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惊鸿一瞥 <!--章节内容开始-->原以为列御寇是我的惊鸿一瞥,却不料他是我的一生情迷。 他运筹帷幄,掌握全局,步步经营,诱敌深入,为掳我心。 对列御寇,我便是一见倾心,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翌日,B市,庆功酒会上。 “苏经理果然出类拔萃,难怪尹总偏爱苏经理。” “是啊,小苏,年轻有为啊!” 面对这些所谓‘夸奖’,我只能点头致谢,他们不过是卖白挚面子,想笼络我罢了。 在B市,谁都知道S市的GS公司的企划经理苏念情是白挚常常提及的女人,所以在B市大家还是会卖我三分薄面。 也是因为这一点,总经理才让我来B市解决这次策划案的问题。 “对了,小苏啊,最近听闻白家大小姐要嫁给莫迪的少东家,你听说了没?” 闻言,我心底冷冷一笑,他们常常以为我是白挚的人,就一定要懂白家的事。 更何况,我并不是白挚的人...... 莫迪一直是S市房地产的龙头大哥,加上政府一直跟莫迪合作,向来是公不离婆的,所以提及莫迪,界内的人总是叹为观止。 至于那个少东家,我未曾蒙面,却常常听其名号。 五年前,对这个所谓的少东家就已经‘印象’深刻了,不就是我母亲一直巴不得我嫁过去的那个少东家么? 我漫不经心的摇晃红酒杯,莞尔一笑,语气慵懒至极,“是么?不太清楚!” 在这个圈子呆久了,人就会学的圆滑,什么该说,什么该问...... 在酒会上喝了不少酒,我有些微醺的醉意,我强撑着点精神,让司机把车开慢一点。 “小姐,到了!”我在计程车上居然睡着了,司机叫醒我的时候我一脸睡眼惺忪。 我忙着把钱递给司机,歉意累累,“不好意思。” B市是以砚台著名,第一次来B市的时候,白挚知道我喜欢文房墨宝,就带我来这砚市逛了逛。 酒会上听着那几个老头叨唠了几句白家,心情有些低迷,就来了。 砚台我的研究不多,但我偏爱澄泥砚,它的形状比较随意,突破了拘束,完成了艺术风格。 我的手指不自主的摸上砚台,醉意袭来,我恍惚了一下,手不小心打到一罐开封的墨汁上。 “啪——” 我清晰的听见墨罐被我打翻的声音,垂眸望去,只看见一只骨骼分明,手指极为修长的男人手掌。 我怔愣片刻,想要抬头,整个人却昏沉厉害。 “对不起!”我像是才反应过来,蹙着秀眉,忙不迭地掏出一包纸巾,擦拭着男人的手掌。 慢慢移到手腕上的时候,我的动作轻缓下来,因为他腕上的表看起来很格外名贵,我怕弄坏。 纸巾完全把手表玻璃片擦干净后,一颗精致的紫钻立刻映入眼帘,虽然我不是很懂珠宝,但光看它切割的形状,定是上品无疑。 墨汁洒落太多,一张纸已经满是污痕,我又忙着抽第二张纸。 第二张纸巾才抽出,准备再给他擦擦,却被他躲开。 他细心的拆下手腕的表,似乎是定定地看了几秒,发现秒针能动,便说,“无碍!” 他的声音低沉迷人,让我更加无法抬眸面对这个窘迫的局面,本来因为酒意,脸已经是微红,如今应该是熟透的螃蟹一般鲜红了。 待他走远之后,我才讷讷抬头,微醺的眼神有些迷离,盯着他颀长高挺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连说话的声音都让人无法抗拒,听着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似乎是天生的和平使者。 距离去B市出差已经三个月了,我以为那个人只是我生命中的惊鸿一瞥,连他的声音我都已经忘却,更不用说那张未曾蒙面的脸了。 偏偏,上天喜欢跟我开玩笑,又或者,上天偏爱我一些。 再一次让我又遇见了他,而这一遇,注定我们今生有所牵连。 今天李俊成说要请我法国大餐,我特定跟别人交了班,提前半小时回家换衣裳,在我的衣柜折腾半天,也没有找到合心意的衣服,最后还是在班婕妤的衣柜翻出上次她特地为走秀买的小礼裙。 衣服是搞定了,为了鞋子倒有些犯愁。 自己可是赤大脚,人家妹子们都穿36、37鞋码,偏偏我要穿38,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以后很三八,自己都渐渐的担忧着未来。 沉重的双手打开鞋柜,一双双鞋子循规蹈矩的排着,手尖在一排鞋子划过,最后停在了上星期新买的一双高跟鞋,八公分。 到达餐厅的时候,李俊成已经先到了,他绅士地为我拉开一张椅子。 忽然,李俊成眼前一亮,似乎发现了今晚的我与众不同。 “这个裙子......” 李俊成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裙子,我脸上挂着优雅的笑意,当我以为他会说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赞美我的话来。 往往,人都是猜到开始,而没有猜到结尾的。 半天,李俊成才憋出一句话,“上次看婕妤穿过。” 这话,确实够惊天动地,让我都不忍直视了。 我本来想要美一番,听到李俊成这样一说,美美的心情顿时转瞬即逝。 而他的眼神似乎就在问我是不是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那个纠结的表情让我知道他想问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我去个洗手间。”实在不能在他那样的眼神里多待一秒钟。 “嗯!”他只是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俊成?” 肖露极其意外,在这里会遇到李俊成,她回国才一个星期,跟这个李俊成就两次不期而遇了。 而且,她还有一个有趣的发现,那就是这个李俊成是苏念情的男朋友,刚进餐厅她就发现了李俊成,她是等苏念情走了才过来的。 “肖露?你怎么在这里?” 李俊成一脸的惊讶,对肖露这个大美女,他还是印象深刻的。 肖露不请落座,坐到李俊成身旁,“就几个同学聚餐,你呢?跟女朋友呀?” “呃......”李俊成不自然的挠挠头,好半天才说,“没有,就一个朋友!” “哦......” 肖露笑的意味深长,挑了挑眉,故意反问,“一个朋友?” 闻言,李俊成微微低头,有些莫名心虚。 按道理说,苏念情长得的确很漂亮,又是GS的经理,能力就不用说了,像她这样的女朋友,也没有什么好拿不出手的。 就是……苏念情话少了点,有点像是冷美人姿态。 肖露莞尔一笑,半挑着眉,大家都心知肚明,李俊成口中所说的‘朋友’含义。 肖露笑靥如花妖媚地盯着李俊成,心里一个计划逐渐形成,眼里一丝狠戾一闪而过。 苏念情,每次想起这个名字,肖露眼底就一抹阴凉不明觉厉。 在国外的每一天,她恨不得将苏念情碎尸万段,她绝对会把这些年苏念情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全部一点一滴的在苏念情身上讨回来,连本带利,这是苏念情欠她的。 肖露冷然敛下眼帘,瞧了一眼李俊成,心里冷冷一笑,苏念情看中的居然是这种货色。 半天,肖露才抬起那张绝色脸庞,像是漫不经心一般对李俊成抛了一个媚眼,“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肖露见好就收,男人嘛,越吊着他的胃口胜算才越大。 李俊成早就看的肖露那张妖媚的脸蛋看的如痴如醉,这才反应过来,连着点头,意犹未尽地盯着肖露婀娜多姿的背影。 Chapter2:只如初见 <!--章节内容开始-->我踩着那双八厘米的公主鞋,艰难的走到了洗手间,真累! 在洗手间门口,我扶着墙,把鞋子取了下来,发现后脚跟已经破皮了,勒出淡淡的血迹。 轻皱了我最满意的秀眉,应该带个止血贴出门的,不然待会就真的走不了了。 真是活受罪,为了这顿大餐,我还真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整理了一番。 摸了摸破皮的脚踝,叹了一口气,我惯性的把手伸向腰间从包里拿纸巾,但却只摸到了大大的蝴蝶结,原来忘了把包拿过来了。 忽然,一张洁白的纸巾出现在我眼前,拿纸巾的手修长,骨骼分明,刚毅有力,那是很好看的一只手。 一只……男人的手。 这样美丽的一只手,莫名有些熟悉感,心头一晃,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我先是愣了愣,接着讶异抬头,看见的是一张带着温雅笑意的俊脸,视线顿时凝结。 还真的......迷惑万千,跟班婕妤有的一拼了。 “可惜我没有止血贴。”他带着遗憾开口,儒雅地弯了弯唇角,让我微微一愣。 我抬起眼帘,怔怔看着他,我以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列御寇,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原来这次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或者......在很久很久之前我们就已经走进了彼此的缘分。 当时就眼前一亮,他笑的很温和,一头碎发扬扬洒洒,勾着好看的唇弧,像童话故事里的绅士走进了现实。 “谢谢!”我半天才晃过神,感激的说道。 他摇摇头,似乎在说不客气,带着一脸的笑意,如沐春风。 半晌,他指着我的脚开口,轻和的语气像是春泥苏醒,焕然一新,“需要我买个止血贴?这样你应该很难回去,而且......” 他看了我半天,扬了扬眉,才把故作停顿的话说完,“在男朋友面前出丑,应该很丢脸吧!” 这家餐厅是出了名的情侣约会小天地,难怪他会这么想。 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还被我丢在原地的李俊成来了。 “没关系,他应该不介意,很谢谢你,真的不用麻烦,那个......先走一步了。”我边说边把鞋套到脚里,匆忙离去。 这样落荒而逃的我自然是错过了男人眼里透露的失落,也错过他手腕上那枚镶着紫钻的表。 当我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已经上头盘了,接着陆陆续续上了罗宋汤。 “回来啦?”李俊成笑着开口问我,我点点头,算是回应。 他把他那一份罗宋汤也推给我,说,“你喝吧!” 罗宋汤是我的最爱。 我的心忽然一暖,之前的阴霾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开心的笑了一下,喜滋滋的拿起汤勺喝罗宋汤。 当我还慢悠悠喝着罗宋汤的时候,主菜鹅肝也上桌了。 我一手拿着叉,一手拿着刀,优雅的切着...... 自从五年前离开白家,好些年没用刀叉了。 还是这些年跟着班婕妤混,吃多了牛排的关系,所以用起刀叉来才没有生疏。 “念情的刀叉用的很熟练?”李俊成忽然问我。 我拿刀叉的双手一怔,硬生生停在半空,轻轻抬起眼帘,看着李俊成,他这句话有什么言外之意么? “有什么问题吗?”我淡淡反问,接着把切好的鹅肝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李俊成僵硬一笑,“没......你经常吃西餐?” 听着他带试探的询问,我不知怎的,心底微微一丝不悦一闪而过。 “偶尔。” 我也算是有问必答了,这样既不会冷落他,也不会太过趋之于他。 “还合口味么?”或者是我的话越来越少,李俊成尴尬的不知道问些什么了。 我点点头,“还不错。” 李俊成笑了笑,我看着他的笑脸,忽然想起了刚刚在洗手间门口,那个温雅的笑,我的表情微微一僵,怎么会想到他? “怎么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寻声问。 “没,就是鹅肝很好吃,很开心!”我摇着头,撇开话题。 他没有发现异样,笑了笑,继续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列经理?”李俊成忽然站了起来,对着我背后一处打招呼。 我好奇转过了头,看了看李俊成口中的列经理,视线刚落在那个列经理脸上,我握着刀叉的手一震,差点没从手里掉下来。 居然是他? 一秒都不敢停留,我连忙又把头转了过来,生怕他认出我来,埋在桌前,心里一直呐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原本我还以为会想狗血剧中,他过来了,然后认出我来,结果,没有。 我只见李俊成重新坐回座位,尴尬的笑笑,解释道,“看到熟人,但是他好像没有认出我来。” 被李俊成这样一说,我的心才微微放下。 “谁啊?”为了不让他看出我的异样,只是按例询问。 “我们部门的经理。”李俊成挠挠头,说。 “噢!” 经理?起又多金?看不出他像个工程部的经理。 “叫做列御寇,在我们部门是典型的黄金单身汉,全公司的女人都围着他转呢!” 李俊成边吃边说,似乎很羡慕那个列御寇,说起他脸上还带着一丝丝得意。 “列御寇?”我的脑袋拼命拼命的转啊转,终于转出来了,“这个名字不是那个思想家么?” 李俊成闻言,诧异一笑,“你……知道他?” 李俊成此话一落,我也微微诧异,列子是小学就学过的人物,我不该知道吗? 他微微咳了咳,因为我脸上僵住的表情,他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奇怪,粗笑了一声,继续道,“就是他,同名,毫字不差。” 偶买噶,这年头居然会取这样一个名字,他家里人是多想他变成一个老头子?每天之乎者也的没玩没了? 似乎就跟班婕妤一样,家里人都是复古的范儿。 说起班婕妤的名字,解释起来也真是长篇累累的...... 总之,就因为她家姓班,而家里独独就她一个女儿,宝贝的很,于是她爸爸就给她取名婕妤,说是长大后肯定妖娆惑众,迷倒万千。 只是,她爸爸猜到了开头,缺没有猜到结尾。 她确实够妖娆惑众,不过,迷倒万千嘛……嘿嘿,她就担待不起了。 这是有典故的,因为班婕妤长了一对会勾人的大眼睛,那翘翘的睫毛配上那会带魂的眼睛,妖娆二字当之无愧,只要她那双大眼睛眨一眨,多得是男生为她服务,确实够惑众。 不过呢,只要她金口一开,身上的雄性荷尔蒙就爆发了,这叫什么呢?这就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听说,这是传说中的唐老鸭声音,粗犷的让人以为她就是男的,所以迷倒万千她还真是担待不起,于是,可怜的班婕妤只能做个安静的美女子了。 “不过,他辞职了,今天就到期了。”接着,李俊成又说。 辞职? 这两个字这辈子跟我还真是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也想辞职,可是,现实不允许,辞职了我就没钱交房租,没钱吃饭,没钱生活了。 按照班婕妤说的,就应该给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不用累死累活的做这个做那个。 看着李俊成,心里还是微微有些忐忑,他工作稳定,是个工程师,又是S市本地人,嫁给他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班婕妤说他心术不正…… 心术不正……我也是郁闷极了。 自己怎么看都没发现李俊成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交往一年多了,他也没有半点逾越的,班婕妤那黄毛丫头凭什么说她男朋友心术不正? 我和李俊成的认识也是巧合了,他是莫迪的工程师,而我跟莫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跟他也是在工作上偶然认识,当时正好我跟高文成分手快半年了,李俊成追我的时候也是废了一番心思,在一起一年多,两人相处的就像是一对和谐的朋友。 对,我们之间更像朋友。 班婕妤也说,我们之间不像热恋中的情侣。 到底我们之间算什么呢? 我也为这个问题纠结过。 Chapter3:愿君采撷 <!--章节内容开始-->饭吃了一半,李俊成接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说要提前结束这个约会,有急事要去公司一趟。 我点点头,“那你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李俊成心虚地低着头,说,“还是我送你吧!” 似乎怕我拒绝,紧接着又说道,“我去取车,你先坐一会儿,待会再出来。” 还没有等我回应,他已经走远了。 这是靠窗的位置,我坐着刚好看得到外面的情景,手里百般无奈的拿着手机转来转去。 当天空忽然一道明亮闪过,我知道那是飞机,我却执意把它当做流星...... 果断放下手里的手机,两手紧紧交握交握,闭着眼睛祈祷。 眼睛刚闭上,却不知道究竟要祈祷一些什么事情。 忽然,杨珞的脸从脑海飞逝而过,接着是高立成,最后定格在李俊成身上。 他们三个,都是我的男朋友。 前任,现任...... 曾经,如今...... 忽然,我警觉起来,知道自己该许什么愿了,‘流星,流星,让我遇到真命天子吧!’ 好一会儿,我才睁开眼睛,他俊毅带笑的脸庞诧异地出现在我眼前,我连视线都停滞了,落在他那俊致而又刚毅的脸庞上。 眼睛眨啊眨,一脸的蒙然。 难道...... 真的有流星? 真的会如愿? 他墨一般的眸瞟了一眼上空的飞机,勾着极致唇角,打笑说,“许愿?” 我脸皮一僵,窘迫极了,点点头,轻呵了两声,“真巧!” 我一手遮着半张脸,头立刻低了下来,心里虐我千百遍,真丢人! “不是巧,我是特意等你男朋友离开的。”他勾了勾唇角,说。 我皆是一愣,他什么意思? 我的驴脑袋居然卡壳了,愣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啊?” 原来刚刚他是看到我们了,只是没有过来而已? 可是,为什么不过来? 居然还在我男朋友走了之后,正大光明的撬墙角? “李俊成,你男朋友?”他微微迟疑开口问,墨眸泛着不明深意。 我点点头,没错,李俊成就是我男朋友,这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话,为什么我偏偏说不出口。 “你们交往多久了?” 他此话一出,我错愕极了,只能干干地瞪着他。 似乎他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说,“刚刚就看到你了,原本要过来打个招呼,可你却见鬼般闪电扭头。”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语速不紧不慢,很是好听。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的话,干脆没有开口,因为刚刚我确实以为是见了鬼。 “小姐,你们的优惠券只能用于正餐,其他点心是要收费的。”服务员这个时候过来了,说了一些让我要钻地洞的话。 我这个时候真的好想抽李俊成一巴掌...... 优惠券? 他请我吃的这顿法国大餐居然用的是优惠券? 而且帐还没结清就给我消失了? 他似乎看出我的无措,连忙开口,“算到我头上吧,502雅间。” 服务员点点头,退了下去。 “不......”我想拒绝,但是他不允许我拒绝,连忙打断我的话说道,“服务员已经走远了。” 我霎时间脸爆红,真的想要找个洞,然后钻进去。 “准备回去了吗?”他很自然的避开话题,似乎刚刚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点点头,解释道,“明天还要上班。” “情侣的相处也要为上班而早睡么?”他勾着一抹笑,玩笑道。 闻言,我微微一愣,像是没有想过他会这么直接了当的跟我开玩笑。 最后,我只能干干的笑,因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向来嘴巴刁钻的我,也会有下不来台的一天。 其实......更多的是,我不想跟他聊过多关于李俊成的事情。 “你跟女朋友吃饭?”我指了指那边的雅间,问他。 不过,是想要转移话题而已。 他摇摇头,把脑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似乎要跟我说什么秘密,神秘开口,“公司的几个同事,散伙饭。” 散伙饭? 只是他那模样还真是可爱,这样的事情搞得好像偷情一样,我捂着嘴巴笑出了声,因为他那样子是在太逗了。 “列御寇,未请教?”他勾着唇角,伸出一个修长的手掌。 我先是一愣,虽然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不过由他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情味了。 然后笑了笑,葱白的手握上他骨骼分明的手掌,他的手真的很好看,我咧着嘴巴,“苏念情!” “苏念情。”他声音沉的好听,不紧不慢的念着我的名字,苏念情三个字从他嘴里念出来,格外好听。 忽然,他笑了,说,“很有风味的名字。” 我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挑着眉,打趣道,“还列御寇哩,怎么不做律师?” 记得列御寇有篇著作,《两小儿辩日》,我便拿这个揶揄他。 他则是轻轻一笑,靠近我,眨了眨眼,像是曜黑的天空上的星星,压低声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大工程,像是移山。” 我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他模样很滑稽,说话语气上扬,幽默风趣。 “你就不认为我知道这些伟大思想家,很讶异?”我问他,因为当李俊成知道了以后,那讶异的表情有点讽刺。 他摇摇头,露出奇怪的表情,“为什么讶异?像你那么知性的女孩知道这些一点也不为奇啊。” 知性? 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形容我,只是刚认识就说别人知性,会不会太果断了? “不会是哄着我玩吧?” 我撸了撸耳道旁的几卷发丝,不自然地说道,看他在这里坐着跟自己攀谈那么久,却忘了李俊成还在等着自己,才匆匆开口问他,“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漆黑的眸子看向窗外,一丝狡黠划过,他自始至终都勾着一抹淡淡的笑。 良久,才点点头,刚起身准备走,又折了回来,对着我伸了伸手,“手机!” “啊?”我拿着包也准备走,他的举动确实吓到我了,无缘无故要我手机作甚? “手机给我一下!”他又说一次,把手往我这边靠了靠。 我顿时蒙圈了,他那么急迫,让我没有办法去思考。 只能愣愣点头,把手机从包里掏出来给他。 他接过后,勾着一抹不明的笑意,在我手机点了几下,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我才恍悟,原来他是要我的联系方式。 “不介意吧?” 他笑的很好看,每一句话都充分了表示了自己对我的尊重,我摇摇头,俏皮说,“有帅哥要我电话号码,似乎想要介意都很难喔!” 他咧嘴嘴巴笑笑,扬了扬眉,一副大悦的模样。 这样的笑容,这样的场景,像是梦境里面的童话故事。 那一刻,我的心沉了...... 那一晚,我彻底失眠了,想了很多问题,关于自己跟李俊成的,过了今年我就要二十七了,年纪真是一种没有办法磨灭的事实。 在李俊成之前,我也交往过两个男生,但每一个似乎跟我之间的矛盾都不是一点两点。 目前为止,也只有李俊成跟我相处最好,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成熟了,所以便更加迁就对方了呢? 还是说......我始终保持着警惕,时刻提醒自己,要学会经营好一段感情? 夜很皎洁,月牙勾着明亮,星星一旁眨着眼睛,房内的夜灯暗黄,我盯着窗外,拢了拢被子,心不断的浮沉。 Chapter4:你至于么? <!--章节内容开始-->“号外!号外!” 班婕妤终于从南丫岛回来了,这个丫头天生好动,几乎隔三差五的就失踪,然后在世界各地徘徊。 “又发现什么新玩意了?”我淡淡的吃着早餐,对于班婕妤那些惊心动魄早就没有多大好奇。 班婕妤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瞪着眼睛,一本正经地教育我说道。 “诶,诶,诶!这是什么态度,你家领导回来了,就不知道开个欢迎模式,热烈迎接么?” 我轻轻撇了她一眼,黑眼珠偏斜上,留白占百分之八十,标准鄙视的眼神。 班婕妤哼哼两声,对于我这等鄙视早就免疫。 半晌,她又喝了一口牛奶,用她略微中性的声音开口说道,“大事情,本宫终于有人收了!” 收了? 呵...... 我一点也不足为奇,哪次旅游回来她不是说自己被收了,就是她收了别人,这样的话我耳朵都能听出茧子来了。 对于我的无视,班婕妤悻悻的看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行了,不要那副表情,本宫知道了,你嫉妒本宫!” “......” 真想一口盐汽水喷死她,我妒忌她? 我白了班婕妤一眼,鄙视说,“你是滥情!” 她呵的一声,小杏目都弯了起来,高调的语气,“哟,我滥情,你还宁滥勿缺,李俊成那东西你也看得上?” 如果不认识班婕妤的,定会因为她这话好大一股震荡,但是我是了解她的,知道她这话纯属玩笑,并非故意。 “切,也比你那些三教九流的好吧?” 我不服输的顶了回去,跟班婕妤的对话永远的针尖对麦芒。 “哟,葵花宝典都会损人了,天要下红雨了。” 葵葵是我的小名,而班婕妤成天就葵花宝典,小葵花的揶揄我。 班婕妤嘴里叼了一块面包,拍拍我的脑袋,迷糊不清的说道,“葵花宝典,本宫要约会去了。” 我看着班婕妤离去的背影,顿时黯然伤神,每次她泛起这样的笑脸,我的心就多一份愧疚。 因为......我再也还不起了,再也无法还给她一个莫殆。 是,莫殆是班婕妤的‘禁忌’。 是她的伤疤...... 是她这一生心中的痛…… ...... 又到了苦逼的星期一,第二个闹铃响了我才起床,迷迷糊糊换了衣服,顿时尿急的很,几乎是冲到了洗手间门口。 我拧了拧门把,嗯?怎么回事? “婕妤——”我捂着肚子,难受的要死,拼了命的敲门,喊着班婕妤,“班婕妤——” “干嘛?一大早叫魂似得叫本宫,本宫还没有仙逝呢!”班婕妤才淡悠悠地拉开门,嘟嘟囔囔地。 我控制不住,急忙的把她拉开,奔进洗手间,门都来不及反锁,嘴里还嘟嘟囔囔,“都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生小孩,那么大半天也不开门,害的我……啊……” 当我‘解决’到一半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居然开了。 我硬是瞪着一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归来的人儿。 “啊什么啊?杀猪啊?” 班婕妤一副气定神闲,从高台架上抽走了她的手机,撇了我一眼,接着半无歉意的说,“噢,sorry,忘了小葵花在拉粑粑。” 我脸霎时间爆红,纵使都是女孩,两人亲密无间,但是上厕所这种隐秘的事情,她班婕妤就不能避避嫌? 再说,我是尿尿,不是粑粑好不好? 等到我洗完脸刷完牙之后才发现,已经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真心不该踩点起床。 所以,我光荣的迟到了。 “念情,你怎么迟到了?”向来准时的我也有迟到的时候,果然惊人吧! 在GS上班都快五年了,从来还就没有迟到过。 我无暇顾他,连忙往办公室走去,应付式的回答,“哦,早上有意外。” 木木连忙拉住我,凝重地指了指楼上,神秘的说道,“楼上有大动作!” 我眼睛往上抬了抬,疑惑的看着木木,“又有什么动作?” 这些天,貌似公司都挺风平浪静的吧? “工程部的经理被撤了。”木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一副得意的看着天花板,那表情耐人寻味。 木木是我的助理,但是她从来不把我当上司看,所以我就同流合污,跟她成为了八卦小同志。 木木乐乐自得,又说,“听说是SD的工程出了大问题,政府已经下了公文,暂停SD项目,要重新招标。” 我微微诧异,“闹得那么大?” “是啊,那地中海也太造次了,居然行贿……” 最后一句话,木木尽量压低声音,脸上的表情却是绘声绘色。 行贿…… 我猛的一惊。 难怪地中海工作也保不住了。 我也不过就是迟到了五分钟上班,公司居然就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还真的不可思议,匪夷所思极了...... “所以呀,地中海倒霉呗。” 木木似乎对这个工程部经理很大成见,用她的原话说,就是:顶着一头地中海,偏偏喜欢地下恋。 我挥挥手,打断无谓八卦,“干活吧,把上个星期白晓做的企划给我拿过来,出问题了。” 昨天没事上邮箱,刚好就下载了白晓的企划看,结果还真没事让我找到了一个错处。 “不会吧?念情,难道你周末都不休息?不去哈皮么?辣么美好的周末,你居然不跟你家宠妃班婕妤去浪,怎么还看了企划案?” 木木一脸惆怅,对于我这个未上班却已了解上班事的人感到十分的佩服。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推了推她脑门儿,还真是没大没小。 木木已经喊我念情习惯了,因为她说苏经理这个称呼实在太别扭了。 回想一下,木木在我手下工作也快两年了,还记得当初她刚毕业来面试的时候,就她说话带劲,所以我选了她。 其实出来工作,学历跟经验确实重要,只不过对我来说,人反而更重要,即使给我一个文凭相貌经历都一流的人,如果我没有办法跟她相处的话,那么很抱歉,我接受不了。 或者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肖露那件事情,我始终不能忘掉那个伤疤,对我,对班婕妤,都是致命的痛。 因为工程部的主管被炒鱿鱼,午间总算是有东西可以聊了。 “地中海终于走了!” “是啊,真是老天开眼,那个家伙整天只会盯着别人的胸部瞧,猥琐!” “诶诶诶,最开心的还是木木……” “什么啊?什么最开心的是我啊?”木木白了白晓一眼。 白晓轻笑了一声,“因为念情整天要你往楼上送资料,你被那家伙烦的够呛,如今呢,解放了,还不开心?” 木木抿嘴嗔笑了一声,大方的说道,“好吧,我承认我很开心,不过,谁知道下一个工程经理是不是个猥琐男呢!” 众人鄙视之。 木木无视所有蔑视,顿时愤然而起,极其自勉地说道,“所以呢,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行了,吃饭吧,你们这就聊上了,一口都没吃。”我白了木木一眼,打断他们的对话,再不吃饭我都快要被口水淹死了。 他们都在八卦,就我一人闷头吃着饭,实在不是我不爱说别人闲话,而是工程部的人已经来餐厅了,再不走又要遇上某些人了。 木木尖锐的眸子立刻看出了我的心思,连忙带着大家吃饭。 “念情,为了不见他,你至于么?” 木木说的没错,是不至于,可是再怎么不至于他也是我前男友,该避嫌啊! “说什么呢你们?”木木的话刚落下,工程部一大票人马已经杀过来了。 Chapter5:新官上任 <!--章节内容开始-->我抬眸看去,果然看到了位居于首的高立成,虽然高立成不是工程部的经理,但他向来成绩说话,使得工程部一大票的人俯首称臣。 这个叫什么? 典型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悻悻地瞟了瞟那群浩浩荡荡的人群,连忙狼吞虎咽的扒了几口饭,接着擦了擦嘴巴,对白晓他们说,“吃饱了,先撤了,拜拜!” 我就不明白了,前任见前任,怎么就我一个人尴尬。 高立成稳如泰山,面无表情,让我更加胆战心惊,这年头,玩的都是心跳。 “诶,念情......等等我!”木木也跟着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追着我跑出餐厅。 “立成,似乎苏经理在避着你哩。”高立成的同事打趣他说道。 高立成苦笑了一声,自从跟苏念情分手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跟苏念情说:我们复合吧! 他记得,当初苏念情说分手的时候,他还斩钉截铁的说绝不后悔。 同在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每次看见她,心里的那块冰便一点点开始融化。 那天,下着淅淅小雨,他所有的坚持已经瓦解,很郑重的对她说:我们复合吧! 而那时候的苏念情却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对他,“这是我男朋友。” 多么讽刺的一个画面…… 他从来都不知道苏念情为什么跟自己分手,她只说不合适,到底哪里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她统统没有讲。 一句不合适,否决了他对她的全部。 好狠心的一个女人...... “我也吃饱了。” 白晓轻轻瞥了一眼高立成,淡若的眸子也掩饰不住失落,见他胃口不佳,怔怔的看着苏念情的饭碗发呆,她也不自找没趣,悻悻地离开了。 有时候她不太明白,苏念情到底哪儿好,让那么多人都围着她转,似乎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 明明她的学历比苏念情高,能力比苏念情强,偏偏,总经理看重苏念情,而……高立成也对苏念情至今都念念不忘。 白晓一双清澈的眸子骤然一变,嫉妒染上双眸,她不是故意要妒忌苏念情,而是,高立成这样的一个男人,苏念情居然也不放在眼里,会不会…… 她真的太自命清高了些呢? 或者……苏念情的界限不仅仅是高立成,她还要攀附更高地位的某些人? ...... “白晓,这样的错误真的不是你该犯的。” 白晓居然把客户的公司名称部首打错了,要知道如果这个企划交到客户手里,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毁了这一单生意不说,如果在业界传开了,只会说他们GS不专业。 白晓点点头,说下次会注意的。 “你到底怎么了?平时你不是最谨慎了吗?” 白晓还真是奇怪,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错一起来,还真让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白晓,是那个三年未曾犯过五次错的白晓。 连这样基本的错误她都会犯。 “不在状态吧,我想休年假!”她疲倦的说道,脸色确实不太好。 我点点头,既然无心上班,就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打个请假报告吧!” 白晓请了四天年假,刚好要下个星期才回公司上班,而她的工作我让木木接手。 “念情,你确定让我接手吗?我还只是助理。” 木木明显很惊讶,她还没有经验,一时间接手恐怕也忙不过来。 “放心吧,我会带着你的。” 我看出了木木的焦虑,如今企划部只有白晓这只领头羊,我是该培养几个可以做事的了,不然少了白晓,还真是无从下手。 闻言,木木立刻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您老人家带着我啊,那甚好甚好!我接了就是!” 我失笑的摇了摇头,木木就是这副模样让我觉得来劲,很多时候她能做一些我想做却无力做的事情。 让我忽然觉得,年轻就是好! 看来,岁月果真不饶人。 次日,我迎来了木木爆炸性的新闻。 “绝对爆炸,新来的工程部经理,年轻又帅气,最主要的是,他还单身哟!” 木木一脸花痴,两眼冒着红心,一脸高尚的崇拜,让人忍不住想要砸她脑门。一早上,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唯美的词汇,甚至连她最讨厌的诗词歌赋都搬了出来。 一直形容新来的工程师是怎样怎样的,说的那个天花乱坠的,她真恨不得自己立刻变成成语大全。 我拿着笔改了一下企划案,抬了抬眼帘,淡幽的眸子瞟了满脸花痴样的木木一眼,漫不经心的问她,“你怎么知道?” 木木立刻就鄙视我了,“拜托,我是谁?在GS里面,我可是‘前传’加‘后传’,正所谓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而我偏偏是那个古人跟来者的结合!哈哈!” 木木说的洋洋得意,心里一直不断的垂涎楼上某位帅哥。 我微微斜视了她一眼,眼神凌厉,木木立刻很有自知之明的捧着一本企划案,目不转睛地假装很认真的在看。 “要不今天就不要跟工程部错开时间吃饭了,好不好?”她刚安分不到一分钟,又开始喋喋不休,“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避着高立成吧?” 本来我想说不是避着他,现在木木都把我的话堵死了,我叹了一口气,“那我中午就不下去吃饭了,你帮我外带吧。” 为了不让大家为难,也让木木能见见传说中的帅哥,我干脆就不下去吃饭了,免得流言蜚语一大堆。 “那好吧,谢谢念情......念情最好了!” 木木自然是想要跟工程部那班人吃饭的,毕竟她单身,总不能老是跟自己混在一起吧。 这年头,除了跟同事谈恋爱,那只有发小了,不过据我所知,木木的发小都是美女,可见阴阳失调了。 “木木?”工程部的人见了木木似乎就是见到了老板一样惊讶,“你向来不是早早的吃完回办公室的么?” 木木斜视某人一眼,撇撇嘴,“怎么?不欢迎啊?” 工程部的那群单身狗,哪会不乐意,心里早就乐开花,连忙赔笑,乐呵呵的招待木木这个稀客,“没有没有,来来来,坐!” 工程部除了一个文员是女的之外,其他都是男同胞,他们巴不得企划部的人天天跟他们一起吃饭呢。 只是企划部大多数都结婚或者有男朋友了,只剩下木木跟白晓了,木木年纪比较小,而且活泼外向,自然是这些男同胞们心仪的对象了。 Chapter6:两面之缘 <!--章节内容开始-->“列经理!”忽然,高立成喊了一句。 木木见到一直期待的男神,心早就扑通扑通的跳了,早就听说新来的工程部经理帅气,没想到长得还真是不亚于电视机上的明星们。 那俊脸就像是精雕的一般,分寸可是丝毫不差啊。 木木立刻羞嗒嗒地抬起头,两眼发直地盯着款款走来的某位神级般人物。 “高立成疯了吧,好不容易木木来了,干嘛叫经理啊?” “谁知道呢?” “苏经理没有来,他纯属是心里不平衡,让我们也跟着受罪呗!” 但是工程部的男同胞们似乎很不欢迎这个经理的到来,毕竟太帅气,好不容易盼来的妹子心又跑到别人那儿去了。 列御寇走到高立成旁边,挨着木木坐下。 工程部男同胞们心里呐喊一声不好,结果…… 结果却是那么地赤·裸裸。 果然,木木立刻红着脸,搭话了,“列经理是刚来的,对GS不熟吧?” 阿门,原谅她,这样的一个极品坐在她旁边,木木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列御寇迂回脑袋,看了木木一眼,良久,才勾了勾极致的唇角,“的确挺不熟的,你是我们部门的?” 列御寇也是个明白人,今天部门开会没有见过木木,他笃定木木不是他们部门的,只是人家跟他搭话,的确不好回绝。 木木看着男神笑的如沐春风,温文儒雅,整个心脏便开始花枝乱颤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了。 好半天才回神,红着一张小脸自报家门,“我是企划部的,我叫木木,多多指教!” “列御寇!”他淡淡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嘴角勾着一抹笑,让木木看着春心荡漾。 哇塞,真的太帅了,世界上居然还有那么帅的帅哥,木木紧张的把手伸到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痛…… 原来是真的,他真的在跟她说话。 “列御寇?那我可以叫你列大哥吗?”木木顶着一张可爱的小脸蛋,笑的那个清纯,那个天真无邪。 “可以!”列御寇轻笑,只是把木木当小孩子看。 听到他说可以,木木整颗心早就乐翻了,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样温和谦逊的大帅哥,又那么好相处,哪来的极品啊? 工程部的一群单身汪早就看不下去了,纷纷埋头吃饭,想着这一顿饭一定会消化不良。 “木木,你怎么一个人来?”高立成左顾右盼都没有看见苏念情,便问木木。 木木怎会不明白他的话中话,用脚趾头想也明白为什么念情没有下来吃饭了,最后木木还是替苏念情掩饰说道,“我们经理很忙的,待会我帮她外带就好了。” “再忙,饭也应该好好吃啊!”高立成不由的埋怨一句,这语气格外暧昧,众人一听,又连忙叹了一声气。 果然…… 木木听了,不由冷的一声轻笑,真看不惯这些分手后还要纠缠别人的人,“是啊,饭是要好好吃,也不劳高工程师亲自过问,我怕念情无福消受。” 无福消受四个字木木可是一字一顿,咬着重口音说的,讽刺意味格外明显。 在木木的眼里,当初他们会分手完全就是高立成的错,在她的潜意识里,苏念情做任何决定都是正确的,一定是对方不够好,苏念情才会提分手。 木木的一句话让高立成立刻下不来台,整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难看至极。 “念情?”列御寇轻喊了出声,这个名字他可是印象深刻。 苏念情...... “哦……念情是我——上司!”木木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称呼了,上司两个字她真的很少说。 列御寇半挑着眉,是念情这个名字太大众化,还是……同一个人? “企划部经理?”列御寇尝试猜测。 “对啊!”木木以为列御寇只是跟自己搭话,没有想太多。 列御寇唇角衔着一抹笑,温雅而又好看。 “列大哥以前是在哪里工作?”木木只是八卦,真心没有窥视人家隐私的意思。 “以前在莫迪。” 他的话刚出,木木的嘴巴就张的可以放下一枚鸡蛋了,“莫,莫……莫迪?” 天啊,莫迪还能跑到他们GS来,还真是稀奇。 “怎么会辞职呢?” 木木嘟囔了几句,这样猝不及防的大震惊还真是让人觉得够呛了,不对……等等,念情的男朋友李俊成不是莫迪的工程师么? “你认识李俊成么?” OMG,原谅她吧,她真的不是装逼…… 她真的只是为了让列御寇能多关注一下她而已,念情啊念情,你男朋友就借我来充个数吧。 听到这个名字,列御寇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以前的同事。”列御寇扬着一抹笑,如沐春风,笑意愈发深沉。 同事? 木木微微一愣,也就是说以前他在莫迪是一名工程师?来了GS就成了经理?所以才会辞职? “怎么?你认识?”列御寇故意套她的话。 木木果断上钩,她实在是看高立成不爽,故意含沙射影,咬字也加重了几分,“认识啊,我们念情的男!朋!友!” 她就是故意的,明显看到了高立成的脸色变了,要知道人家李俊成可是在莫迪。 同样是工程师,但一个在莫迪,一个在GS,那可是大不相同了。 “你们企划部的经理,姓苏?”列御寇刚好吃饱,擦了擦嘴,明明是一个疑问句,偏偏被他说成了肯定句。 木木诧异,讷讷地点头,好半天才回神,反问,“难道你们认识?” 不过想想也对,李俊成跟他是同事,那念情跟李俊成出去同事聚会当然有见过拉。 “两面之缘!”列御寇说的笼统,而木木就从心底认为是因为李俊成的关系所以他们认识。 “念情也知道你来我们GS?” 列御寇摇摇头,眉梢微微上提,“我从来不知道她在GS。” 他轻笑,看来他来GS是注定的。 “真让人伤心,念情有你这样的黄金单身汉居然不介绍给我。”木木玩笑的说着。 一顿午饭还让木木精神抖擞,如果天天可以跟列御寇这样吃饭,她想她会幸福的死掉的。 Chapter7:三颗奶两颗糖 <!--章节内容开始-->“怎么还一脸花痴?” 我实在不想去嘲笑木木,只是都快两个钟了,还笑的花枝乱颤,一脸春心萌动,让人看了不得不鄙视之。 “你不知道,他真的好帅,而且很爱笑,笑起来真好看!” 木木已经不能自持了,夸的那个工程部经理云里来雾里去的,只因天上有,恐唯地下无。 “行了,花痴,把文案改一下,这是什么烂创意,一点新意都没有。” 工作上,我还是不能退让的。 木木接收到我的命令,立马把文案接了过去,认真的看起来。 改好第一次版本! “不行!” 第二次! “不行!!” 以下几次…… “不行不行不行!你认真点!” 第几次我也忘记了,总之木木改了一下午,就是过不了。 “到底哪里有问题?” 木木也是纠结,平时写文案就够让她头痛的了,今天还是写SD重修文案。 “不行了,我的脑容量已经爆表了,我需要coffee!你要不要,帮你带一杯?” “三颗奶两颗糖。” 我也没跟她客气,的确需要咖啡来补充一下精神,她写的痛苦,我看的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三颗奶两颗糖!还真是重口味......念情也是的,那个SD的文案,怎么能让我来写......” 木木一边泡咖啡一边碎碎念,刚好让列御寇听到了。 “谁的口味?这么特别?” 他忽然出现在木木后面,吓得她放了四颗糖到咖啡里。 “吓死我了......”木木伸手拍了拍胸脯,后知后觉才想起来,“完了完了,念情的咖啡……” 木木皱着秀眉,一脸惆怅的看着咖啡,顿时有种视死如归,那是她刚刚才磨好的。 “抱歉,我只是下来送个文件,刚好看到你在这边碎碎念……”列御寇一脸抱歉。 事实上,他是听见了念情两个字,鬼使神差的才走过来的。 木木摇摇头,“没关系拉,是我太夸张了,咖啡没溅到你吧?” 列御寇轻笑一声,声音浑厚低沉,嗓音迷人,“没有,我帮你再磨一杯吧!” 说着,他便卷起衬衣手袖,从橱柜拿了咖啡豆,清洗了一下咖啡机,磨咖啡这种事情他来做还真是有些格格不入。 “你会?”看他熟练的模样,木木不由提问。 “学过,好了,你的咖啡,三颗奶两颗糖。”他勾着笑,把咖啡小心翼翼的递给木木。 他总是笑的如沐春风,像是大学时代的学长,很会照顾人。 木木一愣,接着脸忽然一红,半天,才反应过来,接过咖啡。 蓦然,木木猛的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更为吃惊的是,列御寇居然知道念情的口味。 “刚刚你一直说着三颗奶两颗糖。”列御寇挑挑眉,这口味确实有些重了。 木木见状,连忙解释,“不是我的咖啡,是念情的,她的口味很奇怪!” 说完,木木转身就跑了。 列御寇闻言,半眯着眼睛,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泼墨般的眸子盯着木木的背影,愈发深沉。 三颗奶两颗糖...... 这个口味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喝吗? …… “那么久?”咖啡放在我桌上的时候,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遇到了大帅哥!”木木笑的淫·荡,一脸花痴又来了。 我无奈摇摇头,把文案丢给她,“如果你还在想你的帅哥的话,干脆今晚就在这里想一晚上好了。” “别啊!”木木立刻拉拢下脸,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瞟了她一眼,让她花痴,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蓦然一怔,这味道…… 怎么会......那么像那个味道? “你泡的?”我急促地问木木。 木木看了一眼我的咖啡,纠结了一会儿,犹豫着道,“不是。” “不是?”她刚刚出去那么久,感情没有去泡咖啡? “哎呀,是那个帅哥泡的拉,我不小心扔多了两颗糖。”她是知道念情的,多一颗糖都不喝。 “哪个帅哥?”我一脸凝重,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第二个人能泡出这种味道的咖啡。 “怎么了吗?”木木看出我的异常,问。 我清眸盯着咖啡,思虑了好一阵,没有开口了。 木木踌躇了一下,最后告诉我,“是工程部的经理,他刚刚来我们企划部送资料。” 我皱眉,又是他?今天怎么一整天都是他? “工作去吧!”没有心情去聊这些,这杯咖啡又勾起了多年前那件事情。 心微微沉了沉,再也无心工作了。 八岁那年,因为我一直没把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弹好,母亲又骂了我一顿,她恨铁不成钢,决定亲自教我,每日放学回到家,就要坐到钢琴前面,一练就是整整三个小时。 于是,我很害怕,害怕每天的放学。 那一天,我从学校后门走了,躲开了来接我的司机,我跑了很久很久,当我完全甩开司机的视线,却发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天轰隆隆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黑压压的云直逼大地,一团大黑洞般的云层似乎欲要将我侵蚀,忽然天空一条闪电把天空劈成两半,发出剧烈声响。 倾盆的大雨直向我泼来,将我全身都淋湿…... 我站在路旁,吓得浑身发抖,着急的找避雨的地方。 我躲进一家咖啡馆,咖啡馆老板看我狼狈,想要把我赶出来,就在这时,有个男声开口,“让她避雨吧!” 他的声音倘若那和平的使者,干净不参杂一丝杂质。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对我笑了笑,如沐春风。 “喝杯咖啡,暖暖身子。”他递给我一杯咖啡。 我胆怯的接过,抿了一口,一阵苦涩的味道涌入鼻腔,我皱了皱眉,说,“好苦啊!跟喝药一样!” “是么?”他一脸疑惑,接着拿过桌上的糖罐,丢了两颗进去,说,“再喝喝看!” 我又喝了一口,又说,“太甜了!” 忽然,他一阵懊恼,接着,眼睛一亮,“有了,你等等!” 说着,他又跑到柜台,不知道拿了什么过来,接着丢了进来,“再试试!” 这回,果然好喝了很多,我满意点头,“好喝!你加了什么?” “三颗奶!”他扬着笑,眼睛弯成一条线。 三颗奶两颗糖...... 那个男孩曾经给过我的温暖,连一个陌生人都可以对我这样好,为什么母亲就是做不到呢? Chapter8:不解之缘 <!--章节内容开始-->五点半,又到了下班的时间。 “终于……解放咯!”木木伸了伸懒腰,利索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我也收拾好了,这个时间公交车应该会比较挤,我在想要不要在公司多待一会儿,等过了高峰期。 “念情,走啦!”木木已经催促我了。 “我……” “快点快点!我想看看能不能遇到楼上的帅哥。”木木完全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拉着我跑的比兔子还快。 最后我只能跟着木木一起下班。 等电梯也是一个漫长的时间段。 果然是高峰期,挡也挡不住…… 叮! “木木?”楼上的工程师果然在里面。 木木拉着我进了电梯,一边打招呼,眼睛一边寻些什么。 “列大哥呢?”她亲昵的问。 众人面面相觑,不甘愿的回答,“经理去营业部了。” 我闻到了敏感词,列?经理?工程师? 那个温和谦雅的笑容又从脑海一闪而过,还有他说玩笑话时候幽默风趣的眉梢。 怎么那么像某人? “列?这么特别的姓?”我打算从木木哪儿得到情报。 “是啊,你也觉得特别吧?”木木根本忘记了列御寇说过跟苏念情有两面之缘这件事情。 “叫什么啊?”我低声问木木。 木木准备开口,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他温润的俊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的视线,电梯门一点一点打开,他的脸一点一点的清晰…… 直到他那张带着笑意的俊脸完全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轮廓是如此的清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他确实长得迷惑众生。 四目相对。 我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是某人…… 列御寇。 “这么巧?”他惊喜的开口。 木木向他招手,亲昵的喊他,“列大哥。” 木木此话一出,我也能猜个大概了。 原来,木木口中的大帅哥,楼上工程部空降的新经理,是他,列御寇。 “木木?” 他两眼一转,意外的喊着木木的名字,木木顿时一愣,连在空中的手都僵住,刚刚那句他不是对自己说的? 这么巧? 那句是对其他人说的? 木木失落了,双眸骤然黯淡,等等,那句应该对念情说的吧,他们不是认识的么? “对喔,你跟念情是认识的。”木木的声音不大,但整个电梯的人都听到了。 我顿时想抽木木一巴掌,立刻狠狠的瞪了木木一眼,奈何木木一脸无辜,纯真的小脸仿佛在说:我说是实话啊! 我的前男友是GS的工程师,如今还纠缠不清,我的现男友是莫迪的工程师。 如今,又来了一个经理,而且是莫迪的前任经理,GS的现任经理,跟我又扯上了莫名其妙的关系。 这个局面,怎么看怎么乱。 “是啊,我们见过几面。”他没有多解释,只是说明他们只是见过几面而已。 我立刻感激涕零地向他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虽然没有什么解释的话,但这简短几句立刻觉得撇清关系了。 “你怎么回去?”他忽然问我。 “呃……公交!”我忽然变得有些警惕。 “住哪儿?” “北环大道旁。”我以为他只是因为跟我见过,而且现在又是同事关系,所以随口问问。 但显然的是我想太多,因为某人低沉的嗓音刚好再度从头上响起,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整个电梯的人都能听见,“刚好我顺路,我开了车,一起吧!” 刚刚我还特别的感谢他为我解围,如今他却道貌岸然的把我向火坑里推。 果然,他的话一出,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尤其是木木,一副你们有奸情的模样盯着我看。 我瞪大眼睛摇摇头,示意木木不要瞎想,可是她完全忽略了我的小动作。 电梯终于到了一楼,我像是逃命一样出了电梯,刚出电梯我拔腿就跑,但是列御寇没有给我机会,他已经牢牢的抓住我的手,再一次把我带回电梯。 我干干一笑,不会吧,这人真的‘顺路’么? 他挑挑眉,修长地手指按了电梯键,一脸的耐人寻味。 “停车场在负一楼。”他很‘好心’的提醒我,我瞪了他一眼,真心谢谢他! “喂,还在为刚刚的事情恼火啊?”他开着车,笑道。 我冷哼了几声,偏了偏头,“还以为你是个君子,结果只是一个伪君子!” “……” 他被我弄得哭笑不得,似乎踌躇了良久,又说,“李俊成你还是自己看着点。” 我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他微微轻咳一声,手不自然的在方向盘蹭动,“我的意思是,工作再忙也要抽个时间陪男朋友。” “啊?”我真是郁闷极了,怎么就忽然说到李俊成身上去了呢? “算了,不受伤怎么见彩虹?” 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表情微微有些凝重,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车开了一段路,因为下班高峰期,所以塞了一会儿车。 最后,车子停在了丽苑的小区大门口。 “你住这儿?”他略为惊讶,透过前车窗,盯着丽苑。 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闻言,又点点头,这似乎没什么好吃惊的吧? “谢谢了,我先走了。”我隔着车窗跟他道谢。 他忽然勾着一抹神秘的笑,从车上下来,闲情的靠在车门上,简直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我刚好也住在这里。”他轻轻的出声,这回震惊的是我了。 “这……么巧?”我瞪大眼睛,真的很难相信,同一个公司,同一个小区? 他轻笑,“真是缘分!” 我附和着他笑了笑,缘分?确实……自己似乎好像真的跟他蛮有缘分的。 “怎么以前没有见过你?”我问。 按理说,有这等帅哥住在我们小区,班婕妤那个色胚子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 “刚搬过来的,不到半个月。” 他颔首,示意我上车,我点点头,跟着上车,似乎他要开到里面的停车场,刚好我就住附近那栋。 “你住B区?”他问。 我抬了抬眼帘,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B区,摇摇头,“我住在F区。” 他忽然勾着一抹失落的唇意,“还以为会跟你同一栋。” “B区是业主,F区是租客。”我提醒他,我可是租房子的人,还买不起。 Chapter9:宝马单身帅哥 <!--章节内容开始-->“女孩子的钱还是存起来花,房子那些事情让男孩子操心。”他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轻笑,这是什么理? “结婚之后,钱还不是公用。”我反驳。 他点点头,似乎同意我的观点,接着说,“男生的钱公用,女生的钱私用,这叫做分工明确。” 他的话幽默至极,常常弄得我掩嘴失笑。 车终于开到了F区附近,他开了车锁,我先下车,他泊车技术似乎很不错,没几下车就停好。 “几楼?”他抬眼看了一下F区,问我。 “七楼。” “一个人?” “两个。” 他神色微异,我知道他误会了,连忙又解释道,“跟闺蜜一起。” “我还以为跟李俊成……” 原来他也会这样以为,记得那时候自己跟木木说两人一起住,全公司也以为我跟李俊成同居了。 我笑笑,“习惯了。” “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问的问题还真是直接,我失笑,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下一秒就结婚,也许一辈子我跟他可能无缘。” “这么随意?”他轻皱眉头,似乎很不赞同我的想法。 对于婚姻这个问题,我真的暂时还没有想到过,毕竟每一段恋情都未满期限,就会离我远去。 “我到了。”我跟他告别之后,进了F区。 快到晚上十点半的时候,班婕妤回来了。 “气死我了。” 果然,宠妃一回来,天下注定不太平,我还在埋头苦啃我的企划案,她就把包丢到沙发,怒气冲冲。 我抬眸,调侃她道,“哟,谁呢?有几个脑袋够砍,敢惹我们班婕妤。” 奈何班婕妤来来回回就只会这一句,“真是气死我也!” “怎么?赵飞燕跟赵合德找你茬了?哀家一会儿就把她们两个贱人拉出去砍了!”我声音洪亮,饶着一看,还真的像个嬷嬷。 班婕妤闻言,立刻笑了出声,“行了,就你这没心没肺的会安慰我一下,不过,本宫可不是好惹的料。” 原来是为她今天走秀的事情大发雷霆,本来她是主角,走前秀,可偏偏有个胸大无脑的艳女抢了她的头彩,这就算了,后来居然让我们婕妤发现那个女的跟赞助商有一腿,所以她气愤的不得了。 “以后,本宫才不去走什么车秀。” 她只是好心帮一个姐妹忙才接的车秀,要知道模特界她可是服装秀的头头,车秀算什么。 我知道班婕妤向来都是好强的,估计这车秀以后她都不会去了。 “行了,我熬了银耳莲子汤,去喝点败败火。” 我一手拿着笔,一手点着鼠标,还有安慰这个小祖宗,我都快成神仙了。 班婕妤已经进了厨房,才进去没一会儿又出来,扯开嗓门,粗狂的中性声音大肆放虐,“我说小葵花,你是忘了吃感冒药还是带脑药了?你这汤是咸还是甜啊?” 我微愣,又怎么了么? “别用你那无辜的小眼神看着我,您煲的这汤,嘿,神了,不咸也不甜,你当我没味觉呢?”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她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嫌弃我没放糖,我窘迫,“我忘了,你快放点冰糖再煲一下。” 班婕妤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模样看着我,“算了,本宫亲自来,让你知道什么是智商。” 我扯扯嘴角,继续赶企划案。 她到厨房没一会儿,发出了砰砰声响,好大一个阵仗,我对着厨房喊,“婕妤,你干嘛呢?” 她又急匆匆从厨房出来,在柜台掏了钱,“没冰糖了。” 说着已经撒腿跑了。 我顿时傻了,这个银耳莲子还真不是一般麻烦,早知道就不煲了。 过了二十分钟,班婕妤回来了,比出去前还要兴奋,钱包一丢,冰糖也不知道扔哪儿了,只听见地板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阵。 班婕妤连忙跑到我这边,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重大新闻,绝对上头条!” 我对她的重大新闻,头条报道真的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无奈翻翻白眼,咬牙切齿埋怨她道,“我刚构思好!” 班婕妤可怜巴巴的看了我一眼,立刻认错,“臣妾知错,但罪不该死!” “拉出去,杖责一百!”我气愤地瞪了她一眼。 她知道我在想企划案的时候最讨厌人家打扰,连忙避重就轻的说,“我们楼下有一部宝马。” 我皱眉,就这事儿? 怒火立刻染了三分眉,她居然为了这事儿打断我的构思! 我瞟了她一眼,冷冷地,“很稀奇?” “问题是,宝马的车主是位帅哥!” 我继续鄙视她一眼。 “好吧,重点是,他单身!”班婕妤又说,兴奋的不行。 “帅哥?宝马?单身?” “是啊是啊!”班婕妤的头立刻点的像捣碎一般积极。 我皆是一笑,当然,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您又知道人家单身?” 班婕妤切了一声,带着极其得意,“我是谁?只要丽苑出现一个稍微人模人样的,我就立刻知道她是人是鬼了……” “哦,原来你还有这等特异功能。” 我立刻一副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班婕妤点点头,老道的摸了摸我的小脑袋,一副你变聪明的模样看着我,我忽然脸部一僵,满脸假笑,一副语重心长,“婕妤啊…...你可别忘了你有男朋友了!” 听到我的提醒,班婕妤立刻尴尬的呵呵呵了,“不是儿,只是男朋友,又不是老公,再说了,结婚的还有离婚的呢!你怎么保证楼下的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呢?” 我摇摇头,没办法,这厮已经是泛滥成灾了。 “您继续想帅哥,我可没时间,我企划案明天就要上交老板审核呢,不像您老人家,靠脸蛋吃饭。”我没心情揶揄她。 班婕妤哼哼两声,一脸鄙视我,“你啊,明明长了一副被包养的脸蛋,却偏偏要自食其力,这不是找抽么?” 说着,班婕妤便从地上捡起冰糖,往厨房里去。 我微微白了一眼她的背影,却没有反驳,因为我确实长了一张被包养的脸蛋…… 不争的事实,让我如何辩驳? 这丫头可能见我辛苦,煲好糖水后还亲自给我盛了一碗,“行了行了,别看了,补脑再想。” 我无奈看了她一眼,往餐桌走去,难得这千金小姐伺候我。 她连喝汤都不安分,视线一直不在同一个地方,那双会勾人的大眼睛转啊转啊,忽然,班婕妤焦急地跟我说,“快快快,手机借我一下。” Chapter10:命中注定 <!--章节内容开始-->我看她雷厉风行,估计又是一个大事件了,连忙把手机递给她,问,“怎么了?” 她拿着我的手机点了几下,应该是拨打她的号码,惆怅的回答我,“我手机不知道那里去了。” 又掉了? “怎么样?”屋子也没有手机响,我忍不住问她情况。 她拿着我的手机摇摇头,“没人接!”接着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算了算了,明天去补卡就是了。” “哪儿掉了?”虽然说可以补卡,但是能找还是找回来的好吧! “应该是刚刚去超市掉的。”她喝了一口汤,漫不经心。 我也没去多管她,反正班婕妤掉手机又不是头一回了,算不上什么头条新闻了。 喝完汤,苦逼地我继续苦战,忽然门铃响了,我朝客厅喊道,“婕妤,开门!” 班婕妤看着电视剧,感动的稀里哗啦,撇了撇嘴,好生委屈,说话的时候还一抽一抽的,“人家……哪……有时间开……开门。” “……”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她怎么了! 我泪奔,好吧,‘人家’没时间,我只好认命的开门去。 列御寇的出现还真是让人惊讶不已,似乎他每一次的出现都会这样不经意。 “你?”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勾了勾唇角,俊毅的侧脸弧度完美,手里扬起一部手机,说,“刚刚有人来电,苏念情!” 因为班婕妤的手机常常丢,所以她干脆把所有人的备注都换上了连名带姓,她说这样就不会让无辜的亲人受罪了。 虽然……这个理有点牵强…… 我盯着列御寇手上的手机,那不是婕妤的手机么? 我眼前忽然一亮,刚刚还在找呢,怎么就到了他手里了? “怎么在你这里?”还真是巧的过分,我接过他的手机,又惊又喜的。 他笑,玩味的说道,“命中注定吧!” “......” 我脸顿时一红,尴尬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偏过头,扬声对客厅看着连续剧的班婕妤说道,“婕妤,你手机回来了。” 班婕妤才从客厅擦着泪走过来,人还在玄关,就愣住了。 我刚开始以为她看到自己手机,惊讶的,我失笑道,“喂,至于么?手机失而复得开心成这样?”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因为看到了列御寇。 “宝马单身帅哥?”她这称呼,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列御寇轻笑,眼睛弯成一条线,半勾着唇间打趣说,“原来我优点那么多?” “是他把我手机送回来的?”班婕妤愣愣的接过我递给她的手机,接着又惊讶的问列御寇,“可是,我们认识吗?” 列御寇一直站在门口,听了班婕妤的话,忽然转过头,眨了眨眼睛对我说,“我说,你真的打算让我一直站着么?” “啊?”我一愣,他不会想要进来坐坐? 班婕妤闻言,伸手就推开了我,接着又把她的手机塞到我手里,连忙招呼他进来,“来来来,真不好意思,一直让你站着,都是葵葵,可能你太帅,把她镇住了。” 我汗颜,这班婕妤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呀...... 算了,反正跟她一起,注定要丢人了,我看了看手里的手机,再看看那两具已经进屋的背影,悲催极了,只能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对了,有糖水,是葵葵煲给我喝的。”班婕妤又献宝似的从厨房端了一碗糖水出来,把列御寇伺候的好好的。 “葵葵?”列御寇淡淡反念着我的小昵,声音有些微挑,我听了心跳忽然漏了半拍。 班婕妤继续没心没肺的说,“葵葵是念情的小名。” 这时候我居然插不上一句话,只能安静的想我的企划案。 “哎呀,葵葵,家里来客人了,你怎么还忙着你那烂企划,过来过来!” 班婕妤俨然一副主人公的态度,把我的企划案重重地合上,我在她的胁迫之下,一起坐到了客厅。 我无聊一手撑着沉重的脑袋,盯着他。 列御寇喝着糖水,慢条斯理,金袖口衬衣随意挽起,反而多了几分随意。 他长得确实耐看,俊逸的外表,高挺的身躯,似乎身材比例也不错,特别是嘴巴,很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甚是迷人。 虽然这样盯着他看,很没有节操...... 但班婕妤比我更没有节操,早就巴不得扑上去,连声音都开始温柔起来,“好喝吗?” 其实我想鄙视她,就她那鸭公声,真的不忍直视,但视线却无法偏移,直勾勾地落在了列御寇的脸上,盯着他那张迷惑众生的脸蛋。 列御寇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给面子还真是好喝,赞赏道,“甜度刚好!” “冰糖是我下的。”班婕妤早早的抢功,让我哭笑不得。 忽然,他把视线转到我身上,我连忙抽回视线,假装看向别处,余光明显瞄到他轻笑了一声。 囧……我一手捂着半张脸,丢人!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手机?” 脑残班婕妤终于回到了正题,想起了问题的关键,拜托,现在来问这个有意义吗? 已经引狼入室了,好么?不是进门之前就应该问清楚底细的么? 我狠狠递鄙视了她一眼,班婕妤只是撇撇嘴巴,可依旧两眼冒着红心盯着列御寇。 “在超市无意中看见的,当时屏幕一直闪,‘苏念情’来电,刚好认识她。”他解释说,“保安说苏经理住在717室,我就上来了。” “你认识葵葵?”班婕妤微微愣了片刻,一脸不可思议。 “同一个公司的。”列御寇解释说。 “……” 班婕妤立刻想要抽自己一巴掌,同一个小区,同一个公司…… 不过......她怎么觉得自己闻到了奸情的味道呢? 一双狐狸眼睛转转悠悠,在我跟列御寇之间徘徊不停,她还以为自己钓了一个帅哥哩。 顿时,班婕妤的心都在滴血,好不容易小区出现了这样一个极品,居然喜欢他们家葵葵,还真是暴殄天物。 我再次狠狠的鄙视班婕妤一眼,声音夹着几分微怒,“您老人家这个时候才来盘问,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就算是坏人,也已经登堂入室了。 “……” 班婕妤撅着一张小嘴巴,不满的盯着我,极其无辜。 “行了,不要丢人现眼了,还不去把碗洗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班婕妤扁扁嘴巴,确实无辜的很,“还以为我的春天来了呢!” “您老人家真心知道春天两个字?” 我狠狠白了她一眼,还春天呢! 是敌是友都不知道都给她放进来了,就算是春天,很快也秒变冬天了,我不忍直视道,“忽然觉得跟你住在一起,我忽然觉得好没有安全感!” Chapter11:原来是他 <!--章节内容开始-->“呃……”班婕妤一副知错,惆怅说道,“不是看见帅哥,没节操么?不过......还好你认识......” 列御寇则是笑笑,说,“确实缺乏安全意识!” 他一副说教模样,让班婕妤更加惭愧了,认命洗碗去了。 “不好意思啊,她就那样,你别介意。”我微微歉意,刚刚班婕妤确实有些过了,就差一点扑上去了。 他摇摇头,嘴角衔着一抹笑,说道,“你们很像,都挺……另类的。” 我挠挠头,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走,企划案今晚是一定要赶出来的。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问我,“写企划?” 我点点头,“恩,这个企划还真是有点让我犯愁了。” 最后,居然演变成他帮我一起写企划,而班婕妤早就睡大觉去了,或许当她知道列御寇认识我之后,连看帅哥的心情都没有了。 这是班婕妤最后说的,正所谓朋友妻不可欺。 我也是醉了,她脑袋装的还真跟常人不能相提并论。 “我跟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我尝试解释。 班婕妤顶着一副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一副俨然正态,“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不过是同一个公司又同一个小区的关系,真的,我没有多想。” 而且,她非要把后面那句‘我没有多想’特别咬重字音,似乎怕我听不出来她在说反话。 “……” 这个时候,我竟无语凝噎,是啊,多么苍白的解释,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班婕妤怎么会相信? 但是班婕妤一根筋,她用她的大道理说道,“这才是正真的长期饭票,多金又帅气,温柔又谦和,跟你那个草包李俊成比起来,这个金包列御寇好太多,好么?” 我知道在班婕妤的心里,李俊成已经是死刑了,可能我们之间还有一条鸿沟,也许我们之间相差着经验,就是因为我的经验没有她的丰富,所以才会在爱情这条路上布满荆棘。 企划案在列御寇的帮助下,居然顺利的通过了,最后就要等SD的招标大会了。为了感谢列御寇,我打算请他吃一顿饭,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正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开口,时间拖了又拖,拖了几乎整整一个星期,又到了星期一。 我踩点起床,刷牙洗脸后急匆匆的赶去上班,刚好他的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摇下车窗对我说,“一起吧!” 我犹豫了一番,而列御寇却已经开始催促了,“反正顺路,快点吧,等下又该塞车了。” 最终,我钻上了他的车。 他穿了一身正派的衬衣,所谓正派就是条纹衫,这是我自己的定义,总觉得条纹衫规矩。 可我偏偏还蛮喜欢条纹的衬衫,显得一个男人成熟有魅力。 他黑眸看了我一眼,笑说,“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怪不好意思的。” 闻言,我尴尬的拉拢着脑袋,一时间,视线不知道放在哪儿好,随手翻了翻他车上的碟,是肖邦的。 “怎么会是他?” 我也有些惊讶,好久没有看到谁的车上会放肖邦的碟了,李俊成的车里只有一张舒伯特的,还是我买的。 列御寇指了指后座,说,“后座有个盒子,里面装了碟。” 我扭过头,还真看到一个盒子,揪了半天才把它拿到手,揭开一看,果然很多碟。 只是我偏爱肖邦,所以这些碟对我来说没多大惊喜,我放了一张肖邦的碟,熟悉的旋律从音响器放出,格外舒服。 “你喜欢他?”他几乎是肯定句。 我点点头,“他的曲子有一个美妙之地,总是让人误以为在听一首诗。” 这是我对肖邦曲子的总结,听了那么多回,还真是听出一点味道出来。 他因为我的话微微打量了我一眼,带着惊艳,“这么研究?” “其实谈不上研究,纯属爱好。” 只是单纯喜欢这样的曲子而已,我既不是高尚的艺术家,也不是伟大的创作家,所以这些奢侈品,真不是我可以碰得的。 闻言,他淡淡凝视了我一眼,眸里还带着我看不懂的色彩。 “过谦了!” 他勾着淡淡的笑,腕上的手表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我皆是一愣,那款手表,为何...... “你的表......”怎么那么眼熟? 我更加不敢确定上次在餐厅究竟是不是第一次跟他见面。 他淡淡笑,扬了扬手里的表,“砚台,还记得吗?” 我皆是一愣,他笑起来的模样真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半晌,我抽回神,定定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表,还真的是他? 原来那次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天,真的很抱歉。”说到那天,我还歉意累累。 他眯着眼睛,笑了出声,他似乎很爱笑,而且他的笑很温和,让人觉得很舒服。 “表没事就行。” “很重要吗?”紫钻?该不会是女人的吧? “嗯,很重要。” 他说的格外认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很想知道到底是跟谁有关,让他如此看重一枚表。 或者是现女友,亦是前女友…… 我在心里猜测着。 到了公司,又是一堆的流言蜚语。 “念情,你真不会是劈腿了吧?” 自从木木了解了我跟列御寇认识的前因后果之后,她就一直密度关注着我们三人感情的发展。 我的嘴角天天都在抽,真的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经歪了,无奈的说道,“行了,不要八卦了,工作吧。” 木木显然不放过我,一直追问,“但,你刚刚可是从列大哥的车里下来的,全公司都看到了,就在大门口,你们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要知道,大家都知道你跟莫迪的李俊成是一对,你这不是光明正大的劈腿么?” 我还真佩服她的想象力,劈腿?也亏她想得出来。 “你是不是该去写小说了,在这里做一个编辑真心浪费人才。”我把一堆资料重重的交到木木手里,不由鄙视。 只是,这件事情远远比我想的要复杂很多。 餐厅这个地方,还真的可怕至极。 “诶诶诶,念情,你跟那个列经理是什么关系啊?” “不会真的谈恋爱吧?” 这一个个的追问,让我好生不自在,轻呵呵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Chapter12:老相好 <!--章节内容开始-->“哎呀,好啦好啦,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们家念情已经心有所属,莫迪李俊成跟她郎才女貌,什么谈恋爱,人家都要谈婚论嫁了。”木木及时出声制止了大家的八卦。 大家面面相觑,一副摆明了不相信木木的话。 我对着她感激笑笑,真的好险,本来就是众矢之的,跟高文成那一段还没过去,现在又传了一段跟列御寇的。 餐厅可怕,但也是听得见,看的到,到最后,正真可怕的居然是洗手间。 “苏念情到底是用了什么狐媚术,让好几个工程师都围着她团团转?”是一道极其讽刺而又尖锐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说,“谁知道呢,长得一脸狐媚样,手段还不错,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是…..一副皮囊就够那些男人神魂颠倒的了,随便使点手段,这么年轻经理的位置不就是她的了么!” “说不定,别的功夫做的不错,所以混的那么好也并不是没有理由!”那女声听在耳里格外不舒服,接着,她又说,“听说了么?高文成对她还不死心呢!” “我真是奇了去了,你说好好的一个高文成,她凭什么甩了人家?” 她奇怪?我才奇怪吧? 好好的讨论别人的感情事情,还说三道四的,不分青红皂白,乱说一通。 我憋着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别人也许避得远远的,但我苏念情不是那种人,我偏偏就要出现在这个尴尬里头。 我推开厕所门,脸色自然好不到那里去,刚刚那谈论我的两个女人大为吃惊,一副羞愧难当,似乎就是因为被我当场抓包,也难为他们还知道在别人背后说闲话是件羞耻的事情。 “苏……苏经理啊!”一个卷发女人开口,怯怯的,我冷眼扫了一眼她们身上的胸牌,原来是行政部的小喽喽。 我踩着平底的单鞋,很自然的走到洗手盆里开了水龙头,水龙头冰凉的水淋在手里,凉凉的,很舒服,她们二人尴尬的站在那里,似乎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如此淡定。 “说话还是小心点好,要知道你们的经理也许跟我也是‘老相好’!”我勾着一抹冷笑,语气极其嘲讽。 被我一说,两个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让我看了真是解气。 卷发女生浑身都是廉价的香水味,化了浓浓的妆,我皱眉的看了她一眼,故意掖了掖小外套,那是班婕妤那瓶香奈儿的味道,因为上次偷喷过一次,所以沾了味道。 “廉价的香水跟名牌的香水总归是有点区别,如果你想,不妨你也学学?”我一双幽冷的眸子含着笑意,看戏般瞧着她们两个,这下应该有教训了吧? 两个女生的脸再度一白,面面相觑。 我冷声一笑,再补了一句,“就是不要弄个东施效颦出来,最后贻笑大方!” 我抽了一张纸,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淡淡敛眸,嘴角不经意划过一丝讥讽的笑,接着优雅转身,高贵的就像是一个高傲的公主。 我没有回餐厅,直接回了办公室。 一个下午我们企划部的气氛异常诡异,就是因为中午我在洗手间说的那番话被那两个女人添油加醋说了出去,所以全公司都把我们企划部当做了一个笑话。 下班的时候,我刚进电梯,大家都用异常的眼神盯着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自我安慰道:没关系,流言蜚语总会过去的。 “听说你跟我是‘老相好’?” 忽然一个女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她把老相好三个字咬的格外重。 我蒙然的看着她,女人的脸庞很精致,笑容浅,一副淡悠逸致,“请问,您是......” 脑袋飞速地转了半天,也找不出关于一点儿眼前这个女人的资料。 “我是行政部经理。”女人启着红艳的唇说道。 我愕然失笑,我今天中午说跟行政部经理是老相好,却忘记行政部经理是个女的,应该是最近才调的位置吧。 “我都忘了,老汪走了。”我拍拍脑袋,一副懊恼。 “你跟老汪是‘老相好’?”她勾了勾唇角,问我,一双水灵的眼睛带着笑意。 我点点头,故意说,“恩!老相好!” 女人皆是一愣,接着又笑出了声,似乎对我的话一点儿也不相信。 此话一出,电梯内的众人又齐刷刷的看了我一眼,我勾着一抹嘲笑,不解释也罢。 其实老汪是公司的老人,前不久退休的,他跟父亲是很好的哥们,难为他帮我背了一个罪名。 想到父亲,我连笑都没有力气了,父亲是一名民警,死在了歹徒的抢下,他是我这辈子的骄傲。 只是…… 这个骄傲他成为了永恒,永远,永存。 “喂,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眸,是他,列御寇。 我眼里还挂着泪水,怔怔的看着他。 他皱眉,关心的问,“怎么了?” 此刻,我好难过,因为父亲这两个字是我这辈子的缺失,我的生命力没有了父亲,剩下了母亲,其实有时候我都怀疑那个人是不是我的母亲。 当时我执意来GS上班,也是因为不愿意回到那个地方,那个冰冷的房子,那个只有美丽外表却有着邪恶内心的母亲。 “我可以坐你的车吗?”我艰难的开口,声音带着嘶哑。 他点点头,把一包纸巾塞到我手里,急忙的去取车。 此刻,居然是他给我安慰。 他只是安静的开车,没有说话,也没有继续追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车里放着肖邦的曲子。 低浅带着忧悲,应景极了。 车子淌过那条种着松柏的柏油路,街上形形色·色的彩带,树木被精装修了一番,天上带着一点点精湛,还有一抹未绽放的精彩,似乎等着我去探看。 街上似乎是换目一新,应该是某些日子要降临了,譬如,情人节。 路很喧闹,而车里很寂静,连呼吸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我向来坚强,不轻易掉泪,哭,不是我的个性。 Chapter13:冠名词而已 <!--章节内容开始-->如今,泪水在我脸上任性,模糊了视线,模糊我看列御寇的焦点,剩下的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我依稀可以看见他皱眉的样子,脸上挂着的似乎是心疼。 他这是怎么了? 在心疼我这个仅仅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吗? 还是他天生就是这样多愁善感,对每个女人都这样细心至极呢? 我浑浑噩噩的回到了丽苑,泡了泡面,完全没有胃口,一个人窝在被窝里,好无助,整个人都空洞了。 “葵葵!” 班婕妤回来了,到处寻我,她在餐厅看见了我吃了一半的泡面,连忙奔到我的房里,轻声呼唤,“葵葵!” 她打开灯,天花板的水晶灯刺得我的眼有些睁不开。 班婕妤急忙跑到我的床边,看到满脸清泪的我,吓了一大跳,“葵葵?又想起苏叔叔了?” 班婕妤跟我是发小,我的事情她都知道。 “我在餐厅看到了泡面,就知道你肯定是想到苏叔叔了。” 她环抱着我,说话带着哭腔,我想她是被我吓到了,因为今天既不是父亲的忌日,也不是清明,为何我偏偏会想起他。 “婕妤......”我声音很脆弱,带着彷徨。 我窝进她的怀里,蹭了蹭,闻着班婕妤身上熟悉的味道,渐渐变得安心。 “妈妈,父亲怎么还不回来?” 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小不点,大概才五岁多一点,当时母亲是这样教育我的,不准喊爸爸,要喊父亲。 父亲在家里的地位一向底,因为他是入赘,母亲嫁给他的理由是为了跟外公作对,当时父亲很爱母亲,一直都很爱,即使母亲脾气不好,父亲总是让着她。 “吃你的饭,他爱回不回。” 那段时间父亲因为警局的事情比较忙,总是晚归,母亲经常因为这件事情置气。 我撇撇嘴,吃饭。 饭才吃了一半,佣人就接到电话,说父亲殉职了。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殉职是什么意思,我扬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问母亲,“妈妈,殉职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她会难过的告诉我,你父亲去世了。 谁会料想的,她居然津津有味的吃着饭,眼睛都没有抬一下,那妖艳的朱唇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死了!” 冰冷的两个字就像是把我推入无尽的悬崖,我吓哭了,眼泪一直掉下来,哭着要父亲,“我要父亲!我要父亲!” “哭什么哭?没出息!”母亲被我的哭声弄得烦躁极了,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厉声制止我。 我抽噎着,不敢哭出声,瞪着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可是嘴里还说着,“我要爸爸!” 爸爸两个字彻底让母亲震怒了,她狰狞着面孔对着我吼道,“他不是你爸爸,他只是你父亲!” 她的疾言厉色让当时的我吓得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怯怯的看着她,整个人颤抖着,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 多年之后,我才了解到事情的原委,因为父亲执意让我姓苏,所以母亲一直不待见我,而且,母亲她根本就不爱父亲,她是一个冷血的动物。 她真的......是个冷血动物! “葵葵,我让你去莫迪,是为了你好!” 那是我快要大学毕业,准备实习,她对我说的话。 她总是言辞凿凿地说着,为我好。 “为什么一定要去莫迪?” 我不懂自己的命运凭什么要她来安排,或许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太年轻。 “你将来要跟莫迪的接班人结婚的,你不去莫迪,你还能去哪里?”她说的理所当然,一句话都不容我反驳。 “妈,我不想跟他结婚,我有自己的理想追求,我有自己的感情。”我始终不能接受她对我的安排,所有安排。 她却是冷冷一笑,嗤之以鼻,“如今你谈理想抱负,将来指不定你怎么后悔,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当初违背你外公,如今落得这个下场!” 她的下场? 我觉得真是好笑,她的下场到底是什么? 她如今可是嫁给了A市房地产的龙头大哥天恒集团的总裁,这也叫下场么? 真是讽刺至极...... 而且,她违背外公所以不幸福,就有理由让一个人希望她幸福的男人终生不幸吗? 她太冷血了,太冷血了!!! 我不能苟同...... 我是绝对没有办法苟同她这样的想法! “那是你咎由自取!”我愤恨的说道。 她瞪大双眼,一幅不可思议的模样看着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样违逆她的意思。 “苏念情,我是你妈妈!” 她又开始跟我搬那套旧理论了,每次只要我不尊重她,她就会这样大声的告诉我,她是我妈妈。 告诉我,什么叫做尊卑。 妈妈? 呵…… 这是我有生以来听过最好听的笑话,如果她真的是我妈妈,就不该让我的童年里只有她的安排,茶艺、芭蕾、唐诗宋词、插花…… 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她强加于我的。 我不可以跟其他孩子一般,去玩耍,我甚至连朋友都没有办法交,除了班婕妤,这就是她给我的童年,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给我的童年。 如果真的是我的妈妈,就不会在我跌倒之后冷眼相看,要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如果真的是我的妈妈,就不会在我生病时候依旧要我练习芭蕾,如果她真的是我妈妈……就不会为了利益,让我嫁一个我根本就不爱的男人。 我冷冷一笑,失望的摇摇头,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不,你不是我妈妈,你只是我母亲!” 对,她只是我母亲,一个冠名词而已。 我只是将原话还给她而已,当时她气的差点昏了过去,抖着手指,颤颤的指着我,眼里更多的惊恐,“滚,你给我滚出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她的震惊,她的诧异,我差一点又当真了。 可是……狼来了的故事我听多了,她总是一副无害的模样,在我面前细数多少她‘可悲’的过去! 她总是一副可怜的模样,让我再一次心软。 可惜......我再也不会上当了。 “我会滚的远远的,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回来。”我倔强的开口,忍住眼泪不让它掉下来,可知我的心是有多痛! Chapter14:她恨姓苏的人 <!--章节内容开始-->那时,我从白家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谁知,我在GS遇到了父亲的哥们,他便是老汪,老汪对我说了很多以前父亲的事情,让我重新认识了父亲,原来他是那样伸张正义,铁公无私。 顿时,父亲就成了我的偶像。 离开白家,我生活拮据,经济短缺,出来了就没有打算再回去。 “葵葵,别去想了,他们不是再也没有来打扰你了么?” 班婕妤会这样说,是因为之前白挚一直放心不下我,多次找上我,劝我回家,那时候刚好跟母亲闹得不可开交,我根本不可能回去,于是放下狠话,说要跟白家脱离关系。 白挚左右为难,也知道我性情刚倔,只能在工作上偷偷的帮我,确实,这个年纪混不到经理的位置,如果不是白挚,我想我到现在也只是个编辑。 当我知道白挚在暗中帮助我,我本来要拒绝的,就在那年,孤儿院忽然涌入一批孤儿,院长没有不足够的资金,所以……我需要钱,对于白挚帮我的这件事情我也默许了。 至于那个女人......她是我的母亲,这一点我没有办法否认。 所以……她做的错事,就让我去承担后果吧。 父亲……我没有办法弥补父亲,就让我去弥补更多的人,为她减罪! 翌日。 公司的流言蜚语一直都在,我前脚刚进公司,就受到了大家的关注。 “就是她啊?” “是啊,听所跟老汪是‘老相好’!” 对于这样的流言,我已经不在乎了。 等电梯的时候,人很多,电梯来了,我刚进去,很多人为了不肯跟我坐同一部电梯,宁愿等下一部电梯。 我整个人凝却在这个冰冷的空间,觉得就是匪夷所思,还真是可笑至极。 “白总监!”忽然一声恭敬的问候。 白挚来了GS,电梯快要关上的那一刹那,他按住了电梯的按钮,俊逸的脸庞上那双厉眼盯着我,电梯门再度开了。 “出来!”他并没有进电梯,而是冷声的命令我。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来我公司做什么?我们公司最近不是跟白氏暂时没有合作的么? “出来!”他皱了皱眉,再度开口,语气明显带着不耐烦。 我瞟了他一眼,倔强的按了关门键,电梯门渐渐的关上,直到白挚的脸庞消失在我眼前。 没错,白挚便是我的哥哥,亲哥哥,同父同母。 “诶,白氏总监白挚来找你,什么事情啊?”木木一大早的就来八卦我了。 “工作吧!”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打断她所有的疑问。 木木见状,似乎了解我心情不好,没有继续调侃我。 忽然,内线响了,是总经理打过来的,“总经理!” “来我办公室一趟!”总经理说完便挂了。 当白挚的脸庞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白挚的能力我从来不会小觑,总经理对他谄媚的态度,有多狗腿,白挚的能力就有多让人出乎意外。 “葵葵,你不回家我没有意见,可是你们公司的流言蜚语怎么回事?”我就知道,他一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来的。 “你该知道我是怎么坐上这个经理的位置的。”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可能坐上经理这个位置,而那些流言蜚语都说我是靠某种关系坐上经理位置,似乎说的一点错也没有。 白挚被我问的哑言,他就我一个妹妹,即使不在他身边,他还是比较疼爱我,至少…...没让我受过半点委屈。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好久,他才开口,我点点头,也好,反正许久没有聚一起了。 我刚回到办公室,李俊成便来电话了。 “俊成?”我微微讶异,上班时间他向来不打我电话的。 “念情,你是不是跟列御寇搞暧昧了?”他问的很直接,甚至有些着急。 我愣了一下,“你哪听来的?” “你别管我哪里听来的,你就说是还是不是?”他声音有些冷冽,不想平时谦和的李俊成。 “你认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心里很乱,不想跟他吵架。 叭的一声,他居然挂了我的电话,我盯着手机,轻笑了一声,这个时候李俊成不相信我了。 后来,仔细想想也对,我跟李俊成的感情本来不牢固。 而且,两人的关系一直相敬如宾,想让他无条件的相信我,很难吧! 中午跟白挚一起吃饭,在公司附近的高档餐厅,平时我都不来这些地方消费,因为我真的没有这个资本。 餐厅的装修风格低调奢华,很有味道。 “想吃什么?” 白挚的确是一位好兄长,从我离开白家开始,他就暗中开始关注我的一举一动,怕我受伤害。 他曾经说过,“无论如何,你是白家的女儿,这个身份已经让你在外面足够不安全了。” 我记得,当时我是这样反驳他的,“如果真的不想我因为‘白’这个姓受伤,那就让我永远生活不在白家的庇护之下。” “随便吧!”我不挑食。 他点了这里的招牌菜,还要了一份慕斯蛋糕,这是他点餐的一个习惯,饭后甜点必须是慕斯蛋糕,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叫做......慕斯的女人! “妈妈最近挺念叨你的。” 他忽然开口,为那个女人解释,“其实,你跟她真的没有必要闹得那么僵,她只是有些恨父亲而已。” 我知道,白挚一直觉得母亲也不容易,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但我不这么认为。 恨? 是! 她是恨父亲,甚至说,她恨‘苏’这个姓。 我冷冷一笑,“她是恨姓苏的人吧!” 我含沙射影,白挚该听得出我话里带话。 “葵葵……” “她要把我嫁给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你觉得可能吗?” 这件事情让我怎么接受得了? 她都可以为了利益牺牲掉我一辈子的幸福,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吗? “现在她不会逼你嫁给任何人,再怎么说你也是她女儿!回去吧!”白挚为她开脱。 “不!”我倔强的否认,“我不是她的女儿!这是她亲口说的,她没有我这个女儿!” Chapter15:有一点心动 <!--章节内容开始-->白挚皱了皱眉,“葵葵,别任性,妈妈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回到白家!” “那是因为我在外面让她丢脸了。” 我一语道破,如果不是最近公司的流言蜚语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怎么还会记起我这个女儿呢! “葵葵,别这样说!”白挚皱着眉,明显多了几分不悦。 我偏过头不去看他,心倔的很。 我们陷入了一阵沉默,是列御寇打断了这诡异的沉默,“白挚?苏经理?你们......” 见到列御寇,我也是讶异,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一派的黑色西装,一头碎发经过打理,异常精神。 “御?”白挚看见列御寇,眸子明显一沉,拉开凳子,示意列御寇坐下来,“对了,听说你在GS上班,如何?” 列御寇浅浅一笑,顺着坐了下来,开口道,“还不是按照老头子的意思,能怎么样呢!” 见状,我立刻明白,列御寇跟白挚是认识的,而且关系匪浅。 白挚瞟了一眼四周,问他,“和谁呢?” 本来白挚说要包间,被我拒绝了,大堂的人不多,白挚的视线巡了一周,最后落在列御寇的脸上,等着他的回答。 列御寇轻笑,“和默!” 白挚点点头,宠辱不惊,声音低沉,视线半落在列御寇身上,语气有些意外,“他回来了?” 列御寇微微勾了勾唇角,“一个星期前回来的。” 闻言,白挚忽然看了看我,神色异常,似乎他想要努力隐瞒什么。 “也就是说,S市最近有大动静了?”白挚眯着眼睛,带着危险。 “或许吧!”列御寇回答的笼统,笑意正浓,最后把视线瞬间转移,落在我身上,“你们?” 白挚把视线纳入我的脸上,说着,“哦,这是......” 不知道为何,列御寇在这里,我的小性子反而更加倔,不容自己一丁点儿委屈。 “我看午饭也不用吃了,我们之间只要一谈到那个问题,意见总是不合。”我急忙打断白挚的话,撂下一句,拿着包毫不犹豫的走出餐厅。 “葵葵......”白挚在后面喊了我一句,追了出来,“葵葵!” 他拉住了我,冷漠如冰的脸庞渐渐柔和,放低姿态,声音立刻柔和下来,说,“这次是哥哥不对,你别生气。” 似乎每次,我们争吵过后,道歉的往往都是白挚,因为他觉得自己欠了我,是因为肖露那件事情。 我知道,白挚向来疼我,不会逼我做决定,如果不是母亲跟他说了什么,他也不会大费周章的来找我。 让他夹在中间,我也不忍。 最后,我只能点点头,满不在乎地浅浅一笑,“放心吧,哥哥对我最好,我舍不得生你气。” 真的......舍不得! 接着又催促他,“快回去吧,你朋友等着你。” “他是列御寇,你不应该认识?”白挚蹙了蹙眉,问我。 我敷衍的点点头,“嗯,同事,我该回公司了,还有几个案子呢!” 他没有在强求我吃饭,回了餐厅。 “你跟苏经理......”列御寇眼睛瞟了一眼餐厅大门。 白挚歉意一笑,道,“那丫头,脾气大了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以后工作上还是多帮着她点。” 列御寇点点头,心思已经不在餐桌上了,半眯着眼睛,猜测着苏念情跟白挚的关系,他刚刚听到白挚喊苏念情‘葵葵’。 上次在她家,还记得她朋友说过,这是她的小名。 看来……白挚跟苏念情的关系……应该不简单了! 下班的时候,列御寇特地在公司大门口等我,我人刚到,他便拉开车门让我上车,人太多,我急匆匆的上了车。 “你不知道最近公司都在传我绯闻么?你还敢这样大张旗鼓?”我淡淡埋怨,系上安全带。 他黑眸一沉,蹙着眉,良久,才低沉开口,“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他的话让我听不懂,“你想说什么?” 闻言,他眉宇微微一拧,“你跟李俊成是男女朋友,公司传你跟我很暧昧,接着又是什么老汪的,今天又看到你跟白挚一起,你身边男性同胞还真多!” 他话里带着微讽,我不是傻子,听得出来。 我可笑的瞪大眼睛,他列御寇凭什么来质问我,他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 “那也不劳烦列大经理来关注小女子的生活。”我语气很冲,把头一偏,扭过看着车窗外。 忽然有一种要逃离的冲动,在这个车里,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尤其是受到了列御寇的质疑。 似乎是看出我要逃脱的行为,立刻落了锁,接着,他连忙发动引擎,让我没有逃离的机会。 “我并不是要插手你的生活,而是担心流言蜚语将你击败。”他的音调很低,声音柔和。 我先是一愣,呆滞的目光跟他漆黑的眸子在空中交汇,接着又撇过头,故意看车窗外,那么,刚刚他又是为何那样说? “是不是听到我那样说话,心里很不痛快?” 我怔怔的转过了头,一双清眸看着他,没有开口,抿着朱唇,默认了。 我负气模样让他轻轻一笑,眸子动了动,最后道,“你怎么不让李俊成来公司接你上下班,这样流言便会不攻自破。” 他的话一出,我也愣住了,我跟李俊成好像好久没有见过面了,而且最近他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加上我最近工作忙,根本无暇与他。 今天他质问我过后,两人的关系更加微妙了。 “我......” 让李俊成接自己上下班,这怎么可能呢。 我也让自己的想法吓一大跳,难道说让李俊成送自己上下班,真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吗? “若是少掉了骑士护送,还有我这汗血宝马为你效劳呢!”列御寇淡淡一笑,巧妙的转了话题。 对上他那双漆黑的带着笑意的眼睛,我的心好像猛地跳动了一下,不由自主的舌干口燥,我体内的雌性荷尔蒙发酵过分,我猛的扭过头,不去看他那双勾魂的眼睛。 苏念情,你疯了吗?居然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Chapter16:招标会 <!--章节内容开始-->我晃了晃头,连忙转移话题,“你跟白挚......” 中午真的时机很不对,没有多问,现在回头想想,还是蛮想知道他跟白挚之间的关系。 “我们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他淡淡一笑,回答。 我点点头,没有在追问,白挚是加州大学毕业的,所以,他们认识的时候,我还在念高中。 车飞速的在S市飞驰着,一排排青葱大树倒映,路人的身影飞速消逝,抓不住一点背影的寂寥。 ...... “这个项目一直是我负责的。” 我把白晓的案子交给了木木,白晓因此感到不平,找我理论。 她休假回来后就一直跟进之前在B市的案子,如今出差回来,知道了我把她负责的案子交给了木木,气的刚下飞机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奔我这儿了。 “我让木木帮你。”我总不可能一直不给新人机会。 白晓嗤的一声笑,略讽的开口,“说是让她帮我,以后恐怕我的案子都要给她分一杯羹,是这样吧?” “白晓,我不可能把所有的案子都交给你一个人,再怎么说木木来公司也很久了,让她上手不是很正常?” 我拧着眉看着白晓,她居然那样想我,以为我要木木代替了她。 白晓冷冷一笑,“是,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可能让我一个人独大,削藩嘛,谁不知道呢!” 削藩? 我心里冷冷一笑,原来这些年对白晓的好,就一句削藩完全抹灭了。 “白晓,你扪心自问,你刚到公司还不到一年我就开始带你,不要忘恩负义,更何况我给木木的机会是同样的。” 木木已经成熟的可以做个编辑了,而不再是助理,如果一直没有提升的机会,那她随时会在GS待不下去的,木木是个人才,我不可能荒废。 “是,我特别感激你的栽培,但并不代表着我甘愿接受你的安排,我辞职,辞职总可以吧?” 白晓向来心高气傲,她负气的要辞职,凭什么要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要教给别人。 我微微皱了眉头,略微的低声,“白晓,没必要辞职吧?” 白晓似乎已经是吃定了我一样,说辞职就辞职,一点儿让步也没有,“就是要辞职!没得商量,你也说过,每个人都需要机遇,我也需要机会做你的位置,我不可能总是待在你的后面,我也需要机遇出头。” 我拧着眉,认真的看着她,她脸上依然的坚持,我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便允诺,“那好吧,你打个辞职报告吧!” 我没有强留她,白晓脸色微微一白,蹙着眉,心有不甘,带着气愤,轻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白晓......” 木木因为接替了白晓的工作,心里本来不安,一直想要找白晓说清楚,却被白晓奚落一番,“你就不要假惺惺了,怎么?你拍马屁还需要拍到我这里吗?” 木木顿时脸色一白,只能怔怔的看着白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从来不知道,白晓是这样看她的。 “行了,收起你那副表情,搞得好像是我背叛了你。”白晓冷哼一声,高跟鞋蹬蹬的声音越来越远。 “念情,白晓她......” 木木闯到我的办公室,要说明情况,被我瞪了一眼,因为我在跟总经理通着电话。 “我知道,那就明天两点,我会过去。”我挂了电话,问火急火燎的木木,“这么着急,什么事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讲着电话。” 木木连忙道歉,接着又着急的说,“是白晓,她好像对我们有些误会。” “误会?我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各种各样的误会了。”我淡淡一笑,还有哪些误会会伤透了我。 “念情......”木木有些心疼的看着我,我懂,她是真的关心我。 “好好工作吧,白晓要辞职,到时候我让你跟她交接工作。” “什么?”木木一脸震惊,“她要辞职?为什么?” 木木还是太年轻,对职业场上的事情有些还不能看透,我叹了一口气,“木木,你该珍惜现在拥有的。” 木木始终不明白白晓辞职真正的原因,甚至连我都错以为白晓是因为一个企划案,到很久很久的未来我才知道是因为高立成。 白晓喜欢高立成……我居然笨的一点察觉都没有。 次日中午两点,我按照约定抵达了SD,上次因为地中海,这个项目让政府喊停,如今政府要各企业以竞标的模式,取得最终方案。 “苏经理……”只是我没有想到列御寇会在。 他勾着一抹笑,向我招了招手,我诧异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是这次SD直接负责工程师。”他拉着我到一旁坐下,这是我们公司的位置,上面挂着大大的GS的logo字样。 我微微一怔,他是工程师? “怎么要你这个经理来做这次项目的工程师?”我更加讶异了。 他轻轻笑了下,无奈道,“你这个企划部经理都出马了,我怎么可能坐观硝烟呢?” 我这才意识到,公司很重视这个项目,毕竟是跟政府合作的。 我把企划案放到桌上,眼睛瞄到了‘莫迪’两个字。 莫迪?莫迪也参加此次招标? “莫迪的也来?”我问列御寇。 上一次招标,莫迪不是没有参加到SD项目来的意愿么? 怎么忽然间,莫迪也要来参加这次的招标? 他轻轻抬眸,看向我看去的地方,微微颔首,“恩,他们这次似乎势在必得。” “莫迪来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我微微沮丧,要知道莫迪可是S市地产界的大亨,他们要参加这次招标,那GS还不得靠边站。 列御寇微微安慰我,“别着急,这个企划案我们一起做的,我很有信心。” 我转过头看向他,他始终带着那浅浅的笑意,一副胸有成竹。 是啊...... 他可是曾经莫迪的工程部经理,我应该相信他,而且企划案很多地方他都提出意见,尤其是注重环保这块,他似乎特别看重。 “难道你早就知道莫迪要拿这个项目?”我奇怪的问他,似乎他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很淡定。 Chapter17:他不适合你 <!--章节内容开始-->“恩,我准备离职的时候他们就着手了,为何你们GS前工程师会被干掉,这点跟莫迪可是脱不了关系的。” 顿时,我蹙了蹙秀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地中海是被莫迪的人陷害的? 他认真的看了我一眼,低沉开口,“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那你怎么会辞职?” 我继续问,实在想不通,按道理说莫迪薪资待遇福利都比GS好几倍,为什么他就肯屈于GS呢? 他淡淡一笑,惯性扬了扬眉梢,薄唇淡悠悠吐出四个字,“命中注定。” 列御寇此话一出,我感觉后面冷飕飕的,也看见了他的眼神微微上扬,似乎在打量我头顶上的天花板,他表情凝重,好一会儿又看了看我,接着又示意我看后面,转头一看,李俊成居然在我背后。 “俊成?” 李俊成讥笑一声,“念情,这就是你说的让我相信你?” “我跟他不是......”我试图着解释。 李俊成立刻打断我的话,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赤·裸裸的真相,你让我怎么相信?” 李俊成此话一出,我愣住了,不知道为何,就在这天,我真心的感觉到了我和他距离这回事。 有时候,距离不只是现实距离,而是心跟心之间的距离。 难道一年多了,我的为人还不足够让李俊成看清楚吗? “她的品性,你该相信她。” 列御寇开口了,我惊愣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开口替我解释了? 李俊成没好意的瞪了列御寇一眼,冷哼一声,“我的女朋友我当然相信她。” 这句话李俊成说的极其没有风度,似乎把我当做了一件物品,我能够感受到李俊成对列御寇有着一股敌意,那股敌意一定不是因为我。 刚刚还在说让他怎么相信我,峰回话转,他居然这样斩钉截铁的说相信我。 我盯着李俊成那张隐晦的脸庞,轻轻拧眉。 李俊成,到底哪一句是你的真心话? 我迷茫了...... “招标开始了。” 我轻轻的说了一句,没去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而是转过头,把企划案整理好。 李俊成走了后,列御寇凝重的看了我一眼,又开口,“他不适合你!” 我生生的把手顿了顿,李俊成不适合我,这句话从班婕妤嘴里听到,我当玩笑话,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滋味。 “怎么说?” 我低头下眉,浅浅道,始终没有看列御寇。 但我知道,他幽冷的目光只盯我的发端,轻抿着薄唇,一副深沉。 “世界观不同。” 他用了五个字总结了我跟李俊成之间的不合,闻言,我淡淡的扇动蝶翼,世界观? 我曾经也认为过我们世界观真的不一样,如今又有另一个人来认可自己,不应该开心么? 为什么我会那么的失落…… 当初跟高文成也是,久而久之才发现两人的距离真的好遥远,我在他们的身上找不到当初谈恋爱的那股热情。 有时候,他们的处事风格真的不适合找一个像我这样的女朋友,我也不适合做他们的太太。 因为我看上去很坚强,独立的让人叹为观止,事实上,我很脆弱,经不起一点点风雨,我需要的那个他,是可以理解我的,给我安全感的。 而不是……我一味的退让。 “或许吧!”我苦涩的勾了勾唇角。 列御寇皱着眉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抚道,“或者你该花多点时间在感情上。” 招标结束之后,我还在想列御寇刚刚说过的话,他也认为我需要好好经营这段感情吗? “念情,恭喜你。” 李俊成前来给我道喜,我浅浅一笑,这次招标居然在我意料之外,在列御寇意料之内,GS拿到了这次的招标案,李俊成又开口,“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本想着拒绝,忽然脑海闪过刚刚列御寇的话,多点时间,也许自己花的时间真的不够。 于是,我点头了。 “想通了?”李俊成前脚刚走,列御寇就出现了,吓我一大跳。 “下次要出现的时候可以先打个招呼吗?”我凉凉开口,他哑言失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走吧,回公司吧!” 我轻笑两声,阴霾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跟他相处还真是轻松。 “李公子不当护花使者了?”他开着车,还不忘打趣我。 我挑眉,俏皮的说,“让你做一回骑士,不好么?” 他轻笑,眼睛特别的好看,勾着一个让人无法形容的唇弧,“乐意之极!” 坐在副驾驶上,我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经营一段感情,总是小心翼翼。 或者说,我有阴影,总是怕给自己留下一个黑暗的恋爱史,所以……总是等不及他们对我厌倦,我会先发制人,早一步说出分手。 或许,这就是我害怕的原因,我不愿意成为被抛弃的那个,我已经是世界的遗孤,在爱情上,我不想成为他们的遗孤。 “想什么呢?” 他开着车,视线盯着前方,我却以为他看着我。 因为,他问的好真诚。 我轻笑,又翻出了肖邦的碟,毫无顾忌地回答他,“想李俊成!” 他笑了笑,勾了勾唇角,说,“我是让你把时间花在感情上,而不是李俊成身上!” 我蒙然看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他自己让我把时间放在感情上的,如今又说不是放在李俊成身上,这不是很矛盾么? 他见我迷惑不解,轻笑,“也罢,听歌吧!” 我没有深究,很久之后的我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让我花时间处理感情,而不是花时间全心的投入李俊成这段感情...... 他把一切都看的那么透,似乎我在他眼前就是一个透明人,没有半点秘密。 晚上,李俊成来我公司接我,这是我们谈恋爱以来,他第一次来接我,我居然没有那种男朋友来接我的兴奋。 “念情,你男朋友好懂事,知道你最近的辛苦,专门来为你遮风挡雨的。”木木好是羡慕,露出一个大大的坏笑。 我用手肘捅了捅她的肚子,淡淡一笑,其实他来接我下班,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欣喜,毕竟男朋友来接自己下班是一件多么难得的浪漫。 Chapter18:噩梦上演 <!--章节内容开始-->“念情……” 李俊成早就看到我,忙着跟我招手,我轻跑到他跟前,问,“怎么那么早下班?” “SD的项目你们GS拿去了,我不用跟项目,所以有时间了。”他解释道,为我拉开车门。 “哟,这不是苏经理么?” 一个刺耳的女声骤然响起,我猛地一怔,像是什么回忆顿时被勾起,一抹恐惧从眼眸一闪而过。 肖露怎么会…… 我一脸的震惊,盯着肖露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心里的恐惧一点点盘升,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她唇上抹着鲜艳的口红,依旧高傲的抬着下巴,轻启朱唇,“怎么?我回来了就那么意外?” 我惊恐的摇摇头,忍不住后退一小步,动作细微,李俊成没有发现异样,倒是肖露勾起一抹阴逞的唇角。 她叫肖露,是我进GS认识的第一个人,跟我是同门,比我先进公司半年,也是一个编辑。 “肖露?”李俊成惊讶的看着肖露,一副难以置信,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肖露,声音都开始变得紧张,“你怎么在这里?” 李俊成会认识肖露,我有些讶异。 肖露浅浅一笑,扬着她好看的瓜子脸,“我回来了,惊喜么?葵葵?” 她‘善意’的跟我打着招呼,我不明白她的来意,只知道她那声葵葵带着阴森,让我下意识的想要逃。 她不配,不配叫葵葵,从肖露嘴里喊出来的葵葵,我觉得脏,那是对我的一种侮辱......极大的侮辱。 “俊成,走吧!”李俊成似乎是看肖露看失了神,我提醒他。 他回神,愣愣点头,才绕过肖露往驾驶座来,我自己也忙不迭地打开车门,想要拉开跟肖露之间的距离。 在副驾驶上的我余惊未了,脸色煞白,怔怔地抬眸打量着肖露,她回来了,那么有些事情就该瞒不住了。 肖露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俯身下来,靠在车窗,我的视线刚好落在她妖娆的脸庞上。 她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苏念情,经理这个位置我会夺回来的,你只不过是一个殉职民警的女儿,凭什么跟我斗?还有莫殆的死有没有成为你天天不得安眠的噩梦呢?” 我浑身颤了一下,莫殆...... 连她开口说莫殆这个名字我都觉得脏,我冷冷扫了她一眼,但是肖露笑的嫣然,跟李俊成招了招手,“帅哥,回见。” 这顿饭我注定不能吃的安宁,肖露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她怎么会回来呢? 我心里充满了疑惑。 “怎么了?念情?心不在焉的!” 李俊成叫了我好几声我都没有听到,尴尬笑笑,抿了抿茶杯,“没......没事!” “刚刚,肖露跟你说什么了?”李俊成好奇的问我。 我拿杯子的手一顿,视线闪烁,接着敷衍道,“就随便说了几句。” 忽然,才回想起来,李俊成居然跟肖露认识,“你跟她认识?” 李俊成忽然一丝紧张一晃而过,眼神迷乱,强扯一抹笑,说,“之前因为几个案子,有接触过。” 我心不在焉点头,没有深究这件事情,如今,满脑子都是肖露。 她下一个目标是谁? 肖露回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怎么会回来? 白挚不是把一切都解决了吗? 我心里充满了无数个疑问。 我心不在焉的夹菜,只是夹一根掉一根,李俊成见状,把菜夹到我碗里,关心问,“到底怎么了?” “真的没事,这些天做企划案太赶了,有点儿累吧!” 我随便找了一个接口搪塞过去,李俊成没有发现异样,但我脸色已经白的不正常了。 李俊成说要送我,被我拒绝了,因为餐厅刚好离家很近,走十来分钟就到了。 路上行人不拥挤,零零散散没有几个,我踩着影子向前,一步又一步…… 偶尔抬头看看那霓虹灯闪烁,或者街边路人攀谈,我静静的一个人前进,找不到目标,找不到那个让我心沉淀的人。 李俊成到底是不是我这辈子最合适的一个人,我还不知道,我总觉得自己跟他越来越远,有时候我好像看不透他,看不透他对我的心。 我们像两条小船,各自徘徊那个叫做心的地方,大家都没有办法走进去。 “小姐,可以帮我们找个全家福吗?”路过公园时,路人提出要求。 我微愣片刻,全家福?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全家福这件东西。 “小姐?”路人轻轻晃了我一下,我才回神接过他递过来的相机,浅笑,“当然可以。” 这是一家四口,他们坐在板凳上,在路灯的照耀下,仿佛就跟白天一模一样,爸爸喊着,“一起一二三,喊茄子喔!” “好......”孩子们奶声奶气的回答着。 他们倒数了一二三,喊了茄子,我按下快门键,记录了一家四口幸福的一瞬间,顿时我的泪水倾盆而出,看见他们我不知道是感动还是遗憾。 其实,更多的是心痛。 去心痛没有这样的一幕让我来回忆,再也没有了。 我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是一个缺乏母爱的孩子,我是一个生活在不健全家庭中的孩子。 “小姐,你没事吧?” 路人似乎被我吓到了,好心的询问我,我摇摇头,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把相机递回给他,勉强的勾起一抹笑,“没事!” 转身那一刻,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是怎么了? 最近怎么那么爱哭? “小姐......” 好心的路人依旧不放心我,追了上来,为了躲避,我慌的跑了起来。 跌跌撞撞的,最后,栽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他长臂一拢,把我整个人都搂住,把我的头摁在他的心房,刹那间,听见了他猛而快的心跳声。 倏然,浑身一暖,我抬头望去,只见列御寇深沉的眸子若有所思盯着我看。 他把我圈在怀里,一双手不停的抚着我的后背,小心翼翼。 “哭吧!” 他的手再度摁着我的脑袋,让我贴近他的胸膛,他身上流转着好闻的薄荷味,好安心的一句话,好贴心的一个举动,好有安全感的一个怀抱,在他的怀里我痛哭到深夜。 Chapter19:幕致名思 <!--章节内容开始-->最后,列御寇笑的人仰马翻的,夸张至极。 我瞪了他一眼,怒声说,“有那么好笑?” 他点点头,一副忍俊不禁,直言不讳地说道,“真的......挺好笑的!” 我立刻佯装不乐意,蹙着秀眉,那双核桃眼睛有点痛,我想肯定肿的厉害。 列御寇自能憋笑着张脸,摇摇头,摆摆手,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我……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一个女人居然可以哭的那么难看!” 我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居然趴在他的胸膛哭了半个多时辰,我也真是够了,蠢到家,丢脸到家了。 “你还吃不吃啊?” 我眉心一拧,把一旁的点心推给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才敛去笑意,憋红张脸,忍俊不禁。 “小姐,这是我们店里新出的慕斯蛋糕,现在有免费试吃活动,请问您需要来一份吗?”服务员忽然端着蛋糕问我。 慕斯? 又是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白挚的伤。 我点点头,“来一份吧,幕致名思!” 这个成语是白挚形容那个那个名唤慕斯的女人,我只是借他一用,耍耍文艺。 可料想到,服务员居然一副震惊,问我,“小姐知道我们店里的慕斯蛋糕的深意?” “什么深意?”我不过是说了白挚常说的一句话而已。 “我们老板做这个蛋糕的时候说过‘幕致名思’,这是我们蛋糕的爱情故事。”服务员解释道。 爱情故事?不知怎地,我忽然觉得这个老板像极了某位女人。 该不会是…… “你们老板可是慕斯?”我问服务员。 服务员震惊不断,忽然笑了一声,“原来,小姐跟我们老板认识?” 认识? 不,我不认识她,我只听过她的故事,她的名字,还来不及认识她,她就已经消失在A市了。 原来是来了S市,难怪白挚翻遍了整个A市都在找不到她。 “也可以说是认识吧!”我浅浅一笑,忽然好想见见这个传说中的慕斯,“可以请她出来吗?” 服务员笑的灿烂,把慕斯蛋糕递给我,“当然,我这就去请。” “你吃个蛋糕也能吃出一个故友?”列御寇打趣我说道。 我挑眉,奇了怪了,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神?什么都能猜到。 我眨了眨微痛的眼睛,问他,“你又知是故友?” “也可以说是认识。这么不确定的语气,不是故友就是网友呗!”他嗤笑一声,拿着叉子剥了一小块蛋糕,放到嘴里,慢条斯理的吃着。 我分外认真的重新打量了一下列御寇,这个人有时候聪明的过分。 仅仅一句话,他就可以分析的那么透彻,根本不像一个普通的白领阶级。 “请问,是你找我?” 她声音甘甜,天籁的就像一股甘泉,我转头抬眼,一位典雅的女子,穿着复古的旗袍,高叉的裙摆露出她白皙的长腿,挽着发,犹如那古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婀娜多姿。 不愧……这样的女人,真不愧……让白挚念念不忘。 慕斯看见我的那一刻,整个人怔住了,似乎很意外见到我,从她诧异的眼神中让我觉得她以前见过我。 我微微蹙眉,难道她真的见过我? 白挚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起我,难道说,这个女人已经能让白挚告诉她关于我的事情? “我们认识?” 她轻抿朱唇,故作镇定,吐若芳兰,纤细的脖子挂着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一枚戒指,我见过,当初白挚决定把戒指拿给慕斯的时候我在他房里看见过。 “坐!” 我客气的请她坐下,她淡淡看了我一眼,坐了下来,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 “我……” “我们不认识,但是我们都认识一个人,我听他提过你。”她刚要说话被我打断,因为我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闻言,她轻轻一笑,从容不迫,接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哦?谁呢?” “白挚!” 我脸上挂着认真的表情,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慕斯听到白挚两个字,整个人几乎是定住了,脸色霎时间就白了。 而列御寇,也是诧异回头看我,眼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已经忘记这个人了?”我脸上挂着笑,问的极其讽刺。 这个就是让白挚痛彻心扉的女人,这个就是当初跟白挚要了一百万后离开的女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很会伪装,她居然可以让自己问心无愧,我实在对她这样的淡定‘佩服’至极。 她苦涩的笑了,问我,“你是葵葵吧?” 换我一怔,她真的知道我?知道我的小昵……我猜对了! “你认识我?”我诧异问道。 慕斯浅浅一笑,嫣然动人,她确实是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尤其是穿着旗袍的韵味,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驾驭的了的。 “我听过你的故事,还见过你的照片。”慕斯说。 我更加震惊了,白挚把我的照片给她看了? 他不是说过只要我不同意,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跟白家的关系的吗? 他骗了我? 为了慕斯……他出卖我了? “白挚给你看的?”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是白挚告诉她的。 慕斯轻轻一笑,摇摇头,“是他母亲。” 母亲?这跟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从来都不承认我这个女儿的吗? 我皱着眉头,一副不解,为何是母亲给她看的照片?慕斯见过母亲? “白挚呢?他从来就没有跟你提到过我吗?” 慕斯笑的更加苦涩了,淡淡敛下眼帘,一股浓郁的悲伤在眉间袭尘而来,她柔柔开口,带着萧瑟,“提你?” 蓦然,她讽刺一笑,“他又何必提你?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根本就是无可动摇,他又何必亲口提你呢?” 我疑惑的拧着眉,不明所以。 她又接着说,“如果他提起你,无谓对我来说是最大的讽刺!” 慕斯忽然冷笑几声,幽静的眼神陷入了回忆,“有一次他不知道接到谁的电话,说葵葵病了,他连夜的赶了过去,还记得有一次他答应跟我去日本,葵葵哭着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当场抛下我连夜赶去......” Chapter20:因为他爱你 <!--章节内容开始-->是,我在白挚心中的地位无人可替,因为他总觉得是白家亏欠了我,他要代替白家都还给我。 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失恋,班婕妤又出国走秀,那时候的我无助极了,哭着给白挚打了个电话,因为我能想到的人,也只有白挚一个。 我看着慕斯痛诉着往事,一切似乎都是白挚的不对,我冷冷一笑,她还真是清高,愤怒之慨地说道,“那你当初为何因钱而接近他?” 既然那么在乎,又为什么离开白挚。 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白挚!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她离开白挚,对白挚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伤害,而且那个理由我都没有办法接受,让白挚怎么去承受一个女人为了钱而离开他呢? 慕斯愕然抬眸,倾城国色的脸庞闪过一丝惨白,“钱?” 她呵地一声,似乎这个字就是这般好笑,笑的讽刺极了,“我怎么可能因为钱才跟他在一起呢?” “难道你不是因为钱而离开他的吗?” 我亲眼看见的,怎会有假。 “当然不是!” 慕斯有些激动,对着我怒吼,一双清丽的眼睛染了几分薄色。 我也立刻厉言反驳,“我可是亲耳听到你开口跟他要一百万!!!” 慕斯亲口要的一百万,岂会有假,而且我就在白挚身旁,他开了扩音,我听得一清二楚。 慕斯忽然冷笑一声,淡淡的语气透着轻蔑,“那是因为他母亲找上我,拿着一本拥有你们几乎成千上万张的合照,说是送给我的一份礼物。照片的你们笑的很幸福,他脸上洋溢着的那抹笑,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真的很爱你……” 听着慕斯的话,我有些糊涂,到底母亲对她说了什么? 难道……这期间有误会? 只是,白挚是很疼爱我,是因为他始终认为是白家欠了我的,他在补偿我而已。 “他母亲还跟我说,这个女孩子是葵葵,她还说,白挚很爱这个叫做葵葵的女孩,但又因为责任放不下我,所以左右为难,而且他母亲还告诉我,你们婚期已经定了,要我自己跟白挚做个了断。” 闻言,我微微一怔,母亲居然对慕斯说这样的话,她是在拆散白挚跟慕斯吗? 我忽然有些清晰,只是……我淡淡的看向慕斯,眼眸多了几分审视。 只是......她对白挚就那么不信任? 难道说,就因为母亲跟她说了那样的话,她不相信白挚了? 所以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借口,心安理得的拿着钱离开他吗? 她知不知道白挚因为她受过的伤害,这个女人怎么会那么冷血?她看不到白挚对她的真心吗? 我激动的咄咄相逼,声嘶力讨,“这跟你要那一百万有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你那一百万让他再也信任任何一个女人了?” 白挚曾经说过,再也不相信任何女人,也绝对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他这一生,不爱了,注定不会幸福了。 慕斯倾城绝色的脸上已经布满泪水,整个人虚浮的后退了几步,连声音都带着哽咽,“那是因为他爱你,他爱你啊!!!” 最后一句,慕斯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怔住了。 “难道你要我看着你们进礼堂,还是要我带着微笑去祝福你们?对不起,我办不到!我办不到!!!” 慕斯半仰着脸,那倔强的模样顿时让我有些心疼,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回事?难道母亲真的要拆散他们,才会说那样的话? 还是说……她也想白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 只是……“可你终究要了那一百万,你根本就没有挽回过他!” 慕斯拿钱是事实,没有去挽回白挚也是事实,当初慕斯离开的时候,他是怎么颓废的,我亲眼目睹。 列御寇拉着我,劝我不要那么激动,“有话好好说。” 我非但没有听他的劝,反而扬大声音,眼珠子一串一串的掉下来,“你让我怎么好好说?你知不知道当时白挚因为她的离开出了车祸!差一点他就死了!躺在手术台上,他嘴里还拼命的念着慕斯这个名字,你让我怎么冷静?让我怎么好好说?” 当我每次想起那段,我的心就会抽一般的疼痛,当他在病房内奄奄一息的时候,他还固执的说,不要告诉母亲。 让我怎么可以不激动,让我怎么可能不怨恨眼前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白挚根本就没有机会肝肠寸断,根本不可能痛不欲生。 差一点,我就失去了白挚,又失去了一个亲人! 我没有了爸爸,没有了奶奶,没有了外公,难道……还要我失去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疼爱我的哥哥吗? 车祸! 车祸……这两个字在慕斯的脑海无尽的回荡着,犹如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在耳边一圈又一圈的回荡。 “你……你说什么?” 慕斯的眼里除了震惊,也只有震惊了。 “你只怪他错了,你们都只会怪他错了!” 我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对着慕斯怒喊,把所有的怒气发泄在她身上。 所有人都在说白挚错了,他到底哪里做错了,让全世界的人都这样对他。 “你刚刚说的车祸是什么意思?”慕斯追问,眼里满是疑问。 我偏头不去看慕斯,泪却无声落下,倔强开口,“不知道,要想知道自己问他!” 慕斯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因为我的话好是难堪。 “他……还好吗?”沉默一阵,慕斯开口问。 她居然还问他好不好? 我瞪双孔,她凭什么认为自己还有资格关心白挚好不好? 我狠狠地甩开列御寇的手,激动地大喊,“不好,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一个被伤到彻底的人,能好到哪去? 我脸色难看,也没有给慕斯好脸色看,闻言,慕斯脸色一白,怔怔的。 列御寇再度拉我,在我耳旁压低声音说,“她已经离开白挚了,你何必这样对她呢?” 我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列御寇,“喂,你搞搞清楚,是她自己离开白挚的,她凭什么啊?” 语毕,列御寇异样眼光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眸子深沉可怕,“你很奇怪,她离开白挚,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Chapter21:后宫杂院 <!--章节内容开始-->“我为什么开心?”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那是一种维护亲人本能,谁也没有办法放弃这样的本能。 “实话说,你到底跟谁谈恋爱?” 列御寇忽然俯身,凑近我的脸,那道深邃的眸子像是要将我看穿。 他的气息浓郁,瞬间闯入我的鼻腔,眼瞳,只有他那张放大无数倍的俊脸,近到我可以看清他每一个毛孔。 倏然,我猛的一怔,一双黑眸顿时僵硬! “我…...当然是,李俊成!”我身子往后倾了倾,有些犹豫之后才说了李俊成的名字。 列御寇黑眸微微一凛,倏然轻笑一声,戏谑道,“那还你一副对白挚生死不渝的模样!” 生死不渝? 这词用的让我很有犯罪感,有点乱·伦的感觉,我虚心低头,“有,有么?” “嗯!有!” 列御寇回答的很认真,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我,让我更加心虚,手慌脚乱的推开他,连话都说不顺通了,“你,你看错了!” 列御寇一副耐人寻味的模样盯着我,似笑非笑,我蹑蹑偏头,视线落在慕斯那张还在震惊中的脸上。 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按理说我是悲愤交加,竟让她那珠泪夺了我的仁慈,让我居然有些动容了。 我淡淡偏过头,故意冷漠地说,“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我……” “我,我要找我妈妈!”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打算了慕斯,她一愣,拥住往她跑来的小孩,摸摸他的脑袋,柔声开口,“小智怎么不乖啊?不是说在里面等妈妈的吗?” 妈妈? 我盯着这个叫慕斯妈妈的小孩,长得还挺精灵的,穿着牛仔吊带裤,蛮可爱的。 “妈妈……”似乎小孩只会喊着妈妈。 “这小孩是谁的孩子?”按照时间来推,小孩子刚好会说几句话,小不点的,不会是白挚的吧? “我……”慕斯一副欲言又止,盯着小孩,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有些急,想要弄清楚这是不是白挚的孩子,“你倒是说话啊?” “你别追问了。”列御寇看慕斯一副不肯提及的模样,连忙劝我。 慕斯越是这样避而不谈,我越是觉得这个孩子必定是白挚的,我推了推拉住我的列御寇,他知道劝不住我,松手了。 “白挚来S市了,你不说这孩子是谁的,我就告诉他,让他来问你。” 我不会甘心得不到一个答案,如果这个孩子是白挚的,那么一切就不该是这样的。 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去的那一刻,慕斯连忙开口,“不……” 她带着乞求,眼睛满是真诚,“别,别告诉他。” 我停住脚步,转身,审视的眼神看着慕斯,清淡开口,“那你告诉我这是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 慕斯抱紧小孩,声音微颤的说,“我已经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小智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显然,慕斯误会我了,她以为我追问这个孩子,是为了防着她。 “我跟白挚从来就没有结婚,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我跟白挚怎么可能结婚呢! “我不管你跟白挚如何,我只求你不要告诉白挚,这个孩子的存在!” 慕斯抱着小智,眼里都是恐惧,她怕,她怕失去这个孩子。 “我只能说,你误会白挚了,他跟我根本不是你想象那样,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现在没办法给你说清楚,总之,我解释过,听不听随你,还有......关于这个孩子,他有权利知道!” 这是白挚的孩子,谁也阻止不了他知道真相的权利。 “妈妈……” 小智被我冷冽的眼神看着有些害怕,下意识抱紧慕斯,人小鬼大的模样很像小时候的白挚。 列御寇在一旁观看,这件事情他确实也不好插手,但他也没有任由我们继续争执下去,半拉着我往外头,边游说着,“你冷静一点。” 蓦然,我瞪大双眼,匪夷所思盯着他。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站在我这一边,凭什么说我不冷静? “我很冷静!”我几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把我推到门外,忽然停了下来,问我,“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你跟白挚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明明跟李俊成在一起,但是关心白挚远远超过了李俊成。” 闻言,我莫名一阵心虚,偏过脸,否认,“哪有?我跟白挚关系再简单不过了。” “哦?什么关系?如此简单?” 他玩味的把视线直逼我的眼睛,简单二字咬字十分重,他在问反话。 我被列御寇盯着有些不自然,吞了吞口水,躲避他饶有兴味的眼神,吞吞吐吐回答,“就是......就是朋……朋友关系呗!” “呵,朋友关系?” 列御寇摆明了不信,“朋友关系你这么怒发冲冠?朋友关系你这般咄咄逼人?朋友关系你这么愤世难慨?” 他一步步逼近,我一步步后退,这家伙头脑还真不是一般灵光,似乎只要再给他一点点讯息,很快他应该就会知道我是白家的人了吧? 我眼睛都瞪圆了,直直盯着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正当我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反驳的时候,他忽然转身,手转了转车钥匙,背对我说,“走吧,回家!” 我皆是一愣,他怎么不追问下去了? 不是儿……回家? 这个词好暧昧…… “我当初真的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离开白挚的,跟钱没有丝毫关系。” 慕斯追了出来,她那双干净的眼睛让我相信了她这句话。 不得已? 我坐在副驾驶,在回想着慕斯刚刚说的话,她提到了母亲,母亲找过她? 难道...... 我隐隐有些担心,难道,真的如我所想,母亲想让白挚的婚姻也变成一桩生意吗? 她是在操控别人的人生...... “你好像很喜欢操心别人的事情!”列御寇忽然出声,打算了我的思路。 我瞟了他一眼,他刚毅侧脸淡淡勾着唇角,眼眸漆黑深沉,我倏然发出嗤嗤的声音,“你也好像很喜欢管我的事情。” “才几个小时,你就高傲起来了?别忘了,刚刚是谁在我怀里哭的死去活来的。”他勾了勾唇角,满脸戏谑。 我佯怒,冷哼一声,嘴里嘟嘟囔囔念念有词,“倒烂车,翻旧账,假君子,真伪人。” 这三字经一出,列御寇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我觉得你有时候可爱的过分。” “可爱?可怜没人爱吧?我都奔三的人了。” 我手不安分的翻着他车里的柜子,翻了好久才找到肖邦的碟子。 列御寇盯了我半晌,低沉道,“你就那么爱肖邦?” 我点点头,又说,“你车子就那么多人坐?连肖邦都快被你那些三妻四妾埋到深宫怨闺,永世不得翻身了。” “车子之前借别人开过。”他解释道。 闻言,我勾了勾唇角,挑起眉梢,打趣眼神看他,揶揄道,“怪不得一车子香水味儿。” 其实刚刚上车我就发现了,好浓一股香水味,我猜肯定是女士的,原以为他载过其他女人,原来是借女人开去了。 “是么?我还以为是你的呢!”他对着我笑笑,如沐春风,我都呆住了。 良久,才回神偏头,我冷哼一声,“我身上可没有狐狸味儿,我身上都是后宫的味道!” “后宫?” “是啊,班婕妤......哈哈!” 对,班婕妤就是本娘娘的后宫,后宫佳丽三千,我只取班婕妤这小贱蹄子一瓢。 奈何...... 回到家里,冷清清的,因为班婕妤不在,少了她粗狂的嗓音,有时候还真有些凄凉。 今天兴致好,拿起手提,窝在沙发里写日志。 后宫冷清,前来日志寻温,朕封班婕妤家喻户晓,奈何婕妤生性顽劣,好玩春心,舍朕而奔帅哥前去,惹朕嫉妒烦心,面凄凉宫殿,朕倍感伤心,爱妃何时归山,陪朕一醉方休? 闲来没事的时候,经常写这样的繁文缛节的东西来抒发自己,我这个私人QQ除了班婕妤、哥哥就无他人了,所以很放心的在这里大胆发挥。 右下角弹了一个对话框出来,说列御寇评论我的日志。 列御寇?我蹙了蹙秀眉,一脸疑惑,我有加他吗? 他评论道,“皇上隆恩浩荡,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只取婕妤姐姐一瓢呢?” 我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婕妤姐姐? “你脑子没秀逗吧?”我回复。 “明明隔着一道宫墙,没得皇上召见,也不敢贸然面圣。” 其实,列御寇的幽默细胞还是很足的。 我继续回复,“你怎么偷我QQ的?” “怎可说偷呢?我可是在你的电脑里面光明正大用你的QQ加了我的QQ。” 用我的电脑?什么时候?我冥思苦想一阵,才想起有个晚上他确实来过我家,碰了我的电脑。 应该是那个做企划案的晚上...... “列子这习惯可不好,得改,三番五次索要朕的联系方式,这可是杀头大罪。”我笑着回复他。 忽然,门铃就响了。 “谁啊?”我拉开嗓子喊着,没有要开门的打算。 但是门铃声一直响个不断,我烦躁的把电脑放在桌上,我倒是要看看那个不识相的,没看见我跟列御寇聊的正嗨吗? Chapter22:错觉 <!--章节内容开始-->“怎么是你?”开门的那一瞬,我所有怒气飞灰湮灭,怎么会是他啊? 列御寇勾勾唇角,扬了扬手里的东西,“给你带夜宵来了。” 说着,推开我就往屋里去,我错愣了半天,“喂喂喂,你这不请自来就算了,怎么还擅闯民宅呢?” “哟,都民宅了,您这不是养心殿吗?”他略讽,说着又问我,“厨房在哪边?” 我脸顿时一红,他还打趣起我来了,指了指厨房,“那儿。” 不对,他去厨房干嘛? 我连忙跟了过去,“你来我家的厨房干嘛?” 列御寇已经用盘子装了好了,是混沌,他端着混沌往餐厅去,边走边说,“吃宵夜呀,这混沌很难得的,一般人吃不了。” “什么混沌那么鬼高贵?”我嘟囔几句,一般人还吃不了,他这混沌还镶金不成。 他只是神秘的笑笑,已经把碗筷摆好,拉开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好东西!” 我嗤笑,能有什么好东西。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放到嘴里嚼了起来,味道很鲜,的确与众不同,神色一亮,列御寇得意笑笑,自扬说,“没骗你吧,是好东西吧!” 入嘴香甜可口,鲜嫩多汁,确实很好吃。 “嗯,真的很好吃!” 我不吝夸奖道,扬着一抹笑,对这个宵夜极其满意。 抬眸望去,他也笑着,勾着唇角,眯着眼睛,温文尔雅。 顿时,我微愣,不知道为何,跟他相处,异常开心,也很自然,不需要掩饰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是跟李俊成,我没有办法做到的。 因为李俊成总是说一些我敏感的话题,让我不想跟他过多的交心。 一盘混沌,被我一个他一个这样轻轻松松搞定了。 “真好吃!” 我还意犹未尽,忍不住大大赞赏,想想今天还真是一波三折,每次都是因为列御寇的出现,让我心情大为转折。 “真奇怪,哪儿都能遇见你。”我半挑着眉,说着。 列御寇轻笑,金口袖子挽起,条纹衬衫他穿着极好看,衬衫熨的找不出一丝褶皱。 我眯着眼睛打量他,刚刚那个疑问再度涌上心头。 真的很好奇怪,跟他认识不久,我都可以这样轻松跟他相处,而李俊成交往一年多,却做不到。 “看着我是不是秀色可餐?” 他勾着痞痞的笑打趣我,我猛的噗一声,毫无形象,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他留。 “没节操!”他微微嫌弃,我掩嘴轻笑,好一阵子才停了笑意。 “诶,问你喔,你说如果你遇到今天的事情,会怎么办?” 慕斯那件事情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自处了, 他把碗筷收拾好,手撑着下巴,漆黑的眼睛盯着我,“哪件事情?” “明知故问!”我白眼。 列御寇轻笑,一副漫不经心,“凉拌呗!” 我微微鄙视他,他说的倒轻松,凉拌。 “不然你想怎么办?”他见我一副惆怅模样,问我。 我摇摇头,盯着桌上的碗筷,茫然道,“不知道啊!” 这个时候我反倒没有主意了,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白挚这件事情。 慕斯当初到底怎么离开的,跟母亲是不是有关? 如果跟母亲有关的话,那......连亲人都这样算计他,以后白挚知道了会不会连人都不会再信任了? 他承受那样的压力,面对这样的母亲,面对这样的事实,白挚知道真相是不是比两年前还要伤心欲绝? “你那么矛盾,无非就是在乎白挚的感受!”我的心事,被列御寇一语道破。 我偏头看他,手把玩着手机,漫不经心点点头,说,“如果不在意他的感受,我何必纠结于此?” 我的话刚落下,顿时整个空间都静止了,连厨房琉璃台上的水龙头滴水声都听的一清二楚,连列御寇的呼吸我都可以感觉那样清晰。 好一阵子的沉默,我微微有些尴尬,“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他沉了沉眸子,脸上敛去了刚刚的自在自得,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既然你在意白挚,何不回到他身边,看得出来,他也很在乎你,所以,慕斯会那样做,并不是没有理由。” 他语气清冽,一字一顿,让我听了好是糊涂。 “你在说什么?” 我顶着疑惑的双眼,瞧了他半天,列御寇怔怔看着我,他眼神中在一瞬间闪过的迷离让我一颤,似乎这是我的错觉。 他泼墨般的眸子盯着我良久,才淡淡开口,“没什么。” 心,微微颤了颤,原来......终究是我的错觉。 至今,我摸上胸口,那里还有颗心在激烈的跳动,似乎今晚我的心只为列御寇一个人而跳,又为他而止。 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熄了灯,留下暗暗的夜灯,明黄色照着我的脸庞,手轻轻抚上心脏口,那里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只要一闭上眼睛,立刻就会浮现列御寇那张俊逸的笑脸,他常常笑的温暖和煦,如沐春风。 跟他一起,好像也不用思量该怎么说话,也不用纠结如何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会让我…… 如此挂心。 我就这样想着列御寇,渐渐入睡。 次日,我也是同一时间下楼,刚好看到列御寇把车从停车场开了出来,只是他没有停下来问我要不要一起,他居然绝尘而去了。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对我不再像从前热情,心里反而空落落的,我忍着失落,去公交站。 一大早公司就流言不断,因为昨日我跟列御寇拿下了SD的案子,这个案子其实百分之七八十都是列御寇的功劳,总经理一早开会,今晚设宴庆功,让我们各自下午都回去好好准备。 “念情,你留下!” 总经理散会后特地将我留下,我带着疑问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情?”我低声开口。 总经理淡淡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我看不懂的色彩,“白挚近日来了S市,中午跟我们吃个饭。” 总经理一向知道,我跟白挚关系甚好,总经理也一直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跟白挚之间总是扑朔迷离,让他看不懂。 总之每次白挚来了S市,吃饭叫上我总归是好的,因为我在饭局的时候,白挚总能和颜悦色几分。 我点点头,这是老规矩了,我懂的,总经理肯定误会了我跟白挚的关系。 其实,很多人都误会了吧,我即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 “上次走得急,还没跟你好好叙。”白挚说。 列御寇笑笑,“默回来了,我们三个是该好好聚聚了。” “他回来,可见又是一个大动荡。” 白挚跟列御寇一旁聊着,似乎他们的关系不错...... 我落座在白挚跟旁边,对面则是总经理跟列御寇,列御寇在,我反而有些不自然,因为今日早上那个尴尬还没有完全消除。 “葵葵这几天挺忙啊,都没时间跟我吃饭了。” 白挚虽然不提及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却也是从来不避讳,总是亲昵的叫我葵葵,难怪有人会误会。 我淡淡笑笑,解释道,“你事情也多,总是凑不到一块。” “听说你拿下了SD的案子,不错嘛!”白挚亲自为我斟了一杯茶,夸奖道。 白挚的语气分明带着暧昧,他那眼神在我跟列御寇两人徘徊不停,我怎么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 我依旧笑笑,但是手已经在他怀里狠狠的捅了一下。 他见状,抿嘴一笑,压低声音宠溺的语气,“别淘气!” “那你就安分一点。”我警告他。 白挚一笑而过,又给我夹了菜,摇摇头,无奈道,“这丫头,难管着呢!” “认识那么久,有苏经理这等红颜佳人也没见你提过,不够义气。” 开口的是列御寇,他漫不经心地抿着茶,语气很淡,一双黑眸紧盯着我,眼底划过一丝似笑非笑。 这样的眼神…… 我对上他漆黑的眸,怎么看着看着,居然看出几分危险来了? 他很快淡淡地移开视线,勾着一抹淡笑,落在白挚身上,似乎从来没有看过我一样。 我心不在焉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难道......是我多心了? 白挚视线淡淡地落在我身上,蓦然勾了唇角,“这丫头片子可不是我女人,再说了,我女人要是这副模样,只能说明眼光问题了。” 白挚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笑,我便有些不开心了,我怎样?当他女人还他吃亏不成? “你女人好,旗袍子不离身,折扇子满天下。” 说到慕斯,我难免有点生气,便嘟囔了几句,却叫白挚听了去了。 他忽然蹙眉,一双厉眼扫视而来,俊逸的脸庞立刻布满了冰霜,语气骤然冰冻三尺,“你说什么?” 明明很平常的四个字,可在白挚嘴里说出来,偏偏寒意慑人。 总经理额上立刻冒了一堆冷汗,看着我一直使眼色。 我这才懊悔自己刚刚心直口快,被白挚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的有些发毛,知道慕斯是他心中的痛,提她干什么? Chapter23:两大雷区 <!--章节内容开始-->“苏经理,这个牛肉不错。” 列御寇突然夹了一块牛肉给我,似乎是在帮我解围,我僵硬的提着筷子,动也不敢动。 而是怯怯的看着白挚,他漆黑深邃的眸子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让我身后直冒冷汗。 半晌…… “我问你刚刚说什么?” 白挚重重的把筷子放到桌上,声音更加冷冽,脸上布满了阴鸷,我吓得筷子都掉到了地上,连忙耸了耸肩,一副后怕。 我明明知道慕斯是他心中的痛,怎么就是忍不住提起来了。 虽然白挚平时宠着我,但是他发起脾气来,我还是挺害怕的,尤其是提到慕斯之后。 “白挚……” 列御寇尝试缓解气氛开口。 我在众人忽然被白挚凶了一顿,面子里子都挂不住,尤其是在列御寇面前。 我立刻打断列御寇的话,语气冷倔,“没说什么,就是旗袍跟折扇,怎么了?” 本来乖乖认个错就好,可是我偏偏性子倔的不行,非要顶撞白挚,明明知道慕斯在他心里碰不得说不得,可我还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苏念情!” 我看到了白挚脸庞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听着他怒吼着我的全名,我就知道我彻底把他惹怒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吞了吞口水,心一狠,牙一咬,“吼什么吼,你凭什么吼我?你就知道吼我!我又没说错,你对我吼什么?” 白挚一吼我,我就来气了,昨日还为了他跟慕斯针尖对麦芒,今日他便对我吼了出来,让我的自尊心顿时受挫了。 而且,是当着列御寇的面,明明知道我有多骄傲,偏偏白挚就是会让我这份骄傲变得小鸟依人,把我的脆弱都活生生的展露眼前。 白挚见我激动的已经站了起来,每次我对着白挚发脾气,他总是退让,“葵葵……” 因为,那是他欠我的。 我没有理会白挚,看了一眼错愕的列御寇,更加难堪,负气跑出了餐厅。 “葵葵……” “让我去吧!” 列御寇阻止了要追出来的白挚,连忙追着我跑出来,“苏念情!” 这是他第二次喊我的名字,列御寇总是苏经理苏经理的喊我,每一次他喊这个代号,我都觉得我们之间始终有距离。 他拉住我,好声相劝,“回去吧,你这样跑出来总经理也尴尬。” 他不说我都忘了这是公司聚餐,不是我跟白挚两人的聚餐,但都跑出来了,怎么可能还会回去呢! 我甩开列御寇的手,赌气说,“我才不要回去!” 这个时候若是回去了,定是我服软的表现,怎可回去呢! 我天生就是倔强,对白挚更是经常针锋相对,或者我的性格就是由白挚宠出来的,他总认为自己欠了我,我也习惯了。 有时候,跟白挚,我也顺其自然,认为他欠了我。 终究欠了我什么,我无从追溯。 他漆黑的眸子看着我,接着无奈摇头。 “看你都没怎么吃,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说着,列御寇拉着我就跑,我愣愣的跟着他一起跑,冲着他喊道,“不是儿,你刚刚不是还劝我回去,怎么这回却主动带我跑了?” “肚子要紧!”他勾着一抹笑,拉着我狂奔。 从昨天两人僵硬的气氛以来,列御寇就一直没有对我认真的笑过,如今看见他如沐春风的笑容,我居然有那么一刻松了一口气。 一路狂奔,跑的气喘吁吁,好久没有这样大汗淋漓了,我擦着额头的汗水,真心的笑了。 “快上菜!” 他拉着我对前台说了一声,便绕到最后面的一个包间里头,见他熟门熟路的,我问他,“经常来?” “熟客!” 他给我倒茶,我打量了一下这里的装潢,用的是现代艺术,墙壁用色大胆,各种张牙舞爪的颜色交替,视线转换需要点时间了。 “这里倒不像餐厅,反而像画馆。”我勾着唇角,忘却了刚刚的各种不快。 他解开衬衣胸口的两颗扣子,一手挽着袖子,嘴角轻扬,“老板是位艺术家。” “你跟老板很熟?”我伸手把纸巾递给他,看他一脸的汗。 他接过,擦了擦,颔首,漫不经心的说,“恩,很熟。” “列先生,准备上菜了。”服务员敲了敲门。 “进来吧!”列御寇回应着。 菜色一道一道的上,颜色都很好看,黄色、红色、绿色,每一个颜色就一道菜。 “吃吧!”他拿起筷子,示意我道。 “你对美食很多研究?”我吃着漫不经心,问他。 记得上次他拿着混沌来我家也是,似乎对于食物他有过深究。 “嗯!” 他来了这里,话少了,表情淡了,心思重了,难道跟那颗紫钻有关? 我轻微拧眉,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他腕上的表,上面的紫钻熠熠生辉,心竟有些堵堵的,下意识问出口,“跟……紫钻有关?” 我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问出口了,他微愣片刻,抬头看着我。 “我……我随便问问…...” 我连忙低头扒着饭,心虚极了,不会一天之内,一顿午餐之内,我要得罪两个大帅哥吧? 而且都是因为女人而得罪。 我忽然悲壮起来,今天出门肯定忘了看黄历,黄历上一定写着狮子座今日犯小人,大凶之象。 “嗯!” 他忽然开口,他居然回答了,我愕然抬头盯着他,连饭都还在嘴里,张着口,那模样还真傻。 列御寇看着我轻笑,递给我纸巾,蹙眉道,“丑死了!” 我脸微微一红,接过纸巾,认真的擦了擦。 寂静充斥了整个包厢...... “你跟白挚的关系,很微妙!”他好久之后又开口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自己不肯说跟紫钻之间的关系,反而问起我跟白挚的关系了,眼珠子倏然一转,不妨,逗逗他? 这样想着,我勾了勾唇角,恶作剧心作祟。 “是啊,微妙极了。”我带着调侃他的心思回答他的问题。 他顿了顿,眼眸微微低沉,深沉地打量我一番,似乎相信了我的话,继续问我,“你们......真的是前任?” 他问的有些迟疑,也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认真,让我一时间没有办法继续自己的恶作剧。 只是有了开头,没了结尾,就会更加让人浮想联翩。 于是,我故作苦恼的想了一下,摇摇头,“总之,他不敢惹我,还挺宠我的,有时候有挺听我的话,不过呢,遇到某些事情他就对我不客气了,就像今天,我提到慕斯……你也看见了,他那张脸臭的……无法形容!” 说到白挚,我的话反而多了几分,像是炫耀,这样一个宠着自己的哥哥。 “按照你这样说,你们是暧昧关系?”列御寇忽然轻笑一声,半挑着眉。 我一怔,对他态度忽如其来的转变感到一丝诧异。 只是......暧昧? 我还是忍不住笑了一声,跟自己哥哥暧昧? 好乱.伦的感觉...... “只要不提慕斯,他什么都听我的。”我得意的扬了扬下巴,总结道。 他还是勾着淡淡的笑,温文尔雅,让人找不出一处错处,又问,“那你们怎么不结婚呢?” 我寻思怎么去掩盖这件事情,要怎么样才会顺理成章…… “呃……那是因为我不喜欢他母亲!”的确不喜欢,说实话而已。 “只是因为这个?”列御寇狐疑。 我半分认真半分玩笑的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个!” 他漫不经心的捏着茶杯,悠悠抿了一口,半天,才低沉开口,“我怎么觉得不像?” “……” 就知道,他没有那么好忽悠。 “可能三个人的世界太挤了吧。”我顿了顿筷子,毫不在意的说着。 事实上,我是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毕竟是我一时兴起撒的谎。 他轻轻垂帘,悠悠开口,“你们的关系……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慕斯又不是戴安娜王妃,我又不是卡米拉。”我不在意的反驳。 列御寇轻笑了几声,反倒没有说话了。 想了想,我又觉得不妥,便说,“再说,我跟白挚,很简单!” 他淡淡抬眸看了我一眼,或许我的话过于笃定,让列御寇半天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呢?”说了我那么久,也该说说他了。 列御寇一愣,“我?” “嗯,紫钻!” 他忽然恍悟,晃了晃手腕的表,苦笑一声,“紫钻是我母亲的遗物。” 我一怔,接着一愣,筷子又硬生生从手里掉了下来。 我这一天,还真的不能好好吃饭了。 死了死了,又踩地雷区了,前女友还好,痛痛就算了! 这下好了,挖了人家母亲的秘密,遗物? 哎!我在心里叹了叹气,阿姨啊阿姨,您千万不要怪我,我是无心提起你的。 “干嘛一副悲壮赴死的模样?”他嗤笑,缓解了气氛。 我尴尬呵呵笑着,连忙手足无措地端着水杯猛喝了几口,来掩饰自己的无措。 “无碍,也很久没有人跟我提起过她了。” 他修长的手蹭着腕上那枚镶紫钻的表,一脸回忆往事。 “对不起啊!”我今天似乎不太会说话,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Chapter24:夹心饼干 <!--章节内容开始-->“念情......你也有过伤心事吗?” 他眼神迷离,看着我,声音低沉,格外好听。 念情? 他喊我念情…… 我猛然一怔,他漫不经心的喊着我的名字,亲昵过分,让我的心不安分的跳快了半拍。 他问,念情你也有过伤心事吗? 语气好温煦,好动听...... 伤心事? 怎么可能没有呢? 这辈子的伤心事还不够多吗? 父亲! 母亲! 皆是我的伤心事...... “昨日,你哭了。” 忽然,列御寇开口说,我微微怔愣,硬生生抬起僵硬的眸子,对上他深不可测的视线,没有开口。 良久,他接着说,“很伤心,像个被抛弃的小孩。” 他的嗓音醇厚,渗透人心,让人无法去忽视他说这句话的认真。 被抛弃的小孩,形容的真是贴切。 “为什么哭?”他顿一下问一下,似乎漫不经心,事实上已经费尽心机。 我微微有些动容,下意识皱了皱眉...... 有些不明所以,他昨日不问,今天怎么忽然问起来了? 倏然,我仰着头看着他深邃眼瞳,抿了抿嘴巴,接着转了转眼睛,抬着傲娇的下巴,“我乐意!” 我一副我爱干嘛就干嘛的表情,看他还怎么问,多事,问个不停。 忽然,他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最后道,“你防御心很强!” 我身在复杂的家庭,母亲从小给我灌输的思想是不能轻易交心,虽然我不认同她某些行为,但我无法不去认同她这句话。 毕竟......她这句话的确在我身上认证过。 轻易交心的结果,一定会让自己痛彻心扉,后悔莫及,痛不欲生...... 我忽然淡淡一笑,偏偏要曲解他的意思,“你是想说我很难相处吧!” 列御寇不怒,反是笑了笑,“嘴巴倒是厉害的很!” 不是我不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这件事情我始终不能释怀,我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低头继续吃着饭。 也不知道我这样风风火火的从饭店出来,白挚那边怎么样了,提起慕斯,他会不会又去买醉? 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饭后,我们直接回了家,说是换套衣服梳妆一下,其实我是想回去补个眠,晚上免不了一番应酬。 “葵葵?”客厅传来班婕妤急促的喊声,她看到我的鞋,便知道我在家里。 “干嘛呢?”我刚睡醒,她便回来了。 班婕妤连忙拉过睡眼惺忪的我,焦急开口,“听说肖露回来了?”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班婕妤问成了陈述句,我知道,其实她得到肖露回国的确切消息,不过是想要听我亲口说罢了! 我一怔,接着点点头,声音有些木讷,“是回来了。” “她回来做什么?” 说到肖露,班婕妤便是一脸厌恶,眼里总是似有似无闪过恨意。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回来了。” 肖露回国,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发生的一件事情。 班婕妤脸色已经煞白,我知道肖露对她的打击,如果莫殆没有死,或许班婕妤还不会那么恨肖露,可是,莫殆死了,肖露把莫殆害死了。 以前,我总以为班婕妤对莫殆并非真心,在那个圈子里,难免逢场作戏,很多时候我真的分辨不出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过,莫殆......莫殆死了,班婕妤居然能消极的割脉自杀,我想她是真的很爱莫殆。 如果不是我,肖露也不会盯上班婕妤,如今,我依旧深深自责,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肖露敢回来,我便要她万劫不复!” 班婕妤眼里滑过杀机,那样洒脱的班婕妤,居然在一段感情里萎靡不振。 “对不起。”也许这三个字我永远欠了班婕妤的。 话落,班婕妤脸色一僵,立刻拧起秀眉,眼里的戾气敛了许多。 “行了,不就是过去一件事情嘛,也值得你时时记挂于心。” 我把凝重的视线落在她佯装轻松的脸上,她总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这个佯装潇洒的样子真的让我心疼。 班婕妤已经转身回房间了,她要终止这个话题,我没有权利继续,因为......这是我欠她的。 快到六点的时候,我附在衣柜上挑衣服,看情形,白挚也会到场了。 “晚上有活动?”班婕妤看我纠结在衣柜前面,问我。 我无奈点头,“是啊,烦得很。” 而且经班婕妤说起肖露,我更是没有心情去参加这个晚会,但白挚在场,我不去免不了总经理一顿唠叨。 而且......中午的事还没有解决,如果我不去,白挚一定认为我还在生他气,事情就会变得更加复杂了。 班婕妤见我拧着秀眉,好心着手帮我挑衣服,边问,“可以带男伴吗?” 我点头,接着又说,“李俊成跟我们公司是对头,我总不能带他吧?” “谁让你带他了,带我!” “……” 班婕妤还真是语出惊人,不过我也习惯了。 我怔怔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端详出一些微妙的信息,只是她那张绝色的脸庞笑的嫣然,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满眼都是期待。 “真想去?” 班婕妤是公众人物,带着面子里子都有,只是免不了记者的捕风捉影了。 “当然,走,去我那儿挑衣服,我们要艳压群芳!” 说着,班婕妤便把我推到她的房间挑衣服。 她挑了一套抹胸礼裙,长长的裙摆落地,高贵而又优雅,我穿的是淡绿色的吊带礼裙,刚好过膝那种,小家碧玉型。 班婕妤给我画了一个淡妆,还在一边洋洋自得的自夸,“我技术就是好,骡子也能给你画成驴。” “……” “虽然吧……我们家葵葵长得是倾城倾国,可是再美儿的人,也要摄影师技术好,不然一样可以把你拍成平光镜。” “……” 到达酒店的时候已经都快要七点了,我们算是来迟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总经理一袭西装,挺着他的啤酒肚,笑起来还能看到他那泛黄的牙齿,看见我便笑盈盈的迎了上来,大夸我一番,“苏经理姗姗来迟,不过炫丽出场,哈哈!” 苏经理? 如果不是白挚在,总经理一定会念情念情恶心的叫我。 我知道,总经理这话是说给白挚听的,因为在总经理的潜意识我跟白挚关系不简单,事实虽然如此,但我跟白挚却不是总经理想象的那样。 我看见了总经理身旁的白挚,他没有特意换衣服,依旧是中午那套。 不过精雕的唇弧轻抿着,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轻轻摇晃,那迷人的模样让多少名门淑女无法移开视线...... 他看到我来,迈开修长的腿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深邃的黑眸紧迫地盯着我,正准备说话,却被班婕妤打断,“白挚!” 班婕妤忽然从我背后跳出来,勾着好看的唇角,转了转她勾人魂的大眼睛。 白挚见班婕妤突如其来,停住嘴边的话,倒是犀利的看了班婕妤好一阵子,才低沉开口,“原来是贵妃娘娘驾到!” 他说话时候面无表情,薄唇轻抿,喜怒不辨的模样让总经理捏了一把汗,毕竟中午他是亲眼看见我跟白挚大动干戈的。 白挚用词戏谑,班婕妤更加肆无忌惮了,“可不是,这几年我可是帮你把葵葵照顾的好得不得了,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御寇也来了!” 总经理忽然腾了一个位置,退出我们,让列御寇站在了我跟班婕妤中间。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陪着灰色的领带,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精神,因为他没有穿条形衬衣,没有了所谓正派。 列御寇也是姗姗来迟,三步做两步地插足进我们中间,看到我眼里一抹异色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神情,对着我我微微颔首。 “大帅哥?”班婕妤看到列御寇,两眼立刻冒了红心。 “你也来了?” 列御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跟班婕妤打招呼,但视线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让我好不自在。 我轻轻偏头,却又对上站在我对面白挚沉思的视线,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夹芯饼一样被他们两人围攻。 白挚一副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在为中午那件事不知道怎么跟我开口,加上人越来越多,他也不好开口。 我漫不经心抿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也知道中午我说话是有些冲了,毕竟是我挑起的事端,最后还是要自己擦屁股。 “中午大家都火气过盛,如果觉得过意不去,你知道怎么做!” 我淡淡微笑,对白挚说道,伸出一个手掌,挑着眉。 白挚哑言失笑,似乎没想到我主动求和,有些意外。 接着,他拉开外套,动作娴熟地从内袋里面掏出支票,递给我,“金额自己填!” 我乐颠颠的接过支票,还是很认真的跟白挚道谢,“谢谢!” “又给支票啊!” 班婕妤抢过我手里的支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每次都那么俗啊?都用支票来解决事情?虽然......我们葵葵爱钱!” “葵葵开心就好!” 白挚的大手掌在我脑袋上宠溺的摸了摸,笑的很好看。 Chapter25:我出轨了 <!--章节内容开始-->我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愣住了吧,唯独列御寇,一脸气定神闲,深眸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的我直发毛。 我冲着白挚笑了笑,抢回班婕妤手里的支票。 白挚向来大方,我也不会矫情,他给我钱,我收着便是。 “御,我回了A市,这小丫头就劳烦你多照顾了。”白挚举起酒杯,对列御寇说道。 列御寇收起看着我的眼神,神绪抽了回来,对着白挚轻笑着,接着又撇了我一眼,神情复杂,“当然,嫂子我会帮你照顾好!” 他故意把嫂子二字咬的很重...... 嫂子? 我顿时傻眼了。 正在喝酒的班婕妤听了,猛咳嗽了好几声,就差点没有形象的喷酒了,“咳咳,咳咳…...你说什么?嫂子?” 班婕妤一副难以置信的看着我跟白挚两人,莫大的眼睛转了两圈,眼神分明写着‘你们乱·伦’这四个大字! 我跟白挚尴尬的对看一眼,接着相视而笑,白挚半分玩笑半分认真的说道,“她可不是你嫂子!” 白挚的话一出,列御寇扬眉,轻挑着眉,语气有些轻浮,“怎么?金屋藏娇?” 金屋藏娇,这列御寇是把我看成了白挚的情人了吗? 看着白挚想要解释却又解释不清楚那副焦虑不安的模样,就觉得好笑至极,我掩着嘴偷笑着,还真是复杂多端的关系啊! “不是,总之,她跟我的关系真的不是这样的,你别想太多。” 白挚认为,再解释也是无用,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看,这就是你不让我说清楚的后果。 我心虚的躲开白挚无奈眼神呢,如果不是我不让他说,估计他也不用千辛万苦的解释了。 列御寇闻言,视线在我身上流连不去,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整个庆功宴下来,我才突兀的发现,原来主角真的不是我,是我想太多。 几乎全部人都围绕着班婕妤跟白挚转悠,毕竟他们两个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班婕妤虽然是圈内人,但他们家也是书香门第,她父亲是大学教授,已经够让人叹为观止了,偏偏她母亲又是国学大师顾国芳的关门弟子,一大家子都是读书人,让人不得不礼让三分。 白挚就更不用说了...... “看什么?” 我躲在阳台看星空,列御寇忽然出现了,我愣了片刻回神,“没,随便看看!” “你不觉得你该解释一下吗?” “什么?”我要解释什么吗? “白挚!”似乎列御寇一直在追问我跟白挚的关系,甚至有些勤快了。 “你没有必要知道吧?”我轻笑了一声。 倏然,他眼眸一凛,低头看着酒店的游泳池,水面毫无波澜,沉声道,“忍不住想知道。” 我诧异的扭头看他,刚刚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列御寇也察觉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轻咳了几声掩饰过去,但我的心却不能像之前那样平静了。 “今晚,你很漂亮!” 他转身那一刻,一句话淡淡的随着风吹入我的耳根。 我诧异回头,风中还弥漫着列御寇的气息,却发现他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了,刚刚那是错觉吗? 我盯着他那抹颀长的背影,一如初见那时,他的声音浑厚低沉,像是一个和平使者。 渐渐地,我的心有些浮沉。 不能像游泳池的水面无波无澜,心水间淡淡的圈出一层一层水波,荡漾在心头。 白挚说要送我回去,因为列御寇跟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所以白挚也就不跑那一趟了。 “我回A市了,你一人在外面多加小心。” 白挚唠叨了我几句,我忙着点头,钻进了列御寇的车,白挚帮我关上车门。 班婕妤钻到了后排,倒头就睡,她已经累的没有力气说话了,车准备开,白挚又敲了车窗。 “怎么了?”我摇下车窗。 白挚递给我一个锦盒,顺便解释,“忘了给你了,20号你生日,这段时间忙,我应该没空过来了。” 语毕,我微微一怔,接过锦盒,视线落在白挚俊毅的脸庞上,他的眸子沉的很静,每年都会过来陪我过生日,怎么今年过不来? “你每年都来的!”语气中我多了几分埋怨。 “葵葵,我……”白挚一脸抱歉,对我,他总觉得亏欠太多了。 “没关系,反正我有男朋友,你来不来我都不稀罕!”我迅速打断他的话,置气的关上车窗,手紧紧的揣着锦盒,不悦地催促列御寇道,“快点开车!” 在白挚面前,我很喜欢耍脾气,这是在李俊成面前不可以的,因为李俊成只是男朋友。 “你……”列御寇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认真的开车。 我打开锦盒,是很好看的一副耳环,我记得这是他去南非的时候让人精雕的,有两副,一副在慕斯那里。 想到慕斯......我是不是该把那件事情告诉白挚才对呢? 我的小手不断的在耳坠上摸来摸去,思绪又有些飘远了...... 白玉的耳坠晶莹剔透,小小颗,显得有些小巧玲珑,我捏在手里放在高空,仰望着它。 轻轻叹气...... “不喜欢?”列御寇问。 我清眸微微一凛,摇摇头,认真地说,“喜欢,如果是在生日当天送我,我会更喜欢的!” 这几年,除了班婕妤的陪伴,白挚偶尔过来几次,我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有时候,倍感孤独! “对白挚,你真的没有想法吗?”列御寇旧事重提。 我微微一愣,摇头轻笑,似乎是因为喝了点酒,借着酒意,“你就不要瞎猜了,我们之间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只看见后视镜里的列御寇蹙了蹙眉,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开车,抿着薄唇,那俊毅的脸庞,完美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帅气又多金,众妹子心中典型的择偶标准。 按照班婕妤说的,他真的很好,很好...... 只是,这样好的人,真的会属于我吗? 我有些恍惚了,迷离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我又在犯糊涂了,精神上居然‘出轨’了。 “我跟白挚的关系,是世界上最纯洁的,我对他就像哥哥一样。” 我忍不住又解释了一番,我也不明为什么要这样三番五次的跟列御寇解释,就是潜意识希望他不要误会。 列御寇勾着一抹笑,淡淡点头,说不出喜怒。 有时候,他这个人看起来很好相处,总是面带笑容,温煦和人。 可......事实上,谁也看不懂他的内心,太莫测高深了。 所以,他注定跟我是同一类人,我们都属于一类人,而李俊成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我们之间才有那么多的不同,三观不同...... 班婕妤喝的烂醉如泥,我和列御寇好不容易把她弄回家,我以为把她弄到床上,她就安生了。 果然……只是我以为。 “葵葵……” 三更半夜的,班婕妤带着浑身酒气跑到我的房间,把我吓得半死。 我立刻没有了睡意,把这尊佛连忙供起来,“我说姑奶奶,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跑我房间做什么?” 我晃了晃微痛的脑袋,实话说,我也喝了不少。 “葵葵……莫殆刚刚来找我了!” 班婕妤此话一出,一阵阴风呼呼而过,周围寂静的阴森,吓得我连忙打开床头灯。 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寂寥的窗帘在空调下轻轻掖动,一些诡异的声音已经在我脑袋拼命脑补。 人们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但我做了好多亏心事,我忤逆,指责母亲,我还背负着一条人命…… 我下意识拉住班婕妤,两颗大眼睛转啊转的,环视了一周,虽然没有异常,但心里还是不踏实,轻咽了口水,毛骨倏然耸立。 班婕妤忽然突兀开口,声音像是被加了特效一般阴森,“葵葵……” 我立刻惊慌失措的抱住班婕妤,声音都快要哭出来了,“婕……婕妤,你别……别吓我!” 虽然我苏念情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着鬼神之道。 倏然,班婕妤呵呵笑了两声,一副傻样,“别怕,莫殆只会找肖露那个贱人报仇的,他不会找你的!” 须臾间,我所有的害怕消逝即纵。 原来,她真的醉了。 我把班婕妤抱得更加紧,生怕一松手,她也会被我推进无尽深渊。 “对不起。” 我重复的说着对不起,似乎说上一辈子也说不够。 “肖露那个贱人,我要她不得好死……”班婕妤只会低吼着这句。 两句话一直重复到天明。 …… 接下来的几日,都因为GS与莫迪同台拿下SD的案子闹得热血沸腾,公司上下无一人不在说起此事。 “你说工程部跟企划部两个人怎么回事啊?” “难不成苏念情又要甩人了?” “李俊成真倒霉!” 木木听到那些七嘴八舌,不着边际的讨论,十分不满的上前,两手闲搭在她们肩上,阴森的盯着行政部的几个美女,声音阴阳慑人,“我说,你们真的忘了我们经理是你们经理的‘老相好’么?” 木木把那句‘老相好’咬的很重,如果有根楠木在她嘴里,我相信已经被嚼碎了。 Chapter26:男神如初恋 <!--章节内容开始-->行政部的几个美女闻言,立刻冷不伶仃的打了个哆嗦,面面相觑,蹑蹑白着脸匆匆离去。 我淡淡一笑,盯着那几个落荒而逃的背影,轻迈步伐,上前对着木木挑眉,勾了勾唇角,虽然得意,却还是嫌弃说道,“狐假虎威!” 木木立刻一脸‘你别不识好歹’的看着我,生无可恋道,“这年头啊,白眼狼真多!” “......” “话说,你跟列大哥什么关系啊?”木木果然跟八卦无法脱边,没几句就能把八卦的话题重拾。 我白了她一眼,她不准别人八卦我,自己倒可是没有闲着,还真忠心!!! “虽然说吧,列大哥的各方面条件都好像比李俊成好,但你也要想想这个列大哥曾经是李俊成的同事,见面啥的,以后会尴尬吧,而且......” 呵,她担心的还真多。 “而且啊,念情,你这样正大光明的……” 木木没完没了的自言其说,越往下听,我的秀眉越是紧拧,最后我不耐烦打断她,“停——” “......” 木木倏然闭嘴,卖乖地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耸耸肩,一副无辜。 可是不到五秒,她拉拢着脑袋,神秘兮兮问我,“列大哥以前在莫迪是什么位置啊?” 这个问题还算正常,我长长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没好气的说,“经理。” 两个字犹如一枚定时在木木喉间的炸弹,刚落下,木木的喉咙就彻底爆发了。 “什么???” 木木夸张大喊,整栋办公楼都在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喊声,我瞬间两步跟她拉开距离,顿时有一种想要把她塞到下水道的感觉。 我一记白眼过去,木木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夸张行为,连忙低下头,一脸尴尬。 “真,真的吗?经理耶!”她还是不相信,就算是低着头,也要怯怯地问我。 “不然你以为呢?” 我偏头,半挑着眉,一副饶有兴味。 木木这才合上那张能放下鸡蛋的嘴巴,摇摇头,依旧一副吃惊,“我还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工程师呢!” 呵,她以为...... “行了,以为,吃饭去!”真受不了她,还前传加后传呢,摆明的虚名。 木木明显感受到我嫌弃她的语气,与那不想与她为伍的眼神,她索性闭上嘴,再怎么说也是祸从口出。 “苏经理。” 我抬眸望去,刚好看见列御寇一双含笑的眼眸,笔直的站在我前头的不远处,笔直的西装裤找不出一丝褶皱,领带打的方方正正,让人看上去格外精神。 “列经理。” 我恭敬的打招呼,但偏头看木木的时候,却发现木木一副‘你们欲盖弥彰’的表情,勾着一抹坏笑打量着我。 我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木木挑眉,一副你们就是有奸情的模样。 “去吃饭?”列御寇出声打断我跟木木的‘眉目传情’。 我点点头,还来不及说话,木木却开口了,“没有没有没有,我们......我们随便走走,那个......念情吃饭去,我......我吃饱了!” 木木这段话可谓是漏洞百出,七凑八凑,天才……这才是真正的欲盖弥彰。 闻言,我再瞪一眼木木,她到底想做什么。 列御寇默了一下,半晌,才若有所思看着我,反问木木道,“是么?” “是是是!”木木的头点的如捣碎,一边把我往列御寇身上推,一边说,“你们快去吃饭,我先回办公室了!” 说完,木木立刻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跑掉了。 “......” 我盯着某个白痴的背影,忽然觉得企划部就是因为有木木的存在,才拉低了智商水平。 “看来木木这个一千八百瓦的电灯泡还是很醒目的。”他忽然神情自若地说道。 电灯泡…… 灯泡…… 泡…… “......” 是欲盖弥彰呢是欲盖弥彰呢还是欲盖弥彰呢? 木木那个脑袋,是醒目还是榆木呢? 榆木,榆木,当然是榆木!!! 列御寇墨黑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几秒,视线最终停格在我颈下的蝴蝶骨。 我不自然的微微挪动了位置,觉得他的视线不怀好意,没事盯着女孩子的锁骨看什么? 不觉得……猥琐? 虽然这两个字跟列御寇几辈子也打不着一竿子,反而我比较像猥琐的那个,但…… 见我默了半天,他忽然半勾着唇说,“吃饭去吧!” 嗯,他转移话题的能力还真卧龙藏虎,都能做到滴水不漏了。 “那个......” 我打算拒绝。 奈何他又开口,而且还是一本正经的那种,“记得上一次我帮你结账的事情吗?” 此话一出,我便冥思苦想一阵,骤然想起上次李俊成请我吃的法国大餐,半晌,才缓缓点头。 他轻挑眉,语速缓慢,尾音上挑,“记得,是吧?” “......” 他眼底的光泽好熟悉,什么时候见过呢? 我暗忖想了一圈,貌似是第三次见面……在电梯里…… 他见我默了半天,追问,“嗯?” 虽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我依旧点了点头,因为确实有这一回事。 他定定看了我几秒,笑了笑,说,“那,走吧!” 我骤然一愣,什么意思?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 他简言意骇,嘴角藏着深意,说完便转身离去,似乎笃定我会跟上。 “......” 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果然,某人非要强调一件事情的时候,一定有诈! 腹黑……太腹黑了! 喟然长叹低下头,咬牙切齿跟上。 再次来到‘匿’,似乎已经熟悉了这里的装修风格,迥异鲜明,最后我们依旧落坐在那间包间里。 “想吃怎样口味的?”他把菜单推给我,问。 我扫了一眼菜单,封面是牛皮纸的材质,看上去很淡雅,我没有翻开,而是回他,“清淡的吧!” 他点点头,又把菜单移了回去,很明显,我不想点菜,他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翻着菜单,认真的看着每一道菜,忽然问我,“有什么忌口么?” “没有。” 我不挑食,可是...... 我还是加了一句,“除了咖啡。” 他点点头,表示了解,叫来了服务生,点了几样菜。 上菜的时候,餐厅的经理进来打了个招呼,为我跟列御寇添了点咖啡,恭敬地问候列御寇,“您来了!” 我狐疑瞟了经理一眼,怎么觉得她这句话说的有些怪异,至于哪里有问题,却又说不上来。 列御寇一派淡定,默了许久才开口,“这段时间有新菜色吗?” “有一套中餐准备上市,您有时间的话随时可以过来试菜。”经理毕恭毕敬回答着,看上去不太像是一个服务员与顾客之间的对话。 列御寇漫不经心点点头,提起筷子,对愣着半天不说话的我说道,“吃吧,付钱的!” “......” 我微微一囧,默默埋下头,手不自然的蹭着咖啡杯。 经理见状,识趣离开。 “你是他们的大顾客?”我低着头,转移话题问他。 半天,他也没有回话,我诧愕抬眸,却对上他那双幽深眸子。 他定定地看着我,一双眸子深邃,唇角微扬似乎含着笑意,包厢的灯光有些昏暗,若隐若现的我可以看见他那张勾魂摄魄的俊脸,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温和,狭长的眼睛像是天生会笑,整张脸的线条极为完美,总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他忽然,“嗯”了一声,像是回答的漫不经心,又亦是只是浅浅低吟,并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 我一直觉得他是因为性子温和,所以让人觉得俊逸非凡,事实上,他长得确实如栩如生,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几分,尤其是说话时候,低头浅吟的模样,甚是惊艳。 半晌,他开口,“菜凉了。” 语毕,他又提起筷子,夹了几片牛肉给我,我立刻低下头,脸微微一烫。 刚刚,我看着他出神了。 我立刻提起筷子,心不在焉的夹起他夹给我的牛肉扔进嘴里,细细嚼着,索性不说话也不看他。 “头要埋到盘里去了。”他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摆明不想那么轻易的放过我。 “......” 我又立刻咬着笑,抬起头,面部几乎用狰狞来形容。 奈何某人再度开口,“别笑了,难看死了。” “......” 苍天啊,这极品的腹黑男哪儿来的? 我是拍死他呢拍死他呢还是拍死他呢? 我握着筷子的手咯吱咯吱响,列御寇正泰然处之盯着我,最后,我还是很没有骨气咬着笑吃饭。 男神虐我千百遍,我待男神如初恋。 唉...... …… 整个S市因为情人节的关系,热闹非凡,李俊成刚好去外地出差,没有办法陪我过。 原以为自己会有些难过,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失落。 我漫无目标的走在大街上,今天又是星期五,所以街上的人异常的多。 包里的手机响起,铃声已经掩埋在喧闹的吵杂声,是我感觉到了振动,“婕妤?” 这小贱蹄子,怎么会在这样的节日想起我呢? “小葵花,救命啊!”电话那头的班婕妤,声音悲壮,一副大难临头。 我微微拧眉,“你又怎么了?” Chapter27:所谓情人节 <!--章节内容开始-->“今天我有一场秀,我男票非要我跟他过情人节,你也知道,我是有职业操守的,所以……我就非常果断的跟他分手了,因此……在情人节当天,本宫失恋了。” 班婕妤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因果关系还说的如此明白,我顿时恍然大悟,她那句救命所涵盖的意思了。 “说吧,你几点结束,地点在哪里,发过来,我去等你收工,然后好好陪陪你这个自称失恋的宠妃,您看行么?”我无奈道。 班婕妤立刻大笑两声,“哈哈……不愧是皇上,本宫今晚又可以侍寝了。” “……” 班婕妤把她秀场的地址发过来,我直接打了出租车赶往秀场。 等我到的时候,秀已经开始了,棚内不准任何非工作人员进入,我打班婕妤跟小乐子的电话都不通,无奈之下,只好去附近的咖啡厅等等看。 “苏念情。”一道痞里痞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我缓缓回头,看见陆恒天那张妖冶的脸蛋,四个字立刻从脑海飘过,冤家路窄。 “怎么?”他自顾在我对面坐下,一脸痞气,“这么不待见我?好歹我也是你哥哥。” 我淡淡勾着一抹冷笑,哥哥?谁是他妹妹…… “前段时间,白挚忽然来了S市,所以呢,我就不小心调查了他一下,你猜,我都查出了些什么?” 陆恒天毫不客气的自顾吃着我的点心,觉得口干,又喊来了服务员,“来杯蓝山。”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员恭敬离场。 他又吃了一块点心,才惺惺作态问我,“不介意吧?” “吃吧,撑死你!”我没好气的说。 陆恒天不在意的挑挑眉,说,“撑死我,天恒就是你们白家的了,是吧?” “请你注意你的措辞,不是我们白家,我姓苏,不姓白!” 我很讨厌,任何跟白家有牵扯的事情,包括陆恒天。 “哇喔,苏大小姐还是这个脾气,犟,我喜欢!”陆恒天笑的痞样,一副玩世不恭。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员把咖啡恭敬的端到陆恒天的面前,问,“需要几颗糖?” 陆恒天轻轻一笑,挑着眉,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三颗奶两颗糖。” 我知道陆恒天那句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就是觉得他幼稚过分,明明喝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非要弄的口味跟我一样,“有病!” “哟,小葵花还会骂人了。”他学着班婕妤的语气,一副不正经的模样。 “……” 我没有继续搭理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他也跟着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英眉轻蹙,嫌弃开口,“难喝要命,又甜又腻!” “……” 我睨了他一眼,看着他俊脸挂着一丝难忍,不由开口,“有人求你喝了么?” 病的还真不轻。 可他却一副就是被我逼的模样,“我可是为了配合你。” “谁要你配合?” 自作多情! 陆恒天又痞痞一笑,玩世不恭的翘起二郎腿,“哥哥关心妹妹,有错么?” 闻言,我微微拧起秀眉,总觉得陆恒天话里有话。 “白挚为了你来了S市,他可是很关心你这个妹妹嘛,在GS已经帮你稳住位置了,不错不错,是个好兄长。” 说着,陆恒天便拍了两下掌,看似是表扬白挚,事实上,他不过想要将白挚踩在鞋底。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有心思跟他打哑谜,我只知道,陆恒天会出现在S市,绝对不是意外。 难怪白挚之前说他应该会忙一阵子,肯定跟陆恒天脱不了关系。 陆恒天骤然神情一变,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换上一副谁也看不懂的深沉,低沉的嗓音从喉间慢慢吐出,“苏念情,我只想告诉你,千万不要为了白家,牺牲自己,因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双漆黑的眼眸盯着我,异常复杂,良久,薄唇才吐出三个字,“不值得!” 说完,他立马站起身,两手把西装外套的扣子口上,动作优雅,贵气逼人。 “陆恒天,把话说清楚!” 我已经意识到了,有问题,跟白挚有关,跟白氏有关,跟天恒集团有关。 陆恒天骤然一笑,痞气的模样再现,明知故问,“什么话?” 我腾的站起身,居高临上盯着他那张流里流气的脸庞,三个字几乎是从喉间逼出来的,“陆恒天!” 陆恒天嗤笑一声,悠悠逼近我,一张俊脸在我瞳孔霎时放大好几倍,我盯着他,一副从容不迫。 “苏念情,如果真想知道,那就开口让我帮你,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 他紧迫盯着我说道,声音很清晰,靠得我很近,说话时候气息喷涂在我脸上,暧昧带着诱惑。 我冷哼一声,“休想!” 让我开口向陆家人求助,那跟向白家求助有什么区别。 我永远也不会向那个女人开口的…… “还是,你想嫁给莫迪少当家?”他冷幽幽的发问,眸子晦暗不明。 我对上他的眸子,锐气不减,同样是冷幽幽的音道,“没有人能够主导我的婚姻。” “可你,总会要我帮助的时候!”他勾着一抹得逞的笑,说的笃定。 我不假思索的否认,“不可能……啊……” 但下一秒我却被陆恒天逼退,整个人往后倾倒而去,眼看就要把头颅送到桌角上,整个人却被狠狠一带,我瞬间被陆恒天纳入怀里。 他身上特殊的男人气息向我扑面而来,我猛的一怔,耳根霎时一红。 他勾着得意的笑脸,一副悠然自得,眉梢微微上提,甚是轻浮,“我说过,你会需要我帮助的。” 我瞪大双眼,一副怒火朝天,先把人绊倒,再扶我一把,这就是他说的帮助? 陆恒天,你简直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王八蛋! “放开我!”我愤恨开口。 陆恒天吹了一记口哨,表情耐人寻味,嘴角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故意用英文问我,“你确定?” 我瞪了他一眼,无比坚定说道,“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陆恒天缓慢地点点头,才慢悠悠松手,一派淡定。 “砰——” 我在他松手的那瞬间,整个人失重的摔落在沙发上,头还撞上沙发的靠背,疼的要命,“嘶~~” “陆恒天,你——!” 我不顾形象的嚎起来,他明明知道松手我会摔倒,居然还真松手。 陆恒天慢吞吞的向我逼来,步伐沉稳,俯身而下,似笑非笑盯着我吃痛的脸蛋,“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说过的,对你,我是唯命是从!” 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就他那个鬼样子,还唯命是从呢,没把我的小命要了,我就感激不尽了。 “滚开!”我冷冷推开他,陆恒天轻轻一笑,幽深的眸子却定格在某一处。 我抬眸而去,对上的居然是列御寇清凉的视线。 届时,三人陷入了一段诡异的沉默,是陆恒天率先打破沉默,“看来今天不只是我想跟你过情人节,原来,你约了人?” 列御寇的视线直直落在我身上,一双漆黑的眸子有几分清冷,不参杂意思杂质。 原来,陆恒天是误会了,他以为我跟列御寇约在这里。 我不喜欢这样的三人场合,尴尬。 陆恒天似乎也看出来了,一手伸进西装口袋,掏出一个锦盒扔给我,说,“情人节礼物,亦是生日礼物,我先撤了。” 陆恒天抬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离我远去。 我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叫住他,“陆恒天,你说清楚!” 他骤然停住脚步,但只是仅仅的五秒,他又恢复了往外走的动作。 我急了,冲他大声喊道,“你刚不是说对我唯命是从,难道是哄我开心?” 我迫切想要知道,白挚在A市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连我的生日都没有办法过来。 陆恒天终于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泛起一丝不明深意的光泽,当我以为他会很认真告诉我一切的时候,他却流里流气开口,“你只要知道,除非是我迎娶你,不然,永远都别回A市。” 最后,他用一抹邪笑结束整个话题。 我拧着秀眉,先是看了面无表情的列御寇一眼,接着狠狠瞪了一眼陆恒天的背影,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什么?我在问你白挚的事情!” 但陆恒天留给我的,只是一个背影。 陆恒天走后,就剩下我跟列御寇两人,空中,我们四目相接,周围的气息尴尬。 默了一阵。 “你……” “我……”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两次的异口同声,两个人再次陷入尴尬的局面。 老半天,我才踌躇着把话说完整,“我在等婕妤。” “嗯,我来做个实地考察。”他淡淡解释,一边说,“去包厢坐坐吧!” “嗯。” 包厢气氛沉靡,也许是因为情人节的关系,包厢的花被换成了当季的玫瑰花,清新的香气扑鼻,暗黄灯光笼罩在桌面,形成一个光圈。 “要喝点什么?”他淡淡开口问。 Chapter28:生日快乐 <!--章节内容开始-->“卡布奇诺吧!” “两杯卡布奇诺!”他对服务员说道。 服务员端来两杯卡布奇诺,待服务员出去之后,我便问他,“你要开咖啡厅?” 他淡淡一笑,如沐清风,“想要开个西餐厅。” 我点点头,以为他来考察咖啡厅是想要开咖啡馆,没想到是西餐厅,“那……主厨有人选了?” 西餐厅虽然也靠名气,同时要具备一个顶尖的主厨,这样才会吸引源源不断的客源。 “一个朋友,我投资入股,他技术入股。”语毕,他抿了一口咖啡,一派淡定。 我还是点点头,本来想要给他介绍一个主厨,看来是没有这个机会。 我一直以为,列御寇不会追问我跟陆恒天的事情,因为他始终没有开口,但慢慢我发现,他不是不开口,而且在等一个时机。 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常常会让我缓和下来,再追问我一些事情,让我无法不去面对,也没有借口推脱。 “你跟陆恒天很熟?”他问的肯定,只不过要走一次形式。 我低着头,没有回话,因为他常常把肯定句用疑问句表达。 沉默向我们袭来,我犹豫下开口,“你跟他也认识?” “天恒集团的太子爷,见过几次。” 他说的笼统,有时候我有些怀疑列御寇真的仅仅是一个工程师吗? 我低头,拿起咖啡抿了一口,不太想回答他的问题。 “到你了!”明显的,他并不打算放弃。 我浅浅一笑,这才抬起头,一双眼睛弯成一条缝,“难道你没看出来,他在追我。” 比起列御寇知道我是白家的人,我跟陆恒天是异父异母的兄妹,我更宁愿让他误会我跟陆恒天的关系。 他淡淡抬眸,浓厚的蝶翼轻轻张开,猝笑一声,“看出来了!” 最后,我们相视一笑,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此事。 班婕妤收工之后,给我打电话,“我在对面的咖啡厅,你过来吧!” “哦……我本来叫小乐子接你的,但真的忙!”她也怪不好意思的,让我等了那么久。 我轻笑,无所谓道,“没事,反正我也不是一个人喝咖啡!” 今晚,还真的是热闹过分了。 “啊?”那边的班婕妤立刻停住脚步,因为埋头苦跟她的小乐子撞上了她,惹得两人都惊叫一声,“啊……” “哎哟……小乐子,你要撞死姑奶奶我啊!” 前者是小乐子的惊呼声,后者是班婕妤的粗暴声。 “没事吧?”我拧着秀眉,隔着电话问。 班婕妤连忙说没什么事,又八卦的问,“跟谁呢?” 闻言,我瞟了一眼对面,压低声音说了三个字,“列御寇。” “谁?”电话那头的班婕妤明显是故意的,她一定有听到。 “列御寇!”我没好气的重复一遍。 “哦……”班婕妤拖了一个长音,摆明在说你们有奸情。 “……” 真想吐槽她,哦什么哦,思想不纯。 “既然你们正大光明的劈腿,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我跟小乐子去潇洒了哈!”班婕妤说完立刻挂了电话,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她那副贼兮兮的模样了。 “……” 正大光明劈腿…… 挂了电话,转眼又对上列御寇那双似是而非的眼眸,我呵呵一笑,想起班婕妤那番话,不免一阵心虚,“那个……婕妤说她有事过不来了。” 列御寇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把菜单推到我面前,说,“你应该没吃晚饭吧,不介意一起用餐?” “……” 我能说介意么? 他都这样‘强人所难’了,我还好意思拒绝么? “情人节,你没节目?”我漫不经心翻着菜单,问他。 虽然常常听公司的人说他没有女朋友,也听班婕妤说他没有女朋友,但没有听他亲口说过,有些不踏实。 他儒雅一笑,修长的手指摆弄着咖啡杯,语气轻缓,“之前没有,现在有了。” 说完,便笑的意味深长。 我脸一红,忙着低头,手也不自然的摆弄起咖啡杯来。 我知道,我又被调侃了。 向来伶牙俐齿的我,只有我揶揄别人的份,怎么面对列御寇,总是节节衰退呢! “想好要吃什么了吗?” 他低沉的嗓音忽然在这静谧的包间响起,像是古老的大提琴一般低沉浅吟,很是好听。 我哪里还有心思看菜单,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道,“惠林顿牛排吧!” 他摁了服务了,叫来服务生,要了两份惠林顿牛排。 “咖啡厅的牛排不正宗,下次我的西餐厅开幕,请你吃最好吃的惠林顿牛排!”他温雅一笑,像是漫不经心。 我的心怦然一动,脸颊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我低下去的头,根本没有机会抬起来过。 咖啡厅包间的灯光昏暗,营造了约会的气氛,列御寇时不时抿一口咖啡,视线也有意无意的落在我身上。 吃牛排的时候,好几次我都紧张的切出声音,霎时毁掉了我多年以来淑女的名声。 好歹我也是一个专门训练过餐桌礼仪的名媛,怎么到了列御寇这里就变得不名媛不淑女了呢! 可某些人却睁着眼睛看着我的窘迫,还要使我更加无地自容,偏偏一副神情自若的调侃我,“你看,我说的对吧,咖啡厅的牛排不正宗!” 闻言,我拿着刀叉的手浑然一震,一道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吱~~” 很好! 看来他没打算让我认真吃饭。 最后,我是皮笑肉不笑的把这顿饭吃完,情人节这天,我内伤了! ...... 我生日那天,班婕妤推掉了所有的通告,专门陪我一个人,李俊成也来了,我还叫上了木木几个要好的同事。 李俊成选的餐厅,吃湘菜。 “诺,本宫的礼物可是毫不逊色的。” 班婕妤送了一瓶香奈儿新款的香水,不知道是不是我偷用她的香水被发现了,所以才特意送我一瓶。 “谢谢!” 我感激的抱了她一下,却被班婕妤推开,一脸嫌弃,“行了,行了,别矫情了,本宫最受不了你这一招了。” 我知道,跟班婕妤之间,我们不需要客气。 而木木他们纷纷都拿出了礼物,一个一个的献上,我忙着说谢谢。 “哎呀,念情今年生日难得没有提前过。”木木坏心眼的瞄了我一眼,压低声问,“以前是不是都和男朋友偷偷过的呀?” 木木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李俊成也可以听到,我忙着戳了戳她,瞪了木木一样,木木半天才反应,这是我第一次跟李俊成过生日。 “好啦好啦,我们看看男主角的礼物吧!”班婕妤赶紧转了话题。 我立刻向班婕妤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班婕妤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 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就算跟她是铁腕儿,也用不着对我那么嫌弃吧! 李俊成淡淡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懂他眼神的意思,是陌生的眼神,他递给我一个礼盒,“生日快乐!” 语气再也没有从前的温柔,多了几分敬而远之,我接过,没有立刻拆包装,心有些落寞。 如果是白挚,我会心急如焚的拆开礼物,换了李俊成,我倒没有这个心思了。 我们两人诡异的气氛,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起由都是木木那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班婕妤提议去唱歌,这又才轰轰烈烈的赶往KTV。 大家也没有玩的太过,差不多时间都散了,班婕妤临时接到电话,她母亲来了S市,就在机场,让她去接。 班婕妤急匆匆的让她经纪人安排酒店,跟我报备说晚上不回来,戴着墨镜撤了。 李俊成送我回去,路上他说他父母想要见见我,所以周末想安排我去见见他父母。 我喝了些酒,有些微醺,闭目养神间,迷迷糊糊的答应了。 夜幕降临,离12点还有一个钟,我洗过澡在阳台的矮凳上坐着,八月的夜空很漂亮,他们都说,八月是狮子座。 我出生在酷夏,夏过了,金秋就到了。 父亲说我不喜爱夏天,炎热的总是容易长痱子,所以给我取小名‘葵’,那是金秋的意思。 没有白挚的生日,果然缺了几分味道,毕竟亲人就是亲人,抹不去的事实,就像是母亲就是母亲,永远是母亲,即使我再不喜欢她,她还是那个怀胎十月生我的母亲。 来S市,就是为了躲开她,不愿见她罢了! 清风拂过,很凉爽。 我托着笔记本浏览网页,不小心点了QQ的空间图标,蓦然发现列御寇发表了动态——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四个字如雷贯耳闯入我的心扉,从来就不在意这样冷冰冰的四个字,如今却觉得烫手无比。 我擦了擦眼睛多看了两遍,这个时间点刚好是11点59分,他是在跟我说生日快乐吗? 我疑惑微愣,对于列御寇三番五次的态度,有些猜疑。 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把企鹅点开,看到他灰色的头像,猛地一愣,我这是怎么了? 居然会觉得他喜欢我,也许是我想多了。 当我准备合上电脑的时候,屏幕下方列御寇的头像闪烁了起来。 Chapter29:生日礼物 <!--章节内容开始-->点开对话框,他问,“睡了吗?” 我甚是惊喜,连忙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没呢!” 十秒,没有回复。 二十秒,依旧没有回复。 一分钟,两分钟,我原不知等待二字真的很漫长。 我死死盯着对话框,等不到他的回复,我想今晚也是睡不着的了。 突然,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我失落的心立刻跳跃起来,连唇上都勾勒了一条自己未曾发现的弧线。 “明天还要上班,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是。” “嗯,我也是猫头鹰,干嘛呢?” “在阳台,数星星!” “好闲情啊!” “哪儿比得上你!”我打完那行字,就怔怔地盯着电脑屏幕等回复。 蓦然,那个“正在输入”不见了,快一分钟过去他也没有回复我的信息,是睡觉去了吗?怎么也没吱一声? 我盯着电脑屏幕,他一直不回复我,我便开始有些焦躁不安了。 这个列御寇还真行,把我的心弄得不上不下,起起伏伏,时而开心,时而踌躇,他就不知道回个字让我安心睡觉么? 回一个“嗯”也好啊! 正在我看着对话框腹诽的时候,手机叫嚣了起来,我没好气的接起,“喂!” “开门!” “啊?谁啊?” 我愣了一下,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列御寇三个大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我连忙把手机放回耳边,“列御寇?” “开门!”这次,他明显带着笑意说的。 …… “诺!”我递给他一杯速溶咖啡,“将就着吧,家里没有咖啡机。” “都好!”他笑着接过,抿了一口,“很好喝!” 故意揶揄他,“看不出来,你的嘴没有那么刁钻!” “怎么说?”他半挑着眉,反问。 “因为你对吃这件事情很看重!” 像他这种连吃饭都去那么雅致的地方真的喝的惯速溶咖啡吗? “我也看不出来你的嘴没那么刁钻!”他轻笑,把咖啡放到一旁的桌上。 “切,说你还不行了!”我嗤嗤一笑,纯当做他故意调侃我。 忽然,他笑了,道,“三颗奶两颗糖,我可是刻苦铭心呢!” 我先是不明所以,接着是窘迫,最后眼里立刻闪过杀机,该死的木木…… 木木说的帅哥泡的,原来是他? 我讷讷瞟了列御寇一眼,等等,如果说那咖啡是他泡的......我转过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心猛的一跳,他居然泡出那个味道的咖啡,怎么会是他呢? 列御寇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异常,继续揶揄我,“这口味,也太刁钻了吧?” 这个口味...... 是童时那个男孩给我的一抹温暖,回味着上次列御寇泡的咖啡,确实跟那个味道十分像。 “怎么不说话?”他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猛的回神,偏了头不看他,佯装生气,快速的转移话题,没好气地问,“来我家干嘛?” “送礼物!”他轻轻开口,勾着极致唇角,淡淡的笑着。 礼物? 我回眸那一瞬间,一个很小的礼盒被他从裤兜里掏出来,方正的摆在桌面上,挨着咖啡杯。 我盯着礼盒半天,愣了片刻,问他,“给我的?” “嗯!”他认真的点了点头,漆黑的眼瞳像是这天空的星星,闪闪发亮。 我依旧盯着礼物盒,那么小的一个盒子,四四方方,怎么觉得有点想求婚的戒指…… “不打开么?”他见我盯着礼物盒不放,笑问。 “嘿嘿!” 我干笑两声,表现的就有那么明显么? 实话说,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东西,不过矜持告诉我不能打开。 于是乎,两个心魔在脑海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搏斗,我还是拿起了桌面的礼盒,迫不及待的打开。 看到那个半圆,我瞬间眼前一亮,激动的喊了起来,“戒……”指! 那个‘指’着还在嘴边,当我看清这只是一条项链后,那个‘指’字被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心一股莫名的失落。 刚刚,打开包装的那一瞬间,真的很像一枚戒指,因为项链的挂坠是一个镶着钻的圈圈,圈圈被固定放在了上面,链子被埋在下面,所以我只看到了上面的圈圈。 可当我把那枚‘戒指’连根拔起时,才发现,这是一条项链。 “怎么?你以为是戒指?”他半挑着眉,一副玩笑模样看着我。 他摆明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我气恼,瞪了他一眼,“你没事把它包装成这样干吗?” “没找到合适的盒子,只有这个盒子看上去像个礼物。”他说的甚是无辜,似乎煞有其事。 我又瞪了他一眼,一口气只能往回咽,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细瞧了下,发现那些钻不像是假的。 “可是,这么贵重的礼物……”他们不过是同事加邻居的关系,这礼物也太贵重了吧! “这是仿冒品,几百块的!”他淡淡笑,定定的看着我,不等我说完便打断我。 仿冒品?几百块? 我认真的看了他一会儿,只见他表情认真,不像是骗我。 手轻轻的蹭了一下吊坠,这个仿冒品还做的真精致,手感居然可以这么好。 不过,他都这样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如果真的送条钻石项链给我,我想我应该会胡思乱想到睡不着觉吧! 阳台一阵清风徐徐,我昂着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心情豁然开朗。 狮子座…… 有列御寇陪着的生日,真好! ...... 一大早,班婕妤从酒店那边回来,还给我带了豆浆馒头做早餐,一回来就八卦昨天他们都送了我什么礼物。 “怎么?觉得你送的太次了?”我有心揶揄她。 却遭到班婕妤的一记白眼,“我这叫做看礼物择份量!” “喏,你上次在杂志看中的那颗红宝石。”我扔个她一个礼物盒子。 每次班婕妤八卦我礼物,无非想要看看白挚跟陆恒天都送了什么,好从我这里搜刮一点民膏。 但每次她拿走的,都是陆恒天送的礼物,白挚送的我都有收着。 班婕妤一副你很聪明醒目的看着我,掂了掂手里的红宝石,眼底划过一抹惊艳,似乎对宝石特别喜欢,好半天又说,“陆少还真是大手笔,可惜你是头驴子,脑子不会转弯,只怕他这是给狼狗扔骨头,有去无回,唉,真可怜!” 班婕妤还一边为陆恒天哀悼,她向来觉得我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对我想法不单纯,又奈何每次她看我们的眼神就是一副你们乱?伦的眼神,让我也深深对陆恒天产生了排斥之心。 “......” 我喝着豆浆,忽然想起昨天列御寇送我的项链,便拿出来给班婕妤瞧瞧。 “仿冒品?”班婕妤拿着项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狐疑开口,“你确定?” “他亲口说的,如果不是假的,我怎么敢收!”我喝着豆浆说道。 “可是,他送个假的玩意给你干嘛?”班婕妤百思不得其解,“列御寇不像是送玻璃的人啊!” 只是,在班婕妤的心里,列御寇的形象可是‘衣冠楚楚’,如果某天发现他‘人面兽心’,当然会条件性否认。 “只是,这个钻环好眼熟!” 班婕妤蹙着眉头冥思苦想,她绝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款钻环,实在是太特别了,尤其是钻与钻之间的花纹。 “好啦,不过是模仿那个大牌子的款式呗!” 我倒是不在乎真真假假,主要这是列御寇送的,无论真假,我都喜欢。 “你好像很喜欢!”班婕妤狐疑的看着我,我立刻偏头一闪,立马紧张的否认,“有么?” “有有有有有!!!” 班婕妤一副你就是有的表情,“就算是假的你似乎也不在意,喜欢的紧。” 我没敢看班婕妤的眼睛,因为她一语戳中,刚低下头,班婕妤又问,“对了,李俊成送了什么给你?” “李俊成?”我诧异反问,怎么话风转到如此之快,立马就转到李俊成身上去了,他的礼物我还没拆。 班婕妤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你不会没看吧?” 知我者,班婕妤也! “呵呵,太忙了,来不及看!”我虚心低下头,苍白地解释着。 班婕妤瞟了一眼手上的项链,一副心知肚明,眸子染了几分暧昧,“哦?他的,你就有时间看,李俊成的,你反而没时间看?” 我当然知道班婕妤口中的他是寓指列御寇。 “我……” 想解释,却无从开口...... 只是班婕妤不说我也没有发现,她一说我也觉得玄乎。 拿到列御寇的礼物,我心情居然如此激动,那样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是什么,而李俊成的,至今未拆。 让我更加感动的是,不过是白挚提了一下我生日,他便上心了。 “我觉得列御寇在你心里的位置似乎也不浅!” 班婕妤说着,便拿起桌上的礼物盒,打量了一番,轻蹙眉,“这盒子怎么那么像装戒指的?” 说到这个,我也郁闷了,盯着那个方盒子看了好一阵,看来真的不只是我一个人会误认为那是戒指。 “我昨天晚上也以为是戒指呢,不过他说家里就这个盒子适合装礼物!”我对列御寇的话也有些狐疑。 Chapter30:项链风波 <!--章节内容开始-->班婕妤把项链装到盒子里,寻思着说,“的确像戒指,你说他什么意思?送你项链又说是仿冒品,解释包装又说家里只有这个盒子,难道就那么巧合?” 其实,班婕妤的话我又不是没想过,只是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追问? “可能时间仓促,来不及准备,随手拿的呗!” 我酸酸的抢回礼物,语气带着薄凉。 班婕妤忽然笑了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说,“不知道的,以为列御寇才是你男朋友。” “乱说什么?”他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 班婕妤笑,“哪有乱说,你自己瞧瞧你那副酸溜溜的模样,什么时间仓促,来不及,纯属是你编的借口。” “......” 我白了班婕妤一眼,难道我真的有很在乎么? 从未想过,这条钻环项链居然在公司引起轩然大波。 “你确定吗?” “这有什么好不确定的,著名设计师蓝墨若的作品,全球只限一条,巴黎时装杂志的封面就是这个。” “可是,苏经理买这个不也很正常?她可是经理。” “经理?呵……总经理都未必买得起,她小小一个经理买得起?” “是啊,这可是安蓝的限量款,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难道苏念情的积蓄很丰厚?” “什么啊......难道你没有听说,庆功宴那天她跟白挚可是亲密的很,一整晚两人都没离开过。” “诶诶诶,我听说她收了白挚的支票,关系……不简单呐!” “……” “……” “念情,不好了!” 木木惊慌失措的跑进我的办公室,脸上还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我低头看着企划案,瞄了匆匆失色的木木一眼。 “他们都在说,SD这个案子……” 木木一副欲言又止,凝重的看着我。 我淡淡抬眸,语气慵懒,“SD的案子怎么了?” “说SD的案子是你潜规则……”说到这里,木木便没有再说了。 潜规则? 我眉心一拧! 接着把企划案重重的放到办公桌上,语气凌厉,“谁传的?” 这个案子,木木重修了N次文案,我又熬了好几个通宵,整个公司劳心劳累都在为这个案子拼命,一个潜规则就要把大家的辛劳化为乌有么? “整个公司都在议论纷纷,而且有鼻子有眼的,跟真的一样。”木木赶紧解释道。 “有鼻子有眼?鼻子在哪里?眼睛在何处?”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动怒,只是这些流言不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踵而来,到底是谁在跟我过不去呢? “他们说你脖子上带着著名珠宝设计师蓝墨若的著作,说全球仅限一条,现在正挂在你的脖子上。” 木木说的战战兢兢,似乎这已成事实了。 “到底谁说的?” 让事情这样戏剧性发生,我不相信这是意外,一定是蓄意人为。 这条项链我今天第一次戴,而且藏在衣服里,谁的眼睛那么厉害,这也能看出是世界名牌? 难不成GS也出了珠宝鉴赏家了么? “肖露!”木木不忍说,但不得不说。 这个名字像是梦魇,是恶魔,每次听到我浑身都会毛骨耸立,恨意瞬间袭击我的心房。 倏然,我眼瞳霎时木讷,脸色瞬间煞白,整个人霎时间软瘫在了椅子上...... 肖露? 是她? 她终于要出手了? “念情,你没事吧?”木木一脸关心。 我摇摇头,抿了抿苍白的唇,她还是出手了…… 我两手撑在办公桌上,双手渐渐握拳,既然肖露的宣战了,没理由我不应战。 “她人在哪里?” 我顿时闪过一丝恨意,如果不是肖露,班婕妤的人生就不该是这样。 手上的拳头越握越紧,直到我的关节都发白,我放她一马,肖露居然不识好歹,非要找死! 当年是白挚替我解决了肖露,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她,让我如何甘心。 她可是毁掉莫殆的人,她可是毁掉班婕妤幸福的人,她可是让我……让我成为一名心理病患的人。 木木连忙回答,“她今天刚来报到,目前是我们部门的编辑助理!” 如果说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那便是肖露。 我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倒好,自己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了。 很好,这一次,我绝不假手他人,必定自己亲自料理! 木木的话刚落下,一道尖锐的刺耳声接着响起,“哟,这不是SG头号人物,苏经理么?” 我抬眸望去,看见一身袭红的肖露,包裙勾勒她婀娜多姿的身形,娇艳的脸庞上勾着一抹冷笑,讥讽的看着我。 木木很识趣的退出我的办公室,顺道把门带上了。 我恨恨的盯着从外面一步一扭走进来的肖露,怒气无法再度容忍,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言,肖露反倒笑的更加放肆,眼底挂着一抹冷讽,娇艳的唇一张一合,“不想怎样,我只想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你的东西?”我冷笑,“莫殆呢?莫殆也是你的东西吗?” 她会不会太可笑了,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肖露的吗?我身上有任何东西是属于她肖露的吗? “哼,苏念情,我会让你知道,不仅仅是莫殆,包括班婕妤,我定让她在模特界臭名远扬。”肖露自信的说道。 我双手撑在桌上,双眸染了怒火,低吼着,“肖露,你有什么冲着我来,你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啊!” 不要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不要再伤害他们了。 “冲你来?” 肖露冷的一笑,勾着让人寒颤的冷笑,嫣红的嘴唇缓缓开口,“我偏不要。” “肖露!” 我低吼一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但是心却激动澎湃,让我如何冷静? 三番挣扎下来,我冷冷的声音从喉间挤出,“我不会放过你,绝对!” “凭你?”肖露扫视我一眼,轻笑,不屑道,“你不过是个殉职民警的女儿,能把我怎么样?” “你敢动班婕妤试试!”如果肖露敢动班婕妤,那她真的是死定了。 肖露有那么一秒,被我眼睛里的恨意吓到,脸色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过来,佯装镇定,“那就走着瞧。” 她踩着高跟鞋,高傲的离开。 我捏紧的双拳还没有松开,待我感觉到手心疼痛的时候,松开时,已经铺满了一道血痕。 再痛,也不及班婕妤失去莫殆的心痛。 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前再度浮现惊心动魄那幕。 莫殆…… 每次想起莫殆是被我间接害死的,我就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 肖露的有意无意,让整个GS的话题瞬间转移到‘苏念情项链’事件上来了。 “你们企划部的风气不好,内斗了!”吃午饭的时候,大家依旧议论纷纷。 “最近苏念情还真是个热门话题。”不知道是谁用那嘲讽的语气说道。 接着,又是一道暧昧声响起,“到底是长了一副好皮囊,这才好办事。” 木木听了来气,拖着我就走,“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准消化不良了!” “谁消化不良了?” 声音低沉浑厚,锃亮的皮鞋很熟悉,不正是列御寇的么? 我猛的一抬头,正好撞入他深邃的眸里。 “都消化不良!” 木木没好气的说,她肯定是被那一帮人气糊涂了,都快忘了是列御寇在跟她说话。 “去‘匿’吃吧!”他看着我,提议道。 ‘匿’是一家餐厅的名字,他带我去过几次,就在公司附近。 “念情,去吧去吧,在这里待着迟早窒息死亡。”在木木的劝说下,我们三人来了‘匿’。 “已经戴上了?”刚坐下不久,列御寇忽然笑说。 我愣了一下,随着他的视线才知道他指的是项链,我手轻轻抚上项链,点了点头。 当我把项链戴在脖子上的时候,班婕妤看见了也甚是意外,一直追问我为什么会把他的项链戴上。 我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跟着心走,喜欢,便戴了。 只是……没想到会惹出那么多风波罢了。 “什么啊?”木木还摸不着头脑。 “喜欢吗?”他又问,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像是漫不经心。 喜欢?还是不喜欢?怎么回答呢? “很特别。”最后,我用一个特别概括了我对这条项链的所有看法。 明明喜欢,却无法开口说,就像是我明明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也无法开口说一样。 “你戴这很好看。” 突兀的赞美让我怔怔抬帘,正好对上他那双淡无波澜的水眸。 他还是盯着我脖子上的项链,纵使被衣服遮去一半,他始终认得这是他送我的项链。 “怎么?这是列大哥送的?”木木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们在谈我脖子上的项链。 我低下头,没说话,算是默认,木木立刻惊呼起来,“这条项链就是蓝墨若的限量版?” “什么啊?别听他们乱说,这可是玻璃,几百块而已。”我匆匆解释。 列御寇眼眸忽然闪过一丝柔情,笑进眼底,附和我说道,“对,不是值钱的玩意。” Chapter31:四角关系 <!--章节内容开始-->“啊?”木木一脸失望,心直口快,“几百块你怎么也当做宝贝啊?” 她的话刚落,险些忘记了列御寇的存在,又说,“不过,列大哥送的,就算是石头你也喜欢。” 我眉头越皱越深,怎么感觉木木越解释越糊涂,简直就是欲盖弥彰了,我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说,“吃饭吧。” 话那么多,饭都堵不住她的嘴。 木木只能委屈的撇撇嘴,埋头吃饭。 反而是列御寇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看,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我微微一惊,也提起筷子吃饭,装聋卖傻。 最后,包间里只剩下三人安静的吃饭声音,木木也意识到气氛诡异,没有再开口,而我就是装死,也不开口。 …… 星期五下班是绝对的高峰期,列御寇在QQ跟我说,可以坐他的便车,他跟我说车停在负一楼,让我先过来,他还有点事,晚点下来。 我盯着QQ的对话框,思忖了半天,还是决定搭他便车回去。 他的车是宝马,应该好找。 停车场空荡,连我走路的回声都能听得格外清楚。 一道女声突兀地响起,“你就不怕苏念情知道吗?” 骤然,我顿住脚步,整个人怔了怔,这个声音是那么熟悉,我怎么会忘记,是肖露。 “她不会知道。”李俊成的声音愕然响起,那暧昧的喘息声停在耳里,我居然冷静过分。 肖露盈盈一笑,“你要娶她?” “她的性子很温驯,我妈会喜欢的。” 半晌,我才轻轻移动脚步,不远处便是李俊成的车,透过前风窗玻璃,我看的一清二楚,肖露跟李俊成旁若无人激情热吻。 我静静的凝视着,肖露的视线在空中跟我汇合,她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一手反握住李俊成的后脑勺,蓦然加深那个吻,似乎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我以为我会冲上去给李俊成一个耳光,亦或者质问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没有,我只是黯然转身离开。 迈着步子虚浮走着,突然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映入了我的眼底,我轻轻抬起眼帘,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他长臂一伸入,把我纳进了他的怀里。 清新的薄荷香气冲入鼻腔,整个脑袋闷在他的怀里。 我怔了怔,想要挣扎,却没了动作。 列御寇一直没有作声,只是将我揽进怀里,犀利的黑眸盯着远处的车子,在我背上轻轻的安抚。 我相信他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我一直很坚强,不愿意在任何一个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可是,这些日子,列御寇三番两次的看见我最脆弱的一面,完全没有了外壳,只有那柔软的心任他随意触碰。 黑色的宝马,两人静静的坐在车里,他没有说话,而是拿过车后座他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随后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念情……” 他轻轻的唤我名字,带着亲昵,我怔怔抬头,眼神空洞,他带着不忍开口,“李俊成跟那个女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木讷的眼瞳终于有了色彩,视线滞留在他完美过度的脸上。 “你早就知道了?”我低低反问,声音平静地过分。 心里一个疑惑一闪而过,难道肖露早就回国了? 回想起来,确实有些地方有端倪。 难怪上次李俊成见到肖露那么不自然,是我自己神经绷得太紧,没有察觉出他们的不妥。 “那次在西餐厅见面,你就知道了?” 如果把时间追溯到那天,我忽然有些明白列御寇为什么会注意到我了。 他眸光一闪,漆黑的眼瞳有些难以言喻,却还是轻轻的,“嗯!” 我冷呵了一声,整个人瘫落在座位上,嘴角衔着一抹嘲弄。 跟李俊成谈恋爱以来,我没有费太多心思,可当我看到他跟肖露吻在一起,我还是难受。 那种难受是来自那个女人是肖露,而不是那个男人是李俊成。 她又开始了,上一个是莫殆,这次是李俊成吗? 我痛苦闭上双眼...... 车停在了F区的楼下,我睁开了双眼,如黑琉璃般晶莹的双眸盯着眼前俊容带着心疼的列御寇,纤细的双手忽然越过车里的阻碍,紧紧地环在他的腰间,“抱抱我,好吗?” 列御寇沉默着,一手轻抚在我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我抱着他越来越紧,好留恋他身上那淡淡安稳的味道,脸不住的往他身上蹭,隔着薄薄的衬衣,我依旧感受到他的体温。 “别乱动!” 他的嗓音忽然变得沙哑,带着男人的深沉,我浑身一僵,刚刚我都干了什么? 慌忙的从他怀里起来,他一双鹰眼盯着我,滚动了喉结。 “我……我回去了!”几乎是落荒而逃,从他的车里跑进了F区。 心,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 “别跳了!”我对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低吼一声。 回想刚刚那一幕,还真是丢脸到外婆家了,我居然开口要他抱抱我。 疯了…… 一定是疯了! 但是心似乎不太听话,依旧砰砰的跳个不停,似乎跳的更加猛烈,来表示我的口是心非。 洗过澡之后,我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还在思绪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肖露回来了…… 李俊成出轨了…… 列御寇在我生命出现了…… 而我的心,为列御寇跳动了…… 李俊成跟肖露在一起,我想我真的可以很坦然的去面对,只是想到礼拜还有个饭局,这个饭局我是不是该推掉呢? 两个人都没有继续走下去的欲望,这样的结合应该会很枯萎吧? 只是……李俊成再三叮嘱我礼拜的饭局,让我做好准备,他对我的态度跟从前也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大概永远也不知道,李俊成这样的谦谦君子会跟肖露在一起。 这件事情既然由我开始,也必须由我亲手结束。 这个饭局,恐怕由不得我推掉了。 礼拜的时候,李俊成来接我去他家里,我早就准备好了两老的礼物。 一进门李妈妈倒是对我客客气气的,而李爸爸似乎不在家里头,听李妈妈说是到院子里练太极去了。 我不怪李俊成…… 不去怪他并不是我宽宏大度,而是我们之间永远有着鸿沟。 即使他出轨,我也不会说什么,顶多一拍两散,只是他出轨的对象让我愤恨! 再者……我不太确定自己的心,所以到底谁背叛了谁,这个论题会是一个循环的漩涡,让大家都无法得出结论。 “阿姨好!” “嗯,你就是念情?” 李妈妈一双眼睛在我身上来回也不知道扫了多少回了,我轻轻嗯了一声,淡淡低头。 “妈,你别这样瞅着念情,她脸皮薄,会害羞。”李俊成打哈哈的,把李妈妈拖到厨房不知道说了什么。 李妈妈从厨房出来后就说,“念情一起吃个午饭吧。” “好,我去厨房帮您吧!” 坐享其成不是我的性格,而且,来到人家家里终究还是要在礼貌方面殷勤些。 “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总觉得李妈妈不是特别喜欢我,尤其是她看我的那副眼神,眼底尽显不屑。 我忙着跟进厨房,着手洗菜。 “很少做家务事?” 李妈妈见我洗菜不利索,开口问我。 我点点头,确实少做,一个星期在家里也不能吃上一两回,“都是在公司吃饭比较多。” “事业心的女人抓不住男人的心,要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李妈妈切着菜,一眼也没瞧我,听了她的话,我更加确定心里的想法了,李妈妈不喜欢我。 我洗菜的手还在继续,只是淡淡笑了笑,连唇角都没有泛起,终究我和李俊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吃饭的时候,李爸爸回来了,我忙着叫了一声,“伯父好!” “你好你好,哟,这是俊成的女朋友念情吧?”李爸爸一身太极服,随和极了。 “行了,吃饭吧!”李妈妈淡漠的看了李爸爸一眼道。 李家还真是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下来也只有碗筷的交碰声。 饭后,李妈妈算是开了三堂会审了。 “那是什么工作性质呢?” “做企划的。” “企划!嗯,还行吧,那家里头还有些什么人呢?” 李妈妈一副我高攀他们家的阵势,几乎快要把我祖宗十八代都要挖出来了。 “还有一个哥哥和母亲。” “单亲家庭?” “不,我父亲去世了!” 说到父亲,我微微蹙眉,那么多年过去了,提起父亲我依旧有些淡淡的悲痛。 “妈……” 而李俊成却误解了,以为我不喜欢别人过问我,他轻皱着眉,示意李妈妈不要再问了,但李妈妈那肯听他的,立刻板着脸说,“问清楚,对你们都好。” 李家一向是李妈妈做主,所以李俊成即使再不喜欢他妈妈过问我,还是拦不下来。 “你哥哥是做什么的?” 当别人听到我淡淡的说‘我父亲去世了’,明白事理的人肯定会很抱歉的对着我说‘真不好意思,提起了你的伤心事了。’ 显然,李妈妈并非明事理的人,让我心里顿时对李俊成多了一丝淡漠。 Chapter32:却道又分手 <!--章节内容开始-->“做生意。” 也许是我从小的教养,或者是我的高傲,亦是我对李俊成的失望,让我不得不平心气和的回答李妈妈的问题,因为我不在乎。 就像是……当初不在乎白家的一切一样,不在乎白这个姓,不在乎李俊成这个人。 我想,我真的是一个冷血动物。 “生意?什么生意?” 我原以为她会适可而止,奈何她居然敢得寸进尺。 我勾着淡淡的笑,很好,这段日子肖露够给我添堵,又来了一个不经事人的‘未来婆婆’。 生活的精彩还真的是无处不在…… “小生意。” 纵使我笑的再灿烂,心里已经泛着冷意。 “小生意也不赚什么钱!” 李妈妈摆出一副大富人家的婆婆姿态跟我谈话,我依旧笑的嫣然。 “那你还要给家里寄家用吗?”她继续问。 家用?我心里一阵冷笑,那个唤作母亲的人稀罕吗?她稀罕我这点钱? “不必寄家用。” 我淡淡回答,李妈妈听了微微放心下来,笑着对我说,“念情啊,俊成也是个老实人,你们在一块我也不反对,想要过二人世界也好,主要是两人要同心协力,房子车子都会有的。” 我听得出来,李妈妈的意思就是希望我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不想跟他们一起住可以另外买房子车子,她的如意算盘还打得真响。 跟李俊成一样,吃着肖露要把我娶进门。 我淡漠一笑,他们不愧是…...一家人。 李俊成紧张的看着我,眼里的期待赤?裸裸,他也很想知道我的答案,毕竟他提过结婚的事情。 我偏头看了李俊成一眼,实在不明白到底是一个怎样脸皮厚的人,居然还敢奢想跟我结婚。 我的工资是不低,但到手的却只有三分之一,倏然,我冷清的开口,“我工资的三分之二不归我所有。” “你说什么?” 李妈妈顿时激动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对她的激动倒是淡然,轻轻一笑,带着那个女人赐予我的‘涵养’,一字一顿的再把刚刚那句话重复一遍,声音足够他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我说,我工资的三分之二不归我所有。” “你的工资为什么不归你所有?” 李妈妈觉得天方夜谭,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似乎我的工资已经是她的了。 “阿姨,我也该回去了。” 我礼貌的笑着跟她道别,至于她那个问题,我根本没有回答的必要。 “你……”李妈妈气愤的瞪了我一眼,眼底一丝厌恶闪过。 我还是笑的温柔,不带一丝厌恶,真正厌恶一个人的时候,对着她笑,让她心里发寒,这才是厌恶。 李俊成跟着我出来,说要送我,被我拒绝。 “俊成,我想我们似乎不太适合。” 我没有质问他昨天在车里跟肖露热吻的事情,而是平淡的了却这件事情。 李俊成顿时急了,“念情,我妈妈的话你别介意,她那个人就是那样,嘴巴就没停过,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我轻轻抬眸,一个没文化的妇女,我又怎会跟她一般见识。 我一双清淡的眸子看着李俊成,几不可察微微一笑,笑的很好看,“跟你母亲没有关系,而是我没有喜欢上你。” 而是我没有喜欢上你。 没有哪一句话比这句来的痛心,李俊成怔怔的看着我,脸色惨白过分,拼命地摇着头,怒吼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想我的心是铁做的,看到他如此伤心,却无动于衷,还能笑着告诉他我不喜欢他。 昨天晚上,这颗心脏告诉我,我不曾喜欢过李俊成,因为这颗心没有为他跳动过,一秒,哪怕是一秒也没有! 一年了……我居然还是没有办法对李俊成动心,反而是……对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列御寇,动心了! “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一年了。”李俊成认为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垂下眼帘,提了提单肩包的带子,手刚好碰到脖子的项链,冰凉的链子像是一个无声的警告,我几乎脱口而出,“我喜欢列御寇。” 声音轻柔过分,还夹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羞涩。 “你说什么?” 李俊成惊恐的反问,脸色从白到青,激动的差一点伸手过来抓我的手。 我自己都震惊了,但眼睛依旧平静,抬头看李俊成苍白的脸,朱唇再次开口,“我喜欢列御寇。” 这一次,无比坚定,没错,我是喜欢他,喜欢跟他谈论哲学家们,喜欢跟他吃‘匿’的菜色,喜欢他格外认真的叫着我念情。 只有他……喊我名字时候,是那样动听,也只有他能喊出一番别趣风味。 “你不是说你们没有什么吗?”他的质问,似乎是劈腿的那个人是我。 连跟李俊成吵架都变得开始有气无力起来,也不多去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嗯,是没什么,只是我忽然发现我喜欢他而已。” 而我平淡的语气在李俊成的耳里是那么的讽刺,他冷冷一笑,嘲弄极了,“所以呢?你背叛了我吗?” “如果你这样认为,我可以跟你道歉。” 我并不在乎跟他道歉,或许劈腿这件事情两人都有责任,或者我的心早就装下了一个列御寇。 “呵......呵呵!”他嘲讽的冷笑了起来。 李俊成情绪显得有些激动,那蠢蠢欲动的手忽然伸过,紧紧地扣住了我瘦弱的肩上,“道歉?你都不是我的了,道歉有什么用?” 下一秒,他已经俯身而下,温软的唇贴上了我的粉嫩红唇。 “唔——” 我用力地挣扎,用尽全部的力量将他推开,再用力地往他脸上甩了一个耳光,“你疯了吗?” 一个响亮的耳光,让李俊成捂着半边脸,怔怔愣在原地,他的心里一阵阵痛楚蔓延,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连我的吻,你也觉得恶心吗?” 我狠狠的擦了擦嘴唇,眼底划过一丝厌恶,还是那句,“而是我没有喜欢上你。” “对我你真的一点动心都没有吗?” 李俊成煞白的脸上布满了失望跟绝望,不死心的继续问。 “是!” 我对上他的双眸,定定的回答。 “你好绝情!”他声音淡了下来,没有之前的激动跟怒吼,却更加渗冷。 我绝情? 我淡淡敛下眼帘,清澈的眸子反而多了一层霜雾,模糊我的视线…… 也许我真的绝情吧! 不绝情怎么会跟白家断绝母女关系呢! 我不会说出昨天我看到的事情,我们的分手纯属真的是因为我喜欢的人是列御寇,而不是李俊成劈腿。 我要让肖露知道,是我让葵不要他李俊成在先,而不是李俊成被甩在后。 “你是看上列御寇什么?他的相貌?他的钱?” 李俊成忽然反问,声音透露着前所未有的鄙视。 我淡淡抬眸,两片蝶翼轻轻的泛起,眼瞳中一丝失望不明觉厉。 “如果你非要找一个借口,我也不介意我的现实是你的借口。” 最后一句话,我说的很轻,轻到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 钱…… 我是需要钱,可我从来没有因为钱做过任何泯灭良心的事情。 “苏念情,你果然是为了钱,当初肖露说你拿了白挚的支票,我还不相信,如今……我算是看透你了!” 李俊成的话还在耳边,我只是淡淡转身,优雅的迈着脚步,故作坚强留给他华丽的背影。 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相信我,只要……列御寇没有误会我,我都不在乎。 刚到F区楼下,就撞见了正要开车出去的列御寇,他穿着我喜欢的条形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袖子随意挽起,添了几分居家。 温煦的阳光刚好打在他的侧脸,勾勒着他脸部极致的弧度,他抿着薄唇,好看的睫毛轻轻掖起。 我喜欢上这样的一个人,是因为喜欢他,他才成为了这样的人,还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我才喜欢上了他。 他刚打开驾驶座的门就看见我,微微诧异,“苏经理?” 他又中规中矩的唤我为苏经理了,心情莫名的失落了,我对着他淡淡一笑。 “去哪儿?”我走上前问他。 “去‘匿’。”他轻启薄唇,视线落在我身上。 “刚好,载我一程吧!”我没等他同意就钻进了副驾驶的座位,已经系好安全带。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却没有说话,而是也钻进车里,启动了车子。 车子缓缓开入了繁闹的街道,小贩喧闹的叫卖,各种店铺活动精彩,我看着窗外,蹙紧秀眉,当看到列御寇的那一刻,就只是想跟他待着同一个空间而已,或许心会好受一些。 果然,满车子都是他的味道,这跟对李俊成的感觉不一样,没有厌烦,没有思虑。 只有一味的轻松,过度的舒服。 忽然,车子经过了一个公园,让我想起那天晚上帮一家人照全家福的情景,“停车!” 我喊的急促,他诧异地偏头看了我一眼,手上却转动了方向盘。 他靠边停了车,我匆匆打开门离去,一句话也没有交代,连包包落在他的车里也不知道。 Chapter33:念情姐夫 <!--章节内容开始-->我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这是那晚一家人坐过的地方,列御寇把车停在路边,看着路对面的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转头看了一眼我落在副驾驶的手提包,脸色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拿过包,下了车,迈着大步,走到了我的前面。 一道阴影覆下,我抬头看这列御寇,眼里带着诧异,他怎么过来了? 他把包递给我,原来是我的包落在了他的车里,我轻轻接过,“谢谢!” 手伸进包里想找手机出来看看几点,掏着掏着却掏出了一张支票,是白挚给我的。 好像好久没去那边了,也是该走一遭了! “要不,我陪你吃饭,吃完饭你陪我去个地方呗!”我仰起头,看着他逆着光依旧完美的脸庞说道。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沉匿的眸子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只是轻轻点头。 我忽然笑了,露出明眸皓齿,他见了,勾起一个格外明亮的唇弧。 吃过饭后,我给他报了一个地址,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于是导航了。 车子缓缓驶入了一个装修中等的孤儿院,列御寇低头透过车前玻璃看了一眼,接着偏头问我,“这儿吗?” “是啊!”我解了安全带,拿着包包下车。 “念情姐姐!” “念情姐姐!” “念情姐姐!” 孩子门早就在门口偷瞄着这辆宝马车的动静,直到我从车里下来,才纷纷跑了出来。 一窝蜂的朝我袭击而来,最先跑到我身旁的还属兰兰这个小丫头,这丫头不安分的一下子栽进我的双腿间,两只小手紧紧抱住我的双腿。 我乐的一声笑了,摸着兰兰的头,扬起温驯的笑,“最近乖不乖啊?” 兰兰咧着大嘴,昂着头看我,笑道,“我可乖了,英语拿了九十九分。” 我从包里掏出刚刚在便利店买的糖果递给兰兰,“这么乖呀,那姐姐奖励你好不好?” 兰兰兴奋的接过,众孩子们都前仆后继的争着跟我要糖吃。 我开心的笑着,还真是孩子,几颗糖就哄得高高兴兴。 “你很喜欢小孩?”列御寇也下车,扬着笑随意的摸了摸兰兰的头,问我。 我还没开口,兰兰倒是问了起来,“念情姐姐,这是不是念情姐夫?” 念情姐夫? 姐夫…… 三只小黑乌鸦从我额上悠悠驰过…… 我对这个名词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兰兰才五岁,如果跟她解释一大通,她脑袋反而凌乱起来。 “他是御哥哥。”之前听白挚喊他御,想必御这个字是他的小昵。 “为什么是哥哥?”一旁的小牧也加入了十万个为什么阵营。 我额上已经开始冒汗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有姐姐,有哥哥呀!” 顿时,我忽然对自己这个解释点一个大大的赞。 只不过…… 这群小喽啰是很好忽悠,但我少算了一个人。 “才不是呢,院长说姐姐带来的哥哥都要叫姐夫!”雪儿从人堆中脱颖而出,扬声说道。 “……” 为什么白挚过来的时候,大家都围着他喊哥哥? 如果凡是我带了个男的都喊姐夫,我岂不真成了皇帝,瞬间拥有三宫六院? 雪儿年纪大,十来岁了,懂得比较多,在这里也是孩子之首,大家都听雪儿的。 果然,雪儿此话一出,孩子们都恭恭敬敬喊道,“念情姐姐好!念情姐夫好!” “……” 然而我的解释并没有什么用处,被他们这样围着乱喊一通,我也只能认命了。 “跟他们绕弯子,你还嫩着!”列御寇摇摇头,失笑。 我尴尬笑笑,“他们都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计较!”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介意小孩们叫他念情姐夫。 忽然列御寇抱起小牧,眼角噙着一抹笑,淡淡说,“虚名当然介意,就怕名不副其不实。” 我拧眉直视他,什么意思? 他看我纠结模样,莫名笑了,忽然抱起小牧说道,“走咯,念情姐夫带你们玩去咯!” 听着他自称念情姐夫,我先是一怔,接着一滞,最后一愣。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像是灌了蜜一般,很甜,不自觉勾起一个好看的唇角,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好像很招小孩子喜欢,短短的一个多时辰,小牧都不要我抱了,一直窝在列御寇的咯吱窝不肯下来。 我板着脸,对着小牧伸手,“小牧,快到姐姐这儿来,哥哥抱了你一天,已经很累了。” 小牧不过才四岁,奶声奶气的,“念情姐夫。” “什么?”小牧说话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念情姐夫,是念情姐夫,不是哥哥。”小牧郑重其事的说道,一副奶声奶气样,说话倒是一板一眼的。 “……” 我先是瞟了一眼抱着小牧的列御寇,最后撅起嘴,捏了捏小牧的肉肉脸蛋,“哪儿学来的,算了,不抱你了,你就粘着你的念情姐夫吧,我找兰兰去,有糖也不给你吃。” 小牧对着我哼哼两声,反手搂住列御寇的脖子,对着列御寇笑的那个花枝乱颤。 我伸手往他小屁屁上狠狠袭击一下,小牧扭头看了我一眼,接着做了个鬼脸,又往列御寇身上蹭了蹭,我见状,冷哼一声,“白眼狼。” 这几年白对这个小白眼狼好了,啥好吃的都先想着他,结果祸国殃民的列御寇一来,全都给我倒贴上去了。 “真是,你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列御寇对我的话无语极了,“还威胁上了。” “还威胁上了。”小牧居然奶声奶气的学着列御寇讲话,人家说一句,他也跟着说一句,惹得列御寇笑的开怀。 我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了,硬是把小牧从他怀里抢了过来,瞪了他一眼,“你都教坏小牧了。” 列御寇失笑,干脆翘起二郎腿,两手撑在长凳后,整个人往后斜,一副悠闲的盯着我,“到了孩子堆里,你怎么也变孩子气了。” “你才幼稚!”什么孩子气,想说我幼稚罢了。 他摇了摇头,轻笑两声,如沐春风。 “念情,怎么今个儿过来了?”院长从外面回来,听到雪儿说我来了,连忙往院子来。 我抱着不安分还一直想要爬回列御寇怀里的小牧,拍拍他的小屁股,忙着往院长走去,“今天得空,来看看。” “不要,不要!”小牧一直不安分,嘴里嘟嘟喃喃,“我要念情姐夫,我要念情姐夫!” “小牧怎么了?” 院长瞅了一眼,关心的问道。 “犯糊涂。” 我咧开嘴巴,又往小牧屁股袭击一把,看他还不老实。 “他说什么姐夫?” 但院长还是听到了不着边际的话。 “院长好!” 列御寇也从长凳走过来,脸上挂着笑跟院长打招呼。 “噢,你好你好!这是?” 院长很自觉的把疑问的眼神抛给我。 我刚想介绍,可小牧在我怀里扭动了几下,对着列御寇伸出两只小胖手,奶声奶气的说,“念情姐夫,念情姐夫抱抱!” “……” 得儿,这下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愤恨的在小牧的屁屁上再拍上两下。 “好,念情姐夫抱你。” 列御寇得了便宜还卖乖说道,笑着接过了我怀里的小牧,我总觉得他笑的不怀好意。 院长喜出望外,顿时淌下老泪,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好,好,好!念情长大了,这下苏楚总算了解一番心事了。” 苏楚是我父亲的名字,曾经父亲在S市的时候,经常遇到无家可归的孩子,都是送来院长这里收留的。 当初因为我需要治疗,所以白挚才带我来这个孤儿院的。 “院长,不是……” 我尝试着解释,只是院长已经沉浸在喜悦之中,我的解释她根本听不进去。 我无奈的望了一眼列御寇,奈何他一副道貌岸然,实在很难让人把罪过加到他身上。 “念情姐姐,我们玩儿老鹰捉小鸡,好不好?”雪儿把我拉走,我一下子就扎进人堆,玩的不亦乐乎。 “你这孩子长得可俊了,叫什么名字?” 列御寇倒是不卑不亢,礼数周到,“院长,我叫列御寇。” “那我以后叫你小列吧!” “可以。”列御寇温和笑道。 院长瞟了一眼在跟小朋友们玩老鹰捉小鸡的我,说,“喜欢我们家念情吧?” “她真是可爱过分!” 列御寇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此时我还扯开嘴巴大笑着,开心的不得了,他轻轻勾起一抹唇弧。 院长说,“念情从小吃尽苦头,温柔又善良,就是有时候性子倔了点,也难怪她,那样的家庭不好强也难。” “她真的很倔强,恐怕倔起来,十头牛恐怕也拉不回来。”列御寇轻笑着说,温和的语气带着宠溺。 院长看着他脸上的笑,心照不宣,“倔的让你更喜欢了,是吧?” 院长这话算是说进了他的心里,点点头,“还真是倔的让你没有办法,想要对她发脾气偏偏舍不得,只能自己干生气。” “说说你们吧!”院长倒是想听一听。 “我们在一同一个公司,又住在同一个小区,认识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可她每次做出的事情都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他轻声开口述说着。 Chapter34:你也很漂亮 <!--章节内容开始-->院长听完,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念情是个好女孩。” “她是好女孩,可万事还要慢慢筹划,我总不能鸠占鹊巢吧?”列御寇轻笑说着,一手在椅子上不自主的蹭着,眼底若有所思。 院长呵呵两声,似乎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 “可你还是她头一个带回孤儿院的男生,对念情来说,恐怕是最特别的吧。”院长一副从容,她还没见过我带谁回来过,在她眼里,列御寇就是特别的存在。 列御寇淡淡勾了个唇间,轻轻反问,“是么?” “孩子们都喊你念情姐夫,她不是没解释么?”院长一副老谋深算的看着我,说道。 半晌,列御寇勾起的唇角愈发浓烈,最后还恭敬的跟院长道了谢。 “院长,吃饭了。”雪儿被我差遣去叫他们吃饭。 “聊什么呢?是不是偷偷说我坏话。”我摆着碗筷,余光瞄到他们齐步而来。 院长笑了笑,“这丫头,怕着人家说她呢!” “对了,院长,这个给您!”我从衣兜里掏出白挚给我的支票,递给院长,“上回婕妤从中帮忙,孤儿院才有扩建的文书下来,这十万块不过是九牛一毛,你拿着用。” 院长接过,感激的说道,“每次来都是来送钱的,是不是白挚来看过你了?” 钱是白挚给的,院长不是不知道,她也懂我拿不出那么多。 我点点头,“前些日子不是我生日嘛!他来过了。” “他也算有心,每年这个时候都抽空来看你。”院长把钱收好,又招呼着孩子们吃饭。 “原来你要支票就是为了孤儿院?”列御寇吃着饭,悄悄问我。 “孩子们一天一天长大,念书吃饭都得花钱,而且白挚每年才给我一张支票,我不敢填多,每次也只填十万,看起来多,用起来就紧张了。” “善良的太可爱。” 他说了一句很小声,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他抬眸看我,我们挨着坐,离得近,我眼睛一眨一眨的,煽动着睫毛,他忽然靠近,越来越近,近的连我都看不清他脸的轮廓,只能看见他高而挺的鼻子。 “你……” 他从我的嘴角捏起一颗饭粒,轻笑着,“糊涂虫!” 我窘迫! 开车回去的路上,列御寇问我,“怎么连院长也知道你跟白挚的关系?你带他去过?” “他有时候去吧!”我玩着手机,心不在焉的回答他的问题。 “可院长说,我是你第一个带到孤儿院的男生。” 我划了划屏幕,点了点头,“是啊。” “可你不是跟白挚去过么?”他穷追不舍的追问。 “我跟白挚去,不是因为我带他去的,而是他带我去的。”我淡淡解释道。 带跟被带,那是有区别的,好么? “你们的关系……”列御寇说了上半句,下半句硬生生的停在口边,眼眸深沉。 “啊?什么?”我终于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淡淡抬起眼帘,问他。 他索性摇摇头,“没什么。” “……” 我盯着他俊逸的侧脸看了好一阵子,这才又把视线专注回我的手机上。 …… 我跟李俊成算是正式分手了,班婕妤知道后直接拍掌叫好,我看也只有她会为了闺蜜分手而鼓掌的了。 我没有告诉她肖露跟李俊成混在一起,我想依照班婕妤的个性准不齐会多生气。 “我这几天要去米兰走几场秀,怎么说也要一个星期以后再回来了,别太想我!”班婕妤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着。 我盯着她风风火火的收拾了一堆东西,看样子是要去好一段时间了,我环视一周偌大的房子,看来这段时间我又要独守空房,面对凄凉皇宫,无人伺候身旁了。 门铃忽然响了,我微微一愣,大半夜的,谁往家里跑? 正准备开门,班婕妤叫住了我,“是我经纪人,别理她!” “……” 这丫头,还真的敢使唤,我连忙去开门,见小乐子大包小包的,看见我笑的谄媚,喊了一声,“苏娘娘……” 苏娘娘是跟班婕妤这个称谓对称,班婕妤说了,家里有个婕妤,就该有个娘娘,所以,从此之后,小乐子就喊我苏娘娘了。 虽然不太好听,可就是那么回事儿吧! “小乐子,你大半夜的怎么上我们这儿了?” 小乐子把身上的包重重的放到地上,虚脱的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道,“还不是婕妤,非要今晚起飞,我这不是派车来接她,她说赞助商的衣服都给带过来,说送人!” “这么多?”我数了数,大概也有个三四袋吧…… “是啊,这是这季赞助商刚送来的新款!”小乐子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我连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她一饮而尽。 半天也不见班婕妤出来,小乐子往她房间瞅了瞅,但没敢进去,问我,“她人呢?” 我抱着电脑写企划,漫不经心答她,“进去瞧瞧呗!” “不敢啊!” 小乐子爬到沙发上,瞅了我一眼,继续说,“婕妤这几天脾气特别臭,动不动就推通告,她都好些日子没出现在娱乐报上了,我都快要怀疑她准备隐退了。” 我在键盘上飞快打字的手忽然一顿,清冷的眸子移到小乐子身上,“推通告?” 这些日子班婕妤也是不定三五,加上她妈妈也来S市查看军情,她没有理由推掉通告才对啊! “是啊,也不知道哪个兔崽子招惹她了,前几天,桑桑被她骂了好几次,那惨样……狗血淋头的。” 桑桑是班婕妤的助理,平日里虽然班婕妤嘴上是不饶人,但也不至于连骂人家好几次吧? “是不是又失恋了?”小乐子一副八卦。 众所周知,班婕妤谈恋爱就跟换衣服一样,好一个扔一个。 “不知道!”我摇摇头,继续写我的企划。 正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一向是我的行风处事。 只不过……我盯着电脑思忖了一下,班婕妤的失常,多半是跟肖露有关。 班婕妤走后,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吃饭也比较无味。 隔三差五的,倒是列御寇会约我去‘匿’吃饭,从之前的光明正大到现在的正大光明,难怪班婕妤跟木木都怀疑我劈腿了,果然还是有因才有果。 连这里的经理都快要误会我跟列御寇是一对的了,不,不应该说误会,准确的来说,这个经理已经笃定了,她笃定我跟列御寇就是铁铮铮的一对了。 这里的彩色颜色的搭配让人视觉上有很大的感触,加上张狂的装饰,总是让人觉得老板是抽象派的一员。 “我越来越好奇这家店的老板了!”一边吃一边聊忽然成了我们的常态。 闻言,列御寇勾起一个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出声调侃,“是个帅哥,要见见吗?” “帅哥?”我极其配合,一副花痴模样,“是帅哥的话,倒是可以见见!” 他失笑摇头,声音醇厚过分,“看来你也是视觉动物!” 我笑了笑,挑着眉垂帘,正好看见他腕上的表,那枚紫钻栩栩欲生,“真的很漂亮!” 这样的一枚手表,璀璨的让人不敢移开视线。 他黑眸紧迫盯着我,神情自若地道,“你也很漂亮!” 包厢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我愣愣抬起眼帘,盯着他那勾着温煦的唇角,他目光有些冷然,昏暗的暖黄灯洒落在我们之间,让我们两人成为两道阴影。 半晌,我忽然情不自禁开口问,“列御寇,你是在追我吗?” 他种种行为,让我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虽然列御寇在莫迪和GS的形象都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对人也是平易近人。 可是,对我会不会好的太过了一些? 闻言,他深幽的眸子几不可察微微一动,半晌,勾起别有深意的唇角,气定神闲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没有发现!”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笑意正浓,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让我顿时一阵窘迫。 真怀疑自己是脑袋抽筋,才会这样问他。 我们对视五秒,我视线偏偏一移,率先结束这个尴尬的对视。 “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低着头,我低喃了一声。 好几次想要开口问他,可他总是笑的和蔼可亲,让人总会觉得他只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而已。 话落,列御寇清眸淡淡动了动,提起筷子,终究没有说什么。 半晌...... “我记得我说过,不图虚名,只怕名不副其不实……”说着,他便是低低一笑,往我碗里夹了点菜,又说,“吃吧,快凉了!” 话题硬生生被他结束,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明明已经进行到这里了,他可以直接跟我表白,为何又匆匆结束这个话题呢? 还是他已经习惯了凡事不紧不慢,循环渐进,他向来掌握全局,稳操胜券,难道对于情感,他也能够如此把持得住? 有时候他的城府让人不寒而栗,他总是看透局面,一步一个脚印,一声一个话圈。 对着这美味的彩色,此刻我的心情,就是形同嚼蜡,毫无半点食欲,心绪被列御寇弄的七魂八落,找不着北了。 Chapter35:暧昧暧昧 <!--章节内容开始-->饭间,服务员进来过一次,是给我们两人添了一杯咖啡。 杯子极具特色,是青花瓷颜色,拿来装咖啡倒是有些乱搭一气之感。 我轻轻抿了一口,是我爱好的口味,微微有些意外,“木木说过一次,你就记住我的口味,会不会太殷勤了?” “你不知道我是无事献殷勤么!”他悠悠的说着,漫不经心抿着咖啡,一脸淡然。 “……” 我看着他神色自若的俊脸,微微晃神,明明是贬义词,他非要说出一个褒用来,让人听了有些心慌意乱。 我干脆不说话,低头抿着咖啡,浓浓咖啡香气涌入口腔,还是那个味道,让我终生难忘。 “对这个杯子有什么看法?”他忽然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我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又连忙垂下,有些莫名心虚,好久,才蹑蹑回答,“不搭!” 两个字犹如定了死刑,他猝笑了一声,弯起眼睛,一脸别有深意。 我默默看了他一眼,“笑什么?” “笑你口直心快!”他半分玩笑半分认真的说道,眸子有些深沉,却带着耐心。 似乎在跟我讨论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都有一种从所未有的享受感。 我有些懊恼,为什么要提起最先的话题,让我在这一个饭局里都显得特别窘迫无奈。 我余光又瞄了一眼列御寇,似乎他很气定神闲,权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包厢的气氛顿时有些诡异,我多次想开口说要离开,但好像列御寇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 “要回去?”他细心的看出了我的想法。 我点点头,解释着,“很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闻言,他眸子一深,似乎是沉思了一番,接着往我这边靠了靠,坐到离我很近的距离,“你是不是很喜欢用上班当做借口?” 他声音低沉,嗓音醇厚,像是古老的大提琴,发出沉久的声响。 我微微一愣,“啊?” 他忍不住轻轻笑了,又把脸往我这边靠了靠,温热的语气喷涂在我脸颊,带着薄荷的清新,“别怀疑,我就是在追你,追你苏念情!” 沉音撩耳,声音直撞心房。 我耳根子一热,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他靠的那么近,以至于我稍微一动,我的脸颊就能蹭到他的脸颊。 气氛暧昧…… 灯光有些沉闲,似有若无地散落在我们脸上,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看着他的俊脸,心有那么一刻动容。 他视线真诚坚定,跟他平日的形象不吻。 我忽然低头,他的唇硬生生的蹭过我的鼻翼,直至额头,一抹湿意触在额头,格外明显,想必是那咖啡的残汁。 我猛的抽了抽神,立刻心虚地落荒而逃。 本来不是故意,却变成了有意,也不知道列御寇是不是认为我在勾?引他。 列御寇见我扭身,眼底神色莫名,扬起的唇角也不知道何时被他抚平,微微拉开两人距离。 我没有接话,相信他也不会追问,只是我的心我自己懂。 就像那天跟李俊成说的一样,我喜欢列御寇,这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可是……他今天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却无动于衷,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矫情过分。 车内很安静,我不敢说话,他也没有说话,认真的开着车。 车停在了F区,我率先打开车门,脚步有些急促,背对他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念情!” 他忽然从后面抓住我,轻轻拿捏起我的柔荑,动作很轻柔,怕我拒绝。 他喊的那一声念情让我好怀念,也好心动,真的很好听,像羽毛拂过心扉。 我盯着地上,他锃亮的皮鞋规矩,裤筒很直,找不到一丝褶皱。 我看不清他是什么眼神一直盯着我,但我知道他把视线纳入我的发端,就这样两人沉默了整整一分钟。 刚好临近十点多,小区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三五两几的人把好奇的视线落在我们身上,恐怕已经误会我们是一对吵架的情侣。 倏然,他微微逼近我几步,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炙热的眼神快把我的脸颊烫灼。 “我在等你答案!” 他话一落,我惊愕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深邃的视线,他抿着薄唇,脸上带着一抹我从未见过的强势。 顿时我哑口无言。 他向来做事有分寸,从来都是时过境迁的时候追问结果,怎会...... 我轻轻掖动蝶翼,微微颤了几番。 我以为他不会追着我都要答案,或者说,给我时间考虑一下,却不料,他如此心急。 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那个沉稳冷静,运筹帷幄的列御寇。 半晌,我又低下头,微微拧动他抓住的手臂,咬了咬唇,声音低低地,“我要上去了!” 话落,他拿捏我的手明显一怔,默……在我们两人间再次传开。 “好!” 话落,他松开了我的手,眸子微沉,天色很暗,看不清他脸上变化。 我恢复自由,立刻转身疾步走去,手紧张的提了提单肩包,手不自觉碰到脖子上的项链,骤然挺住脚步。 恍然回神,急促转身,他正背对着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出F区大门,背影颀长挺拔,月光下显得孤傲薄凉。 “列御寇!” 我追了出去,叫住了他。 已经走出大门,正下着阶梯的他,身影倏然一顿,随着转身看我。 我跑到他跟前,通红的小脸有点儿热,讷讷看着他,他深邃眸子泛起一丝笑意,唇角倏然勾起,向我逼近一步。 他愈靠愈近,两人的脸颊几乎都要贴上了,蓦然,他低下头,薄唇开启,“怎么了?” 声音夹透着暧昧,温热的语气喷涂在我脸上,让我通红的脸更加红,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见我不出声,他又发出一个鼻音,“嗯?” 语气像是在诱哄,更加暧昧不清了。 我鼓起勇气准备开口,却不料他忽然长臂一伸,紧紧搂住我的腰肢,把我往他身上一带,我踉跄一步,届时落入他的怀里。 猛的抬头看他,只见他整个人欺压而来,我战兢开口,“你在做什么?” 他忽然停住动作,伸出另一只手拨开我脸颊上的发丝,没有说话。 两人贴的甚近,只要我动一动,他的唇就能吻上我的唇,我们的姿态暧昧。 “我问你,怎么了?” 良久,他才发出性感的音道,脸上带着几分悦色。 “我……” 我看着他放大的脸庞,几乎可以看清他毛孔的舒张。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刚刚叫住他,是想反问他为什么追我,如今问这个问题反而很白痴。 “我跟李俊成,分手了。” 话罢,我便轻轻咬唇。 这比起问他为什么追我,这句话我觉得更加白痴。 这不是摆明的跟他说:喂,老子我分手了,你可以追我了。 他眸子的光泽愈发深浓,拖着鼻音,“嗯,然后呢?” 然后? 然后我语塞了…… 半晌,我腾了一手出来,推开我们之间距离,抿了抿唇,最后说,“明天我坐你车吧?” 话落,我立刻衍生了一抹敲死自己冲动,这又是什么烂问题。 他顿了顿,搂在我腰肢的手松开了,蓦然站直身子,神色自若的在我脸上扫视一眼,“好!” 我抬头看他,撞入他深邃的视线,整个人猛的一怔。 依旧落荒而逃的跑进电梯,红透的脸颊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咬着下唇,懊恼自己刚刚的冲动,怎么会忽然叫住他。 到底是爱情让我智商急速下降,还是列御寇撩人手段太高,让我情迷意乱。 我呼呼两口大气,尽量让自己放松,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既来之,则安之吧。 清晨,阳光明媚,八月的天空一早挂着一轮烈日,徐徐升起。 我在冰箱找到了做三明治的材料,急匆匆做了两个三明治,早餐就牛奶陪三明治解决吧。 我踩点下楼,出了F区大门,果然看见列御寇的车子停在门前,他一手沉闲放在车窗上,看见我来,连忙下车。 “走吧!”我抬眸瞟了他一眼,接着急忙越过他,坐到副驾驶座。 他沉沉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有些喜怒不辨。 他刚发动引擎,半分钟过去也没有开车,我抬眸看了他一眼。 好久,他才低沉的说出三个字,“安全带!” 我微微一囧,立刻套上安全带,规规矩矩的坐着,手惯性拉开车前的小抽屉,刚翻起几张碟,我手就没了动作。 又一次想要把自己直接拍死。 怎么一刻都停不下来,没事翻他东西做什么? “肖邦?”他又开口,接着摁了播音键,肖邦的曲子柔和的传了出来,他又说,“没换碟!” 我僵硬的笑着,抽回那招摇过市的手,最后干脆装死,啥也不说,也不乱动,规规矩矩坐好,气氛倏然变得有些低迷。 到公司的时候,列御寇把车开到了地下室,等他泊好车,我这才慢悠悠解开安全带,把一个袋子递给他。 与其是递,还不如说是塞,简直就是硬塞给他的。 列御寇皆是一愣,我看他把东西拿稳,连忙开门下车,踩着高跟鞋蹬蹬发响,在空荡的地下停车场悠悠带着回音。 Chapter36:同事 <!--章节内容开始-->“念情……” 木木见我进办公室,连忙苦逼的跑进来,拿着一堆策划案,一边说,“你要救我啊,我觉得这次我真的要自刎乌江头了。” 看她慌张无措,我秀眉一拧,“什么事?” 木木立刻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通,无谓是她的策划在客户那边过不了,木木跑了三四趟,如今客户干脆不看她的企划了。 我一手拿起自己制作的三明治,咬了一口,一股怪异的味道涌入鼻腔,我连忙跑到垃圾桶旁边,吐个干净。 木木见状,也跟过来,关心问,“怎么了?不舒服?” 我拧着秀眉,嫌弃的看着手里被我咬过一口的三明治,说,“把芥末当做沙拉放了……” 都怪班婕妤,买了什么乳白色的芥末,真的被她害死了。 “啊?”木木惊愣了一下,一副不可思议,“你自己做早餐?” “我看家里有做三明治的材料,婕妤又去米兰了,我总不能让它们在冰箱里一直到过期吧?” 我咕哝了几句,把三明治扔进垃圾桶,注意力很快被策划案所吸引,随手又翻起木木的策划案看,看了老半天,我真心没有发现策划案有何不妥。 “哪家的?”我问木木。 木木连忙回答,“安泰的!” 我蹙了蹙眉,安泰的案子我负责过,负责人一直很好说话,只是最近听闻安泰的少东家归位了,所以…… 或者,很重视这一次的案子。 “把他们负责人电话给我,我来联系看看!” 木木很快把安泰的负责人联系方式发到我手机上,我连忙拨通,响了一分钟嘟嘟声之后,传来一阵忙音。 我紧了紧眉,继续拨打。 “喂?”对方明显压低了声音。 我极其官方回应,“您好,请问是安泰负责人于先生吗?我是GS的……” “我在开会!”对方一听我是GS的,连忙说了四个字,便匆匆挂了电话。 我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扔到一旁,一手捏了捏眉心,看来跟我猜想的差不多,不是企划问题,而是他们的少东家……这件事,还是要亲自跑一趟才行。 …… “砰——” 一声巨响,一堆的资料像是撒花一样落在地上,陈默一脸阴鸷盯着于怀,声音低沉,慵懒又漫不经心,“开会手机关机不算常识么?” 于怀立刻战战兢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都有些颤抖的解释着,“陈总,是GS的人,您当初废掉了他们的策划,所以他们的人三天两头的给我打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倏然,众人为于怀哀默。 “就是说,我错了?不该废掉你看上的策划案?”陈默的声音喜怒不辨,没有一丝温度,让于怀险些瘫落在地。 “当然……当然不是陈总的错!” “滚出去!” 陈默懒得跟于怀多费口舌,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教训人身上,于怀战战兢兢退出会议室后,一群坐在会议桌前的高层们,个个面面相觑。 待我来到安泰楼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我以为只要说找于怀就会有人通报,谁知道,见于怀还要预约。 我微微蹙眉,按理说,见于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怎么会要预约? “麻烦你,能帮忙通报一下,我是GS的,前一阵子一直跟于经理有联系的。”我低声下气的跟前台小妹解释了又解释。 奈何人家依旧回我一句,“苏小姐,实在抱歉,于经理在开会,没空呢!” 我不死心,又拨打了一遍于怀的手机,但依旧无人接听。 我有些失落的走出安泰,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在门口遇见了王晟峰,我一双失望的眼眸立刻染上了希望之光,急急的喊了一句,“王经理!” 王晟峰看到是我,连忙停下脚步,对我颔首一笑,有些喜出望外,“苏经理?” “王经理,真的是你?”我似乎看到了救星的降临。 这个王晟峰是我在安泰认识的第一号人物,他是安泰的副总经理,有了他这道门,很多事情应该会好办很多。 王晟峰直接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还吩咐秘书泡两杯咖啡进来。 “三颗奶两颗糖。”他提醒秘书我的口味。 “谢谢!” 我跟王晟峰交集不多,但还算比较熟悉的了。 我大概跟他说了一些关于策划案的被否决的事情,他大概了解了一些,说,“策划案是我们总经理否决的,你大概也听说过,我们安泰的少东家归为了,前一阵子刚回国,所以公司内部最近很多大动作,所以……” 他说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事情原委了。 但,“我们的企划案也是根据贵司之前协商修订的,你们也不能毫无根据直接推掉我们的策划啊!” 虽然安泰这边的解释句句在理,可策划案可是大家一起付出过辛酸的,而且当初安泰对我们的策划案是认可的。 “苏经理,我们安泰一直跟政府合作,上次SD被你们GS拿去了,总经理就有留意你们的动向,既然你们拿了SD的合作,那也应该明白没有更多的时间花在我们安泰的案子上了。” 王晟峰话中带话,我听得懂。 原来,安泰要换掉GS,想让莫迪接这个案子。 “我明白了,谢谢你,王经理!”我挂着官方微笑,“那我先走了,打扰了!” 他同我一起站起来,笑着说,“苏经理,跟我何必客气,中午一起吃个午饭,如何?” 我下意识要拒绝,可王晟峰又说,“不会不给面子吧?” 虽然跟安泰的合作不能继续,但也不能得罪王晟峰,而且……貌似我刚刚还承了他的情。 “那好吧!”我便应了下来。 王晟峰选的餐厅,就在安泰附近,餐厅装潢比较淡雅,没有‘匿’的张狂,只是这里的桌位比较别出心裁,每一桌都有屏风挡着,像是一个私密的小空间。 “喜欢吃什么?”他一边问,一边叫来了服务员。 我把菜单推回给他,笑着说,“我无所谓,你来点吧,你熟一点!” 他没有再推托,而是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了几个菜名,接着要了一杯咖啡,还特意嘱咐,“三颗奶两颗糖,不要放多了!” 我皆是一愣,刚刚似乎他也有提醒过秘书,问他,“你怎么知道?” 虽然我这个癖好已经不是秘密,但好像我没有跟王晟峰吃过饭或者喝过咖啡吧? 王晟峰轻笑,玩笑般说,“有心就会知道!” 话落,我尴尬低头,撩了撩耳边的发丝。 “你叫我来吃饭,结果你不吃?”我们太沉默,导致隔壁桌传来一阵谈话,让我清晰入耳。 “我是很想吃,但胃有些疼!” 这个声音,是列御寇的。 隔着屏风,我依旧能听出他声音独有的醇厚,他又说,“早上吃了一个三明治,肚子还不饿。” “那你叫我来吃饭?”显然,对方的语气带着诸多不满。 列御寇轻笑了一声,“我是代表GS过来的。” 他也是过来谈工作? “念情,你怎么了?愣着不吃饭?” 王晟峰的话一落,我顿时有一种想撞墙的心情,他不是一直规矩的喊我苏经理么?怎么这会儿不客气喊起念情来了? 既然我能那么清楚听到对方传来的话,自然,那边也一定听得到我们这边的谈话。 果然,列御寇过来了。 “你还真的来安泰了!”他穿着衬衫,袖口挽起,格外闲意。 我皮笑肉不笑的回头,看着他立刻一脸惊讶,“这么巧?” 列御寇似笑非笑的黑眸盯着我,半勾着唇角,就是盯着我不说话,看的我心里直发毛。 “念情,你朋友?”王晟峰忽然插话问我。 “同事!” 我脱口而出,但说完又有些后悔,因为我看见列御寇的脸有些黑,本来还戏谑的半勾着唇,如今完全被他抚平。 这算是被拒绝么? 前一晚刚跟我告白,今天我就如此昧着良心介绍说他是我的同事。 我倏然感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逐渐向我逼来。 “御,你说遇到谁?”蓦地,一直跟列御寇说话的那个人忽然再度出声。 慢慢的,他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黑色的衬衫孤傲,亚麻色的碎发,我最终把视线落在他的脸庞。 那样的鼻子,那样的嘴巴,那样的眼睛…… 我瞬间惊愕瞪大双眼,震惊不已,脸色倏然变白。 “莫…...莫殆?”我的声带颤抖过分,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莫殆? 我激动的站了起来,向列御寇这边走了两步,紧迫的视线盯着徐徐而来的那个男人,脸庞再度清晰。 我整个人猛的一怔! 真的是他,真的是莫殆! “莫殆,是你吗?”我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 列御寇蹙着眉看我,视线有些凝重。 “陈总!”王晟峰也匆匆站了起来,对眼前的男人微微颔首问好。 陈总? 陈? 我视线直勾勾盯着眼前这个长相跟莫殆完全如出一辙的男人,有些恍惚,眼睛蓦然多了一层不明所以的雾水。 Chapter37:莫殆,陈默 <!--章节内容开始-->好久好久,我才涩涩开口,“你不是莫殆?” 声带夹了失魂落魄四个字,为什么不是他? “念情,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安泰的陈总,陈默!”王晟峰的话像是一盆冰冷的水只向我浇来。 陈默? 我怔怔抬眸,一双蝶翼颤抖着,眼里的雾愈发的浓郁,似乎下一秒就会化成泪水夺眶而出。 这个人,是陈默?不是莫殆? 最后,我把视线转到列御寇身上,跟他确认,讷讷问他,“他叫陈默?” 或者,我不相信他不是莫殆。 “嗯!”列御寇轻轻点头,复杂的看着我,“怎么,你认识?” 蓦然,我摇了摇头。 “过来一起吃饭吧!”列御寇没有询问我的意见,直接拉着我往他们桌走去。 王晟峰见状,立刻跟我说,“苏,苏经理,我刚好有点事要回公司处理,你就跟陈总他们一桌吃个饭吧!” 我想王晟峰应该误会了我跟列御寇之间的关系,因为他从亲昵的喊着我念情,瞬间变成了结巴的苏经理了。 我不在意点点头,没有多话。 列御寇叫来服务员添了一副碗筷,接着叫来一杯咖啡,说,“三颗奶两颗糖!” 我低着头,强逼着自己把眼眶的水雾化掉,强忍着让自己不能够激动的质问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不是莫殆。 默在我们三人之间传开了一阵,忽然,列御寇率先开口,打破了无止境的沉默。 “默,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苏念情!” 我缓缓抬眸,盯着那张熟悉到铭记于心的脸庞,心硬生生被人撕扯着。 陈默抿着薄唇,对我微微颔首,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欢迎你加入列氏家族!” 我也只能顺从他,抿了一口茶,完全忽略掉他所说的列氏家族,好半天,才开口问他,“你认识……莫殆吗?” 世界上,居然有两个长的如此相像的人,莫非他们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 陈默眼眸波澜不惊,他天生的一股王者气范,先是看了列御寇一眼,接着说,“不认识!” 闻言,我低下头,脑海里盘旋着班婕妤的那句撕心裂肺,喊着莫殆的名字,至今我也无法忘怀。 顿时,心好痛。 顿时,心好累。 顿时,心好倦。 想起莫殆,永远是我心里的一个伤,只因为他是班婕妤的未婚夫,却因为我,死于非命。 我居然成了毁掉班婕妤幸福的罪魁祸首,成了一个杀人凶手。 整个人忽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莫名的害怕,觉得浑身冰凉,脸色白的通明。 “念情?” 我不知道这是列御寇第几声叫我,我讷讷抬起眼帘,可睫毛已经承载了一个泪球的重量。 他皱着眉,靠近我,盯着我煞白的脸庞,问,“你怎么了?” 声音轻柔,呵护备至。 泪,莫名落下。 列御寇像是被我吓了一跳,连忙拿起餐巾,拭去我脸颊的泪水,接着把我拥入怀中,没有再开口询问。 被他抱着,我感觉一股莫名的安心。 良久,我才开口,声音哽咽,“我以为他是莫殆,我真的以为,他是莫殆!” 我真的以为,那个人就是莫殆。 如果是莫殆,该有多好? 列御寇轻抚着我的后脊,一下一下的轻柔过分,像是抚着我的心房,如此柔软,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独特的薄荷清香,我有些低迷。 像是被他牵扯,一步一步踏进他所设的温柔陷阱。 浑浑噩噩回到公司,木木觉得我是低气压,没敢进来问情况。 我一闭上眼睛,就是莫殆跟陈默的脸互相交替,接着就是班婕妤痛心欲绝的脸庞出现在眼前,声嘶力竭的喊着,“莫殆——” 我猛被惊吓到,惊恐的睁开眼睛,浑身冷汗向我侵袭而来,我伸手插进发丝之间,痛苦闭上双眼。 刚闭上眼睛,我又急促睁开。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他…… 看列御寇跟陈默的谈话,两人似乎是熟交。 我连忙跑到电梯口,摁下往上的箭头,但电梯迟迟没有上来,我干脆爬楼梯上去。 “苏经理!”我火急火燎的跑进工程部,一堆人跟我打招呼。 我越过他们,直接跑到列御寇的办公室,推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列御寇呢?”我走到办公区域,问。 “列经理被总经理喊去了,苏经理找他有事?”列御寇的助理问我。 我摇摇头,接着又觉得不妥,“他回来,你让他来我办公室找我一下,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好!” 见他应下,我才讷讷转身离去。 “念情?你怎么了?”高立成忽然拉住我问。 “放开我!” 我三个冰冷的字,瞬间让高立成整个人僵硬住,我微微扭动手腕,手轻易的从他的掌心挣脱。 我失魂落魄的走到电梯口,随手摁了电梯。 “念情,那层?”忽然有人问我。 我才晃晃的回神,指尖还来不及按多少层,才发现这个电梯是往上的。 但手指已经落入数字键上了,顿了顿,只能干干按了一个二十层。 既然列御寇在总经理办公室,那干脆直接去找他算了,反正只要对于陈默的事情一分钟不弄清楚,我就一分钟焦躁不安。 我迫切的需要知道,那个陈默……我该如何跟班婕妤说起有这样的一个他? 秘书看我进来,连忙问,“苏经理,总经理找你了?” “我进去有点事!”我急匆匆解释,接着破门而出,秘书根本来不及拦下我。 总经理,列御寇,以及一个从未蒙面的女人,都齐刷刷盯着我看。 “呃……我找一下……”我已经看见总经理的脸都黑了,似乎只要我说错一句话,总经理立刻就要把我轰出去一样。 “苏经理,做什么?”总经理吼了我一声,一脸不悦。 我想大概是眼前这个从未蒙面的女人很重要,不然按照平时,总经理见了我总是谄媚的笑。 “总经理,我找你有事,关于白挚!”我慌张了,干脆把白挚拖出来做借口。 闻言,总经理的脸色立刻缓和,问我,“很着急吗?” 当然急,十万火急,急不可耐。 我把视线几不可察的从列御寇身上转到总经理身上。 “如果总经理不方便,我待会……” “方便方便!”总经理立刻和颜悦色起来,立刻喊来秘书,说,“给苏经理泡杯咖啡过来!” “尹总,这位是?”女人忽然开口问。 总经理立刻介绍道,“这是我们企划部的经理,苏念情小姐!” “你好!”女人笑的嫣然,一副平易近人。 “念情啊,这个是鸿天集团魏董的孙女魏芊芊,你们年轻人话题多,没事儿可以聊聊。” “魏小姐好!” 我点头致意,视线慢慢转移到列御寇身上,他幽深的眸子复杂的看着我,我头一偏,躲开了。 “没想到,GS还有苏经理这样的美人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魏芊芊笑盈盈的说。 总经理陪笑,说起我他反而多了几分骄傲,“苏经理是我们公司的得力干部啊,能力在上,美貌也不容小觑。” “刚刚,苏经理好像说了白挚?不会是A市白氏集团的那个白挚吧?” “是啊,就是白总监,是我们苏经理的老熟人了!”总经理也一点不避嫌,啥都给我捅出去。 “苏经理不会是白总的红颜知己吧?”魏芊芊似乎要追问到底。 白挚的红颜只有一个,那就是慕斯,想起慕斯,我似乎把慕斯那件事情一直放到脑后了,她那个孩子,我该跟白挚提起吗? “我跟白挚只是普通朋友,相识在幼时。”我极力解释。 魏芊芊还想追问,却被一直没有说话的列御寇打断,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这咖啡不错!” 我这才敢偏头看他,虽然列御寇说话声音跟平时无异样,可我觉得他有些不悦。 “御寇,难得遇到一起,晚饭陪我吃,怎么样?”魏芊芊笑的嫣然,一边问列御寇的意思,一边对着总经理眨了眨眼睛。 我蒙圈了,这是什么情况? 变相相亲? “中午念情也找我一起吃晚饭,刚好我答应了她。”列御寇不着痕迹的推脱,一脸淡笑。 “……” 我扯了扯嘴角,我什么时候找过他吃晚饭了?这个人,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跟真的一样…… 魏芊芊忽然看了我一眼,勾着笑,“那就请苏经理一起过来,如何?” 魏芊芊这个人说话天分很高,本来是客,可说话的时候,却把自己当成了主。 “是啊,你们年轻人多一起聚聚,多聊聊!” 总经理在一旁打边鼓,似乎就是要列御寇赶紧敲定这件事情。 吃晚饭这个话题就像是一个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最后踢到我身上来了。 列御寇勾着笑,问我,“念情,你觉得呢?” “……” 觉得? 觉得个毛线啊,姑奶奶我来总经理办公室是有正事的好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一个困境。 见列御寇问我,总经理拼命的对着我点头,一个劲的使眼色。 Chapter38:扣情VS寇情 <!--章节内容开始-->“我……”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笑的好看的魏芊芊,心微微一堵,他们相亲,我去做什么? 犹豫了一阵,我才开口,“我有点事想要问你,你吃完饭到我家来一趟吧!” 他们吃饭,我并不想介于其中,只是陈默这件事情我不弄明白,心里不安。 “去你家?” 总经理瞬间把视线转移到列御寇跟我身上,十分暧昧的在我们之间徘徊。 我忽然想要一巴掌抽死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苏念情,你在这个圈子不是混了很久的么? 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你不是特别特别心知肚明吗? 我顿时有心无力,干脆不解释了,站起身,对总经理说,“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诶,念情!”总经理叫住我,问,“你不是说有白总监的事情跟我说吗?” “啊……呃……嗯,对啊,白挚说过段时间过来,想给总经理带个玩物,问你喜欢什么?”我随便掰了一个理由,心虚低下头,没敢直视列御寇那似笑非笑的视线。 “啊?”总经理顿时倍感受宠若惊,两手相互戳拿,一脸欣喜道,“那个……白总监送的,我都喜欢,都喜欢!” “哦!” 我讷讷应了一声,乘总经理还没有反应过来,连忙跑掉。 列御寇漫不经心的视线一直尾随我而来,让我跑的更加急促。 “御寇,好像跟这个苏经理很熟悉?”半晌,魏芊芊才开口问。 列御寇轻勾唇角,“挺熟的,刚好住同一个小区。” “原来是这样!”魏芊芊这才松了口气,才提起,“那晚餐……” “晚餐改天约吧,念情刚刚说找我有事,恐怕挺急的!”列御寇不着痕迹的还是把晚餐这件事情推的一干二净。 魏芊芊点点头,脸色带白,她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千金小姐,涵养巨高,“那就这样吧,尹总,那我先回去了!” “哎,好,魏小姐慢走!” 总经理哈头点腰的把魏芊芊送远之后,才赶紧调头回来,问列御寇,“你跟苏念情怎么回事?” 被总经理这样一问,列御寇倒是有些怔愣,随即又恍然大悟,低眉弄笑。 “她是白总监的人!”总经理警告他说。 列御寇低头笑笑,说,“总经理,苏念情是不是白总监的人我不知道,但你是我的人!” “什么意思?”总经理没有听懂。 列御寇摇了摇头,勾着一抹笑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听不懂没关系,以后,懂就可以了。 GS的全部,迟早会变成他的,当然,包括苏念情…… 下班的时候,我以为列御寇晚上有饭局,本来想着不用那么早回家,但班婕妤打电话来,说有一个惊喜给我,让我速速回家。 “我说你在米兰怎么还盯着我?”我微微有些不满。 电话那头的班婕妤好像跟小乐子说了几句,接着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边说,“给你的大惊喜,你一定会喜欢的!” “是么?”我有些质疑。 “快回宫就是了,那么啰嗦。”班婕妤没好气的说到。 我嗤嗤一笑,而后想起了中午的陈默,不知道该不该跟婕妤提起这件事情。 “小乐子叫我了,不跟你多说了,自己照顾好自己啊!”班婕妤最后不放心的啰嗦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还来不及想好提不提那件事情,班婕妤就已经挂了电话,我盯着手机思绪有些凌乱...... “念情......下班先咯!”木木敲了敲我办公室门,说道。 我顺手把手机扔进包了,喊住木木,“一起吧!” “你也要下班么?”木木站在外面等我,一脸疑惑。 “难道我就一定要加班吗?”我冷冷反问,拿起包推着木木走。 “……” 木木回头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点头,“看你的阵势,不是准备加班的么?” 我白了她一眼,“走吧,话那么多......” “……” 木木悲催的跟上我。 “叮!” 电梯内的人不多,三三两几,但最糟糕的是,全都是楼上工程部的人,想起下午我大闹工程部跟总经理室,顿时有些窘迫。 “苏经理?”果然,列御寇的助理好死不死开口了。 “嗯!”我淡淡偏了偏脸,一副不愿意攀谈的模样。 只是这个小伙子不会看人脸色,接着问,“我跟列经理说了,让他去办公室找你,可是列经理说,你明明让他去你家找你,难道我带错话了?” “......” 木木一副惊愕的看着我,下巴都快要拖到地上了,电梯内的人忽然开始议论纷纷,时不时把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忽然有一种要打死列御寇助理的感想。 “苏经理,真的是我带错话吗?”偏偏那个小伙子,还无辜的撞枪口,一副天真的模样。 木木立刻老成的拍拍小伙子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没有听错,只是,你完蛋了!” “叮!” 电梯门再度打开,已经是在一楼了。 众人一副悲悯的眼神瞅了瞅小伙子,接着纷纷离去。 小伙子下一秒也要跨出电梯,却被我硬生生拦住了,冷声问他,“列御寇跟你说了什么?” 这个列御寇,又在背后怎么捅我刀子了? “列......列经理没说什么......”小伙子一脸苦逼,那模样就是被欺负的模样。 “是么?”我摆明不信,“那你刚刚怎么问我那话?” 小伙子立刻忐忑起来,似乎在脑海里组织了一阵语言,才慌张发言。 “列经理说我传达错误讯息,作为助理,这么低级的错误不应该犯,可是......苏经理你明明说是让列经理到办公室找你,没说到你家找你啊......” 小伙子一脸真诚,还带着一丝委屈。 “哦?这么说,我冤枉你了?”列御寇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微微一愣,看了看电梯显示的楼层数字,整个人都僵住了,刚刚连电梯往上走我都没有发现。 小伙子看到列御寇,整个人也是一蒙,紧张的攥着手机,然后战兢回话,“没......没,列经理,苏经理,你们聊,我忽然发现手机忘了拿,回办公室拿去!” 说着,小伙子就这样落荒而逃。 我冷哼一声,拿着手机说找手机,能找点靠谱的借口么? 小伙子走后,电梯立刻变得沉闷起来,我站在列御寇身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他跟我说那些话的原因,还是...... 看到他对下属严厉的一面,有些陌生。 “不是说,有事找我?”他率先打破沉默,把西装挽在手臂上,一手扯着领带,让严谨的自己得到松懈。 我抿抿唇,盯着脚尖,低声问,“你不是有饭局么?” “嗯!”他的声道喜怒不辨,竟让我下一秒不知道如何应对。 “叮!” 电梯那么快就到了,我抬起眼帘望去,居然到了负一层。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己今天是怎么了,一天到晚都心不在焉的,在电梯都出两次错误。 伸手去摁1层的按键,却被列御寇阻止,他顺手牵起我的手,把我带出电梯,往停车场走去。 “做,做什么?”我挣脱他的挟持,连着后退两步,委屈的用另一只手摸着手腕,警惕的看着他。 他顿住脚步,往回走了两步,立刻逼近我身前,低眸看我,“吃饭!” 低沉的大提琴声响,让我猛然抬起眼帘,跌进他深情的眼眸,差一点就陷入他深情的漩涡。 我立刻抽回眼神,猛地看望别处,讷讷地说,“我不想去!” “就我们两个!” 说完,他不顾我的回应,自径拉起我的手,往他车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摁了解锁键,黑色的宝马响了两声。 他拉开副驾驶座,把我塞进去,似乎怕我半途落跑,还顺手拉上安全带,动作一气呵成。 我没有主动权,只能任由他摆布,知道逃不掉,惯性翻开车前的小抽屉,找了肖邦的另一张碟。 他发动引擎,偏头看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下,说,“我跟魏芊芊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扭头看他,嘴巴张张合合,想问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我想问他,为什么解释? 可是......又觉得这样问他,会很白痴,尤其是当他昨天斩钉截铁的说在追我之后。 依旧去‘匿’用餐。 匿最近出了一个新的菜系,名字叫做‘扣情’。 扣情?寇情? 这样的谐音字?会是我多想了么? 刚坐下,服务员就进来问,“列先生,菜已经准备好了,是立刻准备上菜吗?” “嗯!”列御寇沉沉应了一声,为我倒了一杯茶,又说,“你精神不好,就别喝咖啡,喝点茶吧!” “哦!” 我没有异议,端起茶抿了一口,闲来无聊,翻了翻匿的宣传手册。 “药膳?” 对于匿这样的餐厅还有药膳系列,我更为惊讶...... 再往后翻了翻,发现匿的菜色都是一套一套的,养生的、家常的、地方特色的...... 应有尽有。 而且新菜系‘扣情’是一个全新菜系,主要是以家常菜为主,但在家常菜里面加了几分特色,反倒是罗宋汤有浑然不搭之感。 Chapter39:量变and质变 <!--章节内容开始-->“你想吃药膳?” 他低沉的声音在脑袋上响起,我抬头看他,列御寇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我身旁来了,他垂着眼帘,正认真的打量我。 “我觉得他们的新菜系‘扣情’名字挺特别。” 我实话实话,事实上想要探一探他的口风,因为列御寇说过,他跟老板很熟。 他半勾着唇角,一副大悦,接着,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命名的,忘了说,我在这里有股份!” “......” 我抽了抽嘴角,有一种掉如狼坑的感觉。 “怎么样?视觉动物还满意吗?”他一派淡定,尾音轻挑。 闻言,我把记忆迅速翻到那个时刻,还记得他说过这里的老板是个帅哥…… “还真自恋。” 列御寇唇角一勾,拿起桌面的手机漫不经心转了几圈,才淡悠悠开口,“说一个不符的事件是自恋,说一个真实的事实叫陈述。” “……” 不单只自恋,还自命清高! 他墨一般的眸子含笑,锲而不舍地追问,“怎么样?还满意吗?” 我无奈抬眸看他,在他泰然处之的俊脸上还真的没有看出一丝脸红,盯着他看了一小会儿,我这才若有所思开口,“大概是量变引起质变吧。” 这次换列御寇蒙然一怔,接着他又悠悠地笑了起来,勾着一个极致完美的唇角。 “哦?我没有看到‘量’在哪里!”他显然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我讷了一下,说,“在我眼里。” “嗯,我也觉得是在你眼里,毕竟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很容易日久生情。”他总是能镇定自如地开口,却让人听了惊慌失措。 我嘴角再次一抽,拇指一抬,兴致缺缺盖上宣传册,像是漫不经心顺手拿起茶杯,事实上我已经六神无主了,茶杯还很温热,我为了掩饰紧张,喝了一口。 他淡淡的盯着我,好整以暇开口,“你喝了我的茶。” 他话一落,我惊险的颤了颤手,差点没把茶杯直接扔到桌上。 他皱着眉头看我,接着拿过餐巾纸,细心的把我手上的茶水擦干,一边说,“别心不在焉的,说一说下午找我什么事吧?” 他的掌心很烫,我急急抽回手,心口有一头小鹿乱撞,耳根子立刻红了起来。 “陈默,是吧?”他语气笃定。 我低着头,看他擦桌子的手,修长,骨骼分明,指甲修的很短,但也很干净。 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长得很像你认识的一个人?” 他好像很喜欢用疑问句来强调他的陈述句。 这回,我抬起眼帘,正好,他也在看我,神情自若。 他那么直接,我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了当的问出口,“所以......他叫陈默,一直都是?” “从小学我就跟他同班,一直到大学,如果说他不叫陈默,那我就是失忆了。”他勾着淡淡的唇弧,连开玩笑都说着半分认真。 眸光,骤然黯沉,我讷讷低着头,心失落极了。 所以......他就是陈默,毋庸置疑了。 连最后一点点期望都被抹杀了,那个人,不可能是莫殆,永远不可能! “白挚也认识他!”列御寇重新倒了一杯茶递给我,说道。 什么? 我惊恐的抬头,一双眼睛瞪大,难以置信。 白挚也认识? 轰—— 我脑袋瞬间像是被炸开一般。 怔讷片刻,急急抓住他手腕,秀眉拧紧,声音带着颤抖,“你说,白挚也认识?” 如果白挚也认识的话……他为何……为何瞒我? 如果说,这些年白挚总觉得他欠了我的,会不会跟这件事情有关? 一颗心,如同裂开一般疼痛。 白挚认识一个长相如此像莫殆的人,他居然可以做到不动声色,任由我跟班婕妤两人撕心裂肺,悲痛不已? 白挚…… 呵呵…… 我在心里苦笑了两声,他不愧是我哥哥,真不愧是白家人。 “你跟那个莫殆,什么关系?” 他深眸定定看着我,移开主要话题,问了他比较关心的话题。 语落,我淡淡低头,看着他胸前凌乱的领带,带着几分学生时期的叛逆,眼眸淡淡一滞,“莫殆是班婕妤的未婚夫,只是......他死了!” 说着,我松开他的手,声音更加小了,“被我害死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整个人像是窒息在致密的空间,恐惧向我袭来。 他长臂忽然一捞,把我丢进他的怀里,我还来不及挣扎,他温厚的大掌已经在我后背轻轻抚摸起来。 心,在这一刻,不断浮沉。 我们贴的那么近,都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半晌,他古老的大提琴声音在头顶响起,几不可察的转移我的注意力,“早上吃了你的三明治,胃疼!” 我窝在他怀里,眨了眨眼睛,才把今日早上那段不堪的记忆捡了回来,芥末三明治...... “你吃了?”我诧异开口。 “你亲手做的,我不敢不吃!”他总是喜欢一本正经的开玩笑。 他的不动声色做得很蹩脚,不过,倒是很有用,我的心忽然没有那么不痛快了。 因为列御寇已经成功的转移话题了。 “全吃了?”我讷讷的问他。 他松开我,黑眸紧迫地盯着我,点了点头,“难得收到爱心早餐,当然不敢浪费。” 我微愣片刻,他居然......全吃了! 心最柔软的那处,微微有些动容。 “那......胃还好吧?”说到早上那个‘意外’,我还是有些内疚,当时因为木木说安泰的事情,我也把早餐这件事情忘记了。 不然,还可以提醒他。 他温和一笑,“放心,医生说以后别大量服用芥末这种刺激食物就没事了!” “真的假的?” 我一副不相信他的表情,有那么夸张么? 蓦地,我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痛快,思绪完全被他带到早餐这件事情上来了。 我端起茶杯,刚抿了一口。 便传来他危险的声音,“明天你试试就知道真假了!” “......” 听到这句话,我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再一次全都抖了出来,溅湿了我的虎口跟手指。 列御寇见状,微蹙眉,但手也不含糊,立刻抽了几张纸巾在我手上擦了起来,动作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我擦他的手一样轻柔。 “怎么那么不小心?还好水不烫。”他语气夹了几分责备。 我低下头,一双清眸盯着被茶水溢过的地方,埋怨起他来,“是你说话存在杀伤力。” “这样的兵器你该好好珍藏,等哪天后宫失火,我还可以舌战百千,一本万利,免得你溃不成军。” “......” 我轻轻抽了抽嘴角,向来嘴上功夫了得的我,每次到了列御寇这里,就只有吃瘪的份了。 服务员敲门进来的时候,我们两人气氛有些诡异,一道菜一道菜的上来,我提起筷子,反倒没了食欲。 服务员退去之后,经理进来,先说了一声打扰,接着对列御寇说,“列先生,今天列老来过了,他说让我见到你转告一下,别忘了您跟他的约定。” “我知道了!” 经理走了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列御寇的心情有些低迷,似乎跟那个约定有关。 一顿饭,各怀心事。 回到家,才想起班婕妤说的要给我惊喜,班婕妤说她房间有个大箱子,里面全是给我的惊喜。 我找来裁纸刀,将大箱子拆封。 里面居然全是各大品牌的衣服,每一件都崭新至极,而且标签都没有拆,我顿时有些愣了。 这......就是班婕妤说的,要给我的大惊喜? 我还没给她打电话,反倒班婕妤已经捺不住寂寞,先给我拨来了电话。 “怎么样,小葵花,惊喜大大的吧?”班婕妤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我冷哼一声,“你所谓的大?只是顾名思义?大件?大牌?” “你不喜欢?”班婕妤的声音带着诧异。 我拿起一件蓝色的丝绸外套,拧起秀眉,“好像很难喜欢起来,那么多衣服,你是让我每天都把公司当做秀场么?” 这一大箱衣服,每个月换一套都穿不了。 “......小葵花,你脑袋的齿轮是坏了么?还是生锈了?平日里转的不是挺快的,怎么今天变蜗牛了?” “......” 我捐起秀眉,盯着那一堆衣服,确实不知道从何下手,语气多了一丝耐烦,“有话快说!” 班婕妤那边忽然一阵沉默,半晌,才开口,“语气那么冲,大姨妈来看你了?” 我把衣服丢进箱子,冷然开口,“说不说?” “说......” 班婕妤咬牙切齿,我相信如果她在场,一定会揍我一顿,“小葵花......你就没有想过把这些衣服卖掉,这都是国际大牌,能卖不少钱......” 班婕妤此话一落,我眼眸顿时一亮,迅速转身,盯着一大箱衣服,似乎看见了一大堆红彤彤的毛爷爷。 对喔,这个方法妙极了。 都是国际大牌,随便买,一件也能卖个千把块。 这算起来,也有五十来件衣服了吧。 到时候,确实有一笔可观的收入,孤儿院最近想要扩建,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这一笔钱也许还能让雪儿他们添置一些书。 Chapter40:唯一筹码 <!--章节内容开始-->“婕妤,你哪里想来的经商之道,你没去做生意,真亏!”我忙着拍马屁。 “切......”班婕妤嗤之以鼻,“本宫可是掌管后宫事权,随便吹点枕头风,政局就大变,我还用得着抛头露面做生意么?” 闻言,我掩嘴一笑,“你这是干政,小心被轰下台,难怪赵飞燕嚣张跋扈,原来是你这个蠢货犯了大忌,被百官弹劾。” “......” 班婕妤忽然吊着嗓音,粗哑的声音夹着纤细,“明明是皇上你喜新厌旧,独宠赵氏姊妹,唯有太后娘娘垂爱,留我这个才德兼备的小小婕妤管理后宫......” “停!” 我立刻喊停,把手机拿的远远的,实在受不了班婕妤那副粗狂的声音嗲起来,我浑身的起皮疙瘩都起来了。 班婕妤切切两声,良久,才开口问我,“你今天怎么了?” 我微微低头,盯着脚尖,淡淡扯出一抹笑,班婕妤就是班婕妤,我的心事终究瞒不过她。 我看见了一个长得跟莫殆一模一样的人,婕妤......我该不该告诉你呢? “跟列御寇有关?”电话那头的班婕妤已经没有耐心的猜测起来了。 我想答:不,跟你有关。 “还是肖露找你麻烦了?”问这句的时候,班婕妤的语气多了几分担心。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班婕妤的房间,往阳台走去,在小凳上坐下,盯着一望无际,没有星星的夜空。 “难道李俊成要吃回头草?” “不是!”她问了那么久,我终于回答了。 “那是什么?”明显的,班婕妤的语气开始急了。 我低着头,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绝口不提。 我想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之后,才能跟婕妤说:我看见了另一个莫殆。 不然,我想......班婕妤一定会很疯狂。 或者,陈默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我还不起一个一模一样的莫殆给班婕妤,但我可以还给她一个类似莫殆的陈默。 “假如......我能够还给你一个莫殆,婕妤,你会不会很开心?” 就算那个人,只是长得像他而已。 “是肖露,她找你了,是她,对不对?” 电话那头的班婕妤已经激动起来了,只要提到莫殆,她的联想就是肖露。 我摇了摇头,即使她看不见,声音低迷,“真的不是她。” 肖露她的目标一直是我,但伤害的却是我身边的人,因为她说过,“让你看着他们痛苦,我相信比你自己受伤,你会更加良心不安,做梦都会备受良心谴责。” 肖露真厉害,她做到了。 我连做梦都无法忘记,班婕妤最后的一声嘶吼,依旧那么清晰,围绕耳怀。 “婕妤,我是说真的,如果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莫殆,你会拼了命的要吗?” 班婕妤沉默了很久,至于多久我也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最后说,“哪怕我要不起,我也不放过!”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盯着夜空,没有星星,却有一轮镰刀状的月亮。 没有星星的夜晚,好像世界都开始寂寞起来。 从小独立习惯的我,也会害怕夜晚来袭,也会耐不住寂寞,想要投入列御寇那张温暖的怀抱。 “白挚也认识他!”列御寇的声音突然撞进我的耳道旁。 我立刻抽回神,拨通了白挚的电话。 几声嘟嘟音,电话那头便传来了白挚略微疲惫的声音,“葵葵?” “哥......” 我极少数这样亲昵的喊白挚,我想电话那头的白挚应该是怔了一下吧。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白挚的条件反射就是我出事了。 “没。”我轻轻吐出一个字,却没了下文,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了。 明明知道,问了他也不会说。 如果会的话,四年前他就说了。 “没事你会给我打电话?”白挚轻轻反问,似乎笃定我就是出事了。 我一愣,确实,没事的时候,我鲜有给他打电话。 半晌,我才嗤嗤一笑,“没事,就不能打了?” “葵葵,有事别瞒我。”白挚说完,窸窸窣窣又传来了一道女声,我听的不真切,似乎他们在讨论工作的问题。 我抿了抿唇,“你忙,我改天给你打。” 我话刚落,准备挂电话,那边的白挚立刻开口,“不要紧的事,你有事说吧,我有空。” “我见到陈默了。”六个字,还是说出口了。 本来,打这一通电话就是因为陈默两个字...... 我明显地听到了白挚那边的沉默,接着白挚扬声说了两个字,“散会!” 原来,他还在开会。 “那么晚了,你还在开会?”我不由自主的关心问道。 他嗯了一声,又解释说,“B市的案子出了点问题,政府那边干预了,妈妈把案子撤了,股东有意见......”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关于白家的事情。”我冷冷打断他。 关于白家的一切,我都不想听。 “你先问我的。” 白挚此话一落,我倒是有些窘迫了。 “我明明问,你那么晚怎么还在开会。”我硬是要把局面扭转回来。 白挚轻笑,略讽不讽,“你该知道,妈妈要撤这个案子,我只能在背后擦屁股。” 这一点我不怀疑,她向来专政。 “离开那里,你就不再是俯首称臣了。”我唆使道。 白挚低笑了一声,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格外清晰,“伏尔泰说的好,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我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眉心终于舒展开来,“捍卫我么?” “嗯,外面的日子流荡,遇到什么事情,跟哥哥说。” 白挚向来疼我,他这般一说,我反而有些心虚,因为慕斯的事情,我知道了,却没有告诉他。 “哥......”我感动的喊着白挚。 是有多久没有这样子跟白挚谈心,每一次我们的话题只要讲到白家,我浑身刺就会冒出来,胡乱扎人。 所以……白挚无一幸免,总会无辜受我撒泼。 “关于陈默,最好还是不要跟婕妤说了吧?” 白挚坚持,当然有他坚持的理由。 而我要说,也会有我必须要说的情由。 “我们做个交易吧?”白挚坚持,那我就让他瓦解他自身坚持。 白挚见我如此坚持,轻轻沉默,才开口,“非知道不可么?” 我誓不罢休,“对,非知道不可。” 白挚似乎思忖了半晌,低沉嗓音忽然轻启,“那么,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 他的声音笃定,似乎这个交易就是不会成功。 我轻轻一笑,极其自信,虽然对于白挚,我向来都输,不过有一个人,我一定稳赢。 “慕斯。” 两个字,如雷贯耳闯入白挚的耳朵,就算是远在B市的他,我也能想象此刻他脸色煞白的模样。 只有这两个字,是他这辈子不能赢的筹码。 那边沉默,说明,我赌赢了,良久,我才淡淡出声,“很意外吗?” “你凭什么认为你有这个筹码就一定赢呢?”白挚不用一秒的时间,很快恢复了他一贯的作风,沉稳,淡定从容。 我皆是一怔,难道慕斯两个字还不足我赢么? 这一次,换我没有了笃定。 只是……我本来就是要告诉白挚慕斯的事情,只是一直在犹豫而已。如今陈默的出现,让这件事情似乎变得不得不说。 也让这件事情变得有些不堪了。 “凭我知道慕斯现在人身在何处。” 我也不想跟白挚做交易,但没有办法,关于陈默的事,他不肯松口,只有慕斯白挚才会失控。 “在哪?”凭他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我再度有了自信。 我淡淡勾着唇弧,却开心不起来,低眉轻语,“我想,你已经妥协了。” “明天我去GS找你!” 白挚向来稳操胜券,步步诱敌,掌握全局。 也只有慕斯二字让他彻底失控…… 这两个字是我赢白挚的唯一筹吗。 虽然白挚还在白家身不由己,我已在外面自由天空翱翔,却也羡慕他有一段轰烈的爱情故事。 也许,慕斯根本不是那样的女人。 我不知道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母亲找过慕斯,是逼她离开白挚身边,但慕斯终究不信任白挚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夜空很美丽,却也很伤感。 我盯着一望无际的黑夜,这一次的谈判,我未必会赢。 毕竟,四年前,白挚没有告诉过我陈默的存在,毕竟,他始终是白家人。 …… 白挚的到来让总经理受宠若惊,因为昨天我刚跟他说过白挚要送他礼物,今天白挚不负所望,捡来一个珍玩送给总经理。 “多念点书,下次就不会找那么蹩脚的理由了!”虽然白挚帮我圆了谎,却不代表他赞同我的做法。 中午,白挚在公司附近的餐厅订了一个包厢,我原以为只有我们两人,奈何列御寇也在。 白挚把菜单递给我,问我想吃什么。 我又把菜单推了回去,清眸含着笑意看他,语气轻缓,“这就是你作为乙方的态度?” 白挚直接翻起菜单点了几样,薄唇才轻启,“你未必是甲方,而且让你点菜我基于女士优先原理。” 我瞪了他一眼,明明是求人还理直气壮。 Chapter41:离你更远 <!--章节内容开始-->白挚忽然扭头,视线几不可查的向我这边瞟了一眼,对列御寇说,“御,跟这个丫头说话,你恐怕要费点心思。” 列御寇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轻轻一笑,“对她,我向来费心思。” 对于列御寇的直言不讳,白挚淡淡偏头看他,一双眼睛多了几分审视,最后把视线纳入我的脸庞。 我脸一热,骤然低头。 白挚的视线紧迫的盯着我,我只能把头越埋越低,余光倒是瞟见列御寇幸灾乐祸的笑容。 服务员推门进来,打破我的窘态,“您好,请问是上茶还是咖啡呢?” 但下一秒,我反而陷入另一个窘迫,因为刚好列御寇出声道,“咖啡,其中一杯三颗奶两颗糖。” 这下,我埋下去的头就不用抬起来了。 因为白挚那若无似有的眼神正炙热地盯着我,只要一抬头,就会被烧得灰飞烟灭。 “如果你们在一起,我当然不反对,只是葵葵……你确定不再坚持了吗?”白挚眸光暗沉,夹着一抹复杂的思绪。 白挚的后半句我没有听懂,但已经不重要了,我倏然抬起眼帘,否认道,“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前半句听懂了,就够了。 话刚落下,两人双双看向我,一个是疑惑,一个是深幽,列御寇属于后者。 “是真的!”我强调。 三人尴尬的对视,列御寇率先撇开眼眸,清淡的视线看向不知名的某处,我在他眼底看见了一丝微凉,是因为我刚刚说的那句话吗? “先生,您的咖啡!”服务员进来上咖啡,接着上菜。 一顿饭,只有碗筷的碰撞声音,安静的可怕。 “关于陈默……”终于,白挚说回了正题,“他确实长得很像莫殆,但仅仅只是像而已。” 我脸上微微一白,咬了咬下唇,“我知道他不是……” 我话还没有说完,白挚便冷声打断我,“那你应该知道安泰是怎么在S市站稳脚跟的,陈世修凶残,陈默也不是吃素的。他刚回国,国内人还不知道他的脾气,但我跟御最清楚,所以…..我劝你,最好别让婕妤招惹他。” 我抬起眼帘,对上白挚深沉的眸子,秀眉轻拧,唇色愈发深白。 “如果世界上有第二个慕斯,你会放掉她吗?”蓦然,我冷冷反问。 让班婕妤放弃第二个莫殆,根本不可能。 就像是,白挚没有办法放掉慕斯一样,没有可能性。 “她人呢?在哪?” 提起慕斯,白挚从来就不知道冷静两个字怎么写了,他倒是没有忘了此行的目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有陈默的存在?” 如果当初白挚可以告诉我陈默的存在,婕妤就不会消极到割脉,为什么要她经历这样的一个黑暗时光。 “告诉你又能怎样?”白挚黑眸紧盯着我,“明明知道陈默不能侵犯,把婕妤往火坑推一把么?” 我皆是一愣,陈默是个怎样的人,我还没有摸清楚,真的要告诉婕妤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么? 如果,陈默有了心仪的对象,要眼睁睁看着婕妤深陷泥潭吗? “别说你没想那么多。”白挚抿着薄唇,眉宇间微微一凛,喜怒不辨。 半晌,列御寇开口了,他声音低沉的好听,“默的手段向来狠戾,你确定你那个朋友不会再受伤么?或者说,默甘愿做一个替身吗?” 诸多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班婕妤微粗的声音还在脑海盘旋,“哪怕要不起,我也不放过!” 如果不说,班婕妤会不会终身遗憾,或者说…..让她有个寄托也好! “还是,你认为她还能在重蹈覆辙中再一次全身而退,既然她的伤口结痂,你何必再撕开,让她看那鲜血淋漓的一面呢?” 我怔怔抬眸,漆黑的眼睛盯着列御寇那双深邃深渊的瞳眸,他真厉害,居然说出我担心。 我被列御寇劝的有些动容,白挚立刻乘胜追击,陈案结词道,“葵葵,别让我担心了,好不好?” 蓦地,我眼眸染了一层阴凉,陌生地看向白挚,冷漠开口,“这就是这些年,你放任我的原因?这就是这些年,我欠我的理由?” 我声声力讨,这才恍然大悟,我还真是后知后觉,不免觉得可笑至极。 我一直以为,白挚是因为白家才觉得对我有所愧疚,我只是没想到会因为这件事情。 居然是因为莫殆这件事情,他认为欠了我,所以才对我百般疼爱? 因为他很明白,如果当初告诉我陈默的存在,班婕妤不会割脉,我也不会在心理室度日如年。 闻言,白挚的双眸霎时沉入海底,低声开口,“难道在这件事之前,我对你有那么不堪吗?” 我微微一愣,接着冷冷一笑,“你是对我很好,可始终无法摆脱你就是白家人这个事实,你身上流着白家的血,我根本不可能奢求你会为了不存在的利益放弃你自身的利益,这……就是白家人。” 我一段演讲,很完美,落幕也精彩,因为白挚此时的脸色已经一阵一阵变得铁青,我当着另一个人面前教训他,他没有怒吼,已经是给我最大的恩赐了。 但……他根本没有权利怒吼,因为悲愤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届时,三人一阵默了开来。 “周而复始的上演,你又何必呢?”骤然,列御寇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我微微抬眸,盯着他那双极具人心的墨眸,深深的把我整个人都吸了进去。 列御寇的声音,真的有魔力,扣人心弦,总是扮演着和平使者的身份,让人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 “可是......她始终会发现,同在S市,抬头不见低头见,陈默又是安泰新上任的太子爷,很难不引人注目。” 我居然妥协了,列御寇说的没错,我不能再一次撕开婕妤的愈合的伤疤,太残忍了。 我可以怨恨白挚,但我不得不为了班婕妤着想。 “默不喜欢上报,他跟班婕妤完全是两个圈子的人,不可能碰面,只要你不说。” 列御寇一字一顿,瞳眸逼近我,似乎在逼我做选择。 我偏过视线,对上白挚漆黑的双眸,忽然恍然大悟。 原来......列御寇是白挚的说客。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他的?”我的音调有些冷,显然,这句话是对白挚说的。 白挚定定看着我,没有开口。 我倏然抓起包,站了起来,不知为何,很生气...... 尤其是,知道列御寇是为了劝我才来的那一瞬间,特别生气。 从未有过的......愤怒! “慕斯呢?”白挚连忙抓住我的柔荑,声音带着急促。 我一愣,这才是他来的目的,不是么? 让白挚松懈的,让白挚失控的,让白挚疯狂的,永远只有两个字——慕斯。 即使……我是他亲生妹妹,也没有这个殊荣。 我冷冷的盯着白挚,轻轻的把手从他掌心抽出,视线微微一转,盯着列御寇,清眸染了几分冷意,“别以为你能劝得动我,别高估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也别把白挚参杂进来,我只会离你更远。” 终于明白,昨天列御寇不肯跟我说陈默的原因,这就是他一直对陈默闭口不提的原因。 列御寇以为,只要把白挚扯进来,我一定会选择他。 他太自负了,也太低估我的坚持。 列御寇也站了起来,眸光微沉,侧脸看着我,嘴角挂着淡淡弧度,神情自若开口,“可是,你已经有了决定了,不是么?” 我的心微微一颤,就是这样的声音,渗透一种与世无争,带着和平使者的使命。 他已经那么笃定的猜中了我的心思,完全掌握了我的思路,他真的很可怕。 “那也不是因为你!”话落,我转身离去,留给他们的,是我孤傲的背影。 脚步有些急促,像是再逃离,连白挚都看不懂我的内心,为什么列御寇可以这样没有防备的闯进来。 他像空气,无孔不入。 “你跟她,怎么回事?”白挚见我走后,问列御寇。 列御寇一手插进口袋,漫不经心的靠在椅子上,一脚叠在另一只脚上,闲情逸致。 “你不是说,她不是你女人么?”列御寇挂着淡笑,轻轻反问。 白挚忽然正襟危坐,冷眸盯着列御寇,淡淡一笑,“虽然她不是我女人,但你不是要娶白家大小姐的么?” 莫迪的少当家要跟白家大小姐完婚的新闻早就家户喻晓,不需要他来提醒列御寇吧? 列御寇轻轻敛眸,居高临下盯着白挚,淡淡的唇弧愈加明显,“你妹妹我还是不糟蹋的好!” “你怎么知道对她来说这不是一种福分?” “放心,我还没有打算让你成为我的大舅子。”列御寇一派淡定。 白挚反而轻笑出声,他们要上演话剧,他何必在一旁念独白,坐在一旁看戏不是挺好么? 反手拍了拍列御寇的肩膀,“等哪天想通了,娶我妹妹之前,记得来负荆请罪。” 列御寇勾了勾唇,“你成为蔺相如的机会很渺茫。” Chapter42:等我,五分钟 <!--章节内容开始-->看着列御寇如此笃定,白挚笑而不语,只不过...... “列老能放过你?” 白挚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列老一早就跟母亲达成协议,让白列两家联姻,这也是业界众所周知的,列御寇这是要放烟雾弹了么? 列御寇轻笑,眼神迷离盯着包厢门,眼前还残留着苏念情离去的倩影,声音低低的阴沉,“你认为我会轻易受他摆布?” “你那么笃定她比我妹妹优秀?”白挚不漏痕迹地问道。 当然,这个她自然是指列御寇所以为的苏念情。 列御寇只是轻轻一笑,刚毅的侧脸完美,暗沉的灯光下,眼眸微微凛然,他没有回答白挚的问题,半晌,才说, “慕斯在S市,我先撤了。” 像是在叙述一件事情,语气清淡至极。 语毕,这才站直身子,款款往外走去。 “说清楚!”白挚焦急的站起来,快列御寇一步,抢先拦了他下来,站在列御寇面前,一双漆黑的眸子直逼列御寇,阴霾至极。 两人身高差不多,四目相视,刀光凌厉间,列御寇看到白挚漆黑的眸子夹着一抹紧张,他轻拧英眉,微微诧异,好像那个慕斯对白挚真的很重要。 他很不明白,白挚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对苏念情,他可以步步谦让,甚至还有时会用很宠溺的眼光看她,可明明在他眼里,白挚爱的是慕斯。 这到底......是怎样复杂的关系? 良久,列御寇率先抽回视线,微微一偏,落在不知名的某处,眼前苏念情俏皮说着她跟白挚关系的模样尽显眼底。 蓦然,列御寇眼神微微一凛,最后,他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在S市,我会告诉你,纯属是不想你去打扰念情。”顿了顿,又道,“尽管,她不是你女人!” 列御寇直言不讳,他觉得苏念情跟白挚的关系很奇怪,甚至......太暧昧。 很明显......他不喜欢他们这样的关系,尤其是白挚看苏念情的眼神,有些宠溺。 尽管苏念情强调她对白挚是哥哥的情感,尽管有个慕斯会让白挚失去理智...... 可他还是嫉妒,嫉妒苏念情对白挚的关心,嫉妒他们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疯狂的嫉妒着...... 盯着列御寇的背影,白挚忽然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忽然觉得这两个人有点像是傻子。 一个为了不嫁给莫迪的少当家,五年不回家,一个为了不娶白家大小姐,跟列老达成某种协议。 结果,两个人自己走到一起。 这算是...... 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 “念情......安泰那边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么?”木木谈不成,我去了依旧是无果而终。 我低下头,清眸挂在企划案上,轻轻嗯了一声,“机会渺茫。” 按照王晟峰的说法,安泰要跟莫迪合作,应该毋庸置疑了。 加上似乎列御寇也找陈默谈过这件事情,他们是老相识,连列御寇的面子他都不买,更别说是我的了。 “这样啊......”木木语气中透着一抹失望,但没几秒,她有立刻笑的谄媚。 我视线落在企划案上,没有多理会木木。 木木自径拉了一张椅子,坐在我对面,熟络的往我这边靠了靠,问我,“做企划呢?” 行为奇怪,语气僵硬,我笼统的总结了一下——有事! 我淡淡抬眸,眼帘轻轻上翘,一双清眸盯着木木那张贼兮兮的脸庞,她笑的天真,一副无辜。 我拇指微微一抬,文件夹轻轻合上,挑开话题,“有事就说吧!” 木木傻傻一笑,接着,她便从椅子上站了起开,绕了一个圈,走到我身旁,冲我呵呵一笑,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那个......昨天李战华说的话什么意思啊?” “李战华?” 我轻轻底喃一声,脑海迅速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所有信息,无果而终。 半晌,淡淡开口,“我不认识。” “......” 木木一脸惊愕的看着我,伸手就覆在我额头上,“发烧了?” 我冷兮兮扫了她一眼,木木迅速抽回手,恢复一本正经,咳咳连声清了清嗓子,“就是列大哥的助理啊,昨天电梯那个小伙子,据说是刚来的,大学刚毕业,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少了列大哥的......” 木木一番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听着我的头微微泛疼。 “说正事!”我无情的打断她。 木木白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就是,他说你让他带话,说让列大哥来办公室找你,可是列大哥又说李战华带错话,说你明明让列大哥去你家找你,我听的糊里糊涂,最后总结了一句,那就是如果李战华带错话,那么......嘿嘿......” 木木不怀好意奸笑两声,眼神暧昧,“你们有奸情!” 我忽然正眼看了一眼木木,先不说她的推理无误,就冲她有八卦又正经的份上,就觉得她确实是个可塑之才,就是年轻气盛了点,终究不知社会水深。 “所以啊......念情......你是不是该跟我分享一下,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抬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办公桌上敲着,脑子一大推借口飞速而过,忽然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我顿时由衷的感激,太及时了。 “你好,企划部苏念情!”我训练有素的拿起座机接听,微微抬了抬眸,示意木木出去。 木木三堂会审被强制打断,好不容易逼上梁山,准备来一个十八般行刑伺候我,却被这莫名的电话搅得无果而终,最后,她也只能撇撇嘴的出了办公室。 待木木出去,我这才又冷冰冰开口,“什么事?” 其实电话响的时候我已经瞄了一眼来电显示了,是工程部经理的座机打进来的,如果不是木木在这里缠着我,我绝对不会接他电话。 电话那头的列御寇轻轻笑了笑,接着才说,“晚上一起回去,车在地下层。” 说完,他率先挂了电话。 我听着那传出忙音的电话,呵的一声讥笑,他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他的,真自大! 想到中午他连同白挚一起对着我逼宫,单单是这个,我就不能轻易的原谅他。 快到下班的时候,列御寇发了一条信息提醒我,信息内容只有简言意骇的几个字:负一层,我等你。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六个字,确实是他的一派作风,他三番几次主动找我,让我的心微微有些动容,或者是我钻牛角尖了。 他劝我,也是为了我好,只是因为他站在白挚那一边,帮着白挚来劝我,让我心里不好受了而已。 “念情,先下班咯。”木木最近把白晓的几个案子弄熟后,基本上就没加过班了。 我葱白的指尖滑过屏幕的几个大字,思绪三番,还是把手机扔到桌面上,拍了拍神志不清的脸庞,我居然会有立刻下班的想法,真是疯了。 这时,手机铃声急促响起。 我心一惊,就怕是列御寇打来的。 待我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时,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木木,怎么了?” 木木似乎已经出了办公楼,还听见有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想必已经走到大道上了。 “念情,你千万不要从大门出来,李俊成在哪里蹲点呢!” 木木虽然八卦,倒是真的关心我,之前我的情绪一直不高,她曾经就猜想我跟李俊成吵架了,所以一直就没有在我面前提过李俊成。 或许她也知道我躲着李俊成,所以才这么着急给我通风报信。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烦躁的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秀眉骤然一拧,不从大门走出去,难不成我要从地下水道爬出去不成? 手机铃声又响起,在静谧的办公室,反倒有些吓人,我吓得立刻抓起手机,以为还是木木,先声夺人,“木木,我知道,你不用再跟我说了,我会想办法出去的,就算是爬地下水道我也爬出去,行了吧?” 话落,一阵沉默在电话间传开。 “躲我么?” 列御寇淡悠悠的声音忽然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静谧里倏然的喧闹,让我整个人猛的一怔,立刻看清手机屏幕。 列御寇三个大字在屏幕上莹莹发亮,像是无声的诉说白痴两个字。 忽然有一种自刎乌江头的心情,有些悲壮的闭上眼睛,一副生无可恋。 立刻头痛的用手捏着眉间,不过半秒,我又睁开双眸,立刻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等我,五分钟。” 挂了电话,我立刻抓起包包,电脑都来不及关。 我何必爬地下水道呢,这不是有香喷喷的宝马么? “所以......你利用我出办公楼?”当列御寇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时候,只是淡悠悠的反问。 “......嗯!”虽然我不太想回到这个问题,却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列御寇突然及不可查的一笑,神情自若,“我是该荣幸呢,还是该悲哀?” “......” 对上他会笑的眼睛,我淡淡偏头,假装看向窗外,随后,幽淡的声音响起,“不要以为你帮了我一次,我就会把中午的事情一笔勾销。” Chapter43:丑陋的伤疤 <!--章节内容开始-->他是来帮白挚做说客的,我居然还被他说动了,真失败。 想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很抱歉,本姑娘做不到! “抱歉。” 他忽如其来的道歉,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目光清润,声音忽然柔和了几分,“我只是觉得,这样对你也比较好,我比较担心,你牵连其中。” 我的目光倏然落在他刚毅的侧脸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再一次为他动容。 他不像白挚,如果是白挚,他一定会很坚决的告诉我,必须听他安排,即使我跟他生气也没用。 列御寇总是知道进退,他像是放风筝的人,对着我一牵一扯,不会过度的放任我,也不会紧紧的抓住我。 他们都说,放风筝的人,城府极深。 我盯着列御寇,他如此坦然,也会是弄权之人么? “如果你不喜欢,我尽量控制自己少插手你的事情。”他又开口说到,语气明显地带着小心翼翼。 我抿了抿唇,片刻后才接话,“我只是不习惯。” 一个人,独行独往了五年,不习惯别人这样贴心为我着想。 也不习惯别人来揣摩我的心思,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害怕心被人触碰。 话落,他轻轻勾了勾唇角,眼角噙着笑意,“那以后......慢慢学着习惯!” 肖邦的琴音再度环绕在耳边,轻柔带着长流的细腻,像真挚的情感散发淋漓尽致。 而列御寇的声音也像琴音一般,搅动某人的心扉。 我浅浅低下头,蝶翼却不自觉往上抬,落在方向盘他骨骼分明的手掌上,初见时,就是那只手,砰然心跳。 那枚好看的紫钻依旧熠熠生辉,煽动人心。 黑色的宝马停在了F区,我前脚刚落地,就听到了班婕妤粗狂的声音,“小葵花,本宫归矣。” 待我从车里出来的时候,班婕妤一个跃身,双手勾住我纤细的脖子,腿蛮横的缠在我的腰肢,我险些摔倒,惊呼一声,还好列御寇在后面扶了我一把。 他皱着眉,冷眼看着班婕妤,微微有些不悦。 班婕妤这才干撇嘴的从我身上下来,一边吐槽,“看来你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我一拧眉,瞪了她一眼,佯怒,“乱说什么呢?” 班婕妤哼哼两声,一副理直气壮,“这哪是乱说,堂堂唐代诗人杜甫说的: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古人云的,你敢反驳么?” 班婕妤一副你奈得我何的模样,昂了昂下巴,一脸傲气。 “......” 我被她堵得说不上话,只能闷吃亏,扶着腰,咕哝了几句,“腰间盘都要突出了。” “......” “......” 此话一落,我明显感受到了班婕妤跟列御寇奇特的眼神。 “得儿,皇上果然是烧出来的,只有真瓷一碰才碎。”班婕妤拐着弯儿溜人的功夫只增不减。 “……” 我忽然有一种要把包砸到班婕妤头上的节奏,看看她那张小嘴还怎么活灵活现。 班婕妤明显感受到我怒意的眼神,连忙空出一手攀附在我的肩上,挑着眉打量我跟列御寇,暧昧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来回徘徊,看得我好不自在。 于是,我推了推她,连忙往F区的大楼走去,率先甩开众人的视线。 见状,班婕妤吹了一记暧昧的口哨,接着疾步跟了上来。 回到家,班婕妤倒是盘问了一番我跟列御寇的最新情况,她见我神色异常,以为我最近心情不顺,便没有多问什么。 于是……她没心没肺的钻进房间研究她的事业发展路线。 我淡悠的双眸盯着她的背影,心,浮沉不安。 我这样做,真的对吗? 陈默这件事情,我真的可以瞒着班婕妤吗? 按照她的性格,如果以后知道了,定会翻天覆地,说不定...... 我浅浅低着头,想这件事情想的出神,踌躇再三也没有想好该怎么说出口,左右为难不是我的个性,面对班婕妤,往往......我会丢了自己。 “小葵花,我打算要从良!”班婕妤忽然义正言辞对我说。 “......” 她总是能在如此紧张的氛围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常常让我无言以对。 半晌,我才淡淡抬眸,好整以暇看了她一眼,一副作难盯着班婕妤,“你说的是心还是身?” 班婕妤从良,这不是天大的笑话,这难度都快要赶上我中了一百二十五万的大乐透了。 班婕妤一双期待的眸子立刻黯然,狠狠的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慷慨陈词,“身心从良!” 半晌,我才暗暗坚定道,“好,我支持你!” 眼看着班婕妤就要对我来个感激涕零,痛哭流涕,我立刻一手摁着她的脑门,嫌弃看着她那副感动的无以复加的丑样,才把下半句话说完,“我一定会期待哈彗星撞地球那天,到时候你也金盆洗手了,记得请我吃海鲜大餐!” 话罢,班婕妤身体瞬间僵硬,微微抽动嘴角,眼睫毛上还挂着不明液体,须臾间,她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力气不大,但我很配合的倒向沙发,捂着肚子壕了半天。 “本娘娘要从良,还用得着哈彗星撞地球,那是什么概率?姑奶奶没学过地理,别给我拽文!” 婕妤娘娘暴走,我只有遁地而行。 “滚哪去?给本宫滚过来!”却被眼尖的贱蹄子发现了。 我呵呵干笑两声,立马讨好,“爱妃何必动怒,待会朕就把赵氏姊妹关进天牢,秋后处决。” “夏还没过,秋?到时候陈年旧事翻出来,恐怕秋后处决的就是本娘娘了。” 班婕妤学着电视里头真宗班婕妤的模样,一副淡泊名利,双眼清纯的像是装了纯牛奶一样。 “那好吧,你想怎么从良?”我旧事重提,反正话题已出,到时候耳朵受伤的那个一定会是我。 班婕妤这才给我一个你最近变聪明的眼神,接着随同我一起倒在沙发,不知道哪里掏出两瓶红酒,指着红酒瓶上的年份,拍了拍我的胸脯,扬着眉得意的对我说,语气豪迈至极,“82的,上上品,咱俩喝,够意思吧?” 我一手抢过她所谓上上品的82红酒,瞅了几眼,确实是个好东西。 我慷慨的递给她,命令道,“开了!” 班婕妤直接用她的玉足踹了我两脚,立刻开启暴走模式,“活的不耐烦了,敢吆喝本娘娘干活,有几个脑袋够砍!去,给本宫开了!我们来个一醉方休!” “......” 于是,我这个名不符其不实的‘皇上’,只能遁地而走,开酒去。 班娘娘还冲着我的背后喊,“今晚,咱俩就来个不醉不归,没喝焉,都别睡觉!” 我在厨房找到开酒器,轻轻松松把红酒开了,顺手拿了两个高脚杯,往客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倒酒,我把这个动作称为‘帅气’! 先把一杯红酒递给班婕妤,接着我又悲壮抿了一口,才问她,“现在可以说你的从良计划了吧?” 其实对于班婕妤这些从良......真爱......我早就看透了,她典型的花花心肠,哪里会钟情于谁,当然,除了莫殆。 班婕妤灌了几口红酒,因为灌得太猛,酒从嘴角流了下来,从嘴角一直到下巴,再从下巴缓缓从脖子上淌过,****地致命。 “葵葵,我真的想从良。”班婕妤嘶哑的声音忽然变得低靡起来,带着微醺,默了好一阵,她才开口,“我想莫殆了。” 班婕妤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偏偏让那抹悲泣更加突出,让人无法忽略。 我手微微一颤,捏拿着酒杯,整个人狠狠的一震,半晌,才狠狠抿了一口酒,这个时候,我多想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可我办不到。 因为这三个字太可笑,可笑到说出口就变得风轻云淡...... 一杯到底,我又给自己满上一杯,视线微微有些迷离,也许是因为猛灌了几杯酒的原因,醉了。 晃了晃脑袋,一手攥起酒瓶,干脆将酒瓶举起来喝,把就被扔开。 班婕妤见状,傻呵呵笑了几声,也不含糊,学着我拿起酒瓶猛灌了起来。 我们都知道,我们不是爱酒,而是无处可以发泄。 我们都懂,那个伤疤,只要大家不去提起,永远不会去掀开衣服,看伤疤丑陋的狰狞。 可是......就算不提,依旧心知肚明,伤疤在哪里,不去看,不去想,它仍然一直在那里,手不小心摸上去,还是能感觉到它狰狞的丑陋。 撕开它,一样鲜血淋漓。 两人一同干掉了两瓶红酒,班婕妤又去酒柜掏出不知名的酒来,这时,门铃响了。 “你去哪?”班婕妤揪着我不放,我迷离着微醺的眼眸,看着班婕妤双重的人影,伸手想要抓住她,可怎么抓都没有办法把她牢牢抓在手里,晃了晃神,干脆说,“我开门去!” 话落,便推开班婕妤,便跌跌撞撞的往门口去。 当列御寇的俊脸以形影之术出现在我眼里的时候,我傻笑了一声,盯着他错愕的模样,不免好笑一声,“看......呃......看......” 我一个字还没有说清楚,便打了一个酒嗝,吐出一股难闻的酒气味儿,列御寇立刻蹙起眉宇,一脸不悦。 Chapter44:谁在脸红? <!--章节内容开始-->好不容易借助列御寇的臂力我方可站稳,却又急急推开他,一手指着他,甩了甩重千斤的头颅。 勉强甩掉酒气,清醒好不容易来了,整个人然而更加浑噩,“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喝酒啊!” 好不容易把话说清楚,却是一个踉跄,差一点就摔个狗吃屎,列御寇急忙拥我入怀,嗓音低沉,让我有一瞬间清醒,“你怎么了?” “我......呃......”我又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接着又昏头转向指着班婕妤,扭头看去,那丫头已经睡在地上了,我忽然笑了起来,“她输了,她先喝倒了!” 列御寇皱着眉看我,接着直接把我捞到怀里,伸手把门狠狠一带,我觉得他身上染了几分怒气。 我的猜测果然很准,因为列御寇是把我扔到沙发上的,接着,他便开始着手收拾了一番,也把班婕妤从地上挪了起来,放到沙发。 “婕妤......”我借着酒意,伸手抚上班婕妤那妖冶的脸庞,呵呵的傻笑,嘴里不厌其烦的喊着她的名字,“婕妤......” “苏念情,把这个喝了!” 迷迷糊糊,我听见列御寇的声音,接着我被他强行灌了不知名液体。 我没喝两口,直接吐了出来,嫌弃地瞅了他一眼,“什么啊......难喝死了!” “难喝也要喝。”列御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捏住我的嘴巴,强行灌了几口。 “咳咳......”由于我的不配合,被呛了几口,便不要命的咳了起来,列御寇这才微微敛去许多怒气,轻轻拍着我的背,似乎还说了句,“活该!” 闻言,我便抓住他的衬衣胸口,把他直接拉下来,瞬间,他匍匐在沙发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柔情盯着我,我顿时失神,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 直到视线流转在他性感的薄唇上,须臾间,体内的荷尔蒙过度分泌,我咽了咽口水,眼神从迷离变成饥渴。 忽然有一种想要吻上他性感薄唇的冲动,我也被自己忽如其来的想法吓倒,我一定是疯了。 晃着神,我脸蛋不由更加发烫起来,一双水眸微醺,盯着列御寇,说不出的诱惑。 他眸子微微紧了紧,忽然推了推我,说道,“你脸红什么?” 我拧了拧秀眉,一手晃晃的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真的很烫,跟火烧一样,我咕哝了几句,“我喝醉了......” 喝醉了,当然脸红。 猝不及防的,我抓着他衬衫领口越紧,他推了几下也没推开我,于是,他干脆偏过脸,看着他撇开脸,我有些不爽,硬是把他衬衫领口一揪,使他正视我。 “那你脸红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喝多了,所以才这般大逆不道,居然敢拉着他,强行让他跟我对视。 他看着我坨红的脸蛋,喉间骤然性感一滚,索性伸手直接把我横抱了起来,我惊呼了一声,“啊——” 他两三步便抵达我房间门口,一脚踹开门,直接把我扔到床上,被他这般一扔,我反倒清醒不少。 列御寇瞬间欺压而上,扯过凉被盖在我身上,声音愈发低沉,“苏念情,别考验我的耐性!” 我早就迷糊的想要入睡,躺在舒服的软床上,没有几秒便睡着了,依稀之间我听见列御寇轻手轻脚开空调关门的声音。 次日我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沉至极,连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全然抛之脑后,成为了断片后洗带,成功的从我记忆中抹掉昨日的不完整片段。 早上倒是看见列御寇坐在停车场的宝马里,见我出来立马把车从车库倒了出来,似乎就是特地来等我的。 我皆是一愣,呆了几分钟。 “上车!”他的命令不容置喙。 盯着他深邃的眼眸,我微微黄头,我头还是欲裂疼痛,我可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安全抵达公司,于是连忙钻上他的车,他顺手递了一盒温牛奶过来。 我眨巴眨巴眼睛,他这是做什么?又无事献殷勤? “怕我毒死你?” 他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偏偏说的字圆腔正,一双眸子说不出的深沉,似乎我干过什么逆天大道的事情一般。 我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牛奶盒,最终还是淡悠悠接过,只怕我再愣着没有动作,他就要把这杯牛奶直接泼到我脸上了吧? 一路上倒不是沉靡过分,起码有肖邦的曲子可以舒缓这诡异的沉默,我暗暗偏着头,靠在靠垫上,有些昏昏欲睡。 昨天一定喝大了,连我自己怎么回房间的都不知道,班婕妤一早醒来居然发现自己睡在地毯上,那折腾的肩酸背痛的,甚是可怜。 反而是我毫发无损的躺在软乎乎的床上,说来也甚是奇怪,难道我这么聪明?喝醉了自己会爬到床上睡觉? 早上一起进的公司大门,中午又是一起出的公司大门,上班吃饭…… 都快成了我校园时代的三点一线了。 陈默的事情我们之间很有默契的不再提起,虽然我表面上依旧坚持自己,但实际上我已经妥协了,列御寇的特长是洞察人心,知道我不愿意提起,便再也没有提起过。 我们的生活,慢慢回归正轨。 自此那次之后,我跟列御寇暧昧的气息瞬间升华,连整个GS都闻到了奸情的味道,都在期盼着企划部与工程部的联姻。 临近中午,列御寇的信息比新闻播报点还要准时。 “一起吃饭。” 又是这四个字,我滑动手机屏幕,连续一周,他都是这个点给我一个信息,内容也是一样,只有‘一起吃饭’四个字。 我盯着手机屏幕那几个大字,微微有些疑惑,我是给了他怎样的错觉,这个列御寇怎么愈发殷勤了起来,感觉怪怪的! 我比他先到停车场,空荡的停车场异常静谧,我无聊的靠在他黑色的宝马车上,双腿叠在一起,高跟鞋是细跟的,正好靠在他车上减免来自高跟鞋的压力,手不规律的敲着车身。 “啾啾......” 车响了两声,前车灯闪了两下。 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率先坐了进去,翻出肖邦的另一张碟,等列御寇发动引擎,音乐也开始柔和的飘荡。 “中餐吗?”他一边打着方向盘转弯,一边问我。 这几天,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循规蹈矩,他会很绅士的问我要吃什么餐,也会很霸道的告诉我中午一起吃饭。 这样的他,常常会让我误认为我认识两个列御寇。 我浅浅看着右手边的后车镜,其实是因为那边可以看见他模糊的侧脸,没有回答的问题,这一路开始变得缓慢起来,等到达目的地,他把车停好,两人双双下车。 我把门关上,一手扶着车身,手不自觉敲打两下,隔着黑色的宝马,对那头的他说道,“要不,西餐吧!” 列御寇淡淡勾着唇角,微微颔首,“走吧。” 我浅浅一笑,点头,跟着他往‘匿’走去,今天他穿了白色衬衣,纯白色的那种,黑西裤把他那双大长腿显得更加颀长,我发愣盯着他的背影,蓦然,有一种看韩剧男主角的心态。 最后,嗤嗤一笑,晃了晃头,连忙踩着高跟鞋跟上他的脚步。 他走的并不是很快,似乎有意在等我,也许他也知道我是一个短腿的慢乌龟吧。 经理看列御寇进来,连忙问好,一边把我们往包厢带,一边问,“列先生来了,今天照旧吗?” “不了,念情说要吃西餐,上西餐吧。”列御寇一边解着衬衫袖口的纽扣,一边吩咐道。 我微微挑眉,念情说要吃西餐,说的似乎是我做主一般…... 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某人的腹黑行为! “好的,苏小姐的咖啡三颗奶两颗糖,是吗?”许久没有到这里喝咖啡的原因,经理再次跟列御寇确认。 列御寇轻轻嗯了一声,为我拉开一张椅子。 经理得知餐点,连忙说了一声“稍等”,立刻又退出包间张罗了。 饭间,我们只有刀叉的碰撞声,可能都有着良好的素养,吃饭时候鲜少会发出声响。 我抿了一口咖啡,余光不经意间看到列御寇很享受的喝着咖啡,他闭着眼睛,一副闲情逸致。 “你很喜欢喝咖啡?”我忍不住问出口。 他睁开双眸,漆黑深邃,带着幽深,轻勾着唇角,解释道,“我小时候,在我母亲的咖啡馆里面发生了一个小故事,从此,我对咖啡就沉迷了。” “小故事?”我疑惑开口问。 他轻轻点点头,“嗯,一个小女孩。” “青梅竹马?”我挑眉,继续问。 他好笑两声,似笑非笑盯着我,眼底划过一抹戏谑,“吃醋了?” 我扬了扬眉,定定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反驳,“醋倒是没吃,刚刚吃了黑椒,还是你浇到我牛排上的,如果我真的吃了醋,应该也是你浇上来的。” 言外之意便是,如果你非要提起陈年旧事,酒就会变酸,于是有了醋味。 貌似他完全听懂了我的含沙射影,轻笑一声,“牙尖嘴利!” “我这叫吃一蛰长一智。” 每次都被他堵的我无话可说,我也要把看家本领使出来,让列御寇也常常被语噎的滋味。 Chapter45:腹黑的男人 <!--章节内容开始-->他猝笑一声,忽然问我,“你有没有做生意的打算?” 他声音慵懒,低沉沙哑,似乎问的很漫不经心。 我微愣一下,抬眸看他,只是他眸子清辉透凉,眼底浮现着一抹很浅的光泽。 对于我的沉默,他显然是格外有耐心,他向来如此,对我从来是耐心至极,从不打草惊蛇,而是运筹帷幄,等待时机。 我一阵沉默后,才开口问,“什么生意?” 他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咖啡,声音低沉,“西餐厅!” 西餐厅? 我拧紧的眉心忽然一松,清眸微微泛起一抹光,但很快又沉匿下去。 好像上次是有听他提过他要开个西餐厅的事情,这个提议不错,只不过,“我没有资本。” 闻言,列御寇一手端起咖啡杯,把咖啡凑到鼻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咖啡的香气,暗黄的灯光把他俊逸的脸庞照的格外清晰,一双漆黑的眼睛犹如琥珀,含笑看我。 “嗯。”他意味不明的应了一声,清凉的目光移到我一脸迷惑上,“可以技术投资。” 话落,我立刻咧开嘴巴一下,耸耸肩,一副无奈至极说道,“我不会做菜!” “……” 列御寇淡悠的眸子看向我,一副看野生动物的感觉。 所以说……找我做生意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没钱没技术,除了一张脸以外。 “没钱没技术,你认为我还有资本入股?”我淡悠悠反问,其实只是为了打趣他。 但列御寇却极其认真的点头,说道,“有!” “什么?” 连我都没有办法相信自己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他居然说有? 列御寇放下咖啡杯,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指着我的脑袋瓜子,轻启薄唇,“脑子。” “……” 我抽了抽嘴角,但凡是个人,也有脑子吧。 他是说我的脑子与众不同呢与众不同呢还是与众不同呢? 我两眼微微上抬,盯着额前几缕刘海,事实上我有些想要翻转看看自个脑袋,不禁怀疑,挂在我脖子上的这东西,真的很值钱? 至于列御寇这般大动干戈的找我合伙做生意? 我是美国华尔街的投资达人? “餐厅需要一个管理者。”他简言意骇的解释着。 我恍然大悟,只是,“我没学过管理,而且……GS那边……” 他不会要我跳槽吧? 我一副为难,列御寇倒是不紧不慢,继续捏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灯光忽然摇曳,他俊逸的脸庞在一明一暗中若隐若现。 我的视线明显无法从他脸上移开,就这样看着他,有那么一刻的清晰,我看见他眼底那乌青色的黑眼圈。 当时,秀眉一拧。 就这样,我们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 半晌,他才打破这个沉默,“你闲有时间就过来,不会的可以学。” “……” 他这句话讲的颇有艺术,让我也是左右为难,毕竟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还暧昧不清,实话说,真的不太合适一起搭档做生意。 再则,我不明白他找我做生意的深意。 我下意识想要拒绝,我不能跟列御寇有太多牵连…… “我向来不做亏本生意,你的分红一定很理想,孤儿院确实需要你的支持!” 他似乎是看出我的心思,才先发制人说了这么一段。 “……” 我饶有兴味地盯着列御寇看了好一会儿,我以前觉得他说话厉害,可今天他说话确实费了一番心思,句句推让,句句在理,但句句却让我无法接话。 不由想起白挚说过的话,他说跟我说话要费心思,而列御寇回答的是:他向来费心思。 原来,不是为了调侃,原来不是为了接话,原来,事实如此,他跟我说话,费心思!!! 我几不可察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眸纳在他完美的侧脸,麦色的黄金色肌肤很诱人,列御寇,你真厉害。 孤儿院还真的是我的死穴,他这样一说,我就没有办法那么毅然的拒绝了。 “我考虑一下。” 此话一落,我果然看见了列御寇眼底浮现一抹得逞的光泽,他唇边的笑意渐深。 “……”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三个大字从我脑海不断飘过,我期望后期会把这三个大字布满我整张小脸。 那三个大字便是——好腹黑…… 难道就不能矜持一下,让我转过头,看不见的时候才欣喜大悦么? 只是,列御寇这个诱惑不小,什么都不用我投资,只要得空去管理,就有一笔可观的收入,也不免是孤儿院的一个大幸了。 我以为,列御寇引我入坑的理由是为了拉近距离,也许那便是最浅显的理由,事实上,他早就埋下伏笔,对于我他看得很透。 孤儿院是我的一个死穴,但也是我这辈子的一个骄傲,毕竟我费尽心思曾一度把时间精力都放到孤儿院身上,似乎孤儿院已经是我所需要承担的一个家庭,我便是那个大家长,要保证大家的丰衣足食。 灯光还在摇曳,分不清两张脸的喜怒,也看不清彼此的情绪,只知道灯在浮动,带着暧昧气息,一点一点的升华…… …… SD的工程资金银行已经批了下来,刚好开工不久,总经理早就提醒过我,要盯紧一点。 饭后我打算去一趟SD,列御寇本来跟我一同去,但他接了一个电话,似乎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 SD的工程是我们GS第一次跟政府合作,总经理一直很重视,加上这个项目是我跟列御寇共同做的企划,核心意义比较明确,我也不能含糊。 “这个项目怎么样也要一年左右完工,没事的话我来跑就可以了。” 木木比我先到,我反而没有料到木木也会来。 “你怎么也来了?最近你不是在跟宏祥吗?” 宏祥这个案子本来是白晓手里的大案子,转给木木负责时候,木木不但没有含糊,而且跟对方交涉的很好,一点纰漏也没有出过。 木木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想,是肖露把那个案子抢了去,我都把豆腐磨好,准备出锅了,她不知道跟总经理讲了什么,案子直接给她了,我手里没有工作,总不能在办公室溜达吧,所以就来SD这边装样子咯。” 肖露…… 听到这个名字,我顿时眯起危险的眼睛。 她果然又动手了。 “总经理直接同意的?” 我微微疑惑,企划部的工作都是我在分配,总经理把案子撤走,怎么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不是太奇怪了么? “是啊,前天就把我叫到办公室去了,说了好一通。”木木干撇了撇嘴。 我拧着秀眉,“你怎么不告诉我?” “拜托,你最近跑SD项目已经够忙了,而且你跟列大哥李俊成三人的三角关系不是还在愈演愈烈么?我哪敢撞枪口上啊,再说了,总经理似乎不太想让你知道。” 木木一通解释,我基本上了解了一个所以然,这件事情,如果总经理趋于肖露,那么会更加难办了。 我眉心轻拧,偏头看了一眼踌躇的木木。 “我跟李俊成,没戏了。”我冷冰冰的说道。 木木惊愕片刻,随着又恢复如初,一双眼睛转悠了半天,忽然亮了起来,“你是不是跟列大哥在一起了?” 木木此话一落,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似乎先劈腿的那个人是我。 而且,很奇怪的是,怎么每个人听到我跟李俊成分手了,都会异常的开心,也会有一种惯性,把我跟列御寇扯在一起。 难道我对他……表现的就那么明显么? 我瞪了木木一眼,突然正襟起来,一副上司的语气,“别八卦,既然没案子负责,那就跟我跑SD的项目吧。” “是,苏经理,遵命!” 木木立马狗腿起来,恨不得把我这尊大佛的大腿抱断,然后供在佛前,每日三餐都要拿出来拜拜。 我看木木刚从工地回来,头上还顶着黄色的安全帽,满脸大汗,有些心疼。 木木虽然平时马虎,也大大咧咧,但工作起来还是很认真的。 “对面咖啡厅喝杯咖啡吧。”我提议道。 木木立刻就乐不思蜀了,连忙狗腿的要帮我拎包,但被我躲开了,狠狠地鄙视了她一眼。 喝咖啡的时候,木木还提到了列御寇,“当时列大哥泡咖啡,那个样子真是帅呆了。” “……” 我冷眼看着木木一边花痴,全然不理会。 “尤其是他说三颗奶两颗糖时候那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模样,真是温和至极,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长得帅,又有才,又多金,还那么平易近人……真是心中的白马王子。” 木木一脸花痴没有消退,反而愈发愈严重起来。 我轻咳了两声,示意她适可而止。 “你怎么知道人家多金?”我翻了两个白眼给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满腹经纶。 “……” 这次换木木狠狠的鄙视了我,接着极其夸张地道,“拜托,人家可是开宝马上班的,公司还有几个八卦小同胞把列大哥的车拍照上传贴吧问过专业人士的,他这车是限量版,总经理的车都略输他一筹……” Chapter46:不安好心 <!--章节内容开始-->“……” 我瞬间被木木的话堵住了,因为她说的确实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也有听公司的人闲言碎语,说这个列御寇搞不好是个富二代。 还听闻魏芊芊对他有意思,说不定将来就是鸿天集团的驸马爷呢! 只是经木木这般点醒,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了。 列御寇在S市有房产,有车,真的是他一个经理可以买得起的? 还有钱投资饭馆跟西餐厅,怎么都觉得玄乎。 而且……他跟白挚是大学同学,似乎又是很要好的朋友,但凡跟白挚沾上边的人,都是个人物。 那么……列御寇的身份确实有待追溯。 “蹦蹦蹦……” 对面街道的鞭炮骤然响起,一群人围观在此,似乎是一家新店铺开张,店面挂着红色的彩带,张灯结彩的模样真是喜庆极了。 木木好奇心立刻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半晌才扭过头,一副贼兮兮的看着我,“念情……” 听着木木发嗲的声音,我鸡皮疙瘩立刻不安分起来,掉了一地,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没好事。 果然,木木接着说,“人家好想去看看哟……” 于是乎,我被这丫头拖着去看热闹了。 “小姐,来,尝尝我们的咖啡。” 一个打扮的很cosplay的女生,给我们端来两杯咖啡。 木木倒是不客气接过,一饮而尽。 我只是礼貌性接过,没有尝,盯着店里面的情况瞧了几眼,大概明白了一个所以然。 小姑娘看我们吃人嘴短,连忙开始她的销售计划,“小姐,我们这咖啡机……” 接着,我跟木木被拉进了店铺,小姑娘似乎是看我们两个貌美如花,连忙拽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给我们讲解咖啡机的用处。 我们确实按照剧情的发展一步步深陷销售员的圈套,尤其是木木,一脸花痴样盯着人家小伙子瞧。 小姑娘也不含糊,一杯一杯咖啡给木木接着倒,两面夹攻,看来他们是准备要拿下我们这两尊大佛了。 “小姐,您不尝尝?”小姑娘一个劲的朝我耍萌,一副天真无邪。 我淡淡勾了勾唇角,歉意开口,“不好意思,我喝咖啡的口味比较独特。” 平常的咖啡我还真的喝不下口,一定要我专属口味的咖啡才会喝。 小姑娘以为我在敷衍她,委屈笑了笑,说,“没关系的,您要喝怎样的口味?我给您重新泡一杯。” 我淡淡摇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广告牌子上,上面是班婕妤穿着清新的裙子,一手托着咖啡杯,另一只手放在咖啡机上,对着镜头笑的嫣然。 还真巧的过分,居然是班婕妤代言的。 小伙子倒是个看眼色的人,瞧我视线落在班婕妤身上,连忙乘胜追击,“这可是国际知名模特班婕妤代言的呢,她一向对代言的要求都很高的,我们家的咖啡机质量那是杠杠的。” 我偏头微微看了一眼小伙子,对着他轻轻一笑,接着把手里凉掉的咖啡递给他,小伙子连忙接过,有些害羞的脸红了。 我轻笑一声,还真不耐调侃,对木木说,“木木,怎么?你有兴趣?” 木木慌着摇头,“哪敢有啊,一个咖啡机三千多块钱,半个月工资就没了……” 随即,木木又把视线落在咖啡机上,一脸心疼不舍,“可是,打了一折耶!” 小伙子立刻趁热打铁,“是啊,以后都没有这个价格呢,如今我们是开张大酬宾哟!” 木木在小伙子一脸无害的天真脸庞下,敲定要了一款折扣一千八的咖啡机。 “美女,您不带一款么?给男朋友泡泡咖啡什么的,很诗情画意不是么?”小伙子见木木已经被他搞定,立刻就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 我淡淡抬眸看他,他笑的真诚,没有素日里销售员的谄媚,骤然冷不伶仃的扫过他胸前的挂牌,王世杰。 这个名字倒是规矩,我微微扬眉。 蓦然想起列御寇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倒是有几分乐趣,于是,我淡悠悠的开口,轻轻吐出四个大字,“我刚分手。” 我明显感受到王世杰脸上大写尴尬两字,随着才惨兮兮开口,“实在抱歉,我…..” “无碍。”我迅速打断他的话,原本只是想跟他开玩笑而已。 我瞟了王世杰一眼,接着,我葱白的手指滑过一台咖啡机,停在那里,半分玩笑半分认真的说,“既然分手了,就要检讨一下自己,也许,学泡咖啡,说不好能遇到我的命中注定。” “念情……” 木木一副瞠目结舌盯着我瞧,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说话太有哲理了,怎么这个咖啡机不找你做代言,说的多好呀!连马克思、伏尔泰、莎士比亚都说不出你这话来,他们跟你比简直差太远了。” 木木把我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我整个人都快要轻飘飘起来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一看木木就别有居心。 木木立马笑盈盈两声,撒娇卖萌说,“两人一起买听说还有活动,送咖啡豆呢!要不......你也买呗。” 感情这不上道的家伙是想拉我下水,我淡淡的瞟了一眼不远处班婕妤广告的易拉宝,微微挑眉,允诺了,“那就买吧,我也该转贤妻良母型了。” 木木当然很开心,因为送的那一盒咖啡豆,全归她了,那张嘴巴已经笑的快要翘上天了。 我留了地址,让售后帮我送回家,抬眸看了一眼店内的挂钟,已经快五点半了。 木木早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尝试一下新的咖啡机,坚持不回公司,我也不强留她,本来是快下班的时间。 出了店门口,我们便分道扬镳了。 我打了个车,去附近的一个商场,我记得这间商场有款蓝山咖啡豆挺出名的,貌似很多人都特地到这里买。 自从我买了这个咖啡机之后,每天回家都在研究泡咖啡这件事情,以前都是下班后去‘匿’吃饭。 如今干脆打包回家吃,顺便还可以带上班婕妤那一份,所以……列御寇成功的登堂入室了。 那天,刚好班婕妤也是六点多到家,赶上饭点。 饭后,班婕妤一双狐媚眼睛盯着收拾碗筷进厨房的列御寇,好生寻思。 “他怎么又来了?” “呃……”我支支吾吾的应着,视线不自然的移开了。 见状,班婕妤坏心思立刻从肚底下滚上来了,再度开口,语气暧昧,“最近来的很频繁哟!” 我泡着咖啡,手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动作,漫不经心的,“嗯!” “哇!”班婕妤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瞅了瞅桌上的咖啡机,立刻咂嘴弄舌,“我们家什么时候有这东西了?” “……” 对于班婕妤的望洋兴叹,我扔给她两个卫生球,她是有多少天没回家?这咖啡机都是三天前买的了,现在才看到,眼睛真没瞎? “葵葵你买的吗?”班婕妤一双大眼睛溜了两圈,最后定格在我脸上,睁的大大的,那副无辜。 “……” 难不成你买的?我微微鄙视之! 半晌,我漫不经心的把手放在咖啡机上,挑眉问班婕妤,“你瞅着不觉得眼熟?” 这可是她代言的,而且就在不久前,那广告片跟广告牌已经满世界飞了,就算她早就抛之脑后,在大街上走一圈也能捡回几片零碎的记忆吧? 闻言,班婕妤仔细把咖啡机从里到外,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最终摇摇头,吐出三个惊死人不偿命的字来,“没见过!” “……” 我朝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真牛! “咋啦?”奈何她还一脸懵逼。 我皮笑一下,不忍直视道,“你代言的。” “……” 话落,班婕妤扭头偷偷数着咖啡豆有几颗。 我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把杯子放到咖啡机下,按了按钮,“别装死!” 班婕妤立刻扬着笑,转过头来,对着我嘿嘿笑了两声,对我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狗腿说,“越来越品味了!” 我勾着一抹笑,笑里藏刀,“要不要也来一杯?毒死你!” 语毕,我端着两杯咖啡往客厅去,班婕妤哼哼两声,追着我喊,“最毒妇人心,看来这句话果然不假。” “什么人心?”列御寇只听到后半句。 班婕妤转了转眼珠子,坏心思再度涌上心头,干巴巴摇头,说,“没,说你隔三差五来,不安好心。” 话落,我狠狠的白了班婕妤一眼,她对上我的视线,只是高傲的抬了抬下巴,一副傲娇。 “我安的什么心你会不知道么?”列御寇勾着一抹笑,佯装无辜。 我拿咖啡的手一颤,滚烫的咖啡溢了出来,洒在我娇嫩的手上,痛得我惊呼一声,“啊!” “没事吧,葵葵?”班婕妤连忙凑前,看我被烫伤的手。 列御寇也疾步上前,攥着我的手腕,一双眸子盯着我的手,晦暗不明,语气微冷,“怎么那么不小心!” 他立刻紧张地拽着我的手往厨房去,打开水龙头,把我的手放到水里冲。 一阵凉意袭来,我眉心渐渐舒展开来,蹑蹑抬眸看他,他皱着眉,一脸凝重,我没敢喊疼,因为他生气了。 Chapter47:一步一步深陷 <!--章节内容开始-->“怎么?疼傻了?”他没好气的说道。 “……” 我低着头,没敢说话。 冲了一阵子,他便又把我拉了出来,手上的灼伤感再度涌上,手烫得难受。 刚开始我觉得他小题大做,后来手开始灼烧痛愈加明显的时候,我才知道严重性。 他抬头问一脸惊愕的班婕妤,“家里有烫伤膏吗?” 班婕妤似乎是被我吓到,愣了一下,才连着点头,“有有有,我去拿!” 说着,班婕妤便忙不迭地往房间去,开始翻箱倒柜起来,没过几分钟,又急匆匆赶了出来。 “葵葵也太不小心了。” 班婕妤叨唠几句,准备给我上烫伤膏,却被列御寇阻止,“我来!” 他对着我的手轻轻呼着气,抬头看了我一眼,“有点疼,忍着。” 烫伤膏上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红热不仅没有退去,反而更加猛烈,他一直握着我的手,掌心有些温暖,他修长的五指很好看,犹如初见他那般。 列御寇盯着我的手看了十来分钟左右,倏然,皱着好看的眉,“去医院吧!” “有那么严重?”我把脑袋凑过去,嘟着嘴巴。 “嗯!” “会起水泡吗?”我开始担忧起我这娇嫩的小手来了。 “嗯!” “嗯?”这哪门子答案? 我刚抬头,他就吻了下来,不偏不倚,他的唇刚好落在我的唇瓣上,我瞪大眼睛,他挪出一手摁住我的后脑勺,加重了这个吻。 他应该之前吃过莲藕,嘴里还一股浓浓的莲藕味,他的唇辗转几番,刹的一下顿了下来,才反应过来他的失态,但依旧贴着我的唇,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瞪大眼睛,整颗心扑通扑通,他一张眼,我的眼睛立刻忽闪忽闪眨了几下,跟着心脏的频率,气闲未定。 “你们……”这时,班婕妤的声音响起。 我慌的把他推开,扭头看向目瞪口呆的班婕妤,用力摇着手,慌乱无措的解释,“不……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别,别乱想!” 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苍白无力,而且多此一举,欲盖弥彰。 班婕妤一双大眼睛在我跟列御寇之间转悠,“可是……” “没有可是!”我立刻打断班婕妤的话,却显得我更加可疑...... 她一副狐疑盯着我们两个,看得我浑身发毛,我气急败坏地拉了拉列御寇,瞪了他一眼,“解释啊!” 他掩嘴偷笑,手蹭了蹭刚刚吻过我的唇瓣,良久,才一本正经开口,“接吻你让我解释什么?” 话落,我惊愕的瞪大双眼,好理直气壮的一句话,接吻我让他解释什么? 我不可思议的扭过头,先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着咬牙切齿开口,“你说什么?” 我脸部狰狞,似乎只要列御寇下一秒说错话,我就可以把他掐死一般。 他淡悠悠看了我一眼,接着若无其事的重复,“接吻!” 我握着粉拳,关节咯吱咯吱的响,可就是没有胆量狠狠的给他一圈,只能让那一团火在我的胸腔一直蔓延蔓延蔓延…… 倏然,他勾着一个别具深意的笑,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我看,柔情备至。 对上他墨一般的眸子,心,微微一颤。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底的那抹温柔是因为我吗? 我怔了怔,接着浅浅低下头,脸蛋唰的一下红了,小声暗骂一句,“无耻!” “无耻说谁?”他神情自若反问。 我气急败坏,他一本正经破坏我的名誉之后,居然还有脸来问我无耻说谁?我哼哼两声,没好气地说,“说你!” “嗯!”他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那一声‘嗯’却耐人寻味。 盯着他那抹稳操胜券的眸子,我这才发现不妥,最后把所有对话接上,才知道自己又被他耍了。 班婕妤见状,立刻在鞋底抹了油,溜得比谁都快。 我瞪了列御寇一眼,他总是喜欢在嘴上功夫赢我。 他无辜笑笑,又倒进厨房哪了点冰块出来,把我摁在沙发上,隔着纱布,在我烫伤的地方冰敷起来,还一边说,“平日看你挺沉稳的,怎么端杯咖啡都端不稳。” “还不是你说话口无遮拦。” 我微微埋怨,这件事情怎么能怪在我身上呢,明明是他说话腹黑,我没把咖啡泼到他身上已经是仁慈的了。 列御寇俯下身,半跪在地上,声音渐渐入深了,“那句口无遮拦?” “……” 我偏头,不去看他隐着笑意的眸子,哼,明知故问! 他不肯善罢甘休,不依不饶的追问,“那一句?嗯?” 最有那个‘嗯’字,他语气上扬,拖着尾音,很好听。 正当我沉迷他格外动人的嗓音之时,轻轻垂帘,就会看见他笑意正浓的眸子,顿时,耳根子忽然一红,没有回答他,咕哝了一句,“明知故问!” 偏问我,我就偏不回答。 他大手掌握着我的手,传来一阵莫名的炙热,垂着眸,好看的俊脸微微下底,声音仿若那大提琴一般好听,“我安的什么心,你不懂吗?” 闻言,心微微一颤,我紧咬着下唇,垂帘仔细的看着他曜黑色的碎发,高挺的鼻翼。 忽然,他的手上微微用了力,两指掐住我的虎口,这样的一个小动作,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总觉得,他还有话要说,而且…… 似乎他想要旧事重提,因为这样的气氛,很合适……告白! 想到这两个字,我脸微微一红,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心虚低头。 “苏念情,别让我等太久……”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梦魇般低语,直入心底。 虽然有猜到他接下来的话,可是真的亲耳听到,心还是不由狠狠的一跳,似乎要从颈口一跃而出。 他幽深的眸子静静盯着我,手里没有在动,冰块有些凉,已经感受不到被烫的难受,手上除了冰凉外,还有他大掌炙热的体温。 四目对望。 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变得静谧,暧昧的气息环绕。 “对你,我向来有耐心,也只有对你,我急不可耐!”他声音低低的说着,幽淡好听。 我讷讷看着他,无以言对。 他倒也不着急,就这样看着我,似乎就是在等我的回答。 时间不等人,终究淡悠悠离去,滴答滴答,客厅的挂钟有规律的响着。 “你快回去吧!” 好一阵子,我才开口催促他说,我没有办法回答这样的问题,就像是我没有办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他垂了垂眸子,没有作话。 我偷偷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确实不早了,班婕妤早就已经窝进自己的房里,她倒是自觉。 剩我跟他,气氛变得尴尬。 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我的不自然,默了一阵子后,他终于有了动作。 “嗯!”大手掌在我脑袋摸了摸,轻声说,“早点睡!” “......” 为什么连摸小狗的动作他都可以做的那么一本正经,让被调侃的我无法反驳,因为一反驳便欲盖弥彰,到时候想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最后,连医院也没有去了,手还好也没有什么事情,红肿消了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是,这晚,我失眠了! 列御寇当初名正言顺的说过在追我,按理说我没有答应,两人就该保持安全距离。 偏偏......我会不由自主的跌进他的温柔陷阱,一步一步深陷。 我伸手摸着自己的心房,其实我可以感受到对列御寇的心意,偏偏每次我自己无法说出口,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无论是李俊成还是高立成,对于他们的表白,我一向做到淡定,仿佛听过就算了,而列御寇……我变得在乎,不厌其烦了。 一个吻,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了。 一向喜欢准点起床上班的我居然比往常早了五分钟出门,目的就是为了躲开列御寇。 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他,心有些凌乱,或者需要时间空间来调整吧。 所以,在调整的这段时间里,我最好还是不要见列御寇比较好,每次见他,我都觉得自己春心荡漾的有些过分。 午餐时间我也没去员工餐厅了,直接让木木帮我外带。 晚上我故意推迟了十分钟才去坐电梯,这样就可以不漏痕迹地跟列御寇完美的错过。 我以为我做的滴水不漏,不动声色,奈何某些人就是居心叵测,步步紧逼,诱敌深入。 今日,我依旧早了五分钟出门,踩着高跟鞋,哼着小调儿,心情异常的好。 刚出F区的门,就看到列御寇颀长的声影斜靠在车子前,饶有兴味的盯着我看。 我皆是一愣,准备来一个溜之大吉,还没来得及转身,他邪魅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早啊!” 他对着我招招手,露出邪魅的笑容,似乎还夹带着奸计得逞。 我好半天才顿住脚步,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被抓到一般,有点尴尬,举起僵硬的手挥了挥,极不情愿地,“早!” 两眼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早就蓄势待发,脚底立刻抹油准备跑的时候,他又开口,“上车吧!” Chapter48:中午一起吃饭 <!--章节内容开始-->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拉开车门,一副似笑非笑盯着我,似乎只要我不上车,他永远就站在F区大门口一般,我悲催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矫情,直接上车。 他启动引擎,偏头看了我一眼,忽然俯身过来。 “你......你要干嘛?”我下意识的往后靠,一副紧张的模样,提防的看了他一眼。 他轻声的笑了笑,泼墨般的眼眸笑意正浓,饶有兴味说了三个字,“安全带!” 他声音很轻,离我很近,鼻翼都快贴到我脸上了,气氛再度被他调的很暧昧。 我立刻耳根子一红,盯着他妖冶的脸庞,心又开始浮躁不安了。 挣扎半天,我迅速拨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自己来就好!” 他嗤笑一声,迅速发动车子。 我偏头看窗外,一脸不悦,脸憋得通红,就是被调戏后欲求不满的那种醺红,立刻不满的嘟起小嘴巴。 “别嘟嘴!”忽然,列御寇开口,声音哑哑的。 “啊?”我不解的看着他,他淡淡偏头看了一下窗外,车窗反射出他幽淡的双眸。 他面目表情的开着车,俊逸的脸庞居然有些扇红,抿了抿唇,在一个红绿灯口停车等红灯,转过头,对着我认真的说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樱唇玉兮,一芳泽兮。” 一双一本正经的眸子盯着我,泼墨般沉靡。 “……” 我定定看了他三秒,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接着脸硬生生一红。 我这是又被调戏了么? 我是该为他学富五车鼓掌,还是该为我满面春风悲哀? “绿……绿灯了!”我指着前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嘴巴。 他有些忍俊不禁,可非要一本正经的说,“那么不经逗了,脸都红了!” “你?”我气急。 “恼羞成怒了?” “哼!”油腔滑调! “你这几天躲着我干吗?” 我下意识否认,“哪有?” “没有么?” “没有!”我特地还摇了摇头,来显示自己说话的诚恳。 车子在公司楼下停车场停了,他偏过头,定定看了我一眼,半晌,薄唇才不紧不慢的吐出,“没有就好!” 语毕,他又轻笑了起来,帅气的拉开安全带,下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我被驴踢的脑袋居然闪过一个字:帅! 果然,真的被驴踢了…… 去坐电梯的路上,我们都沉默,直至电梯在负一层打开,两人双双进了电梯,都只字未提。 电梯在一楼开了,一道尖锐的声音骤然响起,“哟!谁呢?” 肖露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眼睛时不时在列御寇身上打量着。 我瞟了肖露一眼,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冷冷开口,“冤家路窄!” 肖露轻笑,勾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怎么?那么不想见到我?” 我清幽的眸子看着肖露,接着冷嗤一声,眼底一抹不屑一闪而过。 我这辈子、下辈子,上下八百辈子都不想见到肖露这张披着羊皮的脸,因为我觉得……恶心! 肖露见我不接话,也不自讨没趣,轻轻偏头看了一眼列御寇,眼前立刻一亮,殷红的唇再度开口,“这不是列经理么?” 列御寇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喜怒不辨,淡淡开口,“有何指教?” “指教倒是说不上,只是,葵葵是有男朋友的,你不觉得你应该跟葵葵保持安全距离吗?不然很容易让人误会,如今公司流言是漫天飞扬,列经理不会那么不识趣,硬要拖我们葵葵下水,让别人借题发挥,说我们葵葵是故意跟你不清不楚,借机上位?” 肖露洋洋洒洒的一番话下来,可谓是淋漓尽致。 最可笑的是……我们葵葵? 我心底几不可察不屑的冷笑,肖露没去做看图说话的狗仔,还真屈才。 我以为列御寇不会理会肖露这般胡言乱语,奈何我看不出他腹黑的程度究竟如此之深。 “是么?”列御寇漫不经心反问,一双黑眸紧迫的盯着肖露,深邃的让人看不见尽头。 肖露妖娆一笑,撩了撩厚重的卷发,轻嗤了一声,“当然,李俊成是她现任男友众所周知,你们部门的高立成是她前任男友,这也是公开秘密。” 列御寇站在我身旁,似笑非笑的盯着肖露,眼底一丝莫名嘲讽快速闪过,随即消逝即纵。 “貌似…..葵葵啊,听说你跟老汪也是有一腿。” 肖露笑盈盈的模样,好生无害,似乎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一样。 我冷冷的看着她,几不可察的勾起一道嘲讽的唇弧,语气有些阴冷,警告她,“葵葵两个字,你最好到此为止。” 从肖露嘴里喊出来的‘葵葵’,我觉得脏。 当初,我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跟肖露交心,居然还告诉她我的小昵,我这样把她当做知己,她居然对我那么狠心。 狠心到,要把莫殆推向地狱,狠心到让婕妤失去一生挚爱。 肖露脸上妖媚的笑容忽然一僵,冷哼一声,讥讽道,“看来,我是高攀不起你苏经理。” 我轻轻拧眉,肖露这苦情戏又是唱给谁看的?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肖露率先走出电梯,踩着高跟鞋一副高姿态,刚走没两步,又迅速折了回来,一副‘好心’的提醒列御寇,“列经理,我由衷的劝你,还是离高高在上的苏经理远一点,免得中了美人计,死无葬身之地。” 最后一句话,肖露的语气多了几分阴狠,就一如当初,对待班婕妤一样。 面对着肖露这张妖娆的脸蛋,我一闭眼,眼前就浮现出当年莫殆惨死在班婕妤怀里,她声嘶力竭对着天空大喊着,“莫殆——” 那一幕,触目惊心。 我握紧双手,努力遏制住自己不要冲动,虽然,我很想狠狠的给肖露一个耳光。 列御寇始终面无表情,连平日里他的招牌淡笑,嘴角微扬都顿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肖露见状,勾着奸计得逞的唇角,得意冷哼一声,优雅转身。 我晃了晃脑袋,脑海始终盘旋着那惊心动魄的情景,视线迷离,盯着地面冰冷的地板,脚步僵硬的虚浮着。 电梯门缓缓关上,忽然一只大手摁在两门之间,受到阻力,电梯门再度开启。 “念情。”列御寇忽然喊住我,声音晦暗不明。 肖露忽然停住脚步,我也怔怔转身,抬眸看去,迷离的视线触上他格外明亮的眼眸,深邃至极,如泼墨般沉郁,夹了几分柔情看着我。 半晌,他才开口,“中午一起吃饭。” “什么?”我怔愣片刻。 他忽然一笑,如沐春风,抬起修长的腿迈出电梯,朝我走了两步,温厚的大掌抬起,在我头顶宠溺的摸了摸,说,“中午一起吃饭。” 闻言,我皆是一愣,思绪被他沉到谷底的眼神带走,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目送他离开后,才神魂归位,转身,看见肖露一脸惨白,眼底立刻泛起一抹憎恶盯着我,似乎我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干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一般。 我几不可察冷笑一声,对她刚刚那番小丑之态不予任何评价,真是愚不可及! 拜肖露所赐,公司把我跟列御寇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绘声绘色。 “扣扣!” “进!” 我埋头修改着企划案,一道阴影笼罩,我没有抬头,轻声询问,“有什么事?” “苏经理。” 三个字,让我猛的一顿,轻轻抬眸,果然看见了肖露那张妖娆的脸庞,正一脸笑意盯着我。 我紧了紧手中的鼠标,努力隐忍着,“有事么?” 肖露冷哼一声,勾着一抹得意的唇弧,眼底划过一丝不屑,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又勾搭上列御寇了?怎么?白挚呢?不要你了?当初不是白挚替你出的头吗?” 我微微拧眉,眼眸思绪不明盯着肖露,难道她的生活除了排挤别人,就没有其他有意义的事了吗? “别那么无辜的看着我,我又不是那些男人,会为你这样小白兔的眼神买单。” 肖露冷冷的说道,趾高气昂,居高临下盯着我,“宏祥的案子已经在我手里了,我知道你想培养木木,既然你想培养,那我干脆把她手里的案子都抢过来,你把她留在身边,抱着SD的项目,两人好好培养感情,你看如何?” 语毕,我清淡的眸子猝然染了几分愠怒,不动声色的盯着肖露。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毫无畏惧地盯着肖露,恨不得把她看穿。 肖露露出得意的笑,摆弄着她手上做的法式指甲,朱唇淡悠悠吐出四个字,“不想怎样。” 半晌,她才用极其阴冷的声音,一字一顿说道,“只不过,凡是你苏念情看上的,我都要抢过来,抢不过来的,那就毁了,谁也捞不着好处,我一向的处事风格,难道你不知道么?” 她最后一句话,语气带着阴森,冷的让人惊悚。 我猛地一怔,浑身打了一个颤,下意识后退。 我整个脑袋昏昏沉沉,嗡嗡作响,只听到肖露的最后一句,她说,“不管是李俊成,还是列御寇,他们......凡是跟你扯上关系,那就算他们倒霉。” Chapter49:勃然变色 <!--章节内容开始-->她好可怕! 自从肖露再一次出现在我眼前,我一闭眼,就是当年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就是莫殆死在班婕妤怀里的那个画面。 为什么? 为什么? 她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难道,她真的那么冷血,不懂人间的温情之暖么? 我颤了颤身子,一副疲倦向我袭来,又是一阵莫名的恐惧向我蔓延而来。 心,渐渐低迷,直到海底,也未曾有半分踏实。 中午,我是在众人奇异的视线中逃离了公司大楼,因为我跟列御寇的事情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绘声绘色的了。 “喝罗宋汤么?”列御寇拿着菜单,问我。 我盯着手机,看着木木说起公司里面目前的状况,漫不经心点头,敷衍回答,“可以啊……” “咖啡呢?也要?”他继续问。 “要吧。” 我继续敷衍,视线全然停留在手机屏幕,看着木木行字间对肖露的批判,恨不得把肖露弄去浸猪笼。 木木说,“那个肖露贱女人,居然说你被白挚包养过,她好恶心。” 我没有回复,木木又发QQ信息过来,“念情,别理她,她那是嫉妒你,有些人就喜欢在背后说三道四……” 我盯着手机上行间的字,心情再度阴郁。 “茶也要?”他不厌其烦的询问我。 我真的没有留心听列御寇问了什么,只是一味的应着,“嗯!” “猪骨汤呢?” 他继续问,这回我怔怔抬头,定定看了他几秒,今天他好奇怪,平时他不问我想要吃什么,他直接安排好了的。 “你怎么了?”我低低问了一句。 他似笑非笑盯着我,接着把视线落在我手机屏幕上,泼墨般的眸子微沉,反问,“那你又是怎么了?” “没有啊!”我矢口否认。 “是么?”他端起茶,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漆黑的眼眸深邃可怕,半晌才轻轻说,“没有就好!” “列先生,按照您之前点的菜上吗?”经理拿着iPai,一脸疑惑的问。 列御寇把富含深意的视线定格在我脸上,一字一顿说,“是苏小姐点的菜单,你问她吧。” 经理忽然微愣,但很快就恢复神情,立刻扬起一抹官方笑容,对我点头致意。 “……” 我讷讷抬帘看向列御寇,他一张脸喜怒不辨,谈不上阴霾,只是正常的有些可怕。 女人的第一直觉告诉我,列御寇生气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列御寇生气了。 真的是千载难逢,这个平时温煦和人的列大经理居然生气了?生我的气? “苏小姐,按照您点的菜单上菜么?”经理见我一直没有回答,再一次询问。 我吞了吞口水,怯怯地问经理,“刚刚我点了什么?” “苏小姐点了……” “自己点了什么菜都不知道么?你不是说没有怎么样么?” 列御寇两个连续反问,不仅打断了经理的话,也让我更加确定无疑,列御寇生气了。 “你点的!”我苍白无力的反驳。 明明是他点的菜,我连菜单都没有摸一下。 列御寇顿时扬了一抹笑,别具深意,“是么?我点的?” 他就这样直勾勾盯着我,看的我有些发毛,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平时那么温和的一个人,居然不动声色就生气了。 “那我没有询问你意见?”他淡淡反问,一副喜怒不辨。 盯着他那副欠揍的模样,真的很难低声下气,我心一狠,牙一咬,跟经理说,“就按照点的菜单上菜。” 这么多事,管他点了什么,能吃就行了。 我此话一落,经理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奈于列御寇一副不容置喙的模样,经理只能照做。 我瞟了一眼列御寇阴晴不定的俊脸,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我什么时候惹恼了他。 待服务生把菜都上全了之后,我倏然瞠目结舌了,怔怔抬眸看着服务生,一脸极不相信的问,“上…..上完菜了?” “您好,苏小姐,已经上完了。” 服务员一脸笑盈盈的回答,接着说,“你们慢用,我先出去了。” 说完,就退出了包间。 我愣愣的看着一桌子的‘水’,终于有点儿明白列御寇生气的原因了。 “呵呵……” 我强忍着尴尬,僵硬的脸庞扬着笑,说,“那个……我最近比较缺水,尤其是这皮肤,干的要命,当然要……补水,补水!” 列御寇忽然审视的看了我一眼,嘴角似笑非笑,暗暗点头,“那……请吧,补水!” 我手里拿着筷子,咬牙切齿的挤出一抹笑,有一种想要把筷子戳进他的牙缝里,看看他的嘴巴结构! 一顿饭,不……准确的来说是一顿畅饮下来,我感觉肚子都可以用来打鼓了。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唯列御寇与小人难养也! …… “你的手机就那么好看?” 回去的路上,列御寇开着车,冷不伶仃的问了我一句。 这是整顿饭下来,直至我们回去的路上,这是他第一句跟我说的话。 平日里虽然他话也不多,但也却对不会让我们之间沉默了足足快一个多钟。 我把手机扔进包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本正经看向他,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很漫不经心,眸里却是泼墨般沉靡。 “……” 我心底暗自思忖,他踢皮球的技术真好,三两言语就把问题踢回给我了,再说了,鬼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间神经质的生气啊! 车子开进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熄火后,他继续刚刚那个话题,“说不出来?” “你的心思那么沉,我猜不到!” 我没好气的说,有些置气的开门下车,而且把门摔的很响,急急先走了两步,列御寇立刻从后面拉着我的柔荑。 我愤恨转身,“放……”手。 当我看见他眼眸中一抹紧张一闪而过,表情有些难以言喻,似乎很是害怕我生气,却让我反而生不起气来。 “我的心思,你真的猜不出来吗?” 良久,他低沉的嗓音轻轻反问,像是梦魇时刻的呢喃。 “……” “还是……你根本不想回答我的问题。”他说的不紧不慢,却少掉了几分自信跟笃定。 问题? 我回想了一下,他问过我很多问题,譬如,刚刚那个问题,譬如,手烫伤那晚那个问题。 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没有坚定自己的内心。 就是因为知道自己对列御寇是特别的,又害怕我的性格跟他不合适,像是前几段恋情一样,无果而终。 这些我无法掌控的事情,我有些害怕它发生。 再则……肖露回来了。 肖露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当初怎么对待莫殆,如今怎么对待李俊成,以后,她同样会这样对待列御寇。 我不能够把他也拖下水。 虽然我一直不承认我是白家人,可我是白家人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白家的水有多深,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真的忍心,看着他为了我,成为第二个莫殆吗? 我真的忍心,看着他为了我,成为第二个慕斯吗? 我真的忍心,看着他为了我,成为第二个父亲吗? 我隐隐沉郁,轻拧秀眉,淡淡敛下双眸,蝶翼微微一颤,盯着脚尖,低头不语。 我的动作,像是无声在诉说着答案,列御寇的眸子显然一滞,沉到海底。 他似乎看透我的答案,淡淡松开了手,接着,淡漠开口,“真抱歉,打扰你那么久。” 几个字的一句话,把我们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开到一条银河。 一道隔膜瞬间在我们中间拉开,我走不进他的心,也不允许他走进我的心。 我怔愣的说不出话,咬着下唇,低低的看着脚端,心里堵堵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失落加无奈,甚至是……心痛。 不忍拒绝他,却不得不拒绝他。 他也垂眸看我,半晌,倏然迈开修长的腿,一步一步,铿锵有力,我情不自禁提醒他,“肖露,你离她远点。” 语毕,我紧紧咬着下唇,怪自己忍不住。 骤然,他顿住脚步,整个人微微一僵,背影有些沉郁,随后,渗冷的声音响起,“管好你自己,再管别人吧!” 他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列御寇……不会这么冷冰冰对任何一个人说话,包括他不怎么喜欢的肖露。 猛然,我愣愣抬眸,我居然觉得,他不喜欢肖露,甚至是……有些厌恶。 随着,我便是猝不及防的一声冷笑,罢了…… 回到办公室,木木就紧张兮兮的跑了进来,指着上头说道,“情况不妙啊!” “怎么了?”我一副警惕,难道高层又有大动作。 之前因为财务部经理被撤换,公司已经是风言风语了,加上这几天高层问题穷出不断,已经好几个经理被解决掉了,所以只要木木指着上头,我很快就联想到是不是那个经理被撤了,或者高层又被踢出董事局了。 木木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不是高层问题。” “哦。”我应的漫不经心。 本来我对这些事情是漠不关心,只是怕公司真的有大动作,自己不能独善其身罢了。 Chapter50:白挚的禁忌 <!--章节内容开始-->“是工程部!”木木又说。 我拧了拧眉,“出纰漏了?” 工程部刚换经理,总不能短时间内陆陆续续的又换吧?如果不是高层问题,那就是案子的问题了。 木木摇头,“不是,是列大哥。” 刚跟这个人分道扬镳,知道同一个公司同一个小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很多事情无法避免,也坚定过自己的心,对他的事情不要太上心。 只是,木木的话刚落,我立刻追问,“他怎么了?” 我的话一出口,我自己就暗自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咬了咬唇,怎么关键时刻沉不住气。 木木叹了一口气,两眼转了转,悲悠地道,“我的列大哥,他居然在工程部发飙……” “……” 我不过比木木早十来分钟知道列御寇会生气这件事情而已。 “他吃了饭刚回来,就在工程部召开会议,所有人都必须参加,当然,也包括你的前任高立成,也包括上次那个实习生李战华,全都不幸中招,唉……他们这可怜!” 木木为工程部的所有人都悼哀了整整三分钟,接着,睁大眼睛瞧着我,一脸恐惧,“念情……你应该不会像列大哥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召开会议,然后把我们都骂的狗血淋头吧?” “……” “念情啊……你不带这样的,我男朋友还没有谈,处女膜还没有破,不能惨不忍睹的死无全尸啊。”木木一脸悲壮。 我险些喷她一脸口水,幽冷的睨了她一眼,说话语气透着高度危险,“如果再不出去,我也不介意立刻召开一个会议,也不介意让你一辈子都在阴曹地府做一个处女鬼。” “……” 闻言,木木连忙捂着脸迅速落荒而逃。 我一手撑着额头,合上疲倦的双眸,列御寇啊列御寇,你知道你这个做法会让我认为你很在乎,很在乎很在乎。 手机很不适宜的响了起来,我瞟了一眼屏幕,是白挚。 “喂。” “苏念情,谁给你的胆子?”白挚开口第一句就是莫名质问。 我微愣片刻,白挚鲜少会连名带姓的喊我名字,“我又怎么了吗?” 这几天,貌似我没有招惹白挚吧。 而且,奇怪的是,每次只要我一得罪完白挚,立刻就会招惹列御寇,要么就是惹恼列御寇,激怒白挚。 难道我就不能过几天清闲的日子吗? “怎么了?难道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白挚冷冷反问,我已经能够联想到电话那头的他是阴霾重重。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有些气急,不知道是被列御寇惹怒了,还是白挚激怒,“你总要我猜,我猜得到又如何,猜不到又如何,为什么就是要我猜呢?” 列御寇是,白挚也是...... 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要我猜猜猜,他们男人心思那么重,我猜不到猜不到猜不到! “既然你不想猜,那我亲口告诉你,你到底犯了什么逆天大错。”白挚声音缓慢,喜怒不辨,良久后,他才轻轻吐出两个字,“慕斯。” 闻言,我先是一怔,接着是懊恼,我居然把这件事情一直拖着,忘了告诉白挚,也难怪,他生我气。 “怎么?刚刚不是理直气壮的吗?如今,怎么一句话也没有了?”白挚的语气多了几分怒气。 我无力的拿着手机,一手撑在重的要命的脑袋上,只要是慕斯的事情,白挚就方寸大乱了。 “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努力的想要解释清楚。 只是......这个解释,太晚了。 所以,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白挚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挂了电话,我知道,没有直接杀到GS来,他已经对我够仁慈了。 慕斯...... 这个名字,每次只要提到这个名字……我微微疲倦的闭上双眼,每次提到这个名字,我跟白挚总是不欢而散。 因为这个名字...... 是白挚的禁忌,白挚的弱点,白挚的伤口...... 本来还想跟白挚说一下肖露的事情,如今......恐怕他无暇理会我这些琐碎的事了。 我拧了拧眉心,生活还真像演戏,每天都在现场直播,今天怎么会所有事情都凑到一块去了? 我盯着电脑屏幕,荧屏上的字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我晃了晃脑袋,强撑着努力让自己全心投入工作。 工作有时候也是一个最好的发泄方式…… 累了一整天,一回到家我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天花板的水晶灯摇曳,在我眼前晃了两圈,我便迷迷糊糊睡着,没过多久,是班婕妤大动干戈把我叫醒的。 “干嘛啊?”我浑浑噩噩起床,一脸睡眼惺忪,抬眸一看,才八点。 “葵葵......我房间那堆衣服,今晚要去解决!” 班婕妤一边说着,一边二话不说把我推到洗手间,催促道,“快把自己收拾一下,我去我的衣柜给你拿件衣服。” 我整个人几乎是虚脱了一般,好不容易扶着洗手盘,花了好大一个劲儿才把自己弄醒。 “我们是要去哪儿吗?” 我从洗手间出来,整个人恹恹的,转眼就看见班婕妤在她衣柜上精挑细选了。 一会儿看看黄色那件,然后摇头,一会儿看看白色那件,冥思苦想...... 好半天,她才回答我,“有个慈善拍卖会,我们要把这些大牌都卖出去。” “慈善拍卖会?” “嗯!”班婕妤一边漫不经心的挑选衣服,一边应着。 我伸了伸懒腰,一副倦容,“我也要去?” 倏然,班婕妤狠狠白了我一眼,“难道你要坐享其成?” 接着,她便丢了一件衣服过来给我,“换上,快点!别啰嗦!” 我瞅了一眼手里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礼裙,裙摆的剪裁别出心裁,材质也不错,主要是,这条裙子很显气质。 我轻呼一口气,也只能乖乖遵命。 这条白色的裙子确实很适合我,似乎就是为了我量身定做的,每一寸都是刚刚好。 只是奇怪,从来没有见过班婕妤有这样材质的衣服,似乎这种材质应该很少见。 我从换衣间出来,明显看到了班婕妤眼睛闪过的惊艳,她目瞪口呆看着我,“我就知道,你穿一定超级合适,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天衣无缝!” 班婕妤鲜少会赞美一个人的穿着,尤其是这样的的称赞。 我微愣片刻,盯着上的裙子,一脸疑惑。 用天衣无缝来形容,一点也不过。 “行了行了,别瞅了,够美了,走吧走吧!”班婕妤一副乐滋滋的,似乎今天看我特别顺眼。 我还是转了一圈,盯着身上的衣服,也爱不释手。 “哪儿淘来的?”我低低开口问。 可班婕妤收拾东西太过兴奋,根本没有听到我的问题。 小乐子过来接我们到拍卖会现场的,听说来的都是重量级的人物,我瞟了一眼车上的那堆衣服,我们的衣服会不会太丢人了? 我不禁有些担忧,“人家都是拿珠宝出来捐赠,你拿这衣服,有人要?” 班婕妤甩了甩秀发,一脸镇静,“放心,有人要的,还是抢着要。” “......” 我怎么觉得班婕妤太过自信了,反而有诈? 果不其然,蓦然,她又里里外外打量我一番,说,“不过你要帮忙。” “帮忙?我能帮什么忙?”我一副警惕的看着她,生怕她把我论斤卖了。 班婕妤的视线在我身上流转一周,先是白了我一眼,最后买了一个关子,神秘的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 既然她都这样说,我就干脆一路沿途看夜景,许久没有好好的看看S市的夜景了,这忽如其来的机会,真不知道是我的福气还是运气。 班婕妤的保姆车刚到拍卖会现场,媒体立刻认出了她的车,一翁而上地围了上来。 闪光灯与快门声长达都可以拍一部电影了,隔着黑色的玻璃,我看见那堆人一脑门的往车边上挤。 “怎么那么多媒体?”我皱了皱眉,见报了白挚又该数落我的不是了。 班婕妤挠挠头,知道我的作难,便说,“没办法,这次的拍卖会是公开的。” 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慈善拍卖会为了体现公开公正透明,就允许记者前来采访,也允许拍卖结果登报。 最后,是在班婕妤的保镖下,我们突破重围,这才安全抵达拍卖会的大门,班婕妤亮出邀请函,小乐子和我跟着班婕妤后面准备一同进场,却被拦了下来。 “班小婕,不好意思,一个邀请函,只能带一个人进场。” 班婕妤墨镜下的双眸明显一凛,蹙起秀眉,盯着迎宾的礼仪小姐,“我助理跟朋友,一起,不可以么?” 但对方似乎没有说话的余地,公事公办,“真心抱歉,班小姐,邀请函上写的很清楚,只能携带一人进场。” 小乐子见状,连忙开口说,“算了,婕妤,我不进去就是了。” 班婕妤腾地一下摘下鼻梁上的墨镜,瞪了小乐子一眼,“你不进去,谁帮我做后续工作?” “要不,我在外面吧。”权衡之下,我开口。 “那不行!”班婕妤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我的提议,“我带你来就是完成孤儿院筹资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进去?” Chapter51:秦木槿 <!--章节内容开始-->班婕妤思忖半天,问礼仪小姐,“就不能通融一下么?好歹我也是公众人物,刷脸都不行么?” 她就不相信,搞不定一个礼仪小姐。 “......” 刷脸...... 我捂着半张脸,亏她班婕妤能说的出来,都不知道她在娱乐圈里面是怎么活下来的。 可礼仪小姐依旧一副公事公办,没得商量,“真的不好意思,班小姐,您也知道里面多半是政客,邀请函也是按位置分配的,没有多余的位置。” “你?”班婕妤瞪了一眼不识趣的礼仪小姐,却奈何不了她,真是气死人! 眼看着班婕妤就要现场发飙,我连忙拉住她,“行了,婕妤,我不进去就是了。” 都好多人看过来了,班婕妤又是公众人物,更加要注意形象了。 “苏经理?” 忽然背后有人叫了我一声,回头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庞纳入眼底。 是她? GS的行政部经理。 “你好,呃......” 我尴尬了,这个行政部经理我记得公告栏有公布她的名字,但时隔太久,所以......忘了! “你好,我是秦木槿。”秦木槿对着我莞尔一笑,娟秀的娥眉异常动人。 我连忙点头,“你好,苏念情。” “我带你进去吧!”她忽然轻轻一笑,扬了扬她手上的邀请函。 班婕妤立刻看见救世主,连忙仗义的对秦木槿说,“秦小姐,感谢感谢,改天我让葵葵赐你一个封号,既然你叫木槿,干脆就封你为木昭仪,你看如何?” 班婕妤的声音有些哑,这也是她的特别之一。 我也注意到秦木槿因为班婕妤特别的声音,先是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 秦木槿闻言,轻轻掩嘴一笑,弯着杏目,一脸高贵逼人,“原来我是救驾有功,被充入后宫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秦木槿的时候,是在电梯里,当时她就是一副淡然于世,与世无争的淡漠气质,没想到,她也如此幽默,平易近人。 而且,近看才发现,秦木槿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大美女,连班婕妤跟她站在一块都逊色一筹。 只是刚刚她笑起来,娥眉微微挑动,为何会那么熟悉…… 在秦木槿的帮助下,我很顺利的进了会场。 会场的嘉宾算是都来齐了,估计也只有几个重量级人物还没有出场。 灯光摇曳,杯影与珠光交错,形形色·色的人们三三两几攀谈。 我与秦木槿一同前行,时不时有人跟她点头致意,她一一笑着颔首回应着,举起酒杯像是敬意。 这样的场合,我倒是不少见,毕竟在白家的时候,我也需要出席这样的场合,不过多半都是一个人待在角落,看着他们觥筹交错。 秦木槿忽然停下,淡悠的视线有些奇怪,直直盯着我身上的衣服,似乎我穿的是一件古董,她一副欲言而止,“你身上的衣服......” 我不自然的扯了扯群摆,看了一眼秦木槿奇异的眼神,“有问题吗?” 班婕妤挑的衣服,应该不会出问题吧。 秦木槿只是淡淡一笑,摇头,“没有,很好看!” 方才被她看的有些紧张,经她这样自然一说,我到没有太在意,只是轻轻一笑,说,“这是婕妤淘来的。” 秦木槿一脸恍然大悟,娥眉微微上挑,那个熟悉的神情,让我整个人猛地一怔。 太像了…… 像父亲! 我刚刚只是觉得秦木槿的娥眉甚是熟悉,如今一看,她娟秀的娥眉微微上挑,像极了父亲,尽管多年过去,我不记得父亲模样,可就算是照片,我仍旧把他一颦一笑记牢于心。 秦木槿穿了一条素净颜色的连衣裙,不张扬,清淡的妆容,依然让人觉得她高贵无比。 细细看来,她跟我有些相似,究竟是什么地方,我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她熟悉,致命的熟悉。 “我们过去那边瞧瞧!”秦木槿说着,微微一笑。 她笑起来甚是好看,犹如美丽的西施。 我只能跟着秦木槿一同随行,因为在她身旁,我才会显得比较自然。 当然,那也是因为班婕妤抛弃了我的原因。 因为她早就带着小乐子在几个政客旁周旋,因为她母亲是国学大师的关门弟子,自然都礼让三分,见了面还是要打个招呼。 只是,众人目光时不时的流连在我身上,让我觉得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因为我脸生的原因,还是因为秦木槿的原因。 “木槿。”忽然一个贵妇上前,与秦木槿攀谈。 秦木槿微微一笑,很快举起酒杯回应贵妇,一边说着,“蓝伯母,好久没见到您,还以为您又去巴黎了呢!” “不去了,今年应该不会再去巴黎了。”贵妇说着。 秦木槿性子温和,好笑,无论别人跟她说什么,她总是雅静的笑笑回人。 “这个是……”贵妇把视线流转到我身上,一脸茫然,娟着秀眉,语气猜测,“这是夕槿?” 秦木槿摇摇头,解释说,“她不是夕槿,她叫苏念情,我的朋友。” 接着,又忙着跟我说,“这是我的世家伯母,蓝家太太。” 我对着蓝太太点点头,一副乖巧,“蓝太太好,我是苏念情。” “哦,原来是你朋友啊,不是夕槿。”蓝太太一脸恍然大悟,接着又说,“我就说怎么可能是夕槿,她还在澳洲念书呢!” 秦木槿微微点头,“是,那丫头不肯回来,母亲宠她,由着她,父亲拿她没办法,也只能由着她了。” 蓝太太盈盈一笑,“也是,那丫头野着,秦家也就那一个丫头比较不像秦家人。” 语毕,蓝太太稍微打量了我一番,最后把视线定格在我身上的裙子,幽淡转了转眸子,“苏念情,这名字听着真有格调,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话落,我几不可察微微蹙眉,这里是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如果我不报真实身份,日后别人知晓一定说我刻意隐瞒,如果说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人群,最后浅浅低头。 秦木槿见状,立刻帮我推脱说,“蓝伯母,念情家庭比较复杂,说起来好长一通呢,要不我带她逛逛再说。” “哦,好,好!”蓝太太温柔笑着点头。 她会不追问,完全是给秦木槿面子。 我偏头看她,这个秦木槿,看上去与世无争的模样,怎么会在这里那么好使。 “葵葵,快,待会儿,你跟着我上台。”班婕妤脱身之后,连忙找到我,拉着我往后台去。 “诶诶诶……” 我被她拖着一路狂奔,这班婕妤,一代名门之后,居然做事如此风风火火。 我不明所以,问她,“上台做什么啊?” “走T台啊!”班婕妤说的理所当然。 我微微一愣,“婕妤,你不要开玩笑了,我这张脸不仅代表GS,还代表白家,不适合公开亮相。” 要是被白挚知道我当了一会模特,走了T台,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那你想不想筹钱给孤儿院?”班婕妤淡淡反问,一副如果想要钱就给我上台的表情。 我思忖了一下,最近孤儿院打算扩建,确实需要一笔款,而且扩建也是拜托班婕妤出面托关系跟政府洽谈的,如果时间到了,还没有建起来,政府说要收回地皮。 这件事情,只能急,不能拖了。 我心一狠,牙一咬,上台就上台,死就死吧。 会场灯光骤然熄灭,全场噤声。 高台上一笼绚丽黄灯倏然亮起,笼罩成一个光圈,先入人眼球的是班婕妤,她带着面罩,一步一步婀娜多姿的向台中央走去。 我跟在她的身后,照着她的动作,最后灯光全部亮起,我们两人同排而站,班婕妤先鞠躬敬谢,我随后。 “戴这个做什么?”我压低声音问她。 班婕妤面笑如嫣,说,“帮你啊,你不是说不能抛头露面么?如今你的小脸蛋不是保住了?” 我轻呼一口气,伸手推了推面颊上的面罩,班婕妤还真是别出心裁,别有居心啊! 司仪立刻上场,说,“感谢班婕妤为我们的表演,如今拍卖的是伊丽莎白女王在世时,精心打造的一条小礼裙,起价一百万元。” “快,转两圈!”班婕妤在旁边催促我。 “啊?” 班婕妤见我愣住,再度催促,“快啊!” 我没有多问,直接转了两圈,最后才问她,“转圈做什么?” “司仪在介绍你身上的裙子,你不应该转几圈展示一下?”班婕妤气馁馁的反问,一脸无语。 我诧异的瞄了一下身上的裙子,瞠目结舌,“这......这个裙子,还真是古董?居然要一百万?” 我险些晕倒,我居然把一百万穿在身上,难怪刚刚秦木槿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原来她也知道我身上这条裙子的来历。 “我说苏大美人,您老人家不要乱叫唤,你当心别人不知道你土包子么?”班婕妤一副嫌弃,“怎么你自从远离白家之后,都开始变得上不了台面了!” “......” 这款裙子一直很多人青睐,却一直不知道被那个收藏家给买了去,如今重现世人,当然是叫价连连。 最终,以三千万定价,那一刻,我才认识到什么叫做‘奢侈’和‘腐败’。 Chapter52:大闹拍卖会 <!--章节内容开始-->“裙子买了一个好价钱,你不开心?”在后台换好衣服,整理的时候,班婕妤问我。 我摇摇头,也许是某种正义感作祟,总觉得世界不太公平,有些人为了一顿饭要拼个头破血流,而有些人,为了一条裙子,却大费周章。 “你怎么有这条裙子的?”我问班婕妤,还是很好奇,这条裙子的来历。 班婕妤笑笑,满不在乎地说,“上回我妈不是造访S市,来瞧我了么?这是她送给我的。” “......” 我默默的悲哀,心想阿姨给班婕妤这条裙子,肯定想不到她会拿出来拍卖。 “那我们来这里有意义?” 裙子是卖了,但是钱却进了慈善基金会,跟我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感情辛苦了老半天,全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你傻啊,你以为我们真的是在做慈善?我们捐了那么多东西,当然要从他们身上捞回来。” “什么意思啊?”我还是没有听懂。 班婕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我额头,“你啊,平时看你聪明绝顶,到关键时候,脑子怎么就不会转弯了呢?” “还不如把裙子卖了,那个钱给孤儿院呢!”我咕哝了一句。 班婕妤立刻鄙视我,“孤儿院是无底洞,就这点钱是不够他们长期打算的,再说了,你不搞点门面出来,以后谁还听你叫唤啊,很多事情,有钱也未必解决的了,你要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过时了,如今都是裙带底下过生活。” “......” 我是真的不懂班婕妤在玩什么把戏。 反正,到最后我就是被班婕妤拖着到处应酬,红酒也是一杯一杯下肚,摇摇晃晃之间,我似乎看见了白挚跟慕斯的身影。 “你别喝那么多!”班婕妤拧着眉,一直在劝酒。 我躲开她欲要拿下我酒杯的手,再度抿了一口红酒,满口酒气的说,“我就是想喝!” 好不容易,想要任性一次。 “......” 班婕妤叹了一口气,一副懒得管我,无奈说,“喝吧喝吧,喝死你!” “婕妤,你看九点钟的方向,是不是白挚?”我借着酒意,说话声音有些大。 班婕妤白了我一眼,没好气说,“你这哪是九点钟方向,明明是三点钟方向。” 但白挚已经携着慕斯朝我走来,神色异常,我甩开班婕妤的手臂,像个八爪鱼一样扑倒白挚怀里,一边说,“你真的找到她了?” 我还以为,白挚再也找不到慕斯了。 原来,我不说,他还是可以找到。 慕斯一定说过我跟她见过面的事情了,不然……白挚不会那么生气,生气到打电话质问我。 慕斯被我挤出白挚身旁,一身旗袍站在一旁,拧着秀眉盯着我跟白挚,视线凝重,却不敢随意上前。 这就是慕斯,从来都是这样,从不开口说我的不是。 白挚敛眸看我,本来一手插在裤袋上,他淡悠悠把手抽了出来,轻轻拨开我脸上几缕凌乱的发丝,声音浑厚低沉,“喝酒了?” “嘿嘿……”我对着他傻笑一声,把手环在他的脖子上,整个人几乎是吊在他身上,借着酒意,问他,“你心疼么?” 他今天一通电话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刺着我的心脏。 白挚会心疼么? 他真的会心疼苏念情? 而不是慕斯吗? 白挚轻蹙眉,顺势搂住我的腰,低头把下巴顶在我的发丝上,“对不起。” 我微微一怔,骤然冷笑。 对不起。 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三个字。 白挚对我说对不起,我很意外,但我讨厌这三个字,即使我说了无数遍,我也不能够还给班婕妤一个莫殆,这便是对不起的悲哀。 我贴着白挚的胸膛,浑身酒气正浓。 头痛的很欲裂,加上我心情不好,因为肖露的出现,再一次把我平静的生活搅乱,还有一点让我心里特别难受,那就是我拒绝了一个我根本不想去拒绝的人,那个人,便是列御寇。 让我不得不借酒消愁…… 奈何愁更愁。 列御寇,我们之间永远是一条鸿沟,你不会明白我生活在怎样的家庭背景,我从小就像是一个被牵了线的木偶,没有自由。 他温和谦逊,儒雅风趣,他适合一个简单的女子,我太复杂,根本没有办法跟他厮守一生。 想着想着,列御寇颀长的身影立刻就纳入眼底,他穿了黑色的西装,曜黑色发丝在灯光下,明亮动人,一双黝黑的眸子直逼我的眼眶。 这样的降临,还真的有些像童话故事里面的王子,情深款款的向我走来。 我醉醺醺一笑,举起一指摇摇晃晃的指着列御寇,对白挚说,“是列御寇,是他!!!” 酒气随着我说话喷洒而出。 “葵葵......”白挚一手夺下我不安分的手,蹙着眉,偏头看了一眼慕斯,接着把我推给慕斯,“照顾她一下,我有事谈。” 慕斯接过我,点点头,一脸凝重的看着白挚。 “慕斯?呵呵......”我看见慕斯,有些傻笑起来。 慕斯一个人根本就搞不定我,班婕妤连忙上前帮忙,一边吐槽,“我说你今晚怎么回事?喝那么多?” “你管我!”我嘟囔了几句。 最后,我完全不记得自己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白挚跟列御寇还没有走远,我整个人又扑了上去,揪着列御寇的西装领口。 他低眸看我,薄唇抿的很紧,嗓音很好听,像古老的大提琴轻轻拨动低音弦,“你在做什么?” “列御寇,我警告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昂着头看他。 “葵葵......”白挚皱着眉,想要把我拉走。 我反手一拍,直接甩开白挚的手臂,指着他的鼻子,大喊道,“白挚,你少管我的事情,我跟白家没有任何关系,没有!!!” “行了,没关系,没关系行了吧?”白挚忽然低声哄我,一边说,“跟我走,别胡闹!” “不!” 我拉着列御寇不放,双手死死扣在他的腰肢上,似乎他就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才不回去,我不要跟你回去,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越说,我的声音就越小了,渐渐的,我趴在列御寇的胸口,至于后面,就是他们所说的断片。 按照班婕妤的分析,我后面简直就是大闹天空。 清晨,娇媚的阳光轻轻亲吻我的肌肤,温和的风淌在我脸上的每一寸,柔和的像是情人底喃抚摸。 我缓缓睁开蝶翼,一张俊逸的睡脸立刻出现在我眼眸,我瞳孔立刻放大,惊愕的盯着睡在我身旁的人,一脸不可思议。 他...... 列御寇? 我迅速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衣着还是完好无缺时,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只是......我为什么会跟列御寇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欲痛的脑袋昏沉要命,关于昨天晚上,一点记忆都没有,记忆依旧停格在我拉着列御寇,撒泼的情景。 我小心翼翼,准备退出他的怀里。 忽然,他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眼看着就要睁开眼睛,我连忙闭上眼睛,干脆装睡算了。 我紧张的闭着眼睛,每一条神经都开始绷紧,浑身僵硬起来,动也不敢动一下。 列御寇把环在我腰上的手抽了出来,撩了撩我脸颊上的几缕碎发,动作轻柔,像是怕吵醒我一般。 我整颗心扑通扑通,更紧张起来。 “醒了还装睡,是想要占我便宜么?”他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也许是因为刚起床,声音有些嘶哑。 听到他似笑非笑的声音,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微微颤动睫毛,继续装睡也不是,醒来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尽管......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而且......昨天中午我们闹的很不愉快。 思忖良久后,我才睁开眼睛,尴尬呵呵一笑,“早......早啊!” “不早了。”列御寇笑的意味深长,手还没有从我的发上移开。 我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笑的如沐春风,俊逸非凡的脸庞,一个男人,长成他这样还真的风情万千。 “念情。”他忽然喊我名字。 我的神情还被他那倾城倾国的容貌迷惑,迷迷糊糊应了一句,“嗯?” “你再这样看着我,会出事的。” 一句话,让我从美色中迟钝而出,连忙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双手环抱,一脸警惕的看着列御寇。 “你......你别乱来!” 他翻了一个身,坐在床上,意味深长看着我,接着,又慢慢的朝我靠近,一米......八十厘米......五十厘米......三十厘米...... 我一步一步往后退,他一步一步的逼前。 我完全可以感受到我整颗心扑通的跳个剧烈,稍微不小心,就可以从喉间跳出来。 “你......你想......啊......” 我退的太过头,已经到了床的边缘也没有发现,眼看着就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手被列御寇狠狠一带,整个人重新落入他的怀中。 好险...... Chapter53:舍不得 <!--章节内容开始-->离他如此之近,闻着他身上那股莫名的清香,我忽然又开始昏头转向了,眼睛吧嗒吧嗒的瞅着他。 列御寇忽然松开我,从床上下来,背对我说,声音默冷,“起床梳洗吧!” 我盯着他的背影,心微微一堵。 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是很好。 可是......如果列御寇真的那么喜欢我,居然可以做到抱着我一晚上,什么都没做,是该说他‘君子’?还是说他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我呢? 盯着完好无缺的衣物,我居然有些失落。 失落了老半天,脸又开始酡红起来,我是疯了么?居然希望有事情发生? 床上忽然多了一套男士运动服,列御寇说,“自己洗漱一番,把你那身臭衣服换掉!” “......” 臭衣服…… 臭…… 他昨天可是抱着这个臭女人一整晚,一整晚不臭,刚脱离他的怀抱就变臭了。 列御寇出去之后,我抱着他的衣服,叹了一口气,往浴室走去。 我转悠了一圈,发现这里还真的是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任何女士用品都没有,他的浴室里只有洗发水跟沐浴露,多一件东西也找不出来。 洗漱了一番之后,换上列御寇的运动衣,对着镜子,我左瞧了瞧,右瞄了瞄,扯了扯运动衣,长的都可以当裙子穿了,裤腿我还挽了三层,还是落在脚踝。 他在餐桌上摆弄着早餐,看见我过来,便说“吃早餐!” 我点点头,蹑蹑的走了过去,看着标准的中式早餐,香味弥漫,肚子的馋虫已经蠢蠢欲动,不安分的作祟起来。 “你做的?”我两眼发光盯着食物,蓄势待发。 他递给我一双筷子,“‘匿’送来的。” 话落,我抬眸审视了他一眼,在四周瞧了瞧,屋内的设计简易奢华,低调透着格调,很不一般,一看就是大价钱装修的。 奇了怪了,列御寇也是经理级别的,工资跟我也是不分上下,怎么他就有钱买房买车,还有钱做生意?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对这个问题,我骤然充满了十二分的好奇。 列御寇夹菜的筷子一顿,不到一秒又继续原先动作,不动声色回答我,“做工程的,看不出来吗?” “......” 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总是喜欢曲解。 “快点吃,吃完我送你回F区。” “哦!”我撇撇嘴,骤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忽然,餐厅就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了。 静谧的空间很适合回想,我绞尽脑汁也回想不起昨晚具体发生过哪些事情。 只是...... “婕妤呢?” 如果昨天晚上我真的醉成泥,那班婕妤完全可以把我搬回F区,怎么会让我待在列御寇这边呢。 还是班婕妤太相信列御寇,不会对我做些什么? “你真的都不记得了?” 这是从醒来之后,列御寇终于正视我的问题了。 我真诚摇了摇头,天地作证,我可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班婕妤她看见默了。” 一句话如五雷轰顶,我整个人蒙了,筷子顺着我的手直接落在地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见状,列御寇眉心一拧。 “那她......还好吗?”半晌,我才讷讷开口。 其实这个问句真的多此一举。 她怎么会好,她怎么可能好…… “她经纪人陪着,白挚为了帮你擦屁股,已经在默那边了,所以,无暇顾于你,让我送你回F区,但班婕妤没有回来,你所有东西都在她那里,我只能把你带回我这边了。” 列御寇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但我记忆中依旧没有一个大概。 婕妤看见陈默了,我想她一定会疯的。 我低下头,盯着那套偌大的运动服,一股寒意向我逼来,她一定会怪我! 我的手抖了抖,紧紧攥住运动服的一端…… 忽然,我松开手里的衣服,一脸疑惑盯着运动服,倏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的关键,“那我怎么在你床上?” 话落,列御寇忽然暧昧的笑了起来,笑意耐人寻味。 我总觉得他笑的让我有点毛骨耸立,吞了吞口水,一副惨烈地开口,“难道......” 列御寇忽然挑了挑眉,站了起来,慢慢的俯身,脸庞一点一点的向我逼近,声音缓慢,暧昧夹着诱人,“难道你忘记是你自己主动爬到我床上的?嗯?” 最后一问,语气微扬,性感的声调让我整颗心又开始浮躁不安,春心荡漾起来。 列御寇的笑慢慢的僵在脸上,两眼带着不明情愫看着我,他的俊脸愈逼愈近,我脸不争气的红了起来,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神思抽茧间,我所有的理智都滚回脑袋,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律动,淡淡偏脸。 列御寇轻轻一笑,我以为他又在恶整我,又气愤把头转了回来,准备臭骂他一顿的时候。 毫无防备之下,列御寇的唇居然落下来了。 我瞪大双眼,居然忘记推开他,只能怔怔的被他袭击。 他的唇有些薄凉,可能因为刚刚喝了豆浆,所以唇上还残留着豆香。 他抬起双手,捧起我的小脸,肆无忌惮的攫住我微颤的粉唇,撬开我的齿贝,长驱直入。 “砰!” 陶瓷碗被我的手拨了一下,摔落于地。 虽然在这个吻得难分难舍的唯美场景下,我这个动作实属有煞风景。 我跟列御寇都抽回神,他的唇移开我的唇,眼眸带着情欲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狠狠的看进心底。 耳根子不争气的红了起来,跟他的对视总是我心脏罢工的那一刻。 “你......你怎可以偷袭我?”我这才回神,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又气又急。 列御寇反而很镇静,勾了勾唇角,耸了耸肩,一副无害的模样说道,“你不是没有拒绝吗?” 我被他堵得语塞,即使我没有拒绝,可不见得我有多乐意,好么? “我是被你强吻,强吻!被强吻谈什么拒绝啊?”我气急败坏道。 “可是,昨晚你已经跟我表白了,我不做点什么回应你,似乎是我的不对。”他说的道貌岸然,说的像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般。 我瞠目结舌盯着他,差点没被他气到吐血,什么叫做他不做点什么,就是他的不对? 感情是我求着他吻我,感情是我求着他把我搬到他床上的么? 是说他无耻呢无耻呢还是无耻呢? 对于我的怒气冲天,列御寇全然不理,淡悠悠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撑在椅柄上,一副悠闲自得。 “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昨天会场的所有人,究竟是不是你亲口拉着我大喊:列御寇,我!喜!欢!你!” 最后那四个字,他故意着重咬音,一字一顿的说道,语气中还有无法藏匿的得意。 我一愣,昨晚我对列御寇告白了? 真的假的? 可是......一看到列御寇那张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我就可以想象到我昨晚到底有多丢人。 难不成,我真的干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已经可以想象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了,真是......糗大了。 对上列御寇那双笑意正浓的眸子,我深深把头埋下,冥思苦想,我到底还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到底还做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 为什么会让列御寇会笑成这副鬼样子? 虽然如此,但我也可以死不承认,“我不记得了,所以不算!” 说完,我立刻鞋底抹了油,跑到玄关换鞋,一边说,“我先回去了!” ...... 什么叫做愚蠢?什么叫做愚不可及? 我这就是愚蠢,这就是愚不可及! 盯着这扇两米长的红木大门,我整个人都懵逼了,钥匙没有,钱包没有,手机没有...... 我还以为婕妤已经回来了,刚刚列御寇不是说吃完早餐送我回来的么? 可是......我怎么能从他家跑出来呢? 我当时一定是疯了,才会浩浩荡荡的从列御寇家里跑出来,而且......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这身带着‘奸情’味道的衣服。 视线紧拧,烦死了...... 低头看着鞋尖,一脸踌躇,怎么办呢? 我的手机毫无征兆纳入眼底,我猛的抬眸,看见列御寇正认真盯着我瞧。 “没钥匙,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我微微一怔,盯着他手上的手机,声音变得清和,“婕妤没回来,你还说送我回来?” “我顺口一说,哪知道你还当真,也不用脑袋想想,急急忙忙就跑出来。”他语气中藏了几分愠怒。 我拿过手机,还以为我说出那样的话之后,他就不要理我了。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忽然,一个温厚的大手掌在我脑袋上摸了摸,他低沉说,“舍不得!” “啊?”我惊愕抬头。 舍不得? 什么意思? 舍不得生我气?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倏然皱了皱眉头,“我带你去买衣服吧。” 说着,他就牵起我的手,往电梯方向走去。 他牵我手时,是那么的自然,似乎我们之间已经水到渠成。 我暗暗低着头,抿着唇盯着脚尖,慢慢的,视线顺着上移,落在我们相互握着的手掌。 他还在牵着,没有松开的意思。 Chapter54:自我折磨 <!--章节内容开始-->默渐渐向我们开始蔓延,我低着头,手里玩着那大的像窗帘的运动服,似乎我们都习惯了一路上沉闷的气氛。 街道可能因为是礼拜六,变得拥挤繁华,车子堵在路上好一会儿。 我干脆看那久久不流转的红绿灯,忽然发现街道的红绿灯变幻很快,一个绿灯才走了几步车子。 见这长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车队,我眉心几不可查微微一拧。 本来跟他就已经默开了,见列御寇慵懒时不时摆弄方向盘的模样,也没有要开口跟我说话的意思。 这诡异的沉闷还要僵持到什么时候? 心不免一顿烦躁,但无可奈何的是,车队缓行的速度让人坐立不安。 最终,花了一个多小时,车停在了CDB的百货中心。 “喜欢什么类型的?”他一边走,一边问。 “都可以,只要是女装。” 我现在只想把身上这套大的离谱的男装换下来,因为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 这一路走来,我的回头率已经超过百分之两千了。 最后,在一家风格比较清新的女装店停了下来,列御寇说,“这家店的衣服还不错。”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意外。 他轻笑,不语。 他给我挑了一件衣服,淡紫色的轻纱裙,“换上吧!” 我接过,看了几眼,然后转身去换衣间了。 我刚从换衣间出来,就看见店员给列御寇拿了一件女装,还说,“列先生,这是今年的新款。” 列御寇接过,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说,“包起来,跟她身上那件一起算。” “好的!”店员立刻笑眯眯的把衣服拿去包装。 我轻轻拧眉,什么情况啊这是? “你买那么多衣服做什么?” 列御寇好整以暇的看了我一眼,半天,才淡悠悠开口,“我的眼光,还不赖!” “......” 这是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店员已经把另一件一副包装好,递给列御寇说,“先生,您的衣服。” 列御寇把卡递给店员,我唰的一下直接抢了下来,问他,“我在问你,买那么多衣服做什么?” “以你对班婕妤的了解,她会多长时间不回家?”忽然,列御寇问道。 我被他的问题硬生生堵住,确实......班婕妤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我可以找物业开门!”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很好的借口,瞬间理直气壮起来。 列御寇淡淡一笑,勾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唇间,语气慵懒,“是么?据我所知,那间房子是以班婕妤的名字租的,她是公众人物,你认为物业会给你开门?” “可我在那里住了五年!”我天天进进出出,我就不信了,物业会不给我开门。 列御寇直接把我手上的卡扯了下来,递给店员,慢条斯理地说,“就算你住十年,物业也不会给你开门!” “......” 我是个倔脾气,偏不信,偏要去找物业。 结果...... 结果居然是那么的赤·裸裸。 “我在丽苑整整住了五年,他们凭什么说我窥探别人隐私?” 我简直要气疯了,那些家子物业,真是可恶至极,天天拿着我的物业费,让他们办点事情居然那么困难。 这摆明是铮铮的强盗,拿钱不办事。 列御寇悠闲的喝着咖啡,一脸闲情逸致,时不时瞟我两眼,眼神摆明在说:我说了你不信,非要去找罪受! 列御寇摆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修长的手指捏起,看了内容后,轻轻一笑,又把手机拿在手机,漫不经心的转了起来。 “房间让给你,我勉为其难,睡几天沙发。”说完,他便拿着手机往阳台走去了。 虽然我很不甘愿住在他这里,但似乎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班婕妤那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F区暂时又回不去。 想起班婕妤,我忙着给小乐子打电话。 “小乐子,她怎么样了?” 小乐子叹了一口气,“她都在T台上整整走了一宿了,你也知道这是她自我折磨的方式,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她的。” “我还是过去瞧瞧吧?”我真的不放心班婕妤一个人去面对。 “你要过来?” 对于小乐子的诧异,我也知道她的言外之意是什么,当初……班婕妤唯一不想见的就是我。 我咬咬唇,“我放心不下。” “那行吧,过来吧,看看也好,不过你小心点,出侧门进来,别让狗仔注意到了。”小乐子最后交代了几句。 “我知道了。”匆匆挂了电话,我也来不及跟列御寇打一个招呼,立刻换鞋出门了。 “苏小姐这边暂时不要给她开门......好,那就麻烦你了!”列御寇在阳台打完电话,重新再回来却发现我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师傅,你倒是快点啊!”一路上,我已经催促了好几次司机了。 奈何司机不着不急的,“小姑娘,已经很快了,今天是礼拜六,这大街上都是人,堵车难免的。” 我这可是外急内急全赶一起了,能淡定下来么? “嗡嗡......” 包里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我烦躁的拉开包,当看见来电显示是列御的时候,一时间又不知如何应对了。 司机朝后视镜看了我两眼,笑眯眯的说,“小姑娘,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才跑出来的?” “......” 我扯了扯嘴角,司机大叔您还真敢挑事。 手机的震动终于停了下来,我很无力的解释,“不是!” 但没过两秒,手机再度震动起来,于是,我的解释就显得更加苍白无力了。 司机大叔再次笑眯眯的,眼神分明在说我看就是,还一边奉劝我说,“快接吧,别让小伙子干着急,都打了好几个了!” 在司机大叔极其暧昧的眼神下,我很无奈的接听电话。 “喂!” “在哪?”电话那头的列御寇焦急的传来两个没有多少温度的字。 我咬咬唇,“我去经纪公司看看婕妤。” “怎么不让我送你去?” “......” 大哥,那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让您老人家送我啊! “都快到了,行了,不跟你说了。” “念情......”列御寇的话还没有说完,但电话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声。 我到班婕妤经纪公司的时候,已经都快要中午去了,小乐子见我来了,连忙跟我摇了摇头,指着练习间,一边说,“谁也不让进,她不吃不喝的一个晚上了,我都担心这样下去她会晕倒。” “我去看看。” 我越过小乐子,伸手就是扭动门把,但门被班婕妤里面反锁了,我微微皱了皱秀眉,问小乐子,“有备用钥匙?” “有也不敢开,婕妤的个性你有不是不知道。” 我拧着眉,隔着玻璃看着在T台上的班婕妤,她来来回回的走了也好几回了,就没有见她歇过。 似乎又回到了那年的她,也是这样百般折磨自己。 我心微微一慌,浑身不受控制打了一个颤,脑子里一股声音嗡嗡作响,胃里也翻江倒海起来。 我整个人后退了一步,强行控制自己的思绪,不要去想那一幕,那可怕的一幕。 “你没事吧?”小乐子紧张的看着我,担忧的问。 我晃了晃脑袋,后背一股凉意侵袭而来,摇了摇头,“没事!” “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我可以处理!” 小乐子催促我回去,我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时候我越是出现在婕妤面前,只怕班婕妤会克制不住折磨自己。 我脸色一白,心里还在打鼓,一股莫名的窒息,半天平复了呼吸,才说,“备用钥匙拿来,我开!” “可是……”小乐子咬着下唇,一副为难。 我眉心一皱,厉声扬起,“难道你要看到她死在里面吗?” 话落,小乐子脸色一白,也不敢马虎,立刻把备用钥匙找来。 我刚开门进去,班婕妤半粗的声音立刻吼起来,“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小乐子被她一吼,只能干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也许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喝水的关系,她的声带沙哑过分。 我心一疼,连忙把在走着猫步的班婕妤拉住,她一双冷然的双眸盯着我,最后,幽凉开口,“放手!” 我没松手,低着头,盯着她那双被鞋子磨出血痕的双脚,声音低讷,“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诉她陈默的存在,也不该让她在那样的情况下知道看见陈默。 “放手!”她依旧是那两个字。 小乐子见状,连忙拉着我走下T台,一边说,“你就让她一个人待着吧,她有独特的疗伤方式,你知道的,不是吗?” “那也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在这边难受啊!”我干脆也站在T台下,默默陪着她。 小乐子见状,摇了摇头。 班婕妤倔强起来一点也不亚于我,所以我知道她这个自我惩罚一定会坚持到底,她没有想通之前,她是不会停止所有动作的。 陈默的出现,对她来说,一定是一个震撼。 不知道是站的久的关系,还是因为我的病复发了,我一个站不稳,连着退了好几步,头一阵疼痛。 Chapter55:我的犹豫 <!--章节内容开始-->倏然,一个可怕的声音在耳边环绕,“莫殆——” 我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手不受控的抖着,我惊愕了,难道...... 我伸手握住止不住颤抖的手。 恐惧再次向我袭来…… 我的病复发了? 我晃着脑袋,尝试闭上双眼,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倏然出现在眼前,毫无征兆。 我又震惊的睁开双眼,久久不能回神。 真的复发了,我又回到了那年,耳边总是班婕妤的声嘶力竭,眼前总是莫殆被车撞飞的那幕。 “如果真的担心我,就滚回去,暂时别让我看见你!” 班婕妤冷漠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微微一愣,其实我明白,她看见我会想到莫殆。 她看见我,她只会越痛。 “对不起!” 我能说的,远远只是这句话,一句多余的话都无法说出口。 “滚出去!”她声音微哑,坚持说道。 我知道,如果我不走,她的心会更痛。 须臾间,我手心的汗越冒越急,连手指都开始颤栗起来,整个人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头颅一阵昏沉,我知道,下一秒我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 我大呼几口气,呼吸稍微平整后,我蓦然抓起手机,决然离去。 小乐子看见我出来,连忙递了一个包给我,话还没有开始说,我便推开她手里的东西,向外面狂奔而去。 “念情……” 小乐子拿着包追着我的身后喊,可我越听到这样的呼喊,跑的越快,急急忙忙的拦下一部计程车。 “师傅,去市民路的医院。”我明显感受到我声音的颤抖。 计程车司机微微一愣,接着跟我确认,“是去市一人民医院?” “对!”我睁大眼睛,盯着车窗外,坚持不让自己闭上双眼,只要闭上双眼,立刻就会看到那一幕。 莫殆被车撞死的那一幕。 耳边嗡嗡作响,全是班婕妤那一句声嘶力吼,我紧紧攥着裙角一端,整个人既害怕又无助。 那一年的班婕妤回来了,那一年的我,也跟着回来了。 “姑娘,到了!” 半天,我才回神,听到计程车司机声后,讷讷反问,“什么?” “到了,都到了快五分钟了!”计程车司机好心提醒。 我讷讷点头,掏了钱递给他,接着浑浑噩噩的进了市一。 ...... “这种情况,多久了?” “我不知道,之前没有多大的变化,今天忽然连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那你看见过什么?” “血,好多的血!” “那你又听见什么?” “哭声,好悲痛的哭声!” 李连杰合上病历本,叹了一口气,说,“你猜想没错,复发了。” 我拧着秀眉,纵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没想到,还是复发了。 时隔那么多年,居然……还是复发了。 我缓缓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李连杰的办公桌上,目光微滞,“安排我治疗吧!越快越好!” 不能拖,一定不能拖。 白挚最近经常来S市,如果他知道了就麻烦了,之前他已经放纵过我一次,这一次,他一定会很决然的带我离开S市,回到白家。 加上……列御寇…… 如果他知道自己喜欢是一个有心理病的女人,会不会觉得可笑? “这样吧,我安排你做一次催眠治疗,起码我可以找到根本原因。” “好!” 李连杰是我的心理医生,同时他是白挚的挚友,白挚相信的人,我也很放心。莫殆去世的那一年,班婕妤割脉的那一年,我患了心理疾病…… 不能入睡,每天耳朵都会响起班婕妤的声嘶力吼,眼睛只要一闭上,都是莫殆被车撞飞的那一幕,或者,是躺在浴缸,浸在血泊中的班婕妤。 我不能像一个正常人那般生活,我无法睡觉,无法工作,无法专心,情绪受不到自控。 催眠治疗开始的时候,李连杰说,“你不要把这个当做治疗,要当做一次体验。” “我尽量!” 我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这对治疗不好,我也清楚,但我真的根本做不到把它当做一次体验。 不知道是多久以后,我才从昏睡中醒来,李连杰已经在办公桌上开始整理我催眠的结果了。 我从催眠床上下来,李连杰连忙给我倒了一杯水,说,“先坐一会儿,定定神。” 我接过,但没有喝,连忙问他,“怎么样?” 李连杰呵的一声笑了,把水杯递给到我跟前,像是坚持,“你太急功近利了。” “结果怎么样?”我只想知道结果。 “你先喝水,喝完我告诉你。”李连杰坚持要我喝水,我没有办法,只能敷衍是的抿了一口,“现在可以说了吧?” “听过欲速则不达吗?” “我只要结果!”我冷冷的打断他,这个时候我就是热窝上的蚂蚁,根本没办法听他说一堆的大道理。 李连杰笑笑,然后从办公桌拿过一堆资料,说,“你这次重新提到了两个新的名字,我有些好奇,你跟他们之间的关系。” “哪两个名字?” “列御寇、陈默!” 闻言,我脸色一白,我居然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提到了列御寇。 “说吧,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你对我不能有所保留。”李连杰拿起笔,准备做记录。 我思忖一番,抿抿唇,还是说了,“陈默就是另外一个莫殆。” “怎么说?”李连杰反问。 我解释说,“他长的跟莫殆几乎一模一样。” “认识多久?” “大概半个月左右。” 李连杰在病历本上写了一些东西,最后把笔尖停顿在列御寇的名字上,“那么......列御寇呢?” 我盯着本子上的名字,一阵疑惑,“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是这样写?” 李连杰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为我添了一些水,说,“你告诉我的!” 我的视线依旧落在本子上列御寇这三个字,心不断浮沉不安。 “怎么?说他,你会那么犹豫?” 李连杰看出了我的瞻前顾后,又说,“按照心理学的角度,你是很不愿意跟外人提起列御寇这个人,但结合你的性格,根据你的心理,你是很在乎这个叫做列御寇的人。” 李连杰真不愧是心理学的权威,我淡淡拧着秀眉,还在纠结说与不说。 “想知道为什么,很简单,我把他的名字说在前面,而你却很自然而然的避开了。” 我思忖半天,开口,“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我可以不说吗?” “不可以!” 李连杰一副没得商量,“你要知道,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任何一个人的名字,我都要了解你跟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然,很抱歉,我无法帮助你。” 我低着头,很想回避列御寇这个名字,不愿意跟李连杰说起,是因为我打算将他留在心底成为秘密。 病房间一阵静谧,我有些紧张,好半天,我才有些无措的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 李连杰也看出了我的犹豫再三,也不勉强我。 “那就等到你愿意说,再来找我!”最终,李连杰合上了我的病历本。 “李医生......” “不完整的信息,会让我判断失误,还是等你愿意说,我再为你安排疗程方案。”李连杰似乎猜到了我想要说什么,连忙打断我。 “我知道了!”我低下头,唇间一阵白,强忍着不适,最后说,“给我一瓶药吧,我真的难受。” 李连杰垂眸看我,深幽的瞳光有些异样,我怔怔抬头,正好对上他那抹衔着心疼的目光,他立刻偏头。 两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一瓶药给我,说,“精神方面的药物不要过度服用,有副作用的。” 我接过,指尖触到他冰冷的手指,低声保证,“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吃。” “我期待你敞开心扉那天。” 不得不说,李连杰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导师,只是…… 我不能说出列御寇这个名字,我要控制住自己不能潜意识的说出他的名字,会很危险。 我讷讷的走出了市一,记忆仿若又回到了四年前…… 那年,我刚毕业,在GS实习,我跟肖露是同一天进公司的,所以相处的很好,她对我几乎跟亲姐妹没有区别。 那个时候,我初入社会,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的性子沉静,肖露却不是,她大大咧咧,好动活泼,我们一静一动,成为最好的搭档。 直到那一天,公司的公布栏上正式编辑公布名单里面,出现了苏念情三个字。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肖露看我的眼神变了,或许就是从我的名字出现在公布栏的那一天,因为从那时候开始,她再也不跟我一起下班,一起吃饭。 我们倏然之间从亲密无间的好朋友成为了形同陌路的过客。 班婕妤肖露是认识的,而班婕妤即将要结婚的未婚夫莫殆,肖露也是认识的。 那是一个明媚上午,一大早,班婕妤手机接到一条彩信,是肖露跟莫殆亲密的照片。 起初班婕妤不相信,非要到肖露发过来的地址,亲眼目睹,她才肯善罢甘休。 我看着班婕妤浑浑噩噩出门,不放心她,就追了出去。 Chapter56:旧梦成魇 <!--章节内容开始-->等到我到酒店的时候,就看见班婕妤像是疯了一样跑出酒店,我忙着去追,莫殆也跟着追了出来。 班婕妤有些失控,一脸都是泪水,我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欲绝,我以为这是我这辈子见过她最伤心的时候。 但是,悲剧不仅仅只这样而已,在班婕妤冲着过马路时,她连红绿灯都没来得及看,已经是在路中央了,一辆大卡车正从她右面疾驰而来,根本来不及刹车。 我惊恐的瞪大双眼,尖叫了起来,连身体都麻木了,眼看着那辆卡车奔向班婕妤,我惊慌的喊着,“婕妤!!!” 声音透露着绝望,撕心裂肺。 一个人影比我的喊声快了一步,把班婕妤推到了马路对面,而他却被大卡车撞飞了出去。 而那个人,是莫殆。 鲜血淋漓,画面惨不忍睹。 整个世界有那么一秒钟,是安静的,是沉靡的。 没有路人的吵杂声,没有我的尖叫声,没有班婕妤惊恐声。 班婕妤倒塌在地,手臂上擦出血痕,当她回头看见已经倒在血泊中的莫殆时,她疯狂的朝莫殆奔了过去,声嘶力竭的喊着,“莫殆!莫殆!莫殆!!!” 她冲着莫殆疯狂的大喊着,疯狂的大喊着…… 莫殆口腔沾满了鲜血,眸子微微泛白,他紧紧的抓着班婕妤的手,说着最后一句不完整的话,“我没有......我......我没有,我......我只爱你一个,只......只爱你......” 莫殆当场死亡,班婕妤抱着他的尸体,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服,她对着天空大喊,撕心裂肺,“莫殆!!!” 我站在原地,双腿僵硬,整个人像是被抽走力气一样,听着班婕妤声嘶力竭的呼唤,我似乎明白了一切。 泪......不由控制的落下。 莫殆葬礼那天,天空下着绵绵细雨,莫殆的父母从外地赶回来,对着墓碑又哭又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我相信世界上奶奶最了解了。 而肖露为了往班婕妤伤口撒盐,居然亲口承认,那些事情都是子虚乌有,是她故意在莫殆醉酒后拍的照片,也是她为了让班婕妤误会,故意在那样的时间点让班婕妤到酒店去的,而这些事,莫殆完全不知情。 班婕妤听了之后,整个人更加呆滞,她冷冷看着肖露,恨意一点一点延伸。 肖露盈盈一笑,得意的脸庞妖媚,“当然,我从来没有非害死他不可,当时我在想,如果死的人是你班婕妤,该有多好?”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害他不可?为什么?”班婕妤满眼是恨的盯着肖露,口口声声的质问。 肖露冷笑,“为什么?他可是为了你而死的,你凭什么怨我?” 班婕妤闻言,猛的一怔,整个人直直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靠在墙壁上,视线再次变得呆滞。 我担心的扶住班婕妤,声音冷冽嘲肖露吼去,“如果你不让婕妤误会,他会死吗?” 肖露呵的一声冷笑,嘴角挂着无尽嘲讽,“那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苏念情!” “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一个殉职警员的女儿,凭什么跟我争夺GS编辑的位置?如果不是你耍了手段,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肖露一脸狰狞,她不甘心,不甘心。 “你说什么?”我惊愕瞪大双眼,难道仅仅为了一个编辑的位置,她要害死莫殆? “我说什么你自己清楚,苏念情,我学历比你高,家世比你好,如果不是你使了什么手段,我会输给你?输给你苏念情?” 我呵的一声冷笑,眼睛被一层雾挡住,“原来……你是这样认为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很傻,以为真心就能换来实意,原来,真心也可以换来假情假意。 “怎么?你以为我是你的好朋友么?你以为像你这样的家庭配得上跟我做好朋友?”肖露冷哼一声,带着不屑。 我无力的后退两步,两手环抱住自己,那一刻,我心凉,那一刻……我的心濒临死亡。 因为我的天真,我害死了莫殆,害死了……班婕妤最爱的莫殆。 肖露要报复的是我,可死的那个,是莫殆!是莫殆…… “苏念情,你一个殉职警员的女儿,还敢装名媛跟我说一堆你学过什么,你会什么,你的见识有多广,不觉得可笑又可悲么?” 如今,肖露多看我一眼,眼底尽显她厌恶的眼神。 我视线木然一冷,紧盯着肖露那张满脸不屑的脸,警告她,“别用你的脏嘴,提起我的父亲!” “呵,我说他殉职还给他面子呢?说是殉职那么好听,不过就是死了而已,死了而已!”肖露狰狞的脸孔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句句话都是对我父亲的不敬。 我扬手,猝不及防地狠狠给了肖露一个耳光,阴冷地盯着肖露,声音似极冰阴凉,“你再说一句,我就再给你一个耳光。” 肖露惊愕片刻,捂着半边脸,半晌,才勾起一道阴沉的笑,“苏念情,你会后悔的!” 她又转过头,对一旁失了魂的班婕妤说道,“是你的好姐妹害了你,你应该恨她,是她让你失去了莫殆。” “莫殆,莫殆……”忽然,班婕妤听到莫殆这两个字,立刻失去了理智,猝然地掐住了肖露的脖子,眼瞳一阵阴狠一闪而过,“把莫殆还给我,还给我!!!把莫殆还给我,你把莫殆还给我!!!” “咳咳,咳咳!”肖露的脸涨红,被班婕妤掐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在喉间挤出一点声音,“松,松,咳咳…手!害死…害死他的,是,是苏念情……是苏念情!” 闻言,班婕妤猛地松手,扭头怔怔的看着我,我以为她会对我又打又骂,但她没有,她只是紧紧的抱住我,无助的说着,“葵葵,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挂在我眼睫毛上的泪珠默默淌下,顺着脸庞滑落到班婕妤的发丝上,我艰难的发着声音,“婕妤,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呢喃着三个字的对不起,却无法还给她一个莫殆,再也无法还给她一个莫殆了。 肖露找了个机会逃走了,三个人的友情经不起风雨,也只有我跟班婕妤可以互相依靠。 看着伤心交瘁的班婕妤,我于心不忍,每一次看到她脸色苍白的模样,我都好心痛好心痛,恨不得替她痛的那个人是我,也恨不得死去的那个人,是我。 为什么? 当时……为什么冲上去的不是我? 当时……为什么我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 当时……为什么,为什么我木然站在原地? 莫殆死后,班婕妤便一蹶不振了,她每日都在T台上疯狂的练习台步,不肯停歇,也不让任何人打扰。 那天,我异常担心,跑到经纪公司找班婕妤,小乐子说班婕妤在练习室,不准任何打扰。 “我就看她一眼,一眼好不好?”我几乎是乞求小乐子。 最后,小乐子被我央求的没有办法,允诺我可以去看看班婕妤。 练习室的门刚被打开,一个花盆直接朝门的方向袭击而来,里面传来了班婕妤怒吼的声音,粗哑中带着绝望,“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我惊慌的后退两步,花盆在我前方的门后摔个七零八碎,我整个人有一片刻的呆滞,张了张口,声音带着试探,“婕妤,是我……” 似乎是我的声音,让班婕妤猛的一怔,她整个人险的从T台上摔了下来,我急忙破门而入,把她扶了起来。 可偏偏……班婕妤猝不及防地推开我,我踉跄一步,重重摔倒在地。 她先是紧张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又淡漠的将一双犟眸转开。 半晌,班婕妤半粗哑的声音响起,“葵葵,如果你真的为我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我怕我会伤害你,我真的怕……我会恨你!”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句恨你,似乎随风而淡,而我,却听的如此清晰。 抹杀了一个莫殆,班婕妤怎能不恨我! 我讷讷抬起眼帘,盯着班婕妤苍白的小脸,她干枯的唇角泛着干涸的血迹,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 我双唇微微一颤,喉间像是被鱼刺卡住,一个音节都没有办法发出。 班婕妤蓦地冷然转身,踩着高跟鞋继续在T台上疯狂的走台步。 我只能看着她自我折磨,却不能干涉,不能干预,不能关心…… 小乐子跑过来,扶起虚弱的我,规劝我说,“念情,你还是先回去,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了,好吗?算我求你?” 我空洞的盯着正在自我折磨的班婕妤,双眸渐渐没有了焦距。 “她为什么不恨我?” 我声音有些绝望,晶莹的泪珠从脸庞滑落,抓住小乐子的手,重复地问她,“为什么?她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不伤害我?为什要伤害她自己呢?” 我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惨烈,泪止不住的流落,难道班婕妤不忍心伤害我,就忍心伤害她自己吗? “念情,你知道的,她没有办法去恨你,也没有办法去伤害你啊!”小乐子跟着我一起哭了。 我昂着头,痛苦的闭上双眼,耳边却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Chapter57:真正的悲剧 <!--章节内容开始-->“伤心郁结,营养不良,情绪激动……” 我耳边嗡嗡作响,只听到了这几个词汇从医生的嘴里说出来。 盯着病床上,脸色白的跟纸一样的班婕妤,我的心揪痛揪痛。 病房内静谧,只有营养液通过管道流到她手臂上静脉的声音,我伸手微微颤的停在班婕妤干涸的唇上,泣不成声,“对不起!” 世界上最无用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而我能说的却只有这三个无用的字。 恨我吧,婕妤,来伤害我,别再伤害自己了! 为什么犯错的是我,被惩罚的却是你呢? 这不公平…… 不公平!!! 白挚听说了这件事情,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一些安慰我的话,从未听过他这样的低声细语,柔和的不像一个兄长,更像我的知己。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谁能够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我,好无助,真的无助…… 白挚说,“葵葵……莫殆的死,不是你的错。” 我摇头,盯着病床上的班婕妤,愧疚感再度涌袭而来,“不,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 沉默了一阵,我又说,“婕妤她还躺在病床上,我担心她从此一蹶不振了,哥,我该怎么办?” “傻丫头,不会的。”白挚温柔的安慰。 我泣不成声,双手紧紧攥着手机,薄弱的声音从喉间逼出,“我该怎么去帮助她?” 这个时候,迷茫,无措,彷徨…… 全部向我袭击而来。 眼眸染了一层水雾,模糊我的视线,可却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到,班婕妤那张惨白的脸颊。 我就这样一直看着班婕妤,看着看着觉得整个人疲倦的要命,最后,却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班婕妤已经不在病床上了,我整个脑袋像是爆开一样,慌张无措。 “这病床上的病人呢?”我一出病房门就拉住一个护士,急促的问。 护士则是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立刻掏出手机,给小乐子打电话,未等小乐子先开口,我便急匆匆的说,“婕妤不见了,她到经纪公司去了吗?” “刚回来不久,又在练习室里面待着呢!她的情况好像很不妥当......”小乐子的声音带着隐隐担忧。 我一颗提在半上不下的心终于踏实,又连忙赶去经纪公司,班婕妤大病刚初愈,医生说她需要静养,她怎么那么不老实。 当我赶到经纪公司的时候,小乐子一群人早就急坏了,“念情,你终于来了。” “怎么了?那么着急?”我下意识的觉得班婕妤出事了。 “你没看见她那张脸,跟白纸都没有区别了,万一又晕倒,身体折腾出什么事来,这可怎么办好?”小乐子急的都快要哭了。 “我来劝她!” 我直奔练习室,果然看见班婕妤不要命似的在T台上走台步,一刻也停不下来。 “婕妤……” 我小心翼翼的喊着她的名字,我生怕她像昨天一样,把我赶出去,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沉默的可怕,似乎世界上就剩下她一个人,还有这个T台。 “婕妤——” 我再也受不了她这样子的自我折磨了,硬生生的把她拉住,原本想要生气,可看见她那张白的如雪的脸庞,我剩下的,就只有心疼了。 “求你了,我求你了,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求你了,好不好?” 我抱着她痛哭,我宁愿代她去痛的那个人,是我,是我…… “葵葵,莫殆没了。” 终于,她开口了,低沉的嗓子有些微哑,还夹着几分苦涩。 我像是看到希望一般,两手抓住班婕妤的双肩,拼命摇头,“婕妤,你还有我,还有我……” 她看着我,眼神慢慢变得呆滞,眼帘缓缓敛下,干凅又苍白的唇微微一动,“我只要莫殆。” 我从她的声音与眼神,看到了绝望两个字。 我惊恐了…… 最怕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她绝望了,她怎么可以绝望? “不!你还有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还有我啊!”我拼命摇她,不准她就此消沉,拼命的嘶吼唤回他的意志,“班婕妤,你醒醒啊,你还有一切,你还有一切啊!!!” 她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儿一般,我摇一下,她动一下,像是被牵了线的木偶,任我非为。 我的声音在练习室里面盘旋,静下来之后,沉靡的可怕。 半晌,她又开口了,“我是还有一切,可莫殆只有我!” 说完,她便挣扎开我的双手,一双大眼睛空洞无灵的看了我一阵子,抿了抿干涸的双唇,粗哑的声音再度传开,“葵葵,对不起!” 刚开始,我以为她想通了,想明白了。 我还很欣喜的抱着她,说,“婕妤,想通就好,想通就好……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靠在我的肩上,点了点头。 我以为这场悲剧结束了,但真正的悲剧却还没有开始。 如果世界上只有一个悲剧,那我宁愿承受这个悲剧结果的人是我,被悲剧困住的那个人也是我,让我成为唯一的一个悲剧。 可是,上天溺爱我,只是,上天不公平,为何? 为何是班婕妤,来承受一切? 回到丽苑,班婕妤说她想泡澡,我允诺了,帮她在浴缸放好适温的水,接着去厨房煮了点小米粥。 但她泡了快两个钟还没有出来,我有些担心。 “婕妤……” 我敲了敲浴室门,唤着她的名字,回应我的却是无止境的沉默。 我拧动门把,才发现,她没有锁门。 “婕……啊……” 门掀开的那一幕,我看见的,是班婕妤整个人浸泡在血泊当中,一张脸没有半点血色,整个浴缸都是鲜血淋漓,我被这一幕惊悚到了,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惊恐的双眸隔着一层雾,眼泪止不住犹如洪水猛兽般落下,看着血泊中的班婕妤,我整个人吓得险些晕倒。 “婕妤!!!婕妤!!!” 回过神来,我才疯狂的咆哮着她的名字,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不该碰她。 …… 当班婕妤还在手术室的时候,一盏红灯像是死神的宣判,在那儿亮着,我的脑袋是空白的,身体是颤抖的,心是绝望的。 这是我离开白家以来,第一次主动给白挚打电话。 “哥…...”我的声音既恐惧,又害怕,还无助。 白挚接了电话立刻从A市飞过来,当他在加护病房出现的那一刻,我扑到他的怀里哭着,跟一个小孩似的。 没了父亲的我,依然可是感受到来自他厚实肩膀的安稳,来自他不厌其烦安抚的细心,来自他为我遮风挡雨的双翼。 “别怕,葵葵,别怕,我在!” 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我只有他,我只有白挚! “还好她没事……还好她没事……” 我倒在他怀里痛哭,低低的重复着呢喃一句,像是复读机一样,不曾停歇。 还好班婕妤有惊无险,还好抢救及时。 当她被医护人员从手术室推出来的那一刻,医生说平安无事的时候,我仍然感激上苍,没有把班婕妤从我身边夺去。 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都结束的时候,而我的梦魇却刚刚开始。 在班婕妤没有醒来的那几天,我几乎没有睡过觉,我以为是因为我担心她,所以睡不着。 而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 她醒来了,康复了,情绪也平淡了,坦然面对一切,成天没心没肺的笑着,说要带我去看模特界的帅哥。 她终于走出来了,我开心,也很释然。 可我......这个坎却过不去了。 白挚一直不放心我,一直待在S市,那天,白挚约我吃饭。 “你黑眼圈怎么回事?” 白挚也看见我淡青色的眼圈,盯着我疲倦的脸容,骤然蹙眉,“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些天都没睡觉么?” “睡了……”我很敷衍的回答。 而事实上,我是想睡觉,也很累,却睡不着。 因为一合眼,就是莫殆被车撞飞的那幕,就是班婕妤倒在血泊中的那幕,耳边一直盘绕着班婕妤的嘶吼。 “你当我瞎了吗?”白挚不悦地说到,一副摆明不相信我的模样。 我淡淡敛眸,耳边又响起班婕妤无止境的嘶吼声,我晃了晃脑袋,跟白挚坦白,“我说实话,这些天,我基本上没睡觉,而且耳朵里一直有个声音响起,过马路,我总觉得下一秒有人被撞到,在浴室里,我总是看见班婕妤冰凉的身躯躺在血泊中……” 我越说,呼吸越是急促。 白挚这才意识到我的异常,连忙抓住我的双肩,逼我看着他的双眼,“葵葵,别怕,看着哥哥……” 我看着白挚,整个脑袋昏昏沉沉,忽然白挚的脸跟莫殆的脸重叠,又跟班婕妤的脸重叠,最后,变成了肖露那张鄙夷的脸庞,我猛的推开他,惊恐的摇头,“不……不要!!!” “葵葵……” 白挚每上前一步,我便退后一步,拼命摇头,“不要!!!” 不要过来!!! “葵葵……”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惊恐的嘶喊。 “好,我不过来!” 白挚立刻停住脚步,说话开始变的小心翼翼,生怕我再度疯狂,“葵葵,我是哥哥,跟一起上学的哥哥,一起挨骂的哥哥……” Chapter58:欲擒故纵 <!--章节内容开始-->“哥哥?”我晃着神,脑袋一阵迷糊,隔着水雾,紧盯着白挚那张脸,低低喃喃的重复着,“哥哥?” 倏然,我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不知名的某处,还听见白挚跟另外一个人在说话。 那个人说,“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叫做幻想症,她总觉得是自己把这些人害了,所以对他们充满了内疚,时时刻刻都担心故事重蹈覆辙。” “怎么解决?”白挚问。 “做心理辅导,但也不是立竿见影,从我对她催眠的结果来看,她病情还很严重。” 那几天下来,我都是跟着那个人做心理辅导,可每一次都是无果而终。 白挚很担心,一直待在S市里陪着我,看着我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更是担心极了。 白挚请来外国这方面权威的医疗团队,医疗团队提交了多种方案,我们也按照医疗团队给出的方案一个一个的试,但依旧一点效果都没有。 治疗整整两个多月,治疗方案也用了很多种,可仍然一点效果也没有,我只能靠着镇定剂跟营养液维持着气息,手上已经千疮百孔。 白挚看在眼里,心疼极了。 那天,我们都坐在静谧的病房里,安静的可怕,忽然,白挚咆哮的声音响起,“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张脸不满了阴鸷,寒冰笼罩他的眼瞳,手上的青筋曝出,我从未见过他如此不淡定。 我知道,他已经很努力的控制自己了。 其中一个医生倒是宠辱不惊,“不!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人便是李连杰,我的心理医生。 而他说的办法,就是把我带到孤儿院来,白挚跟李连杰陪着我在孤儿院待了三个月,整整三个月,经过这三个月的心理辅导,再加上每日看着孤儿院的孩子们温暖的笑声,我的病情确实有所好转。 李连杰说,只要没有刺激我的事情发生,大概每星期去他那边进行一次心理辅导,半年内应该会痊愈。 白挚为了不让我再受刺激,按照他的思维,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肖露再次出现在我眼前,我知道他的实力,也知道他的能力。 肖露一夜之间消失在我跟班婕妤的世界里,后来听说,她去了新西兰,这不是奖励,真的是惩罚。 因为……肖露是被——流放! 高傲的肖露,拥有着不平凡的家庭,却也阻挡不了来自白挚的压力,她的家人不得不忍痛割爱把她送到那遥远的新西兰,让她也常常什么叫做举目无亲,置之死地而后生。 “白挚!白挚!!!” 我再度从噩梦中惊醒,因为我又梦见了那一幕,班婕妤倒在血泊中的那幕。 我瞪大双眼,掌心一层冷汗侵袭而来,被子都被我背夹的汗水沾湿,在漆黑的空间里,我居然能看到一对泛着光的双眸,我还在惊愕中,他唤着我的名字,“念情……” 声音好听极了,比白挚那声葵葵多了几分焦急,也多了几分柔情,我倏然扑进列御寇的怀里,是真的害怕,很害怕事情又重蹈覆辙。 “做恶梦了?”他拍着我的背,轻轻安抚,声音低沉的好听。 我颤抖着身子,声线都开始有了颤音,“我害怕!” “别怕,我在!” 闻言,我的心猛地一怔,这句话,只有白挚对我说过,只有他对我说过…… 而如今……列御寇这句却比白挚那句更加清晰,更加有安全感。 我把他抱的更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会从我身边溜走,这样伟岸的肩膀,很适合做一辈子的依靠。 “别怕,别怕……”一整晚,我只听得见他大提琴般的声音一直重复呢喃,先是梦魇时的低语,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我不知道我抱着他多久,只是踏实。 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气让我觉得踏实,他好听的嗓音让我觉得踏实,有他在身边,我就踏实。 直到我醒来之后,已经天亮了,而列御寇趴在我床边睡着了,我扭过头,盯着床缘上的他,其实他的睫毛很密,很浓厚。 视线从他光洁的额头,一直流连到高挺的鼻子,最后是他性感的薄唇。 他似乎不抽烟,身上总是有好闻的薄荷味。 不像白挚,白挚有时候抽烟抽得厉害,身上总是环绕着一股烟草味。 “想吃什么早餐?” 他闭着眼睛,忽然开口问。 我惊愕半天,连着往后退了退,伸出一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有反应,难道是在说梦话? 他闭着眼睛,继续说,声音微哑,“没做梦,就是问你苏念情,早餐想吃什么?我让‘匿’那边送过来。” 我立刻翻了一个滚,从床上坐了起来,还是正襟危坐,扭动着屁股,往后警惕的挪了挪,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列御寇,他依旧闭着眼,似乎听见我的动作,微微不悦的蹙起眉。 “昨晚怎么没把我当鬼?” 他声音带着讽刺,没等我回答,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两指弹了弹睡衣,俊毅的脸庞似乎因为刚起床,显得特别无害。 我往后挪了两步,一双清澈的眸子依旧盯着他。 他忽然轻笑了两声,嘴角玩味的勾了勾,语气轻浮,“跟我比起来,你看起来比较饥饿。” “......” 我抽了抽嘴角,我这是基本的正当防卫,好么? 不过脑袋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有一丝少儿不宜的画面一闪而过,于是我一脸极其鄙夷地看着某人。 等我表情一副鄙夷他的时候,他却又一本正经的开口,“我是在说,看来早餐要准备肉食。” 心......骤然抓狂。 因为我又被他道貌岸然调戏了...... ‘匿’那边送来了早餐,还是那个温柔娴静的经理,她看见我从房间出来,连忙说,“苏小姐,吃早餐了。” “好!” 我点点头,肚子是很饿,昨天折腾了一天都没有吃过点东西,如今它已经抗议了。 我焦急的趴在餐桌上,盯着一堆美食没有节操的流口水。 “这是列先生特别吩咐要我们送来的培根,他说苏小姐很饥饿,想吃肉。” 我刚拿起筷子,正盘想着先吃哪一样,听了经理的话,筷子骤然从我虎口滑落,我抽抽嘴角,看了一眼正神情自若吃着早餐的列御寇。 顿时有一种想要拍死他的冲动。 我立刻扬起笑脸,抬头扬眉,咬牙切齿地对经理说,“没有呀,我喜欢吃素,他才是肉食动物!” 经理温柔一笑,一副摆明不信我的表情,而且她看我们的眼神有些暧昧不明,尤其是......盯着我身上的......睡衣! 好吧,我的错,我错在不该没换睡衣就跑出来吃早餐。 忽然间,一直专心吃饭的某人开口了,“吃肉也要看对象,我喜欢吃鹅肝!” “......” 话里有话,虽然我听不太明白,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他下一秒就解释了,而且眼神带着嫌弃瞟了我一眼,“像你这种没几斤肉的丑小鸭,放心,我没有兴趣。” 闻言,我立刻下意识拢了拢自己宽大的睡衣,脸色一阵红一阵青,这个列御寇,是调戏我上瘾了么? 一天到晚就知道在我身上找乐子? 经理掩嘴一笑,但很快又恭敬的说,“列先生,苏小姐,你们慢用早餐,我先回去了。” “嗯!”列御寇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视线却流转到我身上,好整以暇。 我冷哼一声,偏头,没好气说,“看什么看?你不是说没几两肉么?还看那么久,不怕长针眼?” 没兴趣? 没兴趣跟我告白那么次干嘛? 真是气死我了! 倏然,列御寇那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目光有些幽凉,薄唇微启,“昨晚,你做噩梦了。” 须臾间,我微愣片刻。 我忽然觉得,他很喜欢旧事重提,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明明跟他说着一件事情,他却很有能力把你引导到另一件事情上。 “不干你事!”我冷嗤。 话落,列御寇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在我身上流转一圈,他淡漠开口,“确实不干我事。” 列御寇忽然变得如此人性,让我不由睨了他一眼,拧起秀眉,难道他终于有自知之明了? 停顿半天,他冰凉的薄唇又再次开启,“因为你叫的是白挚的名字。” “......” 我还以为他人性了,原来是我错了。 他忽然正襟危坐,幽暗不明的眼眸紧迫地盯着我,“你总是说,跟白挚的关系很简单,跟白挚没有什么,每一次我都相信你,可是你每一次都犯规!” 他的声音有些冷,我蓦然一阵心虚,低着头,不敢对上他那明目张胆的视线。 “苏念情,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不要给我装不知情!” 我们之间,很少正视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不去正视,总是三番五次的逃避这个问题,列御寇他一直在面对它。 眸光一闪即纵,抓不住一丝痕迹,我泛了泛眸,依旧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 “如果你喜欢的是白挚,你大可以拒绝我,别跟我玩欲擒故纵!” Chapter59:口不择言 <!--章节内容开始-->他音道愈来愈冷,带着浓厚的怒气,我几乎没有见过列御寇生气,除了上一次...... 说到上一次,“我记得我已经拒绝过你,我以为你听明白了。” 我并没有玩什么欲擒故纵,我已经很明确的拒绝他了。 半晌,列御寇的嘴角才勾起一抹笑意,晦暗不明的眼眸紧迫盯着而我,声音幽淡冷冽,“是么?拒绝我之后再跟我告白,玩的很高明!” 闻言,我生无可恋的闭上双眼,一手无奈的抚在额上,该死,最近我怎么可以尽干蠢事! 半晌,我才恹恹的抬头,泛着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尽可能的让自己变得真诚无比,“我说了,我不记得,所以不算!” 尽管我的解释很苍白,可列御寇的脸色还是黑了起来,他那双曜黑的眸子一沉深邃的看不见底。 我又低下头,每次当我不知如何面对的时候,总习惯用低头沉默来回应。 记得白挚曾经说过,这就是你苏念情解决事情的办法。 白挚还说,他很讨厌我这样的平淡。 列御寇邃眸还直直落在我身上,冷得像北极的冰川。 我们之间的问题,像是永远都没有办法解决,因为我喜欢他,已经是一个事实了,所以他能感觉到,我没有办法自欺欺人。 他的手指忽然有规律的在餐桌上敲了起来,黑眸凝视着我的发端,半天才开口问我,语气清冷,“这么说,你喜欢白挚?” “不喜欢!”我几乎脱口而出。 闻言,列御寇的眸子再度一沉,手上的动作截然而止,声音透着高度清冷,“你昨晚无意识的喊的是白挚的名字。” 不知道是他说话向来简洁明了的原因,还是他喜欢挑重点讲,显得他一字千金。 我知道他是怎样的眼神,也明白他是怎样的表情,我还是把头埋的很深,我以为这样就可以躲避他的追问。 奈何,他再度开口,不给我任何一点逃避的机会,“以前看过一本书,他们说,人在噩梦中喊一个人的名字,是因为那个人是她唯一的依靠。你认为,准吗?” 他语气平淡,似乎在跟你讨论今天的天气怎样,可认真听,你就会发现,他语气中透着极度的危险。 他从来都是这样,运筹帷幄,掌握我心。 沉默……沉默,好半天,我才慢慢的抬起眼帘,两片蝶翼如同清脆的酥饼,被掀起了酥皮,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跟列御寇真的不适合一起吃饭,我们每次吃饭,气氛都好沉重,很容易消化不良。 “很准!”我带着苦涩说道。 确实很准,白挚他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 没有父亲的我,只能把白挚当做我最坚强的依靠。 “所以,你喜欢他?”他问的有些艰难,似乎是在逼我面对这个问题。 我淡淡抬眸,对上他那双漆黑至极的眸子,波澜中划过一丝幽淡。 “我说过,不喜欢!” 我不厌其烦的重复,更准确的来说,我想强调。 我们都明白,列御寇所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是情人之间的爱慕,恋人之间的喜欢。 蓦然,他英眉微微轻蹙起来,眼眸尽显深沉。 “我以为我看得懂你,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一个谜,当我以为我了解了谜底,却发现,我们之间在不同的谜中,寻找这不同的谜底。” 他声音微沉,清淡中夹着迷离。 我在最无助的时候喊着白挚的名字,而我却说不喜欢白挚,也难怪列御寇会对我有一丝失望。 我跟他一样,他在我眼里,亦是同样的一个谜,没有谜底的谜。 我轻轻把两片蝶翼交汇,眼睫毛下的阴影很长,长到遮住我的视线,看不清他俊逸的脸庞。 声音如同在喉间撕出一半,苦涩而又艰难,“对不起。” 世界上最无用的这句话,我似乎要说上一万遍也不足矣。 胸腔又开始有些不适,很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句对不起常跟班婕妤说起的关系,只要一说这句话,我心就会开始浮躁不安,这是病状。 我拧起秀眉,手握拳头,生怕列御寇发现异样。 可我忘了,我的话早就让他陷入沉思,让他彷徨,让他迷惑。 或者说,我就是一个祸害,谁沾了都会中毒,最后毒发身亡。 脑袋嗡嗡作响,全是的力气似乎被人抽走一般,我想下一秒我就要晕倒了。 蓦地,我连忙逃离餐厅,回到房里,找到包包,掏出那天李连杰给我的药,忙着往嘴里塞了两颗。 呼吸由急促慢慢缓了下来,我紧迫地盯着地板上暗灰色的地毯,眼底一阵眩晕,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我才缓和下来,身体也没有之前那样沉重,整个人慢慢恢复如常。 我不是一个正常人,没有办法去接受列御寇,他那么优秀,不该选一个这样的我。 再说......万一他也在肖露的计划中出了意外,他会成为第二个莫殆,是我的牺牲品。 所以,我不能轻举妄动。 我抬眸看着陌生的环境,暗灰色的地毯,光洁的玻璃落地窗,还有那欧式的大床。 这是列御寇的家,我不能继续待下去,我跟他之间一定要保持距离。 “苏念情,你要去哪里?” 我把所有东西都装进包里,准备夹包而逃,却被列御寇发现了。 我隔着一米远,盯着他一双染了几分阴鸷的眼眸,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眼神,似乎在担心什么。 我沉默,继续我往外走的动作,可下一秒,整个人却又被列御寇拖了回来,他的手强势有力,冷声警告我,“班婕妤没有回来之前,你哪儿都不许去!” 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怒瞪着他,“你凭什么管我?” “白挚让我照顾你,我就得对你负责!”无论如何,他就是不放我走。 “白挚?” 听到这个名字,我狠狠的冷哼一声,如果我真的跟白挚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列御寇这又算什么?大圣人么? 或许是因为我忽然的鄙夷,列御寇脸色有些难看,却誓不罢休,把我的包抢了过去,“总之,你哪儿也不许去!” 我瞪大双眼,盯着我空荡的双手,不可思议地开口,“你有什么权利?” 他凭什么管我的去留?他凭什么代替白挚管我的去留??? “因为我担心你!!!”这句话他几乎是用咆哮的。 列御寇似乎是被我逼急了,他‘口不择言’了。 我猛的一怔,心再次动容了。 我以为自己的心很坚定,我以为我这个人很冷血,可是遇到了列御寇,我顿时心容易变得柔软,仿佛是贝壳没有了躯壳,很脆弱。 盯着暗黄的夜灯,我的思绪慢慢飘远,从那次B市与他邂逅,一直到现在这样的局面,我们之间的牵扯不多,可是......我依旧放不下。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响起,我拿起一看,是白挚的电话。 “什么事?” “你在哪?我要见你,立刻!” 我微微拧眉,“在丽苑。” “我在你家门口,没人在家!”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说,“我在列御寇这边,家里钥匙都在婕妤那里。” 回想起上次小乐子塞给我一个东西,应该是我的包,我当时居然没有接过来。 这下好了,白挚该误会了。 三人分三个角落坐在沙发的三个不同方向,我对面的是白挚,左手侧的是列御寇,气氛诡异。 “你们聊,我出去办点事。”列御寇倒是个明白人,找理由先撤了。 我坐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一会儿那水杯喝两口,一会儿啃两口水果,沉默了一阵子,我们两谁也不先开这个口。 “说吧,找我什么事?”最后,还是我率先开的口打破沉默。 对面的白挚一双幽深的眸子紧迫盯着我,老半天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慕斯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可以不怪你,但婕妤的事情,我来处理,希望你也不要插手!” 他处理? 呵…… 像处理肖露一般把班婕妤处理掉么? “你想怎么处理?”我冷冷一笑,“用白家惯用的手段么?” 话落,白挚轻轻蹙眉,脸色骤变,声音几不可察变得更加冷鸷,“如果你想要大家好,就听我的。” 听他的? 对不起, “办不到!” 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让步,除了班婕妤的事情,我无法退让半步,因为这是我欠她的,一辈子。 白挚阴鸷的眸子扫了我一眼,接着淡漠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办不到就学着办到!” 说完,他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优雅的把西装扣子扣上,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我,抿着薄唇,脸色异常难看。 呵…… 呵呵…… 白家人永远都是这套,对白家人而言,世界上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只有办不成事情的人。 如果办不到,就学会办到。 如果不会,就学会。 如果心会痛,那就变硬,别让它痛。 “白挚!”看他转身离开,我忽然站了起来,语气急促,声音微微低哑的嘶吼,“别用白家那套对付我,我告诉你,没用!” Chapter60:我只能赌 <!--章节内容开始-->他们白家人,都喜欢什么事情替别人安排,从来不尊重别人的意思,这就是白家一贯的作风。 这就是……白家人! 我盯着白挚的背影,忽然,他淡漠的声音响起,“别忘了,你也是白家人!” “我不是!!!”我不假思索的反驳,眼眶慢慢变红,低吼着,“我姓苏,你姓白,我压根儿就不是白家人,不是!永远都不会是!!!” 我不会像白家人一样冷血,我不会像白家人一样专政独裁。 白挚一句废话也不跟我说多,直接撂下一句,“我说了,慕斯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班婕妤这件事情听我的,如果你做不到,别怪我跟你算总账。” 话罢,我整个人退了退。 看来,这次白挚是想要用强的,他并不打算退让。 只是……我倏然冷哼一声,脑袋没有半分思考直接说道,“慕斯的事情你凭什么跟我计较?你该跟姓白的人计较,是她逼慕斯离开你的!” 果不其然,白挚忽然转身,一双淡漠的眸子盯着我,一抹异常光泽从眼里闪过。 他声音冷冽,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你在说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胸口立刻闷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刚吃药不久,药效那么快就没了? “我问你在说什么?”白挚冷声相逼,脸上布满了阴霾。 我牙一咬,“慕斯有个孩子,你知道吗?” 我只能赌一把,赌最后一把,如果白挚把所有心思花在慕斯身上,他无暇于他,到时候婕妤这件事情就不会被安排。 “什么孩子?”他冷冷反问,眼眸阴鸷可怕。 果然,慕斯没有说,看来我的猜测不错,她不想让白挚知道孩子的存在,她当年的离开一定有难言的苦衷。 而且......绝对跟母亲有关。 “她有个儿子,三岁,刚好你们分开三年,三年前,母亲找过她。” 我这段话很简洁,几乎能用定语表达的,我一个修饰词也没有。 白挚听了,脸色微微一沉,立刻决然离去。 我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我又赌赢了…… 我又利用慕斯,赌赢了! 班婕妤这件事情,我一定要自己处理,不能让白挚插手,按照白挚之前三番五次劝说我别告诉班婕妤陈默的事情,我就知道,白挚的处理方式,一定是让婕妤消失在S市。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这是白家的作风,只要那个人对他们有威胁了,就会让那个人消失。 像是慕斯…… 像是肖露…… 白挚的身上还真的流着白家的血,手段都一样。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脑袋嗡嗡作响,偶尔间可以听见琉璃台上水龙头滴水的声音。 列御寇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我一个人站在客厅发呆,他端详了我好一阵子,发现了我的异常。 他蹙着眉,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连白挚都没有看出来,他居然看出来了。 我慌着摇头,脸色已经白的彻底,连忙越过列御寇,焦急的躲进房间,找到李连杰给我的药,闷头吃了两颗。 “砰砰砰……” 列御寇使劲敲着门,一边担心的喊着,“苏念情,你还好吗?” “砰砰砰……” 他锲而不舍的敲着门。 良久,我才把房门打开,视线微滞盯着他,喉间艰难的发出一丝声音,“我没事!” 闻言,他蹙眉,去客厅给我倒了一杯水,命令道,“喝了。” 语气不容置喙,我抬眸看他,他一脸坚定,我只能淡淡接过,一饮而尽,接着把杯子还给他,转身,关门。 门被关的前一秒,他说,“有不舒服要立刻讲。” 我恍然一愣,接着把门关上,背靠着门,一脸痛苦,贴着门整个身体慢慢的下滑,双手环胸放置膝盖上,真想就这样抱头痛哭。 可是,我连哭都没有情绪,连哭也没有声音,连哭都没有力气。 我只能活在那场灾难里,一个人把自己逼到墙角,一遍又一遍的去重温那次惊心动魄。 “李医生?” 李连杰会给我打电话,我很讶异。 “今晚,你能挺过去吗?”他低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之间我还能听到敲打键盘的声音。 我恍惚了一下,回答的有些不确定,“应该可以。” 许久之后,他问我,“你确定不要告诉我那个人吗?” 列御寇么? 见我默了一阵,李连杰又说,“心病还需心药医,你总是把一切都埋在心底,没人可以帮你。” 我讷讷敛眸,就算一切需要说出来,但也跟列御寇无关。 想到列御寇,我的心微微一安,他就在外面陪着我,就算我做噩梦惊醒,第一眼看见的也是他。 想着想着,不知道是药物原因,还是我本身疲倦过分,我居然就这样握着手机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都麻痹掉了。 盯着陌生的环境,暗灰色的窗帘被风扬起,被我躺过的地毯还很温热,我晃了晃神,我怎么在地上睡着了? 刚站起来,又一个踉跄让我倒在地上,我手撑在地毯上,一脑子不适,晃了晃头,强撑着站起来,步调虚浮,整个人摇摇欲坠。 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了,盯着桌上美味可口的早餐,我居然没有一点食欲。 列御寇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时不时抿一口咖啡,看我出来,眉心一拧。 “吃早餐。”他声音低沉,散发男人的魅力。 我晃晃头,说,“我不饿!” 我的话一出,连我自己都惊呆了,实在太难听了,比班婕妤的声音还要粗哑,我吞了吞口水,喉间一阵不适的疼痛。 列御寇给我倒了一杯水,“喝了!” 我对上他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没有异议,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不吃就打包一点,还是你不要去上班?”他淡淡的问我。 他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待在家里,要么去上班,但要把早餐打包去。 “我要去上班。”我忙着找了一次性塑料盒子,装了一点早餐。 只是声音还是沙哑过分,只有我知道喉咙的疼痛,但列御寇没有就此罢休,“你不舒服?” “没有!”我直接否认掉了,否认的脸不红心不跳。 列御寇一双泼墨般的眸子微微打量我一番,视线纳在我干净带白的脸庞上,说不出喜怒。 半晌,他才开口,“我开车送你去。” “你不上班么?” 他说送我去,没说一起去。 “我有事请假了。”他把我的早餐装袋,然后给我一把钥匙,说,“晚上我可能不回来。” 我怔怔的接过钥匙,指腹触上他冰凉的指尖,一抹电流在我们之间窜流,我忙着抽回手,耳根子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其实我可以去找小乐子要家里的钥匙的,就是无法抗拒跟他留在同一个空间。 黑色的宝马停在GS办公大楼下,非常惹眼,我脑袋昏昏沉沉,也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下车前,列御寇对我说,“中午我来接你吃午饭。” 我糊里糊涂的应了一声,拿过他递来的餐带,浑浑噩噩的进了办公大楼。 我是从列御寇的车里出来的,所以公司的流言蜚语已经是漫天飞扬。 关于星期五晚上……那天慈善晚会去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所以那晚的事情公司暂时还没人知道,不然又要炸开锅了。 “念情,你真不够铁,你跟列大哥在一起,居然也不告诉我。”木木慌慌张张的进了我办公室,我还以为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要报备,原来是八卦来了。 我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抿了一口水,声音依旧沙哑厉害,“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虽然解释的很苍白,看上去像是欲盖弥彰。 木木显然不信,一脸鄙夷盯着我,摆明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你怎么了?”木木鄙夷完我之后,又开始关心道,“这声音……怪吓人的。” “感冒了吧!”我回答的很敷衍。 木木一脸惆怅的盯着我,说,“我忽然觉得你就是第二个林黛玉……” “……” 第一次生病我就成了林黛玉,真会说话! “我给你冲杯感冒冲剂!”木木又可怜巴巴说。 我淡淡点头,还算她有良心。 木木泡了一杯感冒冲剂给我,我还没有喝两口,就觉得浑身无力了,视线也恍惚。 “要不要去医院?”木木盯着我苍白的脸庞问。 我强忍着,摇摇头,“不必!” “可……念情,念情!!!” 我眩晕之前,只听见了木木的呼唤,急促,不安,慌张无措。 …… 我很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消毒水味道的扑面而来,也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手背上一阵阴凉时不时流过,我尝试着张了张干涸的嘴唇。 “醒了么?”一个好听的男声骤然响起。 我很想睁开眼睛,就是没有力气把那两片千斤重的蝶翼张开。 须臾间,唇上一阵湿润,有人拿着棉签沾了水湿润着我的嘴唇。 “念情……” 他用那独特的音道唤着我的名字,柔和且动听。 在我两片眼睫毛的争斗下,我终于缓慢的张开眼睛,柔和的光缓缓进入我的视线。 Chapter61:还是怪他 <!--章节内容开始-->逆着光,看着他俊逸的脸庞一点一点放大,直至我看清他两眼之间的眉宇,还微微轻蹙,漆黑的眸子深沉致命,我不忍他蹙眉的模样,便忍不住伸手想要抚平那抹褶皱。 可是,手伸到一半,一股疼痛从手背上传来。 原来是我把手举得太高,静脉输液已经供不上来了。 “别乱动!”他低声警告我,接着把我的手放了回来,轻轻的揉着。 我淡淡的视线看着他,他褪去黑色外套,白衬衣领口的扣子被解开两颗,领子多了几条褶皱,他今日倘若古言小说中的男主角,柔情似骨。 “我怎么了?”我粗哑的发着声。 闻言,他好看的眉又皱起,喂了我一些水,才徐徐道来,“你在办公室晕倒了。” 晕倒? 我努力回想,却也想不起什么,只知道木木喊着我的名字。 列御寇抿着薄唇,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伸手拨动我额上的几缕秀发,敛眸看我,语气清淡说到,“医生说你在服用精神药物,而且……过度服用!” 他说话声音缓慢,足够让我的大脑去消化这件事情。 话罢,我居然有些心虚,撇开视线,不去看他那双清淡的双眸,似乎我犯了何等逆天大罪。 “因为班婕妤?”他淡淡的出声,恰到好处的猜出我的心事。 我微微诧异,转眸看他,他一派淡定,只是两眉之间那条褶皱愈加明显,很不自然的形成一个川字,让人看了,心微微有些泛疼。 我用另一只手,慢慢的靠近他的眉间,终于葱白的手到达彼岸,微微的抚着他的眉间,声音依旧粗哑,“别皱眉了!” 闻言,他那双一直淡若如水的眼皮子居然跳了一下,眼底一抹喜悦微闪而过。 也许是因为发烧,我有些糊涂,才会对着他做这样的动作,说这样的话,不清醒时候的我往往面对自己的真心。 “会不会病好了,你又什么也不记得了?” 果然,最懂我的还是列御寇。 我总是装傻,总是把记得的事情说不记得了,总是……口是心非。 我轻轻敛眸,蝶翼微微一颤,手僵在他的眉间,许久之后我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我记得。” 一直记得…… “为什么?”他一手紧紧握住我在他眉间的手,问。 为什么? 因为他在,我很安心。 因为,在所有人无暇顾于我的时候,他在我身边。 因为…… 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无法对着自己自欺欺人。 我没有说话,拧着秀眉,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的烙上属于我的印记,盖过章了,就是我的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他对我仍有保留,因为我一直没给过他同样的安全感。 我轻笑,苍白的脸庞因为笑容多了几分妖冶,“我的欲擒故纵,你配合的天衣无缝,让我怎么去婉拒你的心意?” 他曾经说过,我是欲擒故纵,手段高明。 我想,我手段真的高明,不然,拒绝他两次,他还巴巴的往上凑。 不然……他明明误会了我跟白挚之间的关系,仍然真心的担心我。 他忽然笑了,松开我的手,反手摸着我的脸颊,唇间一抹笑意无法掩饰,“你承认了?” “是,我承认了。”我承认的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坚定不移,苍白的唇多了一抹笑意,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骤然一亮,“你真厉害,拿下了我的心。” 我不得不说,比起套路,他更胜一筹,他准确的拿下我的心,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 列御寇沉吟片刻,淡淡一笑,开口道,“如若要虏获一人心,就需以心换心。” 九月的阳光艳丽,清晨却是温和,透过那伟岸的玻璃落地窗,直吻他的发间,我的心房。 那个早上,我们就像一中世纪的油画,只可惜公主脸色苍白了一点。 他温柔无边的眼眸一直盯着我看,似乎只要多看我一眼都是赚来的。 列御寇到阳台打电话去的时候,护士刚好来换药水,一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一边说,“你男朋友还真贴心,陪着你整整一个晚上,一刻都不敢离开。” 护士这般一说,我倒想起他的精神是有些不济,而且眼底乌青色的眼圈格外明显。 “你还真有福气,你男朋友真帅!”最后,护士还是不可避免的花痴一把。 我淡淡一笑,抬起眼帘,盯着阳台外那个颀长的背影,心淡淡安详。 “怎么样?好点没?”他打电话回来,便询问我的情况,说着,大手掌已经覆在我的额头上,“烧退了。” “是吗?”我轻轻反问,微微笑着凝视着他,“我觉得脸很烫,还以为烧没退呢!” “……” 列御寇那对好看的眉很成功的被我这番话打皱,微微蹙起,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半晌才一派淡定起来,悠悠发言,“看来我长得确实有些祸国殃民。” 说着,他又扬起一抹知错的脸孔。 “……” 好吧,当我之前什么都没说。 他看着我脸色顿时变样,忍不住猝笑了一声,见我偏脸转头,甚是无奈,替我掖了掖被子后,便拿起桌上的书本看了起来。 我一直以为白挚会因为慕斯的事情忙上好一段时间,没想到他来的还真快,中午时分刚过不久,我午睡醒来,就看见了白挚出现在病房内了。 环视了一周,也没有见列御寇的踪影。 “看来,你真的很恨白家人。”他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倚靠在沙发上,声音不温不怒,却足够慑人。 当然恨,我又不爱白家人。 我眨了眨眼睛,既然列御寇都知道我服用精神药物,那么白挚一看检查报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终究,还是瞒不住。 “我本来就是姓苏。” 我声音冷淡,沙哑,眸子也不畏不惧地对上白挚深沉不定的眼瞳。 姓苏的人,不是太爱白家人,就是太恨白家人,没有别的选择。 话落,他淡淡蹙眉,薄唇微启,“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缓缓掖下蝶翼,眸色微变,“你知道答案的,就不要多此一举,来问我!” 白挚似乎早就料想到我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敛去眸中的寒意,换了一份柔和,“葵葵,无论什么时候,不要拿身体开玩笑,好么?” 他白挚,也会有这样低声下气的一刻。 我微微一怔,这些年,几次三番我逼着白挚不得不对我低声下气,对我不得不对放低姿态。 可总是,在我受伤之后。 因为每一次受伤,白挚总会多怜惜我几分,当初我以为因为我是妹妹,后来我才明白,是因为班婕妤那个事件,白挚做了错误的选择,他不过是……在弥补我而已。 每一次,都要晚上一步,何必等我遍体鳞伤之时,给我莫大安慰呢! 不由苦笑一声,如果这是白家人的姿态,我想我无福消受。 “如果真的在乎,就应该在我受伤之前,别跟我过招。” 我指的,是班婕妤这件事情,倘若白挚多给我一点自主权,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倏然,白挚神色微微一变,抿着薄唇看我,良久,才低沉开口,“你还是怪我。” 我淡淡敛眸,没有说话,算是默认吧。 如果当初白挚告诉我陈默的存在,就不会有班婕妤的自杀,就不会有我的精神疾病,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 难怪这些年,白挚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是因为这种愧疚。 难怪他……像变了一个人,对我如此放任。 因为他知道,一旦我知道了真相,我必然怪他,如果他已经经过了那么多年的弥补,或许我会怪他少一点。 “葵葵,相信我,我真的在保护你,用一种你永远也不明白的方式。” 白挚最后一句,说的很凝重,或许他希望我可以听进去。 可是,这究竟是保护还是伤害? 为什么我会觉得,心那么痛? 病房灯光明亮,一袭白的通明,我想要藏匿都没有去处。 “每次你跟白挚谈完话,情绪总会莫名低落。” 话罢,我缓缓抬眸看他,原先白挚坐着的位置,如今坐了一个列御寇,连白挚什么时候走的,列御寇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有发现。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身上总是比白挚柔和几分,让人怎么看怎么安心。 我淡淡抬帘,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不得不说,列御寇这个人很心细。 他忽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声音低迷,“他总是这样牵动你的情绪,我有些妒忌。” 我有些怔愣,“你是在吃醋吗?” “对。”他承认的毫不避讳。 “吃白挚的醋?” 他不假思索道,“是!”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我忽然猝笑一声,“噗嗤……” 吃白挚的醋,会不会太夸张了?难道我真的有恋兄情结么? 他半跪在病床边,轻柔的笑了起来,伸手摸着我苍白的脸庞,声音多了几分磁性,沉沉的,“你终于笑了。” 他说的很缓慢,语气还带着点慵懒,我又是一怔。 他说吃醋,是为了引我笑吗? 看我神色异常,他问,“怎么了?” Chapter62:精神病 <!--章节内容开始-->“没有,就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我……”会不习惯。 我已经习惯了人人都对我绝情,人人都对我冷漠,他这样温煦的给我一道阳光,我居然也会害怕,害怕这只是短暂的光阴。 他拇指蹭着我的脸颊,整个人慢慢向我靠近,直至他的额头低着我的额头,我的鼻尖点着他的鼻尖。 两人靠的很近,我们呼吸在同一片气息。 安静片刻,我以为他不会再出声的时候,他开启薄唇,“要说太感动,别说不习惯。” 倏然,我睫毛怔怔没有掖下,目不转睛盯着他,慢慢的,眼睛一层迷雾阻碍了我看他的视线。 他真的好厉害,我的心居然那么轻易的被他看懂。 “傻瓜!” 他的声音像梦魇时候的呢喃,手还是不停的蹭着我的脸庞,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挑起我的下巴,唇准确无误的覆盖了上来,一点一点的啃咬着我。 四片唇瓣互相纠缠,病房静谧的只剩下我们互相喘息的声音,格外暧昧。 “念情,我……” 木木的声音很不适宜的响起,当她看清病房内的状况时,又急急忙忙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语毕,便急匆匆的逃离暧昧的病房。 门关上的那一刻,列御寇也停止了动作,一副好笑的看着我,声音低哑,“你好像没有办法否认了。” “所以呢……” 他亲了亲我的鼻尖,说,“所以,你注定是列家的人。” 我轻轻的推开他,嘟起嘴巴,一副不满,“言之尚早吧!” 话落,他脸色微微一变,我以为是我把话说重了,又忙着解释,“我不是……唔……” 话还没有开始解释,列御寇的吻又落了下来。 最后,他解释说,不是因为我说的话,而是因为他受不了诱惑。 列御寇,会受不了一个女人嘟嘴的诱惑? “……” 他还真是见仁见智,三言两语又把一切过错推倒我身上了,还真的厉害。 “您这解释还真新鲜。”我还是忍不住数落他。 奈何,某人却凉凉道,“那以后就少诱惑我。” “……” 说来说去,错的人还是我。 “问题是,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诱惑你了?”我真心没觉得自己哪里诱惑他了。 某人道貌岸然解释,“你嘟嘴了。” “呵!”这也算理由?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没好气说,“全天下嘟嘴的女人多了去了,你要不要把她们都吻一个遍再回来?” 某人坐在沙发上看杂志,一派淡然道,“我只受不了我喜欢的女人对我的诱惑。” “……” 虽然我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腹诽某人:流氓。 “所以,以后少嘟嘴。”某人一本正经的说。 “……” 我可以拍死他么? 可以么?可以么?可以么? 中间,列御寇接了个电话,便对我说,“我出去一下,有事按护士铃。” “嗯。”我乖巧的应着。 列御寇走后,病房内又换上一股莫名的冷清,只有静脉管道上插着冰凉的针,一袭白的病房似乎在宣誓我的软弱。 对于病房,我的概念永远都是停留在四年前,那场无止境的灾难里,那是我在病房待的最久的一次。 “扣扣!” “进。” 这个时候,应该是护士来换药水。 当班婕妤那张憔悴不堪的绝世脸庞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整个人几乎是愣掉了。 “婕……婕妤?”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出现太意外了,太震惊了。 我以为,她还需要时间......疗伤! 我一双呆滞的眼瞳盯着班婕妤,她脸色还是很苍白,比我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我的还要差,素日里那双一闪一闪的大眼睛此刻染了一层迷雾。 那个样子,让我看了好心痛。 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讷讷的盯着她,下意识咬着惨白的下唇,一脸不明所以。 我该告诉她什么? 她指的是陈默的事情吗? “苏念情,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到底有多少?”她低吼着,半哑半粗的声音有些惨烈,泪水挂在眼眶,无声诉说着痛楚。 话落,我敛下蝶翼,唇色白的像纸,声音很轻,很轻,“对不起。” 即使,我很不想说这三个无用的字。 “白挚说的对,你就是个白痴!”倏然,班婕妤眼眶的泪夺眶而出,晶莹剔透。 “我……” 班婕妤摇着头冷冷一笑,打断了我,“我跟你生活了整整五年,居然看不出你是一个精神病?” 蓦然,我又一怔,错愕抬眸。 她知道了?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精神病...... 神病...... 病...... 不知为何,在这样如此煽情的情景里,我会有想抽嘴角的动作。 “你以为你这样承受一切,我会感激你么?你以为你这样承受一切,莫殆就能死而复生吗?” 班婕妤的声音很大,是一种嘶吼。 我只能讷讷低下头,我们从来不去正视这个问题,我们对这个敏感的话题采取了回避制度。 听班婕妤这般提起,像是伤疤提前被揭露,鲜血淋漓。 护士听见动荡,跑进来警告班婕妤,“病人需要静养,请保持安静!” 护士像是一枚镇定剂,让班婕妤瞬间冷静。 静谧的病房,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个急促,一个缓慢。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不想让你自责,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偌大的病房里,只有我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缓慢而清晰。 我默默垂着眼帘,盯着白色的被单,我该怎么表达才能把我所有所有的歉意都表达完整? 也许,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辞藻可以表达出我此刻内心的感受。 “葵葵……”班婕妤忽然上前抱住我,声音哽咽,“以后,我们不要这样互相折磨,好不好?” 心口狠狠地一震,泪无声落下。 良久,我才艰难地开口,“好。” 我们总是为了不让对方担心,自我折磨,到最后,却成了伤人伤己。 班婕妤紧紧抱住我,像是回答了四年前,她也是这样紧紧的抱着我,告诉我,“葵葵,我只有你了!” 她说这句话的是,声音多么的悲切,又是多么绝望无助。 我夺走了她的爱人,夺走班婕妤最爱的莫殆。 我想我罪恶深重,我想我死有余辜,我想那就是报应,让病魔折磨我整整半年,让我随时随地会陷入噩耗。 列御寇回来的时候,看见我跟班婕妤之间的神情都怪怪的,班婕妤还抱着我,背对列御寇,我这个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见从外面走进来的列御寇,他便用唇语问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淡淡一笑,苍白的脸色依旧掩饰不住我的容貌,依旧如此倾城倾国。 班婕妤看见我的小动作,转头看去,只见列御寇颀长身影,一目了然。 我眸光幽淡,她偏头看我,一副不明觉厉。 …… 我出院那天,木木来丽苑了。 “啧啧……你看看你们资本家住的房子,太奢侈了。”木木一边吐槽一边观望。 “什么资本家?我们可是铮铮的纳税人!”班婕妤不满的反驳,“每月交的税金都够你养家糊口了。” 木木嗤嗤两声,倒在沙发上坐着,端起我泡的咖啡,立刻竖起一个拇指,“比上次那个小帅哥泡的好喝多了。” “什么小帅哥?”班婕妤的重心果然跟常人不一样,立马一副你们背叛我的表情看着我们,“你们背着我去看帅哥了?” “……” 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木木突出的重点不是我咖啡泡的好喝么? 木木抽了抽嘴角看我,呐喊苍天,一脸悲催看着我,“这娃纸你还没治好呢?” “知道我的苦了吧?”我故作老道拍了拍木木的小肩膀,一副同为天涯沦落人。 “……” 班婕妤鄙视的眼神立刻飘来。 “不过那小帅哥长的确实不错,那皮囊咋就沦落到做导购呢?”木木一脸花痴。 “似乎那个小帅哥叫王世杰吧?”我隐约还记得他的名字。 “王世杰?你们是说我代言那个咖啡机品牌的销售经理吧?”班婕妤挑眉。 我跟木木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这班婕妤也知道,忽然我们两个不由对视一眼,由衷的佩服班婕妤。 班婕妤立刻眉梢上提,一副得意的说道,“他可是我的粉丝团团长。” “……” 据说,就因为我买了班婕妤代言的咖啡机,她就特地的查了那个牌子。 据说,因为查了那个牌子,她发现那个小帅哥……噢,不,那个销售经理王世杰正是班婕妤的粉丝团团长。 据说,那个王世杰是因为班婕妤代言了那款咖啡机才去做咖啡机销售的。 据说,那个王世杰是班婕妤的花痴粉…… 花痴中的木木立刻清醒,一副惨绝人寰,“真可怜,年纪轻轻就中了班婕妤这个毒。” “滚!” 班婕妤暴走! 屋内其乐融融,我淡淡的勾着唇角,还好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木木吃过晚饭就说要跟几个闺蜜去血拼,我跟班婕妤两人窝在沙发上,话题很自然而然的回到了那晚。 翻天覆地的那晚。 Chapter63:苏念情赢了 <!--章节内容开始-->“他真的很像莫殆。”这是班婕妤所有的总结。 我讷讷低着头,听着她讲是怎样从人群中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又是怎样冲出人群紧紧攥住他的手臂。 我知道她的心情,我明白她内心的激动。 “对不起。” 无用的字虽然无用,却只有无用才能表达我真的愧疚。 班婕妤立刻哈哈大笑两声,一副无所谓,手舞足蹈的开始天花乱坠个没完没了,“我可是在爱情的海洋里翻江倒海的,什么风浪没见过,不就是一个长得跟莫殆很像的帅哥么?放心,本宫迟早把他拿下,充入后宫,嘿嘿……你不介意我在你后宫养个小白脸吧?” 就是她这样无所谓的笑,让人心疼。 “行了行了,那晚的事情不仅仅是我好么?你才是主角,难道你忘了?”班婕妤虽然有转移话题的嫌疑,不过她倒是说到了重点上。 我拧着秀眉,一副沉重的看着班婕妤,纳闷极了,“那晚……我到底说了什么?” 真的如列御寇所言的那般么? 在酒会上大吵大闹,惹得全世界围观? 班婕妤扯了扯嘴角,一副天方夜谭,“不是儿……你真的断片了?想不起来了?” 我真诚的点了点头,“嗯,一点印象也没有!” “偶买噶……”班婕妤立刻对我做了一个揖,接着竖起一个大拇指,明嘲暗讽道“您真行,搅得整个政商界鸡犬不宁的,自己倒忘了一干二净,还真是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哈!” 我立刻白了她一眼,我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谁有空听她这边长篇大论,“别卖关子了。” 班婕妤揶揄了我老半天才把事情娓娓道来。 “状况可是惨不忍睹啊,你抱着列御寇,死活不肯撒手,那我肯定不能阻止你为求真爱,向所有世俗宣战,你说是吧?” “……” 是?是毛线啊是…… “后来呢,列御寇干脆把你揽在怀里,准备带你来一个逃离现场,结果被慕斯的火眼金睛瞧见,她就立刻上前拉住白挚,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然后白挚便强行把你抱起来了。” “……” 我扯了扯嘴角,我敢断定,这不是原版,这一定经过了包装修饰,外加PS。 “您可是巾帼英雄啊,瞬间挣脱了白挚的怀抱,向你的白马王子列御寇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深情的告白,说‘列御寇,我喜欢你!’还带着柔情中的咬牙切齿,让我听了整颗心都酥了。” “……” 我默默抽了抽嘴角,我暗暗发誓,班婕妤完全脱离主题了,如果惨况正如她所说,我一定一头撞墙死了算了。 “诶!”班婕妤见我整张脸都在抽搐,连忙义正言辞说,“你还真别不信,我说的可都是事实,你要知道人生如戏,每天都在现场直播,所以你就是戏中的主角,当然比较狗血!” “事实?呵,事外之实?”我不忍鄙视之。 班婕妤扯了扯嘴角,继续她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经过你们几个大回合下来,接着我生命中的维纳斯就出现了。” “……” 感情她说了老半天,还不如列御寇那天的几句简言意骇来的清楚明了,事实如何我不能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我永远都不知道真相,因为真相只有一个,可他们都不愿意提及真相,想必是‘惨不忍睹’吧。 班婕妤还是一副你就是如此哭倒长城的模样,任凭我怎么追问也没有结果,我只好作罢。 经过一场高烧,我的‘精神病’居然离奇痊愈,这些天基本上没有半点不适,甚是怪异。 或者说,上天是垂爱我的。 ...... “所以说,心病还需心药医。”李连杰说。 我盯着正在我病历本上圈圈画画的李连杰,拧着秀眉,“你是说,因为婕妤知道了我的病情,所以我痊愈了?” 这算是把一个的悲痛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让上次犯的错反省出悲哀? 李连杰摇摇头,“你的病症虽然都在体现着你是因为自己间接害死了人,事实上,你是对世界的感情有些绝望,你觉得人太无情,太冷血,所以总是把自己逼到墙角,反而把自己困住了。” “可是……” 为什我的耳朵里只是出现了班婕妤的呼喊,眼里总是显现莫殆的死亡。 “那些都是你的幻觉,你的心理重担,他们不过是一个引火线。”李连杰打断我,解释说道。 我还是不明白,“那你说的心药……” 如果不是班婕妤,又会是谁呢! “当然是你心里的那个人。”李连杰说这句话的时候,微微迟疑了一下,接着,他又问,“你是不是已经确定了心里的那个人?” 我浅浅低头,“嗯。” “恭喜!” 闻言,我怔怔抬头,他确实如一个医生恭喜一个病患痊愈,也像是一个朋友恭喜我找到幸福,只不过,为何他的声音也参杂了寂寥。 看着李连杰那双干净的眸子,嘴角衔着浅浅笑意,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你会不会恭喜的太早了?”白挚的声音愕然在背后响起,我惊的转身,果然看见风尘仆仆的白挚。 李连杰微微勾着一抹笑,“白总监,别来无恙。” “我说过,她有任何不妥,你要立行通知我的。” 白挚已经在我旁边落座,冷慑的冰眸盯着李连杰,似乎他犯了什么逆天大罪。 我微微拧眉,原来,李连杰是白挚的眼线。 “病人不想你知道,我非要告诉你,这不是刺激病人么?”李连杰没有被白挚的强势震慑到,依旧笑的一脸淡然。 白挚冷哼一声,转眸盯着我,神色复杂,“一起吃个饭吧。” “我……”我准备拒绝,可因为白挚的下一句话,我又改口,“好。” 因为白挚说,“婕妤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吧。” 他终于还是松口了,他终于服输了。 苏念情,你真厉害,不用慕斯居然也赢了白挚一回。 午饭,白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带我来‘匿’,以前他总喜欢带我去吃法餐,因为慕斯喜欢。 “你怎么换口味了?”我拿着‘匿’的菜单,漫不经心浏览,一边问白挚。 白挚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说,“这里有个菜系还不错,想带你尝尝。” “什么菜系?”我还翻着菜单,心不在焉问他。 忽然,白挚一手摁住我手里的菜单,一双眸子幽沉至极,薄唇吐出了两个危险的字,“扣情。” 闻言,我心口猛的一怔。 他知道了…… 我缓缓抬眸,想要说些什么,但白挚的声音已经沉了下来,“葵葵,这是你的决定吗?” 我怔愣的看着白挚,他眼眸里面闪着一丝我难以猜忌的光泽。 整个包间静默,我们四目相接,我不太懂白挚的追问。 之前我跟那么多人谈恋爱,他从不过问。 “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不能沾,是么?”我淡淡反问,或许这是白挚不希望我跟列御寇在一起的原因。 “我怕你受伤!” 可是,白挚的答案却出乎我的意外。 “为什么?”我不懂,“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列御寇?” 白挚一双阴沉的眸子看着我,轻启薄唇,“事实总是残酷的。” 当时的我,不懂白挚的意思,我以为他说的事实,是母亲会拆散,在很久的之后我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果然,事实真的很残酷,我跟列御寇饶了整整一圈才发现,两人的坚持成为了两家人的笑话。 “点餐吧,想吃什么?”他不漏痕迹的转移话题。 我微微抬眸,手漫不经心划过‘扣情’那个菜系,“西餐吧。” 白挚向来习惯了西餐,就像是他已经习惯了慕斯。 白挚的神情骤然一变,我淡淡勾着唇角,看来我所猜无误,双手慢慢合上菜单,问他,“慕斯呢?” 白挚瞟了我一眼,冷漠开口,“明知故问!” “……” 好吧,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毕竟难得看到白挚这幅模样,这个时候不往他伤口上撒盐,感觉对不起自己。 似乎......很腹黑。 近墨者黑吧。 我淡淡勾了唇角,当初因为慕斯的事情,我也几度烦恼,不知道怎么跟白挚开口,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虽然不是我想要控制的画面,但也没有那么糟糕。 “你瞒着我慕斯的事情,还真是恣意妄为。”白挚又旧事重提了,只是语气没有了当初那几分危险。 我干撇嘴,低着头摆弄咖啡杯,漫不经心道,“那你也瞒我一件事情,互不相欠呗。” 语毕,白挚立刻勾起一个奸计得逞的唇角,“好,你说的。” “……” 感情是在这里等着我。 原来,腹黑的那个真的不是我,一直不是我,从来都不是我。 跟白挚比腹黑,我怎能堪之? 半晌,我狐疑问他,“你不会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白挚的行为确实古怪,忽然间提起慕斯的事情,当然不是为了让我跟他道歉,而是为了我说出那句话——互不相欠。 Chapter64:讨厌 <!--章节内容开始-->看来,姿态严重。 “当然有。” 白挚回答的理所当然,一手优雅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我轻轻抬眸,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俊脸,一脸疑惑。 “所以……以后你发现了我瞒着你什么,就不能生气了。” 白挚不像是跟我谈条件,而是跟我拍案定局。 “关于谁?”我警惕地追问他。 白挚暗忖半晌,一双厉眸盯着我,喜怒不辨,微启薄唇,“御。” 听到这个答案,我没有多大的惊讶,其实我早就猜到跟列御寇有关,尤其是白挚带我踏入‘匿’的第一步时。 我片刻安静后,白挚微微有些诧异,“怎么?不追问?” 我淡淡一笑,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毫无犹豫地追问白挚,只是,对象不同,容不得我恣意妄为。 事实上,是我不想知道关于列御寇的秘密,毕竟,我也瞒着他一些事情,所以,我希望他亲口跟我说。 白挚都说了,我不能生气,说明我知道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必定会生气。 “问了你不会说,我何必问。” 既然会生气,何必问呢。 白挚抿着咖啡,淡淡勾着唇角,语气慵懒,“你倒是豁达。” “与豁达无关,而是犯错的人没有理由怪罪另一个犯错的人。”我淡然处之,端起咖啡杯,闻着咖啡的香气,淡淡的勾着唇角。 倒是白挚,顿了顿手上的动作,眼眸立刻犀利直逼于我,深的有些凛人。 看了一眼异常的白挚,我拧了拧眉,“我说错了?” 难道那话......有错? “你认为,犯错的人没有权利去怪另一个人吗?”白挚低沉反问,眸渐渐深了。 我脑海晃然两字闪过——慕斯! 我思忖一阵,该如何作答? 如果说是,那就是站在慕斯这边了,如果说不是,倒不见得是站在白挚这一边。 我手轻轻转动咖啡杯,骤然一停,淡淡启唇,“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但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语毕,淡然一笑,轻提眉梢,这是曾经白挚对我说的话,如今我把原话奉送回给他,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倏然,白挚蹙紧的眉宇果然舒展,哑言失笑,“人小鬼大,将我一军!” “我都奔三的人了,老姑娘一个,心小罢了。”我淡淡反驳。 白挚轻轻一笑,端起咖啡,舒心抿了一口,我想关于慕斯这段心事,他应该有决策了。 “那个孩子......” 不知道,白挚见到那个孩子了没有。 “我见过了。”白挚打断我的疑问,放下咖啡杯,顿了顿,道,“当年之事,应该另有隐情吧!” 我点点头,没有过多评论。 如果说白挚是局中人,我何不是一个局外人呢! 既然是局外人,就不必多言,言多必失。 上牛排的时候,经理特地前来问候我,“苏小姐许久没来了。” 经理的话刚落下,白挚便把他那饶有兴味的恶趣味眼神向我袭来,一副你跟列御寇果然有奸情的模样。 我干呵呵两声,“最近忙了些。” 经理点点头,一脸官方微笑,“列先生没同苏小姐一起来用餐?” “呃......” 我看了看白挚,再看看经理,这个场面,怎么有一种经理帮着列御寇捉奸在床的感觉? “苏小姐慢用,我先外面招呼!”经理也是个聪明人,见我久久不出声,便寻了个理由退出包间。 “看来,你出轨的几率还真的很大!”白挚一脸揶揄。 我下意识瞪了他一眼,见过那个哥哥这样说自家妹妹的么? “别用你小媳妇的眼神瞅着我,我又不是御,不吃你这套美人计!” “......” 我怎么不知道,原来白挚也会这般油腔滑调的,我还以为只有列御寇会一本正经的调侃我呢! 白挚几不可察微微一笑,那一秒钟的笑容,我当自己看见了幻觉。 因为下一秒他就问我,“秦木槿你认识吧?” 我点点头,“认识,是我们公司行政部的经理,怎么了?” “刚调来的?”白挚继续问。 我继续点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挚沉着脸,摇了摇头,说,“你不觉得,她的个性很像一个人?” “谁?”我下意识追问。 我只觉得,秦木槿娥眉微微捐起的时候,神态有些像父亲。 “很像你!”白挚忽然说道。 我拧起秀眉,“什么意思?” 最终,白挚还是摇头,声音淡漠,“难得有一个跟你个性比较相像的,也在同一个公司,说不定可以成为好朋友。” 白挚的话,我没有听懂,可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却不告诉我。 饭后,白挚提议跟我去孤儿院走一趟。 “你以前不是不屑去的么?”我冷哼一声,白挚自己主动提起去孤儿院,还真是一个天大的新闻。 从前,都是因为我闹着去,他没办法才陪着我去的。 “孤儿院最近在扩建,跟你有关?”白挚几不可察的转移话题。 我微微一愣,孤儿院是扩建,政府文书也下来了,只是……“那是婕妤暗中帮忙的。” “可是,前段时间,政府拨了五十万给孤儿院。”白挚开着车,悠悠说道。 我微微瞠目结舌,“五……五十万?” 上次为了那个扩建文书我跟班婕妤都花了好多心思,也没少送礼塞钱,怎么这会儿掉馅饼了? 拨款?五十万? “你的杰作?”我怔怔的看着白挚,顿时觉得他头顶多了一道光圈,明媚照人。 白挚嗤嗤一声,“别那副崇拜的眼神看我,因为跟我无关!” 他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到我头顶上,让我在这个入秋的月份透彻心凉。 真是奇怪,跟白挚无关,那跟谁有关? “你知道内幕,对不对?”看着白挚闭口不谈,一旁打边鼓,我就知道他明明知道真相,还非要装出一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臭表情。 奈何,就算我求了某人,某人依旧惺惺作态道,“不知道。” “……” “念情姐姐!”兰兰以飞速的模式向我本来,小牧蹒跚跟在兰兰身后,手里还拿着棒棒糖递给我,“念情姐姐,吃!” 我摸了摸小鬼的头,接过他手里的棒棒糖,毫不客气的拆开,眼看就要糖入虎口,小牧一双眼睛眨巴的看着我,分明是觊觎我手上的棒棒糖。 我忽然把棒棒糖递给他,“小牧吃,姐姐怕长蛀牙。” 小牧乐滋滋的接过糖,放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眼睛转了几圈,跟兰兰一般迟钝,才注意到我身旁的白挚。 “挚哥哥。”兰兰糯糯喊了一句,眼睛充满了胆怯。 我用手肘撞了一下跟个雕塑般的白挚,瞪了他一眼,“你板着脸做什么?都被你吓傻了!” “呵。”白挚不屑看了我一眼,“我看最傻的就是你了!” 说完,便俯身下去,抱起一旁乐不开支吃着棒棒糖的小牧,小牧在白挚怀里挣扎了几下,想要说话,但又舍不得嘴里的棒棒糖,最后干脆把棒棒糖吐到地上,大喊起来,“不要!不要!要念情姐姐!” 白挚冷哼一声,一手袭在小牧的屁屁上,小牧立刻扁嘴,但也没有了挣扎,白挚冷眼扫过我,说,“还不跟上!” 我牵过兰兰,跟兰兰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蹑蹑的跟上白挚的脚步。 “念情姐姐,挚哥哥是不是不开心呀?”兰兰问我。 “不是,挚哥哥是觉得小牧像他的儿子,所以抱抱他。”我笑着回答。 话落,我整个人微愣片刻,我居然会觉得白挚会想他儿子,那个叫做小智的孩子。 兰兰一副乖巧的点头,“哦。” 小牧还在崛起,他可是有着最浓厚的农民哥哥的脾气,在压迫中,他可是可以愤然而起的,永远是斗地主的小组长。 “念情姐姐,念情姐姐!”小牧挣扎在白挚怀里,一手向我伸来,哭天喊娘的叫唤我的名字。 白挚眸色一冷,狠狠瞪了一眼小牧,“小爷们,哭什么?” “讨厌!”小牧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那哭声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我小跑过去,白了一眼白挚,心疼的看着小牧,埋怨白挚说,“你弄哭他做什么?快给我!” 白挚最后还是很嫌弃的把小牧丢给我,惯性的弹了弹身上根本不存在的脏尘。 我把小牧抱在怀里,一边哄着,“小牧乖,不哭了!” “挚哥哥讨厌!”小牧不知哪儿学来的新词——讨厌! “……” 这明明是醉红楼里面当红姑娘的口头禅,怎么小牧学起来让我觉得不伦不类的感觉。 白挚一记冷眼扫来,小牧立刻向后缩了缩,躲进我的怀里。 我扯扯嘴角,这个欺软怕硬的家伙,刚刚还翻身斗地主,这会儿怎么变成小猫了。 “念情姐姐,念情姐夫呢?”小牧偎在我怀里,语出惊人。 “……” 我盯着小牧,一脸生无可恋,为什么每次都是这个小家伙在背后**刀?我跟他有仇么? 有么有么有么??? 果然,白挚刚毅的侧脸不用一秒钟就变成了正脸,幽冷的眸子盯着我,半晌才开口,“原来,你带御来过。” Chapter65:言多必失 <!--章节内容开始-->“呃……”我寻思着怎么解释,可又被白挚看的发毛,只好随便掰了一个理由,“只是顺路,顺路!” “难怪了!”他没头没尾的一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难怪什么? 难怪小牧叫他念情姐夫? 难怪我会跟列御寇在一起? “白挚也来了。”院长听闻我们来了,连忙从屋内赶出来,看见白挚便免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好一阵子,院长才四处寻觅,“小列那孩子没来?” “我跟白挚临时决定过来的。”我解释道。 院长点点头,又说,“前几天基金会把款送过来了,帮我好好谢谢婕妤那丫头。” 基金会?的款? 我没听错吧? “什么款?” 奇了怪了,孤儿院的事情一直是我最上心,怎么如今反倒是我一问三不知了? 院长端详我半天,皱着眉问我,“你不知道么?” “......” 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基金会说什么慈善拍卖所得什么的,后来又说是婕妤从中牵的线,总之应该就是婕妤帮忙的了。” 院长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从她说的大概,我也恍然大悟了,难怪那天班婕妤把我骂了一顿,原来她还有后招。 加上院长这条线索,如果政府拨款也不是没有理由,都动用基金会那么大的事情了,政府肯定也不得不对孤儿院多加注意,所以...... 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串联起来了。 因为班婕妤捐了一条昂贵且珍贵的裙子,让一些富太太或者基金会的人注意到她,然后班婕妤再把孤儿院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一番,基金会自然会拨款过来,而那天来的基本上都是政客,所以政府那边的公款自然也跟着下来了。 我瞬间茅塞顿开,班婕妤还真的有从商的头脑,思路如此清晰。 “原来那天你去慈善会是这个目的?”白挚也恍然大悟。 瞧着白挚茅塞顿开的模样,我微微狐疑,淡淡反问,“不然呢?” 他以为我是去做什么的? 他淡淡偏头,从西装口袋掏出一包烟,放在嘴上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好看的烟圈,浓烟萦绕在他刚毅的俊脸,这才开口,“我以为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闻到浓郁的烟味,我鼻子有些不适,拧了拧秀眉。 直到白挚把吸过的一口烟扔到地上,轻轻踩灭,我才想起,那天婕妤见到陈默了。 原来,白挚一直以为我是故意带婕妤去见陈默的,难怪那晚他亲自来丽苑找我。 “我忘了,你是葵葵。”半天,白挚丢下这一句,便说有事先走,“我叫御来接你。” “不用了。”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如果把列御寇叫来,又会引来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而且,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是白家的人。 白挚顿住脚步,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 盯着白挚的背影,我眼神微微迷离,刚刚他说:我忘了,你是葵葵。 这句话可以理解成因为我是葵葵,所以不会做那样的事吗? “怎么?跟白挚吵架了?”院长忽然上前问我。 我摇了摇头,暗忖的思虑忽然飘远,“就是觉得好像这才认识他。” 他上次说,用一种我永远也不会懂的方式保护我,我想,大概我真的不懂吧。 “白挚这孩子从小的心思细腻,加上他不善言谈,做事情也不锋芒毕露,你若是误会他,他也不屑于解释,这个闷性子,会吃亏的。” 院长对白挚诸多评论了一番,没过多久便被兰兰叫了去,说雪儿不知道怎么了。 我也忙着跟过去,后来才发现雪儿是第一次来大姨妈,吓着了。 “他们没有老师教,当然很多事情都不懂了。” 院长说的对,孤儿院只有一个温老师偶尔过来授课,还是在礼拜节假日的时候过来,其他时间都是院长教这群孩子识字的。 想着我从小的生活,一大堆的老师围着我转,想想都觉得不公平极了。 “怎么不请两个老师呢?” 教教语文数学也好啊…… “你也知道,孤儿院最近在扩建,手上实在没有多余的钱请老师了。” 院长又是一脸悲痛的模样看着孤儿院内的孩子们,每次提起这些孩子们,都让人心疼。 不过院长说的也对,这些孩子都才五六岁,能被领养的都被领养了,剩下的要么是不愿意被领养,要么就是因为一些疾病无法被领养,多半都是女孩,也只有雪儿是这里最年长的了。 现在基本上人员已经成了定数,孩子们也需要学习,不然长大了成为一个文盲,终究会误了一生。 “请两个老师吧,钱的事情让我来想办法。”我的心肠终究太软了。 最后,院长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也知道我的性子倔,一旦决定了,很难会放弃。 …… “你那个西餐厅筹划的怎么样了?”午饭的时候,我问列御寇。 他正认真吃着饭,闻言,微微抬起眼帘,泼墨般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半晌,才微启薄唇,“还在看店面。” “哦。” 我漫不经心拿着筷子挑着碗里的饭粒,研精竭虑的要把话题引导在我入股这个点上。 列御寇似乎看出了我心不在焉,一手拿住我乱挥舞的右手,眼眸微微一沉,“有心事?” “嗯!” 我索性放下筷子,他也把手抽了回去,屋内暗黄的灯光洒在菜上,折射不一样的色彩,我微微有些感伤的说道,“孤儿院的孩子们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菜色。” 而我居然可以天天吃到这样的精品,孤儿院的孩子们连学都没有办法上,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多么哲理的一句话。 “所以,孤儿院很需要你,我的西餐厅一样需要你。” 他总是可以猜透我的心。 于是,列御寇最后陈案结词,“店面决定好了,你就到职吧。” 这份兼职,恐怕不由我推脱了,孤儿院确实需要我。 沉静半晌,我开口轻声问他,“我会不会,是个累赘?” 列御寇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低头笑了笑,说,“是,好大一个累赘,不过,我喜欢累赘。” 我怔怔抬头,脸一红…… 我又被男神调戏了。 而且,正大光明。 “去过孤儿院了?”他问的肯定。 “……” 对于他这等用疑问句来强调陈述句的惯用语法,我虽然习惯了,但每次听了还会难免抽抽嘴角。 男神的说话方式跟别人不一样。 “你就那么喜欢用疑问句来强调陈述句?”我实在忍无可忍了。 他嘴角衔着一抹笑,眼睛微微弯起,他向来很好看,笑起来不过让他看上去温和罢了。 “对待特殊的人群,需要用特殊的语法,这样才显得你特别。” “……” 于是,我埋下头,干脆跟饭碗的米粒做斗争,跟列御寇斗智斗勇,往往会内伤。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我心中暗暗警告自己,跟列御寇一起还是少说话,多吃饭。 夜深时刻,回到丽苑,空荡的房子已经有几天没有看见班婕妤的身影了。 刚开始以为她出差去了,结果今晚她就给我打电话了。 “我说你怎么好几天没人影了?” “我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回去了,我洗洗眼睛。” “……” 我最近也没有将列御寇带回家好么?班婕妤用得着这样避嫌么? “赶紧回来吧,家里光亮着,可以为你洗尘了,不需要你洗那双污秽的眼睛。”我没好气道。 班婕妤哼哼两声,“不,坚决不回去,我还一堆事情做呢,你们相亲相爱,我就没人身自由了?” “……” 行,她姑奶奶不回来,谁能拿她怎么着? “对了,婕妤,孤儿院的事情,谢谢你了。” 事实上,孤儿院的事情都是班婕妤牵线走关系的比较多,对她的感激,对她的愧疚,我真是越欠越多了。 班婕妤嗤嗤两声,一副皇恩浩荡,“行了行了,知道臣妾的好处了吧,知道就快点跪安吧,臣妾还要跟T台斗智斗勇呢!” 电话挂了之后,对着这空荡无人的房子,其实还是不习惯,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少了班婕妤,就少点了生活的色彩。 一个人在家,我又习惯性窝在阳台的藤椅上,盯着漫无天际的夜空,抱着手提电脑,电脑荧屏上还停留在日志编辑的页面。 提手在键盘上,来来回回敲了几个字,又逐字逐字的回删,以前总会有一堆情绪在日志发泄,如今好像没有了当初那个激情了。 举棋不定的手还僵硬在键盘上,我......这是怎么了? “还不睡?” 忽然,列御寇的对话框跳了出来。 盯着他三个字加一个问号的信息,沉糜的心忽然明亮起来,如同屏幕一般色彩光焰。 我淡淡的扯开嘴角,回复道,“回来才发现婕妤不在,就抱着电脑溜达一下。” “你在暗示我什么?” 他几乎是秒回我的信息,有人说,如果一个男人真心爱你,你的信息绝对秒回。 虽然这个道理有些悖,但似乎蛮受用,我喜欢这个说法。 Chapter66:因为姓苏 <!--章节内容开始-->盯着他的回复,不由自主的轻笑了一声,弯起秀眉,电脑昏暗的光线照在我的脸上,把那张笑脸照的更加熠熠生辉,思绪半晌,我回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我的信息发过去没几秒,列御寇立刻回复:“皇上真的不需要列妃娘娘侍寝?” 我:“我需要婕妤。” 列御寇:“婕妤姐姐红杏出墙,皇上怎么还惦记着她(外加一个委屈的表情)。” 看着屏幕的我立刻笑喷了,他就是那么有本事,总能引我笑。 “快去睡吧。”没过几秒,他又催促。 我恹恹在键盘敲了几个字,“知道了。” 最后,我兴意阑珊的合上电脑,晃着藤椅,盯着夜空,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是列御寇。 “喂。” “还不睡?”他不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 我撇撇嘴,这人是有通心术么?怎么知道我不会乖乖睡觉,而且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催着我睡觉不可。 “哦。”最后还是恹恹的回答了。 电话那头的他猝笑了一声,接着诱哄道,“乖!” 我冷哼一声,他那标准哄小狗的语气居然用在我身上。 “晚安。” 他道了一声晚安,便挂了电话。 我盯着手里的手机,一刻也不敢怠慢,连忙把电脑扔到客厅,收拾衣服洗洗睡。 翌日,刚好列御寇外出办事,不在公司,中午也赶不回公司这一带,我就自己去吃饭。 按理说,我跟高立成两个人应该不会尴尬,但我总是会惯性的避开。 能避开就避开,眼不见为净。 于是乎,我提前半个小时去餐厅,木木问我怎么去的那么快,我说肚子饿得厉害。 木木探了探头,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我要去外面吃。” 她此话一落,我便明白,立马义正言辞,“我喜欢一个人吃饭!” “……” 木木似乎被我的话呛得内伤。 结果,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去往餐厅吃饭,恰好遇到秦木槿。 “秦经理。”我客气的打着招呼。 秦木槿对我柔柔一笑,“念情,过来一起吃!” 念情…… 对于她亲昵的称呼,我有些不习惯,不过不用一人吃饭,于是我端着餐具往她那边走去。 “你也那么早。”我说。 秦木槿自从那次慈善会后,似乎对我很有好感,她拉开一张椅子给我,盈盈一笑,“是啊,待会有事要出去,所以先来吃饭。” “秦经理要去哪里?”我坐下,问她。 猝然,她秀眉微微一捐,朱唇一张一合,娇艳动人,“喊我木槿吧,别那么客气。” “呃……”我没想到她那么不客气,好久之后,我才顺着她的话往下喊,“木槿!” 我总觉得秦木槿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难不成她是一个T? 她淡淡的笑着,低下头,娥眉娟秀,她忽然说道,“原来你是白氏的千金。” 我整个人一愣,诧异的看着低头吃饭的秦木槿,她怎么知道? “看见白挚,我就明白了。”秦木槿低着头,讷讷开口。 白挚说秦木槿的性格跟我有些相像,她刚刚那样的情绪,跟我,是很像很像。 “白挚跟你说的?”我问她。 秦木槿摇摇头,淡淡一笑,“我猜的,你喝醉了,一直喊着跟白家没有任何关系,我听爷爷说过白家的大小姐因私离家了。” 我疑惑拧眉,“你爷爷?” 这明明是连A市名门望族都不知道的事情,她爷爷怎么可能知道。 “我爷爷是秦淮恩。”她淡淡开口。 我拿筷子的手又是一顿,秦淮恩? 秦家? B市最大的名门世家,秦家? 如果说我的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秦家会知道也正常,毕竟秦家背后势力庞大,要查一个人轻而易举。 只是我是一个低调而且不张扬,有名无实的白家大小姐,按理说应该不会有人关注我,秦家人查我做什么? 再说了,白家大小姐姓苏不姓白,这是一个秘密,无人可知的秘密。 忽然,我稍作打量了一眼秦木槿,视线逐渐变得凝重起来,骤然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难怪她一副高贵的气质,原来是出自秦家。 我听母亲说过,秦家应该有三百年的历史了,自清朝以来,秦家就是儒商,三百年经历了三个政局,依旧屹立,风雨无阻。 有这样的根基,就说明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跟手段。 “你为什么要离开白家?”秦木槿问。 我低着头,看着碗里的饭粒,接着,偏头看秦木槿,反问她,“你为何来GS?” 堂堂秦家大小姐,不在家里待着,反而隐姓埋名来GS做一个经理。 “因为你。”她直言不讳。 闻言,我微微一愣,抬眸看她。 什么意思? “在B市,谁都知道,凡是提及S市,一定会谈到GS企划部的经理苏念情,你应该知道吧?”她淡淡开口,清眸幽淡。 我点头。 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因为白挚,所以他们对你礼让三分,可他们说你是白挚的情人,我……” “你喜欢白挚?”我打断了秦木槿的话,一副镇定自若。 听了我的话,秦木槿连忙笑着摇头,“你误会了,跟白挚无关。” 不是?那我反而奇怪了,“那你好奇我做什么?” 如果不是喜欢白挚,好奇我做什么? “因为你姓苏,而且……名字是念情!”秦木槿解释道。 我拧眉,姓苏? 她是因为我姓苏,而不姓白,才好奇? 跟我名字有什么关系吗? 秦木槿见我一脸苦恼,便匆匆结束这个话题,“算了,如今跟你说太多你也不明白,等我确定了,再找你谈。” 她的话说的不清不楚,我也听得不明不白,最后只能不得不结束这个话题。 “对了,你跟列御寇是一对的?”她忽然问。 闻言,我淡淡挑眉,盯着她那双清幽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 最后,点了点头,毋庸置疑道,“我喜欢他。” 她轻声一笑,带着些许玩味,“喜欢到大众广庭之下,当面告白?” 话落,我秀眉紧紧一拧,这个梗怎么还有人提起。 看来他们都说的不假,我真的跟列御寇告白了,在我不清醒的时候。 “其实……那个也是有误会的……”我艰难的开口解释,却发现怎么找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解释这件事情。 秦木槿微微摇头,淡然一笑,“我懂!” 语毕,便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先行一步。 她懂! “……”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她怎么可能懂得我的苦楚。 看来是我告白列御寇这件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子的了,明明是他三番两次跟我告白先的,如今却变成我倒追,上天怎么可以这样捉弄我。 报应啊…… 矫情的报应!!! …… 兴许是因为白挚来了S市,肖露最近倒是风平浪静了好一阵子。 “念情,听说白总监驾到!”木木闻到风声,立刻一窝蜂的朝我办公室袭来,报备最新消息。 我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盯着电脑上那企划宣传案,头微微做疼。 “念情……”木木很不满我的反应。 我这才不耐烦抬起头,清凉的眸子盯着木木,悠悠反问,“跟我有关?” 似乎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最多中午的时候白挚叫上我吃饭罢了,再说了,白挚最近一直待在S市,这似乎已经不是什么奇闻了吧? “……”木木扯了扯嘴角,一副你们有奸情的表情,“你们的关系不是非同寻常的么?全世界都知道了!” 得儿,因为李俊成那件事情,如今公司还经常风言风语,时还没过境迁,流言又开始了…… 为什么总是周而复始的上演这样的戏码呢? 还是我苏念情劈腿的戏码…… “你不会打算甩了列大哥,跟白总监在一起吧?”木木脑洞大开说到。 “……” 原来,我在他们心中就是这样的人,换男人的速度都快赶上查尔斯离婚率了。 “你不可以这样始乱终弃的。”木木一副誓死捍卫列御寇的激情,“我的列大哥不允许你这般糟蹋!” 我白了一眼木木,“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别在我这里瞎嚷嚷。” 木木眼睛眨巴眨巴两下,显然的,她并不想凉快,“可是……” 我慢悠悠的打断了木木的可是,“这个企划案似乎需要一个人帮我写文案……” 我的话才说一半,木木立马溜之大吉。 木木离开后,我才把视线移回企划案上,只是……白挚来了公司,我拧着眉,手不由自主在办公桌上有规律的敲了起来。 他是因为公事? 我还没有思绪出一条清晰的路线,手机铃声在静谧的空间响起,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我微微拧起秀眉,一副不悦。 “什么事?” 我从来不认为,陆恒天找我会有好事。 “小葵葵,怎么听起来声音那么失望啊,难不成你以为是莫迪少当家给你打电话?” 陆恒天痞子般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一听便立刻两指摁了摁眉心,头开始泛疼。 “有事说事。”我冷声道,明显带着不耐烦。 陆恒天嗤嗤一笑,微讽道,“白家大小姐就是这么嚣张。” Chapter67:你的产业 <!--章节内容开始-->“别把那个字按在我头上。”我的语气多了几分愠怒,我不喜欢别人把那个字按在我头上,特别不喜欢。 “得儿……”陆恒天知道这是我的痛,所以他适可而止了,“白挚在S市吧?” 陆恒天一提白挚,我就心烦,“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每次陆恒天找我就没有好事呢? 我一阵心烦意乱,总结出一句歇后语来:陆恒天给苏念情打电话——不安好心。 电话那头的陆恒天微微一顿,良久,低沉邪魅的声音再度传来,“告诉你的好哥哥,白氏要沦陷了。” 话落,我怒气升腾。 “陆恒天,你到底做了什么?” 上次陆恒天来S市,我就觉得奇怪,那次他明明有话说,却只说一半留一半,这次白挚来S市有一段时间了,也没听他说A市那边有什么问题。 可陆恒天说白氏要沦陷了,说明战争已经爆发了。 “你那么聪明,猜不到么?”陆恒天玩世不恭的回我,他身旁似乎有人,我偶尔间可以听见几个女人的声音。 他摆明是故意反问我的,我拧着眉,咬牙切齿,“我猜不到,所以请你说清楚。” “哟,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说过不用我帮忙来着?”陆恒天得寸进尺,继续说道,“或许你现在求求我,没准我心情好了,会告诉你。” 我冷哼一声,“妄想!”随着便挂掉电话,可电话一挂我就后悔了,对白挚的事情,我不应该意气用事,他为了白氏,已经牺牲很多了。 “陆少,谁呢?”一个娇艳的女人往陆恒天身上蹭了蹭,整个人都快要贴到陆恒天身上了。 陆恒天忽然邪魅一笑,一手在女人的娇臀上揉了揉,眯了眯危险的眼睛,“别瞎打听,她是你碰不得的。” 女人立刻妩媚一笑,一手攀附上陆恒天的胸膛,手指不安分的在他光洁的胸膛上画着圈圈,嘟起樱唇,“人家可不会那么不识趣,在你面前提那个不识趣的女人。” 另外几个女人也附和起来,个个攀附在陆恒天身上,一人喂酒,一人喂水果。 陆恒天吞了一口酒,眯着眼睛,回想起苏念情每次的张牙舞爪,非常赞同的说道,“的确很不识趣。” 女人见陆恒天同意了她的说话,更加肆无忌惮的把手潜到他的小腹上,樱唇凑了上来,有意无意的蹭着陆恒天的薄唇,“既然不识趣,陆少何必对她上心?” 陆恒天低眸盯着怀中娇艳的女人,冷哼一声,“因为她太蠢!” “越蠢的女人,越有心机。”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女人忽然接话。 陆恒天骤然眸子一凛,直直扫过那个还在沙发对面的女人,蓦然邪魅的笑了起来,指着对面的那个女人,“你,过来。” 女人立刻欣喜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扭着婀娜多姿的翘臀,走到陆恒天面前,一把推开陆恒天身上的女人,得意一笑,接着自己趴在陆恒天的怀里,声音爹的发酥,“陆少。” 陆恒天漫不经心的挑起女人的下巴,邪魅的脸上笑容一点一点的消逝,换上阴沉,“心机?嗯?” 他捏着女人下巴的手狠狠用力,似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女人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脸色已经白的彻底。 陆恒天盯着女人惨白的脸庞,苏念情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庞忽然跟眼前的女人重叠,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倏然,陆恒天捏着女人下巴的手狠狠一甩,低吼道,“都给我滚!” 几个女人被陆恒天吓的花容失色,连忙胆颤心惊的退了出去。 “砰砰——” 桌上的酒瓶成了陆恒天很好的发泄方式,他阴沉的双眸扫向角落的手机,愈加阴鸷,这个世界上,没人敢挂他电话,除了苏念情! 偏偏,他没有办法对苏念情下手! 他可以碰苏念情,但其他人,他决不允许说苏念情一句不是。 因为她是他陆恒天看上的女人,只有他可以碰! …… 快中午下班的时候,白挚居然亲自到企划部找我,这样的皇恩浩荡,让我真是无福消受。 “没安好心!”我白了他一眼。 白挚冷毅的俊脸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依然面无表情的说,“吃饭去吧!” “不要告诉我,你来找我就是吃饭的。” 今天的白挚,有些奇怪,不,应该说是反常。 他看了我一眼,并不打算跟我多说,简言意骇三个字,“走不走?” 走!能不走么,难道还在这里等着被办公室里的口水淹死么? 刚到停车场,列御寇的追魂夺命扣便来了。 白挚偏头看了一眼我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低沉开口,“我跟你谈点事情。” “哦。” 意思就是别让列御寇瞎参和呗。 “喂!” “在哪?找你吃饭。” 我抬起眼帘看了一眼白挚,找了一个理由搪塞了过去,“我跟白挚一起,他找我说慕斯的事。” 最后两人互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你什么时候告诉他?”白挚一边开车,一边问我。 我知道,他问的是关于我身份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 在S市,除了班婕妤,没有人知道我是白家的大小姐,我也不想别人知道。 我看着窗外,心绪不宁,不对……除了班婕妤,秦木槿还知道。 我淡淡偏头看白挚,秦木槿说因为白挚,所以她明白我是白家大小姐,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 毕竟,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白挚的情人! “以前问你,你总说他们没必要知道,怎么换成御,就变成不知道了?”白挚细细旁敲侧击我的话。 “……” 我偏头看了一眼他完美的侧脸,不知为何,觉得今天白挚异常不同,“你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八卦了?” “哥哥关心妹妹,有什么不对吗?”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确实,哥哥关心妹妹,并无不对,但白挚不是这种把关心挂在嘴边的人。 定定看了白挚几秒钟,我又淡淡偏头,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语气清淡,“那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陆恒天来S市了。”毋庸置疑,跟我想象的一样,白挚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来找我,一定必出有因。 “我知道。” 静默从这三个字开始了,我这句不轻不重的话落下之后,白挚再也没有开口,而是等车停在不知名的会所时候,泊车小弟把白挚的车开到停车场,我们两人双双进入会所。 “这个会所是你的产业。”白挚忽然说道。 我微微一愣,好半天才眨眨眼睛,“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如此庞大的产业?” “我转到你户头的。”白挚冷清的解释。 我拧起秀眉,对他这个解释十分不满,白家的东西,向来不会分给我的,因为我说过,不会要。 “这是我自己的资产,前几个月就转到你的户上了,上次匆匆过来,没来得及说。”白挚淡淡的解释。 我不懂,为什么他要把自己的产业转到我的头上。 “为什么?” 这不是很奇怪么? 白挚淡淡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落座在尊贵的VIP室里,这时,经理进来了,立刻谄媚的上前斟茶,一边打量着我,“这位就是白夫人了吧?” 我正要解释,白挚却开口了,“吴经理,她不是白夫人,她是你老板!” 此话一出,我看见所谓吴经理硬是怔了几番,好半天才抬起眼,愣愣的盯着我,似乎…… 在看外星人。 接着,才屁颠屁颠的喊了一句,“老板。” 加带着鞠了一个恭敬的九十度的躬…… 我扯扯嘴角,学着白挚的简言意骇,“我姓苏。” “是,苏老板!” “行了,出去吧。”白挚又开口吩咐了。 吴经理不敢怠慢,连忙道了一声,便退出包间。 “为什么?” 我坚持要问,这太奇怪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情发生,尤其是陆恒天也来了S市,让人有一种他们两人的战场要从A市转移到S市一般。 白挚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接着微微蹙眉,他喝不惯茶,他向来只喜欢喝咖啡。 “如果以后你的户头上多了资产的话,都是我过户给你的,你只要把这些保管和打理好便是。”白挚答非所问。 我拧着眉,一副疑惑,“为什么把你的资产转到我头上?” 他这是清户了么? 白挚漆黑的眸子偏偏一转,定格在我的脸上,包间灯光有些昏暗,他琉璃般的眼睛犹如黑夜的曜星,如此明亮。 又是一阵默后,白挚清冷的嗓音突兀的响起,“葵葵,不管陆恒天对你说了什么,你要记住,别回A市,一定不可以。” “是发生什么了吗?”我拧着秀眉,看着白挚一脸沉重,笃定他们已经开战了。 白挚悠悠放下茶杯,犀利而深邃的眼眸抬都没抬,直径道,“没有。” 说着,便摁下服务铃,对我说,“想吃什么,让他们做。” 我拧着秀眉,怎么会没有,这样的大动干戈,怎么会无事? “是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我不够资格干涉你的事情?”我急迫的反问,迫切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Chapter68:近墨者黑 <!--章节内容开始-->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明明战火的硝烟如此浓郁,白挚当我是傻瓜么?看不见,也感觉不到吗? 闻言,白挚眉头微微一蹙,十分不悦,刚毅的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葵葵,你明明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我不过想让你远离这些无谓的争斗,我已经牺牲掉爱情,难道你还要我牺牲掉亲情吗?” 我诧异的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地盯着白挚。 他一字一顿,说的很清楚,我也听的很清楚,可我依旧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这会是白挚说出来的话吗? 为什么会那么不可思议? 就在我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服务生敲了门,并且进来询问,“老板,请问要上什么菜吗?” 白挚一双阴鸷的眸子忽然看向我,抿着薄唇,天生的王者风范,语气也不容置喙,“点菜吧,你饿了。” 他不容我追问,也不容我猜疑。 我怔怔点了点头,转头跟服务生说了几道菜,回头看去,白挚已经点燃一根烟,夹在两指间,包厢的灯光微微昏暗,可依旧可以清晰的看清白挚那双迷雾般的眼瞳,晦暗不明。 浓浓的雪茄味道充斥了整个包间,明明是硝烟,而我闻到的是寂寞。 或许,正如白挚所说,他在用一种我永远也不会懂的方式在保护我。 或许,我是不该追问。 或许,我不该告诉他,慕斯的事情跟母亲有关。 那么,战争就不会提前。 我心知肚明,白氏跟天恒集团的战争拉开了序幕,两虎一争,必有一伤。 我坐在白挚对面,静静的看着他一口烟一口烟的吸着,偶尔他会吐出很唯美的眼圈,烟萦绕在他刚毅的俊脸,带着一缕烦思忧愁。 一根抽完,他又点燃了一根,我连忙拦下他,白挚鹰眸微微一滞,偏头看我,我蹙着秀眉,淡淡的说,“菜上了,吃饭吧。” 白挚没有多理会我,继续了手上点烟的动作,我慌着把他手上好看的打火机抢下,他横扫了我一眼,准备发怒,而我先声夺人,“哥,我饿了。” 我向来很少喊白挚哥哥,自从离开了A市之后,就更少了,所以我每一次喊,他都会动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那也是多年前我发现的秘密。 记得那次,我还在S市念大学,放暑假的时候,白挚本来是亲自来学校接我的,后来因为事情耽搁了,我索性就此为理由,暑假就留在S市。 母亲听了大怒,加上我在S市还出了不少事端,因为半夜翻墙出去,被宿舍管理员在抓住,又因为暑假工得罪了黑市的地头蛇。 母亲训斥白挚后,白挚便得知我干的‘好事’,非常恼怒我的行为,连夜赶到S市,准备把我绑回A市,打入天牢。 就在上飞机的那一刻,我糯糯的说了一句,“哥,我不想回去,不想面对她。” 我口中的她,是指母亲。 我当然并不知道是那声哥让白挚对我宽容,还是我委屈至极的语气让他动容。 我只知道,他把我放了。 听管家说,后来白挚回去之后,被母亲惩罚了,足足被关在房间一个星期。 那时候白挚还刚刚进入白氏不久,没有自己的党羽,也没有根基,于是,母亲便可以只手遮天了。 后来,我发现,只要我喊他哥,白挚一定会对我有所宽容。 而且是,屡试不爽。 果然,白挚偏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凝重,他又再一次因为我这声久违的哥,把烟盒草草扔下了,自己率先坐在饭桌上,准备开饭。 我盯着桌上的烟盒,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好险。 从白挚手上抢打火机下来,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吃饭的气氛很沉闷,我刚刚还得罪了白挚,不敢过多说话,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一阵诡异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白挚偏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毫不避嫌的在我面前接起,“喂。” 对方那边的声音我听的不是很真切,但也因为安静,所以我可以听到是一个女声,说话有些急促。 “我待会就过来,你不要着急。” 说着,白挚便拿过沙发上的外套,急急对我说了一句,“待会自己回去。”便走了。 我错愕的盯着那扇已经被紧闭的大门,刚刚那通电话,是慕斯吧。 微微一声苦笑,白挚虽然身上流着白家人的血,可终究,他还是白挚,永远会因为一个女人破例,永远会因为一个女人跟白氏作对。 而这个女人,便是慕斯。 我环视了一周包间,这里的会所应该开了很久,可白挚从来没让我知道他在S市究竟有多少房产,他如此大费周章把这些转到我的户头,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 白挚气氛沉闷就算了,关键是陆恒天还来了S市,一看就是冲着白挚来的,他们这些年,两个人的表面看上去和睦,事实上背地里那些阴谋让人听了都胆战心惊。 如今,局面都发展到台面上来了。 前些日子陆恒天就警告过我,让我不要回A市,除非他来娶我。 如今,白挚又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回A市。 A市既然成了是非之地,那么应该是沦陷了。 战争应该算是真正爆发了。 昏暗的灯光微微摇曳...... 看着一桌子可口的菜色,我骤然没有了胃口,空荡的包厢只有我自己一个,我还穿着职业的衬衣西裤,微微有些发凉了,不知是那空调过猛的原因,还是我讨厌这样充满硝烟战争的原因。 回到公司,又觉得公司的气氛怪异,我问木木,“发生什么了吗?” 木木长叹了一口气,一脸不悦的说道,“还不是那个肖露,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木木说肖露跑去跟总经理说,宏祥这个案子要还给木木,希望总经理允许她跟着我学习,她要跟SD这个案子,更怪异的是,总经理答应了。 我沉重的拧着眉,听木木诉说完这一切。 白挚今天才来公司一趟,总经理怎么会那么糊涂,把肖露找出来跟我作对,这不是摆明的不把白挚放在眼里么? 听完木木的话,我便急匆匆的去总经理办公室声讨去了。 “念情,我知道你跟白总监的关系,但……我也为难啊。”总经理一口为难,一口无可奈何。 我黯下双眸,轻轻拧眉。 肖露似乎也找了门道,把总经理的后路硬生生堵死了,所以让总经理只能对着我发难了。 “总经理,当初白挚让肖露去新西兰,就没有打算会让她出现在我面前,她会回来,完全是个意外。” 我以为我说的很明确,也以为自己的话把握的很有分寸,可总经理就是不肯SD的案子全权交给我负责,硬是要把肖露捎上,似乎比起得罪白挚,总经理更害怕得罪肖露身后的那个人。 蓦然,我对肖露身后的那个人异常的感兴趣,究竟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让总经理不得不得罪白挚。 究竟是谁那么有本事,可以制止住白挚? 最终,木木依旧重拾宏祥的案子,而我跟肖露一起负责SD的案子。 整个公司也因为这个事情引起了一场热烈的讨论。 八卦君A:“她们两个在一起,你们猜,谁先爆发?” 八卦君B:“一定是肖露,苏经理是何等人物,她向来淡泊名利,又用实力说话,根本不屑于跟肖露攀比,好么?” 八卦君C:“我觉得苏经理会爆发的比较快,你们知道苏经理前任男友李俊成么?” 八卦君A:“知道啊,怎么了?” 八卦君C:“他跟肖露在一起了……” 八卦君F:“不会吧……” 八卦君A:“难道是李俊成甩了苏经理?” 八卦君B:“什么啊,我听到的版本是因为苏经理跟工程部的大男神列御寇在一起了,所以把李俊成甩了,李俊成算哪根葱啊!” 八卦君D:“NO,NO,NO,苏经理跟李俊成、列御寇,不过是玩玩而已,她真正的正牌男友是白氏集团的白总监,你们难道不知道连总经理都对苏经理礼让三分么?” 八卦君G乱入:“你说他们算是3P,还是5P啊?” 话风成功的被转移。 众人:“……” 公司的人对这件事情众说纷纭,木木虽然不参与他们其中,是因为那离八卦的中心太远。 “你认为那个版本比较适合我?”我眼皮子抬都没抬,直接问她。 一大早,木木就随着八卦边缘流到我这个八卦的中心,把外面的版本一一细数我听,还问我喜欢哪一个,觉得哪个比较适合我。 听到我神一般的回答,木木很成功的扯扯嘴角,无力说道,“念情,你变了,近墨者黑,说,学谁的?” 闻言,我淡淡抬眸,勾着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悠悠开口,“那你认为如今我近着谁?” 木木再度无力扯扯嘴角,我知道其实她心里就差给我点一个赞了。 最后木木焉里焉气的说道,“我还是去把宏祥的案子跟一下吧,也不知道那个肖贱人会不会弄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 Chapter69:肖露的出击 <!--章节内容开始-->木木激情盎然八卦之后,便失恹恹的跟宏祥的案子斗智斗勇了。 我盯着木木那浑身是劲的背影摇了摇头,她永远那么的有活力,像是一个打不倒的不倒翁,即使肖露这样把她当着猴子耍,木木也未曾跟肖露计较过。 有时候,我很羡慕木木。 SD的案子一直跟的比较紧,毕竟这是第一个跟政府合作的案子,公司难免会比较重视。 下午我跟肖露一起到SD工地上看看最近状况,公司派车送我们到工地,虽然已经是九月份,但依旧艳阳照天,温度起码有38度左右。 “好热啊!” 肖露打从进工地的第一秒开始,就无止境的抱怨,工程经理看我们来了,连忙过来招呼,“哟,苏经理怎么这会儿来了,热的慌。” 说着,便递给我一个安全帽。 我接过明黄色的安全帽,戴在头上,而肖露却有意见,一副嫌弃的要命,“这么丑的帽子,怎么戴啊?” 工程经理硬生生的一怔,结果为难的看着我,“苏经理,这是工地的规矩,进工地必须戴安全帽。” 我拧着眉,瞟了一眼明黄色的帽子,又看了一眼一脸嫌弃,拧着秀眉的肖露,届时发话,“那你在外面等着。” 去工地巡视,本来应该是工程部的责任,但总经理命我好生看着这个项目,所以也马虎不得,前几次跟木木来过,都是进去工地巡视过的。 肖露冷哼一声,两手扇着风,汗水密集的布满一张小脸,“还以为什么好差活,不过是跟着包工头转悠。” 工程经理闻言,脸色自然好不到那里去,但见我都没有意见,便只能为我引路。 “苏经理还真是个吃苦耐劳的性子。”一路上,只听见工程经理偶尔夸我几句,也许跟肖露对比起来,我可能显得比较吃苦耐劳吧。 我淡淡一笑,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杨经理说笑了,比我吃苦耐劳的人多了去了,就比如下面正在挑泥浆的那个人,他的活儿,我可干不来。” 什么叫做吃苦耐劳我不懂,但从小我便是养尊处优,没干过一点粗活,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佣人司机伺候着,比起这些人,我已经是大幸。 “苏经理怎么能这样比较呢,他们靠的是体力,您可是考的脑活儿啊。”工程经理明显对我的看法不认同。 我又是轻轻一笑,把几个点做了标注,随后跟着工程经理坐着工用的升降机回归地面。 因为今天要来巡视工地,我特地换了运动鞋,但因为是白色的,所以鞋面已经布满了一层厚厚的尘灰,还有一些泥浆的印记。 我盯着那已经变脏的运动鞋,淡淡舒展眉间,最后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用处吧,既然我比他们要聪明些,自然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您说是吗?” 跟这位工程经理我倒是聊的来,他怎么也是一个重点大学毕业,说话的层面通常比较深厚,并不像肖露鄙夷那般,是一个包工头而已。 “苏经理应该是个人物吧。”工程经理乐呵呵两声道。 我皆是一笑,没有回话。 回到地面的办公室,肖露已经在那儿坐着饮茶了,见我们回来,秀眉微微一紧,语气透着高高在上的凌厉,“怎么那么慢?” 闻言,我没有抬眸,只是把几分数据整理好,才不紧不慢问她,“你有急事?” 肖露立刻怒气腾升,脸部顿时狰狞起来,“这里热死了,随便看看就回去了,你去那么久,是想热死我么?” 我淡淡瞟了她一眼,精致的面孔确实蒙了一层薄汗,脸色微微通红,想必是热的。 看了她好一阵子,我微拧秀眉,这才不着不急道,“工作所需,如果你不能忍受,可以退出!” 并没有人强留着她在这里跟我一起受罪,她随时可以退出。 肖露闻言,冷冷一笑,“苏念情,我就知道你带我来工地,不安好心,原来是为了逼我退出SD项目!我告诉你,休想!” 肖露一个人在一旁大喊大吵,我并没有理会她。 “杨经理,刚刚我跟你说的那几份数据还麻烦给我一个复印件,我要带回公司给工程部。” 杨经理连忙点头,打开电脑整理资料。 “苏念情,我在跟你说话。”一直被我无视的肖露终于忍无可忍的,狰狞的面孔已经扭曲,说话的声音可以听得出咬牙切齿。 我一双幽淡的眸子微微抬起,蝶翼很平和的睁开,没有多大的情绪,就这样静静看了暴怒中的肖露一眼,倏然地,又觉得她有些可笑。 “这只是工作!” 我只有这句话可以告诉她,无论带谁来,最后的结局还是这样,跟我巡视工地。 肖露冷哼一声,带着不屑的强调,“这是工程部的工作!” 话落,我几不可察轻笑了一声,略讽不讽。 “SD项目是整个公司的重中之重,如果你无法胜任,你还是干脆让贤吧。”我也懒得跟肖露再做口舌之战,话落,便没有继续理会她。 见状,肖露脸色倏然一白,干瞪着我,一张小嘴儿微微颤,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也许是我从来没有这样强势过。 杨经理把资料整理好给我,我翻了几页看,觉得没问题,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余光正好打在肖露那张已经气得发青的小脸上,我心头一阵快感而过,接着又道, “在我手底下工作,不听我的可以,但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说完,便率先离去。 “苏念情,你少来压我,你以为有白挚撑腰就能无法无天吗?我告诉你,白挚也会被人压着,你别指望他会为了你开罪别人!” 肖露冲着我背后撒泼大吼,几乎是失去了理智。 我皆是冷冷一笑,如此易怒,肖露,其实我也不用高估你,四年前我会掉进她的圈套,是因为我天真,四年后,如果我还掉进她设计的局,那我就是蠢! 不过她倒是有句话说对了,白挚之所以会对我的事情束手无策,一定是因为肖露说的有个人压着他。 只是,这个人是谁? 我拧了拧秀眉,一股不安的情绪往上爬,白挚会忌惮的人,似乎没有几个,想必跟白家或者陆家有关吧。 如果跟白家有关,那就是她干涉了,如果跟陆家有关,毋庸置疑的,白挚跟陆恒天的战场转移了,白挚是不想涉及白氏,那么……陆恒天呢?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也罢,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能不掺和还是不要卷进去的好。 “啧啧,我听说了,跟着肖露去工地,一定气坏了吧?”木木见我回来,连忙跑进办公室幸灾乐祸。 我淡淡抬眸定定看了她一眼,薄凉的朱唇微微吐出几个字,“很闲?” 木木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连忙挥摆起手,“不闲不闲,忙得很!” 说着,又一次幸灾乐祸后的溜之大吉。 我把杨经理给我的资料整理出一份电子档的,然后内邮给列御寇,他这些天似乎也很忙,工地那边也少去,数据这边主要是我去工地的时候给他带回来的。 邮件刚刚发送成功,我办公桌的座机就响了起来,毋庸置疑,是列御寇。 “你去工地了?”他语气清凉,比中央空调都管用,让我这一下午的臭汗顿时灰飞烟灭。 “嗯。”我应着。 “晚上去‘匿’ 吃饭吧,正好跟你说一下餐厅的事。” “好。” 刚挂了列御寇的电话,木木的内线便打进来了。 “什么事?”我一副公事公办。 木木立刻汇报,“刚刚行政部秦经理来电,你刚好在打电话,所以让我转告你麻烦去行政部一趟。”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眉心几不可察微微一蹙,秦木槿找我有什么事吗? 行政部以前也经常来,多半是过来跟老汪坐一坐,如今换了一个经理,办公室的面貌也是大改,换成了比较清新文艺的风格。 “咖啡还是茶?”她问我。 “咖啡,三颗糖两颗奶。”我直径说道。 似乎已经习惯在公司喝咖啡了,而且全世界都知道我苏念情喝咖啡有个坏毛病。 秦木槿似乎也了解,笑笑吩咐助理泡咖啡过来。 她笑的温柔,我脸上也只能挂着淡笑,开门见山问她,“找我有事吗?” 秦木槿点点头,“听说肖露去跟SD的案子了?” 我几不可察拧眉,行政部也关心这个案子,片刻后,回答她,“对,怎么?你也感兴趣?” 她轻轻摇头,接着递给我一张名片,“我建议你换钢铁商,这是秦家的钢材厂,这个是那里的厂长,袁世通。” “可是之前的钢铁商我们已经签约了。”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是秦家,让我照顾照顾? 秦木槿清凉的眸子微微一动,看了我良久才缓缓开口,“你去工地的时候,有认真看钢铁的表面吗?” “你想说什么?”我紧拧秀眉,对于秦木槿卖关子的行为有些不满,她明明有话说,却要一点一点的透露讯息,故意吊我胃口。 Chapter70:胡说八道 <!--章节内容开始-->秦木槿见我没有耐心,不悦的蹙了蹙眉,不再卖关子,“钢铁表面已经生了红锈,是不良品!” 秦木槿的声音缓慢,平淡如水,却在我的心里卷起一袭波涛。 “你说什么?”我诧异的看着秦木槿,不良品? 我去了工地那么多次,居然没有发现,而秦木槿在公司待着二门不迈的,居然那么清楚。 我紧紧拧起秀眉,看秦木槿的眼眸多了几分异样。 即使她身为秦家人,需要掌控整个商界的动静,毋庸置疑,如今SD项目是界内重点关注对象,而秦木槿......对GS的事情会不会太上心了一点? 秦木槿见我惊愕过头,娥眉微微一动,叹了一口气,“我也是无意发现的,这个肖露硬要插入SD项目,因为这个钢铁商是她向总经理引荐的,所以她要盯着你,免得被你发现什么问题,她错过了。” “可在肖露来GS之前,SD项目已经开始上轨道了,她怎么可能插手?” 届时,我一堆疑惑。 “我派人查了肖露,她在我进公司之前就回国了。”秦木槿轻声说道,一副淡然。 我听了,秀眉越拧越紧。 秦木槿是在列御寇进公司的后一两天报道的,也就是说肖露是在列御寇进公司之前回国的。 看来,肖露早就知道SD项目会落在GS手里,她这是有备而来,她要让SD项目彻底失败,最终的做法不是抢走它,而是让任何人都得不到它。 这便是肖露的处事风格。 “可是更换钢铁商那么大的决定,没有总经理签字,我根本无法实行。” 如今GS还是总经理说事,他是最大的股东,同时时总经理,GS早就是他的天下了、 这是总经理同意的,要总经理否认自己的决定,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么? 闻言,秦木槿微拧秀眉,“这确实是个难题。” 没过两分钟,她又说,“你可以找白挚处理一下,他......” “他不应该插手GS的事情。” 我打断了秦木槿的话,陆恒天已经介入,白挚如果强行跟陆恒天作对的话,两虎争斗必有一伤,而伤的那方,必定是白挚。 因为陆恒天会料想到,我一定会找白挚,不会求他陆恒天。 秦木槿点点头,似乎明白我的顾虑,其实,她也看的很清楚,陆家跟白家之间的明争暗斗。 “兴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你。”秦木槿浅浅开口。 我拧眉,“谁?” 除了白挚,还有谁可以跟陆恒天对衡? “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找她的。”秦木槿浅浅一笑,有些无奈。 她语气笃定,我已经猜到她说的是谁了,她说的白氏最高领导人,我的母亲。 确实,我不会去找她,无论何时。 “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多看着点,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商量,虽然秦家不会参杂进来,可凭我是秦家大小姐的面子,还能帮你一点忙。”秦木槿最后说道。 我微微蹙着秀眉,一副不解,“你为什么帮我?” 我跟秦木槿非亲非故的,她何必大动干戈费心费力的帮我。 秦木槿微微一笑,声音柔和,“也许是......因为觉得你挺像我……”话音定格在此,她犹豫了很久才说,“妹妹。” 秦夕槿? 我像秦夕槿? 呵......早就听说秦家二小姐是最不像秦家的人,生性刁钻古怪,成天惹是生非。 难道比起秦夕槿,我不是比较像秦木槿么? 而且,秦木槿的年龄似乎没有我大吧,她居然敢这样居高,称是我姐姐? 我几不可查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抹冷意,似乎听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舍妹聪慧过人,我想我不及舍妹。” 我暗示的意思明显,事实上我不太想跟秦木槿有过多的关联。 毕竟,我不喜欢他们这样的圈子。 闻言,秦木槿微微一笑,她也算是听出了我的意思,淡淡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很干净,虽然生长在白家,可却没有白家半点污秽,干净的让人没有办法把你跟白家混为一谈。” “......” 秦木槿说了很多,至于她的话我也没有太在意听,只知道最后她说了一句,“白家对不起你,秦家也对不起你,是这个圈子对不起你。” 我不太明白她的言外之意,难道仅仅因为我生在白家,却没有白家半点雷厉风行,所以她觉得我可悲吗? 仅仅只是对我同情吗? 我苦涩一笑,原来我苏念情还真的可悲,幼年丧父,母亲又不待见我,兄长雷厉风行,还真难为秦木槿,怀着一颗慈悲心怜悯我,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失败,更加可悲而已。 我们都是一个世界的人,偏偏,我做了他们那个世界最边缘的那个人,因为他们都是端着过日子,我端不起来。 端着会累…… 夜晚。 ‘匿’的大厅又换了一副油画,从原先抽象派换成了印象派,几次来,面貌都有大改,让人忍不住对这家餐厅多了一份探究精神。 “这些画是你换的?”我问列御寇。 他摇摇头,“一个朋友,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吗?主厨?” 他再次摇头,“另一个,是这里的股东。” “噢!” 我没有接着问下去,他既然说会介绍我们认识,那也没有必要追问了。 他叫服务员按照老规矩上菜,我们落座在平日里的包厢,看着桌子正中央的菜谱,我心血来潮,拿过来瞧了瞧。 我翻开菜单,一目目的往下浏览,最后视线定格在‘扣情’这个系列,这里的罗宋汤跟整个菜系的菜色都不搭。 “这个系列真的有人点?”我指着‘扣情’这个菜系,问他。 列御寇探头过来瞄了一眼,好半晌才一本正经开口,“没有。” “……” 我蓦然抽了抽嘴角,还真是语出惊人,都快要赶上小牧了。 “那还要设这样的一个菜系?完全就是跟整个菜谱都不搭。”我无力吐槽着。 列御寇反倒笑了,“就是不搭。” “啊?”我错愕盯着他。 他浅浅低笑,端起一旁的咖啡杯,说,“还记得,青花瓷?” “嗯。”我点点头,上次跟他来这里吃饭,他还特地问过我的,我的回答是不搭。 “不搭,对吧?” “嗯。”我再次点头。 “罗宋汤跟这个菜系的菜色都不搭,‘扣情’这个菜系跟整个菜谱不搭,我想表达的只是不搭而已。” 他慢条斯理的说着前因后果,一双泼墨般的眼眸盯着我,甚是深沉,犹如凝重。 “……” 我顿时觉得自己回到了大四那年,也是这样搞文艺的写论文,很可惜,我的导师不是一个性情中人,所以我的论文很成功的被驳回。 对于列御寇这篇论文,我给予四个字的评论——胡说八道。 因为朕一句也没有听懂…… “不懂!”最后,我也语出惊人的吐出两个字。 按照我的反应,我一定会抽抽嘴角,提提脸部肌肉,但列御寇向来修养良好,涵养有余,所以他只是面目表情的看了我一眼之后,摸狗似的摸了摸我的脑袋,温柔的对我说道,“乖,猪脑袋通常都比较难懂的。” “……” 我能拍死他能拍死他能拍死他么? 我已经暴跳如雷,奈何某人只是笑笑而过,把我的悲愤直接无视,提起筷子夹了一块苦瓜给我,说,“败败火。” 我拿着筷子,手上的关节已经开始演奏了一场交响曲,咯吱咯吱个没完了。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我才明白,原来列御寇强调不搭意有所指,是指我跟所有男人都不搭,唯独于他。 他还真是别出心裁,费尽心思,可惜我不懂他的别具深意,只能白白辜负某人的一片痴心了。 当然,某人知道之后,内伤了…… “听说肖露跟你去的工地?”饭后,他终于把话题重拾。 我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列御寇的行事作风了,他向来很有耐心,切不急近,凡事秉节持重,沉着镇定。 我悠悠地转着咖啡杯,轻轻的,“嗯!” 顺着暖黄色的灯光,可以清晰的看清咖啡颜色慢慢随着我的手移动在变化,就在我玩着咖啡杯不亦乐乎的时候,列御寇开口了,低沉的嗓音倘若古老的大提琴一般浑厚,“是我没处理好,让她有机可乘。” 我玩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错愕抬眸,两片蝶翼挣扎到最大的距离,问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他无端端的自责什么? 列御寇静静凝视着我,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竟看不清他幽深的眼眸中那抹光泽。 “我很早就知道肖露会这样做了,最近很多事情,让我无暇与她,才让她有机可乘。”他自责的声音真切。 我蓦然淡淡一笑,伸手握住他骨骼分明的手掌,声音轻柔,“其实这样也好,我跟肖露之间有一些没有解决的事情就借着这次机会一并处理吧。” 我跟肖露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是该时候了结了,免得一拖再拖,伤人伤己。 “其实我也可以……” 未等列御寇把话说完,我便急匆匆的打断,“这件事情,我一定要亲自处理,绝不假手他人。” Chapter71:私生子 <!--章节内容开始-->当初是白挚处理的,如果现在给列御寇处理,我相信他很快会明白我的身份。 话落,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刚毅的俊脸温和,并无接话。 想起身份这个事情,白挚也问过我,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列御寇,我淡淡抬眸看了列御寇一眼。 我会告诉他,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所有的事情还没有到尾声,便迎来一年一度的国庆长假,公司也因为这个长假迎来了好气象,大家都活跃四射,积极踊跃的讨论国庆节去哪里出行游玩。 “念情念情,你长假跟列大哥去哪里潇洒啊?”首先被抓包的就是我了。 毕竟最近我跟列御寇的事情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了。 我几不可察白了木木一眼,冷嗤一声,“八卦!” 木木不满的撇撇嘴,“不准人惦记,还不准人八卦了。” “……” 行,木木十八般武艺高超,不是我这个小女子能够制服的,我甘拜下风。 木木见我这边没戏,便云游在企划部的办公室,一个劲的讨论国庆长假应该怎么度过。 “去韩国,看帅哥!”木木激情盎然的说道。 众人鄙视之。 “去泰国,看人妖。”木木继续提议。 众人继续鄙视之。 “那去日本,看樱花!”木木依然没有半点泄气,一个据点接着一个据点的分析。 最后,大家敲定一起组团去日本,木木把价钱什么的算好后跑来问我,“念情,你是要跟大部队,还是要落跑?” 我瞟了木木递过来的清单,里面的东西写的很详细,住宿费,机票,吃喝拉撒全写的一清二楚。 顿时有些感悟,木木没有去做会计,真是一大损失。 “怎么样怎么样?我拐着你跑?”木木急不可耐的问。 最后,我把清单递回给她,摇了摇头,“穷!” 国庆节我答应了小牧,去孤儿院看他的。 木木哼哼两声,把清单折好放进口袋,白了我一眼,冷嗤道,“装!” “……” “我还想着你去的话多热闹啊,跟他们去,多没意思。”木木又开始放招了。 我叹了一口气,“行了,我真有事!” “什么事?”木木追问,一副不信我的模样。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在相册找出小牧的萌照给木木看,“喏,我要去看他。” 木木把我手机抢了过去,看着小牧的照片,瞬间瞪大双眼,语出惊人,“你的私生子?” “……” 谁给把刀给我,一刀把这个二货劈成两半算了。 接着,木木把手机丢会给我,一副不是你私生子你那么紧张做什么的表情,“还以为你未婚生子呢!” “……” “不过这小家伙倒是可爱的要命啊,哪家的娃纸啊,这么小就出来迷惑众生?”木木接着说道。 “一个孤儿院里的孩子。”我淡淡解释着,没有太大的情绪。 木木忽然拧起眉,一副深思,最后总结说,“你在孤儿院做义工?” “算是吧。”我回答的笼统。 木木点点头,“好吧,既然你没时间去,那我只好跟着大部队走咯,你这个掉队的可耻,等我回来记得请我吃大餐!” 我轻笑,允诺了,“行,请你吃大餐!” 这有何难,带她去‘匿’就可以了。 于是,国庆的第一天我便去了孤儿院,上午去商场大采购,几乎是下午才到的。 “念情姐姐!”小牧看见我来了,乐不开交,一双眼睛弯起来,小模样甚是可爱。 我把向我奔来的小牧抱了起来,一边问他,“想姐姐没有?” “想!”小牧立刻嘟气嘴巴对着我撒娇卖萌。 “姐姐最近忙,比较少来,这次啊,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要不要?”我继续问他。 小牧用力点点头,“要!” “真乖!” “念情姐姐,你不来,可是念情姐夫来呀!”小牧滋滋笑着,扭头看着拎着一堆东西的列御寇,又说,“念情姐夫可经常来了。” 闻言,我忽然扭头看列御寇,可只见他神情自若,没有半点心虚,我微微拧眉,思忖着小牧话的真实性。 按道理说,小牧那么小,不会说谎的。 “你来过?”我问他。 列御寇笑笑,回答的很随意,“有时候经过进来坐坐。” “……” 好吧,我确实不知道他会因为什么事情,路过那么偏远的地方,而且是……离市区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 “念情姐姐,你有给我带巧克力吗?”小牧忽然问我。 我笑着捏了小吃货的鼻子,“有有有,我们小牧的巧克力怎么可以忘记。” 小牧立刻把嘴巴凑到我脸颊,吧嗒一声,“念情姐姐真好!” 我佯装嫌弃的偏过头,一副不满,“既然我好,就不要弄姐姐一脸口水。” 小牧立刻乖乖把我脸上的口水擦干,还干干的笑着。 “念情跟小列来了呀。”院长闻声而来。 我跟列御寇笑着跟院长致意,我问院长,“老师都安排妥当了吧?” 院长点头,一副欣慰,“都安排好了,过几天就来授课。” “这就好!”我放心的说道。 这群孩子确实该教一教了,也不能成天这样子混下去。 “上次白挚差人送钱来了。”院长把一张支票递给我看,一边说,“他说本来要给你的,想着你也会拿到孤儿院来,干脆就不转手,直接给我了。” “他来过了?”我微微诧异。 院长点头,“是,来过了,不久前,说顺道来的。” 我拧紧秀眉,沉思着,白挚来孤儿院了,他自己主动来的? “我一听他那话就知道他肯定没让你知道,这钱我还是告诉你的好。”院长说着,摸了摸小牧的脑袋,“这些孩子若不是你接济,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挨饿呢!” “院长,别那么说。” 我抱着小牧,一脸沉重,我不过是在减轻罪恶感而已。 “行,我就不多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做的事情老天爷看得见。”院长叨唠了一会儿,便回房了。 回头望去,列御寇不知道何时抽离我身旁,捧着课本跟小雪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 我盯着心无旁骛的列御寇,他正在教小雪英语,他一本正经的模样,总是让我深陷。 “念情姐姐,你怎么了?”窝在我怀里的小牧忽然问我。 我晃了晃神,最后摇头,笑了笑,“没,就是想着小牧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糖果,下次给你带。” 小牧听了,立刻咧开嘴巴大笑,笑了一会儿又苦着一张脸说,“念情姐姐,我不能再吃糖了,院长说吃糖不长牙齿,我不想变成没有牙齿的老爷爷。” “噗嗤!”我嗤笑了一声。 看着小牧纠结又苦涩的小脸,实在是很逗。 小牧跟我待了好一会后,就跟着小朋友们一起玩起来了,我准备去花园种上我新买的花种,想说凑列御寇一起,回头却发现他人已经不见了。 “看到念情姐夫了吗?”我问雪儿。 雪儿指着院长的房间说,“念情姐夫去找院长了。” “乖!”我点点头,摸了摸雪儿的头,“玩去吧!” 我刚要推门进院长房间,里面的对话让我骤然顿住了脚步。 “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院长,收着吧,这是我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快入冬了,给孩子们买多几套衣服,雪儿一直爱画画,画具那些是少不了的了,别省着。” “小列,真的使不得,念情已经每年都拿钱过来了,你就别费这个心了,别让院长欠你们的越来越多。” “院长说笑了,我的就是葵葵的,放心吧,我给跟她给没有什么差别的。” “这……” “收着吧,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 “那好吧,那我替孩子们谢谢你了。” “是院长太客气了!” 花盆在我手里拿的太久,手酸了,花盆滑落摔碎在地上,我怔怔的才回神,盯着已经摔的支离破碎的花盘,泥土溅到我小腿上。 我依旧一脸怔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才俯身下去准备收拾碎片。 “怎么了?”他从院长房间匆匆赶出来,一手握住我要拾碎片的手,“碎片还是那扫把扫,你怎么用手呢?” “哦,哦……哦!” 我连续哦了老半天,才怔愣的抽回手,余光瞟了一眼正笔直站在房间门口的列御寇,他站的笔直,蹙着眉,神情有些阴沉。 “别动,我去拿扫帚。”院长立刻匆匆王院外走去。 他凝重的盯着我,一双漆黑的眸子微微变得深沉,半晌,他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听到了?” 我抬眸,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眸,蝶翼微微一颤,“嗯!” “你拿着花盆要干吗?”他瞅了瞅我地上的花盆,问。 “种花!” 他轻笑一声,“还是别种了,花儿还没种,就被你残害了。” “……” “那边走走!”列御寇指着不远处的鹅卵石路,提议道。 我轻轻颔首,两人肩并着肩往前而去。 走在鹅卵石的小路上,树上的几片叶子已经变得残黄,秋天要过了,冬天快要来了吧! 我俯下身,拾起一片落叶在手里把玩着,淡若的秀眉微微舒展,接着又拧了拧。 Chapter72:期待的家 <!--章节内容开始-->好半天,才开口问他,“你怎么也给孤儿院拿钱了?” 话落,列御寇微微垂眸,盯着蹲在地上玩树叶的我,伸手把我拉了起来,指着前面的石椅,“别蹲着,小心腿麻,前面坐。” 我很顺从的随着他的脚步前行,他一边走一边把外套脱了,接着直接扔到石凳上。 我先是诧异,接着很自然的坐了下去,葱白的指尖还蹭着带着他温度的外套。 这样的一个男人,很难不去爱上吧。 刚坐下来,他便开口,“一点闲钱,冬天来了,孤儿院也该为孩子添点衣服了,雪儿酷爱画画,底子也不错,我觉得应该给她请个美术老师教她。” 我轻轻抬眸看他,秋天的气息很浓郁,随处都可以闻见秋风的味道。 而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伴着秋意,闻起来更加舒适。 有时候,他细心起来还真是可怕,样样都想的齐全! 默了一阵,是一阵风吹起来落叶,残黄在空中漫天飞舞。 随着风声,我淡淡开口,声音极轻,“谢谢你。” 我知道他做的这一切是为了我,他怕我放心不下孤儿院,他总是一眼看透我的担忧,看透我的心思。 列御寇轻轻一笑,眉宇间的英气愈发明显,伸手撸了撸我那被风吹乱的发丝,沉吟片刻,开口道,“那就不要每个月把三分之二的工资拿到孤儿院来,给自己买多几套衣服!” 话落,我心漏掉了二分之一拍。 视线硬生生在他俊逸的脸庞上滞留,目光瞬间柔和,心里有溢言难表的感动。 “御……” 我低声唤着他,伸手环在他结实的腰肢,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闻着那清新的薄荷香气。 “傻丫头!”他手蹭着我的发端,微微失笑。 “念情姐姐,挚哥哥来了!”雪儿跑到院子,对着我说,但看到我跟列御寇抱在一起,又连忙说,“抱歉,打扰了,你们继续!继续!”接着,便是掩着笑离去了。 “白挚来了!”我兴奋的抬起头,笑着说。 这似乎在我有记忆以来,白挚第三次主动踏进孤儿院了。 我真的很意外,他以前不愿意来孤儿院,是因为慕斯,所以他从来不踏进这一方净土,除非是我缠着他,非要他来,他无可奈何陪我走一趟。 列御寇的眸子突然一黯,声音忽然冷淡,“他来你那么高兴吗?” “当然啦,他好久没来孤儿院了。”我说的理所当然,一脸欣悦,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起身,“走吧!” 可列御寇仍旧稳坐如山,我皆是一愣,问他,“怎么了?” 半晌,列御寇摇了摇头,随着我一起站起来,他拿起石凳的外套,轻轻弹了弹灰尘。 不言一语,他便直直的往前先走一步。 看着他先我一步颀长的背影,眉心微微一拧,总觉得列御寇有心事,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的原因。 白挚来孤儿院,每一次院长都特别重视,凡是白挚驾临,院里的好东西都会拿出来招待他。 有时候我很不明白,明明我来的次数多,院长怎么对我就不上心呢! 难道真的物以稀为贵? 我坐下,伸手抓了几颗花生给小牧,问,“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有点公事,顺道来看看你。”白挚面无表情说着,一边把西装脱了,搁在凳子上。 我眼尖,看出这件西装的特殊含义,上面的袖口是慕斯亲自定制的,版型也是慕斯跟设计师亲自沟通的,通常白挚很少穿,因为他平时特别宝贝这件西装。 我连忙把他的西装拿给雪儿,说,“快,把他的西装挂到屋里去,免得弄脏弄皱了,要我们赔。” “念情姐姐是怕挚哥哥的西装弄脏了,哪是怕赔钱呀!”雪儿特别不给面子一语道破。 我瞪了她一眼,雪儿立刻拎着西装遁地而逃。 “御也在?”见到列御寇,白挚微微诧异。 列御寇对着他点点头,递给他一杯水,淡淡开口,“见到你我才惊讶呢!” 白挚神情自若接过水,脸上没有半分表情,曜黑的瞳孔直直盯着列御寇,后来微微瞟了我一眼,才说,“我就当你敬过茶,承认了。” 话落,我心跳居然漏了半拍,白挚承认了? 他一直不看好我跟列御寇,说什么事实残酷之类的话,之前还因为我跟列御寇在一起的事情,特地把我找出来,跟我促膝长谈了一番。 倒是列御寇一副迷惑,紧紧蹙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白挚自径把茶一饮而尽,几不可察微微蹙眉,他不习惯茶的味道,他只钟爱咖啡。 “来日方长,以后你便会知晓。”说着,白挚又道,“葵葵,把我西服拿出来。” “你要走了?”我诧异的开口问他,这才来了一会儿,凳子还没坐热呢! 白挚点点头,“国庆节,我想你会来孤儿院。” 我拧了拧秀眉,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知道我会来孤儿院,所以来看我的?特地来找我? “这么说,你是来看我的?”我不由问出口。 我依旧稳坐如山,见我没有去拿衣服的意思,白挚微沉的眸子微微一凛,半晌,偏头对小雪说,“去,把哥哥的衣服拿出来。” 他完全忽视了我的提问,似乎没有再回答我的意思。 小雪乖巧的把西服拿出来,白挚接过,惯性的弹了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抬起修长的腿准备往外走去。 我始终捐着秀眉等他的答案,可他……终究没有回答。 我木楞的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微微有些堵。 白挚还是白挚,我以为他主动来孤儿院,是因为他放下了,我以为慕斯回到他的身边,他就可以变得柔和,而不再锋利。 显而易见的,是我多想了。 “陆恒天如果找你,别理他。”他突然停住脚步,背对着我说道。 这是白挚第二次警告我,不要离陆恒天太近。 好久好久,我才讷讷抬头,刚好对上列御寇深邃的眼眸,我猛地一惊,险些被他凌厉的目光吓到。 “怎么了?”我已经感觉到自己声音都开始变得嘶哑。 列御寇许久才摇了摇头,眼眸忽然僵硬起来,“你跟白挚的关系,我有些弄不懂。” 话落,他也转身离去。 我整个人猛地一怔,随后,我嗤笑一声。 他这算是吃醋了么? 我们准备动身回市区的时候,天色刚刚变得灰蒙蒙。 小雪狂奔出来,一边问,“念情姐姐,真的不在这里吃完饭吗?” 看着她那不舍的小模样,真心很难拒绝,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使多留一秒,不过是为了下一秒的分离更加不舍。 我摸了摸小雪的头,“小雪,乖,你是大姐姐,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好么?” 小雪乖巧的点点头,一边保证道,“我知道了,念情姐姐,我一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带着大家一起念书,院长说,老师是念情姐姐花钱请的,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 “真乖!”我舒展秀眉,看着如此懂事的小雪,不由一抹欣慰。 小雪向我挥手,跟我们道别,“念情姐姐,念情姐夫,再见,下次来,小雪给你们画肖像。” “好,快回去吧!”天色已经黑了,我催促小雪快些回去。 小雪依依不舍了一阵,最后决然离去,可仍旧是三步一回头,我知道,小雪还是会偷偷在门缝里偷看。 她每次都是这样,不舍得我的离去,就像一个小孩对母亲那般依赖。 我盯着后视镜,直到车子已经跑远,再也看不见孤儿院的踪影,视线依旧定格在后视镜上,不够移开。 “他们需要的是父母。”列御寇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十分赞同,“没有任何爱可以代替母爱。” 对于一个从来没有享受到半点母爱的我,对母爱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那是一种信仰。 “小雪怎么没有被收养?她那么聪明。”列御寇问说。 我这才把视线从后视镜抽离,偏头看他,暗黄的灯光洒在他俊逸的侧脸,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为什么她没有被收养。” 其实小雪很聪明,按照道理来说,是应该被收养的,只是院长解释过,她说小雪长大了,不愿意离开孤儿院。 又有谁不想拥有一个家,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呢? “想吃什么?”列御寇忽然问我。 我沉吟片刻,“要不,去‘匿’吧?” 忽然有些想念哪里的色彩,张狂,肆无忌惮,总是在宣泄,总是在张扬。 似乎就是心底另一个我,如此大放色彩。 “好。”他轻声应着,接着说,“后座有毯子,你睡一会,到了叫你。” 我点点头,拿过后座的毯子,盖上,闭着眼睛,眼前总是闪过列御寇在白挚走之后眼神的那么凌厉,我始终无法入睡,但我也只能闭着眼睛,列御寇才不会多想。 他总是事事为我着想,让我浑身不自在,似乎只要有一点不顺从他,他就会更加担心一般。 天气深秋了,所以异常凉爽,列御寇轻轻打开了一点车窗,窗外的柔风吹拂而来,甚是舒适。 Chapter73:防弹衣脸皮 <!--章节内容开始-->我不老实的坐在副驾驶,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忍不住动来动去的。 “不舒服吗?”他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 我干脆睁开眼睛,笑了笑,一副无奈,“睡不着!” 他一边开车,一边伸过手摸了摸我的发端,猝笑一声,“睡不着就陪我说说话。” 我吐了吐舌头,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说什么?”我扭头看他,拉起毯子盖住半张脸,让自己可以更加明目张胆的看他。 列御寇浅浅的泛着唇角,漆黑的眸子注视前方,眼底一抹熟悉的光泽一闪而过,半晌,他才开口道,“说说你的恋爱史吧!” “……” 我说,怎么刚刚看他眼睛的时候,又一股熟悉的光泽,原来是腹黑前的狡黠的光泽。 恋爱史? 他是想要翻旧账么? 他见我许久不说话,微微扬眉,偏头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恋爱史不能说?” 我哼哼两声,没好气偏头,“我怕你自卑!” “放心,李俊成还不至于让我自卑。”他悠悠的回着我,一副‘你比较自卑的模样’,半挑着眉,又道,“而且,李俊成你也看得上,说明眼光问题。” “……” 我扯了扯嘴角,这样真的好么?人家不都是极其不愿意提起对方前任的么? 这人,怎么总是不走寻常路呢! 非要正大光明的提起,而且一副极其不屑的模样,那他还问个毛线啊,好像是我自己要求着告诉他一样。 我忽然歪着头,学着他的腹黑扬了扬眉,一副饶有兴味的揶揄起他来,“那看上你,是不是眼光问题?” 话落,列御寇再度挑眉,一副你变聪明的模样看着我,薄唇微启,“恩,遇上我眼光确实变好了。” “……” 我能拍死他拍死他拍死他么? “别转移中心,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列御寇忽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嗤嗤两声,犹豫了一小会,举起三根手指头,表示朕谈过三个。 我以为我的恋爱史惊天地泣鬼神,再怎么说也是恋爱历程丰富的人,对列御寇这个只有小时候的青梅竹马来说,我就是大神级别的人物,前辈的前辈。 奈何某人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淡悠悠的说着,“除了李俊成,你还瞎过两次眼?” “……” 我暗自握住拳头,真想直接给他脑门跟牙门来两拳,可手只能干干用力,不能揍出去,咬牙切齿的盯着某人。 心里腹诽着:是啊,已经瞎了四次眼了,列御寇就是那个第四次瞎眼的。 “心里又憋着我什么坏?”列御寇一眼看穿我,恰到好处的猜到我心理活动。 他眼底算计的光泽愈加明显,见状,我立刻扬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打死不承认,“没有啊!我有吗?” 我还装出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无辜样。 “嗯,有,很明显。”他毫不留情面的拆穿。 “……” “如实招来。” “……” 招什么来?招如来佛来吗? 我守口如瓶,某人继续说,而且把尾音拉的很长,“看来我要打个电话给木木……” “……” 我扯了扯嘴巴,从木木那边打听,肯定包装过后还要PS,完全没有所谓真实感,知木木者的我立刻从实招来,“那个……咳咳……” 看我咳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列御寇很‘贴心’的帮我说下文,“高立成。” “……” 我白了他一眼,微微抽了抽嘴角,男神要不要那么给力啊! 我瞄了一眼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足够我们从杨珞聊到高立成再聊到李俊成。 再不济,吃饭的时候依然可以聊。 所以说,真的不适合跟男神一起吃饭,容易消化不良。 “听部门的人说,高立成对你余情未了?”他继续淡悠悠发问,似乎就是问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我硬生生扯了扯嘴角,要不要说的那么露骨?余情未了,听上去好像是我勾·引高立成一样。 我很无辜的好么? 届时,我立刻扬起无辜的小脸蛋,一双小白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列御寇。 可某人完全不施舍我一个表情,一副没得商量,必须招认的态度。 默了一阵,好吧,我认输。 “那你想知道什么?恋爱经过?恋爱终结?” 我就郁闷了,知道高立成跟我有过一段不就完了,何必搞得我劈腿一样。 列御寇清冷的视线微微向我偏移,定定看了我一秒,又看向车前的路上,薄唇轻启,“瞎眼终结者我很了解了,我不过想知道瞎眼始俑者,治病了,也要知道病是谁惹出来的,是吧?” “……” 这叫什么? 明明无诽谤之心,偏偏句句都在‘夸’我,让我无福消受啊。 长痛不如短痛,于是乎,我干脆回答,“杨珞。” 不就是一个人名,有啥的。 话落,列御寇整个人几不可察微微一怔,在方向盘的手轻轻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几秒后恢复如常,继续盘问,语气清冷,面无表情,“做什么的?” “老师。”有了开头,后面便如鱼得水了。 杨珞是大学时期的学长,他一直留在学校做学术研究,读研之后继续攻博,如今在一所高中教学。 “大学同学?”列御寇继续淡悠悠反问。 我微微诧异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列御寇勾了勾唇角,一副得意的模样,施舍道,“猜的!” 就这样,恋爱史的话题被他终结了。 我微微有些纳闷,这也能猜? 我以为列御寇真的有通心眼,可以猜中我所有心事,连杨珞是我大学同学他也可以猜出来。 事实上…… “蓝师兄!”见到眼前之人,我不得不恭敬的喊一声师兄。 篮之纳看着我跟列御寇笑的意味深长,语气也是耐人寻味,“苏师妹啊,没想到我们还有缘再见!” “……” 他一声‘苏师妹’还真是叫的别有风味,暗藏深意啊...... 我今天出门真的忘了烧香了?怎么尽是遇到这一群腹黑又心黑的人儿,宝宝心里苦。 蓝之纳一副饶有兴味盯着我,见我不回话,更加肆无忌惮的把视线流连在我脸上。 我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硬是不接话,篮之纳调侃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接话了还得了,肯定又没完没了的被他揶揄。 篮之纳一派的街头风,扬着眉,一副随意,他酷爱画画这件事情也是整个学院众所周知,但听闻他去法国深造了,没想到那么快回国了。 篮之纳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杨珞同寝室的同学,只是没想到篮之纳跟列御寇还有一腿。 原来‘匿’所有的作画都是蓝之纳一手包办的,而且,我斜斜盯着两个叙旧的人,突然明白列御寇为什么会问我的前任了。 篮之纳退场后,也是该换我上场了。 “你跟蓝师兄,不像是新识吧?”看他们攀谈的模样,多半就是同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因为我刚刚听到了篮之纳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就更加确信了。 列御寇一手端起咖啡,优雅的抿了一口,微微挑眉,“怎么?对他有兴趣?” “……” 列御寇调侃人的劲一上来,想要挡都无力可寻。 “你肯定认识杨珞,对不对?”我说的肯定,似乎已经是笃定了。 难怪他之前听完杨珞的名字之后,闭口不谈。 还说什么我们是大学同学,他猜出来的,真不要脸,明明知道我底细,还非要盘问。 列御寇一双黑眸紧迫盯着我,气氛顿时沉靡,他轻启薄唇,“曾经听之纳说过,杨珞有个女朋友,叫苏念情,他还对这个名字解释了一番,说这个女人名字虽然念情,但却是绝情!” “……” 这是当初我跟杨珞分手时候说的话,他当时问我,分手的理由是什么? 我记得我是这样回答的,“可能跟我的名字有关吧,大家都说,名字都是反着来的,既然取名念情,或者我就是绝情的女人。” 杨珞也算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他性子比较沉闷,很少东西可以引起他的兴趣,他最爱的是书本。 跟他谈人生理想都是虚渺的东西,他觉得人一生最大的贡献是奉献自己。 他家庭太过平淡,他也没有经历太多的风雨,简单来说,他没有给过我安全感,总觉得他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认识他吗?”我喝着咖啡,假装不经意的问列御寇。 我口里的那个‘他’,当然是指杨珞,我的初恋情人。 他淡淡偏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纳在我的脸庞上,几秒后,才点点头,接着又说道,“不熟!” 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我如释负重的点点头,那就好,见面就不尴尬了。 “怎么?怕你以前干过的事情被我知道了?” 暖黄的灯光洒在我们之间,他总是喜欢把气氛调和的那么暧昧,让人不得不对他着迷。 我皆是一笑,大方说道,“我以前的事情被你知道只有好处。” 语毕,我露出一个洋洋自得的表情。 列御寇蹙着眉,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我,好半天,才悠悠道,“这脸皮怪可惜的,没拿去做防弹衣。” Chapter74:拿人手短 <!--章节内容开始-->“……” 我还来不及反驳,经理就敲门进来了,示意说,“列先生,苏小姐,上菜了。” 列御寇点点头,经理便一道菜一道菜的端上来,列御寇在一旁介绍,“这几样是新菜,你尝尝,看是否合口味。” “新菜?”我微微扬眉。 列御寇夹了几根藕丝给我,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语气也格外耐人寻味,“尝尝这个,藕断丝连。” 最后四个字,我听的怎么那么阴森,听上去有些影射的味道。 “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我苦逼的吐槽着。 列御寇勾着唇角,妖冶一笑,“看来每次我们吃饭的时候,时局都不太对。” 我白了他一眼,给他夹了几根青菜,“你吃这个,它跟你比较对付,绿色!” 最后两个字我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既然他一直影射,我干脆就正面反击,绿色,绿帽子…… 他还真的提起筷子夹起来吃掉了,还非常赞同跟我说,“是跟我很对付,比起我,你确实更容易出轨一些。” “……” 我惊愕看了他一眼,有时候我都怀疑,我不是白挚的亲妹妹,他才是白挚的亲弟弟吧,说话都如出一辙。 “怎么了?又勾起你的陈年旧事了?”列御寇一副好整以暇盯着我,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些阴森。 总觉得今天他不大对劲,总是阴阳怪气的,似乎有话问我,却又不敢提起。 “你是不是有话想要问我?”这是我思虑很久之后,才开口问他的。 列御寇深邃的眸微微转动,借着灯光显得更加深沉,最后,他把视线落在我身上,表情很淡,提着筷子给我夹了一点牛肉,否认道,“没有,吃饭吧。” 话落,我狐疑看了他一眼,对他说的‘没有’半信半疑。 我对列御寇的第六感向来很准,总觉得在孤儿院开始他心绪就有些不宁了。 最后,我也没有追根结地,一顿饭虽然有些沉闷,但还算过得去,起码他也说了一下明天的日程,缓解气氛。 列御寇新餐厅的开张,为整个S市引来了好气氛。 新餐厅的位置是在丽苑的不远处,环境优美,地段也不错,最主要的是,餐厅的名字——向日葵。 我偏头看列御寇,那个葵字,让我觉得是因为我的小昵。 “怎么样?”他问。 我打量了一周,点点头,评价道,“还不错。” “明天就开张,今天我们去吃第一盘菜吧。”他温雅一笑,说。 餐厅里面的风格也是迥异,似乎都是以艺术为主,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是那张明黄色的向日葵墙画,大的眼球都装不下。 “向日葵?”我喃喃低语,故意问他,“是有什么含义吗?” 他淡淡勾了勾唇角,笼统的解释,“向日葵代表爱情!” 爱情? 跟我无关? 我微微蹙起秀眉,疑惑看了列御寇一眼。 他笑了笑,轻扬嘴角,温煦和人,拔腿便往二楼的包厢走去。 我急急跟上,追问,“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小昵?” 话罢,他骤然在楼道上停住脚步,我刚上两个台阶,居高临上盯着他颀长的背影,今日列御寇穿了黑白色的衬衣,手袖很随意的挽起,从我这个角度看他,就像是刚卸下装甲的王子,凯旋归来。 蓦然,他转过身,泼墨般的眸子微微一沉,接着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所以我取这个餐厅名,一箭三雕!” 他承认了?是因为我的小昵,那一刻,心一团蜜在发酵。 只不过,“三雕?” 我微微疑惑,如果说向日葵代表爱情,又因为葵是我的小昵,按道理说,明明是一石二鸟啊。 他眸子微微一泛,一抹柔和的光从眼底尽散而出,骤然,他薄唇微启道,“沉默的爱。” “陈默?”我更加疑惑了,“这跟陈默有什么关系?” 倏然,他一双深眸紧迫盯着我半晌,好久,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浑厚,“silent love。” 说完,便转身离去。 我一个人停在原地,还在细细品味着他刚刚的几句简言意骇,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事实上,当时的我并不明白,为什么是silent love。 直到很久以后,我在法国无意看见一本关于向日葵的书,书上说向日葵的花语是:沉默的爱,爱慕。 我也才恍然,为何父亲取名为葵。 就算是金秋来了,他还是会取葵字做我的小昵,因为他对母亲一直这样silent love。 他总是沉默的付出,不计回报。 餐厅虽然还没有开张,但工作人员已经到岗,似乎已经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了,标准的微笑,标准的动作,焕然一新。 “列先生好,苏小姐好!” 工作人员对着我们两个鞠躬的时候,我差一点以为今天就是开张典礼,阵势太大。 “看来新餐厅的气象很好!”我不吝夸奖道。 列御寇勾了勾唇角,一副认真的模样,紧接着儒雅开口,“这间餐厅,格外重要。” “……” 男神又开启调侃模式了。 他的言外之意因为这间餐厅是‘葵’做单位的,所以才格外重要么? 他见我表情微微一扯,只是笑笑,接着神情淡若说,“惠灵顿牛排吗?” 闻言,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上次情人节就是因为跟他吃了一次惠林顿牛排,让我形象全毁,明明知道那是我心里的一个刺,他偏偏要提起来。 列御寇因为我的一瞪轻笑一声,没有继续揶揄我。 默了一阵,列御寇把一旁的菜单递给我一份,示意我点菜。 “你们的主厨做哪个是绝手活?”我问他,一副摆明不吃惠灵顿牛排的阵势。 他淡淡扬眉,漫不经心的翻着菜单看,听到我的话,微微诧异,“怎么?来检验我们主厨的水平?” “可不是么?我也是为了自己的投资着想。”我挑着眉说。 他翻了几页菜单,最后修长好看的食指指着一道甜品,沉吟道,“提拉米苏!” 甜品? 我睨了他一眼,没好气说,“我说主菜。” 他看了我一眼,漫不经心提了提眉梢,声线清冽,“主菜他做的都是绝品。” “那他做的提拉米苏很好吃?”我问列御寇。 很奇怪的是一个主厨居然拿手菜是提拉米苏,难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才让列御寇对他这道提拉米苏赞不绝口? 列御寇不可置否的点点头,一双眼眸看着我极其专注,“可他不常做,除非有例外。” “你这个老板叫他做也不肯么?” 列御寇再次点头,“几年前吃过一次。” 好吧,我终于死心不再追问了,几年前…… 这个不常是以年为单位的…… “难道有故事?”跟木木混多了,我都开始变得八卦了。 话落,列御寇看了我一眼,眼眸明显在说你很八卦。 我干呵呵了两声,接着又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问,“不能说?” 难道我又踩雷区了? 列御寇定定看了我几秒,嘴角轻扬,清眸格外专注,半晌,他才悠悠开口。 “提拉米苏一直是他的拿手菜,曾经跟他妻子求婚还用提拉米苏这个点子,后来他妻子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做过提拉米苏这道甜品了。” 列御寇笼统的说了一下,但很快转移话题,“那你想尝尝什么主菜?” 我瞄了一眼菜单,犹豫了一下,事实上,我还是想要吃惠林顿牛排的,只不过上次有一个不美好的回忆,让我对它……有点没好感。 “随便一个牛排吧,你点吧。”我干脆把这个难题推到列御寇身上。 列御寇勾了勾唇角,按了服务铃,点了餐后又问我,“想喝什么酒?” 对于红酒,我的概念还是很深刻的,通常的人都觉得拉菲好喝,不知道是因为名气,还是因为贵气。 不过我也觉得拉菲是酒的上品,尤其是那正宗的小拉菲葡萄酒。 “那就法国酒吧!” “法国酒。”列御寇把我的话复述一遍给服务员,服务员恭敬的点点头,一边用iPai记录,接着恭敬离去,这个点餐算是完毕。 服务员把菜单收走,我手里没有东西玩耍,倒是四周看是勘查起来...... 忽然,列御寇微微沉思,好整以暇盯着我问,“对餐厅,你有什么想法?” “嗯?” 我疑惑看了他一眼,餐厅是他的,我能有什么想法。 他猝笑一声问,“怎么?拿钱不干事?” “……” 我窘迫。 好吧,既然拿人手短,我还是仔细瞄瞄先。 包厢的格局是欧式风格,墙上自由风的壁画倒是多了几分意大利的味道,并没有因为餐厅名字叫‘向日葵’而用了向日葵的花做主题,包间里摆放的是长梗红玫瑰,淡浓相宜,还真的找不出一处错处来,完美的让人无可挑剔。 “看了那么久,还没想好?”列御寇似乎等不及了,淡悠悠反问我。 我轻笑了一声,端着红酒抿了一口,学着他慢条斯理回答,“急什么?” 见状,列御寇嗤笑了一声说,“行,不急,我等皇上定夺,可以了吧?” 我掩嘴一笑,被他的幽默风趣逗乐了,一双大眼睛转了两周,要从精品挑毛病也是需要艺术品位的。 Chapter75:未雨绸缪 <!--章节内容开始-->最后,我把视线停格在窗户上,虽然包间的窗户是欧式风格,但面积还是很大,并且外面的风景又不是海景,晚上看看还可以,可若是到了中午…… 我指着窗户,“这边这个窗户可以上个窗叶,螺旋式上下移动的那种,窗叶上最好是欧洲风格的油画,这样整个格局就会变得比较艺术。” 窗户是心灵,这句话真的没有说错,能开能关,能看风景,亦可以在中午遮阳避瑕,这样有格调的餐厅,一看便是那种有品位的人来用餐,所以放个窗叶也未必不可。 我原以为想法很好,可列御寇却摇头了,一语敲碎我的说法,“这里的景色虽然不是很好,但你忽略了一个问题,不是每个包间都有这样的窗户,如果只为这个包间单单设计的话,未免太小题大做?” 我皆是一愣,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到。 “这里用了欧式风格,那么其他房间也必然要风格一致,显得有些以偏概全了。”他淡淡解释说。 “那你不让我评论这个房间,是想让我评论哪块地方?” 明显的,列御寇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装修上,因为这个装修已经很完美了,不用再费尽心思锦上添花。 他高深莫测泛着眸子,唇角带笑盯着我,食指悠悠有规律的敲了敲桌子,未启薄唇吐出两个字,“股利。” 我微怔片刻,接着茅塞顿开,立刻轻笑一声,“职业病!” 因为是做企划的,每次看到这些房屋,难免忍不住先评论一番。 他眉角一挑,似乎是很认真的思量过我的话,才说,“其实你说的那个问题,我之前就有想过,我也是职业病。” “是么?”我微微挑眉,淡淡反问,“我还以为你的职业病是移山……” 这时,服务员敲门进来,端来了红酒,为我们倒了红酒之后,又恭敬鞠躬,然后离开。 列御寇端起红酒,拿在手里晃的妖娆,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说话语速不急不慢,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是移山,把一座山移到家门口了。” 话落,便若有所思盯着我,我先是一愣,接着明白过来。 “…….” 我这又是正大光明被大神调戏了么? 他轻抿了一口酒,又说,“酒不错,不尝尝?” 我讷讷的拿过酒杯,在他那诱惑的语气下,神差鬼使的闷了一大口,没有做好准备的我,被呛得厉害。 “咳咳……咳咳咳!” 列御寇见了,连忙皱着眉头一手顺着我的背脊顺抚着,又责备我,“怎么那么不小心,想什么呢?” “咳咳……” 他又忙着递了一杯水过来,我接过抿了一口,咳嗽这才缓缓停止。 “没事了吧?”他问。 我轻咳了几声,摇摇头,喉咙还是有些不舒适,一股血的味道蔓延。 “真是个糊涂蛋。”他语气又责备又宠溺的,听在我耳里,他反而多了几分无可奈何。 我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还不是你。” 如果不是他没事调戏我,我至于被弄得脸红耳赤,春心荡漾,心不在焉的么? 话罢,我又狠狠瞪了列御寇一眼。 “……” 某人不发表意见。 “真不知道你以前的女朋友是不是被你揶揄死的。”尝到点甜头后,我便越来越明目张胆,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列御寇也不生气,反而笑了笑,说,“那要看看你是怎么死的,你就知道我以前的女朋友是不是被我揶揄的了。” 闻言,我听出了言外之意,硬是僵了僵,接着噗嗤一声,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异常得意说,“原来我是你的初恋?” 说完,还得意的扬了扬眉,一副大仇已报的小人得志模样。 “嗯。”他倒是承认的毫不顾忌,敛眸看我,眸子深沉如潭,一手撸了撸我头顶的发,宠溺至极。 “不会吧?” 我拧着秀眉,表情夸张,佯装一副不相信,心里早就笑的花枝乱颤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调侃他,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了。 列御寇把一切都看尽眼底,骤然勾了勾唇角,宠溺的笑着,半晌,又道,“也许还有一个……” 他说话时候,眼睛盯着我,笑意正浓,闻言,我立刻一脸不悦起来,正中他下怀,我正准备来个三堂会审,可某些人非常自觉的立刻不打自招,薄唇轻启,“咖啡……” 他两个字一出,我便明白怎么回事了,只能干干的冷哼一声,算他聪明,我也懒得跟他计较。 说起那个咖啡女孩…… 之前也有听他提起过,关于那个咖啡的故事,似乎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个女孩,他便喜欢上咖啡,对咖啡也颇有研究的。 说起咖啡,我曾经跟咖啡也有过一段往事,从而才有了三颗奶两颗糖的经典事故。 “你三颗奶两颗糖的口味着实奇异。”他幽淡开口,似乎就是漫不经心一问。 我低着头,思忖许久,才开口回他,“因为一些事情,比较复杂,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因为每次提起这件事情,我都会想到那个人,那个说是我母亲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或许也没有办法认识那个小男孩,如果不是她,或许我根本不会有这样喝咖啡的习惯。 如果不是因为她,或许…… 我缓缓抬眸,盯着列御寇。 或许,我就不会认识这样的一个列御寇了。 而我,是该感谢她,还是该恨她? 列御寇见我眼眸的光因此话题而散,便认为他提起的话题不会,也没有勉强我,揉了揉我的发心,音道颇为柔和,“不想说,就不说。” 话落,我怔怔的看着他,眼里不言而喻的感动。 他从来就是这样,细心到无微不至。 服务员敲门进来,开始上菜。 “尝尝我们主厨的手艺,待会我介绍你给他认识。”列御寇勾着一抹笑说着,似乎是故意在转移我的情绪。 我淡淡一笑,点了点头,欣喜答应,“好啊,我可是很期待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大帅哥,以至于你赞不绝口。” “帅哥?”他微微蹙眉,一副不解,不着痕迹的调侃我,“你眼里的帅哥不是只有我一个的么?” “噗嗤……”我好不给面子的嘲笑他一声,列御寇立刻佯装不悦,脸色一沉,我立刻接着说,“是是是,就是您,量变到质变……” 一顿饭,我们说着笑着,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列御寇请出他神秘的主厨——亨利。 “你好,我是苏念情!” “你好,亨利,久仰大名。”亨利热情的问候我。 “久仰?”我微微挑眉,视线很自然的落在了列御寇身上,一副饶有兴味。 列御寇淡悠悠一笑,手里漫不经心的转动高脚杯,妖艳的红酒轻轻起舞,最后,他薄凉的声音荡然响起,“拿下一个大工程之前,自然要跟军师商议对策,你说是吧?” 三言两语他就解释清楚亨利久仰我的原因,我皆是一笑,微微扬着得意,我还以为他多有自信,一定会拿下我呢,原来还真的未雨绸缪,准备跟我拉锯战,打一场硬仗呢。 “心机真重!”我吐槽。 众人呵呵一笑,列御寇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宠溺至极。 亨利是个很善谈的人,虽然他是一个法国人,但对中国文化却有着非常大的兴趣,这或许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道理,总觉得列御寇的朋友也是很有深度的人。 “所以……你说新来的经理是她?”说了半天,亨利总算明白过来了。 列御寇毋庸置疑挑眉,“怎么?你觉得不合适?” 虽然是反问句,却有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只要亨利说我一句不是,立刻就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这种模样,很像白挚,也很像陈默。 他们三个可以成为那么好的朋友,绝对不可能因为小时候一起念书,或者大学是同学。 白挚的身份我是了解的,陈默是安泰的太子爷也是毋庸置疑,只不过,我的视线淡淡转到列御寇身上,他干净的侧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勾着极致唇弧,弯起了会笑的眼睛,温和的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完美的让人无法拒绝。 列御寇,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吗? 这个疑问一直存在我的心里,我细细推敲了白挚曾经跟我有过的一段谈话,他说关于列御寇,他有事瞒着我,也许就是列御寇的身份吧。 我淡淡敛眸,手也不自觉的碰着高脚杯,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列御寇跟亨利聊起来,没有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 对他的身份,我是很想要追问,却不能追问。 因为我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告诉我,我是白氏集团的千金,我又为何是白挚的妹妹,这些事情,我暂时还不想去解释。 因为我们这样真的很好,虽然个自隐瞒着身份,却不失也是一种由浅而深的认知,我们正一步一步的向彼此靠近。 蓦然,我抬眸看他,他精致的侧脸依旧,只是余光看见我,忙着转头,笑容里带着宠溺,“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你们说什么呢?” Chapter76:隔丝之吻 <!--章节内容开始-->之前心不在焉,却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不免有些知错,又忙着抿了一口酒,似乎这般可以减轻一些负罪感。 列御寇淡雅一笑,似乎看出我的心不在焉,可依旧解释道,“在跟亨利争执你是否适合做餐厅的经理。” 说着,便把头偏向亨利,一副你敢说不适合看看。 “合适合适……”亨利立刻无奈笑了起来,不假思索的回答,半晌之后,又说,“看来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的列大少什么时候为谁开过后门呀,向来都是铁面无私,没有实力他可是瞧不上眼的。” 列御寇只是笑笑,眼眸夹着万般宠溺的看着我,接着又说,“她可是实力派,别小觑!” “行,那我就等着大开眼界。”亨利笑笑说道。 列御寇也随着轻笑了几声,反倒是我被他捧上天,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万一被亨利知道,我就是一个空桶,半桶水都没有,他会不会把我这个吹嘘的人类直接扔出餐厅,顺便给我挂个牌子——‘花瓶’! 想想那个画面,我都有些胆战心惊,最后还是硬逼着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明天剪裁,苏经理可要到场喔!”亨利突然说。 我点点头,笑笑,随意说,“就别见外喊我苏经理了,喊我念情吧。” 亨利立刻偏头看了列御寇一眼,眼眸多了几分算计,然后说,“好,那我喊你念情,某些人可不能吃醋啊!” 列御寇提了提眉梢,一副无所谓,“放心,我不爱吃醋。” 亨利当列御寇死鸭子嘴硬,依然洋洋自得,下一秒某人又开口,“你喊她念情是应该的,因为我喊她葵葵……” “……” “……” 腹黑…… 懵懂…… 前者是我,后者是亨利。 “什么意思?什么葵葵?”亨利一副不明所以。 列御寇挑了挑眉,没有跟他过多解释,只是指着他自己,说,“男友专属。” “……” 我心里微微腹诽,男神这样真的好么? 明明是我的小昵,N个人都喊过的,什么时候就变成男友专属了?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他喊我葵葵的,他这个人脸皮厚的可以,不拿去造防弹衣还真是可惜了。 亨利蹙着眉,半晌之后,又一副不怀好意,把暧昧的视线在我跟列御寇之间徘徊,“所以……这个向日葵餐厅……” 列御寇立刻打了一个响指,温煦的笑了起来,不容置疑道,“当然是这个意思。” 亨利很自然而然的把视线定格在我身上,暧昧不明,一脸的坏笑,看的我心里发毛。 “……” 我默默的看着某些人继续杜撰着另一个故事。 开车回丽苑的时候,我跟列御寇说,“那个亨利还真看不出来他失去了爱人。” 表面真的看不出亨利是一个痛失最爱的人,像班婕妤,一样喜欢佯装潇洒,不愿意别人去触碰他们的禁地。 “你是想说,他跟班婕妤很像?” 列御寇,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心。 我点点头,微微有些感慨,“不知道婕妤跟陈默之间,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事实上,我是有些担忧。 虽然班婕妤看上去无动于衷,事实上对陈默她应该有自己的计划吧,她是不可能放弃陈默的,跟莫殆长得如此之像的人,她不会放过的。 “放心吧,默手段虽然很狠,只要班婕妤不触碰他底线,看在我跟白挚的面子上,他应该不会很过分的。”列御寇安慰我说。 我低着头,按下了音乐键,肖邦低吟的钢琴声淡悠悠传来,我当然知道陈默会因为列御寇跟白挚,对婕妤不会太过分。 但我也知道,那个人是班婕妤,向来不知道天高地厚,她怎么会明白底线这回事呢? 在陈默这件事情上,班婕妤必定会受伤,至于伤的多重,我不能估量,只求她不要那么执着。 “餐厅明天开张,你也要参加剪裁典礼,要不要现在一起去买衣服?”列御寇一边转移话题,一边找话题。 我淡淡敛眸,视线定格在他腕上表的紫钻上,轻轻点点头,“嗯。” 也好,反正我衣柜的衣服不多,这样的场面恐怕也没有一件合适的衣服撑一下。 车子停在了CBD中心商城,上次我们来过这里,而这次我们依旧去了同一间服装店。 “列先生,您来了。”我们刚进服装店,店长便亲自过来问候,让我不得不多看一眼列御寇。 他淡淡一笑,如沐春风,神情自若的指着那些一排排衣服,说,“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我点点头,虽有疑问,却没有多问。 我们之间有秘密,我们都懂,只是......好像我知道他的比较多,他认识的那个我比较少。 可偏偏......他可以直撞心底的猜中我,我该说这是心有灵犀吗? 心不在焉的挑了一会儿衣服,我都觉得眼乏了,没想到如今的衣服款式那么多,真不知道婕妤每天面对一大堆衣服是怎么过来的。 “挑好了?”列御寇从换衣间出来,骤然开口。 我挣脱疲惫的双眼,抬眸望去,刚好看见一身白色西服的他,倘若中世纪的王子,翩翩而来,为我孜倦的眸子洗尘,眼前骤然焕然一新。 “怎么样?”他挺拔站在我身前,问我。 我强撑从沙发坐直,居高临上盯着他,他俊逸的脸庞还挂着淡淡的笑容,温雅如玉,我晃了晃脑袋,甩开他的美男计,讷讷的点点头,“很适合你。” 他很适合这样风度翩翩的西服,更加显得他绅士尊贵。 面对我的夸奖,他淡雅一笑,接着,眉间微拧,反问我,“你的呢?” 我晃了晃脑袋,笑了笑,“一堆衣服,看的我头疼。” 实在泛疼,我对衣服向来不挑剔,穿的舒服就行,平日上班,更加是比较职业,所以也不用怎么挑衣服。 以前在白家,母亲都会命人帮我打点好关于服装的问题,压根不需要我多操心。 离开白鸡,便很少有机会出席这样正式的场合,所以比较少买,如果真的逼不得已有这样的场合,我基本上回去班婕妤的衣柜借穿一件。 “我帮你!”他极其耐心的笑了笑,说。 盯着他伟岸的背影,我的心微微一阵舒畅,他总是那么体贴,让我不得不慢慢学会依赖他。 就这样我整个人趴在沙发的靠背,盯着他颀长有安全感的背影,淡淡勾着朱唇,弯起一对杏目,心里甜甜的。 店里的灯光明亮,色彩温和,琉璃交错之间,很容易有一种错觉,让人误以为自己走进了童话世界,所以有了幻想。 那一刻,我居然幻想着我跟列御寇的未来,或许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糟糕。 我们的未来,可能就在S市定居,他也许是某某某的世家弟子,但也没有关系,我们两人的婚姻与生意无关,与商场无关,与争斗无关。 我们依旧住在丽苑,结婚那天,我会邀请班婕妤做我的伴娘,也会邀请木木他们参加我的婚礼。 我不要在教堂那么俗气的地方宣誓誓言,我要去空荡清新的草坪,我穿着好看的婚纱,他牵着美丽的我,在亲朋好友面前向对方宣誓。 这样的婚礼……真的好美好美…… 海誓山盟之后,然后我们幸福的在一起,生一个女宝宝一个男宝宝,这样的日子真的很美丽。 “这件如何?” 他淡淡转身,食指挑起一条浅蓝色的礼裙,斜肩式的,裙底的剪裁比较独特,是那种不规则的荷叶边剪裁,一看就是衬肤色的一条裙子。 我立刻抽回在他身上的视线,晃回神,似乎多看他一眼就是犯了宫中大忌,连忙把视线移到裙子上。 眼里一抹惊艳一闪而过,明明看的是同一间店的衣服,为何我刚刚没有捕捉到这样一件惊艳。 他见我脸上露出欣喜的色彩,连忙试探说,“试试?” 我讷讷一笑,脑海依旧被他儒雅的唇角征服。 倏然,我被他推进试衣间,一袭长裙出来,到显得淑女许多,浅蓝色格外衬皮肤,剪裁因为是不规则,所以显得我的腿又长又细。 我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找不出一处错处来。 于是非常狗腿的夸奖说,“你的眼光真好!” 明明是我太懒,我干脆趋之于他,免得以后遇到这样的难题,也有个人帮我解决。 列御寇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握,绅士至极,一双清眸看了我良久后起身,向我徐徐走来,慢慢靠近我。 他则是清淡笑笑,唇角扬起的弧度舒服,嗓音微沉,“适合你的衣服一大堆,你懒得挑而已。” 他倒是厉害,看穿我的心思,我笑笑不语,长发袭腰,几缕秀发在脸颊上微微有些凌乱,列御寇不知道怎么了,神差鬼使的搂住我的腰肢,顺着发丝,吻上我的唇。 本要一旁上来帮我整理衣服的店员连忙退避三舍,淡淡偏过头,很有职业素养的没有八卦。 两唇之间,隔着发丝,互相磨蹭了一番,他才放开我,一双泼墨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我,声音微微低哑,“葵葵,你真好看。” 我的心,猛的一颤。 Chapter77:人走茶凉 <!--章节内容开始-->他第一次喊我葵葵,如此牵动人心的喊着我,让我整颗芳心,荡漾无比。 我瞳孔放大,错愕的盯着列御寇,他俊脸温煦,唇角微微扬起,十分帅气,迷之万千。 他食指放在我脸颊上,来回不安分的蹭着,每在我脸上移动半分,我心就被他牵动半分,乌黑的双眸紧迫盯着我,似乎下一秒就要吻上我的那种感觉。 “列先生,列老来电话了。” 店长忽然乱入,我猛的回神,立刻低下头,把头深深埋进列御寇的胸膛里,脸颊红的如火在烧。 店长一副尴尬,其实她也不想打扰这样浪漫的时刻,只是列老催的急,没办法,宁愿得罪太子,也不愿得罪太上皇。 列御寇敛眸盯着闷在他怀里的我,勾着唇角轻笑了几声,应着,“知道了。” 说着,便松开我,说,“我去接个电话,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语气带着诱哄,我又被他调戏的溃不成军,抬眸瞪了他一眼,哼哼两声,推开他往试衣间换衣服去。 谁要等他! 我在试衣间里面明显听见他毫不掩饰的轻笑了几声,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远,我这才双手摸着发烫的脸颊,轻呼了一口气。 一边警告自己,太危险了,跟列御寇在一起,真的太危险了。 随时随地都被调侃,随时随地都会被调戏。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列御寇已经在试衣间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了,见我出来,连忙上前说,“我爷爷想要见你。” “什么?” 见家长? 我瞬间目瞪口呆,呆滞的看着列御寇,似乎他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 毕竟我们才确定要在一起,那么快就要见家长了? 我总觉得自己没有准备好,而且......我担忧的看着列御寇,他一副淡然,似乎如今见他爷爷并没有什么不妥。 “放心,他只是想要见见你。”他看出我的紧张,连忙安慰了我几声。 我讷讷点头,接着又不知所措,最后扯了扯我身上的雪纺上衣配高腰西裤,看了两番之后又觉得不妥,“我要不要买件衣服?” 这样穿的倒不像是见长辈,反而像是面试。 他猝声一笑,宠溺的在我发端上微微轻抚,“没关系的,不用那么紧张,只是过去打个照面,刚好他在对面的咖啡厅。” 我算是被赶鸭子上架,怎么以前去见李俊成的父母,我还一副泰然处之,如今反而乱了方寸,自乱阵脚。 难道越在乎,越无措? 就如列御寇所说,就在对面的咖啡厅,我们到达的时候,大概是半个钟以后的事情。 列御寇所谓的爷爷,是一位看起来阅历丰富,阅人无数的老人,他葱白的头发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慈祥,反而有几分严肃。 我们走上前,列爷爷一直低着头,看不知名的某物,窗边几辆车子缓缓驶过,整个咖啡厅安静过分,不知道是因为生意惨淡,还是被包场了。 我视线流转到列爷爷的双鬓间,很明显,这是被包场了。 列御寇鞠了一个躬,恭敬的打招呼,“爷爷!” 我从来没有见过列御寇也会如此严肃,立刻便紧张了起来。 我连忙随后,跟列御寇一样鞠躬,喊了一声,“爷爷好,我是苏念情。” 蓦然,列爷爷听到我的自我介绍,被岁月摧残只剩下千沟万壑的手先是微微一顿,他整个人莫名的怔了怔。 好半天才抬头看我,视线微微凝重,瞳孔也随之放大,眼眸里还泛着一抹光泽,像是激动一般...... 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许久没有开口,列御寇一直没敢坐下,我也不敢坐下,只能干巴巴的站着,双腿笔直,腰杆挺直,如同站军姿一般。 “念情?”他讷讷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喊着我的名字,低着头,表情有些滞纳。 我微拧秀眉,疑惑的盯着列爷爷。 这个列爷爷好奇怪,听到我自我介绍后如此激动,看见我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我偏头看了一眼列御寇,压低声音偷偷问他,“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不过是一个名字,居然让列御寇的爷爷瞬间怔愣,呆愣的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会不会太奇怪了些? 列御寇微微皱了皱眉头,幽深的眸子看了看自己的爷爷,半天之后,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爷爷他从来不会这么失态的。” 他从未见过爷爷如此失态,要知道,他可是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向来处变不惊,怎会因为一个名字,大惊失色。 “苏念情?”这一次,列爷爷声音加大,连名带姓的喊着我的名字,可表情依旧滞愣。 我听到他如此肃静地喊我名字,整个人的神经立刻绷紧起来,就差给他敬一个军礼,郑重的喊一声,“是。”了。 良久,他微微抬眸,定定看着我,一双严肃的眼眸立刻柔情下来,“你说,你叫苏念情?” “对。”我没有迟疑,而是毕恭毕敬的回答。 一股莫名的疑惑徘徊在心间,只是觉得奇怪,至于哪里奇怪,我又说不上来。 “哪个情?”列爷爷继续问我。 我拧了拧秀眉,看了一眼列御寇,他对着我点点头,我便开始作答,“七情六欲的情。” “噢!”听到我的回答,我明显感觉列爷爷眼底一抹失落划过,黯然伤神,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她还是怪我。” “爷爷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列爷爷说些什么。 我这样一问,列爷爷反而回神了,连忙指着对面的沙发,“别杵着,快坐吧。” 列御寇蹙了蹙眉,沉着眸凝视了我一眼,视线异常复杂。 “怎么了?”我用唇语问列御寇。 因为这个列爷爷自从看见我之后,我总觉得他怪怪的。 他轻轻摇了摇头,拉着我坐在沙发上,我立刻中规中矩的坐好,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列御寇的严肃让我整个人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我们刚坐下,列爷爷又问我,“你的名字,是谁帮你取的?” “我奶奶。”我不假思索道。 爸爸说过,是奶奶取的名字。 “果然是她。”列爷爷神情抽离,嘴里喃喃自语了几句,我没听太清楚,随着,列爷爷又问我,“她......还好吗?” 她? 我瞬间愣住了。 是指奶奶吗? 我有些不确定的问,“您说的她,是指……我奶奶吗?” 这个列爷爷是跟奶奶认识? 列爷爷点点头,一双眸子瞬间柔和,小心翼翼的开口,“对,她......好吗?” 列爷爷在她后面停顿了很久,似乎是不忍心问,或者,不敢问。 提起奶奶,我微微有些伤感,慢慢的敛眸,随着摇摇头,她不好,很不好! 因为...... 我红着眼眶,咬着下唇回答,“她已经去世了。” 我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随风而逝,可却那么清晰的传入列爷爷的耳道旁,如五雷轰顶一般巨响。 砰—— 像是什么定时炸弹爆开,如此强烈,又是如此残忍。 列御寇似乎看出了我的伤郁,忙着拉过我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好久好久,列爷爷才从震惊中抽离回来,一双唇张张合合,眼眸充斥着不可思议,“去,去世了?” 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似乎我在说着一个天大的笑话,如此不真实。 激动之后,他整个人几乎是摊落在沙发上,放在他桌前的咖啡已经凉透,正应景着一句老话:人走茶凉。 默渐渐在我们三人之间传开,静谧的咖啡厅,没有一丝吵杂声,静的有些可怕。 半晌,列爷爷似乎有些振作,抬起一双疲惫的双眼,声音空洞无比,“什么时候去世的?” 话落,我怔怔偏头看列御寇,一脸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的爷爷会认识我的奶奶? 而且看上去他爷爷跟我奶奶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像是有过过往的故人。 “两年前,在S市。”我低着头,讷讷的回答。 因为奶奶是S市人,当初父亲入赘白家,去了A市,本来说接奶奶过去的,可奶奶一直不肯去,说归根落叶,终归还是要在S市度过晚年。 却不料,白发人送黑发人。 后来,我来S市念大学,我经常去看望奶奶,奶奶才没那么寂寞,常常跟我聊起往事,却从未提过关于姓列的人。 列爷爷怔了怔,接着便默了,一双须厉眼须臾间看向我,深沉带着晦明,慢慢变得柔情,瞳孔前灌了一层雾,声音有些颤抖,“像,实在是太像了。” 我跟列御寇凝重的对视了一眼,接着微微敛眸,盯着列御寇腕上表里的那枚紫钻,依旧栩栩如生。 我跟奶奶年轻时候,确实有七八分相似,也难怪列爷爷见了说像。 我拧紧秀眉,诧异的问列爷爷,“您认识我奶奶?” 列爷爷点点头,眸光微微一闪,似在追溯往事,怔怔的回答,声音带着久违孺沫的沧桑,“认识。” 他看着窗外,双眸泛着光,一副沉溺于往事的状态,鬓角的白发更显沧桑,像是一位孤独的老人。 我看着列爷爷的黯然模样,心中微微疑惑万千。 Chapter78:我不愿意 <!--章节内容开始-->“奶奶从来没有提过她有一位姓列的故友。”我轻声开口说着。 话落,列爷爷偏过头,看着我足足一分多钟,一双眸子变得呆滞,沧桑的声道讷讷响起,“是么?” 他不确定的反问着,可是语气中又带着理所当然。 我点点头,一副认真模样,“嗯,没听她提起过,所以我也感觉挺意外的。” 奶奶的故友我基本上都认识,唯独没有听她提过姓列的故友,或许不是什么重要的朋友,亦或者是太重要,不轻易提起。 我捐着秀眉,一肚子的疑惑,再抬眸看列爷爷的时候,忽然一股不知名的担忧压在了我的心头。 列爷爷一副往事追溯,沉沉的泛了泛眸,最后低沉开口,“你奶奶是一位很有深度的女子,可惜……” 说到这里,列爷爷便硬生生的停住了,声音带着明显哽咽,悲痛的情感愈演愈烈,我莫名惊呆,就连我身旁的列御寇都微微诧异。 总觉得,列爷爷的下文并不是那么简单,可偏偏他说到此处...... 难道情到深处伤干寸? 他说可惜......可惜? 可惜去世了? “可惜什么?”我追问。 不知道是因为奶奶的原因,还是因为列爷爷欲言而止,痛苦难堪模样,我忽然有种很想知道的强烈欲望。 列爷爷晃了晃头,一双眸子微微合上又张开,唇微微颤抖,声音更显凄凉,“没,没什么。” “列老,是上咖啡吗?”忽然一个经理打扮的人过来询问,打断了三人沉糜的气愤。 我眸子微微一泛,紧紧盯着对面坐着的老人家,列老? 这样的称呼有点像是大家族里面的尊称,我微微拧眉,真的没有听奶奶提过她曾经认识这样一个人物。 列老俨然正态的点了点头,又恢复了他最初的严肃,声道顿时铿锵有力,“给这两个孩子上咖啡吧。” 列御寇明显微愣,我盯着他,眼神似乎问他怎么了,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轻轻说,“今天爷爷的失常似乎跟你奶奶有关。” 我先是一愣,接着看向列老,他还是一副沉思的模样,盯着桌上的一块玉石发呆。 最后,我跟列御寇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个迷惑,在我们两人心中繁衍。 列御寇是因为他爷爷,而我是因为我奶奶。 “爷爷,您跟我奶奶是怎样认识的?”我忽然开口问列老。 列老似乎很喜欢别人跟他谈起奶奶,心情也愉悦了不少,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一边说道,“我跟她相识在很久很久,那个时候,她是豆蔻年华……” “她是个很有才华的女子,她精通唐诗词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真的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女子……” 听着列老说起与奶奶的过往,从列老的行字间可以听出他对奶奶的爱慕之意,难怪看见我会如此激动。 怪不得,列老看见我会如此激动,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像’,‘太像了’这样的词汇。 一切源在列老对奶奶的一番情义,难得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一个人深深的爱着奶奶。 听着列老口中陌生的奶奶,心里蓦然对奶奶多了几分敬意。 诗词韵律,奶奶竟是这样一位知性女子,在别人眼里,她是一位才华横溢之女。 “原来,奶奶还是这样的一位女子?”我低着头,喃喃自语。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奶奶是这样一位知性的女子。 “是啊,她也是大家之后,只是……可惜……”说到这里,列老便欲言而止了。 每次列老说到这里都会停顿,我明白,他不想提起。 于是,我很巧妙的转开了话题,“我还记得,奶奶之前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她曾经把情这个字,用做卿,就是《红楼梦》中秦可卿的那个卿,后来是因为爸爸说女孩子还是感性一点好,所以就用了感情这个情了。” 这个原委,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过,不知为何,今日列老同我聊起奶奶,我便欲罢不能,关于奶奶的事情便全盘倾出了。 “你说什么?”列老一副震惊不已,激动的问我,“你是说,你的名字原本是用秦可卿那个卿?” 我不知为何列老会如此激动,但还是点点头,回他的问题,“正是。” 当时奶奶是这样跟我解释的,她说原来给我取名时候,是用秦可卿的卿,后来是父亲说不太好,就改为了情。 须臾间,列老睁大的双眸讷讷垂下,眼角一抹泪光一闪而过,苍老的鬓发多了一抹苍凉,他又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你的名字还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列御寇问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看着列御寇,淡淡说道,“以前奶奶提起我的名字总是欲言而止,一副伤心欲绝,后来,大家干脆不提,所以我也没有提起过了。” 闻言,列御寇的表情微微凝重,我皱了皱秀眉,问他,“怎么了吗?” 我的名字,究竟有何用意?会让列御寇跟他爷爷都如此紧张? 好久,列御寇才告诉我,“我爷爷以前的名字,最后一个字就是卿,可卿的卿。” 倏然,我微微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念情? 念卿? 苏曼想念卿? 我的名字可以这样曲解吗? 言外之意,是我奶奶曾经跟他爷爷有过一段? 我清淡的眸子骤然一沉,不明所以的疑惑一点点向我延伸,二十多年以来我都没有认为自己的名字有何问题。 如果当初奶奶给我取名有这样的含义,是不是代表着她对列老余情未了呢? “我以为,她还在怪我,原来……”列老一副悲痛的模样,后悔莫及,“原来,是我一直误会她了。” “我奶奶……”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列老从悲痛的情绪中抽离回来,打断了我的话,一副恍如初醒,“我明白......都明白了!是我......是我辜负了你奶奶!” 列老这番话,似乎证实了我心中的一个猜想,他跟奶奶之间果真不是简单的老友关系。 我怔怔的盯着列老,这复杂的关系让我莫名有些害怕起来,因为奶奶从来没有提过爷爷。 蓦地,我有些惊愕的盯着身旁的列御寇,他一副淡然,就算是提起他爷爷的过去,他最多神情微微有些凝重,但情绪并无太多波澜。 可如果......奶奶真的跟列老有一段,那...... 列老平复之后,突然问我,“你是跟你奶奶姓的?” 奶奶姓苏,名叫苏曼。 我点点头,“我父亲随我奶奶姓,我随父亲姓,有什么不对吗?” 最后一句的反问,事实上我是在反问自己,似乎真的有些不对,为什么爸爸不是随爷爷姓? 我是没有爷爷,还是有爷爷,但奶奶不曾提起过而已。 列老眼睛忽然抽离,摇了摇头,“没……没什么不对。” 可我终究不能释怀,如果说奶奶曾经跟列老有过一段的话,而父亲却又跟奶奶姓,会不会是…… 我倏然诧异抬眸,盯着列御寇,又看看列老,心渐渐不断浮沉。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故事,父亲随着奶奶姓,是因为他没有父亲,还是因为……他有父亲,只是他的父亲位高权重,只是他的父亲是奶奶的一个过往。 所以…… 我盯着列老,神绪微微抽离,列老不会是奶奶的过往吧? 我有一个很吓人的想法,我会不会跟列御寇其实是......兄妹? 服务员端来咖啡,打断了我离谱的思绪,服务员恭敬放下后说了声慢用便离去了。 列御寇细心帮我把咖啡放了三颗糖两颗奶,端起来递给我,我忙着说了谢谢,接过抿了一口。 列老把列御寇对我的细心看尽眼底,立刻一副掌舵人之势,“你知道自己身为列家人的使命吗?” 列老的声音骤然变得严肃,像是一位不慈祥的爷爷,跟他之前的形象大大的不吻,我先是一愣,接着偏头看列御寇,见他一副见怪不怪,我便明白,是我大惊小怪了。 列老的形象应该是严肃的才对,只是我们提起了奶奶,他才失控了。 刚刚,列御寇有提及到这一点。 “爷爷,葵葵你也见过了,我相信你很喜欢她。”列御寇不卑不吭回答着,眼眸里都是坚定。 列老忽然偏头瞧了我一眼,接着一副惆怅,“我是很喜欢她,所以我想收她义孙女,不知道念情你觉得如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恩赐,我微微一怔,脸色几不可察的一白,秀眉轻拧,这是什么意思? 变相的阻止我跟列御寇在一起吗? “爷爷!”列御寇忽然冷声开口,“我们的约定还没有到期,而且,你说过,只是见见她,不会干涉我的!” 他向来温和,从来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大肆放虐。 我怔怔偏头,看着一脸阴沉的列御寇,他一副誓不罢休。 列老思忖一番,接着沉声道,“我是说过,但我如今很喜欢念情,所以……” “我不愿意。”我直接打断了列老的话,声音很轻,却毋庸置疑,他们都听到了。 我坚定的看着列老,又重复一遍自己的答案,这一次语气更轻,仿若只有轻才能够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我不愿意!” Chapter79:坚定彼此 <!--章节内容开始-->不是我不礼貌,而是我不愿意卷入复杂的关系,尤其是……我父亲是谁的孩子? 我跟列御寇之间,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列老先是一愣,他或许没有想到我会拒绝的那么干脆。 半晌,他白发鬓间微微蠕动,一双沧桑阅历的眸子盯着我,“你何必拒绝的那么干脆,这可能是你唯一的后路。” 似乎他笃定我除了这条路,别无选择。 我一双清淡的眸子在空中与列老的视线交汇,倔强如我,怎么会妥协,“我不懂为什么您会反对我跟列御寇,但我只能说,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做决定!” 列老微怔片刻,定定的看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我依然坚定,对列御寇,我一如既往的坚定。 列老见我一副坚决,又把视线微微转移,落在列御寇身上,铿锵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强势,“御,你有你的使命,你不只是列御寇,你还是……” “爷爷!”列御寇倏然冷声打断列老的话,微沉的眸子看了我一眼,如同我一样的坚定,良久,才轻启薄唇,嗓音微微低沉,“对于葵葵来说,我只是列御寇而已。” 只是列御寇......而已。 “葵葵?” 列老对于这个称呼有疑惑,他蹙着眉,一双旧历风霜的眸子微微一沉,反复底喃着我的小昵,“葵葵?” 他一遍一遍的思索着,似乎再回味这个名字的含义。 列老一副疑惑的模样,良久列御寇淡淡解释道,“这是念情的小昵,我觉得念情有小昵,恐怕是她奶奶不愿意提起念情这个名字吧。” 从他针锋相对的语气中,我似乎感觉到列御寇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一语竟让列老哑口无言,列老一双鹰眸骤然一僵,只能干干的盯着列御寇,久久也不能平缓呼吸。 列老是被列御寇这番话给气到了,或者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列御寇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对抗。 “我说过,我从来只是列御寇,别把那些虚有的东西强加给我,我不喜欢,也不想要。”列御寇淡悠悠把话说完,其实他一直想要说,只是没有机会。 父母亲过世之后,他对爷爷就变得更加服从,因为觉得列家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他不能那么大逆不道去忤逆爷爷。 时间久了,他也发现,原来一味的服从并不是孝顺,所以他决定回国,亲手把这一切复归原位。 爷爷总是把一切的奢望寄托在他身上,对父亲的寄托,对孙子的寄托,对事业的寄托。 这样厚重的寄托,他承受不起,也不想去完成别人的期望,他只是想做简单的列御寇,没有任何光环与束缚。 列御寇的眉心愈加的发深,眸里微微闪过一束我捉摸不透的光线,他......是怎样的心情? 其实我真的可以体会他此刻的心情,我也曾与母亲争吵,甚至脱离白家这个牢笼。 “我们这样离开,可以吗?”从咖啡厅出来之后,我一直觉得不安。 一开始我是随心所欲,却忘了,虽然对面那个老人不是我爷爷,但是列御寇的爷爷,我似乎太不礼貌了。 “没关系!”列御寇对着我轻轻一笑,看上去像是安慰,其实是自勉。 我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的掐了掐他的虎口,“还好吧?” “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说,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说了也好!”他泼墨般的眸子微微一沉,毫无焦距的盯着不远处,让人看不出思绪。 他向来做事有条有理,运筹帷幄,这样子的列御寇,我真的是第一次见,似乎他也需要别人给他安全感。 “我会跟你共进退的。”我能说的,能做的,微乎其微。 闻言,他怔怔抬眸看我,一双墨般的眼眸紧紧盯着我,下一秒,却把我纳入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吸取我身上的气息。 我窝在他的怀里,仍然听得见来自他心脏剧烈的跳动,似乎每一下都为我而跳。 “对不起,爷爷对你说了那样的话。”他轻声道歉,低沉的嗓音倘若古老的大提琴,拨动着低音弦。 我摇了摇头,闷在他胸前,闻着好闻的薄荷香气,“御,相信我,对你,我有足够的坚定。” 或许,是那一声突如其来的‘御’,亦或者,是我坚如磐石的保证,因为那一刻,他的心足足漏了半拍,诧异的双眸一定瞬间放大。 就算我看不到,我也能感受的到,列御寇,他总是会因为我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欣喜若狂。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轻,轻到我几乎听不见,可我仍然凭借着那脉搏,清楚的听到了。 不久的将来,他便认证了这句话,无论怎样,只要是我说的,他都相信。 他那般无条件的相信,让我深深陷入了一个漩涡,使我在选择中左右为难,我想,那是我这辈子,最艰难的一个选择。 因为不管无论我怎么选,都会伤害他。 而他…… 却是无条件的支持我任何选择,总是用他和平使者般的声音,促使我前进。 风,轻轻拂过,扇动我厚重的蝶翼,冬渐渐的近了。 我们拥抱彼此,直到夕阳落山,直到月牙星稀,直到吵闹的街头静谧,直到天荒地老。 …… 翌日。 今日是‘向日葵’开张,班婕妤知道我入股‘向日葵’,兴奋的不得了,天还没亮就开始把我叫起来折腾,说定让我成为最美丽的老板娘。 “什么老板娘,我就是一个打杂事的。” 对于班婕妤愈发夸张的用词,我听了还真的胆颤心惊,如果列御寇听了,指不定以为我恨嫁呢! 班婕妤几不可察的翻了个白眼,连忙讨好,一手还在我的眉梢上替我画着秀娟眉,“是是是,您啊......是高级的打杂经理。” 顿了顿,班婕妤又没好气道,“服了你了,也不看看那餐厅的名字,摆明就是开给你的,你何必矫情?” 有她说的那么夸张么?只是名字被效仿而已。 我微微不满嘟嘴,“我只是为了孤儿院,才去餐厅帮忙的。” 当时的列御寇,似乎就抓住了我这点心理,才有了筹码吧,如果不是因为孤儿院,我真的不想跟列御寇之间有利益关系。 班婕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我说你啊,整天为了孤儿院操心劳累的,值得吗?” 值得? 似乎,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为了孤儿院,究竟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应该不成立吧。 “这些事情,那有值不值得…….”我浅着眉,淡淡一拧,“我只是不想留有遗憾。” 班婕妤立刻不悦道,“别拧眉,画歪了。” 话落,我连忙有舒张眉宇,淡淡敛眸,微浅的视线盯着不远处的一把玉梳子,那是奶奶的遗物。 忽然又想起列老那番话,他如果真的跟奶奶有一段过往,而我却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爷爷,我怕结局都是我跟列御寇不能接受的。 我怕…… 怕父亲应该姓列,怕我也应该姓列。 怕我跟列御寇......永远不可能! 想到这里,心被针刺般疼了一下,半晌,我敛下眸,思愁万千上脸,不会那么巧,我跟列御寇......是兄妹吧? “大功告成。”班婕妤把眉笔一扔,拍了拍手,一副满意至极的模样。 我呆滞的眼眸才泛了泛光,微微回神,眸前已经多了一层薄薄的雾水,我连忙眨了眨眼睛,接着淡淡抬眸,盈盈一笑,对班婕妤说,“谢谢!” 班婕妤得意的抬了抬下巴,对于我的道谢非常受用,“客气啥,快,看看镜子。” 我点点头,扭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实因为胭脂俗粉,娇艳不少,只是唇色有些白。 穿了昨天新买的那条浅蓝色的裙子,班婕妤为了让我看上去协调,给我上了浅蓝色的眼影,看上去一双美丽的眼睛还真是栩栩如生。 我淡淡敛眸,让狭长的睫毛为我笼罩一个阴影,想让自己看清自己的内心,那一刻,我知道看了一只手,带着紫钻手表的手。 “走吧!”班婕妤在一旁催促我。 我抽回神,淡淡点头。 换了鞋,急忙的出门,列御寇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穿了白色的西装,阳光洒在他温煦的脸庞,绽放异样光彩。 看见我和班婕妤携手而来,列御寇连忙绅士的为我们打开车门。 “哟哟哟,列大公子这保镖当得如鱼得水啊。”班婕妤勾着艳唇,调侃列御寇。 列御寇只是轻轻一笑,如沐春风,温雅的勾了勾唇角,“婕妤娘娘也是大架子,不敢怠慢。” 班婕妤一听,立马精神来了,“哟,感情你这男朋友跟你一个模样,只会这样娘娘爱妃的调戏我么?” 她一副不乐意说着,眼睛却已经弯了起来,很早之前班婕妤就跟我说过,她觉得列御寇很适合我,比李俊成适合,比高立成适合。 有时候,我却是不得不佩服她这双火眼金睛,不只是她自己觉得,连我也是这样的认为。 除了列御寇,这个世界似乎真的找不出更合适我的人来。 Chapter80:开张典礼 <!--章节内容开始-->对于班婕妤的各种不满,我皆是冷哼一声,极其护短的说道,“说明你让人调侃的除了名字,也只剩下那半粗不犷的声音可以揶揄几番了。” 班婕妤嗤嗤一笑,毫不客气的反驳,“这叫做什么?有了媳妇忘了娘?噢……不不不,应该说皇上独宠新妃,又把我这个小小的婕妤抛到三宫六院,不问世事了。” “……” 两人吵吵闹闹,随着肖邦的曲子,也很快就到了餐厅,其实也不远,就是开车过来比较麻烦,要绕一个单行道调头,红绿灯多,所以慢了些。 “这就是‘向日葵’啊?”班婕妤一下车就开始感叹了,“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她今天穿了紧身的红色包裙,勾勒着她婀娜多姿的身形,也因为她的到来,现场忽然一番尖叫。 “快看,是秘密班婕妤!” “哇喔,真的是秘密班婕妤!!!” 我听到了新鲜词,秘密班婕妤? 我不动声色的靠近班婕妤,问她,“什么秘密?” 班婕妤挑了挑眉,一副得意,接着风骚(我看起来很风骚)的撩了撩头发,说,“维克多利亚的秘密,我已经是晋升了!” 说着,又笑盈盈的对着一堆粉丝招手,笑的嫣然。 我的视线淡淡追随着她的背影,秘密? 我记得之前小乐子早就跟班婕妤谈过,说维克多利亚的秘密想要让班婕妤加入,成为一名独秀,她当时不是拒绝了么? 列御寇上前,跟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班婕妤,问,“怎么了?” 半晌,我才晃了晃头,喃喃自语,“没,只是觉得婕妤好像开始了。” 真的开始了......开始对陈默做出进攻了。 “既来之则安之,别想太多。”列御寇宽慰我说。 我轻轻点点头,告诉自己要放宽心。 “走吧,剪裁马上开始了。”列御寇说着,便牵起我的手,往餐厅大门走去。 各部门已经就位,剪裁仪式马上开始,我也不知道一大堆媒体记者是冲着班婕妤来的,还是列御寇请来造势用的, 亨利穿着昨日那套黑色的主厨服装从餐厅里面大大方方走了出来,立刻引起媒体的追捧。 “是亨利!” “真的是亨利!” 媒体对亨利的话题永远也讲不完,看见亨利出来,便一窝蜂而上,把亨利团团围住。 “原来,亨利那么出名?”我微微感叹,是我孤陋寡闻了么? 班婕妤被媒体无情抛开,立马上前八卦,“他……难道你不认识?” 我微微偏头,看了列御寇刚毅的侧脸一眼,他的视线还定格在亨利那边,接着,我又一副‘你是奇葩’的眼神盯着班婕妤,好整以暇问她,“你认识?” “法国美食刊他早就占据各大头条了,认识很稀奇?”班婕妤一副淡然反问,似乎我才是那个奇葩。 “……” “有请三位股东上台,剪裁仪式开始!”我还来不及鄙视自己,司仪那边已经喊人就位了。 列御寇在我不远处站着,听见司仪的话,连忙折回来,牵起我的手,他一袭白西装,绅士翩翩,薄唇轻挑,如沐春风,玉树临风的模样迷倒万千少女。 我被他牵着,一步一步向台上走去,我视线定格在他颀长的背脊上,他挺拔着腰肢,如同他素日里对工作一样认真。 他把我牵到他的右边,刚好亨利站在左边,我站在中间,三人平线而战,他们各自高出我一个头,典型的现场版表演凹字体。 礼仪小姐用托盘拿来三把红剪子,我们三个人手一把,礼炮响起,天上五颜六色的彩带飘落,三人同时剪掉彩结,掌声鸣起,礼毕! 我们三人相视一眼,笑了笑,接着跟着大家一起鼓掌,班婕妤也走上台,站在我跟亨利的中间。 摄影师像是预先知道班婕妤会走上台一般,立刻咔嚓一声,两对俊男美女非常上镜。 次日的新闻头版居然被‘向日葵’占据了,亨利的知名度确实不容小觑,各大媒体已经对他评头论足一番了。 只是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班婕妤的到场,毕竟如今在国内,而且新闻软文上还提及,这个‘向日葵’餐厅是秘密班婕妤闺蜜入股的,被这样狠狠炒作一番,‘向日葵’反而火了。 那个星期简直忙的火里来水里去的,国庆的最后一天,我居然是在‘向日葵’的办公室度过的。 国庆刚刚过去,公司里的气氛还是停留在假日那般活跃,最先活跃起来的是木木。 “念情!”木木扬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靠近我,一边递给我她从日本带回来的鱿鱼干,一边八卦的问我,“那个,报纸我看了,你就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向日葵’开张,我们四人的合照漫天飞扬,媒体对‘向日葵’这间餐厅也是大肆宣扬,木木会知道并不奇怪,我猜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我跟列御寇开了一个餐厅的事情了吧。 “呵呵呵……”我干干一笑,连忙带过话题,把鱿鱼干塞回木木手里,一副咬牙切齿,“吃多点吧你就!那么八卦,迟早被炒鱿鱼!” 木木惊愕的盯着手里的鱿鱼干,似乎没有想到我就这样把她打发了。 “念情,念情……” 于是,不甘心的向我追来,一边追一边喊我的名字。 虽然刚上班的时候我躲过了木木的炮轰,不代表中午的时候,我可以躲过整个企划部的炮轰,而且该死不死的,今天可能因为放假后上班的第一天,工程部的人居然早早的来吃饭。 迎面而上的,就是列御寇那张温煦儒雅的脸庞,如沐春风。 “念情,说说嘛!”一群人就开始起哄了。 木木带的头,大家附和着,“是啊,说说呀!” “诶诶诶,那不是男主角么?”一个眼尖的人也看见列御寇翩翩而来,话落,一群人便开始朝所谓‘男主角’那边望去。 列御寇笑的温和,看见我便走过来,问,“吃什么?” 我把埋在饭盘里的头抬起,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脸上却堆满假笑,这厮,他是没有看见我们企划部这边已经泛滥成灾了么? 他还跑过来凑什么热闹,还嫌洪水不够凶猛么? “吃莲藕!”这三个字我基本是从牙缝里寄出来的。 木木见状,立刻端着饭盒,望远处挪了一个位置,一边招呼列御寇,“列大哥,坐呀!” “是啊,列经理,一起吃呀!”企划部这帮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抚着额头,一阵头痛,我怎么就带出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 木木再次开口,让我想直接把她塞回娘胎去,“列大哥啊,既然是自家人了,以后我们去吃饭可要打个折免个单啥的,再怎么说娘家人是不准你们婆家人随便欺负的。” “……” “是啊,企划部跟工程部这可算是联姻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去蹭饭,可要优上优啊。” “……” “对了,列大哥,你知道我们念情有个坏毛病不?”木木忽然开口说道。 “……” 之后的话题就这样被木木和谐了,她说了一大堆我干过的蠢事,当然也包括咖啡机那一段。 我一阵心累…… 上班之后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公司餐厅家里成为了我生活的三点一线。 下班后我直接去了餐厅,现在十一点多我才从餐厅回来,一回来就直接把自己丢到沙发上,鞋子都没脱,“不行,累死我了。” 真的累死我了,本来事情就多,加上我是一个新手,学起来更加吃力,最后还是不得不笨鸟先飞。 班婕妤从厨房倒了一杯水递给我,一边没好气的说,“真不知道你去遭这些罪做什么,明明可以过的清闲!” “……” 我咕噜咕噜喝着水,没工夫搭理她,累的只剩下这沙发是属于我的了。 “诶诶诶……”对于我无声的沉默,班婕妤一脸不悦,连忙用她的小贱蹄子捅了捅我的手肘,“别一身臭汗赖在这里,我可是请家政阿姨打扫过的,去去去,给我洗澡去!” 我本来想要赖在沙发不走,但班婕妤的蹄子硬是不放过我,一边唠唠叨叨一大堆,对我可是十分嫌弃,“还有你那鞋,立刻给本宫脱了,脏死了!” 最后我泪奔往浴室去,一边去一边呐喊,“班婕妤,朕要将你打入冷宫!” “切!打入冷宫我还是宠妃!”对于我的威胁,班婕妤嗤嗤两声,最后又耐不住寂寞,跑到浴室门口问我,“诶,问你,怎么你跟列御寇谈个恋爱,跟卖给他没什么两样啊?” 我抽了抽嘴角,“你有必要么?” 她有必要追到这里盘问我? “有必要!”班婕妤一副迫在眉睫,就要现在立刻知道的态度。 “我有分红的。”我简言意骇解释清楚。 班婕妤闻言,便没了声,默在我们之间传开,当我以为她早就撤离现场的时候,奈何某人粗狂的声音又传了进来,激动如狂,“我有份吗?我也做宣传的!” 她激昂的声音骤然响起,闭着眼睛享受淋浴的我吓得没被她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Chapter81:只对你腹黑 <!--章节内容开始-->我默了一阵,班婕妤急不可耐继续追问,“我到底有份没有?当初列御寇请我去我就觉得奇怪,原来不是冲着我的,原来是冲着我那一大票追捧的粉丝啊,你男人真会算计,比你脑袋清楚多了。” 班婕妤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净损我的话,我左耳听了右耳出,落个清净。 奈何,某些人就是很了解我的性格,于是乎,她又厉声警告我,“你别左耳听了给我右耳出,看你出来我怎么折腾你,快让你男人把我的宣传费给结了,免得到时候你嫁给他,一毛钱也拿不到。” “……” 我冷冷一笑,她想得倒是长远。 “听到……啊!”我忽然出来,湿发垂腰,一副水鬼的模样,把班婕妤吓得魂飞魄散,直拍她的心肝,“妈妈呀,吓死宝宝了!” 听着几百世纪前的网络用语还能被她说的如此新鲜,我白了她一眼,接着把她往客厅一扯,两手环肩,一副跟她谈判的姿态,“宝宝,我们谈谈吧!” 我以为我表现的够郑重其事,事态严重,可某些人,就是丢给你两个卫生球,接着把我一推,我刚好没站稳,直接落入沙发,嗷呜一声嘶吼。 这班婕妤,力气真的是造的吗? 对我也下重手。 “别走,都说谈谈。”这几个晚上,我都想要跟班婕妤说清楚,因为她整天没分没寸的说你男人你男人。 平日里我们两个人倒是无所谓,要是她这个嘴巴不小心给我捅了出去,我到时候哭的地方都没有。 班婕妤自然知道我要谈什么,但她像是被列御寇收买了一样,完全不理会我的折腾,还特地白了我一眼,娇艳的红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有病!” “……” 最后,依旧无果而终。 如果…… 如果我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那天就算是死我也会找班婕妤来个彻夜长谈。 “班婕妤,你不该解释一下吗?”我怒气腾腾把杂志丢给班婕妤,一副咬牙切齿。 班婕妤看了封面,立刻拿起杂志掩面,准备来个遁地而逃。 “给我站住!”我立刻把她拎了回来,冷冷看了她一眼,语气半分危险半分渗冷,“去哪儿?” 班婕妤抖了抖,连忙摊手,自己乖乖坐回沙发上,摇头,死不承认,“没啊,我捡东西而已。” 我冷哼一声,把杂志从她手里抢了过来,直接天大字号放到她眼孔前,牙已经被我咬的咯吱咯吱响,“解释!” 八卦周刊采访班婕妤的时候,记者问到关于‘向日葵’的事情,而班婕妤的回答居然是,“我闺蜜跟她男人一起开的。” 记者问她,“你闺蜜的男人是谁?” “没看上个星期的报纸头条?”班婕妤反问,接着又说,“没看就去看一下,就是那个长的比另一个帅的,笑起来有点像四大天王结合体的……(此处省略一万字的追捧词)” 主要以下对话真心让人大开眼界…… 记者:那请问他们结婚了吗? 班婕妤:没有,不过已经住一起了。 记者:你对闺蜜跟男友创业有什么想法吗?婕妤什么时候找个男票呀? 班婕妤:是男人! 记者懵逼:啊? 班婕妤极其郑重其事的强调:是她男人!每次看我家葵葵三更半夜回来,那张绝色小脸蛋都快要熬成婆了,真可怜,为了养她男人,真心受罪啊! 接着,话题就这样被和谐了。 报纸头条也从班婕妤闺蜜创业,携男友开餐厅,结出完美结晶。 硬生生被演变成:班婕妤闺蜜为包养男人,苦逼创业,餐厅开业,男人闺蜜站台。 我就知道班婕妤向来对媒体说一些有的没的,媒体基本上没有听过她一句真话,奈何那个笨蛋记者一看就是刚入行,不懂规矩,居然还把采访班婕妤的稿子当宝,以为是什么内幕消息,然后满世界的散播。 “那个……”班婕妤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他真的会登出来,不过就是没事聊聊天,不至于吧?” 对于绯闻满天飞的班婕妤当然不至于,但如果被GS跟白家人看到,我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届时,我脸色一横,眼睛直勾勾盯着班婕妤那个找轴的货。 “白挚跟陆恒天已经来S市了,我是白家人,言行举止稍微有些不妥,董事会会放过白挚么?”难道班婕妤这个笨脑袋就没有想过这些么? 班婕妤忽然一愣,好半天才回神,“我以为你不会承认你是白家人的。” 闻言,我立刻捐起好看的秀眉,冷冷盯着班婕妤,“什么意思?” 班婕妤无谓的耸耸肩,“因为你从未跟列御寇提起你的身份。” 话落,我讷讷低头,蝶翼微微一颤。 是没有…… 其实……我一直想要找机会说,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你不会打算一直不说吧?”班婕妤步步急逼,似乎在逼我做选择。 我摇了摇头,咬着下唇,“列御寇的身份也有待追究,我想等他跟我坦白的时候,我再跟他说。” 不是我不信任他,而是他的身份也可疑,他迟迟不说,定有他的理由,那我就等他放下他心里的不安,跟我坦诚一切,那个时候,我对他,也毫无保留。 沉寂半天,班婕妤轻声解释,“杂志的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但所有媒体都知道我的性格,这些话我那些粉丝听了都只是当做玩笑。” 班婕妤向来对媒体经常大肆放虐,说一堆不切实际的话…… 媒体对班婕妤也是知道的,常常不知道她哪些是开玩笑,哪些是真的。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媒体才那么肆无忌惮,不怕得罪班婕妤,毕竟是她亲口说的。 而班婕妤也不去理会这些不切实际的绯闻,小乐子也乐见其成,毕竟这也是炒作,话题往往就是这样被提起的。 而列御寇跟我的反应完全是背驰而行。 当他看见这样的段子,他只是轻声笑了笑,说,“皇上以后还是多多恩赐我才行,不然婕妤姐姐也误以为我是小三。” “……” “毕竟原配还没确认,在确认之前,大家都是妾,按照二十一世纪的话来说,就是所谓小三……”他说的一本正经,煞有其事,让人听了不得不心脏颤颤,就差一点魂飞魄散了。 “……” “顺便帮我带句话给婕妤姐姐,同是天涯小三人,相煎何须这么急?” “……” 我不是自己该庆幸还是该荣幸,列御寇对杂志的侃侃之谈似乎没有多在乎,但他不在乎的程度已经找出了我的想象,人家都说是被我包养的小白脸了,他居然还可以这般若无其事,我实在不得不佩服他。 “最近餐厅的事情特别多,你也不要太急功近利,凡事需要慢慢筹划。”半晌,他又轻声嘱咐我。 我低低点头,盯着他高挺的鼻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神差鬼使开口,“你的鼻子真好看!” 他半勾着唇角,一双眼睛似乎会笑,声音低沉好听,“有你好看么?” 说着,他便挑起我的下巴,扑面而来就是一个香吻,我淡淡偏头,刚好他薄凉的唇落在我的侧脸。 “怎么了?”他忽然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推开他,一双眼睛不偏不倚,正盯着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微微还带了一抹情欲。 “对我,你是不是也慢慢筹划?”我半勾着唇,一副誓不罢休。 话落,列御寇捏在我下巴的手忽然抽了回去,半拧着眉心,最后嗤笑两声,伸手宠溺的在我脑袋上拍了拍,“你要不要那么煞风景?” 声音带着无奈,夹着无比宠溺。 我扬起下巴,一副得意,逼问,“说,是不是?” 如果说之前我的视线被他那高贵的鼻子给夺了去,但我的思绪还是停在他那句不要太急功近利,凡事需要慢慢筹划。 回想起来,他还真是不骄不纵,对我真是游刃有余,一步一步深入,使我自己跳进他的温柔陷阱里。 像是,当初明明知道李俊成劈腿,而且李俊成是我男朋友,他居然可以做到不动声色,因为他笃定我们会分手。 像是,他让我把时间放在感情上,当初我误以为他在规劝我好好跟李俊成相处,奈何某些人说的,却是让我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像是,我说他那天怎么老盯着我的锁骨看,如今……我伸手缓缓摸上脖子的项链,原来有些人早就策划好局,等着我跳下去。 还真是老谋深算。 “被发现了!”他勾着唇,笑的如沐春风,一副无辜的模样,使你没有办法责怪他。 我冷哼一声,无尽吐槽,“腹黑!” 列御寇倏然把我一拉,我瞬间落入他的怀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我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他低下头,直逼我眼前,一张俊脸迅速在我眼瞳放大,大到我可以看清他每一个毛孔。 “我只对你,腹黑!”他脸贴的很近,说话语速不紧不慢,暧昧的气息喷吐在我脸上,痒痒的。 我又是冷哼一声,唇角却已微微泛起,眼眸多了一番柔情,视线移开,看向别处。 Chapter82:他的目的 <!--章节内容开始-->毫无征兆地,他的吻落了下来,不似之前的温柔似水,微微有些粗略,像是被人猜中心事,恼羞成怒。 风铮铮袭过,我窝在列御寇的怀里,盯着寂寞空中挂着的明月,两人的心慢慢向彼此靠近。 “葵葵,搬过来吧!”他忽然说。 我微怔片刻,又讷讷低头,干净的脸庞被月光照的通明,我淡淡摇头,“婕妤她,我……不放心。” 班婕妤跟陈默应该算是彻底就缠住了,我真担心她有个万一。 因为我再也经受不起第二次在手术室门口的悬崖上摇摇欲坠,失去班婕妤,我想我一定会疯的。 他摸了摸我的头,在我发端微微烙下一吻,“好,我等你!” 我拉下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扣在他手里,十指紧扣。 对不起。 心里轻轻的说了三个字,真的对不起,列御寇,我想我是自私的。 “我……” 我准备说些什么,可却先一步被列御寇打断,“乖,好好挣钱,才能包养我!” “……” 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 在公司里面,我跟列御寇恋情的透明度可想而知,只是会惊动总经理这号人物,我也是没有想到的。 “念情啊,你跟列御寇也好一阵子的恋爱了吧,你……不会来真的吧?”总经理亲自为我倒了一杯茶,笑眯眯的问我,语气夹着几分小心翼翼。 见状,我微微挑眉,这又是演哪一出? 良久,我才淡淡开口,又不免觉得好笑,“我跟他当然是真的!”难不成我都是谈假的? 闻言,总经理面色微沉,两手相握,踌躇了一下开口,“可是,你跟高文成谈了不久就分了,跟李俊成也是,这列御寇应该也谈不久吧?” 我顿时懵了,总经理抽了哪门子的风,怎么关心起我的恋爱史来了,而且还那么清楚。 “那谈恋爱总有一个是谈到最后的呀!” 我真心哭笑不得,难不成我真的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谈一个甩一个的人么? 我是那样的人么? 是么是么是么? “我知道,我知道!”忽然,总经理一副什么都了然谄媚的笑了笑,“我懂!我懂!” 你懂什么?我微微瞟了他一眼,看着他那张油腻满面的脸,微微恶心偏头,你懂个屁! “你别误会。”他忽然警惕地说,“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跟白总监说,就上次餐厅的事情,我跟白总监说的是你们是同事爱,一起合资做生意的,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呢!” 话落,我微微一怔。 他口里的白总监当然是白挚了,只是……这跟有没有白挚说这个有关系吗?这个点很重要吗? “这跟他有关系吗?”我不解。 总经理闻言,一副悉心教导,“念情啊,像列御寇这样的,李俊成那样的,或者是高立成,你想想,哪一个能跟白总监比呢?你说是吧?” 这话什么意思? 我愣了愣,“总,总经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总经理一副我啥也没有误会,继续长篇大论起来,“你看白总多关心你,你一进公司,连我们公司餐厅都改革,菜色那可是一等一的好,谁都知道我们GS的菜点可是五星级大厨的手艺,还有,上次你感冒请假,白总特定从A市飞过来看你,还有还有……” “等,等等!”我打断他,最后很疑惑的瞟了总经理一眼,接着一副恍然大悟,连忙保证般的说,“总经理,您说的我都知道,您放心,我们跟白氏集团的合作一定会长远继续的。” 我捏了一把汗,总算知道总经理醉翁之意了。 “那你跟列御寇……” “您放心,白挚绝对不会知道的。” 阿门,原谅我吧,我哪个男朋友白挚不知道,只是我不得不这样跟总经理保证,我是怕他晚上睡觉不安稳,连带着也不让我安稳啊! 听到我的保证,总经理算是放宽心,立刻和颜悦色的笑着,“明白,明白!那,你去忙吧,下午早点回家休息,我放你半天假!” “谢谢总经理!”我哪敢真的回家,保不齐又传出什么流言来了。 我拉开总经理办公室门的时候,列御寇正好在门外,神情异常。 “你找总经理?”我问。 他愣着回神,点点头,微微的扯出一抹笑,“是啊,有个案子需要沟通一下!” 我并没有多心,“哦!那我先走了。” “葵葵……” 我停住前行的脚步,回头看他,“嗯?” “刚刚……”他拧着眉看着我,深邃的眼瞳直视我的柔眸,“没事了,晚上一起回去吧!” 我也没想太多,点点头,“嗯!” 晚上在‘向日葵’吃过饭就准备回去,因为‘向日葵’的地理位置着实好,也不知道列御寇是有心还是无意,竟然选了一个步行便可到家的方位。 路虽然不长,但慢慢走起来总归要走一阵子。 月明星稀,接近十月的天气到了晚上微微有些凉了起来。 迎着微风,看着夜景,与列御寇并排而行,到不失是一个浪漫,列御寇牵着我,我踮起脚尖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 “走路也不老实。”他宠溺开口。 我顺杆往上拍,这个人都贴在他的手臂上,干脆赖在那儿了,恹恹的反驳,“这才叫不老实!” 他也顺势搂住我的腰,使我变得不得不老实跟着他的大步子往前走。 半晌,他低沉嗓音从头顶传了过来,“餐厅的事情,你有空就去,平日里注意休息。”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餐厅的事情了,我微微一愣,好半天才轻轻的“哦”了一声。 “怎么了?不开心了?”他问。 我点点头,一手攀上他的手肘,停下脚步,抬眸看他,借着月光,他俊脸的轮廓更加清楚明了,尤其是侧脸的弧度,总让我移不开视线。 “我以为你会喜欢我管店里的事情。”我讷讷开口。 他不太想我去理会餐厅的事情,这是女人的第六感,对列御寇,我的第六感往往很准。 他漆黑的眸子微微一凛,列御寇淡淡偏头,“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 “为什么?我去管理餐厅,这不是当初你的目的吗?”我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心疼我,为何当初又唆使我入股餐厅。 明明知道我是那种不会白拿钱的人,肯定会为了餐厅鞠躬尽瘁,他不会不懂我的。 列御寇半沉的眸子终于沉到海底,深邃如一汪不可深底的清潭,幽幽一动,薄唇微启,“那不是我的目的。” 路上行人不多,三三无几,可我们站在路旁,实在吸人眼球,时不时有几道不明所以的目光向我们投来。 “那什么才是你的目的?”我低着头,讷讷反问。 这一刻,我看不懂列御寇的心,他城府太深,我真是望城莫及。 他转过身,双手捏住我的双肩,逼着我与他直视,他那如古老大提琴般的声音忽然传来,“葵葵,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我微微一滞,整个脑袋瞬间空白。 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让我去餐厅,难道不是为了拉近我们的距离,或者让我学到更多的东西吗?还是说,他带目的,只是帮我解决孤儿院的难题么? 仅此而已? 他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样认真对待餐厅的事情,所以才三番两次的跟我说对餐厅的事情可以不上心的就不上心。 我只是一个统而不治的女王? 越往下想,我的眉头愈拧愈深,一双清眸微微沉到海底。 “可你让我去餐厅,我就要学会管理,白拿你的钱,我不想要!”我有我的坚持。 话罢,列御寇双眸轻轻一沉,接着微微一声嗤,才宠溺的摸了摸我脑袋瓜,“好,随你,只要你开心!” 我原以为,我虽然坚持,他一定会极力劝说,没想到,他放弃了。 他连争执都没有跟我争执一句,就随我了,不问理由,如此信任于我。 心,微微荡起一缕波澜,随波逐流,渐渐的,我的心不由自主向他靠近,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五米,一米…… 他做的事情让我感动的无以复加,双手已经情不自禁的勾住他的脖子,殷虹的唇已经覆上他薄凉的唇瓣,从来没有过的……热恋感觉。 在列御寇身上,我真的找到恋爱时期小女人心作祟心里,他真的很好很好,好到我认为自己都配不上他了。 一番折腾,明明二十分钟就可以走完的路,我们足足走了快一个钟,回到丽苑的时候都快要九点半了。 列御寇说送我上楼,便一起回了F区。 “看来婕妤今晚不在!”自从为了顾忌孤家寡人班婕妤之后,每次回来的时候我都先要数一数班婕妤的鞋子。 “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他玩笑一句,弯下腰把我的鞋放进鞋柜,我腾地就跳上了他的后背,两手禁锢在他的脖子,咧开一个大嘴巴。 “好重啊!”他声音故作,听起来都万般假,我嘻嘻一笑,往他屁股一拍,“驾!” 他还真背着我在一路狂奔,在客厅转了好几圈,两人同时倒在了沙发上,他吐槽,“你重死了。” Chapter83:城门失火 <!--章节内容开始-->“你才重!”我不满的踹了他一脚,嗔笑道。 他反抱住我,双手紧紧攥在我的身前,似乎是要我把禁锢在他身边,一辈子也不让我离开。 他说,“葵葵,如果以后我瞒着你什么,别误会我,不是对你不信任,而是没有适当的时机告诉你。” 他声音轻柔,温柔夹着几分小心翼翼,低沉的好听。 我窝在他话里,浅浅点头,“我不会,因为我了解。” 我了解那样的心情,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说起那些事情,并不是我们不愿意对对方开口,而是,时机真的不合适。 列御寇说的事情,我认为跟白挚说的是同一件,关于他的身份。 话落,我相信他的眸子微微一凛,有些诧异,好半天才开口,“谢谢你的了解。” 我浅浅低头,勾着一抹唇角,哪来的谢谢? 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谢谢,最好,永远也没有对不起。 我讨厌那三个字,‘对不起’这三个字。 我们就这样相拥而眠了,在沙发上,没有拘束,没有所谓联姻,没有所谓商场,没有所谓白家,没有所谓陆家,只有列御寇,跟苏念情。 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只有结果。 我们终究会受伤,因为这可怕的家族,因为这可怕的商场,我们身不由己。 或许我们已经拥有太多,不能贪婪的去奢望拥有更多。 翌日。 一早来到公司,开早会的时候,肖露没有到场,会议进行的格外顺利,散会后,木木一脸喜悦,因为肖露不在,她显得异常兴奋。 “念情,如果这个肖露每天都不来,就好了!”木木不禁感叹道。 我笑着摇摇头,这个小丫头片子还在做春秋大梦。 木木见我笑而不语,立刻明白我深藏的含义,又一边抱怨说,“最近我可忙死了,肖露一大堆烂手尾要我收拾。” 对于木木各种埋怨,我皆是淡淡一笑,没有过多的表态。 倏然,一阵议论狂掀而起,李战华忽然造访企划部,惹得整个企划部都沸沸扬扬的,因为他不是空手而来的,而是抱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 木木闻声止步,在进我办公室之前两人双双回头,一探究竟,我跟木木站在办公室前,而李战华正一步一步向我们慢慢徐来。 我的心微微一紧,生怕又有大事件落在我头上,可显然的,我想多了。 “木木,送给你的!” 李战华把花腼腆的递给木木,头埋得很低,像是不经世事的小伙子,初入茅庐。 木木惊愕的只能张大嘴巴愣愣盯着眼前的李战华,一脸懵逼,我顿时掩嘴失笑,用肩膀撞了撞还在发呆的木木,调侃说,“原来木木的桃花运来了。” 木木这才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了李战华一眼,没有接过花,而是怒吼一声,“李战华,你给我滚出来!” 说着,木木便率先越过李战华,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众人看戏一般探着头,看个究竟。 李战华一脸尴尬,但很快就跟上了木木的脚步,一点也不敢怠慢。 见状,我悠悠把视线微微落在木木暴走的背影上,几不可察微微勾了勾唇角,看来不让木木跟SD的案子也是有一个好处,起码她有时间把终生大事解决一下。 “苏经理,总经理让您去他办公室一趟。”忽然有人跟我说道。 我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回办公室,转头就去电梯间,电梯在工程部的楼层停了下来,列御寇出现在我眼帘,我并没有多大的惊讶,总经理喊我们两个经理一往同去,也许是因为SD工程的事情。 “你也猜到了?”见我眼神微微一凛,列御寇便明了我刚刚猜到了什么。 我浅浅点头,“问题应该不小。” 两个经理都喊上了,确实不小了。 列御寇淡淡勾了勾唇角,伸手在我脑袋瓜上摸了摸,“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我狐疑偏头看了他一眼,他倒是镇定自若,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心惊胆战,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再怎么说我也是GS的老人了,我才是老油条才对啊! 总经理办公室里,却是气氛异常的沉重,秘书台的几个秘书脸色都有些惨白,似乎每个人都刚刚挨过批一般。 我跟列御寇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但总经理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有说,列御寇倒是不紧不慢的样子,反倒是我像极了热窝上的蚂蚁,急躁不安。 我轻声喊了一句,“总经理?” 总经理闻言,淡淡抬眸,隔着大班桌凝重的睨了我一眼,接着视线微微转移,定格在列御寇的身上。 “总经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吗?”我耐着性子,好声好气的再问了一遍。 按照以前,我要是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早就开始狗腿的给我泡茶喝了,今天居然坐在真皮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着实奇怪。 “念情啊,你来公司也有五年了吧?”倏然,总经理开口了,声音带着几分沉靡,我从未见过总经理如此郑重。 算起来,有五年了,我点点头,不明所以。 “最近公司高层动荡比较频繁,你也清楚吧?”总经理接着问。 我还是点头,问,“是因为公司最近有什么大动荡吗?” 工程部经理换了,财务部经理换了,还有电商部经理,就连行政部的也换了,恐怕接下来就是企划部了。 总经理沉闷了一阵,最后点头,“对,从小列开始,公司的高层就一直变动,整个公司像是改朝换代一般,也只有你们企划部比较稳妥,我希望不会再有什么乱子了。” 整个公司忽然都换了新人,所以股票大跌,按照总经理之后的说话,是有匿名者疯狂购进我们公司的股票,这样的情势,实为不好。 所以总经理喊我跟列御寇来办公室,主要是讲一下关于SD的项目,我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如果SD项目没有了,GS很有可能支撑不下去了。 列御寇在总经理办公室坐了一上午,金口一个字也没有开,一脸气定神闲的坐着,总经理也没有问他什么,反而一直问我问题。 对GS的情况,我深感疑惑。 以前白挚罩着GS,谁也不敢碰,所以在这个莫迪称霸的S市,GS居然在房地产界稳住战脚,确实不易。 可偏偏……肖露说有比白挚更上一层的人触碰了GS,所以白挚管不了我的事情,所以GS白挚做不了主,这才导致GS内部状况混乱,许多案子被拒的真实原因吧。 也许,这跟陆恒天有关吧。 他很早之前就警告过我,白挚在S市会有大动作,只是我一直没有留意,也没有去推敲,陆恒天话里的意思。 今天看这情形,局势应该明了。 陆恒天占了上风。 “看来,我们这段日子会很煎熬了。”出了总经理办公室,我便不禁感叹。 列御寇则是轻轻一笑,沉吟片刻,一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不会,你还是很清闲的。” 我微微偏头,看他笑的春风的侧脸,总觉得这个人似乎才是掌握全局的那个人,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 “怎么说?”我不太懂他的言外之意。 列御寇深沉的眸子微微一凛,嘴角上扬,“难道你没发现,整个GS经理级别的,除了你其他的都动过了吗?” 我回想了一番,确实如此,尤其是GS接了SD项目之后,动荡更加大了,那段时间我跟木木都在忙着SD的项目,鲜少会聊到这些八卦,但也知道公司高层问题层出不断。 “所以呢?下一个是我?”我猜测。 被滚蛋了之后,就清闲了? 列御寇忽然摇摇头,先行一步,淡悠的声音这才缓慢传来,“既然没人动你,那就有人在保你!” “谁呢?”我低着头,讷讷的闷着,谁保我? 难道是白挚? 或者是……陆恒天? 他们两人的战争,开始了? 我追上列御寇,电梯关门前我闪了进去,问他,“你是说白挚吗?” 话落,列御寇清淡的眸子沉了沉,及不可查拧住眉心,半晌,才开口,“白挚如果真的可以保你,你认为他会让GS出这样的动荡?” 他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白挚不希望我的生活被打扰,GS 的问题就不会搞的那么大。 “可是……那会是谁呢?”我拧着眉,一副深思,“该不会……?” 一张痞笑的脸庞从脑海一闪而过。 陆恒天? 我淡淡垂眸,蝶翼微微一颤,眼底一抹不明觉厉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白挚的话,那只剩下他了。 陆恒天做事果断坚决,手段凌厉,他不会顾及那么多,他只会保我,其他人他根本不会理会。 他不像白挚,会为我考虑周全。 “再怎么猜,也不会有结果的,别想那么多,反正SD的案子在你手里就可以了。”列御寇淡淡开口,说完,刚好电梯门打开,他一声招呼也不打,便扬长而去。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列御寇心情不好了…… 是因为公司?还是因为什么? 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回到企划部,还没有进办公室就被肖露拦了下来。 Chapter84:正面交锋 <!--章节内容开始-->“哟,苏经理这是头疼么?”肖露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一张艳唇张扬至极。 我微微拧眉,偏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有事?” 肖露呵的一声冷笑,露出了鄙夷的眼神,“当然有事,没事怎么敢打扰苏经理大忙人呢!” 她话里带讽,是个明事理的人都听得懂,我环视一周,已经有几个比较八卦三三两几的人探头看着我们这个方向,在一旁窃窃私语了。 见状,我推开办公室的门,先一步踏进办公室,扬声道,“进来吧!” 肖露倒是不客气,冷哼一声,高傲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了进来。 “什么事?”我清冷的问她。 “怎么?很焦头烂额?”肖露冷笑一声,一副得意。 我微微拧眉,晦暗不明盯着肖露,一抹狡黠从我眼底划过,千算万算,我居然忘记把肖露算进去了,难道这一切都跟她有关,是肖露在背后指导策划? “别这样看着我,不要以为是坏事都是我干的!”肖露冷嗤嗤一笑,一副惺惺作态。 我冷冷盯着她,肖露说的也没错,未必是她做的,而且,就算她想做,凭肖露……似乎她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只是,我越看肖露那愈发深沉且得意洋洋的神情,这件事情就算不是她做的,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加上,秦木槿说过钢铁商的事情是肖露一手安排的,这样的心机,怕是也没少干坏事。 “肖露,不要以为你吹吹枕头风就可以把GS搞个翻云覆雨的。”如果她以为这样就会威胁到我,也未免太好笑了。 肖露脸色忽然一抹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如常,假装漫不经心的冷嗤一声,“枕头风?谁的枕头风?白挚的?还是列御寇的?” 她的几个反问,讥讽中带着不屑。 我给她台阶下,她偏不要。 我拧着秀眉盯着肖露,立刻不悦起来,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后也没有给肖露面子,一语道破,“你跟总经理那点事情,公司上下谁不知道?” 总经理只听一个编辑就做那么大的决定,SD项目上撤了木木,换上了肖露,通知都没有通知我一声,要我还相信他们的关系单纯,那我岂不是一个傻子。 这样层面的关系,我见的比肖露多了去了,在白家长大的我,怎会不知道水深。 话落,肖露的脸色倏然一白,声音微颤,“你知道什么?”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说的是有点夸张,但我知道却是个事实。 我悠悠转了转眸子,一副闲情逸致,似乎是在跟她风花雪月下谈情一般。 “我在GS待的时间比你长,总经理的为人我也比你清楚,不要以为有了天恒集团给你撑腰就肆无忌惮,你不过是他们的一枚棋子,陆恒天打击白挚的一枚棋子……” 棋子而已,仅此而已。 肖露居然不知水深,一头脑子的闷进去,还以为自己赚了多少,看她那副模样,我猜就算她被人玩死了,还不知谁干的。 肖露神情微微闪烁,表情僵的极其不自然,双唇还不自觉的微微一颤,这些都是我按着我自己的思绪往下猜,这一些我都没有证据,全凭猜测。 至于准不准,那就要靠肖露给我的反应了。 我衔着一抹淡笑,神情自若盯着肖露,看她脸色惨白的模样,心里暗暗有几分把握。 “你……”肖露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你知道?” 我眼眸微微一滞,毋庸置疑,我猜对了! 只是猜对了,但我并没有多大喜悦,陆恒天跟白挚还真的拿GS开涮,就因为我在GS么? 陆恒天向来不喜欢让我沾染那些事情,而白挚也知道我不喜欢参与,就算两人又参与其中,恐怕也不会跟我多说,他们两人究竟瞒着我什么,为何要动GS? “苏念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肖露以为密不透风,以为这是恒天集团跟白氏最顶级的秘密,我根本不可能知道。 我浅浅低着头,一脸疲倦,对于肖露的质问淡然抹之。 “白挚告诉你的,对不对?”肖露不甘心追问。 其实我很想冷笑一声,白家的事情,我还用得着白挚告诉我,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我淡淡一笑,没有多大情绪,指着办公室大门,立刻下逐客令,“我想你也该出去了!” 她不过是想要来落井下石,如今却被我击的溃不成军,这出戏也该落幕了吧? 肖露知道问不出什么,只能干呵呵的冷哼一声,气愤抬着高跟鞋。 刚走两步,又顿了顿,转过身,高傲的扬了扬下巴,声音鄙夷,“白氏屈于恒天集团,这一仗毋庸置疑陆恒天会胜,苏念情,你认为到时候一无所有的白挚还能帮你么?” 肖露笃定,我跟白挚关系不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总经理透露给肖露的消息,只不过…… 肖露简直可笑至极。 我准备收拾资料的手微微一怔,淡淡抬眸,一双清淡的眼睛扫过肖露那张妖艳的脸庞,轻轻反问,“那你呢?你认为陆恒天知道了你跟总经理还有李俊成的事情后,他对你不会另眼相看?” 肖露的风流债自己还没有清理完,就想要把我推进万丈深渊,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肖露惹上了陆恒天,不用我动手,她就会死无全尸,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去A市,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陆恒天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人。 她真是愚不可及! “呵……”肖露张狂一笑,眼眸坚定,一副胸有成竹,“陆恒天的为人我比你清楚,他会碰我,但他绝对不会碰你,因为你是白挚的女人,他……只会嫌脏!” 话落,我便低下头,开始着手整理资料,漫不经心反问,“是么?” 嘴上虽然没有多大反应,但心里我早就对肖露的智商感到悲哀了,她居然相信陆恒天? 呵……世界上,陆恒天这三个字居然还有人相信。 “当然,不然你认为SD项目怎么会到GS,而不是莫迪?这本来就是个局,你就抱着你的SD项目,一起滚出GS吧!” 肖露得意的说完,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我届时,陷入了沉思。 原来,SD项目,是一个局,既然如此,莫迪也参与了这个局。 可是…… 之前列御寇说过,地中海是被莫迪设计才下台的,列御寇堂而皇之的上台,难道也是一个局吗? 白氏一直有意跟莫迪商业联姻,难道这就是莫迪给白氏的聘礼? 按照陆恒天跟白挚两人频繁出现在S市,我大约是猜出了一些,可是莫迪…… 如果说白挚真的要动手,那么莫迪他该怎么伸手进去?少了苏念情联姻这个桥梁,白挚是怎样让莫迪为白氏效劳? 这到底…… 是怎么一回事? 心渐渐沉到海底…… 中午吃饭的时候,列御寇并没有提起关于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也很默契的闭口不提。 “过几天我可能要去B市出差。”饭间,他说。 我点点头,猜着,“是SD项目的事情?” 他淡淡应了一声,“嗯!” 明显的,他不想多谈关于工作的事情。 “你也别想太多,不会出什么事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轻声安慰。 我抬帘看他,一阵疑惑,“为什么你会那么笃定?” 还是这件事情,列御寇真的有参与吗?所以才那么笃定,笃定我不会出事。 列御寇的身份是什么?他是属于白挚的人? 他轻笑,眼睛眯着一条线,让人看不清他琥珀眸中的深沉,佯装轻松,“直觉!” 他说的很轻松,似乎要卸下所有沉重,不让我有所察觉。 每个人都在说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伤害,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吗? 终究,我还是浅浅一笑,没有继续追问,一顿饭吃一半留一半,跟这话一样,说一半留一半。 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人浮想联翩,才会让结局更加震惊。 …… 木木自从接管了宏祥的案子,跟李战华的关系也愈演愈烈,两人三天两头的闹别扭,见状,我便找了空闲时间,关心关心木木。 “你跟工程部的李战华怎么回事?” 木木一双玉手在键盘上飞快的运行,瞟都没有瞟我一眼,直接说,“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闻言,我挑了挑眉,有新情况,“怎么了?两个人吵架了?” “吵架?呵!”木木像是听了本世纪最好笑的一个笑话,接着又是一脸不屑,“我会跟他李战华吵架?这不是明显侮辱我的智商么?” “……” 确实,她已经在侮辱她自己的智商了。 木木见我半天不说话,站在一旁盯着她,好半天,她才抬起她那双高贵的眼帘,一脸疑惑,“我说,你很闲么?” “……” 闻言,我再度挑眉,这不是我的台词么?怎么轮到木木用了? “怎么?我很闲,您老人家还敢吩咐不成?”我冷不伶仃的开口,明显不悦起来。 木木连忙低头,继续她手上的工作,蚊子般声音传来,“不敢!” “别跟李战华搞的水火不容的,全公司都以为我们企划部的女孩都是母老虎呢!”我规劝她道。 Chapter85:诡异事件 <!--章节内容开始-->木木点点头,一副不耐烦,说了句知道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事实上,我是听到公司传的风言风语,都是木木跟李战华的闲言碎语,这样整天在风口浪尖上,心情怎么会好起来呢! 我盯着一桌子不能用的策划案,看来,木木谈恋爱也不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今晚我还得要加班加点了。 几个策划案一忙下来,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已入深夜了。 我关了电脑,伸了伸懒腰,看向表,已经快十一点了。 八点多列御寇还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家没有,我很应付式的说已经在家看着连续剧了,看来我不是在看连续剧,而是正在上演一部连续剧,而且剧情很狗血! 收拾了一番,我便准备下班,在手机软件上叫了计程车。 按亮了电梯,但电梯迟迟不肯下来,也是奇怪,这个点应该没什么人才对,电梯也那么慢。 我没有多想,干脆先去个洗手间再回家。 公司虽然还有人加班,但已经寥寥无几,整个办公楼没了人气,显得寂寥,空荡荡的。 连走路都有回音,有些阴森。 滴答滴答…… 滴水的声音格外响亮,我微微蹙眉,是哪里的水龙头没有关紧,这是水滴在洗手盘的声音。 我顺着水的滴答声而去,这边的洗手间我不常来,因为离我的办公室比较远,经过这样一走,才发现,还真的挺远的。 水滴的声音跟我走路的声音形成一个节奏,前面左转我进入女洗手间,才发现水龙头确实没有被拧紧,伸手打开了水龙头,洗了个手,接着拧紧。 我不是没有那么晚下班过,也不是没有在这个点上洗手间,只是今天的气氛异常诡异。 我在上洗手间时,隐约听见一个很轻微的脚步声,纵使很轻,但我也听得细微,毕竟太过寂静。 慢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由于这边的洗手间的构造比较特殊,两个洗手间的门都是高透的那种,就是地下会有很大的一条缝隙,大约有十多公分高。 以至于我低下头,便可以看清一双穿着白色裤子的腿慢慢向我这扇门靠近,一步两步…… 那双腿越来越靠近,带着小心翼翼,皮鞋锃亮,我猛地一怔,那是一双男人的腿,千真万确。 他忽然在我这扇门前顿住脚步,紧接着,外面没有了声音。 我继续透过洗手间的门缝,清楚的看清他蹲下来的腿型,须臾间,我吓了一大跳,立刻站了起来,把裤子提了上来,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整个人僵在了原处。 是变态…… 三个字已经在我脑海根深蒂固,手快速的摸到手机,拿出手机准备拨打号码,却又不敢贸然行动,因为这里太过安静,我怕如果外面那个人知道我在这里打电话求救,会不会做出更加变态的事情来。 手机紧紧攥着手机,整颗心提到了脖子上,好久,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轻轻的往前靠了靠,腿不敢抬起来,只能把身子往前倾,贴着门听外面的动静。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我被吓得差一点惊呼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手机也差点被我丢掉,我连手机屏幕都不敢多看一眼,连忙接起,压低声音,“喂!” “哟,你居然……” 对方的声音太大,我怕外面的人发现,便立刻打断他,“我肚子痛,可能要晚一点回去,有什么事吗?有事快说,我不太方便!” 我立刻装出一副肚子痛的难忍的声音,就怕外面的人发现了端倪。 陆恒天立刻听出了我的不对劲,收起了玩世不恭,紧张问我,“你在哪里?” 陆恒天的反应让我瞬间松了一口气,连忙告诉他,“我还在公司。” “等着,我来接你!” 还不等我接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我心微微一惊,也不知道陆恒天听懂我的意思没有。 门外没有动静,我又不敢蹲下去看看那个人走了没有,只能干干的站在洗手间内,一动不动。 背上已经开始沁汗,脑袋嗡嗡作响,说是不害怕都是假的,我也怕外面的人发神经冲进来一刀把我捅了,也怕陆恒天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最怕的是......再也见不到列御寇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外面传来呼唤我的声音,“苏经理!苏经理!苏经理!” 我差一点就立刻伸手拉开门出去了,但在这些呼唤声中,我听见了一个急促的脚步声,就在门外向洗手间飞奔而去,我的手瞬间在门把上僵住。 那一刻,我整个人刹那呆滞,唇色煞白,心止不住的颤抖。 原来,那个人在外面! 我是多么庆幸自己恍惚了一秒,如果直接拉开门把,跟那个人对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苏经理!”保安的声音渐渐近了,我还听见另一个保安说,“陆少,这层楼就三个女洗手间,这是最后一个了,平时比较少人来,因为离办公区域比较远,多半是清洁工会来!” “别废话,赶紧带路!”陆恒天阴沉开口,声音夹着几分阴霾。 不久后,一声呼喊再度传来,“苏经理,您在里面吗?” 保安终于进了这个洗手间,我吓得已经腿软了。 “苏念情,在不在?在就给我滚出来!”陆恒天也不耐烦的开始叫唤了起来。 我敲了敲门,声线颤抖,“在,我在这里……” 陆恒天听到动静,连忙跑过来,用力敲着我所在洗手间的这扇门,怒吼,“你还没死吧?开门!” 我僵硬的伸手,把门打开,看见陆恒天的那一刻,整个人似乎被抽掉了力气,整个人向他倒塌而去。 “苏念情,哪里痛?”他搀扶着我,眼眸一丝焦急一闪而过。 我盯着他刚毅的俊脸,他的右脸靠近耳道的位置有颗痣,黑色的,如今在我视线模糊。 他见我不说话,一张脸煞白,着急追问,“到底哪里不舒服?” 良久,我才微微回神,摇了摇头,“没事!” 本来我想跟他说我遇到了变态,但刚刚那个人急促的脚步声让我心惊了半天,如果陆恒天不来,他是不是准备等到我开门为止? 能在办公大楼自由出入,一定不会是外人,一定是公司的人。 如果我大肆宣扬,他为了自保,丧失良心,再干出一些泯灭良心的事情来,后果不想而知。 于是,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说自己是肚子痛。 陆恒天小题大做,把我送到了医院。 “痛成那副鬼样子,也不知道打电话么?”陆恒天一脸嫌弃。 我躺在病床上,一脸无奈,其实他完全可以把我送回家的。 “那是因为你刚好打来!”我恹恹的反驳。 “哼!”陆恒天冷哼一声,接着又问我,“肚子还痛吗?” “你不吵,就不痛!”我干脆顺着杆子往上爬,一副恹恹的模样,脸色微白,看起来确实蛮可怜的模样。 显然的,效果很明显,陆恒天立刻闭嘴不再废话一句。 默慢慢的传开,没有一分钟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骤然响起,“哟,陆大少爷果然听话,说闭嘴就闭嘴!” “李医生?” 在这里看到李连杰,我还是微微有些诧异,毕竟李连杰的办公室在六楼,这里是一楼急诊。 李连杰拿着诊听器跟血压器向我走来,指着一旁黑着脸坐在我床边的陆恒天,连忙撇清关系说,“他非要我过来给你检查。” “……” 我竟无言以对,按理说,我是装肚子疼的,没想到还搞进了急诊,大费周章进急症就算了,还惊动了精神科的医生……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什么毛病呢! 李连杰看了我一眼,幽淡的眸光变得有些深沉,最后把视线偏移,瞟了一眼还黑着一张脸,全世界都欠他五百万的陆恒天。 “我给你量血压!”说着,李连杰把血压器包在我手上,接着把诊听器塞进来,几分钟后,他说,“惊吓过度!” 闻言,我顿时心里给他点了一个大赞,真不是个庸医,神医啊,果然是神医,难怪可以治好我的精神病呢! 陆恒天闻言,脸色骤然一沉,对于李连杰的检查结果十分不满,指着我的肚子,命令道,“她肚子痛,听听肚子!” 话落,李连杰淡淡抬眸看他,乌黑的眼睛猝然一笑,讥讽的反问,“连病状都不知道,直接把我抓来,这就是你的行事作风?” 陆恒天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冷哼一声,“江湖郎中!” 话落,李连杰的脸立刻黑了。 李连杰是个心理医生,一直就不怎么喜欢陆恒天给他起的江湖郎中这个绰号,可陆恒天却喊得不亦乐乎。 后来我才知道,李连杰和白家陆家都是世交,难怪那年我生病了,白挚把我往李连杰那里带。 李连杰出生在医学世家,听说李家在A市的造诣出神入化,他母亲是脑科的权威,偏偏极少出现在国内,所以想要找他母亲做手术,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主要看缘分。 Chapter86:警戒线 <!--章节内容开始-->据说,凡是他母亲动过的脑科手术,没有一个是不成功的,这样的医技确实让人叹为观止。 “那你还喊我来,不怕我把她治死了?”李连杰哼哼两声,一副不满。 陆恒天嗤的一声笑,带着不屑,“你就还有点帮人检查有没有死的功能,跟古时候的仵作还挺像的!” “……” 他们吵的愈来愈厉害,我便扭过头,伸手把被子拉了上来,耳不听为净。 可白挚说陆恒天的注意力从来不会从我身上转移超过五分钟,果不其然,“苏念情,把头闷着几个意思?” 他声音有些愠怒,我相信他已经隐忍着掐死我的冲动。 我认命的把被子扯下,没好气的吐出一个字,“吵!” 陆恒天立刻蹙眉,一副不悦,对着李连杰说,“还不滚,没听到她说吵吗?” 李连杰白了他一眼,接着对我说,“你确实该来精神科,没肚子痛装什么肚子痛?” “……” 他吵架输给陆恒天,凭什么揭穿我。 “你不是肚子痛?”陆恒天立刻反问我。 我看看陆恒天,看看李连杰,刚刚肚子是不痛,可是现在头有点痛。 我懒懒的答着,“痛,现在头也开始痛!” 话罢,陆恒天立刻阴鸷的扫了李连杰一眼,“瞎说什么?滚!” 显然的,陆恒天相信我的话。 李连杰悲催,准备遁地而行,我又急急叫住他,“李医生!” 李连杰顿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充满了防备,我微微讷了讷,又接着说,“还麻烦您开个肚子痛的证明!” 既然谎话都说出来了,公司明天肯定会就此事大做文章,我必须拿到一个证明,不然…… 如今想想我都有些毛骨耸立,因为在洗手间的那个人,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 “……” 我明显看见李连杰的脸更黑了,一副天方夜谭,“你找一个精神科的医生开肚子痛的证明,你确定不用来精神科坐坐?” “……” “再说了,你又不是肚子痛!” “……” “而且……” “废话那么多,叫你开就开!”陆恒天不耐烦的打断了李连杰的话,整张脸布满了阴霾,似乎只要李连杰多说一句,就要把他舌头剁下来一般。 李连杰被陆恒天阴逞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打了一个哆嗦,又咬牙切齿开口,“行,给你开,开个死亡证明都可以!” “……” 我嘴角抽了抽,陆恒天则是冷哼一声,一副君临城下的架势。 其实我心里是很同情李连杰的,毕竟他只有跟陆恒天待在一块,他才会这样启动暴走模式。 我默默盯着李连杰遁地而行的背影,在此为他默哀。 “你还看什么看?”李连杰走后,陆恒天便开始对着我指手画脚了,“睡觉!” 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没有异议,偏过头,拉上被子,折腾了一晚上,真的很累了。 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又转过头,对着陆恒天说,“你要在这里待一晚上?” 他明显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恒天哼哼两声,一副我爱待那里就待那里,“本少爷在哪待着,还用得着你管么?” 我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他眼眸深邃,盯着我,像是老鹰的眼睛,如此凌厉,不像列御寇的,他总是温和,温和的让你以为他是上天派来的和平使者,他身上似乎有与众不同的使命。 良久,我才淡淡转过身,心渐渐迷失,我忽然想他,好想好想…… 他出差已经快一个星期了,金秋已经过了,冬近了,而他还没有回来。 夜来的很漫长,我从来不知道,没有列御寇的夜会这样的难过,我从来没有体会过,当我发生危险,列御寇不在身边,心原来会这样失落。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噩梦,梦中还是那么真实,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有个男孩曾经一度给过我无人能及的温暖。 在那个下雨天,骤雨初歇,阳光明媚,男孩笑着送我出了咖啡厅,我在转角处偷偷回头看他的,他正往咖啡厅走着回去,颀长的背影辽阔…… 慢慢的,慢慢的清晰。 灰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一头凌乱的碎发,衬衣似乎还被雨水打湿,背影有些空洞的寂寥。 “御!”我干涸的唇下意识张开,喉间不由自主喊着列御寇的名字。 玻璃窗前的男人缓缓转身,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逐渐靠近,正一点一点的清晰,直到我完全看清他的五官,组成刚毅的俊脸。 是他…… 他回来了! “御?”我显然的怔愣,也有些激动,从来没想过,原来公主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真的是王子。 我以为,会是骑士。 “躺着!”他制止我要起身的动作,亲昵的把我脸颊的几缕秀发挑开,手掌抚摸在我的脸颊上。 我乖乖躺好,看见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激动,因为真的好想好想他。 多希望,我出事的时候,在我身边的,就是他。 “肚子还疼么?”他轻声问我,眼眸尽是担忧。 我摇摇头,扯出一抹笑,其实我知道脸色还是很苍白,因为李连杰没有说错,我惊吓过度。 “他们说你差点晕倒在洗手间!”他不相信我,硬逼我回答。 以前,他喜欢用疑问句强调肯定句,如今,他便习惯用肯定句来突出他的反问。 我微微低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有些无措。 “怎么了?不想说么?”他轻声诱哄着。 最后,我淡淡抬起眼帘,两片蝶翼微微张开,声音带着刚起床的嘶哑,“我不是肚子痛!” 话落,列御寇倒了一杯水,喂到我嘴里,我喝了一些,嗓子明显舒适很多。 他接着追问道,“那怎么说肚子痛?” 我紧了紧秀眉,明明知道把真相告诉他,只会让他更加担忧而已,可是看他这样步步追问,似乎没有答案给他,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你怎么回来了?”恍然间,我微微疑惑。 他定定看了我一会儿,黑眸漆墨,沉了沉,“昨晚给你打电话,陆恒天接的。” 他说的笼统,太过简言,我低了低头,他不是不知道陆恒天对我的心思,于是没有过多追问。 “刚好他打电话过来……”我淡淡解释着,生怕他误会。 他猝笑一声,在这样温和的清晨,看见他如此温煦的笑容,如沐春风,我皆是一愣。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间,说,“我相信你!” 他说相信我,我微愣片刻。 如果是李俊成,他会冷笑的说,“这就叫做让我相信你么?” 为何? 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是因为我比较在乎列御寇的原因吗? “怎么了?”他看我愣了半天,问。 我摇摇头,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手环在他的背脊上,一抹阴凉从我的手掌心蔓延,我微微一怔。 “你……” 他像是猜到我要问什么,不等我话说完,便打断我,“刚刚过来医院的路上,外面下大雨了。” 他语速不快,低低的暗哑。 我怔怔抬头,“淋湿了?” 他轻笑,伸手蹭了蹭我的鼻梁,“不碍事!” 话落,吻便落了下来,他疯狂的啃咬着我每一寸樱唇,似乎把这多日的想念都化为了痴狂。 不安分的手在我腰肢上下抚摸,大掌炙热,隔着病号服我都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狂热。 我以为我们这次的吻会跨越那条警戒线,可陆恒天的出现,让我们瞬间熄火。 有那么一刻,我感谢陆恒天的出现。 或许,真的是我矫情。 因为我知道,那只是我们太过想念彼此,延伸出来的错觉,内心才会这般澎湃。 事实上,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真的不合适在这个时候踏入警戒线。 “哟,看来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陆恒天痞痞的说,一双黑眸落在我身上,是在锁骨的地方,上面还残留着列御寇啃咬的痕迹 。 陆恒天的视线正大光明,毫不避讳,我瞪了他一眼,连忙拉了拉病号服,偏头不去看他。 “苏念情。”陆恒天忽然叫我,接着扔给我一包东西,声音骤然冷鸷,“该去看精神科的不是你,是我,我脑子抽了,居然会相信你肚子痛!” 语毕,他便转身离去,他转身的那一刻,我真确的看到他眼里划过一抹悲伤的寂寥,像是失去了挚爱。 以前,我也会交男朋友,每一个,陆恒天都不当回事。 他总是痞痞的告诉我,“分手了,记得找爷喝酒!” 他对我向来直言不讳,他喜欢我,这一点他从来没有隐瞒。 记得还因为这个,他曾经一度被他父亲圈禁在国外,我上高中那会儿,陆恒天已经到国外念大学了,其实当初,他不愿意到国外念书的,他想要待在跟我同一个城市里。 奈何...... 他父亲娶了我母亲,名义上,我应该喊他哥哥。 我伸手把陆恒天丢过来的那包东西打开,里面全是关于肚子痛,胃痛之类的药,西药中药都有,还把上面的用法跟用量用一个标签标出来,贴在药罐上。 Chapter87:不想利用他 <!--章节内容开始-->这样的笔锋,刚劲不拖泥带水,是陆恒天的。 他真的以为我肚子痛,才会买那么多药给我备用吧! 列御寇翻开看了看,英眉微微一蹙,随着说,“扔了!” “......” 我恍然一怔,愣愣抬眸看他,这个人是列御寇么? 他说扔了? 从来温和谦逊的列御寇,会这样干脆霸道果断的说,“扔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列御寇吃醋了。 我立刻忙不迭地点头,一副对他忠贞不二,“当然,待会就扔了。” 列御寇被我逗得嗤笑了一声,伸手捞过我的头,在我发端烙下一吻。 因为我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还没有到中午我便吵着出院,列御寇奈何不了我,只能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医院的门口,白挚等着我。 我跟列御寇相拥而出,白挚双腿交叠依靠在他的宾利上,眼眸深沉的阴鸷,看我出来,视线便从远处移开,转到我的身上。 还记得上一次见白挚是在孤儿院,当时我天真的以为白挚放下了,才会主动来孤儿院的,如今看来,是战争爆发了,他来孤儿院告别了。 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他,总是要因为别的事情,这样伤害他自己,把自己困在一个谁也解救不了的牢笼里面。 也许只有慕斯,才是白挚的救赎。 医院的人偶尔会回头看我们,因为白挚光天化日之下,站在这样一个显眼的地方,真的太惹眼了。 我跟列御寇双双顿住脚步,白挚视线紧逼,我跟他,四目相对。最后,他站直身姿,一步一步向我徐来,笔直的长腿,裤筒没有一丝褶皱。 冷眸盯着我看了许久,最后定格在我干涸的没有血色的唇上,冷声开口,“怎么回事?” 他的眼眸阴鹜,我的视线越过白挚,看见宾利下来一个女人,当旗袍的影子纳入我眼底的时候,我便知,那个女人是慕斯。 也只有慕斯,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坐在白挚的车上。 “哑了?”白挚拧了拧眉,对于我的避而不谈多了一份愠怒。 我直直盯着慕斯,虽然隔得有些距离,但她眉心微微拧起,我看的真切。 白挚黑眸紧迫盯着我,让我瞬间多了几分压抑感,我挽着列御寇的手臂,越过白挚,眸子都没有抬一下。 白挚眼疾手快,立刻拉住我的柔荑,废话也不多说一句,“问你怎么了?” 我轻轻挣扎,白挚并没有很用力,所以我微微一动就挣脱了他的手掌,我讷讷低头,这就是白挚! 只有对慕斯,他才会狠狠的攥在手里,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列御寇垂眸看了我一眼,可没有说话,我没有理会白挚,携着列御寇继续往前走去。 “苏念情!”白挚瞬间转身,盯着我的背影,声音不紧不慢,却足够慑人,我惯性顿住脚步,脸色微微一白。 我身旁的列御寇也跟着我明显一顿,视线淡悠悠的移到我脸上,表情有些难以言喻。 慕斯见状,立刻上前,硬是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对我说,“昨天听说你晕倒被送进医院,白挚便连夜从B市赶过来,他真的担心你!” 我微微抬眸,B市。 列御寇也是从B市回来,而白挚……也是! 我转过身,淡幽的眸子轻轻瞟了慕斯一眼,她眼底乌青色的黑眼圈明显,一看就是熬了一夜。 看来,她所说的话不假,是连夜赶过来的。 “是么?”我反问,最后把目光落在白挚那张阴霾的脸上,微白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B市?” 白挚英眉先是微微一松,但听到我最后的反问,立刻又紧了起来,眉宇间的‘川’字比原先的还有深。 我想,他已经猜到我知道了什么了。 “既然你没事,我先走了!”白挚冷冷看了我一眼,丢下一句话,拉着慕斯便往宾利走去。 我视线跟随他们的背影,眸子倏时一僵,接着便呵的一声笑了。 我以为他真的来关心我,可听到我提起B市,他居然走的那么匆忙,急促的都忘记我身边还有一个列御寇。 “你跟白挚在B市有动作,是不是?”似乎,真的是近墨者黑,连我都开始用疑问句,强调陈述句了。 列御寇眸子沉了沉,抿着唇,侧脸刚毅,缓缓点头。 白挚会绝口不提,那是因为他知道我是白家人,而列御寇会承认,是因为他爱我。 可我,不想利用他。 我低了低头,伸手捏住他的虎口,看着他这只好看的手,初见时,就是这双手深深吸引了我,泛了泛眸子,我浅浅开口,“御,我们回家吧,好饿。” 语毕,我淡淡抬帘看他,一双黑眸深的有些静谧,列御寇明显一怔,似乎对于我的不追问有些诧异,不过很快的,他又勾起温和的唇角,声音低低应着,“好!” 不管白挚会有怎样的动作,不管列御寇是不是参杂其中,我都不想去理会,我只想跟列御寇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宝马车里,肖邦的曲子清幽,淡淡的环绕耳边,我靠在车窗上,盯着柏油路上一排排倒影的不知名树木。 秋渐渐到了尾声了,树叶开始慢慢变得残黄,有一些已经凋零落在石板路上,有些落在泥土上。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浅浅一笑,倏然回头,幽清的眸子盯着列御寇的侧脸,问他,“是去‘匿’吃呢,还是‘向日葵’?” 他偏头看我,我一副确实饥饿的模样,盘算着吃什么好,他眸子紧了紧,抿着薄唇,最后说,“去‘向日葵’吧,亨利最近研发了一道新的菜色,去尝尝!” “好!”就这样敲定地点后,我咧开嘴巴笑了笑。 列御寇见状,也扯开嘴角,温煦一笑。 列御寇说的没错,‘向日葵’确实出了新菜品,亨利见我来,便亲自上菜,还不断的揶揄我,“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苏经理了。” 他说的苏经理,当然不是GS企划部苏念情苏经理,而是‘向日葵’的苏经理。 我淡淡一笑,“你也不赖啊,一段时间不见,都有新菜品了,居然没有通知我!” 亨利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列御寇,最后说,“这当然是要某人通知你了,烛光晚餐向来都是俊男美女享用的。” 语毕,他也不等列御寇开口,转身离去。 我盯着亨利的背影,他明明笑的灿烂,为何我看见了悲伤,是因为我自己情绪的原因吗? 因为自己哭过了,所以看整个世界,他们都在哭,即使他们笑的灿烂,依旧抹不去悲伤的影子。 “明天是他妻子的忌日。”列御寇淡淡开口,我微微一愣。 接着,列御寇又说,“每年的今日,他都会出新菜品,纪念他的妻子。” “原来是这样……”我浅浅低头,原来是这样,不是因为我的情绪,而是世界本来多愁善感。 想起这个,我便想起似乎莫殆的忌日要来了,国庆已经过了,所以莫殆的忌日也快了。 十月底,便是莫殆的忌日。 每年,这个日子,都属于黑色的星期五。 那晚,我跟列御寇匆匆而别,我一人待在F区,手里拿着炭笔在画架上画着不知名的某物,一个不留心,又画错一处。 我烦躁的拿起橡皮擦,擦了好一会儿,才把错处擦干净。 可上面却遗留了任凭时间也无法抹掉的痕迹。 紧紧盯着手里黑色的橡皮擦,我微微捐起秀眉,狠狠的将橡皮擦折为两半,眼眸一抹淡漠从眼底划过。 我讨厌黑色。 极度讨厌。 莫殆忌日的前一晚,我在家里等班婕妤回来,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无论多晚,我都会等。 凌晨一点多,她还没有回来,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天是莫殆的忌日。 画架上的画只画了一半,另一半我没有心思继续画下去。 我干脆扔下炭笔,窝在沙发里,盯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天色有些黑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点多,所以东方的鱼肚白慢慢来了。 手里端着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时不时的抿一口。 冷掉的咖啡,无限的苦,苦的让人作吐。 咔擦…… 是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音,我心一惊,连忙把咖啡杯扔到桌上,跳下沙发,往门口走去,鞋子都忘了穿。 当班婕妤一身酒气先发制人,比她先闯入我的鼻腔,我拧了拧眉,拉开门把,班婕妤整个人倒塌在我身上。 “葵葵……”她傻笑一声,喊着我的名字,双手不安分的摆动。 我拧着眉,伸手理了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声音清冷的问她,“你怎么回来的?” 酒气熏人,我拧紧秀眉,盯着已经醉不成样的班婕妤,心微微一疼,以前,她不会喝那么醉,为何今年,特殊了? 她喝的很醉很醉,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班婕妤一直看着我一脸傻笑,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我的名字,“葵葵……” 我把她拖进来,丢在沙发,又倒进洗手间,找了热毛巾,把她脸上的汗水和泪水一点点擦拭干净。 Chapter88:悲秋忌日 <!--章节内容开始-->看着她这张悲痛愈加的脸庞,眉心紧拧着,我的愧疚心瞬间跳到脑海,眼眶一层雾已经弥漫住,似乎下一秒它们就会凝华。 “葵葵……”班婕妤不安分的抱住我,伸手擦掉我眼眶准备溢出的眼泪,她说,“不哭,别哭,你看,你还给我一个陈默,其实……我真的不是因为莫殆才喜欢他的,真的……真的……真的是真心喜欢他的……真的……” 我紧拧眉心,强忍着不让泪水倘下,可是眼眶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不由我控制。 “他救了我三次,一共三次!”班婕妤举起三根手指头傻傻的笑着。 默了一阵,她拨开惨白脸上的几根发丝,又开始说,“每一次都会让我想起莫殆,他也是这样拼了命的护我周全,可……陈默不同,他真的不同。” 她声音弱弱的,微微低喃着什么,我听得不真切,只是伸手抱住她的头,心如刀割一般疼痛,仿若她每一声低诉,都敲击在我的心头。 “葵葵……” 她极其不安分,低低喃喃又开口,“葵葵......葵葵,我是爱莫殆的,这辈子只能爱他一个,所以不能负他,对不对?” “……” 我紧紧抱住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眶已经被泪雾侵袭,提起莫殆,最痛苦的那个人是班婕妤,可我何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呢。 “葵葵,如果我不再爱莫殆了,会不会很残忍?” “……” “葵葵,我有全世界,而莫殆只有我一个,我不该负他,不该爱上别人,我只能爱莫殆,这辈子……我只能爱莫殆,只能……爱莫殆……” 班婕妤说着说着,便有些昏昏欲睡了。 我抱着她,泣不成声,泪直直落下,没有半点痕迹,看着班婕妤这幅模样,我真的好心痛,揪开来的痛。 她这样把自己逼入一个死角,那么多年都不肯走出来,如今遇上了陈默,恐怕班婕妤会在爱情这条道路上布满荆棘,从此沉沦。 而我呢? 跟列御寇真的可以一直一直走下去吗? 我深深的不禁为自己的未来也堪忧,毕竟我见过列御寇的爷爷,他是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而白家,也不会同意我嫁给列御寇的,母亲她只希望我嫁给莫迪的继承人,嫁给一个陌生人。 抱着班婕妤,方知道什么叫做同病相怜,什么叫做如人饮水。 次日。 莫殆的忌日我陪着班婕妤一起去的,她穿了素净的白色,棉质的连衣裙,旗袍类型的款式,看上去有些像是民国时期的丧服。 也许是因为昨日宿醉,所以无论如何化妆掩饰,也无法遮盖住她苍白的脸色,乌青色的眼袋异常明显,一双眼眸失去了往日的色彩,空洞无灵的盯着墓碑。 她把兰花放到墓碑前,伸手擦拭着墓碑前的照片,莫殆那张俊脸微微含笑,一双眼眸如此美丽,却也敌不过英年早逝的悲哀。 班婕妤眼眶的泪已经无声的布满,视线模糊了焦点,踩着高跟鞋微微往后踉跄了一步,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 莫殆,对不起。 心底,我轻声道歉,虽然这句话很轻,我说的却有千斤重。 班婕妤忽然转身抱住我,泪沾湿了我的衣衫,我抱着她,她偎在我身上,在墓碑前,泣不成声。 她向来坚强,而且喜欢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直到这一刻,她才无情的放纵自己,不再自我压抑。 我抱着班婕妤,盯着墓园的前方,骤然的,一个熟悉的脸庞忽然出现,正一步一步的靠近。 我讷讷的看着前方,眼眸充斥了不可思议。 我以为那个人是莫殆,当我看清他眼眸中的阴冷,我才恍然初醒,那个人是陈默。 陈默笔直的站在我跟前,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班婕妤的后脊,随着视线转移,定格在墓碑前莫殆的照片上,脸色勃然一变。 “你……”我刚开口,陈默视线转移,阴鸷的目光扫向我,慑的我立刻顿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接着,他把班婕妤从我怀里强扯过去,冷眼盯着我,薄唇轻启,让人不容置喙的强势,“她,我先带走。” 我先是愕然,接着才回神,连忙抓住班婕妤,极其不放心,“我可以照顾她。” 蓦地,陈默横扫我一眼,“如果会出事,昨晚她不会安全到家。” 语毕,便横抱起班婕妤,往墓园的门口走去。 我心微微一惊,想要阻止,可微微偏头却看见莫殆那张笑的好看的黑白照,整个人立刻僵硬,瞬间顿住脚步。 因为那个人长得太像莫殆了,像到让我不能去阻止,像到让我想就此赎罪。 婕妤……对陈默动真感情了吧? 不然昨晚,她不会说那样的胡话,人们常说酒后吐真言,她越是逃避的,醉酒后就越是面对。 我浅浅低着眸子,俯身下来,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轻声开口,“莫殆,不要怪她,祝福她,求你了,祝福她吧!我知道,这是你送给她的礼物,因为你也不忍心,让她一个人了却此生,因为你也不忍心,她陷入无尽深渊……所以,祝福她吧!我由衷的感谢你,为她带来的这个天使!” 与其说,陈默是另一个人,还不如当做,这是莫殆送给班婕妤的礼物。 如果莫殆在世,他也不希望班婕妤日渐消沉,为了他一辈子不再爱。 那种痛苦,不应该由没有过错的人来承担,应该让犯错的人去承受。 而我,就是犯错的那个人。 闭着眼睛,天空忽然下起绵绵细雨,秋雨带着死寂的沉默。 细雨飘在我的脸颊,像是春雨滋润着大地,时而清爽时而缠绵,像是万物复苏,可偏偏,这是秋雨。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秋是分别的时期,连柳永都不禁写下这首凄凉的无限愁苦。 还记得,秋以为期。 那也是一首悲诗,所以,秋,已经注定了背负悲痛! 细雨飘落在我身上,慢慢将我身上的衣衫打湿,原先班婕妤淌泪流过的痕迹,已经被秋雨洗刷的无一痕迹。 雨,骤然停住,而地面仍旧有雨打的痕迹。 我缓缓抬起眼帘,头顶多了一把纸油伞,哑黄色的那一种。 “回去吧!”他与世无争的声音骤然响起,我整个人微微一怔。 他来了。 接着,便有缓缓低头,看向莫殆那张笑的明媚的脸庞,心幽幽一沉。 “他就是莫殆。”我轻声开口,声音微哑。 列御寇把我环在怀里,声音轻柔,手掌温厚,“真的很像默。” 我淡淡轻舒娥眉,浅浅的说着,“如出一辙!” 他把手心覆在我的手掌上,一抹温热从他掌心传来,他拧了拧眉,又说,“回去吧。” 我的手掌太凉,我知道,淡淡垂眸,轻轻的,“嗯”了一声。 没有问他为何出现,因为我心知肚明,其实列御寇是一路跟着我们 ,不然陈默不会忽然出现,将班婕妤带走,留我一人在这边。 陈默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或许他也认为一个徘徊在白挚跟列御寇两人中间的女人,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吧。 宝马车里开了暖气,可列御寇还是把他的外套脱给我披着,我本想着拒绝,但他却又说,“别闹,你已经染了寒气了。” 闻言,我便没有了挣扎,他说的没错,我已经沾染了很重的寒气,昨日一夜拥着班婕妤,我们今早两人几乎都是在沙发上冷醒的。 “去‘匿’吧,你该吃点药膳。”列御寇已经做主了,带我到‘匿’吃饭。 我轻轻点头,没有异议,他悉心播放着肖邦欢快的曲子,我浅浅偏头,看着窗外,被细雨打湿的城市,少了几分喧闹,像是一场洗礼。 原以为今天心情不会那么沉重,是雨声喧哗了我的安宁,听不清自己哭泣的声音。 落座在‘匿’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两点多钟了,客人几乎都吃完清场了。 经理看见我跟列御寇进来,连忙打招呼,“列先生,苏小姐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 确实,自从‘向日葵’开张,都在‘向日葵’用餐比较多。 我轻轻颔首向经理打招呼,经理眼尖,也瞧见我里面的衣服湿透了,犹豫的说着,“要不,去楼上换件衣服吧。” 一边说还一边看列御寇的脸色。 经理这般眼色,我想楼上应该是禁地,欲要拒绝,可列御寇似乎很赞同经理的提议,点点头,对经理说,“我带她上去,你们煮点养生的药膳。” “好的。”经理立刻应了下来,吩咐厨房备餐。 我跟着列御寇上了三楼,在‘匿’吃饭那么久,我还没来过三楼。 “这是员工宿舍吗?”瞧这装修,不像是餐厅用餐的地方,反倒有些像是住人的地方。 列御寇打开了一扇门,牵我进去,这才解释,“这是我母亲的住所。” 话落,我视线便不由自主的看向他腕上的手臂,那颗栩栩欲生的紫钻,当初列御寇说过,紫钻是他母亲的遗物,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嵌进手表中,如此独特。 Chapter89:老鼠算卦 <!--章节内容开始-->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别居,从阳台的视野看去,正好能够看清大道对面公司楼层的一角,风景谈不上很好,却也避免了喧闹,多了几分安宁。 他拿了一件素净的小旗袍递给我,说,“似乎只有这件我母亲没有穿过,你穿的话可能有点松,就将就些吧。” 我看了一眼旗袍的样式,是九分叉的,淡青色的素净,很适合古典的女子穿,我想,大概他母亲是一位知书达理的女子吧。 “很好看!”我笑着接过,一副欢喜,拿着衣服便往房间去。 旗袍正如列御寇所说,有点大了,但也不影响效果,还是挺合适的。 我原以为自己不适合这样淑女的旗袍,没想到上身效果还那么好,看上去倒是名媛淑女不少。 推门而出,列御寇本坐在沙发上,正好面对房间门,看我出来,眼前立马一抹惊艳,他淡淡的勾着唇角,不吝赞赏,“很漂亮。” 我拉了拉腰间微微有点空的地方,说,“是大了。” “如果喜欢,让裁缝按你尺寸修一下。”他说。 我立刻欣悦的笑了,激动的拉着他的手问,“真的吗?可以么?没有关系吗?” 这是他母亲的衣服,我真的可以侵犯吗? 他轻轻笑了笑,向我伸出一只手,摸着我的发端,一脸宠溺,按照顺序,逐个回答我的问题,“真的,可以,没有关系!” 终于在今天,我居然能开怀大笑,终于在今天,我不会痛苦的撕心裂肺,我把手放进他另一只手的掌心,任由他牵着我下楼。 盯着他笔直的背脊,那颗沉糜的心终于得到释放。 列御寇,你真厉害。 经理在楼下等着我们,看见我穿着列御寇母亲的衣服,先是一愣,接着又微笑了起来,还夸我说,“苏小姐很适合旗袍呢!” 闻言,我淡淡反问,“是吗?” 我也适合旗袍? 我一直不穿旗袍款式的衣服,是因为慕斯,因为旗袍是白挚的禁忌,听闻在白家,连母亲都好多年没有穿过旗袍了。 “是啊,很适合,您穿着很好看!”经理对于我跟列御寇的关系心知肚明,下楼的时候,我明显看见了经理眼中一抹惊讶一闪而过。 我想,大概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列御寇允许我穿他母亲的衣服吧。 毕竟,母亲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遥远的梦,不像我,即使与母亲关系不好,终究,她活着,那么意义便不一样了。 “列老前些日子来过。”上菜时,经理说了这么一句。 列御寇只是淡淡的应着,没有过多的回应,经理见状,便很识趣的没有多说,领着上菜的服务生先行告退。 “吃吧。”他笑着,把筷子递给我。 在他脸上,我没有看到多大的情绪,只是浅浅一笑,接过筷子,便开始用餐。 “我今晚要去一趟B市,十点多的飞机。”他说。 我夹菜的筷子一顿,眉心几不可查微微一拧,这么快? 不用几秒又恢复了情绪,恹恹的应着,“嗯。” 这样急匆匆的赶回来,想必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他抬起眼眸,看着我,一副有话说却欲言而止。 我盯着他,问,“怎么了?” 他泼墨般的眼眸微微一沉,低沉的嗓音轻轻迈开,“关于如今我做的事情,我以后跟你解释,好么?” 我怔了怔,抿着唇,轻轻点头。 我只是有些讶异,他会主动提起这些事情来,还打算以后跟我解释。 “那你……那天究竟是因为什么?”他问我。 我清淡的眸子微微泛了泛,恍然想起他是在说肚子痛的那件事情。 本来我要跟他明说的,如今他赶着会B市处理事情,如果我说了,他反而更加担心,说不定还走不开。 我扯了扯嘴角,视线微微闪烁,牵强的说道,“忽然不舒服,不是肚子痛。” 列御寇深眸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好久,他才说,“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情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好么?” “嗯!” 虽然他这样说,事实上,他不相信我的话。 列御寇回到了B市,我在公司请了三天的病假,病历本上写的我确实是肚子痛,加上有李连杰的证明,一切顺理成章。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揪出那个人。 木木见我回公司上班,我前脚刚进企划部,木木就奔上来了,“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肚子痛到晕倒也不知道打电话给我么?” 我淡淡看了木木一眼,她嘟着小嘴巴,有些不满,我嗔笑一声,“那个时候痛都痛死了,哪还有力气给你打电话?” 我说的半分认真半分玩笑,可足够让整个企划部都听到。 我反而要谢谢木木这般大张旗鼓的关心,我就是要把我肚子痛痛到进医院的消息广而散播,让幕后黑手放松警惕,这样我才好布局抓他。 “那怎么不在家多休息几天?”木木又说。 我叹了口气,“公司最近不太安定,我还是在公司比较放心。” B市已经成为了白挚与陆恒天的战场,我想很快就会转移到S市的了,看样子,我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也是啦,最近一堆案子都是问题。”说到这里,木木也犯愁了。 我笑笑,余光瞟见肖露闪进企划部,想当做没有看见我,我不明白,她鬼鬼祟祟做些什么。 “肖露!”我叫住她,微微一笑,“下午我们去SD那边吧。” 肖露顿住脚步,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踌躇了一番问我,“听说你差点在洗手间晕倒了?” 闻言,我立刻扬了扬眉,肖露会关心我,天大奇闻! 肖露也看见我扬眉的动作,脸色微微不自然一下,接着又解释说,“我是看你亏心事做多了,所以才会祸不单行。” 我轻轻一笑,饶有兴味盯着她,我什么也没有说,她这样一唱一和的,倒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出去的时候叫我吧。”见我笑着不说话,肖露干脆结束话题。 木木见肖露走后,哼哼两声,“没安好心!” 我挑了挑眉,一副不明觉厉,微微冷哼一声,“老鼠算卦!” 肖露的异常,让我不得不认为,洗手间的事情是她做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是很明白,让一个变态来骚扰我? 有意思吗? “啥意思?”木木怔愣抬眸,一副不耻下问。 我微微挑眉,木木真的是本科毕业?让我不禁有些怀疑。 “做贼心虚。”我十分好心的赐教木木。 木木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接着又说,“对了,我把新方案放到你桌上,你有空看看。” 闻言,我偏头看了一眼木木,满面春光,精神抖擞,两个字——有事。 而且,是大事。 “跟李战华持续战结束了?”我淡悠悠问,事实上这已经是一个肯定句了。 木木立马白了我一眼,“八卦!” 我挑挑眉,最近木木似乎很喜欢抢我的台词。 接着,木木皱起眉头继续说,“哪儿学来的,疑问句强调肯定句,腹黑的用法!” 语毕,木木便一脸不屑与我为伍,回了座位。 “……” 我微微扬眉,确实是个腹黑的用法,近墨者黑,我想我被潜移默化了。 木木的方案我大致浏览了一下,没有多大问题,自从让木木自个单独挑大梁之后,进步还真的逐日渐进,悉心培养,以后必定是个好苗子。 工作一忙起来,我就会忘记喝水,看着空挡的杯子,不免发笑一声,拿着杯子去茶水间,可在门口听到一些流言蜚语。 八卦君A:“听说了吗?白晓进了莫迪,而且准备升企划部经理了。” 八卦君B:“不是吧?” 八卦君A:“当然啦,前几天我看见她了。” 八卦君B:“她来GS了?” 八卦君A:“没有,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厅,跟高立成,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高立成的脸色很难看。” 八卦君C:“诶诶诶,我知道,好像是说苏经理的事情。” 八卦君B:“苏经理什么事啊?” 八卦君C:“高立成是苏经理的前男友,白晓……” 八卦君A打断八卦君C:“什么前男友啊,是前前男友。” 八卦君C鄙视:“好吧,前前男友……白晓之前辞职,大家都以为是苏经理培养木木,所以白晓一气之下便辞职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白晓是因为高立成才辞职的。” 八卦君B:“高立成?这跟高立成有什么关系?” 八卦君C继续解释:“白晓喜欢高立成呀,你看苏经理平时对高立成冷漠又冷淡的模样,人家白晓喜欢的东西,苏经理不屑一顾,谁受得了啊!” 八卦君A同意,赞成道;“就是,不过苏经理如今跟列经理在一起,你不觉得他两人真的很郎才女貌吗?” 八卦君B:“非也非也,听肖露说过,苏经理跟白总监关系很好的。” 话题就这样渐渐围绕我、白挚、列御寇迅猛展开,我握着手里的马克杯,缓缓转身,这才恍悟,当初白晓坚持辞职的理由。 呵,原来我真的可以很迟钝,这样清楚的格局居然没有看清楚,白晓喜欢高立成…… 一个八卦,把我的心再一次搅乱。 Chapter90:谜团众耘 <!--章节内容开始-->下午要去SD的工地,我跟肖露说好一上班两点就出发,我两点之前就到达公司大堂等她,但已经两点十五分了,肖露还没有出现在公司大堂。 “苏经理,出去吗?”一旁的前台跟我搭话。 我狐疑偏头,微微点头,漫不经心回答,“嗯,去SD工地。” “哦……”前台极其暧昧的哦了一声,看着我的双眸似乎上了一层暧昧的颜色,接着盈盈一笑又说,“列经理不在公司,您去工地更勤快了,真是三好女友。” “……” 我说怎么那么奇怪,五年了也没见哪个前台跟我搭过话,原来是揶揄我来的。 “对了,苏经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前台继续追问。 我瞧了她半天,单纯的眼睛真诚的看着我,似乎在期待我的答案,一看这小丫头就是新来的,我便问她,“你刚来公司不久吧?” 前台小妹老实点头,扶着下巴寻思了一会儿,说,“来了差不多一个多月,还在实习期!” 我点点头,难怪,如果是老油条,一定听过很多传闻,也只有新人才会问那么白痴的问题。 接着,前台小妹坚持追问,“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见状,我微微扬眉,一副好整以暇盯着前台小妹,似乎,她不问出点什么,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最后,我叹了一口气,勾了勾唇角,不紧不慢开口,“过一阵子吧,还不急。” 如果没有任何意外的话,我的结婚对象应该是列御寇,只不过......我是一个意外体。 听到我这样说,前台小妹立刻兴奋彪了,激动的呐喊起来,“哇喔,那我岂不是可以看到企划部跟工程部联姻成功?还真是有眼福,听说这还是公司的头一遭呢?男俊女美的,真是天生一对啊!” 前台小妹说起话来,比木木还滔滔不绝,那文采都快要赶上莎士比亚了。 我扯了扯嘴角,抬眸看了一眼大堂的挂钟,都快要三十分来了,怎么这个肖露还不来,我不满的拧了拧眉,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苏经理,您怎么还不出发?”前台小妹见我坐了好一会儿,也奇怪的问我。 我抬眸又看了一眼电梯口,拿起手机准备给肖露打电话,一边回答着,“我在等我们企划部的肖露,我们说好两点大堂等的。” “肖露?”前台小妹一脸思绪,“你是说经常跟总经理一块进进出出的肖露吗?” 我顿住打电话的动作,抬眸看着她,点头,“对!” 肖露虽然也是新来的,可因为她跟总经理进出的次数多,所以难免不引人注意。 前台小妹又说,“可我看见她刚刚上了总经理的车,两人一起出去了,说是见天恒集团的陆少!” “你说什么?” 出去了? 我骤然冷笑一声,肖露居然敢正大光明放我鸽子,跟总经理一起? 她以为跟总经理在一起,我就不敢吭声了? “苏经理,您怎么了?”前台小妹看我一脸阴郁,心里早就大叫一声不好。 我摇摇头,风风火火的出了公司大门,司机还在那里等着,我拉开车门,吩咐道,“去SD工地。” 司机应了下来,便开车走了。 刚刚那个前台提到总经理去见陆恒天了,说明……我猜的没有半分错,还真是陆恒天,他借着天恒集团的力量,在GS控制了白挚,难怪最近白挚做事情束手束脚的。 所以……SD的项目,如果天恒集团也进来分一杯羹的话,恐怕事情会越来越复杂的。 只不过陆恒天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SD项目是被莫迪抢了去,他参与,情有可原,毕竟母亲早就盘算好,让我跟莫迪少当家联姻,如果SD项目在莫迪,自然属于白氏,陆恒天要破坏,倒有理可寻。 GS虽然有白挚力挺,但白氏始终没有伸手进来,怎么陆恒天会那么急不可耐呢? 他们私下到底在进行什么?为什么战场忽然转移到了B市?这一点我实在不懂。 “苏经理,到了!” 车子早就停在了SD工地的门口,我想事情太入迷,以至于司机唤了我好几声我都没有听到。 我点了点头下车,今天天气很好,秋高气爽的,在S市,十一月的天气像是浓秋,那般爽快,不像前两个月,热的要命。 “苏经理来了?”杨经理见我下车,连忙迎门而上。 我对着他硬是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仰视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成型的楼盘,像是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一架升降机将钢铁吊起,接着在空中传送到高处。 秦木槿说过,钢铁有问题,我拧眉盯着那山堆一般的钢铁,心微微沉到海底。 “苏经理。”这是杨经理第几次叫我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是很多声后,我才有了反应。 “恩?”我淡淡看向他。 他尴尬笑了笑,把一本材料递过来,说,“这是最近在施工时发现的问题,上次列经理有来跟踪过,他说钢铁要更换供应商。” 我微愣片刻,“你说什么?” 列御寇提出要更换钢铁的供应商?那么巧?秦木槿刚提醒我,他就要换供应商? B市,除了秦家,还有单家,到底这几个大家族之间有怎样的交易关系? “列经理上次来视察,刚进工地就发现钢铁的锈红的比较不平常,便让检测师检测,发现数据波动异常,这一批钢铁属于不良品。”杨经理耐心的为我解释了一通。 话罢,我阴霾的心情忽然明亮起来,几不可察的勾起唇角,一副欣悦。 肖露故意放我鸽子不来工地,真是个明智的决定,不然杨经理反映的问题她知道了,事情就难办了。 “那现在还在用原来的钢铁吗?”我接过杨经理递过来的材料,反问他。 “没有了,如今的钢铁商是列经理直接联系的,似乎是莫迪一直常用的钢铁商。” 我诧异抬眸,莫迪…… 我一直寻找白挚跟莫迪之间的桥梁,除了我,白挚还能有什么办法把手伸那么长,可以伸进莫迪的内部。 原来……是列御寇。 先不说列御寇是莫迪的前任工程部经理,单单就列御寇跟白挚的关系,我可以笃定,列御寇是帮莫迪做事的,不,准确的来说,他是在帮白挚。 可既然是站在莫迪那边的,为什么又让SD这个项目起死回生呢? 而且……列御寇是怎么做到不动声色换了钢铁商的,他有这个权利吗? 顿时,脑海一堆疑问。 “苏经理,这件事情需要打个报告……” 杨经理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打断,“不用,暂时不要通知任何人,同时……不能让肖露知道,就是上次跟我一起来巡视的那个娇小姐。” 杨经理骤然一愣,接着便颔首称是,“好的。” “那就谢谢杨经理配合,有时间请你吃饭!”我客气说着,毕竟让人家帮我瞒着,还是把这个人情还回去的好。 杨经理立刻一副受宠若惊,“不用不用,苏经理这样办肯定有您的理由,而且列经理也交代过,除了您暂时别让其他人知道。” 听着杨经理三番五次的提起列御寇,我微微扬眉,一副好整以暇盯着他。 这个杨经理刚刚还说打个报告,如今又说除了我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列经理跟您很熟?”我不动声色的打探。 杨经理立刻点头,一副对列御寇忠贞不二的模样,“我跟随列经理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他以前在莫迪……” “我们巡视工地吧。”我微微一笑,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因为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很多事情跟我猜测的不分上下。 杨经理微愣片刻,紧接着连忙跟上,连着点了好几个头,还一边说,“您慢着点,小心点。” 提起的步伐沉重,而我总是佯装轻快。 其实是我不愿去面对这个事实而已,不肯面对列御寇就是那样的人。 他对人对事都是运筹帷幄,做任何事情都很胸有成竹,让人觉得他总是胜券在握。 就拿这件事情来说,他明明知道杨经理这样说话会有漏洞,他是故意交代杨经理这样说的,好让我去猜测他的行动,他知道我很聪明,几句旁敲侧击的话就能知道个大概。 但……他不瞒着我,不代表我就想知道。 商场的尔虞我诈,豪门之间的你争我夺,我都不屑。 巡视了一番,这次我多为留意,发现这个杨经理跟列御寇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个杨经理对列御寇不只是敬重,有时候会过多的崇拜,甚至有些趋于。 可能列御寇的身份真的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普通吧。 加上,他的爷爷大家都叫他列老,为什么听着那么耳熟? 列老跟奶奶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而我跟列御寇之间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这一重重的问题,我至今没有弄明白,谜团像雾,一拨接着一拨。 回去的路上,我盯着车外的人行道愣愣发呆,忽然觉得我跟列御寇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了。 当两人的关系逐渐变得复杂,而我们的矛盾便会增加。 或许……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才会这般默契吧。 Chapter91:等我回来 <!--章节内容开始-->回到GS,我的办公室里,肖露笑的一脸娇媚,一双得意的眸子盯着我,双手来回不停的翻看我桌上的文件。 见状,刚从工地风尘仆仆回来的我早就想要发飙,看见肖露放肆任意的姿态,我微微一拧眉,对于肖露这等猖獗,实在忍无可忍。 “给我滚出去!”我低吼着发出命令。 肖露只是嗤嗤一声不屑,手上的动作却停止了,忽然间,她一双手慢条斯理的攀岩上我的肩头,一脸得意洋洋盯着我,眼神似乎看小丑一般。 我厌恶的斜眼盯着她落在我肩上的手,胃里一股不适在翻江倒海。 连她的触碰,我都觉得恶心。 半晌,肖露靠了上来,朱唇贴着我的耳瓣,语速缓慢,声音故意的‘温柔’,一字一顿的说,“苏念情,我也让你尝尝凡事被人压一头的滋味,这样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只觉得她阴冷的语气恶心,让我听了毛骨耸立。 见我浑身一颤,肖露冷嗤一笑,几不可察的打量了我一眼,眼底一抹不屑一闪而过,接着又冷冷道,“也是,你向来被众星捧月,忽然摔下地狱的感觉,应该很痛苦才对,你说,我是不是该安慰你呢?” 她的语速不急不慢,一个字一个字说的特别清楚,似乎就是用这样的语速来折磨我的。 我敛下眸,居高临下盯着肖露,突然觉得她有些可笑至极。 肖露轻哼了一声,一副小人得志,“白挚此时应该在B市忙的焦头烂额的吧?” 我一双漆黑的眸子就这样冷冷的盯着她,有时候我觉得肖露真的很悲哀,她永远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把一切想象当做的那么理所当然。 “苏念情!”忽然,肖露阴鸷的喊着我的名字,脸部肌肉狰狞起来,一双好看的眸子染了几分恨意,“当初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我一定会慢慢讨回来,你就好好享受吧!” 说着,肖露便扭着翘臀,踏着十多厘米的高跟鞋,趾高气昂的离开我的办公室。 她的背影在我的眼底消逝即纵,我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可笑…… 可悲…… 可怜…… 对于白挚来说,对于陆恒天来说,他们有谁会在乎一个GS,GS不过是他们的一盘棋,谁输谁赢都无所谓。 他们最终的目标,是天恒集团,是白氏。 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我从包里掏出手机,是列御寇发来的短信,他说,“按时吃饭。” 我指腹漫不经心的蹭着大屏上的几个字,眸子一点一点变深,在B市,他们究竟在做些什么?会危险吗? 我低着头,盯着脚尖,怎么也想不明白,B市还有什么关联。 我接触的人里面,除了秦木槿是B市人以外,B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深陷泥潭。 “念情……”木木忽然闯入我的办公室,一副大惊失色,匆忙的说,“不好了不好了,念情,SD项目被暂停了。” 我整个脑袋似乎被狠狠的砸了一下,倏然一片空白,惊愕的盯着木木,好久好久,我才难以置信的开口,“你说什么?” 刚刚我才从工地回来,那边的工作还依旧按例进行,怎么会无缘无故被停? 这样的突然,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毕竟,暴风雨的前奏总是平静的。 “是真的。”木木一脸焦急,“刚刚是总经理发通告通知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原因。” “总经理?”我讷讷的反问,好像有什么线索错漏了,可是任凭我在脑海里无限的寻找,就没有那条线索的踪影。 “是啊。”木木只能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刚刚总经理出去了一趟,回来就风风火火召开会议,那个时候你不在,就没有找你上去,如今他们会议刚散,就说要暂停SD项目,好像所有董事都来了,听说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没有到场,他们也只能暂时先把SD项目停了,等大股东出面再做决策。” 木木的一通解说,我倒是明白了一些,原来肖露刚刚是在这里拖着我,不让我发现他们在召开会议。 原来肖露跟总经理出去,是因为SD项目。 “大股东?”我疑惑的反问,“GS的大股东不是我们的总经理尹总么?” 木木摇头,“听说前阵子有人疯狂的收购我们公司的股份,如今尹总的股份持有率低于百分之三十,有一个收购者的持有率达到百分之五十一,占据一半以上,成功成为GS最大的股东,所以,GS很快要易主了。” 听着木木这些话,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脸色白的一塌糊涂,GS易主了,最大的受益人一定是陆恒天,白挚这一仗,输了? 我瞬间没有办法冷静分析局面,拧着秀眉,一边又一边回味木木的话。 不,木木有句话说错了,不是GS快要易主了,而是GS已经易主了。 为什么? 到底是谁? 这明明是一个陷阱,从SD项目开始就是陷阱。 先让SD项目让GS的股票快速上升,给股民造成一个假象,认为这是一个好股,值得一投。 等大家把钱套牢在里面的时候,GS内部动作便开始了,经理一个个接着换,导致GS内部不稳,股票直线下降,乘着大家抛股,那个人便买进。 好精妙的计算,好缜密的布局,连我都误以为是SD项目是GS的幸运,原来……是一场局。 就算如此,那他怎样可以让总经理的股份也跟着抛出去,这不是不合道理么? 我瘫坐在椅子上,一阵头痛。 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权术之战,也不愿意逐一有条有理的去分析,可到底是谁非要把局面控制在这样一个犯疼的状态下的? 静谧的办公室,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我微微蹙着秀眉,声音疲倦,“喂。”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今的局面是暂时的,如果很累的话,你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要不然去‘向日葵’,暂时别蹚GS这个浑水了。” 列御寇的声音轻柔,他说话向来好听,语速致命的温柔,听着他的安排,我微微有些安心。 他总是第一时间会想象到我此刻的心情。 只是……他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 GS易主,在S市的我刚刚得知,列御寇在B市,消息居然这般灵通。 “你在GS,GS的动向我不得不关心。”列御寇说。 我微微拧眉,没有过多猜测列御寇的说法,心里隐隐的担忧起来。 沉默良久,他又说,“这是必然结果,别担心,暂时回避这些问题,等我回来!” 从他话间,我可以感受到他心中的担忧,如今列御寇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了,毕竟我还深陷在GS这个泥潭里。 他想我远离纷争,害怕我被商场的尔虞我诈所伤。 “好。”除了答应他,别让他担心以外,其余的,我真的一件事情也做不了。 “我会尽快回去的,别担心!”他嘱咐了几句之后,便了却了这通电话。 电话挂断后,我还怔怔的握着手机,心绪隐隐不宁,总觉得有大事发生。 GS易主了,是谁在背后操控的呢? 自从那晚洗手间事件之后,我不敢一个人在公司待的太晚不回家,今天我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收拾好了,便去了‘向日葵’,有时候,我可以在‘向日葵’里找到一份安宁,只属于我自己的安宁。 “苏经理,您来了。”大堂经理媚姐见我来,连忙过来招呼着。 我淡淡一笑,说,“别招呼我了,忙去吧,我自己去楼上。” 说着,便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办公室在二楼,像一个小套间,素日里吃饭都是在这里解决,当初我还问列御寇,怎么不搞个专门的包间我们自己专用,后来他告诉我,“在这里,我感觉像家。” 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渴望家的生活。 我们真的是同类,同样渴望家的温暖,渴望家的温馨,不爱纷争,喜欢安宁。 办公室的装修比较温馨,像个书房,我靠坐在大班椅上,盯着眼前一排书架,不知为何,心有些不安。 不知不觉居然在办公室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临近十一点了,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居然弄的那么晚。 我匆匆离开餐厅的时候,媚姐还说我了,“怎么那么晚还没回去?我叫个人把你送过去吧。” “不用了,就几步路!”我婉拒了。 媚姐一脸不放心,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说,“我送你过去。” 我跟列御寇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媚姐肯定是受列御寇嘱咐,所以才会那么紧张我的。 我真心想要一个人闲逛,便说,“媚姐,真的不用,这几步路我熟着,到了我给你电话。” 媚姐见我坚持,也只好作罢。 夜深,月亮也不出来闲逛,我漫步在回家的路上,路灯凄凉。 忽然几道闲碎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在寂静的夜晚异常清晰,步子声逐渐逼近,我的脚步也越走越快,心中的恐惧忽然升起。 像是那天晚上一样胆战心惊,我一人孤军作战,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喘一口,连忙疾驰起来。 Chapter92:遇匪 <!--章节内容开始-->可是对方的脚步却比我还要快,在一个缺口处,四个男人已经把我团团围住,一个男的碎了一口子吐沫,他脸上有一条狰狞的刀疤,光是面相就足够慑人,粗鲁的开口,“NND,这腿还真会走,跑的那么快!” 我惊慌的盯着他们,连着后退了几步,不敢轻举妄动,扫了来人一眼,“你们要做什么?” 他们这里一个人我都难对付,更别说四个了,此时,我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学点跆拳道或者柔道之类的防身术。 “你说干吗?别给我装,快把包给老子拿过来。”那个男的又说,他的声音有些粗狂,一听就是混刀子的。 我心惊了惊,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一副后怕盯着他们四个,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其实我想趁机溜走。 不过这个想法似乎不太现实,因为下一秒…… “老大,这娘们想跑。”一个小弟眼睛锋利,见我有动作,便大声嚷嚷。 四人两两退让,让出一条小道,被唤老大的人一袭黑色风衣,款款而来,精雕的薄唇轻抿着,看上去倒有几分俊逸,他正一步一步向我逼近,一脸阴鸷的盯着我。 他危险的逼近我,声音冷冽,“想跑?” 我脸色微微一白,下意识摇摇头,可依旧后退了两步,声音微微颤了颤,“我没有跑,只是腿软,站不稳。” 腿软倒不是假话,我真的有些害怕,真心的害怕。 闻言,老大哧的一声讥笑起来,不屑道,“原来胆子那么小!” “快,把包交出来!”其中的一个小弟见我露出惶恐之情,便立刻乘火打劫。 我一听他们一心只要我的包,便连忙交了出去,保命要紧。 小弟一手抢过我的包,翻了几番,把手机丢给那个老大,一边说,“老大,都在这里了。” “嗯。”老大慵懒的应着,拿着我的手机晃了两圈,最后把视线漫不经心停在我身上,眼神一凛,命令道,“把她给我绑起来!” 话罢,我立刻惊愕抬眸,脸色惨白,连忙后退几步,做了一个自我保护的动作,说,“包已经给你了,还绑我做什么?” 这也太不符合规矩了吧,不是说给了买路钱就能报平安么?他们怎么要钱还要命啊! 话落,老大冰眸微微一凛,我背后一阵阴凉,立马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杀人灭口的原因就是怕我泄露天机,那我都保证不说出去了,应该可以放了我吧! 可惜,我太天真,这些人怎会相信我,他们只相信死人! 语毕,老大斜斜看了我一眼,眼眸凌厉,最后,他冷冷的吼着一帮小弟,“听她废话做什么,你们聋了么?” “是!是!是!”小弟立刻上前,一人抓住我一个手,我立刻被两人擒拿,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放开我!” 我试图挣扎,扭动着肩膀,小弟们见我越是挣扎,就越是用力,最后干脆把我双手狠狠的往下压,我抽痛的大叫一声,“啊!” 我感觉手腕是撕开的疼痛,骨骼跟骨骼之间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 “别那么多废话,老实点!”一个小弟拧着眉,警告我。 我看了他一眼,他染了一头黄不黄,绿不绿的头发,一看就是个嫩仔,倏然回想起附近就是警察局,应该不远,就在前面的路口左拐。 手已经被牢牢困住,无论我怎么挣扎也没有办法挣开那坚固的麻绳,一人上前汇报,“老大,人已经绑好了。” 老大面无表情冷声的命令道,“带走!” 我心骤然一惊,心里暗暗大叫一声不好,若是此刻被带走了,一定没有另外逃脱的办法了。 为今之计,只能想法子留在此地,再作打算。 我看了看周围,一片漆黑,这里的环境阴森,一看就是一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鸟地方,这该如何是好?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唇一合,牙一咬,大叫一声,“啊......好痛!” 接着我立刻蹲下,像模像样吃痛的呻·吟着,可一旁的小弟仍旧无动于衷,最后我干脆躺在地上,打滚起来,嘴里呻·吟着,“痛......肚子痛死我了!” 为了戏更加逼真,我干脆两手互相挣扎,狠狠的将两手用力一扯,皮跟粗糙的麻绳互相磨蹭,我手腕瞬间撕开的疼痛,那一秒我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要断了,这回还真的是吃痛的叫唤起来,“嘶......痛!” “老,老大......”一个小弟看见地上打滚的我,一时间不知为何是好。 老大鹰眸盯了我一眼,端详了一会儿,便冷冷的命令小弟说,“去,看看她玩什么把戏,如果发现她耍我们,给我立刻办了她!” 我两手越是挣扎,手臂上的伤就越痛,我已经可以感受到手腕已经皮开肉绽了。 小弟俯下身来看我,我嘴里只能虚弱的重复喊着,“痛......痛死我了!” 看了我好一会儿,小弟便汇报说,“老大,她的唇已经发白了,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老大骂了一句NND,然后亲自俯身下来看我有没有猫腻,盯着我看了好半天,最后没耐心的说,“你到底干吗了?” 我整个人卷了起来,喘着厚重的呼吸声,声音极其虚弱,“痛......我肚子好痛......痛!!!” “老大,这可怎么办啊,不会在这里搞出人命吧?”一个小弟极其紧张的问。 老大犀利的眸子在我脸上来回打量,最后完全不怜香惜玉说,“带走!” 闻言,我立刻一惊,连忙开口,“我要去洗手间!我要上厕所!!!” 本来要把我抬起来的小弟,又迟疑了,连忙回头,不知如何是好的喊了一声,“老大!” 老大明显的瞪了小弟一眼,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我说你做事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一点主见也没有!” “可是……老大,这可是上面要的人,我真拿不准注意啊!”小弟一副为难,只能征求老大意见。 被唤老大的人鹰眸紧迫的盯着我,好久,才说,“让她去,别让她死了。” 他的声音冷漠,却也是噬人。 小弟连忙点头,粗鲁的把我从地上扯了起来,一脸不耐烦,“去去去,快点!” “前面就有个洗手间。”我指着前面不远处,那边确实有个洗手间,只是右拐是警察局而已。 小弟没有怀疑,一路跟着我去。 在进洗手间之前,我晃了晃手,“能不能把绳子解开?” 小弟端详了我一眼,接着拧眉,伸手把我绳子解开了,一脸不耐烦,“麻烦!” 得到释放的手已经变得有些血肉模糊,尤其是那一层被我故意蹭开的皮,看上去有些恶心。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前脚踩进洗手间门口,小弟就在门外等着我。 我走了没两步,又猫着身子折了回来,贴着墙壁,看见小弟拉开外套的拉链,那出一包烟开始抽起来,我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转角处走去。 每踏出一步,心跳动的频率就往上升一个频道。 扑通扑通。 除了我自己轻微的脚步声,就心脏跳动的声音如此震耳欲聋了。 我闭着眼睛,用尽全力往前跑去,也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被发现,此刻我能做的,只是跑而已。 奈何小弟也不是吃素的料,发现动静立刻拔腿追了上来,“MD,想跑!” 他那恶魔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一惊,看来是被发现了,连忙加快速度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喊,“救命,救命啊!有人绑架!” 等我终于跑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人几乎快要虚脱了,汗水淋漓,我连忙跑进守门大叔的亭子,一边喘气一边说,“大叔,救……救命啊!有人……有人要绑架我!” 大叔沧桑的眼眸瞧了我一会儿,发现我头发凌乱,整个人狼狈至极,似乎相信了我的话,按了内线通知警察局里面的警官。 我那颗跳动比平日里多八拍的心脏才慢慢停歇,整个人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阵冷汗从背上侵袭而来,我迷离的视线还不停的瞟着我来时的路,深怕他们追过来。 大叔似乎看我还一脸震惊未了,凑前上来问我,“姑娘,谁要绑架你啊!” 我咬了咬惨白的下唇,一手拨去脸颊上那凌乱的发丝,虚弱的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走在路上他们就……就出现了。” 忽然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推门而出,面无表情,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冷声询问,“怎么回事?” 我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看向他,一副求救的模样,指着外边说,“外面有人想要绑架我!” 穿警服的男人看了我一会儿,最后再一次问大叔,“怎么回事?” 大叔把他看见前前后后描述了一遍,最后又说,“警官,这小姑娘看上去也不像是骗人的,你瞧瞧她的手,被勒的鲜血淋漓……” “行了,我以为什么大事呢,不知道陈总在里面吗?”警官不耐烦的打断了大叔的话,最后瞅了我一眼,烦躁的对大叔说,“快把她解决了,像什么样子,领导还在里面呢!尽添乱!” Chapter93:我是莫迪的人 <!--章节内容开始-->“可是……”大叔话刚出,就被警官一眼扫来,接着,大叔的话全数往肚子里咽了。 “老大!就是这里!” 一道声音徐徐而进,我听的不真切,可他们的人影已经出现在我的眼眸了,我连忙拉住要走的警官,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指颤颤的指着外面,对他说,“你看,就是他们要绑架我!” “张道子,给老子滚出来!”那个脸部有刀疤的男人一声怒喊,我眼前的警官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哈头点腰的,“哟,这不是风哥么?” 见状,我秀眉一拧,原以为自己看到了曙光,却不料依然还在狼窝,看他们交谈的模样,一看就是老熟人,而且是……似乎那个警官才是被罩着的人。 我偏头看了一眼门卫大叔,门卫大叔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看来这次我总算栽跟头了。 究竟惹了什么人,我自己还没有搞清楚,连一个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张道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鹿爷的事你也拦着。”风哥徐徐前进,脸色一点一点阴沉,时不时的把视线盯向我,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张道子立刻胆战心惊起来,连忙撇清关系道,“风哥,那女人是她自己跑进来的,您放心,我现在就帮你解决了。” 鹿爷已经在众人的拥护下出现,风衣随风荡了荡,冷毅的俊脸有些不悦,看了张道子好一会儿,问,“陈总在里面?” “是,是,是!”张道子连忙应着,一点也不敢怠慢。 鹿爷作难了一会儿,接着点了点头,“那这女人就交给你了,记住,是上头的人要盯死她。” “好的!好的!” 张道子都应了下来,他也知道该怎么做,所谓的上头盯死,就是能让她多不好过就都不好过,但不能弄死了,也不能碰她。 张道子一双猥琐的眼睛瞬间转向我,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鹿爷慢走!”张道子极其狗腿的送走了鹿爷那一干人等。 说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去,完全把警察局当做他们的小据点了。 我拧紧秀眉,盯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张道子,心里的恐惧逐点上升。 当冰冷的手铐把我双手拷住的时候,我先是一愣,接着瞪大那双不可思议的双眸,厉声反驳,“你凭什么拷我?” 犯法的人是鹿爷,凭什么把我铐住了? 张道子冷哼一声,把我硬生生的扯出保安亭,手立刻吃痛起来,我神晃了一下,立刻踉跄一步,整个人狠狠的摔倒在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嘶~~” 张道子立刻不悦的瞪了我一眼,眼里尽显不耐烦,冷斥一声,“别装死,起来!” 我强撑着起来,好不容易坐在地上,灰头土脸的模样有些狼狈,最后倔强抬头盯着他,警告张道子,“你最好放了我,不然我一定告你!” 话落,张道子张狂的笑了起来,一副‘你很天真’的模样盯着我,冷哼了一声,“告我?等你有命从这里走出去再说!” 说着,便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几乎是被他拖进警察局里面的,等我回头看守门大叔的时候,才发现他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似乎对这种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被张道子推进局里,因为夜深了,所以只有一个守夜的警员,那个警员瞧了一眼我的脸,眼光立刻亮了起来,便问,“张警官,这妞犯啥错了?” 张道子冷哼一声,煞有其事说,“袭警!” 话罢,我不可思议盯着张道子,瞳孔瞪大,冷呵了一声,如今的世道,警察都是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吗? 草稿也不需要打一下,这谎话说的如此溜,一看就没少说。 “关哪边?”那个警员继续问。 听到要被关起来,我连忙赖在一旁的铁椅上,一副宁死不屈,“你没有权利关我!” 可张道子完全不理会我,直径跟那个警员说,“把她关403。” “是!”警员对张道子的话唯命是从。 张道子走之前睨了我一眼,阴冷的目光看的我心里直发毛,他说,“别想着跑,告诉你,没用,在这个司里,还没有我张道子不能做主的事情!” “我要见律师!”说这句话的我,真的可以完全跟白家扯断关系了。 一个白家人,居然会说那么蠢的话,可见的,我根本就不适合做白家人。 张道子听了,只是嘲讽的嗤嗤一笑,懒得跟我废话半句,接着整理了一下那身道貌岸然的警服,便走了。 等张道子走了,守夜的警员也打算按照张道子所命令那般解决掉我。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犹如地狱的牛头马面,就是黑白无常,他刚走过来,还没来得及有动作,我便立刻警告他,“别碰我!” “哟,你这妞还挺辣的!”警员痞痞一笑,一副不怀好意的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我拧起秀眉,后退两步,继续警告他,“最好把我放了,我是莫迪的人。” 在S市,提白氏没什么作用,但是莫迪却很管用。 果然,警员神情一变,警惕的问我,“你是莫迪的什么人?” 莫迪跟政府的多项合作,整个商界的人都知道,这些警员听到我是莫迪的人,便不会轻举妄动。 “我是莫迪少当家的未婚妻!”我最不愿意承认的一件事情,今天我承认了,因为我知道,只要进去了,就有可能真的出不来了。 我不再天真的认为,律师可以安然无恙的将我救出来,看他们黑白相护,我已经进了鬼门关了。 警员听了我的话,立刻哈哈大笑起来,嘲讽挂在脸上,一副天方夜谭,“你?你是莫迪少当家的未婚妻?你还真把自己当做白家大小姐了?” 我顿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故作镇定,“那你可以找莫迪少当家跟我当面对质!” 警员不屑的冷嗤一声,语气嘲讽至极,“就你这破事,我还要找莫迪少当家,你是觉得我命贱还是觉得我长得英年早逝啊?” 说着,警员便伸手想要来拉我,我急忙躲过,抓准机会便往门口冲去,可那个警员却没了动作,因为当我跑到大门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门是要密码才能开的。 刚刚张道子进来的时候,便关上了,原来早就防着我了。 回头望去,那个警员只是意料之中的笑笑,然后一副‘你很愚钝’的模样看着我。 他是闲情悠得,可我却急的只能踹门,不管不顾大喊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没有权利关我!!!” “别吵!” 警员听到我大喊大叫,立刻紧张了起来,一边探头看看里面的动静,一边又呵斥我,“警告你,再吵信不信我也打女人。” 他逼近我几步,怒瞪着我,似乎只要我多敢开口说一句,便要将我临时处死。 “放我出去!”他不让我吵,我反而叫的更凶,毫不弱势的瞪着他,一字一顿的警告,“听到没有,放我出去!!!” “你?”警员见我敬酒不吃,立刻扬起手掌,准备狠狠的扇下来。 却不料,忽然一声叱喝,让警员立刻收手,“吵什么吵?” 张道子在里面听见外面动静,连忙赶出来瞧个动静,瞪了我一眼后,接着又骂那个警员,“一点小事也处理不好,干什么吃的?” “张警官,这妞性子太倔了!”警员委屈的说道。 我一边踹着门,一边喊道,“放我出去!” 张道子立刻横了我一眼,警告我,“老实点!” “放我出去,我说了,我是莫迪少当家的未婚妻,不信可以找他对质!” 我瞪着张道子,希望他可以看见莫迪的面子上,去求证所谓莫迪的少当家,不然这个牢笼我很容易进来,恐怕很难出去。 张道子闻言,蹙了蹙眉,一脸疑惑,问警员,“怎么回事?” 语气中多了几分顾及,或许跟我提起莫迪有关。 “张警官,这妞说的可铁定了,她就是莫迪少当家的未婚妻!”警员对着张道子眉飞色舞的说了一大通。 张道子听后,只把我这话当做放屁,冷嗤了一声,不屑瞟了我一眼,“就她?还敢自称白家大小姐?” “张警官,现在的女人成天想着自己麻雀变凤凰,我们要习惯!” 他们两人一黑一白的唱着,唱的比说的还要难听。 “行,你是莫迪少当家的未婚妻,那您说说少当家的名讳!”张道子一副施舍我的模样,似乎只要我说出莫迪少当家的名讳就相信我一般。 “他……”我顿时蒙了,莫迪虽然名号响亮,可从来没有报纸或者杂志登过关于莫迪掌门人的半点消息,包括姓氏。 “怎么?少夫人说不出来?”张道子笑的一脸嘲讽,似乎早就猜到是这种结果。 我脸色顿时煞白,当初母亲是提过让我进莫迪上班,可我那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就别提莫迪少当家的名讳跟模样了。 张道子笑意逐渐敛去,黑着一张脸拍了一下警员的脑门瓜,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关起来!” Chapter94:列家人 <!--章节内容开始-->警员立刻点头哈腰把我扯了回来,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挣扎几番,却耐不过警员的猛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我气愤的瞪了张道子一眼,这个渣警官,居然这样光明正大的公报私仇。 而且是帮别人报仇。 我人被拖到一旁的时候,便一个门响,接着又是一堆趋炎附势的声音,“陈总,您慢走,这次的事情我一定好好处理!” 张道子看见里面的人出来,连忙迎上,比在警察局门口对鹿爷那帮人还要谄媚的笑道,“陈总这就走了,不多坐一会儿?” 被称为陈总的人没有理会张道子,自径的往前走,迈着很大的步子。 我低着头,看清他的皮鞋锃亮,裤筒很直,一看就是个人物。 我抱着必死的心,打算求救,头刚抬起,看见的居然是像极莫殆的那张脸,是陈默。 他五官没有任何微动,一张精雕的薄唇轻抿,看不出喜怒,只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一副生人勿近。 “陈默?”我拧着眉,不确定的喊了一句。 因为我还在幻想,幻想着莫殆的死而复生。 陈默骤然顿住脚步,偏头看我,一双漆黑深邃的瞳孔,我可以看清在他眼睛我的倒影,是那样的狼狈。 “列家人?”他薄唇轻启,脸色晦暗不明。 列家人? 我听到陈默的称呼,我几不可察的微微拧眉,好久好久脑海才回想起来上次第一次见面,他说欢迎我加入列氏家族。 张道子本来要拦住我跟陈默说话,但陈默已经先开口,喊了一声‘列家人’,他只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额上的汗珠愈加密集。 按照刚刚张道子对陈默的恭维,一看就知道陈默是号人物,张道子得罪不起。 见状,我立刻求救,“带我出去,可以吗?” 话落,陈默扫了一眼刚刚送他出来的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穿着一身西装,一看职位就是比张道子高了好几番。 “陈总,若这是您的朋友,当然随时可以带走。”那个男人连忙谄媚的说道,一副他什么都懂的眼色。 陈默冷冷扫了那个男人一眼,没有说话,接着又偏头问我,“怎么回事?” 张道子这个时候脸色都青了,本来是白的,后来因为陈默的第二句话,立刻由白转青了。 “他们说我袭警,而且要把我关起来,但我可以说清楚事情原委,真的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我直截了当的把事情说个明白。 虽然只是几句话,但依照陈默的睿智,我相信他已经明白其中原委,半晌,陈默唤了一声,“李特助!” 声音不重不轻,却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听其号令。 李特助立刻上前,微微鞠躬,一副恭敬至极,“陈总,有什么吩咐?” “外套脱下来!”陈默继续命令。 李特助二话不说,把黑色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陈默接过,披到我身上。 我低着头,一身的狼狈,头发糟糟的像颗草。 李特助见状,立刻明白陈默的心意,又对着那个穿西装的男人说道,“王主任,陈总问您要了这个人了。” 王主任连忙点头,一副奉承,“当然当然,我已经说过了,陈总随时可以带走。” 陈默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既没有开口,也没有看王主任,接着自径往大门走去。 我站在原地,丝毫不动。 陈默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犀利的眸子盯着我,还没有开口,我便说,“有人要绑架我,我跑到警察局报警,可他……” 我伸手指着张道子,回想起他那副狗仗人势的模样,我就愤恨不平,“却说我袭警,这黑锅也不是这样背的吧?” 张道子居然想要将我就此解决掉,这样黑心的人,我绝对不会心软。 这仇,我必报无疑。 陈默的视线忽然定格在我血肉模糊的手腕上,抿着薄唇,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当全部人都以为他没有开口的意思时,他开口了,声音不紧不慢,却足够慑人,“列家人当然不能背黑锅,李特助,把苏小姐事情通知御,让他解决。” “是。”说着,李特助便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我一听到要通知列御寇,连忙拦了下来,一手抢过李特助的手机,“别通知他!” 他因为SD项目的事情,在B市忙的不可开交,我不应该这个时候打扰他,而且,这也关系到白挚跟陆恒天之间的争斗。 或许我有私心,当我知道列御寇是白挚的人时,我已经站在白挚这一边了。 话落,陈默淡淡的瞟了我一眼,声音低沉,“那你想怎样?” “把警察局外面的录像调出来,有个叫做鹿爷的要绑架我,他绝对是受人指使。”我隐隐觉得,这件事情跟上次洗手间事件是同一个人做的。 手法相似,而且都是冲着我来。 陈默忽然眸子沉了沉,看了我好一阵子,良久,才发号施令,“李特助,按照苏小姐说的办!” 李特助立刻恭敬照办无误。 张道子站在一旁,见状,整个人几不可察的颤了颤,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脸色已经白的彻底,还时不时的瞟我几眼,眼里更多的是惊愕跟恐惧。 王主任在一旁胆战心惊的陪着,时不时擦一下额上密集的汗珠,两人面面相觑。 默了一阵,陈默又开口,“可以走了吗?” 我死死盯着张道子,张道子被我噬人的目光瞪着打了一个冷颤,他低着头,怯怯的不敢抬头看我。 世界上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才会有那么多冤魂,半晌,我才把视线抽了回来,在口缝中挤出两个字,“可以!” 一路跟着陈默出了警局,上了他的车,司机立马发动车子,一路上有些沉闷,陈默的气场很大,就算他不说话坐在那里,让人也有说不出的一种压抑感。 “谢谢你!”最后,我率先开口跟他道谢,打破诡异沉默。 陈默漆黑的眸子不动声色的转到我的脸庞上,一副深沉,薄唇微启,“你怎么会惹上鹿爷那帮人?” 我紧拧着秀眉,对于鹿爷这号人,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 “我不认识他。” 陈默深邃的眸子微微一凛,微微质疑,“不认识?鹿爷他从来不会教训一个跟他没有关联的女子,你应该在某个基层上惹上他了。” 某个基层? 我冥思苦想,脑海中始终找不到任何一点关于所谓鹿爷的半点讯息,就算我把上次洗手间事件联系起来,最后扑朔迷离的怀疑者也是肖露而已。 “我在回家的路上遇上他们的,刚开始他们只是要我的包。”我暗暗解释说。 陈默听了,没有开口,视线已经从我脸上移开,盯着车窗外,侧脸微微凝重。 “你怎么会在警局?”我问他。 半晌,他才开启薄唇,面无表情,“处理一点事情。” 看他的模样,似乎不太想跟我说话,我干脆也闭口,保持沉默也许这就是跟陈默相处的最好方式。 也不知道班婕妤,她是怎么跟眼前这个男人相处的,有没有受委屈…… 想着,我便想要给班婕妤打个电话,自从莫殆忌日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她了。 找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包还在鹿爷手里。 “那个……”我犹豫着开口,“能不能借你手机用一下!” 话落,陈默只是把手机扔过来,依旧没有看我,视线直直盯着窗外,似乎窗外有外星人一般。 我拿起手机,快速拨打了班婕妤的手机号,这么多年,我只记住了三个手机号,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班婕妤的,最后一个……是白挚的。 一阵规律的嘟嘟音传来,一分钟后,一个忙音传了过来。 见状,我微微拧眉,继续拨打。 可是,就算我拨打了四五次,她依旧不接。 怎么回事? 我莫名其妙的开始担心起来。 “她不会接我电话的。”我的疑问还在心中,陈默忽然开口,解开我的迷惑。 “为什么?” 按理说,陈默长得如此像莫殆,班婕妤早就该前仆后继的往上赶了,怎么又会敬而远之呢? 我的话刚落,一直稳如泰山的陈默眼眸泛了泛,微微诧异的问我,“她没跟你说?” “说什么?”我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见过班婕妤了,还能谈上话吗? 陈默盯了我良久,曜黑的眸子沉到谷底,最后薄唇微微开启,“没什么。” 话落,便寂静,车内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陈默精雕的侧脸跟莫殆如出一辙,只是那双眼睛凌厉了一些,睫毛应该比莫殆的还要长,侧着看,他敛眸的模样忧郁。 “我以为你拿到手机第一个会给御打。”他轻轻开口。 话罢,我低头,声音有些认错的态度,“我不记得......他手机号码。” “你只记得班婕妤的?”陈默问。 我低着头,看着右手的虎口处,曾经被列御寇掐过,我至今还没弄明白,他掐我虎口的意义在哪里。 陈默的提问来的太匆忙,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时间思考,我直接回答,“还有白挚的,我只记得白挚跟班婕妤的手机号。” 此话一出,我自己反应过来暗暗咬了咬唇。 Chapter95:都是错觉 <!--章节内容开始-->对于自己的不假思索有些懊悔。 陈默闻言,定定看了我几秒,接着偏头,永远给人留下高傲的后脑勺,“你不愧是她的朋友!” “……” 陈默话的意思,我可以听出半分,只是,“婕妤她不是那样的人。” 我下意识帮班婕妤解释,因为我心知肚明,她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她交过很多男朋友,但她爱的只有莫殆,只有莫殆而已。 “因为她不是,所以你也不是么?” 陈默淡淡反问,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一双眼睛迷离的盯着窗外,似乎注意力从来没有给过我一般。 我微微一愣,这样的辩解确实高明,说别人不是,事实上会让人误以为只是给自己开脱。 陈默的手机忽然响起,给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调和了。 他淡淡敛眸,看了一眼屏幕后接起,声音薄凉,“喂。” 一个音节后便没有任何声音,最后他看了我几秒,才吐出简洁的几个字,“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默把深沉的视线定格在我脸上,我下意识偏头,紧拧秀眉,一阵踌躇。 “婕妤她是无辜的,你没有权利伤害她。”我怔怔开口,声音很低,就算不去看陈默,我依然感受他视线骤然阴冷。 “是么?”他凯撒般的声音忽然传开,接着冷嗤一声,“你就那么确定,被伤害的那个人,是她吗?” 我微微一讷,缓缓抬眸,看着陈默,昏暗的灯光把他脸庞照的有些晦暗不明。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确定。”我万分确定。 如果班婕妤要从陈默身上找到莫殆的影子,她会受伤,如果她爱上了眼前这个人,她只能受伤。 陈默偏头,声音薄凉,“你太果断了。” 不,这不是果断。 而是班婕妤……能让她受伤的那个人是莫殆,而陈默长得如此像莫殆,班婕妤面对陈默,只能受伤。 “在爱情里面,她只爱过一次,莫殆死后,她把自己的心包装起来,任何人都靠近不了,你的出现,对婕妤来说,是震撼,或者......是她的救赎吧!” 我浅浅的说到,班婕妤这几天的异常,我已经明显感受到她跟陈默之间的种种,他们之间应该发生了很多事情。 陈默依旧偏头看着不知名的某处,他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般,沉默的让人害怕。 车子最后停在了市人民医院,我撇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很快的拉开车门,对陈默道了一声谢,他忽然叫住我,陈默说,“我不是她的救赎,她才是。” 陈默的话说的模棱两可,我一时间无法体会他的深意,最后扭头忙不迭的便往医院奔去。 我没有去其他科室,而是直接赶往六楼,找李连杰。 当李连杰看见如此狼狈的我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先是一怔,接着很快的便拿出医药箱帮我处理伤口,一边说,“怎么弄成这样?” 我忍着痛,盯着手腕的伤,没有过多解释。 李连杰看我没有开口,也很识趣的没有再开口追问。 寂静的空间里面,只有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在蔓延,一圈一圈的蔓延,将我整个人包裹住,像是上了一道保护层。 两只手被李连杰包的像粽子,我躺在沙发上,一阵疲惫,最后叮嘱道,“别让他知道。” 我口里的他,是白挚。 事实上,我不怕白挚知道,我怕的是,列御寇知道了。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毛病,习惯了独立,习惯了受伤之后自己一个人疗伤,不喜欢打扰。 “他前些日子来过了,说如果你来了,一定要告诉他。”李连杰一阵为难,我也明白,上次我病复发了,李连杰没有通知白挚,所以他生气了。 我闭着眼睛养神,微微开口,“他指的是如果我的病复发了,而不是我受伤了。” 白挚在乎的,是他自己留下的祸害,是他给我带来的痛苦,他是在自责。 话落,李连杰便再也没有开口了。 我就这样躺在他的沙发上昏昏入睡了,午夜,阵雨忽然突袭,雷声滚滚,震耳欲聋,似乎那道雷要把天空劈成两半。 “轰隆隆——” “轰隆隆——” 这可怕的巨响没有一刻停止过,后来一道闪电,快的让人捉摸不住它的轨迹,就这样铺天盖地而来,一道光从眼前闪过,似乎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向我劈来。 “轰隆隆——” 又是一声巨响,我立刻被吓醒在沙发上。 睁开眼的那瞬间,一双放大数十倍的瞳孔忽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了,周围一片漆黑,只有那双瞳孔亮的让人惊悚,我惊呼一声,“啊!” 然后整个人向后倒去。 李连杰眼疾手快将我一把捞了回来,蹙着眉盯着我。 我余惊尚未定闲,大呼着气平息自己的情绪,盯着那忽如起来的李连杰,微微不悦拧起眉,埋怨说,“你怎么忽然出现了?吓死人!” 李连杰轻笑一声,丢给我一瓶饮用水,说,“你自己做恶梦,一直大喊大叫,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你就被吓到了,还真够丢人。” “你!”我一时被他说的语塞。 干脆拧开矿泉水,但忘了手腕上的伤,整个被我狠狠一个用力,一阵痛随着手腕慢慢延伸,最后痛到极致,我‘嘶’的一声惨痛的呻.吟。 李连杰立刻不悦的拿过我手里的水拧开,没好气说,“痛死活该!” 我喝了水,伸手撸了撸自己的乱发,一阵迷糊,我居然在这里睡着了。 李连杰找来医药箱,重新帮我整理了一下伤口,我一直喊疼,他可能有些怕弄疼我,越发小心翼翼,便越会出错。 他一个不小心,我疼的大喊一声,“嘶~~~” 就差一点哭出来了。 真的是......致命的疼。 李连杰立刻停住手里的动作,焦急抬头,问我,“很痛吗?” 我咬着唇,点了点头,那是手腕,脆弱的只有一层皮,稍不留神便是大血管,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李连杰屏住呼吸,更加小心的拆绷带,缠绷带,动作极慢,轻柔。 包扎完毕后,我们都松了一口气,他笑的天真,似乎因为完成了一个高难度动作所以异常开心。 我们离得很近,我可以看见他大汗漓淋的模样,眼眸中看我的时候多了几分异样色彩。 这样的眼光,这样的注视,似乎我曾经在某个人身上也看见过,似乎也是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动作。 是列御寇...... 我手烫伤的那晚,他就是这样看着我的。 后来......我们就出事了。 我脑门一慌,急急的推开李连杰,从沙发上滚了两圈,找到自己的鞋穿上,准备离开。 而李连杰似乎明白我这一连串动作的行为,连忙阻止,声音带着诧异,“外面大风大雨的,你现在要离开?” 我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一凛,坚定的说,“对,我是该回去,很抱歉,打扰你这么久。” 如果说以前我蠢的话,那么如今我继续留在这里就变得心机了。 经过这几次跟李连杰的相处,我不再怀疑,他喜欢我。 我不喜欢给人错觉,我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给他更多的错觉会让他误会,只会让他越陷越深。 去伤害一个人,跟伤害自己没什么区别。 李连杰自然知道拦不住我,目光骤然黯淡,讷讷的问,“是因为他吗?” “谁?” 我第一反应是以为他在说白挚,后来,反应过来之后,才明白,他再跟我说列御寇。 我低下头,灯光微黯,洒在我的发端,一双明亮的眼睛微微敛下,轻轻的嗯了一声,回答的毫不避讳,“就是因为他。” 因为他,我要跟任何对我有非分之想的人保持距离……安全距离! 李连杰听到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呵的一声冷笑,他说,“我以为,你对我会不同。” 我始终低着头,浅浅盯着灯光洒下来的……我的那团影子。 良久,声音清淡开口,“我不知道是哪里给了你错觉。” 我从来对李连杰是毕恭毕敬,没有半点逾越,是那里给了他这样的错觉。 李连杰微微移动脚步,没有挡住我的去路,他白色的袍子还没有褪去,身上一股来自医者消毒水专属味道,他声音忽然变得很低,“只要我喜欢你,你给我的都是错觉。” 低到几乎不想让我听到他这句呢喃。 话罢,我整颗心微微一震。 我不知道何时他已经陷得那么深,他常常很关心我,更多的我会以为因为我是他的病人。 只要我喜欢你,你给我的都是错觉。 这样的一句话,会让多少女孩子心动。 这样的一句话,会让多少的女孩子深深迷陷。 可是,我不会,因为我是苏念情,名曰有情,实则绝情,黯黯低着头,轻启朱唇,“对不起。” 又是一句无用的‘对不起’,可是每一次说这句无用的话时,我内心比任何人都真诚。 我是真的觉得抱歉,真心的...... 话落,我抓起包包便往李连杰办公室外跑去。 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狠手辣,我以为自己可以很绝情的拒绝任何人。 Chapter96:喜事还是丧事 <!--章节内容开始-->可不是这样...... 当拒绝一个真心喜欢我的人时,我的心居然会那么难受。 难受,是因为这样好的一个男人,不该爱上我这样的一个女人。 我身上背负了太多,我的世界是复杂的,我不是救赎,我是这个世界的罪恶,他们都不该来沾惹我。 不管是李连杰还是列御寇,他们遇上我就是他们这辈子的不幸。 我一路跑到到了院门口,落荒而逃的背影有些蹉跎,院外大雨滂沱,雷电交加,我盯着一片被乌云跟雨水包围的夜空,看不到一丝光线。 直到视线下移,陈默的车子还在原地停止,车灯还亮着,雨水打在他的车上,车前灯可以清晰的看清雨水的滂沱,我微微一愣,眸子骤然一深。 李特助看见我出来,连忙打伞过来接我,一边解释说,“苏小姐,陈总有事飞了一趟B市,让我在这里等您。” B市? 我先是一愣,原来陈默与B市也有关联,目光微滞,接着看着一脸疲倦的李特助。 “你等了一晚上?”我微微有些诧异,这都快天亮了。 李特助轻轻一笑,解释说,“您是班小姐最好的朋友,如果您有意外,班小姐一定非常难过。” 我没有听懂李特助的话,因为当时我的脑袋是混沌的,我只能在他的拥护下,钻进了车里。 六楼的一个窗户微微打开,一双黯淡的眸子盯着黑色的轿车,直到黑色的车子消失在医院的绿道上。 李连杰把窗户关了,雨水已经打湿了他一袭白袍。 他以为,只要他不说,就可以一直在这样单纯的关系见见她。 可......这一层天窗纸被无情捅破了,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那个人,一定不是自己,是最爱自己的那个人。 也许爱她的人有很多,最爱也有很多。 论到了解,却无人及他。 可惜......爱不讲究了解,只看重感觉。 他比那个人先识她,时间上他胜了,他比那个人更加了解她,这一点,他还是胜了,只不过,有一点输了,他没有比那个人先一步住进她的心里。 当她心里住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其他人都是缥缈的,虚无的。 剩下的,只是全世界,一个第三人称。 我被李特助送回丽苑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五点多了,我已经请了十天的年假,有一段时间不去公司。 如今GS乱成一团,这个时候我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免得趟了这趟浑水,惹祸上身。 我一睡就睡到晌午,因为冬已经近了,阳光便温和了起来。 门铃响的时候,我以为是班婕妤回来了,可一开门看见的却是木木,让我有些微愣。 “哇靠!你搞什么?” 木木看见我惨烈的状况,两眼目瞪口呆了一会儿,立刻推门而进。 我苦笑一声,扬着两根招摇过市的手臂,玩笑道,“跟鬼打架了。” “......” 木木鄙视我两眼,结果去厨房熬了粥,顺便到楼下买了点菜,给我煮了一顿可口的饭菜。 其实我很想说不必她那么大费周章的,因为待会李特助说给我送午饭过来。 果不其然,我们刚吃完饭,李特助就把饭菜送过来了。 “看来苏小姐已经用过餐了。”李特助看着餐桌上的狼狈,尴尬的提着两个环保饭盒,不知如何是好。 就当李特助准备提着两个饭盒打道回府的时候,木木拦了下来,两眼发亮一般盯着李特助手里的饭盒,急忙道,“帅哥,别啊,人走了,饭留下啊,这桌上都是我吃的,念情还没吃呢!” 也不知道木木是好心还怎么样,总之她是把李特助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反而让我陷入一个窘态。 李特助见状,看看我,在看看木木,最后干脆扔下饭盒便跑了。 “……” 我扯了扯嘴角,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说木木什么好。 她那头蠢驴子,难道看不出来人家李特助走了是最好的选择,干嘛非要把人拦下来,唱这一出呢! 木木乐滋滋的又把餐桌收拾了一遍,把李特助拿来的饭菜重新热了一遍,说,“念情,你那里淘来那么好的货,发现你身边都是帅哥环绕啊。” 木木一边说,一边对着桌上的食物垂涎。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就吃吧,胖死你!” “你不吃么?”木木抬头问我。 我摇了摇头,“被你的饭菜填满空间了,没有多余的地方装这些。” 木木一听,乐了,“那全归我了啊!” “行,归你,胖死你!”我哼哼两声说道。 原来她刚刚非要让我陷入那么尴尬的局面,一切都是为了她自己,不过是想要吃而已。 木木也哼哼两声,反驳道,语气有些尖酸刻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反正几十年以后还是要一起跳广场舞!” “......” “难道你不知道,贱人就是较轻么?”说着,木木还把视线流连在我的腰肢上,一边感叹道,“你的腰太细了,一看就比我轻。” “......” 这个时候,我竟无言以对。 “所以说,你一个把饭变成屎的人,有什么资格笑一个吧饭变成肉的我?” “......”我抽了抽嘴角,好心提醒木木,“你还吃着饭呢!” 吃饭,咱能不提那些话题么? 木木经过我一番提醒,恍然大悟,“噢,对,不该这样比喻,应该说,我全胖在胸上......”说着,又瞄了我两眼,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你全瘦在脑子里了。” “......”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对了,公司一堆流言蜚语,说你请假准备结婚了?怎么回事?”木木忽然口出惊言。 我拧了拧秀眉,这又是那个风口浪尖上的传言,半晌,我反问木木,“你觉得我像是办喜事还是办丧事?” “……” 木木果断扯了扯嘴角,我想她今天很有可能消化不良。 这两天天,几乎都是木木跑过来照顾我,给我做饭吃,帮我打扫卫生,一点水也不让我碰,她说了,“受伤的人最大,您老人家就坐着,我伺候您就行,到时候给点小费啥的。” 没想到,到最后,是木木来照顾我的。 “对了,你家宠妃呢?”木木来了两天,才发现还没有见过班婕妤。 话落,我眉心几不可查微微一拧。 “她到国外走秀了。”我硬是扯了一个理由,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班婕妤在哪里。 想说给她打电话,手机又没有找回来,经木木这番提醒,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木木,手机借我一下。” 木木立刻把手机递给我,还不忘八卦的探过脑袋瓜子,问我,“打给列大哥?” 闻言,我淡淡抬眸看木木。 好奇怪,为什么我跟别人借手机,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我要给列御寇打电话呢? 我冷不伶仃的给木木一个白眼,没好气说,“我打给婕妤。” 木木撇撇嘴,接着抽回脑袋,一副你打给班婕妤我没兴趣知道的表情。 打了几通,终于被接通了,但接电话的人是小乐子,“婕妤她在忙,没空听电话呢!” “那她不忙的时候,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好。”小乐子应了下来,语气听上去也不是很爽朗,有些疲倦。 我拧着眉问,“你们在哪呢?” “在巴黎的时装周上。”小乐子简略的回答后,便挂了电话。 木木看我一脸凝重,又凑过来问,“怎么了?想你家宠妃了?” 我摇摇头,底喃几句,“总觉得,婕妤这些日子避着我。” 具体什么原因我不知道,只是她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丽苑了。 木木听着不真切,追问,“你在说什么?” 我愣愣抬眸,摇了摇头,不自然的回避木木那双大眼睛,“没,没说什么!” “……” 木木直接丢给我两颗卫生球,半天后,又问我,“话说,你的手机呢?” 我眨了眨眼,朱唇吐出两个字,“丢了!” 以前总是吐槽班婕妤丢手机,如今轮到自己了,唉,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丢手机,不,准确来说不是丢了,而是被抢了。 “……” 木木继续端详我,最后视线定格在我那双被裹得像粽子的手上,她颔首问我,“跟这个有关?”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避轻就重的说了一下,“星期四晚上回来的太晚,遇上抢东西的,然后就变这样了。” “我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木木立刻一副埋怨,“如果不是我自己找上门来,你是不是准备就一个人在家自生自灭了?” “……” 我看着木木那张夸张到极点的表情,有她说的那么糟么? “李特助不是跟给我送饭了吗?”我蹑蹑反驳,声音不敢太大。 木木一副恨铁不成钢,“能一样吗?他是男的,不对……李特助?谁的特助?” 木木的关注点向来就是以帅哥优先,有时候还真的不能小觑她的分析能力,我都怀疑木木应该加入特警部队才行。 “安泰陈默陈总的特助!”我没好气的回答。 木木一听,立刻来劲了,八卦的本事有增无减,“你又跟那个陈默有猫腻了?我说你怎么那么水性杨花呢,到处招惹花花草草,三天不看着你就一支红杏出墙来,可怜我的列大哥,一直被你摧残……” Chapter97:还好你没事 <!--章节内容开始-->“停!”我打断木木,木木立刻停住她的长篇大论,一脸懵逼盯着我,我推开她那张无辜的小脸,数着手指解释说,“首先,我跟陈默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非要有关系的话,那也是因为婕妤而起,再则,列御寇目前是我的男朋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那个口头禅‘我的列大哥’麻烦您老人家尽快改过来,我才是正牌,你就甭想来插足做小三了,最后,一直被摧残的那个人是我,难道你没有看报纸么?人家都说我苏念情为了包养列御寇不得不开餐厅,不然我可养不起他!” 我一口气说完,接着大呼两口气,拍案结词,“以上,属于我个人陈述,你爱信不信,当然,第二点属于硬性要求,你必须做到。” 木木听的目瞪口呆,两目呆滞,良久,才倏然回神,竖起一个大拇指,一边赞叹,“我的乖乖啊,念情,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原来你的中文那么好,信手拈来啊!” “……” 我鄙视了她一眼,接着推开木木,自径躺在沙发,命令木木说,“去煮饭,朕饿了。” “喏!”木木向我做了一个揖,立刻屁颠屁颠的往厨房去。 星期六的下午,我过的极其安详,吃完饭后,我便窝在阳台的藤椅上玩电脑,继续去我的日志寻温。 翻开跟列御寇之前的聊天记录,有时候看着看着,自己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微微翘起。 木木收拾完就走了,我一个人在家,虽然说习惯,但也是不习惯。 因为我习惯班婕妤的工作,可我也习惯了在班婕妤工作的时候,列御寇陪在我身边,少了他,心就空落落的。 上QQ快两个钟了,他一直不上线。 我没有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尽快回来,可一直没有给我一个答案,究竟是哪天回来。 信息发出去快接近半个钟了,列御寇那边迟迟没有回信,我想他暂时没有时间上QQ,我的手机卡还没有补回来,他的号码我没有背熟,少掉了手机,我们之间就没有办法联系了。 沉郁的心情慢慢变得紧凑,微冷的风吹拂我的脸庞,也不能让我有那么一刻的清醒。 我点开说说,发表了一条动态:想你,异常的想你。 没有哪一刻我会这样挂念列御寇,少了他的陪伴,空气太冷。 我很疲倦,双眸极力的想要睁开,却没有办法做到,两片蝶翼轻轻交汇,我阖上双眸,入睡在晚秋冬初。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期日早上了,手里的电脑被放到了一旁的桌上,我还在藤椅里窝着,只是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我的手紧紧攥住毯子,一双眼眸立刻从迷离变得清醒,头颅有一霎那的不镇定。 我猛地一惊,下意识的……他回来了? 我急忙掀开毯子,鞋都没穿,直接跑进大厅,喊了一句,“御!” 空荡的房子只有我的回声,可是…… 我黯然的双眸讷讷盯着地上的毯子,风微微拂过,毯子毅然没有半丝蠕动,如果他没有回来,毯子从何而来? “御!”我不死心的一个一个房间找,厕所,厨房,我的房间,班婕妤的房间,都没有。 最后,我泄气的坐在沙发上,难道不是他,是我的错觉? 也许昨晚是我自己冷醒了,拿毯子盖在身上,也许……就是那样! 失落的心狠狠的揪着我的动脉,手微微一颤,碰倒了桌上的一杯水,是那水温再度让我惊愕。 我整颗手放置被洒出来的水上,接着又摸了摸被子,温的?水是温的,是不是说明他刚走不久。 我指腹来来回回在水杯上磨蹭,忽然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声响起,我猛地一惊,连忙跑到门口,当班婕妤的倩影出现在我的视线时,失落感愈发愈浓。 双眸黯下来的光无处可寻,心,仿佛从十八楼落到负一层,那样的极限运动,我承受不住。 不是他…… “你怎么跑出来了?”班婕妤拧着眉盯着我,一边教训道,“鞋也不穿,怎么?嫌医院没待够?” 班婕妤责备的声音让我微微有些清醒,抬眸看她,一双清眸没有焦距的定格在她模糊的脸庞上,讷了一下。 “你,你怎么回来了?”我两脚磨蹭着,一副踌躇的模样问她。 班婕妤扫了我一眼,接着又把我推到沙发,丢了一条毯子给我,没好气说,“别给我冻着了,又上医院去。” 我刚想开口问,班婕妤又道,“还不是小乐子说你打电话给我,可你手机关机好几天了,我能不担心么?后来给木木打电话,她说你遇到劫匪,还受伤了,我听了立刻回来了,免得你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 说着,班婕妤又跑到厨房,端了早餐出来。 “过来吃吧,我刚到楼下买的。” 我蹑蹑的找到鞋,穿好,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还是你好。” “怎么?”班婕妤闻言,微微挑眉,一言道破我的思绪,“我们小葵花思春了,想你家大帅哥了?” “不是吃早餐?”对于她这种八卦行为,我干脆装聋卖哑。 班婕妤哼哼两声,“你就装吧!” “你跟陈默怎么回事啊?”我直接把话题转移到班婕妤身上,陈默那晚怪怪的。 说什么班婕妤不会接他电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僵了? 话落,班婕妤夹着油条的筷子一松,油条掉进粥里,粥溅了出来,弹到班婕妤的手臂上。 她微微不自然偏头,神色迥异,抽一张纸巾漫不经心的擦拭手臂上的粥,佯装轻松开口,“我跟他能有什么事。” 说着,便把纸巾放在桌上,悠悠起身,说,“吃饱了,你慢慢吃。” 我盯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把房门关上,我依稀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视线微微凝重,瞬间也没有了胃口。 门铃急促响起,我扔下筷子开门。 他刚毅的脸庞倏然出现在我的眼眸,我还来不及看清他俊逸的脸庞,下一秒,整个人却被他拥进怀里,双臂把我禁锢在他的胸膛,让我可以听清他实而有力的心跳声。 列御寇把我抱得很紧,紧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趴在他的胸膛,闻着熟悉的薄荷清香,我诧异的开口,“你,你怎么回来了?” 那一瞬间,我不敢相信,还以为这是错觉。 直到他那不规律的心跳将我拉回现实,我伸手抱住他结实的腰肢,才感觉到真实的存在。 讷讷的敛眸,眼瞳盯着熟悉的衬衣,还有他手腕上那颗镶着紫钻的手表。 那一刻,我清醒了,他真的回来了? 我醒来的那一秒,就有强烈的感觉,列御寇回来了。 只是,我没想到老天爷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先让我掉到地狱,在让我从地狱回到天堂。 “还好……你没事。”他抱着我,反复呢喃着,语气有些沉重。 他一直说,“还好你没事。” 我微微拧眉,双臂将他抱得更紧,难道他知道我出事了?所以急忙赶回来的吗? “你怎么知道的?”我轻声问他。 列御寇抱着我没有回答,外套沾了一些寒气,扑面而来的都是他从B市带回来的硝烟,我微微偏头,整个人躺在他的胸膛上。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沙哑,“默说的,你怎么可以不让我知道。” “对不起。” 我只是不想他担心,只是不想又再一次因为我的事情打断他所有计划。 “别再说对不起了,好不好?”每一次说对不起,似乎我都感觉到,他并不是那么的开心。 我窝在他怀里,浅浅的点了点头。 “好香,你在吃早餐吗?”他忽然问,接着推开我,视线看了我一会儿,微微一笑,说,“我好饿,陪我吃点?” “嗯。”我笑着应下来,拉着他便往餐厅去,一边给他盛粥,一边问,“你刚回来吗?” “昨晚看到某人的动态,连夜坐飞机回来,刚下飞机我就直奔你这里了。”他匆匆吃了两口,又说,“从机场回来的时候,默就给我打电话了,如果他不说,你是不是准备不让我知道?” 说着,他把视线定格在我没有包扎的手上,“手好点没?” 我笑着转了转手腕,昨天木木走之前帮我拆了包扎,我觉得好的差不多,就不用包的那么恐怖了。 “没什么大碍,看,能动,还能给你盛粥呢!”我轻松的开口。 他听了,没有说话,而是阻止了我转手腕的动作,担忧的蹙起英眉,脸上多了一抹不悦的色彩。 看他担心的模样,我硬是笑笑,“真没事!” 这伤好的基本差不多了,他其实真的不用那么担心。 “为什么我一不在你身边,你就出那么多事呢?”他声音带着自责,又夹着埋怨。 我反握住他的手,宽慰道,“我不是好好的,你别乱瞎想,就是这几天GS不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太平?”他清冷的眸子微微一泛,紧迫的盯着我,语气质疑,“不太平鹿爷会盯上你?” Chapter98:相看凝语 <!--章节内容开始-->话落,我整个人微微一僵,看来陈默把什么都跟他说了。 “你都知道了?”我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无措。 列御寇叹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鹿爷是什么角色?就算没有听过他,你也听过二爷吧?” “二爷?”我皆是一愣,微微拧眉,“你说单二爷?” B市的单二爷什么时候手伸到那么长,管到S市来了? “对,二爷他向来不管商场上几个家族的事情,如今他率先挑起了S市的风波,你真的以为有那么简单?”列御寇语气凝重。 我微微泛了泛眼睛,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无措的他。 “我可以应付的。” 这个单二爷我是听过他的,我念大学的时候,母亲就给我普及过关于单家的知识,单家跟秦家向来公不离婆,虽然表面看上去他们没有过多交集,可两家都有家训,听说如果单家生了一个男孩,秦家生了一个女孩,则两家就结为连理,如果都生男孩或者女孩,便义结金兰。 可偏偏那么多年以来,单家秦家都是男丁兴旺,未生半女。 如今,单家有单乘风单二爷,秦家有秦木槿大小姐,据说两家要联姻。 “你怎么应付?”忽然列御寇反问我,“你连鹿爷为什么要绑你都不知道,你怎么应付?” 列御寇有一点说对了,我连鹿爷为何绑我都不清楚。 “那,他们为什么要绑我?” 我没有得罪单家,更加没有得罪二爷,他们无缘无故绑我做什么? 列御寇清凉的视线纳在我的手腕上,微微一沉,最后不确定的说,“因为陆恒天吧。”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那就只有陆恒天这个原因了。 “陆恒天?”我疑惑的反问。 列御寇点点头,“陆恒天向来跟二爷交情好,鹿爷有时候也会听命陆恒天,所以,如果不是二爷的命令,那就是陆恒天的命令。” “你是说,陆恒天要绑我?”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列御寇拧紧眉宇,对于我这嘲讽的反问感到不悦,“你认为陆恒天不可能做这种事?” 不是没可能,而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他没有必要!”我不假思索反驳。 如果陆恒天要绑我,他何必多此一举,让鹿爷来呢? 也许是我的不假思索让列御寇整个人微微一滞,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瞳里异样的色彩带着复杂,接着他又有头有尾的分析说,“他为什么没有必要,如今的情形你也看清楚了,安泰跟莫迪连手支持白氏,陆恒天怎么可能没有反击?” 我摇摇头,“那他绑我要威胁谁?” 就算陆恒天要绑我,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方式,无论陆恒天怎么残暴,他对我始终有一个情字,他不愿意伤害我。 更不会用伤害我,来换任何东西。 “可以威胁我,也可以威胁白挚。”列御寇清淡开口,似乎在诉说一个事实。 闻言,我几不可察冷冷一笑,“如果陆恒天要威胁白挚,绑慕斯就可以了。” 这不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么?能控制白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慕斯,不管是慕斯是不是因为钱而离开他,白挚只会受控于慕斯,这是不争的事实。 “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觉得不可能?”列御寇不动声色的反驳着。 话罢,我微微一愣,抬眸看去,列御寇的脸色已经开始变阴沉,两眉之间一个川字格外明显,一对眸子阴沉而冰冷。 向来温和的他,什么时候也会因为一个人的名字,因为我对另一个人的袒护,脸色会阴霾成这幅模样。 “我……”一时间,我语塞了。 我该怎么跟他解释我跟白挚的关系,跟陆恒天之间的关系? 我跟他们的关系我都可以解释清楚,只是在于我要不要解释。 我一阵为难,脸色也白了几分,列御寇的脸色却因为我的为难缓和下来,其实此时他对我,更多的只是无奈而已。 毕竟他知道,我爱的是他,我们的争执不过从客观出发。 为了避免这些误会,我一咬唇,干脆告诉他真相,“其实,我跟白挚……” “我相信你!”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列御寇突兀的打断,他语速如此之快,快到让我无法接招。 他眼眸真诚,刚毅的俊脸敛去几分阴鸷。 其实我想告诉他,我跟白挚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我不想再瞒着他这个真相了,我想要告诉他,我就是白家大小姐。 “御,我跟白挚还有陆恒天的关系,我可以解释的,其实我跟陆恒天……” “葵葵,我说是认真的,我相信你!”他再一次打断我,眼睛无比真诚的看着我,告诉我,“真的,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不质疑!” 那一刻,我的心震撼了。 如果说第一次打断他是生气,而第二次又代表什么呢? 真诚…… 他不需要我任何解释,他不质疑我的话,他只是在做相信我这件事情。 我满眼感动的看着列御寇,眼眶藏着一层雾,怕它化水,我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见状,列御寇温雅一笑,“别太感动了,太爱我的话,以后想甩都甩不开。” 我吸了吸鼻子,说,“甩不开了,以后赖定你了!” 他一手抱过我的头,狠狠摁在他怀里,声音如大提琴般低沉,“好,不甩开,就赖着我。” 列御寇在家里没待多久,就说有事情要回公司处理,让我这段时间就不要去公司了,没事的话让我去‘向日葵’或者‘匿’走走看看。 我应了下来,也知道短时间内他会待在S市,心莫名的安了下来。 班婕妤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列御寇刚走。 我收拾着桌面,班婕妤率先抢下我手里的碗筷,说,“坐着吧,别到时候手出问题,赖我好吃懒做。” 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浅浅一笑。 班婕妤收拾完之后,跑到客厅,看着我一副欲言而止。 “怎么了?”我问她。 她微微紧着眉,“刚刚,你们的谈话我听到了!” 我先是一愣,接着浅浅点头,“我本来想跟他说明白点 ,可是,现在情况复杂,不是我想说明白就能说明白了。” 如今的局势不由我控制,我身份的事情恐怕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跟列御寇说清楚了。 “你不觉得他的身份也很可疑吗?”班婕妤忽然反问我。 我点点头,列御寇的身份我猜过很多种结果,可任凭我怎么猜都没有办法猜到他的身份究竟有什么玄机。 “他跟莫迪有密切联系。”班婕妤淡淡的说。 闻言,我抬眸看班婕妤,她视线撞上我的目光,微微闪躲。 我下意识觉得,她知道些什么。 “你知道他的身份?”我问的毫无顾忌。 班婕妤先是一怔,接着偏头,“能猜到一点点,不过,你更愿意他亲口告诉你吧?” “嗯。” 她不太想说,我也不勉强,毕竟我也不是很想从班婕妤口中得知列御寇的身份。 班婕妤似乎习惯了我的清冷跟平淡,默了片刻,她又说,“既然他回来了,我要赶回巴黎了。” 话落,我淡淡垂眸,语气清冷,“你在躲着谁吗?” 班婕妤刚踏出的步伐,硬生生顿住,脸色微微一白,但很快舒展秀眉,她粗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有些突兀,“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自然明白,班婕妤口里的他,是陈默。 “我只是拿过他手机给你打电话,受伤的那晚。”我淡淡解释说,“你没接,他说你不会接他电话的。” 班婕妤一听,立刻明白原委,几不可察嗤笑一声,接着冷声说道,“他救了你,该感谢他的是你,我是不会感激他的。” 她是不会感谢陈默为她做所的一切,即使陈默救了我,班婕妤也不会领情。 闻言,我捐起秀眉,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他们之间出问题了,而且……是班婕妤不想见到陈默。 “为什么?你不是非拿下他不可吗?” 当初班婕妤信誓旦旦,对陈默势在必得,向来对莫殆耿耿于怀,誓不罢休的班婕妤,会因为什么,这样果断的放弃跟陈默的来往? “若是一具躯壳,我当然不介意,可我不要一颗心,要不起!”班婕妤说着,视线偏移,整个头已经背对我,我猛地一怔,原来,她真的爱上陈默了。 语毕,班婕妤便回房提着行李箱往门外去了,走之前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我怔愣的应着。 我怔怔看着她远远离去的背影,孤寂的只有微黯的灯光为她送行。 她强迫自己离开中国,离开有陈默的地方,因为她真的怕自己爱不起,也要不起一个陈默了。 班婕妤走后,我抱着电脑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列御寇说,他看见了我的空间动态。 果不其然,他的QQ头像一直在我电脑右下方拼命的闪个不停。 一大堆他发过来的信息。 葵葵,你怎么了? 手机怎么打不通? 在哪里?看见立刻回复! 苏念情,说话!!! 我要登机了,等我回来。 我到S市了,回着丽苑,等我! Chapter99:对不起 <!--章节内容开始-->我默默看着这些信息发呆,他不是没有看见,而是他看见的时间晚了些,当他联系不上我的时候,他选择回S市了。 B市的状况算是火烧眉毛,这个关键时刻,他选择回来,是不是代表着我比那些都重要。 列御寇总是一不小心撞入我的心扉,他不像白挚,白挚永远以大局为重,不,白挚永远只以慕斯为重。 半晌,我才提起手,在对话框上输入,“我手机不见了,你帮我买个手机,我待会出去补个卡。” 刚按下回车键,他那头就回复,“我帮你买了手机跟卡,不用出去了。” “嗯。”我回复着。 接着他又发来一串数字,并命令道,“这是我手机号码,必须背熟。” 看着他带着醋意霸道的语气,我噗嗤一声笑了。 “知道了!” 我还是默默把他手机号一遍一遍的记着,像是要把这一串数字刻到心底。 冬慢慢的靠近,我抱着一条毯子窝在客厅,异常安谧。 天花板的颜色比较清淡,以淡蓝色为主,这是我喜爱的装修风格,班婕妤房间的天花板是妖艳的紫色,她独爱紫罗兰。 阳台有几株太阳花还在盛开,像是夏天还没有过一般。 列御寇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他在厨房忙碌,我闻着香味进了厨房,发现他在炉子上炖着汤。 这样伟岸的背影,刚睡醒的我微微有些迷糊,等我慢慢看清他的背影,淡灰色的衬衣,发丝微微有些凌乱,他喜欢留着好看的碎发,黑色的。 盯着他忙碌的背影,我先是一愣,接着问他,“你,你会煮饭?” 他向来让‘匿’送饭菜来,或者就是去‘匿’吃饭,曾何几时,列御寇亲自下厨过? 闻声,他转过身,淡淡一笑,宠溺的摸着我的脑袋,“醒了?” “嗯。”我扯着嘴角笑了笑,重拾话题,“你会做饭?” “看着菜谱做的。”他手里扬起一本书,轻笑了一声,接着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又道,“怎么样?合你鼻子的味道么?”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很合!” 香味迷人,确实把我肚子里的蛔虫都勾了起来。 “出去坐会,待会就能吃。”他把我往外推了推,说着。 既然他不让我在厨房待着,我干脆就不在那边碍事,看着他穿围裙的模样,还真的有些滑稽,毕竟西装革履的他,实在跟厨房很违和。 一桌丰盛的菜色被他从厨房一件一件的端出来,像是变魔术一般,让我大吃一惊。 “都是你做的?”我问他。 列御寇给我盛了一碗汤,浅浅点头,还揶揄我道,“怎么?皇上可还满意?” 我见他一本正经的打趣我,噗嗤一声笑了,点点头,“满意满意,爱妃有心,来来来,陪朕用餐。” 他们都说做饭很难,事实上,做饭不是难,而是看你用不用心,就算做的不好吃,但用心了,吃到嘴里,味道也异样的幸福。 列御寇做的饭菜味道并不是绝色美味,但我真的吃到了幸福两个字,从他肯为我下厨这个细节看,我已经感动的无以复加了。 因为列御寇煮饭,所以饭后我很勤快的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却被某人拦下来。 “去,客厅待着,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他声音有些不悦,似乎不太喜欢我做这样的事情。 我盯着洗碗槽的碗筷,说,“可是,这碗那么多,你能……” “我什么不能做?”他里立刻不悦的打断我,接着把我往外推,“你就客厅坐着看电视,不好么?” 他的坚持,让我有一丝疑惑,“你怎么了?” 话落,列御寇清眸微微一凛,半晌,薄唇才微微轻启,“我希望我能为你做的,不仅仅是这些而已。” 闻言,我立刻愣住了。 因为两次我出事他都不在身边,他心里自责了,觉得为我做的不够多。 可他知不知道,在我心里,他已经做的足够多了,已经超过了一个男朋友的职责,真的不需要更多…… 我上前环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窝进他怀里,轻声开口,“够了,你做的真的够多了,从来没有一个人那么让我想要去依靠,为我设身处地的想了那么多事情,我真担心,离开你,我是不是不能自理了!” 他这样细心,我真的很担心,分开的时候会很痛。 话罢,列御寇几不可察微微蹙眉,眸子沉了沉,低沉的嗓音像被拨动过的琴弦,丝丝入耳,“傻瓜,你不会离开我的,我不会放你走的。” 我抱紧他,清眸泛了泛,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会厌倦我,蹭着他淡灰色的衬衣,莫名有些不安。 或许是我的家庭复杂,也许我还没有真正了解到列御寇的家庭,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结合,会受到怎样的阻碍。 夜空寂静,风慢慢有些冰凉,我站在阳台吹风,视线迷离眺望着远方。 一条毯子忽然覆上我的香肩,不必回头看,我知道是列御寇,因为我已经闻到他身上清淡的薄荷香了。 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一旦爱上,就连他身上的味道都能分晓。 这三四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公司状况如何,我便问他,“GS如今怎么样了?” 话落,列御寇微黯的眸子轻轻泛了泛,不经意抬眸,而我却直直盯着他,明显看清他眸子那抹不自然。 我眉心浅浅一拧,追问他,“怎么了?出大事了?” SD项目忽然被喊停,问题应该非同小可吧。 列御寇薄唇紧抿,眸子黑到谷底,半晌,他低沉嗓音忽然响起,“真的没什么事,只不过换了一个股东而已,你别操心了。”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GS易主了,我们换了一个老板。 “谁?” 我忽然很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这样的心机,如此缜密的计划,简直就是天衣无缝,回头想想,我便是那个人收购GS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如果不是我谈下SD项目,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事情出来吧? 列御寇微微闪烁着目光,手不自然的覆上我的肩,轻轻捏了捏,他说,“莫迪。” 两个字犹如五雷轰顶,我诧异的瞪大双眼,怔愣的看着列御寇,他一脸平静,似乎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一般。 其实,我也猜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莫迪一在扩张,我有些害怕,白挚得到了莫迪的支持,不知道我跟莫迪的婚约是不是还会继续? 黑暗的天空,飞机缓缓飞行,一闪一闪的灯光倘若天上挂着的星星,如此明亮。 “对不起。”他忽然开口,嗓音微沉。 我不明白他忽然间道歉的原因,我不懂他说对不起的含义。 “为什么?” 我讷讷反问,他为何对我说这三个字。 我毫不避讳的盯着列御寇那双漆黑的眼眸,他紧拧眉宇,踌躇着开口,“葵葵……其实,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他口袋的手机便急促的响起,像一个催命符一般。 他似乎想要继续跟我说未说完的话,可手机铃声异常刺耳,我敛眸,道,“接吧,也许是急事。” 我也许真的有金口,因为列御寇讲完电话没多久,就说有急事必须出去处理一趟,果然……是急事。 我淡淡点头,没有异议,“去吧,早点回家。” 他点点头,拿过沙发上的外套便急匆匆离去。 我又奔回阳台,十分钟后,他黑色的宝马便出现在大门口,绝尘而去。 我泛了泛眸子,努力回想着列御寇之前的表情,还有他跟我欲言而止时,眼眸的担忧。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想告诉我他跟莫迪之间的关系。 我在阳台站了很久,好像是一个钟,又好像是两个钟,究竟是多久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从阳台进来的时候,脸已经被风吹僵了,手臂是冰凉的。 桌上方方正正摆着一个盒子,我微微捐起秀眉,指腹划过盒子的蝴蝶结,轻轻一拉,蝴蝶结便松开了。 拆开,是一部手机,轻滑屏幕,翻开通讯录,里面只有一个号码,是列御寇的。 他帮我输入的备注是御。 手指在他的名字上蹭了蹭,有一种不言而喻,似乎只要我知道了他的身份,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像如今这般单纯了。 也许……这段时间是我们之间最纯净的日子。 刚刚列御寇接电话时候的眉心的凝重,让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立刻拨通了白挚的电话,那头响了没有几声便被接起,是一个女声,“你好。” “慕斯?”我一点也不诧异她会接听白挚的电话。 反倒是那头的慕斯微微惊讶,“你是葵葵?” “是。” “白挚他刚刚出去了,走得急,手机没带。”慕斯解释说。 话罢,我整个神经立刻绷紧,果然我猜的没错,立刻反问慕斯,“你们是不是在S市?” “对,刚回来。”慕斯回答的毫不避讳。 我先是一惊,后来细想,便明白了。 又问慕斯,“你知道白挚去哪里了吗?” “好像跟莫迪少当家约着见面了。”慕斯说的不太肯定。 Chapter100:别怕 <!--章节内容开始-->莫迪少当家? 我紧拧秀眉,如果说列御寇刚刚也是像白挚这边急匆匆离开,是不是跟这个少当家有关,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少当家就是白挚跟列御寇之间的纽带,所以莫迪收购GS也在情理之中。 “你见过这个少当家吗?”我问慕斯。 “他就是……”慕斯的话说了一半,通话已经被挂断了,等我再打回去,便关机了。 怎么回事? 就在慕斯要说出这个少当家的时候,重要关头,电话被切断了。 我的秀眉越拧越紧,眸黑如底,像是这片夜空,没有涟漪。 这一夜,列御寇没有回F区,他仿佛忙到一个电话都没有办法给我,只是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这几天会比较忙,有一阵子过不去F区,你好好休息,别担心。” 那一刻,我渐渐明白,我真的一直被保护,就像我一直不懂白挚为何对我如此决绝,脑袋灵光一现,顿时茅塞顿开,一切便明了了。 这就是白挚保护的方法,列御寇亦是,只是列御寇用了一种我看得懂的方法,他总是会告诉我别担心,他会处理。 而白挚……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白挚都不让我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是白挚的解决方案呢。 翌日。 班婕妤在法国时装周的走秀结束,也许是因为知道国内的情况,她也匆匆赶了回来。 “是不是那几个大家族又有大动作了?”班婕妤虽然不是大家族里面的人物,可她流走的人脉也定跟这几个大家族有关。 我点点头,无力的说道,“应该是吧,最近白挚B市S市A市几乎成了三点一线了,可能会有大动作。” 闻言,班婕妤睨了我一眼,“你就明哲保身?躲在家里不去公司了?” 话落,我淡淡抬眸,一副好整以暇盯着神情淡若的班婕妤,“你是想我趟这趟浑水?还是想让我帮你打听陈默的动作?” 我就不明白了,班婕妤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明争暗斗起来了?若不是因为陈默参与其中,她会那么急切的想要知道消息。 班婕妤被我玩味的眼神看的发毛,嘿嘿两声,偏头牵强的说到,“我这是关心你,关心你来着,你看知道你没人陪着,我这可不直接从法国飞回来陪你么?” 切,班婕妤这话能信,母猪也上树了。 班婕妤看我一副不信,连忙再度解释,“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小乐子。” 似乎只要我问了小乐子,她的话就可信一般。 我冷哼一声,一副‘我压根没信过你’的表情,“小乐子听命于谁,这不用我跟你分析了吧?” “……” 班婕妤闻言,遁地而逃。 “滚回来,去哪里?”我立刻把她抓包,提到沙发上,准备大审一番,“说,前段日子还给我装深沉,怎么回来了?” 班婕妤撇撇嘴,这才徐徐道来,“我跟陈默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几分吧?” “恩!”是可以猜到一些。 “反正就那样呗,他虽然长得很像莫殆,但他是陈默,这是事实,我必须面对事实。”班婕妤说的异常轻松,似乎对一切就是看淡了。 而在我看来,她并没有真正面对,假装面对便是最好的逃避。 班婕妤之前躲着陈默,如今她又说想通了,回来面对,不过是放不下,回来总归是安心的,不必远在异国,提心吊胆。 我正要追问时,发现班婕妤的思绪已经眺望着远方微微出神了,以前提起莫殆她才会有这样的情绪,而如今提起陈默她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话到嘴边,便硬生生的戛然而止,换了个话题问她,“回来待几天?” 班婕妤漫不经心玩着一头大波浪卷发,声音粗哑,“看情况吧,小乐子说法国还有个秀,应该近期还要过去。” “嗯。” 不聊陈默,我跟她的话题就少了。 这几天几乎是班婕妤陪着我,两人一起窝在家里当米虫,吃饭问题直接让‘匿’送来解决。 某天下午,班婕妤去了公司一趟,刚好院长打电话来,说雪儿病了,在市一动手术。 我猛地一惊,难道雪儿是出大事了,所以才要弄到动手术的地步吗? “我现在过去看看,你们都不要着急。”我尽量安抚着院长,自己却是胆战心惊的,生怕雪儿会出什么事。 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院长已经在手术门口候着了,还带了几个孩子,或许是孤儿院无人照顾,所以都把孩子们带上了吧。 我匆匆的跑来,一边喘气一边唤着,“院长!” “念情,雪儿都进去好几个钟了,还没有出来,我是急坏了才给你打电话的。”院长看见我,立刻激动了起来,说话的时候,眼眶都是红红的,想必已经伤心过一阵了。 我伸手拍着她的后背,低头看着一群不知所措,呆滞地站在手术门口的孩子们,也只能轻声安慰着,“院长,别担心!” 院长一副担忧至极,并没有因为我的几句宽慰而宽心。 孩子们都站在手术门口,个个有气无力的模样,我微微拧眉,“孩子们都没有吃东西吧?” 院长自己急坏了,顺带着让孩子们也跟着她挨饿,听我这般说起来,才恍如初醒,怔怔的看着我,嘴上微微一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院长的精神瞬间变得颓靡了许多,我心有不忍,连忙说,“我来安排吧!” 院长点点头,如释负重,最后感激说道,“还好,念情,还好有你!” “别担心!”我只能这样安慰。 我也很想软弱,面对这样的局面,我也无措,我也无主,可是,越到这样的时刻,我就越要坚强,如果连我都颓靡不振,那么这些孩子们都怎么办呢? 一群孩子像是群龙无首,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一旁,有些小的连如今发生什么事他都还没有搞明白。 最后,我把所有孩子都安排回丽苑,可我又走不开,暂时不敢通知列御寇…… 只能打电话给班婕妤,跟她说了前因后果,她听了立刻说她来办这些事,让我宽心,最后还是班婕妤打电话让她助理开着她的保姆车过来接这群孩子的。 “他们都没吃饭,要不你先带他们吃点东西吧,孤儿院那边院长又不在,温老师过去带着孩子们先睡了,这几个就先带回丽苑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给我。”班婕妤看了一眼手术室,眼底一抹担忧,最后问,“雪儿没事吧?这都几个钟了,怎么还不出来?” “就是啊,急死人了!”院长本来就是等的胡思乱想了,她几乎把所有可能都想了一遍,生怕雪儿出大问题。 我瞪了班婕妤一眼,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连忙一笔带过,“行了,雪儿应该没什么大事,你先带着孩子们吃饭吧,看把他们饿的,都没有力气说话了。” 班婕妤看了一堆孩子们,最后视线在手术室上流连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吧,那你们自己看着点,有事打电话。” 孩子们被班婕妤接走之后,我也省了一点心,抬眸看了一眼那始终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心渐渐低迷。 说没事那些话,无非是安慰别人的,可我自己骗不了自己。 在手术室里面待了几乎超过五个多钟,想必出大事了吧? 我整颗心开始浮躁不安,一个人站在空挡的走廊上,面对手术室大门,院长已经累了,靠在椅子上歇息。 阴风拂过,我整个身子倏然颤抖起来。 这样的恐惧,很熟悉。 像是无声的诉说当年的那件事情,像是……上天会再一次让我重回悲剧,心渐渐的低到谷底。 那亮着的红灯异常明显,像是预示着死神的降临,我颤了颤身子,强扭过头,唇煞白,让自己不要去看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逆着光,我看见走廊上有一人款款向我跑来,挺拔的身躯不容我忽视。 他的步伐有些急促,碎发随着他的律动而律动,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庞,直到,他慢慢跑到我跟前,我才看清他俊逸的五官。 心……被手指波动了心弦,弹奏出一曲美妙的音符,那一刻我是多么动容,又是多么感动。 “你怎么过来了?”我开口急促,一双眼眸直勾勾盯着列御寇,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表情。 看见列御寇的那一刻,我不安的心居然微微落下了,似乎他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一双沉重的眸子盯着我,也许是从外面赶过来,衬衣被雨水打湿,身上染了几分薄凉。 蓦然地,他毫无症状的拥我入怀,让人安心的声音从耳道旁传开,“别怕!” 低迷的像是古老的大提琴,轻轻波动着低音弦,好听又厚实。 我落入他的怀抱,闻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还有一抹寒气逼入鼻腔,霎时卸掉所有的伪强,整个人变得软弱起来。 “别怕,会好的。”他反复低喃,抱着我一遍又一遍的安慰。 我习惯安慰别人了,我从来都是安慰别人的那个角色,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被人安慰也会那么幸福。 Chapter101:天生的祸水 <!--章节内容开始-->那一刻,我的泪在眼眶盘旋,弯长的睫毛被咸涩的泪水沾湿,下一秒敛眸,两瓣蝶翼轻轻一合,泪无声落下,从眼眶涌出,淌过密集的睫毛,落在他温厚的掌上。 列御寇猛地一怔,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心,吻落在我的发端上。 他把我拥的很紧很紧,生怕一不留神,我会消逝即纵。 我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知道一觉醒来,已经在列御寇的家里了。 头有些疼,我晃了晃,问,“雪儿呢?” 一起床,我便询问雪儿的情况,我很担心她。 列御寇站在落地窗前,把偌大的窗帘掀开,光射了进来,有些刺眼,我伸手挡住光不流进我的眼眸。 他又拉开另一边的窗帘,说道,“她手术结束了,在医院。” 我放下手掌,眯着眼睛盯着窗外,一时间没有适应这样强烈的光射,太阳都升那么高了,喉间微微不适,艰难的从嘴里发出几个嘶哑的音道,“几点了?” “下午一点多。”他说。 一边说一边向我走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又说,“还有点烫,今天别去医院了。” “那雪儿……” “她没什么大事,医院了有医生,护士,院长也在,你自己发烧了,你要好好休息。”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总觉得列御寇很奇怪。 “那好吧。”他都这样说了,就算我再想去,他也会拦着的。 大概不是因为我发烧,而是因为雪儿出事了,他想要瞒着我。 列御寇看我乖乖就范,便没有多心,忙着给我弄了一点小米粥,我喝了没几口就没有胃口继续喝下去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着实担心雪儿。 “再吃一点吧!”他见我吃了没几口,微微蹙眉,一副不悦。 我打量了一下碗里的粥,还有大半碗,还是摇摇头,瓮声瓮气的,“吃不了了,真的没有胃口。” 见状,列御寇也没有硬逼着我吃东西,只是帮我把枕头拉下来,让我整个人躺在床上,他说,“那就好好休息,这个时候你没有什么体力,不准想太多,一定要好好养病。” 他反反复复的再三叮嘱,叮嘱我要好好休息。 我头有些疼,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沾床就昏昏欲睡,整个人浑浑噩噩好几天。 班婕妤从巴黎回来的时候,从机场就直奔丽苑,一步也没有停留。 “怎么样了?”她一双大眼睛盯着我,带着担忧,“当时小乐子说又一场秀急的要命,我就把孩子托付给列御寇,连夜的飞机去的巴黎,我真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你!” 班婕妤一边自责的说,一边喂了我喝了很多水。 我淡淡一笑,苍白的脸看上去没有多大的精神,“没事,他在不是吗?” “你说你,怎么病的那么重?”班婕妤埋怨道,其实早就担心的要命。 几百年也不生病的我,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倒下,她自然着急。 “没事。”我笑着安慰她,干涸的唇有些泛疼,可能是因为碰水的原因。 班婕妤拧着秀眉,没好气说,“只会说没事没事,你看看你这样子,恐怕好几百天都不能下床了。” 看着班婕妤担忧的模样,连语气都急了起来,我想她真的很担心。 “好啦,真的没事!”我极力安慰班婕妤,又笑着转移话题,“去巴黎怎么样?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 班婕妤见我拙劣的转移话题,连忙瞪了我一眼,但却无可奈何,没好气说,“急都急死了,那还给你带什么好东西?” “哟,我们班娘娘火气真大!”我休养了几天,精神也好了很多,看见班婕妤便想揶揄她。 班婕妤冷哼一声,没好气的说,“就生怕远在异国,听见皇上驾崩的国丧!” “怎么会呢?” 我捏过她的手,瞧见她一直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已经被她拿下来,心微微一沉,但没几秒又笑的嫣然,“皇上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婕妤你千岁千岁千千岁都还没入墓,我可不敢抛下你!” 说完,我便低低的看着某一处,她葱白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戒指的印痕,我浅浅笑着,眸子却深了深。 班婕妤把莫殆戴在她手上的戒指摘了,是不是说明她真的爱上了陈默,为陈默而割舍…… “你不敢,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熊心豹子胆,啥也干做!”班婕妤还是没好气,一副冷哼哼的模样,像是我欠了她几百万。 她就是这样,明明关心我,明明担心我,却非要冷着一张脸。 “御呢?”我问她。 都快一上午了,也没有见到列御寇的身影。 班婕妤这才收起傲娇,说,“你不是不知道SD项目的事情,加上这几天他一直陪着你,公事定然处理不好,如今恐怕是没有分身乏术了,你就跟我窝几天吧。” “SD项目如今怎样了?”我追问。 班婕妤大眼睛微微一转,微微一黯,最后停在我脸上,“你该好好养病,他不让我说,当然不会让我知道。” 我点点头,他不让我知道,也好,这样我也不会胡思乱想,以他的聪明才智,我想他可以妥善解决的。 最后随同班婕妤一起回了F区,没想到我这一病居然那么重。 喝过粥,班婕妤拿了几片药过来,一边说,“定是你前段日子老在阳台睡觉,被风吹了,看你如今还怎么活蹦乱跳的。” 我把药塞到嘴里,狠狠的咽了下去,没有反驳班婕妤的话。 班婕妤见状,继续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她这样一啰嗦,我头不疼都被她叨唠出个疼痛来了,没好气道,“我说班娘娘,您老人家非要这般折煞我么?” “谁让你都不长记性,这已经是第几次让本宫服侍你了?”班婕妤一副‘你错了还有理’的阵势。 “……” 我也只能听之任之,吃了药,窝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头泛疼的很,鼻子也不太舒服,阳台的灯亮着,玻璃门却被关了起来。 我慢慢移步至阳台,悄悄打开一条门缝,外面班婕妤粗哑的声音立刻传来,“院长,这笔钱我可以想办法凑一下,您也别急,去找基金会看看能不能像个办法,雪儿的病一定要治,只要是钱能解决的,您就不要担心了......念情她没事,只是这段时间累的,如今在家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班婕妤挂了电话,转身便看见我,四目相对,她立刻惊愕的瞪大双眼,脸色微微一白,接着,眼睛转了转,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心虚的很。 我拉开玻璃门,一步步逼近班婕妤,眼眸骤然冰冷,冷声问她,“雪儿怎么了?” “雪儿……”班婕妤拧眉盯着我,咬了咬下唇,似乎想要坚持不让我知道。 “她到底怎么了?”我低沉怒吼,阴霾至极。 班婕妤先是被我吓了一跳,接着又把我推进客厅,一边说,“你生病还没好,怎么能吹风!” 我反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班婕妤纤细的手腕,冷眸直逼于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我问你,雪儿怎么了?”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班婕妤被我逼问的没有办法,干脆一窝蜂全都告诉了我,“雪儿被检查出后天性心脏病,如今唯一可以救她的办法就是换心,可是……葵葵,你要知道,那是换心,不仅是钱的问题,还是一颗合适雪儿心脏的问题啊!” 班婕妤的语速很快,愈说愈加急促,我听了,整个人立刻怔愣住了。 心脏病? 雪儿有心脏病? 我整颗脑袋轰隆隆似乎是被炸开了一般,为何? 如此花样年华的雪儿,居然会受到病魔的缠身? “在找心脏了吗?”我讷讷的问班婕妤。 她垂眸,一副不言而喻,她的表情就是最好的答案,我心忽然一股抽痛,眼前不断浮现雪儿可爱的笑脸。 我呵呵的笑了两声,连着后退一步,笑意讥讽,“没找到?是不是?很难找到?是不是?” 班婕妤抬眸,看着我一副激动的模样,微微心疼,轻声道,“葵葵……你别这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距离雪儿手术那天已经整整五天了,他们居然可以这样明目张胆的瞒着我。 当时列御寇一副难以言喻,我就该知道,是出事了,我只恨当时的自己为何不再坚持一下下,哪怕是一下下,列御寇抵不住我的追问,我就不会错过五天的时间了。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苏念情呢! 苏念情,你就是个祸水,天生的祸水!!! 班婕妤见我激动无比,立刻伸手将我整个人禁锢,她粗哑的声音迅速响起,“你知道了又有何用?你自己都病重,还怎么去管雪儿的事情?” 她每一声反问就像一个锤子,将我心里的防护全部击碎,狠狠的直敲我的心底,是她清醒的将我激动的心情抚平。 我顿时清醒过来,整个人瘫落在沙发上,没有吭声,眼眸轻敛,一层阴影罩了下来。 Chapter102:你别骗我 <!--章节内容开始-->这一刻,我是多么的无力,多么的恨自己。 见状,班婕妤立刻扑倒我身上,把我紧紧抱住,声音略带乞求,“葵葵,你先不要那么激动,也别太担心,我知道你是担心雪儿,可你想想,你自己身体没好起来,让我跟列御寇怎么告诉你这件事情?我们更担心的是你出事啊,你明不明白?” 班婕妤的声音在我耳边模糊,我的心里就只有心脏这件事情,只有雪儿这件事情,其他的我都听不进去。 “心脏找不到了,是不是?”我的声线几乎是嘶哑开来,非要执着这个问题,似乎只要班婕妤不回答,我就抱着那最后的一丝希望直到最后。 班婕妤见我如此坚持的要弄个明白,干脆绝情的告诉我答案,“一颗心脏本来就价值连城,更何况是一个合适的心脏,心脏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 不是说有就有的。 最后一句,将我击的溃不成军。 她说的,我怎会不明白,当然知道一颗心脏的价值。 且不说心脏的罕有,就单单刚好碰上合适的,已经是难以登天了。 我一手捂住自己抽痛的心口,整个人开始迷乱了起来,雪儿怎么办?雪儿……她该怎么办? 班婕妤看我如此伤心欲绝,实在不忍,抱着我安慰说,“葵葵,上天总是眷顾好人的,别太担心,列御寇已经安排人去寻找了,相信我,过段时间就会有结果的。” 我低着头,靠在她肩上,无力的点头。 我只能相信列御寇了,只能相信他可以帮我找到一颗心脏。 班婕妤看我已经被她说动,悬在半空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 次日,我跟班婕妤一起去孤儿院看雪儿,雪儿与他人并无异常,只是看起来脸色比较苍白,雪儿看见我,还笑的嫣然喊我,“念情姐姐,婕妤姐姐!” “乖!”我看着雪儿,一阵心痛,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眼眶渐渐染了一层雾。 班婕妤见状,立刻拉开我,扯着我去寻院长。 路过鹅卵石路时候,班婕妤说,“你别这样,弄得大家都心情低落。” “难道,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毙吗?”此时,自己居然没有办法出一份力,心居然会如此难过。 班婕妤拧了拧眉,“也许,我可以去找陈默帮忙。” 话落,我错愕看着她,班婕妤立刻回神,晃了晃脑袋,呵呵笑了两声,“看情况吧,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去找陈默也许是个好办法,他势力大,一颗心脏对他来说,找起来比我们去找简单吧!” 班婕妤这倒是一言惊醒梦中人,陈默的势力是大,可是我身边像是陈默这样的人也不少,譬如白挚就是一个,我怎么可以忘记白挚这号人物。 “我出去一下。”我立刻甩开班婕妤,连忙往院外奔去。 “诶,葵葵……”班婕妤在我背后追着喊,可我跑的太突然,太快,她根本没有办法追上我的脚步。 我出了孤儿院,立刻拨通白挚的电话,电话刚被接通,我不等对方回应,立刻急促的问,“你在哪?” “在GS,怎么了?”白挚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微微一顿,GS? 可是如今,我无暇于他,连忙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 那边的白挚似乎在进行会议,他压低声音,说到,“我在开会,有什么……” “很重要!”我急迫的打断白挚的话,说的极其郑重其事。 也许我从来没有这般急切的找过白挚,也许我从来没有对白挚说过很重要这三个字,让那边的白挚默了几秒钟,又开口,“你到会所来。” 我急匆匆的打了的士,赶往会所。 “苏老板来了!”经理看我来,立刻谄媚的为我引路,一边说,“白总已经在等苏老板了。” 我推开包厢门,一股浓郁的烟味扑鼻而来,黑暗之中,还有一根烟蒂闪着微弱的光芒,荧光将白挚那双黯然的眸子照的清楚,见状,我微微拧眉,似乎在我来之前,他已经抽了不少。 “我有事求你!”我开门见山的说。 白挚几不可察微微蹙眉,似乎早就猜到我要说的事情,不慌不忙的按亮灯光,全部灯一起亮起,我微微有些不适应的眯着眼睛。 等我能适应的时候,才发现,整个包间已经被烟雾弥漫了。 我放大眼瞳,问到,“你怎么抽那么多烟?” 我从孤儿院到会所的路程最多一个钟,一个钟的时间,白挚居然能将这间包厢填满香烟的迷雾。 白挚冷峻的脸没有半点波澜,轻启薄唇,“心脏我在帮你找了,这段时间你最好别去孤儿院,给我老实待在丽苑。” 他在找了? 我诧异片刻,对于白挚的行为还是有些震惊,他居然没得我找上他已经开始着手帮我安排了? 只是,他后半句是什么意思? 我神色奇怪的看了白挚一眼,反问,“什么意思?” 白挚向来习惯帮别人安排事情,这个我理解,可是他明明知道我找他有什么事情,为何要推掉会议,专门来见我? 对于我的反问,白挚皱了一下眉头,深幽的眸沉了沉,脸色晦暗不明。 良久,他才强势开口,不容置喙,“我来见你,目的只有一个,不准回A市,也不准见母亲,你只管待在丽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保证给你一颗心脏!” 这是什么?四不一保证么?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怎么按照你的话去做?” 这跟坐以待毙有何区别? “你不相信我?”白挚倏然反问,眸子微微一凛。 “我……”一阵语塞,我缓缓低下头,敛眸看着双手交汇之间。 我不是不相信白挚的能力,而是那是一颗心脏,就像班婕妤说的,心脏不是说有就有的。 见状,白挚蓦然滚动喉结,点起一根香烟,优雅的抽了一口,冰冷的眸没有半点波澜,声音依旧阴鸷,“葵葵,别用低头面对一切,也不要用沉默结束话题。” 闻言,我立刻抬眸,有些不悦的开口,有些激动,“那是因为整个白家都在替我安排,我除了接受就是接受!” 五年前,母亲替我安排婚姻,四年前,白挚替我安排了班婕妤,如今五年后,我又要等着白家人的安排,难道我此生就在别人的安排下过日子么? 我冷冷瞪着白挚,看他还能有怎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 白挚诧异抬眸,语气微冷,“可你不能相信我一次吗?像你相信御那样相信我!” 此话一出,我依旧怔愣无比。 这不是白挚,他从不会跟我讨论信任问题,他习惯发号施令,我唯命是从便可。 在木讷之中,我脱口而出,“你不是他,让我怎么相信你?” 如果白挚也想列御寇一样可以给我安心,我何必对他如此不信任。 自从陈默这个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对白挚,我真的怪他,也怨恨自己为何当初相信他,让他去解决这段孽缘。 话落,白挚怔怔看了我几秒,烟已经燃尽,下一秒就烧到他两指之间,白挚在此之前,把烟狠狠摁在檀木烟灰缸上,脸色阴沉,“既然不相信我,那就做交易吧,我们之间,更适合交易。” 他这句话,我反而比较认同,跟白家人,我只能做交易。 “什么交易?” 白挚深眸微微一凛,接着微微偏头,好几秒他不跟我对视,好久好久,他才把那双阴霾的眸子对上我的视线,低沉开口,“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月不离开丽苑,我就给你一颗心脏。” 我对上白挚深邃的眼眸,几不可察微微捐眉,如果一个月后,他没有心脏给我,我最多怪他,可雪儿…… 白挚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又道,“我说到做到!” “哥,你别骗我!”不能说我小人,这般逼着白挚必须做到,而是雪儿她…… 白挚因为我那一声‘哥’,眉间多了几分阴郁,我想他也明白我这一声哥哥不是真心的,而是在逼他,用妹妹的身份逼他一定要信守承诺,良久,他微启薄唇,“只要你遵守诺言,不踏出丽苑一步,不见母亲,我当然可以办到。” “好,我就相信你,一个月后,如果你没有心脏给我,别怪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 我只能再赌一次,上一次苏念情赢了白挚,但愿这次,也能赢。 “回去吧!” 见我答应,白挚也松了一口气,他如此大费周章的让我来会所,无非告诉我三件事情。 第一:不准回A市。 第二:不准见母亲。 第三:不准离开丽苑。 三件事如果我都坚持下来,一个月后,他便给我一颗能医治雪儿的心脏。 虽然我不懂白挚硬是将我圈禁在丽苑的原因,可我隐隐觉得,此事跟GS有关,跟列御寇有关,跟整个白氏……有关! 回到丽苑的时候,班婕妤已经从孤儿院回来了,看见我回来,立刻一副担忧拧着眉的模样,焦急的问我,语气夹带几分埋怨,“你一声不响去哪儿了?手机也不接,你知道不知道我们都在担心你啊!” Chapter103:拙劣的借口 <!--章节内容开始-->语毕,她又立刻拿出手机打通一个号码,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 内容讲的是葵葵回来了,不用找了。 “谁?”我下意识反问,因为我猜到了一个人,在跟班婕妤证实。 “列御寇。” 果不其然,班婕妤的三个字把我心中的猜想证实了。 “他来过了?”我问她。 班婕妤点点头,拧着眉埋怨道,“你身体还没好,手机又不通,我们都急疯了,到处找你,我在家里等,你一回来我立刻通知他,他现在还在街边漫无天际的找你呢!”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缓缓低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班婕妤冷哼一声,问,“去哪儿了?” “找白挚了。”我如实回答。 “你找白挚,让他帮忙找心脏?”班婕妤立刻将我心中的想法道出。 我点点头,“他答应了,一个月后给我一颗心脏。” 班婕妤诧异拧眉,“一个月?” 似乎她对这个期限有些怀疑,其实起初我也疑惑,为何是一个月。 “他说的,一定办到。”我只能相信白挚了。 “我就那么让你没有办法信任吗?”列御寇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我猛地一怔,转身望去,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夹着汗水,脸色有些难看。 “葵葵,我真的没有办法让你信任吗?”他重复的问着,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我错愕摇头,脸色一阵白,只能拼命的摇头,我最相信的,就是列御寇,怎么会不相信他。 “我找白挚,是因为他无论在A市还是S市人脉比较广,所以总归是一线希望。”我苍白的解释道。 列御寇轻轻蹙眉,俊脸没有波澜,淡淡反问,“是么?” 可是他的眼眸渐渐变得陌生,变得距离,变得遥远,无论我怎么交汇都无法跟他在同一个凝聚点上。 “我……” 我刚开口,他便打断我,“你出事了,第一个想到的总是白挚,我相信你对我的心,可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第一感觉。” 列御寇的话,像是一把闷枪,瞬间直击我的心头。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怔怔看着他,心烦意乱,或许是因为生病,我才胡言乱语了,“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给过我父亲的肩膀,你让我怎么从白挚的阴影挣脱?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我唯一的依靠!” 话落,我迷雾的双眸清楚的看见列御寇心痛的表情,他微微颤抖着双唇,脸色白的透顶,讽刺的笑了笑,薄凉的声音缓缓响起,“是么?他一直是你唯一的依靠?那我呢?算什么?” 他脸色阴沉过分,像上一次我在停车场拒绝他时,那种阴鸷,那种冷漠。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列御寇要生气了。 可是,向来懂我的他,为何会有生气的迹象? 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他愤怒? 可我只想雪儿好好的,难道这也错了吗? 霎时,我的头一阵刺痛,虚冷的汗水已经从背脊向我侵袭而来,一阵阴冷在我浑身窜来窜去,整个人虚弱无力的很,连辩解能力都下降了。 隔着水雾,我盯着列御寇的脸庞,声音极轻,像是低喃,又像是倾诉,“为什么你不懂我,我爱的是你,那你说你算什么?” 我心真的好乱,如今我只希望白挚可以快一点找到心脏,让雪儿进行换心手术。 闻言,列御寇轻轻笑了,他慢慢后退一小步,一双没有焦点的双眸紧盯着我,声音清淡,“我一直相信你,如今你不冷静,我等你冷静后再好好谈谈。” 语毕,他便转身扬长而去。 从未没有见过他如此模样,他事事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为何这次,他没有了自信? 他深怕我说出那句话,所以他不给我机会,先离去让我冷静。 其实,我明白,也许我会说出那句话,分手那句话。 我怔愣的盯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耳朵嗡嗡作响,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对着我生气? 他明明是生气的,却隐忍了? 那究竟错的那个人,是谁? 我忽然踉跄一步,班婕妤眼疾手快上前扶住我,轻柔唤了一声,“葵葵……” 她的声道夹着几分担忧,我怔愣的抬眸看她。 轻轻抿了抿干涸的唇,激动的问班婕妤,“为什么?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 越是开口说话,我整个人越无力,最后,我缓缓向地面匍匐而去。 “葵葵……葵葵!!!” 班婕妤的喊声还在耳朵盘旋,我觉得世界已经昏眩地转,下一秒连我自己身在何处我已经不知晓,只知道,有一条温柔的手帕抚摸我的脸庞,轻轻的,柔柔的。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班婕妤那张担忧至极的小脸,看见我醒来,她脸上大放异彩,高兴得不得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可怕我吓坏了,你终于醒了。”班婕妤呼了一口大气,双手聚拢,闭着眼睛谢过神灵们,像是把一块几千斤重的大石从胸口搬下来了。 “婕妤……”我虚弱的唤了她一声。 班婕妤立刻抽回神,紧张的把我按在病床上,一副担忧急促说道,“姑奶奶,我求你了,别乱动。” 我整个身子虚弱无力,班婕妤稍稍用力就把我禁锢在床上,我虚弱的泛了泛眸子,头疼的厉害,声音粗哑,“我怎么了?” 班婕妤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你都是奔着棺材去的,我能说你怎么了?” “……” “行了行了,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照顾好,我能说什么?”班婕妤语气好不到哪去,但关心依旧真切,“列御寇走了没两分钟你就晕倒了,我让小乐子开车过来接你的,这里是市一。” 接着她又啰啰嗦嗦一大堆,“还有啊,你这次怎么也要在医院住一个多星期,不然别给我出院。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被你自己折磨的只有半条命了,还好意思在阳台睡觉……” 我听到一半,整个人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清晨,班婕妤跟我的主治医生都在一旁,他们两正说着话。 “婕妤……”我低低的唤了一声班婕妤,接着虚弱的开口,“给我水。” 班婕妤见状,忙不迭地给我递上水,医生也好心的帮我把床摇起,让我躺的更舒服些。 班婕妤喂了我喝了一些水,问我,“怎么样?清醒没?” 她这般问是何意? “我一直不清醒吗?”我干涸的唇微微开启,喉间有些不适,声音粗哑至极。 班婕妤拧着秀眉,把水放在一旁,又伸手拨动我几根凌乱的发丝,她说,“昨晚你吓死我了,一直说梦话,我还以为你怎么了……然后叫着医生一起陪夜。” 说着,班婕妤指着一旁的医生,说道,“这是邹医生,我妈朋友的先生。” “邹医生好!”我忙着打招呼。 邹医生一副和蔼可亲,见我动了动身子,连忙摆手,“你身子没好,别操劳了。” “谢谢。”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小婕妤,你这朋友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她已经动了大气,而且最近她生理期很不稳定,跟情绪有很大关联,加上她之前过度服用精神药物,导致身子极虚,必须好生养着,不能有大岔子。”邹医生细细吩咐。 班婕妤点点头,凝重看了我一眼,又道,“明白了,谢谢邹医生。” “不客气。”邹医生和蔼一笑,把病历本拿在手里,说,“那我先去巡房了,你们有事叫护士。” “好,邹医生慢走。”班婕妤送走了邹医生,视线依然凝重的盯着我。 我宽心笑了笑,安慰她,“没什么大碍,医生都会说的比较严重的。” 班婕妤哼哼两声,没好气道,“等你要死了,你都会说你只是成仙,没想着去阴曹地府。” “……” 我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有必要把话说的那么绝么? “我警告你,这次没有我的允许,休想出院。”班婕妤最后恶声的警告我,完了之后又把我手机没收,说,“无论谁给你电话,我都说你在睡觉!” “……” 多么拙劣的借口。 我这是一天睡到晚,不用醒来了么? 班婕妤走后没多久,护士来给我换针水,我忽然想起之前邹医生说的那番话,便问护士,“护士,我大概多久可以出院?” 护士温和的笑着看了我一眼,一边说,“苏小姐别着急,您啊,要好好养着,暂时别出院了,留院观察比较妥当!” 闻言,我秀眉紧紧一拧,连忙追问护士,“我这是怎么了?” 护士微微疑惑片刻,接着告诉我说,“您是因为心情郁结,这是忧郁症,没关系的,好好养着,会好的。” 忧郁症? 这不就是精神科的一类吗? 我脑袋瞬间像炸开一般,怎么会这样?李连杰不是说我完全康复了吗? “不可能!”我怔愣的否认,这不可能,我已经好了,怎么可能…… 护士见我情绪波动很大,连忙安抚我,“苏小姐,您还是不要激动的好,您之前风寒还没好,身子本来就虚得很,这个时候莫要动气。” Chapter104:殃及池鱼 <!--章节内容开始-->“谁诊断说忧郁症的?”我抓住护士的手臂,激动的问。 护士明显被我吓了一跳,连忙回答,“是李医生,李医生亲自瞧过您,说您风寒加抑郁,必须静养一段时间,不然身子会受不了!” 李医生? 李连杰? 不好! 我立刻甩开护士的手,刚穿上鞋就被护士制止了我把针头的动作,护士一边恳求我,“苏小姐,万万不可啊,您的风寒严重,别出去吹风了。” 我瞪了护士一眼,命令道,“放开我!” 护士见状,连忙按下护士铃,接着从她推进来的车子上拿起一枚针水,摁住我,动作极快,将针水注入到我的静脉上。 “你……”我才刚开口,却发现整个人浑身无力,虚弱的瘫塌在病床上。 护士一边收拾着我受伤的针水,一边解释说,“苏小姐放心,这只是普通的镇定剂,您太过激动,我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为您注射了,希望您一觉醒来,可以冷静一点。” 说着,帮我鞋脱了,盖好被子,便出去了。 我在这间病房里,这个病床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我也不记得到底多少次了。 只知道最后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李连杰,邹医生,班婕妤都在我的病房里。 班婕妤见我醒来,立刻欣喜的喂我喝水,心疼的看着我,“葵葵,你真的把我吓坏了。” 我拧着眉,一副不解,“我睡了很久吗?” 我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似乎已经过了好多年般的感觉。 班婕妤摇头,接着狠狠的把我抱在怀里,无声的咆哮,“你冷静点,冷静点,好不好?” 我微愣片刻,班婕妤是怕我像之前一样不冷静吗?我整个人呆滞了一下,接着缓缓点头,脑袋很重,也很痛。 “李医生,你快来瞧瞧。”班婕妤松开我后,连忙叫李连杰过来。 李连杰拿着诊听器走上前,一边把我的手拿了过去,一边抽出血压器,把诊听器塞进血压器里面,两手相护操作着。 检查片刻之后,李连杰摇了摇头,好久,才缓缓开口,“血压太低,脉搏微弱,身子还是很虚,主要是风寒一直未清,恐怕好一阵子别出门的好,免得吹风。” 听着李连杰的话,我才感觉到自己真的很累很累,整个人都是不舒服的,虚弱的问他,“怎么会这样?” “你三番四次被送进医院,一来是因为你感冒迟迟不好,加上班小姐说过你在阳台睡过一晚,想必是惹上风寒了,而且你这几日心情不好,郁郁寡欢,心有千千结,这病,怎会好呢!” 李连杰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我更是头疼了。 消毒水的味道轻轻弥漫,我晃了晃脑袋,忽然想起护士给我打镇定剂之前未了的事宜,连忙抬头问李连杰,“你没告诉他吧?” 李连杰清眸微微一沉,摇了摇头,“他不知道你在市一。” “那就好!”我微微有些宽心,白挚不知道便好,不然他肯定不会按照约定,帮我寻找雪儿的心脏。 说到约定,我跟白挚约定我要在丽苑待一个月的。 “婕妤,我要回家。” 班婕妤一副‘你已疯’的表情盯着我,呵呵两声讥笑,一副天方夜谭,“你要回家?” “对。”我一副认真模样。 奈何班婕妤继续嗤笑两声,没好气的反讽着,“你怎么不说你要去见阎罗王呢?” “……” 我甩了甩脑袋,真心不想跟班婕妤瞎扯,“我说认真的,我必须回去,我答应白挚了。” “你答应白挚什么了?”班婕妤问我。 “我答应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班婕妤打断,她一副不悦的模样,疾言厉色道,“苏念情,我不管你答应白挚什么,如今,你必须给我在病房老实的待着,哪里也不许去。” “可是……”可是如果我没有遵守约定,就担心到时候白挚以此作为借口。 班婕妤火爆脾气立刻上来了,冷若冰霜的打断我,“没有可是!” 班婕妤一副不退让,我只好软硬兼施,“婕妤,如果为我好,就让我回家,我答应你,我一定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 “不行。”班婕妤一副没得商量,最后干脆懒得跟我废话,直接警告我,“就算死你也给我死在这间病房里。” 说着,她便叫上李连杰跟邹医生一起出了病房。 “婕妤……”我只能在他们背后无力的呼喊,可班婕妤连半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我头疼的躺了回来,这可如何是好? 待班婕妤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她一副姿态严重,冷眸盯着我,问,“可想好了,是跟组织合作,还是要宁死不屈?” “……” 我这一觉醒来,虽然头还是有些痛,但精神状态到是好了很多,起码不会昏昏沉沉的脑袋不清楚了。 班婕妤已经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冷冷盯着我,接着嗤之以鼻,“我可告诉你苏念情,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谁要本小姐这般伺候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婕妤,我真的答应白挚要在丽苑待一个月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她才会明白。 跟白挚之间的约定,我不能失约啊,因为我赌不起,雪儿的心脏,我是赌不起的。 换做以前,我可以跟白挚赌一赌,可这一次我已经被动方,没有筹码跟他赌啊。 班婕妤闻言,冷哼一声,“你在这医院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VVVIP重点看护病房,谁敢造次,狗仔都混不进来,你怕他干什么?” “可是雪儿……” “你再给我可是试试!”班婕妤冷冷打断我,狠狠瞪了我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见状,我想班婕妤是打定主意,非要我住在医院不可了,于是,我干脆换招数,立刻软声下来,“婕妤……我回家待着,你让家庭医生来家里,还不成吗?” 班婕妤最讨厌我来这招了,果不其然,她立刻摆摆手,“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回家就回家,但……必须老实!” 我乖巧的点点头,扯开一条唇角,苍白的唇多了一丝微笑,“保证老实!” 班婕妤冷哼一声,高冷道,“那还差不多!” 次日,班婕妤就浩浩荡荡的带着小乐子跟桑桑,把我包的跟颗粽子一样才把我从医院转移到丽苑。 这一趟家回的可真够折腾的,刚到家我就感觉自己已经虚脱了,我脱了鞋直接躺倒客厅的沙发上。 班婕妤一双厉眼盯向我,连忙呵斥说,“喂喂喂,那个病号,谁让你在这里躺着的,给我回房间好好躺着,盖上被子,姑奶奶给你弄饭吃。” “我累死了,躺一会儿。”我有气无力的说道。 我简直就是穿了五件衣服回来的,一路上那个车慢的,蜗牛都快要赶上它了,奈何班婕妤来了一句,“开快了风大。” 然后……短短的二十分钟车程硬生生变成了一个钟,折腾的我只剩下半条命了。 闻言,班婕妤立刻不悦起来,皱着眉头警告我,“你不是说老实的么?” “……” 自作孽不可活。 行,我回房间好好躺着,只是,我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班婕妤,问,“你弄饭?” 班婕妤做饭,她确定不是要毒死我么? 班婕妤没好气白了我一眼,接着把‘匿’的菜单甩我脸上,咬牙切齿道,“我打电话弄啊,皇上!” “呵呵……”我连忙干呵呵两声,立刻遁地而逃。 吃完饭的时候,小乐子问班婕妤,“是不是米兰那场秀你就不去了?” “嗯,不去了!”班婕妤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应着。 闻言,小乐子便愁眉苦脸起来,桑桑却乐了,插嘴道,“哎呀,乐乐姐,别垂头丧气的嘛,不去多好呀,冬天来了,怪冷的。” 小乐子没好气的白了桑桑一眼,“没骨气的东西,你要知道米兰那场秀可是我千辛万苦从别人手里挖过来的,班娘娘说不要就不要,甜的梨都拱手让人了!” 桑桑撇撇嘴,又道,“乐乐姐,我们家婕妤可是重情重义之人,如今苏娘娘恶病缠身,怎能抛之而去,婕妤可得衣不解带的一旁伺候着,不然怎么当姐妹?” “……” 我默默的看着她们二人在我跟班婕妤面前唱大戏,一看这两人就是古装剧看多了,说话的时候都离不开剧情中的语气。 班婕妤冷哼一声,拿着筷子就往二人碗里夹了一堆食物,冷声道,“那么多吃的,也堵不住你两人的嘴,是要我拿胶水把它们都粘起来么?” “……” “……” 小乐子跟桑桑两人面面相觑,连忙提起筷子,啥也不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菜。 我见了,不免掩嘴一笑,这三人可还是跟从前一般逗逼。 我以为遭殃的只是小乐子跟桑桑,可谁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也不幸中招,躺枪的味道还真难受,下一秒,班婕妤凉凉的声音再度传来,“还有那个病号,别给我笑的跟个傻姑一样,还不吃饭!” Chapter105:给我四百万 <!--章节内容开始-->“......” 这年头,做个病号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还得讨好班婕妤娘娘。 我吐了吐舌头,也忙着提起筷子,夹了几根青菜放到嘴里,我跟小乐子和桑桑三人低着头吃饭,轻轻抬眸,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一起默契的笑了。 是有多久,我没有这样大吃一顿,是有多久,我没有跟班婕妤好好的耍宝了? 吃完饭,我心情甚好,翻出之前买的咖啡豆,要给他们泡咖啡喝,手里的动作基本上没有开始,班婕妤就把我拦住了,恶声恶气道,“谁让你动这些的?给我滚回房间睡觉去!” “吃饱睡,对身体不好!”我一副有理的反驳。 班婕妤听了,龙颜大怒,“嘿,吃饱了有力气了是吧,这小嘴都会反驳我了。” “……” 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为何总是被曲解? 我解释道,“我老是躺在房间里,没病都闷出病来了。” 闻言,班婕妤睨了我一眼,在她犹豫不决时,我又说,“你看看我精神状态多好,让我活动活动呗,我一没出门,二没去阳台,别说风了,空气都没换过。” 最后,我在班婕妤的踌躇下,拍案结词,“没出门,我干啥你就甭管了。” 班婕妤白了我一眼,一副‘本宫懒得管你那些事’的表情,接着悠悠的转身,冲小乐子喊了一声,“乐子,来来来!” 小乐子立刻屁颠的跑过来,问,“咋啦,班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找根麻绳来,我是靠脸吃法的,比不过人家的机灵脑袋,关键时候还是粗的管用!”班婕妤说的一副郑重其事。 小乐子抽了抽嘴角,接着看向我,呵呵两声既尴尬又无措的笑声,“那个……婕妤啊,苏娘娘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她又不是……那啥,又不是绝症,你何必呢?” 小乐子当众反驳班婕妤,班婕妤一听,倏然冷下脸,瞪着小乐子,说,“你这小太监是要叛变么?” 小乐子摆摆手,一副狗腿模样,“不敢不敢,我这就去给你找麻绳来!” “哼!”班婕妤哼哼两声,没多久又回头警告我,“穿多点,别给我冻着,又要本宫伺候。” 我一听,心情大悦,连忙应着,“哎,得嘞,奴婢遵命!” “切!”班婕妤见状,满不在乎的切切几声,一副傲娇的数落我,“狗腿样!” 这几天有他们三只宝陪着我,过的倒是安详舒适,从那天之后,列御寇再也没有出现了,甚至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也没有。 这……算是变相的分手吗? 好几天,我都是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盯着电脑屏幕过日子的。 敞亮的大厅,黑色的电脑放在桌上,屏幕还亮着,右下角企鹅的图标依旧,开着电脑,登着QQ,我无非是想要等他。 可他头像始终灰着,让人看了心情也骤然变得灰色。 前两天,我只要在这里待久了,班婕妤就会过来数落我,让我滚回房间休息,而今天,班婕妤有事去公司了,我自由了。 我窝在沙发了,整整等了一天,倔强的相信可以等到他,可依旧杳无音信。 不死心的将手机屏幕一次又一次的按亮,心情一次又一次的阴郁。 他真的……放弃我了吗? 出事后,我没有第一个找他,是因为我不想他担心,是因为我怕给他大多负担,是因为找白挚我理所当然,毕竟白挚是我的兄长。 不是说等我冷静的么?如今时间匆匆过了那么久了,他难道不明白我是很容易冷静的人吗? 磨蹭着手机,多希望,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起,而屏幕上亮起的是那串我刚背熟,牢记于心的数字。 就这般想着,手机振动与铃声一起在我手心蔓延,我骤然一喜,可看清来电号码时,那抹唇角便僵在苍白的脸上。 “院长?” “葵葵,在工作吗?有没有打扰到你?”院长几句嘘寒问暖,让我心生疑点。 我拧着眉,问,“院长,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边的院长沉默了几秒,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便向我开口,“葵葵,院长向来不跟你开口,只是……只是……” 院长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我整颗心立刻沉到海底。 “是雪儿吗?”我立刻反问。 院长停止了哽咽,艰难的开口,“是!” 话落,我立刻急了起来,“雪儿怎么了?院长,你快说啊!” “雪儿今天晕倒送医院了,医生建议留院,说在没有找到心脏之前,最好在医院住着,担心今天同类情况出现,也可以立刻进行治疗。” “那就留院啊!”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留院加上雪儿所需医疗设备的维护,那是一大笔费用……” 我急忙打断院长的话,“多少钱?” 院长踌躇了一下,才小声的跟我说,“四百万。” 我一口就应了下来,“我来想办法,你尽快安排雪儿留院,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四百万…… 我对这个数字的概念,是孤儿院整院人十年的生活费,是我目前薪资十六年的薪水。 只是……我要去哪里弄这笔钱? 我没有钱,我真的没有钱。 我双手抱着额头,无助的窝在沙发里,我该怎么办?一直认为钱这个东西天生就是罪孽,而如今它却成了我们大家的救赎。 钱……谁有钱? 脑海忽然白挚那张冰冷的脸庞划过,我灵光一现,对,找白挚。 我而二话不说立刻拨通白挚的电话,可下一秒却被我立刻切断。 因为我耳边响起了列御寇的一句话,他说,我第一时间总是在找白挚。 我怔愣住了,原来,他说的没错,我总是第一时间拨通白挚的电话,想起白挚的脸庞。 可白挚……他是我哥哥。 我晃了晃脑袋,瞎想什么呢,如今雪儿危急,我根本没心思想这些。 再次拨通白挚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未等他开口,我率先开口,“四百万,给我四百万。” “他在开会。”那头慕斯的声音响起。 我愣了愣,然后咬着下唇问,“他开会要多久?” “这个我也不清楚。”慕斯顿了顿,又道,“等下,他出来了。” 闻言,我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你把手机给他,我有急事找他。” “是葵葵。”慕斯的声音渐渐远了,她已经把手机交到白挚手里,电话那头悉悉索索默了一阵,没一分钟,白挚便接起,“怎么了?” 他说话声音透着回荡,似乎已经到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 “给我四百万。”我直截了当的说。 “四百万?你要这钱做什么?” 以前,我跟白挚要钱,他从来不问我要这钱做什么,为何今天要问? “雪儿的医药费。”我也没有瞒他。 “很急吗?” “嗯。”顿了顿,我又觉得不妥,反问他,“你手头紧?” 白挚如今对坑陆恒天,四百万虽然对他来说不是个大数目,可就怕他没那么多现金。 白挚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晚些转给你。” 顿时,我那颗沉到海底的心终于不再迷茫,轻声跟他道谢,“哥,谢谢你!” “照顾好自己。”白挚丢了一句话,率先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猛地一怔。 这种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白挚总是护在我身前,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一般,或许是我贪婪,贪婪他能够给予我父亲温厚的肩膀。 白挚的四百万解决了院长的燃眉之急,我也终归放心,答应白挚不离开丽苑一步。 天气微冷,我斜躺在大厅的沙发上,盖着毯子,整个人有些昏昏欲睡。 倏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我先是一喜,以为是他,可看清来电归属地时,整颗心骤然落到谷底。 A市的手机号。 除了她,还会有谁? 我微愣片刻,才接起,语气微凉,“喂。” “葵葵。”不知道是多少年前听见她这样唤着我的名字,我都快要忘记她的声音了。 “白董事长好!”我恭敬的问候着。 对方显然因为我一声‘白董事长’微微愣了愣,片刻后,她那风韵犹存的声音传来,“见一面吧,我在S市。” 话落,我紧紧拧眉,她来S市做什么? 她不是最不喜欢S市的么? 她不是最不愿意踏上这片土地的吗? 我蹙着秀眉,淡淡的坐了起来,把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许久,才微启朱唇,“白董事长大驾光临,原本我应该尽地主之谊招待您的,可不巧的是,最近我繁事缠身,实在是抽不出空来,还请白董事长见谅。” 这一番‘礼数周到’的话,我想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呵,白董事长?”她在电话那头讥讽一笑,顿了顿,她又说,语气清冷,“那个叫做雪儿的孩子那么的年轻,画了一手好画,这个年龄却遭到病魔折磨,葵葵,你是不是也觉得上天残忍了呢?” 母亲那阴冷的语气提起雪儿,让我整颗心狠狠的一惊,焦急的问她,“你现在在哪?” 母亲见她已经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便悠悠的轻呵了一声笑,像是故意的说道,“你繁事缠身,还是尽早处理去吧。” Chapter106:他输了 <!--章节内容开始-->见她胜券在握,我忍不住低吼一声,“你在哪?” 蓦然,那边没有了声音,良久,她那清冷又梦魇般的声音才传来,“关心则乱。” “你到底在哪?”我已经失去了耐心,她已经布好了局,由不得我不跳下去了。 她得意一笑,反问,“你说我在哪?” 听着她那快意的笑声,心里莫名的一股担忧起来,声音阴冷的警告她,“我警告你,别动她!” 如果她动了雪儿,我不会罢休的。 她好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嘲弄,“这个世上,我还有第一次听到,有女儿警告母亲的。” 她的声道危险至极,似乎已经大不悦了。 我冷冷一笑,几不可察的讽刺着,“母亲?五年前离开A市的时候,白董事长恐怕就没承认过我是你的女儿!” 到底是谁不顾情面,又是谁非要逼我联姻? 这如果是母亲,那我对母亲二词再也不抱希望。 “葵葵,一个做母亲的心又怎么舍得你离家如此之久……” 她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又来了,以前我总是被她这样的道德理论牵绊住,可如今,这样的话,这样的戏码,我已经免疫了。 我冷冷打断她,对她,我不再怜悯,“真抱歉,白董事长,我们还是做陌生人的好,对彼此都好!” “陌生人?”听到这三个字,她哈哈一声大笑,“行,陌生人,陌生人来警告我,我又能如何?” “别动她!”我再一次警告。 她忽然盈盈一笑,怜惜说道,“我怎么舍得动她,我救她还来不及。” “你到底想要怎样?” 顿了一秒,母亲微冷的声音悠悠传来,“我应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雪儿也住不上这样好的病房,也没有这些国外先进的医疗设备……” “我求你,求你离开!”我卑微的乞求她。 倏然,她冷冷一笑,“求我?为了一个陌生人,你求我了?” “是,我求您!” 如果求她可以放过我,我求,如果求她可以放了雪儿,我求,如果求她可以不再见她,我求! 母亲立刻勃然大怒,吃喝道,“苏念情,你是白家人,怎可以因为一个陌生人,低声下气求人?没出息的东西!” 白家人…… 三个多么讽刺的字眼。 不,我冷冷的反驳,“我不是白家人!” 我憎恨白这个字眼。 母亲冷嗤一声,“呵……不是白家人?那你凭什么求我?” 我手紧紧攥住手机,是,我没有资格求她,不是白家人的我,没有资格去求她! “葵葵,我是你的母亲,你可以怜悯全天下的人,为什么不怜悯怜悯你这个可怜的母亲?”母亲声声夺人,她把自己说成了全天下最可怜之人。 其实,回头想想,她真的挺可怜的,最爱她的人她没去珍惜,她的一对儿女都在跟她作对,如今她的丈夫也为了利益与她开战。 “我很想怜悯你,可你要将我推进地狱,让我怎么心软?”我无力的说着。 “见一面吧,葵葵,我真的很想见见你。”母亲的语气有些沧桑,我听了实在不忍。 可是,我跟白挚约定好的,不见母亲。 “对不起,我不能见您。”我抱歉的说道。 电话那头的母亲立刻因为我这句话大怒,威胁说,“那你也准备让这个女孩永远也见不到你么?” 我惊恐的喊了一声,“不!” “那你就来见我。”母亲半威胁的说着。 我疲倦的晃着沉重的脑袋,心情沉郁起来,声音有气无力,“别逼我……” 真的,别再逼我了,我好累好累! “葵葵,不是我逼你,而是你在逼我,你知道白挚给你的四百万是怎么来的吗?”她顿了顿,不等我反问,又说,“因为那四百万,他溃不成军,陆恒天已经鸠占鹊巢,白氏已经是陆家的囊中之物,你哥哥因为你开口要四百万,把最后一笔流动资金给了你,因为你,他输了,一败涂地。” 轰—— 我惊愕的瞪大双眼,眼瞳没有了焦距。 我的脑袋里,只有嗡嗡作响的声音,母亲她说的那是什么,她在说,白挚输了吗? 白氏没了? 她是在说,白挚因为给了我四百万,所以把白氏输掉了吗? 听到真相的我,整个人几乎沉靡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莫名的恐惧再一次袭击着我,那一刻,居然不敢去相信那是真相。 可母亲步步紧逼的声音再度响起,“如今,你还奢望白挚可以给你一颗心脏吗?能给心脏的人,普天之下,只剩下我,只有我可以做到。” 我摇了摇头,拼命的摇着头,不,不会的,我不相信,白挚他不会输的,他不会输的! 我对着手机低吼,声音撕心裂肺,“你骗我!” 我不相信,不相信!!! 泪水在我眼眶打转,我惊恐的瞪大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拼命的摇着头,似乎摇着头就能否定一切。 “骗你?”母亲冷冷一笑,略讽的声道再次传来,“我为何骗你?葵葵,你该知道,对于白挚来说,慕斯才是一切,白氏,白家,对白挚来说都不值一提,我说过要帮他,可他不要,他不要!!!” 最后,母亲只剩下嘶吼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去见母亲了。 毫无防备之下,我没有反抗的余地。 因为母亲说,“我找到了心脏,你要不要来见我?” 这是一个很安静的咖啡厅,客人不多,我刚进店里,就被经理带到一个包厢,经理说,“白董事长等候大小姐多时了。” 我深知,这扇红木的大门,只要我开启,我就会深陷在白家这个漩涡里面,永世不得翻身。 可我没有思考的余地,因为雪儿,比什么都重要。 门缝慢慢的变大,她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庞缓缓出现在我眼前,一点一点的让我看清她眼周微细的纹路。 我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公事公办的唇弧,恭敬的喊了她一声,“白董事长。” 母亲微微一怔,脸色骤然一白,一副心痛的模样看着我,她双唇微微一颤,似乎真的是在心痛,“你知道这四个字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怎样的伤害吗?” 话落,我轻轻一笑,几不可察的勾起一个略讽不讽的笑唇。 “那你又知道,你的威胁对于一个女儿来说,是怎样的伤害?”我不动声色的反驳着,气势也不容母亲小觑。 见状,母亲呵的一声冷笑,笑声嘲讽,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大叫几声,“好,好,好啊,果然是白家的人,翅膀都硬了,都出息了。” 我拧着眉头,看着母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呵呵呵……”母亲无止境的笑着,接着一副悲切的模样看着我,“我果真生了一个好女儿!” 话落,我脸色有些白,看着母亲一副讥讽模样,眼底微微有些不忍,毕竟她是我的亲生母亲。 倏然,母亲停止了冷笑,扭过头不看我,语气有些冷冽,“行,你要姓苏,我无话可说,可是……葵葵,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白挚一蹶不起么?” 母亲的话锋一转,让我整颗心也揪在一起。 我不是故意的,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我成为了罪魁祸首,我不杀伯乐,而伯乐却因我而死。 这到底是第几次? “我当时情急,不得已才跟他要钱的。”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我开口,白挚被击败的溃不成军了。 “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不屈服于我,他宁愿单打独斗的跟陆恒天过招,他谋划了那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为你的一个请求,他输了,葵葵……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母亲的话像是把我沉睡的心灵敲醒一般,原来白挚说的‘用我看不懂的方式保护我’,指的是这个。 我木讷的低着头,声音很低,如蚊子细小,“我以为他不在乎。” 我真的以为比起白氏,白挚不会在乎我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为了我,失去整个白氏。 “不在乎?”母亲冷冷一笑,“白挚他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不是一眼就能分晓么?你那么聪明,会不懂?” 可是,我以为……他只在乎慕斯。 对我,他不过是愧疚。 “他在哪?”白挚把白氏输掉了,想必也不会回A市了吧。 母亲凌厉扫了我一眼,反问,“你觉得他会让我知道?” 我一阵语塞,对,白挚怎么可能让白家人知道他的踪迹,只是他答应帮我寻心脏,应该不会离开S市才对。 顿了顿,母亲又说,“他答应帮你找心脏,是因为白总监三个字,如今他没有了这个称谓,你觉得他还能帮你找到心脏吗?” 话落,我怔怔抬头看着母亲,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找我出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吗?”母亲千辛万苦,费尽心思把我弄出来,不只是对我说这些的吧。 话落,母亲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白家人,我也明白你恨我,因为你觉得我对不起你父亲,可是葵葵,虽然我对不起你的父亲,你难道就对得起你的母亲吗?” Chapter107:如此讽刺 <!--章节内容开始-->话落,我微微抬头,讥讽的盯着母亲那张绝色脸庞,顿时觉得可笑至极,她居然敢这么反问我。 蓦然,我眼眸一僵,唇间微微颤抖,声音如坚,“对母亲,我问心无愧!” 这句话,我像是从喉间挤出来一般难受,明明在说一句事实,可是心还是会难受。 就算我苏念情对不起全世界的人,可只有对母亲,我问心无愧。 从小到大,我对她唯命是从,念什么专业,学什么茶艺,上什么课,统统都是她帮我决定的,唯有一次忤逆了她,我对她就有愧了吗? “呵。”母亲冷笑一声,“问心无愧?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做到问心无愧四个字吗?这五年你对母亲不闻不问,当初违抗母令在先,如今不认母亲在后,你这为大不孝,你还敢说,问心无愧!”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母亲,她还真是我的好母亲,这个时候居然能给我套上一堆的罪名,如果我真的如此大不孝,那母亲对我做的那些究竟什么?她附注在我身上的一切一切,难道就是对的吗? 就因为她是母亲,做什么都是对的吗? 就因为我是她养的,所以她对我有任何要求,我都无法拒绝吗? 我是傀儡吗? 苏念情是玩物吗? 我这样反问着自己,心痛渐渐愈加浓烈起来,一股热气腾升在眼球周围。 “那母亲对女儿,难道不是有愧吗?”我淡淡的反问,眼里没有一丝丝情绪。 母亲瞬间一愣,眼瞳立刻变得呆滞,嘴唇张张合合好半天,难以置信的道,“你就那么恨我吗?我给予你生命,你居然那么恨我!” 语气还夹着一抹讽刺。 生命? 我在心里暗暗理解着这个词汇。 是,她很伟大,给了我生命。 养不教父之过,她养了我,也教了我,的确问心无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生我养我,我本该用一生去报答,可她为何非要逼着我去联姻? 为何?要将她所有的不幸在我身上重蹈覆辙? 难道她没有体会过命运被把持的痛苦吗?难道她没有经历过被联姻的刻苦铭心吗?还是她认为痛苦的只有她一个人? 到底是为何? 难道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不会心痛吗?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心还被揪着痛,亲情两个冰冷的字眼瞬间化无虚无。 罢了…… 再也不能去奢望母亲会心疼我,再也不能了! 蓦地,我清冷开口,“那你此次找我,所谓何事?” 母亲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无非是有事找我帮忙。 果然不出我所料,母亲说,“白氏如今危在旦夕,已经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如果要夺回白氏,我们必须有坚强的后盾,葵葵,听妈妈说,你跟莫迪之间我们谁都没有说破,如果你嫁给莫迪少当家,或许……” “你还是要我嫁给他!”我冷冷打断母亲,匪夷所思盯着母亲那张美丽的脸庞,这样的面孔到底会有怎样的一颗心? 都说,越美丽的女人越可怕,呵,果然! 苏念情,你还记不住教训吗? 刚刚还在警告自己,不能对母亲有所奢望,为何你却失望了呢? 倏然,母亲眼神微微闪烁几分,抿着朱唇,沉默半晌,顿了顿,她又不屈服的继续开口,“他家大业大,你嫁过去也没有多少损失啊!” 听到她这句话,我再也没有了震惊,没有了诧异,更没有匪夷所思。 我的心,被她冰冻了,凉掉了。 碎在地上,无论怎么拼凑也无法拼凑完整,缺了最重要的一块,就像是记忆中缺少了童年的欢乐,母亲的疼爱,父亲的溺爱,外公的宠爱。 到最后,我苏念情变得无人爱了! “家大?业大?”我冷冷一笑,嘲讽极了,“那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身体是否健全?人品是否端正?这些,我的好母亲有了解过吗?” 我居然忘了,忘了她是可以为了白氏,放弃父亲,放弃白挚,放弃我的那个母亲,我差一点又被她苦情的戏码给迷惑。 “一个少当家,肯定相貌人品无话说,你嫁过去以后就是当家夫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母亲忽然激动起来,对我的推脱众多不满。 我没有什么不满意,一点儿也没有,只是泪水在我眼眶打转,只是我生怕它一不小心掉下来,伴着我的尊严一起落到地上。 我真的没有什么不满意,我只是怕,怕我心痛的模样让母亲看到。 怕她又露出那副想要疼爱我却无能为力的表情,虚伪的让我想吐。 为什么至今她还要对着我演戏,我是观众吗?还是配角? 蓦然,我心灰意冷的低下头,看着咖啡杯因为母亲的怒吼晃出了几个波圈,好久好久,我才开口,声音清冷至极,没有温度,像是念着书本的某段不关于我的故事,“我不过是你生下来的一个工具,只不过是流着相同血液的陌生人,只不过是当......我可以为你所用的时候,你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艰难的说完这一番话,眼眶有些酸涩,脑子有些昏沉,整个人晃了几下,抓起包包欲要离去。 是的,棋子! 难道我还没有发现吗?我就是白家的一颗棋子,姓苏,不姓白! “难道你就不想救医院里的那个丫头吗?” 母亲的声音在身后愕然响起,我瞬间顿住脚步,不可思议的转头,呵的一声冷笑,“你威胁我?”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的母亲又威胁我了! 此刻的我,真的很想大笑,疯狂的大笑,无止境的大笑。 “如果威胁你有用,我不觉得这不是一个良计!”母亲仍旧不知悔改,她始终认为我是她生的,必须听她的,顿了顿,她摆弄了一下她的法式指甲,朱唇再度吐出几个没有温度的字,“计不在新,有用就好,不是么?” 我心忽然被针扎一般疼了起来,虚浮了几步,无力的点了点头,仿佛整个身体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空洞,连声音都变得缥缈,“好,我答应你,嫁给莫迪的少当家。” 我别无选择了,是不是? 呵! 我嘲讽一笑,无力的扭过头,因为泪落下的那一刻,我不想让母亲看见我的懦弱,就算心痛,我也不需要她来怜惜。 “但你必须在这个月底找到心脏,必须让雪儿完成手术!”这是我唯一的条件,雪儿的手术必须完成。 “心脏我已经找好了,只要你答应我回A市,这个女孩子立刻可以进行换心手术。”母亲一副运筹帷幄,其实她来找我,就已经猜到结局,难怪起初她就这般胸有成竹,原来还是挖了一个陷阱在这里等着我。 之前喊情的那些话,不过是做做样子的。 “母亲既然安排好,那雪儿手术结束,我跟你回去便是!”我早就心如死灰,列御寇迟迟联系不上,白挚又不知下落,母亲这般咄咄逼人,雪儿危在旦夕,我别无选择。 母亲倏然慈祥的笑了起来,走了几步过来,抓住我的手说,“葵葵,放心,妈妈不会害你的。” 妈妈? 呵…… 我很想抬眸看她那副虚假的脸孔,可我如今连看都懒得看,无力的摇了摇头,将脸扭得更偏,不愿她看见泪水在我脸上任性,接着冷冷一笑,说,“您何曾害过我,您不过是将我一步一步逼近地狱而已,比起害我……你已经够直接的了。” 一句讽刺无比的话,让母亲的脸色倏然变黑,立刻松开我的手,冷哼一声,“既然你答应了,明天我就给那个女孩子安排手术,手术结束后,必须跟我回A市。”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是么?”丢下这句话,我便踏着虚浮的步子出了咖啡厅,拦下计程车去市一。 那一刻,泪水在我脸上倾盆而出,心痛,心好痛…… 痛到无法呼吸,痛到连哭的力气都不知去何找寻! 我以为五年,她可以明白自己的错误,或者五年,她可以体谅做女儿的苦楚,没想到,五年了,她还是那般执着,那般无情。 为什么? 明明知道我不想嫁,为什么要逼我? 这就是白家人的悲哀吗? “姑娘,到了!”到了市一,计程车司机好心提醒我。 我恍惚着脑袋,递了钱,眼睛肿肿的,红红的,痛痛的,整个人飘飘荡荡的。 计程车司机忽然关心我说,“姑娘,是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吧?没关系的,人总是有生老病死,看淡了就好。” “看淡?”我手顿在车门上,微滞的眼眸看向计程车司机,愣愣的反问着,“怎么看淡?” 我的母亲拿着一条生命逼着我嫁人,我应该怎么看淡? 她的可笑,她的可悲,让我如何看淡? 看淡......这两个字原谅我无法做到。 “这个说简单也挺难的,古人常说,舍生取义,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我们取其一,也未尝不可,事情总会过去的,就看自己怎么面对,心态好自然快活一些,不好的话你可以尝试多种方法,别一头子闷下去,让自己别无选择啊!” Chapter108:我相信她 <!--章节内容开始-->计程车司机那番话还在我的耳边环绕,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让母亲先救雪儿,最后改怎么做打算,再说吧! 就算她不逼我嫁人,我跟列御寇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 这样的家庭,是我的污点,我不愿让他知道这一切,不愿他知道苏念情致命的污秽。 “念情,来了?” 我把买来的苹果放在桌上,放下心中的沉重,强扯出一抹淡笑,“院长,怎么样,雪儿好点么?” “好多了,刚刚医院通知,明天可以做换心手术,念情,院长一猜就是你安排的。”院长眼眶含泪,对我甚是感激。 “院长,这些都是白挚安排的,你也知道,他……”我顿了顿,愣然的说,“只喜欢做,不喜欢表达!” 对啊,白挚只喜欢做事,不喜欢表达,那么多年,我才来明白这个道理。 因为我的一句话,他把四百万都给了我,白氏这才让陆恒天抢了去。 “怎么小列没来?”院长探头探脑的看了几眼,又问我,“吵架了?” “没!”我矢口否认,脸色微微一白,解释道,“最近他工作比较忙,所以这边顾不来了,我来不是一样么?” “哦。”院长对于我的解释微微有些失望,但又说,“没事,雪儿能好最重要。” 对,雪儿能好,是最重要的,我不应该把心思放在别处,如今雪儿的命最重要。 “院长,那我先走了,明天手术我再过来,还有一些手尾我去处理一下。”我匆匆跟院长道别,白挚下落不明,我要找人去打探一下。 出了医院,我只能给班婕妤打电话,“婕妤,把陈默的电话号码给我,我有急事找他。” “你在哪儿?”班婕妤耳尖,已经听到我这边车子飞驰的声音。 “医院!”我毫无隐瞒。 话落,班婕妤立刻火冒三丈,“苏念情,你找死吗?不是说好在丽苑待着的吗?” “雪儿的心脏找到了,明天动手术!”我简洁明了解释。 闻言,班婕妤的怒意才平息下来,“白挚找到心脏的?” 骤然,我被班婕妤问住了,拿着手机怔了怔。 白挚人我都找不到,怎么会找得到心脏? “白挚不见了,我想找他,如今只有陈默知道他在哪儿!” “手机号我待会发你手机上,只是,陈默知道白挚在哪里的几率几乎为零!”班婕妤语气笃定,似乎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顿了顿,班婕妤又问,“还有,既然白挚不见了,心脏你怎么找到的?” “她来了。”我轻轻说道,接着挂断电话。 这个她是谁,我跟班婕妤之间不用说明她也清楚,这个她除了母亲没有谁了,只有说起母亲,我的语气才会如此沉重。 给陈默打电话过去,正如班婕妤所说,陈默也不清楚白挚的踪影。 “可以帮我查一下吗?”如今,我只能拜托陈默了。 “查可以帮你查,不过,你跟白挚是什么关系?再则,你怎么不查查御呢?” 陈默语气不紧不慢,每一声都掐进了我的心坎,让我我猛地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为何他说要查列御寇?难道...... 陈默的话有言外之意,他想告诉我,出事的不只是白挚一个人么? “他出事了吗?”我焦急的追问。 半晌,陈默才传来答案,“他们两人都没有出事,如果你要找白挚,我建议你在S市白挚名下的会所看看,他或许会在。” 会所? 我记得,白挚带我去过一间会所,他说那个是我的产业,那个时候……他已经料到他会有今天了,所以把我跟慕斯都安顿好,是这样么? 想到会所,我便急匆匆往会所赶去,可那里的经理告诉我,白挚不在会所里,自从跟我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到过会所了。 “那你还知道,白挚在S市还有哪里有他的会所?”既然这里没有,那我就S市一间间的找,我就不相信,翻遍整个S市都找不到白挚,除非他根本不在S市。 经理给了我几个地址,我便按照这些地址一间间的找。 “小姐,请问你找谁?” 我一进会所,连忙直奔经理室,前台小姐都来不及拦住我。 “这位小姐,不知道您这样硬闯进来是为了什么?”经理倒是不卑不恭,一副以礼待人。 “白挚在这里吗?”我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 经理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先是一愣,接着呵呵笑了起来,“您是说我以前的老板,白先生?” “以前的?”我微微拧眉,盯着经理,一副不解,这个会所,白挚是转让给谁了? 经理点点头,“是的,这个会所在三个月以前我们老板转让了。” “转让给谁了?”我急急追问。 经理看着我,愕然的笑了,“这位小姐还真是口直心快。” “是慕斯吗?”我猜测道。 经理对于我这般猜测极其不满,或许这是关于会所的机密,他不想跟我透露,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不是慕斯? 难道这个会所也是我名下的? “苏念情?”我继续猜。 经理立刻眼眸一惊,我立刻一喜,说明我猜对了。 “我就是苏念情。”我立刻表明自己身份,又把身份证拿出来给经理看,“不信,你可以核对我的信息。” 经理接过我的身份证,只是看了一眼,立刻相信我说的话,毕恭毕敬的问候,“原来是苏小姐。” 我立刻欣悦的摆了摆手,连忙问,“白挚呢?他在吗?” “白先生除了上一次把转让书拿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不过……” “没来过?”我打断经理的话,拧着眉思绪着白挚到底在哪里! “是,白先生没再来过了,不过……” “不行,我要去下一家!”我再度打断经理的话,呢呢喃喃的便离开了会所。 我必须尽快找到白挚,确认他的安全,如果慕斯可以让他发疯,那么......失去白氏他也会疯吗? 经理盯着我远远离去的背影,微微拧起英眉,一副不解。 办公室里,列御寇深沉的眸微微一凛,经理连忙进了办公室,“列先生,苏小姐过来了。” 列御寇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知道白挚处理资产的事情,可是他没有想到,白挚居然把S市90%的资产全都归纳到苏念情的头上。 慕斯还在S市,他不太懂,白挚此番举动的动机是什么。 他始终隐隐觉得,苏念情跟白挚之间关系不纯,可没想到是这样的……复杂。 当时他们开会结束后,慕斯把手机递给白挚,说是葵葵找他,而他们之间只说了一个金额,当天白挚便把自己手上所有的资金都融在一起,转到了苏念情的户头上。 他只是想不明白,对于白挚来说,到底是慕斯重要,还是苏念情重要? 为何白挚愿意为了苏念情将那么重要的一笔流动资金转了出去,白挚放弃了吞并天恒集团的机会,他为了苏念情落入这个下场,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白先生跟苏小姐的关系吗?”列御寇问经理。 经理摇摇头,“没听说过,会所是在五年前开的,这个苏小姐也是今天才出现,看她的模样,是不知道白先生把会所转让给她了。” 列御寇一只手指极其有规律的敲着桌面,眉心凝重的拧着,半晌,才掏出手机给白挚打电话,“在哪里?” “有事吗?”白挚问他。 列御寇舒缓眉心,“没有,只是刚刚葵葵来了会所。” 白挚拧眉,“那个会所?” “城东这边!” “你确定是她?”白挚跟列御寇确认。 “确定,我就在会所里。” “你见她了?” 列御寇抿着薄唇,眼眸微微一沉,答,“没有,你说的,只要我这个月不见她,你可以搞定你妹妹的事情。” 他不想娶白家大小姐,所以跟白挚做了这个交易,只要他这个月不见苏念情,等白挚搞定白氏的事情,白挚就会把莫迪跟白氏的联姻取消掉。 这是白挚给他的承诺,即使他很想见她,可是也要忍住,为了他们的未来。 “她找不到你,你就不怕她胡思乱想?”白挚问。 他怕,怎么会不怕,尤其是争吵过后。 “我相信她!”他说过的,会相信苏念情,那就永远相信。 “别把相信说的太容易。”白挚警告列御寇说,“葵葵是不会把心安在哪一个男人身上的,你看看她的那些过往,你就该明白。” “可她……对我是认真的。”列御寇微微反驳。 白挚忽然沉默了,因为列御寇说的是事实,这一次他感觉葵葵就是认真的,这也是他最难办的事情,如果他们两人知道彼此的身份,这段恋情终归是要烟消云散。 “既然她出了丽苑,你们之间就会面临暴风雨!”白挚沉音说道。 列御寇眉心一拧,“什么意思?” “相信不久,过几天,我母亲就会带着我妹妹登门拜访了。”既然葵葵出了丽苑,那么代表母亲来了S市,而且跟葵葵达成协议,不然,葵葵又是怎么知道他失踪了,来会所找他呢? “你不是说会解决么?”列御寇不满的反问。 白挚拧起眉心,“是我的失误,没有解决好,如今,我必须找到葵葵。” Chapter109:心脏是死的 <!--章节内容开始-->“她刚离开,相信才走不久,既然你没有办法解决,那就让我自己解决。”列御寇淡漠的说着,语毕,便匆匆挂了电话,拿起一旁的外套追了出去。 我还在会所门口等计程车,上天总是爱跟我开玩笑,那一抹清冷的薄荷香气,让我整个人浑身一震,外套突如其来的落在我的肩上,那样的温度...... 毫无疑问,是他! 我惊愕的偏头,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高挺的鼻梁依旧,那双清澈的眸子正盯着我看,柔情备至。 那一秒,我所有的坚持都奔溃了,因为我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原来我是那么的想他。 那么那么地想…… 以至于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整个人窝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扣住他结实的腰肢。 他环抱住我,把头闷进我的颈项,一边又一边吸取我身上的香气,冬是那样的冷,我们之间的体温是如此熟悉。 没有多余的时间空间去怀疑他的出现,我的大脑每一条神经都在告诉着我,抱紧他,抱紧列御寇! “葵葵,对不起。” 他道歉了,声音低沉的颤抖,尾音夹着古老气息,任凭谁都无法忘记他说话时候的语调,甚至我能够感受到来自他喉间艰难而苦涩的歉意。 我心微微一颤,他还是道歉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道歉,不管错在谁,不管我们发生什么,不管…… 他总是踏出第一步,总是在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之前,不让我有逃脱的机会。 “对不起。” 我也跟着道歉了,因为在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该道歉,因为我做错了,我该早点告诉他,白挚就是我的亲生兄长。 那是S市有史以来最暖的冬天,我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列御寇发丝凌乱,在他把我拉开之时,下一秒便用他的唇覆盖住我的唇,一记缠绵的拥吻,在这个冬天变得异常温暖。 我知道,当时我该拒绝他,不该被他所诱惑。 那是我们被思念冲昏了头脑,待大家都冷静下来,两人相视默了一阵,我讷讷看着他,问,“白挚在哪?” 我明显看见他唇间一白,整个人错愕的盯着我,他整个人完全怔愣住了,我明白我说错话了。 既然错了就错了吧,明天过后,我该回A市了,等雪儿换心手术成功之后,我再次回到S市,那就是以莫迪少当家夫人的身份出现,不知那时的列御寇是怎样的反应。 他会恨我吗? 还是会嘲讽我,嘲讽我是一个为了钱可以离开他的女人。 这一刻,我居然有些了解当时慕斯的状况,当你身不由己的时候,我才能够明白,连最简单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做到。 我问列御寇白挚在哪,可他没有回答,我也不奢望他会回答我,我只是木讷的转身,拉开计程车的门,让计程车司机绝尘而去。 我知道他还在原地,拧着眉心看着我远远离去,眼神呆滞,他始终没有办法移出脚步,因为我彻底把他伤了。 拥吻过后,我提起白挚,是多么大的讽刺。 既然列御寇可以出现在会所,那他必然知道会所是白挚的,也必然知道,这个会所已经易主,是我苏念情的了。 既然他已经误会我跟白挚,我又何必解释清楚,待来日再伤他一次呢! 果然,苏念情还是绝情的。 回到丽苑,我的唇间依稀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像是罂粟,让我慢慢毒发身亡。 抓起一旁他的外套,纯黑色,设计简单高贵,抓着衣服的手袖,手缓缓攥着那枚精致的袖口,视线模糊了...... 下一秒,我却哭了,泪水止不住的滂沱,我以为绝情的我不会心痛,可这样的诀别让我心好痛好痛,任性的让泪在我眼眶决堤。 白挚的电话来的急促,这倒让我意外不少,我正愁着找不到他。 “葵葵,在哪里?”白挚的声音带着急促,我微微一愣,接着用哽咽的声音回答,“丽苑。” 那边的白挚默了几秒,顿了顿,说,“等我,待会就到!” 二十分钟,白挚准时到达丽苑,开门的那一霎那,我整个人虚脱的栽进白挚的怀里,“对不!” 真的对不起,是我太自私,根本没有想到白挚的情形,我就跟他要了四百万,明明知道他最近全力对抗天恒集团,明明知道他有一场硬仗要打,而我...... 从未考虑过白挚的境地,张口就跟他要四百万。 白挚伸手在我背脊上拍打着,像是安慰,几秒后,他嗓音微沉问我,“怎么了?” 我淡淡抬眸,眼睫毛还很湿润,一层雾隔住我的视线,模糊之间,率先看见的居然是慕斯那张惨白的脸庞,我整个人一惊,错愕盯着慕斯,“你,你也来了?” 慕斯勉强笑笑,点了点头,说,“白挚说来看看你,我也不太放心你,就一起过来了。” 我慌的退出白挚的怀抱,像是做错事被抓一般慌乱,紧接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推开门说,“进来吧。” 如果我知道慕斯也在,一定不会毫无顾忌的扑进白挚的怀里,看慕斯那苍白的脸色,我想大概她还不知道我跟白挚的关系吧。 “你怎么了?”白挚追问。 我把咖啡豆扔进咖啡机里,在一旁静等咖啡,白挚和慕斯都爱喝咖啡,即使我不想看着咖啡机睹物思人,却不得不煮两杯咖啡出来。 “不加糖不加奶。”我把咖啡端到白挚面前,说道,然后把另一杯咖啡端到慕斯面前,问,“你要加糖还是加奶?” 慕斯浅浅一笑,“不加糖不加奶。” 我先是一愣,白挚爱咖啡我知道,可是他的口味我从来都是捉摸不透,如今倒是有些清晰了,慕斯说着,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嘴角轻扬,夸道,“你泡的咖啡很好喝!” “谢谢!”我淡淡说着,坐在白挚与慕斯的对面,清冷的眸子看着他们,我问白挚,“是不是当初那四百万没有给我,白氏就不会落到陆恒天手里了?” “不关你事。”白挚冷着脸说,看着我顿了顿,又说,“你离开了丽苑,你见了她,三个约定,你违反了两个,如果我没有猜错,一下步你是不是打算回A市?” 话落,我淡淡垂眸,是,白挚跟我有三个约定,如今我违反了两个,最后一个我依旧要自己亲手把这个约定化为乌有,我要随同母亲回A市。 “是。”我回答的有些犹豫,我知道,这样很伤白挚的心。 “葵葵,你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下?”白挚凝视着我问道,他的眼睛很深沉,似乎有些担忧。 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猜透他,无力的摇了摇头,坚持不了,真的坚持不了,“我可以,可是,雪儿她不可以!” 母亲拿着雪儿来威胁我,让我怎么去坚持,她说的很对,没有白家的羽翼,让白挚去哪里给我弄一颗心脏来。 “傻瓜,既然我答应你,一个月后,我就可以给你一颗心脏。” 我怔愣的抬眸,白挚说的真的能做到吗?我不禁有些怀疑。 “为什么不能提前呢?”母亲可以如今给我一颗心脏,为什么白挚不能立刻给我,还是他认为这是跟我做交易的筹码,所以必须握在手里? 白挚几不可察微微拧了眉心,薄唇轻启,“所以,你选择了雪儿?” 我猝然呵的一声冷笑,白挚这个问题还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讥讽的反问,“其实心脏一直在你手里,你不肯给我是因为想拿雪儿掌控我而已?” 我真的没有想到,白挚会这样的心狠,我这般求他,他居然可以无动于衷,让我不得不由心的佩服他的冷血。 为什么每一次当我要对白挚折服的时候,他总是可以这样轻描淡写的把一些感动化为虚无,用他那可笑的白家人血液跟身份一点一点的浸透着我的心呢! 闻言,慕斯焦急的为白挚解释,“不是这样的,那颗心脏……” “心脏是死的。”白挚打断了慕斯,冷冷的吐出五个字。 我脑袋轰隆一声巨响起来,整个人激动的站了起来,惊恐的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怎么可能? 心脏好好的,为何会死? 我拼命的摇着头,不,我不相信,那是救雪儿的唯一筹码,不可能的! 我脸色已经煞白,白挚眉头一蹙,虽然很不想告诉我这个事实,可他依旧将残酷的真相告诉了我,“她一定没有告诉你,那颗心脏是死的,就算雪儿做了换心手术,那颗心脏只能在雪儿的体内存活一个月,一个月后,雪儿必死无疑!” 我瞬间整个人瘫落在沙发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个月生命的心脏?我脑子一片空白,只有这么一句话:一个月生命的心脏…… 母亲为了达成她的目的,不顾雪儿安危,用一颗一个月生命的心脏跟我做交易…… 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不相信,不相信!!!” 我拼命摇着头,双手捂着耳朵,不要听,不要听这些胆战心惊的算计,不要掉进所谓家族争斗的纷争。 Chapter110:永远都不姓白 <!--章节内容开始-->“葵葵......” 白挚一边喊着我,一边想要尝试靠近我,而我却被他的触碰惊到。 忙着甩开白挚,瞪大空洞的双眼盯着他跟慕斯,我已经激动的要发狂了,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电话被接通,张嘴就是痛声斥责,“你好狠心!”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狠心的母亲,拿一个未成年小孩的生命跟我做赌注,她明明知道心脏是死的,还要跟我做这个交易...... 好冷血...... “葵葵,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找出白挚。”那头的母亲,声音不紧不慢说道。 我先是一惊,接着看向白挚,他脸色已经有些微白,似乎对于我给母亲打电话的动作异常不满。 只是我动作太快,白挚根本来不及阻止,也来不及提醒了。 我瞬间回神过来,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质问母亲,“你利用我找白挚?” 母亲盈盈一笑,得意的说,“当然,慕斯被白挚藏了起来,我找不到慕斯,那就只有你了。白挚才会在乎,当然是用你来找他了!” 她居然可以承认的那么坦荡,一点也不心虚,一点儿也不心痛吗? 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女儿,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真的不会痛心,她就那么舍得,她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在她的错误上延续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激动的呐喊,泪水一点点倘下,灼伤我的肌肤,“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你真的没有血吗?你的心真的是黑色的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是人,是恶魔,是恶魔!!!” 我激动的无以复加,对着电话声嘶力竭的喊着,撕心裂肺的声音几乎可以穿透墙壁,我真狠自己的声音太小,不够全世界都听到,多讽刺...... 我居然会有这样一个冷血的母亲! 电话那头的母亲对于我的嘶吼无动于衷,最后,我气急的干脆把手机砸向阳台,整个人匍匐在地,毫无形象的大哭起来。 “啊——” 我长空咆哮,痛苦至极。 白挚立刻走过来把我扶起,我被白挚禁锢在怀里,被刺激的我只能对着白挚又打又骂,“她的阴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一击?我就那么没用吗?” 我哭的连声音都哽咽住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白挚不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白挚总是为了保护我,什么都不说,就算是我误会他也不解释,难道在他心里,苏念情就是那么脆弱吗? 那么的不堪一击吗? 白挚心痛的看着我,那是我第二次看见他这样的眼光,第一次还是那一年我患病的时候,他也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心痛的,心疼的...... “葵葵,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白挚抱紧我,说了三个对不起,每一句都很清晰,在我耳边,用他致命温柔的声道说着。 我心痛到极致,只能抱着白挚,跟他说,“哥,怎么办?我心好痛,怎么办?” 我被母亲利用了…… 我被她利用了…… 我趴在白挚的肩上,大口气大口气的喘着,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要窒息了,真的好痛好痛。 “好了,没事了,没关系的。”白挚反复低喃的安慰我,我趴在他身上,哭着哭着就累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最后是怎样睡过去的我也忘了,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白挚在我身边。 不是列御寇,心居然会失落。 “醒了?”白挚见我醒来,撑着疲倦问我。 我淡淡看向他,他乌青色的眼圈极其明显,有些心疼,说,“要不,你去睡睡吧。” 他淡淡一笑,让我惊愕起来。 这样的笑容,我曾经在他跟慕斯的合照上看过,依稀还记得,那是小时候白挚的笑容,后来长大了,再也没有见过了。 “我没事,你好好睡,我去看看慕斯。”他说。 白挚从地板上起身,我拉住他的手,白挚回头看着我,我咬了咬下唇,道歉,“对不起,每次都是因为我,让你跟慕斯吵架了。” 很多次,我可以解释的,解释我跟白挚之间的关系,可是每次想起班婕妤那件事情,我就不想跟慕斯解释,就想让白挚也尝尝这种痛苦。 我真的,太自私了。 “很多事情,我替你做主,说是为你好......事实上,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处处为你操劳,葵葵,你要学着面对这一切,低头沉默并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白挚说的语重心长,他的话至今还环绕耳边,他说的对,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想去面对,就可以逃避的,事实上,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没有继续昏睡,我换了衣服,洗漱过后,慕斯还睡在沙发上,白挚不知踪影,我留了纸条,便往医院赶去。 一大早来到医院,却没在病房里找到雪儿,我眉心立刻凝重起来,隐隐有些担忧,我在医院的走廊深处看见了院长,便上前问她,“院长,雪儿呢?” “在加护病房。” 院长此话一出,我心就落了下来。 院长忽然想起什么,对我说道,“对了,你母亲刚刚来了,似乎她也要看雪儿手术。” 我先是一惊,接着便愤恨起来,她居然还敢来。 “如果雪儿这次换心手术要是成功了,念情,院长该怎么感谢你呀!”院长说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无限期待,那些希望让我不忍打碎。 我本来要告诉院长真相,可是院长这般一说,我居然不忍告诉她。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告诉院长,那颗心脏不过是一个月的寿命,那不过是我母亲逼我屈服的手段,不过是我母亲逼白挚现身的棋子。 院长知道了结果,会不会对我特别失望? “院长,对不起。”我哽咽的说道,在泪水夺眶而出之时,我迅速转身,跑开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院长,她该多失落? 雪儿知道了,她会不会很绝望,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躺着医院,任由别人在她身上扎的千疮万孔? 那么青春年华的孩子,为何要她去承受这些? 我用尽全力奔跑着,想要把一切的水分化成汗水,包括泪水,可是我做不到,泪水只能无情的洒下,心揪痛万分。 忽然撞上了母亲,看见她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立刻失控了起来,发了狂一般抓起她的衣衫,激动的质问,语气狠戾,“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一条人命,是人命啊!!!” 医院的走廊上,只有我嘶吼声音,那样决裂。 有时候,我真的想要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色的。 “大小姐,您当心点,别弄伤董事长。”林秘书一旁看的胆颤心惊,想要上前阻止,却又不敢贸然行动。 母亲阴鸷的眸子发冷的盯着我,没有半点慌乱。 就算她被我攥在手里,她依旧不乱阵脚,只是冷冰冰的告诉我,“葵葵,你生在白家,就该明白这个圈子的生存之道,没有人会心软,心软的人会出局!” 骤然,我停住了所有疯狂的动作,软弱向我袭击而来,眼眸立刻空洞呆滞。 是,她说的没错...... 心软就会出局! 就像我,不该心软,不该对眼前这个女人,心软! 倏然,我将母亲狠狠一甩,她踉跄一步,林秘书眼疾手快扶住她,一边问,“董事长,您没事吧?” 她冷冷甩开林秘书的手,自径站稳,眼神犀利的盯着我看着。 我噬冷反盯着她,气势也不容她压迫,唇间一字一顿命令,“马上停止手术,我不是跟你谈条件,我是命令你!” 这样强势的我不是第一次,而母亲见过的却是第一次。 母亲明显一怔,脸色有些难看,但没几秒便恢复如常,接着便哈哈大笑起来,不紧不慢的整理她那被我扯乱的服装,讽刺的夸奖着,“不错,这才是我白家的好儿女,白家人就该如此果断,冷静,冷血!” “是么?”我冷冷的反问,她这话还真是万分可笑,居然会有母亲期待自己的女儿变得冷血,我阴冷的敛下眸,咬牙切齿,“放心,我会让你看清白家人的真面目,顺便也让你尝尝白家人的手段!” 是她逼我的,我真的没有想要参加这些无谓的争斗,这些扰乱人心的心机。 母亲嫣然一笑,一副胜券在握,慢条斯理的举起一只手,摆弄她刚做不久的法式指甲,冰唇微微开启,“既然如此,葵葵,等雪儿手术结束之后,你必须跟我回A市,嫁给莫迪少当家,会是你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闻言,我眼角微沉,对于她的扭曲极其不满。 半晌,我唇角勾起一个讽刺至极的笑来,冷冷盯着母亲那张得意的脸庞,眉心骤然一拧,“你没听清我的话吗?停止手术,而且,我不会跟你回A市的。” 母亲的笑意倏然僵在脸上,不悦的把双手放了下去,眼底的光微微一凛,接着冷哼一声,寒意慑人,“我还以为你是白家人,怎么还是改不掉姓苏的毛病!” “是,我改不了姓苏的毛病,因为我姓苏,不姓白,永远都不姓白!”我淡漠的警告她。 Chapter111:爸爸很凶 <!--章节内容开始-->我从来就不奢望自己姓白,我从来只求自己跟姓白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没有! 我冷漠转身,准备离去。 母亲脸色一白,拧着秀眉,她努力压着怒气,最后,冷冰冰的问我,“你不打算救那个女孩了?” 话落,我骤然顿住脚步,似乎多迈一步都在犯罪。 是,我是不能看着雪儿就这样死去,可是...... 我缓缓转过身,眯着眼睛看了母亲一会儿,见她脸色煞白,一抹快意从我心头疾驰而过,冷声回她,“一颗废掉的心脏,我不要也罢!” 不过是一个月寿命的心脏,我要它有何用处。 母亲忽然笑了,笑容甚是温和,让人看了有些毛骨耸立,她冰冷的唇再度开启,“谁告诉你那颗心脏是废掉的,白挚么?” 一边说,又一边闲心的又开始玩着她的指甲,傲娇的下巴微微抬起,风韵的脸庞多了几分得意,似乎重拾自信,再度胸有成竹起来。 我眉心微微一拧,她此话是何意,难道心脏之事另有隐情? 母亲见我疑惑,十分满意,不屑说,“白挚说的没错,心脏寿命不长,可不代表我手里只有一颗心脏。” “你什么意思?”我沉不住气,追问她。 母亲倏然好整以暇看了我一眼,一副胜券在握,接着笑了笑,“白挚笃定一个月后给一颗心脏你,无非他有了心脏的来源,他会有,可不代表我没有。” 话落,我拧紧秀眉,双眸紧迫的盯着母亲,她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林秘书!”母亲忽然喊了一声,林秘书立刻恭敬的把一份资料递交上来,母亲接过,递给我,“看看吧,看完之后,我相信你一定会跟我回A市,我约了莫迪少当家后天见面,希望你不会耽搁太久,让我失约!” 语毕,母亲便转身离去,她如此自信,笃定我会随她回A市。 她给的那份资料,我完完整整看完之后,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母亲手里真的有两颗心脏,而且,雪儿做手术的心脏是健康的,就在母亲跟我说话那会儿,雪儿已经在手术室进行换心手术了。 这是为什么? 难道母亲就那么笃定,即使雪儿做完换心手术后,我依旧会跟她回去? 我怔愣的站在原地,好久之后,是院长找到了我,她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念情啊,手术成功了,成功了!” 那一刻,我居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感动,心里忍不住的想要去感谢母亲。 是不是,其实她也没有那坏,没有那么冷血。 其实,她也想救雪儿,不过是在救雪儿的同时,她设了圈套,让我跟白挚往下跳,不过想要一箭双雕而已。 难道就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所以我这样善看于她吗? 还是,这些都是她的计策,而她不过是想要达到最终目的,让我心甘情愿的嫁给莫迪少当家? 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罢了,不想了,雪儿可以康复不是很好么? “院长,我还有事,雪儿这边您照顾一下。”我推开院长,急急的往院外赶去。 母亲设这个圈套,她无非想要把白挚引出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如今正在去找白挚的路上。 我打了计程车,先后拨通母亲跟白挚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听,他们到底会在哪里? 忽然,我想起了慕斯,也许白挚会在那儿。 再一次来到这个蛋糕坊的时候,时隔许久,虽时间匆匆,可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情,让我再次回到这个蛋糕坊,仿若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推门进去,不远处的那个座位还残留着我跟列御寇的回忆,那个时候我们并没有这么复杂,只是单纯的聊天。 “小姐,您需要点什么吗?”服务员上前询问我。 我讷讷的把视线从那两个座位移开,对服务员说道,“我找慕斯。” “我们老板不在店里呢!”服务员恭敬的回答,接着重复问我,“您还需要点什么吗?” “我找慕斯!”我再一次重复,视线呆滞。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笃定慕斯会在蛋糕坊,就像是我明明知道列御寇对我不会放弃,却不得不推开他一样的道理。 服务员一副为难,踌躇半天,又重复她之前的答案,“真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老板真的不在店里!” 闻言,我眉心几不可察微微一拧,疑惑的想里面敲了一眼,不太相信服务员的话。 “她说她在这里,让我来找她。”我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服务员睨了我一眼,端详半天,有些不确定的问我,“真的是老板让您来的?” “对。” “可是老板出去,跟她丈夫。”服务员说着,狐疑瞧了我一眼,似乎想要探究我话里的虚实。 “妈妈呢?”小智忽然从后面跑出来,揪住服务员的围裙,一个劲的冲她喊,“妈妈呢?” 我微微俯下身,脸上挂着淡笑,看着小智,对他说,“小智,叫姑姑。” 小智的模样真的很像小时候的白挚,简直就是如出一辙,他如今长了几颗牙齿,说话还不是很伶俐,甚是可爱。 小智看着我,朝服务员的身后躲了躲,警惕的看着我,摇了摇头,“不要姑姑,我要妈妈!” 眼里还带着一抹胆怯,还有陌生。 我环顾了一周,也没有看见慕斯的身影,服务员说慕斯出去了,既然小智在店里,我想慕斯也会回店里的。 “小智,妈妈跟爸爸出去了,你跟姑姑玩一会,待会姑姑带你去找他们,好不好?”我诱哄着。 小智一双大眼睛转了转,似乎对我放下了防备心,好奇的问我,“你真的是姑姑?” “嗯。”我笑着点点头,然后又说,“我是你爸爸的妹妹,你要叫姑姑哟!” “原来,这位小姐是小智的姑姑呀!”服务员惊叹道。 我笑笑,昂起头歪着脑袋问她,“不像吗?” 服务员眼眸微微一凛,对于我不假思索的反问,她立刻对我起了防御心,“没有听老板说过呢!” “行了,把小智交给我吧。”我伸手拉了拉小智的小手,问,“小智,要跟姑姑玩吗?” “好!”小智奶声奶气的回答,二话不说便被我拉了过来,笑起来能看见他新长出来的几颗牙齿。 “小智,你要等妈妈回来。”服务员俯下身来,对小智说,接着防备的看了我一眼,道,“这位小姐,目前没有办法核实您的身份,很抱歉,小智我要带回去了。” 服务员的坚持让我微微有些不满,看着小智如此可爱,真想跟他多玩一会儿,我便跟服务员说,“我叫葵葵,是白家的大小姐,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您就是葵葵?”显然的,服务员听过葵葵这个名字。 我点点头,“对,白挚的妹妹。” 经过我如此笃定的回答,服务员已经完全相信我,最后松开小智的手说,“那好吧,您跟小智在店里玩,老板说了,不能让小智出去。”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拐跑他。” 见服务员应允,我便把小智抱起,往一旁的沙发上去,“走咯,跟姑姑玩去咯。” 小智还是小孩心性,对很多东西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他指着外面的车辆说,“姑姑,那个东西爸爸也有!” “那叫车子。”我很有耐心的教他。 他昂着头,肥嘟嘟的脸蛋可爱至极,跟着我后面念了一句,“车子!” “对,车子。”我笑着给他喂了一颗葡萄,接着教他,“刚刚小智吃的,是葡萄!” “葡萄?” “对,小智真聪明,就是葡萄。” 一下午我就在蛋糕坊跟小智度过,两人把该认的东西都认了一边,小智还说,“爸爸很凶!” “他对妈妈凶吗?”我问他。 小智歪着脑袋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认真说道,“对小智凶。” “对小智怎么凶了?”我继续问他。 小智说,“爸爸不让我跟妈妈睡觉,要小智一个人睡!” “哦……”我扬了扬眉,跟小智说,“那是因为小智是男人,要学会自己睡觉的。” “可是,爸爸也是男人,他就跟妈妈睡。”小智一脸不满的说道。 我笑了一声,又耐心的跟小智解释,“电视里的爸爸妈妈都是一起睡的,是不是?” 小智想了想,最后点点头,“嗯。” “那小智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应该一起睡?” 小智又点点头,有些不甘心,“哦。” 我笑笑,这个小鬼头,感情是跟他爸爸吃醋,没好气的摸摸他的头,“小智乖,男人是不能跟妈妈睡觉的哟。” 小智扁着嘴,一脸不满,接着不知道看到什么,神情立刻亮了起来,自己爬下沙发,蹒跚的往门外奔去,嘴里欣喜的喊着,“妈妈,妈妈!” 我向门外看去,目光清澈,果然看见白挚跟慕斯相携而来的身影。 白挚看见我,似乎没有多大的惊讶,反而是慕斯有些诧异,“葵葵来了?” 慕斯声音愉悦,对于我的到来甚是欣喜,想必是她明白我跟白挚的关系,没把我当做情敌了,我微微失笑,背着这个虚无的担子那么久,今天总算是可以卸下来了。 Chapter112:兄长而已 <!--章节内容开始-->“嫂子。”我喊了一声。 慕斯微微一愣,白挚也诧异看了我一眼。 我浅浅失笑,反问,“怎么?小智都叫我姑姑了,我是不是也该改口了?” 慕斯表情一僵,眼眸诧异,接着扭头看了看白挚,顿了顿说,“我……” “上楼吧。”白挚打断了慕斯的话,搂过慕斯的腰肢,率先一步往楼上走去。 慕斯牵着小智,所以他们走的比较慢。 向楼梯仰望而去,灯光微暗,把他们三人照的光亮,看他们一家三口的背影,我似乎也看见了白挚的未来,事实上,他真的很爱很爱慕斯...... 很爱很爱...... 那一刻,我似乎也想象得到,列御寇是有多爱我。 我推开他的那一刻,想必,有多爱他就会有多痛吧? 这个蛋糕坊一楼是店面,二楼是住所,看上去是很不错的样子。 二楼的装饰跟一楼差不多,都是欧式风格,这几居室的房子看起来温馨,窗帘的颜色鲜艳,客厅桌上摆着一束蓝色的花,微房子增添更多居家气息。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里比A市那空荡荡的别墅更像一个家,难怪白挚情愿待着这里,也不愿意回A市去。 “你打算回A市?” 白挚直言问我,一边把大衣褪去,挂在衣帽架上,接着把慕斯递过来的围巾帽子也挂在衣帽架上,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对平常的夫妻,两人相濡以沫。 我点点头,这已经是定格的事情,我无法改变,沉沉的回答,“明天就出发。” 白挚点点头,慕斯泡了三杯咖啡,放到桌面,白挚端起抿了一口,才悠悠发声,“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拦着你,只不过,你回去之前,我还是要把御的身份告诉你。” 话落,我端咖啡的手一顿,从来…… 我从来对列御寇的身份都不想去猜透,也不想去知道。 在白挚开口之前,我匆匆摇头,声音微微哽咽,带着急促,“不!我不想知道......” 白挚微愣片刻,接着放下咖啡杯,眼眸暗沉看了半晌,最后问道,“真的不想知道?” 声音低沉,带着极具的诱惑力。 我没有半丝犹豫,讷讷点头,真的不想,即使以后没有任何交集,我也不想知道。 我当然明白他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就是因为如此,我更加不想知道,我宁愿活在我心中的列御寇永远是那个与世无争,总是带着那与生俱来的高贵。 “不后悔吗?”白挚继续问。 恍然间,我微微抬眸,盯向白挚,他为何这般问?难道我知道列御寇的身份之后,就不会回A市吗? 难道我知道以后,就能改变什么? “如果你回了A市,跟他就再没有交集了,以后你不想找他吗?”白挚忽然说。 倏然,我整个人一愣,再没有交集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像永别,说起心会痛,最后,我还是怔怔摇头,低下头,声音低冷,“不想。” 轻锁秀眉,蝶翼再昏暗的灯光下变得异常密集,遮住了我黯然伤神的眼眸,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一个嫁做人妇的我,还有什么资格去找他? “嫁人了,还可以离婚,说不定你们的事情还有转机。”白挚忽然说到。 我忽然眼眸一凛,抬眸盯着白挚,总觉得他有一种看戏的感觉,似乎在落井下石,就算他当初不看好我跟列御寇,可再怎么说,我是他的妹妹,列御寇是他兄弟,他何必这么急促的看我们笑话呢! 最后,白挚轻松的说道,“放心吧,你跟御的缘分未断。” 是的,缘分未断。 我当初以为白挚只是安慰我,可我没想到我跟列御寇之间,真的缘分未断。 慕斯牵着小智去浴室,要给小智洗澡,留我跟白挚两人,这一晚,我跟白挚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没有芥蒂。 我跟白挚去了阳台,阳台上摆着一张小玻璃桌,几张小凳子,看上去很惬意。 “你怎么不早点跟慕斯解释清楚?”我问白挚,其实我是他妹妹这件事情,他完全有机会跟慕斯好好解释的,可是他没有,他任由慕斯继续误会下去。 白挚点起一根烟,在一旁吸着,听到我的问题只是偏头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微冷的风向我们袭来,我微微拢了拢大衣。 “进去吧!”白挚说。 当时是我执意要来阳台坐坐,如今夜慢慢深了,天气便冷了。 我犟拗的摇头,“我就想在阳台待着。” 还记得有一晚,我在阳台待着,用电脑跟列御寇聊天,还记得有一次,我在阳台跟班婕妤讲电话…… “跟她解释又有何用,有时候不解释未必不是好事情。”白挚好半天才回答我当初问他的问题。 听到他这样的回到,我先是一愣,接着又想起院长的话,院长说白挚不爱解释,他只会做不会说。 我淡淡一笑,轻舒娥眉,“看来院长所言不假,你真的很不喜欢解释。” 白挚把烟摁在烟灰缸里,微沉的眸子看着缕缕升起的青烟,“你也不喜欢解释,你总是用沉默低头回避一切。” 如果说列御寇很了解,白挚又何尝不是呢。 “我性子向来如此,不爱世事纷争。”我微微解释说。 白挚淡笑一声,“可是这样的性子很容易阴差阳错。” 我不懂,抬眸疑惑看着白挚,问道,“什么意思?” 白挚摇了摇头,视线偏移,看向别处,“过些日子你便懂了。” 既然他不说,我也不追问,这才想起今天来找白挚的目的,“母亲今天是不是找过你了?” “嗯。”他顿了顿,又说,“心脏一事,是我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微愣片刻,白挚也知道了? 原来我们都误会母亲了,其实她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冷血,她虽然逼着我回A市,可是她没有用一颗假心脏来忽悠我。 “她能这么快找到这颗心脏,想必也花了不少精力,对于你回A市,看来她志在必得。”白挚又跟我分析道。 “她逼你现身,你就不恼怒吗?”我问白挚。 母亲这般逼白挚现身,白挚真的不恼怒母亲吗? 白挚一手闲在玻璃桌上,西装里的衬衣两颗扣子闲落的松开,看上去倒有几分大学时代痞子学长的风味。 他说,“也许会恼怒,可终究,她是母亲,她支撑着白家,也会累吧。” 话落,我狐疑的看了白挚一眼,以前白挚在我眼里,是跟母亲一样那般冷血,可为何这些日子我看到的却都是他的柔情与内心呢! 无论如何,白挚说的没错,终究,她是母亲。 而今天我真的感觉到一个做母亲的辛酸,或者她也很担心白挚,无非想要知道他好不好,只能借我打听到白挚的下落罢了。 夜空挂满了星星,月亮渐渐的变亮,阳台的几条藤花爬上枝头。 一枝红杏出墙来,满园春色掩不住。 还真是正解。 “哥,我嫁来S市,遇上他,怎样心才不会痛?”这美丽的夜景,诱使我神差鬼使的问出口。 话落,白挚微微一怔,我整个人也微微一滞。 居然那么轻易的把自己的心里话问出口。 “心或许会痛,可你未必不幸福。”白挚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我不解的问他,“什么意思?” “你嫁到莫迪,就懂了。”白挚淡笑这开口,嘴角噙着一抹完美。 他说,嫁到莫迪,没有说嫁给莫迪少当家,为何要区别?我甚是疑惑。 “你也同意我嫁过去?”我低着头,讷讷的反问着,眼睛盯着某一处有些出神。 白挚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似是安慰,其实更多的是如释负重,他又是那句话,“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话罢,我们一同笑了,最后默契的看向天上的夜空,星星寂寥,月亮微圆,今天十二了,过些日子便是元旦,新的一年就要开始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你记得小时候母亲逼你弹琴吗?”白挚忽然问我。 我努力的回想着那段痛苦的回忆,点了点头,“记得,我当时对钢琴还是很喜爱的,只是母亲要求高,我总是没办法达到她的要求,所以总是挨批。” “其实你很努力了,平常小孩不会的曲子你都会弹。”白挚忽然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说。 我微微有些诧异看他,“我竟不知道你对我有如此高的评价。” 白挚笑了笑,问我,“还弹琴吗?” 提起钢琴,我讥笑了一声,接着摇了摇头,“没有了,五年没弹过了。” 话间,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双葱白的手,修长的手指很适合弹琴,其实我知道,纵使我五年没有弹琴了,可只要这双手放到钢琴上,我总能很快的弹出美妙绝伦的曲子。 “那是惯性!”白挚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淡淡说道。 话罢,我偏头看他,他刚好吐出一个烟圈,喷洒在俊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恍然间,问白挚,“你呢?喜欢慕斯,也是惯性?” 话落,白挚捏住烟的两根手指微微一顿,半晌,他沉糜的眸子忽然一深,接着,轻声的,“嗯!” 那是白挚第一次那么认真的跟我坦诚他的爱情,如同兄长一般。 我总是把他当做父亲的角色,事实上,他只是我的兄长而已。 Chapter1:时过境迁 <!--章节内容开始-->A市的天气比S市要冷许多,1月份的天气就已经寒天刺骨了,我早就穿上了厚重的毛呢大衫,今早可能下过一场大霜,玻璃窗上还有霜留下的痕迹,迷雾了窗台。 我回到A市已经有一个多月了,盯着窗上的雾,我微微有些出神。 “大小姐,夫人说您起来让您到书房一趟。”张管家敲了敲门,说道。 我淡淡偏头,看着站在门外不敢逾越的张管家,微微点头,慵懒的回答,“知道了。” 提起眉笔,在秀眉上轻轻描了描,樱红色的唇因为上了点唇彩,显得异样光亮,我恹恹的换了一身衣裳,这才不紧不慢下楼。 欧式的装修风格,天花板上挂着巨大水晶灯,像是公主的城堡,可对我来说,这里更像美丽的监狱,是囚禁公主的牢房。 我缓慢走到书房门前,对着那扇两米多高的欧式大门轻轻敲了敲,“母亲,是我。” “进来!” 得到母亲的允许,我推门进去。 母亲身穿一袭红彤彤的毛呢大衣,也许是因为元旦刚过不久,而除夕将至的原因,整个家都变得有些喜庆,都以红色为主,母亲正提笔写字,见我进来,连忙指着沙发一处,“坐!” 我坐在一旁,母亲将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认真把最后一笔写完,毛笔归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问我,“你看我这四个字写的可好?” 我抬头看去,她写了‘金玉良缘’四个大字。 倏然,我立刻明白她叫我来书房的深意,微微扇了扇睫毛,点头,“字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母亲果然写了一手好字。” 我评价真心,却不提这‘金玉良缘’这四个字半分。 其实我对如今的局势看的很透,之前母亲说回来后就去莫迪拜访,可我们迟迟尚未出发,我想不是莫迪出来状况,便是那个莫迪少当家出了幺蛾子。 母亲自然看破我的小心思,不在意的淡淡一笑,说,“葵葵,逃避并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你何不尝试面对它,说不定可以更好解决呢?” 我知道,联姻是必然结果,就算是躲避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可心里始终放不下,总有牵挂。 爱的人是他,偏偏嫁的人不是他。 不觉得,很讽刺吗? 蓦地,我不动声色的苦笑了一声,忽然跟母亲提出,“我想回S市一趟,年前就回来。” 母亲倒是没有多大意外,抬起眼帘瞧了我一眼,眼神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摆弄了一下她的字画好一阵子,这才不紧不慢说道,“我允诺你去S市,你是不是也该允诺我一件事情呢?” 她又开始跟我做交易了,我跟白家难道注定只能做交易吗?而不能交心...... 呵,罢了! “您放心,过年之时,我定当心甘情愿随母亲一同到S市拜访莫迪的董事长。”我知道这是母亲的目的,我允诺她便是。 反正,我对一切都麻木了,如果这辈子注定不能嫁列御寇,心怎么会有波澜呢! 母亲欣悦地笑笑,好看的秀眉微微舒展,精致的脸孔风韵犹存,她一副满意的看着我说,“葵葵,你是长大了,作为白家人,我知道你很多身不由己,可你也要明白母亲,守护一个家族,并非易事,所以,你别怪母亲!” 母亲的话还在耳边,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根本让我无法抗拒。 此刻,我居然分不清她话真话假,因为母亲对我说过太多类似的话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她的陷阱。 可惜,重蹈覆辙那么多次,我始终没有记住这个血的教训。 悲剧总是周而复始的上演,似乎都在诉说着我的愚蠢! 出了书房后,我手紧紧的攥着手机,眉心骤然一拧,我之所以会那么动摇,是因为列御寇的一条信息。 他问,“我们结束了吗?不等你亲口说,我不相信!” 他说过,相信我的。 而如今我们要结束了,他却要我亲口跟他说分手这个事实,不然他是不会相信的。 这句话平平,看起来没有多大的情感波折,为何我对如此感动,荡漾的心又开始作祟,难道我的真的绝情?非要拒绝掉所有爱过我的男人,去嫁一个我根本不爱的男人吗? “大小姐,机票已经帮您定好了,请问还需要什么吗?”临近中午的时候,张管家敲了敲门说道。 我轻微的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有些无力的说,“放着吧,不用了。” “好的。”张管家恭敬的把机票放到我的梳妆台,是两张机票,另一张是回程票,定在大年29的回程票。 盯着两张机票,我又不免苦笑了一声,还真是可笑至极!看来,母亲并不相信我,她对我还是有所保留,有所顾忌。 白家人,喜欢给自己留后路。 打开笔记本,手顿在键盘上,不敢把密码敲进去,我不敢登录QQ,我还是怕,怕看到列御寇的信息,看到他的动态。 那次诀别之后,不知道他还好不好,是不是恨死我了! 手机在梳妆台上嗡嗡的响起来,我先是一惊,接着拧着娥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更加不悦起来,他打来做什么? “喂。”我语气有这明显的不悦。 可对方却没有听出来,半晌,陆恒天痞里痞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大小姐,回A市了?” 我蹙着眉,漫不经心把两张机票放进包包里,抬了抬拇指,良久,才开启朱唇,“不知陆大少爷有何指教?” 陆恒天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么! “没什么指教,我早就猜到你会回A市了,没多大意外。”沉吟着,他又问,“出来吃饭吗?” 我可以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探索,带着几分不安,似乎有些怕我拒绝他。 拒绝陆恒天我向来耿直,不需要太多理由。 “我就在家。”我淡淡的回着他。 虽然母亲跟陆家辉结婚,但我跟白挚依旧住在白家,母亲也常回来,所以我说的家,便是白家的别墅。 陆恒天轻声一笑,略带轻松,“那行,我这就去拜见一下‘母亲大人’。” 说着,陆恒天不等我接话,便把电话挂了。 我拧着秀眉看着手里的手机,一脸不悦,他来做什么?又想要唯恐天下不乱么? 手里攥着包,思前想去,最后我决定先发制人。 “张管家!”我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女佣立刻进来汇报,“大小姐,张管家刚刚出去了,您有什么事吗?” 我拧了拧秀眉,顿了片刻才开口,“中午准备三人的饭,陆恒天一会儿要过来。” “好的,大小姐。”女佣应了声便出去了。 陆恒天来白家,对我并没有什么威胁,倒是母亲……也罢,看看情况如何,顺便也瞧瞧陆恒天还能作到什么地步。 当门外一声尖锐的轮胎与地板的摩擦声,我便知道陆恒天风风火火的赶来了,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下楼,可是刚走了两个楼梯,便听到了陆家辉的声音。 “整天游手好闲,我都不知道他能有什么作为!” 陆恒天嗤了一声,“再怎么游手好闲,我不是还是姓陆么?” “恒天,这会儿有时间来看我,还真是难得啊。”母亲也跟着出声。 陆恒天痞痞一笑,“客气了,白姨天天为天恒集团忙碌,过来拜访一下应该的。” 话落,母亲的脸色微微一白,面露尴尬,看着陆恒天,一时间没有办法接上他的话。 “家辉,中午要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准备。”母亲见在陆恒天嘴上讨不到好处,便转移话题。 陆家辉意味深长的呵呵笑了两声,“你安排就好。” 这对父子看起来是登门拜访,这模样简直就是登堂入室。 我拧起秀眉,想起白挚之前跟我说的话,他说母亲真的不容易,如今看来,确实如此。 她一个女流之辈,儿子与她作对,女儿离家出走,确实该心寒了,再加上陆家辉跟陆恒天两面夹攻,母亲确实如她所说一般,她也不易。 我忽然抬起脚步,漫不经心一步一步的往楼下走去,高跟鞋踩在楼梯上,伴着我的声音,发出‘蹬蹬’的声响,“既然陆叔叔如此随意,我已经安排厨房准备了点中餐,陆叔叔应该不介意吧?” 陆家辉闻声看来,看见我的那一刻,他明显愣了愣,接着偏头凌厉扫了一眼陆恒天,很明显,陆家辉不知道我回来了。 我淡淡的勾着一抹笑,眼眸颇有深意的盯着客厅的那一群人。 但不到一秒的时候,陆家辉很快恢复神情,“哟,念情回来了?” 我伸手把披肩拢了拢,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装容,悠悠开口,“陆少爷也回来了呀,在S市的时候,他可没少帮我忙!” 最后那一句,我几乎是从嘴缝中挤出来的,陆恒天可没少给白挚添乱,不然白氏也不会被天恒集团鸠占鹊巢。 话落,我明显看见陆家辉的脸色微沉了半分,但没有过分明显的表现出来,接着他淡淡一笑,一场踢皮球便开始了,“尔岚,念情回来了你也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给她接风洗尘。” Chapter2:金蝉脱壳 <!--章节内容开始-->母亲脸色立刻白了几分,她当然明白陆家辉的言外之意。 而我离开白家五年多,在母亲心里早就是一个无法拔去的梗。 我在陆恒天对面坐下,漫不经心的拿起水壶给大家添了点茶,朱唇轻启,“陆叔叔可别这么说,您最近公事繁忙,我怎能打扰。” 母亲惧怕陆家辉,无非就是白氏在陆家辉手上,母亲不能轻举妄动,可白氏我并不在乎,所以我不怕他,我盈盈笑着,一脸淡若的盯着陆恒天。 陆恒天骤然勾起痞痞的笑脸,几不可察的,“你们玩着,我撤了。” 他的目的无非就来搅个局而已,如今大功告成,他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再待下去,恐怕就要引火烧身了。 我见陆恒天转身,走的急促,轻轻挑眉,连忙开口制止了他,“急什么?一大早不是给我电话,说要吃午饭再走的吗?” 如今想走,怕是晚了,我局都补好了,陆恒天走了,谁唱下去? 陆恒天倏然顿住脚步,回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噙着一抹玩味,陆恒天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继续把这出戏唱下去。 转眼看去,而陆家辉的脸色更是黑了,瞪了陆恒天一眼,却又不好发作。 母亲见状,便盈盈接话,“是啊,恒天好不容易来一次,吃了饭回去吧。” 最后,陆恒天‘盛情难却’,只能留在白家吃饭,我立刻扬起得意的笑脸,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盯着陆恒天。 陆恒天自然知道我这样的笑意定无好事,干脆他也勾着一抹玩味的笑,扬着眉,似乎要看看我还能玩什么把戏出来。 这时,张管家从偏厅进来,恭敬的说道,“夫人,陆总,陆少,大小姐,饭好了,可以用餐了。” 我立刻恭敬起身,盈盈笑着说道,“母亲,陆叔叔,陆少,你们吃着,我还要赶飞机,就不多陪了。” 我话刚落,果不其然,陆恒天脸色骤然变了,脸色就像是打翻的染料盒一般多姿多彩,立刻怒瞪了我一眼,也许他没有想到我会给他摆一个鸿门宴,这招金蝉脱壳我玩的还真漂亮。 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真当白家没人了。 女佣已经将我的行李跟机票拿下楼来,一边说,“大小姐,您的行李准备好了,车子也在外面候着了,您该出发了,不然赶不上飞机。” 我点点头,母亲的脸色并无异常,一副淡然,倒是陆家辉面子有些挂不住,我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居然当着他的面放他鸽子,摆了他一道,的确让他心里硌得慌。 “陆叔叔,不好意思,我急着赶飞机去S市一趟,午饭我就不陪你们吃了,怎么说飞机不等人,而且这机票已经很早之前就定好的,您造访的突然,恕我失陪。”我半无歉意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往大门走去,心中大悦。 陆恒天冷嗤一声,转着车钥匙也随我出了大门。 “恒天!”陆家辉对陆恒天转身离去的态度极其不满,不悦的喊了一声。 可是陆恒天头也没有回,毅然离去,他向来叛逆,自从从国外学成归来,他更加肆无忌惮了。 女佣把我的行李提上车,车门还没来得及关,行李就被陆恒天抢了过去,强行的撸上他的车里,接着把我狠狠一扯,塞进副驾驶,立刻用安全带将我禁锢在座位上。 我冷傲的抬起下巴,冷静的质问他,“你在干嘛?” 陆恒天有些愠怒盯着我,炙热的双眸带着怒气,良久,他那双阴沉的眸子才微微变得冷静,他没好气的说,“送你去机场。” 接着,‘砰——’的一声,他狠狠将车门甩上,似乎在发泄他的怒气。 我知道陆恒天对我向来没有办法,我要回A市,他没有办法,我要回S市,他依然没有办法,而他能做的,不过是在我做了决定之后,无奈的发泄。 有时候,我也心疼他,爱上了一个冷血的我。 或许,这辈子我是陆恒天的劫,只要他跨越我,我相信他会活的更好。 一路沉闷,陆恒天怒气腾腾,臭着脸不愿跟我说半句话,我也懒得理他。 车停在机场门口时候,他扔了一个信封过来,似乎早就猜到我会回S市,没好气说,“既然你要回去,那这就当做礼物。” 我看了信封一眼,拿起来掂了几下,有点份量,我伸手准备打开,却被陆恒天阻止,他抬眸看了我片刻,说,“到了S市再看吧。” 我愣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信封袋,有些狐疑,接着抽回手,点了点头。 检票的时候,我依然感受到,陆恒天炙热的视线在我的背上流连,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爱我那些话,可他给我的感觉居然可以那么深厚,一个动作,一句话,我就明白他被我俘虏了。 再次回到S市,居然是在一个月后。 虽然只有一个月,而我仿若度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冬的气息那么明显,路边的树木都开始凋零,给冬天铺上了一层好看的袈裟,整个S事仿佛开始婆娑起来,让人觉得像是妙曼的少女一般,多了几分冷傲。 我拖着行李箱回了丽苑,推开房门,这里的空气夹着几分空无人气的霉味,我把门窗都打开通风,桌上的水杯依旧只有那半杯水,跟我走之前完全一模一样。 一个月,难道班婕妤就没有回来过吗? 我拧了拧眉,掏出手机给班婕妤打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很奇怪,一个月前我回到A市的时候,给班婕妤打过电话,可是没人接,后来我就发信息告知了她:我回A市了。 将行李箱放回房间,思前想后,最后,我拨通了小乐子的电话。 没几声,小乐子那边就接通了。 “苏娘娘?”小乐子对于我的来电,似乎很是讶异。 我问她,“小乐子,婕妤的电话我一直打不通,你们在哪里呢?很忙吗?年底了,她还要走秀吗?” “不是儿......”小乐子错愕一声,顿了顿,接着反问我,“你不知道?” 我微愣片刻,一副疑惑,“我该知道什么吗?” 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跟班婕妤联系上了,虽然以前她也经常三天两头的失踪,可是联系小乐子,总是知道班婕妤的行程,加上媒体对于班婕妤所到之地都会大肆报道,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担心过班婕妤。 “婕妤已经跟经济公司解约了,违约金都付了,所以她的行踪我也没有办法查清楚。”小乐子说着。 我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解约? “一个月前,就已经解约了。”小乐子继续说,“你难道不知道?” 一个月前? 是她刚从巴黎回来的那段时间吗?是我为了雪儿全然不顾的那段时间吗? “她为什么解约?”我追问小乐子。 “我也不清楚,当时婕妤也没有出面,解约也是悄无声息,没多少人知道,媒体大概到现在还不知道吧。” “那她最近在哪里?有新闻报道吗?” “没有,像是失踪了一般。” 我整个人忍不住颤了一下,忽然间,连说话的力气都变得虚有虚无,“我知道了。” 班婕妤……不见了! 我是不是回来的太晚了?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挂掉小乐子的电话,我不假思索拨通了陈默的电话,响了没几声他接起,声音带着疲倦,“什么事?” “她不见了,是不是?” 从陈默的疲倦,我猜出来了。 班婕妤跟全部人都玩消失,连我她都没有告诉,整个人就像蒸发了一样。 “一个月前,我就开始找她了。”陈默那边说着,“你不是也跟着蒸发了么?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 “如果你以为,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反问,如果一个月前陈默找我,我就不会空等一个月,如今一个月都过去了,什么痕迹都找不到,班婕妤是故意的,故意不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行踪。 就连小乐子都说,违约她都没有亲自去公司,一看就是有预谋。 没有人陪在她身边,班婕妤是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连我都不让知道? 越想,我便越是担心。 “你以为我没找吗?我跟御就差没把S市翻过来,根本就没有你们的踪影!她若有心要躲,让我怎么找她?”陈默的声音有些激动,似乎喝了酒,情绪不受控制。 我愣了一下,脸色不由控制的一白,心似乎被敲了一下,列御寇也找我了? 我以为那天之后,他会当做我们已经分手,他会灰心的根本不想见我,就算我消失在S市,当他知道后必然会想要把我找出来,可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发现我不见了。 原来,就算我伤了他,他还是会忍不住找寻我的踪迹。 “十天,我们找了整整十天,不休不眠,呵......你们倒好,说消失就消失!”陈默一顿怒吼后,便默了片刻,又说,“前几天白挚告诉我,你跟班婕妤不是一起消失的,他说,你也在找她......” 说着说着,陈默那边就没有了声音,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睡着了。 我手里的手机慢慢从耳际滑落,让我触目惊心的是那句,十天!列御寇找了我十天,整整十天,不休不眠! Chapter3:手下留情 <!--章节内容开始-->找一个人是怎样的疯狂,我曾经亲眼见证过白挚为了找慕斯,几乎是把整个A市翻了又翻,可他还是不死心,自己硬是要开着车一条街一条街的找。 直到……白挚出了车祸! 想起白挚的车祸,我浑身狠狠的颤了一下。 不敢去想象,他会不会……比白挚还要疯狂? 自从我回到A市,就一直没有开手机,因为我必然知道全世界的人都会在找我,也必然清楚他也会找我,当发现我消失在S市,他并不会无动于衷,势必不停的找,不停的找......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可以整整找了我十天都不肯放弃。 如果不是陈默说起,我想,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在列御寇心里,究竟有多少位置,是五分之一,还是三分之一,是六分之一,还是四分之一。 然而,我猜错了。 我以为在他心里,我起码占据了三分之一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比重我无法测量,苏念情在列御寇的心里究竟占了多少位置。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数据,而是怎么算都无法算出来的数据。 白挚说过,解决一件事情,也许面对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想,我该去面对列御寇,而不是一句话也没有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这对他不公平。 如果我永远不出现,他是不会相信我放弃了他。 再次踏进GS的大门,我闻到了久违的硝烟,总是在职场上,我可以听到真实的讽刺,不像是在白家,只有阿谀奉承。 “念情?”木木惊恐的瞪大双眼看着我,像是看见什么外星动物一般震惊。 我淡淡笑了笑,一身橘黄色的职业套装,配着白衬衫,外面还穿了厚重的呢子大衫,办公室暖气很足,我把大衣退去,挽在手里,一步一步向正惊愕万分的木木靠近。 我没好气的挑起她的下巴,好笑说,“怎么?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傻了。” “这……这,你是人是鬼啊?”木木还在诧异之中,难以置信看着我,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闻言,我几不可察略讽一笑,一个月而已,她就可以问出是人是鬼这种话来。 我冷哼一声,没好气的回答,“是鬼,今晚找你去!” 木木立刻抖了好几抖,接着立刻把我抱住,说,“念情,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全世界都以为你死了!” “……” 我扯了扯嘴角,应该不是全世界以为我死了吧,而是只有她这个白痴才会认为我死了吧? “行了,别把你的鼻涕流到我的衣服上!”我嫌弃的把木木推开。 木木撇撇嘴,最后盯着我的衣服,好半天,她又恢复原状,下巴简直快要拖到地上去了,瞠目结舌说,“你,念情,我的乖乖,你发达了?你这衣服……不是那个世界名牌么?叫什么来着?” 木木还拼命的冥思苦想,我低头看了一眼logo,这衣服是在白家穿过来的,眉心一拧,不言一声的推开木木,往办公室走去。 木木被我忽然推开,还在绞尽脑汁的冥思苦想,最后她追着我喊,“不对啊,以前你连一件地摊货都舍不得买,你......” 木木说到一半,才发现已经没有了我的踪影。 虽然我一个月没来公司,可我也想象不到自己的位置居然被肖露坐了,我盯着肖露脸上的浓妆艳抹,嘴角还噙着一抹无法掩饰的得意,见我进来,十分讽刺的开口,“哟,前任企划部经理呀,您离职后还舍得回来?” 她把前任二字咬的很重,还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离职? 我微微拧起秀眉,一副疑惑。 肖露盈盈一笑,‘好心’的提醒我,“公司条文规定,凡是连续一个星期旷工的,一律当做自离处理,难道你没看合同吗?” 话落,我脸色微微一白,果然白挚大势已去,所有人对我就没那么客气了,包括尹总经理。 尹总跟肖露早就有一腿,白挚失势,尹总当然会毫无顾忌的将我推下位,扶持肖露,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会那么快! “前任经理走好,我还是事情忙,就不送了。”肖露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一脸得意,朱唇微扬,小人得志的模样很明显。 我冷笑了一声,一个企划部经理的位置,我并不稀罕。 就像是李俊成一样,我不稀罕的东西,偏偏肖露却要费尽心机去得到它,有时候觉得她还真的足够愚蠢! …… 我跟木木去了GS附近的咖啡厅,我要了一杯卡布奇诺,而木木要了一杯拿铁。 这里咖啡厅的装修有点像‘向日葵’,瞬间勾起了心中最沉重的心事。 “所以说,如今还是尹总在GS担任总经理。”我听木木说了一大堆,便已经了解了一个大概。 众所周知的,莫迪并购了GS,但莫迪却没有插足GS内部,而是让GS按原来的程序继续走下去,最主要的是,把SD这个项目做好。 我忽然有些不明白,莫迪这般做,有何意义? 他们大动干戈的并购了GS,却迟迟没有动作,这不是很反常吗? “你知道为什么吗?”我问木木,虽然木木没有什么裙带关系,但八卦能力还不错,常常有小道消息。 木木嘟着嘴巴,唉声叹气了几番,“还不是那个少当家,听说最近他要跟白家小姐完婚,都忙着婚礼去了呗,谁还会想到GS啊!” 木木这个小道消息还满可靠的,她这样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只不过,“那列御寇呢?” 他应该在公司吧? 这次来GS,我就是为了来见他的,本来想要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后来想想觉得不太好,干脆来GS,装作偶遇。 可我这个算盘打得太响,木木拧起眉心,吞吞吐吐的说,“列大哥……他回莫迪了。” “你说什么?”我震惊的瞪大双眼。 木木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列御寇是罪魁祸首吗?他是卧底吗? “念情,刚开始我也不太相信,后来GS易主之后,大家知道是莫迪并购了GS,列大哥回了莫迪,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这件事情是他一手主导的,包括工地的那个杨经理也是莫迪的人,他们早有预谋!”木木毫不留情的把真相向我全数吐出。 那一刻,我竟不知道是该感谢木木,还是该为列御寇寒心。 他真的做了那么罪恶不赦的事情吗?商业间谍? 商业间谍才是他的真实身份吗? 纵使当初我明白他为莫迪做事,可从来没想过他会是间谍...... 毕竟SD项目是他救回来的。 也许木木看见我脸色骤然白了一下,便安慰说,“其实……念情,商场上这些事情本来就是阴险狡诈的,你也不要太介意。” 是,商场上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险恶,在商场上的人又有几个手是干净的。 “而且,列大哥不过是莫迪的一颗棋子,他……” “他算手下留情了。”我轻轻打断木木的话,两片蝶翼微微一敛,拿起一旁的包包,木讷的离开餐厅。 对,他算手下留情了。 还记得,他曾经说过,既然我可以安然待在GS,那就是有人在保我,起初我猜测是陆恒天,如今看来,是他在保我。 如果不是因为我,GS根本就留不住,哪会只是并购那么简单。 计程车开的比较慢,也许是因为路比较拥堵,当我看见世贸广场上班婕妤代言的广告,广告宣传片在偌大的LED大屏上一幕一幕呈现,倏然,像是想起什么,我便拿起手机给班婕妤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 “阿姨,我是葵葵,婕妤她有没有回家?” 班婕妤的母亲听了之后,一声破天荒的笑,然后说,“她哪会着家啊,怎么了?是不是找不到她了?” “是啊,一个月了。” “没事的,这才是她的作风!” 本来,我还担心班婕妤,可是阿姨说,这才是她的作风,回头想想好像也是,也许是我自己太敏感了,班婕妤消失是常态,她跟经纪公司解约或许是个冲动的决定,也许她只是想要出去散散心。 她跟陈默之间太多的牵连,也许她的心有些浮躁,需要沉淀,或者她看见我这般状况,不想来忧心我,干脆一个人离去,放肆一下自己罢了。 她可以选择去沉淀,那么我呢? 我在心底反问着自己,可从来没有答案,就算浮沉的心我也不知从何游荡,就像是孤儿院的孩子,只能等着父母来认领,或者被领养,这便是宿命。 …… 转眼我在S市就待了一个星期,这个星期里,我哪里都没有去,只不过,会偶尔在列御寇的房子外面等着,偶尔盯着小区门口远远眺望,或者,窝在阳台,看停车场他常停的那个位置。 原以为可以等到他,原以为我可以远远的看他几眼,可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他始终没有出现,我……等不到他了。 时间荏苒,那是一个晚上,风有些寒骨,我窝在阳台的椅子上,抱着电脑,盯着那个灰色的头像,我们的聊天记录还定格在买手机那一事上。 Chapter4:下雪了呢 <!--章节内容开始-->灰色头像,静静悄悄不会再跳动。 我的绝望溢出胸口,是什么坠落升空? 如果时光倒流我们又能抓住什么? 我静静盯着他灰色的头像,心不断的沉下去,我们之间好像真的越来越远了,即使再回到那天,也不能改变什么! 忽然,桌上的手机嗡嗡的响了起来,我怔愣的抽回神,心不在焉接起。 “你该回来了。”母亲提醒我。 我握着手机,微微一愣,刚要开口,才发出一个声节,总觉得喉间刺痛,好久好久,我才艰难的发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鼠标慢慢往下移,移到最右下角处,才发现,原来如今是年二十七了。 难怪母亲催我了。 我想回来亲口说一句结束都办不到吗? 缓缓闭上双眼,两片蝶翼交替,他们都说女人的眼睛会说话,如今我在说些什么呢? 远处的大楼因为除夕的来临,装饰了一番,如此红彤彤的色彩鲜艳,我坐在房间的地毯上,靠着床,盯着远处最高点,如果站在那里,他能否看的见我? 列御寇,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把你从我的心上挖走? 次日上午,我去了孤儿院,看了雪儿跟院长,雪儿恢复的不错,医生交代的,她需要静养。 对于一个正花样年华的少女来说,不能出去跟同伴一起玩耍,不能奔跑在广阔的天空之下,又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呢? “雪儿自从治疗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了。”院长看着屋内的雪儿说道,声音有些心疼。 我也向屋内瞟了一眼,纵使心疼,也不能做些什么,况且如今我腹背受敌,自身难保,雪儿的命捡回来,至于后续治疗也只能一步一步来了。 “院长,放心吧,会好的。”我安慰道。 院长点点头,不过还是叹了叹气。 紧接着,我从包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院长,“雪儿恢复期间,少不了花钱,院长,您别不舍得。” 看到我手里的支票,院长整个人狠狠一惊。 “念情,我真的不能再接受你的钱了。”院长激动的推脱,一直不肯接支票。 我低头看着支票,两片蝶翼微微一颤,这是我跟母亲要的,清凉的声音随风而出,“院长,拿着吧,就当是她在赎罪。” 最后,我把支票硬塞到院长的手里,头也不回的直接冲出孤儿院,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走会有更多的不舍。 下午我去了慕斯那边,可是店员告诉我,慕斯跟白挚带着小智回A市了,于是,我也提前回A市了。 纵使有太多的不舍,但我必须割舍,来这里以为可以见最后一面,亦或者大家可以把话说清楚,如今,连这么简单的事情,如今我都没有办法办到。 天空有些灰色的沉重,我把毛呢外套穿上,双手耸在外套的口袋上,围巾将我半张脸都遮住,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踩着靴子踏出了蛋糕坊。 别了,列御寇。 以后再见,恐怕以我的身份不适合跟你再有关联。 我知道,我会再见到他,也许是在莫迪的某一寸土地上,亦或者是,在S市的某一个角落。 只是再见,亦是陌生人。 等待,一定可以见到他。 只是时间罢了。 我踩着靴子,步伐有些沉重。 S市机场。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黑暗之中,我看见一双美丽的瞳孔,里面倒影着我清丽的身影。 什么是注视? 什么是凝望? 什么又是欣喜若狂? 我可以体会,体会那样的心情,体会到全世界就只有我们两人的呼吸。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快见到他。 刚说要离别,却又见面,算不算是老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他穿着灰色的大衫,厚重的衣服很长,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修长,俊毅的脸孔微微有些憔悴,那双美丽的手还是那么好看,腕上的表始终熠熠生辉。 从我呆滞的视线,我明确感受到震惊。 他的出场总是给我棒头一喝,让我刻苦铭心,想要忘怀都需要力气。 “院长说你来过。”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透着与世无争的味道。 我泛了泛眸子,轻轻点点头,一双眼睛盯着他发丝上的几缕雪花,轻轻扭头一看,原来下雪了。 “下雪了呢!”我淡淡说着,看着雪景,心生不舍。 他刚毅的侧脸微微一滞,似乎没想到我会那么平淡的开口,在这寒冬的日子里,他陪我看了第一场雪。 白雪皑皑,点缀着大地,为大地添上一层银色的袈裟,像那少女的美丽的纱裙,又似是新娘漂亮的婚纱,或者是动人仙女的石榴裙。 “你要去A市?”他说的肯定,可就是习惯用疑问句强调陈述句,好熟悉的语法,听到久违的强调句,有一霎那我的心被融化了。 我低下头,盯着不远处他的脚尖,不语,整张脸都快要淹没在围巾上,只有那头秀丽的发丝露漏在外,列御寇的视线有些低糜,也许是因为我沉默的原因。 “如果我求你留下,你还是走吗?”他的语气有些卑微,我微微诧异抬眸,整个人处于震惊中,大概三秒,只见他一双深情的眸子注视着我,眼瞳中带着期待。 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该给他希望,可是还是犹豫了一下,他眼眸一瞬间焕发着异样光彩,接着,我再次低下头。 他那刚刚因为我犹豫而亮起的眸子再度阴沉,沉郁的气氛在我们之间徘徊,我心知肚明,如今的列御寇被我击的溃不成军。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答案,却非要来问我,似乎我不给他定一个死罪他便不甘心。 事实上,我多想回答他,不是所有为什么都有答案的,有些为什么它是没有答案的。 可我做不到,做不到抬起头跟他说话,做不到说话时候强忍着不让声音发出一丁点哽咽,做不到看见他心灰意冷时,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眶无声的落泪。 随着我的沉默,我们之间陷入了无声的缄默。 良久,他低沉厚实的嗓音骤然响起,“葵葵,我相信你,你是爱我的,可你为什么要躲?” 相信我。 这句话又再一次让我的心一震,差一点我就抬起了头,差一点我就让他看见我泪流满面的脸庞。 可我只能整个人颤抖的站在原处,将头深深的埋进围巾之中,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失态,让我以优雅结束这台演出,两败俱伤的局面太触目惊心,我无法承受。 列御寇,你曾经说过不要说对不起,如今的我真的想不出有第二句话可以对你说。 我的沉默像是死刑官里的权杖,一次又一次的重击着列御寇的心,即使他再爱我,即使他再怎么求我,我始终无动于衷。 他选择离去,不是因为我的不回应,而是因为他也明白我难以回应,他还是最了解我的,见我迟迟不回话,于是,他说,“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便不多加打扰,很抱歉,占用了你的时间。” 他吐字清晰,声音低糜,沉重夹着几分心痛。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我狠狠的将头抬了起来,泪水模糊了他的背影,我只能看见他黯然销魂的背影,还有手腕上初见时的证据。 “去往A市的乘客请注意,您乘坐的XXXX航班,现在开始登机了,请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 机场冰冷的广播声响起,像是预示着我走向一条与列御寇背驰的道路,我脸色发白,嘴唇干涸,轻轻一闭眼,泪水从脸庞滑落 ,一串接着一串。 每一颗泪珠都承载着超负荷的痛苦,纵使割舍我也已经准备好,可心还是止不住的疼痛。 …… “回来了?”母亲见我从外面进来,慵懒的问了一句。 我褪去一身厚重的大衣,拍了拍衣裳上的雪花,冰凉的雪花融在手里,顿时僵硬住了心房。 我微怔愣了一秒,轻垂眼帘,看着大衣久久不能回神。 女佣把我的行李从车上拿了下来,准备提到楼上,我忽然想起什么,便喊住了女佣。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吗?”女佣恭敬的问我。 我浅浅看了母亲一眼,接对女佣说,“行李箱的衣服都丢了吧,过时了。” 母亲听到我的话,果不其然震惊抬眸,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 女佣愣了愣,提着行李箱一副不知所措,“全丢了?” 怎么她记得当初给大小姐整理行李的时候,她挑的可是当季最新款的服装,大小姐说衣服过时,这是怪罪她的意思吗? 我微微颔首,“嗯,丢了,让厂家将最新款的衣服送家里来。” 凡是沾染上S市气息的东西,都要丢掉。 就像是这雪花,纵使不是S市的,可仍旧可以冻僵我温热的心房。 “是。”女佣立刻提着行李箱退下。 母亲若有所思看了我一眼,慢条斯理喝了一会儿茶才问我,“去S市,不乐观?” “去当然不乐观,如果回肯定乐观。”我面无表情的答道,接着不顾母亲的不悦,转身上楼。 去跟回是两个概念,虽然是我情愿回A市来,可我不甘心。 Chapter5:却是因为他 <!--章节内容开始-->夜空来袭,我披着毯子独自坐在阳台的罩发上,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白挚,问了管家也说白挚没有回家,想必是住酒店去了,就算慕斯生下小智,母亲一样不认慕斯这个儿媳妇。 难道这就是身为白家人的悲哀吗? 天上的星星没有几颗,月亮半圆,整座城市的上空被璀璨的灯光照耀,显得光辉熠熠。 在阳台上,我可以自由的放空自己,凝视着夜空,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白氏,没有天恒集团,没有莫迪,没有家族,没有一切一切,只有我跟列御寇,该有多好! 相爱的人真的不能够在一起吗? 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泰坦尼克号的玫瑰跟杰克…… 端起一旁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冷掉的咖啡在嘴里无限的苦涩起来,像是尝不到爱情的滋味,又是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有些突兀。 对于白挚给我打电话,我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 “在哪儿?”我问他。 白挚默了几秒,说,“国际酒店。” 我就知道,他一定住酒店了。 “要不回来吧,小智总要姓……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白。 小智不可能姓苏,永远不可能。 白挚明显感受到我停顿的深意,不由淡淡一笑,略带讽刺,他说,“就算你回了白家,你始终姓苏。” 我脸色白了一下,我经常觉得白挚不够了解我,可是当一个谜底一个谜底解开的时候,才发现,他很了解我,连我心底最排斥的东西他都可以猜得一清二楚。 他还真是深藏不露,总让人觉得他深沉,事实上,他不过是沉糜罢了! “回来吧,你不介意,不代表嫂子不介意。”我低头说着,便挂了电话。 白挚心知肚明,他或许不介意小智是否认祖归宗,他或许不介意白家这个名分,可是我跟慕斯都是女人,女人最了解女人,嘴里说着不介意,心里就是介意的。 看着慕斯每次对我的隐忍,我就能够感觉出来,她恨我,她不喜欢我,她对我有芥蒂,直到她完全了解我跟白挚的关系之后,她对我才是真心的。 次日,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劝说,还是因为白挚在乎慕斯,他们三人回了白家。 母亲倒没有多大的情绪,只是冷言冷语的安排大家就坐,让女佣冲咖啡。 女佣刚到厨房门口就被我拦下了,“我来吧。” 我来不及到前厅打招呼,便进了厨房。 煮咖啡不知何时变成了我的拿手,我一边煮着咖啡,一边把杯子摆好,女佣见我熟练的运用咖啡机,不由赞叹,“大小姐您泡咖啡还真熟练。” 我的手轻微顿了顿,接着淡淡的回着,“熟能生巧。” 女佣一边把水果摆好,一边问,“大小姐是不是很喜欢大少爷回来?” 话落,我轻轻扬了扬嘴角,从心底发出最真诚的声音,“喜欢。” 我喜欢一家人团聚,喜欢这样的感觉,我来泡咖啡,他们聊天,闲话家常之间,偶尔会有几声欢笑,或者有几句调侃。 咖啡的香味愈加发浓,我把女佣擦的雪亮的咖啡壶放到咖啡机下面,浓香的咖啡从机器中慢慢溢出,我喜悦的勾着淡笑,心情异常的好。 “大小姐,大少爷带回来的小孩是他的吗?”女佣似乎对我并不是那么害怕,什么八卦都敢跟我讨论。 这个性子,很像木木。 我淡淡笑着,轻声,“嗯。”了一下。 “那位清淡高贵的小姐以后就是少夫人了?”女佣继续问。 我摆弄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思忖半晌,白挚既然能把慕斯带回来,想必是有把握了。 “必须的。”我说的肯定。 八卦的女佣忽然脸色微微一白,一双胆怯的双眸畏畏缩缩抬起,恭敬的喊了一句,“大少爷。” 我偏头看去,清眸纳在白挚那张千年冰山脸上,不知道白挚何时开始站在那里的,我跟女佣的对话他是否有听见。 “出去吧。”白挚瞟了女佣一眼,面无表情说道。 女佣背后说他闲话被抓,立刻咬了咬嘴唇,一副做错事的态度,连忙拿着果盘出去了。 我也跟着将咖啡端起,准备出去,却被白挚拦下,“难得你有那么喜欢的一件事情,却是因为他。” 他语气清冷,不像列御寇的温和,我淡淡敛眸,盯着一壶咖啡,眼神有些黯然,确实,难得喜欢一件事情,居然是因为列御寇。 “我先出去,不然咖啡该凉了。”我没有接话,绕过白挚,独自前往客厅。 慕斯跟母亲两人没有作话,倒是小智挨着母亲,扯着她问东问西,见我出来,连忙指着我说,“是姑姑。” 小智的记性特别好,我就跟他玩过一次,他就把我记住了。 “姑姑,姑姑。”小智甩开母亲的手,整个人向我奔来,抱住我的双腿,我整个人一震,咖啡险些倒了,还好白挚眼疾手快,将我手里的咖啡先一步从我手里抽走。 我有些后怕的扶住往我身上扑的小智,不禁埋怨他,“小智,怎么可以横冲直撞的,万一咖啡倒在你身上,有你哭的。” 虽然担心他,却不得不教育他! 白挚立刻不悦的瞪了小智一眼,接着又看了我一眼,见我们都没事,便把咖啡端了过去。 小智也知道自己做错事,扁了扁嘴,继续卖乖,“姑姑,我也要喝。” 他指着咖啡,一脸无辜的模样,似乎在乞求我原谅他。 我实在没有法子,将小智抱了起来,就跟抱孤儿院的小牧一般,小智看我抱他就知道我没在生气,立刻乖巧的在我脸上‘吧嗒’一声亲了一大口。 我无语的愣了一下,这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还是我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小智,妈妈怎么教你的,怎么可以撞姑姑呢!”慕斯看我们走过来,连忙教训小智,她拧着秀眉,一副装凶的腔势。 小智扁着嘴,往我怀里躲了躲,事实上他根本不怕慕斯,只是小智是个聪明孩子,知道在哪里找救命稻草。 我还来不及开口,母亲率先出声了,“小孩子嘛,总是比较皮一点,白挚小时候也一样调皮的很,还真别说,这父子还真像。” 话落,我诧异的看了母亲一眼,从母亲这句话中,我感觉到她的愉悦,似乎是因为小智,视线若有所思的落在小智那张纯洁的脸蛋上,心渐渐有些低沉。 我将小智放了下来,拿着一块苹果递给他,对他说,“小智,乖,给奶奶递过去。” 小智立刻乖乖的屁颠走了几步,将苹果递到母亲嘴旁,奶声奶气开口,“奶奶,吃。” 母亲见状,立刻笑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咬了一口苹果,脸上居然洋溢着一抹难得的幸福。 也许是因为母亲的态度没有之前强硬,所以慕斯跟白挚留在了别墅过年。 上天为我关了一扇门,便给我开了一扇窗。 收走了列御寇,给了一群家人,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吗? 除夕那晚,慕斯穿了一条红色的旗袍,母亲也穿了红色的大衫,看起来有点像是亲子装,我选了一条素色的毛呢长裙,虽然艳色惹眼,可我想静谧。 “葵葵,怎么穿这条?”慕斯见了,微微拧眉。 我浅浅一笑,不语,其实我也想穿旗袍来着,还记得第一次穿旗袍是在‘匿’。 事实上我也想选好看衣服来着,只不过,总会让我想起那一幕,列御寇细心的帮我挑选衣服,我幻想着与他的未来。 果然,是幻想。 白挚穿了一身休闲的毛衣,从屋内出来,带了一件外套,直径走向慕斯,最后将外套结实的裹在慕斯身上,慕斯先是一愣,接着回头,见到白挚,淡淡的勾着唇弧。 虽然母亲没有明说,不过似乎对慕斯暂时没有别的说法,也算是默认了,慕斯跟白挚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女佣端来一盘热腾腾的水饺,招呼我们过去吃,“夫人,水饺好了。” 一旁跟小智玩的正开心的母亲听了,连忙笑盈盈的让大家进屋吃水饺。 是多久没有这样过年了? 五年? 还是……十年? 以前母亲为了白氏,别说过年,就算有几天待在家里就算不错的了。 水饺是马蹄猪肉馅的,也有韭菜鸡蛋馅的…… 我提起筷子,吃了几个,忽然就想起了他。 每次跟他一起,最多的记忆就是吃饭了,在‘匿’,在‘向日葵’,在家里…… 还记得一次,他给我带来了混沌,他说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混沌...... 想着想着,提起的筷子便被轻轻放下,没有了胃口。 “葵葵……”忽然白挚叫我。 “啊?”我愣了愣回神。 他拧了拧眉,“想什么呢?”接着把正在响的手机递给我说,“响了很久了也没听到,叫你那么多声也听不到么?” 我讷讷的接过手机,白挚向来不善言谈,为何今天因为一件小事唠叨我半天,果然是因为慕斯的缘故。 “喂。” 因为我犯的错,害的我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在餐厅接电话,于是我跑到了客厅,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我就‘喂’了一声,便发出回响。 Chapter6:十指紧扣 <!--章节内容开始-->电话那头磨蹭了好久,也没有开口说话,一阵缄默在我们之间无声传递。 “喂?”我耐着性子,又喂了一声。 可对方仍旧一个音节也没有,也许是骚扰电话,我这样想着便要挂掉,可是来电显示上面的归属地让我整个人微微一颤,睫毛忽上忽下眨个不停,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S市? 第一个联想到的人,居然是他。 是他吗? 我一手紧张的攥着衣角,不甘心的把手机重新放到耳道旁,轻声问,“是你吗?” 声音还带着颤抖,有些惊喜,又有些害怕。 惊喜是因为他,害怕亦是因为他。 半晌,那边才传来阴冷的声音,“你?谁?列御寇?” “陆恒天?”听到魔鬼般的声音响起,我下意识的皱起秀眉,瞬间所有希望被打破,不是他! 我的诧异,在陆恒天耳里无非是最大的讽刺,阴霾的声音继续传来,“苏念情,你难道没有心吗?” 他似乎想要咆哮,想要宣泄,可因为对象是我,他没有,只是冷冷的发问。 苏念情,难道你没有心吗? 这样冰冷的一句话,让我整个人浑身一颤。 手不自觉覆上心房的位置,那里还有跳动的气息,我淡淡敛眸,我的心居然还在我身上。 “说你绝情是不是高估了你,你苏念情到底有没有心?” 陆恒天似乎喝了点酒,有些微醉,还在电话那头怒声咆哮,似乎要把这些年在我这边受的冷眼统统还给我。 不用他说明白,我可以感受到他对我的用心,每一次尴尬的化解都是那么微妙,每一次他佯装轻松与我相处都那样痛心。 只是,我不爱他,这是事实。 铁铮铮的事实! 毫无疑问的,我给他的答案,只能把他伤到遍体鳞伤。 良久,我微启朱唇,“我有,只是给了他。” 心还在我的身上,心灵却没有了,因为在列御寇身上。 明明已经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念他,明明让自己脑海充满的都是欢声笑语,陆恒天他为何来挑拨我的心弦,难道过年都不容许我静谧? 大年三十,我多希望得到列御寇的一声问候,那怕是让我听一下他的声音,我都有安慰,只是这种希望变成了奢望。 永远的奢望! 听到我的答案,陆恒天愤怒‘趴’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挂掉电话。 仰望着天空,我心微微低糜,远在S市的你,是否也像我一般看着明亮的天空黯然伤神,牵挂着我呢! 离别时匆匆,见面时会难堪吗? 不,我们不是难堪,而是意想不到。 年初二那天,我随着母亲一同去了S市,拜访莫迪的董事长与少当家,当我见到那张久经风霜,一面之缘的脸孔,我的诧异是由心而发,我的震惊是前所未有。 列老? 他便是莫迪的董事长? 那么……列御寇呢? 我心里忍不住讥讽的笑了一声,枉我如此聪明,猜测他跟莫迪之间的关系,枉我自认为自己可以很镇定的面对他的身份,可任凭我如此绞尽脑汁,也无法把列御寇跟莫迪少当家联系在一起。 他如此风度翩翩,温润如玉,与世无争,真的很难想象他是莫迪的少当家,商场的风云人物,那个心思缜密,心机颇深的少当家。 突然有些不明了的事情,如今恍然大悟,白挚三番五次的提醒,陆恒天见列御寇时候怪异的表情,班婕妤提起列御寇时的踌躇为难,还有上次慕斯那通被戈然而止的通话。 我终究还是明白了他们那些些停顿、不安、踌躇…… 这便是所有人不让我回A市的原因,这就是当初白挚阻止我跟列御寇在一起的原因! 难怪白挚说,我跟他的缘分不仅如此而已。 他想表达的,我跟列御寇始终会以这样的关系见面,他不戳破,不过是让我在美好的爱情里多盘旋几天,多了那么几天的幻想。 我如梦初醒,躲避了五年,反而让自己爱上了这个联姻对象,是不是很可笑呢? “念情?”列老看见我,也甚是吃惊。 母亲一副审视的眼光在我跟列老之间徘徊,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发问,“怎么?你们见过?” “见过。”列老一副欣悦,看起来心情不错,连语气都异常轻松,没有了一派的严肃。 母亲见状,微微一愣,接着疑惑的看了我几眼后,没有继续追问,但脸上已经有了欣喜之色。 因为她也看得出来,列老对于我这个孙媳妇很满意。 “葵葵……”母亲喊了我一声,还顺便推了一把正陷入震惊的我。 我僵硬的将视线抽回,讷讷盯着列老,好半天,嘴腔才艰难的吐出两个恭敬的字眼,“列老!” “好!好!好!”列老欣悦的大叫三个好,欣喜之色无法掩盖。 我顿时捐起秀眉,是不是待会能看见他? 蓦然,心一阵无来由的刺痛,这样的情景下见面,我该如何面对他,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否也会像我一般震惊不已? “爷爷。”那抹熟悉的声音,天生透着高度的与世无争,让我听了心微微一颤,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 列御寇微沉的眸子看见我那一刻并无多大的惊讶,他总是可以处变不惊,纵使那个人是我。 忽然,我有些迷惑。 就算白挚一直淡漠,可他终究对慕斯有情绪,起码,慕斯会让白挚失控。而列御寇,是否对每一个人都如此这般寂静? “你看谁来了?”列老指着我对列御寇说,脸上甚是喜悦。 母亲脸上挂着淡笑,风韵的脸庞还染了一抹难得的温和,“这就是御吧?” “白董事长好!”列御寇不卑不亢的打着招呼,只是那一声白董事长让在座的人都微微一愣,尤其是母亲。 列老立刻蹙眉责备,不容置喙的命令着,“这是你岳母!” 母亲的脸色略微僵硬,正准备开口却被我抢了一个先。 “好久不见!”我忽然站起身,向列御寇伸了一个手掌,打破一切尴尬局面。 列御寇会意一笑,伸手握住我的手掌,唇角勾着一条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也没有多久不见,当日机场一别,列某就已经在家里恭候白大小姐多时。” 话落,我拧起秀眉,清眸盯着列御寇面带笑意的俊脸,难道当初列御寇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如果他已经知道了,却不动声色,他想要做什么? “葵葵跟御有过交集?”母亲看的似懂非懂,忍不住插话。 我敛眸看着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他掌心温暖,还有些炙热,轻轻挣扎,想要抽出我的手来,可手被他紧紧攥住,不给我一点反抗的机会。 我下意识瞪了列御寇一眼,可他一副淡然,不言苟笑模样让人误以为他有多认真,半晌,他才轻挑英眉,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 “在S市,我们认识。”我没有理他,只是淡淡回答着母亲的问题。 列老两眼在我们之间徘徊,见我们的小动作便呵呵笑了两声,“是啊,这两孩子还是天生的一对呢,真是缘分不浅啊!” “是吗?”母亲也意外至极。 我轻轻偏头,看着母亲眼眸期待的眼神,不免又觉得讽刺又好笑,她何必那么着急的欢喜呢! 虽然我不喜欢母亲的第一反应,但还是不可知否的点了点头,“是,我跟他曾经是一对,不过,拜母亲所赐,我们分手了!” 话罢,母亲的脸色顿时一白,脸色很难看,也许她从未想到过,我跟列御寇是有过去的人。 当初她坚持逼我回A市,完全不理会我在S市的生活如何,究竟是否有真心爱的人,她心里面能想的只是让我这个虚有其名的白家大小姐嫁到莫迪,还真是心无旁骛。 我心底冷笑几声,当初陆家辉来白家之时,我居然会因为心疼母亲,当时的我心太软了。 无力去面对这些阴谋,我淡淡偏头,接着对列御寇说,“走吧,前男友,不该带我到处看看?” 我语气有些玩味,列御寇听了微微扬眉,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盯着我看了几秒。 他一直不愿意放手,我也只能任由他牵着,蓦地,他微微点头,跟列老、母亲告别,“那我们先出去逛一下,您们聊着。” “去吧,年轻人多沟通!”列老一副乐见其成,呵呵笑了两声,心情异常的好。 列御寇却更加明目张胆的把手抓紧我的手,我想要挣扎,却被他轻轻一个反扣,十指紧扣! 对于他这些小动作我甚是隐忍,毕竟列老跟母亲都看着,我不好拂了列御寇的面子。 “放手!” 一离开列老与母亲的视线,我便没有跟他客气。 不是不愿意被他牵着,而是被他牵着,我的心不由我自己控制。 我浅浅盯着被他紧握的手,清凉的视线在冬天加了一层薄冰,似乎要将这两只紧握住的手冻住,再也不分开。 他墨眸微微一凛,没有为难我,松手了,那一瞬间,我五指得到松懈,而心却狠狠的紧了起来,似乎就这样失重的落到地面。 Chapter7:你会在意吗? <!--章节内容开始-->列御寇深沉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几秒,半晌,才发出僵硬的声音,“对不起。” 他那声对不起几乎是从喉间挤出,发的如此艰难,似乎是几番心理争斗下,最后的陈案结词。 他的道歉我懂,当初不懂,如今我什么都明白了。 他那句对不起是为现在而说,他那句对不起是因为GS被莫迪吞并,他那句对不起涵盖了太多太多,我居然蠢到反问他为什么! “什么时候?”我怔怔抬头问他。 他何时知道了我的身份却又绝口不提,他到底什么时候把我整个人看透,而我居然像个傻子一般。 他垂眸看我,淡淡回答,“你来会所之后。” 我猜也是,不然他那次也不会那么生气,吻过之后,我问他白挚在哪,如此讽刺! 良久,我轻抬眼帘,一不小心跌进他深眸中,无法自拔,轻晃着神,我让自己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微微启唇,“你知道的,我不会嫁给莫迪少当家!” 尤其当我知道他就是那个少当家之后,我更不应该以商业联姻的模式嫁给他,不能以白家人的身份嫁给他。 我跟列御寇的婚姻绝对不能参杂一丝杂质,我讨厌那样的关系,讨厌家族,一旦联姻,以后我们的孩子也是工具。 “我也不会娶白家大小姐。”他很有默契的说着,语调有些上扬,眸光夹着柔和,似乎是因为心情很好。 我有些不解,为何我说了不嫁给莫迪少当家后,他心情为何可以由阴转晴? 他见我疑惑,嗤笑了一声,极其宠溺的开口,“我只会娶那个叫做苏念情的女人,我的葵葵。” 语毕,他轻扬起嘴角,往庭院深处走去,挺拔的身躯笔直,每一步都漫不经心,可我看在眼里却如此牵动我心。 当他说只会娶那个叫做苏念情的女人时,那瞬间,我整颗心再次被列御寇俘虏,毫无症状。 当我以为他看不透我的时候,他总能一击我心,让我深深无法自拔。 太阳的光线温和,把雪地照的莹莹发亮,我穿着雪白色的连衣毛呢裙,靴子踩着雪地,视线微微迷离,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犹如第一次见面那般,惊鸿一瞥。 我五指缓缓升起,把手慢慢放到他后背的位置,如此贴切他,事实上我们隔着千沟万壑,如银河一般的距离。 “葵葵……”母亲不知何时从屋内出来,拿着我的披肩盖在我的身上。 我愣愣回神,将手抽了回来,低头看了披肩一眼,毫无情绪的道谢,“谢谢!” 列御寇已经走远,女佣进进出出到庭院的桌椅上摆上了茶点,还找了一个电炉连上,一边叫列御寇,“您吩咐的已经摆弄好了。” “嗯!”他轻声应着,恍然间又徒步回来,对我跟母亲说,“过去坐坐如何?” 母亲暧昧的眼神在我跟列御寇之间扫了一眼,微微摇头,婉拒说,“你们年轻人坐,我陪列老摆弄几张字画去!” 列御寇微微颔首,没有挽留,恭送母亲,“您请!” 他是一个极具风度的男人,无论他喜不喜欢这个人,他的态度如出一辙,是长辈他就会恭敬。 “过来坐吧。”他再度牵起我的手,没有半丝违和,自然的就像是当初的我们一般。 我被他轻轻一扯,整个人踉跄一步,不小心栽进了他的怀里,披肩母亲本来盖的不是很严实,就这样掉落于地。 我拧着眉,鼻腔一股薄荷清香闯入,微微有些迷陷,晃着脑袋抽回神,脱离他的怀抱,瞪了他一眼微微埋怨一句,“你故意的!” 他明明可以提醒我,我站的太久,靴子的脚跟已经陷进雪里,让我好生注意,就不会有刚刚那一出。 “我就是故意的。”他承认的坦荡,眼神毫无悔错,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让人瞠目结舌。 没见过那么无耻的! 我不悦的甩开他的手,直径往庭院深处走去。 “葵葵……”他在下一秒抱住我,不让我有前进的机会,声音低沉好听,仿若中世纪大提琴的低音弦,拨动人心,“别生气,好吗?” 我微微垂眸,两片蝶翼微微交汇,盯着他那双红彤彤的手掌,一阵不舍,“我没生气。” 我真的没有生气,只是他还是这样,这样挑拨我的心弦,我的心乱了而已。 我最受不了的便是他一本正经的坦荡承认,并且没有一丝的悔改之意,带着几分无赖,又有些无耻。 这样熟悉的语调,如此震撼人心的挑逗,我扛不住他的温柔陷阱。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身在家族,却不屈服家族。” 是,他说的没错,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始至终都是! “所以,你只会娶苏念情,对吗?”我讷讷问他。 明知道答案,可非要亲耳听他说,就算说上无数遍,我也不会听厌烦! “对。”他回答的毫不避讳。 我轻轻扭动腰肢,他松开了手,我转身,他低头,我抬眸,他敛眸,四目相对,一个深情,一个柔情。 我慢慢挨近他,一步,两步,直到我的脚尖触上他的脚尖,直到我的鼻翼贴上他的鼻翼。 “列御寇,我只认识列御寇,不认识什么少当家。”我轻轻开口,气若芳兰,一字一顿的模样万分认真。 “是,我也只认识苏念情,不认识什么白家大小姐!”他回应着我。 闻言,我淡淡一笑,露出久违的笑容,轻轻踮起脚尖,在他嘴角烙下一吻。 他瞳眸微微僵硬,接着一滞,最后,咧开嘴巴笑了。 雪一片一片的落在我们的肩上,发上,蝶翼上…… 似乎我们之间的鸿沟被风溶解了,之前的种种误会,之前的种种猜忌,骤然化为乌有。 “去那边坐着喝茶。”他说着便拉起我往庭院的小亭子走去,上面有一张石桌,石桌上布满了女佣备好的茶点。 两颗糖三颗奶的咖啡再次回到了初始的味道,不参杂任何一点杂质。 忽然,带着熟悉薄荷清香的大衫落入我的身上,顿时,我浑身别被列御寇浓厚的气息包裹住,整个人蓦然一僵。 “别冻着。”他轻声说着,一边拢了拢外套,一边盯着我看,顿了顿,问我,“明天要回去吗?” 从A市出发之前,母亲就已经安排好了,明天要回去给A市商界圈的知名人士拜年,可能她是要拉拢关系吧。 我低着头,微弱的气息喷涂在他的指缝间上,思忖了几秒答道,“不太想。” 比起A市,我更愿意待在S市。 与其活的压抑,不如让自己活的潇洒一些。 话落,他微微笑了笑,伸手宠溺的在我脑袋上摸了摸,“我来安排!” “嗯。”我乖巧的应着。 他笑着端起咖啡递给我,轻声说道,“喝吧,快冷了。” 我没有异议,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确实有些凉了,不过温温的,倒也还行,这种手工磨的咖啡,就应该乘热喝,才能品尝到香味。 晚饭的时候是在列御寇家里吃的,母亲跟列老谈了整整一天,我偶尔间也能听到几个字眼,无非就是莫迪,GS,SD工程之类的事情。 而我的心思完全按在了列御寇身上,我们之间不用太多的解释,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饭后,列老把列御寇叫到了书房,我陪母亲在客厅坐着。 “他是你男朋友?”母亲直言快语的问我。 “嗯。”我漫不经心的应着,眼眸却没了色彩。 “谈了多久了?”母亲继续问。 虽然我知道以前母亲经常利用我的慈悲,我也很明白她经常杜撰虚无的故事哄骗我,每次上当后我都警告自己,对母亲不需要仁慈,可是每次每次我都会深陷其中。 母亲见我迟迟不作答,极其不悦的再度开口,声音也冷了几分,与之前欣喜模样截然不同,“谈了多久了?” “没多久。”我慵懒答着。 “没多久是多久?”母亲拧着秀眉,一副不悦模样。 我浅浅抬眸,声音清淡,“几个月吧。” “上次非要回来,是见他?”母亲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烦躁的瞟了她一眼,可她依旧一副等着我回答的架势,无奈下,我微微低头,轻声的,“嗯。” “你很喜欢他吗?” “我不该喜欢他!”我不假思索的说道。 对,不该爱上他。 我爱上他,只会给他带来灾难。 “葵葵……别付出真心,你会后悔的。”母亲用柔和的声音警告我,那样的眼神似是生怕我万劫不复。 话落,我心微微一颤,倏然地,我怔怔的抬帘,诧异问她,“母亲,你会在意吗?” 她还会在意我的感受吗?那一刻我居然有所期待,我居然会对白尔岚这个冷血的女人有所期待? 话落,母亲脸色几不可察的一白,接着没有了下文。 她不用回答,我也明白她的答案,因为表现的太明显了,我受伤的低下头,那一刻心居然是揪揪的。 是的,她并不在意,如果她在意就不会非要我来S市给莫迪董事长拜年,如果她在意,就不会让我联姻,如果她真的在意,就不会只是警告我,而不是阻止我! Chapter8:噩耗 <!--章节内容开始-->她明明知道我跟列御的过去,居然还让我们因为联姻而结婚,明明知道我不会屈服,却非要摁着我的头逼我喝水,真的很冷血! “既然不在意,就别多说,因为我也不在意!”我淡淡偏头,幽淡的目光落在二楼某间大门上,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在讨论这个话题。 母亲脸色白的彻底,她知道我说的不在意是什么意思,我并不在意白氏的死活,也不在意白家的面子。 “葵葵,你不可以胡来,你这是过河拆桥!”母亲明显感受到了危险气息。 我呵的一声,略讽不讽,“过河拆桥?” 既然雪儿的手术已经完成,我又何必在乎自己是否过河拆桥了? “母亲过河拆桥技能了得,我学会个一招半式的,您不觉得荣幸吗?”我冷冷反问,过河拆桥跟母亲比起来,我这点三脚猫功夫真的可以威胁她吗? “你?”母亲瞪大双眼,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背叛她。 我强忍住自己的心软,淡淡抿了一口咖啡麻痹自己,香气环绕嘴腔,半晌,我又开口,“母亲,不可置否的,我流着白家人的血,如今我在证明自己的确流着白家人的血,您不是希望看见一个充满白家人气息的女儿吗?” 我说过的,要让她明白我也可以是白家人,她既然要赋予我这个名号,我何必推辞? “你???”母亲整个人都颤抖起来,一只手指微微颤的指着我,不可思议瞪大双眼,“你……” 她大喘着气,呼吸急促起来,整张脸煞白,接着没几下子便立即晕厥过去,整个人重重倒在沙发上,嘴角还在抽搐。 我立刻一惊,将咖啡杯丢下,瞪大双眼无措的盯着母亲,手颤颤的慢慢靠近她,紧紧的攥着母亲的肩膀,摇了摇她的身子,轻声唤了一声,“母亲?” 但母亲紧逼这双眸,蝶翼微翘,无半分反应,我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脸色白了几分,喊了几声,“母亲!妈妈!妈妈!!!” 我心底恐惧的喊着妈妈,脱口而出的妈妈,那一刻,我是多害怕失去她。 无论我怎样疯狂的摇着母亲,可她依旧无动于衷,红色的血液再次布满我的眼瞳,班婕妤倒在血泊的场景再次向我袭来,那种熟悉的恐惧感再度向我袭来,我控制不住捂住脑袋大喊了起来,“不要!不要!!!” 女佣闻声而来,惊恐的见我一个人在沙发上疯狂的摇着母亲的身体,见我激动如狂,不敢靠近,只能站的远远的问我,“白小姐,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我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见女佣的嘴巴张张合合,脸上挂着恐惧之色,我整颗脑袋嗡嗡作响,似乎欲要炸开一般,仿佛听不见全世界的声音,头颅愈加疼痛起来,我长啸一声,“啊——” 接着,不顾女佣的诧异,推开她直奔楼上去,就在楼梯口的大门上狂拍了起来,“御…...御!” 我疯狂的呼喊着列御寇的名字,手拼命的拍打着书房大门。 列御寇拉开门,还来不及思考,便被我狠狠的抱住,我无助的抱着他,求救说,“救我,救我……救莫殆,我求你了,救他好不好?” 仿佛是那年回来一般,莫殆死去的那一幕至今我都清晰的记得,那辆车是如何撞击到他身上的,而班婕妤是如何对着长空撕心裂肺的,最后她倒在血泊中的触目惊心,我至今未忘。 “别怕!”他清透的声道在我耳边响起,我先是缓缓一笑,接着眼眸看他的视线模糊,整个世界就这样安静了。 白色的窗帘不是天使,是恶魔。 再一次,从白色的场景醒来,他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装长裤,凌乱的发丝熠熠发光,我眼眸清晰之时,他出现在眼眶,不是意外,他说的,命中注定。 “醒了?”他看我醒来,如释负重,接着倒了一杯水,然后把病床摇了起来,我坐稳后,他把水递到我嘴边,像是哄小孩一般,“喝一口。” 我很听话的喝了一口,干涸的喉咙得到水的滋润,果然舒服了不少。 我愣愣盯着列御寇,迄今为止,我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我又进了市一? “我母亲呢?”仍然记得母亲晕倒了。 列御寇伸手拨开我额上几缕发丝,指腹缓缓淌过我娇嫩的脸庞,脸上洋溢的心疼毫不掩饰,他说,“你母亲回A市了。” “她没事吧?”我的声音有些难听,嘶哑的厉害。 他摇摇头,“没事,你吓死我了。” 昨天,他真的吓坏了,他不是没有查过那些事情,关于李连杰,关于当年那场车祸,关于精神病,他都知道,他可以绝口不提,不代表事情不会重蹈覆辙。 “我没事。”我逞强说道,接着微微偏过头,不愿对上列御寇那充满怜惜的黑眸,像是会把人吞噬进去一般。 他缓缓靠近,在我侧脸落下一吻,用他的唇磨蹭着我的脸庞,沉音好久之后才传来,“你不该背负这些沉重,我好心疼。” 这些沉重? 我轻拧秀眉,他说的是那些沉重?家族沉重?还是孤儿院?还是……我扭头看他,微微敛眸,便对上列御寇深邃的眸子。 他坐在床边,抱着我的腰肢,抬头看着我,眼神好生奇怪。 “你知道些什么?”隐隐觉得列御寇应该知道了关于车祸的事情,关于莫殆的事情,关于我……精神病的事情! 话落,他眸子微微一僵,接着摇头,木讷的反问我,“我该知道些什么?” 我在心底大大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不知道。 那是我最自卑的一块心事,我不愿他知道那个丑陋的我。 “乖,躺着休息,我让‘匿’送来了药膳,我喂你吃一些。”他说着,便轻柔的将被褥往我身上拢了拢,生怕我着凉。 他将保温盒提了过来,摆弄了一下便把各式各样的药膳摆在我眼前。 他亲手喂了我一顿饭,任由我爱吃什么吃什么,没有逼我一定非吃不可,这样的宠溺,我怕自己会习惯。 晌午将至,列老身穿淡黑色的锦袍,白鬓之处似乎更加密集起来,沧桑的眸子深沉看了我一遭,好久才问我,“好点没?” 我点点头,恭敬回答,“谢谢列老,好多了。” “好点就好,好好休息!”列老的话不多,但他是真心想要关心我,是因为奶奶吗? “爷爷?”列御寇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到列老微微有些诧异。 最近莫迪动荡比较大,而且关于GS上面,他们的分歧很多,虽然GS被莫迪并购了,可列御寇不想破坏掉GS原先的结构,因为那里有一段美丽的回忆,他不想亲手毁了它。 而列老坚持把GS的格式改成跟莫迪的一模一样,所以因为这件事情,他们最近还在僵局里面。 加上列老忙着说服股东们,所以逢年过节正是很好的拉拢方式,他怎么会有闲心来医院? “你去找院长聊聊这丫头的身体状况。”列老没有看列御寇,而是冷声命令道。 他分明是想要支开列御寇,没有商量的余地。 列御寇点点头,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病房里就剩下我跟列老,瞬间陷入了诡异的诡异的沉默。 半晌,列老沉吟了一声,说,“你应该恨我吧。” 恨? 为何每个人都觉得我在恨他们? 难道我苏念情真的如此嫉恶如仇? “从何说起?”我拧着眉,讷讷反问。 列老见我声音嘶哑的难听,便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接过抿了一口,淡淡道谢,“有劳了。” “因为之前为了阻止你跟御,我想要收你做干孙女。”列老顿了顿,又说,“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想认你做干孙女的。” 我轻轻敛眸,盯着手里的半杯水反射出我脖子上的项圈,那时候的回忆便被勾了起来,跟列御寇的种种。 我喜欢他说,“别怀疑,我就是在追你,追你苏念情。” 或者,用他独有的沉音说,“虚名当然介意,就怕名不符其不实。” 接着,我幽怨的眸光撇向列老,他邃瞳深深的看着我,似乎是在把我当另一个人在看。 我淡淡扭头,轻拧秀眉,微启朱唇,声音幽冷了几分,“明知而犯之,您不觉得残忍吗?” 他说真心喜欢我,那干孙女与孙媳妇不是一样吗? 就非要拆散我跟列御寇,何必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去伤害列御寇呢! 非要让自己最爱的人成为妹妹,不觉得这样的爷爷很让人心寒! “可如今看来,无论你是干孙女还是孙媳妇,你迟早要进我列家大门。”列老说的笃定,双眸染了几分喜悦,似乎对这一段姻缘早就看好。 闻言,我淡淡讥笑,毫不犹豫反驳,“不,我不会以白家大小姐的身份进列家大门,我也不会嫁给莫迪少当家。” 对于我坚定,列老嗤笑一声,无尽的嘲讽,“不论如何,御就是莫迪少当家,而你永远也摆脱不了白家大小姐的身份。” Chapter9:周瑜打黄盖 <!--章节内容开始-->呵! 列老还真是大家族的掌门人,说话做事方式跟母亲还真是如出一辙。 “非要用利益丑化婚姻,这就是您解决办法的方式?”我的刺越来越尖利。 我多次不留情的辩论,让列老瞬间染了几分薄怒,对我的耐心尽殆,语气倏然冷了几分,“如果你不姓白,永远也嫁不进列家。” 是的,对于列老来说,他并不是喜欢我,而是庆幸我是白家人而已。 对于他的笃定,我只是冷笑几声,接着‘好心’的提醒他,“还真不好意思,我偏不姓白,我只姓苏。” 我的身上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傲骨,像一束寒梅。 也许是因为‘苏’这个字眼,让列老浑然一震,足足愣了一分钟,呆滞的眸子失去了色彩,好久好久,他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拄着拐杖,步伐有些虚浮,怔愣盯着我出神。 “你很像她!”他忽然没头没脑说了一句,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像她? 奶奶吗? 我蓦地垂帘,蝶翼颤了颤,恍若间想起了一件事情,奶奶跟列老之间到底是何关系?而父亲是该姓苏亦是姓……列? 可是为何列老从来就不怀疑,父亲是他的遗孤? 列老不去查,是不是代表他很笃定,我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孙女呢? 列御寇从院长那边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渐黑,列老刚走不久,桌上他倒给我的茶已经完全冷掉。 “爷爷走了?”列御寇问我。 我怔愣抬眸,看见他俊毅的脸孔,才晃了晃脑袋,埋怨自己的失神,接着点了点头,“是啊!” 他问的是爷爷走了? 而不是,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这就是列御寇。 他明明可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来满足他的好奇心,可他没有。 “如果不喜欢医院,我可以带你回丽苑。”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重重,便寻些让我开心的事情说说。 说到出院,我当然很开心,只是……我怔愣的抬头看他,眼里多了几分期待,“可以吗?” 我这样子出院真的可以吗?毕竟已经反反复复很多次住院了,身体肯定是有问题,真的需要好好调养。 “可以。”列御寇柔和的眸光看着我,伸手在我发鬓上抚了抚,眼底尽是宠溺。 我勾着苍白的唇角,眼角含笑,缓缓吐出几个字眼,气若芳兰,“你会把我宠坏的。” 其实不可以,我知道。 他不过为了让我开心,所以安排我出院,因为他明白,即使他跟我说我如今的身体不适合出院,我也会厌恶医院,与其让我厌恶,何不让我开心? “宠坏才好,没人跟我抢!”他薄唇微微扬了起来,好看极了,墨黑的眸子像是宇宙的黑洞,会吸食人心。 出院的时候,列老派人来过,其实就是让管家来带个话,无疑就是将列御寇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因为我这个时候确实不该出院。 这个举动倒是有些好笑,如果他真的关心,却只让人来传话,这样的‘关心’会不会太廉价了? 让我意外的是,李连杰也来了,见我匆匆出院,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指责我,“你还真不要命!” 我听不懂他话里的含义,当初只是以为我病的严重,可没想到后来他那句话是涵盖了如此深意。 看我一脸淡若,他有些气急,拧起眉,一副不悦瞪着列御寇,大发雷霆问,“你也随她?” 列御寇轻笑了几声,宠溺的看着我,柔眸似水,“只要她喜欢,都随她。” 话落,李连杰脸色白了几分,凝重的盯着我看了几秒,好半天才阴阳不定的反问,“你确定?” 列御寇点了点头,眼底一抹坚定闪过,薄唇吐出两个字,“确定!” 他无比确定,他要的从来不是束缚,因为他知道被束缚的痛苦,被‘为你好’这句魔音缠绕在怀的沉靡。 他们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愈加重了起来,我尴尬坐在副驾驶上,透过车窗看他们,半晌,抿着苍白的唇,对李连杰说,“我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好好养身体。” 一直以来觉得身子乏力,想必是因为最近太累,加上之前大病一场,我也没有好好调养,落下了病根。 语毕,李连杰略讽不讽的笑了笑,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阴冷,“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还能说什么?” 语毕,他便转身离去,在医院的大门外,有无数个穿着白袍子的背影,唯独他的最是寂寥。 我浅浅敛眸,对车外的列御寇说,“走吧。” 列御寇深眸若有所思盯着李连杰的背影,微微一沉,半晌,他才俯身下来,对着副驾驶座上的我说,“他喜欢你!” 极其笃定! 总觉得他语气不是酸的,而是危险的。 “那又怎样?”我反问他,眼睛瞪的大大的,甚是无辜。 那是别人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他,怎么被他说的好像是我出轨了一般。 他轻笑了一声摇头,“不怎样,不太妙而已。” 他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也没有听懂,接着列御寇便一言不发的转了一圈,到驾驶座启动汽车引擎。 “什么叫做不太妙?”我追问。 列御寇偏头看了我一眼,轻眨了两眼,一手在方向盘有规律的敲了几下,好半天才出声,“你有前科!” “......” 闻言,我默默转过头绑上安全带,咳咳两声,视线漂移不定在远处。 好久了,他没有这样调侃我,我也没有因为他语出惊人而消化不良。 列御寇嗤笑了一声,忽然问我,“F区?” 我微愣片刻,扭头看他,他泼墨般的眼眸带着期待盯着我,似乎在等我否定的答案,可我的心只有一秒的摇摆,接着硬生生点头。 倏然,一抹失望的色彩从他眼底划过,太快了,快的让人差点无法捕捉。 “随你吧!”他说着便开车了,语气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不知是喜还是怒…… 我眨了眨眼睛,没有接话,微微低头,摁下音乐播放键,好听的肖邦忽然在狭小的空间环绕,我眯着眼睛,回想起刚刚列御寇那失望的表情,他是想我去他那边吗? 想着又觉得好笑,因为他刚刚那个表情就像小孩吃不到糖一般,太可爱。 回到F区,拉开久违的窗帘,让阳光晒走那些冰凉。 “我来。”列御寇抢过我手里的窗帘,音调低沉。 我没有推让,重新拿起抹布,在客厅收拾起来,可刚擦没几秒,抹布也被他夺去,他依旧说,“我来。” “那我做什么?”他把什么都做了。 话落,列御寇抬眸看我,黑邃的眸光微微柔和,他说,“只要不做事,做什么都可以。” 不做事?做什么都可以?不矛盾? 可……我竟无法反驳,我深深的凝视着列御寇英俊的侧脸,他真的是想要把我宠坏吗? “如果觉得过意不去,就付点劳务费。”他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什么?” 下一秒,他却回头,一手禁锢住我的头颅,准确无误的吻上我微微苍白的唇。 一抹湿意袭卷着我,蓦地,我微愣片刻,整个人瞬间僵住,列御寇对于我的反应微微有些不满,在我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吃痛的呻·吟一声,好半天才怯怯的回应着他。 得到我的回应,他吻得更加急切,把抹布扔在一旁,手掌覆上我的腰肢,不安分的游动起来,炙热的灼烧我每一寸肌肤。 我惊的差点大呼一声,就在这档空隙之间,列御寇闪电速度将舌头滑进我的口腔,挑逗我的舌苔。 冬天的气息浓郁,我依然可以感受到来自他手掌的温热,一点一点磨蹭着我的大衣,直到他把我胸前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大衣落到桌角,我们两人双双倒入沙发。 一个世纪的长吻之后。 “葵葵……可以吗?”他双眼夹着情欲,视线迷离看着我问,声线极其沙哑。 我咬着下唇,脸色排红,一副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只是下意识的要拒绝,“我身体还没好。” 我知道这个借口拙劣,可不失为一个正当借口。 列御寇听了,泼墨般的黑眸居高临下凝视着我,我被他压着有些喘不过气,想要伸手去推开他,却不敢有这个动作。 “你先起来。”我埋下头,低声说了一句。 闻言,他反而把我抱得更紧,把头埋进我的颈项,像是惩罚性的小小咬了一口,小孩子气拒绝,“不要。” 我又推了推他,有些无奈的说,“可是,你压的我喘不了气。” 没过多久,他便松开了我,在我唇角小啄了一下,便放过我了。 见他起身,我心底松了一口气,他问我可以不可以的那瞬间,我的脑袋全是列老跟奶奶的关系,我跟列御寇真的是……兄妹? 我疑惑的盯着他,那微红的俊脸有些僵硬,似乎在逃避我的视线。 半晌,他把桌角的大衣拾起来,盖在我身上,佯装心不在焉的开口,“全身都脏了,我去洗个澡。” 话落,他已经转身进浴室了。 我拧了拧秀眉,全身都脏了? 他是指搞卫生弄脏的? 脏了还往我身上扑? Chapter10:难吃 <!--章节内容开始-->只不过……他好像没有拿衣服吧? 思忖半晌,我还是提起了脚步,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浴室的门,问他,“你有衣服?” “没有。”他答的理所当然。 “……” 我竟无语凝噎。 接着,他又说,“你去帮我拿!” 我拧着眉问,“钥匙在哪?” “桌面上。” “嗯,那你洗慢点,我去你家拿。” 话落,浴室里面立刻水声响起,脑子列御寇结实的胸膛一闪而过。 我脸猛的一红,顿时想要抽自己几巴掌。 晃了晃头,我在桌面找到列御寇说的钥匙,便拔腿往他家走去。 因为不知道他习惯穿什么衣服,我干脆拉开衣柜拿了头一件,裤子也是,全都塞到袋子里,出门时候才恍然想起——内裤! 于是,我又腆着脸回到他的房间,盯着衣柜好半天,才拉开左边的小抽屉,随手抓了一条内裤扔进袋里,最后有些娇羞的跑回F区。 回来的时候,列御寇还在洗澡,我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淋浴的声音骤然停止,似乎是他把水龙头关了。 “什么事?”他性感的音道在最后一滴水落在地上后响起。 我把袋子挂在门把上,跑开了两小步,说,“衣服挂门口给你了。” 下一秒,浴室的门把便转动了一下,只见他伸一只手出来,将衣服拎了进去,我隐约看见他健硕的臂膀,脸色微微煽红起来,脑袋瓜早就开始想入非非了。 接着,我硬生生的撇过脸,不行不行,我怎么可以那么无耻,做偷窥的事情呢! “清心寡欲,清心寡欲,清心寡欲!”我一直碎碎念着咒语,逼着眼睛强迫自己忘掉刚刚那性感的一幕。 “做什么?”列御寇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我一惊,立刻睁眼抬头,脸颊两侧还有醺红。 下意识否认,“没!” 接着咬唇低头,感觉脸上热气腾腾,至今未消。 “抬起头来。”他声音轻柔,夹着诱哄。 “不!”我拒绝,可声音已经犹如撕裂般沙哑起来。 顿时想找个洞钻进去,这个时候抬头,岂不是让他无尽耻笑? 可列御寇并不打算放过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硬生生的把我整块脸都提了起来,我气鼓鼓的撅着嘴,一脸不满。 他轻笑了一声,视线从我那双愤恨的眼睛移到樱唇上,倏然喉间滚动了一下,接着捏住我下巴的手松开了。 松开那一瞬间,我才感受到他浑身沾染了冰冷的气息,瞬间诧异。 “手怎么那么凉?”我问他。 按理说,刚洗热水澡出来,身体会暖和一点,他反而浑身冰凉的让人有些害怕,让人误以为他刚刚洗了一个冷水澡。 列御寇一本正经看了我一会儿,接着僵硬扭头,往客厅走去,丢给我两个字,“体凉!” 我轻拧秀眉,对于他的解释甚是怀疑,疑惑一阵后便没有继续追问了。 今天是年初三,刚刚出去的时候,小区里面每家每户基本上都是张灯结彩的,崭新的春联像是刚刚出炉,只有我跟列御寇的房子冷冷清清,没有过年的气息。 “要不,我们去**联吧!”我忽然一时兴起。 话落,列御寇的清眸微微偏向我,多了几分打探,“真想出去走走?” 我点点头,无比坚定地,“嗯。” 我的确想去逛逛,好久没有跟他一起在街上闲逛,如果没有人看见我们在一起,连我自己都觉得我们之间太不真实。 似乎这一段只有我们有过的回忆像梦境,没有旁观者的人生也是没有安全感的。 “好。”他笑着答应了,接着从我房间找出围巾跟帽子,给我戴上,一边说,“外面冷。” 我任由他替我装备,一番下来,已经被他包成一个粽子了。 “走吧。”他伸出一只手。 我笑了笑,握上他温厚的大手掌,没有了之前的冰凉,“去步行街吧?” 好久没有去那里了,还记得第一次去,是大学的时候,跟班婕妤一起去的。 说起班婕妤,过年了,她也不回来吗? 车缓缓前进,淌过一条条柏油路,我掏出手机,给班婕妤发了一条短信,“婕妤,过年了,我想你!” “这条街吗?”列御寇低下头,朝前风玻璃看了一眼,不确定的问我。 我朝窗外看去,步行街上人来人往,还有几个在一旁打闹,真是热火朝天,车子开到这里已经开不进去了,必须下车走进去,可能因为过年,人特别的多。 “嗯,车停在这里吧。”我说着就解了安全带,伸手固定了一下帽子。 人潮济济,列御寇牵着我徐徐前行,时不时的将我扯在身前,生怕我被撞到,路过那些小吃摊,我有些馋了起来。 停在一档章鱼丸子的档口,盯着小章鱼丸子不动,扯了扯列御寇的手,指着香喷喷的鱼丸,撒娇卖萌说,“我想吃。” 他看了鱼丸一眼,轻轻蹙眉,不同意说,“路边东西不干净,乖,到‘向日葵’我让厨师给你烤。” 说着,他便要把我拉走。 我死活不走,就像是树长在那里一般,嘟着嘴巴,各种撒娇,“我现在就想吃。” 最后,列御寇奈何不了我,买了一盒,我吃的津津有味,他瞟了一眼长长的街道,全是小吃档口,说,“后面的就不能吃了。” “哦!”虽然很馋,也想吃,不过也知道这些东西不干净,也没敢得寸进尺。 叉了一个丸子递到他嘴边,“吃一个?” 他低眸睨了一眼,轻蹙英眉,思忖了好久。 “超好吃。”我赞美道,接着不管不顾的塞进他嘴里。 列御寇只能顺着我吃了,咬了几口后便没了动作,我瞪大双眼期待的看着他,只见他眉心稍微拧了一下,表情有些难以言喻,像是努力咽下去一般,好半天才吐出两个高贵的字眼,“难吃!” 话落,我将叉子狠狠的叉到丸子上,立刻嘟气嘴巴赌气推开他走了。 我认为美味的东西,他居然那么不给面子,怎么也得敷衍的说一句一般般吧。 被我推开的列御寇嗤笑了一声,接着疾步跟上我,站在我身后,将我在人群中拥护起来,不让任何人碰我一下。 我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犹如那脱缰的野马,这边看看,那边逛逛,对很多事情都欣喜的不得了。 我只是没有想到,在步行街的尽头会遇上他们。 李俊成跟肖露,还有李俊成的爸妈,他们的四人行,瞬间造成了步行街的拥堵。 最尴尬的是携现任遇上前任,还有一个……我最恨的女人! “哟,原来是你们呀!”肖露挽着李俊成,得意洋洋看着我,一副胜利者姿态。 我盯着肖露,不免又觉得好笑,一个李俊成而已,她至于如此嚣张跋扈吗? “冤家路窄!”我不悦的嘀咕了一句,新年大头的,居然遇上这对晦气的,够背。 李妈妈见了我,冷冷笑了几声,讽刺的说,“俊成呀,这就是你那个劈腿的前女友?” “妈,我们去那边吧!”李俊成被两个女人弄得有些心烦意燥,指着不远处的商城说。 李爸爸也是个聪明人,连忙拉着李妈妈要走。 李妈妈哪里肯,立刻甩开了李爸爸的手,理直气壮的说,“走什么走?要走也是劈腿的走!” 肖露立刻盈盈一笑,对李妈妈说,“伯母,苏小姐的现任男朋友长得确实比俊成好,手段嘛,也比俊成来的厉害,我们还是不要惹他们,不然倒霉的可是俊成。” 说完,肖露立刻露出一副经常受欺负的姿态,李妈妈见状,厌恶的看了我跟列御寇一眼,干脆不找我们晦气,“走走走,这种女人,俊成之前还说要娶回家,真是瞎了眼!” 声音渐渐虚无,我站在原地有些僵硬,列御寇忽然一手握住我的肩,给予我无声的安慰。 “算了,嘴长在他们身上,我管不着。”我说的干脆,也懒得为那些人收起买单。 列御寇轻嗤了一声,握在我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声音薄凉,“那就公事公办!” 话落,我立刻抬眸看他,问,“你要做什么?” 李俊成如今在莫迪工作,而列御寇是莫迪的少当家,他不会是要公报私仇吧? “正如你所想!”列御寇瞳孔坚定,轻启薄唇。 “他不知道吗?”我问列御寇。 李俊成在莫迪似乎很多年了,他不会不知道列御寇跟莫迪的关系吧? 列御寇淡笑了一声,伸手替我固定了一下帽子,嘴角噙着一抹宠溺,“不让他知道,是为你留面子!” 语毕,便率先往停车场走去。 我先是一愣,接着恍悟,立刻气鼓鼓的嘟起嘴巴,疾步跟上列御寇,追着他背后说,“什么叫做给我留面子,难道你不知道遇上渣男的概率是99%吗?” 可列御寇没有回头理会我,露出没安好心的笑意,修长的腿也不让步,走的十分快。 “列御寇!”我急了,喊了他一声。 话音刚落,他骤然顿住脚步,像是故意的一般,回头轻声,“嗯?” 尾音上扬,一副算计模样甚是明显。 Chapter11:很难戒掉 <!--章节内容开始-->“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要你留面子了!”我不依不饶的追问。 他不理会我的追问,那双清澈的如同一弯泓泉的清眸盯着我,神情骤然变得幽淡,反问我说,“你刚刚说遇上渣男的概率多少来着?” 我一拧眉,疑惑一阵,随着路灯照过来的光线,清楚分明看清列御寇俊毅脸上一抹深情,我顿了顿回答,“99%!” “那我属于哪边?” 他又问着,眸子敛了几分,似乎落在我锁骨的项圈上,可明明被围巾遮住了,他难道有透视眼不成吗? 此话一出,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我。 他深深的拧了拧眉,清淡的眸子慢慢变得幽深,似乎很踌躇我给出的答案。 我立刻扬起得意的笑意,朱唇轻轻勾勒着美丽的弧线,列御寇也会因为某人的一句话而紧张吗? 半晌,朱唇轻启,“目前未定!” 并不是不想给他肯定答案,而是每一次被列御寇正大光明调侃后,我都在心中暗暗发誓,秋后一定要报血仇。 如今,机不可失,当然不会让他好下台了! 倏然,列御寇站在原地,一番沉思,接着微微抬了抬手腕,紫钻在光的折射下,反射到列御寇微敛着的眸,良久,他才收回视线,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来,继续问,“是不是代表你第一百场恋爱才是你的白马王子?” 我们之间隔着大概有五步之远,他没有走前,我脚下也没有移动半分,就这样隔着‘银河’互喊。 本来拥挤的人行道忽然被我们占用了那么多空间,我们的奇葩行为引着路人奇怪的看着我们窃窃私语,有些还拿着手机光明正大的‘偷拍’我们。 这出戏无论是如何开始的,反正列御寇挑起了这个梗,我就必须把它接下去,可又不想让他好下台。 最后我眼睛转了转,于是,顺着他的话接,“是啊。” 这下看他怎么下台。 本来只是恶作剧心理,可列御寇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认真,他坚定不移地说,“葵葵,我们谈97场恋爱吧,我想做你的白马王子!” 倏然,我浑身一怔,他的低音道散发着浑厚的魅力,明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吐露出来,便像是那宇宙的黑洞会吞噬陨石一般,将我的心一点一点吸进去。 他这算是……大庭广众之下表白吗?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路人在一旁起哄,大家都以为这是求婚现场,个个都比我还激动的呐喊着。 蓦地,我的视线忽然慢慢缩小,直到地球的表面只有列御寇一个人,他颀长的身影在我眼球慢慢倒映,穿着深灰色的长款西装外套,过膝那种,挺拔的身躯不容我忽视,一头干练的碎发随风轻轻摆动,曜黑色的眸子无比坚定。 这一刻,我的心是如何抉择的? 他说相信我,相信我是爱他的,如此笃定! 可是那些疑问该怎么办?我是谁?我姓苏还是姓白?到最后,会不会有人告诉我,其实我姓列,是列御寇的妹妹? 这样残酷的问题,我能够回避吗? 如果不是,那我们是否可以逃离家族联姻,我们还能够做回自己吗? 仅仅几秒钟,我回归现实,耳边吵闹杂音还在环绕,下一秒我向列御寇奔去,没有任何思考的前提下,就这样奔向他。 列御寇见我狂奔而来,唇角微微扬起,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上,接着张开双臂,用大外套将我圈进他的怀里,感受他最温热的怀抱。 我跌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薄荷清香,轻轻敛眸就可以看见他心脏的位置,还在剧烈的跳动着。 “感动吗?”他沉音问,像是拨动吉他低音弦一般撩动我的心房。 我轻轻颤抖蝶翼,心口猛的一怔,趴在他胸膛的位置,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微微低头没有说话,正如我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刚刚那个问题一般。 他问,“葵葵,我们谈97场恋爱吧!” 这样一句随风而淡话,为何他可以说的如此笃定,如此认真。 我依旧不语,两片秀眉愈发拧紧,他感觉到我沉默,轻轻敛眸看了我一眼,凝重的视线有些偏移,问我,“怎么了?” “没有!”我矢口否认,慌张的把头抬起来,硬是扯出一个特别不自然的笑容。 下一秒,他的吻正要落下,我微微偏头,他冰冷的唇瓣硬生生纳在我的侧脸,心有一刻静止。 忽然有一种犯罪感,就像是被白挚这般抱着一般,就像是白挚想要吻我一般! 心里满满都是罪恶感…… 他眸子诧异一凛,又问,“怎么了?” 他的声音明显变得暗哑了起来,似乎是某种性感在他喉间作祟。 “有人拍照!”我找了一个借口,接着佯装娇羞的窝进他怀里,事实上我的心已经乱了,我有一股隐隐的担忧。 列御寇闻言,猝笑了一声,将我的头摁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而快的心跳,接着一本正经说道,“颜值太高,没办法!” “……” 他自恋的程度已经达到了非人类了。 最后,春联没有买到,反倒是买了几个灯笼,很小的那一种,可以挂在阳台上增添气氛。 回去的时候我们绕到了‘匿’列御寇说,“今晚就在这里解决。” 我抬了抬眸,看着‘匿’的招牌,张扬跋扈的字迹有点像蓝师兄的,没来由的小女人心理,不禁抱怨道,“大过年的,还要出来吃!” 见我一副不满的模样,列御寇嗤笑了一声,接着一本正经的说,“贡献一点GDP!” “……” 这种感觉,似乎回到了刚认识列御寇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本正经的语出惊人,还好我的心脏承受能力强大,不然早就奈何桥边报道了。 某人腹黑,我心地善良的像只小白兔,亏,太亏了…… 简直就是亏大发了! “哟,这就过来了?”经理瞧见我们两个,连忙带路进包厢。 不过听经理的语气,似乎某人已经早就谋划好要带我来‘匿’吃饭的,所以之前说的什么顺路来吃饭都是借口。 我怎么能相信禽·兽的话呢?一定是我太善良了!对……善良的那个一定是我! “上菜吧。”列御寇一边帮我把大衣取下来一边说着。 经理立刻会意退出了包厢,包厢暖气很足,他帮我把帽子也取下来了,放在一旁的衣帽架上,我瞟了一眼包间,似乎被装扮过一番,也许因为过年的原因,挂了红色的彩带,还有几对红色灯笼。 我接着顺着椅子坐了下来,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这是我点的菜单,你看看要不要加点什么?”列御寇把手机移到我眼前说道。 我抬眸看去,是他跟经理聊天记录,无非就是让经理准备什么菜,用什么材料,还有就是几点过来。 菜单上都是我爱吃的,而且又有6道菜,两人吃本来就多了,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喝什么?”他也把大衣取下,问我。 我还是摇摇头,“随意吧!”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黑眸没有半丝波澜,接着点头,“那我来安排!” 他没有点咖啡,他说,“咖啡你就戒了吧!” 话落,刚看了我一眼,又觉得有些不妥,顿了顿又说,“要么就少喝一点!” “很难戒掉的。”我端起茶杯,放在鼻翼下嗅了一口,漫不经心说着。 真的很难戒,十多年的记忆,十多年的口味,十多年的习惯,让我如何戒掉? 像是一个杀人犯,如此向往清莲一般,太干净的东西总是让人不想戒掉。 闻言,列御寇眸光忽然清冷了几分,抓住我玩着茶杯的手,指腹不经意划过我的手背,他问我,“为何对咖啡情有独钟?” 声道低沉好听,带着一抹难得的诱惑。 我叹了一口气,说,“大概是因为我母亲吧!” 列御寇兴许觉得闷,便把窗户打开了一小半,呼呼的冷风吹了进来,甚是舒服。 “你呢?”我淡淡反问。 他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夜空,沉音浅浅开口,“我喜欢咖啡是因为小时候……” 他看着已经变黑的天空,指着一朵从月亮前飘过的云说,“那天也是那么的黑,因为暴雨,所以乌云密布,她刚巧来我母亲的咖啡店躲雨……” 列御寇静静说着,我慢慢也陷入了回忆,那天的确如同像今夜的天空,不过一个在白天一个在黑夜而已。 那个男孩笑起来的温煦,如今依旧在我脑子盘旋,他那抹身影其实很熟悉,只是我一直没有发现而已。 尤其是他那与生俱来的淡泊,天生的和平使者的气质。 骤然心里感慨万分,盯着窗外的夜景,我的唇间慢慢的上扬。 “她是不是穿着浅白色的小裙子,说话时候还能看见门牙掉了一颗?”我轻笑着反问他,接着给他倒了一杯茶,不在意他诧异的眼神向我袭来,将茶杯递给他,示意他喝一口。 他没有接过茶杯,而是惊愕的反问,“你怎么知道?” Chapter12:开心 <!--章节内容开始-->见他眸子里满满都是诧异,又觉得极其有趣,我笑着反问他,“你说呢?” 我以为的第一次见面不是第一次,而他以为的第一次见面也不是第一次,原来在那么久之前,我们就曾经掉进了缘分这个漩涡里。 列御寇当然听明白我的反问,忍不住失笑了一声,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原来那个掉门牙的小女孩是你!” 我淡淡一笑,原话奉送,“原来那个绅士的小男孩,是你!” 忽然觉得世间的事情变幻多端,曾经列御寇提过这段小故事,是我始终没有去深究,如果我知道,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其实,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明白,那种与生俱来的傲世出尘,宁静致远深深的吸引着我,是我愿意看见的那种向往自由的羽翼。 细看,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变化,小时候就如此绅士睿智,长大了,不过是更聪明 一些罢了。 我深深的把视线锁在他那张干净的俊脸上,不舍得移开一丝一毫,似乎多看一眼都是我的运气。 “你变化倒是挺大的。”他笑着说,墨一般的眸子轻轻一泛,接过我的茶,喝了一口,顺道把窗户关上了,心情甚好,眉梢微微上扬,敛眸之间又说,“不过口味没有多大变化。” 他的声音澄澈,我以为男生的嗓子就应该像是列御寇这般才甚是迷人。 至于口味,始终是三颗奶两颗糖的咖啡,确实没有多大变化。 “没办法,小时候就被下毒了,毒素已经深入骨髓了!”我低头轻笑着说,视线落在自己的指甲上,说完便抬起眼帘,凝视逆着光的列御寇。 只是他看我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玩味,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也学会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列先生,苏小姐,上菜了!”门被敲响,经理问候了一声,接着推门进来。 一系列的菜一道接着一道上,份量不多,可是品种居多,也做得精致,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着就很有食欲,我的视线早就垂涎在那盘大龙虾上,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龙虾了。 “祝列先生与苏小姐新年快乐!你们慢用!”经理一边恭敬的说着,一边往包间退去。 “等等!”列御寇突然叫住经理。 经理连忙停住脚步,看了列御寇一眼问,“请问列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话落,列御寇微微盯着一桌的菜色沉思一番,一手漫不经心的挽着另一只手的手袖,将手袖翻起,接着一手将手袖的金袖口熟练扣起,这个动作仿佛练习过千百遍一般,无半分差错。 良久,列御寇微微抬眸,吩咐道,“今天上班的人给他们多发一份奖金吧!” 久等着的经理惊愕半晌,接着讷讷的点头,似乎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顿了顿,问列御寇,“为什么?” 列御寇夹了一点菜到我碗里,原以为经理这一问他会不开心,却没想到他只是勾了勾唇间,漫不经心瞟了我一眼,说,“开心!” 经理再也没有追问,道了一声知道了便退出包间,我想经理一定是疑惑极了。 开心就到处撒钱? “这么大方?”我提了提眉梢,调侃意味十足的盯着列御寇。 他嗤嗤一笑,接着提起筷子又夹了点菜给我,一本正经说道,“千金一搏美人笑!” 我刚夹起一块牛肉片,听了他的话,手猛地一颤,牛肉片极其不违和的掉了下来,落入我的碗里,他一本正经揶揄人的本事还真是有增无减! “可别把那些千古罪名按在我头上,给我戴高帽子,我脖子细,承受不住。”我没好气说。 明明是他下命令说发奖金的,话锋一转,居然把过错都扔到我头上,摆明就是金蝉脱壳。 自古女人多堪怜,都在为男人的愚蠢买单! “行,不按你头上,下次等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再按在你头上。”他一边笑着说完,一边夹了点菜放嘴里,慢条斯理的嚼着。 瞧他那斯文的模样,顿时脑海响起了四个大字——斯文败类! “女人真可怜,总是要为男人的愚蠢买单!”我暗暗反驳。 列御寇只是笑笑,没有驳回我的说法,接着又给我剥了一个虾,蘸了点酱,放到我嘴边,我只能顺着他咬了一口,他问,“好吃吗?” 虾肉甘甜,可能是因为清蒸,留住了虾肉原来的清香,我回味无穷的点点头,不吝赞赏道,“很好吃!” 我本就爱吃虾,加上‘匿’的虾做的味道真是无可挑剔。 话落,列御寇又剥了一个给我。 我也没跟他矫情,他递来我便吃,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我忘记自己吃了多少个虾,只知道饭间时不时地他会递虾过来,而我只是张张小口,将那鲜美的虾肉吃到肚子里。 他见我吃了一大盘虾,忽然问我,“很喜欢吃虾?” 他的语气中带着笃定,就是那种用疑问句强调陈述句的用法,多么熟悉的语法,好久没有听某人用起了。 随后,我毫无疑问的点了点头,“海鲜我比较喜欢吃虾。” 虽然不知道列御寇是如何发现的,总之我是比较喜欢吃虾。 “从未看你点过!”他狐疑说着,似乎很怀疑我话的真实性。 话落,我扬了扬眉,接着一副认真模样思忖良久,好半天朱唇才悠悠吐出四个字,“要剥,麻烦!” 虽然喜欢,可是因为虾肉难取,我宁愿不吃也不愿剥虾。 此答案一出,列御寇有些嘲讽的笑了,似乎在嘲笑我懒惰。 我哼的一声,不在意说,“不懒你怎么有表现的机会?” 他失笑摇了摇头,又剥了一个虾喂到我嘴边,问,“还要?” 我先是白了他一眼,接着把虾吃到嘴里,送上门的肉,为何不要? “还要吗?”他说着,又欲要去拿下剥。 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挽了挽耳边几缕发丝,“算了,不吃了!” 他一直剥,自己一个都没有吃,就算我脸皮再厚,现在也是无地自容了。 可列御寇没有停止剥虾,又剥了一个,递到我嘴边,诱惑着,“真的不要?” 面对美食的诱惑,我的心有些动摇,可看见他脸上那抹算计的表情,我就不想让他得逞,微微偏头,倔强开口,“不要!” 他道貌岸然地笑了笑,没有继续喂过来,而是自己吃了。 “哼!”我没好气的哼哼几声,他就是摆明来耍我的,如果我真的去吃肯定上他的当! 一顿饭,我们吃了很久,似乎从小时候聊到的初中,最后从初中聊到大学。 有一种相见恨晚,不应该说相知恨晚,如果早一点知道小时候那件事情,我想我们会更加交心的。 回去之时,我趴在车窗上看夜景,可是仍然抵挡不住来自身体的驱使,最后是如何在车上睡着的,如何被列御寇抱回家里的,我都不记得,只感觉身体极其的累,像是被掏空一般,提不起一丁点儿力气。 次日醒来时候,桌上已经摆好早餐,还是热的。 我在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列御寇,拨通他的手机,被他挂掉了,接着回了一条信息给我,“我在开会。” 我先是微愣片刻,今天年初四,他就去上班了? 看着一桌美味的早餐,似乎少掉了他,也没有胃口。 换了衣裳,我打了车去孤儿院,不知道雪儿恢复的怎样了。 母亲一早给我电话,我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意外……是她那么早就给我电话,意料之中,是明白她对我的行踪必须掌握,不然她不放心。 “在哪儿?” “家里!”我下意识的不去告诉她关于孤儿院。 “他呢?” 我自然明白,母亲说的他,是指列御寇! “公司开会!” “葵葵……如果你们之间还有情义,你就不要太坚持,男人往往对使小性子的女人没有耐心的!”母亲警告我。 也许是我一直迟迟不同意的原因,或者是列老把我的决心告诉母亲的原因。 我冷冷一笑,她不就是怕我破坏她的计划吗? “白挚呢?”我问她。 “带慕斯小智出去了!” 我有些诧异,“那么早?” “嗯。”母亲恹恹的应着,似乎有些不悦。 我拧着眉思忖了半晌,最后,还是开口了,“你接受慕斯了吗?” 话落,母亲那头沉默了大概十多秒,尖锐的声音才响起,“你觉得我会接受一个没有家庭背景的女人成为白氏集团接班人的夫人吗?” 其实不用去问,我早就肯定了答案。 除夕之时,虽然家里其乐融融,可那终究是母亲给我的错觉,当在列家的时候,母亲明明知道列御寇就是我在S市的男朋友,她还要逼着我嫁给他。 难道她不知道,我的心会痛吗? “所以你也不要妄想嫁一个没有同样背景的男人!”母亲再次警告我。 我缓缓垂帘,盯着车窗外的柏油路,“母亲,我不会嫁给列御寇的!”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正视这个问题,这个我一直去回避,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Chapter13:不能吹风 <!--章节内容开始-->“我知道你不会心甘情愿,可我总有办法,让你心不甘情不愿的嫁过去!”母亲的语气有些狠戾,不容置喙。 我拧着秀眉,反问她,“为什么?” 她为何总是这般逼我?我不懂,难道我们不是母女吗? “为了白家!”她说的言辞凿凿,理所当然。 我心忽然痛了一下,轻轻敛眸,“这次呢?”说话的力气有些微弱,顿了顿,继续问,“这次,你又要用谁来威胁我?” 上一次是雪儿,那么这次呢?在母亲的手里,她究竟还有多少筹码可以威胁苏念情? “葵葵,你还是这么聪明!”母亲不吝赞赏,可听在我的耳里为何那么讽刺。 我并不聪明,而是母亲对付我的惯用手段便只有威胁,她除了威胁就只剩下威胁了,有时候觉得可怜,想要去拉她一把。 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无法做那个伟大的圣母,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被她威胁着。 “如果你嫁给列御寇,我就让慕斯进白家大门!”母亲一副胸有成竹的说着她的条件,似乎这是一个对她来说的必赢之赌。 让慕斯进白家大门,这个的确是个很吸引人的条件,我也很心动。 毕竟,白挚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我,他如今早就成了白氏集团的当家人,根本不用被母亲压一筹。 可母亲为何将这些狠戾的手段逼向我呢,她难道除了逼迫自己的亲生女儿之外,就没有别的本事了吗? 我心痛的问她,“你就非要把别人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吗?” 她为何一次一次的推我下地狱,就算她不会心痛,难道她就不会累吗? “葵葵,我说过,计不在新,好用就行!”母亲冷冰冰的告诫我。 她一声又一声的冰冷语言,依旧在我耳边环绕。 挂掉电话之后,我依旧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手冰冷冰冷的,没有温度,还带着一点点颤抖。 电话铃再度响起时候,我猛地一惊,那颗尚未平复的心无力的挣扎了一下,当看清屏幕上的名字之时,那颗千疮百孔的心有一刻被一只柔软的手抚摸。 “喂。” “在哪里?”他问,声音低沉,如古老的大提琴。 我瞟了一眼窗外,漫不经心答道,“去孤儿院路上。” “嗯,我过去找你。” “好!” …… 也许是许久不见小牧,他看见我来,激动的抱住我一直喊,“念情姐姐,念情姐姐……” “你有些日子没来了,上次小牧哭着喊着要找你。”院长一边给我倒茶,一边说。 我抬了一眼,扫过那群小屁孩,没看见雪儿,便问院长,“雪儿呢?” “房间里待着,大冬天的,医生不让吹风。” “哦。”我点点头,接过院长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那待会我去看看她。” 提起雪儿,院长的表情骤然凝重了起来。 我下意识地问院长,“雪儿她……还好吗?” 自从雪儿手术之后,我一直没怎么关心雪儿,真的发生太多事情了,我有些忙不过来。 院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那孩子,沉闷了许多,而且也不爱与人玩了,整个人看上去少掉了几分生气,看着都让人心疼。” “是因为病吗?” “也许吧,自从她病了,我也只听雪儿说过三句话。” 话落,我微微一怔,似乎我一句话也没有听雪儿说过,这样的情形,好熟悉…… 像是四年前的那个我! 我艰难的扯了扯唇角,安慰着,“院长,慢慢来!” 院长看着我点点头,接着视线微微眺望开来,我没有多注意,因为小牧一直闹着我玩,忽然一件黑色的西服披到我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清香闯入鼻翼,我先是一愣,他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大冬天的,你也不能吹风。” 我微愣片刻,抬眸看去,眼瞳立刻倒影出列御寇逆着光的俊脸,刚毅的线条完美,鼻梁高而挺。 我不是没有认真看过他,只是,小雪轻轻飘下,他似那绝色尤物一般惊艳,瞬间抓住我的眼球,欲罢不能。 只是,他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傻了?”他见我呆愣,没好气说,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揉着额头吐槽,“祸害成灾!” “小列来了,要不中午在院里用餐吧。”院长似乎很喜欢列御寇来。 “不用了,院长,怪麻烦的!”我婉转拒绝。 虽然经常来孤儿院,可极少在这边用餐,每次在这边吃饭,院长就是忙里忙外的,整个院都不得安宁,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这大过年的,除非你嫌弃!”院长这次的态度十分强硬。 我拧了拧眉,打算再次婉拒,可列御寇先我一步应了下来,“那就是麻烦院长了,不过就不要铺张浪费了,过年大鱼大肉的,来这里就想寻点粗茶淡饭!” “行行行!我这就去张罗!”院长欣喜的应下,接着喊了几个能干活的小朋友去帮忙。 我埋怨看了列御寇一眼,“你好意思留这里吃饭,看院长忙里忙外的!” 列御寇视线飘忽到院长离去的那条小路上,上面还残留着院长欣喜的背影,他问我,“不觉得院长很开心?” “那又怎样?”院长留我吃饭难不成还要装出一副不开心的模样吗? “她不怕忙碌,她把你当做一家人,想留你吃个团圆饭!”列御寇清淡的语气配上这下着小雪花的天气,居然散发出无以抵抗的穿透力。 我抱着小牧的手忽然一怔,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每次不留下来吃饭,就怕院长忙碌,要么就是小朋友们都吃的不安宁,因为院长每次都把好吃的推给我。 “其实你很聪明,你应该可以想到,只是你不愿意往深处想,是因为你怕受伤。”列御寇继续说着,“葵葵,我们都明白,渴望一种东西的时候,最坏的打算不是失望,是绝望!” 是的,绝望! 对于亲情,我还能抱有希望吗? 我还能再次被击的体无完肤吗? “尝试去接受这一切,别逃避自己的内心,不是所有人都会如同你母亲一般,逼迫你的!” 那天的列御寇,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明明我没有跟他说过母亲的事情,他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好像感受到我的心在动摇,他在替我坚定内心的抉择,只是我会辜负他的信任。 我不能放任白挚,他跟慕斯之间我想我很清楚,他当初因为慕斯险些丧命,他可以为了慕斯公然跟母亲作对。 如果非要用一个人的幸福去换另一个人的,我宁愿牺牲的人是我。 而且……我还能嫁给列御寇,难道这不算不幸中的大幸吗? 后来,列御寇拉着我进屋,孩子们都在屋里看电视,见我跟列御寇进来,连忙让了点位置,我们瞬间占据了一大块空间,列御寇从西装口袋掏出红包,我也不清楚他何时准备的。 “红包!!!” 孩子们看见红包,个个乐不开支的往列御寇身上凑,亲昵的喊着,“御哥哥!” 孩子都是纯真的,他们喜欢红包,并不是因为里面是钱,而只是那是红包,过年的一个吉利,犹如一场游戏。 列御寇咧着嘴巴笑了笑,将一沓红包递给我,对孩子们说,“让念情姐姐给你们发!” 孩子们的视线毫不掩饰的停留在红包上,随着列御寇手的移动,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转到我身上,一副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忙着接过,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这样好不好,大家都准备一个表演,如果表演的好,就把红包给他!”我扬声说着。 孩子们见红包不是那么容易拿,自然有些丧气,不过听说要表演,个个又来了兴致,似乎他们最在行的,便是表演了。 在孤儿院一整天,比我在A市二十多年听到的欢笑声都要多,每一个孩子的笑容都极为灿烂,有时候我真的不忍打扰这美丽的脸庞。 雪儿在屋里,不能跟着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医生说雪儿在生活上必须注意,不能大起大落。 我把最后一个红包递给雪儿,她眼睛对其他孩子都充满着羡慕,因为她不能同正常孩子一般玩耍了。 雪儿接过红包,勉强的笑了笑。 我知道强颜欢笑的痛苦,摸着雪儿的头,不由自主说起,“雪儿,你知道念情姐姐为什么会来孤儿院吗?” 雪儿摇了摇头,苍白的脸看向我,似乎在问我为什么。 “雪儿应该知道,念情姐姐是挚哥哥带来的。” 雪儿点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还记得当初念情姐姐第一次来孤儿院的时候吗?姐姐不爱跟别人说话,总是一个人对着天空发呆,有时候会疯狂的大叫,那个时候的念情姐姐,很吓人吧?” 我语气轻柔,说起四年前的事情,仿若初梦,没有半丝涟漪。 雪儿怔怔抬眸看我,是一种极其可怜的眼神,似乎那是对我的悲悯。 我淡笑,往事如风,接着又说,“院长总说姐姐有一种气质,其实沉默的孩子都有这样的气质,你说是吗?” Chapter14:最弱情敌 <!--章节内容开始-->最终,雪儿终于由心的笑了,虽然笑容很浅,弧度几不可察,可我仍旧看到她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院长说,雪儿自从患病之后,心情与情绪跟从前大不相同,很多时候,雪儿选择不说话,把自己封闭起来。 “雪儿,帮姐姐画张素描,好吗?”我忽然问雪儿。 雪儿怔愣片刻,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此要求,接着点了点头,我给她找出画架跟工具盒,摆在她的旁边。 见到画架的雪儿,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灵气逼人的她。 我坐在一旁,嘴角淡淡勾着笑,盯着院外列御寇与孩子们玩耍的背影,他偶尔抱着一个孩子给大家讲故事,偶尔勾着唇角挑弄某个小孩,扎进孩子堆的他,也异常可爱。 “画好了!”那是雪儿今年对我说的第一句话,那一刻,我居然有些感动。 雪儿画的很好,虽然用的时间长了一些,可是一看就知道画的很用心,她还把外面列御寇跟孩子们玩的情景画了进去,笔触比较简略,可是依然可以看清列御寇双眸含笑的表情。 我坐在屋里,视线眺望着外面的列御寇,眼眸充满了爱意,这样娴静的一刻,在雪儿的笔下居然有些灵动。 “画的真好!”我忍不住赞叹,的确画的不错。 雪儿听了我的赞赏,一阵欣喜从眼底一闪而过,接着说,“那.......送个姐姐,当新年礼物。” 听着雪儿再一次跟我讲话,我是那么的激动,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了,其实我明白,她需要一点一点的从那个阴影中走出来。 再回头看她给我的画,我对这幅画真的很喜欢,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你,雪儿。” 我对雪儿道谢,可雪儿居然怔愣了一下,似乎我不该给她道谢,因为她觉得把画送给我理所当然。 回去的时候,哭的最厉害的还是小牧,他跟列御寇玩了整整一天,极其舍不得。 其实我也看见了雪儿的身影,她不能出门,可我看见她藏在门后的背影,还有那透过门缝直逼我的视线。 黯然最是离别时,这一走,下次见应该是很久之后了吧。 或许一个月,或许半年,或许一年,或许…… 大家都说不准,毕竟世事难料! “应该要给雪儿请个心理老师。”路上,列御寇说。 “不要!”我下意识的拒绝,因为我曾经走过那么黑暗的一段,对于心理医生从心底就有排斥。 或许是我太过激动,列御寇狐疑的看了我一眼,眼眸沉了沉。 “我只是……”被他看得不自然,我开口解释,话说到一半,居然没有更好的理由去说服他。 我只是不想雪儿成为第二个我。 他黑眸直直盯着我,因为刚好是红灯,所以给了他更好的时间空间。 “我……”我艰难开口,顿了顿,又说,“只是觉得雪儿她不需要心理老师,可能会适得其反,今天她还跟我说话来着。” 语毕,立刻低下头,似乎有些心虚。 曾经,我也是在那个孤儿院里面,白挚跟李连杰都陪着我。 那几个月我似乎没有记忆,可我可以感觉到,多么可怕,又是多么可悲! “葵葵……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很多事情可以跟我说。”列御寇忽然说道。 我偏头看他,他深邃的眸子复杂,我看不懂,只知道那样的目光我不太喜欢,似乎将一切都看透,把我那脆弱的心看的一清二楚。 “我尝试过,可是已经二十八年了,列御寇,我们……慢慢来,好不好?”我嗓音低糜,像是水滴在石板上,脆而不清。 他的眸终于偏移了我,握在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微微的“嗯”了一声,然后说,“没关系,我可以等。” 身份没有揭穿之前,我们很简单,不会像这般小心翼翼,如今像是如履薄冰,每一步我都会设想后面会发生什么,每说一句话我都有莫名的担忧。 其实,我还是有些害怕,今天跟母亲通过电话之后,毋庸置疑的,我的心已经在摇摆了。 “前面的路口放我下来吧!”我忽然觉得胸口很闷,不想跟列御寇待着同一个空间里面,他的情感压抑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我不想跟他有算计,有猜疑,甚至有圈套。 我跟列御寇的感情,似乎从身份被揭晓之后,再也不能像一起一样干净了。 列御寇显然怔了怔,可他还是停车了,因为他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路灯昏暗,他也跟着下来了,走近我,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我摇着头,唇色慢慢变白,“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雪儿她似乎无声的诉说着我当年,当年的苏念情就是这样待在孤儿院的,当年的苏念情有精神病,当年的苏念情害死过人。 列御寇没有说话,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转身离去,走之前说,“别回去太晚了。” 他永远都是这样,为什么? 明明无理取闹的那个人是我,他何必处处谦让,他为什么不肯跟我吵架呢? 我一个人走在漫无天际的大道上,我一直以为列御寇早就疾驰而去,我从来不会想到他会饶了一个弯,接着跟在我的身后。 月亮被云遮住了,我踩着靴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走着。 路上的人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车上看你。 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列御寇跟在我的身后,就像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事情一样,我活在列御寇的保护里。 回到丽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慢慢走着就走回来了,不觉得远也不觉累。 进了小区,我惯性的往某一处看去,那是列御寇的房子,灯还没有亮,他还没有回来吗? 看着身上披着的衣服,我终究还是心软,便进了B区。 我按了门铃,好几次了,都没有人来开门,看来他真的没有回来。 思前想后的,便把外套挂在门外,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无理取闹的那个人是我,不当面道歉似乎很没有诚意。 于是,我坐在地上等他回来,这一等,我便睡着了。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列御寇的床上,紫灰色的被单,我微微一愣。 扫过床边,看见熟悉的窗帘,才恍然,这是他的房间。 伸手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穿着的是列御寇的睡衣,顿时,脸颊微微一红,难不成是他换的衣服? 盯着身上的睡衣看了半天,待脸颊的红润微微消了下去,便出门寻他,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有见到列御寇的 踪影。 轻拧娥眉,奇怪,人去哪里了? 卧室的手机铃声拼命响起,我进屋子看了看,拿起正在响的手机,微微拧眉,这是他的手机,手机还在,人呢? 我丢下手机,喊了几声也没有见列御寇应我,回到卧室换了衣服,他的手机还在拼命的响个不停。 我没有办法,只能帮他接起。 “喂!” 忽然,电话那头微微顿了几秒,似乎有些诧异,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您好,请问这是御的手机吗?” 女人的声音轻柔,我微微挑眉,接着好奇的瞟了手机屏幕一眼,没有备注,于是我便回答,“是,只不过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手机放在卧室,所以……” “哦,原来是这样呀!”女人一副明了,接着问,“请问您是?” 我不太愿意跟别人说起我跟列御寇的关系,可别人这样问,既不冒犯又不失礼,我不好不答,于是,我简言意骇,“我姓苏!” “苏?”对方似乎对这个姓很有印象,没几秒对方又问,“您是苏念情苏经理吧?” 苏经理? 我先是一愣,这样的称呼难不成是GS里的人,可是貌似之前她叫御? “您是?”我问。 对方呵呵笑了两声,“苏经理,我是魏芊芊呀!” 魏芊芊? 三个字很熟悉,我努力一想,便想起当初列御寇与魏芊芊曾经似乎相过亲?这算是情敌找上门? “魏小姐!”我很有礼貌的咨询了一声。 “苏经理跟御很熟?”魏芊芊知道听电话的人是我之后,便毫无顾忌的追问。 我淡淡一笑,用着列御寇的腹黑,直接跳过魏芊芊的询问,说,“不知道魏小姐找他有什么事情,估计他去买早餐去了,我一早醒来没见到他人,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呢!” 话一落,电话那头的魏芊芊果然默了几秒,接着又问,“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 “难不成魏小姐有听说我们分手的流言?”我淡淡的反问。 “哦……没……那个……不好意思,我就只是打个电话拜年,既然他不在,那跟你说也是一样,祝你们新年快乐!”魏芊芊还是很有修养素质的说完一段话,接着急促挂掉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我微微挑眉,盯着手机半天,忽然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魏芊芊还真是史上最弱的情敌,我把手机放回原位,列御寇似乎还没有回来,我便进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Chapter15:我们做朋友吧 <!--章节内容开始-->昨天我无缘无故发神经,今天肯定是要负荆请罪的了。 找了半天,我发现冰箱里还有一包意大利面,找了点材料,我就在厨房握着煮意大利面了。 快煮好的时候,某人就回来了,似乎像是算好时间一样。 “醒了?”他看见我在厨房,微微有些诧异,墨般瞳眸骤然幽冷,仅仅一秒钟却又殆尽全失。 我点点头,看了他一眼,身上还穿着运动服,发丝夹着几抹汗水,我说,“坐着吧,就吃早餐了。” “嗯,洗把脸先!”他没有异议,刚刚那一刹那疑惑的目光稍逝即纵,似乎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一般。 我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顿早餐下来,两人各怀心事,今天天气很好,没有特别冷,一丝暖阳挂在天空,像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也会随着天气由阴转晴。 “我……” “我……”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还是很有默契的。 两人同时又看了对方一眼,嘴巴同步,声音停步,就连眼神都是同步。 “对不起!” “对不起!” 连道歉似乎都是神一般的默契。 最后,我们对视笑了起来,一缕阳光浸透窗帘,落在列御寇的发端,似乎王子的降临。 夜晚,我继续窝在列御寇的家里,扯了扯穿了一天的睡衣,我低着头,脸颊微红问他,“你换的?” “嗯。”他回答的光明磊落,似乎没有半分虚心。 “……” 这种事也能那么光明正大承认,难不成他不明白说个否认的答案,我会比较舒心吗? 不解风情的男人,我瞪了他一眼,不由鄙视他。 接着,他睨了我一眼,眼神多了几分调侃,说话的语气多了几分轻浮,声音轻轻润润,好听至极,“怎么?很失望?没把你办了?” “……” 我紧紧的握住拳头,有种一拳打死某人的冲动,明明被占便宜的是我,如今怎么觉得吃亏的那个人是他啊? 还有人比列御寇更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吗? “好了,别那么失望,我会补偿你的。” “……” 我甩开某人揽在我腰上的手,这个人,又再一次将我的心搅得天翻地覆,愤恨的冷哼了一声,然后遁地而去。 不能再跟流氓待在一个空间里,四面都是墙,房门一关,被子一盖,宝宝容易失身! 还记得那个晚上…… 我窝在列御寇的怀里说,“我们一起坚持,好不好?” 列御寇自然明白我问的是什么,敛眸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性感的发出一个字音,“好!” “说好的,都不准反悔!”我强调着,似乎只有说上一万遍,我们才能够坚定彼此的立场。 他笑了笑,说,“我不会!” 我们一起坚定的对视,我们承诺不让家族联姻把我们高贵的脖子弯下,我们坚信不在联姻的情况下结婚。 “我也不会!”当时的我义无反顾的坚信着。 可是,没有想到最后先瓦解的那个人是我! 当初那个誓言,原来不过是我们说说而已,当初那个誓言,原来可以轻易的被我瓦解,当初那个誓言,一直坚守的那个人只有白挚。 只有他不会屈服联姻,只有他对慕斯绝对的坚定。 我有时候不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我跟列御寇为何会沦陷,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们感情太脆弱,还是……他真的太宠我了,只要我松懈,他就没辙了。 很快,年初七过了,年初八都要回公司上班,而我既不能回GS,也无法回A市。 最后,列老提议让我去莫迪,可被我拒绝了,我知道母亲一直希望我进莫迪工作,如果这个时候过去,那么我这五年的坚持不是一个笑话吗? 我尝试联系班婕妤几次,可就是找不到她。 再次得到班婕妤消息的时候,居然是从秦木槿口里听到的,那天似乎是年初九,我刚醒来,在家里看书,秦木槿忽然打电话找我出来。 “按理说,过年我该到白家拜访你的。”她说着。 我拧着眉,听不太懂秦木槿话里的意思,因为我觉得我跟她似乎不是那么熟。 “不敢劳烦秦大小姐。”我也只能跟她打着太极。 话落,秦木槿微微苦笑了一声,她说,“念情,我是真心跟你交朋友的!” 她说话时候很诚恳,娥眉微微蠕动的时刻,我真的觉得她很像父亲。 今日秦木槿刚好穿了一袭淡紫,像是一个脱落凡尘的仙子,她坐姿端正,说话时候不紧不慢,进退有寸,十足的大家闺秀。 “对不起!”我下意识的道歉,顿了顿,又说,“我不太喜欢家族关系,所以……恐怕没有办法跟你做朋友!” 在我的认知下,家族朋友一定牵扯利益关系,先不说秦木槿是秦家大小姐,凭着她查过我的底细,我就认为她对我不是那么简单的。 “的确,身在家族,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一个知心的朋友都是奢望。”秦木槿没有再勉强我,她有些惆怅的说着,话落,她递给我一张纸条,“这是班婕妤在法国的联系方式,她不希望任何人找到她,包括你,我不是出卖她,而是怕你担心。不到情非得已之时,你还是不要联系她的好。” 说完,秦木槿说了一句再会,戴上围巾,便离去了。 我愕然的盯着桌面上的字条,一串陌生的数字,微微有些懊悔,刚刚我是不是误会秦木槿了,她虽然身在秦家,可未必是个居心叵测的人。 就像是我,身在白家,也不爱白家纷争。 当初白挚说过,秦木槿跟我的性子很合,他觉得我们可以做好朋友。 “等等!” 我喊住秦木槿,她顿住马丁靴,淡然转身,神情自若看着我,问,“还有事?” 我对她伸出一只手掌,弯了弯杏目,“秦木槿,我们做朋友吧!” 白挚说的对,秦木槿的性子很难让人讨厌起来,看着她我总能看见自己的影子,根本对她无法排斥。 虽然她也身在家族,可是我觉得她就是出淤泥的清莲一般高贵,没有人可以染污她的双眸,那双美丽的眼睛真的沁透人心。 秦木槿眉梢轻扬,嘴角含笑,接着握上我的手,“好朋友!” 我回去跟列御寇说了这件事情,但很自然的避开了关于班婕妤的事,毕竟列御寇跟陈默的关系我把握不准,班婕妤连我都避开了,想必是防着陈默。 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为何班婕妤会找秦木槿帮忙? “秦家大小姐一向是以温婉自居,跟她有交集也没什么不好。”列御寇帮我分析着。 其实秦木槿真的讨人喜欢,她的言行举止落落大方,也没有半分小姐脾性,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 “后天公司举办开工典礼,我陪同我参加吧。”他给我倒了一杯水说。 我喝了两口水,咕噜咕噜了半天,最后恹恹的回答,“嗯。” “实在不想去就待家里?”他没有勉强我。 我摇摇头,“没,我还是去吧。” 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像摸小狗一般,“那么听话?” “有奖励吗?”我忽然捧着双手,可怜巴巴盯着他。 列御寇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眸微微偏移,一本正经的说道,“没有,开工典礼,家属必须参加!” “……” 不见得我有多乐意去,可又不得不去,不去的话母亲唠叨也就算了,列老肯定不放过列御寇,要不然他不会来问我。 母亲知道我要参加莫迪的开工典礼,连忙让人赶制了一条礼裙从A市空运过来,盯着那条淡青色的礼裙,我微微有些发愁。 这条裙子看上去庄重,似乎不太合适那种场合,因为太过隆重了。 最后我没有穿母亲空运过来的裙子,我去班婕妤的衣柜找了一条素色的,当时的我没有想过班婕妤那么张狂的人,怎么会有素色的衣服。 可穿都穿了,我又引起了一阵轰动。 “那是今年巴黎时装周的花魁吧?” “不是听说被人高价买下么?” “纯手工制作,全球就仅有一件。” “她是谁啊?” “不认识,应该是大人物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有些不自然的扯了扯裙角,当时穿这条裙子,真的没有想过会惹非议上身的。 不过如今回头想想,班婕妤哪条裙子不是把我推在风头浪尖上的,上次那条拍卖的礼裙,还有那次跟李俊成吃法国大餐的裙子。 “念情!”秦木槿一边取下围巾一边向我来,似乎刚从外面进来,厚重的大衣沾了几片雪花,我忙着帮她把雪花弹去。 “外面下雪了?”我有些惊喜地问她。 秦木槿温婉一笑,手里捏起几片雪花,雪花立刻因为她手上的温度融化,秦木槿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刚刚小雪,这会儿应该下大了。” “真的?”我甚是欣喜。 对于我的喜悦,秦木槿微愣片刻,点点头,“怎么?你喜欢下雪?” 虽然是疑问句,可她已经肯定了,没等我回答就拉着我往阳台走去,还一边说,“这会儿,想必有一个奇景!” Chapter16:苏念情是懦夫 <!--章节内容开始-->“什么奇景?”我的好奇心被她勾了起来。 秦木槿神秘笑了笑,把我拉到阳台,指着一处,“看,美吗?” 我抬头看去,大雪纷飞,远处高楼大厦顶端开了彩虹灯,七种颜色会一直重复的闪现,把雪花照耀的成千上万中色彩,像是天然形成的彩虹,真的很美。 “真漂亮!”我忍不住赞叹。 秦木槿伸手出去,几片雪花落在她的掌心,盯着雪花她怔怔出神,最后她说,“连雪花都比我真实。” “你说什么?”我没听太清她说的话。 秦木槿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你喜欢多看一会儿,我还得进去。” 看着秦木槿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我觉得她似乎不喜欢下雪天,尤其是在这个地方看雪。 接着,我也意兴阑珊进去,埋着头理着衣上沾到的雪花,却不小心撞到人。 “哟,谁呢,不长眼睛!” 这样尖锐的声音,让我的手怔怔一顿,本想着道个歉离去,可我还来不及开口,肖露已经先发制人,“我说谁呢,原来是劈腿的那个!” 肖露此话一出,果不其然,众人异样的眼光立刻向我扫视而来,我低着头,抬也不是,走也不是。 “怎么?撞了人道歉都不会么?”可肖露咄咄逼人。 半晌,我微微抬眸,朱唇毫无歉意的说着,“对不起,我的确不太会道歉!” 这句对不起并不是跟她道歉,而是讽刺肖露。 肖露不是个傻子,她听得出来,刚刚得意的脸色立刻消逝即纵,白了几分,冷哼一声,“我不会跟出轨的人计较!” 她欲盖弥彰,以偏概全的几句话很成功的让大家看我的眼神立刻鄙夷起来。 “露露,你在这里做什么?”闹剧还没有停止,某个‘主角’又开始给自己加戏了。 肖露立刻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朝李妈妈笑了笑,接着一双鄙夷的目光立刻偏移到我身上,“伯母,你看看我遇到谁?” “怎么又是这个晦气的东西!”李妈妈一看我,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他们一盆接着一盆的脏水往我身上泼,我已经习惯了,甚至说,麻木了! 轻踩着高跟鞋,不顾众人的目光,转身离去。 肖露眼疾手快拉住我,不依不饶,“我说苏念情,难道你就没有家教吗?撞了人不会道歉?” 肖露眼底一抹得意一闪而过,似乎吃定我一般。 我拧着眉,看她这一出接着一出的戏上演,如今我甚至怀疑刚刚肖露就是故意的,因为看见我了,故意撞上来的,如果我没有看路,她又何尝不是? 如果她长眼睛了,那就是故意撞上我的。 “哦……对了,你还真的没有家教,四岁吗?好像是四岁吧,父亲就死掉了,有人养没人教怪不得那么嚣张跋扈!” “放手!”我冷冷盯着肖露捏住我的手,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给她狠狠的一拳,虽然我知道那样子做脏了我的手,可是我还是忍不住! “怎么?说你父亲,就恼羞成怒了?”肖露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接着慢慢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轻说到,“苏念情,如果我告诉大家你害死了自己闺蜜的未婚夫,你觉得好玩吗?” 肖露的声音像是恶魔的叫嚣,冷冰冰在我耳旁惊悚,让我听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接着狠狠甩开她,不顾众人的议论,落荒而逃。 莫殆……. 只要肖露一提这个人,我就觉得恶心,脏!她不配,不配提起莫殆! 我缩在墙角,却无法躲避众人异样的目光,整个身子不自觉的颤了起来,忽然有人长臂将我一捞,直接塞进了他的怀里。 “没事吧?”那特有的音质发出来的鼻音,甚是好听。 我先是一怔,接着微微低头,窝在列御寇怀里,咬着惨白的唇,摇了摇头。 “肖露?”他忽然说着肖露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一抹薄凉,接着眯起危险的眼睛继续说,“很好,这个名字我彻底记住了。” 我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起那一幕,血淋淋那一幕。 莫殆,班婕妤...... “啊——” 又是在这个噩梦中惊醒,又是这样的早晨,在同一个噩梦中惊醒,多少次了? 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的冷汗浸透了睡衣,他温厚的手掌轻轻安抚在我的背脊,浑厚的嗓音一边安慰着,“没事了......葵葵,没事了......别怕!” 我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整个人拼命的颤抖,“我怕……” 连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让人恐惧的颤音,我是真的害怕,无数个夜晚在这个噩梦惊醒,我似乎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将自己的内心囚禁在黑暗的深渊,永无天日。 “别怕,我在!”他一遍又一遍的温柔安抚,将我圈在怀里,心疼的蹙着英眉,眼眸写着心痛。 再度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睁开双眼那瞬间,他俊毅的睡脸纳入我的脸庞,他的唇很薄,睫毛异常的长,像个女人一般。 记得初入清晨之时,我是闻着他身上的薄荷清香缓缓入睡的。 “醒了?”他像是预示到我的清醒,一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好半天才睁开眼睛,问我,“要吃什么?” 他是坐在床边睡着的,看他如此轻睡的模样,想必是不敢入睡。 我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进来睡吧,外面冷!”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可是整个人翻了一下,很快钻进被窝,将我拥入怀,他动作之快,吓得我挣扎了一下,他低沉微嗓的音道立刻响起,“睡吧,陪我睡一会!” 我被他抱在怀里,动也不敢动一下,因为那么近,我可以看见他乌青的眼圈,还有来自疲惫的身躯。 跟我在一起,他很累吧! 他睡了一下午,我看了他一下午,那个下午,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是不是做错了,还是…… 还是我根本就不该坚持,虽然是联姻那又如何,起码……我们在一起,难道在一起不比什么都重要? 他可以付出那么多,我和不能牺牲一次呢! 母亲再度给我打电话之时,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那天我在阳台上浇花,这里的花是班婕妤种的。 还记得,那是一个很黑的夜晚,班婕妤不知道从哪里淘来几盆花,乌黑黑一片土,连她的脸都是脏兮兮的,那天她还被我嫌弃了一通! “有事吗?” 她给我打电话,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葵葵,明天我就要发新闻稿,你是想我发你跟莫迪少当家的婚事,还是白挚跟左家千金的婚事?”母亲挑开天窗说亮话,问的很直接。 我拧了拧秀眉,“左家千金?” 努力的再脑海搜索这几个词,终于让我想起两年前白挚因为帮我拿下一个项目,结识了B市的左海棠。 “我不认为你会让小智跟着后妈过日子。”母亲声声逼近。 我苍白的脸色在太阳的光辉下更显得白澈,呼吸在迈向心口的地方停止,我......别无选择,“除了逼我,您还能做些什么?” 话落,我连忙挂掉电话,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就算是昂着头,泪也无法倒流回眼眶。 我最后的坚持还是瓦解了,在母亲的逼迫下,在母亲的威胁下,在母亲......呵呵......我苦笑着,绝望的苦笑着,母亲......她真厉害,让我不得不屈服。 列老说的对,除非我姓白,不然永远也嫁不进列家大门。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想母亲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第二天的头版头条毋庸置疑的是莫迪跟白氏的联姻。 新闻稿一出,列御寇便拿着报纸质问我,“是你的答案吗?” 从他温和的语气里面,我听不出喜怒,可从他的眼神我看出来,他不希望那是我的答案。 他眼睛的瞳孔像是要抓住什么,亦或者想要我回答着什么,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只知道那样的眼神让我心痛。 看着列御寇的那一刻,我的心该如何抉择,我该怎么回答他呢? 我张了张嘴巴,颤着双唇,无法作答,缓缓的,我不敢对上他的视线,蓦然垂帘,苍白的脸色有一抹阴郁。 “为什么不坚持?”他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声音轻缓,可听不出往日的清润,亦或者少掉了几分醇厚。 我也想坚持,可是……“对不起!” 那句道歉毫无意义,当我选择不再坚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道歉在列御寇眼里只剩下讽刺,讽刺着只有他一个人像傻瓜一般坚持,全世界都背弃了他。 “因为什么?”他继续问,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瞳眸微微睁大,几抹血丝浮在眼球中央,他似乎没有在生气。 可我清楚明了,他不是不生气,而是隐忍着不让自己生气,有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可以一直忍着不对我生气,难道对我生气有那么难吗? 这个时候的我我只能低着头,咬着干涸的唇瓣,默不作声。 苏念情是个懦夫,因为她总想着逃避,这就是我苏念情,每一次遇到事情都会想着沉默,五年前是,五年后还是这样。 Chapter17:到底要什么? <!--章节内容开始-->我真的没有办法去回答列御寇的质问,难道要我告诉他是因为白挚,我要放弃掉自己的坚持,是因为不想他那么的辛苦,所以要放弃自己的坚持? 也许我的沉默是最好的催化剂,他终于忍不住咆哮了起来,“苏念情,到底因为什么?” 温煦谦和的他,生气是怎样的一个模样,我不知道,我只记得那是列御寇对我咆哮,狠狠的咆哮着,也许他也有不满,也许他认为最想坚持下去的那个人是我。 “我以为这就是你想要的,我以为坚持就是你想要的,可是每一次当我以为自己看清你的时候,你却给我这样的答案,究竟是什么让你改变主意,还是那个坚持不过是你一时兴起,你说啊!” 出尔反尔的那个人是我,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列御寇撕裂的声音还在偌大的房子里盘旋,默了一阵后,他把报纸丢在地上,怔怔的退了两步,声音变得低糜沉郁,“为什么?你总用沉默来面对一切,难道不会累吗?” 我知道,他累了! 其实一开始他就累了,遇上苏念情,注定会那么的累,所以……列御寇,你何必呢! 我的心扉其实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打开过,我总是喜欢将心事藏匿。 这样才可以完全的保护自己! “苏念情本来就绝情,何必呢!列御寇!”我无力的说着,接着把头埋的更低,生怕他看见我红了眼眶的模样。 他冷冷盯着我良久,最后一声不发的离开了。 多少次,我这样伤他,多少次,在我的沉默中他无声咆哮,又是多少次,他这样伤心欲绝的离开。 我终究需要做出选择,让伤的那个人永远是列御寇,因为他太在乎我,太爱我了! 爱上苏念情的人,都会受伤! 我知道,新闻稿已经发了,婚事势不可挡。 跟列御寇吵架之后,我心情异常不好,总觉得有一股难以发泄的情绪,后来院长给我打电话,说雪儿最近开朗不少,偶尔间会跟她说一两句话。 “是吗?”我微微有些惊喜。 “是啊,要不要过来看看她,雪儿总是画你,我想她是想你了!”院长说着。 我应了下来,“好,我这会儿就没什么事,这就过去看看她。” 孤儿院那个地方,听起来很寂寥,事实上它比哪儿都喧闹,有孩子们的欢笑声,有孩子们缠着我。 我拿了钥匙跟钱包,打了的士去孤儿院,司机听着电台,刚好听到白家跟列家联姻的新闻,司机便八卦了几句,“如今的世道,都是有钱人跟有钱人强强联手,贫富差距已经越拉越大了。” “这个白家大小姐估计这辈子也不愁吃穿了。”司机还在叨唠说个不停,后来又说,“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司机见我好半天一句话也没说,便悻悻闭嘴。 我那颗原本因为院长打电话来而沉浮的心,如今又开始乱了起来,联姻的事情一出,似乎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了。 “念情,怎么了?来了快半个小时了,都魂不守舍的!”院长从屋内出来,看我没精打采的便问到。 我摇摇头,甩开那些苦恼,硬扯出一抹笑,“没有呀,对了,院长,雪儿呢!” “屋里呢!”院长指着屋内说。 我探头看了一眼,正瞧着雪儿在画架前面画画。 “我瞧瞧她去!”说着,我便往屋内走去。 院长盯着我的背影,还是拧起眉心,虽然我说没什么事情,可终究我的心事太过明显,瞒不了院长。 “雪儿,画些什么?”我走近雪儿,问她。 雪儿见我来,便把画架微微偏移,让我看清她正在画的东西,是我的肖像,那一刻,我猛地一怔。 雪儿这是自闭症,对于这类型的心理病,我似乎很敏感。 虽然上次因为医生的事情有跟列御寇争执过几句,不过他说的有道理,也许是该让雪儿看看医生。 “偶尔会说几句话,也许是三天说一句,也许是五天说一句。”院长进屋来,说道,“可惜了,这么活泼的孩子。” “我让李医生过来瞧瞧吧?”我忍不住提议说。 院长点点头,赞同道,“也好,毕竟这类型的病,早治早好!” 我微微垂眸,盯着雪儿已经画出一番轮廓的我,鼻子很小巧,眼睛很有灵气,她还没有画嘴巴,可那双微微蠕动的娥眉,一看就是我。 我最习惯这样捐着娥眉,因为曾经看着父亲的照片,他也是这样捐着眉,想起眉毛,让我顿时想起了秦木槿,她捐眉的模样跟父亲甚是相似,那样的神情真的很像很像! 在市一的楼下,我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找李连杰,还是我可以找其他的心理医生,不一定要找他。 在我犹豫着的时候,李连杰的助理看见我,连忙喊住我,“苏小姐,您来了,李医生就在上面呢,您是复诊?” 最后深深呼了一口气,来都来了,索性问他的助理,“他在办公室?” “是的,您这会儿上去正合适,刚刚有个病人刚走!”助理说着,又扬了扬手里的资料,“我去住院部送资料,您先上去吧!” “好!” 去李连杰的办公室这段路很短,可是我走的很漫长,我反复思虑,来这里找他到底对不对? 他曾经说过,只要他喜欢我,我给的都是错觉! 在我还没有思考清楚的时候,已经到了门口的,象牙白的大门前,我踌躇了一下,还是提起手正准备敲门,门的那头却被人拉开。 四目相对! 我诧异的盯着他,列御寇俊毅的脸庞有些消瘦,眼底乌青明显,我怔愣片刻,不太明白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那般惊讶,与他看见我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相比,我有些夸张了。他为何可以如此淡定,我紧拧了一些秀眉,不经怀疑,难道他已经把一切都调查彻底了吗?我的精神病史他都知道了? “你走错门了!”他面无表情开口,声音如底鼓般沉郁,打断了我所有思绪。 我愣愣的抬眸看了一眼办公室外面的牌子,是李连杰的办公室没错,我没有走错,他为何这般说! “我找李医生!”简单明了的五个字,我证明我没有走错门。 列御寇深邃的眸微微一泛,黑亮中一抹狡黠,他问,“找心理医生做什么?你不是说雪儿不需要的吗?” 被他这样一问,我倒是有些恍然,原来他真的以为我走错门,除了雪儿,我没有理由来找心理医生。 轻轻垂下眼帘,唇间似有似无的勾勒着,看来,他还是不知道我精神病的事情,列御寇的话正好给我一个台阶下。 “你呢?为了雪儿来的?”我反问他。 如果说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他何尝不是呢! “嗯。”他回答的很光明磊落,顿了顿又说,“一半一半吧!” 最后那一半回答,我听的有些糊涂,一半一半? 这是什么意思? “连杰是我发小。”他解答了我心中的疑惑。 发小? 所以……李连杰会写列御寇的名字,应该不是我告诉他的,而是他本来就认识列御寇! 所以当我很自然的说出列御寇三个字,而李连杰的条件反射就是那三个字。 如果是这样, 是不是代表列御寇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他跟李连杰关系那么好,李连杰有帮我保守秘密吗?还是,其实列御寇他知道,只不过……却装作不知道呢? “你知道什么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 万一,他真的知道了我的过往,我该如何跟他自处呢? 他沉郁的双眸紧迫盯着我,良久,薄唇轻启,“我该知道什么?你跟李连杰的关系?他喜欢你这件事情吗?” 他三个反问,将我硬生生的堵住了。 原来他知道的,只是这些? “我……” “苏念情,你到底要什么?”列御寇冷声打断我的话,乌黑的眸子有些冰凉,沉的让人耸立。 我愣了愣,要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 我想要的是平凡,可是平凡离我太远,我想要的是安宁,似乎总有喧哗,我想要的是寂静,只是世界过于喧闹。 轻低着头,一双微颤的蝶翼轻敛着,朱唇已经变得有些苍白,“我什么都不想要,如果可以,我想你也不要爱我的好!” 不爱了,就不会受伤了。 既然已经伤过他,那就伤到彻底吧! “你怎么还是那么口是心非呢!” 他的语气明明很冷,明明很沉,可我偏偏听出了一抹宠溺,怔愣的抬眸,可列御寇率先撇开视线,直径的越过离去。 心头猛的一颤,是我听错了吗? 那一抹宠溺,是我的错觉吗?是因为我习惯了他对我包容,对我宠…… “进来吧!”李连杰似乎早就知道我来了,列御寇一走,他就让我进去。 我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进了李连杰的办公室,问他,“其实你们认识,当初为什么不说?”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有必要保护所有人的隐私,包括我自己!”李连杰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倒了杯水。 “他找你做什么?”我继续问。 刚刚列御寇说因为雪儿是一半一半,那还有一半呢?还有一半是因为什么?因为苏念情吗? Chapter18:那就结婚吧 <!--章节内容开始-->李连杰嗤嗤两声,似乎并不在乎我的试探,毫不在乎地说,“叙旧呗!” 话罢,我那颗不安的心总归可以放下了,还好,真的还好…… 李连杰见我一副如释负重,没好气说着,“放心吧,保护病人的隐私是我们医生的职业道德,别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好不好!”一双黯淡的眸微微偏移,接着又问,“你找我做什么?” 我抿了抿唇,张口才说三个字“孤儿院……”倏然就被李连杰打断,语气有些烦闷,“行了,我知道!” 我微微敛眸,问说,“他说的?” “嗯!”李连杰应着,面容清淡,看不出喜怒。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先走了!”既然李连杰知道了,我也没必要待在这里。 刚走了两步,李连杰幽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避嫌吗?” 三个字语音很重,像是带着无谓的讽刺,更多的是觉得有些好笑。 我猛地顿住脚步,扭头反问他,“什么意思?” 李连杰没有说话,只是端着水杯,抿了一口水。 “是你跟他说的,对不对?”我追问他,语气明显有些不悦。 如果不是李连杰说,列御寇怎么知道他喜欢我!当时李连杰就在医院外跟我说了几句话列御寇就猜出来了,我就很是诧异,就算列御寇有通天眼,也不可能那么迅速猜到我跟李连杰微妙的关系! “是!”李连杰回答的毫不避讳,黑眸微微泛起,看了我一眼,“我喜欢你,显而易见的,我不说,他又不是瞎子,看得出来!” 我气愤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转身离去。 “难道我喜欢你,是这么见不得人的一件事情吗?”李连杰不甘心追着我问。 我倏然顿住脚步,冷冷发声,“既然你跟他是发小,那你就该明白他跟我之间有婚约!” “所以呢?” “所以……我不过是一个联姻的工具,你何必一直放不下!” 李连杰虽然喜欢我,却从来不会因为他的喜欢给我造成困扰,更多的时候,他那么尽心尽力的帮我,如果此时不断了他的念想,我害怕…… 将来某一天,把他伤到彻底! “你不是说过绝不会让自己做一枚棋子的吗?”李连杰紧紧追问,其实他也明白我给他的答案必定让他痛心。 可我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剧本回答他,这样我们的关系才会渐行渐远,“如果是他,我愿意!” “可他不愿意!”李连杰激动的反驳,眼眸中充斥红丝,就那样瞪着我,像是质问,更多的是宣泄着这些天他所看所感。 也许现在的李连杰一定认为我很绝情,因为我愿意,而让列御寇不愿意了。 我淡淡垂眸,低下头,盯着脖子上若隐若现的指环项链,轻轻勾了勾唇角,极其笃定回答李连杰,“我想,只要是我,他也会愿意的,即使不是今天,以后他一定心甘情愿!” 李连杰凝重的视线看着我,带着幽冷,“你就非要那么狠心吗?明明知道他对你用情至深,为何要这样伤他?” 话落,我冷冷一笑,倏然转身,冷漠的盯着李连杰,朱唇微启,“我不太明白,你喜欢的是我,还是他?” 李连杰瞬间愣在原地,也许他一开始只是想要调和我跟列御寇的关系,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一个是从小有着深厚感情的兄弟。 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没有办法舍弃,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我跟列御寇可以好好的,他才会放下! …… 再次见到列老的时候,仍旧在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装潢没有怎么换,只是店内的花换了品种,从之前的玫瑰换成了百合,列老坐在我对面,看着他两端发鬓的白丝,我忽然觉得他的一生其实也很可悲,他说,“我说过的,你会以白家大小姐身份嫁到列家来的。” 他说的如此胸有成竹,胜券在握,我缓缓垂帘,不由在心底冷笑一声,面露苦涩,是我初生牛犊,妄想用鸡蛋碰石头。 到最后,我只能冷冷一笑,列老不会不懂我是被迫而来,他更不会不知道我并非心甘情愿,可他依旧要促成这桩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像是被挣脱的枷锁重新枷在我的脖子上,不给我任何反击的机会。 列老对我这不恭的态度到没有多少怒意,而是转身问经理,“御到了没有?” 经理深深鞠躬回答,“一会儿就到!” 我诧异抬眸看着列老,他这是什么意思?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列老解释说,“我把御叫来了,你们两人沟通好,免得婚礼上缺了新郎或者新娘!” 说罢,列老便向经理吩咐一声,“让特助过来接我,把空间留给他们小两口。” 我知道,这是列老给我们制造的机会,想必聪明如列老,也看出我跟列御寇这些日子以来的矛盾。 我只是没有想到,再次见到他,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那日在李连杰的办公室匆匆一别,他毫无留念的离去,虽然很想见他,可我也不敢去找他,因为做错事的是我。 是我先让那个坚持成了笑话,是我轻而易举的将我们的承诺化为乌有。 列御寇刚到不久,特助就来接列老了。 列老走了之后,我们便陷进了沉默,不!应该说,从列御寇出现的那一刻,我们一直处于沉默地带。 今日他穿了灰色西装,似乎头发剪短了一些,看起来更加精神奕奕,腕上那枚表从来没有换过,上面的紫钻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他那双微沉着的眸子看得让人胆怯,明明温和如他,为何会露出如此神色,仅仅就是因为苏念情吗? 我紧张的捏住咖啡杯,时不时的抿一口,而他却不停的给我加咖啡,像是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一般。 慢慢的,从我一口咖啡一口咖啡入肚,他冰冷的眼眸敛去许多,换上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柔和,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温柔,似水流情般淌进我的心扉。 “葵葵,你确定吗?”他忽然抬眸问我,曜黑色的眸子一抹怔亮。 对上他的视线,我心头微微一颤,我知道,每一次先低头的那个人是他,不是他倔不过我,而是他狠心不过我。 他总是比我先心疼,比我先心软。 像是上次因为没有钥匙我独自站在门口他来接我的时候一般,他说过,“舍不得。” 如今我品味到他当时这三个字的意思,他是舍不得我难过,舍不得我为难,舍不得我做决定,舍不得...... 太多太多,列御寇对我有太多的舍不得了。 所以,已经注定低头的那个人便是他,而不是我。 “我确定。”三个字如哽咽般从喉间发出,艰难的让我以为自己是个哑巴。 他静谧的凝视着我,泼墨般的眼睛微微沉郁,虽然他很不希望我做这样的决定,可无法阻止我,只能顺应我。 “如果你确定,那就结婚吧!”他再一次妥协了,毫无征兆的。 每一次他的宠溺总让我的心激动澎湃,我知道是每一次都是我将他逼近毫无选择的余地。 我缓缓的低下头,眼眶溢出一些不明液体,那颗心微微悸动,张了张嘴巴,正要说‘对不起’,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爱你。” 那是他说的,不要说对不起,要说我爱你! 那似乎是第一次我跟他说‘我爱你’,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的勇气忽然告白,也不明白当时的心情究竟是如何,我便说了‘我爱你’。 我只知道,听到这句话的列御寇像是疯了似的,将我狠狠的揽入怀中,吻二话不说便落了下来,在我的娇唇上反复辗转,像是吻不够我的香气。 我知道,他每一次对我的屈服都是对我的宠溺,或许我已经习惯了,或许我也该明白他爱我,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我们最后达成共识,决定就这样听从安排结婚。 夜晚渐渐来袭,我跟列御寇一起回了丽苑,我们窝在阳台上,一起抱着电脑,说起了从前。 正说到兴头上,列御寇的电话铃声蓦然响起。 我瞟了一眼手机屏幕,电话号码有些熟悉。 “喂,……魏小姐?”列御寇说完那三个字的时候,眉心微微一拧,接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电话那头不知道还讲了什么,列御寇这才舒展眉心,回着,“谢谢魏小姐关心,到时候我亲自给您写张请帖!” 挂了电话后,我连忙跑来八卦,“谁啊?魏芊芊?” 如果是姓魏的话,我只能想到魏芊芊了。 列御寇深深看了我一眼,唇角勾着一抹戏谑,“怎么?你对她很有兴趣?” 话落,我瞪了他一眼,接着语气酸酸的说,“我可对人家大美女没兴趣,不过一看就知道人家对你有兴趣。” 说到这个,上次那通电话怎么没把这个魏芊芊秒杀呢?难道是我的威力不够大? 我醋意乱飞的一通话,成功的让列御寇勾起得意的唇角,一手揽在我的腰肢上,将我揽入怀中,低沉嘶哑的声音倏然在我耳道旁响起,“生气了?” Chapter19:不能嫁给列御寇 <!--章节内容开始-->他的声音带着性感的诱惑,那一瞬间,我神情恍惚了一下,似乎是灵魂被他牵走一般! “葵葵,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列御寇抱着我,把头窝进我的颈项,轻轻低喃着,像是梦魇时的呓语。 他的手忽然不安分的在我肌肤上游走,忽然啃咬着我的颈项,我可以感受到他浑身发烫的迹象。 我下意识的推了推列御寇,“干嘛呢!” “葵葵,我想要你!”他突然孩子气的说道,一双染了情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的点头。 我怔愣片刻,看着他那张俊毅的脸庞,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不等我回应,他的吻已经落了下来,刚开始只是轻轻的揉蹭着,试探了我几秒,见我没有反抗,便疯狂的啃咬了起来。 他的手开始游走在我的背脊上,薄唇吻着我的脸、我的鼻子、我的嘴巴、我的颈项,每掠过一处都撩起一把火,烧得我浑身滚烫,将我的理智完全淹没。 最后他含住了我的耳垂,轻轻舔舐着。 “葵葵……” 他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将手探进我的胸前,肆意要将所有的障碍物全数扯掉。 “葵葵……” 我忽然发现,他是声音带着蛊惑,带着无法让人抗拒的魅力。 那一晚,房间一片旖旎,我一直很抗拒列御寇碰我,却没想到最后我竟跨出了那条警戒线,是因为……嫉妒吗? 是因为魏芊芊,所以我嫉妒了! ...... 我跟列御寇都同意联姻这件事被母亲听了之后,她非常高兴的从A市飞过来看我,像是出嫁了的女儿得到了母亲的特殊待遇,她亲切的拉着我的手说,“葵葵,这就对了,结婚本来就该开开心心的!” 母亲语速温和,语气温柔,连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温婉,让人看得有些不真切。 我冷冷的把母亲的手从我手里移开,淡漠的盯着母亲,警告她,“母亲,别忘了你的 承诺,这只是一场交易!” 跟白家人,我只适合做交易。 话落,母亲的脸色白了几分,接着冷哼一声,“放心,我会让那个女人进白家大门的。” “那就不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饭后,你后悔了,过河拆桥,别忘记了,我身上也留着白家的血,比起手段,我想我不亚于你!” 我冷声警告着,母亲的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再说些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是我的底线! “葵葵,你没有进白氏真是一大损失!”母亲冷冷笑着说。 我没有回应母亲的话,我不可能进白氏,当初快要毕业的时候,母亲就非要我进莫迪,应该说她从来就不会让我进白氏的,因为她忌惮我。 我微微偏头,身子有些乏,不愿跟母亲来一场硬战。 只是……母亲犀利的眼眸盯着我洁白如雪的颈项,问说,“你跟他,已经睡过了?” 只是,我不爱战争,可是母亲非要挑起战事,她已经没有资格作为一个母亲角度跟我说话了。 她真的是母亲吗?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冷笑,冷笑,冷笑! 睡过了…… 这真的是母亲该说的话吗? “如你所愿,不是吗?”我已经疲惫不堪,不愿再跟母亲原地挣扎,语毕,便将围巾将脖子上的吻痕遮住,扬长而去。 婚礼定在了七月份,如今三月已经过半,我想很快我也会嫁为人妇。 因为时间紧张,所以这些天我都是在试婚纱,选菜挑酒的日子中度过,列老让人送来了好几家婚庆公司的模板让我挑选,母亲也送来好几个婚纱的样式。 看的我是眼花缭乱的,一回到家倒头就睡真舒服。 抽出手机,盯着那行没有备注的号码,最后我还是给班婕妤发了信息,“婕妤,我要结婚了,伴娘何时归位?” 当初说好的,她的婚礼伴娘只能是我,而我的婚礼伴娘也只能是她。 无乱我们有没有结婚,都要做彼此的伴娘。 我以为这条信息依旧会石沉大海,可是没几分钟的时间,班婕妤居然拨通了我的电话。 “婕妤?”我微微有些诧异,拿着手机的手还在颤着,多少次我想给她打电话都忍了下来,因为秦木槿说,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好联系班婕妤。 “是我!”她微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捂住嘴巴,激动的让眼泪从眼眶滑落。 “你在哪?” “怎么了?小葵花想我了?” “想!” 每天都在想,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电话那头的班婕妤默了一下,又开口,“你要结婚了?” “是!” “跟列御寇吗?” 我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班婕妤骤然一顿,虽然对我这个答案毫无悬念,但她还是有些怔愣,良久后,她说,“葵葵,你不能嫁给列御寇!” 我诧异的反问,“为什么?” 班婕妤默了几秒,再度开口,烟嗓有些哽咽,“因为……你叫苏念情,还记得吗?你奶奶说过,念情的那个情,曾经是秦可卿那个卿。” 我手颤了颤,犹豫了一下,说,“我记得!” 我有那么一霎那知道了一切,知道班婕妤接下里要说的话,我以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是…… 我依旧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这样难以置信的真相。 班婕妤说,“列家卿是列御寇的爷爷,也就是如今的列家明,那天我在孤儿院,看见了你奶奶跟一名男子的合照,照片写着最爱的你,列家卿!我想,奶奶跟列家……” 说到这里,班婕妤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明白,太残忍了。 “够了!”我无力的喊停,眼眶的泪逐渐填满。 真的够了! 听到这席话,我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绝望,狠狠的咬着唇,目光空荡荡的盯着地面。 我曾经也猜忌过,曾经我也怀疑过,我以为列老那样撮合我跟列御寇,说明他已经笃定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就不是他的孙女。 可班婕妤还是那么残忍,非要把一切都告诉我才肯善罢甘休,“照片在院长手里,她应该还不知道列御寇与列家卿的关系,你可以去问问她,院长还说过,照片上的列家卿曾经来孤儿院找过奶奶,他亲自承认奶奶曾经是他的妻子。” 轰隆—— 一声巨响,我感觉整个脑袋爆炸了,然而,那只是手机摔落于地的声音,我滞滞盯着地面的手机,瞬间缄默不语。 妻子? 列老为什么不跟我说,奶奶曾经是他的妻子? 我十指插入发缝之际,痛苦的抱着脑袋,左思右想就是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为什么列老会那样说,难道他也不清楚这一切,还是他已经明白,我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孙女呢! “葵葵……葵葵!!!”班婕妤听到声响,在电话那头担忧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慢慢的蹲下,双手抱住混乱的脑袋,每一次跟列御寇靠近,我都有犯罪感,原来那不是我的幻想,而是与生俱来的。 他是我的哥哥! 呵呵呵…… 多么残忍! 我整个人虚浮的瘫落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像是无声诉说着让我清醒过来。 我晃得摇头, 不! 这不是真的! 我还是不肯相信,不肯相信! 我像是疯了似的,冲出小区大门,没有披外套,外面下着细雨,我也没有打伞,任由雨滴在我的发间,让我保持这一秒的清醒。 在小区门口,遇到了从外面开车回来的列御寇,他看见狼狈的我在雨下奔驰,急忙下车拦住我。 我双手被他禁锢住,他捏着我的双肩,雨水滴在我们的脸庞上,他深邃的眼眸盯着我,似乎要把我看进骨子里,“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像毒药,低沉的让人着迷,温和的让人毒发身亡。 我拼命的摇着头,狠狠的甩开他的禁锢,他不能碰我,那是对他的亵渎! “葵葵?”他诧异盯着我,似乎没想到我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我看了他一眼,眼眸带着恐惧,带着敬畏,他是我的哥哥,他列御寇居然是我的哥哥! 轰隆—— 天空愈发深沉起来,无尽的咆哮着。 让我想起《雷雨》里的剧情,也是这样的夜晚,雷雨交加,疾风暴雨,倏然,让我想起了鲁四凤跟周萍,莫名的恐惧向我侵袭而来。 我受不住脑颅间的对持,我猛地推开列御寇,瞪大瞳孔,像是神经被什么东西牵制着,不由自己控制,疯狂的向门外疾驰而去。 可下一秒,却被列御寇拉回了怀抱,他强把我禁锢在怀里,咆哮着,“苏念情,你冷静一点!” 他一声咆哮,瞬间让我整个人安静下来,怔怔抬眸看他,他的眼眸里有着无尽的担忧御害怕。 可是,我无法冷静,我的脑袋如同爆开一样炙热,像是有人扯着我的神经,不让我思考。 “去孤儿院,去孤儿院!”我的嘴里只有这四个字,整个人瘫痪在他身上,苍白的唇重复的呢喃着,“去孤儿院!” “孤儿院发生什么事了?”他下意识的认为是孤儿院发生了事情,担忧地问我,“是雪儿吗?” Chapter20:没人会相信 <!--章节内容开始-->他的反问,让我的心慢慢的变得更加不平静起来,在他怀里的我猛地挣扎了几回,接着昂头撕心裂肺大喊着,“去孤儿院!!!” 泪水伴着雨水落下,他与我都分不清雨跟泪的区别,可嘴巴可以舔舐出来,因为雨水是酸涩的,而泪水是咸涩的。我昂着头,请闭着双眼,在怒火中静谧,整颗心早就动荡不安了。 别再问了,我好想开口求他别再问了,就带我去孤儿院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失去理智的有些疯狂,列御寇顿时被我吓到了,慌的把我抱上车,尽力的安抚着我,“好,这就去,你别激动,我立刻带你去!” 雨沾湿了我们的衣裳,浸透着我们的皮肤,干净的驾坐也被我们弄脏,浑身已经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列御寇把他放在车上干净的外套盖在我身上,然后一边看着我,一边开车,深邃黝黑的瞳眸中满满都是担心,都是心疼。 可他那样的眼神,让我也跟着心痛。 我微微偏过头,让他那样的视线无法落在我的脸庞上,低声开口,声音暗哑,“加速!” 他没有半句话,只能听我的,加快了速度。 不出一个钟,我们便到了孤儿院。 因为大雨,大家都很早吃饭洗澡睡觉了,孤儿院连一盏灯都没有点亮,我推开车门下车,接着微弱的车灯,艰难的走到孤儿院门口。 列御寇打着伞来到我身边,一手撑伞,一手拥着我,用他那充满魅力的低嗓音说话,“如今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吧?” 来到孤儿院,他大概明白,孤儿院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不然不会那么安宁! 只是,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我无法相信,列御寇跟我有血缘关系。 激动如狂的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下一秒,我疯狂的敲着孤儿院的大门,扯开嗓子喊,“院长,你出来,院长!!!” 出来,出来跟我解释清楚,告诉我,那不是真的,告诉我,班婕妤说的不是真的。 “葵葵……”列御寇立刻拦住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满是担忧的开口,“你这样会吵到别人的。” “我不管!”我像是摇拨浪鼓一般摇着头,无理取闹说着,“我不管,我要立刻见到院长,立刻!!!” 我们的争执声真的很大,院长听到动静后,打着伞拿着手电筒就出来了,当她看见我跟列御寇被淋的狼狈,立刻吓了一大跳。 “快快快......快进来,你们两个怎么吵起来了?”院长将我们拉进来,阻止了我们的争执。 院长刚要去给我们拿毛巾跟热水,我急忙拦住她。 我紧紧地抓着院长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急促开口,“院长,院长,我有事问你!” “怎么了?念情!”院长拉着我坐到椅子上,一脸担忧盯着我。 我的胸腔一阵难受,接着看向列御寇,迟迟不敢说出口。 “到底怎么了?”我的模样把院长吓到了,她急急追问。 最后,我痛苦的闭上双眼,说,“我想跟你要奶奶跟列家卿的照片!” 话落,院长明显有些疑惑的拧了拧眉,说,“那我一会儿给你取,这会儿,我给你拿毛巾过来,你浑身都湿了,要擦擦。” “不,我现在就要,马上!”我再度拦下院长,双眸急切的盯着她。 “可......”院长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列御寇。 “院长,麻烦你立刻给我拿,好不好?因为对我来说,很重要!” 院长叹了一口气,接着点头,便去房间给我那照片,一旁的列御寇早就被我这些话震住了,曜黑色的眸中一簇不明的光线飘逸着,也许他明白我今晚的疯狂,也许他也猜到我们的结局。 “念情,这是照片,还有……”院长递过来一张照片,还有一个笔记本,“这个是你奶奶的日记,她说如果不是你来要,绝不可以给你!” 那是一本泛旧的笔记本,固然是真皮也经不起年轮的折磨。 我微颤的手接过照片跟笔记本,不太明白奶奶那句话的含义,为什么我不亲自来要就不能给? 难道她能猜得到我会跟列御寇在一起? 还是…… 泛黄的照片上,确实是奶奶跟列老年轻时候的照片,列老很好认,他的眉毛浓郁,脸型轮廓很鲜明,这一点列御寇似乎是遗传了列老的基因。 奶奶年轻时候姿态风韵,是一个很古典的美人。 我慢慢的翻过照片,照片的背后确实如班婕妤所说的那般,写着:最爱的你,列家卿! 字迹有些模糊,可还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内容,只是这句话到底是谁写的,如果是奶奶,毋庸置疑,她爱的是列老。 如果是列老写的,奶奶爱的不一定是他! “你认得这是谁写的?”我把照片递给列御寇,问。 事实上,我是想让他辨认这是不是列老的字迹。 列御寇接过,认真的看了很久,接着摇头,“不认得。” “像列老的字吗?”我抱着仅有的那点希望问他。 可列御寇依旧摇摇头,“这不是爷爷的笔迹。” 他的话瞬间将我推入深渊,不是?我倏然瞪大瞳孔,如果不是列老的字迹,那毋庸置疑,是奶奶的了? 我有些无力的从他手里拿过照片,看着照片上的人儿,奶奶笑的很甜蜜,而列老看奶奶的眼光是那么宠溺,就像是列御寇看我一般。 我不再猜测,翻开了奶奶日记的第一页,我慢慢看了几页,随着雨水敲打着地面的节奏,我终于看到了有关Q这个人的出现。 Q是代表卿吗? 奶奶提及,这个Q是她唯一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是我的爷爷! 当看到奶奶说道自己生下了父亲,而Q依旧没有回到她的身边,她有些绝望的时候,我不忍再看下去了。 真相那么鲜明,事实那么残酷,我没有任何借口去否认铁铮铮的真相! 原来,我姓列! 呵! 真是可笑,我不愿意自己姓白,我一直以为自己姓苏,到最后来,我反而姓列,真是赤·裸裸的讽刺。 “院长,这个列家卿是不是找过你,他是不是说过奶奶曾经是他的妻子?”那句话我以为我永远也不会问出口,可最后还是问了。 不到黄河不死心,难道我跟列御寇的缘分真的那么稀薄? 我们两人是兄妹? “是,应该是在你父亲结婚之后,他来找过你奶奶,他说你奶奶是他妻子,可没听苏曼说过这些事情,所以没敢告诉他,只能说不认识!”院长解释道。 我怔愣了一下,手瞬间僵硬,眸子呆滞,原来班婕妤说的都是真的,原来列老真的是奶奶的丈夫,唯一的丈夫? “念情,到底是怎么了?”院长奇怪的看着我问。 “葵葵……这不可能!”列御寇冷声低吼着,他也不相信,他怎么可能去相信最爱的女人是他的妹妹! 列御寇不相信,可谁又愿意去相信这些不是事实呢,我吗?我相信吗?我不断的反问自己,想要一个心底最真实的回答。 可是......没有。 我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是相信结局,还是相信眼前的就是事实。 我苦笑了一声,将日记本与照片给他,“木已成舟!” 纵使我们都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由不得不信,种种证据,条条线索都指向着我们的身份,难道非要去医院做亲子鉴定,才肯罢休吗? 列御寇紧紧攥着手里的笔记本,冷眼盯着手里的相片与笔记本,眼眸愈发深沉,最后,他沉音道,“我要去问他!” 他果然会誓不罢休,因为他不可能相信这一切。 说着,便往屋外走去,我急切的拦住他,坚决道,“不可以!” 他绝对不可以去问列老,我不允许,绝对不可以! 如今事件扑朔迷离,我宁愿自己是这样离开列御寇,因为人伦,而并非其他,我宁愿一直给自己留个幻想,也不愿知道事情真相,即使他跟我毫无关系。 “我不相信!”列御寇反握住我的手,眼瞳的血丝暴起,占据整个眼球,他的手力道慢慢加重,似乎要将我的手腕捏断。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不冷静,如此失态。 他不相信,我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我冷冷的苦笑了一声,“难道你真的想要将这些事情公诸于世吗?我已经在风口浪尖了,你好要将我推到流言之上,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生活,远离是我最后的归属,不是吗?” 我已经身心疲惫了,让我这样一个打击接着一个打击下去,我想我会疯掉的! 我的恋爱虽然没有一次是谈到底的,可是从来不会这样痛彻心扉,这样天轰地裂,这般轰动一时! 我明白,列御寇已经成为我人生的过去,从当初我瓦解坚持开始,他已经远离我的人生,因为是我先放弃了他。 话落,列御寇猛地一怔,眸子瞬间呆滞,像是回想起什么,怔怔的站在原地,嘴里拼命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Chapter21:花开堪折直须折 <!--章节内容开始-->他唇色慢慢变白,似乎在努力隐忍着什么,那一刻,他的世界应该也崩塌了,他也会脆弱,他不是巨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狼狈,如此无力,如此不堪一击。 我印象中的列御寇,温文尔雅,谦谦君子,运筹帷幄,从来不会如此迷茫、不知所措!他颠覆了在我心中的形象,因为苏念情,列御寇还是无力反击。 到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却无能为力,任凭他模糊在我的视线里。 我们都找不到坚强的理由,再也感觉不到我们彼此的温柔。 狂风暴雨,未曾停歇,全数都落在我们的身上,连同列御寇手里的笔记本和相片都被淋湿。 我宝贝的从他手里抽回来,连同他手里的车钥匙,他整个人几乎虚脱,我只要轻轻的一扯,他手里的东西全数都被我拿了过来,接着我匆忙的跑出院外,迅速上车,绝尘而去。 动作一气呵成,因为我怕,如果不那么决绝,会不会舍不得伤害他。 在第一个转弯处,我从后视镜看他的最后一眼,双眼迷离,隔着一层雾水,可仍旧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无助的跪在地上,呆滞的双眸怔愣,没有一丝灵气,整个人仿佛像是被抽掉了魂魄一般,剩下的是一个驱壳! 无法承受心痛着的呼吸,怪自己没有勇气,因为看着软弱无助的列御寇,我总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爱上了自己的兄长,莫名的讽刺,莫名的可笑! 为什么老天爷那么喜欢跟我开玩笑,为什么是列御寇?为什么??? 泪如雨般落下,我脚上忍不住加大力度,黑色的宝马在空荡的公路上疾驰,发出嗡嗡的声响,比起这震耳欲聋的雷声,我怎么感觉列御寇那一声对不起更加有威力? 谁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扑朔迷离,我知道亲子鉴定只唯一证明的办法,可是我们还要再去承受一次打击吗? 他无法承受,我亦是。所以......也许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会走上这一条路,从母亲逼迫我嫁给列御寇开始,我就清楚的意识到,我跟他之间一定会有故事,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幸福。 不知道开了多久,只知道车子停在丽苑门口的时候,小区门口有一抹倩影焦急的等待,她焦急的张望着小区大门,似是等待着谁的到来。我从车里下来时候,秦木槿就打着伞向我走来。 她的出现,微微让我有些震惊,毕竟我跟她并没有深交。 她一边向我奔来一边焦急的开口,“婕妤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说你出事了,让我来看看你!” 她眼眸心疼藏在眼底,瞅了我半晌,便问,“你没事吧?” 在这样冰冷的夜晚,没有亲人朋友陪在身边的我,是否要感激她这样的问候,可是......班婕妤让她来的,为何我会觉得如此讽刺,像是知道列御寇是我兄长一般,讽刺无比。我盯着秦木槿,冷冷一笑,接着轻轻推开了她。 不需要,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秦木槿又何必用这样可怜兮兮的眼睛看着我呢,像是全世界都把我抛弃一般,为什么要让我觉得自己很可怜。 明明想要坚强,为什么非要我去软弱,我很讨厌,讨厌会软弱的苏念情! 对于我的举动,秦木槿只是皱了皱眉头,很快地跟上我的步伐,她喊着我的名字,“念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像是,只要她一问我,我就想起今晚的讽刺,今晚的......可以让我心痛的一切一切。 “谁让你来的,你就去问谁!”我烦躁的再度推开秦木槿,拖着疲倦的身躯往F区走去。 心底无止境的呐喊着,可不可以不要来问我,可不可以都不要管我,让我静静的,静静的,就这样静静的...... 秦木槿漂亮的眸子忽然一怔,脚步狠狠一顿,木滞的停在原地,脸色微微带白,她没有再跟上来,或许她也明白,如今的我需要清静,无止境的清静。 回到家里,我浑浑噩噩的在沙发上睡了过去,凌晨五点多的时候被冷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睡了。 也许是冬天,虽然五点多,天色却像是入夜一般漆黑,伸手看不见五指,我打开阳台的灯,推开玻璃门,蹲在地上,细细地打量着阳台外的几盆花,已经被风吹的只剩下几根脆弱的枝条,这好像我跟他的爱情,如此不堪一击。 我轻轻苦笑着,伸手扶起花的枝干,可花干早就遍体鳞伤,无论我如何补救,都是于事无补。一夜的狂风暴雨,早就将着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花朵击的支离破碎,没有半分往日的妖冶。 这时,门铃声忽然响起,我蹙了蹙眉,从地上站了起来,骤然眼前一黑,一阵眩晕,我努力的让自己站稳,许久之后才感觉不再那么摇晃,才打着赤脚去开门。 门拉开的那一刻,秦木槿那张憔悴的脸庞印在我的眼帘,在我眼瞳形成一个倒映,蓦然,我微微有些惊讶,原来......她没有走。 “我听见屋里有动静,所以……”她抿着唇解释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我,有些心疼。 我蓦地一怔,秦木槿眼眸的心疼,是因为我吗? 为何......这样的眼神,会让我心软,这样的眼神,会让我那颗脆弱的心有些动容。 恍若间,我点了点头,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一丝声响,“进来吧!” 也许是昨晚淋了雨,又是睡觉时候没有盖被子,所以着凉了,浑身冰冷,额头却热的厉害。 闻言,秦木槿皱了皱眉头,立刻伸手往我额上探了探,“你发烧了,必须去医院!” 她的担忧从她的语气,她的眼神可以清楚明了的表现着,可她依旧用她的行动更深入的表现她对我的关心。 因为她已经拉过我的手,不顾我的意愿,想要强制将我拉去医院。 “不必了!”我冷冷的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秦木槿紧追着我,极其不放心的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凌厉,是温柔的凌厉,是关心的凌厉,“你知不知道发烧是会死人的!” 我不明白秦木槿为什么要如此关心我,难道仅仅是因为班婕妤吗?她是受人所托,所以忠人之事,还是她本性善良,亦或者......她只不过在关心我苏念情而已。 “是吗?”我空洞无灵的反问着,呆滞的双眸盯着阳台的那几株不堪凋零的花。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如果当初我义无反顾的跟列御寇在一起,会不会不同结局,无论他是不是跟我同一个爷爷,那又怎样? 倏然,我整个人浑身一颤,我立刻被自己天方夜谭的想法吓了一大跳,我怎么可以……乱·伦? “念情,你还是跟我去医院吧,我很担心你!”秦木槿还一直劝说我去医院。 刚好对上她布满担忧的视线,我立刻闪躲着避开,虚心的底下头不敢去看秦木槿,因为我觉得自己充满了罪恶感,是因为那样大胆的想法,让自己满满都是罪恶感。 我颤了颤新房,刚刚是怎么了?怎么可以那样想呢!怎么可以?他是列御寇,他是哥哥! “念情......” 对于秦木槿的一再追问,我微微有些厌烦,连忙冷声打断她,态度强硬,“我不去!” 话落,她也没有强迫我,只是用无措的眼神看了我良久,最后说道,“那你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买点药回来,喝完姜汤,吃点药睡觉,你觉得好吗?”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每一个问句都在试探,似乎是怕我厌烦,似乎怕我生气。 我抬起眼帘看她,她问的如此小心翼翼,让我整个人怔了怔,接着点点头,也好,反正我很累。 秦木槿见我答应,杏目立刻一弯,如释负重地松了一口气,连忙拿着钥匙下楼买药,毫不含糊。 我洗过澡,还喝了一碗秦木槿买回来的姜汤,吃了药就睡觉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木槿的原因,我睡的异常踏实,她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细心周到的为我设想每一处,让我感觉到亲人的存在,即使她跟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有时候觉得她很像姐姐照顾妹妹那般照顾着我,有她在身边,真好......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听见客厅有人在谈话,但听的不真切,等我出去的时候,秦木槿刚好把门关上。 “谁啊?”我问她。 声音已经比起昨天好了很多,一觉睡了很久,精神状态也饱满不少,不知道是我太累的原因,还是秦木槿给我吃的东西出了问题。 她指了指餐桌,说,“送外卖的!洗脸吃饭吧!” 桌上的菜似乎都是我爱吃的,秦木槿从厨房端出一盘已经剥好壳的龙虾,让我猛地一怔。 “这?” “这是刚刚我让餐厅送来的,听说你爱吃龙虾,我让他们处理好拿过来,看,新鲜的,我刚热了一下,你乘热吃!” 秦木槿笑着将龙虾放到我的前面,接着递了筷子给我,将我伺候的很周到。 Chapter22:恨自己是她的女儿 <!--章节内容开始-->盯着盘里的龙虾,我微微有些怔愣,回想过去,似乎吃饭已经成为我跟列御寇最美好的回忆,纵使在饭桌上我们经常发生很多意外事情,可正因为这些事情,让我们之间充满无数回忆,就连一道菜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 还记得,上次他给我剥龙虾时候的情景...... 温和的勾着唇角,漆黑的眸中泛着无尽的爱意,他对我的宠溺,对我的包容,甚至......对我所有任性的迁就,至今,都让我无法忘怀。 苏念情,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气,今生,让列御寇爱上了她。 我无力的提着筷子,须臾间,我像是想起什么,狐疑的看了秦木槿一眼,我跟秦木槿似乎没有很大的关系,我不太明白,为何她每次都这样帮我,如此尽心尽力。 “你是想从白家这边得到什么吗?”我下意识的认为,她也是来跟我谈合作的。 毕竟,家族中的人,除了合作,他们的眼睛似乎再也看不见别的了。而且,我适合跟所有人做交易。 蓦然,秦木槿失笑摇了摇头,她不回答反问,“你觉得我的样子想得到什么?” 我拧着眉盯了她良久,也无法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不自然的情绪。 难道真的是我多想了吗? “我不知道,每一个想从白家这边得到东西的人,城府极深!” 有时候,我不是不懂这些事情,而是不愿意去懂,其实我很聪明,一看我就能明白个大概。 可秦木槿,我真的没有办法看出她想要什么,可我总觉得她就是想从白家得到一件东西,很重要的东西。 “或许吧!”秦木槿模棱两可的回答,一边喝着粥,看似漫不经心,事实上,我觉得这就是她的答案。 她不想骗我,所以只能这般模糊回答。 “你大可以放心告诉我,我不在乎白家。”我愿意跟秦木槿深交,也希望她对我坦白。 从一开始跟她接触,我就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是带着目的来的。 半晌,秦木槿放下汤匙,一双清冷的眸子盯着我,朱唇轻启问我,语气有些凝重,“你确定?” 她的眼眸萌生着一丝让我害怕的眼光,像是只要我知道了这个答案,那么就不会是幸福结局一般。 他们都瞒着我,无论是白挚,还是列御寇,总喜欢瞒着我去解决掉所有事情,而如今,我发现秦木槿亦是一样。 我不明白,他们为何......偏偏都瞒着我! “确定!” 我极其笃定的回答着,因为我想知道,非常想,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她弯着唇角笑了笑,不卖关子直言道,“我想要的,是你苏念情的心!” 话落,我微微拧眉,她是一个女人,要我心有何用?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反问她。 难不成,她是百合? 蓦地,秦木槿轻轻一笑,避开我的反问,反过来问我说,“你昨天似乎是因为你的身世,才那么失态的吧?” “与你无关!”说起昨日之事,我的态度立刻冷漠下来。 秦木槿似乎猜到这样的结果,不怒反笑,“既然不喜欢别人刺探你的秘密,你又何必关心我的秘密?” 话罢,我深深的看了秦木槿一眼,不得不说,她说话的艺术绝对是一流的,看似跟你聊家常,一不小心全是她的套路。 “既然如此,那我无话可说。”我不想跟她再纠缠下去,她不想说那就算了,我并不是特别想要知道。 秦木槿微微一笑,她似乎很喜欢微笑,就这样提着唇角,不露齿的笑。 弯起来的杏目很好看,神态之间真的很像父亲,有一瞬间他们的影子重叠了! “吃吧,吃完了把药也吃了。”她温和的声音响起,催促我说。 她的话成功的让我再一次深深看了她一眼,明明我的态度很强硬,她堂堂一个秦家大小姐,何必又来这里受我的气呢! 越是看不明白秦木槿她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何? 她曾经说过仅仅因为我叫做苏念情,苏念情这三个字到底有什么魔力,让那么多人为了这个名字......撕心裂肺! ...... 因为我跟列御寇的事情,母亲特定又从A市赶来,之前我已经答应了她联姻的事情,如今却又被我搅得天翻地覆,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葵葵,白氏危在旦夕,你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耍性子呢?”母亲一副受害者姿态,对我苦苦哀求。 我脸色苍白,无半点血色,秦木槿刚刚出去办事,至今还没有回来,面对母亲,我的心很累。 “可不可以就当做没有我这个女儿?”我怔讷的问她,因为我真的很不喜欢做她白尔岚的女儿。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是一个捡破烂的女儿,是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是一个做小三的女儿,都不愿成为白尔岚的女儿。 “你说什么?”母亲尖锐的声音响起,似乎我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我苦苦一笑,又问她,“母亲,你了解事实吗?” 当她听到风言风语的时候,第一直觉就是我的问题,是我耍性子,是我无理取闹,是我…… 全都是我! “葵葵,你身在白家,就该懂得你应该为白家做出贡献,就算御哪里做的不对,你也没有必要这般大动干戈,惹得大家心神不宁,因为你们这些小事劳碌奔波吧!” 母亲又开始了她的说教,当每一次发生什么问题的时候,她总可以把所有道理掌控在手,而我们只是小丑,上演一出娱人的表演。 她曲解的功夫厉害,能言巧辩的嘴巴向来出口成章,让我们都无理可循。 “母亲,我累了,不想跟您争吵!” 语毕,我起身,拖着虚浮的步伐往房间走去。 “苏念情!”母亲腾然大怒,立刻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我的背影怒吼一句,“你就那么绝情吗?” 刹那间,我狠狠顿住脚步。 我绝情! 多么讽刺的三个字...... 如今我连冷笑都没有力气,我的好母亲,她也能说出是我苏念情绝情这种话来! “如果母亲为了白家,非要我嫁给自己的堂哥的话,我也不介意,反正我已经毫无力气挣扎,整颗心已经疲倦不堪,我累了!”我无力的说着。 虽然说话力气不大,可是每一声似乎像是千斤重一般敲进了母亲的心里。 她猛地震惊,对我的话反复思忖,最后,她问,“你说什么?嫁给自己的堂哥,是什么意思?” 母亲也是个聪明人,从列老对我的喜爱,加上我的态度,她应该可以猜到些什么,只不过她也不愿意相信,这毕竟是那么好的一场联姻,这毕竟是她挽回白氏唯一的筹码。 就像我始终不肯相信自己跟列家之间的联系,我们都在自己的漩涡中打转,最后受伤的依旧是自己。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我跟列御寇是堂兄妹,我父亲跟他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决裂的将真相告诉母亲,如果这样她可以不再逼迫我的话。 母亲冷冷的摇着头,“我不相信!” 每一个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倔强的说,“我不相信!” 可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 “您随便揪一根我的头发,拿去做DNA,我相信您会相信科学的!”说着,我从头上揪下一根头发,递给母亲。 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母亲怔讷住的表情,那样的难以置信,为何在我眼里是如此的讽刺。 母亲怔愣的盯着我,也许是我的举动把她吓了一跳,亦或者是我心如死灰的模样让她瞬间怔讷。 “这是我奶奶的笔记本,还有这张照片,您自己可以亲自观摩,我想您这个做儿媳妇的,应该还认识自己婆婆的笔迹吧!” 我将抽屉的东西拿出来给她,我用一个透明的密封袋装着,照片就放下上面,只要母亲轻轻敛眸,便能看见残酷的真相。 当母亲看见奶奶跟列老的照片时,我想一切都不需要任何证明,这已经是强有力的证据了! 母亲惊恐的摇着头,一脸难以置信,“这不可能!不可能!” 就算大家看到这样有力的事实,仍旧会怀疑! 当然,我也不例外,其实,至今我都不相信自己跟列御寇的关系是堂兄妹。 DNA可以做,也可以问列老,也可以将奶奶的笔记全部看完,可是……那又怎样? 一个支离破碎的我,还能怎样? 只有这样的我,才不会被母亲驱使,不会为她所用,不会成为她的棋子。 “母亲要验DNA吗?”我平静的问她。 母亲愣了愣,最后还是接过我的发丝,我知道她不看到来自科学的验证,她是不会相信的。 当她的手触碰我的发丝时,我呵的一声冷笑开来,如此讽刺。 “真不愧,是我的母亲!” 话落,我毫无征兆的松手,发丝落在地上,母亲立刻不顾形象的跪在地上,双手不停的在地上寻找我的发丝,像是在绝望之际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难道,到最后,我居然连一个头发也比不上了吗? 她这个举动像是一把刀插进了我的心里,因为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份证明,而不是安慰她的女儿。 Chapter23:你会后悔的 <!--章节内容开始-->我冷漠的离开,回到房间,将房门反锁,最后轻轻的靠着门,慢慢的蹲下,双手放至于膝盖上,将整张脸淹没于交臂之间。 我不知道世界上最吸引母亲的是什么,她难道没有信仰吗? 她爱的,只是那空壳的白氏。 回想过去,我并不后悔,跟列御寇我算是轰轰烈烈,无论结局如何,毕竟我们曾经相爱一场。 而白挚,他挚爱着慕斯。 而婕妤,以前她有莫殆,如今她有陈默。 列御寇呢! 他还有什么? 事实上,他除了苏念情之外,似乎没有了。 我好歹还有白挚。 列御寇被列老逼迫,就如母亲对我一般。 听说,他父亲母亲死于意外,他也没有兄弟姐妹,如今看来,最无助的那个人,感觉到最彷徨的那个人,让他觉得世界最黑暗的那个人,其实,是列御寇吧! “扣扣!”房门被敲了几下,接着便是拧门把的声响,可门被我反锁,外面的人拧了几下没拧开,便放弃了。 刚开始,我以为母亲还没有离去,最后,秦木槿的声音响起时,我才恍然回神。 “念情,你在里面吗?念情!” 我轻轻转动门把,秦木槿看见疲惫的我,一脸心疼,最后将手覆在我苍白的脸上,说,“别把自己关起来,我都知道了!” 说着,她拥我入怀! 秦木槿会知道,我并不意外,我相信她的本事,如果她想要知道一切,并不难。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我窝在她怀里,问。 秦木槿摇摇头,“我并不觉得,其实……你跟列御寇的关系还有待追溯,你别太绝望!” “如今,我并不在乎跟他是怎样的关系,我只在乎他如今是不是一个人在某个角落里无助!”我微微启动干涸的唇瓣,声音带着沙哑。 秦木槿听了我的话,诧异敛眸看我。 “你还是很爱他的!”她轻轻地说着,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我。 很爱他?我轻轻一笑,惨白的脸颊多了几分柔和,不确定的说着,“也许吧!” 也许我还爱着列御寇,也许我爱他就是他的一种劫难。 我还可以爱他吗?爱他会不会是一种犯罪,一种侵犯呢? 我已经无力再去想了,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不再爱他,这一场闹剧终归要结束,我们之间总归需要一个结局,无论是好是坏,我们都应该去承受这个结果。 我不知道母亲究竟有没有去查那一段过往,或者拿着我的头发去验DNA,我只知道次日她又来找我了。 对于她频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有些烦躁了,因为她不出现的那五年,我活的很好,真的很好很好。 为何不让那个活的很好的苏念情继续活下去,如果当初母亲没有因为雪儿的事情逼迫我,我跟列御寇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些秘密,我跟他之间永远可以纯洁的保持着那份纯真的爱情。 母亲的到来,我并没有多大情绪,面对她,我已经麻木透顶了。 “葵葵,如今不管你跟列家的关系,都别嫁过去了,我明天一早就发新闻稿解除婚约,好吗?” 对于母亲突然的恩宠,我受宠若惊,有时候很想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一探虚实! 我惊愕的看了她几秒,很快又恢复如初,给她的杯里添了一点咖啡,不动声色问母亲,“找我又有什么事吗?” 每一次母亲这样平静的来找我,每一次当所有人都在咆哮的时候,而她却冷静下来,我的潜意识告诉我,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妈妈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母亲一脸心疼的看着我,接着,拉过我动手,柔声开口,“葵葵,跟妈妈回家吧,外面的世界很喧闹,不适合你!” 母亲骤然的柔和,她满脸的心疼,满眼都是担忧,让我感觉很不真实,像是泡沫,随时会蒸发一般。我怔讷的抬眸看她,想从母亲脸上看出一丝奸逞,一抹心机,可任凭我如何观摩,她的脸上,除了心疼别无其他。 难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拧着眉,思忖半分,头颅微微有些疼痛,我只能放弃深入探究。 “以前的事情,是妈妈不对,可是你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说怀胎十月养下来的女儿,自己怎么不会心疼呢!” 我讷讷盯着母亲,瞬间无法判断。 “葵葵,回家吧,我们一家五口,好好的,不好吗?”母亲说的声泪俱下。 我心口一怔,滞滞的反问她,“一家五口?” 多么温馨的四个字,多么可贵的四个字,而又是我多么向往的四个字…… 只是,从母亲嘴里说出来的这四个字,真实……可靠吗? “是,一家五口,我,你,白挚,慕斯,小智!我们以后过自己的日子,好不好?”母亲的眼眸里全是期待,期待着我肯定的答案。 我摇了摇头,不敢去相信这是真的,也不敢奢望,这比让我去相信自己跟列御寇是兄妹这件事情更加的难。 我已经上过太多次的当,狼来了的故事我总是看不透,母亲的每一出戏都很精彩,都没有破绽,我不能往下跳,她一定有阴谋。 “葵葵,妈妈知道错了,妈妈是真心来接你回家的!”母亲说着,泪便从她眼眶溢下。 瞬间……我感觉到空气停滞的气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被开水烫过的痕迹,如此炙热。 这是我……第一次见母亲流泪,以前无乱如何,母亲态度都强硬,就算错的是她,但她绝不会低下她高贵的头颅。 何况,这样晶莹宝贵的泪珠呢! 那一刻,我的心动容了,因为那莫名的泪珠,因为母亲轻声细语,她柔和的态度是我一直所期待的母亲形象。 “妈!”那是我懂事以来,由心的喊她。 我扑进母亲的怀抱,这一段时间我被一切磨的没有了毅力,只要母亲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就屈服了。 “葵葵……对不起,对不起!”母亲抱着我痛哭道歉。 当我要跟着母亲回A市的时候,秦木槿拦下我了,她问,“你还是选择相信她了?” “你什么意思?”我拧着眉反问,总觉得秦木槿话里有话。 秦木槿虽然跟我并非深交,可我明白,她也是家族继承人之一,面对很多事情,她往往很有透析能力。 秦木槿摇摇头,笃定地说,“你会后悔的!” 当时,秦木槿劝说了我很久,可我依旧一意孤行,母亲的泪水像是最好的证明,她或许真的悔悟,她或许才明白家庭对她的重要。 “可是……她始终是我母亲!” 这个世界上,跟我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不多,而母亲便是其中一个。 “就因为是母亲,所以我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回去再受一次打击,难道你忘记她之前的种种了吗?”秦木槿极力劝说。 我不为所动,“就当是最后一次相信她吧。” 最后一次…… 如果这次母亲还是给我设计了一个圈套,那么……我将粉身碎骨! 我那波澜不惊的眼眸深澈,平静如一潭神泉,了无生趣,秦木槿见状,又气又担忧。 “你就非要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的时候才罢休吗?”秦木槿有些气急的低吼了一声,接着扯过一旁的手提包,心灰意冷的离去。 似乎这个看似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秦木槿,她反而更加理解我,更加关心我,不知为何,对她,我有一种很强的熟悉感,像是天生的一般。 冰眸紧迫的跟随秦木槿离去的线路,她孤傲的背影并不孤单,因为她有一种来自不可侵犯的光环相伴,似乎她走到哪里,哪里便是主场。 秦木槿……她跟我究竟是何关系? 我的心中有多了一个疑问,无人可以给我解答的疑问。 回到A市,母亲对我可谓是百依百顺,将慕斯接回白家,还筹划着慕斯跟白挚的婚礼,并没无半点圈套可言,我想大概是秦木槿小人之心了。 我跟莫迪不联姻的新闻稿在回来白家的第二天母亲就派人登出去了,不知道,他看见了新闻,作何感想! 那天下午,母亲,慕斯,白挚三人一起去试婚纱,我不太想出门,他们便把小智留给我。 我带着小智,在庭院坐着,小智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玩着积木,忽然女佣跑进来跟我说,“大小姐,外面有人找你,他说他姓列!” 话落,我心头猛的一颤,有些错愕的抬起眼帘,一抹惊喜从眼底一闪而过,他来了?呼吸至今尚未抚平,他便来了。 “是吗?”我强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微微蠕动着娥眉,将手里的咖啡杯慢慢放回桌上,抬起眼帘瞟了一眼天上的湛蓝,淡淡勾勒着唇角,如释负重,他还是来了。 “请问要请他进来吗?”女佣继续问着, 见不见便在我的一念之间,其实这并没有好考虑的,想见为何不见呢? 哼你爱的歌会痛,看你的信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而我又何必,将自己弄得浑身都疼痛不止,想见他见了便是!他来,想必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来见我。 Chapter24:在做什么? <!--章节内容开始-->沉默许久,我对女佣说道,“请他进来吧!” “是!” 春天万物复苏,连那桃花都开了,粉红色,甚是迷人。 回到A市已经快半个月了,这段日子我过得异常安详,是我奢望已久的生活,只是没有了他,有些孤寂,想着想着,桃花的那端,列御寇穿着一袭卡其色风衣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刚毅的俊脸似乎有些消瘦,可依旧如此帅气逼人。 我一直很担心他,担心他有没有从那个囚牢中将自己解放,有没有重新振作起来。 如今看见他,我那颗晃荡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他的出现,真好! “姑姑,我想去厕所!”小智已经可以流利的说几句话了。 我叫来女佣,“带小智去洗手间!” “是的,大小姐!” 女佣把小智带走后,庭院只剩下我跟列御寇,还有一旁修园林的大叔。 “坐!”我指着对面的石凳,宁静的给他倒了一杯咖啡。 列御寇深沉的眸子看了我半晌,最后坐了下来,食指反复地在石桌上有规律的敲着,我顺着看去,正见那枚紫钻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 我见他久久都不动桌上的咖啡,便提醒他,“喝咖啡。” 他盯着我的眸子微微一凛,似乎是诧异,又像是惊讶。 最后,还是端起咖啡,微微抿了一口。 我眺望远处,错开列御寇正视而来的视线,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他的目光内容太过丰富,让我不得不避开,只要跟他眼神交汇,我就会把心交付。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决不罢休!”终于,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声音还是那般低沉的好听,如一泓清泉,又似一首妙曲,低吟浅唱。 我拧起秀眉,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只不过,我再度看见了那个算计的列御寇。 之前因为奶奶跟他爷爷的事情,听闻他一蹶不起,如今却能够精神奕奕的出现,而且……眼底那抹算计的眼神还是那样熟悉。 这样的他很有吸引力,让我无法移开目光。 “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我只不过选择回到白家,也有错吗? 话落,他深邃的眸子微微一泛,眼底好几个波圈随波逐流,他轻启薄唇,“葵葵,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受不了了,别太绝望,你还有列御寇,只属于你的列御寇!” 他的声音清寡,像是风带来了海鸥的传信,在我耳边低低诉语。 我始终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眼神更加疑惑的看着他。 列御寇最后将腕上的表摘了下来,接着拉过我的手,将手表戴在我的手腕上。 我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可是不容我抗拒,他死死的攥住我的手,直到将手表完全禁锢在我的手里,盯着被戴在我手上的手表,我诧异的问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列御寇没有说话,他冷清的提起一旁的咖啡壶,给我杯子添了一些咖啡。 “问你话,你在做些什么?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我有些急了,当他取下表的时候,是不是代表着他视死如归。 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奇怪的话,难不成将来的某一天,我会受伤,我会绝望,所以他将表戴在我的手里,让它来时刻提醒着我,我有列御寇? “你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他沉音道,眸子直勾勾盯着我,最后紧迫的直逼我的锁骨,问,“项链还在吗?” 我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点点头,“在!” “取下来!”他说。 我紧拧着秀眉,不悦盯了他一眼,下意识拒绝,“你没有权利命令我。” 这条项链是我如今唯一的支柱,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夺走它!他说的没错,我懂他在做什么,也明白他做这些的意图,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是他? 受伤的……为什么总是他? “取下来,我不想说第三遍。”不知为何,列御寇的态度忽然强硬下来。 他的音道过于冷漠,似乎不是在跟我谈条件。 我怯怯的看着他,最后还是伸手,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递给他。 他接过,幽淡的双眸纳在指环上,两指在指环上来回磨蹭着,看了许久后,又还给我。 我忙着接过,宝贝的将项链戴回脖子上。 他沉吟片刻,说,“好好保重!” 语毕,便匆匆离去。 我盯着他颀长的背影,心有一刻想要追随,可是却迈不出沉重的步伐,他能来A市见我一面,我已经很开心了。 知道他没事,我就放心。 只不过,我伸手蹭着腕上的表,他为何将表戴在我的手里,是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是我无法承受的吗?所以他才把表戴在我的手上,让我及时有个安慰? 列御寇走后,我在庭院坐了整整一个上午,午饭的时候,女佣来叫我,她说,“大少爷说他们在外面吃饭,如果大小姐无聊,可以过去跟他们一起吃,如果实在不想出门,就在家里吃吧,我让管家准备饭菜!” “把小智送过去,我出去一下!”我吩咐说。 女佣微微诧异,“大小姐是要出去吗?不吃午饭?” “嗯!” 话落,女佣便没有再追问,只是将小智送到母亲那边去。 我自己开车去了陆家,我回A市的消息已经传遍,我相信陆恒天应该也回A市了。 也许刚好的中午时段,忽然交通变得拥挤起来,我还没有到陆家,便看见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新闻。 是天恒集团刚刚发布的,说陆恒天要跟白家大小姐在四月底完婚! 我眸光微微一凛,回想着今天上午列御寇找我时候凝重的表情,还有他莫名其妙的话语,瞬间有些明了他的担忧。 因为他都已经知道了,所才会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受不了了,别太绝望,你还有列御寇。” 因为他知道了这则新闻,所以才匆匆赶来A市,他这是怕我知道真相后寻短见。 我整个人猛的一震,母亲! 这两个字硬生生的从此刻成为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名词,她是有多狠心,要将我嫁给陆恒天,我名义上的哥哥。而她又是多狠心,才会用那样的一出苦肉戏引我上钩,为的就是我可以心甘情愿待在A市。 这就是母亲给我安排的最后归宿吗?陆恒天?天恒集团?白氏?难道她的眼里就只剩下这些了吗? 恍若初醒,难怪,秦木槿会那样警告我,难怪她会如此笃定地说我会后悔。 原来,我真的会后悔,后悔回A市,后悔相信了母亲,后悔……多么后悔! 我激动的掏出手机,可理智比我的动作快了一步,拿手机的手倏然一颤,这个画面太过熟悉,还记得在S市的时候,当我从白挚嘴里得知母亲手里的心脏是死的时候,我也是那么激动的给她打电话。 那个时候,白挚想要阻止我,可我却快了一步。 错总是犯不够的,可是有些错犯一次就够了,所以......我不能这样去找母亲谈判,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能轻举妄动,也没有冲动的理由。 绿灯亮起,我始终踩了油门,还是原路去找陆恒天,在这之前我必须掌握所有信息,先发制人,不能总是冲动的将自己送上门,让母亲一次又一次的将我掌握在手里。 找陆恒天一定可以知道很多事情,毕竟他是这件事情的主人公,应该知道故事的起因经过与结局。 当我来到陆家大宅的时候,陆恒天还没有回来,不过听陆家的女佣说起,似乎陆家辉出国谈并购案了。 “陆恒天什么时候回来?”我问女佣。 “这个,我还不清楚,白小姐要不要自己打电话问问陆少?”女佣一副为难的模样回答,也许是因为陆恒天的行踪她们不能肆意乱说。 我拧了拧秀眉,如果陆恒天的电话打得通,我又何必问她。 “那没事了,我自己在这里等他吧。” 我的话音刚落,门口一声轮胎与地面尖锐的摩擦声立刻响起,就像是陆恒天的个性一般,如此锐利。 “陆少,您回来了。”管家一边跟陆恒天打招呼,一边将陆恒天往客厅带,接着说,“白家小姐过来找您了,就在客厅坐着等您。” 话落,陆恒天低头看了一眼管家,眸光变得更加深邃,随后转身走向客厅,问管家,“她来了多久?” “有好一会儿了。” “行了,我自己过去。”话罢,陆恒天的步伐愈加急促起来。 我听到陆恒天走路的脚步声愈发靠近,转过头来,盯着一脸深沉的陆恒天良久,才开口问他,“回来了?” “你看起来似乎不太像是找我聊天的,更多的是......兴师问罪!”陆恒天淡淡的说着,接着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毫无诚意的问我,“不介意吧?” 陆恒天的举止还有说话的语气,我想他应该明白我来找他的目的跟原因。 我不悦的拧了拧眉,瞪了一眼陆恒天,“如果我说介意,你会戒烟吗?” 为什么他总是一副痞子样来掩饰自己,众目睽睽之下都能够看得出来的拙劣表演,他这又是何必呢! Chapter25:沉默的陪伴 <!--章节内容开始-->陆恒天又吸了一口烟,接着淡淡吐出缭绕的烟圈,迷离的双眸紧迫盯着我,像是狮子看猎物一般饥渴的眼神,良久,他才淡淡收回那毫不掩饰的视线,淡淡说,“我会,我说过,只要是你苏念情开的口,我唯命是从。” 听着他平淡而又认真的说完一段话,接着陆恒天将手上的半截烟摁到橡木质的烟灰缸上,微微抬眸看我,似乎是在等我的下文。 “如果我让你不要娶我呢?”我问的很直接,毕竟这是我来找他的重点。 原本,是想要找他聊天,只是在车里看见那被算计的一幕,我的心倏然少掉了灵魂,本来我应该生母亲的气,可是见陆恒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我便有些恼火。 此话一落,陆恒天盯着我看了良久。 好半天,他才收起翘着的二郎腿,倏然起身,整理好一身正装,微启薄唇,“我知道了。” 语毕,他便直直的往楼梯走去,没有给我半个眼神。 盯着他的背影,我反复琢磨他那句话。 我知道了。 他这算是什么回答,他知道了,所以不会娶我,他知道了,所以必须娶我? 陆恒天,他究竟给我一个怎样的答案给我。 当我回到白家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失魂落魄的模样无法掩饰,以至于连管家都看的一清二楚。 “大小姐,您怎么了?”管家好心问我发生什么事,可我却没有给他半个眼神,呆滞的双眸盯着地面,一步一步的往房间走去。 母亲,她又骗了我,那么的光明正大,那么的......用尽心思。 我像个小丑一般被她愚弄,每一次她的戏份总是变幻多端,每一个局都那么精心设计,她还真是费劲心思,绞尽脑汁。 将她在商场上的那一套,全部都搬来对付她的亲生女儿,还真够冷血,居然还能下手。 “小智,别乱跑!”楼下,慕斯温和的声音响起。 他们回来了。 我埋头看着手腕的表,早知道会这样知道真相,还不如列御寇亲口告诉我,起码不会自己亲眼看见那般疼痛。 我从口袋掏出手机,给他发信息:还在S市吗?可不可以将我带走,去一个没有列家人,没有白家人的地方。 当短信发过去的一秒后,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他。 “喂。” 列御寇清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后天早上九点,在白家等我,我过去接你。” 我垂了垂眸,“谢谢。” “对不起。”他忽然道歉,“想要早点告诉你,想要亲口告诉你,可还是有私心,想着或许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顺利解决。”他顿了顿,又说,“看来,是我不够速战速决。” “我没事。”轻轻说了三个字,我挂掉电话,溢在眼眶的泪珠从睫毛缝中滑落,美丽的像一条抛物线。 房门突然被敲响,慕斯好听的声音传来,“葵葵,是我,听管家说你心情不好,我可以进来吗?” 我擦了擦眼泪,咽了咽喉咙,“我有点不舒服,睡着了,晚饭不用叫我了。” 门外沉默了一阵,后来是白挚的声音响起,霸道不容抗拒,“开门,带你去医院。” 我抿着唇,拉过被子,干脆不理会他们。 可白挚当然不会善罢甘休,直接喊管家拿了备用钥匙进来。 门已经开了,可慕斯阻止白挚进我房间,说了一句,“这样不太好吧。” “等她死在里面,就很好?”白挚语气微冷反问。 慕斯倏然一愣,没有继续拦着白挚。 白挚进来,掀开我的被子,蹙着眉看着我问,“苏念情,你又做什么?” 我知道,白挚已经看见我脸上布满的泪痕,还有那红肿不堪的核桃眼,我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再度拉上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白挚忽然蹲下,单膝跪在我床前,声音异常温和的问我。 我整个人躲在被子里面,一声不发。 发生什么事? 白挚会不知道吗? 他不告诉我,就像列御寇说的,他打算偷偷解决,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虽然知道他这是在保护我,可我依然有些不舒坦,似乎我就是一个精神受不了刺激的病人,需要他们的悉心呵护,任何一点打击都承受不起。 我是陶瓷娃娃吗?需要他们这样捧着呵护着? “我道歉,可以吗?”被子外头的白挚再度开口。 想必他已经猜测到我知道了一切,才会突如其来跟我道歉。 做错事的又不是白挚,他这又是何必道歉呢。 “出去,好吗?”我隔着被子说着。 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是该想想这段日子经历的这些事情,我以前不会这样没有主见的,似乎遇上了这些事情之后,我变得被动。 也许是我声音太过低沉,亦或者太过忧桑,白挚没有在开口说话,我可以感觉到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沉默的陪伴。 房间门开着,慕斯在门口看着白挚,幽淡的眼光盯着被被子蒙住的我,也许她也正在担心着我们之间的裂痕会不会越来越大。 经过那么事情的发生,我真的很疲倦,也许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港湾,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早醒来,看到的是白挚趴在床的边缘睡着,外面沙发上慕斯躺着。 我拧着眉,最后轻手轻脚的离开房间,走下楼梯那刻,没有看见母亲,管家见到我,边跟我说,“大小姐,您看到大少爷跟慕斯小姐了吗?” “怎么了?”我开口问管家,声音有些嘶哑,喉间带着一股莫名的疼痛。 管家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问,“大小姐,您感冒了?” 我轻咳了两声,点点头,“有点。” “我让厨房煮点润喉的。” “嗯!”我漫不经心的应着,接着问他,“你找白挚做什么?” 说到白挚,管家又后知后觉起来,“是小智少爷,一早醒来就找爸爸妈妈,我把家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们夫妻二人。” 我拧了拧秀眉,问,“小智呢?” 怎么慕斯昨晚也在我房间睡着了,她难道忘记了小智每天早上醒来都要找她的吗? “在大少爷房间里,不肯出来,说要找妈妈。”管家回着。 我点点头,瞟了一眼楼上我的房间门,至于白挚跟慕斯在我房间还是不要给管家知道的好,毕竟管家任何事情都跟母亲报备。 “我看看小智去。”我越过管家,刚走了两步,忽然间又折回,问他,“母亲呢?” “夫人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回来,好像是天恒集团那边有动作,她应该住在陆家了。” 心中突然松了一口气,还好母亲没有回来,如果她知道昨天白挚去我房间找我,待了一晚上都没有出来,她一定起疑心,那么明天我可能都没有那么顺利离开A市了。 我徒步上楼,我房间对面就是白挚的,推开门,女佣还在哄小智,小智已经哭过了,两眼可怜汪汪的盯着推开门的我,看见我像是启动了小智眼腺的马达,立刻哭了起来,喊着,“姑姑......” 我连忙走到床边,将小智抱了起来,哄着,“乖,小智不哭了,一会儿妈妈跟爸爸就回来,他们去给小智买早餐了。” “真,真的吗?”小智抽咽着问,一双大眼睛盯着我,满眼都是期待。 我被他那滑稽的模样逗了一下,微微失笑,可没一秒便认真脸盯着小智,点点头,保证说,“对啊,他们一会儿就回来,小智别哭了,姑姑带你玩,好不好?” 小智这抽咽的嗓子,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一看就是哭了一个早晨的模样。 “好。”他可怜巴巴的应着,嘴巴却嘟的万丈高,一副不情愿至极。 我带他到客厅玩,可小智却没有什么心思玩,那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久不久的就往门外看去,几分钟就跟我说一次,“姑姑,我饿了。” 我知道他的潜台词是:姑姑,为什么爸爸妈妈还不回来? “饿了?我让女佣姐姐给你拿点吃的,好不好?”我当做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故意曲解,问他。 倏然,小智就摇了摇头,气鼓鼓的嘟起嘴巴, 一副不想理会我的模样。 我哑言失笑,小智那Q的要命的模样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虽然如今是其乐融融,可是想到明天我会跟着列御寇像今天慕斯跟白挚消失在小智视线里一般消失在A市,不知道白挚他们会不会找我,心情骤然低落。 摸着小智的头,突然我问他,“小智,有一天姑姑不在了,你会不会像想爸爸吗一样想姑姑呀?” 小智刚才还一副不想要理我的样子,听到我说立刻,立刻严肃起来,小手抓住我的衣角,似乎生怕我也离开,连忙问我,“姑姑你要去哪儿?” 他眼里还带着小心翼翼,透露着不安。 我摸着他的小脑袋,轻轻笑了笑,“姑姑不去哪里,只是小智总会长大的,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不能太过依赖爸爸妈妈,毕竟......他们也有工作,要挣钱养小智呀。” Chapter26:我的房子 <!--章节内容开始-->我知道小智听不懂我的话,可就是忍不住说出口,毕竟白挚也有自己的生活,而我这些事情不能成为大家的牵绊,总需要解决。 小智歪着脑袋,似懂非懂的看着我。 接着,他抿了抿嘴巴,指着楼梯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妈妈!” 我转身看去,慕斯已经梳洗好从楼上下来,小智看见慕斯,连忙的蹒跚跑了过去,慕斯把他紧紧抱住,往我这边走来。 “小智起床后找不到你跟白挚,一直闹着找你们。”我交代了一下情况。 慕斯脸色微微一顿,接着将小智搂得更紧,“对不起,小智,妈妈不该丢下你一个人。” 白挚也换好了衣服从楼上下来,一身正装,干净的白衬衫配着黑西装,西装被熨的找不出一丝褶皱。 “早。”白挚看见我打了一声招呼,接着将手自然的放到小智脑袋上闹了几下,小智有些不悦的往慕斯身上窜,似乎不太喜欢白挚蹂躏他的小脑袋。 慕斯偏头瞪了白挚一眼,白挚这才收回手,接着问管家,“母亲呢?” “夫人......” “她在陆家,一晚上都没回来。”我打断了管家的话,白挚微微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毕竟从昨天开始我就没有说过什么话,情绪一直不好,今天我难得开口说话,所以他有些惊讶。 我微微扭头,支开管家,“管家,还麻烦你帮我们弄点早餐。” “是的,大小姐。”管家很识趣的离开,没有再回来。 “有事?”白挚下意识问我。 我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思忖了一阵,还是选择开口,“孤儿院那边,有时间帮我看看。” “你呢?”白挚面目表情的反问,可深邃的眸里对我多了几分探视。 我垂眸,手不自然的捏着一个衣角,不去看白挚那双洞悉的眼睛,“我暂时去不了S市,不是吗?” 离开A市的事情,我暂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根据我对白家人的了解,白挚一定不同意我的做法,他一定会拦住我,然后用他的方法保护我。 我知道白挚的方法,跟白家作对他不是做不出来,只不过......为了苏念情,不值得! 从我那句小声的反问后,整个客厅便陷入了沉默,连小智都不敢闹,难道他那个小鬼头也看出了气氛不对? 当我以为白挚不再开口的时候,他微冷的声音却在耳边响了起来,“慕斯过段时间回S市,我让她去帮你看看。” 话落,我拿捏着衣角的手微微一顿,淡淡抬眸,微微拧着眉,一副沉重的凝视着白挚。 “我还要去公司处理事情,午饭我让慕斯陪你吃。”语毕,他又看了慕斯一眼。 慕斯立刻会意,柔声开口,“行了,忙去吧,我会照顾好葵葵的。” “嗯。”白挚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又说,“多陪陪葵葵。” 白挚出门之后,慕斯带着小智吃早餐,那家伙闹了一早上,早就饿坏了,慕斯喂什么就吃什么。 “葵葵吃中式早餐吗?”慕斯喂完小智便过来问我。 我抬眸看了慕斯一眼,中式?西式? 不知道哪一年开始,我的印象中,白挚不吃中餐,是因为一个叫慕斯的女人。 “都好吧。”我没有胃口吃,只不过慕斯这样问,就算我不吃,她也会劝我吃一点的。 “那就准备中式的吧,白挚总说你喜欢吃中餐,还说对吃食比较讲究,我让他们弄点广式早点,你看可好?”慕斯柔声柔气的问我。 我垂下眼帘,盯着手机看了一阵,接着拿过之前放在客厅的书,翻了几页,这才想起还没有回答慕斯的话,便抬了抬眸,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吃什么我都无所谓,关键是,不是和列御寇一起吃。 不是我对吃食比较讲究,而是自从遇见他之后,他常常带着我吃‘匿’和‘向日葵’的新菜色,让我瞬间对美食有了研究。 就像是,白挚只吃西餐是为了一个叫慕斯的女人,而我对美食感兴趣却是为了一个叫列御寇的男人。 难道,这就是白家人的悲哀吗? 永远是这样,喜欢一个人,就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吃过早饭后,闹了一早上的小智便补觉去了。 小智睡觉后,慕斯便到客厅来,见我还在翻着书看,便问我,“看什么书呢?” “***的葬礼。”我将书面翻回来,给慕斯看了一眼,接着又打开书继续看。 这本书我看过两遍,这是第三遍,都是在白家大宅里面看的,似乎在这里比较适合看这本书,应景。 “别看了,这书太悲了。”慕斯伸手将我的书从我手里抽走,合了起来,她笑的温柔。 我微微诧异抬眸看去,慕斯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举,连忙将书送回到我手里,有些慌乱的道歉,“对不起,我习惯了。” “习惯了?”我疑惑的反问。 慕斯微微敛眸,盯着我手里的书,淡淡扯开一个幸福的笑,“是啊,习惯了,每当我看这本书的时候,白挚也会从我手里抽走,他也会说,别看了,这书太悲了。” 看着慕斯说起往事,嘴角那抹幸福的弧度,我忽然好羡慕,“真好!” 真好,白挚那么宠一个女人,我虽然听过,也设想过,从各种侧面有猜测过,可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 如今,慕斯蓦然说起,就像是我亲眼看到一般。 她笑的如此幸福甜蜜,这个家因为她跟小智的存在,一下子让人有了还念的理由,有了不舍的原因,有了瞬间的回忆。 慕斯自知将我的伤心事勾起,抿着唇在一旁坐着,好半天都不敢再开口说话。 我将手里的书放到一旁,扭头凝视了慕斯良久,她漂亮的颈项挂着一枚项链,上面挂着一枚戒指,我知道,只要她一天没有真正的进白家大门,她是不会戴上那枚戒指的。 “你是在怕我吗?”经过我多次的测试,我觉得慕斯对我有一种恐惧。 “不!”慕斯急着否认,顿了顿,又解释说,“当初我误以为你跟白挚的关系,一直对你有敌意,所以......感觉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怕,怕你不喜欢我。” 话落,我淡淡垂眸,慕斯温婉而又胆怯的声音在我耳道徘徊,我微微勾起唇角,白挚喜欢的女人果然很有格调。 “我很喜欢你,自始至终都喜欢。”我轻声说着,低着眼眸,不敢看慕斯的眼睛,因为我也怕,怕她那样的眼神会留住明天要离开的我。 虽然当初我也很恨慕斯,她为何要抛弃白挚,背叛白挚,可每一次看见白挚为了慕斯黯然伤神,亦或者为了慕斯他与母亲对峙,我就觉得那个女人太有魅力了,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才会让白挚如此待她。 一个改变了白挚的人,一个让白挚喜怒哀乐健全的人,一个让白挚情绪失控的人,我好像很难不去喜欢。 …… 明天终归还是会降临了,列御寇安排早上来接我,我什么都不用准备,母亲还没有回来,白挚一早就去了集团,我跟慕斯说要出去一会儿,慕斯并没有多大怀疑,因此我很轻松的便逃离了白家。 当坐上飞机,我才知道,列御寇带我去B市。 在飞机上的时候,空姐多次询问列御寇的需求,让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做空姐的都如此闲致,客人手里还握着一杯一口都未喝的咖啡,居然跑来问客人需不需要给他倒杯咖啡…… 这样的搭讪方式让我有些汗颜,可空姐们都屡试不爽,列御寇也好脾气的笑着应付,只有我坐在一旁极其不悦。 下了飞机并没有直接去酒店,而是辗转之后,去了一个小乡村,列御寇一路开着车,脸色比较沉闷,看不出多大的情绪变化。 车内肖邦的曲子悠远轻和,我侧着脸看他,他侧脸弧度堪称完美,偶间他也会侧目看我几眼,可就是没有开口说话。 我很明白他此时的感受,像是在飞机上,他宁愿偶尔间回复空姐几句,也不愿跟我说一句话,我想,他也是担忧吧。 终于到达目的地,是一栋白色的小楼,列御寇下车后便开始挽手袖,一边挽一边说,“这里没人可以找到。” 说着,已经将后尾箱打开,将车内的行李卸下来,我这才发现,原来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包括了我的衣服。 推开象牙白的木门,屋内的装饰是以标准的俄式风格,高高的台架子,还有一个壁炉,似乎可以烧点什么。 我微微有些怔愣,在这样的地方,居然还有这么一所别具一格的房子,真让人吃惊。 “这是你的房子吗?”我问列御寇。 列御寇轻轻摇头,瞟了一眼不远处的椅子,轻启薄唇,他说,“这是你的房子。” “什么?”我诧异的反问。 这是我的房子?我怎么不知道? “你大概不知道,白挚将多少资产转入你的名下,B市的房产,S市的会所,还有A市的不动产,如果有空,你可以让律师清点一下,这些东西够你下半辈子吃用了。”他泛着清眸说着,似乎在说一件关于他的事情般认真。 Chapter27:因为我妈妈 <!--章节内容开始-->我微微呆滞点了点头,恍若间才明白,原来白挚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 见我微愣着,列御寇已经开始将车内的行李都整理好,房子里有两间房,他把我的衣服和东西放在一个房间,而他的也放在一个房间。 我盯着两间房门,回想着那些事情,蓦然我明白了一切,列御寇会重新振作起来的原因,我想只有一个,那便是他知道了真相,而真相一定出乎大家意外。 我跟他并非那种关系,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我跟他...... “其实,你知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我轻声说话,他整理衣物的手微微一顿,半晌后,微微‘嗯’了一声。 按照列御寇的性格,他不会告诉我那件事情的真相,可我依旧明白,他会查得水落石出,当初我很果断的认为一切,是因为这一切让我太疲倦了,我想尽快结束掉。 如今知道我跟他并非兄妹的关系,心头在这样疲倦下可以得到一点点舒适,真好。 屋内的摆设比较简单,这是一个很僻静的乡村,虽说是白挚转给我的资产,那他绝对不会猜到我会来这里。,不是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列御寇收拾了一下,便对我说,“要去市场一趟,我忘了准备食材。” “现在去吗?”我关上窗户,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问他。 他轻声笑了笑,盯着我的肚子,他问,“难道它还没有回答你吗?” 话落,我失笑一声,说,“等等,我换个衣服,很快!” 等我换好衣服之后,列御寇已经在客厅坐着等我了,他一手转着车钥匙,眼眸有些漫不经心的盯着窗外,那个刚刚被我关上的窗户不知何时又被他打开了。从我的视线看去,他娴静的模样犹如一幅美丽的油画,就像是中世纪的王子等待着公主的降临。 “走吧。”我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瞅了我一眼,点点头。 市场离住的地方真的很远很远,我忘记他开了多久的车,我只知道我们经过了一片海,后来又经过一片油菜花地,最后才到达目的地。 “那么远!”我呼了一口气,坐车都要坐晕了。 “嗯。”他应着,解开安全带,又说,“把该买的一次性都买完,接下来的几天可能不能来市场了。” “为什么?” “如果你不想白家那么快找到你的话。” 一句话我便明了,常常在公共场合露面,只能加快白家找我的速度。 春天的阳光比较温煦,在暖阳下我们徒步往市场走去,市场格外的热闹,人也很多,偶间会闻言一些鱼腥味,亦或者不知名的味道,我下意识的捂着嘴巴跟鼻子,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列御寇倒是比较熟络,很快他就找到了蔬菜区,买了青菜,接着到海鲜区买了龙虾和几条鱼,他训练有素挑菜的模样,让我不经怀疑,他是不是经常在这些地方出没。 不然,像他这样一个世家贵公子又怎么会对市场如此熟悉。 一个时辰下来,几乎把该买的都买了。 我全程跟在列御寇后面,偶尔间他会丢几样蔬菜给我拎着,直到出了市场,我的手里依旧只有那孤零零的几棵白菜,而他的手里早就满载而归。 “那么多东西,我们真的能吃完吗?”我怀疑的盯着后排那一大堆食材。 他点点头,打了个转角灯转弯,才一本正经说,“就算吃不完,也可以糟蹋。” 我微微偏头疑惑看了他一眼,糟蹋?什么意思? ...... “我煮饭?”我用手指反指着自己,一脸难以置信。 列御寇毫无疑问点头,反问着我,“嗯,不然我煮吗?” “......” 我探头看了一眼摆在厨房的食材,有些为难的笑了笑,打算搪塞过去,“可是我不太会。” 可他摆明了不放过我,而且非常义正言辞的说,“我可以教你。” “......” 我可以说不想学吗? 当我抬眸看列御寇的时候,不用开口问就已经知道答案了,答案毋庸置疑的是:不可以! 因为他已经咧开嘴巴正冲着我笑,那种笑容别提多阴森了,更多的是似乎只要我拒绝,下一秒就要迎来世界灾难一般。 第一步,从切菜开始。 实话说,我对煮饭真的没有多少概念,对于切菜如果按照文化程度来算的话,那么我就是一个文盲。 首先是切土豆丝,我悉心的将土豆削皮,然后放在砧板上仔细的切丝,切一个土豆几乎花费了我整整二十分钟,列御寇从外面进来审查的时候,看见旁边还有两个完好无缺的土豆,微微拧眉,“我记得你说煮三个土豆。” “是啊。”我疑惑看了他一眼,“有问题?” 他就这样看着一旁的那两个土豆,眉头愈蹙愈紧,有些不相信的开口,“不要告诉我,你只切好一个土豆。” 我诚实的点了点头,抬着茫然无辜的双眼,可我见列御寇的眉心愈拧愈紧,紧的可以在那个‘川’字上面紧紧地夹住两张A4纸。 “可是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了。”他据理力争。 我呵呵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我不太会使刀,所以比较慢。” 虽然慢的程度有些令人发指,不过我发誓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因为我极其怕自己美丽的小手被刀伤了。 “真不会?”他狐疑的看着我,幽深的眸子极其不相信的盯着我握着手的刀,似乎我是故意切那么慢一般。 “......” 我无语的盯着他,瞬间又一种想要拿着刀劈死他的冲动,不是真的,难不成还有假的? 被他一质疑,我立刻翻身做主人,将手里的刀置气一扔,虽然有些不满,可并没有那么生气,所以我也只能佯装十分生气,然后一副不耐烦的说,“假的假的,不切了,我也不吃饭了,饿死算了!” 说着,便伸手把列御寇狠狠一推,怒气腾腾地往客厅走去。呼吸道客厅美丽的新鲜空气,心情就大好起来,早就想走出那个像牢笼一般的厨房,我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呆愣的列御寇,不由地轻声笑了,歪着脑袋转了转双眼,我这算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吗? 最后,那顿饭还是由列御寇独自完成的,在极其无奈之下,在极其无语之下,在极其无解之下。 虽然他认命地做了饭,可他还是不能理解我对做饭如此失败这件事情,“你说,长得漂亮的人都不会做饭吗?” “嗯?”我拿筷子的手一顿,抬眸疑惑看他。 他把下文继续说完,“可是长的帅的人都会做饭,漂亮的人不会做饭,不会很不配吗?” “嗯?” “记得你会煲莲子汤水,怎么就不会做饭呢?” “......” “明天早餐开始,学做饭吧,苏念情!” “.....” 我一直用着一副你在说什么宝宝不懂的模样盯着他,列御寇讲完后见我没有反应,叹了一口气,又道,“我是认真的,明天开始,你学做饭,食材就是买来给你糟蹋的。” 糟蹋……原来这两个字是用在我身上的。 我立刻抿着唇,用极其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摆明在问:可以说不吗?可以不要吗?可以不做饭吗? 奈何某人一副没得商量,冷冷的瞟了我一记:不可以,不能,不行! “哦。”最后,我心不甘情不愿地没表情应了一句,接着低头吃饭,得好好多吃点,从明天开始,就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菜了。 列御寇看着我滑稽的模样,轻轻一笑。 其实,他做的我都明白,他想要我转移重心,暂时可以忘记那些事情,起码这段时间可以过得比较舒心一点。 吃完饭后,搬了一张凳子到门口坐,这里的星空异常漂亮,可以让人忘记暂时的烦恼,就这样心无杂念的看着星空,渐渐的我闭上了眼睛,直到我那规律而又轻缓的呼吸声慢慢传开,我才明白,那才是真正的熟睡,心无旁骛的。 列御寇从屋内出来,发现我已经趴在椅子上睡着,他脱下外套,盖在我的身上,一股清醒的薄荷香气环绕,让我睡的更加安稳。 那是一个美好的夜晚,那是一个我从来未有过的宁静夜晚,真希望那样一直睡下去,在某人的注视之下。 充满爱情的仲夏夜过后,迎来的居然是学习烹饪这件事情,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在跟厨房做斗争,从切菜开始学习,有时候我很佩服列御寇的耐心,明明每一次扔下刀学不下去的那个人是我,可他总是有办法让我心甘情愿的重新拿起菜刀,一样一样的开始学。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刀工那么好,切出来的土豆丝似乎每一条尺寸都是一模一样,我惊愕的差点拿把尺子来量一下每一条土豆丝的尺寸。 “你也学过?”我诧异地问他。 他看了一眼满盘切好的土豆丝,轻轻点头,发出一声性感的,“嗯。” “还真的没想到。”我微微有些感叹,莫迪的少当家学过厨,任凭谁都想象不到吧。 他表情微微一顿,默了几秒,接着沉音开口,“因为我妈妈。” Chapter28:不愿醒来的梦 <!--章节内容开始-->话落,我微微一顿,他泛了泛清澈的眸子,继续说着,声音微微低沉,“妈妈她很喜欢厨艺,很喜欢自己制作一些料理,也喜欢尝试不同的味道组合。我记得,她最喜欢的就是泡咖啡,从选咖啡豆开始,只要她闻一下便知道咖啡是来自哪个国家,她泡出来的咖啡异常好喝。她曾经告诉过我,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料理师,可惜,还来不及实现,她就离开了。” 他是怎样的心情细说着从前,而我又是这样的心情,听他说着从前。 “对不起。”我低声道歉,是我又让他想起那些伤心的往事了,他黯然的眸光让我心疼,他忽如其来沉重的语气让我心疼,他垂头回忆着往事让我心疼。 三个字,又在我们的故事中上演,倏然,他轻敛眸盯着我的脸庞,借着昏暗的灯光我可以看清他跟着我低头敛眸的影子,半晌,他沉音开口,“根据我们的约定,你不该讲这句话。” 他说话的时候模样如此认真,声音像是梦魇时候的低语,我那颗没有防备的心就如此轻易的被他崩塌,成功的登堂入室。 我怔愣的抬帘盯着他,心房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如雷贯耳,近距离的看着他,就像是从未见这样的列御寇一般。 暖黄色的灯洒在我的脸庞,照映着一片片暇晖,从我的鼻梁、睫毛、嘴唇慢慢的掠过。 “所以说,苏念情,你再说一次。”他故意压低声音,身体往我身边斜了斜,让我清楚的看到他高而挺的鼻翼。 这样诱惑的声音让我好心动,像是他的指尖轻轻拨动我心房的琴弦,这样的眼神让我渐渐迷离,脸瞬间蹭红,烫的如同被煮熟的螃蟹。 明明是我犯错,为何是他解救! 见我迟迟不开口,他忽然揽过我的腰,暧昧的靠近我的颈项,带着诱惑的“嗯?”了一声。 我先是被他如此性感的语调吓了一跳,可当我抬眸看他的时候,看见的是他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近到可以细数他的毛孔,我瞬间屏住呼吸,怔愣的盯着他的眼眸,那团火苗已经在他心底开始燃烧。 那是一种危险的气息。 我轻挣扎了一下,抿着朱唇,敛眸说话,“放开!” “你不说,我好像很难放开!”他耍无赖说着。 “放开!”我再次警告他,抬眸瞪了他一眼。 与列御寇近距离的接触,我真的会迷失掉自己,他总是那么让人心动,说话的声音,看我的眼神,就连身上那股淡有淡无的薄荷清香都如此诱人。 “不放!”他孩子气般说着,手上加大力度,将我再往他怀里紧紧一带。 吓得我只能瞪大眼睛盯着他,可他的眼眸黑的如深潭,眼睫毛很长很密,有时候很难想象一个男人的眼睛怎么会那么好看。 “你再这样看着我,会出事的。”他忽然暗哑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 “我......” 我已经没有机会开口,他倾身而下,将我的唇狠狠的堵住,瞬间,我瞪大双眼,这便是他说的,再这样看他,会出事。 我以为我会拒绝,可是当他吻下来的那刻,我还是闭上了眼睛,因为无法拒绝列御寇。 他唇间带着薄荷清香,像是吸过薄荷味的香烟一样环绕,深深的让我着迷。 他吻的很用心,每一次试探才会有每一次的深入,就连吻我他都这般小心翼翼,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在乎我的感觉,像是在保护一个陶瓷娃娃。 炙热的吻烙在心扉,他的呼吸急促,啃咬着,也许是我的回应让他更加疯狂,当我们都双双倒入沙发的时候,才恍若初醒。 离开我的朱唇,他静静的看着我,那团炙热的火苗还在他的眼眸燃烧,他的唇已经褶乱,是做坏事后的证据。 我们彼此都呼吸着紊乱的气息,四眸相对,像是一场理智斗争。 良久后,我微微回神,淡淡开口问他,“抱过了,吻过了,也不准备松手吗?” 列御寇幽深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出一抹与情念无关的情绪,半晌过后,他终究松开了我的肩膀,撑着沙发起身。 “我......”他尝试解释刚刚的行为。 但我没有给他机会,下一秒毫无征兆的告白,“我爱你。” 我这句突如其来的‘我爱你’让列御寇整个人怔愣住了,呆滞的双眸盯着我,甚是诧异,我则是轻轻一笑,列御寇也不过如此。 接着,便越过他回房。 很久很久之前,我以为,列御寇跟白挚不同,白挚会因为慕斯疯狂,而列御寇则不会因为任何一个女人疯狂。 显而易见,我是错的。 他也会疯狂,仅仅因为苏念情三个字。 看来,爱上一个人都有弱点,包括我,无法抗拒列御寇一般,这就是我的致命弱点。 紧将房门关上,抚上那颗不安分的心,它还在猛烈的跳动,明明告白的那个人是我,为什么心跳的那个人也是我? “出来,谈一下。”他敲了房门,听他的语气似乎心情很愉悦。 我瞟了一眼象牙白的房门,轻咬着下唇,最后视线紧盯在金属的门把上,静谧的空气一点点升华,感觉四月近了,天气渐渐变得暖和起来。 “在你把别人的心搅得乱七八糟之后,是不是该收拾一下?”他醇厚的声音透过门传入我的耳际,让我的心猛的跳动了一下。 良久之际,我还是转动门把,拉开了象牙白的房门,像是为我们之间的银河画上了鹊桥一般。 他清澈的眸子盯着我,在黑暗中闪现,仅仅一秒时间,他推开门,将我拥入怀中。 我轻轻挣扎了一下,列御寇再度开口,“躲哪里去?” “没有。”我矢口否认。 他紧追不舍,“那刚刚跑什么?” “我没跑。” “哦?刚刚跑的人不是苏念情吗?” 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嗯,不是。” “那是谁?”他问。 “不知道。” “怎么就那么喜欢口是心非呢!” “......” 问句都能接,陈述句请恕我道行不够,接不上列御寇的舌枪口战。 “说说吧,跑什么?”问题又重蹈覆辙到原地。 可我居然还很有耐心的将答案也周而复始的上演,“我没跑。” “......” 这一次,是轮到列御寇语塞,只能干干的盯着我,嗤笑一声。 我从未想过,跟他会上演着如此幼稚的情景对话。 可这一段小插曲并不影响着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不过是......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起来。 还记得,那是一个下雨的晚上,凌晨的时候,天轰隆隆的叫着,我不安的睡着,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列御寇,有莫殆,有班婕妤,还有陈默...... 我跟列御寇一起出席班婕妤跟陈默的婚礼,莫殆回来了,当婚礼上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新郎,大家都惊呆了。 莫殆疯狂的质问婕妤,为什么要嫁给别人,接着便跑了出去,悲剧再次上演,在我跟班婕妤的眼前,莫殆再一次被车撞飞,像是一场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 接着,我又梦到班婕妤在浴缸里割腕自杀...... 为何,梦魇从未停止? “不要!求求你,不要!!!” 我在梦里,拼命的喊着班婕妤,求她不要死去,跪在手术室门口,喊着哭着,苦苦的哀求着...... “葵葵......葵葵......”那一声温柔的低唤,他紧紧将我抱在怀里,伸手在我已经湿透的后背上轻轻安抚着。 我反抱住列御寇,哭声渐渐停止,混乱的气息尚未平复,语气带着后怕,“我又做噩梦了。” 第几次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好久了,好久没有做这个噩梦了...... 上一次也是列御寇冲进我的房间,将我狠狠的抱在怀里,低声唤着我的名字,让我有一刻的安宁。 “别怕,只是梦!”他抚着我的后背,淡淡安慰着。 我拧紧秀眉,只是梦? 那么,如今也是梦吗?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梦里,周而复始地徘徊在现实的出口,我们看得见现实模样,却仍然想要留在梦里,哪怕......这是一个很短的梦,我们都不肯割舍。 “这个梦,会继续吗?”我轻声问他。 倏然,我感觉列御寇浑身一震,也许他也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清楚的知道答案,这是梦,会继续,可终究......会梦醒,梦想的那一刻心还是会痛。 “这不是梦。”他微微底喃着,不管我是否有听见,那般执着的低语。 我窝在他怀里,轻点着头,附和他。 对,只是附和。 谁都知道,我们的结合,是一个很遥远的梦,也许永远都不可以抵达梦的彼岸,可我们仍旧想要停留在梦里面,不肯梦醒! 那是一个安详的晚上,可是翌日并不是一个平和的清晨。 那是一个暴风雨来临的晚上,清晨初来,暴风雨来袭,梦也就醒了! 那一个早上,母亲找到了我们,时隔半个月之后,我依旧需要回去面对一切,面对现实。所以说逃避并不是解决办法的最好方案,只有面对,才能快速的解决掉一切。 Chapter29:我到底是谁? <!--章节内容开始-->当我拉开象牙白的大门时,四目相对,母亲那双冰瞳冷冷的看着我,用一种我很熟悉的情绪,那是宣泄,那是愤怒,那是......她对我所有所有不满。 “你还是来了。”看着她,我在无半点情绪,那是我强装的淡定,那是我伪装的不在乎,那是我戴上的假面具。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对于我的平静始料未及,我淡淡勾勒着唇角,将门推开一点,侧了侧身子,面无表情地说,“进来吧。” 列御寇还在厨房煮早餐,听到外面的动静,探了头看了一眼。 母亲冷笑一声后,踩着十公分高的高跟鞋,高傲的像只孔雀一般走进来,列御寇探头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那瞬间她的眼眸竟然多了几分诧异,或许母亲也没有想到列御寇跟我在一起。 她以为我跟列御寇出了那样的事情后,不会再有交集。 “我真心想不到,你会在自己的房产下。”母亲讽刺开口,接着打量了一下这间不大的房子,又说,“我查了你名放下的资产,还真的不少,A市,S市,就连B市都有,葵葵,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她的讽刺,她的冷眼,她的不屑,像是一种莫须有的针扎,刺着我,就算麻木如我,心也有感觉,难道她不会有吗? “你骗我回A市,目的是让我跟陆恒天结婚,看来我也是小看你了,母亲大人。”我还真是没有办法去想象,母亲当时是抱着怎样的一个心态做这件事情。 我是她的女儿,她就算要把我卖了,也该做做样子吧! “呵,你以为跟列御寇在一起就很好吗?你别忘了,他是你哥哥。”母亲时刻警醒着我。 “他不是!”我脱口而出的否认,急迫的想要证明列御寇他就不是,冷眸淡淡一掖,“可......陆恒天是,在法律上,陆恒天就是我哥哥。” 我牵强的让自己保持微笑,可泪水就是不听话的非要在我眼眶打转,仿佛只要母亲再多说一句话,它们就会流下来一般。 这时,列御寇解救了我,他从厨房端着早餐出来,将已经煮好的米线分好三碗,瞬间,屋内弥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香味。 “吃早餐了。”他轻声说着,一边伸手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发心。 母亲呵的一声冷笑,还来不及说话,列御寇便先发制人,“伯母也吃点吧,那么大老远的过来实在不容易。” 母亲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是在教训我吗?” 我拧起秀眉,紧盯着列御寇,他刚刚那句话虽然温和,可语锋犀利,任凭谁都可以听出来。 他泛着澄澈的眸子,侧头看了我一眼,最后伸手把筷子递给我,似是漫不经心的说着,“如果您认为是的话。” 母亲立刻瞪大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盯着列御寇,半晌,又呵呵冷笑两声,“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那么放肆,你不要以为是莫迪的少当家......” 列御寇倏然打断母亲的话,温和的声音让人找不出一丝褶皱,“在这间房子里,没有莫迪,没有白氏。” 母亲三番两次在列御寇这边吃瘪,腾然大怒,连放在桌上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你!你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教训我!” 列御寇自始至终只是盯着我,温柔似水的眼眸,清淡寡雅的眼瞳。 他忽如其来的沉默,让母亲更加肆虐起来,“不要以为背后有莫迪,我就会礼让三分,少在我面前装葱!” 对我屈辱可以,对我狠心可以,对我冷漠可以。 但是......对列御寇就是不可以! 因为伤害他,才是真的伤我。 我凌厉的瞪着母亲,冷声开口,“母亲都可以如此明目张胆的把我骗回A市,就不允许别人明目张胆的指出你的错处吗?母亲的肚量......不过如此,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 “你......你说什么?”母亲瞪大双眼盯着我,难以置信的眼神讽刺至极。 我轻笑一声,不禁怀疑刚刚我说话时候的声道真的有那么小吗?难道不够母亲的耳膜接收! 我冷冷盯着母亲,轻启朱唇,“母亲需要我再给您重复一遍吗?我想我不会介意的。” 也是时候,让我反击,也是时候,解决了! 母亲气的不轻,微颤的手指激动的无法举起来,只能怒声大喊着,“苏念情,你真不愧姓苏,跟你那死去的父亲一样,一样!” 说到父亲,我浑身的毛孔立刻张开,每一条毛细血管都活跃起来,激动的大喊着,“你没有资格提我父亲!” 她没有资格提,没有资格,永远都没有资格! “我没有资格?呵!你父亲又怎么尊贵了?我会没有资格提起他?你奶奶未婚生子,你父亲随你奶奶姓苏,至今父不详!别把他们看得如此高贵,他们不过是在下贱中高贵!你苏念情姓苏,可你拥有白家的一切,那是我白尔岚赐予你的!你那个姓苏的父亲有这个本事给你这样的生活吗?”母亲咄咄出声,激动的只剩下拍桌子。 列御寇在母亲极其激动的情况下,不动声色的将我护在怀里,像是怕我被母亲激动的情况下伤到一般。 我抿着白唇,下意识的颤了颤,她好可怕,她为何那么狠心,非要将话说到这个地步。 父亲那么爱她,为什么父亲要爱上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 “你从小花的是白家的钱,用的是白家给你的一切,苏念情,让你姓苏我已经很对得起你父亲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我不过是让你嫁给一个同样会让你这辈子拥有荣华富贵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不?” “难道你对孤儿院的一个小孩都可以付出一切,对母亲就不可以吗?” “世界上跟你拥有相同血液的,除了白挚,那就只剩下我,所以......你苏念情有什么资格说不?” “你姓白,不姓苏,苏不过是我赐予你的!那是对你死去父亲的施舍而已,如果不是他求着我,你永远都不姓苏!” 母亲一声声呐喊还在耳边徘徊,无法消隐,我整颗脑袋嗡嗡作响,列御寇将我紧紧圈在怀里,手不停的在我背上抚摸,给予我无声的安慰。 “我姓苏,不姓白!”我激动的大喊着。 她可以将一切都看的如此不屑,可是我的姓氏不允许她来挑衅! 忽然,母亲冷笑一声,“你姓苏?真是可笑,你父亲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姓苏?” “不,我姓苏!”我激动的反驳,瞪大双眼,两眼充斥着红色的血丝。 母亲不屑的瞟了我身后的列御寇一眼,“那你问问他,你到底姓什么?” 瞬间,我僵愣了,张张合合的双唇蠕动,“我......” 可就是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脑子浑浊的狠,想不起任何线索,只觉得晕头转向,感觉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一般。 “御,你告诉我,我姓苏!”我颤抖的手用力的捏着列御寇的臂膀,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只要他肯定告诉我,我就坚定着自己姓苏。 列御寇反抱住我,毫不犹豫的说,“葵葵,别激动,你姓苏,姓苏!!!” 他说的肯定,也说的真切,可是我听不到真实! 不,我不姓苏! 我脑袋瞬间像爆开一般疼痛,唇色愈发的白了起来,整个人抖的像是开了机的马达。 列御寇强势将我揽在怀里,不让我有任何动作。 “我不姓苏,对不对?”我忍着痛反问他。 可是,他再也给不出答案来了,这样的沉默让我更加清楚知道答案是什么。 我父亲是个父不详的孩子,我不姓苏,可我也不姓白,更不姓列,那么......我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整张小脸猛的煞白,我狠狠的推开列御寇,伸手抓着疼的要命的脑袋,呼吸越来越急促,激动无措的反问着,“我不姓苏,不姓白,也不姓列,那么......我到底姓什么?我到底姓什么???” “葵葵......”列御寇尝试想要抓住我,却被我躲开了。 我抱着脑袋,好痛,脑袋整颗想要裂开一般疼痛,在如此绞痛之下,我撕心裂肺大喊,“啊——” “葵葵......”列御寇强势的将我抓在手里,拼命的底喃着,像是要把我的理智召回一般,“葵葵,别怕,葵葵......” 母亲在一旁看着我发疯,有些怔愣,可她也只是坐在一旁,呆滞着坐在一旁而已。 “啊——好痛,头好痛!”我双手拼命的捶着脑袋,可是头依旧像裂开般疼痛不堪,我无法控制自己,将列御寇猛的推开,他被我推的一个踉跄,摔到在地,我立刻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疯一般跑了出去。 列御寇见我拿了车钥匙,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萌生,就算他迅速起身,也已经捕捉不到我的身影,只能无力的对着绝尘而去的车喊着,“葵葵......” 母亲被吓得跌跌撞撞地从屋内出来,震惊的盯着那远远看不见车尾的车子,抓住后怕的列御寇,问着,“她怎么了?” 她的脸上浮现的苍白是被惊吓的,而不是担忧的。 Chapter30:你最好是要 <!--章节内容开始-->列御寇冷冷的推开她,拿手机给秦木槿打电话,“葵葵刚刚自己开车出去了,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我怕她会出事,在B市是你的能力范围,还麻烦你帮忙找她一下。” 说着,列御寇便急匆匆的冲向门外,脸上焦急之色更加沉郁,可到了门外才发现停在外面的车是白尔岚的,而他的车,已经被苏念情开走了。 “如果你不想看到一具尸体的话,把车钥匙给我。”他不是再跟白尔岚商量,而是命令,对他来说,如今时间就是一切,所以他不想跟白尔岚废话! 即使眼前这个人是苏念情的母亲! 白尔岚早就整个人惊愕住了,滞滞的把车钥匙给了列御寇,列御寇接过钥匙,迅速上车发动引擎。 路上,秦木槿给他打电话,说在某个高速路口拍摄到苏念情的车,猜测苏念情应该往市内的方向走的。 “我刚好在市内,可以去找她,你先别急。”秦木槿尽力安抚着。 列御寇头痛的抚着额头,焦急如焚,一边开着车,无力的说,“麻烦你了,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他如今唯一的想法,那就是找到她,刻不容缓! “我会的,毕竟她是我姐姐。” “关于这件事情......”希望你先不要跟葵葵说。 列御的话还来得及讲完,秦木槿已经挂掉电话了,突然列御寇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害怕秦木槿说出了那个真相,那个他一直不愿意让苏念情知道的真相。 那就是苏念情身世的真相,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能再受任何打击。 上次李连杰就警告过他,说苏念情的病已经隐约复发,绝对不可以受刺激,必须静养着! ...... 我一路开车向北疾驰,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在下一个高速路口下高速,我漫无天际,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开去,当视线忽然碰上手腕那枚紫钻,心微微一颤。 原来…… 他说的是这个,绝望之时,他还在我身旁。 原来,这就是列御寇把表戴在我手上的原因,他猜到我有一天会绝望,有一天我会疲倦,他担心我没有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对不起! 我实在无力去面对那一切一切,我如今就像逃离,逃得远远的,不让任何人找到我。 忽然一片蔚蓝色的海洋拓展我的视野,让不安的心微微有些平静。 我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刚好停在不知名的海岸边上,深蓝色的海水波光粼粼,美丽的像是仙境,我推开车门,一步一步往沙滩走去,阳光温和的亲吻着沙滩上的贝壳,偶尔间流连在我的心腔。 一路狂奔下来,心情已经没有那么激动,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踩在沙滩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尽头的乱石堆里,我爬上一个比较平缓的石头上作者,眺望大海尽头,风起浪涌。 面对此景此情,可不可以让脑袋暂时放空,不去想那些阴谋诡计,那些沉重负担。 手腕上那枚表上的紫钻,在阳光下异常刺眼,让我不得不注意那里有一个警告,来自列御寇的警告。 警告着我不能从这个地方跳下去,警告着我不能自己先软弱,随时随地的警告着…… 我沉重的呼了一口气,双脚并拢后将双手放置手上,将那个装了无数苦痛的脑袋放到交臂之间,就这样吹着海风,感受阳光洒下来的温和,听着远处海鸥与海水演奏的交响曲。 渐渐地,黄昏来了。 在公路的那头,一辆红色的保时捷疾驰而过,接着又紧急刹车,到最后急速后退,车技相当之好。 秦木槿从红色的保时捷下来时候,我并没有多大意外,B市是她的地盘,列御寇让她帮忙找我,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是,我不想见任何人,包括列御寇。 秦木槿已经向我这边跑来,急促的步伐藏不住的关心。 “苏念情,你疯了吗?”她急怒攻心的喊着,拧着娥眉,没有了原先的一派温婉。 原来,秦木槿也会发飙,原来千金大小姐也有脾气。 可是,对着我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人,她又何必置气呢! “还不给我下来!”她见我无动于衷,又喊了一句。 话落,我心头一震,原来......她在担心我! 可我没有理会她,偏过头,视线远眺,继续欣赏远处的美景。 秦木槿见状,干脆把高跟鞋迅速取下来,赤脚快速地爬上我坐着的石头上,她一靠近,我便闻到那样的味道,浑身上下都是名牌香水的味道,她是父祥母贵的真正千金大小姐,这才是名门淑女。 这是我跟秦木槿的区别,而我只是一个被母亲当做工具的孩子,而她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明珠。 “跟我回去!”她不顾我的反对硬扯过我的手,硬要把我拉起来。 我挣扎了几下,扭头抬眸看她,秦木槿站的很高,逆着光可以看见她脸上的焦急与不安,还有一点点恐惧,来自对苏念情的恐惧。她身上没有穿外套,一看就是出门很急,风掠过她清瘦的身躯,我能感觉到她整个人微微有些摇晃。 “为什么?” 我还是会不厌其烦的问她,为何对我那么好,比任何人都对我好! 明明我跟她是没有半点关系的陌生人而已,她又是何必呢! “立刻跟我回去,如果你想知道的话。”秦木槿眼里满是担忧,她的第一直觉就是带我离开这个危险地带。 我怔讷半分后,轻笑着摇头,拒绝道,“我不要!” 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命令我,从今天开始,苏念情该为自己而活,我不会让任何人有命令我的机会。 秦木槿见我拒绝,立刻整张脸黑了下来,用她那最平常的命令人的语气,“你最好是要!” 蓦然,我淡淡抬眸,好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好有气场的一句话,真不愧......是秦家大小姐! 什么叫做最好是要?呵! “你管不了我。”我略讽地开口。 “呵!管不了你?”秦木槿呵的一声冷笑,垂下眼帘冷冷地盯着我,可我依旧沉默着盯着远方,秦木槿被我的态度气得不轻,忍不住怒气发作,咄咄出声逼问我,“为什么要逃避?这就是你苏念情解决办法的方式吗?除了逃避还有其他吗?你有想过白挚吗?想过列御寇吗?想过那些如今为了你担心的人吗?还有班婕妤,你不管她了么?你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离开中国,这些你通通都不要管了吗?” 她的每一个问句,像是一根针扎着我的心。 这些……她明明知道我不会撒手不管,她又何必提起,加深我的罪恶感呢! “所以……跟我回去,好不好?”一顿怒骂后,秦木槿又回归那个关心我的本色,柔声间像是刚刚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自始至终对我她只是无奈。 忽然间,我逆着光看着她,秦木槿还真是个谈判高手,先这样跟我狠狠一击,接着给我温柔的一抱,让我不得不接受她这样的施舍。 我的眼眸渐渐的模糊,看着秦木槿清瘦的轮廓,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其实如果遇上别人的事情,我一定可以像她如此冷静分析,亦或者处理的比秦木槿还要好。 这就是旁观者清。 她可以提到白挚,班婕妤,列御寇,那我只能我认输、投降,最终,我爬下石头,一步一步的往回走,每一步我都走得很辛苦,步上这段路程,本来就不轻松,我承受的事情也许并不是最沉重,可是对我来说,已经很沉重了。 母亲、身世、一切一切...... 到底要上演几回才会真正结束呢! 秦木槿见我离开这个危险地带,立刻轻呼一口气,也在后头连忙跟上,她手里拎着高跟的短靴,眼眸紧迫的盯着我的脸庞,随时随地的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似乎生怕我临时逃脱。 我紧拧着眉,对于秦木槿这般盯梢微微有些不悦,虽然她说的并没有多大的错处,可不代表我会听她的,我会离开是因为我要寻找下一个清净的地方,离开这个地方纯粹是让她安心。 可不代表着,我愿意一直听她的劝。 当我拉开自己的车门时,秦木槿不动声色地阻止了我,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红色法拉利,说,“坐我的车吧,你的车我让别人来开回去。” 我轻瞟了不远处的法拉利,红色很惹眼,直言拒绝,“不用了,这是他的车,我不会丢弃。” 秦木槿倏然拧了拧秀眉,虽然不太放心我开车,可我坚持,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放任我自己开车。 我拉开车门,迅速拉好安全带,接着发动引擎,蓦然脚上便是狠狠的一踩,油门瞬间被我踩尽,秦木槿才转身往她车的方向走去,我已经‘咻’的一声将她抛之脑后。 她惊恐的看着我疾驰而去的车,连忙大喊,“念情,你别冲动!” 然后着急的跑上车,立刻发动引擎追了上来。 秦木槿的是跑车,速度必然比我快,我料定她很快就会追上来,我盯着后视镜几眼,不出所料,秦木槿已经开始对我穷追猛赶起来。 Chapter31:是我的姐姐 <!--章节内容开始-->我的车技本来不太好,可如今道路上很空,即使开的快我也不恐惧,过了好几个红绿灯,我都是闯红灯过来的,车速已经达到我能接受的极限,这样的速度,我不相信这样秦木槿还能追上来。 可当那辆惹眼的红色保时捷已经跟我的车紧紧拉近距离的时候,我秀眉一拧,没想到她速度居然那么快。 眼看着她越逼越近,我干脆心一狠,在下一个路口急速转弯,转弯后又在下一个路口急速转弯,我想通过急速转弯来混淆秦木槿的视线。 当我再一次远远甩开秦木槿的时候,不出三秒钟,秦木槿那辆红色的保时捷再一次追了上来,我盯着后视镜看了一会儿,才发现秦木槿的车技真的很好。有几辆车都挡在她的前面,可她不用几分钟全都超了,超速时候的操作很漂亮,有点像是专业的赛车手。 所以,在下一个缺口当我要急速转弯时,秦木槿已经先我一步转弯,我立刻一个急刹车,差一公分就撞上了秦木槿那辆价值连城的法拉利上。毫无悬念的,她用很漂亮的方法将我拦了下来。 盯着红色法拉利上的秦木槿,她一脸阴森,接着怒气腾腾的开门下车,甩车门的力道已经足以表达她心中的怒气,走到我的车前,用力拍着我的车门,一双充斥血丝的眼眸紧迫盯着我,说不出来的生气。 我冰瞳看着气急败坏的秦木槿,微微拧眉,半晌,我打开门。 秦木槿立刻劈天盖地的一番教训,她声音急促,眼神担忧,可语气非要怒言相对,“苏念情!如果你想要自杀,你早点说,刚刚在海边,我就任由你跳下去,可你不要跟我玩心跳,你的车技有多烂难道你没有自知之明吗?”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语气的担忧别提多明显。 自杀? 这两个词为什么从秦木槿嘴里说出来,会让我觉得如此讽刺! “我能自杀吗?”我冷冷的抬眸,反问她,“我能吗?我有资格吗?” 如今,我连自杀的资格都没有了吧,不是吗? 秦木槿倏然一怔,心疼的看着我,无可奈何地把我从车上拉了下来,接着狠狠的抱住我,轻声低喃着,“你就非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吗?难道你不懂我会比你更心痛吗?” 心痛? 我讷讷的被秦木槿抱在怀里,她这句话好有杀伤力,她居然说她会心痛,因为我而心痛吗? 心从她这句话开始软化,眼泪淌过我的脸庞,落在秦木槿的发丝上,我反抱住她,狠狠的抱着,无助的抱着…… “我也不想,可是……我后悔了,你说过,我会后悔……我现在真的后悔了,好后悔……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呢?”我无力的反问,迷茫至极,如今的我还能怎么办?谁来告诉我? 话落,秦木槿将我抱得更紧,手不停的安抚着我的后脊,像是无声的低语。 “对不起,当初我就应该义无反顾的阻止你的。”秦木槿轻声道歉。 真的是那样吗?难道母亲会善罢甘休吗? 我不确定的轻声反问着,“是吗?那样我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秦木槿抱着我,反复的说着无数个对不起。 做错事的是我,可永远都是别人在跟我说对不起。 “我好绝望,我的父亲是谁?我该姓苏吗?当我一直坚定着自己姓苏的时候,忽然有人告诉我,我应该姓白,当我误认为自己真的是白家人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人告诉我我应该姓列,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到底该姓什么?” 我抱着秦木槿,哭着喊着问她。 秦木槿抱着我,任由我发泄。 下一秒,我模糊的视线,列御寇出现了。 他……终于出现了,犹如那天在我掀开眼帘的那秒出现,如同我许的愿灵验一般,上天赐给了我一个白马王子。 属于灰姑娘的白马王子。 我一直相信着,无论我去到哪里,他终究是可以找到我的,我一直相信着。 可……我是谁呢?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又怎么跟他在一起? 他如此高高在上,我真的忍心在他的生命中添下污秽的一笔吗? 我忍心去破坏列御寇原本人生的完好无缺吗? 不! 我不忍心! 我舍不得!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姓什么?谁可以告诉我?谁可以告诉我???”我撕心裂肺的呐喊着,一边将秦木槿推开,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像是有一千万只蚂蚁同时啃噬着我的脑袋。 “葵葵……葵葵……”列御寇见状,赶紧上前将我抱住,可我激动的挣扎着,眼瞳一点点放大,他焦急的将我狠狠摁在怀里,尝试着缓解着我的痛楚。 可是,痛的那么清晰,那么狠洌,我怎会忘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呢! “啊——” 我痛苦的呻·吟着,闻着那若有若无的薄荷气息,脑子一阵清醒一阵浑浊。 当视线垂落在镶着紫钻的美丽手表上,我总是提醒着自己要清醒过来,可是当我的脑袋不容我控制的时候,我真的无法战胜它。 终于,我慢慢的沦陷,可是手却触碰到一阵冰凉,那是他送的生日礼物,一条来自我们彼此开始的项链,指环上镶着白钻,冰凉的让我以为那是冬天的雪花。 清醒再一次突破重围,渐渐的我要走出那个深渊,可是力气却逐渐消耗,我瘫落在荒无人烟的雪地上,等待着骑士的降临。 深潭将我一点点侵蚀,我整个人慢慢的下陷,不!我要挣扎,可是…...致命的疼痛让我无力反抗,最终我还是被黑暗之神吞噬了! 我抱着脑袋,痛的想要在地上打滚,干裂的白唇一直低喃着,“痛,好痛!” 整张小脸几乎呈白状,找不出一丝丝血色来,恐怖至极! 秦木槿见状,立刻惊愕捂住嘴巴,瞪大双眼诧异的盯着我。 最后挣扎疲累的我倒在地上,列御寇连同我 一起疲倦地坐到地上,他心疼的看着我,伸着微颤的手将我凌乱的发丝整理着,眼里的恐惧他无从逃避! 原来……他会如此害怕,在我倒下的那一刻! 我呆滞无神的眼眸盯着他,怔讷无力的开口,干涸的唇微微疼痛,我拧着眉,努力让自己发声,“我是谁?我姓什么?我到底姓什么?” 虚有虚无的几句话,连自己都听得不真切,又怎么能奢望他能听见呢! 他的手掌捧着我的脸,一抹凉意从我脸上晕开,他焦急的不知所措,那双平静的眸子终归还是变得慌乱,最后,他反复的强调着自己的名字,努力唤醒我的意识,“葵葵,别激动,你看看我,我是列御寇,列御寇……” 我眉心一拧,视线模糊,脑袋昏沉,列御寇?这个名字好熟悉,可是……列御寇是谁呢? “列御寇……?那是谁?”为什么我的脑袋忽然间想不起来了?为什么对列御寇这个名字又熟悉又陌生呢! 倏然,列御寇震惊的盯着我,黑色的眼眸慢慢变得幽深起来,像是希望掉进了灰暗的深渊,了无踪迹,他的眼眸既心疼,又心痛,让我的心微微一紧。 好奇怪,我为何对他那么在意! 轻轻抬手,想要抚摸他眉心的‘川’字,可手臂没有半丝力气,动都动不了。 我想,我是消沉了! “好了,不是谁,别想了,别想了!”列御寇抱住我的头,让我慢慢平静下来。 闻着他身上清新的薄荷清香,我感受到异常的平和,可是脑海中忽然一句话一闪而过,狠绝而凌厉,尖锐而令人若狂,“你不姓苏!” 蓦然,我猛地瞪大双眼,感觉浑身充满一股欲要爆发的力量般,激动澎拜。 不到一秒的时间,我又猛地将列御寇推开,惊恐地摇着头,尖叫声不断在美丽的上空飘荡着,“不——!!!我不姓苏,不姓白,不姓列,那我到底姓什么?到底姓什么???” 我十指插进发缝之际,将那疼的要命的脑袋狠狠抓住,可是就算我用尽全力,它都像是涨开一般让我摸不到头绪,那根感知的神经一直在我身体游荡,不让我捕捉。 “我到底姓什么???”我只能怒喊着,可是没人可以给我答案。 “葵葵……葵葵……” 列御寇想要上前,可是又怕伤着我,他想要利用他温和的语气反复呢喃,试图让我冷静。 可……没用! 如今的我没有清晰的头脑去承受他的温和,没有更多的精力坦然接受他的安抚,如今的我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我到底姓什么?我到底是谁? 秦木槿见状,惊愕地摇着头,陌生的盯着我,上前狠狠的将我的双肩攥在手中,对着我低吼着,“苏念情,你别发疯了,你姓秦,是我的姐姐!” “不要!”列御寇想要阻止秦木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已经很清晰明了的听到她的嘶吼。 世界,瞬间宁静,我瞪大双眼看着秦木槿,在红色的血丝之间,看见了秦木槿那张精致的小脸,我顿时惊愕无比。 她说,“你姓秦,是我的姐姐?” Chapter32:17个月后 <!--章节内容开始-->我姓秦?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砸在我的脑门上,瞬间空白占据我的大脑,让我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蓦然,我颤着双唇,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木槿,一双黑眸已经被无数震惊充斥,我颤音问她,“你…...你说什么?” 她说的不是真的! 不! 我怎么可能姓秦?不!她骗我!骗我!!! “你姓秦,秦木槿的秦,你是秦家人,你是我的姐姐!”秦木槿疯狂的摇着我,似乎想要将我摇醒。 可我的脑袋却越来越浑浊,越来越不清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会姓秦? 为什么? 为什么又让我再一次跟家族扯上关系? 父亲也是他们家族之间一个受害者吗?父亲的存在威胁到家族之间的利益了吗?那么……如果不是,为何父亲要跟着奶奶姓? 泪水,不知名的泪水莫名的滑落,像是没有征兆一般,漂亮的如同一串美丽的珠帘,像是会将人灼伤。 世界变得好灰暗,我为何姓秦? 我要的那种平淡生活,难道都不可能视线吗?我苏念情非要成为家族之间的牺牲品吗?为何要让我再次卷入另外一个家族? 老天爷!是我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 列御寇见状,立刻上前将秦木槿狠狠的推开,她一个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列御寇接着瞪了她一眼,低吼着,“闭嘴!” 他想要阻止秦木槿的,想要她永远都不会说出这个秘密,可是,他居然晚了一步! 我早就在惊愕之中,秦木槿那句话多么震撼人心,让我的世界顿时多出了好几条裂痕,再也无法修补。 “她怎么了?”秦木槿怔愣的问列御寇。 可列御寇没有吝啬一个眼神给她,只是心疼的看着我,将我紧紧拥入怀里,低声反复呢喃着,“别想,别想,求你了,别去想!” 秦? 我姓秦? 我是秦木槿的姐姐? “因为你!” “因为你姓苏,而且……名字是念情!” “也许……是因为觉得……你挺像我……妹妹!” “苏念情,我是真心跟你交朋友的。” “念情,你没事吧?” “你发烧了,必须去医院!” “你知不知道发烧会死人的!” “念情,你还是跟我去医院吧,我很担心你!” “我想要的,是你苏念情的心!” “苏念情,你疯了吗?” “还不给我下来!” “跟我回去!” “你最好是要!” “你就非要这样折磨你自己吗?难道你不懂我会比你更心痛吗?” “……” 这一幕幕,一桩桩,感觉就在眼前,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如果之前我会有疑问,而如今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秦木槿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她调查我,也是有目的的,她是来找她姐姐的! 原来……只有我不知道! 姓秦? 呵……呵呵……呵呵呵! 多么可笑! 苏念情不姓苏,不姓白,不姓列,忽然间告诉我,我姓秦? 这样曲折而又复杂的故事,为何要告诉我结局?心慢慢痛到不能呼吸,我真的好痛苦!好痛苦! “啊——”我昂头长啸,那一刻我觉得头要爆开了,好痛苦,好痛苦! “葵葵!!!” 倒下的那一刻,列御寇抱住了我,紧紧的,狠狠的,像是抱住他的心脏一般,小心翼翼的! 阖上眼的那刻,我清楚的看到列御寇焦急的脸庞,还有秦木槿那张无措的小脸,他们的视线是一样的,焦急,不安,带着心疼! 慢慢地,他们的脸庞渐渐变小,被黑暗慢慢吞噬,直到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似乎这个世界与我无缘,我生来就带着苦痛,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如果还有眷恋,那就是列御寇那声温煦的葵葵,那就是列御寇那抹低笑的唇角,那就是列御寇俊毅儒雅的侧脸。 因为眷恋,而不肯离去,也是因为眷恋,所以迷失。 我很爱他,毋庸置疑,可他太干净,浑浊的我不该玷污,也许命运让我们蹉跎,可我终究回到了原点。 这就是苏念情解决办法的方式,永远的都在逃避。 那是一段我不知道的过往,永远也不会知道! 17个月后。 晨光一点点侵蚀着窗户,外头的枫叶几片孤零的飘落,这是深秋的味道,我轻睁着双眸,淡淡的看着窗户那片泛黄的落叶,有些恍然,时间像是回不去一般,抬眸一看,已经快要九点钟了。 “列先生,您来了。”外面的护士跟人说着话,我可以听的清晰,因为就在外面的客厅。 轻轻转动着眼球,微微打量一番,原来这是医院的顶级VIP病房,又再一次在医院醒过来。 多少次......这样醒来? 这样的戏码还要上演多少次才会罢休? “今天输液了吗?”他低沉的发着音道,让我的心狠狠一震。 是他,列御寇。 那个日思夜想的声音,终于可以清楚的聆听,近的像是在耳边低喃,为何眼睛会酸涩,听着他陌生而熟悉的声音,心渐渐的疼痛,然后又慢慢的变得痴狂。 “是的,已经输过液了,估计待会儿会醒来,我这就去准备早饭,列先生还没用吧?需不需要多准备一份呢?”护士恭敬地回答着。 “好的,麻烦你了。”他略微点头,轻声说道。 护士笑了两声,像是害羞,低着头更加羞涩起来,“不客气的,今天列太太的状况很好,没有说梦话了呢!” “辛苦你了,守了一夜。” “应该的。” 他们几句寒暄过后,列御寇便抬起步伐往房间走来,铿锵有力的步调慢慢靠近,如此熟悉默念着他的步伐,一步两步,三,二,一…… 半掩着的房间门在我预料中被打开,他曜黑的短发干净利落,我微微眯着眼睛,率先看见的是他那双锃亮的皮鞋,倏然,他前进的步伐猛的一顿,我抬眸望去,我看见他一张疲倦的俊脸,眼底的乌青很明显,似乎已经熬过了很多个夜晚。 “醒了?”他小心翼翼的问着。 我怔讷点头,指着远处桌上的水杯,“可以倒杯水给我吗?” 话落,他先点点头,走了两步,脚步顿然一滞,猛的一怔,抬起犀利的眼眸盯着我,眼瞳刹那间一道光闪现,似乎不确定的问我,“你要什么?” “水!”我重复了一遍,又抬手指了指桌上的水杯,提醒他,“在那边。” 他怔愣点头,继续原先的步伐,手微颤的那着水杯,倒了半杯水,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震惊。 我的视线垂落间,纳在那满是针孔的手臂上,白皙的手上全是针孔,甚至有些红肿了起来,恐怖至极,我吓得惊愕的大喊一声,“啊——” 我激动的把另一只手也抬起,瞳孔放大盯着一双不堪入目的手臂,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止不住大叫起来,“啊——” “葵葵!”列御寇立刻丢下水杯,将我整个人擒住,抱在怀里,摁了护士铃。 立刻,一大堆穿着白色袍子的护士医生纷纷围进了病房,他们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针筒,正准备对着我下针。 我吓得立刻揪住列御寇的衣服,慌乱的问他,“御,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打针?” 我慌乱急了,极其恐惧的拽着列御寇的衣服,死死不松手。 “你叫我什么?”列御寇瞬间怔愣,眼眸中带着莫名的喜悦,突然将我整个人狠狠摁在床上,激动的反复问我,“你刚刚叫我什么?叫我什么?你认识我了,是不是?是不是?” 他激动的让我怔愣,列御寇的不冷静虽然见过,可是……他这样的不冷静为什么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呢! 像是......我曾经不认识他一般! “你在说什么啊?”我疑惑的盯着他,他为什么要说那么奇怪的话,我是怎么了吗?我之前不认识他吗? “列先生......”带头的医生低唤了一声,手里拿着让人毛骨耸立的针筒。 我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手紧紧攥住列御寇的手臂。 列御寇定定地看了我几秒后,顺着视线下移,落在我紧紧拉着他衬衣的手上,接着对身后的一群医生怒吼着,“都出去,把李连杰给我叫来,立刻!” 列御寇的怒吼再一次让我怔愣,他的温和谦雅,他的谦逊和人......眼前这么易怒暴躁的人,还是……列御寇吗? “是!”医生纷纷点头,接着一窝蜂的跑出了病房。 我看医生们都走了,这才微微有些安心,立刻松开列御寇的手臂问,“我怎么了吗?为什么我手上都是针孔?我一直在打针吗?为什要打针呢?” 我的疑问络绎不绝,我心中的疑惑一大堆,好想让他给我解释清楚这一切的一切。 列御寇的黑眸紧迫盯着我,他抿着薄唇,我可以感觉到他双臂间微妙的抖动,像是激动过后的症状。 “你醒了?”他不答反问着我,声音低沉的好听,迷人!眼里的光是我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他的眼眸渐渐泛起了一层不知名的雾。 倏然,换我微微一怔。 Chapter33:苏醒 <!--章节内容开始-->我的手下意识微微一紧,屏住呼吸我慢慢伸手靠近他的眼底,他眼底的深邃我很难看懂,只知道他密集的睫毛上微微湿润,轻轻一擦,咸涩的泪水沾在我的指尖,我甚是诧异,怔怔抬帘看他,难以置信地开口,声音微颤的问他,“你哭了?” 列御寇……居然哭了? 一向不善言辞的他,温和如润,何来如此感性? 是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为什么哭?因为我吗? 我一连串的疑问无人给我答案,可他底暗稍沉的眼瞳里,泛着一丝猝迫的光,一点点渗入我的血液。 话落,他狠狠的将我抱在怀里,一手反复在我背脊上来回的抚摸,音道喜悦而又释然,“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怔讷的在他怀里问,枫叶变黄了,也意味着秋天来了,可我记得那是春天,在公路旁,秦木槿大叫着说我是秦家人,说我姓秦。 一睁开眼睛,秋天便来了。 有谁能告诉我答案?我晃着神大胆猜测着,难道我在病床上待了几个月? 可是,为何我没有这几个月的记忆?一点儿也想不来发生了什么,是我昏迷了几个月吗?一直没有醒来过吗?所以列御寇才会如此失控? 我几乎把所有的假设都猜测了一遍,我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理由都想了一遍,可我仍旧猜不透这个谜底。 “你都不记得了?”他垂帘,轻声问我。 我摇摇头,眼瞳的光涣散,轻声开口,“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记得的是,在公路边上,我跟你秦木槿发生了争执,然后……就都不记得了。” 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不记得更好,不要去记得,我们以后去创造更多回忆,你只要记得这些就可以了。”他轻声的说着,语气有些释然。 “为什么?”我执意地要弄明白发生的一切,“是因为什么吗?我怎么了?我失忆了?还是……” “你的病复发了,已经过去整整17个月了,现在是来年的秋天,这一年多里,你几乎天天需要打针才能平复情绪,我很心痛,可是没有办法,如果不借助药的力量,你会伤害自己,所以……你的手臂上才会有那么多的针孔。”他打断我的话,眸光很沉,轻声的说着,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关于别人的事情。 我微微有些错愕,整整17个月了? “那我……” “那段时间里,你不记得我是谁,也不让我靠近你,总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所以医生只能给你打镇定剂,有时候,饭也不好好吃,到最后来,只能打营养针。” 我怔讷在他怀里,原来,我这样子过了一年多,那么,列御寇是面对一个有精神疾病的我一年多了吗? 他,没有厌倦吗? “我......” “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刚醒来,我会不会跟你说太多?”他急促打断我,急切地问。 我摇摇头,眼眸的光始终聚集不到一起,低着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你陪我说说话吧,我有些害怕。” 因为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醒来了,或者,不用几分钟,我又发疯了! 这样的情况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轻轻安抚着我的背脊,声道柔和备至,“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心房,狠狠一震。 他还是这样...... 给我一种我无法承受的爱。 就像初见他时,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和平使者的光芒,聚集着成千上万光环之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是我让列御寇承受那么多。 他将我从怀里抱出来,捧着我的脸,淡淡的勾着笑,眼眶已经湿掉了,他说,“傻瓜,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等你醒来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感动的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来,此刻无法将他推开,因为我爱他。 可是...... “17个月……”时间真的很恐怖,我抿了抿微颤着的唇,“那么,17个月里,她来过吗?” 话落,列御寇的双眸骤然黯淡,微微躲避了我的视线。 瞬间,我明白了。 “她没来,是吗?”我气息微弱,轻声问着,音道不重,轻的几乎可以让羽毛漂浮于空。 列御寇再度沉默,一双聚光的眼睛看向我,想说话安慰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母亲没有来过,我不死心的问着,“一次都没有吗?” 多么希望,他开口告诉我,她来过,或者她让人来过,亦或者她让人打电话来过,哪怕是一点点奢望,给我,不好吗? 可是...... 可是...... 可是。 “有我在你身边,不好吗?”他轻声问着,潭水般的眸子纳在我的眼睛上,逼着我跟他对视。 我知道,他想让我看见他那双真诚的眼眸,让我感受到他的温度,感受他在我的身旁。 蓦然,我淡淡扯了一抹牵强的笑来,附和着他,“当然好。” 说着,我双手拢在他结实的腰肢上,脸庞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不让他看见我那失落而又伤悲的眼眸。 有他在身边,当然好! 可是,那个把我逼疯的人,她真的居然一次都没有来过,她真的可以那么狠心?就算做错事了,她也不忏悔吗? 他似乎看出了我一系列动作的含义,伸手揉在我的发心,不动声色的当做不知情。 “答应我,好好养着,不要想那些让你心痛的事情,好不好?”列御寇声音在头上响起,他的胸膛随着他说话微微振动着,他还是执着要一个答案。 要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似乎,只要我承诺了,他就安心一般。 既然如此,我没有理由拒绝。 “好。”这一个字没有半点含义,而却又千斤重,因为我答应他了,我就必须勉强自己做到。 如果没有做到,我会觉得很有犯罪感。 可......我只能这么答着,因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17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李连杰浩浩荡荡的来到病房的时候,刚刚一窝蜂围进来的医生们都怯怯地跟在后头,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这样的场景,很熟悉。 当年白挚也是带着一群的医疗团队,研究我的病情。 “为什么不打镇定剂!”李连杰一边反问那群医生护士,一边向病房疾步而来,当他看见我安然地窝在列御寇怀里的时候,黑眸一顿,瞬间有些了然。 片刻,接着吩咐其他医生护士们都出去,让病房瞬间恢复安宁。 “她好像醒了。”列御寇回头,对他说着。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李连杰微微将滞愣的视线从我脸庞上抽回,回神间点点头,错愕的眼眸中染了几分悦意,他拿着听诊器上前,漆黑的眼睛盯了我半晌,而后,他轻轻唤着我的名字问我,“苏念情,我是谁?” 我轻拧秀眉,从我有意识以来,大家都问我,‘我是谁?’‘你是谁?’‘你醒了吗?’ 他见我默了几秒没有作答,轻轻蹙起眉,有些不安。 我轻轻敛眸,配合的回答,“李连杰。” 其实,从列御寇那难以置信的表情中,我大概可以猜到,他们是有多么的欣喜,我认识他们,他们又是多么喜悦,我的醒来! “很好,你终于醒来了,真的很好,很好......”李连杰微微低下头颅,轻轻低喃,像是强制忍住自己的激动,让自己显得更加平静。 比起他第一次将我医好,这一次他是否表现的太过沉重了? 这样的情绪,让我潜意识的认为,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亦或者列御寇说的那般简单。 “你给她安排一个全身检查,看看是否全部恢复。”列御寇清冷开口,他要的是确保没有万一。 李连杰同意的点点头,然后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说,“如今我给她做个简单的检查。” 列御寇抬眸,瞟了一旁无动于衷的我一眼,然后让开了一个位置,把偌大的空间化小。 “我要给你检查!” 李连杰说着,不等我回应,便将小心翼翼地将诊听器放到我的胸腔,慢慢移动,他检查的很认真,从最基础的开始,听诊,量血压,统统都是他亲自来。 一系列的检查结束后,他对列御寇说,“我想,你可以带她出院了。” 毋庸置疑,这句话是解放。 说明我已经没有问题,可以从医院找这个牢笼中解放出去。 列御寇按捺不住地喜悦,激动的问李连杰,“没问题了?你确定?” 他的再三确认,仿佛就是怕我又再把悲剧重复上演。 “我确定,明天安排她做个全身检查,就可以出院了。”李连杰说着,便走出了病房。 他留给我的,永远是孤寂而又落寞的背影,轻轻抿着微干的唇,列御寇已经控制不了喜悦的情绪,俯身下来,在我的唇上轻轻印上一记,双手捧着我的脸说,“葵葵,我真幸福!” 幸福? 我先是浑身一怔,想要找寻世界上最合适形容幸福的这个词,可是我依旧找不出来,有关幸福的含义! 接着,我淡淡的勾着一抹笑,不懂他为何会如此笃定,这就是他的幸福,难道遇上了苏念情,不算是他人生中的不幸吗? Chapter34:少掉了什么? <!--章节内容开始-->次日,列御寇陪我做完了全身检查后,便出院了。 我们回到了丽苑,回到了列御寇的房子,他的房子装修风格都没有改变,连房间的摆设都一成不变,看来他并没有花很多时间在家里。 温和的光洒在窗台,我窝在沙发里,捧着一本书,《我的孤独,虽败犹荣。》,很有意思的一本书,语句中常常透露着幽默风趣,我以为这样就可以纾解我的情绪。 可并不然……当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而我依然停留在原地,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到底做了什么?就算是第一次发病,记忆模糊,可终究有个大概,如今我却完全忘怀,难道那些痛就真的那么刻骨铭心,让我再也不想记起吗? “坐这里做什么?”列御寇从外面进来,伸手将我抱起,然后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一切的动作他都是这般小心翼翼。 我微微拧起秀眉,盯着他双眉间常游荡的‘川’字,似乎每次他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怜惜,仿佛我经历一场空前绝后的浩劫,看了半晌,我开口问他,“我想知道那些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总觉得,他瞒着我什么。 可是,他拒绝了,他笑着说,“傻瓜,真的没有多大的事情,只是你一直不太清醒,整天自我伤害。” “是吗?”我有些怀疑,真的如他所说吗?会那么简单吗? 他坚定的点了点头,“真的。” “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空空的,像是少掉了什么?”我一手抚在心口,真的很空,像是被割掉了一块肉一般。 那样的感觉,很奇怪,像是心痛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疼,始终有一只小手揪着我的心,不肯松开。 蓦然,列御寇的神色微微一顿,一抹异样的光线从眼底滑过,可不用一秒的时间,他立刻恢复自如,不动声色地轻轻勾着唇角笑着,柔声开口,“也许是因为没有了一年多的记忆,你有些恍惚吧。” 他的神色和语气,表现的如此完美,根本找不出一丝破绽,似乎像是我多心了一般。 阳光慵懒的洒在金色的窗帘上,泛着微微灿烂的光芒,折射到他的侧脸,一抹光辉从天而降。 看着这样的列御寇,我微微出神,像是再看一副美丽的画,情不自禁地将视线定格。听了他的话,我浅浅点了点头,在心口的手慢慢的往下移动,到达平坦的腹部,心不知为何,骤然一痛,像是从来没有过的针扎般疼痛。 我总觉得,自己少掉了什么,亦或者失去了什么,尤其当手覆上小腹的时候,那抹痛来的如此猛烈。 依稀还有模糊意识,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可我却无法明白那种痛是来自哪里,可心却能够真实的感受到痛彻心扉。 “别想太多,好吗?”他拉过我手,阻止了我深入思考。 列御寇笑的温煦,我恍然一怔,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笑脸,倏然,我淡淡勾勒着唇间,微微点头,“好,听你的,不想了!” “要吃什么?待会我们去‘向日葵’?”他忽然问我。 我甜甜的勾一笑,点头,“嗯,好,都听你的。” “那么乖?” “是啊,有奖品吗?” “有!” “在哪儿?” “在这里!” “哪儿……唔……” 风中卷着几片落叶,缓缓的落在地上,轻轻的,悄无声息的,原来是秋深了。 就像是他,慢慢的撬开我的皓齿,滑进口腔,挑逗着我的舌苔,原来是吻深了。 来到‘向日葵’已经是很晚以后了,似乎已经错过了饭店,这还要怪某人,我微微瞪了列御寇一眼,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在这里大吃大喝了。 “怎么了?用这样饥渴的眼神看着我!”他勾着笑,一副毫不知错。 我哼哼两声,“明明是饥饿的眼神,你确定是饥渴?” “有区别吗?”他偏要曲解。 “……” 好吧,在某人眼里,如今任何眼神都是饥渴的,所以就算再解释也白做功夫。 一如既往的清淡菜色,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海鲜或者大荤,嘴巴都馋了。 “怎么又是这些啊!”我不悦的埋怨着。 列御寇一副无可奈何,头痛的拧着眉,对于我每次饭前的埋怨非常不知所措,只能每次都耐心规劝着,“你暂时不能吃油腻的食物,要吃清淡的,之前一直生病,身体都没有调理好,现在可不能由着你了。” 每次跟食物的搏斗总是那么痛苦,即使自己装的再委屈再无辜,还是没有肉吃,我不懂为何每天我还要乐此不疲的上演! 清一色的素菜,清一色的绿色食品,刚提起筷子我便没有多大胃口,又将筷子丢下,这样的菜色真的很难下咽。 列御寇盯着那双被我丢弃的筷子,伸手将他们拾起,递给我。 我倔强的偏过头,不接。 可他就那么举着,似乎在跟我比犟。 “饿着肚子更容易生气。”他轻声劝着。 我冷哼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没生气!” “那就是肚子在生气,更要吃饭!”他不肯退让,就这样举着筷子僵持着。 最后,我还是拗不过他,因为他真的没有做错什么,提起筷子,如同嚼蜡般吃着那些食物。 我记得,那是整整一个月,他陪在我的身边,让我按时吃饭,按时散步,按时逛街,他总是找一些事情给我做,让我没有时间去回想那段已经被我丢失了的记忆。 国庆之后,天气渐渐变得凉爽起来,那天上午,我捧着一本书看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问一旁正在精心准备料理的列御寇,“你不用上班吗?” 他这样整整陪着我一个月,真的好吗? “嗯,不用。”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音道微沉,一心只在他的料理上。 “你不上班,怎么有钱养我?”我低头看着书,漫不经心问他。 倏然,他切着菜的手一顿,抬起眼帘,看了我良久,接着,他思忖半晌后认真回答,“我记得白挚给过你一些资产,没钱了你就变卖一些,我可养不起你,你养我好了!” 他说的铿锵有力,说的一本正经,说的认真无比,我微微有些诧异,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异。 接着,我又低头翻了一页书,继续漫不经心开口,“记得某人说过,女孩子的钱自己花,男孩子的钱拿来公用!” 话落,列御寇立刻忍不住嗤笑两声,“原来某人还记得!” “那某人记得吗?”我侧了侧脸,余光瞟了他一眼,反问着他。 我记得有什么用,要他记得才行。 承诺,总是要那个说出来的人去兑现的! “嗯……”他发着很性感的鼻音,“人家都说,婚后生活跟婚前生活是不一样的!” “所以说……追我之前说的话都可以不算数咯?”我托着下巴,一副摩尔斯的架势推理着。 他听了,很认真地点点头,毋庸置疑回答着,“嗯,就是那个意思。” “……” 他回答的倒是爽快,我嘟着嘴反驳,“可是还没有结婚呢!” 话罢,列御寇轻笑了一声,放下手里的食材,饶了个弯,从开放式的厨房出来,语气颇有调侃,“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嗯?”我傻气的抬帘,不明他话里的含义,可等我深思着,才恍然明白他话里带话,脸莫名一红,推了推坐在我旁边的某人,“少拿我开心,我可不想那么快嫁人!” 话落,某人睨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睛滑过意思狡黠,他轻笑着,一手揉在我的发心,柔情备至,发着低沉的嗓音,如古老的大提琴一般沉韵,“可是……全世界都在叫你列太太了。”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反驳,“那是人类的无知!” 再说了,如果他不向别人介绍我是‘列太太’,又有谁知道我是列太太呢? “不!”他不以为然,非要扭曲事实,“那是人类的认知。” “您老人家就继续曲解吧!”我干脆放弃搏斗,跟他斗勇斗智,那是浪费脑细胞。 可某人却要据理力争,一副势在必得赢我架势,继续搬出他那套旧理论,“说一个不符合事实的话叫曲解,说一个存在的事实叫陈述!” “......” 我睁大双眼盯着他,眼神很明显在说:文字的表演,请继续! “难道不是?”他用怀疑的语气问我,事实上,那是标准的疑问句强调陈述句的语气。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着,“你怎么不说你叫巧舌善辩呢?” 闻言,列御寇点点头,似乎觉得我此话很有道理,干脆附和,“那我就叫巧舌吧,你呢,就是善辩!刚好一家人!” “……” 绕弯子我是绕不过某人的了,最后,我真正放弃了,抱着书重新认真的看了起来,轻轻的掖着书的扉页,眼眸淡淡扫过墨黑的字体,嵌在白与黑之间偶见的几张插图,蝶翼一上一下,像是那扫动的空调一般静谧。 Chapter35:已被宠坏 <!--章节内容开始-->我记得不久前的某一天。 窗外几片落叶悄无声息的归根,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想也有他的道理。 何谓秋冬,春夏为何离开,我们都遁循着万物的生长规则,不容抗拒的是回忆的吞噬。 总觉得,心空落落的,像是少掉了谁的陪伴,亦或者缺失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样物品! 那是一个很和谐的中午,那也是一个很安详的下午。 我依然窝在阳台的沙发上,本来阳台只有一把藤椅,后来我常来这里看书,或者摆弄花草,所以,列御寇就定做了两张比较小型的沙发放在了阳台,这样,我看书的时候就不用在藤椅上睡着了。 他从厨房出来,瞟了一眼我的封面,我又换了一本书,这是东野的推理小说,可里面的爱情描绘的很细腻,他将一盘已经切好的苹果放在玻璃台上,轻声开口,“还没看完?” “嗯。”我应着,可视线还停留在纸页上,眷恋白纸黑字间的情怀。 “吃苹果!”他用叉子叉了一块苹果递到我嘴边,说。 我顺着咬了一口,接着纤细的手指翻了一页书,专心致志的看着。 他对于我的淡漠微微有些不满,拧着眉,语气沉重起来,“你都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别看了,对眼睛不好。” 他那教训人的口吻在我耳里居然成了宠溺,我淡淡一笑,道,“不碍事,我就再看个几页!” 他忽然把我的书从我手里抽了出来,语气强硬,“不准看!” 我蓦然一怔,盯着落空的手心,那一幕好熟悉,好像慕斯对我做过这样的动作,我记得慕斯说,白挚经常把她的书从手里抽走,我还很羡慕。 当这一幕降临在我身上的时候,心里微微有些甜,书被他抽走了,我干脆两手一摊,落个轻松。 “你怎么还不去上班?”最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我都有些嫌弃列御寇了。 整天在家里陪着一个女人,算什么?我又不是重大疾病,需要他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不弃的看着吗? 可某人挑了挑眉,轻佻的语气,“看着你,免得到处沾花惹草,红杏出墙!” “......” 我瞪了他一眼,沾花惹草的人是他吧,红杏出墙的人也是他吧,他怎么可以这样理直气壮的将一切过错全部都推到我身上呢,撇的还真是一干二净。 “看,又气得两个腮帮子打架了。”见我被气得无语凝噎,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抢过被他没收拿在手里的书,哼了一声,“我看书,您自便!” “……” 他宠溺的在我发心上揉了揉,然后伸手作势要把我的书拿走,我侧了侧身子,不漏痕迹的躲开了。 他蹙着眉,眼眸微沉,接着沉音开口,“你怎么不听话呢?” “听话的都是小狗!”我没好气的反驳,又翻了一页书,努力让自己全身心思都投入到书里面。 可某人的手开始不老实,是不是的捏一下我腰上没有多少的肉,要么就是伸手用他掌心的几颗薄茧轻蹭着我的手臂,赤·裸裸的调戏。 我瞪了他一眼,他扯了扯唇角,一副知错的收起上下其手的手来,见他这可怜模样,我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书重重放下,正襟危坐,一副严肃,“说吧,你到底想干吗?” 他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我气急,“不说是吧?不说拉倒!” “在律师来之前,我有权保持沉默!”见我的手又去拿书,他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一抹戏谑。 我听了,果然毫不留情的嗤笑一声,他总是可以平心静和的惊天动地一番,让人好措手不及。 …… 那是一个下着微雨的天气,好像是在傍晚时分。 我坐在房间的窗台上,窗台上列御寇放了软塌,他总说瓷砖冰凉,我坐在上面久了容易感冒。 我推开窗户,几滴细雨飘了进来,我用手接住,闻着深秋的气息,很厚重,也很浓郁,仿佛下一秒就要入冬的感觉。 他刚沐浴,从浴室出来,没有穿上衣,下身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没想到在这入冬之际,我还能看到美男出浴图。 他见我两眼发亮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英眉微微一蹙,解释说,“忘了拿衣服。” “你怎么不叫我给你送过去。”我语气带着埋怨,又瞅了他一眼,碎发还在滴水,我连忙从窗台跳下来,找了一条浴巾忙着小跑到他身前,递给他,“把头发擦干了,不然该感冒了。” 这天气,已经凉透了,我穿着长衣长裤还觉得有点冷。 他看着我笑了笑,垂眸间,看见我赤着脚,眉头再度一蹙,倏然的将我横抱了起来,吓得我惊呼一声,他边抱着我往床边走去边说,“鞋也不穿,感冒了怎么办?” 语气有些凌厉,我立刻底下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当时看见他衣服没穿,头发全是水,哪里还顾得上穿鞋! 刚坐到床上,我忙着将他手里的浴巾抢了过来,丢在他头顶上,狠狠的揉了起来,像是报复一般。 “怎么?说你几句就不乐意了?”他还是一副训人的架势。 我哼哼两声,十分不满,可又不敢说出来,只能咬牙切齿的开口说,“没有不乐意啊,我乐意的很呢!” 说着,擦他头发的手狠狠的一个用力,将他的头推到万尺远,来表示我对他狠狠的不满,极其的不满意,非常的不乐意。 他不怒反笑,呵呵的乐了几声,接着将我圈抱在怀,低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将下巴抵在我的头顶,他醇厚的声音在头上响起,“怎么了?小葵花生气了?” “没有。”我口是心非。 明明没有做错事,不过是担心他,最后却被他用教训的语气狠狠修理一番,当然他不过说了我几句,算不上修理,可对我来说,那已经是修理了。 “真没有?”他不相信的反问。 我哼的一声,干脆沉默,他明知故问。 “真生气了?”他不厌其烦地重复问着,可我就是不要理他,倔强的脾气让人有些讨厌。 有时候,我都讨厌这样易怒的自己,可每次当我琢磨着我这性情大变的模样,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是被列御寇宠坏了! “别生气了,待会送份礼物给你。”他耐心的哄着。 我听到礼物,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忙着问他,“什么礼物?” 自始至终,我只收到了他一份礼物,那就是脖子上的那条指环项链,所以他说礼物的时候,我难免有些期待。 话落,他失笑了一声,在我发心吻了吻,腹黑吐槽,“还真是个小贪心鬼,听到礼物神情都变了。” 听着他这话,像是我的礼物泡汤了,他那句说送我礼物不过是说说而已,我立刻不悦的嘟着嘴巴,一副全世界都欠了我五百万的模样。 “要不......”他又开口了,声音清凉,好听的发酥,我立刻竖起耳朵,认真聆听,奈何某人微微垂下头,嘴巴附在我的耳边,嘶哑开口,“要不,我把我自己送给你?” 说着,他一手已经揽在我的腰上,不安分的上下抚摸着,我秀眉以锁,本能的去推开他的手,奈何手太慌乱,扯掉了他身上唯一的屏蔽物,浴巾散落下来,他忽然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立刻脸色爆红。 “原来,列太太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拆礼物了!”他暧昧的语气调侃着我,我轻轻的将他一推,双手遮住眼睛,娇羞至极。 他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诱惑的磁性,让我听了忍不住想要逃离。 …… 清晨,我在睡梦中苏醒,可身边没有了他的身影。 我掀开被子下床,刚走两步才发现自己是赤着脚,便又折了回去,找我的拖鞋,找了老半天也未曾将自己的拖鞋找到,这样赤脚出去,又怕被某人看见,免不了一顿骂。 踌躇半晌,我还是胆大包天的赤着脚从房间走出去,房间里他是铺了地毯的,可是客厅没有,所以,刚出房间门,那冰冷的寒意立刻从脚底缓缓蔓延。 厨房,洗手间,客厅,阳台,书房,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某人的踪影,我微微拧起秀眉,在客厅的沙发底下,看见我那双粉红色的拖鞋,那是他买的,当初买鞋的时候,他发信息问我,“喜欢什么颜色?” 当时我在看一本书,书上说粉红色代表少女心,于是我便开玩笑说,“粉红色你觉得怎样?” 于是,家里就多了一双粉红色的拖鞋。 这是一个平和的清晨,这是一个没有列御寇的清晨。 还真的是第一次,醒来没有看见他的睡颜,家里没有他忙碌的身影,原以为总是腻在一起,我厌烦他了,可是,当这样的厌烦忽然变得静谧。 那么,厌烦就会消逝即纵,换来的,是一种空洞。 忽然,门被推开,我心一喜,连忙跑了过去,看见的是列御寇穿着褶皱不堪的衬衫,一头凌乱的发丝塌了下来,眼底一圈乌青很明显,我微微一愣。 Chapter36:伟大的理由 <!--章节内容开始-->“你、你干吗去了?” 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 他看见我已经醒来,有些诧异,抬手看了腕上的表良久,说,“怎么醒了?平时这个点你不会醒来的。” 他说的没错,从医院回来后,我的作息时间非常的准时,如今才八点多,这个时候我确实还在睡梦中。 只是,身边少掉了他,真的很不安分,就像是我可以感觉到家里的寂寞,他的离开。 “嗯。”我漫不经心的回答,“就是有些睡不着,醒来你又不在,又没给我留个纸条,所以……” “先披个外套!”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话落,我低头看了自己穿的轻薄的睡衣,知错的立刻往房间小跑去,刚到房门口,像是想起什么,回头看着他,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明明是她先问他干吗去了,怎么话题突然就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你先穿衣服。”他一副没得商量的余地。 我抿了抿嘴,“哦”了一声,然后恹恹回房,披了个外套,很迅速的赶出来,可他人已经不在客厅了。 “列御寇?”我朝着客厅大喊一声。 我的声音还在偌大的房里回荡着,浴室那头忽然他的声音传来过来,带着一夜未眠的疲倦,“我在浴室!” “你在浴室做什么?”我想都没想,极其没好气的回答。 本来我就问了他一个问题,结果就变成了他对我的命令,好不容易出来了,找他人却找不着了。 “在浴室,能干吗?”他语气有几分无奈,似乎对于我这个苏三岁的问题感到十分疲倦,尾音拉的很长,像是故意的一般。 我无聊的靠在浴室门口跟他对话,嘟哝着嘴巴,一副不开心模样,“谁知道你啊!” “……” “你刚刚干吗去了,你还没有回答呢!” “……” “如果你出去,就跟我说一声,我找不到人,饿着没饭吃呢!” “……” 全程就我一个人碎碎念,让我不经有些怀疑,里面的人是不是睡着了?扬声问他,“你在听吗?” “找不到人,你不会打电话?”他犀利的反问我。 我,“……” 是啊,找不到人,打个电话不久完了。 “没饭吃,你不会叫‘匿’的送过来?” “……” 对啊,可以叫‘匿’的送过来。 思来想去地,我还是想不出更好反驳他的语言,最后干脆倚在门框上对手指。 蓦地,浴室门被打开,一股暖气涌了出来,他浑身上下被热水冲的发烫,整个人被一股热雾围绕,像是天上的神仙出场一般,我看的有些愣。 他一开门看见我,蹙着眉打量我一番,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了,他人已经往客厅去了。 我忙着小跑跟上,一边问他,“房间也有浴室,这里没有你的洗漱用品,你怎么到外面洗澡啊?” 客厅有个浴室,不过很少用,基本上不用,对我来说,那个就是摆设。 听到我的问题,列御寇忽然轻侧了脸,清隽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线条很好看,一双泼墨般的眼眸盯着我,半晌,他开口,“你今天怎么那么多话说?” 很多吗? 我回想了今早我说过的话,确实有些多。 不过……“今天你怎么那么少话说?” 素日里,他可是最爱在口头上赢我,每一次都将我击的溃不成军。 “我让给你说!”他冷清回答,然后拿起桌上倒扣的一本书,书的页面还是昨天下午我看的那页,没有翻动过,就是因为这样倒扣在桌上,我随时可以拿起来看,而且不用记页码。 他瞳眸深了深,问,“没看书?” “哦。”这段日子我总爱看书,每次都把某人晾在一旁,然后专心致志的念书。 还记得,有一次列御寇想让我陪他看电影,便跟我说,“书看得多也不见得是好的!” 经过前几次他在嘴上的功夫,我还真是长见识了,所以打算多看点书,那样吵起架来,我就不会词穷了,真心觉得文化真的很重要。 于是,我反驳他,“不要,我文化低,需要多看点书充实自己!” “你文化挺高的!”他为了达成目的,干脆敷衍我。 我冷哼一声,“昨天某人还说我半天憋不出一个字,需要提高自身文化素养呢!” “……” 他被我反驳的无语凝噎,只能自己干干的放影碟看,他将窗帘都拉了起来,不知道哪里弄了一个投影仪,然后偌大的客厅瞬间变成了电影院现场,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书很吃力,于是我就回房间看。 某人见我起身,连忙拉住我不让我走,语气有几分不悦,“去哪?” “这里灯光太暗了,我回房看书,你慢慢看电影!”我找了一个极其正当,某人而又不能反驳的理由。 他只能放开我的手,眼看着我回房,事实上,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列御寇吃瘪的模样,还真的很可爱。 可某人幼稚啊,居然把声音调的很大,就算我关了房门,还是会有不小的声音传来,加上他看的是科幻片,总会有一些莫名震动,连同整个房子都震了起来。 记得那次之后,我不理他足足有两天吧。 那么,今天,他是来报仇的? 用不理我,报仇? 可我已经忘记了,最初我问他的问题,“你刚刚干嘛去了?” 事实上,我从来不知道,他不是‘报仇’,而是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没有机会再去执着,他刚刚到底去哪儿了。 我们之间的拌嘴成为了生活最好的调料,渲染着一块新的白布,重新手画着未来的日子,他总说,“我就喜欢你吃瘪的模样!” 这样的话,常常让我无语凝噎。 我歪着脑袋问他,“为什么?难道我生气你就那么开心吗?” 我吃瘪成为了他的生活乐趣,那我岂不是很不幸? “这样,我才有机会哄你!”他道貌岸然的回答着。 我,“……” 好一个看着你吃瘪模样,我才有机会哄你,真是一个伟大的理由啊! ...... 秦木槿是第一个在知道我醒了之后,不远千里来看我的,虽然当初我发病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她说出了我姓秦的真相,不过我想她一定是出于真心想要告诉我真想,并不知道我的病因,如果她知道,我想她也会缄默的。 “坐,想喝咖啡还是果汁?”我招呼她进屋,问她。 秦木槿淡淡一笑,“果汁吧!” 其实,我看出来了,她是不想让我动手泡咖啡。 “那你去榨果汁,我想喝橙汁。”我笑着对列御寇说。 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发心,应着,“好,等着,待会就可以喝橙汁了。” “嗯!” 秦木槿见状,轻声开口,“能看见你们如今这样,我很欣慰,也很感动,谢谢你,念情,谢谢你醒过来。” 她说的很真心,是从心底对我的醒来而感到喜悦。 事实上,秦木槿有着一种负罪感,她总认为,是因为她的冲动,让我陷进病痛的恶魔里,让我在浑浊的17个月当中,了无生趣。 我淡淡的勾着唇角,拉过她的手,轻声一笑,“你不要自责,这跟你无关。” 真的跟她没有关系,如果她没有说出那些真相,我也一样难逃此劫,因为母亲的狠心,因为母亲的狠戾,因为母亲的狠绝,我早就心灰意冷,那颗柔软的心,早就遭受各种痛击,又何必在乎秦木槿是否添上了那一笔。 “你奶奶跟我爷爷之间的故事,我相信你以后会知道的,我爷爷不是抛弃了你奶奶,他是有苦衷的!”秦木槿忽如其来的解释。 我愣了愣,她突然间提起这件事情,让我无所适从。 虽然,那是我心中的一个疙瘩,虽然……面对家族感情,我已经早就看透,就算奶奶跟秦淮恩之间有过过往,我想一定是一段悲痛的过去。 家族总是重复着上演着同一种戏码,像是我,像是……慕斯! “喝果汁吧。”列御寇从厨房出来,打断我的思绪,他端了三杯果汁,分别递给我跟秦木槿。 我轻轻接过,抿了一口,来自橙汁的爽口,让我顿时提神万分,连忙夸奖,“真好喝!” 他笑了笑,温煦的如同我初见他那般,那个温和儒雅的背影让我至今眷恋! “今天下午公司开股东大会,我必须参加!”他说着,便拉过我的手,像是要得到我的允许。 我笑着,“那就去啊,我早就巴不得你出去工作了。” “真的?”他扬眉问我。 我点头,“嗯,出去工作才有钱养我!” “呵呵!”他笑了两声,两指在我虎口处轻轻捏了捏,语气恰到好处的温和,“那好,我就听你的,从今天开始,要回莫迪上班了。” “你多久没去公司了?”我问他。 “你醒来之后就没怎么 去过了。”他诚实的回答着。 我点点头,催促着,“那赶紧去吧,好好守着你在莫迪的一席之地,到时候我可是要借着你这个后门重新回到gs的呢!” “傻瓜!”话落,他轻轻的在我发际上烙下一吻,然后回房换衣服离去。 Chapter37:念秦 我跟列御寇的温馨,每天都在上演,早就见怪不怪,而秦木槿微微有些惊讶,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如此平静的面对一切。 “看来,你真的释然了。”她泛着清澈的眸子,说着。 那不是释然,而是列御寇在我身边,让我很安心,他总是可以轻易的将我的心慢慢扭转过来,让我跟他靠的更近一些,没有时间去想那些事情,待我恍然初醒,要去解决那些疑问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爱上了他给我的生活,我已经对那些疑问没有了好奇,就算再多的情绪,也该淡了。 我微微点头,不确定地回答,“也许是吧,我觉得他现在很幸福,我不想去打破这样的幸福。” 我跟列御寇之间不需要多加一个人来祝福,我跟他幸福就可以了! 秦木槿温婉一笑,“嗯。” “你呢!最近有跟婕妤联系吗?”我忙着问她近况,也不知道班婕妤那个丫头,知道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一切!还真让人担忧。 秦木槿轻掖着蝶翼,轻摇了摇头,“我不敢跟她频繁联系,关于你,只能跟她说一切安好,你的事情我没让她知道,你不会怪我吧?” 她说话时候带着一丝忧愁,一双清澈的眸子很好看,轻锁娥眉,宛若古时候的女子一般柔动。 难怪我总觉得秦木槿像父亲,原来是因为她是我的堂姐! “怎么会!”我抽回了神,笑着摇头,顿了顿,又说,“不会怪你,反要谢谢你呢,帮我瞒着。婕妤是成心要躲着陈默,如果她知道我的事情,一定会回国的。” 班婕妤的个性我最了解了,她如果知道我17个月内一直处于精神涣散状态,她也会自责的,毕竟曾经莫殆之死跟她割腕自杀还历历在目! 秦木槿漫不经心转动着果汁杯,轻声开口,“是,我想如果她知道了,一定会为了你回国的。” 按照班婕妤的性格,她肯定会回来的。 我视线轻轻转移,最后纳在秦木槿的法式指甲上,光透过玻璃杯,折射在她泛白的指尖,像是一条美丽的彩虹。 回想着前些日子看报纸的时候,看见一些小报消息说秦家跟单家联姻在即。也许秦木槿身为秦家的长女也有很多身不由己,所以她身上总是透露着一股无人能及的沉着。 “前些日子看新闻,你要结婚了?”我问她。 秦木槿要结婚,而对象自然是单家二爷,就是那个曾经吩咐他的手下绑架我的单二爷吗? “嗯?”秦木槿淡淡泛眸看我,一脸不解! 见状,我便明白那些新闻只是捕风捉影,我连忙哈哈笑了笑,挠着头继续说,“看报纸写的,原来不是真的!” 她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泛着清眸看着我,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转移话题说着,“白挚他陪慕斯去墨西哥旅游了,听说你已经醒过来了,已经正从那边赶回来,估计很快就到S市了。” “陪慕斯旅游?”我诧异地问秦木槿,“为什么?” 按照白挚的个性,他不会在我发病的时候出国旅游的,毕竟他曾经亲眼目睹了我的疯狂。 话落,秦木槿立刻黯然伤神,“慕斯怀孕了,可不幸的是,孩子流掉了,心情一直不好,郁郁寡欢了许久,白挚有些担心慕斯,就把带她出去散散心!” 怀孕了? 流掉了? 为什么听到这两个词,我浑身一阵冰凉来袭,像是有人将我困在冰冷的湖底一般,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下意识的伸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总觉得缺失的那块是因为肚子。 忽然我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我是不是也怀过孕?也流过产? “念情,怎么了?”秦木槿摇了摇我的手,吓得我猛地一惊,她惊愕的抽回手,小心翼翼的问,“我吓到你了吗?” 我恍惚的摇头,唇已经开始泛白,指腹微微有点冰冷贯穿全身,“没。” “不舒服吗?”她关切的问道。 我强扯出一抹笑,摇头,“没,就是天入冷了,有点凉。” 她这才微微放心点头,关心说,“多穿点,别感冒了,你身体一直没有调理好,感冒可是大事!” 我点点头,应付的“嗯”了一声,半响,才微微沉声问秦木槿,“那小智呢?” 白挚慕斯出国了,小智一个人可以吗? “你母亲带着他,小智已经上学了。” 原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而我,全然不知,我微微低下头,敛眸盯着地面,微有惆怅,“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念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回B市,见见爷爷呢?”秦木槿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些不好,尤其是在我受过如此打击的时候,可她还是提出来了。 因为她姓秦,就算别人不知道家族姓的悲哀,而我很清楚的了解。 有时候秦木槿的请求并不是站在是我朋友这个身份的角度上,而是一个家族的继承人上,她是秦家的长女,秦家只有两个女儿,她既是长女,亦是继承人,所以必须承担很多。 就算她要结婚,对象必须是单二爷这类型的家族继承人,就算她想要过自己的生活,那也由不得她。 “我考虑一下。”我没有很着急回答她,虽然可以拒绝,可毕竟那是我爷爷,我父亲的父亲。 秦木槿脸上因为我的话,微微有些泄气,她应该明白,这个考虑对她来说是一个隐患。 我只要想清楚了,拒绝她的可能高达百分之九十。 毕竟,我不爱与家族之间有关联,毕竟如今的我可以淡泊一切,就这样无拘无束的跟列御寇在一起。 我想,我适合这样安谧的生活,战争那些,与我无关。 秦木槿离去后,我找出了F区的钥匙,记得***照片跟日记本还在那边,这一刻,我想去了解奶奶,关于她的身世,她的爱情。 在***笔记本旁边,还放着一个明黄色的信封,那是陆恒天给我的。 我一直没有打开过,上次想要打开,却被陆恒天阻止了,他说让我回到S市再打开,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所以这个信封就被我丢在了角落。 这么一想,我便有了好奇心,拆开了明黄色的信封。 忽然,一堆照片从信封中滑落下来,在我还没有准备好之前。 我盯着照片上肖露的脸,微微一怔,这,是什么? 每一张照片都有肖露,在照片堆中,还有一个很小的U盘。 我打开电脑,把U盘插进去,翻了几下,里面就只有两个视频,我点开视频,像是摄像头拍下来的,画质有些模糊,一共两段,一段是肖露跟一个男人的对话。 肖露说,“你只要把她清白毁了就可以,不过......以苏念情换男人的速度来看,恐怕她早就不清白了。” “可是,我要怎么做?”男人问她。 肖露勾了勾唇角,一副自信模样,“我自然会帮你,在GS苏念情虽然待了很久,可不见得她有多大本事。” 我拧着秀眉,这似乎是GS大楼某个楼梯间的视频,灯光有些昏暗,可足矣看清两个人的脸庞,那个男人我从未见过。 可是,当我视线在某个照片寻到这个男人的脸庞时,我顿时明白一切。 当初在洗手间那个变态,是肖露指使的,原来,我没有猜错。 第二个视频,是肖露跟上次那个黑社会的。 “我只是传达陆恒天的命令,其他的跟我无关。”肖露气焰高涨说着。 可是男人根本就不相信肖露的话,最后,肖露不知道给男人看了一个什么东西,让男人对肖露的话深信不疑。 “要我们怎么做?”男人问肖露。 肖露眼底划过一抹冷光,说,“找到苏念情,最好可以关她一段时间,不然就把她绑到某个不知名处,好好折磨一段时间。” “做这些有什么用?”男人发问。 “我说了,我只是传达命令,如果你有问题,问陆少吧!” “可是......陆少最近不在国内。” “那你等他回国再办事情算了,到时候陆少卸掉你一根胳膊还是一条腿,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命令我是传给你了,我也录了音,免得你抵赖。”说完,肖露得意的扬了扬手里开着录音器的手机,然后高傲的踩着高跟鞋离去。 那个男人,我认得,是风哥。 当初陈默就说,这些人是单二爷的人,可列御寇也说过,单二爷跟陆恒天关系极好,说不定那些人就是陆恒天拍来抓我的。 如今看这视频我更加迷惑了,如果是陆恒天要抓我,那么,他为何又把证据给我,还是......他那么肯定我会相信他? 最后,我头疼的将这一堆东西推到一旁,将***日记本找了出来,轻轻的抚摸着。 那是一本泛旧的日记本,可仍旧被完好无缺的保留着,我想拥有它的人一定很小心翼翼,院长一定把它放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保管。 翻到上次我看的位置,一页接着一页的看。 当我看到,奶奶决定给我取名念秦,用的是秦可卿的那个秦的时候,我才恍然明白,奶奶说的是秦,而不是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38:可以 我们都误会了。 奶奶爱的不是列御寇的爷爷,而是秦木槿的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 奶奶说,她之所以会跟列老结婚,是因为她很想要感激他,可是结婚的当天晚上,奶奶发现自己怀孕了,怀的是秦淮恩的孩子。 所以…….她逃离了,连夜逃离,逃到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她的地方。 原来,奶奶是江南大家之后的女儿,***祖辈是在清朝当文官的,她位属书香门第。 因来B市出差,在砚市遇见秦淮恩,他们一见如故,对文墨字画很有研究,于是他们常常结伴出行。 秦淮恩是家族继承人,本来奶奶就是大家之后,他们速配并没有多少舆论,只不过……***家人不同意,他们不想要奶奶嫁给商人,他们都觉得商人图利。 加上当时秦家一直靠婚姻巩固势力,当时的秦家其实已经为秦淮恩这个接班人找到了最适合他的联姻对象。 这就是家族不可避免的争斗,永远的巩固势力,永远的用幸福来换取利益。 秦淮恩的迫不得已,在家族与奶奶家人的两难下,各自曲折。 于是,奶奶跟秦淮恩的爱情一波三折,最后奶奶在这些艰难困阻中放弃了秦淮恩,她写着:若他因我而难以抉择,那我便替他做了这个决定。 奶奶决定放弃秦淮恩后,她打算离开B市,可又不愿意回江南,辗转反侧间,她心灰意冷的来到了S市,那个时候列老出现了。 列老对奶奶很好,什么都依着奶奶,从娟秀的文字中,可以看出列老对***用心。 只是,***心早就给了秦淮恩,不可能接受列老的心意。 不出一年时间,秦淮恩找到了奶奶,于是,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愈演愈烈。 到最后,奶奶为了拒绝秦淮恩,同时为了感激列老,她选择跟列老结婚,结束这段孽缘。 看着看着,似乎我明白了一切,为何奶奶从来不说她的过去,又为何奶奶从来不提起关于姓氏。 日记看完了,而我却在F区的房子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多了一条毯子,厨房有些动静,我伸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掀开毯子,赤脚往厨房走去。 列御寇正拿着汤勺试味,薄唇轻抿了一口汤汁,然后蹙了蹙眉,似乎觉得淡了,然后挑了点盐又扔进汤里,他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盖上汤盖时候,他低音开口,“醒了?饿吗?我煲了汤!” “你……看见我了?”我诧异开口问他。 他这才回过头了,认真点了点头,指着一旁的窗户,说,“这里看到的,你站了挺久的。” “……” 好吧,我的眼里只有他,他的眼里只有窗户! 接着,英眉忽然蹙起,敛眸盯着我光溜溜的双脚,不由加深了眉上的‘川’字。 他教训的口吻说,“怎么还是改不了打赤脚的毛病?” “......” 我知错的底下头,两只脚丫子互蹭着,一副委屈模样。 紧接着,他无奈叹了叹气,又问我,“饿吗?” 音道低沉如润,像是一滴清泉打在大提琴的琴弦般那般沉靡。 我老实点点头,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一脸委屈地说,“饿。” “出去把鞋穿了,坐着,就好了。”他说。 我盯着汤锅良久,又开口问他,“记得你之前都没怎么自己做饭过,都是让‘匿’送饭上来的。” “嗯。”他应着,将汤关火,沉吟片刻,又说,“之前没有做饭的理由,如今……有了!” “什么?”我不太明白。 他勾着唇角淡淡一笑,“我想教你做饭,首先要让你知道我厨艺有多好!” “这就是你说的做饭的理由?”我反问他。 “怎么?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我煮饭?”他不答,反而将我一军。 我干干一笑,摇头,立刻跑出厨房,不再待在那个是非之地里。 他煲的是莲藕排骨汤,是很家常的菜,他盛了两碗端出来,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的菜一并端出来。 我盯着五颜六色的菜色,顿时肚子饿得咕咕叫。 吃饭的时候,我担忧的问他,“你不会真的要我学做饭吧?” 做饭这个东西……我实在不是很在行,话说煲个汤,煲个糖水,煲个粥还是可以的,要说炒菜的话,那可是很有难度。 话落,列御寇轻抬帘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想生意回想起什么,接着低沉开口,“没有,骗你的!” “…….” 那他在厨房的时候说的一本正经的,想起之前在B市那段日子,他非要我学做饭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果他非要我学做饭,我一定自刎乌江头的,绝不苟活! “秦木槿都跟你说了什么?”他转移话题问我。 我努了努嘴,想了一会儿,摇头说,“她没有跟我说什么,就说了一下白挚过几天要来,还问我要不要跟她去B市见见她爷爷。” “那你怎么想?” “我说让我考虑一下。” “考虑之后呢?” “我还没有做好接受其他家人的准备,所以……” “那就不去,好不好?” 虽然他的话中是询问,可我怎么听起来那么像这么回事,“还没准备好,就别去了!” 明明是陈述,他非要用疑问,难道他不知道听他说话的人会胆战心惊吗? “可以吗?”我脸上浮现一抹担忧,可毕竟那是我的亲生家人。 列御寇坚定点点头,“可以。” 他这两个字让我淡淡勾勒着唇角,一双杏目成功的弯了起来,灵动的双眼盯着他清俊的脸庞,好生得意,我想凡是苏念情说的,都可以吧! “为什么今天会召开股东大会?” “看来爷爷是想要让我回去主持大局,只是……” “你不想?”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列御寇不想接管列家的公司,他不喜欢商场。 果然,他不负所望点头,“嗯,我只不过想要开几家咖啡厅,几家餐馆,就这样过日子而已。” “不喜欢那就不要去做吧。”我低着头说着,我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好不好,也不知道这样说是不是替他做了决定,我只是不想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话落,他淡淡敛眸,不动声色地,接着骨骼分明的手捏着汤匙,微微在碗里搅动一番,像是在做一件很认真的事情,那么投入。 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毕竟这个问题看上去并没有多大的建设。 因为刚刚我们已经讨论完我的问题,他都说可以,不想就可以不去做,那么……他自己自然不例外。 可我想的并不意外,但他给我的答案让我好意外。 “有时候不喜欢也要做,有些事情总该有人做,不是吗?”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汤匙正正规规的放在一旁,双手交握,眼眸淡淡看向我,似乎在传递着一种怎么样的讯号。 话罢,我淡淡抬眸,明显一怔,他这个答案,太让我意外了。 盯着列御寇儒雅的俊脸,瞬间,他的头顶多了一层我未见过的光环,他的认知里面比我成熟,他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呢? 如果是我的话,不喜欢那就可以不要做,正如我不喜欢白家,我同样可以不回去,就算一辈子我也不在乎,可是……他为什么不会想我这样做? 仅仅因为自己姓列,所以给自己强加了许多无须有的罪名跟承担吗? 列御寇,总是扮演着一种使者的使命,像是,只要他在,感觉就很安心。 他为何回莫迪这个问题,我永远都得不到答案,因为他不会让我知道,正如他不会让我知道那17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一样。 因为,他不允许那些让我奔溃的事情发生。 “我也想回GS!”我忽然开口说。 列御寇对我想要回GS的想法并没有多大的诧异,只是淡淡抬眸看我,请问着,“真想回去?” “嗯!”我坚定点点头,尤其是看过肖露犯罪的那些证据之后,我更加无法熟视无睹,跟肖露之间,必须我亲自解决,不然后患无穷。 “你如此坚定,我也不好阻拦,我跟你们总经理打个招呼,你届时回去上班即可。”他淡淡的说着,清隽的脸庞没有一丝波澜。 我轻垂眸,有些内疚,我回去并不是因为我想待在GS,完全是要跟肖露解决,这件事情了却之后,我发誓,一定守在列御寇身边,我只想在他身边待着,做个好妻子。 他似乎看出我视死如归的表情凝重,半晌后,又说,“不过,回归之前,应该带你去个地方。” 我恍然回神,思绪很不经意的被他带走,“嗯?” 他收起纳在我身上那若有所思的眼眸,轻启薄唇问道,“想要去乡下走走吗?” “是……去旅游吗?”我问他。 他扬着眉思忖半晌,摇头,“不是!” 不旅游,那去乡下做什么? “那是做什么?” 列御寇笑着,清风徐徐而来,如同柳树下文墨书生那般清澈,他卖了一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39:跟土豪做朋友 趴在车窗看沿路风景,不由想起奶奶。 她嫁给了列老,可却在大概一个月左右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列老,她没有回江南,也没有去B市,而是躲在了S市,她认为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她怀孕了,孩子是秦淮恩的,她无法失去这个孩子,也无法再跟列老在一起,因为不爱一个人而选择跟他结婚,这本来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所以,她躲在了S市城外的一个小孤儿院里面,她认识了以为好心的院长,让她能够在孤儿院教书,所以奶奶就留了下来,足足八年后,她便带着父亲在孤儿院附近买了房,可她还是一直在孤儿院教书,直到她死去。 这些往事,也许父亲都不知道,奶奶应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只是她为何会觉得我想要知道呢? 难道……就因为她明白我要跟莫迪少当家结婚,难道她那个时候就猜到了,我会遇上列老,而我又长得很像她年轻时候,所以…… 所以,奶奶是这样想的吗?她是想要我摆脱家族婚姻,她是想要让列老知道我以后而不在逼迫我吗? 这些事情,终究,还是无从追溯。 甩开那些让我头疼的事情,看着窗外美丽的风景,换了一种心情。 对于他这次计划之旅,让我不忍多了几分期待,我还记得当时列御寇说起这次出行时候,眼里那抹清淡寡雅的笑有些诡异,而且……看上去他心情大好,似乎有好事发生。 乡下空气固然清新,车子一路开到村里,都是平坦的水泥路,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很荒凉,最后停在一个规模比较小的停车场,停车场竖了几条参天般的树木,一排排的,很高,很直也很细! 我盯着树木良久,好半天也参详不出一个究竟出来。 最后,列御寇从车的那端下来,锁了车,车子清脆的响了两声,然后他绕了一个弯转到我身上,随同我的视线一起看向停车场附近一排青葱树木,他轻启薄唇,“这叫水杉。” “水杉?”我微微有些惊喜,好诗意的名字啊。 “嗯。”他清淡的应着,可手心已经宠溺的在我发心上揉了揉,然后解释说,“水杉这种树木一般可以长到40-50米之高,而且它还会开花。” “开花?”我更是惊讶了。 “嗯。”可他并没有那么惊讶。 我点点头,这么高的树开花的景象会不会很让人疯狂呢? 欣赏过这参天般的大树之后,我们便徒步前行。 “这个村子虽然有点偏僻,可是每家每户都有院子,像是大户人家似的。”我说。 他笑了笑,指着远处的高楼,“可不都是大户人家,这个村子都是退役军人居住的,每一个都是军功赫赫,那栋是营长的房子。”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栋黄色瓷片的三层小楼,别具一格的外装修风格迥异万分。 “营长?这么厉害?”听到营长二字,让我肃然起立,倏然重新审视了这个村子一番,还真不容小觑。 接着,他指着一处石窟,“那儿有个井,摇出来的水可清甜了,那水比冰过的还凉爽。” 我放眼望去,确实有口很古老的井,井水清凉这个我懂,以前古时候没有冰箱,西瓜就放到井水冰镇! “这边有个石磨,我还会使呢!”他又指向另一边说道。 我微微有些诧异,不可思议看了他一眼,他居然还会用石磨,还真是个怪人,煮饭烧菜石磨水井都会使,我是找了一个野外生活全能的男朋友吗? “那边是排长的房子。”他指一处介绍一处。 他介绍的如鱼得水,让我不禁有些疑惑,拧了拧眉,狐疑问他,“你,你怎么对这里那么熟悉?” 他看了我一眼,只是弯起唇角笑笑,接着便拉着我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前面有个菜园,这个时节应该有黄瓜,想吃纯天然的黄瓜么?”他转过头对着我眨眨眼,有些俏皮。 还等不及我回答,我已经被他拉进栅栏,他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黄瓜,摘了根,在水龙头下洗了几番,递给我,还说出了一大串的广告词,“纯天然,无污染,绝对放心蔬菜。” 我噗地一声笑了,一口咬下青瓜,果然清脆无比,“还真清甜。” “就知道你爱吃!” “……” 在他眼里,我是吃货吗? “再吃一口!”他又把黄瓜递了过来,我顺着又咬了一口清脆的黄瓜。 看我吃的差不多,他问,“还要吗?” 我立刻摇头,“不要了。” 免得被冠上吃货这个称谓。 他笑了笑,咬了一口那根被我咬过两口的黄瓜,吃得津津有味。 “可是,我们这样子没关系吗?这是偷人家东西耶!”我不放心的看看四周,有一种做贼的心虚。 他两三口把青瓜吃完,嗤嗤一声笑说,“行了,别心虚!” “干吗?你认识这家人?”我指着一栋复古的三层建筑,问他。 似乎这个菜园就是这户人家的资产,而我们刚刚吃的黄瓜就是这家主人的粮食。 “难不成我还带你偷东西不成,当然是认识的了。”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放心了,看他那么了解这里,想必是来过好几回了。 “走,上去喝茶!” 说着,他便拉着我往那栋复古建筑走去,走进了才发现,那看上去像是千年旧石头的外表居然是瓷砖,尘灰色的瓷砖被做旧,看上去总觉得历史悠久。 我不经感叹,“好别致的瓷砖。” “里面还更加别开生面!”他不以为然。 我跟着他进去,他没有从正门带我进去,而是绕道房子后面,那里有扇小门,他一推就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微微有些惊讶。 他对着我笑笑,一副得意的模样扬眉,“不告诉你。” 我,“……” 幼稚! 院子很大,种了很多花花草草,还有不少罕见品种,看来这家人颇为讲究,因为我瞧见了院子里头有颗竹子。 于是,卖弄了一把,“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你这丫头眼力好,我种这颗竹子的时候也是这个意思。”一个爽朗的老人声由远而近。 “外公!”列御寇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列御寇的一声恭敬‘外公’,立刻让我怔愣的抬眸看了他一下,外公?这是他的……外公? 列御寇见我傻愣着,连忙俯下身压低声音对我说,“愣着做什么?打招呼!” 话落,我立刻抬帘看着这个一头白发,拄着拐杖的老人家愣了愣,连忙恭敬跟着喊,“外公好!我是苏念情。” 外公沧桑的眼眸睨了了我一眼,眼里带着审视,但很快,又爽朗的笑了几声,“这丫头有意思!”他哈哈笑着,拍着列御寇的肩膀,又说,“你把这小丫头带到我这里来,我可就承认她是列家儿媳妇咯。” 儿媳妇? 我脸顿时一红,立刻在列御寇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他居然带我来见婆家人,还不跟我打个招呼。 丢人! “嘶~~”列御寇抽了一口冷气,连忙伸手掰我的手指头,敛下眸,一副求饶。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埋怨,“就是你,不说清楚,害我空手来!” 我正准备用另一只手袭击列御寇,可外公已经转过身来,我立刻收手,连忙咧开嘴巴笑了起来,其实不看我也知道自己笑的有多狰狞,外公含着笑又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后,呵呵两声笑开,“小丫头,没啥害羞的。 ” 外公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眼,转身离去了。 我立刻将列御寇拉到后面,瞪了他一眼,立刻五堂会审,“这怎么是你家啊?你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 “早点告诉你,怕是你也不敢来了。”他摸摸我的脑袋瓜,笑说。 “哼!”我冷哼一声,嘟着嘴,一副不满,“那这下好了,空手来,多不礼貌!” 列御寇淡淡一笑,安慰道,“别怕,我家里没这些规矩,而且……外公他们不喜欢我们拎东西来!” “是吗?”我微微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说的 话不靠谱。 可某人却很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副认真模样,最后,我勉为其难的相信他。 一路上,就他家最大,像栋别墅,我不由感叹,“你家好大啊!” 我是不是跟土豪做朋友了? “这是外公喜欢的设计,他退役后就一直住在这里。” 退役? “外公是退役军人喔?”我问他。 他点点头,整顿了一下思绪后回答,“全村基本上都是。” 话落,我又重新打量了一眼列御寇,不得不说,这个人藏的够深的,平时看他笑的跟个君子一般,没想到那么腹黑。 “我带你走走?”他问。 我点点头,一副不可置否。 “这里空气真不错。”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好舒服,绕着院子走了一遭,发现了篮球场,指着篮球场对列御寇说,“这里可以打球。” “你会吗?”他轻扬着眉,问我。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我会打羽毛球。”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40:与列御寇斗,其乐无穷 他嗤笑一声,接着一脸鄙视,“羽毛球有难度么?” “什么嘛!”我十分不满,哼哼两声,挑衅他,“过过招啊,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我可是学校羽毛球队的‘尖子生’,这回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列御寇定定看了我几秒,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算计的微笑,让我看了有些毛骨耸立,总觉得他又挖了一坑让我跳。 “等我一下,去拿拍。”他说着便进屋了。 “小丫头,你要跟御过招?”外公在二楼的阳台坐着喝茶,看见我便喊了我一声。 我昂着头看他,外公一副闲情雅致在品茶,还真是好逸致,我朝他喊了一声,“是啊!” “你也会打球?”显然,外公误会了,他以为我要打篮球,我连忙解释,“我们打羽毛球。” 外公闻言,笑意更深,“呵呵,羽毛球,羽毛球也是球。” “......” 这个球说的好牵强,我微微抽了抽嘴角。 “给!”列御寇已经把球拍拿出来了。 我拿着拍子在手里华丽的转了两圈,立刻放狠话,“随时可以求饶,我会放你一马的。” “哟,胆子不小,敢跟我叫板。”他轻笑,扬起拍子发球。 我们一来一回的打着球,我可能感受到他球技确实没有我好,我故意一下左一下右的,累死他。 二十分钟下来,两人都气喘吁吁,列御寇一边擦着汗一边说,“你还真有两下子。” 几个回合下来,我赢得比较多,立刻得意仰着头,不可一世说,“那是!”继续大言不惭道,“要不我们左手过过招?” 他擦着汗微微一顿,忽然笑了,扬了扬拿着拍的左右,“我这不是一直用着左手么?”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看向他拿着拍子的手,果然是左手,那么刚刚他一直用左手跟我对打? “你是左撇子?”我有点不敢相信的问他,我打羽毛球向来是顶尖的,他左手怎么可以跟我对打那么久。 “要不,右手跟你来一局?”他故意不回答我,而是卖了一个关子,这让我愈发的好奇起来。 半晌后,我点点头,来一局不就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左撇子了。 结果是……我被打得落花流水。 我非常的不开心,极其的不开心,像是某种智商被一定程度上嘲笑了,尤其是外公那张笑的乐开怀的脸格外讽刺。 笑我不知天高地厚,笑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们坐在树底下的石凳上乘凉,他扭了一瓶矿泉水递给我。 我冷哼一声,不接。 见状,列御寇嗤嗤一笑,伸手揉着我的发心,调侃道,“我们家小葵花生起气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别碰我!” 我继续冷哼几声。 “在这个村子,像羽毛球这些从小就被训练过的,你会输很正常,别那么纠结了。”他也没有继续调侃,反而安慰我几句。 “那你也会篮球?” “会啊!” “乒乓球呢?” “也玩过!” “足球呢?” “小时候爱玩,现在少玩了。” “网球呢?” “上中学才开始接触网球,应该算会吧!” “……” 我忽然好想往他嘴巴里塞一个球,难道他就不能假意的说一些不太会吗? “怎么了?”他见我忽然不说话,问。 我白了他一眼,我几乎把能想到的所有球都说出来了,几乎没有他不会的,顿时觉得他就是一个奇葩。 “奇葩!”我瞟了他一眼,有点嫉妒。 他不在意笑笑,“那你呢?” “我?”我指着自己。 “嗯!”他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淡淡发出一个鼻音。 “我吗?”我转了转眼睛,想来想去,我也只会羽毛球了,不对,我还会一样,“我还会台球。” “台球?”他微微惊讶。 “是啊!”终于找到一样球类可以拿出来炫耀,不在让羽毛球孤零零的待在我的脸上了。 他定定看了我两秒,美丽曜黑色的眼睛含笑,半晌,才认真开口,“我不会!” 三个字,像是我戳中了他的一个缺点,我立刻欣喜若狂,抓着他的手臂激动的问,“真的吗?” 他略微点头,轻声的“嗯。”一下。 “噢耶!”我开心的做了一个耶的手势,笑的灿烂,露出洁白的牙齿,迎着阳光看向他俊毅的脸庞。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脑袋,拧着眉一副不悦问,“这么开心?” 我不可置否的回答,“当然啦,能找到一个你不会而我又会的,就感觉找到了让你臣服的理由,当然开心啦。” “这么容易满足!”他对着我轻轻一笑。 我也跟着笑了,似乎……是很容易满足,也许是因为他是列御寇,所以我才很好满足。 就像是,只要是苏念情,他都可以。 而我,只要是列御寇,我都会很开心。 我正要开口,却被一声沧桑的音道打断,“御来了?” “外婆!”列御寇连忙跑到小道上帮着外婆提蔬果。 我也跟着来到小道,乖巧的喊了一声,“外婆好!” “你好,你好!”外婆见了我笑眯眯的瞅着我,“你是我们御的女朋友?” “是,我叫苏念情!”我笑着承认,没有之前见外公时候那么害羞。 外婆笑的可乐了,“这丫头嘴甜的,还没结婚都外婆外婆的叫了,叫的我真舒坦。” 说着,外婆便拔腿慢慢徒步前行。 我顿时窘迫,低着头,冥思苦想,难道不是列御寇叫外婆我也跟着叫外婆么?难不成叫奶奶? 见外婆已经走了一定距离,我立刻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问道,“难道你们这里不能随便叫外婆吗?” 他勾着一抹得逞的笑,扬着眉,“结了婚才可以!” “那你刚刚不告诉我?”我脸霎时间爆红,这下丢脸丢大了。 “我看你外公外婆叫的顺口,就没告诉你了。”他继续无耻的说道。 我鄙视他,“真够无赖,在这种事情上占我便宜。” “是你太蠢,见了老人家就喊外公。”他敲了一下我的脑袋,敲完拔腿就走。 “你?”看着他提着一篮子的蔬果徐徐前行的模样,还真是滑稽,因为列御寇腿长,没几步就赶上外婆了,我跟在身后大大地呼了一口气,“丢脸死了。” 外婆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笑着睨了列御寇一眼,如此富含深意的看着我们,忽然说了一句,“念情跟御真配。” 闻言,列御寇停住脚步,返回来,扬着眉问,“是吗?外婆也觉得配吗?” 外婆一脸慈祥,白发在阳光下变得银亮银亮的,她诚恳的回答他,“是啊,很配。” “听到没有,外婆都觉得我们般配,什么时候嫁到我们列家?”他得意的拉着我的手,问。 我翻了两颗白眼,甩开列御寇的手,哼哼两句,“谁要嫁给你?”可唇角已经不经意的扬起,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反正外公外婆都见了,也喊了,你想赖也赖不掉了。”他又牵起我不安分的小手,紧紧的拽着,我想甩也甩不掉。 外婆见了,呵呵笑个不停,“御也开始赖皮了。” “听到没有,外婆都说你赖皮。”我做了一个鬼脸,幼稚了起来,列御寇温热的掌心传递着他的柔意,既然甩不掉,我干脆就不甩了,任由他牵着。 “没听到。”他继续无耻的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们一路走回院子,然后进入屋内。 屋内的装修跟外面有着异曲同工,采用的都是复古的装修,镂空式的雕刻,红木做的架梁,一块不规则的大石头摆在客厅中央,像是天然又像是人为,颜色是玉色,晶莹剔透。 “你家里的装修好精致。”我看着那古代式的楼梯,转了一圈后,跟列御寇说。 “外公喜欢旧东西。”他举起一个小茶杯,“这套水洗他最爱,是当年我送给他的,在景德镇淘来的。” 我拿过他手里那个翠绿色的小茶杯,瞅了瞅,接着,敲了敲,“这好东西你们居然拿来泡茶?” “你懂?”他淡笑,坐在玉石凳上。 “小时候我母亲要求我学习这些,像是辨认玉、瓷等都有上过课。”虽然道行不深,还是略懂皮毛。 “哦?那你说说这块玉石。”他敲了敲玉石桌,饶有兴味的看着我。 我也跟着敲了敲,又摸了摸,一阵透心凉从手掌传上来,我还在边缘发现了裂痕。 “这个是假货!”我忽然笃定地说。 列御寇没有反驳,问我,“怎么说?” “有裂痕。”我指着裂痕,其实不仅仅是因为裂痕,而是出于一个欣赏者的观点,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块玉石,谁又舍得拿来做桌子,肯定会供起来,让人参赏。 “就只是因为裂痕?”他反问着,似乎觉得我的想法太天真,接着摸了摸我的头颅,笑了笑,“你真可爱。” “…….” 我嫌弃的躲开他摸狗式的动作,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在上下其手,最后,列御寇轻笑了一声,收起了手,脸色立刻换上衣服从容,淡定的看着我。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再度认真的看了一眼玉石,忽然有些狐疑的问他,“难不成是真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41:我会心痛 “你认为呢?”他挑了挑眉,又把问题丢给我,最后徒步走到院子,将我一人扔在厅里反复冥思。 我盯着玉石想了半天也探究不出个究竟,干脆也跑到门口,看列御寇在做些什么。 “怎么?想出来了?”他一边拿着水舀浇花,一边问我。 我摇摇头,“不懂!” 也懒得懂,跟列御寇玩心计,太累了。 他在这头浇花,外婆在那头折菜,而我两手空空,怪怪的。 “外婆在折菜,我去帮忙。”说着我便跑开了。 “外婆,我来帮你!”我说着就拿了一张凳子坐下来,帮着外婆一起折菜。 外婆笑着点头,“念情真懂事,御那家伙每次来都让我忙里忙外的招呼他。” 列御寇一个人在那头也呆不住,干脆扔下水桶,走过来一起折菜,“说我坏话?” “谁说你坏话,孔雀开屏!”我吐槽道。 话落,列御寇挑挑眉,又问,“那是说我好话?” 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认为我们在讨论你呢?” “美女聚在一起,都是在讨论帅哥的!”某人继续大言不惭。 “……” 说他自恋呢自恋呢还是自恋呢? “呵呵!”外婆见我们和乐融融的伴着嘴,呵呵宽心一笑。 “这个是能吃的,你怎么扔了?”他捡起我扔到一旁的青菜,无语的看着我,“你不会连这个是什么菜都不知道吧?” “谁说的?”我不服气,举起菜杆子,极其笃定地说,“这是番薯叶!” 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那么小瞧我!不就是跟厨房八字不合,至于吗? “这个径是能吃的,你怎么扔了?”他一副你知道还把菜扔了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我语塞,把他手里的菜径抢了过来,强行扭正我的观点,“我没折过这个菜,不行啊!” “我看你是没吃过!”他白了我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我。 “你?”我真想一巴掌抽死他,见他得意的样子,只能干哼哼两声。 “我说御啊,你可不能这样对待自家媳妇,念情一看就没下过厨房的,哪能跟你这炊事员比啊!”外婆偏着我,把列御寇狠狠训了一顿,我捂着嘴巴,得意洋洋的笑两声,两眼瞪了列御寇一眼,活该!让他动不动就教训我。 “外婆,明明是她无知!”列御寇还不乐意的反驳,可嘴角却咧开了一条缝,嘴上却不饶人。 外婆瞪了他一眼,没好气说,“无知好,还是无良好!” 无良? 不过……最近列御寇是越来越无良了。 “噗!”我一时间没忍住,笑喷了。 “……”他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小葵花,你能不能淑女点?” “淑女能当饭吃吗?人家这叫真性情,要淑女你窈窕去好了,带我们念情来这儿干吗?”外婆把一把菜扔给列御寇,拉着我走,“让他折,折不完我就不煮饭了。” 列御寇立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们的背影,呵的一声无奈地笑了出来。我还很得意洋洋的回头对他招招手,做了一个拜拜的嘴型。 接着立刻在太后面前卖乖起来,“外婆,您慢点,小心台阶哟!” “好好好,念情真乖!” 得到外婆的庇佑,我更加狗腿起来,“外婆喝茶,小心烫哟!” “外婆吃水果,小心核哟!” “外婆……” “外婆……” 列御寇终于折完菜,从外面进来,看着我狗腿的模样,不免讽刺几句,“外婆外婆,还没过门呢,就跟外婆串通一气。” “你嫉妒,你羡慕,你恨!”我得意的笑着,他要损我,我偏不生气。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伶牙俐齿呢?”他扣住我的脑袋在他腋下,低头对着我的脖子说道,气息喷在我脖子上,痒痒的。 “放,咳咳……放开我!”我挣扎了几下。 “不放!”某人又开始耍赖。 我被他挟持在怀,动弹不得,想要伸手挠他痒痒,可此时方恨手短,怎么也够不着列御寇,最后剩下我一个人在手舞足蹈。 “小葵花,你手太短了!”他呵呵笑了两声开怀,然后又伸手来挠我痒痒。 弄得我哈哈的大笑起来,实在受不了他一直的捉弄,我连忙求饶,“别……别…….哈哈,别弄我了,哈哈……我……” 可列御寇捉弄着我很开心,不顾我的求饶,拼命的挠我痒痒。 “咳咳。” 是外公从楼上下来了,轻咳了两声,列御寇这才放开我,将我扶起,一手搀着还在笑的我,我连忙推开列御寇,瞪了他一眼,害我丢脸丢的还不够吗? 列御寇睨了满脸通红的我一眼,轻笑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外公,刚刚球赛觉得如何?” “这丫头,还是有些实力,你用左手可赢不了她。”外公撸着几根胡须,看着我,认真说道。 “可不是,连你这张玉石桌都能看出来是赝品!” “哦?”外公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不简单哟!丫头,快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挠挠头,呵呵一笑,谦虚说道,“我也不懂,就看到裂缝,觉得有可能是假的。” “有裂缝不就更该逼真了么?”外公不信我的托词,继续追问。 “其实我认为外公是个惜才的人,不会把真的玉石拿来做桌子,任人蹂躏。”最后,我才说道点上。 外公呵呵一笑,不吝夸奖道,“观察入微,是个聪明孩子!” 吃过饭后,我跟列御寇上楼,他的房间在二楼,房间清扫的很干净,墙壁上挂满了列御寇小时候的照片。 我好奇的开始研究起来,发现列御寇小时候经常穿军装,每一张照片都超级萌的。 “你小时候真的在这里长大?”我有些不敢相信。 他轻点头,将我揽在怀里,指着一张五岁的照片,说,“是啊,母亲希望我可以在这样的氛围下成长,她不希望我跟爷爷一样,成为家族的傀儡。” “那……你父亲母亲没有收到家族婚姻的压迫吗?”我盯着那张萌的发酥的照片,轻声问他。 “当然有,不过按照外公当时的位置,爷爷也不能说些什么,就只能任由父亲母亲结婚,后来他们在外交事故遇难,那个时候我还很小……” 听着他亲口诉说从前,我窝在他的怀里,异常的幸福。 他跟我很像,在很小的时候,失去了挚爱的亲人。 当天晚上,我们便赶回了市中心,外婆准备了很多新鲜的蔬果让我们带回来,还反复叮嘱我们开车要小心,让列御寇有空多带我回去。 “外公外婆,我下次再来看你们。”我们依依不舍别离后,踏上了返途。 我一直盯着后视镜,直到那栋最高的房子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心中仍旧有很多不舍。 “和我分离,你有那么惆怅吗?”列御寇忽然轻声开口问。 我泛了泛眸子,打开窗,盯着远处难得的灿烂星空,漫不经心回答着,“当然,和你分离,我会心痛。” 我们曾经几度别离,我早就尝尽心痛的苦。 “傻瓜。”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心,然后把车窗关上,说,“风大。” “我星期一想要回GS上班。”我说道。 他轻点着头,没有多大的意见,“嗯。” “你不问我为什么回去?”我疑惑的问他,他怎么可以一点疑问都没有呢。 列御寇淡淡的勾着唇角笑着,车内昏暗的灯光照在他高而挺的鼻梁上,诠释着他完美而又让人嫉妒的脸庞。 “肖露还没有解决,我是留给你亲自动手的。”他说着。 我扬了扬眉梢,他还真聪明。 “你说过要亲自解决肖露,绝不假手他人。”他又说。 话落,我微微一怔,没想到,他还记得,“你还记得?”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他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让我感动。 我侧着脸,看拿着他的侧脸,心房一热,便脱口而出,“列御寇,我爱你!” 真的爱他,很爱很爱。 “呲——”忽然一个急刹车,我吓得连忙握住安全带,惊恐的扭头看列御寇,问,“怎么了?” “说这个话,是要负责的,葵葵!” 他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我,声音低哑开口,在我还在怔然的情况下俯身而来,轻轻在我唇上蜻蜓点水,接着很快离开,像是吃到糖的小孩一般咧着嘴角轻笑。 见他如此幼稚的模样,蓦然,我失笑一声。 “开车吧,不然要成交通堵塞了。”我催促着他。 他半勾着唇角,心情大悦,“是,列太太。” 重新回归GS,已经是很久之后了,木木跟李战华已经修成正果了,木木看见我激动的跳了起来,将我塞进怀里,一脸难以置信,“念情,你回来了?” 公司因为我的到来,重新变得熙熙攘攘,回到熟悉的地方,我甚感欣慰。 “是啊,回来了,想我吗?”我笑的灿烂。 木木拼命点头,“想……都快想死了!你干嘛去了,一点音讯都没有,想要吓死我吗?” 木木一边埋怨一边喜悦,擦着脸上不真实的泪水。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42:sunshine 我无奈的笑着,将她从我身上扒开,嫌弃的说,“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还是收着吧,在我这里没用!” “无情的女人!”木木立刻吐槽。 “听说你跟李战华要结婚了?”我挨近木木,八卦道。 木木的小脸立刻红了起来,娇羞的点点头,低头应了一声,“嗯,你要来给我做伴娘!” “……” 她还真敢请。 “你回来的真准时,我正愁着没有伴娘呢!” 我轻眨了眨眼睛,一副为难,“可是怎么办,我不能做你的伴娘了。” “为什么啊?”木木立刻急了。 “因为我订婚了,订婚的人做你的伴娘,不好吧?” “什么?”木木惊呼一声,“你订婚了?” 果然,木木大嗓门一出,全世界炙热的视线都盯在他们身上。 “……” 我立刻捂住木木的嘴巴,脸上堆满假笑,咬牙切齿地把她掳走,木木这张大嘴巴还真是速度不减当年,声音也极其洪亮,为什么将要为**的她不贤良淑德一下下呢! 在茶水间,木木终于挣扎开来,立刻揪着我追问,“你什么时候订婚的?你这一年多的时间都去订婚了?” “不谈恋爱,怎么订婚?”我送给她两颗大大的白眼。 木木干干笑了两声,“那个,你订婚的对象是谁?” “你觉得呢?”我一副看好戏的反问。 木木立刻白了我一眼,一副我知道还问你的表情,接着便转着一双大眼睛猜测,“不会是列大哥吧?” 我立刻打了一个响指,赞赏地看了一眼木木,“宾果!” 木木立刻惊喜的看着我,“对了?” “嗯,除了列御寇我还能跟谁订婚?”我敲着木木的脑袋,笑的乐开怀。 “还真是恭喜恭喜啦……早就觉得你们两个会修成正果的。” “哟,我当谁呢!”肖露尖锐的声音在茶水间响起,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木木立刻阴阴一笑,然后拉着我嫌弃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恶心巴拉的肖露,还一边说,“念情,这里空气不好,我带你去下面咖啡厅坐一下,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公司楼下开了个咖啡厅,是新老板开的,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新老板开的咖啡厅?”我忽然对这个特别感兴趣。 木木重重点头,“是啊,名字就叫做‘sunshine’,好听吧?阳光!” “阳光?”我低喃着这个咖啡店的名字,真的很好听。 我是向日葵,他是阳光吗? “你们给我站住!”肖露一张娇脸略微一白,对于我跟木木的无视极其愤怒,“木木,你把不属于本公司的人带进公司,是不是太嚣张了?” “念情在GS五年,劳苦功高,怎么是外人呢?”木木不服气的反驳。 肖露冷哼一声,“劳苦功高?一个被公司解雇的人,就算再劳苦功高那也是徒劳,你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企划主管苏念情吗?” “就算念情如今不在GS,那也是GS的贵人。”木木就是看不了肖露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贵人?”听到这两个字的肖露讥笑了一声,“你当她是功臣,可她却是公司的罪人!” “你……”木木立刻被肖露讥讽的话气得不轻,拳头都握起来了。 “木木,别跟她瞎扯,不是去咖啡厅吗?”我懒得跟肖露浪费口唇,拉着激动的木木到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念情,你不能这样受她欺负,肖露那个人太不人道了,你知道吗?如今公司的人对她都非常反感,尤其是她跟总经理有一腿!”木木一直愤愤不平。 我淡淡一笑,翻开菜单看了几眼,最后视线定格在提拉米苏上面,这是亨利的拿手甜点。 “我都不知道她神气什么?你不知道,上一年肖露跟李俊成那档子事在业界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跟李俊成的事情被人放到了网上,而且啊……” “你吃什么?我请客。”我将菜单推开木木,打断她的唠叨。 “我要吃芒果布丁,喝的就美国拿铁。”木木几乎没有看菜单,直接点单,接着又把菜单推回给我,继续说,“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说肖露她……” “我们之间就非要聊肖露吗?”我再次打断木木的话,视线再次回到菜单上,最后我要了一个抹茶蛋糕和一杯卡布奇诺。 “你不想聊到肖露喔?”木木这才看懂我的颜色,接着连忙僵硬的转移话题,“怎么样?这个咖啡厅很棒吧?” “……” 蓦然很像白木木一眼,不过倒是这咖啡厅救了她一命,我环视一周,是那种很有情调的咖啡厅,尤其是背景墙的漆画让人耳目一新。 这样的风格的画,确实是蓝师兄的作品,当初在‘匿’,我竟然没有一眼认出来,也许是时间让我们都磨练了,连作品都变得成熟。 我轻点头,赞赏道,“真不错,看来新老板挺有品位的。” 对于列御寇的品位我向来有自信,只是一年多的时间,他已经开了一个咖啡厅了,他在做列家人的同时,也在追求列御寇的梦想,难道,这就是他最终目标吗? “那可不!”木木立刻得意起来,炫耀一番,“听说新老板是个帅哥!” “你又知道?”我挑着眉,对于木木各种小道消息扬着非常大的兴趣。 木木切切两声,又开始自我吹捧,“我是谁?GS的前传加后传,能有我不知道的事吗?” “嗯。”我点点头附和着,“对对对,木木是前传加后传,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陈子昂!” “你这是夸还是贬啊?”木木对于我这不褒不贬的话微微不满皱起眉头,寻思一番,她又说,“我真心听不出褒义!” “难道你不知道有一种用法贬为褒用吗?”我悉心教导。 木木盯着两个大问号,轻摇着头,“行了,别给我拽文了,宝宝不懂。” “我看你也听不懂!”我正大光明的贬她。 木木努力努嘴巴,然后问,“那你来GS做什么?” “报道!”我回答的很理所当然。 “报道?”木木懵逼了,“不是儿,你来GS是报道的 ?你重新被召回来了?” 木木一副傻气模样,我勾了勾唇间,漫不经心地,“总是要回来解决一些事情。” 跟肖露的事情,是该好好的解决一下。 “肖露?”木木立刻猜测到。 我点点头,大方承认,“嗯,总要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木木对我这个成语大大的不解,不过没有关系,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想木木会懂我这成语的含义。 喝过咖啡吃过甜点之后,就跟木木一起打道回公司了,肖露没有了之前的气焰,总经理亲自来企划部迎接我的到来。 “哟,念情,之前就听大堂前台说你进来了,怎么又出去了?”总经理一脸谄媚,看见我立马讨好的问道。 我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装作很无意开口,“肖经理还不知道我的任职消息,把我当做外人了。” “这……”总经理的脸立刻黑了下来,看来他还不知道肖露将我赶出去的事情,立马就瞪了一眼肖露,然后又对着我说,“怪我怪我,忘了通知大家了。” “总经理,就算念情不是回来上班,那回来看看我们可应该的吧?再说了,念情GS建立的汗马功劳不是一句话就可以带过的,虽然如今白氏不是白总监在掌权,可不看僧面看佛面,列大哥还是莫迪工程部经理呢,轰我们念情出去,怎么也说不过去,不是么?” 木木一番洋洋洒洒的讲说下来,字字珠玑,听得总经理一头冷汗一头冷汗的往外冒,昨天是列御寇亲自打电话给莫迪某个高层,安排我回GS,我想那个高层是总经理惹不起的吧。 “木木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总经理呵呵笑着附和,然后继续说好话,“念情啊,你看肖经理也不知道,不知者无罪,你就……” “总经理,我就说了一句话,您也让我站了大半天了,是不是该找个地方坐下来,您看,大家还在瞧着我们呢!”我笑着打断了总经理的话,转移话题。 我不会正面或者反面去挑拨总经理跟肖露之间的关系,我只能用这样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他们之间产生缝隙,让总经理对肖露永远都留着一根刺,永远不敢因为肖露而得罪了我。 “当然。”总经理立刻应了下来,“去我办公室,详谈!” 所谓的详谈不过是宣布两件事情,第一件,肖露从企划部经理降职为编辑,位置跟木木一样。 第二件,我重新担任GS企划部经理的位置。 肖露早就气得鼻子都歪了,一直用眼神示意总经理,可总经理对肖露的暗示毫不理会。 公司忽如其来的大变动,让整个公司再度沸腾起来。 “怎么回事啊?两年后重归,怎么跟变了天一样。” “她可是苏念情。” “也是啦,当初有白挚保驾护航,如今身边有个列御寇做黑骑士,还真不简单。” “难怪人家看不上李俊成跟高立成咯!” “别说了,企划部人来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43:阴郁的一眼 我跟木木还没有进餐厅,流言早就洋溢了起来,炸的一锅。 木木听到那些胡言乱语,立刻皱起秀眉,拉着我说,“念情,我们别在食堂吃了。” “是啊,我们吃韩料去吧,最近木木爱吃。”一旁的李战华看情势不对,立刻附和。 闻言,木木没好气的白了李战华一眼,不悦道,“念情爱吃中餐,吃什么韩料!” “那你上次不是一直吵着说要去吃韩料的吗?”李战华一副榆木脑袋,非要犟在原地。 “那今天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你又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李战华一副理所当然。 木木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瞪着李战华,还一边给他使眼色,“我说你怎么就那么不会看人脸色呢?” 可是,榆木就榆木,再精致也变不成松木,李战华也瞪着眼睛,满眼都是委屈,“我怎么了?是你说想吃韩料的!” “可念情还在啊!”木木就没差一点往某个榆木身上掐一把。 “念情她……” “念情什么啊念情,念情是你能叫的么?” “可是…….” “你还有可是?” “我……” “行了,你们……”我扶着额,打断李战华的委屈,头痛的看着木木跟李战华,最后道,“吃韩料吧,我也很久没有吃了。” 再听他们吵下去,我想不是气晕了就是饿晕了。 最后,去公司附近的韩国餐厅吃饭,木木的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奈何李战华是个耿直boy,不会哄女孩,也不太会看脸色,他们没说几句话,准会吵起来,每次木木都被李战华呛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午饭之后,我跟木木回企划部,在电梯上跟李战华分道扬镳。 甩开李战华的影子,木木立刻埋怨起来,“你说他真的不用脑袋的吗?是不是工程师都这样啊?” “呃……”我回想了一下列御寇,似乎工程师都蛮聪明的,蛮会看脸色的呀! 最后木木干脆放弃,直接说,“算了,不能拿李战华的榆木脑袋跟列大哥的聪明智慧相提并论,那简直就是侮辱了列大哥的高智商。” “……” 我扯了扯嘴角看着木木,她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我是列御寇的女朋友,虽然……我是木木的上司,可也用不着用夸我男朋友来讨好我这个上司吧? 这拍马屁的功夫我怎么觉得套路那么深呢? 刚说到列御寇,他电话就打来了。 “喂。”我躲开木木,接起手机。 “吃饭了吗?”他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握着手机,心微微一甜,“嗯,吃了,你呢?” “刚忙完,待会就去吃了。” 我垂帘看了腕上的表,都快两点了,还没吃饭,“那么忙啊?” “这段日子比较忙,SD项目已经完成了,后续工作更重,所以……” “所以你快去吃饭吧!”我打断他的话,催促着,“去吧去吧,别饿晕了,回头来找我算账!” 他轻笑了一声,“嗯,下班我去接你。” “不用!”我拒绝道。 “怎么了?”他问。 “离家里也很近,我自己可以回去!”这点距离,如果他不放心我打的回去就是了,“我可以打车回去。” “我不是不放心,我只是想要行使男朋友的权利。”他低笑着开口。 语气有些上扬,我大概可以猜到他用怎样的表情在说这句话了,不由低头,脸微微一红,谈了那么多个男朋友,如今的我反而像十六七八岁的小女孩一般享受爱情的甜蜜。 “嗯,那我等你。”我说完便挂了电话。 还沉浸在跟列御寇的甜言蜜语里,木木忽然从外面冲进来,吓我一大跳,“啊......吓死我了!” “做亏心事了?”木木睨了我一眼,狐疑的猜测着。 我没好气白她一眼,手还在心口处来回不停的抚摸,“谁做亏心事了,是你自己忽然跑进来,怪吓人的!” “是么?”她一副不相信我的语气,然后摆摆手,“算了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狐疑着反问。 “从你脸上看到的!”木木指着我的脸极其认真的说着。 我立刻两手捧着脸,揉了揉,怀疑的问她,“你看到什么了?” 我脸那么干净,能写什么字?这丫头该不会又在瞎掰了吧! “三个字!”木木举起三只手指,一脸笃定,“列御寇!” “……” “就你那满脸都写着宝宝很幸福请,勿打扰的模样,一猜就是他。” “……” “所以啊,念情,就别在我面前拉仇恨了,宝宝也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我应该比你早结婚,我婚期都定了,你应该还没确定吧!” 听着木木逻辑的分析,我顿时蒙圈,连忙反问,“你怎么知道?” “看出来的!”木木继续装腔作势,大言不惭。 “......” 我郁闷了,她这又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你手上都写着呢,戒指都没有,还敢吹嘘自己订婚了,我才人家求婚都没有求吧!” “......” 木木一脸福尔摩斯的架势拆穿了我之前的谎话,我不过是顺口一说订婚,为的是摆脱伴娘这个累活,谁知道,木木这个鬼灵精...... “行了,宝宝不拆穿你,那是给你面子。” “......” 我怎么觉得,木木比较适合做狗仔,她对很多事情的嗅觉太过灵敏了,说不对狗仔这个行业更适合她! …… 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星期了,我对肖露依然还没有动作,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对付她才是正确的,是不是该把陆恒天给我的资料全部摊在肖露面前,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我还没有想过,可陆恒天已经来S市了。 我没想到的是,陆恒天一到S市便来GS了。 “陆少!”陆恒天出现在企划部,我并不意外,肖露看见他,立马笑盈盈的扑了上去。 陆恒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他喜欢穿黑衬衫,似乎那已经成为了陆恒天的标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忘了。 我记得的是,他不爱逛街,但又一次他父亲让他参加一个酒会,他很不乐意,所以穿了白色的衬衣,我当时有些诧异,因为印象中的陆恒天,独爱黑衬衣。 所以我问他,“怎么穿白色的?” 他说,“白色代表我阴郁,最好离我远点。” 那个时候,我初三,他似乎高二?还是高一? 忘了......不知道是何时的往事,一件黑衬衣瞬间勾起那些回忆。 很久的后来,他告诉我,“黑衬衣是我的最爱。” “为什么?”我问他。 “黑色代表野心。”那是他的回答,很强势的回答。 站在企划部门口的陆恒天用一双深沉的眼睛看着我,笔直的视线我很容易就可以捕捉到了,那样的眼睛像是猎鹰扑捉到了自己的食物。 “别碰我!”在肖露要挽上陆恒天手臂的时候,陆恒天冷声开口,制止了肖露的动作,届时,肖露脸色一白,手一僵,尴尬的站在原地,不敢再放肆上前一步! 之前看好戏的众人立刻纷纷被着低气压硬生生的压下头,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抬头看,似乎只要谁抬了一下头,那就是犯了死罪一般。 总经理得知陆恒天的突兀造访,连忙从总经理室赶了下来,可陆恒天刚走,总经理才到,还是慢了一步。 “陆少呢?”总经理问肖露。 肖露被陆恒天的一声冷漠怔愣在原地,总经理问她话才回神,呆滞地指着刚刚关闭的电梯说,“刚走了。” 肖露的声音忍不住的失落,带着几分不常有的心痛,我从未想过,冷血如她,也会爱上一个人。 不过,肖露居然爱上的是陆恒天。 陆恒天那样的人,到底会被谁爱上,而他又会再度爱上哪个女人,虽然不知道会是谁,但我敢肯定,那个女人一定不会是苏念情。 “走了?”总经理立刻一副大事不好,连忙埋怨肖露,“怎么不留下来呢,最近莫迪跟天恒集团有合作要谈呢,如果我们可以帮上忙的话,说不定可以打入莫迪总部呢!” “莫迪跟天恒集团有合作?”我侧头问木木。 木木点头,回想了一些,不确定的说,“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上年吧......” 上年?是在我没有记忆的那段日子吗?是在我躺在医院的那段日子吗? “念情?你在听吗?”木木忽然拉了一下我。 “嗯?”我怔愣回神。 “我说陆少没事跑到企划部做什么?”木木歪着脑袋,一副不解,然后看了看肖露,又看看了总经理,她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很诡异。 总经理走后,肖露立刻趾高气昂起来,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的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经过我跟木木身边的时候,高傲的抬着下巴,一副不可一世,“陆少自然是来找我的了!” “......”木木扯了扯嘴角,一副‘这个女人没病吧?’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回了一个眼神给木木——‘这个女人病的不轻。’ 陆恒天刚刚那个态度,摆明了就是对肖露的厌恶,亏她还能理直气壮的说陆恒天来找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44:底线 “你们怎么会懂我跟陆少的事情,我跟陆少吵架了他才会对我那么冷漠。”肖露牵强的解释着,见大家一脸唏嘘不信,然后又剁了剁高跟鞋,冷哼哼的走掉了。 木木立刻冷哼一声,“你说她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啊?” “也许就没正常过。”我无力的说道。 微微偏移视线,最后落在陆恒天刚刚站过的位置,轻拧秀眉,心里还在寻思着陆恒天来GS的事情,他应该是来看我的吧?因为我醒了? “念情,我发现你毒舌的功力有增无减啊!”木木竖起一个拇指说到。 闻言,我淡淡偏头,接着浅浅一笑,扬了扬眉,对于木木的违心的夸奖很受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抬起手里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不出我所料。 我没有接,可能对方也猜到我不会接,电话铃声断了后,一条短信进来了。 “谁啊?看了老半天都不接?”木木见我举动怪异,便想要凑个脑袋过来一探究竟,我立刻收起手机,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身子倾斜过来的木木为了给自己很好的台阶下,便凑到附近一个同事的工作台上,左瞅瞅右瞧瞧之后便走了,心里早就将念情狠狠的虐了N+1遍了,那个家伙,最近脾气见长啊,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的。 陆恒天说,“我在sunshine,你不来,我就上去找你。” 权衡之下,我还是去了。 毕竟他刚刚上来过一次,惹得全世界都来围观,那阵仗我可惹不起。 光线还是那么昏暗,壁上的漆画以欧洲中世纪风格,像是一下子将我们的视线都带回曾经那个时代。 蓝之纳师兄的作品总是那么抽象,偶尔会有点狂野,可更多的是在宣泄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陆恒天眼眸的光泽没剩几多,他一边端着咖啡,一边盯着咖啡,似乎视线从来都没有在我身上一般,我刚拿过陶瓷的奶罐,便被他出声制止,“是你的口味,三颗奶两颗糖。” 我置在奶罐上的手微微一怔,其实很多人记住了我的口味,不管他们是出于喜欢还是不喜欢,在意还是不在意,可最先知道这个秘密的,是陆恒天。 那个时候我还念初中,他是第一个发现我喝咖啡的习惯的,就连白挚也是在后面知道的。 我用余光看他的侧脸,他的侧脸线条很柔和,也许是这样的灯光的原因,亦或者……那是出自他的本意,对我柔和。 “是时间让你习惯了这样的口味,还是人呢?”他盯着我手里的咖啡轻声开口问,这不是陆恒天的风格,他向来不会柔情。 可他又何必用柔情的语气跟我说话,又何必用柔情捕捉我最后的怜悯呢! “如果是时间,为什么不是我?如果是人,苏念情,就因为我是你名义上的哥哥吗?” “......” “其实,无论是时间,还是什么原因,你都不会选择我吧?” “......” 我捏着咖啡杯的手微微泛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恒天的问题,因为他的问题太过于犀利,他不是不能成为那个人,只不过...... 他身上没有列御寇的与世无争,没有他的清心寡欲,没有他...... 我要的是平和,而陆恒天身上的是戾气,我不爱,也不能爱。 “如果非要有一个理由,我宁愿你是因为我是你的兄长。”昏暗的灯光,我几乎看不到他那细微颤动的睫毛,只知道他的语气真的很温柔,连说那样的话都异常的温柔,是陆恒天从未给过我的。 或许,他给过,默默地。 “对不起。”我最后还是将咖啡置回原地,低头垂帘道歉着。 陆恒天将香烟的盒子扔在桌上,火机也丢在一旁,他说,“我戒烟了。” 是,他戒烟了,可与我无关,我可以这样狠心的告诉他吗? 我的垂眸再度让陆恒天紧紧蹙起眉,不悦起来,似乎他对我这样的回避态度异常不满,半晌,似乎是经过他努力隐忍之后才得以的平和,他低沉的声音开口问我,“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吗?” “嗯?”我猛的抬眸,他转移话题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点? 他轻轻转动着手里的咖啡杯,漫不经心的,微微低着头,可视线足以全部都纳在我的脸庞上,昏暗的灯光笼罩他一头曜黑色的发丝,在发端形成一个光圈。 良久,他轻轻开启薄唇,“你总是用那样的态度面对事情,遇见事情你只会躲避,男人是有保护欲的,看见你一副自卫能力的模样,会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我诧异的看了一本正经的陆恒天一眼,接着好笑的反问他,“你也会怜香惜玉?” 陆恒天怜香惜玉,会不会太搞笑了点? 话落,陆恒天几不可察的拧了拧眉,轻笑了一声,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我立刻原地蒙圈,这是什么鬼? 回到家,我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列御寇交代了一遍,这个叫做备案,就算以后有点什么,起码我曾经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了。 可某人听了,一副意犹未尽,“嗯,然后呢?”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呀。 “......” 列御寇一副‘你智商不高’的样子摸了摸我的脑袋,将我脑袋偎在他的胸膛,“行了,我知道了,来这里吸取一点仙气,脑袋就不会榆木了。” 我握起拳头,咯吱咯吱响了几声,我能打死他吗能打死他吗能打死他吗??? “那个......”沉默间,我开口。 “嗯?”他垂眸看我,一副再问:又找本少爷有何事? “......”最近男神越来越傲娇,我都不得不膜拜了。 “怎么了?”他见我好半天不开口,问。 “肖露,你觉得该怎么解决比较好?”虽然我说要亲自动手解决,可关键时刻我居然没有计划了,总觉得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也许,我的心已经被他浮淡了,提不起一点涟漪,亦或许,班婕妤不在,我没有动力了! “是不是很为难?”他轻声开口问我,语气一派的温柔。 我不违心地点点头,说,“我厌倦了。” 他嗤嗤笑了两声,“当初那么信誓旦旦要回去,这会儿就没耐心了?” 我拿起他放在我腰上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直到摸到他右手中指上的一颗茧,那是常年写字留下来的。 “我以前很有耐心的。”我有些不满的反驳,跟他在一起之后,我变了好多,开始没有耐心了,开始变得容易动怒了,开始变得……一点点不满便大呼小叫了。 变成了完全要依赖列御寇过日子的那种人。 “潜台词是说:遇见我之后就没耐心了,是吧?”他道出我暗指的意思。 我轻轻笑了笑,将他手拉到下巴,将脸贴进他的掌心,温厚的气息从他手掌传来,然后说,“这可是你说的!” 他顺势捏了一下我的脸颊,轻轻一笑,发出好听的鼻音,接着将我的脸捧了起来,在发端烙下一吻。 “近朱者赤,你总像一个和平使者,让我都没有动力去报仇了。”我淡淡开口说着。 他将我整个人揽在身上,轻轻闭着眼睛,感受我身上独有的香气,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然后问,“真的吗?我有那种魔力?” “当然!”我不可置否地。 他笑了笑,一手在我脸上不安分的蹭着,来自他中指写字时候留下的薄茧,“葵葵,如果你一直如此心无波澜,该有多好!” 他声音的惆怅,我可以听出来,话落,我抬眸看他,他正好睁开眼睛敛眸。 “为什么这样说?”我问他。 很奇怪,他这样的杞人忧天是因为什么? “总觉得你的心不像表面那样平静。”他说着,然后将我的头摁在他的胸膛,再度开启薄唇,“别想了,睡吧,好好睡一觉。” 月色朦胧,我渐渐的闭上眼睛,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入睡,每天清晨起来看见的是列御寇的睡容,如此简单,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话,我会很容易满足。 次日,我姗姗来迟到公司,木木见我迟到,早就习以为常。 “仗着自己的男朋友在莫迪上班,居然敢光明正大的迟到!”可肖露并没有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总是以各种讽刺来刺激我。 若是以前,我一定愤怒的要反击,可如今的我只能淡若的面对肖露,勾不起一丝波澜,纵使她说的话再难听,我居然也无所谓。 难道……真的近朱者赤? 我被列御寇感染了? 与世无争?和平使者? “不要以为你每次用这样的态度,我就会被你感化,苏念情,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肖露冷哼一声,然后魅惑的眼睛转了转,不知道想起什么,又说,“也是,没有了父亲的人通常都比较圣母!” 我刚转身,步子骤然一顿,眼里倏然染了一层冰霜,掌上的骨骼立刻聚集,握的关节泛白。 很好! 我原以为我真的不在乎,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原来……是不到我的底线! 父亲! 肖露,她有什么资格提起我的父亲? 她居然敢碰我的底线!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45:曾经有过小孩 我忽然转身,冷漠的眸子盯着肖露,冷的一笑,“我当然是仗着我男朋友在莫迪工作,才敢那么嚣张,可是你呢,你肖露仗着什么?” 肖露倏然脸色一白,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她脸上一抹怔愣,半晌,她才强佯装镇定开口,“当然是……” “是凭着你跟总经理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暧昧至极的关系吗?”我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反问。 肖露的脸色一白,咬着下唇惊愕的盯着我,像是……从未想过我会将这件事情公诸于世,毕竟我一直没有说过,即使侧面我也未曾表达过。 我不说,那是因为公司的人看的太明白。而我说,是因为肖露太过分,触及我唯一的底线。 “苏念情,你少含血喷人了!”肖露气急败坏的指着我,“你以为你干净到哪里去吗?你跟白挚之间的关系众所周知,还有高立成、李俊成、如今又是列御寇!你的男人真不少,据我所知,你跟安泰太子爷陈默的关系也非比寻常,还有那个什么经理,看你的眼神一直怪怪的,你的姿色还是挺值钱的!” 我听着肖露细数着我的罪状,不由冷笑,异常讽刺! “呵,扭曲事实的功夫还真让我膜拜!” 肖露立刻昂起头,又恢复她那高傲的模样,“你认为这是扭曲,那么……”她指着一旁听得入神的企划部同事们,“你问问他们,到底对你有没有猜忌?你跟老汪的事情可是你自己说的,你那么年轻你认为可以爬上GS经理的位置吗?” “因为我年轻,所以不可以?”我淡淡反问着,说不出来的情绪,我又是一声冷笑,猝不及防的反问,“那请问你又有什么资本呢?” “呵!”肖露立刻得意起来,“我父亲就是我最好的资本!” 这句话,肖露成功的将我心中的怒火重新燃烧了一遍。 父亲…… 她是故意的,她故意的……我冰冷的瞳眸将肖露整个人贯穿,她绝对是故意的,因为……我没有父亲! 我瞪着肖露,一团怒火在胸腔猛烈的燃烧着,声音几乎冰到了极点,“肖露,你成功的勾起了我的斗志!” 我以为自己没有闲心跟肖露继续斗下去,我只是想让她受不了我的压迫,主动离开GS,而如今我想我要将肖露再一次流放,流放到一个我永远都不会看见的国家里,因为只要她存在我就觉得世界很脏! “斗志?”肖露斜眼看我,一副不屑,“就你苏念情么?” 我冷若冰霜的盯着她,难不成单凭苏念情一个人无法对付她么? “列御寇么?”说这个名字的时候,肖露的眼神明显是在鄙夷! 列御寇?我该将他扯进这段是非里面吗? 列御寇的身份一直没有公布,那是因为他还在跟列老做抗争,他不愿意接受莫迪,同时,他是为了让我亲手解决肖露。 如今公开,这样好吗?他……介意吗? “怎么?”肖露见我半天不说话,更加得意起来,“还是你要重新勾搭回白挚?不过听说他要结婚了,你要做小三吗?” “白挚是要结婚了,他的新娘是慕斯。”我忽然笑了,非常‘好心’的告诉肖露,“而且……白挚跟陆恒天在名义上是兄弟,在法律上也是兄弟,你还记得白挚有个妹妹吗?就是所谓白家大小姐!” “你不会告诉我,白家大小姐会帮你吧?”肖露笑的异常讥讽。 我摇头,淡笑,不慌不怒,异常平静地回答肖露的问题,“她没有不帮我的理由!” 听到我都回答,肖露诧异的瞪了我一眼,见我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模样,瞬间不知如何分辨! “肖露,你最好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 话音落下,我转身,淡定自若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提起父亲,她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肖露依旧怔讷在原地,众人看她的眼光瞬间多了一抹厌恶,本来他们对肖露就提不起好感来,而如今便是更加厌恶了。 对肖露,我突入其来的斗志,原以为会在几天过后消失殆尽,可没过几天肖露再一次成功的激起我的斗志盎然,而且,这次,我再也无法忘怀。 “你不是说,给我颜色瞧瞧么?”那么多天过去了,我跟肖露之间,一直保持表面里面都不和,可我还没来得及对她有所行动,前几天她对我小心提防着,可后来发现我一直没有动作,便又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别逼我!”不动她不是因为我不够心狠,而是时机还没有成熟,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意孤行,把‘白家’给搬出来。 我厌恶白家,我不想拥有白家人的光环。 如果,肖露非要逼我,我无从选择。 “苏念情,别在跟我用这招,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对我根本没用!”肖露不以为然。 我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可下一句,肖露却勾起我那些年的悲痛,勾起我对班婕妤的内疚,勾起我一切一切。 “听说班婕妤消失了?是因为陈默吗?那个长的很像莫殆的人,班婕妤一定会不惜代价将陈默弄到手吧,毕竟她曾经对不起莫殆。” 莫殆! 这个名字,我该怎么从血液中将他狠狠的踢开呢? 不,踢不开了! 莫殆,是故事的始源,是故事的开始,是班婕妤的……结束! 原以为,这是我心中的痛,只要我忍住不去触及,我就不会揭开那个伤疤,可是肖露,她非要提起,一次一次的让我痛彻心扉。 我咬牙切齿的警告肖露,“肖露,我保证,三天!” 三天之后,我一定让她后悔提起了莫殆! 这是我自己给自己的期限,我不能再选择逃避了,不能清心寡淡,不能忘掉曾经班婕妤撕心裂肺的痛楚!不能因为肖露只是无知而放过她。 “我等着!”肖露阴险一脸,勾着得意的唇角。 这天,我回想了很多关于班婕妤,关于莫迪…… 关于,第一次我发病的情景。 只是为何? 我摸着腹部,为何这里会跳动,似乎在告诉我,曾经我这里有过一个生命跳动过。 心,骤然一疼。脸色瞬间变白,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心理反应,只是觉得每次摸着腹部我的心就好疼、好痛! 他的电话打进来,我先是一怔,然后迅速接起,声音有些虚弱,“我马上下来。” 每天他都接送我上下班,如今下班时间过了,我还没有下去,他打电话催我来了。 “你怎么了?”他立刻听出了我声音的不妥。 我深呼吸几口气,摇着头,即使他看不见,可这正好让我的心坚定一下,连忙否认,“没,就下来。” 黑色的宝马前,列御寇倚在车门上,手里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看见我从大门出来,视线立刻转移到我身上,细细打量一番,然后蹙起眉,问我,“到底怎么了?” 他对我的嗅觉本来就很敏感,刚刚就连我自己都听出了声音中那不堪一击的虚弱,可我还是坚持摇摇头,“真的没有。” 我忍不住往肚子摸了摸,这难道是我的错觉,如果列御寇非要瞒我,就算我问了他,他会告诉我吗? 如果这件事情,不在我的承受范围里,他会告诉我吗?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动作,不动声色再度蹙眉,然后说,“上车吧!”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我上车,我低了低头,盯着无措的脚尖,很想问他,可不知道该不该问,问了他会不会给我答案。 最后,我依旧是一声不发地上车了。 也许,他也感觉到我沉闷的气氛,一直没有开口,或者说,他知道我有心事,他总是对我很有耐心,每一次都在等待着,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问我。 车速不快,因为下班高峰期,所以有点堵车,因为靠着路边,可以看清街上形形**的人,我一双淡墨的眸子盯着窗外,忽然一个妈妈抱着一个小孩经过,不久后,又有一个妈妈推着小孩子的车子走过,然后,是一个爸爸牵着一个小孩慢慢的走着。 看到这一幕,我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心腔微微发痛。 蓦地,我指着窗外那一对对父母跟小孩,突然回眸问列御寇,“我是不是曾经也有过小孩?” 这样的问题很顺其自然的问了,很由心的,就连我自己都忘记当时我问了什么。 我只感觉到列御寇的脸色瞬间变了,然后不到一秒恢复如初,接着一个急转弯转进一条小巷,他越过漫长的小巷,然后不知道怎么行使的,他突破了那段缓慢的路程。 我认为当时的他,没有耐心了。 以前,无论多堵,他都很有耐心的等待,还一边跟我说话,似乎怕我无聊,挑一些比较幽默的段子说的眉飞色舞的。 回到家,他依旧一言不发。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 今天,他没有煮饭,而是让‘匿’的人送饭来,送饭来的依旧是经理,她似乎看出了我跟列御寇之间沉闷的气氛,见列御寇进卧室,连忙小跑到我跟前,问我,“太太,列先生怎么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46:我当然怕! 我抬眸看了一眼经理,咬着下唇,原来他表现的如此明显,就连经理都看出来了。 “你们是吵架了吗?”经理继续问我。 这些日子,除了列御寇,我没有人可以说心事,有些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像是今天,因为我不是第一次觉得我自己曾经怀过孕,而是经常觉得,每次摸着肚子,都觉得空落落的。 我很想很想问他,可每一次我都忍住了,总是从心底告诉自己,要相信他,无条件的相信。 可是......心是如此慌乱,看见那个孩子,我总觉得腹上空落落的,心里泛着疼,像是曾经缺失了一个孩子。 叫我怎么忍得住不去问他呢! 经理的轻声细语,让我忍不住开口诉说,“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那个问题,真的不该问吗?是因为曾经有过,失去过,所以在列御寇的心里,那便是禁忌,是这样吗?我不由地这样怀疑。 “所以先生生气了?”经理顺着沙发坐下来,眼睛是不是瞟一眼房门,有点做贼心虚。 他是生气了吗?不说话代表生气吗? 我犹豫了下,还是点头,求助经理,“嗯,我该怎么办?” “太太问了什么?” “我……”我看了一眼经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问他,我是不是怀过孕!” “……”经理看着我,扯了扯嘴角,“太太有没有怀孕,您自己不知道?” “可是……那段时间我不太清醒。”经理应该知道我的状况吧?毕竟听说我的伙食都是经理从‘匿’送过来的。 话落,经理淡淡一笑,“太太多虑了,你怎么会怀孕呢?那个时候你不太清醒,先生是不会欺负你的!” “……” 话落,我脸一红,自然明白经理说的‘欺负’二字是什么意思了。 也是,当时我的状况那么糟糕,怎么会有孩子呢?难不成真的是我多想了?可是……我问列御寇,他在生气什么?又在逃避什么呢? “太太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先生对太太可好了,什么都顺着您,您还这样问他,自然生气了。”经理继续悉心的开导我。 我的疑问还在心里,经理一番话过来,再度将我的疑问全数解开。 忽然,我若有所思的盯了经理一眼,好奇怪,我心里刚延伸的问题,经理居然能够一击即中,这也太神了吧?感觉好像经理会读心术一般,有点恐怖,我下意识往后挪了一步。 经理看着我这夸张的动作,哭笑不得,然后瞟了一眼还紧闭的房门,便对我说,“太太,我先走了,不然先生看到了,搞不好怀疑是我教你这样问的。” “……” 我无语看了经理一眼,她会不会想太多了。 “您还真的别不信,就算是你问的,他可舍不得生你气,现场抓一个受气包,那可是会有的事情啊!”经理说的很夸张,说完便急匆匆离开。 瞬间,我的心情没有了之前的阴郁,虽然还有有些怀疑,但......看着紧闭的房门,列御寇还没有出来吃饭的打算,我抿了抿唇,要不要去道歉呢? “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在我还没有想好之前,他已经从房间走了出来,似乎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隔着老远我都能闻见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味道,清淡的薄荷清香,总让人的脑袋醍醐灌顶。他轻提着脚步,走了几步,见餐桌的饭菜没有动过,我还坐在沙发上,他轻轻蹙眉。 “你洗澡了?”被他那样的眼神看着,我一时间找不到话说,只好没话找话。 他微微颔首,脸色微微缓和下来,然后拉起我的手往餐厅走去,沉吟开口,“吃饭吧,饿了吧?” 我先是一怔,接着疑惑,他这是要打算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这样的想法在我心中萌生之后,我瞬间拧眉,对于他的一笔带过,微微有些不悦。 “我不饿!”我下意识挣脱开他的手,有些违心的回答。 他忽然一怔,转身敛眸盯着我,泼墨般的眼睛愈发深沉起来,接着,他两手在我肩上禁锢,沉音问我,“生气了?” 这样的语调,很诱惑,致命的诱惑。 “没有。”我口是心非。 “是不是太饿了?”他又问。 “我真的不饿!”最后,我干脆两手将他放在我肩上的手挪开,抿着微白的唇,有些倔强。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怎么了,明明觉得自己做错了,想要跟他道歉,可是他声音软和下来,我就立刻倔强起来,一副没错的态度。 “还说不饿,饿着才容易生气。”他反驳着,然后不顾我的挣扎,将我拉到餐桌前,拉开一个椅子,将我塞了进去。 他耐心的将筷子递给我,给我盛了一碗饭,诱哄着我说,“陪我吃点好不好?我饿了!” 他语气为何温和,明明做错事情的是我,他何必迁就我,他何必对我小心翼翼,是因为我的病吗?他怕刺激我,怕我病情复发,才对我那么迁就? 我没有接筷子,低着头,任性的语气开口,“可不可以不要管我。” 我只是想他对我发一次脾气,起码我做错的时候,朝我发脾气,我可以无措的解释,可以尽力讨好他,像他哄我一般哄着他,我都可以做到,我不是陶瓷娃娃,他何必呢! 话落,他还是举着筷子,就这样僵持着,半晌,他低沉开口,“这跟让我不要爱你有区别吗?” 话落,我猛地一怔,惊愕抬眸看他,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这是曲解! “葵葵,你任性,你倔强,我都可以接受,可是,你不要推开我,只有这个,我无法接受。”他眼眸专注地看着我,认真地说着,手里还坚持举着筷子,似乎在等我接过来。 我偏开视线,不与他那认真炙热的眸子交汇,或许只有这样做,我才可以更加坚定自己的心,平复自己,而不是被他深情款款的眼神给迷惑。 我要的那个答案,如果不这样做,可能永远都没有结果。 任性,倔强,他接受? 我拧起眉,看着不知名的某处,视线渐渐迷离,直到模糊的看不清任何事物的轮廓。 我不需要他这样的宠溺,总感觉很不安,很梦幻,不够真实,像是一个梦。 我害怕,梦醒的那刻,他不在幸福的彼岸。 我摇着头说,“我不要你接受,你可以不接受,我做错了,你也可以对我发脾气,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对我生气?” 我不理解的,是这个! 如果说,我问了不该问的,他解释就好了。如果他不想解释,他因为这件事情生气了,那我也可以忍受他对我的生气,他没有必要人忍气吞声啊! 是不是,因为……那个问题太过于敏感,所以......列御寇,他是在逃避我的问题。 那个问题的真相,会让我受伤吗? 他是在以白挚的方式保护我吗? 为什么?又是这样的方式呢! 列御寇沉郁的眸子骤然一沉,两眼如深潭般盯着我,像是要将我吸进深渊! “我舍不得,我说过,我舍不得生你气,舍不得你难过,舍不得……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他越说越急促,似乎只有速度才可以让他更好表达自己,可是就算如此激动情绪,他仍然觉得表达的不够强烈,不够完整。 他话音落下,我整个人怔愣的待在原处,一双清眸出神地盯着他,秀眉倏然拧起,他总是舍不得...... “葵葵……我们之前不是很好吗?这些问题你又何必去纠结呢?”他拧着眉,反问我,语气中有些乞求。 我们之间,本来矛盾很少,这段时间下来,我们根本没有因为什么事情红过脸,可是这一次…..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觉得心中有一股怒气,想要宣泄,似乎跟我在车上问他的问题有关,似乎就是因为那件事情,我无法释然。 也许,我在担心,那并不是我的错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而列御寇为了保护我,打算瞒着我。 我最怕的,是这个! 灯光轻轻摇曳,落在我黑色柔和的发丝上。 蓦地,滞讷地抬头,看着他,有些陌生地开口,音量很低,很迷茫,“我总觉得,你把我当陶瓷娃娃了,总觉得,你是怕我病情复发,总觉得,你……” “我当然怕!”他忽然打断我,急促地,不安地...... 黝黑的眸子不冷静地看着我,薄唇一张一合激动地说着,“因为我爱你,我怕你被恶魔困住,我怕你受伤,怕你生病,怕你冷着,怕你饿着……” 是这样吗? 我没有焦距地看着他,难道跟孩子无关吗?真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吗?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那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的小心翼翼,这般的在乎我的感觉,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为什么都在质疑我的承受能力呢?仅仅因为我曾经犯病吗?所以得到了特殊的照顾? 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像正常情侣那样吵架,然后我也学着哄他,可他从来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每次出了问题,他总是先道歉,先低头,事事先我一步,总是成为那个踏出第一步的人。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47:我当然知道 “可是你给我的感觉是很小心翼翼的,这样的感情,很容易破碎!”我反驳着,慢慢地,头越垂越低,声音逐渐减弱,一点一点说出我心中的想法,“我只是想要在我自己做错事的情况下,可以跟你道歉,可以扮演一个女朋友的角色去哄你,而不是……你的主动和好!” 他总是主动化解一切,将我对他的感情慢慢地加固,我先要跟他建立一种信任,我做错了,我也可以像他无条件道歉。 那才是苏念情,那才是原来的苏念情。 而不是,爱上了列御寇的苏念情,变得无理取闹了。 他看着我,语气多了几分无奈,他说,“可我想要跟你和好。” “轰隆——” 瞳孔瞬间放大,印在地面上两具身影极其清晰,我的脑子又是一阵混沌,整个脑壳儿轰隆隆作响。 他总是扣住我的心扉,让我没有办法对他生气。 可爱情……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只有一个人低头,我不喜欢他总是瞒着我,总是像白挚那般保护我,那并不是我想要的。我希望的是大家一起承担。 他澄澈的眼眸看着我,顿了顿,又开口说道,“我们以后要生活在一起,肯定有磨合,必须有一个人让步,我希望让步的那个是我,而不是你,你不用改变自己的生活,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我缓缓地抬眸,看着他专注的眸子,不忍打扰,接着微微低头,声音轻缓,“可是,你让步多了,会厌倦的。” 总是一个人付出,这段感情真的可以维持到天长地久吗?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他再一次反驳,语气多了几分凌厉。 我心头一震,接着微微一讷,将头埋的更低,音道变得哽咽起来,“我什么都不用做,这样是两个人在努力吗?” 任何问题我都可以去承担,我并不觉得我会那么脆弱,连承受后果的能力都没有,他没有必要将我保护的那么好,我也想在这段感情了付出一切! 话音落,列御寇清眸一泛,眸子忽然变得泼墨般沉郁,盯着我看了良久,是一分钟,还是五分钟,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一段沉默的注视他好认真,纳在我的发端,轻柔的目光,温和的气息将我围绕。 “谁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半晌,他又是一个温柔的反驳,“你要负责好好爱我,好好理解我,好好让自己活的有滋有味,好好的计划我们下一个假期的旅游地点,好好想想家里的窗户要用什么颜色的玻璃,好好计划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设宴……” 他细说着我能够做的一切一切,他像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一般,将我的思维逐渐一点一滴的变换过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我心中的那股愤怒本来不是对他的,而是因为我不解。 对自己心中的疑惑不解,然而开口问他了,而列御寇却沉默了。 虽然经理说,我不可能有孩子,可是那样的感觉是多么熟悉,就连列御寇的回避都在我的控制范围内。 我问他的那刻,我明显感受到了,他不敢直视我,他不敢看我,他不敢面对我。 第一次,列御寇回避了。 如果让我不多想,应该会很难。 可是,那样的愤怒,那样的不解,让我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消虑,起码,要他自己亲口告诉我,那只是我的幻想,只是我的错觉,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他见我依旧沉默,半猜测半打探地问,“你是在意车上的那个问题吧?” 话落,我轻轻抬帘,满夹低糜的眼眸看着他,有些诧异,他终于肯直视这个问题了,他终于开口说了。 是不是,如果我不逼他,他永远不会说? “你不会猜不到的。”我用双重否定表示肯定。 他那么聪明,那么了解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忽然生气忽然执着的理由,他知道的,肯定有原因的。 “我当然知道。”他轻声开口说着,我们两人面对面坐在餐厅,最后,他将手里的筷子重重放下,整个人被一层灰暗的光辉笼罩着,看上去是暖黄色的灯光变质后,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我看不透的薄凉。 “那你知道,又何必试图一笔带过呢?”我冷清地开口问他。 他刚刚执意要我吃饭,他就是想要一笔带过这个问题,不想让我再提起,或许,他从房间出来的那刻,便猜透了我的心思。 就连刚刚我们的争执,他都可以做到不动声色的想要转移我的视线跟注意力,似乎就那样拍案定局我们别扭的原因,从而避开那个敏感的话题。 “如果我跟你说,那是你的错觉,你会相信吗?”他抬眸,看着我,问。 “真的是错觉吗?”我不甘心的反问着,是错觉吗?为什么我的感受那么清晰,每次看到小孩,心就会止不住的疼。 那是一种多么强烈的下意识,那样的感觉,会有错吗?是错觉吗? 可他却坚定的点了点头,声音暗哑,依旧告诉我,“是你的错觉,我们从来就没有过孩子。” 是你的错觉,我们从来就没有过孩子。 这句话不段的在我脑海重复的响起,像是梦魇时候的低语,清晰而又模糊。 “真的?”听到他如此笃定的回答,我慌了。 是我的猜想有错误吗?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吗? “葵葵,我不骗你,真的,真的是你的错觉!”他坚定的看着我,再一次强调。 我摇着头,不相信他的话,手不由自主的摸在平坦的腹部,有些激动地说,“可是,我感觉到了,这样的感觉不会错的,我是一个女人,一个母亲!” 我没有办法相信那是我的错觉,明明感受的那么清晰,明明心会那般疼痛,如今他告诉我,那是我的错觉,怎么可能呢? 他从餐桌绕了一圈,走到我的背后,轻轻将手环绕在我身上,把我整个人拥进怀里,他身上淡薄的薄荷清香忽然闯入鼻腔,有一瞬间让我清醒。 他声音很低,沉的让人心里发慌,“葵葵,相信我,我不会骗你的。” 他低下头,薄唇轻蹭着我的耳道,声音酥酥的传了进来,温柔的像是要把我的耳朵杀掉。 瞬间,我整个人一滞。 是,他不会骗我,我这样相逼,他仍旧再三肯定,也许是我的错觉。 “那你之前为何回避呢?”这个,他又如何解释? 列御寇被我问的语塞,沉郁的眸子盯着我,像是回答不出来一般,可是,良久,他清凉的声音响起,“你对自己有怀疑,我可以理解,只是你对我也怀疑了,我只是想要看看你会执着到什么程度,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跟我解释,说着说着,他便低下了头,灯光在他发端镀上一层忧郁的光。 看着这样的他,心不知道为何一疼,我是不是不该怀疑他。他沉默是让我要对他信任吗?而不是不敢正视这个问题吗?我可以这样去理解吗? “葵葵,如果你相信我,那就相信那段时间你除了浑噩没有别的事情发生。我只希望你相信我,然后别去想那些事情,因为我真的怕,怕你只要多想,精神就会错乱。我害怕,重蹈覆辙。我害怕,再重来一次。” 他的声音沉在鼓里,一点一点的被敲打开来,少掉一丝生气,是人用力拍打才从鼓里发出来的,是被动的,沉郁的。 我颤动着睫毛,扭头轻轻抬眸看他,他眼神专注认真,坚定不移,毫不避讳的直视我的眼睛。 “我……”我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如此卑微乞求,让我别在把过去的事情当做一根刺,扎在我们的心中。 “好不好?”他倔强地问着,非要我此时给他一个答案。 我的心有些动容,很想要立刻答应他,可还有不由自主的再次跟他确认,“是真的没有孩子吗?” 那种母亲的感觉像是天生的,一旦我曾经拥有过,就觉得真的有过。 “真的。”他的回答还是那么坚定,一如既往的。 看着他坚如磐石的眼眸,我妥协了,伸手揪着他胸前的衬衣,接着开口,“我相信你。” 从此刻开始,我不再怀疑,我相信他,就像他相信我一样的相信着。 话罢,他将我的头摁进他的胸膛,轻闭上双眼,顺着我柔顺的发丝轻轻抚摸着,没有再开口。 忘记那个晚上是怎么结束的,饭菜我们始终一口都没有吃,他将我抱进房间,拥我入睡,好像仅此而已。 次日,吃早餐的时候,他恢复如初,像是昨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其实......是发生了,而且很清晰的,我能够感受到。可他不去提及,是因为他相信我真的相信了他,从而毫无疑虑。 我是不是该相信的如此彻底呢! 他从来就不会对我说谎,他也舍不得对我说谎...... 就像是初升的太阳,新的开始,就不该有昨日的眷恋。 我轻呼一口气,对着镜子笑了笑,咧开一条洁白的牙齿,在心底告诉自己:对,我不该不相信他,他是列御寇,是我唯一相信的人! Chapter48:美女与某兽的搏斗 我洗漱好,他刚好换好衣服,一边催促我说,“又在拖拉了,早餐快要凉了。” 我连忙擦了一把脸应着,“就好了,你先吃。” “我等你。”他倚在洗手间门口,眼眸专注地盯着我将毛巾挂回原处。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将他推着往餐厅走,“行了行了,吃饭啦!” 走到餐桌旁,他一边伸手拿起一个碗,一边问我,“你要喝粥吗?我给你盛!” “好啊。”我来着不拒。 吃早饭的时候,他说,“明天是莫迪五十周年庆,晚上我要以莫迪少东家出席,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席吗?” “周年庆?”我寻思了一会儿,接着歪着脑袋问他,“你要公布身份了?” “嗯,爷爷说既然始终要掌管莫迪,早接手晚接手都必须交给我,干脆乘这个机会将我介绍给各位董事,另外……宣布婚讯!” 我拿着汤匙的手一顿,白色的清粥溢出汤匙,落在碗里,我微微有些错愕,“婚讯?” “嗯。”他点头,然后轻轻勾着一个唇角,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轻启薄唇,“娶苏念情!” 娶苏念情...... 他说的是苏念情,而不是白家人。 “不娶白家大小姐了?”我问他。 列老他能够同意白氏不以联姻的目的将我嫁过来吗?仅仅对外宣称只是娶了苏念情? 我的问题刚落下,列御寇勾起的唇角微微僵了一下,他轻蹙英眉,敛眸看我,声音清淡,“葵葵……我们的婚姻不会参杂任何利益,我跟你保证。” 原来,他知道我在担忧什么。 话落,我轻轻一笑,“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做不喜欢的事情,可是,列老会同意吗?” 其实,列老应该不同意他这样做吧。 “爷爷会慢慢理解的,即便他如今并不赞成我的做法。”他两句三言地规避着。 我伸手环住他的腰肢,窝在他怀里点头,“谢谢。” “傻瓜!”他极其宠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对了,gs的人也要出席吗?”我突然问他。 他顿了顿,然后回答我,“尹总肯定要去的,经理级别的都会被要求出席吧。” “嗯。” 那就好,到时候肖露一定会想尽办法跟着总经理同去,那样我就不愁肖露没有办法到场了,如果这场戏少掉了肖露,一定演不下去。 “怎么了?起谁的坏心思?”我的想法却被列御寇一眼看穿。 我从他怀里撑起来,笑了一声,咧开嘴巴,“你明知故问。” 他那么聪明,应该从我问的第一句开始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吧? 他轻笑,“还以为你没有斗志!” “本来是没有,后来被激发了。”我说着,然后从他怀里跳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催促他,“走吧,列先生,上班去咯!” “诶!”他拉住我,问,“那你是去咯?” “少掉女主角,你岂不是很尴尬!”我眨了眨眼睛,说,然后一副施恩模样,“所以我勉为其难的为你化解一下尴尬,在你强烈的恳求下,我答应你就是了。” 列御寇,“......” 我跟他之间,仿佛少掉了那个问题,一切都很顺利,我决定要相信列御寇,他说的我都要去相信。 上午在公司整理了几个案子,中午就接到列御寇的电话,说要带我买套衣服。 盯着那个在gs大楼下招摇过市的某人,正倚在黑色宝马上成为一条美丽的风景线,见我出了大厦门口,他一只手插在裤袋上,一手顺手将鼻梁上的墨镜摘下来,曜黑如星辰的眼眸盯着我,淡淡一笑。 “你原来就在楼下?”我问他。 他举起手机,认真开口,“十分钟,你下楼的速度居然用了十分钟。” 我撇撇嘴,不在乎的反驳,“你又没说你就在楼下,如果你说了我肯定......” “肯定什么?”他见我忽然停顿,连忙追问。 我冷哼一声,接着傲娇的抬起下巴,铿锵有力地说,“肯定再慢一点!!!” “呵!”他一笑置之,然后轻扫了一眼我一身的打扮,微微偏头,说,“上车!” “做什么?” “买衣服!” “现在?”我扯了扯嘴角,他还真是高兴唱哪出就唱哪出! “嗯,现在!” “可......可家里那么多衣服,还要买吗?”我不解地问他,而且也太奇怪了,忽然间就说要买衣服。 可某人直接将我塞进车里,然后大言不惭,“我说列太太,就算我知道自己眼光有问题,也不会带出去招摇撞市的,很影响品位。” “......” 我撇撇嘴,好吧好吧,拐着弯子又将我骂着了。 “本来要定做的,可时间来不及,只能带你买一套了。”他发动引擎,又解释说。 “定做?”我瞪大瞳孔,接着眨了眨,“什么大日子要定做衣服?” “周年庆!”三个字立刻将我秒杀,接着某人一记眼神扫过来,明显再问:现在你还有意见吗? 我嘟了嘟嘴巴,“有必要那么隆重吗?” 定做衣服? 都快要赶上人家木木结婚了,似乎木木结婚的婚纱都不是定做的,而是某个知名设计师的作品,是现货!!! “当然有,我们列太太品位不够好,只能用铜臭味来包裹,显得列先生的眼光好啊!”他勾着唇说着,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过来在我发端上揉了揉,典型摸小狗的动作。 我嫌弃的将他的手打开,哼哼两声,“我天生丽质,还用得着那些庸脂俗粉将我包装!” “是,天生丽质,天生的美丽跟气质,可以了吧?”他极其不走心的附和。 最后,我干脆放弃了跟列御寇的舌腔搏斗,太累人了。 逛了一下午,每一件试在我身上的衣服我都觉得很不错,瞬间让我对所有的服装设计师产生了无限的崇拜,可某人偏偏不停的摇头,摇头,摇头…… 真是苍天无眼啊,怎么让我选了这样一个极品做男朋友! 因为某人的‘no’‘no’‘no’!!!然后我们一家家店的游荡着,一件件衣服脱了又穿,穿了又脱,就这样一直周而复始不停的上演着,此刻我真心觉得心!好!累! “要不,试试这条深蓝色的礼裙。”他又看中了一条裙子,丢给我试。 最后,我干脆抱着裙子一屁股做到他旁边的沙发上,虚脱的靠在他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着,“列先生,您老人家何必折腾我呢!” 是我惹他了么?他这样报复我? “葵葵,乖,试衣服去。”可某人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居然亲手将我推到那个恐怖的试衣间。 我抵死不进,一手撑在门框上,力死奋战,“就身上这条白色礼裙吧,我觉得很好看啊!” 真的好看!十分好看!特别好看! “颜色不够艳。”某人反驳。 “素的好,白色多好,跟结婚似的。”我连忙露出可怜的表情,求放过。 “不够庄重。”某人继续反驳。 “媲美婚纱,还不够庄重?”我瞪大眼睛反问。 他是要多庄重?多鲜艳?又不是他自己举办世纪婚礼,他老人家何必呢! “试试这条深蓝色的。”可某人不顾我的反问,直接将我塞进试衣间,然后拉住门不让我有反抗的余地。 一旁的店员看着我们都看傻了,她们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逼着女人试衣服,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嫌弃女人身上的衣服,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对女人的衣服如此挑三拣四。 “换好了。”十分钟后,我闷闷开口。 话音刚落,门就被列御寇松开了,我得到释放,立刻窜了出来,抱住沙发的一端,打死也不肯移一步。 列御寇看见我依然穿着白色的小礼裙,不悦蹙眉,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质问我,“你怎么没换?” “我好累!”我撒娇卖萌。 他瞟了我一眼,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接着冷漠开口,“有心思玩花样应该累不到那里去!” 顿时,我在心底呐喊一声苍天:不!这不是我的列先生,还我温柔似水,唯命是从,宠我无边的列先生!!! “葵葵……” 蓦然,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抬眸看去,正看见列御寇笑的温柔的看着我,慢慢的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向我靠近。 “停!”我立刻喊停,倏然,我的脑袋灵光一现,“旗袍,我觉得我穿旗袍很合适,怎么样?” 话落,列御寇果然顿住往我身上靠近的动作,泼墨般的眸子看了我一眼,接着,他轻轻的笑了。 我知道这个笑容意味着我解放了,不用再试衣服了。 “我居然忘记你还是个美人坯子,穿旗袍再合适不过了。”他喃喃自语,接着把我从沙发上捞了起来,说,“走吧,去旗袍店。” 我原以为结束了,奈何只是刚刚开始。 又是一场美女跟某兽之间的搏斗,最后,选定了一件红色的旗袍,鲜艳夺丽,某人应该满足了。 “穿那么艳做什么?”我嫌弃地问他。 “明天就知道了。”他凉凉的扔给我一句。 “……” 好吧好吧,人家大牌,人家有钱,人家死金主,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骑驴看唱本,等明天他能玩什么花样。 Chapter49:装作不认识 翌日。 经过了一下午造型室的努力,终于给我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盘了一个高贵的发型,穿上昨天选定的旗袍,最后在某人的强烈要求,威胁跟诱哄下,我穿了一双复古的坡跟蕾?丝编制的高跟鞋。 足足十二公分高!!! “现在可以走了吧?”我几乎是咬牙切齿问列御寇的。 因为一个小时前,我换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三公分,被某人拦下,指着我的脚,问,“这是什么?” “脚。”我当时很有耐心的回答他的问题。 他慢条斯理地将手袖上最后一个纽扣扣好,轻蹙眉,轻启薄唇,“不,问你穿的是什么?” “鞋。”我的耐心逐渐消失着,表情愈发疲倦。 可向来会看脸色的某人似乎没有看出我的不耐烦,继续问,“什么鞋?” “高跟鞋!”我没好气地回答着。 他目测一眼,继续蹙眉,声音微微严肃,“多少厘米?” 我瞟了一眼,也目测了一眼,咬牙切齿地回答,“三厘米!” 我一直重复的告诉自己:忍着,绝对要忍着! “三厘米的鞋也叫做高跟鞋?”他怀疑的问我,抬着一双无辜而又清澈的眼眸。 “……” 我瞬间被打败,竟无语凝烟。 然后,在某人的强烈要求下,我换了一双五公分的‘高跟鞋’! 五公分,算得上是高跟鞋了吧。 但…… “什么鞋?” 又来了...... 我懒得看他,语气极度恶劣,“高跟鞋!” “什么颜色?” “白色!” 听了我的回答,某人先是点点头,我瞬间觉得列先生的人性回来了,可是......可是,“白色配红色,你自己照镜子。” “……” 我握紧拳头,想打人!人性呢人性呢人性呢! 可是,内心告诉自己,忍住,忍住!!! 在两分钟的搏斗下,理性赢了感性,我强颜欢笑,咬牙切齿地问某人,“请问,列先生认为什么样的高跟鞋配这条旗袍呢?” 这句话,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相信只要他再敢多说一句,我就要迫不及待的将他要破一般! 不是我吐槽他,他有本事坐在这里嫌弃,怎么不进去帮我挑一双他老人家满意的鞋呢!何必这样来折腾我的小腰板。 他睨了我一眼,似乎才发现我脸色黑的可怕,一副恍然大悟,如梦初醒般,微微沉音,“貌似,列太太诸多不满!” 诸多不满? 我诸多不满? 我呵的一声,“不,不是诸多,而是都不满!”嘟着嘴巴反驳着,哼哼了两声,折腾,就让他折腾吧! 列御寇最后用黑色的眸子专注地看着我,抿着薄唇,一言不发,清隽的俊脸在灯光下,敛出一条美丽弧线的阴影,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接着他徒步走到玻璃的鞋架上,认真地看着每个专柜的高跟鞋,修长的手指划过每一双高跟鞋,最后......他食指的指腹停留在一双同色系的编制坡跟鞋上,眼睛一亮,然后挑起,递给我。 我错愕地盯着他手里挂着的高跟鞋,脸上虽然是平静的,可心里确实崩塌的。 因为、十二公分,足足......十二公分!!!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极其拒绝的,可奈何某人却凉凉开口说,“这是坡跟的,不喜欢,咱们就换细跟的。” 十二公分的细跟高跟鞋在我脑海一闪而过,我耳边能够听见清脆高跟鞋鞋跟崩断的声音,清脆而且......令我气了一生鸡皮疙瘩。 当断即断......我立刻果断马上将某人食指上挑着的高跟鞋拿过穿上,然后踩了两下地面,一脸‘宝宝对这双鞋很满意’的态度,扬着喜悦至极的脸庞,“特喜欢,就这双了!” 他看了我一眼,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淡淡的勾着唇角笑。 那个笑容,我至今都无法忘怀,多阴森,多恐怖,恐怕那就是我以后的噩梦了。 在车里的时候,他没跟我说话,而是自己一个劲地玩手机,我赌气着,也懒得跟他说话。从发型室去酒店的路程不远,二十分钟也就到了,下车前,他忽然开口说话,“别紧张,就跟在我身旁。” 话落,我偏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阵仗,莫名的吞了一口口水,倏然紧张了起来,“本来不紧张,你一说,有点紧张了。” 他不说我还没有什么感觉,他一说我才骤然想起今天的主角是我,而且……面对突如其来的少夫人,一定会遭到质疑跟提问,尤其是我的身世。 难怪他要将我武装好,难怪他让我别紧张。 他一手覆上我微冰凉的手背,温厚的手心将我的小手包裹,声音柔和,“你要做的,只是跟在我的身旁,我不会让任何人有质疑你的机会。” 他认真的做着保证,我抬帘看他,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相信列御寇,他可以处理一切! 挎着他的手臂,穿过了一条红色地毯,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我们从金碧辉煌的酒店大门进入,宛如我跟他携手走近婚姻的殿堂一般隆重。 心,依旧还是忐忑不安,毕竟我的身世是我心里过不去的坎,面对家族,面对列御寇,我该如何抉择呢! 是承认自己是白家人,还是要将这个身份永远的拒之门外呢! 他可以为我牺牲那么多,可以承担那么多,而我是不是该放弃一些自己的坚持,打破那个传规,做一个好妻子? “那是列御寇吧?” “好像是列经理,不过......他身旁的女人是谁?” “是苏念情吗?” “你是说GS的企划部经理苏念情?” “是那个白挚罩着的女人吗?” “......” 一阵议论在一声令下结束,“列老来了!” 众人纷纷噤声,停滞脚步,转身看着刚停下来的加长林肯,先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列老的拐杖,最后才是列老本人从车里一点点闪现在人们的视线里。 列老虽然上了年纪,可气场却不输任何人,仅仅只是他的到场,就足够众人叹为观止。 灯光摇曳,觥筹交错,行人如流水般一批接着一批跟列御寇打招呼。 “还习惯吗?”他轻侧脸,微微敛眸看我说道。 我抬眸,正好对上他深沉的眸子,眼球有一道阴影覆盖,那是灯光落在他狭长睫毛上的效果。 我轻摇着头,“我还能应付。” 这样的场合,我极少出现,可还能应付。只不过,我担心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还有一点,我还蛮担心的,就是肖露会有怎样的出场方式,看见我站在列御寇身旁,接受众人注目的眼光,肖露会罢休吗? 还是,她会变聪明。 可是......肖露向来愚蠢,看来,今晚我是必须要跟肖露了结一切。 “酒你别沾,我来就好。”他说着,便递给我一个蓝色液体的高脚杯,“这是度数最小的鸡尾酒,你拿着,我不让你喝的时候,端着就好!” 我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一种礼貌,手里必须有酒。 白晓的出现倒是让我微微有些意外,她穿了淡紫的连衣裙,裙摆刚好垂落在脚跟,高贵优雅,正踏着小步子徐徐向我跟列御寇的方向前进,每走一步,裙摆便随着她的步调轻轻摆动着,像是踏着仙气而来的仙女一般,让人移不开视线。 听说她如今是莫迪企划部的经理。 “列经理。”白晓停在列御寇前方的三步之内,淡淡跟列御寇打招呼。 列御寇微微颔首,互相介绍道,“这是白晓,企划部经理。这是苏念情,我的未婚妻。” 前面那句是对我说的,后面那句是对白晓说的,只是列御寇跟白晓介绍我的时候,他自称我是他的未婚妻让我微微感到有些意外。 白晓似乎也惊讶列御寇的介绍词,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立刻回神,淡淡一笑,“苏小姐,您好。” 对于白晓用生疏的‘苏小姐’三个字,我心微微泛疼一下。毕竟我们曾经一起在GS打拼,曾经因为一个企划案熬夜,曾经也因为招标成功一起欢笑。其实,对白晓我还是有很多情绪的。 而如今,她居然用‘苏小姐’三个字将我们的关系一下子拉开了,是因为高立成吗? 只不过......我忽然拧起秀眉,伏在列御寇的耳边说,“我跟白晓很早之前就认识,恐怕你不知道。” 我以为他不知道我跟白晓的关系,所以解释。 “我还以为你打算装做不认识。”列御寇压低声道,音量只有我跟他可以听清。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 有一瞬间我愣了,可是像是想起什么,难道列御寇知道我跟白晓之间有过间隙? “没......必要吧!”我扯了扯嘴角,瞟了一眼列御寇。 看着列御寇一双清澈的眼睛,是那种清澈的让人不敢冒犯的神圣,让我不禁怀疑,这……有必要吗? 我跟白晓的矛盾不过是因为高立成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必要见到了当做不认识吧?我很好奇,列御寇的思维怎么跳跃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50:姓白还是姓秦? “不用吗?”他声音再度一沉,夹着几分危险,清眸微微一敛,格外专注地盯着我的眼睛。 “不用啊!”我蒙圈了,这有必要装作不认识吗? 可列御寇的眼神再度一清,澄澈如水。这样的眼神,瞬间让我醍醐灌顶,这才后知后觉,听出他话中有话,立刻呵呵呵地好几声,一脸惆怅万千,就差给他跪了。 “嗯?”可某人显然不想放过我。 一个低鼻音立刻让我狗腿的点头,露出一副‘绝对有必要’的表情,极其郑重其事地说,“有必要,很有必要!绝对有必要!!!” 列御寇对我回应十分满意,心情大悦地勾了勾唇角,一副‘你很聪明’的模样看着我。 “……” 果然,男人都是小肚鸡肠的,一个白晓,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就因为白晓喜欢的是高立成,而高立成貌似是我的前前男朋友,所以……. 腹黑,腹黑,太腹黑了!!! 等我们再度回头过去,白晓已经向刚刚从大门进来的高立成招手了。 因为高立成半年前升职,成为GS工程部的经理,所以他的确有参加周年庆的资格。 高立成很快看见了白晓,然后视线微微一个转移,落在了我的身上。他毫不避讳的视线,看的我有些心虚,连忙偏移视线,却撞上了列御寇似笑非笑的眼眸。 倏然,我浑身一抖。我说这接近十二月的天气,谁开的空调,原来是某人自带制冷功能啊。 紧接着我立刻露出一个非常狗腿的表情,一副对他‘忠贞不二’,弄得好像是我当场出轨被抓包然后求原谅似的。 “立成,过来见见列经理的未婚妻。”白晓对着高立成嫣然一笑,然后说着。 我诧异回头看白晓,不知为何,我觉得白晓的故意的。她似乎想要在高立成的伤口上撒盐。 高立成正往我们这边走来,听见白晓的话,立刻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一边歉意的说着,“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要回个电话。” 白晓立刻脸色一僵,尴尬点头,可又不得不放人。最后艰难地开口,“去吧。” 列御寇见状,便替我解围,指向一处说,“我带你见见几个长辈!” “嗯。”我乖巧的应着,走的时候还回头瞟了一眼正站在原处僵愣的白晓。 我不太明白白晓为什么要那样子做,她不是喜欢高立成吗?按照道理她应该让高立成避开我才对,为何要让我高立成陷入见到我的尴尬中来呢! “他们两个人,好奇怪!”最后,我跟列御寇道出了我的矛盾。 列御寇轻轻敛眸,狡黠的视线落在我的脸颊上,越过鼻尖,直达锁骨上的指环项链,漫不经心地应着,“是么?” “对啊,白晓明明喜欢高立成,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好像很恨他呢?”我拧着眉,愈发疑惑起来。 半晌,列御寇危险的声音从脑袋上方响起,异常危险,“你好像很喜欢管别人家的事情。” 他把‘别人家’三个字咬的极其重,似乎要将这三个字咬断一般。 我背后冷汗急冒着,立即呵呵一笑,接着挽着他的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僵硬地转移话题说,“走走走,见哪个长辈,凶不凶?” “凶,个个都凶,也没有你凶!”某人没好气地说着。 我,“……” 我狠狠地在列御寇的后脑勺上白了一眼,我哪里凶了?我可是温柔似水,娴静可人,此人只因天上有,唯恐地下无! 他突然停住脚步,我没有留意,硬生生的撞了上去,我美丽的鼻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结实的后背撞歪,只是疼的要命。 我还来不及喊疼,某人便开口了,语气凉凉的,“别无聊的在我背后做动作,幼稚!” 我嘴巴一嘟,很不满,喊了一声“疼”。 他转身过来,低头看我,微微蹙眉,声音柔和起来,“哪儿疼?” “鼻子,也不知道歪了没有!”我没好气的说。 “我看看!”他拨开我在鼻梁上狠狠揉着的手,俯身下来认真专注的看着我的鼻子,然后英眉越拧越紧,接着轻声说,“红了!” 清新的气息喷洒在我脸上,痒痒的,很勾人。 我骤然脸一红,其实那鼻子是我揉红的。撞上他的时候,我还是警惕了一下,所以并不是特别疼。只不过我故意了一下,好让他心疼心疼,别有事没事调侃我。 我顺着杆子往上爬,埋怨他道,“都怪你!” 说话时候,我有些心虚,不敢抬眸看他,有意无意地避开他直勾勾的视线。 他看了我良久,微凉的指腹点了点我的鼻子,接着开口,“是你揉红的。” “......”我再度瞪了他一眼。 他这样毫不留情的拆穿我,真的好吗真的好吗真的好吗? “可是真的疼!”我努力的挤出几滴眼泪,一脸的委屈。 他认真观摩了一下,然后忽然的靠近,不动声色的在我鼻梁上落下一吻,蜻蜓点水般柔和。 我忽然一怔,下意识伸手摸了摸鼻子,更加心虚,赶紧的左看右瞧,深怕被别人看见了。 “现在还疼?”他问我。 我继续挤眼泪,可是最近似乎眼腺不发达,任凭我怎么挤,它就是不开水! 原本还想继续装委屈的,可某人再度靠近,俯在我耳边说,“如果还疼,就不是亲你的鼻梁了,而是鼻梁下的......嘴唇!” 说‘嘴唇’二字的时候,他语气上扬,心情十分愉悦。 可在我耳里,‘嘴唇’二字他说的很暧昧,很诱惑,立刻令我想入非非。多少少儿不宜的画面从脑海中飞驰而过,我脸立刻一红,推开他,瞪了他一眼。 他嗤嗤一笑,然后将我揽在怀里,温柔的警告我,“所以今晚你就安分一点,不然回去收拾你!” 回去收拾你...... 收拾你...... 收拾...... 听到这两个字,我脸再度不争气的一红,他说话总是用词不当,很容易让我想入非非。 “御来了。” 几个莫迪不常露面的董事也到场,远远地就看见列御寇,徒步向我们这边走来。看见列御寇的同时,他们将视线转移到我们身上,一脸的若有所思。 我连忙后退一步,拉开跟列御寇的距离,让我们的姿势看上去不是那么暧昧。虽然我们之前的姿势看上去很像是躲在角落**…… 好吧,这都是某人的错! 列御寇对于我的小动作微微有些无奈,轻嗤了一声。一手揽在我的腰肢上,不动声色的又将我往他身上带了带。 “马爷爷,您也来了。”列御寇恭敬的打着招呼,温雅一笑。 马爷爷立刻点点头,哈哈大笑两声,“听你爷爷说你要带媳妇儿到场,这不,拄着拐杖也要来啊!” 我见拄着一根木拐杖的马爷爷,虽然一头白发,可看起来他依旧神清气爽。 他只是虚扶在地上着,拐杖在他手里完全是个装饰品,一身健朗无比,我真心听不出来他那句拄着拐杖也要来到底有何含义,是自贬呢自贬呢还是自贬呢。 诶……难不成混在莫迪的人都是列御寇跟马爷爷这副阴险狡诈的模样? “这是你媳妇儿?”马爷爷视线微微一侧,问。 列御寇连忙点头,帮忙相互介绍说,“对,这是念情。念情,这是马爷爷。” “马爷爷好。”我立刻嫣然一笑,乖巧的打招呼,“我是念情。” “你好你好!”马爷爷立刻慈祥起来,对着我笑眯眯的说,“念情啊,一直听列老念叨着,忘了问你是哪个家族的人了。” 话落,我脸色一顿,偎在列御寇怀里的身体微微一僵,浑身的血液开始倒流,像是跟我作对一般,使我脑袋骤然一片空白。 我微微抿着唇,清丽的眼睛看着马爷爷,这个问题,我该如何作答。 我该说自己是白家人?还是说自己是秦家人呢? 我一直在这两个选择上纠结,拧着眉冥思苦想。列御寇见状,试图缓解这个困境,于是开口说,“马爷爷……” “马爷爷,我姓苏,我奶奶是苏曼,是江南人。”我打断列御寇的话,说道。 刚刚那个瞬间,我似乎猜到了列御寇接下来会说什么话。只不过,我还是想要自己去面对。当我站在这里的那刻起,我就必须自己去承受自己的选择,自己去面对一切的压力。 马爷爷一听,立刻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轻喃寻思着,“姓苏?江南人?莫非是江南苏家?” “不……”是字还来不及说出来,就被列御寇打断了,“马爷爷,我带念情先过去,一会儿爷爷还要向大家介绍我们。” 列御寇温和笑着,不漏痕迹的将这个话题带过,接着牵着我的手远远的离开那片是非之地。 在某个角落他忽然顿住脚步,将我圈在墙角,敛眸看我,轻声问,“没事吧?” 我抬眸看去,他低着头,灯光落在他的发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我轻摇头,“没事。” 提起家族,我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自己是白家人好,还是秦家人好。最后我还是姓苏,始终骨子里认为自己就是姓苏,跟白家秦家不想沾染上任何一点关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51:列御寇的身份 “傻瓜,以后别人问你,就说自己是列太太,其他的不必理会。”他温柔的声音从发端响起,沉进我的血管当中,连同鲜血一起流至心脏。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他总是在我不够坚定的时候,给予我最大的鼓励和支持,指引着我的方向,让我瞬间找到了方向感。 “可是,你怎么不让我跟马爷爷解释清楚?他好像误会了!”我忽然问他。 列御寇微微垂眸,深潭般的眸子盯着我,若有所思。半晌,他清了清嗓子,说,“那就让他误会吧!” “可是,这样好吗?”我拧着眉,微微有些担忧。 “没关系,反正他也没有说错什么。”列御寇轻声说着,然后将我脸颊上的几缕发丝挑起,弯到耳朵上,动作很不经意,却足够撩人。 我脸立刻一热,微微低了低眸,完全忘记他之前说了什么。 “走,一会儿爷爷该找我们了。”说着,他便牵着我往列老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列老已经被众人包围一团,大家都说着笑着聊着商场的事情,我跟列御寇两人在外围站了一会儿,众人见我们前来,纷纷点头致敬,让开了一条道。 我跟列御寇正准备走前列老打招呼,奈何,肖露尖锐的声音响起,“列经理,苏经理,还真巧!” 我闻声而去,正看见肖露挽着李俊成的手臂,两人款款而来,李俊成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装,系着白色的领结,整个人焕然一新,我又那么瞬间觉得肖露很会打扮男人。 而肖露则是一身袭红,斜肩式的拖地礼裙,甚是隆重,正好跟我红色的旗袍撞色了。 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只不过,不管有意无意,我今天都会做到当初对肖露的承诺,三天之内,我一定让她后悔回国。 李俊成的出现倒是让我很意外,可后来列御寇解释了,我反而不意外了。 他说,“我要求的,莫迪工程部都要参加。” 那个时候我心里就在想:男神,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报复真的好吗? 列御寇淡淡的瞟了一眼来人,目光没有多做停顿,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听到一般携着我往列老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铿锵有力的前进着。 我知道此刻的前进意味着什么,也明白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是列老对我们婚事的肯定,而不只是家族之间的约束。 “爷爷,我把念情带来了。”列御寇恭敬的对列老一个浅浅的鞠躬表示敬意。 他今天进了酒店之后,就一直喊我念情。我知道,他是怕别人误会,同时他也不想去解释为什么我会叫葵葵。 “列老。”我顺着列御寇微微低头致意,我想如同在乡下喊外公外婆那般随着列御寇喊列老爷爷,可话到了嘴边我还是办不到。 因为当初他否定了我,否定了我姓苏的身份。 列老认为,只有白家人才可以嫁进列家。 他接受的是白家大小姐,而不是苏念情。我不爱记仇,只不过,真的不愿意用白家人身份跟列御寇扯上关系。纵使以后白氏跟莫迪之间有合作,那也与我无关! 列老沧桑刚劲地双眸看着我两人。微微颔首。一脸严肃的盯着我们看了几分钟,沉声开口,略微严谨,“都来了!” 一旁的肖露跟李俊成,听见列御寇对列老的称呼,惊愕的脸色早就白了一块。接着他们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微微打量着,是一种极其陌生的眼神。 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我一般,亦或者……他们在看一个陌生人。 “列御寇是莫迪的太子爷?”肖露诧异地问李俊成。 李俊成惊愕地摇摇头,目光早就呆滞,唇色白了一边,“我,我不知道,从来没有人说过。” 他真的没有听过这个传闻,毕竟列御寇一直待在工程部,跟上级关系一直维持的很正常,没有看出高层对他的异常。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闲心去关注李俊成跟肖露之间的震惊已经他们的怔愣,我即将要面对的,是苏念情对抗列家人的战争。 “列老,你这个孙媳妇气质可真是落落大方,不知是哪个家族的大小姐啊?”我才出现,话还没有说两句,身份就开始被别人讨论着了。 此问一出,列老的脸色立刻沉了半分,站在原地没有吭声。 骤然,大家都随着列老一同沉默,纷纷将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似乎再猜忌着什么,我被这样的视线看的有些胆怯,微微往列御寇的怀里退了退。 这时,肖露尖锐的声音落进我的耳里,“苏念情真行,勾搭了白挚后又勾搭上了列御寇,她还真是火眼金睛,哪儿铜臭味多久哪儿凑。” 肖露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我对她的声音比较敏感,显然地,她这句话是在跟李俊成发牢骚。 “露露,别说了,她就是那样的人。”李俊成一边不甘心的附和着。可视线却无法从我身上移开,因为我明白那种感觉,就像是我刚刚看到李俊成一样的惊讶,第一次看见他也可以人模狗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肖露,我瞬间自信了起来,我不姓白,不姓秦,我只姓苏! 万分的笃定。 众人的议论声开始响起,细碎的,吵杂的,混乱的…… 列御寇冷眸盯着正在议论纷纷的某些人,不悦的蹙起眉,正要上前开口制止,却被我抢了一个先。 忽然,我上前一步,对着一群老董事们,以及列家的各位长辈们,深深的鞠了一个躬。抬起头的那瞬间,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大家好,我是苏念情,我奶奶是苏曼,江南人,而我,是未来的列太太,御的妻子!” 列御寇见状,微微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 倏然,众人的议论戛然而止,目光再次聚集在我身上,火辣辣的。 随即,列御寇淡淡一笑,也跟着上前一步,搂住我的腰肢,轻声开口,“念情第一次跟大家见面,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要不让她敬大家一杯,以表敬意?” “呵呵呵……”列老忽然大笑了起来,举起酒杯,爽朗开口,“是是是,这丫头怕是有些紧张了,大家就暂且放过她,喝杯酒了事。” 列老开口,众人也纷纷笑了起来,举起酒杯附和着,再也无人过问我的身份,就好像是已经知道了其中原委一般。 列御寇瞥了一眼我杯上没有动过的蓝色鸡尾酒,然后嘱咐我说,“你呷一口就好,别喝多。” “嗯。”我轻声应着,然后小小的抿了一口,不敢喝太多。 原以为他只是嘱咐,结果…… 等我喝了一小口,某人便俯身下来,用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你喝酒误事,上次慈善会醉酒我还历历在目。” 我,“……” 能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么? 没多久,周年庆便开始了,列老主持大局,而列御寇要在一旁陪同,我不愿意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待着。于是一个人躲在小角落,捧着一杯蓝色的鸡尾酒,一袭红色的旗袍将我包裹,在亮丽的灯光下异常显眼。 我不太懂。为何,列御寇要将我包装的那么鲜艳。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我好不习惯那样的眼光。 似乎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这不是苏念情的风格。 “哟,这不是新晋名媛,列太太么?”肖露让人毛骨耸立的声音随处可见,我淡淡抬眸,慵懒的瞟了眼前的肖露一眼,露出了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李俊成待在不远处,见肖露靠近我,他也跟着上前,鄙夷地对我说,“念情,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是这种人。” 话落,我冷冷扫了李俊成一记,顿时觉得我之前的眼光真的有很大的问题。 “列御寇是莫迪的少东家,你应该很早就知道吧,一直不说,是要看我笑话吗?”李俊成质问我说道。 我烦躁的将蓝色的鸡尾酒扔在一旁的桌上,踩着坡跟鞋越过肖露跟李俊成,打算扬长而去。 可肖露明显不放过,反手将我拉住。鞋跟太高,而肖露拉的有点猛。我踉跄一步,好不容易站稳,而肖露阴森的声音传来了,像是一种酷刑,“苏念情,如果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的确很高明。” 肖露的愤怒在我眼里觉得是一个笑话,她还是没有变聪明,从头至尾的愚不可及! “肖露,这只是开始,我说过,会证明你很愚蠢!”我冷冷地将手从肖露的手里扯出来,冷声回到。 这只不过是开始,如果这都受不了,那么我的杀手锏是不是会让肖露死无葬身之地呢! 陆恒天,才是我给肖露最痛、最致命的一击。 “念情,你怎么……” “对不起,请你对我的称呼尊重一点。”李俊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我冷声打断。我拧着秀眉看了他半晌,对于李俊成直接唤我‘念情’这个名字异常烦躁。许久,我才平缓情绪,冷漠地警告他,“李先生,我觉得您对我的称呼似乎逾越了。”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52:他后悔了 说完,我浅浅一笑,仿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依然高贵的站在这里,而李俊成跟肖露像是上演了一出小丑的戏码。 “你……”也许,李俊成没有想到我会众目睽睽之下给他难堪,毕竟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未这般凌厉。 肖露早就气得脸色白成一片纸,尖锐的声音刺耳响起,“苏念情!你以为自己攀上列御寇,就没有人敢碰你吗?” 闻言,我不屑地冷哼一声,一手漫不经心的玩着今早做的法式指甲。冷若冰霜的盯着肖露,反问她,“那你敢碰我吗?” 肖露,她有胆量在这个时候碰我吗?在我成为莫迪少夫人的时候,她还能碰我吗? 仅仅只是这个身份,她对我就只能干看着。 “别以为我不敢!”这句话,肖露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她对我的恨意正逐渐加深。 我好笑一声,明明被威胁的是我,该生气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么?她在气愤什么?仅仅因为我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的刺激吗? 我们的动静虽然不大,而且在角落,列老跟列御寇还在众人的注视下进行周年庆典礼的开始,原本应该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 可,奈何我是今天的女主角。 马爷爷在远处就注意着我这边的动静,见肖露声音大了起来,连忙拄着拐杖过来打探状况。 “列家小媳妇,你们这边没什么事吧?”马爷爷走到我身旁,急切地问。 我连忙站好站姿,严肃起来,摇头,淡淡一笑道,“马爷爷,没事,您先去忙吧。” “真的没事?”马爷爷显然不太相信,狐疑地看了肖露一眼,对肖露微微有些不满,也许是出于护短。 “真的。”我跟马爷爷保证说,好劝歹劝的,马爷爷这才答应去列御寇那边。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肖露忽然开口了,她就是故意的,“苏经理这是心虚了吗?我跟您的对话别人听不得吗?” 刚踏出一步的马爷爷又停下脚步,疑惑的眼神给肖露。 肖露冷哼一声,继续说,“您应该是马董事吧?难道莫迪少东家娶少夫人,你们都不把关吗?你们知道苏经理的出身?苏经理的人品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爷爷睨了肖露一眼,顿了顿,又说,“念情是江南苏家人,她的出身人品还用你们来质疑?哼!” 马爷爷不留情面的护短,让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李俊成也很难堪。虽然他没有跟马董事接触过,但也听说过一些,这马董事是集团的老人,而且众人都特别倚重他,不可小觑。 李俊成见状,立刻出声缓和气氛,“马董事,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是因为苏经理以前在gs的风评不好,所以露露才会多嘴说几句。” 李俊成几句含沙射影的话成功的转移了马爷爷的视觉,我冷冷瞥了李俊成一眼,还第一次发现他扭曲事实的功夫不是一般了得。 李俊成被我一记冷眼扫射,心虚的偏头,不敢看我。 马爷爷见状,更加怀疑,便问我,“列家小媳妇,你不是江南苏家人吗?” “马爷爷,我……”我正想着该怎么跟他解释,因为我刚刚跟他说自己姓苏,奶奶是江南人,所以马爷爷误会了。不过我是不想说起自己跟白家和秦家之间的关系,而不是想要冒充江南苏家人。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江南苏家人是什么人,这该如何解释。 我还来不及解释,马爷爷就不知道看见了谁,连忙招手。我回头看去,有一个男人正向我款款走来,银色的西装,黑色的碎发,只是那双琥珀般的眼睛,深深的吸引着我的视线。 那样的眼睛,真的好漂亮。 “衍昊,来,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苏家小妹。”马爷爷将苏衍昊招呼过来,指着我,问他。 我呆呆地看着苏衍昊,突然的心虚低下头。 肖露见我一脸心虚至极的模样,不由的冷笑一声,得意地开口道,“我猜这位先生肯定很莫名其妙吧?我想这位先生应该不认识苏经理吧?” 肖露的两个反问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视线,首先就是苏衍昊。 苏衍昊淡淡地看了说话的肖露一眼,接着看了我一眼,然后摇头,醇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马董事,您说笑了,舍妹还在法国念书,不在国内。” “这……真不是苏家丫头?”马爷爷难以置信,忙着追问。 苏衍昊笃定摇头,“真不是,南烟一直在法国念书,今年才大二,两年没回国了。” “呵!”肖露骤然冷哼一声,嘴角衔着一抹冷笑,继续嘲讽起来,“人家苏家千金还在念大学……苏经理可是游走在男人之间的交际花,没想到会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自称自己是江南苏家名媛,还真是丢gs的脸。” 肖露的讽刺让心虚的我轻轻的后退一步,脚上的力道有些虚浮,面露尴尬,手心冒着冷汗。 我只是一时间还来不及解释清楚,如今莫迪的董事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怖会对我有所误会吧? “苏经理,名媛很难伪装的,虽然您有几分姿色,可未必就能包装成功。”肖露露出得意的胜利笑容,继续嘲讽开口,“您父亲好歹也是一名出色的警员,起码他因公殉职了,说出来,也是不丢人的。” 父亲…… 两个字犹如一道防守线,谁要是踏入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肖露忽然袭击我心中最脆弱的位置,我受不了那样的疼痛,脸色倏然一白,轻呵斥一声,“肖露!” 接着抬起头,冷眼瞪着肖露,她竟敢再度提起我的父亲,她居然敢在这里提起我的父亲!!! 绝不可原谅! “怎么?苏经理这是恼羞成怒了吗?”肖露冷冷的看着我,一脸鄙夷,“苏经理的高招我是见识过的,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苏经理莫见怪!” “肖露,你会为你今天说的话付出代价的!”我拧着眉,脸色微凉,声音很冷,暗暗保证着,“就今天!绝对!” 肖露不在意的冷哼一声,接着提了提拖地的礼裙,佯装漫不经心的开口,娇艳的朱唇让我恶心,“什么代价呢?莫殆那样的代价吗?死吗?” 李俊成在一旁听的有些迷糊,便问肖露,“什么莫殆?那是谁?” “是苏经理的闺蜜的未婚夫,可在六年前,却被苏经理害死了!”肖露鄙夷地解释说。 “肖露!!!”我可以想象如今我的脸色肯定一片煞白,此时的我恨不得扑上去将掐死肖露! 因为很脏,‘莫殆’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很脏很脏!!! “苏经理,有何指教吗?”肖露得意的扬着下巴,冷冷地开口问我。 我瞪大双眼,眼瞳里泛着几条红血丝,冷声警告她,“我警告你,别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莫殆两个字,因为,我觉得——很脏!” “脏?”肖露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讥讽挂在嘴边,“比起苏经理,我真的担当不起这个字,从高立成到李俊成,最后是白挚,接着是列御寇、陈默,苏经理交往过的男人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了,苏经理居然敢说我脏,不觉得好笑吗?” 莫殆…… 莫殆两个字在脑海中蔓延,一点点延伸到脑海深处。 我捏紧拳头,偏头看去,正好看见马爷爷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久经风浪的沧眼透着伤心,又或者是……失望。 而一旁的苏衍昊,视线还是淡淡的,只不过看我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像是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 骤然,我的脑袋变得浑噩起来,血的颜色再度染红了我的双眼,好可怕的颜色,跟我身上旗袍的颜色一模一样。我头昏脑眩地后退了一步,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感觉下一秒便要消失殆尽,然后倒落于地。 这个时候,苏衍昊突然开口问我,声音浑沉,“苏小姐的奶奶或者外婆是否姓苏?” 瞬间,我脑袋回归清醒。晃了晃。接着点头,声音有些无力,“是,我奶奶姓苏,叫苏曼,江南人。” 我没有说谎,奶奶真的是江南苏家人,只不过可能不是那个赫赫有名的苏家。 “对不起,苏先生,我并不是故意要让马爷爷误会的,我奶奶真的是江南人,她真的姓苏,我不知马爷爷会误解。”我淡淡解释着,头昏的厉害,“我想解释的……” 可是,列御寇阻止了我。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句话根本没有力气说出来,脚上的力道有些虚浮,感觉自己还是有些站不稳。下一秒,清新的薄荷香气冲入我的鼻腔,我骤然扭头抬眸,列御寇清隽的脸庞落在视线内。 “御。”看见他,我像是抓住一个救命稻草一般,整个人怠倦地埋进他的胸膛,呼吸渐渐平缓。 他的手在我背脊上轻轻安抚着,淡淡瞟了肖露跟李俊成一眼,有些后悔的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来处理这些事情的。” 他后悔了,他原以为让我自己亲手结束是另一个开始,而忘却了我不该接触这些事情。 Chapter53:嫁给我 “怎么办?”我紧紧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衬衣,我能够感受到他每一声强烈的心跳,无助地问他,“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人,我姓什么,我是谁?” 我不愿意姓秦,更不愿意姓白,我原以为那个姓苏,结果它不是我的,像是被人抢掉了身份一般。 好无助,感觉很灰暗。 我迷茫了,彷徨了,我到底该姓什么? 当别人问及我贵姓的时候,我该如何作答? “你是列太太,你姓列,从今天开始,你要冠夫姓!”温和清澈的声音柔和闯入耳道之际,我倏然一怔。 他将我从怀里拉出来,见我一脸的泪痕,满眼都是心疼。 从今天开始,你要冠夫姓。 这句话,瞬间让我清醒过来。 “冠夫姓?”我低喃着,视线迷离。 “对。”他醇厚的嗓音好听,“冠夫姓!” 我姓列?我拧着眉看他,列御寇笑的温柔,如同初见他那般像个和平使者,没有了素日里的腹黑。 可是……不腹黑的他才是真的腹黑,冠夫姓三个字立刻将我打入了已婚妇女的队伍中,没有征兆的。 我不由轻轻一笑,好特别的姓氏,冠夫? 我忽然拉着他两袖的衬衣,往他身上凑了凑,闻着好闻的薄荷香气,舒展眉头。接着,缓缓开口,“刚刚脑子很浑噩,差一点我又掉进了那个梦魇,血红的鲜血让我害怕。”声音轻颤,然后又埋怨他,“你选的这个衣服一点儿也不好,红的像血!一点儿也不好……” 话音落,列御寇的眼眸几不可察的一冷,接着扫视肖露,伸手下意识将我揽到怀里,他问,“是不是因为她对你说了什么?” 我迷惑抬眸,见列御寇冷眸紧迫地盯着肖露,便有些明了。 接着不语,微微低头,算是默认。 我额头抵在列御寇的胸膛上,可以感受到他浑身的冰冷,是从那句‘我害怕’开始,他就变得冷漠。 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和平使者,不会被其他人的情绪所牵动。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列御寇他变了,变得易怒,只因为苏念情三个字。 冰冷的沉默—— 倏然……苏衍昊开口问我,“苏小姐,请问您见过您奶奶的家人吗?” 我偏头看他,摇头,“没有,我奶奶家里是书香门第,不同意她的婚姻,所以……” “苏曼。”苏衍昊轻轻嚼着这两个字,打断我的话,忽然轻轻勾了勾唇角,继续道,“我的祖辈确实有位叫苏曼的姑婆。可我从未见过她,听爷爷说,的确是因为家里不同意姑婆的婚事,她离家出走的。不过,家里有姑婆的照片,跟苏小姐很像,我猜……大概您是我们苏家的遗孤。” 我愣愣地盯着苏衍昊,接着拧眉,抬头看列御寇的时候,才发现他蹙着眉,对苏衍昊出现在这里异常不满。 “我不记得爷爷有请江南苏家。”列御寇微微发表自己的疑问。 马爷爷立刻解释,“是我带衍昊来的,这小子我还想拉来做孙女婿呢!” 列御寇凌厉的视线看着苏衍昊,微有质疑,“是么?”明显对苏衍昊有些不善,似乎不喜欢他的到来。 我拧着眉抬眸看列御寇,他薄凉的气息还在环绕,我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却没有告诉我。 “苏小姐,我是奉爷爷之命,来s市调查,爷爷在找寻他离家出走的妹妹。”说着,苏衍昊从西装内侧掏出一张泛旧的照片,“苏小姐,请问您认识这个人吗?” 虽然照片很旧,可仍然被人保存的很好,奶奶娟秀的面容温婉,对着镜头微微一笑,典型的中国风韵。 我震惊地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为什么苏衍昊有奶奶的照片? “苏小姐的表情,是很好的答案。”语毕,苏衍昊把照片收回怀里,又淡漠开口,“等周年庆结束,我还会找苏小姐的。” 接着,苏衍昊递给我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希望苏小姐有空记得联系我。至于您奶奶,我已经找到城外孤儿院的院长了,如果确定无误,苏小姐的确是苏家人。” 我盯着手里薄金的名片,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上面除了有个logo的标志,就只剩下苏衍昊三个字,接着是一串十一位数的手机号码。 三行在中间排列,看上去简介大方。 临走前,苏衍昊瞟了一眼肖露。接着扭头,轻扬着眉对马爷爷说了一句,“马董事,虽然苏念情小姐不是我的亲妹妹,但百分之九十应该是我的小表妹。” 语毕,他深澈的眸子定定看了列御寇一秒,淡淡勾了一下唇间,接着扬长而去。 银色的身影在聚光灯下逐渐消失,直至没有了他的身影。他那双琥珀般的瞳眸还在聚光灯下闪闪而现,那是一双我无法忘怀的眼睛。苏衍昊是我的亲人? 不知为何,我心里居然觉得很庆幸。 肖露跟李俊成恐怕早就听呆了,两人白着一张离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惊愕的盯着我。肖露煞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视线震惊地盯着我,像是激动,又或者是不甘。 列御寇拥着我,视线微微迷离地盯着苏衍昊刚刚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下面,我介绍一下我的孙子列御寇先生,还有即将过门的孙媳妇苏念情小姐。”列老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聚光灯瞬间给我跟列御寇一个特写,众人的视线也随着灯光转移,落在我跟列御寇身上。 周围忽然一片漆黑,只有我跟他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穿着白色西装,而我红色旗袍笼身,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与王子。 伴着聚光灯,我们换换前行,光圈将我们笼罩,镀上一层暖黄的高贵金辉。 与他执手前行着,在众人的见证下,我们抵达殿堂的终端。 他会牵起我的手,半跪在地上将戒指圈进我的无名指上,然后在我纤细的手上落下一个世界长吻。 我想着想着,便勾起一条美丽的唇弧。 挽着列御寇前行,他深情的敛眸看我,我微微抬头,就能跌进他无尽的深眸中,两人相视一笑,极度默契。 “大家好,我是列御寇!”他轻声在麦克风上自我介绍。 接着,麦克风递到我手上,我踌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麦克风,深呼吸一口气,“大家好,我是苏念情。” “她就是苏念情?” “怎么?你认识?” “听说,是白挚的情人!” “不会吧?” “在b市,众人皆知。” “那她怎么成为了莫迪的少夫人?” “对啊,莫迪不是跟白家联姻吗?记得是一年多以前莫迪就发布新闻稿的,少当家跟白家大小姐联姻。” “还真讽刺,白挚的情人嫁给了莫迪少东家,这不是白家侮辱人吗?” 我知道,只要我站在这里,下面此类的流言蜚语变回接踵而至,一波接着一波,没有停歇的时候。 我除了勇敢面对,没有别的选择。 “你姓列,冠夫姓!”忽然,列御寇醇厚的声音骤然在脑海盘旋而起。 我淡淡的勾起唇角,冲众人一笑,轻声开口,“我是列太太!” 一句话,让众人都噤声,纷纷看向我,像是有些错愕,就连列御寇都极其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我偏头看他,他澄澈的眼睛泛着一丝光芒,聚光灯下,显得更加有焦距。 是否,爱上一个人,会软弱? 是否,爱上一个人,会坚强? 是否,我爱上了他,会脆弱? 是否,我爱上了他,会勇敢? 爱情之间,我们永远也找不到那个答案,只有相爱,我们就会幸福。 陆恒天的到场,我一点也不意外。木木说过,莫迪跟恒天集团有合作,而且白氏如今局势稳定。我想,大概是白挚、列御寇、陆恒天三个人已经达成共识,将一切都解决好了吧。 镀了金边的欧式大门缓缓打开之后,又缓缓关闭。 陆恒天身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远处,瞳孔清幽。盯着聚光灯下的我跟列御寇,然后踩着步伐,一点点靠近,直到他站在我的面前。 列御寇没有给陆恒天开口的机会,顺势将我的手一牵,半跪了下来,再度热气全场热议。 他黑眸专注地凝视着我,接着伸手从西装裤带上掏出一个黑色的锦盒。 这一次,是戒指。千真万确。 我心口一震,眼睛瞬间湿润。伸手摸脖子上的指环项链,当初被我误以为是戒指,而如今一枚真切的戒指就在我的眼前,居然不真实了! 他这样的举动,我幻想过,或许,每个女孩子都幻想着童话故事的呈现,幻想着这样被求婚。 很隆重的,很意外的,很惊喜的…… 列御寇深情款款盯着我,伸手打开锦盒,锦盒两端缓缓被开启的时候,一道清澈的光芒闪现,美丽的心形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异常耀眼。 “葵葵,嫁给我!”富有磁性的五个字,震撼人心。 我感动的捂住嘴巴,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画出漂亮的弧线,那是幸福的泪水,聚集了我所有的感动和爱而流露的。 Chapter54:有夫之妇 当幻想成为真实,他究竟是如何看透了我的心,那样缜密。 倏然,让我想起当初那个将gs收购的天衣无缝的计划,不就是列御寇一手策划的吗?就连我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算计,这样缜密的心思真的可以看穿我的心吗? 他曾说看不懂我,事实上他是太懂我了,总是可以读懂我的心言。 我柔情的眸子夹着一层雾看着他,将纤纤玉手伸到他前面,轻柔开口,“我愿意,我姓列,从此,我冠夫姓!” 蓦地,他温柔一笑,如沐春风。缓缓地将戒指套进我的无名指上。 接着,在我的手背上落下一个世纪长吻,轻柔的,深情的...... 跟我想要的求婚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无数的观众而已。 什么是爱情降临或许我不清楚,可我知道这是幸福的降临,意味着我们无论生老病死,都注定了相爱一生,幸福一世。 他向来不在乎形式,我也不在乎。可每一个女孩子都会有个童话梦,很梦幻,很唯美。 实现那样的梦,也许艰难。可他却愿意为了我完成一个少女心不成熟的梦做了一切,也许不是我最需要的,可会成为回忆里必不可少的。 难怪,他要我穿的如此隆重,难怪,他要我打扮的如此美丽。 他是想要我成为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最漂亮的新娘子。在这个的特殊日子里,他所给予我的,是冠夫姓! …… 陆恒天倚在不远处的角落,一脚弯曲踩在墙壁,双手插在裤袋上,微微低着头,视线不知注视着哪里,那头黑色的碎发被灯光照的熠熠生辉。 隔着一段距离,他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淡淡抬眸,正好撞上我的视线。 我侧了侧脸,抬眸看了一眼列御寇,说,“我过去跟他聊聊。” 陈述亦是询问。 他低头,轻敛眼眸,泼墨般的眼睛盯着我一秒,微微颔首应允,“去吧。” “嗯!” 我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贴身的旗袍因为我的步伐而扭动。在灯光下,我仿若童话故事的公主,是今晚的主角。 陆恒天将手从裤兜里伸出来,轻轻整理了一番衣着,褪去他落魄公子的气质。 我还有大概离陆恒天五步距离,肖露的声影忽然闪现,同样是红色的衣服,为何我觉得她的那么刺眼,仅仅是因为讨厌吗? “陆少,在找我吗?”肖露立刻黏上陆恒天,整个人就差贴在陆恒天身上了。 一旁被肖露丢弃的李俊成,浑身一僵,眼眸一滞,就这样呆呆的看着肖露对陆恒天抛媚眼。 “出去喝杯咖啡?”忽然,陆恒天冷清开口问着,视线却落在我的脚尖上,微微有些迷离,也许是喝太多酒的关系。 肖露诧异抬眸,眼眸立刻染了几分欣悦,激动的嫣然一笑,忙着应下,“好啊!” 话落,陆恒天微微侧眸,像是才看见肖露一般,轻轻蹙眉,眼眸闪现着极其不悦! 我静静地看着陆恒天,不明所以。 我总觉得,他那句话,是对我说的。因为那样的语气,我太熟悉了。 “我知道有家咖啡店不错,我带你去!”肖露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陆恒天滔滔不绝的说着。 “露露……”李俊成脸色苍白,想要上前抓住肖露,却又止步。 这就是李俊成,胆小,懦弱! 我轻轻扫视了一眼后,不作逗留,准备转身离去,可就在此时,陆恒天再度开口,“苏念情,问你呢!” 骤然,我脚步一顿,扭头看他。陆恒天嘴角衔着一抹坏坏的笑,标准的痞子动作,微微挑着眉,一副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肖露闻言,脸色骤然煞白一片,顿时僵愣,滞滞地看着陆恒天,是难以置信的那种眼神。 多么地……讽刺! 倏然,我心中一抹快感闪现。 终于看见肖露这样的表情了,撕心裂肺的,震撼人心的,一刀一刀切着心脏地......毫无征兆地给她重重一击! 当陆恒天绕过肖露,一步一步向我走来的时候,他嘴角的笑淡淡被他抚平,闲致的手再度插进裤兜,锃亮的皮鞋反射着灯光,如凯撒般的气质。 肖露苍白的脸挂着疼痛,抿着惨白的双唇,不可思议地盯着陆恒天,只能任由他一步一步走向我。 “问你呢,去不去总要回答吧?”陆恒天蹙着眉,对于我的沉默微微有些不满。 话音落下,惊恐万状的肖露突然踉跄一步,脚上无力地后退了几步,最后扶着墙才勉强站稳。看我的视线愈发狠洌起来,像是我夺走了她的幸福。 呵,这就是肖露,永远地认为全世界都是她的,全世界的东西都是别人从她身上躲来的。 我淡漠地将视线从肖露身上抽回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陆恒天,忽然咧嘴一笑。这才发现,他跟列御寇在气死人不偿命的技术上还真的很难分出胜负,个个都是佼佼者。 只是他帮我报仇了,我未必会感激他。 “我可是冠夫姓了,要征求某人同意。”我扬了扬手里的钻戒,故意般的。 陆恒天显然对我手里刺眼的钻戒极其不屑,伸手将我手握在手心,一手蹭着我无名指上的钻戒,嫌弃说道,“难看死了!” “……” 嫉妒,绝对是嫉妒! “这样的钻一看就不纯,有杂质!” “……” 羡慕,绝对是羡慕! “这种款的戒指,一般夫妻很容易离婚!” “……” 恨!绝对是恨! 忽然,一只修长的手闪进视野,将陆恒天握着我的手拍掉,然后将我手包裹在掌心,冷冷地对陆恒天说,“她是有夫之妇,你别动手动脚的!” 我,“……” “她可是我妹妹,哥哥关心妹妹,有什么不对吗?”陆恒天挑眉反驳,一副没事找事。 我,“……” “你难道不知道有些哥哥就是觊觎他所谓妹妹吗?”列御寇淡淡一笑,道,语气有些阴森。 我,“……” 陆恒天鄙夷一哼,继续扬起眉梢,无懈可击地驳回,“只有肮脏的人思想才肮脏!” 我,“……” 列御寇眼睛危险一眯,然后悠悠地反击,永远的典雅高贵,“是么?难道不是肮脏的人手脚才不老实?” 这样火光四射,针锋对麦芒的画面,我真的快要吃不消了。 最后,我站到他们中间,一手抵着列御寇的胸膛,一手抵在陆恒天黑色西装上,极其严肃地提议说,“喝咖啡吧,‘sunshine’就在附近!” “好!” “不去!” 前者是列御寇,后者是陆恒天! 蓦地,我瞪了陆恒天一眼,他捣什么乱! “你不是说喝咖啡?”我咬牙切齿没好气地反驳他。 似乎只要他再说一句不去,我下一秒就要将他当柴一样劈掉。 陆恒天曜黑的眸子忽然一沉,轻蹙眉道,“难道你不知道‘sunshine’的典故吗?” “典故?”我摇头,“没听过。” 我只猜测这是列御寇开的咖啡厅,而且‘sunshine’这个名字我总觉得跟向日葵有关,难不成有什么特别的典故吗? “sunshine的意思是葵葵。”列御寇解释着,语气清冷,而我听着却格外温柔。 葵葵?sunshine? 是跟向日葵的意思一样吗? 我忽然转过身,昂着头问他,“为什么是sunshine?” 有很多词汇可以代表向日葵,可是......阳光?就能代表向日葵吗? 他为敛眸,格外柔情地看着我,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道缓缓响起,“因为我想你做sunshine,我做向日葵!” 这样,他就可以永远跟着阳光的步伐,不会再迷失,也不会再丢了她。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懂。 他忽然笑了,伸手在我后脑勺摸了摸,然后将我的头摁到他的胸膛上,带着忍不住的笑声说道,“没什么,不懂也没有关系,很多东西还是不懂的好!” 我躺在他的胸膛,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其实,那17个月发生了什么吧?只不过他不想我知道。至于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或许就是这个原因。 也许,我不知道,活的更开心! 忽然,我退出他的胸膛,双手撑在他肩上,让我们展开一段距离,抬起清眸,静静地看着他。那种爱慕又崇拜的眼神,那种看情人的眼神。 “怎么了?”他问我。 我淡淡摇头,接着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性感的薄唇上烙下一吻。 列御寇恍然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突来一击,我咧着嘴巴笑了笑,再次踮起脚尖,鼻梁顶住他的鼻梁,淡淡地,轻轻地,说,“列御寇,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不懂没有关系,不知道也没有关系,我只要懂他对我的爱,只要知道他多爱我,就可以了。 列御寇将我的手从脖子上扯下来,紧紧地握住,另一手迅速摁住我的后脑勺,接着狠狠的将我双唇吻住。 陆恒天在这一幕消失了,众人也因为这一幕唏嘘不止。 我的眼眸里只有列御寇,静静地盯着他,从他一头碎黑的头发开始观摩,视线流经英眉,睫毛,接着是眼睛……停留在高而挺的鼻梁上,最后是他微抿着的薄唇。 是一个怎样的人,让老天对他那么好,给了他这样完美的脸庞。 Chapter55:白挚终于来了 那晚是如何结束周年庆的,我忘记了。我只知道列御寇轻轻咬着我的耳垂说,“葵葵,我们要个孩子吧。” 也许,他认为我放下了,亦或者明白了。 孩子。 是,我们是该要个孩子了。 清晨,一道温和的阳光摊洒进来,柔和的落在我的睡脸上,如掀开幸福的纱帘一般,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他曜黑色的发丝异常明显,也许是因为白色的窗帘做映衬,所以显得他的碎发格外黑。黑的发亮。 他像是感觉到我的视线,微微扭头,柔情备至地问我,“醒了?” “嗯。”我慵懒的应着,接着伸了一个懒腰,抬头看了墙上的壁钟,才九点。便问他,“你那么早就醒了?” 平时遇上休息日,他一般会陪着我睡懒觉,不到中午绝不醒来。加上最近天气逐渐冷了起来,正是赖床的好时候。 “接到白挚的电话,他一会儿就到丽苑。”列御寇举了举手里的手机说。 “白挚要来?”我惊讶的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眨了眨还睁不开的眼睛,“上次木槿说他来,可是一直没来看我,是遇上什么事了 吗?” 上次秦木槿说白挚就要从国外飞回来看我,我知道他的,我醒了,他不来看一眼是不会放心的。如果不是遇上什么紧急事情耽搁了,白挚绝不失约。 “近来白氏有一个收购项目,这个项目也是白氏近半年来最大的项目之一。前几个月白挚带慕斯出国旅游,公司内部出了问题导致收购案也出了问题。”列御寇简便的解释了一下。 “内部问题?”我有些疑惑。 内部有什么问题会导致收购案也出问题了呢?是项目负责人要把案子卷走吗? “亏空。”他惜字如金,说了二字。 倏然,我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有人卷款跑掉了,导致白氏现金流出了问题,从而项目停滞了。接着,我问他,“那现在已经解决了?” 列御寇沉吟道,“还没有!” “那白挚还来s市?”如今他不应该解决掉收购案的事情吗? “他应该是来拉投资的。”列御寇简言意骇,“而我就是他来s市最大的目标。” “找你谈合作?”我问他。 列御寇点点头,然后两三步走到床前,伸手在我发心揉了揉,柔声开口,“要娶你,总要给点聘礼的!” “……” 我忽然有一种踹死他的冲动,为何总是调侃我? “那……陈默呢?” s市好像还有一个大哥大吧? “陈默当然会同意投资,可是他父亲陈世修不是一条好鱼,他绝对不做亏本生意!”列御寇帮我分析着,“假如秦家肯资助白挚的话,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秦家?”我更加蒙了,他思维的跳跃是不是太快了?再说了……“你不是说要给聘礼?” “聘礼要给,但莫迪最近因为sd项目,目前流动资金不足,可能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庞大的资金给白氏。” 如果状况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就很为难了。本来白挚就认为莫迪可以借钱给他,才会跑这一趟,可如今莫迪的流动资金也不够,他还来s市做什么? “安泰没有办法出手,你这边资金不足,白挚来s市这一趟岂不是白跑。”我拧着眉,试图想一下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帮助白氏,忽然一张熟悉的脸从我脑海拂过。半晌,我犹豫地问,“那么……天恒集团呢?” 声音带着小心翼翼,我是怕列御寇生气,毕竟他每次都说出现问题,我总是没有第一个想到他,让他帮我。 莫迪跟安泰都行不通的话,陆恒天那边应该肯帮忙吧? 列御寇见我眉心紧拧,一脸的戒备。接着轻轻往我身上靠了靠,一手撑在我的肩上,沉音开口,“我不会生气。” 确实,我刚刚的犹豫就是怕他生气。毕竟他提出让秦家帮忙,而我却想到了陆恒天。 又一次,被列御寇看穿了。 “陆恒天不肯帮忙吗?”我问列御寇。 他摇摇头,“不是不肯帮,而是没有办法帮!” “为什么?” 他们三个人之间不是已经协商好了吗?sd这个项目依旧在莫迪,天恒集团没有捞到半点好处,而陆恒天也没有动作,这不是摆明他们三人讲和了吗? “商场上的利益你又不是不懂,天恒集团没有非帮白氏的理由,纵使你母亲是天恒集团总裁夫人。”他毫不留情的将游戏规则告诉我,黑色的瞳眸中夹了一丝担忧。 话落,我眼里的眸光消逝即纵,我当然懂。 这是商场,利益是无可厚非的。 “如果……” “你觉得我会让你去找陆恒天吗?”他早就猜到我要说什么,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他打断。 我瞬间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你说不生气的!”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脚单跪在床上,然后伸手将我拉进他怀里,“你谈论我不生气,可你不要有那种想法好不好?以前孤儿院的事情你总爱往身上揽,这些不该是你承担的,就不要放在肩上,好不好?我会心疼!” 原来,他生气的不是我要去找陆恒天,而是怕这些事情成为我的累赘! “可是,白挚他……” “放心吧,我已经联系过秦木槿了,如果秦家肯帮忙,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他安慰我说。 “难道秦家就不用我出面吗?”我抬起头,昂望着他,问。 如果说找陆恒天是我的负担,那么秦家就不是吗?难道秦家就不用我出面吗?如果要秦家帮忙,秦木槿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上次她就跟我说希望我跟她一起到b市去看她的爷爷。 这次要求她帮忙,我毋庸置疑,要出面。 列御寇敛下清眸,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他身上还穿着米色的棉质外套,跟我的是同款。 “嗯,不用你出面。”他说着,然后拉过被子,将我裹住,顿了顿说,“列太太注意形象,不要一大早的就诱惑你的先生,这样很不道德!” 我,“……” 他转移话题的速度还能再快一点吗?简直就是无耻至极,我第一眼见列御寇的时候,居然觉得他是一个和平使者。当时的我,一定疯了! 他见我气鼓鼓的嘟气腮帮子,轻笑了一声。接着慢条斯理的穿上拖鞋,往房门口走了两步,忽然转身,蹙着眉看我说,“还愣着做什么,起床换衣服洗漱,接待客人了!” “哦!”我很不情愿的应了一声,视线呆滞的盯在我身上的被子,冷哼哼几声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换衣服洗漱。 我洗漱完后到客厅,白挚跟慕斯已经到了。他见我出来,立刻将视线放到我身上,细细地打量着。 最后,白挚的视线慢慢往下移,最后落在我两个小脚丫上。轻声开口问,声音颇为严肃,“鞋呢?” 骤然,我被白挚那副审视的目光看的发毛。以前我不惧怕白挚,那是因为他无缘无故的很宠我,如今我知道了一切,恐怕他就没有那份耐心听我差遣了。 而且……慕斯回来了,白挚一向唯慕斯独宠。 “在、在房间!”我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紧张的用一只脚去蹭另一只脚,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候发落。 列御寇从厨房出来,看见我站在客厅口,而白挚奇异的视线定格在我的脚上。他随着白挚的视线看去,见我赤着脚,立刻不悦道,“还不回房间,把鞋穿了!” “哦……哦!”像是得到特许,我立刻跑回房间,在床边找到拖鞋穿上,轻呼了一口气。 白挚好吓人,列御寇也不给我留情面。我怎么觉得我生病时候大家对我比较好,病好了个个成了铁面人了,一点儿情面也不留给我了。 好希望自己可以再生病一次,我发誓,这次我死都不会好起来! 再度回到客厅的时候,已经人走茶凉。我呆了一下。然后餐厅有声响发出,我又连忙跑到餐厅,白挚跟慕斯已经落座,列御寇正为他们盛着米粥。 列御寇见我跑过来,连忙说,“过来,吃早餐!” 扫了一眼餐桌,发现有炒河粉,似乎很久没有吃了,连忙制止列御寇盛粥,说,“我想吃炒河粉!” “嗯,那我给你夹河粉!”列御寇淡淡一笑,放下盛粥的汤勺,立刻拿起公筷,给我夹了一碟子的炒河粉。 慕斯轻轻抬眸,柔声开口,“看来葵葵恢复的差不多了,都挑食了。” “……”我刚提起筷子,尴尬的滞了一下。 慕斯她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可我怎么听来听去,除了贬还是贬呢! “本来应该直接去莫迪的。”白挚忽然解释说,“一直计划来看葵葵这丫头,总是被事情耽搁,刚好要到s市,顺便带慕斯来看看葵葵。” 话落,我抬眸看了一眼正在道貌岸然一派胡言的白挚,对于他‘顺便带慕斯来看看葵葵’这句话我不是特别满意。 “其实挚也很担心葵葵的,再怎么说葵葵肯定比工作那些重要,在s市一着陆,肯定来看葵葵了。”慕斯脸上挂着淡笑解释说。 Chapter56:天意 话落,我又偏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挚,他正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时不时地给慕斯碗里添粥。 倏然,白挚淡淡抬眸,微冷的视线落在我的脸上,警告意味异常明显。 我连忙低下头,吐了吐舌头。 唉,白挚啊白挚,他怎么还是那么口是心非呢,跟我还真像,难怪是兄妹! 兄妹? 对喔! 我忽然脑袋光闪现,立刻抬头,接着骤然站了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倒全数人。 白挚、慕斯、列御寇三人的视线都纷纷向我看来,按照依次排序解释他们眼神的意思:有病!没事吧?脑子抽风了? 好吧,我承认,我的动作是有些突兀,可还是不能表达我聪明伶俐脑袋的灵活。 我指着白挚,分析说,“你是我哥哥,那么,你也是秦家人,你可以找秦木槿呀!” 不只是我,白挚也是秦家人,那找秦木槿不是很正常吗? 话音落下,白挚看我的眼眸骤然一沉,慕斯也低下头埋头吃早餐。我看向列御寇,见他眼神异样。似乎因为我的提议,气氛忽然变了。 “我……我有说错什么吗?”我不解地问列御寇,为什么大家忽然不说话了? 列御寇敛下沉郁的气氛,将我拉下来,轻声开口说,“吃早餐!” 我重新提起筷子,对着美味可口的炒河粉顿时提不起一点儿胃口,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什么总是把所有事情瞒着我。 低着头,嚼着河粉如同嚼蜡。 “我知道了,我会去处理。”白挚突兀开口,在寂静的空间里填了几分薄凉。 我猛地抬眸,嘴里咬着筷子,盯着白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挚泼墨的眼眸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扭头问慕斯,“吃饱没?” 慕斯放下汤匙,喝了一口豆浆,点头,“吃饱了。” “那我们去莫迪吧。”白挚说着便往客厅方向走去,在沙发上找到他的西装外套,拿起穿在身上。接着拿起慕斯的包,在原地站着,等慕斯。 “你打算找秦木槿吗?”我跟在慕斯身后追了出去,问白挚。 白挚牵起慕斯的手,浑身一顿,侧脸看我,轻轻‘嗯’了一声,“白氏的事情我会处理,放心吧。” 这似乎是第一次白挚跟我表明立场,表明他的态度。 让我放心这样的话还真的是第一次。 跟着列御寇也从餐厅出来送客,白挚跟慕斯走了之后,我重新回到餐厅,列御寇关门后也回到餐厅。 我便问他,“为什么白挚不愿意找木槿?” “没有,你想多了,他只是不想你参杂到白氏这些事情来。”列御寇三言两语的解释着。 我疑惑拧眉,真的是这样吗? 他见我有些怀疑,于是又解释道,“放心吧,白氏的事情他会处理好的,来s市不过是找个借口来看看你而已。” 列御寇这一说,倒是把我心中的疑虑给消除了。 或许是我太敏感,白挚只不过听我提起白氏,有些诧异罢了,毕竟我不爱参杂其中。 “我待会要到公司,你今天准备做什么?”列御寇问我。 今天不是周末吗?我抬头问他,“礼拜也去公司吗?” 列御寇轻微点头,然后将我脸颊上几缕发丝勾到耳后说,“嗯,这几天可能会忙一点。” “因为白挚吗?”我下意识问他。 列御寇点点头,对我没有隐瞒,“白氏收购案,莫迪肯定要插手,所以会忙一段时间!” “好,我知道了。”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发心,似乎这个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性动作,接着问我,“所以呢?今天列太太要做什么?” 我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决定说,“我去孤儿院吧!” 感觉好久没有去了。 “好。”他轻笑着,带着宠溺。 列御寇先把我送到孤儿院,然后再去莫迪,临走之前他说,“你要回去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让人来接你。” “好。”我点点头。 院长听到车声,远远的就从院子里赶了出来,这时列御寇已经绝尘而去了。院长对于我的到来异常欣喜,“念情,你来了。” “院长!”我也好久没有见院长了,也不知道孤儿院的孩子们好不好! “你这丫头,好久没来孤儿院了。”院长拉着左瞧瞧右瞧瞧的。 我笑了笑,“院长,别看了,还是貌美如花!” “贫嘴的功夫倒是学了不少!”院长没好气的说,然后领着我进院子,一边说,“前几天你奶奶家里有人来过了。” “苏衍昊吗?”我问院长。 院长微微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们遇上了,他说我长得很像奶奶!”我说着。 院长点头,“是他们,苏家是你奶奶娘家人。” “奶奶真的是江南苏家人吗?那个赫赫有名的苏家?”我还是很惊讶,奶奶居然是这么鼎鼎有名的名门望族。 “是。”院长追忆着往事,接着说,“其实曾经有很多人来这里打听过你奶奶,最先来的还是你奶奶的父亲,他派人来打听的,可你奶奶躲起来,谁也不见,到最后,谁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苏曼就在s市里。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往事居然重新浮出水面,也许是天意吧。” “天意?”我底喃着这两个字。 真的是天意吗? “是,是天意。”院长继续说,“或许天意觉得你可怜,除了白挚应该没有可以疼爱你的亲人了,所以老天爷将你的亲人都还给你,让你活在世界上不用感觉那么孤独。” 天意? 真的是很好的解释,我慢慢踩着一条鹅卵石小路,忽然一张石凳在眼前闪现,画面重新回到那年。 跟列御寇初识的那年。 在这里,他细心地将外套放在石凳上让我坐下...... 还有那片草地,我跟小朋友们老鹰捉小鸡,他在一旁看着...... 太多回忆,慢慢的注入脑海,让脑子没有原先那么空洞。 “念情姐姐!”忽然,一只小手牵住我的小尾指。我呆呆一僵,低头敛眸看去,小牧正咧开一条洁白的牙齿冲我笑着,喊着,“念情姐姐,看,小牧少吃糖,牙齿长出来了。” 他俏皮的声音让我很怀念,我冲小牧笑了笑,然后将他抱在怀里,没来由的问他,“小牧,念情姐姐有没有小孩子?” 忽然,小牧一滞,然后问我,“念情姐姐,你为什么有小孩子?是小智吗?” “小智?”我微微惊愕,“你知道小智?” 小牧点头,“是啊,挚哥哥常常带他来我们这里玩。” “那姐姐常不常来?”我顺着问。 小牧摇头,“姐姐很少来,念情姐夫经常来,每次来都说姐姐好忙,没空来。” “那他们有没有说姐姐肚子有过小孩?”我套着小牧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执着,似乎那个答案对我很重要,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我只是尝试着问出来,会不会有心痛的感觉。 也许列御寇是瞒着我什么,可也许并没有,因为我问出这句话后才发现,其实那不过是一个问题,一个冰冷的问题而已。 “姐姐没有小孩,只有挚哥哥有小孩。”小牧说着,然后在我怀里挣扎了一下,说,“念情姐姐,你放我下来。” 我将小牧放下来,看着小牧天真无邪的脸蛋,轻轻一笑,如释负重一般。 “姐姐是不是也准备要小孩了?”小牧歪着脑袋问我,“因为挚哥哥之前带来的姐姐肚子里有个妹妹,挚哥哥还经常跟肚子里的妹妹说话。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们问那个姐姐,问她妹妹乖不乖,然后挚哥哥就生气了。” 小牧说的是慕斯流产的事情吗? “那挚哥哥带来的姐姐是不是看上去不太开心?”我继续问小牧。 小牧想了一小会儿,然后点头说,“是啊,她不爱笑。” 闻言,我拧起秀眉。慕斯是怎么从流产的阴影中走出来的?小牧说她不爱笑,要知道慕斯是个温婉如水的女人,即使不开心她也总是勾勒着唇角。 “念情姐姐,小智什么时候再来呀,他好久没有来了。”小牧又问我。 我摸着小牧的头,耐心地解释,“小智他上学了,每天都要去学校,只有放假了他才有空来哟。” “那他什么时候放假?” “......” “他为什么上学?” “......” “为什么我不上学呢?” “.......” 顿时,小牧成了十万个为什么,一个劲的对我提问。我站在原地,被他问的一愣一愣的。 “小牧。”忽然,有人从背后喊了一声小牧。 小牧立刻开心地向来人奔驰而去,我转身望去,看见苏衍昊穿着卡其色的长款呢子大衣,站在远处。 小牧奔进他怀里,苏衍昊轻笑了一声,将他抱了起来。 苏衍昊给人的感觉一直是那种淡漠难接近的,为何每次这种距离感的男人遇上小孩子,心就被萌化了呢? 白挚是,苏衍昊也是。 至于列御寇,向来看不出他的喜怒,毕竟讨厌与否,他都是挂着淡雅的笑脸,让人无法左右他是否欢喜。 Chapter57:我不吃甜的 “昊哥哥,你不是说早上来看我吗?我都吃过午饭了。”小牧立刻撒娇卖萌起来,跟之前对我咄咄相逼的态度截然相反。 那一刻,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不是异性相吸? 同性相斥? 小牧是gay? 此想法一出,我立刻惊地摇头,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我居然有那样的想法。好不纯洁啊,小牧还那么小,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摇着头摇着头,脸就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愈发地红。 苏衍昊眯着眼睛看着我,见状,放下小牧,徒步向我走来。 我猛地一惊,怔怔的抬起头,肃然而立,动也不敢动。 “你怎么了?”他问我。 我摇头,拼命的摇头。 真的太邪恶了,我刚刚居然在脑海里构想苏衍昊跟小牧在一起的场景,这是乱?伦啊...... “可是你的脸很红。”他走近了几步,认真观详过我的脸后得出的结论。 我立刻两手捧着脸,一脸蒙圈的呆萌,反问他,“有吗?” 苏衍昊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将呢子大衣脱下来,披在我身上,说,“也许是冻红的。” “......” 真是一个好解释,真是一个好回答,真是一个好借口....... “恩恩,也许吧。”我含糊其辞,将他的外套往身上拢了拢,有一股很清淡的香气,像是沐浴露。 我摸着很有质感的毛呢外套,外套啊外套,你今天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了。 苏衍昊跟小牧说了几句悄悄话后,小牧便很开心的跑开了,我盯着小牧笨拙身影微微有些怔讷,这是什么节奏? “听院长说了?”苏衍昊忽然问我。 我轻抬眸,树枝上的一片泛黄的落叶刚好脱落,轻扬的飘在我的肩上,停在毛呢外套上。 当卡其色的外套遇上泛旧残黄的落叶,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牵绊? 正如我跟苏衍昊的一样,陌生的,可又是如此命运的。 我侧着脸,盯着那片棱角分明的残叶,接着伸手将它捏在手里,问苏衍昊,“冬天的落叶,你见过吗?” 他泛着黑眸,顺着我的视线,盯着我手里的落叶。沉默半晌,便转身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出去喝杯咖啡吧。” 好久,我才抬眸看苏衍昊离去的背影,他已经走了很远很远了,远到只剩下一个模糊不清晰的身影。 他的个性我捉摸不透,他如果是我的兄长,那么世界上我又多了几个亲人吗? 可是......那些人,是我的亲人吗? 而不是跟母亲一样,只不过是留着相同血液的陌生人吗? 我有些迷茫,难道世界上给我一个列御寇还不够吗?我的世界还会有怎样的变化呢! 院长说那是天意,我抬头凝视着碧空如洗的蓝天,怔愣片刻后,才恍然发现,落叶已经从我手里滑落,落在我的脚旁,静静地躺在地面上。 落叶归根。 那个时候,四个字在我脑袋中骤然响起,如同寺庙敲打着钟鼓一般清脆明亮。 半天,我才迈起步伐,踩着马丁靴一步一步的走完鹅卵石小路。 苏衍昊已经在院前等着我,他褪去卡其色大衣,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西装,碎发飘扬,他两手插在裤兜里,闲靠在一出,微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走吧。”我走到他跟前,说。 他抬眸看我,琥珀般的眼眸惊艳,微微颔首点头,然后抬腿往院外走去。 他开了一辆蓝色的捷豹,就停在孤儿院门口,很显眼。 他先走到副驾驶门前,将车门打开后,然后转身看我,意味很明显,就是要我上车。 我站在门槛上,盯着苏衍昊的背影,不知道为何我好像看见了白挚的身影,仅仅是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兄长吗? “想要去哪间咖啡厅。”车上的时候,苏衍昊问我。 他的声音好想没有列御寇的温柔,也没有陆恒天的凌厉,可也没有白挚的霸道,却多了几分陈默的冷漠。 “前面右转,有个咖啡厅的咖啡还不错。”我指着前面路口右转的路标说道。 他低头看了一眼路标,然后就在前面右转,闪入视野的正是一间雅致的咖啡厅——‘十二星座’。 因为经常来孤儿院,所以周围的咖啡厅已经都被我尝了一个遍,最后发现‘十二星座’咖啡厅虽然占地面积小,却是五脏俱全。 苏衍昊找了停车场停车,我们两人双双下车后进入咖啡厅。 我还是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苏衍昊见我已经坐下,轻轻蹙眉,然后打量了一下这家咖啡厅。 服务员拿着餐牌过来给我们点餐。 苏衍昊问服务员,“你们有包间吗?”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咖啡厅一共只有十二桌,不设包间。”服务员微笑的回答。 我翻开菜单,漫不经心的看着,直到我的视线停留在咖啡类的目录上时,才细心地注意到多了一个品种——一点五的优雅。 蓦然,我指着‘一点五的优雅’问服务员,“这个咖啡名字很特别,是怎么做的?” “就是黑咖啡出品的时候加三颗奶两颗糖。”服务员解释道。 三颗奶两颗糖? 突然,我觉得有些惊喜。这不是我的口味吗? “我要喝这个。”我对服务员说,然后抬眸问苏衍昊,“你要喝什么?” 问完,我才发现苏衍昊一直冷漠的盯着桌面的菜单,轻蹙着眉。 我这才想起他刚刚问服务员的问题,便解释说,“这是一家主题咖啡厅,以十二星座为主题,所以只设十二桌,每一桌代表一个星座,所以没有包间。外面也挺安静的呀,真不懂你们这些公子哥怎么就喜欢装情调非要找包间呢。” 最后一句,我是实在忍受不了苏衍昊那双冰冷的眸子,才吐槽的。明明眼睛那么好看,非要给它染上一层冰霜,人人自危。 “我也不懂你们女生为什么喜欢这些浮华的文艺。” “......” 我扯了扯嘴角,无力地看着苏衍昊,他一定是我哥哥,一定是!!! 嘴上功夫远远在白挚之上啊......这样牙尖嘴利的人,不是我兄长会是谁呢! “这位先生要喝点什么?”服务员见我们没完没了的聊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打断。 苏衍昊把菜单一合,说,“黑咖啡。” “好的。”服务员用ipad记录下来,然后又问,“请问二位还需要吃点什么甜品吗?我们这里的蓝莓挞很不错。” “我要一个樱花慕斯。”我说着,问苏衍昊,“你呢,要不要来一个甜品,他们家的樱花慕斯特别好吃。” ‘十二星座’的樱花慕斯真的很好吃,我吃过三次,每一次都是回味无穷,意犹未尽。 苏衍昊听完我的建议,却否决了,而且,否决的如此彻底,“我不吃甜的。” “......哦!”我不自讨没趣,然后跟服务员说这样就可以了。 服务员退去后,苏衍昊便立刻进入主题,不知道说他直接,还是急躁。不过相对于后者,我更相信一苏衍昊的品性,他是前者。 “爷爷希望你可以回一趟江南,如果你愿意,我来安排时间。”他简短地说出了他的目的,事实上,他来s市也只有这个目的了。 我把玩着手上的香蜡,这也是‘十二星座’的特色,不同香味的蜡烛陪着不同的星座主题。 “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应该姓秦。”我轻缓开口,声音微微有些低。 他点头,“当然。” “秦家我没有回去,苏家我也没有打算回去。”这便是我的选择,当初秦木槿说给我时间考虑,最后我的结果还是这个。 家族,我不想去碰。 “你应该知道,苏家跟秦家不一样。”苏衍昊清冷开口,他身上始终有一种无法脱离他的书卷气,是因为书香门第吗? “对我来说,都一样。”我淡淡说着,最后拿起一旁的火柴将蜡烛点亮。 我不喜欢纷扰,我喜欢寂静,如同这个蜡烛,烛光很暗,可以照亮一片角落,我就心满意足。 苏衍昊往椅座上靠了靠,自信地开口,“落叶归根,你刚刚应该体会的很清楚。” 确实,当落叶泛起,我能想到的便是这四个字。苏衍昊的眼眸很漂亮,可总能看穿别人心思的眼眸真的只是单纯的漂亮吗?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找我,仅仅是因为苏家对不起奶奶吗?”我对上苏衍昊琥珀般的瞳眸,问,“如果是因为这样,那么为何会迟了整整五十多年呢?” 苏衍昊轻蹙着眉,视线开始深沉,渐渐地,他琥珀眸子像是落入深潭,让人看不到尽头。 “你不会知道苏家已经找了整整五十多年,可爷爷从未放弃过,就连你奶奶的父亲也从未放弃过。”他静冷的说着,骨骼分明的两只手相护交握,微微沉音道,“如果不是我意外地看过你的照片,长的很像你奶奶,才找来s市。恐怕至今都无人知道你的存在。” “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排斥什么,就因为我们陌生的介入,打乱了你的生活?” “当然,你的个性我大概已经了解了几分,你对于名利非常淡泊,自然不会因为苏家名声在外,而接受我的安排,随同我回江南。” Chapter58:水能生月即离尘 “可是,你想过吗?你的奶奶,她曾经多么希望得到家人的接纳。” “她孤独了那么多年,你难道不该让她回家吗?” 我不得不说,苏衍昊是一个谈判高手,他轻而易举的几句话就将我心中的防守攻破,他比秦木槿更加缜密的心细。 苏衍昊,他,绝对调查过我。 我沉思地拧着秀眉,盯着面无表情的苏衍昊,他一副胸有成竹。 他此次前来s市,绝对做好了万分的准备,即使我拒绝跟他回江南,他也会有后招! 他跟秦木槿不一样,秦木槿对我是有很深的感情,她不舍得让我为难,总是给我足够的空间跟时间思考。 而苏衍昊……他更像是在完成他爷爷交给他的任务。对我,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感情。 “您好,打扰一下,上咖啡了。”这时,服务员忽然来上咖啡,喊断了我们之间的对视。 我抽回视线,拿起咖啡勺在杯里搅动一番,三颗奶两颗糖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谁会想到,年少时候认识的那个少年,会成为自己的丈夫呢。我突然问服务员,“这款咖啡出了多久了?” 这应该是新品,以前来都没有这款咖啡。 “您好,这款咖啡已经出了很久了,大概有一年半了吧。”服务员答道。 一年半。 对于这样的时间点,我轻轻锁眉。 这是一个敏感的时间点,我突然不太喜欢这样的时间,跟十七个月太像了。 “请问为何会有这款咖啡?”我问服务员。 这是我的口味,虽然世界上口味有雷同,但这样口味的咖啡太独特,并不普遍。我实在不明白出品这款咖啡的人,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将这个新品上市的。 销量真的会好吗? 服务员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解释说,“这是我们老板的研究的新品,她说是因为灵感,而且也是写实。” “老板?”我抬头疑惑地看着服务员。 “是的,我们店里很多甜品、咖啡都是我们老板研究的成果。” “你们老板姓列?”我问。 这的确很难让我不怀疑到列御寇身上,毕竟他开过一个‘sunshine’和向日葵。而且……说到研究,这款咖啡正是出自列御寇的研究。 服务员摇头,说,“我们老板姓沐。” 话落,我微微一顿,这家咖啡厅是我认识列御寇之前就开在这里的了,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在六年前就已经伫立在这儿。 也许……是我怀疑错了吧。 如果是他,他一定告诉我。 “那么,他在店里吗?”我接着问。 服务员笑着点头,“在呢,老板刚从法国回来就来s市了,这会儿还在甜品房做甜品呢。对了,您点的这款樱花慕斯,就是我们老板出品的。” “我可以见见他吗?”突如其来的好奇。 服务员忽然为难了一下,看了一眼极其真诚的我,似乎被我期待的小眼神打动,然后说,“那我帮您问问吧,稍等。” “好的,谢谢!”我感激的一笑。 回头过来,苏衍昊正拿着咖啡,抿了一口,琥珀眸子专注看着远处的一个盆栽。我顺着他视线望去,是阿拉神。 “那是阿拉神。”我说。 阿拉神是盆栽的名字,上面种着紫色的仙人球。‘十二星座’的人把这个盆栽命名为阿拉神。说只要向着阿拉神许一个愿,如果仙人球开花了,正是愿望实现的那刻。 “一个仙人球而已,何必把它神话!”而苏衍昊却不以为然。 “这款仙人球的独特是因为它不开花。”我又说。 闻言,他抽回视线,一双漂亮的琥珀眸子看我,问,“你怎么知道呢?” 我淡淡一笑,指着手机,“我百度过。” 当初店员跟我解释的时候,我也像苏衍昊一般,觉得这是一个无稽之谈。 他轻轻提了眉梢,还真是难得,“不开花的仙人球给它取了一个神的名字,会不会太文艺了?” “因为它具有神性。它不是从来不开花,它也开花,但需要真诚跟真心的灌养。传说,如果你向阿拉神许愿,开花那日便是愿望实现那日。”我说。 “所以,你不想回去。”他忽然神转折,思维神逆转。 “......” 我无奈地看着苏衍昊,不禁让我怀疑自己刚刚的态度。我刚刚应该讲的很认真吧?很投入吧?可我怎么觉得他一副‘你那些骗术骗不到我’的表情,而且完全略过我的重点,直达他的重点呢! 突然,一杯咖啡落入我的视线,端咖啡的手很纤细,做了好看的法式指甲,腕上带着一串贝壳制作的手工项链,格外惹眼。 我抬眸看去,是一个眉目清秀,长发飘飘的女人,她长着一张好看的鹅蛋脸,留了齐刘海,笑起来还能看见两颗可爱的虎牙。 我猜想她应该是服务生,可是当我视线停在她沾满了面粉奶油的围裙上时候,又否定了之前的猜想。 女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连忙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开口,“一点五的优雅。” 话落,我便明白她的来意。 “老板?”这是我第二个猜测,确实毋庸置疑。 她咧嘴一笑,“宾果,猜对了。” 接着,她顺势从隔壁桌拉了一张椅子,毫不客气地在我跟苏衍昊的中间坐下,一边问我,“你找我来是因为咖啡的口味吧?” 我有些诧异的点头,“对,很意外,你是个女孩。” “你以为老板是个男的?”她眨了眨眼睛问我,带着几分俏皮。 我呵呵的笑着,微微尴尬,干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眼角的余光看向苏衍昊,他依然侧着脸,盯着不远处的阿拉神,似乎他对那盆阿拉神很有兴趣。 “你应该不仅以为老板是男的,还以为老板暗恋你吧?”她继续调皮的眨着眼睛,一肚子的坏心思。 “......” 她腹黑起来,我既然无言以对。 世界那么大,腹黑的人那么多,跟他们比起来,我还真逊色。 “其实这个‘一点五的优雅’完全是抄袭了你的口味。”她见我唇角扯了扯,立刻转移话题说,“你以前很喜欢来这里喝咖啡,每次都来这个靠窗的位置。我观察你好几次,发现你的口味是三颗奶两颗糖。于是我就尝试了一下这样的味道,刚开始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略微腻了点。” “可多喝几次你就会发现,这样味道很像爱情,腻中带甜。根据你喝咖啡的优雅我就取了一个很文艺的名字,怎么样?跟你配吗?” 我眉梢染了几分喜悦,微微点头,评价说,“的确是个文艺的名字,我还蛮喜欢的。” 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小丫头居然会有这份耐心观察我,毕竟她看起来属于活泼好动,看不出来是一个逻辑缜密之人。 话落,她扬了扬眉梢,说的极其肯定,“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这倒让我有些疑惑,问她,“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因为处女座喜欢看不同类型的书,尽量的让自己展现的并不是那么浅薄,所以我把处女座的女人统称为文艺女青年。‘一点五的优雅’这样文艺的名字,处女座当然喜欢。”她乐滋滋的回答着,对于自己的猜想极其笃定。 闻言,我几不可察的诧异,接着挑了挑眉,“你又知道我是处女座?” 此问一出,女人倒是得意了起来,拧着眉将我打量了一番,好久好久才开口说话,像是故作玄幻。 “你外表沉静,独来独往,喝咖啡时候喜欢思考事情,完全符合了处女座的特性。而刚好这个位置是处女座,我断定你就是处女座,怎么样,我猜对没有?” 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来兴趣了,因为她说的全对。我便好奇的问她,“你也是处女座?” 她听我反问,立刻坐实了她的猜测,乐呵呵一笑后摇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的恰到好处,“我可是典型的狮子座。难道你没有从我身上体会到狮子座典型的特征吗?” “狮子座典型的特征是什么?”我不懂,问她。 她抽了抽嘴角,“当然是热情啦!” “这......”我在她身上上下来回扫了一眼后点头,肯定的说,“这倒是看出来了。” 她哈哈笑了两声后,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沐离尘。我的名字出自一首诗,水能生月即离尘,简而来言就是我老爸希望我能够脱离尘俗,哈哈!!!” “......” 我看着一个人讲的特别乐的沐离尘,她莫名的笑点还真是蜜汁尴尬。 她见我表情没有半点浮动,便立刻停止笑声,干咳了两声,然后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肃然起立。 “好吧,我知道,你听不懂。”她说着,便将咖啡杯放回桌上,一手撑住半张脸,微微侧脸便看见苏衍昊。 蓦地,沐离尘两眼立刻惊艳起来,急忙的扭头问我,“你男朋友?” “呃......不是。”为什么总是有人认为我的兄长是我男朋友呢! 听到我否定的答案,沐离尘的眼睛比原先的更加亮了起来,对苏衍昊的好奇完全不掩饰。 Chapter59:没市场 说到兄长,我不禁怀疑苏衍昊的年龄,便问他,“苏衍昊,你今年几岁?” 论深沉,苏衍昊比我深沉,论腹黑,他绝对比我腹黑,可是论年龄...... 苏衍昊将视线抽了回来,看我,性感的薄唇开启,“27。” 27?我也27......等等......不对......我好像28了吧?貌似我在病床上度过了一年。顿时,我莫名的心塞,明明我只有27年的记忆,为何岁月要给我镀上28年的证据。 “你该叫我姐姐!”我忽然义正言辞。 苏衍昊琥珀的瞳眸一愣,随即开口,“所以,你承认了?” 承认? 我承认什么了? 在我错愕之中,他拍案定局,“那我帮你定机票!” 机票? “不是儿......我承认什么了?”我一脸的迷茫问他。 他扬着眉梢,淡淡勾勒着唇角,“姐姐。” 两个字落下,他便拿起桌面上他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只对电话那边说了一句话就挂掉了。 那句话便是,“可以订机票了。” 挂了电话后,他又问我说,“姐夫会跟你一起回江南吗?” 姐夫?我瞠目结舌的看着他,这又是什么节奏?刚刚那个高冷男呢?瞬间喊姐姐姐夫,为什么我觉得瘆得慌。 还有,我什么时候答应他回江南了?苏衍昊,你的节操呢!我可是你姐姐啊!!! 我在心里腾然大怒,奈何不敢当面宣泄啊。 “既然娶了你,当然要回去看看长辈,我就一起安排了。”他说的理所当然,自顾自地说完后,还泛了泛好看的琥珀眸子,脸上镀了一层冰霜,依旧面无表情,半晌,指了指我身上的毛呢大衣,“衣服送你了,我先走了。” “......” 就这样,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被安排回江南了。这节奏比我嫁给列御寇还要来得快! 沐离尘的视线追随着苏衍昊的背影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野里,这才意犹未尽回头问我,“他是你弟弟?” 我歪着脑袋,寻思了一会儿,回答,“表弟吧。” “有女朋友没?”沐离尘又问,微微有些激动。 我摇头,“不知道。” 话落,沐离尘对于我的模糊不清的答案不满的嘟起嘴巴,接着又说,“你不觉得他的眼睛会杀人吗?” 我还是摇头,“不觉得,我觉得很漂亮呀,琥珀色,难得一见的瞳色。” 沐离尘一副见仁见智,“所以呀,就是太漂亮,才容易杀人啊。” “......” 这逻辑,我真心服了。 “跟我的男主角形象太相符了。”沐离尘盯着苏衍昊喝过一口的咖啡,深情地凝视着,最后决定,“这个杯子,我要收藏起来。” “......” “对了,他是叫苏衍昊吗?”沐离尘似乎对苏衍昊有着很大的兴趣。 我点头。 “那个衍昊?” 我摇头,诚实的回答她,“不知道。” 总觉得沐离尘有点自来熟,话说,我跟她似乎认识不到十分钟吧,她怎么就那么笃定我会把知道的告诉她呢。 “那你叫什么?”于是乎,沐离尘立刻转移了目标。 “苏念情。” “苏念情?”沐离尘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你姓苏,他也姓苏,你们为什么是表姐弟?” 我僵了僵唇角,谁规定同姓不能是表姐弟的了?反问她,“不可以吗?” “也没有,怪怪的。”沐离尘将我旁边的香蜡拿过来,然后吹灭,看着蜡心荧荧火光,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突然她就乐了,“你名字好好听,我要把它用做我下个女主角的名字。” “女主角?”我微微疑惑。 沐离尘捣碎的点头,“对啊,我是一个作家哟,我写的小言虽然不是最经典的,但一定会成为最畅销的。” 蜜汁自信! 我呵呵笑了两声看着沐离尘,她还真是典型的狮子座,热情又奔放! 突然,桌上我的手机嗡嗡的响起,我瞟了一眼屏幕,是列御寇,便对沐离尘说,“不要意思,接个电话。” 沐离尘豪迈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喂。” “还在孤儿院吗?”列御寇问我。 话音刚落,他助理的声音便响起,“列先生,您的资料准备好了,人员已经到齐,在会议室等着您了,您过去就可以开始会议了。” “知道了。”他应了句,然后又对电话这头的我说,“我让你人过去接你。” 忙着工作,还抽空给我打电话。 “我已经没在孤儿院了,你别让人来接我了,待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他那么忙,怎么还来操心我的事情。 “你离开孤儿院了?”他问。 我握着手机,漫不经心地答着,“嗯,苏衍昊来找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列御寇打断,“他让你回江南,对不对?” 苏衍昊的来意那么明显,列御寇能够猜到也无可厚非,我点头,“是啊。” “你答应了?”他问着,却如此笃定,似乎格外穿透我的心思。 我轻轻笑了笑,勾着唇角。看着木架上的阿拉神,其实我曾经在这里许过一个愿望,只不过摆在丽苑f区阳台上的那盆阿拉神从未开过花。 我今生的愿望恐怕无法实现了。 我希望的是父亲能够回到我的身边。那是 一个永远都不会实现的愿望。 “落叶归根,就算我不在乎,可奶奶和父亲他们应该会在乎吧。”苏衍昊说的并无半分道理,他那番话早就将我打动。我说着,然后催促他,“开会去吧,我就在附近的咖啡厅坐坐,到时候打个车回去,很方便的。” “哪个咖啡厅?我这就让司机过去。”他坚持要派人来接我。 “十二星座。”终究,我拗不过他。 挂了电话后,沐离尘用极其明亮的眼光看着我,那眼光明明是天真无邪,而我却觉得让人毛骨耸立。 “男朋友?”她眨了眨眼睛问我。 我点点头,几不可察的将手机收了起来,“嗯。” “难怪语气都温柔了起来。”她嘟着嘴不满的说,“哎呀,怎么全天下都一副恋爱的样子啊,真讨厌。” “我们要结婚了,不算谈恋爱。”我腹黑的往她伤口上撒盐。 闻言,沐离尘果然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一脸的生无可恋。 “你猜东西很准。”这是沐离尘给我的感觉。 沐离尘点点头,然后说,“我可以通过星座看出你以后的命运,听说这是一种侦查。我也写过几本推理小说,反响还不错,所以对于蛛丝马迹这方面还是有不错的嗅觉敏感的。” “推理小说?”我愣了。 女孩子?推理? 我呵呵的又笑了,顿时觉得世界好强大。 “对啊。”听到我谈论她的小说,沐离尘两眼立刻发亮,顺手从围裙口袋掏出手机,然后度娘了一下她的书名,指着百度百科道,“就是这个系列的,都是我写的,上一年刚出了全套合集。” 我往她手机屏幕看去,她百度的是“逃亡路线”,这似乎是她书籍系列的名称,也是一本书的书名。 “第一本书是《逃亡路线》,这是我第一本写的推理小说,所以也以这本书名字座位这个系列的名字。”她解释道。 我看着百度里面的简介,问她,“你不是说你是写小言的吗?” 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以前写推理,如今要转型了,就写小言呗。” “为什么?是因为推理小说没有市场吗?”我奇怪了。 她摇头,一脸悲催地,“不,再这样下去,是我没市场了。” 我,“……” 我怎么觉得沐离尘的个性,怎么看都是一个很有市场的女孩子,长得又漂亮可爱,个性热情大方,博学多才,求都求不来,怎么会没市场呢! “你知道写推理小说的人在外界来看就是思维逻辑太过缜密。如果是个男孩子,人们还可以接受,如果是个女孩子,他们一定觉得我是个变态的,那还有那个男的敢娶我?” 我,“……” 我暗忖着:嗯,她自黑能力不错。 “如果转型成功,说不定阿拉神会开花。”她说着便看向木架上的阿拉神。 蓦地,我追随着沐离尘的视线望去,正是苏衍昊之前久久盯着不肯回神的那盆阿拉神。 “你种的?”我问沐离尘。 她点头,“我许了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可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你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吗?”我问她。 她摇头,一脸惆怅,“当然谈过,大学时候谁没遇见过几个渣男啊,不过那都是过去了。” 倏然,我惊愕的看着沐离尘半晌,发出疑问,“你大学毕业了?” 沐离尘这模样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未成年少女,尤其是那张鹅蛋脸配着大眼睛,根本就是童颜啊。 沐离尘点了点头,接着吐了吐舌头,小蚊子声的回答我,“我在读研。” 话落,我又重新的打量了一眼‘十二星座’的装潢,事实上,这里的每一处装潢都可谓是费尽心思,不由叹息,“如今的研究生都挺有钱的。” 难不成现在的学生都是土豪,读个研就能开个店?让我不禁觉得自己还真的老了,至此至今居然连一点小小的资产都没有。 Chapter60:脱离尘俗 “我高中毕业就开始写小说了,不过实在大二那年才发行了第一本书,就是《逃亡路线》,拿到第一笔稿费就有钱了呗。”她解释说,顿了顿,又给我解释咖啡店的来由,“不过,这个咖啡厅是我妈妈在我上高中的时候送给我的,她觉得星座可以改变人的命运。” “所以,她送给我,希望可以改变我自己的人生,后来,我就出书了。所以,我认为这个咖啡厅有魔力。” 被沐离尘越说越玄乎,我不由的再一次毛骨耸立。果然,写推理小说的人都是变态! “我看看你的书!”我连忙转移话题,不让她继续她那个让人瘆得慌的话题。接着,连忙拿过她的手机看上面还没有被她关闭的百度界面。 当我看到沐离尘的笔名时候,我还是没有忍住的抽了抽嘴角,“脱离尘俗”,还真是个好名字,她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脱离尘俗啊。 突然一个熟悉的书名在我脑海飞驰而过。 “《巷子里的女人》,这本书……”我努力的回忆着,好像这本书我看过,就在不久前。 “怎么了?”沐离尘挨近我,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都快要眨出一个水灵来了。 “我记得我好像看过这本书。”我解释说,那段时间很无聊,整天待在丽苑,我每次看书列御寇都会管我。 记得那次,我看《巷子里的女人》,他还有些诧异,他告诉我,那是一本推理小说。 可我看完了全本,总觉得那是一本文艺的言情小说。 “《巷子里的女人》是我转型的转折,所以处理感情的时候比较细腻,推理加言情,就是这个效果吧。”沐离尘道出了我的疑惑。 我不禁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看上去她大大咧咧,可心思却比很多男人都缜密,似乎一个眼神就能够体会到你的心思。 我呆呆的看着她,下一秒准备换表情。 “别……”她突然出声制止我脸上表情的变化,“别,别露出一副惧怕我的表情,别露出一副我是变态的表情!这就是推理小说家的悲哀!” 沐离尘干脆在原地狼嚎打滚起来,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她的表情。 好吧,虽然话糙理不糙,讲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那日,跟沐离尘别离之后,我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这还要感谢她。 她告诉我,“每个人都会尝试去试探别人的心思,可如果那些试探你不能防守,那么只要接招。如果你爱一个人,无论他是不是试探,你都会愿意相信他是真心的。” 确实是,列御寇瞒着我的事情,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可那些都是真心的。 就如苏家,如今来找我,他们也是真心的。 毕竟,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苏念情,确实没有理由让别人如此费尽心机。 接下来的那几日,列御寇都很忙,我几乎有一整个星期没有看见他了。白天我起床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匿’准时送来了早餐。晚上我睡着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来。 有一次,我想等他回来,看看他究竟多晚才到家。 十一点来了,他还没有回来。 我强忍着睡意,拿着上次突然想要再看一遍沐离尘的小说《巷子里的女人》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时针停在了12这个阿拉伯数字上,十二点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后来,我才发现,在书的扉页有‘脱离尘俗’的资料,上面资料显示沐离尘是江南人。我微微有些惊愕,江南?苏衍昊? 为什么我总觉得沐离尘对苏衍昊一见钟情,是那种女人对女人的直觉。 虽然沐离尘大大咧咧,说话不经大脑。可是只要细细相处,你就会发现,其实她很细腻。她固然对好看的男人有兴趣,可她对苏衍昊总不像她表现出来花痴那般肤浅。 最后,在简介的最后一行写着:微博@脱离尘俗。 不由的,我便掏出手机打开新浪微博,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微博,然后便注册了一个。 在填写昵称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写了‘列先生家的向日葵’,盯着这个昵称,我微微的勾了勾唇角,甜蜜的笑了。 他给予我的冠夫姓,比任何姓氏都好用。 然后在搜索栏找到了沐离尘的微博,她的微博加了黄v,认证资料是:作家脱离尘俗。代表作《逃亡路线》。轻轻瞟了一眼她的主页,才发现她有几百万的粉丝,看上去很拉风。 我默默的点了关注,然后便浏览起她的微博来。 沐离尘的微博内容很丰厚,有时候会晒一些自己研究的甜品,有时候也会晒写作似乎卡壳的烦恼。不知不觉地看到了她第一条微博:如果上天会让我遇见你,我发誓,绝对不放过你。(配图是紫色的阿拉神) 原来,这就是沐离尘说的愿望。 她的个性有时候觉得跟木木的很像,大胆,热情…… 夜渐渐深了,而我还在等他。盯着窗外的月色,我晃了晃脑袋,然后拍了一张《巷子里的女人》书面的照片发了第一条微博。 微博内容是:我拿着《巷子里的女人》,却成为了《闺阁中的怨妇》,列先生你何时归家?你的列太太她好困![困] [委屈] 玩着微博就不知不觉的在沙发上睡着了,暖气开的不是很足,可我还盖了一条毯子,所以并不冷,这一觉睡的很舒服。 醒来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卧室了。 惊喜的坐了起来,脸上一抹欣悦闪过。 他回来了,这是我下意识的想法。接着,急忙的掀开被子,赤脚在浴室找了一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然后跑去外面的书房和厅里、厨房都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匿’的人来送早餐,我问他们,“来的时候有看见列先生吗?” 送餐的人摇了摇头,“没有呢,不过一大早列先生跟另外一位先生在店里吃早餐,然后说今天的虾饺皇很新鲜,让我们送点过来,说太太最爱吃虾了。” 我盯着餐桌上的虾饺皇,顿时有些失落,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然后闷头进了房间。换了衣服洗漱好后来到餐桌,对着向来爱吃的虾饺皇居然提不起食欲。 果然,如果世界少掉了他,原来我会如此寂寥。我太过于依赖列御寇,所以少掉了他的身影,我的心就不再跳动了。 “太太,那我们先走了。”送餐的两人道别后离去。 我对着一桌的早餐叹了一口气,我已经快要十天没有见过列御寇了。我都怀疑列御寇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人,仅仅只是我的虚构。 手机铃声在客厅传来,虽然声音不大,可如今家里寂静,稍微有点动静,便有震耳欲聋的效果。 立刻将我从天马行空的想法中拉回来,现实依旧没有列御寇。 我颓靡地走到客厅,无力在沙发上找到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有气无力的接起,“喂。” “是我,不知道姐姐是否记得?”苏衍昊清冷的声音传来。 我轻轻咳了咳,他调侃我的时候还真是游刃有余,“有事吗?” “姐夫最近比较繁忙,所以回江南的事情他推迟了。”苏衍昊说。 我“哦”了一声,然后恹恹的问他,“你还没有回江南吧?” 他沉吟片刻回道,“准备动身了。” “那我可能要回一趟秦家,估计要两个月后才会动身去江南。”我说。 他顿了顿,才开口,“嗯,我猜到了。” 毕竟是秦木槿先找上我的,我不得不先去一趟b市。加上列御寇最近那么忙,恐怕去江南的计划要延迟到很久以后。两个月,必不可少。 挂了电话后,我才发现通知栏上多了一条微博的消息,顺势点开一看,是我昨晚发的微博被评论并转发了。 苏念情的丈夫:列太太乖乖睡觉,等列先生不忙的时候去侍寝。 我,“……” 突然手机微微一震,‘叮咚’一声。微博有新内容进来了,我看了一眼微博的提醒信息,是有人关注我了。 我点开我的界面,粉丝上面躺着2这个数字,点开看,一个是列御寇,一个是沐离尘。我顺势关注了列御寇的微博。 正准备看看他的微博,可就在这时,沐离尘的私信便进来了。 脱离尘俗:你是苏念情对不对? 列先生家的向日葵:嗯,是呢! 脱离尘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激动][嗨森] 列先生家的向日葵:你怎么知道是我? 脱离尘俗:山人自有妙计! 对于沐离尘这种可耻的卖关子行为我表示赠送她两颗大大的白眼。 列先生家的向日葵:…… 突然,又有消息提示,我点开一看,是沐离尘转发了我的微博。 脱离尘俗:[害羞][害羞][害羞]……小苏苏,人家想到了少儿不宜的画面啦啦啦……@列先生家的向日葵:我拿着《巷子里的女人》,却成为了《闺阁中的怨妇》,列先生你何时归家?你的列太太她好困![困] [委屈] 我看到她的评论,顿时三观毁了。 果然,作家都是腐女! Chapter61:照亮我的心房 微博经沐离尘转发后,瞬间话题就被和谐了,也有一些沐离尘的粉丝稀稀疏疏的开始关注我,这就是传说的爱屋及乌吧。 我窝在沙发上,闲来没事去翻看沐离尘的微博评论。 我爱大尘尘:尘尘,这是啥节奏呀,别人秀恩爱,你却被撒了一脸的狗粮! 放开那个女孩,我来:好奇小苏苏的性别。 登过蓝色:同上。 胡萝卜abc:同上ing!!! andi:尘尘又去勾·引良家妇女了。 boss我来了:@苏念情的丈夫这个id的头像特别帅! 胡萝卜abc:@boss我来了:那是侧脸能看出啥? boss我来了:@胡萝卜abc:侧脸就够我垂涎一万年了!你的品位令人堪忧。[鄙视] 胡萝卜abc:@boss我来了:不好意思,异性相斥! boss我来了:@胡萝卜abc:[再见] 巷子里的女人:你们滚开,别碍着我看大尘尘。 登过蓝色:…… 放开那个女孩,我来:…… 胡萝卜abc:…… andi:…… 看着这些好笑的评论,我这才平复了一个人孤独寂寞的心情。 接着,把微博头像换了,原来的是默认头像,我换了一个跟列御寇的合照。 这是在丽苑那段温馨时间的时候,我们在阳台,我坐在列御寇身上拍的合照。我搂着他的脖子,他低头看着书,我对他做了一个鬼脸拍的,看上去有点像是强迫了他。 头像刚换,就有一个id关注我并给我发私信了。 木木木木头人:念情,秀恩爱可耻啊。 我点开这个木木木木头人id的大头像,一看原来是木木,便有些惊喜。 连忙回复她,列先生家的向日葵: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木木木木头人:亲爱的,忘了告诉你,我是大尘尘的书粉。[可爱] 木木木木头人:话说你怎么认识她的呀?[好奇] 木木木木头人:我也好想认识她。[可怜] 我,“……” 看着木木一堆的信息进来,首先便是木木的昵称总是浮现在信息通知栏,看的我有些头晕,便回复她。 列先生家的向日葵:木木,你的昵称好耀眼呀,多看两眼我就要晕了。 木木木木头人:……好吧,不可否认的,所有人都这样说。 列先生家的向日葵:那你也不改? 木木木木头人:曾经我的苏大经理告诉我,做人要有原则,不可以被外界的影响因此而改变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对于木木这种将旧日我教训她的训话放到这里来,真的很违和,难道她自己感觉不到吗? 列先生家的向日葵:…… 木木木木头人:我的婚礼你要来吗? 我盯着这句话,忽然一愣,没想到时间居然过的那么快,转眼就到了木木的婚礼了。 我还来不及回复,木木又进来了一条消息,气势滂沱。 木木木木头人:敢不来灭了你。不过也可以,礼包记得到。 我笑了笑,想了一会儿,便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列先生家的向日葵:您老人家的婚礼当然要去,好不容易的一段黄昏恋,我还是很支持你的。 发完这条短信,我无耻的笑了。 最后木木敲了几个发怒的表情过来,我锁上手机屏幕,自己乐了好一阵子,看着桌上的早餐,顿时有了食欲。 看来,还真是心情决定食欲啊,没有列先生,我一样活得多姿多彩。之前的想法一定是我还没有睡醒,起床气嘛,谁没有呢! (班小婕:苏念情,我懒得鄙视你。) (苏念情:哎呀,小婕婕,知道就好了,干嘛说出来?) (班小婕:……) 吃完早餐后,我掀开手机,就看见沐离尘的一条私信挂在那里。 脱离尘俗:要不要来‘十二星座’? 这个提议倒是让我很心动,反正列御寇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家也无所事事,想了想干脆去‘十二星座’算了。 我回复了“好”,然后又问木木今天有没有空。木木说最近在准备婚礼,所以跟公司请了好长时间的一段假期,时间非常充裕。一听到我要去见沐离尘,立马跳起来说答应。 最后,就这样拍案决定,我跟木木分道扬镳在‘十二星座’集合。 当我来到‘十二星座’的时候,木木还没有到,我问她在哪了,木木苦逼的一整脸跟我说,“还在市内,堵车啊,姐姐。” “我出来的时候就畅通无阻。”我无语了,为什么我这一路走来那么的顺呢。 木木立刻就不平的发怒了,“你要不要看看你那边的环境跟方向啊,跟我的有的比吗?” “有什么不一样吗?都是从市内到市外。”我无力的吐槽着。 “当然不一样。”木木听到我的吐槽,立刻不乐意了,“我们这里的道路建设,哪里能跟你们那边想比,再说了,我们要路过一段s市塞车率最高的路段,这可是比坐牢还要辛酸,好么?而且,见我家大尘尘,我心如似箭,巴不得早点飞过去呢!” 因为我把电话扩音,沐离尘也听见了木木心急如焚的抱怨,连忙出声安慰,“乖,慢慢来,我们等你。” 一句话,立刻让身在水火的木木骤然情绪高昂,立刻狗腿的说,“呀,这不是我家大尘尘的声音吗?真是在这寒冷的冬季多了一抹温煦,照亮我的心房,给我无限力量……” 我‘啪’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把电话挂了。终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等我扭头看沐离尘的时候,才发现她瞠目结舌的表情还真是精彩万分。 “呃……”我下意识的要解释,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倏然,沐离尘忽然一手拍在我的肩上,极其老道的说道,“念情啊,干得好,我早就听不下去了!!!” 上一秒我的心还处于高警备状态,随时等待着凌迟处死。可下一秒又觉得世界顿时明亮起来。果然木木那句话说的不错,沐离尘的一句话,简直就是照亮了我的心房。 木木来了,又上演了一场见到偶像激动澎湃的场景。我坐在一旁,悠悠地看着手里的书,时不时抿两口咖啡。 五分钟过去了,木木还没有结束她的感言。 我耐着性子,又抿了一口咖啡,又翻了一页书。 十分钟过去了,木木还在发表她的感言,于是,我忍不住了。 将手里的手重重的放到木木的手里,然后翻开第一页,指着沐离尘的签名,问木木,“一本签名书不知道能不能买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呢?” 木木惊愕的抬眸,激动的盯着手里的书,上面脱离尘俗四个大字熠熠生辉。然后木木紧紧将它抱在怀里,如捣蒜般点头,“愿意,一万个愿意,别说半个小时,半辈子都可以。” 骤然,木木的节操已经碎了一地。 我淡淡一笑,清冷的盯着木木,轻启朱唇,“如今你可以闭嘴了!” “什、什么?”木木又惊愕一度。 我凉凉的端起咖啡杯,很好心的重复一遍,“你、可以闭嘴了,听懂没?” 木木看看我,然后又看看沐离尘,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然后再度准备开口,我连忙制止,“我相信离尘的耳朵也起茧了。” 话落,木木连忙一脸可怜的看着沐离尘,沐离尘在木木如此水灵的眼睛下忍着痛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宽慰木木说,“木木呀,我俩是相见恨晚,但是今天我们也是有主题的呀,别误了正事。” “好吧。”木木不情不愿的答应了,然后抱着一本书,又开始欢天喜地起来。 沐离尘正准备带我们进入主题,奈何服务员过来跟她说了几句话,神情有些焦急。 沐离尘听了,轻锁秀眉,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染了几分焦虑。 然后对我们说,“我处理点事情,你们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便匆匆离去。 木木按捺住疑惑的双眼,瞟了一眼沐离尘远远离去的背影,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呢!” 木木很快的放弃了去研究发生什么事这个想法,转眼就跟我说,“对了,念情,你知道吗?gs要爆炸了。” “爆炸?”我眨了眨眼睛那个,gs不应该如火中天么?怎么会爆炸。 “对啊,你可不知道,自从全公司知道你的身份后,那表情都可以直接截图做表情包了。” “以前被肖露压榨的那些人,全都翻身做主人了。尤其是我!” “当然啦,我可是莫迪少太太的闺蜜,在gs简直就是可以横行霸道,连总经理都跟我客气着呢,我一说请假,不用一分钟立马同意。”木木骄傲的细数着她在gs的辉煌。 话落,我了然点头。 其实,当我出现在周年庆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是这样的后果。 “还有啊,你太不够意思了,列大哥居然是莫迪的少东家,简直不可思议。”木木说的津津有味,偶尔抿一口咖啡,惬意至极。想了想,她又说,“难怪你上次那么淡定,害我一旁干着急。” 的确,上次去gs的时候,我一副胸有成竹,木木倒是替我急的要命。 我扬着唇角笑笑,夸奖她说,“这样才显得你忠心耿耿呀,不是因为我是莫迪少太太你才巴结我的。” Chapter62:粉丝们 “不!”木木立刻大气凛然的说,“我可巴结你了,你别把我一脚踹开!” 我,“……” 本来不想踹开,如今想了。 “看见肖露颓废的模样,我就解气!”木木哼哼了两句又道,“不过你家列先生也绝了,你知道他是怎么处置肖露的吗?” 处置肖露? 我摇摇头,并不知道列御寇解决掉了肖露,我还以为他最近那么忙,没有闲心管肖露那点破事。 木木对于我的摇头十分满意,眨了眨眼睛,卖着关子说道,“送了她一张机票。” 我点点头,一脸淡然的看着她。其实我对于列御寇最后如何解决肖露的真的没有多大兴趣。 木木见我悠然自得,立刻紧张了起来。于是,我笑了,极其配合的按照木木的台词问她,“然后呢?” “然后呀……”木木立刻眉飞色舞起来,“那张机票是让肖露永远都无法回国的机票,你说,你家列先生腹黑吧?” “他一向很腹黑!”我挑着眉说道。 木木,“……” 然后一脸鄙视的看着我,又说,“恐怕某些人只对你腹黑吧!” 我,“……” 木木赢了! 因为这句话,列御寇曾经对我说过。他、只对我腹黑! 所以……肖露这件事情,不算腹黑,而是……狠戾。 温和谦雅的列御寇也会做这样的事情,还真让我刮目相看。我还以为,那只是白挚的手段,还以为只是白家人一贯的手段。奈何,原来,这是所有家族继承人惯用的手段。 沐离尘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后了,木木这才想起沐离尘这遭事,连忙问她,“没事吧?” “嗯,没什么事,就是烘培房有点问题。” “那就好。”木木频频点头,没事就好。 最后,沐离尘带我们进入了正题。 她领着我和木木走到院外,在木架上她找到了一盆开花的阿拉神,献宝似得端到我们面前,“铛铛……阿拉神开花了。” 沐离尘的情绪有些激动,一笑便能看见她那双可爱到不行的虎牙。 我盯着紫色的阿拉神,陌生开花,那一团绒毛在顶端摇摇欲坠,真的很美。 这……就是梦想成真的那刻吧。 “居然开花了!”木木惊讶的感叹,她是沐离尘的粉丝,自然知道关于阿拉神的事情。 我伸手在开了紫色雪绒的阿拉神上面摸了摸,感受来自真心与真情培育的成果,心微微有些动摇,不知道为何,我想回去看看我的阿拉神开花了没有。 “念情,还记得上次处女座哪个位置吗?”忽然,沐离尘开口问我。 我回想了一下,见沐离尘一双染了色彩的眼眸,顿时明了,沐离尘是想说苏衍昊吗?半晌,我点点头,温温一笑,“嗯,记得,他也在,是吗?” 那天的苏衍昊像是着了魔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沐离尘的阿拉神好久好久,看了不只一次两次,看的时间也不是一分钟两分钟就能计算的。 沐离尘勾着唇角笑着,目光坚定,“对,是他。” 木木挠了挠脑袋,一副不解的问我们,“谁啊?” 我跟沐离尘同时看向木木,然后对视,接着,一切笑了。 木木更加蒙圈了,一直追着我们问,“到底什么事那么好笑?谁啊?他是谁?是他还是她啊?” “新娘有什么愿望吗?”沐离尘立刻从木架的下方找了一盆包装精致的阿拉神,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 木木盯着沐离尘手里的阿拉神,有些不敢相信。 沐离尘把阿拉神递给木木,说,“既然你过几天要做新娘,那我送你一盆阿拉神,你好好养着,我相信也会有开花的一天的。” “谢、谢谢!!!”木木激动不已的接过沐离尘手里的阿拉神,兴奋至极。 最后我跟沐离尘约定,五天后木木的生日我们会一起到场。 “你们自己说的,别耍我。”木木再三跟我们确定。 我们也再三的肯定,“放心,我们回去的。” “记得帮我整新郎。”木木最后坏笑的说道。 沐离尘接着也扬起了一个阴险的笑脸,呵呵阴森地笑了两声,“这个……我喜欢!” 我看着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单纯的我就这样被他们带进了污沟里面了。 这五天里,木木忙着婚礼,而我便整天跟沐离尘混在一起。有时候一起来‘十二星座’,有时候便去孤儿院,我还带她去丽苑,看我的阿拉神。 可惜,阿拉神没有开花。 因为,不是所有的阿拉神都会开花,正如不是所有的愿望都会实现那般。 那天中午,‘匿’的人来送饭,碰巧我在房间换衣服,虽然‘匿’的人都知道我经常带沐离尘在家里吃饭,可他们从来不知道沐离尘就是脱离尘俗。不巧的是,那天……经理也来了。 经理看见沐离尘的时候很平静,似乎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客人,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沐离尘‘逃亡路线’集合的第二本书《清晨相片》。这是一本推理小说,讲的是在医院里发生了很多离奇的案件,然后案件被揭晓之后的故事。 “离尘,这本书你还没有给我签名。”我把书丢给她,看见经理,连忙笑着打招呼,“哟,经理今天也来了。” 经理笑了笑,温婉开口,“是,列老让我来一趟,瞧瞧你们。” 我点点头,微微笑了笑。 列老算是同意了我跟列御寇的婚事,不参杂任何的商业利益,家族联系,只是单纯地苏念情跟列御寇的婚事。 沐离尘从包里掏出一支钢笔,镀金颜色。接着,刷刷刷的就在我的书上签下她的笔名‘脱离尘俗’,然后将书递还给我,还一边自恋的说,“好好存着,我的亲笔签名,世间难得几回闻。” “是!”我连忙也抱了一个狗腿。 沐离尘还真没说错,她的书向来没有签名,仅有一本签名书还是她送给一个一直以来支持她的粉丝。 沐离尘很低调,从来不在公众面前露面,也不举行签书会,很多人都猜想脱离尘俗其实是个男的。 经理眼尖瞧见了我手里的书,赫赫四个大字《清晨相片》如此耀眼,经理的眼睛立刻不单纯了起来。然后偏头看了沐离尘几眼,若有所思,最后问我,“太太,这位是不是《逃亡路线》的作者脱离尘俗?” 我诧异了一下,经理的眼神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好。接着,我回头看了一眼真刷着微博自乐的沐离尘,点点头,“是。” 话落,经理立刻两眼发亮,盯着窝在沙发上的沐离尘,像是看见了前辈子的情人一般。 “尘尘,您好!您好!” 经理立刻激动的将我推到一旁,立刻恭敬的站在沐离尘跟前,态度一下子卑谦了起来。 “……”我扯了扯嘴角,有必要吗?我可是她老板娘,为了一个沐离尘,居然忽视我? 还在状况外的沐离尘慵懒的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抽了回来,抬帘盯着经理,呵呵笑了笑,“您好。” 我看出沐离尘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我立刻摁住她的手,对着经理微微一笑,打发经理说,“经理,我们要吃饭了,就不送您了!” 这个逐客令下的极其明显,也充分的表达了我的不悦之情。 经理立刻明白的呵呵笑了两声,然后问我,“太太,我可以跟尘尘要个签名吗?我也很想要签名书!” 说完,经理就瞟了我手上的签名书几眼。 经理的心情我非常可以理解,毕竟我自从看了《巷子里的女人》后,便对沐离尘的书情有独钟,所以免不了粉一把跟她要签名。 可我跟经理不同呀,沐离尘说了,她可是要讨好我的,我可是苏衍昊的表姐呢! 按照沐离尘的原话,“您是长辈,跟晚辈要签名理所当然啦。不过,拿人手短,我相信长辈懂我的意思的。” 然后,我就极其不道德的把苏衍昊买了。 “经理,您是有职业道德的,上班时间不能言私。”我果断拒绝了。 因为沐离尘并不太想太多人知道她的作家身份,至于她激动的告诉了我,完全是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从而跟我打探关于苏衍昊的一切信息。 经理可怜巴巴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奈何的我态度坚决,加上沐离尘早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溜到餐厅自己先开吃了起来。 送走经理之后,我就被沐离尘教育了,“念情啊念情,我发现跟你在一起好危险啊,你随时都能把我卖了。” “说明你名声在外,是个可塑之才。”我喝着汤,时不时的搭话两句。 沐离尘被我堵得说不出啥话,最后还是很语重心长的告诉我,“其实呢,你也知道大家都不知道我的年龄,加上……我低调,所以啊……” 她说了那么长的一大摞,最后的中心意思就是四个字:让我闭嘴! 对于沐离尘是《逃亡路线》的作者这个身份最近曝光频率是有些频繁,当然这一切功劳都归结于我身上。可我有什么办法,都怪沐离尘锋芒毕露,不懂的收敛一点。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63:狼性爆发 之后的几次送餐,都是经理亲自送来的。可惜沐离尘每次都躲到书房,等经理走了之后,她才敢从书房溜到餐厅吃饭。 然后灰溜溜的埋怨我,“都怪你家的饭那么好吃,都怪你告诉经理我的身份,恨你!” 说完,她就扑到餐桌上,美美的享受她的午餐。 刚好有一次中午时候,列御寇忽然回来了。而沐离尘以为是经理送饭过来,立马抱着手机溜进书房,对我做了一个拜托的表情。 我,“……” 鄙视完沐离尘后,将门打开。谁知下一秒列御寇的身影忽然闪现进来,快的让我还来不及反应。他顺手将我圈在怀里,接着将我抵在门上,长腿一抬,门咔嚓被关上了。 我瞪着眼睛还在状况外,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列御寇已经欺身下来,将我的唇死死的堵死,留恋的在我齿间来回吸取香气。 我被他吻得昏头转向,最后只能随着他的进度,一点一点的加深这个吻。 “唔……”经受不住列御寇的撩人,我不由的发出一丝声响。 他推着我往沙发走去,我们就这样一路吻着一路走着,列御寇还将外套一边脱掉,接着想要来扯我身上的衣服。 两人刚抵达沙发的边缘,他将我摁在沙发上,还在跟我那件他脱了一路都没有脱下来的衣服做斗争。 “咳咳……”忽然,一声清脆的咳嗽声让我跟列御寇两人都纷纷停滞动作。 偏头看去,发现沐离尘半张脸从书房门后闪出来,看着我们猛眨眼睛,似乎对这少儿不宜的画面极度感兴趣。 列御寇拧着眉盯着沐离尘,蓦然染了一层寒冰,就这样静静看了沐离尘半分钟。最后沐离尘完败,又再度闪进书房。 “起来。”我推了推列御寇,满脸通红,是那种好事被揭穿之后的尴尬红。 他盯着我笑了笑,儒雅至极。然后伸手撩了撩我脸颊上的几缕发丝,倾身而来,在我而上印下一吻,嘶哑而性感的开口,“先放过你,等解决里面那个再收拾你。” 话落,我脸又是不争气的一红,狠狠的将他推开,没好气地对他哼哼两声。 列御寇被我推倒在沙发上,不怒反笑,对着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没有像他之前说的那样,要解决书房里的沐离尘。 踌躇一会儿后,我徒步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喊着,“离尘,离尘……” 里面的沐离尘就藏在门后,听见我唤她的名字,连忙急急开口否认,“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真的……你们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说的极其笃定,万分肯定。就是因为如此确定才让人显得欲盖弥彰。 我一手扶着额,这是我哪辈子造的孽,居然遇上列御寇那个腹黑鬼。 “离尘,你先出来。”我说着便要转动门把,可里面的沐离尘快我一步,将书房门给反锁了,这倒让我更加囧然了。 “不出来!!!出来我就死定了,你是没有看见你家列先生那个杀人的眼神。是我阻止他对你的染指,我休得好过!” 我,“……” 她这番话很不中听,极其不中听,不是说作家说出来的语言很委婉,很优美吗? 为什么到了沐离尘,除了腐就是败呢! “沐离尘,出来!”我怒了,可只能对沐离尘呵斥,却不敢把她怎么样。 最后,我只能将这份怒气转移到列御寇身上,狠狠地瞪着他。他刚把地上的西装捡了起来,正好对上我的视线,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你看看你,把两个女人都得罪了!”我冷哼一声,然后气愤的往卧室走去,路过列御寇的时候,还狠狠的将他推了一把,还是无法消除我心中的怒气腾腾。 在卧室我找到了书房的备用钥匙,不管里面的沐离尘究竟想不想出来,我都不管他三七二十,直接开锁,将她拉了出来。 沐离尘自始至终都用两手捂着脸,一边欲盖弥彰的说着,“我真的什么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什么也没有听到,我用我的人格发誓,念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极其强调着,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强调语气加重!加重!!!加重!!! “手拿下来!”我看她那副故意的模样就来气。 沐离尘宁死不屈的摇了摇头,“不要!” “拿不拿?”我咄咄相逼。 可沐离尘倔强起来,脾气真的不容小觑,“不拿!” “苏衍昊!”逼不得已,我说了三个字。 不用一秒,沐离尘立刻将手从脸上拿了下来,然后激动的跟我说,“我要生日,生日!!!” 我看着整张脸已经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沐离尘,奸臣得计的微微一笑,接着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对于沐离尘迅速的动作极其满意,然后极其淡定的告诉她,“我不知道。” 沐离尘,“……” 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刚瞪没两秒就迎上列御寇微凉的眼眸,漆黑如墨,澄澈如洗。瞬间,沐离尘很没有骨气的再也不敢瞪我了。 记得,后来我问沐离尘,“你为什么那么怕列御寇?” 沐离尘叹了一口,“不是怕!” “可你都不敢正面看他!”我无力的吐槽着,她还能说出更蹩脚的回答么?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男人,当一个男人正跟一个女人打得火热的时候被打断了,你知道那个眼神是男人此生中最让人惊悚的眼神吗?纵使,你的丈夫是个温煦谦和的人,可也掩饰不了他狼性的爆发!”沐离尘用一大堆话诠释了一切。 我悠悠勾着唇看她,然后非常同意的点了点头。 木木的婚礼前一天,列御寇终于清闲下来了。那天,我们一起去了沐离尘的‘十二星座’,好几次来孤儿院,都没有带他来这边坐坐。 因为‘十二星座’的装修比较神话,用了很多神话元素,所以跟‘sunshine’完全是两个风格。列御寇说,“正好可以借鉴一下,我们也开一个主题咖啡厅。” “那我就研究看看用什么主题比较合适,到时候你投资,我来开一个咖啡厅,你说,好不好?”我立刻挽着他的臂膀说,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 他淡淡的勾着唇角,揉着我的发心,宠溺的答,“好!” “那名字就叫‘列先森’。”我忽然突来灵感。 列先森=列先生。 他开了一间餐厅给我,又开了一个咖啡厅给我,我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好。”他依旧宠溺的应着,笑的儒雅,眼睛弯起,唇角微微上翘。 我看着他乐了一下,然后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你真好!” “列太太太敷衍了。”某人想要得寸进尺。 我朝他吐了吐舌头,“是列先生太不知足了。” 他笑了笑,伸手捏了捏我的鼻翼,动作宠溺至极。 “送你。”沐离尘捧着一盆阿拉神走过来,将阿拉神送给列御寇,十分真心的祝福,“祝你们新婚快乐!” 列御寇微微提了提眉梢,盯着桌上那盆奇怪的阿拉神,最后将疑惑的视线丢给我。 我乐呵呵两声,然后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离尘送这盆仙人掌给你的意思,大概是让你别欺负我。如果你做错事,就用手捧着仙人掌站一天。” “真的吗?”他微微有些狐疑。 “当然是真的了。”说完,我又看了一眼沐离尘,眼里的警告意味很强。 沐离尘果然看懂我眼里的第二层含义,连忙郑重其事的点头,“真的。”说完,然后就溜之大吉。 哈哈哈…… 我在心里大笑了好一阵子,因为沐离尘对列御寇又惧又怕,我居然还要她撒谎骗列御寇,她当然心虚了。 午后一道温煦的阳光从窗纱中穿越,落在我的手掌心,木质做旧的桌子上摆着一杯‘一点五的优雅’还有我爱吃的樱花慕斯。 列御寇坐在一旁,偶尔翻一页书,自从我把沐离尘的小说看完之后,就跟列御寇讨论了一下《巷子里的女人》这本书。没想到他还真很认真拜读过,跟我津津有味的讨论起来。最后我不甘心的提起《逃亡路线》,可惜列御寇没有看过这本书,就剩我一个人说的有滋有味。 这种只有我在说,而他在听的感觉真好。 在我强烈推荐下,列御寇便翻看起沐离尘的第一本小说《逃亡路线》。 “木木明天的婚礼,你要陪我去吗?”我靠在列御寇的肩上问他。 “嗯。”他用鼻音应着,视线还专心致志的停留在书页上。 我将下巴抵在他肩上,看着他的页数,大概知道他正在看那一章。于是,我打着坏心眼剧透,“其实你认为的那个好人他就是坏人,就是杀手!” 话落,列御寇偏头看了我一眼,微微敛眸,再侧了侧,他冰凉的薄唇就吻上了我的额头。 我两手把玩着脖子上的围巾,被他这样一吻,整个人立刻僵住了。 “干嘛?”我敛着眸,脸微微红了红。 他薄唇不仅没有离开,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在我额上蹭来蹭去。最后,问我,“婚礼,你有什么期待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64:就只有以后 话罢,我便扔下了手里的围巾,抬起头,正视他。视线跟他交汇的那刻,我的心脏还是跳的那么快,他薄唇上因为吻过我的额头所以留下一抹情欲的光泽。 “我不想要婚礼。”我盯着他,极其肯定的开口说。对于婚礼,我真的没有期待,可是,如果,“不过如果你想要办,我是没有意见。” 我不期待,不代表他不在乎。 他清眸淡淡一凛,伸手揉着我的发心,沉音问我,“为什么?” 他好像很喜欢那样揉着我的发心,像是一个宠溺到无边的动作,他声音醇厚,也许是那咖啡因在作祟。 我轻轻一笑,伸手搂住他脖子,整个人枕进他怀里,躺在他身上。他身上的薄荷清香瞬间冲入我的鼻音,我昂着头,盯着他看。 有时候觉得他就是罂粟,将我一点一点的侵蚀,到最后,毒发身亡。 列御寇轻轻挪了挪手里的书,让出一大个位置给我,让我可以躺的更加舒适,又追问,“为什么?” 他说话时候,声音还是那般低沉迷人,磁性中夹着一点迷惑,常常就是这样蛊惑我心。 “为什么要婚礼呢?”我漫不经心的反问着他,然后将他放在我肚子上的手拉了过来,把玩着。 一点一点将他修长的手指掰开,然后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插到他的指缝间,在光的照耀下,十指紧扣。 他的手指很好看,修长又干净,他喜欢把指甲剪得短短的,修的很漂亮,右手中指侧环有一颗小小的薄茧,他说那是用笔多了留下的。 我蹭着那颗薄茧,玩的不亦乐乎。 他见我漫不经心的反问,微微嗤嗤做笑,可手指却不经意的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似乎在跟我攀比力气。 最后,我力气略输一筹,干脆用指甲狠狠的抓了一下他的手背,列御寇条件反射,松开了我的手。 我瞪了他一眼,遇到困难就将我松开了,还真是大难当头各自飞! “女孩子,不都喜欢浪漫?”他不以为然的反问着,重新将我手握在手心,微微用力一攥,警告我别再告小动作。顿了顿,又说,“求婚时候你不是很感动吗?” “可那不一样!”我嘟着嘴巴反驳。 真的不一样,那是列御寇为了向所有人宣布,无论我的身份他都会娶我。他是想要所有人知道,他的妻子是个高贵有气质有内涵的女人,而不是外面流传那般不堪。 “如果你不想办,我们可以不办。”他另一手勾起我几缕发丝,轻轻的拿在手里来回卷着,动作有些撩人。 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不在意说,“反正,我是列太太。” 反正已经是列太太了,何必去在乎那些虚有的形式呢! “对,你是列太太,没人跟你抢!”他好笑的说着,然后倾身而来,将我双唇吻住,一手迅速的托住我的脑袋,不安分的磨蹭我的侧脸。 沐离尘回来看到这一幕,立刻避而远之,再也不敢咳嗽几声了。 …… 木木婚礼当天,我挑了比较简单的素色毛呢裙套装,配着黑色的马丁靴,而列御寇居然穿了休闲装。 盯着他,我轻轻的吸了气又吐了气。最后还是强忍着怒气,勉强挤出一抹笑,罢了罢了,就算他穿个破旧不堪的衣服也掩饰不了他高贵低奢的帅气。 “你似乎对我这个穿着极其不满意。”他挑着眉,一副看穿我的表情。 我扯出一个假笑,口是心非,“没有呀。” “是么?”他狐疑地反问。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一副对他忠贞不二,“嗯,没有没有,您老人家多想了。” 他一脸的不相信,可我态度如此坚决,他也不好再做反驳,于是只能由着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木木之前还在纠结穿抹胸的婚纱还是斜肩的,经过再三纠结,她还是选择了抹胸的。纵使今天的温度会很低,可也不能阻止她为了美丽而咬紧牙根强颜欢笑。 “念情,你来了。”木木早就看见我跟列御寇两人,急忙招呼过来,拉着李战华,说,“快快快,看看这对模范夫妻,以后你也要像列大哥对念情一样对我那么好!” “对对对!!!”我一旁起哄着,“可别忘了把木木在神台上供起来,一天三餐都要拜一拜,不然天要下红雨你就等着遭殃吧!” 木木听了前半句,眉开眼笑。后半句一出,她一双利刀眼神立刻向我疾驰而来,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我呵呵两声笑,然后立刻拉着列御寇的手臂,匆忙说了一句,“我们先进去了,你们好好招待客人!” 说完,就落荒而逃了。 “哈哈哈……”脱离众人视线后,我立刻不能控制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列御寇敛着眸看我,好心情的勾着唇角,然后揉我的发心,“列太太越来越调皮了!” “是么?”一听他这话,我不由的乐了,笑的像个傻子似的,“听说越调皮代表着年轻,说明宝宝还小,你不能随便欺负我,知道吗?” “嗯。不欺负我们列太太。”他扬着唇角,心情大悦的被我调侃着。 木木的婚礼刚开始觉得没什么,可是到了最后,我才发现李战华真的是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 最后一段是李战华的独白,他把木木从小到大的照片都聚集,在led大屏幕上一张一张的放映着,开始他的告白,“木木,我没有参与你的过去,十年,二十年!那些日子都没有我。可我不能回去,回不到那个时候,回不到从你出生就陪伴你的时候。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要加倍的相爱,把那些年都补回来。爱你,或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一段很长的告白后,木木被李战华深情的表白感动的哭了,就连双方父母都感动的哭了起来。 接着,李战华掀开木木的纱帘,深情的吻上木木。 我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何心狠狠的一揪。这样感性的画面,动容的情节,我可能比较抵挡不住它的温柔侵袭吧。 坐在我右边的沐离尘拿起手机拍下木木跟李战华拥吻的画面,然后在微博上敲了几个字,她似乎也被感动了。 我拿出手机,点开微博,第一条就是沐离尘发表的。 脱离尘俗:婚姻是神圣的,如果你没有做好准备,就请你不要妄下决定。如果已经坚定,请你一路伴她前行! 她这句话很短,可是我能够看出沐离尘对爱情的理解。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才是对爱情的最高境界。 如果不是那个人,如果你的心还在犹豫,如果你没有那么的坚定,就请你不要做那样的决定。 伤害一个人,也许一秒都不用。可是,如果要让伤疤痊愈,再慢慢的忘记伤痛,那是一段很漫长的过程。 就算伤愈合了,可还是有一条疤痕,永远的提醒着你,曾经愚蠢的过去! “我们会一直很好很好的,我们会一直相爱到老的,我们不会再分离了,是不是?”我忽然靠在列御寇的右肩上,轻声的问他。 我突如其来的感性,让列御寇微微一怔,蓦地,他看着台上正在拥吻的木木跟李战华,再垂帘看我,柔声开口,“傻瓜,我们……就只有以后!” 在我的印象里,列御寇不爱说情话。可每次他柔声细语都会成为我生命中听过最好听的情话。 “可是……我会越来越霸道,越来越小气,越来越不可理喻了。哪一天你忍受不了我坏脾气了,会不会丢掉我?”我明白自己最近心态的变化,对列御寇总是忍不住使小性子。 他是很有耐心,可是这份耐心可以维持多久呢! 以前跟杨珞,高立成,李俊成,他们无一例外。是我先对他们失去了信心,失去了耐心。然而,轮到列御寇,他也会像我这般对我失去耐心吗? 我足够相信他,可我不相信我自己。 我真实的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之大,在他面前,我不想假装自己很成熟,不想讲自己伪装的像个刺猬。 我需要的,是软弱。 他突然伸过手,将我拥住,温厚的掌心在我发上轻柔的抚摸着,声音低沉,“我就怕你不生气,就怕你太讲道理,太过理智。” “是吗?”我抬头看他,有些怀疑。 这不是情话吗?不是哄我用的吗? “是。”他万分坚定的回答,“我的葵葵,以后就做列先生家的小孩吧,该哭哭,该闹闹!” “你那么宠我,我会被你宠坏的。”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不对,是已经就被列先生宠坏了。” “宠坏才好,没人跟我抢!”他温温一笑,说,“列太太别总是疑神疑鬼的,这样我很怀疑是不是你提分手的前奏。” 我,“……” 他这个安慰,一点儿也不像安慰。 “婚礼也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吗?”他忽然问。 “嗯?”我眨着眼睛看他,“去哪儿?” “去给你找点事情做,这样列太太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他捏了捏我的鼻尖,宠溺的笑着道。 Chapter65:朝三暮四 木木婚礼结束后就是元旦了,元旦我跟列御寇便计划去一趟b市,秦木槿知道时候,开心的不得了,非要来机场接我们。 这是我第二次来b市,上一次来还停留在我的记忆最后一段。 秦木槿一早就开了法拉利在机场门口等我们,她穿了紧身的皮衣,外面披了一件貂裘外套,b市的冬天比s市要冷得多。一下飞机列御寇便把他的外套脱了披在我身上,轻声呵护,“别冻着了。”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问,“衣服给我了,你不冷吗?” “不冷,列太太别感冒便好!”他勾着唇角,一副打趣。 其实,我本来也想穿大衣的,就是嫌弃太麻烦。列御寇出门前披了外套,他说怕自己冷着。就算他拿了外套,到头来,冷的那个人还是他。 我嗤嗤作笑,看着列御寇单薄的一身有些幸灾乐祸。某人忽然俯身下来,贴在我的耳道旁说,“你感冒了,吃亏的可是我。” 话落,我疑惑片刻,接着恍然大悟,小脸蛋唰唰一红,格外娇羞。 列御寇轻笑几声,声音清脆干爽,似乎每次将我揶揄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情变格外舒快。 “念情!”刚出机场大门,就被惹眼的秦木槿抢夺了视线。 我盾眼望去,只见秦木槿酷酷的倚在车上,带着一顶同色的鸭舌帽,鼻梁上挂着一幅能够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看我们来,她便把鼻梁上的墨镜抽下来,拿在手里,轻轻折好。 “木槿!”我走到她跟前,笑着跟秦木槿打招呼。 她开心的笑着,眼睛弯起,也许是因为她化了一个浓妆的关系,假睫毛很长,微微敛眸就能遮住她那双大眼睛。 这样的秦木槿还真的有些颠覆了她在我心里的形象。 “姐夫。”她冲着我身后的列御寇喊道,然后又挤眉弄眼的看着我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被她忽如其来的调侃弄得微微有些不自然,伸手勾了勾发丝,浅浅低着头。 “没想到你亲自来接。”列御寇忽然低沉的开口,把我从秦木槿那双满是揶揄味的眼神救了出来。 话落,我连忙侧身看他,投给他一个极其感激的眼光。 “姐姐来看爷爷,我当然要亲自来接机了!”秦木槿温婉一笑,可配上她这副浓郁的妆容,却显得妖媚无比。 我瞅了她几眼,问她,“你怎么忽然化浓妆了?一点儿也不像秦木槿。” 她则是笑了笑,说,“先上车吧,冷得慌,冻坏了你这个宝贝孙女,我怕爷爷责备!” 接着,秦木槿又指了指后面的那辆车,“我的车你也看到了,这是跑车,只有两个座位。” 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携着列御寇往后面的黑色轿车走去,司机很快的下车帮我们搬行李。 秦木槿也从车身那头绕了过来,随同我们一起往黑色轿车走去。 “你不把车开回去?”我问她。 她将钥匙抛给司机,说,“让他开回去吧,我还是亲自护航比较好,爷爷见了说不定夸我两句。” 我知道,她最后一句说的是玩笑话,谁都知道秦淮恩是一个冷板眼,就算是他的孙女未必会有好话说几句。 秦木槿看出了我的担忧,一边发动引擎一边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宽慰说,“放心吧,你不同,爷爷对你不一样。其实上次他本来想要亲自去s市找你的,可是……遇上了夕槿在国外出了点状况,爷爷气得直接飞澳洲去了,这一趟又折腾了两个月。而且我回来将你的意思转达给爷爷,爷爷虽然失落,可也说了不强求你。” “夕槿在澳洲怎么了吗?”秦夕槿是秦木槿的妹妹,听说秦木槿很疼她。 秦木槿温温一笑,“她啊,闯祸大王,一点儿也不像秦家人。” “那我就像了?”我笑着开玩笑,还记得很久之前跟秦木槿一起参加慈善拍卖会有人错把我当成了秦夕槿。 秦木槿不可置否的点头,“你的个性还真是秦家人的样子,如果你待在秦家,我相信爷爷一定会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的。” “是吗?”我笑了笑,看列御寇,然后问他,“你觉得呢?我像秦家人还是苏家人多一点?” 列御寇温和笑笑,伸手揉着我的发心,宠溺至极,浑厚的嗓音性感低沉,“像列家人。” 话落,我甜蜜一笑。 他每次就只会这般将我哄着玩。 忽然地,我又问秦木槿,“夕槿犯什么错了,爷爷要大张旗鼓飞到澳洲去?” “犯了点事,被弄到少管所去了,必须监护人去一趟,爷爷觉得母亲太宠夕槿了,父亲因为集团的事情抽不开身,所以爷爷就亲自去了。” 我大致了解,点了点头,接着问,“爷爷……他很严格吗?” “当然严格,不过……秦家人都挺严格的吧!”秦木槿轻声说着,她开车的样子似乎很漫不经心,却让人移不开视线,她开车时候让人着迷。 “别担心,你不属于秦家人。”列御寇知道我的担忧,一手覆上我的手,安慰着。 我点点头,“嗯,不担心,就是先摸清楚他们的底细。” “傻瓜!”他宠溺地笑了笑。 通过后视镜看我们的秦木槿忽然脸色微微尴尬了一下,因为列御寇差一点亲下来。秦木槿连忙偏移视线,一阵沉默向我们突袭而来。 我推开列御寇,轻咳两声润了润嗓子,然后迅速转移话题问秦木槿,“对了,木槿,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打扮的如此奇特,这是做什么去?” 毕竟她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模范,她身上温婉而又高贵的气质,正是一个名媛的本质。 秦木槿脸上的尴尬微微缓和,笑了笑,便扬着右手回答,“我去赚钱!” “赚钱?”对于着两个字,我满是疑问。 身为秦家的接班人,还需要她怎么去赚钱? “嗯。”她点了点头,放慢车速,盯着后视镜跟我说话,“告诉你可以,但你可不能告诉爷爷跟父亲。” “行!”我一口就答应了。 “我刚从赛车场回来,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斗!”她说着,弯了弯唇角笑笑。 我先是诧异了一下,接着点点头。虽然没有看过赛车,但多少也有耳闻,这是一个不安全的比赛项目,意外随时有发生。 “不过你会赛车,我还是蛮惊讶的。”对于秦木槿这样娴静的大小姐,我实在很难想象她在赛车场时候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一个爱好,我的性子是比较平淡,可人总是有野性的,或许赛车就是表现我野性的一面吧。”她解释说。 我同意的点头,其实我也有这样的一面。大概,每个人都有吧!列御寇……我偏头看了正盯着窗外看的某人一眼,想起昨晚被某人折腾了大半夜都没觉睡,于是我极其肯定的点了点头,他也有,也有啊!!! “真的看不出来,还蛮期待看你飙车的样子。”我一脸好奇宝宝。 “改天我赛车,带上你,你在观众席为我呐喊助威!”秦木槿说。 “可以吗?”我瞬间激动了,现实中的赛车还真的没有看过,平时看电影就对那些会飙车的人极其崇拜。 “当然。” “那我跟御一起去。”说完,我又拉了拉列御寇,问他,“去不去?” 他见我满眼期待,嗤嗤笑了一声,无奈道,“去,列太太说去哪就去哪。” “你说的,不管多忙都必须陪我去!”我先拍板,免得到时候跟爷爷谈起白氏的并购案来没完没了。 没错,列御寇这次是带着白挚的任务来的,必须要把白氏的并购案跟秦家谈拢。 白挚说的,“葵葵去b市,正好可以提点要求。” “什么要求?”列御寇问白挚。 白挚看了我一眼,“孙女回家,普天同庆,刚好问问秦董事长有没有投资孙女哥哥的意愿。” 我当时没好气的白了白挚一眼,“说的好像你不是秦家人一样!” 白挚阴阴一笑,“嗯,不是!” 语毕,便搂着慕斯走了。 当时我在风中凌乱了,还问列御寇,“白挚干嘛不承认?” 我就奇怪了,我都承认了,他怎么还可以这样耿耿于怀! “说的好像你是秦家人一样。”某人不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质问我。 倏然,我扯了扯嘴角。 列御寇将我圈在怀里,附在我耳道上说话,语气很轻,喷涂出来的热气痒痒的,“列太太,你已经是列家人了,不可以朝三暮四的。” 最后,至于白挚为何不来b市,至于白挚为何从来不承认自己是秦家人这些问题我统统都不去想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或许正如列御寇所说的,“白挚他是家族继承人,看看他和陆恒天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多顾忌了!” 之后,这个问题便不了了之了。 不去提及,这才是对白挚最好的交代。 如果他不需要这些家人,如果他的生活里不再需要所谓陌生人般的家人,那便也罢。 至于爷爷跟父亲,由我带他们回家就好了。 Chapter66:吃亏的是我 来到秦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刚好到家就可以吃饭。 秦淮恩早就在大门口站着,看见车子远远的开进来,他便扶在单杠上假装做运动,见我下车,又忍不住向这边瞧了几眼。 “爷爷怎么在外面?”秦木槿拧着眉,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妆容,接着掏出墨镜戴上。 我问秦木槿,“怎么了吗?” “爷爷不准我赛车。” 一句话,我便了然,然后说,“我跟列御寇下车,先进去,你后面跟来抽个挡回房间卸妆去。” “嗯。”秦木槿觉得这个方案可行,然后又忍不住疑惑,“爷爷从来不在外面做运动的。” “见孙女心切!”列御寇一句话解决所有疑惑。话落,秦木槿微微一愣,然后偏头凝视了我一眼。视线太过凝重,让我微微有些慌措。 列御寇淡淡的勾着唇角,拉过我的手示意我下车,我这才回神。 两人双双下车后,一眼扫去,秦家别墅格外豪华,添加了很多古罗马的元素。 我挽着列御寇的手臂,一步一步的靠近。当我看清秦淮恩的脸庞时候,视线才多了一丝丝迷离,父亲实在是跟他太像了,接着恭敬的喊了一句,“爷爷。” 秦淮恩听到我喊爷爷两个字,怔了怔,沧桑的眼眸多了一层薄雾,不由地激动了起来,接着频频点头,“好,好,你就是念情吧,长得真像你奶奶!” “爷爷。”列御寇也跟着喊了一句。 秦淮恩看向他,眼里多了几分审视,苍劲的眼眸直直盯着列御寇,“你就是列家那个小子!” “爷爷,他叫列御寇。”我笑着给秦淮恩介绍。 听了我的话,秦淮恩的脸色才微微缓和,可也没有了之前见我时候的激动跟动容,接着冷淡的说,“都进来吧。” “……” 这变化……让我有些瞠目结舌,便抬头问列御寇,“你得罪爷爷了?” “把人家宝贝孙女娶了,可不就得罪了么?”他敛眸,淡淡的说着,眼睛看着我,一副‘到底是谁错了’的表情! 我扯着嘴角呵呵笑了两声,这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吗? “列太太,别这副眼神看着我,人家会以为我强娶良家妇女的。”某人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 “……”我再度扯了扯嘴角,难道不是吗? 刚在大厅落座,一旁的佣人就端咖啡上来了,秦淮恩开口说,“听说你喜欢喝咖啡,我让他们准备了你口味的咖啡。” “谢谢爷爷!”我端起咖啡准备喝,列御寇在一旁提醒,“慢点喝,烫。” 我含糊的“嗯”了一声,然后轻轻抿了一口,味道还是我喜欢的那个味道,我惊喜的开口,“是我的口味。” “喜欢吗?”秦淮恩听到我的回答,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向来在商界说一不二的秦淮恩,居然也会为了一个黄毛丫头紧张,传出去估计人家都不会信。 我轻轻勾着唇角,点头,“喜欢!” 这时,秦木槿已经卸妆后换装从楼上下来,我余光看向她,素净的模样是我印象中秦大小姐的装扮,我勾着唇角对着她微微一笑。 她回了一个感激的笑脸给我,踩着高跟鞋慢腾腾下楼。抵达客厅后,很快把我身上的眼神抽走。 “爷爷!”她先对着秦淮恩问候。 秦淮恩看了秦木槿一眼,慵懒的,“嗯”了一声。 “怎么样?还习惯吗?”她凑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柔声问我。 盯着她素面朝天的模样,我的眼睛这才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温婉的名媛秦木槿,轻点头,“习惯!” 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当然习惯。 如果不是苏衍昊的出现,如果不是他那番话逼我一把,我想我还没有勇气来面对这一切。 “我吩咐厨房做了药膳,你身子不好,吃的方面一定要格外小心。”秦木槿说着,然后就叫了一声佣人,“阿秀!” 阿秀连忙上前,询问,“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让厨房准备一下,开饭吧。”秦木槿吩咐说。 “是的。”阿秀这就退下。 秦木槿扭头又恭敬的对秦淮恩说,“爷爷,我们开饭吧,念情做了一上午的车,估计饿坏了。” “那就开饭吧!”秦淮恩说着便起身,对我说,“念情,我们去餐厅吃饭吧。” “好。”我点头,然后拉列御寇,“走吧!” 其实,我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不过列御寇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倒是给我壮胆不少。 “父亲母亲回左家了,估计这几天不回来。”秦木槿跟我解释着,然后又说,“左家是我母亲的娘家。他们不知道你们要来,所以就回去了一趟,看看外公!” “左家?”我对左家的印象还蛮深刻的,毕竟有个姓左的人曾经一度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左海棠是你什么人?” “海棠?”秦木槿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你认识海棠?” 秦木槿唤左海棠为海棠,我若有所思地盯着秦木槿,难道左海棠跟秦木槿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gs有个案子跟她接触过。”我含糊地解释说。 闻言,秦木槿恍然大悟,然后淡淡一笑,“海棠是我的小表妹,她很难搞的,你居然把她拿下了?” 我笑了笑,然后凑近秦木槿说,“是白挚用美色换来的。” 话落,秦木槿恍然大悟,然后嗤嗤一笑,坏坏地冲我眨了眨眼睛,“原来如此。” 一顿饭下来,就只有我跟秦木槿偶间的几句闲聊,或者就是秦淮恩问我几句话,关怀一下。 茶饱饭足之后,秦淮恩提起要下棋。 自然是下象棋,下棋的对象自然也是列御寇了。 佣人端来水果跟茶水,我跟秦木槿两人坐在一旁看他们博弈。 几**战下来,双方大将都寥寥无几,我盯着棋盘,撞了撞列御寇,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列御寇的棋艺我是知道的,他跟我说过,很小的时候就拿了国际冠军,秦淮恩对弈列御寇,刚开始我觉得还能观战,可越到后来就发现秦淮恩已经有些吃力了。 最后,列御寇在我聪明的提示后输给了秦淮恩。 赢了棋局的秦淮恩立刻板下脸,一脸的不悦,“谁让你故意输的了!” 此话一出,我立刻抿着嘴巴,后背涔着冷汗。好严肃的语气,好严厉的态度。 故意输,居然不讨好! “爷爷,我们再来一局。”列御寇倒是镇定自若,不慌不忙地边说着边开始摆棋子。 气氛紧张诡异,我吓得连忙在一旁打和水,“爷爷,您别怪他,我让他输棋的。” “哦?”秦淮恩忽然笑着看了我一眼,问我,“念情也觉得我会输?” “不是,我只是觉得作为孙女婿应该尊老爱幼!”我呵呵笑着,凭借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连忙扯回来。 秦淮恩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哈哈大笑的那种,“尊老爱幼,没错!是尊老爱幼,如果我不爱幼,怎会让着御,早就杀个片甲不留了。” “呀,原来爷爷让着御呀,我还以为棋逢对手呢!”本来爷爷想要找个台阶下,可我太激动,一不小心又将爷爷的台阶封杀了。 秦木槿看着我,微微对着我伸了伸拇指,好像在说,“你真牛!” 列御寇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眼神明显再说:猪一样的队友。 “……” 我僵了僵嘴角,然后果断闭嘴,敛眸认真看棋局,打死我也不说话。 接下来的几盘棋战况极其精彩,列御寇每一步棋都精心设计,每一次被吃棋都费尽心机,每一次输都不漏痕迹。 瞬间把秦淮恩那张冷漠的脸蛋重新燃烧了起来,脸上的冰霜渐渐缓和,眉目之间也少掉了让气氛紧张的‘川’字。 几个回合下来,秦淮恩赢得龙颜大悦,批准我跟列御寇去后院逛逛。 天气微冷,今天算不得太冷,也许老天也在为我庆祝一家团聚吧。 列御寇出来时候顺手拿了大衣,将大衣披在我身上,我微微低头踩着石板,说,“我不冷。” “别感冒了,吃亏的是我。”他声音清淡的说着,可非要翘起尾音撩人。 我脸微微一红,想起在机场的时候他也说过此话,然后娇嗔了一声,“真不冷!” “披着!”他不依不挠,不肯屈步。 我拿他没办法,虽然很多时候只要我撒撒娇他都依我,可只有在身体健康上,他的态度极其强硬,我都拿他没有办法。 “对了,你刚刚输的那么有技巧,看来棋艺打好呀!”我这才不慌不忙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的夸了他几句。 可某人却俯身下来,嘴唇贴近我的耳旁,轻声开口,温热的气息喷涂在我的耳际,痒痒的,“我怎么听着列太太夸的很不情愿?” “夸你下棋好,没听出来?”我脸上挂着淡笑,微微反驳。 列御寇摇了摇头,“嗯,真心没听出来。” “列先生棋局布置如此出神入化,妙不可言,战局如此谨慎,让对方都找不出一点纰漏,说明城府极深,心机不可泄露!”我又是一番洋洋洒洒的‘夸奖’,让列御寇听了嘴角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 Chapter67:宁静的幸福 他将不老实的我圈在怀里,轻声笑了一下,“列太太最近越发牙尖嘴利起来,还真是近朱者赤!” “不是近墨者黑?”我脱口而出反驳。 列御寇再一次抽动嘴角,无奈地放开我,对天长啸! 因为是元旦,秦家大宅贴了新对联,还真是新年新气象。 “过了年,我29了。”我微微感叹的说着。 他嗤嗤一笑,再一次将我拥进怀里,磁性的声音响起,“没事,列太太已经将自己解决了,没有剩女一说。” “......”我怎么听着,觉得这不是好话呢!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让我觉得有些秀恩爱。这么一想,我便从兜里掏出手机刷微博。刚拉下刷新,第一条挂在顶端的便木木毫无征兆的撒狗粮,跟李战华拍了一组合照,将我们这些......不,他们那些单身汪虐的体无完肤。 “你看,他们拍的合照好漂亮。”我将手机移到列御寇面前,好生羡慕的说到。 他瞟了两眼,眸光逐渐变沉。 “人家这才是夫妻正确的打开方式。”我又说了一句,然后点开木木的大图,一张一张翻着看。 列御寇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便提议说,“我们也拍一组吧。” 我本来也想跟他拍一组大头贴秀恩爱的,可是看见他那张俊毅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脸庞,就暗暗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我傲娇的昂着头,“我才不要学他们呢!” 列御寇淡淡笑了,伸手揉在我的发心。 我是不愿意被别人瞧见他这张迷惑众生的脸,可又不能放弃某人好不容易同意的秀恩爱合照,于是乎,我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最后,看见了一个长长的阶梯。 突然,灵光一现! 我指着远处的一个阶梯,说,“你站上去,背对我,我要拍一个背影!” 他看了看远处的阶梯,上面还残留着几片风吹落的残叶,好生可怜的躺在地上。 列御寇不语,可是脚步已经开始迈向阶梯。他走路时候过分随意,两手插在裤兜,漫不经心的抬着步子,视线像是眺望着远方。 就在他的右脚踏上阶梯的那刻,我调好角度,逆着光拍了一张他侧脸后背照,看上去像是单反拍出来的效果。 顿时,我极其满意地扬着嘴角笑了,盯着照片里清隽身影的列御寇,不由地伸手抚在挺直的背脊。 他徒步走回来,凑近我身边,俯身下来看我手机上的照片,然后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将我手机从我手里捏起,他说,“去吧,我也帮你拍一张。” 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推到阶梯上,忽然一束阳光照射而来,刺得我眯起双眼,下意识的伸手去挡住那刺眼的光线。 就在此刻,他‘咔嚓’一声,记录了我最自然的瞬间。 背对着他,我问,“要准备拍了吗?” 问完,我整个人立刻紧张了起来,浑身戒备,僵硬地站在原处。 他呵呵一笑,说,“早就拍好了。” “啊?”我诧异回头,小跑了两步到他身旁。 他见我跑过来,连忙虚扶一把,关切的说,“小心点,别摔着了。” “无碍!”我兴奋的将他手里的手机抢过,看了一眼他拍的照片。照片的我很自然的伸手遮住一半眼睛,温煦的阳光洒落,将我另外半张脸照的雪白。 因为穿的是列御寇的大衣,看起来我格外娇小,像是偷穿了爸爸的大衣一般,罩的我整个人没有了身影。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显得格外暧昧。 我盯着照片看呆了,他见我久久不回神,忽然从另外一个口袋拿出他的手机,接着叫了我一声,“葵葵!” “嗯?”我遁声而去,轻抬起头,毫无征兆地,他轻柔的吻落了下来,我先是一惊,接他着摁下快门,‘咔嚓’一声,被记录了我们第一个拥吻。 我抬眸看去,他的手机屏幕上两张放大的脸格外清晰,看着个动作,更像是我主动吻上去一般。 他乐滋滋的笑了笑,说,“用它做屏保。” “......”这样的合照做屏保不幼稚吗? “顺便设为微博头像。”他说着便在手机里点了几下,我想要将他的手拉下来看,可他不让。 我只好自己翻开微博,刚点开微博就自动刷新,列御寇的微博就在两秒前发送成功,还伫立在我微博的顶端。 他将我们的拥吻照设为头像,然后还用这个作为配图,发了微博。 苏念情的丈夫:陪列太太回娘家,却被偷袭了。 看见这样的微博内容,我在心里腹诽了一番后,然后评论:无耻! 接着点开列御寇的微博主页,这才发现他的粉丝居然高达一个亿,我瞬间惊呆了。 再回到自己的主页,上面那几百的粉丝让我顿时觉得好凄凉。 “你这是僵尸粉吧。”我发出了自己的质问。 列御寇瞟了我一眼,漫不经心的回答,“也许是吧。” 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我更摸不着头脑,当我就快要将自己说服的时候,他微博的粉丝就是僵尸粉。 可当我再次看向微博,他的转发量跟评论量还有点赞已经高达好几万了,短短的几分钟,效果居然那么显著。如果是僵尸粉,那也一定是有人玩着的僵尸粉啊。 “列太太似乎心情不太好。”他淡笑着说。 我僵了僵嘴角,“不会啊,心情很好!!!” 元旦三天都在秦家别墅度过,白天就跟列御寇两人谈谈人生理想,晚上他就陪我到楼顶看星空。 记得有一次,我跟他说,“离尘说我是处女座,喜欢装文艺!” “嗯,列太太有时候也喜欢装正经!”他说话时候,捏着我的后背,手有些不安分的在我的后脊上上下其手。 我瞪了他一眼,指着远处最亮的一颗星星,跟他说,“他们说,最亮的星星是亲人。” “你是不是想白挚了?”他一句话便道出了我的心思,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我点点头,“不知道小智想我没有,新的一年里,我真的很想跟他们聚聚。” 白挚不跟我一起来b市,我就明白,他不愿意参杂进家族之间来。他想要做的,是守住他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陪着慕斯跟小智好好过日子。 列御寇揉着我的发心,安抚着,“放心吧,他们也很幸福,你何必去打扰这份宁静的幸福呢!” 正因为知道不该打扰,我才统统都放进心里,不发表任何言论。 窝在列御寇的怀里,我真切的感受到,跟他以后的日子温馨。 “我们去度蜜月吧!”我忽然说道。 他睨了我一眼,有些好笑的说道,“列太太不是不在乎形式吗?” “可是,度蜜月不是形式,而是联络感情的好方式呀。他们说,蜜月宝宝最聪明了。”我诱哄着。 他低头,吻着我的发心,发出一声低吟,“嗯,列太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那......莫迪那边应该不冲突吧?”我有些担忧的问。 他刚接手莫迪不久,按理说应该很多事情有的忙,可是我不仅要他陪我来b市,过段日子还要去江南,接着蜜月。 他的时间都被我占据了,真的没有关系吗? “只要列太太要求,我可以把行程安排好,放心吧!”他说。 当时的我就被他几句漂亮的哄言给征服了,可是事实上他真的很忙,忙的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而他居然挪出那么多的时间陪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元旦三天过后,秦木槿的父母回来了。 “秦叔叔,秦伯母,你们好!我是苏念情!”对于两位长辈,我都是一一恭敬的自我介绍。 “你们好,列御寇!”列御寇作为晚辈,自然免不了一套礼数。 秦伯母是一位温婉和蔼的伯母,秦木槿身上还真是遗传了秦伯母很多优点。秦伯母笑眯眯的看着我,眼角微微湿润,“真好,木槿不负众望,将你带回秦家!” “都回来了,开饭吧!”这一句话是秦淮恩讲的。 只要他出声,全家人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乖乖的往餐厅方向去,各就各位。一顿晚饭,吃的格外宁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木槿的父母回来了,秦淮恩变得格外严肃起来。 “亲家公亲家母可还好?”饭后,秦淮恩询问秦伯母。 秦伯母温婉一笑,“都好!” “如此甚好!”这是家族之间最客套的对话,我见过的虽然很少,可还是在很多年前经常听到过。 “外公外婆身体无大碍吧?”秦木槿亲自为秦淮恩斟茶,一边问秦伯母。 “没大碍,就是挂念夕槿,那孩子去了澳洲念书后就没回来过,真是把她宠坏了!”秦伯母微微唠叨着。 闻言,秦淮恩立刻黑着脸,说,“还不是你宠坏的,如果像木槿一样放在我身边让我教导,会成那副模样?” “是,慈母手中出骄子!”秦叔叔连忙说秦伯母的不是。 奈何,秦伯母瞪了他一眼,“夕槿不是你女儿,一个木槿还不够,连夕槿也要成为同一类人吗?” 话落,客厅瞬间一片寂静。 Chapter68:计划赶不上变化 秦木槿仍平静地为各位斟茶,动作没有半点停歇,她看上去淡定自若,仿佛别人说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作为家族继承人,这是首要条件。纵使别人在谈论的是你,可依然你要做到心平气和,心无旁骛,平静如水。 白挚跟列御寇一样,不管他们是否在乎,都会展现强烈的一面。 最后,秦木槿将一杯茶递给我,弯起嘴角对着我笑了笑,似乎是略感抱歉。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笑着开口,“爷爷,木槿泡的茶可真香,您快尝尝!” 说完,还咧着嘴巴,对秦淮恩笑的一个天真无邪。 这样的沉默很可怕,可一样很让人心痛。每个家族都有一个职权人,可往往那个职权人位高权重,谁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除了置身事外的我以外,我相信没有人愿意开口打破这个沉默。 而且,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有惩罚。 虽然秦淮恩对我比较特殊,可外界的传闻我又不是没有听说过,他能够将秦家维持到这个地位,想必手腕就必须狠戾。 秦淮恩似乎是被我这动人的笑脸打动,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虽然表情还是有些严肃,可能感受到脸上的情绪微微缓和。 “一般吧!”这是秦淮恩对秦木槿泡的茶的评价,说完,便扬长而去。 原先让人紧张到极点的气氛瞬间被化解,秦木槿看着我微微一笑,像是感激,可更多的是欣慰。 秦叔叔诧异的看着我,眼神微微有些凌厉。 我往后一躲,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像是我犯了何等大错。 “看来老爷子很疼念情!”秦伯母忽然凝重开口。看着我,轻声笑了笑,便说,“念情,有空就多在b市待着吧,我看老爷子很挂念你的!” 秦伯母虽然对秦淮恩很多做法不苟同,但她还是关心秦淮恩的,就像是她关心秦夕槿一样。 这是我来到秦家看见的第一场搏斗,明明没有刀锋相见,却仍然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火药味。 我站在阳台,风不是很大,可因为乌云密布,遮住所有星星闪烁。 还真的可以一手遮天,难道七年前我还不能够领会这其中的利害吗? 列御寇从房间出来,把毛毯往我身上盖,双手摁住我的双肩,漆黑的眼眸在这黑匿空间显得格外明亮。他深深凝视着我,好像在说一种我可以听懂的语言。 “这就是家族吗?”我问他。 他忽然将我圈在怀里,温热的唇贴着我冰冷的耳畔,轻声开口,异常柔和,“傻瓜,我们的孩子不会经历这些事情。而且,我们都过去了,如果不是如此惊心动魄,我又怎会知道你如此爱我,我如此爱你呢!” 话落,我整个人微微一颤,莫名感动,我的心事还是被他看穿。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会安慰人?”我微微偏头,问他。 列御寇轻缓的呼吸着,唇在我脸颊上来回蹭,痒痒的,最后,他发出一声性感的,“嗯……” “你总是这样戳穿我的心事,真的好吗?”我淡悠悠地问他,可却没有阻止他一点一点的将我脸慢慢转过来。 接着,他的唇轻柔的覆上我娇嫩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啃着。 毛毯滑落,天上的星星依旧没有亮起,我踮着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与他亲吻。 我相信没有人会比我更幸运。 是怎样的我才能够如此幸运,遇上了列御寇,这样一个男人? 他做过无数事情,可每一件事都让我刻苦铭心。 ...... b市已经下过好几场雪了,不知道s市有没有下雪。 我盯着漫无天际的雪花,一点一滴地落在枯枝干上,在地上像是画了一片银色裹装。 下雪的天气不冷,我坐在庭院上,任由美丽的雪花落在我的身旁,发丝,鼻翼上。冰冷的气息传递在我的肌肤,妙不可言。 “念情。”忽然,一声呼喊从屋内传来,我寻声而去,正看见秦木槿穿着貂裘,隔着窗大喊我的名字,“念情!” “我在这儿!”我对着秦木槿挥了挥手,只要我动个半分,肩上的雪花便被我抖动地滑落。 秦木槿透过窗户,看我只身一人坐在庭院的木板凳上,轻轻拧起秀眉,立刻跑了出来,解开她的貂裘,裹在我的身上,没好气地开口说道,“你这样跑来淋雪,要是感冒了,有你受的!” 我淡淡一笑,立刻知错,“好了好了,我不对,不该来淋雪。” 秦木槿摇摇头,一副奈何不了我的模样,“要是姐夫知道了,准没你好受!” 话落,我撇撇嘴巴,都三天两头没有看见某人的身影了,他哪有那个宝贵的时间来唠叨我。 “怎么?嘟着嘴巴干嘛?”秦木槿又说。 我摇摇头,“没事。” 进了屋,我便自己上楼,跟秦木槿交代了一句我再去睡个回笼觉,让她别叫我吃午饭了。 翌日,秦木槿一早就发信息给我,说带我去看赛车。 “你今天没事吧?”我扑到列御寇身边,问他。 他睡的不醒不醉,昨晚很晚才回来,最近他跟秦淮恩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大半夜还在书房。 “嗯?怎么了?”他眼睛没有睁开,将我圈在怀里,声音低糜,是那种没有睡醒时候的沉醉。 我对着他娇嗔一声,“木槿说今天带我去看赛车,你之前答应陪我去的。” “嗯,知道了!”他又是应了一声,可终究没有睁开眼睛。 那一刻,我心疼了。亲了亲他的额头,柔声开口,“那你睡吧,我自己去就好。” 说着,我便拉开他揽在我腰肢上的手,小心翼翼的下床洗漱。 我下楼的时候,秦木槿正在客厅喝茶,她化了浓妆,跟我初来b市时候见到她的一模一样。 秦木槿见我一个人从楼上下来,便开口问,“姐夫不跟你同去?” “他好像很累,我一个人去也没事。”我一边拢着衣服一边说,今天比前两天都要冷得多。 秦木槿淡淡一笑,“那天在车上,你不是还缠着他非要陪你去不可吗?” 话落,我立刻失落的撇撇嘴巴,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怨言了,“人就是这样,永远计划赶不上变化!” 之后,我跟秦木槿一起去了赛车场。 秦木槿的车是红色的法拉利,极其惹眼,车上,我问她,“为什么喜欢红色的车?” 秦木槿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她做事做人都极其低调,加上她的个性温婉,处理事情不漏痕迹。这辆红色的车让我异常疑惑。 她笑了笑,然后伸手拨动了一下车内挂着的吊坠,是一枚吉他拨片。 她说,“喜欢一些东西不能看外表,也许是因为意义非凡。” “什么意思?”我猛然了。 秦木槿笑着摇头,“没事。” 秦木槿在车上的时候就交代我说,“里面情势比较复杂,我用的是英文名,叫lave,你可不要喊出一个秦木槿来。” 我点头,“知道了。” “这是票!”她紧接着递给我一张门票。 我诧异,“看车赛还有专门门票?” 她轻轻点头,然后解释说,“因为这是正式的赛车赛,而且......一般人弄不到门票,所以你在里面的时候小心点。” 我盯着门票上的价格,简直就是天价,一张门票居然要一万多。 “对了,姐夫不来,他不担心?” 秦木槿的意思我明白,她认为赛车场里面鱼目混杂,加上列御寇向来宠我,他没有陪着一起来,秦木槿自然会多留一个心眼。 “他早上睡的不醒不醉的,我走了他还没动静,估计能睡到大中午去了。”我无所谓说着,“放心吧,我会机灵点的。” 很快,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是个很大型的赛车场。从远处看去,能看见赛道上有几辆赛车正在热身,发出‘嗡嗡嗡’声响。就算隔着还有一大段距离,也能听到啸天之音。 秦木槿将车停在一旁,从后面拿了一个袋子过来,从袋子里面掏出墨镜跟帽子。对着后视镜,她把帽子跟墨镜戴好,仔细检查一番,这才重新发动引擎。 “你从来就是这样出现的吗?”我好奇的问她。 秦木槿点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道,“爷爷不准我赛车。” 一句话,我便懂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大概明白为什么秦木槿的个性会如此沉静,那是因为秦淮恩将秦木槿从小带在身边,细心培养的成果。 有时候,我决定,这便是家族继承人的悲哀。 大家一看秦木槿鲜艳至极的红色法拉利跑车出现在视野里,立刻大喊,“lava来了!” 看着大家热情高涨的模样,我不由扭头看向正面无表情开着车的秦木槿。似乎抵达赛车场后,秦木槿的气场顿时强了起来。 “你就在这里下车吧,我不能带你进赛道。” “嗯。”我正准备下车,列御寇的电话就进来了,我看了一眼秦木槿说,“我接个电话,等会!” “没事,接吧,我晚点进去也可以,还没到时间!”秦木槿将车停在原地等待我讲电话。 Chapter69:教夫无方 赛场上见秦木槿的车忽然停下了,纷纷好奇的探着脑袋往这边看。 “喂?”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接听起电话。 “你出去了?”列御寇的声音带着起床的沙哑,我想他大概刚醒过来,发现我不在,便寻人来了。 我左顾右看一番,众人的视线依旧光明正大,如此灼热,“嗯,我现在在赛车场了。” “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就到。”他说着然后我就听见引擎发动的声音,他现在立刻出门? “这……”我偏头看了秦木槿一眼,说,“御说他一会儿就到。” “他要来?”秦木槿诧异问。 “嗯,他已经开着车了。”我无奈的说道。毕竟说他不来的是我,说他来的还是我。 早知道如此,我当时就不该心软,直接将某人从被窝里拉起来。 秦木槿了然点头,接着把另一张票给我,说,“那你在这里等他。” 我接过票,点点头,“好!” 于是,我只能拿着票在进场区等列御寇。秦木槿率先进场,因为她的到来,引来一场热议。许多粉丝一边呐喊着“lava”一边高举着横条。 列御寇抵达赛车场已经是半个小时候后了,他随便套了一件针织外套,不知道是不是心灵相通,居然跟我的同为灰色。 人群中,他总是容易占据我的视线,即使他穿的不是亮丽的颜色,即使他180以上的个子在人群中并不是那么的起眼。我总能在这个时候,一眼将他寻觅到。 我对着他招了招手,他向我走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围巾。大概十米的路程,他七八步就走到我的跟前,将围巾绕在我的脖子上,沉音开口,“那么冷,你怎么不围个围巾?” 听着有些责备,事实上,他那是宠溺。 我乐呵呵一笑,拉过他的手,“这不是给列先生表现的机会嘛!” “嘴贫!”他不吃我这套。 最后我干脆没皮没脸的蹭到他身上撒娇卖萌,这才逃过列和尚的碎碎念。之后,我们一同进入赛区,找到了座位。 秦木槿给我们的票是在vip座位,跟群众隔开,有独立的屏幕以及空间。 比赛还没有开始,一群穿着比基尼的辣妹正站在车顶跳舞,动作妖娆动人。如此寒冬腊月,我垂眸看了看自己脖子上兔绒的围巾,真心为她们心疼。 列御寇的视线倒是不避讳的停留在比基尼辣妹身上,如此光明正大,让我不得不只能自己扯扯嘴角咽咽气。 我干咳两声,佯装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脖子上的围巾。可某人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某个比基尼辣妹上。我更为生气的瞪了列御寇一眼,可惜人家全然不知,我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 “好冷啊!”我坐在他旁边,往他身上蹭了蹭,瓮声瓮气的说。 他听了,果然皱着眉头敛下眸,那双眼睛终于重归我的身上,我乐滋滋一笑,冲着他笑的开怀。 这下,某人更加疑惑了,沉音反问我,“冷还乐的很?” 话落,我干脆笑而不语,一副天真无辜的模样。 某人晦暗不明的视线忽然一凛,似乎看出了我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解释说,“我看的是横条,爱吃醋的列太太!” “……” 我继续无辜瞪着一双大眼睛,我有说什么吗?有说什么吗? “横条上的英文名字……”他继续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放到横条上,一丝疑虑从他眼底滑过。 “她说她叫lava,这里的代称。”我指着隔壁的横条,对列御寇解释。 他抿着薄唇,眼睛的视线忽然转移,盯着屏幕,微微颔首,“听过。” “听过?”一时间,我不清楚他要表达的意思,是听过lava还是听过赛车有专门的代称? 最后,列御寇指着远处秦木槿的赛车解释道,“这个比赛会经过电视台直播,我以前看过一次,而且lava这个名字在赛车界名气很高。” 原来,他是听过lava。 “你看过她的赛车?”我有些惊讶。 列御寇点头,说,“因为lava有些神秘,人前总爱戴墨镜跟帽子,比赛时候因为带了安全帽。至今为止,尚未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我认识的,仅仅是赛车手lava。” 在我跟列御寇的谈论之际,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透过近在咫尺的大屏幕,我已经看见赛手们已经坐到了驾驶座,忽然镜头切换到3号赛车道上的秦木槿身上,原来秦木槿是3号。看着大屏幕,我微微有些怔愣。 秦木槿一身白色的赛车服,戴着同色系的安全帽,看上去格外的帅气。 只不过,那交叉式的安全带看起来让人格外有紧张感。如果褪去这一身保护色,我想这十二个人其中只有秦木槿一个人是女生吧。 如果大家知道了lava是个女人,那些排在lava后面的赛车手们会不会惊叹万分呢! 车子正在热身,发生‘嗡嗡嗡’的响声,格外震耳欲聋。盯着大屏幕,那遥远而又崎岖的赛道,我忽如其来的更加紧张起来。 因为身在现场,才方知真的很危险,那遥不可及的赛道,总是让人恐惧。这样的场合,真的很不适合秦木槿这样的名媛闺秀。 一句“action!”后,十二辆赛车同时出发。 “咻——”的一声,是赛车发动机跟马达的声音震耳欲聋。 秦木槿先来了一个好开头,赢在了起跑线,刚开始就跑在别人的前面。秦木槿红色的赛车遥遥领先,占据鳌头。 屏幕的分布是一个大屏幕外加十二个小屏幕,大屏幕显示的是整体,而小屏幕显示的是每个赛手的状况。 3号屏就是秦木槿。 因为刚开始秦木槿一个领先,大屏幕瞬间切换秦木槿车位的画面,不过短短五秒,解说员解说完毕后,大屏幕回归整体。 而秦木槿再度回到了3号屏。 我盯着3号屏,屏住呼吸观看着。秦木槿的速度很多,没几下就将一半的车远远甩后,跟她同一水平线的是7号跟12号,三辆车争先恐后一直在一二三名徘徊不定。 在一个急转弯处,雷鸣闪电间,秦木槿一个漂亮的漂移,瞬间占领第一的位置。 似乎这里的规则是速度跟技巧。 我看的聚精会神,全神贯注,手心里总是为秦木槿捏了一把冷汗。 “你很喜欢赛车?”本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赛车的列御寇忽然问我。 我专注的看着比赛,他开口我才将视线微微抽离回来,微微摇头,“没有,只是因为她在里面,所以格外关注。” 其实我不喜欢赛车,只不过因为秦木槿是赛车手,所以勾起了我许多好奇,忍不住想要亲身体会一下看赛车的感觉。 “如果她去参加f1,会有不错的成绩。”列御寇盯着大屏幕,忽然说。 我眨了眨眼睛,对于列御寇所说的f1没有多大的概念,大概是一个国际性的赛车赛。 “你会赛车吗?”我问他。 他笑了,摇了摇头,“我不会。” “哦……”闻言,我得意地扬起秀眉,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然后继续调侃某人,“原来列先生不会赛车也不会打台球!” 原来列御寇有那么多东西是不会的,我还以为他是万能的。 能赚钱,能做企划案,能耍心机,能煮饭…… 突然间发现列御寇很多不能……心里居然有一丝成就感,原来他跟我一样,不过是普通的人类,有会的,也有不会的。 列御寇不怒反笑,勾着唇角笑了笑,伸手揉着我的发心,附和着,“是呀,列太太真是教夫无方。” 我,“……” 不再与某人针锋对麦芒的时候,我的专注回归赛场。不知道7号和12号什么时候追了上来,秦木槿跟其他两辆车继续较量着。 她喜欢一个突击的漂移,或者一个毫无征兆的加速,让对手都感到措手不及,这玩的都是心跳。 秦木槿说,她在赛车时候会爆发了她的野性。事实上,我感觉她是发泄。 发泄她对家族的不满,发泄她没有自由。 跑第二圈的时候,战局到了白热化阶段。 列御寇跟我解释这里的游戏规则,“第一圈是热身,不能抢道,真正见真章在第二圈,可以抢道,而且没有第一圈那么严谨,积分也是在这一圈体现。” “也就是这一圈就算出现撞车也不算违规吗?”我更是疑惑。 他摇头,“撞车当然算违规,这是正规比赛,如果非正规的,就不算了。”顿了顿,他又说,“这样的赛车制都是按积分统计成绩的,将每一场的成绩核算一起,最后积分最高的是冠军。” “每一次比赛的积分都统计进总成绩?”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列御寇是这个意思。那一直赢的那个人岂不是很有胜算。 列御寇微微点头,“嗯,今天这场是排位赛,只是决定下次正式比赛时候的出场顺序。” “一般要比赛多少场?”我抬起头,一副不耻下问。 他敛眸看我,淡淡勾了唇角,然后俯身下来,一把将我拥在怀里,“列太太不是说不感兴趣?” Chapter70:单二爷 忽然,我整个人一僵。 腹黑……太腹黑了! 明明是他把这个比赛描绘的让人应接不暇,不得不提问关注,怎能倒打一耙,把我推进坑里呢? “嗯?”他挑着眉,发着鼻音,不依不挠地追问。 我僵着嘴角,呵呵一笑,打死也不承认,睁大眼睛说瞎话,“没感兴趣呀,真的,一点儿也不感兴趣,我随便问问的……随便问问!” 他淡淡勾着笑,一副好整以暇看着我。 半晌,他轻启性感薄唇,眼睛带着勾人,“随便问问?” “对!”我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个谎圆下去,“就是随便问问。” 这回,他到没有多为难我,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说,“列太太的随便让列先生叹为观止,还真够随便的!” 他把‘随便’两个字音咬的很重,似乎下一秒这两个字就会猝死在他的嘴角处。 我再度僵着嘴角抽搐地笑着,呵呵呵的声音有些傻气。 列御寇就这样看着我,一双漆黑的眼眸明明很漂亮,为何会有那样的光泽,让人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我被他看得有些瘆得慌,再度将视线放回赛场。而此时,我已经错过了最精彩的搏斗,因为比赛在这一刻接近尾声,秦木槿还在跟7号做垂死挣扎。 最后,秦木槿以第二名结束了比赛,拿了亚军。 “好可惜!”我微微有些遗憾,最后秦木槿没有反超第一名,其实她跟的很紧,就是一直追不上,老让人捏了一把汗。 “她不想做第一。”列御寇忽然说道,“按照她的技术,拿第一不是问题。” “那么了解?”我挑了挑眉,一副揶揄。 他笑了笑,“还是比较了解列太太,其他女人我都不了解!” 这马屁拍的确实不怎么样,可格外的顺耳。基于他这句甜言蜜语,刚刚的腹黑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了。 秦木槿发短信跟我说,在市内的一个餐厅集合,我们不回大宅,在外面吃饭。 我跟列御寇两个人先出发,从赛车场出来之后,对于刚刚那些惊心动魄的画面至今还意犹未尽。 “后来那个冠军,好像是法国人。”我一边跟列御寇谈论刚刚的比赛,一边拿出手机发微博。 “列太太眼神太好,那么远也能看出是法国人?”列御寇存心给我挖了一个坑。 可我还没头没脑的跳了进去,“是啊,因为长得帅,所以格外多看了几眼。” “列太太,更帅的坐在你旁边!” 话落,我打字的手一滑,就这样,微博成功发送出去了。那是一条我才编辑了一半内容的微博。 我本来想发:与众不同的一天,赛车场上的比基尼辣妹我很心疼,亲身体验了一把现场赛车观战,果然身临现场诸多感慨。 可因为列御寇的话,我在编辑完赛车连个字后,就将微博发送了。 所以,如今的内容变成了:众不同的一天,赛车场上的比基尼辣妹我很心疼,亲身体验了一把现场赛车 就连句号都没有。 本来就是像装个b耍耍威风,可没想到装过了头,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坑里了。 我一副生无可恋地盯着手机屏幕,一旁的列御寇见状,扬眉询问,“怎么了?” 语气颇为无奈,似乎对我这等表情异常不满。 我回神,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他,“如果你突然发现自己娶了一位赛车手老婆,会不会格外兴奋?” 毕竟我微博昵称是列先生家的向日葵,而且经常跟苏念情的丈夫这个id互动,一看我们就是小两口。如今我的这条微博一发,众网友肯定认为我是赛车手。 本来我想立刻删除的,可当几百条的评论跟转发显示在通知栏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我删除微博,欲盖弥彰,一定会被闻到奸情的味道。 我的粉丝本来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不是某人那天发微博的时候@我,我的粉丝数也不会直线上升啊! “赛车手老婆?”列御寇对于这个名词有些疑惑,眼睛还盯着前方,认真地开车。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老道的拍了拍列御寇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列先生,下次选老婆,眼睛擦亮点,别随便一个傻逼就拉近教堂,很吃亏的!” 闻言,列御寇挑了挑眉,问,“列太太又干了什么蠢事,让列先生蒙羞了?” 我又叹了一口气,再次生无可恋,“列太太一直干蠢事,一直让列先生蒙羞了!” 话落,某人视线微微偏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的身上。 “列太太,列先生他说不计较,只要列太太晚上表现好一点!”列御寇说着,便勾起好看的唇间,天真无邪的模样很难让人把他跟腹黑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我扯了扯嘴角,侧了侧脸,瞟了他一眼,然后极其嫌弃的往右边移了移,一脸不愿跟他苟同的表情。 抵达餐厅时候,秦木槿已经到了。 她将菜单递给我们,说,“看看想吃什么?他们家的粤菜很出名。” “怎么想着来吃粤菜了?”我翻开菜单,疑惑的问秦木槿。 “你身体不好,吃点清淡的。”她说。 话落,我先是抬眸看了秦木槿一眼,然后点点头。她还是那么细心,从始至今,只有与秦木槿让我感觉到真心二字。 列御寇非常赞同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扫了一眼菜单,最后视线落在某处,对服务员说,“来个五指毛桃炖汤。” “来个石磨让豆腐吧。”我指着色泽鲜艳的让豆腐,顿时有了食欲。 最后,我还点了一系列的菜,列御寇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然后说,“看来我很有必要开一个粤菜馆。” 我,“……” 这是什么节奏?难道我喜欢吃什么就开什么餐馆吗? “二爷,这边请!”忽然一声浑厚的音道传来。 这个粤菜馆,每个分间都是用屏风隔开的,所以隔音效果不是特别好。 “嗯。”又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接着,随着他们的脚步声,两人的谈话越来越模糊。 秦木槿拧着眉坐在原地,一双漂亮的眸子染了几分阴郁,似乎跟刚刚那一声‘二爷’有关。 “是单二爷。”列御寇微微解释说,接着又说,“他回b市了?” 后面那句,是问秦木槿的。 秦木槿淡淡点头,然后说,“我跟他婚期在即,他没有理由不回来。” “婚期?”我微微有些蒙然,是上次我在报纸上看见的那个婚讯吗?当时秦木槿不是没有承认吗?那些不是媒体的炒作吗?不是绯闻吗? 秦木槿淡淡一笑,“嗯,秦家跟单家必定联姻,你该知道,不是吗?” 她一声柔和的反问,竟让我无法再度开口,那呼吁而出地话居然就这样哽咽在喉间,很不舒适。 听着秦木槿温和平静的声音,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不在乎,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喜欢这样的婚姻。 可只有我深知,秦木槿她很讨厌,很不喜欢这样的婚姻。可她没有办法拒绝,她是家族继承人,就必须承担这些该有的责任。 正如列御寇,不喜欢,却要接受。 就像他说的,有些事情,他必须去做。因为,这是他的责任。 “木槿……”我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秦木槿明白我的心情,宽慰一笑,“念情,今天我可是拿了亚军,你不该以茶代酒,敬我一杯?” 她总是那么理解别人,不愿意任何人为她操心。其实会有秦夕槿那样的脾性,也不完全是秦伯母宠着,更多的是秦木槿这个姐姐的牺牲,才会有秦夕槿的自由。 总而言之,所有的东西都是换来的。没有任何东西,天生就是你的。 我淡然一笑,然后举起茶杯,跟秦木槿碰了碰。回头看列御寇的时候,他已经自觉的举起茶杯,还说了一段祝福词,“愿列太太的主题餐厅早日开张!” 对于列御寇这段祝福词,我不可置否的挑了挑眉,他这是要暗示我什么吗? 起初是我先大言不惭地说要开一家主题餐厅,餐厅名字就命名为‘列先森’。这个事情久已未曾提起,而今日列御寇重提旧话,难不成是要给我某些暗示? 我一副疑惑的萌样盯着他,企图浑水摸鱼过关。 可某人却不允许,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就是在说,为夫正等着列太太的答案。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不是还没去苏家吗?急什么!” “烟花三月下扬州……要不,过了年就去?”列御寇问。 我暗算了一下过年的日子,除夕恐怕要二月中才到,过完年出了十五也正好是三月份,是去江南的好时间。 最终,我点点头,非常赞同,“到时候我们在江南好好玩耍一番。” “好。”他对我的诸多要求,一一应下。 我勾着唇角满意地一笑,最后陆陆续续上菜,每上一道菜秦木槿就给我介绍一番。我对粤菜并不了解,可看得出来秦木槿钟爱粤菜。 最后,我才知道,她钟爱粤菜是因为一个人,一个她藏在心里很多年的人。 Chapter71:她回来了 一顿饭后,秦木槿被公司召回,似乎是因为出了点事情。而我跟列御寇本来要回秦家大宅的,可在街角处我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闪现。 “是婕妤!”我震惊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某处倩影,班婕妤正在聚光灯下,缓缓前进。 一袭黑色的长款风衣,一头美丽的发丝被她拢起,偌大的墨镜占据半张脸,只是那娇媚的朱唇让我至今无法忘怀。 列御寇听见我的惊呼,连忙停车,原来我们路过的是b市最大的国际酒店,而班婕妤刚刚回国。可能是因为消息走漏,所以媒体纷纷前来围攻。 我没有控制住自己,打开车门便寻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前去。 “葵葵……”列御寇被我吓的惊呼一声,打开车门顾不得那么多,努力的想要跟在我身后。 可我的动作来的太快,而且他要从车的那端绕过来,早就被我甩在脑后。拨开一堆记者,可奈何我的力道不如他们,而且众人纷乱。最后在这不可控制的画面下,我狠狠摔倒在地。 “婕妤……”那是我对她的呼唤,致命的呼唤。 看着班婕妤黑色的身影逐渐在我的眼球下慢慢地变小变小……直至消失,我绝望的双眸忽然染上一层雾水。这些年,她好不好? 无数次,这个问题闪过我的脑袋,可我不能轻易地问出口,因为我怕! 怕她不好! 怕她怨我! 当初她的不告而别,是不是因为我的病情? 正当我快要被人群湮灭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将我狠狠的从地上抽起,猛的将我圈在怀里,抬眸望去,陆恒天深邃的眼眸微微带着凌光。 “没事吧?”他轻启薄唇,轻声开口问我。 我摇摇头,咬着泛白的下唇,抬眸正要寻找人群中班婕妤的身影。下一秒,我整个人被列御寇狠狠的抢了过去,一阵薄荷清香从鼻翼中冲撞而来,如此清晰。 我下意识的楼上他的腰杆,声音无力且无助,“御,是婕妤。” 真的是她,她终于肯回国了,终于肯面对陈默。 “我知道。”他心疼的看着我,声音有些急促,似乎生怕我一个不小心就从他眼前睁睁地消失。他搂着我,轻声安慰着,“别急,我帮你找她,你别急,好不好?” 我摇着头,一张脸煞白,“我怎么可能不急,她回来了,那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回来了。我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我想知道,她那年的不告而别是不是因为我害了她……” 最后一句话,我越发的无声起来,接着窝在列御寇的怀里轻轻抽泣着。 心痛的让我无处可逃。 她当年出国不让我知道,却告诉了秦木槿。而回国了,她回的不是s市,而是b市。 如果不是记者,如果不是凑巧,她是不是就算回国了,也不会来找我? “她只是想要保护你,只是……舍不得伤害你。”列御寇轻声安慰着。 虽然,他说的很轻,可我明白,那是事实。 班婕妤,她不愿意让我因为她而陷入困境,尤其是当她知道我当年因为她跟莫殆而精神奔溃的时候。 窝在他的怀里,我异常的平静,此生,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再控制我的情绪。 我再也离不开列御寇了。 “帮我找她。”我无力的说着。 他微微点头,将我搂的更紧,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我。 陆恒天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去,他向来如此,总会在某一刻出现在我身边,如同电影出现的场景。又会在不知名的某刻离开我,像是我对他的心,就是这么远。 列御寇带我离开了吵杂纷纭的人群,车内开着暖气,我脖子上依旧裹着他的围巾。只是呆滞的视线有些彷徨,我始终盯着一身素裹米白色毛呢大衫的班婕妤。 只是一个转身,她便换了一套衣服,一套妆容。变换如此之快,是班婕妤典型的风格。 我双眸紧盯着那件米白色的大衫,微微出神,她不喜欢素色,她向来张扬,最爱红色。 为何?她会穿上米白色大衫? 是在祭奠什么?她回国来,是因为什么吗?应该不只是简单的回国而已吧! “葵葵,我们一会儿去酒店等她。”列御寇轻声在我耳边说着,仿佛怕扰乱我的心扉。 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盯着班婕妤笑如魇的模样,甚是心疼。 我跟列御寇来到酒店的时候,班婕妤已经安排助理接待我们,随着将一张门禁卡递给我,说,“苏小姐,这是婕妤吩咐给你的门禁卡。” 接过黑色的门禁卡,冰凉的气息从我的指尖缓缓掠过,我有些怔然,下意识问,“她的房间吗?” “是的。” 两个字,再一次在我的心里卷起波涛暗涌。 是她的房间。 对我,她从来不防备。 我知道,她不告而别一定不是因为怨我,而是在保护我。我跟她永远都是这样的互相伤害,因为需要互相彼此保护,才不得不互相伤害。 推开偌大的橡木大门,展现眼前的是一副美丽的画,油画中的男人有些妖孽,可又带着一抹狡黠。 我拧起好看的秀眉,这是谁? 似乎长得有些像欧洲人的面孔,可五官之间却带着东方人的古典。 好妖孽的男人,如果是个女人,一定会让众生为之颠倒。 “怎么?站在门口欣赏男人?你家列先生不会有意见?”粗哑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熟悉致命。 我整个人骤然一顿,猛地回头,班婕妤那张妖孽的脸庞闪现眼前,摘下鼻梁上偌大的墨镜,她那张绝世脸庞没有留下岁月的任何痕迹,反倒是越发成熟起来。 “小葵花,别这样盯着我,我会以为自己整容了。”班婕妤哼哼两声,然后越过我跟列御寇率先进入房间,在一旁的沙发上闲散的落座。 我视线偏移,纳在列御寇的脸上,因为紧张我浑身有些颤抖,唇色微微发白。 班婕妤……她不知道那段过去。 她一定不知道我的那段17个月的过去,我那样看着列御寇,是乞求他不要告诉班婕妤。 如果再让她知道我曾经陷入那样的困境,她一定会自责,自责自己当时的离开,当时的不告而别。 忽然,一只温热的手掌将我冰冷的手心覆盖,传递不知名的温暖,他轻声说,“坐下来谈吧。” 我知道,他这是默认了我对他的恳求。 也是,我是苏念情,只要苏念情一个眼神,列御寇就无可奈何了。 “kitten,泡三杯咖啡进来,一杯三颗奶两颗糖。”班婕妤冲门口喊了一句,门外的人听了,立刻应了一声。 三颗奶两颗糖,最平凡的口味,却让所有关心我的人都记得住这个口味。只有在此刻,这样的口味才显得特别。 “我还有点事处理,你们谈,待会儿我过来接你!”列御寇很识趣的离开,他知道此时我需要时间空间。 冬日的一抹温和从窗外飘了进来,洒在班婕妤乌黑亮丽的发丝上,她总爱把睫毛膏刷的浓郁,遮住她那双干净而又灵动的大眼眸。 她慵懒的坐在原处,一双大眼睛看着我,似乎这不是我们的相遇,而是我们的相聚。 在这寒冬的日子里,我们不期而遇,是缘分还是人为? 我似乎明白的知道,那是班婕妤的所作所为。如果她不愿意,这辈子她都有可能不会回国。她不过想要回来,自己想要回来。 那么,她回来的原因呢? “婕妤……”这是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线有些沙哑,微微暗沉。 班婕妤一双大眼睛轻轻一眨,连忙打断我欲要说的话,“小葵花,别一副见阎罗的表情,我可是你的救世主!” 话落,房间忽然回归平静。半晌,我轻声开口问,“在法国,都好吗?” “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知道那些事情,却不跟你说?”班婕妤轻锁秀眉,淡淡的反问着。 话罢,我微微低头。 她说的那些事情是指秦木槿跟我的关系,是指所有后来我才知道的事情,原来班婕妤一早就知道,她不告诉我是为我好。 白挚也不告诉我,列御寇也瞒着我,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只有我不知道。 一开始,我会埋怨,我会怨恨,为什么全部人非要将我当成一个玻璃,似乎一碰我就会碎的脆弱。 那些事情,在我的脑海里仿佛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可如今时间却过去了整整两年之久。我该去记得吗?我该忘记吗? “婕妤,你当初不告而别,是因为怕我被陈默逼问吗?”这就是当初她不肯告诉我她要离开的原因吗?怕我心软告诉陈默吗? 班婕妤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多了几分沉郁,“你是苏念情,聪明如你,你会猜不到吗?” 原来如此,原来她还是怕我心软。 是的,我的心没有班婕妤的狠戾,她居然可以在遥远的法国杳无音信,整整两年。 还真的够狠心! 就算班婕妤狠心,可她对我从来不会如此,一定不是她的意思,一定是别人要求她这样做的。 Chapter72:终究没有来 “是白挚吗?”会做这件事情的,除了白挚别无其他。Δ81中文Ω 网 可班婕妤却摇头了,情绪颇为激动,“不是他,苏念情,为什么会是白挚?难道在你的心里,白挚永远是白家人吗?” 班婕妤的脱口而出,如此之快,让她和我都无法思考。 “你什么意思?”我惊恐的瞪大双眼,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为什么这样说?白挚是哪里给班婕妤好处了吗? 班婕妤突然轻拧秀眉,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半晌,才开口,“白挚对你的关心这个世界上无人可及,葵葵,你要珍惜。” “你这些话到底有什么含义?”我愈不明白了,班婕妤前面那句一定是失言,后面那句只是为了打消我的疑虑。 班婕妤脸色微微变了变,就在我准备再度追问她的时候,Lara回来了,端了三杯咖啡,“婕妤,打扰一下,咖啡来了。” “嗯。”班婕妤的脸色才微微缓和,立刻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小口。 我紧迫盯着她,不肯罢休,“你出国,到底跟谁有关?你回来又跟谁有关?为何你又说起白挚?这其中有关联,是不是?” 我笃定,班婕妤那句不是失言,她激动如狂,她说的是脱口而出! 班婕妤放下咖啡,调整了一下呼吸,朱唇沾了咖啡渍,就这样被她微微一抿,污渍全部清除。 良久,她粗哑的声音才响起,“我会去法国,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如果非要有,只有陈默。我回来的原因,你心知肚明。” 除了陈默,那么班婕妤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她想回来看看我到底好不好,陈默……到底好不好! “可你刚刚说到白挚的时候,为何那么激动?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什么?”我誓不罢休的追问。 “因为我怀孕了。”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 “怀、怀孕了?”我惊愕的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办法说清。 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会让班婕妤连夜出国,半点踪迹都没有。 我就知道,她的不告而别一定会有苦衷,我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仅仅因为怕我心软出卖了她! “是,怀孕了,陈默的孩子。”班婕妤骤然低下头,双眸毫无焦距的盯着咖啡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觉得我背叛了莫殆?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婕妤……”她这番话,又让我心疼了。 “葵葵,我出国的原因是因为我怀孕了,却不能让陈默知道。如今我告诉你,我相信你会帮我保密,对不对?”班婕妤忽然一脸恳求,然后指着那副偌大的油画上面那个妖孽的男人,“他是ken,法国华人,在法国他帮助我很多,如今他一起帮我照顾小孩,如果没有意外我会嫁给他。” “小孩?”我又一次震惊,惊愕地抬起眼帘,带着一抹震撼,“你是说,你把陈默的小孩生下来了,然后带着他的小孩嫁给一个你不爱的男人?”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班婕妤是这个意思吧?她准备放弃陈默吗? 她难道不知陈默不眠不休的找了她十天十夜吗?她难道不知道陈默不是莫殆,陈默是她班婕妤爱的那个人,并不是因为他长得像莫殆,她才会爱上陈默的。 两年之久,如此长的一段时间给她思考,难道班婕妤还没有想明白吗? 固执的我都可以想明白,为何班婕妤不明白呢! 呵呵……我忘了,她那个可以固执爱着莫殆整整四年的人,即使,莫殆不在这个世界! 即使……她爱上了陈默,也不愿意放弃莫殆! 蓦地,班婕妤微微低头,一双漂亮的眼睛没有了往日的光彩,轻敛着蝶翼,罩出一道好看的阴影。 这个熟悉的动作,别人不懂,可是我却了明如心。她默认了!她承认了! “班婕妤,你够狠心!”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这般自我折磨和折磨他人呢!难道她不知道我会心痛吗?难道她不知道关心她的人都会心痛吗? “葵葵,你应该知道,我这辈子只能爱莫殆!”班婕妤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我咆哮。 我激动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班婕妤,用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神看着她,“不!你爱的是陈默!” 她可以骗尽所有人,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她说自己只能爱莫殆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不够坚定,眼神在闪烁,她在违逆自己的内心,强行给自己催眠,告诉自己爱的是莫殆。 “不!我只爱莫殆,只爱莫殆!”班婕妤瞬间也激动起来,粗哑的声音变得凌厉,似乎只要我下一秒反驳她,她就会跟我撕袍断义。 当初我也这般自欺欺人,可后来才现自己有多么的愚蠢,我一定不会让班婕妤重蹈我的覆辙。 我摇着头,看着一脸苍白无血色的班婕妤,冷声反驳,“如果你真的不爱陈默,又何必躲他?如果你真的不爱他,又何必生下那个小孩?” 两个问句,让班婕妤所有的防备都被我攻陷,漂亮的泪珠从她脸庞滑落,她无力地倒在沙,撕心裂肺的大喊,“可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他不爱我,他不爱我!!!” 轰隆—— 她终究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内心,班婕妤爱的是陈默。 可是……“你在说什么?” 陈默怎么可能不爱她,难道班婕妤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十天十夜吗?难道班婕妤不知道曾经有个男人在某个角落买醉? “他不爱我!”班婕妤瞪大双眼,痛苦至极,连呼吸都开始急促,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他不爱我,他亲口说的,他不爱我!” “亲口说的,就是事实吗?”我心痛的反问。 难道班婕妤也会笨到相信亲口吗?她没有心吗?不会用眼睛看吗? “我感觉的到,他不爱我。”班婕妤摇着头否认,一点一滴的说起从前,“牵我手的时候他总是可以做到很冷清,抱我的时候不够靠近,说话不认真,沉默太用心。这一些我都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不爱我,他会跟我在一起,那是因为新鲜感!” 她的声线嘶哑,不是她原本的沙哑,而是因为太过激动,声带都变了。 最后,班婕妤颓废的倒在沙,脸上的泪渍鲜明,朱红的唇被她抿的有些用力,微微可以看见白的痕迹,整张脸煞白煞白的。 我心疼地看着她,却无力相助,她这是自虐! 我再也无法忍受她这般自欺欺人,上前狠狠的将班婕妤攥在手里,拼命地摇她,“班婕妤,你醒醒好不好?” 她像是一个玩偶,任凭我怎么摇就是无动于衷,一脸的绝望。 “他找了你十天十夜,十天十夜!!!”我再也无法忍住自己的情绪,咆哮起来,“你见过十天十夜吗?你知道那是怎样的痛苦吗?白挚之所以会躺在抢救室,就是因为慕斯忽然消失,他不顾生命的找了她十天十夜,最后倒在血泊当中!你难道忘记了吗?还是你真的那么狠心,那么狠心!!!” 班婕妤一脸惨白地盯着我,目光空洞的让人心疼,她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狠心,可是她也没有办法,没有办法! “葵葵,我的心好痛,怎么办?”她无助的捂住那颗不听话随时会痛的心,柔声问我。 我低着头,敛下眸看班婕妤绝色脸庞上被泪冲刷过的痕迹,“婕妤,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不能那么狠心,你不能那么狠心,你不能那么狠心……” 说着,我便将班婕妤抱在怀里,狠狠的大哭起来,“他也找了我十天十夜。我也狠心!” 想起那段过往,我真的好心痛。 当时的我,就像现在的班婕妤,过着自我折磨,折磨他人的日子。 列御寇为我做的一切我仿若形同虚设,当做自己没有看见,就那么拼命的拼命的去伤害他。 我是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气,今生居然会有那样的一个列御寇这般爱我宠我,他难道不知道,太爱我了,我也会心痛吗? 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很自私,自私的让自己舒适,自私的把自己认为的好强加给别人身上。 可惜,别人根本就不屑! 例如,婕妤这般对陈默! 明明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些莫须有的因素硬生生的将脚步原地打转。直到多年以后,两人才方知以前是多么愚蠢。 人们总是这样。 我也愚蠢过,可是没有办法,不愚蠢的人生体现不了后面的聪慧。 虽然,我对着班婕妤大吵大闹一番,可她仍然决定活动结束后就回法国。 固执如她,我不是劝不住她,而是她的心还上了一把锁。 或许,能够让她不再执着的那个人,是陈默。 可那么多天过去了,名模班婕妤回国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列御寇知道班婕妤回国,怎会不告诉陈默。 陈默终究没有来,这也是班婕妤选择回法国的原因。 他没有来,连班婕妤都无法说服自己陈默是爱她的,而我又怎能去说服呢! Chapter73:我习惯了 那天,b市下了小雪,白色的雪花须臾间给大地裹上了一层银装,美丽的犹如是另一个国度。 一大早我就要去酒店看班婕妤,列御寇今日要陪秦淮恩处理资助白氏的事情,一早列御寇就交代我说,“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你出去记得穿厚一点,外面下雪了。” “嗯。”我乖巧的应着。 抵达班婕妤所住的酒店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我穿了一件很厚的毛呢大衣,天空还飘着小雪。 马丁靴落地,白色雪花轻飘在鞋面,黑色的马丁靴鞋面开出一朵寒雪傲梅,异常妖艳! 我昂头看见酒店大门,远远眺望过去,直至顶端。听说,这是伫立在b市最古老的酒店。 雪花纷纷落在我的肩上,发上,鼻翼上。 鼻翼骤然一凉,我怔愣回神,捏住鼻翼上的雪花,看着手里已经融掉一半的雪花,微微出神。也是那样一个飘雪的日子,我曾经在这样的日子决绝的逃离了列御寇身旁。 如今,时过境迁。同样的雪景,同样的情景,只是主角从我变成了班婕妤,从列御寇变成了陈默罢了。 我进了房间,班婕妤便没好气的将我身上的雪花拍掉,还一边怪嗔说,“要是让你的列先生知道你到我这里弄得一身残雪,肯定没我好日子过。” “他哪会知道?”我白了班婕妤一眼。 最近列御寇忙的跟个陀螺一样,停都停不下来,我身上飘了几片雪花,他哪会知道?他还长千里眼不成? “没准,他就在你身后装了监控!”班婕妤阴森森接了一句。 听的我浑身毛骨耸立,赶紧拍掉身上沾来的残雪,好生一顿担忧,似乎生怕被列御寇发现我遭到雪花攻击似的。 班婕妤见我这动作,嗤嗤一笑,嘴角挂着一抹讽刺,仿佛在说:看,做贼心虚了吧! 接着,她进了厨房,端了一杯热腾腾咖啡递给我,接着睨了一眼我被冻红的手指头,没好气地说,“手套也不戴,冷死你!” 我,“……” 最后,我干脆光明正大的将这个罪过套在某人身上。 列御寇只提醒我披大衣,忘了让我戴手套,失策的是某人是某人是某人,与我无关啊! “还不接着,你要累死我啊!”见我半天也不接便冷声催促。 我这才悻悻的接过咖啡,捧在手里热乎乎的,那冻僵的手才恢复知觉。兴许是刚刚在酒店门口站太久,玩了一会儿雪,手就被冻着了。 我喝了一口咖啡暖胃,吃早餐的时候没怎么吃,因为列御寇他们都不在家。秦木槿也因为集团的事情忙碌起来,秦家就剩下我闲人一个,吃起早餐来没味没道的,就吃得少了。 一尘不染的落地窗还可以看清被白皑皑的雪铺上华丽袈裟的b市,远远望去,像是站在雪地上一般。 我盯着窗外,捧着咖啡,忽然问班婕妤,“他知道你回国了吗?” 那个他指的说陈默。我明白,班婕妤亦能明白。 只是那天记者媒体都到场了,动静闹的那么大,陈默不知道应该很难吧? 班婕妤将暖气上调几度,几不可察的一笑,美丽的法式指甲勾了勾栗色发丝,“我会回来,就不怕他知道。过几天,我结婚的新闻稿一出,他就算知道了也于事无补。” 班婕妤回国不见陈默我可以理解,她不愿意重新回到陈默身边我也明白。 “就算你知道陈默是爱你的,可你还是会选择离开他身边,是吗?”我太了解班婕妤了,她并不是不知道,她心知肚明,可她仍然不选择陈默。 这就是我跟她的相同之处。 只有同一类人,才会走到一起。两个人要好的闺蜜,他们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苟同。 班婕妤轻轻一笑,娇艳的唇色微微荡漾,“葵葵,你是知道的,豪门深似海,他父亲陈世修是个狠戾的角色。我不想沾惹,你曾经不也因为这个才跟列御寇两人如此艰难吗?” 我静静看着雪缓缓飘落,竟然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其实,你们如今在一起,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班婕妤笃定说道,顿了顿,她又说,“纵使,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怎么做到的。可人的东西都是换来的,这个道理你比我懂。生命也是换来了,如果老天不给你制造烦恼,又怎么会给你生命?” “婕妤……”她太偏激了,纵使她不接受陈默,也不用将自己逼到死角。 “葵葵,你我都明白,我们都不适合做家族继承人的太太,我们向往自由,向往人生!”班婕妤字字珠玑。 这些想法,当初我也一直坚守着。 “可只要你爱了就会发现,那些困难你必须去越过,必须去面对!”逃避,真的不是一个解决的好方案。 毕竟,在我身上上演了无数次。每一次都那么刻苦铭心的告诉我,逃避是一个借口,逃避是懦夫。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你跟列御寇那样幸运,如果不是因为你奶奶是苏曼,你认为列老会那么快接受你吗?”班婕妤无懈可击的反驳。 是,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如果不是因为的奶奶是苏曼,如果不是因为我奶奶曾经是列老最爱的女人,恐怕我真的无法那么轻易的被列老接受。 只是,列老接受我,并非只有这一个理由。 我相信,列御寇付出的努力绝对比苏曼是我奶奶这个原因来的大。 如果不是列御寇的坚守跟坚决,列老是不会妥协的。纵使,我的奶奶是苏曼,纵使,我的奶奶曾经是列老最爱的女人。 “你不是说过,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出现,你绝不罢休吗?”这是班婕妤说的,只要世界上有另一个莫殆出现,她就算是要不起,也绝不放过。 如今,就仅仅因为陈默是家族继承人,要放弃他了吗? 班婕妤清眸忽然黯淡,走了几步,跟我肩并肩看着落地窗外的雪景,“葵葵,你知道的,我说的是不爱他的情况下。” 她粗哑的声音很清淡,薄寡。 那是班婕妤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送她上飞机的那刻,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哪怕是再见。 此时无声胜有声,我跟班婕妤远远超越了言语。 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比列御寇更了解我,那便是班婕妤,她可以将我的心一点一点剖开,清清楚楚的分析。 一晃,时间就到了年二十多了,过几日就是除夕。列御寇带我回s市过年。就在此刻,我跟b市的爷爷跟秦木槿告别。 “有空多来b市。”秦淮恩极其不舍地说道。 我点点头,保证道,“爷爷,您放心,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秦木槿穿了一身墨绿色的针织裙,清丽的将一头秀发挽起,她倒是比秦淮恩平静许多,站在一旁不言苟笑。 就在我转身之际,她忽然上前将我抱住,在我耳边轻声开口述说,“念情,真的很感激你,你来的这段时间,爷爷很开心!” 我轻柔一笑,反抱住秦木槿,“傻瓜,他也是我的爷爷。” “总之,你承认我们,我很开心。”秦木槿最后说道。 飞机翱翔在蓝空之中,今天的天特别的蓝,蓝的让人堪忧,仿佛天空被蓝色墨汁泼上一层袈裟,如此动人心扉。 “不睡一下?”列御寇帮我掖了掖毯子,问我。 我摇着头,指着窗外蓝天白云之际,“看,天空那么美丽,我怎忍心失去这般美丽风景?” “列太太又多愁善感了。”他说着,便把我的头摁到他的肩上,一边将声线压低了说,“快睡个好觉,下了飞机你还嚷嚷着去孤儿院给孩子们送特产,再不睡我可不批准你去了。” 他说话时候总是那么温和,似乎连教训人的话都如此平淡,让人听不出他是否喜怒。 “知道了。”我立刻乖乖闭上眼睛,他身上若有若无的薄荷清香扑面而来,很让人安心。 下了飞机,列御寇已经安排车过来接我们去孤儿院。秦木槿得知我要去孤儿院一趟,便准备了很多东西让我给孩子们带去。还专门用一个袋子装了一袋的东西,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要亲手交给雪儿。 再次见到雪儿,居然是在那么两年后。 雪儿长高了不少,越发漂亮起来,那双灵动的眼眸格外清澈,就像是一张还没有上个色彩的宣纸,如此纯洁。雪儿见了我跟列御寇,会乖巧的喊念情姐姐跟念情姐夫。她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这让我很欣慰。 “有没想我呀!”我一手扑到雪儿头上,揉着她的发心。 这是列御寇对我的惯性动作,让我常常觉得异常温暖。 雪儿冲着我笑了笑,咧开几颗白色牙齿,“当然啦,我可是天天都想着念情姐姐。” “油嘴滑舌!”我嗤嗤作笑。 雪儿乐滋滋地笑着,问列御寇,“念情姐夫,我可是说实话呀,怎么你太太不相信呢!” 噗! 我多想大笑一番,雪儿也学会调侃人了。 列御寇淡淡一笑,伸手揉着我的发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列太太总说她干了蠢事,所以不用理她,我习惯了!” Chapter74:指环 我,“……” 雪儿,“……” “雪儿!”忽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呼唤了一声雪儿,遁声而去。 蓝之纳修长的身影在眼前闪现,他一如既往的喜欢夸张而又文艺气息的着装,戴了一顶鸭舌帽,看上去有几分不羁。 “蓝师兄!”我微微诧异的喊了一声。 蓝之纳回头,看见我跟列御寇也有些惊讶,便问,“你们夫妇怎么了来孤儿院了?” “你怎么在孤儿院?”我跟蓝之纳同时开口询问,接着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笑了。 列御寇轻声解释说,“陪葵葵回了一趟b市过元旦,这才刚下飞机,她非要来孤儿院看看。” 蓝之纳微微颔首,盯着我手里提着一堆秦木槿塞给我让我带给雪儿的东西,“这好像是秦家的专用手袋,你们去过秦家了?” “师兄好眼力,这是木槿让我带来给雪儿的。”我笑着把东西递给雪儿,一边说,“雪儿,这是你木槿姐姐给你的。” 雪儿欢喜地接过,一边说,“木槿姐姐好久没来看我了。” 当时秦木槿让我把这些东西交给雪儿的时候,我也异常诧异,秦木槿居然认识雪儿。 后来,秦木槿跟我说,“雪儿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 “因为什么?” 她说,“因为蓝之纳。” 当时的秦木槿一双漂亮的眼睛沾染着与众不同的少女情怀,我看的出来,她对蓝之纳有不一样的感情,“木槿喜欢他?” 秦木槿泛着清眸看了我几眼,似乎没有想到我会问的那么直白,微微颔首,“我跟他是同一个高中毕业的,而且我们是世交。还记得之前在慈善晚会的蓝伯母吗?她是蓝之纳的母亲。” 蓝家跟秦家的交情,我大概有听说。 蓝之纳用余光轻轻扫了一眼我递给雪儿的袋子,轻皱眉,问我,“这是木槿让你拿过来的?” “是。”我肯定回答。 他点点头,一双漆黑的眼眸若有所思,接着又说,“这是蔡老师亲手制作的画具,她居然可以拿到。” “什么蔡老师?”我听的一知半解,不太明白。 话落,蓝之纳轻摇头,接着淡淡一笑,“她可是秦木槿,难道还有她拿不到的东西吗?”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感叹。说完,蓝之纳拉过雪儿,对我跟列御寇说道,“我们先行一步。” “师兄要带雪儿去哪里吗?”我急忙追问,打断了他们的前行。 蓝之纳点头,“雪儿如今是我的干女儿,我要带她去米兰。” 话落,我诧异至极,然后敛眸看雪儿。雪儿的视线一直追随蓝之纳,是一种焕发着无限能力的眼眸。 “如此甚好。”列御寇忽然开口说话,“雪儿在画画上一直很有兴趣跟天分,你肯带她最好不过。” 蓝之纳捶了列御寇的肩膀一下,然后对着我轻扬眉,“小师妹,好好珍惜这个男人。你们还要好好感谢我,那个指环可是我费尽心机才给你们弄来的,怎么也要请我吃顿饭吧?” “指环?”我下意识摸上心口位置。 蓝之纳说的指环是我脖子上的指环吗? “我姑婆蓝墨若亲手雕刻的指环,全球可就一枚了,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枚,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的感谢来的也太迟了吧?” “改天,定请你吃饭!”列御寇扬着嘴角保证,然后摸了摸雪儿的脑袋瓜,说,“雪儿,好好学习,长大以后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 “得儿,她只是我一个人的骄傲。”语毕,蓝之纳便拥着雪儿离去。 蓝之纳前脚刚离开孤儿院,我就迫不及待地追问列御寇,“蓝师兄说的指环是我脖子上的指环吗?” 可某人却装作无辜的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当时没有追问出来,可最后任凭我怎么追问,列御寇就是不打算告诉我。 是很多年以后,秦木槿告诉我的,“指环是学长在他姑婆哪里求来的,可我没有想到他是为了姐夫而求的。” 秦木槿还告诉我,“当时,学长求他姑婆的时候直言说这个指环是送给女孩子的,当我看见你身上的指环项链,我也误会过。” 是的,秦木槿误会蓝之纳喜欢的是我。 而秦木槿口中的学长便是蓝之纳。 秦木槿说她跟蓝之纳同一所高中,大学时候因为秦木槿被秦淮恩安排到国外学习金融,而蓝之纳却选择了他喜欢的s大,从此两人就像是断了联系。 多年后的重复,他们再也回不去那份真挚的感情了。 因为秦木槿清楚的明白自己的使命,作为家族继承人应该承担的责任,一个联姻只是一个小的开始。 因为春节将至,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彩带。新年气息异常浓重,莫迪的年会即将举行,列御寇作为莫迪少东家跟掌权人必须到场。 而我,作为列太太也必须出场。 曾经轰动一时的gs苏念情苏经理,如今成为了莫迪少东家的少夫人,大家都抱着看少夫人的心态来到了年会。 其中,有小职员说,“之前听说周年庆少夫人也来了,可惜我们位分底,没见着。” “就是那个苏念情呀,白挚的情人!” “哦……她呀!” “是啊,之前跟安泰集团副总经理不是还不清不楚的吗?” “可我怎么听说她是江南苏家的孙女呀?” “谁说的?” “马董亲自证实的!” “呀,马董呀?那看来是真的了,如果说少夫人是苏家的孙女,那说她给白挚做情人不是瞎扯淡吗?” “就是,苏家是什么人物?怎能跟白家相提并论呢!” “他们上层社会的,我们这些小喽啰哪能清楚呢?不都说豪门复杂么?” 年会先从八卦开始,我还没有入场,可我的流言却四飞而起。 等我跟列御寇抵达酒店的时候,列老的助理先行拦住我们入场,对着我跟列御寇毕恭毕敬地说,“先生,太太,列老有请。” 列御寇见到列老,微微鞠躬,恭敬地喊了一声,“爷爷。” 可我对着列老,任凭我给自己如何做心理辅导,可就是无法喊他一声爷爷。 列老见我沉默低头,便明了我的态度,轻叹了一口气后,便说,“罢了罢了……” 接着,他拄着拐杖起身,苍老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前行着,越过我跟列御寇,直接往会堂方向走去。 我低着头,感受到列御寇敛眸的动作,就在此时,我沉音开口,“对不起。” 我真的做不到。 对秦淮恩我可以很释怀的喊一句爷爷,可对于列老我就是做不到。 是因为列老对列御寇不够宽容吗?是列老他逼迫了列御寇吗?所以我才做不到吗? 列御寇轻轻安抚着我的后脊,“傻瓜,没人逼你。” 是的,没人逼我,就连列老都不逼我。 当初是因为列御寇,我才喊他一声爷爷,可如今又是因为列御寇,我无法喊他爷爷。 因为我明白列御寇那句话背后的含义,他曾经说过,“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 那些事情便是继承家族。 他对家族有着抵抗,他对商界有着排斥,可为何当我再度醒来,他却愿意接家族? 跟我有关吧。 跟列老……有关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列老逼迫列御寇,那我作为逼迫的理由。 不然,列老又怎会轻易放过我?又怎会轻易接受不姓白的我? “御,我们进去吧!”我忽然笑如魇地抬眸,看着列御寇,轻声开口。 他神情微微一顿,接着点头,拥着我进入会堂。 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摆脱家族这个魔咒,可谁知我们根本摆脱不了。我是,列御寇亦是。 他曾经说过,不会让我们的孩子重蹈覆辙,也就说明我跟他并未从这个囚牢中逃离成功。 我们依旧在做斗争。 我们以后,会变成那类人吗? 是不是以前每个人都做过斗争,可最后他们却输给了现实。 这场年会的主角不是我,是莫迪。 列御寇今天穿了白色的西装,罕见的紫色领结,是我挑选的。 他光彩熠熠地出现,众人对他俯首称臣。 会堂的一簇灯光流转,我轻声对列御寇说,“我去下洗手间。” 他点点头,然后接过我手中的香槟,嘱咐说,“早去早回。” 我笑着点头,提着白色的礼裙,一步一步的远离喧尘。 我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折了一个圈,抵达不远处的一个小阳台。夜深人静,这里只有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声音,没有觥筹交错,没有聚光灯的笼罩,没有各路寒暄,没有各种问候。 我仿佛喜爱宁静,可我却更爱列御寇多一些。 他为我所做的,而我为他所做的…… 其实,轻轻一个比较,我为他所做的很快就被他甩了几条街道。 这便是我跟他之间的差距,不是我不够爱他,而是我也爱他,可我不习惯付出。 风掠过,将我浑浊的脑袋吹醒。 转身看会堂下最显眼的他,我轻扬起嘴角,淡淡一笑。 不,我不是不习惯付出。我也正在付出,只是付出的时候,无人看见,只是付出的时候,我们相爱。 Chapter75:多愁善感 踩着高跟鞋,我又一步一步地重新回到列御寇身边,他笑着把香槟递回给我,我淡淡接过,然后问他,“列先生,要不要跟我喝个交杯酒?” 列御寇微微一怔,然后敛眸看我,漆黑的眼睛深邃,深深地注视,仿佛要将我看出一个圈点。 “不要吗?”我歪了歪脑袋,一副俏皮地邀请。 他轻扬着唇角笑了笑,好整以暇地睨了我一眼,良久,才伸手跨进我的手臂处,我们一饮而尽。 最后,我们相视而笑。 仿佛,不需要语言,我们就能够懂对方。就像是,他明明知道我心中还有顾虑,却仍旧不动声色的给我时间。 他不怕我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他怕的只是我没有待在他的身边。 如此心机花在我的身上,不是手段,而是宠溺! 年会的流言因我而起,也因我而终结。 关于莫迪少夫人的传言甚多,我无力一一做解释,我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的待在列御寇身边,无论别人说什么。 年会结束后,列老本来派了司机送我们回去,被列御寇拒绝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他搂着我的腰肢,敛眸深情地看着我说。 我昂着头,今天我们都穿了白色,看上去像是结婚的新人,问他,“去哪儿?” “听闻s市有个地方可以看夜景,十分美丽,列太太喜欢吗?”他清澈的嗓音缓缓地从耳边掠过,像是在谋杀我的耳怀。 我微微作难地拧起秀眉,一副疑惑,“有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在s市那么多年,从未听过那个地方的夜景十分美丽,就算是有我也应该知晓不是吗? “有。”他说的极其笃定,“从今天开始,你就听说过了。” 我,“……” 说着,列御寇便拉着我跑了起来。 当我提起裙摆,踩着高跟鞋不顾形象的奔跑时候,我开怀的大笑着。 他紧握住我的手,我们从酒店大门就一路狂跑,呼呼的风挂在脸上,冻红了我的鼻子。跑了一段路,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拼命地摆着手,“不行了……我……我……跑不动……不动了!” 我两手撑在膝盖上,呼呼的喘着气,整张小脸早就通红。 他见我喘着气,说着一句不完整的话,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西装外套脱了,披在我的身上,关怀地开口,“一下子出汗,一下子吹冷风,容易感冒。” 我已经无力吐槽了,也不知道是谁有车不坐,非要带着我在这个热闹的城市飞驰。 “怎么样,还好吧?”他一边用手在我的背脊帮我顺着气,一边问。 大约我歇息了有个五分钟,最后勉强可以站起来,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瞧着他,立刻撒娇卖萌起来,“我们走过去吧!” 突然,列御寇一双眼睛睨了我那恨天高一眼,嗤嗤做笑,“列太太恐怕要走到明天才能走到了。” 说着,他便把我摁在路边的藤椅上,然后俯身半跪在我面前,伸手将我的高跟鞋脱掉。 他的动作来的如此之快,让我瞬间大脑无法思考,等他将我的鞋拎在手里的时候,我还在怔愣地看着他。 忽然,列御寇转身,背对我蹲在地上,磁性的声音响起,“上来,我背你!” “你、你背我?”我有些难以置信。 “嗯,列太太,你的脚受伤了。”他就那样蹲着,等着我自己扑在他的背上。 经列御寇这一提醒,我下意识看了一眼脚踝,果然被蹭破了皮。 “嗯?”他见我半天没有动作,又催促,“脚都蹲麻了!” 盯着他伟岸的背脊,心狠狠一震,他总是可以如此轻易的撼动我的心房,为何总是被他驱使,又是为何总是被他感动? 话落,我也不能在继续矫情下去,整个人趴在他的背上,只听见列御寇闷哼一声,整个人站了起来。 被他背着,我感觉自己的海拔都高了几分。果然,上空的空气都比较新鲜。 趴在他的背上,因为奔跑过身体还在发热,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我忽然笑了,问他,“我重吗?” “不重。”他回答,顿了顿,又说,“太轻了,列太太要多吃点饭,别整天挑食。” 我不满地撇了撇嘴,我哪有挑食,明明就已经很好养活了。 “还是那个样子。”他忽然又开口,语气很漫不经心,像是自言自语,“记得那次你以为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你也把脚踝弄伤了。”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是李俊成要请我吃法餐,我穿了一双新的高跟鞋,脚踝被磨伤了。 “嗯。”我轻轻的附和他,“每次列先生都会把列太太的脚弄伤。” 话落,列御寇笑了,是那种讥讽的笑,接着,他危险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恐怕上一次列太太是为了别的男人把叫弄伤的吧?” 我,“……” 还能愉快地聊天吗? 他还能不能让这个气氛变得更加冰冻一点。 某人的声音之后,便是很长的一段沉默,我知道,这是列御寇给我的时间,给我反省的时间。 唉……嫁人就不要嫁个腹黑的,容易把自己带坑里。 “你是第一次背女孩子吗?”最后,在那段沉默过后,我僵硬地转移话题。 话落,列御又是一笑,不过这次的笑比较爽朗,“列太太转移话题的能力太差了。” 他如此光明正大的指出我的错误,真的好吗? 因为我穿的是礼裙,所以他背我不是那么方便,我发现了这个问题。 当然,列御寇早就发现了。他忽然停下,然后把我在一个石凳上放了下来,冰凉的石凳透过裤袜传入我的脚心,我微微缩了缩。 他说,“忍一下,很快!”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将我的裙摆狠狠一撕,漂亮的礼裙硬是被他撕成两瓣。裙摆前面开了个叉,直到膝盖部分,看上去反而像是一种艺术。 因为我里面穿了裤袜,所以一双纤细的腿型展露,看上去带着几分诱惑。 我错愕地盯着被他撕开的裙摆,还来不及说话,整个人又被列御寇背在背上,他问我,“脚还凉吗?” 原来,他让我忍一下,是让我忍着脚上的冰凉。 我摇了摇头,纵使他看不见,“不凉了。” 很暖,从心口处开始蔓延着一种温暖,直至手心、脚心。 路夜慢慢,他走的不急不慢,偶见会跟我说几句话。 最后,我笑着问他,“干嘛不坐车?” 我们已经走了半个钟了,还没有达到目的地。 “就是想要跟你走走,我好像没有背过你。”他的甜言蜜语来的如此没有防备,在我惊愕过后甜甜一笑。 他没有背过我吗?我思来想去也想不起来的,或许是有的,或许是没有,我不记得了。 可是,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记得的事情,太多了。 “列先生今晚格外多愁善感。”我嗤嗤作笑,想要揶揄他。毕竟列御寇常常说我多愁善感,偶间就会有很多感想。 他轻声一笑,不知道是不是声带颤动,我可以感受他整个人都颤了一笑,是因为那个笑声。 “不是多愁善感,是费尽心机。” 话罢,我拧起秀眉,不明白他话里的玄机。本来我可以深究,最后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他总是会在我去猜之前揭开谜底。 我们终于抵达目的地,是一个公园。 原来,是这里。 当我看见那张熟悉的椅子的时候,我瞬间明白了。 我曾经在这里思索,也曾经在这里哭过,也曾经在这里看着列御寇跟他说,“我陪你去吃饭,你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 那是我让他陪我去孤儿院的日子,经过这里,我想起了那张幸福的合照,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也可以这么幸福,该有多好! “还记得吗?”列御寇指着那张椅子,问我。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记得,记忆犹新。 “我们的故事是从这里开始吗?”我问他。 那个时候我刚跟李俊成分手,算起来,真正的开始是从这里吧。 “应该是吧。”他不确定的说着,然后说,“那天就是在这里看见你哭了,那天也是在这里你坐着发呆。” “可是……”我观望四周,微微失望地看着列御寇,“这里可没有你说的夜景!” 他勾着唇角笑了,然后指着天空说,“抬头看!” 我抬头看去,却看见一片星空被放满了孔明灯,每一盏灯都是不同的颜色,似乎每一盏灯上面都写着字。 “怎么会?”我惊呆了。 刚刚我们一路走来,为何我没有看见过? “喜欢吗?”他问,“这里可以看见s市整片天空,而如今一片天空都放满了孔明灯,灯上的字只有一句话,每一盏灯的字都是一样的。” “你放的?”我眨着眼睛问他。然后抬头看天上的孔明灯,想要看清楚上面的字却发现我的视力有限。 他拉过我的手,然后一个横抱将我整个人抱在怀里。 忽如其来的悬空,我下意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列御寇对我着我轻轻一笑,勾起美致的唇角,轻浮开口,“列太太真主动!” Chapter76:列太太怕冷 我忍着要敲死某人的冲动,咬牙切齿地笑着。 最后,他抱我到一片草地上,草地一行人都在点孔明灯。一个、两个、三个…… 缓缓飘上空中。 在这个一望无际没有任何一颗星星的明空上,居然有无数个孔明灯为天空点亮光辉,绽放光彩。 瞬间,整个s市都开始明亮起来,格外的让人舒心,好像是流星划过星空,可以许愿。 “全s市,只有这个公园可以放孔明灯。”列御寇一双深邃的眼眸深情看着我,说道。 他看我的眼神极其认真,曜黑中还可以看见我的倒映,如此明亮清晰,深深地将我吸引进入一个深不可测的潭渊。 忽然,因为他那句低沉的磁音,我的心房猛地一震。 只有这里可以?列御寇只爱苏念情...... 我……何其幸运。 “你走近一点。”我看着远处的孔明灯说。 列御寇看出了我的意图,便抱着我走近两步,保证我可以看清孔明灯上的字。 真如他所说,每一盏孔明灯上面都只有一行相同的字,就是:苏念情,请你永远幸福! 如今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升起,我想我现在很幸福。 如此美景,如此爱我的人,他已经把幸福带到我的身边,早就溜不走。 骤然,我眼眸染了一层雾水,红了眼眶,声音不知为何沙哑起来,“你故意的。”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我感动,成心让我掉眼泪。 他见我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立刻倾身而来,将我的眼睛吻住,从喉间挤出一抹难忍的嘶哑,“别哭。” 他的声音让我迷恋,他的背影让我迷惑,从第一眼看见,从第一次听见,我的心就深深地被某人所牵动。 “可是我感动!”我昂着头,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明亮而又清澈,只有那层半雾不雾的水光太过明显。 “傻瓜,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哭的。”他没有手来擦拭我的泪珠,便用唇一点一滴的将我眼上的泪吻掉,轻柔的,缓慢的......如同有一双手轻轻的拂过我的心房,如此心动。 如果换做以前,我看到这样的一幕,我一定会说那个女生太过矫情,一定会说这对情侣太过张扬。 可是……当全部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只有甜蜜、甜蜜、甜蜜…… “葵葵,谢谢你可以想明白一切,毫无顾忌的奔向我。”他在我耳边轻声说着。 我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眸泛了泛,他说的意思我明白,这些日子,我一直自我开怀。他做了很多事情,慢慢的引导我探索光明道路。 我会想明白一切,是因为太多事情联系在一起,我无法不去解开那一个又一个的心结。 最后,那条让我奔向他的道路终于没有了荆棘,没有了黑暗,一冲到底。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也许,多年以前,我就应该想明白。 直到遇到班婕妤,我才知道自己的愚蠢会成为他的伤害。 他吻住我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渐渐传递,“不,我不怕等,就怕你不让我等。” 他向来不爱说情话,可每次说的话都会让我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听的情话! 满空都是孔明灯,每一个孔明灯都在祈祷让苏念情幸福一生。也许这对列御寇来说,安排这样的情景很简单。可是对于一个忙碌的列御寇来说,抽空计划这些事情真的很用心。 心里甜甜的,经过如此之多,我们还是走向了幸福。 除夕夜。 只有我跟列御寇,中午时候,我们一起去超市选菜,这是丽苑附近新开的一个商场,看来这两年以来,周围的改变很多。 “想吃什么?”站在偌大的超市里面,列御寇问我。 我看了看蔬菜区,然后看了一眼海鲜区,最后视线停留在水果区,接着摇头,“这个......太难了,我还是把这个难题交给列先生处理吧。” 我干脆哈哈一笑,将一系列的问题全都甩给列御寇。 他倒是不含糊,现在肉类区挑了几块比较新鲜的牛肉,然后就是牛肉丸...... 我站在海鲜区,盯着黑灰色的龙虾,目不转睛定定的看的出神。 列御寇走上前,先是瞟了一眼活蹦乱跳的龙虾,然后侧脸看我,问,“想吃?” 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很想吃。” “那就买!”他笑着说,然后让店员给他挑了两斤又大又新鲜的龙虾。 我盯着黑色的袋子,满足的扣上列御寇的手臂,抬头问他,“你剥虾吗?” 他笑笑没有说话。 回到家就开始很大阵仗的准备食材,我就坐在客厅摆弄着茶杯们,偶间探头探脑的瞅一眼忙碌的列御寇。 我本要给他打下手,可奈何某人直接把我退出来,眼睛抬也没抬一眼,就说,“乖,别捣乱。” 准备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木木给我电话,问我跟列御寇要不要过去一起吃年夜饭。 “你不用回婆家吗?”我有些疑惑地问木木,她不是已经嫁掉的人儿了吗?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自由的让人羡慕。 “李战华的父母都在国外,怎么过年?人家过的是圣诞!”木木嗤嗤地反驳。 我汗颜,“那好吧,可我跟御已经准备着食材了,要不你们过来吧?” 木木一听我的提议,立马拍案定局,“好,你们家大,我们这就过去。” 木木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到底还是没有变,听说如今木木是gs的企划部经理了。 “木木升职,是不是跟你有关?”我跑进厨房,问列御寇。 他淡淡瞟了我一眼,然后把一堆青菜给我,“列太太很闲,还有时间八卦,不如帮帮列先生洗菜?” 话落,我皆是一愣,刚刚不是把我宠的跟个宝贝似的,啥也不让碰么?如今这是什么节奏? 看着列御寇通红的手指,我就可以想象水的温度,缩了缩两手,立马摇头,“列太太怕冷!” “怕冷的列太太,貌似你没有穿鞋!” 话落,我立刻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脚丫子,厨房没有铺地毯,所以冰凉的气息很快传来,似乎在惩罚我不洗菜。 我吐了吐舌头,刚好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立刻松了一口气,忙着指着客厅,“接个电话。” 接着,便落荒而逃。 列御寇看着我匆忙的背影,微微摇头失笑。 突然很感激给我打电话的人,我不穿鞋这个毛病一直改不了,所以列御寇就叫人把家里都铺上了地毯,免得我光着脚丫子满世界的跑。这会儿被他瞧见我又不听训,估计又要教训我了。 没想到,紧急情况下,手机响了,真是大恩大德,大恩大德啊......我一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兴奋的接听起电话,“喂。” “你在家吗?”苏衍昊性感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真的很想对着手机千恩万谢一番,可他下一句话立刻打破了我这不实际的想法,“我在丽苑小区门口。” 就算我想感谢他,他也不用送上门来吧? 当苏衍昊出现在我跟列御寇的蜗居时候,顿时有些违和,他还穿了一件厚重的毛呢大衣,沾了些许寒气。屋内开了暖气,他进门便把大衣脱了。 我顺手接过,挂在衣帽架上。苏衍昊一副君临臣下,气势如此磅礴。 我立刻找了一双拖鞋给他,然后昂着头问苏衍昊,“你不是回江南了吗?” 记得之前他说要先回江南一趟,这会儿除夕之夜,他怎么还在s市? “嗯。”苏衍昊面无表情的应着,一双琥珀的眸子格外灵动,微微一沉,然后又说,“爷爷让我滚回s市,除非你回江南,不然我也不用回去了!” 语气冰凉的比他身上的寒气还要重,在这寒冷的冬季瞬间冰冻三尺。 “啊!”我惊愕地瞪大双眼,瞠目结舌的睨了苏衍昊一眼,难怪脸色臭的如此之黑,然后我又问他,“那你是刚刚抵达s市吗?” “嗯。”他又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应着,然后又说,“除夕夜被赶出来,思前想后我觉得前因后果都是你,所以我上你家吃个年夜饭。” “……” 他说的如此坦荡,又是如此地理所当然,我居然找不到任何词汇来反驳他。 我怎么觉得我家有种引力,把该来的不该来的都能够引来! 列御寇从厨房出来,看见苏衍昊,并没有多大的惊讶。他漆黑的眼眸淡淡一凛,只是递给苏衍昊一盆菜,然后说,“洗了!” 我,“……” 看到这一幕,我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人家苏衍昊可是客人,列御寇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立刻二话不说接过菜盆,一边推着苏衍昊往客厅去,说,“坐坐坐,我来洗就好!” 我刚转身,却被列御寇拦住,手里的菜盆也被某人抢了过去。列御寇一副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然后故意问,“列太太不是怕冷吗?” 怕冷......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列先生不是说要列太太帮忙吗?”我咬牙切齿地反问,眼睛对他眨个不停。 Chapter77: 他怎么也不看看气氛,没见苏衍昊一副面无表情,就差没有把我吃了。 除夕夜被他爷爷赶了出来,还是因为我,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好不好? 话落,列御寇用极其奇异的眼神凝视了我一眼,蹙蹙眉又摇头的。 “你不帮倒忙就不错了。”说着,列御寇越过我,又将菜盆送到苏衍昊手里,说,“怎么?姐夫使不动你做事了?” 苏衍昊脸色微微一黑,抬起琥珀眼眸看着列御寇。就在我认为苏衍昊要摔门离去的时候,他接过菜盆,然后说,“姐姐坐着就好,免得磕着碰着又要耽误去江南的行程!” 虽然苏衍昊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冰冷至极,为何我觉得他其实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生吞了。 就这样,两个大男人承包了厨房。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拍了一张他们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然后发微博。 列先生家的小葵花:唉,上辈子修了什么福,我家厨房居然被两位大帅哥承包了。 微博刚发不到两分钟,脱离尘俗评论:念情……那是苏衍昊!!!苏衍昊对不对?对不对??? 瞬间,我僵在原处,为何沐离尘的语气明明表现的是激动,我却非要把她扭曲成饥渴呢! 看见沐离尘的评论之后,我便重新翻开我拍的照片看,怎么看这个背影也没有苏衍昊的特征,我就奇怪了,跟苏衍昊只见过一次面的沐离尘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便回复脱离尘俗的评论:你又知道? 脱离尘俗回复:感觉! 列先生家的小葵花回复:…… 脱离尘俗再次回复:直觉! 列先生家的小葵花再次回复:…… 脱离尘俗私信我:人家一个人独身在s市,年夜饭也是自己吃,好可怜。[可怜] 沐离尘的心思我当然是知道,她那里是冲着年夜饭来的,无非是我家蹲着某位帅哥,她慕名前来。 我无奈的在手机上敲了几个字回复她:那就上我家来吧! 脱离尘俗:欧耶!马上到,等我哟![色] 最后,两人行变成了六人行。 沐离尘到的时候刚好遇上木木,两人又开始你侬我侬起来,让一旁的李战华看了连连扶额,一副‘我媳妇就是这样傻缺,各位请莫怪!’的表情看着我们。 我扯了扯嘴角笑笑,表示理解。 而列御寇跟苏衍昊两人也默默的低头,埋头夹着锅里的菜,默默吃饭。 因为是火锅,所以吃起来还是比较有气氛的,木木虽然遇上沐离尘会激动不已,但美食当前,很快两人便静下来,一起享受了一顿格外违和的年夜饭。 “这青菜格外的好吃。”沐离尘自从知道青菜全是苏衍昊洗的时候,就一直把那青菜拼命地往死里夸,往天上夸,一个劲地夸,生怕苏衍昊听不见。 我,“……” 木木怀疑的眼神看着沐离尘,接着发出她作为吃货的疑问,“是吗?我怎么觉得这个牛肉好吃!” 沐离尘立刻瞪了木木一眼,眼里分明在说:别拆本宝宝的台。 奈何不醒目夫妇的另一半李战华也挑起一根青菜,若有所思的看了良久,接着说,“确实不咋样,真的牛肉比较好吃。” 沐离尘拿筷子的手已经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我知道,只要木木跟李战华下一秒不闭嘴,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拳头了。 我连忙扯着嘴角僵硬地打和,“都好吃,列家的东西,哪有不好吃的!” 话落,某人听见列家两个字,不慌不忙地竖起拇指夸奖我,然后烫了一个龙虾,去皮后蘸酱喂到我嘴边,异常的开恩,“列太太终于认清自己的本分了!” 我,“……” 我这算是把沐离尘从一个坑里拯救出来,然后把自己推进坑里吗? 做了这等蠢事的我,默默的吃着碗里剥好的虾,吃完一个又来一个,我就这样默默的吃着,列御寇就那样默默剥着虾皮。 一个接着一个,我越吃越欢,最后咧着嘴巴吃着虾,万分开心,愉悦喜上眉梢。 沐离尘见了,立刻打趣道,“一骑红尘名媛笑,无人知是龙虾来。” 此名句被改编后居然完全没有一点违和感,听上去反倒像原创,我几乎愣了片刻,抬眸看着列御寇,他唇角处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让我脸忽然一红,接着低头。 我这算是被沐离尘调侃了吗? “形容的很对。”某人附和着。 话落,我暗暗抬眸瞪了列御寇一眼,他也认为我是红颜祸水?我是祸国殃民的杨贵妃吗? 某人极其不自觉的递过来一只剥好皮蘸了酱汁的虾,语气颇为耐人寻味,“怎么了?爱妃似乎很有意见!” 当然有意见,大大的意见。 可瞧着他手上橙彤彤的美味虾,我立刻将所有不满咽回肚子,一言不发的吃着虾。 让他调侃,让他调侃......我就吃,吃穷他,吃怕他! 后来就演变成某山寨的‘杨贵妃’奋力吃虾的戏码。 吃完饭后,木木很勤快的帮忙一起收拾。我本来一起收拾的,但被列御寇阻止了,他说,“列太太还是坐着喝茶,总要招待一下客人。” “好!”我乖巧的应着。 我以为列御寇的话是真的,我天真的以为列御寇很认真的跟我讲那句话,果然,是我天真而已。 因为下一秒,列御寇便冲着坐在沙发上饮茶的苏衍昊喊,“那个小表弟,过来帮忙!” 沐离尘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了下去,目瞪口呆地看着列御寇,欲要反驳却不敢,只能干瞪着列御寇。 我刚走两步,因为列御寇的话瞬间顿住脚步,可怜的看着苏衍昊。这个可怜的娃纸,到底哪里招惹列御寇了,让那个腹黑男这样对他。 苏衍昊不为所动,依旧坐在沙发上,像是没有听见列御寇的话。 见状,我偏头瞧了一眼亦是冰冷着一张脸的列御寇,我背后的冷汗便不停的往外冒,一串接着一串,这两张冰山脸到底是要唱哪一出?难道不知道除夕夜以和为贵吗? “苏表弟是没有听见姐夫的话吗?”列御寇见苏衍昊一动不动,再度开口,声音俨然冷了几分。 我扭头看去,列御寇的脸果然沉了下来,可是苏衍昊的脸色也黑个彻底。 明明是美好的团圆节,为什么这两个男人偏偏要这么别扭呢! 最后,苏衍昊奈不住列御寇的左磨右泡,还是淡悠悠地起身,黑着脸将袖子挽起,收拾碗筷笨拙的模样与他贵公子的气质甚是不符。 沐离尘也只能呆呆的看着苏衍昊被列御寇驱使,自己没有半分怨言,因为她之前可是惹怒过列御寇的。 虽然列御寇素日里一副彬彬有礼,谦雅君子的风范,可腹黑起来可比他这个美丽的外表更加完美起来。 木木最后也被赶出了厨房,这顿年夜饭的开始是由列御寇跟苏衍昊,结束亦是他们二人。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日明明我们三个女人相聚至此,却没有半分出戏入戏。 倒是这两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这戏份可是一出接着一出的唱着,让人应接不暇,真是精彩万分。 盯着苏衍昊颀长完美的背影,沐离尘再也奈不住自己那颗春心萌动的小心脏。她猫着身子小跑两步到厨房外缘,暗暗的掏出手机,躲在厨房门后偷拍了一张照片,上传微博。 我好奇地点开微博一看,沐离尘偷拍的只有苏衍昊的背影,颀长、伟岸。 我盯着厨房一簇暗沉的光圈,洒在苏衍昊的头顶,他高大的身躯看上去占据了整个厨房,手袖挽起,格外温和。 这样一个典型家庭主男的背影,苏衍昊的看上去格外像是再拍某个大片的宣传片一般清新动人。 沐离尘配了文字:窈窕君子,淑女好逑! 看着这一行富含深意的八字,我淡淡地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沐离尘对苏衍昊果然不是简单的迷恋,不只是因为苏衍昊长的帅气,而是他身上地某种特征吸引着她。 也许沐离尘的阿拉神会开花,跟苏衍昊也脱不了关系吧,毕竟那天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沐离尘养着的那盆阿拉神上,接着没过几天,阿拉神就开花了。 如果说苏衍昊跟阿拉神开花跟阿拉神一点关系也没有,我真的不太相信。沐离尘也不会相信吧,毕竟她自己许的愿望,她自己养的阿拉神,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阿拉神盛开花苞的原因。 列御寇常在厨房待着,我看着他熟练收拾的背影,似乎早就看惯了,比起苏衍昊的笨拙,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的比较。 等两个大男人从厨房忙碌完毕出来后,木木建议我们到楼顶看星星,说十二点沿江路会有烟花,丽苑的楼顶正是一个好视野,完全地将沿江路的景象收纳眼底。 “可是楼顶是别的住户的。”我歪着脑袋说。 因为楼顶是某个住户会买下来,我们f区虽然是租户,可是楼顶就被最顶楼的租户给租了。 Chapter78:有毒,真酷 列御寇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解释,“没事,楼顶是我们家的。” 解释完后,把一件厚重的毛呢大衫披在我身上,看着瞠目结舌地我问,“怎么了?不舒服?” 我抽了抽嘴角,这哪是不舒服,简直就是惨绝人寰。 楼顶是我们家的......我自己家的东西,为什么我不知道? 我在s市有多少房产?多少东西?我这个当事人居然一概不知,看上去是没什么,可是听上去却有些傻缺。 我是不是改天要约个律师啊啥的,清点一下我在s市的财产,说不定会清点出一大批财产出来,到时候我就可以给孤儿院扩建了。 此想法一出,我灵光的脑袋瞬间一亮,对啊,我现在有钱了,孤儿院的事情可以好好琢磨一下了。 还没有等我琢磨出一个究竟,列御寇就已经将一件大衣披在我身上,还一边嘱咐着,“楼顶风大,冷的慌,到时候我弄个烧烤盆,你坐在旁边烤火即可。” 他把一切想得如此周到,我只能默默的听着他的嘱咐,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聚集在楼顶的时候,已是半个小时之后,还有半个小时便要过零点了。 我裹着大衣,坐在一旁,偶见列御寇会喂我吃两片橙子,要么就是苹果,我跟沐离尘聊着刷着微博,不亦乐乎。 倒是苏衍昊比较憋屈,明明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却被列御寇这般驱使。看着我的都为他不平。 当然,只是不平而已。 我又不能揭竿起义,毕竟我可是地主婆,做好本分就好。 木木跟李战华两人早就躲在某个角落,对着我们一一偷拍,先是列御寇一边摆弄着烤肉,苏衍昊一旁打下手,偶见会给我杯里加点橙汁。 我跟沐离尘两人窝在罩发上,盯着一望无际的夜空,没有半颗星星,果然被大城市的雾霾给遮掩住了。 “你说,我们是不是注定是你家列先生的俘虏?”忽然,沐离尘瞪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问。 “我们?” 我疑惑了一眼,不太懂她的意思。说起俘虏,应该是我俘虏了列御寇吧,他俘虏我...... 见我蒙圈的双眸,然后沐离尘又解释道,“就是我跟苏衍昊呀,都被你家列先生吃的死死的。” 我,“……” 对于沐离尘将她自己和苏衍昊很顺其自然的归结为‘我们’这件事情上,我希望自己可以保持缄默,淡淡地看戏就好。 沐离尘见我一脸的无语,最后将视线搁置在苏衍昊清瘦俊毅的背影上,对着长空哀叹一声,她喜欢的男人,居然被一个男人驱使了。 零点到了,沿江路的烟花准时亮起,火花对着一望无际的夜空一冲而上,‘砰砰砰’震耳欲聋的声响格外明亮。我跟沐离尘瞬间被美丽的烟火吸引,两人纷纷趴在扶杆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美丽的烟火。 火焰如同会爆炸的幸福,在s市的上空一点一滴的绽放,似乎要将全部幸福都分享给全世界。 红的、蓝的、紫的、橙的...... 我不知道看见了多少颜色同时绽放,只知道这么美丽的一刻,我们六人相聚在楼顶一起观赏,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呢。 木木跟李战华早就准备了摄像机,一路把这美景一点一滴的记录。 列御寇跟苏衍昊对于这等浪漫情景极其不感兴趣,两人很有默契的在一旁烤着肉,一个熟练,一个无措,前者是列御寇,后者是苏衍昊。 最后的一个烟火,是字样。 新年快乐的字样。 十分美丽。 我不禁感叹,“这是我看见过最美丽的烟火。” 虽然知道每年除夕沿江路都有放烟火的习俗,可我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往年过年,不是我跟着班婕妤回家,就是两人在丽苑开小灶打火锅喝酒。 如此闲情逸致的年夜,真的别是一番风味。 一串烤肉忽然被递到我跟沐离尘中间,沐离尘扭头抬眸看了一眼,见站在眼前的人是苏衍昊,咧嘴一笑,笑容极其甜蜜,接着便二话不说拿起烤肉放到嘴里,还含糊的道谢,“谢谢。” 话落,苏衍昊拧起好看的眉心,那双漂亮的琥珀眸子一言不发地盯着沐离尘,半晌,性感的薄唇才开启,“这是姐夫烤给姐姐的,你吃了就不怕中毒么?” 我一直以为苏衍昊是儒学之后,是大家之后,不会如同列御寇一般毒舌万分。可谁知……人家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闻言,沐离尘立刻将嘴里的肉都吐了出来,一脸内疚地看着我,然后极其无辜地说,“念情,不好意思,把你家列先生的心给吃了。” 我,“……” 我怎么觉得苏衍昊是故意的,他在列御寇那边抬不起头,便欺负起沐离尘来。 难道人都是欺善怕恶吗? 苏衍昊的一句话,瞬间得罪了两个人,不,应该说是三个人! 我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可苏衍昊没有自觉,一副神情自若地烤着肉,无论天空如何绽放美丽,他都可以无动于衷。 盯着那漆黑无比的肉,沐离尘嗤嗤两声,对于初学烤肉的苏衍昊不屑一顾,最后,沐离尘愤恨不平地说,“这种人,有毒!” 我眨了眨眼睛,故意曲解,“对啊,居然对这等浪漫熟视无睹。” 沐离尘一双漆黑的眼眸看着苏衍昊,泛着异样光彩,忽然开口说,“真酷!” 她的语言为何会截然相反,明明是形容着同一个人,前面是有毒,后面是真酷,这不矛盾吗? “你不懂作为一个作家的个性语言。”沐离尘似乎看出了我的心理活动,连忙解答我心中疑惑。 闻言,我不得不白了沐离尘一眼,“尘尘,请注意节操,你的粉丝都看着你!” 沐离尘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关系,让他们看!卞之琳的一句话很美丽: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看你!” 我,“……” 这时,沐离尘还能耍一把文艺自恋,我真心给她跪了。 “女神,请收下我的膝盖吧!”我如此真诚的对她说,却被沐离尘拂了我一片真心,她说,“女神,请收下我的心脏吧!” 她的潜台词是:宝宝心脏不好,别吓我! 我,“……” 零点过了,大家也准备撤了,本来我想着将东西收拾下去,却被列御寇阻止了,“放着吧,太晚了,明天钟点工过来让她来收一下吧。” 最后,我也撒手不管了。 下楼的时候,沐离尘问我,“念情,你什么时候回江南?”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阶梯,一步一步的往下走着,回答道,“三月!” 沐离尘狡黠地笑了笑,忽然从后面追上我,极其暗含深意地瞟了我一眼,“哎呀呀,真懂得享受!烟花三月下扬州!” “呵呵呵……”我干干地笑着,为什么大家都误以为我是计划好这个时间点去江南的呢,明明是就刚巧遇上了三月。 过完年后,三月就来了。 如果三月再不去,我就怕苏衍昊赖在我家里不走了。 “你呢,你不是江南人?不回去吗?”我忽然话锋一转,问沐离尘。 沐离尘点点头,拖着下巴暗忖半分,最后长空哀叹一声,“是啊,好久没有回江南了。要不我跟你们同行吧?” 话落,沐离尘一双大眼睛不安分的回头看了苏衍昊一眼,奈何某个大神冷酷的连个眼神都没有赐给她。 沐离尘不罢休,一直缠着我问,“哎呀,好不好吗?” “你想回去那就一起呀。”我怎会不懂沐离尘的心思,只不过她缠着我答应,那是因为苏衍昊已经黑着一张脸,若非是我同意,恐怕沐离尘会被落单。 听到我的首肯,沐离尘就差跳了起来。 “那么开心?”我明知故问,戴着一双有色眼镜盯着沐离尘,笑的不怀好意。 沐离尘娇嗔一声,然后捅了一下我的肚子,“让你明知故问,让你明知故问!!!” “女侠饶命!”最后我求饶。 列御寇蹙着眉将我拥进怀里,“下着楼梯,小心点。” 我乐呵呵一笑,含糊其辞,“知道啦。” 虽然回答的很敷衍,但我还是停止了跟沐离尘的打闹,不过两人又开始陆陆续续的开始一段口舌之战,我跟沐离尘也算是一见如故。 “到时候我带你去游江南。” “好呀!大作家当导游,求之不得。” “苏杭必须去的,然后再去南京逛两圈。” “我都没去过苏杭之地,总听古人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沐离尘嗤之以鼻,“瞧你这点出息。” “切,说的你好像去过很多地方。” 沐离尘立刻胸有成竹,“那可不!我常常全世界疯狂。” “哦?你都去那些地方居多?” “嗯......”沐离尘歪着脑袋想了一阵,然后开始细数,“就是吃吃喝喝的地方比较多。譬如法国、意大利、墨西哥、日本......国内的话就是福建、上海、湖南、还有重庆和云南。” “哇!”我不经赞叹,“你去过好多地方。” “是呀,下次我带上你。”沐离尘豪迈的说。 Chapter79:非法同居 我立刻甩开列御寇的手臂,抱大腿似的抱上沐离尘,狗腿的点头,“好好好,土豪,带我装逼带我飞。” 沐离尘嗤嗤做笑,却不得不对着我极其得意的眉飞色舞一番。 新年就在我跟沐离尘的打打闹闹中度过,列御寇看着我宠溺的摇着头。 木木跟李战华打道回府,按理说沐离尘也该回去了。 只是…… 我盯着客厅两个坐如雕像的某人们,托着下巴寻思地看了他们一眼,最后问,“各位,不应该打道回府吗?” “贵宅远在江南,今晚就有劳姐姐收留一晚!”苏衍昊神情自若的开口,一副今晚他就不走的仗势。 话落,我拧着眉微微作难。好吧,他要留下就只能睡沙发了,列御寇这里只有一张床。 我指着沙发,吞吞吐吐的回答,“那……你就睡这里吧!” 话罢,苏衍昊拧着眉看了我一眼,十分不满的眼神。 “呃……”我被他看得有些瘆得慌,连忙下意识寻找列御寇的踪影,可惜某人居然在此时不知去向! 这个局面我想就够凌乱的了,可奈何一旁看得懂这凌乱局面的沐离尘也出来瞎掺和,“那我呢?” 沐离尘泛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似乎只要我拒绝收留她,她就可以立刻给我哭出来一般。 经过这番一闹,她不哭我都要哭了。 “御!”我无助的往房间喊了一声,某人像是没有听见我的呼喊,半点动作也没有。 后来我急急的往房间走去,拉开门,见列御寇站在窗户旁边打电话,我本要向他诉苦,他微微回头过来,用眼神询问我做什么? 见状,立刻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摇摇头,然后指了指客厅的位置,示意我在客厅,然后退出房间,将房门轻轻关闭。 再次回到客厅,那两个塑胶体还杵在那儿,我无力的叹了一口,从衣帽架上拿下外套,无力地对他们两人说,“跟我来吧!” 沐离尘兴奋的从沙发上起身,看着一旁稳坐如山地苏衍昊,沐离尘推了推他催促着,“走啊!” 苏衍昊瞟了一眼沐离尘,然后转眸过来看我,一双琥珀眼睛格外深邃,他轻声开口问,“姐姐这是要带我们去别的地方过夜?” 苏衍昊这个人,我不知道他城府有多深,可我知道他洞悉能力很强。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沐离尘就要开口了,“可不嘛!念情这里只有一个房间,你难不成还要在这里做电灯泡?” 我,“……” 话落,苏衍昊又重新看了一眼沐离尘,眼睛里多了一味审视。 沐离尘被他那样的眼神看的后退两步,说话都开始结巴起来,“你……你看什么?” 苏衍昊没有接话,一双琥珀眼睛就那样盯着沐离尘。半晌,他站起身,一点一点的往沐离尘身边靠近,眼眸那样直勾勾地审视。 沐离尘被吓得直接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埋头苦喊,“干什么啊你!念情,救命啊!” 我,“……” 人家调情,我好意思上前阻止吗? 最后,苏衍昊停住脚步,一手握住沐离尘纤细的手腕,沐离尘被吓的又后退一步,整张脸憋屈至极,余光看向我求救。 我盯着暧昧不清的两人,想要上前却又止步。仿佛在他们身上我看见了自己跟列御寇的身影,似乎当初我们就是这样开始的。 “苏衍昊,你想干嘛!”最后,沐离尘受不了苏衍昊的眼神杀,叫喊了出来。 苏衍昊还是不说话,那般盯着沐离尘,良久,性感的声带不负众望地发出,“你经常来么?你怎么知道这里只有一间房间?” 沐离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想要甩开苏衍昊的手,却不料用力过猛,整个人往侧面倒去,眼看着就要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我闭上眼,不去看那么惨烈的一面,可意料之中的惨叫声没有响起。我睁开眼睛,只见苏衍昊的手捞住沐离尘的腰肢,两人相互对视,最后沐离尘的脸红了。 她忙着起身,将苏衍昊推到一边,还振振有词的说,“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能摔倒吗?” 我,“……” 我说尘尘啊,人家救了你,你好歹也感恩戴德一番,做个样子说个谢字,怎能如此忘恩负义大骂人家一番呢。苏衍昊不是你男神吗?在男神面前就不能注意一下形象,保持淑女风格。 苏衍昊琥珀的眼睛微微一凛,轻皱了一下眉头,看着沐离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只是冷冷的回眸,看着我,眼神似乎在说:走吧! 我立刻读明白苏衍昊眼眸的意思,连忙将他的衣服从衣帽架上取下,递给他,还不忘催促沐离尘,“走吧走吧,别再耽搁了!” 沐离尘自然是哼哼两声表示不满,却还是跟在背后一同出发。 我摁下电梯的下箭头,一边解释说,“我没有嫁给列御寇的时候也住在丽苑,不过是f区,f区是租户。” 我这一解释,沐离尘立刻明白了,连声不怀好意地哦了几声,接着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原来是近水楼台!” 我干干地扯着嘴角,也可以这样理解吧。 电梯‘叮’的一声,三人陆续进入电梯,苏衍昊摁下一层的按键,这才敛眸看我,一副审视,接着问,“你们拿结婚证了吗?” “啊?”他这是什么问题?结婚证? 见我反应,苏衍昊不悦地拧了拧眉心,然后又问,“你们不领证,没摆酒,谁可以证明你们结婚了?” 我,“……”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苏衍昊,他这是公报私仇吧? “你们属于非法同居!”最后,苏衍昊总结道。 我,“……” 沐离尘,“……” 我们两人傻眼地盯着苏衍昊,他是学法律的吗?为什么要忽然提起结婚证如此神圣地一个话题? “难道不是么?”他一副‘我说的不对吗’的表情看着我,似乎对于我的惊愕十分不满。 沐离尘抽了抽嘴角,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打断说,“我说,这位仁兄!难道你不知道人家两人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同居吗?怎么非法了?” 话落,苏衍昊的眼眸瞬间转到沐离尘身上,轻启薄唇,无懈可击的反驳回去,“按照婚姻法,他们没有领证,就属于非法同居!” “你这样说,全世界都非法了。”沐离尘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双手抱胸,一副就你懂法律,不允许别人讨论道德。 苏衍昊看沐离尘的眼眸瞬间凌厉起来,一副好整以暇地盯着沐离尘,“似乎你很提倡非法同居?” “提倡?”沐离尘再一次被苏衍昊堵得整个嘴角都抽歪了。 主要是,她提倡了吗?她不是说出一个普遍现象吗? “难道不是吗?既然全世界都在非法同居,请问你不应该检举吗?为什么把这个当做理所当然呢?” “喂,大哥,人家也有人身自由的好吗?愿跟谁住一起就住一起,你管得着吗?再说了,这还用提倡吗?这是一个普遍现象,您老人家念那么多书,难道不知道透过现象看本质这么深刻的人生哲理吗?高中哲学没学好吧?”沐离尘噼里啪啦一堆话下来,苏衍昊竟无语凝噎。 他们二人是据理力争了,可奈何我这个第三者在这里充当了一千八百瓦的电灯泡,很尴尬呀! 忽然,电梯又是‘叮’的一声,将我从这尴尬的牢笼里解救出来,我就差给电梯跪下,行个大礼了。 再次推开f区的大门时,就像是将我心中的某把锁‘咔哒’一声解开了。 推开尘封的记忆,渐渐地那些莫名的记忆变得清晰起来,厨房里,列御寇端着混沌出来,班婕妤端着莲子汤出来。房间里,班婕妤哈哈大笑的场景,列御寇被喝醉的我折腾的模样…… 一点一滴从脑海最深处渐渐回归…… “念情,这就是你娘家啊?”沐离尘看了一圈,问。 我点点头,“算是吧。”然后指着我的房间,说,“那是我的房间,今天你住这里吧?” 回头看了一眼苏衍昊,他应该怎么安排呢?总不能让他睡婕妤的床吧? 苏衍昊一双琥珀眸子被昏暗的灯光照的异常明亮,似乎看出我的为难,连忙开口说,“我睡这个沙发便好。” “那好吧,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个干净的被褥。”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忽然之间怎么了,明明都是有钱的货,偏偏非要在我这个小屋子挤着,去住高大上的酒店多舒服,非要睡沙发。 我离去的时候,将钥匙放在鞋柜上,正准备关门离去,忽然沐离尘跑前来拉住我,苦着一张脸问我,“念情,你真的要这样安排啊?” “怎么了吗?”她有什么不满意吗?是她自己不愿意回家去的,那只能住这里了。 沐离尘咬着唇摇摇头,然后低下头,“没。只不过……你就算不怕苏衍昊把我怎么样,可你能保证我可以控制我自己,不对他做些不该做的事情吗?” Chapter80:新年快乐 “啊?”我的脑容量都快要爆炸了,这个沐离尘……她……她真的太不知廉耻了。 “既然你不怕,那你快走吧!”接着,木讷的我就这样被沐离尘赶出来了。 没错……是被赶出来的! 从我的家里被外人赶出来了!!! 看来我做人真的太失败了。 唉!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渡着虚浮的步子慢慢回列御寇那边去。 刚绕了一个圈,在楼下就见到列御寇急忙的身影,左手拿着一部手机,右手也拿着一部手机。 他跑到我面前,皱着眉头看着我,语气责备,“去哪儿了?怎么不打个招呼?” 我一愣。我出来没有跟他说吗?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有没有告诉列御寇我过f区的事情,只知道自己出门的时候被沐离尘跟苏衍昊搞的一个头两个大。 他蹙着眉,一脸的焦急跟担忧,声音突兀的凌厉起来,“出门不带手机,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见他脚上还穿着我跟他一起逛超市时候买的棉质家居拖鞋,一看就是出来的太匆忙,连大衣都来不及穿。 “我就是把离尘跟衍昊带f区去,他们都不肯回去。”我顶着一双无辜的眼睛解释道。 他极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眉心渐渐舒展,立刻将我拥在怀里,软声起来,“行了,走吧,回去!” 我乖乖的跟上他的步伐,如果不是我事先聪明,穿了大衣出来,我想又该一顿骂了。 虽然他态度缓和下来,可我深知他生气了,默了许久,我踌躇不安地时不时看列御寇僵着的脸。 等电梯的时候,我忽然由衷地开口,打破沉默,“好久好久没有过一个那么热闹的年了。” 似乎这辈子也没有那么热闹过,会有那么多人,跟着我一起过年。 列御寇忽然从后面圈住我,伏在我耳边轻声开口,“下次去哪里一定要让我知道,好不好?”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生我的气。 我知错般的点点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么晚,你忽然间不见了,手机没带,钥匙没带,就连钱包都没带着,我真的会担心。”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他对我的担忧。 “我......”我忽然间无措了,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傻瓜,我是担心你,不是怪你。”他听着我小心翼翼的回话,骤然一笑。 我嘟了嘟嘴巴,有些不满的反驳,“可我觉得你就是怪我。” 他失笑的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舍不得!” 话落,我这才舒心的勾起唇间,甜蜜一笑,然后说,“今年的年过的真热闹,我好开心。” 他忽然伸手宠溺的揉了我发心,低沉浑厚的声线从后脑勺传来,“那列太太给我生一堆小孩,以后就更热闹了。” 我勾着唇角笑着,甜蜜如糖,歪着脑袋佯装认真思忖一番后开口,“一堆吗?太多了,生不了。” “是么?”他质疑地反驳。 我为难地拧着眉心,很认真的点头,“嗯!” “那就生两个吧,一个女孩,一个男孩!”他又说。 电梯已经下来了,‘叮’了一声门开了,我抬了抬眸,看了一眼电梯,没有回话。 我们双双进入电梯,他已经抱着我,不肯松手,我睨了一眼一直揽在我腰肢上的那双好看的手,问他,“你这是要抱我到什么时候呀?” “抱到你老的时候。”他没有防备的情话落下,我的心口还是狠狠的颤了颤。 总以为,自己听他说过太多认真的情话,会习惯,会平静如水地面对。可当你听见了,心还会止不住的跳动。 “那就生两个孩子吧。”我妥协的说道,接着问他,“列先生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吧!”他抱着我闭着眼睛说着,似乎有些疲惫。 男孩?我对这个答案不是特别满意,难道列先生也重男轻女? “为什么?”我拉过他揽在我腰肢上的手指把玩着,反问。 他闭着眼睛继续回答,“男孩可以照顾你,这样我比较放心。” 话落,我捏着他关节骨的手微微一怔,明明是一句平常到任何人听了都不会有波澜的话,为何从列御寇的嘴里说出来异常的动听。 “现在,你不放心我吗?”他总是担心我,为何担心我呢!我也是个成年人,可以照顾好自己。 这时,电梯到了。 回到家里,他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那个问题。列御寇站在衣柜前,帮我找睡衣,一边说,“你先洗澡,然后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我忽然上前,从后面将他狠狠的抱住,再次问他,“你为何总是放心不下我?” 话落,他拿衣服的手一顿,微微敛眸看我,最后双手覆上我的手背,温暖的气息慢慢传递在我的心房。 他清澈的声音响起,“不是放心不下,而是太在乎,不愿意你受一点点伤害,哪怕是一点点我也会心疼。” 说完,他便转过身,倾身在我发心落下一吻,声音还是那么浑厚,“所以,列太太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努力让自己感动的泪水不再流下,躺在他的胸膛上,忽然好想去度个蜜月,天马行空地想法一出,便说,“我们去度蜜月吧!” 这是我第二次提起去度蜜月,对于我的要求,他从来都只是笑笑,然后说一声,“好,都依列太太。” 我洗过澡后,拖着一头湿哒哒的头发,列御寇见状,虽然很不满的皱起眉宇,可依然一言不发的拿起吹风机,利索的插上电,呼呼的暖风吹在我的脖子上,异常温暖。 “就那么不爱吹头发吗?”他轻声问我,隔着风筒呼呼风作响,他的声音如同蚊子一般,可我还是听了一个真切。 我呵呵笑了一声,扬声回答,“不是不爱,而是我要你帮我吹。” 他总是会责备我不吹干头发,可每次责备完又很自觉的拿起风筒,在我发丝上慢慢折腾。 “那就吹一辈子。”毫无防备,某人的情话又接踵而来。 吹完头发,我催促他洗澡,可某人不慌不忙的将风筒收了线,放在床头柜上,毫无防备的,将我摁在床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瞅着我,瞳孔位置慢慢加深了色彩。 我无辜的瞪着一双大眼睛,问,“干什么?” “干点少儿不宜的事情。”某人道貌岸然回答。 话落,我很无语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推了推他,再次催促,“快洗澡!” “列太太这是暗示什么吗?”某人故意扭曲我的话。 我再度赠送他两颗卫生球,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列御寇,问他,“列先生你的想象力怎么没去当作家,你出书销售量一定比离尘的还要火热。” “列太太是在鼓动我转行?”他忽然拿起我的几缕发丝在手里把玩着问。 我点点头,“难道我说的不明显。” 闻言,他佯装认真思忖一番后回答,“如果我去当作家,应该养不起列太太吧。” 我,“......” 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某人不该洗澡吗? 某人的手开始不安分的钻进我的毛衣内,在腰肢上上下其手,语气轻佻开口,“怎么?列太太的表情似乎很难以言喻。” 就这样,从我不吹头发的话题渐渐被同化了,两人双双在这个凌晨翻云覆雨起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抱着我,忽然在我耳边温柔的说了一句,“列太太,新年快乐!” 因为我睡的有些沉,不知道是自己幻听,还是他真的说了。 年初一,我睡了一个天昏地暗,这要多亏某人昨日战功连连! 中午两点多才起床,当我睡眼惺忪,拖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站在房间门口时候,木木、李战华、沐离尘、苏衍昊还有列御寇五人的五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 最后,列御寇将视线落在我那双赤溜溜的脚丫子上。 忽然,我脸一红,赶紧整理了一下衣衫,咳咳的咳了两声然后干干一笑,退回房间后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 因为我听见门的那边木木止不住的耻笑传来,还一边用夸张的声音说,“列大哥,你这个太太绝了,真是受不了她!” 我,“……” 我才受不了她吧? 我换好衣服洗漱后在房间磨蹭了一阵才怯怯地开门往客厅去。一边安慰自己:脸已经被我丢光了,没事,没脸的我不用怕! 可是,我刚到客厅,木木那双尖锐的眼眸就扫射我,然后说,“呀,列太太来啦,来来来,坐下,我给你泡杯咖啡,三颗奶两颗糖!” 也不知道木木是不是成心的,被她这样一个大张旗鼓,众人纷纷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那个耐人寻味,都够我回味好几辈子了。 木木说话归说话,但还是泡了杯咖啡递给我,我刚接过,还来不及抿一口,便被某人抽了过去,换了一杯牛奶放到我手心里,他极其道貌岸然地说,“刚起床,别喝咖啡!” 就这样,美味的咖啡远离我了。 唉!木木怎么不早一点端过来呀!我忽然埋怨地看了一眼木木,木木往李战华身上一缩,一脸无辜。 Chapter81:流年不利 “年初一,我们去哪玩?”沐离尘仗义地将木木从我哀怨的眼神里拯救出来。 木木缩在李战华身后立刻给沐离尘挂上一个大拇指,一个劲地用眼神褒奖沐某人。 “要不要去拜神?”坐在木木旁边的李战华忽然开口提议说,然后歪着脑袋看着木木,一边点着头十分诚恳地说着,“如今流年不利,一定是得罪神明,要好好的拜拜才可以解除危机呀!” 我,“......” 木木跟沐离尘两人完全僵住了,李战华的话杀伤力太强,连老天爷都恨不得给他点个赞,还真是史上最会说话的人了。 ‘史上最会说话’!!! 新年大头的,我就听见了流年不利这个词,是不是挺触霉头的? 果然,全数人的视线纷纷从我身上移开,转移到李战华身上,沐离尘对着木木竖起一个大拇指,眼神明显在说:真是嫁了一个极品。 木木尴尬的呵呵一笑,然后将李战华塞到自己后面,一副这里没有李战华此号人物的哈哈傻笑。 众人,“……” “那就上山拜拜神吧,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去过佛门清地。”我说着,然后抬头看列御寇,眨着眼睛撒娇卖萌。 他轻柔的笑了笑,勾着唇角,伸手揉着我的发心,“好,就听列太太的,去山上走走。” “那出发吧!”沐离尘立刻激动起来,一边找出自己的大衣和苏衍昊的大衣,一副蓄势待发。 我扯了扯嘴角,还真是说风就是雨的个性,很符合狮子座啊。 沐离尘没理会我这般鄙视的眼神,自径地将苏衍昊的大衣递给他,可苏衍昊清冷的琥珀眼眸没有抬半分,也没有接过沐离尘递过来的大衣。 两人就这样僵着。 忽然,六个人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见状,我弱弱地说了一句,“可是我饿!”接着低下头,脸慢慢的红了起来。 唉,睡懒觉的人没有资格喊饿,可是我是真的饿啊。 而且沐离尘跟苏衍昊的气氛太过诡异了,如果再没有人开口说话打破这个僵局,我猜想下一秒沐离尘一定会将大衣狠狠的甩在苏衍昊那张绝色的脸庞上,最后好好的新年一定会毁于一旦的。 不过我开口后,沉默还在继续,似乎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改变半分。列御寇坐在一旁捧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气氛问题。 木木跟李战华坐在一旁,两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起来。只有沐离尘一副视死如归的依然举着苏衍昊的大衣,倔强的劲真的是狮子座吗? “刚好饭点了,吃了饭再上山吧!”苏衍昊忽然开口。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为我解围吗? 然后苏衍昊这才将沐离尘递过来的大衣接过,但视线却依旧停留在我身上,如此尴尬危机解除,我瞬间想对着苏衍昊感恩戴德一番。 正在我准备下一秒感动个惊天动地的时候,可苏某人却好整以暇的的看着我,接着轻启薄唇,“我们等你起床吃午饭,没想到变成了下午茶。” 我,“……” 果然...... 他绝对不是好心。 果然...... 沐离尘说的没错,这人有毒。 我撇了撇嘴,求救的眼神看着列御寇,但他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双手在电脑上飞快的跳跃着,任由他的列太太任人宰割。 见无人站在我的战营上,最后我知错地低下头,接着叹了一口气,认错态度非常诚恳,“我请你们吃饭吧,去‘向日葵’!” “好呀!”木木听到吃的,两颗眼睛立刻亮起来,不过......她接着嘟囔一句,“‘向日葵’那不是念情跟列大哥一起开的店吗?” 嘟囔完后,木木狡黠一笑,有意无意地开口说着,“念情请客,列大哥买单,饭钱然后又是你们两人平摊,嗯!果然左口袋进右口袋出,不错的主意!” 木木这句真相,让在座的人再度鄙视我一眼,眼睛里明显在说:认错态度诚恳,但是钱包不够诚恳! 在自己店里吃饭,完全就是一个既可以打广告还可以省钱的好办法。 我咬牙切齿地瞪了木木一眼,让她多嘴!等下不给好吃的给她吃。 接着大家都站起身准备出发觅食,木木跟李战华最积极的先行一步,而沐离尘随后,我也越过沙发准备出门,可列某人坐在沙发上依旧无动于衷。 我停下脚步,立刻不满的敲了一下列某人的脑袋瓜一下,嘟囔着一张嘴巴,“吃饭去,‘向日葵’!” 他这抬起他高贵的眼皮子,睨了我一眼,接着点头。这一连串的动作绝对没有超过三秒,然后他的视线再度回归电脑。 此举让我大大的不满,拧着秀眉,抬头往他电脑屏幕看去,可下一秒列御寇将笔记本合上,回头看了我一眼,明知故问,“怎么了?不是吃饭?” “你的电脑上藏了情人?”我狐疑地问他。 对我冷淡的列御寇,少见啊。 话落,列御寇嗤嗤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眸被光线照出一个亮圈,然后揉了一下我的发心,毫不避讳的承认,“对,藏了n个列太太,所以说你这个列太太的地位不够稳固,还烦请列太太以后听话一些,免得被甩!” 话落,我冷哼一声,“果然,苏衍昊说的没错,非法同居很危险。” “非法同居?”某人对于这四个字来形容我们如今的状态极其不满,蹙起两条剑眉,接着又找出了第二个关键字,“苏衍昊说?” 话落,视线很自然的扫向某人,可苏某人已经穿戴好衣物准备出门,被列御寇阴冷的视线一扫,骤然顿住,很有自觉的回头,一双漂亮的琥珀眼睛看着列御寇,轻轻颔首,“难道两位不是这种状态?” 他一副没有错的态度反问着,一双深邃的眼眸看列御寇并无半分恐惧,反而多了几分挑衅。 列御寇勾了勾唇角,很好,质疑的很对。 “所以......”忽然,列某人的话锋一转,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转而盯向我,“列太太,我们该合法一下。” 话落,我整个人忽然颤了一下,怎么觉得列某人的声音怪怪的,很有腹黑前的表象。 “这跟我有关系吗?”我立刻施施然地逃离作案现场。 他们之间的争斗,为何要将我这个无辜的人扯进去呢?真是城门失火啊...... 当我和列御寇还有苏衍昊下楼后,木木跟沐离尘两个人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率先开口的是沐离尘,她问我,“你们是在楼上生孩子吗?” 我,“......” 最后,我还是很不满的瞪了某两人一眼,阴森森的眼神我以为是最好的杀伤力,可两某人却无动于衷,对于我的眼神装作视而不见。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去‘向日葵’用餐,吃完饭后便上山。 苏衍昊跟沐离尘两人蹭吃蹭喝蹭睡蹭玩,最后还要蹭车。 我从后视镜看着这两个人,不得不说他们还真是天生的一对,蹭我家的居然蹭的那么心安理得! “念情,我跟你说,苏衍昊是金牛座!”忽然,沐离尘爬到我的后椅上对我说。 我眨了眨眼睛,然后问,“然后呢?” 苏衍昊是金牛座,跟我有关系吗? 话落,沐离尘对于我的不屑干干地撇撇嘴,“我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狮子座跟金牛座是最不配的,公认的!” “为什么不配?”我继续不耻下问。 沐离尘继续为我解答,“因为狮子座善良活泼,可是金牛座不但固执而且脾气又臭又硬!不是有首歌这样唱吗?……金牛座的我配不上你的好……” 沐离尘最后哼了一句歌词,然后继续泄气说,“看来我太好了,想要找个配的上我的人都找不到!” 我,“……” 我摸了摸沐离尘的头,然后看了一眼闭目休息的苏衍昊,沐离尘说那么大声他应该听到了吧? “自恋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呀,当事人还在呢!”我小声警告沐离尘,然后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沐离尘立刻懂了,我以为她聪慧过人,可没想到她居然扯着嗓子说,“我就是故意的呀,让他听到。他配不上我我都没有嫌弃他,他凭什么嫌弃我?” 我,“……” 可人家不喜欢你呀,当然嫌弃你啦! 不过回想着今天中午两人在丽苑时候的状态,让我不免多想了一下,是昨晚他们两人在f区发生了什么吗? 我看了一眼正斜着眼睛一副不满盯着苏衍昊扯嘴角的沐离尘,然后扭过头,小声问她,“你们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吧?” 话落,沐离尘挑着眉睨了我一眼,眼神的意思明显在问:你想我们发生点什么? “呵呵呵......”我立刻扭回头,一副我什么也没有问的状态。 列御寇开着车,双手在方向盘上轻放着,微弱的太阳光线折射在他明媚的眼眸上,给他薄唇镀上一层光辉。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然后问,“你最近跟沐离尘混的很来?” 混? 这个词很有嫌疑啊。 Chapter82:撒狗粮 我摇头,一副无辜,“有吗?” “嗯!”他轻声出一个鼻音,然后又说,“她古灵精怪,你别被她带坏了。?” 列御寇一副‘我纯洁的老婆就是被沐离尘带坏’的表情,这让我很无语凝噎啊。 话落,我立刻扭头看沐离尘,果然当事人已经黑着一张脸,极其不满的反驳,“为什么我会带坏你家列太太,我可是站在正义这一边的。” “看完《逃亡路线》后,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跟列太太同一个阵营,因为随时会阵亡。”列御寇淡悠悠的提出自己的观点。 话落,沐离尘做了一个自刎的动作,极其苦逼的跟我说,“念情,我说的没错吧,全世界都在把我当变态,推理小说怎么了?环环相扣怎么了?剧情缜密怎么了?” 沐离尘一个人自苦的声嘶力竭声讨着,可无人安慰她,我也只能给她递了纸巾,轻声开口,“没事,狮子座的人都很坚强。”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沐离尘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将纸巾擦在半点眼泪都没有的眼底下,最后愤恨一声,“非法同居的两个人,有什么资格指控我这个合法写作的人!” 话落,列御寇轻佻的扬眉,心情大悦的开口,“列太太,我郑重其事一下,我们尽快合法一下,免得整天非法,触动人民。” 我,“......” 这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有吗有吗有吗? 一直不动声色的苏某人终于开口了,声音薄凉,“我劝你们最后暂时别合法。” 苏衍昊的话一落,我明显感受到车子的度忽然加快了一下,然后一个急转弯,停在了红绿灯前,斑马线上的人来来往往,红灯倒计时还有1oo多秒。 这应该是s市红绿灯最久的一个交叉路口吧,苏衍昊的运气还真是好啊...... 我颇有意味深长的眼眸看了一眼后排座的苏衍昊,在心里微微为他默哀三分钟。 “表弟这是反对吗?”下一秒,列御寇危险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苏衍昊调整了一下坐姿,两手交握放置膝盖上,俨然一副贵公子的架势,“反对有效吗?” “无效!” 我和沐离尘,“......” 也只有列御寇才可以将这句话说的如此铿锵有力,振振有词了。 苏衍昊忽然嗤了一声,没有作答。 我盯着列御寇看了几眼,然后又看了苏衍昊几眼,总觉得两人怪怪的,至于哪里奇怪有说不上来。 最后,沐离尘终于看不下去了,叹了一口气,说,“念情,我们下车吧。” “啊?”我又呆了,这是哪出跟哪出啊? 这三个人咋啦?我忽然好想去木木的车上,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你没看见他们两人拼命的对着我们撒狗粮吗?”沐离尘一开口,众人都汗颜了。 撒狗粮...... 沐离尘是想要侧面表达列御寇跟苏衍昊两个人是g? “一个想跟你扯证,一个想要阻止你们扯证,一个问反对有效吗?一个说反对无效!这不是赤条条的三角关系吗?难道你还没看懂?”沐离尘分析的条理异常清晰,我忽然想要给她点个赞,真心不是盖的,果然是作家啊,出口成章,活脱脱的一个故事情节就这样因她而生了。 沐离尘眼皮子微微一抬,傲娇的不得了,明显在说:姐知道你崇拜姐,姐就是辣么厉害,你懂的就行,别夸了! 我,“......” 四人的话题忽然被同化,渐渐的偏了题,最后演变成我跟沐离尘讨论她书籍的剧情,后面沐离尘说,“下一本书,纯爱情,再也不写推理了。” 我,“......” 其实我很想规劝沐离尘,写推理吧,其实我觉得她的推理小说真的很好看,那么火一定有火的原因。可看沐离尘一副坚决模样,我想大概写推理小说的女生确实比较难解决终生大事吧。 抵达山上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很多人已经66续续开始下山了。 山路比较崎岖,四周树木环绕,原处传来一阵清脆撞钟声。 我看着那一行行往山下跑的车辆,问列御寇,“是不是早上来会比较吉利啊?” “心诚什么时候来都吉利。”他笑着安慰我。 他的嘴角牵扯的往上翘着,脸上的表情一直努力装着自然。只是这个安慰太敷衍了,我觉得一定是早上来会比较吉利。 慢慢靠近古庙时候耳际便开始传来‘南无阿弥陀佛’的唱音,柔柔的,随着音乐,没有多大的感情起伏。 车子停在外面很大的一个停车场里,可等我们停车的时候,停车场的车辆已经寥寥无几了,天色渐深,天上的圆日慢慢西斜。 听说这个古庙有一定的历史,庙分为三个,一个大庙是属于朝拜的,一个小庙是解签用的,还有一个便是吃斋饭的。 三个庙看上去都很古老,走进庙里才现庙内很清爽,如果是夏天来,这里不用空调一样凉爽至极。 “上香吗?”列御寇问我。 我抬眸看去,木木已经拉着李战华求签去了,而沐离尘跟苏衍昊也不见踪影,不知道哪里逛去了,便问列御寇,“他们呢?” “大概都不愿意做电灯泡,散开了。”他一本正经的说着。 为何我觉得他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话里有话呢? 于是,我非常狐疑的拧起眉心,问,“真的吗?” “嗯。”他继续大言不惭心不跳脸不红的撒着谎。 可事后,沐离尘跑来跟我抱怨,说列先生用眼神杀将他们一个个驱使,还问我,“你说我们整天窝在你家里过年,他是不是早就画个圈圈诅咒我们了?” 我,“……” 沐离尘,“我觉得你家列先生那么腹黑,很适合做我小说的男主角。” 我,“……” 我一直认为沐离尘的思维转换的太快,事实上她总是有口无心的将事实真相红果果的展现在你面前,让你无法不瞠目结舌,对她赞不绝口。 “那我们去上香吧。”他们都不在,我便提议列御寇说去上香,顿了顿,我又说,“祈祷上天给我们一个男宝宝和一个女宝宝。” 列先生忽然诡异地勾起唇角,一双眼眸极其认真地盯着我,然后开口,“列太太,如果是这个的话,我建议你祈祷我比较实在,毕竟我是那个决定男宝宝或者女宝宝的关键!” 佛门清地,某人居然当着佛珠的面前污了一把,我真心想找块一穷二白的墙壁,一头撞死算了! 他见我脸已经红了一片,嗤嗤笑了两声,然后拉过我往佛门重地走去,还一边若无其事地问我,“列太太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从葵葵这个昵称一下子转变成列太太,我忽然顿下脚步,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问列御寇,“你之前都叫我葵葵的,怎么变成列太太了?” 难不成,这里还有其他奥妙吗? 列御寇淡淡的勾着唇角,一双深邃的眼眸格外明亮,他说,“因为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结婚了,名花有主。” 我含糊地点了点头,装作一副我懂了的模样。其实,我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 后来,又是沐离尘真相了。 有一次,沐离尘约我出来喝下午茶,然后跟我说起某件事情。 “你知道吗?上次我在你家列先生面前不小心说错话,我差点就去见阎罗王了。”沐离尘一张苦逼的脸跟我诉苦。 我淡淡的用小汤匙滚动咖啡,漫不经心地应着,“哦,又怎么了?” “大年初一记得吗?”沐离尘问我。 我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记得!” “你睡到日晒三竿,在你醒来之前,我又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当时我觉得既然是大年初一那么美好的一天,有些触霉头的事情应该别让你知道的比较好,于是我便忍下没有跟你说。”沐离尘一副真心悔改,善莫大焉的态度。 瞬间让我也开始不淡定起来,好奇心驱使我继续问她,“到底怎么了?” “我就跟你家列先生说要好好把握你,好好对你,别辜负了你。我可是一副良心大忠告他,可谁知……” 我就知道,往往沐离尘说真相之前都会铺垫一下,似乎这是作者们的惯用手法。 “谁知?”我接着她的话问下去。 沐离尘悲催的一张脸,哭丧似的,“谁知我一不小心把上次我们两逛街时候有人跟你告白的事情跟列先生说了。我誓……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完全是出自让列先生好好把握你,让他知道你是多么地抢手,让他有点危机感。” 听着沐离尘横飞吐沫洋洋洒洒地长篇大论,我感觉自己可以猜到后面的结局。 后面的结局果然不出我所料,沐离尘说,“谁知,你家列先生一点危机感也没有,反而说是他错了。我一想不对啊,他也没啥错,你长得好看是你的错呀。” 我,“……” 越说到最后,沐离尘的脸色越是难看,“然后你家列先生说了,他错在没有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列太太。” 我,“……” 难怪……自打年初一开始某人便列太太地不离口了。 Chapter84:真相君 我跟列御寇一同进了庙,然后给过香火钱之后,拿了九品香,逐一将神灵拜过之后,身上还沾染了很大的一股香火气味。 佛像摆在最高位置,显得至高无上,我凝视着佛像,如果真的此生只可以视线一个愿望,那我希望的是自己比列御寇先死去。 那么多年过来,我发现我不喜欢孤独,总是在找到一个可以真心陪伴我的人之后,上天总爱跟我开玩笑。 从父亲开始,然后是婕妤,最后是列御寇吗? 列御寇上完香后,拉着我往寺庙外走去,说:“香火味太重了,别闻太久!” 我没有拒绝,任凭他拉着我往外走去,没走几步,我就说:“好渴。” 他侧身看了我一眼,然后便拉着我往小卖部走去。 买了两瓶水,拧开一瓶递到我手里,接着他自己又拧了一瓶喝着。我喝着水,心里忽然甜了一下。 天色已经慢慢的变灰,也不知道木木他们到哪里去了! 我正准备掏出手机找那帮猴孩子,我还没来得及打电话,便被列御寇阻止,他说,“要不要上山?听闻山上有一对夫妻石,是天然形成,形状奇异无比。” 听他说着,我也有些兴趣,便点点头,然后很自然地将手机塞回口袋,“那我们走吧。” 因为知道今天上山,我还特意穿了运动鞋,看来我也是个有先见之明的人了。 一路上,列御寇开始滔滔不绝的跟我讲一些奇闻怪事,上山路上遇见比较奇特的花草,他也会跟我一一解说。 他知道的事情很多,表达能力又强,说一个故事仿佛在演一部电视剧。 他总是声音沉沉地,偶尔间会有几个撩人的尾音,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山顶,我抬起手腕一看,原来已经走了一个多钟了,眼看天已经黑了,接近六点的天空早就黑压压一片。 “天都黑了,就算上来也看不到什么!”我微微遗憾的说。 列御寇牵过我的手,一边嘱咐,“跟紧我。” 他拉我手的时候,我也看见他手腕的那枚手表,上面的紫钻依旧熠熠生辉,我低低喃喃的,“我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吧?” 说完,我便失笑了一声,每次看见相同的场景跟物件,我就会说,“我们的故事是从这里开始的。” 其实我们的故事早就开始了,从一出生就命中注定。 列御寇大抵是没有听见我的话,拉着我慢慢前进,然后掏出一个手电,照亮前方的道路,直至我们抵达夫妻石旁边。 他说,“看见了吗?” 在手电的帮助下,依旧可以看见形状奇异的夫妻石。那是两个石头,但是石头的形状非常奇怪,左边的像个男人的头颅,而右边的像个女人的头颅,从远处看,他们的动作像是在亲吻。 “天然的吗?”我昂着头,问他。 列御寇点点头,“嗯,天然的,就像列太太这样天然形成。” 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要忍不住调侃我一番。 我哼哼两声,却不能把他怎么样。 上山时容易很多,可是下山却难了。因为毕竟天黑了,加上下山我没有很多耐性,肚子也饿了,最后某人很无奈的看着我,在我面前俯下身,说,“上来吧,我觉得背你更快一点。” 我看着微微有些崎岖的山路,有些不忍,“没事,我自己走。” 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抱怨,只是一路在说好饿,好么就是好黑,或者便是好累! 某人一定以为我的耐性都被磨光了,所以干脆打算背我。 被我拒绝之后,列御寇微微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沉沉的声音开口道,“列太太这是质疑列先生的能力?” 最后,我干脆不跟某人搏斗,一下子跳上他的后背,既然他愿意背这个包袱,那我也不去心疼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还能怎样! 抵达寺庙的时候,木木、李战华、沐离尘、苏衍昊四人急匆匆的在找寻我跟列御寇,看我们归来,木木立刻焦急跑过来,看着列御寇背上的我,连忙问,“怎么了吗?念情受伤了?” 经木木这般大惊小怪,后面三个立刻围了过来,苏衍昊一双琥珀眸子泛着一丝沉光,声音低沉地问我,“哪里受伤了?” 话落,我看了一眼苏衍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刚我居然听见苏衍昊的声音夹着担忧。 “我没事,只是走太久走不动了,他背我。”我连忙澄清事实。 闻言,木木立刻沉下脸,埋怨地说,“你们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全世界都在找你们?” 我一愣,从列御寇背上跳下来,疑惑地问,“那你们怎么不打我们电话?” 一通电话都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们何必忧心忡忡。 木木扶额,一副‘如果电话可以打通我们还会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你们吗?’的表情,“手机提示不在服务区!” 呃……我掏出手机一看,信号寥寥无几,我们在山顶应该没信号。于是,我呵呵一笑,“应该没信号吧!” “真服你们!”木木没好气的说。 沐离尘立刻上前做和事老,“行了行了,都回来了,吃饭去吧,饿死了。” 就这样,我们又风尘仆仆往山下飞奔而去,找了附近一家比较好评的餐厅。 上了前菜,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是个美味的餐厅。 “呀呀呀,跟着尘尘就是好!”木木当然是乐滋滋的,毕竟美食当前,节操都是废话。 沐离尘得意地扬了一下唇角,“那当然,人在江湖飘,哪有食不挑。” 由于如此美味的餐厅是沐离尘找的,顿时,她立刻成为了众人心中的大功臣,毕竟在这个如此偏僻的场所,又是年初一,真的很难找到一个开门的餐厅,还如此美味。 可是,帅不过三秒,立刻就有人出来真相,狠狠的打了一下沐离尘的脸。 “老板,今天没鲫鱼了,因为你一个小时前让我们过来开店,还没来得及准备!” 木木,“老板?” 李战华,“一个小时前?开店?” 我、列御寇、苏衍昊,“……” 然后,五人默默的盯着从帅气瞬间变怂气的沐离尘。 沐离尘一边给店员使眼色,一边示意他出去,可这间店的风水不太过,老板太聪明,员工太蠢逼。 这便是传说猪一样的队友,店员很关切地问沐离尘,“老板,您眼睛怎么了?抽筋了吗?” 沐离尘的脸色瞬间黑到底,我知道其实她的心里早就爆腾的想要杀人,可奈何店员小伙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无辜看着沐离尘,这样沐离尘心里更加憋屈起来。 她一定是上辈子造孽了,才会招了这么一个极品员工。 “呵呵呵……”沐离尘把深深埋下的头抬起,看着我们,呵呵的傻笑个不停,然后咬牙切齿地对帅气的店员说,“还不给我滚出去!” 阴森的语气让我颤了颤肩膀,动怒的作者好可怕好可怕…… 后来,沐离尘说,她要将那个店员写进她的小说,活生生的把他虐死。 听完这句话后,我立刻两个掌心互相贴紧,在胸前拜了拜,祈祷着,“千万不要得罪沐离尘,千万不要得罪沐离尘,千万不要得罪沐离尘……” “尘尘,这是你的店?”店员滚出去后,木木立刻明知故问。 沐离尘立刻将她那阴险的眼神转到木木身上,意味深长的一笑,接着咬牙切齿地开口,“是啊,不知道木木大人有何指教!” 此话一出,木木立刻拉拉链封嘴,决定闭嘴安静的做个吃货。 最后都绝口不提此事,事实上是因为木木被沐离尘凌厉的视线威慑到,而李战华向来都是以木木为中心,所以他们两人便臣服了。 至于我跟列御寇跟苏衍昊,完全只是想要置身事外,毕竟我刚刚也让他们好找一番,没有开口的权利。 苏衍昊跟列御寇两个大帅哥向来都是安静的美男子,所以并没有更多的揶揄,沐离尘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已经暗暗保证,以后再也不随便装逼,装的太过很容易**身亡的。 一顿美食下来,个个肚子鼓起,沐离尘对此非常满意。 后来,经沐离尘告诉我,在S市她有一家餐厅,就是寺庙下的那间,还有就是《十二星座》咖啡厅。 “江南你也有资产吗?”我问她。 沐离尘摇摇头,“其实江南我比较少回去,我喜欢在外面游荡。” “你父母呢?”难道她父母都不理会她吗? 话落,沐离尘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轻声说,“我父母长期在外工作,很多时候他们没有时间管我。” “那你有其他兄弟姐妹吗?”我问。 她摇头,“我是我爸妈唯一的孩子。” “那你平日里挺孤独的吧?”我猜测。毕竟过年都可以不回家,一看就是在外面飘荡惯的。 忽然,沐离尘哈哈一笑,“还好吧,我都习惯了。” 忽然,我的心微微一疼。其实越装作若无其事才是真的有事吧? “我很理解我的父母,他们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我为他们骄傲。”沐离尘低头说着,然后问我,“念情,你有没有这样去理解过一个人?” 不得不说,沐离尘的想法很成熟,比我这个奔三的人还要成熟几分,真不值得她经历了什么为何会有如此成熟的想法。 理解一个人? 似乎也只有列御寇了吧! Chapter85:江南小憩 我微微点头,“是,我是苏念情。”然后介绍列御寇说,“这是我的丈夫,列御寇。” “舅公好。”列御寇不卑不亢的问候。 话落,我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没好喊人,便匆匆在后面也跟着问候一句,“舅公好!” 舅公看着我跟列御寇欣慰的点头,微微惆怅的说,“如果小曼看见你们如此,她一定很开心!” “老爷,小姐回来了。”舅公还没有说几句,佣人就来报备了。 苏衍昊闻言,几不可察地拧着眉心,然后对佣人说,“把小姐带到前厅来。” 说到这个所谓小姐,舅公的脸色立刻黑了下来,立刻吹胡子瞪眼,“两年不回家,难为她还知道回来。”看样子,舅公似乎对这个未曾蒙面的表妹有很大意见。 等苏南烟被佣人带到前厅的时候,她随性的将大衣帽子什么的全都塞给佣人,舅公一见苏南烟,整个人的脸色更加黑了起来。 苏南烟立刻乖乖认错,撒娇卖萌的招数全部用上,“哎呀,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表姐呢?你不是说表姐来了吗?” 说起我,舅公的脸色才微微缓和,指着我没好气的说,“这么一个大活人,你眼又没瞎!” 舅公说话非常带刺,苏南烟也懒得理他,回头看着我咧开嘴巴笑了下,摸着下巴不由赞叹,“果然跟姑婆年轻时候长得八分相似,真是亭亭玉立。” 接着,苏南烟视线一转,直勾勾的落在列御寇身上,“这便是表姐夫吧?还真是一表人才!” “……”这一见面就夸是不是意味着糖衣炮弹?而且她的语文还真的不敢恭维,除了亭亭玉立就是一表人才了。国外回来的果真不假。 苏南烟是典型的江南儿女,瓜子脸。她跟沐离尘不一样,苏南烟一看就是江南女人的代表,双目含春,笑嫣艳艳,就算是十分的温柔也能展现十二分出来,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这是苏南烟。”苏衍昊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介绍着,“这是苏念情!” “念情?”苏南烟嚼着我的名字,“很有韵味的名字。” “行了,要么就不回来,一回来吧就搞搞震!”最后,舅公发话,苏南烟这才慢悠悠的上楼,一边说,“我倒个时差,你们多担待,吃饭叫我。” 说完,便溜上了楼。 舅公见状,立刻冷哼哼两声,不停的数落苏南烟,“看看看看,一点礼貌都没有。” 我尴尬的笑笑,站在我对面的苏衍昊忽然开口,“南烟比较孩子性,你勿需跟她过多计较。” 舅公看苏衍昊为苏南烟开口说话,立刻责备,“她还不是被你们宠出来的,整天帮她擦屁股,宠的她自己都不会干正事了。” 苏家的情势似乎很复杂,我侧脸看了一眼列御寇,他对着我宽慰的笑笑。 舅公回书房后,苏衍昊便带我跟列御寇去房间,还一边解释说,“南烟自小就被宠着长大,这跟姑婆有很大的关系。” 苏衍昊口中的姑婆,正是我的奶奶苏曼。 “这有何联系?”奶奶从来没有回过苏家,连苏南烟是谁都不知道,为何两人会有联系? 苏衍昊说,“因为姑婆的原因,曾祖父一直很疼爱南烟,小时候就经常训斥爷爷,因为爷爷对南烟太过严厉了。” “是因为家中就南烟是个女孩,曾祖父不愿意她被太多的世俗束缚,又曾祖父罩着,以至于全家都很宠她。爷爷虽然表面对南烟严厉,可从心底还是很宠爱她的,毕竟年轻时候爷爷说他跟姑婆的感情很好。” 我从来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一段故事。 会因为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人,而改变整个局势,就因为***离去,造就了今天的苏南烟。 为何,当初我的离去,没有造就另一个苏南烟呢? “饿了吗?”列御寇忽然俯身下来,轻声开口问我。 我错愕地盯着他,有些怔楞。其实,他应该猜到我在想些什么了吧?他应该明白我一直默不出声的原因了吧? “既然饿了,那就开饭吧。”苏衍昊是个看眼色的人,他见我忽然的怔愣,似乎明白什么,连忙转移话题。 落座在饭桌的时候,是二十分钟以后。 苏南烟姗姗来迟,她确实睡了一个好觉,不过看她一双无法睁开的眼睛,想必时差尚未倒过来。 “小姐,要不您在睡会吧?”照顾苏南烟起居的佣人说道。 苏南烟伸了伸懒腰,走完最后一个阶梯,“不用,念情还在呢!” “哟,感情你还知道有客人在?”舅公立刻吹胡子瞪眼了。 苏南烟没好气地瞪了舅公一眼,立刻出声责备,“爷爷,你怎么能说念情是客人呢,明明人家姓苏,是自家人。” 舅公被苏南烟这般无懈可击的反驳,立刻凝语。 “吃饭吧。”苏衍昊冷声制止祖孙两人的搏斗,似乎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 苏南烟吃饭时候心情大发,提议说,“吃完饭,我带你游江南去!” “好呀。”我自然很乐意。 可苏衍昊却不怎么同意,“你时差倒过来了吗?表姐跟表姐夫才刚到江南,你不需要休息,人家要!” 苏南烟比起舅公,反而更惧怕苏衍昊,对于苏衍昊的严厉也不敢随便反驳,只是撇撇嘴巴说了一句知道了。 于是,游江南的计划被搁置。 饭后,列御寇就说我了,“你也是的,知道南烟刚回国,怎么能跟个孩子似的答应去游玩呢!” 其实,他说的也是啦,说不定人家苏南烟就是客气一下。 我嘟着嘴,一脸不满。 “喝咖啡吗?我给你泡咖啡!”某人见我小情绪满脸飞,立刻拿出杀手锏。 “可以吗?”听到咖啡,我两眼立刻发亮。 似乎好久没有沾咖啡了,因为列御寇总是说咖啡对身体不好,总是不允许我喝。 “就一杯!”他无奈地伸手揉我的发心。 他挽起手袖,在茶水间摆弄着咖啡机,一旁的佣人见了,立刻焦急的哀求,“表姑爷,还是让我们来吧!” “无碍!”他淡淡的说着两个字,如同我初见他一般,也是如此清澈的声音说着无碍。 “可是让老爷知道表姑爷亲自动手,会责备我们的。”女佣显然的焦急,似乎列御寇正在做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最后,我宽慰她,“没事,你忙你的。” 佣人见状,虽然我们坚持,不过她也不放弃,立刻就请示了苏衍昊。 可奈何苏衍昊拂了拂袖子,接着继续看手里的文件,“随他们去吧。” 摆弄了好一阵子,列御寇才把咖啡递到我手里,“喝喝看。” 我接过,轻轻抿了一口,还是原来那个味道,赞赏的点头,“列先生可以去开个咖啡厅,保证生意红红火火。” “已经开了,也印证了列太太的话,红红火火!”他没好气地说。 我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因为我这个敷衍的赞赏太不走心,忘记了sunshine。 苏南烟一觉后便天黑了,苏衍昊不知去处,舅公在楼上书房摆弄着字画。我跟列御寇两个人在这个府邸逛了整整一天,可还是没有把它逛完,简直比皇上的御花园还要大。 回来的时候,苏南烟我在前厅的沙发上玩电脑,见我跟列御寇进们,连忙冲佣人说一句,“备点茶!” “好的。”佣人听着苏南烟吩咐很快离开。 我瞟了一眼刚走的那个佣人,似乎就是她专门照顾苏南烟的起居,于是问她,“这是你的丫鬟?” “她?舞舞吗?”苏南烟视线尾随刚刚的那个佣人。 “舞舞?”对这个名字我倒是有些蒙圈,一个佣人起那么好听的名字。 苏南烟解释说,“她是我妈妈在孤儿院接回来的,本来说做童养媳,可爷爷拒绝了,后来妈妈说要收养,嘿,舞舞不干!最后就成为我的专门小佣人了。” “还蛮可怜的。”我微微感叹。 “我想跟她做姐妹,可她总是说尊卑有别,一看就是被那些旧思想毒害了。”苏南烟说着舞舞,似乎没有半点心疼,她习惯了自己是苏家大小姐,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因为,虽然她说想要跟舞舞做姐妹,可舞舞不想,她便不勉强。舞舞作为苏南烟的佣人,苏南烟认为理所当然,不是主人那便是佣人。 “对了,念情,你有微博吗?”苏南烟抱着电脑,忽然问我。 我点点头,然后报了ID号,忽然,苏南烟便用非常有色的眼睛看了我好一会儿,她关注我后,便开始愤愤不平的数落我,“光明正大在微博上秀恩爱,很不道德的!你难道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吗?” 话落,我一脸惊愕,无辜的瞪着一双大眼睛,腹黑地装无知,“我不知道呀!” 语毕,苏南烟僵着嘴角抬眸看我,举起一个大拇指,“你牛!” “哈哈哈……”我乐的笑了。 我回眸正要跟列御寇炫耀,这才发现他不知去处。 没过多久,列御寇便随同舅公一起从书房出来,舅公对列御寇赞不绝口,“这小子,书法可是顶尖的好,你们夫妻两没事就来江南转转,多回家看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86:当归 “你陪舅公练字了?”我上前,问列御寇。 他轻点着头,“好久没有提笔,都快忘了怎么落笔了!” “装!”我冷哼一声。 刚刚舅公还一个劲地夸他,他自己倒谦虚起来了。 对于我的不屑一顾,列御寇只是轻声笑笑。 因为刚开年,苏南烟说她父母亲都去旅游了,大概要一个月后才回来,我估计是见不着了。 舅公立刻吹胡子瞪眼起来,“他们不知道念情回来吗?一点规矩也没有!” “爷爷,人家的计划可是在你之前,总有先来后到吧?”苏南烟不满的反驳。 舅公,“我两年前就喊你回家过年,你回来过吗?” 苏南烟,“爷爷,我出国前就说过别喊我回家过年,你做到了吗?” 舅公,“我让你别出国留学,你答应了吗?” 苏南烟,“对啊,我没答应呀,那我就可以去了!” 舅公,“……” 舅公跟苏南烟的战争用不结束,似乎就是一对小冤家,整天吵吵闹闹不停,佣人跟家丁们都见怪不怪,似乎这是一种常态。 只有我跟列御寇两人常常摸不着头脑,看着舅公跟苏南烟聊的‘热火朝天’,都不知道该不该打断,需不需要救火。 后来,我问苏南烟,她便跟我说,“我的个性随奶奶,奶奶不在了,爷爷寂寞,跟我拌拌嘴,他比较幸福!” 如果幸福是这样定义,我还真给苏南烟跪了。 而苏衍昊的版本是,“那丫头全家也就只能欺负爷爷了。” 真相啊真相,到底哪个才是你的真面目啊! 后面的几日,日程全被苏南烟安排了。她很久没有回江南,对江南大街小巷的各路杂七杂八的事情还是很感兴趣的,拉着我跟列御寇一路逛下来,她还制定了一条路线。 于是,我们便在江南呆了大半个月,天天就随着苏南烟的计划一路前游。 最后,还是莫迪的召唤,列御寇因公事不得不提前回S市的计划。 可我真的舍不得这里美丽轻和的风景。夜晚,窗户拉开一条缝,从楼上观望下去,那面平静的湖波澜不惊,它依旧伫立在那里,无论春夏秋冬,无论朝臣更替。 “以后我再陪你来!”列御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格外明亮。 我轻轻低头,这是奶奶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而且......是她这辈子最想回来的一个地方。跟自己的父亲如此不愉快的离别,奶奶一定非常自责吧。 我忽然转身,两手插进列御寇的臂间,抱住他结实的腰杆,轻声开口问,“我们每年都抽时间来一次,好不好?” 他反抱住我,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好,只要列太太喜欢,都好!” 他总是如此宠溺的说,好,只要是列太太,都好,你喜欢就好。 “莫迪有很紧要的事情吗?”我问他。 他的身体总是很暖和,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暖炉一样。 “没什么大事,就有几个文件必须要我签名。”他很笼统的带过,然后问我,“回去后你计划一下蜜月的事情,我可能要到莫迪忙一阵子。” “好!”说到蜜月,我欣喜的答应。 次日。 因为忽然决定要离开,舅公也一点准备都没有,只是把我单独叫到了书房。 我敲了敲木质的大门,“舅公,是我,念情。”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我推开木门,印入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书简,纸质的,布质的,竹筒的,等等...... 早就听闻有些书法家很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书籍以及书画,看着舅公的书房,我恍若隔世,似乎这里涵盖了世界上最丰富的书籍。 “坐。”舅公拉开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来。 我顺着坐下,这里的暖气开的不是很足,但是因为燃了檀香,所以格外让人提神。 “这些日子,你住在苏家,我一直没有跟你提起你奶奶。”沉默一阵后,舅公率先开口。 话落,我抬起清丽的眸子看着外公,默了许久后,我开口,“我知道舅公不是不想提,而是那些往事我没有必要知道。” 我早就习惯他们用这样的方式保护我,我也习惯很多事情可以不知道。 舅公因为我如此镇静的一句话,抬起沧桑的眼眸睨了我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你在白家总归还是学会了平稳的心境。” “不。”我脱口而出的否认,“我一直不懂这个道理,是御教会了我。很多事情也许跟我有关,可未必我非要知道,如果我不知道对大家都有好处,如果我不知道对自己也有好处,我何必深究呢!” 其实不知道,我会活得更加快乐,更加轻松。 他们为的是创造一个快乐的苏念情,并不是承受能力的苏念情。 “看的出来,你的丈夫很爱你。”舅公微微感叹一句。 我淡淡的笑了,当然,他很爱我,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比列御寇更加爱我。 “你们此次回去,再来江南也不知是何时,所以我想把这个给你。”舅公忽然从抽屉的角落拿出一块玉指环,递给我。 我细细观赏一番,是珍贵的羊脂玉。 “这......”我没有接,疑惑的看着舅公,不明所以。 舅公解释说,“这是苏家人的代表,你奶奶和我都各有一个羊脂玉,我的已经给了衍昊,而你***只能给你了。” “可是,白挚......”他才是***孙子,怎能给我呢! 白挚没有来江南,不代表他跟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舅公见我没有接的意思,便把玉指环放到桌上,轻轻的推了过来,沉音开口,“我说给你就是给你,这枚玉指环是女人的物件。” 舅公的最后一句话让我拿起了玉指环,轻轻的套在自己的中指上,很合适,确实是一枚女人带的玉指环。 飞机上,我一直端详着这枚玉指环,无论从色泽还是做工方面,都异常的美丽,让人叹为观止。 列御寇倾身过来,瞟了一眼,说,“你都盯着这枚玉指环看了一整路了,不累吗?” “听说,这是要给***物件!”我递到列御寇面前,说。 他接过,认真的看了许久,点头,“累了就休息吧。” “好。”我乖巧应着,然后闭目养息。 回到S市,我们刚下飞机,莫迪的人就在机场门口候着了,见状,我便拉着列御寇的手袖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揉着我的发心安慰着,“没什么大事。” 我点点头,然后他说,“我去公司一趟,我安排人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公司吧。”他这样费神安排我,到时候晚上也要赶着回来陪我吃饭,与其让他折腾,还不如我跟过去,他也安心。 话落,他轻声,“嗯!那就嫁夫随夫吧。” 跟着列御寇一起来莫迪,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这样公开的以莫迪少当家夫人的身份站在莫迪大楼,一路上受到众人的注视,列御寇吩咐秘书带我去他办公室,然后就跟几个高层去了会议室。 秘书把我带到办公室,然后客气的问,“夫人,您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 列御寇的办公室很公式化,只是办公桌上摆了一个阿拉神,让我微微有些诧异,我见了立刻拿出手机拍下,发给沐离尘,让她好嘚瑟一番。 果然,没几秒沐离尘就回复我了,“这样我会受宠若惊的,其实你家列先生也不是没有优点啊!” 一盆阿拉神,瞬间把沐离尘收买了,从列先生腹黑变成列先生不是没有优点,下一秒是不是就该说列先生的种种优点了呢? 我靠在列御寇的办公桌上,正跟沐离尘聊的不亦说乎,这个时候秘书进来,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然后问,“需要我帮您开电脑吗?如果夫人觉得无聊,可以玩下电脑。” 我连忙摆手,“不用,我玩手机就好。” 秘书亲切的对着我笑了笑,然后说,“夫人的个性很随意。” “嗯。”我点头,“所以你也随性一点叫我念情吧。” 话落,秘书显然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回复她,接着,她又笑了下,点头,“好。” 我刷着微博,然后问她,“玩微博吗?” “开了个号,但不经常光,偶尔还是会上去看几条热门微博。”她回着。 我点头,便没有再拉着秘书聊天了,自顾坐在列御寇的办公椅上,喝着咖啡,玩着微博。 刚开始我也是精神奕奕,对于在列御寇办公室坐着玩手机没有多大的不满,可当时时间一点点流逝,而列御寇仍旧还在开会,我便拧起秀眉,不由 担心是发生了什么吗? 推开办公室的门,问秘书,“怎么他开会那么久?” “这是紧急会议,时间上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您是饿了吗?需不需要我给您备点餐点?”秘书解释后又问我。 我摇头,“不用了!” “会议还没有结束的打算,可能还需要两个多钟。”秘书又提醒我说。 我点头,只是觉得很疲倦,想要睡一觉,“这里有休息室吗?” “旁边就是列先生的休息室,您可以先去里面休息一下。”秘书说着,便带我到列御寇的休息室。 秘书退去后,我躺在列御寇休息室的床上,渐渐入睡。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87:蜜月 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想要睁开眼眸却发现整个人很疲倦,很累,很想再睡一会儿。 可一股消毒水味道传入我的鼻腔,我才猛然惊醒,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家里卧室的窗帘。 我怎么在家里?不应该在列御寇的休息室吗? 列御寇从那头端了杯水过来,见我醒了,说,“你感冒发烧,自己不知道吗?” “感冒了?发烧了?”我有些惊讶,我不觉得有什么,怎么就感冒了? 列御寇扶我起来,喂我喝水,嗯了一声,“感冒了,昨天晚上已经喊医生过来给你打点滴了,今天烧总算是退了。” “对不起。”我看着一脸的疲倦,眼睛底下还有一处很明显的乌青,顿时就有些内疚。 他开会那么久,回来还要照顾我,应该忙了一晚上没睡觉吧。 列御寇抱着我,吸着我发丝上的一抹香气,淡淡勾了勾唇角,“傻瓜,不是说要开咖啡店吗?” 他突然转移话题,让我的心更加内疚了。 “蜜月吧。”我蹭着列御寇胸膛的衬衣,嗔嗔作怪,“蜜月去,好不好?” “好!”他拉着绵长的尾音,又问,“列太太想要去哪儿蜜月呢?” 我抱着他,“去一个岛上吧,少人的地方,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去海边踏浪,我们还可以闲情的坐在海滩上晒太阳,我们……” 我们还可以做好多好多的事情,数都数不清。 那个早晨,列御寇就那样抱着我,“好,我们就去度蜜月,去一个岛上,去一个可以踏浪的地方,去一个列太太喜欢的地方,好吗?” 幸福的光渐渐的洒在我们的脸庞上,一点一点往更远的地方照去。 那是赤道上的一个小岛,人不多,可是风景很靓丽,我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都还不敢相信,我们来度蜜月了。 赤道的四月天不冷,还很暖和,海蓝色的大洋,海蓝色的天空,海蓝色的一切一切,很漂亮,宽阔的视野全部都把海蓝色收入眼底,美如尤物。 踏着海浪,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蜜月来的真的很突然。感冒刚好那天,列御寇就将我带机场来了,而后两人一同登机,便来了这个未命名的小岛。 “列太太傻笑什么?”忽然,一个遮阳帽落在我的头顶,列御寇清冷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我咧着嘴巴笑着,昂着头,居高临上地看着他,阳光洒下,逆着光可以看见列御寇俊毅的轮廓,我忽然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列先生,这是给你的服务费!”我笑着说着便跑开了。 浪水一下又一下的涌上来,将我的长裙都打湿了,阳光被帽子遮挡住,眺望遥不可及的海岸线,这样的生活是我最向往的。 列御寇是不是的从背后踢一个石子在我脚上,我总是愤恨恨地回头瞪他,他总是勾着唇角淡淡的笑着,一脸的无辜。 “你快点啊!”我跑在前面,早就将列御寇远远甩在后面。 他穿着罕见的T恤,奶白色的,见我跑的那么快,皱了下眉头,接着跑上前来,将我扯进怀里,“列太太跑慢点,不要刚感冒好又来一个擦伤碰伤之类的,你的列先生已经吃斋饭很久了。” “斋饭?”我十分疑惑的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一脸的疑惑,苦笑了一声,接着俯身下来,在我耳际说了一句话,我脸上顿时一阵热红。可某人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他调侃我之后还能做到这般处变不惊。 因为他跟我说,“列太太不知道我是肉食动物吗?” 肉食...... 见我愣在原地,列御寇轻笑了一声,然后将我圈在怀里往前走,“好啦,不调侃列太太,晚上想吃什么?” “不吃。” “真的不吃吗?” “你管我!” “还是列太太也是肉食动物......” “......列御寇,你怎么还么滚啊?” “滚不了了......” 在海边一整天下来,我发现本是白皙的皮肤已经渐渐的红润了起来,一片红一片红将我满身裹住,像是我新长出了一层皮。 我哭丧着一张脸,将衣袖拉起来给列御寇看,“都晒红了。” “嗯。”他瞟了一眼,然后说,“明天记得涂防晒霜。” 对于他的冷淡我异常不满,嘟着嘴巴,“那现在怎么办?” 壁上的水晶灯很亮,列御寇轻轻敛眸,灯光将他的眼睫毛敛下一层阴影,罩住半个眼睛。他睨着我,半晌,忽然一手托起我的下巴,唇毫不意外的垂落。 被忽然袭击的我很不满的推开列御寇,一双眼眸被他搅得含情脉脉,“说手呢!” 被我推开的列御寇忽然低笑一声说,“列太太不是说蜜月宝宝会比较聪明吗?” 我,“......” 原来某人还记得这个茬! 次日,阳光明媚。 睡到日晒三竿我才慢悠悠地起床,列御寇站在房间内的阳台上,穿了一件短袖衬衣,风呼呼的吹着,他凌乱的发丝被风扬起,一大早就如此秀色可餐。 我渡了几个步子,走到他背后,伸手从他背后抱住,他微微斜了一下脑袋,问我,“起来了?” “嗯。”我懒洋洋的回答,然后说,“我饿了,我们去吃早餐吧!” 话落,列御寇微微低笑一声,“列太太要不要看看几点,你确定是早餐吗?” 抬眸看去,墙上的壁钟时针赤·裸裸地指着12这个阿拉伯数字,我自然不会认为如今是深夜十二点,立刻呵呵呵的几声笑,然后甩开列御寇往浴室走去。 洗漱完后,列御寇依旧站在房间的阳台上,视线眺望远方,像是后面长了眼睛看见我出来一半,问,“想吃什么?” 我上前,跟他同排站着,看着汪洋大海,问,“你站这里看什么?好久了!” “看远方,看未来!”列御寇沉而带诱的声音响起。 “吃意大利面吧!”我们的思维都在迅速转换,列御寇似乎对于我这样的脑袋灵光很是满意,拥着我往外走去,一边说着,“列太太终于回到从前我所认识的那个苏念情了。” 是啊,我又再度回到那个时候的苏念情,聪明,理智,没有任何顾忌。 蜜月蜜事一。 “挖多深?”列御寇挖到一半,抬头看我。 我瞅了一眼,呷了一口椰汁,点头,“继续挖。” 话落,列御寇便很听话的继续拿着一个跟他形象完全不符的小铲子继续在沙滩上挖起来。 挖了大概十分钟,他又抬头问我,“可以了吧?” 说话时候将眉拧成一团,似乎只要我说一个不可以,他就要把我丢进这个坑里面,然后埋掉。 我点点头,然后跳下坑里,“你也跳下来。” 他很听话的跳下来,然后我说,“填沙,把我们的腿埋在一起。” 他茫然抬头看我,一副‘你确定’?的表情。 我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列御寇便开始不含糊的填沙,事实上这个坑基本上过膝,将我们四条腿埋掉之后,我还不忘在上面拍结实一点。就这样,我跟列御寇的腿都埋在沙里,然后两人坐在沙滩上,面对大海,我靠在他的肩上,一起看夕阳西斜! “为什么要把腿埋到沙里?”他问。 我迎着夕阳的光辉,笑了一度,“有没有听过白头偕老?” “嗯!” “我们一起埋到老好不好?”我继续说。 他继续,“嗯,列太太说什么,都好!” 我又笑了,甜甜的,“列先生,你这样无度的宠列太太,以后会酿造大祸的。” “放心,就算是你是洪水猛兽,也只能是列太太了。” “可我们还没有领证哟!” “......” 蜜月蜜事二。 “换好没?”列御寇的声音透过房门,铿锵有力的传来。 我倒吸一口气,瞟了一眼浴巾下面那几块少的可怜的布碎,我忽然想要揍木木,昨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念情,你会下海游泳吧?” “怎么了?” 木木坏坏一笑,“没,就是我帮你准备了泳衣,还记得吗?” 我当时还特感动一番,“记得!所以我都没有买泳衣!” 木木又笑了,极其不带好意的那种,“亲爱的,你太棒了,明天游泳吗?” “对!” 然后......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 “列太太,已经一个钟过去了,你不会想要在浴室里游泳吧?”列御寇的声音无止境的从外面传来。 我憋红着一张脸,真恨不得自己就可以在浴缸上打滚几番然后了事。 “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他又催促了。 我咬着唇,“来啦来啦!” 当把门拉开的那瞬间,列御寇拧了下眉,盯着我裹住全身的浴巾,然后沉音发问,“做什么?” “风大,冷!”我硬扯着。 他冷哼一声,“我觉得很热!” 看着他坦露着结实的胸膛,一副秀身材的模样,我撇撇嘴,然后不甘心的把浴巾摘下,后来......后来我们就没有去游泳了,在酒店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天! 事后,列御寇低笑着所,“没想到列太太好这一口!” 看着某人将我吃干抹净之后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我能掐死他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88:恃宠而骄 蜜月蜜事三。 “五月的天,真美!”游轮上,我看着蓝天,感叹。 确实,这个蜜月还真的是整整一个月还没有结束,我一直沉浸在我跟列御寇的二人世界当中,没有想到匆匆一走,那边是一个月的距离。 列御寇笑了,“明天就要回去了!” 我点头,“舍不得!” “那就住在这里一辈子吧!”他说。 我拒绝,“6月6号‘列先森’要开张,我必须要回去开张。” 蜜月之前就想要了,一定要在6月6号把‘列先森’的开张典礼完成,毕竟那个日子好吉利。 列御寇只是轻轻一笑,“随你吧!” 海风呼呼掠过我的发丝,然后流至列御寇的俊脸上,他说,“闻到你秀发的味道。” “哦?不是海风的咸涩吗?”我质疑他。 他轻轻笑了,“不是,如今海面上都是你的味道。” “油嘴滑舌。” 我嗤嗤笑着,然后扭头不去看他,视线停留在海平面上。忽然,一群海豚在游轮的周围开始嬉戏起来,我惊讶的捂着嘴巴,眼眸瞬间惊喜起来,盯着海豚惊呼一声,“御,看,是海豚!” 他斜斜偏头看我,阳光洒在他脸上,将他五官照的很鲜明,列御寇淡淡的伸手揉我发心,“这么开心?” “嗯!”我不可置否的点头。 很开心。 忽然一记口哨,海豚便立刻花式的跳起舞来,在海洋里传来覆去上演一出话剧般的戏份。 刹那间,一枚钻戒从海豚的嘴里吞吐而出,一个漂亮的跳跃高出游轮之上,美丽的钻戒在太阳的照耀下莹莹发亮,缓缓从高空抛掷,落在列御寇的手里。 我被这样忽如其来的一幕看的有些呆滞,这是什么节奏? “列太太,你的婚戒难道你没有发现不见了吗!”列御寇扬着唇角,一副好整以暇的看着我。 我这才惊慌的往左手的无名指看去,果然空空如也。 我的婚戒如今正被列御寇把捏着,他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看着我,似乎要将我吞进他那曜黑色的眼眸里。 “什么时候?”我真的太过吃惊,他总是可以这样给人惊喜,出乎意料,别开生面。 他笑着摇头,甚是无奈,然后将钻戒套进我的无名指上,认栽般开口,“我看一个钻戒也无法将你圈禁在我的身边,你太调皮了!” “哪是我?明明是你!”我不满的反驳着,可嘴角已经甜蜜扬起,眼睛弯成一条线,格外幸福。 “列太太,请你就这样一直永远永远的幸福下去,好吗?”他将我圈在怀里,贴在我的耳际上轻轻低喃。 “好!”我应着,暗暗保证:我一定会做一个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从此刻幸福,从现在幸福,从在列御寇的怀里开始幸福。 蜜月归来之后,我便开始忙碌的筹划起‘列先森’这间店,而列御寇也是早出晚归的在莫迪忙个不停,之前他陪我去了B市,而后又到了江南,接着又是去一个月的蜜月旅行,我想应该他有很多工作搁置了。 那天晚上,我问他,“最近忙吗?” “还好,怎么了?”他视线本来盯着电脑,十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游动,因为我的话,偏头看我。 我见列御寇停下手里的工作,便缠了上去,“不忙的话,帮我看看‘列先森’的装修风格呗!” 当初‘向日葵’的装修风格我一直很喜欢,列御寇的品味很独到,是我要的那种感觉,所以在‘列先森’的装修上,我忽然卡住了,便找他要灵感来了。 他将我圈在他的右侧,伸手将我手里的资料拿过,然后漫不经心的阅读起来,见他修长的食指掖了几番,接着,他说,“这个风格太雷同‘向日葵’了!” 是的,这个误区,沐离尘也有说过。 “怎么办?我感觉脑子的容量都被抽走了!”我好久没有接触这类型的工作,太久没有做企划了。 “可以找木木!”列御寇给出一个中肯的建议。 我立刻醍醐灌顶,怎么把木木这号人物给落下了,如今木木可是GS的企划经理,好歹也是我带出来的人,应该在风格方面会比较符合我的胃口吧。 立刻,我就忍下列御寇,打电话找木木,约时间做企划,定时间完稿。 本来我是想要结合上次沐离尘‘十二星座’的风格做一个主题餐厅,可后来发现慢慢的把企划案做出来之后才发现这个主题跟我之前想要的东西偏离太远,而且慢慢贴近‘向日葵’的风格,似乎是深受列御寇影响。 经过跟木木的几次磨合跟敲击,最后终于落定以音乐为主题的一个餐厅。 在装修风格上也得到木木的支持,两人不分昼夜的忙活着,就连李战华都开始加入了我们的策划当中。 这一折腾下来,又过了一个星期,终于在装修方面定稿,后续工作也紧张起来,因为工程太大,时间上太紧促,很多事情只能快刀斩乱麻,统统迅速做决定。 每一次遇上问题,我总是抓着列御寇盘问一番,他总是给出很有实质性的建议。 像是在餐厅主题风格的油画上,他就给了很多建议,起初我本来是想找蓝之纳师兄帮忙画一张的,可后来列御寇说,“他最近在法国带着小雪闭关,应该不会有空!” “那壁画怎么办?”我顿时那是一阵一阵的眉头上心。 “建议不要用油画,音乐为主题,那你要分好几个系列的包间,现代风,古典风等等!” “你是让我在这其中选出一个主题,再来定油画吗?” “你可以不用油画,如果你选取的是现代风,完全可以用瓷砖拼图。” 列御寇再一次给我一个醍醐灌顶,我又按照他的思路规划。 有一次,因为餐牌方面,我又遇上了难关,想着去找列御寇商量一下,在家里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最后在书房找到了列御寇。 他趴在桌上睡着了,呼吸声浅浅的,书房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很亮丽,洒在列御寇那张俊毅安静的脸庞上,很诡异的违和感。 偶尔电脑上的屏幕会闪出一条邮件提醒,我慢慢靠近,盯着列御寇桌上一堆资料看了一眼,邮件又闪进来一条,是秘书发来列御寇行程安排表。 我轻轻挪动鼠标,然后点进邮件,看了一眼列御寇的行程表,有些把我吓到,几乎是满格,从他刚进公司那一刻开始的第一秒,时间就被安排在行程上了,就连午饭时间几乎都是要应酬。 忽然间,我的心微微一疼,敛眸看着列御寇安静的睡容,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在公司会那么忙,我总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缠他老半天,可他总是耐心的为我解答,从来没有喊过一句没有时间。 列御寇的眼睫毛忽然颤了一下,似乎感觉到有人的靠近,一双闭合的眼睛缓缓睁开,慵懒的视线跟我的交汇,他有些诧异,“葵葵?” 声音很哑,带着刚苏醒的沉糜。 我的心忽然跳了一下。 葵葵...... 是有多久他没有这样叫我的名字了,真的很让人怀念。 “吵醒你了?”我心疼的看着他,问。 他摇头,接着揉了揉眼睛,“你怎么进来了?” “我......”我忽然如鲠在喉。 我难道说我是为了餐牌才来找他吗?这段时间无可厚非的我很忙,所以忽略了列御寇很正常,可是我居然忽略的那么彻底,连他忙到累到在书房睡着都浑然不知。 “回房间睡吧!”我心疼的说着,“趴着睡对颈椎不好!” 话落,列御寇定定看了我几秒,他忽然失笑,“列太太这是进来关心你的丈夫吗?” 我立刻抱住列御寇,吸了吸鼻子,“对啊,就是关心我的丈夫,你是我的天,你还得养我呢!” 他顺势摸着我的头,嗤嗤做笑。 “对不起,你那么累,我还让你陪着我去这里去那里的。”我忽然道歉。 回想着之前让列御寇陪我去了那么多地方,我感觉很内疚,很自责,如果不是我缠着他非要陪我去,他不必那么辛苦。 他摸着我头的手忽然一顿,宠溺般低喃一句,“傻瓜!” “饿了吗?”我问他,好像吃晚饭时候他也没吃多少。 他摇头,“不饿,别乱动,就让我再抱一下,充好电我还要把这几份文件看完呢!” 我忽然抬头,一眨一眨地,“你那么累,我会心疼的。” “心疼?”他眼眸顿时一怔。 我重重点头,“嗯,心疼!” 都快要心疼死了! 蓦然,列御寇笑了,“列太太还是别心疼我。”说着,列御寇便把我手里的资料抽了过来,看了一眼,似乎看见是餐牌的一些资料,他微微拧眉,然后搁置在桌上,拉过我的手,说,“还是心疼一下你的小宝贝吧!” “小宝贝?”我愣了。 列御寇瞟了一眼桌上的资料,说,“‘列先森’今年可能无法按时开张,你怀孕了,难道不知道吗?” 话落,我再度一怔。 怀孕? 接着,掐指一算。 的确,蜜月回来已经整整一个月了,算上蜜月我似乎已经两个月没有来大姨妈了,似乎是...... “你、你怎么知道?” 他忙着工作,忙着陪我吃饭,忙着应付我的问题,忙着......如此之忙,怎么会有时间关心我的大姨妈? 列御寇忽然嗤嗤做笑,“本来不知道的,可是好久没有看你撒娇说肚子痛了,恍然间,就明白了。” 看着他,我竟无语凝噎,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词汇来描绘自己的丈夫。 腹黑? 阴险诡诈? 机关算尽? 步步为营? 翌日。 我的肚子已经四个月大,微微隆起,怀孕期间,我极其爱吃龙虾,隔三差五的‘匿’那边就会派人送龙虾来,每次,列御寇都会耐心的将一只又一只的龙虾剥皮喂到我嘴边,一边打笑着,“一骑红尘名媛笑,无人知是龙虾来!” 这句话,曾经是出自沐离尘之口,没想到列御寇活学活用,整天剥龙虾给我吃的时候总要用这句话调侃一下我。 我每次都会嗔怪,“你又知道我是名媛?不是妃子?” “哦?原来列太太想要做侧室,不想要正妻之位。”某人说着。 我嘟着嘴巴,“别乱说,我可不是你的侧室正室,别忘了我们如今还是非法同居呢!” “列太太,为了宝宝着想,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合法一下!” “不!”我拒绝,“等宝宝生下来就是我的私人财产,为什么我怀的要跟你平分财产,不公平!” “如果没有我,你一个人生得出来?”某人睨了我一眼,然后再度强调,“作为投资方,我认为很有必要合法一下!” 我,“作为生产者,我觉得没有必要!” 列御寇,“难道投资人没有权利索要股份?” “没有必要!” “有必要!” “没有!” “有!” “......” “......” “孩子取什么名字好?”那天,列御寇在沙发看文件,我问他。 他将视线抬起,看了我良久,问,“女孩就叫列如,男孩就叫列日。” 我忽然翻了一个白眼,太敷衍了,如果孩子出生以后,知道他的父亲是这样随意给他们起名字的,一定伤心死。 “你能认真点吗?”我埋怨着。 他抬着眼皮子,“很认真啊!” “列如?你怎么不说叫例如?”我不得不再鄙视他一眼。 “如花似玉的如!”他埋下头继续看文件,解释着。 由他此番解释后,我的心忽然没有那么堵,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列如? 如花似玉? 那么,列日呢? 我好奇的发问,“日呢?” 话落,列御寇不满的抬头,拧着眉,“骂谁呢?” 我,“......” 所以说,这个名字不好吧,看,我还没来得及骂人呢,他就问我骂谁了。 我最后哭着一张脸解释,“没骂人,就问你列日这个日字怎么解释!” “列日等于烈日,sunshine!”他淡淡的看着我,性感的薄唇轻轻开启。 忽然,我的心毫无征兆的漏掉了一拍。 Sunshine,向日葵,葵葵...... 为何,我总以为他的不经意,总是刻意呢! 爱上这样一个男人,我是大幸还是大幸呢! 被他如此爱着,我是该幸福还是幸福呢! 忽然,我伸手将列御寇抱住,他手里的文件忽然被我一撞,洒落于地。起先,列御寇淡淡的皱眉,而后,他又舒展眉心,一副无可奈何。 “你真好!” 真的很好很好很好!!! “傻瓜,你是个孕妇,随便勾·引自己的老公也不太好!” 上一秒我感动的稀里哗啦,下一秒我就被某人打回原形。 看,看吧。 男人就是夸不得,恃宠而骄!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89:列御寇自白(一) 父亲与母亲是遥远的历史,该追溯到什么时候,他们才会出现在他的回忆当中呢,他不知道。 在他记忆中,只有一枚耀眼的紫钻陪伴着他,爷爷告诉他,这是他母亲临死之时让人转交给她儿子的遗物,希望她的孩子过着如这枚紫钻一般璀璨的人生。 可是,命运却蹉跎了年轮。 他没有像母亲说的那般过的灿烂无比,而是依旧轮回在爷爷的宿命中,为家族贡献。 听闻,他的父亲就是为了不愿意接受家族的一切,一心想要做一个外交官,所以才会在外交事故中意外,连同母亲一起,没有半人生存。 因此,爷爷更加执意认为,不听他的忠告便会有此下场。 联姻是家族中必具的一门功课,可是他不喜欢,他也不想要这样丑恶的婚姻,于是,他跟爷爷之间有了一个约定,只要他不利用莫迪的背景,在一年中成为业界的佳话,那么他就不必娶白家大小姐。 可他遇到了苏念情,并且爱上了她,这让列御寇对家族的抗拒又深了一步。 可当他知道苏念情是白家大小姐的时候,他有一霎那很庆幸自己当初所做的一切,他们之间最恨家族,当然不愿让家族束缚。 可是苏念情并没有他那么幸运,因为她有一个总是把她弄得遍体鳞伤的母亲。 那天,白尔岚找到了他们,在一个乡下的房子里,他们那场梦终归破碎。 苏念情受了刺激,自己开车跑了出去,他担心极了,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求助了秦木槿,事实上,他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让秦木槿介入其间,毕竟姓秦的人像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瞬间会将苏念情炸的灰飞烟灭。 当他赶到的时候,苏念情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了,他后怕的将她拥进怀里,低声求她,让她别去想那些过去。 可是……秦木槿居然告诉了苏念情关于她身世的真相。 “不要!” 他想要阻止,可已经晚了! 苏念情在白尔岚那边已经收到了刺激,秦木槿这个时候说出真相,无非是把她往地狱推了一步。 在她倒下去的那刻,列御寇接住了她,将她揽在怀里,紧紧的。那一刻他好恨自己,当初她叫他带她去一个没有列家人没有白家人的地方的时候,就应该带她逃离这个国家,永远不要回来。 为什么,他不狠心一点? 他很清楚明了的记得,是17个月。 对苏念情来说,那是黑暗的17个月。 第1个月。 那个时候还是春天,她第一次在医院醒来,面对陌生的环境,她没有惊恐的大喊,只是坐在白色的病床上,并拢着双腿,静静的看着他,问,“我是谁?” 那一刻,列御寇前所未有的害怕。 盯着苏念情苍白的病容,那一刻,他的不知所措应证他多么无助! “你是苏念情!”他想要佯装镇定的告诉她,可是,当开口的那一刻才发现他做不到,因为音颤了。 她淡淡泛起清澈的眼睛,抬帘看着他,又问,“那你是谁?” “列御寇。”他耐心的回答着她的问题,心中的恐惧也逐渐加深,他害怕苏念情忘记他了。 话落,苏念情微微点头,“我记得你,你叫做列御寇,是莫迪的工程部经理。” 不,那是刚认识她的事情,不是现在。 列御寇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她,慢慢沉郁,可是苏念情的眼眸很清澈,澈的让人以为那是雪地上的清泉。 “你是列御寇,那么......我是谁?”她的平静不过是一秒钟,立刻她就开始回到了那个死胡同里面,紧紧的拉着他的衬衣角问他,“我是谁?” “你是苏念情!”列御寇轻启薄唇再一次重复,双眸心疼的盯着她。 苏念情立刻惊恐的摇头,“不!我不姓苏!” “葵葵......”他低唤着她的小昵,有一秒,苏念情清醒过来了,她扑进他的怀里,无助的说,“御,我害怕,好怕!” “别怕!”他轻抚着她的背脊,幽深的眸慢慢跌落,落至那深渊当中。 可她的清醒不过是几分钟的短暂光阴,她还是会陷入混沌之中,拼命的拉着他疯狂地问,“我是谁?我姓什么?我到底是谁?” 她每一声凌厉的声音都像是刀子,一下一下的刺着他的心。 他想要将她锁在怀里,想要抱着她,想要安抚她,可是…… 苏念情却三番四次的挣扎掉他的束缚,一个人在白色的病房呐喊着,“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葵葵……”想要伸手去拉她,却被苏念情冷漠的躲开,陌生地看着列御寇,“别碰我!别碰我!求你了!” 她双手插进发缝间,一脸痛苦的模样,接着昂天呐喊,“我不姓苏!我不姓苏!!!” 喊着便跑了起来,找了一个最能远离列御寇的地方,她的眼神惶恐,似乎只要远离他,便是安全的。 她呐喊的那个答案更加让她痛彻心扉,列御寇拧着眉,心疼的看着蹲在最角落的苏念情,一道灯光将她笼罩,看上去她极其狰狞,整个人的筋骨都曝露出来。此时此刻,他无措了,无助了,甚至是……无能了! 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她从B市的医院转移到S市的医院,李连杰知道情况后,特定从S市赶来,帮忙转移中心。 “我上次就说过,她不能出院。”这是李连杰见到列御寇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很冷,却又心疼。 “对不起。” 他终于知道这句话的痛苦了,或者他明白为什么苏念情总是低着头无声的诉说着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承载着太多的沉重了。 她的情况真的太糟糕,李连杰也束手无策了,他将原先的方法试过一次,将苏念情带回过孤儿院,可是没有用,一点用也没有。 那是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天,李连杰忽然拿了一张化验单告诉列御寇,“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列御寇来说真的是晴天霹雳,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怀孕了。 “这个孩子不能要!”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真的不能要,这段日子她几乎没有吃饭,没有睁开过眼,几乎只要醒来她发疯了就打镇定剂,因为没有吃饭就输营养液,所以这个孩子,一定不能要。 “我也建议你最好不要。”李连杰说着,看了颓废盯着苏念情的列御寇一眼,便离开了。 李连杰给他的资料当中,还有一张照片,是B超图,小家伙还没有成型,一个小块头,什么也看不到,列御寇捏着这张照片,心泛疼的厉害。 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来,只知道那是苏念情唯一一次清醒的时间,她像是被赋予了魔咒,亦或者那是一个母亲的伟大,她清醒的捏着照片的另一角,虚弱的对列御寇说,“这个孩子,我要。” 她泛白的指尖捏着照片,眼神倔强,唇干涸的让人心里只犯疼。 “听到了吗?列御寇,这是我的孩子,我要。”她重复了一遍,眼眸黯淡无光地盯着他,那般哀怨瞅着他,像是在求他。 “好。”他轻声答应了。 也许是被她的清醒感动,也许…… 也许…… 第2个月。 苏念情这些日子因为孩子,情绪微微有些平复。 可那只是很小段很小段的一个宁静时光,噩梦终究还是来临了。她又开始了,只要她还清醒着,那么……她一定会自我折磨。 嘴里还低喃着,“婕妤,我求你,求你醒过来!别……别!!!血……血,好多血!” “葵葵!”列御寇心疼的将地上的苏念情拥在怀里,可不到一秒的时间,他就被她推开了,然后苏念情就开始疯狂的尖叫着,“啊…….啊!!!” 她又重回那个死循环里面,每天被病魔折磨着。 那天,白挚来了,带着慕斯。 “她呢?”白挚的脸上布了一层冰霜,他一个月前就该来。可是这几天刚解决跟天恒集团之间所有纷争,事情一解决完,他便马不停蹄的赶来S市。 列御寇一脸颓废,早就没有了昔日的光彩照人。抬着一双微滞的眸子看了一眼白挚,然后将他们带到那个被隔离的病房。 慕斯隔着偌大的玻璃窗户盯着苏念情看,脸上担忧重重,每次只要看见苏念情疯狂的大喊,接着护士将她狠狠摁住,在她的手臂上插下尖细的针孔,将那冰冷的针水注入她的静脉。 每每看到这里,她就十分不忍。 白挚将她拥在怀里,冰冷的唇轻抿着,须臾间,他开口问列御寇,“为什么?” 半晌,列御寇声音沙哑厉害的开口,“她知道了。” “知道多少?” “知道自己姓秦!”这句话如鲠在喉。说到这里,列御寇就后悔,后悔不是自己先找到她,为什么当时不及时阻止秦木槿。 白挚看见痛苦说不出话的列御寇,轻声宽慰,“她终究要面临这一切。” 这是苏念情的劫,谁也帮不了她,如果她自己不能走出来,谁也拉不住她。 白挚跟慕斯在S市逗留了一段时间,刚好那时秦木槿也来了S市。 在医院,跟白挚,在走廊,碰见了。 白挚冷漠如霜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秦木槿,仿佛是想要将她看穿。 慕斯从病房出来的时候,看见这沉默不语对视的两人。光是白挚的背影,她就明白此刻他的情绪。深知白挚的慕斯踩着高跟鞋上前两步,伸手跨进白挚的交臂之间。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白挚身上的戾气敛去许多,站在一旁的慕斯轻柔开口,“秦小姐也是来看葵葵的吧。” 秦木槿微微颔首,她刚刚被白挚冰冷的眼神看的有些发慌,对于苏念情她也很愧疚,“很抱歉,事情因我而起。” “不知者无罪。”慕斯立刻开口安慰,“其实葵葵她命中有一劫吧,秦小姐无需过渡自责,毕竟您不了解状况。” 秦木槿脸色带白,她此次前来为的就是跟苏念情道歉,可是谁知道她这一病就足足病了整整一个多月。 白挚冷漠的眼睛终于从秦木槿身上移开,接着冷冷的开口,“既然知道了,有些事能不说的就闭好嘴巴,再犯同样错误,没有人为你承担。” 话落,秦木槿微微滞了滞,她自然明白白挚话里的意思。 仅仅一个秦字就够苏念情折腾了,如果再告诉她,白挚不是秦家人,白挚只是苏念情同母异父的哥哥,她想如果苏念情知道了,悲剧会再上演一次的。 白挚看见秦木槿脸上异样的表情,届时便明白了她应该懂他说的是什么。 接着,一言不发携着慕斯离去。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90:列御寇自白(二) 秦木槿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病房前,隔着玻璃就能看见在墙角将苏念情狠狠拥在怀里的列御寇,他抱着熟睡的她,轻声开口说这话。 至于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时列御寇的表情很温柔,语气很轻,说话时候看着苏念情,泛疼的表情。 她真的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以为告诉苏念情真相就是让她脱离苦海,可奈何谁会想到,居然将她推进了悬崖。 就这样,列御寇一直陪在苏念情身边,秦木槿站在病房外面。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咔嚓”一声,病房门被打开,列御寇一脸的胡渣,衬衣褶皱不堪,往日翩翩公子风范尽然全失。 秦木槿站在门外良久,腿已经微微有些发麻,盯着颓废疲劳的列御寇,心中的愧疚逐渐加深。 “对不起。”她声音沙哑开口,真诚真意。 是真的对不起,她从未想过是这样的结局。 列御寇漆黑瞳眸空洞,良久,他才转身看着玻璃后的那个娇小的倩影,心微微一疼,“别告诉她,好吗?” 他如今卑微的乞求,因为苏念情再也接受不了另一个真相。 “你是说……”刚刚白挚有提过,而如今列御寇亦是提起,秦木槿微微疑惑他们说的是否是同一件事情。 列御寇打断秦木槿的话,轻轻陈述,“我说的是关于白挚,我说的是关于白挚的父亲和她的父亲不是同一个人。我说的,是……他们同母异父的真相,我说的你都查到了,不是吗?” “可是……”秦木槿微微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可是,念情的父亲是因为白挚的父亲才丧命的,她有权利知道这个真相,自始至终是白家对不起她!” “可她知道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吗?”列御寇清冷的反驳着,瞳孔忽然变得凌厉起来。 秦木槿整个人猛的后退了一步,是啊,苏念情知道了真相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她只会更恨白挚! “你该知道,白挚不是他的父亲,他们不能相提并论。而且,他父亲已经去世了,你何必让她也知道?” 话罢,列御寇便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一束暗沉的灯光笼罩着秦木槿的倩影,她微微屈膝蹲在地上。她知道的太多了,可是知道多未必是好事,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明明知道真相,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列御寇说的没错,白挚跟他父亲不同。白挚很疼苏念情,也许是因为想要补偿,可更多的是因为苏念情是他唯一的妹妹吧。 列御寇走到尽头,推开冰凉的窗户,任由风吹透他单薄白色衬衣。 秦木槿知道一切,对苏念情来说就是一个临时炸弹。他希望秦木槿能够如他所愿,将一切都埋进心底,再也不要说出来。 她承受不了第二次的打击。 时间荏苒,飞速流去。 那是第五个月的最后一天。 也是噩梦的一天。 苏念情已经怀了六个月的身孕,后三个月是非常时期,前三个月都挺过来了,可后三个月她却无法挺过去。 列御寇一如既往的来到病房,亲手为她盛汤,亲手喂她喝汤。 李连杰警告过他,这个孩子是在药物的情况下生长的,必定不会如同正常孩儿一样健康,李连杰希望他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可在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之前,意外就发生了。 喝完汤的苏念情,一如既往的在角落待着,精神恍惚至极,偶尔会缩在一旁,偶尔又会惊恐的大叫。 列御寇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可今天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苏念情就在列御寇轻声安抚她的时候将他狠狠推开,整个人往病房门口方向奔去。 却在奔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打翻了保温壶,壶里的汤汁洒落,苏念情脚下一滑,狠狠地摔了一跤。 红色的血液从下体流出,往冰冷的地板上跟汤汁融合。那一刻,苏念情惊呆了,她疯狂的大叫起来,“啊——” “葵葵!”列御寇立刻俯身将她抱到病床上,急忙按下护士铃。 “啊——”苏念情仍旧不能停止自己的大喊,她瞪大双瞳,无力的呼吸,手指上还沾着自己的血液,刺眼至极。 “葵葵!”列御寇抱住她,试图安抚苏念情。 可是没用! 她双手僵硬的举在半空,惊恐的眼瞳异常可怕,声音撕心裂肺,“啊——” 李连杰赶到的时候,苏念情已经受不了精神的刺激,晕厥过去。 列御寇抱着她,死死不肯放手。他心痛至极,就在那一刻,他滑落了成人以来的第一滴眼泪,清澈,悲痛!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列御寇被护士们拦在门口。 他的身上还沾满苏念情的血液,每一滴都化成一片妖孽的花瓣,映在他的身上,格外让人窒息。 手术室红灯熄灭,李连杰随同一个妇产科医生从手术室出来,两人的脸色暗沉。 列御寇大概可以猜到一些,急忙的揪着李连杰问,“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可是……孩子……” 她没事三个字从李连杰口中轻缓而出,列御寇立刻松了一口气,将李连杰推到一旁,奔进手术室,看到的是苏念情惨白的脸庞,心狠狠被刺了一刀。 第6个月。 孩子没有了,而苏念情却比原先更加平静了。 她的平静反倒让列御寇害怕了起来,像是一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他的预感很灵。 那天,他来到病房,发现她不在病房里面。 “护士!护士!!!”列御寇被吓得魂飞魄散,喊来护士询问一番,全部人都不知道苏念情去了哪里。 “立刻查监控!”列御寇低吼一声,温雅早就消失在天边。 刚好,列老也来了医院,列老本来想要来看苏念情,却刚好遇见苏念情消失事件。 “派人帮忙找!”列老吩咐道。 一旁的助理恭敬应下,“是。” 列御寇见列老忽然造访,原本急切的心便心生怀疑起来,质问列老,“是不是你干的?” 列老一直不愿意他为了苏念情不顾莫迪,整天泡在医院里。这件事情如果是人为,那么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列老,毋庸置疑。 列老苍劲的眼眸忽然一沉,紧迫地盯着列御寇,冷哼一声,“你认为我会为了对付一个小丫头大动干戈吗?” “你不会吗?”列御寇冷冷的反驳。 列老向来心狠手辣,难道他不会因为苏念情阻碍了他的计划,从而想要除掉她吗? “即使会,也不是她。”列老冷冷的说道,对于列御寇的质问极其不悦,“别忘了她是谁的孙女。” 一句话立刻否定了列御寇的想法,没错,苏念情是苏曼的孙女。即使列老要除掉苏念情,也要顾及她是苏曼孙女这个身份。 “列先生,找到了,列太太在楼顶。”忽然,一名警卫前来报备。 楼顶? “你说她在哪里?”列御寇冰冷的视线扫视,仿若让警卫镀上一层千年寒冰。 不等警卫回答,列御寇便马不停蹄的往医院楼顶狂奔而去。 楼底风声呼呼地响,苏念情穿着白蓝相间的病服站在边缘,一头青丝被风扬起,瘦小的身板经风这般一吹摇摇欲坠,站在危险地带格外令人担忧。 “葵葵……”列御寇顿住脚步,双眼恐惧的看着那摇晃的苏念情,声音轻缓,他不敢大声呼叫,生怕她一个激动,跳了下去。 苏念情专心致志的眺望着远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她的脑海总是闪现一个男人倒在血泊中的场景,而那个场景便是下方的那个十字路口。紧接着,是一个女人倒在浴缸血泊中的场景。 一重重,一幕幕地闪现,像是拉快进一般。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年迈的老人身上,她满脸褶皱的脸蛋跟自己的有几分相似。慢慢地,老人的容貌渐渐变得模糊,直至消失殆尽。 苏念情伸出一只手,想要抓住老人的踪影,可那如烟一般的闪现闪失让她怎么也抓不住任何踪影。 刚要踏出一个脚去追寻,整个人被一股很强劲的力量带回,随同列御寇一起倒塌在地上。 “葵葵,你没事吧?”列御寇将苏念情扶起,担忧的检查她的身体。 苏念情看着眼前模糊的轮廓,想要看的更真切些,却发现视线始终迷离。下一秒,整个人昏厥过去。 她这一晕,列御寇就不镇定了。连忙抱着苏念情往李连杰办公室跑去,经过一系列的检查,确定只是精神刺激,其他并无大碍,才比较安心。 列老也一直在医院等消息,听见已无大碍之后,便悄无声息离去。 “列老,列先生那边……”列老的助理微微犯难的跟列老请求指示。 列老摆了摆手,“罢了,念情那孩子跟她奶奶性子一样刚烈,弄成这副模样,是家族之过。” “可是上次股东大会已经提过关于白氏的增资案……” “他如今的状态,就算是十个增资案他也不在乎!”列老打断助理的话,“何况他对这些就不感兴趣。” 增资案也因为苏念情的自杀事件搁置一旁,无人再次提起。只不过,每次股东大会,列老都会被股东们逼得无话可说。 话题多半就是出在列御寇身上,他是继承人,可从未在公司露面,这让各位股东及其不满。 列老也只能用SD的案子来压股东们一段日子,听到SD的案子,众位便无话可说,毕竟这个案子本来就是白氏幕后操作让SD案子成为GS的囊中之物,如今列御寇将SD项目重新带回莫迪,让在座众位再也不敢微言半分。 苏念情的状况一直不好,比起她之前的大吵大闹,自我伤害,如今不言不语的她,如同一副僵尸,空洞的让人害怕。她绝望的眼眸很清澈,清澈地可以让任何人看出她的意图。 这段时间维持到了第10个月。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苏念情再度受到刺激,忽然变成了刚开始的她,会吵会闹,会伤害自己。不再是一个人待在角落,不愿意说一句话,不愿意任何人碰她,直到饿晕了被列御寇抱上床,又挂上了营养针水。 那天,她闹过之后,打了镇定剂,列御寇又将她抱上病床,心疼的将她鬓上发丝轻轻拨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真恨不得替她这样痛苦。 李连杰巡房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他顿住脚步,盯着病床上虚弱的人儿,他对列御寇说,“她经历过很多事情,如果她醒来,最后别让她再见那个人了。” 那个人,指的是苏念情的母亲。 “为什么?”列御寇拧着眉,怜惜地看着苏念情。 她很在乎亲情,怎么可能避开他们之间的会面? “你知道她从小的心愿是什么吗?”李连杰忽然问他。 列御寇摇了摇头,他不知道。 “她从小就希望自己的父亲活过来,你要知道这个愿望无法实现。她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跟她母亲有很大联系,如果让她知道其实她的父亲是因她母亲呵白挚的父亲而死,你认为她还能放下仇恨吗?” 列御寇皱着眉,看了李连杰一眼,“这跟她见她母亲有何联系?” “这段时间以来,你见过那个人来过吗?”李连杰的一句话瞬间让列御寇恍然大悟。 话罢,李连杰便沉步离开病房。他能为苏念情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被病魔折磨,看着她义无反顾地爱上一个人,看着她在亲情爱情里受过伤,这一桩桩一幕幕…… 如同放电影般,她在他的生命里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可如今就算她病了,她的心还是依赖那个叫做列御寇的男人,而不是他。 那是第17个月以后,她终于醒来了,列御寇看着那个与他说话,叫着他名字,跟他要水喝的女人终于清醒过来。 像是一场梦境,像是一场刚醒来的梦境! 当确定她真的无碍,确认她是真的醒过来,那一刻他多么感谢上苍,多么感激一切。 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看着苏念情苍白而又虚弱的脸庞,可那双眼眸灵动了,终于等到她醒来的这刻。 李连杰的话还在耳怀,不能让她见那个人。当然,他也不会让她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既然她不记得,那就永远瞒着她。 可他隐瞒她如此不漏痕迹,那天,她居然问他,“我是不是曾经也有过孩子?” 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差点告诉她真相了。 是的,你有过。 是的,我们曾经有个一个小孩。 是的,可他在你的肚子里流失了。 这些回答他该怎么组织,这个问题,他又该如何作答! 那是人生第一次六神无主,该告诉她吗?难道他还没有受够她被病魔困住的时候吗? 因为他的沉默,他们之间的间隙慢慢变大。 有些事情,他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可她自己有意识,可以感受到。 那么……他只能等,等苏念情用她的理智将一切顺理清楚,将一切都好好的弄清楚后,她对他才会义无反顾。 即便到了那时,他仍旧不会告诉她曾经发生的一切一切,尤其是那17个月里发生的,他这辈子不会让她知道,永远不会!这就是他爱苏念情,这就是他对她的爱!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Chapter91:列如和列日 “哥哥,今天妈妈会回来吗?”列如眨巴眨巴着眼睛,问列日。 列日瞟了列如一眼,然后把奶瓶放到她手心里,妈妈让他照顾好列如,妈妈说列如是妹妹。 “哥哥,我不要喝奶!”列如把奶瓶扔掉,一副‘你不回答我问题我就绝食’的壮志。 列日瞪了一眼列如,“快点喝,不然要冷了。” “可你还没有回答我妈妈今天会不会回来呢!”列如锲而不舍的追问着。 列日烦躁又瞪了列如一眼,“妈妈不是说了今天的飞机回来吗?你怎么那么烦!” 被列日一凶,列如立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刚到门口列老听到了列如惨痛的哭声,连忙扔下手里的拐杖,跑到客厅,将列如抱在怀里,吹胡子瞪眼的看着列日,“你做哥哥的怎么可以欺负妹妹?” 列如比列日小了整整五岁,全家都把列如当做公主一样供着,列日见曾祖父来了,抿着唇没有开口继续训斥列如。 “你妈妈出国之前就告诉你了,不准欺负如如,你有没有做到?”列老继续训斥着。 列日抿着唇,认错,“曾祖父,我错了,不该骂妹妹!” 虽然认错,可列日去没有一点儿认识到错误的态度,一副刚烈的模样,跟列家不符,跟苏家也不符,更不像秦家人,更多的还是像白挚。 列老冷哼一声,“跟你舅舅一个模样。” “爷爷,怎么了?一进门就听到你们爷孙俩唱戏!”苏念情回来,鞋还没脱就跑进来看状况。 列老见苏念情回来,那么多年,这丫头还是心软,叫爷爷了。 列老哼了一声,“还不是你的好儿子,把我家如如欺负哭了。” 列老一副你家我家分的很明确的标榜模样,着让苏念情头痛,更加让列御寇头痛,他们刚从法国回来,手里还提着两罐不远千里给列如带回来的奶粉。 “爸爸!”列御寇一出现在列如的视线里,列老就不够瞧了,小丫头立刻倒戈,拼了命的往列御寇身上跑去,举起两只小手,一副要人抱的趋势。 列御寇俯下身,顺手将列如抱在怀里,接着严肃的睨了列日一眼,“怎么回事?” 声音冷淡,十分严父表现。 “对不起,我欺负了妹妹!”列日依旧道歉,可没有半分认错的诚恳。 见状,列御寇微微扬眉,一副好整以暇的看着苏念情,潜台词似乎在讲:看,你的儿子! 苏念情白了列御寇一眼,他这模样似乎说的列日他没份一样,当初是谁拼了命的要入股,非要去合法一下,来平分肚子那个小资产的。 “过来!”列御寇朝列日招了招手。 列日很乖,挺直背脊向列御寇走来,走到列御寇面前,侧脸看了一眼苏念情,乖巧的喊了一句,“妈妈,您回来了,辛苦了!” 苏念情揉着列日的心,“乖!” “妈妈,你抱我!”列如一看列日倒戈,也跟着倒戈。 话落,列御寇挑了挑眉,睨着苏念情,似乎今天这个女人很吃香,所有孩子都爱粘着她。 苏念情抱过列如,然后问,“如如,哥哥怎么欺负你了?” 她倒是要看看多严重,搞的今天一家老小兴师动众,还惊动了列老。 列如抿着唇,然后似乎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哥哥把奶扔了!” 列如的话很简介,简言意骇的让列日想挖个洞把她埋了。 话落,苏念情立刻不满的皱起眉头,瞪着列如,“如如,不准撒谎!” 她的儿子她还不清楚,走之前就三番五次的交代,要照顾好妹妹,列日绝对服从她的话,好好照顾如如。 可列御寇却又不同见解,“你怎么知道如如撒谎了?” “你儿子的个性跟你一个模样,你不了解?”苏念情直接反驳。 “那如如还跟你一个个性,你还不了解吗?” “可我们也不能只听如如的片面之词!”苏念情愤恨不平。 列御寇也开始福尔摩斯,“纵使如如说的不对,你也不能如此肯定你这个冰块脸的儿子没有欺负他!” 苏念情抱着如如往沙一座,“刚从法国回来,我不想跟你吵!” 列御寇拉着列日坐在沙对面,“正好,我也不想跟你吵!” “那在法国你干嘛不让我买那个包!”苏念情说好不吵,可还是翻旧账了。 列御寇冷嗤一声,“你是看售货员小子长得帅,非要听人家瞎扯,买包。” “人家本来就帅!” “所以......列太太贪恋美色,我是为你好,让你别上了当!” “......” “......” 列日拉着列如的小手,说,“如如,我们回房间吧!” 列如瞅了瞅一直没有休战的爸爸妈妈,然后点头,伸手要列老抱,“曾祖父,我们回房间吧!” 接着,三祖孙乖乖回房,也不阻止列御寇与苏念情的争战。 最后的最后,事情经过无论如何,最后结局还是一样。 列如昂着头,看着那个占据她大半张床的列御寇,“爸爸,你不回房间睡觉吗?” “乖,爸爸今晚跟如如睡,如如不是怕黑吗?”列御寇摸了摸列如的小脑袋说着。 列如摇摇头,“不,我要自己睡!” “如如乖,就让爸爸住一晚,好不好?”列御寇开始了卖萌模式。 最后,善良的如如点了点头,勉为其难的开口说,“那,好吧,就让你住一晚!” 这时,列日跑进列如的房间,出抗议,“不可以,爸爸不能睡如如房间!” “臭小子,别瞎掺合!”列御寇拧着眉,不悦道。 列日冷哼一句,“老师说了,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睡在同一张床上!” 话落,列如忽然眼巴巴的瞅了列御寇一眼。 列御寇,“......” 真是上辈子欠他们两个的。 被赶出列如房间的列御寇只能在客厅的沙上将就一晚了。 事后,列如偷偷的问列日,“哥哥,为什么不让爸爸住我房间,老师根本没有这样说!” 列日摸着列如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孩子,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爸爸不睡客厅,妈妈怎么会觉得他可怜,然后半夜三更叫他回房间睡呢,你要明白我的用心良苦,我可是为了他们的幸福!” 列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在房外的列御寇跟苏念情听了,两人同步的抽了抽嘴角,然后默默相视一对,接着两人非常同病相怜的拥抱了一下。 诶,这辈子还要儿子为他们的幸福操心,真是折煞老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