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女人 五点,医院。 “程医生,还有各位美女,我先下班喽。”小护士芳子笑盈盈地冲大伙挥手道别后,转身蹦蹦跳跳地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瞧她那一脸的迫不及待,还差三分钟才下班呢。” “有个二十四孝的男朋友准时候在楼下,能不心急么?” “被爱情滋润的女孩就是幸福啊!” 办公室里的医护人员一边交/班一边叽叽喳喳地谈笑风声,程天画微笑着写下最后一行医疗日志,合上本子。 被爱情滋润的女孩,确实是最幸福的。 “小画,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唱K吃饭么?”小宋笑意思意思地问了一句。 其实谁都知道,程天画并没有时间,因为她每天下班后不是要去另一个科室部门照顾植物人母亲,就是回家陪老公。 果然,颜如画摇头含笑道:“我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吧。” “咦?那不是小画家里的宝马车么?”站在窗台上旁的小静突然叫了一声,同事们拥了过去,往外伸着脖子笑嘻嘻道:“真的耶,小画家的车。” “唉,又一个被爱情滋润走了的幸福女人。”小宋一脸暧mei地感叹。 程天画讶然地走到窗前往下望去,果然看到丈夫林源的车子停在楼下,俏丽的脸上染上一抹甜笑,她迅速地折回位子上收拾好东西,在同事们羡慕的眼光中离开办公室。 林源极少到医院来接她下班,所以刚刚听到同事们说林源的宝马车在楼下时,她几乎是不敢置信的。 林源的宝马车就停在住院大楼前,程天画欢悦地上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侧头望着林源:“怎么今天有空来接我下班?” “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请你吃海鲜。”林源扭头瞟了她一眼,帅气的脸上笑得有些僵硬。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是呵,他不说她都要忘记了。 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漠不关心他还记得两人的结婚纪念日,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么? 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程天画突然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信心。 车子开离闹市,驶向大湾的方向,就在程天画还在幻想着美好未来的时候,车子却在在离大湾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右拐,驶了另一条小路。 她打量着四周,正想发问,林源一踩刹车将车子刹停在一处破败的厂房前,解开安全带钻了出去。 程天画迟疑着,并没有跟着一起下。 这里环境破败,人气稀少,光是看着就能让人心生不安。 而就在此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女子惶恐的尖叫:“源,你快来救我,救我啊……我好怕……。” 程天画顺着声音抬头,看到二楼一处破败的墙根前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貌美如花,身材窈窕,漂亮的小脸因惊恐而失了血色。 男的高高瘦瘦,一脸的戾气,此刻正用一只手臂圈在女子的脖子上,一只手拿着锋利的水果刀。刀刃抵在女子纤细的脖子上,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 小三怀孕了 “源……。”女子哭花了脸上的妆容,浑身颤抖着,让人看了就心疼。 这个叫冯静的女人程天画是见过的,并且不止一次,早在刚结婚那时林源就撇下她这位正牌妻子,公然地与她出双入对。 这三年来,冯静从未退出过林源的生活。 只是她不明白今天闹的是哪一出,小三被绑架了?丈夫带她来向绑匪求情? 她一介弱女子,能帮得上什么? 一脸冷酷的林源开口了:“我说过,小静是有孕在身,你最好别碰她。” 有孕在身……! 天画的大脑‘轰’的一声,空白一片。 冯静怀孕了,怀了她丈夫的孩子? “我也说过,想要她平安,要么现在拿五百万,要么拿你老婆过来换。”楼上的男子暴戾地扔出一句。 天画大脑还处在一片浑浊中,身侧的车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是她的身体被扯出车厢。林源将她挽在臂弯里,嘴巴贴着她的耳际,出口的话强硬而冰冷:“小静怀孕了,这是你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你还想继续当林家少奶奶,还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那么立刻从这里上去,把小静换下来。” 林源的手臂一挥,指住一条同样破败的楼梯。 天画怔怔地盯着他,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 这位叫林源的男人,她的丈夫,既然让她去把楼上的小三换下来? 心,瞬间寒透。 泪水,瞬间凝满了眼眶。 她知道林源不爱她,甚至是厌烦她,可她才是他真正的妻子不是么?一日夫妻百日恩不是么? 他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快去!”耳边响起他急切的催促。 他这是有多担心他的女人? 想到林家少奶奶的尊贵宝座,想到病床上的母亲,天画仰脸眨巴双眼,硬生生地将泪雾逼回眼眶。然后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往那条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 楼上的男人显然没有料到林源会真的拿老婆换小三,惊得哑口无言,他看看几米外的天画,又看看怀里的冯静,最终放走了冯静。 天画被男子挟持着,一动不敢动。 耳边是男子暴戾的喊叫:“姓林的!我只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天亮之前不拿五百万过来,就等着给你老婆收尸吧……。” 回应他的,是宝马车子飞速离去的引擎声。 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天画绝望地笑了。 五百万,林氏轻而易举就能拿出来的小钱,林源却宁愿用她的安危来换走冯静。 “你笑什么?”绑匪仿佛意识到了自己干了件错事,恼羞成怒地一把将天画甩在地上。 天画幽幽地从地上爬起,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睨着他:“我笑你太傻了。” “你什么意思?”绑匪横眉竖眼。 “你还没看出来么?林源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我死了,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迎娶冯静进门,然后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 “你……。”绑匪气结地俯身抓住她胸前的衣服,粗暴地将她从地上提起。 无情的丈夫 天画仍是冷笑:“钱他是不会送来了,如果他还有一丁点良知,他会立马报警,让警察来救我,至于你是撕票还是放人,他都不在乎。” “我现在就杀了你!”绑匪扬起刀子。 “那你就什么都得不到。”天画倔傲地凝视他:“你杀了我,警察会全城通辑你,到时你不但得不到钱,法律还会让你给我偿命,一点都不划算。还不如我付你二十万,你让我走,就当是我自己给自己买条命活。” “二十万?你想得美!” “我这条贱命也就值这点了,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把我杀了吧。” 绑匪瞪着一脸镇定的天画,心里有些动摇了。 刚刚林源对待天画的态度他确实是看在眼里的,带着冯静走的时候就连一句交待的话都没有,根本不顾天画的死活。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一阵由远而近的警笛声。 绑匪低咒一声,扔下天画转身便逃。 他跑了几步,回身,用食指指住天画:“二十万,给我记牢了。” 绑匪一走,一直在强装镇定的天画突然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 天画被警察带回市区,在警局里做了一个多小时的笔录,才终于重获自由。 已经快九点了,晚餐未吃的她此时只觉得又冷又饿,在路边招手拦了辆车便往家的方向走去。 林家别墅已是灯火通明,远远地,就听到小姑林婷用厌恶的声音说:“妈,你也看到了,程天画根本就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你为什么还不让哥跟她离婚嘛。” “天画还年轻,再给她一点时间吧。”是林夫人的声音。 “都已经三年了。” “嘘……。”林夫人看到天画走进来,忙冲林婷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对于这种议论,天画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努力地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跟沙发上的二人招呼:“妈,小婷,我回来了。” 林婷睨了她一眼,冷冷地别过脸去。 林夫人则打量着天画苍白的小脸,一脸关切地问:“小画,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此时的天画何止是脸色不好,连身上的衣服的都又脏又皱的,她只想赶紧回房去泡个热水澡,换件干净的衣服。 “是有点不舒服,妈,我先上去休息了。”她低了低头,往二楼的方向走去。 不算长的旋梯,她头一次走得那么艰难,那么缓慢,仿佛永远都到不了尽头般。 即便是到了尽头,那也是空荡与寂寞,并非她想要。 诺大的屋子,豪华精致,却丝毫温暖不了天画那颗寒冷的心。 林源像往常一样没有回来,估计这会正在一心一意地安抚他的小情人吧。 她脱去一身脏衣,将身体沉入注满热水的浴缸内,闭目,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倒带的电影重回脑海。 无情的丈夫2 林源说冯静怀孕了,这是她办不到的事情,小姑也说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也想怀孕,也想为林源生一个孩子,组一个完整的小家,可林源有给过她机会吗? 结婚三年了,她却依旧保持着处子之身,这么丢人的事情让她如何跟人启齿? 是的,林源在外面养过的女人比穿过的衣服还多,偏偏就没有正眼瞧过她这位正牌妻子一眼,更没有碰过她的身体,这让她怎么怀孕? 结婚前夜,林源抱着她信誓旦旦地说会爱她一生,宠她一世的话早已经成了梦的一部份。 她从浴缸内站起,对面镜中反衬着她的身体,洁白细腻的肌肤,纤细均匀的身材,算得上丰满的xiōng部。每一样都还算精致,为何却吸引不了丈夫的兴趣呢? 林源对她的厌恶,究竟有多深?又是从何而来? ***************************************************************************** 林源是在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当他看到天画时,脸上划过一丝惊讶,只有象征性的一句:“你还好吧?” 天画点头:“还好。” 在家里看到自己的妻子,身为丈夫的他感到惊讶? 林少爷是不是觉得绑匪没有将她撕票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早餐桌上,林夫人睨着儿子责问:“林源,你昨晚又是一夜未归?” 林源不答话,低着头啃三文治。 林婷喝了一口牛奶,瞅着一声不吭,自顾自地吃着早餐的天画讥笑道:“面对这么一位冷冰冰的老婆,换我也晚晚不回家。” “林婷,你给我闭嘴!”林夫人瞪着她低斥。 林婷缩了缩脖子,低头吃东西。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林源扔下刀叉起身离座。 “妈,我也吃饱了。”天画跟起站起身子。 林夫人瞧着她碟里吃了一半的面包片,皱眉:“怎么才吃这么点,身体能好得起来么?” “就是,身体不好怎么怀宝宝?”林婷添了一句。 天画并不介意,冲二人笑笑转身离座,往二楼卧房走去。 林源正在卧房内换衣服,看到她进来,语气不冷不热道:“小静怀孕的事,希望你不要介意。” 天画苦笑,那个女人怀的可是她丈夫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不介意? 林源在沙发上坐下,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天画在他对面坐下,盯着他说:“可以借我些钱么?” “多少?” “二十万。” “程天画!你是吸血鬼么!”‘咚’的一声,林源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天画始料未及,一头撞在茶几角上,她痛苦地闭了闭眼,鲜血顺着她的眼角落下。 蚀骨的疼,比不上心底的伤。 她从纸巾盒内抽了一把纸巾捂住伤口,仍然注视着他:“要不三万也行。” “没有!一分都没有!”林源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激动地俯身揪住她胸前的衣服,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扯起,近距离地瞪视她:“程天画,你一天到晚除了会要钱外还会什么?一大清早的,你连问都不过问一句小静和孩子怎么样了,一开口却只顾着要钱?” 小三的挑衅 天画被他摇晃得难受不已,捂着眼角的手掌滑落,血水又开始往皮外渗着。 他指责她不关心不过问冯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应该关心吗?她是不是应该在一大早看到他的时候,一脸揪心地冲上去问他,他的小静怎么样了,有没有因昨晚的事受惊过度,要不要找个时间去安抚一下她? 可是,明明她才是差一点被绑匪撕票的那个啊! “你要二十万是吧?好啊,把离婚协议签了我立马给你!”林源揪着她衣衫的手往前收了收,咬牙切齿:“签不签?” “不签。”天画摇头,想也不想。 胸前的衣服一松,他放开了她。 “那就别再开口跟我要钱!”甩下这句,林源转身快步走出卧房。 ************************************************************************* 今天上的是早班,程天画随意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早早到医院上班了。 同事们看到她脸上的伤口,惊讶地问她怎么了。 她笑了笑说是不小心碰到的。 同事们又嘻嘻哈哈地追问起她昨晚跟老公上哪浪漫去了,过得开不开心。 天画仍然是笑着,笑得脸皮都快僵硬了。 她从不跟同事们讲她跟林源的事,同事们却理所当然地认定她跟林源情投意合,恩爱有加。 她们又怎么知道就在昨天,她和林源结婚三周年纪念日这天,林源是如何恶毒地将她送入虎口,让她差一点失去性命? “哦,对了小画,603号房2号床病人点名要你给他治疗,你快过去看看吧。”小宋突然想起这事,对天画说道。 天画点点头,拿起病历往603号房走去。 当她走进603号病房,看到靠坐在2号病床上玩手机的冯静时,心下一怔,讶然地打量着她。 这个女人到这里来做什么? 跑这里来点名要她治疗,能有什么好事? 天画轻吸口气,做好迎战的心理准备,往前一步注视着她用尽量礼貌的语气问道:“这位小姐,请问您哪里不舒服?” 冯静抬起头来,看到她,灿然一笑后将身体在床上躺平指指腹部:“程医生,我可能是因为昨晚受惊过度动了胎气,你帮我看看嘛。” “对不起,这里是内科,妇产科在五楼。”天画一脸严肃认真。 “噢,我也有可能是胆囊炎犯了,反正就是肚子不舒服,你先帮我看看,等确定了不是胆囊炎后我再去妇产科看。” “把衣服拉起来,我看看。”天画往前一步。 冯静乖乖将衣服拉起,天画俯身用手指在她的上腹摁了摁问:“是这里疼么?” “不是。” “是这里么?” “好像也不是。”冯静注视着她笑盈盈道:“你说女人怀孕怎么那么麻烦呢?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还老是吐得天昏地暗,这种感受你能体会到么?唉,你没怀过,肯定体会不到的。” 小三的挑衅2 天画游走在她肚子上的手顿了顿,强忍住使劲摁下去的冲动。 就在这块肚皮里面,有她丈夫的骨肉正一点一点地滋长,是她这位身为妻子的永远都不可能拥有的待遇,也难怪这个女人会这么洋洋自得地跑来这里跟她炫耀。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源生一个?得抓点紧啊,不然年纪大了就更怀不上了。”冯静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继续开口。 “这位小姐,请随我到诊疗室来一下。”天画仍是一脸认真。 “干什么?”冯静一脸警惕。 天画转身率先离开病房,不一会便拿进来一大堆单子一张一张地递给她:“这是B超检验交费单,这是CT检测,这是血样检测,这是白带检测,这是……。” 一共十几张,全到了冯静的手上:“快去吧,检完后把结果单给我。” 冯静愤愤地瞪着这十几张单子,知道天画是故意的! 不过她并没有将气愤表现出来,而是故意一脸忧愁:“这么多啊,那不是要很多钱?” 说完很快又笑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刷的是源的卡。” 程天画悄悄地攥紧两只拳头,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被这个女人给气着了! ********************************************************************* 一整天,天画都是在郁郁寡欢中度过。 在下班的时候,她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林少夫人,二十万什么时候给? 天画咬着唇,回了一句: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发完就烦躁地关了手机。 二十万,她上哪去凑这笔钱?母亲那里的医药费都还欠着三万没交。 烦不胜烦的她,主动参与了同事们的K歌聚会。 乌烟瘴气的KTV包房内,她难得地放开了自己和同事们吼最高音的歌,喝最烈的酒,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 酒精可以麻痹一个人的心情,却不能真正带走一个人的伤心。 天画喝醉了,摇摇晃晃地回到林家大宅。 因为时间太晚,林夫人和林婷都睡了,一楼大厅空空的,天画趴在楼梯上一阵干呕,却什么都没有呕出来,因为她这一天里压根就没有吃下去过东西。 卧房内一片漆黑,一片空,像每天她回来时一般。 她在门边站了站,脚步一拐往旁边的书房走去。 林源难得回来一次,回来了也只会睡在书房。 天画走进去的时候林源正要上床睡觉,看到满面绯红,脚步不稳的她,林源掀被的手掌一停,睨着她的目色沉冷厌倦,语气也是极度的不快:“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你。”天画灿烂一笑,步了进来,携带着一身的酒气。 “你喝酒了?”林源皱眉,不悦地打量着她。 “和同事们一起喝了几杯。”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准喝酒,不准晚归?” “源,我只是心情不好才多喝了两杯。”天画拉住他的手,微仰小脸定定地注视着他,用几欲哀求的语气说道:“源,你可不可以好好看看我,就一次。” 自尊碎了一地 她放开他,改将双手放在自己衣服的扣子上,一粒一粒地解,洁白细腻的肌肤一点一点地显露,她的胸bu算不上很大,但坚/挺粉嫩,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小花。 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一个男人展示过自己的身体,哪怕是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是今晚喝了酒,她肯定也没有这个胆量。 林源确实没有好好看过她,从一开始就逃避着她,逃避着她的一切。所以在看到她裸露的美丽身体时,体内最原始的欲wang瞬间被唤醒,一旋身,将她压倒在床上。 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抗拒这种青涩但甜美的诱huò! 他吻上她的脸,她的颈,她的胸……炙热而疯狂。 天画忍着痛,压着泪,双手捧起他的帅脸,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源,只要你愿意,我也能为你生一个孩子……。” 轻轻的一句,如一盆冷水从林源的头顶浇下,瞬间使他清醒过来。 “贱人!”他腾地从她身上翻了下去,狠狠的一脚将她踹下床底。 天画低呼一声,酒醒了大半。 林源这一脚并不解气,追至床下拽住她的手臂往上一提,迫使她与自己近距离对视,咬牙切齿地骂道:“程天画!就凭你也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生下我的孩子,就可以稳坐林少奶奶的宝座高枕无忧了?你觉得我会上你的当么?还跟我来这一招?穿好衣服立刻给我滚出去!” 他用力一推,天画再次摔倒在地。 这一次,她是真醒了。 是啊,自己未免想得太简单了。 他有的是女人可以为他生儿育女,根本用不着她这个除了要钱,什么都不会的女人! 一直在强撑的尊严,碎了一地。 突然觉得,自己跟他外面那些浪女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为了林少奶奶的身份使尽一切手段,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肉tǐ与灵魂。 程天画羞赧地拉好身上的衣服,起身,一步步地走出他的书房。 ******************************************************************** 冯静凭借自己争气的肚子迈进了林家大宅。 这一天程天画休息,因为醉酒的缘故一觉睡到上午十点,醒来就听到楼下的欢声笑语。 她洗涑干净,换好衣服后走出卧房下楼,远远就听到林婷嘻笑的声音:“妈,你说嫂子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呢?我猜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嫂子,林婷在叫谁嫂子呢? 天画加快了下楼的脚步,然后,她看到了一楼客厅沙发上的冯静正小鸟依人地偎在林源的身侧。 显然,林婷口中的嫂子叫的不是天画,是冯静。 天画的双腿僵在旋梯上无法动弹。 当小三当得如此猖狂,也算是人间极品了。 “天画,你过来。”林夫人突然冲着旋梯这边唤了一声。 天画怔了一怔,迈步走到林夫人身侧坐下,心中惶惶不安。 带小三回家 林夫人牵过她的手,盯着冯静一字一句地开口:“冯小姐,你说你怀孕了,有谁可以证明孩子就是源的?像你这种贪慕虚荣的女子肯定不止跟一个男人好吧?就算孩子是源的,那也别指望可以母凭子贵嫁入林家,因为林家有天画这个媳妇了。如果你有信心这个孩子是源的,那就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吧,林家不会亏待你的,除了林家少奶奶的位置,什么都可以给你。” 林夫人的话,无非是一颗定心丸,天画稍稍安心些。 “妈,我可以确定孩子就是我的。”林源不满。 冯静带着哭腔哽咽:“伯母,我和源是真心相爱,除了他我没有别的男人了,我发誓。” “真心相爱就可以破坏别人的家庭么?” “可我已经怀孕了。” “林家还用不着靠一个放làng女来传宗接代,你别想用怀孕来威胁我。” “放làng女?”林源嗤笑一声,嘲弄的目光在天画身上流转:“说到放làng,只怕没人比得上表面端庄文雅的程大小姐了。” 天画的脸,瞬间绯红。 她知道林源指的是昨晚自己试图勾/引他的事情。 昨晚自己真是醉了,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来,如今想想就后悔。 “妈,你不是一直都想抱孙子吗?干嘛要赶嫂子走?”林婷不解。 “林婷你给我认准了,天画才是你的嫂子。”林夫人突然从沙发上站起:“冯小姐,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孩子生下来林家不会亏待你,但嫁入林家的白日梦就别再做了,现在马上给我滚出林家。” 扔下这句,林夫人上楼去了。 沙发上剩下四位年轻人在大眼瞪小眼,林婷睨着天画冷声道:“别以为有妈撑腰就可以稳占何少奶奶的位置了,生不出孩子,迟早是要被赶出去的,等着瞧吧。” 这一点天画承认,富贵人家最讲求的就是传宗接待了,也正是如此,林源才一直不给她怀孕的机会。 冯静委屈巴巴地偎在林源怀里,双眼含泪。 林源抚着她的发丝柔声安抚:“别着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冷冷地往天画的方向瞟了一眼。 ********************************************************************* “小静,你别伤心,我一定会帮你说服我妈的。”林婷拍着冯静的肩膀,一脸自信地承诺着。 冯静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委屈巴巴地望着她:“可是伯母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她只认天画。” “她认天画,是因为她觉得天画乖巧听话,如果让她知道原来天画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她还会喜欢她么?” “什么意思?” “我妈最讨厌的就是烂交和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了。”林婷幽幽一笑,眼底尽是狡诈的神情。 “可是程天画很少跟别的男人接触啊。” 坚决不离婚 “这就得看你的本事喽。”林婷又是一笑:“你不会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吧?那还怎么嫁给我哥?” 冯静半张着嘴想了想,似乎有些懂了。 “我明白了,谢谢。”她感激道。 “你不用谢我,既然我哥拜托我帮忙甩掉程天画,我一定会尽力帮的。到时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 “OK。” 天画正在卧房的露台上看书,金黄色的阳光撒在她身上,暖暖的,柔柔的。 如果不是心里装着事,这将会是一个很美好很惬意的午后。 薄薄的纸张一页页地从指尖翻过,她努力地睁大双眼,书上的字迹却依旧模糊。 合上书本正欲起身,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越靠越近,最终在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站定。 她头也不回,淡淡地开口说:“林少爷如果是来跟我谈离婚的,那就免开尊口了,省得浪费彼此时间。” “程天画!”林源气结地上前一把掐住她的下颌往上一抬,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样?” “除了离婚,怎样都行。”她倔强地笑着。 “你这个神经病!疯女人!”林源狠狠地甩开她:“你以为你这样就能赖死在林家了吗?你要耗是吧?好啊,本少爷有的是时间跟你慢慢耗,看最后谁先耗不住,到时你想离婚,门都没有!” “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咱们走着瞧!”林源扔下这句,转身气呼呼地离开她的卧房。 ********************************************************************* 原以为又会有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林源,没想到第二天一下班,就看到林源的车子等在路边。 程天画并不认为林源的到来会是好事,但她还是在稍一迟疑后走上去,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嘲弄的目光在他帅气的侧脸流转:“不知林少爷这次又想给我什么惊喜呢?” 林源扭头瞥了她一眼,声音还算友善:“妈买的电影票,非要我带你去看电影。” 原来如此! 这种事情林夫人常干。 为了缓和两人的关系,林夫人时不时地会制造些两人独处的机会,只是大多数时候林源都是不搭理的,没想到今天反而服从了。 是为了冯静在特意讨母亲欢心么?不管怎样,程天画还是决定接受林夫人的安排。因为和林源培养出感情,也是她的梦想。 让她感到惊奇的是,林源不但陪她看了电影,还请她吃了宵夜,还很有兴致地跟她喝起了酒。 啤酒划过喉咙,清凉而舒爽,天画很快便有了些醉意。 迷迷糊糊中,天画在心里很美好地猜测,林源这是在为昨天的事情对她做无声的道歉吗?如果是,她已经原谅他了,真的原谅了。 只可惜,她每次都能猜得到开篇,却永远都猜不到结局……。 丈夫的计谋 一个小时后,星悦大酒店住房部。 一身酒店服务员打扮的冯静扶着不省人事的天画走出电梯,往客房的方向走去,最终于914号房前停下。 在开门之前,冯静给林源拨了一个电话,一脸凝重地问道:“源,你确定要这么做吗?这位慕少可是林婷喜欢了好多年的男人。” 电话那头的林源沉默片刻,似在纠结,但最终还是吐出一句:“如果能因此断了林婷的念想,也算得上是件好事。” “那我可就照你说的做了。”冯静挂上电话。 冯静刚刚已经试探过了,里面的男人正在洗澡,此时将程天画送进去绝对是个最好的机会。 她用备用房卡开门,里面的房客果然正在洗澡,哗哗的水声从浴室传来。 大床上散放着几件男士的衣服,她轻快地将天画扔在床上,为了让天画尽快从昏迷中转醒,临走前用手指使劲在她面颊上拧了一记,并将她身上的透明睡衣往下拉了一些,展露出一副酥xiōng半露,性感惹火场景。 冯静的前脚刚走,浴室的门板便‘嗒’的一声开启,一位身材掀长,面容俊美的男子走了出来。 美男只在腰间围了一条大毛巾,露出精壮的上身和修长的双腿,发丝和身上都有水珠在滴落。他一边用毛巾擦拭黑发一边往衣柜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拿着毛巾的手掌倏地一停,帅脸也在瞬间一片讶然占据。 他略一迟疑,迈开脚步往大床的方向走去,打量着床上面容精致,身材半露,睡得极不安稳的陌生女子。 他不过才洗了个澡,二十分钟不到的事情,床上却突然多了一个女人? 刚刚的敲门声,想必是她敲的吧。 能轻易进ru客人的房间,这应该是酒店的安排,额外福利? 沈慕希不是缺女人的男人,自然不会对一个不明底细的陌生女子感兴趣,这也是出于安全考虑。 他最后扫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弯腰抄起床头桌上的内线电话拨号。 身后突然响起天画低低的呜咽声:“源……我不喝了,真的不能喝了……求求你……。” 紧接着,他的身体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 “你能请我喝酒,我真的很高兴,源……。”她的呢喃仍在,她的小手已经大胆地探上他的身体,她磨蹭在他肩膀上的小脸湿滑温热。 她嘴里说着高兴,眼里却流下泪水。 高兴?她早忘记该怎么表达这种情绪了。 沈慕希将她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转身,看到她满脸泪水,而泪水下的小脸……。他讶然地挑动了一下眉宇,小心翼翼地拨开她颊边散落的发丝,让自己看得更真切些。 熟悉的小脸,难过的表情,晶莹的泪花……成功地打消了他继续拨号的打算。 ********************************************** 天琴新书,喜欢的亲们别忘了收藏一下噢噢噢噢~~~爱大家~~!!! 一/夜男子 “好热……。”天画再次扑上去抱住她,性感的身体在他的身上轻轻磨蹭起来。体内的躁热烧得她难受不已,连身上透明的睡衣都觉得多余,恨不得马上脱去。 睡衣的肩带滑落,她的身体终于完完整整地暴露在空气中,如此疯狂的挑/逗,即便是再不正常的男人,也该被挑出火来了。 这分明是一个被下过药的女子! 沈慕希口干舌躁地舔了舔嘴唇,脖子上是她的吻在游走,身上是她性感的身躯在来回磨蹭,他感觉自己的下体,已经不能自控了。 “田欣,是你么?”他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痕,低声呢喃。 “是我,我叫天……天……。” 他一旋身,将她压倒在床上,红唇堵住她的。 ************************************************************************ 一大早,程天画便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幽幽地睁开双眼时,瞬间被四周的一片陌生惊得睡意全无。 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扫视一眼四周,这里看起来是酒店的套房,只是……她怎么会在酒店的套房里醒来呢?昨晚明明是在跟林源一起看电影吃宵夜的呀。 昨晚林源不知发什么慈悲地主动请她看电影,看完后一起吃宵夜,其间林源不停地劝她喝酒,然后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突然就睡着了,后来发生过什么她根本一点记忆都没有,总不可能是梦游到这里来的吧? 外头的敲门声继续响着,天画起身去开门,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是一丝不挂的。 “沈先生,请问需要清理房间吗?”服务生在门外礼貌地问。 沈先生……? 沈先生是谁? 天画大脑迅速地过了一遍通迅录,自己身边并没有姓沈的男性朋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天啊! 一yè情……这个不好的字眼闪过脑海,她顿时就慌了。 为了尽快打发走服务生,她冲着门口的方向应了声:“不用了。” 服务生走后,天画裹着被子下了床,绕着诺大的套房转悠,试图寻找到些蛛丝马迹的事实真相,可是屋里除了一些男性衣服和用品外什么都没有。 然后,她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找遍了整个屋子后,在床底下找到一件丝质透明睡裙,除了这件便再无其它了。 她平日里也没这么好的情趣穿透明睡裙,固然不会买,这睡衣并不是她的。 为了尽快逃离这个诡异奇怪的地方,她从衣柜里找了件男式的针织衫套在身上,针织衫遮过了她的臂部,由此可以看出这间套房的主人很高。而衣柜里面的衣服几乎全是意大利手工制作的,由此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很有钱。 衣柜里面有两件长款风衣,一件黑色一件灰色,天画随手扯了件黑色的套在身上,顾不得自己穿得有多么不伦不类,抬腿快步往门口迈去。 一/夜男子2 她现在要做的是趁房里没人赶紧离开,而不是追究此男的身份。 然而,当她拉开雕花木门的时候,被门口赫然出现的人惊住了。 “妈,你看,我没骗你吧?”林源指住天画一脸厌恶道:“昨晚她半夜出门的时候,我特地派人暗中跟踪的,没想到她居然跑来这里跟男人开/房,真是太不要脸了!” 林源的身侧,林夫人一脸不可置信地打量着从屋里走出来的天画,林源的身后还有脸色冰冷的林婷和一脸得意的冯静。 林源的此话一出,天画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了。 她被陷害了! “妈,我没有……。”她急得眼泪一下从眼眶滑落下来,拉着林夫人的手摇头辩解:“我真的没有,妈,你要相信我……。” “贱人!”林夫人扬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天画吃痛跌在地上,她很快就从地上爬起:“妈,我是被人陷害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又冲上去拉林源的衣角:“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就算你要离婚……啊……!” 另一边脸颊受了林源一巴掌,天画只觉得两边脸颊如被火烧,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如果连林夫人都不相信她,讨厌她,那么她在林家就真的再无立足之地了,怎么办?她不能离婚,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婚的! “被人陷害?明明就是自己耐不住寂寞跑来找男人的。”林源俯身用手扯了她身上的风衣讥讽道:“这件衣服是谁的?总不能是我的吧?分明就是你那位姘头jiān夫的?” “林源,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我清楚!”天画一把甩开他的手。 她终于明白自己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了,昨晚的一切都是陷井,是林源为了摆脱她设下的陷井。 林源冷笑:“我当然清楚了,我早就看出你在外面有人了,所以才派人跟踪你的,没想到被大伙抓个正着,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跟我走……!”林源说完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往电梯方向走。 天画情急:“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民政局办离婚!” “不……我不离婚!”天画使尽全力地挣扎:“我不离婚……我死都不离!” “那你就去死好了!”林源长臂一挥,指住走廊尽头的窗台咬牙切齿道。 “我……。”天画怔住,不,她怎么可以去死,她死了母亲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她又转回去求林夫人,跪在她的脚边痛哭流涕:“妈,我不要跟源离婚,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昨晚我真的是被林源陷害的……。”她突然想到般,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急切道:“妈,我们可以去查看酒店的闭路电视,等查过后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一听到要查闭路电视,林源和冯静立马慌了,担忧地相视一眼。 林夫人抬眸将目光停在林源身上:“源,你不是认识这间酒店的经理么?请他帮忙调个视频应该不难吧?” 一/夜男子3 “啊?”林源张嘴结舌,半晌才道:“钟见上月已经离职了,看不了。” “那就先回家再说吧。”林夫人扫了一眼走廊两头看热闹的住客,带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天画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快步跟了上去。 刚查完闭路电视回来的沈慕希清楚地将刚刚那一幕看在眼里,总算相信了天画是被人陷害的。 他稍稍扭头,问身后点头哈腰的酒店王总经理:“钟见是酒店经理?” “是……是的,客房部经理。”王总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沈慕希了然地‘噢’了一声,那就难怪别人可以进ru他的房间了。 沈慕希的这一声‘噢’,让王总心里很没底,他小心翼翼地加了句:“我……我马上将他解雇。” “刚刚那几个都是什么人?你认识么?”沈慕希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林家人离去的方向。 “不认识,不过钟见应该认识,我这就把他叫过来问问。” “不必了。”他对那家子是什么人并不感兴趣,只不过是对那个傻女人有兴趣罢了。被人陷害了,还要背上偷人的罪名,还要挨一顿打。 “你把视频剪辑出来,给他们送过去。”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好的,我马上去办。”王总虽然不解沈慕希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已经闯下大祸的他哪里还敢多嘴,自然是总裁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了。 天画前脚刚回到林家,证明她清白的视频带子后脚便跟着送送了过来。 面对如此铁证,林源自然是哑口无言。 林夫人将带子砸在林源的脚下,怒容满面地吼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爱的女人?心肠如此毒辣,你究竟爱她什么?” “妈,这事是我一手策划的,也是我让小静帮我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林源别过脸去,愤愤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程天画做我的妻子!” 林夫人盯着他,漠然下令:“从今天起,你除了公司哪都不准去,下了班就给我准时回家陪天画!” “妈,你这是要软禁我?” “没错,我会让老王时刻都盯死你。” “你干脆拿条绳子把我绑起来好了。”林源气呼呼道。 “如果你还跑去见那个狐狸精,我绝对会这么做的。”林夫人扔下这句,转身愤愤地往楼上走去。 ******************************************************************** 沈家别墅内。 “少爷,您回来了。”一位正在某卧房伺候的小女佣看到沈慕希恭敬地招呼一声,退至一侧。 沈慕希扫了她一眼,用手势示意她下去。 女佣走后,沈慕希迈开脚步往卧房内的大床走去,将手中的玫瑰花束放在床头桌上。 天蓝色的大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位面容清秀、睡得极其安祥的女孩,女孩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白皙的肌肤,修长的身材。 沉睡中的女子 经过上千个的日夜的沉睡,她比刚开始的时候削瘦了不少,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纯净秀气。 注视着她,沈慕希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在酒店遇到的女子。 像,实在是太像了! 天底下既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如果不是杨家只有杨恬欣这么一位女儿,他会以为她们两个是出自同一个娘胎的。 沈慕思俯身,像每天回来时一样,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的一吻:“恬欣,今天是我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你一定是忘记了吧?” 回应他的,是满室清冷与安静。 “恬欣,你知道吗?昨晚我差一点就犯了大错……。”他轻柔地笑,很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认清了事实。 他心爱的恬欣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在熟睡了,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他的套房里? 四年前的今天,是他和杨恬欣大婚的日子。 当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和心爱的女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时,却收到她车祸的消息,那件他亲手为她挑选的婚纱,被鲜血染成通红。 当医生告诉他,杨恬欣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醒来时,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坍了。 这四年来,她果然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而他,却从未想过要抛弃她。 门外,沈老太太第无数次地摇头唉叹,语气中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瞧瞧,这叫什么事啊,真是气死我了。” “奶奶,你别着急,大哥总有一天会放下心结,另外娶妻生子的。”沈玉清笑眯眯地宽慰道。 “都已经四年了,你说这孩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沈老太太越想越气,差一点就要冲进去将沈慕希一巴掌拍醒了。 沈玉清惊觉到她的激动,忙拉住她:“奶奶您别生气了,赶紧回房睡觉吧。” 沈老太太转为叮嘱她:“有时间你得帮着好好劝劝他。” “是,我会的啦。” ********************************************************************** 林夫人果然说到做到,林源走到哪,王叔跟到哪,就连上厕所都不放过。 林源也确实做到每天准时回家了,但他回来得再早,也不会陪天画一分一秒钟的时间。 天画固然也不指望林夫人的这种方式能够帮到自己,毕竟林源是大人了,这样子控制他只会引起他的反叛心理,起反效果。 今天是圣诞节,天画下了班后在病房里陪了一阵母亲便走出医院,圣诞的歌声充沛着每一条大街小巷,节日气氛浓郁极了。 大街上一双双一对对的情侣幸福快乐地享受着这个浪漫的节日,让人看了心生羡慕。 曾经,天画也这样幸福过,这样被爱过,自从嫁给林源后,这份幸福便消失了。 身边没有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再浪漫的节日也变得毫无意义。 不想触景生情,天画几乎是逃回家的。 强迫约会 一进林家大宅,便看到林源从屋里走出来,林夫人紧跟其后大声喝斥:“林源!你敢走出这座大门试试?走了就永远都别回来了!” 林源满面愤慨地回过头去抗议:“妈,圣诞夜你都不让我出门,是存心想把我逼疯吧?” “把你逼疯,也好过让你去找那个小妖精,王叔,把少爷给我拦回来。”林夫人冲一旁的王叔喊话。 林源看到走进来的天画,唇角一掀,迈步往她走去,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回身冲林夫人微笑:“谁说我要去找小妖精了,我是打算带我的亲亲老婆去吃浪漫的烛光晚餐。” 天画身体一僵,本能地往旁边侧了侧身体。 自从和那位陌生男子一夜/情后,她就变得对男人格外排斥,而林源对她来说并不比外面那些男人亲密,因为林源极少像今天这样搂抱她。 感觉到她的逃避,林源将手臂收了收,越发的抱紧了她。 “王叔,你送少爷和少奶奶去吃晚餐。”林夫人道。 “好的,夫人。”王叔走去开车。 林源抽了抽嘴角,强忍住不快上了车子。 狭小的车厢内,气氛降至冰点。 林源一语不发,天画固然也一路无言。 她和他,一直以来都没有语言勾通。 她并不认为林源真的会乖乖带她去吃烛光晚餐,这男人的花花肠子里指不定在盘算着什么呢。 直到车子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前停下,她才稍稍安了心,下车随林源一起步入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子上坐下。 林源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一坐下就点了六七个菜式,然后将菜牌扔给天画让她点。 天画摇头:“已经够多了。” “给她点个炒饭。”林源抬头冲服务员说。 “请问先生想要什么炒饭?”服务生礼貌地问。 林源不耐烦地呛他:“哪那么多问题?弄碗白饭加点酱油翻两翻就行了。” 服务员瞪大双眼,迟迟不能下单。 “另外再加几颗辣椒,要劲爆辣的。”林源加了一句。 服务员歪着脑门一脸狐疑地走开了。 很快,各种美味被端了上来,天画刚要起刀叉,眼前突然闪过一条娇俏的身影,她怔了一怔,放在刀叉上的双手僵住。 “源,你这么多天不来看我,我和宝宝都想死你了。”冯静娇笑着在林源身边坐下,倾身在他颊边响亮亮地吻了一记。 “没办法,身边有条讨厌虫缠着,踢都踢不走。”林源睨了天画一眼说道。 冯静扫了一眼桌上的美食,一脸兴奋道:“都是我喜欢吃的耶,源,是你特地为我点的吗?” “当然。”林源切了一块牛排送到她嘴边。 “唔,真好吃。”冯静笑得一脸幸福。 看着对面两人亲亲我我的场面,天画只觉得无地自容,她就知道林源不会那么容易妥协带自己来吃西餐的,原来这才是他的目的。 真是太过份了! “小姐,你的炒饭好了。”服务员将一盘炒饭放在她面前。 果然是白饭加酱油外加红通通的指天椒。 强迫约会2 光是往跟前一放,天画就被那股子辣味呛得睁不开双眼了。 偏偏对面的冯静还故意表现出一脸惊疑:“看不出来程小姐的口味这么重。” “怎么?不合口味?”林源一脸邪肆地冲她挑眉。 “不是。”天画平静地应了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入口中轻轻地嚼动,满口的辣味呛得她眼泪鼻涕一起下来。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闭了闭眼,逼迫自己去适应这讨厌的辣味。 吃了一口后,她用纸巾拧了拧鼻子,继续吃第二口。 “真倒胃口。”冯静嫌恶地吐出一句,双手搂着林源的手臂摇晃:“源,我想到别的地方去吃好不好。” “好啊。”林源漠然地扫了天画一眼,招来服务员买单。 林源跟冯静相拥着离去了,天画却仍然没有停下吃炒饭的动作,她大口大口地吃,畅快淋漓地流眼泪。 他们走了,她便不用再掩饰自己的泪水了,分不清是因为辣还是伤心,总之她不想停下来。 给自己一个流泪的理由,不被自己轻视的理由。 “再吃下去,你会死在这里。”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陌声的男音。 天画抬起头颅,目光对上对面的男子。 这一停顿使她不小心被呛着,重重地咳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小脸通红。 对面的男子给她递了杯白开水,她不客气地接过去喝掉一半,总算好了些。 “谢谢。”她用纸巾擦拭嘴角,望着对面的陌生男子。 林源的位子上什么时候坐了个男人?她居然丝毫没有发觉到。 男子五官精致,脸型帅气,身材挺拔,比林源还要好看许多。只是天画向来对帅哥不感兴趣,所以并没有打算与他多聊。 她正想起身离开,目光在扫过男子身上的烟灰色风衣时,心脏倏地一紧,错愕地重新打量起他。 这件款式独特、质地上剩的风衣她有印象,那天在酒店的衣柜里曾经看到过。 难道是他……? “你好,我叫沈慕希。”美男含笑冲她伸出手掌。 沈慕希……。 沈……。 天画想起服务员在门口敲门寻问要不要打扫时,叫的就是‘沈先生’。 这一发现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没错,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夺走她第一次后玩消失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无数个青紫吻痕的男人! 他出现了,他居然还有脸出现! 天画腾地起身,将手中喝剩的半杯水照着他的帅脸泼去。 沈慕希闭了闭眼,水珠顺着帅脸滑落在风衣上,他并没有发火,而是优雅地取来纸巾擦拭脸上的水珠。 “看来程小姐并非完全不记得我。”他笑,笑得邪肆。 刚刚的一幕他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并从冯静的口中知道这女人叫程小姐。 “你……无耻!”他居然还在笑?天画气得咬牙切齿。 “程小姐怕是弄错了。”沈慕希仍是面带微笑:“程小姐大剂量地服用春/药后摸进我的房间,死死地抱着我,还主动脱掉身上的情/趣睡衣……。” 再次见面 “你给我闭嘴!”天画恼羞成怒地打断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大庭广众之下,这臭男人就不能够含蓄一点么?这么色qíng的话都说得出口。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她服用春/药后摸进他的房间?还主动脱掉身上的睡衣勾/引他?天啊!这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不推开我?”天画不满。 无论如何,自己被他夺走了宝贵的第一次是事实。 “你像只八爪章鱼般死死地粘在我身上,我怎么推?” 这话听起来就让人无法信服,天底下会有这么傻的男人么?白送上门的女人还会往外推?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确实是林源一手将她送到他身边的,即便心里对他有恨也找不到理由,她轻吸口气:“既然那晚是个误会,你也没吃什么亏,就让它过去吧,咱们以后最好不要再见面了。” “谁说我没吃亏?” “你吃什么亏了?”天画横眉竖眼,他要是敢说自己被强/暴了,需要她补偿精神损失费,她会再泼他一杯冷开水! “我那两件被你穿走的衣服,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原来他是来要衣服的! 那两件衣服她原本是要扔掉的,后来发现是高档货没舍得扔,被她随手扔在衣柜里了。 “下次有机会再还你。”天画说完站起身子,临走之前俯视着他说:“我已经结婚了,希望沈先生下次离我远一点,免得我老公误会。” “你老公?”沈慕希嗤笑一声:“就刚刚那位?” 天画的小脸一热,看来刚刚那一幕他已经看到了。 “这样的老公你也能当宝贝?”沈慕希表示不理解,他一共就见过林源两回,第一回是在酒店,看着林源对天画又是巴掌又是拖曳,第二次是在刚才。 这男人除了长得不错和有钱外,还剩下什么值得她去留恋的? “这是我的事!”天画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抄过包包转身快步往餐厅门口走去。 *************************************************************************** 圣诞夜,林源不理会林夫人的威胁又是一夜未归,天画已经懒得去在意去理会了。 林婷一边咬着面包片一边笑得满脸嘲讽:“现在明白了吧?当一个男人不爱你的时候,耍什么手段都是没有用的,人家照样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不回来。” “说的有道理,我算是看透了。”天画淡然一笑,瞅着她:“所以小婷你也要看开点,慕少爷都已经有心爱的人了,你再这么一头热下去最终也只会落得我这样的下场,真的太不值了。” “你……!”林婷气结。 关于林婷追求某富二代的事情,亲朋好友一直看在眼里,也劝慰过她不少。 虽然天画不爱搭理林婷的事,但多少听林夫人提到过慕少这个人,传闻慕少这些年来一直深爱一个女人,爱得心无旁鹜。 医药费 像林婷这么蛮横骄纵的人,怎可能入人家的眼? 林夫人的出现适时地平息了餐桌上的火药味,两人低下头去各吃各的。 林夫人坐了下来,一边往面包片上抹奶油一边打量天画问道:“林源昨晚又没回来?” “是的。”天画体贴地为她倒了杯牛奶。 “这小兔崽子!”林夫人骂了一句。 “妈,人家都快当爸爸了,当然要多陪在儿子身边的嘛。”林婷皮笑肉不笑地吐出一句,立刻招来林夫人的一个瞪眼。 天画倒是不以为然,低头看了看时间,从椅子上站起:“妈,我先去上班了。” ***************************************************************************** 上了一天的班后,天画来到神经科母亲的病房,帮她擦身换衣服。 这些年来,照顾母亲是她每天除了上班后另一种必做的工作,所幸的是母亲就住在她上班的医院内,照顾起来还算方便。 天画一边用毛巾擦拭母亲的手掌,一边难过地叹息:“妈,你什么时候才肯睁开眼睛陪小天画说说话啊?你看你的小天画都长这么大了。” 母亲车祸那年天画才十八岁,大学都还没毕业,如今五年过去,她已经何止是大姑娘了,都已经为人妻子了。 主治医生一脸为难地对她说:“程医生,你欠医院的四万多医药费赶紧想办法交了吧,不然我很难办啊。” “我知道,我会想办法的。”天画一脸歉疚:“黄医生,麻烦再帮我通融几天,我知道你很为难,可我一时半会真的筹不到这么多钱。” 母亲的医药费是这些年一点一点地累积出来的,即便她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付得起这么昂贵的医药费,如果不是林家帮忙,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死都不肯跟林源离婚的原因,失去林大少奶奶的身份,母亲根本没有活路。 “沈先生,记得用这些白药水帮病人擦洗手脚,这样皮肤就会有所好转,如今天气炎热,气温干燥,病人又长时间不能下床活动,多少会有皮肤干裂的症状的……。” 也许是‘沈先生’这个称谓敏感,也许是同情那样一位‘长时间不能下床活动’的病人,天画不由自主地扭头望向病房门口。 意外地,她看到了他,那位夺走她初yè的男子。 病房外头的沈慕希也刚好看见了她,脚步一停,迟疑了三秒后迈了进来。 他的目光落在病床上沉睡的病人身上,细细地打量一圈后,问天画:“你亲戚?” “是我母亲。”天画面无表情地答。 “噢,会好起来的。” “沈先生,我有没有说过,我并不想见到你。”天画至今都没有真正放下那天晚上的事,又因为钱的事情烦不胜烦,见到沈慕希时固然就没好脾气了。 叫他表哥 对她来说,玩一夜/情是羞耻的,难堪的,所以要她把一夜/情男子当成朋友和平相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不是你说大家一起忘掉那晚的么?”沈慕希一脸无辜。 “我忘不掉行了吧?”没好气地扔下这句,天画转身快步离开病房。 ******************************************************************* 从医院出来,天画就接到的电话林夫人的电话,告诉她今晚有家庭聚会,让她在医院等林源过来接。 在等待林源来接的当儿,天画看到一辆最新款的宾利缓缓地从医院停车场开出,而驾驶室内的美男子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沈慕希。 她本能地别过脸去,故意无视他的出现。 沈慕希见她如此,并没有再为难,深踩一脚油门加迅离去。 半个小时后,林源的助理终于姗姗来迟。 天画扫了一眼后座,并没有看到林源的身影,助理礼貌地说:“少夫人,总裁说他有事晚点再过去,让我来接您。” 天画强压下心里的失落,点头坐进车厢。 聚会地点定在星悦大酒店,天画去到的时候,林夫人和林婷已经在包房内了,里面还有一些天画认识与不认识的人。 林家的亲戚她基本都能认得出来,至于那些没见过的,应该就是这次家宴的客人了吧?她想。 只是有一点让她挺疑惑的,就是对方那边的亲戚在看到她时,大多数都展露出惊讶的神情,好像她是什么奇形怪兽一般。 “天画,过来。”林夫人冲她招了招手,天画乖乖地走了过去,任由着林夫人拉着自己走到一些人面前。 “天画,这位是你表姨娘。”林夫人指着一位年纪顶多五十岁的贵妇面前笑盈盈地引荐。 “姨娘。”她乖乖地唤了声。 “这是天画,源的妻子。” “噢,天画啊,长得真秀气,源好福气啊。”贵妇打量着天画称赞完,问道:“多大了?什么学校毕业的?平时有去公司帮源的忙么?” “今年二十三岁了,滨城医科大学毕业的,目前在亚恩医院上班。”天画答得一本正经。 “医生啊?很好的职业,不错不错!” “谢谢姨娘。” “这位是姨娘的女儿沈玉清,按年纪你得叫她一声表姐。”林夫人又指着贵妇旁边的美丽女子说。 “表姐。”天画浅笑,这声表姐喊得实在有些尴尬,眼前这名女女看起来并不比她年纪大。 沈玉清打量着天画,脸上尽是惊疑的神情,随即也是满脸的不自在,嘿嘿笑着挥手:“还是叫我玉清吧,叫姐姐听起来太老了。” “说的是什么话,辈份摆在那,就得按辈份叫。”贵妇笑吟吟道。 “妈,人家不要当姐姐啦!”沈玉清娇嗔着用双手摇晃母亲的手臂,惹来众人的一阵欢笑。 林夫人拉了拉天画的手,天画忙跟了过去。 “这位是姨娘的儿子沈慕希,你得叫他表哥。” 带小三出场 末了,林夫人还笑盈盈地加了句:“你这位表哥可了不得,美国某名牌大学毕业,刚进ru沈氏就负责大项目开发,而且成绩斐然,绝对的精英类人物。林源跟人家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哪里哪里,林源也很优秀。”沈夫人故意谦虚地笑着。 从看到沈慕希的那一瞬起,天画就怔住了,怎么会是他? 刚刚因为人多,她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个男人的存在,这会突然见到,也难怪她会惊呆了。 表哥?她要叫他表哥?她居然跟一个自己应该唤作表哥的男人一夜/情?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乱伦么? 沈慕希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此刻正用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望着她,显然很享受她的这种反应。 “哥,你说今晚会有惊喜,就是她啊?”沈玉清俯在沈慕希耳边轻声问。 “没错,长得像么。” “太像了!”沈玉清在心底啧啧称奇,再度打量起天画。 见程天画依旧盯着沈慕希,笑嘻嘻地打趣道:“瞧瞧,咱们的表弟媳也被大哥吸引了。” 天画这才回过神来,忙将目光从沈慕希身上收回,不自在地唤了声:“叔叔。” “乖,叔叔下次给你补红包。”沈慕希笑得漠测高深。 天画的脸,一点一点地热了起来。 林夫人接下来还给她介绍好些亲戚,她都是机械性地应付着,招呼着,却一个都没有记住。她的心,在见到沈慕希那一刻乱了。 如果让林家的人知道她那天晚上她是跟沈慕希一起过的,会不会气得掐死她? “刚刚那位就是小婷心心念念的慕少。”耳边突然响起林夫人的低语。 天画讶然地抬起头颅望住林夫人,谁?谁是林婷心心念念的慕少?沈慕希?她们不是亲戚么?林婷不是要叫沈慕希做叔叔么? 一直以来她只知道林婷喜欢的男人叫慕少,却不想就是眼前这个沈慕希。 天画偷偷地望向林婷,果然发现她正一脸痴迷地注视着坐在斜对面的沈慕希,丝毫不避讳地注视着。 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 “爱上自己有血源关系的表哥,说出去都丢人。”林夫人添了一句。 “我们两家早该聚聚了,都怪我太忙,回国的这两个月来一直没有时间张罗,如果不是你家林源提出聚餐,我到现在都还想不起来。”沈夫人笑着对林氏亲戚说。 “现在也不晚啊。”林夫人表面上奉承着,心里却是极度不快。 都说沈夫人向来孤傲、狗眼看人低,还真不是一般的傲慢。 “以后要多多往来才行。” “对对对……。” “请问现在可以上菜了吗?”服务员礼服地问沈夫人。 “源还没到吧?”沈夫人扫视一圈众人,冲服务员甩手:“再等等吧。” “源上哪去了?怎么还没到?”人群中有人问道。 林夫人私下里给林源打过好几个电话催促了,林源却迟迟不现身,她有些歉疚地冲大伙笑:“源工作忙,不过应该快到了。” 林夫人的话音刚落,包房的门突然被打开,林源挽着冯静迈了进来。一进门便笑着冲大伙道:“抱歉,我来晚了。” 带小三出场2 原本热闹非凡的包房突然肃静,所有人的都光都齐刷刷地落在门边的林源跟冯静身上,随即又齐刷刷地望向天画,显然是在纳闷林源为什么不是跟天画一起,反而带了别的女人过来。 “源,你带她来干什么?”林夫人气急败坏地冲他低斥一声。 林源冲她微微一笑,搂紧了冯静的细腰:“妈,小静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不带她来带谁来?” “你……你个小兔崽子!”林夫人气得浑身颤抖,用食指指住冯静:“小婊/子!你给我出去!” 林夫人真是气极了,林源提出要跟沈家聚餐时,她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果然有猫腻! “伯母,您别生气,我走就是了。”冯静难过地泛出泪光,转身欲走。 虽然已经做好了被赶的准备,可看到林夫人这么震怒,她还是觉得怕极了。 她迅速地扫了一眼圆桌对面的沈慕希,谁都不知道林源此番的真正目的,唯有她。 她愿意忍受这种遭众人唾弃的场面,只要能和林源在一起。 林源挽紧她的腰身冲大伙道:“妈,趁着亲戚朋友都在,我现在正式宣布,我要跟程天画离婚!” 包房内一片哗然。 刚刚还觉得林源取了程天画这么温柔娴静的老婆肯定很幸福的人,这下全都傻眼了。 林夫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天画虽然不是头一次听林源提离婚的事,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头一回,从未有过的难堪,从未有过的丢脸,只恨地下没有一个地洞可以供她此刻容身。 她垂着眸,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终于明白林源搞这次聚餐的真正目的了,还真难为他这么用心良苦。 她可以感觉到有两道深邃的视线源自餐桌对面,应该是属于沈慕希的。 他是否也在心里嘲笑她?笑她摊上这么一位渣男老公?圣诞节那天他就曾这么嘲笑过她。 林源迈了过来,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甩在程天画面前,纸张卷起的风拂动她额角发丝,她闭了闭眼,抬手将离婚协议撕成粉碎。 “我不离婚。”她冲林源扬起一抹倔傲的笑。 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她自然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他自由。 他能绝情,她就能无义! “你疯了!”林源强忍住甩她两巴掌的冲动。 天画冲他冷笑:“我看疯的是你,再怎么爱闹也要看看场合,看看地点吧?” “你继续闹吧,我不奉陪!”扔下这句,天画转身快步往包房门口走去。 程天画不是个软弱的人,平日里不管林源怎么对她,怎么伤害她,她都几乎不在人前掉一滴泪。 可今天,她哭了,哭得浠里哗啦的。 迎面吹来的风打在脸上,如被刀割。 初秋的天气并没有多冷,她却感觉整个人都如入深冬,冷得刺骨。 身为丈夫的林源把她独自扔给绑匪,带小三回家,设计她跟陌生男人上/床,今天还当着那么多长辈和亲戚的给她难堪。不是心如蛇蝎,又怎能做到如此绝情? 当众受辱 想起三年前初嫁他时的满心欢喜,满腔感动,天画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可笑极了。 璀璨的华灯在她眼中形成一条条长长的灯柱,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泪水,就这么一直走一直走,没有目的,却又根本停不下来,因为停下来了也不知道能干什么。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条人影,她才蓦地刹住脚步。 这条人影不是林源,当然也不是林家任何一位成员,而是那位曾经绑架过她的绑匪。 “少夫人这么急匆匆地是要往哪赶呢?”绑匪冲她笑出了一口大板牙,看到她脸上的泪水时,立马又添了句:“少夫人您不用在老子面前装可怜,老子今天就一句话,拿不出钱休想走。” “我没钱。”天画稳了稳情绪,冷冷地对他道。 “没钱?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想反悔不成?”绑匪说着便伸出手掌来抓她手腕,天画避了避,却没有避掉。 她一介弱女,又哪是这位人高马大的绑匪的对手? “大庭广众之下,你想怎样?” 绑匪扣着她的手腕,冷笑着威胁:“要么还钱,要么陪老子找个地方乐一乐……。” 绑匪边说边将嘴巴往她脸上凑,一边还故意说道:“乖,老婆,别闹了,我知道错了,咱们回家再说吧。” 天画气急败坏地挣扎着,原想着路过的人能帮忙报个警什么的,现在好了,大伙都以为是两口子在闹别扭,谁也不会去管这种闲事。 被绑匪搂在臂弯拖着走的她又急又气,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感觉眼前有另一条人影晃过,紧接着是绑匪‘唉哟’一声倒地哀嚎,而她则不偏不倚地落入了另一个人的怀抱。 她一度以为是林源来救自己了,因为在她印象里,只有林源身上具有那么好闻的气息,那么宽厚的怀抱。 她一抬头,映入她眼睑的却是一张比林源更具美感的帅脸,是那位曾经与她有过一夜,她应该叫表哥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俩的事?”绑匪没料到会有人冲上来阻止自己,瞪着沈慕希愤愤道。 “我是她表哥,这个身份够么?”沈慕希冲他扬起精美的下颌,目光沉冷。 表哥……。 天画对这个称呼实在别扭。 一听是天画的亲戚,又是位如此冷漠高大的男子,绑匪语气有所缓和,但仍不示弱道:“她欠我钱,已经拖了好久了。” 沈慕希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天画,问绑匪:“欠多少?” “二十万。” “二十万就把我表妹吓哭了,你到底是不想见今晚的月亮还是不想见明天的太阳?” “……”绑匪觉得自己正在被戏弄,当他恼羞成怒地想要起身反/攻时,沈慕希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扔给他:“明天早上十点到沈氏财务部取支票。” 绑匪一脸狐疑地拿起名片认真地打量了起来,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沈慕希,沈氏集团总裁?真的假的? 邪不压正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他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爽快的人,出手就是二十万,连问都不问原因?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玩的?”他说出心底的怀疑。 沈慕希冲他挑眉冷笑:“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这话说得倒是真理! 绑匪从地上爬起,一溜烟地走掉了。 绑匪走后,天画挣开沈慕希搂住自己的臂膀,淡淡地纠正道:“是表弟媳,不是表妹。” 沈慕希打量着脸上还挂着脸的她,吃的一声失笑:“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痛哭流涕地感谢我替你摆平刚刚那位男子,或者瑟瑟发抖地躲在我怀里求抱抱,求安慰,这才是女人该有的表现。” “谢谢是应该的,但抱抱就不用了。”天画别开脸。 “说说看,你怎么会欠了他这么多钱?”沈慕希随口的一问,却引发了程天画的新一泼泪水从眼眶内涌出。 她明明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却还是没有管住自己。 沈慕希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心下一软,不由自主地抬起手,用指尖拭擦她脸上的泪。动作很轻,很柔,仿佛她就是他的掌中宝,心头爱。 看着她,他仿佛又看到杨恬欣,他那位再也不会对他笑对他哭的妻子。 如果换作是他的恬欣,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如此伤心的。 程天画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坐上了沈慕希的车子,又怎么会跟着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 环视一眼车窗外头的景物,她发现这里是沿江路的东岸,江边灯火璀璨,无数对情侣牵着手,迎着风在散步。 她也不明白沈慕希为什么要带她到这里来,此时的她又怎会适合到这种情侣聚集的地方来? “我该把你往哪里送?”沈慕希双手握着方向盘,并没有熄火。 “麻烦送我回家吧。”她说,除了林家,她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哪个家?林家?” “嗯。”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去了。”沈慕希语带嘲弄。 “邪不压正,我才是林源的妻子。”程天画被他语气中渗透出的嘲弄惹恼。 “真不明白,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好坚持的。”沈慕希重新启动车子。 “停车!”天画恼火地嚷了一声。 车子重新停稳,天画推开车门一脚跨了出去,甩上车门的时候俯身盯住他:“沈少爷,你没有走到我这一步,没有资格对我的人生做出任何评判,谢谢你的二十万,我一定会尽快还的。” 说完,她转身走了,走得倔强而孤傲。 沈慕希对着她的背影挑眉失笑,一脚油门深踩,车子迅速地越过她往家里的方向驶去。 ************************************************ 天琴新书,喜欢的亲记得把书放入收架噢,省得天琴哪天改个书名后突然找不到书了,另外,咖啡不用钱,劳烦大家每天动动手指点一下赠送吧~~谢谢大家~~!! 新的麻烦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空寂夜,林源不会回来了。 程天画也不指望他会回来,夫妻之间闹到这一步,还能对未来抱有什么期待? 林夫人气得在客厅里将林源骂了个痛快,可骂得再凶,终究是自己养出来的儿子,骂完也只能回房洗洗睡了。 程天画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到天亮,没想到却是一觉到天亮。 如果不是林婷闯入她的卧房,将她从被窝里面扒拉出来,她还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一脸气急败坏的林婷一边冲她挥舞着手中的报纸,一边用尖利的声音叫嚣着:“程天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丑事来?!” 她干了丑事?程天画有些懵。 林婷却一把将手中的报纸砸在她脸上,继续咆哮:“你想男人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要去勾/引他?为什么是他……!” 程天画被她吼得莫名其妙,拾起报纸一看,既刻被上面的内容给震住了。 这份都市报居然用了整个头版来渲染她和沈慕希的地下情事,标题惹火,内容刻薄,句句直指她对婚姻的不忠不贞,内容下方还用了好几张大图小图来证明内容的真实性。而图片有沈慕希抱着她的,有温柔地替她拭泪的,甚至还有一张用错位角度抓拍的吻照。 而从照片的衣着和地点来看,正是昨晚她被绑匪拦截,沈慕希帮她脱身时拍下的。 如此大篇幅的报导,实在是无聊至极。 她将报纸甩回林婷手中,淡然道:“我想你应该去找你哥问原因。” 她和林源不是什么明星大腕,林氏亦不是什么超级大财团,哪个报社的记者会那么无聊地跟拍她的私生活?还花了那么大的版面来报导中伤她。 一定是林源收买了报社的记者,并花高价买下版面登的报导,为了离婚,林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你什么意思?”林婷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说,想知道原因就去找你哥。”手臂一挥,她指住门口的方向:“我还不想起床,可以请你出去么?” “真的要问我原因吗?”在程天画打算躺回被窝时,卧房门口突然响起一个轻挑的声音,紧接着是林源的身影走了进来。 林源扫了一眼林婷手中的报纸,唇角微倾,露出一抹淡冷的笑意:“难道是我让你跟沈慕希抱在一起的?是我让他帮你擦眼泪的?又是我让他吻你的?” “你……无耻。”程天画哑口无言,林源却笑得更欢了。 “程天画!跟我抢男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林婷气呼呼地扔下这句,转身走了出去。 林婷走后,卧房内瞬间安静下来。 林源往床边走了几步,俯身,用手掌挑起她的下颌:“亲爱的,我早跟你说过,你是玩不过我的。” “那又如何?反正我就是不离婚。”她迎视着他,倔强而镇守。 “恐怕这次由不得你的了。”林源倏地甩开她,站直身子:“好好梳洗一下,楼下有好戏等着你呢。” 老式家法 扔下这句,林源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程天画细细地品味着他话里的意味。 楼下?凝神一听,还真能听到楼下有异于平常的动静。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小女佣走进她的卧室,站在离她几步遥的地方面无表情道:“少夫人,夫人让您马上到楼下去。” 程天画心脏一紧,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她迅速地梳洗干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卧房,来到旋梯口。 楼下确实像是有好戏要开台的样子,客厅或坐或站着林家所有的长辈,而林家又是大家庭,场面自然壮观。 程天画从旋梯上走下去的时候,看到林源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也看到林夫人脸上的失望,更看到林婷那恨不得将她生吞的目光。 程天画努力地保持着镇定,一一向大伙问过好后,走到林源的身侧站定。 “贱女人,离我远一点。”林源嫌恶地往旁边站了一步。 林夫人一声幽叹后,从沙发上站起走到程天画跟前,盯着她说:“当着所有长辈的面跪下,说你对不起林家的列祖列宗,从今以后不再是林家的媳妇。” 程天画愕然地望着林夫人,连林夫人都要赶她走? “妈,你听我跟你解释。”程天画情急道:“报纸上写的不是真的,我是被人陷害的,就像上回一样……。” “妈相信你有用吗?”林夫人打断她,眼里尽是无奈。 “这事实不都摆在眼前了嘛,还有照片为证。”林源的姑妈林凤芝气愤道。 “就是,赶紧跪下吧!”林婷一把将程天画拽到林家祖上的灵位前,怒斥道:“快跪下。” 林家祖上的灵位就供奉在客厅的东北角,程天画被推到灵位前,心里瞬间发起了毛。可她并没有乱了方寸,满脸都是倔强:“我没有对不起林家,我为什么要跪?” “不知悔改!”林源最年长的叔叔将拐杖重重地往地面上一击,怒气腾腾。 “偷了人还死不承认?给我跪下!”几个稍年轻的女人上前将程天画强行摁倒在地。 程天画本能地开始挣扎,然而势单力薄的她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她一边挣扎一边气急败坏道:“我没有偷人!我没有对不起林家,是林源对不起我,出轨的也是林源,为什么你们不批评他反而逼我承认这不存在的过错?你们就是这样当长辈的吗?” “程小姐你也太可爱了吧?”林凤芝嗤笑出声:“林源姓林,是林家滴亲子孙,就算他出轨一千遍,也还是林家的子孙,这是你这个嫁进来的外人能比的吗?” 程天画的心瞬间凉透。 是啊,这里是林家,她怎么能拿自己跟林源比呢?林源就算再不对也是对的! “算了,别折腾了,直接把她赶出去吧。”林夫人道。 林夫人说完转身林源的叔叔:“天望,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让我们来处理就行了。” ********** 各位亲~想加更么?想的话就在评论区留点爪印再走吧~么么~~!! 老式家法2 “就照你说得办,直接把她赶出去,以后不许她再进这个家门。”大家长发完话后,转身往门口走去。 “不能这么便宜了她!”在大家准备照吩咐行动之际,林婷突然大声道。 “林婷。”林夫人警告地瞪向林婷。 虽然程天画被上报,但林夫人仍然相信天画是无辜的,天画的为人如何,这三年来她都看在眼里。她做不了主留她继续做林家的媳妇,但总该让她走得轻松些。 因为报纸上的男主角是沈慕希,压了一肚子火气的林婷自然不会就这么随意放过程天画,她几步上前,从烛台上拿下那条许久没人碰过的皮鞭:“按照林家的家法,犯大错者必须处以鞭刑三十!” “这百年前的家法你搬出来做什么?还不把鞭子放回去!” “妈,小时候我离家出走这么小的事,爸就用这条鞭子把我打得半死,现在程天画做出这么丢人的事,你居然还护着她?” “我……。”林夫人哑言。 “姑妈,你得给我评评理。”林婷转向旁边的林凤芝,翘起小嘴撒起了娇。 林凤芝向来疼她,这会接触到她求助的眼神,自然不能不帮腔,对林夫人张了张嘴道:“是啊,大嫂,你不能偏心。” 程天画看着林婷手里的鞭子,心中一片发毛。 这条鞭子她是知道的,林家百年祖传下来的家法刑具,只是这年代已经不兴家法了,这条鞭子便成了一个摆设,如今林婷把它拿下来,分明就是想报复她。 林夫人已是无话可说。 林婷便将鞭子递给林源,迫不及待道:“哥,她是你的老婆,应该由你来执行家法。” 明知道他恨自己入骨,程天画还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林源。 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期望,期望着林源能够找回良知,替她避免这本不该属于她的惩罚。可她接触到的却是林源冷漠的目光,听到的是他无情的话语:“打她我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说完,他走了,留给她一串渐行渐远的气车引擎声。 “那就由我来代劳好了。”林婷冲程天画阴冷一笑,挥起鞭子狠狠地往程天画的身上甩去,天画一声惨叫,匍匐在地。 只需一鞭,她便已经痛得浑身颤抖了。 到底不是在古代,林凤芝看不过眼,扶着同样看不过眼的林夫人上楼去了。 林婷为了彰显自己的无私,示意几位家丁将程天画扶起,冷冷地睨着她道:“如果你肯承认自己跟沈慕希偷情,肯向林家祖上诚心道歉,我就放你这一马。” 林婷了解天画的个性,倔强而坚韧,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偷人的。 而程天画也没令她失望,不但没有承认错误,还嘴硬地反击:“我没有——!”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林婷重新挥动鞭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对沈慕希的爱有多深,对程天画的恨就有多深。 传说沈慕希深爱一个女人,并且爱得心无旁鹜,她不相信,如是抓住一切机会与他搭讪,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可是他的目光从来没有真正落到她的身上,一刻都没有。 是谁救了她 当她以为传言是真的时,他携手程天画一起上报,一脸温柔地抱着她,为她拭眼泪。 程天画有什么?家世?容貌?身材……? 她除了有一场失败的婚姻,什么都没有! 她凭什么? 程天画不知道自己究竟挨了多少鞭子,只知道那一鞭鞭烙在身上如被火燎,痛彻心悱,在她几乎要痛晕过去的时候,林婷终于住手了,气喘吁吁地在她耳边冷笑:“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勾/引慕少。” 程天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抬起沾血的脸蛋回她一记笑容:“打死了我,慕少还是不会爱你……。” “贱人……!”林婷叫嚣着准备给她一巴掌。 程天画却头颅一低,率先失去知觉。 **************************************************************************** 程天画也不知道自己后来经历了什么,昏睡了多久,被疼痛折磨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 一室的陌生和药水味道包围着她,给她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之感。 这里不像是医院,也不像是林家,是一间装饰精美雅致的屋子,疼痛使她无心去探索更多真相,她趴回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她想自己身上一定到处都是鞭伤,因为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疼。 “你醒啦?”好听而熟悉的男声传来,紧接着映入她眼睑的是一具修长的男性身躯。 男人……? 程天画艰难地将目光上移,落在一张似笑非笑的帅脸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脸敌视地瞪住他。 她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全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林少夫人,这里是我家。” “你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说呢?” “我要是知道还会问你?”程天画一脸的没好气。 “是你发信息向我求救的,你忘啦?” “我发信息向你求救?” “你这表情代表着你不知情?还是病糊涂了?”沈慕希打量着一脸迷糊的她,从桌面上拿过手机,摁了收件箱给她看。 信息内容显示:求你到林家来救我……。 而号码显示的正是程天画的手机。 程天画怔怔地盯着手机,满心狐疑,她什么时候向沈慕希发了这样一条信息?为何她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林婷的鞭子下晕倒的,又怎么可能有力气给他发信息? 难道真的是痛糊涂了,连自己给谁发了信息都忘了? “被虐待成这样向外求救一点都不丢人,别不好意思承认了?”沈慕希睨着她一脸嘲弄地笑道。 他并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可却在收到这条信息时二话不说地驾车赶往林家,当他在林家大门口看到浑身是血的程天画时,又是二话不说地将她带回这间公寓,还给她请来了沈家的家庭医生。 他帮她,是因为她这张跟杨恬欣极度相似、能牵动他心弦的脸蛋,仅此而已。 一拍两散 “你为什么要帮我?”程天画瞅着他问。 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不,只是一夜/情侣关系,就跟许多爱好刺激的男女在外玩的游戏没什么差别,完事后一拍两散,各走各的阳关道。 而眼前这位看起来并不缺女人的男人,不但帮她给绑匪支付了二十万,还在她被扔出林家,走投无路的时候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如果她是个貌美如花,身份地位高贵的女子,她会以为他对自己有所图,可她除了豪门弃妇这重身份外,别无所有。 “还用问?当然是爱上你了。”沈慕希倾身,气息拂在她的鼻间,近距离地注视她的双眸黑亮晶莹,浅笑嫣然。 程天画本能地将脸蛋往后挪了挪,一脸愕然地望着他。 他刚刚说什么?说他爱上她了? 在她怔忡的当儿,沈慕希却‘吃’的一声笑了起来,抬起手掌在她脑袋上拍了一记:“想什么呢?连这点娱乐精神都没有,怪不得林少爷要把你扔出来。” 他这一拍一笑,给了程天画许多不爽。 OK,他有娱乐精神,他把她骗得丢人地以为真有此事,他拍在她脑袋上的力度虽然不大,却害她扯痛了伤口,最令她不爽的是,这个时候他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地提到林少爷做什么? “不会是生气了吧?”沈慕希打量着一脸恼火的她笑眯眯道。 “慕少爷,我可以肯请你把我扔到街上去么?”颜如画睨着他咬牙切齿。 “看,果然是一点娱乐精神都没有。”沈慕希站直身姿,耸耸肩:“如果你真那么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 他说着又俯下身来,注视着她道:“这里有护工会照顾你,一会粥煮好了记得多吃点,养好身体才能继续打你的婚姻保卫战,至于我为什么要帮你……别胡思乱想的,表哥我暂时还看不上你。” 说完,沈慕希抛给她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转身走了出去。 注视着他掀长矫健的背影走出卧房,程天画嘴里似被塞了只鸡蛋般,说不出话来。 **************************************************************************** 沈慕希回到沈家大宅,就看到张妈慌慌张张地朝着自己冲出来。 他迅速地下车,打量着满头大汗的张妈问道:“张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恬欣她……。” “不是,不是恬欣小姐啦,是……是老夫人吵着闹着要跳楼,大少爷您回来得正好,赶紧到顶楼去劝劝吧……。” 沈慕希不等张妈把话说完,立刻迈步往屋内冲去,以最快的速度冲往顶楼。 顶楼,沈夫人正在苦口婆心地劝着沈老夫人:“妈,您快下来吧,这样太危险了,万一真摔下去可怎么办呀?”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摔下去正好,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跳楼闹剧 老夫人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继续鬼哭狼嚎:“人家到这把年纪早就儿孙满堂的,可是我呢?大孙子至今不娶,小孙子又体弱多病,不知道能活几岁,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啊?沈家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后继有人啊……。” “奶奶!”沈慕希冲老夫人喊了声,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别装了,快下来吧,万一真掉下去后悔都来不及。” “臭小子,你居然说我是装的?”老夫人继续用袖子抹泪,一脸愤愤。 “奶奶,我可告诉你啊,这里是四楼,万一你真摔下去了,死不了还有可能摔断手或断腿,到时摸不了牌,走不了路别怪日子过得太无聊。”沈慕希恐吓道。 对于老太太动不动就割腕,跳楼,上吊的戏码,他早就看腻了。 “你你你……我这就跳给你看!”老太太气呼呼地转过身去,吓得一干佣人尖叫连连。沈慕希也被吓着了,忙道:“奶奶,你先等一下。” 他虽然知道老太太没有自杀的勇气,但就这么站在护栏边上也着实危险。 “有话快说,别妨碍我跳楼。”老太太不耐烦道。 “奶奶,还是你说吧。”沈慕希败下阵来。 “那我可就真说了。” “您请说。”沈慕希硬着头皮道,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老太太别说出太难为他的话来。不过他能估计到老太太接下来会说什么,无非就是胁迫他去跟哪家千金相亲,跟哪位名媛约会吃饭。 老太太一天到晚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琢磨这事。 然而,这一次他彻底的猜错了。 跨坐在护栏上的老太太像变戏法似的,手里多了份报纸,冲他扬了扬:“我要你娶这位叫程天画的女人。”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愣了。 程天画……今天刚上过头条,跟慕少玩出轨的林少奶奶? 沈慕希也怔住了,没想到老太太这次玩的这么绝,开口就要他娶妻?而且还是娶一位口碑极差的已婚妇女? “妈,您糊涂了么?这位程天画是林源的老婆。”沈夫人率先反应过来,开口提醒。这位她打从心底看不上的女人,哪能配得上沈慕希? “我已经了调查过了,她很快就会跟林源离婚。” 今天早上张姐说沈慕希上花边新闻时,老太太根本不相信,因为连她养在脚边的小狗都知道沈慕希满心满眼都是杨恬欣那个女人,对别的女人根本没兴趣。可当她看到报纸杂上程天画的照片时,着实惊讶了,也瞬间明白了。 程天画有着跟杨恬欣相似的面孔,沈慕希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与她闹了绯闻的。 好不容易看到她的宝贝孙子恋上杨恬欣以外的女人,她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老太太用了一天的时间去调查程天画这个人,发现她其实并没有报纸上写得那么不堪。虽然家世不好,但人家至少有份正当的职业,长得也还不错。 ***************** 求收藏~求咖啡~~求人气~~!!:) 跳楼闹剧2 她当然也想沈慕希娶个家世丰厚,貌美如花的名媛,可哪家名媛也长不出杨恬欣的脸蛋啊,所以这位程天画便是最好的人选了。 如今对被沈慕希伤透了心的沈老太太来说,只要沈慕希肯娶,她对女方只有一个条件,是女的就行。 “奶奶,还是我跳吧。”呆怔半晌后,沈慕希突然迈向护栏,一个翻身坐了上去。 要他娶妻?他宁愿跳楼。 “那我会马上命人把杨恬欣扔出沈家。” 沈慕希动作一停,扭头愤愤地瞪着写满一脸‘没得商量’的沈老太太。 “我说到做到。”沈老太太决定豁出去了。 因为气愤而面色铁青的沈慕希点点头,咬牙切齿:“您不就是想要个重孙么?好,我娶,但不一定非要程天画,这个世界上能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 杨恬欣一直都是他的弱点,一直都是! 他知道自己不给沈家添上一员,奶奶是不会放过他的,而且还有可能会怨恨杨恬欣。为了让奶奶放心,为了杨恬欣,他也是时候该有个女人了。 沈老太太自然明白他心里在盘算些什么,一本正经道:“我就要程天画,你去给我把她追回来。” 开玩笑,她要的不仅仅是重孙,还要她的孙子能够像个正常男人一样有段幸福的婚姻,有个温暖的小家。如果是别的女人,沈慕希肯定不会爱上,但程天画就不一样了,程天画长着一张黄金脸,绝对比别的女人有价值多了。 难得沈慕希松口,她当然要尽量提高对女方的条件要求。 “奶奶,程天画爱的是林源,再说人家婚都还没离呢,怎么可能会想结婚的事?” “反正我就要她。” “我……。” “少爷。”何管家走到沈慕希面前,小声劝道:“您就答应吧,老夫人已经在护栏上挂了一晚上了,你没看到她手脚都在发抖了么?” 耳尖的沈老太太听到何管家这么说,忙加大了抖动四肢的频率,表现出一副快撑不下去了的样子。 沈慕希看到老太太那抽风般的四肢,又一想她确实挂在上面蛮久的了,虽然心里极度不甘,但还是不得不点头应允,阴着脸说:“我尽量。” “一言为定。”老太太在何管家的扶持下从护栏上下来,看着一脸阴沉的沈慕希,突然心生不忍,上前拍着他的手臂道:“乖孙啊,奶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呀,以后你们的孩子出生了,长得很像你和恬欣,那感觉就仿佛是你和恬欣生的,多美好啊。” “要我娶妻可以,但奶奶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奶奶都答应。”老太太拍xiōng部保证。 沈慕希一本正经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赶走恬欣。” “当然不会了。”老太太狂轰马后炮:“恬欣那丫头我一直就挺喜欢的,我会像对待亲孙女一样待她的,放心吧。” 只要沈慕希肯娶妻生子,她自然不会去为难一个脆弱到只剩下呼吸的女子。 强.吻 经过两天的休养,程天画身上的伤口好多了。 这两天她一直呆在这套陌生的公寓里,脑子里重重复复地回放的镜头,全是这三年来跟林源的点点滴滴。 在林家,除了林夫人便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喜欢她待见她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离婚已成必然。 望着眼前一脸疼惜又无奈的林夫人,程天画轻声应允:“妈,明天我就去民政局办离婚。”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过几天也无妨。” “我可以的。” “好孩子……。”林夫人用手抚摸着她的头顶,幽叹一声:“妈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林家的人不信,林源又铁了心要跟你离婚。林源从小就是个责任心强又孝顺的孩子,就是不明白他为何偏偏对你那么冷酷。看来你和林源今生注定有缘无份了,离了也好,你也可以解脱了,离婚后赶紧找个爱你的男人嫁了,有个人帮你一起分担你妈妈的医药费,你才不会过得那么辛苦。” 因为不想林夫人帮程天画付医药费,林源一直将钱财控制得很死,所以平日里就算林夫人想帮程天画一把也是爱莫能助。 “谢谢妈。”程天画依旧轻声细语。 至于嫁人,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了,不会再相信任何男人了。 “妈什么都没帮到你,谢什么。” 程天画摇头:“如果不是妈帮我发短信向慕少求救,我估计已经死在林家大门口了。” 拿她的手机给沈慕希发短信,她能想到的就只有林夫人了,因为除了林夫人,林家再没有第二个人在意她的死活。 林夫人却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问道:“我没发过短信啊?” 程天画也讶然了,讶然地盯着林夫人。 不是林夫人?那会是谁? 到底是谁帮了她?一直到林夫人离开时,程天画仍在思索这个问题。 “程小姐,我来帮你换药吧。”护工小刘走进来礼貌地对她说。 程天画刚趴到沙发上,歪着头,在林家经历的那一幕重回脑海,究竟是谁拿了她的手机给慕少发信息?灼人的消毒剂沾上伤口,痛得她眉头紧皱。 此时门口传来一阵门铃声,小刘走过去拉开门板,沈慕希的身影便跌了进来,伴随着一身的酒气。 “慕少!”小刘慌忙扶住醉得连站都站不稳的沈慕希。 程天画从沙发上站起拉好衣服,有些讶然地望着突然出现的沈慕希,她在这里住的两天里,沈慕希从未现过身,今晚怎么会跑这里来了?而且还喝得烂醉如泥? 见势单力薄的小刘根本扶不住人高马大的沈慕希,她如是走过去扶住沈慕希另一边手臂。 沈慕希看到程天画,原本迷蒙的双目突然闪亮起来,长臂一捞顺势将她搂入怀中,紧紧地抱住她,一脸温柔道:“恬欣……你放心,我是不会娶别的女人,我……只爱你……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 说着,他的唇贴上程天画的面颊。 温热柔软的红唇,带着威士忌的香气,程天画瞬间石化了。 强.吻2 他在做什么?吻她? 怎么可以? “慕少,你喝醉了,我不是什么恬欣!”程天画一边推打他的身体,一边气急败坏道。 谁知沈慕希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一边说着自己没醉,一边将红唇也从她的面颊挪到唇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程天画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掉,情急之下抡起手臂狠狠地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道:“看清楚了,我不是什么恬欣,我叫程天画!” 由于太过着急,她没有控制好力度,沈慕希的半边脸瞬间被她刷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痛的原因,沈慕希停住了一切动作,愣愣地注视着她。 小刘更是被程天画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敢打沈少爷巴掌的人,除了程天画外再无第二个人了!如果让沈老太太知道她的小心肝被女人打了一巴掌,不知道会不会气晕过去呢? 程天画以为沈慕希被自己那一巴掌打醒了,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谁知沈慕希又傻笑起来了,用手指指住她:“程天画?天画……我的未婚妻。” “我不是你的未婚妻。”程天画耐心地解释。 醉酒的男人真麻烦! “天画……嫁给我好不好?”沈慕希身体往前一倾,大掌扶住她的双肩,迷离的目光定定地盯着她:“我今天是特地来找你的,特地来向你求婚的……。” 这男人,刚刚还说这辈子只爱他的恬欣,这会又跟别的女人求起婚来了,男人……果真都是誓言当放屁的主。 “别发疯了,快到床上躺着去吧。”程天画示意小刘帮忙把沈慕希扶到床上去。 惊怔中的小刘回过神来,忙点头,双手刚碰上沈慕希便被他一把甩开了,嘴里念念叨叨着:“程天画……天画……天画是谁啊?” “程天画是谁?我问你话呢!”沈慕希突然对一旁的鞋柜发起了飙,又是拍打又是脚踹地吼了起来:“程天画是什么东西!嗯?你告诉我啊?我为什么要娶她?我才不娶!我才不要娶她——!” ‘砰’的一声,鞋柜被他掀翻在地。 程天画和小刘都被吓坏了,躲入角落呐呐地望着脸色铁青,暴怒不已的沈慕希,谁也没胆量上前拉他一把。 沈慕希将鞋柜掀翻后,又将茶几欣翻,随即身体一歪,健硕掀长的身体倒在沙发上,嘴里依旧在重复着那句:“我才不要娶程天画……。” 虽然他口口声声都提到程天画,但程天画并不气恼,只当他是在发酒疯胡言乱语。她跟小刘合力将沈慕希抬到床上,由于用力过猛,还扯痛了身上的伤口。 也许是动作太大,沈慕希胃部一阵翻江倒浪起来,然后‘噗’的一声,吐了天画一身,吐完又重新栽回床上。 程天画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脏物,秀眉皱成一团,不过看在沈慕希救了她一命的份上,她也只能认了。 注视着沈慕希已经安静下来的睡脸,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长得实在好看,那如艺术家雕刻而成的五官立体流畅,蜜色的皮肤干净得没有任何瑕疵,身材也美好得绝不输给任何一位时装模特。 程天画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一转身,发现小刘正对着大床上的美男子流起了口水。 她悄无声息地走出沈慕希的卧房,去浴室清理自己身上的脏物。 嫁给我好么? 第二天一大早,程天画便从林夫人给她送过来的行礼箱内找出结婚证和身份证。 今天是她和林源办离婚的日子,事情走到这一步,她也不想再坚持了,母亲的医药费她会再想办法。 因为沈慕希在的缘故,小刘起得格外的早,将一桌西式的早餐做得精致而丰盛。 然而,再丰富的早餐,对这个时候的程天画来说也是如同嚼蜡的,她随意地吃了两口便打算出门。 此时,沈慕希所在的卧房门被人拉开,紧接着是沈慕希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相较于昨晚那个醉得一团糟的沈慕希,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发丝梳得一丝不苟,面容俊朗,整个人又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的大男人。 他扫了一眼四周,鞋柜和茶几都已经复位了,程天画也已经换了衣服。昨晚他虽然醉得不清,但发生过什么还是记得的。 “慕少,您要现在吃早餐吗?”小刘恭敬地问道。 “好啊。”沈慕希拉开餐椅坐在程天画对面的位子上,伸手制止她要起身的动作,道:“陪我再吃一点。” “不好意思,我有事。” “离婚么?吃完早餐我送你到民政局。” 他都这么说了,程天画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坐回椅子上。 “昨晚很抱歉,下次我会尽量克制的。” “没关系,不会再有下次了。”她和他只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不会再有下次了,等她办完离婚,就会去外面租个房子。 “会有的。”他暖昧一笑,抬起修长的手指轻抚有些红肿的左脸:“不过我们得先约法三章,第一章就是以后不管我醉得多离普,都不准打脸。你这女人看着瘦瘦弱弱的,劲倒是挺大。” “包括被你强吻和吐了一身么?”程天画嘲弄地睨着他。 虽然他脸上的五指山看起来让她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但她是属于自当防卫不是么? 沈慕希往她碟里放了一块培根,打量着她一本正经道:“昨晚我有一句话是说认真的,请你嫁给我。” 程天画拿着刀叉的手一震,错愕地望着他。 一旁的小刘也瞬间惊住,讶然地盯着沈慕希。 不婚主义的沈慕希向别人求婚?任谁听了都会惊讶不已的。 “沈慕希,你是不是还没有从醉酒中清醒过来?”良久,程天画才幽幽地问道。 沈慕希突然从椅子上站起,隔着餐桌倾身,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托起她的下颌,在她始料不及之际,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记:“我很清醒。” 程天画的脸瞬间绯红,心里又气又急,这男人究竟想干什么?居然当着小刘的面吻了她? “对不起,我要走了。”不管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醉话,程天画决定走为上策。 在她转身之际,身后传来一个邪肆而嘲弄的声音:“睡也睡过了,亲也亲过了,你不嫁给我还能嫁给谁?” 睡也睡过了,亲也亲过了?一旁的小刘又一次地惊怔。 离婚了 怪不得沈慕希会对她那么好,又是请医生又是请护工的,还把自己的公寓给了她住。 原来……关系如此的不一般哪! 而沈慕希的此话一出,成功地制止了程天画的脚步,也成功地挑起了她心底的怒火,偏偏某男还不知悔改地起身来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浅笑道:“嫁给我不好么?当沈少夫人不好么?你要知道,沈家比林家可不止高了一个档次。” 一个林源她都能死缠到今天才放手,他不信她会不对他沈慕希动心。 可惜他错了,也许滨城大部分名媛淑女都会对他动心,可这部分人中并不包括程天画。对男人,对爱情,对婚姻……她早就心死了。 ‘啪’的一声,程天画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瞪着他咬牙切齿:“沈少爷,如果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那么你可以趁早死心了。没错,沈家比林家高出好几个档次,但我程天画只允许自己错一次,绝不再错第二次。” 沈慕希被她打了一巴掌,本该恼怒的,帅气的脸上却绽放出了一抹清冷的笑容,睨着她:“你会再错第二次的。” 总有一天,她会嫁的,这一点他并不担心。 “林源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无情的男人,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自恋的男人,抱着你的自恋找别人去吧,别再招惹我了。”扔下这句,程天画转身离开餐厅。 看来这里也不能呆下去了,程天画心里被失望填得满满的,她之前还觉得沈慕希是个绅士,是个君子,没想到也不过是富家子弟中的泛泛之辈。 她不知道沈慕希为什么会想到娶她,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他娶她,无关爱情! 这种婚姻,她再也不会要了。 程天画离开公寓的时候,顺便把自己并不多的行礼带走了,大有一去不回头之势。 又挨巴掌了,又挨了女人的巴掌……沈慕希看着程天画坚决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气得一脚踹在餐椅上。 从小到大,他何曾被人这般无视,这般拒绝过?她程天画算什么?一个人家扫地出门的弃妇罢了!当真以为他缺了她就活不下去了? 当然,他的怒火程天画看不到。电梯直达一楼,迈出大门的时候,她意外地看到林源的助理正站在一辆宝马车旁。助理看到她,立马迈步迎上来,一边接过她手边的行礼一边恭敬道:“程小姐,林总让您直接到林氏去签一份离婚协议书就行了。” 助理以前都叫她林少夫人的,今天却改了称呼。 他林大少爷还真是迫不及待呢,连专车都给她派来了。 程天画面色平静地上了车后座,因为身上的伤势还没全好,她只能挺直着身躯。窗外飞逝而过的每一处景物都是熟悉的,每一位行人也都像平常一样朝气蓬勃。 无论她的生活再怎么变故,地球依旧会按照它的轨迹转运,朝夕也不会停止轮回,窗外那些忙碌的人们更不会因此而停下脚步。 离婚了2 如果不能活得漂亮,至少要活得健康,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生存理念。 程天画到达林氏的时候,林源已经将离婚书签好了,看着那钢劲有力的‘林源’二字,就如同看到林源那坚决冷漠的脸。她深吸口气,拿起桌面上的签字笔,再无迟疑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签过名,程天画从椅子上站起。 “程小姐,您可以回去了。”助理收好签过名字的离婚书,依旧一脸恭敬。 “他在哪?我想见见他。”程天画淡然道。 助理张了张嘴,有些为难,因为林源交待过不想见到程天画, 程天画见他一脸为难,又道:“放心吧,我不是找他要财产,只想说句道别的话。” 助理犹豫了半晌,才说:“林总在顶楼。” 林源签过离婚书后便去了顶楼,至今没有下来。 林氏顶楼宽敞明亮,四面都是落地玻璃窗结构,宽阔的视野很能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程天画以前很喜欢来,而且有种来了就不想走的冲动。 那时候她和林源还没结婚,林源也不像现在这么厌恶她,甚至……林源还是在这里向她求的婚。 林源单膝跪地、举着戒指对她情话绵绵的情景还恍如昨日,今天就走到了离婚这一步了,想想都觉得讽刺极了。 程天画轻吸口气,将心底的伤感压下,环视一眼四周,目光停在另一边的林源身上。 此时的林源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外面,一动不动。 直到听闻脚步声,才悠悠地转身身来,看到程天画时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冷漠地睨着她。 这么凉的天,他的额角却覆盖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见程天画有走出落地窗子的打算,林源眉头微皱,不悦地命令:“站回去。” 恐高的程天画果然站住了脚步,打量着他冷笑:“你不是厌烦我么?干嘛还要担心我的安全?” “这里是林氏,你摔下去了,负全责的只会是我。” 原来这就是他不给她走出落地窗的原因,果然,他想到的永远都是他自己! “林源,你的心是石头砌成的么?”她笑,笑得苦涩不已。 “你可以这么认为。”林源无所谓地耸耸肩。 “现在婚也离了,可不可以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到你这么讨厌我?”程天画注视着他,就算死,也要让她死个明白不是么? 林源却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并不答话。 程天画眨巴了一下眼中的泪雾,努力地让自己不哭,出口的话却控制不住地哽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么?那时我和妈妈遭遇车祸,我失忆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没有一分钱,我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医院请求医生救妈妈一命,可无情的医生还是坚持要将我们赶出医院。后来你出现了,像救世主一般横空而来,你从钱包里面掏出一张金卡砸在医生的脸上斥责她没有丁点良知。” 离婚了3 是你让我妈妈活下来,也是你将我收留回家,后来你告诉我,你被我的孝心感动,你对我一见钟情,你愿意照顾我一生一世。你向我求婚,就在这个玻璃房里,我答应了你。你在法国给我订制了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婚纱,你说我们的蜜月旅行一定要走遍全世界,我们满心欢喜地筹备婚礼,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婚礼的到来。婚礼上,我们在上帝面前宣誓,交换戒指,我们接受着亲朋好友们的祝福。一直到那天晚上之前,我还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可是新婚夜,你一夜未归,第二天我才从林婷口中知道你和别的女人在酒店一夜缠绵。我知道林婷不喜欢我,所以我选择相信你,可冯静这个女人还是出现了……。” 程天画用手背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越发地控制不住自己的哭腔:“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原因改变了你?林源,你可以告诉我么?” 林源并未答话,无论她怎么请求。 额角的汗粒在增加,抓着护栏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收紧,指节泛白,良久,他才淡淡地吐出一句:“说够了么?说够了就请回吧。” 程天画再度抬手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点点头,气极反笑:“林源,你够狠!” 说完,她走了,走得头也不回。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她再也找不到回头的理由。 从今天起,她和林源再无任何瓜葛! 在迈入楼梯房时,程天画见到了正在往天台走的冯静,两人相对而视,谁也没有言语。 冯静一改往日的高傲与刻薄,睨着她的目光甚至渗透着同情。 程天画在心里苦笑,签下离婚书,自己对冯静来说再无任何威胁与阻碍,也不再是情敌关系,也难怪人家连嘲笑都懒得展现出来了。 听到程天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林源终于支撑不住地身体一歪,缓缓地往后倒去。 “源……。”冯静走出天台时刚好看到林源倒在地上,她惊呼一声冲上去,蹲在他身侧气急败坏地摇晃着他的身体:“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 离婚后的第二天,程天画伤势未好就去医院上班了。 她像往常一样提早到达医院,帮程纷纭擦身,换衣服,动作熟练而轻揉。 “妈妈,从此之后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她握着程纷纭的干瘦的手掌,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语气苦涩:“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母亲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无论别人怎么劝,无论再怎么辛苦,她都不会放弃。 有亲人就有家,无论距离多远,无论健康与否,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为了躲避黄医生,她赶在交/班时间到来之前离开了母亲的病房。 请叫我奶奶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程天画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实在很难相信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后,居然还能活下来。 她拧开水龙头用清水洗了把脸,又整理了一下头发,镜中自己总算精神了些。 刚回到办公室,程天画就看到小宋一脸愤慨地从病房区走来,见到程天画如见到救星般,冲上来就是一阵抱怨:“程医生你可算来了,609住进来一位老变态,问她哪里不舒服也不说,吵着嚷着要见主治医生,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这种事情医院偶尔都能碰到,所以程天画并不觉得惊讶,也不慌张。 “好,我马上过去。”她抬手在小宋肩上拍了一拍:“去帮我把病情卡拿来。” 609号病房在走廊的尽头,程天画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沈老太太和张姐正坐在床上有说有笑地分吃保鲜盒里的肉包子,沈老太太笑着说:“没想到这路边摊的肉包子比家里的还好吃,以后就在他家买好了。” “老太太,被大少爷知道您吃路边摊肯定又要骂我了,上次您吃肯德基被抓包,我可是被罚了三天工钱的。” “放心好了,月底我会三倍还你的。” “不是钱的问题,是大少爷发起火来很恐怖。”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 “老太太,那是因为您是他的奶奶。”张姐看了一眼笑逐颜开的沈老太太,暗自叫苦。 摊上这么一位童心未泯的老太太,有时候还真叫人无耐啊。 程天画抬手敲了敲门,病房内的二人急忙将手中的包子扔回盒子里,又手忙脚乱地各归各位。 如是,程天画推门看到的画面是:一位身材娇小,衣衫破旧的老太太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另一位稍年轻点的妇女站在轮椅旁,一把鼻涕一把泪:“妈……你就听医生一句劝吧,先去做个全套检查,您一个早上都昏过去三回了,拖不得啊,您放心,钱的事我会去向亲戚朋友借的。” “借借借,来的时候不是已经把电话都打遍了吗?一毛钱都没借着,还白花了二十多块钱电话费。”老太太一脸的没好气。 “你是谁?”老太太把目光转向程天画。 程天画忙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你好,我叫程天画,是这里的主治医生,请问你哪里不舒服?” 张姐走到程天画跟前,带着哭腔哀求:“程医生,老太太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早上抽搐着昏过去三回,原本去了人民医院的,因为没钱被轰出来了,您一定要救救她啊。” “可是医院真的有规定,先交费后看病。”随后走进来的小宋说。 “可我们交完住院费用后,真的一分钱没有了。”张姐刚说完,立马着急地喊了起来:“妈……妈你怎么了?妈你别吓我啊!” 只见轮椅上的老太太又开始抽搐起来了,四肢蹬直,白眼直翻。 程天画忙道:“快,快帮忙扶到床上去。” 大家七手八脚地将老太太抬到床上,程天画俯身开始替她做紧急治疗。 请叫我奶奶2 老太太果然又昏过去了。 程天画一边安排老太太急救,一边吩咐小宋:“小宋,你先带家属去开检查单据,签我的名。” 小宋讶然,拉着程天画的手臂提醒:“程医生,医院会把医药费算你头上的。” “照我说的去做吧。” “可……你妈妈的医药费都还欠着好几万呢。” “人命关天,先救人再说,快去。” “哦。”小宋一脸无耐地去了。 程天画一边交待别的医护人员准备事项,一边帮忙推着移动床往急救室赶,张妈年老腿笨,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时不忘追问:“程医生啊,这病得怎么急救啊?用不用开膛剖肚或者怎样?” 如果医生总检查不出病情,照着肚子一刀子下去,那她家老太太不是惨了? 程天画头也不回:“阿姨您放心,要开刀之前我会找您签字的。” 此话一出,张姐瞬间僵在了原地。 程天画冲一名护士吩咐道:“芳子,把急救室的门再往旁边开一点。” 移动床是最新换代的,床脚的轮子灵活且有辅助转向功能,本该轻而易举就能滑入急救室的移动床,却在经过急救室大门时怎么推也推不动。 程天画以为是移动床卡在什么地方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老太太的手死死地掰着门棱不放。 “那个……我没事了。”沈太太呼啦一下从床上坐起。 开玩笑,她还等着为她的乖孙筹备婚礼呢,如果真被划拉一刀的话,至少也得在床上躺半个月吧。 ********************************************************************** 两个小时后,沈老太太坐在床上一边‘咔巴咔巴’地吃着薯片,一边眯着眼睛微笑道:“皮肤水嫩,身材匀称,长得也不错,最主要是很有爱心。” “你说林源那小子怎么就这么不惜福呢?”老太太往张姐的嘴里塞了一片薯片道。 “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张姐偷偷将薯片塞入一旁边的垃圾桶,笑盈盈道:“看来老太太您很满意。” “目前来说是挺满意的。”老太太笑得一脸贼兮兮的。 病房外面有人敲门,老太太一把将薯片塞入被窝,回到轮椅上。一身白衣的程天画走了进来,关切地问:“老太太,您感觉出来哪里不舒服了么?” “请叫我奶奶。”老太太面无表情道。 程天画愣了愣,随即微笑:“奶奶,请问您感觉出来哪里不舒服了么?” “还没,还在努力感觉中。”老太太抬头望着她:“可以给我倒杯水么?” 程天画点了一下头,走到床头桌前倒了一杯水。 “帮我吹凉。” 程天画轻轻地吹着,好不容易吹凉了,老太太喝了一口便皱起眉头:“怎么这么淡,还是咖啡好喝,给我来杯咖啡吧。” 程天画身后的小宋已经捏紧了拳头。 请叫我奶奶3 程天画看了一眼水杯,耐心地劝慰道:“奶奶,咖啡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特别是您那么大年纪更应该少喝才是。” “我说了要喝咖啡,你怎么那么罗嗦?小心我投诉你!” “可这里是医院,没有咖啡。”程天画强行忍耐。 “我不管,我就要喝咖啡,我……。”老太太一激动,心口就开始起伏不定。 程天画担心她因过于激动而再度抽搐晕厥,忙转身冲小宋道:“小宋,芳子有速溶咖啡,去跟她要一杯。” “程医生……。”小宋表示愤慨。她知道程天画心地善良,也知道作为医护人员要忍让患者,但被欺负成这样都不反击也太孙子了吧? 程天画冲她使了个眼色,她只好转身去了。 五分钟后,咖啡送来了。 连同咖啡一起送进来的还有一大叠单子,全是老太太的检查报告。 程天画一页一页地看着,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掀起眼睑望着一边喝咖啡一边埋怨速溶咖啡不好喝的老太太。随即将手中的单据往床上一扔,望着老太太的目光也瞬间恋得恼火。 老太太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抬头怔怔地望着她,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程天画深吸口气,咬牙说了句:“奶奶,我看到一只蟑螂正在往您屁股下面钻,您别乱动……。” 她的话尾还在口中,老太太已经‘妈呀’一声扔掉杯子从轮椅上一蹦而起,爬到床上。 果然……。 程天画脸上的恼火更甚,而老太太也意识到自己穿帮了,不好意思地嘿嘿干笑起来,一边试图挽救:“我……我也没说自己瘫痪了,只是感觉坐在轮椅子舒服些……。” “这位夫人。”程天画打断她,盯着她的目光淡冷严肃:“如果您觉得生活过得无趣,大可以到棋牌社或者公园里找点乐子打发时间,这里是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我每天的病人多得看都看不完。楼下的检验科每天也都是人满为患,为了尽快查出病因,我特意为您打开了绿色通道,可这是什么?” 程天画抓起床上的那一叠栓验单据冲她扬了扬:“各项指标正常。” 不但各项指标正常,还突然双腿敏捷地从轮椅冲到床上,联想到刚刚她一会晕倒一会醒来的样子,程天画实在很难相信这位老太太不是来砸场子的。 程天画说完,转过身去拿出手机打电话。 “她这是在骂我?”被批评得耸拉着脑袋的老太太指指自己的鼻尖。 张姐点头:“是的,她在骂你。” “可为何我会有种特别爽的感觉?” “因为老太太您太久没被人骂过了。” “你说她打电话想干什么?” “不知道啊。” “刚刚不是还挺温柔的么?” “对呀,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一分钟后,两名楼层保安走了进来,扫视一眼病房严肃地问:“程医生,发生什么事了?” “麻烦把这两位老太太送到一楼办出院。”程天画扔下这么一句后,抄起床上的检查报告扬长而去。 不会再嫁1 又是一分钟后,整个护士站的人都看到两位老太太一边被保安扶着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哇啦哇啦地叫嚣反抗着。 而程天画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们一眼,低着头一脸认真地研究别个病人的检查报告。 一位小护士俯在另一位护士的耳边嘲讽道:“之前还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对谁都面带微笑,瞧瞧,装不下去了吧?对两位老太太都能如此冷漠。” “就是,我就说嘛,出了这样的丑事,才休息三天怎么可能缓得过来?” “这么着急来上班,当然是为了表现自己了,不过我估计院长不会吃她这一套,卷铺盖走人是肯定的。” 又一位护士小姐凑了过来:“我听说,她被她那位富豪老公赶出家门了,现在在城西那边租房子住。” “瞧她平时那一脸高傲,对谁都冷冰冰的样子,好像自己嫁的是院长儿子似的,现在知道豪门少奶奶不好当了吧。” 医生办公室就在护士台的隔壁,护士小姐们的议论程天画一字不漏地听入耳内,她并没有回应,权当没听见。 这年头仇富仇官的人越来越多,她又能在意得了多少? 程天画是个善良和蔼的人,但她有自己的原则,就比如刚刚那位老太太,她可以对她温柔体贴,当然也能在底线被触及的时候严厉果断。 在同事群里大多数还是尊敬喜爱她的,但也不乏那些总盯着她豪门少奶奶这层身份的人。 那张印有她和男人亲吻拥抱的报纸就放在她办公桌上,是今早一位不怀好意的小护士放的,好在林源还有点良心,并没有将她在亚恩医院上班的事情登出来,否则被医院辞退是肯定的。 刚庆幸完,一位刚接完电话的小护士便扬声喊道:“程医生,院长让您到他那里去一趟。” 程天画握着笔杆的手指一紧,看来是她自己把事情想象得太过美好了。 她又听到那几位护士小姐交头接耳的声音:“看吧,院长找她肯定没好事。” “真可怜。” “……” 确实挺可怜的,程天画在心中苦笑。 刚失掉林家这座靠山,再失去工作的话,她会支撑不下去的。 ****************************************************************** 院长办公室在顶层,站在空无一人的电梯内,程天画感觉自己就仿佛站在一部通往天国的车厢内,冰冷,空洞,静谧……。 这种感觉很讨厌,好在只是十几秒钟的时间。 她深吸口气,走出电梯来到院长办公室。 不疑有它,院长手里拿的正是那份有她和沈慕希的报纸,凌厉的目光打量着她,半晌才道:“程医生,你解释一下吧。” 程天画扫了一眼报纸,一脸认真道:“谢谢院长还肯听我解释,不过我的解释是报上的内容是捏造的,相片也是断章取义,事实上我和这位叫沈慕希的男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会再嫁2 “可这毕竟有图有真相,医院如果不处罚你的话,很难服众。” 程天画心里一沉:“冯院长的意思是?” 冯院长唉叹一声:“院里的高层提议辞掉你。” 果然,结果是如此的坏! 程天画低着头沉吟片刻,再抬头的时候脸上有着不甘,盯着冯院长道:“冯院长,说句让您不高兴的话,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当初聘请我也是因为看中我的职业技能。这几年来我一直兢兢业业,从未出过错,更没有被患者投诉过。我认为医院需要认可的是我的医学水评,而不是我的私生活,冯院长您觉得呢。” “就是嘛,这么好的人才亚恩怎么能放弃。”休息室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是沈老太太的身影出现在程天画面前。 程天画原本淡冷的小脸渐渐地浮起一片讶然,打量着突然出现的老太太,嘴里本能地蹦出一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这位老太太雍容华贵,气质优雅,耳坠上的耳环和脖子上的项链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绿宝石。而她身后站着的正是另一位年纪稍年轻点的妇人,如果不是她们两个同时出现,天画会以为自己看混了。 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脑海……。 见程天画如此无礼,冯院长语气严肃地开口:“这位是亚恩医院的董事长,程医生你见过?” “噢,刚刚我去部门里微服私访的时候见过一面。”老太太笑得一脸邪肆。 程在画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这位刻薄的老太太是亚恩的幕后董事长?刚刚她是在微服私访?自己刚刚是怎么做的来着?不但当面斥责了她,还叫来两位保安将她轰出医院。 看来被亚恩医院辞退是必然的了,真是……人倒霉起来的时候连喝水都塞牙缝! “孩子,不用那么紧张的。”沈老太见她一脸死灰状,笑盈盈地走过去,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用手指摸了摸她的手背:“皮肤挺好的。” 程天画本能地将双手往回收了收,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动着。 眼前这位老太太笑得太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这让她如何能够不紧张? “孩子,今年几岁了?”老太太依旧笑得一脸和蔼可亲。 程天画屏息注视着她,答:“23周岁了。” “家在什么地方?” “没有家。” “怎么会没有家呢?” “……”程天画不语,因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老太太转移话题,指了指桌面上的报纸:“你爱他么?” 程天画扫了一眼老太太指尖下的沈慕希,摇头:“不爱。” “怎么可能?如果不爱怎么会跟他搂搂抱抱?” “就像我刚刚说的,这些照片是被不情好意的人断章取义拍下的。” “那如果慕少愿意娶你的话,你会嫁给他么?” “不会。” 沈老太太抬头望着张姐,一副很失望很不高兴的样子。 她那位万人迷的乖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魅力了?居然还有人不愿意嫁给他的? 条件很诱人 张姐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沈老太太压抑着不快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他。”程天画望着她,忍不住道:“董事长您还是说重点吧。” 嫁人?光是听到这两个字,程天画就觉得满心苍凉。 她累了,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经营一段婚姻了。 “那我可就直说了。”沈老太太冲冯院长使了个眼色,冯院长识趣地退了出去,关上门后,沈老太太才一本正经道:“我想让你嫁给我的孙子。” 程天画怔住了,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老太太。 老太太刚刚说什么来着?让她嫁给她的孙子? 不等她开口拒绝,老太太继续开口道:“只要你愿意,我是不会亏待你的,亚恩医院可以免除你母亲的一切医疗费用,还可以免费给你母亲联系国外有名的医生会诊。当然,只要你开口,车子房子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上班,也可以回家当少奶奶,随你喜欢。” 程天画被老太太这些极具诱huò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幽幽地问道:“为什么是我?滨城比我有身份,比我漂亮,比我年轻的女人那么多……。” 不说普通女孩,就是现在的女明星们,为了钱也都愿意嫁给比自己父亲还老、缺胳膊少腿或者奇丑无比的男人。顶着亚恩医院掌门人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难道……? “难道是董事长您的孙子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她小心翼翼地问出一句。 缺胳膊少腿?长得超级矮胖?还是那方面有问题? “他最异于常人的一点就是太痴情。”沈老太太唉叹一声,道:“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觉得条件够不够诱人,如果觉得划算就嫁。” 条件确实很诱人,只是……。 程天画摇摇头:“对不起,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结婚了。” 沈老太太吃瘪。 张姐俯在老太太耳边低语:“老太太,对于这种心死的女人,你应该改变策略。” 老太太咽了下口水,开始改说好话:“我孙子很帅的,比他还帅。”她指了一记报纸上的沈慕希:“不对,他就是我的孙子,你放心,只要你嫁进我们家,我一定会对你像亲孙女一样的,我给你买跑车,一千万以上的,这样你就不用坐公车上下班了,我还可以……。” “董事长。”程天画打断她,轻吸口气道:“我不需要一千万的车子,我也不需要多大的房子,搭公车上下班也没什么不好。既然您对我调查得那么透彻,就应该知道我是个刚离过婚的离异女人,当初嫁给他的时候,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钱,可今天的下场您也看到了,我不想再将这种利益婚姻再进行一遍,抱歉。” 说完这句,程天画从沙发上站起,转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老太太情急的声音:“我孙子比林源优秀多了,不会这么无情的……。” 回应她的,是院长办公室大门被合上的轻响。 被迫答应 沈老太太瞪着紧闭的门板,半晌缓不过神来。 “老太太,我觉得还是得大少爷亲自出马才行。”张姐笑盈盈地安慰道:“大少爷出手,没有哪个女人不被他征服的。” “那小子就知道糊弄我,哪有真心去追过。” “慢慢来吧。” “慢慢来?再慢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命等了。”老太太恼火地吐出一句,随即脸上泛起一抹邪肆:“看来我要出狠招才行了。” ***************************************************************** 程天画在同事们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下脱下身上的白褂子,并将办公桌上少量私人物品收入包包。 张主任一脸同情地递给她一张卡片,告诉她外面一间私人诊所在招工,让她去碰碰运气,程天画收下卡片,感激地跟张主任道别。 虽然私人诊所的工作会比这里低很多,但总比失业在家好。 离开部门后,程天画直接前往程纷纭所在的科室,远远地,她就听到黄医生在吩咐别人:“这是上面的意思,把她送走吧。” “可是,我们是不是应该先通知天画一声。”这个声音是黄医生助理小何的。 程天画心头一紧,忙加快脚步,当她迈入病房的时候,刚好看到黄医生正在指挥几名护士将程纷纭挪出病房。 “你们在干什么?”程天画气急败坏地冲上去,一把抱住母亲的床栏,抬眸瞪着黄医生:“你要把我妈弄去哪里?难道你不知道她不能随便移动的吗?” “程医生……。”黄医生一脸无奈:“真不是我无情,是上头的命令,说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将病人清理出去,除非……。” “除非什么?”程天画明知故问。 “除非你把欠下的四万块钱医药费还清。” 程天画苦涩地笑了。 原本就手头拮据的她,昨天租了房交了压金后,如今连吃饭的钱都成问题了,又哪能拿得出四万块? 她想起那位老董事长的话,想起她的要求,看来这是她的手段。而可悲的是,她连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程医生,你还是放弃吧,不然你自己真的会被拖垮的,真的。”黄医生好心劝慰道。 程天画跪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床沿,泪如雨下。 此时的她就如同一只落水的小鸡,不会游泳,只能在水里拼命挣扎。 她清楚程纷纭的身体状况,离开医院的话根本没法活,程纷纭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不想放弃,真的不想。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除了屈服于人,她又能怎么办? 黄医生见她泪流成河,心生不忍道:“程医生,要不你再去找领导谈下吧。” 谈一下?程天画流着泪笑了。 *********** 非常感谢给天琴送花送咖啡以及留言的朋友,亲们留下的每一个痕迹都是天琴继续写下去的动力,谢啦~群抱~~!! 妥协 董事长等的无非就是她主动回去向她屈服,接受她那无理的要求。然,尽管她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为了母亲的生命可以得到延续,她还是得去。 “好。”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水从地上站起。 ********************************************************************* 程天画再次迈入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沈老太太正一脸悠闲地喝着杯里的花茶。 老太太抬眸睨了一眼程天画,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程天画走到她对面坐下,一脸平静地开口道:“说吧,嫁进去之后,我需要做些什么?” 她脸上已经没有了泪水,但红肿的双眼却成功地出卖了她刚刚哭过的事实。就在今天之前,她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了,可才不到半天的时间,她居然又坐在这里商讨着另一段婚姻。 这就是她的人生,无耐而残忍。 “一年内给我生个重孙。”沈老太太放下茶杯,打量着她:“这不过份吧?结了婚生儿育女是正常的不是么?” 原来人家要的不是孙媳妇,而是一个生育工具。 程天画睨着她,表情依旧平静:“孩子我可以给你生,但不一定非要跟您的孙子结婚吧?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做个试管婴儿也很容易。” “试管婴儿肯定没有自然受孕的健康,而且,我不希望孩子从小就生活在父母不健全的环境中,更不希望受外界人士的诽议。”沈老太太倾身拍拍她的手,微笑道:“其实也不单单是为了要个孩子,主要是我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和我的孙子长长久久。” 程天画淡冷地一笑。 林源也说很喜欢她,很爱她,要和她长长久久,可事实呢? “既然你非要我嫁,我别无选择,希望你能遵守诺言,让我的母亲长期留在亚恩医院治疗,给她找国外最好的医师。” “只要你嫁了,我可以把整间亚恩都送给你。”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整间亚恩医院。” “我就喜欢你这种知足常乐的美好精神。”沈老太太笑眯眯道。 程天画看着她一脸欢快的笑容,顿觉刺目极了。 这就是有钱人,可以随意支配别人的命运,偏偏她总是逃不出她们的手掌心。 她从沙发上站起,转身往门口走去。 老太太见她要走,忙叫住她:“天画。” 程天画回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请问还有什么事么?” “你不打算见见我的乖孙?他正在往这边来的路上。” “既然是非嫁不可,见不见又有什么关系?”程天画反问。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非要你不可?” “不。”程天画摇头,回身走出办公室。 既然都已经决定嫁了,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又矮又胖,是不是缺手少腿,又是因为什么原因非要娶她,都已经不重要了。 巧遇 立在空无一人的电梯内,程天画黯然地注视着电梯墙壁上反衬出的自己,一颗心如死灰般沉静。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老太太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是给了她绝好的机会解决母亲的医药费问题。可心里却依旧有怨怼,怨对方将自己逼入一场无爱的婚姻中。 因为想事情想得太过入迷,她连电梯越过自己要去的楼层到达一楼都毫无知觉。 只到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她才从呆滞中回过神来。 她一言不发地摁了上行的楼层,准备重新上楼,电梯门却迟迟没有关上。 “程小姐,你到底要不要下电梯的?”一个熟悉而磁性的声音晌起,程天画这才发现站在电梯门口的沈慕希。眼前的沈慕希正一手抄着裤袋,一手扳着电梯门,身形修长帅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么巧就遇上了? 程天画淡淡地应了一句:“不下。” “那我进去喽。”沈慕希一脚迈了进来。 程天画却在他迈进来的时候从他身侧挤了出去,明显的不想跟他同乘一部电梯。 “不一起上去?”沈慕希冲她挑眉。 程天画却一转身到了另一部电梯。 沈慕希如是摁下关门键,并摁了顶楼的数字,电梯直达顶楼,他走入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沈老太太正在笑逐颜开地计划着他和程天画的婚礼。 “奶奶,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沈慕希走到沈老太太对面坐下,悠闲地翘起修长的双腿。 “你猜?” “今天的体检结果一切正常?” “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沈老太太笑得一脸贼相。 沈慕希望望她,又望望张姐,张姐笑盈盈地说道:“老太太已经说服程天画嫁给慕少您了。” “噢,怪不得那女人哭得两只眼睛肿成水蜜桃。”沈慕希放下双腿,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什么话,好像我欺负她似的。”沈老太太不高兴了。 “难道不是?”沈慕希反问,程天画拒绝他时的坚决嘴脸,他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也不算欺负她啦。”沈老太太说得有些心虚,说完笑着问道:“你见到她啦?” 沈慕希点头。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你就是她要嫁的人?” “她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沈慕希打量着沈老太太:“你没告诉她?” “我想说来着,她没给我机会。”沈老太太一脸无辜,一开始的时候她就问过程天画爱不爱沈慕希,程天画说不爱,她担心她不答应所以没说是沈慕希,其间随口说过一次,貌似程天画当她在放屁。刚刚想说的时候,程天画却一副嫁给阿猫阿狗都无所谓的样子。 ************* 推荐一本天琴已经完结的作品:《错嫁新娘,我的嗜血老公》 作品简介: 传说,他邪魅诡异。他没有心,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传说,他是月圆午夜的嗜血狂魔,靠女人的血在维持生命。 传说,他娶过八个老婆,疯掉三个,傻掉三个,死掉两个,其中有一个在新婚当晚当场暴毙!总之没有一个能坚持得了一个月…… 而她是他的第九任妻子,她能挑战得过这种诡异游戏吗?她的婚姻能天长地久吗? 新婚当晚,月圆之夜,她被毒哑,被割腕取血,被送到正在发病的他面前…… 月圆之夜,她见到了她的新婚丈夫,才发现,原来……那一切一切的传说,都不只是传说! 培养培养感情 “还说不嫁,这么快就答应了,真是。”沈慕希没好气地翻起白眼。 沈老太太看了一眼时间,起身将沈慕希推出办公室大门催促道:“现在是下班时间,快去约她吃饭,培养培养感情。” “我不去。”沈慕希没好气地挣脱她的双手。 “嗯?”老太太睨着他的双目一凌:“忘记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了?” “……” ************************************************************************ 程天画所就职的科室在六楼,电梯从顶楼经过15楼时,门口走进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护士。护士小姐的怀里抱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浅笑嫣然,一脸的幸福美满。 当她迈进电梯,看到角落庸懒随性地倚在电梯墙壁上的沈慕希时,唇角的笑容一敛,换上一抹惊艳的神色。 这男人……长得也太帅了吧?是医院的工作人员?还是……? 在小护士春心荡漾之际,沈慕希冲她笑得一脸迷人,道:“小姐,你不按楼层?” 小护士这才回过神来,忙收回目光转身去按楼层,不过让她惊喜的是,六楼的摁钮正在亮着灯,也就是眼前这位美男子和她去的是同一楼层。 “好巧,我也是去六楼。”她嘿嘿笑道。 “我们见过?”她迟疑着又问,为何她会觉得眼前这位美男有那么一些面熟? “算见过吧。”沈慕希点头,如果她喜欢看报纸的话,应该见过。他的目光落在小护士怀中的玫瑰花上,浅笑:“男朋友送的?” “不,不是……。”小护士摇头。 不能让这位大帅哥知道自己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一定不能。 沈慕希突然倾身,在小护士始料不及之际伸手从玫瑰花束中抽出一只,然后放在鼻间闻了闻:“花很漂亮,谢谢。” 小护士正想说如果他喜欢,可以把整束送给他的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开启,沈慕希带头迈了出去。 小护士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好不容易挨上沈慕希的身侧,却被迎面走来的两位小护士拦住笑盈盈打趣道:“哟,彭医生又给我们家田琳送玫瑰了,好羡慕啊。” “就是,彭医生不但对患者好,对女朋友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另一位护士一脸羡慕道。 如果是以往,田琳小姐会因为同事们羡慕的眼光而沾沾自喜一个下午,可今天……看着已经走远的沈慕希,她恨不得立马拿针线缝了两人的嘴。 刚离职就立马复职,遭人诽议是必然的。 程天画一如即往地忽略了身边不好的声音,体内那颗历经苍桑的心,早已静如止水。连身体和灵魂都可以出卖的情况下,名誉又算得了什么? 似在赌气般,那份印有她和沈慕希艳照的报纸一直原封不动地躺在桌角。 ********** 今天就更一章吧,明天继续,谢谢大家的支持~~~!! 故意的 “天画,一起去吃饭。”同事秦丽唤道。 “我们也要一起去。”小宋和芳子适时地开口。 “好啊,我请你们。”程天画冲她们笑笑。 在这个诺大的办公室里,还是有那么一些同事是真心关怀着她的。 算起来和她们共事也有两三年,因为经济困难她还从来没有请过餐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很快她就要嫁给亚恩董事长的孙子,不用再担心母亲的医药费,也不用再交房租水电,她还可以成为亚恩的慕后掌权人,把那帮有着丑恶嘴脸的小护士们全部炒掉,想想就觉得美好。 然而,她的视线却一点一点地模糊了……。 她哭了么?不,这么美好的未来摆在眼前,她怎么会哭? 她闭上眼,努力地逼迫自己让眼中的泪雾消退。 有玫瑰的清香沁入鼻间,淡淡的,很熟悉,也很陌生……。 熟悉,是因为结婚前林源总是大捧大捧地送她。陌生,是因为从结婚后至今,已经足足有三年没有再收过林源送的玫瑰了。 “亲爱的,晚上想吃什么?”磁性的男声响起。 程天画蓦地睁开双目,首先映入她眼睑的是一枝娇艳的红玫瑰,然后是那张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笑得一脸邪肆的帅脸。 他叫她什么?亲爱的?当着那么多医生护士的面?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她冷眼睨着他,语气恼怒。 “还用问,当然是来接你下班了。”沈慕希将手中的玫瑰递给她,笑得一脸迷人:“送你。” 办公室另一边的护士站内,田琳抱着玫瑰花束的双臂一点一点地收紧,脸色僵硬,她怎么也没想到沈慕希是过来找程天画的。 “这不是报纸上的那位叫沈慕希的男人么?”一位小护士低声道。 田琳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看着此男觉得眼熟呢,原来他就是报纸上那位只露了侧脸,程天画搞婚外情的男人。 程天画深深地吸了口气,尽管她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怒火,但还是忍无可忍地夺过沈慕希手中的玫瑰一把砸在他的脸上,冷声道:“给我滚!马上!” 玫瑰有刺,划破了沈慕希脸上的肌肤。 沈慕希皱眉,心想这女人……真是暴力又难搞。 “滚!”程天画冲他吼了一声,一边推着他往门外走一边冲气愤道:“下次再跑这里来,我一定报警,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喂……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推,说了我自己会走……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野蛮啊?在床上的时候明明就挺温柔挺女人的,怎么到了床下……。” ‘啪’的一声。 在同事们讶然和热议的当儿,程天画一巴掌甩向沈慕希的脸,当然这一次她没有打中,高高扬起的手掌在半空中与他掌心相击后被他顺势扣住。 他是故意的,故意惩罚她,故意让她在同事面前彻底抬不起头来,程天画明白。 这死男人,不毁她到彻底就不甘心吗? ***** 原来是他 她睨着他,咬牙切齿地开口:“毁灭一个体无完肤的女人,真的可以令你感到快乐和满足吗?” “暴力狂,这辈子谁娶你谁倒霉。”沈慕希没好气地甩掉她的手掌,转身往电梯的方向扬长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程天画体内的神经才终于松懈下来,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围观者还真是一点都不少。 在沈慕希来之前,她还可以很坚定地表示文章都是捏造的,相片都是断章取义的,可如今,在沈慕希说出那种话后,估计连小宋和芳子她们都不会再相信她了。 *********************************************************************** 在办结婚前,程天画跟张姐见了一面,各式各样的珠宝礼品摆了满满一桌,程天画如数谢绝了。 她只有一个条件,不要婚礼,一切从简。 这倒让张姐不解了,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隆重奢华的? 约好周六到民政局办结婚,今天是周五,最后一天单身的日子。 为了纪念这个美好的日子,程天画独自一人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吃喜欢的美食,穿喜欢的名牌裙子,蹬十公分高的鞋子,将自己打扮得靓丽而抚媚。 自有记忆来,头一次,她对自己如此之好。 百货大楼后面便是滨江,滨江路上,一对对情侣或坐或走或站。 程在画找了张石椅坐下,静静地看着幸福人儿们在眼前来来往往。 直到天黑,她才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一夜无眠,第二天她早早就起来了,将为数不多的行礼打包,拿好证件,在跟张姐约定好的时间里来到民政局。 她去到的时候,张姐已经等在门口了,笑盈盈地接过她手中的行礼说:“程小姐您来得刚好,少爷也才刚到。” 少爷……。 如果张姐不提,程天画甚至都忘了有这号人的存在了。这些日子来她始终把结婚这件事情当成任务,当成一场交易,新郎是谁不重要,即便是没有新郎也不要紧。 对方果然财大气粗,就连结个婚都有专人接待,有专门的VIP室办手续。 当程天画走入VIP室时,沈慕希正背对着她,挺直腰杆站在梳妆镜前,双臂张开,任由着两位手下前前后后地替他整理身上的西服。 这个男人身材很好,这一点老太太没有骗她,程天画在心里暗想。 “少爷,程小姐来了。”张姐恭敬道。 听到张姐的声音,沈慕希回过身来,四目相对,程天画愕然地半张小嘴,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位西装革履,帅气迷人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 老太太并没有告诉她,她的孙子就是沈慕希……不,她好像有告诉过的,是她自己没有往心里去。 ********** 喜欢本书的亲~麻烦到评论区踩踩吧,太太太冷清鸟~~~泪啊~~。 再靠近一点 程天画突然想起沈慕希喝醉的那天晚上,一口一个不会娶程天画,想起第二天,酒醒的他一脸认真地向她求婚,原来一切都不是在闹着玩的。 沈慕希往前迈了两步,俯身贴在程天画的耳边低笑:“你不是讨厌我么?我以为你会逃婚的,怎么不逃?” 怎么不逃?如果她逃了,他就不用娶她了,多好! 程天画动了动唇角,却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她虽然震惊,但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就算知道了沈慕希就是老太太口中的乖孙又能怎样?她还有选择不嫁的余地么? “我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看来除了脾气比她们暴躁外并没有什么不同。”沈慕希嘲讽地扭回身去,对着镜子整理领结。 “你呢?为什么不逃?”程天画睨着他,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想娶,那天晚上他口口声声喊着的恬欣才是他的爱人吧?才是他最想娶的女人吧? 沈慕希从镜中扫了她一眼,哑言嗤笑。 整理好衣服后,他走到旁边红背景前的椅子上坐下。 “程小姐。”张姐冲程天画使了个眼色。 程天画略一犹豫,脱下风衣,走到沈慕希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两个可以说是全然陌生的人……居然坐到了同一张椅子上拍照,而且拍的还是结婚照,程天画感觉别扭极了,也尴尬极了。 偏偏摄影师还在那里一个劲地打手势道:“二位请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笑得开心一点……。” 程天画努力地扯动唇角绽放微笑,往沈慕希身边靠了又靠。 摄影师拍完一张,看了又看后摇头:“不够亲密,再来一次吧。” 程天画秀眉微皱,实在不明白这位摄影师年纪轻轻的为什么要那么叫真,结婚照而已,法律又不会因为相片不够亲密而拒绝生效两人的婚姻关系。 就在她无语的时候,沈慕希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对摄影师皮笑肉不笑道:“这样够亲密了么?请问?” 由于他的力度偏大,程天画一头撞ru他的胸膛,疼得她倒抽口气,抬头一脸愤愤地瞪向他,却刚好接触到他充满邪恶的浅笑。 为了能够尽快拍摄完毕,她不动声色地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亲密地靠在他的身侧扯动唇角微笑。 “好,就这样,一、二、二……漂亮!”摄影师迅速地摁下快门,将两人定格在镜头里。 拍好照片后,两人依照程序提交资料,签名,整个过程顺利而快捷。 注视手中印有她跟沈慕希照片和名字的结婚证,程天画感觉刺目极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是默默的,如同丢了灵魂般。 ************************************ 非常感谢给天琴送花送咖啡的朋友,另外,因为文文极有可能会改名,怕大伙到时找不到,所以亲们最好先把文文放入书架吧,爱你们哟~~!!:) 新的家人 直到迈入医院的那一刻,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也只有在医院,她才能让自己变得理智而严肃,这是她的工作,不允许有任何差池的地方。 心平气和地上了一天班,当她走出医院的时候,沈家派来的车子已经等在医院门口。 “少夫人,下午好,我是负责接送您的小李。”司机是个笑容极好的年轻男了,礼貌而恭敬。 少夫人,一点都不陌生的称呼。 只是在一周前她还是林家的少夫人,今天却突然成了沈家的少夫人,短短的一周而已。 程天画冲他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扫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麻烦在医院的时候别叫我少夫人,谢谢。” “噢,好的。”小李点头,替她拉开后座的车门。 沈家别墅建在滨城西侧的一处风水宝地内,气派,高端,大气,比林家要大上两倍不止。 今天是程天画头一次迈入沈家大宅的日子,也是正式回‘家’之日。之前和林源好的时候,连水上皇宫都住过,并不是没有见过大场面的人。可在迈入沈家的那一刻,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和不自在。 她知道自己恐惧的不是这个宅子有多豪华多大气,而是里面的人,那位她全然陌生却又关系最亲的男人。 “哟,我的孙媳妇回来了。”沈老太太走上来,牵着程天画的手笑得合不拢嘴:“乖,叫声奶奶来听听。” “奶奶。”程天画礼貌地唤了声。 “真好听,早就盼着听你喊这一声奶奶了。”沈老太太笑得越发的兴奋。 “这位是夫人,慕少的母亲。”张姐将程天画领到一位贵妇面前笑盈盈地介绍道。 程天画看着眼前这位贵妇,心中有些尴尬,上一回见面她还是以林源妻子的身份叫她姨娘,才一个月不到,却以沈慕希的妻子叫她妈妈。 这位打从心底看不起林家的沈夫人,不知道她如今心里是怎样的鄙视她呢? “妈。”她乖巧地唤了声。 无论如何,这声‘妈’是摆脱不掉的。 沈夫人冲她微笑点头,语气中难掩嘲讽:“我们又见面了。” 程天画不自在地笑笑,从她跟前退开。 “这位是大小姐,沈玉清。”张姐指着旁边的年轻美女继续介绍。 不等程天画开口,沈玉清便笑盈盈地开口道:“还是当小姑子听起来年轻,当表姐显得多老啊,谢谢嫂子?” “玉清。”程天画打量着眼前这位外表看起来纯净,皮肤白皙,身材窈窕的年轻女孩,比起沈夫人,她看起来随和多了。 “我们家玉清向来嘴贫,天画你别怪她啊。”沈老太太嗔怪地扫了沈玉清一眼,沈玉清咯咯地笑了起来。 ****************************** 非常感谢给天琴送花送咖啡的朋友,另外,因为文文极有可能会改名,怕大伙到时找不到,所以亲们最好先把文文放入书架吧,爱你们哟~~~!!:) 大少爷不回来了 老太太突然转身问一旁的小李:“大少爷呢?怎么还没回来?” 小李忙说:“大少爷今晚有应酬,不回来吃了。” “这个臭小子,他不知道今天是天画第一天回家么?” “大少爷说……。”小李迟疑着没有说下去。 今天他转告大少爷今晚务必回来吃饭时,大少爷只甩给他三个字:吃不下。 如果他照实说出来,老太太会不会又气得要跳楼呢?还是不要说的好。 “慕希向来很忙,你别介意。”老太太怕程天画多想,拍着她的手安慰道。 程天画怎能不明白沈慕希的想法?只是她根本就不介意他是不是回来吃饭,最好连觉都别回来睡,那样她就不用面对那种想起来就觉得难堪的事了。 “我知道。”她继续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从进来的那一刻起,程天画就感觉到有一股仇恨的目光追随在自己身上,她稍稍侧过脸,果然看到一位年轻女孩站在门边瞪着自己。 那是一位顶多二十岁,看起来还很青涩的女孩,女孩没有沈玉清身上的名牌服饰和精美饰品,也没有沈玉清的高贵气质,却有着一种纯天然的净美。自始至终,张姐都没有介绍她,显然她在这个家里不是重要的人。 程天画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仇视自己,沈家上上下下人这么多,她一时间也没心思去一一琢磨她们的心思。 除了沈夫人的话少了些,沈老太太和沈玉清都属于爱说爱笑的人,所以餐桌上的气氛还算轻松热络,程天画吃着也安心些。 吃过晚餐,程天画又在张姐的带领下来到二楼的一间主卧房,卧房装饰豪华,灰色系的格调,处处彰显着男性的阳钢之气。置身其中,程天画感觉心中一片压抑,她向来不喜欢这种深沉的东西。 把该交待的都交待完后,张姐一脸恭敬道:“少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快差人去置办的。” “好的,谢谢。” “那……我先出去了,您早点休息。” “嗯。” 张姐离开后,程天画迈步走到卧房中间的大床坐下,大床很软,轻淡独特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陌生又有那么一点熟悉,正是沈慕希的! 张姐离开沈慕希的卧房,累了一天的她一边用拳头捶打双臂一边往主屋隔壁的住处走,刚迈入卧房便被赫然出现的一个身影吓了一跳。 “小惠,你杵在这里做什么?”张姐一边拍着胸口一边打量着女儿没好气地嗔怪道。 何惠双目红得像是刚刚哭过,一脸气愤地瞪着张姐:“妈,慕少跟那位程天画真的要结婚了吗?” “不是真的要结婚,而是已经结了。”张姐瞟了她一眼,转身从衣柜里面拿出一套睡衣准备去洗澡。 ************ 推荐天琴已完结小说《杀手总裁的出逃妻》 简介: 她是一位年轻漂亮的豪门千金。 他是一位嗜血的杀手,亦是冷酷的总裁! . 三年前为了逃婚,她跑到五星级酒店随便找了个“鸭子”破身,黑灯瞎火完事后匆匆离开! 谁知婚没逃成,却在新婚第二天被查出怀有身孕!被婆家无情地赶出大门…… . 三年前,他在酒店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疯女人玩弄,事后那女人还赏了他一颗昂贵的钻戒做小费,号称那是她下个月的结婚戒指。 凝视着手中的钻戒,他发誓: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一夜未归 何惠一把拉住母亲的手臂,气急败坏道:“什么?已经结婚了?你怎么可以放任那个女人嫁给慕少?妈,你疯了么?” 前些天她听说老太太有让慕少娶报纸上那个女人的意思,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劝一劝老太太,没想到才短短的一周不到,那女人就已经搬进沈家了,而且还真的跟慕少结了婚。 “为什么不可以?”张姐反问。 “你明知道……。”何惠脸色一红,急得快哭出来了:“……我一直都喜欢着慕少。” “正是因为知道你喜欢慕少,我才极力搓合他们的。”张姐睨着女儿,一脸的无奈:“首先,让慕少迎娶天画是老太太的意思,就连夫人反对都没用,老太太又怎么可能听我一个下人的劝。其次,慕少是沈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是沈家的嫡亲嫡正的血脉,作为下人我们得有自知知明,那种不切实际的美梦是不可能实现的。” “妈,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把‘下人’挂在嘴边自降身价,都什么年代了!人人平等知道么?再说她程天画有什么?除了长着一张杨恬欣的脸蛋外她还有什么?” 张姐盯着她,一本正经道:“老太太要的,就是她那张杨恬欣的脸蛋。你没有家世背景,没有绝世美貌,也长不出杨恬欣的脸蛋,你说你凭什么让慕少看上你,让老太太喜欢你?” 何惠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从不觉得自己比别的女人差多少,出身是她无法改变的,所以她只能靠后天来改变自己。为了和慕少拉近距离,她每天坚持运动增高减瘦,每天苦读苦学考上和慕少同样的大学。第一回合她输给了杨恬欣,她气愤但服输,因为杨恬欣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外表又或者是为人处事都是出众的。可如今输给一无所有的程天画,她却是怎么也不能服气的。 看到女儿这么伤心失落,张姐终是不忍,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小惠啊,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慕少身份地位太高,真不是我们可以高攀得起的,忘了他吧。” “我忘不掉。”何惠用袖子抹了一把眼中的泪痕,恨恨地瞪了一眼母亲转身走了出去。 程天画独自呆在陌生的卧房内,心跳时缓时快,时间越晚越觉得不安。 今天是她和沈慕希的新婚第一夜,这意味着什么她心中明白,可只要一想到床上那种事情,她就觉得即难堪又紧张。 她和沈慕希……多么陌生的关系,却要过上同床共枕的夫妻生活。 沈慕希迟迟没有回来,她心中一片庆幸的同时又有些悲凉,三年前她和林源的新婚夜也是这样,她独自等在处处充满着他的气息与痕迹的婚房里,他在外头一夜未归。 *********** 推荐一本天琴已经完结小说《杀手总裁的出逃妻》 简介: 她是一位年轻漂亮的豪门千金。 他是一位嗜血的杀手,亦是冷酷的总裁! . 三年前为了逃婚,她跑到五星级酒店随便找了个“鸭子”破身,黑灯瞎火完事后匆匆离开! 谁知婚没逃成,却在新婚第二天被查出怀有身孕!被婆家无情地赶出大门…… . 三年前,他在酒店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疯女人玩弄,事后那女人还赏了他一颗昂贵的钻戒做小费,号称那是她下个月的结婚戒指。 凝视着手中的钻戒,他发誓: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危险期是哪天 不知今晚的沈慕希是不是也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拥着别的女人一夜缠绵呢?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窗外突然响起一阵由远而近的车声,紧接着是门童的问好:“大少爷回来了。” 程天画心头一动,原本蜷缩在沙发上的她本能地将双腿摆到地上,挺真身板。呆怔了两秒后,从沙发上站起,像只无头苍蝇般在屋内乱转。 她是该躲入被窝装睡呢?还是安静地站在门边等他进来,跟他问好?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锁‘嗒’的一声,在她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做的时候,沈慕希那掀长健硕的身体迈了进来。 程天画盯着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丁点声音。 沈慕希看到她,只有片刻的不适应便恢复正常,握着门板的手指一松,开始脱身上的大衣。 从大衣到领带到衬衫的扣子,沈慕希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一边侧头瞟她一眼,寻问的语气有些困倦和漫不经心:“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声音不轻不重,但足够程天画听清。 “什么?”程天画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慕希扭过头来,加重了语气:“上一次的生理期是几号?” “三号。”程天画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出于本能地如实答道。 沈慕希解除衬衣扣子的双手一停,沉吟片刻,随即兀自说道:“那危险期就在这几天了。” 程天画猜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动不动地站在卧房中间,看着他解下最后一粒扣子,步入浴室,然后便是淅淅沥沥的水声和他性感的剪影在若隐若现地冲击着她的感官。 沈慕希洗好出来的时候,程天画仍然站在原地。 他身上裹着浴袍,光脚踩在绒毛地毯上,发稍上还挂着几粒晶莹的水珠,性感而优雅。 迈步走到程天画面前,深邃的目光在她佯装平静的脸上流淌,一本正经道:“我的情况想必你已经完全了解了。” 他的情况?程天画其实一点都不了解,甚至是今天到了民政局才知道原来她要嫁的人是他。但她却轻轻地‘嗯’了一声,以此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敞开着说好了。”沈慕希顿了顿,继续说:“你有你的心头爱,我亦有我的掌中宝。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当然也不指望你会爱我,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公平交易。在沈家,没人可以动摇到你的地位,所以你可以安心地住在这里,但你必须得配合我。” “配合什么?”程天画出于本能地问。 “我一个月只会碰你一次,所以你要算好每个月的危险期,尽量早怀孕彼此早解脱。还有,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幸福快乐一点,特别是在奶奶面前。”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程天画一字一句地听着。 虽然滑稽,但却字字值千金。 ************* 奴家在此求收藏、求打赏、求包yǎng~~~!!! 新婚之夜1 他说得没错,早点怀孕彼此就能早点解脱。 只是……她心里却如被刀绞般的疼,只要一想到自己和代孕妈妈没有区别的的身份,一想到等孩子出生后,自己注定不能一辈子陪伴他成长,她就觉得难过。 “我会的了。”她轻轻地点头应承。 “你放心,等孩子出生我会跟你离婚,给你自由,到时想必奶奶也不会再为难我们。”沈慕希说完,转身往酒柜的方向走去,从里面取出两只水晶高脚杯和一瓶红酒。 红酒滑入水晶杯内翻起小小的巨浪,妖艳而娇媚。 沈慕希端着两只盛着红酒的杯子折回身来,递给她一杯:“喝点酒,放松放松神经。” 程天画睨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抬头盯着他:“酒精影响jīng子质量。” “小小的一杯红酒而已,没关系的。”他说。 程天画迟疑着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两杯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响,程天画轻啜一口红酒,苦涩中带点甜,向来不爱喝酒的她难受地皱起了秀眉。 看着沈慕希仰头一口喝尽,她轻轻地闭上眼,将杯里剩下的红酒如数滑入口中。 沈慕希说得对,现在的她确实需要一杯红酒来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紧绷的神经。 然,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不但刺喉还丝毫不能帮到她,原本就狂乱的心跳在这个男人独特气息的包围下更加乱得像要冲破胸腔。 掌心一空,腰身一紧,沈慕希一手摘走她的杯子,一手挽住她的细腰往怀中一带,低头一把吻住她的唇。 杯子落地,惊起两声闷响。 程天画瞬间呆怔,瞳孔圆睁地瞪着眼前这张不足一厘米距离的帅脸。 他的唇那么软,那么热,带着淡淡的酒香,仿佛要在这一刻将她彻底焚烧。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怪异,又是那么的令人无地自容。 虽然三年守活寡,但她也并非没有接过吻,毕竟她和林源曾经真正相爱过。不提林源,她和沈慕希今天也不是第一次了,早在酒店那次就被他吃干抹净,后来又在他公寓被他强吻过一回。 虽然两次都不是在两情相悦下进行的,但两次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没有错。 他的唇轻轻地掠过她的面颊,停在她的耳际轻声下令:“闭上眼。” 程天画脸色一红,忙闭上双目。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随着沈慕希的手臂力度旋转,紧接着身下一沉,她被压倒在席梦思大床上。 他的吻,又从她的耳际下滑到她的颈间,她的胸口,动作轻缓而娴熟,每过之处都能让她心悸颤抖。 在程天画的记忆中,自己的身体从未如此被一个异性抚摸和深吻过,就连上次在酒店也没有这样清晰的记忆。 程天画的胸/部算不上特别大的那种,沈慕希一只手掌便足以掌控住,但粉嫩敏感,在每一次的舌尖挑/逗下,她都如步云端,欢yu得不能自已。 “你怎么僵硬得像根木头?”沈慕希的唇又回到她的耳际,含着嘲弄的笑意:“有多久没做过了?” 新婚之夜2 他的话让程天画的意识从情/欲中清醒了几分,程天画别过脸,又羞又怒。 林源从未碰过她,这是她这些年来从不敢启齿的羞辱。 下一刻,她的双腿被强行分开,私chù被一股强烈的男xìng yù/望抵住,她别着脸,紧咬唇瓣,等待着他的进ru。 在决定再嫁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与他欢爱的准备了,也清楚地明白自己这一嫁的真正意义是什么。所以这一刻她没有反抗,哪怕身体早已经颤抖得不受自己控制,那怕她是真的很恐惧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说好了要坚强,可她还是在他强势的进/入下痛得低呜一声,泪水瞬间从紧闭的眼角沁出。 感觉到她的异样,沈慕希停住下/身的动作,用一只手扳过她泪湿的脸,打量着她:“怎么了?” 程天画羞得不愿睁眼,用哽咽的语气哀求:“请你轻一点。” “看来你还没做好准备。”沈慕希有些懊恼。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看到她颤抖流泪的样子,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是强迫良家妇女的强/奸犯一样。 “对不起,真的很疼。”程天画歉疚道。 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明明就已经不顾自尊地嫁了,却在履行夫妻义务的时候生涩得像十六岁的小女生,还流着泪喊疼。 “疼?” “嗯……。” 沈慕希疑惑的视线一点点地下移,最终停在浅灰色床单上的那一小片艳红处,惊愕闪过他的双眸。 “你是第一次?”他愕然地问她。 刚刚进ru的时候,他就感觉她紧得不像个已婚女子,没想到……。 “不是。”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跟你在酒店那次。”因为有愧于心,程天画显得格外配合,他问什么她都如实回答。 此话一出,沈慕希像触电般从她身上翻滚到床的另一侧,然后抓过一旁的被子扔到她身上,无语至极:“你还真是笨得无可救药。” 他很惊奇她的三年婚姻里,居然一次床第之欢都没有过。 但他更惊奇的是……天底下既然有这么笨的女人,连自己有没有做过都不知道。 那次在酒店因为把她当成是杨恬欣,他确实差一点沦陷,但却在最后关头认清了她根本不是杨恬欣,如是好心地放了她一马。 没想到她会笨到把那次当成是自己人生的头一回,真是笨得可以! 直到沈慕希的身影消失在卧房门口,程天画才幽幽地从床上坐起。 她不明白沈慕希扔给她的那句‘笨得无可救药’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她对床事的笨拙吗?是因为她的笨,他才在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甩下她离开吗? 直到发现身下的那一小片红色,她才恍惚有些明白过来。 ***************************** 给天琴送花和送咖啡的朋友,顺便评论一下吧,省得天琴都不知道是谁送的,也不知道该感谢谁~~谢啦~~!!。 新婚之夜3 即便不曾经历过世事,作为女人,又是一名医生,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四周又陷入了沈慕希回来前的安静和空洞,那两只盛过红酒的水晶杯子安静地躺在绒毛地毯上,被日光灯映衬得璀璨晶莹。 程天画下床,光脚踩在绒毛地毯上,将两只杯子从地上拾起。 如果不是它们的存在,如果不是下体隐隐的抽痛,她会以为刚刚所经历的一切只是春梦一场。 这一夜,沈慕希没有再步入过这间卧房,也没有车子开出沈家大宅的动静,程天画心想他也许是和林源一样睡书房或者客房去了。 第二天上的是早班,程天画像往常一样早早就起来了,在浴室里面梳洗干净,换好衣服,正备出房门时,脚步微微一顿,转身,走到那张席梦思大床前。 被子被她小心翼翼地掀开,那抹由艳转暗的红色依旧刺目地存在着。 她该自己把床单撤下来用水洗干净?还是叫佣人拿去干洗?这么丢人的事情,她实在无颜让第二个人知道。 就在她犹豫之际,卧房的门板被人敲响,紧接着是张姐走了进来,礼貌地开口:“少夫人早上好,老太太和夫人她们在楼下等您吃早餐呢。” “噢,我马上下去。”程天画扭头应了声,正打算将被子盖回床上,眼尖的张姐突然走了上来,疑惑地打量着床上的暗红:“这是什么?” 随即又问了一句:“少夫人您来例假了?” “不……是。”程天画本能地摇头,一张脸因羞赧而涨红。 张姐讶然的目光在床上和程天画的脸上来回变化,一副惹有所思的样子。随即笑容满面道:“少夫人您去吃早餐吧,我让佣人上来把床单拿去干洗。” “那麻烦你了。”程天画感激地说。 程天画迈入餐厅的时候,沈老太太和沈夫人以及沈慕希都已经入座了,过门的第一次早餐就要人家等,程天画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她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将目光停在沈慕希的脸上,刚好接触到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昨晚的一切涌上脑海,天画的脸不自觉地又红了。她轻吸口气,强压下心底的难堪礼貌地冲各位问好,然后走到沈慕希旁边的椅子上落座。 老太太打量着她,一脸关切道:“小画,听慕希说你昨晚睡得不太好,怎么了?不习惯么?” 程天画微讶,随即飞快地望了沈慕希一眼,后者正将一片三文治放入她的碗里,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 她想起与沈慕希的约定,在外人面前要装成一对恩爱有加的新婚小夫妻。 “换了新环境,确实有点挑床。”程天画含笑道。 “也对。”老太太点头:“不过没关系,过几天习惯了就好。” “嗯,是的。” ****************** 推荐天琴已完结小说《出逃妈咪:总裁我不卖宝宝》 简介: 为挽救养父生命,简千凝成了一个神秘豪门的代孕女。 一纸契约,一夜纠葛。 谁知当她怀孕了,父亲却去世了。 孩子……她不卖了,她选择带球跑路! 第二年,孩子出生了,是一对脸上带着丑陋胎记的龙凤胎。 欠了一身赌债的养母竟偷偷抱着男婴去领代孕款,儿子从此消失无踪! 五年后,她带着女儿在儿童公园门口摆地摊,遇到一个帅到极点的年轻男子,而他牵在手里的……正是她失踪五年的宝贝儿子。 假装恩爱 “大家聊什么呢?聊得那么热乎。”声到人到,沈玉清一边将耳钉别在耳珠子上一边笑盈盈地走到沈老太太旁边的位子上坐下,然后抓起面包片和牛奶张口开吃起来。 “这丫头,真是一点女孩子的形象都没有。”老太太嗔备地扫了她一眼,眉眼含笑道:“看看你的新嫂子,多斯文多端庄。” “奶奶,等我嫁人了,我也会像嫂子一样端庄的,放心吧。”沈玉清用手在老太太的手背上拍了拍。 “就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能不能嫁出去还是个问题呢。” “奶奶你又在打压我。”沈玉清说完转向沈慕希,摇晃着他的手臂:“大哥,你要帮我评评理,奶奶她偏心嫂子。” “没关系,大哥疼你就行了。”沈慕希笑着给她夹了一块火腿片,随即从椅子上站起:“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不多吃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沈夫人扫了一眼他跟前的碟子问。 “不了,吃饱了。”沈慕希走到程天画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俯身含笑道:“慢慢吃,我在外面等你。” “好。”程天画点头,尽量让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温柔。 沈慕希走后,沈老太太突然想到般,抬头对目送沈慕希离开的何惠吩咐道:“对了,小惠,我让厨房给小画炖了补汤,你去把它端出来。” 何惠回神,点头进厨房端补汤去了。 很快,一碗乳白色的补汤被放到程天画跟前,老太太一边将碗盖递给何惠一边微笑道:“小画,这汤可是我特意让营养师给你调制的,养颜又养身,记得要多喝点。” “谢谢奶奶。”程天画感激道。 补汤的味道有些腥,程天画一口一口地喝着,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老太太给她请营养师调补汤是为了给她养颜养身,老太太关心的,不过是她那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存在的重孙罢了。 喝完补汤,程天画起身冲大伙说:“奶奶,妈,玉清我先去上班了。” “再见。”沈玉清笑就冲她挥了一下手。 “路上小心。”老太太也是满脸含笑。 目送程天画话的背影走出餐厅后,张姐俯身在老太太耳边微笑耳语了一句什么,只见老太太秀气的眉稍一挑,笑得一脸惊喜道:“真的?” 张姐点了点头。 “林源那孩子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呢,原来他没骗我。”老太太不住地点着头:“太好了,真是这样就太好了。” “奶奶,什么事情让您那么高兴?说出来听听呗。”沈玉清好奇的目光来回扫视着老太太和张姐。 沈夫人也是一脸的疑惑,定定地望着老太太。 ******************* 推荐天琴已完结小说《出逃妈咪:总裁我不卖宝宝》 简介: 为挽救养父生命,简千凝成了一个神秘豪门的代孕女。 一纸契约,一夜纠葛。 谁知当她怀孕了,父亲却去世了。 孩子……她不卖了,她选择带球跑路! 第二年,孩子出生了,是一对脸上带着丑陋胎记的龙凤胎。 欠了一身赌债的养母竟偷偷抱着男婴去领代孕款,儿子从此消失无踪! 五年后,她带着女儿在儿童公园门口摆地摊,遇到一个帅到极点的年轻男子,而他牵在手里的……正是她失踪五年的宝贝儿子。 太多话了 “噢,是这样的。”老太太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笑道:“之前我不是找林源了解过小画的为人么,林源直接扔给我一句说他跟小画的婚姻有名无实,不清楚她的为人。当时我还在想这小子也太没礼貌了,连我都敢搪塞,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妈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呢?”沈夫人平静地问。 “昨晚不是慕希和小画的新婚夜么,张姐发现的。” “真的吗?张姐。”沈玉清一脸惊喜地扭头问张姐。 张姐笑得一脸神秘:“当然是真的。” “那确实是太好了,我之前还觉得大哥娶个二手女人有些吃亏了呢。” 大伙一起开心地笑了起来。 “老夫人,这东西是可以作假的。”就在大家笑得正欢快的时候,角落突然响起一个很煞风景的声音。 餐厅内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角落的何惠。 接触到大伙的目光,何惠才惊觉自己多嘴了,忙道:“我……我的意思是……就像很多古装剧里演的,新娘在洞房之夜割破自己的手指染红白喜帕……以此来以假乱真……。” “小惠你给我闭嘴!”张姐恼火地斥责。 何惠缩了缩脖子,低声道歉:“对不起……老夫人,我太多话了。” 老太太睨着她的目光染上一丝笑意,摇头道:“现在的女孩子不是看宫斗就是看韩剧。” “奶奶,我可是从来不看古装和韩剧的。”沈玉清撒着娇抗议。 在张姐的示意下,何惠垂着头退出餐厅。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来没礼貌了,希望大家能多担待吧。”张姐俯身帮老太太添加牛奶,歉疚地叹了口气。 老太太无所谓地笑笑:“小惠从小在沈家长大,也算是我半个孙女了,不需要那么见外。” “谢谢老太太。”张姐很是感动。 “对了,小惠也老大不小了,有男朋友了么?”老太太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随口问了句。 张姐略一迟疑,微笑着扯起谎:“听她说好像有了,不过还不太确定。” “真的?等确定后记得让小惠带回来让我们大伙瞧瞧,帮着参考参考,我再给小惠准备一份重量级的嫁妆。只要他对我们小惠好,房子车子随他挑。” “还是老太太疼小惠。”张姐伸手扶住起座的老太太,一起往餐厅门口走。 ********************************************************************** “就在这里把我放下吧。”车子经过一个出租站台的时候,程天画一脸平淡地开口。 从沈家大宅出来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私家道路才能看得到车流,自上车以来,两人便是一路无言。程天画并非觉得尴尬才不让沈慕希送,而是亚恩医院跟沈氏集团属于两个方向,并不顺路。 沈慕希倒也不跟她客气,一脚将车子刹停在出租站台前。 意外撞见 “你在这里等两分钟,小李马上就到。”他伸手在门锁上摁了一下。 “我可以自己打出租。”程天画柄着不想麻烦别人的好意道。 沈慕希侧过脸,盯着她兀自说道:“下午还在这等,一起回去。” 程天画点头,松掉身上的安全带推门下车。 她才刚刚站稳,沈慕希的车子便如一阵风般飞速离去,融入车流。 果然,沈慕希的车子刚走,小李的车子便稳稳地停在程天画的跟前,前座车窗缓缓而落,小李的脑袋露了出来,依旧是那抹阳光的微笑:“少夫人,少爷赶着去见客户,让我送您去亚恩。” “那就麻烦你的了。”程天画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子平稳启动,她将头颅轻轻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其实小李的解释有些多余了,她根本不介意沈慕希送不送她,又为什么不送。 办公室里的流言仍在,但无论她们怎么传,怎么猜,都没能猜透真正的结果——她已经嫁入沈家的结果! 下午接到某私立医院的技术求助,张主任要求程天画一起过去会诊。 在那边,程天画见到了那位患者,是一位只有六七岁大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小男孩,小男孩是在保姆的护送下入医院的,据说是心脏间歇性停跳昏厥。 “为什么不直接把他送到亚恩?”张主任问保姆。 保姆含着泪说:“我家小少爷不肯去亚恩。” 小男孩是背对着大伙侧躺在病床上的,在护士小姐将他抬到移动床上的时候,程天画无意中看清了他的脸。一丝惊讶闪过她的面庞,她不由得多看了小男孩几眼。 是她看错了么?为何她会觉得这个小男孩长得跟沈慕希有几分相似?难道是她最近跟沈慕希发生了太过刻骨铭心的事,所以才会看谁都觉得像他? 她使劲地眨巴了一下双眼,可是没错,确实是长得很像的。 她低头翻开病历本,看到名字栏上用草字写着‘沈思童’三个字。 沈……。 程天画心头一紧,随即摇了摇头。 天底下有几十亿张面孔,偶尔有两张长得相似的人是正常的,且世界上姓沈的人那么多,实在用不着大惊小怪。 程天画和张主任一起对小男孩进行治疗,一直忙到大中午才总算稳定下来,小男孩被送入普通病房,在办公室办理完交接手续后才打道回府。 “走吧,一起去吃饭。”张主任一边往电梯的方向走,一边扭头对程天画道。 电梯门缓缓开启,当程天画迈步打算进去的时候,脚步瞬间一顿,生生地钉在了原地,一脸讶然地望着电梯里面的人影。 她看到了什么?林源和冯静紧靠着站在一起,冯静手上拿着一份B超单子笑得一脸开心,程天画甚至还能听到她用兴奋的声音说:“源,你说他们两个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谁知道呢,他们还那么小。”林源含笑说。 ************* 有空的亲,到评论区去灌灌水吧~谢啦~~~~! 送她跑车 而电梯的另一边,是沈慕希和一位助理模样的年轻男子,沈慕希挺拔的身姿立在电梯一角,除了睨住她的目光渗透出淡淡的嘲弄外,别无情绪。 林源和沈慕希同剩一台电梯,天啊!这是什么人员结构? “小画,快进来呀,愣着做什么?”张主任唤了一句,程天画才终于回过神来,林源和冯静也在同一时间抬起头颅,看到程天画时脸上明显有惊讶。 程天画迈步走了进去,在沈慕希旁边的空位上站定。 不站在沈慕希身边,她就只能站在林源或者冯静的身侧,根本就没得选。 电梯内的气温瞬间降至冰点,唯有毫无洞察能力的张主任在兀自说道:“我看那小男孩挺可怜的,都一个上午了连个家属都没有到场。” 程天画并未搭理他,一颗心早飞到了冯静手中的B超单上,冯静肚子里面怀着林源的孩子,是一对双胞胎,还是儿子……。 多么幸福美满的人生啊!也难怪他们会笑得那么开心了。 她没有去看两人的脸,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有一抹深邃的目光透过大气层投注在自己身上。 林源,没错,就是他! 只是她不明白这目光代表着什么,炫耀?却又不像。 “慕少,我们真的就这么回去了么?”沈慕希身边的助理突然问了一句。 后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电梯叮的一声响,一楼到了。 程天画突然感觉手心一紧,居然是沈慕希用手指偷偷在她的手心捏了一记,她讶然地抬起头颅,接触到他不怀好意的笑意。 当着林源的面,当着张主任的面……。 程天画有些恼,但却什么都没有说,一脸平静地跟着张主任步出电梯。 林源是因为陪冯静过来产检,那么沈慕希呢?他来这里做什么?程天画轻轻地甩了一下头颅,这跟她没有关系,不是么? ******************************************************************** 下午沈慕希果然将车子停在沈宅附近的出租车站台上等她,程天画从小李的车上换到他的车上,车子启动,缓缓地往沈宅驶去。 程天画突然想起今天在别家医院看到的那位、跟沈慕希有几分相像的小男孩,扭头打量着他问:“你今天去博大医院做什么?” 沈慕希扭头扫了她一眼,淡然道:“谈收购。” 程天画‘噢’了一声,沈慕希问了一句:“怎么?有问题?” “没。”程天画摇头。 “你这女人还真是挺冷血的。”沈慕希将指尖放在方向盘上轻敲着,嘲弄地嗤笑道:“你前夫那样含情脉脉地看着你,你却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人家。” 程天画甩给他一记无聊的目光,懒得理他。 林源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他沈大少爷的眼睛被猪油蒙了吧? 车子已经驶入沈宅,谁都没有在开口说话。 远远地,程天画就看到沈宅主楼门口停着一辆艳红色法拉利跑车,几位佣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撕去跑车上面的塑料膜。 演戏而已 沈慕希的车子稳稳地停在跑车左侧,两位仆人立马迎上来替二位打开车门:“少爷,少夫人回来了。” “谢谢。”程天画冲二人点头示意,然后迈开步伐往屋里走去,没有多看一眼身侧的法拉利跑车。 沈家那么有钱,偶尔买辆新车回来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等一下。”沈慕希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程天画愣了一下,低头扫了一眼他紧扣着自己手腕的大掌。沈慕希的手掌上移,搂在她的肩上,用下颌指了一记跑车:“喜欢么,给你的。” “给我?”程天画讶然地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他含笑的脸。 “嗯,以后你可以像玉清一样,自己开车出行,这样方便一点。” “其实我并不需要车子。” “没关系,想开就开,不想开就放车库。”沈慕希柔声说。 “而且……这车子太贵重太招遥了。” “我说了没关系……。”某人脸上的温柔快撑不下去了,僵着嘴角,不动声色地从齿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程天画听出了他的不耐,正想说她自己有关系,屋内突然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小画啊,既然慕希愿意把车子送给你,你就大方接受呗。” 老太太笑眯眯地从屋内走出来,扫了一眼法拉利跑车:“一辆车而已,以后无论你想要什么慕希都会给你的。” “慕希,对吧?”老太太转向沈慕希。 “ofcourse”沈慕希点头,继续保持微笑。 “那……谢谢了。”程天画扭头冲沈慕希微笑。 既然老太太开尊口,再推辞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她唯有接受。 “两口子谢什么,小画,来,陪奶奶聊会天。”老太太冲程天画招了招手,程天画上前携住她伸过来的臂弯,与她一起往屋内走去。 “奶奶,我先上楼换套衣服。”她松开老太太的手臂。 “好,去吧。” 程天画迈步往二楼走,身后跟着沈慕希沉稳的脚步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卧房,程天画看着门板被合上后,目光扫向沈慕希一脸嘲弄道:“演戏而已,用不着花这么大的手笔给我买车。” “你以为我想么?”沈慕希恼火地睥睨了她一眼,脱掉身上的风衣转身进了更衣室。 中午老太太让他把这辆法拉利跑车提回来送给程天画的时候,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可为了顾全大局,他又不得不咬牙答应。 这一晚上,沈慕希除了进来换了套衣服外便再也没有踏入过卧房一步,想必又睡客房去了。 床单已经换新,依旧是浅灰色的套系,程天画讨厌的颜色。 没有沈慕希,程天画睡得更踏实,几乎是一觉到天亮的。 第二天她试开了那辆法拉利,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爱车族的侧目,开着这么一辆价值千万的车子去上班,她担又会引起同事们的侧目和议论,最后索性将车子锁在医院附近的某大型商场门口。 *********** 谢谢亲们的鲜花和红包还有咖啡~~大爱各位噢噢~~!! 撞车 今天原本是要去博大继续研讨沈思童小朋友的治疗方案的,刚好在临行前接到博大的电话,通知她们沈思童的监护人已经带着孩子出院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天画突然收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短信很短:亲爱的我回来了,老地方见! 落款:施意。 看到这个名字,程天画的眼眶热了。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施意是她身边的一束火光,一份温暖。 她迅速地回过去二字:好的。 下午交完班后,程天画便迫不及待地走出医院,前往商场停车坪内开出那辆法拉利。 施意口中的老地方是城东一家叫做绿轩的咖啡厅,因为是施意的一位朋友开的,以前她们没事干的时候总喜欢泡在里面免费吃喝。 自从半年前施意出国深造后,程天画就再也没有去过。 程天画很少开车,加上不太适应跑车的高度和视觉,在下班高峰这样车来车往的马路上行走得格外吃力。 然而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最终还是在绿轩附近一次疏乎大意下撞上了前面一辆白色的布加迪跑车。 两车亲吻,‘砰’的一声闷响,程天画当场傻在驾驶座上。 好在彼此的车速都不算太快,程天画又刚好系了安全带,除了受到惊吓外并没有受伤。 很快,布加迪副驾驶室内走下来一位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女子先是低头扫了一眼车尾被撞裂的车后灯,随即一脸恼怒地走过来拍打程天画的车窗。 程天画回过神来,忙扯掉安全带推门下车,弯腰一脸歉疚地冲年轻女子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赔……。” “你赔?就你这破车能赔得起么?”女子火气很大,双目发红,眼眶肿胀,脸上的妆容已经混乱得像一只调色盘。 很显然,这名女子刚刚一直在哭。 心情不好?难怪会那么火大了。 “无论多少,该赔的我一定会赔,真的很抱歉。”程天画扫了一眼后方已经排得长长的车龙,拿出手机:“先打个电话报警,走法律和保险吧。” 程天画刚拨好号,把手机放在耳边,突然掌心一空,手机被人抽走。 她迅速地扭头,发现自己身侧不知何时走过来一名男子,男子低头将她手机上的电话掐断,然后将手机扔回给她。 不给程天画开口的机会,又走到年轻女子跟前,将手中的车钥匙往她怀里一扔,面无表情道:“把车子开到4S店,挂我的账,有问题联系阿南。” “子灏,我说了我不要布加迪,我也不要跟你分手……。”女子脸上的怒火一熄,换上一抹委屈和急切,泪水也在瞬间滑出眼眶:“子灏,我相信你还是很爱我的,不然昨晚也不会在我那里过夜了不是么,求求你别跟我提分手……。” “别让我再重复第二遍。”男子俊眉轻拧,表现出一脸的不耐。 女子含着泪,注视了他半晌,才依依不舍地上前将布加迪跑车开走了。 四年前的款 女子走后,男子用手指轻弹了一下肩膀上的脂粉和泪痕,迈开修长的双腿往人行道方向走去。 “先生……。”程天画盯着他的背影张嘴结舌。 男子脚步一停,扭头淡冷地睨着她:“怎么?要我赔你?” “不,不是的。”程天画忙摇了摇头,其实她是想问他事情是不是就这么收尾了,不用她赔偿? 看着男子的身影走远,程天画才终于相信事情是真的解决了,对方没有要她赔。 虽然撞得不重,可这么昂贵的车子,如果真要她赔的话一定也不会是笔小数目,所幸对方没有要求她赔。 为了不阻碍交通,程天画将车子开到咖啡门口,才去检查车头的撞痕。跟那辆布加迪一样,只撞碎了一边车灯。 程天画还在犹豫是直接将车子开去4S店维修还是开回沈家让小李去处理,转念一想,她手上根本没有车辆资料,更不知道户主是谁,也只能交给小李了。 “亲爱的,你居然现在才到,你到底有没有在想我的嘛!”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程天画一扭头,便看到欢天喜地的施意像只彩蝶一样向自己扑腾过来。程天画含笑张开双臂,稳稳定地接住她的身体。 “谁说我不想你。”程天画扫了一眼被撞碎的车灯:“刚刚在路上出了点小车祸,不然早到了。” “哇,这是你的车?”施意这才发现程天画身后还来不及关上车门的红色法拉利,将程天画往旁边一拨,弯腰一脸惊奇地打量起车子,口中念念有词:“林源什么时候变得对你那么好了?这么贵的车……。” 当她绕到车尾的处时,突然抬起头颅望着程天画:“不过这是四年前的款了,干嘛不让他买最新款?” 程天画扫了一眼车子,是四年前的款吗?她向来对车子没研究还真不知道。不过反正是代步的,能开得走就行了,她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新款。 “不过愿意花这么大手笔送你车子,已经算林源有进步了。”施意又说。 林源,施意一口一个林源。 程天画感觉愧疚极了,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自己已经跟林源离婚并改嫁了。 “不是林源送的。”她轻吸口气道。 “啊?”施意再度抬起头来,一脸讶然地盯着她。 “说来话长,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 二十分钟后。 咖啡厅靠窗的位子,程天画双手捧着一只冒着盛满白开水的玻璃杯,目色微垂。 她的对面,施意脸上的表情在不断地变换着,惊讶,恼怒,失望……。 “好冷,给我加点开的。”程天画将手中的杯子伸到她面前,浅笑说。 施意睨了她手中尚冒着热气的水杯一眼,心疼不已:“小画,你别这样。” “怎么了?” “你的手都被烫红了。” 是么?程天画垂眸看向自己的手,确实有些微微的红,玻璃杯里的水还是很烫的,可为何她会觉得这么冷,这股子冷意从手心一直源至心头。 就在刚刚,她像一位说书者,平静地将自己这一个月来的遭遇尾尾道出。她以为说出来会好受些,可事情并非如此。 伤疤不是靠一次一次地揭开就能好的,反而每揭一次伤一次,每一次都是鲜血淋淋。 不相关的陌生人 “那女人叫冯静是吧?我这就去把她废了!”施意一拍桌子从沙发上跳起。 她还是那么的冲动暴躁。 程天画忙拉住她的手,苦笑:“现在林源对我来说只是不相关的陌生人,冯静也一样。” “你看看你,总是这么的委屈求全。”施意坐了下来,用手前抹了一把湿润的眼眶,盯着她:“那么沈慕希么?他对你好么?” “挺好的,你看他还送我法拉利。”程天画用下颌指了一记楼下的法拉利。 “那位慕少我可是知道一点的,据说做起事情来说一不二,严谨果断,在生意场上更是毫无情面可讲,冷血无情得令人发指。” “这只是某些财经记者博人眼球瞎写的,没那么夸张。”程天画笑笑,为了转移话题,她接着又说:“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这半年在国外进修得怎么样?” “挺好的,很顺利。”施意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仍在为程天画的遭遇而情绪低落。 “打算回国发展?” “嗯。”施意又轻啜一口咖啡,盯着她:“其实我这次回来本来是有惊喜要告诉你的,可是被你的事情一闹,我都没敢在你面前得瑟了。” 程天画失笑:“得了,我知道你忍不了的,快说吧。” “讨厌,人家是真的很心疼你。” “虽然我的生活一团遭,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你的快乐也是我的快乐嘛。” “那我可真说了。” “说吧。” 施意漂亮的唇角微倾,幸福的笑意直达眼底:“这次我在国外认识了一位高富帅男友,我们基本上是一见钟情,他还为了我砸巨资投资了一部电影,也就是说,我马上就要成为一部大制作电影中的女一号啦!” “真的?”程天画欣喜地低呼一声,随即想了想说:“不会是骗你的吧?现在有很多有钱人打着投资影视的名号欺骗女演员的。” “不会,他是浩瀚集团的未来接/班人,未婚,也没有女朋友,我可是偷偷调查过的。” 程天画虽然不认识浩瀚集团的未来接/班人,但浩瀚集团还是知道的,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跟沈氏有得一拼。 “看来你这次选择出国进修演艺专业是对的。”程天画冲她暖昧一笑,打量着她:“我们家眼光比天高的施大小姐终于也找到自己的真爱了,真是不容易啊!” “一会他会过来,记得给我参考参考。”施意笑盈盈道。 “这是必须的。” 她和施意认识了五年,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施意时尚美丽,一心向往娱乐圈,可惜在娱乐圈内摸爬打滚了四五年都毫无出头日。半年前一气之下决定出国进修,只到今天才回来。 半年前在机场分手时,施意曾拉着程天画的手,一脸信誓旦旦道:“等着姐回来一炮而红吧,阿姨的医药费,住院费姐全包了,让林源有多远滚多远!还有我妈……她爱怎么赌怎么赌,姐再也不会被追债追得东躲西藏了。” 闯进浴室 程天画当时就被她感动得热泪盈眶,虽然……她并不看好娱乐圈这个复杂的大圈子,更不看好毫无背景地孤军奋战的施意。 但这是施意的梦想,她只能在背后默默地为她祈祷,愿她早日美梦成真。 “来了。”施意充满着喜悦的声音响起。 程天画从回忆中惊醒过来,顺着她的目光侧头望向入口处。入口处人来人往,数男性居多,她一时间不知道哪个才是施意口中的高富帅男友。 直到施意离座,像只小鸟一样迎了上去搂住其中一位男子的手臂,程天画才终于看清了。只是……怎么会是他?她使劲地眨巴了一下双眼,没错,被施意搂着的男子正是刚刚被她撞坏了车子的冷酷男。 是他?施意的男友怎么可以是他……? “灏,这是我的好姐妹程天画,跟你提过的。”施意将顾子灏拖到桌旁指着程天画笑盈盈地介绍,随即又对程天画说:“小画,他是顾子灏。” 程天画手里捏着小匙轻轻转动杯里的咖啡,头颅歪着,平静地打量着这位名叫顾子灏的男子。 没错,他很帅,很高,也很富,还很花心。刚刚他撒手就是一辆布加迪送给前女友的豪迈之气她已经见识过了,也很不小心地知道了他昨晚是在那个女人的住所度过的。 “程小姐,你好。”顾子灏开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好。”程天画浅笑中透着淡淡的嘲讽。 施意来回打量着反应怪异的两人:“怎么?你们两个认识?” “不认识。”程天画将视线从顾子灏身上收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顾子灏只在咖啡厅里呆了片刻便号称有事离开了,看着被幸福充斥得满面红光的施意,程天画不忍打击,只字未提顾子灏跟那个女人的事情。只一脸郑重地提醒说:“意,男人都是很多面的,一定要把他们每一面都看透彻了。” “知道啦,我会留心的。”施意冲她吐了吐小舌。 *** 因为许久未见,程天画和施意一起吃过饭,又一起逛了会百货才准备回家。 施意在阿玛尼专柜给顾子灏买了件浅蓝色衬衫,看着她挑衬衫时的用心,程天画心中一片哀凉,看来施意最终也难逃爱情这一劫。 回到沈家已经是十点多了,程天画特意扫了一眼车房,并没有看到沈慕希的车子,看来还没回。 一楼客厅静悄悄的,这个点估计大家都睡了,程天画轻手轻脚地上楼,从衣柜里面拿出睡衣洗澡。 温热的水流从莲蓬头中撒下,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想,静静地享受这样一份舒适。 她以为躲入了这个小小的世界就不会再有人打扰,可是,卧房门却被一股粗暴的力度推开。 程天画倏地睁开双眼,倾耳倾听起外头的动静,紧接着,浴室的门也被推开,沈慕希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毫无预警,动作粗野。 程天画低呼一声,迅速地扯过衣架上的浴巾裹在身上,瞪着他的目光恼火而惶恐。 我今天出了车祸 “出去!”程天画恼怒地对他吼了声。 程天画第一感觉是沈慕希喝醉了?正在发酒疯,因为此男的酒品不太好她是见识过的,可看他的神情又不太像。他的目光血红如火,表情恼怒,盯着她的目光如利剑般尖锐,一副恨不得一口吃了她的样子。 程天画在脑海中快速回忆了一遍自己今天的言行举止,似乎并没有得罪他,他脸上的恼怒究竟是为何? 莲蓬头上的水依旧在流,程天画抬手将水阀关掉。 沈慕希满心满眼都在燃烧着恼怒之火,对眼前这具半露的身体没有半丝跟情yù有关的杂念,就在冲进来的那一刻,他还在忍着不让自己发火,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地瞪住她低吼:“车子是怎么回事?” 程天画恍然觉悟。 原来他发这么大的火气是因为看见她把车子撞坏了。 只是,不过是撞坏了一只车灯而已,至于发那么大的火气么?还闯了她的浴室,往4S店一送原装原配对他来说也是非常细小的一笔而已。 他的高度反应让程天画很是恼火,她裹着浴巾从他身边走了出去,然后扭头睥睨着他淡然道:“既然你把车子送给了我就是我的,撞坏了也是我的。” “谁说车子是你的?”沈慕希追了出来,一把扯过她的手臂。程天画始料不及,被他用力一扯后抓在手里的浴巾一松,瞬间滑落在地。 “啊!”程天画又一次惊叫,慌忙拾起地上的浴巾裹在身上瞪着沈慕希没好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怒火稍微消了点的沈慕希转个身,背地着她:“去把衣服穿好。” 不用他说程天画也迫不及待地穿衣服去了,等她出来的时候,沈慕希的怒火只剩下一半,语气却依旧冷漠:“下次小心一点,别再撞了。” “沈少爷,我今天出了车祸,你就只关心你的车不过问一下我的人有没有事吗?”程天画无语。 这男人,真是跟林源有得一拼,都属于冷血动物一类的。 沈慕希扫了她一眼:“你不是好好的么?” 虽是这么说,其实程天画心里并不指望他会关心自己的死活,他有这种反应也并不觉得奇怪的。 “拿来。”沈慕希冲她伸出手。 “什么?”程天画不解地睨了一眼他伸过来的手掌。 “车钥匙。” “噢,我打算明天让小李送4S店的。” “不用,我会去。” “这么点小事还要劳烦你亲自去跑?”程天画又不理解了。 “哪那么多废话!”沈慕希不耐烦地呛了她一句。 程天画用目光指了一记酒柜桌上的车钥匙:“在那,拿去吧。” 说完不再搭理他,走向大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沈慕希从酒柜上抄过车钥匙,目光扫过程天画背对着他的身影,从唇齿间挤出一声冷嗤,转身快步离去。 不足一分钟,程天画便听到法拉利启动的引擎声渐行渐远。 ****** 今天加更一章,亲们给点鼓励吧,周末继续加更噢~~~!!! 前妻的秘密1 二十年前的一个夜晚,被高利贷公司逼债逼到走投无路的张姐拖着九个月的肚子在街头行乞,路过的沈老太太见她可怜差司机把她送进亚恩医院待产,三天后,张姐在亚恩生下一个女婴,取名何惠。 张姐的丈夫因赌博被抓,房子也被债主收走了,后来何惠出世后又一直患肺炎不见好,这对她来说更是雪上加霜。她只好抱着未满月的何惠来到沈宅门口,请求何家给她母女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沈老太太见她诚朴,将她收入沈宅当清洁女工。 进ru沈家的张姐一直勤勤恳恳,话不多,事儿少,很合沈老太太的心意。沈老太太如是把她提拔到自己身侧伺候,并且掌管沈宅的一切事物。后来还把何惠当半个孙女看待,送她念沈慕希和沈玉清念过的贵族学校,承担了她从小到大的学费,还在她上大学的时候送了她一部宝马车子。 在沈慕希迎娶杨恬欣前,何惠一直都是很感激的沈老太太的,可是这份感激却在对沈慕希的暗恋中一点一点地消失。 她努力地考取好大学,努力地让自己出落得美丽动人,努力地让沈老太太注意到她。可这些年来,沈老太太找各种各样的女子跟沈慕希相亲,却始终不曾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当初输给杨恬欣的时候,她虽然心服口服,却伤透了一颗心,这次老太太让沈慕希迎娶新妻前,同样连一次都没有考虑过把她当成人选,她对老太太的不满,越来越强烈。 其实她可以搬出去住,可以不帮沈家做任何事情,可她无法放弃沈慕希,她宁愿委屈自己留在沈家被人当女佣看待,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愿意去争取,去等待。 今天是英语六级考试,何惠信心满满地抱着书本出门。却在走入主屋跟老太太告别的时候,被曾姐叫住:“小惠,把厨房里的补汤送到少夫人房里。” 何惠扭头,盯着曾姐没好气道:“干嘛让我去?我没空。” “张姐陪老太太出门了,屋里大家都在忙,你看不见么?还是你怕看到少夫人心里窝火?”曾姐回为忌妒张姐得老太太的宠,心里一直对张姐充满着敌意,对何惠更是没好脾气。 而她这句话,无疑是对何惠的一种侮辱,何惠脸色一冷,睥睨着她:“你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全宅子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暗恋大少爷,所以才对少夫人充满着敌意?”曾姐故意唉叹一声,打量着她一脸嘲弄道:“你比少夫人年轻,比少夫人漂亮,可那又怎样?老太太就是喜欢少夫人比你多。你呀,就好生伺候着少夫人,赶紧把补汤给端上去吧,省得耽误了,老太太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啊,对了,少夫人昨天把车子撞坏了,大少爷大半夜就把车子送去修理,看来大少爷对少夫人的爱不输给前少夫人啊。” 何惠咬咬牙,深吸口气。但她并未转身离开,而是乖乖走进厨房把那碗补汤端在手上,往二楼走去。 前妻的秘密2 身后,曾姐不屑地冷嗤一声:“还想当大少爷的丈母娘呢,张喜兰你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何惠端着瓷碗的手紧了紧,心中燃起一片熊熊之火。 她走进二楼的主卧时,程天画正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看一本医学读物,她一身休闲服,发丝柔柔地披撒在肩上,膝盖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毛毯,整个人看上去优雅而恬静。 “少夫人,您的补汤炖好了。”何惠阴沉着声音道。 如此不善的声音,程天画倒是起了新奇之心,歪起小脸望着眼前面色不善的何惠。 沈宅的女佣一大堆,她记不往几个,可这位女孩她却是记得的,从她第一天入门起,她就没有给过自己一次好脸色。 “谢谢。”程天画浅淡地冲她吐出两个字,低头继续翻阅手中的书籍。 她不是一个喜欢苛责佣人的人,但也不是一个愿意无底线地惯宠佣人的人。 而她的冷淡无疑是对何惠的又一刺激,何惠咬咬牙,脸上渐渐地浮现出一抹邪恶,看来有些计划要提前实施了,趁着老太太和夫人都不在的时候……。 瓷碗‘砰’的一声重重地放在桌上,补汤撒去一半。 程天画被吓了一跳,紧接着手中的书本被何惠挥出去半米远,她抬起小脸,看着何惠的双目不无讶然。 这小丫头是疯了么? “程小姐,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老太太非要你嫁给大少爷不可么?”何惠居高临下地睨着。 这些日子来,程天画的目光从不往走廊尽头的方向瞟,从不过问杨恬欣的事情,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知道自己正在跟别个女人共侍一夫后,也该有点异常的反应吧?所以她认定程天画并不知道杨恬欣的存在,而且还跟自己住在同一个楼层里。 “我应该好奇么?”程天画笑笑,不以为然。 “那你听说过杨恬欣这个人么?” “听过。”程天画点点头,神情依旧自若,她从沈慕希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就在沈慕希喝醉的那晚。 “那你想见见她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程天画脸上的表情终于严肃了些,不悦地睨着她。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何惠一把抓好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往卧房门口走去。 程天画被她这么拽着走心下自然生气,可她又实在想知道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走出卧房左拐,那是一条不算长的空中走廊,走廊两侧开满着粉红色的蔷薇,清香怡人。 入门这么多天了,程天画从未踏上过这条走廊,因为没有需要,而她又不是一个喜欢到处闲晃的人。 在她还没有适应这种被拖着走的状态时,何惠已经拽着她来到一扇雕花木门前,没有敲门,没有通知,何惠伸手便将门板整扇推开,程天画被动地进ru房内。 这是一间装饰典雅,色调温馨的大卧室,天蓝色的窗帘半掩,遮去窗外的大半光线。天蓝色的沙发,天蓝色的地毯,天蓝色的床……。 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于一片浪漫的海洋世界中,程天画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像她一样喜欢将自己的卧室布置成完完全全的蓝色。 “是不是很美?很豪华?”何惠冷笑一声,随即又将她拽到卧房正中间的天蓝色大床前,指着床上沉睡的女子:“看到了吗?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她就是杨恬欣,慕少深爱着的女子,你一定没见过她吧?” 刚刚被拉进来的时候,程天画只顾着打量屋子的色调和格局,并没有留意有到床上躺着的女子。当她看到床上的杨恬欣,看到她那张跟自己长得极其相似的脸蛋时,愕然一点点地染上她的心田,她的目光,她身上的每一粒毛孔……。 ****** 至各位亲爱的: 此书从明天起开始上架,上架后的更新会比上架前快很多,喜欢此书的亲记得继续支持天琴哟~~。明天将有两万字的更新奉献给大家,剧情也会有大推进,精彩不容错过~~谢谢~~!! 前妻的秘密3 怎么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跟自己长得如此之相像的人? 双腿一软,程天画差点跌倒在地上,她努力地稳住自己的身体,努力地控制着转身便逃的冲动,愕然地打量着床上的女子。 她睡得那么的安静,那么一支不动,就连房门被狠狠地推开,何惠大声地喧哗都毫无感觉。作为职业医生,又常年累月地伺候着植物人母亲,程天画很快便能确定眼前这位女子是不会苏醒的植物人。 沈慕希心心念念着的恬欣,原来就是她,就住在沈家大宅内,而她这位妻子却毫不知情! 程天画将目光移向何惠,试图从她口中了解更多的真相睃。 而何惠也没有让她失望,阴冷着一张小脸嘲讽道:“你以为老太太对你好是真心的,你以为大少爷宠你是因为爱你?别作梦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这张脸,下辈子也别想进得了沈家的大门。杨恬欣才是大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大少爷真心相爱的人,还有......。” “等一下!”程天画伸手拉住她的袖子,几欲哀求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心跳加速的她,呼吸也在渐渐地变得争促。 她知道沈老太太不是真心对她好,也知道沈慕希不爱她,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为了沈家的香火找代孕妈妈,而她刚好有弱点握在她们的手中,没想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鸷。 原来老太太选她,是因为她长了张跟杨恬欣几近相似的脸,原来杨恬欣一直都生活在沈慕希的身边,原来她在跟另一个女人共侍一夫! “怎么?不想知道真相了?还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呢。”何惠奋力地甩开她的手,残忍地笑着:“对了,就你昨天开的那辆法拉利,你以为是大少爷给你买的么?亲爱的少夫人你又天真了。那是大少爷四年前给他心爱的妻子买的,前天老太太让大少爷把车子提回来给你开的时候,大少爷气坏了,那是他送给他爱人的车,你能想象得到他有多么的不乐意送给你么?偏偏你还第一天开就把车子撞坏了。” “说够了么?”程天画终于支撑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软软地靠在沙发扶手上,脸色煞白。 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是杨恬欣的?!居然是杨恬欣的! 怪不得昨晚她把车子撞坏后,沈慕希会那么生气,还连夜开出去维修了。 怪不得施意会说车子是四年前的老款,原来是四年前沈慕希给杨恬欣买的,天啊!她居然开了杨恬欣的车,还把车给撞坏了。 看着床上杨恬欣安静的睡颜,程天画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 偏偏何惠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嗤笑着跟了过来,近距离地凝视她:“抱歉,我还没说完,我还没告诉你大少爷和杨恬欣是多么的相爱呢。你一定想不到吧,他们两个从小就认识了,彼此相爱了十多年,大少爷回国第二天就上杨家提亲,第十天就举办了隆重的婚礼。” 何惠说完又转过身去,俯身攥住杨恬欣的双肩用力摇晃,一边压着声线叫嚷道:“杨恬欣,你看到没有,你的沈慕希就快要被这个女人抢走了,他们已经结婚了,而且很快就会有小孩,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你一点都不心急的吗?你......。” “不要推她!”程天画虽然四肢发软,头脑涨痛,可看到何惠这样粗暴地推搡一个病人,还是忍不住地强撑住不适冲上去,将杨恬欣从她的魔爪下救出。 何惠睨着她冷声嗤笑:“怎么?你还怕我把她推醒?怕她醒来后把沈少奶奶的宝座抢回去?怕她......。” 何惠的话尾倏地一收,望着杨恬欣的目光渐渐地染上一抹讶然,又在瞬间变得惊恐。 “杨恬欣......你......!”何惠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愕然地瞪着杨恬欣。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如是用手使劲地揉了一记双眼,可是没有看错,真的有两滴清泪从杨恬欣的眼角滑落下来。 这是四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从未有过! 程天画同样看到了杨恬欣眼角的泪,同样被惊呆了,但她没有何惠那么恐惧,在何惠转身逃出杨恬欣的卧房后,她反而渐渐地冷静下来,用她身为医生的职业态度对杨恬欣做了简单的检查,发现杨恬欣并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程天画细心地替她拉好被子,泪水滑出眼眶,凝视着她安静的睡脸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 **** 程天画几乎是颤抖着走完那条蔷薇走廊,走出沈家大宅的。 何惠的目的达到了,她真的被这些真相震撼得不轻,可又能怎么样呢?她和沈慕希的婚姻已经成立了,也已经成为了沈慕希的女人。 她抹了一把脸上不小心滑落下来的泪水,扬手拦下一辆过往的出租车坐了进去。 “小姐到哪?”司机大叔在后视镜中看她。 “到......。”程天画迟疑了半晌,才道:“到沈氏集团。”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一刻她只想赶紧离开沈宅,离杨恬欣远一点,离这场罪恶远一点。 她向来看不起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也坚决不会允许自己成为这一类女人,哪怕她再穷再需要银。可今天,她却实实在在地站到了这一类人的队伍内,跟另一个女人同享一个男人。 如果当初知道真相,她是绝地不会嫁的,绝对不会! “小姐,沈氏大楼到了。”耳边响起司机大叔的提醒。 程天画从椅背上幽幽地抬起泪脸,目光透过车窗落在旁边那座高耸云端的沈氏大楼上,就在这幢大楼里,她的丈夫就在里面,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上去了又能怎么样。 谈离婚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恍惚间,她看到沈慕希的宾利车子正从大楼地下停车场缓缓开出,顾不得多想,抬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掏出钱扔给司机后推门跨了出去。 她不顾宾利车子正在提速,从车前方左侧冲了上去,‘砰’的一声闷响,伴随着车子尖锐的急刹声,她的额头撞在车前盖上,双膝一软跌倒在地。 巨大的痛楚袭上她的头部,好在车子急刹得刚刚好,并没有给她造成其他伤害。 驾驶室内的沈慕希懵了两秒,才慌忙推开车门冲了上来,当他看到跌坐在车头下方的女子居然是程天画是,讶然更甚于表。打量着她,语气恼火中透着情急:“怎么是你?撞伤哪里了?” 稍稍适应头部的昏沉后,程天画幽幽地抬起头小脸,望着眼前他,随即一脸愤恨地将巴掌甩向他的帅脸。 沈慕希眼明手快,一把抄住她纤细的手腕,目色也被一股恼怒之火袭上:“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这个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程天画失控地冲她吼了一声。 沈慕希俊眉一皱,目色微沉:“说说看,我全家骗你什么了?” 他居然还在装糊涂?居然还有脸装?程天画苦涩地失笑着。素白的小脸早已没有了泪痕,却多了一份绝望的凄凉。 “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你已经有一个妻子,而且一直住在沈家?为什么不敢告诉我那辆法拉利是她的?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说到后面,程天画吼了起来。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大庭广众之下毫无形象地发着飙,因为她实在是太气愤了。好在沈氏大楼的保安够护主,将那些好事的过往群众全都轰走了。 她的话让沈慕希有些微讶,原来她是为这事来的。 只是……她怎么会不知道杨恬欣的存在?她不是已经完完全全了解过他了么?他从未想过要隐瞒她这件事,杨恬欣就住在沈宅,他想瞒也瞒不住不是么? “那天我问你是不是已经对我完全了解了,你说是。” “可我并不知道你和杨恬欣已经结婚了,而且天天在一起。”程天画瞪住他:“就算再需要沈家的支持,我也不会允许自己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成为破坏别人婚姻的无耻小三,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她的上一段婚姻就是败在小三手里的,她做梦都恨不得杀了冯静那个女人,她不能也成为这种女人,成为这种被人往死里恨的无耻之徒。 沈慕希淡冷地睨着她布满着怒火的脸:“我不是不敢告诉你,而是没有必要,你嫁我是为了钱,我娶你是为了给沈家一个交待。不管我和恬欣有没有结婚,是不是天天在一起,这都不影响我和你之间的正常交易。你也不用自责,不用担心自己会影响到我和恬欣,因为......。”他隐隐一笑,目色中透着满满的自信:“你影响不了我们。” 他说得真好,真现实,可程天画的心......却在一点一点地下沉。 她影响不到他们,是啊......他们的感情那么好,那么深,难道自己还能奢求其它么?难道她还能对老太太曾经说过的话抱有希望? 老太太要求她跟沈慕希结婚,理由是孩子出生后不能没有亲妈在身侧陪伴长大,老太太还说希望她能一辈子忠于沈慕希,一辈子爱护他,关心他.......。 这种日子她不是没有幻想过的,她程天画是个女人,是个思想和身体都相对保守的女人,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个小家,哪怕是粗茶淡饭,平平淡淡的一生。只是当初她偷偷幻想美好未来的时候,并不知道沈慕希跟杨恬欣已经结婚了,就住在沈宅跟沈慕希朝夕相处。 心底那抹小小小小的希望被彻底抹灭,程天画只觉得心头如被莲心堵住般,苦得喘不上气来。 她攥着沈慕希衣角的双手一松,像一只没有魂魄的玩偶。 沈慕希用手指弹了弹自己被她攥皱的衣角,从地上站起,说:“我和恬欣这辈子是分不开了,如果你觉得寂寞,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爱情,我不会怪你的。但最好别太过亲密,至少要忍到孩子出生后,我说过,等孩子一出世我会立马放你自由。” 说完,他迈步回到驾驶室内,宾利车子缓缓地从她身侧驶过。 透过后视镜,沈慕希注视着呆坐在水泥地上的程天画,心中暗暗自问,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无情?不,一定都不无情,他和程天画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他没有哪一点对不起她。 金色的陌光笼罩在程天画身上,暖暖的,却也格外刺眼。她仰起悲凄的小脸,只觉得整个天空都在头顶旋转,越转越快。 感觉前方有车子靠近,她想从地上爬起给人家让道,身体却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最终身体一歪,跌在地上失去知觉。 而她的身侧,一辆黑色的布加迪跑车尊贵而霸气,一如车子的主人。 顾子灏扫了一眼沈慕希离去的方向,眉眼微垂,细细地打量着地上的程天画。随即弯下身,打横将她从地上抱起。 “亲爱的,你还是这么轻盈。”他冲怀中的人儿清浅一笑,脸上的钢毅顿时散去几分,添了几分温柔。 **** 程天画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电话铃,铃声越来越嘹亮毫无停止的意思。 她的头还有些疼,昏昏沉沉地用手在枕头下方一阵乱摸,摁了接听键。 她还没开出声,话筒里头便宜传来施意兴奋不已的声音:“小画,你今天休假么?” “嗯.......。”程天画伸出另一只手揉揉双眼,努力地睁开。 一片陌生的环境使她睡意全无,她迅速地扫视一眼四周,最后将目光绕回床上。当她看到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帅脸时,吓得一个翻滚,差点摔倒在地上。 顾子灏一手环住她的腰身将她从床下救下,一手竖起食指放在唇上,邪肆的目光扫了一眼她的手掌,提醒她的手机还在通话中。 “那太好了,陪我去奔施4S店吧,子灏刚送了我一辆跑车。”施意兴奋的声音透过扩音嚣响彻整间卧房。 程天画一动不敢动地咬紧红唇,瞪着眼前这位本不该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男子,施意口中的高富帅子灏。大脑一阵生疼,她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跟他走到一起的了,但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令她懊恼得想一头撞死在墙角。 电话那头是施意幸福快乐的欢笑声,电话这头是她和顾子灏相拥而眠,如果让施意知道了,不知道她会有何感想呢? “小画,你有在听我说话么?”施意问了句。 “我......我等下再打给你吧。”程天画浑浑噩噩地说了句,正要挂电话,施意忙道:“晚上我和子灏一起去吃法国菜,你也一起去吧。” “不了,我不喜欢吃西餐。”程天画匆匆挂断电话。 手里握着已经掐断通话的手机,程天画闭上眼,深吸口气,睁眼的时候眸底已经染上了一抹怒气,凝视着眼前这位可以说得上是陌生人的男子:“顾先生,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请放开我。” 顾子灏将手臂从她腰上收回,稍稍支起头颅打量着她浅笑:“你晕倒在我的车轮下,我把你救回来了,就这样。” “我明明是在沈氏大楼晕倒的。”程天画道,她依希记得自己晕倒前确实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自己跟前,可她并不知道是谁。 “我刚好去沈氏见一位老朋友,也就是你的丈夫。” “你明知道我是沈慕希的妻子,还这样......。”程天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他,好在两人身上都穿着正装,不像有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的痕迹。 ************************* 今天是上架第一天,会更新两万字,有月票的亲记得奉献出来哦~~月票多多,更新才会多多~~谢谢大家的支持哈~~!! 前妻的秘密4 “难道在你心里,我是喜欢趁人之危的人么?”顾子灏嘲弄地一笑,目光扫向她不算特别丰满的胸口:“况且......施意的身材比你好多了,我连她都吃不过来呢。” “你......无耻!”程天画从床上翻身下床,怒气腾腾地瞪着他道:“玩弄一个善良无辜的女孩令你那么快乐么?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善良无辜?你指的是你自己么?”顾子灏也从床上起来了,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身上衬衫,含笑的目光没有半点愧意。 程天画气得想冲上去挥他两巴掌,可她心里明白,这种人就算把他打残废了,也必定是色心不改,本性难移的。 她咬咬唇,脸上的怒火被一抹哀求替代,声音也缓和下来,盯着他道:“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请求你放过施意,施意是个好女孩,她也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天底下比她漂亮比她好的女人大把多,希望你可以放过她,找那些真正玩得起的女人,施意她......输不起。睃” 顾子灏从床尾绕到她面前,盯着她嘲弄一笑:“你怎么知道是我在泡她,而不是她在勾/引我?” “施意不是这种人!”程天画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反驳。 “我就是这种人?”他的脸色微沉鸷。 “难道不是么?”程天画冷笑:“前天晚上你不是还在别个女人那里过夜,不是才送了她一辆布加迪么?” “啧啧,偷听和洞察能力倒是挺强的。” 程天画别过脸去,有那么一丝心虚。 顾子灏再度嘲弄地开口:“我劝你还是管好自己和沈慕希之间的那点事吧,我和施小姐......就不劳烦你挂心了。” 看来他是不会听自己的了,程天画不再开口请求,环视一眼四周,找准大门的方向甩手离去。 身后,顾子灏特意扬高的声音传来:“喂,你的头不疼啦?我特意给你煮了稀饭......。” 回应他的,是门板被很不温柔地摔上的声音。 **** 一间高档酒吧内。 叶南斯看着对面沙发上左拥右抱一个美女,醉得不轻的沈慕希,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认识他十几年了,叶南斯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么放纵自己跟风尘女子搂抱亲热,这不勉觉得有些新鲜。在这方面,沈慕希跟他一样是有洁癖的,平日里对这些大众情人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然而新鲜过后便是无语,是无耐,是担忧。 “慕少,今晚上我家玩玩怎么样?。”一名女子已经很不安分地将手掌滑入沈慕希的衬衫,指尖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起了小圈,惹得沈慕希一片欢悦。 “还是上我家吧,我家宽敞些。”另一名女子不甘示弱,小手蛇一般地缠上他的下体,动作轻挑而娴熟。 “你们谁能.....生孩子,我就上谁家去。”沈慕希醉眼迷离地笑着,‘啵啵’两声,一人一口地赏在她们半裸的胸脯上。 “我能。” “我也能。” “那就都回我家......我们一起玩......。” “好啊好啊......。” “咳咳......。”某人听不下去地将拳头抵在齿间干咳两声,随即一挥手:“你们两个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了。” “可是......。”两名女子面面相视,不愿意离去。 邀请她们回家玩的可是沈氏大少爷呢,怎能这么轻易就把机会放弃了? “出去!”叶南斯面色一沉。 两名女子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再多吱一声,从沙发上站起。 “在门口......等我,别乱跑哦......。”沈慕希嘿嘿笑着在她们丰满的臀部捏了一记,两位女子欣喜地笑了,使劲地点了点头:“不见不散!” 女子走后,沈慕希软软地往沙发背上一靠,咕哝一声:“干嘛......赶走我的人,没劲。” “喝杯蜂蜜水解酒吧。”叶南斯将桌面上的一杯蜂蜜水递到他面前,他接过去一饮而尽。 “既然知道程天画被顾子灏那家伙接走了,你不打算去把她接回来?”叶南斯道。 今早沈慕希从沈氏大楼离开后,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如是打了个电话向大楼保安寻问后面的情况,保全告诉他程天画被顾子灏带走了。 沈慕希不屑地嗤笑一声:“只要是我的东西,他都有抢的***。” “所以程天画才更有危险。” “随他去,抢走了大不了再找一个,找一个身材比她火辣,脾气比她好的。”沈慕希吃吃地笑着了起来。 叶南斯无语地翻起白眼,终于放弃与他交流了。 **** 程天画从顾子灏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没想到自己会在顾子灏的家里睡了那么久。 她陪着施意来到奔驰4S店,远远地看着施意和售车员欢快交流的样子,觉得心中一阵难过。 她要怎么做,才能将施意从这种泡沫般的幸福里唤醒? “天画,快过来。”施意笑着冲她招手。 天画迈步走了过去,施意一把将她拉到车子跟前笑盈盈道:“你说我要不要把座椅的颜色换成黑色,红色的外观加黑色的内室会不会很土?”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程天画随口胡弄了一句。 她实在没心情却帮施意出谋划策,更没心情陪她一起开心。 “那还是算了吧,不换了,今天就提车。”施意拉开副驾驶室的门将程天画推了进去,自己则绕到另一边的驾驶室。 这是一辆款式很新,性能极佳,价格超过三百万的车子,很符合施意的性格。 一路上,施意都在讲她和顾子灏在国外的趣事,那样子幸福得就像是一位刚完婚的新婚小妻子。 “意。”程天画忍不住开口打断她的话,盯着她一本正经道:“听我一句,别跟他好,不会有好下场的。” 施意笑着瞅了她一眼:“我觉得你就是对有钱男人失望了,所以看见有钱人就觉得人家不是好东西。” “不,我觉得顾子灏真的不适合当男朋友。” “放心吧,姐在情场上也算是老手一枚了,他要玩,还未必玩得过我。”施意得意地一笑。 程天画语滞,再也找不到劝她放弃的理由了。 尽管心中有万分不愿,程天画却不得不放任施意上了顾子灏的车子,目送他们去吃浪漫的法国大餐。 顾子灏留给她最后的那抹笑意......深不可测。 如果不是故意的,又怎会做到如此之明显?然而,自己跟他非亲非故,又是初次见面,不是么? 对于沈家,程天画实在不想再回去,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荡到很晚,这是一个月食夜,月食过后的天空比往常要黑暗许多。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在程天画看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幸福的,他们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家,累了晚了,脚步一转,家就在前方。 站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间,程天画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除了沈家,她还能去哪呢? 沈宅,如梦魇一般令人惶恐的地方......。 轻轻地长吸口气,脚步一转,她选择了通往沈家的路口。 程天画回到沈家的时候,卧房里面一片黑暗寂静,浴室里面也是干的,一点都不像有人到过的痕迹。 沈慕希还没有回来么?还是睡到杨恬欣的房里去了?之前每一个离去的夜晚,是否也是在杨恬欣的房里度过的? 程天画甩了甩头,提醒自己不要去猜测,不要去多想,毕竟沈慕希和杨恬欣才是情投意合且名正言顺的幸福小夫妻。 她从衣柜里面拿了套睡衣进入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隐约听到楼下有动静,好像是沈慕希的声音。 她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隙凝神听了起来,楼下吵嚷的声音确实是沈慕希的,似乎还伴随着沈老太太的训斥。 程天画如是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沈慕希的声音含糊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干嘛要赶她们走......我是带她们回来生孩子的......你别赶她们走......不许走......!” 楼下,沈慕希两手各抱着一位穿着爆露的年轻美女,醉眼迷蒙地嚷嚷着,而他怀中的美人儿臊红着一张脸,因为被沈慕希抱得太紧,想走又走不掉。 沈老太太,沈夫人,都被吵醒了,披着外套站长客厅里。 “慕少,您快放我们走吧。”美女小声哀求着。 还以为沈慕希是一个人住呢,没想到家里还有别人,早知道就在外面开/房玩了。 “谁也不许走,不许......!”沈慕希呵呵傻笑着将她们往楼梯的方向走:“走......到我房里去,我家的床可大了......。” 沈老太太发现程天画立在二楼旋梯口,怕她心里难过,而沈慕希又醉得不清不醒,只好迈到沈慕希面前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恼怒地斥道:“沈慕希!你闹够了没有?还不把这两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沈慕希并没有因为这一巴掌清醒过来,反而拥紧了臂弯里的美女,没好气地睨着老太太:“奶奶......你干嘛打我?不是......你说要抱重孙吗?我在给你生重孙呢......。” “胡闹!”沈老太太扬手又给了他第二巴掌,扭头冲着门口唤了一记:“小王,小海,把这两个女人给我扔出去!” 两名身强力壮的家丁立刻走进来,强行将两位女子从沈慕希的怀里拉了出去。沈慕希的身体一时失去平衡,差点栽倒在地。 “慕希......。”沈夫人迅速地上前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扫了一眼二楼一语不发的程天画压低声音说:“你的太太在看着呢,赶紧回房休息吧。” “我的太太......?”沈慕希打了个酒嗝,傻笑着扫视四周:“谁是我太太?谁......?” 随即,他的目光终于停在二楼程天画的身上,脸上的笑容改为不屑:“她么?她才不是我太太,她......她跟顾大少爷才是天生一对......。” 程天画淡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微讶,他在说什么?他口中的顾大少爷指的是顾子灏么?他怎么知道她今天和顾子灏在一起过? “我才不要她做我老婆,我只要恬欣......。” “给我闭嘴!”沈老太太差点又要给他一巴掌,最终却是不舍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掌。 程天画终于动了,缓缓地从二楼走下来,站到沈慕希面前一脸淡然地打量着他,冷笑道:“就算你不顾及我的感觉,难道你也不顾及你家恬欣的感受么?你不是很爱她么?要是让她知道你不但娶了我,还左拥右抱地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她一定会伤心透了吧?” 沈慕希终于安静了些,但没有安静几秒又突然绝望地笑了起来:“恬欣......恬欣她一定伤心死了,都是你们逼的,是你们逼我的......。” 程天画突然吼了一声:“到底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啊?沈—慕—希—!” “是程天画逼沈慕希!”沈慕希像个小孩一样耍起了无赖。 见两人有火山撞地球的气势,沈老太太急了,忙唤来家丁将沈慕希送回卧房去休息。 沈慕希被强行扶到二楼去了,程天画忍了忍,也迈步上了二楼。 看到家丁扶着沈慕希往她的卧房进,她忍不住从后面唤住他们,没好气道:“送我房里干什么?把他送到他心爱的人房里去。” “这......。”家丁面面相视,望望程天画,又望望程天画身后的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忙打圆场,笑呵呵道:“少夫人在跟少爷闹情绪呢,快把少爷扶进去。” 有了老太太这句话,家丁如是将沈慕希进卧房,放在床上。 沈慕希闹腾了一个晚上也终于闹累了,沾床就呼呼大睡起来,程天画看着呈大字型几乎占满一整张床的沈慕希,闻着源自他身上的酒香,秀眉不禁微微皱起。 她讨厌喝醉酒的男人,特别是喝醉了还心心念念念着别个女人的男人。林源是这样,沈慕希也是这样,也许这就是她讨厌的理由。 她转身前往衣柜找备用被子,一转身才发现沈老太太还站在门边没有离开,她愣了愣,用还算温和的声音道:“奶奶怎么还不去休息?” 虽然心中有怨怼,但对待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她还是能够忍得了自己的情绪。 而老太太也看出了她这一点,心中泛起一丝对她的歉疚,缓步走上来,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后。 程天画不动声色地将双手从她掌间抽回,拿过一旁的薄毯盖在她膝上。 老太太一声唉叹从口中溢出,道:“小画啊,奶奶不是有心瞒你的,我以为慕希跟你说过恬欣的事情,我以为你知道......。” 程天画浅淡地笑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奶奶,你不用再说了。”经过一天的平复,她已经不像早上那么震撼和激动了,反而平静得令老太太心慌,语气也是同样的平静:“慕少说得对,我们两个的婚姻本来就是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易,不管有没有杨恬欣都一样。” 老太太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说实话,起娇生惯养的恬欣,奶奶更喜欢善良又个性的你。奶奶是真心希望你和慕希能够爱上彼此,忘掉之前的协议,相亲相爱一辈子。” 见程天画不语,老太太又道:“答应我,别生慕希的气好么?” 程天画瞅了一眼床上的沈慕希,淡冷一笑:“奶奶指的是什么?今天他的行为?还是他和杨恬欣的事情?” ******** 求月票,各种求月票~~各种感激~~!! 前妻的秘密5 “都有吧。” “可是奶奶,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不公平么?” “我知道。”老太太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哀怜的目光跟着挪到沈慕希身上:“小时候恬欣救过慕希的命,慕希一直觉得是恬欣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们两个又打小认识,而且很聊得来,慕希又是个专情的人,所以......。” 老太太顿了顿,继续说:“撇开他跟恬欣的事不说,像慕希这样有钱又专一的男人太少了,只要你能得到他的心,他迟早有一天也会把这份专一用在你身上的。” 想要得到一个失了心的男人心,谈何容易睃? 今早沈慕希说到他和杨恬欣这辈子都不会分开时的坚决,依旧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中。 “说句不好听的话,杨恬欣已经昏迷了四年,医生说她顶多再熬两年就熬不下去了。”老太太略带庆幸地说道。 而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天画清楚地听到来自床上的一声低泣,她看到沈慕希转了个身,侧躺在床的那一侧鸷。 杨恬欣活不了两年了吗?程天画惊讶地望着老太太。 听到这个消息,她本该高兴的,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悲伤和同情。她和杨恬欣本该是情敌关系,可却丝毫对她提不起恨意,究竟是因为心虚自己插往了她和沈慕希之间的婚姻,还是看到她那张酷似自己的脸时产生的异样情素? 上辈子,她和杨恬欣一定是亲姐妹吧?不然这辈子怎么会长得那么相似? 老太太走后,程天画起身走到床边,默默地注视着沈慕希安静的睡脸。她清楚地看到他眼角滑下的泪痕,这泪痕一定是刚刚老太太说杨恬欣活不出两年时流下的,他没有真正睡着。 老太太说得对,撇去别的不说,世界上还能找得到第二个像他一样有钱有貌还那么专一的男人么? 对感情专一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男人。 程天画心里对他的恨意正在一点一点地流失着,反而开始同情起他,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枯萎,这种感觉一定不好受吧? 她替他脱去鞋袜,拉好被子,关好床头灯后,注视着他低声说了一句:“你放心,杨恬欣她会好起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这么一句自欺欺人的话,也许是被他眼角的泪痕感动了吧。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程天画关掉大灯,从衣柜里搬出一床备用棉被在沙发上躺下,闭上眼。 她并没有发觉,沈慕希在她关掉大灯时,幽幽地睁开双眼......。 **** 城北一幢小别墅外,一个清丽的身影正在门口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 也许是因为月食的缘故,今晚几乎没有月色,而这幢小别墅又是坐落在稀无人烟的海边。 “快点开门啊,柯姐姐......。”何惠摁又一次摁响了门铃。 终于,屋内有灯亮了,一位妇人打着哈欠走出来,隔着铁门没好气道:“何小姐,我们太太已经睡了,你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我有重要事情要跟柯姐姐说,玲姐,麻烦你开开门。”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可是真的很重要,我已经找了柯姐姐一天了。”何惠显得很焦急。 玲姐正要开口赶人,屋内突然传来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玲姐开了门,何惠忙侧身挤了进去,直接上二楼。 “什么事那么急?”昏暗的卧房内,高挑的黑衣女子手执高脚玻璃杯,抬手轻啜一口里面的红酒。 何惠并没有进去,识趣地站在门口,隔着门板一脸焦急道:“柯姐姐,杨恬欣恐怕要醒过来了。” 女子捏着杯子的纤指一紧,屏住呼息。 何惠见她没回应,如是接着说:“我照你说的,带程天画去见杨恬欣,还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确实很震惊,也很生气,可就在我告诉杨恬欣,慕少已经另外娶妻的时候,杨恬欣居然流泪了,那样子好像她听得懂我在说什么一样,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的。” 柯讶然了几秒,启动唇齿问道:“你有没看错?” “没有,绝对没有。” 又是一翻沉默后,柯扯动唇角淡冷一笑:“看来她的求生意志确实很强。” “怎么办啊柯姐姐,如果她醒来了,慕少就又被她抢走了。” “放心,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她就醒不过来。” “姐姐要我怎么做?” “把药量再往上加两毫升。” “这样就行了吗?” “嗯,有情况再告诉我。”柯打了个哈欠,放下酒杯往大床的方向走去。 何惠知道这是她无声的逐客令,如是转身下楼,步出别墅,何惠驻足,扭头注视着二楼已经漆黑的窗户。 四年前,沈慕希迎娶杨恬欣的前一天。 何惠独自一人坐在江边哭泣,后来玲姐出现了,问她想不想把沈慕希夺回来,她含着泪点头。 这是她做梦都在想的事情。 第二天,接新娘子的主婚车在经过滨江路的时候不小心与一辆迎面而来的大卡车相撞,杨恬欣被撞飞在滨江边的石栏杆上,血染婚纱。 从那一刻起,杨恬欣便一直在沉睡,从未苏醒。 她问过柯,为什么要帮她做这些,柯一脸邪恶地告诉她,这是沈慕希欠她的。 她选择了相信,这些年来一直都在相信着,也一直在听从着她的所有安排。 **** 沙发很大,很软,可程天画还是因为不习惯而一夜没睡好,直到远方的天际出现鱼肚白,才终于睡沉。 今天仍是休息日,没有闹铃的干扰,她一觉睡到九点多才醒过来。 她幽幽地从沙发上爬起,对于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些迷糊,一抬头看到沈慕希正裹着被子睡在床上。 昨晚的一切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程天画注视着沈慕希的背影盯了好几分钟,才小心翼翼地起床,走进浴室洗涑。 当她洗涑干净出来的时候,沈慕希也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用手揉搓自己疼痛的颈部。 程天画脚步微顿,注视着他:“你醒了。” 沈慕希抬头瞅着她道:“我怎么全身又酸又痛?你不会是趁我喝醉的时候把我强/暴了吧?” 程天画咬咬牙,走到沙发前一边收拾被褥一边面无表情道:“你昨晚大闹沈宅,又笑又唱,还大跳艳舞,当然全身酸痛了。” “我大跳艳舞?”某人眉头一皱。 “而且是脱衣艳舞。” “怎么可能。”沈慕希冷嗤一声,下床寻找拖鞋。昨晚他虽然醉了,但自己做过什么脑子里还是有印象的,包括老太太和程天画在房里谈话的内容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抹心痛划过心田,他的两只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给你拖鞋。”程天画将一双棉拖放在他的脚下,将他从伤感中拉回现实。 “昨晚你闹得太过份了,奶奶气得不轻,一会见着她态度软着点。”程天画好心提醒道。 沈慕希睨着她,一脸不屑:“我跟奶奶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还用你来教我怎么做?” 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程天画一口气噎在喉处,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不再吱声。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是张姐的声音传来:“大少爷,少夫人,你们起来了么?” 程天画刚要回应说起来了,张姐便自行推门走了进来。 程天画来不及将被子塞回柜子,就被张姐堵了个正着,她僵在原地,看着张姐如扫描机般的目光扫过卧房的每一个角落,心中隐隐有些明白过来了。 每次张姐进来的时候虽然都敲了门,但都是不等她的回应就推门而入,想来是有目的的,而她的目的,一定就是老太太的意思。 “我刚经过门口时,听到屋里有动静,猜到你们应该醒来了。”张姐笑笑地接过程天画怀里的被子,笑盈盈道:“这床被子好久没拿出去晒过了,我搬到楼顶去晒晒。” “早餐我已经让小惠去准备了,大少爷、少夫人洗涑好就下去用早餐吧。”张姐说完,转身离开卧房。 自始至终,程天画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她回身,望着同样没有说一句话的沈慕希问道:“你还有别的被子么?” “我哪知道,你自己不会去找?”沈慕希甩下这句,走到衣柜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进了浴室。 程天画无语地目送他进入浴室,然后走到衣柜和更衣室略找了一遍,并没有看到有被子。 **** 早餐桌上,早已经用过早餐的沈老太太坐在沈慕希和程天画对面,面色愠怒地注视着埋头吃早餐的沈慕希,却又良久都不吭声。 终于,沈慕希忍不住地抬头盯着她开口了:“奶奶,您这样盯着我,是存心让我少吃点么?”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忏悔的话要对小画说?”老太太没好气道。 沈慕希不解地挑眉:“我为什么要对小画说忏悔的话?” “你说呢?昨晚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 “我昨晚做了什么?”沈慕希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向程天画继续装迷糊地盯着她。 “没什么,都是一些小失态。”程天画回给他僵硬的一笑。 “看,小画都说没关系。”沈慕希又转向老太太。 老太太瞪他:“那是因为小画懂事不跟你计较,下次不准再喝多了听到没有?” “奶奶,你以为我自己想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很忙,应酬很多,不喝酒怎么推动工作。” “你工作很忙?” “当然,LILY又刚好怀孕了,很多事情都得我亲自处理。” “LILY怀孕了?”老太太欣喜。 LILY是沈氏集团的秘书长,沈慕希的得力帮手。 沈慕希看着奶奶一脸欣喜的表情,心下开始后悔把这事说出来了,不知道他这位跟鬼一样精明的奶奶又想算计什么呢? “那就让天画去代替她一阵吧。”老太太笑眯眯道。 果然! 沈慕希无语地皱起眉头。 一旁的程天画听到老太太这句话,手中的筷子一顿,讶然地抬起头来。她没听错吧?老太太让她去沈氏上班?从事她丝毫不了解的文职工作? “LILY也算是沈氏的老员工了,现在怀了孕,又是高龄孕妇,就让她带薪休产假吧,正好小画工作清闲。”老太太转向天画:“小画一周上几天班来着?四天?一会我给院长打个电话,让他把你的班调成一周三天好了。” “奶奶,我除了医护工作,没做过别的了。”程天画歉疚地说。 “没关系,秘书工作都是比较简单的,不用三天就能上手,再说,不是有慕希在么。” 老太太这几天一直都在盘算着该怎么把程天画弄到沈慕希身边去,要天画辞职不用想也知道会遭到拒绝的,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凑巧,LILY怀孕了。 “奶奶,我真的不行......。”程天画试图挽救,并用桌子下方的膝盖在沈慕希的腿上碰了一下,向他求助。 沈慕希心领神会,立马道:“是啊,她这么暴的脾气肯定不行。” 她的脾气哪里暴了?程天画心下不爽,不过碍于时机不对,她也只能忍了。 “小画的脾气不知道有多好,对人又有礼貌。”老太太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LILY休的是产假,生产完就会回来上班的,小画你这段时间就辛苦一点,顶替一下她吧。” 如此,沈慕希只能投给程天画一记爱莫能助的眼神了。 把程天画安排在自己身边,沈慕希当然也不乐意,可老太太想做的事情,他再怎么不乐意也是没有什么用的。 老太太来回观察着两人的反应,见程天画仍然有所犹豫,忙又添了一句:“小画你也不用有太大压力,天大的事情有慕希顶着。” “奶奶,你还真看得起你的孙子。”沈慕希无语地放下碗筷,从椅子上站起:“我走了,再见。” 沈慕希走了,老太太担心程天画回绝自己,也起身开溜了。 程天画明白沈老太太是在故意给她和沈慕希制造相处的机会,可这么做有用么?她不觉得。当初林夫人也在绞尽脑汁地搓合她跟林源,可最终她跟林源还是离婚了。 感情的事情,真的不能勉强。 程天画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角,起身上楼。 站在卧房门口,她扭头望着左侧那条盛满着蔷薇的空中走廊,走廊的另一头,杨恬欣就住在那里,这是她之前一直都不知道的事情。 自从知道杨恬欣的存在后,她每次进出卧房都会不由自主地驻足,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空中走廊的另一头。 沈慕希跟杨恬欣的卧房只隔了那条漂亮的空中走廊,两间卧房的露台是既然是侧对着的,这也是她今天才发现的。 这是沈慕希特意安排的么?应该是的吧? 夜里想他的恬欣了,只需要走出露台就可以看到杨恬欣的卧房,确实是很方便的。 程天画握住门把的手稍稍顿住,随即放开门把,鞋子一转往空中走廊的方向迈去。 她走得小心翼翼,走得迟疑不决,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能不能去。脚步却不受控制般,一点一点地往前迈去。 程天画推门走进去的时候,一位叫做小芹的女佣正在帮杨恬欣擦身。看到她进来,小芹怔了一下低头礼貌地问道:“少夫人上午好,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谁睡沙发 “过来看看杨小姐。”程天画笑了笑,往床边迈了过去,随手试了试盆里的水温:“水不是很热,再加点热水吧。” 小芹看了看盆里的温水,迟疑着说:“可是小惠姐说这个水温最合适。” “小惠那孩子懂什么,我是医生,我比她懂,听我的吧。”程天画抬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往前站了一步,打量着杨恬欣略显苍白的小脸。 小芹‘噢’了一声,拎起热水壶往盆里添了些热水,问程天画:“少夫人,这样够了么?” 程天画用手试了一下,点头:“够了,下次我在医院给你带张水温卡,那样你就不用拿捏不准水温了。睃” “那太好了,谢谢少夫人。”小芹兴奋地道。 “没事。”程天画冲她浅浅一笑。 这是程天画第二次看到杨恬欣,已经没有昨天早上的那种震惊和恐惧了,但心跳还是有些不稳鸷。 在毫无血缘关系的前提下,看到一张和自己长得特别相似的脸,任谁都会觉得不自在的。 她迟疑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杨恬欣的手背,苦涩地低喃:“杨小姐,这到底是你的不幸还是我的不幸?” 回应她的,是四周的静谧,是杨恬欣一动不动的睡脸。 程天画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卧房门口走去。 “少夫人您慢走。”小芹礼貌道。 程天画的脚步停了停,扭头问她:“平时都是谁在这里伺候杨小姐的?” “是我和小惠。”小芹答道。 小惠......那个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的女孩。程天画略一讶然后点了点头,迈步离开了。 **** 晚上,沈慕希陪客户到十点才散场,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将车子停在主屋门前,他一边拉扯着颈间的领带一边往楼上走,脚步在经过二楼主卧门口的时候连一秒都没有停顿,直接去了另一边的客房。 然而,客房的门却怎么打都打不开,他定了定神,再次扭动门把,门锁地依旧没有松动的意思,看样子是被反锁了。 沈慕希来到一楼,翻箱倒柜地开始找钥匙,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丝毫不了解柜子的分配,拉开第一个柜子全是药,第二个柜子全是茶叶,第三个柜子全是备用茶杯......。 拉完最后一个柜子仍然没有结果后,他气得一脚踹在柜门上。 “大少爷,你在找什么呢?”身后突然响起张姐疑惑的声音。 沈慕希回身,有些不好意思:“张姐,我吵醒你了?” “你吵醒我不要紧,老太太刚睡着就被你吵醒,让我出来看看呢。” “嗯......我在找钥匙,客房的钥匙......。” “哦,客房的钥匙啊,今天佣人打扫的时候不小心锁在里面了,老太太说锁了就锁了,反正也不用睡人,就没管了。”张姐说这话的时候说得一本正经。 沈慕希却听得白眼直翻,看来三楼的客房肯定也都被小女佣‘不小心’锁住了。 姜,还真是越老越辣! 沈慕希黑着一张脸回到二楼,站在主卧门口迟疑了一下,才推门走了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程天画正靠在床头上看书,听到开门声,掀起眼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回来了。” 除此之外,别无其它,就连慵懒地靠在床头上的身体都没有动一下。 这妻子当的……。 刚被老太太气了一把,如今又被如此忽视,沈慕希心中不免受刺,睨着她没好气道:“喂,丈夫回来了,作为妻子的不是应该立马放下手边的活儿,体贴地替丈夫脱外套,拿拖鞋的么?” 程天画将目光从书本上挪到他身上,凉凉地打量着他:“你不是已经脱掉外套了?拖鞋也已经在脚上了。” “......” 沈慕希恨恨地瞪了一眼重新将目光挪回书本上的程天画,甩手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从浴室里面传来,程天画终于开始分心了,听着水声,她的脑海就不由自主出现沈慕希光着身子洗浴的画面,书上的内容也渐渐地看不入眼了。 她索性扔下书本,拉过被子盖住头颅,拒绝色情! 二十分钟后,洗完澡吹干头发的沈慕希从浴室走出来,他站在床前瞪了蒙头睡觉的程天画五秒,才转身去衣柜里面翻找可以御寒的被子。仅有的一床备用被子今早被张姐抱走了,他找光了整个衣柜连一条毛毯都没找到,最终只拿出来一件长款大衣。 他来到沙发旁边,左右衡量起沙发的长度和宽度,沙发很大,可怎么看都觉得容不下他那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体。 目光再度挪到床上,沈慕希很不绅士地冲着程天画唤了声:“喂......程天画,你个头小,还是你睡沙发吧。” 程天画拉下被子,睨着他:“你怎么不去睡客房?” “客房被锁了。”沈慕希阴沉着脸。 “噢。”程天画点了点头,心下明白肯定是老太太干的好事,她伸手摁掉床头灯:“可是不好意思,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之分,想睡床?下次早点回来占位。” “可我这么长,怎么睡沙发?” “地上不是挺宽敞的么?” “程天画!你这人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还是白衣天使呢!” “白衣天使是对应老弱病残的,像你这种四肢健全的,还是自己爱自己吧,晚安。”程天画重新拉过被子盖在头上,不再搭理他。 这女人真是......好歹不分!瞪着她无情的背影,沈慕希气得咬牙切齿。 这里可是沈家,这间房可是他沈大少爷一直住着的卧室,还有这张床......都是他沈慕希的好吧?凭什么她一来就全给霸去了,还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抱着一肚子的火气,沈慕希很窝囊地缩在沙发上,这看起来挺大的沙发,他躺在上面居然连转身都觉得困难,明天得让张姐换套更大的才行。他一边愤愤地想,一边拉紧身上的大衣。 入秋的天气却越到晚上越冷,一件大衣根本无法御寒,冷得他只打哆嗦。加上沙发又小,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已经腰酸背痛外加浑身冰冷了。 沈慕希烦躁地从沙发上坐起,一脸不甘地瞪着睡得正香的程天画。 这太不公平了! 兀自恼火了一阵,沈慕希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大床另一边的空位上。程天画本不就不胖,睡觉的姿势看起来又是挺老实的,旁边多出了一大片空位。 略一迟疑,他蹑手蹑脚地从沙发上站起,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 还是躺在床上舒服、暖和多了! 他闭上眼,从未如此享受过自己的这张床。 然后,才刚享受完,腰际便被一股蛮力撞上,紧接着是他的身子差点被撞飞出去。他惊呼一声,狼狈地抓住被子才险险稳住身体不被踹下床底。 “你想干嘛?”程天画一脸暴怒地瞪着沈慕希,臭男人,居然敢趁她睡着的时候摸上床来? 沈慕希被她这么一脚踹在腰际,疼得他眉头皱起,顿时气得从床沿暴跳起身:“死女人!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趁人不备的时候动粗?” “是你趁我不备的时候爬上我的床好吧?”程天画恼火地反驳。 “这是我的床。” “我是你老婆,你的就是我的。” “你......。”沈慕希气结,愤愤地甩给她四个字:“不可理喻!”然后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蒙头睡觉。 程天画见他一副赖死在床上的样子,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是用脚踹他的后背:“你不是睡沙发的吗?干嘛跑床上来?你给我下去......!” “我已经睡了上半夜沙发,轮到你睡下半夜了。” “让一个女人睡沙发,你是不是男人啊?”程天画气呼呼地瞪他。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啊?”沈慕希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瞪着她一脸邪恶道:“要不要试一下?” 管她怎么说呢,反正他就是不睡沙发,打死都不睡!骂他不是男人也不睡! 程天画看着他帅脸上的不怀好意,脸色瞬间一红,转身抱了枕头便往沙发上走,身子往沙发上一摔,背对着他闭上双眼。 沈慕希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一脸嘲弄地开口道:“睡在那里很冷的,别怪我没提醒你。” 程天画抬高手臂捂紧双耳,显然是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 就算再冷,她也不要跟他睡在同一张床上,坚决不要! 沈慕希见她一副不愿再搭理自己的棉样,不屑地冷嗤一声,拉好被子睡觉。 入秋的夜晚,果然是特别的冷,程天画刚开始还觉得凑和,慢慢地就不行了,浑身因为寒冷而颤抖起来。 一开始的坚决也渐渐地从心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立马爬回床上的冲动。她终于明白沈慕希为什么要在半夜爬上她的床了,这沙发还真不是人睡的。 虽然很想回到床上去睡,可是一想到沈慕希那一脸邪恶的样子,她就拉不下这个脸。 又忍了半个小时后,程天画终于撑不下去了,学着沈慕希刚刚的样子抱起枕头偷偷摸回床上。 她小心翼翼地拉好被子,偷偷看了沈慕希一眼,发现他睡得很熟,帅气的脸上丝毫没有要转醒的痕迹,于是放下心来。 第一次这样安静地跟一名男子睡在一起,虽然已经尽量靠边上睡了,可还是一睁眼就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帅脸,一闭眼就能闻到属于他的独特气息,程天画的心脏怦怦跳动得利害,浑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种感觉很煎熬,却也很奇特,但总归比在沙发上受冻来得舒服些。 **** 第二天是上班日,程天画早早便被闹钟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将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闹铃关掉,打算再眯一会,却在转身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什么东西缠住般无法动弹。 她幽幽地睁开双眼,映入眼睑的是半拉开的浅灰色的窗帘和诺大的落地窗子,而她是睡在床上的。 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然后被偎在自己身后那张熟悉的帅脸吓了一跳。沈慕希不但将帅脸埋在她的颈间睡得正香,修长的手臂还像蛇一般紧紧地缠在她的腰上。 天啊!昨晚她们明明是各睡一边,中间隔着足有一米远的,怎么......。 为了不让沈慕希发现自己偷溜上床,程天画打算从他怀里溜回沙发上去,来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她用手指捏住沈慕希的手腕,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从自己腰际挪开,刚要脱身,沈慕希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睁开双眼。 四目以对,两人同时如触电般往旁一闪,沈慕希一脸错愕地打量着程天画,程天画则双目微垂,压下心底的心虚,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下床,穿好拖鞋。 沈慕希很快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帅气的脸上换上一抹嘲弄:“不是要睡沙发的么?干嘛爬到我床上来?还故意爬进我怀里。” 程天画原本不想搭理他的,可这话说得也未免太难听了,如是忍不住回身瞅住他,咬牙道:“沈少爷,看清楚您现在睡的位置,到底是谁往谁的怀里爬。” 沈慕希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这才发现原本睡在左侧的自己不知何时跑到右侧来了,难怪一晚上睡得这么暖和这么舒服呢,他用手指搓了搓鼻尖,灰溜溜地下床洗涑去了。 隔着浴室的门,程天画听到沈慕希不停地打着喷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他感染,她自己也开始喷嚏不断起来。 喷嚏完后,程天画感觉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的,心想不会是昨晚冻感冒了吧?最好别是真的,今天她还有重要的手术要进行呢。 早餐桌上,沈老太太来回打量着几乎是轮着打喷嚏的沈慕希和程天画,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怎么还夫唱妇随地打起一喷嚏?” 小两口相视一眼,很快又各自避开对方的视线,低头吃早餐。 “不会是感冒了吧?”老太太继续追问。 “可能是鼻子有些过敏。”程天画浅笑。 如果让老太太知道她和沈慕希轮番在沙发上受冻,还双双冻感冒了,一定会指挥佣人把卧房的沙发也搬走吧? “鼻子过敏怎么会脸色发红?张姐,去把体温仪拿过来。”老太太 “不用了......。”程天画话没说完,张姐已经走到客厅柜子里取体温仪去了。 张姐拿来的是电子体温仪,在程天画的额头上‘嘀’了一下,38.8度,又在沈慕希的额头上‘嘀’了一下,38.5度。 “看看,都发烧了,还说没事。”老太太心疼地扫视二人:“怎么回事?昨晚没盖好被子?” 程天画装聋作哑,低头吃自己的早餐。 沈慕希则抬头瞅着老太太说得一本正经:“奶奶,一床被子实在不够,您还是把备用被子还给我们吧。” “被子不够厚,所以你们双双冻感冒了?” “嗯啊。” “张姐。”老太太转向张姐:“今晚记得给大少爷换一床加厚的被子。” “好的。”张姐含笑点头。 沈慕希无语地翻起白眼。 程天画则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发笑,她最喜欢的,就是看到沈慕希被沈老太太打压得一脸无语的样子,那样子的他实在是可爱了。 “我吃饱了。”沈慕希从椅子上站起。 “今天你们两个都别上班了,把身体养好先。”老太太发话。 “奶奶,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去看医生的,就不劳你费心了。”沈慕希拍拍程天画的肩:“走吧,亲爱的。” ********** 明天继续更新,谢谢各位亲爱的~~!!! 在浴室里睡着 “奶奶我们先去上班了。”程天画跟在沈慕希身后起身走出餐厅。 老太太在身后扬声提醒:“记得一定要去看医生。” “知道了。”沈慕希不耐烦地应了一句。 两人一起走出主屋,程天画一眼就看到那辆被沈慕希送修的法拉利正停在宾利车旁边,小李看到二人迈步走上来,从包里掏出一串车钥匙递给程天画:“少夫人,车子已经修好了,钥匙给您。” 程天画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钥匙,面色平静道:“不用了,我开车技术不好,担心哪天又撞了。睃” 她说这话的时候,沈慕希目色一敛,淡冷地睨了她一眼。 “那......。”小李来回沈视着二人:“大少爷送您去医院?” “还是你送吧,我今天有会议要开。”沈慕希搂过程天画,将她往小李面前一送,僵硬地微笑着:“下午我去接你下班。鸷” “今天谁都别开车了。”老太太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声到人到,站在门口对小李说:“你先送他们到亚恩去看病,然后再送大少爷去公司,开会的事情让彭助理去处理。” 老太太发话,沈慕希只好乖乖地和程天画一起上了奔驰车子。 他不是不敢反抗,而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家奶奶的个性,在她面前任何反抗都是无效的。 奔驰车后座内,沈慕希和程天画各占一边,一路上除了像排练好的轮翻打喷嚏外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沈慕希不发一语。程天画更不会主动开口找话题,索性将脸转向窗外看起了街景。 车子开入市区经过一间药店时,沈慕希突然出声:“停车。” 小李被吓了一跳,忙将车子停在路边。 沈慕希转向程天画:“你是医生,应该知道咱俩的病情对症什么药效果更佳吧?” “你确定不去打针。”程天画睨着他,嘲弄地打趣道:“不打好身体,晚上怎么睡沙发?” 沈慕希脸色变了变,反唇相讥:“当然是学某人无耻地钻进别人的怀里了。” “明明就是你钻进我的怀里。” “开玩笑,我睡床,你睡沙发,怎么是我钻进你的怀里?” “咳咳......。”前座的小李听不下去了,歉疚地开口道:“少夫人,您告诉我买什么药吧,我去买。” 程天画这才反应过来前座还有人在呢,脸色微微一红,她推门下车,从药店里面买了两盒感冒药出来,俯身递给沈慕希面无表情道:“两种同时服用,每样一片,饭后。” 见他一脸怀疑地睨着自己,程天画挑眉:“怎么?怕我毒死你?” “料你也没这个胆。”沈慕希将药盒往储物柜里一塞:“上车吧。” “亚恩就在前面,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了,还有,晚上我有手术,配合不了你演戏了,你自己先回吧。”说完这句,程天画站直身体转身往人行道走去。 **** 程天画刚走进医院,便被小宋通知去急救中心接治病人了,她一边穿上工作服一边快步往急救中心走去。 当她走进急救室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跃入她的眼睑,她怔了怔后问道:“小腾,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名叫万腾的男子是林源的助理,她不止一次地见过他。 万腾一脸焦急道:“少夫人,大少爷他在开早会的时候突然晕倒,是我和同事把他送来这里的。” 林源......。 程天画挤进人群一看,躺在移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子果然是林源。 她迅速地用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又查看了他的瞳孔,一边扭头问万腾:“林先生在这之前有不舒服的地方么?”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万腾答道。 以前少夫人都是叫大少爷名字的,如今却陌生地叫他林先生,作为助理的万腾听了都觉得格外别扭。 测血糖,测血压,测体温......,一系列的测试下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程天画忍住自身的不适,吩咐护士小姐立马安排进一步的检查,刚要将林源转送检测中心的时候,林源却在这个时候幽幽地转醒了。 “大少爷,您醒啦?”万腾欣喜地唤了一声。 林源环视一眼四周,从病床上坐起问道:“我怎么会在这?” “大少爷您在会议室晕倒了,您忘了么?” “嗯......没事了,我们回去吧。”林源打算下床时,才发现站在自己跟前一身白衣的程天画,他怔了怔,随即收回目光继续自己的动作。 虽然曾经恨过他,怨过他,可到了到里,他就是她的病人,程天画公私分明这一点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她一本正经地盯着林源道:“林先生,我觉得您还有留下来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再走吧。” 林先生......还真是陌生的称谓,林源在心里想。 “不用,我今天很忙。”他淡然道。 “医院已经为你开启了绿色通道,一切也都安排好了,浪费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说了不用!”林源不耐烦地冲她吼了一声。 程天画被他吼得语滞。 “小宋,给他办出院。”她扭头冲小宋吩咐了一声,转身便走。 她刚走出救治室,突然被门口跑进来的人堵住了去路,进来的是林婷和一身宽松衣服打扮的冯静,两人的脸上都布满焦急。看到程天画时,冯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切地问道:“源呢?源怎么样了?他有没有生命危险?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程天画看着被吓哭了的冯静,心中一片苦涩,这个抢走她一切的女人,到了这会还敢跟她要林源。 她不是已经得到林源了吗?不是已经怀上双胞胎,一家四口幸福快乐地生活了吗? “这位太太,这里是医院,请安静点。”程天画淡淡地将她的双手从自己手臂上扯了下去:“放心吧,我对你的男人没兴趣,不会把他藏起来的。” “是啊,嫂子,她都已经勾搭上慕少了,怎么会对我大哥有兴趣呢?”林婷嘲弄地瞥了程天画一眼,挽住冯静的手臂往里面走去。 看到林源完好如初地坐在床上,林婷宽心地唤了声:“大哥。” 冯静瞬间满脸欣喜,冲上去抱住他又是哭又是笑:“源!你没事了吗?我差一点就被你吓死了,如果你出了事情我和宝宝怎么办......。” “没事了,我不会撇下你和孩子们的。”林源一脸温柔地搂着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 林源温柔起来的样子也是很迷人的,只是这三年来从未向她展露过罢了,程天画自嘲地笑笑,转身离开救治室。 **** 今天是周末,程天画值班的日子,沈慕希倒是难得的清闲。 一整个上午,他都陪在杨恬欣的房里给她读报,陪她聊天,不厌其烦。 平日里只要有空,他大多数时间都会用来陪伴杨恬欣,这已经成了他生活的习惯。 他的执着和体贴,连宅子里的佣人都为之感动,小芹更是感动得两眼泪汪汪,偷偷望了一眼屋里的沈慕希小声道:“没想到大少爷娶了新妻,对杨小姐反而更好了,大少爷对杨小姐的感情实在是太深了。” 何惠睨了她一眼,不以为意:“那是因为大少爷对杨小姐有愧在心,所以才会加倍对她好的。” 对她加倍的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每天都只能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何惠在心底邪恶地冷笑。 她偷偷看了一眼屋里的两人,扭头对小芹道:“走吧,进去帮杨小姐擦身了。” “早上不是擦过了么?”小芹小声道。 “早上没有擦干净,快去准备热水吧。”小惠睨了她一眼,带头敲门走了进去。进入卧室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温和:“大少爷,麻烦您让一让,我要帮杨小姐擦身了。” 程天画未进门时,大家都叫杨恬欣少夫人,程天画入门后,老太太命令大家管杨恬欣叫杨小姐。沈慕希虽然心下不乐意,但转念一想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并不代表着什么,没必要跟老太太闹僵。 即便大家叫她杨外人又何妨,只要他心里一直爱着她,把她当成唯一的妻子就行了。 沈慕希放下故事书走到床尾整理书架。 小芹从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出来,将水温卡放入盆内。 “这是什么东西?”小惠将水温卡从盆里捞了出来。 小芹笑眯眯道:“这是少夫人从医院给带回来的水温卡,可好用了,一放进去就能知道水温合不合适。” “谁知道准不准?还是别用了。”小惠将水温卡扔在地上。 水温卡摔在沈慕希的脚边,他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水温卡,弯腰拾起,上下翻看一遍后递回给小惠:“这是亚恩医院的东西,应该不会有问题,可以放心用。” 小惠接过水温卡,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时,沈慕希却转身准备离开。 沈慕希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又转回身来对小芹:“少夫人到这里来过?” 小芹忙道:“来过两三次。” “她来这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过来看看杨小姐。”小芹想了想,又说:“昨天过来的时候摸了杨小姐的脉搏,然后告诉我杨小姐身冷,让我给加床被子。” 沈慕希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两秒,点点头,叮嘱她们好好照顾杨恬欣后转身走了出去。 **** 每次都是程天画先回房,先霸床位,搞得沈慕希左右为难。 今晚终于轮到她走进卧房的时候,沈慕希手拿摇控器一脸慵懒地窝在被子里看电视。听到她进来,只是淡淡地掀起眼皮瞅了她一眼。 今天下午医院送来好几位车祸重伤人员,程天画从下午一直忙到刚刚,连着经手了两抬手术,现在困得只想一头倒在床上睡觉。 她脱去身上的风衣,从衣柜里面拿出睡衣走进浴室。 往浴缸里面注满热水,程天画舒服地躺了进去,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刚刚历经了三个小时的急救,最终却还是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位车祸小男孩。 那孩子才五六岁的样子,被车子挤压得脑浆都出来了,他的父母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嚎哭,请求她救孩子一命。 她也想救,可是......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这就是她的工作,每天都要经历着许许多多的生死离别,每次看到那些哭晕在地上的家属时,她都会觉得,其实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算是幸福的了。至少她能够从车祸中活过来,至少她的母亲还在人世。 程天画确实是困了,困得连从水里起来穿衣服都觉得懒。 躺在水里真暖和,真舒服,真安静......。 沈慕希看完了新闻,又看了一节军事报导,程天画仍然没有从浴室里面出来。 他心想这女人洗个澡至于洗这么久么?都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不是会洗脱水了吧? 沈慕希甩甩头,关他什么事,这么火暴又冷血的女人洗脱水了也是活该。 又看了二十分钟电视,程天画仍然没有出来,沈慕希开始有些坐不住了,经过一翻心理斗争后,最终扔下摇控器来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应答,如是加大力度,仍然没有应答。 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沈慕希把手抓住门把扭了扭,只是自从上次洗澡被沈慕希擅闯过一次浴室后,程天画每次进浴室首先便是反锁,这次也不例外。 沈慕希只好折回卧室抽屉找来钥匙,当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程天画正泡在注满水的浴缸里睡得正香。 热水漫过浴缸边沿,哗哗啦啦地往地上流着。 沈慕希走上去,弯腰拍拍她的脸情急道:“喂,火暴姐你没事吧?” 睡梦被干扰,程天画秀眉微皱,迷迷糊糊地咕哝着:“我忙了一天,累死了,别吵我......。” 原来没死。 沈慕希松了口气。 不过......他没好气地睨着又睡熟过去的程天画,就算他是真的很不想她跟他争床睡,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睡在水里吧? “快醒醒,穿上衣服到床上去睡……喂,听到没有,我不跟你争床睡,让给你睡了......喂......听到没有,快醒醒......。” 无论他怎么叫,程天画都只是不耐烦地一把推开他的手,别过脸去继续睡。 无奈之下,沈慕希只好抬头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扯过毛巾架上的大浴巾,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裹上浴巾抱出浴室。 “重死了。”他一边没好气地低咕着一边很不温柔地将她放在床上,拉过被子往她身上一盖。 程天画的头发半湿,脸上还淌着水珠,洁白的锁骨裸露在被子外头,性感而迷人。看着这张熟睡的脸,沈慕希有那么一瞬又错把她看成是杨恬欣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喝醉,所以很快就清醒过来。 别开视线,他从床尾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 第二天,程天画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干扰醒,她动了动被窝里的身体,一丝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睡意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她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一丝不挂!? 接下来的第一个动作,便是错愕地扭头察看一旁的沈慕希,见他仍然闭目睡觉,如是又掀开被子察看床中间的枕头。还好,枕头还在。 自从发生过上回睁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沈慕希的怀里的事件后,程天画便每天晚上睡前都会将一个大枕横放在正中间,而沈慕希也默许了她的这种做法。 彼此都有意识地在回避对方的肢体接触,裸睡就更加不可能了,可是昨晚......。 ******** 今天第一个五千字更完~~如果有时间的话,晚点再继续更新~~。 谁脱了她的衣服 昨晚自己到底怎么了?这辈子都没有裸睡过的......昨晚居然裸了?程天画努力地回想着自己昨晚的行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如是将怀疑的目光转向沈慕希,除了他,好像没有第二个人有嫌疑了吧? 刚刚就被她的动静惊扰醒了的沈慕希,感觉到她的目光正投注在自己脸上,眼睑一掀,盯着她没好气道:“一大早就盯着一个男人看,是很不礼貌的知道么?” 程天画没料到他会突然睁眼,心虚地别开视线,但心虚只在她脸上呆了不到两秒便被一抹恼火替代,睨着他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又没有梦游症,总不能自己脱了衣服都不知道吧?其实......这一刻她还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因压力大而患上梦游症了。 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遮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一张脸因羞赧而涨红着,倔强如她,才不会承认这事情也许跟他无关睃。 沈慕希从床上坐起,伸着懒腰打量她,一脸无辜加嘲讽:“反正跟我没关系,我昨晚可是早早就上床了,为了防止被你猥亵,我还在中间加了个枕头。” 他拍了拍中间的另一个枕头,这话说得不假,枕头是他加的。不过不是为了防止被程天画猥亵,而是他担心自己一个没把持住扑过去将她吃干抹净了。 毕竟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对方又是个没有穿衣服、身材也还算正点的女人,而他又是个身心都正常的男人鸷。 虽然过程倍受煎熬,好在一夜平安,沈慕希不禁在心底钦佩起自己的把持能力。 程天画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这个丢人的问题,抓起掉在床下的浴巾裹在身上进了浴室。 刷牙洗脸之时,程天画仍在努力地回忆着自己昨晚究竟是怎么裸的身体。她记得自己忙了一天,回到家后沈慕希正倚靠在床上看电视,而她自己则拿了睡衣进浴室,将自己泡在满满的一缸热水中,记忆便是从这一刻中断的......。 程天画突然一个激灵,错愕地瞪着镜中的自己,难道是......他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抱到床上的? 那她和他昨晚......? 她又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到底有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她的思绪被一阵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沈慕希的声音传了进来:“程小姐,你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不会又在水里睡着了吧?” 果然!她果然是在水里睡着了,被他抱到床上的! 程天画羞惭地用手在自己脸上捏了一记,这么丢人的事,下次一定不能再发生了。 深吸口气,她将毛巾晾回架子上,转身拉开浴室门瞅了一眼双手环胸地倚靠在门边的沈慕希,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装傻似乎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 今天是程天画第一天到沈氏上班的日子,沈氏大楼宽敞明亮,大气宏伟,办公室内的每一个人都如机器人般一丝不苟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气氛严肃得令人压抑。 在手术台上连眼都不眨一下的程天画,却对这种严谨的办公区域感到惶恐不安。她很难理解,那些每天都处在这种氛围中工作的员工都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让她无语的是,沈慕希将她带到公司后,只扔给她一句:“自己随便玩。”便自己忙去了。 这家伙,当她是没事跑来这里玩的? 就在她站在办公区内不知该何去何从时,一位穿着宽松裙装的女子走了过来,一脸公事公办的口吻问她:“请问您是程小姐么?” “是的。”程天画点头,同时打量着这位陌生女子。 女子大约三十五岁的样子,黑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身材高挑,容貌端庄,眉宇间透着一股精练的气质,一看就是混迹在商场中的职业女子。而她微隆的腹部和略显宽松的裙装,使得程天画不用问就能猜到是沈老太太口中的秘书长LILY小姐。 “我是沈总的秘书长LILY,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吧。”LILY转身,领着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LILY的办公室设在沈慕希办公室的左侧,属于半开放式的,她让程天画坐在沙发上,并给她倒了杯水,才在她对面坐下一本正经道:“程小姐,你是沈老太太亲自挑过来的人选,我想老太太一定是对您寄于厚望的,但说实话,秘书这个职位不好做,特别是沈总的秘书就更难了。” 程天画轻啜着杯里的白开水,心下暗忖,老太太居然真的没有告诉LILY她的真实身份? 她也不希望自己是戴着沈家少夫人的光环进入公司,走到哪都受人侧目的特殊群体,所以才会要求沈老太太别告诉LILY的。 “沈总很凶?”她笑笑地问。 “沈总不是凶,只是要求比较高,脾气有些阴晴不定,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LILY顿了顿,接着说:“说实话,像沈总这么年轻帅气的男人,是女孩见了都会心动,会做美梦,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来了那么多女孩,尽管很努力地工作,最终还是难逃被公司解雇的原因。而每一位女孩就职前我都会提醒她这点,能不能做到就靠你们自己了。” “LILY姐您放心吧,我对沈总没兴趣。”程天画一脸坚决。 像沈慕希那么邪恶的男人,她对他只有恶梦,没有美梦! “最好是这样。”LILY点头:“那从今天起,你有空就过来吧,慢慢适应这里的工作。” “好的,谢谢。” LILY交给程天画一垒公司资料让她先熟悉后,抱着几份文件走出办公室往总裁室走去,经过秘书办公区时,小季笑眯眯地问道:“LILY姐,今晚的慈善晚会沈总打算带谁出席?” LILY扫了一眼秘书区内的女孩,个个双目盈满期盼,心中一片无奈,真是朽木不可雕啊! 也不能怪她们,以前一直都是LILY作为沈总的女伴到处出席活动的,现在LILY怀孕了,不能喝酒不能劳累,她们这些小秘书的机会终于来了。 “老董事长有交待,让新来的程小姐出席。”LILY没好气地扫了众位一眼:“下次工作时间不准问这些跟工作无关的问题。” “知道了。”小季耸拉着脑袋坐了下去。 LILY刚走,秘书区内响起一阵小声议论:“老夫人怎么还管这个啊?而且还指定了那位新来的程小姐。” “不知道,难道是为了试测她对沈总的免疫能力?” “估计是的,这位程小姐危险了。” “是呀,真可怜。” “......” LILY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沈慕希的桌面上,一本正经地问道:“沈总,今晚的慈善晚会您打算捐多少?” “顾氏捐多少?”沈慕希头也不抬,继续研究手中的文件。 “听说是一百万。” “那我们捐八十万。” LILY讶然地打量着他:“我以为沈总会捐一百二十万。” “这个傻缺就让顾子灏去当呗,干嘛要跟他争?”沈慕希嘲弄地一笑。 在滨城,大大小小的慈善晚会每个月都会有,而像沈氏这样的大公司必定每次都在受邀行列。这无非是一些政府官员腰包空了,搞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公然向企业家们伸手要钱罢了。 慈善,沈氏一直都在做,但不是通过政府之手,而是直接将善款交付到真正有需要的人手里。 “还有,今晚的宴会,老夫人已经指定让程小姐陪您出席了。”LILY又说。 “怎么是她?”沈慕希皱眉。 LILY不解:“沈总不是向来不在意女伴选谁的么?” “我跟她不对盘。” “可这是老太太指定的。” “好吧,我知道了。”沈慕希顿了顿,抬眸盯着她:“你务必要跟她好好讲讲宴会注意事项,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会在宴会中让本少爷一炮而红。” LILY笑笑:“沈总您放心吧,这位程小姐看起来挺温顺的,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沈慕希不置可否地耸耸肩,程天画温顺?那只是表面上的好吧? **** 跟着LILY熟悉了一天的职务工作,程天画感自己的大脑乱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就连当初苦读解剖学科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复杂这么紊乱过。 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秘书工作,事情却有这么多,光是记忆的部分就已经足以让她头昏眼花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LILY却告诉她现在还不能回去,晚上还有宴会要出席。 她眨巴着一双哀怨的大眼睛问LILY:“我可以不去么?” 宴会?不就是那种穿着暴露的裙子和尖细的高跟鞋,展露着虚伪的笑容,端着晶莹的酒杯到处蓬人说人话,蓬鬼也说人话的地方么? 之前她陪林源出席过一两回,对那种地方是绝无好感的。 LILY打量着她一脸憎恨的样子,终于相信她早上说对沈慕希没兴趣这话是真的了,别的小秘书盼都盼不到的机会,她却想也不想地拒绝? “这是秘书工作的一部分,你可没有说不的权利。”LILY说道。 程天画轻吸口气,点点头不再做垂死的挣扎。 LILY的语气严肃了不少:“今晚你代表的是沈氏,是沈氏的脸面,所以在宴会中的一言一行都要特别的注意,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在那种地方难勉遇到色狼,遇到那些试图调戏你的男人别太暴怒,优雅地躲开就好,时刻记得顾全沈总的面子,别给沈总捅出什么娄子来了知道么?” “我会注意的。”程天画又是点头。 总裁办公室的门突然‘嗒’的一声轻响,沈慕希走了出来。 LILY看了一眼沈慕希低声对程天画道:“沈总出来了,快去吧。” **** 车厢内,程天画扭头睨着沈慕希没好气道:“办公室有那么多漂亮女秘书,干嘛要我去?” 沈慕希回她一眼,用同样没好气的语气抱怨:“是呀,我也郁闷,办公室里的女秘书哪个不比你漂亮,干嘛是你呢?” 程天画一口气梗在喉处。 也对,以沈慕希对她的厌恶,肯定不会主动要求她作为今晚的女伴出席宴会的,这肯定又是老太太的主意。 她别开脸望窗外,不再开口说话。 沈慕希也没有再开口,彼此安静了十分钟后,车子突然在一栋商贸大楼里停稳。 程天画打量着车窗外的商贸大楼,心想总不能是在这里举办宴会吧?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慕希已经扯开安全带下车了,她连忙跟着下了车子。 这里是全滨城最有名,也最贵的服饰商城,里面挂的全是高价格的衣物,程天画一边努力地追上沈慕希的脚步一边扫视着四周问:“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沈慕希扭头扫了气喘吁吁的她一眼,脚步稍稍放缓些,语气却是一如即往的淡漠:“难道你打算就穿这套去参加晚会?” 程天画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今天早上LILY才拿给她换上的黑色职业套裙,虽然款式不像一般女白领身上的那般老土死板,但也确实不适合出现在宴会那种美女如云的场合中。 她不再多问,跟着沈慕希在各类品牌店中左拐右拐,最终来到一间礼服定制专卖店。 店员是一位年过四十,身材丰腴,保养得宜的女子,看到沈慕希时瞬间眼睛一亮,丢下手中的活儿笑眯眯地迎上来:“唉哟......慕少,我以为您抛弃我们店,再也不会来了呢,有四年没来了吧?有了吧......?” “谁让你们店价格定那么高呢?”沈慕希笑着扫了一眼店内。 “一件礼服一百万眼都不眨一下就开票的慕少,居然会嫌贵?开什么玩笑。”店员眉开眼笑地打趣着。 一件礼服一百万?真舍得,是给杨恬欣买的吧?程天画在心中暗忖。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是跟沈慕希有关的,似乎都会有杨恬欣的痕迹,这种感觉真不好。可她并没有将这种不好表现出来,依旧安静地站在沈慕希的身后,像个小跟班似的。 而多嘴又热情的店员终于发现了她,双目又是一亮,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搂住她的手臂赞道:“杨小姐还是和当年一样漂亮啊,瞧这小脸蛋,嫩得跟水豆腐似的,真是羡慕死金姐我了。” 程天画脸色微变,她叫她什么?杨小姐? 自己和杨恬欣真有这么像么?像得让人分不出真假? 店员还在说着奉承的话,程天画不自在地望了沈慕希一眼,沈慕希接触到她求助的目光,忙对店员道:“金姐,我们赶时间,麻烦给她挑一套合适的礼服和鞋子吧。” “好哩,杨小姐请跟我来。”金姐挽着程天画往内室走去。 内室里面有许许多多的成品礼服,各种各样的款式和颜色都有,看得程天画眼花潦乱无从选起。 金姐从一排浅蓝色的长礼中挑出来一套,在程天画身上比试着说:“杨小姐您觉得这套怎么样?今年公司新出的新款,很适合您的气质和肤色。” 程天画没有看镜子,而是扭头对程金姐道:“金姐,可以别叫我杨小姐么?” 被人叫成杨小姐,她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甚至有点发毛的感觉。 “好,那我叫您恬欣?” “不。”程天画想了想,冲她微笑:“叫我沈太太吧。” “噢,没问题,以后我就叫您沈太太,那么沈太太觉得这件礼服怎么样呢?不喜欢的话我再给您拿别的款。” 程天画打量着镜中及脚裸的浅蓝色长礼,款式确实很新,质地也很贵气,特别是腰际簇拥着的几朵玫瑰花朵甚是好看。 只一眼,她便深深地喜欢上了。 十五分钟后,当程天画穿着那套浅蓝色的长礼出现在沈慕希面前时,沈慕希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惊艳,定定地注视着眼前这抹艳丽身影。 轻挽脑后的卷发,浅笑的容颜,高挑均匀的身段,美丽的浅蓝色长礼......。 脑海中渐渐地浮现出一个类似的片段,四年前的某天,杨恬欣也是这般穿着一袭浅蓝色的长裙,在金姐的带领下款款地站在他的面前,含笑等待他的回应。他当时就被迷住了,眼也不眨一下地接过金姐开出的一百万票单。 “沈太太,您看,慕少被迷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金姐眉开眼笑地打趣道。 沈慕希回过神来,从程天画身上收回视线,扔下手中的杂志从沙发上站起,随手从一排衣架上拿下一条黑色长礼递到程天画面前:“换这件吧,这件比较适合你。” 程天画脸上的浅笑一滞,目光落在沈慕希手中的黑色晚礼上。 她是去参加慈善晚会,不是参加葬礼! 金姐也是一愣,刚刚看沈慕希的眼神明明就很惊艳很喜欢这件浅蓝色礼服的,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那个.......慕少。”金姐干笑着小心翼翼道:“沈太太身上这条裙子虽然是新款,但价格很便宜的,才五万块不到。” 四年前杨恬欣穿的那件晚礼,因为是量身订做,单是领口的那一圈深海珠珍就价格惊人了,裙摆处还钉有昂贵的珠片。而程天画身上这件虽然看起来一样高贵典雅,但并没有用到昂贵的材料,所以价格是天和地的差别。 “带她去换上。”沈慕希不耐烦地将黑色晚礼往金姐怀里一塞。 金姐抱着礼服看看程天画,又看看沈慕希,然后转向程天画:“走吧,沈太太。” 程天画并未跟金姐回去内室,而是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望着沈慕希,说道:“抱歉,我就喜欢这件。” 沈慕希没料到她会这样反抗自己,气结地咬咬牙:“我不喜欢。” “礼服是穿在我身上的,你只需要看着就行了,不用发表意见。”程天画毫不畏惧地迎视他恼火的目光,随即转向金姐:“就这件了,去开票吧。” 金姐又为难了,她记得这位杨小姐是很乖巧很温顺的,怎么四年不见,脾气涨到这般田地了。再看看沈慕希,虽然生气,却被堵得哑口无言。 “那么......我去开票了?”金姐寻问沈慕希的意思。 沈慕希瞪着程天画的目光一收,从钱包里面掏出一张金卡甩给金姐后扬长而去。 沈慕希走后,金姐一边开票一边笑得满脸暧昧道:“沈太太,您对付男人真有一手啊,像慕少这种有钱有貌的男人都能被您收拾得服服贴贴的。看来慕少真的很爱您,不然肯定不会吃您这一套。” 程天画在心底苦笑,慕少爱的是杨恬欣,永远都是! **** 一路上,沈慕希都是阴沉着脸的,程天画自然也懒得搭理他,打开手机看起了今天的新闻。 宴会是在星悦酒店举办的,当车子停在星悦门口时,程天画打量着前方装饰得富丽堂皇酒店大门,一股热浪渐渐地袭上她的小脸,两颊绯红。 她和沈慕希就是在这间酒店开始的......。 她侧头偷偷看了一眼沈慕希,刚好接触到他渗透着嘲讽的目光。 “怎么?记忆犹新?”沈慕希很小人地报复起刚刚的礼服之仇。 “无聊!”程天画扯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快步往酒店里面走去。 由于她平时极少穿这么高的鞋子,又走得极快,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幸福沈慕希眼明手快地一把接住她的身子,将她揽入臂弯。 “素质......。”沈慕希在她耳边小声吐出这两个字。 程天画想起LILY的交待,如是放缓脚步,将双手挽在沈慕希的臂弯当起了优雅美丽的女伴。 宴会厅在二楼,二楼的落地窗外有一道旋梯连着一楼的花园,整个会场看上去宽敞大气。沈慕希和程天画走进去的时候,会场已经人聚集大批男女了。 受邀的嘉宾都是一些有钱有权的贵族人士,而主办方又是政府部门,所以受邀者能来的基本上都不会缺席。 程天画学着沈慕希从侍者手中端了杯红酒在手,她环视一眼四周,目光有意识地搜寻起某个身影。而不出她所料,林源和冯静果然一起出席了今晚的宴会,此时正手挽着手和一位中年男子愉快交谈着。 她不但看到了林源和冯静,还看到林婷,那位曾经恨不得用鞭子抽死自己的林婷正挽着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子,浅笑嫣然,乖巧可爱。 程天画有意识地搜寻林源的身影,不是因为想他,而是找准他们的位置尽量避免与他们碰面。特别是林婷,如果让她看到自己是跟沈慕希一起出席宴会的,估计会气得发疯失态吧? 正在恍惚间,程天画感觉耳际有一股热风吹了过来,她被吓了一跳,扭头才发现沈慕希正一脸不爽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问。 “这位是林副市长夫人,人家正在跟你打招呼呢。”沈慕希浅笑着指了指对面的中年胖妇。 程天画忙欠了欠身道:“林夫人好。” “你好,裙子很漂亮。”市长夫人扫了她一眼,笑得有些僵硬,扔下这句便从两人身边擦了过去,显然是被她刚刚的不敬气着了。 市长夫人一走,沈慕希原本挂在脸上的浅笑便瞬间消失,搂在程天画腰上的大掌使劲一捏,在她耳边冷声道:“现在不是对前夫藕断丝连的时候,给我注意点。” 程天画脸色一红,正想辩解,被迎面走来的顾子灏和施意打断。 “小画,你什么时候到的?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来着。”施意笑眯眯地走上来,看到她身上浅蓝色礼服时眉头一皱:“又是蓝色,亲爱的你除了蓝色就没有别的颜色能入眼了吗?烦不烦啊,对吧,慕少?” 她的目光一转,停在沈慕希的脸上。 沈慕希扭头扫了程天画一眼,她只喜欢蓝色吗?他还真不知道,难怪她会那么坚持要这条裙子了。 施意转而打量起沈慕希,还很不客气地用小手揪住他的领带用力一拉,用警告的口吻说:“慕少爷,小画可是我最好的闺密,你要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饶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沈慕希黑脸答道。 “最好是真的记住了。”施意手指一松,放开他。 程天画看着沈慕希发黑的侧脸,用眼神示意施意别闹。 沈慕希会听她施大小姐的?别天真了! 站在施意旁边的顾子灏打量着沈慕希和程天画笑盈盈道:“亲爱的你放心吧,慕少可是‘很爱很爱’他这位太太的,肯定不会让她受丁点委屈。”他特地将‘很爱很爱’四个字加长加重,笑容里满满都是嘲讽的意味。 其间的奥妙,也就只有沈慕希和程天画自己听得出来了。 程天画故意装傻陪笑,心下暗忖这男人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针对沈慕希还是她?最好谁都不是,这个奇怪又危险的男人! 她偷偷看了一眼沈慕希,发现他脸上的笑意同样虚假得像戴了面具,出口的话也很狗血:“当然,只要是我的东西我都爱,谁也别想抢走。”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故意搂紧了她。 程天画终于感觉到两个男人间的火药味,只是她并不了解二人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爱恨情仇,即便知道了也轮不到她来管不是么?所以继续装傻是此刻最明智的选择。 好在这个时候又有新成员加入了,是远远就嗅到火药味的叶南斯,他笑笑地打量着二人道:“二位来得真早,不到VIP室里面去喝一杯?”随即又打量起两人身边的女伴,赞道:“今晚真是美女如云,特别是眼前的二位。” “有眼光。”施意冲叶南斯竖了竖大拇指,笑得一脸妩媚。 ********* 新的月份开始了,有月票的亲记得贡献出来哈,月票是天琴写作的动力,票子多多更新才会多多噢~~今天已经更完8000字,明天继续~~爱大家!! 打的就是你 在男人们聊商场,聊财经之际,程天画拉着施意来到宴会厅一角,用下颌指了一记不远处的顾子灏低声道:“你还在跟他交往啊?” “当然啊,我说了我是认真的。”施意喝了一口果汁。 “那你知道他是认真的么?” “如果不是认真的,就不会带我出席晚会了不是么?”施意笑着指指自己身上:“瞧瞧,上百万的行头,如果不是认真的会下这种血本?” 上百万而已......瞑。 程天画无语,真想告诉她,顾子灏跟别个女人的分手费就是一辆布加迪跑车。 “可我总觉得你这样很危险。” “你又来了。”施意受不了地翻起白眼:“这种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啦,我也听腻了,走,陪我上洗手间去!琚” 施意拉了程天画便往厕所的方向走,由于施意的动作过快,程天画被她拽得脚步一个不稳,身体一倾撞倒在一名男子的身上。 程天画以为自己会狼狈地摔倒,没想到身体却被人稳稳地扶在臂弯内,紧接着是一道熟悉的男性气息绕上鼻间。 林源,不用抬头她都能知道是他,这个男人她太熟悉了。 “对不起。”她想要从他臂弯里退出,他的手臂却紧如钢圈,死死地禁锢着她。 程天画愣了愣,抬头,接触到的是他深邃如井般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她有三年没有从林源的眼里看到了,为何偏偏在今天,在她已经嫁作人妇的时候对她流露出来? 难道才不足两个月他就后悔了吗?不,他怎么可能后悔,一身宽松裙装的冯静此时就站在他的身侧,怀着他的一双儿子。 “源,我们赶紧过去吧。”冯静脸色不佳地瞅了程天画一眼,拉上林源的另一边手臂。 林源却只是动了动手臂,仍然没有放开。 “给我放手!”程天画恼火地冲他低斥一声。 虽然她和林源的动作没有惊起什么大动静,围观人员却一点都不少,一直缠着沈慕希不放的林婷甚至还将沈慕希拉来围观看热闹。 而沈慕希那张帅气的面庞,今晚第无数次地紧绷。 “表哥,我记得......这女人好像是你带来的吧?”林婷看着被林源挽在臂弯里的程天画,满面嘲讽:“都跟我哥离婚那么久,我哥也已经有老婆孩子了,还这样纠缠不清,真是不要脸。” “她不是我带来的。”沈慕希淡冷地撇下这句,转身走出人群。 “唉呀,拖拉死了,裙子扯烂就不要了呗!”施意不耐烦地上前在程天画身后蹲下,一手拉住程天画的腰部裙子,一手捏住林源勾在裙子上的袖扣用力扯了扯,却仍然没有扯开。 原来是袖扣勾在裙子上了,那几位围观的好事女子无趣地转身离开,程天画也讶然了,扭头看自己后腰,却什么都看不到。 “话说你这裙子的质量还真挺好,花了沈慕希不少钱吧?”施意故意一边扯一边嘀咕:“看来得拿剪刀来了。” “服务员,麻烦拿把剪刀过来。”施意冲一位路过的服务员招手。 很快,服务员就把剪刀送了上来。 “让我来。”林源拿过剪刀,换个体位蹲在程天画脚边,小心翼翼地将袖扣从自己的袖子上剪了下来。他没有剪烂程天画的裙子,而是选择剪烂自己的袖口。 “去洗手间把裙子脱下来弄吧。”林源将剪刀放回服务生手中,理了理自己缺了一块布料的袖口。 施意看了看程天画腰上挂着的袖扣,又看了看林源毫不在意的帅脸,气结讥讽道:“林少爷,你用不着表现得这么有牺牲精神,一条裙子而已,沈幕希还买得起。” “买得起也不能穿着有个洞的裙子在宴会上走来走去不是么?”林源反唇相讥。 “我们走。”程天画拉过准备发飙的施意,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恶心的臭男人!”施意临走前还不忘甩给林源这么一句,林源倒是表现得绅士无比,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倒是一旁的冯静和林婷被气得在原地跳脚。 洗手间内,施意花了好长时间才将袖扣从程天画的裙子上拆下来,将扣子往洗手台上一扔不屑道:“从这粒袖扣就可以看出,林氏不加时日必将倒闭清盘,堂堂林氏总裁,戴这么劣质的袖扣到处招摇过市祸害别人!” 那粒被施意甩出去的袖扣在洗手台上滚动一圈,孤零零地停入角落。 袖扣确实一看就不值钱,款式也不新颖,只是......程天画却越看越觉得眼熟,她伸手将袖扣拾回,捏在两指间翻看起来。 这粒袖扣是她送给林源的,那一年她初入亚恩,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资,为了表示感恩,她托施意从日本带回来这对袖扣。 这对袖扣虽然材质不值钱,但上面的图案极具有象征意义,而且价格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其实一点都不便宜。 只是她不明白林源为何没有将它扔掉,反而戴着它出席了今晚的宴会。 林源的袖扣有很多,金的银的,镶钻镶玉.......应有尽有,为何却独独戴了它出来? “干嘛?还对他的东西恋恋不舍啊?程天画你能有点出息么?”正在补妆的施意发现她对林源的袖扣那样依依不舍,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 程天画将手中的袖扣递到她面前:“意,你一点都不觉得这只袖扣眼熟么?” 施意听她这么问,接过袖扣翻看起来,抬头盯着她:“不觉得呀。” “是当初你从日本帮我买来送给林源的。” “啊......。”施意张嘴惊呼,再次翻看起袖扣,随即点头:“经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我帮你买的那对。” “你说林源他什么意思啊?”程天画无语。 “能有什么意思?”施意将袖扣扔回她手中,继续对着重镜子整理妆容,一边道:“袖扣是我亲手买的我都记不住,林源那个无情的家伙就更不可能记住了,无非是赶时间参加宴会,随手在饰品盒里拿了一对袖扣边走边扣。又或者是冯静那贱女人觉得这对袖扣挺别致的,亲手将它们扣在林源的衣服上。” 施意扭过头来,看着一脸怔怔的程天画:“亲,你不会是以为林源对你余情未了,睹物思人之际戴上你送他的袖扣吧?” “怎么可能?”程天画嗤笑。 林源对她早就没有情了,又怎会对她送的一对袖扣有情? 施意说得对,林源有那么多的袖扣,怎么会记得每一对的来源?一定就像施意说的在赶时间之际随手从饰品盒里挑中了它,或者是冯静亲手帮他别上去的。 “最好是真的没这么想,不然我会看不起你的。”施意收拾好手袋:“走吧,出去了。” 两人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大厅里面人少了许多,沈慕希和顾子灏还有林源这些熟面孔都不知去向。 不会是甩下她们自己回去了吧?程天画心下想着,拉了位侍者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比较有身份点的男人都被邀请到VIP室喝酒去了。 不用陪着男人到处适场作戏,程天画也乐得轻松,和施意一人端了一小碟点心走出露台,绕着旋梯来到一楼的花园。 “饿死了我。”施意将糕点放在石桌上,用叉子往嘴里送了一口芝士蛋糕,又叉了一口递到程天画跟前:“这里的芝士还不错,试一口。” 程天画想也不想地张嘴接了过去,点头:“确实不错。” “好久没有吃过凤凰台的水煮鱼了,要不一会去吃?”施意笑眯眯道。 “今晚不行,明天还要上班呢。” “就你在沈氏的工作啊?” “那也是工作。” “屁,我看沈老夫人分明就是为了促进你和慕少的感情,让你进去玩玩的。” “不管是什么用意,老太太开了口我也不能不去。”程天画当然知道老太太的用意,沈氏有能力的人那么多,根本用不着她这个外行人士来顶替LILY。 二楼VIP室内,叶南斯将目光从花园里面收回,扫视着沈慕希跟顾子灏微笑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也能做到像人家那样感情好得可以同享一块点心,那这个世界就可以清静很多了。” 后者对视一眼,笑得不置可否。 沈慕希轻啜一口杯里的威士忌,嘴角的冷笑加深,道:“我和顾少爷的感情也很深的,小的时候同念一所小学和中学,长大后同抢一个女人,最近又在同抢一块地皮,就连程天画这个讨厌的女人都......。”他顿了顿,接着说:“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声水起,热闹非凡,顾少对吧。” 顾子灏浅笑着冲他举了举杯子:“为我们有着同样的兴趣爱好而干杯。” “意,你和顾子灏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程天抬眸打量着施意问。 施意口中含着吸管,望着她迟迟没有回答,似是在考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而就在她最为难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的一个女声适时地拯救了她。 “看看,穷人家里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丢人丢到这里来了。” 程天画和施意回过头去,便看到林婷挽着冯静的手臂站在离她们十米远的地方,用鄙疑的目光打量着两人面前吃掉一半的点心:“真是饿鬼投胎,男人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施意看着两人眼中的鄙薄,心中的小火球正在磁磁地燃烧。 上回如果不是程天画阻止,她早就冲到冯三儿面前狠狠地收拾她一顿替程天画出气了,今天刚好撞上,又刚好是对方先挑的头,她如果还不趁机打她个就地流产就太对不起自家姐妹了。 施意将手中的叉子往点心上面一插,起身,直接就往二人跟前冲去。 “你想干嘛?”林婷瞪着施意,脚步不自觉地后退,脸上却有着不服输的倔强:“我告诉你,我嫂子可是孕妇,你敢动她一下我哥不会放过你。” “你哥?我好怕怕哦。”施意做了个怕怕的动作和表情,随即甩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冯静的脸上:“贱小三儿,我今天打的就是孕妇!” “啊——!”冯静没料到施意会真的动手,被打得低呼一声,差点摔倒在地。 “嫂子。”林婷慌忙扶住她,气得到火冒三仗,扭头瞪住施意:“你居然敢动手?小贱人!你活腻了吧?” “对付一个小三儿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敢继续再打……。”施意说着就要扑上去撕打冯静,程天画忙冲上去拉住她,情急道:“意,你别动她。” “我为什么不能动她?她怀的可是林源的孩子。”施意没想到连程天画也不让自己收拾这只小狐狸精,更加气得火冒三仗。 程天画瞅了满脸惊恐的冯静一眼,淡然道:“你把她打流产了,说不定没等你从牢里出来,人家就又怀上了。你忘了自己现在是谁的女朋友?你忘了自己马上要进组拍戏了?这可是你盼了好多年的机会,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失去一切。” 她也恨冯静,但这件事情不能只怪冯静一个人,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没有林源的配合,任她有三头六臂也未必会威胁到自己不是么? 虽然程天画说的都是道理,可施意还是觉得就这么放过她们太便宜了,扭动手臂挣扎起来:“不管了,进去就进去,老娘今天一定要帮你报这场夺夫之仇!” “不要,意.......。”程天画拉扯不住,一下就被甩开了。 “你想让我嫂子流产?流了产也别想我哥会跟你家姓程的复婚,做你的美梦去吧!”林婷赶在施意靠近冯静之前,扑上来拽住她的手臂,施意也不示弱,反手回击。一时间,两人在花园里面扭打成团。 劝也劝不住,拉也拉不开,程天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渐渐地花园里面涌出来一些看热闹的人,眼看着事情要闹大,程天画只好冲上去一人给了一巴掌斥喝道:“够了!” 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被她这一把掌打得怔住,随即扭头瞪住她。 “你敢打我?上次没用鞭子抽死你,你还涨胆量了?”林婷气愤填鹰地扬手还她一巴掌,高高扬起的手腕却被程天画一把扣在半空,动弹不得。 程天画用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腕,睨着她冷声道:“上次你能用鞭子抽我,是因为我还是林家的媳妇,可今天我跟林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林家的家法再也管不到我的身上来,以后记得给我收敛一点。” 她捏在林婷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痛得林婷眉头直皱,咬牙切齿道:“给我放手......。” 程天画懒得跟她继续纠缠,手掌一松放开她。 林婷一得到自由,立马扑上去抓住程天画的礼服肩带用力一扯,冷声道:“到处勾/引男人贱女人!你那么喜欢脱,我就让你脱个够!让这里的男人都来看看你的***样......!” 程天画感觉身上一凉,低头,才发现自己的礼服已经整片地往下滑落......。 她羞赧地尖叫一声,拉起前面被扯开的布料遮在胸口处蹲了下去。 四周传来一阵***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程天画已经羞得无法抬头了,偏偏林婷还不过瘾地对着围观的人群喊话:“大家快来看看,就是这个女人,平日里到处勾/引男人,破坏别人的家庭,刚刚还试图殴打孕妇,大伙都看着的呢。” 说话间,她还将一旁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冯静护到身侧。 “人善被人欺,现在你知道了吧。”施意一边整理头发和礼服一边睨着崩溃地蹲在地上的程天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 喝醉了 施意没有帮她打烂林婷的嘴,除了气恨程天画的不争外,主要是希望能借此机会让程天画明白一下人心的险恶,希望她能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忍让的,就比如冯静和林婷这种人。尽管她知道以程天画的性格很难记得住这些,但她还是气得去逼迫她这么做。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活动总负责人林副市长走上来,扫视着人群中间衣衫不整,发丝蓬乱的一干女子。 一名男子弯着腰扫了一眼人群中的女子:“林副市长,这几位女子不知怎么回事就打起来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林副市长不想因此影响到大家的热情,脸色暗了暗后扭头扫了一眼身后随他一起刚从VIP室出来的男嘉宾:“都是谁的女伴,各自领回去吧。” 为了避免被林副市长留下不好的印象,男人们各自挽好自己的女伴,以此表示自己跟这帮群架女子绝无关系瞑。 现场除了沈慕希、顾子灏、林源和另一位长相斯文的男子,别的都已经名花有主了。很显然,人群中的四位女子就是他们带来的。 蹲在人群中,整个背部展露在空气中的程天画羞愤世难当,只想快点有人过来将她领走,带她离开这个难堪之地。 她看到林源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疼惜地将冯静领了回去瑾。 她看到那位斯文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温柔地将林婷领了回去。 每一秒种,她都感觉像是有一世纪那么久,久到她想撞墙。 终于,她苦苦期盼着的沈慕希也从人群中走出来了,面带微笑,像救世主一般往她走来。然而,脚步却在靠近她的时候一拐,转向施意,牵起施意的小手笑得一脸怜爱:“亲爱的,跟这种人打什么架嘛,伤到了没?” 这是什么情况?施意张嘴结舌,被动地被沈慕希牵着走,傻傻的忘了反应。 程天画眼睁睁地看着沈慕希离去,一时间又羞又气又急又委屈,眼泪嗒嗒地往下掉。 沈慕希!你够狠! 在她准备冒着被看光的危险起身离开人群的时候,感觉原本冰凉的背部一暖,一件黑色的西服罩在她身上,紧接着是她的身体被揽入一个钢毅的臂弯。 宽大的西服包裹着她整个上身,她已经顾不得对方是谁了,任由着对方将自己带离人群,带出会场。 一直到进入车厢,程天画依旧羞愤得无法正常思考,双手紧紧地攥着胸前的黑色西服。 宴会厅内,回过神来的施意一边拍打着沈慕希的手臂一边没好气道:“沈慕希你干嘛?干嘛把我拉进来?” ‘嘘’沈慕希将手指放在唇上,浅笑盈盈:“你闺密的老公现在有难,你不该帮一把么?” 施意气结:“那我老公呢?我老公怎么办?” “你老公应付这种状况比我有经验。” “你你......你这样,天画会很难过的。” “可是你老公很乐意。”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老公已经带着我老婆跑掉了,傻瓜!”沈慕希冲她眨巴了一下美目,笑着扬长而去。 **** 黑色布加迪缓缓地停在一间品牌服装店前,一位年轻女子迈步走上来,将一只纸袋递入车厢:“顾总,这是您要的衣服。” 女子递袋子之际,不忘将目光偷偷扫向副驾驶座上的程天画。 看到发丝蓬乱,衣衫不整外加表情呆滞的程天画,女子在心底幽叹:顾总又把人家小女孩玩残了......。 “谢谢,明天请你吃法国餐。”顾子灏执起女子的小手放在唇边轻柔一吻。 女子抽回手,用眼神看了程天画一眼:“大晚上的,顾总赶紧把人送回去吧。” 车子重新启动,缓缓地行驶在滨江路上,因为时间已晚,滨江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程天画抓在手中的手机又一次地响起,而她却一如即往地置若罔闻。 顾子灏扭头瞟了一眼,诺大的屏幕上跳动着‘施意’二字。 从会场出来不久,施意的电话就轮翻打在两人的手机上,顾子灏已经果断关了机。 “怎么不接?”顾子灏问她。 “接了说什么?说我现在跟你在一起?”程天画苦涩地一笑,扭头望着他:“我身边就只剩下施意了,如果连她都弃我而去,我会崩溃。” “你还有我。”顾子灏微笑。 他?程天画不禁苦笑,他和她身边的路人甲有什么区别? 她在请求他别破坏自己跟施意这份难得的友情,他是真听不懂还是假不懂? 车子停在滨江边上,顾子灏将纸袋递给她:“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程天画看着他手中的品牌纸袋,不为所动,顾子灏的衣服,她可以接受吗?应该接受吗?可是如果不接,难道她要一直穿着这件被扯烂的礼服? 顾子灏不等她做出回应,将纸袋往她膝上一放,推门下了车子。 这是一套里面带棉的休闲套装,质料极好,码数也很符合,程天画将身上的礼服脱了下来,穿上休闲服后,顿觉整个身体都暖和了不少。 她换好衣服,也下了车子。 尽管已经穿上了带棉的衣服,迎面吹来的江风还是让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顾子灏扭头看着身侧的她,问:“想不想吃东西?” “有喝的么?” “只有罐装啤酒。” “也行。” 顾子灏折回车子旁边,从后尾箱取出两罐啤酒,又绕到车厢去取西装外套,将取来的外套披在程天画的肩上。 程天画抓着啤酒仰头喝了一口,辛辣中带着苦涩,划过喉咙沁入心肺。 一直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找到理由般决堤而下......。 这辈子,她从未这样丢人过,从未! 只要一想到自己在一群王公贵族的围观下裸露身体的丑样,她就羞愧得头皮发麻,更丢人的是,沈慕希居然还狠心抛弃她,任由她在那里继续被人围观。 顾子灏递给她一叠纸巾,平静道:“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哭不值得,赶紧把眼泪擦擦。” “不要管我。”程天画往旁边站了一步。 她很少流泪,也很少这样放肆地哭,因为她很清楚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反而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软弱,她也一向看不起那些为了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女孩。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却一连哭了好几次。 日子,果然是越过越难了吗? **** 叶南斯看着眼前有些魂不守舍的沈慕希,端起酒杯轻啜一口,笑笑道:“你是不是在想,顾子灏究竟会带着你老婆上哪去?” 从会场出来,沈慕希拖着他声称要到酒吧继续喝,却在到达酒吧后找不到半点喝酒的状态,一颗心不知道飞去哪了。 沈慕希不置可否地嗤笑一声,端起酒杯将里面酒液一饮而尽。 “顾子灏的为人你最好别太相信,这会指不定带着你老婆在哪张床上鬼混呢。” “关我什么事?”沈慕希不耐烦地横了他一眼。 “顾子灏为什么对程天画那么上心?你都不找找原因?”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她长得像恬欣呗。” “我看未必。”叶南斯吸了口气,一脸的不解:“一个杨恬欣就把你们搞得魂不附体,说真的,我没看出来杨恬欣的吸引力在哪。” “如果被你看出来了,你和我肯定也早就反目了,不是么?” “还真有此可能。”叶南斯往他杯里倒满,一本正经道:“不过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是时候该放下了,人生那么长,难道你要一辈子抱着对杨恬欣的回忆不撒手?” 沈慕希只顾垂眸喝酒,不搭腔。 叶南斯继续说:“我觉得程天画就挺不错的,性子虽然烈了些,但很沉稳,很有爱心,也不恬燥,更不会像别的女人一样对你纠缠不休。况且你已经娶了她,为什么不试着去爱上她,重新一段新的感情呢?” 没错,程天画和别的女人都不一样,这一点沈慕希还是承认的。 换成别的女人如果能够嫁给他,才不会管他身边是不是有杨恬欣的存在,更不会日日跟他水火不容地明战暗斗。她们会极力地讨好他,顺从他,勾/引他,以求稳坐沈家少夫人的尊贵宝座。 不过,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最为不爽的地方,滨城那么多的女人都对他虎视耽耽之际,程天画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却对他不屑一顾,难道她不明白只有讨好了他,她的好日子才会来得更快么? “要我去讨好她?你觉得可能么?”他沉着脸冷笑。 “顾子灏都能做得到的事情,你为什么做不到?如果哪天程天画突然对你说要跟你离婚,她已经找到更强硬的靠山了,那你在顾子灏面前还能抬得起头来么?” 沈慕希不屑:“嫁给顾子灏?她会死得更快。” “别人也说你冷血无情,可是对待真爱时,不也软得像只猫?”叶南斯顿了顿:“今晚你的行为确实太过份了,程天画肯定伤心死了,而女人在伤心欲绝的时候,只要稍微有个男人对她好一点,她就感动得找不着北地把自己羡给对方了。” 沈慕希幽幽地抬起头颅,睨着她:“程天画可没那么软弱。” 那女人刚强保守得很,平时睡觉的时候他不小心越界碰了她一下,她必定会很不客气地一脚飞过来,更别说干别的了。 “刚刚在酒店的时候,你没看她惊恐得全身都在发抖?你的面子是保住了,可是她呢?裸着半个身子遭人围观的感觉,我想一定很不好受吧?”叶南斯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别说我不挺你,在这一点上,顾子灏表现得经你绅士多了。” “谢谢你的好评。”沈慕希飞了他一眼。 叶南斯抬起腕表看了一眼:“都这个点了,你不打算打个电话看看她在什么地方?” 越到晚上,江边的风越冷。 程天画已经喝完了两罐啤酒,小脸也被江风吹得冰凉,却依旧没有打道回家的念头。 已经有些微醉的她摇了摇手中空掉的啤酒罐子,扭头两眼巴巴地望着一旁的顾子灏:“还有么?再给我一罐。” 顾子灏望着她泛红的脸:“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我不回去,我还要喝。” “再喝你会醉的。” “醉就醉,反正我又没怀孕。” 她那两眼巴巴的样子,顾子灏实在难以抗拒,只好回到车上拿酒。 程天画放在车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顾子灏侧头看了一眼面朝江面的程天画,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上面跳动着‘沈慕希’三个字时,唇角微倾,一抹邪肆的浅笑绽放开来。 他拿起手机点了接听键,不慌不忙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沈慕希显然是没料到接电话的会是他,愣了一愣后,语气瞬间降至冰点:“我老婆呢?你把她带哪去了?” “你老婆?”顾子灏扫了一眼站在护栏边上的程天画:“你老婆现在跟我在一起。” “我问你她在哪?” “对不起,无可奉告。” “顾子灏......!”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就在这个时候,程天画将捏在手中的空罐子狠狠地往江面砸去,大声地长啸一声:“沈慕希——!你这个浑蛋!” 她的声音嘶哑而悲愤,随着江风灌入手机话筒,传到沈慕希的耳内。 沈慕希眉梢一沉,同时心头一紧。 “听到没有,她不想再见到你。”顾子灏淡冷一笑,果断挂掉电话。 酒吧内,叶南斯看着沈慕希阴沉的帅脸,笑笑地问:“怎么?这么晚了他们果真还在一起?” “是在一起,不过不是在床上。”沈慕希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人家不肯告诉你在哪?” “不告诉我也能知道在哪。”沈慕希起身,抓过椅背上的大衣头也不回地快步往门口走去。 虽然顾子灏不说,但他刚刚在电话里面听到有轮船的气笛声,除了滨江边上有可能听到轮船的气笛声,便是十几公里外的海边了。这么大晚上,顾子灏不可能把程天画带到黑灯瞎火的海边去才对。 “发泄够了么?发泄够了就回家吧。”顾子灏望着不再流泪,但眼圈依旧通红的程天画道。 程天画闭上眼,对着江面深吸口气。 经过一翻发泄后,心里确实好受些,也该打起精神来面对现实了,可是酒劲却让她站立不稳,脚下轻飘得好像随时都会被一阵风吹倒。 她试着往后退了小步,身体一歪,差点栽倒在地。 “看,我就说你不能喝那么多。”顾子灏搂住她的身体将她扶起。 程天画转过身来,打量着一直默默地陪伴在自己身侧的顾子灏,傻笑:“先生,你认识我吗?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顾子灏注视着她因醉酒而绯红的小脸,目光一点一点地温柔,柔和得犹如江面上那一盏淡黄色的孤灯,静静地照耀着她。半晌,他才软软地吐出一句:“我以前认识你。” “可我不认识你。”程天画很不文雅地打了个酒嗝。 “你不是不认识我,只是把我忘了,连同很多人一起忘了。”他抬起手掌体贴地拉紧她身上的外套,笑笑:“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认识也一样。” “好呀,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程天画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叫顾子灏。” “顾子灏.......。”程天画歪着脑袋想了想,摇头:“我想起来了,顾子灏是施意的男朋友,不行,我不能跟施意的男朋友走得太近.......。” 程天画说着,推开他扶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脚步跄跄踉踉地往旁边躲避。 顾子灏长臂一伸,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一只手压着她的后脑不让她动弹,柔声道:“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不是任何人的男朋友。” ****** 酒.后.乱.性 “不要,你不可以这样抱着我,我是沈慕希的老婆,我是有夫之妇......。”程天画渐渐地有些清醒了,一边挣扎一边用拳头捶打他的手臂。 她不能这样,顾子灏是施意的男朋友,如果让施意看见会很伤心的。 “沈慕希他早就不爱你了!”顾子灏倏地放开她,瞪着她低吼。 程天画被他吼得一怔,愣愣地盯着他,随即又傻傻地笑了:“我也不爱他呀,可我还是得忠于他,因为我是他的妻子......。” “可他却深爱别的女人。瞑” “杨恬欣吗?没关系,我不在乎......不在乎......。”程天画傻笑着说完,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打量起四周:“这是哪啊?有床吗?我好困......好想睡......。” “这里没有床,我带你去有床的地方去睡。”顾子灏轻口气,拉过她的手腕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两人走到车子旁边,顾子灏体贴地程天画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正打算将她扶进去的时候,车子后方突然射过来两束强烈的车灯璋。 程天画醉迷糊了,并没有在意。顾子灏扭过头来,看到沈慕希的宾利车子时,俊眉一皱,看着宾利车门被推开,沈慕希的身体从车厢里面钻了出来。 “顾少爷这是要带我老婆上哪去?”沈慕希缓步走上来,目光扫过程天画身上的休闲服,扫过两人牵在一起的双手,眼底迅速地闪过一丝不快。 听到沈慕希的声音,程天画幽幽地扭过头来,却在扫了他一眼之后扭回脸去,好像根本不认识他一般。 “自然不能告诉你。”顾子灏迎视着他淡冷一笑。 “既然被我逮到了,那今晚你们就哪也别想去了。”沈慕希走过来,伸手拉过程天画另一只手腕。 程天画一时间成了两人抢夺的猎物,使得原本就脚步不稳的她更加左右摇晃,晃得她浑身难受。 “你不是已经有深爱的杨恬欣了吗?你不是不想管她的死活吗?干嘛还跑来这里?”顾子灏咬牙道。 “谁让她是我老婆呢?无论白天怎么瞎胡闹,到了晚上还是得领回去的不是?” “她今晚不想跟你回去。”顾子灏将程天画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她不跟我回跟谁回?跟你么?”沈慕希好笑地打量他一眼:“顾少爷,是不是只要是我的东西,你就一定要跳出来抢一把才甘心?如果你对这个女人有兴趣,干嘛不早一个月回国?早一个月回来的话就能早一个月遇见她,也许那个时候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拱手让给你了,可是现在......。” 沈慕希突然用一只捏住程天画的下颌往自己跟前一抬,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记,抬头对着气结的顾子灏轻笑:“我们已经结婚了,有名有实,所以我不能把她让给你。” 程天画尝到了沈慕希唇齿间酒香,那样独特而妖魅,就如同他的人,他出口的每一句话。 她感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难受不已。 沈慕希却在这个时候再度捏起她的下颌,睨着她冷艳地一笑:“亲爱的,告诉他,你想跟谁回?” 跟谁回?她谁都不想跟。 可是......。 程天画扭头看着满面恼怒的顾子灏,然后扭动起被他握在掌间的手腕,挣脱他的手掌。 她选择了跟沈慕希回,就如同沈慕希脸上的自信一般,除了择他,她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 “老婆真乖。”沈慕希摘掉程天画身上的西服甩回顾子灏怀里,搂住程天画的细腰,转身往宾利车子的方向走去。 车子缓缓地驶离滨江边,透过后视镜片,程天画看到那辆黑色的布加迪和它的主人孤零零地立在夜色中,渐行渐小......。 她闭上眼,今晚的一切如在梦中。 而这场梦还没有结束,还将继续......。 相较于刚刚在江边时的多话,上车后的沈慕希倒是安静了,目视前方,一脸认真地开着自己的车子。 程天画可以从不太稳定的车速中感觉出,沈慕希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车子停在主屋门口,守候已久的张姐立刻迎上来,打量着二人问:“大少爷、少夫人玩得开心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开心,开心得少夫人都站不起来了。”沈慕希睨了程天画一眼嘲弄道。 “啊,少夫人喝醉啦?”张姐心下一喜,帮着沈慕希小心翼翼地将程天画从车厢内扶了出来。 将程天画扶回卧房后,张姐含笑道:“大少爷您先帮少夫人换套衣服,我去给你们泡杯牛奶上来解酒。” 张姐走了出去,沈慕希打量着靠在沙发上云里雾里的程天画,俯身用手在她脸上拍了拍,语带嘲讽道:“刚刚不是骂我骂得很欢的么?怎么现在这么安静了?” 程天画被他拍得稍微清醒了一点,这个时候的她根本没力气和沈慕希抬杠,她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去,软软地倒在床上。 沈慕希跟了过来,扯了扯她身上的休闲服:“你不洗澡了?舍不得身上这套衣服?顾子灏送你的?” 他用手指搓了搓布料,嗤之以鼻:“质量也不怎么样嘛,至于把它当成宝贝一般么?赶紧进去把它脱了,脱了听到没有......?” “沈慕希!”被扰得烦不胜烦的程天画蓦地从床上坐起,瞪着他暴吼一声:“今晚在我最难堪的时候,就是这套衣服挽救了我!我就是舍不得它,我就是要把它当成宝贝,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给我滚开!” 从上了他的车子至今她都一声不吭,不是因为她原谅他了,而是她现在困得只想睡觉,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偏偏这男人还有脸在这里搔扰她,讽刺她。 沈慕希被她吼得一怔,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这女人喝醉了跟没醉的时候一样火暴,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大少爷,少夫人,牛奶泡好了,赶紧趁热喝了吧。”张姐端着两杯热牛奶笑盈盈地走了进来。 程天画将恼怒的目光从沈慕希的身上收回,端起张姐递过来的牛奶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张姐欣喜地一笑,将另一杯递给沈慕希好言劝道:“大少爷,您也喝吧,喝了睡眠好。” “我不喝。”沈慕希皱眉一脸的嫌弃,他向来不喝牛奶。 “喝了吧,喝完早点睡,你看少夫人都喝了。”张姐继续劝,很有沈慕希不喝完她就不离开的架式。 沈慕希知道张姐的个性,为了赶紧打发她走,不甘不愿地伸出手去端托盘上的牛奶。程天画却抢先他一步从托盘上端走牛奶道:“他不喝我喝!” 然后,在张姐目瞪口呆,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再一次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啊......少夫人!这是大少爷的!你要想喝我再去给你泡一杯......。”张姐反应过来,可话还没说完程天画手中的杯子便见底了。 真爽快!真爽!程天画满足地一头倒回床上。 沈慕希扫了一眼喝够本的程天画,冲张姐耸耸肩,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张姐抓着托盘跄跄踉踉地往门口跑去,一张老脸青一阵白一阵不停地变换着。 她跑回楼下的时候,沈老太太立马从卧房里面探出头来,笑得一脸奸诈狡黠:“怎么样?都喝光了?” 张姐垮着脸答:“少夫人把两杯都喝下去了。” “啊?”沈老太太低呼。 “怎么办啊?老太太?少夫人会不会因为药量太过而出什么事?”张姐一脸担忧。 刚刚下药的时候,她已经往猛里下了,如今少夫人又一人喝了两人的量,天啊.....。 老太太摇着手安慰:“不会不会,顶多就是少夫人把大少爷狠狠地强/暴一翻,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噢,那就好。”张姐拍了拍胸脯,稍稍放下心来。 **** 沈慕希今晚喝了不少,渐渐地酒劲也开始上来了。 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洗完澡后连头发都懒得吹就从浴室里面走出来。他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迷离的双目半眯。 “喂,睡到你自己那边去。”他很不温柔地伸手去推程天画,却在手掌触到她滑嫩的肌肤时一怔,低头,才发现她居然衣衫不整,酥胸半裸地蜷在床上。 沈慕希的睡意瞬间去掉一半,错愕地打量着眼下极其反常的程天画。 此时的程天画眉头皱着,一脸难受的样子,一边在床上扭曲一边拉扯身上的衣服。上衣的拉链已经被她拉开了,内衣也被她扯得歪在一边。 “你怎么了?”沈慕希用手掌在她绯红的面颊上拍了拍道。 “好热......。”程天画难受地低吟一声。 沈慕希扫了一下四周,明明就好冷,她怎么会喊热? 他走到落地窗前,将推拉窗推开一半,冷风立刻从窗外鱼贯而入,冷得他一个哆嗦,搓着双臂折了回来在她身侧坐下,顺手拉好被她扯开的衣服:“还热么?” “热.......好热......。”程天画一把又将衣服扯开了。 “热啊?”沈慕希沉吟片刻,笑得一脸邪恶:“要不你去沙发上睡?沙发上凉快。” “热......。” “哎呀,还真挺热的。”沈慕希将手掌覆在她的额头上:“啧啧,都出汗了......” 沈慕希打算收回手的时候,程天画却突然如嗅到腥的小猫,一把抓住他的手掌,然后在他始料不及之际扑上他的身,将他压倒在床上。 她的吻如暴风雨一般猛烈地席卷在他的唇上,颈间,小手像蛇一般扯开他的浴袍,溜入他的胸口,疯狂地抚摸起来。 沈慕希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怔得呆住,错愕地瞪着极度反常的她,下/体也在她的疯狂举动下瞬间起了反应。 眼前这女人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性/冷/淡的程天画吗?是吗? 平日里那个即使是躺在同一张床上,也对他的身体毫无兴致辞的程天画,今天这是怎么了? 喝醉酒的女人......原来是这么的恐怖反常! 对沈慕希又是亲又是摸的程天画欢愉地低吟一声,迫不及待地开始脱两人身上的衣服,沈慕希见她还要玩更深入的,忙摁住她脱衣服的小手一脸气急败坏:“程天画,你不是舍不得脱下这套衣服吗?还是别脱了.......顾少爷.......这是顾少爷送你的新衣服.......是顾少爷的一片心意.......。” 这女人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对他进行婚内强/暴?不对,现在不是光天化日,但也不能这样啊? “沈慕希,你是男人么?”程天画突然抬起头来,盯着他的双目满满都是对性/欲的渴望。 一句话,堵得沈慕希哑口无言。 也是,人家都主动成这样了,如果他还能忍住不回应,那他就真的要反省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男人了。 其实他也不是没反应,只是这么反常的程天画令他心生不解和不安,总觉得自己不能趁人之危,在她喝醉的时候要了她的身。 可既然她这么说的话......他就不能再继续软弱无能了不是么? 沈慕希倏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定定地凝神着她冷笑:“是不是很想要?” “抱我,吻我......。”程天画凝视着他哀求道,身体因为火热而瑟瑟发抖。 她已经完全顾不得面子和尊严了,只想要他,狠狠地要他。 “求我啊。” “求你......。”程天画几乎是想也不想,小手柔柔地抚上他的帅脸,难受得快要崩溃了:“沈慕希......我求你了。” “你确定你求的是沈慕希?而不是林源或顾子灏?”沈慕希深吸口气,努力地控制着体内被她勾/引起来的欲/火。 “我确定,我确定,我确定......!” “我得录音为证,省得你明早醒来耍赖。”沈慕希抓过床头桌上的手机,打开录音键,将手机放在她枕边凝视着她:“好好说,你求谁?求什么?” “我求沈慕希吻我,抱我......沈慕希......我求沈慕希.......。” “这就对了,这才是女人该干的事情,以后别再装什么高雅。”沈慕希摁掉录音键,捏起她的下颌:“看你那么想要我,如果我连这点都不能成全你,那也太不负责任了,你最好别后悔。” “不后悔。”程天画的双手已经主动扯开他身上的浴袍,游移到他的下/体,在他最敏感的部位轻抚着,挑/逗着。 沈慕希瞬间全身一紧,在酒精和她疯狂举止的推动下,终于全身心崩盘,从被动变为主动地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同时用手将她半开的内衣整个推了上去,娇嫩坚/挺的浑圆盈满他的整片掌心。 程天画娇喘着低叫一声,愉悦之情溢于言表。 “沈慕希,我爱你,我爱你......。”她欢快地低喊起来。 沈慕希冷笑,薄唇游移到她的耳际:“你不爱我,你爱的是林源,你今晚才跟他眉来眼去搂搂抱抱。” “林源......不......我不爱他......早就不爱他了。” “是么?那就是顾子灏.......你爱的是顾子灏......。” “顾子灏......是谁啊?”程天画一脸迷糊。 “就是今晚送你衣服、陪你看江景的那个男人,如果不是我到得及时,你已经在他床上了,小东西。” 似是带着惩罚的意味,沈慕希狠狠地进入了她身体。 程天画低叫一声,疼得小脸皱起。 虽然已经是第二次被人侵入,但还是疼得她浑身颤抖,好在这份疼痛并没有在她体内逗留太久,很快就被一种愉悦的感觉替代。 不愉快的交流就此打住,除了欢愉的低吟,激烈的翻滚,卧房内一片安静。 两个小时后,累坏了的二人才终于停止疯狂,满足地拥抱着沉沉睡去。 究竟是谁强上了谁? 也许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又也许是因为昨晚过度劳累,程天画和沈慕希都是一觉睡到九点多才醒来的。 醒来的时候,程天画感觉浑身上下又酸又痛难受至极。 她幽幽地睁开双眼,映入她眼睑的是一只被她压在颈下的男性手臂,手臂修长好看,肤色呈健康的蜜色,除了手腕上横着的一条疤痕有些影响美观外,别的都堪称完美。 她从来没有好好看过沈慕希的手臂,更没有看过他手上这条长长的疤痕,更不清楚这疤痕是从何而来,而此时也不是好奇这个的时候。 她一动也不敢动地闭上眼,昨晚的一切渐渐地袭上脑海。虽然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她却隐隐地记得自己是怎样把沈慕希压在身下强吻强要,怎么哀求他跟自己做那种事情的瞑。 上次喝醉后跑去勾/引林源反被侮辱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昨晚居然又借着酒劲对沈慕希做出同样的丑事,此时的程天画后悔得恨不得咬舌自尽。 她一直觉得沈慕希的酒品不太好,没想到她自己却比沈慕希差了一千倍一万倍,天啊,她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沈慕希? 直到红唇快要被自己咬破,程天画才幽幽地睁开双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看身后紧抱着她的男人璧。 让她崩溃的是,居然一回头就接触到沈慕希那渗着嘲弄的目色。 和她一样,他是一丝不挂地光着身体的,这一点从她醒来的那一刻便感觉到了。被窝内,他贴在她身上的肌肤烫得炙人。 “睡醒了?小辣椒。”沈慕希笑笑地睨了一眼被她压在身下的手臂:“可以放开我了么?” 程天画立马将自己的身体挪到大床的另一侧,小脸因羞赧而绯红。 “昨晚我们......。”她迟疑着张了张嘴,面无表情道:“昨晚我们都喝醉了,酒后容易乱/性......这次就不怪你了。” “你这么大度会让我很难堪的,所以你还是怪我吧。”沈慕希坏笑着说。 程天画脸上又是一热,但既然都已经开始装了,总要坚强地装下去的不是么? 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绯红的脸,程天画背对着他伸手去抓散落在地上的那套休闲服,也只有这套休闲服才能被她在不下床的情况下够得着。 沈慕希却有些不悦了,睨了一眼她手中的休闲服冷嘲热讽道:“怎么?还想再穿一天?这么舍不得放手?” 程天画被他讽刺得气结,反唇相讥:“这可是顾少爷送我的第一套衣服,我自然要好好珍惜的。” “真不好意思,昨晚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把它撕烂了。”沈慕希指了指她脖子上已经烂掉的衣领,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这是他昨晚故意撕烂的,只因为他看着不爽。 程天画只是用来暂时避体的,并不在乎它是不是被撒烂。 她穿好衣服下床,准备去浴室洗澡,身后,沈慕希的嘲讽在继续:“昨晚才要像只饿狼般对我投怀送抱,口口声声说爱我,天一亮就穿着别个男人送的衣服,你这么做对得起昨晚被你压榨了一夜的老公我么?” “谁对你投怀送抱了?谁压榨你了?”程天画恼羞成怒地扭头瞪着他。 她记得,其实她都记得,可她也没脸承认,也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她在沈慕希面前就输了,她一直强撑着的自尊也将彻底碎裂。 “难道昨晚你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那我告诉你好了,昨晚你在宴会上跟你前夫眉来眼去搂搂抱抱,还跟你前夫的现任妻子大动干戈,后来跟顾子灏一起离开宴会到江边看夜景喝啤酒,喝得烂醉如泥,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估计你已经跟他回家了,再后来是我把你领回家,而你却恩将仇报地借着酒劲将我强/暴了一次又一次。” 程天画睨着他,心想这男人也太不要脸了。 她承认自己昨晚令他脸面尽失,可他明明也有错的地方不是么? 昨晚明明就是他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撇下礼服被撕烂的她不管不顾,任由她供人围观,却反过来给她按上一个又一个子虚乌有的的罪名。 她和林源之间早就断得一干二净了,何来眉来眼去?她也没有跟林源的现任妻子大到干戈,明明是林婷先过来招惹她的,至于跟顾子灏……如果不是他狠心撇下她不管,她又怎么会跟顾子灏到江边去喝得烂醉,还因此回到家后干出强行跟他滚床这种丑事? 将他强/暴了一次又一次?这种事情就算是真的存在,她也没脸承认啊!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算天底下没有男人,我也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兴趣的。”她冷声说出这么一句。 “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耍赖,幸好我有证据。”沈慕希幽幽地从床上坐起,伸手拿过桌面上的手机靠在床头上摁了起来。 程天画看他拿手机,心头一紧,脱口问道:“什么证据?” “我将你昨晚的精彩表现全录下来了,就是为了防止你醒来后耍赖,要不要过来一起欣赏?”沈慕希冲她扬了扬手机,同时用拇指在播放键中点了一下。 手机传来沈慕希嘶哑的声音:“好好说,你求谁?求什么?” 紧接着是程天画的喘息娇吟:“我求沈慕希吻我,抱我......沈慕希......我求沈慕希……。” 程天画再也装不下去了,尖叫着扑上来就要抢,沈慕希眼明手快地往后一避,躲开她。 “给我删了!沈慕希你赶紧把它给我删了!”程天画气急败坏地扑在他身上抢夺,奈何身材纤细的她根本不是沈慕希的对手,根本抢不过来。 “这么精彩的东西,我得留着以后慢慢欣赏。”沈慕希坏笑着说。 抢了半天没抢成,程天画如是退到地上,愤愤地瞪着他:“沈慕希,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说了么,留着做纪念。” “我是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删了。”太可恶了,居然偷/拍这种恶俗的视频?而可怕的是昨晚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有被偷/拍过。 只要一想到自己昨晚丢人丢到家的行为被他存在心机里,她就羞愤得想要一刀砍了他,同时又担心起被第三个人看到。 以沈慕希这浑蛋的恶劣程度,将视频散播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程天画越想越气,越气越着急,偏偏她眼前的沈慕希却丝毫不将她的着急跟怒火放在眼里,依旧满眼含笑地睨着她。 “等你哪天表现好了,我会删掉的。” 其实沈慕希并没有这方面的嗜好,他的手机里除了刚刚那两句的录音外,根本没有第三句,更没有程天画所误会的视频。 “你变态!” “我这个变态现在要起床了,你确定要继续这么盯着一个变态看吗?不会是昨晚还没看够吧?” 他此话一出,程天画立马背过身去,清醒后的她,根本无法直视沈慕希那一丝不挂的绝美身体。 **** 程天画最终也没让沈慕希删掉录音,因为气愤,她故意不配合沈慕希在沈老太太面前装亲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卧房,来到一楼餐厅。 为了更近距离地观察到两人的心心,老太太特意等了二位一起吃早餐。 而程天画为了避免被老太太怀疑或者问东问西,在看到老太太走进餐厅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尽量装得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老太太让张姐把早已经炖好的两碗补汤端到小两口面前,笑盈盈道:“昨晚累坏了吧?喝点补汤补充一下元气。” 老太太话音一落,沈慕希和程天画便同时扭过头来。 老太太惊觉自己漏嘴了,忙解释道:“我是说昨晚的宴会这么晚才结束,一定累坏了吧?” “还好。”程天画扯动唇角笑了笑,低头吃起了早餐,丝毫没有察觉到老太太的不自在。 单纯如她,又怎么可能想得到昨晚自己喝下去的那两杯牛奶是被加过***的呢?毕竟这是家里,不是公共场所。 然而,沈慕希却没有程天画这么单纯到愚蠢,昨晚看到程天画那么常到极点的行为举止时,他就感觉有些不大对劲了。一个喝醉酒的女人,怎么可能失态到如此境地,强要了他一遍不够,还强要了第二遍,搞得他到现在都还全身酸痛乏力,还真得好好补补才行了。 他端起补汤喝了一口,警告的目光不客气地扫向沈老太太。 他这位极品奶奶还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啊,居然连给自己亲孙子下药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 沈老太太感觉到他利剑般的目光,立马扭过头装傻问程天画:“怎么样?昨晚玩得开心么?” 程天画点头:“挺开心的。” “有什么趣事么?说点来听听。” 程天画抬眸飞快地望了沈慕希一眼,接触到他脸上漠测高深的笑容时,又飞快地低下头去佯装吃早餐。 如果让老太太知道她不但让沈慕希脸面丢尽了,还跟顾子灏独自在江边呆了一晚上,不知道会有何感想呢? “怎么不讲了?”万恶的沈慕希睨着她不怀好意地问道,成功夺得程天画的一个瞪眼。 “老太太,这是今天的报纸。”何惠捧着一叠报纸从餐厅外头走了进来,将报纸放在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喝了一口牛奶,随手翻阅起手中的报纸道:“昨晚的宴会政府部门举办的,应该会有报导才对。” 报导......。 程天画的心脏咯噔一跳。 何惠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慌,坏笑着转身站到角落。 她特意将报纸留到现在才拿给老太太,就是因为想等到程天画在场的时候,这样会显得更有趣一点不是么? 她没有离开餐厅,就是在等级待接下来的好戏上演。 自己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丑,如果真有报导的话,自己必定会成为其中的一大亮点吧? 果然,在老太太一翻看娱乐版时,程天画一眼就看到上面大幅图片上的自己。隔着一点距离她看得不是很真切,但却一眼就能看出图片上的女主角正是自己,而图片的男主角则是顾子灏。 “咦?这不是天画你么?”老太太打量了图片半晌后,扭头将报纸放在程天画面前问。 程天画终于看清楚了,图片上的她衣衫不整,一脸绝望地倚靠在顾子灏的怀里,身上还披着顾子灏的黑色西服。 因为她是微垂着头的,是蓬头垢面一身狼狈,不是特别熟悉的话,不认真看基本认不出她来。 而图片下面有配字:顾氏集团新任总裁的女伴在会场殴打孕妇,严重影响宴会的正常秩序。 她怔怔地看着报纸上的自己,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事实的真相会被扭曲成这个样子。她殴打孕妇?她什么时候殴打过冯静? “这是怎么回事?”老太太见程天画不吭声,又改问沈慕希。 沈慕希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上报的又不是我。” “上面说殴打孕妇是真的么?”老太太又改问程天画:“还有,天画你怎么成了顾子灏的女伴了?” “顾子灏还送了她一套衣服。”沈慕希唯恐天下不乱地在一旁扇风点火。 关于那套跟顾子灏有联系的衣服,他每每想起都是心中一把火。 程天画却被惹火了,一脸愤懑地转向沈慕希:“沈慕希,我有没有殴打过孕妇你心里不清楚么?明明就是我前夫的妹妹把我的礼服撕烂了,害我在大庭广众下走光,而你却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撇下我,带着别的女人离开现场,是顾了灏好心把我带离现场,给我买了衣服穿,他做了本该由你来做的事情,担了本该由你来担的责任。现在如你所愿,全宾城都知道在宴会现场出丑的是顾子灏的女伴,而不是你沈慕希的!” 程天画一口气说完这些早想说出来的话。 “臭小子!”半晌,沈老太太才扬起手掌在沈慕希的脑门上拍了一记,没好气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天画?” “奶奶......我才是你的亲孙子。”沈慕希无语地翻起白眼。 “下次再敢这样欺负天画,我饶不了你。”老太太说着又要抽他,沈慕希慌忙往旁边一躲,扔下刀叉就走,连早餐也不吃了。 站在角落的何惠没想到事情会解决得这么圆满,咬牙愤愤地离开餐厅门口。 她原以为老太太会在看到程天画和别的男人这么亲密后大发雷霆,就算不把程天画赶出去,也肯定会狠狠地骂她一顿时的,没想到......。 看来老太太是真的很疼程天画呢。 **** 为了遮住颈间那几粒红玫般的吻痕,程天画刻意换了件高领的衬衫。 今天仍然是到沈氏上班的日子,虽然她已经刻意在跟沈慕希保挂距离,一前一后地走入公司了,但还是在迈入公司的时候接收受到许多猜测的目光。 两人同时迟到一个多小时,又是一前一后进入公司的,实在不能怪人家多想了。 LILY一脸恼火地瞪着她,随即将印有她相片的娱乐报往她面前一放道:“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我却可以看出相片上的女子是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天画扫了一眼报纸,心虚了。 昨晚在出席宴会之前,LILY曾不止一次地叮嘱她要注意形象,不能给沈总丢人......。 结果她却在宴会中出了那么大的丑,好在沈慕希并没有将她介绍给太多宾客,极少人知道她是沈慕希的女伴。如今天报导一出,大伙更加认定是她是顾子灏的女伴,跟沈慕希无关了。 “宴会上出了些意外,不过对沈总的影响不大。”程天画有些歉疚道。 有顾子灏替沈慕希背这个黑锅,沈慕希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成为众多看笑话中的一员了。 ********* 他的误会 刚刚看沈慕希进来的时候情绪并没有什么异常,显然已经将昨晚的事情翻篇,LILY也总算稍微放下心来,将报纸扔进垃圾桶。 刚准备工作,LILY的电话就响了,看到上面跳动着的号三,她瞬间严肃不少,拿着手机飞快地走向茶水间。 “老夫人,您找我?”她毕恭毕敬地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老太太开门见山道:“实话告诉你吧姚秘书,程天画是我的孙媳妇,也就是你们沈总新过门的太太。” “啊——!”LILY差点吓掉了手中的电话瞑。 “你先别惊讶。”老太太笑盈盈道:“我把她安排在慕希身边,是为了制造点机会给两人培养培养感情,小两口表面上很好,其实私底下感情差着呢。” “老夫人……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LILY几乎是带着哭腔的,刚刚她在干什么来着,对着总裁夫人大呼小叫,昨天她在干什么来着?叫总裁夫人别做白日梦,别想趁工作之余勾/引沈总。 天啊,总裁夫人会不会因此而恨死她了璧? “当然是拜托你帮我这个忙啊,你平日里只管抓住一切机会给他们制造相处机会就行了,等他们感情好起来了,我给你加薪。” “真的?”LILY欣喜。 “当然,你跟了我也有五六年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老太太顿了顿,又说:“不过程天画不希望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所有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一点你得给我保密。” “好咧,老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瞧瞧,还是我家LILY懂事儿,那就先这样吧,再见了。”老太太笑眯眯地挂断。 LILY幽幽地放过手机,目光透过门口落在正低头认真工作的程天画身上,随即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希望总裁夫人大人有大量,别记恨她才好。 还好,这位总裁夫人看起来挺温和挺善良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应该不会对她怎样才是。 下班后,程天画在LILY的安排下陪沈慕希去见了一位客户,整个晚餐时间,几位客户款款而谈,吹的都是一些没有边际的大话,而沈慕希只是笑着听,偶尔附和几句。 程天画偷偷看向沈慕希,实在很佩服他怎么还能忍入下去。 她一早就难受得如坐针毡,吃得也极少。 其中一名男客户笑盈盈地对程天画举起杯子:“程秘书,你今晚还没有喝酒叫,怎么也得喝一杯吧?” 程天画忙抬手加摇头地拒绝:“对不起,我真不会喝酒,您还是敬沈总吧。” 喝酒?还是算了吧,她可不想又干出昨晚那样的丑事来。 想到昨晚,她就忍不住地脸红发热,目光也不由自主地瞟向沈慕希放在桌面上的大屏幕手机,她的艳照还在里面呢。 “就一杯,一杯就好,给个面子嘛......。”男客户已经喝得有些微醺,说话也开始大起了舌头,说话间还从椅子上站起,使劲地将上身往程天画面前倾着。 程天画从未进过职场,更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拒绝得太过,怕得罪客户,喝进去,又怕一杯倒的自己会出丑失态。 无耐之下,她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沈慕希,虽然她深知恶毒的沈慕希未必会搭理自己。 也许是对昨晚在宴会中撇下她不管的事情存有歉意,沈慕希这次没有再为难她,伸手端过她手中酒杯冲对方笑笑:“钟总就别为难一个女人了,还是我代她喝吧。” “沈总这么说就太不够意思了,搞得好像我欺负人似的。”钟总放下酒杯,改用手掌抓住程天画的小手,呵呵地笑着:“程秘书是新来的吧?要不要到我们钟氏上班,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 “不用。”程天画使劲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掌,反被他握得更紧。 钟总转向沈慕希:“沈总,今晚就把她让给我吧,合同我立马签掉。” 这么水嫩又生涩的秘书,他还是头一次遇见,看着就想咬一口。 说话的时候,钟总将摆在一旁的合同抓在手中,在沈慕希面前扬了扬。 这份合同确实已经谈得够久了,如果能马上就签掉再好不过。这一点程天画心里也明白,她侧头望着沈慕希,平静的目光中暗藏惶恐。 以沈慕希的人品,她还真担心他会为了尽快结束谈判而将她推给对面的钟总。 沈慕希看看她,一眼就看穿了她眼底的惶恐,又看看她被钟总紧紧地抓着的小手,拿起手边的筷子在钟总的手腕上敲了一记,浅笑:“钟总别这样,我这位秘书玩不起太劲暴的,哄男人的技术更是差到极至,如果钟总怕今晚寂寞,我给钟总另外找一位身材和技术都比她优秀的。” “可我就喜欢像程秘书这样生涩的。”钟总耍着赖。 “我说了不行。”沈慕希的耐性被磨去一半,沉冷地睨着两人抓在一起的手掌。 被他那如寒冰般的目光一瞪,钟总瞬间似被电击般,本能地放开程天画的手掌,酒也醒了一半,悻悻地收回手去。 程天画一得到自由,忙退回身体,尽量地离钟总远些。 “对不起沈总,我们钟总不胜酒力。”坐在钟总旁边的助理歉疚地赔着笑。 而沈慕希见钟总识趣,火气退得也快,迷人的笑容再现眼底,说了声:“没关系。” 虽然这只是个小插曲,餐桌上常见的桥段,可程天画的心里还是被渡上了小阴影,她从椅子上站起,借上洗手间的名义离开包房。 这是一间五星级酒店,程天画站在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前看起了夜景。 这里离施意租住的公寓不算远,今天一天里,程天画都在想着该怎么跟施意解释昨晚的事情。如果让施意知道昨晚她和顾子灏在江边喝酒,一定会不高兴吧? 她拿出手机,迟疑着拨通施意的号码,电话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听。 如是改给沈慕希发了条简讯:施意住在对面,我过去看看她。 发完简讯,程天画乘电梯下楼,在电梯里意外地收到沈慕希的回复,虽然只有短短的‘准了’两个字,但还是令她感到讶然。 她以为沈慕希会不准她离开,或者就算是准了也不会回她短信,今晚的沈慕希是吃错药了么?和善得如此反常? 程天画在一楼甜品店买了两盒施意最喜欢吃的黑/森林芝士蛋糕,到达公寓楼下后用施意之前配给她的房卡一路无阻地通往七楼。 为了避免吓着施意,她没有用卡开门,而是用手在门板上敲了敲。敲了足有半分钟都没有人应答,在她打算用房卡刷门时,房门却突然被人拉开了,着一身性感睡袍的施意出现在她面前。 看到程天画,施意一脸欣喜地接过她手中的糕点,同时给了她一个感激的拥抱:“亲爱的,你怎么知道我们肚子饿了,这么贴心。” 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还是像之前每次见到她时一样欢乐乍乎。 难道她一点都不生气吗?不怀疑吗? “我刚好在隔壁吃饭,顺道过来看看你。”程天画跟在她身后入屋,心下猜测着她所表现出来的快乐究竟是真是假。 而当她看一客厅沙发上坐着的男子时,一切猜测都已经显得多余.......。 她往前走的脚步刹停在玄关处,怔住了。 顾子灏!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两个已经住在一起了吗?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此时的顾子灏身穿一套休闲服,脚上穿着和施意配对的情侣棉拖,正一手拿着摇控器,一手搭在沙发椅背上,慵懒而闲适,帅气而迷人。 他的目光同时落在程天画身上,似笑非笑。 “HI。”他冲她打了个招呼。 程天画却依旧怔在原地无法动弹。 “干嘛这个表情?你不是没见过子灏。”施意拉着她在顾子灏对面的沙发上落座,一边打开点心盒一边笑盈盈地问:“是我喜欢吃的黑/森林么?闻起来就是。” “嗯,是的。”程天画干干地应了声。 她的心里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都这么晚了,真不应该过来的。 现在走还来得及么?可是现在走的话明显自己心虚啊,她跟顾子灏之间又没什么,为什么要心虚,要躲着他? 想到这,程天画轻吸口气,将心底的那一份不自在淡出体外。 “嗯,好好吃,在哪买的?”施意吃了一口赞道,然后将自己咬过一口的糕点递到顾子灏的嘴边,含笑道:“亲爱的,试一下,味道真的很正点。” 顾子灏张嘴咬了一口,施意追问:“怎么样?是不是比城西那家好吃?” 顾子灏点头:“确实不错。” “在哪买的?”施意扭过头来又问了一句。 “就在对面的希澈大酒店。”程天画答道。 看着眼前看起来亲密的二人,程天画却丝毫不为施意感到高兴,他们同吃一块蛋糕,同住一间公寓,可顾子灏对施意的感情究竟有几分,她还真不敢去猜测。 她终于明白施意为何一整天都没有打电话追问自己昨晚跟顾子灏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了,看来顾子灏一早就将她哄好了。 看来这个男人确实是个情场老手,连施意这样时尚霸气的女子都能被他哄得团团转。 “小画,你怎么不吃?”施意发现程天画一动不动地干坐着,回到她身侧坐下打量着她:“对了,你跟谁在希澈酒店吃饭?慕少么?” “嗯,陪客户吃饭,我中途落跑过来看看你。”程天画打算起身去倒杯水喝,刚起到一半,就被施意拉回沙发上。 “呀,昨晚跟慕少闹腾得这么激烈。”施意一把掀开她脖子上的衬衫领子,几粒暗红色的吻痕赫然展现出来。 程天画小脸一热,没好气地将她的小手从自己身上拍了下去。 这个女人,开起玩笑来还是那么的不分场合。 “哈哈,还害羞了呢,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施意欢快地笑了起来。 在施意拉正程天画衣领的那一瞬,顾子灏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纸杯,白开水漫出杯沿,顺着他的手臂滑落于地,原本不含情绪的目色也在同一时间沉冷下来。 程天画颈间的吻痕,就像沙子一般硌入他的眼眸。 昨晚沈慕希将程天画从他身边带走的时候,程天画醉得找不着北,看着就像一样会被吃掉的小羊。 他们是夫妻,再怎么疯狂也属正常的不是么?可他还是忍不住地冲她吐出一句嘲讽的话语:“看程小姐斯斯文文的样子,没想到私底下这么疯狂。” 他的讽刺,施意也许听不出来,可程天画却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禁火大,不动声色地瞪了他一眼,昨晚如果不是他给她拿酒喝,她至于会醉得一踏糊涂,连尊严都不要地强上了沈慕希么? 施意没有发觉到两人间波涛暗涌,笑笑道:“俗话说得好,人前当淑女,床上当浪女的女人才是最讨男人喜欢的嘛。” 这种话题实在招人讨厌,特别是在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面前。 程天画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喝了两口放在桌上,正想撤退,手机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施意将脸凑过来,打量着手机屏幕笑盈盈道:“说曹操曹操到,还不赶紧接?” 程天画接通电话,听了一阵对着话筒道:“就在希澈酒店斜对面的万豪公寓,我马上下去。” 挂上电话,施意便立刻问道:“慕少他来接你了?” “是的,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她从沙发上站起,没有再看顾子灏一眼地往门口走去。 程天画下到一楼的时候,沈慕希的车子已经停在楼下了,她上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系上安全带的时候随口问了句:“怎么这么快?” 没有得到沈慕希的回应,也不见车子启动,程天画疑惑地抬起头颅,发现沈慕希正定定地盯着车外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程天画看到那辆属于顾子灏的黑色布加迪正霸气地停在墙边。 原来他在看那辆车子,他一定也认出那辆车是属于顾子灏的。 “这就是你嫌我快的原因?”沈慕希突然扭过头来,嘲弄地睨着她。 程天画知道他误会了,换成是以往她肯定不屑于去解释,但今晚沈慕希的表现还凑合,在钟总调戏她的时候出手维护了她,还帮她挡了酒。如是开口道:“我不知道顾子灏今晚会在施意家里过,去到后才发现他在的。” 沈慕希摁开天窗,抬头往上望去,一眼就看到七楼亮着灯的露台上站着一个高挑的男性身影,正是顾子灏。 程天画也看到了,一时有些尴尬,她没想到顾子灏会站在露台上看自己离开。 而楼上的顾子灏似乎也看到了他们,居然还伸出手来跟他们挥了两下。 这般赤/裸裸的挑衅,不管是生是熟都不可忍! 沈慕希将车厢内的全部灯光摁亮,在确保顾子灏能看得清楚时一把搂住程天画的肩膀,在她始料不及之际将她带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并在她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警告:“下次给我离他远一点。” 说完放开她,关上天窗,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程天画看着他绷紧的侧脸,用手背擦了一记被他吻过的嘴唇,心下不解沈慕希为什么每次看到顾子灏都有那么大的仇恨。 昨晚她喝醉了,关于江边的记忆并不清皙,只依稀记得顾子灏打算送她回家,沈慕希刚好出现了。两人间有争执,还各自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但并不记得他们究竟在争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也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争端。 她想问沈慕希原因,可转念一想,这些似乎跟她没有关系,还是别问的好,省得沈慕希觉得她对顾子灏有想法。 ******* 她的过去 早上,程天画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有一份重要的合同还在自己包里,这份合同是昨晚LILY一再提醒她要带去公司的。 今天不是她的休假日,所以不能去沈氏上班。 她原想把合同托佣人转交给沈慕希,又担心合同里面的内容被泄露,看了眼时间,上班快迟到了,偏偏沈慕希又不见人影。 平日里只要时间充足,沈慕希都会到杨恬欣的卧看过她再去公司,这个时候不见人影,也许是到杨恬欣那里去了。 略一迟疑,程天画拿着合同往杨恬欣的卧房走去町。 她站在杨恬欣的卧房门口,为了赶时间用手敲了敲门板便推门走了进去。而让她意外的是,沈慕希并没有在里面,反而是站在床前的何惠被她吓得倏地转过身来,背着双手一脸惶恐地盯着她。 两个女人均是一怔,相互打量起来。 程天画扫了一眼她背在身后的手臂,问了句:“你在做什么?谟” 何惠悄然将手中的针管往角落一扔,稳了稳情绪睨着她没好气道:“我还能做什么?当然是伺候少夫人了,倒是程小姐你,进门之前先敲门,难道你连这种最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如果刚刚我正在帮少夫人修指甲或者剪头发,被你这么一吓戳伤了少夫人怎么办?大少爷怪罪下来你负责得起么?” 说到后面,何惠的语气越发的理直气壮,因为她已经从程天画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程天画并没有发现到什么。 “对不起,我以为慕希在这里。”程天画再度扫向她背着的双手,平静地道歉。 何惠冷笑:“大少爷刚刚已经跟少夫人吻别过了,晚上才会过来。” “那我到别处去找。”程天画看了一眼沉睡中的杨恬欣,退出她的卧房,顺手将门板合上。 走在开满蔷薇花朵的空中走廊上,程天画的脑海中不时地浮现出何惠看到她时的惊恐表情,还有她一直背着的双手。 她摇失笑,量何惠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杨恬欣做什么吧?沈慕希对杨恬欣爱得有多深她可是清楚得很,沈慕希的暴脾气她也一样清楚才是。 谁敢动杨恬欣一根寒毛,沈慕希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绝对不会。 “你去哪了?”迈下空中走廊的时候,程天画被赫然出现的沈慕希吓了一跳。 沈慕希是加来拿合同的,却在找遍了整个卧房都没有找到她,没想到一走出卧房就发现她正一脸若有所思地从空中走廊行过来。 那边除了杨恬欣外,并没有人住,一般人也不会到那边去。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把杨恬欣安置在那边静养。 “我……我去找你。”程天画将手中的合同递给他,沈慕希并没有接,而是一脸疑惑地打量着她。 看到他脸上的怀疑,程天画没好气道:“怎么?你还怕我伤害你的恬欣?放心吧,我没那么恶毒。” 沈慕希终于将狐疑的目光收回,接过她手中的合同平淡地说了声:“走吧。” 程天画快步跟上他的脚步,和他一起上了宾利车子,和往常一样,沈慕希将车子停在沈宅附近的出租站台旁,程天画换乘到小李的车上。 **** 程天画到达医院的时候,刚好到了交/班的时间,她换好工作服,开始查看自己的医疗日志。今天有两台手术要做,都是之前预约好的。 因为沈老太太出面帮她调了班,她现在的工作时间是短了,但工作量却一点都不减,许多信得过她的患者都希望由她来帮自己做手术。 上午的手术完成后,程天画刚换下手术服便接到冯院长秘书打来的电话,请她到院长办公室去一趟。 冯院长找她?不会又是跟沈慕希有关吧? 在遇上沈慕希前,冯院长可是从未单独传唤过她的,毕竟她在亚恩没有一官半职,还没到那个可以直接面见院长的资格。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冯院长的办公室门口,程天画深吸口气,抬手敲了敲门板,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院长,您找我?”程天画站在门边礼貌地问道。 冯院长笑笑地示意她坐下,又让秘书给她倒了杯水。 虽然程天画已经嫁入沈家的消息全医院上下包括冯院长都不知道,但沈老太太对程天画的格外关照,还是让沈院长意识到了程天画在沈家心中的地位肯定不一般,所以对她的态度也是极为温和的。 “程医生,医院已经联合英国的几位高级医师对您母亲的病情做了详细研究和讨论,现在已经制定出了一套比较适合您母亲的治疗方案……。” “真的?”程天画欣喜地叫了声。 母亲的治疗方案?那是她做梦都希望亚恩能给她的呀! 没想到沈老太太说到做到,而且效率还那么快,顿时间,她对自己这些日子来所受的委屈和屈辱都觉得不算什么了,只要母亲有希望好起来,她愿意付出一切! “看把你高兴的。”冯院长呵呵笑了起来。 程天画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颅:“抱歉,让冯院长笑话了。” “可以理解。”冯院长又是呵呵一笑,道:“不过这个方案需要手术,还有风险,所以医院需要先征求你的意见,才好继续研讨下去。” “什么风险?”程天画刚刚才欣喜的心脏往下沉了一半,脸上的神情也凝重了不少。 其实作为医生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无论是大是小的手术都有可能存在风险,像程纷云这样的植物人,风险肯定会更加的大。 “如果成功,极有可能醒过来,如果失败,那将会有可能丢掉性命。” “成功的机会有几成?” “五成吧。” 才五成,程天画苦涩地吸了口气。 其实她应该高兴的不是么?至少母亲还有一半的机会醒过来,可是她又有些害怕,怕母亲会将性命丢在手术台上,那她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程医生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告诉我。” “好的,谢谢冯院长。”程天画黯然地点点头,起身走出院长办公室。 站在电梯内,她闭上眼,心中纠结不已,这个抉择太难,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选择好。 **** 夜里,程天画靠在床头看一本关于植物人治疗方面的书籍。 沈慕希则在杨恬欣的房里呆到很晚才回来,他扫了程天画一眼,掀开被子上床,摁开电视,用摇控器扫了一遍台,没有什么想看的,如是摁了关机键。 百无聊赖的他扭头扫了一眼程天画手中的医学读物,看到上面跟植物人有关的解说标题时,用嘲弄的语气道:“你不是内科的么,还看得懂这个?” “做我们这一行,当然是懂得越多越好。”程天画头也不抬地继续翻动纸张。 “说得好像我们这一行就不是似的。”沈慕希不屑地嗤笑一声,躺进被窝。 程天画并没有跟他继续抬杠,反而扭头望着他,一本正经道:“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沈慕希立刻将被子拉到胸口,摆出一脸惶恐的样子:“如果你是问我可不可吻你抱你的话,我的答案是NO。” 程在画气结,没好气地瞪着他:“沈少爷,我们就不有好好说一次话么?” “你问吧。”沈慕希无语地将被子放了下去。 这女人,真是一点娱乐精神都没有,太没意思了。 程天画将炎气压回心底,盯着他问道:“如果医院告诉你,已经研究出了杨恬欣的治疗方案,但手术只有一半的成功机率,你会愿意冒这个险么?” “另一半是什么程度?”沈慕希问。 “死在手术台上。”程天画答。 沈慕希的表情开始凝重,沉默起来,显然是在用心思考这个问题。 半晌,他才答道:“我愿意。” “为什么?难道你不怕她……。” “怕,但我愿意相信老天会给她活的机会,毕竟她这辈子没做错什么,好人有好报不是么?” 好人有好报……。 程天画轻吸口气,她不知道母亲这辈子有没有做错什么,但她相信母亲一定是善良的,她是不是也应该相信老天爷会给母亲一次机会? **** 自从程天画嫁入沈家后,医院就在老太太的指示下帮程纷云换到了VIP病房,还配备了专门的护工。 虽然都是利益交易,可在这一点上,程天画仍然是很感激老太太的。 程天画像往常一样来到母亲的病房前,当她推门走进去的时候,被站在程纷云床前的一位陌生妇女吓了一跳。 从穿衣打扮上看起来,这是一位贵妇,她背对着门立在程纷云的病床前,没有开口说话,显然是在打量病床上沉睡的程纷云。 半晌,贵妇才冷冷地吐出一句:“程纷云,我们两个谁比谁更可怜?” 只有短短的一句,再无下文。 “您好。”站在门边的程天画对着贵妇的背影开口唤了一句。 贵妇被吓了一吓,倏地转过身来,看到程天画时慌乱地用手背拭去眼角的泪水。 头一次,程纷云的病房里有医护人员以外的人进来。 头一次,有人站在程纷云的病床前暗自垂泪。 程天画顿时觉得整颗心都暖了,讶然地打量着眼前这位初次见面的贵妇,问了句:“请问,您是哪位?” 贵妇吸了吸鼻子,用纸巾拭去脸上的最后一丝泪痕,缓步上前,拉过她的手打量着她:“小画,听说你失忆了,是真的吗?真的连霜姨都不记得了?” “霜姨?”程天画皱眉想了想,歉疚地摇头:“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您了。” “我是你妈妈从小到大的好朋友霜姨,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后来你和你妈妈突然失踪,我还以为你们回老家去了,没想到……。”霜姨说着又流下泪来,语气也开始哽咽:“没想到你们会发生车祸,还伤得那么重。” “霜姨……。”程天画重复低吟着这个称呼,虽然她不记得了,可能遇到曾经的熟悉她还是很开心的,俏脸染上一抹欣喜,她笑盈盈地问道:“霜姨您真的是我妈妈的好朋友吗?那您是不是知道我和妈妈以前的所有事情?” 五年前一场车祸,她忘记一切,也失去一切,除了从随身的衣袋里翻出一张有母亲签名的入学通知书上知道自己名叫程天画,母亲名叫程纷云外,别无所知。这些年她也一直想知道自己五年前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家住哪里,还有没有其他亲人。 “当然知道啊。” “那霜姨您可不可以告诉我?” “可以。”霜姨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程纷云,含笑道:“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好,那我打电话跟张主任请半天假。”程天画迫不及待地掏出电话给张主任请假,挂上电话后,笑容满面地对霜姨道:“霜姨,我们走吧。” 霜姨点点头,带头往病房门口走去。 程天画刚走了两步,折回身拉过程纷云的手:“妈,我晚点再来看你。” 两人一起来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厅,点好单后,程天画立马开口道:“霜姨……。” 霜姨开口打断她,含笑道:“还是叫我干妈吧,你以前都是这么叫我的。” “干妈?霜姨是我的干妈?” “嗯啊,以前你可粘我了。” “干妈,我一直很想知道,我还有别的家人么?我家在什么地方?” 程天画问出这个问题时,霜姨有了片刻的沉默,最终幽叹一声拉住她的小手一脸疼惜道:“小画,你爸妈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你爸爸带着新妻去了国外,你是你妈妈留在安城把你一手一脚地拉扯大的,你妈妈很爱你,所以你从小就过得很快乐。” 程天画脸上的笑容渐渐地黯淡下来,这确实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 怪不得她会随了母亲的姓,原来父亲早就抛下她另结新欢了,还去了遥远的国外。 “你十八岁那年考上了滨城医科大学,你妈妈说等你住了校她就退掉房子回老家,可以省下房租钱,我想,车祸是发生在九月初,你妈妈送你入学的日子,对么?” “是的,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份了,医生交给我一份入学通知书,说是我身上唯一留下的东西。”程天画忧伤道。 后来她有去过滨大寻找程天画的痕迹,可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滨大已经将程天画的名字移出档案,根本无从找起。 再后来,她在林源的帮助下进入滨大念医学系,渐渐地放弃寻找过去,接受了新的生活。 “你们母女俩突然消失,我还以为是一起回老家了,最近突然想你们了,才开始发动各方关系从滨大的毕业生名单中找到你,才知道你提前一年毕业进了亚恩工作,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们遇到了车祸。”霜姨笑笑,又道:“我们家小画就是比别人强,才短短几年,就已经当上的亚恩医院的主治医生。” 程天画苦涩地吸了口中气,她确实比别人强,可是她付出的努力也比别人多了几百倍,在同学们忙着谈恋爱、忙着打扮自己的时候。她却只能日夜苦读,争取早日休完学分早日就业,早日挣钱给妈妈治病。才大二的时候就通过林源的关系,进入亚恩兼职,在半工半读的情况下提早结束学业。 “干妈,谢谢你一直在关心我们。”她感激道。 霜姨摇头,一脸愧疚:“我关心得太晚了,让你们吃了那么的苦头,我听林家的人说你嫁给了沈慕希是么?” 程天画点头,抓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 她并不想提这事,可没想到霜姨已经把关于她的一切调查得那么清楚。 “我听说沈慕希一直深爱着他生病的前妻的,而且他的前妻就住在沈家,你这样会不会觉得委屈?” “不会的,沈慕希对我还算尊重。” “那就好,如果在沈家呆不下去了就离婚吧,到干妈身边来,让干妈照顾你。” “谢谢干妈。”程天画垂眸,泪雾盈了眼眶。 已经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了?除了施意,也没有第二人会关心她了,没想到今天突然多了一位干妈疼爱自己。 她的心,真真切切地被感动了。 惹他生气 从咖啡厅出来,程天画的心中一半欢喜一半难过。 她难过的是父亲抛弃了她和妈妈,欢喜的是她和妈妈身边又多了一位真心爱她们的人。 回到病房,程天画注视着睡梦中的程纷云微笑:“妈,我是不是应该像沈慕希一样相信老天是有眼的,接受医院的治疗方案?” “妈,你想不想过那样一种生活?每天早上起来去晨运,晨运完后带两份早餐回家,笑骂着把我从睡梦中推醒,告诉我上班快迟到了。我上班的时间,你可以在家搞搞卫生看看电视,闷了就出去逛逛街,太阳下山时从市场买一堆菜回来,做一顿可口的晚餐,我们两个边吃边聊,吃完饭我陪你一起追电视剧,或者出去散散步。等我生了宝宝,我们一起围着他转,累并快乐着,宝宝会跑会跳时,你就又有一个伴了,你可以带他去公园,去坐摇摇车,去......。” 程天画的声音哽在喉处,再也说不下去了町。 这种生活太幻想,太不切实际了。 她的宝宝注定是会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届时会有一大堆的人宠着他,爱着他。而那时也该是她离开沈家的日子了,连她自己都未必能天天见得到宝宝,更何况是别人......。 她用拳头抵在唇上,稍稍平复了情绪后,才继续说:“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永远爱着你的。谠” 睡梦中的程纷云一如即往的没有丝毫回应,静静地沉睡着。 **** 会议室内,彭助理小心翼翼地问:“沈总,你确定要把标书的价格降低到这个点数吗?” “怎么?你有想法?”沈慕希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金笔,一边笑笑地睨着他。 “我只是觉得陈浩的话不太可信。” 明天就是投标的日子,林氏法务部的陈浩却在今早突然找到彭助理,要将顾氏的标书底价三十万卖给沈氏。 三十万,对这个上亿的案子来说简直是太小儿科了,换成立哪一家公司都愿意购买的。 “我觉得可信。”沈慕将身体往皮椅内一靠,一脸慵懒道:“刚刚我接到调查反馈,陈浩上个月在牌桌上输了三十万,这几天正被赌场的马仔到处追债。” “看来他是真的缺钱。” “嗯哼。”沈慕希转向一旁的LILY:“亲爱的,你怎么看?” “我觉是可信度极高。”LILY点头。 “那就这样。”沈慕希坐直身子,开始收拾桌面上的文件,一边扫视一眼在位的有人员:“在座的各位,可别学人家陈律师知法犯法,变卖公司机密,否则......。”他阴冷一笑:“绝饶不了你们。” “知道。”在座的各位点头,也开始收拾文件准备散会。 只有程天画仍然坐在位子上,注视着沈慕希说了一句:“既然知道是知法犯法,你怎么还去购买人家的公司机密?” 沈慕希正在收拾文件的动作一顿,掀起眉眼望着她,其他人的目光也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程天画扫了一眼众人,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说了句实话,为何大家会用这种看怪物的目光看着自己。 “看看,就说不能让这只小白兔加入投标案。”沈慕希埋怨地扫了一眼LILY。 公司的投标属于极重要极机密的大事,不是特别相关的人员都无法参与进来的,像程天画这种新到的小秘书更没有参与资格。 LILY把她安排进来,是因为知道她是沈家的人,有权利加入,也为了给她和沈慕希制造多一点相处的机会。 只是这位少奶奶也真是……套用沈总的话,也太小白兔了吧? “这位女士,你这是在同情林氏的林总么?你就这么担心他拿不下这块地?”沈慕希冲她挑眉。 程天画没了气地反驳:“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这么做,跟他没有关系。” “亲爱的白小姐,这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以为像你在医院那么简单?把患者推进手术室划上一刀,患者有幸活下来了,就可以轻轻松松对家属说一句‘恭喜你,手术很成功’。患者不幸死在手术台上,还可以一脸无奈地说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然后就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沈慕希盯着她说完这句,一只手抄着裤袋,另一只手抄过桌面上的文件夹,帅帅地扬长而去。 程天画恼火地瞪着他的背影走出去,没好气地冷嗤一声。 明明这么做是很不道德的,还反过来嘲讽她不懂商场,还把她的职业说得那么简单,那么冷漠无情。 会议室里面只剩下程天画和LILY,LILY扫了一眼沈慕希离去的方向,含笑道:“程秘书,林氏的林总包括顾氏的顾总刘氏的刘总,这个时候也肯定是在各方打听沈氏的标书底价,这就是商场,大家都心照还宣的行业潜规则。” 关于这一点,程天画确实是不知道的,也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她张了张嘴,接不上话了。 LILY抬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道:“明天将由你和彭助理陪沈总去竞标,今晚多了解一下流程。” “嗯。”程天画点头应允。 **** 第二天一早,程天画便和沈慕希还有彭助理一起来到市民中心竞标,这是一块靠近城西、面积超过好几万平方的地皮。 目前看起来不怎么起眼,人烟稀少,地势也不规整,但迟早会发展起来的。所以只要是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都想打败对手将其一举拿下。 时间尚早,一行三人在一楼的咖啡厅喝就坐等候。 彭助理手里捏着咖啡杯,一个劲地跟程天画聊医院的工作,号称他的妹妹打算报考滨城医科大学,但又不知道医学这行好不好混。 程天画笑笑道:“俗话说,行行出状元,只要认真努力了,自然就好混。” “就像程秘书你一样。” “我?我只是亚恩医院的一名小医生。” “程秘书你太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你大二就进了亚恩实习,还提前一年修满了学分,成为全年级最早从学校毕业的优等生。”彭助理笑眯眯道。 “你怎么知道的?”程天画讶然。 “我听LILY姐说的呀。”彭助理又问:“学校的学科应该挺多的吧,你主修什么专业?” “咳咳......。”一旁倍受冷落的沈慕希忍不住用手抵在唇上干咳两声,成功地打断两人的交谈。 二人同地侧头看了他一眼,笑着住了嘴。 “能聊点实诚点的么?听得我耳屎都掉出来了。”沈慕希表现出一脸的不悦。 彭助理张了张嘴,呵呵干笑起来。 程天画拿出手机看了起来,看了下觉得没意思,如是从椅子上站起说:“我去下洗手间。” 跟沈慕希在一起本来就无话可说,聊个天还要看他的脸色,实在是太没意思了,她宁愿到外面随便晃晃。 既然走出来了,顺便去一下洗手间也好,程天画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台建在洗手间外的男女公共区域,程天画发现自己的唇彩起沫了,如是将文件袋夹在腋下,从化妆包里面拿出唇彩补妆。 补完妆的她左看右看,觉得没问题了才准备离开。 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左侧光线一暗,一个高挑精壮的身影笼罩下来,透过镜片,她看到顾子灏就站在离自己不到十公分远的地方。 “HI!”顾子灏冲着镜中的她清浅一笑,俯身拧开水龙头洗手。 程天画出于本能地往旁边站了一步,尽量离他远一点。 “怎么?怕我吃了你?”顾子灏嘲弄地睨着她。 “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程天画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化妆包,转身快步走出洗手间。 “喂,程小姐......。”身后,顾子灏的声音响起,程天画如是加快了步伐。 直到她确定顾子灏没有跟上来后,和放缓脚步,一摸腋下,空空的。 程天画大惊,低头才发现原本夹在腋下的文件袋居然不易而飞,那可是马上要用到的竞标书,公司的机密文件啊! 她慌忙折回身去,一路寻找着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如果被沈慕希知道她把标书给弄丢了,一定会气得掐死她的,一定会的! 当她跑到洗手间门口时,和迎面走出来的顾子灏撞个满怀,顾子灏长臂一伸,适时地扶住她快要跌倒的身子。 “这么着急干嘛去?”顾子灏明知故问地冲她眨巴了一下美目。 程天画稍稍低头,看到顾子灏手上的文件袋时,心下一喜,伸手便抢。 “诶,你是强盗么?。”顾子灏一手搂着她,一手将文件袋举高一线,避开她的手掌。 “原来是你拿了我的文件袋,快还我!”程天画瞪住他。 “怎么是我拿的,明明是捡的,而且刚刚我已经叫过你了,是你自己不要。” “少废话,快把文件还我!”程天画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文件袋,翻过来一看,果然是她的。再一看文件袋上面的绳子,有松散的痕迹,好在里面的文件都在。 因为忙着检查文件袋,程天画完全没注意到沈慕希正从不远处的方向快步走来,刚好看到她倚在顾子灏怀中埋头整理文件袋的动作。 脚步一顿,恼怒之火油然而生,沈慕希几个跨步冲上去一把抓住程天画的手臂将她从顾子灏的怀里拽了出来,盯着两人冷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程天画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沈慕希的到来,她来回扫视着火星撞地球的两位男子,心想中瞬间袭上一丝不好的预感。 糟了,沈慕希原本就不喜欢她跟顾子灏走得太近,这会又被他看到这样容易造成误解的一幕,不知道他心里会怎么想呢? 相较于程天画慌乱,顾子灏倒是显得很轻松自在,耸耸肩说:“如果我说我们在偷情,你相信么?” “浑蛋!”沈慕希挥起一拳就要往顾子灏的帅脸上砸,被程天画一把拖住。 “沈慕希你别听他胡说八道!”程天画抱着他的手臂情急道:“我怎么可能跟他偷情?我没有!” “怎么办,你老公看起来根本就不相信你。”顾子灏继续在一旁风凉话,说完将双手往裤兜里一抄,冲着竞标会场的方向扬长而去。 程天画看着沈慕希脸上的暴怒,张嘴试图解释:“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我们......。” “你以为我会在意你跟他有没有什么吗?!”沈慕希倏地打断她,随即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文件袋在她面前扬了扬,咬牙切齿道:“今天的竞标最好能成功,否则责任你全担了。” 说完,也转身快步往竞标会场的方向走去。 刚刚当他觉得差不多该入场,如是前往洗手间寻找程天画时,却刚好看到程天画正倚靠在顾子灏的怀里系上文件袋绳子的一幕,如是火气便一下子上来了。 其实她并非像口中说的那样丝毫不在意程天画和顾子灏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当然他更在乎的是标书的完整性和保密性。 程天画被沈慕希最后那句话吓得心里很不解也很不安,她一介弱女子,也根本担不起任何的责任。 她迅速地追上沈慕希的脚步,却在步入会场的时候被沈慕希拦下,淡冷地扔给她一句:“你可以不用进去了。” 程天画张嘴想说什么,沈慕希却已经步入会场。 这男人也太不给人脸了吧,就这么把她撇在门口,在门外呆站了片刻,程天画才一脸无耐地转身离开。 参加竞标的一共有5家公司,都属于实力公司,竞标大会一直进行到十二点才结束。 竞标期间,程天画独自一人坐在咖啡厅里等候沈慕希和彭助理出来。 其实以她的性格,被沈慕希那样吼过后,一般都会甩手就走的。可今天她没有走,也许是因为沈慕希最后的那句话令她紧张了的缘故。 会场陆续有面色凝重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走得最早的,固然就是被淘汰的公司。程天画的目光几乎是一瞬不眨地盯着出口处的,有两家公司的代表从她眼皮底下离去,十分钟后,林源和万腾也从会场出来了,面色同样凝重失望。 林源这次一定会败,这是程天画一早就预料到的,可是此时看到他黯淡的表情,还是觉得惆怅,沈慕希说得对,商场如战场......。 林源也看到了她,脚步微顿,但并没有停留地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扬长而去。 又是十分钟后,沈慕希和彭助理也出来了,程天画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的,推开椅子快步迎了上去。 沈慕希走得很快,脸上的恼怒清皙易见。 “竞标得怎么样?”程天画问道。 其实她从沈慕希的表情就已经猜到结果了,而且她一直是盯着出口的,在之前出来的代表中,并没有看到顾子灏的身影,很显然,顾子灏才是最后的赢家。 沈慕希的脚步一停,睨着她的目光似能喷出火来,咬牙冷冷地吐出四个字:“如你所愿。” 说完,抬手一把将她从跟前拨到一侧,健步离去。 如你所愿......。 程天画皱眉略思索,不懂其为何意。 她如是出手拉住彭助理的衣角,情急道:“彭助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彭助理扫了一眼沈慕希离消失在大门口的背影,压低声音对程天画道:“顾氏用只比我们公司高50块钱的价格拍下地皮,沈总觉得自尊心严重受创,所以......。” “怎么会.......。”程天画愕然地低喃。 一个多亿的总价,顾氏的价格仅仅高出沈氏50块?这分明是在知道沈氏价格后故意定制出来的,是对沈氏的一大挑衅,也难怪沈慕希会这么生气了。 将她独自扔下 彭助理打量着她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怀疑,继续说道:“入场后,沈总说看到你和顾子灏有接触,犹豫着要不要改价,我说你不是那种人,叫他要相信你,结果就......。” 彭助理收住话尾,唉叹着拍了拍她的肩:“这事我也有错,我得走了......。” 看着彭助理离去的背影,程天画又一次地惊讶了。 怪不得沈慕希会那么生气,原来他在怀疑她把价格透露给了顾子灏,他居然怀疑她畛? 程天画心脏蓦地一紧,标书她曾经丢失过,后来是顾子灏拾回给她的,难道......沈氏的价格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顾子灏发现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沈慕希也没有错怪她,确实是她把价格弄丢的啊! 程天画快步追出去,希望能向沈慕希解释清楚自己不是故意的,可当她跑出大门口的时候,沈慕希和彭助理的身影早不知去向了钏。 她无奈地一跺脚,站在大门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身后传来一声干咳,她扭过头去,就看到满面春风的顾子灏和他的助理从里面走出来。顾子灏将手中的文件夹往助理手上一扔,便笔直地朝她走来。 看到他那一脸得意的神情,程天画心里的火气腾地燃烧开来,一脸气愤地扔给他两个字:“无耻!” “说说看,我怎么无耻了?”顾子灏双手抄着裤袋,一脸似笑非笑地走近她。 “偷看别人的标书价格,难道还不够无耻吗?” “我偷看别人的价格?有吗?”顾子灏双手一摊,笑得极度高深漠测。 “你敢说你没看?” “你有证据么?” “.......”程天画语滞,她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可以确定沈氏的价格就是在她遗失文件袋那段时间泄漏出去的。 “亲爱的,别忙着冤枉好了人,还是赶紧回家灭火吧。”顾子灏用双手握住她的双肩,将她的身体来了个大旋转。 被迫转身的程天画一眼就看到沈氏的奔驰车子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她身后的空地上,后座的车窗大开,沈慕希那张布满火气的帅脸展/露/无/遗,盯着她的目光比刚才还要恼怒。 很显然,奔驰车子是从地下车库开出来的,而她居然毫不知情。 看着沈慕希脸上的怒气,程天画心中一片焦急,想必他又要开始误会她跟顾子灏之间的关系了......。 意识倒顾子灏的双手还扶在自己肩上,她慌忙挣开,迈步往奔驰车子走去。 奔驰车子却在这个时候一个右拐,快速驶离大楼门口......。 “等一下!”程天画慌忙追上去,一边追赶一边对着奔驰车子招手呼唤:“沈慕希!你等等我......!” 然而,车子却在这个时候驶上大马路,迅速地消失在车流中。 居然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看来沈慕希确实气得不轻。 怎么办?这下把祸闯大了,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程天画无奈地叹了口气。 车后传来一声车鸣,程天画往旁边让开一步,熟悉的布加迪车子缓缓地停在她的跟前,可恶的男人笑得一脸无害:“程小姐,需要送你一程么?” “不需要。”程天画没好气地扔给他三个字,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公交站台的方向走去。 **** 美容院内,施意扭头扫了心不在嫣的程天画一眼没好气道:“亲爱的,你已经好久没做过美容了吧?趁今天有空,给点状态呗。” 程天画一声幽叹,满面忧愁。 从市民中心出来后,她就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了,回公司肯定是找骂,回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家的人。 “不就是一块地么?沈氏有钱,在哪买不到。”施意又说。 “关键是沈慕希认定是我故意把价钱卖给别人的。” “相处那么久了,他还不知道你的为人啊?”施意顿了一下,问道:“他怎么会怀疑你?” 程天画从镜中看了她一眼,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事情经过。这件事情涉及到顾子灏,如果她说出是顾子灏偷看了她的标书,施意肯定会不乐意听的吧? 谁愿意自己喜欢的人被怀疑成小偷? 她摇摇头,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那天我在我母亲的病房里遇到一位贵妇,那贵妇自称是我妈二十几年的好朋友,而且还是我的干妈,她好像蛮关心我和母亲的。”程天画轻吸口气,含笑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了,看来老天还是挺眷顾我的。” “干妈?”施意一脸狐疑地打量她。 程天画点头:“嗯,她还告诉我许多关于我父母的事,跟我猜测的一样,我父母老早就离婚了。她还跟我说,如果跟沈慕希过不下去了,就离婚,她会照顾我。” “我怎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施意想了想:“如果她真的跟你妈那么要好,又是你的干妈,为什么这五年来都没有来找过你?” “她以为我和妈妈回老家去了。” “回老家也可以联系的嘛,如果真像她说的跟你们感情那么好,五年时间没有你们母女俩的消息,她都不想念,不怀疑?” “她说最近才想起我们,所以就找来了。” “这也太冷漠了点吧?会不会是骗子?” 程天画失笑:“她骗我做什么,我一没钱,二没色的。” “也是。”施意拿起小镜子左照右照:“反正我觉得这人不太靠谱,你自己小心点吧。” “知道了。”程天画应了一句,心里也有些动摇了,这位自称霜姨贵妇出现得太突然,可她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又一点都不像是骗子,那天她在母亲的病床前还流泪了,眼泪总不会是假的吧? 况且,她确实也没什么可以给她骗的不是么? **** 沈慕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大伙都已经睡了。 一直怀着愧疚之心的程天画却始终睡不着,看到他回来,不自觉地正了正身子,正想开口打招呼,沈慕希却一头扎进浴室,紧接着便是水流声传来。 洗完澡,沈慕希从衣柜里面拿出一件大衣,走到沙发上倒头便睡。 自始至终,他的脸色都阴沉得像六月的阴雨天气。 程天画从床上下来,迟疑着走到他身侧,语气从未有过的温软:“沈慕希,今天真的很抱歉,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 “我不喜欢听解释。”沈慕希冷冷地打断她。 “可我必须解释,丢了价格确实是我的错,但我并非你们想像的那样故意把价格透露给顾子灏,我也没理由这么做不是么?”程天画歉疚道。 “我说了我不想听!”沈慕希倏地睁开双眼,盯着她。 “我......。”程天画被他冷漠的目光瞪得心头一颤,咬了咬红唇,最终还是没有放弃解释,道:“我是在洗手间遇到顾子灏的,当时可能我离开得比较急,不小心把文件袋掉在洗手间里了。走到咖啡厅门口时我才发现文件袋不见了,如是一路跑回洗手间,刚好跟从里面走出来的顾子灏撞在一起。我发现他手里拿着我的文件袋,赶紧把文件袋抢了回来,然后你出现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如果有半句假话我不得好死。” 程天画住了嘴,打量着双目紧闭的沈慕希,等待着他的回应。 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沈慕希的回应,她如是继续说:“如果换成是跟你结婚前,你还可以怀疑我是为了钱把价格卖给顾子灏的,因为那个时候我确实很缺钱,很需要钱。可是现在亚恩已经免去了我妈妈的所有医药费,我再也不需要太多钱了。而我跟顾子灏的交情,也没有达到能使我做出背叛公司的决定来。总之,你可以生我的气,可以骂我,但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陈浩那样的人。” 沈慕希仍然没有反应,程天画有些急了,用手抓住他的衣角扯了扯,小心翼翼地问道:“慕少,你有在听我说话么?” 仍是沉默,继续沉默。 “你如果困了,就到床上去睡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沉默......。 “要不,我去面壁思过一晚好了,你消消气。” 沉默......。 “沈慕希,拜托你说句话。”程天画继续拉扯他的衣角。 终于,某人不再沉默了,而是一把捉住她拉扯自己衣角的手腕奋力往旁边一甩,程天画始料不及,被他甩到地板上。 “啊......!”她惊呼一声,半个身子趴在地毯上,秀眉微皱,抬头望向沈慕希。 沈慕希腾地从沙发上坐起,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仍然跌坐在地上的程天画,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道歉和面壁思过有用么?那块地会因此而回来么?” 不会,确实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错误已经造成,她只想用道歉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愧疚。 她幽幽地从地上爬起,垂着头:“对不起。” “想要我原谅你?可以,去把地给我要回来!”沈慕希再度将身体沉入沙发,用大衣盖住自己。 把地要回来?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程天画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床上。 她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一扭头就可以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沈慕希。 和上次不一样的是,上次她可以睡得心安理得,并且一下就进入梦乡。可是今晚,她却怎么也睡不着,怕他冷,怕他感冒,怕他不原谅自己......。 沈慕希却是真的困了,一动不动地蜷缩着,呼吸渐渐地变得均匀,就连程天画将被子盖在他身上都毫无感觉。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和杨恬欣手牵着手在一片空旷的平地上行走,杨恬欣快乐得像只小蝴蝶,指着左边说以后要在上面建一个旋转木马场,指着右边说要在上面建一个摩天轮,指着中间说要在上面建一个过山车。每到周末就带着孩子过来玩,玩到他们累为止。 突然梦境一转,杨恬欣一脚踩空,跌入前方的万丈深渊,等他追上去的时候,只来得及听到一声绝望的呼救......。 沈慕希蓦地从沙发上坐起,冷汗出了一身。 原来是恶梦一场,只是这梦境的地点既是那么的熟悉。 沈慕希用袖子抹黑一把头上的冷汗,一颗心仍在怦怦跳动着。他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被子,扭头望向大床,发现程天画正盖着他的大衣蜷缩成一团。 一声不屑的冷哼从口中溢出,沈慕希掀开被子从沙发上站起,头也不回地往卧房门口走去。 别以为把被子让给他,就可以抹去她今天所犯下的罪过,没那么便宜! 这样冷的天,只盖一件大衣确实很冷,冷得程天画一夜未睡。 刚刚沈慕希从沙发上惊醒时,她不是没有看见,只是没有现出来罢了。她幽幽地从床上坐起,目光透过落地窗子,看着杨恬欣的卧房灯亮。 沈慕希……他到底梦见什么了?梦见杨恬欣了吗? **** 坐在杨恬欣的床前,沈慕希拉着她纤瘦的小手,目光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睡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这是否在预示着他的恬欣很快就会离开他,到一个他到不了的地方? 而她最后留给他那一声绝望的呼救又意味着什么? 他执起她的小手,红唇抵在上面落下轻柔的一吻,一滴泪珠从他的眼眶滚落至她的手背,语气中充满了痛心:“恬欣,我也想救你,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 刚刚那个不单是他梦,也是回忆的一部分。 十四年前,城西那块地还没有开始招标,他和只有十岁的杨恬欣开车从那里经过,杨恬欣说要下车走走。他跟在她,听着她一脸欢快地计划怎么把这块空地建成游乐场,但那里没有深渊,杨恬欣也没有掉下去,他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她天马行空的幻想。 他在心底子暗暗发誓,等到这块地开始招标的时候,一定要把地标下来,把它建成游乐场。 然而就在今天,这块他关注了十四年,势在必得的地却被顾子灏抢走了。 这是杨恬欣唯一的梦想,他却不能帮她实现! **** 直到第二天早晨,沈慕希也没有回来卧房。 程天画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便是第二天早晨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杨恬欣的卧房,不知道他是否还在里面呢?是否一夜没睡呢? 她轻叹口气,转身走进浴室开始洗漱,换好衣服下楼,并没有在餐桌上看到沈慕希的身影。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低沉,就连一向活跃的沈玉清都安静了不少。 沈玉清号称赶时间,拿了块三明治出门了,沈夫人也声称吃饱了,离开餐桌。 餐桌上只剩下沈老太太和程天画两个人,程天画迟疑片刻,含笑问老太太:“奶奶,慕希出去了么?” “嗯,一大早就走了。”沈老太太打量着她,随即开口道:“竞标的事我都听LILY说了,慕希气一阵就会好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程天画有些讶然,她把地弄丢了,为何老太太却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反而安慰起她来? 老太太看出了她心底的疑惑,笑笑道:“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 “谢谢奶奶。”程天画感激道,否怕老太太是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愿意相信她的人了。 “你也别怪慕希。”老太太犹豫片刻,才接着说:“慕希曾经向杨恬欣承诺过要把这块地标下来建成游乐场,如今失了地方,游乐场自然也就没指望了,他会那么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程天画握着杯子的双手一紧,抬头一脸讶然地望着老太太。 原来沈慕希把这块地标下来,是为了给杨恬欣建游乐场。 ****** 反击之战 花这么大的巨资,只为了一个女人?沈少爷果希很有古代君王的气势啊! 怪不得沈慕希会那么生气,甚至大有杀了她而后快的冲动,也难怪他昨晚会跑到杨恬欣的房里一夜未归,原来.......。 听到这个消息,程天画心底隐隐有些难受,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情绪,不该奢望沈慕希会爱上自己,更不该跟杨恬欣争宠,可她的心,却不受控制地......。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去羡慕,不要去在意。 “奶奶,我不会怪他的。”她微笑着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不让老太太洞察她那小小的心思畛。 沈老太太却有些失望地说:“其实我更宁愿看到你因此吃醋,因此伤心难过。” “慕希原本爱的就是杨恬欣嘛。”她牵强地笑着,似在安慰老太太,又似在安慰自己。 ***钗* 程天画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沈氏见到林婷的身影,而且是在办公室里面见到。 “这位林小姐怎么又来了?”下班时间,小季瞪着沈慕希的办公室门板没好气道。 “多嘴!”LILY瞪着她低喝一声,随即转向端着咖啡的程天画,含笑道:“要不......还是让我端进去吧。” “不用了,你们都去吃饭吧。”程天画冲她微微一笑。 就在刚刚,林婷走进沈慕希办公室之前脚步一停,目光扫向程天画用嘲讽的声音道:“程秘书,麻烦给我煮杯咖啡,现磨的。” 那姿势,那神态,就好像她林婷才是沈慕希的妻子或者女朋友。 她当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的,这是作为秘书的职责。 她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走了进去,刚好看到办公桌后,林婷正搂着沈慕希的手臂在撒娇:“我们去吃西餐吧,你之前承诺过要请我的。” “没问题。”沈慕希含笑点头。 程天画微垂着眸,心下不解,这两人不是表兄妹的关系么?居然也能这样腻歪? “林小姐,您的咖啡。”她将托盘中的咖啡放在林婷面前。 林婷睨了一眼咖啡,秀眉皱起:“我不是说了要现磨的么?干嘛给我速溶的?” 程天画握着托盘,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对不起林小姐,这里不是咖啡厅,也不是休闲场所,而是办公用地,所以没有现磨的。” “现煮的总有吧?”林婷不满。 现煮的倒是有,可程天画并不乐意给她煮。 “有是有,不过很不好意思,我不会操作那个东西。” “你......!”林婷气结。 沈慕希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明争暗斗,唇角泛出一丝玩味的浅笑。随即抓起林婷的小手,笑容放柔:“现磨咖啡而已,西餐厅里的不是更香淳么。” “也对,走吧,我们去吃西餐。”林婷欢笑一声。 两人一起从椅子上站起,绕过办公桌往办公室门口走,从程天画身侧经过的时候,林婷还不忘给她投去一记得意的笑容。 程天画僵在原地,心中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腾升着。 从她嫁入林家那一天起,林婷就对她百般欺负,如今她已经跟林源离婚了,既然还是无法摆脱她的阴影?凭什么? 上次在宴会上撕破她的裙子,让她在无数王公贵族面前丢尽脸面,今天又跑来沈氏给她难堪,真当她程天画是只可以随便揉捏的软柿子么? 她倏地转过身去,对着两人的背影唤了声:“沈总,等一下。” 沈慕希的脚步一停,扭头睨着她:“什么事?” “沈总您忘了么,今天中午约了何氏的何总吃饭,顺便谈合同细节。”她缓步跟了出去,看着沈慕希一脸怀疑,如是用下颌指了一记旁边的小季:“怎么?小季没有告诉?” “我......对不起,我忘了。”被点到名的小季忙说。 小季一听程天画点到自己名字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工作是不是失职了,虽然她不确定程天画是不是有交待自己转告沈总饭局的事情,但当即承认错误是她此时唯一的出路。 程天画回到位子拿过包包,回到沈慕希面前:“沈总,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走了么?” 程天画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林婷,扭头对小季道:“小季,你陪林小姐去西餐厅用午餐,记得给林小姐点一壶现磨的咖啡,挂公司的账。” “好的。”小季当即心喜。 太好了,有免费西餐,最主要的是还能看到这位讨厌的林小姐从沈总身边滚走。 “林小姐记得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程天画又转向脸色铁青的林婷,含笑说。 “亲爱的,没办法,只能下次再请你了。”沈慕希拍拍林婷的肩膀,显得有些歉疚。 林婷僵硬地笑笑:“没关系,迟早都是一样的。” “是啊,迟早都一样。”程天画挽过沈慕希的手臂:“但客户就不一样了,沈总,我们还有十分钟时间可以赶过去。” 沈慕希一听时间紧迫,只好和她一起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两人一起迈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注视着一脸气恨的林婷,程天画唇角一弯,学着她刚刚的样子,还她一记冷艳高贵的笑意。 **** 两人来到市中心一家高档的中餐厅内,程天画在路上的时候已经定好了位,点好了菜。 沈慕希落座后抬起腕表看了一眼:“不是说还有十分钟么?” 从公司到这里,因为路途不算太近,又塞了一小会车,此时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 也许是一夜未睡的缘故,他的双目泛红,睥睨着她的目光已经没有了愤怒,但却冷得如同冰窖。 梳得一丝不苟的发丝,深蓝色毛领大衣,线条笔挺的休闲西裤......即便是在狼狈过后,他仍然是平日里那个迷人的男人。 而最吸引程天画的,不是他美丽的外表,也不是他渡金的身份,而是.......他对杨恬欣的那一份执着。 沈老太太有一句话说得极对,在当今社会上,有几个能像沈慕希这样专心致志地去爱一个人? 在看到林婷亲密地挽着沈慕希的臂弯对她得意微笑时,程天画没有忌妒,更没有担忧,因为她知道沈慕希爱不上空有外表,内心肤浅的林婷。 她反击,是为了让打压林婷嚣张的气焰,让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依附在林家的可怜虫了。 服务生将两杯果汁分别放到两人面前,礼貌地问道:“请问二位要现在上菜么?” “现在上吧。”程天画冲他笑笑。 服务生点头退了下去。 “何总到底会不会来?”沈慕希原本打算脱下大衣的动作停住,睨住程天画的目光染上几丝怀疑。 “不会。”程天画摇了一下头:“跟何总约的是明天中午。” “你......!”沈慕希将脱至一半的大衣穿回身上,起身愤愤地瞪着她:“程天画,你为了争宠把我骗来这里?谁给你的胆子?” 程天画见他要走,忙抓住他的手掌有些情急道:“沈慕希,是我想请你吃饭,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知道城西那块地对你意义重大,我也很后悔,可我.......。” “原来你都知道。”沈慕希扭过头来,冷笑:“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可我告诉你.......。” 沈慕希反手握住她的小手用力一收,近距离地凝视她,他的手心温暖如春,出口的话却冷如寒冬:“.......就算你把城西那块地给我弄没了,可我对杨恬欣的感情不会因此改变,你越是这样,我对你的厌恶就越是浓烈,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别再做这种无谓的努力了。” “我没有........啊.......!”程天画刚想开口辩解,沈慕希却冷酷地一甩手,将她甩在沙发上。 “我说过,想要我原谅你可以,把地给我要回来。”沈慕希扔下这句,扬长而去。 望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程天画哑口无言。 看来她又把事情搞砸了,原想请他吃餐午饭,正正式式地向他道歉,没想到反而引起他更大的误会。 自己怎么就成了故意破坏他和杨恬欣,故意把地弄没的可恶小人了呢?这个罪名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程天画无奈地从沙发上坐起身子,看着桌面上陆陆续续端上来、全是沈慕希喜欢吃的菜,心中一片失落。 面对这样种场景,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收场,是默默地吃,还是黯然地走? 就在她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小画,你怎么也在这里?” 程天画抬头,看到霜姨正一脸欣喜讶然地站在一侧看着自己。 “干妈。”程天画起身,努力地压下心里的失落,含笑问道:“你怎么也在?” “我约了朋友吃饭,朋友临时有事过不来了,正打算走呢。” “正好,我也被爽约了,一起吃吧。”程天画笑着用手指指餐桌上的一桌饭菜。 霜姨也不推辞,在刚刚沈慕希的位子上坐下。 程天画看着笑得一脸慈祥的霜姨,想起昨天施意的话,实在很难将这么和善的一个人想成对自己不怀好意的坏人。 “你太瘦了,多吃点肉。”霜姨往程天画的碗里夹了一块牛肉,关切地打量她:“怎么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是因为你妈妈么?” 程天画摸摸自己的脸,她已经在刻意隐藏了,既然还能被人一眼看穿心思? 她不知该怎么跟霜姨说自己跟沈慕希之间的恩恩怨怨,也不想让她知道后担心,如是说:“确实有点纠结。” “怎么了?” “干妈。”程天画正了正身子,盯着她一本正经地开口:“医院说可以帮我妈做手术,手术后我妈也许就能醒来了,但风险很大,只有五成的机会。我很担心手术失败,你觉得我该接受还是拒绝好?” “当然是接受啊。”霜姨想也不想。 “干妈认为我应该接受?”程天画讶然。 她以为霜姨会像其他人一样给她模棱两可的建议,毕竟失败了便是一条人命,谁也不会那么果断地说支持的,没想霜姨却连考虑一下都没有就赞成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应该把握住。”霜姨叹了口中气,继续说:“我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害怕因此失去你的妈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的感受?她现在一天到晚躺在那里,起不来床,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感受不到外面的阳光,就连你这位最亲爱的女儿都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眼,这跟死亡有什么区别?也许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想解脱。现在有五成的机会摆在她面前,我想如果是她自己来选择的话,也一定会选择手术的。” “是么?”程天画喃喃地问。 一直以来,她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却从未从母亲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如今天听到霜姨这番话,她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实在有些自私了。 “唔,这里的虾看起来很好吃,我给你剥。”霜姨笑盈盈地用湿毛巾擦了擦手,从盘里捏起一只虾剥了起来。 程天画忙道:“不用,我自己来。” “怕什么?干妈又不是外人,小时候你最喜欢找干妈给你剥虾了。”霜姨突然想到般,看到一眼自己的双手又笑了起来:“小画是怕干妈的手不干净么?那干妈去洗一下。” “不是的......。”程天画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霜姨已经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她轻吸了口气,心里有些微的不自在。也许是因为平时关心自己的人太少了,突然遇到一位这么关心自己的干妈,一时间无法适应起来。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程天画醒过神来,发现霜姨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 她扫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霜姨还没有出来。 手机铃声持续地响着,似是不等到主人接电话不罢休。 程天画伸手将电话拿了过来,迟疑着不知该不该接好,电话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停止,片刻后,一条短信跃上屏幕:杨太太,我已经到了。 杨太太,程天画倒是头一次知道霜姨还有这个呼谓,她将手机放回对面,低头吃起了碗里的菜。 不一会儿,霜姨洗完手出来了,程天画笑笑地提醒她:“干妈,你的手机刚刚响过。” “是么?”霜姨怔了一下,拿起手机迅速地扫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短信时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抬看向程天画浅笑道:“我的那个朋友过来了。” “那干妈你去陪朋友吧。” “你一个人没问题么?要不跟干妈一起?” “不用了。”程天画看着她挽起手袋,目送她离去。 **** 程天画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发短信约顾子灏见面。 她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作用,但还是把短信发出去了。 顾子灏并没有给她回讯息,她不知道他究竟会不会来。 正是下班高峰期,程天画注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静静地等级待着。 十分钟后,顾子灏出现了,落座后的第一句话便是:“程小姐约我,必定有什么大事吧?” 很显然,对于程天画的主动约见,他同样感到诧异。 他一边脱下身上的大衣,一边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她,那样子,好像她是一只奇怪的生物。 这里是一间环境优雅,风格别致的茶庄,程天画对泡茶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怎么熟悉,又因为心中有些小紧张,差一点就烫到了自己的手。 从她开始泡茶开始,顾子灏就一直在看着,最终实在看不下去了,道:“还是让我来吧。” 说完,从她手里拿过泡茶工具开始操作起来。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从洗茶,到洗杯子,到入开水......每一个环节他都进行得慢斯条理而又娴熟优雅。 “泡茶是个艺术活,不会玩就别为难自己,省得烫伤自己还折腾坏了一壶好茶。”顾子灏将一杯清茶递到她面前。 茶香四溢,沁人心肺。 程天画接过茶杯时扫了他一眼,有些难堪。 当一天他的情人 “说吧,找我什么事。”顾子灏端起清茶置于鼻前轻闻一记,掀眉睨了她一眼:“如果你是来警告我跟施意的事情,那会影响我喝茶的心情。” “跟施意无关。”程天画喝了一口清茶,有些难以启齿:“如果我说是因为城西那块地而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 没错,她就是为这事而来的,这件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的事情。 “是挺可笑的。”顾子灏失笑道:“不过我还是愿意听一下你打算拿什么条件来跟我要那块地。” 程天画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离开沈慕希,我一无所有。畛” “你的意思是,不是沈慕希叫你来的?” “是我自己来的。” “也对。”顾子灏笑了:“沈慕希不是那么拉得下面子的人,特别是在我顾少爷面前。钕” 说完,他倾身向前,定定地打量着她:“程天画,你不是讨厌我入骨么?为了一块地主动约我出来,是为了向我证明你有多爱沈慕希,有多想帮他拿下这块地么?” 程天画睨着他,一本正经:“地是从我手中丢失的,跟爱不爱沈慕希没有关系。” “你还是坚持认为我偷看了你的文件?” “难道不是么?” “我偷看了你的价格,把地拍下来了,然后再无条件地奉还给你,你觉得世界上有那么美好的事么?”顾子灏失笑,放下茶杯从椅子上站起:“今天的茶一点都不好喝,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再见。” 他推开椅子转身往门口走去,在迈出大门的那一刻,程天画突然冲着他的背影扬声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地让出来?” 顾子灏驻足,回头,注视着她的目光充满着邪肆,道:“说出来你未必肯。” 那抹邪恶,让程天画心头一沉,语气也少了几丝坚定,说:“只要我能办得到。” 顾子灏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在未决定约他之前她就清楚这一点了,如今又看到他满脸的不怀好意,她心里就更没底了。 顾子灏的条件,只怕不是她可以给得起的! 可是沈慕希已经不止一次地表态,想要得到他的原谅除非把地拿回来,把地拿回来谈何容易?说服顾子灏谈何容易? “放心,你可以办到。”顾子灏俯身,双手撑着她的椅子扶手,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拂在她脸上的气息有着淡淡的清茶香气,浅笑盈盈:“陪我一天一夜,怎样?” “陪到什么程度?”程天画机械般地问。 “当然是陪吃陪喝陪玩陪睡了。” “顾子灏你就那么缺女人吗?”程天画气得一把将他从跟前推开,她的力道极大,顾子灏身体一个后仰,双手刚好撑在茶盏上。茶盏倾斜的那一刻,滚烫的茶水从他的手背浇下,巨大的疼痛使他痛呼着迅速地将手掌从桌面收回。 白皙的手背,瞬间通红一片。 程天画怔了一怔,看着他受伤的手背,怒火瞬间去了一半。 她没想弄伤他的,真的没想,虽然他是那么的万恶.......。 “对不起。”她反应过来,用杯子接了桶装矿泉水小心翼翼地浇在他的手背上。好在茶水没有超过一百度,他的手背只是红透,并没有起泡。 她一手托着他的手掌,一手不停地用冷水帮他降温,直到觉得可以了,才放开他的手。抬头时,发现他正定定地盯着自己瞧,那目光分明是充满着深情的。 是她看错了吗?程天画在心里自问。 她和顾子灏总共才见过几次面,每次见面都是不欢而散,如果说顾子灏会因此爱上她的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可是如果不爱,又怎会对她流露出这种表情呢? 直到顾子灏离开茶馆,她仍然无法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 晚上,沈慕希迟迟未归。 程天画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头一次感觉到了孤单。 也许是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有沈慕希的陪伴,这几晚沈慕希不在了,她就开始失眠了。 虽然之前的日子她和沈慕希都是从明争暗斗以及各种不愉快中度过的,可毕竟还能说得上话,偶尔还能互相嘲讽一下对方开玩笑,比起现在好太多了。 难道真的要她把地拿回来,他才肯原谅她吗? 程天画从床头桌上拿过手机,点开顾子灏的号码,发过去一句:“可不可以陪吃陪喝陪玩不陪睡。” 二十分钟后,顾子灏的讯息姗姗来迟:“明天早上七点,机场见。” 机场.......。 他要带她到哪去?一天一夜的时间并不长不是么? 可是,她还有得选择么? 因为沈家离机场有那么一点远,第二天早上六点钟程天画就起床了,梳洗干净下楼,佣人们正在忙着打扫,厨房里传来做早餐的声音,老太太和沈夫人她们都还没有醒。 “少夫人,您那么早上哪去?”一位名叫海珠的小女佣礼貌地问道。 程天画早就想好了借口,不慌不忙道:“有家医院着急请我过去接诊车祸患者。” “噢,少夫人路上小心。” “嗯。”程天画想了想,对海珠道:“晚上我可能要值晚班,如果我没回来,记得替我转告老太太和大少爷。” “好的。”海珠点点头。 程天画交待完,便快步走出屋子,丝毫没有留意到餐厅门口一脸不怀好意的何惠正在目送着自己出门。 何惠看着程天画走出大门后,迅速地回到自己的卧房,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一脸情急:“柯姐,程天画这么一大早就出门了,看起来很有问题.......是的,一个人......换了个比平时要大一倍的包,看起来好像要出远门的样子.......好,晚上我会继续留意的.......。” **** 程天画到达机场的时候,时针刚好指向七点。 她站在机场大厅环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到顾子灏的身影,如是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等了起来。 广播里面不时地传出甜美的女声播报各航班信息,程天画稳了稳脸上的墨镜,这是她刻意从家里戴出来的,为的就是防止遇见熟人。 毕竟她曾经上过报,接下来要做的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被一些眼尖的‘熟人’认出,很容易给她带来新的麻烦。 顾子灏迟迟没有出现,她的心头很是复杂,一方面希望他不要来,那样自己就不用昧着良心去陪他一天一夜了。一方面又希望他如约出现,因为她需要他在城西的那块地。 在她心绪不安之际,右手掌心突然一暖,被人握住。 她愣了一下,扭过头去,看到一身休闲装打扮的顾子灏。 顾子灏弯起唇角冲她展露出一抹迷人的浅笑:“我以为你不会来。” “我说到做到,希望你也可以遵守承诺。”程天画不动声色地将小手从他的掌心挣脱出来。 “当然。”顾子灏重新牵起她的手,道:“从这一刻起,到明天早上七点,你都是属于我的,所以......。”他紧了紧牵住她的手指:“请记住你此刻的身份。” 说完,他拉着她往安检口的方向走去。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程天画快步跟上他。 “放心,不会去很远。”顾子灏扭头,道:“把身份证拿出来。” **** 两个小时后,程天画打量着眼前这座诺大的休闲度假村,半天回不过神来。 自有记忆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迈入过安城这座城市,更不知道安城还有这样庞大的一座海边休闲度假村。 从霜姨的口中她知道自己从小生活在安城,可是从刚刚下了飞机,到专车一路开来这座度假村,一路上她却找不到丁点跟记忆有关的感觉。 看来她对自己的过去确实已经彻头彻尾地忘记了。 工作人员给顾子灏安排的是度假村内最好的海景别墅,别墅三面环海,景色优美,确实是一个很适合休闲的地方。 落地玻璃窗子被敲响,顾子灏走出露台在她身侧站定,递给她一叠宣传册子:“看看你对什么项目有兴趣,我们一起去玩。” 程天画瞟了一眼他手中的册子,淡淡道:“你自己决定就好,反正我只是陪衬。” 顾子灏将册子往旁边的桌上一扔,问道:“你会滑雪么?” “不会。”程天画摇头。 “会骑马么?” “不会。” “会玩卡丁车么?” “不会。” “.......”顾子灏无语了。 程天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扭头一脸歉疚道:“对不起,我是真的不会。” “那还是我来安排吧。”顾子灏双手环胸,说:“一会我们去骑马,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还是教我滑雪吧。”程天画忙说。 骑马?那不是要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两人抱在一起共乘一匹马跑来跑去? 顾子灏望着她,显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他没有坚持,继续说:“中午我们去吃海鲜,下午去对面小岛看海鸟,晚上参加这里的游轮派对,你有异议么?” “没有。”程天画摇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顾子灏用双手捧住她的小脸,注视着她道:“除去睡觉的时间,一天很快就过去,我们必须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钟,走吧。” 程天画被他拉着往别墅外面走,白眼直翻。 珍惜每一分钟?她恨不得这一天眨眼就过去好吧。 虽然还没入冬,还没下雪,但度假村附近的滑雪场却很大,雪道很多,雪质也很好,一眼望上去白皑皑的一片,甚是好看。 滨城的冬天不下雪,所以程天画是极少看到雪的,眼前这片雪地对她来说无疑是新鲜又惊奇的。 身上被棉衣包得严严实实,双手还戴着大棉手套,程天画蹲在地上用手抓了一把雪花在手上搓玩着,对同样被包裹得像只粽子的顾子灏道:“要不你去玩吧,我在这里看着。” 顾子灏走过来,蹲在她的脚边,帮她系好雪鞋,滑雪板,戴好帽子,然后将她从地上拉起,道:“程小姐,我用上亿的项目换你的一天陪伴,你就不能高兴一点?这样很扫兴的知道么?” “我.......只是怕摔。”程天画有些歉疚。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配合很对不起他,可她是真的不会玩这项运动,也是真的高兴不起来。毕竟她和顾子灏这样.......说难听一点就是在偷/情不是么? “地上都是雪,摔不疼你的。”顾子灏将眼镜往她脸上一戴,又将滑雪杖套在她的手腕上,指指脚下:“刚开始的时候记得将步伐减小,等熟悉后才慢慢加大,两边的滑雪板要垂直平衡,前后不能交叉.......。” 虽然顾子灏说得很细心,可程天画却听得很模糊,双腿也在因为害怕而瑟与发抖起来。 “身体放轻松,别绷那么紧。”顾子灏轻轻地扶住她的腰身。 “好,我自己来吧。”程天画不自在地往旁边避了避,尽量离他远一点。 双手死死地撑着两根雪杖,程天画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脚下的滑板,为了不拖累顾子灏,她扭头对他说:“我自己在这里练会,你去雪道滑你的吧。” “我在这里陪你。” “那.......你会不会太无聊了?” “滑雪随时都可以滑,但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却不是每随时都可以的。”顾子灏以半真半假半玩笑的语气说道。 他要的是能和她在一起的时光,而不是怎么玩,玩得多开心。 他的话无疑是令程天画心里压力倍增的,她不喜欢这个话题,如是回过头去,佯装出一副认真学习滑雪的样子。 半个小时下来,程天画既然也能步上雪道,慢慢地滑动起来了。 然而在雪道转弯处,她被前方突然停下的一位小姑娘吓得尖叫连连,眼看就要撞上去的,她的身体往旁一倾,被带入一个宽厚的怀抱,两人双双摔倒在地。 程天画以为自己会摔得很惨,没想到一点都不疼,她躺在雪地里,惊魂未定地长呼着气。 隔着厚厚的手套,她仍然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正在被人牵住,她试着往回收了收,对方却拉得更紧,只好放弃了。 “今天的阳光真好。”顾子灏用另一只手摘下眼镜,注视着一片晴空万里的天际。 “看吧,我就说我不适合玩这种太讲求技术的活动。”程天画扭头扫了他一眼。 一穿红色棉衣的他,帽子和毛领上都沾着雪花,晶莹剔透,甚是好看。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注视着他毛毛领上的晶莹雪,迟疑着问。 “问吧。”顾子灏转个身,侧躺着注视她。 “以前我们认识吗?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想知道。 顾子灏清浅一笑:“那晚在江边你不是已经问过了。” 是么?可是那天晚上她喝醉了,不太记得自己跟他都说了些什么。 “那晚我喝醉了,不记得了。” 顾子灏没有答话,只是笑笑地注视着她。 程天画又说:“当初沈慕希救我,帮我,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的妻子,那么你呢?又是因为什么?” “如果我说是.......我喜欢你,你会相信么?” “不信。” “那就是咯。” “要不........。”程天画想了想,说:“你说说看喜欢我什么?” “还真说不上来。” “就是啊,沈慕希说我性格倔强、脾气火暴,还不懂得讨好男人,这样的我.......套用沈慕希的另一句话,谁娶了我谁倒霉。”程天画自嘲地笑笑。 当初那么爱她的林源最后都变心了,所以顾子灏说喜欢她,她是肯定不信的。 “相信我,沈慕希总有一天会后悔没有好好珍惜你的。” 这个.......她从不指望,也不敢去指望。 原来这才是真相 “那么你呢?”程天画望着他,一本正经道:“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说说看。” “从明天开始,找一个自己真心喜爱的人好好珍惜,放过那些自己并不心爱的,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好。”他想也不想。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程天画倒是狐疑了畛。 “看吧,你又不相信我了。”顾子灏哈哈笑着一旋身体压在她身上。 程天画本能地往一边滚去,可顾子灏已经抱住了她,一时间,两人在雪地上滚作一团,尖叫声和欢笑声同时响起。 最终,两人的身体被阻挡在一个小山坳里,程天画一边推打着他的身体一边惊恐地叫:“顾子灏,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可不想被摔残废了!钚” “是你自己不够正经。”顾子灏微微撑起身体,俯视着身下的她:“我从来没有不放过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她们主动往我身上粘过来的,我只不过是在成全她们的虚荣心罢了。包括你的施意在内,所以,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请求我放过她,否则我一口吃了你。” 施意,她的好姐妹施意。 程天画顿觉心疼极了,时尚漂亮的施意,自强不息的施意,怎么就成了他口中这么贪图荣华,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她想起施意脸上那满满的幸福,每次提到这个男人时语气中的温柔......。 “我很好奇,你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吗?” “有。”顾子灏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注视着她的目光渐渐地温柔:“很多年前,我喜欢过一个女孩,我想把她好好珍惜在身边一辈子,可她却选择了别个男孩,对我不屑一顾,甚至在一次言语冲突中冷漠地警告我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所以......你把对她的报复回敬在别的女人身上?” “不,我只是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人,我一直在找。” “你......。”程天画好笑地指了指自己:“你不会是觉得我就是那个你要找的女人吧?” 顾子灏也跟着笑了,失落地笑着将身体倒向一侧。 他还不能告诉她,她就是那个女孩。 这是他心底的一直深藏着的秘密,除了程天画的父母,几乎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那一年,她很不客气地告诉他,他晚了一步,她有心爱的人了。 前些天沈慕希又跟他说了这种话,说他晚了一个月,天画已经是他有名有实的妻子了。 ***** 中午在一家有名的海鲜餐厅吃过海鲜后,两人一起登上了开往对面小岛的游艇。 顾子灏将程天画拉到驾驶舱,亲自驾驶游艇前往。 迎面的海风有些咸湿的腥味,但并不招人反感,程天画扭头看着稳稳地操控着导向盘的顾子灏,心下不禁感叹,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车能开,船也能开。 “你会开飞机么?”她好奇地问。 顾子灏侧头看了她一眼:“沈慕希会的东西我都会。” “那沈慕希会开飞机么?”她又问。 “看来你是真的很不了解他。”顾子灏再度扫她一眼。 这一点程天画是承认的,她对沈慕希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甚至连他有杨恬欣这位妻子都是结婚后才知道的。 对面小岛不仅景色漂亮,海鸟也很多,一片春光无限好。 最令人惊喜的是,这里的海鸟不怕人,有一些甚至还会主动跟人类亲近。 这么美好的景至,使得程天画一时忘记了脑海中的烦恼,张开双臂快乐地跟海鸟追逐玩闹起来。 “有吃的么?给它们点吃的。”她转过头去问身后的顾子灏。 早有准备的顾子灏将手中装有鸟食的袋子递给她,程天画接过去,打开包装开始给海鸟们分发起来。 海鸟们都很给面子,不一会儿便将她手中的鸟食抢光了。 程天画看到前面有海滩,还有游客在海滩上拾贝壳,如是一脸惊喜地跑过去,将鞋子一脱便加入了拾贝壳的行列。 等她意识到自己此行不是一个人的时候,一回头,发现顾子灏正举着他的高相素手机对她拍照。 **** 晚上,沈慕希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让他感到奇怪的是程天画居然没有在卧房。以往这个时候,程天画不是窝在被窝里看书就是看电视的。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连多看程天画一眼都觉得厌烦,自然不会去在意她的去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新出草的合同,转身往老太太的卧房走去。 虽然现在是他在掌管沈氏,但很多决策上的东西还是需要过问一下老太太的意见,以示对她老人家的尊重。 老太太平时都是十点钟开始休息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合约有些急,沈慕希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去打扰她老人家。 站在老太太卧房门口,沈慕希将耳朵贴近门缝倾听里面的动静,如果老太太睡了,他明天一早再来。 屋内有动静,很显然老太太并没有睡。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在说:“......要小画帮我背这个黑锅,实在有些对不住她,你说她这么晚还没回来,会不会是伤心之余离家出走了?” “老太太放心吧,我已经问过海珠了,少夫人今早出门的时候说今晚有可能要值夜班,不回来了。”张姐说。 顿了顿,张姐又说:“不过我看大少爷这次挺生气的,看样子是认定了标书价格是少夫人透露给顾氏的。” “那怎么办?他们两个会不会一直这么置气下去?” “这个......以大少爷的性格还真不好说。”张姐表示担忧。 老太太迟疑着说:“你说......如果让大少爷知道价格是我故意透露给顾安的,他会不会把我这把老骨头拆了?” “不会的,大少爷那么孝敬您。” “嗯,我量他也没这个胆。”老太太自我安慰道。 沈慕希原本准备敲门的手掌渐渐地握成拳,讶然和恼怒同时袭上心头,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老太太把价格透露给顾氏总裁顾安的,而不用多问,他也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慕希正想砸门,听到动静的张姐已经走过来将门板拉开了。 看到门口的沈慕希,张姐和老太太都惊讶了,惊讶的脸上同时划过心虚的神情。 “大......大少爷您怎么来了?”张姐张嘴结舌地退到门边。 “如果我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你们又在干什么勾当?”沈慕希冷笑一声,凌利的目光一扫,落在老太太身上。 这目光太可怕了,身为长辈的老太太都忍不住地哆嗦。 “奶奶,我已经按照你的想法娶了程天画,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沈慕希几个跨步冲到老太太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你想干嘛?”沈老太太板起面孔,扫视他:“你这是什么阵势?还真想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不成?” “是我在问你想干嘛!”沈慕希气得只能将紧紧地握着的拳头更加捏紧,紧得连指甲陷进肉里都不觉得疼。他当然不能对老太太怎么样,只能狠狠地忍着,狠狠地忍。 “沈慕希,你以为你是唐玄宗吗?唐玄宗有整个大唐江山给他去腐败去挥霍,你有什么?小小一个沈氏集团能供你玩乐几次?建一个游乐场至少也要十个亿以上的资金,这么大的风险投资你想都不想就去行动了,就是为了讨一个快要死去的女人欢心,你确定这么做不是为了尽快把沈氏玩完?” “我说了,城西那块地很适合建游乐场,游乐场建成后回报率也是很高的,还有......。”沈慕希咬咬牙:“恬欣是我的妻子,不是一个快死的女人。” “程在画才是你的妻子!” “程天画是你们心目中的人选,不是我的!而且我已经娶了她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是把她娶回家了,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对她的。”沈老太太的火气也渐渐地上来了:“程天画嫁进来有一个月了吧?可你看她的肚子,至今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沈慕希睨着她气极反笑:“所以你偷偷给我们下药?” 被他发现了......。 沈老太太心里闪过一丝心虚,不过她很快就掩饰过来,理直气壮道:“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是不是一定要程天画的肚子有消息了,你才肯消停?”沈慕希气急低吼。 沈老太太淡冷地点头:“没错。” 眼看祖孙二人越闹越僵,张姐忙走上来拉住沈慕希的手臂,一边往门外拉一边劝慰道:“大少爷,您别再跟老太太争了,老太太这么做都是为了沈氏为了沈家啊......。” “如此蛮不讲理,她这是要逼死我!”被拉到门口的沈慕希扭过头来对着屋内吼叫。 沈老太太气得从床上跳起,指住他嚷道:“沈慕希,你放心,把你逼死之前我会比你先死的!” 房门被张姐拉上,总算将吵得不可开交的二人隔开。 沈夫人和沈玉清也被吵醒了,正从屋里走出来。 “大哥,你怎么了?怎么跟奶奶吵起来了?”沈玉清走到沈慕希面前担忧地问。 气极的沈慕希却一把将她从跟前拨开,快步往大门口的方向扬长而去。 **** 度假村里面的夜晚华灯璀璨,色彩迷人。 沁凉的海风灌入衣衫,使得程天画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她停了停脚步,拉紧身上的大衣。 今晚的游艇派对是她从未见过的奢华,但却依旧摆脱不了女人与酒的俗气。 程天画一共才喝了两杯红酒,此时就有些醉意了。 她知道自己的酒品不好,只能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地控制自己不失态。 顾子灏拥着她的肩膀,将她带回别墅酒店的卧房内。 进入卧房后,程天画将一只撑在门棱上,注视着他微笑:“谢谢你,我想早点睡了。” 自己看起来还正常吧?应该是正常的,她想。 顾子灏打量着她,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行么?” “我只是有点微醉。”程天画继续微笑。 顾子灏盯着她,半晌才点头:“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床。” “当然,我还要赶回去上班呢。” “晚安。”顾子灏略一迟疑后,转身离开她的卧房门口,步伐明显渗有不舍。 程天画关上门后,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转身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睡袍往浴室走去。 温热的水流滑过肌肤,她闭上眼,希望明天回到沈家后一切平安,希望她的这一天没有白白付出。 沈慕希,为了你和杨恬欣的梦想,我已经尽力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傻的女人么?为了丈夫和他心爱的女子,甘愿如此这般地付出自己。 隔壁卧房内,从沙发到落地窗前,短短的距离,顾子灏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好像根本刹不住脚步般。 体内有一股像热流般的失落在流淌着,冲撞着,侵袭着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线。他爱的女人就在隔壁,他可以拥她的不是么?哪怕是短短的一天,一晚。 可他却像个小绅士一样礼貌地跟她Saygoodnight,礼貌地退出她的领域。 如果自己是个绅士,就不会利用地皮的借口逼迫她违背意愿地陪自己一天一夜,就不会在明知道她已经嫁作人妻后,还去打扰她的生活,破坏她在沈慕希心目中的形象。 终于,他刹住了脚步。 终于,他迈向了她的卧房。 顾子灏站在程天画卧房门口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杯解酒用的蜂蜜水。连着敲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应答后,他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程天画睡着了,像只小猫般躺在被子上,黑色的发丝散着,五官清秀,身上的浴袍系得很紧,却仍然若隐若现地流露出几丝春光。 她睡得很熟,就连他站在她床前都不自觉,估计是折腾了一整天累坏了。 “小画......。”顾子灏俯身用手在她的手臂上推了推,而程天画只是低低地咕哝一声,皱了一下眉后继续睡。 “你就这么放心我吗?”顾子灏浅笑站将她垂在眼敛的发丝拂到一侧。 他以为她会死死地将门反锁,没想到门一扭就开了。 其实程天画并不放心他,也不是没有防备意识,只是她醉了,也累了,根本记不起来要把门反锁。 顾子灏小心翼翼地将她从被子上抱起,放入被窝,盖好被子,然后,低头轻轻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吻。 他最终还是没有在今夜将她占为己有,不舍,也不忍。 调好室温,关掉大灯,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程天画的床前,借着壁灯的昏光注视着她安静的睡颜。 这是一种......比拥有她身体更令他向往的守护方式。 **** 凌晨三点,酒吧。 阴沉着脸的沈慕希仰头将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狠狠地砸向对面的墙壁。 叶南斯哈欠连连地扫了一眼对面墙根下铺了厚厚一层的玻璃碎片,没好气地翻起白眼:“沈少爷,你有意思么?这些杯子又没得罪你。” “你只管喝酒,再啰嗦把杯子砸你脸上。”沈慕希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我放弃睡觉的时间陪你在这里发神经,你居然还要把杯子砸在我脸我上?可就算你把杯子砸我脸上我也还是要说。”叶南斯迅速地接住他扔出去的一只杯子放回桌面,道:“你也别忙着生气,换位思考一下,老太太会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沈家?投资一个游乐场没有风险吗?只是你自己这么认为而已。再说杨恬欣的问题,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守着她一辈子?也不管你们沈家是不是后继有人?或者等你老了,直接把沈氏留给玉清的子女?别忘了,玉清可不是你的亲妹妹,传给她就等于传给外人。” “这么久远的问题,我不想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