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裤裆里塞毛巾 他失败了,一败涂地,哪怕是主角的光环也拯救不了他的失败! 望着那道挺拔的背影逐渐远去,他感到他的胸口传来阵阵疼痛,而更痛的是他的心。 “可恶!!”这个倒在地上十分狼狈的少年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狠狠锤击地面。眼前还浮现出向才被那个青年踩踏在脚下用锋利的剑尖指着鼻尖的模样,倒是有些后怕,背后冒出一些冷汗来。 少年挣扎着翻身,却并未站起,而是跪在满是石子的草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眼中的泪花大朵大朵的掉落下来。 他失败了,同时也失恋了。可是,他的失恋却并不是因为这一次的失败。 少年名叫管郁,乃是凌剑阁少阁主,如今年纪十五岁,正是青春萌动时候,爱情的萌芽在内心当中骚动着,撩拨着他的心弦。 今天他将曹志约出来,原本是想要夺回自己的爱情,夺回自己的初恋,那个叫做李安然的小师妹。只不过他失败了。 曹志比管郁大两岁,却和他属于同届。凌剑阁每五年招收一次弟子,招收弟子的年龄区间在十岁到十五岁之间。所以每一届弟子最大年龄差便是五岁。 管郁虽然是阁主之子,有专门的指导老师教他习武读书,但是也要接受同届的弟子测试。而他备受瞩目,每一年都是届首,也就是第一名,当然这是暗箱操作。 原本以为自己实力非凡,管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暗箱操作成为第一名,所以在得知李安然和曹志走在一起之后,他便将曹志约出来,发毒誓,指着苍天说谁输了就再也不许去找安然小师妹。 结果,管郁真想抽自己的嘴巴,发毛的毒誓! 原本管郁以为,以自己这高高在上的少阁主身份,以自己这青春帅气的容貌,安然小师妹肯定打算与自己相伴终生。 谁能想到,爱情它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管郁自然也知道李安然小师妹与自己分手的原因。在那花前月下,在那月黑风高的时候,他与李安然疯狂的接吻,享受着皮肉接触的欢愉。 只不过,这欢愉在李安然将手儿伸入他裤裆的时候戛然而止。就像是伸长脖子叫得正欢的鸭子突然被砍断了脖颈。 李安然愤愤然的离去了,撇下管郁独自在风中凌乱。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如此气冲冲的离去,因为她触及的是一块毛巾。 为了凸显自己的大,管郁在裤裆里塞了一条毛巾。这也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当然管郁仔细想过这一切,如果没有塞毛巾,那个时候李安然肯定也会暴走。 原本以为男人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有想到女人对那个也如此介意。 于是,理所当然的管郁被甩了,堂堂凌剑阁少阁主竟然因为在自己裆里塞毛巾被甩了,这让管郁很没有面子。 塞毛巾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每当管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那些女生就会用鄙夷的目光看向他,然后窃窃私语,露出奇怪的笑意。 管郁当然知道这肯定是李安然说出去的,但是他并不怪她,因为他爱她。 试想一下,当一个十分饥饿的女人看到一根大香肠准备大口吃下去的时候,伸手一抓,却是一大团泥巴裹着的一条小蚯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管郁不生她的气,爱一个人,就算被她刺得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吧! 曹志,这个雄性荷尔蒙发育旺盛的青年,不过十七岁,但是身材早已十分高大,偏偏那个也很大,走路时候若隐若现。这个且不说,说这种事情就太庸俗,粗俗,恶俗了。曹志这个人确实也有些能耐,实力没话说,早就精通了凌剑阁传给普通弟子的凌剑九式当中的前三式。而且还特别喜欢显摆自己,总是在众多师姐师妹面前动不动就脱掉上衣,露出他岩石般的肌肉。又比较喜欢在导师面前表现,总是表现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样子,所以很多导师也对他颇为喜欢。 李安然小师妹被这种“优秀”的男人吸引了也无可厚非,可是管郁肯定不服啊。自己堂堂少阁主,而且每一年的测试都是第一名,如果那曹志那么厉害,怎么测试还比不过自己呢? 所以,管郁决定用爷们儿的方式进行决斗。 所以,管郁就被曹志打翻在地踩在脚下了。 光阴流逝,夕阳西下,橘黄色的光亮从层叠的山峦对面漫洒过来,披在凌剑阁所在的凌剑山上,像是一件薄薄的轻纱。 管郁缓缓的站立起来,此刻的他已经是衣衫褴褛,战斗当中衣裳都被撕裂了,头发乱糟糟的,就像是一个鸟窝。如果不是在斜晖的照耀之下,他帅气的脸庞之上还残留了一点儿阁主的英姿,谁也不会相信他就是当今凌剑阁的少阁主。 管郁穿着普通的服饰,与其他凌剑阁弟子们的服饰差不多。因为管郁的父亲管冲在管郁还小的时候就严格教导他,让他不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招摇,不要因为自己是少阁主而显得与众不同看不起别人,要将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一样,因为将来凌剑阁阁主的位置不一定传给他。 被初恋甩掉后失恋的悲痛与被情敌踩在脚下失败的苦楚,让得管郁感到绝望。他气急了,想要寻找什么发泄。 管郁一路狂奔,奔跑在山间的青石板道路上,像是恶狼一样,气势汹汹,来到山上一处贩卖领取布料的地方。 凌剑阁人数颇多,足有数千人,虽然有统一的服装,但是在夜间以及特殊时期也会允许穿上自己做的新衣裳,比如一个月后即将开始的门派弟子测试大会。而学习缝纫也是凌剑阁女弟子的必修课之一。基本上凌剑阁中弟子们的服装都是由女弟子们一手缝制出来的。而那些布料就在此刻管郁来到的地方领取。 领取布料的地方有好几处宽大的房屋,房屋围绕当中有一块大大的空地,空地之上摆放着许多各种纹路的好看布料,供阁内的弟子长老们挑选购买。 却说管郁跑到那付款处,挤开众人,突然朝着里边的人大声喊:“给我换一件衣裳!!给我换一件好看的衣裳!!” 管郁这能够呼出半个锦绣盛唐的咆哮引来众人的侧目,纷纷将视线投向他,竟然没有一个人将他是少阁主的身份认出来。 付款处的那中年妇人却是回答说衣服需要检查,确定不是故意破坏才能够更换。很显然,管郁这完完全全就特么的是故意破坏。也就是不能更换了! 奶的!我身为少阁主,如此尊贵的身份,竟然连一件衣裳都换不了?我生出来难道就是给人践踏的吗? 想到这里,管郁忍不住浑身打颤地再度咆哮,用那种叫破喉咙的声音,歇斯底里。 “你不给我换!我现在就脱光衣服站在这里!!直到你给我换为止!!” 人群当中发出一阵窃窃的笑声,很显然此刻众人才开始意识到这狼狈不堪像个叫花子的少年就是少阁主管郁。只要一看到管郁,就会让人想到塞毛巾。 管郁当然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后悔自己刚才吐出的话语,自己当真脱光了,那不是自己找羞吗?但是自己又不能够就此败退,不然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呢?堂堂少阁主,连一件衣服都换不了? 在这两难的境地之下,忽然有一个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穿了出来。 然后,管郁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人挽住了。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身材魁梧体格庞大的阁内护卫,当他转身时候,却是见到一袭红裙的她。 第二章,今晚就在我这里睡吧 在管郁的眸子当中映出了一个漂亮女孩的面容,女孩的眼睛完成月牙模样,里边绽放着温柔的笑意,绝不是那种嘲笑他裤裆里塞毛巾的笑。 后来管郁才知道,这个女孩叫蒋卉,与他同届,但是比他大上一岁。 蒋卉挽着管郁的胳膊,用着好听的声音向他说道:“走吧,我去给你做一套衣裳!恰好我在练习呢!” 一开始众人见到蒋卉挽着管郁胳膊的时候都感到万分诧异,她们可不会相信蒋卉这样的大美人和管郁有一腿。而管郁这少阁主的身份也实在是名存实亡,因为谁都知道以管郁这种吊儿郎当的个性和缓慢进展的实力,他是绝对不可能成为凌剑阁的阁主的。 在阁主管冲的眼中,凌剑阁可是比儿子更为珍贵的东西。他会选贤任能,而不会将这传承千年的基业让自己的儿子给毁于一旦。 虽然碍着管郁少阁主的面子,早些年的测试他皆是届首。可是,内阁当中已是放出风声,今年将不会再对管郁的成绩进行暗箱操作,而且主要以战力为准,战斗技巧为辅,进行实力等级的评判划分。 所以说,通过种种的状态分析来判定,管郁这小子将来说不定会被赶出凌剑山,分配到凌剑阁的山下产业当中去,也就是说成为不被凌剑阁认可的人。 凡是稍微胸怀大志的女弟子都不会傻得去和管郁套近乎,而在众人眼中,李安然之所以和管郁分手也并非是因为管郁裤裆中塞毛巾的缘故,而是李安然开始认清现实,开始选择真正有能力的人了。 基于以上种种,也就不难看出众人对于蒋卉举动的诧异了。 不过,当蒋卉说出要替管郁做衣裳练习之后,众人尽皆恍然大悟。虽然说,大部分女弟子做衣裳练习的时候皆是寻她们喜欢的男生,但是总有一些女弟子是不太能寻找到合适的人选的。找不到男伴的一般是那种颇为孤高冷傲的美丽女子,另外一种就是那种资质较差男方看不上的那种。这种女子一般会等到最后,必须完成课业时候寻上那些单身男。 但是蒋卉并不属于这两种女生,她虽然长相美丽,但是心地善良,寻常寻找男伴时候也不会太过挑剔,但是并没有固定的选择,而是极为随机。蒋卉选上管郁,恐怕也是一是凑巧罢了,没有人往其他方面想。 管郁只觉得蒋卉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他竟然毫不犹豫的跟随着她离开了这里。 他有些恍惚起来,他突然觉得挽着自己手臂的这个女子好美好美,美若天仙,为何以前从未见到这样的美人儿? 原来,爱情会遮蔽人的双眼。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她人都被忽略掉了,陷入爱情漩涡当中的男人,哪怕是放了一个仙女在自己的面前恐怕也会视而不见。 夕阳滚下了山坡,天色彻底昏暗下来。凌剑阁上各处灯火明亮,青石板道路两旁也有路灯摇曳。 沿途之上,被蒋卉挽着手臂的管郁引起了许多男子的注意,毕竟这样一个大美女走过,总是会令男人趋之若鹜。而当这些男人瞧见大美女手中挽着一个乞丐似的男生时候,一个个面上就会露出穷凶极恶的表情来,心里边想,为什么大美女会跟这样一个邋遢的男生在一起?如果那个男生是自己就好了。 面对众多男子投来的歆羡目光,管郁感到颇为自豪,昂起了自己的头,骄傲的挺起了胸。然而鼻涕却是在他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流了出来,亮晶晶的反射着夜间的灯火光芒,引发周围众人的窃笑,而他全然不知。 可是,当管郁和蒋卉离开众人的视线,来到偏僻一些的地方时候,一股没落的感觉便是会像病毒一样萦绕管郁的心胸。 失恋毕竟还是心痛,更何况是初恋。无论怎样强装镇定,假装笑颜,只要一旦脱离人群,那股伤痛的感觉便会恶魔般撕裂。 如此沉默着,管郁同着蒋卉来到了她居住的地方。 众多弟子当中,有钱的可以选择居住单独的别墅。没钱的只能打通铺。 蒋卉所居住的显然是一处幽静的庭院,就依靠在山头,抬眼可以望见群山连绵的风景,在这夜间,那起伏的群山黑黝黝的都像匍匐的鬼一样。 进入蒋卉那种满花草的庭院之后,站立在房屋门口,管郁“哇”的一下嚎啕大哭起来。 蒋卉说:“不至于吧,不就是衣裳破了哭成这个样儿?还是个大男子汉呢!我可是说了要给你做一套衣裳呢!行啦,你能不能不要哭了?怎么像个女孩子呢?” 管郁说:“我哪有那么肤浅,为了一套破衣裳哭成这样?我是哭我的爱情呀!” 蒋卉闻言,“噗嗤”笑了,笑靥如花,随后她推门而入,一边准备着将房中的灯火引燃一边说道:“好啊,说来听听!” 于是管郁告诉蒋卉,说他交了一个女朋友,小师妹李安然。李安然长得十分可爱美丽,家境富有,是一个大家闺秀。虽然家里有钱,但是却一点也不张狂,也没有住这种高档的别墅庭院,住的就是普通的通铺。她的学习修炼也十分刻苦,成绩优异,能够和她交往简直三生有幸…… “那为什么分手了?” “因为我往裤裆里塞毛巾啊!!你是装不知道想嘲笑我吧!?” 蒋卉一怔,奇怪的看着管郁,此时两人已是走入屋里,她示意管郁坐下来,问道:“你往裤裆里塞毛巾做什么?” “这……”管郁难以想象蒋卉竟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难道要脱了裤子给她看,然后指着自己的那东西说“那玩意儿很小很小”她才能够明白吗? 突然蒋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微微泛红,然后美眸瞟了一下管郁的裆部,随后立即移开,咽了一口吐沫,说道:“你还没吃晚饭吧!我这就做给你吃,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我做出来的菜可是超级超级好吃啊!” 随后,蒋卉走入厨房去了。 管郁独自坐着,听着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响,心里边对蒋卉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贤惠!真贤惠啊!难得这么有钱这么好看的女生还这么贤惠!要是能娶她做老婆就好了! 啊呸!才分手就想要另寻新欢了吗?管郁你小子冷静点,你这只不过是因为受到打击所以想要寻求安慰罢了,你并不是真的喜欢蒋卉! “啪”管郁想到这里,竟然提起手来打了自己一巴掌。 刚刚端着香气喷喷的菜肴走出来的蒋卉吓了一跳,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管郁。 “你可别自虐啊!” 管郁抬起头,见到蒋卉围着围裙,她已是将外衣脱了,穿着紧身的衣裳,那浑圆的玉兔呼之欲出,让得管郁狠狠咽下一口唾沫。 不一会儿,一张桌子上已满是菜肴。 望着这么多色香味俱全的可口菜肴,管郁倒是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既然已经在这个大美人面前展现出自己最为狼狈脆弱的一面,脸上满是鼻涕眼泪,头发也乱糟糟的,那么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自己早已饿得不行了,立即便是狼吞虎咽起来。 “好吃吗!?”蒋卉用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管郁问道。 “好吃!呼……真好吃!我可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菜呢!你还挺厉害的!”管郁满嘴的食物,说话时候含糊不清。 蒋卉高兴不已,顿时笑了起来,她的笑容璀璨明亮,像是天幕当中的银月,瞬间让得整个屋子都是亮堂了起来。 管郁抬起头,几乎看呆了。 “今晚就在我这里睡吧!”蒋卉突然说道,让得管郁猝不及防,险些从桌子上摔下去。 第三章,一定要做好避孕措施 管郁听闻蒋卉竟然打算让他留宿,自然感到万分诧异。 虽然对于男女同宿的事情,凌剑阁并没有特别的限制,这里还是比较开放的。况且男女相爱本就乃是天性,若是制止男女之间的喜爱之情,那简直就是压榨人性,是对灭绝人性的。 有些修仙小说里边,那些人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修炼成仙必须要斩断情缘,不能有情愫羁绊。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正常的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只有用宽阔的胸襟容纳这世间所有的情缘,只有用广阔的心胸接受一切自然赋予的情感,才能够真正成熟成长。一个真正的强者定然是能够包容一切感情的,不会放荡也不会压抑。 当然,凌剑阁内允许恋爱,允许同宿,却不太能够接受二十岁以下便生出小孩。因为那时候两者之间的心智都尚未成熟,并不具备抚育幼童的能力。一旦发生这种事情定然会被遣返回家。来凌剑阁毕竟还是来修炼提升实力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生小孩的。 所以,一定要做好避孕措施!凌剑阁内的避孕药向来卖得非常好! 可是,男女同宿这种事情通常都是情侣关系才有,这不就相当于蒋卉在向管郁表白吗?蒋卉这样聪颖的女子,绝对不会不知道让管郁留宿意味着什么。 难道她早已暗恋自己许久?难道早就芳心暗许?只不过趁着这个机会对自己展开攻势? 管郁这样想着,再度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此时他重新郑重的打量蒋卉,此刻蒋卉也眨巴着水灵的双眼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有电花闪烁,时间与空间在此刻都已经静止,周围的一切都逐渐模糊消失,茫茫宇宙只剩下他两人而已。 “我做你的女朋友,你看觉得合适吗?!” 蒋卉褪下自己围着的围裙,那绝美的令人喷鼻血的身材便是一览无余。挺拔的双峰,纤细的腰肢,婀娜的身姿。她特意转了一圈儿,让管郁能够全方位的观看自己。 面对突然而来的艳遇,管郁却忽然沉默的低下了头。新的爱情并不能够治愈他的下身。李安然会因为他塞毛巾而离去,蒋卉说不定也会因为他那个太小而奔赴粗大。 蒋卉看出管郁的心思,她说:“如果爱情是靠那个玩意儿维系,那么也不算是爱情了!如果一定要那个玩意儿大,为什么不用大木棍呢?我喜欢的你就是你而已,不是因为喜欢你的那个!哪怕你根本没有那根东西我也会喜欢你!哪怕你是一个女人我也会喜欢你!” 管郁点了点头,拿起放于桌旁的餐巾,擦拭了嘴巴,他有些分不清这动听的表白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他知道,虽然这是他第一次与蒋卉接触,但是蒋卉肯定不会是第一次见他,说出这种话也并不是无中生有。 “只是!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管郁问。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蒋卉说。 “不需要吗?”管郁皱了皱眉。 “‘喜欢’不就是理由吗?”蒋卉嘴角一扬,带着俏皮的笑容浮现。 于是管郁就没有话说了。 爱情它来得太快就像是龙卷风。 吃过晚饭之后,蒋卉收拾好一切,便替管郁量了尺寸,准备为他做一身衣裳。 夜渐渐深了,外边月华如水,蛐蛐轻声啼鸣,微风“呼呼”吹动树叶“飒飒”的响。 管郁洗过澡后坐在柔软的床榻之前,望着大开的窗牖,漫洒进来的月光像是霜一样。 卧房的门虚掩着,一丝缝隙让得外边投进灯火的橘黄色光亮。蒋卉正在裁剪衣裳,剪刀与布匹发出“嚓嚓”声响。 许久许久,管郁就这样坐着,听着这细微的声音,心里面涌动着奇怪的滋味。 很晚的时候,蒋卉才将衣服做好,她走入了卧室,瞧见呆坐与床沿的管郁。 蒋卉说,既然还没有睡,便试一试新衣裳。于是,蒋卉替管郁宽衣解带,毫不避讳。穿上一袭新衣的管郁顿时提升了自己的气质。 原本以为是凌剑阁的弟子服侍,却没有想到是蒋卉自己设计的一套精美长袍。只不过在这红色的长袍之上绣着几朵雍容的牡丹,穿在身上看起来就像是即将结婚的新郎。 管郁心情好上些微,便打趣的说道:“你这是给我做的婚礼服吗?” 蒋卉“嘻嘻”一笑,说道:“我给你做了两套,一套么便是这个,另外一套是阁内的弟子服!一个月后阁内弟子等级测试,我要你穿这身衣裳去。将外边长袍脱了,里边的便是方便动作的宽松衣裳!” “我可舍不得穿这么好的衣裳去参加测试,若是弄坏了……” “弄坏了我再给你做便是了!这次测试已经传出消息来了,可不会因为你少阁主的身份对你特殊优待!”蒋卉说道。 管郁撇撇嘴角:“什么时候给我特殊优待了?从小到大,我根本和你们没差别!甚至还不如你们呢!父亲零花钱都不给我!” 蒋卉知道管郁还根本不知道他往些年的届首位置全是暗箱操作的缘故,如今这暗箱操作没有了,还不知道管郁会一落千丈还是万丈呢。要知道,这一届的高手可是众多。 管郁的情敌曹志就不说了,剑阁三班的崔融,四班的陈巧玲,七班的徐豪、徐爽两兄妹。这些可都是新一届的届首之才,特别是这一次等级测试,取消了平时成绩以及削弱了文化课成绩,直接是让那些武学成绩突出实力高强的人有了优势。还不知道会冒出怎样厉害的高手出来呢。据蒋卉所知,有一些人平时表现平平,私下却是发奋图强,只是为了在这一次的测试当中一鸣惊人。 当然,与这些人比较起来,管郁简直就是渣渣当中的渣渣,也不知道阁主管冲是怎么想的,似乎根本没有特意的指导管郁修炼。对于管郁的教育几乎不闻不问。 以蒋卉敏锐的感知能力分析,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 管郁根本不是阁主管冲的亲生儿子。 第四章,失恋者的圣地 “根据我的调查,你并非阁主管冲的亲生儿子!” 尽管知道此刻的管郁还陷入失恋的悲恸之中无法自拔,但是蒋卉还是决定将这个事情告知他,毕竟这种事情,他应当越早知道越好,否则对他将来不利。若是管郁一直以少阁主的身份自居,如此堕落下去,恐怕最终将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人。蒋卉心地善良,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你……你胡说什么呢?!”原本心情逐渐变好的管郁,脸上还浮现出些微笑容的他,此刻笑容在他的面上凝固,脑袋仿佛被一颗重磅炸弹轰炸过一样,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我是剑阁情报特别班的,搜索各种情报信息是我们的学习内容之一,我们自然也能够接触到各种资料和信息。十五年前,管冲带着你的母亲来到这里,举行了盛大而隆重的婚礼,随即,九个月之后,你诞生了!虽然说十月怀胎,孩子提前出生也是有可能,但是,从之后你父亲对待你的态度来看,对你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父子之情!五年之前,也就是在你十岁的时候,你的母亲离世。你的母亲临终之时给了你一颗珠子,没有猜错的话,是东海火龙珠。你母亲的临终遗言是‘保管好这颗珠子!不能交给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也就是说,这颗珠子蕴含着你的生世之谜……”蒋卉根据自己的情报分析道。 “你这纯粹就是胡编乱造!小的时候父亲对我一直很好,只是,只是后来才对我不好了!”管郁咬着牙,伸手探入胸口,握住了那枚红色的珠子,珠子散发出浅浅的温度,温暖着他的手心。 “信不信随你,我甚至怀疑在我们之中有阁主的私生子!你的父亲从来没有爱过你,爱的只有你的母亲而已!”蒋卉耸了耸肩膀,摊了摊自己的手。 “不!!!我不信!!”管郁大声咆哮起来,眼泪水却是不知不觉悄然留下,哗啦啦似如流水。 蒋卉突然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抱住。他的面庞就贴在了蒋卉的胸脯之上,凹陷下去,异常柔软,令得管郁全身无力。 “当然,可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曹志下边那根东西也是假的,只不过自己栓了一根棍子罢了!男人,都是这么虚荣吗?”紧紧抱着管郁,蒋卉颇为怅然地说道。 “哈!?”悲恸当中的管郁被这消息弄得有些懵。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李安然过不久恐怕也会和他分了吧?呵!这就是报应么?果然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蒋卉乃是剑阁情报特别版的,连自己母亲的遗言都能够调查清楚,曹志那玩意儿是假的恐怕也能够知道吧。只是这样厉害的情报人,竟然连自己裤裆塞毛巾的事情都还不知道? 管郁没有继续想下去,突然觉得浑身疲惫,身体上也疲惫,精神上也疲惫,最后在蒋卉的拥抱之下,安安稳稳的睡过去,像是乖巧的小宝宝躺在母亲的怀中。 随后,管郁留宿蒋卉庭院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瞬间刮遍整个凌剑阁。多少痴男发出了野猪似的哀嚎,心疼自己的女神瞎了眼,虽然管郁长得倒还不错,但是谁都知道他的实力掺水掺得惨不忍睹啊!女神为什么要在等级测试即将来临之前与他交往? 当然,在管郁留宿蒋卉庭院不久之后,另外一个消息也是快速传遍凌剑阁。剑阁一班班长曹志竟然在裤裆里藏木棍。这简直是重磅消息,瞬间成为大新闻,引得整个凌剑阁的人都是哄然大笑。当然,爆料人便是李安然。毫不例外,李安然与曹志分手了。 虽然管郁与蒋卉这样的大美人交往了,但是却一直名存实亡,他们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关系。管郁一直郁郁寡欢,心中依旧有着心结存在。在塞毛巾的事件发生之前,管郁一直以为凭自己的身份和颇为英俊的外貌定然能够牢牢的将李安然拴在身边,日后结婚生子不再话下。然而惨痛的事实却让他知道,那个玩意儿太小是致命的缺陷。男人的弟弟太小就和女人的胸部太平一样,呜呼哀哉尚飨。他根本不相信自己还能够得到爱情,对于蒋卉的感情也持怀疑态度。 最为要紧的是,管郁开始对自己的少阁主身份产生怀疑了。他开始调查火龙珠的信息,无意间却在藏书阁的角落,一个灰尘扑扑的地方看到一本泛黄用来垫柜脚的书。那本书的名字叫做“恋爱圣岛”。 管郁随意翻阅了一下,大致内容说的是: 传说,有一个岛,无论谁在岛上都能够得到爱情。 那个岛屿是失恋者的圣地,被称为“恋爱圣岛”。 那些对爱情绝望的人都会向往恋爱圣岛,就像是黑暗当中一抹淡淡的光亮,还留有希望。只不过,想要到达这座岛屿却必须穿越重重危险,并且失去很多东西。 管郁现在正在恋爱当中,如何会在意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之所以将这本书偷偷留了下来,是因为书里边有各种各样精美的插图,各种姿势解锁的图解,于是他准备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那个玩意儿小,只能用技巧来弥补啦! 随着与蒋卉接触的加深,他越是感到这个女生的神秘,虽然神秘但是却又温柔贤惠。 由于各自学习的缘故,蒋卉与管郁基本上只在晚上接触,有些时候蒋卉甚至一整晚都不会回来。这种情报特别班的人员一个个都是怪物,作息时间极不规律,并且拥有特权,甚至可以不去上课。管郁对此倒是并不觉得奇怪,奇怪的是蒋卉每晚出去似乎都有意梳妆打扮一番,回来时候偶尔也是面颊带着绯红。难道她在外面有男人?管郁这样怀疑,但是没道理啊,既然有自己喜欢的人又何必要与自己交往呢?一开始就不应该同自己在一起。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在于蒋卉交往了半个月后的一天,管郁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疑虑,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在今晚与蒋卉发生关系。 在蒋卉尚未返回时候,他亲自下厨,胡乱弄了两个菜,然后还用自己省吃俭用留下来的钱买了红葡萄酒和蜡烛,做好了一顿烛光晚餐。 随后,管郁坐在桌前,心绪不宁的看着敞开的门外,心跳“怦怦”的,像是发疯的小鹿,等待着蒋卉的到来。 第五章,爱情不是应该互相信任吗 蒋卉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管郁独自坐在摆着菜肴的桌前,苦苦等待,坐立不定,看着那蜡烛流着泪慢慢变短,饭菜也失去了热气,最后他颇为无奈的来到门口,坐在了台阶上。 当皎洁的月亮悬挂中天的时候,管郁才看到蒋卉的身影。他顿时激动了起来,猛然站立而起,面上不自觉的拉扯出最大的笑容,嘴角向着两边无限的扩大。 可是,当蒋卉出现在他的面前时候,他却感到有些失落,面上的笑容开始没有那么热烈了,但是他还是期待着,他不敢询问蒋卉去做了什么,是不是私会男人去了,他当然不会这么问,那样蒋卉一定会生气的。可是他有想要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如果今晚能够和她发生关系,那么说明蒋卉还是爱他的。 “你……你回来了,我……我学了几道菜,你尝一尝……”管郁紧张的说,柔和月华照耀之下,蒋卉的美丽显得尤为诱人。 “是么?我有些累了……”面上带着醉人酡红的蒋卉微微摇晃着自己的身躯,甚至没有看那桌上的菜肴一眼,便是走入了卧室当中。 她喝了酒,她去哪里喝了酒呢?她为什么喝酒呢?这难道是获取情报的一种手段吗?难道获取情报不惜牺牲自己的身体吗? 管郁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指甲嵌入肉里,咬紧自己的牙邦,牙根传来阵阵疼痛。 他像是发情的公豹子,他冲入了卧室当中,他掀开了盖在蒋卉身上的被子,开始撕扯蒋卉的衣裳。他对这份爱情实在是没有底气,倒不如生米煮成熟饭,软的不行倒不如来硬的。 “你发什么神经啊!!”蒋卉突然生气了,对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感到十分气愤,突然挥出一拳,重重的打在管郁的面门上。 “轰!!!” 谁也不会想到这一拳的力量究竟有多么强大,谁也不会想到管郁竟然被蒋卉这样一拳直接轰出了庭院之外,将墙壁都是撞出了一个大洞,最后管郁落入了庭院当中的花丛当中,狼狈不堪。 这是何等强悍的力量,竟然能够一拳将管郁打飞这样远的距离。 将管郁打飞之后,蒋卉顿时清醒许多,她感到担忧,冲出了房间,却看到摇摇晃晃屹立在庭院门口的管郁。 “我们分手吧!反正你也不爱我!!!” 管郁大声的咆哮,那夜间归巢的鸟儿都被吓得扑棱着翅膀飞掠而起,甚至惊动了不远处一些弟子引燃了灯火朝着这方观望。 “傻瓜,你在怀疑我吗?爱情不是应该互相信任吗?你如果要我,我会给你,只是今天我还没有准备好!”蒋卉一把将管郁拥入怀中,她那两团硕大的胸脯便抵在管郁的胸口,让得管郁顿时没了脾气。 难以置信,这究竟是何等的速度,蒋卉竟然在瞬息之间从房门前掠至管郁跟前并将他抱住,哪怕是猎豹也没有这样的速度吧,在这漆黑的夜间,管郁甚至没有看清,只是看到眼前一道影子恍惚,他已被她拥入怀中。 在这温暖的拥抱和温柔的道歉之下,哪怕是再怎么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融化掉吧。所以管郁原谅了她,甚至将一切的责任推在自己的身上,并向蒋卉道歉,说自己不该这样冲动,自己应该相信她。 管郁与蒋卉和好了,并且对待她越加的和善温柔。他再也没有提过发生关系的事情,这一切都太早太急了,他相信一切都会水到渠成,该来的终会来到。他等待着,等待着蒋卉主动要求的那一天。 两人和好之后又是成为众人眼中羡慕的一对“璧人”,偶尔休息日能够看到蒋卉与管郁手牵着手走在山间漫步,或是坐在山头看那夕阳落下,依偎在一起,是这样一对恩爱的情侣。如果不是管郁实力太差,凭他的长相和身份确实能够与蒋卉相配。 只不过,在这实力为尊的世界,永远是强者为大。拥有强大实力的人,哪怕长相再过畸形丑陋,许多人也会对他刮目相待,看久了甚至会觉得独居风格,乃是奇人异象。 实力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气质,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会令这个人形象大大提升。就算觉得这个人长得不怎样,依然会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感,让人产生好感。 管郁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气质,就算长得惊天地泣鬼神,如果没有这样一种因为自身实力强大而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自信气息,依旧会让这个人看起来猥琐而懦弱。 只不过,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之下,管郁这种气质在逐渐的产生变化。蒋卉私下对管郁进行指导,指出他修炼当中的一些错误和为他解惑。管郁拥有良好的资质,一点就通,所以在蒋卉的指点之下,实力自然也是突飞猛进,为不久之后到来的等级测试做好准备。 数日之后的等级测试将决定他究竟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士留在凌剑阁,还是作为一个不合格者分配到凌剑阁山下的产业当中,去成为一名商贩,如此碌碌一生。 管郁当然不想离开凌剑山,哪怕要离开凌剑山,那也是风风光光大摇大摆的出去历练,而不是被放逐出去。 半个月的时间能够改变什么?没有人会相信管郁能够在这半个月的努力当中成为一个强者。 所有努力过的人都知道,成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获得,那是长年累月的积累方才达到的质变。 转眼,等级测试的日子临近了,凌剑阁上也是散发出一种过节般的气氛来,四处张灯结彩,彩旗幡布,四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这确实是凌剑阁的大事,也是值得庆祝的时候。每一届弟子五年之后的成果将在这一天产生,或是下山或是留下继续修炼,更有机会进入内阁获得真传。所有怀揣着梦想的人来到凌剑阁,都想要获得至少是剑士的资格认证。只要成为一名剑士,那么下山之后也能够受到人们的尊敬。 在这喜庆的氛围之下,众多弟子们也难免紧张而期待。管郁同样如此。 这十几日的艰苦训练让他成长了不少,体格倒是发生了些微的变化,身上倒是有了一些肌肉,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在参加测试之前,他要前往藏剑阁一趟,得取一把趁手的宝剑才行。虽然以他们现在的实力而言,那些高级的拥有灵气加持的宝剑还无法使用,但是好的锋利的剑对他们的战斗自然也有不少的好处。 管郁的剑在当初和曹志战斗的时候被折断了,他丢掉了那柄破剑,他要以他少阁主的身份去领取一把新的宝剑。 第六章,隔壁老王的儿子 藏剑阁巍峨高耸,挺立于凌剑山的山顶之上,像是站在巨人肩膀之上的巨人,宏伟而壮观。每一根立柱都有几十丈高,需要数十人方才能够环抱。任何人来到这里都会感到自己的渺小。其内收藏着成千上万把神兵利器,不乏一些传说中的名剑。 当管郁站在藏剑阁门口的时候,便是被那两位体格壮硕高大的守卫给拦阻了,哪怕他是少阁主也不能随意出入藏剑阁。也只有在藏书阁管郁是畅通无阻的。 气愤不已的管郁去了藏剑阁旁边不远的一处楼阁当中,他气坏了,自己竟然连一把剑都拿不了吗?自己身为少阁主究竟有什么用呢?他要去寻他的父亲,他要好好问个明白。他的心中有一个心结,蒋卉说他不是管冲的亲生儿子,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从他在凌剑阁中被限制的这一切来看,这似乎是真的。 这一次,他不顾兵卫的拦阻,冲进了管冲办公的大楼当中,来到了那宽敞奢华的办公房间。 管冲正拿着一份卷轴资料在仔细查看,身旁恭敬站立着两名侍女,房间两旁坐着四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三名老头一个老妪,他们是凌剑阁的长老。 “父亲!我的剑断了,我要去藏剑阁拿一把剑!” 冲入房间之中,管郁朝着那高高在上的父亲如今凌剑阁的阁主管冲大声说道。 见得管郁冲进来,房间当中几名长老都是露出奇怪的眼神,乜斜着眼睛瞧着这个气喘吁吁的少年,嘴角露出讥笑之意。 管冲微微挑动了一下浓黑的眉毛,摸了摸自己的髭须,目光依旧停留在卷轴资料之上,好片刻之后方才抬眼瞟了下方的管郁一眼,略微皱眉,管冲从自己的袖口当中取出一枚银币,朝着管郁丢了下去。 银币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后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最后落在管郁脚下,不断的旋转着旋转着,慢慢的停止。 看着这枚散发着银光的银币,管郁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这种打发叫花子的行为令他感到心痛。管冲的意思是让他用这枚银币去山上的铸剑房买一把剑,而并不同意让他进入藏剑阁。 藏剑阁是何等地方,岂能随意进入,里边所藏尽皆珍宝,哪里是胡乱予人的。 只有在等级测试之后,实力达到本届前一百名,有资格进入内阁者方才会允许前往藏剑阁选剑。 这时候,管郁早已流出了泪,泪水无法控制,汹涌如同江河。他弯下腰,轻轻的蹲下去,将那枚银币拾起,父亲那冷漠的表情让他感到万分心痛,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子,鲜血直流。 “父亲!我是你亲生的吗!?” 突然发出的询问之声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当中回响,这没有底气的声音,显然管郁自己都开始不相信自己是管冲的儿子了。 “我会派人去收拾你的东西的,山下我已安排好一处商铺,将来你在那里要认真一些,比不得在凌剑山上由你胡闹!”管冲并没有回答管郁的话,而是如此开口冰冷的说道,完全没有一丝父亲的慈爱。 管郁的心咯噔一下,虽然他早已料到蒋卉所言乃是事实,可是当这种事情被自己完全确认之后依旧让他感到万分难受。好呀,这特么的十几年一直叫你爹倒是白叫了。 原来自己是隔壁老王的儿子吗?原来管冲是喜当爹吗? 想到管冲是喜当爹,管郁反而好受了一些。不过管冲这番言语却让他感到憋屈,气得简直无法呼吸。 管郁攥紧了拳头,额头之上青筋暴突,面庞涨得通红,向着管冲大声咆哮道:“你难道不相信我会通过测试吗?你难道不相信我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剑士吗!?你们等着吧!!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你们都瞎了眼了!你们会为你们现在的态度感到耻辱的!” 管郁一番慷慨陈词并未让得在场众人有任何反应,反而那几名长老笑着轻轻摇头,很明显是在嘲笑管郁的不自量力。 “呃啊!!你们都去死吧!!出门就被车撞死!!” 最终,管郁撂下一番狠话,匆匆忙忙的逃离了这里。他如今才知道自己原来是隔壁老王的儿子,他今天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根本不是自己的父亲。 管郁最后拿着这枚银币去铸剑房买了一把剑,剩下一些钱给蒋卉买了一些儿礼物。 晚上,当管郁将小礼物送给蒋卉的时候,蒋卉给了他一个深情的吻。这个吻聊以慰藉他破碎的心灵。 “卉儿,你相信我会成为一名剑士吗!?”管郁看着蒋卉问。 “会!你会成为一名大剑豪!”蒋卉笑着说。 “我可不是开玩笑!”管郁撇了撇嘴角。 “我也没有开玩笑啊!”蒋卉收敛了自己的笑容,郑重的看着管郁。 管郁面色阴沉下来,死死的握紧自己的手,将自己今天去见父亲的事情告诉了蒋卉,然后说道:“我可没有想过我会成为一名大剑豪,只是我一定要成为一名剑士,狠狠的打他们的脸,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蒋卉淡然一笑,忽然轻轻抚摸着管郁的面庞,柔声说道:“我最新得到的消息,阁主在两日前曾经前往一处弟子宅院,似乎将一个什么东西给了一名弟子。那弟子名叫做王启宁,如今也是十五岁,恐怕便是阁主的私生子!” “什么!?”管郁难以置信。 他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身世竟然真如蒋卉所说,他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的父亲,不,自己这喜当爹的假父亲竟然真的在外面有私生子。当然,他也由衷佩服蒋卉的能力,由衷的感到蒋卉的强大。 蒋卉乃是剑阁情报特殊班的人,收集情报本就是他们说擅长之事。更令管郁感到震撼的是蒋卉自身的实力,与蒋卉接触的这段时间,虽然蒋卉并未怎样透露她的本事。可是,半个月前,管郁想要硬上的那一晚,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蒋卉一拳将他从卧房当中轰入庭院的那股疼痛。 “王启宁成绩中等,相貌平平,似乎什么都并不突出。不过,在我的调查之下,发现这一切都是假象。他时常独自前往偏僻之所,运用特殊的方法进行修炼,我怀疑其修炼方法也是阁主亲自传授。他隐藏着自己的实力,目的就是为了在等级测试的时候一鸣惊人。恐怕这一届的届首非他莫属!”蒋卉分析道。 “可恶!!!”管郁狠狠的攥着拳头,心里想着,到时候一鸣惊人的肯定是自己。 我才是主角,我才拥有主角光环!!!管郁在自己的心中大声咆哮道。 第七章,届首位置有所不保 这一天是凌剑阁新一届弟子等级测试的日子,是一个隆重而盛大的日子。 今天,这些进入凌剑阁修习五年的弟子们将决定自己的去留,是就此下山还是留在凌剑山进修,这将决定一个人今后的命运。 留在凌剑山,可能获得无上传承,将来成为一方巨擘。离开凌剑山,可能步入世俗冗杂,今后平庸无为碌碌一生。 新一届弟子上千人,最终能够留下者仅有两百而已。 尽管在蒋卉的精心调教之下,管郁的实力有着突飞猛涨的趋势,然而,短短的半个月又有什么用处?哪怕是天底下绝顶的天才也不可能在这半个月的时间让自己的实力暴增数倍。 蒋卉十分清楚,以管郁如今的实力,想要进入前两百名,那是绝不可能。 “你准备好了吗?说不定会输的很惨!”蒋卉看着身穿红色长袍的管郁,微笑着说道。 “在这五年之中,前面四年我皆是届首,难道偏偏在这一年马失前蹄?哪怕再差,也不至于前两百名也进不了!况且穿着你亲手缝制的新衣,我可是力量无穷啊!”管郁挺起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拍了两下,胸腔发出“嘭嘭”的空响。 蒋卉微蹙纤眉,对于这一直蒙在鼓里如今告知实情依旧不愿相信的管郁,她也是没有办法啊。只得含笑点了点头,然后蒋卉从自己的袖口当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精美的匣子,将匣子递给管郁,并说道:“这是一枚聚力丹,能够提高你的力量……” “你不相信我?” 蒋卉还未说完,便是被管郁打断了。管郁显得十分生气的模样,气鼓鼓的双手环抱胸前。 “那倒不是,以防万一罢了!”蒋卉轻轻摇头,将匣子塞给管郁。 管郁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但是却并没有拒绝的动作。他只是在自己心中想,蒋卉说得也有道理,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嘛,自己不吃不就行了。这次对手强劲,对自己的届首位置有所冲突,到时候迫不得已为了夺得届首或许可以用一用这枚丹药,反正也不过是提升一点精力的药丸,有什么要紧。 管郁将蒋卉交给他的丹药当做咖啡红牛一样的东西,反正市面上卖的什么灵丹妙药不也正是如此吗? “今天等级测试,你却穿成这样?”管郁仔细打量了蒋卉一番,不由奇怪问道。 管郁浑身笼罩在一袭黑色斗篷当中,深深的帽檐将她的面庞都是遮蔽,她那魔鬼般的身材也完全被掩盖了。 “我们情报特别班的测试与你们不是一起,测试内容也是不同,这是为了隐藏身份用的。我们的测试从走出这道门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嗯?不说了,已经有对手来和我打招呼了……” 蒋卉说完,将帽檐紧紧拉了拉,然后戴上压帽檐的头箍,并取出一张黑色面具戴上,快速一闪,已是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管郁面前。 “咕噜!”管郁狠狠咽下一口唾沫,这些情报特别班的人都是一些怪物吗?还好他们不参加正常的弟子等级测试,否则得被他们占去多少席位啊。 最后看了一眼手中镌刻精美的小匣子,管郁露出自信的笑容走入春风当中。他当然不知道,他这自信的笑容再过不久之后将会变得多么可笑。 天公作美,蓝天白云,初生的朝阳红彤彤的漫洒下璀璨的光华。阳光并不炽烈,暖洋洋的,令人感觉舒服惬意。 凌剑阁山顶,等级测试的那处宽敞场地之上,此时人数在快速的增加,人们有序的进入会场,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瞧呐,那不是废物管郁吗?” “卧槽,穿这么红的衣裳有够招摇的!” “哟,这可是少阁主啊,每次都靠暗箱操作取得届首的位置。” “要不是他有一个当阁主的爹,这种废物早就被流放到边疆去了!” “听说还用毛巾塞裤裆呢!真是够无耻的!” “嘘,小声点儿,可别被他听见了!” 对于管郁的到来,竟是引发了不小的一阵骚动,人们附耳窃窃私语,时而露出讥讽的“嘿嘿”声来。 管郁全然不知众人眼中对他的看法和见解,如果有人知道此时管郁心中所想一定会笑得下巴都掉下来。 管郁当然没有听清周围众人对他的冷嘲热讽,还以为自己万众瞩目,因为自己所散发出来的天才光芒太过耀眼,所以引得人们私下夸赞羡慕呢。 “嗯?那个人好像在说我帅?” “咦,那个人在夸我年年届首?暗示我今年也是届首吗?” “那小姑娘对我有意思啊,频频向我抛媚眼,还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 “嘿嘿嘿,看来我还是挺有魅力的!”管郁对自己颇有好感,自恋到这种程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了。 “啊!快看那边,那是……那是崔融!!!绝对不会错的,三班的崔融!!” 忽然之间,人群骚动的厉害,好像看到了某个大人物似的,一个个面上流露出十分夸张的表情,像是看怪物一样面上生出畏惧之色。 管郁扭头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庞然大物向着自己这方走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巨人啊。 体格无比壮硕的崔融,竟然是一个高达五六米的肌肉男,****着上身,岩石般的肌肉。年仅二十岁的他却已经满脸髭须,如果不是与管郁属于同届,估计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呢。 管郁虽然年年届首,可是那是综合成绩,直接由管理这一届的长老评定暗箱操作完成。所以,管郁根本不认识同届的师兄弟们,而且他平时吊儿郎当,哪里正儿八经的上过课,整天的花花心思都在想着怎么玩,满山坡乱跑乱疯。而且在此之前可是许多人奉承巴结他,只是后来这些人看清了管冲不会将阁主位置传给他这个事实之后才对他逐渐冷淡了。 所以,当管郁第一眼看到崔融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还以为天上掉下来一个巨灵神呢。他夸张的张大嘴巴,比所有人的嘴巴都大,几乎掉在地面上。 “轰!!”“轰!!” 崔融每走一步都是让得地面微微震颤,令人感到恐惧。 “咕噜咕噜”周围传来一阵咽口水的声音。 如果以战斗实力来说,这可当真是届首的第一人选了,这就是天生的资质啊。正如有的人出生就是高富帅,矮矬穷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基因决定了崔融他就是高大威猛,谁还能够拼了老命通过努力改变什么呢? “快瞧,后边,那后边,扎着两条麻花辫,脸上有些麻子的就是陈巧玲!!” “天呐!有杀气!!她的眼神太恐怖了!!” 陈巧玲穿着粗布衣衫,她出生于家境贫寒,但是却刻苦努力,凭借自己坚忍不拔的毅力,硬生生达到如今令人敬畏的地步。光是用眼神就能够让人避让,何等厉害? “啊!!那是徐豪和徐爽!!” “徐爽太漂亮了,特别是她那双腿,我可以玩一年!!” 弟子当中有一个不知好歹,竟然对徐爽说出污秽的话语来,并且流露出猥琐的表情,然而,接下来他就是肠子都悔青了。 只见徐豪身形一动,快步踏地,早已出现在这猥琐之人面前,抬起腿,用膝盖将这人腹部一顶,那人顿时弓成一只虾。而后徐豪一个扫腿,“砰”的一声,这人重重的倒在地上,脑袋磕在大理石上边,瞬间鲜血流出,疼得嗷嗷乱叫。这人受了不轻的伤,也是他活该,凌剑阁长老可不会管理这等事情。今天的等级测试他显然参加不了,已是被徐豪这两脚决定了他的命运。 徐豪的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冷峻的面容之上满是严厉之色,吓得众人下意识后退几米远。 有这样一个哥哥,徐爽这样的**少女自然无人胆敢接近了,只能独自在夜里偷偷意淫一下罢了。 显然,这一届强者无数,崔融等人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而隐藏暗中假装平庸实则强悍的不计其数。 管郁的额头冒出了些微的汗,卧槽,这一次届首的位置有所不保啊! 第八章,黑马!绝壁的黑马!! 凌剑阁众弟子陆续就位,依次进行着抽签,决定他们的对手是谁。抽签以班级为单位进行,这样便不会让得两个班级的顶尖弟子第一场对决便是相遇,否则极有可能让一些有资质的弟子在第一轮便是遭受淘汰。 为了防止人才流失的情况发生,在那两百名剑士资格之中,有一百个名额是在第一轮测试之中空出的。在这一百个名额之中,有五十个名额由长老及阁主界定,即便在战斗当中输了,只要获得大部分长老认可依旧可以成为剑士。剩下的五十个名额便是三日之后的第二轮测试。 也就是说,只消阁主管冲一句话,便可以从那五十个名额当中让出一个给管郁。哪怕是直接让管郁成为剑士,恐怕也没有人敢多说什么吧。但是,从管冲对待管郁的态度来看,谁都知道,管冲对管郁根本不报丝毫的希望,就是众多长老之中也早已流传开来管郁已被安排好前往山下一处商铺的事情。 当然,管郁也知道管冲对他的态度。 哼,等着瞧吧,我可不是靠爹的人!管郁在心中狠狠发誓,今天他要让所有瞧低他的人刮目相看。这半个月来的艰苦修炼可不是白练的。 抽签的时候,许多人都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遇上崔融或者陈巧玲当中的任何一个,这些高手可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抽签进行的很顺利,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些人抽完签露出狂笑,有些人嚎啕大哭,有些人轻蔑一笑,有些人沮丧低头。 今天的测试要进行两场,第一场将淘汰一半的人数,差不多五百人,第二场结束之后将评定出成为剑士的一百五十人。第一场被淘汰的人可以直接卷被子走人了,第二场淘汰之人可参加三天之后的第二轮测试,争抢那五十个名额。 抽签完毕之后,管郁瞥了一眼自己签上对应的人名。张小黑?撇了撇嘴角,不以为意。 测试以比武的形式进行,空旷的广场之上有数十个擂台,围观者甚众。 随着一声锣响,比试开始,在长老的安排之下,一对对测试者开始进行对弈。 人群瞬间沸腾,像是滚开的水,“哗啦啦”嘈杂不已。欢呼喝彩之声络绎不绝,叹息悲悯之声时有响起。 在还未轮到管郁的时候,他也拥挤在人群当中伸长脖子四处观望,看看那些师兄弟们的战斗,吸取一点经验。 “啧啧,这家伙,出手太慢了!”管郁砸吧了一下嘴巴,走到另外一个擂台去了。 “应该从他右边出手,趁其不备,打他的肋部,绝对得手啊!”管郁摇了摇头,走到另外一个擂台去了。 “不行啊,不行啊,这样的水准根本不可能进入前一百名!”管郁双手负于背后,叹息着走向另外一个擂台。 忽然传来阵阵喝彩之声,声势浩大,前方那个擂台吸引了大量的观众,周围的众人竟也是被吸引过来,令得其他擂台显得冷清。 管郁抬头,瞪大眼睛,“咕噜”咽下一口唾沫,顿时明白一切。 在前方的擂台之上,崔融魁梧的身躯挺拔屹立。擂台十分开阔,就算是崔融这样的巨人也能够在其上尽情施展而开,然而,崔融的对手却是一个精瘦的少年。 也许是因为营养不良,这少年的头发泛黄。身穿青色长衫,手持一柄普通铁剑。要知道崔融手中可是一把门板一样的巨剑,这两相比较,顿时令得这瘦弱的少年更是显得渺小。 “开始!!” 随着长老的一声令下,崔融舞动大剑,大喝一声,气势威猛,向着那瘦弱少年冲去。 “天呐!这可是要出人命啊!!” “崔融根本没有打算让他!一开始就使出全力吗?” “这师弟也太可怜了一点!” 拥挤在擂台周围的众弟子皆是摇头,为那瘦弱少年感到悲哀。第一场便是遇到这样的狠角色,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坐于广场边缘高楼之上的众多高一届的弟子们也向这少年投来同情的目光。 就是一些长老都捻着自己的髭须或是捋着白发无奈摇头。 “嘁,不就是仗着自己天生的体格优势吗?没了这天生的高大体格,他什么都不是!”管郁耸了耸自己的肩膀,看着那风吹可倒的瘦削少年即将被崔融击中,实在不太忍心,转过了身子。 管郁心中有些担忧,若是自己第二场抽签抽到崔融的话,那可麻烦了。虽然自己实力强悍,但是面对这种巨人还是要费些功夫的。若是实在不行就将蒋卉交给自己的那枚丹药服下吧。这也不算是作弊,况且这种丹药估计都是开玩笑的,只是蒋卉为了给自己信心编造的一种谎言。只是一种聊以慰藉心灵的辅助药物罢了,让自己心理作用使得自己强大。 “啊!!!发生了什么!!” “天呐!这怎么可能!!” “黑马!!绝壁的黑马!!!” 忽然,一声声惊呼传入管郁耳中,随后便是一阵静寂。 处于战斗之中的陈巧玲朝着这方看了一眼,而后一脚将对手踹下擂台。 激战当中的徐豪也冲着这方瞟了一眼,而后一拳将对手打出鲜血。 此刻,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这方。 当管郁转身的时候,他也是惊呆了。 崔融倒下了,他竟然倒下了,在管郁转过身去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内他竟然被那个无比瘦削的少年打败了。这少年隐藏的是有多深啊,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娘的,老子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王启宁!!胜!!” 当长老将那个瘦削的少年手臂举起的时候,下方众人传来海啸般的欢呼。 一来,崔融这样的强大巨人被击败,间接的提升了他们晋级的几率。二来,这种看似毫不起眼的人突然爆发出来确实让人感到热血沸腾。 “王……王启宁!!?” 管郁忽然回想起蒋卉对他说过的一番话,当时他没有太过在意,如今听到这个名字感到熟悉,方才是猛然想起。 王启宁!!这不就是自己父亲私下生出来的野种吗?对他偷偷的指导并且还送了什么东西给他?这王八蛋竟然这么厉害! “陈巧玲!!胜!!” 陈巧玲甩了甩自己的两条麻花辫,轻蔑的瞟了一眼被打飞出去的那人,而后走下擂台。 “徐豪!!胜!!” 徐豪面色凝重,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看到崔融被打败之后,却是感到有些压力。“嘁!还想着留着手段对付你!看来这下是不必了!如此快速的被解决,连自己的实力都没有施展出来,这样的话,就算是这些长老也无法对你进行评定吧!第一场就被淘汰,从此没有机会遇到了!!” “下一个!!管郁!!管郁!!管郁在哪儿!?”一处擂台上,一名中年的长老开口大声呼喊。 众人一起将目光投向几乎石化的管郁。 管郁还怔怔的看着那山岳般的崔融倒在擂台之上,竟然这么久了还没有站起来,被打残了吗? “喂!!少阁主!该你上场了!!” 在管郁失神之际,一个温柔细腻的声音传来,这种甜得发腻的声音让人有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 第九章,因为喜欢所以卑微 提醒管郁的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可爱女生,女生长相甜美,圆圆的脸蛋儿像是刚刚出锅剥了蛋壳的鸡蛋。小巧的鼻子,精致的嘴巴,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 这个可爱的小女生已经十五岁,但是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身材也是小小个,穿着一袭粉红色的碎花裙子。 “刘嫣!好久不见啊!”管郁看着这露出甜美笑容的可爱女生,略微皱了皱眉头,他不太喜欢刘嫣说话的声音,太嗲,腻人,就像是一大团甜得发腻的雪花糕。 原本管郁以为刘嫣和李安然是闺蜜,所以当初追求李安然的时候也没少和刘嫣接触。后来管郁才知道刘嫣和李安然的关系不过一般。 刘嫣对待管郁倒是极好,管郁一直以为刘嫣是看上了他少阁主的身份以及自己英俊的外貌而已。而且管郁对刘嫣完全没感觉啊,这种小小巧巧可爱的女孩子虽然不讨人厌,并且也有许多萝莉控会喜欢,但是她说话的声音管郁实在没办法接受。 刘嫣确实喜欢管郁,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管郁根本不知道,刘嫣平时说话当然不会这么甜这么腻,就是刘嫣自己也想改掉这个毛病,可是,每当站在管郁面前,每当静距离的看到管郁的脸,她的呼吸便会不由急促起来,心跳“怦怦”加快跳动。然后,她的声音就因为欢快而带着颤音的变成了这样。 每一次,刘嫣都想将自己的声音压制下来,也因为管郁同李安然好上而感到伤心。她想要让管郁感受到她的悲伤,然而,每一次她都不自觉的在管郁面前用出欢快的语调。这一点就是刘嫣自己都感到诧异。 见到管郁之后令她感到的快乐无法抑制。 喜欢一个人就会让自己变得卑微吗?喜欢一个人就会不遗余力的去讨好他。然而,每一次的讨好都显得空乏无力,每一次的见面对话都不甚满意。总觉得每一次与他的见面和对话都不自然,似乎永远都无法将自己最为美好的一面展现在他的面前。在喜欢的人面前,好像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显得无比幼稚。 “别说了,那个……长老在叫你的名儿呢!”刘嫣吐了吐粉红的舌头,抬起自己细嫩的手儿向着后方一指。 管郁点了点头,便匆匆忙忙向着那方擂台而去。 看着管郁快速离去的身影,刘嫣感到莫名的惆怅,原本浮现在脸上的笑靥暗淡下去,带着淡淡的忧愁,像是丁香一样。 哎,他今天穿的衣裳可真是好看呢!自己刚才怎么不夸他衣裳漂亮呢!他说“刘嫣!好久不见啊!”真是好听。他在关心自己呢。自己怎么不问问他最近过得好吗?他怎么会过得不好呢?现在可是和那个大美人蒋卉同居呢。 刘嫣想到这里,心弦顿时紧绷,银牙狠狠地咬起来。好不容易管郁与李安然分手了,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怎样走入管郁内心怎样安慰他的时候,却突然冒出来一个蒋卉。 “贱女人!!”刘嫣想到蒋卉一来就和管郁同居,不禁狠狠咒骂一句,而后听到一方擂台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急忙匆匆而去。 管郁走上擂台的时候竟然也如同刚才崔融时候一样,吸引了大量的目光,引起了众人的注目。 当然,与之前崔融时候不同的是,此刻众人抱着的心理恰恰与之前相反。对于崔融本是满怀信心和敬畏,却没有想到结果令人吃惊。对于管郁,众人则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而已,看一看这个因为暗箱操作而坐了四年届首位置的废材在今天是怎样被打脸的。 远处的看台高楼之上,高一届的弟子们同样对这个少阁主投来了轻蔑的目光。而那些评判长老们各个都带有不屑之色。 “阁主大人,你真打算让管郁就这样离开凌剑阁?你舍得吗!?这可是你的儿子啊!”楼阁之中,坐于管冲身旁的四位白发长老之内,那名老妪冷笑着说道,皱纹在她的脸上爬成蚯蚓。 “实力不济,留在这山上又有何用?不如早些下山,经商贸易,说不定还能赚点钱财过完此生!”管冲的视线根本没有在管郁身上,他甚至看都不看管郁一眼,而是偏过头看着另外一方的战斗,“这一届隐藏着不少的人才啊!” “是啊!特别是那个将巨人族小子击败的家伙,这家伙颇有能耐,说不定能成为届首呢!好像是叫王启宁对吧?”另外一名白胡须的长老虚着眼睛,瞧了瞧管冲说道。 这时候,管冲方才是微微露出一点儿的笑容,点了点头,似乎颇感欣慰。 管冲的举动和行为,在众多长老的眼中看来,却是公正无私,为了凌剑阁的发展而完全不顾父子情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反而因为弟子的精彩表现而流露笑意。 “阁主还真是铁石心肠啊!!”在管冲等人所在楼阁的下面一层当中,一些职位低一些的长老和内阁弟子坐于其内,其中,一个红发的漂亮女弟子眨动美眸,盯着管郁说道。 “红师妹,说不定这是阁主为了管郁这小子好呢?毕竟留在凌剑阁内,若是以管郁这小子如此缓慢增长的实力,待得阁主老了,指不定会被下黑手呢!你以为这凌剑阁当真就像表面这样太平安稳?这里与世俗当中的官场毫无二致!”听得红发师妹的喟叹,一个面容刚正的男子压低自己的声音回应道。 总而言之,管郁这一场比试也是受到众人的重视了,虽然谁都知道结果将会如何。 管郁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众人轻视到何等地步,还颇为自得的仰着头环视四周人头耸动。自己人气不低嘛,这些人都在看着自己,嘿嘿,就是那个崔融也没有自己的人气高啊。 只不过,当管郁抬眼向着管冲所在的楼阁望去的时候,瞧见管冲竟没有将目光看向他,他的心顿时就沉了下去,面上那种自豪骄傲的表情也消散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郁。就像狠狠的被人抽了一巴掌,说不清道不明的疼痛。不是躯体上的疼痛,而是心灵上的侮辱。 父亲不是自己的父亲也就罢了,关键是他对待自己根本没有父亲般的慈爱。也难怪,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如今他私生子来了,岂会管顾自己,岂会将他的父爱分给自己?自己算什么?什么也不是吧! “张小黑!!张小黑呢?奇了怪了!!这一场是怎么回事!?”擂台之上的评判长老见得管郁已至,于是开口大声呼喊管郁的对手,却没有回应。 见得无人上场,场下顿时一片哗然。 “不会吧!!难道他暗中使了手段?让张小黑来不了!?” “张小黑被收买了!?” “难道又是暗箱操作!?” …… 在众人的喧哗之中,一个人影忽然摇摇晃晃的走上擂台。 第十章,我要成为一名剑士 “你是张小黑吗?”擂台上的长老颇为吃惊的问道,眉毛已经是扭曲着皱了起来。 叫做张小黑的男生十分狼狈,佝偻着腰,头上破了一大块皮,鲜血流了一脸,似乎站立都是站立不稳。他摇摇晃晃的,虚着一双眼睛,看着管郁的身影都是模糊的。 管郁望着张小黑,心中倒是有些紧张起来。这家伙到底做了什么?被谁打了吗?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自残导致的呢? “喂,你还能战斗吗?如果不行的话就弃权吧!”这长老见得张小黑实在不行的模样,开口劝道。 叫做张小黑的男生却并不愿意弃权,弃权意味着什么他心里边极为清楚,如果他想要弃权也不会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擂台上面来。弃权也就意味着还没有进行测试,这五年来的努力便全都白费了,五年来他早起晚睡,刻苦修炼,虽然资质不是太好,但是也曾拼了命的努力过。他不想,不想还没有战斗就放弃,在这五年来的最后关头。 若是被对手打败他也能够服服气气,他接受不了这样屈辱的失败,更何况他的运气是多么的好,竟然遇到了这个半吊子的少阁主。多少人在测试之前进行祈祷,祈祷不要遇上崔融这样的高手,同时也祈祷希望抽签抽到管郁这样的渣渣。 他是幸运的,他也是不幸的。 幸运的是,他的对手是管郁,不幸的是当他站在这个擂台之上的时候已经注定了他的失败。他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就在刚才,被那实力强劲的徐豪大的。没错,他就是那个一时没忍住,说漏了嘴,说徐爽的腿他可以玩一年的那个家伙。他就是张小黑。 “我还能战!!!我要成为一名剑士!!”张小黑发出绝望的声音,沙哑着嘶吼着,他的双眼似乎绽放出野狼般嗜血的光芒,瞪着管郁,让得管郁心里发毛。 只不过,当张小黑吼完这一句的时候,他便是喷出一口鲜血,“扑通”摔倒在擂台之上,再也挣扎不起,眼中有着洪水一样的泪水涌荡而出。他的梦想破灭了。 “管郁……胜!!!” 当评判长老抓起管郁的手掌高高举起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所有人都知道,管郁这一场的胜利没有做任何的手脚,而是依靠他的运气。人生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依靠运气。对于管郁的运气,没有人不服,但是没有人相信下一场他还有这样好的运气。可是,至少此刻管郁已经有了一次可以输的成本,至少他可以参加三天之后的第二轮测试。 “这小子,还能苟延残喘一会儿!” “妈的!张小黑这笨蛋啊!!这么好的运气遇上了管郁这软蛋,竟然不会好好把握!” “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命啊!” 管郁莫名其妙的取得了胜利,这并未给他带来太多的喜悦,而是感到些微的伤痛,仿佛心被某种东西刺穿。 管郁看到了张小黑那双不甘的双眼,那充满无奈与绝望的怒吼。“我还能战!!我要成为一名剑士!!”这句话吼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包括管郁自己。 事实上,管郁可没有蠢到不知道自己往些年届首的位置是暗箱操作的缘故。只不过管郁从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届首又如何?不是届首又如何?给管郁最大打击的是他的身份,他引以为傲的少阁主身份竟然是虚假的,他竟然不是管冲的亲生儿子。管郁知道自己与这些每日勤学苦练的师兄弟们巨大的差距,他自己也并未抱希望于能够在这一场测试当中拿到届首的位置。不过,在此之前他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心中没有底气。所以,他才会在蒋卉对他道出实情的时候装作并不知晓往些年长老们的暗箱操作,所以他才会口口声声说自己会成为届首。 “哎!不堪一击,肯定是因为害怕和我打斗故意输的!否则可能要了他的小命!”走下擂台的时候,管郁耸了耸自己的肩膀,不屑一顾的说道。 管郁的这种风凉话顿时引得众人反感,许多人对他怒目相视。一个靠爹当了四年届首的小丑怎么会懂得他们为了成为一名剑士而付出的努力!他又怎么知道张小黑吃了多少苦头呢? “我不允许你侮辱别人的努力!!哪怕没有成功,哪怕结果是失败的,但是他曾经努力过,你就没有资格侮辱他!!” 人群当中,一个矮小个子的男生向着管郁大声吼道。这个男生长相倒是颇为好看,只不过腿短,这是硬伤。可怜长了一张美男子的脸,上天却给了他一条短小的腿。果然上天是公平的么。 管郁看了这个短腿美男子一眼,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说道:“有些人不成功是因为懒,有些人不成功是因为努力错了方向!方向错了,越努力越没用!” “你这种连努力都不曾努力过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你知道有些人是多么努力吗?有些人光是为了活着就要拼尽全力!!有些人付出了多少的汗水和鲜血赚的钱可能还不够你们一天的挥霍!你知道什么是阶层壁垒吗?你知道打破这层壁垒有多么困难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短腿的美男子大声咆哮起来,眼中已经是流出了泪。 他声泪俱下的话语让得周围众多人皆是心有所感,许多处于阶层底下的人都感到莫名的悲恸。 “嘁!”管郁直接无视了这个短腿美男子,没有必要继续和他纠结于此,反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少……少阁主!你这么快就赢了吗?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你呢!本来想快些结束过来看你的战斗呢!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你真是太厉害了!” 刘嫣甜得让人浑身发颤的声音传了过来,让得管郁浑身滤电一样抖了一下,就像是尿尿结束之后的那一阵颤抖。 不过管郁倒是颇为意外,刘嫣参加测试竟然这么快就结束了吗?难道她也遇到了一个同张小黑一样的对手? 管她呢!管郁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然后颇为无奈的让刘嫣跟在自己身边去等待第二场比试的抽签。待得最后一场比试结束之后,第二场比试的抽签便是开始。 管郁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第二场比试的对手是她。当他寻找到自己签上号码对应的名字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懵掉了,仿佛被雷劈了一样,立在号码牌前,一动不动。 第十一章,暗恋是一种折磨 “李安然!!!” 无论如何管郁也不会想到,自己第二场的对手竟然会是李安然,会是自己的初恋,仅仅分手一个月的初恋。 原本以为,从那次分手之后,两个人再也不会有交集。在这个世界上,就像是两条交叉的线,分手之后只会越走越远。但是,没有想到上天却是这样喜欢捉弄人,竟然在这一次的等级测试当中,让曾经相爱过的两个人成为对手,成为敌人。 刘嫣看到管郁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淡淡的眉儿轻轻一皱,然后顺着管郁的目光看向名单上管郁号码签所对应的名字。 看到管郁的对手将是李安然,刘嫣显然也是一惊。尽管对李安然充满了情敌之间的仇恨,但是刘嫣不得不承认,李安然在学习和修炼之上还是优秀的,甚至于比刘嫣还要更胜一筹。管郁对上李安然,那是绝对没有胜算的,只能祈祷管郁参加三天之后的第二轮测试能够挤进前五十名了。否则,管郁可当真要被分配到山下的产业当中去了。 不过,刘嫣已经想好了,说不定管郁没有成为一名剑士反而是最好的结果。那样的话,管郁离开了凌剑山,蒋卉也就会和他分手,自己就有机会和管郁在一起了。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管郁没有获得剑士的资格留在凌剑阁中,她也会故意输掉测试,随同管郁一起下山。 为了爱情总是要有牺牲的,在凌剑阁修炼与爱情之间,刘嫣选择了爱情。 暗恋是一种折磨!纵然她表现得如此明确,哪怕是傻子也能够知道她对管郁所表露出来的好感。但是她没有表白,也不敢表白,也没有机会表白。 女生开口表白的话,那就会显得廉价了!男生从来不会在乎唾手可得的东西的!刘嫣心里这样想。 “少阁主……没事吧!?”瞧见管郁面色不太好,刘嫣当然知道原因,却不知应该怎样安慰他。 “呵!”管郁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轻轻的摇了摇头,而后转身朝着擂台的方向走去。 管郁不知道经历过分手之后还要如何面对她,也不知道她会对自己展现什么样的态度。他还爱着她,只不过这份爱已经变了味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再也回不去了。 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不会让你输得太惨的!管郁心中这样想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片刻之后,第二场比试开始。广场之上再度沸腾起来。 站在擂台之上,管郁看着穿着一袭白衣的李安然,心不禁狠狠的颤动。 她瘦了,面色这样难看,是因为接连经历了两次欺骗所以黯然神伤了吗?她看我的眼神为什么这样空洞,就好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她不爱我了,只是因为那个不够大所以她不爱我了,彻彻底底的不爱我了。我和她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管郁的心中在滴血,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曾经如此接近的两个人如今竟已形同陌路。 李安然一袭乌黑长发如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她的面容精致,圆润的脸颊,微尖的下巴,眉若远山,眼角有红色的美人痣。身材也是亭亭玉立。一个绝美的人儿,可惜双眼却毫无神采。 “安然……”管郁柔情的看着李安然,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战吧!!”李安然的回应却是冰冷无情,已是抬起了利剑,将剑尖指向管郁。 面对寒芒如雪,管郁的心也微微发凉。你若无情,也休怪我无义。 管郁提剑冲向李安然,快步踩踏地面,施展出凌剑九式的第一式“一剑光寒九万里”。 对于这凌剑九式的剑法,乃是阁内弟子皆有学习的,寻常弟子所比较的高低无外乎谁施展的手法更为娴熟,谁动作更为迅捷罢了。但是一些优秀的弟子却能够在学习的过程当中进行思考,考虑破解剑势的方法。 李安然当然属于优秀弟子的行列,她当然知道凌剑九式的套路,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出手转身避让,在什么地方抓住空子给对方造成伤害。更何况,管郁对这一招简直显得笨拙,李安然甚至不需要施展什么手段,仅仅是挥剑将管郁刺来的剑抵挡,而后一脚踹出,踹在管郁的腹部,管郁顿时就被踹飞出去。 “噗!!!”如此一脚,管郁显然没能反应过来,张开嘴喷出一滩清水。 “咕噜!!!”擦拭了嘴角的水渍,管郁狠狠咽下一口唾沫,盯着李安然,心中开始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他刚才并未使出全力,但是李安然这一脚却是力道极大,轻而易举的将他击退,这是管郁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根本无法集中精神进行战斗,他的脑海当中全是当初与李安然在一起时候的回忆。 他回想起第一次与李安然牵手,手心当中满是粘稠的汗水他也不敢轻易地松开。他回想起第一次与李安然接吻,紧张得浑身颤抖咬紧了自己的牙关不敢伸出舌头。 他回想起第一次与李安然…… 有那么多的第一次,直到第一次李安然将手伸向他的裆部,所有的一切都是结束。 揉了揉自己的腹部,管郁锋眉倒立起来,目光变得锐利,凝重地看着李安然。他知道,此刻的李安然已不是当初那个躺在他怀中的温柔少女。他知道,此刻的李安然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你若投降,还可以免受皮肉之苦!或许侥幸,三日之后的第二轮测试会遇到你上一场同样愚蠢的对手!”李安然见管郁迟迟再不动身,嘴角忽然扬起,轻蔑的看着管郁,说出一番冷言冷语。 李安然的话语就像是利剑,刺穿了管郁的心。像是将他原本结痂的伤疤再度揭开,鲜血汩汩而流。 “倒在这里的会是你!你我今日恩断义绝!”管郁也狠下了心,虽然疼,但是必须割舍,撂下狠话,他再度大吼一声向着李安然冲去。 他发了疯的挥舞剑支,就像是想要斩断他与李安然乱麻一样的情愫。 管郁的剑法凌乱,看起来动作迅捷,实际上漏洞百出。 “铿!!”再一次,李安然用剑接住管郁挥来的剑,将之一挑,剑支竟然从管郁的手上滑落。 管郁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发疼,手掌不受控制的散开,剑支便是掉落地面,“哐当”一声。 随后,李安然将管郁踩在了脚下,重重的踏在他的胸口,让得管郁喉中一甜,有着些微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父亲,你根本连这座山都上不了!”低头俯视着管郁,她开口冰冷的说道,“你输了!” “不!!!我没有输!!!”管郁忽然大吼一声,挣扎着抬脚向着李安然踢去。 李安然本可以直接将管郁踢下擂台,但是她竟没有这样做,而是后退几步,避开管郁,让得管郁能够再度起身。 只要对手尚未彻底趴下或者掉下擂台,就还不算赢。只要还能够站立起来,还能够继续战斗,便不算输。 “啪!!!”可是,当管郁刚刚爬起的时候,李安然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他颇为英俊的面庞之上。 管郁被打得飞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而后重重砸在地上,扬起一股灰尘。 擂台下方,一片欢呼。四年来,这个依靠暗箱操作霸占着届首位置的混蛋终于落得如此下场,简直大快人心。 “还要战么!?”看着脸上肿了一块的管郁,李安然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像是打情骂俏的情侣。 可是,在这种时候应当流露出这种笑容吗?并且她和管郁的关系明明已经如此僵硬!此刻的李安然,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反而令人背上汗毛倒立。 她在享受蹂躏管郁的快乐。 “我说了!!我不会输!!”管郁挣扎着,再度爬起。 第十二章,爱情是经不起距离的 “嘭!!”管郁不屈的吼叫响起之后,却是一声沉重的闷响。 李安然一脚无比凶狠的踢在管郁的脑袋之上,让得管郁皮球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弹了好几下方才是沉重的瘫在地上无法动弹。 在管郁飞在空中的时候,他脑袋上和口中都是流出了鲜血,殷红的鲜血像是水花一样漫洒出来,在擂台上洒出一条长长的流线。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全场所有的人都是将目光落向了管郁所在的这个擂台。就是那些处于打斗当中的弟子们也纷纷暂停了测试,将目光投向这方。 一阵清风刮过,带着春天青草的芬芳,有着花瓣飘零在空中。春光大好,阳光普照,此刻在这广场之上却是透出一股寒意。 远处看台楼阁之上,所有长老弟子们的目光也是齐聚于此。直到这个时候,管冲才是略微皱眉的看向管郁,毕竟这是自己抚养过十几年的儿子。 “不会吧!!他不会死了吧!!” “这力道,不死也得震出脑震荡啊!!” “会不会变成白痴啊!阁主不会追究吧!?” “这怎么追究?是他自己不肯认输的!自己不识好歹,难道还要怪别人吗?” “是啊!大家都看着的,就算是阁主也不能因此给李安然定罪吧!” 见得擂台之上躺着一动不动的管郁,在安静了片刻之后,下方顿时议论纷纷。 虽说如此,但是许多人对于管郁还是有些同情,毕竟管郁只不过因为暗箱操作而当了几年届首而已。其他坏事也没干过啥,而且也从来没有人因为他的少阁主身份而对他特别优待过。只有在最开始的时候,一些弟子长老以为管郁是将来的凌剑阁阁主传承人而给了他一些好处,之后可没人给他好脸色啊。 仔细想一想,管郁除了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捉弄人漫山遍野的玩闹,将凌剑阁的纪律弃之不顾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非杀不可的理由。 唯一让众多男同胞们感到气愤的一件事情还是最近发生的,那就是与蒋卉这个大美女交往。虽然所有男同胞都希望管郁出门被车撞死,但当他真的要被打死的时候,还是感到有些可怜。 大部分人对此保持沉默,并不发表意见。只有少部分人拍手称快,说管郁这是活该。 擂台之上的那名评判长老也是惊呆了,一会儿看看管郁,一会儿看看李安然。这个女子不简单啊,心狠手辣。李安然和管郁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就是这些长老也有所耳闻。竟然对曾经的恋人下如此狠手,这个女人确实够狠。 李安然挑了挑眉,撩了一下自己如瀑的长发,整理了一下衣裳,慢慢的收回自己的剑支。 当评判长老准备走过去宣布李安然胜的时候,那躺在地面的管郁竟然是痉挛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微但是足以让众人听见的声音“慢着……我还没输呢!!” “天呐!他站起来了!!” “他还要做什么?都这副模样了还要继续吗!?” “他真的不想活了啊?想要死在自己心爱之人的手里吗!?” “我好像有点被感动到了……我有点想哭!” 显然,所有人皆是因管郁的举动而感到诧异,也为他的这种坚持而感到无奈。那些原本拍手叫好的人也沉默了,他们也开始设身处地的站在管郁的位置上考虑了。虽然管郁如今拥有了蒋卉这样的大美人,可是无论如何李安然也是他的前任,也是曾经的爱人。如今被曾经的爱人如此不留情面的打成这副模样,并且还有可能留下不可挽回的伤害,这将承受多么巨大的痛苦啊?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痛苦,恐怕更多更难受的是心灵的创伤吧。 “认输吧,你已经没有能力战斗了!”就是擂台之上的评判长老都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 “我能战斗!!我能!!”管郁咬着牙,硬生生的站了起来,虽然浑身都在打颤,但是他确实站了起来。 已经到了这般境地,是不是应该阻止他呢?评判长老抬头看向了那方看台的楼阁,想要看一看上层的意思。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脸凝重的管冲以及众多带着伪善笑容的高等长老们。管冲没有任何的表示,意味着比试继续。 “等等……我……等我将外衣脱了……”管郁看着身上褴褛的红色长袍,心中忽然有些疼惜,这可是蒋卉一手缝制的,原本以为自己能够轻松战胜对手,所以他并未将这长袍脱下,没有想到如今已经破得不成样子了。 李安然冷眼瞧着管郁,双手环抱胸前,不以为意。 在管郁褪下衣袍的时候,他想起了蒋卉给他的丹药。他如今彻底意识到自己与李安然的差距,也明白自己与那些真正的强者有多么长远的距离。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剑士的称号,如果不行的话,自己只能离开凌剑山了,那么与蒋卉的爱情还能够维系吗? 爱情是经不起距离的!管郁知道一旦自己离开,那么与蒋卉的恋情便也就此终结。 她交给自己的聚力丹真的有效吗?这丹药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骗我的呢? 管郁半信半疑,但是在这节骨眼之下,他已是别无他法。在换下衣袍的同时,他用衣袍遮挡着,偷偷的打开那个精巧的匣子,里边有着一枚浑圆的丹药,取出之后直接塞入口中。 令得管郁意外的是,这丹药入口即化,旋即小腹丹田处传来温暖的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随着血液流遍全身。 蒋卉不曾骗我!!管郁心中感到无比高兴,这丹药是真的,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神奇的丹药,能够瞬间提升一个人的实力。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让管郁对蒋卉更是感到神秘。她从哪里得到这样的丹药? 此时不是考虑那些事情的时候,此刻的他还处于比试的擂台之上,将对手击败才是他现在应该做的。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方擂台之上,其他擂台的比试皆是停止了,他们并不急着在这一刻分出胜负,而要在这一刻看一看这废材般的少阁主是如何被李安然打死的! “来吧!!!战吧!!!” 一声高亢而带着豪迈气势的叫喊之声突然从管郁口中传出,直冲霄汉。声音回环缭绕在整个广场之上,让得所有人皆是感到惊诧无极。 第十三章,我曾经那么爱你 “他竟然还有力气战斗吗!?” “何等的气势啊?这怎么可能呢?刚才明明已经奄奄一息了!” “回光返照吗!?” “不是在开玩笑吧?狗血小说当中的剧情吗?主角在最后关头就会突然爆发把敌人击败!?” “你以为是奥特曼打小怪兽吗?” 突然之间气势大涨的管郁,让得所有人再度震撼,随后一阵议论如潮,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 不可思议,这简直不可思议,一个人在垂死的边缘还能够重振雄风吗? 没有人知道管郁服下了聚力丹,就是看台阁楼之上,那些原本对管郁不屑一顾的几位长老此刻也是端正了自己的身子,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伸长了脖子,面露凝重之色的看着脱下长袍的管郁。这小子何时有了这番能耐?究竟耍了什么手段?这股气势却是不假,其实力比之前陡然之间增加许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老们怀疑的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阁主管冲,谁能想到,管冲此时的面容比他们还要难看。 管冲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目光如电,面容似一头饥饿的狼。然而,管冲并不是因为管郁突然之间的实力增长而感到惊异,而是因为他看到管郁身穿的衣服上,在那衣服的背部镌绣着一个图案,一个他一生一无法忘记的图案。 “娟儿!!!”管冲嘴中嗫嚅,手上不自觉的发力,“嘭”的一声响,他手中的茶杯被捏得粉碎。 管冲口中的娟儿原名叫做赵娟,是管冲当年逃难时候在一处小村庄遇到的女子。赵娟温柔善良,她拥有村里人的朴素和纯净,虽然不是太过漂亮,却有一种清纯干净的感觉。管冲被她家收留,自然而然的与她相爱了。 十五年了!十五年前,管冲被阁内长老接回凌剑阁,当时凌剑阁动荡不安,局势混乱,需要一个能够彻底镇压凌剑阁的人。管冲当然无法镇压整个凌剑阁,然而想要镇压这场****便必须借他管冲的名号。 管冲原本与赵娟相约,只要凌剑阁安定之后,他便返回村子用八人大轿娶她过门。可是后来他遇到了龙慧,他被龙慧独特高贵的气质和容貌吸引得无法自拔。最后他迎娶了龙慧,盛大而隆重的婚礼让他早已忘记了赵娟的存在。 那个剑云的图案正是当初赵娟给他做的刺绣,至今那张有着剑云图案的刺绣还压在他房中箱底。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管郁背后的那幅剑云图案完全就是当初赵娟绣出来的图案,分毫不差,绝对不是巧合的相似而已。这套衣服从哪里来的?管郁这小子这些天究竟做了些什么!? 管冲狠狠的盯着管郁背上的图案,眼睛再无法转移而开。 众人以为管冲开始关注管郁的战斗了,毕竟是他的儿子,故此也没有人太过在意,没有人发现管冲面上别样的意味。 在广场的一个角落,一名身穿黑色袍服之人蜷缩在阴影之中,笼罩在帽檐之下的双眼绽放出矍铄的光芒。这个黑袍之人看了管冲一眼,嘴角露出邪异的笑容,而后身形快速一闪,从这里消失不见。 广场之中,一方擂台之上,刘嫣抿着自己红润的嘴唇,颇为担忧的望着管郁。她也没有料到管郁竟然这么厉害,竟然能够再度站起来并且还拥有战斗的能力,从他的气势来看,似乎变得更强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刘嫣并不知道,歪着脑袋,想了想,只是觉得高兴,为管郁而感到高兴。 爱一个人的时候,幸福便会如此简单,只消看到对方快乐自己也便感到快乐了。 望着突然之间气势陡涨的管郁,李安然神情一变,感到有些不太对劲,却又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哼!!”服下聚力丹之后,管郁自己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无法压抑的力量想要发泄,当下冷哼一声之后,便是快速的冲向李安然。 当一个女人对自己已是冷漠到如此态度时候,自己难道还要继续爱她吗?这样的爱,这样热脸贴冷屁股的爱情是不是太愚蠢了点? 好快!李安然看到管郁猛然冲掠至自己身前,显然一惊,连忙举起手臂格挡管郁挥来的拳头。 “嘭”的一声闷响,管郁的拳头打在李安然的手臂之上,让得李安然连连倒退好几步。 管郁与李安然的战斗顿时引得下方惊叫连连,刚才还在李安然面前毫无反抗之力的管郁,此刻竟然将李安然打得后退了几步,许多人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 随后,管郁趁胜追击,想要一口气将李安然打败。 可是,实力差距在那里,哪怕管郁此刻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他的技术依旧是不够娴熟,动作依旧是显得僵硬。所以,在李安然摸清了管郁的套路之后,再度甩腿一脚踢中管郁的肋部,将管郁踢翻在地。 “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可是,垃圾就是垃圾,哪怕使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依旧是垃圾!”李安然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管郁耗成这样,心头涌动出一股怒意,面生怒意的脸庞之上此刻反而因为有了生气而显得异常好看。 倒在地上的管郁拾起了之前被李安然打落的那把铁剑,咬着牙,恨着骨,嘴中不断有着鲜血溢流而出,他的肋骨断了,被李安然生生踢断了,他头上的鲜血还在流淌。聚力丹可不是疗伤药,虽然增加了他的力气,但是却没有恢复他身上所受的伤。 “我……我曾经那么爱你!我曾经许你一生一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如果说我曾经对你的爱有九幽潭水那么深,那么今天我对你的恨便有东海汪洋那么大!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我会如此恨你!!!!” 管郁咬牙切齿的说着,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他一步一步朝着李安然逼近,身上的鲜血顺着手臂流向铁剑。 铁剑忽然受到某种感应,竟是快速的颤抖起来,发出刺耳的悲鸣之声。一开始众人还以为是管郁身负重创拿剑不稳,后来以为那是因为管郁太过痛恨而气得浑身发颤,却根本不知道这铁剑的轻鸣颤抖乃是因为无匹的能量在其剑内开始凝聚。 鲜血顺着剑刃流淌,一滴一滴滴落地面,在地面连接成线。 “凌剑九式!第一式!一剑光寒九万里!!!” 管郁举起了手中的铁剑,剑芒闪烁,刺眼灼目的光芒盖过了天空的太阳。 李安然面色煞白,这等威势,让她感到畏惧。她慌忙舞动剑支,同样施展她最为熟练的剑法。 “凌剑九式!第二式!双剑朝阙引天雷!!!” 令人难以置信,李安然施展凌剑九式第二式之时,原本晴朗无云的天空竟然忽然之间被滚滚乌云覆盖,太阳被遮蔽,周围的一切都是变得阴暗起来。 “这两人!!竟然都已能够将凌剑九式发挥至极致了吗!?” 望着天际风云变化,看着那刺灼眼眸的剑光闪烁,在场所有人无不张大了自己的嘴巴,眼珠子几乎从眼眶之中掉落。 第十四章,只要曾经爱过便是美好 “管郁!你究竟在干什么!!”管冲忍不住站了起来,紧握着双拳,目光死死落在管郁所在擂台之上。 原本一直因为管郁背后的剑云图案而心绪不宁的管冲,此刻方才是真正的注意到管郁的不对劲。这种剑势,绝对不是他所能拥有,根本不是他这种年纪的人能够施展出来的。 他一定服用了什么提升实力的药物,极有可能是以消耗生命为代价。这小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安安稳稳的下山去经商不好吗!?管冲咬着牙邦,内心深处的那股父子之情此刻在一点一点的挣扎破解而开。 “管郁这小子竟然隐藏了自己的真实实力吗!?” “不可能!!若是他当真有这样的本事,为何在之前被李安然打得爬都爬不起!?” “有猫腻啊!” “测试结束之后自然知晓!” 看台楼阁之上,众长老无不眉头紧锁,对这场测试尤为关注。 毫无疑问,此时的广场成了管郁的舞台,他像是一颗璀璨的明星般耀眼,让得周围所有人都黯然失色。 管郁手中的铁剑呜咽鸣叫,像是一只看到了菜刀的鸡。这尖锐的声音无比刺耳,让得近处的一些人不得不双手抬起将耳朵捂住。 “铿!!”一声清脆的声响,管郁手中的铁剑竟然断裂了,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能量所以断裂了。 然而,令人惊诧无极的是,哪怕管郁手中的铁剑已然断裂,可他紧握的剑柄之上依旧有着闪烁的剑芒。 能量已经实质化了吗?这……太夸张了吧!哪怕是在场的许多长老都不可能凝练出实质化的能量吧!! 周围众人张大的嘴巴再也无法合上。管郁这小子,今天是要创造凌剑阁的历史啊!! “嗯!?”李安然瞧见管郁手中断剑竟有实质化的能量剑芒,心神不定,已是乱了阵脚,舞动的剑支开始变得凌乱起来,原本汇聚的一些能量经此一晃竟是消散不少。 天际的乌云淡了些微,李安然剑势早已被管郁的剑势压下去。 李安然心中清楚的知道,哪怕是自己完整无缺的施展出凌剑九式的第二式,那也根本不可能将此刻的管郁打败。 传说,凌剑九式第一式发挥至极致,便可一剑刺出剑芒达到九万里之遥的距离,其威力可见一斑。而凌剑九式第二式则是通过对剑支的控制舞出残影,将原本只有的一柄剑化为两柄,剑势一起,风云际变,引起天空惊雷而下将敌人击败,形神俱灭。 当然,这仅仅是传说。可是凌剑九式第二式当中,将剑支化为残影引动天雷却是真实的存在。李安然还无法将自己的剑化为两柄,也根本无法引动天上的雷霆,但是能够让得天际乌云滚滚,在这些年轻一辈的弟子当中也算了得。只是可惜,她今天遇到的是管郁,这个忽然之间实力骤变的家伙。 他要杀我吗?他一定会杀了我的!他该是有多么痛恨我啊!?从刚才的举动来看!从他现在的眼神来看!我是躲不过这一劫了。死么?死了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我的梦想,我的追求…… 李安然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心中越来越没有底气,剑势自然大减。 “呃啊!!!”管郁忽然发出一声狂吼,体内气血翻涌得厉害,竟是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剑势已成,不可收敛,李安然彻底的放弃了抵抗,因为她知道抵抗也没有用处,她瘫软的坐了下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管郁刺出了这惊动整个凌剑阁的一剑,剑光飙射而出,仿佛冷光乍出于匣。 “简直胡来!!”管冲见状,竟是直接从那楼阁之上一跃而下,高达十几丈的楼阁,他就那样直接跳了下来,在落地的那一瞬,脚尖轻踏地面,身体化作一道光影迅疾无比的向着管郁所在擂台冲去。 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想要阻止当然已是迟了。 “轰隆隆!!!”惊天巨响,整个凌剑山在这一刻都是微微摇晃起来,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让得众多的弟子身形不稳,摇摇晃晃。 一股烟尘冲天而起,这是何等的威势,这是何等骇人的力量。 乱石飞溅,瓦砾纷飞,测试场地对面的一处高大楼阁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仅仅是一剑,仅仅是这刺出的一剑,便是毁坏掉整个楼阁。 一阵狂风刮过,众人慌忙抬起手臂阻挡飞尘。透过蒙蒙的烟雾,隐约瞧见擂台之上模糊的人影。 管郁手中持着断剑的剑柄,指向李安然。李安然瘫坐在地上,一脸遭受惊吓的小兔子模样,浑身还微微颤栗,眼中有着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擂台之上的那名评判长老已经呆若木鸡。 管郁看着流泪不止的李安然,他突然笑了,他竟然笑了,他笑得像是一个傻瓜一样,而他的嘴角还不断的有着鲜血溢流出来。施展这样威力强大的招式,很明显伤害了他的身体,这根本不是他身体能够承受得了的。 “如果上天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爱你。你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自己……我已经不爱你了,我也不恨你了……我为什么要恨你呢?我不该憎恨这世间任何人,要恨就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无能,恨我自己没用!” 管郁说完这句话他就倒下了,那样的潇洒,面上还残留着笑意。 原本那一剑刺下去是可以要了李安然的性命的,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怎么可能杀掉自己心爱的人,尽管当时他是那样的恨她。可是,在那一剑即将刺下去的时候,管郁忽然顿悟了,忽然明白了爱情的意义。 也许,相爱的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也许,你爱的人你永远也得不到。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曾经爱过便是美好。 所以,在利剑即将穿透李安然的身体之时,管郁偏转了方向,剑光从李安然的耳边划过,削断了她些微的耳发,将她身后的那座楼阁轰塌。 后来,管冲来到了擂台之上,望了望倒塌的阁楼,幸好那处阁楼并没有人,然后看了看昏迷过去的管郁,轻轻摇头,扭头看向擂台之上尚未回过心神的评判长老说道:“宣判吧!” “李安然!胜!!” 是的,李安然胜利了,因为她还能够站起来,而管郁已是倒下再也无法爬起。 管冲将管郁抱起,离开了这里。 他需要疗伤,否则他立即会死!是谁这么残忍?是谁让他服下他身体根本无法承受的丹药!? 管冲怒不可遏,将管郁送至一处幽静庭院,让得阁内的医师进行抢救。 气愤不已的管冲却并未派人调查此事,而是站在管郁所在的厢房之外来回踱步。他不能派人调查这件事情,否则管郁背后的剑云便会暴露。这是他自己的秘密,需要他自己去解开这个谜团。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了,直到医师出来告诉他,管郁已无生命危险,管冲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走入昏暗的厢房之中,管冲借着昏黄的灯火看向躺于床榻的管郁,管郁恰巧此时睁开双眸。 父亲的面庞挂着担忧!管郁的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第十五章,越是喜欢越不敢靠近 见到管郁苏醒过来,管冲早已迫不及待,急忙向管郁询问他身上穿着的衣裳是谁缝制,他所服下的丹药又是谁人给予。 原本还在心中涌现出一丝温暖的管郁,此时却因为管冲的询问而变得无比冰冷。父亲啊!哪怕你并非我的亲生父亲,难道这十几年来就没有一点感情吗?原来你并不是担忧我,而是想要知道我所服丹药的事情。这等厉害的丹药你也没有见过吧?哈哈,这是蒋卉给我的,我有这样一个神秘而伟大的女朋友。我怎么能够将实情道出?我怎么能够将蒋卉给我丹药的事情告诉你呢?那样的话,你一定会去寻蒋卉的麻烦的! 所以,管郁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哑巴。 见得管郁不说一句,管冲气得想要抽管郁的巴掌,以他的脾气和力量,非得把管郁给抽死不可。 “好!!你不说是吧,我亲自去调查!”管冲拂袖而走,愤愤然离去。 “卉!你要小心啊!”管郁躺在床榻之上,嘴中嗫嚅着,胸口还传来微微的疼痛,他的伤势不轻。 想要调查出为管郁服用丹药以及缝制衣裳的人实在是太过容易,管冲很快就了解了一切,得知了蒋卉的身份。 蒋卉,五年前进入凌剑阁,第二年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剑阁情报特别班,行事隐蔽,作风诡异。而她填写的自家住址却是峻县武桥镇秀清村。 这个普通的地址,寻常的村子,对于其他人可能毫无所谓,但是对于管冲来说简直就是平地惊雷。他怎么没有早些发现这一点,他怎么没有仔细了解一下这些人的身份和地址?秀清村,正是管冲当年躲避追杀,隐秘生活了好几年的地方。也是他和赵娟爱恋的地方。在那里有他的一丝情愫。 难道这个叫做蒋卉的少女是赵娟的孩子吗?这是她和谁生下的孩子呢?她是来这里寻找我的吗?赵娟她还好吗? 管冲心里边想着,想要立即召见蒋卉,却又不知如何面对这个当初的爱人之女。 因为管郁所引发的事件,让管冲竟是直接忘了凌剑阁弟子测试这码事。不过,在长老们的组织和安排之下,测试依旧按照正常的程序进行。 第一轮测试结束了,已是评选出前一百五十名获得剑士称号的弟子。剩下的五十个名额将在三日之后的第二轮测试当中产生。 由于比试当中出现了管郁这等逆天的战斗,之后众多弟子们的打斗都显得孩子气,并无什么精彩可言了。这也便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吧。 然而,值得一提的是,在第二场测试当中,那匹“黑马”王启宁与徐豪相遇。两人实力皆是强悍,打斗异常激烈。在众人看来,徐豪甚至隐隐有压制王启宁的优势,但是最后徐豪却输了。 徐豪输了,并不是他实力不济,而是他的兵器,他的剑支被王启宁削断了。王启宁的铁剑极其怪异,在最后一刻竟然散发出奇异辉芒,剑气一起,便有一个骇人的压迫气息。当徐豪的剑与王启宁的剑相遇,徐豪的剑戛然断裂,像是玻璃一样。 这股剑气引起了凌剑阁长老们的注意,因为他们感受到,这剑气绝非寻常,而且有些熟悉之感。 只有历经战斗,传承千年万年的神兵利器方才能够拥有自我的意识,选择自己的主人,并且帮助主人完成战斗,索取敌人首级。而这种武器无不是世间众人追求争抢的东西。 虽然王启宁手中的铁剑看起来极为寻常,但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却给人一种异样之感。 “凌云剑!!”看台楼阁上的那名老妪长老白眉一挑,忽然看到了王启宁手中剑支的裂痕,顿时惊诧无极。 虽然知道王启宁手中的剑乃是凌剑阁中的宝贝藏剑,但是这老妪不敢声张。藏剑阁当中的宝剑怎么会在这个新一届的弟子手中?这宝剑外边又为何度了一层铁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却说刘嫣因为看到管郁输了,所以她也投降了,无条件投降,让评判长老和对手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刘嫣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呢? 管郁输了反而让刘嫣感到高兴,一切似乎都按照她的预想在进行着。下山吧,去经商,去卖东西,离开这里吧,那么自己就能够与管郁一起,逐渐的培养感情,在一起,结婚,生子,幸福而快乐的生活一辈子,安安稳稳,与世无争。 刘嫣心里面想得可远了,她拥有所有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幻想,就是这样的浪漫而美好,完全没有被世俗利益所侵占。 刘嫣想要去看一看管郁,但是她又不敢去,她知道长老们不会允许她去看望他,哪怕同意她看望他,她也不敢去。很多时候她就是这样,对自己心爱的人无法正常的面对。 喜欢一个人,而感到深切的自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越是喜欢就越不敢靠近。 测试当中,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原本被众人看好的曹志竟然在第二场测试当中输了。尽管对手确实比较厉害,是一个隐藏起来的高手,但是按照当时的表现来看,曹志的表现并不算太好,如果是正常情况之下,曹志完全可以将对手击败。所以,因为曹志的表现不佳,他并未进入那一百五十个名额之中,他要进行第二轮的比试。 管郁的事情管冲并未追究,因为在这之后隐藏了他自己的秘密,他不会想让人知道。而最后,在众长老的商议之下,尽管管郁服用了禁用的药物,但是从结果来看,他依旧是失败了,所以决定不对管郁进行处置。 而管郁服用禁药的事情则是宣传开去,给众人予以警醒。如此众人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比试当中管郁实力逆天,原来是服用禁药。 转眼三日的时间便过去了,第二轮测试即将开始。 天际破晓,晨曦漫洒,又是一日天光明媚。白云悠扬,春风飒飒。 第一轮测试当中被淘汰的弟子们已是离开了凌剑山,此时的广场之上虽然还有几百人,但是却与之前比较起来显得冷清不少。 当抽签即将开始的时候,从广场之外忽然出现一个人,引起了所有人的侧目。 一个人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挣扎着向着这方爬来。他艰难的挣扎着,大口喘息着,一点一点的挪动,眼神当中满是坚毅。 他竟然是管郁! 第十六章,对爱情的痴迷 管郁受了极为严重的内伤,在阁内医师的照料之下躺了三天。 医师告诉管郁,说他服下的丹药有极大的反噬作用,根本不是此时的他躯体能够承受。将丹药交给他的那个人实际上是在害他。 但是管郁并没有因此而恨蒋卉,因为这丹药蒋卉并没有让他一定服下,真正服下丹药还是以他自己的意志。蒋卉当然知道丹药对管郁的反噬作用,她没有告诉他。管郁想,她一定是忘记了,或者她一定是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认为我不会服下这枚丹药吧。 总之,管郁不仅不因此而对蒋卉产生任何的罅隙,反而深深的为蒋卉感到担忧。 事情暴露了,自己的父亲管冲去调查此事,定然会牵连蒋卉。 “你知道我这件事之后,父亲有什么举动吗?”管郁向医师问道。 医师笑了笑,轻轻摇头,“这件事后,阁主便独自待在府中,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他连弟子测试也不管了!要说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就是将你用药的消息宣布了出去。” “那么我被取消资格了吧!”管郁咬着牙,死死的攥紧拳头,心有不甘,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届首位置就不说了,连剑士的资格都拿不到。 “这个嘛……虽说你违规用了禁药,不过看你已经输了,并且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取不取消资格都无所谓了吧?”医师说。 “那么……也就是说我并未被取消资格!?”管郁突然瞪大了眼睛,心中涌荡一股狂喜,嘴角扬起了笑意。 “别傻了,以你现在的状况,别说参加比试了,就是站也站不起来!”医师摇了摇头,对于管郁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喜悦感到难以理解。 然后,在医师“天呐,管郁这小子疯了”的惊叫声之中,管郁翻下了床,一点一点的朝着外面爬。 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管冲来到了这里,当他看了管郁一眼之后,没有和管郁说话,只是命令众人“谁也不许帮他!” 就这样,管郁一点一点的折腾着,天尚未亮,在橘黄的灯火之下,管郁一点一点向着测试的场地挪动。直到清晨熹微,直到天色由黑到灰再由灰到白。 管郁的衣裳裤子摩擦着地面,破了,烂了,他不管不顾。他的手脚被地上的石子划破,鲜血淋漓,他依然一往无前。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可他从来不是这样坚毅的人啊,为什么他会这样?他真的那样惧怕离开凌剑山吗? 事实上,支撑这一切的都是爱情啊。因为与蒋卉的爱情。这份爱情短暂,仅仅一个月,但是却已将他改变。 是的,在此之前,管郁确实不是一个勤奋的人,也从未努力过,也没有坚定的毅力。可是,在此之前,他却早已是一个痴情的人,是一个深情的愿意为爱情付出一切的人。再无能无为无济于事的人也有他的优点,而管郁这个吊儿郎当的少阁主,他的优点便是对爱情的痴迷。 只是可惜,他的爱情火焰刚刚燃烧起来,还未品尝到深刻的滋味便就此破裂。他与李安然的初恋结束,幸好另外一段新的恋情立即开始,否则他定然无法承受这份痛楚。 所以,如此深情的管郁怎么舍得离开凌剑山,怎么舍得与蒋卉分离? 当管郁爬到测试场地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人们对这个少阁主开始有了同情,他的举动是如此惹人怜惜。从之前他与李安然的比试当中便可以看到他拼了命的努力想要留在这里,想要获得剑士的称号。虽然他后来使用了禁药,可是在此之前当他被李安然打得几乎要死掉的时候,他也不曾放弃,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服下禁药的吧。 “少阁主!你这是做什么啊?你还来这里做什么啊!?”刘嫣的声音带着哭腔,也带着腻人的甜味,她见到不断在地上爬的管郁,心疼不已,眼泪水随即便是流淌而下,想要去搀扶他,却被阁内的一名护卫拦阻。 “阁主有令,谁也不许帮他!” 原本有心想要前来帮助管郁的人闻言立即退让而开,阁主的命令谁人胆敢违背!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阁主管冲却远远的躲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后边,静默的观望着这一切,他的手指惊悚的深深的插入了树干当中,几乎要将树干撕裂,一道道裂缝出现在树干之上。 这棵挺拔高大的树肯定在想:“这特么真是日了狗了!” “他都这副模样了,还来这里干嘛啊?!” “他还要参加测试吗?他还能站起来吗!?” “这还用比吗?简直就是来送人头的!再好不过了!” “倒是挺可怜的,都成这样了还要来参加测试呢。他是不想离开凌剑阁吧!” “有什么办法呢?他又没办法靠他的爹!” “想想也挺惨的,在这拼爹的时代!” 众人议论纷纷,注目着管郁一点一点的爬上抽签的地方。 广场边上,远处的看台楼阁之中。众多的长老不禁向管郁投来无谓的眼神,这个时候当然没有人去拦阻他,何必拦阻他,反正结果都是一样,此刻去拦阻他反而让别人说三道四。 “我倒是有些喜欢这小子了!没想到还挺有毅力的,挺有信念的!”楼阁之中,那名红发的高一届女弟子舔了舔自己红艳的嘴唇,猩红的舌头像是血一样,带出妖冶的笑意。 “红师妹,这就被打动了啊?我可是整整追求你八年了,却也没见你喜欢我啊!?”旁边的男弟子,面上带着无奈之色,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嘿!孙尧师兄不要错怪了,我康红就喜欢老牛吃嫩草,可惜你不够嫩啊!哈哈哈!”康红拍了拍旁边男师兄的肩膀,像是哥们儿一样。 孙尧嘴角抽了抽,颇为有些尴尬:“可惜你这嫩草很快就离开凌剑山了!” “谁知道呢!”康红耸了耸自己的肩膀,吐了吐舌头,显得魅惑极了。 只见管郁抽签结束,刘嫣帮他拿着签号去寻对手的名字,当她看到对手的名字之后,却有些发蒙。 “怎么会是他!?”刘嫣心里“咯噔”一下,不过是谁又有什么所谓呢? 当管郁艰难的爬上擂台的时候,抬起头,见到那挺拔而熟悉的人影,心里面有那么一刻出现了些微的绝望,不过他依旧不肯放弃,高傲的抬起了自己的头,挣扎着半坐起来。 没有想到自己第二轮测试的对手竟然会是曹志,会是自己曾经的情敌。虽然如今早已有了共同的命运,都被同一个女人拒绝。 第十七章,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管郁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第二轮测试当中遇到曹志。他与曹志战斗过,所以他十分清楚曹志的实力。曹志的实力至少在李安然之上,但是为什么会没有通过第一轮测试呢? 他喝了酒?他来参加比试竟然喝了酒? 管郁诧异的看着面带微红的曹志,心里微微掀起波澜。借酒消愁么?恐怕也是因为李安然的离去所以遭受重大打击吧。不过就算如此,就算此刻的曹志醉醺醺模样,要打败自己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打败自己吧。 管郁想着,慢慢的低下了头,自己就要输了,就要离开凌剑阁了吗? 可是,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在评判长老宣布比试开始并让管郁站起来的时候,曹志忽然皱着眉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看着管郁,开口笑道:“明知道李安然因为那个而和你分手,而我还自以为能够比你好,是我太过天真了,只不过垂涎她的美貌,也是我自己活该。你既然想要留下来,我便让你留下,从此以后再无相见的时候了,我也再无法面对她。再见,祝你好运!” 曹志说完,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他投降了,他认输了,还未比试便认输了,哪怕对方是根本不需要他出手便可以战胜的管郁。 凌剑阁的弟子测试,并没有任何的认输限制。若是你有那个能耐买通对手让对方投降,若是你有那个实力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么也算是你的本事。毕竟来到凌剑阁的人无不希望继续在凌剑阁当中深造,想要用金钱买通对手,那是绝不可能的。 管郁赢了?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便赢了?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一次,管郁的胜利众人看在眼中,他没有用任何的禁药,他没有依靠自己当阁主的爹的权利,没有任何的暗箱操作,他竟然能够从这上千人当中脱颖而出,竟然能够获得仅仅两百个的名额之一。只能说他运气也太好了一点。 看台楼阁之上,那些长老都是一阵骚动,他们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一些恨不得管郁离开凌剑阁的长老面色瞬间阴沉无比。 “哈!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有的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吧!”看台之上,那拥有着一头火红长发的女弟子康红露出灿烂笑容。 叫做孙尧的男弟子面色也不太好看,他不知道康红说的“老牛吃嫩草”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管郁留下来就麻烦大了,这岂不是自己最为强劲的情敌?所以孙尧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骨骼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恨不得将管郁捏碎。 刘嫣见得管郁获胜,长长舒出一口气,当下凝神,提醒了自己对手一句,然后快速突进向前,向右一闪避开对方的攻击,一掌将对手击打下擂台。 “刘嫣!!胜!!” 然而,当所有人皆是以为管郁已经胜利的时候,擂台之上的评判长老却是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如果站不起来,也将被淘汰!多出来的名额将由长老评判于其他失败的人。毕竟你未曾战斗!” “什么?让管郁站起来?开什么玩笑?!” “这不是为难他吗?他现在还能站起来?光是爬到这里就快要不行了,瞧他身上的血迹,瞧他气喘吁吁的模样!” “这有什么办法?本来规定便是如此,战斗双方直到一方认输或者倒下不起,但是胜者必须能够站立才行,否则判定就要交给长老们!” “这种人就该下山离开凌剑阁,留在阁内做什么?从来不用心修炼的!” “你胡说什么呢?我看他现在也挺努力了,可能是以前不懂事!他从小生活在这里,怎么明白我们进入凌剑阁是有多么艰难?” 现在留下来的众多弟子对管郁的印象也是有了改观,他们平时与管郁的接触也是极少,上课也不会一起,所以管郁给他们的印象都是那种浮夸而纨绔的子弟,经过这一次的弟子等级测试,却是让他们对管郁有了全新的认识。 听了评判长老的话,管郁微微皱了皱眉头,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可是双脚发软,全身乏力。他本身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如今又从天尚未亮时候一路爬行这么远的距离,早已精疲力竭,此刻让他站立起来,无疑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 可是,胜利近在眼前,怎么能够放弃?他挣扎着,双腿打着颤,一点一点缓缓站立。 “站起来!!站起来!!” “站起来啊!!” 一开始,人们在心中低声的为管郁加油,渐渐的不知不觉的,这加油之声竟然变成嘴中的呢喃,而后声音渐渐扩大,最后竟是让得在场所有观看着管郁的人都为他打气。 “站起来啊!!你难道要辜负你所受的苦难吗!?” “站起来啊!!你难道要荒废你如此的幸运吗!?” 在众人的鼓励之中,管郁逐渐的站立起来,可是,眼瞧着即将站直身躯的时候,他双腿一软,重重的跪了下去。 “啪!”的一声,双膝无比沉重的砸在地面之上,让得所有人的心都跟着狠狠一颤。 全场寂静下来,无不瞪大了眼睛,紧张的看着管郁。他还能站起来吗?恐怕是不行了吧! 人们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因为人们看到管郁双膝之上有着鲜血浸溢而出,逐渐弥漫扩散,在那擂台之上形成了一方小小的血泊。 管郁的双手低垂着,他的脑袋低垂着,仿佛已经快要死亡,仿佛奄奄一息的老头。 “管郁……”刘嫣见到管郁如此模样,一股心酸涌来,鼻腔莫名酸楚,眼泪早已哗啦啦流淌而下。 这世间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伤痕累累,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 “喂!他怎么了!?他怎么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死了吗!?” “胡说八道什么?怎么可能这样就死掉呢?” “怎么没有可能?他本来就已经身负重伤,刚才挣扎着站起来,拼尽全力,说不定让体内的血管爆裂了!说不定大脑已经充血了!” 一阵寂静之后,人们开始议论起来。 擂台之上,那名评判长老也吓得有些懵,他虽然不想让管郁通过测试,不想让管郁继续留在凌剑阁上,却也没有想过把管郁给害死啊。如果管郁当真死了,这岂不是他做的孽吗? 湛蓝的天际,大团大团的白云飘过,白云遮挡住太阳,投下一片阴影,白云飘荡而开,阳光再度照耀下来。 管郁跪着的身体像是雕塑,在这光与影的变换之下。 人们的议论声逐渐变小,现场再度安静。 当人们逐渐接受管郁已经死亡这个事实的时候,擂台之上,那许久不曾动弹的管郁忽然抬起自己的右手,用力的撑住了地面。 第十八章,这是属于他的胜利 “天呐!他没死!!” “太好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死翘翘了!” “可是……他真的还能站起来吗!?” 管郁确实因为自己太过拼命而导致体内气血翻涌,原本与李安然战斗所受的伤崩裂了,头上的伤疤裂开,鲜血汩汩而流。鲜血顺着他的脖子流淌而下,顺着他的手臂流淌而下,他的右手手臂之上鲜血流淌成一条条红色的小蛇,融入地面原本早已存在的一滩血泊当中。 他究竟流了多少血啊?血液围绕着他的身体形成了一个圆,他跪在这个圆形的血泊当中,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而后缓缓的,缓缓的站立而起。 此刻,管郁的身形忽然变得这般高大,他原本瘦削的身体在这一刻竟然高大得如同山岳。 在管郁挺直脊背,摇摇晃晃的站立而起的那一霎,全场沸腾,人们热血翻涌,欢呼四起。 管郁最后站定了身体,他低垂着头,披散而开的长发将他的面容遮盖,鲜血便顺着他的长发流淌而下,在发尖凝聚,流成一条线,滑落地面。 在这激情澎湃的欢呼当中,在所有人洋溢起笑容的面庞当中,管郁一动不动,像是一块屹立在这天地之间千万年的石碑。 “这小子!!!”看台楼阁之上,众多长老不屑的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 楼阁之中,高一届的众多弟子皆是站立起身,为这个不屈的少阁主鼓起了掌。一头红发的康红也在其中,她的美眸当中异彩流动,盯着管郁再无法移开眸子。 “管郁!!胜!!” 待得欢呼之声稍微轻了一些,擂台之上的评判长老无奈的宣布管郁的胜利。这是属于他的胜利,无法剥夺的胜利。 再一次的欢呼之声如同海啸翻滚而起。 管郁将成为剑士,他胜了,也就获得了剑士的资格。 “管郁!你胜了,你可以走了!”看着久久不动的管郁,评判长老提醒道。 可是,他没有得到回应,管郁依旧毫不动弹一下,仿佛泥塑木雕。 这时候,一道身影快速闪掠而至。管冲一把抱起管郁,说了一句“你们继续罢”,他抱着管郁飞身离开了。 在离开的途中,管冲罕见的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不愧是我的儿子!不愧是我管冲的儿子!!管冲心中其实也在咆哮欢呼。 “太好了!”已是泪流满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刘嫣嘴角扬起笑意,既为管郁高兴却又为自己感到难过。 高兴的是,管郁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他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剑士,他获得了剑士的称号。难过的是,如果不能离开凌剑山,那么管郁和蒋卉依旧会在一起,自己永远不会有机会。 算了吧,自己怎么能够配得上管郁呢?他那样的优秀,那样的美好。也许这样也好,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幸福就好。 刘嫣落寞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一次,管郁受了更为严重的伤,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在这半个月的时间当中,没有任何人去探望他。他失落的想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蒋卉竟然没有去看他。 唯一来过管郁所在庭院的人实际上是刘嫣,这个将管郁爱到骨子里的人。只不过,因为深深的自卑,刘嫣在管郁所在厢房的门外驻足徘徊良久,最终也没有进入。 在这半个月当中,进行了内阁弟子的选拔,也就是从这两百名剑士当中选出。管郁身负重伤,连剑士资格证颁发的荣耀时刻都未能享受,更不用提及参加内阁弟子的选拔了。 内阁弟子名额仅有五十名,届首自然也在这五十名当中决出。 精英之间的战斗自然异常激烈,甚至于可以说是惨烈,有些弟子甚至在战斗过程当中手脚断裂,好在凌剑阁的医疗技术不差,能够将之接好,不过显然这弟子将来的成长会受到一定影响。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这就是在追求更高更强的过程当中必须经历的事实。若是不能逆天改命,便只能低头认命。 当然,受伤的弟子同样会得到不少的好处,凌剑阁内是不会亏待这些历经艰辛的弟子的。 内阁弟子的测试也是惊险连连,出现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许多黑马涌出,实在是令人咋舌。 最让人意外的是,这一届的届首位置并非是一开始出现的黑马王启宁,虽然他拥有凌云剑,但是在将徐豪击败之后便再未施展过,似乎是刻意隐藏,只是勉强进入了前五十名而已。而徐豪反而排名在王启宁之前。 届首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面上总是露着憨厚笑容的家伙,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模样,打斗时候姿势也十分怪异,隐约中也有凌剑阁所传授的影子,但是细看就完全不是个章法。可他偏偏就赢了,偏偏每次都能够取得胜利,仿佛拥有小说当中的主角光环,最终在众多弟子口吐“真是日了狗了”的话语当中,这个呆头呆脑叫做萧宽的呆子成了届首。 不仅众多的男弟子无法接受,更难以接受的是众多的女弟子。 女弟子们皆是因为心目中风流倜傥的翩翩俊男形象倒塌而难过不已,在他们的心中,届首就应当是一个完美无缺的男人,不仅仅实力高强,形象也要优秀出众。可是,事与愿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也就是奇人异象吧。靠脸吃饭的人毕竟不需要那么努力。 五年一次的弟子等级测试就此结束,虽有波折却也完整。管郁的事件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谈资,凌剑阁内逐渐恢复了平静。 斗转星移,光阴流转。半个月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至少对于躺在病床上一直无法起身的管郁来说,是漫长的,简直就像是度过了一个世纪。 为什么会觉得度过了一个世纪呢?并不是因为躺在床上无聊,而是因为在这段时间当中,他心爱的人,他美丽的女朋友,蒋卉,并未来看望过他一次。 如果她爱我,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这份爱情本来就在管郁的心中摇摇欲坠,如今更是令他六神无主。 当管郁刚刚能够离地行动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走向蒋卉所居住的庭院,他要去问她,为什么她不来看望他。 她受伤了吗?她们情报特别班的人也要进行测试吧?难道她与自己一样受了严重的无法动弹的伤吗?她还好吗?她可千万不要出事情啊!不会出门被车撞了吧? 一个人,特别是处于热恋当中的人,当他忽然之间接收不到对方的信息的时候,他就会发了疯的胡思乱想,天真却又可爱,让人疼惜。 管郁不理会医师让他不要剧烈移动的劝告,他迫不及待,他在山间道路之上飞奔,绷带撕裂了,鲜血流出,他不管不顾。 有什么能比奔赴自己的爱人更为迫切的事情吗? 他来到了蒋卉的庭院,他走入了庭院当中。 庭院的门紧闭着,似乎没有人,可是在管郁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听到房间当中传来细微的声音。 仔细听,那喘息之声让管郁头皮发麻,好像一道闪电穿过胸腔。 娇喘,呻吟,这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里边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 管郁不敢乱想,一点一点靠近那巨大而宽阔的房屋。 第十九章,谁也无法估量爱情的力量 透过窗户的缝隙,管郁看清了房屋当中的情形。房间当中发生的事情令管郁震惊,令他感到窒息。 蒋卉在房间当中,她与另外一个人在一起,嘴儿贴着嘴儿,身体贴着身体,缠绵着,画面旖旎,仿佛笼罩在一团雾气当中。 更令管郁感到惊愕的是,与蒋卉偷腥的并不是男人,而是一个女人,千真万确的女人。 恍然之间,管郁仿佛明白了当初蒋卉对自己的表白,当初蒋卉说过“哪怕你是女人我也会喜欢你”,原来竟是这个意思,原来蒋卉一直喜欢的是女人。 “呃啊!!!!!” 管郁痛不欲生,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爆掉了一样。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发出了一声惊恐的惨叫之声,让得旁边树梢上调情的两只小鸟扑棱着翅膀惊恐的离去。 管郁抱着自己的脑袋,蹲在了地上,泪水鼻涕不断的流淌出来。双手插入头发之中,头痛欲裂。 感情上的创伤比任何身体上的伤痛都来得剧烈凶猛,如同洪荒猛兽。 自己好不容易取得了等级测试的胜利,自己好不容易获得剑士的称号,好不容易留在了凌剑阁。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荣誉,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不是为了成为一名真正的剑士。而是为了她。 为了她,或者说是为了他的爱情,他愿意不顾一切,他愿意拼尽全力,愿意在绝望的情况之下依旧勇敢面向前方。他在深受重创的情况下,明知道自己谁也无法打败的情况下依旧前往了测试的场地,当他坐在擂台之上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心中所想唯有她的面庞。唯有蒋卉而已。 谁也无法估量爱情的力量。 可是,这份力量是强大的却也是恐怖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爱情虽然让管郁无所畏惧的战胜了重重困难获得了剑士的资格,却也在这一刻将他的内心击打得粉碎。 当蒋卉惊慌失措的套上衣裳奔出房屋,她看到管郁的时候心弦狠狠一颤。她没有想到管郁会出现在这里,按照她心里的预计,管郁所受的伤极为严重,而管郁不顾伤势前往测试场地参加第二轮测试的时候她也躲在暗处观看了一切。 无论如何,蒋卉也不会想到半个月之后的今天管郁会出现在这里。他本应当躺在病床之上无法动弹,哪怕能够动弹也根本走不了多远。管郁所住的庭院距离她这里可是有着不短的距离。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又哪里知道管郁能够来到这里全部源于对她的爱。 越是不谙世事的人陷入爱情的时候便陷得越深。 蒋卉也注意到那缠裹在管郁身上的绷带已经是浸染鲜血,殷红一片,他的伤痕再度撕裂了,正如他此刻的内心。被李安然抛弃之后的伤痕刚刚愈合,这道疤痕便再度破裂,鲜血更为汹涌疯狂的涌荡出来。 “呵……”管郁看着稍显狼狈的蒋卉,他竟然露出了笑意,嘴角慢慢扯开,然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眼泪和鼻涕顺着他张开的嘴角流入他的嘴中,他全然没有知觉,他像是一个疯子,像是一个傻子。大笑着,笑声振聋发聩。 “卉!怎么了!?谁啊!?啊!是他……”房间当中的另外一个女子跑出来了,她穿好了衣裳,见到管郁的时候显然呆住了。 “倩妹,你先回去罢!”蒋卉面色阴沉下来,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天空,黑压压的云层压迫着空气,让得整个空间的氛围显得无比沉重。 和蒋卉缠绵的那个女子离开之后,蒋卉盯着傻笑不止的管郁说道:“够了!不要装疯卖傻了。没错,你看到的是事实,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是女人!” 蒋卉的话没有在管郁的心中荡起丝毫的波澜,没有让管郁有任何的改变。他依然傻笑着,他真的疯掉了。 管郁疯掉的消息伴随着逐渐热起来的风儿刮遍了整个凌剑阁。 有些人说,管郁疯掉是因为受伤太过严重,那天他拼尽全力站起来的时候脑子已经充血了,那个时候他昏迷了,醒来就疯了。有些人说,管郁疯掉是因为被李安然拒绝又再度与她面对,这是对他心灵的冲击,他服用禁药也没有将李安然打败,然后又与这个同样与李安然有所瓜葛与他遭受同样命运的男人曹志相遇,而曹志黯然离开,主动认输,还没有战斗便让他取得了胜利,这并没有让他感到高兴,更加加深了他心灵上的打击,所以他就疯了。有些心眼细的人说,管郁疯掉一定是因为和他谈恋爱的蒋卉在外面有了另外的男人,你们也知道的,管郁那玩意儿不行,蒋卉肯定是贪恋别人大家伙去了…… 总而言之,管郁发疯的原因被人们传得神乎其神,甚至于后来都引申出阴谋论了。说什么哪个长老原本打算将管郁赶出凌剑阁,若是管郁自己未能通过测试便也罢了,哪想到这小子竟然运气逆天,成功获得了剑士的资格留在了凌剑山上。所以啊,这长老就下毒手,在管郁受伤之际给管郁动了手脚。 当管郁疯掉的消息传到刘嫣耳中的时候,刘嫣直接是晕倒了,她也几乎快要疯掉。自己心爱的人啊,你好不容易通过你的努力取得了成功,你将来正当大展宏图,你怎么能够就这样疯掉了呢?你怎么能够疯掉呢? 当刘嫣苏醒过来之后,她像发了疯一样奔赴管郁所住的庭院。 管郁在庭院当中发疯,有专门的人看着,这些人只不过是管冲派来看着管郁不让他做傻事而已,并不对任何人以及管郁的行动有所限制。 刘嫣奔入管郁的庭院当中,她抱着管郁失声痛哭,发了疯的管郁见得刘嫣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跟着哭。 于是,在这庭院当中,两人抱着哭号着,望着天际悬挂的一轮弯月。那月亮却似乎在阴险的笑,漫洒下冰冷的辉芒。 令得所有人都是感到意外的是,作为管郁的父亲,管冲竟然对管郁疯掉之事不作理会,却在管郁疯掉的几天之后召见蒋卉。 没有人知道管冲召见蒋卉是为了什么。只有一部分人认为自己的猜测对了,管郁疯掉肯定是因为蒋卉在外面找男人。如今管冲这是要找蒋卉理论呢。父亲怎么可能不管儿子呢? 第二十章,爱情是美好也是残酷 诺大的会客厅之中,灯火辉煌,就是立柱之上也镶嵌了金箔,其上雕龙画凤。在这大厅的左右摆着许多桌椅,此刻空无一人,正前方则是略高的一处丹墀。 此刻,管冲负手站立丹墀之上,望着前方那一张雄鹰展翅的山水楼阁图画,似乎正在欣赏。 蒋卉进来之后,那引领他而来的侍从便是退了出去,还将大厅的房门都是带上。 看着管冲高大的背影,蒋卉面含浅笑,同时按住了自己腰间悬挂的佩剑:“我知道你想要知道什么!” “娟儿……她还好吗!?”管冲转过头来,无比深情的看着蒋卉,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情人,那眼光,那神态,无不让人感到背脊发凉。那是因为管冲以为蒋卉是赵娟的女儿,他想要从蒋卉的身上寻找出赵娟的影子,隐约之间仿佛看到了赵娟年轻时候的美丽模样。 “我并未见过她,她早就死了!”蒋卉感到有些厌恶的将自己的视线从管冲身上移开,这个男人他恨之入骨。 “什么!?她……她死了?她怎么死的!?”管冲听得这个消息,顿时深受打击,身体后退两步,竟是靠在了那高大的案几之上。 “雅儿说她伤心过度死的,每一天都活在思念一个男人的痛苦当中,每一天都在绣这毫无意义的图案!”蒋卉从自己的袖口当中抽出一张绢帕,绢帕之上正是镌绣着剑云的图案,这是赵娟当初镌绣给管冲的图案。 “娟儿她……我对不起她!”管冲双眼当中流出浑浊的泪水,突然身形快速一闪,在其原来所站立的地方留下一道残影,而身形早已出现在蒋卉身前,将蒋卉手中的绢帕接过,凝视着,泪眼模糊。 “娟儿啊……”管冲忽然深受触动,拿着这张绢帕看了又看,他能够感受到这张绢帕之上每一根线所凝聚的思念,在这张绢帕之上有一些红色的印记,那是赵娟刺绣的时候由于思念太深总是失神而刺到自己手指所留下的鲜血。 管冲从自己的怀中取出另外一张绢帕,与这绢帕之上图案一模一样,两相对比,他便不能自已,哽咽着,抽噎着,哭泣不已。 蒋卉厌恶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的哭泣,他此刻哭得像是一个小孩,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出他最为脆弱的一面。 可恶的男人!既然如此爱她,为什么又不去寻她见她?为什么要等到她已经死了,已经再也见不到的时候睹物思人?为什么现在还做出如此假惺惺的模样态度?男人都是如此!见色起意,喜新厌旧!在拥有新的美女萦怀之时便会将过往的情谊忘得一干二净。如果自己未曾来到这凌剑阁,恐怕他永远也不会想起曾经与赵娟的幸福过往,曾经的山盟海誓吧! “你的父亲是谁?他还在吗?让他来这里,我会给他丰厚的待遇和报酬!你……我会收你做我的义女,我会将凌剑阁的经典武学传承给你!”管冲哭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看着蒋卉说道。 蒋卉轻蔑的不屑的一笑,她的笑容当中充满了鄙夷之色,她就像是看待一个傻子一样流露出戏谑的意味。 管冲感到奇怪极了,他不知道蒋卉为什么会这样看着自己,但是他感到那股笑容当中蕴含着奇怪的意味。难道她也痛恨自己吗?她也无法原谅自己吗?我应该怎样做才能够得到她的谅解呢? 蒋卉忽然抽出了自己的剑,剑尖指向管冲,无比高傲的说道:“收起你那惺惺作态的虚伪,也不要用你的权利来侮辱我以及雅儿的母亲!” “雅儿!?你一直在说的雅儿是谁?你又是谁!?”直到这个时候,管冲才恍然顿悟一般,却依然不明白蒋卉所言究竟所指什么。 “在你临死之前我会告诉你!”蒋卉握剑的手轻轻一转,“哗”的一下,忽然有着紫红色的气体从她的体内喷涌出来,气体缭绕她的身躯,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带动她的长发轻舞飞扬,带动她的红裙轻轻摇曳。 “灵气出体!?”见到蒋卉的状态变化,管冲心中一惊,在这凌剑阁当中,能够灵气出体的长老也不过十几位而已。这种由于体内灵气运转时候强盛到一定程度而缭绕在体外的状态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这是强者的象征,证明此时的蒋卉,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女拥有着强大无匹的能量。 身为凌剑阁阁主的管冲都是下意识的退让,距离蒋卉一定距离之后,面色变得无比凝重,看着她那气愤的面容,他却感到自己的内心隐隐作痛。无论蒋卉是谁,她来到这里,来杀自己都与赵娟有关。 “你若想要杀我,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管冲冷淡的说道,面色凝重的他将手中的两块绢帕放进自己的胸口之中。 “呵!比起赵娟的事情,看来你更在乎你自己的生死!”蒋卉冷笑着,面上的嫌弃厌恶之色更为浓重起来。 “你说吧……”管冲颇为头大,看着这个对自己怒意冲冲的少女,实在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蒋卉简单的将管冲离开秀清村之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而这些当然是管雅告诉她的。 管雅,赵娟的女儿,也是管冲的女儿。实际上,在管冲被凌剑阁长老寻找到并带回凌剑阁的时候,赵娟已经怀有身孕。当赵娟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管冲的时候,管冲已经被带走,只给她留下一封充满了柔情蜜意的信笺,说他将来一定会用八人大轿迎娶她。 赵娟将那信笺视作珍宝,每天都读上好几遍,小心翼翼,期待着管冲回来的那一天。在期待当中,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管雅,用了管冲的姓氏。赵娟的父母早亡,依靠邻里的帮助做些针线生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娟的思念越来越深,终于,她疯了,相思入骨的她每天镌绣着剑云的图案,每天不停地镌绣着,每天思念着。她将信笺看了一遍又一遍,信笺终于烂的再也看不见字迹,而她对信笺的内容早已了然于胸。 爱情是美好,爱情也是残酷。爱情带给她幸福,爱情也带给她痛苦。 管雅从小乖巧聪明,帮助村里人干些农活,赚取一些生活家用,勉强维持着母女的生计。 可是,这一切都在一群劫匪的洗掠当中被破坏。 劫匪冲入赵娟家中的时候,赵娟依旧在痴呆的镌绣着。虽然时间让赵娟老去,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印迹,可她依然美貌,依然丰韵犹存。 劫匪要将赵娟掳去,管雅发了疯的反抗。 可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在赵娟将被侮辱的时候,她自杀了。 在管雅即将被抓去做奴婢的时候,蒋卉的族人救了她。从此,管雅成了蒋卉的一名侍女。 那个时候,蒋卉七岁,管雅六岁。 虽然管雅是蒋卉的侍女,可她一直将她当做姐妹。她们共睡一张床,她们共饮山间水,她们一起欢乐的在山上奔跑躲藏,让蒋卉的族人四处慌张寻找,然后她们躲在山洞里边偷偷的笑。她们遭遇过野兽的袭击,蒋卉实力强悍,经常能够将一些凶兽击退,偶尔也只能携着管雅的手儿在山间逃窜。 总而言之,在这两年当中蒋卉与管雅是快乐的。 直到管雅逐渐长大,直到管雅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直到她内心当中的那处创伤再度溃烂流血的时候,管雅再也没有感到过快乐。 郁郁寡欢的管雅将她母亲悲惨的命运告诉了蒋卉,蒋卉气得咬牙切齿,可是,无论蒋卉怎么讨好,怎么安慰管雅,都不能让管雅高兴起来。 管雅在这种郁郁寡欢的心情下,身体日渐消瘦,最后疾病也缠绕上她。 终于,管雅死了。管雅死的时候对蒋卉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我恨我的父亲,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可是我恨他!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第二十一章,同性之间才有真爱 管雅死的时候九岁,那时蒋卉十岁。一年之后,蒋卉进入了凌剑阁,带着深深的执念,带着仇恨的信念来到了这里。 蒋卉将事情大致的说出,却并未谈及她与管雅的感情。她与管雅的感情早已超出了普通的姐妹情谊,她爱着管雅,深深的爱着她,管雅是她的初恋,是她一生无法忘怀的爱人。 “异性只是为了传宗接代,同性之间才有真爱。”蒋卉心里是这样想的。 原来,蒋卉根本不喜欢管郁,原来她与管郁接触只是为了靠近管冲,如此近距离的接近,然后将管冲杀戮。 听了蒋卉的陈述之后,管冲震惊万分,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传来,刺激着他的神经,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千万把利剑刺穿,鲜血胡乱的流。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离去给赵娟带来如此巨大的苦难。他根本不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赵娟已是怀有身孕,他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赵娟肯定会另外选择新的男人,就像他选择新的女人。 他还爱着她,可是这份爱如今看来却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好了,既然已经让你知道一切,你若还有良知,便带着深深的愧疚死去吧!” 蒋卉说完,忽然身形一动,动作迅捷无比,化作一道紫红色的光影,陡然出现在管冲身前,挥剑向着管冲刺下。 管冲心头一惊,虽然见到蒋卉灵气出体已是令他感到震撼,此刻蒋卉的速度之快更是令之咋舌。 在蒋卉利剑刺向自己的那一刻,管冲慌忙袖口一颤,一道寒芒飙射,一柄镶嵌着闪耀钻石的宝剑便是出现在他的手中。 “铿!!”金铁交击的声响伴随着灿烂的火光,两柄剑支相击一撞,顿时引起一阵能量波动。 管冲体内的红色灵气如火喷薄而出,与蒋卉紫红色的灵气产生碰撞之后,产生一圈能量涟漪向着四周扩散。 能量涟漪所及之地,瞬间让得周围的桌椅东倒西歪,地面甚至裂开一道缝隙。 与管冲相击之后蒋卉身形倒退。她站立在大厅当中,剑尖依旧直指管冲,直指管冲的内心。那狠戾的眼神和目光无不是对管冲薄情寡义的驳斥。 蒋卉心中揣摩着管冲的实力,咬紧了牙邦。 接下蒋卉这一剑之后,管冲心中震撼无极,何等强悍的一击,虽然并未让自己受伤,可是这沉重的一击早已让他心神震颤。 且不说蒋卉的实力究竟如何,光是她用剑接住自己的剑支格挡便可见其使用的剑非同一般。 管冲所用的宝剑乃是“红崖剑”,剑势起如崔嵬,瞬间令对手感觉置身悬崖之巅有失足坠落悬崖之感。红崖剑乃是“人皇”级别的宝剑,乃是世间罕见的宝剑之一。寻常剑支遇“人皇”之剑必皆俯首,不敢与之争锋。若是与红崖剑交锋,那么直接是碎裂成齑粉的结果。 然而,蒋卉的利剑不仅未曾破碎,反而有着与红崖剑交锋的实力,也就是说,蒋卉手中的同样也是宝剑,至少也是“人皇”级别。 她怎么拥有如此厉害的宝剑?她究竟有何等神秘的身份?仅仅十六岁便能够与我交锋?她十一岁进入凌剑阁,在这五年当中又是如何进行修炼?运用何等方式进行修炼? 此刻,管冲的心中真有千万个疑问,这些疑问像是老鼠一样在他的脑子当中钻来钻去,让得他心烦意乱。 拥有这等宝剑还有可能机缘巧合,毕竟许多名剑都是拥有灵智,主人一死便隐匿山野,等待有缘人与之相遇。可是蒋卉本身的实力却绝对不可能是巧合,甚至是超越了常识。这种实力根本与她这个年纪不符,不,没有人能够在十六年的时间之内修炼达到品级剑豪的程度。这绝对不可能,她肯定服下了某种增强实力的丹药。可是,这世间有什么丹药能够让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达到品级剑豪的实力? 无论如何,管冲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面前的少女竟然拥有不亚于自己的实力。她说要取自己的首级并不是在说笑。 管冲的面色阴沉如铁,冰冷的看着蒋卉,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能够有这等实力?在这五年当中,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每天都活在痛苦和思念当中,我思念着管雅。我想念她,便痛恨你!我所做的便是加深对你的仇恨,让仇恨浇筑我的身体和灵魂,让我能够拥有力量杀了你!”蒋卉说完,身形再度一闪,仿若一道电光。 管冲看着那道红色的光影在大厅当中左右闪动,他的脑袋不断的随之左右晃动,目光牢牢锁定蒋卉。他能够看清蒋卉,却因为看清而更显心惊。 蒋卉在移动当中,长发疯狂飘摇,衣袍猎猎作响,红色的灵气像是火焰的舞动留下一条红色的尾巴。尤为奇异的是,蒋卉手中的利剑竟是变幻了颜色,化为紫红,剑支之上仿佛带着电芒,电芒乱窜交织,发出悦耳嘹亮的声音。 “赤红雷霆!!!” 蒋卉一声呵斥,突进至管冲身前,挥舞利剑,剑支之上的闪电瞬间凝聚化为一股,成为一条红色的电龙向着管冲疯狂的冲去。 电龙张牙舞爪,突击至管冲身前,有着将管冲吞下的气势。 管冲举剑相迎,却并未施展任何的剑法。 “轰隆隆!!”一声巨响,烟尘翻滚,房间当中的木屑翻飞,一根立柱断裂,整个大厅所在的楼宇便是倒塌下来。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凌剑阁上众多长老弟子们的注意,人们翘首望向这方楼阁时候,见到那突然倒塌的房屋,皆是感到无比的诧异,纷纷朝着这方奔跑过来查探情况。一些实力高强的长老甚至直接是踩踏着飞剑朝着那楼阁飞掠过去。 倒塌的废墟当中,站立着一紫一红两道身影。 紫色的身影是一个少女,长发摇曳拖于身后,衣裙轻舞,手中举着一柄紫红色的细剑,剑尖所指便是那个红色的人影。 红色的人影略显狼狈,嘴角残留着些微的血迹,衣袍也是破裂不少,他双眼血红,大口喘息,低垂的手臂之上有着鲜血留下,鲜血顺着红崖剑滑落,融入尘埃当中。 天空之中明月如盘,漫洒而下清冷的辉芒。月明星稀,有着淡薄的云轻轻飘荡。 当人们看到在场的两个人时候,无不感到诧异震惊。 蒋卉怎么会和阁主打斗起来?蒋卉怎么能够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第二十二章,一个准备好死亡的人 “灵气出体?怎么可能?蒋卉的体外竟然有灵气溢出?她竟然能够灵气出体!?” “不会吧?我眼睛花了吗?” “这是真的!她竟然和阁主在战斗!她究竟要做什么!?” “她竟然拥有品级剑豪的实力吗?据说阁主已是三品剑豪了!” …… 所有人都无法相信此刻的情景是真实的,他们无不惊奇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夸张的张大了自己的嘴巴,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看着蒋卉。这个神秘的大美女,她早已因为她的美貌而名声在外,而如今又因为和管郁恋爱而被众人熟知。她平时做事低调,竟没有想到隐藏得这么深。 十六岁便能够灵气出体?天才!?绝顶的天才!?不,哪怕是用绝顶天才也无法形容她。她的实力超出了她的年龄限制,同时也超出了人们传统思想的桎梏。她像是所有离奇的新鲜事物出现时候一样,仿佛是一声惊雷,那束缚着所有人周围的无形屏障便就此破裂。 原来在这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奇人,真的存在年纪轻轻便拥有一方巨擘实力的人。原本所有人只以为传说当中存在这种天资卓绝之辈,哪怕是在传说当中也并未听说过十六岁便能够灵气出体达到三品剑豪实力的强者。 整个沧澜国,甚至整个天镜大陆都不会有人听说过十六岁达到三品剑豪实力的强者存在吧? 可是,此刻这样的人却真真切切的站在面前,所有人都傻了眼,所有人都震撼到无以复加,就好像愚昧的原始人突然走入了新世界。 “可以不杀我吗!?”管冲面色沉静如水,他仿佛彻底的冷静了下来,看着蒋卉,似乎带着请求的语气。 蒋卉当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管冲,她来到这凌剑阁五年,每天都沉浸在这一刻的复仇当中,她怎么能够因为对方的一句话而放过他。所以,蒋卉露出鄙夷的神情,盯着管冲,说道:“你不死,难以解我心头之恨!你不死,雅儿泉下有知也不会安稳!你不死,这世间便多你一个肮脏的负心汉!” “这样么……”管冲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面上流露出为难的神色,不过,很快他紧皱的眉峰便是舒展,似乎想通了,向着蒋卉露出微微笑意,“既然如此,我只希望你能够告诉管郁!他永远是我的儿子!我永远爱他!同时,希望你能够在娟儿和管雅的坟前帮我上一炷香,告诉她们,我愧对她们,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是么!”蒋卉目光一凌,嘴角一扯,露出不置可否的冷笑,而她的身形再度化作一道紫红色的光影向着管冲冲去。 管冲从开始就没有准备与蒋卉进行战斗,他之前的格挡也没有丝毫的力量溢出,所以他才受了伤。现在,管冲说完最后的话语之后,已经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他已是准备好与赵娟母女在泉下相遇。他心中暗暗发誓,如果真的有幽冥,真的有黄泉,他想要在那里和她们见一面,如果可以,他想要和她们生活在一起。 “管雅……真是好名字,我的女儿……我还有一个女儿……哈哈哈哈!”管冲面对蒋卉,张开了自己的双手,手中的“红崖剑”从掌心滑落,似乎要给蒋卉一个深深的拥抱。 管冲最后笑了起来,想着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儿,他的心中涌现一股暖意,鼻腔不禁感到酸楚,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而出。 眼看着蒋卉拿着利剑将要冲到管冲的身前,眼看着那紫红色的利剑缭绕着电流即将穿透管冲的心窝。所有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在这一刻感觉头皮发麻。 “轰!!!” 可是,在蒋卉即将杀死管冲的时候,一道青色的人影掠至,一掌凶狠无比的挥出,青色的灵气匹练般喷薄,重重的轰击在蒋卉的身上,将蒋卉轰击出去。 蒋卉的身体受到巨大的打击力量,身形如同炮弹一样飞射而出,在地上划出一条长长的沟壑,张开嘴,嘴中吐出些微的鲜血来。她一心都在将管冲击杀之上,哪里注意突然出现的这名凌剑阁高等长老。 这名长老乃是凌剑阁四大长老之一,便是那四名长老当中唯一的一名女性。她的头发花白,身形枯槁,皮肤之上满是褶皱,面相塌着,双眼隐隐有些翻白,看人时候似乎总是怒视模样。 这老妪名叫张怡安,十岁进入凌剑阁,如今已经八十九岁。在凌剑阁内七十九年,如今已是凌剑阁当中资历最老的人。在她年轻时候,几乎每年皆是届首,这份荣誉一直伴随着她的年龄超越了弟子测试的限制。她成为长老之后,实力依旧强悍,身为低级长老的她便能够越级战胜中级长老。不过,她行事比较极端,处置门内之事向来果断,比较一意孤行。有的时候连阁主的命令也不听。也正是她,在十五年前将管冲从秀清村内接回,所以她便有了自傲的资本,似乎连阁主也根本不放在眼中。而她,更是看管郁十分不顺眼,早就想将管郁赶出凌剑阁了。 看到张怡安出手将蒋卉击飞,管冲显然一惊,旋即向着张怡安大吼,让她不要动手,让所有的长老都不许出手。 除了张怡安,内阁的顶级四大长老中的另外三名长老也各自踩踏飞剑来到了这里。他们踩踏着飞剑悬浮在近处的半空当中,冷冷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三名长老的名字分别是,钱盛,马如龙,景浩。 在见到蒋卉向管冲杀去的时候,不仅仅是张怡安一人有动作而已,马如龙和景浩都是准备动手拯救管冲,只不过被钱盛拦阻了。 钱盛说:“你们听到阁主的话语了吗?他已经是留下了遗言,他已经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阁主并不是打不过这个少女,而是他根本没有意愿与之战斗,甚至想要死在她的手中。你们都住手吧,阁主不会希望你们去救他的。” 于是,马如龙和景浩停手,却是一声巨响之后见到张怡安将蒋卉打飞。随后便是听到管冲的厉声呵斥。马如龙和景浩都是向钱盛投去佩服的目光。果然钱盛的分析是正确的。 管冲想死,而且想要死在这个少女的手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确实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一个准备好死亡的人,你若是不让他死,这会令他生不如死。 “管冲!你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疯了吗!?”张怡安根本不理会管冲的呵斥,早已闪身掠至蒋卉跟前。在蒋卉还未站立起来的时候掐住了她的脖子。 蒋卉被掐住了脖子,感到浑身的力气好像消失了一样,根本无法发力。双手垂下,虽然宝剑在手,却无力将之举起。喉咙疼痛不已,无法呼吸,面色开始涨红,大脑的意识开始模糊。 五年的努力将要功亏一篑吗!?蒋卉眼角流出了泪水,嘴中溢出了夹杂着泡沫的殷红血液。 第二十三章,女人的下贱让她厌恶女人 “放开她!!!” 令得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管冲竟然因为蒋卉而发狂般向着张怡安怒吼,像是一条疯狗,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口水都是从他的嘴中溅洒出来,而他的体外也是快速的萦绕出红色的灵气。 “轰!!!” 管冲像是一阵飓风,红色的飓风,一阵破空之声响起,管冲冲向了张怡安,竟然挥动拳头向着张怡安打去。 张怡安不得不松开了蒋卉,回身来挡管冲的攻击。 “嘭!!!”一声无比沉闷的声响传来,张怡安双手交叉在身前形成了一层由青色灵气组成的屏障,接住了管冲的拳头。 顿时,两股灵气碰撞爆炸,产生一阵绚烂的能量涟漪,青色的和红色的涟漪,在这朦胧的夜色当中竟然如同烟花般炫目美丽。 张怡安虽然接住了管冲此击,不过身形却是连连向后退出了好几步。管冲毕竟是阁主,实力达到三品剑豪。虽然之前蒋卉将他击伤,那也不过是因为他不做反抗和保护的缘故。蒋卉的确拥有强悍实力,也的确能够达到品级剑豪才能够施展出来的灵气出体。但是,她就算是品级剑豪级别,但也与三品剑豪的管冲相距甚远,更不用说二品剑豪之力的张怡安了。 在人们的推测当中,张怡安的实力甚至达到了一品剑豪,恐怕都有资格获得大剑豪的称号了。不过,这些人显然不知道大剑豪与一般的品级剑豪之间的差距,那差距大的,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简直就是鸿沟天堑。 不过,张怡安至少也是二品剑豪实力,如今竟然在管冲的一拳之下连退数步,并且还是在施展了防御屏障的情况之下,并且还是在管冲并未施展任何术法仅仅是凭空一拳的情况之下。这都足以证明,管冲发怒了,怒火攻心,用尽了全力。 这一拳虽然没有能够让张怡安受伤,但是也令她感到手臂微微发麻。 “管冲!!!你当真疯了!你当真想死吗!?”张怡安无比愤怒的向着管冲大吼,就像是母亲骂着自己不懂事想要仗剑走天涯的儿子一样,她不能理解管冲的举动,正如父母不理解孩子追逐潮流的时尚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穿得衣裳破洞连连。 这些年来,管冲倒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张怡安时常以严厉的语气斥责管冲的一些举动,不留情面的在众长老面前批判管冲的行为。 管冲的对外政策施行的是尽量扶持帮助,若有盈余方才补贴自己。例如这一次,管冲将凌剑山下,所谓的山下便是凌剑阁所控制的势力范围。其中,管冲便把凌剑阁在Z县柳岸镇的商铺经营权交给了巡风寨的寨主柳巡风。要求是柳巡风不得干扰百姓生活,不得打家劫舍,要做正规的生意。 张怡安对此强烈反对,柳岸镇可是Z县最好的一个小镇,这小镇乃是其他县市之间交流的重要通道,水路陆路皆须从此通过,可谓是咽喉之地,其中的利润不知多么丰厚。凌剑阁在这镇上赚取的回扣便占整个凌剑阁的十分之一。将凌剑阁年收入的十分之一拱手交给一群靠打家劫舍的土匪管理。不说这利润怎样,单是这些土匪会不会管理,会不会运营就是一个极大的问题,说不定还会将周围县市的经济给搞垮。 可是管冲偏偏就不听张怡安的,张怡安对此记恨在心,她向来就是记仇很重的人。 所以,在所有人看来,管冲和张怡安之间有着不小的矛盾。 “让我死!你什么也别管!”管冲向着张怡安怒吼咆哮着,同时转过头看向挣扎着慢慢爬起来的蒋卉。 “咳咳!!”蒋卉咳嗽了两声,咳出了些微的鲜血。二品剑豪的攻击,果然如此厉害吗? “啪!!”“贱人!!” 可是,在蒋卉尚未站稳之际,青色光影掠至,张怡安并没有理会管冲寻死的决心,她闪身到蒋卉的身前,狠狠的给了蒋卉一个巴掌,将蒋卉拍打得重重砸在地面,地面轰然一声竟然凹陷下去形成一个不小的坑。张怡安骂了蒋卉一句,这种长相美貌的女子她向来看不顺眼,只会以自己的美貌勾引男人的贱人罢了。 张怡安从小就不漂亮,长相普通,虽然不丑但是根本没有男人喜欢她。而她性格较为倔强孤僻,行事比较蛮狠专行。所以,没有男人敢靠近她。她也曾有喜欢的男人,她曾经鼓足勇气的向他表白,却是被拒绝,并且还被恶意的嘲笑。她总是看到她喜欢的男人同一些貌美如花的女人走在一起,然后被那些貌美如花的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最后被抛弃。 张怡安心疼那个男人,所以去安慰他,帮助他,却被他拒绝,并且骂她“丑八怪”,骂她“多管闲事”。 男人的决绝让她痛恨男人,女人的下贱让她厌恶女人。从此她孤身一人。从此她总是用恶狼一样的眼睛怒目注视着别人,从此她的面相便成了这样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恐怖面孔。 “呃啊!!我让你住手!!!” 见到张怡安将蒋卉如此凶残的打翻在地,几乎要将蒋卉拍晕过去,管冲痛苦的咆哮,就好像打在他的身上,蒋卉在他看来与他那未曾见过一面的女儿管雅已是融为一体,或者说,蒋卉便是代替管雅来寻他,来复仇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管冲觉得蒋卉便是自己的女儿,至少他能够从她的身上看到管雅的影子,因为管雅也正如蒋卉这样痛恨着他,永远不肯原谅他。 所以,管冲不想让任何人伤害蒋卉,正如父亲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儿。他会为此拼命的。 “红崖剑!”管冲抬手向后一招,那掉落废墟当中的红崖剑便是拥有灵智一般快速飙射至管冲的手上。 “凌剑九式,第七式,七剑齐舞下天山!!!” 只见管冲将手中的红崖剑朝着天际丢了出去,然后一团滚滚浓密的乌云便是瞬间将整个天空覆盖,仿佛这些乌云一直遮挡着天际,仿佛今夜从未见过明月。然而在这乌云之下,一切的事物都是显得无比清晰,仿佛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大地,因为天空的黑暗反而显得地面的明亮。 “夸嚓!!!”惊雷巨响,雷霆闪烁,七条红色长蛇般的闪电从天际降落,朝着张怡安劈下。 张怡安抬头一望,心中怒火涌出,青色灵气澎湃如潮,低头怒目看向管冲,快步突进,奔至管冲身前,一把抓住管冲的面门,而后将之狠狠的朝着地面掼将下去“你疯了!!管冲!!你疯了!!!你知道这将会给凌剑阁带来多大的灾难吗!!?” “轰隆隆!!!” 在张怡安将管冲整个脑袋按入废墟地面之下的时候,天空之上那七道雷霆闪电尽数劈落在张怡安的身上。 顿时一团红芒闪烁,剧烈的能量爆炸而开,飓风起,狂风乱转,烟尘飞扬,乱石飙射。 能量风暴扩散,瞬间将周围的许多楼阁房屋波及撞塌。周围观看这一切的众多长老和弟子们也被能量掀刮而起,东倒西歪,被乱石击中,或是摔在山下,惨叫之声此起彼伏,鲜血胡乱溅洒。 第二十四章,蛇族神灵的后裔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管冲施展出来的一击竟然产生了如此大范围的伤害,几乎将周围上百丈的建筑毁于一旦,并且让众多的弟子长老身负重伤。 凌剑山上,这一处狼藉一片,像是被狂风暴雨洗礼过一样。 在那废墟的中央,一个枯槁的老妪,浑身的衣袍已经是褴褛。她正是生生接下管冲这一击的张怡安。 张怡安并没有施展任何的防御对这一招进行格挡,因为那样的话大部分的能量就会扩散开去,将会造成比现在大得多的损害,这并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张怡安用自己的身体吸收了大量的能量,如此便让她受了十分严重的伤,浑身都是伤口,鲜血淋漓,狼狈不已。 而在张怡安的身前,躺在地面的却是同样狼狈不堪的管冲。 “呃啊!!!”在这个时候,一声娇喝之声响了起来,一道紫红色的光影快速的出现在张怡安的头顶上空,向着下方的管冲落下。 蒋卉身形同样狼狈,衣裙破裂成一条条,隐约可以看见她那让人喷鼻血的绝美身材。她披散着长发,身上有一些伤痕,鲜血流出,随着她的移动血滴在空中飞舞。 “哼!!”张怡安感受到蒋卉的气息,冷哼了一声,旋即转身,抬起手臂,青色的灵气缭绕而上,形成一条长长的丝带,快速的将蒋卉的手臂缠绕。 而后,张怡安向着下方用力一拉,便将蒋卉的身子拉扯过来,甩腿一脚,踹在蒋卉的腹部,将蒋卉高高的踹飞空中。 蒋卉张嘴吐出一口殷红鲜血,就像是还不会飞翔的雏鸟被丢到空中,胡乱摆动身子却无法稳住。 “青灵剑!!”望着不断上升的蒋卉,张怡安抬手一招,一柄散发着青色寒芒的宝剑便是出现在她的手中。 张怡安脚尖猛踏地面,携着这把看起来极为不凡的青色宝剑便是向着天空之上倒飞起来的蒋卉冲去。她要将蒋卉杀了,这种蛊惑人心的妖物绝对不能够留下来。 蒋卉的身形在空中凌乱,根本没有办法稳定住,更不用说来防御此刻张怡安的攻击了。 “我说了,不许伤害她!!!”就在这个时候,管冲突然产生了极为诡异的变化。他身体之外红色的灵气像是洪水一样喷薄而出,更为诡异的是在他的背后,竟然有四条扭曲着的红色的蟒蛇尾巴蹿出来。 四条红色的蛇尾快速的伸长,像是触手一样,一下子将张怡安给缠绕住,令她无法动弹。 “嗯!?”张怡安心中一惊,身体只是感受到一股无比强大的拉力,拉扯着她向着下方降落。 管冲背后的这几条蛇尾缠绕着张怡安,将她向着旁边的地面重重砸下去。 张怡安挥动“青灵剑”抬手一甩,“嗤啦”一下将管冲的一条蛇尾给削断了,但是管冲并未停止对张怡安的攻击,最终依旧是一声轰然巨响,张怡安被三条蛇尾缠裹着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之下。 蒋卉好不容易稳定了自己的身形,从空中缓缓的降落,像是一片火红色的枫叶,飘飘荡荡。她看到此刻的管冲面目狰狞,管冲的脸产生奇异的变化,面上有蛇鳞出现。 “竟然是蛇族神灵的后裔吗!?”蒋卉心里感到有些震撼,瞪圆了自己的眼眸。 传说,在人类当中混杂着许多其他物种。这些物种都是一些上古神族的后代,为了保护自己,这些实力高强的神族隐匿了自己的实力,并不轻易在人类面前展现。因为,再过强大的神族在穷凶极恶的人潮人海当中也会被吞噬得一干二净,就像是大象也会被数之不尽的蚂蚁吞噬。人类是可怕的,更为可怕的是人类的心,贪婪的心灵让他们像病毒一样。这些实力强大的神族后裔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力量,艰难生活在这人类的世界当中,逐渐的与人类混合,成为一体。 在所有的这些神族后裔当中,一些继承了优秀基因血脉的人在遭遇危机或者厄难的时候,便会爆发出先祖的神族实力。 此时管冲展现出来的实力,显然与蛇有关。也就是蛇族后代,能够化为人形的蛇族之人,其先祖定然早已挣脱了天生的形体束缚,而后传承下来,或者与人类交合,逐渐的被人类同化。 恐怕就是管冲自己也不见得了解自己的身世,毕竟太过遥远,毕竟他们与人类已经没有任何的异样。只不过,在这一刻,他所展现出来的形态恢复了他先祖的模样。 管冲乃是蛇族后裔,也是神族后裔,他拥有神族血脉,这高贵的血脉传承通常在一族当中只有一系,其他派系恐怕早已被人类血脉同化变为常人了。 管冲的双眼此时血红,绽放着红色的光芒,像是蛇的眼睛,呈现出竖瞳的模样。他仰头盯着天空之中降落下来的蒋卉,嘴角突然斜扯出极为诡异的笑容,他的脸型似乎都变化了,变得有些发尖,就像是蛇的那种脸型,最为骇人的是他嘴中吐出的舌头竟是分叉的。 “天呐!!阁主这是怎么了!?” “阁主竟然是蛇妖吗!?这!太可怕了!!” “不会吧!这世界上真的有妖怪啊!” 众多的凌剑阁弟子瞧见管冲的模样,吓坏了,他们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上受的伤,一个个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只有那些资历老一些的长老才是显得十分平静,并没有因为管冲的这样奇怪惊悚变化而感到惧怕,而是各个面色凝重。管冲竟然是蛇神的后裔吗?他竟然拥有蛇神的纯粹血脉?这可是贵族的血脉啊!没有想到我凌剑阁的阁主竟然拥有如此高贵的血脉。 如果是平时,这些长老们得知管冲竟然拥有蛇神血脉的话,他们一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并且一定会举办隆重的庆典,将这件事情宣告出去。 这种感觉,就好像发现了皇上留在人间的龙种。这可是蛇神的血脉啊,高贵的血脉。这会让他们感到沾沾自喜,让他们感到洋洋得意。会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巨大的满足。 只不过,此刻的管冲正在寻死,如果管冲死了,哪怕是高贵的天神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当所有的长老看到张怡安被管冲背部的蛇尾缠绕控制住之后,皆是将目光投向了距离管冲不远处的另外三名凌剑阁顶级长老。这三名顶级长老因为刚才那股能量波动而被冲撞得翻滚在废墟当中,如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尘,将目光投向管冲。 虽然这三名长老感到震惊,但是在钱盛的招呼之下,马如龙和景浩都不打算动手。 “阁主的命令难道敢不听吗?难道要违背阁主的命令吗!?” “这是管冲自己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是尊重他的选择而已!” “下级能够暨越上级吗?” “无论领导做什么都应该顺服吧!?” 所以,三名长老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站立在不远处静默的看着。 “杀了我!!嘶嘶!!!”管冲向着天空当中的蒋卉说道,舌头颤动,竟然发出蛇鸣之声。 第二十五章,思念永远不会停止 “管冲!你不要胡来!!!”张怡安被管冲的几条蛇尾缠缚,她奋力挣扎着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蛇尾被她的青灵剑削割得鲜血淋漓,一条条巨大的血口触目惊心,可是,每当她身体稍微松开一点儿,那蛇尾就会再度将她缠绕更紧。 管冲张开了自己的手臂,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洋溢着浅淡的笑容。 蒋卉快速奔掠至管冲的身前,这一次没有人能够拦阻她,虽然她也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害,但是在管冲没有任何的防御情况之下,她将她的宝剑直接是穿透了管冲的心脏。这带着电流的利剑,将管冲的心脏穿透之后,再不可能有存活下去的可能。 利剑从管冲的胸前刺入,从他的后背穿出。 在蒋卉将利剑拔出之后,管冲忽然张开双眼,他强忍着疼痛,在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的最后一刻,开口向着蒋卉大声说道:“你!快些离开凌剑山!” 然后,管冲又用着充满磁性的声音向着周围众多的长老弟子们大声命令,“谁也不许拦阻她!若有拦阻者,按阁内一等过错进行惩处!!” 听到管冲的命令,众多的弟子长老面面相觑,一等过错,这可是要进行鞭笞的刑罚,并且关入大牢之中几十年啊!! 蒋卉看着管冲,连连向后倒退了几步。为雅儿的复仇在今天结束了吗?自己今后应该做什么呢?这几年当中,自己一直生活在仇恨里边,正是这股仇恨支撑着自己活到现在。如果不是这股仇恨,恐怕自己也会像雅儿那样,因为太过悲恸,因为思念太深而身形憔悴,活不了多久吧。那么现在,现在自己该何去何从? 很多时候,当一个人坚持很久已经成为习惯的一件事情走到了终点,即将结束的时候,内心当中便会涌荡出这种空荡荡的失落感觉。就好像是一本小说的完结,就好像是一部动漫的结束,就好像是历经了人生之后走到了步入黄土的尽头。 蒋卉转身,她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做什么,但是她现在只想回到雅儿的坟前,将自己为她报仇雪恨的经过统统诉说给她。尽管雅儿已经埋在黄土之下,尽管雅儿可能无法听见她的声音,然而对一个人的思念早已不是相互的事情,而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哪怕对方已经死了,哪怕对方永远的离开,这份思念永远不会停止,直到生命的尽头。 “诶……在你离开之前……”见得蒋卉转身开始奔跑起来,管冲抬起自己的手伸向蒋卉的背影,艰难的说道,“去看一看管郁……” 蒋卉没有回答,只是身形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化作一道紫红色的光影快速的朝着一方疾速奔掠起来。 鲜血从管冲胸口的血窟窿当中不断的涌冒出来,一股一股,无法止住,他也并不想止住。身体开始产生乏力的感觉,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那缠绕住张怡安的蛇尾,其上的力量也随着管冲体力不支而逐渐削弱。 “混账!!!”张怡安露出狰狞的神色,就像是老巫婆,她大骂了一句,体外青色灵气暴涌而出,没有力道的蛇尾已经无法制伏她。张怡安抓住一条蛇尾,用力拉扯着猛然一甩,竟是连同着管冲直接是抡了起来,而后将管冲直接是砸入了废墟当中。 管冲注定是要死亡,她不会对此有丝毫的怜惜。张怡安挣脱了管冲的束缚之后,身形暴动,化作一道青色的流光,向着在这黑夜当中快速闪掠的蒋卉冲去。 “咕噜!!阁主死了!?”一旁的钱盛咽下一口唾沫,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并没有理会蒋卉以及向着蒋卉追去的张怡安,而是同另外两名长老快速的来到废墟当中,扇开烟尘,在那废墟当中看到一动不动的管冲。 管冲躺在一块巨大的断裂的石板上面,胸口和嘴中都不断的有着粘稠的殷红鲜血流淌出来,身体还在微微痉挛抽搐,像是被拿来做实验被电击的青蛙。 “怎么办?得叫医师来!”马如龙看着管冲将死而未死的模样,开口说道。 “不许叫医师!向才阁主的命令你们没有听到吗?如果阻止他的死亡与阻止蒋卉的离开有什么区别?一等错误!你难道想要犯下一等错误吗!?”钱盛看着马如龙和景浩两人,开口激动的说道。 于是,两名长老都是沉默了,只是看着管冲眼睛当中的生机慢慢的消失。 却说气愤不已的张怡安快速闪掠,根本不理会什么一等错误还是其他,直接是朝着闪掠出去的蒋卉追赶。 由于管冲临死之前的拦阻,张怡安虽然速度迅捷无比,但是一时半会儿竟是未能追上蒋卉。 蒋卉一路奔掠,却并未朝着山下奔逃,而是奔向了管郁所在的庭院。管冲临死之前的话,她会带到。 不过,有一点蒋卉想不太通,那就是管冲临死之前的遗言,说管郁永远是他的儿子,并没有说出管郁不是他儿子的事情。难道是自己的推测错误?难道管郁真的是管冲的儿子?难道管冲对待管郁如此冷漠的原因是为了不将管郁引入权利的漩涡当中? 一路之上,蒋卉思考不出原因,此时情急,也不及细想,而她已经是感受到后方疾速逼近的张怡安的气息。 “嘁!”蒋卉朝着后面看了看,加快了步伐,她的身影像是一条红色的光线,在这漆黑的山林之间不断的飙射。 当蒋卉来到管郁所在庭院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虽然蒋卉听说了管郁发疯的事情,也见到管郁发疯的情形,但是她一直认为管郁那不过是在装疯卖傻而已,只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心当中的悲恸罢了。 可是,当她进入管郁所在庭院的时候,看到的管郁简直无法直视。 管郁浑身穿着的衣服布满泥泞,甚至十分肮脏,秽物满身,恶臭难闻。而他时而哭泣,时而大笑,活脱脱的疯子模样。 守卫管郁的几人根本对此不管不顾,只有刘嫣跟在管郁身边,不离不弃,丝毫没有嫌弃的模样。刘嫣在劝慰管郁,想要让管郁听话去洗个澡换衣裳。只是管郁根本不听她的。 当蒋卉站在这庭院当中的时候,那大哭大闹又大笑的管郁忽然扬起了头,像是吝啬鬼看到财宝一样,他的眼中冒出了精光。 “卉!!!!”管郁仿佛恢复了自己的意识,露出惊喜之色。 第二十六章,我的爱情回来了 “恶心的男人!不要过来!”蒋卉盯着管郁,面上露出极为厌恶的神情,抿了抿嘴角,快速的说道,“我来这里是告诉你,管冲已经被我杀了!他临死之前让我告诉你,你是他的儿子,你永远是他的儿子!” “什么!?阁主被你杀了!?” 刘嫣以及守护在庭院之外的几名护卫都是露出懵逼的表情,虽然他们听到了凌剑山上方传来的惊天巨响以及感受到了山体的恐怖震动,他们也知道发生了大事,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蒋卉将管冲给杀死了。蒋卉将阁主杀死?这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能够将达到品级剑豪实力的阁主给杀死?哪怕阁主站着不动,蒋卉也不能伤他分毫吧。 蒋卉根本不理会这些人脸上完全不信的表情,而是嘴角忽然一扯,继续说道:“同时,我来这里就是取你的性命!反正你活得这么龌龊,不如死掉算了!” 蒋卉说完,脚尖轻点地面,体外紫红色的灵气涌荡而出,化为紫色的光影便是冲向管郁。 管郁发着呆,只是看着蒋卉傻笑,心中开满了喜悦的花朵,脑袋当中只是回荡着一个声音“我的爱情回来了!我的爱情回来了!我的爱情……回来了……” “灵气出体!!?” 对于蒋卉所言她将管冲杀死的事情众人还可能不相信,但是现在,当他们看到蒋卉的体外缭绕出那紫红色的气体的时候,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一种强势气息,他们无不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十六岁的少女竟然能够灵气出体。 刘嫣虽然对蒋卉灵气出体感到惊诧,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畏惧,而是不顾一切的挡在了管郁的身前,保卫着自己心爱的人。 “你要杀就杀我吧!!”刘嫣大义凌然,为自己心爱的人死去,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吧,更何况管郁根本不爱她,但是她爱他,这就够了,如果为他而死,他一定会记得自己的,这样自己也就满足了。 “哼!我要杀的是管郁,杀你做什么!?你滚开!!”蒋卉突进至刘嫣身前,甩手一挥,一股灵气匹练般涌荡而出,直接是打在刘嫣的身上,将刘嫣给打飞出去。 “轰!!!”刘嫣撞入了旁边的一间房屋当中。 庭院外边的两名守卫已经看呆了,蒋卉这灵气出体可不是假的啊,她当真能够灵气出体,当真能够拥有上流剑士才能够祭出的灵气啊!说不定她的话是真的,她真的将阁主管冲给杀了。 这个时候,虽然受了阁主的命令来守护管郁,不让管郁的性命受到危及。可是,当他们面对这样的强者的时候,他们显然心虚了。无论怎么衡量,他们都不会是蒋卉的对手,他们几个也不过才刚刚达到三等剑士的水平而已。能够将管冲击杀,那么至少也是品级剑豪的程度吧。三等剑士面对剑豪级别的强者,与蝼蚁面对大象一样,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可不像是刘嫣,他们不会为了管郁而不顾自己的性命。毕竟,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蒋卉微扬着头,带着轻蔑的目光看着管郁,比管郁大一岁的她甚至比他还高上那么一点,她嘴角浮现出邪异的笑容,右手之上,那柄紫色的利剑已经是缭绕出电流,电流发出轻鸣之声。 疯了的管郁当然不会反抗,他只是失了神的看着蒋卉,这张他无法忘怀的美丽面庞。虽然此刻的蒋卉头发凌乱,身形略显狼狈,但是在旁边橘黄色的柔和灯火照耀之下,却依旧是那样的美丽,美得让人窒息。 紫红色的宝剑向着管郁的脖子劈砍而去,管郁像是失了魂魄的尸体,像是等待屠宰的羔羊,连反抗也不准备反抗一下。 “铿!!!” 然而,在这危急时刻,一点青芒飙至。一把青色的剑击打在蒋卉手中的紫色宝剑之上,发出清脆声响,火花闪烁,同时震出一股能量波动。 这股能量波动直接是将蒋卉震得倒退了好几步,而管郁则像是被狂风刮飞的鸡,凌乱的在空中翻转了好几圈,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青灵剑!”张怡安闪身掠进庭院当中,抬手一招,那柄将蒋卉击退的青色宝剑便是自动悬浮,落在她的手心。 蒋卉虚着眼眸看了看摔倒在地的管郁,扭身便走,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句话“懦弱无能的男人不配拥有爱情!!” 这句话像是重磅炸弹一样落进管郁的耳中,在他的脑袋当中爆炸,将他的大脑炸成一团浆糊。 “想走!留下你的性命!!”张怡安当然不会让蒋卉这样轻易的离开凌剑山。 凌剑阁的阁主竟然被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杀掉,这传出去本来就是一个笑话,更可怕的是,如果这个少女杀掉凌剑阁阁主之后还逃出了凌剑山,那么,这简直就是笑话当中的笑话。 一个宗门,一个门派,最怕的便是名誉的玷污。不能够维护自身名誉的门派将会受人嗤笑,将没有脸面面对外人,走在外边都抬不起头。 一紫一青两道光影,像是闪电一样在凌剑山当中疾速穿行。 张怡安的实力本身就比蒋卉强大,更何况蒋卉还在之前就受了伤,没过多久,在半山腰的时候,张怡安便是追上了蒋卉,并且一脚将蒋卉给踹翻在地。 蒋卉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滚,春天的夜,露水湿润,蒋卉的身上满是泥泞,头发也是湿透了粘结在一起。 她爬起来,看着张怡安,像是愤怒的一条小狼,“你难道没有听到管冲说的吗?不许拦阻我!!” “呵!!他已经死了,他的话语还有什么作用?更何况一个一心寻死的人,根本不将凌剑阁的未来放在心上的人,怎么配得上阁主的称号!?从他寻死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凌剑阁的阁主!而你,也将随他陪葬!”张怡安体外青芒缭绕,青色的灵气带动她的衣袍摇荡,她满头的花白长发都是竖立了起来。 张怡安向前,一脚踢在蒋卉的手腕,将她手中的宝剑踢飞,然后甩腿再是一脚凶残无比的踢在蒋卉那柔美的面庞之上,将蒋卉踢得飞出去,撞断了好几棵大树。 在蒋卉身形刚刚稳住的那一刻,张怡安已然出现在她的身前,一脚踩踏住蒋卉的胸口。 蒋卉的脸被踢得肿胀了起来,她的嘴中有着鲜血溢流而出。 “小贱人!!!你知道你做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吗!?如今便让你死!!”张怡安露出狰狞无比的面容,抬起青灵剑,朝着蒋卉狠狠刺下。 可是,诡异的情形却是发生了,眼看着那青灵剑即将刺中蒋卉的时候,那青灵剑距离蒋卉只有零点零一公分的时候,竟然定住了。 更为可怕的是,张怡安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动弹,丝毫无法动弹,仿佛整个空间都是被凝固了。 第二十七章,情到深处不能自已 在时间和空间都仿佛停止的情形之下,在这黝黑的密林当中,一个比这黑暗更为黑暗的人影出现了。 这个黑色的人影穿着宽大的黑色斗篷,全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袍当中,看不清他的身形,更看不见他的容貌。 黑影鬼魅般的出现,又鬼魅般的消失,而他已是将蒋卉给带走。 张怡安错愕的站立在原地,就算那股控制她身体无法动弹的力量已经消失不见,她也依旧不动一下。这究竟是什么鬼?将蒋卉救走的那人究竟是谁?究竟拥有何等恐怖的实力!?竟然能够让时空凝结,竟然让自己这几乎触及到一品剑豪境界的高手无法动弹分毫。 “大剑豪!?” 张怡安根本不敢相信,能够让自己产生这种恐惧感的,也唯有大剑豪级别的强者了。可是,大剑豪级别的强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将蒋卉救走? 毫无疑问,这个实力达到大剑豪的强者只不过是蒋卉的一个手下,或者说是她家族当中的一员,地位甚至并不太高。因为,在这黑影将蒋卉抱起之前,他恭敬的单膝跪地,向蒋卉说了一句什么。尽管张怡安并未听清,但是她却听到了“大小姐”三个字。 “大小姐!?” 这是谁家的大小姐?这是哪个强悍家族的小姐?她难道不是峻县秀清村的人吗?一个小村子哪里有这样大势力的家族?让大剑豪级别的强者单膝跪地!这简直不可思议!当然,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张怡安来说,就是她活了这七八十年也没有见识过。 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拥有灵气出体的实力,也就是达到了品级剑豪的实力。这在整个沧澜帝国都是未曾听说过。而这少女即将被自己杀死的时候,突然之间出现大剑豪实力的强者将之解救,并且对其单膝跪地。难以置信。 张怡安恍然的看着断裂的树干,看着树干之下那一点点殷红的鲜血印记,这一切都显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真实的存在,只不过张怡安却显得神情恍惚,仿佛这一切都是虚幻。 …… 却说管郁因为听了蒋卉临走之前的那一番话语,并且被刚才的能量波动冲撞受了一些伤,他整个人都是木掉了,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还是怎么,当然,他早就疯了。然而,现在的管郁却不哭不闹也不笑,只是面无表情的发呆,若有所思的模样。 刘嫣从房间当中艰难的爬了出来,她一边口中吐着血,一边来到管郁身边,仔细打量木头一样的管郁,却开心的露出了笑。管郁没有受什么严重的外伤,他没有被蒋卉杀死,这便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至于管郁此刻究竟为什么这么平静,那就无所谓了,总比大哭大闹来得好吧。 于是,刘嫣一边说一些宽慰的话语,一边用自己袖口取出的绢帕替管郁擦拭他那布满秽物的面庞。 “少阁主!你瞧呀,你的容貌是多么好看呀,可不要糟蹋了!”刘嫣说着,眼神当中满是柔情蜜意,而她早已忽略了自己身负重伤的现实。 “喂!你没事吧?你在吐血啊!”那几名发呆了半晌的护卫慌里慌张的奔跑进来,当他们看到正替管郁擦拭面上污迹的刘嫣时候,都是惊呆了。 刘嫣嘴中不断的有着粘稠殷红的鲜血流淌而出,她一边说话一边流着血,可是她竟然浑然不知的模样。 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刘嫣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管郁的身上,哪里还看得见自己? “懦弱无能的男人不配拥有爱情么……”突然,管郁口中嗫嚅出这样一句话。 而在这个时候,天际之上的乌云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清冷的月华光束倾洒下来,将管郁和刘嫣两人笼罩在这辉芒当中,瞬间令得两人变得无比圣洁。 “少阁主!你恢复正常啦!?”刘嫣惊喜的问,一边说话一边吐血。 后来的情形证明,管郁根本没有恢复正常,他只不过从一种不正常变成了另外一种不正常而已,只不过,现在的不正常比最初的不正常好了很多,至少他不会大哭大闹的神经质了。 刘嫣勤勤恳恳,像是侍女一样陪伴在管郁的身边,替他洗漱,替他更换衣裳。 第一次看到管郁全身一丝不挂的样子时候,刘嫣还显得有些羞涩,余光不小心瞄到管郁的那家伙时候,她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似乎没有传闻当中的那么小啊。 是的,管郁的那根宝贝确实没有那么小,而李安然也并没有确切的见识过管郁的那家伙。她与管郁分手,很明显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管郁不小,真正小的其实是曹志。 管冲死了之后,凌剑阁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几乎所有人都去参加了,甚至邀请了不少其他门派的一些地位较高的人物出面。比如玄剑门的门主萧炫,比如落花宗的宗主花茜柔,总之都是一些比较厉害的人物,其中甚至有一两位实力达到大剑豪的强者。 凌剑阁中,唯独两个人没有去参加管冲的葬礼,那就是管郁和刘嫣。管郁不去参加,是因为他傻了,他疯了,没有人介意这一点。刘嫣不去参加,是因为管郁傻了,管郁疯了,没有人能够胁迫她离开管郁。 这一天,凌剑阁外边响起了一首接一首的悲乐,曲调悲哀低沉,让人心情也为之沉重。不过,与这悲伤气氛格格不入的却是这样美好的天气,蓝天白云啊,温暖惬意的春夏交接的风儿啊,随风摇摆舞动的树木啊,一切都是这么美好,除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 管郁坐在自己庭院的阳台上边,木质的阳台地板,刘嫣给他垫了一个坐垫。他就乖巧的坐在阳台上,斜洒过来的阳光将他笼罩。 刘嫣收拾着房屋,像是贤惠的妻子,她偶尔回头瞧一瞧管郁,管郁像是一个孩子,只是看着外边随着阳光荡漾的风景发呆。那翩跹的蝴蝶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像是猫咪一样左右晃动着自己的脑袋。 在管郁的房间当中,摆放的最多的东西就是贝壳,各式各样的,大的小的,五颜六色的贝壳。 刘嫣记得,当时还是因为管郁和李安然谈恋爱的时候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当她看到琳琅满目的贝壳时候,她激动万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对管郁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第二十八章,为心爱的女人而奋斗 刘嫣不会忘记那一天。虽然那一天只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日子,却在她的心中荡起无尽的涟漪。 那一天她与李安然来到管郁所在的庭院当中。原本她以为管郁这么吊儿郎当,并且还是少阁主,却没有侍女服侍,家中肯定乱得像是狗窝。然而,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管郁的家中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那一排排排列整齐的贝壳让人眼前一亮。 那一天,她们参观了管郁家中的收藏。他喜欢贝壳,他向往大海,他说有一天他一定要前往大海,扬帆起航,在广袤无垠的大海之上乘风破浪。那豪迈的语气,那激动的神情,无不让得刘嫣深深沉醉其中。虽然这些都是管郁说给李安然听的,可是,却无心插柳的让刘嫣对他着迷。 在此之前,刘嫣对管郁也没有太大的好感,但是在此之后,刘嫣对他已经是黑转粉。 当管郁兴高采烈的拿着一个大大的海贝说道:“你们知道吗,将海贝放在耳朵边上,就可以听到大海的声音!闭上眼睛,就仿佛一望无际的湛蓝大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安然,你听听!” 李安然却是耸了耸肩膀,不置可否,撇撇嘴角:“不想听!” “呃……”就像是被人浇了一盆冷水,当一个人将自己心爱的东西分享给他人的时候却得不到别人的认可,这是多么让人难过的事情啊。 “让我听听吧!”那时候,刘嫣却是笑靥如花,伸手来接管郁手中那大大的有着黄色纹路的海贝。 “别!你别动,我拿给你听!”管郁当然是心爱自己的宝贝,不舍得将之交给刘嫣,怕刘嫣一不小心给弄坏了。所以,管郁亲自小心翼翼的将海贝的那大大的涡旋孔洞放在刘嫣的耳边。 刘嫣感觉怪怪的,第一次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距离她这样近,似乎管郁也想要听一听这海贝的声音,他的脸就贴在海贝上,而海贝的另外一端已经是触及刘嫣的耳畔。 “听到了吗!?”管郁这个时候发出温柔的声音,这声调刘嫣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是管郁对待她最温柔的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刘嫣的心儿“扑通扑通”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嗯!听到了!”刘嫣甜甜一笑,瞧见李安然便在旁边,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想要让管郁拿着海贝走开了。 可是,管郁却并未走开,而是继续说:“嘘……闭上眼睛……想象着大海就在你的眼前,蔚蓝的天空,湛蓝的汪洋,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荡起波浪的大海上边,像是璀璨的黄金一样……温暖,安详……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这副场景的美妙……” 刘嫣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在管郁的描述当中,仿佛她真的看见了海洋,仿佛管郁所说的都是真的。 当刘嫣张开眼眸的时候,李安然已是百无聊赖的走到阳台去了。不得不承认,李安然真的很美,身材也很好,带有一种妖娆的魅惑感觉。在阳光的笼罩之下,透出一股迷人的韵味。 刘嫣看着李安然,便感到深切的自卑,原本加速跳动的心逐渐的稳定下来。她开口问:“少阁主见过大海吗?” “没有!我连凌剑山都没有下过呢,怎么能见着大海呢?这是书上写的,还有图画,我看过,所以我向往那里!小的时候,我时常依偎在母亲的怀中,问她‘娘亲,山的那边是什么!?’母亲总是摸着我的头,微笑着对我说,‘山的那边是海,我的故乡就在大海!’我想要去山的那边,去看一看大海,去看一看母亲的故乡!”管郁说着,面上流露出向往的神情。 在那一刻,刘嫣彻底被管郁俘虏了,彻底的爱上了他。一个热爱大海的男生是多么可爱啊,一个喜欢大海和母亲的人怎么会是坏人? 刘嫣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刘斗金是一个经商的商人,常年东奔西走。爷爷奶奶早亡,小时候刘嫣就跟着父亲东奔西走,风风雨雨,吃过不少苦头。刘斗金觉得这样带着女儿不是个办法,托付给别人又不太放心,最后征求刘嫣自己的意见,那时候恰巧凌剑阁招收弟子,而刘斗金经商途径此地,刘嫣便来了凌剑阁,没想到还当真进了。 刘斗金告诉刘嫣,她的母亲是东海边上一个渔村的美丽女人,叫做苏静玲,是一个拥有一头金发的美丽女子。她善良而温柔,但是她的父母看不起刘斗金,嫌弃刘斗金穷。虽然刘斗金使坏,将生米煮成熟饭,但是这招显然并不管用,哪怕是煮成稀米粥都没用。她的父母等到将刘嫣生下之后,就把刘嫣丢给刘斗金。 是刘斗金挨家挨户的敲门乞求,这家一口奶,那家一口奶,才艰难的将刘嫣养大的。刘斗金发过誓,如果没有成为一个千万富豪,那么他就不会去见苏静玲,不会去面对她的父母。本来刘斗金是想要和苏静玲私奔的,但是苏静玲爱她的父母,她不愿意离开,于是刘斗金发下这个誓言。所以刘斗金没日没夜的忙碌,做生意,不惧风雨,而随着生意越来越大,他无法将刘嫣带在身边。 没钱的时候他带着女儿跋山涉水,如今逐渐有钱了,他却不敢再将女儿带在身边。女儿需要接受教育,需要学习,不可能带着她东奔西赶。能够进入凌剑阁,也让刘斗金颇为放心,所以,他丢下女儿一个人,安安心心的离开了。为了苏静玲,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必须奋斗啊! 刘斗金并没有给刘嫣留下什么,只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将一个精巧的散发着七彩流光的一个银白贝壳交给了她,说那是她母亲的东西。所以,刘嫣从小就很爱护,将之小心的存放在自己身边。 所以,当刘嫣知道管郁这样喜欢贝壳的时候,她便因此而感到一种亲切感,而这份亲切感让她逐渐对管郁产生爱恋的感觉。 只不过,当刘嫣匆匆忙忙跑回自己居住的地方,打开箱子,将那隐藏得最最低下的精美匣子取出,准备将这七彩贝壳给管郁瞧一瞧的时候。当她气喘吁吁的重新来到管郁所在庭院的时候,她却看到与李安然拥吻在一起的管郁。 就好像被人抽了一耳光,就好像心里边某个东西破碎了,她为此流泪着奔回了自己的屋子。她捂着被子痛哭流涕,同时嘲笑自己的天真。 可是,最终呢?刘嫣还是忍不住想他,忍不住思念管郁。她彻底沦陷了,所以,她也早就习惯了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劝告自己,别傻了,管郁怎么会爱上你,少阁主这样英俊美好的男生怎么会爱上你,收起自己虚妄的感情吧,你不配他。别想他了,别再想他了,你不去寻他,他永远也不会来找你的。 可是,就在这样的自卑感当中,她依旧忍不住想他,想要见到他。哪怕是远远的瞧上他一眼也让她心中的小鹿乱撞。 这下好了,管郁疯了,他傻了,她就可以抛开所有的顾忌和他在一起,照顾他,安慰他,看着他。这一切都很美好,只是他麻木的表情让她心中微微有些发疼。 就这样,似乎安详而平静的过了好几天。 这一天,风和日丽,又是一日晴空万里。 当刘嫣浣洗好管郁和自己换下来的衣裳之后,正在院子当中拉着绳子晾晒,一个人影忽然突兀的出现在庭院当中。 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着艳丽的火红长发的女子。她的嘴唇如鲜血一样,她的眉毛也是深红,像是红色的柳叶。她穿着一袭火红的衣裙,整个人像是一团火焰。她的嘴角挂着热情的笑容,令人无法抗拒的笑容,似乎见到她便有一份难以抑制的热闹氛围。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只能用魔鬼身材来形容,是那种男人见了会喷鼻血喷到死亡的魔鬼身材。 第二十九章,谁能保证自己的第一次 站在庭院当中的红发女子正是高一届的女弟子康红。 康红算是高一届当中年纪小的一个,却也比管郁大上五岁。也就是说,她已经二十岁了,正是青春韶华正浓时候,发育得早已成熟,可以说是熟透了。大半月之前的弟子测试当中,她便对管郁有意,只不过后面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她并没有立即来寻管郁。 她对管郁有意,自然要来寻他,而又听说管郁发了疯,自然必定要来见他一见。 刘嫣在如此身材的康红面前感到自惭形秽,她抿着自己的嘴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上天真是不公平啊,虽然她只有十五岁,但是她的身材看起来和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差不多,要胸没有胸,要屁股没有屁股。 “你有什么事吗!?”刘嫣没有底气的看着康红说道,紧张的握紧了手中拧干的衣裳。 “我叫康红,我是来见管郁的!听说他疯了,我有办法治好他!”康红微微一笑,那种成熟女人的韵味让刘嫣感到眩晕。 “啊!真的吗?你真的能够治好少阁主吗!?”刘嫣闻言,顿时欣喜不已,快乐的忘乎所以,那股自惭形秽的感觉也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将衣裳丢进木桶里边,便是引着康红快速地走进房屋当中去。 整洁的房屋当中,几乎被刘嫣收拾得一尘不染。管郁坐在阳台上,笼罩在金灿灿的阳光当中,他又在发呆了,他几乎一直都在发呆,盯着外边蹁跹的蝴蝶,看着外边明媚的风景。 “咳咳!”康红咳嗽两声。 管郁扭过头来,见到康红时候,他的面上忽然露出欢喜的神情,嘴角勾扬上去,眼眸当中流出异彩,口中刚刚吐出一个“卉……”字便是旋即暗淡下去。显然,他还以为是蒋卉回来了呢。 而与管郁这神情相对应的则是刘嫣的表情,刘嫣的表情从那种喜悦变为了悲哀。他还思念着蒋卉呢,尽管蒋卉要杀他,他也依旧爱着她吗?尽管蒋卉杀了他的父亲,他也依旧爱着她吗? “咦!你怎么哭了!?”当康红扭头看向刘嫣的时候,发现刘嫣泪流满面。 “没……没什么……” “呃……请你让我单独与管郁待一会儿,我会将他治好的!”康红微笑着说,“请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哟,不然一切可都前功尽弃了!” “嗯!”刘嫣点了点头,最后皱着小小的眉儿瞟了再度发起呆来的管郁一眼,怯怯的退了出去。 随后,康红将房间的门关上了。 刘嫣站在门外,心中悲伤逆流成河。 将衣裳晾好之后,刘嫣坐在院子当中一棵梧桐树的浓荫下边,坐在一块石头上,她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盯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和湛蓝的天际发呆。然后,也不知道她发呆了多久,听到房间当中传来奇怪的声音。 粗重的喘息声和轻微的娇嗔,像是在做剧烈的运动。 刘嫣的心中咯噔一下,纯洁的她不知道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却心跳加速,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忍不住对管郁的担忧,她偷偷的靠近房屋,不知道什么时候管郁和康红都已经不在外边堂屋当中,而是去了卧室。 当她来到卧室外边,像是一只准备偷腥的猫,小心翼翼的将那窗牖微微掀开一道细小的缝隙,看见里边的一切让她惊呆了。 “啊!!!”刘嫣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她想要逃离这里,却吓得双腿发软,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想要呕吐。 康红显然没有理会外边刘嫣的尖叫声,里边的动作并未停止。 刘嫣像是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艰难的走到庭院外边的篱笆前,扶住篱笆,张嘴“呕”的一下就是呕吐了出来。 许久之后,一阵清风吹过,刘嫣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虽然她内心的那股恶心感觉已经是变淡了许多,但是还是感到不太好受。 而这个时候,康红已是整理衣裙从房间当中走了出来,她随意的拢着自己的红色长发,在长发后方打了一个发髻。然后来到了刘嫣身前。 刘嫣不想看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让她感到异常恶心,就像是屎里的蛆。 “你别恨我,我这也是为了他好!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自信,我只是给了他自信而已,否则永远别想治好他,除非那个女人出现,除非那个女人还继续爱他!”康红面含浅笑,看着这个可怜的受了伤(心伤)的少女。 刘嫣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她的面色苍白如纸,一声不吭向着房屋跑去。 “哎!!”康红一声叹息,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想:“现在这个社会,你能够保证你的第一次给的是与你相伴一生的人吗?原谅我的残忍,只不过,这就是现实,只会比我所做的更残忍,更残酷!!” 随后,康红身形一闪,快速的从这庭院当中消失不见。 当刘嫣走进管郁所在的卧室时候,看到管郁坐在床上发呆。刘嫣心疼得泪水直流,康红这样做哪里有什么作用呢? “刘嫣!?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可是,在下一刻,管郁却忽然扭过头来,回以她一个温暖无比的笑容,像是冬天阴霾之下透出的一丝阳光,瞬间将刘嫣整个人都是温暖了。 管郁恢复正常了,却又和以前不太一样。他更温柔了,他更亲切了,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流露出厌恶的表情了。 不知道为什么,刘嫣哭得更厉害了,她冲上去,一下子抱住了管郁,她“哇”的一下嚎啕大哭起来,就好像是被人夺去了棒棒糖的小女孩,哭得那样伤心,哭得那样不能自已。 “别哭了!”管郁轻轻的抚着刘嫣的背脊,就像是哥哥疼爱妹妹一样。 当刘嫣的哭泣逐渐轻微了一些时候,当她心中的那股不知是悲是喜的伤感变得浅淡一些的时候,她微微睁开眼眸,泪眼朦胧当中却看到床单之上的那一点点艳红的血迹。那红得发亮的血迹,像是烙铁一样烙在了刘嫣的心上,她再度失声痛哭起来。 就这样,管郁恢复了正常,也与以前不太一样了。他似乎成熟了,他似乎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当然,之后的每一天康红都会来到这里,与管郁幽会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刘嫣最为煎熬的时刻,好在康红之后会带着管郁来到庭院,指导管郁进行剑术的修炼,虽然没有刻意的指导刘嫣,但是刘嫣显然也在被康红教导着。 一个星期之后,康红决定加大管郁的训练强度。她减少了与管郁的云雨之乐,精力转移到修炼之上。 “走吧!今天下山!!”康红向着管郁说道,抬手一挥,那柄摆放在一旁的铁剑便是悬空而起,直接是落在了她的手上。 康红将铁剑交给管郁,然后回过头向刘嫣说道:“你也一起吧!” 第三十章,无时无刻不想着操 凌剑阁所在的凌剑山是附近山峦当中最为高大的一座,巍峨高耸,直插天际,高处甚至烟雾缭绕,有那种仙境的感觉。 凌剑阁内的弟子寻常是不允许私自出入凌剑山的。在凌剑山山脚下的八个方位都设有灵石,结成防御阵法,将整个凌剑山保护起来,唯有正东方的一处山门可以出入。在这山门处有两名高等长老带着其下数十弟子值守。 康红说带管郁下山并不是离开凌剑山,而是在凌剑山山脚下,并未离开阵法的地方进行修炼。 这里是一处瀑布,山上的水汇聚起来,形成了一条条流淌的溪水,这些溪水又再度融合起来,形成了一条大大的白色的瀑布。 在瀑布的冲击之下,这里形成了一片开阔的空旷之地。这里烟雾氤氲,空气湿润,石头都光滑得像是镜子一样。 在瀑布落下的地方形成一个深潭,潭水不知多深,然后流淌成河,绵延伸向远方,两边都是高大的参天大树。 当管郁三人来到这片树林当中的时候,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带着嬉闹的声音,十分热闹。原来是凌剑阁的弟子们,几名弟子正因为将一头巨大的野猪制伏而感到高兴不已。 难以置信,这野猪大得不像话,简直有大象那么大。管郁心中这样想,但是他连大象有多大也不知道。至少他现在能够知道为什么凌剑阁能够有这样丰富的食物了。凌剑山本身就是一座食物充沛的山峰,这也是凌剑阁选在这里的原因。 “哟!这不是我们的少阁主吗!?”一个骑在巨大的倒下的野猪肚子上的弟子忽然看向了管郁。 其他弟子也同时将目光投向这方,旋即被康红魔鬼的身材吸引得转不开视线。 “咕噜!!!”这魔鬼的身材光是让他们看上一眼就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无法想象,在那衣裙的包裹之下将会是一具怎样完美的胴体,这世间怎样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这样一幅炮架子啊!! 男弟子们的脑海当中浮现出龌龊的想法。男人便是如此,无时无刻不想着操! “听说不是疯了吗?怎么现在有漂亮的师姐陪着就正常了!?” “嘁!不过是装疯卖傻罢了!如果不是他,阁主也不会让蒋卉去见他,也不会被暗算了!” “这小子,阁主死了葬礼也不参加!他不是阁主的儿子吧!!” …… 一群弟子对管郁冷嘲热讽,本身就看管郁不顺眼,特别是如今还有这样一个大美人跟在他的身边。嘁!不就是因为少阁主的身份所以才这么多女人跟着他吗?前面有李安然,然后还有蒋卉,现在又有这样一个让人流口水的师姐!如果不是他爹,他就是一坨屎! 这些人当然不会考虑管郁所展现出来的一些优秀品质,当然直接忽略了他在弟子等级测试当中的优秀表现,也不会知道刘嫣喜欢管郁是因为他热爱大海。他们只看得到表象,永远只会针对管郁身为管冲儿子这一点对其不断的唾弃咒骂。因为他们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不肯承认自己不如管郁优秀。 这些弟子们认为自己的实力不济只是一时的,而管郁背负的富二代、官二代的名声却是一辈子的。在他们眼中“富二代、官二代”就是无能的代名词。但是这些实力不济的弟子们成天只会幻想,整天只会说自己的实力不济只是暂时的,却根本不知道这暂时的实力将伴随他们终生。 管郁听着这些风言风语,咬紧了自己的牙邦,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心中气血翻涌,愤怒不已。但是,在康红面前,他还是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这些人没必要理他们,自己应该做的是修炼,将来用实力去打他们的脸。 康红瞟了那野猪旁边的几名男弟子一眼,然后微笑的看着管郁,轻柔的说道:“愤怒么!?” 管郁点头。 “既然愤怒为什么不上去抽他们的耳光?你在忌讳什么?他们都侮辱你侮辱成这样!你还能够忍吗?你是这样懦弱无能的男人吗?你难道没有血性,没有尊严吗!?”康红眼神当中都是涌冒出火光,紧蹙着红色的眉,瞪着管郁。 “懦弱无能!!?”管郁忽然想起蒋卉离开的时候说的一句话,“懦弱无能的男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他气得浑身都是发抖起来,拿起剑,大吼一声就向着那几名高他一届的师兄们冲去。 “少阁主!!”刘嫣看着冲出去的管郁,担忧不已,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康红并不劝阻他,还要火上浇油。管郁根本不可能打过这些早就有了等级剑士级别的弟子。这不是纯粹让管郁去挨打吗? “没错!我就是要让他去挨打!”康红回过头,看看刘嫣,嘴角露出坏坏的笑容。 果不其然,在那几名弟子的一拳一脚之下,管郁早已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面之上,浑身都沾满了污迹。 “呸!!就你这种实力也想来和我们斗!?”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们都是等级测试时候那些傻子吗?让你这个白痴成功晋级!?” “垃圾!如今你父亲死了,谁也保不了你!” 一名男弟子踩着管郁的胸口,直接是吐了一口痰吐在管郁的脸上。管郁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挣扎不起来。实力差距太大了,他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直到刘嫣冲上去将那几名弟子赶开,管郁才悻悻的爬起来。 “你们都走吧!我要在这里修炼!”康红走上前去,虚了虚眼眸,向着那几名弟子说道。 “康红师姐!孙尧师兄已经是包了这块场子,如果师姐要修炼倒是可以向孙尧师兄通报一声,不过嘛……带着这个小子恐怕就不行了!”之前吐了管郁一口痰的男子淫笑着说道,目光不断的在康红火辣的身材之上扫掠。 “啪!!”然而,在下一秒,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康红直接是甩手一巴掌打在这男子的脸上。 这个男子像是一条死狗一样飞了出去,口中牙齿都是掉落了几颗,鲜血不断的从口中涌出,倒在地上连滚带爬,捂着嘴指着康红“唔唔唔”说不出话来。 “去让孙尧把位置让出来,这块场地我要用一段时间!”康红朝着剩下那几名惊呆了的弟子们开口说道,一股霸气侧漏。 这几名弟子不敢迟疑,连忙屁滚尿流的朝着前方跑了。 “喈喈喈!康红师姐!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废人和我们交恶吧!?”在这个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上方传了出来。 一个身穿白色衣袍的男子,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面色苍白,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打扮就像是阴间的勾魂使者。他蹲在高高的树枝上边,像是青蛙一样,抽出那柄散发着寒芒的剑,伸出自己猩红的长舌头****剑刃,给人一种极为诡异的感觉。 第三十一章,剑出鞘恩怨了 蹲在树干之上的这白衣男子名叫慕白,同他的名字一样,这个人很白,全身上下都穿着白色的衣服,就像是奔丧一样。他的牙齿很白,他的皮肤很白,他的头发都是银白色的。只不过,他的嘴唇血一样的红,让人看了感到毛骨悚然。 慕白和孙尧结拜为异姓兄弟,两人都是高一届的强者。届首位置常在他二人之间。 自从进入内阁之后,康红便不再参加每年的弟子考核测试,她也就没有名次。当然,与康红一样不参加考核的还有许多人。进入内阁的弟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不会计较这虚妄的名分。 康红仰头看着慕白,微微一笑,说道:“和你们交恶难道有什么值得顾忌的吗!?” “喈喈喈!康红师妹,不要仗着孙尧师兄喜欢你,你就如此态度!如果不是孙尧师兄,你可不会过得这样如意自在!”慕白眼中流露出寒意,阴冷的盯着康红。 康红便不再多说什么,也不理会慕白,她走向管郁,向管郁说道:“你今天知道你有多么弱了吗?一个连自己都无法保护的人,是无法保护别人的,更不用说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又哪里能得到属于他的爱情!?” 听了康红的话,管郁咬着牙恨着骨,眼泪水在自己眼眶当中打转。 “不过没有关系。从今以后,我会指导你,而你若是拼尽你的全力,你就会获得成功,获得你想要得到的那份实力!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了!”康红笑了笑。 “喈喈喈!” 这个时候,慕白诡异的笑声由远及近,他因为被康红无视而感到怒火中烧。他不能继续这样忍让,哪怕是孙尧喜欢的女人他也要给她一点教训。女人就是这样,你给她一点颜色她就能够开染坊,你若是让女人知道有人喜欢她,她便会仗着这份资本而将别人视为齑粉。 是该给康红一点教训了,否则这个女人只会自视清高,将眼睛长到额头上面去。 于是,慕白动身了。他从高高的树干上面跳了下来,他的身体显得很轻,就像是一片白色的树叶从上面飘落,却又十分迅捷的向着康红袭去。 康红早已料到慕白会对自己动手,她却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只是看着管郁。 “康红师姐小心!!”管郁紧张的提醒康红,同时张开双手挡在了康红的身后。 “少阁主小心!!!”刘嫣担忧管郁,整个心思都在管郁的身上,管郁稍有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心弦。当下刘嫣见到管郁挡在康红的背后,她立即便是挡在了管郁的身前。 “嘭!!”慕白一掌击打在刘嫣的胸口,让得刘嫣喷出一口鲜血就向后倒射飞起。 这时候,当刘嫣的身体即将撞击在管郁的身上的时候,康红忽然拉住管郁的手臂,将之拉扯开来,然后自己将刘嫣揽住。同时,康红身体向前一突,向着刚刚站立在地面的身形还未稳住的慕白踢去。 “嘭!!”康红一脚踹出,慕白连忙举双手格挡。饶是如此,慕白也是被康红如此大力的一脚给踹得连连后退,手掌之上传来麻木的感觉。 好强!这女人竟然有这样强悍的实力吗?难道已经是达到流级剑士的等级了吗?慕白站定之后,心里面这样想着,毕竟从未与康红交手过,也从未见到康红在进入内阁之后施展手段。如今刚一交手,他的心中就开始没了底。虽然他当过两年的届首,但是那些不参加考核的弟子当中不乏一些同样拥有届首之才的人。康红,恐怕便算是其中一个。 在慕白震撼之际,在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的时候,康红的身影却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身前。这无比迅捷的速度,几乎可以和猎豹相比。 康红来到慕白身前,嘴角微微斜扯,露出奇怪的笑容,然后弯过手掌,她那纤细而柔软的手掌便是揽住了慕白的后脑勺。 随后,是让管郁和刘嫣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情形。 “轰!!!”的一声巨响,康红揽着慕白的后脑勺,而后向下用力掼去。慕白直接是面门着地,整个脑袋都陷入了地面之下,就像是被种下的一棵白萝卜,而他的白色帽子却在空中飘荡着缓缓落地。 将慕白掼入地面之下后,康红脚尖轻点地面,像是轻灵的红色蜻蜓,早已退出了几丈的距离。 管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看着那倒栽葱一样插在地上的慕白,看着慕白似乎一动不动,管郁显得有些惊恐的问:“你不会将他杀了吧!?” “放心!内阁弟子各个实力强悍,躯体承受能力极强,这一点的伤害不可能要了他的性命!”康红轻描淡写的回答。 果然,在康红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慕白挣扎了一下,然后略显艰难的将他的脑袋拔了出来。此时的慕白显得恐怖极了。 慕白的脸上全是血迹,因为面门着地,他脸上的五官全都歪了受了伤。虽然慕白这个人看起来阴阳怪气的,但是他原本的面容五官却也颇为精致,如今如此一弄,瞬间破了相。而此刻的他更是气得鼻息大喘“嚇嗤嚇嗤”的,面目因为生气而更显扭曲,狰狞可怖,像是从地狱当中放出来的一条凶兽。 不知道为什么,管郁忽然想笑。他可不是因为幸灾乐祸而感到高兴,而是慕白的表情实在是很好笑啊。虽然慕白很生气,虽然慕白的脸上满是血迹,虽然慕白的面目显得有些狰狞,可是,这一幅表情就像是蓬头垢面被打了一顿的土财主,土里土气的,就像是一条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顿的哈士奇。 “噗!!!哈哈哈哈哈哈!!”最终管郁还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由于他一开始强忍着笑意,所以一开始的声音像是放屁一样,然后才是悦耳爽朗的大笑。 管郁的大笑之声震荡在整个空寂的山林当中,惊得森林当中的一些动物恐惧的睁大眼睛看向这方。 听到管郁的笑声,康红和刘嫣也都是笑了。 “混账!!!!”看到管郁这家伙竟然敢嘲笑自己,慕白怒不可遏,他气得涨红了脸,原本就带着鲜血的脸这一刻变成了猪肝色。 随后,他缓缓的从他宽大的衣袖当中抽出那柄白色的细剑。原本只是为了给康红一个教训,所以他本不打算使用自己的宝剑,可是,现在的情况下,他不用剑是不行了。 “玉寒剑!!!”慕白手中,那白色的剑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寒意,仿佛周围的空气在这一刻都是寒冷了许多。 这是凌剑阁当中的一柄藏剑,凡是能够进入凌剑阁内阁的弟子都会有资格挑选一把藏剑。管郁原本想在藏剑阁当中选一把剑,但是被管冲拒绝了。 学剑之人,剑出鞘便意味着必以鲜血恩怨了!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慕白准备施展他真正厉害的手段了。同样学剑的人,他可能拳脚功夫不如别人,但并不代表用剑不如别人。 第三十二章,等级压制被颠覆 “玉寒剑”三品宝剑,在凌剑阁的藏剑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了。宝剑给用剑者带来的实力加成不是一点半点,此刻慕白拔出此剑,一股寒气逼人。这剑的寒气配合他本身自带的阴寒之气,简直就是绝配。也难得他能够从凌剑阁众多的宝剑当中挑选出这样一把剑来。 看到慕白拔出宝剑,而且是品级如此高的一柄宝剑。管郁心中有些打鼓,但是还是颇为镇定。他相信康红拥有更优秀的宝剑,毕竟从刚才的实力来看,康红是要胜过慕白的。而进入凌剑阁选剑,不仅仅是自己选剑那么简单,虽然凌剑阁当中的宝剑还不太具备智慧,但是也有了灵性。凡是有了灵性的宝剑都有择主的能力。管郁相信,康红一定在凌剑阁当中选择了一柄宝剑,一柄比玉寒剑更为高等的宝剑。而那样的宝剑也一定会选择康红。 康红一定拿了凌剑阁当中十大宝剑的其中之一。难道是凌云剑!?管郁并不知道凌云剑已是在那个被管冲特别照顾的弟子王启宁手中。至少他梦寐以求的便是得到凌云剑。 凌云剑!剑势一起可凌云,拥有凌云剑几乎就拥有了飞翔的能力。这是一种完全自由的飞翔,不需要像那些高等长老一样踩踏着飞剑,那种形式的御剑飞行十分不便。只要将凌云剑握在手中,重力便是对自己无效,可以任意的踩踏虚空,行走在空气当中。当然,这也是在持剑者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之下。 如果管郁知道凌云剑已经是被管冲送给了王启宁,他一定会骂上一句,“你这坑儿子的爹啊!” 虽然与康红在一起这好些天,但是管郁从未见过康红拔出她那柄剑,那柄有着艳红剑鞘的宝剑。 凌云剑是白色的,这红色的剑,难道是朱赤剑!? 朱赤剑!凌剑阁藏剑阁中十大宝剑之一。朱赤剑一出,火光冲天而起。实力达到剑豪程度,施展朱赤剑可引出三昧真火。三昧真火,水不能灭,沙不可熄。是一柄充满温度的火辣宝剑。 如果康红拥有朱赤剑,对付这玉寒剑可再合适不过了。火直接就将那寒冰融化掉! 然而,在管郁脑海当中无限遐想的时候,康红将她手中的剑拔了出来。 “铮”的一声轻鸣,像是夜莺的啼鸣,剑支出鞘,一点光芒闪烁。 管郁仔细一看,却是顿时失望不已。这哪里是朱赤剑!这哪里是什么宝剑呢?恐怕连品级都评不上的普通铁剑吧!虽然看起来挺锋利的,但是这种铁剑在品级宝剑面前简直不值一提,碰一下都会断裂吧。 对于管郁失望的表情,康红并没有什么表示,反而是嘴角轻扬,无比自信的向着慕白冲去。 “寒剑式!冰御山河!!!” 看到康红向着自己冲来,看着康红手中拿着的那柄普通铁剑,慕白气得简直快要嗝屁了。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实在是太小看人了。于是,慕白施展出自己最为得意拿手的一招。 但凡内阁弟子,进入藏剑阁选剑之后,便会根据他自身的条件以及选取的剑支教导独特的剑法。寒剑式,显然是与慕白的玉寒剑相匹配的。 凌剑阁中,凌剑九式作为普遍修习的剑法,前三式但凡进入凌剑阁便有资格学习。其后进入内阁便有资格学习四到六式。其下的特殊剑式则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资质适才而用。这就好比是必修和选修的区别。 只见慕白手中的玉寒剑寒光一闪,白色的剑气瞬间倾泻而出,一股寒意袭来,一道道冰棱竟是快速的出现,向着康红直直的袭去。 可是,康红的身法极其诡异,这几乎不可能躲避开来的一击竟然被她躲过了。直冲出去的剑气将对面的几棵参天大树瞬间冻成冰雕。 而这个时候,康红已是闪身近了慕白的身前,挥剑朝着慕白刺去。 慕白顿时慌张,举起玉寒剑格挡。 “铿!!哐啷!!” 康红的剑击打在玉寒剑上,让人诧异的是,仅仅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声响,康红的这柄普通铁剑竟然并未在三品宝剑面前破碎。而后这把铁剑像是蛇一样缠绕住玉寒剑,一转,玉寒剑便是产生极大的旋转力量,让得慕白的手腕一扭,慕白惨叫了一声,玉寒剑已是脱离他的手心。 仅仅是这一剑,竟然让慕白剑支脱手,竟然让得慕白手崴了。 不远处的管郁和刘嫣简直看傻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康红那普通的铁剑没有被玉寒剑击碎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够缠绕住玉寒剑将它击落。这简直就是奇迹! 这一刻,管郁心中那固有的观念土崩瓦解,那种森然的等级制度也在这一刻彻底崩毁。 为什么达到三品等级的玉寒剑会抵不过康红手中的普通铁剑?这从未被撼动过的等级压制为什么在康红的面前没有丝毫的作用?难道康红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难道她的实力已经是强大到哪怕是不用宝剑也能够将对方制伏?将一个手持三品宝剑的拥有等级剑士实力的人制伏?如果真的是那样,康红至少也应该达到品级剑豪的实力吧!宝剑的等级差距除非用自身实力的等级差距弥补,否则根本不可能产生这种低级将高级击败的现象。而这也不过是一种变相的等级压制罢了,其本质没有改变。 可是,康红绝对没有品级剑豪的实力!这一点,是管郁确信不疑的!管郁与蒋卉接触过,蒋卉那种真正的品级剑豪强者,其自然而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尤为独特。十六岁的少女拥有品级剑豪的实力,这是不可思议的,这是无法想象的。所以一开始管郁根本没有在意过这种对蒋卉产生的异样感觉。直到……直到蒋卉将管冲杀掉,直到蒋卉杀掉管冲之后还逃离了凌剑阁,管郁才终于知道每当见到蒋卉时候那种除了喜爱之外的另外一种奇异感觉是什么。那便是强者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是强者的霸气。 现在,康红竟然用一把铁剑击落了三品宝剑,这颠覆了管郁固有的思维。不亚于得知蒋卉将管冲杀死时候的震撼。 被康红挑落宝剑的慕白顿时吓坏了,他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向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得浑身发抖,像是看鬼怪一样看着康红:“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的铁剑怎么能与我的玉寒剑接触……你的铁剑为什么没有破碎……这究竟是什么剑?” “这就是普通的剑而已!只不过,这是我的剑!”康红抬剑指着倒在地上的慕白,眼中忽然寒芒闪烁,一丝狠戾掠过她的眼眸。 “红师妹!!!住手!!!”这时候,一声雄浑的男子喊声从不远处传来,显得急切。 第三十三章,逐渐变得畸形的爱 “剑出鞘必以鲜血而恩怨了!” 康红嘴角露出那极为邪异的笑容,她的面容在这一刻显得尤为诡异,若不是此刻她背对着管郁,管郁一定不会相信这个女人会是他操过的康红师姐。 康红向着慕白挥下了她的剑,红芒一闪,剑支划落,竟是直接将慕白的手臂生生削割断裂。锋利的剑像是切豆腐一样将慕白的手臂削断,断裂的手掉落在地面,从那断裂的口子当中瞬间有着鲜血如泉喷涌而出。 “呃啊!!”慕白发出无比凄惨的尖叫之声,疼得浑身痉挛发抖,他的牙齿不断的碰撞,发出“磕磕磕”的声音,他的眼泪像是流水一样不断的流淌而下,他那满是鲜血的脸在这一刻却变得无比苍白。如果他晕过去了还好,还能免受这痛楚的折磨,可是康红这一剑却让他晕不过去却又疼痛到极点。 “康红!!你疯了!!!”刚才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孙尧快速来到慕白身边,看着断了一条手臂的慕白,面色无比阴沉。这可是自己的结拜义兄,如今却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砍了手臂。孙尧的内心矛盾不已,他的眼神变得越发恐怖起来。 “孙尧!你来得正好,我需要用一段时间瀑布下方这块场地!麻烦你给个面子!”见到孙尧,康红像是没事人一样,面含微笑的看着孙尧。她的笑容依旧那么美丽,那么带着妩媚感,让人心动。 可是,此刻康红的笑容在孙尧的眼中却显得十分刺眼,他露出恶狼一样的眼,狠狠的盯着康红,用着那种强忍着怒气而显得异常低沉的声音说道:“我给你面子?那谁给我面子!!?你将我兄弟一条手臂割了!难道就给我面子了吗?你要用这块场地也行,将那小子一条胳膊拿来便可以!!” 孙尧将目光投向了管郁。康红这些日每天往管郁居住的地方跑,孙尧也是知道,至于人们疯传的管郁和康红发生了关系这一点,孙尧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相信。尽管他心中明白这可能是事实,但是他依旧不愿意相信。 不一会儿,孙尧的众多手下纷纷赶了过来。孙尧帮慕白简单包扎止血,让人将慕白抬上山去救治,速度快的话,应该能够保住慕白的这条手。 将慕白的事情吩咐处置后,孙尧才是再度凝重的看向了康红。这个令他每日想念的女人,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竟然真的喜欢“老牛吃嫩草”吗?他原本以为康红这句话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根本没有想到她说的竟然是真的。她和管郁好上了,她和这个已故阁主的废物儿子好上了。她和谁好上都没有关系啊,孙尧不会在乎,只要她幸福他就会感到高兴。可是,偏偏是管郁这个废物,这让孙尧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怎样!?可考虑清楚了吗?是你将那小子一条手臂卸下来,还是我来动手!?”孙尧冷眼看了看管郁,那种眼神令人汗毛倒立。 管郁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并未退缩,也没有感到任何的害怕。虽然此刻的他没有强大的实力,虽然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但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康红当然算是他的女人,他必须在精神上保持着硬气。 “你如果要胳膊,就拿我的胳膊去吧!!”这时候,被管郁搀扶住的刘嫣开口说道。大义凌然的模样,完全不顾自己口中不断溢流出来的鲜血。 现在的刘嫣,根本谈不上高兴。虽然管郁恢复了正常,但是却被康红夺走了一样东西,一样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再有的东西。这种东西说是珍贵便如那九幽深海当中的珍珠一样是无价之宝,这种东西说是无谓便如那树林当中的枯叶一般不值一提。在刘嫣的心中,那东西是神圣的,是圣洁的。 在有的人眼中,性,是邪恶的,是秽乱的。在有的人眼中,性,是伟大的,是美好的。 这个世间恐怕再也没有比这个更为让人纠结的事情了,最为矛盾的事情,最难以界定的一件事情。这是一件污秽和圣洁融为一体的事情! 不过,就算管郁失去了这个在刘嫣心中极为珍贵的东西,她依然爱他。爱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有没有做过而定义的,爱一个人是因为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是这世间唯一的他。他是独特的,是无与伦比的,是哪怕这世间最为优秀的人在这里也无法与他的光辉相提并论的。 刘嫣对管郁的爱,随着时间的发展逐渐变得畸形。管郁在她的心中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喜欢的人,不再是一个纯粹的爱人,而是神,是神灵,是她心中最为崇高的信仰。 尽管刘嫣她现在已经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帮到管郁一点,哪怕是一点点也好,那样她也就会心安,也就会感到幸福和快乐。 “嘁!踩了****运的男人!!”孙尧咬了咬牙,将目光重新投向康红,毕竟此刻这里能够做主的只有康红而已,哪怕是要取管郁的胳膊,管郁也根本没有丝毫的话语权。 康红想了想,向孙尧说道:“若是你能赢我,随你处置!若是你输了,便在这一个月内不许踏入此处半步!” “好!!”孙尧点了点头,向着旁边的一些手下示意,让他们都退让开来。 康红也让管郁搀扶着刘嫣走到远处去。管郁说了一句小心,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任何用处,便只好搀扶着刘嫣走了。 管郁心中狠狠发誓,自己一定会用一生保护康红,保护这个将她的第一次交给自己的女人。尽管现在的自己实力不济,但是,等着吧,终有一天,我将成为站在你身前的那个男人,而不是躲在你的身后。 当众人散开之后,在婆娑的树荫之下,阳光漫洒的光束透过枝叶,变成斑驳的光点。光点轻轻的抖动,打在树林当中的康红和孙尧身上。微风顽皮的拽动他们两人的衣裳和头发。两人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 孙尧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康红手中的那柄普通铁剑绝非普通之物,能够将慕白打败,说明康红的实力不俗。但是孙尧不会畏惧她,在自己众多的手下面前他不能退缩。并且,为了自己心爱的她,她也不会退缩。他要让管郁痛不欲生,让他离开康红。 因为他爱她,所以他要和她战斗。至少要让她与更好的男人在一起! 孙尧对康红的爱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占有,而是像父爱一样希望她幸福。哪怕是康红的父母得知她与一个废物在一起,一定也不会同意吧。 “出剑吧!!” 两人站定片刻之后,康红抬剑指着孙尧说道。 “咻!!” 孙尧拔出了他的佩剑,而当他的佩剑出鞘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震惊了。 哪怕是孙尧参加弟子测试也从未见他拔出这柄宝剑啊。就算他的手下如今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将这柄宝剑拔出。 而当管郁看到孙尧手中的宝剑时候,他震惊得瞪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当中掉落出来。 第三十四章,得不到不如毁灭掉 令人难以置信,孙尧拔出的剑竟然是一把水做的剑。 除了剑柄是玉质的,那剑刃分明是流淌的水流,在斑驳的阳光照耀之下散发出粼粼的波光。 管郁绝对不会看错,这是“流水剑”。 流水剑!凌剑阁中十大藏剑之一。流水剑顾名思义,乃是流水造就。传说是一实力逆天凡人突破天际,进入仙神世界,在那仙神世界当中带回人间的一瓢神水打造。流水剑发挥至极致,山洪暴发,水流逆行,江河翻滚,可吞噬大地。 流水剑可是一品宝剑,比刚才的慕白手中那把玉寒剑还要高上两个等级。这种宝剑威力巨大,对持剑者的实力加成更是不容小觑。就算康红手中这柄铁剑再怎么厉害,再怎么不凡,也不可能是这等宝剑的对手。 这一品宝剑可是仅仅只差一个阶级便达到“人皇”级别的剑啊!要知道“人皇”剑便拥有了人类的智慧,可谓是人中皇者,剑中神兵。所有剑在遇到人皇剑时候皆是低头,正如普通的老百姓遇到皇帝皆是跪伏。 当孙尧手中的流水剑一出,周围众多弟子手中的剑顿时瑟瑟发抖,像是羔羊看见了猛虎。管郁手中的那柄铁剑更是颤抖得厉害,几乎就要从他的手中掉落,抖得他手上虎口生疼。 周围的空气似乎湿润了许多,在这阳光的照耀之下,这里竟然形成了一圈浓浓的雾气。这就是流水剑的威力,能够凝聚空气之中的水汽,强悍者更是能够引动山河,让那流水滔天。 “红师妹!我并不想伤害你,你若是投降,现在还来得及!”孙尧看着康红,自傲的说道。 他确实有这个自傲的资本,他手中握着凌剑阁藏剑阁当中的十大宝剑之一。光是利用这把剑的威力,恐怕就能够将寻常的等级剑士击败。 “打便打,何必废话这么多!?”康红竟然丝毫没有投降畏惧的意思,她就握着那柄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剑冲向了孙尧。 孙尧微微皱了皱锋眉,颇为无奈,只得甩动自己的流水剑,向着康红击去。 流水剑竟是伸长,变成了一条长鞭一般,如蛇扭曲起来。 康红挥剑而起,剑支砍在流水剑的水流之上,竟是让得那段水流直接是断裂,然而断裂之后的水流依旧是打在了康红的胸口,让她胸口沉闷,连连后退了好几部。 “竟然能将流水劈断!红师妹的实力果然不俗!只是可惜,如今遇到了我,遇到了这把你无法战胜的剑!要怪就怪当初你进入藏剑阁却一把剑也未带出!”孙尧看到康红被击中,心中略微有些担忧,不过康红这样的强者,躯体强悍程度也是非常,不会因为这一次的攻击就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害,所以孙尧不是太过在意,反而因为康红将他流水剑带出的水流劈断而感到有些诧异。 流水剑实际的剑长仅有一尺。寻常的普通剑支皆有三尺,而流水剑看起来也有三尺长。实际上,流水剑多出的那两尺皆是由外界空气当中的水汽凝聚而成。本身打造流水剑的神水仅仅只有一尺而已。流水剑之所以能够伸长转换也是由于它能够凝聚空气当中的水汽。不过,当流水剑将水汽凝聚之后,那也相当于与流水剑成为一体。成为一体之后的水流便有了柔韧性,就像是钢条,一般人一般的剑是根本不可能将之劈断的。 康红能够将流水剑的水流劈断,证明她的实力确实非同一般。 “唧唧歪歪的男人真是够恶心的!!”康红稳定之后,眼眸微微转了转,红色的眉毛轻轻一挑,再度动身向着孙尧冲来。 “剑舞如练!!” 一声低呵,康红施展剑法,身形扭转,似如跳起了一支美丽的舞蹈,剑支围绕着她那妖娆的身躯,逐渐形成残影,而后竟如同匹练一般。 “我说了!你根本不可能打败我!”孙尧一咬牙,心里边稍微有一些不爽,自己本是让着她,却被她说是“唧唧歪歪”。 “流水!蟒缚!!!” 孙尧也是施展剑法,随着他手臂的舞动,流水剑竟然快速的凝聚变大,化为一条透明的流水巨蟒。 流水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竟然栩栩如生,仿佛真实的蟒蛇一样,两颗硕大的獠牙恐怖惊悚,竟还吐出开叉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声响。 流水巨蟒冲向康红,要将康红缠绕起来。 “哗啦啦!!” 可是,康红旋转的身躯却是快速的将那蟒蛇击散,四周如同下雨,形成一道雨幕。 康红穿过雨幕,陡然出现在孙尧身前,挥剑朝着孙尧刺去。 孙尧慌忙挥剑格挡。 “铿!!!” 谁能够想到,康红的那柄铁剑击打在孙尧的流水剑上竟然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并且还绽放出火星。 孙尧与之冲撞之后快速后退,单膝跪地,单手撑地,这一刻,他的脸上露出无比震惊的表情,在康红与他近距离接触的那一霎,他感受到康红身体之上散发出来的强横气息。这种气息,是一种霸气,不,或者可以说是有了霸气的雏形。 流级剑士!她竟然已经晋级达到流级剑士的水准了吗? 孙尧再不敢让着康红,康红的本身实力确实高于他啊。若不是自己有这流水剑,恐怕还真的不是她的对手。 孙尧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阴沉得就像是一头被老鼠拔了胡须的狮子,他冷眼看着康红,这个女人不知不觉当中竟然已经超越了自己!一种对实力的渴望和贪婪之感涌上孙尧的心头,一种男性尊严被女性践踏的屈辱漫上脑海。孙尧的眼中开始出现丝丝的血丝,他开始对康红产生一股愤怒感。而这股愤怒感已经是超越了他对康红的爱。 这种得不到的爱情很容易在女人的一些细微神态或者言语刺激之下变浅变淡,甚至直接是转化成为恨! 既然得不到,不如将之毁灭掉! 孙尧竟然浮现出杀意,眼中闪现杀机,怒目瞪着康红,他挥动流水剑,一股更为强悍的气息扩散开来。 “哗啦啦!!” 多么恐怖的力量,瞬间席卷扩散而开,周围的雾气直接是向着流水剑之上涌动而去,数十棵参天大树的树叶在这一刻瞬间枯萎,树叶当中的水汽皆是涌出,化为一条条的水流快速的汇聚在流水剑之上。 流水剑吸纳水汽,不断变大,一尺,两尺,一丈,两丈……孙尧的身形快速朝后退着,流水剑逐渐从一柄细剑变成一柄大剑,变得门板那样宽大,变得墙壁那样巨大。 “大哥这是在做什么!?” “他……我的口好干啊!!” “他不会是想要杀了康红吧!?” “不会吧!!凌剑阁内可不允许自相残杀啊!!” “但是允许比武切磋啊!切磋当中……我的口也好干啊!!” 孙尧的手下们舔着嘴唇,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逃!!!管郁!!现在立即逃走!!带上刘嫣!!越快越好!!”康红见到形势不对,立即扭头,向着不远处紧张观望的管郁大声吼叫道。 “不!!我要在这里……”管郁说话时候也是感到口干舌燥,感觉喉咙就快要燃烧起来,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继续大声说道,“我要在这里与你在一起!!我……” “你的离开是对我最好的帮助!”康红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让人信任的笑容,充满了自信的笑容。 管郁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快速变大的流水剑,抱起刘嫣,狂奔起来。 其他的几名弟子也见得势头不对,随着管郁一同飞奔,像是受到惊吓的鸭子。 第三十五章,人世间第一剑 当管郁抱着刘嫣跑出一定距离的时候,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巨响。顿时山摇地动,狂风骤起,将他们吹刮得随着许多树木一起翻飞起来。 管郁抱紧刘嫣,死死的抓住一棵参天大树的树干。顶着狂风,风沙吹刮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当他看清身后发生的景象,惊讶得头皮都是发麻。 这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场景啊,这难道是世界末日吗? 只见一股雾气夹杂着昏黄的尘沙漫扬升起,狂风大作,吹刮得树林当中那一棵棵巨大的树木连根拔起。树叶发了疯一样随着狂风旋转,“呼呼”的风声像是恶魔在咆哮。一股浑浊的洪水涌荡而来,与泥土砂石融合在一起形成了泥石流。大半个森林竟然都是被毁坏了,森林当中许多的动物疯狂逃窜,发出凄惨的尖叫。 随着震撼一同在管郁心中升起的则是无尽的担忧。在这样恐怖的攻击威势之下,康红她还好吗?可恶!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要让自己修炼所以才要来到这里。因为要在这里修炼所以康红才会与他们打斗! 管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对自己低下的实力感到不甘,想要变强变得更强的信念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如果自己实力够强,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风暴渐渐平息,管郁抓住的那棵大树树干浮在泥石流上面,泥石流平稳下来,逐渐不再产生流动。 心急如焚的管郁站在树干之上,踮起脚尖,翘首向着泥石流深处望去。 管郁看到了康红,康红在那泥石流形成的一块“湖泊”中央的一根大树树干之上。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康红显得十分狼狈。 康红受了伤,十分严重的伤,口中有着鲜血流出,在她身前流成一滩。她头发凌乱,浑身都是湿透了,湿透了的衣裳将她的身材紧紧包裹,令她那魔鬼身材更是完美凸显。在管郁后方的几名弟子已经是忍不住流出了鼻血。 康红半跪在树干上,一只手撑着树干,另外一只手则是握着她的那柄普通的铁剑。可是,她的铁剑已经是断裂了,仅仅只有剑柄和铁剑的一小节。 她输了吗?管郁的心在滴血,自己的女人正跪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前。这种屈辱令他肝胆欲裂。如果不是刘嫣死死的抓住他,恐怕管郁会一头扎进泥石流里面,直接淹死。 在康红的身前,孙尧笔直的站立着,他的头发也是染上了水分显得湿漉漉的,但是他身上穿的衣裳却是干的。只不过,在他的衣裳之上有几条口子,鲜血染红其上。是在战斗当中受的伤。 默默的注视着半跪着的大口喘息不已的康红,孙尧咬了咬自己的牙邦,转过身,挥动手中的流水剑。“哗啦啦”一片水流,将他前方的一片泥石流“湖泊”冲击出一条道路。 “我赢了!但是胜之不武!你输在你的武器上,下次换一支好一点的剑吧!这里,一个月内不会有任何弟子靠近!” 孙尧从树干上面跳下去,留下这一句话之后走了。 饶是拥有流水剑的他依旧受了不小的伤害,如果不是流水剑的实力加成,恐怕今天跪在这里的就会是他。所以,即便他胜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要卸掉管郁的一条手臂。 在刚才那迅猛无比的战斗当中,康红施展剑术,贴近孙尧的身前,在将孙尧击伤之后准备刺出那致命一剑,足以让孙尧失去战斗力的一剑时候,康红的剑却是断裂了。 康红的铁剑这一次与流水剑相击,却是如同竹片一样被折断。因为她的剑与流水剑那神水部分接触,这神水的威力自然不是凡水能够相提并论。所以,当康红的铁剑与神水接触的一霎那,她的剑铿然断裂。于是,她输了,最后还是输在剑上。 看到孙尧离去,他的几名手下也慌里慌张的绕开这团泥石流,紧跟着离去。他们都是万分不解,为什么孙尧明明将康红击败了,却再不提卸掉管郁胳膊的事情?难道慕白的仇就不报了吗?这些弟子们的心中开始产生动摇的想法,认为孙尧贪图美色,因为喜欢康红所以连兄弟的仇也不报了。 事态平息之后,管郁背着刘嫣,慌慌张张的来到康红身前,紧张的询问康红的状况。 康红却报以微笑,擦拭了嘴角的血迹之后,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引领着管郁朝着瀑布所在的地方走去。 在走去瀑布之前,康红还将她那柄铁剑断裂的那一节寻找到。 “红师姐!这没用的铁剑还留着做什么?你应该去藏剑阁里面挑选一支一品宝剑!凌剑阁有十大宝剑,就算这些弟子挑选了一些,定然还有好几把!以你的实力和资质,那些宝剑也一定会认可你的!”管郁悻悻的说道,如果不是康红的剑如此普通,她一定能够取得胜利的。 康红却是突然发了怒,她狠狠的瞪着管郁,竟是忍不住抬手抓住了管郁的衣襟,开口咆哮道:“什么没用的剑!!这是我的剑!!哪怕它再怎么普通!它也是有用的!!” 管郁没有想到康红竟然会如此激动,因为自己说了她的剑没用。就好像管郁说的不是她的剑,而是她的姐妹一样。 管郁的脸色煞白,略显惊恐的看着康红,不敢吭声。 康红将抓住管郁的那只手缓缓放下,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让得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而后恢复了那种平和的语气,向着有些懵逼的管郁说道:“你知道这世间最厉害的剑是什么剑吗!?” “咕噜!!”管郁咽下一口唾沫,见康红恢复了正常,回过神来,回答道:“自然是那‘人皇’顶尖的神皇剑了!!!” 神皇剑,“人皇”级别的宝剑当中的皇者!传说能够斩杀仙神!威力无穷,可将山峰劈断,可将江河割裂! 康红却是摇了摇头,面上扬起淡淡的微笑。 “怎么!?难道这世间还有比神皇剑更厉害的剑吗?”管郁扭曲着眉,不敢相信的看向康红。虽然世间奇剑极多,但是神皇剑可是公认的世间第一剑啊。难道康红还知道什么比神皇剑更厉害的剑吗? 第三十六章,不甘于平庸 “这世间最厉害的剑便是自己的剑!”康红意味深长的说,同时充满疼惜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只有随着自己修炼一同变强的剑才能成为最厉害的剑!哪怕用世间最好的材质打造出来的宝剑也永远没有自己的剑用来顺手。之所以世人称神皇剑为世间第一剑,不过是因为它本身拥有的极强力量罢了。但是这种力量却有局限性……” “这世间最厉害的剑原来是随着自身实力的增强一同成长的剑么……”管郁嘴中嗫嚅着,低下头看向了自己那把铁剑,“铮”的将铁剑拔出,剑刃之上坑坑洼洼,在之前的弟子测试当中,与李安然的战斗之下,他的剑早就遍布伤痕。 本来管郁想去买一把新的剑,却是被康红制止了。当时的管郁无法理解,现在却是完全明白了。只不过,拿着这一柄遍体鳞伤的破剑真的能够变得厉害起来吗?尽管见识过康红那柄铁剑的威力,但是管郁犹自不敢相信。 两人说话间,早已来到了位于凌剑山山脚之下的瀑布前。 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彷如从天上落下来,白色的流水哗啦啦,轰击在下方水潭之上,发出一声声野兽般的狂吼咆哮。站在这里,光是耳朵就要受到沉重的打击,只觉得身边有千万个鼓手共同敲击,震响耳膜,脑袋嗡嗡作响。 这里的地势十分奇妙,就是在那树林当中尚且听不见这流水的声响,如今转了一个弯,却声音大得如同奔雷。 在那深不见底的水潭两旁则是一些常年被水花洗刷的石块,石头有大有小,光滑无比,看起来犹如镜子一样,几乎能够映出人影来。 这块瀑布正下方的空地,是一处宝地,这里地势奇绝,又有大瀑布的洗礼,并且富含灵气,修炼于此处事半功倍。对于初入剑道的人来说,这里简直就是风水宝地。 当然,这里并不是寻常弟子能够来的了的。通常被每一届的届首霸主霸占,想要进入这里修炼,除非给这霸主什么好处或者归附其下,不然想也别想。 当实力超出一定程度之后,在这里修炼也没有太大意义。所以这里的霸主常年更替。 来到这里之后,康红便是寻找到一处巨石之下的干燥之地打坐调养。她受的伤可是不轻,刚才的那恐怖景象可不是轻描淡写就可以带过。 “师姐,我该如何修炼呢?我现在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炼成长呢!”管郁充满期待的看着康红,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因为自己实力不济而遭人嘲笑,因为自己的实力低下而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些都让他的内心痛苦万分。 康红闭着双眼,盘腿坐着,呼吸平和,也不将眼睛张开,只是开口淡淡的说道:“你先爬上我身后这块石头,我再教你接下来的修炼!” “爬上这块石头?这还不容易!”管郁自信满满,挺着自己的胸膛,将自己的剑放下,然后宽慰了躺在地上休息的刘嫣几句,而后便是绕到这巨石的后边。 管郁围着这块足有一间房屋那么大的巨石转了一圈,顿时懵逼了,简直就像是牛啃南瓜无从下口啊。 其间管郁也尝试过几次,但是这岩石光滑如镜,光是将手掌放上去便滑了下来,更不用说整个人爬上去了。 管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绕了好几圈,想要询问康红一点诀窍,但是看到康红闭目调养的模样却又不敢打扰。 你真是没用!这一点小事都要去麻烦师姐吗?康红师姐让你爬这岩石,便是一个考验,便是一种锻炼。若是去问她诀窍,那还有什么可锻炼的呢?懦弱无能的男人!!你心甘情愿一辈子都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男人吗!? 既然不甘于平庸,便要付出寻常人无法付出的代价,无法付出的艰辛,无法付出的努力! 管郁咬着自己的牙邦,取来自己的剑,他想要在岩石上打下几个坑,方便自己落脚。他挥舞着铁剑用尽全力击打在岩石之上。“铿铿铿”的响声之后,岩石竟然丝毫无碍,而他的铁剑却是多出了几个缺口。 结果,大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管郁连将自己的手放在岩石上都做不到。这光滑的岩石,表面像是泥鳅一样,一摸就打滑。 天色变暗之后,已是傍晚,管郁的肚子“咕咕”叫唤。他饿了,见得天色不早,便有返回的打算。 “师姐!天色暗淡了,我们回去罢!”管郁看着康红说道,康红竟然打坐打了这样大半天,现在还一动不动。 沉静了片刻,康红却缓缓张开眼眸,红唇轻启:“这一个月,不许踏出此地半步!” “哈!?”管郁闻言,瞬间露出懵逼的表情。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他都不能离开这块瀑布所在的范围。如果从外边的树林开始算的话,这片范围倒是不小。可是,要在这里生活一个月,怎么可能呢?吃什么?住什么?怎么睡?衣裳怎么换洗!? 管郁“咕噜”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不过既然康红这样说了,他自然不会违背。但是他有些担心刘嫣。刘嫣被慕白打下的那一掌,威力可是不小,若是不好好治疗,说不定会留下很大的后遗症。 但是,康红却让管郁不必担心,她会教刘嫣调养身体的修炼方法。 于是,这三人便留在了这喧声震天的瀑布下方。 管郁本身就不怎么学习,管冲在时也从未管过他,所以就算他在这山下不回也并无大碍。至于刘嫣去照顾疯子管郁的事情早就在凌剑阁当中传得沸沸扬扬,哪怕她不去上课也不会在意。而康红这样的内阁弟子,早就不需要上课了,导师传授修炼方法,而后便看个人的努力和造化了,只有遇到什么瓶颈不懂之处方才需要寻找导师请教。 饥肠辘辘的管郁去树林当中寻来一根小小的树枝,用剑削尖了,走入瀑布流水分出来的一条小溪当中,他看到那清澈的小溪当中有不少柳刀一样的鱼。 管郁扎起裤管走入溪流当中,心灵手巧的刘嫣则是去寻了一些灯芯草编了一个簸箕,拿在手里,站在岸边,充满期待的看着管郁。 站在岸边的刘嫣忽然觉得好幸福,这不正是她梦中幻想的场景吗?同自己的爱人生活在这山野之间,他站在溪水当中捕鱼,自己在一旁默默的观望着,期待着。这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夜色渐渐暗淡下来,可是管郁一条鱼也没有抓到。他显得有些灰心,低垂着头。 “上来吧!”康红来到了岸边,向着管郁招呼道。 管郁点头,悻悻的走上岸。刘嫣为他打气,宽慰他说不要紧,然而两个人的肚子都是传来“咕咕”的叫声。 当管郁刚一走上岸,康红忽然甩手一挥,从她的袖口当中飘出一条丝带,红色的丝带像是哪吒的混天绫。 丝带浸入溪水当中,随着她抬手一拉,一条条的肥美的游鱼竟然是顺着丝带飞了起来。 一瞬间,十几条鱼落在岸上,活蹦乱跳。管郁和刘嫣高兴的去抓捕。 当康红生了火,将鱼肉烤的香喷喷的时候,却说了一句让管郁痛不欲生的话。 第三十七章,算什么男人 “为了快速的提升你的实力,你不能吃我抓的鱼!”康红用树枝插着一条烤得稍微有些焦糊但是又恰到好处的鱼,轻轻的撕咬一口,那香味瞬间从撕裂的皮肉当中迸发出来,令得管郁唾液腺疯狂分泌。 “为什么啊!?提升我的实力为什么不能让我吃鱼啊!?我不吃饱,怎么修炼呢?”管郁瞬间苦瓜着脸,撇着嘴角,欲哭无泪的模样,还一个劲儿的咽着口水。 “是啊!红姐姐,为什么不能让少阁主吃点东西呢?他也辛苦了一天呢!”刘嫣有些不忍心,不过她也拿着一条烤鱼开始啃起来。 刘嫣和管郁都没有想到的的是,康红竟然还带了孜然粉、胡椒粉、五香粉……甚至连芝麻油也有,弄得烤鱼越发的香了。 康红一边将孜然粉递给刘嫣,一边咀嚼着香喷喷的烤肉,一边解释说道:“你当然可以吃东西,只不过只能吃你自己找到的东西!就算是抓鱼,对你来说也十分困难。一个连食物都无法找到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一个连鱼都抓不到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一个只会吃软饭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本来我们只负责做,只负责吃,却不负责准备食物和材料!你放心,这里的小动物因为地理原因,灵气丰沛让它们都变得拥有灵性。不是你轻易能够捕获的。所以……这样的话,对你还有一些儿锻炼效果!就在抓捕它们的过程当中锻炼,如此有趣又不乏味,还能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 “I服了U!”管郁再度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拿了两根树枝,开始躲在一旁不断的用两根树枝敲打摩擦。 “少阁主!你在做什么呀?”见到管郁异常的举动,刘嫣心头“咯噔”一下,管郁不会又一次疯了吧? “我……外边天色太黑了,我钻木取火啊!”管郁没好气的说,可是他钻了半天也钻不出一丁点儿的火苗出来,连烟都没钻出来。 “这……从这里引点火去吧!”刘嫣拿起一根带着火苗的树枝说道。 “不……不必了!”管郁将树枝的一头削尖,开始不断的转呀转。摩擦得双手倒是火热,偏偏那树枝一点反应都没有。 去你妈的!管郁摩擦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看到实在擦不出火花来,将手中的棍子一甩。 这时候天空倒是透出隐隐的微光,这被雾气笼罩的地方却显得十分清晰。今夜应当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好天气吧。只不过月华被雾气遮蔽了。 借着微光,管郁准备去找一点什么吃的。他听到青蛙“呱呱”的声音,觉得做烤青蛙也不错。 可是,那青蛙动作奇快,远超寻常的青蛙。小时候在那凌剑山上,管郁可没少抓青蛙来玩儿,如今竟然连一只小小的青蛙也抓不到么? 看着在昏暗迷离当中垂头丧气却又不断左奔右跑的管郁,刘嫣心疼得难以呼吸。他的狼狈模样映在她的眼眸当中,莫名的凄楚感觉涌上刘嫣的心头,鼻腔一酸,眼泪水儿便在眼眶当中打转。 看着自己这方火焰旁边,那吃剩下的烤鱼还有不少,她便抓起一条烤鱼,想要给管郁送去。 “啪!!”可是,当她刚刚抓起烤鱼的时候,康红却一巴掌打在她的手上。 烤鱼落在了泥泞的土里,像是刘嫣此刻的心,也随之变得泥泞粘稠。 “你这样做并不是在帮助他,而是在害他!成长不是一朝一夕造就,实力的增长不历经艰苦是无法达到效果的。如果这一点的苦都承受不了,那么这个人也就废了。别担心,管郁并没有传言当中那么废物,他实际上拥有极好的资质。只不过没有人好好引导罢了,只不过从未用心努力过罢了!”康红轻轻的拍了拍刘嫣的肩膀,“别管他了,我教你平时休息时候的练气方法吧!” “哈!!我抓到啦!!”这时候突然传来管郁欢快的叫声,他高兴的在那一片潮湿的土地上又蹦又跳。 刘嫣看不清管郁抓住了什么,但是为他感到高兴。康红眼力极好,发现管郁手中捏着一条小小的蚯蚓而已,她嘴角扯出笑容,嘴中嘀咕了一句“有的时候需要这种乐观的态度吧!” 入夜之后,管郁想和康红一起睡,却被拒绝了。 他不得不自己寻了一块石头,蜷缩在那潮湿又阴冷的石头下,瑟瑟发抖的躺着。 夜渐渐深了,管郁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望着对面康红和刘嫣熟睡的石头下,那里闪烁着橘黄色的火光。她们应该很温暖吧。管郁这样想,心里面倒是觉得暖了一些。自己的女人至少没有像自己一样这样饥寒交迫。 可是,当管郁转念一想的时候,却又深深的感到痛苦不甘,一股难以形容的危机感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 他想到了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当日参加弟子测试时候与李安然的战斗。李安然的实力竟然有那么强大,竟然施展凌剑九式第二式的时候能够让得风云变色。还有那些擂台之上的惊艳之辈,层出不穷。自己虽然在测试当中获胜,取得了剑士的资格,但是他自己也清楚明白,自己根本没有达到剑士的实力。 参加弟子测试获得的剑士资格只不过是一种名号,虽然这种名号普遍与其实力挂钩,但是显然并不对等。比如管郁这种并非通过真正实力获得的成功,依靠运气获得的剑士名号。 真正的剑士是一种实力的象征。剑士有两个阶级,等级剑士和流级剑士。每一个阶级都是分为九个阶段。九等剑士到一等剑士,九流剑士到一流剑士。 每一个等级之间都有巨大的差距,而阶级之间的差距更是巨大犹如鸿沟。 流级剑士之上便是剑豪,剑豪分九品。一品剑豪便是顶尖的存在了,就是凌剑阁当中,实力最强的那名长老张怡安也不过才达到二品剑豪的实力。如果实力超越了一品剑豪便能够成为大剑豪。 大剑豪么?谁也没有见过。有人说这是一种实力的象征,就像等级剑士,流级剑士和品级剑豪一样。也有人说这不过是一种尊称罢了,是一种名号。就像管郁获得的剑士名号一样,管郁并不具备等级剑士的实力。 也就是说,一品剑豪便是顶尖的存在。 管郁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一品剑豪的强者。叱咤风云,称霸一方。 现在的管郁还无法感知别人的实力,不过从他们的表现也可以推测出来一二。比如那个慕白应该有三等或者四等剑士的实力。孙尧的实力在其之上,而且有流水剑的加成,应该算一等剑士。康红将慕白轻而易举的打败,而且还和孙尧一战,应该也有一等剑士的实力。 只要想到这些,管郁就感到无比的紧张,一种紧迫的感觉,迫切的想要变强的感觉在他心中萦绕。自己连等级剑士都不是啊,连九等剑士的实力都没有达到,与他们竟然有这么遥远的距离么? 想着这些,管郁再也睡不着了,他翻身而起,他要去修炼,他要去爬那巨大的光滑的石块。 为了不影响到康红和刘嫣,他选择了较远一处的石头。一个人默默的在这昏暗的夜里,努力,奋斗! 如果想到自己的无能还能够安然入眠的话,这种人恐怕一生也就如此了。无怪乎这种人一生贫穷,无怪乎这种人一世庸俗。 管郁显然不是这种能够心安理得接受自己无能的人。 翌日,当天色开始变得明亮的时候,康红和刘嫣起身,却没有看到管郁,顿时感到有些奇怪。 而当她们在一块诺大的岩石后方寻找到管郁的时候,她们两人都是惊呆了。 第三十八章,你根本不懂我的心 管郁躺倒在泥泞的地面之上,似乎已是晕死过去。他的身上泥泞不堪,脑袋上额头上许多青肿,尤为可怕的是他的双手,满手的血污,指甲盖都是没有了。 为了爬上这光滑的岩石,管郁付出了异于常人的艰辛,可是,他依旧没有能够爬上去。他的指甲刮掉了,手指流血了,摔下来鼻青脸肿,他全然不顾,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奋发图强的少年呢? 直到他精疲力竭,直到他晕死过去,他才是停止。饶是如此,在晕死过去的时候他还流下了不甘的眼泪。眼泪混着泥土,混着鲜血,在他的眼角划出一条线,流入他的耳鬓。 “少阁主!呜……你究竟做了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刘嫣的眼泪一下就是流了出来。她冲上去,抱住管郁,伤心得嚎啕大哭,像是一个小女孩死了自己的宠物。 “红姐姐!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他包扎啊!?有没有什么能够给他止血啊!?”刘嫣泪眼模糊,扭头看向站立一旁静默观看的康红。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能够与管郁同床共寝的女人竟然在此刻如此态度,为什么这个一心想要让管郁更强的女人竟然对管郁的昏迷置之不理。 康红嘴角带着好看的笑意,她的唇红得像是血,微微舔了舔红唇,康红说:“包扎做什么?包扎好也是要坏掉。你放心,如果他连这点伤害都无法承受,那么还有什么资格继续修炼下去?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就让他死吧!” “你……你好歹毒的心肠啊!!”刘嫣用着充满怒火的眼光看向康红,这个女人她无法接受,虽然看起来好心,但是却根本不会体谅他人。管郁有什么实力?连等级剑士的实力都是没有,他怎么能够承受这样强度的训练呢?怎么能够在饥肠辘辘的情况下爬上这光滑无比的岩石呢? “咳咳……刘嫣……我没事,你扶我起来,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这个时候管郁突然醒了过来,他略显艰难的半坐而起,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牙邦。 “不……不要起来了,不要修炼了好吗?少阁主!我们回山上去好吗?我们回家好吗!?”刘嫣一边流泪一边摇头,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呵……让我回去继续做那个废物少阁主吗?被人耻笑,被人踩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的垃圾吗?你放开我,你根本不懂我的心!”管郁的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然后狠狠的将刘嫣的手臂甩开,而后,摇摇晃晃的朝着那岩石走过去。 刘嫣被管郁的话镇住了,“你根本不懂我的心!”这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落在刘嫣的心中,将她的心劈成两半。 是啊!我不懂你。我那么在乎你,却根本不懂你,不懂你想要什么,不懂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我不懂你,那些下贱的女人便是懂你。李安然,蒋卉,哪怕现在这个康红便是懂你?我那么爱你,你却对我爱答不理?我不懂你,是我自己作践自己。 刘嫣站在原地,失了魂一样久久不再动弹一下。 后来,刘嫣面上露出极其怪异的表情,带着苦涩的笑容,满面的泪水不止的流淌成河。她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身体,缓缓的向远处走去。她要离开这里,她不想继续待在这里,哪怕这里有她深爱的人,哪怕她对管郁担忧无比。她必须离开了,管郁已经恢复了正常,如今还有一个实力强悍的师姐带他修炼。自己能做什么呢?自己对他的爱,对他的关心全然不值一提,只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 也许,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刘嫣走了,带着她破碎的心离开了这里。康红并没有挽留,管郁并没有在意。 这世间从来不乏单方面付出的爱情,这种爱是得不到回报的,并且会收获遍布整颗心的伤痕。或许,这就是自作多情。感情的世界,最为悲哀的不过如此。 对于刘嫣的离开,管郁没有在意,并不是他绝情冷酷,而是从一开始他便没有对刘嫣在意。刘嫣从来只是他的世界当中可有可无的存在,心情好了关心几句,心情不好便懒得搭理。 世人无不如此,谁会去在乎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人?如果说管郁做得不对,那么这世间所有人都是错。 刘嫣离去之后,康红对管郁进行了简单的指导。告诉他修炼也当循序渐进,并不能一时贪图求成。 在管郁的手指还未恢复的时候,她让管郁前往瀑布正下方,用自己的脊背接受那从天而降的瀑布冲刷。这是耐力与体力的锻炼,管郁一开始连瀑布边缘都走不进去,那瀑布落下之后掀起巨大的狂风,将管郁吹得东倒西歪。他便顶着这带着水汽的风朝着里边不断的挺进,一点一点的移动,双脚几乎都陷入泥里。越到里边越难进入。还在瀑布外围,他便感到艰难无比,进入一分一毫都感到压力巨大。 在瀑布冲刷和攀爬岩石的两个锻炼项目下,管郁轮流交替的进行。在中途间隙之时,他便去溪流当中捕鱼或者抓青蛙。 万事开头难,一开始管郁连将手放在光滑的岩石上都做不到,一开始他连进入瀑布的外围几丈远都做不到。逐渐的,他能够将身体依附在岩石上了,虽然依旧是无法爬上去。逐渐的,他能够进入到瀑布外围一丈的距离了,尽管这个时候他已经被那飞流直下的水汽震得浑身发抖。 管郁尽力了,也成长了。他渐渐的能够捕到那灵敏异常的游鱼了,他渐渐的能够抓到身子敏捷的青蛙了。 两个星期之后,管郁已经是能够在光滑的岩石上轻轻的贴着移动了,他已经是能够进入瀑布内里了。抓鱼能够一下子抓许多,够他一整天吃的了。青蛙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还有许多富余。 对于管郁的变化,就是康红也感到颇为心惊。原来管郁根本不是废物,只不过他从未努力过。 一个人的潜能有多大,便看他想要变强的决心有多强。 这一天,当管郁在光滑的岩石之上蹭上了几尺的距离之后,早已是累得满头大汗,精疲力竭的他滑落下来,休息片刻,然后起身向着瀑布正下方奔跑过去。 “噗通”管郁一头扎进瀑布下方的水潭里,他竟然在三天之内学会了游泳,并且游得快如箭鱼。 康红站立在那巨大的岩石顶部,静静的看着在水潭当中欢快潜游的管郁,她亲眼见识了管郁的成长,亲眼看到管郁从瘦削的状态逐渐有了一块块的肌肉,他有了鱼人线,有了腹肌,后来有了胸肌,有了鲨鱼线,他有了背肌,有了这一切凸显出来的肌肉,个头也长高了不少。 一个人的成长速度竟然能够有这么快?这是康红从未预料到的。可以说,管郁不仅不是废物,还是一个天资卓绝的天才。 金子丢在粪土当中便不会发光了。是康红发现了他,这让康红自己都激动不已。 “啊!!!”突然,一声惨叫从那水潭当中传来。 管郁的惨叫之声,这声音充满了恐惧,发生了什么? 康红心中一紧,脚尖轻点那光滑无比的岩石,身轻如燕的快速向着管郁所在奔掠过去。 第三十九章,英雄培养计划 当康红来到水潭边上的时候,顿时被水潭之中的情景惊呆了。 管郁在水潭当中慌乱的游着,在他身后却是跟着一大群密密麻麻的蛇,黑红色条纹相间的蛇,乌压压一片,不知有多少,似乎还不断地从水潭底下涌冒上来。 尽管管郁的速度很快,但是这些扭动的蛇速度更快,许多蛇已经是附在管郁的身上腿上,将牙齿嵌入了他的身体里。 见得事态危急,康红不敢迟疑,直接是跳入水中,快速地游到管郁身边,拉住管郁,加快速度冲出水面。 到了岸上,那蛇却依旧如潮水般向着管郁涌荡而来。 康红不断挥舞着断剑将那些蛇斩杀,无奈这些蛇实在太多,根本无法轻易解决掉。 这水潭之下怎么会有这么多蛇?从来没有听说过在这水潭下方还有水蛇的存在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得水蛇实在太多,康红不敢继续停留,一把拉扯住管郁的手,拖着管郁快速地向着瀑布外边奔跑起来。 可是,在奔跑的途中,管郁的身体却逐渐体力不支。他的脚步逐渐放缓,逐渐慢了下来。 “这蛇有毒吗!?”康红心中一惊,看见管郁的脸色泛白,似乎真有中毒迹象。这令康红感到心急如焚,如果管郁就这么死掉了,那么自己也算是害了他吧。虽然这与自己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康红根本不知道水潭下方会有蛇,而且是毒蛇,就算是其他人,在这凌剑阁生活了多少年的人也从来不知道这水潭下方有蛇的存在。 人们只是知道这水潭很深,深不见底。 如果仅仅是一两条蛇也便罢了,偏偏是这样数之不尽的蛇,潮水一般喷发出来,无法抵挡。 “管郁,你坚持住,我带你去山上寻医师!!” 管郁似乎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他的步伐沉重无比,几乎已经移动不了。康红不得不将管郁背负在背上,奔跑如飞。 后边的蛇却紧追不舍,似乎受到某种吸引,似乎受到某种命令。 康红银牙紧紧咬着,扭过头,顿时头皮发麻,那密密麻麻的蛇啊,简直就像是阴魂一样紧跟着。 “风掌!!!”康红转过头,抬起手掌向后一挥,顿时一股飓风随之而起,将那最前面的数百条蛇吹刮得翻飞出去。 然而,这并没有太大作用,其后的蛇简直无穷无尽。 还未奔出这片湿地范围,康红便是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香汗淋漓。她感到奇怪极了,似乎管郁的身体在逐渐加重,越发沉重了,而她的身体也因为受到这股压力而无法支撑。 原本康红便是受了重伤,虽说调养了这两个星期,但并未完全康复。这一路疾驰,几乎拼尽她的全力。 康红的步伐开始凌乱,双腿开始发软,她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背在背后的管郁却沉重得像是一头大母猪。 “扑通”康红终于支撑不住,她脚下一绊,连同着管郁一起摔倒在泥泞当中。泥土将她绝美的容颜玷污,乱石将她柔嫩的双腿划出口子,鲜血浸染衣裙。 听到身后管郁传来粗重的喘息,他似乎已经人事不省,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吗?上天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一个人的生命竟然如此脆弱吗? 这个世间,有多少人还没有真正开始自己的人生便突然死去?这个世间,有多少人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撒手人寰? 原来,很多人,连活着都是奢侈! 康红的眼中流出了眼泪,她不甘心这样无缘无故的死去,她还没有完成她的愿望,还没有完成她的理想。 她的理想是嫁给一个盖世英雄,她的男人将会踩踏着七彩祥云来迎娶她。她想要成为这世间最强男人的女人! 康红当然知道,在这世间强者如云,想要成为最强谈何容易。而那最强的男人谁又知晓他的本性,谁又知晓他的为人?而且,以康红目前的情况,她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世间顶尖的存在。 在她很小的时候,在她还未来到凌剑阁的时候,她还居住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农村里边的时候。她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听着母亲诉说她那死去的父亲英勇的事迹。 她的父亲是一名军人,是沧澜帝国的一名边境巡逻军的一员。她的父亲在一次边境冲突当中不幸罹难,成为了一名英雄。在他们村里,有一块英雄纪念碑,就是纪念她的父亲。 所以,小小的她,心中便埋下了一颗英雄的种子。她要成为一个大英雄的妻子!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她心智的成长,她发现想要成为大英雄的妻子实在不易。而成熟之后的她顾虑的东西就更多了,一个大英雄自然美女萦绕,如何会在乎她?纵然她有倾城美貌,又如何能够俘获英雄的心?而且,一个未知的英雄也让她感到有些畏惧,英雄会是什么脾气?什么秉性?他是不是在外是一个大英雄,在家却是一个可怕严厉的人?或者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于是,一个无比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当中形成了。她为什么不自己培养一个英雄?为什么不自己培养一个优秀的男人成为英雄并成为自己的丈夫?这样的话,这个男人的一切她都了解,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不确定。 她要实施一个计划,一个跨越她一生的计划,英雄培养计划! 于是,康红来到了凌剑阁,进入了凌剑阁之内,所为便是寻找到一个能够拥有潜质成为她未来丈夫的男人,成为一个盖世英雄的男人。 五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寻找到满意的人选。直到那一天,直到一个月前的弟子测试。当他看到管郁在李安然的打击之下不断爬起战斗,尽管最后的他使用了禁药,但是在此之前他所展现出来的不屈意志都令她心弦震颤。不过,在第一轮测试的时候,管郁还仅仅是引起康红的注意罢了。直到第二轮测试,直到管郁一路爬上擂台,并且顽强的站立起来,而他拼尽全力的站起之后竟然晕死过去,却依然屹立不倒。那一刻,康红被他吸引,深深的吸引。在那一刻,康红认定,他就是自己未来的托付,他将成为自己的英雄。 很多时候,爱情便是如此,只不过因为某一眼的瞬间便是绽放出爱的火花。只是因为偶然之间的一次回眸,便许下一生的情缘。 现在,自己未来的丈夫在自己背上生死不知,自己狠下决心托付终生的英雄啊。英雄培养计划才刚刚开始便要无疾而终了吗?英雄培养计划的萌芽才刚刚出现便要被掐断了吗? “不!!!”康红的眼泪流淌在她花了的面庞之上,背上的管郁是变得越来越沉重了,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让他死去。 康红挣扎着,牙齿打颤,忽然发出一声剧烈的叫声,她的体外竟然有着一丝浅淡的粉红色气体喷薄而出。 这粉红色的气体正是灵气!!! 第四十章,灵气具象化 灵气出体,这可是只有达到品级剑豪实力的人方才能够体现出来的现象。这也是区分剑豪与剑士之间区别的一个重要标志。但凡能够灵气出体者,必然是达到了品级剑豪的实力。 可是,以目前康红的实力和状态来看,她根本没有达到品级剑豪的实力。而这灵气出体原本不应该发生。 如果此刻有人在旁边看到现在这个现象,定然会惊讶得眼珠子都掉出来。 康红,她竟然凭借她顽强的意志力,不屈的精神力量,让得自己体内的灵气大爆发。 粉红色的灵气缭绕她的全身,一股无比磅礴的能量充斥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不断地涌来。 她站了起来,一只手负于身后让管郁不至于从她的背上掉下来,另外一只手则是紧握那把断裂的剑。她将断剑放于身前,闭上了眼眸,脑海当中浮现出施展剑法的招式。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康红手中握住的那柄断剑,其断刃之上竟是逐渐的有着红色的灵气聚集,灵气不断的压缩,竟然实质化起来,将那断裂的一部分填充。 灵气具象化!!!! 灵气具象化是将灵气凝聚成实质的一种能力,这在品级剑豪当中也应当是五品以上方才能够做到。要想精通,至少也要三品以上的实力。然而,现在的康红,至多不过一个流级剑士级别的人竟然能够将灵气具象化!! 哪怕是康红自己睁开眼眸看到手中断剑被粉红色的灵气填充变为一支完整的剑,她也感到震撼万分,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人,到了危急关头,潜能爆发之后真的能够出现奇迹吗? 压抑住内心当中狂喜的震撼,康红舞动剑支,嘴中低呵“凌剑九式!第一式!一剑光寒九万里!!” “哗!!”粉红色的光亮瞬间迸发,康红手中的剑像是粉红色的太阳,刺灼眼眸的粉红色光华瞬间扑散而开,将周围的一切都是渲染成粉红色。 “咻!!!”剑气飙射而出,划破空气,带出一条粉红色的流光,落在那潮水般翻涌而来的数之不尽的群蛇中央。 “轰!!!”一声惊动天地的巨响传来,大地震颤,剑气落下之后产生一股爆炸。能量风暴球形扩散,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一股烟尘冲天而起,一大团蘑菇云不断上升。 那些数不尽的蛇翻舞撕裂在半空当中,被这股强横的能量冲击成为齑粉。 那股能量风暴在扩散至康红近前的时候显然变弱了许多,这种伤害识别的一种能力也是品级剑豪才能拥有。也就是说,从各种方面来看,现在的康红竟然都是拥有达到了品级剑豪的实力。 望着那不断翻飞烧焦的蛇,康红突然觉得背后的管郁异常沉重。这种沉重感十分奇怪,如果说刚才是因为自己体力不支逐渐变得虚弱所以觉得管郁沉重的话,那么现在感受到管郁的重量增加便是真真切切的。自己的实力按现在来算,应当是有品级剑豪的实力,但是依旧感到管郁沉重无比,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来不及仔细思考,康红咬紧牙邦,转身,向着密林当中冲了进去。 天空被那股烟尘遮蔽了,显得阴暗下来,原本就不甚明亮的森林就更是暗淡。借着微弱的光,康红在密林当中疾速奔跑,她体外的粉红色灵气却是在快速的消散。显然这股力量并不能持久。 “呼!!呼!!” 康红背着管郁,大口喘息,感觉自己背着一座山。 后来,康红的步伐再度变得无比沉重,在这湿润的森林当中,她每走一步都会印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管郁!你坚持住啊……”她眼中流着泪,不断地呼唤着背上人事不省的管郁。 管郁实在是太重了,重得康红再也无力背着他行动。 休息一会儿吧!康红这样想,于是她停下了自己步伐,左右望了望,昏暗的密林当中,那些参天大树的树根盘扎起来就像是一条条扭曲的蛇。 经历过刚才的事件,康红看到这些树根都感到头皮发麻。 她将管郁从自己的背上放下,想要查看一下管郁的情况。 当康红看到管郁那微微发青的脸庞时候,她惊恐得几乎晕过去。 管郁的脸上,一条条青筋凸出,密密麻麻,像是蜘蛛网一样,看起来十分恐怖惊悚。掀开他的衣襟,他的身体之上也同样如此,这是中毒的症状吗?毒液已经遍布他的全身了吗? “呃啊!!!” 康红此时不能自已,眼泪犹如江河倾泻而出,她仰面朝着上方,发出无比凄惨悲绝的痛哭。 管郁死了!他连呼吸也没有了!他的胸部不再起伏!听不到他的心跳,感受不到他的鼻息!他就这样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 “嘶嘶!!嘶嘶!!” 在康红痛哭之时,忽然密林一方再度传来蛇鸣的声音。 康红惊悚的扭过头,顿时陷入深深的绝望当中。 昏暗的密林后方,一条条更为庞大的蟒蛇扭曲着快速的涌动过来。比之前的小蛇大出数倍不止。这似乎不是普通的蛇,而是巨蚺。 这些蛇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攻击管郁? 管郁死了,康红的理想也是破灭了。就算还能够将自己的计划付诸在别人的身上,但是自己今天也跑不掉了吧。恐怕得死在这里了,死在这些无缘无故突然出现的巨蟒口中。就像管郁一样。 当康红已经是放弃反抗,等待着死亡降临的时候。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震撼到无以复加的场景。 那一条条巨大的蟒蛇快速地将她和管郁围绕,不知道这些蟒蛇有多少,瞬间密密麻麻的堆叠起来,皆是张着血盆大嘴,那獠牙像是匕首一样,绽放出冰冷可怕的寒芒。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康红都准备抬起脖子让这些蟒蛇给她一个爽快的时候。管郁竟然忽然张开了眼眸。 “铮!!!”他的双眼绽放出实质性的光芒,像是两把宝剑出鞘,竟是一瞬间将其头顶上空的两条巨蟒的脑袋洞穿,鲜血“哗”的一下如雨漫洒下来,溅洒在康红和管郁的身上。 随后,这两条脑袋洞穿的蟒蛇重重地摔在管郁和康红的旁边,一边一条,当场惨死。 其它的蟒蛇似乎感受到恐惧,在这一刻竟是退了下去,而后一个个将脑袋贴在地面上,似如臣服。 “管郁!!你没死!!!”康红发出惊喜的叫声。 第四十一章,他不是人类吗? 管郁确实没死,他甚至很快便是站立起来。 可是,重新站立起来的管郁却是散发出一种让人感到心悸的气息。诡异的是,他的双眼血红,并且微微绽放荧光。他浑身上下浮于皮肤表面的血管血丝从青绿色变成了红色,密密麻麻,看起来可怕极了。 “管郁……” 见到管郁并没有回应自己,就好像根本听不到自己的话语一样,康红微微张着自己红润的嘴儿,瞪圆了自己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嗯!?” 忽然,管郁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眉峰一皱,一扭头,朝着瀑布的方向望过去,双眼红光一闪,他的身形便诡异的移动起来,双脚快步的踩踏,瞬息之间便向着瀑布方向那烟尘迷蒙的树林奔掠而去。 管郁动作奇快,其脚上的力道也极重,几乎是踩踏着这些巨蚺的尸体在移动,所过之处,蟒蛇尸体惨死一片,接连成一条长长的道路,无不是被管郁的脚掌踩踏得血肉模糊。 “管郁!!你要去哪儿!!?”康红看着快速远去的管郁,发出一声不知所措的呼喊。 声音很快便被树林的昏暗给吞噬了,烟尘迷蒙的树林就好像已经是到了夜间。 随着管郁的离去,这些巨蟒也无不快速地朝着瀑布的方向返回。 很显然,这些蟒蛇的目标是管郁。这些巨蚺的目标是管郁。是为了什么呢? 康红想不明白。可是,当他联系到管郁的身份,然后想起刚才这些蛇臣服在管郁面前的情形,她恍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明白。 蒋卉将管冲杀害的那一天,康红并没有在现场亲眼看见。当康红得知管冲被杀之后,心里边也是震撼不止,特别是对蒋卉的实力感到恐怖莫名。十六岁的品级剑豪,这绝对不是用天才就可以形容的,简直就是妖孽。 而随着管冲死亡所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便是,管冲乃是蛇族神灵的后裔。也就是说,管冲是混在人类当中的异类,其祖先是蛇!! 管郁,他不是人类吗!?尽管康红一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但是从她最初得到的情报当中,她却以为管郁并非管冲亲生。她以为王启宁才是管冲的亲生儿子,而管郁不过是龙慧带上来的一个普通孩子罢了。 然而,现在的情形,现在的状况却无不预示着管郁的身份与蛇有关。无不显示着管郁乃是蛇族神灵的后裔。 康红的脑袋有些发蒙,如果自己的爱人不是人类,自己还要爱他吗?如果自己的爱人是一条蛇,那么还应该爱他吗? “不!!管郁!!你不是管冲的亲生儿子!!你告诉我,你只是龙慧带来的一个普通人!!”康红流出悲伤的泪,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挨地朝着瀑布的方向走去。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不愿意相信管郁并非人类的事实。 她心目中的盖世英雄是一个人类,她心目中的盖世英雄是一个从普通人一步一步走上神坛的人类,就像他的父亲一样,踏踏实实从一个农民家庭走出去成为一个伟大的军人。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个怪物,是一个披着虚伪面貌被人们推崇备至的神灵后代。她只希望他是一个由普通而变得不普通的英雄! 当康红拖着疲乏的身躯走出这片密林,当她来到瀑布的那一圈范围听到“轰隆隆”的瀑布声响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烟尘消散了,似乎连瀑布带起的那一团团的雾气都消散了,可以看到天空之上稀疏的星辰和一弯皎洁的月牙。 这里巨大的声响动作并没有引起凌剑阁的注意,因为这里本身就是一处用于弟子修炼之地。就算是在平时,也免不得弟子之间相互交流切磋产生巨大的波动。特别是更新换代的时候,比如现在,新一届的弟子测试结束,老一届的弟子即将进入另外一个阶段的时候。因争抢此处修炼宝地而产生的霸主之争同样激烈异常,会产生巨大的战争波动。 所以,没有人来理会之前康红施展出的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这种波动在扩散至凌剑山本体的时候便被阵法消减了。 然而,当康红来到瀑布外边的时候,却是见到管郁恢复了正常。 管郁蹲在瀑布下方的水潭外边,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被水浸湿了所以头发粘结在一起,成了一条一条的。不过,他的面容皮肤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在这星光与月华的照耀之下,竟然还熠熠发光,白皙而透亮。似乎变得更帅了。 管郁手中拿着一个什么东西,似乎正专注地看着,他忽然注意到康红的出现,便抬起头来看向康红,嘴角扯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高兴地向着康红招手:“红师姐!!你上哪儿去了?我可等你好久了呢!” “咕噜!!”康红狠狠咽下一口唾沫,管郁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此刻的他显得那样天真,那样无邪。 突然,一股难以形容的疲乏感犹如洪荒猛兽般袭来,让康红难以承受,似乎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发出了痛苦的呻吟。之前所爆发出来的力量,品级剑豪的实力,如今终于在神经松懈下来的一刻彻底产生反噬作用了吗? 康红脑袋眩晕,身子一歪,便是晕倒了过去。 当康红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漆黑的夜,寂静如死!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巨大的石块后面,这里干燥而温暖。身旁有一堆木柴,燃烧着橘黄色的火焰,火焰轻轻跳动,带着一阵一阵的温暖热浪。 康红扭过头,看到管郁就坐在旁边,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椭圆的东西,被橘黄色的火光染成金黄色。像是一个金蛋!管郁的手中拿着一个蛋。 是一枚蛇蛋!!康红的心“咯噔”抽了一下。 似乎感受到康红的醒来,但是管郁并没有转过头看向她,而是依旧陷入沉迷地盯着手中的那枚椭圆形的蛋。他的嘴中嗫嚅呢喃,轻轻地说,像是在对康红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瞧呐!这蛋里面有一条龙呢!一条幼龙在里边游动!!” 康红闻言一惊,心想,这哪里是什么龙啊!分明就是一条蛇!一条可怕无比的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物呢。竟然能够操控那样多的蟒蛇,这蛇定然是不祥之物。 可是,当康红准备起身将这一切告诉管郁的时候,当她想要让管郁将这枚蛇蛋毁灭掉的时候,她愕然发现管郁的腮帮之处似乎有什么闪动了一下。 “啊!!!”康红惊恐地发出尖叫。 第四十二章,哪有生灵天生便是恶 这究竟是多么惊悚的一幕啊!在管郁的腮帮那里,竟然有黑红色的鳞片,蛇鳞,一定是蛇鳞。不会有错,管郁的腮帮竟然长出了蛇鳞!! 康红吓得整个人都是懵掉了。 管郁却是转过头来,面带温柔的笑意,看着康红,微微扭曲着自己的锋眉,用着好听的声音问道:“红师姐,怎么了?” 在管郁转过面庞的时候,他腮帮的蛇鳞消失不见了。 康红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自己的喉咙被棉花堵住了,不知道这话当不当说。她已经是被管郁体现出来的状况惊得有些发蒙。 于是,康红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自己的手儿,便翻了一个身,惴惴不安的朝向岩石里边,心里面却是无比沉重。她在权衡,她在考虑,是否可以接受管郁,接受这个并非人类的男人成为自己的丈夫。 第二天,管郁早早地起身,安睡一夜之后,他似乎精神勃发,伸了几个懒腰,做了几个热身动作之后便是来到那光滑如镜的岩石前面。 在他准备爬上岩石之前,他将那枚蛇蛋交给了康红,让她好好照看。随后,他站在岩石前方,露出无比阳光的笑容,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今天真是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管郁说完便是向着那光滑的岩石冲过去,猛然跳跃,高高地跃起到岩石之上,整个身体都是贴在岩石的表面。 令人震惊的是,管郁的身体竟然紧贴着岩石,丝毫没有滑落的态势,随后他竟然一点一点地向上蹭,他竟然能够向着岩石的顶部攀爬了。要知道,在两个星期之前,他连将双手放上这岩石都做不到啊。这是何等恐怖的成长速度! 康红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只是看着手中的那枚椭圆形蛇蛋,心中思绪万千。她想起了之前管郁浑身遍布青筋的恐怖惊悚模样,她想起了自己被那潮水般蟒蛇追击的惨状。心头一股怒火涌动,康红一咬牙,狠狠地将这蛇蛋朝着身前的一块岩石丢去。 她要将这蛇蛋毁坏!她要让这不祥之物灰飞烟灭! “啪!!” 蛇蛋狠狠撞击在岩石之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但是令康红震惊的是,这蛇蛋丝毫没有受损,根本没有破碎。蛇蛋就像是极有弹性的球,在那岩石上飞速地弹了一下,然后陷入松软的地面。 “红师姐!你做什么!!?”差一点便是爬上岩石顶端的管郁瞧见康红的举动,顿时感到心惊,一下子便是从那岩石之上滑了下来,而后飞速向着这方跑来,一边跑动一边急切的询问状况。 康红身形一动,快速掠至那蛇蛋之前,再度将蛇蛋拾起,而后又重重地将蛇蛋朝着岩石之上掷去。 “啪!!” 尽管康红的力道加大,可是情形依旧如同之前一样。蛇蛋撞击岩石,然后弹落在泥地之中。 “可恶!!!” 见无法将这蛇蛋击破,康红感到十分恼怒。当她准备再次将蛇蛋拾起的时候,却是被猛然冲过来的管郁一把抓住了手腕。 “红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令康红难以置信,管郁的手劲竟然奇大无比,将她的手腕捏得微微发疼。难道是自己太过虚弱的缘故吗?康红这样想着,一咬牙,猛地甩手,冷哼一声,说道:“此乃不祥之物!应当毁掉!其内并非是龙,而是蛇!” “是蛇又如何?哪有生灵天生便是恶的?这条蛇我要养它!”管郁颇为倔强地说,就像是不听妈妈话的小孩。 康红气得咬牙切齿,但是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刚才两次将这蛇蛋丢出,却依旧未伤及其分毫,由此可见,这蛇蛋非同一般。寻常的手法根本无法将蛇蛋弄破,更无法将里边的蛇弄死。 康红的眼珠子转了转,略微沉吟,思考一番之后,似乎妥协了,语气变得柔和许多,“也是!但愿是我多心了!你去修炼吧,我不会再动这蛇蛋了!” 然而,当管郁点头离开之后,康红便立即拿起石块向着蛇蛋砸下去。 “嘭!!”石块砸在蛇蛋之上,蛇蛋却凹陷至下方的泥土当中,丝毫没有损害。 后来,康红一直背着管郁想要将这蛇蛋破坏掉。她用火烤,用水煮,甚至在石头上面不断地磨,用短剑劈砍,竟依旧没有丝毫的效果。 这蛇蛋真硬,简直比钻石还要硬。 管郁一开始并不放心将蛇蛋交给康红,但是后来每次返回时候却发现蛇蛋好好的,便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康红并没有立即便是因为管郁的身份而对他置之不理,她依旧对管郁进行着指导,对他修炼当中的一些困惑予以解答。她开始教他练剑,教他拿剑的招式和舞动的弧度。 可是,尽管在指导着管郁,可是康红并没有丝毫的高兴感觉。她反而感到异常难过,特别是看到管郁不断增强的实力,更是令她感到悲伤不已。她依然无法对管郁的身份置之不理。她依然对此耿耿于怀。 康红的脸色越发难看,对管郁的指导越来越不上心。 可是,管郁并未发现这一点。管郁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之中,他对自己的成长感到无比兴奋喜悦。他逐渐地能够爬上那光滑的岩石,所耗费的时间越来越短。他逐渐地能够站立在瀑布的正下方,顶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水流冲击,屹立不倒。 每天的锻炼他都有意识地加强,每一天的锻炼他都咬着牙邦坚持,他的皮肉从一开始的细嫩变得粗糙,但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可惜,这是成熟的标志。肌肉开始像石头一样凸出,身体逐渐像山一般结实。管郁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变化的速度是让人吃惊的。 在这种废寝忘食的高强度锻炼之下,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便是过去。 管郁的实力增长究竟达到了何等地步?就是康红也并不知道,她只是觉得管郁与以前有所不同了。她并不知道管郁这疯狂修炼的信念和动力来自哪里,就是她在一开始也并未预料到管郁的成长速度会达到这等地步,这等变态的地步。 她并不知道管郁因为李安然和蒋卉的离去而感到一股深切的危机感。是那种认为自己不够优秀的自卑感在驱使着他不懈的努力,不断地提升自己。 见管郁的身体素质达到一定之后,康红开始指导管郁练剑。当管郁的剑法达到一定的熟悉程度之后,她开始让他对着飞流直下的瀑布劈砍。 康红说:“剑道,至高境界便是能够将流水斩断!你若能够将这瀑布的水流劈断,你便能够出师了!至少也是流级剑士级别!不!这瀑布的水,若是能够斩断,便是品级剑豪的实力!只有用品级剑豪的标准来训练你,你才能够成长得更为迅速!” 管郁点点头,从一个星期之前他便开始对着这瀑布开始劈砍,当然这劈砍是没有任何效果的。水流依旧不止,瀑布倾泻而下,哪里能够用手中的铁剑将之劈砍而开? 当然,康红这也不过是说说而已。说和做完全是两码事,说是让管郁将这瀑布劈断,可实际上哪有这么容易,哪怕是真正的品级剑豪也不可能将这宽大的瀑布给斩断吧! 这只不过是因为康红对管郁的指导已经开始失去了耐心。管郁成长得越快,她内心之中的忌讳便越深。因为她指导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人类,而是蛇族神灵的后裔。 这一日,正是当初康红带着管郁来到这瀑布一个月的日子。 倾洒而下的瀑布氤氲起来的雾气再度将这里包裹覆盖,让得这里哪怕是白天也显得灰蒙蒙的一片。 管郁正脱了他的上衣走入瀑布当中,劈砍着水流,却在“哗啦啦”巨大的水流声中听见金铁交击的震响之声。 当他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在瀑布的外围已经是围着一圈的人。 这是凌剑阁的弟子,是新一届的弟子,也就是管郁成功成为剑士的这一届弟子!这些弟子为什么突然之间来到了这里? 管郁略微皱眉,收起自己那把坑坑洼洼的铁剑,缓步走出瀑布的流水。 第四十三章,一个美男的诞生 瀑布外面围着一圈凌剑阁新一届弟子,他们互相用剑敲击,一片铿锵声响,只是为了引起管郁的注意,让他从瀑布下方出来。 当外边众人瞧见管郁****上身,那肌肉如同岩石般凸出,一身白皙皮肤如同温玉。一个个皆是怔住,无不瞪大眼珠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管郁。天啊!这真的是管郁吗?这真的是一个月前弱不禁风看起来瘦削不堪的管郁吗? 瀑布的水顺着管郁的长发流淌而下,水珠在管郁的身躯之上滚动,顺着他那精美的线条,滑过他刀削般的面颊,滑过他的脖颈,滑过他的胸脯,滑过他的完美腹肌,最后顺着他的裤管流下。 如果说刚出浴的美人是对女子身材的绝美形容,那么此刻的管郁便可以用类似的角度丝毫不亚于如此。 一个美男的诞生,俊俏如这挺拔山岳,浑身肌肉却又带有儒雅气息,面含浅笑,似乎不屑苍生万物,目光冷峻,仿佛看穿世俗一切。 “管郁!?他真的是管郁吗!?” “这……天呐!他整容了吗!?” “他的身材……难道就是传说当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所有的弟子们都是惊呆了,众多的女弟子更是犯起了花痴,一个个长大嘴巴,久久闭合不上。 管郁抬眼环视周围众人,目光一凌,突然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在他的目光当中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倩影,这女子的美丽身形令他难以忘却,她那精美的容颜依旧令人心动。 李安然!她竟然也来到了这里!她来这里做什么!? 李安然看起来很憔悴,她的面色苍白。她低垂着头,不敢面对自己。是因为她心中怀有愧疚吗?她还在乎自己吗? 管郁回忆起当初与李安然在一起的甜美,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在回忆的洗礼之下都变成一种淡淡的悲凉感,说不尽的惆怅,说不出的枉然。人生若只如初见,也许便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将这份感情破坏了吧。 管郁的眼睛稍微有些红起来,眼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 “管郁!!” 这时候,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带着粗重的鼻音,就像是猪吃东西的时候发出的那种声音。 管郁微微侧目,看见一个肥头大耳,面相憨厚的胖子。这胖子面上带着笑容,显得有些白痴的笑容。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让管郁感到恶心,恨不得给他面上一拳。 这个面相憨厚的胖子就是新一届凌剑阁弟子的届首,萧宽。 几日前,原本霸占这处瀑布修炼场所的孙尧放出话来,说他已经是放弃了瀑布这块场地的占有,应当转接新一届的弟子,让新一届的弟子们去争吧。 于是,在凌剑阁上,这几日可谓是一场大乱。新一届的弟子们互相拉锯,互相结为帮派,互相约战,战胜者将对着瀑布场所享有绝对的掌控权,直到有人能够将霸主打败。 届首萧宽自然以其强大的实力取得了绝对的优势,他胜利了,战胜了许多弟子之后带着归附自己的众人来到了这里。 凌剑山的自愈能力极强,一个月前由孙尧和康红战斗产生的泥石流破坏已经消失一空,而两个星期之前康红与众多蟒蛇交战时候产生的破坏也已经恢复,现场几乎变得与以前并无两样。 当萧宽带领着一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见到正在用石头捶打蛇蛋的康红。康红扭过头,与众人面面相觑,现场的氛围尴尬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然后康红说:“换届了么……你们的事,我不会插手!” 所以,萧宽才是彻底放心的来到瀑布这里,而他早已得知管郁在此修炼的消息。 当他们看到管郁在瀑布当中顶着瀑布锻炼的时候,无不显得心惊,他们连顶住这瀑布落下产生的风暴便是异常困难,更不用说走入瀑布,更不用说顶住瀑布的冲刷。 但是,透过那瀑布偶尔露出的缝隙,却是真真切切的能够看到一个人影,而这人影不用说也就知道是管郁。 于是,萧宽下令众人击打剑支,用着剑支撞击的声音穿过瀑布流水的轰隆声,让的管郁出来。 而管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却与一个月前的形象完全颠覆。管郁的体型变得挺拔,他的身材变得壮实,面容变得棱角分明,他也长高了不少。十五岁的他竟然在一个月之中仿佛拥有了二十岁的成熟。 听得萧宽叫喊自己的名字,管郁挑了挑自己的眉,斜扯着嘴角的笑意,说道:“如何!?” “你!立即滚出这片区域,这里已经是归老子所有!”萧宽这憨厚的面容与他说出来的霸道话语截然不同,听起来怪怪的,就好像这种话不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弱智的人说出来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管郁心中想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依旧笑道:“如果我不滚呢?” “管郁!你小子以为你真的获得剑士的资格便了不得吗?不过是运气罢了,你根本不具备剑士的实力!如今让你滚已是对你客气,还不知好歹?就算你修炼了一个月又如何?难道在这一个月你便逆了天不成?!”萧宽说话的语气很重,但是从他那肥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有愤怒的表情,而是依旧带着憨厚的笑,白痴一样的笑容,似乎根本不将管郁放在眼里。 当萧宽准备挥手让手下对付管郁的时候,李安然却是忽然将他的手抓住,然后看着管郁说道:“管郁!你看清形势吧!这位师姐可说了她并不插手我们的事!” 管郁瞧见李安然抓住萧宽手臂的动作显得那样亲昵,他的心忽然像是被人用刀捅了一下。很显然,李安然和这个胖子的关系非同一般,难道……难道李安然和曹志分手之后又与这个胖子在一起了吗?难道,就因为这个胖子实力强大所以跟他好上了吗? 虽然管郁并不知道萧宽身为届首的事情,但是他却看出这胖子是这一群人的老大,自然实力不俗。令他不解的是李安然为何会与这胖子如此亲昵。难道是因为这个胖子的那个家伙很大?不是说胖子的家伙都很小吗?难道李安然并不是在追求那根家伙的大小?难道是在追求实力的高强?那为什么她又会在触及自己塞在裆处毛巾的时候与自己分手?而不在一开始就寻一个实力高强的人?难道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成为届首是因为暗箱操作?难道她后来才知道自己是暗箱操作的实力所以与自己分手? 管郁的思绪瞬间混乱如麻,他看着李安然的目光逐渐从一开始的悲哀变成了愤怒。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接受李安然与这个胖子在一起的事实。 就像所有人在诅咒自己前任的时候又希望她过得幸福美好,在诅咒她找不到男人的时候又希望她能够找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这种矛盾的情绪导致的结果是,当看到她的前任并不如自己的时候,便会感到无比的愤怒,这种夹杂着同情的愤怒比正常的愤怒还要让人心痛。 李安然显然是想要放过管郁,显然是在帮助管郁。 可是,管郁并不领这个情。他不能这样夹着尾巴离去。面对自己的前任,他又恨又同情。毕竟曾经爱过。 “我说……若是我不滚又如何!!!?”管郁抬起自己的铁剑,向才他还在用铁剑劈砍着瀑布的水流,此刻他却想砍人。 第四十四章,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一只巴掌大小的青蛙忽然从管郁所站之处的水流当中蹦跳出来,被他一把抓住,然后,管郁做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是错愕不已的举动。他竟然抓住青蛙,张开嘴,一口将青蛙撕裂,让得青蛙的内脏和鲜血都是从他咬合的地方飙射出来,有些恶心,有些血腥。 “咕噜!!”围观的众多弟子下意识地咽下一口唾沫。管郁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竟然生吃青蛙!! 青蛙的下半身还在抽搐,管郁咀嚼了两下,然后将口中的碎肉咽下,紧接着将剩下的青蛙腿塞进自己的口中。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就是靠吃这些东西生存。生吃蚯蚓,生吃青蛙,生吃鲫鱼……他几乎都是生吃,并不是为了表现他的生猛,而是因为他实在是生不起火。钻木取火可不容易啊,特别是在这湿气极重的地方。 见到管郁不识好歹,竟然不肯就此离去,萧宽面上的笑意依旧,竟然轻轻的摸着李安然的手臂,开口说道:“小然然,我知道,你曾经和管郁有过一段感情!你想要护着他,只不过嘛,你也瞧见了,是这小子不领情,那也就怪不得我了!小的们,上,打得他跪地求饶为止!!” 李安然咬了咬牙,没有再说什么。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她还能够做什么呢? 周围的弟子听到老大的命令之后,旋即便是有着几人朝着管郁冲去,其他人则是双手环抱胸前,显然认为这种事情并不需要自己动手。 “嘎吱!嘎吱!嘎吱!” 面对几名朝着自己袭来的弟子,管郁没有丝毫的慌乱,嘴中大口的咀嚼着青蛙,发出不小的声响。 这几名弟子可都是参加弟子测试通过的人,随便一个也拥有将此前的管郁打趴下的实力。只不过,现在的管郁并非此前的管郁。一个月的修炼并非在消磨时光而已。 管郁的成长,就是康红都感到心惊。而这几名弟子,管郁已是不屑一顾。 虽然从未与这些弟子对战过,没日没夜的修炼也让管郁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具体实力有过了解,但是,当他今天看到这些弟子们的时候,却感受到与以往不同的气息。 管郁发现这些弟子的移动竟然变得缓慢了,他们朝着自己冲来挥舞拳头的动作似乎有着某种停滞感,就好像在水里挥拳,施展不开一样。好像这些弟子们变弱了。 事实上,这哪里是这些弟子变弱了。只不过是管郁变强了。 面对这些充满停滞感的袭击,管郁面含浅笑,身体向前一突,左右扭头躲过两人的攻击之后,抬起双手,左手抓住左边一人的手臂向后拉扯,握剑的右手则是翻转,用剑柄敲击右边那人的手腕。 “噗通!!”左边的人一个趔趄摔在水流当中,“啊!!”右边的人被打得手腕发疼,几乎脱臼,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铮铮!!!” 瞧见管郁似乎有些厉害,紧接着跟上来的两人皆是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面对两人的劈砍,管郁依然神情自若,他左右偏转身躯,那两柄剑像是受到某种指引一样从他的胸前滑落,而后管郁抬脚,“嘭嘭”两下,将这两人踹飞出去。 这电光火石之间的战斗再度令所有人都是惊诧,难以置信,实在是不敢相信。管郁竟然能够以一敌四。一个月的修炼竟然有这么厉害吗?这究竟是管郁本身天资卓绝还是指导他的人有独特秘诀呢? 众人此时都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后方坐在光滑岩石之上,手中拿着蛇蛋不断敲击岩石的康红。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像是利箭一样射向自己,康红耸了耸肩膀。意思是,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不过这个时候的管郁还当真有点帅呢! 是的,就是康红也不知道管郁的进展为什么这么快。这快得离谱的实力增长速度绝对不能用天才来形容,只能用变态来形容。 也许,是因为两个星期之前的蟒蛇事件吧。康红心里这样想,忽然感受到自己手中的蛇蛋似乎变得有些热,难道是自己的敲击起作用了? 康红心中一喜,这两个星期以来她可是一直想着法子想将这蛇蛋弄破。无论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奈何这蛇蛋分毫,现在竟然微微发热,看来是起作用了吗?于是,康红连忙转过身,哪里还管顾管郁,直接是拿着蛇蛋不断地敲击自己坐下的光滑岩石,并且力道越来越大。从“磕磕”的声音变成“嘭嘭”的声响。 当弟子们回过头再度将目光投向管郁的时候,又有两名弟子被管郁打趴下了。 “不!这不可能!!管郁这个废物竟然在一个月的时间之内变成高手了!!?” “感觉他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又服用了什么禁药啊!?” “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一点帅啊!” “他好像变厉害了,是因为父亲的死亡给他带来的发愤图强的动力吗?” “呸呸呸!他连他父亲的坟都没去上过一次,哪里是因为他的父亲!?恐怕是因为后边这个红衣服的师姐吧!” “她!?哦!我懂了……嘿嘿……难道是爱的滋养吗?!” “这恐怕是爱情的力量吧!” 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其中不乏一些实力颇高者,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算动手。似乎对管郁出手是对他们自己的侮辱,对弱者出手,不仅得不到任何的好处,恐怕还要被人耻笑吧。这种垃圾角色,就让实力低下的小喽啰去对付吧。尽管这些小喽啰不断被击败,但是胜在人多啊,小喽啰还有好些人呢。等管郁将这些小喽啰都收拾了,再动手也不迟。 于是,几乎所有的实力强者都作壁上观,仅仅是观望态度而已。看着那些小喽啰一个一个被管郁击倒在地。 “这小子还真是善良啊!!”萧宽脸上的憨厚笑意逐渐消失了,这还是他来凌剑山上第一次没有了这种白痴般的笑容。他发现管郁仅仅是将这些人打晕或者打倒,丝毫没有伤害这些人的意思,这令他感到可笑。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越是善良越好,越是善良就证明你不够强大! “小的们都不用动手了!我来!” 萧宽大声说了一句,然后他肥胖的身子便是摇摇摆摆地朝着管郁冲去,似乎随时都要摔倒在这水流中的模样。 李安然一惊,想要抓住萧宽却已经是不能够。 萧宽看似缓慢的动作,实际上却迅捷无比。正是他的体型和动作迷惑了对手,他才能够在弟子测试当中脱颖而出。 当管郁将目光投向萧宽的时候,瞳孔猛然放大,发现萧宽竟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正挥动着他那肥胖的手臂,砂锅般巨大的拳头朝着自己打来。 面对这种缓慢的动作,管郁根本没有在意,可是,当他想要躲避的时候,却是“嘭”的一声,面门生生被萧宽的拳头打中了。 第四十五章,坚强的男人总是充满魅力 管郁被萧宽一拳打中,飞了出去,摔在水流当中,滑出一定距离。他的鼻子流出了鲜红的血液,左边眼睑顿时便是肿胀了起来,整个人显得狼狈极了。 奇怪的家伙。管郁心中想着,他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这个胖子击中。明明他的动作看起来比其他人还要迟缓,明明他的挥拳缓慢无比,却为什么偏偏将自己击中了? 在管郁还未爬起的时候,萧宽那肥胖巨大的身体再度出现在管郁的身前,抬起脚掌,向着管郁猛踏而下。 这一次,管郁目光一凌,在感受到萧宽气息的那一刻便是立即翻滚。 “嘭!!!” 萧宽的脚掌落下,顿时激起一片水花,在这溪流当中出现一个不小的坑洞。何等强势的一击,如果是踩在管郁的胸口,恐怕胸口的骨头都要碎裂吧。 果然这胖子有些厉害,不然也不可能成为这些弟子们的老大了。 围观众多弟子许多都是微笑着轻轻摇头,管郁绝对不是萧宽的对手。萧宽,可以说是新一届中的第一人,而管郁就是倒数第一人。两个极端相遇,管郁自然只能失败。 管郁避开萧宽的攻击之后,快速从水流当中爬起,紧握着自己手中的铁剑,开始不断地左右跑动。他必须让自己的身体处于移动当中,否则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躲避不及而被萧宽再度击中。那种力道的拳击,管郁不知道自己能够承受几次,恐怕再被打两次,自己就得晕死过去了。 “咻!!!”“啪!!” 当萧宽再度出现在管郁身前的时候,管郁正疾速奔跑着,竟是迎着萧宽撞上去。 而萧宽则是无情的给了管郁一巴掌,直接是将管郁打翻在地。 紧接着,趁着管郁尚未爬起,萧宽抬起脚掌向着管郁踩踏下去。 管郁翻身,情急之下只得用自己的手掌抓住萧宽的鞋子。 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萧宽的脚上传来,传至管郁的手臂之上,让得管郁的手骨几乎断裂。 “你如果跪下来求饶,我便好心放了你!!”萧宽的脸上再度浮现出那种痴呆的笑容,看着管郁,就好像是傻子看着一块美味可口的蛋糕流出了口水。 “我求你妈个大头鬼!!”管郁右手握紧铁剑,朝着萧宽快速地挥去。 萧宽连忙退让,轻松躲避。 而后,管郁翻身爬起,用着恶狼般的凶狠目光瞪着萧宽。对于这个人,不用剑是不行了。 “终于打算用剑了么!”萧宽带着笑容,缓缓将别在腰间,不,他根本没有腰,就是一个圆乎乎的大赘肉上的那柄剑拔了出来。 萧宽快速地举剑突进至管郁身前,挥剑向着管郁劈砍而去。 管郁举剑相迎,铿然一声响,在他的铁剑之上又多了一处深深的缺口。尽管萧宽所用只不过是普通的优质铁剑,并非凌剑阁中的藏剑,但是管郁的这把铁剑质量实在是太差了,与萧宽的剑比较起来依旧显得十分薄弱。 对于管郁将剑接住,萧宽显然并不在意,他并没有要杀死管郁的想法,只是想将管郁打得趴下而已,打得跪地求饶而已。这个男人,没用的废物,凌剑阁的少阁主,如今早已名存实亡,管冲死了,他更加一文不值。让萧宽在意的是管郁乃是李安然的前任,他要在李安然的面前展现出他绝对的优势,让她知道她以前的选择究竟有多么大的错误。管郁,这个男人只配跪在他人面前求饶。 萧宽抬脚向着管郁踢去,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萧宽这粗大的脚竟然能够抬得这般高,几乎要朝着管郁的胸口踹去。 可是,萧宽踢了一个空,他并没有踢到管郁,管郁侧过身子避开了。 “嗯!?”萧宽显然有些惊诧,要知道在刚才管郁还无论如何都逃不过他的攻击,现在在进行了一番战斗之后,原本应该损耗了体力而更加迟钝的管郁却躲避了他的一脚。是巧合么?! 随后,萧宽甩腿,“嘭”的将管郁踢得连连后退。 管郁胸口一沉,一股热血上涌,喉中一甜,嘴角便是有着一丝鲜血溢流而出。 “嘿!!”管郁将自己嘴角的一丝血迹擦拭,却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盯着萧宽,眼中竟是浮现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自信。 这种时候他应该流露出这种表情吗?已经是被打得快要不行的时候竟然还要强装镇定吗? 围观的众弟子们当然瞧见了管郁脸上的表情,那青肿的面庞虽然不再英俊,但是却散发出一种顽强的生命气息,一种自信的笑容浮在那张遍体凌伤的脸上,反而更是吸引人。 正如管郁将康红吸引一样,此刻的他也吸引着在场的众多女弟子们。 这一切只是因为,坚强的男人总是充满魅力! 在众女弟子当中,有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弟子几乎被管郁吸引得无法将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而开。 这个女弟子拥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刷子,她的下巴有些尖,是那种好看的瓜子脸。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像是瀑布一样,在长发的尾端稍微有些卷曲。她用一条红色的丝带将长发挽住,两缕耳发在好看的耳朵边上轻轻摇曳。她穿着凌剑阁的弟子服饰,远看似乎被融入了众多弟子当中,可是她出众的容貌会让她像砂砾当中的珍珠一样发出光芒。 此刻,这长相甜美的女弟子左手按在佩剑之上,右手死死的攥紧拳头,她在为管郁感到担心,她在替他担忧。她那美丽的面庞之上微微泛起红晕,由于太过紧张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之上浸溢出细密的汗珠。 萧宽再度向着管郁冲去,很快便是出现在管郁的身前。他施展剑法,挥舞着利剑向着管郁刺下。这一次,他打算让管郁受一点伤,只要不把管郁弄死就够了。 可是,令萧宽万万没想到的是,管郁竟然身形一扭,避开了他这一剑,并且抬起剑柄将他的手腕重重敲击了一下,随后管郁一脚踢在萧宽的肚皮之上。 由于萧宽的体型庞大,实力也较强,管郁并未能将萧宽踢飞,见得萧宽丝毫不为所动,管郁连忙退让开来。 萧宽只觉得手腕隐隐发疼,微微发颤,手中的剑险些掉落下去。如果他真的被管郁将剑支打落,那可是丢了大面子了,周围的众多手下定然会暗中嘲笑,他的声誉和地位都将受到影响。更让萧宽感到心虚的是,如果刚才管郁并不是用剑柄击打他的手腕,而是直接挥剑落下,恐怕他的手臂都要断掉。 可恶的家伙,原来在与我的战斗当中不断地成长学习吗?已经是看透了我的身法了吗?这家伙竟然将我当做了练习的对象吗? 萧宽彻底发怒了,他的双眼微微泛红,像是得了狂犬病的狗一样,开始疯狂地甩动手中的剑。 “天呐!萧宽竟然准备使出那一招了吗!?” “他竟然要用这一招对付管郁!?没必要吧!?” “这一招可是他获得届首的绝招啊!” “你们都瞧清楚了,管郁已经不是两个月前的管郁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 第四十六章,一见献终身 “剑法!风卷残云!!” 萧宽舞动自己手中的利剑,瞬间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残影,仿佛他手中的剑变成了几十把,旋转着,像是风的模样。 看着这气势凶猛的剑法,管郁却没有丝毫的紧张,他怎么会紧张呢,因为萧宽这些剑影他全部能够将之看透,他能够知道哪一把剑才是本体。 当这数十把剑向着管郁旋转着飓风一样袭去的时候,周围众多的弟子无不为管郁感到同情。被这几十把剑击中,管郁哪怕不死也将残废吧。 可是,接下来的情形让所有人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绝对不会相信管郁竟然顶着这一股汹涌的剑风向着萧宽袭去,他们绝对不会相信,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之后,管郁竟然挥剑将那些飞舞空中的残影击溃。 “什么!!?”萧宽看着不断逼近的管郁,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眼睛当中血丝瞬间就是涌出,他吓得连连后退,肥胖的身躯不断地颤抖。 管郁竟然加快了速度,他的速度快得萧宽都来不及反应。当管郁挥舞着剑向着萧宽胸口刺去的时候,萧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管郁!!你可知凌剑阁中比武切磋不得闹出人命!!!” 萧宽这是怕了,他怕管郁真的一剑将他杀死,他肥胖的身躯本身并不灵活,原本就是依靠一种故意示弱的障眼法来对付敌人,如今他的障眼法在管郁的面前已经没有丝毫的作用,管郁在这短短十来分钟的战斗当中已经将他看透。如今剑已离手,他在管郁的面前就是一个普通的肥胖的难以移动的大胖子而已。 围观的众多弟子,他们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当中掉落出来,他们大张的嘴巴就像是山洞一样大,他们的下巴几乎掉落在地上。 萧宽!这个新一届的届首,并且战胜了众多对手获得了此处瀑布场地所有权的人,此刻竟然说出这种变相的求饶话语来。在这一刻,原本被众人不屑一顾的管郁瞬间形象翻转了,他的形象竟然变得高大起来,再也不似那般弱小,似乎无论是谁都可以欺负,将他打倒的模样了。 难道,他当真拥有了等级剑士的实力吗?难道在这一个月的修炼之中,他已经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等级剑士了吗? 萧宽的话语似乎起了作用,原本打算将剑刺向萧宽的管郁,在那一霎忽然偏转了剑锋,避开萧宽肥胖的躯体之后,抬起腿,一脚踹在萧宽巨大的肚皮之上。 这一次,由于萧宽受到惊吓,在连连后退的情形之下并未站稳,所以他竟然被管郁给踢得略微飞起,稍微离开了地面,然后重重地砸在了满是石子的泥泞之中。 “你输了!!”管郁收起自己的铁剑,面带阳光般的微笑,冷眼瞟了摔在地上艰难半坐而起的萧宽。 所有人都是鸦雀无声,唯有那轰隆的瀑布之声震响萦绕在此处。 所有人都是定格了般,一动不动,只有他们的头发和衣摆随着微风摇曳。 “嘭嘭!!嘭嘭!!” 在这众人寂静的情形当中,却是传来奇怪的敲击声。 管郁扭转过头,顿时吃惊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看到康红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巨大岩石之上,她正在拼命的敲击那枚蛇蛋。 “红师姐!你……你做什么啊!?你不是说过,你不是说过你不会伤害它吗!?”管郁大叫起来,咬紧了自己的牙邦,准备向着康红冲去。 康红却并没有理会管郁,她只觉得自己手中的蛇蛋越来越烫了,似乎有裂开的趋势,似乎有了一丝小小的裂痕。她要将蛇蛋毁掉,里边的蛇定然不是什么吉祥物。 “轰!!”一声巨响,康红竟然用那枚蛇蛋将整个巨大的岩石都是砸得裂开了。岩石之上顿时遍布蜘蛛网般的裂痕,手臂粗的缝隙快速扩散,整个岩石都是碎裂开来。 管郁刚刚跑出两步,却是听到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小心!!!” 然后,管郁一愣,放缓步伐,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倒在地上。她的身上有了一条血口,一道剑伤,伤口不断地有着鲜血流出。 女子倒在地上,鲜血止不住的流淌,但是她却强忍着痛楚,浑身都在微微打颤。 原来,在管郁准备跑向康红的时候,萧宽爬了起来,并且拿起了他的剑,准备偷袭。准备将管郁劈倒。管郁让他的颜面扫地,萧宽几乎疯狂了,几乎想要将管郁给直接杀死。 “婉倩!!!”弟子当中,一名女弟子大叫一声,跑了过来,显然是这甜美女子的朋友。 甜美的女子名叫吴婉倩,在弟子等级测试当中获得了进入内阁修炼的资格,正好在第五十名。进入内阁之后,并不意味着一直有指导老师上课。内阁甚至比外阁还要宽松,属于放养式的教学。只不过拥有的各项资源更为丰富罢了。 内阁的弟子有更多的自由时间,这样更能够释放他们本身的天性和挖掘他们自身的潜能。而这些多余的时间都需要他们自己安排。 吴婉倩归附萧宽,也不过是想要到这瀑布所在修炼罢了。毕竟这里灵气富裕,对于她们现在的修炼极有好处。 事实上,如果地上躺着的人是李安然,管郁也许还能够接受。但是,当他发现躺在地上的这个女弟子他并不认识,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救了自己,这让管郁感到无比震惊,而内心当中的愤怒也更加旺盛。 当然,震惊的人并不是管郁一个,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拿着利剑,利剑之上还不断流淌着殷红鲜血的萧宽也是惊得呆愣住。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吴婉倩会出手救管郁,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她竟然不顾危险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住萧宽的这一剑。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在此之前,她明明对管郁毫不在乎,她明明从未见过管郁。 吴婉倩是那种乖乖女,十分听话的那种。上课从不迟到,做事认认真真,凡是老师安排的课业她都自己认真的完成。是班上被别人抄作业的对象。当然,这种乖乖女平时也不怎么有课外活动。似乎不太喜欢热闹的那种氛围,比较宅。所以,她从未见过管郁。一个从未见过管郁的人,一个和管郁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如今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不顾危险,救了管郁!这……哪怕是一见钟情也不能够解释吧。 哪有第一眼见面便愿意为之奉献终身的人?哪怕是小说故事,这也显得不符合逻辑不是吗? “呃啊!!!” 管郁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流血的吴婉倩,他气得牙齿打颤,发出“磕磕磕”的声响,浑身都是发抖,抬起铁剑,开始舞动起来。 管郁竟然要施展剑法了,而他会的剑法只有凌剑九式的第一式。毫无疑问,他要施展“一剑光寒九万里!!” “哼!!” 萧宽见状,竟然快速地舞动剑支,舞出与管郁同样的姿势,虽然萧宽的动作显得有些难看,但是确确实实是在施展凌剑九式的第一式。 两人施展同样的剑法,就看谁更熟练,谁领悟的剑法更为高深了。 第四十七章,谁求谁不要杀谁? “凌剑九式!第一式,一剑光寒九万里!!” 管郁和萧宽几乎同时喊了出来,几乎同时出剑,皆是一阵剑光闪烁,两道光华猛然撞击在一起。 “嘭”的一声巨响,一团光亮扩散。 众人微微虚了虚眼眸,这“一剑光寒九万里”的气势可全然没有当初管郁在弟子测试当中的那番威力了。不过,光是能够施展出来便已经是了不得。 然而,当这阵光华消散之后,眼前两人再度清晰出现在众人眼眸当中时。这一次却再没有奇迹发生,一切都在众人的预料之中。 管郁倒下了,他躺在一团血泊当中,剑气伤了他,令他浑身的皮肉都几乎开裂,鲜血不断地流淌而出,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几乎爬不起来。他的铁剑掉落在一旁,坑坑洼洼,简直要变成一把锯子了。 “管郁……” 此时,李安然和吴婉倩竟然流露出同样的眼神,那种充满担忧和无奈,又无法表现出来的奇怪眼神。只是在嘴角轻轻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便觉得相隔了一生一世的距离。 同管郁如此凄惨的模样相比,萧宽虽然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也是破裂不少,但是却好上太多了。他依然站立着,依然有力气朝着管郁走动,他提着自己的剑,竟然一步一步的走向管郁。 “废物!你倒是说,今天是谁输了!?”萧宽来到管郁身前,用剑指着遍体鳞伤的管郁。 管郁擦拭了嘴角的血迹,纵然鼻青脸肿,纵然浑身伤痕,他依然不输那股傲气。他坚定地说道:“你在之前已经输了!只不过恬不知耻的偷袭我!我的实力确实不如你,但是不代表我不曾赢过你!在你倒下的时候,在你让我不要杀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不要杀我!?呵!我会让你不要杀我!?你能够杀我吗?现在倒是谁求谁不要杀谁!?”萧宽将利剑放在了管郁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擦破管郁的皮肤,鲜血瞬间便是浸溢而出。 “萧宽!不要……不要杀他!凌剑阁的规定你可忘了吗!?”李安然竟然紧张起来,她竟然在为管郁求情。 听到李安然的声音,管郁忽然觉得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着一股暖意流淌在心间,原本对李安然的仇恨竟然在这一刻变得浅淡了许多。她果然并没有那样冷血么?我在她心中果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么?她果然还是念及旧情么? 与管郁的感动相反,萧宽听到李安然的求情之后,却怒火中烧。如今自己的女人竟然在为她的前任求情,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 谁能够忍受自己的现任与前任纠缠不清? 仿佛受到某种刺激,萧宽竟然双眼发红,心中一狠,握紧了剑,开口说道:“这只不过是意外!!一场意外!在我和管郁比武切磋的时候不小心让他意外身亡罢了!反正管冲已死,就算将他杀了也不会怎么样吧!?凌剑阁的众多长老可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早就想让他滚出凌剑阁了!” 听到萧宽的话语,众人的心都是狠狠抽了一下。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当真想要将管郁杀了吗!?” “天呐!真的要杀人吗!?太可怕了!” “萧宽这家伙看起来傻头傻脑的,没想到这么残酷!” “要不要阻止他!?” “阻止他!?死的说不定就是你!” 虽然众人皆是听出了萧宽口中所言的意思,但是却没有人前来帮助,就是李安然也碍于自己的面子不敢动手。而倒在自己朋友怀中的吴婉倩却是有心无力。 管郁感到有些害怕,或许自己的性命当真要终结在这里,竟然要被这样一个白痴一样的胖子杀死么?他好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管郁忽然扭头,看向了后方岩石,那块破碎的岩石废墟当中,那个穿着红色衣裙的红发女子。 “红师姐!!救我!!!” 管郁向康红发出了求救的声音,声音当中充满了绝望的乞求,因为就算是康红恐怕也无法将他拯救。剑刃就在他的脖颈旁边,只消萧宽用力一切,那么一切都是结束。 可是,他绝望的看到,那个红色的身影面朝着自己这方,却是丝毫都不抬头看一下。她在做什么?康红像是一个疯女人一样,她正拿着那枚蛇蛋不断地敲击。 是什么让她如此痛恨那枚蛇蛋?为什么那枚蛇蛋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呢?她不是自己的女人吗?我不是她的男人吗?我们连这世间最为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为什么她却对自己全然不在乎呢? 管郁忽然想起这两个星期以来,自己似乎只顾修炼从未在意过康红。而康红对自己也是越来越冷淡了。难道是因为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和她做过,所以她讨厌自己了吗?可是,这种事情不是一开始就是她主动的吗?这种事情她想要的话,难道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无论如何,管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将第一次交给自己的女人,竟然在这种时候对自己不管不顾。 在这一刻,他只是清楚的明白了一点。她不爱我了!她真的不爱我了!莫名其妙的突然就不再爱我了! 管郁绝对不会相信康红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任性而为,他绝对不会相信康红并未爱过他。他能够感受到,感受到在此之前康红看他的那种目光,那种眼神,以及说话时候的关切语调。那绝对是爱意迸发之后方才能够表现出来的,那绝对不是虚伪的做作。可是,现在呢?现在她却不爱自己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李安然也是!蒋卉也是!康红也是!一个个的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自己的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上天让自己或者就是为了惩罚自己吗? “呃啊!!!”管郁发出一声愤怒而绝望的怒吼之声,声音大得离谱,几乎将瀑布流水的轰鸣之声都是盖过。 “哈哈!!怕了吗!?不过已经晚了!!” 萧宽大笑一声,提起利剑,准备将管郁的心窝刺穿。 细剑带着寒芒,反射的光芒照得管郁睁不开眼。管郁也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任由死亡的降临。 上天如此玩弄我,我还活着做什么!? 对于感情上的事情,管郁也同样感到几近绝望。 “咔嚓!!” 眼瞧着萧宽的剑即将落在管郁的胸口时候,突然一声奇怪的声音传来。 蛋壳破裂的声音。这声音感觉上十分轻微,但是竟然无比清晰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当然也传入了萧宽和管郁的耳中。 第四十八章,我可以打十个! 一道金色的光芒如同闪电飙射而至,将萧宽刺向管郁心脏的那柄剑直接是击断。 “嘶!!”一条金色的小蛇吐着蛇信,快速地顺着萧宽手中的断剑,将他的手臂缠绕,而后扬起前半个蛇身,张开小小的嘴儿,嘴儿之上两颗尖锐的金色獠牙绽放金色的光芒,用着一种嗜血的目光盯着萧宽。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条小小的如同蚯蚓一般的金色小蛇,萧宽的心中竟然涌动出深深的畏惧,惊悸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心脏,令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 管郁张开眼睛的时候,那断裂的剑刃“铮”的一下从他的脸庞边上划过,直接是插入他脑袋旁边的泥中,吓得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奇怪,发生了什么?我竟然没有被萧宽刺中?我竟然没有死!? 管郁带着满脑子的困惑,瞪大眼珠子看向一动不动的萧宽。他看到萧宽那肥胖的脸上横肉剧烈地颤抖,他看到萧宽的额头汗水像是流水一般流淌而下,他看到萧宽的双眼遍布鲜红的血丝几乎从眼眶当中跳出来,而那眼球当中的神情分明是无尽的恐惧。 萧宽仿佛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周围的众人也无不惊呆了,一个个疯狂的咽下唾沫,发出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 随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之下,那条缠绕在萧宽手臂之上的金色小蛇,一下子朝着萧宽面门冲去,竟是直接从萧宽的鼻孔当中钻了进去。 当金色的小蛇进入萧宽的体内之后,萧宽仿佛被解开了穴道,丢掉手中的断剑,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死死地掐住,同时喉咙当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是有一口老痰吐不出来。 萧宽掐着自己的脖子倒在了地上,不断地翻滚,不断地痉挛颤抖,他那满是肥肉的脸开始变得青紫,他的面容开始变得恐怖狰狞。 所有人都是惊呆了,惊得懵掉了,完全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助他,正如之前没有人动手去帮助管郁。 然后,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注视下,萧宽就那样生生的凹陷下去,生生的消瘦下去,整个人的肥肉瞬间消失,变成了皮包骨。他发出凄惨至极的尖叫,他痛苦的尖叫声刺激得所有人不得不用手将耳朵捂住。 就是受伤的管郁和吴婉倩都将耳朵死死按住,无法承受那尖锐的叫声。 最后,在这尖锐的叫声当中,萧宽逐渐没有了动作,逐渐死去,他大张着嘴,像是一具剥掉了纱布的木乃伊。 萧宽死了,突然之间,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一条小小金蛇给杀死了。这恐怖的蛇,可怕的蛇,究竟是什么怪物,从何而来,为什么在萧宽即将把管郁杀死的关键时刻出现?难道它是为了拯救管郁?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难道这是管郁的底牌,是他的绝招? 所有人在惊恐之余,无不将视线投向了依然躺在地上挣扎的管郁。此时的管郁不仅令他们刮目相看,并且让他们感到十分的神秘可怕。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靠近萧宽,甚至是向着后方退让了几步,那金色的小蛇可不要袭击自己才是。 “噗!!!”突然,一声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将小石子投入湖泊当中发出的声响。 一道金光飙射,从萧宽凹陷下去的肚皮之上钻出了那条金色的蛇。金色的小蛇像是闪电一样射向管郁。 管郁吓了一跳,这蛇可不是要来取自己的性命了吧?吓得管郁双脚猛蹬地面,在地上蹭了一点距离。而金色的小蛇已经是出现在管郁的胸口上边。 这条浑身遍布金色蛇鳞的小蛇,它似乎比最初的时候大了一些,已经是有成年人的手指粗细了。它爬在管郁的胸膛之上,扬起脖子,闭合着嘴巴,嘴中蛇信不断地吞吐,显得有些温和,注视着管郁,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作。 管郁艰难地将自己的脑袋微微抬起,盯着这近在咫尺的金蛇,不知所措,目瞪口呆。 此时,康红飞奔而至,看到那趴在管郁身上的金蛇,又瞧了瞧已经是变成一具干尸的萧宽,一时之间也是不敢有任何的异动,只是难以置信的看着,而心中却已是掀起滔天狂澜。自己不仅没有将这蛇给杀死,反而让其破壳而出,反而恰到好处的救了管郁的性命。 金蛇抬起头瞧了瞧康红,张了张嘴,似乎是在示威。 很显然,这金色的刚刚从蛇蛋当中生出来的小蛇拥有灵智,拥有智慧,就算不及成人,恐怕也有十来岁小孩的智力。金蛇当然知道康红想要弄死它,它也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 金蛇对管郁表现出柔顺的态度,朝着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张了张嘴,露出它那两颗小小的獠牙。此时的这条金蛇竟然显得有些可爱。 管郁忽然明白了一切,这条金蛇是自己将之交给康红的蛇蛋,这蛇蛋竟然孵化了。原本管郁还在想蛇蛋需要什么孵化条件呢,康红说她知道,所以管郁一直将蛇蛋交给她保管着。 如此看来,向才康红并不是想要砸碎蛇蛋,原来是帮助这条小蛇破壳而出呢。难道是自己错怪康红了!?可是她对自己见死不救啊!她难道知道金蛇诞生之后会拯救自己?她又如何知道会发生什么呢?她怎么能够用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呢? 管郁略微思考了一番,依旧不太明白康红刚才的举动和行为。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是来不及思考那么多了,浑身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 当管郁神智和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在他胸口的那条金蛇忽然轻轻地扭动了起来。 在金蛇的蛇鳞缝隙之内,有着白色透明的粘稠液体浸溢出来。粘稠的液体一经流出,便是温润着管郁的躯体伤口,让管郁瞬间觉得凉爽惬意无比,好像有人将薄荷洒在了伤口上,凉爽得几乎要飞起来。 而令人惊异的是,随着金蛇在管郁身躯之上的蠕动,管郁的伤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不出一刻钟的时间,管郁身上的伤竟然痊愈。 “呃啊!!!我好像充满了力量!!!!来啊!!打我啊!!我可以打十个!!” 复原的管郁翻身而起,连他脸上的淤伤都是没有了,他再度恢复了最初的英俊模样,尽管衣衫褴褛,可是他却英姿勃发。 第四十九章,谁会为自己哭泣? 所有人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管郁,所有人都不敢回一句话,先前对管郁动过手的几人甚至是吓得不住地后退。 那条金色的恐怖的小蛇就盘卷在管郁的肩膀上,像是一个恶灵一样,让得众生畏惧。 管郁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爽快,如此豪迈。只觉得自己仿佛忽然之间站立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仿佛自己成为了食物链最高端的存在。他仿佛拥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势,仿佛拥有了藐视苍生的能力。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得到了这样一条金色的小蛇。 管郁忽然看到了那个为他而受伤的女弟子,那个一头长发之上缠绕着一根红色丝带的甜美女孩。 她受了伤,她的嘴唇发紫,但是她竟然露出了笑容,那种欣慰的笑容是面向自己,她正看着自己。因为自己没事所以令她感到高兴吗?天呐!这是多么悲剧的一件事情啊? 如果用一句诗来形容此刻管郁的心情,那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可是,当管郁转念想到康红的时候,心却狠狠地抽了一下。当他陷入绝望的时候,康红并没有救他。这些天以来,她表现出来的冷淡态度都说明她不爱自己了。 管郁猛然回头,康红却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就好像他要将她吃了一样。 你在怕什么?怕这条小蛇吗?这条小蛇救了我,难道会伤害你吗?它这般听话,它就像是自己的孩子。 管郁的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悲哀,一丝难以形容的失落。是的,康红已经不爱他了,只有不爱他的人才会不信任他,只有不爱他的人才会因为自己的视线而感到畏惧,而选择躲避。 管郁只觉得自己再一次失去了爱,再一次被爱情给戏弄了。不过,这一次他选择坚强,并没有像蒋卉的离去那样痛彻心扉,并没有发疯发狂。 管郁的眼眶当中涌动着泪水,但是他强忍着不让泪花流淌而下。 他走向了那个受伤的女孩,他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他想要知道她为什么要不顾性命的救自己。虽然管郁足够自恋,但是也没有自恋到相信这个女孩会因为自己英俊的外貌而一眼就爱上自己的地步。他还没自负到认为自己倾国又倾城。 当管郁走向吴婉倩的时候,那搀扶着吴婉倩的女弟子紧张的向后退,浑身都是颤抖,结结巴巴地质问:“你……你想要做什么!?” 然而,这个女弟子的担忧却因为管郁温暖如冬日阳光的笑容瞬间融化了。管郁微笑着,眼眸都是弯成了月牙的模样,温和无比地说:“她救了我!现在应该让我来救她!” 吴婉倩抿着自己的嘴儿,竟然露出娇羞的笑容。 管郁站在吴婉倩身前,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她朋友的怀中接过,他揽她入怀,在接过吴婉倩的那一霎,他有意地抬头看向了康红。 康红将脑袋一撇,并不看他。也不知康红此刻心中是什么滋味。 “那个……小家伙,我给你起一个名儿吧!”管郁小心地左手揽着吴婉倩的腰,右手轻轻抬起,示意肩膀上的小蛇爬向他的掌心。 小蛇听话地爬向了他的掌心,似乎充满期待地盯着管郁,嘴中的蛇信不断地吐出。 “就叫……”管郁脑袋转了转,想要从自己学过的一些诗句当中提炼出一个精妙的词儿来,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取。 这个世间有太多精妙的词,太多美丽的句子,要挑选出一个,唯一的一个给这个小东西取名儿,当真是艰难的事情。管郁竟然脑袋发蒙,一时张不开嘴,吐不出一个字,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声带。 “就叫小绿豆吧!” 吴婉倩突然柔声说道,她的声音如此轻微,就好像蚊蝇一样,但是却无比清晰地落入了管郁和小蛇的耳中。 “嘶嘶!!”小蛇高兴地昂起了头,兴奋地扭动了两下身体。 “啊!!就叫你小绿豆!哈哈!就叫你小绿豆!!”管郁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不过怀抱着吴婉倩,他还是忍住了,然后将小蛇凑近吴婉倩的伤口,“小绿豆!替她疗伤吧!” 于是,与之前小蛇让得管郁伤势痊愈时候一样,这个已经被取名叫做小绿豆的小蛇身体分泌出那种透明的粘稠的能够治愈伤痕的液体,在吴婉倩伤口之上爬动。然后便让吴婉倩的伤势痊愈。 “谢谢你!”吴婉倩从管郁的怀中挣脱开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的面庞绯红,娇羞模样令人动容。 “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管郁笑了笑,虽然吴婉倩此时的情态是那种令天下所有男人都会有所触动的模样,管郁也心有所动,可他不愿意做那样花心的男人,不会见一个便爱一个。 当管郁准备询问吴婉倩为什么要救自己的时候,他却发现李安然向着萧宽走过去。于是他扭转头,将视线投向李安然。 李安然走到化为干尸的萧宽身前,突然匍匐在他的身体上,嚎啕大哭,就像是死了丈夫的嫠妇。哭得惊天动地,哭得天昏地暗,哭得让在场所有人无不动容,无不感到悲凉。尽管萧宽是那样一个让人感到恶心的胖子。可是,这个胖子在此之前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而他对管郁的态度恐怕是所有获得此处修炼场地所有权的霸主都会有的态度。 人们不禁为这个胖子感到同情怜悯,同时为李安然的深情感动。 看到李安然哭成了一个泪人儿,管郁眼眶当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不断地滚淌而下,无声地滑过他的面颊。那个女人,那个伏在别的男人尸体上痛哭流涕的女人,是自己曾经许诺要照顾一生一世的女人啊! 当时的甜言蜜语犹在耳畔,此刻却已物是人非情已不再。 原来,这世间所有的许诺,在情谊正浓时候的海誓山盟,到了分手时候却如同一阵清风,吹过却不留丝毫的痕迹。所有沉重的誓言到了最后也抵不过一句“好聚好散”!所有的诺言都会变得无足轻重! 如果死在这里的人是自己,是不是有人会为自己哭泣?管郁心中想着,却惘然无措,想不出任何一个人会为自己哭泣的理由。 李安然不会为自己哭泣,在自己将死的那一刻,她没有任何的行动。 康红不会为自己哭泣,在自己将死的那一刻,他还在敲着蛇蛋。 自己怀中的这个少女又凭什么为自己哭泣?自己不过和她有了一面之缘! 如果自己死了,竟然没有人会为自己哭泣。这样的死,是多么悲哀? 想到这些,管郁不禁握紧了拳头,指头的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指甲几乎嵌进肉里,牙邦紧咬,让得牙根生疼。他不甘心啊!不甘心自己竟然活得这样无能,这样悲哀! 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呢!?他想不通!只能归咎于自己的实力太弱。 管郁不再看李安然,他不想再看她哪怕一眼,过去的事就让它烟消云散,哪怕再怎么怀念也无法挽回。活在当下,珍惜现在才是最要紧。 “你叫什么!?你为什么救我!?” 管郁擦拭了面上的泪痕,看着身前的甜美少女,开口问道,声音充满了温柔,充满了那种甜腻的味道。 天呐!管郁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发出这种声音,竟然会用这种语调说话。 这种语调,这种甜得发腻就像是吃了一大口涂满蜂蜜的奶油蛋糕。 这种腻味的语调忽然让管郁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娇小可爱的身影,那张圆乎乎的可爱面庞,带着笑意看着他的时候也会发出这种甜得发腻的声音。 管郁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想起了刘嫣! 第五十章,瀑布向着天上流 吴婉倩眨巴了两下眼睛,她那刷子一样的睫毛轻轻扑展,说出一句让管郁感到无比吃惊的话。 吴婉倩说:“我叫吴婉倩,等你爱上我的时候,我便告诉你今天我为什么要救你!” 她说完这句话便是走了。 等我爱上你?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不是在向自己表白吗? 管郁感到奇怪极了,这个甜美的女孩,究竟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在管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康红走向了他。显然,康红对于管郁手上的那条小小金蛇感到有些忌惮,隔得远远的,皱着她那红色的眉,向管郁说道:“我对你的帮助到此为止了,从今以后,你我再无关系!”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管郁一怔,整个脑袋都是被康红这一句话震得嗡嗡作响。 康红这是与自己决绝了吗?这是要与自己断绝关系了吗?可是,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究竟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让她如此决绝呢? “哼!!” 康红冷哼了一声,最后再看了管郁一眼,然后她的身形一扭,便是化作一道红芒,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最后的最后,康红也接受不了管郁的身份,尽管眼睁睁的看着管郁在自己的调教之下变得强大,可是,她不会接受自己未来的丈夫不是人类,而是一条蛇,而是一个神灵的后裔。 康红想要一个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英雄的普通人,而不是管郁这样天生拥有上等资质的人。康红一直相信,努力大于天赋,努力大于背景,努力大于出生……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通过努力得到!! 她离开了,虽然对管郁有了感情,但是她必须得离开。为了她的梦想,为了她那英雄般美好的理想,她必须放弃这段感情,尽管她也难受,尽管她也不舍。 管郁!你为什么不就那样被那个胖子杀掉呢?那样的话,也许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离开你。我会为你痛哭流涕,我会为你嚎啕大哭,就像那个李安然对那个死去的胖子所做的一切一样。只不过,你没有死,你是幸运的,你总是有这样好的运气。你也许会成为一个强者,但是你不会属于我,不会是我心目中想要的那个英雄。 康红走在黝黑的密林之间,眼角划出了晶莹的泪水。她轻轻地将泪痕擦拭,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加快步伐,向着凌剑山上走去。 “呃啊!!!!!” 在康红离去之后,管郁双手抱头,十根手指都是插入了长发之中,他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叫,痛苦莫名。他瞪大自己的双眼,眼角几乎撕裂,他紧咬着自己的牙齿,牙齿几乎碎裂。 巨大的吼声震得周围众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个个向着后方缓缓退让。 待得这声凄惨的吼叫结束之后,小绿豆在管郁的脸上蹭了蹭,似乎在心疼他。 环视周围众人,管郁低垂下自己的头,开口平静地说道:“一个星期!!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后,我会离开这里!” 管郁说完,去将那把掉落在地已经是破碎得满是锯齿的剑拾了起来。 然后,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之下,管郁一步一步,踏着无比坚定的步伐走入了那瀑布的流水当中,顶着那从天而降的流水冲击,他的身形却丝毫不为所动,根本没有丝毫的摇晃,每一步都那样踏实,每一步都稳稳当当。 管郁站在了瀑布的正下方,小绿豆便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像是纹身一样。他举起了自己手中残缺的剑,开始向着那流水劈砍。 一下!两下!三下…… “他……这是在干什么!?”瀑布外边,那些还未从之前的震撼之中回转神的弟子们,透过朦胧的瀑布缝隙,瞧见管郁模糊的身影站在瀑布当中,不禁感到奇怪。 “他是在劈砍着瀑布的水流呢!!” “他疯了吗?他又疯了吗!?” “你们难道没有听说一个传说吗?传说剑法达到高强之人,可将流水斩断!他一定是想将这瀑布的流水斩断吧!” “这怎么可能呢?哪怕是真正剑豪级别的强者也不可能将瀑布的流水斩断吧!” “谁知道呢!既然他赢了萧宽,那么就给他一个面子吧!一个星期后我们再来!走吧!” 众多的弟子们皆是散了,李安然将萧宽的尸体收了起来,也随同众人一起离开了此处。 望着瀑布当中那个劈砍水流的身影,吴婉倩露出心疼又爱怜的笑容来,扭曲着眉头的笑容,却也显得甜美无比。 “这是她喜欢过的男人呢!”吴婉倩嘴中嗫嚅了一句,随后也是离开了这里。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夜幕来临,瀑布这里却显得十分明亮清晰,白色的水流似乎散发出淡淡的荧光,“轰隆隆”的声响经久不息,仿佛永恒。 管郁一直挥舞着他手中的铁剑,就那样一直劈砍,一直砍呀砍呀,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小绿豆从管郁手臂之上滑下去,扭曲着小小的身子,像是一道电流一样从瀑布当中出来,到那小溪当中吃了不少鱼,也吃了不少的青蛙。然后,小绿豆挺着个大肚子,回到瀑布里边,将青蛙和鱼吐出来。 它想要让管郁吃东西,但是管郁没有理它。管郁像是一个机器,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他的目光却是无比坚毅,仿佛其中燃烧着某种信念的火焰,不会熄灭。 一晚上,管郁都没有停止挥臂,一整天,管郁都在劈砍水流。天逐渐亮了,管郁没有休息,他没有停止。 “嘶嘶!!!” 小绿豆显然十分担忧,围绕着管郁不断地旋转,瀑布强大的冲刷下,让小绿豆吐出来的青蛙和鱼冲走了,小绿豆又去咬上一些带回来。如此往复,只是想要让管郁吃一点东西,可是管郁走火入魔一样,不吃不喝,不说一句话,只是不断地劈砍。 当爱情破裂的时候,总是要寻找某种东西发泄不是吗?总是要将那股悲恸的感觉转移。而管郁所做的,恐怕只是为了发泄内心当中的那股深切的悲恸吧。否则,他一定会像蒋卉离开时候那样,一定会发疯的。 第二天过去了,管郁一直在劈砍,动作没有停止,挥舞的速度却在逐渐加快,在不知不觉当中加快。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一天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当一个星期之后,第七天的夜里,管郁已经是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劈砍了七天,他身体已经开始有着轻微的摇晃了,他的手臂已经开始颤抖了,可是他依旧没有停止。 在这一天,深夜的时候,凌剑山一阵剧烈的震动,就算是防御阵法也没有办法抵消掉这股剧烈的震动。 凌剑山上,众人皆是涌出房间,朝着外边观望,朝着一片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来源方向望去。 凌剑阁所有人,无论男人女人,无论老人小孩,无不吃惊地张大了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地盯着那黛蓝色的天幕之上。 一条巨大的银白色的水流竟然朝着天际流淌而去,瀑布竟然在倒流,瀑布竟然向着天上流!!! 第五十一章,你若无心我便休! 凌剑山山脚之下,瀑布所在的地方。 管郁抬着自己的头,微微虚着眼眸,盯着那冲天而起的流水,眼角不断地有着水流淌出来,也不知那是眼泪还是瀑布的水。 他的双眼充满了血丝,他的身体疲惫万分。但是在当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忽然爆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强大力量。 量变产生质变。这七天没日没夜的劈砍终于在最后一刻爆发出力量来了。 当然,寻常人根本无法支撑这七日没日没夜的劈砍。管郁不同,他显然并非常人,且不说他体内流淌着何种血液,也不说他的身世是否当真为蛇族神灵后裔,光是他那股坚毅的信念便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特别是在经历了这几次令他感到绝望的爱情之后,他内心当中那股不甘的狠劲完全爆发出来。 他相信,只有当他变得强大到成为这世间的顶尖存在的时候,只有当他拥有一品剑豪实力的时候,他才能够守护他的爱情,他才能够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不离不弃。 “嘶嘶”小绿豆高兴地缠缚在管郁的身上,不断地游动。它显然也是高兴极了,它显然为管郁能够将这瀑布的流水劈断而感到喜悦。 “还是你好啊!”管郁轻轻地抚摸小绿豆的脑袋,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的笑容。 随后,管郁提起手中铁剑一挥,那溪流的流水便是猛然震荡而起,许许多多的小鱼翻飞起来,在空中挣扎扭曲。 管郁身形快速一闪,挥手将许多的柳刀鱼拍打在岸上,然后像是恶狗扑屎一样狼吞虎咽起来。生吞,连骨头也不咀嚼两下。 小绿豆更是厉害,张开蛇嘴,一口一条,它可不会咀嚼,它只有两颗獠牙。没过一会儿就将自己的肚子撑成了蛇皮袋。 “咳……咳咳……要死要死……” 管郁忽然被鱼刺给卡住了,当下躺在草地上不断地翻滚,痛苦地痉挛,面色发青。 小绿豆吓坏了,连忙“咕噜咕噜”将肚皮里边还未消化的鱼给吐了出来,然后游走到管郁的身边,围绕着管郁不断地鸣叫,同时不停地想要爬到管郁的身上。 然而,管郁痛苦不已,哪里能够稳定下来,只是拼命的疯狂翻滚。 最后小绿豆没有办法,只得一下子将管郁的脖子死死缠绕住,巨大的力道一瞬间便让管郁凝固,仿佛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石头,无法呼吸,无法动弹,就好像夜间熟睡之后遭遇了鬼压床,意识清晰,想要动一动手指却是不能够做到。 随后,在这种状态之下,小绿豆直接是钻入了管郁的嘴中,从管郁的喉咙当中将那鱼刺给叼了出来。 “咳咳……”小绿豆松开管郁之后,管郁翻身而起,大口喘息,剧烈咳嗽。 妈的!如果我的人生就这样结束,那也算是神作了! “小绿豆!谢谢你!你救了我的命!”管郁对这个拥有灵智的小蛇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虽然管郁并不知道自己从哪里得来了这枚蛇蛋,不知道为何会孵化出这样一条神奇的小蛇。但是他决定好好照顾这条小蛇,就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当然,管郁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只是当初在与李安然谈恋爱的时候,幻想过自己与她美好的将来。 恋爱当中的人,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管郁幻想过与李安然婚礼时候的模样,高朋满座,亲友临门,人们唱歌,人们跳舞,觥筹交错,而后酒酣洞房。他会见到李安然这一生最美的模样,他会与她交合在那崭新的红床。而后相敬如宾,相亲相爱。而后,儿孙满堂,携手或拄着拐杖变成苍老模样。 只是可惜,这些美妙的幻想都在李安然离去的那一刻破碎得连渣渣都没有留下。 那个时候,管郁是多么恨李安然啊。痛恨她破灭了自己的梦想。 可是后来,管郁不恨她了。 爱情应该是两个人互相爱慕互相欣赏,然后依偎在一起。相爱的人应该互相尊重,而不是占有和限制。 如果她不爱我了,那就让她离去。你若无心我便休! 之后,管郁不敢再吃鱼,而是带着小绿豆进入山林之间,杀了一头巨大的野猪。一人一蛇趴在野猪的身上,痛快朵颐。 当然,依旧是生吃,管郁不会生火啊。 却说此刻,在那凌剑山上,内阁深处的一座殿宇当中,许许多多的凌剑阁长老们聚集在一起。他们围绕着由灵气凝聚出来的幻象,而那幻象之上正是管郁将瀑布劈砍流向天际的情形。 殿宇当中灯火闪烁,所有长老的面色皆是阴沉。 为首的长老张怡安站在前方,向着众人开口严肃地说道:“管郁体内流淌着蛇族神灵后裔的血脉,这股血脉是强大而恐怖的,如今管冲一死,他的血脉觉醒,必然暴动!若是无法控制,将对我凌剑阁造成莫大伤害!我已是接到报告,管郁利用他的这股力量,竟然将新一届届首萧宽给杀了!凌剑阁中,早有规定,弟子之间可比武切磋,但不能伤及性命!违者逐出凌剑阁!介于管郁体内能量的破坏性,老妪认为应当将之斩杀!!!” 张怡安的面色露出一丝淡淡的杀意,矍铄的老眼环视在场近百名凌剑阁长老。 下方众长老闻言皆是一怔,一个个面面相觑,不住地咽下唾沫。 虽然说众人早就看管郁不太顺眼,早就有将他逐出凌剑阁的意思,但是他好歹也是前任阁主管冲的儿子。并没有人想过要将管郁杀了。 “我认为大长老所言极是!管郁此子危害极大,应当将之杀戮!阁主位置应当由大长老胜任!”钱盛转了转眼珠子,便是开口大声附和道。 下方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尽皆骚动不已,纷纷议论起来。 管郁死去已是有一个月之久,然而凌剑阁中并未选出新一届的阁主,而是由张怡安暂且代理阁中事宜。 “大长老……凌剑阁向来都有子承父位的传统。除非阁主的后代当中实在没有人选,方从长老之中有潜质者挑选一人。而且……而且阁主之位不当由年长者胜任。虽然年长之人拥有丰富的经验,但毕竟年老力衰,难免糊涂,而且做事保守也是年老者的缺点。但凡新任阁主皆须是年轻一辈!至于管郁……他拥有蛇族神灵血脉,若是能够好好利用,说不定能够让得凌剑阁在众多门派当中地位提升!我们何故因为他杀了一名弟子便将之杀戮?而我看来新一届这届首也太过愚钝,死了也罢!” 这时候,下方一个比张怡安还要年老的老头,佝偻着腰,几乎佝偻成烧熟的虾的模样,拄着一根老拐杖,声音带出些微的颤音,颤颤巍巍地说道。 这个年过百岁,如今已经是一百零八岁的老头,算是凌剑阁当中第一高寿了。名叫楚云。虽然只是一名普通长老,然而见识广博,在众多长老当中也有不低的声望。他的话语权还是极重的。 听到楚云长老这样说,便是引起一众长老附和称是。 “老妪并没有要做阁主的意思!否则十几年前早就做了!管冲不听老妪意见,竟被一个黄毛丫头杀死,传出去实在有损我凌剑阁名声!其子管郁,拥有神灵血脉根本无法掌控,其生性懒惰贪玩,玩物丧志,绝无心思修炼,自然不能控制神灵血脉的力量!若是让他坐上阁主之位,只会将凌剑阁败落下去!毁于一旦!”张怡安显然有些微愠,楚云资历比她老,但是不见得比她明智。 “大长老……据我所知,管郁这一个月可是在一个叫做康红的高一届女弟子的带领之下进入那处瀑布修炼。如今有这成果已是非同一般。我看他还是有心思修炼的!”三长老景浩开口说道。 钱盛闻言,顿时显得有些恼怒,开口厉声斥驳:“管郁这小子,生性好色,不过是留恋女人而已,所以才在这一个月修炼一番!这种修炼只会让他体内的能量暴走,而不是受到控制!想必众长老也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和阁内的许多女弟子可是勾搭不清啊!这种人,应当尽快处决才是!” …… 殿宇当中,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争论起来。对于如何处置管郁,以及如何安排新一任的阁主,都提出各自的意见。 而此时在那山脚树林当中吃着生野猪肉的管郁,却浑然不知自己的命运,自己的生死正在一群老太婆老头子的手中团团转。一会儿生,一会儿死,简直刺激得不行。 第五十二章,世间最为残酷痛苦的 管郁将大半头巨大的野猪都是吃了下去,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吃下这么多的野猪肉。他的肚皮鼓了起来,大得就像是即将要生娃娃的孕妇。 没休息一会儿,管郁便带着小绿豆,快速地向着凌剑山上奔走。 在这漆黑的夜路上,管郁的速度竟然极快,仅仅过了半个时辰,他便是从山底下直接来到了接近山顶的,他所居住的那处庭院。 “啊呼!!累死我了!”管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满头大汗,肚子已经是小了许多,平缓下去了。何等恐怖的消化能力,这七天的不吃不喝竟然赶在这一晚上全都补上了。 当管郁走入庭院当中,却是发现自己房间当中有着烛火的光亮,里边有人走动的声响。听那个声音,似乎是在收拾东西。 管郁的心“咯噔”跳动了一下,他的步伐变得缓慢起来,他不知道在自己房间当中的人是谁,心念一转,难道是康红?不!不会是康红。当日她决绝的离开,当日她见死不救,都证明她是真正狠下心肠要与自己断绝关系。 啊!难道是她么?管郁抿了抿嘴角,想起了刘嫣。尽管当日管郁向着她大吼“你根本不懂我的心”,然而,此刻管郁却只能想到这个可爱小巧的女生。这个在自己发疯之后不顾自己身上污秽照顾了自己许多天的女孩。管郁竟然对刘嫣报以完全的相信,相信她当时如果在现场,当时如果刘嫣看到萧宽即将将自己杀害的一幕时候,刘嫣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 刘嫣是爱着自己的!管郁心中也十分明白这一点。她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付出生命。可是……可是自己并不爱她啊! 管郁对刘嫣没有感觉。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怎么也说不明白,就是不会让他感到心跳加速的那种感觉,没有真正爱情降临的感觉。哪怕刘嫣对他再怎么好,再如何爱他。他就算感受到她的爱意,也毫无感觉。管郁只是将刘嫣当做一个小妹妹看待,从来没有想过和她会成为恋人的关系。 这世间最为残酷的莫过于明知道对方深爱着自己,但是自己却对她毫无感觉。这世间最为痛苦的莫过于自己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去爱对方,但是他却对自己毫无感觉。 虽然管郁有些愧疚,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管郁!你回来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我都还没有收拾好……”房门打开了,橘黄色的灯光映亮一个女子的身影,甜美的声音传了出来。 由于管郁是向着光亮,一时之间没有办法看清这个女子的容貌,只是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轮廓,以及女子身影轮廓那一圈被灯光映亮的辉芒。 这是一个让管郁感到无比熟悉的身影,披散而开的长发被一条红色的丝带束住发尖,让头发隆起像是水滴的形状。女子的身材袅娜纤瘦,但是发育却是极为成熟,浑圆的胸部,拥有无比流畅弧度的手臂和双腿。 “卉……”管郁看着这个身影,有些失神,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早已离去的蒋卉,难道她回来了?自己难道是在做梦吗?是自己产生幻觉了吗? “嘻……是我啦!”女子穿着紧身的黑色衣裳,拖着拖鞋,从房间当中走出来,那背光产生的阴影逐渐消退,露出她那甜美的容颜来。 这是一种不同于蒋卉的美丽,这种甜美的气息是蒋卉所没有的,尽管这脸庞没有蒋卉的脸那样精致那样优雅,却也别有一种清纯的意蕴。 “吴婉倩!!”管郁认出了这个女子,这是一个星期前,当自己被萧宽偷袭的时候,曾不顾自身危险救了自己的那个女弟子。 “你怎么会在我住的地方!?”管郁瞪大了充满血丝的双眼,七天的不眠不休让他的双眼充满了红血丝,眼睛就像是发出了红光的嗜血的饿狼双眼。 “我可在这儿等了你一个星期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当我看到那瀑布冲天而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快就要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成功的,你一定会达到你想要达到的结果!我收拾了好久,担心你不喜欢呢!快些,随我进去,随我进去瞧一瞧里边我收拾的模样!嘻嘻!”吴婉倩竟然毫不避讳地上前,挽起了管郁的手臂,还丝毫没有畏惧地用她那纤细的手指头儿逗弄了一下盘卷在管郁肩膀之上的小绿豆。 小绿豆显然喜欢这个替它取了名儿的女生,竟是从管郁的身上爬到了吴婉倩的香肩上去了。 当管郁走入自己居住的房屋之内后,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房间当中的布置,桌子椅子摆放的位置,墙壁之上所挂的花草,案几花瓶的摆放,竟完完全全与蒋卉居住的庭院别无二致。踏入这里便是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仿佛自己回到了蒋卉的庭院,仿佛回到了两个月之前与蒋卉甜蜜的时光。 “怎么样!?喜欢吗?!”吴婉倩轻轻地摇晃着管郁的手臂,像是邀功一样,亲昵地问道。 可是,管郁几乎怔住了,许久都没有反应,他像是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吴婉倩并没有打搅管郁的这种静止,如果他进入了当初的回忆,那么便不应当打扰。 直到一刻钟之后,直到吴婉倩静静地挽着管郁的手臂等待了他一刻钟的时间后,得到的却并不是赞赏,而是一阵愤怒的咆哮。 “你究竟做了什么!?你将我的家弄成了什么样子!?我的贝壳呢?我收藏的海贝呢?你……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把我住的地方弄成蒋卉居住的庭院模样!?你以为这样我会高兴吗?不!!我一点都不高兴!!你以为你打扮成她的样子我就会喜欢你吗!?这是对我的折磨!她是我的杀父仇人!我要恨她!!我不要看到这些……” 管郁朝着吴婉倩大声地咆哮,张开嘴巴,激动无比,口中的唾沫直接是喷了吴婉倩一脸。 而吴婉倩完全被管郁吼懵掉了,她原本也是好心,原本也是好意,却没有想到自己反而好心办了坏事。 吴婉倩委屈地撅起了嘴角,她有点想哭,但是她却是忍住了。 在下一秒,在管郁愤怒无比大骂吴婉倩的下一秒,管郁却是直接晕了过去。 七天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尤其是此刻精神处于极端的激动情况,那股疲倦感一下子就袭上他的全身,令他像是死过去一样,直接是朝着旁边倒下。 吴婉倩连忙将管郁一把抱住,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委屈极了,抱着管郁,将自己的脸埋在管郁的胸口,鼻涕眼泪直往管郁的衣袍上面抹。 第五十三章,为情自杀 管郁这一昏睡过去便是直接睡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当中,吴婉倩无不担忧。不过,她见到管郁的呼吸平稳自然,便也放宽了心。而且,她也是听说了管冲拥有蛇族神灵血脉的事情,相信管郁乃是神灵后裔,哪怕是睡上几天几夜恐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三日之后,又是一日晴空万里,天空湛蓝,一丝丝的游云闲散飘荡。 初夏的季节,天气已是开始燥热。葱绿的山野,知了已经是开始喧嚣起来,这些早早苏醒的知了,大清早就发了疯的鸣叫。“知……了……知……了”叫得人心烦意乱。 吴婉倩小心翼翼地替管郁擦拭身体,她已是将他先前那早已破烂的衣袍给换了,换了一身簇新的白绿相间的衣裳,是她亲手制作的,在这夏季的明媚当中,这白绿的衣裳显得干净明亮。 当管郁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尚且有些昏沉,小绿豆已是爬到他的面庞,对着他的脸舔了舔。 管郁侧过头看着小绿豆,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绿豆的脑袋,面上带出浅淡的笑容:“小绿豆,我没事了……” 当管郁挣扎着半坐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房屋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原来的贝壳重新摆满了整个房间,与自己离开的时候完全没有两样。 然后,他看到那个穿着一身月白长裙跪坐在一旁的吴婉倩。 “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向我下跪呢!?”管郁一惊,连忙翻身而起,此时愕然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簇新的衣裳,愣了一下,便是知道是吴婉倩替自己换上的。心里边荡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这……我的身子可全给她看光了啊,也不知道昏迷的这几天她对自己做了些什么。 “对不起……我本来以为……那样会让你高兴的!”吴婉倩低垂着头,小声的说道,像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可怜极了。 “呃……”管郁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向着吴婉倩咆哮的那些话语,当下抿了抿自己的嘴儿,“对不起的应该是我,你救过我,而我还那样对你……我语气太重了。只是……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好!” “嘻……怎么不值得哩?你明明这样优秀!”吴婉倩忽然抬起头,露出满面甜美的笑容,她瞬间就是阴转晴了。 “我优秀!?”管郁的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如果自己算优秀的话,那么怎么会连凌剑阁的等级测试都只能靠运气通过?靠别人投降通过?如果自己算是优秀的话,为什么那些女生一个个离自己而去?而自己根本不清楚她们离去的原因。李安然,蒋卉,康红,她们都离开了自己。这都是自己不够优秀导致的吧! “是啊!你可优秀了!你知道吗?你拥有蛇族神灵的血脉,你是凌剑阁阁主的儿子,你仅仅通过这一个多月的修炼,便成长到这种地步,哪怕是我……恐怕实力也不及你呢!”吴婉倩脸颊红润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知道吗?可有好多弟子比不上你呢!没有你这样好看的样貌,没有你这样高贵的身份,没有你现在这样强大的实力!有些人长得不怎样,也没钱,也没地位,但是却有不少的女人。你这么优秀,当然值得我为你不顾一切挨上一剑咯!?” 管郁一怔,旋即虚着眼眸,盯着吴婉倩甜美的面颊,嘴角扯了扯,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当初为我挡那一剑的原因是因为我很优秀咯?!” “那倒不是!”吴婉倩狡黠一笑。 “那是因为什么!?”管郁咬了咬牙,他无法接受这样一个女孩无缘无故对自己好。有过蒋卉的教训之后,有过康红的教训之后,他实在无法再次将自己的心轻易地交给一个女人。 “我不是说过了吗?等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吴婉倩眨巴了两下眼睛,水灵的眼睛好像会说话一样。 管郁的眉峰紧皱了一下,突然翻身而起,见得摆放在床边的那双白色靴子,靴子之上镌绣着好看的兰花,绿色的兰草,这是一双美丽精致的靴子。也没有多想,管郁穿上了这双靴子。 随后,管郁仔细地开始打量自己的贝壳,生怕少了一个或是坏了一个。 吴婉倩看到管郁如此认真细致的模样,不由“噗嗤”一笑:“竟没有想到这些玩意儿是你心爱的宝贝呢。看来要俘获你的心,只有送你一件特殊的贝壳才行呢。嘿,你先看吧,我去给你做菜,你可睡了三天三夜呢!” 随后,吴婉倩穿着拖鞋,走向旁边的厨房去了,围上围裙,开始摆弄起来,没一会儿便是让得厨房变得氤氲,一股香气飘荡而出。 没过多久,吴婉倩便是摆弄了一桌子美味可口的佳肴。小绿豆一直缠绕在她的身上,在吴婉倩做菜的时候可没少偷吃。 当一切准备就绪,吴婉倩想要让管郁吃饭时候,见得管郁还细心地在观察着他的贝壳,于是,吴婉倩说:“你可检查好了吗?可有少了的!?” 管郁听得吴婉倩的话,猛然抬头,看向了吴婉倩,吴婉倩这话显然是话里有话,平白无故问什么少了贝壳?难道她藏起来了?可是自己数了两三遍,可一样也不少啊。 见得管郁困惑的目光,吴婉倩再度露出甜美的笑来,而后将手探入自己的胸口,从她那浑圆的****之间取出一个贝壳来。 当吴婉倩将这贝壳取出的时候,贝壳忽然绽放出七色的光华,将整个房间都是渲染成彩虹的颜色。 “这……”管郁吃惊地看着吴婉倩手中的贝壳,这闪闪发光的七彩贝壳,底色是银白色的,却绽放出七彩的光华,美艳异常,动人心魄,简直能够将管郁的魂魄吸进去一样。 见得管郁看呆了,吴婉倩倒是感到有些奇怪,这难道不是他自己的东西吗?他自己收藏的这样珍贵的贝壳竟然忘记了,如今看到了这贝壳竟然比我看到的时候还要吃惊,实在是奇怪。 “这贝壳原本是装在这个小匣子里边的,瞧呐,这匣子多么漂亮,雕刻多么精美,其上的鱼儿,海草,简直栩栩如生呢,还有一条美人鱼……美得不像话!”吴婉倩又将一个小匣子取出来,然后把银白色的贝壳放入其中,最后将匣子盖上,递给管郁,“哝……你该不会因为我将这贝壳放在我胸口你就生气了吧!?” 管郁愕然地接过匣子,他哪里是因为生气呢,只是他此刻忽然想起了刘嫣,想起了那个可爱小巧的女孩,曾经她对自己说过要将她母亲给她的七彩贝壳给自己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却并未带来。当时管郁可不相信在这世间有七种颜色的贝壳,也只以为是刘嫣在胡说八道。 可是,如今这七彩贝壳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管郁一下子就肯定这定然是刘嫣的。可是刘嫣的贝壳,如此珍贵的贝壳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不行!我要还给她! 管郁心中这般想,拿着匣子便是火急火燎地向着外边奔跑而去。 “管郁!你要去哪儿!?”吴婉倩心头一紧,担忧地问道。 可是,管郁并没有回答,他一溜烟儿便从这庭院消失了。 “哼!赶着投胎吗!?气死我了!”吴婉倩嘟着自己的嘴儿,鼓着气,一个人坐在满是菜肴的桌子前,眼泪水儿却不争气地流淌了出来。 幸好还有小绿豆缠绕着安慰她。 管郁这是去寻刘嫣了,可是,当他跑到刘嫣原本居住的地方,那处女生宿舍的时候。在众多赤身露体的女生们尖叫声中,打听刘嫣的消息,却得到一个噩耗。 刘嫣自杀了!她从凌剑SX边的悬崖上跳了下去,跳到黑蛟峡下边去了。 “她……难道是为情自杀了吗!?”管郁走出女生宿舍,神情显得十分木然,嘴中嗫嚅道。 第五十四章,黑蛟峡中的红色双眼 黑蛟峡在凌剑山的西侧。站在凌剑山的西边悬崖上,向着下方望下去,直落千尺,下方云遮雾缭,不知深浅。 传说,在黑蛟峡下方有着一条黑色蛟龙,守护着整个凌剑阁。又有传说,黑蛟峡乃是当年凌剑阁创建之初,将黑蛟驯服之后关押于此。还有传说,凌剑阁便是为了镇压这黑蛟而存在。 总之,传说总是天花乱坠,不知真假,任由人们胡乱地说。 但是,黑蛟峡其深真的是无人知晓。黑蛟峡两方皆是悬崖峭壁,一侧便是凌剑山,另外一侧便是比凌剑山略微矮上些微的镇龙峰。 两座山峰朝着黑蛟峡的这一面,就像是被神人用巨大的开天斧头给劈砍而成,陡峭而光滑,其上潮湿无比,终年有着粘稠的液体浸溢而出,光滑如镜,哪怕是野草也无法在其上生长。 与凌剑山的生机勃勃相比,镇龙峰便是一座死山。镇龙峰上的岩石和土壤皆是黑色,像是煤炭一样,其上更是没有任何的植物生长。没有那挺拔参天的大树,更没有那鲜艳缤纷的花草。与凌剑山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当管郁浑浑噩噩地来到凌剑阁西侧的那处陡峭崖壁之上,他眼中早已有着泪水情不自禁地流淌而下,悄无声息。尽管他对刘嫣并没有任何的恋人之情,但是却有兄妹般的情谊。刘嫣恐怕是因为自己而死,这如何不让管郁感到心痛? 在这悬崖峭壁的边上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注明此处危险,切勿向下观望之类的警告话语。 传说,凡是站在这悬崖之巅,低头向着黑蛟峡下方望去,便会有一种情不自禁的冲动,想要跳下去。似乎被魔鬼牵住了脖子。 在生活当中遭受磨难的人,生活在压迫当中苦闷的人,抑郁的人,一定不能去向高出,一定不能站在高处向着下方眺望。否则,那种对生命绝望的念头便是会突然袭上心头,这个时候寻求解脱便只在一瞬,只在抬脚一跨。所以会造成许多人的自杀。 管郁站在了悬崖边上,他也是万分悲伤,刘嫣的死亡更是加剧了他的悲伤,一段段感情的创伤迸裂开来,刘嫣的自杀就像是在伤口之上撒了一把盐。 管郁忽略了那刻着警示的石碑,他伫立在这悬崖边上,久久伫立,仿佛木雕石刻,一动不动,仿佛亘古长存。 悬崖边上有大风,大风“呼呼”的吹刮,让得管郁不得不紧绷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脚紧贴地面,否则一个不留神说不定他也得掉到这悬崖下方去。 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啊,金灿灿的阳光漫洒下来,投下一片灿烂的金黄。 也不知管郁伫立了多少时间,他只觉得自己的脚有些麻木。低下头看了看,忽然注意到自己鞋子旁边的草丛当中有着一朵洁白的花。 洁白的花,纯洁无瑕,美丽无比。这并不是真的花,而是由布料做出来的假花。 蹲下身子,管郁将假花拾起,心弦再度狠狠一颤。他内心当中根本不愿意相信的事实再度被这朵假花确定。 这朵假花便是刘嫣衣裙之上的花朵,管郁脑海当中又是浮现出刘嫣穿着一袭碎花洋群的模样。可爱娇俏,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公主。每当她见到自己的时候便是会无比娇羞地低下头,扭捏着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然后发出那让人感到腻味的声音。 “你为什么这么傻!?”管郁的泪花大朵大朵的掉下来,掉到了那朵假花上边。他的心好像要裂开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孩,自己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的女孩,如今她的死去却让他感到无法呼吸,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亲妹妹。虽然管郁没有亲妹妹,虽然他并不知道亲妹妹死去的感觉会是什么样。 然后,管郁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向着黑蛟峡下方看去,他想要看一看刘嫣掉落下去的地方,感受一下她当时所看到的情形。 他将自己的脑袋探出去。 风“呼呼”的吹刮,吹乱管郁的长发,他的锋眉皱起来,视线随着自己脑袋的移动而不断下降,悬崖的边线在向后拉,黑蛟峡深邃的下方在一点一点地出现。 管郁看到下方有着一层浓密的云,在这大好阳光之下依旧无法穿透。 正当管郁准备收回自己的视线时候,忽然自己的视野快速下潜,就好像自己真的在下落一样,视线朝着下方落下,那些雾霭尽皆散开了,直落到下方无比漆黑的深邃当中去。 在那漆黑当中,忽然有着两道光芒闪烁,红色的光芒,像是两盏巨大的红色灯笼。 眼睛!那是眼睛!多么恐怖的一双眼睛!嗜血的双眼,其内有着竖瞳,像是蛇,像是蜥蜴。 “啊!!管郁!!!” 这时候,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声响了起来,穿破云霄。 “啊!!!尼玛!!” 管郁吓得浑身打了一个颤,然后脚下一滑,竟然直接是掉出了悬崖边缘,朝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蛟峡坠落下去。 “咻!!!” 这时候,一道金光快速向着管郁飙射而去,像是一条金色的绳索,瞬间将下坠的管郁缠绕住,而后将之快速地拉了起来。 “嘶嘶!!” 紧紧缠绕住管郁的并非是绳子,竟然是伸长之后的小绿豆,小绿豆的身体竟然能够拉伸到这种程度,起码有十几丈长。 “啊!!贝壳!!” 被小绿豆缠绕住身形停止下降之后,管郁松了一口气,然而揣在怀中的那个精美匣子却是掉落下去。这可是刘嫣留下的最为珍贵的东西,她一定是想要将她最为宝贵的东西留给自己,作为纪念,然后她再奔赴死亡。可是,现在这匣子竟然朝着黑蛟峡掉落下去。 随后,管郁被小绿豆拉上了悬崖。 “啊!管郁!你这是做什么啊?难道刘嫣死了,你也打算随她一起去死吗!?” 跟随而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因为管郁的离去而感到十分不高兴的吴婉倩。吴婉倩一路打听,得知管郁去了女生宿舍,然后得知了刘嫣的死讯。随后她便也想到了管郁可能会来到这断崖所在。却没有想到自己刚一来到这里就看到管郁准备自杀! “谁想死啊!!差点被你吓死了!”管郁没好气地说,回过头心有余悸地看了悬崖一眼,“我只是想看一看下边,结果被你吓得摔了出去啊!还好小绿豆是一条神奇的蛇,否则我可死了!哎!小绿豆又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呢!” 管郁说完,亲昵地抚摸着重新变为一条小蛇的小绿豆。 “呃……”吴婉倩擦拭了额角的汗,“她的死并不怪你!我们回去罢!” 管郁想了想,随着吴婉倩一起,却并未向着自己的庭院走去,而是前往位于半山腰的一处坟地,葬仙处。 这坟地倒是起了一个好名儿,传说在这里埋葬过仙人。不过谁知道呢?后来凡是凌剑阁的长老或者阁主殒命,尽皆葬于此地。 管郁这是要去祭拜他的父亲。自从管冲死后,他这还是第一次去祭拜他。 第五十五章,凌剑阁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管郁在管冲的坟前跪了很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吴婉倩在旁边静默的等着,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观望着,看着管郁那双充满坚毅的双眼,那眼神越发坚定了。而吴婉倩也越来越被这个男生吸引了。 小绿豆盘卷在管郁的肩膀上,蜷缩着,似乎熟睡过去。 时间在这静默当中快速地流逝,温暖的风轻轻地吹刮旁边葱绿的树摇曳起舞。树影随着天空太阳的移动而缓缓移动。蝉鸣之声仿佛逐渐远去了。 风儿吹刮着闲云不断地翻卷。 太阳最后变成了通红的颜色,西边的山峦霞光一片,红霞在山峰的顶端抹上红色,像是给每一座山都戴上了一顶漂亮的帽子。 云儿也穿上了霞衣,变得花枝招展。 这片坟山也逐渐地盖上了一层紫红色的纱衣。 霞光打在管郁的身上,给他的脸颊抹上醉人红,他的身上也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我决定了!!” 傍晚时分,天色即将暗淡下去,西边的夕阳快要落下层叠的山峦时候,管郁忽然站立起来,气势颇为豪迈地说道。 “你决定什么了!?” “我决定要替父亲报仇!!”管郁说完,猛然扭头,看向身后,因为这个询问的声音并不是吴婉倩的,而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在管郁的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老妪的身影。这个老太婆,可不就是现在执掌整个凌剑阁大权的大长老张怡安吗? 张怡安满脸的褶皱,此刻的她脸上露出奇怪的邪异的笑容,虚着老眼盯着管郁:“这仇不用你报了!你根本不会是蒋卉的对手!你知道蒋卉有多强吗?你知道她身后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吗!?哪怕是整个凌剑阁恐怕都是招惹不起。管冲死了便算了。而你……也应当随着他入土为安!你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你……你什么意思!?”管郁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他可不是听不出张怡安这话里的意思,只不过凌剑阁的大长老竟然在父亲死后要取他的性命,这让他感到万分震惊。 “管郁!!逃!!!”吴婉倩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然后快速地从她的袖口当中取出一张符纸,念动口诀,朝着管郁身前一丢。 “爆!!” “轰然”一声,那符纸便是爆炸开来,产生一股巨大的烟尘,将此处原本明朗的一切都是包裹起来,变得模糊不清。 “臭妮子!!”张怡安面色一变,甩手一挥,一股巨大的飓风便是吹刮而起,将这烟尘尽皆刮散。 飓风击打在吴婉倩的身上,竟是如同铁板一样,将吴婉倩直接是撞飞出去。 “噗嗤”吴婉倩当场就是吐出一大口的鲜血,身体在空中抛出一个弧度,然后砸在了一个坟头上边,将坟头都是砸得凹陷下去。 这可是二品剑豪的实力,何等强大,仅仅是挥了挥手便直接将吴婉倩击飞出去。如果是下手重一点,恐怕直接是要了吴婉倩的性命。 “吴婉倩!!”管郁心中一紧,大声喊叫起来,看着吴婉倩的模样,他心痛不已。 可是,在管郁还未回过神来的下一刻,他的脖子已经是被张怡安掐住。死死地掐住,无法呼吸。 管郁的嘴角有着一丝丝的鲜血流淌出来,脑袋之中意识开始模糊。 “嘶嘶!!” 在这危急关头,管郁肩膀之上的小绿豆张开嘴,快速地一闪,朝着张怡安满是青筋褶皱的枯槁手背上咬下一口。 “啊!!什么东西!!”张怡安被蛇咬得手疼,松开了管郁,稀疏的眉微微一皱,看向缠绕在管郁身上的那条金色小蛇。 “咳咳!!”管郁咳嗽了两声,急忙翻身爬起,向着吴婉倩所在快速地奔跑过去。 “哼!!”张怡安冷哼一声,准备抬手向管郁抓去,一道金光闪烁,一条巨大的金色蟒蛇便是出现在她的身前。 小绿豆在这一刻竟然变得有几丈长,而它的身子也变得足有成年人的大腿粗细。 “灵兽么?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得来此物!”张怡安对这条挡在身前的巨大蟒蛇不以为意,身形闪动,想要绕开小绿豆朝着管郁冲去。 然而,小绿豆却是猛然扭动身躯,甩动蛇尾,快若电芒,朝着张怡安快速地击打。 “嘭!!” 一声沉闷的声响,张怡安抬手抵挡住小绿豆势大力沉的一击,不由得连连后退数步。 好恐怖的力量!张怡安心头一震,虽然感受不到小绿豆散发出强者的气息,可是这力道,竟然比一个二品剑豪的力量还要强大。何等奇异的生物,难道是管冲留下来保护管郁的吗?蛇族神灵的后裔,果然有灵蛇庇护吗? “灵蛇又如何!你若阻我,连你一块儿杀了!” “铮”张怡安面色阴沉地袖口一抖,绽放青芒的青灵剑便是出现在她的手中。 “小绿豆!走!!” 正当张怡安准备将挡在自己身前的这条灵蛇击杀时候,管郁却是一声喊。他已经是将受伤的吴婉倩背在身后,拔腿朝着山上狂奔,朝着他居住的庭院奔去。 小绿豆扭头一瞧,立即便是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快速追上管郁,然后直接是托住管郁,朝着山上疾速掠去。 “想逃!!?”张怡安嘴角斜扯笑意,然后提着青灵剑,脚尖轻点地面,化作一道清风,向着管郁追去。 “大长老!!你虽身为代理阁主,行事可不能如此专断!我们可不同意将少阁主杀了!”突然,从空中掠出十几道身影,这些踩踏着飞剑的身影出现之后,便是阻挡了张怡安追击的道路。 悬浮在空中,十几名长老为首者正是凌剑阁四大长老之一的景浩。 经过激烈的争辩之后,凌剑阁内最终也没有确定下来究竟应该如何处置管郁。大部分人支持将管郁流放,让他自生自灭。但是不知为何,张怡安偏偏不同意,务必要将管郁斩杀。 这就是凌剑阁内阁众多长老最终无法达成一致的原因。 谈判破裂之后,张怡安甚至不顾众人的反对,一人前来寻找管郁,要将之杀掉。 四大长老之中,钱盛支持张怡安的作为。马如龙却游移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持观望态度。景浩则是反对将管郁击杀。故此带人前来阻止。 “景浩!你休要阻我!若是阻我,我便将你一并处置!”张怡安抬眼盯着景浩,手中的青灵剑抖动起来,发出轻鸣之声。这是战斗的兴奋声响,这是嗜血的声音。 “好大的口气!张怡安!你是年纪越大越糊涂了。不仅不将阁主放在眼中,如今更是连众长老的言语也不肯听从!凌剑阁可不是你一个人的!” 景浩见状,显然也是异常愤怒,身形一颤,红色的灵气破体而出,落下地面,一柄红色的缭绕着火焰的剑现于他的手中。 第五十六章,爱一个人真的好痛苦 当管郁乘坐在小绿豆的身上返回至自己居住的庭院之外,这时候忽然从山体下方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 管郁回头一看,只见一股浓浓的烟尘冲天而起,一道火光闪烁,整个凌剑山都微微战栗。何等恐怖的力量,这就是剑豪之间的战斗么。 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拥有那样强大的力量呢?只有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只有拥有了一品剑豪的实力,那么自己才能够拥有话语权。再也不会被这些老太婆老头子左右自己的性命。 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后,管郁小心地将受伤的吴婉倩放于床上,然后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来。 箱子当中放有管郁储藏起来的珍贵之物,是他从小到大收集的。有精美的贝壳,也有宝贵的珍珠,还有一些散碎的金银。 平时管郁从不将这箱子打开,这箱子当中的东西相当于他的全部身家。自从他知道父亲管冲对自己冷淡态度以后,他就开始在为自己谋划。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但是在私下却是精打细算,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如今凌剑山已经是不能留了,他必须要离开。 现在,管郁将箱子打开,把摆放在房间当中的一些贝壳放入其中,而后提起自己的那把破碎的铁剑。虽然他不知道康红因为什么原因弃他而去,但是他还是十分相信康红教导自己的一切。真正厉害的剑是自己的剑,是伴随着自己的成长一同成长的剑。 管郁一边收拾,一边向吴婉倩说道:“婉倩!你不要跟着我了,跟着我只能给你也带来危险!他们的目标在我,与你没有干系。你留在这里,我想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管郁说完,准备叫上小绿豆离开,却是发现吴婉倩没有任何的回应。猛然抬头,向着吴婉倩看去的时候,管郁却是看到一个默默流泪的少女,甜美的面庞在此刻显得无比凄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产生一种爱怜的感情。 “婉倩!你……怎么了!?”管郁可受不了女孩子这样哭泣,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最为脆弱的一面,证明这个女孩对自己完全的信任。 男人怎么能够让女人流泪呢? 吴婉倩撇着嘴角,极度委屈的模样,泪眼模糊地看向管郁:“我只是觉得好难过,心好疼!你让我抛下你?证明你根本不在乎我!果然我是比不上那些女生的优秀吗?她们一个个都貌美如花,她们一个个都实力非凡!只有我,我这样普通,这样平凡,所以我一无是处吗?我只是觉得好难过!我只是觉得,爱一个人真的好痛苦!” 管郁听到吴婉倩这带着哭腔的言语,不知道为什么,心好像在滴血。吴婉倩,这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女生啊,为什么还要如此妄自菲薄,为什么还如此看低自己?她爱我?可是管郁已经不再相信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这种理由了。蒋卉的离去便是教训,李安然的离去也是如此,康红的离去更是莫名其妙。 爱情,一定需要某种理由,需要相互吸引,需要相互提升。否则,没有理由的爱情肯定是不能长久的。 可是,如今听到吴婉倩的话。管郁忽然想到了一个娇巧的小女孩,他想到了那个为他而自杀的小女孩,想到了刘嫣。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女孩,却幼稚地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出路,选择了一条不属于她这花季年华的绝路。 这种事情,管郁不会希望发生第二次。而且,吴婉倩是这样的美丽,这样的优秀,还救过自己的性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略微沉吟之后,管郁将剑别在自己的腰间,上前将吴婉倩从床上抱下来,盯着她水汪汪的双眼,开口问道:“你还能走吗?” “嗯!!”吴婉倩狠狠的点了点头,在她满是泪痕的面庞之上流露出甜美的笑靥。 随后,管郁说了一些宽慰的话儿,让吴婉倩不要这样自惭形秽,让她有信心,其实她美得不像话,一点儿也不比李安然差。 是的,管郁说吴婉倩不比李安然差是真话,但是他却不敢开口说吴婉倩比蒋卉还要优秀,毕竟蒋卉给他的那种感觉是任何人也给不了的。 管郁当然也听说了蒋卉当日与张怡安大战时候的情形,知道蒋卉拥有品级剑豪的实力。也许,那种异样的感觉就是因为实力强悍所散发出来的吧。 一个在某方面极为优秀的人,很容易令人忽略掉其他的一些缺陷。就比如某些人有钱,有钱得不得了,是这个国家的首富,那么哪怕这个人长得像是外星人,很多人也会觉得他是天生异相。 当然,蒋卉不仅仅实力乃是天才,或者说是妖孽般的存在。就是她的美貌也是凌剑阁中屈指可数的。她的优秀不言而喻,自然能够吸引男人这种视觉性的动物。 当管郁收拾齐整,带着吴婉倩骑上巨大的小绿豆身上之时,刚刚离开房屋,却是顿时定住了。 在院落当中已经是站立了不少人,这数十人皆是凌剑阁的长老。为首那名长老管郁认识,乃是四大长老之一的钱盛。 钱盛这人溜须拍马,阿谀奉承。早在管郁的母亲龙慧未曾生亡之前,管冲对待管郁的态度极好时候,钱盛没有少花心思在管郁的身上。可以说,管郁房间当中大部分的海贝都是钱盛亲手赠送的。当时的他只是为了拉拢这个少阁主,在少阁主的身上花大工夫,待得将来管郁成为凌剑阁的阁主时候,自己的地位便能够巩固。 只不过,当龙慧一死,管冲对管郁的态度便是急转直下。所有人都看出来管冲的态度,而管郁本身又不学无术,实力不强。那时候,钱盛便放弃了讨好管郁的想法。 在长老大会当中,钱盛可是支持张怡安的。所以,此刻他来到这里的目的便十分明确,其身后跟随的数十名长老自然也是支持将管郁杀掉的一群人。 “你们!父亲尸骨未寒,你们便要做出如此残忍狠心的事情吗?我究竟犯下了什么错误,一定要将我处死呢?你们放过我,让我离开这里,我会记得你们的恩情的!”管郁紧张起来,右手死死地握住身后吴婉倩的手儿,捏得吴婉倩感到微微发疼。 吴婉倩纤眉微蹙,另外一只环抱着管郁腰部的手也是紧了紧。 “嘿!你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你生错了地方,投错了胎!你是管冲的儿子,你必须死!你有继承阁主位置的资格,你拥有蛇族神灵的血脉,这些都是你值得死的理由!”钱盛面上露出邪异的笑容,缓缓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我不懂你说些什么!阁主的位置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不要坐这阁主的位置!如果我拥有神灵的血脉,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为什么你们反而要将我处死呢?”管郁心中有些紧张,哪怕有小绿豆在这里,在一群拥有品级剑豪实力的长老面前,他也根本无法逃脱。 钱盛提着利剑,利剑缭绕而上一股浑浊的褐色灵气,他一步一步走向管郁,一边说道:“嘿!你不想坐这阁主位置,不代表没有人不想你坐这个位置!你虽然拥有神灵血脉,但是无法控制,这反而是一种危险!趁你父亲尸骨未寒,正好可以将你和他埋在一起,黄泉路上说不定还能相遇!” 钱盛说完,已是来到管郁身前,对于管郁坐下的那条金色巨蟒毫不在意,挥剑便是向着管郁劈砍而去。 “嘶嘶!!”小绿豆一声嘶鸣,快速一闪,犹若金色的电光冲向钱盛。 “嘭!!”谁知,小绿豆却是被钱盛一巴掌给击飞出去。 小绿豆毕竟才破壳而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哪怕它再怎么诡异再如何神秘也不可能是品级剑豪的对手。先前与张怡安抗衡便已是受了一些伤害,如今被钱盛一巴掌直接是打回了原型,变成了一条只有手指粗细的小蛇,扭曲在地上痉挛抽搐。 “小绿豆!!”管郁大吼起来,睚眦欲裂,小绿豆可是救过他两次性命,如今又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自己难道真的什么也做不了吗? “铮!!”管郁一下子拔出了自己的铁剑,一股无形的气势竟然涌荡而出,带出一股风暴,将地面的一些灰尘树叶都是吹刮得不断翻舞。 第五十七章,用眼神就可以杀人 管郁手中那坑坑洼洼的剑,竟然是绽放出洁白的荧光,随着管郁气势的?32??升,发出嗡嗡的剑鸣之声。 尽管没有灵气出体,但是这股气势却依然让人感到心惊。剧烈的狂风仿佛从管郁的身体当中吹刮出来,让得他的衣袍疯狂摆动,长发翻舞。紧跟在管郁身后的吴婉倩死死的抓住管郁的手,风吹刮得她几乎张不开眼睛。 “婉倩!你退后一些,我会保护你!”管郁松开吴婉倩的手,温柔的说,声音当中充满了坚定,那种声音能够让得吴婉倩心情平静。 “嘿!你哪里来的勇气反抗?你哪里来的自信想要和我抗衡?你连一个剑士都不是!嘿嘿嘿!”钱盛发出奇怪的声音,他那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极端猥琐的表情。对于管郁,他不屑一顾。 后方的众长老初时还因为管郁所展现出来的气势而面面相觑,当他们注意到管郁手中那柄满是缺口的铁剑之时,无不露出嘲讽的笑容。作为一个用剑者,如果没有一把好剑,哪怕他实力再强也会大打折扣吧。更何况管郁这家伙连一个等级剑士都不是。 “凌剑九式!第二式,双剑朝阙引天雷!!!” 管郁的动作无比迅捷,他原本并不熟练的凌剑九式第二式竟然在这危急时刻施展得丝毫不乱。 “轰隆隆!!” 在这一刹那间,天际之上,风云际变,一团团的乌云快速翻卷着覆盖整个昏黄的夜空,西沉的斜阳吓得连忙沉入了群山连绵的地平线中。云层当中发出闷雷之声,如同千军万马冲击之时那隆隆的车轮之声和战马的马蹄之声。 “这……这不可能!他竟然引动了天雷!!” “一个连剑士都不够格的人竟然引动了天雷!?” “众人何必如此惊慌失措?这小子我看就会虚张声势罢了。难道又服用了什么禁药!?” “也是,凌剑第二式可不是这样轻易能够施展出来的。所谓的双剑朝阙引天雷,便是要引动天雷方才能够展现此剑的威力。哪怕再怎么有声势,天空的雷鸣之声再响,也不过是无用之举罢了!” 众多长老不以为意,难道还会怕一个连剑士资格都不具备的年轻人? 见得管郁施展剑法,钱盛笑着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然而身形闪动之间却早已逼近管郁的身前。 管郁想要后退,还未将手中的剑丢出,钱盛已是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弯。 “啊!!”管郁的手崴了,疼得他惨叫一声,铁剑铿然掉落。 “管郁!!”吴婉倩也抽出了自己的剑,准备冲上来救管郁,然而却是被钱盛另外一只手轻轻一挥,一股飓风将吴婉倩打得飞入了房屋之中。 “咔嚓!!” 在钱盛准备给管郁致命一击的时候,突然天空之中传来一声清脆之声。 “咔!!咔!!” 钱盛抬头错愕地向着天空望去,突然从那云层当中窜出两条闪电,闪电如银蛇般快速裂变着降落,直直地朝着钱盛落下,竟是一下子将钱盛击中。 钱盛完全没有预料到管郁施展的凌剑第二式能够引出天雷闪电,在看到那两道闪电的时候,他显然懵逼了一下。正是这一下让他连防御都未曾做出,生生被这闪电给击中。 钱盛的衣裳全部烧焦了,头发也是竖立起来,变成了爆炸头,皮肤都是焦黑,浑身冒烟,模样狼狈不已。 被钱盛松开的管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被闪电劈得焦黑的钱盛。 在场所有人都是震惊了。如果说一个流级剑士引出了天雷,那还可以理解,也算是资质优异了。如果是一个等级剑士,那也是要一等剑士,引出天雷的话,那便是天才了。如今管郁,连等级剑士级别都未曾达到的人,竟然引发了天雷,引动了天际的霹雳。这实在是难以置信,难以理解。这只能用变态来形容了。 “妈的!你必须死!!!”钱盛恼羞成怒,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愤怒无比地看着管郁,说话的时候嘴中还不断地有着青烟袅袅冒出。他挥动手中的宝剑,宝剑之上灵气缭绕,向着管郁便是刺下,这是绝对要将管郁击杀了。 无论如何,管郁都必须死。事情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哪怕管郁是个修炼天才,哪怕他今后能够控制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也无法挽回了。若是不将他杀了,将来若是他成长起来,难免前来报复,后果不堪设想。 “慢着!!” 当钱盛的剑即将刺中管郁的时候,那剑尖逼近管郁身体仅有分毫距离,哪怕是在场任何的一个长老都无法挽救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却是出现。 随后,一道青芒闪烁。“铿”的一声,青色的宝剑竟是将钱盛的剑生生震开,震得钱盛虎口生疼,连连后退好几步方才稳住。 当钱盛怒气冲冲地回过头的时候,却是看到张怡安那略微佝偻的身影。 张怡安掠入场中,抬手一挥,青灵剑落至她的手中。 “大长老!?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同意将管郁杀了吗!?”钱盛惊愕不已地看着张怡安,质问道。 “没错!我是说要杀了他!可是不能这样便宜了他!”张怡安眼中掠过一抹嗜血的光芒,说出来的话语令在场众长老不寒而栗。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钱盛不解地看着张怡安。 “应当给他一点惩罚!!”张怡安邪笑着,身形一闪,瞬间位移般出现在管郁身前,挥剑,青色的剑芒一闪,对着管郁的手腕一挑。 “啊!!!”管郁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之处已是鲜血淋漓。 张怡安挑断了管郁的手筋。 嘿!这老妖怪,原来这么变态!钱盛见状,收起了自己的剑,面带怪笑,盯着张怡安,心中却在咒骂着。 “大……大长老!!虽说将管郁杀掉是为了凌剑阁,但是这样的惩罚又是为了什么?他究竟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要这样残酷对待!?”一名长老不忍心,虽然她赞同将管郁杀了,然而却见不得这种折磨。 “要怪就怪他老子不听我的话!!老妪幸辛苦苦将管冲寻回,将他扶持成为阁主。他竟然在一个月前自己寻死,死在一个黄毛丫头手上!辜负了我的心血,他已是死了,惩罚不了他,就让他儿子来受这惩罚!!”张怡安像是一个老巫婆,再度挥剑,将管郁另外一只手的筋也是挑断。 “呃啊!!”管郁发出无比痛苦的惨叫,然而却挣扎不得,他的一只脚被张怡安踩住了,感觉脚掌都要碎裂了一般。 “管郁!!不要啊!!求求你!求求你放了他!!”这时候,从房屋当中爬出了吴婉倩,吴婉倩也受了重伤,张开嘴说话的时候不断的有着鲜血流淌出来。 吴婉倩想要上前来阻止,但是却是被张怡安瞪了一眼,便让得吴婉倩动也动弹不得。 神识威压么?大长老竟然修炼出神识威压!! 众长老见状,顿时明白,这种通过神识产生的威压,相当于给对方的神经造成一定的压迫抑制,让对方无法正常的控制自己的身体。当实力强悍到一定的程度,甚至通过神识威压便可让人神经血管破裂而死。 也就是说,当实力达到一品剑豪的程度,光是用眼神就可以杀人。 第五十八章,强者拥有的霸气 吴婉倩无法移动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趴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32??的一切,内心当中的痛楚无法用言语形容。 自己心爱的人在自己的面前遭受伤害,然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痛苦无异于用千万把利刃穿透自己的心脏。 吴婉倩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管郁被面前这个长相阴狠的老太婆挑断了手筋和脚筋,这分明是要废了管郁一生。 如此残忍的行径,就是众多的长老也看不下去。 “接下来,便断了你体内的筋脉!!”张怡安冷笑着,伸手朝着管郁一抓,手掌呈现鹰爪的形状,一股巨大的吸力便是将管郁拉扯着飞起。 “嘭!!”随后,张怡安在管郁的胸膛印上了一掌。 管郁整个身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口中喷出一口粘稠的夹杂着泡沫的鲜血,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毫无疑问,张怡安这一掌直接是震碎了管郁体内的经脉和内脏。内脏碎裂,经脉断裂的痛楚刺激着管郁的神经,令他几乎要晕死过去。 可是,他并没有晕死过去,他咬着牙,用着愤恨的目光瞪着张怡安。这个老巫婆,如此狠戾么?就因为父亲不曾听她的言语,如今便要如此折磨我么?哪怕我死,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管郁心中这样想,他此刻还能怎么办呢?除了说自己做鬼也不放过张怡安又还能想什么呢?他就快要死了,哪怕张怡安不给他最后一击,他也活不久了。体内的内脏尽皆碎裂,经脉尽皆断裂,哪怕是大罗真仙在世也救不回来了吧。 “大长老!杀了他吧!” “是啊!杀了他吧!” 众多长老皆是向管郁露出怜悯之心,此刻的管郁实在是有些可怜。 管郁他四肢流淌着鲜血,但是此刻的他却不再发出一点儿的声音,他咬着牙,恨着骨,只是用着充满血丝的愤恨双眼瞪着张怡安。哪怕身体再怎么疼痛,哪怕再怎么难受,他也不愿意再发出一点儿的声音。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恨意,除了对张怡安的愤怒,什么也没有。 张怡安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做着什么思考,略微沉吟之后,她轻轻颔首点头,“好吧!那就杀了他!!” 张怡安举起了自己的青灵剑,准备给管郁最后一击。 青灵剑绽放青色的寒芒,青光耀眼,像是一轮青色的月亮,将这处庭院的一切都是映染成青绿色。 “嘭!!!” 张怡安一剑刺下,却是刺了个空。管郁的身体从他的剑下滑过,被一股强横的吸引之力拉扯移动而开。 随后,一阵带着烟尘的风卷荡而起,一个人影突兀而诡异的出现在这庭院当中。 “张怡安!够了!!停手吧!!” 一个苍老而雄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仿佛拥有某种魔力,震荡进在场每个人的脑海当中,震荡得他们脑中嗡嗡的响,有些发蒙。 待得这烟尘逐渐消散,一个苍老佝偻的人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这是一个比在场所有人,比张怡安还要苍老的人影。 当人们看清楚这个老者的容貌之时,无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这个头发和胡须都要掉光的老头,竟然是楚云。 楚云虽然在凌剑阁中资历最老,但是一直以来都是以普通长老的身份存在着。当然也没有人见识过楚云真正的实力,他从不轻易在众人面前施展,而对于一个普通长老来说,也并不需要进行过多的展示。楚云从来没有对自己的职位提过任何的要求,尽管他完全可以凭借他的资历申请成为高等长老。但是他没有,他就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做着一个普通平凡的长老。 可是,向才他所展现出来的身法,如此快速的移动速度,以及将管郁拯救于危难之际,都可以看出他实力不凡,至少比在场大部分的品级剑豪都要强大。 “哼!楚云长老!你竟然想要阻止我么?你在这里还没有这么高的话语权!”张怡安乜斜着眼睛瞧着楚云,同时瞟了一眼躺在楚云脚前的管郁。 “是么!?那就看老夫有没有这个话语权!!” 谁知,楚云忽然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无比磅礴巨大的气息便是扩散而开,其体内有着白色的灵气喷薄而出,如同潮水在他的身后翻滚。而那股强横无比的气息却是无形,压迫得周围的空气都是变得沉闷。 在场所有人仿佛感受到自己周围的空气瞬间变成了铅块一样,沉重无比,甚至相当于背上放上了一座小山。 “嘭嘭嘭嘭!!” 许多人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压迫力量,一下子单膝跪地,膝盖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将地面都是砸出一个深坑来。 “噗!!!”更有甚者,直接是张开嘴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而张怡安和钱盛两人也同样感到体内气血翻涌,竟然被楚云所散发出来的气息震成这般。 霸气!!这是强者才能拥有的霸气!!这是修为高深之人逐渐成长起来的霸气! 这等强悍的霸气,早已超过了张怡安,也就是说,楚云早已超过了二品剑豪的实力。 “他,竟然已经成为了一品剑豪吗!?” “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只有一品剑豪才能够发挥出这样强大的霸气来!” “他……原来一直以来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吗?” 所有的长老都是震惊无比,顶着这巨大的压力,艰难地开口说道。 张怡安也是颇为心惊,头皮略微感到有些发麻。虽然她并没有像其他长老一样吐血或者跪下去,但是她同样感受到了这股强横的力量。 是的,楚云达到了一品剑豪的实力! “如今你已是废了管郁的经脉,便放了他的性命!至于他今后是生是死,便看他的造化罢。有的时候,活着也许才是最为痛苦的事情,活着才是对他真正的惩罚!他的父亲造下的孽,便由他来偿还吧!从此以后,谁也不许对管郁出手!你们听明白没!?”楚云厉声说道,一股磅礴的压迫力量再度加大,令得在场众人不得不匍匐下去。 “听……听明白了!”所有的长老齐声回答,皆是无法承受这等压迫,这种窒息般的感觉令他们感到无比的难受。 “那么此事就此作罢!众人散了吧。还是考虑新任阁主的事情罢!”楚云散了那股恐怖的霸气,向着众人摆了摆手儿。 “嗤!!!”这时,一支褐色的利剑穿透了楚云的胸膛,从他的背后刺入,贯穿他的心脏。 第五十九章,剑起花落人散 突然之间发生的变故令在场所有人都是感到震惊,竟然有人敢对楚云动?33??,竟然有人敢对这个达到一品剑豪实力的老人动手!? 楚云猛然回头,却是看到钱盛那紧张得满头大汗的脸。 “混账!你究竟在做什么!?”楚云咬紧牙邦,甩手一巴掌,重重地击打在钱盛的脸上。 钱盛脖子一歪,整个身体如同炮弹般飙射而出,整张脸都是被打得畸形,嘴中的牙齿“哗啦啦”掉出无数,满口的鲜血,将庭院外边的一颗大树直接是撞得倒塌。 好恐怖的力量!仅仅是一巴掌便将钱盛打成这副模样,几乎要将钱盛给拍死了吧。 将钱盛击飞之后,楚云拔出了插在胸口的剑,鲜血便是狂飙而出。他运用灵气抵挡住伤势,让得鲜血止住,而后将目光落向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张怡安。 张怡安略微皱眉,面上露出无奈之色,开口说道:“这……这可不是我让他做的!” “不是你还会是谁!?”楚云愤怒地盯着张怡安,几乎要将张怡安给吞下去。 张怡安额头浸溢出汗水来,紧握着青灵剑,一点一点向后退。一品剑豪的强者,可不是她能够对付的,虽然她距离一品剑豪也仅仅是一步之遥。但是正是这一步之遥,其差距却是巨大无比。 大部分人皆以为张怡安已经达到一品剑豪的实力,实际上并非如此。张怡安只不过享受着众人误以为她是一品剑豪而带来的那股虚荣感罢了。 真正的一品剑豪,其实力强大到可以轻易的将张怡安击杀。 “哈哈哈!不是她!老头子,要杀你的人就是我!不过……我还有帮手。你们难道还不出来吗!?”这时候,砸断了一颗大树树干的钱盛挣扎着爬了起来,用他那张已经是快要掉光牙齿的嘴,含糊不清地说道,嘴中还不断地有着鲜血流淌而出。 “嘁!!”这时候,一个不屑的声音响起,随后快速地从一旁的树影当中走出一个身材挺拔壮硕的男人。 这个男人留着山羊胡须,面方口阔,额头突出,眉毛浓黑,长相颇具威势,就仿佛天生长了一张老虎一样霸道的脸。他身穿黑色的袍服,手上握着一柄玄色宝剑。屹立在这庭院之外,早有一股强者气息扩散开来。 这股气息并没有楚云向才的气息霸道,但是依然让人感到心悸,显然这男人是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而已。 当众位长老看到这个挺拔男人的面容之后,无不震惊。这个男人竟然是玄剑门门主萧炫。 “花宗主!你也不必隐藏了吧?难道想要我一个人对付这个老不死的吗?他可是一品剑豪啊。况且还有张怡安这个二品剑豪巅峰的强者!我一个人可是应付不来。这一切都是让这个蠢货给暴露了!本来还想让他们自己人打一番,我们坐收渔翁之利呢!嘁!”萧炫向着后方看了看,然后虚着眼看向已是被刺了一剑的楚云。 “花宗主!?” “他难道说的是落花宗的宗主花茜柔吗?她……他们不是在参加阁主的葬礼之后便应该离开了吗?竟然还留在我凌剑阁内!?” 众多的凌剑阁长老无不惊骇万分,这萧炫可是与管冲相同级别的人物啊,而且萧炫实力不俗,在管冲实力之上,至少也应有二品剑豪的实力。而落花宗的宗主花茜柔就更是神秘,不清楚她具体的实力,据说拥有一把落花剑,“剑起花落人散”,这里人散的意思可不是指人离去,而是指人的身体直接被落花剑分散成一小瓣一小瓣花朵一样的肉块。 果然,在众人的惊骇目光注视之下,一个身穿粉色长裙的妖娆女子扭曲着身体从那阴影当中走了出来。 “哎哟!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不会怜香惜玉吗?你好歹先试探试探他们的身手再说啊!”花茜柔捂着自己的嘴,轻轻地笑道。 “你……你们,你们竟敢不顾江湖规矩,趁机侵入我凌剑阁吗?”张怡安看到萧炫和花茜柔两人,顿时大怒,高声呵斥道。 “哦?江湖规矩?什么江湖规矩?谁定下的江湖规矩?你这凌剑阁已经是走到尽头了,管冲的死只不过是诱因罢了!”萧炫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黑色宝剑,缓缓地将之抽出,“吱铮……”刺耳的声音从萧炫的黑剑当中传出,就好像是用指甲在抓金属,摩擦出来令人心中发毛的声音。 众凌剑阁长老无不将双手捂住耳朵,然而那声音依旧刺激着耳膜,几乎要将他们的耳膜给撕裂开来。 “也该让他们动手了!我说萧门主,你这剑出鞘的声音也太难听了吧!”花茜柔说着,从自己的袖口当中取出一个炮筒,用手指轻轻一捏,炮筒便是燃烧起来。 “咻!!”“嘭!!”“哗啦啦!!” 在凌剑山的上空,漆黑的上空,顿时绽放出一朵无比美丽绚烂的粉红色烟花。这烟花是发动进攻的信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声冲锋的咆哮和号角之声,此起彼伏,遍及整个凌剑阁上。 凌剑阁面临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机! “铮!!铮!!铮!!” 站在管郁庭院当中的众多长老皆是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然而,在下一刻,其中的一些长老竟然是向着同为凌剑阁的长老挥剑刺去。 “扑通!!扑通!!” 许多毫无防御的长老直接被身旁的叛徒给击杀,倒地不起,流出一滩血泊。 “你们……”张怡安和楚云气得怒发冲冠,没有想到凌剑阁内许多的长老都已经被收买了吗?都联合外门来对付凌剑阁了吗? 面对叛徒,张怡安和楚云丝毫没有留情,直接是下狠手将这些叛徒杀戮。 看着这些长老根本不是张怡安和楚云的对手,萧炫与花茜柔准备亲自动手。 在萧炫与花茜柔准备动身的时候,躺在一旁的虚弱不堪的钱盛却是开口说道:“你们……你们可不要忘了到时候将凌剑阁阁主的位置交给我!我……我答应你们的一定会做到!!” 萧炫和花茜柔两人对视了一眼,相视而笑,这蠢货,死到临头竟然还做着这样的参天大梦呢?不过还是要感谢他将我们隐蔽带入凌剑阁中!如今便让他死得痛快一点。 花茜柔抬剑一挥,她手中的粉红色落花剑竟然分化成一片片的粉红色花瓣,花瓣带出一阵清香,落在钱盛身上,瞬间将之覆盖包裹,随后,花茜柔抬手一招,“嘭”的一声沉闷声响,钱盛的整个身体爆炸开来,变成一片片细小的肉片散落满地。 “好残忍的手段!!”楚云看到花茜柔将钱盛杀害,心中略微震惊。 “老头!别失神了!看剑!!”这时候,萧炫已是化为一道黑烟,出现在楚云身前,挥动他手中的黑剑,向着楚云落去。 楚云抬剑一挡,“铿”的一声震响,然而萧炫剑气凌厉,扩散而开,竟是直接将后方管郁的房屋劈成两半,并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 “噗!!”楚云遭受萧炫如此一击,顿时感到胸口一闷,喉中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 萧炫此剑力道极大,超乎楚云的想象,就是他也根本无法完全将其剑上的劲力抵消掉。虽然楚云被钱盛刺了一剑,但并不代表他无法施展一品剑豪的实力。可是,现在,他连接住萧炫此剑都是如此费力,可想而知,萧炫的实力与其一样,恐怕都是达到了一品剑豪。 “噗嗤!!”楚云正准备想着如何抵消掉萧炫此剑的劲力,萧炫左手之上却是出现一柄小小的黑色匕首,直接是插入了楚云的身体。 “嘿!迂腐的老头,你没有想到我身上还会另外带有一柄匕首吧!”萧炫露出冷笑,盯着楚云那泛红的老眼。 “呃啊!!”楚云抬手一挥,倒退好几步,捂着自己的胸口,如今体内的气息紊乱,他已是无法用灵气封住伤口,鲜血顿时汩汩而流。 “哼!!”楚云冷哼了一声,知道徒留此地无意,他不是萧炫的对手,当下脚尖轻点地面,快速地朝着凌剑山山顶奔掠而去。 张怡安与花茜柔战斗之后,也是被花茜柔诡异的剑法所伤,张怡安手臂上的肉都是碎裂了许多块。忍着疼痛,张怡安见得楚云已逃,自己也不得不飞身逃遁。 “嘁!!这就是所谓的凌剑阁吗?所谓的西部大型门派之一!?不过如此!!”见张怡安和楚云尽皆逃离,萧炫不屑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一声声响亮悦耳的大笑声,稚嫩的笑声,如同山间流水的叮咚声响,快乐而活泼。 萧炫低头,看到这笑声的来源,竟然是躺在地上的那个断了手筋脚筋的少年,竟然是体内经脉内脏被打断打碎的管郁。 第六十章,我想活下去!!! “臭小子!离死不远了,还笑什么?疯了吗?”萧炫皱眉看着管郁,他?33??道管郁的身份,如今经脉尽断,被自己阁中的长老如此对待,实在凄惨之极。明明整个凌剑阁都应该属于他,错就错在凌剑阁并没有一个完善的传承制度。 管郁盯着萧炫,目光如电,像是一头凶狠的狮子:“我只是笑他们落得如此下场,我只是笑他们所作所为皆是虚妄!” “管郁……呜……管郁,你还好吗?你没事吧!?”吴婉倩这时候终于能够动弹,快速地爬到管郁身前,早已是痛哭流涕,满面的泪痕,将管郁紧紧地抱住。 “嘁!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的下场?却有心思笑他人?也许你的痛苦还不够,便让我来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萧炫嘴角一斜,身形一闪,陡然站立于管郁身前,而吴婉倩此刻正抱着管郁伤心哭泣。 萧炫轻轻弯腰,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将手掌放在了吴婉倩的背部,只听到一声无比沉闷的声响从吴婉倩的体内传出。而后,吴婉倩突然张开嘴,喷出了一口夹杂着内脏的鲜血,喷在了管郁的脸上。 “混蛋!!!你做了什么!!?你究竟干了什么!!!我要杀了你!!”见到吴婉倩喷出一口鲜血,这夹杂着内脏的鲜血显然预示着她体内所受伤害的严重性,虽然萧炫的动作看起来很轻,但是这种强者的攻击,根本不能从表面伤害的大小来判定。 见到吴婉倩受伤,这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受到这无妄之灾,这令得管郁心如刀绞。他发出痛苦的咆哮,大声吼着,巨大的吼声震得自己的神经都是刺痛,泪水洪水般涌荡而出,管郁痛苦得几乎要窒息。他恨不得将萧炫碎尸万段,他恨不得将萧炫当场屠杀。 “萧门主!何必逗死人玩儿?还是做正事吧!”花茜柔瞟了管郁一眼,心中有些不忍。她可没有萧炫那般残忍无情,在别人的伤口之上还撒上一把盐,她可不觉得别人的痛苦能够给她带来多大的快乐。即便是要折磨,也当折磨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折磨这个被废掉经脉的凌剑阁少阁主有什么意思? “嘁!那么花宗主又何必同情死人!?去你妈的!”萧炫说着,狠狠地将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管郁和吴婉倩一脚踹开。 随后,萧炫与花茜柔一同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那些叛变的长老并没有再理会管郁和吴婉倩。这两个人已经是变成这副模样,恐怕离死也不远了。没必要早早地了结他们两个的性命,让他们再垂死挣扎一会儿,恐怕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管郁抱着吴婉倩,悲伤的说。他不断地用手擦拭吴婉倩口中流出来的鲜血,那乌黑的鲜血,在这硝烟四起的夜间变得恐怖发黑,其上夹杂着一些粘稠的内脏碎屑。 “别……别哭了……能与你死在一起让我感到幸福!”吴婉倩抬手抹着管郁的眼泪,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幸福的笑容,甜美无比。 这个笑容仿佛将整个昏暗的庭院都是映亮,让管郁空洞黑暗的心变得光明而温暖。这一刻,管郁已经是爱上了这个甜美的女孩,这个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的女生,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她的爱呢?这不是感动产生的爱怜,而是一种被她那人性的光辉所吸引的爱。 “我觉得……我爱上你了!”管郁的嘴角扯起一抹无奈的苦涩笑容,这份爱在临死之前表白出来,是否还有意义呢?也许,这已经是自己死前能做的唯一的事情了吧。 管郁依然止不住自己的泪腺不断淌出泪水,泪腺好像坏掉了,好像要将管郁体内所有的水都变成泪水。 听到管郁的表白,吴婉倩再度紧紧地将之环抱,将自己的脸颊紧紧地贴在管郁的胸口。 当管郁的庭院仅仅剩得他两人的时候,周围不断传来人们战斗的声音,兵器交接的声音,人们吼叫的声音,哭声,笑声,怒喝之声,此起彼伏。 忽然一道飓风刮过,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管郁的身前,这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他不会忘记,这个拥有魔鬼身材的女人他不会忘记。这个成熟的女人,将第一次交给自己的女人,自己也将第一次交给了她。而她却在自己将死之际见死不救,而她却无缘无故与自己分手分别。 这个穿着红色的衣裙,头发眉毛皆是火红的女人,正是康红。 康红的出现让悲伤之中的管郁和吴婉倩皆是感到震惊,不知道她此刻来到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她也叛变了吗?难道她是来杀自己的吗? “我带你下山……”康红看着管郁,只是淡然地说出了这一句话,平淡得就像是山间缓缓流淌的水,没有丝毫的涟漪,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仿佛没有感情。 “你带我下山又如何?如今我已变成这副模样,你不如给我一剑,让我死得痛快些!”管郁看着康红,这个女人让他感到有些气愤,这是一个将自己玩弄的女人,玩弄了自己的感情,也玩弄了自己的肉体。 “不!!不要!你不要杀他,要杀就杀我!管郁,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我希望你活着!”吴婉倩挣扎着,强忍着体内传来的剧痛,抱着管郁的头,直视着他的双眼说道。 “活着?我这样还能活吗?”管郁嘴角的笑容越发苦涩了。 康红却是鲜红的眉微微皱了一下,依旧是用那种毫无语调的声音说道:“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却还依旧活着!如果你未死之前便放弃了生的希望,那么就算你活着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不走到最后一刻,你如何知道结局会是怎样?不拼上最后一口气,你怎么会知道你不能活!?” 康红的话虽然没有语气,但是却如同巨石砸入管郁的心湖当中,让得管郁的心田泛起滔天狂澜。我还能活吗?我已经这样了还能活吗?我的经脉尽断,我的内脏也几乎破裂,这样的我还能活吗?不!我怎么能够放弃?我怎么能够在还未死之前放弃生的希望?我为什么不能活?谁说在这种状态之下一定会死!?我管郁可不是寻常人?我管郁乃是凌剑阁阁主管冲的儿子!我是他的亲生儿子!父亲拥有蛇族神灵的血脉,我也一定拥有蛇族神灵的血脉,否则我为什么能够得到小绿豆?否则我为什么能够得到一条灵蛇?否则我为什么能够在一个月的修炼之后能够斩断瀑布的流水!?没错,我拥有蛇族神灵的血脉,我异于常人,所以,就算现在我变成了这副模样,就算我体内的经脉尽皆断裂,我还是能活!! “带我下山!!我……我想活下去!!”管郁咬着牙,看向康红,目光灼灼,生命的火焰在他的眼中熊熊燃烧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自他的体内扩散,让得康红都是感到心惊。这是顽强的生命力产生的力量,这是生命的气息! 第六十一章,一瞬间便是永恒 于是,康红将受伤的管郁抱起,准备将他带下凌剑山去。 “你这33算什么意思!?还有婉倩,还有小绿豆呢!?”当康红抱着管郁走出两步,管郁忽然挣扎着大声叫喊起来。他可没有想到康红竟然只是要将他一个人带离凌剑山而已。 “小绿豆!?你是指那条小蛇么?”康红纤眉微蹙,想了想,对那条金蛇的小蛇还是有着些微的畏惧,扭过头看向小绿豆的时候,发现小绿豆已是缓缓的爬行过来。 小绿豆虽然被打回了原型,受了一些伤害,但显然并不致命。它依旧能够移动,依旧生机勃勃。 小绿豆扭曲着自己的身体,缠绕着康红的裤脚,直接是爬了上来,伏在管郁的肩膀上边,对着管郁不住地吐出蛇信,发出“嘶嘶”的嘶鸣之声。似乎在向管郁委屈地诉说着什么。 “还有婉倩呢……”管郁说。 康红看了吴婉倩一眼,还未说话,吴婉倩却是满脸泪痕的露出笑容来,带着一种欢快地语调向管郁说:“别管我……康红师姐,你带他走吧!我希望他能够活下来,好好的活着……我……我恐怕已经活不久了!” “不!!我能活,你为什么不能活?婉倩,你可千万不要说什么傻话。不要放弃好吗?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好吗?下了山,康红……康红她一定会帮我们寻找有名的医生。会将你和我都治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受了十分严重伤害的管郁此刻却还能够有这样的精力说出这么多的话语来。也许他本身的体质就是特别,也许他当真因为蛇族神灵的血脉而十分强大,不会如此轻易地死去,又或者是因为他对生命的渴望给了他一股强大的力量。 康红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她体内的伤比你还要严重,我虽然神识强度不高,但是也能感受到这一点!更何况,她的体质也并不如你。你能够在一个月时间当中修炼出这般强壮的身体,本身就证明你天资过人,体质不凡。恐怕是因蛇族神灵后裔的缘故吧……” 尽管康红这样说着,但是还是走向了吴婉倩,将那瘫软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吴婉倩用另外一只手给抱了起来。其实,康红说这一番话语的时候难免有着一种心痛的感觉,如果,如果管郁不是蛇族神灵的后裔就好了。不过,如果他不是蛇族神灵的后裔,也不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当中修炼出如此强大的实力。如果他不是蛇族神灵的后裔,恐怕也再没有奇迹能够在这般状态之下继续存活。 虽然抱着两个人,但是康红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吃力。在几天前,她成功完成了等级剑士到流级剑士的晋级。如今的她已经成为一名流级剑士,实力自然是比以前更为高强,力量也更为强大。 当日为了管郁的修炼,为了争夺那块瀑布场地的使用权,与孙尧的战斗看来还是值得的。虽然管郁已经不可能成为自己的丈夫,成为自己的英雄,但是看在互相献身的情谊上,康红还是打算救他。 离开管郁庭院之前,管郁还让康红将他的剑,那柄残缺不全坑坑洼洼的铁剑带上,还有他的那个装有银两贝壳以及刘嫣衣裙之上的白色小花的箱子带上。 对于管郁带上这把破剑的想法,康红感到颇为欣慰,不过也更让她感到悲伤。管郁啊,你是多么优秀啊,你是多么适合调教,适合我的英雄培养计划呀,只是可惜,只是可惜你的身世。你我注定不能在一起。 康红的速度逐渐加快,一股浅淡的粉红色荧光自她的体内绽放出来,就好像她的皮肤会发光一样,让她显得神秘好看。 还记得半个月前,瀑布水潭下方出现的无数巨蟒,康红为了救管郁,那个时候可是激发了她的潜能,甚至于达到灵气出体的地步。达到了品级剑豪的实力。虽然自己的英雄培养计划失败了,但是自己这两个月所作所为并不是白费功夫,好歹还是得到了不小的好处。 “红……红师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路途当中,管郁想了很久,还是想要向康红询问,询问她抛弃他的原因。 无缘无故的分离让人难受,这世间的感情难道真的会无疾而终吗?爱情难道真的会无缘无故地变浅又变淡吗?这恐怕不可能吧! 康红想了想,还不待管郁询问便回答道:“爱过……” “咳……不是这个问题……”管郁一愣,不过听到康红这个回答,好歹让他破碎的心灵得到一丝的慰藉,“我想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错误!是我自己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算了,我已经不爱你了!就是这么简单!”康红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将实情告诉管郁,如果告诉管郁她的英雄培养计划,那么这也显得太过自私了,这也会让管郁无法相信她最初对他的爱是真实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不告诉他,至少他还会相信自己曾今真正爱过他,那么这样对他也许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康红确实带有深深的愧疚感,确实认为是自己的过错。当初她已经是知道管冲拥有蛇族神灵的血脉,但是她还对管郁抱有希望。她还认为管郁是人类,只是龙慧与其他人生出来的普通人类。可是,当那次的蟒蛇事件之后,她却清楚地意识到管郁根本不是人类。他体内拥有蛇族神灵的血脉,他体内隐藏着强大的力量。 “好吧!”管郁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他的心似乎没有那么疼痛了,康红曾经爱过他,他也曾经爱过康红,也许这就足够了。 很多人都希望爱情能够天长地久,可是,很多时候,爱情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一瞬间便是永恒。这一切都足够了。 下山的路并不平静安稳,凌剑阁的战乱已经是扩散开来,整个凌剑山都混乱一片。下山的道路被众多的凌剑阁弟子拥堵,许多的凌剑阁长老们都是忙于战斗,无暇顾及这些可怜的弟子们。 一些实力强上些微的弟子也卷入了战斗之中,凌剑山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许多玄剑门和落花宗的长老以及弟子。 落花宗的弟子长老皆是女子,穿着粉红色的服饰,战斗之时犹若彩蝶起舞,倒是美丽异常。可是,此刻可没有人有闲心来欣赏这精彩的舞蹈,而且这美丽的舞蹈之下隐藏的可是一股杀机。许多的凌剑阁弟子长老皆是在这犹若舞蹈的剑法之下受了重伤。 而玄剑门弟子长老皆是一袭黑衣,人人手持黑色的利剑,手段残忍至极,将凌剑阁众多的长老弟子皆是斩杀,血流一片。 康红已是将管郁背于身后,抱着吴婉倩在这危机四起的凌剑山上奔掠。尽量避开那些战斗,行走在隐蔽而偏僻的山野之中。 然而,这并不能让康红幸免。一名玄剑门的长老发现了她,发现了这个带着两个重伤之人奔掠在偏僻山野之中的粉红色人影。 第六十二章,可以来好几发呢 “嘿!小美人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带着两个累赘,有什么意义?不如?33??了我,以后有你享受的!”一个面向猥琐的中年男人挡在了康红行进的道路之上,目露淫光的看着康红,视线不断地在康红火辣的身材之上扫荡。 康红的心中顿时一紧,这名玄剑门之人可并非善类,而且实力恐怕超过自己,自己根本无法对付。这可如何是好? 转了转眼珠子,仔细想了想,康红看着这个面露淫相之人说道:“要我跟你也可以,先带我下山,让我将师弟和师妹安顿了,便随你如何?” 康红想的是,先利用这个男人,让他带领自己安全下山,然后乘机逃脱。 可是这个男人显然不吃这一套,康红在他的眼中已是入口的羔羊,根本没有资格谈条件。况且,若是一路带领康红下山,定然会引起门中其他长老弟子的注意,到时候这块肥美的肉可就吃不了了。 猥琐的男人盯着康红,望着那浑圆的玉兔不住地咽口水,抬起了自己手中的黑色利剑,向着康红用着严厉的语气说道:“小美人儿,可别耍什么花招,想要我带你下山可是不行。现在我就要你!” “哼!你可知强扭的瓜不甜?你若逼我,我便死在这里!”康红怒目瞪着这个黑衣男人,咬牙说道。 “嘿!你这样的瓜就是强扭才有意思。就算你自杀也罢,我也会趁热解决的!哈哈哈!我可要不了多长的时间!可以来好几发呢!”黑衣男人露出邪异的笑容,面相猥琐至极。 见得实在与这男人无法交涉,康红狠了狠心,将身上抱着和背着的吴婉倩与管郁放下,然后缓缓地拔出了她的剑。她的断剑,早已在这些天重新打造恢复。 管郁和吴婉倩此刻已是十分疲惫,身体的痛楚此刻似乎已经麻木了,一股倦意袭上他们的大脑神经,让得他们很想睡去。但是他们又清楚地知道这一睡,恐怕就再也没有张眼的时候,所以,他们都强打精神,不让自己昏睡过去,但是也无力开口说话。 管郁看到康红被这猥琐的男人如此恶心的言语挑衅,内心当中也是怒火翻涌。可是,此刻的他能够做什么呢?不要说他此时身体遍布伤痕,就是他身体完好无损的情况,他又能够做什么呢?一个连剑士资格都没有的人,当自己心爱的人遭遇危险的时候,自己又能够做什么呢? “当真要我硬上么!?”猥琐的男人露出猥琐的笑,高举黑色的利剑,对康红露出轻蔑的神情。一股淡淡的黑色灵气便是从他的体内缭绕而出,在这火光四起的凌剑山上,显得十分诡异。 灵气出体!品级剑豪! 康红咬紧了自己的银牙,原本的侥幸在此刻崩塌。虽然自己达到了流级剑士,但是与品级剑豪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云泥之差。 品级剑豪之人想要杀她,轻而易举。 不过,康红还是快速地舞动利剑,准备做这最后拼死的反抗。她已经是做好死亡的觉悟,也许自己的梦想是无法完成了,也许自己的命运本该如此。 “剑法:凤舞!!”康红扭动起来,身形像是展翅即将高飞的凤凰,翩翩舞动,美丽高贵。粉红色的荧光缠绕康红的身躯,她手中的铁剑也是绽放出粉红色的光芒。 一阵飓风掀刮而起,地面枯叶翻卷纷飞,周围的树木在这一刻疯狂地摇摆起来。 剑势起,威势骇然。若是在寻常时候,众弟子之间切磋展现出如此手段实力,恐怕早已让人佩服。但是,在此刻,在这个玄剑门的长老面前,康红再如何看似强大的攻势都变得不值一提。 猥琐的男人快速突进至康红身前,之所以让康红完成这个剑法,只是为了观赏康红这犹如舞蹈的动作罢了,那火辣的身材扭曲起来,令他欲血喷张。 随着猥琐男人的突进,康红那股强盛的气势瞬间消融,黑色的灵气铺展而开,男人的手掌拍打在康红的手腕之上,瞬间令得她手中的铁剑飞了出去,插在旁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之上,将树干都是刺穿。 男人顺势抓住了康红的手儿,然后环腰将康红抱住,在这一刻,康红竟然动弹不得,身体仿佛凝固,被这男人锁住了身体。 男人用右手将康红的手掌反手抓住,死死按住,将他的脑袋贴在康红的肩膀上,左手已经是开始在康红平滑的腹部游动。 “放开我!!!”康红气急败坏,面色顿时涨得通红,她感受到一根硬物抵住了她的屁股。 “嘿嘿!美人儿,嘘!小声点儿。你若是安稳点儿,还只是我一个人享用你而已!如果你闹大声了,引得其他人的注意,那就不是我一个人了,几十个人,或许上百个人都要把你给上了!”猥琐的男人的脸就贴在康红的面颊之上,尽管康红努力的想要将面颊移开,却是无论如何也移动不了。 这猥琐的男人嘴中口臭,恶臭的味道让康红几乎要呕吐出来。此刻的康红已是泪流满面,她本身就向往着英雄的正义,向往着英雄式的死亡。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局会是如此凄惨。 猥琐的男人伸出他那猩红的舌头,在康红的脸上舔了一口,同时用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小美人儿,真香呀!!” “唔……谁来救我……”康红发出无力的哭喊,在这漆黑一片的山林当中,在这战乱之声四起的凌剑山上,她的呼喊直接是被那些刀剑相击的声音给淹没。 管郁瘫坐在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内心的痛苦难以名状,撕心裂肺。 眼瞧着那男人肮脏的手掌向着康红的裤内伸去,这个时候,突然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息扩散而开,周围的树木在这一刻瞬间被压扁,仿佛空气变成了铅块石头,将附近几丈距离的大树尽皆压入地底之下。 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息传出,恐怖的气息威压瞬间让得那猥琐男人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猥琐的男人瞪圆了自己的双眼,眼球当中遍布血丝,眼珠几乎从眼眶当中掉落出来,难以置信而深感恐惧地看着前方。 第六十三章,恐怖血腥而惊悚 在猥琐男人的身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影,这是一个浑身遍布红色经络?33??人,面上皮肤之上尽皆是凸出跳动的红色血管,脸上更是布满细小的血丝。 “这是……”康红错愕地张开了自己红润的嘴儿,她如何会忘记这个情景,她如何会忘记当初在瀑布下方被众多蟒蛇追击,即将被蟒蛇果腹之时管郁所产生的变化。 没错,这正是管郁,他产生了如同当日一样的恐怖异变。这恐怕就是蛇族神灵后裔血脉所隐藏的力量。 只见管郁此刻的双眼血红,他体外有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强悍气息,在他的身体之外,仿佛空气当中失去了重力,细小的石头在他的身旁悬浮升起,他的长发也在这一刻完全倒立起来,头发疯狂的扭曲着。 管郁那空洞的双眼绽放出血红色的光芒,令人头皮发麻,光是这种深邃空洞的眼神便能够让得常人心悸。 同时,在管郁的下巴腮帮,有着黑红色的鳞片生长出来,那是蛇鳞。管郁这是血脉觉醒了吗? 此刻,空气仿佛凝固了,在场所有的人都一动不动。 小绿豆蜷缩在管郁的肩膀之上,似乎什么感觉也没有,它熟睡过去了,小绿豆同样受了不小的伤害,昏睡过去之后对一切都毫无感觉,却紧紧地贴在管郁的肩膀之上,仿佛本身就是管郁身体的一部分,仿佛本身就生长在管郁的肩膀上边。 吴婉倩虚弱地睁开她的眼眸,瞧见管郁的背影,却没有看到管郁此刻恐怖惊悚的面容。此刻的她,只是觉得管郁的身躯好伟岸,好雄伟,就像是一座永远无法翻越的巨大高峰。她虽然不知道管郁为什么能够站立起来,为什么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他依旧能够站立起来,但是她却感到无比的欣慰,无比的高兴。这就好像是在梦中,许多情形都无法解释,但是却又深信不疑。 康红则是震惊得张着红润的嘴儿瞪大了美眸,心内翻滚起痛苦却又高兴的复杂感情。管郁恐怖如斯,他体内的力量确实强悍无匹,他能够在这一刻站起来拯救自己,这当然让康红感到无比高兴。但是,管郁的强大却是因为他体内的血脉,是因为他身为蛇族神灵后裔的缘故,这是让康红感到悲伤的地方。她心目中的英雄可不是依靠血脉传承这种不属于自己本身的力量成长的。管郁显然无法掌控这股力量,而这股力量此刻也不属于管郁。 至于抱着康红的猥琐男子,此刻已经是头皮发麻,浑身打颤,原本硬挺起来的枪也瞬间软了下去。 “喀!!” 时间和空间仿佛静止了那么几个呼吸的时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而破裂。管郁的脑袋突然一歪,偏转之后发出骨头断裂声音,让人的心狠狠一颤。 紧接着,管郁身形闪动,在猥琐的男人根本无法反应的情况之下,管郁抬起自己的手掌,手掌呈现鹰爪型,狠狠地朝着男人的面门抓去。 “嗤啦!!!” 恐怖血腥而惊悚的一幕出现,管郁竟然生生将这个黑衣男人的脸给抓得稀烂,整个手掌几乎都是陷入了猥琐男人的头颅之中,甚至于抓破了他的脑浆。 殷红的碎裂的粘稠的脑浆流淌出来,黑衣男子在这一瞬间便是死亡。 康红吓得打了一个寒颤,她感受到管郁这种无意识的状态十分可怕,他会不会对自己动手?他会不会杀了自己?此刻的他是如此强大,如此恐怖。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惊悚,吓得康红几乎晕过去。 管郁的后背突然撕裂了,几条蛇尾扭曲着从他的后背当中蹿出来。 其中一条蛇尾快速地将吴婉倩缠绕住,另外一条蛇尾缠绕住了她。 管郁在这种无意识状态之下依旧想要保护吴婉倩和康红,在他的潜意识当中,这两个女人都是他心中所爱。无论他变成何等模样,他都不会伤害他心爱的人。哪怕他已经没有了意识,他也要保护她们。 随后,管郁疯狂地朝着山下跑,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疯跑,速度很快,犹如一头猎豹。其背后的蛇尾卷裹着吴婉倩和康红却是异常轻柔,康红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柔软之中,就好像是裹进了自己的被窝。 管郁这样漫无目的的疯跑自然是引起了众多敌人的注意,无论是凌剑阁中的那些长老还是玄剑门落花宗之人,皆是惊诧无极地看着这个浑身遍布血丝、背后还有巨大蛇尾、蛇尾之内还卷裹着两个女子的怪物。 “管……管郁!?”终于有凌剑阁的长老将管郁的身份辨识出来,然而就算他口中说出这个名字,然而他内心当中还是拒绝承认的。这分明是一个怪物,怎么可能是管郁呢? 而这样疯跑穿梭在战斗当中的管郁自然是引发了众人的追砍,许多人向管郁挥剑刺去,运用各种剑法向管郁发动攻击,却尽皆被管郁无视了。 倒不是此刻的管郁强大到可以将众人的攻击给防御掉,而是管郁硬生生地用自己的躯体去承接这些伤害。 尽管产生变化之后的管郁身躯强悍了不少,但是遭受众人如此多的攻击,依旧是遍体凌伤鲜血流淌不止。并且,在这种状态之下,他还必须将身后的吴婉倩和康红保护。 一心在于攻占凌剑阁的玄剑门与落花宗弟子长老们见得无法将这诡异的怪物击败,便也无心继续耗费精力去对付管郁。 管郁最终在一片战乱当中离开了凌剑山,离开了那令他悲伤的是非之地。 天空乌云翻卷,这并不是战斗引起的乌云,而是真真切切的天气变化。 夏天的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哗啦啦”倾盆大雨不断地倾洒而下,像是有人在天上举着洗澡盆往下面倒水。 在这漆黑的雨夜当中,变化之后的管郁也不知奔跑了多久,他漫无目的的奔跑终于在一处溪流边上停止了下来。 在溪流的对面是一处开阔的平缓地带,在那里坐落着一个小镇,就像是江南水乡古镇的感觉,在这雨幕之下,释放出一种古朴的气息。 管郁屹立着不再动弹,一如他当初参加弟子测试时候一样,虽然昏迷过去却依旧不肯倒下。 管郁的身体逐渐复原,他背后的蛇尾收缩回他的体内,背部裂开的口子快速愈合。 “嘭!”“嘭!”“砰!” 吴婉倩和康红都是摔在泥泞的道路之上,同时还掉落下来管郁的箱子和他的铁剑。 接下来的路途便交给了康红,这个对管郁产生难以名状复杂感情的女子。 康红背着管郁,抱着吴婉倩,提着那装有管郁所有家当的箱子,穿过溪流,顶着暴雨,走向那雨幕当中的水乡小镇。 第六十四章,苟且任从了自己的命运 在暴雨当中,康红敲开了小镇边缘一处人家的房门。 打开房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男子面相朴实,已经是布上了沧桑的皱纹,身穿平实的衣裳。显示他们并不算太过富有。 当这中年男子打开房门看到康红背上那满是血迹的管郁之时,中年男子心头一惊,有些想要拒绝康红的进入,却被康红散发出来的一股气息逼迫地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露天的庭院当中。 “你……你是什么人!?”中年男子哆哆嗦嗦地看着康红,尽管康红被雨水淋湿,但是她的美貌却无法掩盖,而她魔鬼的身材更是凸显出来。可是如此绝色佳人对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来说是无福消受的,甚至是感到惶恐的。 在普通平凡的老实人心目中,那些绝色的美貌女子都是属于有权有势之人的。而此刻的康红,显然就属于那绝色美女一类。这种人可不是他普通老百姓招惹得起的。 “卧房在何处!?”康红红色的眉毛一挑,凌厉的目光瞪得这中年男人浑身哆嗦,就好像被康红的眼神给刺中了心脏。 “我……”中年男人吓得不敢说话。 “爹爹!!”这时候,这处门庭旁边的回廊奔跑出来一个少女,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少女长相清丽,虽然算不上绝色,但也算是五官端正。她扎着流云发髻,头上插着木簪子,发鬓之上还插着一朵好看的可爱的白色小花。少女穿着青灰色的衣裙,并不显得靓丽,但是却充满一种纯真质朴。 见到自己的父亲坐在下着大雨的庭院当中,少女紧张地跑了过来,看到康红之后,却是被康红的美貌所震惊。 “你的卧房在哪里!?”康红向着少女大声问道,此刻的康红有些着急,身上的雨水夹杂着管郁的血水不断地流淌而下。她不知道管郁还能不能坚持住,能不能活下去,她不希望他就这样死掉。虽然成不了她的英雄,但是他成了她的第一个男人。 少女被康红这咄咄逼人的语气吓得不敢反驳,只得朝着里边指了指,然后却心惊胆战地走入雨中将她的父亲搀扶起来。 “父亲!你没事吧?她们是什么人啊!?”待得康红离去之后,少女扶着中年男人,开口担忧的问道。 中年男人狠狠咽下一口唾沫,朝着逐渐有些朦胧亮堂起来的天幕望了望,天空的雨小了些微,隐隐约约听得到远处传来阵阵沉闷的轰击声音,兵器交接的声响,像是蚊子在耳边飞舞缭绕。尽管是那么的细微,但是却又清晰无比。 “凌剑阁出事了。他们……可能是从山上逃下来的剑士!!”中年男人惊魂未定地说道,从康红那恐怖的气息当中他知道康红绝对不凡,不是普通人,并且他还注意到在康红的腋下夹着一个箱子和一柄剑。那柄铁剑掉了剑鞘,坑坑洼洼,也许是经历了非常恐怖的战斗导致的。 “天呐!!她们是剑士吗?”少女露出崇拜的表情,这个小镇坐落在凌剑山下不远处,受到凌剑阁的庇护,也受到凌剑阁的影响。 只不过这个小镇的人向来都是无心修炼,注重的是平和的日子,是一处鱼米之乡。人们多半养鱼或者种植为生,并没有心思去追寻剑道成为剑士。但是,剑士却在这个小镇当中拥有颇高的地位,向来受到小镇人们的崇敬。 凌剑阁有严格的条令,寻常很少有弟子长老下山。但是偶尔也会有人来到这小镇置办一些货物,购买一些鱼干或者米酒之类。凌剑阁本来自给自足,采购这些东西只是作为偶尔的调剂。毕竟小镇上的风味是凌剑阁做不出来的。 同样的菜肴,同样的菜谱,同样的材料,用同样的手段制作。但是,不同的地域制作出来的口味却依旧是有着巨大的差别。这很奇怪。也许是气候条件的缘故,也许是材料生长地域的缘故。总而言之,真正的美食只有到这美食的发源地才能够品尝到它真正的风味。 那些来到小镇的剑士无不威风凌凌,甚至会顺势做一些除暴安良,见义勇为之事。小镇的治安便在凌剑阁这些剑士时不时的治理之下变得十分优良。 由于对剑士的崇拜,这个小镇的女子无不以嫁给一名真正的剑士为荣。只不过,真正的剑士又如何会看得上她们这些小乡镇的无知女子呢?她们个个怀着自卑之心期待着奇迹的降临,最后也不得不苟且任从了自己的命运,嫁给了渔夫或者农民。 而从凌剑山上被淘汰下来,并未获得剑士资格的人便成了小镇女人疯抢的奢侈品。 那些被凌剑阁淘汰的人,到了这里,竟也能够享受到无比丰厚的优待。许多人便在这里安居了下来,偶尔舞弄舞弄自己的佩剑,便会把那些不谙世事的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从来没有人说过,被凌剑阁淘汰之后就不能够成为一名剑士。只不过,当这些人被凌剑阁淘汰之后,便从此失去了修炼的心境,失去了对剑士的向往,从此一蹶不振,自身的实力再也无法提高分毫。 却说康红将受伤的管郁和吴婉倩放入了这少女的厢房当中,血污染红了床榻,却并没有让这一家人感到不高兴,反而因为康红剑士的身份而流露出崇拜的表情。 这户人家虽然算不上富室,但也算是小康家庭。 家中掌事的便是之前开门的那个中年男人,名字叫做董富。名字简单明了,一看他父母便希望他此生大富大贵的。 其外这一家便还有中年男人的妻子薛雅淑,他的女儿那个长相清纯的少女董燕儿。此外便是家中的一个老仆人,还有两个服侍妻子和女儿的丫鬟小翠和小洁。 在康红替管郁和吴婉倩擦洗身体的时候,董富便让老仆人去镇上找医师来救治。 “啪!!” 在众人焦急等待医师的时候,忽然房门被人一脚给踹开了,随后响起一个爽朗的大笑声。 “啊哈哈哈哈!哪里有病人?哪里有伤者?今日我旭阳真人便不吝惜自己的医术,来帮一帮你们这些凡人!啊哈哈哈哈!!” 第六十五章,这小子这么叼!? 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胡须和头发都是斑白,面容倒是精神,手上拿着一个拂尘,大摇大摆地就是走进了房间当中。 后边那个老仆人紧跟着进来,慌张地解释:“老爷……这……我去张大夫那儿寻他不见,倒是遇上这个老道人在外边。这老道人说他会医,我便引他来了。谁想他一点儿礼貌也不懂得,直冲冲地便朝这儿来了。” “哈哈哈!不错,老夫确实会医术。不是老道吹啊,老夫如今也是真人境界了,过不了百来年,说不定就能够飞升成仙。到时候你们可是见过真正仙人的人了啊!啊哈哈哈哈!”老者捋着自己的胡须,大笑着,爽朗的笑声将整个房间当中阴郁的气氛吹刮得消散一空。 董富还不知如何应对,康红早已站立起来,蹙眉盯着老道人,开口冷言说道:“那么便劳烦老先生看一看我师弟师妹的状况了!” 旭阳真人微微颔首,面色凝重起来,沉稳的他看上去倒是有了一丝得道高人的模样,向才他的行为举止却丝毫看不出他有什么能耐,倒像是一个糊弄人的江湖术士。 原本以为旭阳真人会替管郁和吴婉倩把脉,谁知他仅仅是看了一眼,将那盖在管郁身上的被褥掀开丝毫,而后便是紧皱起他的眉头,沉吟起来,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不断地揪着自己的胡须。 看着旭阳真人的模样,众人皆是知道情形不妙。不过,却又抱有一丝希望。毕竟许多江湖术士便用这种方式骗取钱财。说不定管郁和吴婉倩的伤势并不致命,只是这老道人为了骗人而故意流露出这种模样。先是说无法救治,随后说什么倒是有一个办法,但是需要多少多少钱之类。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在旭阳真人摸着胡子思考半晌之后,他开口说:“这个……想要救这少年恐怕有些麻烦……” 正当众人等着旭阳真人索要钱财然后将他赶出去的时候,旭阳真人却是看着康红说道:“无关之人皆是出去罢,我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这位拥有流级剑士实力的小姐!” “流级剑士!!?” 在房间当中的董富和董燕儿都是张大了自己的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康红,这个年纪轻轻身材火辣的女子竟然是流级剑士?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个流级剑士的女子竟然来到了自己的家里。 要知道,这种等级的剑士可是十分罕见,极少出现在镇子上。就是那些采购的凌剑阁弟子当中,最强的人也不过二等或者三等剑士罢了。并且年纪也是颇大,谁能够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女子竟然拥有流级剑士的实力? 那老仆人和小丫鬟更是震惊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而康红自己也颇为惊讶,这老头究竟什么来头,竟然一眼便是能够看出自己的实力?只有绝对的强者,三品剑豪以上的强者才能够通过他人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判定他人的实力。如此说来,这老头竟然达到三品剑豪之上了? 随后,康红让得众人出去,关上房门,她便略感紧张地开口问道:“你如何知晓我的实力!?” “嗯!?难道老夫猜对了吗?哈哈哈哈!你当真是流级剑士?啧啧,如此年轻便达到流级剑士,资质不凡啊!”旭阳真人大声笑道,为老不尊的模样。 门外,众人听到旭阳真人的话语之后,一个个彻底震惊了。初时还不敢相信,如今既然已经被康红认同了。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女子当真是一名流级剑士。 当外边众人还准备听一听里边的谈话,却忽然发现里边寂静无声,一点儿声响都没有了。想要透过门缝往里边瞧,里边却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在房屋当中,康红与旭阳真人的谈话却并未停止。 整个房间仿佛被施展了某种功能结界,这结界仅仅让外人无法观察探听房间当中的内容而已。旭阳真人在这不知不觉的情形之下施展结界,其实力可想而知。 “要如何救管郁!?”康红目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的热切,不过这一丝热切被她完美地隐藏了起来,面无表情,语调平缓,仿佛内心当中并无半点波动,仿佛她根本不在乎管郁的生死。 “既然在乎,又何必压抑住内心当中的真实情感?”旭阳真人微微一笑,康红的那细微的眼神竟然没有逃脱他的观察,这观察能力也是没谁了。 “哼!”康红冷哼了一声,并不愿意承认自己对管郁的在乎。 既然分手了,就不能再有那种在乎的感觉了,哪怕内心当中依旧在乎,可表面上也要装得毫不在乎才行。 在这世间,有多少人都是表面装着不在乎对方而内心当中实际上是非常在乎呢? 旭阳真人轻轻摇了摇头,旋即神情严肃地看着康红,问道:“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他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造成如此严重的伤害!?” “你不必管他的身份,也不必管他因为什么变成如此!我只想知道如何救他!”康红说着,美眸上下打量这个老头,似乎隐隐觉得这个老头非同一般。 “嘿!你不告诉老夫他的身世,老夫也不告诉你如何救他!”旭阳真人像是小孩子一样,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这让得康红既恼火又无可奈何,只得将管郁身为凌剑阁少阁主而被阁内长老陷害,挑断了手筋脚筋的事情告诉了他,却并没有告诉管郁拥有蛇族神灵血脉的事实。 可是,听了康红的陈述之后,旭阳真人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只告诉了我一部分,并没有如实地将所有的告诉我!你不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必忌讳告诉于老夫!虽然老夫只是一个过路的。一过路的!?啊哈哈哈哈!是啊,老夫只是一个过路的!人生总会有那么多过路的!这比喻真特么的好!哈哈哈!” 康红翻了翻白眼,对这老头却是更加钦佩了,何等敏锐的感知能力,不仅仅是观察他人的能力,更有对他人内心情感的掌控。凭自己的直觉,这老头来历颇深,绝非常人。恐怕当真是哪个道观当中的得道真人。 于是,康红将后续的经过以及当初看到管郁产生恐怖变化的情形都告诉了旭阳真人。 旭阳真人张大了嘴巴,露出吃惊的表情:“啊呀呀!吓死老夫了!这小子这么叼!?” 不过,旭阳真人旋即便是恢复正常面容,舔了舔他稍微干枯的嘴唇,从自己宽大的袖袍当中竟然取出一个酒葫芦,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灌了几大口,喝完之后一抹嘴巴,将酒葫芦递给康红:“你我有缘,给你喝一口!!” “不必了!我不喝酒!”康红拒绝了,但是那酒香却让她感到莫名的沉醉,仿佛受到吸引,伸手竟去接。 “哎!既然你不要,那我也不给了!”在康红即将接到酒葫芦的那一霎,旭阳真人将酒葫芦抽了回去。 康红尴尬不已。 随后,旭阳真人开口郑重地说道:“小美人儿!你和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普通关系,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救他下来吧?如果是情侣关系嘛!那么躺在这小子旁边的少女又是什么情况哩?不过作为情侣你和他的年龄差也是萌萌哒!” “能正常说话吗!?”康红面颊一红,略微有些怒意地说道。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实在越来越不像话了。虽然康红感受到这老者的不同凡响,但说一些有的没的实在是浪费时间。 第六十六章,顽强的意志力么?他有! “咳咳!好!”旭阳真人咳嗽两声,彻底稳重起来,“以老夫所看,这小子所受的的较为严重的伤害倒不是那凌剑阁的长老或是其他门派的人攻击导致的。有一点我需要强调一下,否则你可能对那个挑断这小子手筋脚筋的长老有些误会。也许那个长老是故意要你们误会她,对她产生一种仇恨吧。但是告诉你却是无妨,管郁的手筋和脚筋并未被完全挑断,也就是说有所残留,就是这残留的链接能够让他的手筋和脚筋重新恢复生长过来。尽管需要一定的时间,但并没有让他成为一个彻底的残废。这长老的用意恐怕只是为了迷惑众人,也为了让这小子痛恨她,然后化仇恨为力量吧。” “什么?你是说大长老她并没有想过要杀害管郁?反而是为了帮助他?”康红无法相信地看着旭阳真人,这个老道人的分析能力和观察能力皆是非凡,仿佛他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仿佛他能够仅从自己的只言片语当中就得知事件背后发生的真相。 旭阳真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错,正是如此!至于他蛇族神灵后裔的身份嘛!哈哈哈!恐怕并不是这么简单。总之我知道他并不是蛇族神灵的后裔,这一点我能够确认。至于他真实的身份,哪怕是我也根本无法得知。而他自身的伤害也是由于产生那样的变化导致。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应当尽量少施展,对他身体会造成严重的反噬。他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 “呃……不是蛇族神灵的后裔么?”康红怔了一下,旋即心中涌出狂喜,难道管郁是人类吗?可是,这狂喜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一瞬间的过敏反应,倏忽之间便是消散一空。哪怕管郁不是蛇族神灵的后裔,恐怕也拥有绝非常人的身世。康红想要的是一个平民英雄,不是管郁这样的。 “对了!至于这个少女,恐怕是没有活下去的可能了!她体内的经脉内脏尽皆碎裂,将她击伤之人手段狠戾残忍至极,根本无法治疗修复。就是老夫这妙医圣手,也只能让她多活几天而已!”旭阳真人说着,摇了摇头,颇为惋惜的模样。 “他能活么?这就够了!”康红嘴角勾勒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然后转身,打开了房门。她要走了,她竟然就这样打算离开了! 当康红得知管郁能够活下去之后,她没有理由再继续停留守护在管郁的身边。她已经不是他的爱人了,而他也不再是她英雄培养计划的培养对象了。她得走了,她已经尽到她能够做的一切了。只是为了补偿对管郁的伤害罢了。 “诶!我可没有说他铁定能够活下去啊!”旭阳真人向着康红的背影大声地喊。这小姑娘,听到说这小子能够活下去便不管不顾了吗? 谁知,康红却是嘴角斜扯,这笑容显得有些苦涩,不知为何,莫名的苦涩,她向着旭阳真人回答道:“呵!顽强的意志力么?他有!” 然后,在董燕儿惊诧的目光注视之下,康红的身形快速一闪,从那回廊之上直接消失了。 旭阳真人撇了撇嘴角,翻了翻白眼,然后向着守候在门外的几人说道“你们别吵,我要给她治疗了!” 随后,旭阳真人关了房门,给吴婉倩进行了独特的治疗。如果此刻有人在房间当中看到这一切,一定会惊讶得合不拢嘴。 旭阳真人双腿盘坐,身体竟然悬空而起,浑身缭绕白色的灵气,闭合着自己的双眼,双手之上结着奇怪而繁奥的印结,手上有着灵气向着吴婉倩涌荡而去。而吴婉倩的身体则是平躺着也悬浮在空中,悬浮在床榻的上方。 一股温润的感觉充满吴婉倩的全身,令她感到舒服极了,身体之上的疲惫感在快速地消失。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旭阳真人的额头溢出了些微的汗水,显然要恢复吴婉倩体内破碎不堪的经脉消耗他大量的灵气和体力。谁能够知道萧炫究竟有多么残酷呢?他那一掌将吴婉倩体内的内脏经脉几乎完全震得揉成了一团,已经是无法彻底分离开来。虽然吴婉倩的表面看起来丝毫无恙,但体内的状况却糟糕透顶。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旭阳真人的身体缓缓降落,吴婉倩的身体也渐渐地落在床榻之上。 吴婉倩缓缓地睁开了她的眼睛,眼角流出了泪水。之前的她虽然一直闭着自己的双眼,但却清楚地听到了康红与旭阳真人的谈话。她惊异于管郁的身世,却也为之感到高兴。因为管郁能够继续活下去。她不在乎自己的死亡,旭阳真人能够让她多活这几天已经是对她最大的馈赠。她还能奢望什么呢?她只想在这几天陪伴在管郁的身边,静静的和他待在一起。 一个人临死的时候,能够依偎在自己心爱的人身旁,这将是多么幸福啊? “谢谢你……你我无亲无故,素昧平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愿意救我。我今生也无法报答你的恩情,若是泉下有知,若是真有轮回转世,我愿在来世为你祈祷念经……”身负重伤的吴婉倩竟然在这一刻能够坐起身来,她看向旭阳真人,流露出衷心的谢意,然后便是满面担忧地看向了躺在一旁依旧生死不知的管郁。 “咳!你这小姑娘,胡说什么呢?什么来世替我念经?你是咒我死吗?!”旭阳真人顿时吹胡子瞪眼睛起来,大声说道,将吴婉倩吓了一跳。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求您快些救救管郁吧!”吴婉倩紧张的怯怯的说。 “这小子不用救!那个身材好到爆的美女不是说他有顽强的意志力吗?我就看他意志力有多么顽强!”旭阳真人双手抱胸,赌气似地说道。 “他……”吴婉倩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眩晕,这个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会是这种人呢?怎么跟一个老顽童似的。吴婉倩无奈地抿着嘴笑了笑,“管郁他确实拥有顽强的意志力,可是,也希望您能够帮帮他!减轻一点他的痛苦!” “就算我想帮助他也没用,而且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还是让他自己恢复吧,自己受的伤自己自然恢复,对他的身躯强度有极大的好处。对他未来的成长也有极大的好处!一个人跌倒了,靠别人的扶持站立起来永远不会变得强大!下一次,他依旧会跌倒!我特么的!真是佩服自己,讲得太特么有道理了!”旭阳真人一拍手,对自己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自恋程度可见一斑。 于是,旭阳真人甩了甩手,走出房间,去向董富要好吃好喝的去了。 董富见到旭阳真人竟然将吴婉倩给救活了,也是佩服得不行,这当真是个得道高人啊,得好生服侍。 于是董家便取出了好吃好喝的,邀请旭阳真人胡吃海喝一番。 至于管郁苏醒过来,那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 在这三天当中,吴婉倩日渐憔悴,她体内的内脏早就破裂了,她没法吃饭也没法喝水,只能忍受着痛楚焦急地等待管郁的醒来。 第六十七章,我才知道我是双性恋 在等待管郁苏醒的这三天当中,吴婉倩也并没有闲着。她向董燕儿要来紫色的布料,自己亲手缝制着一袭新的衣裳,缝制着裙摆衣襟。她不仅仅给自己做了一套漂亮的裙子,也给管郁做了一身紫红的长袍。 在第三天的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在天边那如血的夕阳即将落下山峰的时候,管郁的手指轻轻动弹了一下,而后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当他张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袭紫红衣裙的她。 “卉!!!!”管郁惊诧地大叫了一声,然后猛然半坐起来,扭过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面含柔和浅笑的吴婉倩。 听到管郁叫着的名字不是自己而是蒋卉,吴婉倩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悲伤表情,反而感到无比的喜悦。 当管郁看清面前这个面相甜美的女子并不是蒋卉而是吴婉倩之后,他的脸上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悲伤和歉疚:“对不起……我……” 管郁想要解释些什么,但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蒋卉在他心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他不会说他已经忘记了她。他还爱着她,同时也恨她。恨她抛弃了他,恨她欺骗了他,也恨她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可是,爱也依然存在着。 正是因为深爱,所以痛恨! “没有关系……你能够醒过来,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在我临死之前醒过来,我真的感到幸福……幸福得快要窒息!”吴婉倩高兴地微笑起来,但是她的脸色是那样的苍白,她的嘴唇是那样的干裂。 这时候,管郁想要抬手去抱住吴婉倩,却发现自己全身没有力气,双手无法动弹。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才恍然想起凌剑阁上发生的变故,他的手筋和脚筋都已经被张怡安给挑断了,他受了十分严重的伤。 吴婉倩却是走下了床,抬起自己的手儿,轻轻地旋转了一下,像是旋转起一支美丽的舞蹈。 从房门外边斜射而入的橘红色阳光漫洒在吴婉倩的身上,让她整个人熠熠生辉。她像极了一个仙女,在这梦幻的颜色当中翩翩起舞。 “好看么……”吴婉倩一边舞蹈,一边向管郁问道。 “好看……只是……”管郁轻轻点了点头,但是看到吴婉倩的着装打扮,心里面却是疑惑万分。她这身装扮,分明就是蒋卉的模样。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还要打扮成蒋卉的模样?是为了讨好自己吗?可是当初自己可因为这个而对她大发脾气。她难道还执迷不悟吗?可是,现在的她如此憔悴,自己怎么忍心骂她,怎么忍心说她? “咳咳……”吴婉倩旋转了一会儿,便是止住了,弯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口中有着鲜血溢流而出。 “倩妹妹!你没事吧!?”原本偷偷躲在房间外边观看的董燕儿见得吴婉倩如此模样,顿时担忧不已,急切地走进房间当中,将吴婉倩搀扶住。 “嗯!?这是!?我们这是在哪儿!?”管郁看到这个陌生的女子,顿时感到有些奇怪,随后环视了这个房间,顿时惊异地询问起来,只不过,当他听到“倩妹妹”这三个字的时候,似乎觉得有些耳熟。 “呼……这些都别管了……管郁,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当初为什么救你吗?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为什么爱上你吗?没错,我并不是无缘无故爱上你的,我对你的爱是有原因的!”吴婉倩喘息了几口气,将董燕儿支开,她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她快速地奔向床榻,挣扎着艰难地爬到床上,来到管郁的身边,眼中忽然流出了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涌冒而出。 “婉倩……”管郁不知道吴婉倩究竟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吴婉倩这般凄惨模样,令他感到心痛。 吴婉倩用自己的双手捧住管郁的脸,这张因为经历过种种事件之后变得棱角清晰的面孔,她愿意用她最后的生命将之铭记。 董燕儿被这两人浓厚的感情所震动,心中羡慕而又感到同情,不敢打扰,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于是,吴婉倩用着凄凉的语调向管郁说出了一切。 “管郁……你知道吗?我与你爱着同一个人,我和你爱着同一个女人。她就是蒋卉!!” 管郁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是幡然醒悟,原来,吴婉倩便是当日在蒋卉房间当中与她缠绵的那个女人。当蒋卉发现自己之后,从房间当中出来,让得吴婉倩离开的时候,分明说出了“倩妹”这两个字。原来那个“倩妹”便是吴婉倩。管郁此刻心内五味杂陈,说不出一句话。 吴婉倩继续说:“没错,正如你当日所见到的。我喜欢她,也深爱着她,并不是寻常的喜爱,而是情侣间的****!我当时是那么爱她,哪怕她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对她深信不疑。我相信她所做的一切,我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有她的道理。我觉得她不爱你,因为她喜欢的一直都是女人。 “我也以为我一直喜欢的都是女人!直到她离开之后,直到她抛弃了我之后,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对你也能够产生心动的感觉!就是那种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的感觉! “也许因为蒋卉曾经与你生活过,也许你的身上染上了她的影子,所以我爱上了你!也许我只是爱着她! “后来我仔细想过了,就在那天救了你之后的一个星期当中,我仔细地想过对你的感觉究竟是什么!我觉得,那也是爱情,也是真正的独一无二的爱情,就像我爱着蒋卉一样! “但是这感情又有所不同,你身上有你自己的气息,你坚毅的品质,你不凡的气质……是你吸引了我,并不仅仅因为你与蒋卉生活过,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想从你的身上寻找到蒋卉的气息。我觉得我也爱你! “所以,我原本以为我是同性恋!直到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我是双性恋!是的,你一定很震惊吧?你一定看不起我吧!也许这是一种心理缺陷吧。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真的,真的爱你…… “你能感受得到吗?你能感受到我对你的爱吗?就像我爱蒋卉一样!?” 吴婉倩扑进了管郁的怀里,抱着他,眼泪水沾湿了他的胸口。 而管郁脑袋当中嗡嗡的响,就像是被人丢了一枚炸弹进去,将他的思维炸得混乱如麻。他一动不动,像是木头一样。 直到吴婉倩也一动不动,不再发出一点儿声音,不再说上一句话的时候,管郁猛然从失神的状态当中醒转过来。 “啊!!!呃啊!!!”管郁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张开嘴大声地叫喊着,泪水从他涨红的脸上不断地滚淌下来,脖子上的青筋凸出,剧烈地抽动着。 吴婉倩死了!在他的怀中安然地死去! 这是一个悲剧的女子,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没有人知道吴婉倩的身世,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不知道她如何进入凌剑阁,不知道她又要向往哪里去。 她出现了,然后消失了,永永远远的消失了。 就是这样。 第六十八章,活着也许比死亡更为痛苦 管郁痛苦极了,大声咆哮了好几嗓子之后,他的喉咙似乎都是被吼破裂了,声音变得沙哑。最后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是干张着自己的嘴巴。他哪里还顾得了自己的形象,眼泪水,鼻涕儿,口水都流出来了。 刚刚从重伤之中苏醒过来,一点儿东西都没有吃的他,此时又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自己心爱之人的死亡。谁也无法体会管郁此刻的心情,这究竟有多么痛苦啊,任何的语言和文字都无法形容。 董燕儿站在房门之外,呆呆地看着,她捂着自己的嘴儿,看见管郁的模样她真担心他会承受不了疯掉或者再度晕死过去。 而董燕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管郁,她甚至感到害怕极了,这种临近疯狂的状态,这种悲惨的情形让董燕儿感到心惊胆战。向才还活生生的人,向才还在这里翩翩起舞的一个多么好看的人儿,竟然就死了,永永远远的死掉了。再也不会说话了,再也不会跳舞了。 死亡,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当然,不谙世事的董燕儿又如何能够知道,这个世间有太多的人生不如死。活着也许比死亡更为痛苦! 董燕儿呆呆地站着,身后天空之上的夕阳彻底沉没,天空的霞光也消失了,夜色来临,天空逐渐变得迷蒙。 直到董燕儿的侍女小洁来叫她吃饭的时候,董燕儿才是恍然之间回过神来,怯生生地抬手,用着颤抖的手指着房间里边,那在烛火的摇曳之下一动不动的管郁,他的怀中抱着死去的吴婉倩。 “啊!!他醒过来了!小姐,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怎么不通知老道长啊!”小洁看到管郁坐在床上,并未意识到吴婉倩的死亡,因为吴婉倩安详地倒在管郁的怀中,微微阖着双眸,嘴角还挂着幸福甜蜜的微笑呢。 小洁慌里慌张地跑去将管郁苏醒过来的事情告知旭阳真人的时候,旭阳真人正在满是佳肴的饭桌上大块朵颐呢。 “啊!那小子醒了啊!我知道了!”旭阳真人显然不以为意,依旧没有停止下来手上的动作,还让得准备起身去查看管郁情况的董富也不用去,“别管他!那小子不会有事的,他不是普通人!” “哦!?不是普通人?难道……难道他也是一名剑士!?”董富露出惊喜的表情来,如果管郁当真是一名剑士,那他们家可是捡到宝了。他心中打着小算盘,管郁的情人吴婉倩肯定是活不了了,这他早就知道了。到时候吴婉倩一死,而自己又是管郁的救命恩人。再将自己的女儿董燕儿给许配给他,想必他不会拒绝吧。如此一来,自己家中岂不是有了一个剑士级别的女婿了。啧啧,那神气,出门都可以挺直腰板了。整个鱼香镇都要给我一个面子啊!嘿嘿,那感情好。 旭阳真人嘴里含着一大块红烧肉,大口咀嚼着,开口说话时候,嘴角都是有着油水流淌出来,他听到董富的询问,缓缓地摇了摇头:“可不是剑士那么简单……” “不止是剑士吗?难道是剑豪!!天呐!这不可能吧!?他难道是剑豪!?这小小年纪的剑豪,实在是不可能,整个沧澜国都不可能……”董富一开始还以为旭阳真人所指管郁不是剑士那就是剑豪了,初时狂喜,不过仔细一想,便觉得不太对劲。 “这小子是凌剑阁的少阁主啊!好像这凌剑阁挺出名的啊!?是不是!?啊哈哈哈!这鸡腿好吃,我明天还要吃!啊哈哈哈!”旭阳真人大笑起来,将前面一只烧鸡的一条大腿一下子扯了下来。 董富嘴角抽了抽,“凌剑阁……少阁主!?他就是凌剑阁少阁主!?凌剑阁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如此模样?不会给我家招来什么祸害吧?” “咳咳!放心放心!那些人也没心思对这小子动手,至于给不给你们家带来麻烦,我就是不知道了!”旭阳真人吃着鸡腿,“咔嚓咔嚓”将那骨头都给啃了,这牙口好,简直就是铁齿铜牙。 于是,董富也没有理会管郁。后来他才是知道吴婉倩已经死了,便让老仆人去订做棺材。 管郁抱着吴婉倩一直不肯松开,就这样抱着一动不动抱了三天,他也不吃东西,也不说话,整个人都是木掉了,像是木头一样。眼泪水早就哭干了,眼巴巴地无神地盯着放在房间当中桌子之上的那一袭紫红色的长袍。 “管……管郁……你不将吴婉倩松开,她的灵魂可没法顺利地进入地府了!”董燕儿也在管郁的房间之外守着观望了三天,她从没有想到管郁会是这样痴情的男人,当她知道管郁乃是凌剑阁少阁主的时候,她还以为这会是一个玩世不恭、满肚子花花心思的公子哥呢。可是从这些天他的表现来看,他分明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 董燕儿有些感动,被管郁这样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住了。身在这小小的乡镇当中,她哪里见识过管郁这样的男子呢。镇子里边的许多男生虽然也挺优秀的,但是都是一些渔夫,朴素得很,憨厚得很,呆头呆脑不会讨女孩子的欢心,而且也显得土气。哪有像管郁这样俊朗的外貌,哪有管郁这样出众的气质呢。 虽然我的年纪比他大了两岁,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谁说女孩子一定要比男生小才行呢?只要,只要喜欢不就行了!董燕儿心中这样想,她的脸颊就红了,红扑扑的,像是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最后,管郁真的就将吴婉倩松开了,似乎是听从了董燕儿的话。他真的也怕自己这样不松手,让吴婉倩失去了轮回的机会,或者受到拖延的惩罚。既然她已经死了,就让她安息吧。 随着吴婉倩的棺材一同带进管郁所在房间当中的还有一个木轮椅,轮椅是特意为管郁打造的。董富也听说了管郁的伤势,管郁的手筋脚筋被割裂了些微,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行动。但是迟早会恢复的,他不会变成一个残废的。 出殡那天,天色阴沉,似乎老天也为这个可怜的女孩感到伤心。乌云飘荡整个天际,有着微微的细雨飘飘洒下。 董燕儿推着轮椅车,小心地将管郁一路推至墓葬的地方。 管郁默默地看着吴婉倩的棺材埋入土中,默默地看着将那碑文竖立。这一切他都很正常,可是,当一切都是做完之后。众人收拾准备返回的时候,管郁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挣扎着身子一歪,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然后挣扎着一点一点向着吴婉倩的坟头蹭过去。 董燕儿想要搀扶他,却是被旭阳真人一声呵:“别管他!他这是给他心爱的人送别。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至情至深之人!!” 后来,雨越下越大了,董燕儿担忧管郁,撑着油纸伞想要去帮他挡雨。 “别管他!!”忽然又是一声呵斥,旭阳真人拦住了董燕儿,“如此至情至深之人应当让他承受这一点风雨,淋雨之后他才会爽快,才会释然。这也是他送别心爱之人的一种方式,别辜负了他的这份心意。” “咕噜!!”董燕儿瞪大眼睛狠狠咽下一口唾沫,她扭头看向旭阳真人,倒不是因为旭阳真人每一次都发出这样一番感慨而感到钦佩,而是她惊异的发现旭阳真人的体外,竟然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雨水格挡。 旭阳真人没有撑伞,但是雨水都从他的身旁飘落,在他头顶上空便偏转了方向,仿佛那些雨水知道不能落在他的身上一样。 “果然是高人啊!!”董富一声喊。 周围帮忙的那些工人们也齐齐将目光投向旭阳真人,见到这一幕,无不啧啧称奇。 第六十九章,人性究竟有多么可怕 后来,众人都是散了。只留下管郁还有董燕儿两人守在这墓地之前。 天空的雨飘飘洒洒,像是牛毛,像是银针,将整个世界都是弄得潮湿氤氲。 凌剑阁方向的声音早就停止了,不知道凌剑阁的情况究竟如何,是不是已经被其他门派之人给占领了? 带着些微寒意的风轻轻地吹,董燕儿撑着油纸伞,伫立在管郁身旁。 一直到中午时候,侍女小洁提着匣子装着饭菜送到这墓地时候,董燕儿抿了抿嘴,对管郁说:“管郁!你别这样了,如果倩妹妹泉下有知,她也一定不会感到高兴的!她一定希望你好好活着,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 但是,管郁并没有回应她。他只是趴在坟头,一动不动,像是死掉了一样。要不是他的身体轻轻地战栗,还有随着呼吸的起伏。董燕儿一定会认为管郁已经死掉了。 管郁又趴在这坟头哭了两天,才是在董燕儿的劝慰之下坐上轮椅,返回了董燕儿的家中。 可是,管郁并没有恢复正常。他的神情呆滞,目光涣散,整个人沉浸在深深的悲哀之中,无法自拔。无论董燕儿怎么劝告,让他爱惜自己的身体,让他振作起来,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董富对这个傻子一样的管郁已经是放弃了希望,认为他不可能再重新恢复过来,哪怕他原本是一个剑士,如今也变成了一个没用的废物。他可不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废人。 旭阳真人则将董家当做了自己家一样,每天吃吃喝喝,除了吃喝就是睡觉。不过碍于旭阳真人强大的实力,董富可不敢说什么话。 但是对于管郁就不同了,董富开始说三道四起来。 这一天,董富来到管郁所在的房间。房门大开着,温暖的阳光照射而入,漫洒在痴呆的管郁身上。管郁整个人笼罩在金灿灿的光束当中,微微虚着眼眸,发着呆。 “好小子,你来我家也快一个月了。我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有那么多闲钱供养你这样尊贵的人。我看……你有没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也好替你付付房租,付付伙食费啊!”董富早已将目光投向了房间当中那桌子上的盒子,他想,管郁身为凌剑阁的少阁主,那盒子当中肯定装着不少宝贝吧。 管郁微微仰起头,侧过脸,身心憔悴的他面颊显得削瘦而凹陷,虚着眼眸看着董富,管郁开口说道:“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住在你们这儿这么久,实在很抱歉!” “嘁!说这些有什么用?说这些就能白吃白喝?你凌剑阁少阁主,能没有什么宝贝?你唬谁呢?”董富说着,便是奔入房间当中,抓住那个盒子,将那盒子打开了。 盒子当中摆放着许多零碎的东西,都是管郁从小到大收集的喜爱的东西。当然最多的便是海贝了,几乎占据了整个盒子。 “放这么多没用的贝壳做什么!?”董富开始翻捣起来,将盒子当中的海贝都是拿出来,甚至不小心掉落地面,“啪”的一声将硕大的贝壳摔得粉碎。 “不……不要动我的东西!!”管郁紧张起来,这些海贝都是他的心爱之物,他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宝贝打碎? “咦!还有一本书?”董富见到海贝当中放着一本古老的书籍,书籍的纸张都是泛黄,稍微有些破烂,顿时感到奇怪,见到封面上写着“恋爱圣岛”四个字,想了想,便翻开来看。 看到书中不堪入目的内容,董富一把将之丢在地上:“你这小子,没想到是如此****之人,竟然随身带着小黄书!” “别动我的东西!!”管郁大声地吼叫起来,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站不起来,他无法抬起自己的双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董富将他的盒子翻了一个底朝天。 总算在那盒子当中寻找到一些金银,董富方才是悻悻地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董富还丢下一句话:“这算是你前边的房屋伙食费,还有埋葬你小情人的丧葬费。今后的可要另算了!到时候你拿不出好东西来,就滚出我家!” 当董富离开之后,管郁咬着牙,气得浑身都是颤抖起来。 气急败坏的管郁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碎裂的一些贝壳装进盒子里面,也将那本“小黄书”装了进去。这本小黄书无论如何也承载着他与蒋卉的记忆,当初他可是看着这本书对蒋卉进行过许多次的幻想呢。 当然,在盒子里面还有刘嫣的那朵白色小花,从刘嫣的衣裙之上掉落的小花。然后,管郁将吴婉倩给他做的那一身紫红衣袍放入盒子当中,带上自己那柄破破烂烂的铁剑便挣扎着用轮椅让自己一点一点地向外边移动。 正在绣着刺绣的董燕儿听到管郁要离开的消息,顿时紧张起来,将手中的针线活都是放了,急急忙忙跟着侍女小洁一同跑到了大门口。 大门口,老仆人已经是帮助管郁,让他到了外边的道路上。 天色暗淡下来了,就快天黑了。管郁此刻却拼了老命地一点一点移动着轮椅向着前方移动。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往何方,不知道他接下来的命运究竟会是如何。 董燕儿想去将管郁追回来,却是被紧跟着赶来的董富一把拦住:“你做什么?你想跟那个废物过一辈子吗?” “爹爹!!他……他现在这样离去,会活不下去的!”董燕儿紧张地看着她的父亲,眼中已是有着泪水流淌而出。 “他活不活得下去与我们有什么干系!?难道我们就必须养着他?有那样的好心人,就让别人来做吧。他会寻到别家好心人照顾他的!别管了!我们家可不是什么有钱富室。”董富拉着董燕儿往回走。 “不!!爹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小洁刚才都给我说了,你去将管郁的钱全部抢了,有好些金子银两,够他生活好长的时间了!为什么?为什么你抢了他的金银还不愿意让他留在我们家?父亲,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吗?竟然是这样无耻的……” “啪!!”董燕儿的话尚未说完,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音便是响了起来。 董富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打得董燕儿顿时懵掉了。 董燕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用着愤恨的眼神盯着自己的父亲。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个友善的人,是一个热情的人,是一个好心人。在这一刻,她才是知道人性究竟有多么可怕。在这一刻,她才知道她的父亲究竟是有多么自私自利。 最后,董燕儿被董富拉回房间当中,将她锁在了房间里边。 任由董燕儿拼命捶打房门,任由董燕儿哭天抢地。 却说天黑之后,旭阳真人看看这一家人似乎今天晚上不准备做饭了,便伸了一个懒腰,起床洗漱一番,打开房门,朝着管郁离去的方向缓缓踱步走去。 旭阳真人留在这里并不是无缘无故,也不会为了帮助管郁而留在这里这么久。他虽然对管郁的真实身世感到好奇,但也仅此而已。让他留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管郁身上带着的那枚火龙珠。 第七十章,不死终会出头! 夜晚的小镇显得十分宁静,就是白天时候整个小镇也不复当初的热闹。因为凌剑山上发生的事情,略有传入小镇当中。得知凌剑阁遭受其他门派联合袭击之后,整个小镇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之中。尽管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恐慌什么,尽管这里距离凌剑山有那么远的一些距离。 如果失去了凌剑阁的庇护,整个小镇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这样安详平和的日子会不会被打破,也没有人知道。正是因为这种未知,所以显得恐惧。 人们也不出门打渔了,商贩也不在街上叫卖了,夜间吃过晚饭之后人们都是早早睡了。人们等待着,等待着新的消息到来的时刻,或是噩耗,或是喜讯。当然,人们是希望凌剑阁完好无损的继续下去。 夏季就快要结束了,初秋带来一阵阵冷风,吹刮在空荡荡的街道之上,显得有些荒凉。 管郁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十分艰难地驱动木轮椅向前移动。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前往何方,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就朝着前边走吧,走到哪里是哪里吧! 当管郁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忽然从前方传来一阵阵打骂的声音。 几个身穿护卫服侍的人正在对一个乞丐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殴打。 “竟敢挡了我家张小爷的道路,还敢来乞食!简直不想活了!” “臭乞丐!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怎么不去死啊!?” “穷到讨饭的地步,还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 几个人一边谩骂,一边殴打。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老年人,枯瘦如柴,头发凌乱,像是鸟窝,因为太久没有洗过头,所以头发都粘结在一起,成了一条一条的。 老人被打得口中吐出了鲜血,但是这些人根本没有留手的意思。 在这一行人的后方,在这道路的中央停放着一顶轿子。轿子当中的那人如果没有下达停止的命令,这些人是不会也不敢停手的。 管郁驱使着木轮椅,缓缓地从这轿子旁边移动而过,没有理会这些人,没有想过要帮助这个乞丐。他自己都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还怎么去帮助他人呢?而且,对方只不过是一个老乞丐而已。不是管郁心狠,但是管郁也觉得,这样贫瘠而又苍老的老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吧。 如果死亡没有痛楚,恐怕很多人都会选择死亡!有些人说,死都不怕,你还怕那一点痛啊?是的,就是怕那一点痛,所以有很多人艰难地存活着! 当管郁将要无声无息地路过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听到老乞丐的一句话,令他心灵震颤感到动容的话。 “最穷不过讨饭!不死终会出头!!” “哎呀嘿!你还出头!?还不知道你能不能熬过今天!” “就你这老身板儿!还想出头?做你的参天大梦去吧!” “告诉你!穷就是你的耻辱,穷就是你的罪恶!你穷,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然而,老乞丐的话却是遭到一阵殴打,更为惨烈的殴打。 “住手!!!”忽然一声突兀的吼叫之声响了起来,管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了下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要阻止这一场殴打。 也许,只是因为老头的那一句话吧。尽管自己已经变成这样,手脚行动不便,根本没有能力阻止这一切,但是他还是转了过来,向着那几名魁梧的大汉大声吼叫道。 几名壮汉转过头,看向管郁,顿时流露出不善的目光,像是嗜血的狼,瞪着管郁,几乎想要将管郁给撕裂成肉片。 “你一个残废,也敢在这里叫唤!?” “嘁!这特么还想当英雄呢!” “也想找打是吧!!” 一名壮汉左右看了看街道前后,看清了并没有人跟随着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看这少年所穿的服饰也不见得是什么富贵之人。 于是,一名壮汉便快速地跑到管郁的身前,一脚将他连同轮椅都是踹翻。 “嘿!一个乞丐,一个残废!两个倒是绝配!今天就好好将你们打一顿!” 管郁只是紧紧地将自己的盒子抱在怀中,身体蜷缩成虾的模样,任由这些人对自己进行残酷的殴打,他全然没有反应。一声不吭,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他咬着牙,硬是不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尽管他尚未完全康复的身体是如此疼痛。 “臭小子,你怀里拿着什么东西!?” 将管郁打了一顿之后,壮汉终于发现管郁怀中护着的那个盒子,便想要抢夺。 管郁死死按住,就是不松手。 “再不松手,我可用刀砍了!!”壮汉一下子拔出他那把锋利的明晃晃的朴刀,扬起之后,放在了管郁的脸上。 管郁感受着刀刃的冰凉,锋利的刀刃已是将他的脸颊划破,有着殷红的鲜血溢流。 然而,管郁不为所动,只是紧紧抱着盒子。 “找死!!”这壮汉用锋利的刀刃在管郁的脸上划了一刀,准备对管郁的手劈砍下去。 “爷爷!!”此时,一个小女孩的哭喊之声便是从远处传来,声音凄楚,撕心裂肺。 壮汉停下手中动作,皆是朝着声音来源方向看过去。 一个蓬头垢面穿着破烂的小女孩快速地奔跑了过来,扑在那个地上的老乞丐身上,不住哽咽哭泣。小女孩乌漆麻黑,若是有人仔细透过这街道之上的路灯光亮看一看小女孩的脸型轮廓,便会发现这个小女孩的五官十分精致。只不过,这个小女孩的脸实在是太脏了,脏得完全掩盖住她本应拥有的美貌。 有些时候,贫穷并不是因为他并不努力,而是因为这个社会本身就存在着阶层壁垒。底层之人的资源人脉都是没有,削尖了脑袋也无法钻入高层。 高手在民间,那也只能做一个民间的穷人。饭桶在机关,那也是有权有势的饭桶。 所以,尽管这个女孩长得十分好看,但也不可能成为公主。 在小女孩哭着求情的时候,轿子当中那人忽然走了出来,发出无比爽快的大笑之声。 “啊哈哈哈哈!!这不是凌剑阁少阁主管郁吗!?!哈哈哈哈!!哟,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不是成功获得剑士资格了吗!?”轿子之内走出的人盯着管郁,面上扬起邪恶的笑容。 第七十一章,只是因为心中不甘 “凌……凌剑阁少阁主!?” “这个残废是凌剑阁少阁主!?” “这怎么可能!?” 那名殴打管郁的壮汉收了手,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蜷缩在地上毫无反抗之力的少年。他们可不会相信势力如此强大的凌剑阁,其少阁主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无用的少年。 不过,当他们转念一想之后,便是恍然。难道是因为凌剑阁被其他门派侵入,所以这少阁主也被弄成了残废吗? 在这些壮汉惊诧之时,管郁挣扎着缓缓半坐起来,抬头看向站于轿子之前的那个趾高气扬的人影。但是,他却根本想不起这个人是谁。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不认识也正常,他在凌剑阁内可并没有认识太多的人。也许,这个人不过是众多被凌剑阁淘汰的弟子之一罢了。 见到管郁木然的眼神,这个站于轿子之前,年纪并不太大,约莫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顿时显得有些愤怒地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快步走近管郁身前,甚至是蹲下身子,指着自己的脸,瞪着管郁,质问道:“你不认识我!?你忘了我是谁!?” “你……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认识你!?”管郁咬着自己的牙齿,开口问道。 “我……******妈的!”这青年顿时恼羞成怒,莫名其妙的怒火暴涌,甩腿一脚,重重地踹在管郁的腹部,将管郁给踹飞出去。 “老子是张小黑!!若不是徐豪那个王八蛋,我也会成为一名剑士,我将获得剑士的资格!” 青年原来便是在凌剑阁弟子测试第一轮当中被管郁淘汰的那个名叫张小黑的弟子。尽管如今他来到鱼香镇之后感到颇为庆幸,幸好自己在其他门派入侵凌剑阁之前离开了凌剑山,否则自己恐怕遭受牵连。不过,他依旧对当初的弟子测试耿耿于怀。如果不是徐豪,如果不是那个可恶的家伙将自己打得没了力气,自己根本不可能败给管郁这种没用的东西。自己只不过是说了一下徐爽的腿而已,这分明私底下每个男弟子都在用污秽的言语说的寻常话语,没有想到却被徐豪一顿暴打。 张小黑凭借自己不俗的实力,来到鱼香镇之后受到一家富室的拉拢,成为了那家富室的上门女婿。他也因此更改了自己的名字,改成张帆。也成了众多侍从口中的张小爷。 “小爷威武!!” “小爷当真厉害啊!” 见到张帆一脚竟然将管郁从这条长街的中央踢到了街尾,所有的侍从不由拍手叫好。 “铮!!!” 张帆似乎十分愤怒,气愤于管郁这个无能的人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虽然现在的命运也算不错,但是张帆心中依旧对剑道修炼有所向往,依旧想要成为一名剑士,甚至有野心成为一名剑豪。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沦为修炼之人不屑一顾的平庸之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在自己的眼前,他如何能够不怒? 看着张帆一步一步走向管郁,走向那痛苦得在地上痉挛的管郁,那个乞丐女孩忽然站立起来,肮脏的面庞之上露出肃穆的表情,向着张帆大吼:“你要做什么?你难道要杀了他吗?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张帆止住步伐,回过头,忽然露出狰狞无比的笑容来。他大笑着,挥动着手中的利剑,利剑绽放出寒芒,在这昏黄的街道之中竟然晃得人眼睛发疼。 “哈哈哈!!王法?这世道当真有王法存在的吗?王法只不过是用来桎梏你们这些没用的穷人的,用来束缚你们这些平民!王法只是有钱人的工具,王法只是有权人的手段!!你见过哪个强盛门派按照王法办事吗?你见过凌剑阁杀人有被抓起来吗?而且这样一个废物,杀了他简直大快人心好吗?如果是在凌剑阁之上,无数的长老将会为我鼓掌!!哈哈哈哈!” 张帆大笑着,忽然舞动手中的利剑,比出剑势,神情凝重起来,他这是要施展剑法了。 众多壮汉皆是凝神屏气,一个个不住地咽着唾沫,这可是张小爷难得一见的剑法。 “凌剑九式,第一式,一剑光寒九万里!!” 张帆施展的并不是其他什么术法,而正是凌剑阁的普遍剑法,凌剑九式。 张帆的利剑光芒大盛,将这条街道都是渲染成银白之色,剑法之上的气势更是强劲,这等威力,显然张帆已经达到等级剑士级别,甚至是七等剑士以上的实力。 虽然张帆离开了凌剑阁,但是他的修炼并未就此停止。反而更为疯狂,更为努力的修炼。只是因为心中不甘,只是还怀揣着自己未曾完成的梦想。成为一名剑豪! 管郁皱着眉头,扭过头看向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张帆,看着那凌厉的剑光,他心中竟然掠过一丝的歉疚。他歉疚是因为自己当初在凌剑阁测试当中得到的幸运。虽然有人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但是管郁并不认同自己因为运气获得剑士的资格。自己本来应该被淘汰的,自己本来在第一轮测试就应该被淘汰的。 如果自己被淘汰了就好了。那么父亲也许就不会发现蒋卉的事情,不会将蒋卉召见去。那么蒋卉也许就不会与自己的父亲发生战斗,父亲也许就不会死。自己早些离开凌剑山就好了,也不会遇到康红。刘嫣也不会自杀。吴婉倩也不会因为自己而受到那玄剑门门主萧炫的攻击。她也不会死了。父亲不死,连其他门派的入侵恐怕都不会发生。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无比美好。 “杀了我!!杀了我吧!!!” 管郁的神经似乎在这一刻崩塌了,他竟然挣扎着,挣扎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像是一个刚刚破壳而出还站立不稳的鸭子,挣扎着,十分可怕地向着张帆利剑的那一道剑光冲去。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死亡,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释放,想要解脱。 张帆倒是被管郁这发疯的举动惊了一跳,不过手中的利剑已是朝着管郁刺去,剑气在剑尖凝聚,剑芒向着管郁飙射而去。 七等剑士的一击,凌剑九式的第一式,这必定会要了如今虚弱不堪的管郁的性命。 在这危急的时刻,在张帆那剑芒即将击中管郁的一刻,诡异的一幕却是忽然发生。 剑芒忽然转了一个弯,九十度急转弯,直接是轰击在街道旁边的一堵墙壁之上。轰然炸响,墙壁出现一个大大的洞,碎石翻飞,烟尘滚滚。 “咳咳……呛死老夫了!!奶的,方向给搞反了!!” 在那烟尘当中,在那个出现了一个大洞的墙壁上方,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蹲在已经是满是裂缝的墙壁之上。 无法相信,那脆弱不堪的墙壁竟然能够承受他的重量。 这个须发斑白但是面容看起来较为年轻的老者,正是旭阳真人。 第七十二章,我要你的*** 旭阳真人从那满是裂痕的墙壁之上跳下来,“轰隆隆”一声响,那整面墙都是倒塌了。旋即又是一股烟尘将旭阳真人笼罩其中。 “咳咳!呛死老夫了!!” 旭阳真人咳嗽着,挥舞着宽大的袖袍,从那烟尘当中走出,像是一个逗逼。 “你……你是什么人!?”张帆见得旭阳真人出现之后,他就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自己刚才的那一招剑法,竟然被这个老者阻止了,眼瞧着就要将管郁击杀的时候,这个老者竟然让自己的剑芒偏转了方向。这等能力无不显示着这名老者的强大。 管郁也同样感到十分惊讶,他虽然早就见过旭阳真人,但是根本不知道旭阳真人究竟是干什么的,虽然听说是旭阳真人让得吴婉倩回光返照了三天的时间,但是他却不以为然。吴婉倩最终还是死了,回光返照本身就是因为吴婉倩生命将要走到尽头,与这个穿着道袍神经兮兮的老头毫无关系。如果旭阳真人当真厉害,为什么不将吴婉倩救活? 一直对这个在董家蹭吃蹭喝的老头毫不感冒的管郁,此时却是感到震惊无比。他当然也看到了那道剑芒诡异的偏转方向,他当然也清楚明白这定然是这个老头子施展的手段。有这种手段的人,无疑是一名强者,绝对的强者,至少也应当拥有剑豪的实力。 “臭老头子,张小爷问你话呢!!”一名壮汉似乎不解风情,向着旭阳真人呵斥了一句。 可是,在这壮汉的话音落下之后,这壮汉便仿佛遭受重击,身体凹陷下去,弓缩成虾的模样,整个人都是飞了起来,仿佛被人狠狠地踹中了腹部,口中喷出鲜血,而后重重砸在地上,痉挛不止。 所有人都是震惊无比,仿佛懵掉了,像是看到鬼怪一样盯着那个缓缓朝着这边走来的白胡子老头。这个穿着道袍拿着一根拂尘的老人,他究竟施展了什么样的手段,为什么这个壮汉会突然之间如同遭受重击般飞出去? “臭小子,你真的想死吗!?你打算就这样憋屈的死掉吗?还未经历过辉煌就堕入地狱吗?”旭阳真人来到管郁身前,盯着管郁问道。 管郁此刻竟然站立着,他脚上的筋分明尚未完全恢复,但是他却屹立着,尽管两股战战,浑身发抖,但是他却依然站立着,不愿就此倒下。 管郁看着旭阳真人,咬着自己的嘴唇说:“不!我不想死!我想要活下去,你能帮我吗?你能教我吗?你能让我变得像你一样强大吗?” “不能!”旭阳真人摊了摊手,十分简洁地回答。 这个回答让管郁的心狠狠抽了一下,旋即便是一股无尽的失落感,压迫得他几乎要站不稳,几乎要跪下去。 “你想要变得强大只能依靠你自己,没有人能够帮你!要看你自己想要变得更强的信念是否足够大,无尽的信念是让一个人变得强大的根本!我会指导你修炼,不仅仅因为你资质不错。老夫可不像一些修仙小说当中,看到别人资质不错就想要当那人的师父。当毛的师父啊,教出一个优秀的弟子有什么值得骄傲高兴的?我可以指导你,但是要做等价交换!”旭阳真人盯着管郁,面上露出猥琐笑意,双眼当中都是绽放出矍铄的光芒。 “你说!只要我有的,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答应你!”管郁想了想,自己除了这条性命,还有什么宝贵的呢?如果旭阳真人愿意指导自己修炼,那么无论让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于是,旭阳真人向着管郁的胸口指了指,示意管郁将他那佩戴在胸口的那枚火龙珠交给他。 “你……你要这个火龙珠……”管郁心中一惊,旋即便有些犹豫。对于其他的东西,哪怕是性命他也在所不惜,可是这枚火龙珠,这颗陪伴在自己身边十几年的火龙珠却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遗物。 蒋卉曾今说过,自己的身世可能便与这火龙珠有关。自己查阅资料,偶尔看到一些涉及火龙珠的书籍,皆是轻描淡写而过,只是说火龙珠乃是东海的宝物,十分珍贵。 “怎么!?”旭阳真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凝视着管郁问道。 “给你!”管郁小心地将自己脖子之上的火龙珠交给了旭阳真人,他相信,若是母亲泉下有知也会答应他的。此时的管郁已经是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此刻的他已经是寻找不到生的方向,如果这枚火龙珠能够给自己带来希望,那么哪怕是自己的母亲龙慧真的在场,恐怕也会毫不犹豫的将这珠子交给旭阳真人吧。 旭阳真人接过火龙珠,将之揣进了袖口当中,微微点了点头,准备带领管郁离开这里。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沉重的“扑通”声响,旭阳真人和管郁扭过头,却看到张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额头贴在地面,早已泪流满面,向着旭阳真人求道:“老先生!求求你,求求你也教一教我吧!求求你也指导指导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我有的,只要我有的,我愿意将我的一切都给你!” 张帆知道,这是一个机遇,是自己绝佳的机遇。这将有可能扭转自己的命运,这将有可能让自己重新走向追寻剑道的路途。 “哦!?”旭阳真人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说道,“那,我要你的****你给不给!” “哈!?” 在场所有人再度一惊,懵逼了! “咕噜!”张帆狠狠咽下一口唾沫,难以置信的盯着旭阳真人,看旭阳真人的模样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这令张帆的心狠狠一抽,浑身都是开始颤栗起来。 “我给!!!”张帆的额头都是浸溢出汗水来,但是他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却做出了一个坚定无比的决定,为了自己追寻的梦想,也许应当失去一些东西。 ***有什么用?除了那个爽快一下!除了尿尿!除了传宗接代!似乎并没有太大的用处。哪怕没有***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吧。 “既然如此……嘿嘿……”旭阳真人吹了吹自己翘起来的胡须,然后不知道怎么从自己的袖口当中抽出了一柄锋利的散发着凌厉寒芒的匕首来,而后朝着张帆不怀好意地走过去。 管郁的嘴角抽了抽,这……这老家伙感情是个变态啊!!!! 第七十三章,她生下来就是一个乞丐啊 尽管张帆吓得浑身发抖,但是他却没有丝毫退缩半步。双眼当中都是冒出血丝来,额头上边的汗水像是豆子一样滚落下来。 众多侍卫都看傻了,这个奇怪的老头子不会真的将张小爷的命根子给拿去了吧?这可是比命还宝贵的东西啊!如果家里老爷小姐知道了,肯定会发疯的。 那个乞丐女孩搀扶着乞丐老头也同样惊愕地看着这方,虽然他们对张帆十分痛恨,痛恨这个仗势欺人的家伙,但是也没有想过让他受到如此残酷的对待啊。 旭阳真人当然并没有真的要了张帆的小弟弟,而是走到张帆面前看到张帆毫无退缩之意后,认可了张帆这个弟子,决定收他做徒弟。 管郁见状,当然不服气啊。你这老头子,刚才还说要等价交换来着,怎么张小黑只是跪着给你磕了一个头你就收他做徒弟了?说好的要他的小弟弟呢? 谁知道,旭阳真人的回答解释却让管郁几乎要吐血。 旭阳真人说,这个火龙珠实在是太珍贵了,既然要等价交换,如果只是指导管郁修炼恐怕还不足以体现火龙珠的珍贵之处。那么顺便将张帆带来一起修炼,就当做是“买一送一”了。 什么狗屁买一送一啊?这促销用在这里好像不对吧!? 虽然管郁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之后,旭阳真人狮子大张口,让张帆给了那个乞丐女孩和乞丐老头一些银两,便要去这个镇上最好的酒家吃晚饭。 拜师之后的张帆全然没有了那股傲气,那股盛气凌人的姿态。他竟然变得无比谦逊,竟然唯唯诺诺。一切听从旭阳真人的吩咐,并且还亲自替管郁推着木轮椅。 当一行人准备前往镇上最好的酒家时候,乞丐女孩忽然叫了一声,匆匆忙忙的奔跑上前来。 女孩来到管郁的身边,将她乌黑的手儿伸出来,纤细的漆黑的手掌中央有一块绿色的石头,像是一块玉石,十分光滑,甚至反射出路灯的光亮。 “哝!送给你的!爷爷说是你救了他!”乞丐女孩肮脏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来,虽然她看起来有些脏,但是牙齿却是雪白。女孩的笑容很好看,很有感染力,会令人情不自禁地随之一起微笑起来。 管郁笑了笑,看了看女孩手中的石头,婉拒道:“你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不能要!况且,救你爷爷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师父!” “咳!!你这小子,怎么生了个木头脑袋?怎么就不解风情呢?人小女孩送礼物送给我这老头子干什么?送给你你还不收着!不要弗了小姑娘的心意!”旭阳真人拿着拂尘一甩,就是扫了管郁一个耳刮子。 管郁红了脸,连连称是,从小女孩的手中接过那块绿色的石头。 小女孩露出娇羞模样,如果不是她的面容黝黑,此刻应该能够看到她的脸红了。 “我叫柳青青,你可以叫我小青青,我希望以后还能够再见到你!”乞丐女孩咬着自己的嘴唇,搅弄着自己的手指,羞怯地说。 “不用了!”管郁却是略微皱眉,难道自己因为路见不平一声吼,就被这乞丐女孩看上了? 柳青青听到管郁的回答,顿时像是焉掉了的花朵一样,耷拉下自己的脑袋,委屈起来,撅起自己的嘴儿,几乎快要哭了的模样。 “胡说什么呢!?姑娘向你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你难道不该告诉她你的名字吗?而且人生何处不相逢。人小姑娘希望再见到你,你就应该表示感谢!”旭阳真人甩手又是给了管郁一拂尘。 “呃……哦……我叫管郁……谢谢你希望再见我!”管郁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面颊火辣辣的疼。 乞丐女孩哭了,她咬着自己的嘴唇,一边流泪一边朝着乞丐老头奔跑回去,她抹着自己的眼泪,伤心极了。她鼓起了自己的勇气才将那块好看的,自己宝贵的石头送给管郁,却没有想到管郁竟然这样对待她。 这有什么错呢?管郁有什么错呢?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乞丐而已,怎么配得上他呢?怎么配和他说话呢?怎么配和他交朋友呢?更不用说再见面了!哪怕再见面又如何呢? 柳青青的心像是玻璃一样碎裂了,她曾无数次的为自己乞丐的身份而流泪,可是她却无力更改自己这个命运,更改自己是乞丐的事实。 她也曾为了逃脱乞丐的命运而努力过。她编织好看的麻衣,她制作漂亮的麻袋,她还会编竹篓,她还会用草做蟋蟀做蛐蛐……她心灵手巧,会做好多好多的东西。她想要拿到集市上去卖,却根本不让她进入集市里边去,因为她太脏了,因为她是一个乞丐。她将自己的东西摆在集市外边,摆在偏僻的角落,不仅没有人购买,反而被一些顽劣的儿童给抢了去,还嘲笑她,朝她做鬼脸,吐舌头。 最后她不得不哭着回到她的乞丐父母身边,还被父母训斥,她再也不会这么做了。 她也想让自己漂漂亮亮的,也想让自己干干净净的。可是,她根本没有换洗的衣服穿,没有好看的裙子,只有一身肮脏的满是破洞的衣服。如果将衣服洗了,第二天就没有衣服穿了,如果将衣服洗了,自己只能光着身子了。她也不想如此肮脏,可是她却毫无办法。无力改变这一切,无力抵抗命运的制衡。 她生下来就是一个乞丐啊! 见到自己伤了一个小女孩的心,虽然只是一个乞丐女孩,管郁心中也感到十分难过。他在自己的心中为她道歉,向她表示歉意。对不起啊,只是现在的我心情真的不好,只是现在的我真的没有能力说出欢快的能够让人感到高兴的话来,因为我现在真的很伤心很难过。我的父亲死了,我的爱情没了,我被欺骗了,我让两个女孩失去了生命……我现在一无是处…… 管郁最后看着手中那块绿色的石头,抿了抿嘴,艰难地将之放入了自己的盒子当中。打开盒子的时候,管郁看到里边安详着熟睡着的小绿豆,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小绿豆的脑袋,小绿豆吐了吐舌头表示回应。 说起来,小绿豆已经这样不吃不动好多天了,也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管郁对小绿豆十分担忧,希望它快些好起来。 “嘁!管郁师兄,别管她!就是一个小乞丐嘛!给了她那么多银两,够她生活一年了!”张帆推着轮椅,向着管郁说道。他亲热的将管郁称为师兄,因为管郁早他几秒钟拜入旭阳真人门下。 管郁对此嗤之以鼻,不过也并未说什么。如今都是拜在旭阳真人门下,说是师兄也并不为过。 实际上张帆比管郁大上三岁,张帆已经十八岁了。但是按照门派的规定,他还是得叫管郁一声师兄。这是辈分的问题,就像生活中能够碰到许多这样的情况。二三十岁的人叫一个几岁的娃娃叫舅舅,叫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叫阿姨…… 却说旭阳真人在张帆的招待之下进入镇上最好的酒家大吃大喝一顿之后,已经是午夜时分了。于是,旭阳真人直接是带着管郁来到张帆入赘的王家府上,安排了厢房,美美的睡觉了。 哪里知道,王家府上张灯结彩,已经是在筹备张帆的婚事了。 第七十四章,得不到的永远向往 王家老爷王于归听说张帆拜在剑豪级别的高手门下,自然高兴不已,不过,当他听见张帆竟然要为此延迟婚期时候,却是断然拒绝。 婚期已定,亲朋好友遍邀,怎么能够推迟? 原本张帆一心便在修炼之上,方才能够在离开凌剑阁之后拥有七等剑士的实力。如今拜在旭阳真人门下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真人的指导。想要快速的提高自身的实力,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至于婚姻之事,他倒是觉得麻烦,恐怕将耗费许多时间。 见得自己丈人不同意,张帆便去请示旭阳真人。 旭阳真人高兴不已,如此大喜之事怎么好拖延,应当举办,到时候自己做那证婚人,倒也有趣。 旭阳真人像是一个贪玩心极重的小孩,与他本身的实力和年龄形成巨大的差距。 张帆无奈,只好同意先结婚之后再进行修炼。 婚礼在三天之后如约举行。这一夜,高朋满座,宾客盈门,祝贺之声不绝,赞美之词不息。席间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管郁也在其中,见证了这幸福美满的一刻。 张帆的妻子王雪美长得美艳漂亮极了,在场引起众人的欢呼,众多男人更是垂涎不已。 看到张帆如此幸福甜蜜的时刻,管郁心中感到莫名的伤感。他曾经也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结婚的场面,幻想过自己与李安然结婚时候的模样,甚至想象过结婚生子的场景。可是现在,早已化为了泡影。 经历过悲伤的人是无法承受他人的幸福和甜蜜的。那会令这个孤独的人感到心酸,感到难以形容的悲恸。 管郁独自坐着轮椅,离开了喧嚣的人群。 在这三天当中,他不断的反思自己所做的一切,不断的在自己的心中对伤害过的女生道歉。 李安然也好,蒋卉也好,刘嫣也好,康红也好,吴婉倩也好……这一切都不怪她们,这一切只是怪自己,自己太过多情,太容易爱上一个人,太容易将自己的感情付出去,同时对别人对待自己的感情又不能够妥善的处理,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管郁来到这宅院后方的花园当中,孤零零的置身花园中央。 黛蓝色的天际一轮浑圆的月亮,漫洒下来的清辉将整个花园照映得清晰明亮。外边的热闹喧嚣到了这里变得轻微,却依旧如同蚊蝇之声不绝于耳。 管郁咬着牙邦,开始支撑着自己从轮椅之上站立起来,三天的时间,他并未完全沉湎于悲伤和自责的愧疚当中,他也同样化悲愤为力量进行着自身躯体恢复的锻炼。 对于修炼,管郁与张帆一样显得急切,显得迫不及待,反而更甚。他不止一次的询问旭阳真人修炼的方法,想要得到指教,但是旭阳真人总是摆摆手儿说“不着急!” 管郁只是在自己的内心当中狂吼“不着急你妹啊!你难道不知道拖延会毁掉一个人啊?”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旭阳真人毫不着急。他怎么会着急呢?管郁的修炼和张帆的修炼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任务,只是作为得到了火龙珠的交换条件而已。他并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修炼这件事情对于管郁和张帆来说都太过重要,太重要了,甚至于比他们自身的性命还要重要。 于是,管郁在得不到指导的情况之下,开始自己做一些恢复性的训练,开始慢慢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立起来。 他也从最初的站立不起,到站立一秒钟,到站立五秒钟,到一分钟,到十分钟,到半个小时,最后,三天之后的他已经是能够稳稳地站立一个时辰之久。 此时的他远离了喧嚣远离了热闹,所为的便是进行自身的康复性训练。 张帆的幸福甜蜜刺激了他,刺激了管郁,让管郁更是对强大的实力产生无穷无尽的向往。只有自己足够强大,自己才能够保护自己的爱情。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的爱情的时候,自己才能够与心爱的人结婚,举办如此盛大的婚礼,然后安安稳稳的生活。 管郁向往的便是如今张帆所得到的。 可是张帆呢?张帆可并不满足于如今自己得到的,虽然结婚令他感到十分高兴,入赘这样的一家富室,娶了这样一个美丽的妻子,似乎应当满足。可是张帆所向往的却是剑道,所向往的是成为叱咤风云的强者,是挥斥方遒的豪迈,是成为一品剑豪之后众人俯首称臣的那股快意感觉。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自己得到的不会珍惜,得不到的却永远向往。殊不知,自己如今拥有的却是他人奢望的。 在管郁站立得快要支撑不住之时,忽然黑暗当中一道金光飙射而至。 “啊!小绿豆,你醒了!”管郁高兴地抚摸着自己肩膀之上的小金蛇,显得高兴极了。 小绿豆的醒来让他伤感的心获得一丝的慰藉。 人类的心思总是难猜,特别是女人的心思更是如同海底针。唯有动物单纯,没有狡黠。 在小绿豆的陪伴之下,管郁足足站立了两个时辰,一直从那甚嚣尘上的喧闹站到夜深人静的时刻。 “扑通!” 当管郁准备返回自己居住的房屋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沉闷声响从院墙的方向传来。 然后,在管郁略感惊诧的目光注视之下,一个穿着长衫面相清瘦的书生模样的男子从草丛当中爬了出来。 “啊……”那书生看到管郁的时候,吓得发出一声尖叫,不过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睁大双眼,显得恐慌地看着管郁。 “你……怎么了!?”管郁以为是这个男人看到自己肩上的小绿豆感到害怕,所以将小绿豆放在自己的手中,小心盖住小绿豆的身躯,向这个书生问道。 书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打扰了”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奇怪!!”管郁感到这个书生有些怪异,但是也没往细处想。这王家请来的怪异之人可是不少,酒席之上还有不少袒胸露乳的匪徒,也有一些带着佩刀的官兵,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各种人物,五花八门,不足以论。 回到自己的厢房当中,管郁将自己的盒子打开,看着盒子当中的海贝发呆,同时也看着刘嫣的那朵白色小花,看着吴婉倩临死送给自己的那紫色衣袍,便会想到吴婉倩临死之时打扮的模样,打扮成蒋卉的模样,他就会想到杀死自己父亲的蒋卉。 “蒋卉!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在此之前,我会先得到整个凌剑阁,我会先将张怡安那个老妖婆杀了!!”管郁咬牙切齿,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脚经脉乃是因为张怡安手下留情才没有彻底毁坏到无法修复的程度。 而旭阳真人为了保留管郁这股恨意,也并未将实情告知他。 就让他带着这股恨意变得强大起来吧,很多时候,心怀仇恨才是变得强大的动力和根本。 翌日清晨,天刚刚亮堂起来之后,张帆便迫不及待地敲开旭阳真人的房门,对着那还在酣睡当中的旭阳真人不断推搡,求着旭阳真人教他修炼,哪怕是指点一些思路也好。 旭阳真人带着醉意醒来,看着张帆,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昨晚洞房可还爽快么?为师留下你的命根子,应当怎样感谢为师啊!?” “师父不要说笑了!快些教我修炼吧!”实际上张帆昨晚根本就没有进行房事,他也喝醉了,不过大清早他清醒过来便立即来到了旭阳真人这里。因为旭阳真人说过,待得他结婚之后便立即会对他和管郁进行指导。 旭阳真人想了想,说:“此地不宜修炼,应当换一个清静之地!” “那么走吧!!”张帆拉着旭阳真人便朝着房间外边走。 昨晚旭阳真人喝醉了,衣袍鞋子也未脱,如今也不消穿上,直接也随着张帆离开了房间。 “诶……去叫上你师兄!”旭阳真人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似乎也觉得应该给他们进行一些指导了,继续这样颓丧下去也不是个样子,毕竟收了人家的火龙珠啊。 于是,在张帆的催促之下,旭阳真人连同管郁,三人离开了王家。 第七十五章,我就是我自己的师父 出发之前,旭阳真人又是带上了许多酒肉食物,师徒一行三人便离开王家,在这秋高日爽的天气之下离开了鱼香镇。 鱼香镇的外围群山环绕,朝着鱼香镇的东边方向行进,穿过一条小小的峡谷,面前顿时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湖泊出现在眼前。 湛蓝的湖泊波光粼粼,阳光倾洒在湖面之上,像是一堆烂银。岸边野草青青,稀疏的树木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对面的山头之上,一条瀑布挂在上边,白色的流水轰击进入湖泊当中,溅洒起一阵水花。偶尔有一些小鹿,野猪在湖边饮水,或是看到一些鸟雀低掠湖面抓捕游鱼。 这里的风景很美,如同画卷。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练完收工!”从那白雾蒙蒙的瀑布旁边,在那峭壁倒着凸出的一块光滑岩石上边,一个仅仅穿着小裤衩的少年竟然是双手倒立着做了一千个俯卧撑,然后从那高高的岩石之上鱼跃而下,划出一个弧度,“噗通”落进水中,像是一条灵活的游鱼在水里潜行很长的一段距离之后才是浮出水面。 “太厉害了!!赤血哥哥真厉害!!” “赤血哥哥将来一定会成为一方强者!” “赤血哥哥我好喜欢你!” 紧接着是一众欢呼雀跃之声,在那距离瀑布不远的岸边上,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小朋友一边鼓掌一边跳跃欢呼。 “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高手果然在民间呐!没有想到在这乞丐当中也有这样天资卓绝的少年天才!”旭阳真人站在岸边,虚着眼眸注视着那在湖泊当中遨游的少年,一边啃着大鸡腿,一边赞叹称奇。 “师父!管他作甚?我去将这一群臭乞丐赶走,既然我们要在这里修炼,便不能被他们打扰!”张帆咬着牙邦,面上露出凶恶的表情。 管郁抚摸着手中的小绿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着那湖泊当中的少年,心中不禁感到有些担忧。似乎这天地之间,似乎同辈之中,每一个人的实力都比自己强,似乎每一个人的资质都比自己好。自己竟然这么无能么?连一个乞丐都是不如!? 一千个俯卧撑,并且是将双腿倒立着做,这不是寻常人能够办到的吧。哪怕是此刻达到七等剑士的张帆也根本没办法做到,这足以说明那个水中游淌的少年躯体究竟有多么强悍。 旭阳真人制止了张帆的行为,并且告诫他,做人不能如此凌厉,不能如此仗势欺人。人家小乞丐们在这里生活了多久,我们才是来到这里打扰他们的不速之客。应当和平共处才是。 张帆听了旭阳真人的话,连连点头。 “哎哟!这什么东西!!?”这时候,湖中游泳的少年发出一声颇为痛苦的惨叫之声,然后他手上便是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头上出了血。 少年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匣子,也就比他的手掌大上些微,但是在那匣子之上却镌刻着精美的图案,镌刻着一副好看漂亮的深海游鱼图,栩栩如生,恍若真实。 但是那少年想将这匣子打开却是不能够,匣子上面有一个锁,牢固无比,根本无法将之打开。 这时候,旭阳真人忽然甩掉手中的鸡腿,将酒肉也丢在了地上,身形一动,竟然向着那个湖泊中央的少年奔跑过去。而让人感到无比惊讶的是,旭阳真人在水面上竟然如履平地,他竟然在湖面上快速的奔跑。 所有人都看呆了,就是知道旭阳真人实力非凡的管郁和张帆也张大了自己的嘴巴。虽然说当剑豪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比如说三品剑豪之上便是能够踏空而行。但是,那也必须在灵气出体的状态之下进行,可此刻的旭阳真人,浑身上下没有丝毫的灵气溢出,他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踩踏着水面来到了那湖泊中央的少年跟前。 “你是谁!?要做什么!?”少年看到站立身前的旭阳真人,顿时显得有些惶恐。 “嘿嘿嘿!”旭阳真人脸上露出坏笑,“小子,你和我有缘,看你骨骼惊奇,是个修炼的好苗子。不如这样,你将你手中的这个匣子送给我,我收你为徒,指导你修炼如何!?” “嘁!神经病!!”哪里想到,这个水中的少年竟然对实力如此强大的旭阳真人不屑一顾,尽管他看到旭阳真人站在水面上,但是他完全没有任何的震惊之色,对于旭阳真人的话也并不感冒,而是耸了耸鼻子,“我自己寻找我的修道之途,要什么师父?我就是我自己的师父!天底下的武功难道不是人创造的?我难道不能创造自己的武功,自己的修炼方法!?” 那少年说出一番令人震惊的话语来,而后甩动手臂,拿着那个匣子,扑打出一阵水花,快若游龙一样疾速地向着岸边游去。 岸边众多的小乞丐们看着旭阳真人发呆。 旭阳真人倒是并未料到这个结果,这个少年似乎有所不同啊,似乎和管郁以及张帆不太一样。 “诶!等等,既然你不愿意做我的徒弟,不如来个等价交换如何!?我这里有高等的武功秘籍,有神兵利器,有各式各样的珍珠宝物,还有金银财宝……你如果想要,我可以拿来和你交换!”旭阳真人没有细想,冲上去就是掏出一大堆金光闪闪的东西来。 这些金银财宝瞬间堆积如山,让得众多的乞丐们几乎瞎了眼。 张帆提着旭阳真人丢下大那一大袋酒肉推着管郁也是快速地奔跑过来,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形时候,无不张大了自己的嘴巴,下巴几乎都要掉落到地面上。 管郁显然明白了一切,旭阳真人是想要交换少年手中的那个匣子。这老头子,还当真是一个见到什么都想要的主啊。只是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瘦削少年实在是非同一般,竟然面对如此诱惑毫不在意。这小乞丐将来必定不凡啊。管郁在心中赞叹,早已对这个少年产生一种敬佩之情。 那少年来到岸边用一块破布擦拭了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众人的目光,脱了裤衩,套上褴褛的满是破洞的衣衫裤子,甩了甩头发,穿上破草鞋便不理会旭阳真人,向着岸上的一片树林走去。 “你等等!我这里有能够提升实力的仙丹,能够起死回生的灵药!你要哪一个?你想要都可以得到,我只要你将那匣子交给我!”旭阳真人继续追上去说。 张帆和管郁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怎么?还有这等神奇的宝贝?吹牛逼吧?仙丹灵药都搞出来了!当这个乞丐是傻子啊?而且你实力这么强,就是抢了这个小乞丐的匣子又是怎么?反正这匣子也不是这个小乞丐刚刚从湖泊当中捡来的吗? 忽然,那发尖有些红色的少年扭转头来,他的双眼竟然闪掠一丝的红芒,盯着旭阳真人的衣袖,目不转睛,他皱起了眉头,向旭阳真人说:“你袖子里边有个东西,有个什么东西,我……如果你愿意将那个东西交给我,我便将这个匣子给你!” “嗯!?你能看到我袖子里边有什么东西!?”旭阳真人鄙夷的看着这个少年,显然不敢相信。 不过,旭阳真人十分想要得到那个匣子,竟然也不管不顾,将自己袖口当中的东西尽皆翻出来。 令人震惊啊!旭阳真人的袖子简直就是一个大仓库啊!多少箱子啊,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衣服啊,女人的肚兜啊,小黄书啊…… “我要那颗珠子!!”少年忽然朝着一堆杂物当中的那枚红色珠子一指。 “火龙珠!!?” 旭阳真人和管郁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这少年竟然要将火龙珠要去。这火龙珠可是管郁母亲的遗物,这火龙珠可是旭阳真人刚刚从管郁那儿骗来的。 第七十六章,不如我们一起结拜吧 在这个时候,火龙珠忽然绽放出红色的耀眼光亮,竟然是悬浮起来,直接是落向了那少年的手心。 “嘿!哝!这匣子给你了!”见火龙珠自动落在自己的掌心之上,少年甩手将手中的那个匣子丢给旭阳真人。 旭阳真人有些发呆,没有想到火龙珠竟然会自动飞到乞丐少年的手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少年竟然与火龙珠有所关联?难道这少年竟是赤火龙族的后代? 旭阳真人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乞丐少年,而乞丐少年得到火龙珠之后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旭阳真人将少年叫住了。 “怎么!?”乞丐少年回过头来看着旭阳真人,将自己手中的火龙珠塞进胸口。 “哎!其实这火龙珠并非老夫所有啊,这火龙珠乃是我的弟子管郁母亲的遗物,老夫只不过是暂为保管。你如果这样拿走了他母亲的遗物,他一定会十分伤心难过的!”旭阳真人一边说一边向着管郁挤眉弄眼,他根本不知道火龙珠是管郁母亲的遗物,只不过是想要编造一个谎言,让这个少年将火龙珠还给自己。 可是,管郁的面容却是肃穆,竟然说出一句“火龙珠你拿去吧!” 旭阳真人吃惊得差点摔倒,大牙都要掉在地上了。管郁这小子,将来肯定是一个坑师父的徒弟,还好没有当真打算将他当做自己的徒弟啊。啧啧,后患无穷,后患无穷! “这火龙珠原来是你的啊!”谁想,乞丐少年听此一说,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快速地跑到管郁身边,亲热地牵住管郁的手,笑道,“既然你将如此珍贵的东西,将你母亲的遗物都是给我。不如这样,你我结拜为兄弟,那么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便是将火龙珠放在我这里便也不要紧。她泉下有知也定然不会介意!” 管郁被这样一个少年牵住了手,顿时感觉怪怪的,而且这少年的热情开朗也是让他感到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管郁遭受的挫折无数,感情的创伤也是许多,他根本无法拥有面前这个乞丐少年的开朗心境啊。所以他对这种热情显得有些局促,显得有些惶恐,却又从心底里喜欢。 这样开朗而又实力强大的男孩,一定很受欢迎吧!管郁心中这样想,心里面又是涌冒出一丝忧郁。 “老头!我刚才看见你不是有匕首,再给我拿两个玉碗出来!我要和他结拜!”乞丐少年扭过头,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旭阳真人,大声说道,用这种命令的语气,旭阳真人简直成了他的老仆人一般。 旭阳真人翻了翻白眼,不过却当真取出了匕首和玉碗。他对这种少年时期的友谊十分欣赏,当然不会阻止这美好的情谊产生,在自己的促进之下让两个原本毫无瓜葛的少年有了无法扯断的羁绊,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旭阳真人就是这样,孩子心重,老顽童一般,倒是喜欢做这样稀奇古怪的事儿。 “咦!你盯着我干嘛?你也想和我们结拜?对啊,你们一起的,不如我们一起结拜吧!”乞丐少年抬头看到站在管郁轮椅旁边的张帆,顿时一惊,旋即向着旭阳真人说道,“老头,再加一碗!!” “卧槽!你吃牛肉面啊?还再加一碗!!”旭阳真人吹了吹自己的胡须,不过还是从自己的袖口当中再度取出一个玉碗来。 张帆原本打算拒绝,本来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参与的,自己才不想和这乞丐结拜成兄弟呢! 但是,当张帆准备拒绝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被管郁抓住了,那样有力,那样紧握。要知道,这可是被挑断了手筋的手,管郁竟然拥有这么大的手力了吗?这令张帆感到惊奇。 被管郁如此握住,张帆感到一丝奇异的感觉,说不出来,心里莫名的感到一种暖意。当张帆低下头看向管郁的时候,管郁也抬头看向他,两人对视了一眼,这眼神显得真诚而热切。 张帆忽然双眼就是湿润了,有些想哭。 张帆原来叫做张小黑,生在农家。农村的父母希望小孩好养,都给小孩取名叫做阿猫阿狗的。小黑也就是张小黑家小狗的名字,所以当张小黑出生之后,就将狗名给了他。 张帆从小生活贫困,父母种田为生,遇到那些年蝗灾、干旱、洪涝,接二连三的灾祸将他的家庭击垮了。 几年颗粒无收,父母愁白了头,将所剩无几的吃的都留给了张小黑。最后他的父母终于还是得了病,忧愁着死去了,留下孤零零的一个他。 张小黑独自进入城市当中,做杂物,做各种各样下贱肮脏的活计,只为养活自己。 后来,张小黑进入一家大户,在大户当中生活好上一些。那大户人家对剑道有所痴迷,家中还建造有剑道馆,请了不少剑士在其中对家里的年轻一辈指导。张小黑对此向往无比,看到那些备受优待的剑士,羡慕不已。他暗暗发誓,自己将来一定要成为一名人人敬仰的剑士。 所以,张小黑偷偷的学习修炼之法,一学就是好几年。 当张小黑十五岁的时候,他家小主人十岁,能够参加凌剑阁的弟子招收测试。 小主人无心剑道,想要在家中安乐。家主看看实在没有办法,好不容易得来的名额也不舍得丢掉,看到张小黑平时暗暗修炼,便让张小黑前往凌剑阁。 张小黑通过困难的重重测试,最终进入了凌剑阁之内。他有顽强的毅力,所以他才能够在众多的参试者当中获得成功。 原本张小黑即将得到剑士资格,即将在凌剑阁当中进行更为深层次的修炼的时候,却是遭遇弟子测试的意外,竟然败给了管郁。 被淘汰之后的张小黑没有脸面返回当初送他前往凌剑阁的大户,而是来到了鱼香镇,入赘了王于归的家。 从此以后,张小黑改名张帆。但是他对于修炼剑道并没有放弃,依旧严格的按照当初在凌剑阁之内的作息习惯,按照当时修习的内容进行修炼。废寝忘食的修炼,成倍增长的修炼任务,让他竟然在短短的两个月中达到七等剑士的水平。 这令张帆感到意外,却也惊喜。从此更坚定了他不懈修炼的决心。可是,他的修炼遇到瓶颈,无法再有丝毫的提升,他为此十分烦躁,却又寻不到任何的方法,鱼香镇当中可没有那种懂得剑道的高手。当他遇到旭阳真人的时候,仿佛又给自己的修炼带来了希望。 一开始张帆对管郁是充满恨意的,因为正是管郁害他被淘汰。可是后来张帆仔细想了想,却对管郁生不出丝毫的恨意了。自己的失败并不怪管郁,这就是命,谁让自己当时多嘴调侃了徐爽的腿呢?后来管郁的表现他也看了,对管郁那种永不言弃的精神所触动。 如今回想起来,管郁这小子其实也挺不错的,其实也挺凄惨的。如今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被人从凌剑阁内赶了出来,并且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弄得遍体凌伤。实在可怜。 想到自己的身世,自己同样孤苦无依,如今竟与管郁同病相怜,简直同是天涯沦落人。 于是,张帆便没有拒绝乞丐少年的邀请,三人歃血为盟,各自将鲜血滴入玉碗当中,融为一体,结为异姓兄弟。 第七十七章,赤火龙族的后裔 “我今年十六岁!你们呢?”乞丐少年端起融合了三人血水的玉碗,开口问道。 “我……十五!”管郁回答,也是端起玉碗,双手还稍微有些颤抖,手筋的伤并未完全康复。 “我十八!”张帆回答,同样端起玉碗。 “既然如此,应当张帆做大哥!”乞丐少年高兴的说。 “不……那不行,管郁可是我的师兄!”张帆摇了摇手。 乞丐少年抓了抓脑袋,想了想,忽然脑中精光一闪,开口说:“既然这样,我们便不分长幼!现在,我,王赤血同管郁、张帆在此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咕噜!”王赤血脖子一扬,就喝了血水。 “不行!”谁知,王赤血刚喝完,管郁就是开口说道。 “嗯!?怎么了?”王赤血一惊。 管郁略微沉吟,皱着眉头说:“结为异姓兄弟便是,求什么同年同月同日死?生死有命,命有长短,岂能同日?这不是开玩笑吗?” “管兄说的也对,我也不过看那些演义小说当中结拜时候所说,不过套用一下罢了!结拜不用注重形式,只要你我互饮鲜血便是了!你的血液从此流淌我的血液当中,我的血液与你血液融为一体。我们便是兄弟!”王赤血笑着说,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最后还接上一句,“这血真甜!” 管郁听得王赤血的后一句,背后冒出一丝寒意,听王赤血这话儿,他倒似一个嗜血的恶魔一样。不过这也不过是玩笑话罢了,管郁并没有在意,于是与张帆一同,饮下这碗鲜血。 于是,三个人就结拜成了兄弟。 结拜之后,王赤血拉着张帆和管郁,一定要他们去看一看他的父亲。 王赤血说,既然我们结拜了,我的父亲就是你的父亲。 张帆翻了一个白眼,管郁却是十分高兴。毕竟管郁和张帆都无父无母,如今有了一个父亲,那当真是再高兴不过了。 不过,当他们看到在那山腰处搭建的一个简陋棚屋,棚屋当中乱糟糟的一堆稻草,稻草当中躺着的那个乌漆麻黑浑身肮脏不堪的男人时候,他们都是有些后悔。 这个男人邋遢程度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头发粘连成一条一条也不说,浑身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似乎很久很久不曾洗澡了。虽然他是一个乞丐,但是也做成了乞丐当中的乞丐,实在是让人…… 更令管郁和张帆惊诧的是,王赤血走进四面透风的棚屋当中,摇了摇他的父亲,见父亲没有反应,便直接是掏出自己的家伙,向着他的父亲尿了一脸。 “啊!!大水!!苍蓝龙族吐水了!!救命啊!救命啊!!”王赤血的父亲惊恐的跳了起来,然后抹着自己的脸,嗅了嗅自己面上的水迹,扭头一瞧,“王赤血!你小子又尿我!老子要打死你!” “爹爹!你瞧,我给你带来两个儿子!”王赤血开心地说着,伸手指向管郁和张帆。 张帆和管郁顿时感觉怪怪的,王赤血这话说得,当真是尴尬。 “赤血,你小子胡说什么呢?怎么能够这么没有礼貌呢?”男人对王赤血呵斥几句,然后笑脸迎向张帆和管郁,“我是王赤血他爹王逆!这小子没啥教养,两位小施主不要怪,乞丐要什么教养呢?嘿嘿嘿!能不能施舍点银子啊!?” 看着王逆那张乌黑的脸,以及脸上谄媚的笑容,张帆和管郁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心目中的父亲,那慈祥而又严厉的父亲可不是这副模样啊。 “咕噜!!”两人都是咽下一口唾沫。 管郁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管郁还有张帆与王赤血刚才结为异姓兄弟。所以……” “哟!这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还有这本事了?我说,你们有没有银子啊?施舍施舍给我啊!”王逆伸出了自己的手。 张帆想了想,将自己手中提着的那个装满酒肉的大布袋放在了王逆的手上。 王逆打开袋子,顿时激动不已,高兴得手舞足蹈,抓起里边的一只烤鸡就是大口大口啃起来,也不顾自己的手肮脏不堪。 那些紧随着王赤血一起来的乞丐小朋友眼巴巴的看着王逆,王逆抬手一挥,颇为豪迈的说了一句“你们愣着做什么!一起吃啊!” 然后,那一群小乞丐就像是蜜蜂一样涌了上来,瞬间将一大袋酒肉瓜分一空。 “啊!!老夫的酒!!老夫的肉啊!!”收拾好东西的旭阳真人来到这里,恰好看到众多的乞丐将自己带来的酒肉给瓜分了,心中那个肉痛啊。 “嗯!?”王逆忽然抬头,看向旭阳真人的目光当中掠过一丝诧异,他感受到旭阳真人强悍的气息,下意识地挡在了王赤血的前面。 王赤血正准备将自己得到的火龙珠交给王逆看,忽然被王逆挡在后方,不解的问:“父亲!怎么了!?” “来者何人!?”王逆口中咀嚼着鸡肉,含糊不清的问。 旭阳真人对着王逆仔细一打量,忽然向王逆抱拳:“这位不是凡人啊!!” “好眼力!我不是凡人,你又是谁?难道是来找我麻烦的?!”王逆回答道,显得有些谨慎。 “不是,老夫乃是修道之人,旭阳真人!偶然至此罢了!这两个是我的弟子……啊不是,是我准备指导他们一些修炼知识的小子!”旭阳真人十分客气地向着王逆又是弓腰,又是施礼。 管郁和张帆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旭阳真人为何如此,刚才的对话似乎有些不对啊?怎么这么无厘头? “原来如此!你也算是一个高手,我并非凡人的身份不许泄露出去。至于我的真实身份,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王逆放下心来,继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这样能不能告诉我呢?”旭阳真人忽然从自己的袖口当中抽出一根金光闪闪的金条来。 “噗!!!”王逆当场将口中夹杂着碎肉的酒水全部都是吐了出来,直接是吐在了管郁的脸上。 管郁将脸上的污迹擦拭,然后一脸嫌弃地将自己的轮椅推到了一边去。 “卧槽!能啊!!我的身份就是……” “其实他就是赤火龙族的后裔!!我们大伙儿早就知道啦!!他都说了几百遍啦!!哈哈哈哈哈!” 王逆还未回答,众多的小乞丐们忽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然后轰然大笑。 “赤火龙族的后裔!!?” 张帆、管郁和旭阳真人都是张大了嘴巴。 不过,这三个张大的嘴巴各有含义。 张帆是吃惊。 管郁是不信。 旭阳真人是深信啊!! 第七十八章,你能保证你是你母亲生的吗 “没错,我就是赤火龙族的后裔。『81┡ 中┡文网嘿嘿,那个,你能够把金条给我了吧?”王逆颇为豪迈的说出前一句话,后一句话又是变得十分猥琐模样。也许是乞丐做久了,习惯了这种伸手讨要的方式。 “不过老夫还是有很多疑惑!”旭阳真人将金条交给王逆,看着王逆用牙啃着金条,略微皱眉说道。 “我的经历十分复杂,待会儿慢慢给你说!”王逆摆了摆手,看着金条双眼光。 这时候,王赤血将手中的火龙珠高高举起,向着王逆说道:“父亲!你瞧,这是什么?这珠子我感到十分奇异,我竟能与之感应,就好像它能够召唤我!” 王逆低头一瞧,顿时整个人都是怔住了,要不是他的脸实在太黑,恐怕就能够看出他脸上的巨变。 王逆变了一幅模样,变得十分郑重,询问王赤血这火龙珠从何而来。当得知火龙珠乃是管郁母亲之物后,王逆说,管郁的母亲定然也是赤火龙族之人。 “这么说来,我也是赤火龙族的后裔咯?”管郁露出鄙夷的神情。 “那可不一定,你能保证你是你母亲生的吗?”王逆一句话,竟然让得管郁噎住了。 一开始管郁听了蒋卉的言论,以为自己当真不是管冲之子。后来管冲在临死之时依旧让蒋卉来告诉自己,自己就是他管冲的儿子。这才让管郁认定了。可是,就算是管冲的儿子,那也无法证明自己是龙慧的儿子啊。要知道那个叫做王启宁的少年可是受到管冲的优待呢!如果自己是管冲的儿子,那么王启宁便不是管冲的儿子,却受到管冲如此优待,极有可能王启宁是龙慧的儿子。那么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呢? 管郁觉得自己被王逆这一句话给弄得懵掉了,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后来,在王逆与旭阳真人的交谈当中,管郁得知,这火龙珠乃是赤火龙族强者的内丹。当一个人修炼强大之后便会在自己的体内结成内丹,一些品级高等的灵兽也同样拥有内丹。 如果运用秘法将内丹服下,那么便有可能将这内丹的力量化为己有。 这算是火龙珠最为主要的效果,与其他灵兽体内的内丹功效一致。还有壮阳等等附带功效。 旭阳真人和王逆两人坐在那简陋的棚屋当中,竟然是一谈就谈了一整天,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 天边的太阳变成了金红色,漫洒下来的霞光将前方的那一个巨大的湖泊晕染成紫红色。周围群山的山顶也像是戴上了一顶好看的红色帽子。 通过与王逆的交谈,旭阳真人了解到王逆颇为凄惨的身世。 赤火龙族与苍蓝龙族有世仇,至于这仇恨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因为什么,早已没有人知道。在二十年前,苍蓝龙族与赤火龙族展开历史上最为惨烈的一次战斗。 种族之间的战斗十分惨烈,当时让得那一片区域方圆万里不见天日,飞沙走石,狂风呼啸。火焰与洪水翻卷着,将那万里的区域夷为平地,化为洪涝。天空闪电雷鸣,或是暴雨,或是火光岩浆掉落。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漫长战斗,赤火龙族最终败给了苍蓝龙族。 整个赤火龙族的强者尽皆被屠戮,而侥幸存活的赤火龙族之人也被带往东海深处沟壑,惨遭囚禁关押起来。 王逆当时尚且年轻,被打晕之后倒在了尸体堆当中。当他挣扎着爬起时候,见到的是血流成河,尸体遍野。 惊恐万分的王逆一路奔逃,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内6地区。 因为受了严重的伤,所以王逆已经失去了强大的实力,哪怕他拥有赤火龙族之人绝佳的修炼体质,也没有了丝毫的作用。正如王赤血向才能够感应这火龙珠的存在,但是王逆却丝毫感应不到。他的实力退化了,连感知能力也同样退化了。 张帆和管郁当然不好打扰这两个互诉衷肠的人,只好自己进行自己的修炼。 张帆舞剑起时有大风,威力已是初显,让得周围树木疯狂摇摆。众多的小乞丐都是喝彩鼓掌。倒是令得张帆有些不好意思。 管郁依旧是进行自身的恢复性训练,他已经是能够站立着进行缓慢的移动,双手也能够顺畅的挥拳摆动了。小绿豆挂在管郁的脖子上,像是一条金项链。 王赤血则是依旧做一些极为简单的锻炼,不过是俯卧撑,仰卧起坐,高抬腿之类。只不过王赤血这重复的运动量却是极大,每一种运动的重复都达到上千次。令人瞠目结舌。 当西边的太阳彻底沉没,光亮被山脊遮挡之后。众多的小乞丐都是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管郁三人的锻炼并未停止,旭阳真人与王逆的交谈也在持续。 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是忽然有着数十道人影“唰唰唰”的出现在树林之中的树干之上。 旭阳真人与王逆聊得投入,都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影的到来。当旭阳真人感受到异样气息的时候,一道蓝色的光芒已是向着他所在的棚屋飙射而去。 像是一枚炮弹,“轰隆隆”将那个简陋的棚屋轰击得四分五裂。稻草木屑胡乱翻飞,扬起一片灰尘。 “咳咳!!”在那烟尘当中传来一阵咳嗽,王逆不断地挥着破烂的衣袖,将面前的烟尘驱散。 旭阳真人则是满面的凝重,从刚才的一击当中他已经是得知前来之人的强大。 幸好旭阳真人反应神,否则便被那一击直接击中了。 “你们是什么人?无缘无故为何动手!?”旭阳真人皱着眉头,环视一圈,早已确定前来此处的共有十一人。在树阴的遮蔽之下,看不清这些人的模样穿着,但是却一个个散出无比恐怖的强悍气息。 在那阴影当中,为的一人眼眸忽然绽放蓝色光亮,呈现竖瞳,逐渐地将身体从树阴当中浮现出来。 当这人彻底出现在旭阳真人和王逆眼前之时,王逆脸色大变,整个人都显得极为震惊,浑身开始不自觉的抖,并不是惧怕,而是气愤,而是愤怒。旭阳真人感受到王逆的愤怒,看到那树干之上的人影,也早已猜测出这人影的身份。 这是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男子面上皮肤呈现淡蓝之色,甚至在这灰蒙蒙的傍晚绽放出浅淡的荧光。男子身穿一袭蓝袍,袍服像是流水,轻轻摆动,腰间别有一柄蓝色长剑,此刻男子的手正按于剑柄之上。 令人惊异的是,这男子的淡蓝色皮肤之上似乎还有鳞甲,像是蛇鳞。男子的头眉毛皆是蓝色,奇异的色让这男人又一种高贵的气息。能够让得男人身份凸显的是他额头之上的两个蓝色犄角。 龙族!!来者乃是苍蓝龙族之人! 当为这个男人浮现自己的真实面貌之后,其他的十人也是缓缓出现,将旭阳真人和王逆围于中央。 这十人当中高矮胖瘦皆有,穿着相同的蓝色服饰,有男有女,皆是执剑。剑有大小,大的如同门板,小的细若银针。 王逆此刻心中愤怒,却又拼命压抑住,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愤怒没有丝毫的用处,他根本不是这些苍蓝龙族之人的对手。这些人,只消挥一挥手便能够将此刻的他杀掉。 怎么?都过去了这么多年,这苍蓝龙族的家伙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王逆咬着牙邦攥着拳头,狠狠的瞪着这一群人。这一群人属于苍蓝龙族,是赤火龙族的世仇,是将赤火龙族几乎灭族的敌人。可是,仇人如今在自己面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为的那男子脚尖轻点树干,踩踏着虚空,在他的脚下便是涌冒出水花,然后慢慢的从高空落下来。 “有一件东西希望老道人将之交还于我!”男子落地之后,向旭阳真人伸出了手。 第七十九章,这老头有些实力 “什么东西?我并没有从你那里拿走什么东西啊!?”旭阳真人略微一想,便是知道这些苍蓝龙族之人所为便是自己刚才从王赤血手中得到的那个精美匣子,至于匣子当中有什么,旭阳真人并不知道。8』1中┡ 』文网但是从旭阳真人第一眼看到这个匣子时候便是觉得这个匣子非同一般,如今苍蓝龙族之人到来,更是令他确认了这一点。 “老头子,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在为男子的后方,一名蓝的女子显得愤怒的瞪着旭阳真人。 这女子一袭蓝如同流水,梢还微微翻卷,像是波涛一般,显得十分好看。女子蓝色的眼眸像是宝石一样,眉毛也是蓝色,纤细得像是一片蓝色的羽毛。她的耳朵上边吊着两颗玉坠,像是水滴的模样。她穿着一袭蓝色的衣裙,腰间悬挂着一柄佩剑以及蓝色的玉佩。 这是一个美丽的龙族女子,拥有不是凡人的独特气息和魅力。 “幽兰妹妹不必心急!”为的男子伸手拦住女子,然后体外突然暴涌蓝色的灵气,灵气如潮,掀刮一股强悍风暴,将周围的落叶尘土吹刮翻卷而起,树木更是惊恐得摇摆起来。 众龙族之人见状,皆是纷纷散开。 一道蓝色的光影闪过,像是一道凶猛的风卷,那龙族男子陡然之间掠至旭阳真人身前。这身法快得让人几乎无法看清,眨眼之间,龙族男子挥手,用其肘部向着旭阳真人面上击打而去。 旭阳真人实力同样不俗,身形一抖,便是有着白色的灵气暴涌而出,而后抬手,接住那龙族男子的肘部,顺势抬脚,向着男子的腹部踹去。 龙族男子显然并未料到旭阳真人竟然能够承受住他的此番攻击,当下身形急退,与旭阳真人隔出几丈距离。然后用着震惊的目光看着旭阳真人,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电花火石之间的战斗让王逆看得几乎惊呆了,这龙族男子的实力究竟是多么强大,而旭阳真人的实力却更为恐怖。没有想到这个吊儿郎当、为老不尊的老家伙竟然这样厉害。 那叫做幽兰的龙族女子见到男子竟然向着旭阳真人动手,站在一旁,双手环抱胸前,嘟起自己的嘴,不高兴的说道:“敖宇哥哥!你向才还说不必心急呢?你却自己动手了!” 叫做敖宇的龙族男子面色凝重,回头看向敖幽兰:“这老头有些实力!” “爹爹!!生什么了!?”原本在湖边进行修炼的王赤血一行人听到这边动静,皆是返回来。王赤血看着王逆,紧张的奔跑到他的身前,一把将他抱住。 王逆现这些苍蓝龙族之人并未对自己产生兴趣,似乎并没有现自己的身份,当下拖着王赤血,快的远离这是非之地。 张帆见状,连忙推着管郁躲得远远的,在老远的地方观望。 管郁显得十分震惊,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头上长着犄角的人实在奇怪极了,并且一个个都是能够释放灵气,难道都是三品剑豪之上的高手吗?这么多的高手对付旭阳真人,旭阳真人竟然毫无惧意?旭阳真人的实力又是如何呢? 在管郁与张帆的注目之下,他们见到旭阳真人缓缓的抽出了他的剑,是一柄洁白如玉的宝剑,宝剑一出,便是将整个昏暗的森林都是照耀,让得一大片的森林树木都是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雪白之色,像是白雪做成。 这耀眼的剑光灼人眼眸,但是那十几名龙族之人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在敖宇的带领之下,众人联合起来向旭阳真人动凶猛无比的攻击,一柄柄蓝色的宝剑拔出,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湿润起来,剑支挥动之间,竟然有海水翻卷。 “剑法!惊骇波澜!!” 敖宇一声呵斥,挥动手中的宝剑,忽然便是有着一股磅礴的海水从他的宝剑当中涌荡而出,或者说,他的宝剑彻底变成了海水。像是海啸一样高高掀起的浪花,如同一面蓝色的墙壁向着旭阳真人冲去。 蓝色的海水冲击之处,树木倒塌,岩石碎裂,威力不凡。 然而,在那海水将旭阳真人吞噬之后,那翻卷着无比凶狠的海水竟然是裂开,旭阳真人完好无损的从水流当中走出。 “剑法!冰凝!!”旭阳真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废话,这些人显然能够感应出那个匣子在自己的身上,匣子当中有珍贵之物,旭阳真人并不想交还。既然如此,便只能战斗。 随着旭阳真人的剑法舞动,突然天空一声炸响。 “轰”的一声,仿佛凭空出现一道闪电,闪电瞬间分为十一道光束,竟是化为白色的冰,将十一人尽皆定住。 当管郁以为这一切都是结束的时候,“咔咔”的声音传来,龙族之人皆是破冰而出,化为十一道蓝色的光影,挥动手中的利剑向着旭阳真人劈砍而去。 旭阳真人抬剑举在头顶,“铿”的一声响,十一柄蓝色的剑与之交击。 “轰!!”何等强大的力量,当这十一柄剑击在旭阳真人的剑支之上,旭阳真人整个躯体都是向下凹陷,令得地面都是裂开。 “轰隆隆!!!”山体产生巨大的震动,像是地震一般,地面之上裂开的缝隙如同蜘蛛网向着四周蔓延。 “咕噜!!”远处的张帆和管郁皆是瞪大双眼,下意识的咽下一口唾沫,无法相信眼中所见的事实。 当那裂缝现于自己脚下时候,张帆推着管郁,转身便走,这里不能继续停留,否则战斗将会波及到他们。 此刻的管郁心中既是感到兴奋高兴又是充满了无尽的担忧。 高兴的是,旭阳真人竟然如此强大,若是得到他的指点,自己的实力恐怕能够得到突飞猛进的增长。 担忧的是,这十一个奇怪的人实力也是不凡,如果将旭阳真人打败甚至杀了,那可如何是好? “轰轰轰!!!” 身后传来一声声巨大的响声,战斗的声音像是爆炸一样,让得空气都是剧烈震荡。 尽管管郁很想看一看旭阳真人与这些人的战斗,但是他不得不离开。太危险了,仅仅是受到这能量的波及恐怕都会受到极为严重的伤害。 张帆推着管郁一路狂奔,直接绕过了好几座山,绕到了巨大湖泊对面的山峰下边。 两人待在湖泊边缘,朝着旭阳真人与那龙族之人战斗的那座山峰观望。 第八十章,希望破灭也只有继续生存 “轰!” “轰!” “轰!” 对面的山峰处,传来一声又一声巨大的炸响,蓝色的灵气与白色的灵气冲击碰撞,产生一股又一股强横的能量波动,呈现球形的涟漪状扩散。『81中 文Ω『Δ 网 夜色静谧,然而此刻的这片区域却是嘈杂震动。 昏暗的山峦被一道道的蓝白光芒映亮,流动之间,就好像是漆黑的深海之中照耀而入的阳光在轻轻晃动。 可怕的能量涟漪,将对面的山峰冲击得不住战栗,山体剧烈摇晃,山上的石块不断崩塌,森林的树木凹陷下去,一道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山体当中。 山上的小动物们惊慌失措,四处逃散,鸟儿扑打着翅膀飞掠空中。 这是一场多么壮观而恐怖的战斗,一声声的爆炸声音冲击着管郁的心胸。 这就是强者之间的战斗吗?这就是剑豪级别的战斗,能够劈山裂石的恐怖力量。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够达到这等实力?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如此豪迈? 更可怕的是之后的战斗,战斗不仅仅持续在地面之上,甚至于飞向半空,进入云层。 天气的变化也十分巨大,时而万里无云,时而乌云密布雷霆闪烁。 位于湖泊对岸的张帆和管郁便一会儿被倾盆大雨淋成落汤鸡,一会儿被忽然落下的闪电劈得一个外焦里嫩。 可怕的战斗持续了一整晚,直到东边的天空裂开一道光亮,鱼肚白一般,逐渐亮堂起来时候,战斗才慢慢平息了下去。 没有多做考虑,管郁便让张帆推着他一同奔向了对岸。 从远处观望的时候尚不觉得,如今抵达了战斗的那座山峰时候,管郁更是惊骇万分,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整座山峰四分五裂,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打斗痕迹,树木早就化为烧焦的木炭,石块尽皆成为粉末整座山像是变成了一个沙丘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机。 在这荒漠一般的山上,管郁惊慌的四处张望,寻找着旭阳真人的身影。 但是,就算他和张帆绕着整个沙丘寻了个遍,也并未现旭阳真人的身影。这让他们感到恐慌,自己刚刚拜下的一个高人名师难道就这样死掉了吗?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太阳升得越来越高,虽然是秋季,但是这骄阳在今天却是如同火焰一样烧灼着空气大地。似乎因为昨晚的战斗,让得这里的天空都变得无比清澈透明。 天,蓝得像是用蓝色的墨水染的一样,一丝丝的白云都没有。 一宿未睡的管郁和张帆显得疲惫不堪,像是两棵即将枯萎的小花。 按理说,张帆和管郁体质都是不错,但是仅仅过了一夜的他们却变得异常疲倦,几乎站立不起。 他们两人在这沙丘的顶端,向着四周荒凉破败的场景观望,都是露出绝望的神情。 张帆想着自己的希望破灭了,成为一名剑豪的希望破灭了,眼泪悄无声息便是流淌下来。 管郁抿着嘴,面色凝重,他看到张帆流泪,他也有点想哭。不过他咬着牙却忍着不哭,他想起王赤血的那句话,自己就是自己的师父。他想起那个乞丐老头的话,不死终会出头。 “张帆兄!别哭了,既然师父死了,我们就靠我们自己吧!”管郁扯了扯张帆的衣袍,开口劝慰道。 “可是……”张帆看向管郁,他没有想到管郁竟然会如此震惊。此刻的管郁状况还比不上自己,他应该更为向往强大大实力,如今旭阳真人一死,那么修炼的途径便也就此终结,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呢? 管郁根本不明白,当修炼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会遇到瓶颈。瓶颈这种东西十分神秘,说不清道不明,需要经验之人一语点破方才会豁然开朗,否则便堵死在哪里,实力再得不到丝毫的精进。 张帆也是因为自己修炼达到七等剑士无法再提升之后才感到迫切的需要得到高人的指点,这也是他想要得到旭阳真人传承的根本原因。如果一切当真能够靠自己的努力换取,张帆绝对不会乞求他人,凭他自己对实力的渴求,他就能够努力成为强者。可是,这世界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天才,每个人都能够通过自己的机缘巧合获得顿悟。更多的人依旧是在导师的调教之下走上成功之途。 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希望破灭也只有继续生存,没有梦想也要活着。 于是,张帆擦掉了自己面上的泪痕,准备放弃剑豪的不切实际的梦想,准备回去与自己的妻子相伴一生。 当张帆和管郁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忽然一道光影闪过,像是一道风,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出现在他们两人的面前。 竟然是旭阳真人!!! 旭阳真人此刻浑身的道袍都是破裂成一条一条的,有不少的破洞,还有烧焦的痕迹,身上都是刀伤,鲜血淋漓,看起来十分可怕。头凌乱,像是稻草一样。 “你们两个臭小子,师父死了竟然一点都不感到伤心!?”旭阳真人颇为气愤的瞪着管郁和张帆说道,他一边说话,一边嘴中有着鲜血流淌出来。 “师父!!”管郁和张帆都是高兴的大叫,几乎要跳起来。 “啊!师父,你在流血啊!”管郁和张帆惊呆了,看着旭阳真人的模样,简直与当日见到的那个乞丐老头一样了,甚至于更像一个乞讨多年的乞丐。 “这点小血不碍事!”旭阳真人摆了摆手,不过口中的血如水在流。 然后旭阳真人就晕死过去了,吓得管郁都从轮椅上跳了起来,将旭阳真人抱住,拖着他的躯体向着镇上的方向而去。 “小伤不碍事!”并未行进一半,旭阳真人张开眼,向管郁和张帆摆摆手。示意不必前往鱼香镇寻找医师。 旭阳真人躺了一天之后方才醒来,王逆和王赤血也来到了湖边,寻了另外一座山峰的山腰,重新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棚屋。 当旭阳真人醒来之后,将事情告知众人,众人无不感到惊讶。 旭阳真人竟然将那十一名苍蓝龙族之人杀了九个,余下那为的敖宇和敖幽兰以及另外一名龙族之人逃离。 由此可见,旭阳真人本身实力的强大。王逆对此更是感到畅快无比,对旭阳真人交口称赞,想让王赤血拜在旭阳真人门下。只是王赤血自己不愿意,拒绝了。 缓和几天之后,旭阳真人开始对张旭和管郁进行指导,传授他们管郁修炼的知识。 这些知识是枯燥而乏味的,但是却也是必须学习的。 第八十一章,感情需要的是陪伴 湛蓝的巨大湖泊,波光粼粼。8 Ω1中Δ文 网 在湖泊的一方有一条宽阔的瀑布流水,水流从高山之上倾泻而下,落入水中,溅起一大片白色的水花。 在那光滑的峭壁之上凸出一块岩石,就在瀑布的旁边。 此刻,在那光滑的岩石之上有着三人盘腿而坐,一人在做俯卧撑。 这四人便是旭阳真人、王赤血、张帆和管郁。 王赤血并未拜旭阳真人为师,来到此处并非是听旭阳真人讲解修炼的道义以及这世间的各种奥秘。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陪同张帆和管郁一起修炼而已。他只是想和自己刚刚结拜的兄弟多待在一起。 感情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太多的感情需要的是陪伴,需要的是在一起。哪怕一句话也不说,在一起久了,感情自然也就培养起来了。否则哪怕再多的甜言蜜语,终究相隔两地,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那感情也就会变浅变淡。 旭阳真人向管郁和张帆两人讲解修炼的方式,讲解吐纳呼吸运转周天的方法。这种修炼讲究天人合一,要与周围的自然融合一体,感受四周的灵气,在尚未强大到可以灵气出体之前,通过口鼻的呼吸将外界的灵气与体内的灵气联通。 所谓的灵气,也就是这世间万物生存能动的能量。人们通过对灵气的吸纳炼化,将之储存在自己的体内,在战斗时候将之施展,达到爆炸性的力量释放,从而对敌人造成伤害。这就是灵气的最为主要的用途之一。所谓的强者,也便是能够在自己的体内存放大量灵气的人,这种人一旦将自己体内的灵气释放出来,将造成天地异变,拥有毁天灭地的能量。 而,想要在自己体内存储如此强横的能量,必须拥有强悍的体质。对于躯体的修炼便极为重要。 对于初入修炼一途的人来说,想要变得强大主要修炼两个方面,一是对周围天地灵气的吸纳炼化,二是对自身躯体的锻炼。 旭阳真人并未说之后的训练方向和层次,只是将这两种基本的修炼内容告知了管郁和张帆。同时也将修炼吐纳的方式简单说了一遍。 张帆听得云里雾里的,向旭阳真人问:“师父,我如今修炼遇到瓶颈,卡在如今实力无法有丝毫的精进,却如何是好!?” “你能感受到你的实力无法增长吗!?”旭阳真人问。 “是啊!一点儿也增长不得!”张帆回答。 旭阳真人却是笑了笑,捋着胡须点着头:“既然能够感受得到实力的静止,证明你还是在成长之中。如今不需要做其他的事情,便静下心来按照我教给你的吐纳方式温养你体内的灵气吧。” “呃……”张帆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实在是对此没有一点儿的信心。旭阳真人所说的吐纳修炼运转之法,说得迷迷糊糊的,他根本没有完全听明白。因为旭阳真人说了要将吸进口中的气体凝练出灵气之后,将灵气通过自身的各条经脉运输至机体细胞当中。通过什么“寻阳经”什么“奇督脉”什么“酒舀穴”,乱七八糟的专业术语,张帆简直一个都听不明白。 “寻一安静之处闭关,按老夫给你说的吐纳之法修习,直至顿悟之后方才能够出关!”旭阳真人忽然甩手一挥,白色的灵气瞬间像是云朵一般涌现而出,将张帆包裹,让他离开了这处光滑的岩石,落至那不远处的湖泊岸边。 “谨遵师父教导!可是,究竟要去何处闭关?”张帆站在岸边,不知所措。 “这点能力都是没有吗?那你也不必修炼了!”旭阳真人没好气的说。 张帆唯唯诺诺,连忙点头,转身朝着一座长满大树的山峰快奔跑而去。 “至于你么……”旭阳真人摸着自己的下巴,看了看管郁,然后看向了旁边的王赤血。 王赤血****着上半身,正在做着俯卧撑,他身上并没有大块的肌肉,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却是在他那瘦削的躯体之内蕴含的结实的力量。他一个一个的俯卧撑做下去,几百个简直不费吹飞之力。 管郁咬着自己的嘴唇,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哭的冲动呢?那是因为一个人迫切的想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但是却又对如何变得强大显得茫然无措。正如此刻的管郁,虽然很想要修炼成为强者,很想努力,但是他根本听不懂旭阳真人刚才所说的那些东西啊。什么吐纳之法,什么经脉周天,他听得迷迷糊糊,简直还不如张帆听得明白。这可让他如何修炼呢?自己的资质竟然如此差吗? “你就暂时先进行你自己的恢复性训练吧!先把你的手脚断裂的筋络养好!”旭阳真人说完,竟然慢慢的从这岩石上方平移飘掠而过,朝着鱼香镇的方向而去。 “可恶!!”管郁将自己的拳头紧握,但是无论怎样用力都显得乏力,手筋虽然并未完全断裂,但是至少也是割裂了大部分,如今不能完全恢复,他连正常的行动都略显困难,更不用说进行怎样的修炼了。 “管兄!别听那个老头子胡说八道,你只管修炼你自己的就是了!什么实力达到三品剑豪之上才能够灵气出体,什么狗屁灵气需要运用什么乱七八糟的修炼方法经由体内周天运转炼化?胡说八道!你瞧我的!” 这时候王赤血瞧见管郁失落的神情,顿时明白一切,心思细腻的他想要安慰管郁,说完,翻了一个跟头,便是站立在岩石的边缘。 紧接着,神奇而震撼的一幕出现在管郁的面前,将管郁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只见,王赤血光着的脚丫缓缓探出岩石的边缘,然后,“哗”的一下,红色的灵气像是火苗一样出现在他的脚下。紧接着,王赤血将自己的另外一只脚也放了出去,他竟然双脚悬空,站立在岩石的外边,没有掉落下去。 天呐!!灵气出体,并且踏空而行!这……这不是应当三品甚至二品剑豪之上的人才能够达到的地步吗?他……王赤血根本没有进行过正规的修炼,为什么他能够拥有这样的能力?难道这是天生的能力吗?难道这是因为他本身乃是赤火龙族之人? 经历过上一次旭阳真人与那些苍蓝龙族之人的战斗之后,管郁已经是相信了这个世间真的存在真龙。王赤血恐怕真的是龙族的后裔,真的是龙种!也许龙天生就会飞翔,天生就拥有踏空行走的能力。 王赤血这哪里是在安慰管郁,简直让管郁更加难过悲伤了。对自己的体质感到十分不满意,自己为什么没有拥有像王赤血这样的体质呢?他是赤火龙族后裔,我也是蛇族神灵的后裔!我怎么就不如他呢? 随后,王赤血返回走到管郁的身边,蹲下来看着管郁,仔细地盯着管郁的眼眸,告诉管郁:“我告诉你,这样的能力并不是天生的!这也是经过我无数次的锻炼感应出来的能力!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关键是看你如何挖掘它!别人说出来的道理和经验终究是别人的,只有自己经历过才会变成自己的!” 第八十二章,爱情终会化为亲情 王赤血的话让管郁重新振作起来,相比旭阳真人所说的那样一大堆高深莫测的知识,王赤血的这一番话语更让管郁获益匪浅。8┡Δ』ΩΩ1┡中Δ文网 纵然是最普通的锻炼,重复千次万次之后也会变得不凡。 这就是王赤血让管郁明白的道理,于是他开始像王赤血一样进行简单的重复。他开始做俯卧撑,开始做上下蹲,开始做仰卧起坐。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光是这么简单的锻炼一开始还令管郁感到十分困难。毕竟身体尚未痊愈,想要做一个俯卧撑都艰难无比。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他不断的重复,他的身体也在快恢复着,很快便是能够正常做这些运动了。 一星期之后,管郁身体几乎痊愈,让他感到欣喜万分。这不仅仅是躯体上的修复,更令他感到精神力量的增长。 在这一个星期当中,旭阳真人没有再次出现,对于这两个徒弟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张帆离去之后,也不知到哪里去闭关了。管郁则是跟着王赤血两人一同就在那瀑布的岩石上方锻炼,作息极其规律。 又是一个明媚的日子,蓝天白云,秋天的风开始变得有些萧瑟起来,树木的也变得枯黄,有些树叶已经是开始扑簌簌随着狂风掉落。 当王赤血做完他规定的几千组锻炼之后,“噗通”一声越入湖水之中,在水中遨游如同一条欢快的鱼。 而尚未完成自己定下的一百个俯卧撑目标的管郁还在那瀑布旁边的岩石之上苦苦坚持。 “赤血哥哥!!快过来!快瞧我给你带了什么!”这时候,一声嘹亮而清脆的女孩声音从岸边传来。一个衣着有些肮脏的小女孩站在岸边,手中提着一只肥美的鸡,冲着湖中的王赤血招手。 这个小女乞丐正是当初管郁见过的那个女孩,柳青青。 “啊!小青青!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王赤血快地游至岸边,慌乱的套上自己的破烂衣裳,来到了柳青青身前。 王赤血竟然显得有些紧张,那是因为他喜欢柳青青,喜欢这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打小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亲密得像是亲兄妹一样,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当他们对男女有别的事情了解了一些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别扭,但是依旧显得十分要好。 “我……哝,这是给你带的好吃的!孙大善人家又善食了,我得到了这个!嘻嘻!”柳青青抿了抿嘴,露出大大的笑容来,她的牙齿洁白如雪,好看极了,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她那张黝黑的面孔竟然熠熠生辉。 柳青青的笑容在王赤血看来美丽无比,这让王赤血几乎失了神,愣愣的看着她不转眼。 而柳青青并没有将自己这些天没有来寻他玩耍的原因告诉他,因为她觉得她爱上了一个人,爱上了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那个少年救了她的爷爷,那个少年英俊而帅气,身上带有一种忧郁的气质。而那个少年便是管郁。 柳青青觉得自己配不上管郁,但是她又无法忘记他。她觉得她自己的魂儿都被管郁给钩去了,她想要再见他一面,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再见一面又能够怎样呢?管郁一定不会喜欢上她的,她仅仅是一个肮脏的贫穷的小乞丐,怎么配得上管郁这样的人呢。 凭自己的感觉,柳青青觉得管郁一定不是普通人,一定不是穷人,那种有钱人的气息,柳青青只消看上一眼便能够知晓。管郁不仅不是穷人,恐怕还是极有势力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虽然管郁行动不方便,但她早就看出来那是管郁刚刚受的伤,他一定会恢复过来。 所以啊,这个天真的小女孩便整天魂牵梦萦的想念着管郁,导致她根本没有心思离开众多乞丐居住的那个破庙。 小女孩想了好多天,最后还是觉得,算了吧,自己怎么配得上他呢。这样美好的人肯定有漂亮美丽的女生陪伴的。是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然后,柳青青就想起了王赤血,正好今天了善食,便带着自己得来的这只烤鸡,来寻找王赤血。 王赤血将柳青青手中的烤鸡接过之后,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狼吞虎咽模样,不住称赞好吃。 柳青青微笑着,看到王赤血额头湿漉漉的头挡住了他的眼睛,便心思细腻的替他将那梢轻轻的拨开。 对于柳青青这亲昵的动作,王赤血感到有些紧张。自从王赤血有了性别意识之后,他就很少与柳青青生肢体上的接触,再也不敢牵着柳青青的手儿四处晃悠了,再也不敢抱着她躺在山顶上的草地看星星看月亮了。因为喜欢,所以对这些原本平常的一举一动都感到紧张畏惧了。 而柳青青呢。她根本不理解王赤血对自己的情感,她只是将王赤血当做自己的哥哥,亲哥哥一般对待,从来没有往其他方向想。 这就是青梅竹马的悲哀,一个在日久生情当中产生了爱情,一个在日久生情当中产生了亲情。 虽然爱情最终会化为亲情,可是亲情不能转变成爱情。 “对了!你来,这些天你都不来找我,我给你留了好多鱼呢!!”王赤血说着,本想伸手拉住柳青青的手儿,但是又缩了回来,然后快步向着岸边跑去。 随后,王赤血弯腰将绑在岸边一根木棍之上的鱼线慢慢拉扯起来。 天呐,几十条活蹦乱跳的鱼竟然被他绑在这条鱼线之上。 柳青青感到高兴极了,给了王赤血一个大大的拥抱,这令王赤血十分开心。 可是,在柳青青抱住王赤血的时候,她看到那瀑布的方向,在瀑布旁边的峭壁之上,在那块凸出的光滑的岩石之上,一个****上身的少年站在了岩石的边缘准备跳下。少年的脖子上缠绕着一条金色的小蛇,像是黄金链子。 尽管隔得这样远,柳青青还是一眼就将管郁认了出来。她怎么会认不得这个令她魂牵梦萦了一个星期的男生的模样。她不会认不得他,而当她在这里见到他的时候,她心跳一开始似乎禁止了一下,而后“扑通扑通”疯狂跳动起来。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看到管郁,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能够和管郁再度相见,再度见到自己爱上的男人。 而此刻,被柳青青紧抱的王赤血同样感到胸腔当中一股热血涌冒,如同火山爆,整颗心脏几乎要炸裂一样“突突”狂跳。他也感受到柳青青心脏的跳动,在那两团柔软的间隔之下,那颗心与他的心产生了相同频率的震动。 王赤血以为柳青青与自己一样,这令他激动不已。原来,小青青也一直爱着我吗?原来我并不是自作多情! “他……他是谁!?”就算柳青青确认了管郁的身份,她也无法相信这是真实,忍不住开口问道。 第八十三章,有些人优秀却不自知! “他是我的结拜兄弟,他叫管郁!”王赤血缓缓地松开了柳青青,微笑着扭头看向管郁。Ω 81Δ中文 网 管郁从那岩石之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灵,扭动的身躯像是蛇一样,迅地从湖泊对面向着这方快游淌而来。 当管郁来到岸边看到柳青青的时候,他惊讶的盯着柳青青那张黝黑的小脸儿,瞪大自己的眼睛:“是你……” “你们竟然认识!?”王赤血感到奇怪极了,他当然知道管郁的身份,乃是凌剑阁的少阁主,如今被赶出凌剑阁,来到鱼香镇不足一个月,他怎么会和小青青认识呢? 于是,管郁便将当日遇见张帆手下殴打小青青的爷爷那件事情说了出来。 “既然这样,小青青为什么向才还问我是谁!?”王赤血看向柳青青,现柳青青那黝黑的面庞之上竟然漾起些微的绯红之色。 这绯红之色在外人恐怕看不出来,就是管郁也没有现柳青青脸红了,只有与她从小一同长大的王赤血看出了她的娇羞。这细节令王赤血心中感到异样,眉头微皱,心里边有一种淡淡的醋意飘荡。要知道小青青从小到大可从未对任何的男生表现出这样的羞涩面容。 “我……”柳青青低下头摆弄自己的手指,此刻距离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这样近,让她感到十分紧张,“向才是太远了……我……我没有看清!” 柳青青支支吾吾的回答,她哪里是没有看清呢?她简直看得不要太清楚。一个人如果对另外一个人产生了爱恋的感情,无论对方在哪里,在人群之中,在山水之间,她都能够一眼将他认出来,一眼看到他。 这是一种被喜爱的人吸引的感应,每个人身上都散出独一无二的气息,如果对那个人朝思暮想,那么便冥冥之中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这一次,管郁没有了当初初次相遇时候的那种冷漠态度,毕竟那个时候管郁的心境并不太好,如今他已经是好了许多。 听到管郁这样的话,柳青青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而她的内心当中已经是开满了花朵,心房被快乐的花海弥漫,心脏跳得很快,她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扬起好看的弧度,为了掩饰自己的这份紧张,她微微抬头瞟了管郁一眼,然后又慌忙低下头,用着一种奇怪的声调说道:“啊!你……你的身体恢复了!你能够走动了!” 越是想要掩饰自己的紧张,便越将自己的紧张放大给周围的众人。 在刚才柳青青抬头的一霎,她看到管郁湿漉漉的身躯,那一块块微微凸起的肌肉,那白皙的肌肤,肌肤之上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金灿灿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她觉得管郁就好像是神灵一样,已经是将她的芳心牢牢俘获。 对于柳青青奇怪声调的回答,让管郁的心轻轻的抽搐了一下。这奇怪的声调让他想起了一个女孩,一个可爱的小巧的女孩。没错,就是刘嫣。 柳青青的声调显得奇怪,并没有刘嫣说话时候的那种腻人味道,让人更觉得别扭。 说不上来柳青青这声调是怎么回事,但是管郁能够感受到,这个女孩恐怕是喜欢上了自己。 我管郁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么多女孩子的喜欢?在凌剑阁上,我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少阁主,来到这鱼香镇,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手筋脚筋断裂的废物,可是,这些女孩子却一个个向自己报以爱慕的情感。这究竟是为什么? 有些人优秀却不自知! 管郁从未觉得自己优秀,虽然长相不丑,却也不是那样的盛世美颜,能够吸引众多女子投怀送抱。管郁觉得自己很普通,甚至觉得自己不如他人,比不上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虽然他表面上十分臭美自恋,认为自己貌美天下,倾国倾城。但是内心深处其实还是隐藏着自卑。 管郁觉得自己不如张帆,张帆的刻苦努力他亲眼所见,张帆想要成为一名剑豪的决心他也深有感触。为了修炼能够让刚刚结婚的娇妻独守空房,为了修炼能够独自躲在不知名的地方闭关不出。这种毅力和决心让管郁动容,是管郁所钦佩也想要学习的地方。 管郁觉得自己不如王赤血。王赤血身为乞丐却每日坚持锻炼,他将最平凡的事情做到极致,他将最普通的锻炼做到不凡。他拥有赤火龙族的高贵血脉,他拥有绝佳的修炼资质。他有自己的思想,他只遵从自己的修炼方式,而他这并不是自负,而他取得了成功。他能够在尚未达到剑豪实力的情况之下灵气出体,他能够依靠灵气的力量悬浮空中。 自己身边的人似乎每一个都比自己优秀,为什么这些女孩子还会喜欢自己? 管郁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坚持也同样让王赤血和张帆钦佩。他们互相钦佩着,就像是一种“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别人比自己优秀。 当管郁感受到柳青青对自己的那种特殊感情之后,管郁便不再理会她,自顾自地向着岸边快走去,将自己的衣衫套上。 然后管郁便盘腿而坐,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面,进行冥想。 管郁想要按照旭阳真人所说进行吐纳呼吸的周天运转,但是他做不到,吸进去的空气怎么可能凝练出灵气来呢?怎么可能让那空气顺着自己体内的经脉移动呢?这实在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而王赤血则是告诉管郁,啥也别想太多,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衣服快干!衣服快干!” 总之,按照王赤血自己的说法,当初他就是这样训练的。忽然有一天,当他从湖水当中走上岸的时候,他的裤子瞬间就冒出一股蒸汽,然后就干了。 让王赤血感到醋意更浓的是,柳青青竟然不顾他给她抓来的鱼,而是走到管郁的身边去,坐在管郁旁边的草地上,同管郁说话。 管郁皱着眉头听着柳青青的瞎扯淡,他无法静心。 而这,便让王赤血明白了什么,他不是傻子,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柳青青在向管郁示好。 “小青青!你别去打扰管兄!他在修炼!”王赤血咬着牙邦,看着柳青青说道。 谁想,王赤血这简短的话却令柳青青火冒三丈,“哼!我碍着你了吗?管郁可什么也没说!!” “咕噜!”王赤血狠狠咽下一口唾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没有人知道他拳头之内有着一股红色的火焰在燃烧。 对于这种情景,管郁感到十分尴尬,想着用什么办法可以逃脱这里。 忽然,管郁脑海当中精光一闪,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一下子跳起来,大声叫道:“不好!我有一件东西落在张帆家里了!!” 然后,管郁就飞也似的跑了,朝着鱼香镇的方向。 第八十四章,和谁过不是一辈子呢? 管郁说自己有东西落在张帆家中,并不是为了逃避柳青青而找的一个借口。他确实有一件东西忘记了拿,谁让那天离开的时候那样匆忙,被张帆直接是推着轮椅风一样离开了王家的府邸。 而管郁忘记的东西,便是那本他从凌剑阁一直带下山的书,“恋爱圣岛”。本来,这样一本小黄书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价值,管郁之所以将之放进自己珍贵之物的储物盒当中,完全就是因为这是一本小黄书。 当初管郁在王家厢房当中时候,看到别人花烛洞房,自然是心中惆怅万分。惆怅万分的他当然不会有心情躲在自己的房间当中偷偷看小黄书。而是将自己储物盒当中的宝贝拿出来仔细的看,聊以慰藉自己难过的内心罢了。那本小黄书也是在这个时候被他给拿出来放在了床头的枕头下面。 结果,谁特么的能够想到张帆大婚第二天大清早就冲进房间将他弄醒,直接慌里慌张的将他推出了房间。 于是,那本小黄书就给落下了。 鱼香镇上,此时快要到晌午时候,并不算太过炽热的太阳悬挂高空,漫洒下温暖的阳光。 如今距离当初管郁离开凌剑山已经是一个月之久,凌剑山那方的动荡已是平息,鱼香镇也是很快恢复了正常。 走在路上时候,管郁也听闻了凌剑阁此时的境况。 据说当时凌剑阁遭受多个门派的攻击,为首的便是玄剑门和落花宗,还有其他一些门派,想要侵占凌剑阁,抢夺凌剑阁的传承。只不过,后来众多的入侵者都是被赶出了凌剑山。据说惊动了凌剑阁上的老祖宗。 老祖宗!?管郁感到奇怪极了,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凌剑阁上有什么老祖宗。不过,想来这老祖宗也是极为厉害之人,竟然将这么多门派的高手都是击退。凌剑阁虽然安稳了下来,但是管郁却并不能立即回去。他知道,如果自己回去的话,定然会遭到打击。当初张怡安挑断自己的手筋脚筋,分明是想让自己生不如死。幸好自己体质奇异,乃是蛇族神灵的后代,方才能够让手筋脚筋恢复过来,否则当真成了一个残废了。 可恶!!如今回想起当日遭受的那般凌辱,管郁依旧觉得气愤不已,当下攥紧自己的拳头,大踏步向着王家府邸快速走去。 在不经意之间,管郁听到凌剑阁新任阁主的消息。 凌剑阁新任阁主竟然是王启宁!难道王启宁当真是管冲的私生子吗?可是,为什么能够让他成为新任阁主,而自己却被赶下凌剑山?我与他有什么不同吗?我也是管冲的儿子! 管郁心中想着,不由叹息一声,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谁让自己不讨那些长老的喜欢呢?特别是那个老巫婆张怡安,整个凌剑阁简直就在她的操控之下一样。当初管冲也是被她扶持坐上凌剑阁阁主之位,如今又是她将自己赶出凌剑阁。这老巫婆不知道在耍弄什么手段。 没过多久,管郁就来到了王家府邸的门口。看门的护卫已是认得管郁,当他们看到管郁竟然十分轻松的走动时候,无不惊奇的看着他,像是看到了鬼一样。 要知道,这些人都听说了管郁的事迹,都听说了他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事实。一个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的人,恐怕终生都是残废,怎么过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竟然能蹦能跳了?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管郁说自己要进去拿自己落在房间当中的东西,护卫并未拦阻。让得管郁进入之后,一人匆匆忙忙去告知家主王于归。 在通向自己厢房的游廊当中,管郁正好遇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这侍女管郁见过,是张帆妻子王雪美的侍女小环。 小环长相略微有些胖胖的感觉,但是并不肥腻,而是那种肥而不腻的感觉,让人看到她觉得十分舒服。而且小环的五官十分精致小巧,惹人无限遐想,如果小环瘦下来恐怕也是一个大美人儿。 小环见到管郁,连忙向管郁欠身施礼,同时面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管公子,想来旭阳真人果真厉害,竟然在两个星期之内令你恢复了行动能力!” “这……是吧……”管郁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公子这是回来有什么事吗?”小环美眸流盼,竟然对着管郁脉脉含情,暗送秋波。 管郁打了一个冷颤,好像被电了一下,心中略微一惊,这王家府中的侍女有些开放啊!? “有东西落下了!”管郁说着,准备绕开小环。 “有东西落下了?去我那儿找吧!我的房间就在那儿!”小环说着,抬手向着游廊对面一间悬挂了两个大红灯笼的厢房指去。 管郁尴尬笑了笑,便匆匆忙忙向着自己之前住过的厢房奔跑而去。这小环的行为实在是大胆啊。 管郁这样想着,已经是来到了那房间之前,推门而入,其内已是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而当管郁掀开床单,拿开枕头时候,却什么也没看到。 管郁的心“咯噔”一下,在床上床下,整个房间当中都是翻找一番,却根本没有发现“恋爱圣岛”的存在。 “糟了!”管郁一拍手,想起了刚才小环所说的话,“恋爱圣岛”一定是被小环给拿去了。 当管郁走出房间准备前往小环的厢房,肥头大耳、体型肥胖的王于归慌慌忙忙的奔跑过来。他气喘吁吁,后面跟着几个下人。 喘息了片刻之后,王于归向管郁问:“管公子啊,我家孩儿帆儿究竟去哪儿了?他修炼如何了啊?怎么不回来呢?看你如今修炼一个星期这般厉害,我真是感到高兴啊,不知帆儿修炼得怎样了?怎么能让雪美独守空房呢?他……哎……回来一趟也好啊,没必要在外边过夜啊!” 对于王于归急切的询问,管郁皱了皱眉头,告诉王于归现在张帆修炼得很好,需要静心,不能受人打扰,过段时日便回来了。 王于归心中颇为惆怅,毕竟他想要抱孙子啊。 后来,王于归一定要管郁留下来吃晚饭,不让管郁走。管郁没有办法,只得留下来。 晚餐时候,大厅当中摆满菜肴,王于归的妻子小妾们早早吃完便退了下去。王雪美说是身体不适并没有前来。 餐桌之上,当管郁将小绿豆从自己袖口放出时候,将众人吓了一跳。后来见得小绿豆狼吞虎咽,将桌上许多菜肴囫囵吞枣般咽下,皆是感到惊奇。而小绿豆并不伤人,众人放心之后更是觉得小绿豆可爱万分。席间有歌舞音乐,小绿豆也随之轻轻舞动,众人都笑得眼泪水出来了。 当王于归得知管郁已是同张帆结拜成为兄弟之后,王于归更是激动的握住了管郁的手:“管公子……不,管郁啊!不是我占你便宜,既然你和张帆结为兄弟,你也是我的儿子了啊!!” 管郁笑了笑,高兴的回答说:“也是啊!义父在上,受我一拜!” 管郁向王于归拜了一拜,便认他做了义父。 王于归为此高兴得合不拢嘴。 席间融洽万分,小绿豆吃了许多东西,竟然缩小成一条绳子一样,再度钻回管郁的袖口之中。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王于归和管郁聊得十分愉快。王员外乃是生意人,十分健谈,还一个劲儿说要给管郁寻一个好媳妇儿。管郁只是唯唯应承,心中却有些微动,也许两个人在一起不需要一开始拥有感情。也许,两个人可以在一起之后再培养感情。 有的时候管郁会想,算了吧,自己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爱情,哪里配得上那美好的爱情。 随便找一个人娶了吧,和谁过不是一辈子呢? 晚餐结束之后,管郁并没有返回自己所在的厢房,而是向着那有着两个大红灯笼的房间走去。 那里,是侍女小环的房间。 第八十五章,做完进入贤者模式 小环显然早已预料到管郁晚上会前往她的厢房,所以,在管郁敲门时候,她便打开房门将他拉了进去。 房间当中显得十分昏暗,烛火被红色的灯笼罩着,将整个房间晕染成淡红色。房间当中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圆木桌子,几把凳子,地面铺着柔软的毯子,旁边两个衣柜。然后便是在梳妆台旁边的一张床,床榻之上有镌绣着好看图案的幔帐。 令管郁没有想到的是,小环竟然仅仅套着一件薄薄的轻纱,她那丰腴而并不肥腻的身躯若隐若现。在这昏暗的灯光照耀下,是那样诱人,那样可口。恐怕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禁不住这等诱惑吧,在轻纱笼罩之下少女美妙的胴体。 “咕噜!”管郁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自己的身体火辣辣的,觉得自己下边火辣辣的,他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看着侍女小环,舔了舔自己略显干燥的嘴唇,开口说:“我……我是来找我的书……” “是这本书吧……”小环翻身到了床榻之上,抓起枕头边上的那本“恋爱圣岛”微微一笑,“这书上有好些姿势我都还未尝试过,不如……” “我……对不起,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书……”管郁心跳开始加速,呼吸开始急促。在这种旖旎的情景之下,能够做到他这样已经是十分艰难了。这可是正值年轻气盛时候的小伙子,小腹处的那股邪异火焰想要将之控制是异常艰难的。 不谙世事的人是经不住花样繁华世界的诱惑的。 管郁最终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他想起了当初自己与康红躯体交融时候那种美妙奇异的感觉,仿佛要升上天际,仿佛自己成为了这世间的最高主宰。那一刻,可以忘记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那一刻,可以抛开自己所受的一切苦难。 这世间有太多的人郁郁不得志,这世间有太多的人艰难的生存,这世间有太多的人想要发泄,发泄心中的苦闷。而这,不过是最为常见的一种方式。 淡红色的房间当中,两人的躯体纠缠在一起,像是两条蛇。 小绿豆通了人性,并没有打扰这种神圣却又肮脏的行为,它只是游动到圆桌之上,静静观望着眼前的一幕。它无法理解的一幕。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管郁也不算是一个新手,他有一些经验,所以控制得很好。 事毕之后,小环揽着管郁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印上一个吻,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完事之后的管郁却是彻底冷静下来,事前的那股冲动感此刻完全消退下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后悔和自责。自己怎么连这点控制力都没有?自己怎么能够做出如此龌龊肮脏的事情。 男人就是这样,没做之前想,做完之后便进入贤者模式。 “扑通!!”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厢房后边的围墙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 这声响不大,但是却让管郁和小环心中一惊。 做坏事的人耳朵都异常灵敏。 两人像是猫咪一样竖起了各自的耳朵,仔细的听,但是外边已经是没有了声响。 而后,小环突然“哎呀”一声,慌里慌张的爬起床,将衣裳胡乱套上,便匆匆忙忙走出去,只是让管郁好好待在厢房当中等着,不要出去。 管郁想了想,先是将那本“恋爱圣岛”收了起来,随后穿上衣裳,将小绿豆带上便急忙推开房门,偷偷追向小环的身影。 管郁看到小环在和一个人影说话,那漆黑的人影比小环高上许多,是一个身材并不太过壮硕却也颀长的男人。 看到这里,管郁一惊,恍然之间便是明白了什么,大半夜翻墙而入的男人,傻子也能够知道这男人是干嘛的。 小心翼翼跟着小环后面在庭院花园当中绕了一圈,来到了一处雅致休闲的庭院当中。 庭院当中种植着许多竹子,将石子道路遮蔽。道路旁边有水池亭子,是一处清幽的所在。穿过竹林小道便是见得一处典雅的房屋位于其内。 管郁偷偷躲在竹林的阴影当中,他朝着房屋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子迎了出来。 当管郁看到那个白裙女子的时候,心猛然一颤,浑身滤电一样抖了一下,一股怒火在心中涌动。 那个白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结拜兄弟张帆的妻子王雪美。 王雪美竟然背着张帆与别的男人偷情! 在那敞开的房门所投射而出的灯光照耀之下,管郁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这个男人他并不认识,但是这张脸他却隐约记得。 “是他!!”管郁的心再度“咯噔”抽动一下,无法相信这竟然是事实。 这个男人管郁虽然并不认识,但是他却见过。当日张帆大婚,管郁因为触景生情,感到伤心所以独自来到花园当中,那个时候他便见到一个男人翻墙而入。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在意,以为是王于归请来的客人,哪里知道,这个男人竟然是来与王雪美幽会私通的歹人。 他,竟然在张帆大婚之日来到这里与王雪美幽会。 管郁简直不敢想象当时可怕的场景,不敢想象那一日张帆喝得醚酊大醉之后,一个陌生的男人竟然和王雪美待在一起缠绵。 这是多么可怕的场景啊! 自己兄弟的妻子竟然做出这等事情,这令管郁气得脑袋都冒出烟来。 眼瞧着那个男子抓起了王雪美的手,眼瞧着那个男人握住了王雪美的腰,眼瞧着他们走入了房间当中关上了房门,剩下小环独自站立的时候。 管郁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他向着小环一声叫唤:“小环!你大半夜的跑来这里做什么呢?” 管郁撞破了却不点破,他知道如果事情破裂之后将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他不想让张帆受到伤害,他宁愿他并不知晓这一切。知道了这种事情将会有多么痛苦,管郁根本无法想象,可是他现在便很气愤,便很心痛,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感受到比自己还要大的愤怒和痛苦。 小环显然并未料到管郁会跟上来,顿时被管郁的喊叫之声吓了一大跳,猛然扭头,面露惊慌之色的看着管郁,竖起自己的食指,做出噤声的手势:“嘘!这么晚了,你小声点儿,可不要将老爷他们吵醒了!” “你这么晚来这儿做什么?我好像看到有人影从这里晃过!”管郁瞧了瞧那个房间,从里面传来慌乱的声音。很显然,王雪美和那个不知名姓的男人因为管郁的到来感到慌乱无措。 “啊!你看到了什么!?”小环惊恐的问。 “嗯,也没看到什么,好像有人影,也不知道是不是猫。但是还是小心为妙,我还是去将义父叫醒,让人好好检查一番!”管郁走上去,看着小环说道。 小环眉头一皱,压低声音说道:“管郁,你怎么能够因为你不确定的事情去打扰老爷呢?这三更半夜的,因为一个猫的影子就闹得大家都不要睡觉了吗?这里没什么事情,我没有看到什么人,我们回去罢!” “不行……我得检查一下这里,否则我不放心!我不去将义父他们打扰,我自己搜寻一番便是了吧!”管郁也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生怕打扰了谁是的。 “吱呀!”这时候,那小小房屋的房门一下子打开了,王雪美套着外套走了出来。 第八十六章,守住兄弟的老婆 “管郁!?如此深夜你来这里做什么!?”王雪美抬起她微尖的下巴,虚着眼眸看着管郁询问道。 管郁便将自己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人影的事情说了,让王雪美小心些。 王雪美十分大方的让管郁进房屋当中搜寻。管郁没有进去,只是说了句抱歉打扰了,便与小环一同离开了。 之后,管郁并没有立即返回湖泊进行修炼,而是留在了王家。他现在只需要进行基础的锻炼,按照王赤血所说进行最为简单的重复锻炼,俯卧撑,仰卧起坐之类,所以他并不用寻找一个特殊的场所。 而管郁每天锻炼的地方竟然是选择在王雪美居住的那处清幽庭院,每天从很早便开始前往锻炼,一直锻炼至深夜方才离开。或者管郁直接不离开了,就睡在那凉亭当中,也丝毫不畏惧夜间的寒冷,蜷缩着身躯躺在那凉亭的躺椅之上。 管郁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为了守住兄弟的老婆,守住张帆这貌美如花的妻子,不让她与外人私通。 当然,管郁丝毫没有对自己的修炼进行松懈,自身躯体也是在这些天的恢复当中彻底痊愈。 王雪美心思细腻,当然知道管郁这样做是为了什么。管郁肯定知道了她与那个书生的事情,这令王雪美恨得牙痒痒。 一转眼便过去了五六天的时间,这些天王雪美在管郁的监视之下根本没有办法与书生私通。 天气转凉了。庭院当中的树木都是渐渐枯黄了树叶,唯有那竹叶依旧青葱翠绿。呼呼的风儿吹刮着竹林飒飒作响。许多竹叶飘落像是雪花。 这一天,天空从早上就阴沉沉的,浓厚的乌云一大团一大团的席卷天空,然后逐渐下起了蒙蒙的小雨。 斜雨霏霏,随着清风摇摆。 凉亭当中,管郁脱掉上衣,正做着标准的俯卧撑,近乎完美的肌肉随着他的起伏轻轻扭动,小绿豆便调皮的在管郁的身上不断的缠绕不断的蹿。 “小绿豆别闹!痒死了!”管郁露出笑,向着小绿豆求饶。 小绿豆却更是厉害的缠绕着管郁,还用那分叉的舌头在管郁的身上轻轻舔动。 “哎呀!痒死了!你太坏了!!”管郁终于忍不住,一下子趴在了地上,然后转身,一把将小绿豆抓在手心。 小绿豆一缩,像是光滑的泥鳅一样从管郁的手中滑落。 管郁微微皱眉,猛然用力,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之下,掌心的皮肤实际上有着红色的灵气溢出,猛然之间抓住小绿豆。 小绿豆只感觉自己被电了一样,虽然不会认为管郁会伤害它,但是本能反应之下,小绿豆的体型骤然扩大,瞬间变成一条金色花纹的巨蟒。 “嘶嘶!!”小绿豆缠绕着管郁的身躯,扬起自己的脑袋,朝着管郁张开了血盆大嘴,嘴中两颗巨大的如同匕首般的獠牙绽放金芒,令人感到胆寒。 但是,如此恐怖的模样却丝毫不能让管郁感到害怕,他反而不断的用手挠着小绿豆身上的鳞甲。 “啊!!!!”谁知,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此刻的欢乐氛围。 管郁扭过头,看到一个女子摔在了亭子外边的草地上,雨水朦胧,却很快将女子的衣裳头发打湿。 “嫂……嫂子……”管郁看到那个摔倒在雨水当中的人正是王雪美,心中顿时一惊,想要前去搀扶,但是最后没有行动。 王雪美也不将自己摔落的雨伞拾起,而是怒气冲冲的向着管郁吼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便将此处让你住便是了!我王家也不小,须是容得下我,我当另外寻一处去住!” 王雪美说完,转身便走了,向才小绿豆的变化让她感到有些惊恐。原本细小的一条小蛇竟然能够变成这般粗大的大蟒蛇,实在是恐怖至极。 管郁站在原处,轻轻的抚摸重新变小之后位于他手心的小绿豆,面色凝重的盯着王雪美离去的背影,心中忖度。想要换一处地方继续和那个男人幽会么?岂能让你如意! 于是,在王雪美搬走之后,管郁也随之去了另外一处庭院,每天便在王雪美厢房之外的院落当中锻炼。或是简单的俯卧撑之类的躯体锻炼,或是双腿盘坐进行冥想,尽管管郁并不知道冥想究竟是想些什么,但是他还是照做了。无论旭阳真人说的如何奇怪,他好歹也是一名强者,强者之人传授的道义还是需要学习。 管郁并没有完全听从王赤血的说法,自己摸索自己修炼的途径确实是必要的,但是有些时候也需要听从他人的指点。管郁决定综合王赤血和旭阳真人所说的修炼方法,进行适当的调和。 当然,管郁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对王雪美的生活造成了严重的影响。不仅仅是令王雪美无法与那男人私通,更令王雪美自身的正常生活都受到极大的影响。 气愤不已的王雪美寻到她的父亲王于归,一见到王于归便痛哭流涕,扑入他的怀中。 “我的女儿,你这是怎么了!?”王于归抱着自己这泪流满面的女儿,心疼不已,他虽然姬妾不少,但是偏偏就只生下这一个女孩儿,他将王雪美视作掌上明珠,宠爱她,宠溺她,对她百依百顺,除了她的婚事。 无论什么事情王于归都能够答应王雪美,但是对于这婚姻大事,却必须由他亲自做主。王于归最终选择将张帆入赘,让张帆迎娶王雪美。不仅仅是因为张帆实力不俗,乃是凌剑阁中走出的剑士。更是因为张帆愿意将自己未来的子女延同王家的姓氏。既然是入赘,那么张帆将来的子女都将姓王。这是王于归十分看重的一点。 王于归没有儿子,这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他自己认为是自己年轻时候为了追求金钱做过太多的坏事,甚至害死过不少的人,为了钱财他不择手段,为了经商他斤斤计较耍奸弄滑。最后,他成为了有钱人,有了诺大的家产,也有了貌美如花的妻子和姬妾。但是偏偏生不出一个男孩。 王于归认为是自己年轻时候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所以他如今变成了一个乐善好施的好人,变成了鱼香镇出名的慈善家,与镇子外边那同样富足无比的孙家并列为鱼香镇第一善人。 王雪美最终没有反抗过自己的命运,没有反抗得了自己的婚事。她不想要这样的婚姻,没有爱情的婚姻,她爱着一个书生,一个鱼香镇当中的穷酸书生。 这个书生的名字叫唐明德,年纪已经十九岁,考过了乡试,成了一名举人,但是却过不了会试。空有满心的抱负,却始终无法成功,却也不想做那下等的官吏,所以每天只是在读书读书当中度过,想要终有一日考取功名。 唐明德与王雪美的认识是在一次踏青时候。那时候唐明德郁郁不得志,家中父母担心他读书读坏了,逼着他离开家门出去踏青,聊以散发散发自己的心绪。那时候,他便看到了王雪美,第一眼便被王雪美的美貌吸引。 虽然在读书上面没有进展,但是唐明德在使用小手段上面却是精明。很快便通过与王雪美侍女小环的勾搭,逐渐与王雪美好上了。偷情之事早已有了两年之久。从未被人发现。 当王于归打算将王雪美嫁给张帆的时候,王雪美如遭晴天霹雳。当即寻死上吊,要哭要活,哭闹得十分厉害。但王于归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不肯让步。 于是,王雪美偷偷将唐明德叫来,在房间当中商议如何私奔。 但是,令王雪美没有想到的是,唐明德竟然安慰她,让她听从父亲的安排。告诉她,先顺应她父亲的意思,将来让父亲立下遗嘱,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她,那样就可以将张帆赶出去。他告诉王雪美,就算结婚也不一定与张帆同床共寝,如果张帆强迫要与她发生关系,她可以以死相逼。 就这样,王雪美接受了这场婚事。 当自己的事情败露,被管郁知晓之后,管郁的监视令王雪美十分难受。于是王雪美来寻找王于归,哭诉着告诉王于归,说管郁对她进行骚扰,说管郁借着在她庭院外边修炼的由头,偷偷对她进行不齿的勾当,或以一些奇怪的言语挑逗。她实在是没有这个脸面继续待在这里,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自己丈夫的结拜兄弟对自己这样。 王于归一开始还有些不太相信管郁会这样做。但是,当王雪美说,管郁既然喜欢自己以前居住的清幽所在,为何自己将那处所在让给他,他又偏偏跟着自己来到新的庭院? 王于归听完勃然大怒,带着众多的护卫便要去寻管郁的麻烦。 第八十七章,没有剑就没有底气 王于归带着众多的护卫冲向王雪美现在居住的庭院,管郁此刻便在那庭院当中的空地上。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伤心的孩子的脸,视线显得有些昏暗。 “管郁!!我问你,你为何对你兄弟的妻子不敬?你为何对我的女儿不敬!?我如此好心待你,你也说你与张帆结拜为兄弟!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骚扰我的女儿!?”王于归气势汹汹,涨红了脸,像是见到杀猪刀的猪,发出尖锐而张狂的声音。 管郁正在做着仰卧起坐,当下起身,小绿豆顺势缠绕在管郁的手臂上,吐着蛇信瞧着王于归带来的众多护卫们。护卫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皆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刀光闪闪,恨不得立马冲过来就将管郁劈成两半。 管郁看到了躲在王于归后面的王雪美,他咬了咬牙,知道自己被王雪美告了状,想了想,自己这样的行为似乎当真有所不妥。虽然有心想要解释,但是却根本解释不通。难道将王雪美私通的事情坦白出来?此刻坦白出来反而无用,说不定还被指认成自己对王雪美的污蔑。 “嫂子!我敬称你一声嫂子,还请你不要再做对不起张帆兄弟的事情!”管郁舔了舔嘴唇,轻轻的抚摸着略微有些发怒的小绿豆的脑袋。 “你……你什么意思!?你整天缠着我,在我的庭院当中,却说出这样言语!?你这歹人,分明对我……呜……爹爹,你瞧啊……”王雪美说着便是红了眼,红了眼便是哭了起来,眼泪水哗哗的掉。 世间所有的男人看到女人的眼泪都会心疼,都会心软。世间所有的父亲看到自己女儿的眼泪都会伤心,都会气愤。 女人的眼泪,却根本不值钱。女人总是哭泣,总是轻易的哭泣。哪怕是这虚假的泪水也能够突然之间不假思索的流淌如同洪水。 王于归看到王雪美哭了,被管郁气哭了,他顿时就勃然大怒。王于归向众护卫一招手,让众人向管郁冲去,“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面对十来个拿着朴刀的壮硕之人,管郁稍微有些紧张。 也许,一个月前,管郁不会感到丝毫的紧张。在一个月前,在康红的教导之下,他挥剑甚至能够让得瀑布向着天上流。但是现在的他却没有那个能力,现在的他虽然身体恢复,但是实力并未恢复。而且,他并未带剑。他的剑还放在王赤血父亲搭建起来的那个破烂棚屋当中。 作为一名剑士,没有剑就没有底气。 小绿豆发出“嘶嘶”的声音,吐着蛇信,十分愤怒的模样。它想要保护管郁,但是管郁却按着它的脑袋,压低声音说道“嘘!!小绿豆,你别动手,这让我自己来!放心,这些人我能够对付!” 管郁不让小绿豆出手,那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小绿豆的实力有多么强大。虽然比不过张怡安,当日被张怡安击伤,但是却也应当有剑豪级别的实力。如果小绿豆出手,恐怕这些人小命都会丢掉。管郁可不敢肯定小绿豆出手的轻重。 于是,管郁压住小绿豆,命令小绿豆不许有任何的动作,旋即管郁扎起马步,双手握拳,对着众多的护卫。 “臭小子!果然不知天高地厚!你才站起来几天?便想和我们打斗吗!?” “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如果束手就擒,说不定我们还让你少吃点苦头!” “哈哈哈!听说你是凌剑阁少阁主啊!?怎么?你的老子死了,所以被赶出凌剑山了吗?这样看来,你也是个废物啊!” 众多的壮汉将管郁团团围住,尚未动手之前却先是一番嘲讽。 管郁的眉微微皱了一下,旋即脚下轻轻一动,快速奔向其中一人,挥拳,“嘭”的一下打在那人的腹部。 “噗!!”那人的身体顿时一凹,张嘴吐出一滩清口水,痛苦得将手中的朴刀丢了,蹲了下去。 “好快!!大伙儿小心!!” 见到管郁的身法之后,众人无不心惊,一个个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敢相信这个两星期之前还仅仅依靠轮椅移动的人,此时竟然能够拥有这般速度。 王于归显然有些心惊,连连拉着王雪美不断倒退。他见到管郁的手段之后,心中顿时清醒了许多,那股怒气变得浅淡了些微。这管郁好歹也是凌剑阁的少阁主,从小便从凌剑山上长大,耳濡目染恐怕也会一些厉害的手段。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这用在此时可能不太恰当,但也正能够形容管郁的强大不是他们这些普通人能够抵抗的。 未曾战斗先是自乱阵脚。这些体格看起来颇为壮硕的护卫们早已失了底气。 “上!!”围着管郁转了好几圈之后,一名护卫挥舞着明晃晃的朴刀冲向管郁,朝着管郁的身上劈砍而去。 管郁的眼力早就在当初凌剑山下修炼时候变得极好,如今自然能够完全看穿这护卫的身法和劈砍的刀势。当下身形一让,险险躲避而开,而后抬手在这护卫的手腕轻轻一敲。 “哐当”一声,朴刀落地,这护卫一个趔趄,在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管郁的一系列动作顺畅柔和,却招招制敌,丝毫不拖泥带水,丝毫没有多余的动作。 这让在场所有人都心虚了,再不敢向管郁发动丝毫的攻击,只是围绕着管郁不断地转,一点一点的向后退。 王雪美看到这个状况,气得咬牙切齿,她也没有想到管郁竟然这么厉害,她根本没有想到管郁竟然还有这个能耐。她原本以为管郁只是一个瘸腿断脚的废物,只是坐轮椅的废物。如今好不容易站立起来,哪里有什么用呢?恐怕连走路都还走不稳,但是,他却一下子轻松的将守卫王家的护卫打败。 他竟然这么厉害么?王雪美咬着牙邦,攥紧自己的拳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都住手!!”此时的王于归彻底冷静了下来,对于管郁的实力,他完全相信管郁能够将在场所有的护卫都打趴下。他似乎也发觉王雪美话语当中的一些漏洞,觉得管郁并不是那种会调戏嫂子的人。 于是,王于归向管郁摆摆手,叹息一声说道:“管郁啊!十分抱歉,是我一时糊涂了,是我太过气愤了!恐怕是因为你这样……的锻炼,让雪美生气了,所以她才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实在抱歉,我不该错怪你!” 错怪我?呵,如果不是我本身实力强大,恐怕早就被这些壮汉拳脚并用痛打一顿了吧?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实力为尊,只要有实力便是一切。 哪怕你是正确的,也必须要用实力才能够让对方为你说话。否则,哪怕你是正确的,也只能被污蔑,也只能含冤被打。 管郁颇为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轻轻握了握,感受着手上的力量。 “快要恢复到离开凌剑阁之前的水平了么!?”管郁嘴中呢喃,随后露出微微的笑意。 转头,管郁看向王于归,对于王于归的反复态度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满。他为了她的宝贝女儿而怒火中烧也是人之常情,既然能够及时醒悟回转,便依旧应当敬重。 管郁向王于归抱拳施礼,说:“义父明白就好!其实事情也怪我,我不应当待在嫂子的庭院当中,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管郁说完,就走向了那处给自己安排的厢房。 王雪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颇为惊喜,既然管郁不再待在自己的庭院当中,那么自己便可以继续和唐明德哥哥约会了。 可是,事情并不像王雪美心中所想的那样美好,她依旧无法与她心爱的男人私会。管郁虽然不去她的庭院,但是却日夜守候在她庭院的围墙外边,像是忠实的狗一样为她巡逻。 愤愤的王雪美将小环叫来,私下与小环商量,让小环对管郁使用美人计。 第八十八章,有生之年多干几个男人 “小姐,这管郁有些奇怪,自从和我做过一次之后,便对我再不理睬。无论我怎么求他,缠他,他皆是不管。哎……想来我这副容貌并不合他心意,都怪我生得太过肥胖了!”小环略感伤心的低下了自己的头,撅着自己的嘴儿。 男人都是这样么?自己不过是他们用来发泄的工具而已。男人都是这样,拔吊无情!交合之前将你当做宝贝一样,交合之后便对你爱答不理。 王雪美想了想,既然美人计不行,那也算了,只能用另外的计谋。 “小环,派人去寻找张帆的下落,让他快些返回来。就说……嗯……就说管郁调戏我。哼,既然你不行,难道我还不行么?我对自己还是有点自信的!不信管郁这家伙不上钩!”王雪美嘴角露出邪异的笑容,她那好看的面容确实诱人无比。 听闻王雪美打算亲自出马,小环咬了咬自己的牙邦,狠狠点头,然后离开了王雪美的房间。 走在路上,王雪美心中却颇为伤感,有些担忧管郁着了王雪美的道道。虽然自己当初只是为了满足自己一时的欲望而和管郁交合,但是小环却对管郁生出了情愫。她与许多人交合过,从未有这种感觉,哪怕其他的男人对她再怎么好,她也不会心动。因为小环知道,男人对女人好,只不过是为了引诱她上床,只不过是为了操而已。 可是,管郁不同。管郁虽然对她并没有感情,当初也是被她勾引才上了床。可是,管郁却心地善良,十分重情重义。他发现王雪美的事情之后,并未立即当场揭穿,而是为了兄弟而甘愿守护在这里,像是一条看门犬一样守着王雪美,不让唐明德进来。哪怕是遭受委屈,被王于归误解,管郁也并没有任何的怨言,他依旧在守护着王雪美,实际上是为了守护自己兄弟之间的那股情谊。 管郁的品质令小环感动,她觉得自己生这么大来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心动了。 小环年轻的时候被老爷破了瓜,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与王家府上的众多下人护卫勾搭在一起。那个时候她水性杨花,那个时候她放纵自己,那个时候她认为自己的躯体不过是一张臭皮囊,那个时候她只是想在有生之年多干几个男人。 自从被老爷破瓜之后,小环从小的梦想也随之破灭。 很小很小的时候,小环就想要嫁给一个,哪怕并不伟岸并不英俊但是心地善良的男人,一个耿直的重情重义的男人。 可是,长大之后,当她被当做物品一样被自己的父母卖给了王家之后,她的梦想就离她越来越遥远。 直到那一个风雨交加的夜,直到那电闪雷鸣的雨夜到来,她撕心裂肺的喊叫,那刺破身躯的疼痛,令她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从此她堕落了自己。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伤痛变浅又变淡。但是她最终变成了一个坏女人,甚至于帮助王雪美走向错误的道路,走向**的歧途。 小环以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善良的男人。所有的男人都是精虫上脑的动物,只想着将女人推倒,只想着操。 可是,当她发现管郁的不同之后,那封存起来的冰冷的心似乎有着微微的解冻。 不过,小环虽然对管郁生出了细微的情愫,但并不意味着她会袒护他,爱他,因为这情愫如今仅有一丝丝而已,又浅又淡,随时都有可能灰飞烟灭。 而且,小环对管郁也有一丝丝的恨意。那便是自从当日管郁与她交合之后,便对她不做理睬。这令小环本就脆弱的心本就敏感的心异常愤怒。她有些想要报复管郁。 管郁吸引她的地方是他的重情重义,但是对于小环自己而言,却又觉得管郁是绝情的。果然他还是同世上所有的男人一样吗?果然他也是拔吊无情吗? 小环怀着这种矛盾的情绪,将王雪美吩咐的事情交代下去,偷偷给了一名护卫许多金银,令他到外边召集人手寻找张帆的下落。 张帆究竟去了哪里,根本没有人知道。 在这些日子当中,王雪美痛苦得不能自已。过了几日之后,王雪美忽然再度想出一个主意。 许久不曾梳妆的她忽然画上好看的妆容,涂上胭脂水粉,拿出自己最为漂亮好看的裙摆穿上。那点缀着雪花一样好看花朵的裙摆套在她的身上,令她像是一个冰雪公主一样,炫目而美丽。 王雪美让小环将管郁叫到自己的庭院当中,然后亲自将管郁引进她的房间。 房间当中陈设颇为奢华,貂皮的毯子,檀木桌椅,梨花木的衣柜,镶嵌宝石的灯台,带有金丝的幔帐,镌绣美丽图案的屏风……进入房中一股馨香扑鼻,令人眩晕却又感到舒服。 管郁略微皱眉的看向王雪美,不知道王雪美对待自己的态度为什么前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王雪美笑着让管郁坐下,甚至亲自去搀扶管郁,带着满面的柔和笑容,向管郁说道:“管兄弟,这么多天过去,我思考了很久,想了很多。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错误。我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恶劣了,实在是有悖人伦。我如今简直羞愧无极,为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感到无地自容。可是,我已经醒悟了,所以,我想要向您道歉。我之所以摆下这么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你可千万别往其他方面想,我也是……哎……既然你都知道我的事情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告诉张帆,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我希望你隐瞒一辈子。”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一开始管郁还满肚子狐疑,如今听闻王雪美如此一说,顿时就释然了:“嫂子哪里的话,既然嫂子明白了事理,我又如何愿意破坏你悔过的心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不会告诉张帆兄弟的,你大可放心好了!” “快些吃点东西吧。这些天天气冷了,你还在外边巡逻,实在是委屈你了。趁热吃,这样我内心当中的歉疚也会好上一些。哎……只是怪我当初年轻,不谙世事,所以被唐明德……轻易的就被骗了。你知道的,小女孩子家家的,就是容易被男人引诱上当,容易被一些花言巧语迷惑了心智……”王雪美一边劝着,一边给管郁夹菜。 管郁颇为不好意思,但是他袖口当中的小绿豆才不会管这些呢。小绿豆闻到好吃的,一下子就从管郁的袖口当中飙射而出,体型扩大,张开血盆大口,开始在桌子上边狼吞虎咽。 这让王雪美吓了一跳,很显然她有些怕这蛇。 “小绿豆!能不能……呃……矜持一点!?”管郁看着山吃海喝的小绿豆,小绿豆几乎占领了整个桌子,让得一些盘子菜肴都掉落到地上名贵的貂皮毯子上了。 不知道为什么,管郁就用了“矜持”这个词。说到这个,管郁恍然想起一个问题,他还不知道小绿豆的性别呢。嗨,哪天若是碰到养蛇专家或者捕蛇者,让他给小绿豆看一看,看一看小绿豆究竟是什么性别才好。 席间,王雪美显得特别热情,不住劝管郁喝酒,甚至于让管郁怀疑王雪美是不是故意这样,想要将自己灌醉之后晚上与那个唐明德私会。不过,管郁又为自己这种揣度她人的心思感到脸红,自己怎么能够以小人之心去揣度别人呢? 在管郁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是醉醺醺的摇晃起来,带着醉意与王雪美告别。 王雪美却一定要送管郁一个红色的珠子,是一个血红的玉珠。这玉珠用一条金线穿着。 原本王雪美送给管郁一大箱子的金银珠宝,只不过管郁万万不肯接受。心思细腻的王雪美发现管郁对箱子当中的一颗红色玉珠有兴趣,便执意要将这玉珠送给他。 “管兄弟,若是这些金银珠宝你不收下也罢了,并不是什么值钱的。只是这颗血玉珠你一定要收下不可,否则我内心当中总觉得歉疚,总是无法释怀。”王雪美如此说道,将手中的玉珠往醉醺醺的管郁手里塞。 第八十九章,这就是真正的神识 管郁之所以对这血玉珠十分感兴趣,那是因为这血玉珠与火龙珠有些相似。失去了火龙珠的他,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寄托他对母亲龙慧的思念。 母亲去世五年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母亲那惊世的绝美容颜。母亲的笑容像是春天时候的阳光,温煦柔和,抚慰着他的心灵。每当他依偎在母亲的怀中,便觉得可以忘却所有的烦恼和忧愁,内心被幸福和甜蜜充满,被一种圣洁的光辉笼罩。 母亲的身躯是那样伟大,母亲的怀抱是那样的宽广,只要躺在母亲的怀中,便能够忘怀一切,仿佛回到了并未出生时候。 管郁最后没有拒绝王雪美的这一番好意,他收下了这枚血玉珠,然后摇摇晃晃,醉醺醺的在小环的搀扶之下朝着自己所居住的厢房走去。 然而,管郁并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王雪美看着他逐渐晃悠着远去的背影,嘴角斜扯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哼!火龙珠么!?这颗与火龙珠相似的血玉珠可能会要了你的命!”王雪美冷笑着,待得侍从将房间打扫收拾整洁之后,关上房门。 王雪美向来心思细腻,这一点反复强调也没有太多的意义。 当日,在她结婚大喜之日,入夜之后,张帆醉醺醺走入她的房间将她的红盖头揭开之后,便不住的摆弄她佩戴胸前的那枚血玉珠。 同时,张帆嘴中嗫嚅着:“这……这珠子倒像是火龙珠。管郁这家伙有一枚火龙珠,所以旭阳真人直接收他为徒,而我只不过是附带的而已。火龙珠……究竟是什么样神奇的宝贝呢?” 张帆说完便醚酊大醉的倒头而睡,王雪美却将这件事情记了下来,没有想到如今会派上用场。 却说管郁在小环的搀扶之下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向小环道谢,便将房门“嘭”的一声紧闭。 伫立门外的小环咬着自己的牙邦,攥紧自己的拳头,转了转眼珠子之后,将自己的耳朵贴近房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小环听到管郁倒在床上的声音,但是并没有听到打呼噜的声音。管郁睡觉不打呼噜,只是微微有着呼吸之声传来,平稳舒缓。 小环听了很长一段时间,一阵冷风刮过,让得她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之后,她才是转身离开。 房间当中,小环离去不久,管郁突然翻身而起。他实际上根本没有喝醉,那一点酒水哪里能够将他灌醉。 随后管郁让得小绿豆不许发出声音,轻轻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像是猫咪一样悄无声息的向着王雪美所居住的庭院奔掠而去。 漆黑的夜,寒冷的风不断吹刮。稀疏的星辰照耀之下,一个漆黑的人影像是青蛙一样蹲在王雪美所居住庭院的围墙之上。 管郁静默的注视着王雪美的厢房,没有丝毫的动静。 但是,管郁根本不能放心,他就这样像是静坐的猫咪在那围墙之上蹲了一宿。 而管郁根本不知道,王雪美躺在被窝当中安安稳稳的睡觉之前,露出邪异的笑:“蠢货,你以为你装醉能够骗得过我吗?来吧,来给我守夜吧,在冰冷的寒风当中守上一整夜吧!” …… 接下来的日子,王家当中变得十分融洽和谐起来。 管郁依旧每天坚持不断的进行简单的锻炼,重复重复再重复。同时也开始进行打坐冥想,从一开始的胡思乱想,到后来的什么也不想,脑海当中空空如也,便忽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眼前是漆黑一片,感觉自己周围也是漆黑一片,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进入耳中,在脑海当中盘旋。 忽然有一天,当管郁锻炼结束,已经是太阳西下的时候,他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 通红如血的夕阳散发出苍莽的气息,晕染而开的彩霞像是雾气一般笼罩了数以万计的山峦。鸟雀归巢,野兽回穴,繁忙了一整天工作的人们开始返回各自家中,享受温暖。 一阵阵缠绵的风扑荡而至,像是海啸,掀刮山峦之中的森林。森林顿时一阵颤栗,枯黄的树叶像是海浪一样一阵一阵飘落,满山的金黄,满山的萧瑟。 不知道为什么,管郁的神识扩散,他仿佛看到了这些优美的景色。他虽然置身在王家府中,但是却能够看到无穷无尽的山峦,那海浪一样起伏的森林,那翩然翻舞的落叶。 管郁的脑海当中意念一闪,仿佛有着一道精光闪烁,随后他便感应到自己身体周围似乎有着一条条红色的气流,他想要将这些气流抓住,他想要将这些气流收拢。红色的气流便形成一股一股细小的如同流水一样,在他的头顶盘踞起来,而后随着他的吐纳呼吸进入他的体内。 管郁忽然发现自己仿佛能够感受自己体**脏的方位,仿佛能够看到自己体内有着红色的气体在流淌,那不是气体吗?那是液体,是血液,是自己血液在流淌。 管郁看到了自己的开合着的肺叶,看到了自己颤动的心脏,看到了不断蠕动收缩的胃。他竟然能够看清自己的体内五脏六腑。 这就是神识,是的,这就是真正的神识!能够通过灵魂精神的感应而看到原本根本看不到的东西。 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拥有了这个能力,管郁根本不知道。也许是日复一日的锻炼,也许是每日的打坐坚持,产生了这样的异变。 这令管郁兴奋不已,这令他高兴得想要跳起来。 可是,当管郁猛然张开双眼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一些身上画着奇异纹路的诡异男子,穿着奇怪衣裳服装的巫师,一个手持桃木剑的道士,抓着糯米在胡乱的撒,口中还念叨着神神道道的词句,摇晃着铃铛,围着管郁转圈儿。 在这群人的后方,则是站立着王家府中的众多下人、护卫和侍女。令管郁惊异的是,王雪美和王于归也站在其中,面上都是露出焦急的神情,看向他。 “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管郁突然站立起来,挠着自己的头询问道。 “啊!!太好了!!管郁,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吗?你在这里坐了一个月啦!!!”小环惊喜的大叫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向管郁冲过去。 “嘶嘶!!!”但是,小环却是被一条金色的巨大蟒蛇挡住了。 这一个月中,小绿豆守护着管郁,没有任何人能够靠近他。 王于归以为管郁中了魔,便请来这些巫师道士,要为管郁驱魔。 第九十章,人算不如天算 “我……你说我在这里坐了一个月!?”管郁无法相信小环口中说的话,如果这话当真是真的,那么自己还不饿死了啊?而且自己明明感觉只坐了一个下午而已。 但是,当管郁环视周围的场景之后,却是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现实。 原本他在院内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下盘腿而坐,可是现在,这大树之上的树叶尽皆枯黄,像是一张张八九十岁老头的手掌,枯槁不堪。 “呼呼!”一阵略带料峭寒意的风刮过,顿时让得这满树的枯叶“哗啦啦”掉落一地。 秋天到了么?自己当真从夏天坐到了秋天么?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不仅仅是管郁自己感到不可思议,围观的众人更是惊诧无极。 管郁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了?好端端在这里坐了一个月,如今清醒过来竟然一点事儿没有。 “咕咕……”此刻,管郁的肚子发出咕噜的饥饿叫声,他饿了。 直到这个时候,管郁才觉得自己真的经历了一个月那么久。肚子饿得快要不行了,脑袋都发晕了。 随后,王于归为管郁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庆祝管郁的苏醒。老谋深算的王于归自然也从管郁的身上看出了些微的门门道道,管郁绝非普通人,他是凌剑阁阁主管冲的儿子,他的体质定然不凡。这打坐一个月不吃不喝,简直就是得道高人的水准啊。 席间歌舞笙箫,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王于归甚至宴请了不少的镇上朋友,一同来到家中大吃大喝。 按照王于归的说法,这也算是收了管郁这个义子所举办的宴会。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凌剑阁曾经的少阁主管郁,如今是他的儿子! 管郁当然不在乎这些,他全心全意都在吃喝之上,连同那条化作巨大金色蟒蛇的小绿豆,都张开血盆大嘴对桌上的美味佳肴进行扫荡。 在这盛大宴席的一个角落,有一个穿着书生长衫的男子,他一边压低着自己的头吃着菜喝着酒,一边向着旁人小声询问:“那……那在宴席之上山吃海喝的少年就是管郁吗?” “是啊!可不是管郁吗?他可是凌剑阁少阁主啊!” “咳!什么凌剑阁少阁主,记得加上一个曾经。如今凌剑阁可不是他父亲的了。据说凌剑阁遭遇外族入侵,现在在那大长老张怡安的主持之下,拥立管冲的一个私生子,好像叫做王启宁的做了阁主。” “什么王启宁!如今可已经改名了,叫做管启宁!” “不过好说歹说,管郁也是管冲的亲生儿子。管冲可是剑豪级别的强者啊,他有他父亲的遗传,打坐练功一个月不吃不喝也不足为奇了!” “这当然不足为奇!神奇的是,据说在管郁下山之前,被山上的长老挑断了手筋脚筋,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害。但是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道人收了弟子,出去修炼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回来便能够行走了。现在更是实力强悍,恐怕都有剑士的实力了!” “是啊!这小子体质好,运气跟好啊,能够遇到那样厉害的道人做了师父。据说王于归入赘的儿子张帆也同样拜入那老道人门下,如今还在外边修炼。不知道过了这一个多月,张帆实力精进达到什么样的地步了哩!” …… 那个挑起话头的长衫书生默默的听着众人所说的一切,而他对其中所说的一些细节却是十分感兴趣。 长衫书生微微抬头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方狼吞虎咽的管郁,目光忽然带出些微的伤感瞟向了位于管郁那张巨大主桌旁边的一张桌子,在那张桌子之上坐着王家的家眷,王雪美位于其中。 王雪美装扮美艳异常,通红的嘴唇如血,面色如雪,眼眸扑闪,睫毛像是刷子一样。王雪美显然也看到了这个长衫书生,冲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面上露出无奈的悲戚之色。 长衫书生便是王雪美的情人唐明德! 唐明德咬着自己的嘴唇,面色微微发青,攥紧自己的拳头,压低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怒火,向旁人问道:“向才……呃……向才你们说管郁下山之时被山上的长老挑断了手筋脚筋,不知是什么情况!?” 这些了然八卦信息的人们便敞开了话匣子,将管郁被凌剑阁长老不屑想要杀死的事情一一道出,说得有板有眼,并且还增加一些夸张性的修饰,甚至说管郁根本不是管冲的亲生儿子,那王启宁是管郁亲生儿子,所以管郁才被赶出了凌剑阁。而凌剑阁的众多长老对管郁也十分厌恶,原本想要将之直接杀戮,但是为了折磨惩罚管郁,便只是将他手筋脚筋挑断,以为管郁活不了多久。 “哎!谁能想到……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够想到手筋脚筋都是被挑断的人,一个身负重创的人竟然还能够重新站立起来!并且达到如今这样程度的实力呢?据说一个月前管郁还与王于归的护卫们进行过一番较量,那些身强力壮的护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吃瓜群众一番说词已是让唐明德有所心动,眼珠子转了转,唐明德心想:凌剑阁众多长老对管郁如此忌惮,肯定还是担心其存在对凌剑阁的阁主位置造成影响。如果说凌剑阁当中当真有拥护管郁的人,那么凌剑阁内便不会安定。我得想办法联系那些想要将管郁置之死地的长老,让他们派人来将管郁这个祸害给除了! 哼!管郁!你小子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你不知好歹,来坏了我的好事!唐明德目光露出狠戾之色,狠狠的瞪了管郁一眼。 “嗯!?”谁知道,唐明德这一瞪,竟然让管郁给感应到了。 管郁如今已是拥有神识,对于各种气息的感应都是十分敏感。虽然说此刻的管郁一心都在吃喝之上,但是唐明德如此凌厉的杀气还是让他给感应到了。 当管郁抬起头看向唐明德时候,一开始还不知道是谁,然而随着他眉头微皱,脑海当中一思索,便是认出了这个面相有些瘦削的白面男子便是当日前来与王雪美幽会的那个书生。 “哼!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进来!”管郁突然抬手猛地一拍。 “啪!!!”整张巨大的桌子在这一刻断裂,杯盘顿时掉落满地,菜肴油水四溅而起。 吓得周围众人慌乱避开,皆是无比诧异的看着管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九十一章,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 当众人正因为管郁恐怖的力道将餐桌打成两半时候,管郁已是跳下凳子,大踏步向着唐明德冲去。 管郁的速度很快,像是一头飞速奔跑的猎豹,当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是站在了唐明德的身前。 伸出自己的手掌,管郁单手掐住了唐明德的脖子,竟是将他生生提了起来。管郁的身高并没有唐明德高,而他却机智的从旁边移了一张椅子,自己站在椅子上,单手掐住唐明德的脖颈,将之提起双脚离地。 唐明德只觉得自己的喉结被按得生疼,无法呼吸,难受不已。他的面色逐渐由白变红,由红变紫,最后竟是变得铁青,嘴角有着鲜血溢流而出。 众人看到这个场景,皆是感到惊悚不已。 管郁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他竟然能够一只手将一个成年男子掐住脖子给提起来。他难道想要在这里杀人吗?这穿着长衫的书生就要被他掐死了啊!他和他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管郁!!你做什么?还不住手!!!”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之际,在所有人都被管郁的身法和手段震惊之际,一声女子尖锐的叫喊之声传来。 王雪美看到管郁将自己的情人掐得几乎断气,心中紧张万分,涨红了脸,向着管郁大声呵斥。 原本被愤怒气得有些发昏的管郁,回想起王雪美与唐明德的奸情便令他恨不得直接将这个男人杀死,自己的结拜兄弟戴了绿帽子,自己的结拜兄弟戴了绿帽子还不自知,实在令人发指。 可是,被王雪美如此一声喊之后,管郁却立即冷静了下来。 自己不能这样毫无理由的杀人,自己也不能将王雪美与他的奸情透露出去。如果将这个男人杀死了,王雪美恐怕会暴走吧。 仔细考虑了一下,看到唐明德几乎快要断气的时候,管郁面上装出异常气愤的神情,大声说道:“此人在我落魄之际曾经羞辱过我!如今我自然要给他一点教训!!” “啪!!!”管郁说完,甩手直接是给了唐明德一巴掌。 狠戾的一巴掌,恐怖的一巴掌,竟是直接将唐明德从这庭院当中给扇飞出去,将唐明德给打出了这处围墙之外。 空中有着鲜血与碎牙飙射,显然让这唐明德受伤不轻。 “你……没有想到你是如此残忍之人!!”王雪美心中那个痛啊,眼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就流淌而出。 向着管郁吼叫一声之后,王雪美匆匆忙忙跑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王于归“咕噜”咽下一口唾沫,听到管郁那义正言辞的说法,便以为是真的。于是,王于归吩咐下人去查看唐明德的情况,送去医治,宴会则是继续进行。 人们的气氛并未因为管郁猛然之间的出手而感到不适,反而现场气氛更为高涨起来。 “这穷酸书生,贼眉鼠眼,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就应该落得如此下场!管公子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 人们纷纷举杯向管郁敬酒,管郁颇为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面对敬酒,皆是不拒,一一喝下肚去。 至于王雪美,王于归只当做是接受不了管郁这种厉害手段,不过是妇人之仁,便没有在意。 在宴会继续进行的时候,王雪美已经是奔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扑在被褥当中嘤嘤哭泣。她对唐明德担忧极了,但是此时此景又不方便去查看他。而她完全明白管郁向唐明德动手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这令王雪美恨得牙痒痒。 “磕磕磕!磕磕磕!” 这时候,门外传来轻声富有节奏的敲击。 “进来!!”王雪美听得敲门之声,顿时心中一凌,擦拭了面上的泪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正襟危坐。 推门而入是一名身材矫健的护卫。这名带刀护卫进入之后,来到王雪美身前,单膝跪地:“回禀小姐,张小爷的下落寻到了!” “快说!在何处!?”王雪美心中一喜,她从来没有如此期待过张帆的归来,她从来没有对张帆涌现出如此急切的情感。但是,此刻,她却无比希望他的丈夫,这个与她名存实亡的丈夫快快归来。 “张小爷在镇外的凌波湖出现,似乎……”护卫语气略显迟疑。 “似乎什么!?”王雪美紧张的问。 “似乎在和一群乞丐在一起!”护卫显得有些拘谨的说道,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要知道之前张帆看到这些乞丐都是不屑一顾,甚至会让人去对当道讨饭的乞丐一顿拳脚。 但是他向才所看到的情形却与之前有着天差地别,他看到一个笑容满面的张小爷在一群小乞丐中间,开口大笑,开口畅谈,同时还做出一些武术动作,似乎在教导那些小孩一般。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事实上,张帆按照旭阳真人的吩咐,寻找一处僻静所在,进入那山洞当中,开始闭关修炼。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没有离开过山洞。一开始肚子饿了他忍着,直到忍不住了就抓洞穴当中的一些小虫果腹,渴了就舔舔山洞光滑的墙壁之上的流水。后来,张帆觉得自己的身体逐渐麻木了,没有了饥渴的感觉,便再也不吃不喝。竟没有想到自己一坐就是一个月之久。 当张帆苏醒过来的时候,身体虽然瘦削了不少,但是难以形容的美妙精气神却是呈现出来。他一直按照旭阳真人教导的吐纳修炼之法进行修炼,一开始体内经脉闭塞,再这样一个月当中竟然许多经脉皆是打通,让他舒畅无比。 修炼的瓶颈就在这不分日夜的打坐当中突破了,他已经是成功的成为了一名六等剑士。无论是感知能力还是移动速度或是本身的力量强度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离开山洞,张帆便抓了一头野鹿,生吃了大半。待得体力恢复便回到凌波湖想要与王赤血和管郁汇合。 “呵……我说出去倒是修炼去了,没想到和一群小乞丐打得火热!你去将小环叫来,我有事情吩咐她!”王雪美嘴角露出邪异笑容,自己的计划即将得到施行,这让她感到兴奋不已。 不一会儿小环来到王雪美的房间。 王雪美附于小环耳畔低语几句,小环领命之后点了点头,随同那名护卫一同离开了王家宅邸,向着凌波湖的方向而去。 第九十二章,偷情真的好吗? 由于管郁已经是一个月没有吃过东西了,所以这一晚他吃了很多,也喝了很多。他的肚皮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小绿豆更是夸张,完全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蛇皮口袋。 夜深之后,众人散去。 一名侍女搀扶着管郁,踉踉跄跄向着里边厢房走去。 转过了几条曲折的美丽游廊,绕过了几条清幽小径,穿过一个小小的湖泊亭轩,来到了一处典雅的庭院房舍。 可是,这里并不是管郁寻常睡觉所在的地方,而是王雪美居住的房间。 “管公子,瞧你可醉成什么样了,我来扶你!”王雪美竟然打扮得花枝招展,满面堆笑的走出来,从侍女手中接过摇摇晃晃的管郁,同时瞟了一眼后边跟着的那个大腹便便的小绿豆,王雪美咬了咬嘴唇,搀扶着管郁走入自己的厢房当中。 “嫂……嫂子……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对不起张帆兄弟的事情了!”管郁带着醉意,说话慢吞吞的,盯着王雪美,露出乞求的表情。 王雪美的心“咯噔”一下,都说酒后吐真言,此时的管郁醉的恐怕早就头晕眼花了,竟然还在为自己的结拜兄弟着想,这究竟是怎样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啊! 王雪美当然早就知道管郁对自己的事情十分介意,但是却依然震惊于此刻管郁口中所吐的言语。因为,王雪美偷偷命人在管郁的酒水当中下了迷魂药。不说管郁本身喝了那么多的酒水已经是醉了,那迷魂药的药效也异常强烈,而他竟然没有昏睡过去,而他竟然在这种情形之下依旧在提醒自己。这是让得王雪美感到心颤的地方。 “我知道了!对此我深深的感到愧疚和自责,所以……所以就让我来服侍你吧。我以后会待张帆好的,你放心吧!”王雪美说出这番话语,原本只是为了敷衍,但是话语说出之后她的内心当中却忽然觉得有什么软了一下。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自己真的要为了那所谓的爱情而闹成这副模样吗?偷情真的好吗?出轨真的对吗!?唐明德真的爱我吗!? 王雪美的内心开始动摇了,她从未对自己与唐明德的爱情产生过动摇。但是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之中无法与之缠绵之后,王雪美却开始产生了自己的思考,对自己人生的思考,对自己爱情的思考。而这些思考的本因都是因为管郁,因为管郁阻断了她与唐明德的接触。 恋爱当中的人会将对方当做世间的一切,会因为对方而忽略了整个世界的美好。 在此之前,王雪美认为唐明德就是自己的一切。因此她从来没有在意过张帆,从未想过张帆的好。她眼中只有唐明德一个人,根本看不到其他优秀之人的优点。如今与唐明德分别一个多月,王雪美发现自己的心似乎开始产生了细微的变化。 虽然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管郁打坐便打坐了一个月,在那一个月当中王雪美完全有机会与唐明德重新幽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那样做。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忌惮管郁的缘故,担心管郁随时会苏醒过来的缘故。她一直以为是因为管郁打坐的地方就在她的庭院所在,是因为自己与唐明德的幽会会被管郁看见。 可是,现在王雪美忽然明白,那些阻碍自己与唐明德幽会的原因都是借口。并不是因为管郁在自己庭院当中打坐她便不敢与唐明德幽会,而是……而是因为她自己的心开始产生了转变,而是她自己寻找管郁作为自己不与唐明德接触的借口。或者说,实际上是她自己不想再继续与唐明德的苟且偷情了。 王雪美已经开始动摇了自己的内心,开始怀疑唐明德对自己的真实感情。如果他当真爱自己,为什么不带自己远走高飞?为什么他还要我留在这里?难道他是为了觊觎我家的财产吗? “他也许根本不爱我……”王雪美将管郁服侍着倒在床上之后,盯着面色带着酡红的管郁,嘴中轻声呢喃。 “嫂子……感情是能培养的。张帆兄弟他……他只是向往强大的实力,向往真正的剑道。可能他因此忽略了你,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也是爱着你的。他爱你,因为你是他的妻子啊!”管郁以为王雪美说的是张帆,当下如此劝道。 “我……”王雪美的心软了,眼泪悄无声息的从她的眼角滑落而下。 可是,在下一刻,当王雪美意识到自己流泪之后,她却是狠狠一咬牙,盯着逐渐闭上眼睛的管郁,露出狠戾的神色。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王雪美虽然心中开始动摇,对唐明德的爱已经开始有些松动,可是她却显得异常苦恼。自己美好的爱情破灭了,这种痛苦让王雪美心如刀绞。而她便将这一切的怒火都发泄在管郁的身上。 …… “管郁!!!你小子给我出来!!!” 当管郁昏昏沉沉睡去之后,突然听到一声怒喝,咆哮之声震彻整个王家庭院,将管郁从昏睡当中惊醒。 “张帆!?”管郁觉得自己头疼极了,咬着牙邦甩动脑袋,挣扎着半坐而起时候,睁开眼眸看着房间当中的摆设顿时一惊。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自己难道不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吗?这里是哪里?这房间当中怎么会这般香?嗯?王雪美!? 管郁忽然看到站在旁边的一名女子,女子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甚至被撕破了不少,露出她那若隐若现十分诱人的曼妙身姿。而这个女子分明便是王雪美。 王雪美盯着一脸懵逼的管郁,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随后她那好看的美眸当中便是有着泪水“哗啦啦”漫涌而出,将她的妆容都是弄花。 “你……?”管郁还没有弄清情况,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完全褪去,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左右看了看,管郁换忙将裤衩穿上,完全不清楚此刻的状况。 “嘭!!!”房门在管郁慌乱穿衣的时候被猛然踹开了。 张帆怒火冲冲的走了进来,眼前的一幕不需要什么说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衣衫不整,还能说明什么呢? “相公!!!呜……我……呜……他……”王雪美哭得不能自已,不断抽噎,话也说不清。 “张帆兄!你听我解释……”管郁慌乱无措,自己竟然被王雪美摆了一道。 “啪!!”愤怒至极的张帆哪里听管郁的解释,大踏步上前,甩手就是给了管郁一巴掌。 “轰!!!”管郁整个人砸在了旁边的衣柜之上,将衣柜砸得粉碎。 第九十三章,用沉默予以回击 “张帆兄,你误会了……”管郁挣扎着从破碎的衣柜当中站立起来,将耷拉在身上的华丽衣裳撇开,目光凝重的看向张帆。此时他早已酒醒了。 “嘶嘶!!”小绿豆从管郁的袖口当中探出头,发出战斗时候恐吓的声响。 管郁连忙将小绿豆按了回去。 张帆略微怔了一下,本想好好考虑一番这次的事情,考虑一下管郁的为人。但是,当他看到管郁胸口所佩戴的那枚血玉珠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 那血玉珠可是王雪美结婚时候佩戴过的,那一晚上自己还好好把玩了一番。张帆对这血玉珠印象深刻,但是血玉珠如今却在管郁的手中。王雪美绝对不会轻易将这珍贵的血玉珠送人,绝对不可能送给管郁。恐怕是管郁用了什么手段…… 张帆又看了一眼几乎哭泣得晕死过去的王雪美,自己这美丽的妻子竟然同自己的结拜兄弟有了奸情。自己竟然被自己结拜兄弟戴了绿帽子。 “呃啊!!!”张帆越想越气,猛然上前,抬手一把抓住管郁的衣襟,将他提起来朝着房间外边拖去。 “张帆兄弟,你冷静些,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我和嫂子根本没有发生什么……我……”管郁想要解释,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是啊,自己如何解释自己出现在王雪美的房间当中呢?自己又如何解释自己赤身露体而王雪美衣衫凌乱呢?难道告诉张帆王雪美与那书生的奸情吗?难道将实情道出吗?如果说了,自己这快两个月的守护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说了,他难道会真的相信自己吗?难道不会怀疑是自己编造出来的谎言吗?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吧! “呃啊!!!”将管郁拉出房间之后,张帆奋力地将管郁丢了出去。 “嘭!!”管郁重重的摔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小环!!你说!!你告诉我,发生的这些事情是不是真的!!”张帆看向一直站于门口观望的小环,大声问道。 管郁摔在地上,额头磕破了皮,稍微有着鲜血溢流出来。他抬起头,看向小环,带着希冀的目光,希望这个与自己有过躯体最为亲密接触的女子能够为自己辩解,能够让自己获得清白。 可是,小环的答案显然是令管郁失望的。小环支支吾吾的说,显得有些无措,她不敢看向管郁,目光有些飘忽:“我……我知道管……管公子他这一个多月总是来小姐的院子,总是守在院子里!!” 小环说的是事实,但是这根本不能洗脱管郁的罪名,反而将他推向更为深的罪恶当中。 “怎么!?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张帆恨得牙齿发颤,“铮”的一下将自己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一股寒意侵袭,剑芒闪烁,带着杀意。 管郁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邦,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候,这里的动静引来了王家所有的人。王于归带着众多的护卫侍匆匆赶来,那些侍女下人们也朝着这方聚拢,躲在远处的楼阁柱子下面偷偷的观望着,怯怯的议论着发生的一切。 “这……管郁……张帆我儿……这究竟发生了什么!?”王于归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管郁,听见房间当中的哭泣之声,慌忙奔了进去。 当王于归看到了房间当中那哭泣不已、衣衫凌乱的王雪美之后,顿时怒火中烧,涨红了面庞,粗大的脖子一股一股的,指着管郁的手抖剧烈的颤抖起来:“管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你与帆儿结拜,我还将你收为义子,竟没有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啊!!管郁这一个多月可一直都紧跟着小姐呢!” “他一直就对小姐有所觊觎吧,趁着张小爷不在,就对小姐有非分之想。” “当初他还将众多护卫打伤呢!!实在是可恶至极,没想到如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 听着众人一番议论,张帆气得头上都冒出烟来,他用剑指着管郁,指着一声不吭的管郁。他多么希望众人所说的并不是事实,他多么希望管郁根本没有做出这种事情来,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谎言。可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他这一个月来对王雪美所做的一切,这么多人都看到他守在王雪美的院子当中,这分明就是事实,分明管郁对王雪美有着非分之想。 “你说!!你说话啊!你解释啊!!”张帆用剑指着管郁,大声咆哮,像是一条发疯的狗一样,唾液都是溅洒出来。 管郁只是一声不吭,用沉默予以回击。 而管郁越是不说话就越是证明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越是沉默就证明他默认了。 张帆并没有一剑将管郁杀死,而是丢了剑,抬起他的拳头,运用全身的力量向着管郁的面门打去。 “嘭!!”管郁直接从院子的这头被打倒了那头,在地上滑出一条长长的痕迹,将院落当中的一些花草都是撞得散乱飞舞起来。 院落当中,有一些早开的菊花,菊花花瓣飞向空中,变成一条条一丝丝洒落,伴随着泥土以及杂草的碎屑。 何等强大的一拳,多么恐怖的力量!虽然管郁并没有反抗,但寻常人也不可能一拳将他打出这么远的距离啊。 由此可见,张帆的实力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当中有着巨大的提高。众人皆是为张帆的实力增长而感到高兴,同时对管郁做出恶毒的咒骂,咒骂管郁乃是一个十足的小人,骗子,伪君子。 张帆将管郁击飞之后,大踏步又快速的追了上去,再度来到管郁身前,而管郁的脸已经是肿胀了起来。 张帆弯腰再度抓起管郁的衣襟,凑近管郁的脸,盯着他的双眼,大声质问:“怎么!?心虚了吗?所以都不敢反抗了吗?你为什么不辩解了!?你为什么不解释了?被众人道出实情所以你无法解释,不敢开口了吗!?” “咕噜咕噜”管郁的嘴中有着夹杂着唾沫的鲜血流淌出来,他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但是却能够令张帆听见:“我……什么也没做……” “混蛋!!混蛋啊!!!”然而,听到管郁的这无力的辩解,却更令张帆感到怒不可遏。他希望管郁解释,希望管郁给出一个有力的解释,而不是如此苍白的说词。如此苍白的说词只能证明管郁真的做过玷污嫂子的事情。 “嘭!!嘭!!嘭!!”气愤不已的张帆,用他如今已经达到六等剑士的力量挥拳朝着管郁的脑袋,一拳又一拳的击打。 而他根本不知道,管郁在被他如此击打的同时还死死的攥紧小绿豆的脖子,不让小绿豆从他的袖口当中挣扎出来。 如此狠戾的击打,管郁的面上早已血肉模糊,周围众人都有些看不下去,皆是将脸撇向一方。 只有少数的人露出邪恶的笑容,对这种蹂躏感到兴奋。这少数人当中便有王雪美。 王雪美依旧衣衫不整,露出她那柔嫩的香肩,斜倚着门沿,默默的看着管郁遭受张帆如此冷酷无情的殴打。 小环面色难看,手指扭曲在一起,她心疼管郁,她不明白管郁为什么不将王雪美的事情说出来,也许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说出来这样的事情不会有人相信,在这种情形之下不会有人相信他对王雪美的指控,只会让他陷入更深的误解当中,只会让人们以为他在污蔑王雪美。 虽然小环痛恨管郁后来再没有和她发生过一次关系,但是她早就被管郁的温柔所感染,早就被他那一夜的温存所触动。她现在按照王雪美吩咐的一切去做,只是为了报复管郁后来不再理他,只是想简单的让管郁受到一点教训。可是,当她看到管郁几乎要被张帆打死的时候,她已经是无法看下去了。她内心当中对管郁的恨意已经是彻底消散了,随之而来便是如同洪水爆发的爱意。 在管郁被张帆殴打了几十拳之后,管郁的意识都有些模糊起来,他脑袋有些眩晕,快要被打得晕死过去了。他的手脚开始无力,那紧紧握住小绿豆脖子的手终于无奈的松开了。 “嘶!!!”猛然之间,一道金光闪烁,小绿豆从管郁的袖口当中飙射而出,浑身绽放金芒,如同一轮烈日,将这黑夜当中的诺大庭院尽皆渲染成金黄之色。 同时,小绿豆的体型快速变大,化为一条成年人大腿粗细的巨蟒! 第九十四章,剑有音,则显意! “嘭!!”变化之后的小绿豆甩尾便是给了张帆狠狠一击,将张帆打飞出去。 众人皆是惊恐,许多侍女甚至发出尖叫。之前在宴席当中还觉得小绿豆十分可爱,随着歌声扭曲着舞蹈,也不伤人,十分和善模样。但是此刻,众人却觉得头皮发麻,无论怎么说,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蛇啊。大蟒蛇,并且还能够产生变化,根本就是蛇妖。 小绿豆的实力自是不必多说,就是达到二品剑豪实力的张怡安也能够与之抗衡。对于这仅仅只是六等剑士的张帆来说,小绿豆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之击杀。 “嘶嘶!!!”小绿豆显然异常愤怒,发出刺耳的蛇鸣之声。 它看到管郁被张帆打得血肉模糊,自然怒不可遏。拥有灵性的小绿豆看到管郁被打成这副模样,如何能忍。 当下,小绿豆飞也似的,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掠至摔倒在地的张帆跟前,张开巨大的如同面盆一样的嘴,那匕首一样的獠牙绽放寒芒,要向着张帆咬下去。小绿豆这一咬,可能够要了张帆的性命。 王雪美心中却暗自高兴,她并不为张帆感到担忧,反而希望小绿豆直接将张帆要死,而管郁也已经将近昏迷,到时候再将之处理掉轻而易举。如果张帆和管郁都是死了,那么再也没有人能够拦阻她与唐明德在一起。 此时,站在走廊一根巨大红色柱子旁边的小环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水止也止不住的流淌而下。她模糊的泪眼看着血肉模糊的管郁,她心疼,她心痛如同刀绞。无论如何说,管郁变成这副模样与她有着莫大的干系。是自己害了他! “小绿豆!!住手!!!” 当所有人都是看着那条巨蟒将獠牙刺向张帆的时候,管郁竟是挣扎着朝着小绿豆发出一声咆哮。剧烈的咆哮,声波震荡,顿时让得有些嘈杂起来的整个庭院都是变得无比静寂。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管郁为什么会这样做。 小绿豆在管郁的咆哮声下停止了动作,扭过它的脑袋看向管郁,盯着他,吐着蛇信。似乎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它一口将张帆咬死。要知道向才这个人几乎要将管郁给打死了啊。 “小绿豆!!你不要这样做,这样做只会加深我的罪恶!!张帆是我的兄弟,我结拜的兄弟。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你怎么能够对他动嘴!?”管郁摇摇晃晃的站立起来,他面上的鲜血在不断地向下流淌,一滴一滴的粘稠的殷红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圈又一圈小小的血花。 谁能够想象得到,一条蛇竟然流泪了。小绿豆竟然流泪了,它再流泪!晶莹的泪珠滑过她金色的鳞甲,灿出绚烂的光芒,让得众人炫目,就好像看到钻石绽放出来的耀眼光泽。 一条蛇竟然在流泪! 随后,小绿豆化成一条小蛇,向着管郁游动过去,从管郁的脚缠绕着爬上他的脖子。 “管郁!!!我知道你这条蛇有些厉害,能够将我杀了!!如今,你不杀我,我便杀你!!!”张帆拾起自己掉落的剑,开始舞动起来,剑芒闪烁,带动一阵飓风刮起。 张帆开始施展剑法,实力大涨的他,施展出来的剑法气势如虹。 管郁显然没有准备反抗,他怎么能够反抗自己的结拜兄弟呢!而这一切都不是张帆的错。他也不能够逃,如果逃走了,那么就更加解释不清了。难道就这样受死吗?如此冤屈而死!? 在管郁还没有考虑清楚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做的时候,张帆的剑势已经成型,狂风大作,吹刮得众人张不开眼。 天空竟是有着乌云翻卷,将此处王家的府邸上方遮蔽笼罩。 张帆的剑颤抖起来,其上凝聚着强大的力量。他施展的依旧是凌剑阁上所学的招式,但并非是普通的凌剑九式,而是导师为他特意挑选的一招,叫做一帆风顺。 张帆用出自己的绝招,也是想借“一帆风顺”这个寓意,送管郁上西天。 然而,在张帆即将挥剑袭向管郁的时候,小环却是大声尖叫了一声。 “住手!!我将一切都告诉你!!我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别杀管郁!!张帆,你会为你的行为后悔的!!别杀他!!!”小环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的心彻底的为管郁所敞开了。 “别说!!!”然而,到了这个时候,管郁却依旧不愿意让小环将实情道出。他宁愿自己痛苦,他也不希望张帆受到如此重大的打击。 是啊!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戴绿帽子简直就是大得不能再大的打击了! 可是,小环最终还是说了,一股脑的将所有的一切都倾倒了出来。像是洪水爆发一发而不可收拾。说出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样,一颗颗,一个个击打在众人的身上,击打在张帆疾速抽动的心上,也击打在王雪美痛苦的神经上。 “完了……一切都完了……”当小环将自己与唐明德偷情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王雪美知道,自己所图谋的一切都完了,自己与唐明德恐怕再也无法在一起了。 张帆怔怔得听着,越听越气,浑身发抖发颤,握着的剑剧烈颤抖,竟然发出了“嗡嗡”的嘶鸣之声。 剑有音,则显意! 此刻显示的分明就是张帆的怒意。 王雪美说出一切的时候,众人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这一切早已是不争的事实。这是公开的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是王于归也知道这件事。只不过,王于归以为,只要将王雪美嫁出去,嫁给一个拥有强大实力的男人。似如张帆这样的剑士,那么王雪美自然会放弃与唐明德的苟且。可是,他显然判断错了。 众人惊讶的是,小环竟然会将这一切全盘托出! 小环竟然为了管郁将这一切全盘托出! “呃啊!!臭婆娘!!我要了你的命!!!”张帆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为自己戴了绿帽子而感到耻辱,也为伤了自己结拜兄弟管郁而感到愤怒。 张帆提着自己的剑,大踏步,像是猛虎一样袭向王雪美。速度之快,无人能够反应。 “噗嗤!!!” 管郁最不想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张帆怒火攻心,一剑刺进了王雪美的胸腔,将她的心脏内脏搅得稀烂。 第九十五章,来世做个恪守妇道的好人 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张帆竟然一剑将王雪美给杀死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眼神当中逐渐流露出恐惧来。 王雪美的父亲王于归见状,痛苦莫名,朝着倒在血泊当中的王雪美便是冲过去。 “铮!!”然而,一声剑鸣,一道寒芒闪烁,鲜血飙射,王于归的脑袋直接是掉落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双眼兀自瞪得大大的。 “扑通!!”过了片刻,王于归这失去了脑袋的身体才是沉重得倒下。 眨眼之间,张帆便杀了两人。如此凶残手段,令人心中发毛。 一声声尖叫响起,王家府内一片大乱。那些护卫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哪里敢前来对付张帆?此刻的张帆怒气正盛并且还是六等剑士。在场所有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接下来张帆的举动更是令人心寒。他红着眼,竟然追上一个又一个逃窜的下人和侍女开始劈砍,一刀一个,像是切菜,像是切西瓜一样。 鲜血和秽物流淌满地,瞬间便是尸体堆积。 “张帆!!你冷静点!!!”管郁看到张帆如此行径,与那地狱中跑出来的恶魔没有差别了。这令管郁感到万分心疼,就算杀了管郁自己,他也不会多说一句,多吭一声。但是,看到张帆如此失去理智、丧心病狂的追着别人砍,这管郁就受不了了。 好好的,你不能伤及无辜啊!是不是!?可是,管郁自己心里明白,这府上的人没几个是好鸟。王于归既然已经知道王雪美与唐明德的事情,竟然还执意将张帆入赘上门,并且不将事情告诉张帆。这也算是一种欺骗。而在场的其他人,在小环的口中管郁也是知道,这些人几乎每一个人都知道王雪美与唐明德的关系。但是他们选择缄默不言。 可以说,这些人每一个的死亡都是死有余辜,都是活该。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王于归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而不是唐明德那种不思进取的穷困书生,或者语气重点,唐明德就是一个欺骗女人的贱货!王于归当然知道,如果将王雪美与唐明德的事情说了,张帆肯定就不会上门了。王于归这样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至于其他人,他们也知道,如果将王雪美的事情说出来,他们恐怕也可以卷铺盖从王家府上滚蛋了!他们当然不想滚蛋,王家富裕,待遇极好,工作也是轻松,他们怎么舍得这样优秀的工作!所以,他们只能选择沉默! 所以说,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罪恶,每一个人都有他的缺点。 人,就是一个善恶共存的存在。 所以,管郁觉得这些人罪不至死。甚至于这些人是无辜的。 “去!!小绿豆!!阻止他!不……小绿豆,不要出手,我去!!”管郁原本想让小绿豆直接将疯狂的张帆制伏,但是略微思索,便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决定自己去阻止这一切,因为这完全是自己造成的。 管郁将这份责任揽到了自己的头上。他不想借助小绿豆的力量去处理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管郁并没有剑,他的剑连同他的储物盒都丢在凌波湖外边了,丢在王赤血父亲搭建起来的简陋棚屋当中。 于是,管郁将地上那护卫掉落的朴刀捡了一把,匆匆忙忙向着张帆冲了过去。 “张帆!!你住手!!” “铿!!”刀与剑的交接,凶狠无比的撞击,火星迸射。 管郁一刀抵住了张帆,饶是在愤怒当中的张帆也对此感到无比惊异。向才的管郁分明被他打得快要死掉,此刻才休息了多久,竟然便恢复了如此大的力量! “管郁!你别拦我!我对不起你!!!”张帆咆哮着,眼泪水便是疯狂的流出来。 可是,张帆一边这样说,却一边用剑朝着管郁胡乱地砍! “铿铿铿!!”一连串的劈砍让管郁不住后退,而他的刀上也是出现了一道道豁口。张帆的剑本身就比这些朴刀的材质好,并且张帆如今已经是六等剑士,剑与使用者实力有着关联。 “喀!!!”张帆最后凶狠地挥出一剑,劈砍在管郁的刀上,将管郁的刀劈成了两半。 “嘭!!”随后,张帆一脚将管郁给踹飞出去,丝毫没有留情! 管郁的身体像是皮球一样在地上弹了好几下,最后终于是稳定了下来,趴在地上挣扎着再度站起。 “嘶嘶!!”小绿豆十分不满的缠绕在管郁的脖子上,冲着继续展开疯狂杀戮的张帆发出挑衅的嘶鸣。 管郁没能阻止张帆的杀戮,张帆像是入了魔道,将整个王家府邸的人杀了干干净净。 望着满地的尸体,管郁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他根本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 当然,小环也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如果她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恐怕她就会听从管郁的话,一个字也不说出来。 近乎崩溃的小环目光呆滞地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倒在血泊当中的王雪美。 忽然,王雪美挣扎着动了一下,她痉挛了一下,竟然是抬起眼眸看向了小环,向着小环伸了伸手。 “小姐!!!”小环见状,一下子扑上前去,将王雪美的手紧紧握住。 “我……我错了……”王雪美将死之际,心中竟然涌现出无尽的悔意,她流出最后一滴血泪,看向了朝着自己逐渐走来的管郁。 “人!谁不会犯错呢!别想太多,安心的去吧,来世做个恪守妇道的好人!”管郁抿了抿嘴,向王雪美说道。 “谢……谢谢你……”王雪美道谢之后,嘴角扬起释然的弧度,随后安详死去。她知道,在她人生走向终结的时刻,管郁原谅了她,管郁也许从来就没有恨过他。 唐明德算什么男人!?管郁才是真正的男人! 王雪美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走向了人生的尽头。 小环顿时便嚎啕大哭起来,无尽的悲恸袭来。要知道,王雪美做出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她牵线搭桥,要知道,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为了报复王于归,报复这个曾经夺走了她童贞的男人。可是,王雪美对她却是极好,从来都像姐妹一样,从来都是如此亲切,从来没有像使唤别的下人一样对她呼来喝去过。 不知不觉,天已经是亮堂了起来。晨曦将王家府邸当中的血腥照耀得更为清晰,刺灼人的眼眸。 也许,管郁内心当中也觉得这些人是罪有应得,也许管郁内心当中觉得王家这么多人惨死,活着的人也许会更为痛苦,不如让张帆杀掉罢了。让他们一同上路,在阴间说不定还有一个照顾。 所以,管郁再没有去阻止张帆,否则他真的打算让小绿豆将张帆阻止。 院落当中的尖叫之声逐渐减小了。由于王家府邸十分宽大,这样极巨大的动静竟然都是没有引起小镇其他人的注意。外边的声音几乎穿不进曲折回环的王家府邸内部,所以,里边的声响也无法扩散到府邸外边。 当管郁准备扶起小环,准备带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张帆却是回来了。 此刻的张帆,浑身鲜血淋漓,都不是他自己的血,都是别人的血,血液粘稠浓密,几乎发黑,一股血腥之味飘荡扩散,十分刺鼻。在张帆的身上甚至有人的内脏和肠子。他整张脸都是血肉模糊,甚至看起来比管郁还要惨。他手中握着的剑已经是变成了红色,鲜血一滴一滴的下落。 第九十六章,人生下来就不是平等的 “张帆……你现在可以冷静了么!?你会觉得后悔吗!?”管郁看向浑身鲜血的张帆,开口说道。 然而,当管郁看向张帆的眼睛,却是猛然一惊。 在张帆遍布血丝的双眼当中依旧充满了杀机,杀意明显,是看向管郁身旁的小环。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管郁发现了张帆的意图,顿时心中惊骇。无论如何,他都不允许张帆对小环动手,无论怎么说,小环也与他有过亲密的关系,他不会允许张帆杀了小环,或者说杀了他的女人! 可是,管郁哪里是此刻张帆的对手,就算张帆将整个王家的人杀了,他也没有消耗太大的体力。六等剑士的他,面对管郁,不费吹灰之力便是一掌将管郁给拍飞出去。 “小环!!小心啊!!快逃!!”摔倒在地上的时候,管郁向小环大声的喊。 可是,奇怪的是,此刻的小环不仅未曾感到丝毫的慌乱,反而面带微笑。她那肉呼呼的脸庞上扬起温柔的笑容,眼眸虚着,微笑着看着张帆,完全没有逃亡的意思。 小环也许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宿命,自己做了太多亏心的事情,自己的身体被太多的人玷污。自己是一个肮脏的人,她无数次的想要死去,无数次的想要报复王于归,报复王家,但是她都没有鼓起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如今张帆将整个王家的人都是杀戮,换个角度而言,也替她报了仇。那么她也再无羁绊,认为自己应当走向死亡。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什么留恋,那么恐怕唯有管郁而已。 她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耿直的男生,这个一心为他人着想的男人,一个宁愿自己被兄弟杀死也不愿意让兄弟戴上绿帽子的伟大男子。 最后的最后,小环微笑着看向了管郁,而张帆的剑也在这一刻穿透她的胸腔。 “噗嗤”一声,利剑划破了她的心脏,鲜血从剑刃与身体接触的地方流淌出来。她感到剧烈的疼痛,眼中有着泪水流淌而出,但是她却坚强的忍住的这死亡前的痛楚,露出好看的微笑。 “不!!!” “哗!!!” 管郁痛苦的大叫了一声,随后他身体陡然佝了下来,后背有着撕裂声响,几条蛇尾快速从他的背后窜出,如同章鱼的触角一样快速的袭向张帆。 张帆见状,心中大惊,慌忙将剑从小环体内拔出,而后挥剑向着几条恐怖而巨大的蛇尾挥去。 “铿!!!”一声金铁交鸣的声响,利剑仿佛打在了铁块上面。 蛇尾将张帆的利剑打飞,而后将之缠绕住。 “呃啊!!!!”此刻的管郁发出无比痛苦的咆哮,只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痛苦异常,皮肤开始皲裂,有着鲜血溢出,嘴中竟然生长出两颗獠牙,双眼变红,瞳孔化为竖瞳,舌头竟也开始转变,似乎整个人都要变成蛇的模样。 “管郁果然是蛇族神灵的后裔!!!”张帆大惊失色,身体被管郁挥出的蛇尾缠绕挤压,几乎骨架都要被挤散了。在如此恐怖的力量之下,他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管郁的尾巴将他提起。 “吼!!!”管郁突进至张帆近前,张开嘴对着张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唾液什么的都是喷了出来,喷了张帆满脸都是。 张帆苦瓜着一个脸,心内惊骇无比,他完全没有想到管郁竟然有如此强大的隐藏实力!忽然之间,心中感到莫名的失落和无奈,这就是血脉,这就是遗传!! 人生下来就不是平等的!有的人生下来注定要成为一方巨擘,有的人生下来就拥有良好的基因条件。正如此刻的管郁,他体内天生便拥有蛇族神灵的血脉,哪怕张帆自己穷尽一生恐怕也无法达到这等程度吧。 “嘭!!嘭!!嘭!!” 管郁用巨大的蛇尾缠绕着张帆,一下又一下的将他朝着地面掼将下去,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巨大声响。而张帆在如此重创之下,已是昏迷过去。 神志不清的管郁哪里还能够考虑那么多,锤击根本就没有停止,几乎要将张帆给杀死了。 至于小绿豆么,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它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吐着蛇信在院子一边静静的观望着。 “住手!!”眼瞧着再这样继续下去,管郁便要将张帆的脖子给砸断了,忽然一道白色光影飞掠而至,一袭白色道袍飘飘,一个手拿拂尘的老道人出现在这里。 老道人当然就是一个多月前指点张帆和管郁修炼之后不知跑到哪儿去的旭阳真人。 旭阳真人出现及时,在管郁将张帆再一次朝着地面锤击下去的时候,旭阳真人将张帆接住了。 随后,旭阳真人一挥拂尘,瞬间白色灵气溢出,形成一条长鞭,击打在管郁的蛇尾之上,让得管郁的蛇尾松开。 随后,旭阳真人放下张帆,飞速贴近管郁,取出一张符纸,咬破指尖,在符纸之上画出奇异的纹路,口中道了一声“急急如律令!”便将这符纸贴在了管郁的额头。 别说,这符纸还当真神奇,贴在管郁的额头之后,管郁就一动不动了,他背后的蛇尾也是快速收缩回去,融进了他的体内。就好像僵尸被贴了符纸无法动弹一样,管郁也一动不动。 “嘶嘶!!”这时候,小绿豆才优哉游哉的游动过来,冲着旭阳真人吐舌头。 “你这小家伙,也不知道看好管郁这小子!!你知道他这样的变化对他的身体将造成多么严重的伤害吗?如果老夫不出现,啧啧……他在将张帆杀了之后,自己也会当场暴毙!你瞧瞧,瞧瞧他身上的皮肤,哪有一处完好的!?尽是血!”旭阳真人知道小绿豆通了灵性,对着它一阵数落。 小绿豆吐着舌头,缠到了管郁的身上。它不是不担心管郁,只不过它也相信旭阳真人会有办法。 旭阳真人随后将张帆和管郁两人用灵气包裹着,携着他俩一同向着镇子外边的凌波湖飞掠而去。 王家满门被戮的事情闹得整个鱼香镇人心惶惶,镇上顿时人人自危,各门各户都是将家门紧锁,大白天都不敢出门,比当初凌剑阁上发生混乱时期还要紧张。 却说这个时候,有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却正向着凌剑山方向匆匆奔赶而去。这个书生就是唐明德。 第九十七章,害人终害己 唐明德来到凌剑山山脚下的山门所在,山门由凌剑阁的一名长老带着数十名弟子守护。 来到这里之后,唐明德被凌剑阁弟子拦阻,询问前来的目的和身份。 唐明德说他有要事禀报凌剑阁的大长老,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诉张怡安。 几名弟子便去汇报了此处守门的长老。 长老询问唐明德发生何事?有何要紧之事需要禀告! 于是,唐明德将管郁此刻在鱼香镇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说管郁拜了一个道人为师,如今被挑断的手筋脚筋都恢复了,不仅没有按照凌剑阁长老期望的死去,反而完好无损的活着。 这看门的长老显得也是有些惊讶,听了唐明德的说词之后,再三确认,得到唐明德肯定的回答之后,这名长老却没有立即去将此事汇报,而是看着唐明德说:“要我去告知大长老此事也可以,不过嘛……你有银子吗!?” “我!!!没想到你凌剑阁也如此腐败!竟然向我收受贿赂!”唐明德心中一惊,自己所做的可是对凌剑阁大有好处的事情,虽然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报复管郁,但是这管郁的生死存亡明显关乎凌剑阁内部的安定。自己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知,没想到还被这长老索取金钱。这实在是令他感到气愤不已。 “妈的!没有银子就滚吧!管郁是不死对我来说根本毫不介意。就那小子,能有什么能耐?哪怕他拜了天王老子为师父,也没有一丁点儿用处!!”这名长老冲着唐明德一挥手,“不过!如果你小子有银子给我,我便可以将你引荐上去,至于大长老见不见你就是另外一回事情!我虽然不在乎管郁的生死,但是大长老显然十分在乎!你若是将此时告知大长老,说不定大长老会赏你许多东西哩!” 唐明德转着眼珠子想了想,狠了狠心,将自己藏在胸口的一块金子取了出来。这块金子可是王雪美偷偷给他的。 “可……可以找我钱吗!?”唐明德将金子取出来,怯生生的问。 那长老哪里管什么,一把将金子夺过,随后便让唐明德跟着他进入了凌剑山。 山路曲折,分叉极多,巍峨的山体之上四处修建楼阁建筑,许多房屋依山而建。要想从这山下走到山顶,寻常人可要耗上一天的时间。就是一些凌剑阁弟子也得费上几个时辰。 这长老收了唐明德的金子,也算表示弥补,亲自御剑带着他飞向了凌剑阁的山顶。 凌剑阁山顶,一处开阔平地,修建许多大大小小的宫殿建筑。四处皆有凌剑阁弟子护卫把守,巡逻队伍比以往增强许多。这都是三个月前发生入侵事件之后开始增派的人员。 这名长老告诉守卫,说有一人带来了管郁的消息,要亲自告知大长老,请求与大长老见面。 那守卫进去之后,没过片刻,便是出来,让唐明德进去。 这令唐明德高兴不已,回复的速度如此快,看来这大长老对此事十分看重。说不定自己当真要得到奖赏哩。 跟随着时体格魁伟的守卫走上这处楼阁的二楼,二楼窗扉紧闭,张挂红色灯笼,将整个房间映染成血红之色。房间当中铺着镌绣龙凤的地毯,大红漆柱上有着云纹。 诺大的房间当中只有一个人坐在前方,两旁皆是空荡荡的桌椅。 让唐明德进入之后,张怡安挥手示意守卫出去,随后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青色的影子,陡然之间出现在唐明德的身前,她那苍老的面庞贴近唐明德的脸,几乎要贴在唐明德的脸上。 唐明德吓得不住向后缩,可是张怡安就像是鬼魂一样贴着他,那张脸就紧贴着他的面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啊!!!”唐明德吓得摔倒了,而张怡安依旧站着,只不过佝偻着腰,低着头死死的看着唐明德。 “说!!”张怡安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但是却掷地有声,是那种不容任何人质疑和反驳的语气。 唐明德只觉得头皮发麻,就好像自己被一座大山压着,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可是剑豪级别的强者,这可是凌剑阁现在最强大的主宰,果然恐怖。光是这眼神和气势就让人浑身发软。 唐明德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才是发现自己竟然吓尿了,尿湿了裤子。 于是,唐明德便战战兢兢的将管郁在鱼香镇的事情说了出来,简单的将管郁拜了旭阳真人为师,然后恢复行动能力的经过说了出来。 但是张怡安却想要了解更多的内容,想要了解管郁确切的事情,细微到管郁的动作和神情,细微到管郁体质的变化和容貌的变化。 唐明德也不过在当初偷入王家的时候见过管郁一两次,其他的事情也不过是听他人所说。至于管郁将王家满门杀戮的事情他也是听了别人的八卦才知道的,那个时候他还因为被管郁打伤躺在自己家里休息呢。当他赶到王家的时候,王家的尸体已经被处理掉了,就是王雪美的尸体他也没有看到。 毫无疑问,王家的财产被官府收敛殆尽,而王家之人的尸体恐怕也早就用火烧成了灰烬。 可怜王家如此富室,竟然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如此钱财,死后却也无福消受。 当唐明德将自己知道的管郁事情尽数说完之后,他忽然发现张怡安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之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这笑容显得慈祥和蔼,竟然像是奶奶听到自己的孙子在学堂当中取得了好成绩般的笑容。这不禁令唐明德打了一个冷颤。 “铮!!!”忽然,张怡安袖袍一抖,青灵剑在手,一下子便将唐明德的脑袋削成了两半。 可怜唐明德这家伙还一心想要陷害管郁,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他哪里有知道其中的内因,他哪里知道张怡安根本没有将管郁杀掉的意思,他哪里知道张怡安当初就没有将管郁的手筋脚筋完全挑断。 张怡安为管郁能够重新恢复而感到高兴,为他如今实力的进展而感到高兴。来吧,来报仇吧!!努力修炼吧,当实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来凌剑阁找我报仇吧!只有这样才会让你得到更多的锻炼,更大的成长。 将唐明德处理之后,张怡安想了想,派遣几名心腹前往鱼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