡了一晚,精神也好多了。却发现陆承皓正趴在她身边睡着了,手里紧紧握着她的手,紧到她的手不得动弹。 昨晚他不是生气摔门而出了吗?怎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样子他似乎守在这里很久了,是守了她一夜吗? 冬天里的早晨还是会有点凉,幸好这病房里开了暖气,要不以他的单薄早就冷到蜷缩成一团。她试图从他的手里拽回自己的手,可他握得太紧,她无法动弹。 她又不想吵醒他,只腾出另外一个手来拿过她的外套帮他披上。 他的警觉性很高,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把他吵醒了。 “你醒了?”他睁着惺忪的双眸问她。 “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 “嗯!”他点点头,试着要伸展一下腰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发麻了。 她也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急切的问道:“承皓,你怎么啦?” “没事,坐得太久了,血液不流通,腿有些发麻,我运动运动一下就好。” 她心疼地看着他,娇嗔的说:“你干嘛不到那边的床上去睡?” 明明专门为家属守夜设定的床铺,能照顾病人的同时,也能好好休息。 陆承皓笑了笑,“在这里睡得踏实一点,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时,肖晓晓提着保温瓶走进房间里来,看到他们十指紧扣,场面温馨得让人不忍打破。 肖晓晓把保温瓶放下,双手环胸揶揄他们说:“我是不是先要回避一下?等你们卿卿我我完了我再进来。” 安槿笑着答非所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今天是周三,这个时候你应该去上班呀。”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无业游民了,而是朝九晚五的职场中人了。 “是啊,怕你睡醒了肚子饿了,却又没有人照顾,所以特意请假过来陪你了。”她把头转向陆承皓问道:“大老板,你该不会扣我的工资吧?” 陆承皓挑了挑眉,笑着说:“不会,而且另外还会给你奖金。” 肖晓晓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嗯,这还差不多!” 安槿笑她说:“你这个家伙,说给你奖金,笑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对了,莫宇森他人呢?他没送你过来吗?” 肖晓晓睨了某人一眼,“他送我到楼下便替万恶的资本家卖命去了,他说这年头市场经济效益不好,不努力点工作,很容易变成无业游民的。”她托着下巴,闪着无辜的大眼,得寸进尺的问道:“大老板,看在我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安槿份上,你老人家能不能放我家宇森一星期假啊?冬天来了,我想去看雪。” 安槿无语抚额,感情这家伙来这看她是别有用心哪,也就只有她敢把事情说的光明正大。 某人似乎心情不错,“嗯,等他完成这个项目,我放他半个月假。” 肖晓晓高兴得手舞足蹈,原来万恶的资本家还是有人性的一面的。 噢耶!终于是可以去看看漫天飞舞的雪花了!脑里补着这样的画面: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身后是深深浅浅的脚印,雪花扬扬洒洒落在肩上、落在衣服上、落在发梢上,是谁说的,这样我们就可以白头偕老了。 想想都觉得唯美浪漫! “不过,这项目完成估计也是快过年的时候了。”陆承皓不徐不急地补说了一句。 顿时,犹如一盘冷水扣头倒下! 肖晓晓恨得咬牙切齿,差点没被他气成内伤,,“我顶个你心肝脾肺肾,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过年本来就有半个月的假期的好不好?果然是没人性的万恶资本家!”完全忘了眼前这个资本家是她的大老板。 安槿看着她气得发狂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他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气你倒好,一气你保准让你跳跳脚,恨得咬牙切齿。<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肖晓晓看见安槿在一旁偷着乐,矛头立马指向她去,“笑什么笑,我跟你说,摊上他这么黑心的主,你啊,早晚也会被他黑到体无完肤的。” 不帮她说话就算了,还在一边偷着乐,太可耻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黑心果然是会传染的。 某人完全忽视她张牙舞爪的控诉,表示相当的无辜,“我本来是计划着这一项目完成后,接着派他去俄罗斯谈合作的事情,虽然届时恰巧是过年,但是时间紧凑,而他身为总经理有义不容辞的职责,我想他也不会拒绝的......” 肖晓晓连忙打断他的话:“停,停!”转而笑得十分的狗腿,“你老人家是我见过最仁慈最有人性的老板,所以当然不会让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的。” “是吗?刚我还听到有人批评我是没人性的万恶资本家。” 肖晓晓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有吗?我没有听到啊,安槿你刚有听到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吗?没有是吧,我也没有听到,所以老板我说肯定是你听错了。” 安槿笑得合不拢嘴,某人为此也心情大悦,“那就可能是我听错了。” 转过身来轻声对安槿说:“你先去刷牙洗脸吧,要不这粥都要凉了。”手上的动作毫无停下来,帮她把粥盛好。 实在是不想与这个腹黑的资本家独处一室,因为她怕她自己会忍不住掐死他。于是肖晓晓连忙对安槿说:“看你一副弱不禁风随时都倒下来的样子,还是我扶你去洗手间吧。”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脆弱不堪。” “难得我伺候你一次,你就好好的享受吧!”肖晓晓猛得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整个人站不稳直直往下倒,还好眼疾手快的陆承皓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狼狈的摔倒在地。 肖晓晓稳住身子后,冲着他说了声谢谢,好一会后才觉得头似乎没有刚才晕乎了,但是胃却像翻江倒海地涌上了不适感,像吃错了东西反胃想吐,拼命地抚摸着胸口,但还是不能把那恶心的劲给按捺下去。 那恶心的劲直直的往上冲,她只了撒脚往洗手间里跑去,倒头对着厕所便是一阵呕吐,哗啦啦的吐了一堆后,那股恶心劲虽然减少了,可还是没能完全消失,总感觉有异物卡在喉咙里,一阵阵的反酸涌上来,却再也什么吐不出来,相当的难受。 安槿给她拿过纸巾擦嘴,替她抚摸后背。“怎么回事?现在觉得好点了么?” 肖晓晓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今天没吃早餐,低血糖了吧。” “可低血糖也不至于呕吐啊?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应该没有吃错东西啊。再说了吃错东西也不该是呕吐,而应该是来回蹲坑呀。” “也不一定的,可能你是吃了一些容易让胃胀气的食物,导致胃不舒服。” 肖晓晓摇摇头说,“没有,我这几天的食欲都很差,明明肚子很饿,但是吃饭的时候又没有了胃口,特别是看到肥腻的菜,老感觉想要反胃想吐。特别的喜欢吃酸酸的东西……” “那你有没有去看医生啊?” “看什么医生呀,不就是胃口不太好嘛。”她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医生。 “可我没有记错的是你从来不喜欢吃酸的东西吧。”这个女人只喜欢吃甜食,一丁点酸的东西都不碰。 “是呀,我是不爱吃酸的啊,那又怎么啦?” “胃口不好,老是感觉想吐,反常的想吃酸的。”这貌似是怀孕了的症状吧,“晓晓,上个月你亲戚来看你是什么时候啊?” “干嘛无缘无故问我亲戚什么时候来看啊?” “你先回答我是什么时候。” 肖晓晓很努力地回忆起来,“4号,不,不是,好像是7号。”她从来都没有记例假的习惯,所以记忆很凌乱。 以她迷糊的性子能记住才是不正常的。“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既然你在医院那就顺便做个检查吧。” 肖晓晓惊叫,“做什么检查?”她后知后觉的才明白安槿话里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你是说我可能是有了?” “以你的症状来看,很有可能是。” 肖晓晓认真的回想这一段时间来,她好像变得嗜睡,整天感觉提不起劲来,胃口也不太好,最重要的是一向不吃酸的她居然也会想着要吃酸。 难不成真的有了? 不,不。可能是太久没有上班了,这突然上班工作繁忙,压力也大,身体一时没能适应过来才出现反常现象呢。 她为自己找了一个牵强的理由,但是她强烈的第六感却告诉她,这一次是真的中招了! 苍天啊!人家还想多过两年二人世界呢。 “那个,安槿我可不可以不做检查?” 不检查的话是不是可以当作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 安槿白了她一眼,“晓晓,你这是掩耳盗铃知道吗?” 肖晓晓可怜兮兮的说:“可我还没有做好要小孩子的心理准备。” 安槿知道她没有要小孩子的打算,但是事情要真的是发生了,也只能坦然去面对了,“晓晓,无论如何你要对自己负责,要对无辜的生命负责。如果你今天不做这个检查,你的心里会有一根刺,时刻让你寝食难安。退一步来说,这万一是真的是怀上了呢,你总不能等肚子大了起来,才慌慌忙忙地跑去做各种检查,注意各种应该要注意的细节吧。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对你的身体多不好,对宝宝的发育多不好。” 她也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可,可她真的没有一点点心里准备。 她欲言又止,“安槿,我......” “去吧,也许是自己吓自己呢。”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想你肯定也不想让自己为了这件事情吃不好睡不着。” 第八十六章真的有喜了 在安槿的劝说下,肖晓晓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做B超检查。 但她的内心里仍然是暗暗祈祷着:这只是她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并不是幸运中招了。 是的!一定是的!他们每次都把防护措施做得滴水不漏,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错误的。 安槿看着肖晓晓一副赶鸭子上架不情不愿的表情,揶揄她说:“不就是做个简单的B超检查嘛,这又不是让你去打仗送死,干嘛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模样?” 肖晓晓哀怨的说:“你不懂,要检查出来是真的怀了,我美好的二人世界生活还真的是一去不复返了。” “好啦,别在这里做无谓的猜想了,始终都是要面对的事情。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做检查吧。”有她陪着她会踏实心安一点吧。 肖晓晓看着她的气色不算太好,摇摇头拒绝说:“算了吧,你还是好好在这里休养吧。”转头看向陆承皓,“敢问这位万恶的资本家可否容许我家男人过来陪我做检查呢?” 这样的事情,他应该第一时间知晓吧。 陆承皓扬一扬手中的电话,“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如不出意外,他现在正在赶来医院的路上。” 就在几分钟前,当肖晓晓在厕所吐得天昏地暗的时候,他就已经给莫宇森打过电话,对话内容如下: “你赶紧到医院来一趟,目前预测你有升级当爹的可能。” “老大,你大清早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爱信不信!安槿正病着陪不了她去做检查,而我一个大男人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不可能陪她去B超检查。你要是不想以后她一辈子都唠叨你这个事情,你可以不来。” “老大,我也没说我不来吧。你让她等我,我马上过来。” ...... 肖晓晓眼睛瞪得老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这万恶的资本家居然也有会有这么人性的一面。 陆承皓大方地接受着她目光的打量,“真正的资本家是应该要人性化对待员工的。” 还真神了,他居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莫宇森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眼眉里的笑意浓浓,有些不可置信,笑问:“这真是怀上了?我是要当升级爹了吗?” 肖晓晓睨着眼看着他,悲戚地说:“莫宇森你干嘛要那么兴奋?” 莫宇森立马语结,“难道当爹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你见过有谁要当爹了是哭丧着脸的。” 肖晓晓嘟着嘴,老不高兴地说: “别高兴地太早,都没检查呢,别到时你空欢喜一场。” “呸,呸,吐口水再说过。”莫宇森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往门外走,“快走!” “干嘛去?” “当然是去妇科B超检查啊。我现在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了。”语气甚是轻快,任何人都听得出他的喜悦。 “可我一点也不期待……”肖晓晓欲哭的声音慢慢地消失在门外。 安槿不由得好笑,“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是想方设法却终究是求而不得的。” 陆承皓搭话:“的确,孩子是两个人爱情的结晶,没有人期待他的到来。”他看着她,眼眸里深情款款,“我曾经想过一毕业就结婚,就像我爸说的,成家立业,有了家以后就专心创建自己的一番事业,给她和我们的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她总觉得他和她一样,典型的事业至上,倒真的没想过他会说先成家再立业,不可谓不惊讶,“承皓,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呢?” 他点点头,“孩子是两个人的爱情结晶,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孩子是很重要的存在。” 她低垂眼睑,以至于他看不到她眼眸里的黯淡,“是的,有孩子的女人,才算得上是完整的女人,人生也才能算得上完整无缺。”<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今天并不是周末,医院里的人并不算多,又因他们挂着VIP号,肖晓晓很快就检查完了。在等待检查结果的短短十五分钟里,她觉得竟然是度分如年,当年等待高考成绩放榜也没有像今天这般忐忑不安,坐如针毡。 莫宇森一把拉住正在走廊来回走动着的她,“晓晓,你就安静地坐在这里耐心等待。” 肖晓晓在他身边坐下,“老公,我的心总是很不踏实,这预感实在是太强烈了,我没有办法让自己心静下来。” 她又说:“但是老公我又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你说我们每次的防护措施工作都做足了,没有道理还会中招的,你说对吧。”她试图说服自己,压下心底强烈的不安。 莫宇森拉过她的手,认真的说:“晓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有孩子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你为什要排斥它呢?” “我不是排斥它,老公,我是真的没有一点点的心理准备去迎接一个小生命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你看看我,我自己都还是个要你照顾的大孩子,我真的没有信心照顾好他。”一个大孩子去照顾一个小孩子?这是多么不敢想像的情景。 “晓晓,没有人天生就是会做父母的,但是我们可以学的不是吗?你想想,那是我们俩个人爱情的结晶,长大了后他会奶声奶气地叫你妈妈,叫我爸爸,是多令人幸福的事情。” “肖晓晓,肖晓晓在吗?请35号肖晓晓到报告窗口来领取您的报告单。” “在!” 肖晓晓大步走向报告窗口,把检查报告按在胸前不敢看,莫宇森笑着抚摸她的头,“老婆,我们一起打开看,一起见证这历史的一刻。” 肖晓晓深呼吸了一口气,嘴里还嚷嚷着:“这是一个误会!一定是一个误会!” 莫宇森拿过她手中的检查报告打开看,轻声念着检查报告的内容: 宫腔内见妊娠囊大小19*23*22mm,内见胚芽直经2mm,见原始心血管博动胎心率170双侧卵巢大小形态正常范围, 右侧卵巢见黄体大小14*15mm。 检查报告说的再明显不过了,她肖晓晓是真的怀孕了,这第六感要不要这么准吗? 既然这么准,灵验的第六感请你告诉我这一期福利彩票的七个号码好了! 等等,她现在应该是笑还是应该哭啊?她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是哭笑不得。 莫宇森不同于肖晓晓的“哭笑不得”而是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样,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抱起肖晓晓原地打转,大声地喊着:“我要当爸爸了,我终于是要当爸爸了!” 肖晓晓却羞红了脸,连忙拍着他的肩膀说:“快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看见他们举动的确引起了别人侧目注视,莫宇森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她给放下来,嘴里嚷着说:“这努力果然是没有白废的。” 肖晓晓警觉问道:“莫宇森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 肖晓晓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安全措施做得妥妥的,为什么还是会中招呢?难道这孩子的生命力太强悍了,能直接穿破套套游到她的**里来? 还是这个家伙趁着她不注意做了什么手脚? 肖晓晓眯着眼睛盯着莫宇森看,直把他看得心里发毛。 莫宇森笑得有些谄媚,“什么什么意思?难道我这天天晚上加班不算是努力啊。”他的手环上她的腰说:“晓晓,人生总会有一点你意想不到的意外惊喜的,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有缘分成为我们的孩子,我们就应该喜悦地迎接他的到来?” 肖晓晓被他一套一套的调调糊弄得脑子转不过弯来,都说怀孕的人连智商都会下降,果然是如此。他说得对,既然这已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她应该学会调整心态迎接他的到来。 她的手不自觉的抚 摸上肚子,似乎真的能感觉到一个小生命的存在,一颗心居然会渗出喜悦激动来。 这大概就是天生的母性! “老公,我好像感觉到宝宝他在动呢。” 莫宇森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那只是你的心理作用,他现在只是一个比拳头都还要小的胚胎又怎么会动呢。” 真的是她的心理作用?“哦,那他什么时候才会动呢?” “我以前听我妈说过,大概要四五个月大的时候吧。” “老公,我突然间很想感受一下他在肚子里踢我的感觉。” “快了,三四个月以后就能感受到了。” ...... 莫宇森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打死他也不会告诉她,趁她不在的时候,他拿针把所有的套套都扎了个遍。 等她觉得玩够了,过够了二人世界的生活,想必他们都已经是白发苍苍,不是做爸爸而是做爷爷的年纪了。 老大教的,必要时要采取特殊的手段。 得知肖晓晓怀孕的消息,肖妈妈和莫妈妈不分由说同时住进了他们的家里,本来想着好好享受剩下来的八个月二人世界的生活,如今华丽丽的全泡了汤。 肖晓晓的孕吐反应越来越厉害,每次吐到连黄胆汁都出来了,最后她不得已申请暂停工作回家养胎。 两老太太每天都想着法子逼她喝一碗又一碗的十全大补汤,虽然前三个月这边刚吃完那边又去吐了,可还是不能够阻止她的身体像吹汽球那样迅速涨了起来。她发现照镜子都成为痛苦的事情,谁能接受自己彻底走了样的身材。 她看着圆滚滚的自己,不由得仰天长叹,这“十月皇后”的日子也没有想像中好过啊。 这自然都是后话。 第八十七章谈判 陆氏集团八十八层办公室 莫宇森把一沓资料递给陆承皓,“都调查清楚了,姓葛那个老头只有一个儿子叫葛天优,因为老来得子,所以把他当成了心肝宝贝似的,宠得无法无天。葛天优也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不但不学无术,还整天和三流九教的人厮混在一起。” 陆承皓翻看了一下资料,发现葛天优还真是黄赌毒样样精通,生活过得不是一般的骄奢淫 靡、声色犬马。而且他为人争强好胜,又喜欢跟风攀比,挥霍无度。二十五岁的生日更是豪气一掷千金包下整个海市,乃至全国都负有盛名的娱乐场所“大皇宫”,与一帮狐朋狗党恣意纵乐三天三夜,从此葛天优三个字成了纨绔富二代的代表名词。 莫宇森说:“姓葛那个老头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估计也给他那个败家儿子挥霍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也不至于变卖山语湖那块风水宝地。” 陆承皓不置可否,并不发表评论,“帮我约见他,时间定在今天下午吧。” 今天已经是24号,25号是公开投标的日子,他可以利用的时间不多。 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包厢里,葛启光准时赴约。 纵使只有陆承皓和他的“左右手”莫宇森两人在,偌大的空间,葛启光却感到十分压迫,陆承皓身上发出的强大气场,一时把他这个纵横商海几十年的人都给震住了,不得不说一句后生可畏。 这一餐饭,他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场鸿门宴。 既来之则安之,就算他不主动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会上门招惹他的,有的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想到这,心里倒是舒坦了,满面笑容上前和陆承皓握手:“久闻陆总大名,可惜未能有机会见面,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势非凡,出类拔萃。” 陆承皓也客气寒暄,“过奖了,葛先生您一直是我们后辈的学习榜样,曾经你是陆某励志鞭策的对象。”随即向他介绍身边的莫宇森说:“这是我们陆氏集团的总经理莫宇森。” 莫宇森礼貌性的伸出手来,卑谦而不卑屈的说:“久闻葛先生您的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我的荣幸。” 葛启光握上他的手,“同样也是久闻莫先生的大名,陆氏集团的开国功臣,今日能相见也是葛某的荣幸。” 三人不动声色的礼貌客气寒暄着,把基本的门面功夫做足。 莫宇森同样礼貌:“葛先生真是抬举了莫某。”伸手作了个请的姿势,“葛先生请入座吧!” “请!” 莫宇森随后拍拍双手,服务员应声而入,“上菜吧!” 很快几个服务员鱼贯而入,把菜端上了桌面,都是上等的山珍海味,可谓奢侈到极致。 葛启光看着这一桌奢侈的菜色,却没有半分的胃口,心里隐隐揣测着他们今天前来的目的。 明天是山语湖公开投标的日子,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陆氏集团也参与了投标竞选,莫非跟这个有关系? 酒过三杯后,葛启光开口说:“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今天两位请葛某前来也并非是喝喝酒这么简单。我本人喜欢直接了当,两位有事不妨直说吧。” 莫宇森赞赏道:“葛先生果然是快人快语,够爽快。”举起酒来,“来,我敬葛先生一杯!” 葛启光也不扭扭捏捏,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倒扣杯子,一滴不剩! 陆承皓大赞一句:“葛先生果然是爽快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他直视葛启光双眼,掷地有声地说:“我想要山语湖那块地,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葛启光面上依然是笑意浓浓,面不改色,心底却暗说了句果然不出我所料,是冲着那块地来的。 他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打了个太极 ,“陆总应该知道山语湖我已经公开招标了,既然陆总对山语湖感兴趣为何不在竞标上下功夫呢?”<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言下之意,你既然想要就在台面上拿出你的真实本事和诚意来。 陆承皓笑着给葛启光的酒杯亲自倒满酒。也不拐弯抹角,而是直白地说:“刚刚葛先生都说让我有话直说,那陆某也把话说得直接一点。请问葛先生认为我要如何在竞标上下功夫,才能一举拿下那块地呢?” 葛启光皮笑肉不笑,“陆总您是个聪明人,又如何需要向我请教这方法呢?” 意思明显不过,他不打算为他陆氏集团开这个后门。 “哦,听葛先生的意思是不太想让我陆氏集团投标成功啊。” 葛启光向陆承皓和莫宇森两人高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后说:“陆总此言差矣,山语湖我已广发招标公告,既然是公开招标,当然是按行内规矩价高者得。所以说,并非是葛某人不想陆氏集团投标成功,这成功与否,关键是在于陆总您啊。” 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又把这个皮球踢还给陆承皓身上。 陆承皓与莫宇森相互对视了一眼,这个老狐狸果然是油盐不进。 陆承皓挑眉,嘴角的笑意味深长,“哦,是吗?” “陆总您为何会有这样的疑问?” 莫宇森不徐不急地接上话:“早就听说葛先生你和程氏集团的前任董事长程老爷子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如今我更是收到可靠消息说,山语湖明面上是对外说公开投标,但实际早已内定给了程氏集团,而所谓的公开投标也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他的语气说的很肯定,仿佛这是不容质疑的事实。 “不,不!”葛启光连连摆摆手说:“莫先生这小道消息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要知道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陆承皓挑眉一笑,“如果只是一些捕风捉影未经证实的事情,我们今天也不费尽周折约见葛先生你。” 葛启光笑而晏晏,摆摆手道:“陆总,传闻哪里可信呢。既然我选择了公开投标,又怎么会搞暗箱操作呢,这传出去我葛启光这张老脸该往哪搁呀,在这行内我也无法再有立足之地啊。” 心里暗暗捏了把冷汗,这事情本来就是他和程家爷孙两人知道,怎么他们这么灵通得到了消息? 暗箱操作怎么说都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当然得矢口否认。 “是吗?”陆承皓明显是不会相信他的说辞,“葛先生,我是很有诚意想要那块地的,你开个条件吧。” 葛启光一脸的难为情,看陆承皓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他就知道这场鸿门宴他无法轻易逃脱。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他们的邀请赴约了。 “葛先生,我不认为和我们陆氏集团合作会让你感到为难。相反,我觉得咱们的合作绝对不会是一次性,我们还有很多可以恰谈合作的项目。”陆承皓不紧不慢的向他抛出诱利来。 能和陆氏集团合作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只可惜陆氏集团的门槛一向高,他请求合作方案三番两次被他们给打了回来。如今能得到陆承皓的首肯谈合作,那后面的合作事情当然是轻松容易多了。 陆承皓的这个诱利不可谓不正中他的下怀,但毕竟他已经拍胸口答应了程老头,于情于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见利忘义。 “能和陆氏集团合作我当然是求之不得!”思考了良久,他猛拍大腿下定决心似的,说:“陆总你这样实在让葛某感到十分的难为情。既然陆总你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不遮遮掩掩,如你们刚才所说的我确实是已经答应把山语湖转给程氏集团了,所以陆总你这样实在让葛某难做人。” “哎,葛先生,莫某认为你一点也不难做,这本来就是一桩生意买卖,各取其需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人会觉得会为难。”生意人利字当头,总有他想要的。 “莫先生,虽然生意人是以利当头,但你也知道生意人很讲重诚信二字,我既然答应得了程老爷子把地转给他,我又怎可以轻易食言呢。没有了诚信二字,我日后又该如何在这商场上立足呢?” 他和程氏集团合作多年,一直是生意上的好搭档。当初他亲自登门找到他,他给他开的条件十分的丰厚,他没理由拒绝和他的合作。 “难道葛先生认为对全世界的人说公开投标,而私下却暗箱操作就不是有失诚信的体现?”陆承皓淡淡地讥讽道:“如果让媒体知道了这个事情,不知道葛先生要如何应对?如果让同行都知道了这个事情,不知道葛先生又要如何在他们面前维持诚信二字?” “这……这……”这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低声叹了一口气:“陆总为何要如此步步相逼呢?” “我并非有意相逼,只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会全力以赴去争取!” 说白了,他陆承皓如今就是在步步相逼他妥协就范。可他也太狂妄了吧,难不成他看中的东西,他就一定就会如他所愿? 葛启光心头涌上一丝不悦,语气也沉了下来:“既然陆总是势在必得,那就让葛某见识一下你的诚意吧。” 他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诚意,他更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让他轻易点这个头。 “今天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当然得让葛先生你看到我的诚意。”陆承皓向莫宇森使了一个眼色,莫宇森会意地拿出一个文件袋推给葛启光。 葛启光接过并不打开, “这是?” 莫宇森说:“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第八十八章谈判成功 不知道为何,葛启光的心底里涌起强烈不安的预感,他忐忑不安地打开文件袋,里面竟是一叠厚厚的相片,相片上面的男人正是他的独生儿子葛天优,相片里的女人面容妖娆,穿着性感暴 露,两个人举止间相当亲密,被拍摄到相拥进入酒店。 他的儿子向来不务正业,只喜欢纵情玩乐,生活十分的骄奢糜烂 。这样的事情可谓是家常便饭,他早已司空见惯,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惊讶。 只是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他在暗暗思寻着相片上的这个女人到底会是谁?既然能让陆承皓拿上台面来与他作为谈判条件的,这个女人的背景肯定是非同一般。心里的不安感越扩越大,闹不好这会对他的儿子十分不利。 莫宇森嘴边的笑意似有似无,解开他的疑惑道:“想必葛先生一定是非常好奇这相片上的女人到底是谁,跟你儿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名字叫苟敏莉,是国家政要高官的女儿。出于家族联婚,她两年前嫁给了同样是国家政要高官的儿子。至于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嘛,相信葛先生看到这些相片心里一目了然,也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我温馨的提醒一句,苟敏莉并未离婚。” 姓苟的国家高官,莫非是他,那位手握军政大权的大人物?苟这个姓并不常见,国家的政要高官里也只有他是姓苟的。他不自觉的拿起相片细细打量着相片中的女人,眉眼间的确和那位高官有着七八分相似。 那位姓苟的高官名叫苟青云,在中央的地位可不低,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前两年和军事长的儿子结婚了,高官门弟的联婚总能引起别人的额外关注,当时还引起了不小的哄动,几乎全国媒体都在津津乐道报道这桩喜结连理。 这样说起来,他真想起来了,这相片上女人的确是苟敏莉,他们结婚时的新闻报道他曾看过,怪不得第一眼看到相片时总感觉她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两个人怎么就厮混在一起了? 这哪里是什么诚意?明摆就是赤 裸 裸的威胁强迫! 葛启光的双眸变得阴鸷,恼怒从心底涌上了心头来,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熊熊的烈火,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陆承皓像是没有看到他眼底的熊熊怒火,不动声色的说:“说威胁就有些严重了,我刚说了,陆某不过是向葛先生以表我的诚意罢了。” 葛启光气得紧握着的拳头青筋突起,“蹭”的站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吼道:“这就是你他妈所谓的诚意吗?我只看到了威胁两个字。” 想他纵横商场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威胁他呢,他一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竟敢仗着自己在海市有几分权势就胆敢欺负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去了? 哼!他不发威还真敢把他当病猫看了是吧!那就试试看,他葛启光今天就让他陆承皓知道什么叫做吃不了兜着走。 陆承皓和莫宇森两人神情自若,并不把他的怒火冲天放在眼里,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果然他那个败家儿子就是他的软肋。 陆承皓继续给他的酒杯倒满酒,再给自己的酒杯倒上酒,慢里条斯的说:“这确实是我的诚意,因为这些相片本身就是他人转交到我手上的。明人不说暗话,我也就直接了说吧,如今这些相片落在我的手上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落在了他人的手上,这情况就并非这么乐观了。” “从他人手上取得?”葛启光顿时哈哈大笑,大声说:“你这个自圆其说还真让我觉得好笑。你敢跟我发誓说这相片不是你故意让人去跟踪偷拍回来作为把柄威胁我妥协的吗?”<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不是,信与不信随便你,反正我不在意你的看法。” 见他说得坦荡,不像是在说谎,葛启光疑惑的追问,“真不是你找人干的?” “不是!” “那这些相片又是何人交到你手上的?”他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到底是这些相片是出自谁的手,为什么他自己手中有这样的把柄不直接拿来跟他谈判,而是交给了陆承皓由他来跟他谈判。 还是这些相片本身就是陆承皓自己找人跟踪拍摄的?但他又想不明白的是,既然他都能拿这些相片作为把柄来威胁他了,为何又不肯承认这件事情是他自己做的?其实在他看来,是不是他找人偷拍的,结果都是一样,因为现在是他拿到了桌面上与他来谈判。 陆承皓的嘴角生开一点笑意来,“你别管这些相片是何人交到我手上的,你只需要回复我明天的投标我能不能顺利中标就行了。再说了,这相片是怎么处理才是你目前最应该要关心的问题不是吗?” “葛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你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你的儿子,如果他出事了,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莫宇森恰当的“温馨”提醒道。 葛启光只觉得后背阵阵寒意,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这单丑闻传了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两位政要高官都是极其爱面子的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有损他们声誉的事情,哪怕这场男 欢女爱的游戏本来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你情我愿,但是他们才不会去想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什么你情我愿,出了事情只会想找人泄怨泄愤,而他儿子便是当之无愧的炮灰。 以那两位高官的权势,捏死他儿子就如同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以他的势力要和他们抗衡,护自己的儿子周全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老年得子,又是九代单传的独苗,他没有理由让葛家断了香火。就算保全得住性命,但是相信以他们的手段他儿子也是前途尽毁了,相信那样活着要比死去更难受。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会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这件事情当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在商海里几度浮沉,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葛启光很快就让自己镇定下来了,他深知现在绝对不是慌张措乱的时候,必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有效地去解决问题。 既然陆承皓把它拿来做谈判的条件,那说明这件事情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蛇打七寸,这一次不可谓不是一击即中他的命脉,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紧握着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无力的开口问道:“你们如何能保证我儿子能平安无事?”事到如今,他没有不妥协的办法。 在他眼里,儿子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是拿他的性命去换他儿子的性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陆承皓拿出另外一个文件袋,把它倒出在桌面上来,“所有的底卷都在这里,只要我们陆氏集团明天能顺利中标山语湖,我就会亲自把它交到你的手上。我保证今天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我们在座的三个人知道,你的儿子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损伤一根寒毛。当然,我说过今天是诚心诚意想要跟葛先生你合作的,所以程氏集团答应给你的东西,我们陆氏集团也会照样给你。” 软硬兼施,双管齐下,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又给他一颗甜枣,让他不但不能有半分怨言,还要感恩戴德,不可谓不高招啊! 他如今倒是有些明白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却能取得如此卓越的成绩了。 葛启光冷笑道:“我本以为陆总是个正人君子,绝对不屑使用此等卑鄙下流的手段,看来进入了商场这个大染缸没有谁是可以白着走出来,陆总你逃不掉这个圈子的潜规则。”再纯白如纸的人经过残酷的大染缸洗礼,白也会变死黑的。 陆承皓淡淡地说:“葛先生抬举了,陆某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阳光的背后也会有阴影,他也有阴影的一面。 优柔寡断的人从来都是难以成大事的,他陆承皓年纪轻轻走到今天,谁敢说他不是一个狠厉毒辣的角色,葛启光从来就不敢小看他半分,更不敢认为他是一个软捏好欺负的软柿子。 就算他是很不耻他的做法,但是他要感激他没有把狠厉毒辣进行到底,程氏集团能给他的,他也能照样给他。要是换了别人,很有可能他就被逼着白白丢了山湖语这块地了。 说白点,就算陆承皓今天什么也不给他,他还是会答应他的条件,把山语湖拱手相让给他。 说到底,他还是心存感激他未曾赶尽杀绝,他拿起酒杯:“这一杯是我敬两位的,合作愉快!” 他们举杯一饮而尽,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葛启光快人快语:“既然我们谈妥了,我想我也没有再留下的道理。两位,我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失陪了。” 陆承皓也没有再假惺惺寒暄下去的意思,“宇森,送葛先生出去。” 第八十九章相片的由来 莫宇森送葛启光出门折身而返,看到陆承皓埋头吃饭,还吃得津津有味,顿时觉得胃口大开,好好的一桌饭菜不好好犒劳自己的胃着实说不过去。 吃饱喝足后,莫宇森边拿牙签剔牙,边问陆承皓说:“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事实的真相,我怕他想不通会因此怨恨上你来。毕竟这商场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 这些相片并不是他们让人跟踪偷拍所得的,而实际上是那位苟青云也就是苟敏莉的父亲拿着相片来找他的。 说起这两人,还是有些交情的。话说三年前他独自一人开车去A城跟客户谈一桩合作项目,路上发现前面开车的人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竟然把车子开得东倒西歪的,后来更是直接把车停在了路中央。当他的车子经过他的车子时,陆承皓特意探头看了一眼,见那车子的主人整个身子扑倒在方向盘那里,因为相隔得比较近,他清楚的看到他的脸色苍白难看,左手捂住了胸口,神色痛苦不堪。看样子应该是犯病了。 陆承皓本来是跟客户约好时间的,因为在路上塞车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时间可以说是相当的紧迫。但陆承皓看他的情况十分危及,车里又只有他一个人在,这样的事情被他遇上了,没有道理说见死不救。 他立马把车子停泊在路边,快步跑过去问他:“先生你怎么了?” 他艰难开口,话不能成句,“我心...心脏...病发...发作。” “你有药在这里吗?”有心脏病的人一般都会随身携带着药以防病发的。 他摇摇头,出门匆忙忘记带上了。 “这位先生这样吧,我扶你坐后面,我现在送你去医院。”既然没有药在身,唯一的方法就是去医院。 医生说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苟青云想当面酬谢这位救命恩人,可是他在等到他的家人赶到的时候便离开了,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苟青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况且这个人救了他的命,他着人去打听了很久才把他的消息打探出来。为此他还得知,当天陆承皓因为送他去医院而耽误了时间,错过了一项重要的项目。 这更加激发他想要亲自登门拜谢的yuwang。 于是苟青云专程来到海市找陆承皓,作为政要高官司苟青云明确表示可以利用职务之便在生意上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他断然拒绝了。 苟青云当时惊讶的看着他,要知道他身居要职,手中的权势庞大,多少人鞍前马后地费尽心思想要巴结他讨好他,他竟然决意拒绝。 他说:“当初我出手相助仅仅是出于仁义道德,并非要贪图任何回报。” 苟青云笑着回答说:“这个我知道,当时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又如何谈得上贪图回报呢。”要真是贪图他的回报,当初也就不会不留下姓名就离开了。“可我是一个受人恩惠必定涌泉相报的人,所以日后有需要苟某帮忙的时候请尽管提出,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鼎力帮助。” 陆承皓委婉谢绝他的帮忙。 苟青云疑惑的开口问:“不是我自负,我敢说有我的鼎力相助,相信可以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你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少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其实当时他的确是有试探之心,因为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真的有人可以舍弃捷径不走。 “其实多走些弯路也没有什么,跌倒了全当是积累经验,也是人生一笔重要的财富。再说了,我只知道我想要的最终都会靠我自己的双手得到。” 他那眉宇之间的凌云壮志、意气风发让他动容不已,他凌厉的双眼不自觉也添加上赞赏的神色。 再后来,陆承皓的事业发展迅速,用那些媒体的话来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却从未借着他的权势作为垫脚石往上爬,而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一步一步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一个天下来。 苟青云对他欣赏有加,决定结交他这一位朋友,后来接触多了,两人交情也慢慢好了起来。后来,他曾不止一次对陆承皓感叹说:“如果我女儿还没有结婚的话,我一定把她嫁给你。可惜啊,没能早点遇上你。” 他笑着说:“就算早遇上了,我也是不会娶令千金。因为我的心里有爱的人,我今生非她不娶。”<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能得到你如此真心相待的人何其幸运。”如此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相信爱慕他的女人也是多不胜数吧,所以说能得他真心相待的人不可谓不是幸运。 提起那个人来,他的心底无由来的生出暖意来,连带着嘴角都含上了笑意,“不是的,应该说是我今生能遇到她何其幸运!” 就这样,陆承皓口中的那个她,让苟青云好奇好不已。 由于两人的工作都十分繁忙,细算起来他们两人约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过面了。就在前两天苟青云来找他,当时他脸色并不是很好,知道他有心脏病,“你的脸色不好,是老毛病又复发了吗?” “身体还算硬朗,请了专职医生照料,这老毛病好久没有复发了。但是如今就算老毛病没有复发,也被气得差不多了。” “我还真的有些好奇谁有这本事能把你气得心脏病发啊?”想他身居高职,能走到今天肯定是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腥风血雨,所以说一般的事情还不至于能让他觉得闹心。 苟青云面露疲惫之色,可依旧目光如炬,气急败坏的说:“可谓是家门不幸啊,说起那个不肖之女我就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 “我还真有些好奇令千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动肝火的。” 在他的心里陆承皓并不是外人,而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虽然两个人的年纪相差甚远,但并不影响两人的交心。于是他把事情简单陈述: 前几年出于家族利益和仕途的巩固,他把女儿嫁给了同样身居高职的军事长的独生子,虽然这小两口当时并未反对这一桩政治式的联姻,但并不代表他们之间就是郎有情妾有意,更多的是出于家庭的考量。 两人皆是家中的独生子女,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呵宠的宝贝,自然而然是形成了以我为中心的性子,当两个同样骄傲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发生矛盾摩擦时当然是谁也不肯让谁半步。尤其是近这两年来,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两人,更是矛盾重重。 曾经有一次,两人又为生活中的一些鸡毛蒜皮之事吵了起来,一气之下他的女儿便摔门而出直奔着回了娘家,当时已经是凌晨两三点钟。尽管两人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可也从来没有提及过离婚这档事,毕竟他们都知道当初他们是为了什么目的而在一起的。 为此,双方长辈也曾苦口婆心的劝导过他们两人,两人也当着他们的面信誓旦旦地表示这只是磨合期,都会努力去改变以我为中心的性子,试着包容和迁就对方。 后来,他的确是觉得这小两口是有所改变了,他的心也稍稍宽慰了下来,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女儿出轨了。 有人拿相片来要挟他,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这事情给压制下去,甚至连男方家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想他们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自然是丢不起这个脸,一旦这消息传了出去,不但对他的官道仕途有很大的影响,对他的女儿也会有致命的影响。以他那亲家极其爱面子的性子,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扣在头上,不用说一定是会闹到离婚的局面,原本相交 好的两家人势必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了间隙,弄不好还会演变成老死不相往来的局面。 这绝对是他不乐意看到的结果。 事情虽然是被他压制了下去,但是心中的怒气却未曾消退半分。他越想越恼怒,他的女儿对婚姻不忠固然是有错的,一个有夫之妇就不应该和他人有 染,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有辱门风的事情。但是一巴掌也是拍不响的,这男的也十分的欠收拾,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却还要纠 缠一起。 他不得不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有哪些人是可以碰哪些人是不可以碰的。 两人接触久了,陆承皓对他的性子也有一定的了解,是那种爱恨分明的人,能入得了他眼的人是幸运的,因为他愿意以真心相待;但是那些令他厌弃的人,他只能为他们默哀了,因为他从来不会手留情,而且手法狠辣利落,除之而后快。所以陆承皓知道他这一出手,葛家少爷就算不死都要脱层皮。 刚好那时他有竟投标山语湖那块地,于让莫宇森深入调查葛启光和他的儿子葛天优,看能不能在他们的身上找出突破口从而促成山语湖顺利中标。而恰巧苟青云口中恨不得扒了他一层皮的那个男人正是葛天优。 他细量良久,于是他拦下他:“你卖小弟一个脸面,这事交给我处理。” 陆承皓从没问他要一个情面,这是第一次,苟青云自然是好些好奇,诧异的问:“你跟这家伙有关系?” 陆承皓如实回答,“没有,不过我看中了他老爸葛启光手上的一块地,想拿你手中的相片做筹码。” 肆 淫官场已久的葛青云深谙其道,他是何其聪明,立马就想到了陆承皓所谓的筹码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又听见他继续说:“这本来就是一件不见得光的事情,你逼急了他,还会跳墙,到时候与你来个鱼死网破。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不敢再提起此事来。” 陆承皓他自然是信得过的,再说了他从来都没有开口向他提出过任何的要求,难得他这次开了口,他没有理由说不答应。 陆承皓办事,他当然放心,当即如释重负把相片交给了他回了A城。 陆承皓不答反问莫宇森:“你觉得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他就会对我感激不尽了吗?” 莫宇森想了想说:“不会,据我了解葛启光此人生性多疑,他一定会在想你会不会为了得到那块地,不择手段跟那位高官串通好来设计他儿子的。” 陆承皓点点头:“生性多疑,这大概是生意人的一个通病吧。但是葛启光是个通透的人,做生意嘛,和谁合作都是合作,只要达到他心里想要的,合作方是谁并不太重要。在商场里摸滚爬打了几十年的老油条,我想他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莫宇森赞同地说:“两弊相衡取其轻,他是个聪明人,实际上他的品性也还算不错,只可惜了他有那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陆承皓没搭话,谁又敢说他儿子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不是因为他的纵容宠溺给一手造成的。 第九十章何氏危机 葛启光从酒店出来后,上了车后便迫不及待给程老爷子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刚接通,他开门见山直奔主题说: “老程哪,山语湖恐怕不能转给你了。” “老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电话那端的人一听到他这样说,声音不免有几分焦急。 葛启光把刚才酒店的事情大致地跟他说了一遍,良久才感叹一句:“都是我的错啊,是我教子无方,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可是老程,他是我葛家的九代单传,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有事。所以老程,我也只能对不住你了,希望你别怪我。” “我万万没有想到姓陆那小子居然会使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利用你的儿子来威胁逼迫你妥协。还有,他明明知道是我程氏得到的东西却偏要来掺一脚,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姓陆那小子他给我等着,我跟他没完。”这到嘴边的熟鸭子却飞了,电话那端的人情绪明显很激动。 “老程,不管怎么说这事是我对不住你。” “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被别人捏中命脉胁迫,你也不会答应的。” 葛启光闭上眼睛无力道:“天优他就是我的命 根子,所以我必须无条件妥协。” 程老爷子挂上电话后,狠狠往沙发里一摔。他气得青筋暴出,觉得还不解气,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下地。 好你个陆承皓也太嚣张了,居然敢从他的嘴里抢东西,从今天起,这梁子他们是结定了。 在旁边的管家看着暴怒不已的老爷子,大气都不敢喘,只好静静的站在一旁,生怕他这一把火烧到他的身上来。 过了许久,听见老爷子对他吩咐道:“备车,我现在去公司找高阳。” 程高阳得知山语湖被陆承皓半路拦截后,神色依然是从容不改,没有半分的波动,让人看不清喜怒来。 他对此事根本没有半分的惊讶,因为他早就预料到被群雄虎视眈眈的山语湖是不会这般轻易得手的。 陆承皓会出手拦截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至于他用什么手段抢到,他也不发表评论,上位者本来就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程氏打的是人情牌,而他陆承皓的手段相对来说就不太见得光。 但无论黑猫白猫能捉到老鼠的就是好猫,这一仗他陆承皓的手段再让人感到不齿,可他还是最终的大赢家。 山语湖那块地丢了对程氏集团的影响不大,但比较头疼的是,他答应要拱手相让给何氏父子,如今天这地说没就没了,怎么说也不好跟他们交待。以他们的性子,恐怕何氏父子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第二天,陆氏集团毫无意外顺利中标,一举山语湖。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何氏集团,何氏两父子也没有空去质问程氏爷孙两人事情为什么演变成这样。 因为在今天一大早,他们父子俩就被媒体记者围截在何氏大门。 事情的经过就是:前日,何氏集团突然被曝光前两年其工地上因机械故障,检修工作不到位而导致两名操作工人致死,事后何氏集团通过贿赂相关部门人员把事情掩盖了下来的丑闻。 尽管消息被曝光后,何氏集团的公关部门已经第一时间极力去补救事情带来的影响性,但是这件事情却像是干枯的草原被燃烧了一般,火势蔓延一发不可收拾,未等他们想好万全对策应对媒体和老百姓,有关何氏集团的负面新闻便铺天盖地袭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屋逢连夜偏漏雨,正在何氏父子为“工程质量事故”忙得烂额的时候,作为国际知名快餐连锁店数一数二的肉类商何氏集团接着又被曝出存在采用大量过期变质肉类原料的行为。事情一经曝出立即引发热议,由于引发了关于过期食品能否继续食用、食用后有无危害的讨论。 食品药品监管局的主要负责人连夜带队对何氏集团进行了突击检查,第一时间查封了何氏集团的生产线。同时立即成立调查小组,对何氏集团及其相关联企业展开全面的调查,并将尽快公布结果。 在何氏集团接受食药监局及相关部门调查期间,多名何氏集团的工作人员向媒体坦露:在一般的情况下,食药监局的工作人员进厂区检查前,何氏集团的负责人声明为了安全卫生起见,会要求其在厂区门口更衣、洗手,这一过程大约需要大半个小时,而收到风声的厂内工作人员在这一段时间里足够“做手脚”了。另外还向媒体爆料说那些过期变质的肉类长期密封、重新包装,更改一下时间,便能“改头换面”了。 根据这几个内部工作人员的有用信息,食药监局和相关部门顺藤摸瓜取得了大量有力的证据。接着食药监局和公安局等部门联合起来根据调查结果召开新闻发布会声明:何氏集团确实存在采用大量过期变质肉类原料的行为。 对于媒体记者提出的“今后是否追责”、“如何追责”等问题,食药监局表示这都会根据警方的进一步调查再做公开说明。 “过期门”事件一出,其影响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引发消费者的唾骂与谴责,纷纷抵制何氏集团旗下的消费。与其合作的餐饮服务单位纷纷雷同公开声明:公司方面对此事“高度重视”,其次已经立即停用并封存何氏集团的肉类原料,并且会成立“内部调查组”,对内部展开地毯式的调查。另外同时宣布与何氏集团永久中止合作关系,并且会向其追究相关的责任以及赔偿经济损失。 一时间,何氏集团的形象跌至低谷,其股市猛跌,短短的几天时间隐隐有跌停的趋势。 远在巴黎出席活动的何安景收到消息后,不听身边工作人员的劝阻立马取消了活动启程回国,马不停蹄地赶往何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被秘书告知何老爷子、何竣峰和股东还有几位集团的高层正商量对策。 她纵然是任性骄横,但也深知此时无法贸然闯进去,只能在一旁耐着性子等待他们的会议结束。 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了,何安景不耐烦到差点撞门进去。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股东、高层们个个都垂头丧气,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不复往日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傲然神彩。 何安景方才知道原来事情要比自己想像中严重得多。 她急忙推门进去,爷爷和爸爸两个人的脸色很差,仿佛之间老去了十岁,两个人相对坐着,却是沉默无语,神色比刚才的股东、高层们好不到哪里去,脸上一片愁云。 偌大的会议室如死水一般沉寂。 “爷爷、爸爸,我回来了!”她轻声叫唤着他们,语气里故作轻松。 他们诧异的抬起头来,双眸里写着意外两个字,理应来说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巴黎出席活动的。 “安景,你怎么回来了?”何老爷子惊讶问道。 “爷爷,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能不回来吗?”她焦急地问道:“爷爷,现在事情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何老爷子摇摇头,双眼布满了血丝,声音嘶哑低沉:“事情发生得很突然,而且相关的部门行动异常迅速,让我们根本就措手不及。媒体舆论关注力度很高,这些负面的影响对我们何氏集团有着毁灭性的打击。” “那,那,就没有任何办法解决了吗?” “何氏集团股市近两日暴跌,资金链崩断,‘工程质量事故’和‘过期门’引发各种的高额赔偿,何氏集团现在就是一只空壳子,负债累累,如今银行不肯放贷,就连过往的合作伙伴也对我们避之不及,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来拉我们一把。”何竣峰痛苦地闭上眼睛,恐怕何氏集团这一次真的躲不过这一劫了。 她突然想起程高阳来,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不会的,爸爸,我们去找程爷爷和高阳,我们何家与他们程家几十年的交情,他们不会见死不救的。一定不会的。”她坚定的说。 “傻丫头,有时候爷爷都在想是不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所以你才不懂得这社会人心的险恶,不懂这个现实的世态炎凉。这个时候,程家不会我们落井下石,狠狠踩上一脚,我都对他们感激不尽了,更别说伸出手拉我们一把。”现在所有的人都避他们如瘟神,有多远躲多远,唯恐被人误认为是一丘之貉。 “不会的,爷爷,不会的,我不信高阳他是那样的人。”就算他爱的人不是她,她也不会相信他会是这样趋炎附势、见高踩低的人。 何竣峰见她事到如今还要替着程高阳说好话,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里隐隐有了恼恨,“何安景,你是时候该清醒了。当初程家提出要退婚,主动提出答应给我们何家山语湖那块地做为赔偿的,现在你猜怎么样,山语湖那块地落在了陆承皓的手里。事情发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了,他们程家人并没有给我们何家只语片字的解释。这般言而无信的人你又能望他帮什么忙?” 老爷子说得没有错,这些年来他们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天真的看不清这个世界的真实模样。 何竣峰的话让何安景的心像是被雷击中,良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竟然无从为他狡辩半分。因为他明明知道这一块地对何家来说是何其的重要,他做事向来是没有十拿九稳是不会拿来作保证的,既然他能拿它答应给何氏作为补偿,肯定就是胜券在握,怎么会毫无预兆就变成了陆承皓的。 她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不,我不信,爷爷,爸爸,我要亲自地问问他。” 她没有办法去接受这个事实。 第九十一章 从此婚娶各不扰 何安景的“执迷不悟”让何竣峰觉得胸膛处有熊熊烈火在燃烧一般,胡乱的在桌面上找着什么东西,然后把一纸文件扔在她的脚边,怒声呵斥她道:“你自己好好看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程氏集团已公开声明与我们何氏集团中止一切的业务往来,这白纸黑字写着,还有什么可质疑的。你去问他,这不是自取其辱吗?”明明被别人无情抛弃,却死心踏地偏袒他,简直就是愚蠢。 真是恨不得狠狠地刮她一记耳光,让她清醒清醒,好看清这现实。 何安景颤动着双手捡起地上的文件,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变得惨青灰白。 “不,不,我们一天没有解除婚约,我何安景还是他程高阳名义上的未婚妻,也就是说我们程何两家还是姻亲的关系,他不能袖手旁观对我们见死不救的。高阳他们不过是为了应付媒体和消费者才这样说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出于仁义道德,他都会出手救他们一把的。 她踉跄向门外走去,她要去找他,看在他们认识了二十几年的份上,看在她对他痴心一片的份上,他不会狠心见死不救的。 她认识的程高阳并不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 何竣峰明白她心里所想的,大声呵斥道:“何安景,你给我回来!” “不,爸爸,我要去找他,他一定会帮助我们渡过这一个难关的。”她今天不去找他要一个说法,这将会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时刻碜着她的心难受。 何竣峰大步向前拽住她的手,冲着他暴吼道:“今天你哪里也不许去,你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天开始,程家与何家再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一时间,她被震在那里不敢往前一步,这样的暴怒对待自己的父亲她还是头一次见。 她嗫嚅着开口问:“他不是还没有正式和我们何家解除婚约吗?怎么会没有半毛钱关系。” “三千万,你的那个有情有义的心爱之人拿三千万买断了程何两家的婚约关系。”以他对她的了解,如果他今天不把话说明白,拧起来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她还是会想尽办法趁他们不备偷偷去见程家的人。 既然当初是他们程家主动提出要把山语湖给他们何家作补偿的,如今山语湖没有了,他们当然不肯善罢甘休。 如今何氏集团资金周转困难,他们顺势提出要程家赔偿八千万,因为山语湖那块地的价值远远不止八千万,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他们这个提议当然是合情合理的。 可程老爷子死活不同意,吹胡子瞪眼骂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话,两个人争得耳红面赤,最后程老爷子恼怒到重重拍桌子,对他吼道:“三千万,多一分我也不会给你。如果你再不知足,那么今天你就甭想在我的手中拿走一分钱。” 程老爷子接着又堵住何竣峰的话,“三千万已经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有一句话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做人啊就应该要知道知足。千万别因贪变成了贫。”他再次表示三千万是他最后的底线,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何竣峰冷笑不已,狭长的双眸变得阴鸷,讥讽道:“情分,你们程家人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跟我提情分两个字。真是厚颜无耻到无人能及啊,我也只能膜拜你们的‘高贵的人格’。”想起他们程家居然在他们最危难的时候对外发出声明断绝关系,他就恨不得亲手撕碎他们。 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看着他们争吵得面红耳赤的程高阳,只觉得心底里生出烦躁来,立即拍案叫停,说:“既然当初答应了要把山语湖给你们何氏,但是没有想到中间出了节枝。当初评估它价值三千万,如今我悉数赔偿。” “可它的价值远远是不止三千万,这个当初你也说过,难道你想抵赖不成?” 程高阳凉凉的睨了他一眼,嘴角生出一丝冷意来,不容质疑地说:“山语湖的价值的确是不止三千万,可那又怎么样,陆氏集团最后是以三千万的价格顺利中标的,所以我的底线就是三千万。如果两位坚持要八千万的话,我保证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何竣峰被他凌厉的眼神盯得顿时失去了大半的底气,尽管心底是不甘心,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个程高阳比那个老东西本更加难对付。他程高阳从来不是个软柿子,不会任由人拿捏。 他们何氏集团现在急需要资金去周转,他们没有了和他叫板的资本。 何竣峰不甘心的妥协道:“好!拿三千万来买断你我程何两家的关系。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不,这三千万不过是恳求两位解除婚约的补偿,并不涉及到我们两家人的关系。我们两家人一直合作亲密无间,也不必要为了这些事情而反目成仇。” 何竣峰冷笑不已,“程高阳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嘴脸,从你们程氏公开发声明的那一天起,我们程何两家就再无任何的瓜葛了。” 何老爷子沉着一张脸,声音里毫无温度,“三千万,一分钱也不能少,开支票吧!” 程老爷子当即扬扬洒洒开了一张三千万的支票交给他们。程老爷子为人小心谨慎,防止他们拿钱后不认帐,立马让秘书立了一纸合约,声明由于程高阳和何安景两人之间没有实质性的感情,经过双方友好商议一致决定,两人自小的婚约自此作废,从此婚娶各不扰。 轻薄的一纸合约,何安景拿在手里却觉得仿佛有千万斤重,沉重到她无法拿起。身上的细胞似是会呼吸一样,心脏那里的疼痛感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她想,大概万箭穿心也不过是这样吧。 她知道,她知道他是一直想和她解除婚约,可为什么偏偏为什么要是这个时候,选择这个他们何家最艰难的时刻,不顾往日的情分拉救一把也就算了,还要往他们的伤口上撒一把盐。 现实当真是如此残酷,而他当真要待她这般无情吗? 她掩面冲出,何竣峰怕从小温室长大的她一时之间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起身去追她。 “你回来,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她会想通的。”何老爷子开声阻止。 她总是要长大的,没有人能保护得了她一辈子不受伤害,而伤痛是成长的代价。 何安景手里紧紧地拽着这一纸合约,开着车直往程高阳的公司奔去。 程高阳的秘书根本拦不住气势汹汹的她。 “程少爷...我...我拦不住何小姐她。”秘书低着连连歉意道。 程高阳摆摆手示意她先下去,他了解何安景,要是她真撒起泼来,他也难以拦得住她。 秘书退出去还识务的替他把门给关上,隔绝办公室外一切的好奇与偷窥的目光。 何安景把那一纸合约狠狠的扔到他的桌上,劈头盖脸的质问他说:“程高阳,你什么意思?” 他看着桌面上那张被她揉得皱巴巴的纸团,就算他不打开看,他也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视线落在她怒气冲天的脸上,语气平淡地反问:“安景,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解除婚约吗?” 她冷笑:“解除婚约,解除婚约,你对我难道从来就只有解除婚约这个想法吗?我那么地爱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放弃,你为什么还是要执意和我解除婚约?程高阳,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了?” 面对她一连串的质问,程高阳依然是神色平淡,如一潭平静的湖水,毫无半点波澜,声音温润如玉,“安景,我们的婚约只是长辈们的寄托和期望,并不是我们所期待的,准确来说并不是我所期待的。我说过很多次,感情是不可以勉强的,我没有办法勉强自己跟你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我也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幸福。所以放手是最好的结局。” “就算你不爱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我一星半点,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偏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解除?程高阳,你为什么要这么无情无义的对我们何家?”她咄咄逼人,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剑,“程高阳,说到底你也是怕被我们何家牵连了,怕被我们何家拉下水,所以干脆利落与何氏终止一切的业务来往,选择在这个时候用三千万和我解除婚约。是啊,何氏从今天开始和你再也不会有半分的关系了,你也不必再担心沾了何家这盘脏水损害到你程家的利益了。” 程高阳蹙眉,没有想到何安景对他竟然有如此深的误解。终止和何氏集团的一切业务往来,一方面是因为监管部门勒令全部停用并封存何氏集团供应的原料,这也是出于对消费者健康的基本保障;另一方面是董事会全票通过终止和何氏集团的业务往来,毕竟因为何氏集团给他们也带来了严重的负面影响,导致公司的业绩出现大面积的也迅速下滑,声誉和形象同样也受到了损害,出现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纵使他贵为程氏集团的董事长,但是有的时候也不得不听从董事会的意见。就算他心存着想帮助何氏集团的意思,但他没有办法做到专裁独断。 至于解决婚约,程何两家不是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便达成了一致的意见了吗?只是协议的赔偿内容由山语湖变成三千万现金,这性质没有什么区别吧? 他们程家更没有说要选择在他们何家危难的关头提出与他们“断绝关系”吧,只是事出巧合,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凑巧到一起去罢了。 也罢,如果这样想能让她的心好过一点,那就这样吧。 毕竟有时候,有希望比绝望更加来得残忍。 他淡淡地开口说:“安景,这样的结果,对我们大家来说是最好的。不论是对你对我,还是对程家对何家,都是最好的结局。” 何安景端起他桌面的咖啡扑了他一脸,没有半点的预兆,程高阳来不及躲避便被扑了个正着,深啡色的咖啡渍在落在了他的脸上,还有雪白的衬衫上。 她恨得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程高阳,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何安景就算是沦落街头行乞,也不会再来求你。我们恩断义绝!” 痴心错付十余载,如果没有他,她是不是会过得更洒脱更快乐一点。 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他,那个她看得比生命还要重的他说出“恩断义绝”四个字来,心痛如刀绞。她原本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却发现自己原来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原来心痛到极致是无泪可流。 她转身离去,不再看他的脸。 程高阳怔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算是被扑了一身咖啡,白色衬衫邋遢斑斑,可依然难掩他高贵优雅的气质和潋潋风华。 咖啡已经是凉的了,所以他并没有被烫伤。 这是他欠她的,只要她的心能舒服一点,他还她。 第九十二章倾慕令千金已久 尽管何氏集团费尽心思全力去补救“工程质量事故”和“过期门”给带来的恶劣影响,甚至想利用这些年来以何氏集团名义所做的公益慈善活动来进行“洗白”,但广大网友并不买帐,更是引发新一轮吐槽与谩骂。 “工程质量事故”和“过期门”事件在持续发酵,引发了何氏集团股东为求自保,纷纷提出撤资退股;银行不肯放贷周转;客户的追责赔偿等一系列问题,导致何氏集团陷入了空前的经济危机。 面对资金链的全盘崩溃瘫痪,何家父子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来填补这个大窟窿,可也无济于事。 没有了利益关系,那些往日肩搭肩称兄道弟的合作伙伴们个个都对他们避而不见,视他们如洪水猛兽一般,躲之不及。 尽管如此,父子二人并不死心,他们明白如今何氏集团处于生死存亡之际,他们不能放过任何的一丝希望。终于在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后见如愿以偿见到了在海市靠房地产起家发迹的商场巨鄂潘建明。 他们曾经多次合作,彼此有一定的交情。 潘建明当然知道他们的来意,未等他们父子俩开口便冷冷打断他们的话,“那些客套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找我目的。”他玩弄着手上的杯,视线轻轻的扫过他们二人的脸上,不屑地问:“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们呢?” 何氏父子把他眼里毫不加掩饰的轻蔑和不屑看在眼里,不悦感从心底里涌起来,可是想着现在毕竟他们是有求于他,只能拼命把那股不悦感生生压抑下去,把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和身段都放低。 何竣峰赔着脸笑说:“只要潘总能帮我们渡过眼前这一难关,我们愿意将何氏集团25%的股份拱手相让。” 尽管这一做法是不亚于“割地赔款”、“丧权辱国”的奇大耻辱,但只要能让何氏集团“起死回生”他们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潘建明轻挑眉头,细细打量着何竣峰,似乎是在考量他话里的真实成分。嘴角依然是带着不屑的好笑意,漫不经心的开口问:“据我所知,两位合起来的股份才占何氏集团的55%,你们把25%的股份转让给我,也就是说届时你们的手上只也只剩下30%的股份。你们二人也算是费煞苦心送我一份厚礼了。” 何老爷子一时拿捏不准他话里要表达的意思,也只好赔着笑脸说:“当然,我们是带着绝对的诚意来与潘总你恰谈的。” 潘建明并不理会他们父子二人刻意的讨好,“老实说,你们今天的做法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为这完全不是两位平日里的作风。”何家父子是出了名的生性多疑,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滴水不漏。 “此话怎讲?”何竣峰追问。 “把25%的股份转到我的手头上,你们的手头上也就只剩30%的股份,而我只需要花一点精力和金钱收购其他股东手中6%的股份,那么我便成为了何氏集团的话事人,也就意味何氏集团将要改名易主了,这样的风险两位敢承担吗?” 潘建明的直白让何氏父子面面相觑,相视苦笑,万般的无奈,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件高风险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他们别无所择,但凡有一丝的办法他们也绝对不会拱手让出何氏集团25%的股份。但是他们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何氏集团就此一蹶不振,甚至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只存在于别人的回忆里。 只要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如果连青山都没有了,那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何老爷子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良久方才缓缓开口说:“我只知道何氏能安然渡过目前这个坎才是最重要的。” 何氏集团是他这一辈子的心血,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没了。 “何氏集团25%的股份,条件的确是挺诱人。”潘建明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杯子,一针见血地说:“可我对它一点也不感兴趣。谁不知道何氏集团现在只是一个烂摊子,一个负债累累、名声狼籍的空壳公司。要想收拾好它,得花费太多太多的精力和金钱了。而结果却是不可预见的,怕就是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这样的风险太大,我没有道理挖这么一大坑自己跳。” 潘建明直接的拒绝让何氏父子心里叫急,何竣峰开口劝诱道:“潘总,你完全不必要这么早就给下定论的,凡事都是有双面性的,何氏集团的确如你所言就是个烂摊子没错,可这个烂摊子收拾好了,它给你带来的利益也是不可估量的。” 潘建明摆摆手,“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从来不想去做。”费心费力还不一定能讨好,“做生意利字当头,我不想谈一些虚空的,不可预见的,我只想谈一些有实际性的,可以摸得着的。” 有需求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最怕就是对方没有需要,连谈的机会都没有。 何竣峰开口试探,“不知道潘总你想要的实际性的东西又是什么呢?”比何氏集团25%股份更加吸引人的,他着实想不出来。 难道他是想要吞并整个何氏集团?不好的预感从他的心底里冒了出来,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坐立不安。 潘建明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慢慢的给他们面前的杯子倒上茶水,完了再慢慢的自己倒上一杯茶,一口一口轻抿着,悠闲得就像他们本来就是在谈我们今天晚上去哪里玩乐一般。 何氏父子沉浸在商海里多年,当然清楚他们现在最应该的是沉得住气,切忌慌乱。 他们也不慌不忙端起杯子喝茶,等待着他开口。 潘建明也不动声色,心里暗骂,果然是两只狡猾的老狐狸。做事一向小谨慎的他们,这一次竟然翻了这么大一个跟斗,不得不说他们的防范能力差了一点,被人设了一个连环局,步步紧扣,逼得他们节节败退,连挣扎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他到底该说是他们父子俩的防范能力差还是这背后下棋的人高明? 有趣!有机会他倒是想见识见识一下这背后下棋的人,能把这两只狡猾的老狐狸逼得走投无路,的确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良久,潘建明不急不慢开口说:“我这个实际性的怕是两位不肯轻易割爱。” 何老爷子依然是赔着笑意说:“潘总,我说过我们今天是带着绝对的诚意来跟你谈的,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只要我们做得到。” 潘建明欲言而止,一副的为难表情。 何竣峰把他的神色看在了眼里,“我们都是爽快之人,有什么话请潘总直说吧。” 潘建明清了清嗓子,开口说:“实话实说,我倾慕令千金多时,如果两位能把她嫁与我为妻,我想我倒是很乐意帮两位一把的。你们何氏集团25%的股份我都不要。” 他的眼眸里哪里有半点的难为情,有的只是志在必得的欲求。 何氏父子手里的杯子几乎拿不住,还好杯子里的水所剩不多,要不然真的会倒洒一地。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潘建明开出来的条件竟然会是这样。 别说安景绝不可能会同意嫁给他,就是他们也不可能同意把她嫁给他的。潘建明已经年过五旬,花边绯闻缠身,离了两次婚,膝下已有一子有二女,他儿子的年龄都要比安景大上几岁。 他这样的年纪做安景的父亲都绰绰有余了,再说了一个年纪稍微比他都还大的人叫他做岳父,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又如何在亲朋戚友面前抬得起头来? 何老爷子的脸色也因为潘建明的话变得深沉起来,浑浊的双眸下一闪而过的是愠怒。 这简直就是赤 裸 裸的羞辱! 何竣峰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理智告诉他并不能开罪于他,只能硬着皮头说:“潘总这是与我们开玩笑吧,令公子的年纪都比我家安景大,这,这又怎么可能呢?” 潘建明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悦,可神色依旧淡然,“我没有与两位开玩笑,我确实是倾慕令千金多时。两位不必急着一时回答我,你们可以仔细地考虑清楚。如果两位觉得完全不用考虑,那我想我们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话里的意思明显不过,要不就把何安景嫁给他做老婆,要不就立马起身滚蛋出他的家门。 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择! 这与趁火打劫的强盗有什么分别?他明摆着就是要逼他卖女求荣,何竣峰气得怒火攻心,气咻咻的正想甩门而出,却被何老爷子死死按着他的手,用眼神无声的示意他一定要冷静下来。 何老爷子转过头来对潘建明说:“这事关我家孙女的终身幸福,我们的确要回去好好考虑一番,最重要的是要听取她的意见。这样吧,我们三天后给你答复好吗?” 潘建明见他们松了口,果然跟自己心里想的如出一辙,无路可退的他们肯定会答应他的条件的。一脸的傲气说:“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过期不候。慢走,不送!” 第九十三章后果自负 何家父子纵然是对潘建明的傲慢感到很不爽,但依然沉着怒意不好发作,谁叫他们现在是上门求着他帮忙呢,连最基本发作的本钱都没有。 在离开潘家的路上,何竣峰忍不住开口问:“爸,难道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他觉得很无力,从来都没尝试过的无力感。想他何竣峰大半生都是风光无限、受人拥戴,从来都是别人卑尊屈膝的来求他的,他何曾几时这般卑尊屈膝的放下姿态和身段去求过别人? 他只觉得自己一下子从高高的云端跌入了泥底里,任人踩踏作践!这种感觉让他恨不得想要杀人泄愤。 何老爷子何尝又不是心力交瘁,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他都不得不认老了,心有余力不足。 何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唉,再想想办法吧,希望有其他解决的办法,我也不希望用安景来换取。”唯今之计就是先拖住他,另外再想办法。 实在是没有办法的话,也许,他们也只能对不住她了。 正信集团大厦 正信集团大厦不同于何氏集团的一片死寂,而是公司举庆欢腾,原因是秋冬系列发布会相当成功,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佐岸已经成功进驻中国市场,并且迅速打开了知名度,在琳琅满目的服装品牌堆里崭露头角,获得好评如潮! 安槿并没有像他们那般欣喜若狂,只是对辛苦了那么久终于取得了回报的成果感到欣慰。但无论怎样说,她的心底都是欣喜的,只是没有若狂。 秋冬时装系列发布会过后,她的工作行程没有之前那般紧凑了,她也有了多一些的空闲时间。 这突然闲下来还真觉得有些不自在,自己都不得不笑自己就是“劳碌命”。无意中想起陆承皓交给她的“任务”,忙从抽屉里翻找出那些婚纱设计图纸,这些日子以前,她断断续续地帮他设计,甚至睡觉前会设计上一两款。这日积月累,“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就差没好好整理。 想起似乎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想见他的心情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于是加快手头上整理的速度。 说起来十分惭愧,她回海市都这么久了,这是她第二次来陆氏大厦,第一次来是她回国的第一天,可惜最终还未能见着面。 董莉再次见安槿时依然被她的美貌和气质惊艳,很少人能如她一般美得让人感到窒息。 “安小姐,这次依然是得麻烦你等一等,陆总他现在正在会客。”董莉礼貌地说。 安槿诧异她惊人的记忆力,她只来过这里一次,而且是几个月前,这每天来找陆承皓的人也不少吧,可她没等她开口说话,她便已经叫出她的名字来了。陆承皓在她看来已经是记忆力算变态的了,难道物以类聚,连招个秘书也要这么变态吗? 安槿赞扬道: “董秘书你的记忆力相当好,居然还记得我。” 大概是出于职业的习惯,董莉连笑容都是标准的露八颗牙齿,连着说话都带着官腔:“安小姐过奖了,其实不是我的记忆力好,而是安大设计师这个名号太响亮了,没有办法让人记不住。” 其实让她真正记住她的是她和陆承皓的绯闻,还有旁人提起她名字时,陆承皓那带着浓浓笑意的眉眼。 刻画在他心上的那个她,她又如何能记不住。 她那时候就在想,这样晈晈如明月的女人,连自认为力压群芳的她站在她身边都变得黯淡无光。 难怪陆承皓会因为她,对其她所有的人视若无睹。 “安小姐请你稍微再等等,你这边坐,我给你倒杯咖啡。” 安槿淡笑, “谢谢,我想我今天应该是有时间等他的。”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关公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再揉一揉眼睛发现自己真的没看错,眼前对他莞尔一笑的确是安槿无疑。 关公相当的热情,就差没有给她一个熊抱了,“小师妹,好久不见你了,真是稀客啊。”就几个月前来了一次,似乎后面再也没听说她来过了。 “我今天有点事情找承皓,所以便过来了。” “那直接进去找他呀!” “他正在会客,再说了我找他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还是等等吧。”她不喜欢别人在她工作的时候随便打扰她,所以她当然也不会在别人工作的时候随意打扰。 关公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会客算哪门子的大事啊,比起你来见他,什么事情都得靠边站。小师妹,你还是进去吧,你都不知道上一次你来没进去找他,老大直接冲我发飙了,问我为什么不把你拦下来。还因为这个事情好几天没理睬我了呢。 ” 关公苦着脸大诉苦水,就差没有声泪俱下了。 有这样的事吗?貌似她上次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关公他人吧? 某人有这么小孩子的一面吗?她真没见过。 “小师妹走吧,我带你找他去。” 安槿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我还是等等吧。” “你在这里等他才是不太好的事情。相信我,老大他见到你来了,肯定会乐开花的。” 安槿拗不过他,只好点头,董莉连忙拦住他的去路,赔着笑脸说:“关总监...陆总他现在会客呢,你知道的他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被别人打扰。” 关公直接打断她,“知道,知道。可我小师妹她不能算是别人啊。你放心好了,他绝对不会怪你,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董莉一脸的难为情,“可是......” 关公不理会她的难为情,直接绕过她的身旁,重重的敲了门,还没等某人说请进,关公便拧开门锁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陆承皓对他这种“没礼貌”的不请自进行为早就司空见惯了,凉凉的睨了他一眼,也不再搭理他了。 倒是坐在他旁边那个身材挺拔,气宇不凡的男人开了口:“关公,看来得让你跟董秘书上上礼仪课才行。哪有总监像你这样的,做事冒冒失失的。” 两人是旧相识,知道他只是在打趣他,关公咧嘴一笑,“凌大公子,我这不是事出有因嘛。要不然怎么敢随意打断你跟我老大的谈话呢。” “有什么事情?”关公也不是不懂得分寸的人,一般情况下他还不敢不请自进。 “老大,你看我带了谁来见你。”那神情活像献宝似的。 陆承皓这才发现被关公庞大身躯遮挡住了的安槿,他的神情很是惊讶,显然是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一瞬间惊讶变成了眉开眼笑,连带着眉梢里都带着笑意,柔声细语的问她:“槿儿,你怎么过来了?” 坐在他对面的凌大公子惊得快要掉了下巴,他认识了陆承皓几年,哪里见过他有如此温柔如水的一面,一***冰川脸竟然也会笑,还笑得如沐春风。 看来面前的美女对他来说很是不一样。 他记得几个月前,他们正在恰谈着合作项目,当时关公跑进来说谁谁回来了,他激动的连生意也不和他谈了,直接扔下他撒腿就跑。难道这位就是一直让他好奇了许久的真人? 他打量着这个陆承皓口中叫槿儿的女人,他的词汇量很匮乏,不懂太多文绉绉的形容词,只知道她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堪称一流,是难得少见的美人。 不过不是他的菜,他喜欢的是妩媚性感的辣妹子,这样的小清新口味淡了一些。 安槿感受到这位凌大公子对她的打量审视,虽然讨厌被人盯着看的感觉,但是出于礼貌她只好笑着向他轻微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对上陆承皓的视线,笑说:“你上次要我帮忙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今天刚好有空就带过来给你过目,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你们有事先谈吧,我今天有时间可以等等你。” 凌大公子抢先开口, “不,我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你们可以继续。”他又怎么可能做打扰别人会约佳人这种缺德的事情呢。 他最喜欢做的就是君子成人之美的事情。 “是的,我们谈得差不多了。只是一些细节上的事情得花些时间去斟酌,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讨论出结果来的。”陆承皓看向凌大公子问:“你说是吧?” 他立马心神领会,“是的,细节上的事情我们得经过深思熟虑才好作决定。我们改时间再慢慢谈,不急,一点也不急。” 陆承皓背向着安槿向凌大公子使了个识趣点的眼神,他立马会意他这是已经成为了某人与佳人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大功率的电灯泡。 他那个眼神是在告诉他:赶紧识相点立马滚蛋! 看他那迫不及待想要他这个电灯泡在眼前消失的神情,凌大公子便觉得十分好笑,看来这尊冷面佛还真是春心大动了。算了,让他赶紧从钻石王老五榜首上滚下来,他爬上去试试滋味如何。 “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笑得意味深长,说:“你们慢慢聊。”他起身经过关公身边,看他还愣在那里,拍了他一把,“还不走,想你老大一脚把你踹出去?” 虽然他也很想留下来看戏,但是陆承皓肯定会把他横扫出门的,他可不想自讨没趣。 出了门,凌大公子还很识相地帮他们反锁上门,然后对他的秘书董莉说:“你老板说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能让人进去打扰他,否则后果自负。” 关公抽了抽嘴角,貌似老大没说过这句话吧。不过转念一想,他说的确没错,没有什么比和小师妹在一起更重要。 于是面对董莉求证的眼光时,关公重重地点点头,“嗯,后果自负!” 第九十四章未曾开放过的办公室 安槿第一次来他办公的地方,不免好奇的打量多两眼,并非是经典黑白色办公室的装修风格,而是色彩丰富,配色大胆,强烈的时尚感让空间色彩跳跃变化,使静物产生独特韵律感。线条简单,装饰元素少,注重发挥结构本身的形式美,讲究的是色彩的配置效果,简约却一点也不简单。 陆承皓从冰箱里给她拿了一支水,替她拧开盖子后递给她,“安大设计师可否点评一下我这办公室装修得如何,值多少分?” 安槿莞尔一笑,“我只懂得评价服装设计,不懂得评论建筑物的设计。不过,你这装修风格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哦,那你想像中我办公室的装修风格是怎么样的?” “我原本以为你这么沉闷的一个人,办公室的装修风格肯定是经典的黑白色,**而肃穆,一看就让人产生压抑感,大气也不敢喘的那种。” 陆承皓笑着说:“**而肃穆?你说的那是寺庙的风格吧。再说了,我的性格也没有你说的那么沉闷古板吧?” 安槿毫不客气的点点头,“嗯,有点。你那惜字如金的性子得改。” 他低眉浅笑,“貌似安大设计师也是惜字如金的性子吧。” “所以说我的性子也得改。” “其实也不用改啊,臭味相投正好!” “还臭味相投呢,大家都闭嘴不说话,不得闷死对方啊?”她把袋子里的设计图稿递给他,“看看这些设计图稿怎么样?不满意的话我再修改。” 陆承皓接过她手里的设计画稿一张一张认真的看,不多时眼眸里染上了赞赏的神色,“你设计的我还能不满意吗?这么多的婚纱里有没有哪一款是你最喜欢的?” “我能王婆卖瓜的说一句,出自我手的设计我都喜欢吗?” “我总需要主打款来压轴吧!” “每个人的眼光都不一样啊,我喜欢的并不代表别人也一定会喜欢,所以说主打款其实不一定要按我的眼光去选。男人挑婚纱的眼光往往会女人好,所谓女为悦已都容,很多时候女人的打扮会根据男人喜欢的风格。”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安槿,我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一款婚纱是为你自己而设计的?” 她显然是没有想过他会这样问,一时愣住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平常的女人都会为找一款合适自己而又喜欢的婚纱而奔波,而做为设计师的她又怎么可能没有为自己量身设计一款婚纱呢。 半晌,她回答他说:“有,但并不在这里面。” 这是他预料中的答案,“我很期待你穿上婚纱的样子,希望我有机会能亲自为你穿上你亲手为自己设计的婚纱。”他情深款款的看着她,眼眸里柔情像是要她溶化了一般,“安槿,我知道你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的。” “承皓,我知道。我会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你也要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我会记得的。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当凌大公子与关公两人离开不久,董莉便看到陆承皓和安槿两人从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陆承皓拿出钥匙来打开八十八层的另一间从未打开过的办公室。 她是陆氏集团的首席秘书,在这让人无比艳羡的八十八层工作了整整三年时间,从未见这一间标贴着总监办公室的房门被打开过。 蒙上神秘面纱的它曾一度是内部员工私底下热议的话题,尽管莫宇森贵为陆氏集团的总经理,他的办公室也未曾设在八十八层,与老板同起同坐。因为从来未开放过这间办公室,时间久了大家也逐渐忽略了老板旁边有一间未曾开放过的办公室。很多人在想,也许它本身就是形同虚设。 安槿紧跟在陆承皓的身后,办公室厚重的门被打开,安槿见到的是一间格局与陆承皓的差不多但是装修风格却不尽相同的办公室,空间十分的宽敞,休息间和茶水间一应俱全。 “这个办公室从来就没有对外开放过。”陆承皓说。 安槿细细打量着眼前这间办公室,是简约自然的风格。采用极具艺术感 装饰,空间背景通过叶脉设计传导自然,利用原木刻画出叶脉纹理的自然唯美,整体装修搭配相得益彰,融合成艺术即视感。在清新洁净中透着自然的韵味,严谨却又不会让人感到拘束,摆设井然有序,错落有致,足见主人的品味非凡。 他说这间办公室从未对外开放过,理应来讲是灰尘满地才对,可她看到的却是干净整洁,光可鉴人。那桌子上瓷白的花瓶里叫不上名字的花静悠悠的在开放着,散发着自然好闻的清香。 这花瓶、这叫不上名字的花跟她木槿工作室里的是一模一样的。 “为什么不对外开放呢?”可答案在她的心底里昭然若揭。 “因为它一直在等着一个人。”他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如今它的主人回来了。” 安槿心头一震,心里想到的和亲耳听到的相差无异,但是仍然能触动她心底那根弦。 曾经年少的时候,他们曾一起畅聊过对未来的期盼和规划。 她曾经憧憬说过,她会一步一步的努力,靠自己的双手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设计师做到一个鲜有名气的总设计师。 到那个时候,会拥有一间属于自己大办公室,装修风格一定会是清新自然但又不会缺乏艺术感的,在那里随心所欲的发挥想像的翅膀,肯定会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他是把她说过的话记在了心上,并且为她实现了对吗? “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你厌倦了他国异乡漂泊的生活,想要回来了,我永远都给你留着任由你发挥的一席之地。”她的愿望,他愿意为她圆了。 震惊和感动相互交织着盘旋在心底,她无法用言语去表达她现在的心情,一句谢谢都显得单薄肤浅,突然间觉得鼻头有些酸酸的,眼眶有些发热。 眼前这个男人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的只有她的影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扑到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只想紧紧的抱住他,把头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耳边似乎传来了清晰的话语:“别怕,一切都有我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为你扛着。” 他默默的为她铺好了所有的退路,他怕她在异国他乡未必能如愿在服装设计界里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所以他这是在用他的方式,用他全部的力量为她去打造一个舞台,一个可以跳望更高更远的舞台。 是不是如果她今天不来,那么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她背后默默为她所做的一切? 陆承皓身体都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变得有些僵硬,他没有想过她会主动拥抱上他,这幸福来得太突然,竟然会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很快他心底的喜悦就如同朵朵怒放盛开的向日葵,唇边的笑容越发灿烂夺目。他双手环上她的腰,用力把她圈在他宽阔的怀里,鼻间传来她发梢间淡淡而好闻的清香,刺激着他肾上腺素的加加速上升,他忍不住俯首轻吻她粉嫩的唇,本来只想着索一个吻,却像是上了瘾,欲罢不能。 她并没有拒绝而是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她这算是接受他了吗?他按捺着心中的激动,这一吻变得缠 绵而冗长,直至到她因缺氧而喘不过气来,他才恋恋不舍放开她。看着她因亲吻而变得格外红润的唇,心里得到了大大的满足感,最后还是忍不住往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烙印来。 “给你看看你以前的杰作。”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他蹲在地上从壁柜里翻找着,她好奇地走近,只见两箱子的东西整齐摆在壁柜里,她也跟着蹲下来,翻查着箱子里的东西。箱子里的东西很多很杂,有大小不一的奖座、有荣誉证书、有笔记本、有光盘等等。 他把手上的文件盒递给她,她问:“这是什么呀?”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都是她学生时代获得名次的设计画图,画功与现在相比明显是稚嫩很多。她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这些画图被他按时间的顺序整理好放到文件盒里妥善保存着。 “这些不都扔掉了吗?你怎么还保存着?” 当初来海市上大学的时候,临风镇那套租来的房子肯定是不再续租了,就算她是想留下与母亲一起生活的回忆,但那个时候的她却没有那个闲钱供着它。很多东西肯定是带不走了的,她也只能带走一些重要的物品和一些刚需品,其他的再不舍也得割痛扔了。 “我觉得这些都挺有意义的,想着我家的地方也够大,所以便都收拾回了我的家。” 他没有告诉她,在后来的五年里,他曾经很绝望,但都没有勇气把这些跟她有关的东西扔出他的世界外面,因为这等于抹杀了和她在一起的痕迹。 第九十五章卖女求荣 何氏父子纵横商海几十载未曾如今天一样落魄,果然是应了那句“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短短时日饱受冷眼嘲讽,看尽了世态炎凉。那些曾经在生意上有过节的人,更是趁机倒把一耙。这些举动对“伤痕累累”的何氏集团来说无疑是往伤口上撒一把盐。 经过几番周折的奔波,何氏父子无奈发现要救何氏集团也只剩下唯一的一个选择,除了把何安景嫁给潘建明别无他法。 何老爷子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经历世事的沧桑变故后,身体大不如从前,精神终于崩溃倒下,躺在了病床上。何老爷子这一倒,何竣峰的心也散溃了一大半,虽说他是何氏集团的“皇帝”,但是朝政一直是由“太上皇”何老爷子幕后垂帘听政,重大关键的事情他从来是要经过何老爷子才能决定。所以,他这一倒下无疑相当于主心骨都倒下了,心又怎么能镇定自如呢? 他踌躇思量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要把女儿嫁给潘建明。因为他没有办法接受何氏集团化为虚有,自己从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上人变成一个三餐无着,露宿街头的乞丐。 何安景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何竣峰,一定是她的耳朵出现了幻觉,所以一向捧她在手心上宠爱的爸爸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他的眼里的尖锐和凌厉却让她一个不稳踉跄倒地,脸色惨白得有些可怕。 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良久才嗫嚅地说出一句话来: “爸爸,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吗?” 何峻峰看着她惨白的脸,心里也有些不忍,“安景,你听爸爸说,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爸爸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如今你嫁给潘建明是唯一可以救何家的办法。”他痛苦地低下头,不敢正视她的双眼,“爸爸实在是别无他法了。” 何安景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尖锐,“爸爸,那个什么潘建明的年龄比你都还要大呢,做我的爸爸都绰绰有余了。你现在让我去嫁给一个可以做我爸爸的人,而且这个年龄比你还要的大的人还管你叫岳父,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的吗?”姑且不论她心里深爱着程高阳,一个年龄足以当自己爸爸的人,你让她怎么去接受? 无论换成谁也无法坦然接受。 “我知道,我都知道,安景,爸爸又何尝狠心要把你嫁给他呢,但是他是唯一可以救我们何氏集团的人了,如果连他这个机会都失去,那么何氏是真的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说到底,在你的眼里还是你的事业比女儿更加重要,为了你的前途利益,你唯一的女儿也是可以牺牲舍弃的。在你的心里,就没有什么东西比你的荣华富贵更重要!” “你!” 何安景的话如同一根又长又细的针,一针见血说中要害,让何竣峰竟然无言以对。他高高抡起的巴掌终究还是没有打下来,僵住在半空中。 她惊愕地看着他高高停在半空的手,“你打呀,你打呀,就算今天你把我打死了,我也不会嫁给姓潘那个老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这一刻,她泪如泉奔,不得不认清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仗着家人的百般宠爱,可以肆意胡闹、无法无天的公主了。 她的童话公主世界轰然倒塌。 “安景,别胡闹,你是何氏的子孙,你有责任与义务去维护它的荣耀。如果没有了它的光环,那你将什么都不是。” 她用手抹干眼角的泪水,冷笑的说:“害怕什么都不是的不是我而是你爸爸你。你害怕没了富贵荣华、风光无限的日子,所以你甘愿卖女求荣。”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这房间里响起,何竣峰恼羞成怒,被她撕破脸皮,他整个人如同赤着身子接受着火辣辣的打量和审判。 他情绪十分激动,几乎吼了出来,“我承认我是自私,但是你爷爷他都已经躺在医院里了昏迷不醒,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让他如何受得起失去何氏集团的打击?何氏集团是你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如果没有了它,你爷爷活着比死还痛苦,这无疑是要了他老人家的命呀!” 这亲情牌打得多好啊! 何安景情绪有些失控,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她从未想过他的巴掌会真的落下来。一时间忘记了哭泣,先前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一下子就停止了,脸上只剩下火辣辣的痛感。 何峻峰也有些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他从未想过自己手真的会打下去,只是她的话实在太尖锐了,一下子就把他的心刺得生疼。也许是过于用力,掌心还有些痛感,不敢直视她那双不敢置信的双眼,只好把头拧向了别处。 两人沉默对峙了良久,最终还是何安景率先打破了这沉默,她深知他的脾气,如果要与他硬碰硬肯定是讨不了好的,只好拼命的让自己变得更理智一点,声音也软了下去,“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嫁给姓潘那个老头子同样是让我活着比死了还难受。爸爸,难道你就忍心要断送了我一辈子的幸福吗?” 看着她声泪俱下,何竣峰都有几分不忍,声音也没有刚才的强硬,更多的是劝导,“安景,其实他无非就是年纪大了一点,其他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他可以让你衣食无忧,盛享荣华富贵,过上你自己想要过的日子。”在他看来,生活没有了物质为前提,所有的浪漫和幸福都是扯淡。 “可我不需要什么衣食无忧,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如果要她嫁给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爸爸的老男人,她情愿不要这些人人艳羡的荣华富贵。 何竣峰立马吹胡子瞪眼的,呵斥她说:“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是有情饮水饱啊?你今天之所以能大言不惭地说你不需要,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感受过失去的滋味,你永远都没有体会过为三斗米而折腰的颠簸流离、艰苦和无奈。等你哪天被生活折腾得不像样子的时候你才会知道后悔两个字。” 他绝对有理由相信真到了那一天,她会把肠子都悔青今天的决择。 何竣峰冷冷打断她的话,“安景,今天我们别无选择。” 言下之意,无论她再不愿意,她还是要嫁给潘建。 “爸爸,你一定要逼我嫁给姓潘那个老头?”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安景,爸爸刚说了,我们别无选择。” 何安景失望透顶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夺门而出。 音乐劲爆的酒吧里,到处飘荡着酒水和香烟的味道,本来想着借酒消愁,奈何酒吧里的嘈杂吵闹让人更加心烦,不多时已经喝了好几杯酒。此时的何安景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脑袋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她从来都有吸引别人眼球的本事,就算静静的独自坐在那里喝着闷酒,也足够让人频频侧目注视,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搭讪,有的人还算识趣,在她冷眼冷语下碰了一鼻子的灰便灰溜溜的另寻目标了。可有的人就不识趣,不懂得察言观色,死皮赖脸的搭讪。 “美女,一个人吗?”这个长相堪称歪瓜裂枣的男人边说边把手随意的搭上她肩膀,还,“看你美女一个人在喝闷酒挺无聊的,我来陪你喝两杯吧。” 何安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她的鄙视和不屑,“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还有,哪里凉快哪里呆去,少在这里烦你老娘我。” 那个男人看她只身一人,又有了几人醉意,胆子也越发了起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不但没有拿开,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的环搂上她的腰,趁机揩揩油。脸是的笑容也越来越邪恶,轻佻的说:“有个性的美女最对我的胃口了。” 何安景只觉得身边这男人无比的恶心,一嘴的大黄牙,一说话还掺杂着异样的口臭味,厌恶感顿时从心底里涌了起来。她狠狠的甩开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不愿意多看一眼那张让人倒胃口的脸,“我让你有多远滚多远,你听不懂人话吗?” 指着他的脸,嘶吼道:“滚!” 那个男人不怒反笑,死皮赖脸的又把手环上她的腰间,俯身在她的耳旁轻浮而暧 昧说:“美女,你又何必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来这种地方无非就是来消遣寂寞的,你又何必假惺惺的玩故纵欲擒的把戏呢?” 何安景虽然是有了几分的醉意,可还未完全失去理智,她当然听得懂他话里意思。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撒,这个男人居然还敢往她的头上火上浇油。 她用力一把推开这个男人,反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大声奚落他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尊容,就算本小姐我要消遣寂寞也不找你。我再说一遍,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否则老娘对你不客气!” 这一动静纷纷引起了旁人的注目,一时间酒吧里过半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等着看笑话,那个男人摸了摸火辣辣疼的脸,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了一句:“还真他妈的来劲了!” 何安景不理会他的叫骂,转过身来让酒保继续上了一杯酒。 周围的嘲讽讥笑声也越发多了起来,明里暗里都笑话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个男人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恼羞成怒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恶狠狠的威胁说:“臭婆娘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老子当场就把你给办了?” 看着他恼怒的脸,何安景倒也不当一回事,毕竟有这么多人在这里,他还不至于光明正大想要把她怎么样,呵斥他说:“你敢!” 这一句话无疑是在挑战他一个大男人的尊严,他绝对不是那个平白让人看笑话的孬种。 见她只身一人,心里更有底气,拽着她的手要往门外走。 被他这样一闹,这时何安景的酒意也醒了七八分,知道自己肯定是不能任由他把自己拽着走出酒吧去。使劲的想要掰开他的手,奈何女人的力气又如何能敌得过男人的力气,她只能气急败坏的吼叫:“赶紧把手给我松开,不然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那个男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我读书少文化低,所以从来都不知道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的,今天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好好教教我。” 打也打不过他,又挣脱不掉他的魔爪,何安景只好急急的旁边的人求救,奈何这些在风花雪月场所里厮混的人都只是想看热闹看笑话,见对方又是有名有号的无赖混混,根本不想惹事非上身。 何安景见那些人不但没有帮拉她一把,反而还跟着起哄,心里又气又急,知道求这些人是没有用的,于是急中生智,趁他不备往他的手上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咬上一口,那个男人顿时痛得嗷嗷大叫,立即把手松开了,愤怒的嘶吼道:“臭婆娘你找死!” 吃痛不已的他恨不得给她来几记耳光泄愤,高高抡起来的手却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给死死抓住,对方力气之大让他无法动弹半分。 第九十六章求助 他抬起头来,那个紧紧钳住他的手的男人斯文儒雅,看似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可是事实上他暗地里挣扎了许久也无法挣脱他的强而有力的禁锢,他双眸凌厉得如同锋利的刀剑仿佛要把他的身体给刺穿一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威慑和气势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了,拔高声音骂道:“你谁啊你,居然敢在这多管闲事?你也不打听打听你三爷我的名头,活腻歪了是吧?” 想他长期在这在酒吧里厮混,他三哥的名头那可是相当的响亮,常来这里玩的人都尊敬的叫他一声哥呢。就是因为这样原因,所以那些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看见。 斯文儒雅的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是暗中加大了他手上的力度,那个自称三爷的男人只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要断掉了,剧烈的痛感从手腕处传来,额头也冒出丝丝的冷汗来。 “别......别......”他求饶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关节处“啪”的一声响,他知道这手已经是脱臼了。 手腕处钻心的疼,可尽管这样那叫三爷的男人还不忘叫嚣,“你,你什么人,你给我等着!”死忍着剧疼,用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机来想要“搬救兵”。 斯文儒雅的男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摔,居然给摔成了两半,优雅的向他迈进两步,声音如湿润如玉,仿佛有春风拂过,“程高阳,你记住了!” 程高阳?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程高阳,居然是程高阳,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可以看见他。”人群里有人尖叫了起来。 “程高阳是谁啊?” “不会吧,你是深山老野里出来的啊,居然连程高阳都不知道是谁啊。程氏集团的太子爷啊,现在是程氏集团的董事长。” “啊,原来是他啊。” “哇,程少爷好帅啊,真人比上镜还要帅!” ...... 在周围这些议论声中,他终于知道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了。“程......你......你是程高阳?” 程氏集团的大少爷,这可是他惹不得的大人物,因为他想要捏死他就像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看着他眼底里的寒意,背脊上不自觉爬上了嗖嗖的冷意来。 程高阳身后的男子毕恭毕敬的给他递上纸巾,他接过轻轻的擦了擦手,一个简单不过的动作却优雅自成,在这光线稍微昏暗的地方里,仿佛一颗发光的夜光珠人,散发着夺目光彩。只见他依然温文儒雅,话语里不带半点血腥甚至是温和,却又不失威慑,“给我听好了,再给我闹事,就不会是断手腕这么简单了。” 那个自称三爷的男人哪里还有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一脸唯唯诺诺带着狗腿的讨好,连说了几个不敢,然后像是被人追杀一般迅速的从他眼前消失。 程高阳走到何安景跟前,见她一直抿着嘴不说话,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喝着酒,仿佛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他拿下她手上的酒杯放在桌面上,“跟我回去,这酒吧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何安景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嘴角生出了讥屑,说话都带着尖酸刻薄,“程少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顿了顿,“所以这酒吧该不该来你也管不着吧。” “别胡闹,这地方有多危险你还用我说吗?”他的声音里有了一丝不着痕迹的愠怒。 要不是有人看见她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醉给他打了电话,今天他要是不及时赶过来,后果是怎么样谁敢预料。 一个女人竟然敢在鱼龙混杂的酒店里喝个稀巴烂醉,她敢情是把酒吧当成是她何家大院了是吗? “乐意我也愿意在这里呆着,你管得着吗?”在她的印象中,她好像是第一次忤逆他的话吧。换以前,只要他开口,她准能屁颠屁颠跟在他的身后走了。 活像是一只吓人老虎因为爱他自愿被驯服成绵羊。 可是尽管她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她还是没有能如愿换取他的爱情。要不是因为他狠心薄情说退婚,不是他们程家不但不念旧情拉何氏集团一把,还落井下石的与何氏集团断绝一切的业务合作,想必何氏集团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境地。 而她也不会因为要“拯救”何氏集团而被逼着要嫁给那个名声狼籍的老头。 想到这里,怨恨无可抑止般从心底里涌上来,眼前这张曾经爱惨了脸,说再无半点爱意是假,但是带着恨意也是真。 是的,她恨他薄情寡义。 程高阳看着她眼眸里迸发出来的寒意和敌对,想到何氏集团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出来借酒消愁其实也是在情理之中,而她现在对他耍小性子不过也是因为气恼他不肯帮衬何氏集团一把,大概还有他坚决要把婚事退了。 想她一个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人宠坏的公主,家里发生了天翻覆地的变化,肯定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现实的,想起这些事情的始末来,他的心也软了下来,声音也放软了下来,“安景,这种地方太混乱不安全,你还是跟我走吧。” 这样的温声细语是他从未有过的,何安景有一瞬间的错觉,他们还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可是现实很快就提醒她说这都已经彻底成了过去式,她很快就在他的“温柔”中清醒了过来,嘴边也生出了冷意来,她双手环胸,侧着头盯着他看:“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他这算不算是打了她一记耳光后却又要给她一颗糖来哄呢? 他知道她的心里有气,于是笑着哄道:“安景,我知道你们何家最近发生很多事情,让你很伤心难过。但是你听我说,这个世界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今天就算在这里把自己灌个酩酊大醉也没有用,到了明天醒来问题还是得要去面对去解决。安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学会去承受、去担当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欺欺人的逃避。” “去承受?去担当?连你也觉得我应该要牺牲我自己去承受去担当?”她突然笑得有些失控,这承受这担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何安景这一辈子就毁了,想起今日爸爸决绝的话,想起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爷爷,心里的愤恨越扩越大,“程高阳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那么绝情要跟我解除婚约呢?如果你不跟我解除婚约,那我也就不用去承受不用去担当了。咱们二十多年的情谊,就算不能结成夫妻,但也是朋友吧,但是你对我连一丝丝的怜惜都没有,果真是够冷血无情的。你是这见过的最薄情寡义的人。” “安景,我知道你一直在怪程氏集团在何氏集团危难的关头对外公布终止一切业务往来。但是安景你应该很清楚,董事会一致通过的决定就算是我也无法不遵守。安景,我们程何两家合作了这么多年,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它有事的,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也会去帮忙的。” 何氏集团出事了以后,爷爷千叮万嘱过他不要去趟何氏这一趟混水。 他明明知道爷爷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爷爷,我们跟何家合作了这么多年,于情于理我们都应该帮衬他一把。如今这样不理不睬的会不会让人觉得太寒心了?” 程老爷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高阳,何家这一次摔得太惨了,可以说是咸鱼也难以翻身啊。你也别怪这个社会现实,那些曾经和他们合作的人在他们出事以后不肯帮他们一把,实在是何家这些年来的做法实在是不太仁义,这些事情想必你也有耳闻,我也就不多说了。” 的确何氏集团的口碑一向不太好,首先是他们做生意连最基本的诚信都缺乏;其二何氏集团一向把大鱼吃小鱼的生存法则运用得十分娴熟,常用一些不太见得光的手段打击诋毁竞争对手,从不肯给别人一条生路走;其三为了降低自身运营资金投放水平,一直对中小供应商企业实施挤压策略,致使中小企业陷入资金回笼困局。 这是为什么何氏集团陷入危机时曾经合作的伙伴都不愿意伸手救援的真正原因。 “可是爷爷无论何家再怎么不好,但是我们两家毕竟有这么多年的情谊在。要见死不救我无法过得自己心这一关。”单论他和何安景一起长大二十几年的情谊,他无论如何都得拉何家一把。 “高阳啊,并非是爷爷我绝情不肯帮他,而是这一趟水太深了,何家能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我没猜错的是肯定是是得罪了别人,而背后这人的来头还不小。所以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何家把我们程氏给搭进去,明哲保身才为上策。高阳,你非一定要帮他们爷爷不会拦着你,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绝不能危害到程氏集团的利益。” 程氏集团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甚至看得比他的命还要重,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他只能在不伤及损害程家利益的前程下,力所能及的去帮助何家一把。 第九十七章星光娱乐公司 听到程高阳亲口许诺说要帮助何氏,何安景灰暗不已的心不由得点燃了希望,明明满眼的希冀,但却故作镇定,连连质问他说:“帮忙?程高阳,请问你要怎么帮我的忙呢?你能让何家起死回生吗?你愿意娶我为妻,借着你程家的光环和实力以挽回我们何家的声誉吗?” “安景,除了结婚,其他的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都愿意帮忙。”不是他非得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而唯独是和她结婚这一件事情是不能答应的,如果能违背心意和她结婚的话,那他也不用费尽周折去解除婚约了。 “可现在只有你娶我才能圆满的把事情给解决。高阳,你就真的不能再考虑考虑和我结婚吗?就当是看在我们二十几年的情分上,救救我们何家,也救救我!”她低声下气的恳求他,把姿态放得极低,把之前她说过的“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之类的话完全抛诸脑后。 这姿态低得完全不像平日如高傲像孔雀一般的她,可是她现在什么尊严、姿态都顾不上了,因为能嫁给程高阳是她唯一不用嫁给潘建明的办法。 程高阳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 缠不清,都已经把话摊开来说得很明显了,连婚约也退了。“安景,我说过很多次了,我这一生想娶的人只有她。所以,很抱歉我帮不上你的忙。” 安槿又是安槿,她就像阴魂不散一样,更像是她生命中的一个魔咒。 她恨这个女人抢夺走了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但是她现在更恨程高阳的狠心绝情。 她收起她卑微的姿态,轻轻扬起的脸高傲得不可一世,脸上如同结了冰一样,声音凌厉而尖锐:“既然你帮不上我的忙,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说一些会尽力帮我们何家的托辞。程高阳,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么虚伪的人,突然我觉得我自己是瞎了眼才会死心塌地的爱了你这个伪君子这么多年。” “安景不管你是看我是怎么想我的,我也会尽我自己的能力去帮何家一把。” 他的诚恳在她看来却是满满的虚伪,明明不愿意娶她摆脱要嫁给潘建明的命运,却非得假惺惺地要做好人。她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是如此的虚伪,如此的无耻。 她指着他的鼻尖,歇斯底里的吼道:“滚,你给我滚!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 酒吧里本看热闹的人已被程高阳清散了场,该玩的玩去,该乐的乐去,现在被何安景这高分贝一吼,那些人抵挡不住心中的好奇,再次把视线落在这他们这边,甚至躲远在一旁默默“看戏”。 程高阳清楚的知晓她的坏脾气,一向是以我中心习惯了,别人的做法一旦不合她的心意,就会满腹的牢骚,恶言相向,像个刺猬一样非得把别人刺得鲜血淋漓。 他也隐隐来了脾气,“何安景,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父母,非一定得惯着你。” 何安景冷冷的讥讽他说:“是啊,既然你程少爷又不是我的父母,那你还理我的事情干嘛?你既然看不惯我的行为,那你就滚啊,滚了就眼不见为净了。”她指着大门,大声吼道:“大门就在那里,你滚啊!” “简直就是不可理喻!”饶是他再好脾气也有了恼意,“既然你那么想留在这里,那你就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吧。” 程高阳转头对那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开声道:“你们给我好好的看着何小姐,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情,后果你们知道的。” 一个看似领头的男子恭敬的回答说:“少爷,我们知道了。” “程高阳我又不是人犯,你凭什么让你的人监视着我?我不需要你所谓的保护,你让他们赶紧从我的眼前消失。” 程高阳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也不看她一眼转身掉头就走。 何安景气咻咻的冲着他的背影吼道:“程高阳,你给我站住!” 可那个男人还是大步流星的一步一步的消失在她的视线里,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一如既往的绝情。 何安景气急败坏的把吧台上面的东西一把落地,地面上顿时一面狼藉,那两个酒保相视一眼,对着她盛怒的脸嗫嚅地开口说:“何小姐,你把我们酒吧的东西都打碎了,按规定......” 何安景狠狠地剜了那个酒保一眼,打断他的话说:“怎么?你还怕本小姐赔不起你这点东西?” 那个酒保不敢惹她,赔着笑脸说:“不是,何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也是替老板打一份工的,这东西被打碎了,我们不好向老板交差。” 何安景看了一眼那几个站在她旁边沉默不语的保镖,气打不着一处来,指着他们说:“要钱是吧,找他们拿,要是他们没有,找程氏集团的大少爷要去,就是刚才那个男的。”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最后那个为首的保镖不卑不亢的说:“何小姐,不好意思,我们只负责保护好您的安全,至于您打破酒吧的东西要赔钱我等概不负责,相信程少爷也不会负责。” 何安景气结,“你!”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 被几个人时刻监视着,他们只会像个木偶一样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何安景觉得自己活像个罪犯一样,浑身不舒服,可这些人根本就不会听从她的指挥,她也没有办法把他们撵走,最后只好气冲冲的回了何家。 这前脚刚踏进家门,便接到她的经纪人david的来电,电话里他的语气没有了以往小心翼翼的讨好谄媚,而是十分恶劣地让她马上回星光娱乐公司一趟,还未等她问到底是什么事情急着让她回去,david便挂了机,只留下嘟嘟的盲音。 “赶着去投胎啊!” 她气得一脚踹翻大厅的琉璃大花瓶,“啪”的一声,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就这样摔成了碎片。 全世界的人都跑来欺负她是吧!现在连这些阿猫阿狗也敢骑在她的头上撒野了是吧! 那个上了年纪的佣人在何家工作了许多年,深知自家大小姐的脾气,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把火气撒到自己的头上来,静静的站在一旁低中心着头不敢去看她。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何安景的气才稍微顺一些。 可她的心里还是有气未消,也只好往她头上撒,厉声呵斥她说:“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去把地给扫干净。” 那个佣人唯唯喏喏,“是的小姐,我马上去把地打干净。” 何安景给david打了一个电话,对方很是不耐烦,“又干嘛啦?” 他的态度让何安景大为恼火,憋了一天的气直接对他开火,“你问我干嘛?我还想问你干嘛了,你现在这是什么态度跟我说话啊,刚刚居然还敢挂我的电话,david你这是要告诉我你想作反了对吗?” david被她呛得倒不敢再造次,因为他深知这个女人不好惹,“我的姑奶奶我哪里敢作反啊,我这不是手头上多事情要跟,又事事不顺,一时心情烦躁嘛,姐你千万别放心上啊。” “哼!”听他这么一说,她心里的气倒去了一半,“你刚才打电话来让我回一趟公司是怎么事啊?” “这,这我也不知道。是ling姐吩咐我给你打电话通知你回一趟公司的。” “ling姐?你有没有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当然有问呀,但是她什么也不说,还冲着我吼了一句,‘让你打电话通知你就打,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难道我做事还要向你交待不成?’那个姐,她今天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像吃了火药炸弹似的见人就死命的喷,公司里已经有很多人已经遭殃了。” “这个老女人又在犯什么抽?”她嘀咕了一句,对david说:“知道了,你跟她说我一会就回去。” “那姐你记得早点到公司啊,要不然ling姐发飙起来,我可hold不住。” 她还真的不相信那个老女人能拿她怎么样,何安景心里有些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然后不等david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个老女人找到底找自己干嘛,还神神秘秘的。何安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爆炸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先是程高阳坚决要把婚约给解除了,紧接着何氏集团突然陷入了“工程质量门”和“过期门”,负面消息不断陷入了危机,爷爷为了挽救何氏集团四处奔波而病倒在床,她现在又被爸爸逼着要嫁给姓潘那个老头。 直到现在她好像都没有反应过来似的。 又想起今天爸爸那些无情的话,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掐住脖子似的难受。难道何氏集团这一次真的无力回天了吗?她真的要被逼嫁给潘建明那个老头? 不,绝对不能嫁给姓潘的那个老头子,嫁给他自己这一辈子就是毁了,以后如何在那些姐妹面前抬得起头来做人,恐怕只会沦为她们的笑话吧。 不行,她得想办法。 对了,目前她那份模特工作暂时不能丢,哪怕有一天何家真的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她好歹有一份工作勉强养活自己,不至于流落街头。 想到这,她起身到化妆间,精心地给自己化了妆容,看到镜子里那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无可挑剔的脸时,嘴边才生出满意的笑意来。紧接着去换了一套衣服,开着车往星光娱乐公司的方向去。 第九十八章 何安景被解约 何安景扭着摇曳生姿的步伐走进星光娱乐公司的大门,这时包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拿出来划动接听键,不耐烦的说:“催什么催啊,我这不是到公司门口了吗。” “姐,你再不来我可要被ling姐给生撕了呢。”电话那端的david扯开娘娘腔苦诉。 何安景不以为然,“我现在人已经在公司的门口了,两分钟后你准能看见我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听她说两分钟后就会准时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心急如焚的david老远看到她就忍不住大吐苦水,“姐啊,你可终于来了,刚ling姐打电话来问说你还没有到直接就发飙了,说三十分钟内你再赶不回来,以后就别踏入公司的大门。” 这火药味还真的有些浓了。何安景摘下墨镜,依然是那一逼不以为然的神情,“这是怎么了呀?那老女人更年期犯了呀。” 刚被ling姐骂得哑口无言的david只能苦笑,“谁知道呢。” “她现在在哪啊,我去找她。” “ling姐正在办公室等着你呢,姐你赶紧去吧。” ling姐是星光娱乐公司的最高层核心领导,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老板这里就是她说了算。都说她与老板有着扯不清道不明的暧 昧关系,传闻她的儿子就是老板的私生子,大概因为这一层关系,这公司里谁也动不得她半分,地位稳若泰山。 “还没有打探出来那个女人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如此的大动肝火,何安景隐隐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david再次苦笑,“ling姐何等的聪明啊,她要是不想说的话哪能让我套得了风声呀。姐你别管是什么事情了,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么?” ling姐是圈内出了名的高冷傲,说话从来都是夹枪带棍、凌厉跋扈,如果你看到她能和颜悦色地对一个人,那个人非富即贵,一定是个惹不起的大人物。 何安景进星光娱乐公司已有三四年的光景,ling姐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别说给她冷脸看,就是说话也是带着笑意的。她就算不用脑子想,也都知道这跟她自己是何氏集团的掌上明珠这一身份有关系。 的确,何氏集团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让人忌惮的存在。 何安景敲门进去,一眼便知道ling姐心情不好,整张脸绷着,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她身后的david连气不敢大喘,他深知面前这个女人发起飙来有多恐怖。其实他隐约听到了一些消息,大概猜到了ling姐今天叫他们来的目的,当然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当然也不可能告诉何安景。 david努力把自己隐在何安景的身后,生怕ling姐一个不小心把气撒在了自己的头上,心里暗暗祈求她把自己忽略成了空气。 知道他们进来了,可是ling姐头也不抬,何安景知道这张臭脸是很明显是给摆自己看的,她按捺心下的不悦,嘴边挤出一个笑容来,“ling姐,你找我什么事情呢?” 她这才抬起头来,也不看她,而是对着她身后的david说:“david,你先出去。” david如获大赦一般,“好的。” david是她的经纪人,一般情况下工作上的事情他都会在现场,现在ling姐二话不说让他先出去,何安景没由来得觉得不安。 她把心中的不安按捺下去,再一次笑问:“ling姐,你今天这么急着找我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ling姐冷眼看着何安景,嘴角的不屑相当的明显,直接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不带半丝感情地说:“签了吧。” 何安景打开一看,是一份解约合同。合同上大致的内容是说因为她未能按签订的协议完成公司安排的工作,对公司声誉和经济均造成重大的损失,除了按协议赔偿违约金外,星光娱乐公司将与她解除聘用合同,合同从签字起即日生效。 她想起来是前一段时间她本来是在巴黎出席一个走秀活动的,突然听到家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她刚听到消息心像热锅上的蚂蚁,慌得不知所措,顾不得出席走秀活动就立马赶回国了。 当时david有阻拦过她说:“姐,我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事情,但是你回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再说了,明天就开始正式走秀了,你急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姐,你知道这次走秀活动对公司的重要性,你现在说要回去,ling姐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弄不好还要告你违约,这可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心急如焚的何安景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这一份工作她从来就不摆在心上,不过用来打发消遣时间的。“还得等一天两天,我现在是多一分钟我都不能等。david,这活动多的是人想抢着出镜上位,公司也安排了后备人选不是?还有,那个老女人喜欢告她就告好了,反正那违约金我还不看在眼里呢。”何家现在的状况不明了,她必须回去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david愁得苦不堪言,面对这样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他每次只有捶胸顿足的份,事后他还得去ling姐那里请罪。想起ling姐发飙的情景,活像是火山大爆发一样,他都不禁要打个哆嗦。“姐,要不这样,你就再等一天,我现在马上打电话给你预订好机票,明天你出席完活动,我们就立即回海市好吗?” 何安景剜了他一眼,“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了我一分钟都不能等,我现在马上就要回海市去。” “可是姐......”david十分的难为情,两边都开罪不得。 “你怕什么,要是那个老女人非要追究责任,我就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牵扯到你的头上去。”对身边的助理说:“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去订回海市最早的航班啊。” 可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以前她也曾闹脾气试过,ling姐最多不过是严厉说她两句,最后还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事情不了了之。 再说了公司里哪个当红一点的模特儿没有耍大牌闹过呢,也没有见哪个会被公司踢出局。所以说今天,这个老女人不是吃错药,就是内分泌失调了,要不然就提前了更年期非得把事情闹大。 “合约上白纸黑字写得非常明白,我也不再多说,别浪费时间,签字吧。”耳边又听到她冷冷地说上一句。 何安景放下手中的合约推还她,依然面带笑意问:“ling姐,非得一定要这样吗?我们就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ling姐不哼声,给了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何安景知道这个老女人的脾气很倔很拧,是说一不二的主。看着她那张不可一世的嚣张臭脸,何安景在心里把她从头到脚暗骂了一遍。要不是何家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她的脾气早就把这合约书往她的脸上一扔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如今何家落到了今天的境地,前途甚是渺茫,总不能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给切断,能保住这份工作就尽量保住。她把心中的恼火压制了下去,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ling姐,你看我进公司都有三四年了吧,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今因为这一点小事情就让我走人,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无情了?” ling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何安景会把姿态放低下来,原本以为以她那高傲得不可一世的性子,会二话不说直接就签了字然后头也回摔门而出呢。可事情好像一切都也在情理之中,难得看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对她有一丝讨好的神色,ling姐突然间来了兴致,把整个身子往椅子后面靠,目光如炬的对着她,不急不徐的开口问:“像你这般半紫不红的模特儿,你知道公司为什么要留你到现在吗?” 何安景抿嘴不言,未等着她开口说话,ling姐紧接着又开了口。 “那是因为你是何氏集团的千金,是程氏集团未来接班人的未婚妻。要不然以你这种半紫不红,根本就不能给公司创造更多利益的蛀米大虫,公司岂会容忍你白白浪费这么多的资源。”ling姐把话说得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她不否认何安景的自身条件并不差,倒也是个可塑之材,可是有些人天生便是富贵命,家里有着大把的钱财供着,根本不屑于去切身为自己的职业生涯做规划,为自己的前途卖命打拼。模特儿这一份工作也不过是供她消遣打发时间的一个娱乐罢了。什么时候心血来潮想起来的时候便嚷着让公司给安排活动,玩得起劲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又把公司的所有通告都给推得一干二净。 她没有一早把她扫地出门,她也算是忍耐力达到了上限。如今她何安景再也不是程氏集团接班人的未婚妻,何氏集团也弄到这般境地,恐怕也是翻不了身了。她也没有必要去顾忌那些人情脸面,把公司的资源再白白浪费在她的身上了。 星光娱乐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更不是什么为人民服务的行业,只是盈利性商业化公司,她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去伺候这些千金大小姐。 所以今天的“清理门户”势在必行 第九十九章 狭路相逢 何安景见ling姐既然都把脸皮给撕破了,她也用不着笑脸相对,卑恭屈膝像一只狗一样的去讨好别人自问她何安景做不到。她不一定非得在星光娱乐公司才能混一口饭吃不是吗?天大地大,她就不信没有她何安景的容身之处,何必在留在这里自讨没趣。 于是她也不跟她客气,换上一脸的鄙夷,讥讽道:“说得也是啊,如今我不再是程氏接班人的未婚妻,而我何氏集团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所以公司也就觉得我已经毫无利用价值就一脚把我给踢了。”何安景冷笑,看向ling姐的目光也像刀子一般凌厉,“想当年公司从我身上得到的利益也不少吧,如今过河拆桥,想想都令人觉得寒心。” 想当年何家和程家在海市都是有名望的大家族,她何安景顶着何氏集团的掌上明珠和程氏未来接班人的未婚妻双重身份,被媒体誉为海市第一名媛,不可谓不是风光无限,任凭谁都给上三分面子。于是星光娱乐公司某些不太见得光的交易,她也出面帮忙解决了不少。 如今她的双重身份没有了,人家就迫不及待地要把她踢了,果然是现实得让人心寒。 ling姐皮笑肉不笑,“见高踩低本来就是这个社会的真实面目。你能被别人利用说明你还是个有价值的人,如果你连被人家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的话,那只说你明只能是个垃圾。垃圾的下场就是最后被别人清扫出门。何小姐,你说我说得对吗?” 她这是在讽刺她何安景已经是没有价值的垃圾,应该要被扫地出门的垃圾。何安景只觉得心里的火苗猛的往上蹿,怎么也压抑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也别把话说得太过份。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你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你心里最清楚不是吗?你那个儿子是谁的种你心里清楚不是吗?说到底不过是用自己身体换取得来的,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暗骂我是没有价值的垃圾是吧,可你连垃圾都不如,因为好歹我也没有你肮脏。” ling姐最痛恨就是别人拿她这件事情来说事,怒火也猛的一下烧了起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被何安景打断了抢先开口,“我告诉你,我何家不过是遇到了些麻烦,但是这么多年了,我何家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呢。难不成你就觉得我何家没有翻身之日?”她把脸凑近她的跟前,“我何家翻身之日,一定会是你ling姐欲哭无泪之日,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ling姐恨得咬牙切齿,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好,我就等着你来教我写后悔两个字。在此之前你可以签字滚蛋了。” 何安景也不跟她浪费时间打口水仗,她更不会自取其辱跟她吵架降低身份,拿起桌面上的签字表扬扬洒洒地在合同上签字。 ling姐还不解气,“记得在限定的时间内把违约金转到公司的帐户上,毕竟为了这点钱我还不想闹上法庭呢。” 何安景气结,“这点钱我还不放在眼里呢,就当是烧给你好了。” “你!”她正欲破口大骂,敲门声打断了她。 ling姐的助理敲门进来,说:“ling姐,正信集团的安大设计师来了。” 刚刚还是寒着的死人脸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声音喜悦而温柔:“立马去请安小姐到我的办公室来。” 与刚才对待她时的神情有天壤之别,这个市侩的女人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再也不想多看一眼这张让人觉得恶心的脸,何安景转身走出了她的办公室。 何安景远远就看见安槿被一大群人众星捧月的拥簇着,那些人的脸上无一不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谄媚,当真是风光无限。 这些风光本应该都是属于她的,可她一个出生贫寒的贱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下三滥手段,把这属于她的全部夺走。 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篡得紧紧的,腥红的指甲掐入了细嫩的肉里留下的深深的痕迹。 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去到哪里都像只恶心的苍蝇怎么甩都甩不掉。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出现,她现在还是那个让海市女人都羡慕嫉妒恨的程氏接班人的未婚妻,可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彻底沦落成了别人眼中的“下堂妻”。她就那样堂而皇之抢夺了她的所有,自从他们正式解除婚约后,面对媒体的采访,程高阳不止一次地说安槿就是他心上的朱砂痣,此生他非她不可。 于是她何安景由一个“正牌”彻彻底底变成别人的笑料,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一个天大的笑话。 更可气的是,她无意中从爷爷和爸爸的口中得知,何家之所以会沦落到今天的境地,都是拜陆承皓所赐。何安景知道,这肯定跟安槿这个女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或许这一切本来就是她借着陆承皓的手所为。 她真恨当年为什么不直接把她给毁了,要不然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反而今天由她把自己的人生都给毁了。 如今她还要被逼着要嫁给潘建明那个花心猥琐的老头子才能换来何氏的平安无事。 想起这些事情来,她真是悔恨到自己肝脏都在发疼。 何安景拦住她的去路,面对她来者不善的气势汹汹,拥簇在安槿身边的那些人也不想往她的火药枪口上撞。 安槿率先开了口,“何小姐这是有事情找我吗?” “安槿这事是不是你干的?”想起刚才ling姐那个老女人提起她的时候,那笑得连鱼尾纹都跑了出来,保不准那个老女人撕破脸皮和她解除合同这事情跟安槿这个女人脱离不了关系。 面对何安景气势汹汹的质问,安槿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你就装吧,这件事情肯定和你脱不了关系。安槿,你做事情还真够绝情的,不惜使用卑鄙下流的手段整垮我们何氏集团,现在想尽办法把我给赶出星光娱乐公司。绝,你还真够绝的!” 面对何安景的控诉,安槿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事情她明明没有做过,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把这些罪行扣在她的头上。不过她一向做事情都喜欢钻牛角尖,还喜欢做臆想的猜测,也不想跟她解释,“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何安景,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信不信由你!” 见她矢口否认,何安景心中的火再次烧了起来,“没有做过?安槿,你敢做还不敢承认吗?你敢说你没有和陆承皓联合起来想着法子来整垮我们何氏集团?你敢说你没有跟ling姐那个老女人串合起来要把我给赶出星光娱乐公司?安槿,你敢发誓说你都没有做过吗?” 面对着她的咄咄逼人,不,应该说是血口喷人,安槿也来了脾气,“我刚说了,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你爱信不信。今天我没有时间跟你这里磨叽,把路给我让开。” 何安景伸出手来拦住她的去路,冷笑的说:“怎么?你心虚了?不敢跟我对质?” “何安景,脑袋长在你的头上,你爱怎么想我管不着;嘴巴长在你的身上,你爱怎么说我也不管不着。不过我还是得奉劝你一句,别整天老是想着别人会害你,别人没有你这么阴暗复杂的心理。何安景你这臆想症是种病,得治!” 何安景气得破口大骂,“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安槿,你给我记住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 安槿不怒反笑,“何小姐,自从认识你以来,你也没有给过我好日子过。” 这话倒是不假,自从她们认识以来,何安景就没有消停过她的麻烦。她没有上门找她兴师问罪,她倒反过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何安景咬牙切齿,“我会让你一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安槿,你给我走着瞧!” “保安,过来把何小姐给我请出去!”ling姐见安槿这么久都没有到自己的办公室,便自己亲自出来接她了,没有想到会看到何安景在这里百般刁难她。 ling姐走到何安景跟前声色俱厉,“何安景,你现在已经跟我们星光娱乐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现在马上离开。” “不用你下逐客令,我自己也会走。”何安景狠狠的瞪了安槿一眼,说这件事情跟她没有关系打死她也不相信。 不过没有关系,总有一天她会把她今天把承受的伤害和侮辱十倍奉还给她的。她现在不是春风得意吗?那就先让她得意几天,爬得越高,就会摔得越疼越狼狈。 就算是在云端,她都要把她拽回泥潭里。 何安景扬起高傲的头颅走了以后,ling姐对身边的人摆摆手,“都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去。”然后叫住那保安的领班吩咐说:“何安景今天已经正式和我们公司解除了合同,也就是再也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以后不准她随意踏入我们公司的门口半步听到没?” 众人纷纷散去,一向不爱八卦的安槿也忍不住问ling姐:“贵司为什么会突然跟何安景解除合同了?”看她刚刚跟保安说的那些话,貌似是与何安景彻底闹翻了。 难怪她会气冲冲逮住她找她来撒气?原来是她出现的时机不对,被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ling姐也不愿意多提及何安景的事情,既然她问起了也不好不回答,只好一笔带过,“她严重违反了与公司签订的协议,不但损害了公司的声誉和形象,还造成了经济上的严重损失,经公司领导再三商量决定,也只好和她结束合作关系了。 第一百章 抛出诱铒 出了星光娱乐公司的大门,何安景竟然又撞见了一袭红裙的林颖儿,几个保镖和助理前后簇拥着正大摇大摆的向星光娱乐公司走来,排场不可谓不是声势浩大,这倒也符合她一向的作风,什么时候都不忘要表现自己,恨不得全世界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 何安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走了什么狗屎运了今天,不想见的人都统统让她见了一遍。 虽然她们上次有联手起来对付安槿那个女人,但是不代表她们两人能真正放下心中多年的成见和过节化干戈为玉帛,从敌人变成了好友。 好朋友这个名词在她何安景和林颖儿的身上永远都不可能存在的。 尤其是她狼狈不堪的时候,强大的自尊心使然,此时她更加不想见到她。何安景正想躲避在别人的身后,奈何林颖儿眼尖发现了她。 何安景倒也不“逃”了,再怎么她也不愿意成为林颖儿的笑话,让她笑话她是一只缩头乌龟。 林颖儿三步作两的快速走到何安景跟前,轻扬起的下巴带着几分盛气凌人的味道,“哟,我说何安景才几天不见,怎么,看见我就装作是不认识的路人了?” 何安景扬起她高傲的头颅来,丝毫不肯输了气势,“谁装作不认识你了。我刚明明是没有留意到你。” 林颖儿看着她那较真的劲,但有些闪烁的眼睛,也不去揭穿她,抿嘴一笑,“好,你是刚是真没有留意到我。”她的视线在何安景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啧啧,何安景你脸上这气色还真是配不上你这套精致华美的衣服。你自己照照镜子看,跟焉黄了菜有什么区别。” 何安景半信半疑,透过宽阔明亮的落地玻璃门一看,镜子中的自己虽然是没有林颖儿说的那么夸张,但是这脸色得确是很差,连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了疲倦之态,细细打量还发现眼角处竟然有了细小的鱼尾纹。 这不可谓不让她感到心惊胆跳! “听说你最近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啊。”林颖儿的话语里听不出嘲讽与否。 何安景拧过头来,挑起眉来睨视她,带着防备,“是又怎么样?如果你想趁机嘲笑我一番那就不必了。” 林颖儿不怒反笑,“何安景你不必要像一个刺猬一样防着我,你的事情就算千方百计瞒着不想让我知道,可我还是知道了。”她把耳光凑近何安景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听说你何氏集团这一次栽了个大跟头,不但负面新闻缠身,形象低落谷底,而且公司资金链断裂,负债累累。你家那两个老头子为了救何氏集团不惜要逼你嫁给潘建明那个老头子。” 何安景心里吃惊,这些事情也算是两家的秘密协议,连程高阳都不知道,那林颖儿又是如何得知的? 何安景顾不上她的嘲笑,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等于间接承认了她的说法。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林颖儿咯咯笑了起来,眉眼里掩饰不了得意,“潘建明的儿子潘震林他正在使出浑身解数来追求我,为了讨得我的欢心,他们家那条狗生了几个崽都告诉了我,更别提他老爸要纳妾这么重大的事情。哦,对了,潘震林他跟我说一百个愿意你成为他的后妈,毕竟多一个人分家产,这事情摊谁的头上也不乐意。” 何安景气结,心中那股无名火在熊熊的燃烧着,气咻咻的说:“林颖儿你给我打住,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要嫁给他,而是姓潘那个老头痴心妄想想让我嫁给他罢了。你帮我跟他那个败家儿子说,他想我当他后妈我还不乐意呢。” “哦!”林颖儿把哦字的尾音拉得长长的,嘴边的笑意越发浓烈,“按我说吧,潘建明不过了年纪多了点,可毕竟人家潘家大业大、有权也有势,在海市也算得上名门豪族,多少年轻的女人挤破想要嫁给他拼一张长期饭票。你嫁给他,不但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富贵,最重要的是他还能让你们何家东山再起,这样的好事情打着灯笼也找啊。” 何安景气得咬牙切齿的,她现在可以十分肯定的是眼前这个女人今天无非就是尽情的来取笑她的。 想想也是,林颖儿能对她何安景安好心,除非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何安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是啊,潘家在你的眼里千般好万般好的,那个败家子潘震林不是说使出浑身解数要把你追到手吗?你干脆嫁给他吧,以你那狡猾奸诈的性子,相信那潘家全部家产最后都会悉数落到你的手里。” 林颖儿耸耸肩,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不以为然的说:“我还有能力养活我自己,不靠我林家的供养我一样能让自己过得好好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必要让我自己嫁给‘金钱’。而你就不一样了,何氏集团危在旦夕,一个弄不好就全盘翻输,最后连个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宣布破产。还有就凭你在模特界混了几年都还不紫不红的,不靠家里连半点基本的人脉关系都积累不到的,现在想要红透半边天来养活自己,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何安景我看你还是打定主意嫁给潘建明做你的豪门少奶奶来得实际一点。” 何安景恨不得上前撕烂这个女人恶毒的嘴脸,她的话比萃了毒液的刀剑还要利上三分,可她又偏偏反驳不得半分,因为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短短时日,她和爷爷、爸爸一样饱受冷眼嘲讽,看尽了世态凉炎,在一连串的打击中,她终于看清楚了这个世界的真面目。 所谓的爱情、所谓的尊严在金钱与地位面前变得不堪一击。没有金钱和地位这些附加在身上的光环,她何安景连同街头行乞的乞丐都不如,至少她没有勇气把自己弄得一脸邋遢,放下尊严和身段乞求别人施舍几个臭钱。 也许爸爸说得对,是他们从小到大把她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她迷迷糊糊、天真地认为金钱与地位并不是无所有不能的。可对于她这种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来说,金钱与地位就是能给她带来无所不能,至少能给她带来她想要的光鲜艳丽、繁华盛世。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想过要委屈自己嫁给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东西。因为追她的富贵公子哥儿也不算少,只差她点头答应,所以说她还不至于为了何家去糟蹋自己,搭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何安景压住心中的怒火,把腰杆挺得直直的,不让林颖儿看了笑话,“林颖儿如果你今天的目的想要好嘲讽、讥笑、打击我的话,那么恭喜你,你的目的顺利达到了。” “嘲讽?讥笑?打击?”林颖儿笑得颠花乱坠,唇边如同盛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一般,煞是好看!“何安景如果我真的存了心要嘲讽、讥笑还有打击你,你觉得我会给你留一点点的情面?”她要是真想看她出洋面,她还能让那些保镖和助理站得远远的? “难道你刚刚就给给我留情面了?抱歉,我真的感受不到你一丝丝的善意。” “我之所以把话说得一针见血无非就是想让你认清这个事实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你的话都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这个女人向来牙尖嘴利,也并非她说不过她,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情听她在这里胡扯。再和她呆在一起多一分钟,她怕自己压抑不住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慢着!”林颖儿大声叫住正大步离开的何安景。 何安景停下了脚步,但并不回头,不耐烦的问:“有什么话你赶紧把它说完,我没有这闲情听你废话,更不想成为你取乐的对象。” 林颖儿绕到她的跟前,“何安景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这急躁的性子给改一改啊?现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程高阳非得死活都要扔了你这株玫瑰去摘安槿那株路边野花了。” 听到她提起程高阳来,何安景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难受。 林颖儿继续说:“何安景你并不比那个女人差,甚至论家世出身,论各方面的条件你都比她更优胜一筹,但是程高阳最后却为了她而放弃了你。你有没有想过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直说,别跟我绕什么弯子。”她才不相信这个女人是想听她对她大诉苦水,她更不相信她会好言安慰她一番。 林颖儿在心里发笑,程高阳就是何安景的死穴。 “说到底那个女人比你要聪明,比你会耍手段,比你会玩心计,比你更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心。所以说你会输给她那是预料中的事情。” 程高阳就是她心里那根永远都拔不掉的刺,别人提起都能让她感到扎心的疼,有些气恼的说:“这些难道要你来告诉我吗?事到如今,我和他已经彻底解除婚约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还不能他还会娶我不成?”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呢?就算他程高阳是和你解除了婚约,也不代表你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嫁给他了。何安景,既然那个女人能把你的男人抢了过去,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把他给抢回来吗?”林颖儿把话说得别有深意。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一点。”她这是在暗示她有办法能把程高阳从那个女人的手中给抢回来吗? 如果能把程高阳给抢回来,她也就不必再给潘建明那个老头了。再说了,如果能顺利嫁给程高阳,有了这一层关系在,想必程家也不会再对何家见死不救,以程家如今的势力拉何家一把,总会有东山再起之日。 换一句话来说,程高阳就是那一个可以救何家,可以救她何安景的人。 第一百零一章 点头答应 林颖儿见自己大费周章的抛出诱铒使得鱼儿终于上了勾,耐住性子卖起了关子来。 何安景盯着林颖儿看,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她细细解读了她刚才话里的意思,林颖儿是想告诉她说她有办法可以帮她从那个女人的手中抢回程高阳是吧。 可这个女人向来狡猾奸诈,再说她们之间的关系一向是水火不容的,就算是她有办法也不见得她是会想真心帮助她。 想必这女人又在打什么馊主意了吧。 何安景装作满不在乎的说:“别跟我卖什么关子,我们认识好说歹说也有二十几年了吧,难道我还不了解你的性子?我才不吃你那套故纵欲擒的把戏,你爱说不说的。” 被她一言拆穿的林颖儿也没有觉得有任何的难为情,“本以为你为了程高阳连智商都变成负数了,今天看来,这智商还有得救。” 这个女人有必要张口闭口就来挑她的刺吗?不打击一下她心里就舒服是吗?何安景也不想跟她去计较这些,十分不耐烦的说:“别用你的肺来跟我说话,尽扯那些不等用的废话。你要是有办法就说出来,没有办法也别在这里磨磨叽叽的浪费我的时间。” 林颖儿附在她的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把自己心中的计划大概跟她说了一遍。 听她说完,何安景立马浑身竖起警戒防备,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林颖儿你这个算盘未免打得太好了吧?这样的事情无非就是在踩地雷,你自己怕死不去做却想把我推出去,你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你可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这样说完全是设身置地为你考虑着想啊,如果你害怕了,你也可以当我今天什么都没有说过。” 何安景冷笑不已,“好一个设身置地为我着想?林颖儿你敢说你现在不是玩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然后坐收渔翁之利。林颖儿,用脚趾去想我都知道你借我的手铲除掉那个女人,你能得到的好处绝对不会比我少。” 林颖儿面对她的质问,倒也大方的承认,“你觉得没有好处的事情我会做?没错,我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我林颖儿敢做敢认,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不认为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我刚刚说了,你如果害怕了你可以选择当作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过,你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逼得了你不是吗?但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林颖儿你今天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啊?我倒是要谢谢你以前没有用这些计谋来对付我,不然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最毒妇人心,说的应该就是她吧。 林颖儿不怒反笑,“那我谢谢你的夸奖。” 何安景盯着林颖儿的脸看了半晌,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现在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陆承皓看不上你了?” 林颖儿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追问:“哦,愿闻其详。” 何安景丝毫不留情,“因为那个女人没有你的心毒辣。身边睡着一个会算计的人,不被天天提防而累死,最后也会被你的狠给毒死。没有人笨到愿意往自己的身边安装一颗定时炸弹的。” 听见自己被她说成是个十恶不赦的毒恶巫婆,林颖儿也有了几分的怒气,冷哼了一声,“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我的事情还没轮到你来担心。” 何安景看着林颖儿愠怒的脸,不由得心情变得好起来,“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林颖儿突然就笑了起来,“拯救你的办法我已经教过你了,至于你能不能自救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何安景盯着林颖儿的脸看,盯得直让林颖儿的心里感到发毛,却也不再说话,只是脸上的笑意别有深意,良久,何安景把那副能遮去三分之一脸的墨镜给戴上,扭着妖娆的身姿扬长而去。 林颖儿看着何安景摇曳生姿的背影,嘴边的笑意也越发的凌厉,“看你能得意多久。到最后明知道是在被我利用,却还不是会按我说的去做。” 步行入了星光娱乐公司的地下车库,在这个林颖儿再也看不见的地方,何安景才停下脚步来,直到手心上来好疼痛,何安景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指甲已经深嵌到了掌心里去了,几道淤红发紫的深痕让人看了有些触目惊心。 她钻进了车里,当伪装起来的坚强外衣被卸了下来,何安景只觉得疲倦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整个人累到不想动弹。 林颖儿的话还在她的耳边回荡着,虽然这个女人从都到尾都没对她安好心,说白了无非就是想借她的手帮她铲除情敌。但是抛开这一点来说,这不失为她自救的好方法。 事到如今,似乎她没有任何的退路可以走了,哪怕是兵行险着,似乎也得赌上一把。 思量了许久,何安景像下定了决心一般,拿了手机来翻查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 对方似乎丝毫也不意外她会打这一通电话,“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事情我出面去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事成之后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何安景似乎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吧。”在作垂死挣扎的人是她,又不是林颖儿,她凭什么让这盘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来。 何安景在心里暗骂她一句果然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林颖儿,你也别打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如意算盘,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免费的午餐。我替你铲掉最强劲的情敌,难道你不应该有点表示才是吗?” 电话里的人笑得越发得意与嚣张,“何安景,我刚已经说得很清楚很明白了,看在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才能你出这主意,至于你行不行动,行动的结果如果,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你心里实在是不平衡我最后也是收益人,那你大可以不行动啊。” “你!” “何安景我想要得到他的心和他的人多的是办法,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和你一起去冒这个风险。所以啊,你想要跟我谈条件,明显你手上的筹码不够。”她把话说再明白不过了,根本就不容她商量的余地。 何安景当然也听明白林颖儿话里的意思,不过是想表达一个意思:想要从她林颖儿的身上捞得好处,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见林颖儿的态度坚决,何安景知道与她多说无用,气得啪的一声挂掉了她的电话。 也罢,与虎谋皮终究是一件冒风险的事情。既然相信不过,还不如不跟她合作,免得给自己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何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了,何竣峰还在客厅里看着报纸,何安景知道他不过是在等着她。 何安景一想起这个对她百般呵宠,哪怕是天上的月亮也会想尽办法给她摘来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利益两个字逼着她去嫁给一个比他的年龄还要大的老男人。心里就憋屈得难受,她没有办法逼自己给他一个笑脸,只好装作看不见他,转身走上二楼。 “安景。”何竣峰叫住了她。 她停下脚步来站在原地,并不应答他,静等他的开口说话。 “安景,你过来陪爸爸说几句话吧。”他的声音里没有了白天的强势,倒是多了几分的恳求,还有几分落寞。 她忍不住转过身来看他,这不看还不知道,她那个永远都是一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模样的爸爸,眉眼间竟然有颓废的痕迹,整个人似乎老了好几岁。 不由得想起这些时日何家发生的种种事情,想起他和爷爷两个人为了拯救何家四处奔波,她的心里不由得发酸,眼角也发热了起来,她只好别过脸来,不让眼泪流下来。 好一会,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后,迈开双腿向他走去。 “安景。”何竣峰的心情很是复杂,酸涩交织。 何安景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与他的视线对上,“爸爸,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何竣峰被她这么一说,那些想好的话突然间变得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景,让你嫁给潘建明,爸爸的心比你还要难受。但凡有别的方法,我都不会把你推到他的身边去。你是知道的,爸爸很爱你......” 可是再爱,也比不过他更爱自己。何安景悲凉的发现这已经是一个无从辩驳的事实。 “爸爸,你都别说了,我都知道。何氏集团是你和爷爷一生的心血,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何氏集团毁掉了。爸爸,你放心吧,我会嫁给潘建明的。” 何竣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何安景,白天还宁死不屈的她,居然这么快就想通了。他本来还想着要花费许多的精力来劝服她同意,她突然假不思索的答应他,倒让他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安景你......”他本想问问她怎么突然间就肯答应了,突然意识到这样问显得自己是在她的伤口在撒盐。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点头答应了,反正她最终点头答应就好,能救得了何氏集团就好,现在来说,其他的并不那么重要。 何安景打了一个呵欠,“爸爸,我累了,先去睡觉去了。” “好,好,你早点休息!” “那爸爸你也早点休息吧。” 第一百零二章 无法戒掉的毒瘾 躺在在病床气息奄奄,病重到连身都翻不了的何老爷子在听到何安景终于肯点头答应嫁给潘建明,一双浑浊的眼顿时也变得澄亮起来,如释负重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到了这一刻,他不可否认无论付出什么样的沉重代价,他最想要的就是保住他一生的心血。 “唉,说到底是苦了安景这孩子了,都怪我们没有本事保何氏集团周全。”但说到底何老爷子还是心痛自己的心孙女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如果有其他的办法,他还是不会选择牺牲她。 但是她既然享受了何家带来的无限荣耀,也要为何氏的屹立不倒作出牺牲,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想到这里,他除了感叹一句也不再多说那些动摇自己决定的话。 “爸,我相信安景她会理解我们的难处,会体谅我们的苦境的。”何竣峰找自己找了台阶下。 “你说得对,安景她总有一天会理解我们的。她能心甘情愿嫁给潘建明无疑是最好的。”他也不愿意强迫她去做这样的一件事情。 毕竟她心甘情愿的,他的心里终究会好受一点。 听到自家老爷子也是这么认为的,何竣峰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在金钱与地位面前,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舍弃的,亲情也不例外。 偌大的房间里满满的都是欢 愉过后的气息,何安景无情的推开身边男子想要再次翻云覆雨的手,拉过床单把身体掩饰住。 身边的男人也跟着坐了起来,那男人正是李林平,正信集团康老头身边的得力助手。他点燃一支烟,轻轻地吐出一口茫茫迷烟雾来,似乎要把刚才她给他带来的不快给吐出来,氤氲在烟雾里的脸,竟然有些落寞。 何安景明显是被浓烈的烟味给呛到了,脸色有些不悦,“赶紧把烟掐了吧,闻着就觉得难受。” 那男人也听话,听她这样一说,赶紧把烟给掐熄了。 “你真的要嫁给潘建明吗?”他问得有些无力。 “你觉得我会嫁给他吗?”何安景不答反问。 李林平抿嘴不语,因为他的心里没有底,根本拿捏不准她到底怎么想的。退一步来说,何家父子都希望她能嫁给潘建明以此“拯救”何氏集团,在他们的强势强逼下,就算她不愿意也无从反抗吧。 听说,她已经答应嫁给他了。 “那个老男人,哼,他儿子的年龄都要比我大,居然还敢打我的主意。”何安景冷笑,“好歹我何安景也冠着海市第一名媛的名头,追求我的公子哥儿多去了,我又怎么可能把自己嫁给一个糟老头。” 舍身救家?貌似这么伟大的情 操是不会在她的身上得到体现的。 从他们开口要把她牺牲掉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里也舍弃了他们。如果他们从来都不去强迫她半分,不会为了利益牺牲她,她可能会为了救何家而心甘情愿牺牲自己。 或许这就是别人所说的叛逆心理吧。 听到她亲口说不愿意嫁给潘建明,喜悦感忍不住从心底里涌出来,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安景,我还以为你答应......” 何安景轻轻的扫了他一眼,目光凉凉的,甚是无情的开口说:“你有什么好高兴的,就算我不嫁给潘建明,也不可能嫁给你。” 李林平的笑容生生凝固在嘴边,悲伤与无奈在眼眸里流转。 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他别说是与之相衬的王子,连做守护骑士,她都不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 何安景看不得他一副软弱无能的模样,与她爱的那个男人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云泥的区别。 这人哪,果然是不能相比较的,越比较就会越看到他的不堪。 何安景起身,拿起散落在地面上的衣服利索的穿好。 她背对着他,声音里没有半点感情,仿佛刚才两人的鱼水之欢不曾发生过一般,“记得把事情做得隐蔽一些,别露出蛛丝马迹来。” 李林平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嘴边的笑意带着浓浓的嘲讽。他之所以能靠近她,不过是因为她想要借他的手去做一些她不愿意出面做的事情。 说白了,他们之间只有交易的关系。 他沉着声音问她:“你当真要对付她吗?你要知道她现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人捏拿搓圆的人了,别说正信集团的董事长于正信把当她亲生女儿看待,还有你知道的,程高阳也把她视若珍宝,另外还有就是陆承皓对她也是倍加保护,若是她真是出了什么事,恐怕......” 相信以那几个人的能力想要把他们给查出来根本就不算是一件难事,到时候恐怕他们两人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绝无可能会有好下场。 心底的伤疤被他揭开,何安景的心里愤怨难平,这个低贱的女人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眼相待? 她冷冷地打断他,“李林平你别告诉我说你现在怕了啊?你睡我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怕?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她嫩白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温柔无比,可是她的脸却寒冷得让人心颤,连语气都像凝了冰似的,“你觉得你可以逃得掉吗?要是他们知道了那些相片是你找人拍的,那些消息也是你提供给媒体记者的,你说后果会怎么样?”她露出一个笑容来,带着几分狰狞,“还有,你说如果我爷爷和爸爸知道你侵犯了我,你说你和你爸爸会怎么样?我爷爷他们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她俯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没有我的允许,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半途退出的。”她的唇从耳际一路摩擦至他的嘴唇,双手捧起他的脸来,四目紧紧相对,那半张半合的红唇带着诱人的光泽,“你不是说过你爱我么?可以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怎么,现在反悔了?” 这是他熟悉不过的套路,每次她都会威胁他一番,然后再给他一颗“甜枣”,软硬兼施想要把他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她的那些威胁,有一句话说得好,既然出来混那他也做好了要还的准备。他之所以每次都不拒绝她的要求,只是因为他很喜欢她给的“甜枣”。她张牙舞爪的像只纸老虎似的,在他看来煞是可爱! 李林平笑得有些邪魅,用力揽上她的盈盈细腰,用力一个翻转,再次把她压 在身下,“对你的感情,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后悔两个字,无论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拉弓从来就没有回头箭,就算前路是要摸着黑前进,他也会陪着她一起。 他爸爸是何家的大管家,兢兢克克地在何家服伺了大半辈子。他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爱上了这个与自己根本就不在同一个世界里的女人。 她出身优渥、她漂亮、她优秀,堪称上帝的完美杰作,这个集万千宠爱一身的女人,在她的面前,他的目光如同大多数人一样永远都只能是仰视和追逐。 她就是他心中的那一轮皎月,只能远远观看,并不能触摸。 他承认也只有程高阳那样优秀的男人才足以与她般配,而自己连做陪衬绿叶的资格都没有。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完美无暇如她,他却那么百般的不珍惜,对他深厚的感情随意糟蹋和踏贱。 他甚至看到这个一向眼高于顶、高傲如公主的女人为了他放下所有的身段和尊严,可也没换来那个人的半丝感动。 很多时候他都能感到她绝望了,绝望到甚至要用酒精去麻醉自己。 这样的她让他心痛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因为他永远也取代不了那个人在她心里的位置。 原本两个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人,就在她一次酩酊大醉之后变得有了交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身边的竟然是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女人。 他胸膛起伏不定的的激动澎湃,却被她冷冷的一句“只不过是生理上的需求,你不用对我负责!”给彻底淋醒。 是的,这个女人是他李林平一辈子都不能肖想的,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个意外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这件事情以后,他原本以为她会让他躲得远远的,甚至苛刻的要求他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有的事情有了第一次却会有无数次,他成了她每次伤心难过的泄愤对象,每每共赴云雨忘乎自我的时候,她却叫着那个人的名字,硬生生让所有的情 欲激流退却。 他觉得自己就像古代贵族女子用于取悦的男 宠,所有的情 欲无关爱情。他鄙视这样的自己,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沉沦。 他父亲作为何家的大管家,而且能数十年在何家的地位屹立不倒,当然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在黑白两道上都能吃得开。她当然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所以一些她不愿意出面处理的事情,都借由他的手去处理了。 她所有的报酬都是她自己,而他喜欢这样的报酬,就如同现在,明明知道不可为,可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停下来。 她是他体内无法戒掉的毒瘾。 第一百零三章 遭遇绑架 晚上十点左右,正在装饰奢华雅致的包厢里与客户饮酒作乐的陆承皓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语气十分焦急,“你快赶去她的家,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对她不利,动作一定要快,不然就晚了。” 没等他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方已经把电话给挂了,等他再拨打过去时候,电话已经关了机。 陆承皓的心因为这一个没头没尾的电话变得沉了下去,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 无论这个电话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要去一趟。 坐在他身边的莫宇森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神情有异,压低声音问:“老大,发生什么事情了?谁给你打来的电话?” “那个女人打来的,她说收到消息有人要对安槿不利,让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莫宇森先是一愣,接着问:“那个女人有没有说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承皓摇摇头,“她没有把话说清楚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再打过去已经关机了。这样吧,你陪我走一趟吧。” 电话嚅那个女人的语气十分焦虑,相信事情是十分的不妥,把莫宇森带上,万一有什么事情两个人还能有些照应。 “可是老大,这事情你觉得会不会是有诈?”莫宇森做事一向谨慎,他心中不免要质疑:这样一个可以说得上是莫名其妙的电话,他们贸然前去会不会有些草率? 陆承皓不假思索的打断他,“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走一趟。” 那几个客户也发现了陆承皓的脸色变得沉重焦虑,在商场上摸爬打滚多年,他们自然有着敏锐的观察能力。坐在陆承皓正对面的男人率先开口问:“陆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需要我们哥几个帮忙吗?” 他旁边的那两个男人也跟着附合:“是呀,陆总看你的神色有异,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只要是哥几个能帮忙的一定帮!” 陆承皓抱歉一笑,端起桌面上的酒敬了他们一杯,朗声说:“几位哥,陆某在此先谢过你们的慷慨相助。现在我的确是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是问题并不大我还能应付得来,所以就不劳烦几位哥了。因为事出突然,情况比较紧急拖不得,我必须马上亲自去处理一下。所以请恕我先失陪了,改天我必定向各位赔礼道歉。” “陆总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这样说就非得把我们的情分给生分了不是。” “就是,陆总说这话就太客气了,都不把我们当成是兄弟看了。” “陆总你有紧急的事情先去处理,这耽误不得,这酒呀我们什么时候都能喝上一杯!” 陆承皓拿起椅子上的外套,“你们尽情玩乐,所有的单挂我帐上。”转身对关公吩咐说:“关公,好好地陪几位哥喝上几杯,一定要让他们尽兴而归。” 一听说这个烂摊子扔由他一个人收拾,关公的脸立马焉了下来,谁不知道面前这几个人是出了名的酒鬼啊,今天晚上就是把他给醉死也拼不过他们呀。 可陆承皓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关公的哀怨,转身对莫宇森说:“我们走吧!” 陆承皓把车开到了180码,接连闯了几个红灯。 莫宇森看着他鲜有的慌张,忍不住说:“老大,就这样一个真假可辩度相当低的电话你就拼了命赶去,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电话其实就是个恶作剧呢。” “那个女人啊,她还没有那个胆子跟我玩恶作剧。再说了,无论真假,她的事情,我都赌不起。” 想起那个女人的话,他心急如焚,把了车子开到了200码。 车子在路上狂飙,莫宇森变得有些凌乱,“老大,你悠着点,别没去到那里,自己倒先出事了。” “别废话,坐稳。” 车子快得路人没有来得及看清便呼啸而过了,莫宇森知道每次遇上安槿的事情,他总会失去所有的镇定自如。他也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情。 当他们两人赶到安槿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安槿被两个高大的蒙面男子正想抬入一辆无牌照的破烂面包车,很明显她已经被药迷晕了过去。 也许是车的灯光太亮眼,那两个人十分的警觉,见前面有车飞速的靠近,因着做贼心虚,变得慌张了起来。 “不好,有人来了。快,把她弄进车里。” 其中一个男人迅速的钻进了车里,急急的用力把昏迷过去了的安槿往里面拽。 坐在驾驶座的男人把头伸出窗外,看见那部车冲着他们开来,也有了几分慌张,冲着还有没有上车的那个男人吼道:“那车好像是冲着我们来,你快点上车。” 眼看那个男人就要钻进车子里,陆承皓急中生智猛的一踩油门撞向那部面包车的车尾,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让那个正想钻进车里的男人被甩到了一边去。 他迅速下了车,一把抓起正要爬起来的男人,狠狠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那男人顿时痛苦的抱肚哀嚎。但很快就趁机从车里摸索出一根木棍来,二话不说就向陆承皓扑来。幸好他眼疾手快的躲过了,一个反扑摁住了他的手腕,丝毫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再用力从他的手上夺过木棍,狠狠的往他的膝盖上敲去,那个男人顿时跪趴在地,哀嚎不止。 为防那个男人抛下同伙也要把人给带走,莫宇森迅速的把车上的男人给拽下来狠狠地修理,别看莫宇森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可是打起架来比谁都要狠,曾经因为身体瘦弱被人嘲笑的他,进跆拳社修练过几个年头。 坐在前面的司机知道事情不妙,连忙拖出藏在油门旁边的西瓜刀扑向莫宇森,冒着寒气的刀杀气冲冲的正面袭来,莫宇森急忙亲躲,眼疾手快的躲过了这一刀。他手快拿起脚边的石块,分别向他们狠狠砸去,他们躲闪不及只能任由石头落在身上。 不多时他们就对莫宇森进行了反扑,他的身手还算了得,尚可应付他们的反击,但是二对一,那两个男人又是厮混在道上的人,打架如同家常便饭,身手自然也不会太差,对方的动作越发的凌厉,其中还有一个人手中有武器,莫宇森渐渐占了下风。 陆承皓再次狠狠踹上倒地不起的人,见莫宇森被两个人围攻不得脱身,眼看那把西瓜刀就要落到他的身上了,陆承皓敏捷的把手上的长棍与那个男人的刀相碰上,生生地帮莫宇森挡住正要落在他身上的刀。 趁着那个男人未曾回神之际,陆承皓的木棍狠狠地敲上他的手腕,“啪”的一声,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用看都知道那手腕肯定是断了。 刀“咣当”掉地,陆承皓捡起来架在他的脖子上,不理会他因为手腕断裂的哀嚎,脚狠狠地踹上他的肚子,顿时听到他如杀猪一般的嚎叫。 莫宇森赶紧把另外那个人解决掉,单打独斗,很明显那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三而两下就被莫宇森给制服在地了。 陆承皓看了一眼车内依然是晕迷不醒的安槿,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了,不敢久战,蹲下来一掌拍向那个男人的后颈,他当场痛晕了过去。 陆承皓给莫宇森使了个眼色,让他找绳索之类的东西把这两三个人捆绑起来。他迅速翻遍了整部车子,绳子没有找到,倒给他找出了一卷黑色的胶布。 那个本来被莫宇森打倒在地的男人想要趁机逃跑,可莫宇森哪里允许他逃跑呢,随即又把他打趴在地。 莫宇森不解气的往他身上踹了几脚,“跑呀,我让你跑呀!” 莫宇森半躬着脚在那个男人的腰背上,利索的反绑住他的双手,连同脚也捆了起来,不时那个男人便觉得自己整个人动弹不得。 猛的往他的脑袋上拍了一掌,“你给我老实点!” 陆承皓的手里还紧握着那根长棍,视线落在这两个已经晕死过去的人的身上。他知道这些在江湖上厮混的人向来都狡猾奸诈,怕他们的晕死只是个烟雾弹,也不敢太大意。 莫宇森笑意宴宴的把手上黑色胶布向陆承皓抛去,“来,让你也来做一回绑匪。好好的绑住土匪。” 陆承皓接过他手上的胶布,二话不说就把地上那个男人的双手给反绑起来,那个本来已经晕死过去的人却因为他手上的动作太过于粗 暴,像是被人泼了一盘冷水似的,顿时清醒了过来。那只断裂开来的手腕疼得他再次嗷嗷大叫,悲壮的声音快要响彻上空。 陆承皓嫌他的太吵,立马把他的嘴巴也给封上了。 那个早先被陆承皓打得趴地不起的人,早已经清醒了过来,看见目前的情况十分不妙,趁陆承皓和莫宇森两人不注意的时候,悄然爬地而起,一瘸一拐地逃跑了。 莫宇森想要把他追回来,陆承皓把他拦了下来,“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埋伏,贸贸然前去肯定很吃亏。只要他一天没有逃出海市,挖地三尺我也能把他给找出来。你先着人来处理这里。”像看待两个死人一般的眼神,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无论用什么办法,撬开他们的嘴把后面的人找我出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的女人!” 莫宇森做了一个ok姿势,“放心,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 第一百零四章绑匪 陆承皓不再理会那两人个绑匪,赶紧从车里把安槿抱出来,她依然是在昏迷中,双手被人反绑了起来,立马帮她松了绑。他轻轻拍着她的脸颊,“槿儿,你醒醒,醒醒,我是承皓,你醒醒。” 因药力失去了意识的安槿,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只觉得自己的头很沉很重,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那个声音很焦急,很焦急地让自己醒过来。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这一张熟悉的脸写满担心与忧虑,她气若无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放心,我没事。” 看到她醒过来,他后怕地把她紧紧拥进怀里,如果刚才不是他们及时赶到,这后果他根本就不敢想像。 还好,还好他们及时赶到了。 一颗心仍然狂乱暴跳到无法镇定下来,唯有紧紧抱紧她。 “咳......咳......”她被他抱得透不过气来。 他也知道自己用力过度了,连忙松开她来,连忙问:“槿儿,你没事吧。” 她清咳几下,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 “槿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陆承皓心底隐约感到不安,今天晚上的情景并非是一般的过节,而像是结下了深仇大恨般。 以安槿沉稳的性子,虽然不太平易近人,但是也绝对不会与别人结下仇恨啊。 安槿也一脸的茫然,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记得她刚从公司下班回到家,刚想打开大门的门锁,在路边的灯光投射下,发现有两条影子正聂手聂脚地靠近她,好像还是两个蒙头大汉。大晚上的,居然把头给蒙住,手上居然还拿着武器,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倒是像是传说中打家劫舍的,该不会看她一个单身女子所以要进行打劫吧? 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她加快手上的开门速度,那两个人似乎已经察觉到她已经发现他们了,没等她把门给打开,她就被那两个人给制止住,她拼命挣扎,可是力气又怎么敌得过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她唯有扯开嗓子大救命。那两个人怕她的大叫真的惊动这附近的住户,连忙掏出早先准备好的手帕摁上她的鼻子,大概那手帕是让人上了药,药劲来得很快,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识了。 之后的事情就全都不知道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就是眼前的情景了。 陆承皓再一次把她拥入怀里,心间的慌乱依然未定,“槿儿,你知道我多害怕你有事吗?还好,还好......” 她任由他抱着,她同样也是后怕的,这些人来势汹汹,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她也无法想像被这些绑匪劫持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承皓你们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接到好一个电话,她说收到消息有人要对你不利,让我赶紧赶过来。我和莫宇森赶到的时候看到那两个该死的绑匪正想把你抬上那辆面包车。” 这是多险的赶到啊! “谁给你打的电话呀?这又是谁要对我不利呢?”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得罪了谁,居然要对她这出种绑架劫持的事情来。 他的手轻轻摸上她的脸,双眸变得阴鸷,声音凌厉,“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幕后的人给揪出来的。那些胆敢伤害你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想要知道这幕后的黑手是谁,最直接的办法就是问这两个家伙。”莫宇森蹲下来,狠狠地扇了其中一人的耳光,力度太大,他的嘴角都浸出血来,那人只觉得脸火辣辣的痛,脑子都有种被打懵的感觉。 “识相点就把知道的事情给说出来,少受皮肉之苦。” 那人见他戴着眼镜,长相斯文儒雅,根本就不是自己这一道上的,不过是自己两人不幸落在他们的手里而已。自己顶多是多受一点皮肉之伤,他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只是冷哼了一声,把头拧转了过去。 莫宇森用同样的方法对待另外一人,他的想法跟他的同伙差不多,任由他的巴掌打下来。冷哼一声就把头给拧转了,颇有宁死不屈的风范。 他们对陆承皓和莫宇森的底细不太清楚,又看见自己的同伙跑掉了,相信他会很快找人来解救自己的,便任由莫宇森的巴掌扇下来,也不说一个字。 他们只需要撑到有人来救他们就行。 “哟,倒是两条汉子啊,不过没有关系,我总有办法让你开口的。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后悔我没有给你们坦白从宽的机会呀。”莫宇森拿纸巾檫了檫手,“唉,把我的手都给弄脏了呢,打你们几个耳光把我自己的手都打疼了。” 那两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居然说他打他们把手都打头疼了,他怎么不说他把他们的脸颊都打肿了呢,现在是扯着生疼。 两辆警车呼啸而至,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快步跑到陆承皓的面前,恭敬而歉意地说:“实在是不好意思,陆总我来晚了。”他看了一眼那两个倒地的绑匪,“在我管辖的范围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陆总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的。” 陆承皓点点头,“那就有劳陈警官了。” 陈警官当然担当不起他的一句有劳,“陆总这是哪里的话,让安小姐受了惊吓,是我的失职。” 冲着身后的警员吼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点把人给我带走,无论用什么法子,把这两个人的嘴给我撬开了,用最快的时间给我把这一伙绑匪一锅端了。” 刚刚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两个绑匪一看这阵势腿软了,他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轻轻松松就叫来了两车特警,个个持枪待阵。 完了完了,他们肯定是洗干屁股在牢狱里坐上一辈子了。 早知道刚才坦白从宽也不至于陷入这境地中去,两人差点没有把肠子都悔青了。 可那些特警却不理会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架起他们往警车里塞。 陆承皓抱起安槿,对莫宇森说:“你配合着陈警官,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弄清楚,我希望明天一早你能把结果给我。” “陆总请您放心,我们会连夜对这两绑匪进行审讯,争取最短的时间把他们的同伙拿下落网。” “那就有劳陈警官了。” “不客气!” 陆承皓把安槿抱上车,轻轻地帮她寄上安全带,安槿问他:“承皓,我们要去哪里?” “我带你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 “不用了,不用了了,我没事,你看我现在精神得很。”安槿连忙拒绝道,她讨厌去医院。 他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乖,我们去做个检查,不要让我担心。” 她点点头,因着他的这一吻心里乐得像开了花一般。 直至医生说:“请放心,报告结果显示安小姐身体并无大碍。”陆承皓悬着的心才得以放下。 两人出了医院,安槿娇嗔的说:“你看吧我都说我没事你偏不信。” “医生说没事才是真的没事。槿儿,今天晚上去我那里吧。” 安槿疑惑地看着他,“不用,我回家就行。” “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你现在回去十分不安全,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那些人去而又返呢?到时候你一个人怎么办?听话,今天晚上去我家。” 她想了想的确有道理,要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些绑匪去而复返,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好的运气。 她回答得干脆,“好!那就去你家吧。” 某人的嘴角微微上扬着,连眉梢都在跳跃着,显扬心情十分的愉悦! 那个侥幸逃脱的绑匪当时并没有像他们说的那样离开去搬救兵,而是走远了以后藏在角落里看着这边发生的动静,后来看到竟然连特警都出动了,他才知道他们自己得罪了不可得罪的权贵,难道那个男的是个高官?再看看那个特警的头对那个男人阿谀奉承的,那个男人的来头绝对不小。 现在那两个家伙落在了他们的手里,以他们怕死的性子肯定是经不起来严打拷问,准会一五一十的把他和其他的兄弟们给供出来的,这也就是意味着他们将会被别人连锅端起,就算是侥幸逃离了,也是下半辈子都活在逃亡的生涯里。想到这些后果,他顿时被吓得双腿发软,想爬起逃跑,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吓得瘫软了。 直至他们都走远了,他才哆嗦地掏出电话来,还没等他开口说话,那端就传来“噼啪”的骂声:“你们都死滚哪里去了,去接个人也要接一晚上吗?” 他哭腔的说:“老大,出事了,我们要出大事了......” 电话那端的人不耐烦的数落他一番,“大事?能出什么大事?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很合理的解释,你们才出大事。” “不是的老大,你听我说,是真的,真的出大事了......”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电话里的人。 电话那边的人听他这一说心也惊恐了起来,连忙问他:“你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吗?” “不,不,老大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那个,那个我只听见那些人叫他陆......陆总。”由于过分的紧张,他说话都结巴了。 姓陆?电话那端的人飞快的在大脑里搜索关于姓陆人的资料。海市到底有哪个姓陆的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莫非是他?联想到那个人的身上去,他心里一哆嗦,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陆承皓这瘟神,赶紧问: “你给我说一说那个人的长相是怎么样的?” 他努力地回忆了一下,大概给他说了那个长相俊美但却给人带来无限恐怖感的男人的样子,“他们一共来了两个男人,另外一个男人我没看清,我听到人家叫他莫宇森。” 果真还是陆承皓,谁不知道莫宇森是陆承皓的左膀右臂,完了完了,他怎么会得罪起这尊大佛来的,他黑白两道通吃,想捏死他如同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 第一百零五章 自食其果 真他娘的走了什么狗屎大运啊?他居然无意之中得罪了那个跺跺脚就让海市震三震的陆承皓,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大脑在飞快的运转着,想着对策自己要如何躲过这一劫。 在一旁听着他没完没了打电话的何安景完全失去了耐心,冲着他发牢骚说:“你们到底怎么办事的,让你们抓个人都要抓个大半天的,你们的办事效率还真的不敢让人恭维啊。” 他本来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找不到地方发泄,兄弟折了两个进去不说,还无缘无故招惹了姓陆的,能不能躲过他捡回一条小命还是个未知数呢。现在这个女人的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怒气冲天的质问她说:“我问你,你要我们抓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陆承皓的女人?” 何安景有些惊异他态度上的变化,还有想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来。“她是不是陆承皓的女人不重要,你只管的是拿人钱替人消灾。” 是他的女人又怎么样,不是他的女人又怎么样。今天她一定让她从天堂跌落至泥壤,再无翻身的可能。 这不就是间接承认了他们要抓的那个女人是陆承皓的女人吗?竟然是他的女人,那这一回自己可真要摊上大事来了,头皮都有些发麻了。他怒视着她,“我靠!如果你说是陆承皓的女人,你这桩生意再多的钱我们也不接,谁不知道陆承皓手段狠辣,要被他知道我动了他的女人我这条小命就玩完了。” 该死的女人,居然不告诉他这个重要的事情!要他真出了什么事,他绝不可能放过她,要死也拉她一起垫底。 何安景的脾气也上来了,“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拿了我的钱不办事?”既然拿了别人的钱就应该替别人消灾,管是他是天王老子。 他玩味一笑,一步一步走近她,双眸里有着说不出的狠辣,反问她说:“我就是拿了你的钱又不想办事,你又能怎么着?” 李林平死死摁住正要发飙的何安景,把她那正想要扇人耳光的手抓在手里,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用身体挡在她的前面,丝毫不输于他的气势,“狼哥,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这是江湖上的规矩。拿了钱又不想办事,你这样做就不但是破坏了规矩,而且实在是不太厚道,你说这要是传出去了你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呢?” 狼哥“呸”了一声,重重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立足?小命都快没了,我还立个屁足。” 没有想到这海市来头不算小的“江湖中人”竟然对陆承皓忌惮至此,这是李林平有些意想不到的,看来他还真的低估了他的影响力和威慑力。 “那狼哥的意思是这桩生意你不接了?”以他对陆承皓的忌惮,后面的事情他肯定是不敢再去做了。 果然狼哥果断拒绝他说:“不接!你找别人去,我还没玩够呢,还不想把小命给丢了。”还好他没有成功把他的女人绑到这里来,就算被他逮到,想必也不至于会丢了小命。谁他娘的明知道动他的女人会没命,还傻呼呼的往人家的枪口上撞,这样玩命的生意多少钱也不接。 “既然事情狼哥没有做好,那是不是应该把钱给我退回来呢?”事情都没有做,退钱那是理所应当的。 既然他不愿意接,总有人愿意接的,有钱使得鬼推磨,他深信这个道理。 狼哥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忍不住捧腹大笑,“到了我嘴里的钱还想吐出来,你小子是来搞笑的吧?”他收起笑意,一张脸写着狠辣两字,“你们害我无缘无故得罪了姓陆的,这钱就权当是赔给我的精神损失费好了。” 这明摆着就是抢劫! 李林平怒意四起,浑身上下散发着寒意,“愿不愿意你得先问过我的拳头!” 这样的李林平是何安景从未见过的,一时间也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给震住了。 原来这个男人并没有她想像中那样怂,起码此刻他的所作所为还算得上是一个男人! 狼哥对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心神领会便冲了上去和李林平搏斗了起来。一时间本来就凌乱的废弃仓库因他们的打斗,场面更是凌乱到不行。李林平的身手了得,很快那两个人就被撂下了。 见自己的两个兄弟明显落了下风,狼哥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们三个人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于是只能抓住身边这个女人来逼他就犯。“住手!不然我也不敢保证我这刀子会不会不小心划到她的脖子。” 李林平见何安景被他劫持在手里,心里暗骂他的卑鄙无耻,居然趁着他们打斗的时候,抓一个女人来逼他就范。如今他的那把在灯光下冒着寒光的长刀正架在何安景的脖子上,大概是因为过于锋利,已经是划破了她的皮肤,血丝渗了出来。 何安景只觉得脖子上传来火辣辣的疼感,知道自己的脖子已经受了伤,而他稍微一用力,刀子再往前一公分,那她的小命就彻底没了。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李林平,住......住手......你赶紧住手!” 见何安景受了伤,李林平也变得不是那么镇定,“放开她,那钱我们不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何安景能平安无事,钱他要就拿去,就当是烧给死人的。 狼哥再次大笑了起来,习惯性的往地上吐了一唾沫,“那钱老子本来也没想过要吐出来给你!” 他对被打趴在地的两个手下使了一记眼色,那两个人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迅速的拿起绳子走向李林平。李林平当然要知道他们想干嘛,没有来得及想,腿已经向其中一人踹了过去,那人再次痛苦倒地。正欲要收拾另外一个人,却听到何安景的惨声哀嚎,他转过身来一看,发现她的脸上多了两道血痕,而且脖子上的血正以止不住之势汩汩流出。 狼哥再一次威胁道:“别挑战我的耐心,如果你再动一下,我不介意把刀子再往里进一点!” 何安景早已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拼命的往外流,“李林平,住......住手......我让你赶紧住手,你听见了没有!” “狼哥,你把她给放了,我任由你处置!”李林平看见她受了伤,心痛不已。 “哼,你现在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你他娘的害得我平白无故得罪了姓陆的不说,还打伤了我两个兄弟,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们吗?”他心里的这一肚子的气还没有地方撒呢。 “你......”李林平气结,知道现在何安景在他们的手里,不能硬搏只能智取,佯装着要顺从他们,伺机再一举拿下他们。 可显然狼哥看出了他心里打的小算盘,一点机会也不给他,“你别跟我耍什么花样,给我老老实实!”说完刀子再往何安景的脖子里推进一点,只见那血越流越多,何安景顿时嗷嗷大叫了起来,狼哥一个反手来了一记耳光,吃疼的她再也不敢叫了,只能紧紧的抿住双唇,任由眼泪来发泄身体上的痛楚和心中的恐惧。 “刀枪无眼,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林平顿时无辙,知道他们这些人丧心病狂起来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放了她,我任由你处置。” “我刚已经说过了,你现在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冲着那两个人吼道:“你们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把他给我绑了!” 何安景在他的手里,李林平不敢再造次,任由他们绑个结实。 可看到李林平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被推倒在地的何安景心更慌乱了,见那两个男人贼眉鼠眼的盯着自己身上看,还很猥琐的吞了吞口水,她的心里更是慌张到不行。只好虚声做势道:“你们,你们想要干嘛?我告诉你们,你们别乱来。我是何氏集团的千金,如果你们想要钱我给,多少我都给,只要你们肯放我们走。” 狼哥却不为所动,本来他们不提钱的话,他还会放他们走的,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居然还敢出手伤了他的两个兄弟,这气正在头上,又怎么可能如他们所愿把他们给放手。 狼哥蹲了下来,一把揪起她的衣领,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弄得何安景被刀划伤的脖子撕裂着的疼,“你个臭婆娘,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很了不起吗?这一次我们都被你害死了,我有两个兄弟折了进去不说,现在还有两兄弟让你们给打伤了,你倒是跟我说一下怎么解决啊?你倒是说啊?” 他捏上她的下巴,她疼的眼泪打转,好不容易辦开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你别乱来,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爷爷和爸爸是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一样能把你给抓回来!” 她的威胁彻底惹怒了他,“哎哟喂,我真的很害怕啊!我是真的很害怕啊!何大小姐你千万一定要放过我啊。”他的手不安份的摸上了她光滑的脸,“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些。”他把嘴巴凑近她的嘴边,“这么算来,我就是死了也不算亏!” 第一百零六章自作孽不可活 被五花八门绑着的李林平想要挣扎却又无法挣脱,看见他们对她的不怀好意,心急如焚,却也只能无力暴吼道:“不要!你们赶紧把她给放了!要不然只要有我活着的一天,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他的暴吼招惹来一顿拳打脚踢,最后嫌他吵干脆把他的嘴巴也封上了。 “难不成你们是有一腿的?”见李林平那紧张的模样,狼哥饶有兴致的问。 “狼哥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没听说吗,这女的本来是程家少爷的未婚妻,可都快结婚了,人家却不要她了,这么活脱脱一个大美人他都不要,十有八九是这个女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被抓个正着,那程少爷不满自己被戴了一顶绿帽子而把她给休了。”其中一个男的脑洞大开,充分的发挥着想像力,似乎他是当事人一样。 “有道理,有道理!”另一个男人摩擦着双手,目光贪婪的落在何安景的身上,“既然程少爷他不要了的东西,那我们替他来收拾手尾吧。” “你们要干嘛?”这些人眼中的欲望太过于明显,何安景害怕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往后退,“我警告你们不要乱来,要不然我死了不放过你们。” “就算我们现在放了你,也不见得你们会放过我们。”狼哥毫不留情的拆穿这个事实。 何安景的死命抵抗激怒了狼哥,他扯着她的头发,来了两记响亮的耳光,何安景由最初的挣扎变成了苦苦哀求,可终究没能换来他的一丝怜惜,诺大的废弃仓库剩下何安景的苦苦哀嚎声和那几个男人的淫 笑声。 李林平的心如被车辗,双手因暴怒而青筋突起,想要把她身上的男人给一脚踹开,他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辱。 这种痛成了他心底一辈子也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痛苦地哀嚎,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早前他就跟她说过不要跟着来,这些事情他来处对理就好了。她非得固执不听,说一定要亲眼看着那个女人被毁了。 他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好好劝她,还反过来要帮她呢? 躲在暗角里的女人把仓库里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里,灯光太悠暗,以至于看不清楚她的脸。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无一不带着讽刺。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 不多时两人已经回到了陆承皓的家里,严格说起来,安槿还是第一次真正进入陆承皓的家,第一次他说要回来换一身衣服,她在车上等他;第二次来是在门外,看见他和林颖儿被记者围堵访问。 他的别墅装修的风格很具现代化,不同于程高阳的奢侈豪华,而是独倶一格的低调精致,他的别墅安装polyhome智能家居系统,家里的电器设备都是和他的手机相连接的,只要在手机上下指令,通过 gprs技术传输到家中的服务器,他就可以轻松指挥家里的一切事务。自然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他的家里看不到管家和佣人的原因,一键掌控家中一切,除了钟点工打扫清洁,他并不需要多余的人出入他的家。 安槿赞叹他说:“果然把资本主义家的本色发挥到淋漓尽致啊,我说你也太会享受了吧!不过这么大个房子就你一个人住,你不觉得很冷冰冰的吗?” 陆承皓点点头,“的确。所以我一直在等有人来改变这种状况。” “叔叔阿姨不肯搬过来与你一起住吗?”某人却不接着他的话题说下去,而是打了岔。 “他们都说城市里的生活不适合他们,看着繁华但实际是冷漠的。回到家里‘呯’的一声把大门给关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很多时候有可能连住了十几年的邻居都叫不上名字来。他们说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没趣了,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他们退休了以后坚持要留在家里。而我呢,总是太忙根本抽不出多少时间来陪他们,所以也就随他们了。” 的确,农村的生活虽比不得城市繁华喧闹,但是胜在够有人烟气,有人情味,今天东家走走下下棋,明天西家逛逛做做客,生活悠闲自得。 “生活在哪里都一样,他们开心就好。” 他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来让她换上,码数居然和她的刚刚好,“他们经常跟我说,现在的生活什么都不缺,如果能早点抱上孙子热闹热闹就更加美满了。” 老人家们都喜欢膝前弄孙,享受天伦之乐。“以你的条件,要满足他们的心愿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 陆承皓叹了一口气,双手抱胸依靠在门边,盯着她看,“你这个女人,还要我把话说得更直白一点吗?” 难道他的暗示还不够明显? 她躲开了他的视线,而是走向客厅把自己窝在沙发里,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并没有你想像中完美,有的自身缺陷或许是你一辈子也无法接受的。” 陆承皓在她的身侧躺下,宽阔的沙发床足够两个人并肩而躺,“完美无暇的是神仙不是人,而我想娶的是人而不是神仙,你不需要担心你自己不够好不够完美,因为你的缺点在爱你的人的眼里都会是优点。” 可她的这个缺陷并非能大多数的人都能接受,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见她久久不语,陆承皓以为她睡着过去了,转脸一看,发现她正在发呆地看着蓝光闪烁着天花板,他知道她肯定不是盯着看天花板看,因为她的视线并没有聚焦,而是不知道想什么事情出了神。 “安槿你爱他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种时刻太不应该问这种大煞风景的问题。 “谁?程高阳吗?” “嗯。” “怎么说呢?程高阳他在我的心里是一个很特别很重要的存在,但是这与爱情没有关系。换一句话来说吧,他在我的心里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既然你对他没有爱情那为什么还要答应做他的女朋友呢?”她是程高阳女朋友的这个身份一直让他很介意。 “这个说来话来,当初之所以要答应做他的女朋友那是因为我和他之间曾经有一个约定,我曾经答应过他,我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他一件事情。” “该死的程高阳,居然这么卑鄙无耻用这个来要挟你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他反过身来托着下巴看着他,双眸里明显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轻敲了一下她的脑壳子,气咻咻的说:“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啊,让你居然无条件的答应他一件事情。如果他的这一件事情是要你嫁给他,难道你也会无条件的答应他?” 这个女人平时都那么聪明,怎么会犯这种犯错误呢?幸好他程高阳提出的是要她当他的女朋友而不是老婆,要不然他现在该上哪里哭去? “你干嘛生气啦?他不是没有说让我嫁给他吗?” “先是女朋友,把感情培养好了,就直接晋升为老婆,这个老狐狸狡猾着呢。”真等到女朋友晋升为老婆的那一天,那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区别好吗? “不会的,高阳他有自己的骄傲,从来都不屑于做那些勉强我的事情。我跟他之间有一个一年之约,我答应做他的女朋友一年,一年之后,如果我还是不能爱上他,那他就会跟我分手,从此都不会打扰我。” “那安槿你会爱上他吗?”他紧张的看着她的脸。 “不会吧,如果能爱上他,很多年前就爱上了。”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两个人日久生情了。 他松了一口气,可还是一脸的郁闷,“就是不知道那个该死的老狐狸会不会如约定从此不打扰你。” 道理上来说,以程高阳对安槿的感情,不可能这么轻易放手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也不会放手的。 他没有去追问安槿有关他们之间的事非种种,既然她三言两语淡化,他不想去刨根问底,总有一天她想说了,她自然会全盘托出。他只关心未来,“那一年之后呢?安槿你会离开他吗?” “不知道呢,应该会吧。”她也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曾经在门外看到他和林颖儿,她痛不欲生,如今她明明确确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她却又不敢靠近了。 她都很无语自己这矛盾的内心纠结。 他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没有关系,我等,五年我都这样等过来了,多等这一年算不了什么。” “承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值得你这样付出的,你可以有比我更好的选择。” 她这是要推开他吗? 他不允许!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安槿,我不允许你这么轻易地推开我。于我而言,你值得我用生得去值得。” 她怔怔的看着他诚恳的脸,深邃的双眸里深情似海,倒映着她的脸,似乎要将她融化了一般。 不知道怎么的,她的眼角竟然有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他轻吻拭去她眼角的泪,味道咸咸的。 第一百零七章 错过 “安槿,我送你一样东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锦盒,她只觉得整个身体绷得紧紧的,连呼吸也停滞不前。 会是戒指吗?他这是要向她求婚的节奏吗? 不是她想像中的戒指,而是一款设计别致、款式优雅的闪钻耳钉,闪光的耳钉在灯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芒。 他不知道她眼里的神色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消失得太快,他还没有来得捕捉。 她任由他温柔地替她戴在耳朵上,“为什么只有一个呢?” 一般的耳钉都是一双的吧。 “他们告诉我说,这一款耳钉叫做一心一意,顾名思义,所以也只有一个了。”小巧而温润的耳垂配上闪亮的耳钉仿佛浑然天成,有着说不出的诱惑力,他忍不住赞叹一句,“真漂亮!” “你是在赞你送我的耳钉漂亮呢?还是赞我漂亮呢?” “那你是想我赞耳钉漂亮呢,还是赞你漂亮呢?” 安槿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赞我呀!” 他轻刮了一下她的轻巧的鼻头,笑意潋潋的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么臭美的一面。”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且我还是个搞时装设计的女人,如果没有爱美之心我又如何创作出美的东西来啊,从逻辑上就说不通。” 爱美就爱美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难为这个小女人还把逻辑给扯上了。他咧嘴一笑,“好,好,你是鲜艳的大红花。”他轻抚着她小巧圆润的耳垂,“它才是作陪衬的绿叶。” “我怎么听着这比喻这么俗气呢。陆大才子,你满腹经纶的文采呢?” “你知道的,我文采从来就不如你,所以你也别指望我能长篇大论说出好听的修饰词来了。” “也是,文科我始终比你更胜一筹,但是理科嘛,我就算是费尽心思也只能排在你的后面。还好,总分算下来,我们还是势均力敌。不过,最恨的就是啊,明明我们都是第一名,为什么每次成绩榜上并列着的名字总是你在前面,我在后面,怎么看都像是我输了你一截。”她忍不住要嘟囔了一句。 他揶揄道:“我不知道你还有这小肚鸡肠呢,咱俩都是谁跟谁啊,谁排在前面不都是一样吗?” 某人这算是在口舌上占了她的便宜吗? 她扫了他一眼,不满的轻哼一声,“说是新中国解放男女自主平等,可这些细节就看出来了,重男轻女的思想依然是根深蒂固,要不然我能每次都排在你的身后吗?” 他好笑地搂过她的腰,轻刮她的鼻子,“这个小事情还让你给升华到中华民族的传统思想上去了。”他俯在她的耳边说:“得,以后咱们登记结婚的时候,我让他们把你的名字写在前面,这总行了吧。” “我还没有说嫁给你吧。”这口舌的占便宜还上瘾了? “会的,你一定会嫁给我的。”某人自信满满。 “就这么自信?” “当然,因为除了我,谁要是想娶你,我都去捣乱,让你无法嫁给别人,等到你人老珠黄了,没有人愿意要了,你自然还是我的。”某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得瑟。 “哎呀,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有这腹黑的潜质啊。” “安槿,我身上还有你太多太多你不知道的优秀潜质,我给机会你深入挖掘,没准你还会发现我就是一座大金矿呢。” 某人连忙摇摇头,“我才不要,腹黑是会传染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搭腔着,直到想要闭上眼睡过去,才忽然想起来还没有洗澡。 她推了一把陆承皓,“承皓,似乎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情了吧,我的衣服都在家里,那我用什么来换洗啊?” 这大半夜的,回家里取很有可能还有危险在潜伏,可商场都这个钟点了早已经关门了吧。 “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你跟我来。” 安槿跟着他爬了起来,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赶紧的,跟上!” 安槿跟在他的身后,上了三楼。 这是三楼的一个服装间,里面的衣服琳琅满目,目测没有一千都有八百件,有次序地分类摆放着,十分的井井有条。 可是为什么每一款的衣服都让她有无比熟悉的感觉,那些衣服好像都是出自己她自己的手吧。 她转过身来惊异地望着他,他似乎秒懂她眼神里的意思,很认真的点点头,“没错,这里的每一款都是出自安大设计师的手。” 她细细地打量,果真是每一期她设计的款式都出现了在这里,连每一款的颜色都十分齐全。毫不夸张地说,她自己手头上也绝对没有找到这么多的样板。等等,那一系列的小清新镂空透视装是她在米兰的成名之作,还有那一系列的中腰阔腿裤是去米兰第三年的作品,“你,你怎么会有那么久以前的时装款。” 他整个身子倚在衣柜侧,笑意衷然,“因为几乎你的每一期时装秀我都去看了,时装秀结束后我会让人全部订做你设计的每一款时间,然后把它们陈列这里。” 她像是不敢相信,“你是说,你以前就有去过米兰看我的时装秀?”那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见过他? “嗯。不过有时候实在是抽不出身来就没去,只能看电视重播。”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去找我?”既然来了,为何不去找她? 她曾经在想,会不会在时尚的米兰街头突然遇上他,然后他会给她一个拥抱,跟她说:“亲爱的,跟我回去吧。”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遇见过他,街头上每一个相似的背影最终都是落了空。 “我有去找过你,那是你去米兰的第二年。相思太蚀骨了,我想要去把你带回来,如果你不愿意回来,那我就放弃这边的所有,陪你在米兰。” “我去米兰的第二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有这样的事情吗?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在米兰生活了五年,真的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在你的门外,我看见你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那个情景至今也不能忘怀,太刺痛了,痛入骨髓。 “谁?我和谁拥抱在的一起?程高阳吗?” “嗯。” 她努力地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回忆如同电影播放一般闪过脑海。 她去米兰的第二年,程高阳再次飞洋过海来找她。 她说:“我在这里生活得还算不错,你不必要大老远的专门来看我的。” 他以为她的意思是说他的出现打扰了她平静的生活,解释说:“我来并不是为了打扰你的生活,而是我实在忍不住想要过来见见你。安槿你放心吧,我真的只是来看看你,一会我就走,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他说只是看一看她。飞洋过海只为了来见她一面,心中不是不感动,尤其是在孤寂的异国他乡。 可是她明白,很多事情有时候感动并不是爱情。 程高阳走的时候,他说:“安槿,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似乎无法狠心拒绝他的要求,一个拥抱并不代表着什么不是吗? 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陆承皓会遇上,并而还深深地误会了,这误会就是多年。 这就是他无数次来米兰看她的时装秀却也不和她见面的原因? 这五年里,他们到底错过了多少? “如果我说那只是一个友好的拥抱,无关爱情,你信吗?” 他的手忍不住轻轻颤动,这一情景在午夜梦回里折磨了他无数回合,如今她亲口对他说,那只是一个误会。 他是不是应该狠狠地抽上自己一个耳光,当初为什么就不当面问问她,而是傲气地转身就离开。以至于他们之间一再错过,白白错失了几年的光阴。 他从身后环上她的腰,动情的说:“安槿,无论如何,这一次我都不会再错过你。” 她反转身来拥上他的腰,“陆同学,我们要是再这样煽情下去,天亮了我们都还没有睡觉。” “我不介意陪君促膝夜谈。” “可是我不行,明天有个活动,我必须要亲自参加。”她打了一个呵欠,“改天吧,改天找时间和你慢慢聊。” 看她实在是累了,也不忍心让她受累,“好吧,那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住下来吧。”他不允许她拒绝,“起码等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了,我百分百确保没有了危险才能放你回去。” “好,好,先等我洗个澡睡上一觉再说吧。”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你家的浴室里没有监控的吧?”polyhome智能家居系统十分智能,电话拨通后可以监听家居内的动静 ,并且可以通过电脑、手机上网查看现场情况。 他没有想过她会问这个问题,笑意飞扬地说:“如果我说有呢?” 她不假思索地开口说:“马上送我去酒店。” “跟你开玩笑的,我还不至于这么变态天天欣赏自己的出浴图。”他一脸的懊悔,“唉,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如果当初想到会有今天,我应该是安装上的。” 安槿一脚踢到他的小腿上,“你还敢说自己的心理不变态。” 他疼得嗷嗷叫,“你这女人还真踢的啊。” 安槿美眸一瞪,“下次得用防狼剂来对付你。” 第一百零八章 劝离 第二天安槿醒来利索的洗漱完后,去敲陆承皓的房门,发现他的房间门只是虚掩着,她打开一看里面空无一人。 她嘀咕着:“大老板都这么勤快地跑公司吗?” 却听见厨房里传来动静,她走近一看,陆承皓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锅里传来“滋滋”的声音,香味四溢。他穿着睡衣围着围裙,显得有点不修边幅,可依然是帅气到有不像话。 这男人,拿着锅铲炒菜的模样都优雅帅气!以前谁说过一句话来着,会下厨的男人最温暖! 这话果然是有点道理的。 安槿拿出手机进行偷拍,“陆老板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这相片要是发上网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的心了。” 陆承皓熄了火,把菜都铲上瓷白的盘子上,“知道我抢手,你就应该要好好珍惜我。这张相片呢你就不用发布网上了,你允许你私人珍藏着。” “就是因为你太抢手才要隔离你,全民公敌的下场很惨。” “你们女人啊,那点小心思怎么就那么难懂那么难猜,平庸嘛,你们又说没本事养家看不上眼,优秀嘛,你们又说容易招惹狂风浪蝶唯恐要躲。”他解下围裙双手环抱,问:“请问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肯靠近我呢?” “就你论调最多。”她娇嗔道:“我饿了,开餐吧。”说完帮他把菜端到饭厅去。 早餐并不算是丰盛,是白粥和几样配菜。 “你的胃不好,多吃一些软流的东西比较好。” 又拿她的胃说事,耳朵都起茧了,她决定不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你平时都有在家里做饭吗?”她看着桌面上的几样配菜问。 “偶尔吧。”心血来潮也会自己煮上一餐半餐,不过一个做饭一个人吃没味道,所以他很少下厨。 “难怪,厨艺都退步了。” “不是很难吃吧?” 他紧接着尝了一口菜的味道。 “看你紧张的跟什么似的,骗你的,味道还不错。” 她破天荒喝了两碗满满的粥,看见他专注地盯着她看,她放下筷子,“我是有当蛀米大虫潜质的,未来的这段时间里你就把你家的米缸都倒满米吧。” 他笑得忽如春风吹来,“我欢迎蛀米大虫一辈子在我家里安家乐户,放心吧,大米会有的,你不用担心会饿着。” 陆承皓接着又说:“改天我在门口竖一声门匾,上面写着蛀米大虫之家。” 呃,还真把她当成蛀米大虫了。 ...... 陆承皓前脚踏入办公室的大门,莫宇森后脚也跟着进来,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不等他开口询问立即汇报“工作”情况,“老大都查清楚了,那两个家伙本以为是条硬汉子,得花些功夫撬开嘴巴,可没想到那两个家伙一到警察局,那警察只拍一拍桌子,直接吓尿,倒豆似的把知道的事情全招供了。” 听着莫宇森把事情一五一十述来,陆承皓的脸越发深寒。都说:黄蜂尾针最毒莫过于妇人心。何安景那个女人居然敢干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来。如果他们昨晚去晚一步,那么今天他们看到的想必只有她的一具尸体,那些不堪的照片流传出来,以她的傲气性子,她绝对不会苟活。 他的手掌重重的地拍在桌上,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一伙人都给我端了,让他们知道敢动我陆承皓的女人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还有何家,本来想打算放他们一马的,没有想到他们自己要断了自己的生路。既然这样也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他们不是想着傍上潘建明这座大靠山吗?如果何氏集团不复存在了,我看他们拿什么去攀靠。” “你的意思是......” “去吧,用最快的速度把何氏集团转入陆氏集团名下。” 不要怪他残忍无情,所有的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有些人天生就是犯贱,欠收拾! 他有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不领情,那就别怪他了。 “好的,我明白要怎么做了。我现在就去做,你静候我的好消息。” “去吧!速战战决!” 出于安全的考虑,陆承皓特意派了几个保镖暗中保护安槿,知道她肯定会拒绝,所以也没有告诉她,只是吩咐这些保镖远远的跟着她,不遇危险都不要现身在她的面前。 程高阳得知安槿的事情已经第二日傍晚的时候,当他的贴身助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的时候,他顿时勃然大怒,把桌面的一本厚重的书往助理的身上扔去,那个助理不敢闪躲,只好任由书砸下来。 “怎么现在才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叫你们平时多加留意安小姐的情况,你们就是这样留意的吗?”现在离事情发生已经有十几个小时了吧,现在才打探到消息?这办事效率低到他想要发飙骂人。 那个助理自知自己这一次办事失利,低下头不敢答话。 程高阳摆摆手,气恼的冲他吼道:“滚出去!自己滚去财务部自扣一个月的薪水。” 这个消息不得说让他感到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何安景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敢对安槿下如此的黑手,如果当时不是陆承皓及时赶到,那事情已经变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不敢想像这样的后果。 他居然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是让陆承皓抢先了一步。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与她见上一面,不然心难安。 在正信集团的大门,程高阳正面撞见了从里面出来的肖晓晓,她连忙拦住了他的去路。 肖晓晓抢先开了口,“程高阳,我们谈一谈吧。”虽然是是请求式,但是语气里是不容许他的拒绝。 程高阳犹豫地往里面看着,思量着要不要答应,因为他现在真的十分急迫要见上安槿一面,当面确认她没事了,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肖晓晓笑着说:“你不用担心,我刚才见过她了,她没事。前面有一家咖啡厅,我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程高阳也不好再拒绝她。 咖啡厅里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地坐着,他们有默契的选择了靠窗的位置而座。 “肖晓晓你今天找我来到底是想谈些什么呢?”他们之间的交集并不多,可以说连真正话题都说不上。 他的心底有隐隐的不安。 “程高阳,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了吧,你知道我的性格一向直率,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一句说一句,那今天也不例外。作为安槿的好姐妹,我希望你离开她。” 程高阳有些意外,但却似乎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理由?你为什么要我离开她?这并不会是她的要你转达的话吧?” 肖晓晓摇摇头,“不是,这是我自己的意思。” 程高阳淡然的着着她,“既然不是她的意思,那你为什么让我离开她呢?你要知道你并不可以代表她的想法。” “我的确是不可以代表安槿的想法。我刚刚也说了,我是站在安槿朋友的位置上,劝你离开她。说实在话的,我并不希望安槿她和你在一起。因为跟你在一起,给她带来的永远都是灾难与伤害。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吗?因为你她成了所有人荼余饭后的嘲笑的对象,还差点被学校赶出去;而现在呢,因为你她成了插足他人感情,人人唾骂的小三;如果不是因为你,安槿昨天晚上就不会遭到别人的绑架,如果不是陆承皓和莫宇森他们及时赶到,我们今天见到的就是安槿她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无从反驳,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他带给她的只是灾难与伤害。 “这起绑架背后的指使者是何安景,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她为什么要绑架报复安槿,你心知肚明不是吗?程高阳你无法给她带来真正的幸福,却又一次又一次令她陷入危险当中,作为她的好朋友,我坚决请求你离开她。” “我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何安景她......” 何安景变得让他觉到陌生而恐怖,他认识的何安景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骄傲的小公主,虽然脾气不好,但却不至于敢做出杀人放火的狠辣事情来。而如今天的她 “你是知道的,何安景她一直都认为是安槿的出现而导致了你和她的感情破裂,所以她千方百计地要刁难安槿。你和她解除婚约更是彻底地激怒了她,所以她才会不择手段地想要报复安槿,现在甚至是想要要了她的命。程高阳,有一句话我想问你很久了,既然你没有这个能力保护她,你为什么又要去招惹她?” 她似乎又觉得自己的这个说法有误,纠正说:“但是我又不认为你并非没有这个能力去保护她,五年前你说你没有能力和你的家人和何家的人相抗衡所以保护不了她,这个我相信。但是五年后呢,你当真是没有能力去保护她吗?你和何安景的一纸婚约,凭你的本事,凭你的能力,只要你想,那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而你却一拖再拖,一拖又是五年,直到安槿答应了要做你的女朋友你才下定决心来要与她划清界线。难怪何安景会坚定认为是因为安槿的介入才导致你们之间的关系彻底崩裂了,要是换成我是她,我也一定会是这样认为的,如果你真的不爱何安景你早就应该放开她的手,而不是白白耗掉她五年的青春。所以从这一件事情上说明:在你的心里你的家族利益还是摆在第一位的,我说得对吗?” 第一百零九章 因为爱所以才要离开 程高阳惊异的看了一眼肖晓晓,旁人都说她肖晓晓天真傻气,典型的一傻白甜,可是看问题她却又比绝大多数的人要精明通透,说白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还记得安槿曾经跟他说起过,说有一次肖晓晓曾经喝醉酒跟安槿感慨过一句话:小时候的我们,总是喜欢揣着糊涂装明白;长大以后的我们,总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 程高阳在肖晓晓的直视下,自嘲一笑,“是,我承认在这一件事情上,家族的利益是占了上风,所以才会导致我和何安景的婚事一拖再拖,发展到了今天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有一句话你说错了,在我的心里,安槿她永远都是第一位,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取代。” 肖晓晓抿嘴笑笑并不答话,程高阳他不是不爱,只是他的爱情里掺着太多的杂质。 她端起桌面上咖啡正想喝,被程高阳阻止说:“孕妇并不适合喝咖啡,我还是替你另外再点饮品吧。” 肖晓晓习惯性的摸上自己的肚子,其实这个男人还是挺细心体贴的,她曾经一度认为安槿和他在一起会是最合适的,甚至极力撮合他们在一起。可如今看来她当初的想法却是错误的,他并非是最适合安槿的良人。 由于家庭的原因,安槿最缺乏安全感,她需要的是一个能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很明显程高阳未能做到全心全意,在解决与何安景的婚事上就可见一斑。 “如果你是真的爱她,你就应该离开她。”她再次劝说。 他失笑问她:“为什么你就觉得我一定要离开她呢?以前是我保护不力,但这个我可以改的不是吗?” 肖晓晓盯着他看,良久才说:“她爱的人不是你难道不是吗?” 肖晓晓的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里,心底的伤疤再次被揭开,血流不止。 “爱情是需要争取的,不到最后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可以笑到最后的人呢。” 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如果他没有努力地争取过,他永远都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她反问他,“难道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看清你不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人这个事实吗?” 他双眸里有了恼意,“你一定要替她判了我的死刑吗?你又不是她,你凭什么对我下判决书?” “程高阳你的爱情在我看来是掠夺、是占有,你不管不顾她愿不愿意,你都要把她捆绑在你的身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样的她并不幸福、不快乐的。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她,想要给她幸福给她快乐,但事实上你却做着与你意愿相反的事情。” 肖晓晓接着说:“你说得对,我不是她,所以我不能替她下判决书,最后她选择的人是不是你,决定权是在她的手里。所以,如果你觉得我的话不中听,你可以当我没有说过。” “肖晓晓,就算在你的眼里我是多么不合格,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的,因为我无法放开。” 肖晓晓盯着他看了许久,抿嘴不语。最后留下买单的钱,她转身便离开了咖啡厅。 从咖啡厅出来的肖晓晓觉得自己这举动明显是多余的。也是,如何程高阳可以轻易说放弃,那早就放弃了。 不过她只是尽人事,至于能不能如心愿那就看天意吧。 她衷心希望安槿最后能够和她自己心爱的人走到一起。 她是从什么时候窥探出安槿心意的一二的,其实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蛛丝马迹可循的,只是她粗心地忽略了,直至那一次她在她的房间里无意中发现一本厚重的笔记本,上面的每一页都张贴着从各种报纸报刊上剪下来的有关陆承皓的采访报道,那里还有一本相册,每一张都是他或他们的合影照,虽然没有亲密的举止,可是每一张相片上他们的笑容是直达到底的。 前尘往事铺天盖地袭来,她才幡然大悟,安槿心里面爱着的人一直是陆承皓。 肖晓晓离开后,程高阳依然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咖啡厅里,心绪复杂难平。 他突然失去了去见她的勇气。在她劫后余生,他去见她只是为了跟她说一句无力的对不起吗? 这样的对不起他似乎说了很多次,可每一次都会重蹈覆辙。如今他连说一句对不起都觉得难为情了。 因为苍白无力的一句对不起根本就不能挽救什么。 肖晓晓说他从开始到现在给她带来的都是无尽的伤害和灾难; 肖晓晓说他的爱是占有是掠夺,明明想要给她幸福快乐,到了最后却都变得事与愿为; 肖晓晓说她爱的人不是他,他永远都成不了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肖晓晓的话如同无数把尖锐的刀,把他的心搅到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直到华灯初上。 ...... 陆承皓正在开着季度总结会议,有个别的子公司的成绩单并不漂亮,可是负责的管理人员却颇多说辞和理由,一味的想要推卸责任,熟悉陆承皓的人都知道大老板现在是努力按奈着性子不发飙,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压让在座的每个人都坐如针毡,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要经过深斟浅酌。 “嘀嗒”他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微信提示有了新的信息。 他打开微信,是安槿发过来的:请问米饭班主今天晚上有空回家吃饭吗? 他的嘴角轻微上扬,某人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蛀米大虫了。 回家,他的家里有她在等着他回去,这种感觉真好! “你亲自下厨?”他给她回了过去。 “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在大地主面前我不敢显摆自己的荷包,只能悲惨地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她很快也给他回了一条。 他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这个女人把他说得像个财大气粗的大地主,而她是那个任由压榨的悲惨小长工。 “请问米主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菜。”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她,她又给他发了一条过来。 “随便。”他只回复了两个字。 想必她现在正好有空闲,信息回复的特别快,“那就来个三菜一汤,白饭任装,请米主吃好喝好!” 随后她给他发了三张图片,一张图片上面是一瓶老干妈、一瓶腐乳、一瓶阳江豆鼓;一张是一碗白开水;还有一张是一大粗碗的白饭。 陆承皓忍不住右手握拳捂住笑意,不经意却发现整个会议室的人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惊异地看着他,更有夸张者像是快要惊掉了下巴。 很快他就又恢复了那副毫无神情的脸,淡淡的说一句:“继续开会。” 傍晚六点,他看了看会议的进度,估计不到七点也没有办法结束,想着家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回去,他便再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趣,说了一句,“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未有解决方案的问题明天再继续讨论。” 于是结束了会议。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诧异,这种半途散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因为陆承皓做事果断,从来不喜欢拖沓,当天的事情必须当天完成。 陆承皓当然不理会他们在想什么,更不会坐在这里任由他们目光的打量,转身大步率先离开了会议室,归心似箭。 莫宇森跟上他的步伐,笑意深长地取笑着某人说:“有老婆的男人啊,总是想着要早早下班的。” 陆承皓突然停下来,似笑非笑地他说:“你信不信,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不到十点你都下不了班回家陪老婆?” 莫宇森连忙举手投降,“得,得,你就当我没什么都说过,刚才我的嘴巴抽风了,自言自语了。”说完连忙闪人,这家伙还真会说到做到,他可不想天天晚上悲惨地在办公室里加班加到十点才有下班。 关公却用他憨厚的身躯挡住了莫宇森的去路,“老莫,老莫,今天老大吃错药了吧,开会的时候不但开小差,而且还破天荒地会议没结束就散会了。” “那你去问一问老大是不是吃错药了,要不要给他送药啊?” “我是发高烧四十几度把脑子给烧坏了才会跑去问他。”胖重的手搭上莫宇森的肩膀,“兄弟,跟哥分享一下内情呗。” 莫宇森很嫌弃地推开他的手,笑得很是奸诈,“你去老大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难道老大他金屋藏娇?”关公开始浮想联翩,“那我还是不要去了,要是坏了老大的好事,那我会死得很悲惨的。”不畏惧莫宇森的嫌弃,他胖重的手再次搭上他的肩膀,“老莫陪我去喝上两杯呗,我朋友给我送了一支82年的拉菲。” 莫宇森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不去,我要回家吃饭。” 关公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老莫啊,不是我说你啊,老婆天天见,你就不觉得腻烦的吗,少见一会又不会死人。” 莫宇森再次甩开他的手,离他远远的,生怕同事误以为他们之间有gay情一样,“你一个光棍不懂得家的温暖,跟你说了也白搭。” 关公气结,结婚了不起啊,天天拿他光棍说事。 不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怎么老大和老莫两个人明知道这是个坑还要往里面跳,跳了也就算了,而且似乎还很享受,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一句话是离婚的人说的吧。 唉,他是不是也应该赶紧找一个人感受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第一百一十章把你的坚强都给我 晚餐真的是三菜一汤,但绝对不是微信上的老干妈+腐乳+阳江豆鼓+白开水+白饭,而是陆承皓喜欢吃的家常菜。 看着一桌冒着热腾腾白烟的饭菜,他只觉得胃口大开,心愉当然也十分的愉悦。 “我在想啊,如果以后每天下班回家都有人煮好一桌热腾腾的饭菜等着我,这日子该有多幸福啊。”他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可偏偏某人装糊涂听不懂,“这个简单啊,明天我帮你联系家政公司,给你请一大厨回来,保证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陆承皓无语地翻了翻白眼,突然想起关公经常挂嘴边的话,你这样接话,咱们还能不能好好聊天啊? “安槿你确定你现在是跟我在一个频道上?”说好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说好的默契呢? “难道你的意思不是这样?”她不甘下风反问他。 他立即举白旗投降,“我不知道你还有这等装糊的本领。好,好,你听不懂是吧。那我就直白一点。”某人一脸的严肃和认真询问她说:“安槿小姐请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家的煮饭婆?” “当然......不愿意!”她说得毫不含糊,“做为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我拒绝做三围女人,整天就知道围灶台、围老公、围孩子转,这生活得多没有意思啊,我真没有自虐的倾向。” “哦!那是谁今天早上还大言不惭地说她自己有当蛀米大虫的潜质?” “那是我深藏体内还未被挖掘出来的潜质。” “你喜欢就把它挖掘出来吧,我养你!”反正他也养得起,她喜欢就好! 只要她肯当他家的煮饭婆,他求之不得! “哎呀,我说你这资本主义家就是有本事让人堕落啊。” “感谢你的谬赞!” 嘿,他还真不客气! “对了我问你,昨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何安景指使人干的?”她回国不久,想不出究竟和谁结怨,想来想去也只有她,原因很简单,因为程高阳。 一说起这个事他的脸色便沉了几分,“嗯,是她。你放心,我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的。” 他眼里的凌厉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深沉起来,像是浑身长满了刺,让人不得轻易靠近。社会终究还是会改变一个人的,眼前的他就是越发的深不可测,跟她记忆中的熟悉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对不上号了。 “算了吧,也别再去难为她了。”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因为爱情而盲目,因为爱情而变得疯狂的人。 因为一段得不到的感情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想必在精神上她才是那个最受伤害的人。 他却不认同她的看法,甚至在他看来是典型的妇人之仁,“安槿,一味的容忍不见得敌人会对你感激流涕,然后悔改收手。相反,你的一味忍让和退避只会让她觉得你是怕了她,从而让她的气焰越发的嚣张。安槿,你这样想一想,如果换作是她,你觉得她会轻易放过你吗?昨天晚上如果不是我跟莫宇森及时赶到,你知道事情的后果会是怎么样吗?我看到的很有可能就是你的一具尸体了。” 提起这件事情来,双眸里冒着寒气。他没有告诉她,直到现在他心中那一股后怕的劲都没有完全消下去。 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真不知道自己将会变得如何。 总之一句话,这一次他是绝对不会再轻易放过何安景这个女人的。 她低沉下头来,今天肖晓晓把从莫宇森那里得知的一切都跟她说了。当时她只能用震惊两个字来形容她的心情,她不知道何安景居然恨她恨到骨子里去了。 难道爱情真的会让一个人变得发疯吗?在她和程高阳的爱情里,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出现才导致后来的一系列问题吗?如果程高阳的心里是真的爱她,那无论是谁也夺不去。 可理智蒙蔽了双眼,她看不清问题的根源。 “可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不希望我和她永远都站在敌对的位置上。”她不是仁慈,也不是善良,只是不想自己活在仇恨里,那样子活得太累了。 她不愿意自己活得这么累。 “安槿,我并不赞同你的想法,因为像她那样的人你不给她一点教训,让她刻骨铭心,把害怕一辈子都刻记在骨子里,想忘都不敢忘,难免什么时候又会在你背后放冷箭,让你防不胜防。安槿,你的所有事情我都赌不起,我不允许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出了什么事情。” 职场上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的人你只是把他狠狠地打趴下,再无还手之力,让他从心底里畏惧你,他才不敢再造次。 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强者当道。 陆承皓的态度很强硬,安槿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去说服他。“承皓,我觉得你变了,变得凌厉、霸道,还有强势。” “安槿,没有人能一成不变的,生活就是你去适应它,只有适应它的人才不会社会淘汰。我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我更不会怜悯众生。我只知道我不会轻易去招惹别人,如果别人招惹了我,我也会让他承担起他招惹我的后果。” 这个男人的原则性一向很强,绝对不容许别人触犯他的原则底线。 也许他说得对,众云纷杂,各式各样的人都有,面对不同的人解决的办法也应对症下药,一味的善良和宽容不见得是把****。 “承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我可不可以请你答应我不要太为难她?略惩小戒就好,如果我们用她对待我们的方式去对待她,那我们又与她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狼和狈,在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 旁人都道她高冷,不近人情,可是高冷的内心还是火热的,更多的时候是她不懂得表达她的内心。 “好,我答应你给她一条生路。但是如果她还是不知道悔改的话,那也就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了。”她不是他的安槿,所以他绝对不会给她无限次的容忍。 她夹了一块肉放进他的碗里,“吃饭吧,我们不说这些扫兴的话题了。” 他也给她夹了菜,不一会儿她碗里的菜就堆得如小山高了,某人还不忘了毒舌道:“不得不赞一句你保持身材的功力,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把自己俢练成排骨精。” 白了他一眼,她很瘦吗?这么标准的身材愣是被他说成排骨精。 安槿得瑟地说:“自打娘胎带来的淳厚功力,经后天的努力修练已到了最高境界,怎么吃都不胖的身材你是羡慕不来的。” 陆承皓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扫了一遍,一脸的鄙夷,“难道你不知道男人都不喜欢排骨精吗。一摸一把的骨头,硌手!” 安槿忍不住来回打量一下自己的身材,她也没有瘦到只剩下一把骨头吧,该凸该翘的地方,它还是有凸有翘的好吗? “难道现代人的审美观都退化到以肥以美的唐代了吗?”时装有复古这一说法,难带连带着审美观也会复古吗? 他连夹了几次菜到她的碗里,“你甭理现代人的审美观变成如何,反正你多吃一点把身体养好就准不会有错。” 她看着饭碗里堆积如山的菜都快要摇摇欲坠了,哭笑不得。 他自动忽略她的哭笑不得,说:“明天有什么重要的活动吗?”她想明天的行程和工作规划,说:“没有特别重要的活动,怎么啦?” “明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带你去见一位老中医,他是一位骨科的权威教授,有二三十年丰富的临床经验。” 每逢阴雨天就会针扎一般疼的手;每次午睡因血液不畅通而发麻醒来的手真的能彻底治疗好吗?她都不敢再抱过多的希望了。 她没有勇气去面对如同废人一般的自己,那样的自己连她不屑的三围女人都不如。 看见她眼里的落寞,陆承皓抓住她的手,“别担心,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肯定不会有事的。我有了解过,就算是不能彻底治疗,恢复得完好如初,但是可以进行中医针灸、穴位注射等治疗去改善,肯定不会你想像中那么糟糕的。” “嗯,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都会去尝试的,以前那么苦的日子我都一步一步熬过来了,没有理由到了今天任由它付之于东流的。你放心吧,我会配合治疗的。” “这才是我认识的安槿,坚强而勇敢,无所畏惧,没有什么能把你打倒。”他认识的那个女人倔强得像个男汉子。 她却有些感慨,“承皓,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像中那么无坚不摧。小的时候,我也想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在父母的怀里撒娇,不开心了可以撒脾气,难过了可以痛哭流涕。我清楚的知道我没有软弱的资本,我的软弱只会成为我妈妈的负担。她走了以后,软弱只会成了自己的负担,我没有办法不去坚强,一旦软弱就是对生活的妥协。我只能让自己变得无坚不摧。” 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心疼她的故作坚强,“安槿,把你的坚强都给我,在我面前你不需要坚强,你可以尽情的卸下你自己的伪装,你不开心了可以撒脾气,难过了可以痛哭流涕,你不需要对生活妥协,不需要委屈求全,你只要做最真实的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救 话说从小就在生活在像童话公主般世界中的何安景,她的人生实在是顺畅了,完全没有经受过半点的挫折与失意,以至于废弃仓库那件事情以后,她的精神一度出现了失常,脾气也变得越发刁钻古怪起来。 何家父子为了生意上的事情四处奔波已经忙到脚不沾地了,根本就没有空闲的时间去关注她的一举一动,而她的刁钻古怪也被当成是因为心不甘情不愿要嫁给潘安明而发泄出来的小吵小闹。 他们多少觉得有些愧对她,所以也任由她耍着小性子了。 李林平担心她出事,干脆辞去了工作专门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可她却像发疯了似的把他赶得远远的。 她没有办法面对他,因为一见到他的脸,她就会想起那个不堪的夜晚,那些施加在她身上的侮辱,那些令人作呕的声音...... 他是那些不堪记忆的见证者,他的存在只会时刻提醒她那些事情真实的发生过,只会让她想忘记也不能忘记。 所以她只能让他滚离她的世界。 李林平放心不下她来,生怕她想不开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他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去见程高阳,他想程高阳才是唯一那个可以拯救她走出万丈深渊的人。 程高阳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片子一样,冷冷的落在他的脸上,“何安景她任性,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任性不懂事吗?这样的事情你不但不阻止她,居然还要助纣为虐,跟着她一起胡闹。李林平你他娘的脑子被门夹坏了吗?” 李林平低下头来不敢正视他的双眼。他骂得对,他的脑子的确是被门夹坏了,所以才会答应帮她做那样的事情,以致于她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他没有脸面为自己反驳。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因为我恨不得一掌把你给拍死扔大街上。”眼前这个男人差点害了安槿,如今是间接毁了何安景。 如果不是他的忍耐力够好,他想他现在已经把他从窗户扔了下去。 “程少爷,我走可以,但是我求求你去见见何安景。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安景她,她的精神几度失常,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不肯吃喝,老是嚷着自己脏,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大半天。我担心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受不了,还有我怕她想不开会做傻事。程少爷,请你看在你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我求求你去见见她,现在也只有你可以救得了她了。” “那是她活该,现在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最初的阴谋得逞了的话,那么受打击的、精神失常的就是另外一个女人,她也会因为你们心中的怨念被毁了所有的一切,甚至不堪受辱丢了性命。”他指着他的脸大骂,顿了顿,声音也缓了下来,“李林平,我是不会去见她的,你可以走了。” 一听到程高阳说不肯去见何安景,他立马就急了,“如果安景她要伤害的人不是安槿,而是另外一个与你不相干的女人,那么你还会不顾你们之间二十多年的情分狠下心来不去见她吗?” 在他看来他之所以不肯去见她一面都是因为他们要伤害的人是他最爱的女人。 程高阳的眼里染上了薄怒,“你这是要告诉我你们肆意去伤害别人是对的吗?李林平,我告诉你,就算你们要伤害的人不是安槿而是其他人,我都不会去看她的,因为我认识的何安景绝对不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人。” “丧心病狂?”李林平失声大笑,“好一个丧心病狂!程高阳她到底是因为谁才会变成你口中丧心病狂模样的?难道她变成今天这样你就不应该为她负上一丁半点的责任吗?程高阳,我真为你大意凛然的指责感到寒心。” “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都不能成为你们肆意伤害别人的理由。事到如今你们居然都没有半点悔改之心。哼,你们就应该好好记住这次的教训,好好的记牢在心上。” 李林平的手重重的落在他的办公桌上,双手俯撑在他的面前,“难道她的教训还不够吗?安景她犯的错再大,这样的惩罚、这样的代价也足够了。我不过是让你去看她一眼,就一眼,难道有这么难吗?” 程高阳的视线对上他,“我不是她的良药,不是她的救赎。她现在需要的是自救,从惨痛的代价中学会成长。” 她已经不是那个伢伢学语踉跄学步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思想成熟、行为独立的成年人,姑且不说她要为自己行为负责,还要自己学会在跌倒的地方勇敢站起来。 他不可能一辈子掺扶着她走路。 李林平的双拳紧握,双眼里欲要喷出火星子来,“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去见她一眼。行,你就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程高阳盯着他的脸看,却抿嘴不言。 这个男人果然是够薄情够狠心的,难怪何安景每一次都在他那里撞得头破血流,把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李林平自知自己无法劝服他改变他的心意,只能转身离去。在脚正要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了下来,却也不回头,语气低沉,“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一次她没有能力自救呢?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你的面前?” 见程高阳别开脸不再看他,李林平知道他是铁了心不会同意他的请求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来,放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这是她家的钥匙。” 李林平走后,程高阳再也静不下心来工作,目光落在那把逞亮的钥匙上,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那些往事记忆纷纷呈呈的袭来,他只觉得脑子有些晕沉,只好站起来走到偌大的落地窗面前,看着窗外精彩绝伦的世界。 没由来的耳边响起他走之前的那一句话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一次她没有能力自救呢?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你的面前?” 他失声苦笑,也许他说得对,这朵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未必能承受得起狂风暴雨的蹂 躏。 程高阳最终还是去见了何安景。 在海市中心最繁华最热闹的套房,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尽管外面的阳光明媚,被厚重的遮光帘掩去了所有的光源,这里分不清白昼与黑夜。 地上一片凌乱不堪,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散落在地,她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脚边堆满了酒瓶,空气里是浓浓的酒味,因着不通风的关系,味道浓郁到有些呛鼻子。 房门被人打开,灯光骤然亮起来,眼晴不免受了刺激,何安景下意识的用手挡住眼睛,好一会等眼睛真正适应过来她才发现来人是竟然程高阳。 “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尖锐,把瓶里剩下的酒往嘴里倒灌,喝得有些急促暗红色的液体溢出嘴角来顺着白皙的脖子往下流。 程高阳三步作两走近她,把她手里的酒瓶给抢过来,“你别再喝了!” 声音里的感情复杂,有愠怒,也有心痛。 她从他的手里把酒瓶子想要夺过来,可力气哪里敌得过程高阳,最后只能放弃了这个举动,冷冷的看着他说:“你觉得你抢得了我一次,难道你还能把我这屋里的酒都抢去了?” “何安景你这是在糟蹋你自己。” 她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我现在这个样子糟不糟蹋有什么区别吗?你走吧,多看我一眼都会污浊了你程大少爷的双眼。” 其实她是更怕这副模样去面对他,在他的面前,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不堪。对他,恐怕是连想法都不能有了吧。 程高阳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呵斥道:“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为什么非得要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安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么可怕?” 她挣扎开他的手来,疯狂大笑,笑到嘴角都牵扯着疼,眼泪却像掉线的珠子夺眶而出,“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么可怕。程高阳我想我大概是疯了才会爱上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不也不至于变成你口中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我那么的爱你,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可是你呢,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视而不见,眼里心里看得到的永远都是那个贱女人,我明明什么都比她好,你也是名义上我的未婚夫,你是属于我的,我凭什么让她把你从我手里抢走。”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别人从她的手里夺走原本就属于她的东西。 程高阳对她的说辞表示无奈,“我说过这是我和你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你一定要钻牛角尖呢。既然你觉得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要毁了这婚约,你有什么怨恨大可直接冲着我来啊。你为什么要用那样狠辣偏激的手段去伤害了她?你知道不知道,你那样做无疑是要杀了她?” 第一百一十二章何老爷子去世 在程高阳看来,何安景的做法无疑是杀人不用刀。 何安景却怨恨无比的说:“程高阳,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五年前为什么要听信你的花言巧语不亲手毁了她,就是因为我一时的心软,让她有机会反倒过来毁了我的一切,她不但从我手中把你抢走,而且还合着陆承皓把我何氏集团搞垮。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毁了她,让她知道有的东西不是她能肖想的,她敢有那样的念头,我就要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生。” 到了今天他依然有些不敢置信这些恶毒的想法出自于她的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那么可怕,变得让人避恐不及,变得那么丧心病狂? 他越发后怕,甚至不敢想像如果当初安槿落入她的手里会遭遇怎么样的厄运。 他突然觉得今天他来是一个错误的决择。 悲凉从他的心底里扩展开来,“你不必要去为你犯下的过错找那么多牵强的理由。何安景,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你爱着的人也一定要爱着你,满足你想要的一切。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可事实上呢,你不过是不甘心,就像小的时候你不甘心你看中的玩具被别人拿了去,你会用尽所有的办法把玩具从别人的手里抢回来,转手却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而我就是那一件玩具,你抢回来不是因为你有多喜欢,而仅仅是因为想满足你的占有欲,还有炫耀你的优越感。” 何安景瞪大眼睛有些错愕的看着他,未曾想过他竟然是这样看待她对他的感情的。“我从来没有那样想过,我是真真切切地爱着你的,从少年时期到现在整整十七年的时间。程高阳,就算你再不爱我,你也不应该那样怀疑我对你的爱。” 她抽泣的说:“别人说得对,如果一个人他不爱你,你的存在都是一种打扰。我以前不相信,我现在却是相信了。程高阳你又是何等的自私无情,你为了让你自己的心好过一些,你把我对你感情说得那么的不堪。是,是我何安景犯贱,天天追在你的屁股后面喊着非你不可。程高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只是一件我一时兴起看中的玩具,你觉得我有必要把十几年的青春浪费在你的身上吗?以我的条件,我的选择多的是,而且未必比你差。” “既然你清楚你不一定是非我不可,你又何必要钻牛角尖。说到底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怨不得任何人。”到了现在都还不能够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是,是我何安景自作孽不可活,可就算是我咎由自取,你程高阳也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那个人。你滚吧,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从今天开始,我会无时无刻地告诉我自己,遇见你是我一生最恐怖的噩梦。”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人不自救就永远不能被救。还有,永远都把问题的过错归究在别人的身上,那你的人生将只会是一种悲哀。”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已经“走火入魔”,除非她自己想通,要不然没有任何人能说服她。他不是万能的救世主,他没有办法去拯救她。 ...... 何家父子和潘建明最终达成了一致的共识,何安景将择日嫁给入潘家,而潘建明出资救活何氏集团。虽然是一桩利益交易,可各取所需,倒也其乐融融,三人相言甚欢。 何家父子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何氏集团终于是得救了。这巨大的喜悦冲淡了对何安景仅存的一丝愧疚感。 第二日,潘建明收到一份不署名的黑色包裹,他犹豫了许久终于决定打开。包裹里装的只有一盒录像,而录像的内容却让他震惊不已竟然是那天晚上何安景受辱的全过程。 沉浸在商海里多年的他当然第一时间就想到是有人不想他出手帮助何氏集团,所以故意设了这样的一个局来破坏他和何家的结盟。 可纵然是知道背后之人的目的,但是他始终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的确是真心想娶何安景的,做为海市的第一名媛,何安景她有着天使般的面孔和魔鬼般的身材,年轻鲜活的身体足以让身为男人的他心心念念想要把她给娶回家。 但是这样的录像带可以寄到他的手里,也就意味着也可以寄到别人的手里,更甚至会出现在所有的人的面前。它就像是一颗放在他身边的定时炸弹,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爆炸了。 他向来重名重利,尽管是喜欢何安景,但还没有喜欢她喜欢到拿自己的名誉、声望和地位去交换的份上,所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只双腿由妻子的身份变成了只能是玩乐的对象。 他把烟头狠狠的掐灭,随即心里也有了决定,和何家的结盟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做为一个男人,他无法明知道是顶绿帽子还死往头上扣。 于是他让人把录像带给何家送了过去,聪明如何家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也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何家父子一边为何安景的遭遇感到心痛不已,另外也无比痛恨着幕后的黑手不择手段的、彻底地要毁了何家。而这个矛头当然是第一时间指向了陆氏集团。 眼睁睁地看着煮熟了的、到嘴边的鸭子飞走,如何能不捶胸顿足?何老爷子在悲愤交织中再一次病倒在床,这一次是因为刺激过度而引起的脑中风,整个人瘫痪在床,甚至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 经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失去了潘建明这个大依靠,何氏集团正常的日常运行已经陷入瘫痪。与此同时,陆氏集团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价收购了何氏集团,那个曾经显赫一时的大家族就这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人们每次茶饭余后谈起都只剩下唏嘘。 何氏集团被收购后,尽管何竣峰等人极力隐瞒,可是这世界哪里有不透风的墙,风声还是传入到躺在病床上的何老爷子的耳里,他受不了刺激当场晕迷了过去。 “爸,你醒醒!你醒醒!” “爷爷,你醒醒!你醒醒!” 生怕躺在床上的这个老人闭上眼就永远不能再醒来了,两人皆是惊慌到不能自己。 经过医生一番抢救后,何老爷子终于是醒了过来,浑浊的眼里没有一点神彩,十分吃力的说出一句话来:“何...何家...我们何家...终究是保不住了。”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里溢出,因着心情剧烈起伏着,整个身体都在轻微抽搐着。 站在旁边的医生见他的情况不太对劲,连忙劝说何老爷子要保持情绪的稳定和心情的开朗,随后对何竣峰说:“现在病人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这对他的病情有很大的影响。你们都先出去吧,不要再跟他说一些让他受刺激的话了。目前他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好,我知道了。”何竣峰的心情十分低落。 何竣峰附身在何老爷子的身前替他把滑落的被子盖好,说:“爸,你现在只管好好休息,公司那边的事情你不要管,一切都有我呢。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把属于我们的东西给拿回来的。” “想...想...想要拿...拿回来,谈...谈何容易。”他如何能不知道想要把何氏集团拿回来已经是没有希望了的事情。 这只不过是他儿子想要劝慰他的说辞罢了。 “爸,想他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何氏集团总会回到我们的手里的,所以爸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把身体给养好,活到长命百岁,一定要看我如何把何氏集团从别人的手里拿回来,看我如何把这些人都踩在脚下,低声向我们求饶。”何竣峰的眼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染上了恨意,满腔的恨意在心中燃烧着。 他现的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报仇! 何安景也跟着开腔劝慰,“爷爷,爸爸他说得对,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们一定会把何氏集团给拿回来的,绝对不会辜负了爷爷你的一生心血。爷爷你只管把身体养好,这些事情就交给我跟爸爸去做就好了。” 何老爷子不忍打击他们的满腔斗志,只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我相信...相信你们...一定...一定能把何氏集团拿回来的,我...我会...好起...起来的。” 何安景紧紧握住何老爷子的手,看着眼前这个病入膏肓的老人,双眼里没了半点的神彩,他现在的神态用槁木死灰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此时此刻,她早已经忘记曾经他为了家族的利益逼迫她嫁给一个年龄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心里剩下的只有这些年他对自己的呵宠。 看着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何安景眼眶发热发红,随即别过脸去,眼泪紧跟着就流了下来。她伸出手来想要把眼泪擦干,却越擦越多,最终忍不住埋头在膝间痛哭了起来。 “景...景丫头...”身后传来爷爷气犹若丝的声音,何安景快速把眼泪擦干,拧过头去给他一个笑容,“爷爷,我在这里呢。” 他努力的把手伸向她的脸,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脸上摩擦着,“景...丫头,是...是爷爷对...对不...起你,我...我希望...你能原...原谅爷爷。” 何安景的手握上他的手,泪如泉涌,“爷爷,我不怪你,真的,我一点也不怪你。”说完忍不住把头埋在他的身旁无声痛哭。 何老爷子的手摸上她的头,双眼写满了懊悔,“都...都怪我,是...是我害...害了你。” 如果不是他坚持为了救何家逼她嫁给潘建明,那些人就不会为了破坏他们何家与潘建明的联盟,而设计陷阱让她蒙受侮辱。 说到底,是他对不起她。 在失去何氏集团的悲愤和对何安景的懊悔愧疚中,没过几日,年近八十高龄的何老爷子最终还是永远的闭上了双眼,临死前都不甘心闭上双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维持原状 在何老爷子的追悼会上,来悼念追忆他的人并不多,偌大的灵堂可以说得上是有些冷清,和何老爷子生前倍受人拥戴、无限风光作对比,这冷清何竣峰父女心中感到无限悲凉。 人走茶凉,这一句话实在是贴切不过。 程老爷子在程高阳的掺扶下,柱着拐杖颤颤魏魏的来了,虽然两家人因着利益上的冲突最后是把脸皮撕破了、也闹翻了,但是毕竟有着二十几年的情谊在,他无论如何得来送他最后一程。 可是他们并不受死者家属的欢迎,直接被拒绝在了门外。 程老爷子开口对一身肃黑西服的何竣峰说:“我们今天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为老何他上一柱清香,上完香我们就走。”话里怎么听都是诚恳。 何竣峰满脸都是嘲讽,“不必了,你们的惺惺作态只会让我爸走得不安心罢了。请回吧!” 何竣峰的直白把程老爷子那张老脸呛得一阵红一阵白的,颇为尴尬,想着他伤痛过度所以言辞激烈也不跟他计较,“竣峰啊,我和老何他怎么也有二十多年的情分,如今他走了,我只想给上柱香而已。” “要提情分二字,你更是没有脸给他老人家上这一柱香,因为忘恩负义的东西不配提情分二字。你们走吧,我这里并不欢迎你。请便!”何竣峰毫不留情的再次下逐客令。 “爸爸,你就让他们进去吧。爷爷他是个念旧情的人,不管别人怎么对他,我想他会愿意让他的朋友送他最后一程的。” 何竣峰冷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很明显他是同意了让他们进灵堂为何老爷子上一柱香。 “安景,谢谢你。” 何安景却别过脸去,当作没有听见程高阳的话。 程老爷子和程高阳虔诚的向何老爷子上了三柱清香,看着黑白相框里何老爷子安详而平静的脸,一时间程老爷子百感交集,万千的思绪堵在心口,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他们之间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他的离去,都化作了灰尘,只留下无尽的回忆来悼念。 程高阳环视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何安景的身上,她削瘦了不少,本来圆润的下巴也变尖了,双眼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精神也变得颓靡不振,两目无神,仿佛一个迷途的羔羊,迷茫到不知所措。 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她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彻底从令无数人羡慕的天堂直直跌入地狱。她仿佛经历了别人也许一辈子也无法经历的沧桑,整个人像因缺少水份焉了的花朵,失去了鲜活艳丽的颜色,只剩下糜靡的苍白。 程高阳的心底划过尖锐的刺痛,这样的何安景让他感到痛惜。 他把脚步迈向她,把纸巾递给她,“安景,请节哀顺变!” 何安景并没有接过他手里的纸巾,良久程高阳尴尬的把手抽回来,抽回来的还有手上的纸巾。 “程高阳现在的我在你看来是不是很值得同情、怜悯啊?”她的声音尽是沙哑。 “生老病死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到了你这里为什么就变得值得同情怜悯了?”他反问她。 “那就好。程高阳,我最见不得你同情或者怜悯我。” “安景,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可以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帮。” 她嘴角的笑意扩大,带着些许的讽刺,“刚刚还说没有同情怜悯我呢。怎么这话还没有落音又来了?” “安景这并不是同情怜悯,我是真心想帮助你的。逝者已矣,可是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向前的,安景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何氏集团被人收购去了,爷爷死了,如今的何家什么都没有了,她到底要何去何从?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可就算是行乞街边,她也不会向他伸手请求施舍,这是她最后的尊严。 “这并不是程少爷你要关心的问题。”她嘴边的笑意收敛,神色变得冷漠起来,“香你们已经上完了,请便吧。” 她这是要赶他们离开,程高阳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欲言而止,别过身去掺着程老爷子出了灵堂。 来凭吊的宾客慢慢散去,偌大的灵堂里只剩下何氏家族的人在守孝。 何竣峰短短的一个月银发爬满了双鬓,整个人老去了十岁不止,满身的疲惫掩饰不去身上的肃杀气息。 他对着何老爷子的遗容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掷地有声地发誓:“爸,儿子今天跪在你的灵前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血债血还。我会替你报这个仇的,你安息吧。” ...... 陆承皓彻底耍起了无赖,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安槿“扣押”在他的家往了下来。 安槿当然知道那些蹩脚的理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说服力,她也不去揭穿,她又何尝不是拿这些蹩脚的理由让自己更靠近他。 而程高阳明明知道她住入了陆承皓的家里,他却装傻装作不知道,从来没有问过她一字半语,他依然称职地扮演着一个男朋友的角色。 韩若飞少不得拿这件事情来取笑他说:“女朋友往进了别的男人家里,算不算是给你戴了一顶绿帽子?” 程高阳喝了一口闷酒,“然后呢,你想狠狠的嘲笑我一番?” “不,不,我只想为你竖起一个大拇指。忍者神龟这美名你是当之无愧啊。” 程高阳不怒反笑,“行啊你,这骂人的水平还真是越来越高了。” “嘿,承蒙你的夸奖。”韩若飞挑起眉来,正色道:“我说哥们,都这样了,不如干脆利落分手算了,像现在这样,算什么呀?一点意思也没有。” 程高阳苦笑不已,“连你也觉得我应该要离开她吗?” “还有谁和我这么有默契也劝你跟她分了?” “肖晓晓。” 听到这三个字,韩若飞只觉得心底一震,伴随着轻微的刺痛。眼里的失落感 稍纵即逝,“她什么时候跟你说这些了?” 他其实是想问一句她还好吗?结果话说了出口就变了样。 “就在前一段时间,刚好遇见她,她劝我离开安槿,还她的幸福。”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那你是怎么看的?” “不知道。”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处说:“我只觉得这里好累。” 韩若飞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当你全心全意投入一段感情却又长期得不到相应的回报时,慢慢的就会产生疲惫感。哥们,我觉得与其说你还她幸福还不如说还你自己幸福。你看看你自己,这几年来就没有什么时候是真正开心的,特别是她去了米兰那几年,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跟抑郁症病人有什么两样。” “这也太夸大其词了吧。” “有吗?这比喻多贴切啊。哥们,听我一句劝,强拧的瓜不甜。很明显安槿她爱的人就不是你,虽然我这样说很打击你,但这是不容许狡辩的事实。在她的眼里我就没有看到她对你流露出半点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有,你们这能叫情侣吗?你见过情侣连走路都保持着客套的距离吗?既然话撂开了,我也不怕更直接一点了,你们在一起也有好几个月了吧,你们牵过手了吗?你们接过吻了吗?在一起的时候有满足生理的需求了吗?没有,这些都没有,我说得没错吧?”韩若飞说得越发激动。 程高阳的脸沉了下来,“都别说了。我还是那一句话,一年的期限,未到最后我都不会把手放开的。人非草木,焉能无情,也许她也会被我的真心痴情打动,所以说我未必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韩若飞被他的冥顽不灵气到无话可说,在感情上他倔强到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行,行,那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 程高阳端起酒往嘴里灌,烈酒烧喉。 肖晓晓、韩若飞他们说的他何尝不知道,都说当局者迷,可他这个当局者却要比他们这些旁观者清楚不过。只不过,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年,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开她的手,他没有办法给自己多年的等待一个交待。 另一厢,安槿同样的难为情。有时候她情愿程高阳他大声质问她,也不愿他这副明明知道却装作毫不知道情的样子。那种感觉就像是双方都明明知道这是一个谎言,却都有默契的去圆化这个谎。 两个人似乎都要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个话题不谈,他们之间的话题永远都不会出现陆承皓三个字。安槿察觉到程高阳的性格上也发生了改变,到底是什么样的变化,她说不上,女人的直觉觉得他比以前更沉默了,满腹的心事,就连笑容都带着一丝丝落寞和忧郁。 她一直想找一个机会跟他好好的谈一谈,可他像是会读人心术一般,每一次她想跟他谈的时候,他总会轻描淡写的转移了话题。 他说:“安槿,你想要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我什么都不想听,我只想维持原状,静等一年之期的到来。” 程高阳话里的意思明显不过了,安槿只能遵守一年之约。 第一百一十四章行刺 驹光过隙,转眼间便是程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了。程家在海市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程老爷子又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哪里有不肆操 办的道理? 闲置在家的程绍辉夫妇为了讨得自家老爷子的高兴,对程老爷子的生辰寿宴很是上心,凡事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于人。在程家人的高度重视下,程老爷子的寿宴相当的隆重风光,几乎宴请了整个海市的达官权贵、富商巨贾,预计出席人数竟有五百人之多。 纵然生意上有过愉快,但是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伙伴,更何况老话也说了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在商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程家当然是深谙这个道理。所以陆承皓这个掌握着海市经济命脉的大鳄自然是在邀请的名单之上。 陆承皓其实是没有想过要出席的,这样的场合不见得是非去不可。如果他不想去,他有许多既可以不去又可以不得罪人的办法,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出席,因为他知道她肯定也会去,这样重要的场合里,程高阳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安槿出席的。 果然陆承皓猜得没有错,程高阳是请安槿以他的女伴的身份出现在生辰寿宴上。安槿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因为她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陆承皓会怎么看怎么想。 程高阳却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他说:“安槿,这是我求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他竟然用到了一个“求”字,她没有办法拒绝。 “好,我去。”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感情如何。 礼服是程高阳准备好的,一袭背部隐隐透视的鱼尾长裙,把她的好身材衬托凹凸有致,头发被高高挽起,高贵而不失优雅,她眉目含笑,仿佛是不食烟火的人间仙子。被程高阳请过来的国际巨星级的御用化妆师也惊叹她的美貌,笑说她如果进入娱乐圈成就一定不会比当时装设计师小,就算是当个毫无演技的花瓶,也是一个让人赏心悦目的、让人过目不忘的美丽花瓶。 安槿笑着回答,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更不能进入娱乐圈,因为她一定会被美貌所负累,她所有的努力都会被人无情地归咎于美貌,太难获得成就感。 化妆师惊讶她的说法,多少人想倚仗着自身的条件不劳而获,她却弃之如泥,老天爷果然是擅于玩弄人的。 化妆师建议她换上一对流苏的长式耳环,那样会和这套礼服更加相衬,她拒绝说:“相衬不一定是我喜欢的,更何况我不是今晚的主人,不必要事事精致完美。” 手不自觉抚摸上闪钻耳钉,它依然在灯光下闪耀着夺目的光彩,不想摘下不是因为它的耀眼夺目,而是它本身存在的意义。 他说过这代表着一生一世。 寿宴会场布置得十分的喜庆,是传统老派的装饰,就算时代转移变迁、日新月异,但是那一代的传统意义依旧是刻在骨子里头,程家的后辈深知寿星公的喜好,当然会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投其所好。 可容纳千余人的会所甚是热闹,这样的场合虽说是来贺程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可是谁心底里都清楚明白这种场合早已在默移潜化中演变成了结识新的生意伙伴或谈论生意,更甚至是结识男女朋友的场合了。 程高阳挽着安槿的手出现无疑成了全场的焦点,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两人的身上,那些目光里有打量、有惊艳、有羡慕,当然也有妒忌...... 安槿不喜欢这样的高调,仿佛自己站在了观赏台上任由别人打量审判着,觉得浑身不舒服。但她既然答应了程高阳要出席,也不想丢了他的面子,落落大方站在他的身边,听着他和他们的寒暄。 他们之间的谈话她插不上话来,除了礼貌客套的招呼,她只有听的份。她在人海里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今天打电话告诉他说今晚因出席程高阳爷爷的生辰晚宴会会晚点回去。他告诉她说他也是受邀人之一,晚宴结束他陪她一起回去。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出现在宴会上了的。 细心如发的程高阳虽然一直在跟宾客聊天,但是注意力一直都在她的身上,所以很快就发现了她视线的“搜寻”,问:“安槿你是在找人吗?” 寻找许久未果的她未免有些失望,语气也变得索淡:“没有,只是无聊到处看看。” 却意外发现陆承皓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独自品酒,眼光正落在她的身上,与她遥遥对视着,他一脸的平静,无喜无怒,她看不清他此时心里的想法。 程高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自然也看到了角落里的男人,还留意到周围有不少女人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或因他整个人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那些人有意却无胆靠近。 他看到她刚刚眼眸里的落寞和失望在见到他那刻变得光亮有神,心不由得沉了几分,可神色依然自如。 安槿当然没有留意到身旁边程高阳的心理变化,看见陆承皓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突然间觉得心跳也是快了许多,像是要跳出胸膛来。 程老爷子和一位年纪相仿的老人突然出现在她和程高阳的面前,生生地挡住了她的视线。 碍于情面,她客气的跟他们打了招呼。 只听见程老爷子身边那位老人高兴地问:“这是高阳吧,几年没见越发丰神俊朗了。” “陈爷爷您过奖了,几年没见您老人家一如当年老当益壮啊!”程高阳寒暄道。 陈爷爷笑得十分的开心,“你小子嘴巴就是甜......” 安槿就静静地站在一旁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寒暄着,打算把路人甲的精神发扬光大。可惜事不能如愿,那位老人家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只听他问程老爷子:“老程啊,您什么时候请我喝孙媳妇那杯酒啊?” 以他看程家小子有意无意护着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事情八九不离十了,男的俊,女的美,简直就是绝配,能出现在老程的生辰寿宴上,两个人肯定有戏。 程老爷子笑意爽朗,因着今日的大喜日子,心情特别的愉悦,“老陈啊,你也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的感情事哪里还有我们这些老古董插手这一说法。不瞒你说,我也有被通知的份啊。” “你是说你只有参考的权利,没有做决定的权利?” “这可不是吗?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还能让我们给他们的婚姻大事做决定了。我们那一代人的父母之、,媒灼之言早就已经过时了,被社会给彻底淘汰了。” “嗯嗯,说得也是。婚恋自由当然也有婚恋自由的好,只要他们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们这些老古懂啊也要学会与时俱进啊。” 老陈转过头来问程高阳:“高阳啊,今天是你爷爷的大喜之日,你不妨先通知他婚期这事,让这老头高兴高兴,这老头啊等着抱曾孙都着点把脖子给拧断了,前一段时间啊,天天都在我的耳边唠叨着羡慕我可以抱曾孙子了。” 程高阳打了个太极,“陈爷爷您请放心,绝对少不了您那杯的,届时一定会亲自把喜帖送到您府上的,到时候您一定要赏脸到场,能当我们的证婚人就最好不过了。” “必须到场。”他的目光落在安槿的身上,见她落落大方,谦逊有礼,甚至赞赏,“高阳啊,陈爷爷可要提醒你,自古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姑娘嘛自然也是多人盯着的,为了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又趁着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你就把这婚求了吧,我们都为你见证着这么有意义的一刻。” 这陈老头还真的把事情掺和了。 程高阳正想说这个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他爷爷却抢先开了口:“高阳,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成家立室了。老陈他说得对,既然你喜欢,就应该男人一点,干脆利落一点。爷爷老了,最希望的还是能见到你成家立室,最好在爷爷有生之年可以抱抱曾孙子。” 他们说的又何尝不是他想的,可见她安静地站在一边似乎话题中的主角不是她自己一般,程高阳的心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感。 也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无论结果是否如意,他应该义无反顾赌博一次。 赌她的心软,赌她会顾及全面不会让他下不了台。 他在她的面前单膝跪下,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设计特别,款式雅致的钻石戒指。 他深情款款,眼里的温柔和深情足以把她淹没,“安槿,这枚戒指我准备了很多年,一直希望能亲自为你戴上。我爱你,用我生命的全部,甚至于我的生命。安槿,嫁给我好吗?” 宴会上所有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以他们为中心把他们层层围起来,所有的人视线都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不知谁带头叫了一声,“嫁给他!” 周围的人都跟着起哄。 “嫁给他!” “嫁给她!” 她的目光落在陆承皓的脸上,他脸色深沉,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意,他的视线和她对视着,似乎他也在等她的答案。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拒绝,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程高阳下不来台,似乎有点残忍...... 内心在纠结、在挣扎......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落在他们的身上,大家都没有留意到人群里有一个人正趁着大家不备,迅速向他们靠近,虽然是一身侍应的打扮,脸部还经过了刻意的打扮,但安槿还是一眼就看清了他的脸,是何竣峰。 只见他直直走向陆承皓,双眼散发狠光,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来,在灯光下,尖刀闪着让人心惊的寒光。 他要对陆承皓不利,这个念头让她心惊胆颤,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下意识的扑向陆承皓,绕过他的身侧在他的身后紧紧地搂住他,刀子紧接着插进了她的胸口,耳边传来何竣峰怨毒的声音:“陆承皓,你去死吧!” 痛楚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很快吞没了她的意识,她气丝游离地看着他说:“承皓,小心!” 第一百一十五章受伤 陆承皓看着倒在怀里的人儿,心底的痛楚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嘶吼了出来:“槿儿...槿儿...” 他在她后背的手,全是腥热的血,触目惊心的红。 他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不动了。 宴会上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给吓得一轰而散,四处流窜,尖叫声、碰撞声、破碎声相互交织,顿时变得大乱。 血红的刀子在灯光下有些瘆人,何竣峰见受伤的人并不是陆承皓,恨得咬碎了一地牙,欲要上前再次对其行刺,可程高阳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脚踹飞他手中的尖刀,顺带着把他踢趴在地。何竣峰握着发疼的手,知道自己的身手肯定是不如程高阳的,见情况况对自己十分不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趁程高阳不留神之际从地上爬起抓过旁边的一个人往程高阳面前一推,迅速混进混乱的人群中寻机逃跑。 一旁的程老爷子一看何竣峰想要逃跑,急得双眼都发红,扯开嗓子怒吼:“快,给我抓住他!给我抓住他!” 实在是太可恨了,居然胆敢在他八十大寿上闹这一出,这一回他肯定轻饶不了他。 会场的工作人员见异常发生,立马有序的对正混在人群中寻机逃跑的何竣峰展开追捕,在追捕中桌子、椅子东倒西歪,桌面上的摆件、食物等几乎被打翻在地,不出多时,喜庆洋洋的生日寿宴变得满地狼藉,一些宾客怕危及自身的安全,在工作人员的疏导下迅速离场。 陆承皓不理会现场的混乱,二话不说抱起昏阙了过去的安槿直直往外冲去。 程高阳冲着他大声说:“陆承皓,快,坐我的车,安槿她流血不止,我怕她坚持不到救护车来。” 陆承皓没有半丝犹豫跟上程高阳,他说的没错,再拖下去她会因失血过多而死的,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和生命在做斗争。 程高阳的车子在呼啸而过,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发抖,他深呼吸吐出一口气来,逼自己要镇定下来,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在陆承皓怀里的人双眸紧闭,面色苍白得像枯萎了的花朵。陆承皓紧握她的手在颤抖,连同说话也在打颤:“槿儿,槿儿,你坚持住,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她很快被推进了抢救室,急救室外面的灯时骤然亮起,两个男人同时浑身瘫软倒在室外的长椅上,谁也不说话,神色怎么也掩饰不了慌张措乱,都失去了平日里指点江山的镇定自如。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抢救室外面的灯依然是亮得刺眼,在他们看来都是触目惊心的亮。他们从不知道时间过得如此煎熬,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仿佛被人放进了热锅里。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那盏亮得刺眼的抢救灯终于是熄了,医生和护士们从里面出来,两个人赶紧围上去,不约而同地问:“医生,她怎么了?” 那个主治医生也是松了一口气,“刀子幸好没有刺中心脏,抢救又及时,现在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依然还在晕迷中。” “那她要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呢?”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一时半会是醒不了,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个说不准。但是你们放心,她已经没有脱离了生命危险,至于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虚弱了。” 两颗一直在半空中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呼吸都变得稍微顺畅了起来。 “那,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 “可以,但是不能吵到病人休息。” 躺在病床上的她嬴弱不堪,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连同平日里娇滴红润的唇也失去了颜色。 陆承皓在她的身边坐下,轻轻地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心如刀绞,声音嘶哑,“槿儿,别吓我了,快醒过来,求求你快醒过来。” 她怎么就那么傻,冲上去为他挡刀,他情愿躺在这里的人是他。 他最见不得她受伤,而且这个伤还是为他而受,他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警觉一点她的异样。 程高阳怔怔地看着他们,直到这一刻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出现是多余的,他想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她奋不顾身地冲出去为他挡刀这一幕,没有迟疑、没有犹豫,用她的身体去为他挡了致命的一刀。 就算她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她爱陆承皓,可是今晚她用行动去告诉了他,她爱他,用生命在爱着他。 爱一个人,在他危难的时刻,你会毫不犹豫地替他挡在前面,只希望受伤的不会是他。三年前在米兰,他自己便是最好的例子。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那样的爱到底有多么的奋不顾身。 他曾经以为水滴石穿,只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她也许也会爱上他的,可是到了这一刻他深深地知道,有的爱情你就算是全力以赴,也未必能打动。 他悄悄的退出了病房,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 她睁开眼第一个想见到的人一定不会是他。 当安槿醒过来后已经是两天两夜之后的事情了,陆承皓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前。这期间肖晓晓有来过,肚子已经相当的显明了,怕她过于劳累,只坐了一会莫宇森让人把她送回家里了。而那些前来探病的同事,陆承皓都以她需要休息不宜打扰拒绝在门外。 她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的他因长时间没有休息,眼睛布满血丝,青色的胡碴子都冒了出来,一向烫得笔直的衬衫也变得皱巴巴,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爱干净,不允自己有半点邋遢的人。 她心疼他憔悴的模样。 “怎么不去休息,这里有医生和护士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声线轻柔地问他。 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温柔的说:“不,我就是在这里看着你,我的心才会踏实一点。答应我,以后都不许这样犯傻了。” “这是下意识使然,换成了你,你也会这样做的。” 他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可是这里会很痛。” 她轻笑,“现在我不是没事了吗。” 他轻轻的把她搂入怀里,刻意不去触碰她的伤口,害怕的心在这一刻依然惊魂未定,“你知道吗?看到你倒下的那一刻我有多害怕。槿儿,我不能没有你。” 于朗背着背囊风风火火地闯入了病房,不由分说得扑向躺在床上的安槿,“小槿,你可把我吓得够呛的。我正在和米雪儿正在马尔代夫度假的,听说你受伤了,把她一个人抛在那儿连夜飞过来找你了。” 米雪儿是一位美女歌手,拥有甜美的外貌,却有着一颗狂野的心,出道两年成绩斐然,高亢野性的磁性声音征服了歌迷们的心,同时也怔服了于朗的心,于朗在看见她的一次演唱会后对她展开强烈的攻势,但是听说被拒绝了无数次。 在旁边正在替安槿削着水果的某人看见他的女人突然被不知明物体抱住,心底那股醋酸劲顿时冒了出来,硬生生的把他从她的身上拉开,双眼里自然是充满了敌意。 于朗正想冲着他发飙叫嚣你是谁啊你,却被安槿给打断了,“斩五关过六将才追到的小女友,你还真舍得把她一个人给扔下啊?你就不怕人家回过头来把你甩了?到时候上哪哭去?” 他再次给安槿一个狼抱,“是舍不得啊,但是她也没有你重要嘛。” 说得很是煽情,完全没有看到他身后的男人黑得像锅底一样的脸。 陆承皓看着他的双手紧紧地搂着安槿,心里十分的不爽,一张脸当场就拉了下来,没好气的冲于朗说:“你,把手放开!” 于朗的注意力再一次回到这个男人的身上,不过,这男人对他似乎很大敌意嘛。他挑着眉毛,右手抚着下巴,左手叉着腰绕着他前后打量,眼睛骨碌转着放着精光,活像青楼的老鸨看见了可赚大钱的美貌佳人。 于朗在心里暗自评价着,这男人嘛长得还不赖,不过跟自己比起来嘛,还是要差了那么一丁点,不过比自己帅气的人还在别人的肚子里呢,那就勉强给好评吧。 这气质呢,啧啧,太高冷太傲气,活生生的一座冰山,以为这是在演言情剧的霸道总裁,而且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要活剥生吞一样,敌意强烈,这感觉十分的不好,两字:差评! 至于这人品嘛,虽然他刚才很不礼貌地冲着他喊说放手,把他说得像一爱占美女便宜的流氓似的,但是他于朗是谁啊,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良好公民,有大人不计小人过的绅士风度,所以他是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不会以此做为评判的衡量标准的。 总结一句来说,此人品有待考证,暂时勉强给个中评。 于朗贼眉贼眼的问安槿:“难道他就是182100809575?” 安槿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是没听懂他的话,更是记不住他那一连串的数字,“你说什么?” 于朗笑得意味深长,放慢了语速,“182、100、80、95、75听懂了吗?” 安槿摇摇头,对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表示不懂。 第一百一十六章于正信 陆承皓显然是不满被这两人彻底忽视了,他现在迫切需要知道这个痞气十足的男人到底是谁,他和安槿似乎相识了很久,关系也比较密切,该死的男人一进门就抱住她,而她居然也不拒绝。 前所未有的危险感正在向他靠近。 他忍不住有点酸溜溜地开口问:“槿儿,这位是?” 她轻拍了自己的脑子,“噢,我都忘给你们相互介绍一下了,“于朗,这是陆承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之前有跟你提起过的。”转脸对陆承皓说:“他是我的哥哥于朗,我于爸爸唯一的儿子。” 她的语气像是在跟他解释,刚刚的不满似乎也因她的这一句话淡化了不少,可没有任何血缘的兄妹,还是不得不让他留神提防。 提防他对安槿的“不怀好意”。 于朗撇撇嘴,十分不满的说:“小槿,你不用把我介绍得这么直白吧,哥哥,我们可是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的,再说了,我也不想只当你的哥哥。” 这一句话说得相当的别有深意。 果然某人听了他这句话,一张脸气得铁青铁青的。 对滴,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故意要气某人的,谁让他刚才对他不客气?难道他不知道想要追女孩子首先就得通过家里人的审核吗? 得罪小舅子,很容易吃不了兜着走。 安槿看着于朗眼里的狡黠,便知道他是要成心要气某人的,想必某人也只是一时生气看不清才会上当,也没当场拆穿于朗,话峰一转,笑着问他:“于朗,爸爸知道你来吗?” 于朗得意洋洋地说:“他当然是不知道我来了呀,他连我人在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知道我来了呢。” 安槿有些疑惑,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住院的事情的呢?” 于朗一向行踪飘忽不定,全世界各个角落满地跑,他们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他没有道理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她这里的情况。 他翘着二郎腿,满脸的神秘,“这个嘛,你就别问了,反正我就是知道了,还第一时间赶来了。” 安槿若有所思,“哦,那也就是说我的身边出了个内奸,把我的一切动态都出卖给了你。” “别把人家说成内奸那么难听......”一不留神他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卡住,“咳,你别想着套我的话,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谁。”安槿看看墙上的钟表,慢悠悠地开口说:“如果我的预算没有出现错误的话,爸爸应该快到了。” 于朗一听说老头子快到了,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惊魂未定,“什么,你说那老头来了?” 安槿看他那副像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拼命忍住笑意,“嗯,康总跟他说了我受伤住院的事情,爸爸知道了以后说放心不下,连夜订了机票过来。对一下他登机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到了。” 于朗嘟囔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 安槿一脸的无辜:“你也没有问我呀。怎么了,你又跟爸爸闹掰了啊?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事啊?” 他们父子每次闹掰的结果就是:于朗离家出走,接着两人上演猫捉老鼠的游戏。 于朗二话不说立马拿起桌面上的背囊,“小槿,这说来话来啊,真要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所以只能改天再跟你说了。现在我得赶紧走了,不然那老头来了,我就走不掉了。你身体不好,记得一定要好好休息,改天我找准时机再过来看你。哦,对了对了,你千万别告诉那老头我有来过。”他看着陆承皓,严厉而又带着警告的意味,“还有你小子,想要通过小舅子审核的话,那就会做点,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明白了吗?” 看他恨不得把他从窗户扔下去的那股醋劲,还有眼睛没有一刻从安槿身上离开过,他就不需要担心他不会好好照顾她,他只担心他会不会“小人”的把他给供了。 没等两人点头答应,于朗抓紧时间开溜。 “你这是要去哪里呢?”正开溜逃跑的某人正好被迎面而来的于正信逮了个正着。 看自家老头那张严肃中似乎还带着点冒火的脸,于朗知道自己的这一次离家出走,玩得似乎有点过火了。 自家老头子生气,后果很严重,因为他会断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 记得有一次,他们父子俩忘记因为一件什么事情又闹掰了,他一怒之下又离家出走了,去了南非西开普省 布劳克朗桥,那个世界上最高的商业性的天然蹦极之地。 老头子在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宣告失败后,本就被他气得不清,找不到他的人更是一气之下就冻结了他所有的信用卡、附属卡。最终身无分文的他,靠着朋友的接济才有路费回米兰,别提有多狼狈了。 从那次以后,他学聪明了,每次玩离家出走,肯定少不了先取现。 前车之鉴太深刻,于朗笑得一脸的谄媚讨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得意洋洋,而是十分的狗腿,说:“我这不是听小槿说你要来了,这正要去接你老人家的机嘛。没想到你老人家的速度这么快,我都还没有去接,你就到了。”那神情说得好像他是真的是正想去接他的机。 陆承皓和安槿相视一笑,这人扯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于正信轻哼了一声,绕过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安槿的床边:“我的速度能不快点吗?再晚个几秒钟,我都不知道要去哪个爪哇国找你去了。”知子莫若父,别说他刚才是在门外听到他说的话,就算是他没有听到,他也不会相信他这个儿子会转性子跑去接他的机。 于朗嘿嘿了两声,“爸,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 显然于正信对他动不动就闹离开出走耿耿于怀,也不理会他,碰了一鼻子灰的于朗只好惺惺然的站在一旁。 “叔叔,你坐了一天的飞机也累了,先坐下休息一下。”陆承皓给他倒过一杯温水,客气而大方地向他问候了几句。 安槿也借机介绍他们彼此认识。 于正信意味深长地看着安槿,通过眼神她说这就是那个他吗?她读懂他的意思,轻轻地点点头承认。 于正信大方的打量着陆承皓,安槿的眼光的确不错,器宇轩昂、年轻有为,眉宇间还有着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一看就知道非池中之物。要比自家不长进的儿子强上太多,难怪安槿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他连说了几个好,眉眼含笑,神情相当的满意,用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在一旁的于朗看着老头子笑得合不拢嘴,毫不掩饰对那小子的喜欢,心里老不高兴了,从小到大就没见过他对他有这么满意的时候,到底谁才是他亲生的? 还有这个姓陆的小子,见到他的时候怎么没见他有那么客气热情,非但不热情还给他一张臭脸,可对他家老头子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嘘寒问暖,说白了就一马屁精。 现实+势力,差评,绝对的差评,人品考核零分。 一不留心听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他们怎么的又把话题扯到他的身上来了,只听到老头子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的数落他道:“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承皓,人家年纪还比你小,赤手空拳硬是闯出了一片天下来。你呢,天天就只知道吃喝玩乐,说你两句还要不高兴耍脾气,闹离家出走,想要找你还得要在你的身上装一个gprs才行。你说说,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是不是亲生的?于朗不满的撅起嘴来,哪里有这样的老爸抬高别人来踩低自己的儿子的,才见面多久啊,就左一个承皓右一个承皓,叫得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亲。当然这些话于朗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不敢说出口来,要不然老头子真要于家家法伺候他了。 “爸,你看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出去玩玩没及时向你汇报行踪嘛,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他立马给他拉过一张椅子,转移话题说:“爸,你都坐了大半天的飞机,肯定是累了,来,我给你捏捏肩膀活络活络筋骨。” 于正信轻哼一声,却也没有让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别跟我来这一套,你给我擦背洗脚都没有用,过几天你必须要跟我一起回米兰去。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你要玩我也给够了你玩的时间了。” 没有对比还好,这一对比他顿时就觉得落差感来了。想他儿子比人家承皓的条件优势太多了,可他自家儿子就是不争气,看来这些来年自己还是太娇纵着他了。 得狠下心来治治他才行! 于朗哀怨地看着安槿,用眼神在责怪她说你怎么就不早点告诉我老头子他要来啊。现在好了吧,被逮个正着了,想逃也逃不掉了,还要耐着性子在听他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这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没几天,又要回去了吗?他能不能说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接手正信集团呢? 于正信接着又补上一刀,“你别想着逃跑,我忘了告诉你,你现在身上所有的信用卡、附属卡我都给你停了。你玩了这么久,身上那点现金也花得差不多了吧。你那些朋友那里我也打了招呼了,你借的钱我不会替你还。” 第一百一十七章文奕凡 于朗无语地翻着白眼,还是不是亲爹啊,要不要玩得这么大,居然把他的后路都给切了,没有了钱,去哪里都是白搭好不好。 安槿见于正信真的动了气,连忙劝说道:“爸,你别生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于朗劝回去的。” 于朗听安槿这一说老不高兴了,“嘿,小槿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腹黑呢,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却助纣为虐。” 安槿对他的成语水平见惯不怪,“正信集团你迟早是要接手的,早接跟晚接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爸爸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对很多事情都是有心而力不足了,你也是时候该回去帮爸爸分担一下工作了。” 这话可真的说到了于正信的心坎里去了,他不得不感慨一句:“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啊,这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他瞪了于朗一眼,“你要是有小槿一半的懂事我也知足了。” “对对,我也觉得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爸,那个既然小槿是你贴心的小棉袄,你就让她帮你打理正信集团吧,小槿她那么聪明能干,我相信她会应付得了的。”对对,让安槿接手就对了,他只想做个逍遥的闲人。 于正信一听他又想着法子推卸,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难道这几年来小槿帮我分担的还不够多吗?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就想着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的身上,而你却在一边吃喝玩乐,你过意得去吗?于朗,你还是个男人吗?” 于朗笑得很像个痞子,气死人不偿命地说:“爸,我是你亲生的,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那你告诉我,你说担当没担当,说责任感你没责任感,你哪一点像个男人了?”他唯一像一个男人的地方,就是每次见面都要把他气得半死不活。 见老头子真的动了真气,于朗也不敢造次了,“好,好,你别气,你别气,千万别生气,大不了过几天我跟你回去,跟你学做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大男人,行了吧?”再说下去老头子又该炸毛了。 “说话算话?”于正信问。 于朗重重地点点头,“说话算话。如果我于朗今天说话不算话,那就请上帝罚我一辈子也娶不到老婆,一辈子都过中国的双11节。” 于正信厉声道:“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打保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结婚,为我们于家开枝散叶、继承香火,你拿这个来打保票更好,既不用接手公司也不用结婚,一举两得。但是我告诉你,别想,别做梦!”他不说还好,一说还给他添堵,整天给他灌输什么不婚主义的理念。 他要是古代的皇帝老儿,有着几十个儿子,不愁没有人开枝散叶、继承香火,要是那样的话,他管他爱结不结的。可问题是他不是皇帝老儿,而他也只有于朗一个儿子。 好吧,又被老头子看穿了。 “那,那就罚我一辈子都没有钱花总行了吧,这个代价是够惨痛了吧。” “你拿什么来打保票都是耍嘴皮子上的功夫,拿行动来证明才是最实际的。” “得,得,到时候我要是不肯走,你就让人把我捆绑了打包带回米兰去,我绝对不反抗,任由你处置总行了吧。” “你最好说到做到,别真逼我动真格。” 安槿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父子俩的“对战”,这样的他们真实不做作,虽然每次见面都会“掐”,但是他们的心里都是很珍爱对方的。 在现实中的很多家庭里,父子间是很隔阂的,甚至无语相对,父亲从来都是那个沉默无语的角色,不会过多去表达自己的感情的人,而儿子的阅历不够,他不一定能读懂父亲无声的爱。慢慢地,两个人之间剩下的只有无言相对。 病房里的人只顾着东侃西聊,压根就没有留意到病房外面站着一位年过半百的男人,他巍巍颤颤地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其乐融融,笑声透过门传到他的耳朵里,握在门把上的手轻轻的颤抖着,却如何也鼓不起勇气进去。 文奕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底里写满了落寂、无奈、心酸...... 程家老爷子八十寿宴上有人行刺这件事情早就已在海市传遍了,他只是没有想到受伤的人居然是他的女儿,他听到消息的时候心急如焚,担心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食不香寝不安的,辗转打听到她入住了这家医院,最终还是忍不住过来看她一眼。 他很想尽一个父亲的角色,问她一声还好吗?可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却成了奢侈。 也罢,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文奕凡离开医院正想回学校,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转身一看,是于正信,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还跟着他出来了。 两人多年没见,免不了相互寒暄一番,然后找了地方坐了下来。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她?” 文奕凡笑得有些无奈,“她说过让我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打扰她的生活。再说了,我好像也没有资格出现在她的面前。现在呢,我已经知道她平安无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同是为人父母,于正信当然也十分明白他现在的心情,嘴巴上虽然说着随缘不相认,可是心底里还是十分希望能父女相认的。 “老文啊,小槿呢,她就是刀子嘴,你别看她外表冷漠,谁都不能靠近半分,其实她的心很软的,别人只要能拿真心来对待她,就一定能换来她的真心相待。她呢,的确是有怨恨你当年抛弃了她的妈妈和她,但有一句话说得好,血浓于水,父女之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呢,这不过都是时间的问题罢了。如果你真的听她的话,永远都不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我很直白地告诉你,你们这一辈子也真的不用再相认了。老文啊,孩子她还小而且心里有气不肯主动,难道你就不可以主动一点向她示好吗?” 这个道理他还能不懂吗?只是...... 文奕凡长长叹了一口气,“老于啊,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至少你可以参与到她的生活中去,不像我,关于她的一切全都得靠打听。”他强颜欢笑,笑得很勉强,“我很感激你,你替我做了一个爸爸应该做的事情,尽了一个爸爸应该尽的责任,给了她一个幸福完满的家。真的,换成是我,我未必做得比你好。” 他的语气里多少带着酸酸的味道。 “老文,其实应该要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但是由于我太太身体的原因,生了于朗之后一直就未能再育。我原本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圆了这个心愿的,老天爷还是垂爱我的,让你把小槿送到了我的身边来。老文,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会视她如己出的。” 文奕凡会心一笑,尽管笑容中还带着无奈和伤感,但是这个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能代替他去照顾她,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咱们两人在这客气的谢来谢去的,几十年的革命情谊都给谢生分了。” 于正信两手一摊,笑着说:“对对,突然间变得这么客套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总之呢,小槿她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受半分的委屈。” 他追问了一句:“真的没有打算要和她相认了吗?我可以帮你做一个说客的。” 文奕凡的眼里黯淡无光,她们母女是他心底最深的痛。也许她说得对,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弥补的,他没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到了现在她更不需要他的出现来打扰她的生活。 他摇摇头,声音低沉,“不了,我只要知道她现在过得好就行了。所以相认不相认,已经不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有你的顾虑和想法,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劝说的。”凡事都不可太过于强求,往往很多时候都会适得其反。“不说这些了,这么多年没有见,说说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吧。” “我的生活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像一杯白开水那样,除了用一个又一个的学术研究换来的一座又一座奖杯,其他的没有值得有提起的事情。还是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他的生活用平淡无奇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 “我啊,每天给我那个不肖子气得半死不活的,你让他去东他偏要往西,反正就什么都喜欢跟你对着干。都三十岁的人了,每天都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干过一件正经的事情。我年纪越来越大了,想着让他接手公司帮忙减轻负担,再说了这公司到了最后还不是他的,他倒好,给你玩一出又一出的离家出走,这样也就算了,还天天在我的耳边唠叨着什么不婚主义,丁克一族。这不是存心要气死我吗?就算我没死啊,也会被他气得少活几年。” 可他并不知道他提起自己儿子的时候,嘴上虽然骂得带劲,但是嘴角还是会微微向扬,连同眼里都带着笑意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何竣峰落网 为人父母,哪怕孩子再不堪,可他始终是他们心头独一无二无人能取代的心肝宝贝。 文奕凡笑了笑,“于朗他年纪还小,性子不够沉稳,又是贪玩爱闹的性子,这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的,又自由习惯了,想一时半会让他把心收回来接手你公司的事情,还是有点难度的。所以还真的急不得,慢慢**他吧,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他还小啊,都三十的人了,想当年他的这个年龄,我已经是成家立业,赤手空拳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来了,而他呢,就一游手好闲、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我看哪,他要再这样玩下去,我都两脚一伸踏进棺材了,他都没有长大。”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于朗那孩子我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是顽皮贪玩了点,但是绝对是有担当、有分寸的一个人,合适的时候他会挑起正信集团这个大担子的,相信以他的聪慧和智谋,不一定会比你差的。” 他看人的眼光一向不差,虽然跟于朗接触的机会不多,但是有些人的特质会在他的身上闪闪发光。 “老文你不用安慰我了,他是我的儿子,有多少斤两我还是知道的。左右不过是一个玩世不恭的主,没有把家里的钱都败光,我都得多上两柱清香给老祖宗叩头感恩了。” 文奕凡笑声爽朗,“都说虎父无犬子,有你在**他,又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呢。放心吧,日后你的正信集团交到他的手里肯定会蒸蒸日上的,我相信我看人眼光不会差的。” “但愿如你所说的吧,我也不希望我的心血在他的手里给毁了。”于正信话峰一转,“老文啊,小槿的眼光倒是不错,陆承皓这个准女婿我很满意,比起我家那个臭小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很有我当年的风范啊。”姓陆的小子还真是越看越喜欢。 “准女婿?你是说?”文奕凡有些疑惑,安槿她不是一直跟程家那小子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陆承皓了? 于正信倒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以为他是惊喜过头了,“是不是觉得很惊喜?我也很替小槿她高兴,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如愿了。” “你是说小槿她喜欢的人一直都是陆承皓?”既然是陆承皓怎么又跟程高阳在一起了?这绕来绕去的,年轻人的爱情他真心搞不懂。 “怎么啦?老文你不喜欢姓陆这小子?”他并没有他想像中表现的惊喜啊。 “不,不,我对他的印象一直都不错,小槿能跟他在一起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但最重要的还是小槿她自己喜欢,她喜欢就好。” “喜欢,她喜欢到不得了。” ...... 话说回来,何竣峰那天晚上竟然突破了重重的追捕逃跑了,气得程家老爷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一口气憋在心里,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吉利两个字,好生生的一个生日宴会被他破坏了不说,那天来的全是海市有头有脸的人,你让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说不准那些人正在背后笑话着他呢。 一想到心里就感到憋屈,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不好好教训教训他,都消他的心头之恨。 这个时候的程老爷子全然忘了不久之前他们还是有可能成为亲家的,更是忘记了他们之间有着十几年的合作情谊。 挖地三尺都要把何竣峰找出来的人并不止程家老爷子一人,陆承皓更是黑白两道都打了招呼,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把他给找出来,胆敢伤害她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再说了,何竣峰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天不把它给拆除,他们就每天都得提心吊胆地担心着它哪天会爆发。 他们在明敌人在暗,他们根本防不胜防,说不准哪天就会中了他的阴招。 可何竣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他们的两拨人马把海市挖地三尺翻了个遍,可连他的半个人影也没见着。 让人觉得十分的纳闷不已。 “难道他会飞天遁地术吗?你说不但是我们在找他,程家那边也在找他,双方派出这么多人马,不可能找不到他留下的蛛丝马迹。”关公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派出去的人本事是怎样他们还是知道的,他没有理由可逃得出他们的天罗地网。 “会不会是有什么人暗中接应,比如说利用偷渡这种方式,现在他的人已经离开了海市?”莫宇森猜测道。 这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他的人脉关系这么广,找到有人私下帮他也是正常的事情。 “应该不会,海市大大小小的出口关卡我都让人查过了,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想他很有可能就在海市里,只是他躲藏得很深,我们一时半会找不着,或者是我们的人疏忽了哪些细节。” 那天晚上程家的人对他穷打直追,在得知他逃掉的第一时间,他们双方同时派出了人去找,人应该还是在海市里的,躲藏起来的可能性大一点。 莫宇森点点头表示认同陆承皓的说法,“我也觉得他是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毕竟海市这么大,他真心要躲起来,想要找到他也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我就不相信他可以躲着一辈子不出来。只要他人一天还在这里,我都能把他搜出来。” 这个不置可否,陆承皓他当然有这样的能力。 “这个老家伙躲起来不见人,那我们现在应该要怎么办?” “不管难度有多大,我们把网撒大一点,务必要尽快把他给找出来。” 陆承皓接了一个电话,是一个隐藏了手机号码的未知电话,电话是一个女人打过来的,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在哪里。” “老大,可信吗?”关公问。 “八九不离十。至于能不能信,我们去了不就知道了吗?这一次我让他插翅难逃。”关公觉得此刻的莫宇森霸气侧露,眼底的锋芒跟某位爷有得一拼。 是不是跟老大久了,不知不觉身上都会有他的影子?反正他觉得在莫宇森的身上多多少少总能找到老大的一些影子,两人在一起共事多年,在潜移默化中多少受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响。 而他自己呢,好像永远都不会像他们那样,眉宇间有傲视群雄的不凡气势。所以他还是乖乖地站在幕后,等待台上的人发施号令,他只需要努力完成任务就好。 莫宇森向关公使了一个眼色,“既然已经知道他人在哪里了,那我们还在等什么?” 关公一摆手,“咱走起!” 根据电话里那个女人的地址提示,莫宇森他们在郊区一栋十分偏僻的房子里,不应该是说房子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何竣峰,后来经查证这栋别墅是何老爷子名下的,因为位置比较偏僻,再加上年久失修,无人打理,从外面看去就像是一栋已经荒废了的旧楼,所以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更何况没有人想到他们会在房子的下面打通一个地下室,何家父子为人谨慎,地下室的入口并不在房子内,而是在离房子有一公里远外的山洞里挖了一条地道作为入口,如果不是知情人士有人揭发,根本就不会找到这个地下室的存在。所以当初他们的人把何家名下的房屋仔细搜了个遍都未能发现何竣峰的踪迹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地下室很宽敞,目测估计有一个半足球场大,里面装修奢移华丽,生活设施配套应有尽有,俨然是一间豪宅,采光和通风效果都不错,空气也没有想像中浑浊,只要有人暗中接济,在这里生活个几年并不成问题。 他们找到何竣峰的时候,他没有半分想像中逃逸的狼狈邋遢,脸上更多的是沧桑过后的憔悴,眉眼间也掩饰不了疲惫感。当时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新闻报道,对他们的突然出现一脸的震惊,甚至是不可置信,想必他也想不到地下室工作已经做到如此隐蔽的情况下他们居然还能找到。 莫宇森嘴角上扬似笑非笑,“何竣峰,是你自己跟我们走呢,还是我们带你走呢?” 他的视线轻轻扫了他们一眼,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只能束手被擒的份。他认命的闭上眼睛,这最后的希望已经破灭了,他认栽。 “失败者没有选择的权利,悉随尊便。” 莫宇森冲着后面的人招了招手,说:“带走吧。” 警车押着何竣峰呼啸而去,直至越走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一直躲在丛林后面的何安景走了出来,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警车泪流不止。 自从爸爸在程老爷子的八十寿宴上蓄意伤人之后,不光是程家、陆承皓在找他,连警察也在找他,他当然知道这一次他们肯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逮到他后一定会把各种无中生有的罪名死往他的头上扣的。所以他只好躲到这地下室里躲躲风头,等风头过去了,再伺机到国外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那个女人 自从何竣峰出了事情以后,何安景便时刻担心他的安危,就在她茫然不知该要怎么去联系他的时候,他用公共电话联系上了她。当然他是不敢现身去找她的,因为她必定是那些人时刻盯着的对象,只要他一来找她,准能被他们给逮个正着。 何竣峰告诉她说他会躲到那个地下室里面去,那个地下室是很多年前偷偷建修的,毕竟他们也知道何家也做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防的就是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他们好歹有个藏身之处。 地下室的事情相当的隐蔽,可以说是何家的一个秘密,只有爷爷、爸爸和她三个人知道,就连在家里伺候了二十几年的李管家也不知情。 所以地下室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安全之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个地方十分偏僻,连吃的东西都没有,需要她隔一段时间就要给他去送食物的。 本来她给爸爸送食物是十分的危险,毕竟那些人时刻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想要从她的身上打探到爸爸的下落,但是她却放心不下让别人去送,因为她觉得那样爸爸被暴露的可能性会更大。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她已经无法真正去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现在的她只相信自己才是那个不会出卖自己的人。 她明明已经再三确认过没有人跟踪她才给爸爸来送食物的,怎么还是轻易被他们发现了?难道是她的一举一动已经全盘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千防万防,最终还是自己害了爸爸。 她刚从地下室出来,便看到有一辆警车正向着这里迅速靠近,她甚至来不及打电话通知爸爸赶紧离开,那些人已经逼近,她只好隐身入丛林中。 她紧张到整颗心仿佛要破膛而出,浑然不知觉嘴唇都已经咬破。看着他们把爸爸押上警车带走,可她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他带走。 眼泪无法停止,她越是抹却流得更汹涌,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程家退了婚,放了话出来说老死不相往来;何氏集团倒了台,被冠上了他人姓氏;爷爷死了,如今连爸爸也被抓了。以爸爸的犯下的罪行,恐怕他的后半辈子都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没有任何人可以让她依靠。 预言中的世界末日还没有来,可她的世界末日已经来临。 “万万没有想到曾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何家大小姐也会有今天,果真是世事难料啊。”耳边传来不屑、讥讽的声音。 这声音很熟悉! 何安景倏地抬起头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此时此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竟然是娱乐节目《实话实说》的主持人犀利姐。 她依然是美艳得令人心动,嘴角上扬着嘲弄的弧度,双眸里更是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和讽刺,还有让人发寒的深深恨意。 等等,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有,她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吧,那么她眼里的恨意从何而来? 何安景发现她的脑子已经转不过来了,话已问了出口:“你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比较偏僻,一般很少人到这里来,而她的出现不会是凑巧吧。 犀利姐抿嘴轻笑,笑意有些森寒,“如果我不出现在这里,那他们如何找到你的父亲呢?” 什么?是她告诉那些人爸爸在这里的?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父亲在这里的?这地下室明明只有爷爷、爸爸和她三个人知道,甚至在何家伺候了二十几年的李管家都不知情,那她一个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外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她是跟踪她找到这里来的吗?但是不可能啊,自从爸爸被通缉后,今天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她没有道理是跟踪她来而知道这里的。 还有她为什么要跟踪自己呢?再说了爸爸对她有知遇之恩,当年要不是爸爸的提拔和帮忙,她今天根本就不可能在综艺节站稳脚跟,谋得一席之地。怎么说她都是没有理由要出卖爸爸的。 一连串的问题有脑子里盘旋着,乱糟糟的成了一团解不开的麻。 “何安景,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父亲躲在这里啊?想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来把他抓走啊?”她森寒的笑意中又带着得意。 她的得意映衬着她的狼狈,何安景恼羞成怒呵斥道:“犀利姐,我们何家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再说了,如果当年不是我爸爸的提携,你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什么主持人一姐,要不是因为我爸爸,你什么东西都不是。可你如今居然恩将仇报出卖他,我爸爸真是瞎了眼才养着你这个白眼狼在身边。” 犀利姐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森寒笑意中的得意变成了怨恨,美眸里的怨恨更像是萃了毒的箭,直直地射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在她身上射出几个窟窿来。 “对,你说得对,要不是因为你那个该死的父亲,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我只能说他有今天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半点都怨不得别人。”她仰天大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痛快 感,仰望着天空喃喃地说:“我今天终于亲手毁了他,哈哈,我终于为你报了仇,八年了,我终于亲手为你报仇了,你安息吧。”笑着笑着,眼中便落了泪。 何安景把她的话听在耳里,一头雾水,半点也摸不着头脑。 “什么报仇,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她平时最恨就是别人把话说到一半就不说。 犀利姐抹去眼中的泪,美眸里的恨意没有消退半分,反而更盛,“反正何竣峰他就等着洗干净屁股坐在牢里度过他的下半生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告诉你原因。我说了这是完全是他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我。他毁了我一辈子,我也要毁了他一辈子,我就是让他尝尝毁了别人到底是什么滋味的,我也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痛不欲生。” 犀利姐的原名叫蒋梦洁,出生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农村,从小就聪慧过人,时刻把天道酬勤作为人生信仰,凭借着刻苦努力最终考上了大学,成为了这个村子里第一个大学生。 她只想着安安静静的读完大学,靠读书、靠知识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庭的命运。可没有想到一身的粗衣也掩饰不了她的惊艳容貌,她想低调却无法如愿。 她不但长相惊艳,声音也十分的甜美,后来被学校老师推荐进入了学校广播社。这个一直只知道要兢兢克克改变自己命运、改变家庭命运的腼腆女孩,第一次录广播的时候紧张到连说话都打结,吱吱唔唔的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来。尽管如此,可并没有人笑话她,老师和同学都给了她莫大的支持和鼓励。 第一期的广播虽然不完美,语言不够流畅,甚至因紧张说错了话,可毫不影响她的甜美声线受到同学们的喜爱。当所有的人知道这甜美嗓声的主人居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水灵美人时,这喜爱更是热烈,在她的意料之外,她竟然成了校园的风云人物。 蒋梦洁逐渐爱上了这个她从来都不敢想像的主持人角色,她喜欢它给她来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而每一次站在舞台上接受着别人的掌声和惊艳的目光时,她觉得她的人生就是应该在站在舞台上的,不是因为虚荣不是因为光鲜,而是它能唤醒起她内心最深处的灵魂。 因为喜欢,自然而然地她就把主持人做为自己的职业规划,而且憧憬着自己以后能在这个领域里大放异彩,找到属于她自己的一片天空。 可是幻想是丰满的,而现实是骨感的,甚至说骨感也是婉转了的修饰词,她一个没有背景、没有权势、没有人脉,甚至没有太高学历的农村姑娘,只有一腔热情的人却想要在主持人这一领域里混得如鱼得水,无疑是痴人说梦话。 所以她别说是做主持人,就是幕后的工作人员的工作也是费尽心思才得到的,而那些并不比她出色却有着优渥家境的人却站在她最想站的舞台上。 她不是没有抱怨过上天的不公平,但是抱怨有什么用呢,日子还不是一样要过下去,她只能调整自己的心态,寻找合适的机会圆自己心中的梦想。 接触这一行久了,别人都告诉她说,想要在这一混下去的只有两种人,第一种是家里有钱有势,就算你不漂亮不优秀,连普通话都说得不太标准,可有什么关系,只要家里有钱后台够硬,也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第二种就是,家里一穷二白,但是没有关系,只要你长得够漂亮,懂得这行里的潜规则,也有的是机会让你上位。 蒋梦洁连连摇头拒绝,做主持人纯属是因为自己喜欢,如果为了它而出卖了自己,这完全违背了最初的本意。 第一百二十章 报复 蒋梦洁在当时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给自己时刻准备着的最完美状态,机会女神最终会眷顾她的。 可眷顾她的不是机会女神,而是刽子手何竣峰。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个长相美艳却又气质灵动的纯朴女孩,他毫不婉转的提出只要她肯跟着他,他会让她不但如愿以偿,而且一辈子享受着荣华富贵。 这是一条许多人都心动的康庄大道。 可蒋梦洁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尽管这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以改变自己的家庭,但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换来的虚荣,她会自己都鄙视自己。 再说了,她当时已经有一个到了谈婚论嫁地步的男友,他们正在准备着走进婚姻的幸福殿堂。 也许当时蒋梦洁爽快答应他的条件,等他玩腻了,就会无情地一脚把她踹开。但是蒋梦洁的拒绝让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何竣峰第一次有了挫败感,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人能躲得过金钱名利的诱惑,她的拒绝不过是在跟他玩故纵欲擒的小把戏。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兴致跟她在“玩”,可慢慢的发现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跟他,她只想跟她那个处处不如他的男友结婚生子。 再三的拒绝终于让他恼羞成怒,想他贵为何氏集团的太子爷听惯了别人的阿谀奉承,总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认为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更何况有一种人天生的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削尖脑袋想要得到。 他使了手段在她的水里下了药,无情的夺去了她的身子;还动用了关系陷害她的外企高管男友,与别人串通把泄露公司核心机密和贪污亏空公款双项罪名扣在他的头上,还收卖了相关政府部门的官员,导致他申诉无门,最后啷当入狱。 可何竣峰还是没有放过他,在监狱里买通了人,对他百般的折磨,他不堪受辱,含恨而终,时年二十八岁。 一条年轻而未来又充满着希望的生命便因为他的私欲殒落了。 她当然恨他,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喝了他的血,再将他挫骨扬灰也难消她的心头之恨。但最后她还是不得不屈服在他的脚下,因为他强逼拍下了她的裸 照扬言她说要放到网络上,而且还拿她的家人做威胁。 她知道他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就算心里再恨再恶心,为了家人不步男友的后尘惨遭他的毒手,她不得不躺在他身下委屈承 欢。 何竣峰的脾气十分爆躁古怪,用她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变态。高兴的时候可以送你昂贵的项链包包,甚至还任你差使;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把你打得遍体鳞伤,死去活来,让你恨不得自己从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 蒋梦洁以为他总会有玩腻放生她的一天,可是他似乎对她情有独钟似的,从不肯放她一条生路,就连稍微和她走得近一点的异性朋友被他发现也会惨遭他的毒手,渐渐的她再也不敢和任何的异性朋友走近,生怕祸害了别人,她这一举动在别人的眼里自然也成了异样,她也成了别人眼中的脾气古怪的“怪人”。 被他这一捆绑就是八年的时间,这八年的时间里,她失去了最韶华的岁月,失去了健康的身体,三番五次的堕 胎,已经让她失去了做一个母亲的权利。 他夺去了她的一切,彻彻底底地毁了她的一辈子,她怎么能不恨他,就连在梦中,她也想着要怎么杀死他。也不是没有机会杀了他的,只是那样太便宜他了,她应该要让他尝尝一无所有的痛楚,首先她要亲手一步一步毁掉他最在意的的何氏集团,毁了他骄傲的依仗。 最后她还要让他一辈子都活在监狱里,残延苟且地活着,生不如死。她不会让他痛快地死去,她还会天天上香拜佛祈求着他活得更长命一点。 于是她暗中收集着他所有的罪证,他的为人虽谨慎却也很自大炫耀,她装作黏痴爱疯了他,倒也逐渐取得了他的信任,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意无意或在酒后就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不动声色。因为她知道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只能允许她一击即中,否则她的下场会很悲惨,或许还会连累上亲人。 所以她必须忍,必须等,等待一个绝地反击的机会。 而陆承皓就是她那个唯一的绝地反击的机会,她暗中去寻找合作的伙伴,陆承皓是她最满意的合作对象,因为他有着绝对可以与何氏抗衡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对何家也有着深深的怨恨。 是的,有着共同的敌人,他们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她把这些年暗中收集到的所有有关何氏集团的罪证都交到了陆承皓的手上,借着他的手让何氏集团同时陷入了“工程质量事故”和“过期门”两件丑闻中,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何氏集团一时间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形象大大折损,在陆承皓的暗中推波助澜下,何氏集团竟然连反击之力都没有。 她果然没有看错陆承皓这个合作伙伴,他的手段让她无比的满意。 可陆承皓似乎没有对何氏集团斩草除根的念头,甚至她隐隐察觉到他想就此放他们一条生路。 而此时何家父子也到处奔波着寻找靠山救活何氏集团,而且竟然还让他们成功搭上了潘建明这条大船。 有潘建明这座大靠山,何氏集团东山再起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惜她筹划了整整八年的报复计划,差一步就要成功了,竟又让他们有了咸鱼翻身的机会。 她恨得咬碎了一地的牙,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凭着她的自身能力,她根本不可能能扳倒何氏集团。 就在她一筹莫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时候,却意外地让她知道何安景居然要对安槿下手,那个陆承皓最在意的女人。 他不是要给何家一条生路吗?如果他知道他最心爱的女人给何家的人给算计了,出了一些意外,那他还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吗? 于是她决定将计就计,但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个事情告诉陆承皓,因为她知道以陆承皓的能耐,总有一天他总会查到她的知情不报,到时候她的下场未必比现在好,于说了卖给他一个人情,以他有恩必报的性子他日定然会给她丰厚的回报。 再说了,她已经很不幸被何家的人毁了一辈子,她也不想有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步上她的后尘。 她纵然是恶毒,但依然是良心未泯,没有办法间接毁了一个无辜的人,这样的自己与何竣峰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别人人生的刽子手。 思前想后,她最终将计就计买通了何安景请来的劫匪,就算陆承皓当时没有及时赶到,她也能确保安槿的安然无恙,因为当天她也隐藏在那个废弃的旧仓库角落里,身边是几个花重金请来的打手。 何安景和他们几个劫匪如她的计划一样闹翻了,得到了她的指示,他们按她的计划行事,何安景受侮辱就是她的计划之重。 她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样冷漠无情,麻木地看着几个男人对着她下毒手,她的苦苦哀求声未能感动她半分,她甚至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百般的哀求还是没有换来他父亲的放过,相反是变本加厉的欺侮。 她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一场戏,从开始到落幕,没有半丝的动容。他的女儿今天上演着的戏就是她的过去,每一幕都是她不堪回首的肮脏过去,她这一辈子都不愿触及却又走不出的阴影。 录影带当然也是她寄给潘建明的,陆承皓并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她当时就如一个看客在现场。 何家父子不是想靠潘建明这座靠山咸鱼翻身、东山再起吗?只可惜了何安景,最后还是被利益熏心的父亲推了出去,成了他成功的垫脚石。在他的眼里,所谓的亲情,在金钱与地位面前不堪一击。 她当然不会让他们的计谋得逞的,她清楚知道没有一个男人会在看了这样的录影带后能若无其事的娶她,除非他不是男人,但很明显潘建明他是个男人,还是个爱面子、利益至上的生意人。 果然,何氏集团失去了他们最后的靠山,因资金链断裂而彻底陷入了瘫痪,最后还被愤怒的陆承皓以绝低的价格收购了何氏集团。 在这一刻,这个让何峻峰引以为傲,他所有骄傲的依仗-何氏集团终于冠上了他人的姓氏。想像着他的颓败愤怒,她心里觉得无比的痛快。 可仅仅是毁了他的何氏集团只是第一步,她还想要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呢,让他“享受”一下那个地狱般的生活。 她原本想着把收集到的罪证移交给警察局,凭他那些十恶不赦的罪证也够他喝一壶的了。可万万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做好详细的布署,他倒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还自己跳了进去。 这倒好,省了她费尽心思去怎么对付他。现在她只需要静坐在一旁看他如何狼狈不堪就好。 后来听说何峻峰逃跑了,她比谁都还要心急如焚,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这样让他逃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她也在暗中寻找他的踪迹,可是跟他们一样,一无所获。 至于为什么知道这个隐蔽的藏身之地,那是因为他一次醉酒所言,他还得意扬扬地说了入口的位置,她牢牢地记在心里,想着哪一天是否用得上。第二天酒醉醒来,他逼问着她昨天晚上喝醉酒说过了什么,她巧妙地躲了过去。 果然,他出事后是躲在了那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惺惺相惜 何安景不敢置信的看着犀利姐蒋梦洁,因为她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爸爸是 她口中那种残害他人性命,禽兽不如的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在说谎,我爸爸怎么会是那种人。”真相居然是这样的不堪,她从小就敬爱的父亲怎么可能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呢。 还有,她居然是被眼前这个女人反过来给设计陷害了。 何安景的面露凶光,双眸里依然难掩震惊神色,“居然,居然是你陷害了我。我沦落到今天的地步竟然全都是拜你所赐?我,我要杀了你。” 何安景顿时红了眼,恨不得撕碎她、掐死她,想起那晚浑浊的喘息声,将她碎尸万段。那些不堪的画面,她发疯似的扑到犀利姐的身上厮打着她。 可是娇弱的何安景根本就不是犀利姐的对手,没两下子便被犀利姐制住了,她反手狠狠地甩了何安景两个巴掌,打得自己的手掌心都火辣辣的生疼,何安景就更加不用说了,两个耳光打得她两眼直冒火星,白皙的脸蛋是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何安景估计是被打懵了,一下子愣在那里不说话。 犀利姐不屑一顾,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是我设计了你又怎么样,那也是你咎由自取的,你跟你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一样的该死,总把自己当成了能掌握和宰杀他人生死的神,肆意操纵着别人的命运,妄想所有的人都臣服在你们的脚下,如有不愿意便想着随意毁了别人的一生。”她冷笑地看着,“何安景,难怪程高阳不要你,因为你真他妈的不配。” 如果不是她心存不善,千方百计的想要陷害别人,那她也不能将计就计来反设计她呀。 何安景尖叫着掩着耳不去听她的说话,她从小到大的都是众星捧月的公主,她怎么可能配不上他呢,没有人比她与他更相配。自从出事了以后,她的心里彻底被蒙上了阴影,生怕别人知道她的不堪过往,生怕别人说她配不起程高阳。 她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么可能配不起高阳呢,我才是那个和高阳最相衬的人。不是的,都是因为那个贱女人,她不择手段的抢了我的高阳。她安槿太不要脸了,连我何安景看中的都敢抢,我不会放过她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的目光变得狠辣,连面容都变得扭曲,“哈哈,我就是要毁了她的一切,到时候高阳肯定不会再喜欢她的,高阳他肯定不会喜欢一个残 花 败 柳的。哈哈,他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的,只要他肯回到我的身边,那我也不用嫁给潘建明那个老头子了,何氏集团也会得救了。” 多完美的计划啊!她万万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但她的全盘计划被她打乱了不说,还反过来被她设计了。 犀利姐抚额,对她的智商只能用“膜拜”两个字形容,难道她真的天真以为,她毁了安槿,程高阳就会反过头来喜欢她了? 程高阳只会更讨厌她,只会更恨她。 犀利姐讽刺道:“我真是不得不佩服程高阳,年纪轻轻眼睛就这么毒,一眼就看穿你是幻化成人形的恶毒白骨精。我想他这一辈子做过最庆幸的事就是没有娶了你。” 何安景再度恼羞成怒,“你胡说,你才是那个幻化成人形的恶毒白骨精,你毁了我们何家,毁了我爸爸,也毁了我,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你更恶毒的人。我,我要杀了你。” 都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联合着别人毁了她所有的一切。她什么都没有了,不再是那个海市让人艳羡的豪门千金,不再是集光环宠爱于一身的公主。都怪这个女人,不亲手杀了她,她都难解心头之恨。 面对她的疯狂,犀利姐毫不手软地甩了她几个耳光,直到她的脸红肿得不忍直视。也许被她的狠辣给唬住,何安景一时间再也不敢造次。 犀利姐的声音凌厉,“我告诉你,想死自己跳河跳楼去,别弄脏了我的手,因为你这种人搭上我自己的性命还不值得。何安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你要是敢再对我胡搅蛮缠,我不介意在《实话实说》那里让全国的观众都欣赏到你的情戏。” 这是赤 裸 裸的威胁,何安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个趔趋踉跄倒地,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何安景知道以她对他们何家的恨,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从她冷冷地做一个看客起,她就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 的确她也真的没有打算轻易的放过她,犀利姐半蹲在她的面前,阴阳怪气地问:“你知道你的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何这景知道她的不怀好意,下意识地掩上自己的耳朵,“你不要说,我不会听的,我也不会相信你说的。” 犀利姐倒是很满意她这样的反应,“怎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真是不孝,连知道真相的勇气都没有,想你的妈妈死也不能瞑目。” 她竭斯底里的冲着她嘶吼:“你到底是想要怎样?你已经把我们何家害得家破人亡了,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难道你觉得这一点小惩小罚够了吗?你们能换回我死去的男朋友的命吗?你们又能换回我失去的八年韶华青春吗?既然我的人生彻底被你们毁了,那我就拿你们的人生为他陪葬。何安景,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故事才刚刚开幕呢,又怎么会这么快结束。” 何安景的眼眸里染上了惧意,“你是个疯子,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女人。” 犀利姐不怒反笑,红焰烈唇的笑意怎么看都带着些阴寒,“对啊,我是一个疯女人,一个被你们何家逼疯了的女人。不但是我,你的妈妈也是一个疯女人,被你们何家逼疯的女人。” 她冷冷地大笑,“也是的,一个豪门出生的女人为了家族的利益与门当户对的名门子弟联姻,被逼着与自己心爱的人分开,捧打鸳鸯这事搁在谁的身上也不好受。可既然反抗不了,她也只能认命了,可是命运却再次跟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遇上何竣峰这种禽兽不如的渣男。”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我的爸爸。”她怒目以视,却不敢对她动手动脚。 “何竣峰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结婚不久,他就发现你的妈妈已经怀孕了几个月,当然也知道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居然丧心病狂对她拳打脚踢,以致于腹中的胎儿流产,后来几经小产后终于是保住了你。何竣峰一生都渴望得到一个儿子来继承香火,可惜你的妈妈却不能再怀孕了,他知道以后,你妈妈的日子也再也没有好过。你的妈妈一直知道我的存在,两个同样可怜的女人惺惺相惜,我看见她的背上、腿上、胳膊上全都是新旧交错着的伤痕,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是好的。何竣峰这个杀千刀的,不但在身体上折磨她,还里时刻在精神上羞辱她。幸好老天还是有眼的,他渴求了一生,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最终还是没能求得一个儿子来继承香火,报应真是报应!” 何安景双眼瞪得老大的,这些事情的真相来得太突然,她突然发现自己脑袋的容存量不够大,一时间接收不了那么多的信息。 何安景没有由来的想起她的妈妈来,就在前几年去世了。在她的记忆中,她的妈妈一直是一个沉默话不多的人,往往有的时候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来,很多时候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天。 她记忆中的妈妈,她的眼睛从来都是黯淡无光的,面无表情,用她朋友的话来说,怎么你的妈妈看起来像女言小说里说的一双眼睛哀凉如水,整个人如没有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妈妈对所有的人都是冷冷的,甚至对她也是一样,可至少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终究还是会上心一点。她以前一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大热天的还要穿着长衣长裤,整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她曾经好奇的问过她原因,可却招来她的圆目怒瞪,寒意逼人,她吓得再也不敢问了。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其中的原因,震惊不已。 以前她一直都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活得这么积郁,明明生活待她很优厚,可她却活得像生活欠了她几千万似的。 虽然她知道她的父母早就已经貌合神离,但是富贵人家有多少的夫妻不是表面上看着恩爱,可事实上早已貌合神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维系着体面而已。她没有唯独没想过原因竟是这样。 何安景死盯着她的脸看,“你不也是怀了几次他的孩子吗?怎么又可能会三番四次地流掉了。你给他的报应就是当着他的面一次又一次地扼杀了他的亲生骨肉,因为你知道生生掐断一个人的希望就好比凌迟处死一个人,更让人痛不欲生。”这也许就是何竣峰对她又爱又恨的原因。 “你没有我想像中笨嘛,你说的对,孩子是我故意弄没的,因为我不可能生下他的孩子,就算被逼生下来了,我也会掐死他,我不是你的母亲,为了你可以忍辱苟且,而我绝无可能对着一个身上流淌着他的血的孩子,我只会掐死他,眼不干为净。” 何安景仰天大笑,红肿的脸看起来特别的触目惊心,就算是大笑会牵扯着脸火辣辣的疼,她还是止不住大笑,“老天爷还是有眼的,你这么恶毒的女人,还真的没有资格配做一个母亲。” “做不做母亲都无妨,我心爱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不会想着再为谁生下孩子来,除了他的,谁的我都不想要。” 第一百二十二章缠着别人的女人不放算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缠着别人的女人不放算什么 于朗一连几天出奇的安份,一向坐不住的他居然在医院里连续陪了她好几天。不仅将他平生所见识的东西全都搬出来逗乐取悦着她,而且还要温柔体贴地伺候她的一日三餐。 到最后安槿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晋升到半残人士的行列了。 这位太子爷亲自动手喂她,她不能不怀疑他是不是太清闲了,所以才会没事找事做。 接连几天,于朗都用尽了浑身解数来缠着安槿,除了睡觉上厕所,没有一刻是离开她的。陆承皓几乎没有机会靠近安槿五十公分内,他知道于朗这个家伙是故意给他添堵的。 看着陆承皓一脸吃瘪的样子,于朗就觉得心里无比的痛快,这就是得罪未来大舅子的下场。 难为那个老头子对他青眼有加、赞不绝口,还说什么智商超群,他怎么就没有看到呢,要他真的是智商超群,他就应该知道想抱美人归,就必须得先讨好未来的舅老爷。 不过某人似乎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这是否能成功抱得美人归的关键钥匙不是在他的手上,他甚至连参考的权利也没有。 于朗还没有得瑟几天,他的小女朋友米雪儿居然千里迢迢地来海市找到了他。当米雪儿两眼欲要喷射出火花出现在病房时,他彻底的傻眼了,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是吧,她居然能精准定位地找到他?该不会是她在自己的身上安装了gprs了吧? 他对米雪儿当初也只是单纯的喜欢,喜欢她身上有着自己相似的不羁拘束、追逐自由的渴望。在他那群狐朋狗友的起哄下才萌发了追求她的念头,本以为她那么热情奔放的性子很放得开,可没有想到这小女人居然是无比的腻烦,像一块狗皮膏药似的,一天到晚死死地黏住他,分开超过一个小时以上,就是连环夺命call,时刻要掌握着他的行踪。 他是天生的自由者,受不了半点拘束,可她现在无疑是想要束缚他的自由,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情。 这个小女人天生就是他的克星,最没有天理的是,居然还是自己先招惹了她。那孔子好像是说过唯小人与女人不可教也吧,这么富有哲理性的话他怎么就不好好的记在心里,奉为人生教条呢?他现在后悔的直想狠狠的往自己的脸上扇几个耳光。 看来她的装备可比自家老爸高级多了,在马尔代夫把她撇下,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找到他,这还让不让他活啊。 米雪儿两手往腰间一叉,张口就数落他,“好你个于朗,居然敢扔下我一个人偷偷的逃跑了。我告诉你,就算你跑得再远,本小姐都有本事找得到你。于朗,你是不可能逃出我的五指山的。” 于朗笑得讪讪的,深知道她的火爆脾气,不太敢招惹这个小辣椒,“我这哪能算是偷偷呢,最多只能算是不辞而别。我妹妹受伤住院了,我铁定是第一时间义不容辞赶回来照顾她的是吧。” 说得那个理直气壮,大义凛冽。 米雪儿才不吃他这一套,“那你可以一起带我过来啊,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逃跑?你一个人偷偷逃跑就是不对的。” “开玩笑,你来这里只有捣乱的份,哪里有帮得上忙的可能。”她帮不帮的上忙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的耳会被吵得生茧。 “该死的于朗,说到底你都是想扔下我不管。哼,我不管,谁让你招惹我了。”既然招惹了,那就要承担起后果来。 米雪儿趁他不备倏地就拧着他的耳朵,疼得于朗嗷嗷大叫,“你干嘛,你干嘛,快放手!” 她偏不放手,还加大了手中的力道,凶巴巴地说:“于朗,我听说你是个不婚一族啊,打算这一辈子都想要打着光棍啊。既然这样,那你干嘛还要来招惹我呀,你是在对我耍流氓吗?于朗,你是不是应该要跟我解释解释这件事情啊?” “你先放手,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耳朵都疼到骨子里去了,下手要不要这么重。 于朗揉着发疼的耳光,看到旁边那两个乐呵呵看戏的人,妈呀,脸都丢光光了,现在的自己活像个妻管严的小男人。于是腰板一挺,拉着米雪儿的手,不由分说,“走,走,有什么话我们外面说去。” “为什么呀?有话就不能在这里说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个小女人做起来事情来从来都不知道分寸的,为免那两个家伙看戏笑话自己,脸色臭臭的,拽到不行,“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可走啦。” 米雪儿见他说走真走,也急忙跟在他的身后,“哎,你等等我啊。” 看着这一对活宝一前一后出了病房,安槿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不得不说,米雪儿就是于朗的克星,也就她能把于朗治得妥妥的。不过她也太厉害了一点,居然这也能找到于朗他人。你不知道,于朗他的反侦能力很强的,他要是不想让别人找到他,想找到他的人还真的很有难度,在无数次他与爸爸的对战中,我就知道了。”他们父子俩的对战中,每一次都是以于正信失败告终。 陆承皓笑而不语,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里带着狡黠的精光。 安槿看着他,一脸的疑惑,问:“该不会是你泄密的吧?” 他轻挑着双眉,在她的身边坐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十分宠溺的说:“女人啊,有时候还是不要太聪明了。” 安槿娇嗔的睨了他一眼,嘴边的笑意越发浓烈:“太腹黑了你啊,你都不知道只要一提起米雪儿于朗就头疼,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地怕被米雪儿缠着。” 他一把搂过她的肩膀,吃味地说:“他要缠着就缠着他的女人,整天缠着别人的女人不放算什么。” 看着他一脸的吃味,心想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闷骚,可这样的他却偏偏让她觉得心神荡漾,心像破土而出生了芽。 可嘴上却不依不饶,娇嗔地说:“谁是你的女人啊。” 他觉得有一句话说得对,女人大多数都是口事心非的,“你都为了我奋不顾身差点没命了,我无以为报的,只能以身相许了。”在语言上耍了流氓,还不忘行动上也耍流氓,轻轻地偷了个香,结果还却上了瘾。 她红着脸轻声的说:“这里是医院。” 某人却不以为然,一脸的傲娇,“医院又怎么了?哪条法律规定医院就不能接吻了呀?” ...... 于朗使用了他的终极杀手锏,最终还是从米雪儿的嘴里套出了是陆承皓出卖了他。 于朗恨得龇牙咧嘴,好你个陆承皓,居然跟他玩谍中谍,赤 裸 裸的把他给出卖了,他一定跟他没完! 可他的“张牙舞爪”对于陆承皓来说不过都是小挠小痒,由于米雪儿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他根本就不可能死缠着安槿不放,让某人只能看不能碰。 他就连靠近安槿一点,都会被米雪儿眯起眼睛警示着,像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他这一拳又一拳的像是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憋着那个气啊!他想打人! 于正信更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直接是友好的拍拍米雪儿的肩膀说:“雪儿啊,我十分乐意你能成为我的儿媳妇。叔叔觉得呢,男子汉大丈夫应该立志四方,对事业、对家庭肩负起责任来。于朗他愿意听你的话,所以呢你要帮我多多劝劝他把心给收起来,多些把心思放在公司上。他也不乐意听我这个老头子的话,所以这个重要的任务也只能就交给你了,我是相当看好你的!” 能得到未来公公的高度认可和信任,米雪儿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要肩负起这个重任来。 于是米雪儿对他的唠叨也就从风花雪月升华到了责任为先,事业为重这一阶级。 于朗不受其烦,痛苦地对着天花板哀嚎:“老天爷啊,求求你,求求你把这个女人带走吧!” 一向自诩放 荡不羁,不枉风流的于朗最终是难敌自家老头子和小魔女的双重施压,就在安槿出院的第二日,被押送机场回了米兰。 走之前还不忘对着安槿抱头痛哭,“我遇人不淑啊,别人是一遇杨过误终身,我是一遇米雪儿害终身啊。” 直至他们乘坐的飞机消失在天际,只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安槿才恋恋不舍收回视线来,心里有些失落有些惆怅,虽然他们在这里的时候,除了睡觉以外没有一刻是安静的,病房里永远都聒噪得如菜市场,偶尔她也能期望能安静下来,但是真正等他们走了,她却希望耳边是他们唠唠叨叨的聒噪声。 陆承皓轻拥她入怀里,温柔地说:“还有我呢,我会永远都陪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良久她开口说,嘴角笑意浓浓,“你别看于朗好像很不耐烦米雪儿,但是你想如果他真的不愿意,米雪儿根本就不可能有在他耳边聒噪的机会不是吗?” 尽管于朗他抱怨连连,可谁又说他不是爱着米雪儿呢,也许他只是没有看清他心底里的潜意识。 他的下巴摩擦着她柔软的头发,嘴角上扬,“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的爱情是你情我愿的,没有半分的勉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月老偷懒了 时间过得很快,回过头来看,好像一眨眼半年的时间就过去了。安槿身体完全康复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临近年关了,各个企业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放年假,她手头上的事情自然也少了下来,每天空闲的时间充裕。 也许是经过了生死关劫,很多事情突然就看开了,她时刻告诉自己应该多花时去享受生活,于是那个晚晚加班留守公司到最后的人终于也学会准时下班,慢慢让自己学会去品味生活的乐趣。 这一天阳光明媚,风光正好。由于全球气候异常,很多时候会让人傻傻的分不清,这季节到底是夏天还是冬天,更别提那像是一闪即逝的春天和秋天。可这深冬里虽然说温度高,但还是阴风撩人,少穿一件衣服抵抗力差点的回头就感冒了。 程高阳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里多少让安槿吃惊,因为在她受伤住院的一个月里,他就很少来探望,每次来都是看上她一面就匆匆忙忙走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像是一下子之间就拉远了。 他见面就给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容,风光霁月,俊朗无边,安槿的心情顿时也因为他这一个笑容而明朗了起来。 他率先开了口:“今天的天气这么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她并没有拒绝,问:“我们去哪里?” “先不告诉你,只管跟我来就好。” 她没想到他带她来的地方居然是大华山寺。 这地方和记忆中的相差无异,仿佛光阴未曾来过。大华山寺高踞于山岚深浓的山顶上,气魄恢宏的庙宇,青灰色的院墙,苍劲的参天古木,因着年关,游人寥寥,一改平日里的人声熙攘,香火寮绕,偌大的大华山寺竟一派的幽静、肃穆。 果然是一个适合潜心修练的好地方。 “还记得这里吗?”程高阳问。 “当然记得,那年的生日你带我来过这里。不过,今天怎么想着来这里了?” 他指着那棵青翠苍郁的参天古木,“还记得吗?当年我们在那里许过愿。” 安槿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历史悠久的参天古木承载着太多人的愿望和希冀了,枝头上密密麻麻的挂着数不清的许愿袋,有的因岁月久远发白了颜色,有的是崭新初挂,随清风摇曳着。 程高阳看着许愿树了神,“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它是爱情许愿树,相传在它面前写上你喜欢的人的名字,诚心祈祷后,再把它挂到树枝上,风会把你的心愿告诉月老,让你愿望成真的。” 安槿看着密密麻麻的许愿袋,似乎阳光都无法透射下来,她皱着眉头问:“那么多的愿望,你说月老他都会一一都看完吗?” 就算他一一看完了,也没有办法替所有人的都完成心愿吧。 他言笑晏晏,“我也不知道月老有没有偷懒,所以我今天来验证一下他到底有没有看到我许下的愿望。” 安槿错愕地看着他,她刚刚有没有听错,他说他来验证月老是否看了他许下的愿望?怎么验证? 在她的疑惑中,他拉起她的手,从寺院的僧侣中买下笔纸和许愿袋。 他把笔纸和许愿袋放在她的手心上,“安槿,我们再来许一次吧!” 她想开口说什么,他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她知道他这是让她按他说的,再许一次愿。 她征征地看着眼前青翠苍郁的参天古树,还有那些随风摇曳着的许愿袋,时间似乎回到了五年前。 那天的情景和现在无异,手里拿着笔和纸,耳边传来了冗余悠扬的钟声,纷扰杂乱的心在这一刻似乎寻找到了平静。她轻轻的闭上眼睛,耳边响起的不再是悠扬的钟声,而是他温润如玉的声音:“它是爱情许愿树,相传在它面前写上你喜欢的人的名字,诚心祈祷后,再把它挂到树枝上,风会把你的心愿告诉月老,让你的愿望成真的......” 或许月老永远都不会看到她的心愿,但是,万一月老真的在这上千成万的许愿袋中看到了她的心愿了呢? 待她睁开眼来,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字。 程高阳苦笑不已,“月老果然是偷懒了,他并没有看到我五年前许下的愿望。”他的声音落寂,如颓败的落叶。“安槿,打开你的答案吧。” 安槿看了一眼自己的答案,上面赫然写着陆承皓三个字。 她说得对,时光仿佛没有来过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五年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包括他的答案依然是安槿,而她的答案依然是陆承皓。 他依然能清晰地记得当年她睁开眼看到自己答案时的的惊愕和慌乱,想必她也是当时才后知后觉知晓自己对陆承皓的心意吧。 那眼里的惊愕和慌乱作不了半分的假。 他承认,当年他带她来这里许愿,其实是他耍的小小的手段来窥探她内心的世界。 然而最后他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故作轻松地说:“我们把它们放进许愿袋吧,然后把它们挂到树枝上,风会把我们的心愿带给月老的,说不定好事的月老会圆了我们的愿望呢。” 然而这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也许月老会百忙里幸运地抽中了他的心愿并且圆了他的心愿呢! 或许他会是最后的那个幸运儿,用真心实意感动了月老,也感动了她。 但今天看来,他并不是那个幸运儿,月老没有听见他的心愿,而她也无法被感动。 “安槿,你一直深爱着的人都是他。”他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这个事实,“这个才是你当年甚至现在拒绝我的真正原因。” 她用沉默来回应了他。 他苦笑,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现在她都不敢当面承认自己的心意。“安槿,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明明深爱着他,他又深爱着你,你却又要有意无意地推开他。你知道吗?在你有意或无意的犹豫中,我以为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安槿错愕的看着他,一时间因他这一句怔住了。 是吗?自己的犹豫给了他误解? 她从未曾想过这个问题。 时间过去了很久,她都只是怔怔地看着随风摇曳的许愿袋出了神。他原以她不会回答他了,却听到她悠悠开口,带着化不开的惆怅,“就是因为我深爱着他,所以才会这样诚惶诚恐。” “安槿你到底在害怕什么?”他害怕的从来都只有她不爱他。 在他看来,相爱的两个人应该是无所畏惧的,可以跨越所有的坎坷,紧紧相拥在一起的。 “你会接受一个没有做母亲权利的女人吗?”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发了芽生了根,密密麻麻地缠绕上她的心,窒息到快要透不过气来。 他却是出奇的平静,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似的,他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的说:“安槿,我知道。” …… 从大华山寺下来,安槿一路沉默不语,一路上只有两个人轻轻的脚步声。 程高阳开口打破沉默,“安槿,或许你会比我更执着,我穷其一生的努力还是没有办法把他从你的心里赶出来。” 他闭上眼睛,深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张开眼睛,平静地说:“但是我自问我没有输给他,不会比他爱你少一分,我是输给了你的执着。所以安槿,我决定放手了,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 那一刻,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裂开的声音,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要他说出放弃她远比听到她亲口说爱别人还要痛。 她是他心底一直以来的信仰,是他一场永远都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肖晓晓说得对,他的爱是自私、是捆绑,他一天不开口说放手,她一天都会因自责而惶惶不可终日。他给她带来的不会是幸福,只会是沉重的负担、是温柔的伤害,这只因为她爱着的人不是他。 所以,他只能把手放开,放她自由。 良久,他听到她说:“对不起!” 他的嘴边露出一丝苦笑来,“我说过你永远都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爱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所以我不接受你的对不起。” 爱情里的对不起,更多的时候就是一种拒绝。 被他这样一说,她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接话了。 他执起她的手来,“安槿,勇敢地踏出去找你的幸福,我希望你是幸福的,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我今日的成全。” 她犹豫许久,才开口问:“可,可他会接受那样的我吗?”她的笑容很无力,“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程高阳盯着她看,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安槿,真心爱一个人会接受她所有好的或者不好的。如果你今天问的人是我,我会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在一起比其他的都来得更重要。” “可是......” 程高阳打断她的话说:“安槿,真心爱你的人没有可是。” 她抬头正视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炯炯发亮,似乎在告诉他,他说的一切都是出于真心的。 “高阳,谢谢你!” 这一刻,他给了她正视未来的勇气。 第一百二十四章 跟我回家吧 安槿打开车门下了车,一步步地走远,最后她的身影在他的视线里变得越来越模糊,程高阳没由来的感到一阵心慌,似乎她就此淡出他的生命,从此以后,她的一切都跟他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恐慌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 他大步流星地追上她,急急的喊她:“安槿,安槿。” 声音里夹着无法镇定下来的恐惧。 她应声回过头来,笑着问他:“高阳,还有什么事吗?”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把她紧紧的拥入怀中,“安槿,我发现我没有想像中潇脱,说放手就放手。就在刚刚,我一想到你从此就要淡出我的生命了,我就没由来的感到一阵阵惊慌。安槿,我原来还是害怕失去你的。” 他的双手落在她的肩膀上,正视着她说:“安槿,如果,我说如果他不能接受你的不完美,那么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生怕她误会他话里的意思,他连忙解释说:“安槿,我这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我爱的永远都是你这个人。” 安槿静静的看着他,“高阳,忘记我吧,你值得拥有更好的人,她会很爱很爱你,她会给你我给不了的幸福。” 他的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来,“安槿,我又何尝不想忘记你呢。”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至少这里不会再痛,痛起来的时候,连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药也没有办法治好。” “高阳,请你原谅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深情。我爱他就像你爱我那样,早就已经切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在她双肩上的手终于是无力的垂落。 安槿不再说话,是转过身头也不回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他说过,她的每一个犹豫都会给他无中生了希望,既然她无法给他想要的,那么连同希望也掐灭吧。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所以,高阳请你一定要把我忘记了。 ...... 春节的脚步越走越近,转眼间已经是大年二十七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企业都已经放了年假。闲着没有事情做的安槿去肖晓晓家看她,此时的她怀孕已经有了将近四个月,可肚子看起来像是有六七个月大了。 “晓晓,你该不会怀的是双胞胎吧?”这么大的肚子,怀双胞胎才有吧。 “哪里来的双胞胎啊,我那份b超报告你又不是没有看见过,那里明写着是单胎嘛。” 安槿上下打量着肖晓晓圆滚滚的身材,这家伙发福得也太夸张了,就连脸也有了双下巴。“晓晓,看来你这生活过得是相当滋润啊。” 肖晓晓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眼,伸开双手,手指都变粗了一圈不止,一张脸都快皱成了苦瓜脸,“家里的两老太太天天轮流给我熬十全大补汤,那肉肉能不疯狂的长吗?现在我上街啊,遇到熟人都问我,晓晓啊,肚子都这么大了呀,是不是快生了啊?我只能呵呵两声,然后跟人家解释说还早着呢,才四个月,还要怀个半年呢。唉,你都没有看见她们当时的眼神,写着大大的不信两字。”她呵了一声,“也别怪她们不信,有时候我自己照镜子,也不相信我自己才怀孕四个月,我都以为我自己快要‘卸货’了。” 安槿笑着安慰说:“这有什么的,那说明胎儿发育的好啊,这是好事。” 肖晓晓连连摇摇头,“我前两天去做产检,医生说我太补了,建议我说不要过量进补,要不然对胎儿的发育不好,容易营养过剩,对宝宝的大脑发育不好。还有啊,胎儿过大的话,到时候根本无法顺产,只能剖腹产。” 安槿对这方面没有什么了解,只能说:“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那你也就多注意一下饮食,适当进补,跟你们家的两老太太商量商量呗,我相信她们也是为了你和胎儿好的。” “产检的时候是她们陪我去的,医生的话她们在场听到了,她们当场表示会改变的,所以这个我倒不担心。”她接着问:“对了,快过年了,你有什么打算?” 安槿想了想,“我应该会去度假吧,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想我应该好好地享受一下生活。度完假期后,我会回米兰看一看爸爸和于朗。假期初步是这样安排的。” 肖晓晓习惯性的摸着她微微凸起的肚子,挤兑她说:“你早就应该好好地给自己放一个假了,你问一下自己,这么多年了,你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你有给自己放过假么。” “从今以后不会了。” “那有没有计划好要去哪里玩呢?打算自己一个人去吗?” “暂定是去三亚。这大过年的,应该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那陆承皓呢,他不陪你去吗?” “他不知道我的计划,我没有跟他提起过。他平时工作忙,一年到头也很少回家陪父母,大过年的我也不好叫上他一起啊。”一家团聚的日子里怎么好意思呢。 “说得也是,那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手信了,不但要给我带,也要给我肚子里的宝宝带一份,我会告诉他这是干妈的第一份礼物。” 安槿摸了摸她的肚子,连声说好。 晚上的时候,陆承皓也问了安槿春节有什么计划。 忘了说,就算是后来何竣峰入了狱,安槿中间有提出要搬回她的家里住,可某人立马在一分钟内给她罗列了不能回去住的十大理由,似乎这天底下只有他这里是最最安全似的。 说矫情一点她是经不起他的死磨烂泡,说直白一点她事实上是找一个他亲口留下来的理由。 她跟他说了她的春节度假计划,他听后整个人闷闷不乐地往她身上蹭,可怜巴巴的说:“大过年的,一个人去度假多无聊啊,不如,你跟我回家过年吧。” 他满脸的期待看着她。 她的心里不是不惊喜,可她偏偏又正色问:“承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在农村,决定了要结婚才会把女孩子带回家里过年的,然后介绍给家里的亲朋好友认识。 所以说,这是带媳妇回家见父母的节奏。 “当然知道。要不是你出了国,早几年我都把你领回家里去了。”他心心念念想做好多年的事情能不清楚吗? 她装作一本正经道:“那我考虑考虑吧。” 某人继续往她的身上蹭,“别呀,你别考虑啊,我妈给我下了死命令,我今年要是再不带女朋友回去,她就给我安排相亲节目,一天最少安排一个,直到有满意的为止。真不是骗你,我妈真会说到做到的。” 貌似母亲大人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把她拐回去再说吧。 安槿挑着眉,声音都上调了,“哦,原来你最终的目的是找我来应付阿姨躲过相亲啊。说白了,你现在是想拿我来做挡箭牌。” 他嘴角抽了抽,能不能不带这样扭曲原意的? “不,槿儿你是故意的吧。以你的聪明肯定知道我想要表达的不是那个意思是吧。”他继续循循善诱道:“槿儿,你想想我妈一天给我安排一个相亲对象,回家过个年十几天我肯定得见一打以上的相亲对象,以我的资质肯定是会有人看上的对吧,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我被抢走啊?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哦。” 这话放以前他肯定是说不出口的,但现在说起来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归根到底这是关公和莫宇森这两个人“**”的成果。 他们两个人整天在他的耳边唠叨着说:“老大,你追女孩子不能老端着,要脸皮够厚,要够矫情,要够煽情,要是能连哄带骗最好!” 这不,学以致用得挺好的。 见她还不松口,一脸的不为所动,他只能继续哄道: “这样,你跟我回家过年,等过完年回来我陪你去度假,去哪里玩,你说了算。” “你工作这么忙,你有时间陪我去度假?” 他听她这一说,知道她松了口,按捺着心里的喜悦,依然不动声色,“别的时间我没有,但是陪你的时间我什么时候都有。我答应你,不管什么时候,你随叫我随到!” 这提议好像还算不错,“是三包政策吗?” 包吃包住包玩。 “别说是三包,如果你乐意,三 陪都可以。” 她踹了他一脚,吼道:“流氓,思想太不正经!” 这个女人,下手也不分一下轻重,他摸着被踢疼的脚说:“你思想才不正经呢,你想哪去了,我说的三陪是陪吃陪喝陪乐。”他凑近她的脸,调侃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你是想我陪 睡?” 当然,他是相当的乐意的! “嘿,承皓我怎么发现你最近变了个人似的,我觉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是被灵魂附体了吗?”以前的陆承皓一板一眼,正儿八经地跟她相处着,连牵她的手都会紧张得掌心冒汗。哪像现在,变得油腔滑调,时不时还偷吃她的豆腐来了。 他能说他天天被两男人在唠叨着如何去追女孩子,他能没有改变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家过年 安槿答应了陆承皓跟他一起回家过年后,连夜微信肖晓晓问这要做哪些准备,比如说要买些什么礼物给他的父母。 没半分钟,肖晓晓回微信说:“虽然我结婚了,但不代表我懂这些繁文缛节啊。这样吧,我给你问一下家里那两位老太太吧。” 接着不久,肖晓晓又回了她的微信:“那两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多好多,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也记不住,我总结一句来说吧,礼多人不怪。” 她当然也知道礼多人不怪,可什么样的礼物才合适呢? 就知道肖晓晓这女人办事不靠谱,。 接着她又赶紧上网搜查了一下这方面的信息,网友们的答案五花八门,她细细总结了一下,还是应该看伯父伯母喜欢什么,投其所好为上策。 于是她开始对陆承皓进行旁敲侧问,聪明细心如他第一时间便知晓了她心里的想法,原来她也是在意他父母的看法,想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是在意他啊。 某人的嘴角咧开了大大的笑容,嗯,心情真心不错! 他习惯性的刮了一下她有鼻子,“真傻!”趁机又偷了个香吻,“我爸妈虽然都是老师,但是思想却不会传统,尤其是我爸,更是讨厌这些繁俗的礼节。所以呢,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带上自己跟我走就行了。” 话是这样说,可让她两手空空去,心里的感觉太不踏实,总感觉显得自己不会这些礼节似的。 于是她拖上肖晓晓这个孕妇去横扫各大商场,虽然肖晓晓她也不懂得这些礼节,甚至这女人还不太靠谱,可胜在她的眼光够毒够品位。 终于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出来逛街了,肖晓晓吐了一口闷气,这几个月快要闷的她整个人都发霉了。 看着安槿挑礼物时的局促不安,小心翼翼地考量着哪个更合适的犹豫不决,她忍不住取笑她,“现在肯承认你喜欢他了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比当初我去见莫宇森他父母时还紧张。” “有吗?”她的紧张真的这么明显吗? “别悍鸭子死撑了,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你爱惨陆承皓了。” “所以你快来帮我看看这两种茶叶哪一种好?”一种是武夷山大红袍,一种是雨前龙井,她对茶叶没有研究,不知如何选择。 “别想着转移话题。”转移话题就数她最在行,每次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要不就沉默要不就转移话题,偏偏她自己又是个急性子,每次都把她气得够呛。 她也没想明白,明明是两个极端性子的人,却能成为最好的朋友。 “是,是,我承认我是喜欢他,但是肖大小姐,你今天的任务呢不是解剖我的内心,分析我的感情问题,而是帮我挑选礼物的。 ”她把两种茶叶摆她的面前让她帮忙选择。 “有你这句喜欢就行了。”肖晓晓看了看面前的两种茶叶,也是无从下手,你让她去挑选女人用品,她可以给你专业的意见,但老人家的礼物嘛,她真的爱莫能助。 “你不会告诉我,你今天纯粹是来打酱油的吧?”她这表情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肖晓晓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嘿,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拿过安槿手里的茶叶全部扔入购物车里,“这样就好了,伯父他老人家喜欢喝哪种就哪种是吧。” 安槿汗线直流,这算哪门子的选择。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想想,对于一个喜欢喝茶的人来说,两种都是上品。天天喝同一种茶也会烦腻的,需要经常换换口味,听我的,准不会有错。” 很有道理的样子,她竟然无言以对。 接下来,所有没有办法决定的礼物都是成双成对的放入购物车里,而肖晓晓总有让她无法反驳的理由。 半天下来,她们的战果累累,车后尾箱被堆得满满的,差点塞不下。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个大土豪。”安槿打趣打她说,“看到喜欢的东西价钱也不看,直接往购物车里扔。” “哎,给钱买单的人好像是你吧,最多我也算是个伪土豪。”她笑得像只狐狸,双眼狡黠,“你等下把这些票据拿回去让陆承皓给你报销,那个资本家估计穷得只剩下钱了。” “这样太麻烦了,回头干脆让他把附属卡给我好了。” “跟着资本家在一起多了,腹黑果然被传染了。不过想法是对的,女人就应该要掌握财政大权。” 陆承皓看着车尾箱被堆得满满的礼物,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想想他这个为人子女的,二十几年加起来给父母送的礼物也没有她的多吧。 她讪讪的笑了笑,并不说话。 他把她的头发撩在耳际后面,往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丑媳妇终要见家翁。别紧张,一切有我呢。” 她捶打了一下他,“什么丑媳妇,谁答应要嫁给你了?” 某人笑得见嘴不见眼的,横抱起她放进副驾驶座,替她系上安全带,在他的耳边轻昵,“带我老婆回家过年喽。” 在回家的路上,安槿的心一直都是崩紧着的,纵使是站在台上面对着千万的观众,她的心好像也没有这样紧张过。她越是劝说自己镇定下来,反倒越是惴惴不安,连他也看出她的紧张。 “槿儿,放轻松点,我爸妈你也认识,他们不是难相处的人。” 陆承皓的父母都是临风县的中学老师,安槿虽然未跟他们上过课,但是肯定是认识的。也许正是因为认识,她才会惴惴不安,她不知道他们会如何看待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在乡下,相亲结婚,大多数的长辈都喜欢找对方是父母双全的,像她这种无父无母的,大概就是最不讨喜的。 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腾出一只手来紧握着她的手,“相信我,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他们知道我要带你回去,高兴得笑不拢嘴,特别是我妈,问长问短的。他们还记得你,印象很深刻。” “那,那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她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当然是很喜欢你,听到我说要带你回去,都笑不拢嘴了,当时你没在看不到视频,我爸在一旁也是乐傻了,只会说好、好、好。” 听到他这么说,心好像放轻松点了,“没想到陆老师和陈老师居然还记得我。” “当然,想不记得都难,读书的时候你这个女人的名字时时刻刻都跟他们的儿子的名字捆绑在一起。我还记得我爸当时还问我妈说,你说这两孩子的名字会不会同时出现在结婚证上?” 安槿没想到还有这一出,“那时候你才多大啊,陆老师就已经想到这么长远的事情去了。” 陆承皓努力地回想了一下,“那时候我们应该是上初一吧。你还真别说,很多时候我觉得我爸他的思想比我的还要前卫开放,他反倒经常笑话我像是出生在他的那个年代的人。你应该还记得吧,我们读书那会,学样不是都三令五申强调不许早恋,而早恋对家长来说也是个禁区。我爸倒好,经常跟我说如果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就要勇敢地去追求。” “那陆老师还真的思想挺前卫的。”她记得那个时候家长们都是谈早恋色变的,他居然鼓动儿子早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那陆老师该不会也在课堂上提倡他的学生们早恋吧?” “为人师表,公然和学校唱反调的事情他应该是没有做,顶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什么也没有看到罢了。” “那你那时候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那时候我根本就分不清什么是喜欢,而且那个时候我的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不瞒你说,那个时候我就一心只想着赢你,觉得一个大男生老是落在女孩子的后面太丢人了。” 那个时候的他还真的傻傻的分不清什么是老爸口中的喜欢。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历史深远似乎已经无迹可寻,待后知后觉发现时,发现自己早已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我那个时候也是卯足了劲下定决心要和你一决高下,奈何既生瑜又何生亮,虽然没输过,但也没赢过。”在只知道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年代里,她对陆承皓的印象仅限于他是她最强劲的对手,在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又感激有他这样的一个强劲对手,激励自己时刻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当时我爸还说,儿子啊,在学习上你都得费那么大的劲才能与她分庭抗衡,要是哪天你的心栽在她的手里,你有的是苦头吃的。” 往后每每想起,他都得膜拜自家老爸,竟然未卜先知,一言成緘。 安槿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嘴巴张得老大,“陆老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他只知道他追求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客房的被子还没有干 临近年关,返乡的人潮汹涌,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也容易出交通事故,使得原本三四个小时的路程足足变成了十来个小时,等他们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了。 两位老人家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回来,饭都没有吃。 进了家门,安槿紧张不安地跟两位老人家打过招呼,“陆老师好,陈老师好。” “小槿,好多年不见了,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呢。”陆爸笑呵呵的说。 陆妈端来了温茶,“来,外面的天气冷,先喝杯水暖暖身子。” 安槿双手接过水杯,“谢谢陈老师。” 陆爸笑着说:“陆老师、陈老师,这叫着都有些生分了,就叫叔叔阿姨吧。”其实他是想说要不改口跟着承皓叫爸爸妈妈吧,但想了又想,觉得会不会让小槿她觉得他们想儿媳妇想得太猴急了。 安槿立马改了口,“叔叔,阿姨。” “不过就是个称呼而已,怎么叫都没有关系。”陆妈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来,坐下来休息一会,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吧。” 他们很热情,从他们进门那一刻起,脸上的笑意不断,她仔细分辩着,笑意是真心实意的,并不是客气的寒暄。 他们的笑意尽达眼底,脸上的笑容是自然放松的。 “你赶紧去把饭菜热一下吧,孩子们都开了一天车了,肯定饿坏了。”陆爸对陆妈说。 陆妈笑意盈盈地对安槿说:“你看看我,高兴地只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热饭菜了。” “阿姨,知道肯定会堵车,所以我们车上备好了干粮,也不饿。倒是阿姨叔叔你们应该先吃饭的,都这么晚了,你们肯定是饿坏了。” 陆承皓接过她的话说:“是啊,爸妈我不是在电话里跟你们说了先吃饭不用等我们吗?路上太堵了,我们也确定不了什么时候才回到家。” 陆爸摆摆手,说:“哎,今天是大年三十,再晚我和你妈也得等你们到了再开饭。” “是啊,是啊,要不然又怎么算得上是团圆饭呢。不说了,我先去把饭菜热了,等下再边吃边说。”想说的话太多,嗑叨到天亮也没说完。 安槿立马站了起来,“阿姨我帮你的忙吧。” “不用,不用,饭菜翻热一下就好。坐了一天的车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 “我不累,我去帮你打下手吧。” 见她坚持要帮忙,陆妈也没有拒绝,有时候太客气反而是生分了。 安槿跟着陆妈进了厨房帮忙,陆爸看着自己的儿子笑得别有深意。 陆承皓睨了他一眼,“爸,有什么想问的你就直接问吧。”他这个笑容太直接了。 他推了一下他儿子的手肘,笑着问:“怎么样,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吧?” 都说知子莫若父,他儿子心心念念了这个女孩子这么多年他是知道的。她跟他儿子一直是同学,从小学到大学,他一直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好,据他的观察她的人品也不错。虽然自家那臭小子一直不说他喜欢她,但是他是过来人,更何况他还是他儿子,他那点小心思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呢。 他们能在一起,他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 后来听说她去了国外深造,而他的儿子为了打拼自己的事业忙得天昏地黑。好几年过去了,也没有听说她回来,也没有听他在他们的面前提起过她的事情来,他以为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是有缘无分了的。 但是这些年他儿子却从来没有往家里带回过人,一直都是孤单一个人,问他为什么不找女朋友,他就说我现在拼事业,哪来的时间去谈女朋友呢。 一年一年过去了,他的事业也算是有成了,拼事业这个理由肯定也不能再成为不找女朋友的理由了。于是,他和老婆子天天在他耳边催促他的婚事,每一次他都以工作忙没有空来搪塞。 直到后来有一次他被逼急了,他告诉他们说:“我一直在等着她回来,我也想着这一天尽快到来。” 他声音里的落寂和无奈让老婆子立马红了眼眶,自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有催促过他的婚事。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骨子里很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既然他喜欢那个女孩子,要等,那他们也陪着等吧。 “是守得了云开,但是不知道月是否会明亮?”因为自此至今,她也没有给过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既然小槿能跟你回咱们家里来,这说明是一个很好的开端。你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女孩子她对你没有半点喜欢,她会跟你回家吗?你老爸是过来人,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以我刚才的观察,小槿她的心里是有你的。至于你们最后能不能修成正果呢,那得你自己把握。” 她的心里是有他的,这个他知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呢。” “既然你很清楚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你别管月是否明亮,你要知道月有阴晴或缺,只要你耐心等待,总会有月圆的时候。” 他不置可否,“那么绝望的时候我都坚持下来了,我会等到月圆的时候。你放心吧,我会把她娶进咱们家里来的。” 一袋烟的功夫,饭菜便热好了,晚餐很丰富,陆妈的厨艺很好,色香味俱全。 陆妈夹了一块扣肉到安槿的碗里,“小槿,你尝尝味道如何,是你叔叔亲手炸的。” “谢谢阿姨。”她笑着把肉夹到嘴里,味道真的很不错,香芋吸收了五花肉的油和肉香,五花肉也变得不油腻了,唇齿间香醇软滑、回味无穷。“味道很棒,在外面我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算起来,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正宗的香芋扣肉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小槿你千万不要客气,把这里当成是你自己的家知道吗?”听到她对自己的手艺赞不绝口,陆爸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道缝。 安槿分别给陆爸和陆妈分别夹了菜,唯独就是没有给某人夹,惹得某人吃味到不行。而陆爸陆妈也是不由分说不断地往安槿的碗里夹菜,不一会她的碗里就堆积成山,更是惹得某人说自己从此在家里没有了地位。 一顿饭下来,在他们的热情和笑容里,安槿退去了心中的紧张,从最开始的客气寒暄变得渐渐能和他们开开玩笑。 她帮忙着收拾好碗筷和厨房后,时间已经去到了晚上的十点多了。对于大城市来说,这个时候可能正是夜生活开始,而在农村来说,这个钟点算是比较晚的了,很多人渐渐已经进入了梦乡。 “小槿啊,客房的床被昨天你阿姨拿去清洗了,这两天的天气并不太好,被子干得不是很透,所以今天晚上你就到承皓他的房间里休息吧。” 旁边的陆妈正想张口说她前几天就已经把客房的床被清洗好了,昨天还全部都整铺好了呢,可被陆爸的眼神给制止住了,她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配合着他的说法。 明明知道陆爸的这个理由很蹩脚,而他制止陆妈的眼神,她也是看在眼里。说到底他不过是为了给陆承皓制造机会,所以她也不点破,点点头说好。 站在旁边的某人当然也清楚这是自家老爸在给自己制造机会,他刚还愁着怎么跟她开口说跟他住一起呢,没有想到老爸居然这么通透,帮他这难题给解决了。 他不由得暗自给自家老爸竖了一大拇指,必须给他点个赞呀! 陆爸有些得意的冲他使了个眼色,说:“承皓、小槿你们先去洗澡,等下十二点我们去放鞭炮迎新年。” 他们这里有一个习俗,大年三十晚十二点整,每家每户都会放鞭炮迎接新的一年。 “好的!” 关上房门,陆承皓对安槿说:“其实你也知道放鞭炮没有什么意思的,你今天累了一天,等下洗完澡你就先休息吧。” 她笑意晏晏,“家家户户都放鞭炮,就算我想休息,恐怕也是不能吧。”她想起小的时候,大年三十晚十二点刚过,每家每户都会在自家门口绕上一圈放鞭炮。 十二点整,挨家挨户就不约而同放鞭炮,一时间鞭炮声震耳欲聋,仿佛这一片山河都在颤动。已经进入梦乡的人都会被吵醒。 陆承皓笑着说:“我这一座房子的隔间效果很好,我保证外面的声音传不进来,你只管安心睡觉。” 安槿当然知道这座房子是后来新建的,没有半点以前她熟悉模样,跟他在海市的别墅无论是格局还是装饰都很相似。 “我也不觉得累。你放心吧,我呆会累了,会先去休息的。” “行。那你先去洗澡吧。” “你先去吧,等下你还有事情要忙呢。” 陆承皓把头凑近她的耳边,“要不咱们一起?响应国家节约用水号召,为环保工程作贡献。” 安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那不如把贡献做得彻底一些吧,干脆别洗了,更环保呢。” “那不行,洗洗更健康!” 第一百二十七章 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十二点刚过,窗外的鞭炮声几乎同时响起,和安槿记忆中一样的震耳欲聋,掺夹着欢声笑语,热闹得一点也不像凌晨深夜的。接而又放起了烟花来,一颗颗亮点直窜上天空,五彩缤纷地绽放着,好似夕阳西下晚霞铺满了天边,漂亮到让心情都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她大概忘记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鞭炮声连连的新年了,自从妈妈走了以后,她也就没有回来过这里。海市是禁鞭炮的,那里永远不会有鞭炮声响起。 震耳欲聋鞭炮声在这一刻竟然有着久违的亲切感。 小的时候,每年的大年三十晚,妈妈都会拉着她的手一起去空地上去放鞭炮,一向不言苟笑的她,会在这个晚上笑得很温柔,会笑着摸着她的头说:“我的小槿又长大一岁了,妈妈祝你永远都开心幸福。” 所以她觉得每年的这个时候妈妈都是最温柔的,“小槿,新的一年到了,你许个愿望吧,在新年里许的愿望是最灵验的。” 其实妈妈不知道的是,很小的时候,她每一年的愿望都是希望爸爸妈妈可以重逢,他们一家三口可以相聚,然后像普通的家庭一样,在每个大年三年的夜晚里一起放鞭炮迎新春。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慢慢地懂得这是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于是每一年的愿望就变成了希望妈妈能够把爸爸忘记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妈妈说新年里许的愿望是最灵验的,可是她的愿望从来就没有实现过。 思绪在这连绵不断的鞭炮声中飘走得很远很远。她想起每年的大年初一醒来,枕边都会有一个醒目的大红包,那是妈妈给她的压岁钱。因为她们在这边没有什么亲人,别人在新年探访亲友的时候,妈妈就会带上她外出去旅游,她们去不起一些门票昂贵的风景区,妈妈会带她去一些经济却风景也不错的地方。 妈妈曾经说过:女孩子应该多去旅行,因为它可以拓宽一个人的视野,增加一个人的阅历,还可以调节一个人的心情。 可是她并没有做到妈妈说的要多去旅行,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和工作上。 “怎么还没休息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回来房间里来了。 她轻轻关上窗,果然像他所说,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似乎他们生活在另外的一个世界里,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喧嚣吵闹。 “在想些什么呢?”他连叫了她几次都没有反应过来。 “也没有,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来。” 她的眼角似乎有泪意,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她能想起的应该就是她的妈妈。 他搂她入怀里,“槿儿,我相信阿姨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能开开心心地活着。” “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会想她。”提起她来,声音都变得哽咽,泪意潸然。 “明天我陪你去看看她好吗?” 她重重地点点头,她真的很不孝,回来半年,她只是去看过一次她。有时候她会觉得,只要她不去看她,她就像是外出了一趟远门,总有一天她还是会回来的。 “很晚了,我们先休息吧。你知道的大年初一不能赖床,要不然一整年都赖床。”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没有根据的地方风俗的说法而已。 她看着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拧过头来看着他,问:“请问是你睡沙发还是我睡沙发?” 他可怜兮兮地说:“槿儿,不是谁睡沙发的问题,而是我们只有一床被子的问题。这么冷的天气,好,尽管我这房间里暖气够足,但是也不能这样躺在沙发上睡一晚吧。” 安槿毫不留情地揭穿他,“少来,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叔叔他在睁大眼睛说谎话,他只不过是为了给我们制造机会。” “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揭穿呢。你想想你去客房那里抱来一床被子来,明天醒来他知道了,这不是明摆着打他的脸了嘛。睡吧,我保证我会安份守己的,真的,我保证。”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 于是某人得逞地跟着爬上了床,老爸这一招虽然是破绽百出的蹩脚,但是胜在够直接啊,所以说这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可以顺利地跟她同躺在一张床上。 躺在陌生的床上,旁边还睡着一个大男人,她无法安然入睡。辗转反侧了很久,不但没有了睡意,反而是却来越精神了。 某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与美人同睡一榻,这又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心里哪里能没有半点的心猿意马。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以身体自然而然会有正常的反应。 他一点点地往她身边靠近,她不期然的一个翻身,两个人的脸便碰在了一起。鼻间传来她淡淡的幽香,氤氲在柔和灯光下的脸越发的动人,他听见自己的呼吸也变得缓重起来。 而她也幽幽地看着他,连同她的呼吸也变得缓重起来。她会跟他一样是在压抑着体内的某种情 欲吗?唇却不自觉地吻了上去,这一吻又是缠绵而冗长,体内的欲彻底被挑起,身体的某个部位在蠢蠢欲动,他如火如撩地想进行下一步,被她及时制止住。 “你刚才保证过会安份守已的。”她努力克制住体内的蠢蠢欲动,再这样下去,她不担保自己会沦陷投降。 一句话就让他狠狠刹住车,他真的有太多的不甘心了。他可怜兮兮地说:“听别人说,如果经常这样,很容易会不举的,将严重影响我们以后的性福生活。” 她完全忽视他的可怜兮兮,“如果你真要这样,那我去睡沙发了。” 他立马举白旗投降,因为她真的会说到做到,就算是再难刹车,他也得忍住。 “好,好,我说到做到。”手却环上了她的细腰。 “你不是说你要安份守已吗?”现在已经是很亲密地搂着她了好不好。 他打了一个呵欠,“就让我抱一会,呆会我睡着了,你再把我的手放开。” 没多久,耳边传来他轻轻的匀称的呼吸声,她知道他已经睡着了,她的手搭在他的手上,想着要拿开他的手,可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拿开,打开另外一个手与他十指紧扣着。 她背向着他,自然也看不见他嘴角正在上扬着。 这个口事心非的小女人,就等着被他吃干抹净吧! ...... 第二天他们两人在闹钟醒来,发现她的脚已经搭在了他的身上,看着自己“优雅”的睡姿,脸不自觉的就红了。 而某人的心情却是十分的愉悦,有人陪在身边睡就是安稳,一夜无梦睡到天亮。 陆爸和陆妈早已起床,在忙着搓粉做汤圆呢,虽然市面上有许多的现成汤圆卖,但是在喜庆的日子里,自己动手做似乎更有意义。 相互道了新年快乐和新年祝愿语后,陆爸和陆妈都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红包。 安槿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我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有红包收吗?” “有的,只要是没有结婚的都有红包收。”陆爸接过话,“不过,我希望明年我可以省下这两个红包钱。”言外之意他们都懂,今年把婚一结,那就不用再给他们派红包了。 安槿羞涩地低下了头,转开话题,“阿姨这都是汤圆可以下锅煮了吗?” 陆妈自然也看到她的羞涩,娇嗔地看了老头子一眼,这老陆也真是的,把话说得这么直接,让人家一个姑娘家怎么接啊?“嗯,可以了,我先拿这些进去煮吧。” “阿姨我去帮你吧。”随后跟着陆妈进了厨房。 陆爸再次用意味深长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家的儿子,而陆承皓则给了他一个爱说不说的眼神。 他心里嘀咕了一句:臭小子能不能配合一点。 他也不矫情,直接开口问:“昨天晚上天时地利人和,东风老爸也帮你给借了,有没有取得阶级性的胜利啊?” 他的意思就是问他有没有把人家姑娘给办了。 呃,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哪壶不开偏提哪壶。 知子莫若父,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没有逃得过他的法眼,只要一眼,他就知道昨天晚上自家儿子做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他拍了拍家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教导说:“儿子啊,在两情相悦的爱情里,你这样的说好听一点是正人君子所为,但说难听一点嘛,就是有点怂。这相爱的两个人,从精神上的交流升华到肉 体上的交流这是必然的。” “你这是在教你儿子上演霸王上弓吗?”他何尝不想升华,也要人家愿意不是。 陆爸瞪了他一眼,真是孺子不可教也。“那我这样问你吧,如果小槿拒绝你的追求,那你是不是真的不再追求了?” “那当然不会。” “那在这件事情上也是同一个道理,人家拒绝你了,你还真的听进耳了。这追女孩子嘛,就得脸皮够厚一点,无赖一点,霸道一点,具体应该要怎么做,你应该不用老爸我教你了吧。” 老爸说得不无道理,有时候他应该更加强势一点,要不然他们的关系就会永远原地踏地毫无进展。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走亲戚 陆承皓睨了他一眼,很难想像这些话是从一位理科老师的嘴里说出来的,他见过的理科老师大多都是一板一眼的,行动说话规规矩矩的,哪像他教儿子上演霸王硬上弓的。 “老爸,你当年该不会就是使用死缠烂打这一招追到妈妈的吗?”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想必是经验之传。 “这哪算得上是死缠烂打啊,这叫有智有谋。你也不想想当年追你妈的人多了去了,我要不是脸皮够厚,我能斩五关过六将追得到她吗?所以儿子啊,说听老爸的准没错。”事实证明他刚说的都是亲身的经验,而且是可靠的。 “我酌情借鉴一下。”这法子未必是万能通,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借鉴一下。 “我说你小子动作麻利些,那小槿条件多好啊,你不紧不慢的小心被别人抢了去。要我说啊,抓住老爸给你制造的机会,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皇帝不急太监急说就是他吧,看来想抱孙子有些急切了。 陆承皓汗线直流,也许他说得对,在思想上,他才是那个五六十年代的人,而他自己呢完全是与时俱进的八十年代。 他耸耸肩,否认他的说法,“老爸,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我早就把她娶进门来了。” 难道他不知道现在这个社会就算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也未必能改变一切吗? “老陆你进来帮帮忙忙。”厨房里传来了陆妈的声音。 他应了一声,“来了。”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在确定她对你也是喜欢你的情况下,你主动一些、强势一些准错不了,你懂的!” 吃完早餐后,陆妈提出和他们一起去走走亲戚,要是往年不用说陆承皓铁定是不答应的,第一他不喜欢走亲戚的那种繁文缛节;第二他受不了三姑六婆的旁击侧问,比如说最近工作怎么样?年收入怎么样?有女朋友了吗?有没有计划什么时候结婚啊?还有那谁家的姑娘挺好的,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但是今年他例外,他决定要跟爸妈一起去走走亲戚,因为他想要把她介绍给他所有的亲朋好友认识。 安槿偷偷用眼神询问他说:真的一定要去吗? 她完全可以想像届时被所有人全身打量,然后紧跟着查户口式的盘问的场景。 他走近她,牵起她的手十指紧扣,笑着说:“总有那样的一天,你要去面对我所有的亲朋好友。” 而陆爸陆妈识相地说进房间换件衣服,把空间留下给他们。 “要是换平时,我肯定不会跟他们去走亲戚,因为我会烦那些没完没了的磕唠。但是槿儿,我愿意把我所有的亲戚好友都一一介绍给你认识,我更愿意你能彻底地走进我的生活中来。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真正地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但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话,那也没有关系的。” 真正地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心底的某根弦被这句话拨动着,她笑着问:“你这算是跟我求婚吗?“ 他想了想,“嗯,就当是求婚的前奏吧,虽然我不懂得浪漫,但是求婚这样有意义的事情绝对不能这么草率的,一定要让你刻骨铭心,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娇嗔了看了他一眼,“说的好像是在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似的,要渲染给全世界的人知道是吧?” 他毫不犹豫的说:“当然惊天动地,娶你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我必定要用高姿态去对待。” “好啊,那我拭目以待你的惊天动地。” “到时候我会记得把纸巾给你带上,万一你感动得泪崩了就麻烦了。” 她轻轻把拳头落在他的胸前,“自负的家伙!我天生心肠冷硬,你未必轻意打动得了我。” 他轻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如果我真的打动不了你,我只能把你打晕抱走。” 他温热的气息骚挠得她耳朵痒痒的,有一股电流迅速地在体内流窜。 他扬起她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双眸里情深款款,“槿儿,我诚挚地邀请你走进我的生活里来。” 她嘴角上扬,点点头,“我的生活单调乏味,也是可以考虑加些调味剂的。” 他兴奋得如同一个得了肯定奖励的孩子,抱着她绕着原地转圈。 她拍着他的后背,“快放我下来,叔叔阿姨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他把她放下来,不忘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大声冲着房门喊道:“爸妈,你们快点,我们要出发了。” 把耳朵紧贴着门上的两老,房门并没有关上,外面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两人相视一笑 。 陆爸压低声音笑着说:“这臭小子,你都不知道我真怕他应了那句高智商低情商,偷偷为他捏了一把汗。没想到他说起情话来,比我的嘴巴要甜腻多了。” 陆妈嗔了他一眼,“你的智商不高,情商也没有高到哪里去,说白了就是脸皮厚的无赖。” 他不怒反笑,凑近她的脸,“可你不就是喜欢我这股无赖劲吗。” 这走亲戚果然是和安槿想像中的一样,从他们进门的一刻便被偷偷地打量着。亲戚们都很热情好客,全部的人围坐在一起,先是唠唠家常,说说近况,到了后来三句话不到,又拐着弯来打听她的一切。 不过她只需要腼腆羞涩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应一下他们,多数的时候都是陆承皓替她把话给接了。他的心情很好,一张脸神采飞扬,一向沉默话不多的他,面对着这些没完没了的“盘问”居然有耐心一一应答。 出门回家的时候,陆承皓和安槿居然收到了许多的红包,说是风俗惯例,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带着另一半首次进门,都会有红包。 安槿哭笑不得,对陆承皓说:“我怎么感觉我们不像是来走亲戚的,而是来讨红包的。” “给你就攒着呗,以后好给孩子当奶粉钱。” 安槿白了他一眼,“陆总裁会缺那点奶粉钱吗?” “我现在是缺老婆,缺孩子。” ...... 从亲戚家里回来已经是傍晚的五点。陆承皓想起昨天晚上答应过安槿要陪她去看她的妈妈。 夕阳西下,晚霞的余光洒落在墓碑上,让黑白相片上不言苟笑的脸似乎变得更加柔和。 安槿把她生前最喜欢的木槿花轻轻地放在墓碑前,那里静静的摆着一束已经凋谢了的木槿花,想来是数日前,曾有人来看过她。 会是谁呢?妈妈在生前便和所有的亲戚断了来往,而在她的印象中,妈妈的朋友寥寥无几。而最为明显的就是这一束木槿花,木槿花极少花店有得卖,知道妈妈喜欢的人也甚少。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弹出一个人的脸来,一张陌生的脸。 可能会是他吗?妈妈在生前盼了十几二十年也没有能把他盼来,却在死后把他给盼来了,不得不说是莫大的讽刺。 安槿跪在她的墓碑前,白皙的手轻轻抚上相片里的脸,她的一颦一笑还鲜活的活在她的记忆里。伤感悄然涌上心头,声音变得哽咽,“妈,我回来看你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你在天堂那里吃了汤圆了吗?” “妈,我今天跟承皓、还有叔叔阿姨去走了亲戚。你不知道,小的时候我总是特别羡慕别的小朋友在过年的时候走亲戚讨许许多多的红包,而现在呢,我觉得走亲戚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她们会抓着我问这问那的,很像是在查户口。我们走的时候呢,收到了许多的红包,让我觉得我们并不是去走亲戚,更像是去讨红包的。”说着说着,眼角的泪便滑落了下来。 陆承皓蹲下来,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别哭了,要是阿姨她还在,她肯定是不许你在大年初一这天哭的,不吉利。” “是的,我妈虽然她为人不迷信,但是她也会跟我说许多大年初一里的忌讳,她甚至会说这跟迷信没有关系,只是以后你长大了,嫁到了别人家里去了,不要因为这些小事惹得婆家的人不高兴,认为你什么事都不懂。我妈她就是那样的人,对自己的未来从来都不会去规划,而我的事情,她都会想得很长远。”眼中的泪水越发汹涌,他越是拭擦,泪水反而更多。 他拥她入怀里,痛哭流涕的她让他心疼如针扎,“阿姨她是很爱你的,她最大的心愿肯定是想你能开心幸福地活着。所以,槿儿你不要辜负了阿姨的心意。” 她声音嘶哑,“我知道,但是每次来看她,我都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情绪。” 他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没事的,哭出来吧,会舒服一些的。有我呢,你放心的靠在我的肩膀上。” 他伸出另外一个手抚上墓碑,声音低沉,“阿姨,我也看你了。以前每次来看你都不敢跟你说我会替你照顾好安槿的,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的机会。阿姨,今天我终于可以大声的跟你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疼爱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丝的委屈和伤害,相信我,我爱她胜过我自己的生命。” 第一百二十九章我的理由是我爱你 冬天里的夜幕来临得很早,他们来这里不多时,天渐渐就昏暗了下来。 陆承皓对怀泣不成声的人儿说:“别哭了,看看你眼睛都哭肿了,等下回去我爸妈准以为是我做了欺负你的事情。我跟你说,你别看我爸是教理科的,但是他给我上起政治课来毫不含糊的,比谁都能说。” 痛哭把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她的心觉得舒服多了,现在听他这样一说,不免破涕为笑,“你从小就品学兼优,大大小小的奖杯拿到手软,叔叔应该是赞扬你都来不及,怎么会给你上政治课吗?” 他叹了一口气,“以前读书的时候还真的没有给我上过政治课,但是后来因为娶媳妇这个事情给我上了不少政治课。他会从简单细小的一件事情给你引申到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每次被他上课的时候我都特别头疼,我总觉得他不去教政治课真的是太浪费人才了。” 她彻底被他逗乐,“以你的能言善辩想反驳叔叔让他无话可说应该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再不行的话,那你就选择左耳听进了然后右耳出去了。” 他苦笑的说:“他每次都说得很有道理,我总是无言以对。” “既然这么痛苦,那个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找一个女朋友交差?” “那几年是我工作最忙的时候,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有时候忙起来,一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回到家里连澡都顾不上洗,倒床就睡着了。每天想着都是怎么开拓客户,怎么把公司进一步扩大,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过交女朋友的事情。”他牵起她的手放在他胸前心脏的位置上,“最重要的是,每当我有一点点空闲的时候,它想来的就是你。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很小,小到只可以装下你一个人。” 她动容地抚着他的胸前,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既然它那么想我,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呢?” “那个时候的我一无所有,我不知道拿什么来给你幸福。也许你会觉得我肤浅,也许你也会说爱情不一定是要拿物质来权衡,但是我想给你最好的,别人能给你的东西我也一样能给你,你不必要为了三斗米而折腰,你不必要看中了一件昂贵的奢侈品只能无奈地离开。我想要给你的生活是,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就是他的骄傲,用他全部的力量来换她一个岁月静好。 “承皓我应该要怎样去回报你的深情?可你没有想过,五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的事情,也许在这段时间里会出现另外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又也许我不会再回来了呢。” “可我别无选择。五年前你走的时候曾经问过我是否希望你留下,我的答案其实是想你留下来,虽然我也想去完成你的梦想,可是我更自私的想你留下来,正如你所说,未来有太多的变数,我会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的身边会不会出现优秀的男人把你打动了。可是,把你留下来我却没有保护你的能力。” 那一天,他经过校长室门前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隐隐提到了安槿的名字,房门并没有关上而是虚掩着,他好奇的侧着身在门前。 这不听还好,一听倒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原来何氏集团的太子爷何竣峰想要动用手里的关系给校方施压,要求校方开除安槿的学籍。 一股寒意从脚底生起,毒阳当空的仲夏,他却是仿佛身处冰窖。开除她的学籍,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出身苦寒家庭的孩子,没有背景没有实力,她这十几年来所付出的努力和汗水都将付之东流,她的梦想全部折翼。 骄傲如她,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慌乱并不能解决问题,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突然想起安槿曾经提起过文奕凡就是她的亲生父亲,想他出身书香世家,又有名望的教授,或许他能帮得上忙。 他急忙想了办法联系上他,文奕凡一听说了这事,脸色立马沉了下去,当即表态让他放心,他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见他还是一脸的担忧焦虑,文奕凡缓缓开口说:“她是我的女儿,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会不惜一切的代价都会保证她无事的。” 有了他这一句话,他慌乱的心才稍微镇定下来。 在惴惴不安中,他再次找上文奕凡了解事情的进展,他跟他说,他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关系,事情已经解决了,让他放心。 至此,他一颗悬着的诚惶诚恐的心终于是安放下来。 没过多久,安槿申请米兰留学的申请也一迸通过了。他想之所以能顺利通过,除了安槿的优秀以外,也少不了文奕凡在背后推波助澜。 这也就是后来为什么陆承皓在生意上处处打压何氏集团的主要原因,他从心里痛恨着他们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不分青红皂白地要摧毁别人用血汗换来的成果;他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如果当时不是有文奕凡的帮忙,后果他自己都不敢想像。 何家的仗势欺人深深刺伤他的心,他想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种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无力感和挫败感,在那段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里,他深切体会到他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后来她问他是否希望她留下来,他在内心里挣扎了很久,他想起那天程高阳和安槿的紧紧相拥,又想到最终还是怕何家不会就此罢手,把选择权还交在她的手上。 很明显,安槿没有想到当时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个插曲,她险些因为一个荒诞的理由被学校开除学籍。她没有想过当初他没有开口留下她的原因竟是这样的无可奈何,她更加没有想到她那个所谓的父亲竟然默默地在背后为她躲过了一劫。 文奕凡从来都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些事情,甚至这几年里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生活,她回来海市大半年了,她也从未见过他,她几乎都快忘记了文奕凡长什么样了。 如果他今天不提起来,她想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段过往。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一时间没有办法消化,整个人怔在了那里。 突然她狠狠地捶打着他的胸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些年来,她何尝没有抱怨过他当初为什么就不开口把她留下来,给她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两个人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他没有开口留下她,她又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姿态面对他呢?虽然他对她很好,这种好超乎了友情,但是她从来没有听到他亲口说过他爱她。 她犯了全天下女人都有的多想症,她在想那天晚上的他是不是在酒精的作祟下才会犯下那样的冲动?她给了自己三天的时间,如果在这三天的时间里,如果他改变了主意开口让她留下来,那她就义无反顾留下来。 可惜三天的时间过去了,他并没有改口说挽留她,甚至没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甚至怀疑,那天晚上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还只是做了一个梦。 所以在后来,她找上了她永远都不想有任何交集的文奕凡,她要他保证她能顺利出国留学。 在后来,她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时,她问自己,当初自己何偿又不是落荒而逃呢? 母亲曾经说过,在爱情里谁动了真情谁就是先输了。 母亲的遭遇让她对爱情敬而远之,她更加不敢让自己步上她的后尘。她永远没有办法忘记母亲对爱情歇斯底里的疯狂。 说到底,她承认是她自私了、懦弱了。她害怕自己在这场爱情里,她彻底输了。 在后来的后来,她也在想,如果当初他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或者给她一个坚实的拥抱,也许他们后来的结局会不一样。 他任由她在他胸前捶打发泄。 “安槿,我现在才发现,少年时候的我们都太敏感骄傲,一直都在犯着同样的一个错误,那个错误叫做自以为是。我们相识多年,都认为最了解彼此不过了,你不说我也不问,就像我对你的心意那样,我总以为就算我不说你也懂得,可就是因为这样,我们错过了许许多多的美好光阴。” 事实的确如他所说,她无从反驳,在这场爱情里,他们没有输给别人,而是输给了他们自己,输给了他们的自以为是。 “如果到了今天我依然没有回来,你会怎么样?”他会去找她吗?还是依然会像之前那样,他会来米兰参加她的每一个时装发布会,却不会去见她。 他把她搂得更紧,“其实在去年年初的时候,我已经计划着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东西去找你了。不瞒你说,你回来的时候正是我想去米兰找你的时候。”他连机票都订好了,她却回来了。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我以为你会一辈子只会去偷偷看我的时装发布会,发布会一结束你也紧跟着回国了。” “是思念,它太蚀骨了,它无时无刻地折磨着我。那时候我跟自己说,无论结果是怎么样,我都要去找你,能把你找回来最好,如果真的没有办法找回来,那么就当是我给自己一个交待。” 他捧起她的脸,正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字地说:“安槿,留下来吧。你曾经问我给你一个留下来的理由,我的理由是:我爱你!” 第一百三十章 欢迎你成为这个家的一份子 天色已晚,陆承皓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晚了,我们先回去吧,爸妈肯定在家里等着我们开饭呢。” “好。” 果然如陆承皓所说,陆爸陆妈在等着他们回来吃饭,安槿为此很是歉意,善解人意的陆妈当然知道她的想法,摸着她的头说:“傻丫头,一家人是不需要说抱歉的。” 她有些感动的看着善解人意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晚饭过后,陆承皓被他爸拉着去下棋,客厅里只剩下安槿和陆妈两个人独处。 虽然是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但这短短的一天时间并不能让她能自然地面对这位长辈,更加不可能像老朋友般无拘无束地聊天。 陆妈率先打破了这份安静,她言笑晏晏地问起安槿工作上的情况,安槿如实的把情况告诉她。 安槿觉得她是一个聊天的好对象,她温柔的笑容,恰当的插话,慢慢地让她放松了下来。她会跟她聊起退休后的生活,而安槿则跟她聊起异国的风情,聊起她的干爸爸于正信还有于朗。 陆妈会温柔地叮嘱她千万不要因为工作而熬坏了自己的身体,工作永远都做不完的,钱也是永远都挣不完的,再多的钱也比不过一个健康的身体。她是一个温柔慈详的母亲,轻轻柔柔关怀的话语如同三月的春风吹进她的心里。陆妈跟她的妈妈不一样,因为她一个人当爹又当娘的,更多的时候她对安槿都是严厉而苛刻的,在安槿的心里,她是爱着她同时也是怕着她。 两个人聊着聊着,她们的话题不经意就转移到了陆承皓的身上,陆妈提起陆承皓,双眼里是满满的骄傲,跟天底下所有的母亲一样,自己的儿女在自己的心里永远都是最棒、最引以为傲的。 “承皓他从小就很懂事,对他我和他爸爸都没有怎么操过心。其实呢,我和他爸爸很早就知道你了。” 安槿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很早就知道她,未曾跟他们上过课,学样里还有那么多的学生。 “刚开始知道你是因为你的学习成绩永远都跟承皓不相上下,光荣榜上面什么时候都有你们俩的名字。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承皓他放学回来哪里都不去,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功课,这对于父母来说,孩子这么积极主动地学习应该是一件好事情,刚开始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是时间一长了,就不是这么认为了,他爸爸更是着急,说这明明是孩子最顽皮贪玩的时候,他整天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会不会闷出什么毛病来啊?这学习也得讲究劳逸结合不是?” “还有这样的事情啊?那的确是挺让人担心的,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把功课做完了,我妈就会让我去练练舞蹈,练练钢琴,她还跟我说要多交朋友。” “嗯,所以他爸爸想尽了办法让他出去玩,可他就是不去,他爸爸当时还怀疑他是不是得了自闭症,还说着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后来承皓被逼急了才说我们班有一个叫安槿的女生,她可厉害了,我如果不认真一点就会输给她了。我一个大男生输给一个女生多丢人啊。他爸就说输赢乃兵家常事,有什么好丢人的,别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安槿忍俊不禁,这个她读书年代神一样的对手,她原本只有他才会能她这么大的压力,没有想到她当时居然也给他造成那么大的压力,还被父母以为是自闭症,要带去看心理医生,这得让他多憋气啊! “你知道承皓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爸爸的吗?他说,爸爸我不喜欢永远追着一个女孩子的身后跑,就算我赢不了她,我也要和她并肩而行。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他的爸爸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儿子应该是对这女孩子心动了,但是他自己却后知后觉没有看清罢了。他爸爸逗乐他说,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子啊。他憋红了一张脸不承认,说我才没有呢。就这样我们知道了你,因此对你也多加留意了起来。” 安槿看着陆妈,犹豫的许久才说话:“阿姨,你知道我是一个私生女,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对我们避之不及的,你们既然那个时候就发现了承皓他的那点小心思,为什么不劝说他呢?” 相信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私生女走在一起的。 “小槿,我们都是俗人,所以很多的时候都不能免俗。你的妈妈我也是认识的,你也知道她以前在我们学校里兼职教舞蹈,因为是大家都是同事,有时候我们也能聊得上几句话来。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的,但是我不觉得一个女人坚持她对爱情的忠贞有什么可耻的,每一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没有必要去妄加评论别人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既然你妈妈认为是对的,那就是对的。至于你,你的优秀我们一直看在眼里,我们庆幸承皓他有眼光看上你。” 她眼里流露出来的神色很真诚,从来都没有人跟她说过她妈妈的选择是对的,那些人只会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对她妄加批判,只有她说既然你妈妈认为是对的,那就是对的。安槿的心里感觉有一股暖流流过,“阿姨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戴有色眼镜看你们?其实我很佩服你的妈妈,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太不容易了,如果换成了我,我没有她那么坚强和勇敢。” “我妈妈她真的很坚强很勇敢,为了我吃了很多的苦,很可惜我没能对她尽孝过一天。”这个世上有一种悲哀是子欲养而亲不待。 陆妈点点头说:“嗯,你妈妈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女人。”她看着安槿欲言而止。 安槿也看出了她的欲言而止,笑着说:“阿姨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了吧。” “小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妈妈,我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看待的。” 安槿欣喜的看着她,“阿姨,我求之不得呢。” “小槿啊,承皓他很喜欢你,当年你去了国外深造,他整个人变得很消沉,整天都闷闷不乐的。他爸爸就跟他说既然那么喜欢人家就去把人家追回来啊,在这里自己跟自生闷气就能解决问题了?她就能知道了?” 陆妈顿了顿继续说:“他说我一无所有,我拿什么给她幸福?我想要给她的全都给不了。那以后他的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工作上,没日没夜的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后来还因为工作把自己弄得胃出血。他再也没有提起过你,我们一度以为他都把你忘记了,他爸爸更是拿相亲去刺激他。他被我们逼急了才肯说他的心里一直都忘记不了你。小槿,这么多年了,你们兜兜转转的还能走在一起,阿姨真的很开心。承皓他的性子很倔强,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幸好,你们还是在一起了。 ”以他儿子的性子,他又是那么喜欢她,如果没有他们没有走在一起,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放下来找另外一个人共度一生。 安槿低下头来不说话,心绪万千。 陆妈拍着她的肩膀说,“你是个好孩子,阿姨和叔叔都很喜欢你,也很希望你能真正成为我们家庭的一份子。” 这话说的很直白,她得到了他父母的认可。 她发现她自己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书房里下棋的父子俩听到外面时时传来的笑声,陆承皓忍不住开口问他:“你让我来和你下棋是次要的,重要的你是想让妈和安槿她们俩单独相处的机会吧。” “不愧是我儿子嘛,这都给你看穿了。要多给时间小槿和我们相处,熟络熟络一下感情。” 陆承皓不以为然,“所以我这不是乖乖地跟你走进来下棋了嘛。”要不然他才不会陪他下棋呢,他的棋艺太差了,下了几局都没赢过,太没意思了。 “可你一直心不在焉啊,据我粗略统计,你坐在这里跟我下棋的一个小时里,你已经向门外张望了不下三十次。 ” “有吗?”有这么多吗? “当然有,你别忘了你爸是教数学的。臭小子,那是你妈,不会把你媳妇给拐卖了,难得跟老爸下盘棋都心不在焉的。 ”能不能认真对待,做事不能一心二用,这道理都白教了吗? “爸,我一心二用都能每局都赢了你,你的棋艺也太差劲了吧。我要是认真起来,我怕太打击你的自尊心。” 陆爸翻了个白眼,说话就不知道婉转一点的吗?这么直白的把话说出来还让他怎么有脸面跟他继续下呢,“有这样损自己的老爸的么?知道你小子想陪她,去吧,去吧,老头子我会做人的。” 陆承皓也不客气,站了起来,继续补刀说:“爸,你下次还是找隔壁的王叔叔去下棋吧,棋逢敌手下的才有意思。” 臭小子变相在说自己老爸的棋艺差是吧,“你小子别忘了你的棋也是我教的。”可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了。 陆承皓笑着毒舌:“爸,想不到你对自己棋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臭小子......”虽然嘴上是骂着他,但是却是笑得合不拢嘴。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正常反应 父子俩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陆承皓忍不住问安槿说:“刚刚在跟我妈聊什么,聊得那么开心。” 安槿笑意潋潋,“嗯,在聊你小时候的事情。承皓,我还真没有想到你小时候是这么闷骚的。” “我?闷骚?何以见得?”老妈该不会是把他小时候的糗事全部爆了吧。 安槿莞而一笑,“读书的时候,你就是我最强劲的对手,我稍微不留神,你就会跑我前面去了,所以我每时每刻都得把神经崩得紧紧的,每一次我不想做功课的时候,只要一想起你陆承皓三个字,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你就是我前进的最大动力。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有这样的反应。现在啊,我心里平衡了,老平衡了。” “然后我妈就告诉你我得了‘自闭症’,差点被他们抓去看心理医生是吧?”这么糗的事情可不可以不说。 她笑不拢嘴点点头,“承皓你还真是大男人主义,什么叫输给一个女生丢脸啊,难道男生就一定要比女生强吗?” 他撇撇嘴不以为然,“你看武侠小说里,一个武功强劲的女人会喜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吗?要靠一个女人来保护自己多丢人啊!” 呃......好像有一点道理。 她转了一个话题,“承皓,没想到你对我情根早种啊?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暗恋我的?” 他很认真地回想以前的种种,但是真的想不起触动他心底那根弦的到底是她倔强傲据不肯认输的气势还是她嘴角轻轻上扬、梨涡浅笑的动人笑容,抑或又是她蓦然回眸、顾盼飞扬的美好? 他总结地说了一句:“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好吧,这样的答案勉强算他过关了。 她又继续盘问他说:“那你喜欢我什么?”爱情里的人总是喜欢刨根问底,彻底地了解自己在对方的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睨了她一眼,像倒豆子似的数落她,“你这个女人自私、冷漠、无情、倔强、傲气还闷骚,缺点一箩筐,可我就是爱那样的你,没有任何道理而言。” 但是眼里的宠溺爆表。 她汗线直流,她有他说的那么差劲吗? “你问了我这么多,怎么也该我问你了吧。安槿,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他从来就没有开口问过她的心意如何。 见她磨磨蹭蹭的不回答,某人急红了眼,“哎,你倒是回答我啊。” “不喜欢。”把他的急看在眼里,心里偷着乐,故意把话音拖得长长的。 一听她这么说,某人的脸秒变苦瓜脸,写着大大的不开心三个字。 看着他的苦瓜脸,她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喜欢能随便跟着一个男人回家么?” 好,很好!开始学会戏弄他了是吧,他心脏的承受能力也不是超强的。戏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他一脸的不怀好意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某人一伸手搂住她的腰,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用胡须磨蹭着她光滑细嫩的脸,,挠得她痒痒的。他手中的力道一紧,两个人亲密无间,只听到他霸道地开口:“说!说你爱我!” “不说。”她顽力抵抗,一被威胁便妥胁,完全没有地位可言了。 “不说是吧。”他伸出手来往她身上挠,她最怕痒,偏偏他挠得很有技巧,所挠之处都是她敏 感的部位。她只觉得身上是说不出的钻心的痒,抵抗不过他的力气,只能无奈大笑,整个人都毫无形象的扭动着。 她只能举白旗求饶,“能不能绅士一点,靠非常手段取胜的不是真男人。” 他乐呵大笑,“敌军太顽抗,必须得采用非常手段。”他俯在她耳边说:“我是不是真男人,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了么?” 她的脸不自然的就红了,那个疯狂夜晚的场景像电影般清晰地在脑海里播放着,脸更是红得像煮熟了的虾一样。 “槿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你是在想......等等,别打岔,差点又让你成功跑题。你还没有说呢,快点,说你爱我!”怎么不小心又跑正题给绕远了。 这个问题很重要,不能让她躲过去了。 她声如蚊语,有些含糊不清,“我爱你。” “什么?我听不到,大声点。”某人明明是听到了,但却非得装作听不清。 “我爱你。”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你说什么,我还是听不到。”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可万事开头难,可只要迈出了第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变得很容易了,就如同现在这样,一直开不了口说我爱你,可说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变得容易多了。 听不到是吧,她赌气的把嘴巴贴在他的耳边大声喊:“我爱你!” 要是他再说听不到,她决定不理会他了。 他欣喜若狂,抱起她在原地转圈,眉眼像是乐开了花。 “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世界上最美妙的一件事情是,当你拥抱一个你爱的人,他竟然把你抱得更紧!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安槿只觉得她的唇都被他吻得生疼。 “好啦,你该洗澡去了。我们明天还得早起呢,刚刚阿姨说了明天去喝你堂弟的喜酒。” 他把头凑近她,笑容邪恶:“槿儿,那我们一起洗澡吧。全球不是提倡节约用水嘛,作为一等良好公民我们应从响应国家号召,提高环保意识,从我做起,切实贯彻到位。” 呃,怎么又说这个?这个男人心里想的只有这个吗? 还有,想和她一起洗澡就直接说嘛,非得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她从衣柜里拿出他的睡衣往他身上一扔,“你不洗更环保。” 他委屈的嘟起嘴来,“我们一起洗洗更健康。” 房间里开着暖气,外面的冷气钻不进来,房间里暖和得像初夏,他洗完澡出来,下半身只围了一条裕巾,比例完美的身材一览无遗,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闪烁着光泽。 啧啧,居然还有六块腹肌。 这男人,有当模特儿的潜质。 等等,她怎么发现她的眼睛舍不得转移视线了呢。看着这男人一脸的坏笑,她脑子才转过弯来,原来这家伙在玩色 诱。 她心里暗说了一句:非礼勿视!直接拿起放在床边的睡衣进了浴室。 某人内心崩溃,倍受打击,这算是色 诱失败了么?他对她就没有一点点的吸引力?就算她没有勇猛地扑上来,也应该是转移不开视线,猛咽口水吧。 殊不知,在浴室里的人掬起冷水洗了两把脸。刚刚她都在想些什么了,身体也会窜起欲望的火苗? 她似乎忘了她也是个身心健康的大龄剩女,而且还是一个经历过情欲的过来人。 她洗完澡出来,巴掌大的脸被热气蒸得粉红,白皙的肌肤似乎涂抹上好的烟脂,透出诱人的盈润光泽来。 某人看得目不斜视,似乎贪婪的想要把她一寸一寸的揉入体内。 这太有诱惑力了,身体某个部位已经不受大脑控制起了生理反应。 感受着他火辣辣的眼光,双眸里欲要喷出的**让她不免打了个冷噤。 他从柜子里拿出吹风筒来,指着梳装台前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坐下,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有人免费服务,她自然也不会白白错过。 低沉的呜咽声在房间里响起,指间缠绕着的是她柔顺的三千发丝,软软绵绵的,似乎要缠绕上他的心上。 头发吹到了七八分干他关掉了吹风机,轻轻地替她按摩起头来,他的指法精准和力度适中,让她感到很舒服,她干脆闭上眼睛去享受。 舒服到她几乎想要睡了过去。 “看着你的样子就觉得享受,不知道安小姐能否为在下捏上两把?” 就知道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起身给他坐下去,他顺势一搂她的腰,她便跌倒在他怀里,正好落坐在他的大腿上。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她避之不及 。他按住她想挣扎的手,空腾出来的另一只手却悄然探入了她的衣衫内。 他炽热的大掌摩擦着她的肌肤,她的身体不由得阵阵痉挛,轻轻的发颤起来,一股股电流在体内乱窜。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要挣扎开他来。 两个曾经共同经历过情 欲的男女,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干柴遇到了烈火,一碰即燃。 她的顽力挣扎摆脱了他紧箍着自己的手,趁他不备,从他的怀里站了起来。可是他又怎么能给她逃脱的机会,紧跟着搂住她的腰,把她步步逼退到墙角。 她看见他的眼眸里是深深的**,似乎要把她燃烧化为灰烬。 他嘴角噙笑,“你这个小妖精,太诱人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没有给机会她开口,吻又重重地吻了下去,顺手解开一个又一个的扣子。 “不要。”她被他狠狠地吻住,含糊不清地说出两个字来。 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阵阵的清凉,却与体内的熊熊**相互交织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收敛点 “不要!” 她艰难地挣脱开他的吻,气喘喘地吐出两个字来,声音里带着恳求。 他笑得狡黠,“真的不要吗?可是你的身体反应要比你嘴上说的诚实。” 唇又印了上去,一直沿路碎碎密密的游落至颈窝肩际。 她无力抵抗他的热情如火,只能瘫软的依附在他身上。然而她体内的欲望渐渐占了上风,直至淹没了理智。 眼前的热吻已经无法满足他内心火辣的欲望,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声嚣叫着。他横抱起她往大床走去,把她往柔软的床上一摔,伸手解去围在腰间的浴巾。 不穿衣服是有目的。 虽然他们之前早已共赴过爱河,但她依然没能自然的面对,她羞怯地转过脸不看他,他偏不如她的愿,轻轻辦过她的脸,对视上自己的眼。 “槿儿,我从来都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这三个字,我现在想真真切切地告诉你,安槿,我爱你!” “别人都说在床弟之间的话和诺言是最不可相信的。” “那好我不说,我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她羞红了一张脸,他所说的实际行动明显不过。 他爱惨了她这副欲拒还迎的娇羞模样,此刻他不想多说任何的一句话,只想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 这一刻,他才感到她是真真切切属于他的。 “这几年你有过几个女人?”女人往往很多时候明知道自己会吃醋,会介意,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委屈的看着她,“你走了多久,我就过了多久苦和尚的斋生活。” “你说实话,我绝对不会跟你算帐。” 出色如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狂风浪蝶。 他的动作更快更猛,她忍不住连连求饶。 “求饶都没用,你这个女人太可恶了,我为你守身如玉这么久,你却怀疑我。我不管,你要把这些年欠我的都补回来。” 尽管他的勇猛让她有些吃不消,他的话让她的心乐开了花,真好,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过别人。 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会相信。 “你这女人还笑,看我怎么惩罚你。” “别,别!”她举白旗投降,他却不接受她的投降,因为他要带着她一起共赴巫山云雨,让她清楚知道他对她的爱。 一夜的缱绻旖旎...... 第二天醒来,安槿只觉得整个身子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了一样,四肢酸软无力。再看看自己的身子,像是被虐待过一样,斑斑点点都是吻痕。不得不说某人的体力实在太好,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把她折腾到后半夜才肯放过她。 某人也醒过来了,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猫儿满足的看着她。然而她看见了他眼眸里的熊熊**,不会是又想...... 想某人昨天晚上的勇猛,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果然某人一个敏捷的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惬意无比的说:“休息了一个晚上,养足了精神,大清早的应该去去体内的火。” 她哭丧着脸,“可我没有休息够啊,我现在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拆散似的。” 他轻刮了一个她小巧的鼻子,“你只需要躺着享受,我会温柔一点的。”他轻轻地舔了舔她的耳朵,“开了荤的男人很难戒肉。” 这是怪她咯? 安槿不得不换上一件高领的羊毛衣去遮掩脖子上的吻痕。 安槿咬牙切齿的对满脸笑意的某人说,“我今天晚上要搬到客房去睡。” 他恐怖的战斗力让她闻风丧胆,拼不过总躲得过吧。 嗯,从今天起,她要离他远远的。 他轻挑着眉,心情相当愉悦地说:“噢,你想转移阵地啊。好吧,既然你喜欢,我们就去客房吧。” 她用力踩了一脚他的脚,疼得他龇牙咧嘴喊疼,“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客房睡。” 他搂过她的肩,“没用的,等你睡熟了,我就去把你抱过来。” 那神情像是说,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的。 这一幕怎么似曾相识?那个暴雨的夜晚,她明明是在客户里睡着了的,为什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在了他的床上。 原来是某人趁他在熟睡了以后,把她从客房里抱了过去。这个男人,当时还装作一本正经,非得说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这脸皮够厚的呀! 他笑得活像个狼外婆,“还是回我们的房间睡吧,那床够大。” 她哀嚎,“我怎么感觉我自己掉入了狼窝里了。” 陆爸看着高兴得眉梢都像开了花的儿子,趁她们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凑近他压下声音问:“瞧你那得瑟的小样,二万五千里长征终于取得了终极胜利了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嘴角藏不住笑意。 陆爸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装,你就装吧!” 陆承皓挑起眉来,“你怎么就那么八卦呢?连儿子的闺房之事也要打听。”这就是传说中的为人师表么? “想要别人不知你就收敛一点啊,你看看你这样,恨不得渲染给全世界都知道。” 陆承皓白了他一眼,“我乐意!” “啧啧,”把声音压得更低,“我说儿子你真要收敛点,人家姑娘身体弱经不起你的折腾。”很明显人家姑娘今天看起来精神相当不佳啊。 有吗?貌似安槿今天的精神还真的是马马虎虎。好吧,深刻的自我反省一下,今天晚上减少次数。 ...... 大年初二是陆承皓大伯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堂弟大喜之日,本来日子定在今年的八月份,由于新娘子有了身孕,大喜日子不得不提前了。 酒席没有订在酒店而是在自家摆,不是说为了省钱,而是农村里的人都喜欢热闹,觉得去酒店吃喝少了几分热闹,踩点去等着吃一餐,吃完拍拍屁股走人没意思。而在自家摆呢,乡里亲戚都过来帮忙,一大伙人忙乎在一起,说说笑笑,喜庆热闹! 陆承皓的大伯是这村里的村长,为人豪爽、快人快语。见到陆承皓和安槿并肩走来,对着安槿乐呵大笑:“小槿我跟你说,如果承皓他今年再不带女朋友回来,我就决定在村头村尾拉横幅为他征婚了。” 陆承皓嘴角抽了抽,这大伯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跟他老爸一样,经常都是不按理出牌的,说不准这馊主意自家那老头也掺和了。 他嘴角含笑,毫不留情地揭穿他说:“大伯,你这不是记恨着承永以我做挡箭牌迟迟不肯结婚吗?” 陆承永和他同年,比他小了两个月,每每被家里逼婚总会拿“长幼有序,承皓哥都还没结呢,等他先结了我就结了”来当借口。 可这个口口声声说要等哥哥先结婚了自己再结的弟弟不仅比他先结婚了,而且还要快当爸爸了。 不得不说世事无常,不,应该说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可不是,都快奔三了的人,条件又是杠杠的,就是不肯结婚,让我们这些盼抱抱孙子都盼到脖子长的人能不着急吗?” “大伯,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不但不用年年张罗着为承永相亲,而且很快升级当爷爷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还是双喜临门,当然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小子得加把劲了,争取在今年也让你爸升级,别到时候老黏我孙子不放。” 那边传来了叫唤声,那人问大伯东西要怎么处理,他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忙去了。 他搂过安槿的肩,“听到大伯的话了吗?他让我们晚上加加班,努力造人。” 她的心如同巨石投进了海里,不可自制地拼命往下沉。 嘴角努力牵扯出一个笑容来,“好!”低垂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是痛楚和落寞。 似乎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沉气息,他问:“槿儿,你怎么了?” 她暗暗吐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受刚才大伯的话的影响,“没什么,昨天晚上休息不好,所以精神也不太好。” 这话在某人听来别有深意啊。 他凑在她耳边说:“槿儿,你这是在变相夸奖我昨天晚上表现好吗?” 安槿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好好说话,说句话都不带正经的。” 他揉揉鼻子,他哪不正经了,这叫夫妻间的情趣好不好? 中午十一点,男方开车去接新娘,陆承皓说:“我们也跟着去接新娘吧!” “你不是向来不爱凑这样的热闹吗?”他的性子跟她很像,喜静、不爱热闹。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能跟你说我其实是想去取取经吗?”去看看迎接新娘是怎样的,等他们结婚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她显然没有想到原因竟是这样的,忍不住笑出声来,“结婚需要取什么经呢,就算你什么也不懂,那天也会有人亲手教你怎么做的。” “为什么不需要,我可以做的更完美一些。”最重要的是他要了解哪些环节是新郎会被戏弄的,他可没忘记于朗那家伙不是个好相与的主,他到时肯定会千方百计为难他的,他得防患于未然。 “你不必要事事做到完美的,有点缺陷的人生才更加真实。” “可我想给你我最好的。”特别是在人生最富有意义的日子里。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事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出发了,新娘子也是同县的人,路程并不远,约半个小时的路程便到达了,陆承皓和安槿两人也凑热闹跟在迎亲的队伍里。 果然,新郎和迎亲的队伍被拦截在门外,新娘子的姐妹团要求新郎大声唱《小苹果》,必须要配以舞蹈才能算过关,要不然不给进门。 新郎是典型的五音不全,好好的一首老少皆宜的神曲硬是给他唱出狼哭鬼嚎的味道来,惹的众人捂肚子大笑,后来姐妹团说这歌声不够动听,不能过关,笑嚷着要拿红包来收买。 能用红包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早有准备的新郎从伴郎身上挎着的背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红包向她们撒去,姐妹们都顾着捡红包,全然忘记了要把新郎拦在门外了,新郎和迎新队伍趁机往里冲去。 本以为已经顺利过关的新郎才发现还有关中关,几个早已守候在房间门前的姐妹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想要顺利抱得美人归就得拿出真心实意来。”姐妹团里有人大喊了一声。 陆承皓凑近安槿耳旁说:“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要娶个老婆还是真不容易。” “不然你以为呢?” 他的手搂上她的腰间,“再难,我也会把你给娶回家里去。” 双方闹开了玩,姐妹团更是想着法子为难为难新郎,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斥着着这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安槿本来低沉着的心被眼前的这一幕感染了,心情也不由得变得愉悦起来。笑问他:“行,回头我让于朗关卡的提高难度。” 在她腰间的手不安份的捏了她一把,“有你这样为难自家老公的吗?” “不是你说再难也要把娶回家里去吗?这是考验你的关键时刻呀。” 某人相当的委屈,“老婆你还嫌这考验得不够啊?” “得时刻考验着,这样才能让某人时刻重视呀。” 他正色道:“随时接受考验。” 安槿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是弯弯的月牙一般,嘴边的梨涡浅浅,美得有些让人窒息,他顿时看傻了眼。 安槿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别看了,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陆承皓还真的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抹一把嘴角,逗得安槿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看了一眼还在闯关的弟弟,被新娘的姐妹团里外三层紧紧围住,看情况是突破不了重围抱得美人归了。 他心上一计,不由分说的抱起安槿,高喊了一声,“帅气的兄弟团们该是你们发挥重要作用的时候了,喜欢哪位美女,直接抱起带走。” 大伙立马领会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就算没有领会到他话里意思的,看见他美人在怀,想不明白也明白了。 “拦住姐妹团,给新郎杀出一条血路来。”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有的人以为陆承皓是兄弟团,而安槿是姐妹团的人,见他抱起她来,胆子大的纷纷仿效。一时间,一直进退两难的男方一改战势,力占上风。 新郎更是眼疾手快从其中一位姐妹中抢过房门钥匙,直接抱得美人。 安槿笑得合不拢嘴,这男的俊女的美,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注视,他们沉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理会。“我没想到你还有这馊主意。” “老婆你过奖了!要今天我是新郎你是新娘,我就不废话了,直接从屋外破窗而入。”某人大言不惭。 安槿哭笑不得,“你这是来娶妻的,还是来拐私带逃的。连破窗而入这一出你也想得到。” “没办法,娶妻心切。不是,回头你还是把姐妹团的名单先给我,我事先和她们做好思想工作,到时候她们不要太为难我。”<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我什么时候有说过嫁给你了?”他们这跳跃性未免也太大了,一夜之间便进化到结婚论了? “好,等下我回家跟你求婚去,一直求,求到你答应为止。” 人群里有一男生耳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着起哄:“不用回家求婚了,趁着现在人多热闹,把婚给求了吧,我们都替你做见证人。” 他这一喊顺利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他们的身上来了,目光里或惊艳,或羡慕,或妒忌。 陆承皓笑如春风拂来,“不管她答不答应,她都是我这一生唯一想要娶的妻子。” 不知着谁高声喝了一声彩,紧跟着众人附合着说好伴着雷鸣般的掌声。 她的眼里熠熠生辉,闪烁着动人的光彩,这样幸福到茫然不知所措的日子真的会来临吗? 晚上的时候肖晓晓给安槿打来了电话,问她在这边过得怎么样,安槿如实的告诉了她这边发生的事情,当然自动忽略了和陆承皓滚床单的章节。 听说安槿在这边玩的热闹,肖晓晓的心被挠得痒痒的,在毫无年味的海市,她都觉得自己都要闷生出霉来了。“安槿,我去找你玩吧。我闷得都快要发霉了。” 安槿给旁边坐着听的陆承皓使了个眼色,征求他的意见。他轻声回答她说你喜欢就好。 于是,两天后莫宇森和肖晓晓准时出现在了陆承皓的家,身后还跟着一个不请之客。 当然这都是后话。 已是深夜,身边的陆承皓已经安然入睡,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尽管刚刚又共赴云雨,满身的疲惫,可是她却脑子清醒,毫无半点睡意。 今天是承皓堂弟的大喜之日,作为新郎叔叔的陆爸不免多喝了两杯,回到家的时候,一个劲地对陆承皓说:“儿子啊,你也得加把劲。我跟你妈都等着抱孙子呢!” 陆妈显然也是被喜庆气氛感染了,笑着对他们两人说:“你们适当的加加班,我也盼着抱孙子。” 这一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中了她的心。她能怨谁呢,人到中老年什么也不图了,就图绕膝弄孙,享天伦之乐。 这样简单的愿望,但是好她无法满足他们的愿望。 时间仿佛倒退回到那个充满药水味的病房里,医生略带抱歉地对她说:“对不起安小姐,我们尽力了,孩子没有办法保住。”他欲言又止,犹豫许久才说:“安小姐你这次是宫外孕,引产手术做得挺成功的,却留下了后遗症,输卵管堵塞,有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再孕。” 她如遭雷劈,整个人呆住了,还没有从失去孩子的悲痛中缓过来,却有更大的噩耗从天而降,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脑子里一片空白,缓久才反应过来急忙问医生,“那我能再孕的机率有多大?” “安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实话说机会比较渺茫。”医生有些于心不忍,“不过,现在的科学这么发达,先天性的不孕不育经治疗后成功怀孕的案例也不在少数。安小姐千万别灰心,机会总会有的。” 她知道这是医生安慰她的说辞。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他的英挺的鼻子,立体如雕塑的五官,心如刀绞,他对她一片情深,也许会接受这样的她,可是他的父母呢?那么善解人意却又心心念念抱孙子的老人家,她自问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 经治疗能成功的怀孕了当然是好事,如果这一辈子都求之不得呢? 这是她心中永远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 大年初三,陆爸陆妈同事聚会,说是集体组织郊外春游,两人早早就出发了,所以这一天变成了两人世界。 两个人哪里也不去,就窝在房间里背对背看着书,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一地,静谧而美好,谁也不忍开口打破这一份宁静的美好。 安槿因心里想着事情,看书也没能全神投入,反而是越看越是烦躁。她干脆把书本放在另一边,闭上眼睛来平复心绪。 他也似乎感受到她的心神不宁,放下书本转过身来,搂她进怀里。 “槿儿,你今天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她的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愁绪,很明显是有心事。 她笑得轻柔,“没有,我就是有些疲惫了。”有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贪恋着此刻的静谧美好,有的事情一旦揭开的真相,美好顷刻间不复存在。 他往她的脸颊亲一口,“都怪我不好,我昨晚一时没控制住,让你受累了。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替你按摩按摩。” “好!” 他轻柔地替她捏拿着肩膀,她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慢慢的整个人放松下来。同时困倦扑面袭来,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未眠,直至天际露白才昏沉睡去,她的睡眠一向浅,他醒过来的动作尽管已经是小心翼翼,但是她还是知觉了。 他看着怀里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的人儿,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红润的唇紧紧地抿着,显然她睡得并不安稳。昨天他就隐约觉察到她有些恍惚失神,他知道她心里藏着事,她不愿意说出来的事。 不是不失落,明明是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她还是没有做到坦诚相待。 也罢,每一个人的心底都会有一些不想向人言说的秘密,纵然两个人再亲密。 他给了一个宽慰自己的理由,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不能因为这一件小事情而破坏了彼此的感情。他应该更努力一些,让她可以全身心的依赖自己。 第一百三十四章温柔的坚持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陆承皓已经煮好了饭菜,只等着她醒来。两人吃过了饭,陆承皓生怕她在屋子里闷坏,提议两人出去走走。 她心里有些烦躁,想着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两人肩并肩沿着喧闹的街市一直走着,安槿像一个游客似的好奇的打量着周围这一切,经历了长长的几年时光,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有的地方甚至她找不到熟悉的记忆。 她看着周围,陌生感扑面而来,“这里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很多地方我都已经记不起来。”以前的泥砖瓦房变成了如今的高楼林立,变化不可谓不彻底。 她离开得实在是太久了。 “时代在发展,改变是必然的。” 安槿赞同他的说法,时间不会停滞不前,而改变就会是必然的,不管你愿不愿意。 安槿指着前面,隐隐觉得熟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再往前面走就是中学了吧?”可就算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有的东西还是可迹可寻的。 “嗯,那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很久没有回去了,我们去走走吧。”她有些怀念那些单纯而美好的读书生活。 “你要有心里准备,学校的变化也是挺大的。” 学样的守卫大叔自然是不认得安槿,可他认得陆承皓,先别说他的父母是学校任职了二三十年的教师,就凭他是捐资整建了学校的大人物,他当然是认得他的。 他们客气的寒暄了几句,陆承皓说:“李叔,我们好久都没有回学校了,想进去看看,你看方便放行吗?” 李叔笑意满脸,“当然,陆先生想什么时候回学校看看都欢迎。”于是守卫大叔果断地给他们放行。 安槿取笑他说:“没有想到你还能刷脸啊,今天要是我自己一个人来的话肯定就得吃闭门羹了。” “刷脸就不敢当,和李叔见过几面,他认得我而已。” “嗯,懂理谦虚了。” “嘿,搞了半天你是在讽刺我呀。” ...... 时值春假,除了值班的门卫,老师和学生们都放假了,偌大的学校里空荡荡的。安槿不得不感叹岁月的变化,连同着这承载着自己年少青春记忆的地方也变得面目全非,可纵然是有了巨大的变化,整体的格局还是没有变的,很多的地方跟记忆还是能吻合的上的,比如说那操场边上的开得似火的木棉树,那个蕴含书香气息的文学走廊,还有那个横趣妙生的生物园,熟悉的记忆排山倒海地袭来。 “承皓你还记得那里吗?我记得当时同学们都把它称为爱情亭。” 那是一个人工湖,蜿蜒曲折的小桥,还有玲珑的凉亭,湖边的成排的垂柳,柳丝如挂,恣意地舒展着、在风中招摇着,这是校园一大特色景点。可同时也成了同学们谈情说爱的最好去处,每到了晚上,特别是仲夏的夜晚,自修课过后总会看见成双结对的男女同学在此互衷情肠,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爱情亭。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着说:“爱情亭,记忆深刻啊。”因为他第一次吻她,就是在这个地方。 那是十七岁仲夏的夜晚,他第一次鼓起勇气去吻她,他至今还清楚的记得那个吻如青蜓点水般,他根本都不敢正视那个月光下美丽得如天使般的女孩,只觉得胸膛的心跳越发的激烈,像是要破膛而出。 这也是为什么他捐钱重建学校却没有改动这里的原因,他没有道理亲手抹去他们之间美好的回忆。<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我还记得你这里偷吻了我。”她对那个吻当然也是印象深刻。 “你当是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跟他一样心跳快得快要破膛而出。 “心跳得特别的快,很紧张,紧张到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好,根本不敢去看你。” “我记得你当时还因为这件事情恼了我好几天呢。” “也不是恼,而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突然就吻了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啊,所以只能躲着你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呢。” 她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这只能说明你不懂女人心。” 他懊恼不已,“我要是读懂女人心的话,我也不至于白当了几年的光棍啊。”要是把女人心比喻成一本书的话,那它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敢难懂的书。 她转了一个话题,“你不知道,我以前就一直在想,如果拿一本书去那里安安静静地坐上一下午那该是一件多惬意的事情,可我又总觉得那样很矫情,因为那里实在是太扎眼了。人家去那里是谈情说爱的,而我却捧着一本书,不是自找吐槽吗?” 这爱情亭就知然而然成了她只能远观的地方了。 “所以你只能委屈求全扎身于图书馆?”那个时候的她,除了上课,其他的课余时间几乎是耗在了图书馆。 “不,真的一点也算不上是委屈求全,我最喜欢的还是在图书馆里读书,因为那里永远安静不会被打扰。” “那走吧,带你去重温一下你最喜欢的图书馆。” 因为这所学校是初中、高中合并在一起的,所以点地面积非常的大,如果要真真实实把这里都走一遍,估计得花上一两个小时吧。 他们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图书馆,阳光下飘逸洒脱、如行云流水的“木槿图书馆”五个大字闪烁着耀眼的光亮。图书馆明显是新建的,跟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我记得它以前不叫木槿图书馆啊?”而仅仅是“图书馆”三个大字。 “是我给它起的名字。”当时学校为了感谢他的捐赠,想要以他的名字题名,他一口拒绝了,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就叫木槿图书馆吧。 那个叫安槿的女子,是他心口上永远的朱砂痣。 她完全没有震惊图书馆是他捐钱建立的,因为刚刚他和守卫大叔简单的几句对话中,她就得知这所学校几乎所有的改建都是他捐赠的。 她看着图书馆门前成排的木槿花树问:“所以门前的这些木槿花也是你让人栽种上去的?”现在时值冬天,早已错过了花开的时节。 他摇摇头,“没有,估计他们看我用木槿花来命名图书馆,以为我是喜欢木槿花的吧,又或许是为了更好的应景。” 她看着青葱苍翠的木槿出了神,其实她并不喜欢木槿花,但是她的妈妈却是最喜欢,更是因为她的喜欢,所以单名给她取了一个槿字。“你知道木槿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很明显他是不知道的,可以说他除了知道玫瑰花代表爱情,其它的花语一无所知。 “木槿花它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她想起那个远在天堂里的女人,曾经无限伤感地跟她说起木槿花来。 “木槿花其实不惊艳,也不芬芳,可我就是喜欢它。它会在凌晨的时候开放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便凋谢,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曾经有人跟我说过木槿花开其实就像是爱一个人,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因为他们明白,起起伏总是难免,但没有什么会令他们动摇自己当初的选择,爱的信仰永恒不变。” 安槿永远都记得当时她的眼里熠熠生辉,整个人闪耀着动人的光辉。 年少的安槿并不懂她的话里的意思,只知道母亲的心一直是忘不了绝情的父亲,直至后来慢慢长大才知道,她所谓温柔的坚持是她飞蛾扑火的决绝。 她开始的时候甚至觉得母亲的坚持是不值得的,因为她义无反顾爱的的人,却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她一眼。这么多年来,她的爱情花开花落,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欣赏。 但是后来,在米兰那几年里,她终于明白母亲的坚持。这个世界上总有那样的一个人,也许明知道他不爱你,但是你自己劝服不了自己停止爱他,就算是绝望,也摸黑往前。 她终于是步了母亲的后尘,摸着黑也要把爱情的路进行到底。 听出了她的伤感,“安槿,爱情里的值不值得只有自己才知。阿姨她觉得她的坚持是值得的,那么她的这一生在别人看来再不幸,可在她自己看来也是幸福的。”就好比说,他从未听她提及过她母亲对她父亲有半句怨言。 她有些感慨的说:“我以前啊,特别怕步我妈妈的后尘,我总得她对爱情太疯狂太决绝了。” “安槿你到底在怕什么呢?你怕在我们的这场爱情里,你会是输的那个人?”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安槿,在我们爱情里,你永远都不会输的那个人,因为我爱你胜过你爱我。” 她有些动容,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承皓,这场爱情,我们谁都不会输。” 因为她想好了,只要他不放手,她绝对不会先放手。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关于那个孩子(上) 大年初六晚,庙会的各种精彩节目已落幕散场,热闹沸腾随着夜深已慢慢变得安静。 历史悠久的古桥边,程高阳整个人隐在昏暗的路灯下,影子被灯光拉得削长。呼啸的风扬起他的发,寒冷的风似乎无孔不入,这样的天寒地冻,轻哈一口气都变成白烟。他发现自己竟然喜欢这种寒风中伫立的感觉,似乎能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连烟都抽了好几根了,那个人还没有出现。 应该是不会来了吧,尤其是这么寒冷的天气,在家里暖被窝多好啊,谁会因为他一个电话就屁颠屁颠的来见他,而且还是来见一个情敌。 他突然暗笑自己哪里来的底气相信这个一向不按理出牌的人一定会前来见他。 一辆黑色的车慢慢向他靠近,他知道是他来了。 他果然还是来了。 “程大少爷夜深寒重的让我出来该不会是想找个伴吹冷风吧?”陆承皓整个身子轻靠在车旁,声音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来。 程高阳微微一笑,“我有故事,你有没有酒?” “我除了应酬,一般不太喜欢喝酒,不过这样的冷的天气,喝上两口暖一下身子也不错。” “奉陪到底!” 陆承皓打开车尾箱,拿出一支价值不菲的酒来,竟然还有两只透明的高脚杯人,程高阳心里都暗笑这人真够会享受生活的。 “还有,可以来一场不醉无归。但是,就怕程大少爷要夜宿街头。” “无妨,多些人生体会也能填充回忆。” 那语气仿佛两个人是认识多年的老友,程高阳相视一笑,“如果没有安槿,或许我们能成为不错的朋友。”他掏出香烟递过他一根,服务周到的为他点燃。 陆承皓轻轻吐了一口烟,“没有如果不是吗?”爱情是最自私的,情敌之间不可能成为朋友。 程高阳的脸氤氲在烟雾里,显得有些不真实,良久开口问他: “你真的很爱她吗?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接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如果我说她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做母亲的权利了,你还会爱她吗?” 陆承皓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视线落在了他的脸上,眉头轻蹙。 什么意思?安槿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怀上孩子? 她从来都没有跟他提及过这件事情。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他爸爸贪杯喝多了一个劲地拉着他说要尽快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给他时,安槿瞬间发白了的脸,还有慌乱落寞的眼神,尽管她很快愎恢了如常的神色,可是笑容却牵强惨淡。 他当时问她怎么了?他记得当时她的眼神有些闪烁,她搪塞说可能跟叔叔一样,多贪了两杯,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所以精神不太好。 当时他也没有多想,只想着这两天应该是她休息的不太好,而她的确也中贪了杯。 但是原来...... 等等,这个事情程高阳又是怎么知晓的?安槿从来没有对他提起过,难道在她的心中,程高阳才是那个值得全盘托出的人吗? 这种不被信任的感觉,心不由得沉了几分...... 程高阳把他的一切微小变化尽收眼底,他的神情在告诉他,他对此是毫不知情的。他再次问他说:“你能接受这样的她吗?” 她没有问出口的事情,他来问。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我似乎没有必要回答你。 ”一想起她居然能这件事情告诉他,心里就百般的不是滋味,连带着对他的态度都有了微妙的变化。<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程高阳不恼也不怒,“陆承皓,如果你不能接受这样的她,请你方式婉转一点,不要伤害了她。” 这就是今天他约他出来的目的? 陆承皓冷笑,看向他的目光灼然,“你凭什么认为我接受不了。我告诉你,我宁可伤害我自己也不会伤害她。你听好了,这一辈子我也不会放开她的手。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只会无功而返。” 程高阳耸耸肩,“陆承皓,但愿你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爱她。总之我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她。”他的目光逼视,一向温润如玉的他竟然也有几分的咄咄逼人,“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我会随时带她走。” 陆承皓掷地有声的反击,“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 程高阳紧盯着他,陆承皓也和他对峙着,这是一场无声的对峙。过了好一会,程高阳却笑了,是一种释怀的笑。 “我很羡慕你,真的。我羡慕你参与了她所有的过去,以至于你能早我一步走到她心里去,谁也无法代替。”他嘴角扬起的笑容有几丝嘲弄和讽刺,“五年前她远走异国,所有的人都以为那是因为我,这所有的人中大概也包括你吧。其实只有我和她知道并不是。” 陆承皓此刻只想安静的做一个听众,从他的角度来还原当年事实的真相,那些他并不知道事情。 程高阳陷入了回忆中,那些前尘往事像潮水般涌来。 五年前她的生日,他鼓足勇气向她表白了,可是她拒绝了他。骄傲如他并不死心,因为他觉得她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毕竟她对他与旁人还是不一样的。只是横在他们面前的阻力太多,比如世俗的眼光,比如悬殊的家世......她只是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 可是后来他发现他错了,因为在许愿树前,她写下的名字是陆承皓,当时她的眼神迷茫甚至是惊慌失措的,他才知道那个人才是深藏在她心底的那个人,而在此之前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情的。 于是他装作毫不知情,也不去揭穿他所看到的。时间还长,现在就下结论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 他从来都不是轻易妥协,轻易放弃的人。 何安景的回国是他预料不及的事情,何家对她的肆意报复更是他意想不到的。后来她留学米兰的申请通过,而且下定决心要留学。 说句实际话,当时他很想不明白,陆承皓想必也是爱着她的,而她的心里也有他,为什么他们还是选择了分开,最后她一个人独自去了异国他乡。 他不去其中的种种追究原因,他只想着大概这是上天的安排,给了他一个机会。 他不相信爱情有什么先来后到,他只相信水滴石穿,时间会改变很多很多的事情,他相信他有能力把那个人慢慢的从她的心里赶出去的。 于是,他只身赴米兰寻找她。虽然是趁虚而入,而且怎么看都有些不耻,但是只要能成功的俘获爱情,这一切都不重要。 当他找到她的时候,果然如他预想中一样,再次被拒绝。 也许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也许是早有心理准备,他竟然也不觉得失望。 他仍然记得她当时神色相当差,是一种病态的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精神也不在状态。他当时只以为她是白天顾着学习,而晚上顾着兼职,高度的压力和过度的疲劳所致。 “安槿,如果你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要是钱方面的我还能帮得上一些忙来,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出来工作了再慢慢还我。别太劳累了,要好好注意身体。” “好,我知道了。” 见她身体不大好,他也不好打扰,只是细细叮嘱了她几句后就离开了。 出了她的家门的不远处,是一个拐弯处,他被一个陌生的女生叫住。 他转过身去,是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她正在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目光竟然有些不善。 程高阳疑惑的问:“你是在叫我?” “是的。”在和她三言两语的交谈中,他知道这个女生叫卢小米,她是安槿现在的同室好友,因为都是华籍留学生,两人总能找到一些共同的语言来。为了省钱,也为了在生活上有一个伴,性格还算合得来的两人决定合租在了一起。 “你是安槿的男朋友?” 程高阳不明白,明明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她的眼光竟然带着一丝的敌意,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不善。 “我不是。”他如实作答。 她明显是不相信他的说辞,疑惑的问他:“你不是他男朋友那你干嘛大老远的从海市跑来看她呀?你是在追她吗?” 程高阳大方点头承认,“是,我正追求她。” 她微微的想了一下,才问:“那安槿她有男朋友吗?你认识他吗?” 他来了兴趣,问:“你既然跟她同住在一个出租房里,难道你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吗?” 难道她们平时的关系很差,虽说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其实是关上门各过各的生活,所有的对话都只是一句半句客套的招呼? 他并不是八卦的人,其实他更多的是好奇和关心她在这边真实的生活状态。 她摇摇头,“我们彼此间的很多事情都能聊,但是她从来不会提及她的男朋友,每一次聊到这个话题她不是转移话题就是沉默。所以我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关于那个孩子(下) 程高阳轻然一笑,“安槿从来都不喜欢跟别人谈及她的感情事。” 所以她的心思从来都是深如海的谜,他只能小心揣测。 卢小米点头认同他的说法,关于爱情安槿缄口再三,只会逃避不语。她想了想又问他:“你很喜欢安槿吗?” 他说起她时,双眼熠熠生辉,像是明亮的夜明珠一般。 这大概是非常喜欢一个人才有的神情。 果然她听到他说:“非常喜欢,应该说是非常爱她。你能帮我追到她吗?” “那你先回答我,她到底有没有男朋友?你认识他吗?”她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我那么爱她,如果她已经有了男朋友,你觉得我还会飞洋过海的来找她,做这种打扰她幸福生活的事情吗?”他反问她。 她想了想,大概是觉得他说的话也有一些道理,又问:“那她有喜欢的人吗?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这个问题倒让他有些不知道该要如何回答她了,但是她却一脸的期待。 “应该有吧。”他确定,但只想含糊其词。 卢小米的反应有些大,“那个人是谁,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联系到他吗?” 程高阳的心当即生出疑惑来,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并非是在安槿那里求而不知的好奇。 “你为什么要找到他?是不是安槿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觉告诉他说,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卢小米迟疑了一下,绕过了他的问题,“麻烦你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好吗?” 她答非所问,还有她的迟疑,明显就是想对他的问题再三缄口。心思敏锐的他当即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但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卢小米因为他这一句话陷入了为难之中,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难以启口,“抱歉这个事情涉及到她的隐私,恕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爱安槿的话,请你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她的话更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想法,安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可否请你看在我爱她的份上,把事情告诉我?” 卢小米犹豫再三还是摇摇头,“对不起,我说过了这个事情涉及到她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既然他不是她的男朋友,这样的事情也就没有道理让他知道,保护他人隐私,她还是懂的。 程高阳也没有刻意的去为难她,“就算你不说,但是只要我想知道我还是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的清清楚楚。但是,既然她喜欢的那个人从来都没有来找过她,安槿也不愿意提起他来,这说明了什么问题?那你为什么还要瞒着安槿去联系他呢?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安槿是不想再让他参与到自己的生活中来?说得直白一些,她是想要把他忘记。” 卢小米摇摇头,不赞同他的说法,“安槿不可能是想要把他忘记,要真是想要把他忘记又怎么可能拼了命想要为他生下那个孩子来......”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她发现自己无意中已经把事情给说漏嘴了。 程高阳的眉头一紧,心里有说不清的情愫在涌动,“孩子?什么孩子?” 卢小米抿嘴不语,只管低下头沉默。 “既然话都说开了,也不必要把剩下的那点给藏着掖着了。” <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他这样一说,她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也不再隐瞒,“安槿她怀孕了,两个多月的时候才查出来的。那天我陪在她在检查室外等待B超检查结果,她告诉我说其实不用等结果,我都知道肯定是怀孕了。我当时问她说你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她说无论如何,我都会。” “因为平时安槿都是一个人,也从未见她身边有亲密的异性,我忍不住问她说那他,就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爸爸他知道吗?她回答我说他不知道,我想等结果确认了以后我会让他知道的。小米,很有可能我要回国了,回海市去,那个有他的地方。” 卢小米的神色有些难过,接着把话说下去:“检查报告很快就出来了,安槿她的确是怀孕了,但是是宫外孕。” 一向镇定的程高阳在听说她是宫外孕后也变得有些不淡定了,“宫外孕?”音调都有些变了。 “你应该也知道,是宫外孕的话,那做手术流产成了必然的事情。就算安槿不说我也知道她其实是很在意这个孩子的,她想要把他给生下来的,但是偏偏是天意弄人。从医院回来,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第二天她的眼睛是红肿的,我知道她心里难受。” “这样的事情换谁也难以接受。” “可是更难受的事情在后面,安槿她做了手术,手术留下了后遗症,输卵管闭塞有可能导致终生不能再孕。”她一脸的感伤,“我想我大概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她当时空洞而又茫然的眼神,那是一种心莫大于哀死的沧桑。” “有可能导致终生不能再孕?”程高阳再一次不淡定,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他见她的时候为什么眼神毫无光彩可言,那不可能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所导致的。 “是的。医生当时是这样说的。对不起啊,我刚开始的时候以为你是他的男朋友所以......我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把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了吗?” “既然安槿都不想把这个事情告诉他,我相信她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们为什么不尊重她的想法呢?” 卢小米无言以对,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知道安槿是一个有分寸有主意的人,就像他说的那样,既然她自己不想告诉那个人,肯定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她的掺和万一是弄巧成拙了,是不是不太好? 思考再三,她放弃了掺和。 程高阳的折而再返多少让安槿有些惊异,“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程高阳并不回答她的话,明眸的眼睛盯着她看,“他知这个孩子的存在吗?” 安槿疑惑的看着他,但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话,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接他的话,只好沉默不语。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也别怪她,她也只是担心你。”他的眼光在逼视,“孩子的爸爸是陆承皓对吗?” 其实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她点点头,“是他。” 心底不是不刺痛,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按着流血不止的伤口,“你就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个事情吗?我想他有知道的权利。” 她的脸色似乎更加的苍白了,笑得有些无奈,“高阳,在你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我已经想了无数次了,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不告诉他。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法挽回,又何必多一个人为这一件事情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呢。” “那你就打算自己一个人独自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高阳,我需要的是爱情,不是同情。”这件事情让他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最后会娶了她,但是这中间多少是添加了非爱情的杂质,她觉得自己无法去接受。 并非她追求完美无暇的爱情,只是她不接受带着同情的爱情。 不等程高阳开口,安槿抢先开了口:“高阳,我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吧,就当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算我求你!” 她第一次对他说一个求字,他没有办法不答应。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说:“安槿,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吧。” 她很认真看着他,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来,“高阳,你对我的心意我很清楚,但是十分抱歉,因为我没有办法让他从我心里走出去,所以我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另外,我现在的情况你也一目了然,在你的面前,我永远都会像低了一个头,我承认我的骨子里其实很传统,这样的爱情,会让我很有包袱感。所以,高阳我们更适合做朋友!” 这是他预料中的结果。 “安槿,其实你不用有包袱感,因为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我只在乎我能否参与你的未来。我是认真的,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会一直等你的。” 她却坚定的摇了摇头,“高阳,有时候友情要比爱情来得长久,我不希望失去你这个朋友。” “只能是朋友吗?”他不死心的追问。 “嗯,我希望我们的关系只是朋友。” 他别过脸去不再看她,朋友两个字在心底里呢喃了好几遍。 退求其次,朋友也是好的,至少她不会把他完全拒绝在她的世界外面,然后贴上标签,严禁踏入! 后来,他习惯了每两个月都会抽时间飞去米兰看她,更多的时候,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知道她安好便离开了。 是谁曾经说过:对于一个不爱你的人,有时候频繁的打扰也是一种伤害。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关那个约定 她也许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男人,爱她无法自拔,没日没夜的把手头上的工作赶完,飞洋越海只为看她一眼,一解相思之苦。 那是她去米兰的第四个年头,他如常飞去米兰看她,那次刚好遇上时装发布会。 她是足够努力也足够幸运,用了短短四年的时间,她已经成功跻身于世界顶尖设计师行列,享负盛名。 这时装设计这一领域里,安槿两个字就是一张烫金的名片,是时尚和潮流的代名词。 那天晚上那一场时装发布会,她的设计时装压轴出场,而她本人穿着本季主打款式走在T台上,灯光闪耀下,身旁的模特都成了她的陪衬,这一场盛宴,只剩下她一个人独领风骚。 他没有想到的是,在台上光芒万丈的她竟然会发现隐在人潮里的他,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不多时便别开了,只能下一个让心头发烫的笑容。 伴随着如雷般的掌声,她完美谢幕,而他也随着离开的人潮的脚步离开会场。 在嘈杂的人群中,他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高阳。” 他的心头一震,脚步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子来看她,她没有并没有回后台去换衣服,可就算没有了闪耀璀璨的灯光影射,灯光下的她依然是明眸皓齿,灿若星辰。 他忘了要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她,直至她说:“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聊聊天,像个老朋友一样。” 这时他才回过神来,笑说:“却之不恭。” 她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等等,我先去换一套衣服。” 安槿她喜静,最后两人还是选了一家环境优雅又是难得安静的咖啡厅。 “你过得还好吗?”未料到两个人竟然是不约而同的开口说话。 话刚落音,两人相视而笑,仿佛两个多年未曾谋面的老朋友。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她率先开了口。 “嗯,我来这边跟客户谈合作,刚好遇上时装发布会,想着闲着无事,于是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他轻描淡写,尽量把那些刻意的字眼抹掉。 “既然遇到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想你应该忙着要去参加庆功会,而我这一次来也会在米兰多呆几天,我想有的时间再另行找你出来坐坐。” “高阳,我们应该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吧?”离上一次他们见面,他们之间至少也有两年的时间没有见面了吧。 他的笑容像是凝固在了唇边,但一瞬间又化开了。 她哪里知道,这两年时间里,他一共来看过她13次。 他淡然一笑,“是啊,好久不见,时间过得真快。安槿,我真的替你感到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嗯,我也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她的嘴边生出笑意来,而眼底却是一片的落寞,与眼嘴边的笑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程高阳是什么人,心细如发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异样来。 “纵然你成功了,你也不开心对吗?” “其实也没有说不开心,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少了想像的意义。”就像今天晚上,她明明是赢得了所有人掌声,却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给她一个胜利的拥抱。 这样的成功,原来失去了意义。 他拿起勺子轻轻搅动杯中的咖啡,“安槿,你还在等他吗?” 她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他是谁,就算他没有直接提起他的名字来,她的心底也微微一颤,许久没有听人提起过他的名字来了,她竟然有些不习惯。<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不知道。”她是在等他吗?其实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在等些什么。 他抬起头来,问:“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去?” 那一瞬间,她变得很迷茫很彷徨,终于是叹了一口气,“如果回去那里没有可以依靠的地方,回去跟在这里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 “安槿,你告诉我,你还在爱着陆承皓吗?” 她用沉默来应对,可平静无波澜的双眸在提及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却闪烁着光芒。 什么都不说,可他懂,她的神情告诉他说,她还爱着他。 “既然你还爱着他,你如今也圆了你自己的梦想,安槿,我觉得你没有了任何理由再去逃避。” 逃避?在他的眼里她这算是逃避吗? 好吧,其实她也承认她这其实就是逃避,比缩头乌龟还要缩头乌龟的逃避。 她笑得苍白无力,“是的,我是逃避了。四年了,整整四年了,他从来没有来找过我。四年前我说要走他没有开口挽留我,而四年后的今天,我和他之间早已经是沧海桑田,你觉得他还会在原地等着我吗?” 这样的安槿是他不认识的,他认识的那个女孩子永远都是一脸的淡然,言语中却有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既然这样你何不回去找答案?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也有可能在原地等着你。” “但如果不是呢?”她低下头来,语气很轻,“我承认我懦弱,我输不起,所以我情愿活在记忆里。”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固执和倔强到让人咬牙切齿。 那一次,他在米兰小住了一个星期,临走前他约了她出来再聚。 他眼睁睁看着那辆车像是失控了一般飞疾向她驶来,正在讲着电话的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了闪躲的机会。 他当时没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她不能出事。 他本能的把她推出去,而他自己被疾驰而来的车子撞飞,陷入了晕迷中。 那一场车祸里,他受了重伤,而她的右手粉碎性骨折。 女人往往是很感性的动物,他的以命相救换来她的一句在一起。 那一句想了许多年的‘在一起’。 这样的结果应该是令人兴奋的,心心念念了几年的人终于肯主动牵起自己的手。可是,他太骄傲了,他清楚的知道这种只是感动不是爱情的爱情只能让他们都陷入无尽的深渊,她不会幸福,他也不会开心。 结局尽可预见,左右不过是一辈子的怨偶。 这不会是他想要的。 她也是高傲的,不喜欢白白欠着他的救命之恩。 她对他说,“给我一个还债的机会,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答应你做一件事情。” 她说得很认真,他知道她没有在开玩笑,“好,那你先欠着。如果我想到了,你再还给我。” 那一次车祸里,她的右手伤得很严重,筋骨尽伤,医生判断也许会‘报废’了,一辈子再也拿不起东西来。他没有见过那样颓废的她,在他的心里,她如悬崖边上的迎客松,任凭狂风暴雨洗礼,依然昂起倔强的头颅不肯认输。 “回去吧!不管那个人还爱不爱你。安槿,如果他依然爱着你呢,你在这里的爱恨嗔痴全都变成了矫情,你又如何对得起这些白白蹉跎和错过的美好岁月?如果他不爱你了,那你就学会放过你自己,世界上不只一个陆承皓值得你去爱。” 她却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似的,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但是他知道她有在听他的话,“安槿,你口口声声说害怕步了你妈妈的后尘,可如今这样束缚作茧又何偿不是在步着她的后尘?纵然那个人没有来找你,你又何尝不是没有回去过找他。爱情里,没有规定谁要先低下头来才能证明真爱。也许是你的骄傲彻底把他推向了别人。” “也许是你的骄傲彻底把他推向了别人。”这一句话像是触动了她心底的那一根弦。 会吗?会是她的骄傲彻底把他推向了别人吗? 他说得对,他是从来没有来找过她,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从来都没有回过头去找他。在爱情里,真的没有规定谁要先低下头来才能证明是真爱。 既然如此,那她为什么不能先回过头去找他?既然她的骄傲会把他推得远远的,但如果她放下这些骄傲呢?那她是否可以再度拥抱他? 那个盘绕了许久的心结,终于像是被打开了。 他承认,他劝她回去是出自于私心的,她不去找到一个答案她永远也走不出来。就如同一个死去了的人,活人永远无法争得过他。 也许是经历过了生死,有些本来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东西忽然发现不再是那么的重要。半年后,她终于坐上了飞往海市的飞机。 当她步步向海市走来,向着他的城市步步走来,也向着那个人的城市步步走来,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里无由来的觉得恐慌。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伟大,那么坦然,尤其是发现那个人的缱绻深情比五年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原来经过漫长的时光隧道依然站在原地不肯离去的人并不止他一个。 不能说不恐慌。 于是所谓的骄傲不再重要,明知结果不会改变,仍然孤注一掷。 他终于是用了一个约定来把两个人捆绑在一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能让他幸福吗 程高阳的几许深情他并没有听进耳里,因为他的全部心思都反复被那个孩子夺去了。 孩子,他和安槿之间竟然曾经有过一个孩子,那个疯狂夜晚放纵的结果。他震惊得无以复加,更多的是心疼她一个人独在他国异乡独自忍受着这一切,他可以想像她躺在冰冷的手术台时的徬惶无助,他更加可以想像后来医生告之或许这一辈子不会再怀孕的哀恸。 他甚至无法想像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而他这些年来做的都是些什么矫情的事情,他难道不能强势一点更加强势一点拥她入怀? 他突然想狠狠扇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纵然是再懊恼,可也没有忘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挑着眉看着他说:“那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些是......?” 看着陆承皓带着戒备的双眼,程高阳嘴角的笑意潋滟,有些话说出来心里会更舒服些,“别紧张,我并非有什么意图,就算是有什么不轨意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安槿她貌似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所以她爱得束手束脚、瞻前顾后,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这些话她想说早就说出来了,不必等到现在才说,她爱得患得患失可见一斑。 “我知道。”就是因为他们的都爱得束手束脚、瞻前顾后,所以才会白白错过许多美好的时间。 “知道就好好对她。” 他向他举酒来,程高阳也举起酒来轻轻对碰了一下,两人一饮而尽。 “谢谢你把这一切告诉我。”这一句话是真心的。 程高摆摆手,“不用谢我,其实我并不想把这些告诉你,我甚至,恶毒地想着你们会因此相互揣测,生分了感情,我正好再一次趁虚而入。” “你不会的。”他说的很肯定。 “为什么?爱情是自私的。” 陆承皓抿嘴一笑,“因为你爱她胜过爱你自己。”就算他不想承认,最终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和他自己一样爱她胜过了自己。 程高阳深呼吸了一口气,“所以你对她好一点,要不然我随时会带她走,我说到做到。” “我们结婚会把喜帖寄给你的,希望你能前来。”真心实意的,没有炫耀和讽刺的色彩。 程高阳打开车门,对他说: “我会盛装出席的。”说完身子埋进车里。 盛装出席不是为了掩饰我得不到的落魄,而是尊重我爱你的种种过往。 直至目送他的离开,陆承皓才打开车门。 陆承皓回到家的时候,安槿已经睡入梦乡,他知道她的睡眠浅,蹑手蹑脚换上睡衣在她身边躺下。 可是她还是迷糊醒来,揉揉松惺的眼睛问:“你回来了?” “嗯。”陆承皓紧紧拥她入怀,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濡湿 ,“安槿,我爱你!” 她逐渐清醒了过来,笑他说:“浑身的酒味,喝了不少吧,净说胡话了。” “老婆,这不是胡话,而是深情的表白。” 他吻着她,她的甘甜让他永远都觉得尝不够,体内的荷尔蒙迅速上涨,整个人直接压在她的身上。 不用脑子想安槿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了,可是这男人不是早上才索取过吗?哪来的精力充沛 ? “别,这种事情应该节制有度,小心过度了把身子掏空了。” 他只手轻轻扯开她睡衣上的绑带,吻细细密密落下,“我说过要把这几年落下的全都讨回来。” 她无语翻着白眼,这种事情怎么补,难不成两人整天混厮在床弟间? 他在她圆润的肩头狠狠地咬上一口,疼的她龇牙咧嘴 ,“不许走神,不然看我怎么惩罚你。” <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学会霸道了是吧! 她也学他往他肩头上狠狠地咬上一口,直到某人龇牙咧嘴喊疼才松开。 “好呀你,学会反抗了是吧,看为夫怎么惩罚你。”话落音便狠狠辦转她的身子来,扶起她半跪着。 这惩罚还真是非同一般,求饶投降都没能让某人怜香惜玉,反而是越战越勇。 最终以她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结束,她软弱无力开口说:“珍爱生命,远离陆承皓!” 某人却是意犹未尽,可看着她实在是疲惫不堪,无力再应战,只能倖倖开口:“好吧,今天晚上先放过你,你养好精神,我们明天继续。” 安槿只觉得自己有种想哭的冲动,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你这身子是铁打的吗?”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年初十,安槿觉得自己刚开始适应融入陆家的生活,可是时间却提醒她要回海市上班开始工作了。 临行前陆妈把安槿叫到自己的房间里,安槿忐忑不安地看着她,心里没有底。 因为在昨天,面对着这个善解人意的老人,她终究是不忍欺瞒,更不想她的满怀希望落了空,于是她把关于那个孩子还有那个后遗症全盘托出。 陆妈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整个人像是懵住了,双眼里掺杂着的是震惊还有失落。 安槿的心也沉了下去,这样的结果是她预料得见的。纵然心里有了充分接受的准备,可是心情仍不受控制低落。 陆妈看着她抿着嘴不言语,把头埋得很低,知道自己这个举动无意中伤害了她,就算自己的心里波涛汹涌着,可也努力牵强地扯开一个笑容,“对不起小槿,事情太突然了,我......我一时没办法接住。” 事发突然,她还没有恍过神来。 安槿抬起头来,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没关系的。” “太突然了,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承皓他......他知道这事情吗?” 安槿摇摇头,“我没有告诉过他。”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两个人就坐着这样无言以对。 ...... 而今天她会跟她说什么呢?会劝她离开她的儿子?毕竟陆承皓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小槿,我希望你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如果可以,我是希望他的另一半是可以为他生儿育女,他这一生是圆满无憾的,当然我们也是如愿所偿的。” 这是情理中的事情,她无言以对,能说的也只有一句:“我明白。” “小槿,我跟他爸爸提起过这件事情了,他的意思跟我一样。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安槿打断她,努力地让自己笑着,说:“阿姨,你都不用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有些话不必要说得太明白,太直白只会让她觉得难为情。 “不,不,小槿你先听阿姨把话说完。我和他爸爸都觉得,这个决定权应该交到承皓的手上,生活以后是你们两个人过的,我们只有建议并不会去决定他的选择。” 安槿错愕地看着她,不太能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小槿,我说过我是一个母亲,所以我希望我的儿子他得到真正的幸福。阿姨只想问你一句,你能让承皓幸福吗?” 她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重重地点点头,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他一直在我这里住着,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陆妈笑得如释负重,拉过她的手,“小槿,阿姨知道承皓他很爱你,如果没有了你,也许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幸福。所以,阿姨把他交给你了。” 这一刻她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她只能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代替所有的言语,眼角温热的液体忍不住掉了下来。 真正的临别前,像是怕她多想,他们一再强调希望她能真正成为陆家的一份子。 “小槿,如果这个臭小子胆敢欺负你,你就尽管打电话回来告诉我,叔叔替你收拾收拾他。”陆爸直接瞪了他一眼,“听见没有,不许欺负小槿。” 陆妈笑着附言,“承皓,你要学会多加照顾小槿,多多迁就她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陆妈握着安槿的手,也许离别是最伤感的,眼眶有些湿润,“小槿,我把承皓交给你了。” 安槿反握上她的手,“阿姨,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爸妈,我们走了,外面风大,回屋里去吧。” 安槿附合他的话,“叔叔、阿姨你们先回屋吧,外面风大。” 陆妈笑着说:“不碍事的,你们开车小心点。”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别过脸去了。 安槿他们知道她是舍不得他们离开。 “我知道了。那爸妈,我们先走了,你们记得保重身体,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过一段时间不忙,我就回来看你们。” 安槿的眼角里也有了泪花,声音有些哽咽,“叔叔,阿姨,我们先走了。你们注意保重身体,到时候我会陪承皓一起回来看你们的。” “好,好,好!” 直至车子走远了,再也看不见两位老人在风中目送他们离开的身影,安槿才回过头来,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短短几天的相处,他们却让她感受到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家的温暖。她想像中的家应该就是这样的,平淡中却处处透露着贴心的关怀,偶尔也会吵吵闹闹,温馨而又窝心。 第一百三十九章 坦诚 直至陆承皓的车子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两人才回了屋。 陆爸把纸巾递到陆妈的跟前,取笑她说:“把眼泪擦一擦,都多大一个人了,还哭,丢人不?” 陆妈瞪了他一眼,“我这哪是哭,屋外风大沙子吹到眼睛里去了。” 他低低浅笑,这蹩脚的理由。 “是,是。风大沙子吹眼睛里去了。”他小声嘀咕一声,“舍不得孩子们就舍不得呗,又没有什么好丢人的。” 陆妈瞪了他一眼,“难道你就舍得了?明明现在自己的心里就难受,非得硬撑着,看看你眼睛都红了。”她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反过头来取笑他说:“给,想哭就哭呗,反正孩子们也看不到。” “谁说我要哭了,男人有泪不轻弹。”陆爸急了眼,“哎,我说老伴,你也太多愁善感了吧,孩子们刚不是说了吗?等有空就会回来看我们。” 像是想什么来,陆妈叹了一口气,“小槿......”她欲言而止,“她的确是个好孩子,我其实是真的很喜欢她,但是......唉,算了,只要承皓他自己喜欢就好。” 陆爸当然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搂过她的肩头,“想那么多干嘛呢?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你想想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就算是先天性不孕不育的人经过治疗也怀上了。再说了,承皓他自己也说了,就算他们真的没有办法有孩子,他这辈子非得娶她不可。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们做父母的还能说些什么呢,只能随他的愿好了。” 陆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承皓那个孩子心心念念了她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又怎么会因为孩子的事情而说放手呢,我现在只祈求上天眷顾我们,能遂了我们的心愿罢了。” 陆爸陷入了思绪中,想起他们父子俩昨天在书房里下棋的时候,他装作不经意的向他提起这件事情来,他听后没有半点的意外,看样子想必他是知情的。 他一开口就堵住他的所有话,“爸,你想要说什么我清楚,如果你是想劝我放手的话那就不必说了,因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手的。” 他的儿子他知道,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特别是他决定了的事情。“我并没有说要劝你离开她,毕竟今天这个结果你也要负上责任的。爸呢,只是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承皓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除了死亡,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们分开。” 他突然释然了,这才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如果今天他的儿子告诉他说,他会因为孩子的事情而抛弃人家姑娘,指不定他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旁边的鸡毛箪子落到他的身上去。 他笑着执起白子落在棋盘上,“爸和妈都尊重你的想法。” “谢谢爸。” 陆爸抽回思绪,“孩子幸福就好,其它的都是次要。” ...... 安槿把身子往车椅后靠,懒懒的伸了腰身,“休假真会让人滋生惰性,我感觉自己玩的心还没有收回来呢,可是过两天我就得把全部的心思都投进工作中去了。” “这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假日综合症。” “假日综合症?”这个词语听着挺新鲜的。 他笑着说:“这个词我也是从关公的嘴里得知的,他说假日综合症是指在节假日期间,由于过度疲劳、过度放松、过度饮食等因素,打破了正常的工作学习生活习惯和规律,导致的身体或心理疾病的总称。” 安槿笑着点点头,“我想我现在大概就是这种症状。”<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他一个手握住方向盘,腾出一个手来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没关系的,你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不上班,我养你。” 安槿笑而不止,“你这是要我把蛀米大虫的精神发扬光大吗?” 他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我会努力挣钱养家,所以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弘扬这种精神。” ‘我养你’,她细细的嚼着这三个字。 她笑着笑着眼中就突然有了泪意,“承皓,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并没你想像中完美,我......我......” 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安槿,你不说我不问这种自以为是的错误已经让我们错失太了多太多的美好时光了,所以我想跟你说的是,任何时候我们都坦诚相对好吗?” 问题只要存在了,一天不去解决,那么它永远都存在。他说得对,他们因为误会错过了太多太多,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不应该再有所隐瞒。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还是把那一句没有说完的话给说出来:“我,我可能永远都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权利了,承皓,我可以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 “我知道。”他的语气平淡。 她惊讶他的眼里没有惊讶,大概是他的爸妈已把事情告诉过他了吧。“是叔叔阿姨告诉你的?” “不是。” 既然不是他们的话,那还会有谁呢?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多,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了,她疑惑的看着他,问:“那天晚上你要去见的人是程高阳对吗?是他告诉你的?” 他猛的一刹车,把车子停靠在路边,一张脸沉了下去,几乎是怒吼,“本来最应该第一时间知道的当事人却变成了最后一个知道,安槿,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路人甲乙丙丁?” 他的脸色愠怒,犹如暴风雨来临。 安槿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认识了他这么久,尽管知道他的性子并不如程高阳那般温润如玉,可他从没有板脸对过她。一时间,她的心也哆嗦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嗫懦的开口说:“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当时只是觉得如果你是因为愧疚或者补偿而跟我在一起,这样的爱情我宁可不要。我没有必要拿自己最伤痛的事情去作为捆绑你的理由,这样的话,我们谁也不会幸福。承皓,我......” “说到底这些年来你从来都没有肯定过我对你的感情,甚至是怀疑、还有反复的猜测和揣摩。” 她抿嘴不语,无法狡辩。 看着她沉默的低下了头来不语,他低叹了一口气,“都怪我从来就没有给过你安全感。” “给不了安全感我的人应该是我自己,我过于瞻前顾后,遇事不会去正视面对,只会做一个逃兵。”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那么你明确我的感情以后呢,你应该清楚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并不会是因为什么同情还有愧疚。你为什么不说,我相信只要你想说,你会有很多很多机会的。安槿,你别告诉我你曾经还一度因为这事情事想再次离我而去。” 面对他的逼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洞察力和观察力实在是强悍,是的,她一度打算把逃兵的精神发扬光大。 他对她性子的了解莫过于手心上的纹路,她的沉默告诉他,自己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该死的女人,偷藏着这些事情不说就算了,居然还打算着再次逃跑,难道他在她的心里就是这么轻易被割舍的吗?他气愤的捏住她的双肩,让她正视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安槿,我告诉你,如果你再一次轻易把我舍弃了,我绝对不会在原地等着你了。” 其实,他才是爱情里的弱者,害怕被放弃,害怕被遗忘。 他眼里的决绝让她心惊胆寒,他骨子里的倔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知道他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看着他,她突然就笑了,笑得停止不下来,终于眼中是有了泪,原来他会和她一样的惧怕,像是一场两个人的拔河比赛,怕对方先松了手,那个依然紧拽着绳索不肯放手的人会摔得头破血流。 她往他的手臂上狠狠咬上一口,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用她从来没有过的高分贝吼着,“陆承皓你这个混蛋,你最好给我记住你今天所说过的话。过了今天我不会再给你反悔的机会,就算是入地狱我也会拉着你一起。” 他就是要让她知道离开他的后果,让她再也不敢轻易说离开。 他嘴角抿笑,轻轻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与她十指紧扣,“我记着,都记着。我既然牵起了你的手我就不会再放开。还有,你不是不完美的,你的翅膀是因为我而折翼的,那个放纵的结果我们一起承担。” 她本来想破涕为笑,奈何眼泪却越发的疯狂,这些年隐藏在心里的惶恐不安全都化作泪雨发泄出来。 对未来不再迷茫恐惧,有一个人掺扶着,即使是摸着黑,那也是无所畏惧的! 他摸着她的头,手指绕着她的三千青丝,“槿儿,再哭我们这车就该起洪涝了。” 她抽了几张纸巾擦去眼泪,“你是不是应该继续赶路了,不然天黑我们都无法回到家。” 回家,多么温暖的词语。 他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们一起回家了。” 第一百四十章 将就着凑合 陆氏集团的开工日是年初十三,而正信集团的开工日是年初十五。安槿拗不过他便答应和他一起出席陆氏集团开工宴。 尽管已是年初十三,但是年味依然未淡,开工宴会上的一片火红更是喜庆洋洋。宴会上多数人的视线直直落在了老板和他的女伴身上,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老板的身边出现过亲近的女人,更别说是亲昵挽手携带出席的。 难道这就是陆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 看自家老板看向她时,满眼里都毫不掩饰他的深情爱意,就知道陆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的位置是非她莫属了。于是,知眉识眼的职场人士们看向安槿的目光多了几分尊敬和讨好。 安槿当然也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炽热目光的打量,附在他的耳边说:“你的员工都把我全身上下打量透了,我觉得自己现在像一只供人观赏的猴子。” 发现她的耳环有些歪了,他温柔地替她摆正,“不怕,你迟早都要以陆氏集团女主人的身份出席的,现在就当历练历练。” 这样温柔似水的大老板还是第一次见,以为是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谁知道原来万年冰山遇见了烈日还是会熔化的。 这个世界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在场的芳心碎了一地,原本还抱着一点点的幻想,现在看来,是幻想都不能有了。 安槿眼光轻轻的扫过现场,把很多人的神色看在了眼里,若有所思的说:“嗯,我也是应该要来的,在你的身上贴上我的标签,让那些想入非非的人断了念头。” “这样的标签不够有显眼。你应该在往自己的身上贴上陆太太的专属标志。” 安槿睨了他一眼,笑颜逐开,“那得看陆先生的表示了。” 某人接到“暗示”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来了一记冗长温柔的深吻,引得全场惊呼不已。 “哟,大过年的不带这样虐单身狗的,受伤的心灵必须要大红包才能安抚。”关公端着酒杯眉开眼笑地向他们走来,走近安槿跟前装作一脸的恭敬,一脸的讨好,“欢迎老板娘出席陆氏集团的开工宴,我代表陆氏集团的全体员工向您问好。” 这一句老板娘叫得甚是得陆大boss的欢心。 “行啊关公,拍马屁都能拍出境界来了是吧。”莫宇森不徐不急地踏步而来。 “你懂什么,我这不叫拍马屁,我这叫真诚问候。”转身向陆承皓带着有些讨好,“老大你说我这称呼对吗?” 陆承皓挑挑眉,愉悦地轩“嗯”了一声。 关公把陆承皓一脸的春风得意看在眼里,果然爱情滋润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过年前还一张人见人躲的扑克脸呢,这不,有了爱情立马变成一张桃花脸了。 “看你红光满面的,是不是喜事将近啊?”莫宇森打趣的问。 “嗯,红包准备好。”陆承皓笑意浓厚。 关公把头凑近陆承皓,贼兮兮的问道:“老大,你结婚的时候可不可以让我当伴郎?” 安槿汗线直流,怎么这话题跳跃性这么大,某人还没有求婚说而她又没答应说嫁,怎么就谈论到结婚的细节上去了? 关公怕莫宇森半路截胡,抢在他开口前说:“你这次别想着跟我抢,据我所知结了婚的人是不可以当伴郎的。” 莫宇森顿时好笑,他从未想过要当伴郎好么?忍不住揶揄他两句:“你当也是合适的,更把老大衬托的越发丰俊神朗。” 关公哼了一声,“我乐意做陪衬的绿叶,你管得着吗?” “那,那,你别怪我不提醒你,伴郎不宜做太多,做多了容易一辈子打光棍。”<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关公不以为然,“我是无神主义,封建迷信那套我才不信。”笑得一脸的狡猾,“我最喜欢就是做不用给红包的事情。” 莫宇森哦了一声,“是谁说做伴郎是不用给红包的,当初老大给我做伴郎的时候,那红包也是贼大的,够我一年的薪水了。就算你出手不够老大大方,你也不能说一分钱红包也不想出吧,这说不过去啊。” “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说钱伤感情,再说了,我跟老大之间的情谊又怎么可能是金钱两字能衡量的。” 明显被忽略的男女猪脚看着他们俩对掐只能相视一笑。 最后安槿岔开话题笑说:“看你们两位的兴致都不错,应该这年新年过得还不错,我就不一一问候了。” 关公的神色秒变,一脸的忧郁沧桑,“勉强过得去吧,就是孤家寡人的,有些孤单。” 莫宇森笑得有些不怀好意,“今年又去相亲了几场啊?” 关公瞪了他一眼,“哎,我说老莫,你总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相亲又不见得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让无数的单身狗脱单,走进幸福的婚姻殿堂,开始美好的人生之旅,怎么相亲就变成无耻的事情了?” “我没说它是可耻,但也不见得是一件拿得出来炫耀的事情。”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相亲又是以失败告终喽。”能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用说,肯定是黄了。 关公傲娇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说就是又黄了又怎么滴。 “哟,关公我就搞不懂了,你说你一年轻都市精英,这才貌我姑且不评论,毕竟见仁见智,但怎么说也是单身贵族一枚,要车有车要房有房,应该是相亲市场上的抢手货啊,你怎么就沦落到屡相屡败的结果呢。”莫宇森一副我明了的神情,“该不会你眼高于顶,用的是两鼻孔去看人家的吧。” 关公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语气焉焉的,“什么用两鼻孔去看人家,你那是不知道,跟我相亲的要不就是不言苟笑、一板一眼的的同龄大姐,要不就是嗲得掉牙、张口闭口就叫你叔叔的小萝莉,就没有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他想想都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现在不都在讲爱情不将就嘛,我总不能随随便便挑一个入不了眼的将就吧。” 莫宇森双手抱胸,拉长语气问他说:“那你告诉我,你想找什么类型的?” 这个问题倒是把关公给问住了,他努力地想了想,才开口说:“我喜欢的类型啊,其实我的要求也不高,真的!最好就能像是小师妹这样的,才貌双全、气质不凡,你知道啦,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是吧,总不能娶一个自己都对不上眼的丑八怪回家天天对着是吧,所以相貌一定是硬性条件。还有的就是,贤惠的女人应该是能抓得住男人的胃,能进得了厨房,能烧得了一手好菜......” 莫宇森连忙打断他说:“得......得......”他重重地拍了拍关公的肩膀,语重深长的说:“关公,你还是做好一辈子单着的心里准备吧,要我说就你这择偶标准,除非这天下的男人都死翘翘了就剩你一个,你也许会心想事成。” 关公不服气,“我这择偶标准怎么啦?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这样想的好吗?” 安槿吃笑不已,陆承皓也按压着笑意,对莫宇森说:“我和安槿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你搞掂。” 完全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搂着佳人扬长而去。 果然是老板的风范啊,来露个脸就行了。 关公揪着欲想逃跑的莫宇森,追问他说:“我这标准有错么?从一个男人的角度上说,我不相信你不钟情这类女人。” 莫宇森没好气的说:“大哥,你想娶的是国宝级的女人。”对着扬长而去的两人的背影,“看到没有,你的小师妹就是我所说的国宝级的女人,饶是你敬如神砥的陆老大要想成功抱得美人归也得费尽苦心。所以说啊,想要甩单,我赠你一句话,将就着凑合。” 说到底,关公他就是还没有遇上那个让他乱了心跳的人。有多少人,他的另一半是和他的预想不期而遇的,更多的时候,往往爱上的就是和你理想模型相反的人。 “将就着凑合?”关公挠挠头,表示不能好好理解他这一句话的意思,难道爱情还能凑合? ...... 新的一年开始,安槿忙得不可开交,种种的时装发布会恨不得会像孙悟空懂得分身术。陪某人好好吃一餐饭都成了奢侈的事情,惹得某人心情甚是不愉悦,只能在某项双人运动上龇牙咧嘴找心里平衡。 可纵然是这样,两人还是忙里偷闲,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这一天,正信集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俊朗阳光的面容和风流不羁的气质引得小姑娘们两眼尽放绿光,心如小鹿乱撞。 安槿抬头看了一眼引起骚动的祸水,又若无其视地低下头去俢张设计图纸。 他走到她跟前,用力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语气里无不是气馁、哀怨,说:“你能不能对我突然的到来表示震惊?” 这样的平淡的表情算什么? 安槿边修图边说:“你是正信集团的太子爷,你在你的地盘上出现,我不应该有震惊这样的表情吧。”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你安槿也学会调侃人了。” “承蒙夸奖。这次又是来逃难的吧?打算逃多久?” 第一百四十一章 182100809575 逃难?这两个字怎么听着都觉得狼狈不堪啊,简直是太有损他风流倜傥的美好形象了。 于朗翘着二郎腿,满脸的不在乎,“谁说我来逃难了,你也说了我是正信集团的太子爷,难道我就不能来分公司视察工作啊?” 在米兰总部上班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爷居然会来分公司视察工作,这说辞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在你进来我办公室的十五分钟前,我接到了米雪儿的电话。 ” 一听到她提起这个名字,于朗整个人都紧张得连毛孔都竖了起来,“她,她说什么了?” “她问我你在不在我这里?” 他一脸的哭丧,“这女人是在我身上装了 GPRS 了吗?怎么走到哪她都能精准定位?” 看来他来这里就是失策,说不准今天晚上她就来这里“抓捕”他了。 “对了,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又不是半仙,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他拍了拍狂跳不已的心脏,“还好,还好。” “你们两又吵架了?”安槿头也不抬地问他。 他皱了皱眉头,“我倒是希望能大吵一架,然后她受不了掉头走。”他拿下她手中的笔,希望她可以听他大诉一下苦水,“安槿,你能不能好好听我说说话呀?” “好,好,你说,我听着。” 于朗继续大吐苦水,“你说这米雪儿怎么能这样呢,我怎么吵闹她都当没事发生。她,她,安槿她跟我逼婚,你知道的我是个不婚主义者,我怎么可能结婚呢?” 结婚这个事情一直就不在他的思考范畴好吗?突然跟他来一出逼婚,他还能不撒腿就跑吗? 他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啊。 “所以你就逃跑出来了?” 他翻了翻白眼,捶胸顿足说:“老头子和她两个人强强联手,狼狈为奸,我能不逃吗?”再不逃他就会城池攻陷,举檄投降了。 看来能让他举檄投降,弃棋而走的大概也只有米雪儿一人了,看来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安槿哑声失笑,疑惑问道:“于朗,怎么说你都是健康家庭长大的幸福孩子吧,怎么就这么惧怕结婚。” 他说的理直气壮,“难道你没听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我一头栽进去不是等于自掘坟墓吗?”一个爱自由甚过爱生命的人怎么可能被婚姻束缚了,没天理啊! 安槿侧着头问他说:“那你知道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你为什么还要谈恋爱呢?” “可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情啊,不能混为一谈的。”恋爱就是恋爱,结婚就是结婚,两个是不同的概念。 安槿进一步问他,“那你谈恋爱的初衷是什么?换一句话来说让你有谈恋爱的冲动原因是什么?” 他回答的毫不犹豫,“谈恋爱是因为喜欢呗!” 说完了才懊恼自己怎么能回答得这么毫不犹豫呢。 安槿言笑晏晏地看着他,直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既然喜欢一个人才跟她在一起,那你为什么没想过给她一段有保障的婚姻呢?换一句话来说,给她一颗定心丸。” “安槿,我不认为一张纸能有多保障,既然两个人相互喜欢,那就不会介意多一张纸少一张纸这个问题。”他始终觉得爱情就是两个人开心就好,没有必要为它强加上一把束缚的锁,明显结婚证就是那一把束缚的锁。 “一张纸的确不能保障什么,因为相爱才是婚姻的最基本保障。但是于朗,我从一个女人的角度告诉你,这一张纸能让一个女人的心有安全感,女朋友和妻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前者是性格不合,一句不喜欢就可以潇洒挥手说再见,后者呢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对婚姻的责任,对家庭的责任。我想你惧怕的正正是这种责任。于朗,我很负责地告诉你,如果你是真心爱一个人,你会很乐意去承担这种责任,把它当成你生命中重要的事情在做着。如果你不愿意承担,我认为只有两种原因,一是你这个人毫无责任心而言,二是你不够爱她。”<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她停顿了一会说:“虽然你平时做事吊儿啷当的,但我不认为你是那种毫无责任感的人。” 于朗咧开一个笑容,“谢谢夸奖。” “那也只剩一个原因了,于朗,你不够爱米雪儿。” 安槿的一句话让他陷入了沉思中,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值千金的大脑居然会思考爱情的问题。难道他真的像安槿说的,不够爱她才会这么抗拒结婚? 应该不是的,在没认识她之前,他就谈婚色变,这跟他爱不爱,或者说爱得深不深没有关系。 他只是纯属心理上抗拒结婚而已。 “看你这视死如归的表情,看来你还真的是不爱米雪儿啊。要是你真开不了口伤害人家女孩子,那这恶人我来当吧,改天我找个恰当的时间好好跟她聊一聊,毕竟这样女孩子的青春是很宝贵的,你这样白白浪费别人的青春也说不过去对吧。” 听她这样一说,于朗倒是有些焦急了,“你,你该不会是说真的吧?你帮我去跟她说?” 安槿耸耸肩膀,“要不然呢?米雪儿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我挺喜欢她的。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做为朋友我应该好好跟她聊一聊。” 于朗连忙阻止她说,冲着她笑了笑说:“别,别,这样的事情还是由当事人自己解决比较好。” 安槿若有所思,“说得也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不过于朗,我可要告诉你,既然你不喜欢人家,你就千万别拖啊,你自己是不婚一族,可人家米雪儿不是啊。” 他嗫嚅开口说:“我也没有说不爱她。” 安槿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爱她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家呢?难道你希望眼睁睁的看着她最后嫁给了别人?” 米雪儿要嫁给别人?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嫁给别人。 他突然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唉,他能不能说想这些问题真的很伤脑细胞。 ...... 陆承皓来接安槿下班的时候自然也发现了于朗,看着他故意亲昵把头靠向安槿,陆承皓一张俊脸果然沉了下来,语气相当的不好,“你怎么在这里?” 于朗傲娇地用拇指指着身后的正信集团大楼说:“这是我家开的,你说我怎么在这里。” 这话霸气的让人语塞。 在人家的地盘上,他自然无话可说,于是自动忽略了于朗的存在。自然而然地牵起安槿的手,温柔的说:“走吧,我们回家。” 把某人忽略的不是一般的彻底。 于朗可怜兮兮地扯着安槿的衣角,说:“小槿,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扔下?我从坐飞机到现在整整十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我好饿。” “刚刚我不是让助理替你安排了酒店了吗?” “可是我不想去酒店,那里跟医院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人气。” “那你的意思是......” 于朗兴奋地开口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陆承皓一口拒绝,“想都别想!” 态度不是一般的强硬。 于朗撅起嘴来,心里在小声嘀咕:真是个小气的家伙!能不能有点男人的风度?怎么说他都是他未来的大舅子好吗? 明知道在他的身上讨不了半点好,于朗只能把目标落在她安槿的身上。用无比哀怨的声音说:“小槿,你知道吗?我一直相信你择偶的眼光,所以我一直相信182100809575一定会是一个容貌和我不相伯仲的青年男子,气势不凡,还有气度也肯定是不凡的。啧啧,但我发现气度这两个字就跟他搭不上边呢?小槿,我表示对你的眼光大失所望。” “182100809575?什么意思?”他不下三次听到这一串数字,但是一直没有办法解读这其中的意思。 “想知道是吧?”看见陆承皓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于朗一脸的得意洋洋,“我可以告诉你是什么意思,不过呢,小槿她现在是住在你的家里是吧,那我也去你家住。” 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知道答案就拿相等的条件来换。 于朗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自信他会答应他的要求的。 好奇会害死猫这一句话大概就是这样得来的吧。 可没有想到陆承皓根本就不搭理他,而是从裤袋里掏出电话,翻出米雪儿的电话来特意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语气相当的淡定:“这个电话拨不拨出去,就看你的答案能不能让我满意了。” 想威胁他,貌似不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吧。有把柄在别人的手里也不知道低调一点! 安槿暗笑的摇了摇头,想要威胁腹黑的某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威胁别人都算别人走运了。 明显于朗现在就不是那个幸运的人。 看到米雪儿三个字,于朗的脸色顿时变了,没有了刚才的得意洋洋,恨得咬牙切齿,“你,你,算你狠!” “答案。” 于朗轻哼了一声,心里的火苗蹭得老高,没好气的说:“你问你女人去啊。” 第一百四十二章 特意订做 陆承皓看了安槿一眼,她却别过了脸,明显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再看看某人,也是抿着嘴不说话,一副打死我也不说的视死如归。见某人不合作,陆承皓也是相当的不客气,直接是按了拨打键,还故意按下了扬声器,接通的声音传来,于朗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把从他的手上抢过手机,连忙挂掉,服软说:“好,好,我说还不行吗?但是你一定不能跟米雪儿说我在这里。” 手机铃声响起,是米雪儿打过来的,陆承皓按下接听键,于朗在一旁使劲向他使眼色,把声音压得相当低,“千万别说我在这里。” 陆承皓却摇摇头,于朗却急红了眼,“答案,我告诉你答案,真的,我一定告诉你。” 陆承皓对米雪儿说:“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按错了你的电话。” “原来这样啊,那,我想问一下你有看见于朗吗?” “于朗啊...”某人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 于朗的心像是被吊了起来,使劲对他做着拜托的手势。 “于朗啊,我跟安槿在一起,没有看见他,于朗他来海市了吗?” ...... 直至陆承皓挂掉了电话,于朗发现自己的一颗心蹦蹦跳个不停,摸了额头的一把冷汗,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 他还想过一段耳根清静的日子呢。 看来逃跑来海市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彻彻底底的错误。 陆承皓挑眉看向于朗,“是不是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于朗没好气的说:“身高182、三围是100、80、95,体重是75,明白了么?” 见陆承皓还是一脸懵圈,脑子转不弯的神情,于朗一脸的鄙视,“这是你自己的身高、三围、体重,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他当然知道,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他一向低调,所以个人信息更是隐蔽。 千万别跟他扯他是什么金睛火眼,目测得出来的结果。要他真敢这么说,他也不介意把他扔出马路供人围观。 于朗睨了他一眼,“我刚刚不是说让你问你的女人吗?” 陆承皓看向安槿,发现她脸上的神情是心底什么秘密被人当众揭开的窘迫,白皙的脸竟然微微醺红。他越发肯定这182100809575背后含义肯定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 “槿儿......” “于朗,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是他的身高、三围和体重?”这是她心底的一个秘密,从来没有对人提起过的秘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准确知晓。 于朗打了一个哈哈,“因为我有一双金睛火眼啊,能洞察一切。” “说人话。”陆承皓沉沉地向他抛了三个字。 看着自己把他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于朗顿时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这个男人也不是像表面上看的那样,什么都不在乎的嘛。 于是傲娇的说:“想必你也从来没有去过她米兰的工作室吧。” 的确,他从来没有去过,“然后呢?” 于朗长叹了一声,“所以你就不知道她工作室所有的男模特都是特意订做,无一不是身高182MM,三围是100、80、95,而体重刚好是75KG。所有的男模特都是按照你的身高三围体重特意订做的,你还需要我说得更明白一些吗?” 陆承皓不敢置信地看着安槿,她盈盈的水眸对上他的视线,白皙的脸像是染上了胭脂,透着诱人的红晕。 “槿儿,是这样的吗?” 安槿别过脸去抿嘴不语,双手紧紧绞在了一起。 <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于朗不满的说:“哎,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说谎骗你是吧,不信你自己飞去米兰看啊,看我有没骗你。” 陆承皓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眼睛里都带着笑意,“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他突然想起来,莫宇森和肖晓晓结婚前几天,他和莫宇森去她的工作室里试礼服,当时她从她的办公室里拿出一套西服来让他换上,而那一件西服穿在他的身上大小合适,完全像是为他量身订做的。 他还记得当时肖晓晓打量着他身上的西服说:“不对,不对,陆承皓你这身衣服未免也太合身了吧,居然都不用作任何的修改。”小手来回抚着下巴,若有所思,意味深长地看着安槿,“槿儿,你怎么那么清楚陆承皓他的三围尺寸啊?啧啧,这不差分毫的,拿捏得可真准。” “可能......可能是承皓他的身高体重完全符合国际标准化,我就是按那个国际标准化做的,我还真没有想到承皓的身材比例居然这么完美,完全不用我做修改。” 当时安槿偏过头不去看肖晓晓饶有兴趣的脸,急转了一个话题:“承皓,这个地方有些皱了,你脱下来,我去烫烫。” 他的身材是不是什么国际标准身材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原来她一直把他当成了她的标准去设计,他倒是想问问她,在面对那些模特儿的时候,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原来,爱情一直都有蛛丝马迹可循,但他身在其中却没能发现,果然是当局者迷。 这一刻,他只知道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词汇变得贫瘠,两者都难以表达他此刻的雀跃的心情。 “知道她爱惨了你,心里偷偷的乐着吧。”于朗翻了翻白眼,“瞧你一脸的得瑟,早知道不告诉你好了。” 他笑意潋潋,“嗯,我很高兴!”毫不掩饰他现在的好心情。 “槿儿......”他一步一步逼近她,她却难为情低下了头来。 他的手环上她的腰用力往自己的身前靠,右手抚上她的脸,深情的说:“我竟然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喜欢我,我很开心,真的!” 安槿羞涩的低下头来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他却不允许她闪躲,轻轻抬她的下颚,双唇印了下去,这吻由浅慢慢变深,炽热而缠 绵。 看着这两人若无旁人的热情拥吻,好像这个全世界都不存在于他们的眼里了。于朗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上千瓦的大灯泡,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但是那两人把他这个大电灯泡忽略得十分彻底。到最后,于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是要虐死单身狗的节奏么,虽然他好像称不上单身狗,但也绝对接受不了这样赤 裸 裸的虐待。 “哎,我说你们俩这是公共场合,知道你们情难自禁,但是注意一点形象好不?你看看还有那么多小孩子从这里路过,儿童不宜啊!” 陆承皓不理会他的嚷嚷,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烙印。嫌他的大喇叭扰了他的兴致,干脆直接横抱起美人往车子走去。 安槿看着路人打量的眼光,难为情的说:“承皓,你快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我自己走吧。” “不,我就是要抱着你!” “哎,你们去哪里啊?”于朗后知后觉发现两人已走远了,迈开脚步紧跟上去。 “你要是不想你的米雪儿立马从米兰飞过来找到你,尽管试着跟着上车。”语气里满满都是警告的意味。 于朗指着他说:“你,你无口齿,刚刚答应我告诉你182100809575是什么意思,你就让我去你家住的。” 呃,貌似他没有这么答应过吧,他是不是应该改姓耍名叫赖呢? “你可以跟来,但我不保证我不把你打晕捆绑送回米兰去,不相信你可以试一试!”威胁味道甚浓。 于朗炸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他可是他未来的大舅子啊,这待遇! 于朗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女人,问:“你还想不想娶她?” 陆承皓睨了他一眼,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貌似你没有干涉权,再说了她想嫁谁,你没有权力去阻扰。” “谁说我没有干涉权,陆承皓我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大舅子吧,这样对等待未来的大舅子是不是不太道德?” 话一说出口于朗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跟这个腹黑的家伙说道德仁义不是等于对牛弹琴吗? 陆承皓正色道:“打扰别人过二人世界才是不道德的事情,你身为别人的大舅子就应该要以身作则,带头做好榜样。” 看他一副像防贼一样的表情,于朗就觉得好笑,这个男人占有欲未免也太强烈了吧,难不成他这个做哥哥的还能跟她抢自家的妹妹吗? “我说陆承皓啊,不就去你家借宿几天嘛,你至于这么小气吗?好像我去你家住个几天是比杀人放火还要更人神共愤。” “知道是人神共愤就好。” 安槿有些不忍,开口说:“承皓,于朗他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什么朋友,不如就让他去你家里住个几天吧。” 陆承皓坚决打断她的话,“不行,一回生二回熟。” 没等她再次开口,就开车扬长而去。 “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好歹他也是我哥哥,我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吧。” “他居心不良,我必须要隔绝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因素,以免节外生枝。”这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很容易发生质变的,他必须要防患于未然. “你啊,太小心眼了。” “本来就是,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装的下你一个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去看看他 没过几天,于正信神色匆匆从米兰赶回来,但是这一次他并不是回来逮于朗的,不过也把于朗吓得够呛的。 于朗没好气的说:“爸,你能不能做事情不要神出鬼没的,你来之前好歹给个电话透露一下行踪啊。” 于正信瞪了他一眼,“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 于朗呵呵了两声,说得他好像做了很多见不光的亏心事似的。“那个爸,你这次回来干嘛的?”该不会真的把他给拷回去吧? 于正信当然知道他那点小心思,毫不留情的揭穿他说:“怎么?是怕我用手拷把你拷回米兰去?”他轻哼了一声,“你大可放心,我这次回来的目标不是你。” 听他这样一说,于朗的心也踏实了不少,把头凑近他说:“爸,那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需要我帮忙吗?”看他行色匆匆的,也事先也没有跟安槿透一点风声说要回来,想必也是临时决定回来的。 于正信正色道:“本来我就打算调你回海市分公司锻炼锻炼的,毕竟你对公司的整体流程都不熟悉,要你一下子接手整个公司肯定是吃不消的,所以安排你在分公司慢慢熟悉流程就最好不过了。现在你回来了正好,从明天开始你就在这里正式上班吧,我已经跟老康那边打过招呼了,让他安排你到市场部上班,从底层做起。” 于朗听了他的话,打了一个趋趔,喝水差点没有呛着自己,他所谓的大可放心,就是要他在分公司从底层打杂的做起? 这怎么听都像是被自家老头子发配边疆。 他的脑袋飞快的在运转着,发配边疆就发配边疆吧,只要不逼他结婚,发配边疆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个爸啊,你所谓的从底层做起,该不会是安排一个打杂的职位给我吧?” 于正信睨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除了打杂,你还能做出什么大事情来?” 于朗猛翻白眼,老头子也不要损得这么彻底吧,他堂堂哥伦比亚大学高材生,智商超200,居然沦落到打杂的地步? 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他翘着二郎腿,一脸的玩世不恭,“爸,你这激将法我早就免疫了,不过呢,我最近也闲着无聊,打杂就打杂着,我就不相信还能难倒我了,你放心,我明天准时去公司报到,我说到做到。” “嗯。我还有事情跟小槿商量一下,你哪里凉快就哪里先呆着吧。”于正信毫不留情的给他下了逐客令。 于朗一听他老子要把他赶出去,老不高兴了,“什么事情啊,神神秘秘的,连我都不能知道。” 坐一边一直不插话的安槿,听到于正信这么说,心里也感到隐隐的不安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居然连于朗也要打发走。 于是问他说:“爸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于正信向于朗使了一记眼色,那意思是让他赶紧走人,“该让你知道的时候就会让你知道了,别磨磨唧唧的。” 见于正信一脸的严肃,想必也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朗也识趣,连忙举手投降,“好,好,我走了还不行吗?” 没走几步又拧过头来,贼兮兮的说:“爸你千万别想什么损招把我小槿妹妹给卖了。” 于正信喷他一脸,骂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 “别激动,别激动,我不是看你太严肃了,开个玩笑给你们轻松一下气氛嘛。”潇洒的摆摆手,“我走啦!”出去还不忘帮他们把门给关上。 <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爸你,有什么事情吗?” 于正信忧色忡忡对安槿说:“小槿,陪爸爸去看看他吧。” “谁?”她脱口而出。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你的亲生爸爸,文奕凡。” 安槿抿紧嘴不语,对他,那个她称之为父亲的男人,她始终是一种抗拒的心理。 她低下头来,拒绝说:“爸爸,对不起,我做不到!” 于正信料到是会是这样的结果,每次他旁侧敲击有关文奕凡的事情,她总是回避不谈。 他语气沉重,“小槿啊,你爸爸他出了车祸,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命在旦夕。”他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 这样的消息如重磅在她心底炸开,差点脱口而出追问他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了?可话到嘴边终里吞了回去。 想起母亲临死前给他寄了信,压抑了一辈子的感情,终究还是忍不住要见他最后一面。可是信却像石沉了大海,杳无音讯。 母亲日复一日地等待,眼里是一日比一日的绝望,直至闭上眼也等不到他来。她又何尝不是带着绝望和遗憾离去的。 她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忘记母亲的死不瞑目。 想及往事,她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他有妻子有儿女,并不需要我的关心。 ”二十几年过去了,真的需要并不用等到今天。 于正信叹了一口气,“小槿,你爸爸他一直都牵挂着你。你不知道,你在米兰的那几年里,他每个星期准时打电话来向我了解你的情况。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的爸爸他真的很在意你,所以他是期待你的关心的。” 什么?文奕凡每个星期打电话向他了解她的情况? 安槿疑惑的问:“爸爸,你和他,你们一直都是认识的对吗?” 安槿突然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有些白痴,试想 如果不是相交甚好的朋友,怎么会知道他出事了之后,第一时间飞洋过海匆匆赶回呢。 还有他更不会知道她就是文奕凡的私生女这种隐晦的事情,更不会苦口婆心的她去见见他。 这些事实都证明了,他们两人是认识的,而且交情还是相当的不错。 事到如今于正信也不打算再隐瞒她,“是的,我跟你的爸爸是发小,我们两个人从小学到大学一直都是同学,至于交情嘛,可以说是穿着同一条裤子的结交兄弟。大学毕业后我决定下海经商,而他留校任教。后来我去了米兰发展,他还是选择了留校任教。虽然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甚少见面,但是从未间断过联络。直至五年前他到米兰找到我,他跟我说了你的事情,说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独在异乡肯定是相当的不容易,看我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你。” 安槿接过他的话, “所以我能幸运进入正信集团工作并不是偶然,而是你们见面后的一个安排?” “是,也可以说不是。小槿,凭着你的优秀,是绝对能被正信录取的。之所以说不是,不是我夸海口,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进入正信,其中也不缺乏佼佼者,你也有可能因为一些意想不到的因素而被淹没在竞争的潮流中。” 于正信的话像是一块大石压在她的心头上,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幸运儿,上帝终于把眷顾之手伸向了她,可未曾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所得的一切不过是他人的施舍。 “那你会认我做女儿也是受人之托吗?”发生的事情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她想知道他最开始的初衷又是什么。 于正信当然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你这孩子问的不是傻话吗?你父亲当时只是托我在必要的时候拉你一把,又没说我要承担起父亲的责任去照顾你。难道我们这几年的父女情谊你可以因为这件事情而忽略?”他说得很郑重,“我是求女心切,可是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你清楚爸爸我的性子,我若是不愿意,就算是你亲生爸爸他跪着求我,我也不会答应。小槿,我之所以认你做女儿并非因为你亲生爸爸所托,你不知道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种感觉,如果我能有一个女儿的话,她一定会跟你一样,漂亮而聪明还会体贴,那时候我觉得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女儿。” 安槿当然是相信他说的,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几年的父女情谊就摆在那里,那些是做不得假的。 她忽然想起有一次,她为了赶一个时装发布会,熬了几个通宵夜,终于是身体支持不住倒下了。她仍然记得他彻夜守在她的病床前,冒出来的胡茬子,还有血丝布满了双眼,见她醒来才重重的舒了口气,所有的担心和焦虑都不是装出来的,要真是没有真情实感,哪里会有担忧。 她歉意的说:“爸爸对不起,事情来得突然,我一时接受不了,是我口不择言了,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说什么傻话呢,爸爸又怎么怪你呢。”他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槿啊,关于你爸爸和你妈妈的爱情我不予以评价,因为我们都不是当事人,再说爱情的对错也没有什么标准定义而言。其实你爸爸当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当时你妈妈和你爸爸分开的时候对你爸爸说会把他忘记,找一个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我跟你爸爸认识了大半辈子,他的性格我很了解,他是一个很有责任担当的男人,如果他当初真知道有你的存在,他肯定不会放任你不管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那个庸俗的故事 文奕凡是有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人?那她和她妈妈又是怎么沦落到被无情抛弃的地步的? 安槿不认同他的说法,甚至带着些许质问的语气,“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的家庭负责任,明知道自己有了家室妻儿为何又要来招惹我妈?他不但背叛了他的家庭背叛了他的妻子,而且还毁了我妈的一辈子。爸爸,你告诉我,这就是你口中说的责任担当吗?” 这样的有责任和担当,她还真的不敢恭维。 于正信叹了一口气,知道他们父女俩之间的隔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除的。“小槿,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娶了他现任的妻子吗?” “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她对他的私事没有太大的兴趣,除了两人撇除不掉的血缘关系,其实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是陌生人,她干嘛要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 “就算今天你不想知道,爸爸还是要说,小槿我希望你也能试着去了解一下你的父亲,也许你听了以后,对你爸爸的看法也有一定的改观。” 见安槿抿嘴不语,于正信接着又说:“小槿,都说事情要经过现象看本质,我希望你能深度去了解你的爸爸。我知道你一直都认为你爸爸他不爱你的母亲,最后还无情抛弃了你们母女俩,导致你母亲郁郁寡欢过早离世,这大概也是你为什么恨他的原因。但是我想跟你说的是,如果要说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最爱你的母亲,那这个人非你爸爸莫属。因为直至到今天,他也对你母亲念念不忘。” 安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是的,她正在怀疑他这些话的可信度。 既然深爱着她但又要抛弃她,这是矛盾的综合体。 “不用怀疑我的话,也许你在听了他的故事之后你就明白了。” 安槿有些迟疑,但也按捺不住心底想知道的yuwang,缓缓开口说:“好,你说。” 这说起来是一个很庸俗的故事。 他们那个年代,不管家庭状况如何都喜欢从小订婚,俗称为娃娃亲。纵然是出身于书香门弟的文奕凡也不能免俗,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家里的长辈掇合与同样出身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李文秀(也就是他现任的妻子)订下姻亲。 文李两家一直交情甚厚,又是同住在一个大院里,文奕凡和李文秀可以说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文奕凡一直只把她当成了妹妹看待,他心如静水,一腔热情和心思都只扑到了学习和事业上去了。 后来一次偶遇,文奕凡遇见了安槿的母亲安清溪,他才明白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情,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原来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就是静静的看着她,一颗心竟然是无处安放。 而她的一个浅浅微笑都可以让他的心开出花来。 这两个青春少,男的温文尔雅、横才华溢,女的楚楚动人、端庄优雅,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便擦出了爱情的火花来。 两个人爱得如火如荼,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就是他们当时热恋时的心情写照,不期然两人私自订了终身。 然而在深受门当户对思想影响下的文家当然不钟意小户人家出身的安清溪,他们意属的是那个同样出身书香世家的大家闺秀,因为他们觉得拥有那样的家世,那样的学识的李文秀才能配得起他们的出类拔萃的儿子。 文奕凡的思想没有老一辈的迂腐陈旧,他深爱着安清溪,他只觉得他婚姻一定是要以爱情为前提的,而不是这些外在的所谓的相匹配的条件。又是年少轻狂,文奕凡当然不妥协被安排的命运,他只想做自己命运的主人,想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厮守。<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既然他们这一段感情得不到家人的祝福和支持,反而是种种的阻挠和胁迫,精神上被折磨到疲惫不堪的两个人决定远赴他乡,说白了就是传说中的私奔。 就在两个人计划着要私奔的夜晚,火车竟然天意弄人的晚点了,早已察觉不对劲的文李两家父母匆匆赶到火车站。文家两老看着从小就孝顺恭从的儿子为了爱情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变了一个人,不但能自毁前程,而且还要抛弃亲人远走他乡。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多年的心血被毁于一旦,他们当时难受又愤怒的心情可想而知。 于是他们的怨气便悉数撒在了安清溪的头上,他们认为就是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要毁了好他儿子的一切,并且还要从他们的手中把儿子给抢走。在推推攘攘中,安清溪被推倒在地,而对面的车辆正飞快向她驶来,她想站起来闪躲已经来不及了,文奕凡想要拉她一把,不料被眼疾手快的母亲死死抓住了手。 安清溪认命的闭上眼睛来,不料被人用力推了一把,待她睁开眼睛来,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替她挡了车的竟然是李文秀。 看着倒在血泊中李文秀,安清溪觉得自己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凝结了一般,手指都止不住颤抖。 歇斯底里的李母自然少不了给她两记响亮的耳光,安清溪摸着火辣辣生疼的脸,竟然也不觉得有多疼,因为心里的颤栗感已经淹没了痛感,一下子她变得不知所措。 经过整整一夜的抢救,李文秀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一双腿却瘸了,也就意味着她的下半辈子都将会在轮椅上度过。 安清溪看着那个轮椅上如同没有了灵魂一般的花季少女,那张本来如同花朵一般艳丽开放着的脸此时竟然像是枯萎了一般,不自觉心如针刺,忍不住别过脸失声痛哭。 在生命攸关的关键时刻,那个女孩竟然推开了她,没有人知道她是多么想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自己,因为起码自己的心就不会因愧疚而折磨得快要发疯。 文奕凡把失声痛哭的她拥入怀里,安慰她说:“清溪,别自责,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们谁也意想不到的意外。” 说他是安慰她,何尝又不是在安慰自己。 这件事情变成了横在文奕凡和安清溪之间的一根刺,就算是相爱,也无法再坦然,两人谁也无法坦然面对那个因为他们才沦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的女孩。 如果当时李文秀痛斥他们一顿,也许他们的心还会更好受一点,但是她却偏偏大度没有丝毫责怪他们。 她对安清溪说:“这只是一个意外,我们谁也料不到的意外,如果当初我能预料到救你会折了我一双腿,会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再站起来的话,那我肯定不会去傻傻救你的,所以你不用自责。” 李文秀的一句话让安清溪顿时泪流满面,除了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她无言以对。 退一步来说,就算是李文秀当时不是出于真心想要救她的,但是她因为她而受伤这是一个铁定的事实。 最后她把文奕凡和安清溪两个人的手放在一起,“事已至此,你们都不要去追究责任了,更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希望你们能一直幸福下去。”她转过头深情款款的看着文奕凡说:“奕凡,我当时扑了身去救她并不是因为我有多伟大,多舍已为人,我只是知道如果她出了事,你肯定是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只想你开开心心的,和你喜欢的女孩子一直幸福下去。” 文奕凡隐隐别过脸去不敢正视她眼里的深情,因为他知道他无力偿还。 而安清溪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甩开他们的夺门而出。 她已经害那个女孩子一辈子都再也站不起来了,她又怎么能再把她深爱的人给抢夺过来,就算他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想必这一辈子都不会活得心安吧。 痛定思痛,安清溪最后还是提出了分手。 文奕凡一开始是不接受的,毕竟他是真的深爱着安清溪,虽然李文秀的事情也让他感到内疚不安,他也是想极力去补偿,但是肯定是不能以爱情这种方式去补偿,这样做跟同情和怜悯她又有什么区别呢?想必骨子里清傲的她,肯定也是不接受他这种怜悯式的补偿的。 两个人爱得难舍难分,说要分开其实谁也不真正舍得。 没过几天,李文秀出事了,她吞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幸好发现得早并及时送医院抢救成功。 看着扑在文奕凡怀里痛哭的李文秀,安清溪知道她与文奕凡今生的缘份只能到这里。因为李文秀会是他们一生沉重的包袱,永远都卸不下来,路走得越远,只会觉得更累。 “奕凡,我们分手吧,她比我更加需要你。”她强抿着嘴唇,始终不肯让泪水流下来。 文奕凡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这样的事情他有着无可推卸的责任,那样花季少女,终归是因为自己才毁掉的。看着安清溪,他还是有些不忍心,“清溪,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不分手? 第一百四十五章 爱到深处 可不可以不分手? 没有人知道安清溪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跟他分开,她只想和眼前这个男人一起慢慢变老,让三千青丝慢慢染上鬓白。 她还想要为他生儿育女,她还要想......她还要想和这个男人做的事情有太多太多...... 可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她没有得选择。因为那个女孩子在用生命逼她放手,她在用生命在赌博她的心软和愧疚。 没有办法,她最后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心软和愧疚。 安清溪摇摇头,坚决的说:“奕凡,我们谁也无法一辈子都承受这样的折磨,分开对于我们三个人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文奕凡疯了似的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一向不肯轻易落泪的他眼里也有了泪花,急红了眼,“清溪,我不允许你说分手,我不允许,我也不接受!” 安清溪贪恋的呼吸着这个男人的专属味道,分开两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就刺了命脉。到最后她还是用尽了力气推开了他,含着泪硬生生别过脸去说:“奕凡,忘了我!好好对她,千万别再辜负了她,因为欠她的,我们已经无力偿还了。我,我也会忘记你的,然后找一个人重新开始。” 安槿不敢置信,她不敢相信最后是母亲提出了分开,成全了他们。那个对爱情奋不顾身的女人又怎么会舍得离开? 她震惊得无以复加,她一直以为的被抛弃,原来是当年的迫不得已。 她无法用词语去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要真要找一个词,也只能用五味陈杂。 于正信接着说:“不久后,大概就在他们分开半年之后吧,你爸爸就收到了你妈妈的信,她说她要结婚了,日子也选好了,跟信附在一起的还有一张请柬。” “胡说,我妈妈怎么可能结婚,她当时怀了我,我外公外婆苦口婆心的劝她打掉我,然后再找一个嫁了,可我妈妈偏是不听,还因为这件事情跟他们翻了脸,断绝了关系。她一个人带着我辗转漂泊,做爹又做娘把我辛苦拉扯大,这中间吃了多少苦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我知道,一个未婚先产子的女人,在当时那个年代里,自然是少不得被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为了把你养大,肯定是吃了常人不能想像的苦头。当时你妈妈之所以会这样做,我猜想无非就是想让你爸爸彻底死了心,你妈想他心甘情愿的娶了李文秀,毕竟她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的,她欠她一双腿,她只能拿一段婚姻来还她。” “那...那他当时就肯相信我妈真的要嫁给了别人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爱得死去活来的,他难道真的能相信那个那么爱她的人转身就能说嫁给别人吗? “你爸刚开始的时候当然是不相信的,但是也没有精神和力气去思考这些问题,因为他当时也被家里人逼着要娶李文秀,你奶奶更是以死相逼呢。你爸就算是知道其中有疑,但又能怎么样呢?” “然后他就妥协娶了李文秀?” “他不是一个容易被妥协的人,纵然他觉得李文秀的事情他得负上责任,但是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他被逼疯了,偷偷的跑去找你妈妈,没有想到你妈妈当时身边真的有另外一个男人,你爸爸万念俱灰,回来后就听从了家里的安排,最后娶了李文秀。” “你是说当时我妈妈身边有另外一个男人?”安槿疑惑问。 “嗯,你爸爸当时去找她的时候的确是这样,他们已经结为夫妻了,所以你爸爸才......” “这怎么可能?要是她真的结婚了,又为何至于跟我外公外婆他们断了关系?”<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这就要问你的妈妈了,也许是她对你爸爸的感情太深了,不想让他背负不孝不义的罪名,更不想毁了他的大好前程,所以才用了这一个办法让你爸爸死心。” 这也只能是唯一的解释。 安槿苦笑不已,“我妈妈那么爱他,临死的时候还念着他,我没有办法想像是她居然先放了手。我,我一直以为,以为是他抛弃了我们母女俩人,所以......” 妈妈对那个人的爱要比她想像中深沉。 “所以,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有时候我们眼见的东西都不一定是真实的。有一件事情我是很肯定的,就是你爸爸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妈妈,至于你说你妈妈在临时前给他写了信,这事情我后来也问过他了,他当时一头雾水还追着我问我什么信,什么时候的信,那表情你是没有看见,焦急到不行,我相信他的确是没有收到过你妈妈的信。小槿,我相信你爸爸是真的没有收到那封信,以他对你妈妈的感情,你觉得他可能不去见你妈妈吗?我想是任何事情都阻止不了他去见她的。这中间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大概天意如此吧,事已至此,只能感慨一句天意吧! “突然我觉得我妈妈这些年的奋不顾身值了。”安槿的眼中有了泪意,声音哽咽:“她真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明知道自己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偏偏要装作大方去成全别人,最终的结果不但苦了自己还苦了爱自己的人。” 明明相爱着的人却只能带着回忆继续活着,一句问候一次见面都成了奢侈,不是当事人想必根本不能体会这其中的痛楚吧。 于正信意味深长的说:“小槿啊,有时候,相忘于江湖总比做一对怨偶要强。” “你的意思是说?” “一旦爱情掺了杂质,很多事情都变了味,就算他们极力去维持爱情的感觉,可是真的能如愿吗?背负着沉重包袱的他们以后的每一步都会走得小心翼翼,时间久了,他们就会心生疲惫了,甚至会累到再也无力走下去了,这一路上积累下来的矛盾总会在某一天找到爆发点,等到真正爆发的那一天,两个人的感情也必定岌岌可危。他们两人又何偿不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与其在争吵中相看两厌,倒不如相忘于江湖,留一生的念想。只不过,他们都过于执着,几十年了都不肯好好放过自己罢了。” 不肯好好放过自己?在爱情里,又几个人能轻松自如潇洒的做到好好放过自己? 爱到深处,不自虐不方休! 陆家。 陆承皓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安槿托着下巴正在出神的眺望着窗外,一向听觉灵敏的她竟然毫无察觉到他的出现。他轻轻的从背后拥抱着她,温柔的问:“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连我回来了都不知道。” 她转过身来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我是那个被父亲无情抛弃的孩子,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没有被抛弃,心里总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于是,安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跟他陈述了一遍,“说实在的,真相有些让我意外。” 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脸的认真,“安槿,就算你被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你也要相信我是绝对不会抛弃你的。” “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安慰啊?” 他把她抱得更紧,“我这算哪门子的安慰啊,我明明是深情深白。” 她正色道:“承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他不是出了车祸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吗,她突然想去见见他。 他笑着说:“你明明自己心里是想去看他,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我,我突然间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去面对他。”她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他。 “那我陪你一起去看他吧,明天我正好没有什么事情。” “你不明天不是要跟御皇公司谈合作的事情吗?”她昨天貌似有听他提起过这两天的工作安排,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她应该是没有记错吧。 “工作上的事情再重要也比不上去见岳父大人重要。” 安槿不满道:“婚都没有求,哪来的岳父大人?” “哦,原来陆太太是怪我到现在都没有求婚啊,嗯,看来陆太太是想嫁我心切啊。”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她伸出右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说:“无名指这位置空得太久了,总会有某些人趁机想把戒指往这里套的。” 他嘴角噙笑,“嗯,有道理,我就是那个想要把戒指往你无名指上套的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麻烦请陆太太耐心等待多几天。” 安槿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说:“瞧你把我说得多恨嫁啊,差点就没把我说成倒贴了,我不至于这么饥渴吧。” 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因恼羞红了的脸,某人的心情相当的愉悦,“难道是我会错意了?刚刚陆太太把无名指伸出来不是暗示我要尽快求婚吗?” 安槿呵呵了两声,清澈明亮的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你说呢。” 某人清咳了两声,笑着说:“我懂,我懂,我必须懂陆太太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探病 第二天早上,陆承皓陪着安槿去医院看文奕凡。经过一番紧急抢救,他终于脱离的生命的危险,并且就在今早凌晨醒了过来。 他们两人到达病房的时候,看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妇女正在喂他喝粥,想必那人就是他的妻子李文秀。 安槿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个中年女人小心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他,还时不时拿纸巾温柔替他擦去嘴边溢出的液体。虽然她看不到的表情但是她可以想像她心疼紧张的模样,因为这能从她的一举一动体现出来。 温馨在并不宽阔的病房里流倘着,安槿觉得自己不忍打扰这一份美好的宁静。 良久,躺在病床上的文奕凡终于发现了门口的陆承皓和安槿,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来看他,震惊和不敢置信写满了双眼,一脸的惊愕。 李文秀也发现了他的异样神色,也转过身来,看见他们两人并肩站在病房的门口。 安槿这才看清楚李文秀的脸,秀美端庄,眉目疏朗,典型大家闺秀的沉稳气质。 “他们是?”李文秀迟疑开口问文奕凡。 安槿率先开了口,“文教授好,我们来看你了。”转过脸来笑着向李文秀问候,“阿姨好!” 陆承皓明白她的意思,接过她的话说:“阿姨好,我们是文教授的学生,无意中得知他住院了,所以过来看看他。” 李文秀笑着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椅子说:“你们有心了,快快请坐。”边说边把他们手中的礼品拿过,放病床旁边的桌子上。 她的目光落在安槿的脸上,不由得一怔,上下仔细打量着她,这女孩子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越看心里的疑惑就越大。目光依然紧紧在她的脸上浏览着,这脸、这眼睛、还有那小巧的鼻子,怎么看怎么熟悉。 对了,她想起来了,像她,那个女人。 对,就是那个女人!她怎么能轻易忘记了那个女人呢?就算二十几年不见了,她也不可能把她给忘记了。 当记忆中的那张脸和眼前这张年轻的脸重合在一起,李文秀的心中迅速得出了一个结论来: 这女孩该不会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吧? 像,别说这容貌有六七分像,连神韵也有着几分的相像。 不由得把视线落在文奕凡的脸上,只见他的神情很复杂,不但震惊、还有掩饰不了的激动。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学生来看过他,他何曾有过这样的表情?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更惊骇的念头:这女孩子该不会是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吧? 她再次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安槿,这眉眼认真打量,还真的有几分像文奕凡。 看她的年龄也是二十六七岁左右吧,她细算了一下时间,如果按时间上来算,这刚好也是二十七八年前的事情,时间正好对得上。 不安感顿时涌上了心头来。 李文秀按捺着心中的震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装作毫不知情,笑容十分的从容淡定,问:“还不知道两位同学怎么称呼呢?” “阿姨,我叫陆承皓。” “阿姨,我叫安槿。” “安槿?”她惊呼,那个女人叫安清溪,果然是她的女儿。 看着李文秀略带惊慌的脸,安槿猜想她一定是对自己的真实身份有了一定的怀疑,但只是一瞬间她就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安槿都不得佩服她这一份淡定。 安槿也装作没有看见她的神色有异,笑着问她说:“阿姨你怎么啦?” 李文秀连忙说: “没什么,没什么,阿姨只是看着你长得像我的一位故友罢了,我记得她好像也姓安。”说完还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文奕凡的反应。 <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文奕凡自然把李文秀的神情看在了眼里,想她肯定对安槿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毕竟安槿和安清溪有着六七分的相似,再加上她姓安,安这个姓氏并不多见,由此一关联,自然能猜到她的身份来。 文奕凡倒不在意她心里的想法,有的事情他本来也没有想过要瞒她太久,不过明显现在不是跟她解释的时候。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安槿的身上,“你们怎么来了?” 文奕凡这一句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李文秀见此,双手不自然的紧紧绞在了一起。 安槿解释说: “文教授,我听我爸爸说你出了点意外在住院,今天我和承皓都没有什么事,所以我们就过来看看你了。” 李文秀插话问:“你爸爸?你爸爸是?” 她刚说得知道文奕凡住院是听她爸爸说的,那她是不是可以把话理解成她的爸爸是另有其人? 难道她刚刚的猜想错了,她是安清溪的女儿不错,但她是安清溪与别人的女儿? 但愿是如此! “嗯,文教授出了车祸这事是听我爸爸说的。我爸爸有可能你也认识,他是文教授的好友叫于正信。” 于正信?他不是文奕凡的发小吗?说起来她对于正信还是挺熟悉的,因着他跟文奕凡玩得好的关系,她和于正信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只是后来他出了国创业,他们也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等等,于正信不是说只有一个独生子吗?他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女儿?她怎么没有听说过?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李文秀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你爸爸姓于,那你怎么姓安呢?”话一出口,李文秀自觉得自己问得太唐突了,毕竟事情也没有真正弄清楚,说不准这女孩子根本就不知那一段前尘往事呢? “不好意思,阿姨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才多嘴问了一句,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安槿也没有打算要解释太多,“哦,我妈妈姓安,我随我妈妈姓。” 文奕凡也不想李文秀把话问得更深,因为他怕李文秀提起安清溪来,安槿的心里会有什么想法,然后掉头就走,她好不容易来看他,他当然是不想两个人的关系又陷入了僵局中。于是赶紧把话题打岔问道:“老于他回来了?” “嗯,听说你出事了,爸爸连忙从米兰赶了回来,昨天晚上还到医院看你来着,但当时你还在昏迷着。本来今天想和我一起来看看你的,但是公司那边刚好有事走不开,下午再抽空过来看看你。”她边回答边从袋子里拿出苹果来。 陆承皓从她的手里拿过水果刀和苹果来,“还是我来吧。” “嗯,让他先忙公司的事情,我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让他放心。”他盯着安槿看,一字一顿的说:“小槿你今天能来看我,我很高兴,真的!” 满眼的都是笑意,连眼角的鱼尾纹都跑了出来。 文奕凡的一句话听在李文秀的耳里很不是滋味,嘴角的笑意顿时凝结。 接到文奕凡有意或无意的眼色,李文秀笑了笑,“那个,你看我都老糊涂了,你们来了这么久也没想起来给你们倒杯茶喝。”说完转动轮椅要给他们倒茶。 安槿反应了过来,连忙说:“不用了阿姨,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不渴,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自己倒。” 李文秀却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动作,还是执意要给他们倒水,半带着自嘲说:“你们别看阿姨的双腿不灵活,但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得了的。” 安槿哪里敢劳烦她给自己倒水喝呢,连忙抢在她的面前去倒水,“阿姨,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李文秀却跟她拗了起来,“来者是客,怎么能让你们自己动手呢,还是我来吧。” 医院的一次性杯质量不太好,就在两人相互客气中,一不小心那杯冒着白烟的滚烫开水从李文秀的手里滑落到了她的大腿上。 “啊!”李文秀惊呼了一声,脸色相当的痛苦,双眉都紧紧拧在了一起,可尽管如此她依然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来。 安槿也没有想过那杯开水会从她的手上划落把她烫伤,心里不由得十分懊恼,都怪自己为什么要跟她客气呢。 安槿连忙致歉道:“阿姨,对不起,对不起!” 陆承皓闻声赶紧过来,急急的问:“怎么了?” 文奕凡急急的问:“文秀,你没事吧?” 安槿一脸的懊恼,“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跟阿姨抢,那杯水就不会把阿姨烫伤了。” “先别说这些,我先去叫医生来帮阿姨处理伤口。” “好,你快去叫医生。” 文奕凡搭话说:“对,对,快让医生过来处理。” 医生很快就到了,这么滚烫的开水想必被烫伤得不轻,连忙把李文秀推去治疗室处理伤口。 安槿说:“我也一起去吧。” “不用麻烦了,又不是什么大伤,这里有医生也有护士,相信她们会处理得很好的。你们大老远跑来一趟,还是把时间空出来跟老文他好好聊聊吧。” 李文秀的语气虽然淡淡的,听不出感情来,但是安槿却看到她眼里一闪即逝的冷意。 仿佛那一杯水是她故意在倒落在她的大腿上似的。 看她的神情,她要是跟着过去想必她会觉得心更堵,于是对医生说:“那医生麻烦你了。” 医生笑着说: “不客气。”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阴谋 虽然是无意把李文秀烫伤,但是安槿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跟文奕凡致歉道:“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文奕凡连忙摆摆手,笑着劝慰她说:“这不能怪你,我刚都看到了,那一次性杯质量不好,稍微不注意,那水就容易溢倒出来。再说了,有医生帮忙处理伤口了,相信问题也不大,你也别把这事放心上了。” 陆承皓搂过她的肩头说:“你别放在心上,这只是意外,没有人责怪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如果不是自己客气非得跟她抢,也不至于烫伤她了。想到说太多反而显得自己矫情了,只好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 把话题转到文奕凡的身上,“那个,虽然医生说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今天她能来看他已经是不敢奢求的难得,意然还能听到她关心自己的身体,文奕凡心里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竟然连眼角都泛红了。连连说:“嗯,我会的,我会的!” 想了想关切的嘱咐她说:“你平时也要多注意身体,工作是做不完的,别太拼了。” 安槿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几年不见,白霜已经染上了他的双鬓,手术过后,脸色更是苍白疲倦,比起上一次见他,他似乎苍老了太多。想起他每次面对着她时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唯恐她有半分的不高兴,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必是他觉得太愧对她了,所以想方设法的想要讨好她,弥补她,所以他在她面前,每一次都把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沉默了许久,安槿开口说:“于爸爸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和我妈以前的事情,我......” 一句道歉的话哽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提起安清溪来,还是从安槿的嘴里提起来,文奕凡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中,轻描淡写的说:“都过去了,还提来干嘛呢?翻篇的事情就让它翻篇了吧。” “嗯,妈妈她已经走了,所以你也该放下了,我想妈妈她一定希望看到你好好的。” 文奕凡笑而不语,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苦涩惨淡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是能忘掉早就已经忘了,又何至于等到今天呢? 有的人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印在了心房上,没有一刻能忘记! 他怔怔的看着安槿的脸有些出神,这一张脸与她多神似啊,仿佛她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她的笑容、她的声音都清晰如昨! 似乎她就坐在他的身边,声音愉悦清脆一声一声的叫着他的名字:“奕凡,奕凡......” 眼前这女孩居然是他跟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直至今天他都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他们的爱情结晶。本以为当年一别,萧郎从此是路人再无瓜葛,可没想到他们之间竟然割舍不断。 也许是老天爷觉得他们相爱得太苦,最后还是不忍送给他们一份美好的礼物。 见文奕凡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中,她都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那份忧郁哀伤,想到他刚刚醒来,这种负面的情绪并不利于他身体的痊愈,于是说:“你刚做完手术需要多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一听说她要走了,文奕凡的心一沉,可偏偏又不敢勉强她,只好强颜欢笑问:“这,你这么快就走了?不,不多坐一会吗?” 安槿有些感伤,握上他的手,“你现在需要的是多休息,这样身体才会康复快。明天我和承皓再来看你。” 听见她说她还会来看他,文奕凡一扫心中的阴霾,神色愉悦的说:“好,好,我会注意休息的了。”<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陆承皓对他说:“文教授你好好休息,我和安槿过明天再来看你。” 他反握上陆承皓的手,语重深长的说:“承皓,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那语气像极了在婚礼上,一个父亲把女儿的手放在了另外一个男人的手里。 陆承皓郑重的点点头:“文教授请你放心,我保证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对她的,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会让她幸福。” 文奕凡竟然有些老泪纵横,不再是讲台上那个侃侃而谈,意气风发的教授,而是一个满心眼都是儿女的父亲,“好,好!” 因着女儿找到一个好归宿由衷的感到心安和高兴。 陆承皓和安槿走后,李文秀那边也处理好了烫伤口,由护士推回了文奕凡的病房里。 “伤口都处理好了吗?”文奕凡问她说。 那语气如往常一样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来。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客气!李文秀在心里自嘲,大概这世界上真的没有哪一对夫妻能像他们一样“相敬如宾”,连言行间都止乎于礼。 李文秀挤出了一个笑容来,“我没事。他们都走了吗?” “嗯,走了。” 李文秀十指绞在一起,在心里琢磨了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那个叫安槿的女孩是她的女儿吧?” 文奕凡当然知道李文秀嘴里的“她”指的是安清溪,本来也没有想过要瞒她什么,点头承认说:“是,小槿是她的女儿。” “果然是她的女儿,我就知道是她的女儿,跟她长得那么相像,这世界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她盯着他看,问:“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是。” 李文秀迟疑了一下,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既然她是安清溪的女儿,为什么又要说于正信是她的爸爸?于正信的太太我有见过,根本就不是安清溪,也不可能是安清溪。” 这其中必定有她不知道的猫腻,今天她不把心中的疑团一一解开,她会被自己逼疯的。 李文秀的目光咄咄逼人,文奕凡知道今天自己必须要给她一个圆满的解释。“其实你想问的是,小槿她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对吧?” 文奕凡直白的把话挑开,倒是让李文秀有些吃惊,想到既然他都把话挑开了,她没有道理不接着他的话问:“那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是不是你和安清溪的女儿。” 文奕凡大方承认,“文秀,我不想瞒你,小槿她的确是我和清溪的女儿。” 李文秀只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轰塌,耳边除了嗡嗡的响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她笑得很讽刺,那笑容可以说是比哭还要难看,有些语无伦次,“我早就该猜到,我早就该猜到......从刚刚见到她我就应该知道她是你们的女儿,竟然是你们的女儿。” 他们之间竟然还有一个女儿,他们把她瞒得好苦! 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文奕凡解释说:“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的,小槿她当时就在A大里读书,我偶遇到她才知道我原来还有一个女儿。” “偶遇?”李文秀冷笑着说:“全国这么多好的学校她都不去,明知道你在A大还偏偏要把女儿送去A大,你跟我说这是巧合?难道我应该要劝自己说这只是一个巧合吗?”这说法是不是太过于侮辱她的智商了?“说到底那个女人还是不肯放过你,还要跟你纠缠不清。” “胡说些什么,这些年我就从来没有跟她有联系过,我刚也说了,我也是在偶然的机会下才知道小槿她是我的女儿,我说的都是事实,信不信由你。” 这样的事情你让她怎么去相信?豆大的泪珠从她的脸上滑落,坚决的摇摇头说:“我不信,我不信这是什么巧合,什么偶然,如果那个女人是真心不想让你知道你们有一个女儿,我相信她就一定不会让她的女儿去A大。说不准这就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对,安清溪她就是不甘心我得到了你,她要利用女儿把你从我的身边抢回去。” 听到李文秀肆意诋毁安清溪,文奕凡的心里有几丝不悦,正色道:“一派胡言,什么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什么她要利用女儿把我从你身边抢回去?如果清溪她真的要这样做,需要等到今天吗?她当初要不是为了让你重振希望,希望你能能好好的活下去,根本就不会选择离开我,文太太这个头衔也只会是她。所以,请你不要胡说八道说一些诋毁她的话。” 看着他言语里都是对安清溪的维护,李文秀只觉得的自己的心像是被针刺一样痛,更像是自己的脸被打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是,都是因为我,所以你心爱的女人才会离开了你,都是因为我,所以才拆散了你们两人的大好姻缘。文奕凡,你的心里是怨恨我的吧。” 文奕凡面对着她的蛮不讲理,也有了几份恼意,“真是不可理喻!” 李文秀也顾不上她大家闺秀的教养和风度了,嘶吼说:“我是不可理喻,但是安清溪她更加的不可理喻,明知道你已经有家室,明明当初是她自己选择了退出,为什么今天还让她的女儿来打扰我们平静的生活?是不是下一步就是她直接来拆散我们的婚姻?” 第一百四十八章 相认 事到如今,要说安清溪一点动机都没有,李文秀她一点也不相信,如果她不是想介入她和文奕凡的婚姻生活,那今天又何必让她的女儿来看他? 文奕凡见她越说越离谱,平日里她又是主观性很强的一个人,自己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的了,干脆转过身背对着她。 他在这一举动在李文秀看来却视为了默认和心虚,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尖锐,“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说的都不是事实吗?安清溪这些年一直都跟你暗中有联系对吗?你们现在想死灰复燃对吗?” 她的一声又一声质问,文奕凡再也听不去,厉声呵斥她道:“够了!小槿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我相认,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不介意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我文奕凡的宝贝女儿。”他凌厉的双眼看着她,声音冷漠的说:“还有,请你放宽心,清溪她已经死了,所以不会再有人会来跟你来抢你的丈夫,也不会再有人来破坏你的婚姻。”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眼角竟然有了泪意。 他倒是想她能和他死灰复燃,可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安清溪的女人了,从此之后,她长眠于黄土里,永远活在他的心里。 文奕凡的话让李文秀震惊不已,不敢置信的看着文奕凡,可他痛苦的神情告诉她,这是一个事实。安清溪她是真的死了。 李文秀良久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这些年来,她一直活得提心吊胆,生怕她再次介入到他们的生活中来,把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全都抢走。无论她的心里如何提防,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安清溪她,她竟然死了。 “她...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听说她死了,她心里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难过,痛苦,她本来以为她会...会开心。 因为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生活了。 他叹了一口气,声音无限苍凉悲伤,“她走了大概也有十一二年了吧,在小槿还没有来A大读书之前。” “她,你说清溪她走了十一二年了?”这句话又把她震惊了一下,“那......”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小槿一直以为是我抛弃了清溪,抛弃了她们母女俩,所以她一直都恨我,不肯跟我相认。” “那,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当年明明就是因为我......” 文奕凡打断她的话,“为什么告诉她呢?我没有脸面乞求她的原谅,她说得没有错,我就是害死清溪的罪魁祸首。为了不让我做不孝不义的罪人,也为了弥补当年给你造成的伤害,她说谎了,她骗我说已经忘记了我,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开始了新的幸福生活,让我以后都不要再去打扰他。”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像一个小孩子似的呜呜大哭,“我真傻,我是真的傻,我当时怎么就能相信她的话呢?” “奕凡......” 文奕凡红着眼睛问她说:“可你知道吗?事实上是她终身未嫁,为了我,为了生下我们的女儿,她被逐了家门。这些年,她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到底是怎么走过来的?” 那一切都是他无法想像的,也是他不敢想像的。 所以他有时候情愿安槿恨着他,起码这样他的心是好受一点的。 这一刻,李文秀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失声痛哭的文奕凡,李文秀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刀割一般疼,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自打小就认识他,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吧,她只看见他哭过两次,一次是二十八年前,安清溪决意说要离开他,她还记得滴酒不沾的他,却因为她的离开喝得酩酊大醉,抱着她的肩头放声痛哭,一声一声的叫唤着她的名字。 而第二次就是现在,堂堂七尺男儿却哭得像一个小孩子一般无力。 一个男人,再大再难的事情都不能让他掉眼泪,而他这一生却只为一个女人流眼泪,他到底是有多爱这个女人?<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 前方绿灯转红灯,陆承皓把车子停下来。 侧头问正在想事情想得入神的安槿说:“你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安槿这才稍稍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有一个问题有些想不通?” “什么问题,说出来听听。” “承皓,如果一个人的双腿瘫痪了,一般情况下还会有知觉吗?” “一般情况下来说,虽然瘫痪了,但是下肢的神经还是存在的。虽然已经不能起到正常的传导功能,但是神经的变性会出现冷热异常的感觉,有时候还会出现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那,她的双腿还能活动吗?” “瘫痪的人双腿虽然是有知觉,但是应该是活动不了的。怎么啦?怎么突然问起这问题来了?” “我不是不小心烫伤了李阿姨的腿吗?” 陆承皓“嗯”了一声。 “但是你知道吗?当那杯开水跌落她腿上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腿居然移动了,就像是正常条件反射一样,双腿下意识的闪躲,但明显是反应得太慢了,所以最后还是被烫伤了。” 刚好前方的红灯已经转绿,陆承皓启动车子向前行驶,不忘问她说:“那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她想了想说:“也有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吧,一个正常人试问谁愿意坐在轮椅上生活呢。” “嗯,有可能是你的错觉。” 安槿努力把心底的疑惑压下去,“嗯,我也觉得是。” 第二日,陆承皓因为一个临时会议走不开,最后是于正信和她一起去探望文奕凡。 安槿敏感的发现,李文秀看向她的目光不再是昨日里看似温润的目光里却带着防备的敌意,而是让她说不上来的,类似于愧疚的目光。 她的愧疚从何而来,安槿暗自在心里笑自己多想了。 于正信和文奕凡两人在叙着陈年旧事,李文秀在一旁安静的聆听着,仿佛一句话也插不上,而安槿正在静静的削着苹果也不插话,突然听到文奕凡问她说:“小槿啊,你还会回来米兰去吗?” “暂时还不确定呢。”按目前的计划,她是不打算回去的,某人肯定也是不会让她回去的。 于正信笑了笑,“于朗那个臭小子烂泥扶不上墙啊,我倒是想小槿回米兰接手公司的事情,那我也就可以正式退休,然后到处走走。但是现在我也只能想想而已,承皓那小子肯定是不肯放人,看来我退休的计划还得往后搁啊。” 文奕凡笑他说:“那么年轻就想着退休偷懒,这可不行。” 于正信摆摆手说:“这不是偷懒,我这叫学会享受生活,奔波了大半辈子,难道就不应该让自己好好休息?对了老文啊,我说你还是赶紧好起来,我看过不了多久啊,有的我们忙活喽。” “什么忙活?”文奕凡疑惑问道。 “张罗嫁女儿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当然有得忙呀。” “小槿你......” 嫁女儿?那不是说她要结婚吗?安槿娇嗔的看了于正信一眼说:“爸爸,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安槿对于正信一声真情流露的“爸爸”让文奕凡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是想她能亲口叫他一声爸爸的。 但是目前这种状况已经很好了,他不敢再过于强求。 “难道你们还没有结婚的计划吗?”于正信言笑晏晏的反问她说。 说到结婚这个话题,安槿不由得有些害羞,“呃,某人都没有求婚,结什么婚啊?难不成你要我去向他求婚啊?” “嘿,我说承皓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做事挺机灵靠谱的,怎么终身大事一点也不靠谱?不行,改天我得问问他什么意思?还要不要娶我女儿了?” “爸爸,有你这样的吗?好像我有多恨嫁似的,还要让父母出面催婚,丢不丢人啊?难道你是怕我嫁不出去啊?” 于正信一脸的傲娇,“当然不是,我女儿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呢,想要娶我女儿的人排满九条街去了。我说承皓这小子再不行动,我可要让他过不了关,到时候他娶不着媳妇我看他上哪哭鼻子去。” 文奕凡插话说:“承皓这个小伙子我看就挺不错的,把小槿交到他的手上我也放心。我说老于你就别为难人家了,说不准人家心里早有计划了只是还没有行动而已。再说了,孩子大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做主呢。” “嗯,你是亲爹,那你说了算吧,不为难,我们都不为难。”于正信把头脸转向安槿微微正色道:“安槿,我们都是你的爸爸。” 于正信话里的意思明显不过,他是想她和文奕凡相认。 文奕凡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心里竟然有些紧张,连手都有些轻轻的颤抖着。 父女相认,这是他想了很多年的事情。 安槿不经意的目光落在了李文秀的脸上,只见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她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连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 看样子她是已经知情她和文奕凡的父女关系。 她和文奕凡相认,大概这不是她所乐意见到的事情吧,毕竟她是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女儿,换成谁也无法坦然接受这样的事情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瘫痪? 聪慧如李文秀当然明白于正信的意思是想掇合他们父女的相认,当他们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只觉得有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只要她轻轻的说出一个不字,那她就是不可饶恕的千古罪人。 她的视线落在文奕凡的脸上,他的目光正好与她正面相视,她从他的目光里竟然看到了恳求,没错,竟然是恳求。 这多年来了,他从来都没有恳求过她任何事情,而现在他在恳求她。 她不是不委屈,自己的丈夫逼着自己看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女儿相认。 “阿姨,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文教授在我的心里就如同一位父亲一样值得我去尊重和爱戴。”安槿其实是无意想要伤害李文秀的,如果说和文奕凡的相认会给她带来伤害,那么她便装作听不懂于正信的话。 李文秀有些错愕的看着安槿,她是真的听不懂于正信的话还是装作......她低下头来不敢正视着文奕凡的双眼。 安槿也不敢正视文奕凡的双眼,但是她知道这是她最正确的选择,文李两家都是书香门弟,名流之家,似乎不应该与混浊的流言有所牵扯;另外,一向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突然被爆出有私生女,这让他以后如何立著教人? 安槿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文教授也要该休息了,要不我们改天再来?” “嗯,时间的确也不早了,老文你好好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你。” 文奕凡有些强颜欢笑,“嗯,我会的,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 “好的,我们会的,那我们先走了。” “小槿。”文奕凡叫住转身想要离开的安槿。 安槿转过身来,“怎么了?” “你还会来看我吗?”这一句话问得比以往都更加小心翼翼,可偏偏双眼里却充满了期待。 安槿笑着说:“为什么不会?” 文奕凡舒心一笑,“好,好!路上小心一点。” 于正信和安槿两人走出了病房,正想乘电梯离开,只见李文秀急急的滑动轮椅追了出来,“安槿,你等等。” 安槿问她说:“李阿姨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李文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呼了一口气说:“安槿,我能跟你谈谈吗?”她看向于正信说:“我想跟她单独聊一聊,可以吗?” “好,小槿我在车上等你。” 这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医院里的人并不多,两人走向偏静的走廊角落里。 李文秀的目光在安槿的身上打量,那目光甚至可以说有些肆意无忌。 “你跟你妈妈长得很像,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她的女儿。” “所以呢?” “其实你是知道你自己的真实身世的对吗?” “那你是想我知道呢?还是想我不知道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李文秀一时间摸不清她话里的意思。 安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如果你想我知道,那我也是知道的。” 李文秀笑得很无力,“你果然是知道你是他的女儿,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跟他相认呢?” 安槿耸耸肩,反问她说:“难道这不是你乐意看到的事情吗?” <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安槿的“一针见血”倒没有让李文秀觉得难堪,她大方的承认说:“试问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的女儿相认,我自问我没有这样的气度。”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名分这个东西对我来说真的不见得有多重要,所以,你请放宽心。”她笑得风轻云淡,“如果李阿姨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先走了。” “等等。”李文秀滑动轮椅绕到她的面前去,沉缓了一会才开口说:“安槿,我希望你不要怪他,也不要怨恨他,当年是因为你的妈妈想要弥补我,所以才决意和你爸爸分开的。” “可你真的需要他们的弥补吗?”安槿的嘴角带着一抹讽刺。 “你,你什么意思?”李文秀根本猜不透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的意思。 安槿的视线缓缓的落在她的双腿上,“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能让一个正常人二十八年如一日的以一个残疾人的姿态坐在轮椅上?”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文秀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大腿,双眼里同样闪忽不定,不敢正视安槿的双眼。 本来这也只是安槿的猜测,可是她刚刚的神色却告诉她,她的猜测是对的。 安槿的笑容也变得冷漠起来,“你可以骗得过所有人,但是你能骗得过你自己吗?你的双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最清楚不过。” 李文秀自知已经是瞒不过她,认命的闭上眼睛,喃喃开口问她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应该是你第二次见我吧。” “昨天那杯开水洒落在你的大腿上的时候,你下意识的闪躲了,当时他们的位置比较远可能看不到,可我就在你的身边,我清楚的看到你的双腿能灵活的挪动,这并不是一个下肢体瘫痪的人该有的动作。” “昨天你是故意的?”李文秀的语气里有几分质疑。 “你想太多了,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谁会怀疑一下二十几年都在轮椅上度过的人呢?”就在刚刚之前她还劝服自己说,昨天是她眼花看错。 李文秀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却笑了起来,“是啊,一个正常人又怎么会在轮椅上度过自己大好光阴呢。而我就是那个不正常的人,至少我是那个神志已经不正常的人。” “你明知道他爱的人不是你,你却利用了他们对你的愧疚之情,他们为了弥补你只好无奈分开了,可结果呢,你们三个人的一生都是一个悲剧。我倒是想问一问你,今天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得到的吗?” “什么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他从来都给不了我,因为他的心他的深情全都只给了安清溪一个人。我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以为日久可以生情,只要他能在我的身边,总有一天他也能发现我的好,爱上我的好。可就算是他知道安清溪已经嫁作他人妇,他还是放不下她,忘记不了她。” “既然你知道他放不下我妈妈,忘记不了我妈妈,那你为什么不能放开他的手?你能为了他坐了大半辈子的轮椅,我相信你是深爱着他的,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痛苦一辈子?” “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开他,但是那个时候你的妈妈已经结婚了,她不希望你爸爸去打扰她的生活。” “我妈妈根本就没有结婚。”安槿顿了顿说:“好,退一步来说,即使当时你们都误以为我妈妈已经结婚了,但是他呢,他是否也有知道实情的权利?说到底你还是想利用他的愧疚心、同情心把他捆绑在身边。” “我承认你说的都是事实,我的确是自私的想利用他的愧疚心和同情心把他捆绑在我的身边。安槿,其实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妈妈吗?因为她可以轻松得到一个男人全部的爱,你也许根本不相信,我和他结婚二十八年,居然都是分房而睡的。”说着说着,泪就不可抑制流了出来,“我们是夫妻,却是有名无分的夫妻,多讽刺啊。” “不。”安槿疑惑,“怎么可能?你们之间不是有一个女儿吗?”她还记得那一年,她、陆承皓、程高阳、韩若飞、肖晓晓几个人在一起吃饭,在酒店的门口遇到了文奕凡来接他的女儿,她还清楚的听到那个女孩子叫他爸爸。 “你说清清是吗?” “清清?” 李文秀自嘲道:“嗯,清清,他连从福利院抱养一个女孩子都要给她取名叫清清,他就那样的一个人,从来不会在我的面前去掩饰对安清溪的感情,不会去在意我的心会痛,会流血不止。” “福利院抱养?”安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女孩子居然是他从福利院抱养的。 李文秀轻轻的闭上眼睛,眼泪疯狂从眼底涌了出来,“嗯。你说得对,我的一生就是一个悲剧,很多时候我也在问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再努力他还是看不到。而我的这一生就在无数的哀怨和失望中寥寥度过了。” “你只看到了你自己的一生是一个悲剧,难道我妈妈的一生就不是一个悲剧吗?她一直以为自己亏欠了你的,为了能让你振作起来,能让你好好活下去,她只能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拱手相让,你能明白那种锥心之痛吗?你肯定是不能体会,因为你自私的眼里只看到了利用。” “是,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的妈妈,我欠她的是我下辈子也偿还不了的。安槿,对不起,是我欠你一个爸爸,一个幸福的家庭。” 安槿紧抿着双唇,轻扬起下巴,不让眼泪流下来,语气格外的冷漠:“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永远都不会接受。” 第一百五十章 无人知是荔枝来 李文秀苦笑不已,“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敢乞求你的原谅。” “你不欠我什么,你的道歉请留给你需要道歉的人说。” 李文秀顿时有些紧张了,“你,你会跟他说吗?” 那个他自然指的是文奕凡。 “难道你觉得你自己不应该向他道歉吗?” 李文秀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她欠他的又何止能用一句道歉能偿还的。 良久,她抬起头来,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你说得对,二十八年了,他也是应该知道真相了,我欠他一句对不起。” “文秀,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这说话的人竟然是文奕凡,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那她们之间的对话他又听了多少?李文秀和安槿齐齐震惊的转过头去看他,特别是李文秀十指紧紧地绞在一起,一颗心仿佛要破膛而出。 “奕凡,你......”李文秀不敢正视他的双眼,“奕凡,对不起!” “文秀,你这一句对不起已经为时已晚了。”有很多事情错过了就只能永远错过了,一句对不起什么也无法弥补。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双腿......”他刚刚说他什么都知道了,那他是什么时候察觉到她的双腿的? “在我们结婚没有多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在他们结婚没有多久的时候就发现了?李文秀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拆穿我的谎言?” 二十几年了,他居然瞒了她二十几年,他居然陪她演了二十几年的戏。 这个认知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文秀,我需要一个理由麻痹自己,欺骗自己。”和一个不爱的女人在一起,他的确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李文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喃喃开口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有名无分的原因对吗?” “文秀,我没有办法强迫自己。”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有生理需要的时候,但是每每想起她利用他和清溪的愧疚和同情,心中的qingyu就像是被一盆冰冷水倒头浇下。 李文秀这一刻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本以为自己骗了他大半辈子,没有想到他却也骗了她大半辈子,这到底是谁欠了谁的? 她忍不住痛哭,“你明知道我是骗你的,你为什么就不揭穿我?” 文奕凡长叹了一口气,“文秀,我曾经答应过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李文秀感觉自己的世界在一刻彻底崩溃,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他竟然陪她演了二十几年的戏,原来她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 “奕凡,从此以后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了。”李文秀试着努力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但由于身体长期不能伸展从而到影响血液的循环流通,造成腿部的发凉甚至已经出现了浮肿,而且对腰椎造成了压迫性的损害,此时此她的双腿已经变得软弱无力,想站起来已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甚至可以说她这一辈子也许再也无法站起来了。 “二十八年前,我是骗你是想利用你们的愧疚和同情,可是二十八年后的今天,就算我不再骗你,我也没有办法再站起来。文奕凡,这就是我的报应。”她哭得竭斯底里,“这就是我的报应。” 看着她摇摇欲坠,文奕凡赶紧扶着她坐下来,她却甩开了他的手,“我们未曾相爱过,却都相互折磨了对方一辈子。”体力不支的她最后踉跄倒地。 安槿赶紧上前扶起她坐回到轮椅上,站在一边抿嘴不语,这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插手干涉半分。<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李文秀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过了良久,才听见她说:“安槿对不起,因为我的自私,让你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其实我更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她人已经不在了,所以这一声对不起我请你代她收下。” “我不会接受你的道歉,我想她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的。”说完她倔强地拧过头去不再看她。 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 文奕凡看了一眼安槿,心里越发的苦涩,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变成了两个字,“小槿......” 安槿打断他的话,“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是你们当初的选择,既然你们选择了尊重,同样我也会选择尊重。”至于这结果是不是他们想要的,是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那一切都要另当别论了。 文奕凡苦笑不已,安槿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可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伊人已逝,往事也只剩下追亿。 “这的确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婚姻。”到头来,他们都成了受害者。 李文秀吸了吸发红的鼻子,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奕凡,我们是时候该要结束了。” 结束?文奕凡明白她所说的结束是什么意思,“文秀,我......” 虽然他很久以前他就有想过要彻底结束这一段可以说得上是畸形的婚姻,可当这一切都变成是一种习惯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原来他也是有不舍得的。 李文秀却打断他的话说:“奕凡,安清溪她已经走了,所以你也不用再守着你对她的承诺了,而我也不想再接受你的施舍。奕凡,我们都已经走过了生命的三分之二了,我们也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她做了整整三十六年的梦,终于是要哭着醒来了。 ...... 车子在行驶,安槿坐在副驾驶座上抿嘴不语,于正信看了她一眼,问她说:“怎么了?刚李文秀她为难你了?” 安槿摇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妈,记得以前我就觉得她对爱情太执着,这种执着变成了疯狂,至死方休。可今天我看到他们这样,我才知道同样疯狂的人不止她一个。可就是因为他们都同样的疯狂,所以才会造成今天的悲剧。” “感情的事情永远都是最难说得清楚的,也没有什么标准去判断它是好是坏,只在乎于你去看待。我今天之所以想要掇合你们父女两相认,是因为老文他,他这些年来过得的确是太苦了。” “可是......” 于正信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打断她的话说,“哎,你不用有任何的顾虑,我相信在老文看来,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你能亲口叫他一声爸爸。小槿啊,爸爸知道你和他之间多少还有些膈应,要你一时间去接受他也不容易,但是他终归是你的亲爸爸,血浓于水是吧,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人哪,最重要是向前看。如果他们三个人当初都懂得把事情看开一些,都不那么执着,我想今天他们都会过得很幸福。小槿,你是聪明人,爸爸知道你肯定懂我的意思。” “嗯,我知道,我也不怪他了。我,我会试着慢慢适应我和他之间的关系的。”有一句话说得好,且行且珍惜,很多事情等真正失去了,再去追悔莫及,也只能徒留遗憾罢了。 “那就好,我想你妈妈终于可以放心下来了。” ...... 陆氏集团八十八层办公室 关公像赶着要去投胎似的抢先在莫宇森之前开口,那模样一惯的“献宝”,“我说老大,你的那一座爱情婚纱城彻底完工了,你要不要去验收一下?不过,就算你不去验收,我也敢拍胸口保证它绝对属于国家级免检产品。” 莫宇森白了他一眼,忍不住踹他一脚屁股,“就你得瑟是吧,功劳没有半分,邀功你倒跑得比谁都快。工程是可以验收了不错,但是现场布置呢?想要邀功可以,你把后续的现场布置全都给我搞掂,这前期我辛勤付出的功劳我也全归你了。” 听莫宇森说要把这个烫手的芋头扔给他,关公立马“缩沙”了,悻悻地说:“隔山如隔牛啊,再说了一个光棍,一个连恋爱都木有谈过的光棍,你还想指望我能弄好一个婚纱城。这功劳我不要,你还是自己好好地领着。” 莫宇森没好气地骂了他一句,“滚,一边去,哪里凉快哪里呆着。” 一直没有吭声的陆承皓视线落在了精美的日历上,“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什么意思?”莫宇森被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给弄懵圈了。 陆承皓一锤定音,“无论用什么办法,必须赶在六月初八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办得妥妥当当的。” 莫宇森打了趋趔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连说话都有些打结了,“六月八号之前必须要把所有的事情给办妥?老大,离你的六月初八还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你这是要让我开火箭啊。” 关公在一边幸灾乐祸,笑得上气接不住下气的,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好表示,干得好,老大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陆承皓凉凉地瞟了一眼关公,“接下来的两个月,你全力协助老莫,无条件听从他的调遣。今年你们的假期多少完全取决于你们这次任务的完成结果。” 关公这一下子再也笑不出来了,果然是做人不能太高调。 而莫宇森只觉得现在整颗小心脏都是凉嗖嗖的,仿佛已经看到今年全天候扑倒在工作上的惨状,于是长天哀嚎了一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大结局 虽然要赶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把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给完成,但是莫宇森与关公两人马不停蹄赶工,总算是不辱使命把任务给完成了。 任务经历了万难总算是完成了,并且还得到了陆大Boss的满意和称赞。关公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狠狠地把自己扔在柔软的宽大的沙发里死活不肯起来。 他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无比哀怜地说:“我怎么感觉我憔悴了那么多,哟,这脸上的肉肉都快没了。” 莫宇森的视线落在他那依然看起来犹如有了三四个月身孕的肚子上,揶揄他说:“那你这肚子是怎么回事?还真的怀上了?” 像关公这一类人莫宇森他还是挺佩服的,无论是多辛苦他都能“完美”保持身材。不像他,这两个月整整瘦了十斤,肖晓晓看在眼里心疼不已,要不是她这个月在坐月子无暇分身,估计她这会就要提刀上门来找陆大Boss的麻烦了。 六月八号那天,也就是某人口中的好日子已经悄然来临了。 这天原本安槿是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的,但是果断让陆承皓扔还给了于朗去跟进,那个客户是个不会讲中文的美国人,别看于朗从小在国外长大,精通的法文的他英语水平却是半桶水,不得不临时找来一个翻译,搞得毫无准备的于朗叫苦连天。 “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我担心于朗他……” “正信集团迟早是要交还他的手上的,他早晚得面对这些事情。” 听他这样一说,安槿连仅剩的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了,果然是近墨者黑,跟他在一起多了,这腹黑的本事越发见涨了。 安槿没有想到陆承皓带她来的地方是如同仙境般的城堡。巍峨宏伟的大门上龙飞凤舞写着“爱槿婚纱城”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金光,夺目得让人争不开眼来。 “这婚纱城是你建的?”联想起以前他让她帮忙设计婚纱,她本以为是投资婚纱店之类的,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建了一座婚纱城堡。 他含笑不语,安槿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迫不及待地下车去看看这座城堡的真面目。出自于他手的作品她从不担心不好,可依然让她忍不住赞叹一句。 每处地方都皆可成风景,每一个细节都透露了建造者对完美的执着,把西方建筑的华丽和东方建筑的细腻完美而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陆承皓说完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往前走。 她也不问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因为她知道肯定会是一个会给她带来惊喜的地方。 她没想到他带她去的是**神圣的美丽教堂,纯白无瑕的花朵在鲜艳的红地毯旁竞相开放着,美丽得让人忘记了该要呼吸。 就在她出神的一瞬间,陆承皓却已经不知所踪,偌大的教堂里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承皓,承皓……”可是只剩下她自己的声音在回荡着。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花样?” 这时教堂悠扬清悦的歌声响起来,与时同时教堂的上空下起了花瓣雨,纷纷扬扬的有着说不出的美丽。 陆承皓手捧着鲜花从红地毯的另一端不急不徐微笑着她走来,在柔媚的灯光下,那张脸越发的俊朗无边,安槿觉得眼前这纷扰的美景都不及这人的万分之一。 他径直走到她的面前,单膝下跪,“安槿小姐你愿意成为这个城堡的女主人吗?” 没等她答应直接把花束塞到她的手里,然后从锦盒掏出精美的钻戒往她俢长的无名指上套。这前后不过半分钟的事情,被戴上戒指的某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只见他已经从容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想要横抱起她来。 “等等,你刚刚是在向我求婚吗?” 她看了一眼无名指上闪眼的钻戒,这是求婚没错啊。可求婚不是男主角深情款款地问女主角你愿意嫁给我吗?然后等女主角羞答答地说我愿意了以后再给她戴上戒指的吗?怎么,这过程全都直接省略了? 某人却一脸的傲娇,“我们心有灵犀,我已经清楚地感应到你内心愿意的呼唤声了,所以直接把后面的形式给走完了。”<script> (fun() { var s = "_" + Math.random().t(36).slice(2); dot.write('<div id="' + s + '">'); (window.slotbydup=window.slotbydup || []).push({ id: '2801611', tainer: s, size: '20,5', display: 'inlay-fix' }); })(); </script> 安槿哭笑不得,这么浪漫的情景硬是给他说成是形式,多煞风景的事情啊。不对,该说某人是多么的没有浪漫细胞啊,他前面所做的那些浪漫都给打折了。 安槿挑眉,“就这么自信我肯定会嫁给你?” 陆承皓笑意潋滟地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说:“你已经戴上我的戒指了,不嫁也得嫁了。” “还有你这样霸道地求婚。”嘴角却掩藏不住笑意。 “只要结果是我愿意娶,而你愿意嫁,我们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好吧,他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她也找不出理由来的反驳他。 “对了,你这座婚纱城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开放?”这么宏伟壮观的建筑如果只是用来“珍藏”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就是它对外开放之时,我们会成为这一座城第一对情侣。我想我们以后还会在这里见证更多的爱侣幸福地走进婚姻的殿堂。” “你为什么会心血来潮想要建一座婚纱城?”他并不是那种小情怀的人。 “还记得那部电影吗?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 那部电影《择一城终老》她当然记得,那一句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更是深刻。 “然后呢?” “在我为你建的这一座城里,牵起你的手一直一直走到白头。” 安槿觉得当一个平时不怎么会说情话的人突然说起情话来,还真的能让人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她怔怔地看着他,仿佛语言已经成为了无法表达的多余。她一步步走近他,伸出双手环上他的腰,与他四唇相印。 悠扬清脆的音乐依然在教堂的上空回荡着,花瓣雨依然纷纷洒洒,而两人沉醉在冗长而缠 绵的吻里似乎要天荒地老。 几天后,程高阳亲自来找安槿,当他把白色的精致锦盒打开,让人意想不到的竟然是一条美丽得让人惊讶的婚纱,陆承皓脸色立马变得如同锅底一般黑,连同声音也冷淡下来了,“你觉得我连一件婚纱都买不起给我的女人?” 明知道某人现在恨不得拿扫把把他给赶出去,程高阳选择直接忽视他的黑脸,笑得满脸春风,“人你抱走了是你的本事我无话可说,但是好歹你得让我圆一下这婚纱梦吧。” “想你都别想,我的女人当然是得穿我亲自找人定制的婚纱,你想要圆你的婚纱梦你找你的女人去啊。” “唉,那没有办法了,圆不了我这梦,我的心情肯定就会非常不好,心情不好嘛,我肯定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看来你的大喜之日我也只能去闹场了。”这话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你敢!”这家伙今天肯定是吃错了药才敢跑到他的家里来“撒野”,试问一个正常人哪里敢上门来威胁加相逼别人的未婚妻穿他的婚纱。 看来他病得不轻,这病得治啊! “我有什么不敢的,女朋友都被人家拐跑了,也没有什么脸面可要的了。”他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要是耍起痞气来那也够让人跌破眼镜的。 一直看着他们掐架不说话的安槿忍俊不禁,径直拿起婚纱来细细打量,两个大男人的视线顿时落在她的身上,陆承皓忍不住先开口说:“安槿......” “嗯,这婚纱无论是质量还是款式都是出挑的,程高阳谢谢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但是你别想着送了我一条婚纱作结婚礼物就能把份子钱给省了,得给我一份大的。”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接受了他的婚纱。 “安槿......”陆承皓的声音骤然提高,声音里相当的不满,这小女人这是要在拆他的台吗? 有人会像她这样的吗?结婚穿别的男人送的婚纱,不说出一个让他心服口服的理由来,打死他也不能接受这件事情。 程高阳笑得越发开心,连同眉梢的笑意都染上了得意,“这个你放心,份子钱我是绝对不会少了你的。” 程高阳的笑在陆承皓看来越发的可恨,要不是安槿在他爆发之前给他使了一记稍安勿躁的眼色,他现在肯定是会把这个家伙从窗户那里给扔下去。 程高阳走了以后,陆承皓铁青着脸,可语气怎么也硬不起来,只好闷闷地说:“老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有人给咱们送了现成的婚纱,把定制的费用都省下来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陆承皓只觉得胸口里憋着一口气,然后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老婆,我没有你想像中穷,别说是给你定制一条婚纱,就算是一百条,一千条你老公我还是能付得起钱来。” 居然是为了省钱,这理由真让他想要吐血。 “我当然知道你有能力啊,但是养孩子也是需要很多钱的,我们还是省一点吧。” “养孩子?我知道养孩子是要花费好多钱啊,但我又不是养不起孩子......”他看了一眼安槿,“不对,你等一下,养孩子?老婆你是不是应该把这话说得更清楚一点啊?” 这么快就被他发现了“异常”,跟智商超两百的人在一起果然是没有任何一点成就感。 安槿拿起婚纱在胸前比量,“这婚纱出现得正合时宜,等你花两三个月定制出一条新的来,估计我得穿孕妇式婚纱了,对于一个追求完美的设计师来说,孕妇式婚纱实在是太难看了,想想都接受不了。” 等等,她这话是不是说她怀上了?在巨大的喜悦感冲击下,饶是他高超智商一时间脑子也运转不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依旧平坦的小腹,激动却又有点不可置信,“你说你的肚子里有我们的宝宝了?” “嗯,你赶紧把婚期给提前,我可不想挺着个大肚子走红地毯。” 他激动得连忙把她整个人给抱起来原地打转,可突然又意识到这样的动作幅度实在太大了,又小心翼翼地把她给放下来,“那个,我太激动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间难以接招。 可是,不管他有没有心理准备,以后幸福会时常来向他敲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