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晋阳之围 初春三月,大地回暖,世界渐渐绿了起来。 太原郡,晋阳城。 鲜血早已经染红了城墙,城墙上下,两支军队正在奋力厮杀,喊杀声震惊百里。 城墙下,到处都是断臂残肢,死不瞑目的头颅以及残破不堪的尸体,血腥味充斥了整座城池。 “滚油,倒!” 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看着城下疯狂的士兵,面无表情的大喝。 “呲呲……” 夹杂着无数伤员在哀嚎,一阵肉香弥漫城头,城墙旁的云梯上的人,被滚油一烫,再也无法抓住扶手,掉了下去,没死的,在墙根凄厉的哀嚎,却仍然挡不住战士前赴后继的猛烈进攻。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不断有人死去,尸体从城头掉落,但很快就有另一个人顶替刚才的位置,双方源源不断的补充着人手。 战争,竟是如此的残酷。 一直到天色渐晚,城下传来号角声,才结束战斗。 “清理城头,掩埋尸体。”城下的军队刚撤退,便有将军开始指挥士兵打扫战场。 “张军候,城墙的防守就交给你了,若有变顾,你全权处理。”身披铠甲的年轻将军说道。 “喏!” 回答他的同样是个年轻人,只是满脸的血污,让人分辨不清他的样貌。 几天的攻城下来,城中的将领死伤殆尽,目前来说只剩下几位军候,负责几个城门的防守。 张载走下城墙,看着冷清的街道,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几天前,他还是川省一家网络游戏的老总,靠着几年勾心斗角,也将公司发展壮大。 他平时喜欢看着历史读物,尤其是三国历史,最是喜爱,所以在他有了充足的资金后,给手下的团队下了个任务,编写一个以召唤为核心的游戏程序,这个项目将由他亲自主导。 在游戏程序制作好后,他正在做最后的测试时,一场地震夺走了他的生命。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房倒屋塌,自己很不幸,被从房顶滚落的石板砸中,本以为活不成了,但是却意外醒了过来,然后就是现在这幅场景。 经过这几天生不如死的经历,他也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就是那个千里无鸡鸣,白骨露於野的东汉末年,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萧瑟的街道上,张载带着几名亲卫,缓缓的走着,道路两旁没有一丝灯光的屋子。 现在的局势看来,晋阳城破是迟早的事了,以今天正门的伤亡,不难推断出其他三门的伤亡,估计现在能战斗的士兵不会超过五千了。 十天前,晋阳城中至少超过八千的兵力,如今已经折损五成,军心动荡。 恐怕晋阳城坚持不了多久了!张载心中忍不住叹息。 投降? 先不说外面的异族能不能接受,就算侥幸不死,恐怕接下来将无法在中原立足。 这个时代,对待异族,可没有后世的仁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讲究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尽杀绝。 突围? 就算侥幸突出重围,那身边还能剩下多少兵力,而且城中的百姓都来不及转移,一旦突围,这些百姓还能有多少活下来? 回到家中,原本热闹的张家,家中格外的冷清,原本家中的守卫,已经被他分配到了城墙上,只留下两个侍卫守着家门,正堂,正放置着一尊棺椁,里面乘敛着的是他这具身体的父亲,并州刺史张懿的尸体。 张载自幼便没了母亲,父亲多年来又没续弦再娶,整个张家现在就只剩下张载一人,如不是自己占据了张载的身体,张家已经灭亡。 几天的防守战斗,张载已经快到了极限,自己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刚上战场,张载几乎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强迫着自己接受血腥的画面。 这几天每一次合上眼,脑子中都是残肢断臂,尸横遍野的场景,几次吓得他从梦中惊醒。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在城墙上坚持了三天,他的父亲,并州刺史被流矢射中,不治身亡后,为了提升士气,稳定军心,他强忍着不适,待在城墙上,指挥战斗,虽然时间不长,但是,足够他硬逼着自己适应血淋淋的战场。 他已经敢提着刀杀人,这几天来,不断的在城墙上战斗,他眼神也变得坚毅,身上也出现了杀气,渐渐的向着铁血战士蜕变。 现在他也不是那个刚上战场,看到食物,胃里就不断翻腾的少爷,草草的吃过了食物,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头倒在床上,他真的累了,连续几天没睡过好觉,加上高强度的战斗,现在他已经筋疲力竭,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脑中的画面已经不足以使他胆怯。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睡得囫囵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张载渐渐清醒,耳边传来一阵机械的声音。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守卫城市十天,辅助召唤系统正式开启!” 这不是自己刚做好的游戏程序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还被自己带入了三国时期? 作为这个系统的创始人,没人能比他更清楚这个系统,这是个可以独立运行的系统,它是自己为某个策略式页游专门设计的,功能很简单,就是玩家每占领一个州,便有三次召唤机会,可以分开召唤,召唤的方式是,占领其中的一郡,可以进行第一次召唤,占领该州一半的郡县,可以第二次召唤,占领全州,进行第三次召唤,还有完成系统任务,有一次召唤机会。 召唤目标是中国历史以及各类演义小说中,所有属性单项不低于90的名臣,战将。 “系统,你和我所设计的有什么区别么?”张载心中默默地问道。 “叮咚……你所设计的系统可以召唤历史上所有的名将,而我只能召唤出三国以后得名将,而且都将以三国历史名将为参照,也就是说,我所召唤的人物,单项属性是不会超过100的人物。” “那是不是说,如果我召唤到了李存孝,那他最高武力只有100,那吕布的武力是多少?” “从目前资料上看,吕布巅峰时期武力值为99,李存孝武力值为100。” “那这不是把历史上的名将削弱了了么?99和100相差不大啊!”张载有些不甘心,想到历史上那么多猛将,能够和吕布打成平手的也应该有不少。 “尊敬的宿主,历史和演义中本来就有不少夸大的成分,无法比较,我本身也只是一个辅助系统,有些事情我也无法控制。” “好吧,那我现在有召唤的机会么?”尽管不甘心,张载也想清楚了,如果自己召唤到了一个变态的组合,那吊打巅峰时期曹操势力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有的宿主,作为系统首次激活,系统奖励召唤权限一次,此次召唤的名将,有一项属性不低于95。” “是否开始召唤?” “是。” 第二章 猛将出世 三月的早晨,空气中没有一丝暖意,但是张载心中仿佛感受到了春天的气息。 今天张载格外的高兴,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难题终于有了解决的方法,希望的曙光已经点亮。 城墙上,张载仿佛卸下了千斤的重担,脸上的愁容没前几天那么严重。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作为宿主首次召唤,可选择所召唤名将的类型。” 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张载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我要召唤一名猛将。” 按照目前晋阳城的情况,四面被围,兵力吃紧,士气低落,谋士完全没办法发挥作用,急需要一名猛将提升士气。 “花费一次机会召唤,是否执行?” “执行!”张载舔了舔嘴唇,兴奋的说道。 “系统随机抽取五名猛将资料,请稍等……” “叮咚……资料已经生成,请宿主查看。” 接着张载眼前出现了5张一模一样的卡片,卡片上印着五位武将打扮的人物,卡片下方则写着人物的属性。 “唐朝开国名将秦琼:武力95,统率84,智力70,政治68。” “唐朝名将薛礼:武力98,统率98,智力87,政治86。” “隋唐一绝枪神姜松:武力99,统率84,智力68,政治43。” “隋唐第九条好汉魏文通:武力97,统率82,智力64,政治56。” “南宋岳家军将领陆文龙:武力99,统率82,智力60,政治52” 看着五人的属性,张载的嘴角都笑歪了,这么多猛人可以选择,看来以后要多占领些城市了。 这完全是逼我做皇帝的节奏,张载心中想道。 就在张载胡思乱想的时间里,卡片已经反转,快速的移动了几秒,顺序已经被打乱。 “请宿主选择卡片。” 张载盯着卡片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印记,在系统的再三催促下,闭上眼睛,手指随便一点,打开卡牌。 睁开眼,在见到卡牌上写着“薛礼”的名字时,张载心都要跳出来了。 “哈哈……竟然把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给召出来了,太棒了!”以为能够召唤出秦琼就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想到直接给了他一个惊喜。 高兴之余,张载也没忘记问系统的安排。 “薛礼已经召唤出来,目前就在晋阳城附近,正在寻找宿主。” “对了,召唤出来的人物会认识我,替我效命么?”张载询问道。 “宿主不必担心,召唤出来的人物,都会植入这个世界的记忆,也有明确的出生地点和身份,默认为你的部下,但是他们有自己的思想,你的行为是会导致他们选择背叛或者誓死效忠。” “也就是说,他们是能够杀死我的?”张载迟疑的问道。 “是的。” 张载不淡定了:“如果我召唤到了一名奸臣,他会主动谋害我么?” “这一切都要看宿主的能力,路已经铺好,至于怎么走,取决于宿主的能力……系统即将关闭,谢谢使用。”系统机械的声音也使得张载最后的幻想破灭。 此时天已经大亮,张载急忙带着亲卫离开府邸。 …… 城外南匈奴大营响起了号角声,这是匈奴集结的号角。 城墙上,张载望着城外连绵的帐篷,问身边的军候:“张军候,如今能上城墙战斗的士卒还有多少人?” 张军候略微思忖了会,回答道:“如今城中士卒大约还有四千六百人,除了匈奴主攻的东门,其他的三门各有八百人,另外还有六百名骑兵待命。” “留下六百士卒作为预备队,哪里战事吃紧,调到哪里,其余的全部上城墙,准备战斗。”张载立刻下令。 “喏。” 张载表面上依旧平静,但心里确是焦急,忍不住用意念问系统:“系统,薛仁贵还没到么?” “宿主不必着急,薛仁贵已经在晋阳城附近,请耐心等待。” 没得到想要的答复,张载心里依旧没谱,眼看敌人的先头部队就要到城下,开始攻城,只好先指挥眼前的战斗。 “呜呜……” 一声悠长的号角,战斗开始了。 几天的战斗,对于匈奴的攻城战斗方式已经熟悉了,张载身体紧贴着城墙,一边指挥城墙上的盾手举起盾牌,同时利用城墙上的垛口观察敌人的位置。 耳边不时的传过来丝丝风声,和箭支射在石头上的脆响,即使有刀盾手的防护,依旧有人中箭,眨眼间,城墙上已经有十几个人中箭倒地。 匈奴人的速度很快,已经快走到原来的护城河时,没有理会耳边的哀嚎声,张载大声喊道:“弓箭手,抛射。” 躲在盾牌手后面的弓箭手纷纷起身,张弓搭箭。 “唰唰……” 无数的箭支带着战士的愤怒上,向匈奴人飞去。 经过几天的消耗,城中的箭矢已然不多,虽然铁匠不断的赶制,但是依旧跟不上消耗。 五百弓箭手的三轮的抛射,对于攻城大军来说,有些杯水车薪,但也稍微缓解了匈奴的攻势。 很快,有各种云梯搭上城墙,张载等人只好冒着箭雨,用手中的推杆,合力推到云梯,或者用巨石砸。 城下的匈奴立刻损失惨重,云梯上的匈奴人就倒霉了,无数人被滚落的巨石砸的头破血流,掉了下去,有的云梯直接倒下,上面的人也都伤亡惨重。 城下就像是开了染坊,红的,绿的,白的,斑斑点点。 “准备滚油!”巨石和推杆终究是费力,很快城墙上的人已经乏力,张载果断喊道。 “滋滋……” 滚油的效果立竿见影,只要是被油沾到,便是一个水泡,一些被油倒在脸上的人,狰狞的简直像是从地狱中出来的恶鬼,已经看不清五官,痛的立刻捂着脸从云梯上掉了下去,同时砸倒了身后的同伴。 很快,云梯上便沾满了油,张载立刻命人取了火把,点燃云梯。 城下瞬间成了火海,随之而来的是更多人的惨叫,无数人身上着起了火,躺在地上打滚,可是地上已经满是油腻,一时之间不少人都被活活的烧死。 攻城战永远是惨烈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伤亡也直线的上升。 匈奴人也不是傻子,见到城下一片火海,攻击受阻,立刻鸣金收兵。 第三章 神箭退敌 见到匈奴退兵,城墙上的将士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坐到了地上,看着后勤人员收拾战场。 短暂的交锋,已经用尽了他们的力气,现在时间尚早,匈奴肯定会进行第二次攻击,所有人都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就在张载靠在城墙上闭目假寐时,有士兵带着一名穿着县衙制服的小吏前来,说是有事禀报。 张载看着眼前的小吏,有些印象,似乎是刺史府中的刀笔小吏,于是开口问道:“你找我有何事?” 小吏显然也见过张载,恭敬的回答道:“张将军,刚才府衙门口有位壮士求见将军,小人把他领到了这里,还请将军定夺。” “你可问清此人姓名?” “他自称薛礼。” “什么!”听到薛仁贵的名字,张载猛的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你没听错?” 小吏也不知道张载听到这个名字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还是肯定的回答道:“没有听错。” 张载用力捶了下城墙:“太好了,快请……算了,还是我去见他吧,头前带路。” 小吏见张载神色激动,自然不敢耽搁,带着张载走下城墙。 刚下了城墙,张载眼睛扫视四周,并没有发现有其他的人,四周都是在忙碌的士卒,忽然,视线在一个身穿白袍,肩背劲弓的壮年汉子身上停了下来。 他与士卒的穿戴完全不同,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不时的帮着从身边经过的士卒,搬运巨石滚木。 小吏快步走过去,对着白衣汉子说道:“张将军来了。” 张载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薛仁贵深深一躬,说道:“在下河东薛礼,字仁贵,见过将军。” “不知薛兄寻载有何贵干?”张载明知故问。 薛仁贵回答道:“将军几年前曾救过家父一命,家父已丧,遗命礼报恩,如今家父丧期已过,特来投奔将军。” 说完薛仁贵郑重一拜:“拜见主公。” 张载心想:“这一定就是记忆植入,真是个奇妙的事情。” 同时他手中的动作不慢,连忙扶起薛仁贵,说道:“薛兄不必多礼……” 还没等张载说完,就被薛仁贵打断:“主公称呼礼表字即可。” 张载见他一脸坚决,遂说道:“晋阳城朝不保夕,仁贵仍冒死前来,忠义无双,请受载以及全城将士和百姓一拜!”说完张载弯腰拜了下去。 薛仁贵受了张载半拜,躲开了,说道:“主公与刺史大人解民倒悬,才是大丈夫所为,礼当不得这一拜。” “呜呜……” “跟我来!”一声号角打断了张载两人的对话,张载匆匆带着薛仁贵走上城墙。 原来是匈奴见到城下火势渐小,开始在城前集结,准备攻城。 张载对薛仁贵说道:“不知将军武艺如何?” 薛仁贵看着城门外正在列阵的敌人,豪气冲霄地说道:“若给吾八百铁骑,吾能杀他个七进七出。” 仿佛被薛仁贵的豪气感染,张载大喝一声:“好气魄!” 张载见他只背负弓箭,没有武器,又问道:“不知仁贵可有趁手武器?” 薛仁贵脸色有些尴尬,说道:“家中贫困,未曾制备武器。” “那仁贵惯用什么武器?” 薛仁贵然后想了想说:“刀枪皆可,有戟最好。” 张载点了点头,历史上薛仁贵也是个用戟的高手,又看着薛仁贵一身布衣,对身边的亲卫说到:“取把铁枪,然后再那一副上好的铠甲。” 一名亲卫领命而去。 短促的号角声仿佛鼓点般响起,这是进攻的声音。 城墙上旌旗招展,仿佛晋阳城不屈的意志,将士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仇恨的盯着城下的敌人。 就在敌人离城墙尚有五百米的距离,薛仁贵取下背后的劲弓,向旁边的弓手要了袋箭矢,张弓搭箭,瞄准匈奴阵营中骑马的军官,一箭射了过去。 匈奴军官没有防备,这支箭直接没入他的脖子,从马上摔了下去,顿时引起一片骚乱。 “嗖嗖嗖……” 薛仁贵一连三箭,又有三位匈奴军官直接落马,剩下的军官害怕薛仁贵的神箭,也都不敢轻易前进,手下的士兵没了将领的指挥,也不在前进。 薛仁贵目测了一下匈奴帅旗的距离,将弓拉满。 “嗖!” 这支箭比前面的三支更快,更稳,从匈奴攻城部队的头顶飞了出去。 还没等负责攻城部队的将领提升士气,就听到后面自家军中传来骚乱,回头仔细一看,原来是帅旗被一箭拦腰射断。 城墙上的将士,也都被薛仁贵神乎其技的箭术惊呆了,随即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士气这东西虚无缥缈,但又真的存在,它甚至可以左右一场战斗的胜负。 匈奴将领见己方帅旗倒下,士气顿失,立刻下令收兵回营。 一次血战就这样在薛仁贵的神箭下消弭,而他箭神的称呼也在军中不胫而走。 这时,亲兵已经将铁枪,铠甲送来,交给薛仁贵,看着眼前的武器装备,张载不禁笑道:“看开暂时用不上这些了。”随后脸色一正说道:“传令,让其他三门守将到府中见我。” 刺史府中。 其他三门的守将在听闻军中来了一位箭神,在接到张载的命令后,也纷纷放下手中的防务,交给副将,来到刺史府中。 大厅前,祭拜了张懿后,张载领着薛仁贵和几位守将到偏厅中,说道:“诸位,某身边这位便是今天三箭退匈奴的箭神薛礼薛仁贵。”随后将四门的守将一一介绍给薛仁贵。 “这位是西门守将赵军候。” “南门守将孙军候。” “北门守将王军候。” “东门守将张军候。” 薛仁贵一一与他们打招呼。 等他们认识完毕,张载才说道:“如今匈奴围城已久,城中损失惨重,匈奴人恐怕也不会轻易撤兵,今日攻击受挫,士气低落,所以某决定今晚袭营,烧了他们的粮草,逼他们撤兵。” “将军,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以我们武力难以担任主将。”东门守将说道。 其他三位守将也都跟着附和。 原本的军官在几天的时间里,陆续阵亡,他们都是临时提拔的军官,本来就没有领兵经验,守城还可以,如果野战袭营,就为难了。 张载也知道他们的本事,不过为了提高薛仁贵在军中的威望和地位,还是要做些面子工程的。 “既然你们都不愿去,那此时就交由薛仁贵如何?”张载笑眯眯的提议。 几人听到后互看了一眼,说道:“愿听将军令。” “好。”张载站起身,说道:“薛礼听令!” “末将在!” “命你为都尉,统领六百骑兵,今夜袭击匈奴大帐,烧毁粮草。” “喏。” 第四章 深夜劫营 再简单的与几位守将商量了防务后,几人又立刻返回各自的防区。 而薛仁贵,则被张载带到了一处营地,这片营地便是驻扎着六百骑兵的军营。 此时薛仁贵已经换上了戎装,一身亮银甲,手持丈二长枪,英姿勃发。 战时,骑兵随时待命,三通鼓后,很快便在校场集结完毕。 张载带着薛仁贵走上点将台,看着校场中的骑士说道:“诸位将士,某乃并州代刺史张载,如今晋阳被围,某欲今夜袭营,命薛礼为骑兵都尉,带领尔等行此事,若有不从者,皆斩!” 说完朝着薛仁贵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张载要做的事已经做完,剩下的就要看薛仁贵自己的本事,能否降服这群士兵。 “诸位,吾乃河东薛礼,今受命为都尉,若有不服者,皆可上台挑战,胜者吾愿以都尉之职相赠。”点将台上,薛仁贵看着台下的将士,面无表情地说道。 并州,一直是胡汉杂居,也是抗击匈奴的前线,经常受到草原异族的劫掠,也使得这里民风剽悍,成年男子不仅武力不凡,而且稍加训练,便是骑兵的好手。 听到薛仁贵这么说,不少武力不俗的军官跃跃欲试,就连几个屯长级别的军官眼神中也都一片火热。 “雁门张辽张文远,向薛都尉讨教。”众人中一位面如紫玉的青年,手持青龙戟的屯将策马而出,说道。 “是他!” “是张辽。” “听说他刚进入军中时,就单枪匹马挑了一支百人队的山贼。” 张辽一出现,下面议论纷纷,不少人都认出了他,显然他在军中有些勇名。 台下的骑兵平时经常相互切磋训练,对于谁的武艺最高,也都心里有底,看着台上薛仁贵不算魁梧的身材,不少人幸灾乐祸。 “嘿嘿,俺自问不是张辽的对手,这下姓薛的要遭殃了。” “对啊,张辽现在是军中第一的高手,希望他手下留情,不要让这位薛都尉败得太难看。” 薛仁贵走下点将台,取了张载已经为自己挑选好的战马,提着缰绳走到点将台下方的空地。 张辽看着薛仁贵牵马走来,对着校场中的将士,不慌不忙的开口道:“诸位同袍,如今战事紧急,就由我来与薛都尉切磋,若我输了,此事就此作罢。” “好!” 台下几个屯将也都佩服张辽的本事,自然不会有异议。 军营向来是尊重强者的地方。 薛仁贵见几个屯将,隐隐以这个叫张辽的为主,也不由高看了几眼,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或者说对自己武艺有信心,但是却深知天外有天。 校场中,散开了一个大圈,圈里两人面对而立,薛仁贵翻身上马,说道:“开始吧。” 张辽眼睛一亮,都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从薛仁贵娴熟的上马动作来看,就不难推断出他是个骑术高手,行了一个军礼,说道:“薛都尉,辽得罪了。”说罢,驱动战马,加速杀向薛仁贵。 两人相距不过十几丈,很快便交上手。 “嘭”的一声,薛仁贵一枪封住张辽朝他脖子砍来的一戟,随手一荡,荡开了青龙戟。 不过薛仁贵却很意外,看张辽的样子,似乎不应该只有这么些力气,虽然是试探,那也太小瞧他了。 张辽心中也是大为惊讶,自己虽然只用了七成的力气,但却被薛仁贵如此轻松的挡住,显然这个都尉有这本事。 张辽心中也渐渐重视起薛仁贵。 铛铛铛…… 二人皆是名将,又是武力不凡之人,你来我往,双方激战二十多个回个,依旧不分胜负。 两人越打越兴奋,交战的区域不断扩大,使得周围的骑士纷纷后退,让出一大片空地。 不过张辽毕竟不如薛仁贵,渐渐的,张辽悲哀的发现,自己已经用尽全力,依旧和薛仁贵打了个平手,刚开始为了不使薛仁贵难堪,也不使张载难做,自己的确是有意放水。 可是稍微试探后,自己已经慢慢提高实力,结果发现,无论自己实力提高多少,都无法撼动薛仁贵的防御。 场下的骑士都看呆了,如此激烈的打斗,从来没有见到过,一时之间甚至忘了呼吸。 校场中,只剩下金铁碰撞的爆鸣,以及一连串的火花闪动。 铛! 两人又是一记硬碰,带着一连串的火星,然后各自勒马倒退。 两人皆是额头带汗,薛仁贵见张辽与自己交战三四十回合,依旧不分胜负,虽然自己武器不趁手,但是硬拼的几下也不是一般武将可以抵挡的,便起了惜才之心。 此时张辽的状态并不好,刚才的一击,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现在浑身乏力,持戟的双手也不住的颤抖。 深深吸了口气,张辽没有继续进攻,将青龙戟挂在马上,开口说道:“薛都尉,辽认输。” 薛仁贵见他双臂有些不自觉的颤动,虽然很细微,但是仍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说道:“文远也是武艺非凡,某像文远这么大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武艺。” 然后薛仁贵下马,登上点将台喝道:“诸位兄弟,如今匈奴围城,晋阳危在旦夕,我等身为军人,当以死相拼,今夜劫营,还请诸位英勇杀敌。” “誓死效命!” 见到张辽认输,众人也都佩服薛仁贵武艺,有如此神威的将军,骑士自然愿听他的号令。 薛仁贵见士气可用,又取了些酒肉,分给士兵,与他们一通畅饮。 夜晚,就连老天也在帮助他们,天空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约摸二更时分,晋阳城东门悄悄的打开,一个个骑兵,人衔枚马裹蹄,鱼贯而出,向匈奴大帐奔去。 匈奴大帐离晋阳城也就几里,并不远,很快薛仁贵等人就看到了匈奴营地。 营地由木栅栏简单的围了起来,门口只有鹿角两个,草草放置在门前,借着火盆的光线,勉强可以看到,两个守夜的军士正倚着寨门。 薛仁贵见匈奴守备如此松懈,心中大定。 此时离大营门口还有两百丈,薛仁贵取出强弓,又拿出两支雕翎箭搭在弓弦上,瞄准营门的守卫,射了出去。 “噗……” 两支箭矢携带着凄厉的风声,穿过两名守卫的喉咙,带出一摊鲜血,将他们钉在身后的门柱上,箭尾仍颤抖不已。 看到这一幕的张辽,心中对于薛仁贵更是敬佩不已,先前就听人说薛仁贵的箭术无双,如今看来并非以讹传讹。 自己虽然也能做到一弓两箭甚至三箭,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又是黑夜,就算有劲弓,也难以射中,况且还骑在马上。 很快众人已经飞奔至寨门前,薛仁贵一马当先,银枪挑开挡道的鹿角,在他身侧的张辽也同时将另一只鹿角挑开,二人为箭头,带着骑兵直取中军大帐。 一路上,六百人如狼入羊群,见人就杀,见帐就烧。 匈奴人没有料到晋阳城中居然有人敢劫营,一时之间大乱,不少人来不及穿好衣服,就拿着兵刃匆匆跑出帐篷。 惨叫声,呵斥声,尖叫声充满了整座前营。 匈奴中军大营。 前营的骚乱声很快便传到了中军大营,吵醒了帐中的须卜骨,穿起衣服走出大帐,已经有几个头目正在等待,须卜骨道:“怎么回事?” 须卜骨向前营方向望去,只见前营火光冲天,喊杀阵阵,而且正在往中军蔓延,猛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中。 “汉军劫营”! 这时突然从前营跑过来一士兵,跪倒在地说道:“报……报告单于,汉军劫营,前营……前营已经抵挡不住。” 须卜骨重重一哼,说道:“迅速召集部队,守卫中军大帐,另外调集后军,前往前营支援。” 就在匈奴集结部队时,薛仁贵和张辽已经左突右冲,杀穿前营,感觉到匈奴的抵抗越来越强,混乱中,薛仁贵对着张辽说道:“文远,你带些一百人去找粮仓,烧粮草,我去冲击中军大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你争取时间,成功后立刻回城。” “喏,都尉保重!”张辽也知道此行的最大目的,时间紧迫,迅速率领一屯军士脱离大部队,从侧面饶进营寨深处。 大营中本来就混乱,加上他们的注意力都被身穿白袍的薛仁贵所吸引,这一百人消失自然不会被察觉。 迅速扫了一眼战场,发现此时跟着自己的骑兵已经就剩四百多人,薛仁贵大声喝道:“河东薛礼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南匈奴与汉人杂居不少胡人都能听得懂汉语,甚至说汉话,听到薛仁贵的挑衅,便有位千夫长向薛仁贵杀来。 薛仁贵看着拍马向自己杀来的胡将,不屑一笑,两人错马间,手中银枪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他的脖颈。 “哈哈……果然不堪一击!” 四个千夫长见到,对视一眼,连手向薛仁贵杀去。 铛铛铛…… 五人厮杀不过三回合,便全部被薛仁贵斩落下马,然后一马当先,向着中军大营继续冲锋。 四周的匈奴士兵看着身穿白袍的薛仁贵,宛如天神下凡般的身影,纷纷逃窜,再无斗志。 己方士兵看着薛仁贵大发神威,则是口中大喊万岁,然后随着薛仁贵继续冲击中军。 第五章 辉煌战果 此时,匈奴前营的防御已经崩溃,士兵也没有了再战的勇气,也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溃兵纷纷逃入中军,可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就见到薛仁贵又朝他们杀来,此时他们就像是丧家之犬,又连滚带爬的向后逃去。 他们一逃,立刻引起一片混乱,就连军官一连砍了十几个逃兵,也没能控制住场面。 一阵冲杀,薛仁贵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一脸鲜血,就连身上白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整个人就像是地狱出来的修罗。 “杀!” 已经冲到匈奴战阵前的薛仁贵愈发悍勇,很轻易地从匈奴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口子。 前营的溃兵不敢与薛仁贵交战,见到他后,立刻向旁边避让,而中军士兵见到薛仁贵的模样,也都心生畏惧,也都纷纷逃窜。 此时,城墙上的张载自然是不知道匈奴营中正在上演一出三国版千军万马避白袍的好戏,从战斗开始,匈奴前营着火,他就一直待在城头,看着匈奴大营的方向,心里七上八下,不停地走来走去。 此次袭营,关系到晋阳城的生死存亡,张载虽然对薛仁贵有信心,但是看到敌营中火光冲天,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再说张辽,自从他带着一屯兵马消失后,便令人换上匈奴的衣服,弃了马匹,从大营的侧面悄悄地溜向后营。 如今军营大乱,谁也没注意到这么一小股部队,已经渗透进了后营。 “喂,你们干什么的?” 就在张辽等人进入后营,准备分头寻找粮仓时,突然有一队士兵拦住了他们。 张辽出身雁门,从小接触胡人,到也学了些匈奴话,按照之前想好的理由说道:“单于害怕汉人前来烧粮,于是命我们前来守卫粮仓。”说完悄悄地对着身后的将士打了个手势。 “粮仓在南面,你们来北面干什么?还有你们是哪个部落的,为什么我没见过你们?”领头的军官狐疑的看着张辽等人,然后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众人,然后看到他们所佩戴的武器,厉声说道:“不对,你们是汉人!” 听到军官喊破他们的身份,张辽等人也不再掩饰,暴起发难,砍翻这队士兵,然后向南调头,向着粮仓奔去。 很快,粮仓便燃起熊熊大火,而张辽等人也不见了踪影。 此时中军大营,薛仁贵在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见识了他的神威,周围的士兵已经丧胆,四百余名汉军骑士疯狂的收割着匈奴人头。 自从匈奴围城以来,他们一直没有用武之地,如今将心中积攒的怒火,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时刻关注着匈奴后方的薛仁贵,见到后面火光升起,心中大喜,对着身边剩下的骑士说道:“敌人粮仓已烧,我们撤,回城。” “是。” 随后几百人调转马头,呼啸着向晋阳城而去。 匈奴单于见薛仁贵撤军,本想追击,但是看到士兵全无斗志,有忽然听到士卒来报,说粮仓走水,心中一凛,立刻下令,全力救火。 薛仁贵见到匈奴没有追击,出了匈奴大营,下令放缓马速。 还没走出百米,就见到前方迎面走来一人,说道:“薛都尉,辽幸不辱命,已经把匈奴粮草全部烧毁。” 来的正是奉命烧粮草的张辽,他担心薛仁贵撤退后,会遭到匈奴报复,便在营门外等候。 于是两人又合兵一处,由薛仁贵带领着回到城中。 城下,薛仁贵报明了身份,刚进城中,便看到张载走来。 薛仁贵翻身下马,迎了上去,说道:“主公,礼幸不辱命,敌人粮草已经全部烧毁。” 看着眼前几乎人人带伤的骑士,张载笑道:“哈哈……好,诸位先回营治伤,明日,某为你们庆功!” “万岁!”尽管已经很疲惫,这五百多名骑士仍然兴奋的大喊,然后在各自屯长带领下,回到军营。 张载强压着心中的兴奋,看着薛仁贵一身被鲜血浸红的白袍,问道:“仁贵可有被伤到?” 薛仁贵心中一暖,说道:“并无大碍,主公,此次烧粮,这位张屯长功不可没。”说着便把张辽拉到身边,向张载引荐。 “张辽张文远,参见大人。” 听到张辽自报姓名,张载心中一动,问道:“家中可是在雁门?” “是。” “系统,给我查询张辽的属性。”张载用意念问道。 “不行,张辽尚未认你为主,不能查询属性。” 没有查到张辽的属性,张载也不在多问,说道:“从今日起,你为薛礼的副手。” “喏。”张辽有些疑惑,怎么天上掉馅饼,还砸到了自己头上。 “下去休息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匈奴粮仓被毁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城,城中一片欢庆,各守城将士脸上也都洋溢着笑容。 作为主将的薛仁贵更是被人传成了天神下凡,一时间风光无限。 刺史府中,张载正召集所有将领,商议下一步计划。 薛仁贵提议道:“主公,不如趁着匈奴粮尽,让我率领兵马前去挑战。再杀杀他们的士气。” 张载想了想问道:“昨晚骑兵伤亡如何?” “阵亡五十六人,重伤三十人,轻伤一百余人,还能上战场的有大约有五百人。” “带四百骑兵前去挑战。” “喏。”得到命令后,薛仁贵开始出去召集兵马。 张载说道:“走,我们去城头,为薛礼助威。” 至于城外,就是另一番景象。 中军大营中,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单于须卜骨阴沉着脸,坐在帅帐中,看着昨晚的损失,咆哮道:“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看着地下噤若寒蝉的军官,须卜骨越说越气:“看看,昨夜阵亡了一千三百多名勇士,还被混入粮仓,烧光了粮草,你们干什么吃的。” “报……” 帐外,忽然有斥候来报:“单于,营外有汉军前来挑战。” 须卜骨将面前的桌子一掀,怒道:“该死,点齐兵马,随我出战。” 寨门前,薛仁贵依旧是一身白袍,跃马持枪,四百骑兵静立在他身后。 薛仁贵大声喝道:“河东薛礼再次,谁敢与我一战?” 声音传出数里,镇住匈奴。 “若不敢战,最好速速退去,免得死无全尸。” 须卜骨看着薛仁贵,气的浑身发抖,面色难看,说道:“谁能杀死他,赏黄金百两,牛羊百头,美女十人。” 听到重金赏赐,匈奴将领看着薛仁贵,眼睛直冒绿光,当下便有一千人将直接策马而出,杀向薛仁贵。 战不三回合,薛仁贵一枪划过,携带者无边气势,直接把他挑落马下。 “匈奴都是你们这些无能之辈,最好还是早点回家吧。”薛仁贵甩掉枪头上的血渍,傲然屹立在战场上。 看着薛仁贵耀武扬威,须卜骨身边一位长相凶悍的将军说道:“单于,末将请战。” “小心些,这汉将有些本事。”须卜骨见请战的是军中武艺最强的将领偤落,也是他的心腹将领,便嘱咐道。 偤落不以为然,说道:“我必将他斩于马下。”说完持刀冲出阵中。 铛铛铛…… 这人倒是有些本事,十回合下来,与薛仁贵打了个不分胜负,不过薛仁贵已经摸清了他的路数,手中长枪化作点点幻影,向他刺去。 偤落哪里见过这么高明的招式,看不到枪头,只能不断举刀封挡。 看到偤落被逼的毫无还手之力,须卜骨急忙下令身边的六将前去营救,同时不在顾及战场上的规矩,准备向薛仁贵释放冷箭。 “卑鄙!” 原来是随军的张辽见到匈奴阵中又飞出五骑,显然是打算几人围攻薛仁贵,不由出声大喝,同时也出阵迎敌。 听到张辽的声音,薛仁贵也注意到了敌方的动静,迅速以一个巧妙的招式,把他的长刀引到一旁,然后收枪一刺,穿透他的喉咙。 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偤落终于见到薛仁贵的枪头。 须卜骨的冷箭姗姗来迟,耳听八方的薛仁贵一把抓住射过来的冷箭,看到手中还举着硬弓的须卜骨,挂枪取弓,一切只在一刹那,朝着向自己冲来的几人,一箭射了过去。 中间的一位应声落马,薛仁贵重新取枪,迎战剩下的五人。 铛铛铛…… 薛仁贵始终压着几人打,对方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匈奴不过是土狗瓦鸡。” 这时,张辽已经赶到。 匈奴五将见到汉军又出一将,本来他们就被薛仁贵压着打,如今又来一将,他们哪里还敢纠缠,立刻弃了薛仁贵,朝阵中逃去。 不待他们逃远,薛仁贵一弓三箭,直奔着其中三人的后心。 “呃……”三声闷哼,就在离军阵不远处,倒霉的三人直接摔下战马,没气了。 剩下的两人一脸的冷汗,心里同时暗自庆幸。 薛仁回又是一阵耀武扬威后,看的须卜骨脸色铁青,才率军入城。 看到薛仁贵收兵回城,一直严阵以待的匈奴军终于松了口气,一个个耷拉着脑袋,随主将返回军营。 第六章 匈奴退兵 匈奴中军大帐。 须卜骨脸色阴沉的坐在首座,就在刚才,连折了几员将,其中还有他的心腹大将。 看着营中仅剩的几员将领,须卜骨缓缓开口,说道:“如今士气低落,又连损将领,这晋阳城恐怕没法继续再打下去了,而且刚才我接到报告,如今营中的粮食只够半天吃的了,就算是一天一顿饭,也只够一天的口粮。” 此话一出,底下的将领坐不住了,其中一将说道:“单于,其他三门没有受到突袭,他们的粮食应该还有不少,能够暂时供大军食用。” “是啊,还好前天刚分过粮草,等等吧,我已经派人去统计了。”须卜骨无力的摆摆手。 “单于。”这是从外面又来一人,说道:“我派人计算了全军剩下的粮食,还剩下的粮草大概能够全军坚持两天。” “一天?这……”帐中的几位将领对视一眼,神色惊慌。 从这里到他们的部落,最近也有五天的路程。 要忍饥挨饿走过五天的的路程倒不是不行,可这马没了草料,可是要掉不少膘的,甚至饿死。 想到回到部落后,马瘦的不成样子,几个将领脸上也渐渐难看起来。 他们的战马用处不小,这样的损失太大,他们也承受不起。 此时已经是三月,再过些日子青草肥嫩,正是牧马放羊的好时节,如果战马再减膘,那部落就要挨饿。 这时一位将领说道:“单于,不如增加赏赐,激励勇士攻破晋阳,晋阳城中的粮草足够我们大军使用。” “不行,我们只剩下一天的粮草,如果一天之内破不了城,那我们上万勇士吃什么!” “怕什么,我们集合所有兵力强攻一门,一天的时间攻破城门。” …… “不要吵了!”看到下面将领不断争吵,须卜骨果断喝止了几人,然后看着帐中一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将领说道:“阿鲁特,你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听到单于说话,几个正在争吵的将领,也都不说话了,看着阿鲁特,希望他能解决眼前的问题。 阿鲁特是草原上为数不多的读书人,他曾经跟着汉人学过几年知识。 阿鲁特已经四十多岁,一身锦袍,一身贵族的打扮,不苟言笑,到像个学堂的教书先生,只是一双眼睛里不时闪过的阴冷,破坏了整体的形象。 他想了想,冷冷一笑:“单于,其实我们现在可以调集兵马,四面强攻。” 须卜骨诧异的问道:“现在?” “对,粮食被烧肯定瞒不住,不如现在告诉全军,晋阳城中有大量的粮食,到时候只要破城,抢到的物品不用上交。” 须卜骨明显担心无法破城,然后问道:“那如果破不了城呢?” “哼,破不了城,正好可以少些废物分粮食。” “嘶……” 帐内,所有人都被阿鲁特无情的话惊呆了,离他最近的两人下意识的拉开了于他的距离。 “不行,我不能拿部落勇士们的生命当儿戏。”几位领兵的将领对他怒目而视,纷纷出声反驳。 “阿鲁特,你还有什么办法么?”显然须卜骨也不赞同这样的做法,作为一个种族的首领,他不单单要带领自己的种族走向昌盛,还要保护自己子民的生命。 阿鲁特也知道须卜骨的性格,他并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枭雄,又说道:“既然单于不同意强攻,那我们还可以向汉人买粮。” 须卜骨问道:“哦?阿鲁特,我们去哪买粮……难不成向晋阳的汉军买么?” “对,就是向汉军买粮。” 须卜骨皱了皱眉,想了一会说道:“可他们会卖么?我们一直在围攻晋阳城,如今已经势同水火。” “现在当然不会……可如果我们撤兵,并赔偿些财物呢?”阿鲁特轻轻说道。 “这……你是说,要我们投降?”须卜骨声音有些冷,盯着阿鲁特。 “不行!我们绝不能投降。” 帐内有人反对,有些人明显有些意动,但心里仍然在挣扎。 “不,不是投降,是议和,我们最多赔偿他们些钱财,然后退回草原。” 须卜骨想了想,这如今似乎是最好的办法了,通往草原路上的村镇已经被劫掠一空,没办法得到粮食补充,只能多买些粮食。 “既然这样,那此事就交由阿鲁特你去办好了,最好多买些粮草。” 话分两头。 此刻晋阳城中,张载正在和薛仁贵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仁贵,你说匈奴会退兵么,会不会拼死一搏?”张载有些忧虑,害怕匈奴反扑,拼命攻城。 这些天来,城中的火油基本用尽,箭支不停赶工,但能用的也不多了,若果匈奴拼死一搏,说不定晋阳城就要陷落。 “主公,匈奴剩下的粮草不多,估计他们撤退的可能性更大些。”薛仁贵宽慰道:“就算他们强行攻城又如何,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只要坚持过了一天,没有粮食,到时候他们会不攻自破。” “这倒也是,不过,我们还不能放松,要做好准备,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张载揉了揉脑袋,这几天下来,不停安排各处的防守,处理后勤的事情,还要应付匈奴大军,忙的头昏脑涨。 这是时突然有位军士进来,见到张载,说道:“张校尉,城外有匈奴使者求见。” “他可说他的来意?”张载和薛仁贵对视一眼,问道。 “那人只说有要事商议,卑职问他什么事,可他却不肯说。” “请他进来。” 张载二人摸不清匈奴的来意,带着满脑子疑问见到了匈奴的使者。 阿鲁特带着一个仆人进来,见到张载二人后,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抵挡自己匈奴大军的将领,竟是两个年轻人。 “在下阿鲁特,彼此代表我匈奴单于,有要事与大人相商。”阿鲁特并没有因为两人年纪轻视他们,走上前,恭敬的行礼说道。 “不知使者为何而来?”前世,他也是商场中的精英级人物,经历过不少次谈判,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完全是不值一提。 “这位将军,在下奉单于之命,前来议和。”阿鲁特将身份放的很低,客气的说道,然后走到小厮身前。 “将军这些金银珠宝,是我家单于的一点心意,还望将军笑纳。”说着阿鲁特把红布扯开,一片珠光宝气,照耀的整个大厅熠熠生辉。 张载皱了皱眉,问道:“贵使这是什么意思?” 阿鲁特呵呵一笑:“将军凭借数千人,挡住了某家单于数万人的猛攻,某家单于心中甚是仰慕将军风采,特命在下前来结交。” “呵呵,贵使前来,恐怕不止结交某这么简单吧。”见他想套近乎,张载不愿与他扯皮,直接开口问道。 “将军快人快语,在下就直说了。”阿鲁特朝着张载行了一礼。 张载做了个请的手势,静静地等待下文。 “将军倒是好魄力,昨晚派人烧了在下营中的粮草,如今军中人马无粮草可用,某家单于愿以一千金换一万石粮草,另外再出三千金,算作对于此次擅起战端的补偿。”阿鲁特说出了来意,同时不轻不重的恭维了一下张载。 “一万石粮食太多了,做完交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反悔。嗯……一千金换两千石粮食,如果同意,现在就可以交易。”张载和薛仁贵对视一眼,直接把价格提升五倍。 “将军这也太……”阿鲁特有些楞了,张载压价压得太狠了。 “这样吧,如果你做不了主,可以先请示你家单于。” 张载的意思很明显,接下来的谈判你已经没有资格谈下去了。 阿鲁特纵使内心有无数的话,也全部被张载给堵住了,脸上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拱了拱手道:“在下这就去请示单于,还请将军稍等。” 张载点了点头,然后对着门外的侍卫说道:“来人,带使者出城。” 门外侍卫应声而入,带着阿鲁特出城。 “这单于倒是大方,这些珠宝价值恐怕得有千金。”张载看着留在堂前的托盘,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不过,主公好算计。” 这两千石粮草恰好是他们三天的用度,加上他们的余粮也就刚好够他们返回草原所用。薛仁贵一直在旁边,思考了一会才明白张载的用意。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阿鲁特便再次登门,只是脸色有些不好。 “将军,某家单于同意以一千金换两千石粮食,不过,单于希望立刻进行交易。”阿鲁特的语气已经没有刚见到张载时的客套。 张载对他的转变并不在意,说道:“可以,某现在准备,午时,在东门外交易,在交接完粮食后,某希望你们立刻退兵。” “那是自然。”完成了交易,阿鲁特脸色也渐渐好了起来,对于张载的提出的要求,也随口答应了。 第七章 天使赵忠 负责交易的依然还是阿鲁特,尚未到正午,阿鲁特就已经在城门在等候。 张载见到阿鲁特早早地来了,也不拖延,直接出城,见了面说道:“既然我们人到齐了,现在就开始交易吧。” 阿鲁特更希望早点把粮食拿到手,对于提前交易自然是没什么意见,吩咐士兵把装着金锭的箱子抬到张载身前,并示意轻点银两。 张载对身边的小吏点了点头,开始清点银两。 在确认银两数目无误后,张载也吩咐开始运送粮草。 两千石粮食也不算少,很快便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半个时辰后,双方交易完成。 匈奴的大营已经拆除,就等着粮食齐全后,立刻返回草原,所以等粮食已确认足数后,阿鲁特连忙告辞,押运着粮草而去。 就这样,经历了多天的战争,就此落幕。 “主公,主公……接下来该做什么?”薛仁贵看着还在发呆的张载,问道。 回过神的张载歉意的看了一眼薛仁贵说道:“先回去吧。” 翌日。 张府内,到处挂着白布,门口红色的灯笼早已经换成了白色,匈奴围城期间,为了节省人手,张府连灵堂都没有布置,战事结束,自然要布置一番。 张载不明白丧礼的步骤,但刺史府中自然有人主持,从布庄买了大量的白布,张懿生前乃是一州刺史,封疆大吏,他的葬礼即便是从简,也不可能像百姓葬礼一样。 中间繁杂的礼节不提,张载扶棺,身后跟着送葬的队伍,前往已经准备好的墓地。 一路上,见到张府为刺史发丧,不少百姓都在路旁跪拜,或者跟上送葬的队伍,送他们的刺史大人最后一程。 张懿治理下的并州,已经虽然依旧贫困,但是百姓生活已经渐渐好转,相比于前几年的水深火热,如今的日子已经是幸福了,百姓对于这位刺史大人可是相当感激。 一天的忙碌下来,张载等人已经筋疲力尽,但是依旧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刺史府已经被清理干净,因为刺史空缺,张懿临终前将并州暂时交给张载打理,便由张载开始主持安排下一步的工作,直到新任刺史到来。 张载将匈奴买粮的一千金,入库五百金,其余充作军饷发放,又私人拿出千金,共一千五百金当做抚恤金,发放给战死士兵的家属,以及周围受灾村镇的百姓,安抚他们的情绪,以尽快恢复生产。 至于剩下的,州中官吏也并不知情,张载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对于张载的安排,州中官吏也没有什么异议,他们中有不少是张懿亲自提拔的,而且张载已经拿出一千五百金,当做抚恤金,放在别的州府,是没人会这么做的,他们捞钱还捞不够。 次日,不知从什么地方传出,张载私人出钱千金,发放给战死士卒的家属,一时间,城中所有的百姓都对张载万分感激。 军政方面,原四门守将依旧统领人马,负责城门守卫工作,各县县尉负责本县的治安,并派遣薛仁贵和张辽前往军中挑选士卒,并日夜操练,他在并州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城中别驾,长史各司其职,尽快恢复州中诸事的运转,并上书奏报并州现状,等待朝廷重新委任刺史前来。 就在张载等人努力回复州中各项工作时,突然接到城门守将的禀报,说有朝中天使前来宣旨,此刻已经快要到达晋阳城。 张载听闻后,有些诧异,并州的情况应该还没传到雒阳,怎么会有天使前来? 不过此时灵帝未死,这些太监依旧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下一步的计划还要靠他们完成,于是便率领刺史府长史和别驾前往迎接。 晋阳城门,战争过后两天,虽然尸体已经清理,城墙上血迹也都冲洗干净,但是四周仍然有血腥味弥漫。 不多时,在城门处等候的张载等人,便看到一幅华丽的车驾从远处而来,后面跟随者数十名随行军士。 在离城门不远处,马车停了下来,走出一位面白无须,衣着华丽的太监。 张载迎上去,说道:“并州代刺史张载张子德见过天使。” 听到张载的话,那太监愣了一下,然后打量了张载一番,笑眯眯的问道:“并州何时有了个代刺史,并州刺史张懿呢?” “先父前几日在与匈奴的交战中,不幸被流矢所伤,不治身亡。”张载久经商场,演技自然不差,一脸悲切的说道,然后把匈奴围城的事情说了一番。 张载先是说自己父亲如何抗敌,在父亲死后又是如何临危受命,然后冒险烧毁匈奴粮草等等,是把那太监听的一愣一愣的,对于最后交易粮草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 那太监听完张载的话,看张载的眼神有些放光,张载身高八尺,容貌俊俏,又能指挥千军,心中不自觉对张载有些亲切。 那太监笑眯眯的说道:“没想到此次出宫,咱家还能见到子德这样的少年英豪。”说着向着张载走近了些,伸手在张载身上拍了几下,还咯咯的直笑。 听着太监的笑声,张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死人妖,要不是还需要你们帮忙,老子才不会搭理你们!”虽然内心不喜欢太监,可还是得与他虚与委蛇,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看着太监说道:“天使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不如先进城休息,待晚些,载上门亲自拜访。” 听到张载的话,太监笑的更开心了,一脸矫情地说道:“咱家赵忠,不过是与陛下跑跑腿,再累也得把陛下交代的事情办好不是。” 死太监,就你这样还能累到?看着赵忠身后华丽的马车,张载眼角微微抽搐,但嘴上还是说道:“天下谁人不知,陛下生活皆是由几位常侍打理,能把陛下的生活管理好,可真的是劳苦功高。” 张载前世也与不少官员打过交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也是一绝,一听太监自称赵忠,立刻反应过来,一记马屁直拍的赵忠眉开眼笑。 赵忠脸上开了花,口中却说道:“服侍陛下,是我们的荣幸,哪里算功劳。” 然后抬头看了看天,接着说道:“这圣旨是没法宣了,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今晚咱家留住在这,还请子德安排。” 入夜。 赵忠被张载安排在刺史府的客房中,傍晚为赵忠接风洗尘后,众人便各自散去。 客房小院,张载带着两人,已经到达门外,对守门的军士说道:“烦劳通禀,并州代刺史张载来访。” 军士听到张载自报姓名,直接让开道路,说道:“赵大人说过,张刺史来后不用禀报,可直接进入。” 不愧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手收买人心的把戏,倒是用的炉火纯青。 走到赵忠住处门外,张载还没说话,门前的小黄门先开口道:“可是张载大人?” “正是。” “赵大人在屋内等候,张刺史请进。” 张载点了点头,心里不断感慨赵忠的手段。 进去房门,赵忠正跪坐在桌前喝水,张载吩咐随从,把两个一大一小的箱子放在门前,然后关上房门。 赵忠看了看张载,问道:“子德,这是?”然后两眼放光的盯着箱子。 张载拱了拱手说道:“赵大人,这大箱子,是送个陛下的一点心意,至于小箱子,则是送给赵大人的,还请赵大人笑纳。”然后把身边的箱子打开,露出里面的黄金和珠宝。 看着这一箱的金银珠宝,赵忠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嘴里笑呵呵的说道:“子德有心了,咱家只不过为陛下办事,哪里用的着这些东西。” 张载正色道:“侯爷为陛下操劳,但雒阳那些官员可不理解,倒是辛苦大人了。” 听到张载的话,赵忠激动的说道!“是极是极,那些官吏对咱家一副要打要杀的模样,可谁能明白咱家心里的苦。”正说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把张载看的目瞪口呆。 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泪水,赵忠一脸“娇羞”地说道:“让子德见笑了,难得碰上一个像子德这么善解人意的人。” 张载一脸叹息地说道:“可惜在下官卑职小,否则定要向那些官吏问个明白。” 赵忠看着张载的眼神更加满意,咯咯一笑:“子德不必担心,等咱家回宫,面奏陛下,封你个大官。” 张载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谦虚道:“侯爷错爱,只是在下父亲因匈奴入侵去世,心中满是怨恨,现在只想成为霍骠骑那样的英雄人物。” 赵忠感慨道:“哎,如今朝中像子德这样一心为国的官吏不多了,放心,这件事交给咱家,一定要陛下封你个将军。” 东汉末年,将军不常设,就是在黄巾之乱时,三路大军的主将皇甫嵩等人也只是以中郎将领兵而已。 虽然十常侍贪财,但是他们的信用还是很好的,得到自己想要的承诺,张载又与他闲扯了几句,明里暗里透露出自己希望能够掌握雁门军政后,便借了个理由告辞。 再待在这里,张载只怕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与太监打交道,果然不是正常人能干的。 “真不知道雒阳的官员整天与太监打交道,是怎么过得。”张载路上一直想这个问题,想起今天赵忠的模样,张载甚至有些佩服那些官吏了。 第八章 张辽认主 一夜无话。 清晨,天尚未大亮,张载便接到侍卫禀报,说天使准备回京。 刺史府外,赵忠的车驾已经准备完毕,赵忠正站在车外,看到张载匆匆赶来,娇笑着打招呼:“子德来了。” 张载看了看马车周围,见已经准备妥当,随行的侍卫也都全副武装,随时准备出发。 快走几步到赵忠身前,张载道:“侯爷这么早就要离开?” 赵忠笑道:“咱家天生的劳碌命,在这儿已经停留一天,如今圣旨没法宣读,只能早日回京复命。” 张载见他去意已决,伸手掏出一张锦帛,递给赵忠说道:“这是在下准备送往京师的手书,里面写着战事的经过,可惜苦于无法呈递,烦劳侯爷交由陛下。” 赵忠笑着接过锦帛,他在宫中数十年,熟知官场规矩,心里清楚这是张载的意思,只要自己将它呈递给皇帝,那张载就是“自己人”了。 将赵忠送出城,这里离军营挺近,张载径直朝着军营而去。 这是张载的部曲,也就是私兵,士卒都是从晋阳城之战中存活下来的士兵中挑选的,加上城中的数百骑兵,一共一千五百人,如今他还是并州的代刺史,组建一部曲人马,还是没问题的。 为了这支军队,张载几乎花光了积蓄,也让张载知道了军队的烧钱。 他从匈奴处得来的两千金,加上匈奴送给自己的礼物,大概有三千金,除去送给赵忠的一千五百金,剩下三百金,其余的的全部用来购买武器甲杖,以及大量的粮沫,才勉强维持正常的开销。 营中士兵正在操练,张载找到正在主持骑兵训练的薛仁贵,询问士兵操练的进度。 提起士兵,薛仁贵也是由衷说道:“主公,这并州不愧是边境之地,这些本来就是经历过血战的精兵,如果不是名额有限,某还真想把他们全部留下。” 张载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有何尝不想把全部的士兵留下,可是自己没有多余的粮食和钱财,没法安置多余的士兵。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薛仁贵,还是在安慰自己,张载说道:“放心,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呃……面包是什么?牛奶?牛的奶么,可那东西能喝么?”张载这句话彻底给薛仁贵听蒙了。 不理会还在发呆的薛仁贵,张载迈开步子向刺史府中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张载可是闲了下来,他对于政务和练兵一窍不通,索性政务由别驾和长史处理,军队交给了薛仁贵和张辽,他只看结果就好了。 不过他也没闲着,利用这段时间理清了自己这几年需要做的事情,大概做了一个规划。 大约过了半个月,张载终于接到了自己想要的圣旨。 传旨的是一个普通的黄门,从言语中透露出是赵忠的人,赵忠似乎是嘱咐过他,连宣读圣旨都没有,直接把圣旨给了张载。 看完圣旨的内容,张载觉得自己之前的一千多金没白花,不仅被封为雁门郡太守,而且还被封为杨武将军。 一旁的小黄门在旁边提醒道:“张将军,即将到任的并州刺史丁原,乃是大将军何进的人,赵常侍担心将军会受到打压,特意在陛下面前求了个杨武将军的职位。” 这一次,他还真得感谢赵忠替他捞了个将军的职位,能与地方刺史互不统属。 作为一个三国迷,对于下任的并州刺史丁原也稍有些了解,是演义前期的名人,只不过下场有些悲剧。 不过张载可没天真的相信,丁原真是个老好人,能做到一州刺史,有那个是易于之辈。 若自己只是雁门太守,那丁原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一旦自己与丁原产生冲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如今有了杨武将军之职,只要自己站在大义的一边,他丁原也拿自己没办法。 张载将圣旨收好,从衣袖中拿出一块金子,递给黄门,说道:“还请公公替某转告赵常侍,就说只要用到某的地方,某绝不推辞。” 小黄门不漏声色的将金子收下,笑呵呵地说道:“请将军放心,奴婢一定将将军的话转达。” 将代表太守身份的官印和衣服交给张载,任务也完成了,小黄门可不像赵忠,是皇帝的心腹,可以在并州待上一天,他的行程有人监视,不敢耽搁,立刻启程,回返洛阳。 小黄门走后,张载派人将刺史府主要官员和在军营训练军队的薛仁贵和张辽请到府中。 很快,众人便在府中聚齐,张载道:“诸位,某刚接到圣旨,被封为杨武将军,雁门太守,某决定,明日启程,前往雁门,刺史府所属,在新任刺史丁原丁大人到来之前,各司其职。” 众人领命,先是一番恭贺,然后散去,眨眼间,只剩下薛仁贵和张辽两人。 他的嫡系全部掌握在两人手中,薛仁贵肯定会跟着自己,至于张辽,就要看他的决定,如果他要跟着自己前往雁门,自然是好事,毕竟谁都不会吧一代名将拒之门外,如果他要留在太原,张载也不强求,有辅助系统,而且目前他的手下也只有一千多人,倒是不缺武将。 张载看向张辽,问道:“不知文远是随我去雁门,还是留在这里?” 张辽早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张载问到他时,他还是犹豫了。 驰骋疆场,封狼居胥,是每个武将的追求,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发现张载胸怀大志,值得他追随。 可他与雁门的关系有些复杂。 张辽说道:“张将军,不瞒你说,辽本姓聂,乃是聂壹之后,当年先祖谋划失败后,举族改姓张。” 张载拍了拍张辽的肩膀,说道:“当年之事,我也听人说起过,过失并不在你聂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再者说,此事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如果你真放不下,随我去雁门,好好守护那里的百姓。” “这……” “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要去就去,给个痛快话!”一旁的薛仁贵看着张辽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小小的用了个激将法。 本来听到张载的话就有些心动,这些年来,张家一直在逃避,他也想为雁门百姓做些事情,又被薛仁贵一激,拜道:“多谢主公点醒,辽拜见主公。” “叮咚……三国五子良将张辽认你为主,张辽属性已经生成,宿主可以自行查看。” “哈哈,能得文远相助,犹如猛虎添翼。”张载扶起张辽,同时心中查看张辽属性。 张辽,字文远 武力:94 统率:96 智力:81 政治:63 不愧是大破孙权,还差点活捉他的名将,96点统率,在三国几乎是顶尖的。 一旁的薛仁贵也笑呵呵的说道:“恭喜主公收得良将。”他与张辽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两人经常讨论兵法韬略,对于张辽领兵奔袭的本事也很佩服,他擅长多兵种联合作战,对于长途奔袭或者突袭的本领还要差上张辽一筹。 看着身边的两位历史名将,张载豪气顿生:“传令全军,收拾行囊,明日开赴雁门。” “喏。”二人齐齐领命。 第九章 雁门 雁门,自秦始皇时,大将蒙恬曾任雁门太守,率军修造长城,抗击匈奴,直到今天,雁门一直都是抵抗外族的前线。 四月,青草已经长绿,光秃秃的森林,也长出了绿叶,路边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在耕种。 雁门紧靠草原,周围异族盘踞,几乎每年秋收都要遭到异族的入侵,匈奴,乌丸,还有少数鲜卑。 晋阳直至雁门的驰道上,张载率领着一千五百步骑前往雁门治所阴馆。 三日的行军,已经在雁门郡内,沿途所见,一片民生凋敝,家家困苦。 张载等人来到阴馆时,已经是午时,城门处甚是荒凉,没有百姓进出,只有几个守门的军士,斜倚着城门,无所事事地闲聊。 大军行进途中,尘埃遮天蔽日,隆隆的马蹄声响彻旷野。 张载等人行至离城墙百丈后,停了下来,只带着薛仁贵和张辽两人驭马而出。 几个郡兵立刻紧张起来,眼神慌乱,拿起手边靠在城墙上的武器,忐忑的看着城外的大军。 张载带着薛张二人以及一队亲卫走到护城河旁,说道:“某乃新任雁门太守,杨武将军张载,还请城门守将出来答话。” “让开……” 一阵嘈杂声后,一身穿皮甲的都伯从城门门楼上下来,在张载刚率军到达,阴馆城下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除了汉朝军队通用的旗帜,还有一面“杨武将军张”的军旗。 城门守将走近,躬身行礼,说道:“在下城门都伯王威,见过大人。” 张载见来人腰挎长剑,言行举止不似一般的低级军官,心中也生出些好感,从马上跳下,取出身份文牒,官牒,说道:“某乃新任雁门太守,这是某的文牒。” 王威小心的接过,打开仔细看了看,确定身份无误后,单膝跪地,同时将文牒双手奉上,说道:“卑职不知太守大人到来,还请赎罪。” 张载扶起王威,说道:“王都伯也是职责所在,无须多礼。” 然后转头对身边的张辽说道:“你负责指挥部队,找地方安营扎寨,然后到太守府见我。” 张辽应喏,然后率领部队找地扎营,只留下一队亲兵,和几个从晋阳跟过来的下人。 一旁的王威有几分机灵,趁机向张载建议道:“不如由我为大人引路可好?” 张载也没多想,就同意了,他现在希望尽快去到太守府。 一行人随着王威进入城中,一路走来,城内有些萧条,城门处,除了一些贩卖生活用品的粮食铺和杂货铺尚开着,大部分的店铺都关了门。 张载有些疑惑,这阴馆也是一郡治所,也得如此冷清? 一旁一直在观察着张载表情的王威,给出了答案。 雁门边境,有一个乌丸部落,首领叫步度根,每年都会率军侵犯边境,各县只能拒城而守,依然是损失惨重。 一个月前,乌丸洗劫了郡中诸县,阴馆也没能幸免,虽未攻破城门,但周围村落全部被洗劫,损失惨重,直到现在还没恢复生机,城中仍是一片冷清。 说话间众人便已经到了太守府,王威又告诉了他们城中各个府衙的位置,最后因有公务在身,不便多留,告辞离开。 张载入主太守府,自然是瞒不过城中的世家,他们早已经接到密报,新任太守即将上任。 王府,太原王家的分支,也是雁门最大的世家。 “家主,有消息传来,城外有一千多军队正在安营扎寨,王威亲自领着一群人进了太守府,疑似新任太守到任。”一位上了年纪的人说道。 他身穿灰布长袍,一副下人的打扮,微微弓着腰,常年不断地弯腰,不停地摧残着他,现在他已经直不起了腰。 “终于来了么。”王家家主低声喃喃,然后问道:“可知道是哪家的人?” 管家摇了摇头,说道:“据探子回报说,新任太守姓张,年纪倒是不大。” 想了想,管家问道:“家主,我们是否投上拜帖?” 士族,哪怕是再小的士族,对于规距都看得很重。 “先不着急,打探清楚这新太守是哪个家族的人再说。”王家家主淡淡的说道。 王家有这个高傲资本,虽然他只是分家的一个家主,但是他有个妹妹,嫁给了主家的家主,所以他这一支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即使是在主家,也有些影响力。 世家控制着整个王朝的命脉。 不过一些小的世家商贾,只要听到新太守到来,早早备齐礼物,随时准备登门拜访。 …… 不提城中诸家的反应,张载进入太守府后,就收到系统的提示。 “恭喜宿主成功获得第一块领地,获得一次召唤名将机会,是否开始召唤?” 张载一直等着系统提示,刚开始收到圣旨,他以为马上就能召唤名将,可等了好几天,也没见系统有动静,他便猜测可能要到雁门或者太守府时,系统才会提示,果然,进入雁门境内,没有提示,当他踏进太守府的第一步,系统就收到了提示。 没什么好犹豫的,张载立刻选择了是。 “请选择召唤类型。” “谋士。” 张载的势力,不缺猛将,薛仁贵和张辽皆是独挡一方的名将,武力也不低,一人负责守卫边疆,另一人可以负责杨武将军府的军务,他现在缺的是一名稳定后方,出谋划策的谋士。 “叮咚……系统正在生成人物,请稍等。” “人物资料已经生成完成,请宿主查看。” “十六国前秦丞相王猛:武力66,统率95,智力97,政治97。” “明朝开国军师刘基:武力56,统率71,智力98,政治88。” “唐朝宰相魏征:武力38,统率62,智力93,政治95。” “明朝内阁大臣徐光启:武力66,统率71,智力97,政治92。” “明朝黑衣宰相姚广孝:武力58,统率74,智力98,政治94。” 张载垂涎的看着五张卡片,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特别是王猛,简直是全才,搭配一个猛将,足以支撑起一个国家,说道:“开始抽取!” 五张卡片迅速的打乱,然后摊开,等待张载抽取。 满天神佛保佑,希望能抽到王猛或者刘伯温。张载口中念念有词。 然后手指轻轻一点,一张卡片翻转。 “恭喜宿主获得明朝内阁大臣徐光启,当前植入身份姓徐名辰,字光启,宿主军中负责掌管物资的小吏。” 没有得到最想要的王猛和刘伯温,不过这徐光启的能力也不差,擅长发明创造,治理地方的本事也不小,弥补了张载最大的短板。 第十章 冲突 既然徐光启已经在军中,张载反倒不着急见他,眼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将太守府内府,所有的人员全部换成他带来的原先家中的人员,负责他的生活起居,然后安排亲卫站岗巡逻。 今天乃是沐休日,各府衙官吏也都是各自回家,他上任前也没有提前通知,因此太守府中并没有官吏来访,倒也显得清静。 在太守府各官员办公的场所简单的转了一下,查看了太守府中的文书后,张载对雁门的情况有了简单的了解。 目前,雁门大概有九千户百姓,大约有八万户,25万人口,依照东汉“十丁抽一”的规矩,雁门一郡,可征兵两万五千。 边郡不设郡丞,除了朝廷认命的都尉外,其他官吏,太守可自行认免。 太守没有领兵权利,但是可以指挥郡中都尉,他还有扬武将军名号,可领兵,自成军事指挥系统,自行招募士兵,满编一万,太守府提供物资装备。 边境杂牌将军名号,本应属于度辽将军麾下,如今五原,朔方,云中,定襄以及上郡,皆已经沦落为异族的粮仓,鲜卑,乌丸等异族一年劫掠一次甚至两次,就连雁门也在他们的劫掠范围之内,把汉人当做为他们种植粮食的奴隶。 而位于五原曼柏的度辽将军府,形同虚设,自上任将军被调走之后,度辽将军一职便已空置。 当然,这些都不是张载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从房间出来,也不过是刚过午时,他们的行李有亲卫个府中的下人帮忙收拾,不用他们操心,时间尚早,闲来无事的张载叫上薛仁贵和张辽二人,准备到城中走访,了解下城中百姓生活。 阴馆城城墙全长有8公里左右,城中有两条主干道,东门至西门为一条,南门至北门又是一条,在太守府门前交汇,将城池分为了四个部分。 从太守府中出来,三人沿着行人较多的道路上行走。 一路上摆摊的小贩不少,卖茶水烧饼的,各类小吃,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和城门处的萧瑟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走了半晌,三人行至一酒肆,整座城池有一半留下了他们的足记。 之前行军时,为了赶路,三人都只吃了些干粮,不觉得腹中有些饥渴,便寻了个角落靠窗的空桌坐了下来,一瓮浊酒,几样小菜。 酒肆中人不多,偶尔有两声其他桌上客人的的谈话传来,路上行人的叫声,呼喊声也通过来着的门窗传了进来,也不显得清净。 连续几天的行军,张载三人也有些累了,静静地吃着酒,看着行人来来往往,但也自得其乐。 可惜天不遂人愿。 就在三人酒吃了一半,从外面闯进几个穿着家丁衣服的壮汉,一边走一边大声吆喝,还把脚边的桌子踢得东倒西歪。 酒肆老板似乎很忌惮这几个人,脸色铁青却丝毫没有阻止他们的意思。 为首的人冷笑着说道:“赵掌柜,考虑的怎么样了,都过去两天了,我们少爷可等着你回话呢。” 赵掌柜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低下头,眼睛的余光迅速扫过后院的房门,低声下气的说道:“孙管事,在下不敢高攀王公子,还请见谅。” 听到赵掌柜拒绝,领头的汉子脸色一板,威胁道:“赵掌柜,在阴馆还没有哪个人敢拒绝我们少爷,你可要想清楚了。” 赵掌柜身子一抖,咬咬牙,不回答孙管事的话。 “好!好!好!”看着不说话的赵掌柜,孙管事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你不识抬举,就别怪我不客气,把这破屋子给我砸了。” “噼里啪啦……” 听到孙管事的话,身后膀大腰圆的跟班毫不留情的将身边的桌子踹倒,连带着赵掌柜身后的酒坛也被人用木桌砸烂。 酒肆中,其他的客人看到这种情况,早早地便离开了,生怕殃及池鱼,张载三人因离得较远,没有受到波及。 看着自己的苦苦经营的酒肆被毁,赵掌柜大喝一声:“你们欺人太甚!”抡拳向孙管事打去。 没有料到赵掌柜会暴起发难,孙管事躲闪不及,被赵掌柜一拳砸中眼眶,眼泪和鼻涕马上流了出来。 恼羞成怒的孙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捂着眼睛,阴狠的说道:“竟然还敢反抗,给我往死里打!” 这赵掌柜虽然极力反抗,但是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被几个家丁打翻在地,双手只能护住头部,在地上打滚。 “住手!”一声女子的叫喊从后面传出,然后女子飞快的跑到赵掌柜身前,将他身边的家丁推开,扶起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赵掌柜,将他护在身后。 “呦,大娘子,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怎么,要随我去侍奉王少爷?”孙管事向几个家丁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 女子厌恶的看了一眼一行人,撇过头,询问丈夫的伤势。 孙管事被女子的无视激怒,重重一哼,对家丁说道:“把这女人给我带走。” 两人的反抗显得十分无力,一番挣扎,很简单的被王府的家丁拉扯开。 孙管事无视挣扎的两人,对着女子说道:“随我走吧,说不定你讨得王公子的欢心,以后荣华富贵,还得感谢我才对……” “啪啪啪……” 一直在角落看着孙管事行凶的张载,拍着手从角落中走出,拦在门口,薛仁贵,张辽跟在他身后,三人把门堵了起来。 张载面无表情地说道:“诸位当真是好威风,好霸道。” 自己的话忽然被一陌生人打断,又被人冷嘲热讽,孙管事心中更是恼火,斜眼瞟了张载等人一眼,见他们就三个人,看着身边五六个跟班,孙管事不屑的说道:“哪来的兔崽子,打扰了大爷我的……” 还没等孙管事说完话,就感觉一阵腾云驾雾,身体便飞了出去。 出手的正是张载身后的两人,听到孙管事与赵掌柜的对话,三人便已经猜出,是富家公子派遣恶奴强抢民女,而且看他们做法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薛仁贵与张辽二人军旅出身,十分痛恨这些混蛋,要不是张载拦着,他们早就出手惩治这群人。 终于,听到孙管事出言侮辱张载,两人再也忍不住,一人一脚,踢在孙管事胸口,直接把他踹飞。 两人都是世界顶尖武将,又是含怒出手,力道不可谓不重,孙管事一口鲜血喷出,夹杂着内脏碎块,在地上挣扎了半天,被跟班扶起才站了起来。 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孙管事,嘶哑着喉咙,低沉的吼道:“给我打!” 还没等几个跟班有什么动作,薛仁贵二人率先发难,三两下就把一伙人打倒在地。 没有理睬倒在地上的家丁,张载来到赵掌柜身前,问道:“赵掌柜,你没事吧?” “没……没事。”丝毫没有料到张载身边有武艺高强的护卫,尽管张载救了他,内心里依然把他划到世家公子的行列,对于世家公子,经过王府事后,他心里已经把世家和土匪画上了等号。 赵掌柜下意识的半搂着妻子,将他护在身侧,生怕在有什么人把他的妻子抢走。 “你……”薛仁贵二人见赵掌柜不仅没有感谢他们,反而对他们有些戒备,想出声问个明白,但是被张载制止了。 “呵呵,赵掌柜别怕,某没什么企图,只不过是看不惯他们强抢民女,随手教训了他们一下。”张载没有在意赵掌柜的动作,他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个小事生气,他的妻子在张载眼中,也不过是个有些姿色的女子而已。 前世,网络信息充斥世界,他对所谓的绝色也是不屑一顾,更不要说这柳氏姿色只是一般。 “哼,你们给我等着。”地上缓过来的几个家丁扶起孙管事,临走前放出狠话,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看着几人离开,张载等人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不说他的身份,就他目前所掌握的力量,就不是一个家族少爷能抵抗的。 被赵掌柜护着的女子但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姐,轻轻推开赵掌柜,对着张载三人盈盈一拜,谢道:“贱妾多谢三位大人相救。” 张载三人心中对于女子的好感大增,受了她这一拜,然后问及此事缘由。 二人对视一眼,将三人请到一张干净的桌子旁,柳氏温了壶酒,赵掌柜也不再隐瞒,将此事的始末告知三人。 赵掌柜名叫赵奇,旬月前,与夫人柳氏在庙会中遇到城中王氏当代家主的儿子王涛,王涛见柳氏颇有姿色,便缠住着柳氏,不让其离开,赵奇挺身说理,加上庙会周围人多,王涛也不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前明抢,只能简单的调戏了两句,带着人离开。 本以为这王涛只是一时兴起,调戏柳氏,不曾想,几日前,王涛突然带着一帮家奴闯入酒肆,赶走了酒肆的客人,然后说要纳刘氏为妾,要他们二人好好考虑考虑,否则就要他们在阴馆活不下去。 从他口中,两人得知,这王涛是阴馆王氏的一位少爷,当代家主的儿子,城中有名的恶霸。 几日来,每天都有一波人前来捣乱,赶走客人,捣乱生意,酒肆中生意越来越差。 三人正说着,外面一阵扰乱,然后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身穿华服的男子,他身边跟着的正是方才出去的孙管事。 第十一章 抓人 “是王涛!”看清来人的面孔,赵奇低喝道。 这王涛卖相不错,长得一表人才,只是他的所作所为但是令人反感。 孙管事进去屋内,自然是见到了张载三人,对着王涛耳语了几句,迅速退到一旁。 王涛扫了一眼酒肆的环境,然后视线从几人身上略过,最后停留在柳氏身上的,眼神马上一变,色眯眯地说道:“大娘子,随吾去王府享受荣华富贵,不比着破酒肆逍遥自在。” 被王涛的眼神扫过,柳氏感觉身体涌出一阵寒意,不自觉的往赵掌柜的怀里靠了靠。 王涛见到柳氏的动作,眼神一冷,看着赵奇不屑的说道:“贱民,把你的妻子让给吾,我保你以后荣华富贵。” 王涛的话使得屋内的所有人怒目而视,如此明目张胆的欺男霸女,简直比土匪还可恶。 张载用力一拍身前的桌子,大喝一声:“够了!” 桌上酒杯被巨大的力量震得歪倒在桌上,酒杯里的酒也撒了一桌。 屋内瞬间静了下来,王涛被张载的大喝声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看向张载等人。 “你们在其他地方怎么做,我管不着,但是,要在某眼前胡作非为,就休怪某不客气了。”张载铁青着脸,对着王涛等人呵斥道。 之前王涛被柳氏美色所迷,即便是孙管事告诉他,这三人本事不小,但他没放在心上,不过对方看到自己带着十几个人,还敢出头,不是本领高强,便是有些来头。 张载三人所穿的皆是上等布料做成的衣物,王涛看了个清楚,这种衣服一般人是不会穿的,而且张载等人谈吐不凡,说不定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子弟。 他虽然纨绔,但却不是傻子。 “你是何人?”王涛出于谨慎,还是问道。 张载眼眸微眯:“太原张家张载。” 太原各大世家中并没有什么张家,想来是一小家族罢了。 王涛正在惊疑不定间,旁边的孙管事忍不住了,讥讽道:“你以为你是谁啊,整个并州就没听说过有哪个张家大族,惹怒了王家,你的家人也保不了你。” “就是,惹了咱们王家,小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哈哈哈……” 一旁被薛仁贵二人打过的家丁,见己方人多势众,也没有了顾及,开始跟着起哄。 王涛虽然感觉不妥,但是想到这是在阴馆,王家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也就没阻止孙管事,再说,他本来就想给三人一个教训,也省的别人小瞧了自己,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王涛手一挥,瞬间进来十几个打手,将五人围在角落。 王涛得意一笑,说道:“几位还是束手就擒吧,把柳氏留下,然后离开,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然后又看了看柳氏,对身边的人说道:“去两个人,把柳氏拉来。” 赵奇听到后,立马把柳氏护在身后,直接与两个打手纠缠起来。 这些打手显然受过训练,三两下,赵奇就已经挨了些拳脚,只能躲避二人的攻势。 “去救人!”眼看赵奇只能被动挨打,张载立刻让一旁的薛仁贵二人去帮忙,早已经忍无可忍的二人,抡着拳头就加入战圈。 “乒乒乓乓!” 薛仁贵和张辽放不开手脚,而且这地方空间太小,限制了两人腾挪的空间,还要分心照顾张载三人,一时与这群打手打了个旗鼓相当。 渐渐地,二人开始压制这群打手,有两人已经被打的站不起来。 圈外的王涛急了,在这样下去,自己带的人就要全军覆没了。 “让开,让开。” 酒肆外,突然一阵粗暴的呼喝声响起,紧接着走进来一队郡兵,为首的正是送张载等人前往太守府的王威。 王威看到王涛后,眉头微微一皱,低声说了句晦气,然后询问事情的经过。 王涛看到王威到来,眼睛一亮,对着王威命令道:“王威,来的正好,就别问了,快吧他们给吾抓起来,送进大牢。” 王威听到王涛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也没回答他的话,而是看着场中的薛仁贵二人。 看着被包围的薛仁贵和张辽的身影,由于这群打手的遮挡,王威并没有看真切二人的样貌,隐隐觉得二人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明显不是阴馆城中人,而且两人武艺不凡,自己远远比不上他们。 看着被二人护着的三人,王威心中一突,这酒肆他也来过,赵奇和他夫人柳氏,他是认识的,关键是他们旁边的公子,这可是雁门新任的太守,午间,他可是亲自带他到的太守府的。 恰好此时张载也在看着他,对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王威,你还站着干嘛,赶紧把这几人抓起来啊!”一旁的王涛不耐烦了,开始催促。 王伟眼中的幸灾乐祸一闪而逝,然后亲自动手,将围攻薛仁贵二人的一个打手打倒,然后说道:“把这群人扣押。” 他率领的一队郡兵先是一愣,然后看到王威又打到了一个打手,确认自己没听错命令,然后便一拥而上,一阵拳打脚踢,可怜这群打手,还没明白为什么,就全部被人放倒。 一旁的王涛见状,气急败坏,他与王威都是当代家主的儿子,自己是家主的原配所生,王威不过是一个小妾的儿子,平时他没少仗着身份命令王威做事,哪怕是王威从军后胜任一都伯,他也没把王威放在眼里,怒声说道:“王威,你干什么,吾让你把他们五人拿下,你怎么对吾的人动手?” 王威不理会王涛的质问,而是走向现在一旁的张载。 王涛也不是傻子,也发现情况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能让王威不理会自己的话,这张载身份可能非比寻常,对着身边仅剩的孙管事暗中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孙管事会意后,悄悄地立刻离开,不知前往哪里搬救兵去了。 终于,在一群人的疑惑中王威终于叫出了张载的身份:“卑职王威,拜见张太守。” 这下,一群人都傻眼了,王涛更是冷汗直冒,尽管他已经尽量高估张载的身份,可是没想到他竟是一方太守。 被王威叫破了身份,张载也不在隐藏,站出来说道:“王都伯,先将这一干人等收押,明日交由本太守亲自审问。” 王威心中大感畅快,总算是出了多年来的一口恶气,大声应喏,然后将王涛等人押解出去。 问及赵奇,他说要把酒肆卖掉,然后离开阴馆,去太原投亲。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几人在酒肆门口分手后,张载对二人神秘一笑,说要去军营,二人听后一愣,带着疑惑,随张载前往军营。 过了一刻钟,孙管事才带着王府的管家姗姗来迟。 见到酒肆中空无一人,屋内一片狼藉,后来问了路人才知道,原来是新太守把人带走了,两人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赶回府中,向家主禀报。 第十二章 徐光启 军营中,各部队已经安置妥当,张载三人已经在营中视察。 转悠了大半个军营,看似普通的大营却暗藏杀机,张载感慨的说道:“仅看这扎营的技巧,文远可称得上是一代名将了。” 张辽谦虚道:“主公谬赞了,扎营乃是为将者的基本素养,算不得名将的标准。” 张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整个大营转完,张载借口查看后勤,来到后营,并特意让人把徐光启叫来。 薛仁贵二人有些疑惑,这徐光启不过是一在普通不过的小吏,为何张载急着见他。 此时已经进入酉时,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要关闭。 不多时,徐光启已经来到张载面前。 看着徐光启,薛仁贵二人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张载要见的人。 徐光启大约三十岁左右,长相很普通,皮肤有些发黑,是常年在阳光下暴晒的结果,如果穿一身粗布麻衣,相信和农民没有一点区别。 唯一让人记住他的,也就是他的一双眼睛,明亮,深邃,闪着智慧的光芒。 见到张载,徐光启弯腰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小吏徐辰,拜见主公。” 张载伸手扶起徐光启,说道:“光启不必多礼,某听闻光启自掌管粮草以来,所有账目皆无出错,可有此事?” 徐光启回答道:“小吏本就是掌管粮草杂物,算清楚每日的出入,是分内之事,辰不敢居功。” 张载:“虽说粮草易算,但数目庞大,想来你必精通此道。” 徐光启谦虚道:“略懂。” 张载问道:“如此,我考考你,可好?” 徐光启泰然道:“请主公出题。” “今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鸡兔各几何?”现在挑了个《九章算术》中最为经典的鸡兔同笼问题。 “鸡二十有三,兔一十二。”徐光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今有善行者行一百步,不善行者行六十步.今不善行者先行一百步,善行者追之,问几何步及之?” “二百五十步。” …… 突然,张载话锋一转,开始问他关于如何治理雁门之事。 徐光启知道这是张载的考验,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方法和方案说了出来。 两人一问一答,倒把旁边的薛仁贵二人晾在了一边,不过二人也没在意,但是对徐光启却另眼相看,也更佩服张载的眼光。 “好,光启大才,到任一小小的刀笔吏,却是屈才了,如今某刚到任,太守府中缺少大量的文官,光启可担任功曹一职,其余书佐小吏,你可自行任免。” 徐光启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苦学多年,不就是为了能够一展所长,从一小吏,直升任太守府功曹,中间相差不可以道里计,直接拜谢道:“多谢主公,辰此生必不负主公,如有异心,必死于乱箭之下。” 古人重誓,此言一出,薛仁贵二人心中也大为佩服徐光启,也接连表态:“愿为主公誓死效命!” “哈哈!有诸位想住,雁门无忧矣。”张载开怀大笑。 随后命人去城中买酒,军营原本禁酒,但今日,张载破了先例,在军中安置了酒菜,四人在大帐中开怀畅饮。 几樽酒下肚,薛仁贵三人也都放下拘束,开始畅谈。 不知怎的,提到今日之事,张载心中一动,问计徐光启,下一步,该如何处理。 思索了片刻,徐光启说道:“主公,辰觉得,这王氏最好还是不要动,至少现在不能动。” 张载也明白这王氏子弟动不得,说道:“光启所言不错,依你之见,这王氏如何动不得?” “如今雁门刚经历了场浩劫,主公又是刚上任,民心未附,况且这王氏在雁门经营百年,势力盘根错节,其牵扯太广,一旦王家发难,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很难抗衡。”徐光启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观点,然后说道:“至于该怎么处理这事,我还没有好的计策。” “的确,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力镇压叛乱。”薛仁贵和张辽也是一名智将,战略眼光还是不差的,然后看着张载,薛仁贵问道:“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徐光启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张载,他更擅长内政,对于这类阴谋诡计,倒是没什么研究。 帐中之人都是他的心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张载直接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想法:“刚开始,我就打算没打算从重处罚,只是给郡中的世家一个态度,杀鸡儆猴罢了,不过现在有了些新的想法。” 吊足了三人的胃口,张载才缓缓说道:“很简单,让王氏的人拿钱来赎罪。” 三人面面相觑,拿钱赎罪是什么方法,一旦大量世家模仿王涛,犯了事,花点钱就可以洗脱罪名,那全郡就乱套了。 看到三人一脸懵懂,张载一脸正经地说道:“钱也不多,只要几百金就行,王涛还要收点皮肉之苦。” “而这几百金再用于恢复郡中的生产,嘿嘿……” 三人听后也是跟着大笑,同时开始对王涛默哀。 相比于张载等人的畅快,城中王氏家主却是相当震怒。 他儿子被送进了太守府,有太守亲兵看押,他数次派人前往交涉,皆是回来报告说太守不在府中。 “嘭……” 管家已经不记得,这是家主摔得第几个茶杯了,大堂中,地上的毯子已经被茶渍浸湿。 “黄口小儿,竟如此欺我王家,真是岂有此理。”摔完茶杯,王家家主仍不解气,破口大骂张载。 他已经通过些途径知道了张载的来历,不过是个没落的世家而已,在他父亲死后,张家主家就剩下他一人,支脉也是自顾不暇,相比于如日中天的王家,张家就是一只蝼蚁。 一阵大骂后,王家家主也累了,跪坐在桌前,叹了口气,问道:“太守府可有消息传来?” 管家摇了摇头说道:“太守府人传话,张载直到现在还没回来。”然后提议道:“要不让王豹都尉率领郡兵……” “绝对不行,先不说他是朝廷认命的太守,手中还掌握着一支精兵,若是被他侥幸逃脱,上达天听,擅杀大臣的罪名,足以让王家万劫不复。”王家家主没等管家说完,便打断他的话。 “这个逆子!”想到他儿子王涛的所为,王家家主也是一阵无力,强抢民女,还恰巧被太守给遇上,要不是打探清楚了张载的出身,他差点以为是哪个大家族针对他王氏。 “去,多派些人手,打探清楚张载的去向。”王家家主挥了挥手,示意管家下去。 “家主,那王威少爷……”管家欲言又止,不知该怎样开口。 王家家主面目表情地说道:“王威的事,就不追究可,他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再说,他这城门守将的位置,还有用,先解决此事。” 第十三章 惩罚 几人将瓮中酒喝完,张载带着薛仁贵和张辽离开了军营,此时城门尚未关闭,他还必须要让王氏的探子看到他回城。 至于徐光启,他还留在军中,将需要交接的流程完成,明日到太守府报到即可。 张载三人轻车熟路的回到太守府,前脚刚落地,就接到禀报,说王氏家主来访。 张载不露声色,心中却佩服王家探子众多,也萌生了发展情报网的想法。 命亲卫将客人请到堂中,同时烧好热水,因他不喜欢这个时期的茶汤,所以府中也没有准备茶叶。 很快,就有一亲兵带着一年逾不惑的锦衣男子进入大堂。 见到高坐堂前的张载,男子有些诧异,这太守有些年轻的过分,但也没失了礼数,朗声说道:“雁门王辉,拜见太守大人。” 张载起身,走到他身边扶起他,说道:“王先生不必多礼。” 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 “谢大人座。” 两人重新坐定,张载明知故问道:“不知先生前来,所谓何事?” 王辉心中暗骂张载小狐狸,却不动声色道:“犬子无状,惹怒了大人,是在下管教无方,还请大人宽容,特许在下将他带回府中教育,在下必有厚报。” 王辉避重就轻,同时希望张载能够将此时揭过,不再追究。 张载皱眉,一脸为难的说道:“此时有些难办,贵公子当街抢人妻女,还伤了人,未免众怒难平,某也只能将其关在太守府中,而且某也答应了街坊,此事必定严肃处理,先生这……某也不好和百姓交代。” 听着张载上纲上线的官话,王辉一阵头大,他不是没有听出张载话中的意思,也就是说,只要能够给百姓一个交代就行,至于怎么交代,倒是可以商量。 他也了解自己的儿子,平时得罪了不少人,要想平息此事,恐怕很难。 “不知大人要如何处置犬子?”王辉假装没有听出张载话中的意思,问道。 真是个老狐狸,张载心中给王辉贴了个标签。 张载一脸不在乎地说道:“也不会多严重,最多打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看着张载一脸淡然,仿佛这三十军棍很轻松,其实不然,以王涛的身板,这三十军棍下来,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王辉听后,几欲吐血,看来这张载真的把王氏当做一块肥肉,吃定自己了。 “大人,犬子自幼身体不好,可否从轻处罚?”王辉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虚汗。 “王先生爱子心切,但也能理解,只是某初任太守,见雁门民生凋敝,某欲实施新政,调理郡中事务,若言而无信,这新政恐怕难以施行。”张载将民生凋敝四个字咬的极重,意思很明显,我就是吃定你了,你不出血,那你儿子就依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 王辉气的直咬牙,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即使王家在雁门影响力颇重,可张载这太守不松口,那他也没办法干涉太守府的决定。 如果是一般的太守,威逼利诱一番也就足够了,可这张载不行,他手握军权,有一千多人的军队,还真不是他们能够拿捏的。 心一横,王辉说道:“在下愿拿出五百金,支持大人改善民生,只希望大人能够宽恕小儿。” 张载心中暗笑,只要你这老狐狸松口,那一切就好办了。 张载捏着下巴,沉声道:“此事容我想想。” “在下再私人赠送大人二百金!”王辉心中在滴血,又加了两百金。 以王家的收入来算,这五百金已经是一个月的净收入。 “如此我就替全郡百姓,多谢先生慷慨了,不过此事过后,还希望先生暂时不要让贵公子露面。”张载目前想要施政,就要招募些官吏,只靠寒门子弟,远远不够,还要靠这些世家配合,毕竟现在读书人大都是世家子弟,他也不过多的逼迫,见好就收。 王辉忍住心中的不快,说道:“请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全力配合。” 然后张载缓缓说出自己早已经想好的计划,商量无误后,命人将王辉带到了王涛的住处。 翌日,天刚亮,太守府门口已经围了许多人,这些人中,或多或少都被王涛得罪过。 在众人的期待中,王涛被人架着从府中抬出。 此时王涛披头散发,一身锦袍已经有些破烂,不过模样还是能看清的,看到如今祸害乡里的王涛,成了这般模样,众人无不拍手称快。 正当百姓欢呼雀跃是,张载悄然出现在太守府门口。 “肃静!肃静!”一队张载的亲卫开始维持门口的秩序。 在一班亲卫的吆喝下,百姓渐渐静了下来。 张载走出,深吸口气,说道:“诸位乡亲,某乃张载,承蒙陛下厚爱,添为雁门太守,加扬武将军,总管雁门军政。” “拜见太守大人!”看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众人有些不可思议的,但还是拜道。 “各位乡亲父老,王氏子弟王涛,平日为祸乡里,近日更是抢人妻女,今决定,杖责三十。” 随后便有士卒将王涛抬入府内,紧接着传来一阵惨叫。 惨叫声持续了很长一阵时间,王涛再被人抬出来时,已经趴在担架上,头耷拉着,奄奄一息。 看到王涛的惨状,百姓齐呼万岁,过了一会,各自散去。 没人见到,王涛被人抬上马车后,立刻坐了起来,同时将身上的血衣换掉,完全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太守府中,想起刚才百姓高呼万岁,张载对着身旁的三人愧疚地说道:“这么做,有些对不住城中的百姓啊!” 徐光启也是一叹,然后安慰张载:“这也是无可奈何,目前治理雁门,还需要那些世家帮助,只能出此下策,权宜之用罢了,以后多多补偿百姓也就是了,不过主公这李代桃僵,移花接木之计还真是精彩。” 张载苦笑道:“只希望百姓日后不要骂我才好。” 张载新官上任,手中也没有什么人才,而且在雁门也无根基,太守府中诸事皆由徐光启一人操办,尚缺少助手。 而且边郡的郡丞由太守兼任,目前太守府中官吏极度缺乏,徐光启处理太守府之事后还要帮助张载处理政务,好在徐光启有些手段,尚能从旁协助,张载虽然没有经验,但是他前世也曾学过管理,上手很快。 一天下来,两人几乎没闲下来,直到傍晚才把郡中挤压的公务处理完毕。 刚休息一会,屋外突然有人拿着份请柬过来,二人打开一看,分别是王家家主和都尉王豹,以及一些小家族的联名请帖,邀请他前往城中青云楼赴宴。 徐光启说道:“主公,这些世家究竟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张载冷哼一声说道“无非是吃了个闷亏,想找回些面子,秀一下他们的力量罢了。” 徐光启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想到世家之害,恨恨说道:“要不是怕郡中动荡,直接出兵把他们铲除。” 张载不屑一笑,说道:“叫上薛仁贵和张辽,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唱这出戏。” 第十四章 赴宴 青云楼,城中最大的酒楼,也是王家的支柱产业,日进斗金。 青云楼最好的包厢,紫韵阁中,王辉等人正相对而坐,留下首位,众人桌前已经备好酒菜,静等着张载。 张载带着三人到时,已经是傍晚,此时本应该座无虚席的青云楼,却没有一个食客,问及原因,才知道这是王辉特意安排。 “哈哈,有劳诸位久等,是某来迟了,等下自罚三杯。”一进门,张载大笑着说道。 房间内众人见到张载带人到来,也都起身见礼,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给足了张载面子。 一阵寒暄后,众人重新落座,张载看向坐在他身旁的王辉,说道:“王先生,可否给载引荐一下在座的诸位。” 他作为酒宴的发起者,且不论目的如何,这介绍工作,自然是当仁不让。 他坐在张载左侧首座,汉代以左为尊,自然要从左侧开始。 “这位是雁门都尉王豹,也是我王家子弟。” “见过太守大人。”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起身说道。 “王都尉请坐。” “这位是城北徐家家主。” …… 一番介绍下来,张载发现,这里世家数量上虽比不上太原,但也不容小觑。 王辉介绍完了世家家主,看向张载,问道:“不知太守大人身边的三位,现任何职?可否告知我等。” “那是自然!”然后把三人一一介绍给在座的家主。 众人介绍罢,宴会也正式开始。 一番觥筹交错自是不提,酒过三巡后,王辉一拍手,一群舞姬摇曳着动人的身姿,缓缓而入。 这些舞姬与中原人打扮皆不相同,身披丝绸,轻纱罩面,依稀可以看到面容,充满了异域女子的风情。 包厢很大,足够这些舞姬施展,伴随着乐师美妙的音乐声响起,舞姬开始翩翩起舞。 她们的舞姿虽不是多么美妙,但与中原舞姬的舞蹈截然不同,抬手,下腰,柳眉颦蹙,似喜非喜,将嗔未嗔,欲拒还休,一颦一笑间充满了魅惑的风情。 饶是见惯了现代大尺度的舞蹈,初次见到如此古风又不失风情的曼妙舞姿,张载也是一阵神驰目眩。 至于大堂中的其他人,就更不堪了,完全沉醉在舞姬身上,除了身边的薛仁贵和张辽,两个武夫对于舞蹈美色抵抗力较强,眼中清明,就连徐光启眼中,也有些迷茫。 一曲舞罢,诸人仍沉浸在美妙的舞蹈中,众舞姬已悄然退场,只留下一阵香风在屋内弥漫。 回过神来的诸人,彼此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尴尬,却听到张载放声大笑:“哈哈,王先生,养了如此美妙的舞姬,倒是好福气,这异域的舞蹈与中原舞蹈融合,但也颇有情趣。我观这些人,似乎并非汉人吧?” 王辉见屋内众人看向他,目光中也都是好奇,羡慕甚至垂涎之色,眼中满是骄傲,轻笑着说道:“大人好眼光,这是几个月前,在下前往凉州时,见到的一支西域小国的贵族,从他们手中买来的,又带回来调教了半年,才勉强改编出糅合两国文化的舞蹈。” 听到王辉的话,有几个家主已经暗暗打定主意,让王辉送他们个舞姬,哪怕帮他们训练一批舞姬也好。 王辉趁机问道:“不知大人觉得这些舞姬如何?不如在下送几个与大人可否?” 张载笑了笑,扫了一眼屋内众人,叹了口气说道:“还是算了,如今某刚执掌太守府事务,府中曹掾官吏,所缺甚是严重,每日公务积压甚多,哪里有闲暇时间。” 然后站起身,对着几位家主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还请诸位家主举荐些族中人才,载定将重用。” 几位家主对视一眼,还是王辉答道:“我等本应全力支持大人,只是家族中大多数人已经出仕,若还有人愿意为官,吾等必举荐给大人。” “是极是极。” 然后王辉问起雁门施政方针,张载一本正经地说:“某愧受天恩,自当竭尽全力,鼓励生产,富民强兵,为陛下守好雁门,不让异族乱我天朝边境。” 然后看向都尉王豹,说道:“此事还需要王都尉全力配合。” “好说好说。” 一场酒宴,吃了一个时辰方才散场,张载走后,几个家主却没着急离开。几人聚在一间屋里。 “王家主,这太守是哪家的人?” 几个家族,只有王家有能力打探到这些事情。 “雒阳有消息传来,这张载乃是阉党一系的人,他这个太守和将军的名号皆是由阉党一手促成。”王辉将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几人。 “那我们真的要让族人进去太守府当差?” 严格来讲,他们庇护与大将军何进麾下,对于阉党一系的人员虽说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派几个人进去就行,只要他不打压我们,就不必理会。” 话分两头,回到太守府的四人也都没去休息,而是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主公,他们会派人到太守府任职么?”薛仁贵和张辽有些疑惑。 张载和徐光启相视一笑,由徐光启答道:“他们一定会派人的,只不过应该是些庸才罢了。” “他们真举荐些贤才,我们也不敢用。” 两人都是聪明人,稍微一点,就明白了。 果然,次日,天刚亮,就有人拿着各家家主的举荐信来到太守府,一番谈话下来,果然,他们之中大部分只能做些一小吏的工作。 把他们安排到各曹中做些辅助工作,至于各曹的长官和副官,张载与徐光启商议后,打算张贴招贤榜。 招贤榜亦称求贤令,自商周始,当朝高祖也曾全国发布“招贤诏令”,所以张载在全郡各县发布招贤令。 “载受皇命于雁门,未尝报天恩,乃欲抗异族,奈何人力微弱,强敌窥伺,欺我族人,始观贤才没于野,愿虚位以待之,然士有偏短,今唯才是举,彼有梧桐,望凤来仪。” 他这一举动,顿时轰动乡里,不少世家为之侧目,但是看过招贤令后,有人不屑一顾,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暗自佩服。 至于苦无门路的寒门学子,则连夜赶往阴馆,一时之间,太守府门庭若市。 第十五章 甄氏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张载已经上任两个月。 此时太守府工作进展迅速,求贤令发布之后,有不少人员来访,或求吏,或从军,太守府中也摆脱人才匮乏的局面,还有余力在周围各县安插官员,不过没有发现什么名人,倒是个遗憾。 不得不说,三国时期雁门也就出了个张辽,至于其他的名将良臣,从未见史书记载。 好在雁门一切事物皆已进入正轨,一切也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 “主公,薛校尉率兵回返,现已经快到城门口。”张载正在和徐光启商议政务,突然一亲卫来报。 两个月来除了政务顺利施行,军事发展也是不慢。 他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又征兵两千,然后把部队训练的内容调整了一下,除了每日军阵操练不变,其余的训练张载皆参照现代军队的训练科目,增加了军姿,队列,停止间转法,各种看齐,以及负重越野。 本来对于这些看似没用的训练,薛仁贵和张辽是不屑一顾的,还是张载强制命令他们二人各自选出五十人,经过一周的简单训练,然后实战对抗。 最后经过张载改良训练的那队战士,完胜按照之前训练方法训练的那队,两人就彻底没话说了,开始按照张载的训练方法操练。 经过一个多月的操练,中间还夹杂些对抗练习,然后就开始进行实战,没有见过血的军队,终究是新兵。 张载命薛仁贵和张辽两人将部队两分,轮流带兵剿灭山贼。 本来张载的打算只是练兵,但是攻破了几个山寨,得到了大量的财物,于是乎,雁门的山贼马匪就倒霉了,太守府的探子开始调查郡内各处山头,有山贼的地点全部被标注,随后被歼灭。 薛仁贵此次带兵前去剿灭的,是他们所打探到的最后的一处山寨,也是山贼人数最多的一座山寨。 “哈哈,走,光启随我去迎接仁贵。”张载兴奋地说道。 徐光启与薛仁贵可谓是张载的左膀右臂,二人私交也是很好,因此听到张载说要出门迎接薛仁贵时,也没有一丝的抵触或者嫉妒 二人在城门口等了不到半刻钟,就看到薛仁贵带领士兵,押运着一辆辆装满箱子的马车缓缓而来。 薛仁贵眼尖,看到张载二人在城门口等候,当下便甩开队伍,快马而来。 到了近前,跳下战马,单膝跪地拜道:“礼拜见主公。” 张载扶起薛仁贵,关切地问道:“战士伤亡如何,你没有受伤吧?” “一些毛贼,还伤不得礼。”薛仁贵兴奋地说道:“此次出击,共杀敌一百五十余人,俘虏三百二十六,自身伤亡二十八人。”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主公,这次攻打山寨,救了些人,他们自称是毋极甄氏的商队,前来与主公谈些交易,礼也检查他们的身份文牒,的确是毋极人。” “哦,他们人在何处?”张载也些好奇,这甄氏他是知道的,只不过在雁门没有多少生意才对,那他们远道而来的目的是为什么。 “正随军而来。” 说话间,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已行至眼前,随着校尉副官一声“立定”令下,一声整齐的踏步,整支军队瞬间停了下来,没有一丝杂音,然后齐声大喝:“拜见将军!”震耳欲聋。 “众将士免礼。” “谢将军。”又是一阵齐声大喝。 跟在军队后面的甄氏商队之人,他们离得太近,不自觉的掏了掏耳朵,这两声大喝,震得他们耳朵到现在还有些“嗡嗡”声。 强行忍着心中的震惊,甄氏商队诸人,从后面走到张载身前。 “冀州毋极甄氏家主甄俨,拜见太守大人。”商队中一位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青年说道。 “甄家主不必多礼。”张载客气道。 此时甄俨气色很差,可能是刚从山贼的山寨中脱困,受了些苦,有些疲惫,脸色也很苍白,风尘仆仆,却也难以掩饰一身非凡的气度。 就在张载打量甄俨时,甄俨也在观察着张载。 眉清目秀,倒是个美男子,一身黑红色的太守官服,虽然样貌年轻但也有了几分威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张载哈哈大笑:“甄兄年纪轻轻,就撑起了诺大的甄家,当真是了不得。” 甄俨谦虚道:“太守大人谬赞了,俨靠祖辈余荫,也不过掌管一个甄家,太守大人与俨年纪仿佛,已经治理一方,与太守大人相比,俨之能,不值一提。” 一旁的徐光启适时提醒道:“主公,你看着……” 环顾了四周,出入城的百姓已经围满了道路两旁,张载懊恼的拍了下头,歉意一笑,说道:“倒是某疏忽了,甄兄,还请暂时到太守府中落脚,休息片刻,稍后某为甄兄接风洗尘。” “敢不从命!”甄俨也累了,在山寨中提心吊胆了几日,如今获救,又随军行了百十里路,已经筋疲力竭。 张载对徐光启说道:“光启,先把他们带到太守府客房中休息。” “诺。”徐光启领命,然后指引着甄俨一行人前往太守府。 待甄氏离开,张载开始问起薛仁贵这次的收获。 薛仁贵激动地说道:“这次可是大收获,单单是铜钱,就装了几辆马车,有好几千钱,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 “好啊,这下我们就有充足的资源了。”张载心中也是兴奋,一直以来,府库资源枯竭,张载把他所有的资产全部投入郡中各项开支,后来剿贼的收获虽然不少,但也仅仅维持收支平衡。 收兵归营自然用不着张载二人操心,有军司马指挥,张载已经在军营准备好了酒食,犒劳全军。 一路上,张载开始回忆脑中关于河北甄氏的记载。 毋极甄氏,三国少数的几个财团之一,历史上,为袁绍称霸北方,提供了大量的财物支持,否则以甄宓的出身,袁绍这种四世三公的大士族,又怎会让儿子纳商贾之女为妻。 在古代,商贾的地位很低,历朝历代都颁布法典,重农抑商,商贾之家,即使再有钱,在世家眼中,与平民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块大点的肥肉,任由他们予取予夺。 当然,张载之所以注意甄氏,还是因为甄宓这个美女。 甄宓先是嫁给袁熙为妻,在袁绍败亡后,被曹军所俘,曹丕见到后,直接向曹操禀报,要纳甄宓为妾,就连曹操也惊叹她的美貌,曹丕对她也是十分宠爱,曹植也为其是写下《感甄赋》。 虽说三国之时,女子再嫁不像宋明之后苛刻,但是有像甄宓这样,以一个再嫁之人,最后差一步座到皇后之位的,历史上也是屈指可数。 第十六章 交易 入夜,张载在太守府内准备酒宴,宴请甄俨,张辽因军务在身,不在阴馆,便由薛仁贵和徐光启二人作陪。 雁门太守府,可以说是甄俨的救命恩人,身为太守的张载年岁又与甄俨相仿,所以酒桌上的气氛很快便高涨起来。 几人谈天说地,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从几年前的黄巾之乱,谈到如今各地的情况,冀州本来就是黄巾的重灾区,黄巾之乱时,甄氏因为施舍大量的粮食,没有收到太大的冲击。 甄俨从商前,也做过曲梁长,从商后,到过冀州和幽州的大部分地区,各地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现象时有发生,种种所见,触目惊心。 谈及雁门,甄俨毫不吝惜夸奖之言,他从中山至雁门,一路上中山,常山郡内,百姓皆是缺衣少食,面黄肌瘦,死气沉沉。 但到了雁门后,仿佛到了另一片天地,虽然百姓生活,也过的不比冀州太好,但至少百姓脸上充满了希望, 甄俨心中好奇,为何两州相邻,差别还如此大,问他们原因,才知道,是新任太守不仅帮他们重铸家园,分田地给他们,同时还给他们安装了一些新式的取水设备,方便他们生产。 甄俨提到这种新式的龙骨水车后,啧啧称奇,然后问张载这是谁制造的。 张载,徐光启二人相视一笑,说起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日,张载与徐光启二人前往郊外视察民情,路过一片田地,田边的水井旁围了很多人,两人好奇,走过去听了一会。 原来是田中灌溉用的龙骨水车坏了,可周围没有木匠会修理,也就没人敢去修理,徐光启好奇,观察了片刻,然后对那些百姓说道:“不如让我试试如何?” 周围的百姓相互看了看,也没人认识他,于是死活不让他动水车,好说歹说,那些百姓就是不听,无奈之下,两人只能说是太守府的官员,这下百姓才勉强同意让他去修理水车。 一番检查下来,找到了水车的毛病,找来工具,敲敲打打,修好了水车,众人喜笑而回。 回来的路上,徐光启突然说道:“主公,现在使用的水车多有不便,而且做工粗糙,今天看了这个水车,辰有了个灵感,准备制作一种新式的水车。” 张载一听,这是好事,当场就同意了,有太守府全力支持,加上大量木工的协助,五天后,就制作出一种新式的水车。 张载看后,发现这种水车十分像后世的翻车,就给他取名翻车,并在全郡推广使用。 甄俨听后,对于雁门太守府更是刮目相看,如今的世道,那个官员不是想尽办法搜刮民脂民膏,像张载等人一心为民的官员却是不多见了,心中也更加坚定与张载的合作。 既然已经决定,甄俨立刻说出了他的想法,也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张太守,俨听说准备在雁门开与异族通商的榷场,不知可有此事?” 这是张载发展雁门的重要计划,雁门地处边陲,又有异族人居住,虽然汉化,但是他们牧马放羊的习俗,一时还改不掉,所以经常有异族人在雁门交易,他们的牛羊和各类毛皮,都深受中原人的喜爱,而中原的铁器,丝绸以及瓷器在异族中也是畅销产品。 因此为了方便商人交易,以及刺激雁门的经济发展,张载与徐光启商议后,决定在强阴城开设榷场,同时,还免除了强阴城的人头税,只要缴纳一定的保险金,就可以在市场中交易。 榷场乃是政府专门设立在边境,与异族人交易的市场,由政府派人监管,历史记载中,多以宋朝设立。 张载本来还想派人宣传此事,没曾想,榷场还未建立,就引来了甄氏的注意。 有这么好的机会,张载自然不会放过,甄氏作为汉末有数的几大商业家族,其资本还是很雄厚的,朝着甄俨点了点头,证实了他所听到的消息。 然后又向他简单的介绍了下榷场的作用以及管理,甄俨听后,眼中不断地闪过精光。 对于张载天马行空的想法,甄俨佩服的五体投地,开玩笑的说:“太守大人不去经商但是可惜了。” 我可不会告诉你,我前世就是个商人。张载心中暗道,嘴上却说:“甄兄玩笑了。” 想了片刻,甄俨突然问道:“张太守,此时可告知陛下?” 这榷场之事非同小可,与异族的大宗交易,若没有朝廷的许可,可是重罪,若出了事,可是要掉脑袋的。 “呵呵,俨兄不必担心,某早已经得到陛下的许可。” 张载自然是已经打点好了,提前通知赵忠,答送他们两成,并送了些匈奴和乌丸的特产,又许给了皇帝四成利润,便得到了份准许他开设榷场的圣旨。 不得不说,这汉灵帝也是个做买卖的好手。 “如此,倒是在下多心了。”甄俨想想也是,自己能想到的事,张载肯定能够考虑到。 随后,张载又问了甄家的所贩卖的商品,上至刀剑,铁矿,下至粮食布匹,皆有渠道。 张载喜出望外,他现在最缺的便是铁矿,雁门,也就是后世山西的北部,这里是不产铁矿的。 当张载提出要买些铁矿时,甄俨当即就说道:“张太守,要多少铁矿?” “大约两万斤!”张载估摸着报了个数。 甄俨一听,两万斤,不多,大手一挥,说道:“请将军放心,两万斤铁,在下回到毋极后,立刻安排人送来。” 张载问道:“这两万斤铁,要多少钱?” 谁知甄俨一脸不在乎地说道:“这些铁,就送与大人,另外再送大人五百斤镔铁,就当是答谢张太守的救命之恩。” 张载大惊,这两千斤铁,就要三千多金,五百斤镔铁,少说也值几百金,真不愧是大商户,一挥手就送出了四千金。 虽然吃惊,但是张载还是说道:“使不得,这份礼太贵重了。” 甄俨却是一脸坚定,说道:“太守大人难道以为,在下以及这支商队的性命还值不了这些钱么。”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张载也就不再推脱,收下了。 谈完了交易,两人又开始举杯畅饮,有了刚才甄俨豪掷千金的举动,席间的气氛更加热烈。 宴会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甄俨酩酊大醉,张载命人将甄俨扶到屋中休息。 第十七章 结拜 次日,直到天已晌午,甄俨才从屋内走出,在门口大喊:“来人,来人!” 此时张载也处理完政务,准备好了饭食,命人送到前厅,却听到客房出隐约传来声音。 张载走到客房院门口时,只见到甄俨斜靠着房门,双目微睁,嘴里不停地喊着什么话,由于他的声音有些时高时低,听不清楚。 张载过去打招呼,只是甄俨一脸迷茫,完全是宿醉未醒的状态,愕然一笑,吩咐下人带他去偏厅,然后打些热水,替甄俨梳洗。 被温水一泡,甄俨脑中也清醒多了,想起自己刚才的窘态,尴尬的低语道:“这次丢人丢大了。”重新整理好形象,甄俨快步走到大堂。 张载看到甄俨走进来,已经完全清醒,便招呼他过来吃饭:“甄兄,请坐。” 张载见他落座,还没待他说话,便歉意道:“府中没那么多下人,怠慢了甄兄,还请见谅。” 甄俨尴尬一笑,说道:“让大人见笑了。” 两人吃着聊着,天南海北,无所不谈越是深聊,甄俨越是佩服张载的见识,尤其是他对于商人的态度,与大部分官员皆不相同。 比如他提出的商人就像是人的血液,正是由于商人的出现,各地的商品才能流通。 甚至还提出编纂商业法典,提高商人的地位。 而且张载似乎比他还会经商,提出了许多经商的理念和方法,比如什么促销,什么加盟等等。 突然张载郑重的对甄俨说道:“甄兄,你我年纪相仿,不如结为异姓兄弟如何?” 甄俨被张载这突如其来的话震得不轻,在他心中,虽然张载有经商的各种想法,也希望提高商人的地位,可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载佯装不悦,说道:“怎么,甄兄看不起某,不愿结拜么?” 甄俨连忙解释:“不不不……大人误会了,是在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大人的决定是认真的么?” “你以为某是在消遣你么,某当然是认真的。”张载生气地说道。 甄俨苦笑一声,说道:“大人厚爱,只是俨只是个商人……”刚想拒绝,看到张载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然后马上转口:“那俨就高攀了。” 张载哈哈一笑:“这就对了嘛,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 张载叫来亲卫,命其下去准备祭祀用的长香,猪羊等用品。 二人互报了出生年月,张载比甄俨大一岁为兄,甄俨为弟。 不多时,香案齐备,二人焚香而拜:“念张载,甄俨二人,虽然异姓,今结为兄弟,当同心协力,上报国家,下安百姓,不求同日生,但愿同日死,若违此誓,万劫不复,天地为证,日月为鉴。” 然后二人起身,甄俨拜道:“小弟甄俨,拜见大哥。” 张载看着甄俨,同样拜道:“见过二弟。” 然后二人同时起身,相视大笑。 入夜,张载将自己与甄俨结拜的事告知了薛仁贵与徐光启,欢喜下,几人又是一番大醉,之后更是直接伏案而睡。 …… 这日,在雁门带了几天的甄俨突然向张载告辞,说要回毋极家中。 张载也知道,这几日甄俨连着收了几封家书,,估计是要催他回家,也不好再多留他。 离别前,张载特意叮嘱他,说道:“所有一日,在冀州被人刁难,随时遣人来信,不管多远,为兄一定带兵前往。” 经过几天的相处,甄俨也摸清了张载的脾气,对待亲人,朋友十分真诚,而且与他结拜,也并非是贪图甄家巨额财富。 就要分别,甄俨心中也是十分不舍,可他祖业在冀州,亲人也在,他离开冀州已经有半个月,家中也催的急了,若在不回去,家中就要出乱子了。 听到张载的话,甄俨心中一暖,微笑着说:“大哥放心,甄家在冀州,还是有自保能力的,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大哥身为雁门太守,还望多多保重。” 张载走过去给甄俨了个熊抱,然后看着他说:“二弟这一去,路途遥远,且路上多有不平,还望贤弟多加小心。” 天色已经不早,甄俨等人拱手道别,然后骑马离开。 行至五里外,甄俨等人突然感觉地面震动,后面尘土飞扬。 定睛一看,是一队骑兵,这队骑兵大约有百人,为首的是一紫髯的将军,不是张辽还是谁。 张辽等人飞奔至甄俨面前,说道:“甄先生,雁门至中山,一路多有盗贼,太守放心不下,特命我等护送大人返回冀州。” 甄俨下马朝着阴馆的方向拜了一拜,然后看着张辽等人,道了声谢,心中却是做了一个决定。 将甄俨等人送到雁门与冀州的交界处,张辽等人也不方便再继续送下去,便向甄俨等人告辞,返回阴馆。 又过了几天,甄俨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毋极县。 甄府内,见到甄俨回来,早已经在前厅等候甄俨的甄夫人和甄家姊妹,终于是松了口气。 前些日子,跟随甄俨出行的护卫突然返回,说商队出事了,他们在雁门境内遭到,歹人的袭击,他们被冲散了,大量护卫被杀,商队中其他人生死未卜。 这消息就像是晴天霹雳,把她们砸的慌了手脚,家中男人只剩下他与甄尧两人,老天保佑,不久后,她们终于收到了甄俨写的信,信中说他已经脱困,正随军队前往雁门,让她们不要担心,过些日子便会。 她们悬着的心也稍稍安定下来,可是一天没见到真人,她们没法完全放下心,于是,半个月来,连写了五六封家书,催他回来。 看到亲人,甄俨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随后在她们的询问下,说出了自己在雁门的经历。 几人听到他在雁门的经历,也都很佩服太守的能力,能把一个边境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特别是这太守的年纪与甄俨相仿,就更加难得。 当听到甄俨与雁门太守结拜的消息后,大为吃惊,尤其是甄夫人,她深知那些官员的面孔,表面上笑呵呵的,其实巴不得把你的身家掏空。 甄夫人问道:“吾儿,这太守可是贪图我甄家财产?” 甄俨摇了摇头:“绝对不是,他与孩儿相处,大哥从未提起有关钱财的事情,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孩儿肯定张大哥不是那样的人。”然后将自己看到张载在雁门的所作所为告诉了甄夫人。 甄夫人听后,感慨道:“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 然后,看了看身边的女儿们,随后问道:“这张载可有家室?” 提起张载的身世,甄俨想了想道:“没有,这段时间我们天天待在一起,也听他说起过家世,他父亲本事并州刺史,因匈奴入侵,被冷箭射中,战死在晋阳,目前家中仅剩他一人。” 甄俨见母亲这样问,也听出了她话中的余音,看着身边的几位天姿国色的妹妹,甄俨心中忽然生出将妹妹嫁给张载的想法。 甄夫人所出的五女中,有两女已经嫁人,三妹也许了人家,小妹不过六岁,只有四妹尚且待字闺中,如果将四妹嫁给大哥,也算是亲上加亲。 不过此事还要看大哥的意思,不如就趁着这次运送铁矿写信问一下,甄俨心中寻思着。 第十八章 雁门现状 远在阴馆的张载还不知道,自己的结拜兄弟正打算将自己的妹妹嫁给他,他与甄俨结拜的目的,不是那么纯粹。 到了他这个位置,所考虑的更多是利益,他是为了在表现出强大的能力后,得到甄家的支持。 毕竟要靠自己养军队,还是太勉强,会制约他扩张领土。 他没有家族相助,被世家看做阉党一系,又注定与世家为敌,缺少足够的经济来源,那么,商人就成了他首选的目标。 三国时期较为出名的商家,陈留卫家,徐州糜家,毋极甄家,以及江东鲁家,益州吴家,如今甄家自动找上门,张载又怎么会放过。 当然,他不会把甄家当做奶牛,他要做的是双赢。 此事先不提,现在他正为城中世家头疼。 自从招贤榜贴出后,张载选拔出了一大批寒门子弟从政,两个月下来,不仅将太守府官吏的空缺填满,他还在不少县衙内安插了人手,自然也清除了不少在县衙中的世家子弟,因此他与世家的关系也有些恶化,但也都彼此克制着。 最近却有些世家闹腾的厉害,张载正在想办法处理这些事情。 雁门共有14县,他手中只有四县,其余各县皆由世家把持着。 每个县中驻兵八百,郡都尉王豹手中有四千左右的郡兵,加上各家皆有私兵,如果一旦逼反世家,那他所面临的将是超过三万人的军队。 虽然他有信心凭借手中的五千人,消灭这三万人,但是他所剩下的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三千。 再加上城中诸多世家和匈奴,鲜卑有所勾结,一旦开战,戍守边疆的一万守军还不一定能够抵挡异族的攻势,到时候,自己两头受敌,就算获胜,那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张载是一阵头大,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之前双方一直都是不愠不火,世家对于他的命令阳奉阴违,却也没有明目张胆的阻碍,怎么突然间世家开始上蹿下跳,阻挠张载的政令。 此事有些蹊跷,恐怕不是什么好的信号。 于是命人前去情报司,把把情报司的的长官不良帅请到这里,同时还有徐光启三人也都被他请到此处。 不良人,便是张载所设的情报机构,是从几次征剿的山贼俘虏中,挑选出的机敏之人。 不良人下设不良帅和不良将,负责主持各地的工作,参照锦衣卫的制度运行,至于名字,原本想取锦衣卫,但是想来想去,不良人这个称呼更合适。 不良帅很快便和徐光启三人来到太守府中。 不良帅面带一副青铜面具,除了张载,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即便是徐光启这个功曹。 “刚才接到广武县吏密报,广武城的粮食价格上涨了五成,还有流言传出,说匈奴准备入侵雁门,现在广武人心惶惶,附近的村镇都已经受到影响。”张载把手中的密报,递给几人。 不良帅看后当即跪倒,惶恐地说道:“是卑职失察,请主公恕罪。” 张载看着不良帅,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念在不良人初创,尚不能监视到全郡,这次就不再追究,但是若再有下次,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很多。” 不良帅连忙点头称是,同时赌咒发誓:“所再有下次,主公可斩卑职的脑袋,卑职绝无怨言。” 张载看着不良帅说道:“起来吧,这不良人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再给你半年的时间,早点渗透进雁门的所有世家,但是计划中的地方也不能停下来。” “诺。”不良帅心里出了口气,半年的时间足够他把探子安插到各世家。 一旁的徐光启看着手中的情报,越想越不对劲,这广武县是由徐家把持,城中县丞王家的人,县尉是徐家家主的亲兄弟,他们如此做,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主公,这徐家背后可有什么靠山?”徐光启不太清楚雁门各世家的底细。 一旁的不良帅得到张载的示意,替他回答道:“这徐家只是个小世家,祖上也只出过一郡太守,没有什么靠山。” “那就更不对了,没有靠山他一个小世家这么大胆?” “这……” “先不管这些,你们有什么处理的办法么?”张载打断了两人对话。 徐光启沉思了一会,无奈的说道:“还不能动这些世家,为今之计,只能开放府库,先将粮食的价格压下去,同时张贴告示,安抚百姓,查明原因后再做处理。” 连徐光启也没主意,更不要说其他的人了。 “那就先这么办,你们下去准备吧。”张载心中有些不甘,无端被算计,还不知道敌人是谁,这种无力的感觉真的让他心里很烦躁。 突然,一旁的不良帅说道:“主公,前些天,我收到一个消息,雁门王氏家主曾在青云楼招待过一个陌生人,可能与此事有关。” “真的?”张载激动地问道。 “愿拿人头担保。” “给你最高的权限,给某查,某要知道是谁在算计某!”说到最后,张载眼中杀机毕露。 …… 张载等人兵分两路,薛仁贵按照徐光启的办法,拿着盖有太守官印的告示,连夜率兵押运着粮草,前往广武,张辽则配合不良帅,调查那个出现在王家的神秘陌生人。 这批粮食,还是甄俨送与他的,这两个月来,甄俨总共运送了十万斤铁矿,还有三万石粮食,总价值超过五万金,这也使张载对于甄家这种商贾之家有了更深的认识。 想当初,他敲诈匈奴了几千金,不但打通了朝内关系,还有余钱养军队,这甄氏竟然不眨眼的拿出了五万金,这份财力真是相当恐怖。 太守府近几个月来,不论是修路还是修水车,都替百姓办了不少实事,因此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这告示一出,加上城内甄氏商会所设的粮行有平价粮食销售,广武城的百姓也都渐渐恢复了平静。 可此事注定就此结束。 入夜,不良帅偷偷进入太守府,面见张载。 “主公,打探清楚了,那日王家招待的是并州刺史府的管家。”不良帅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张载。 “并州刺史,丁原么?”张载喃喃自语,随后对不良帅说:“这件事就这样吧,你就装作不知道,烂在心里。” 不良帅有些急促地说道:“这…这事就这么算了?”他似乎极力想对付王氏。 张载看着不良帅,心中叹道,若不是他手中没人,就凭现在不良帅的能力,还座不到这个位置。 张载也没再解释,直接命他回去,然后把徐光启叫到身边,把不良帅调查到的情报告诉了他。 徐光启也感到事情的棘手,丁原他是知道的,是大将军的亲信。 这明显是在针对他们。 徐光启问道:“主公下一步打算怎么作?” “以不变应万变,现在不是与他们冲突的时候,先记下来,这笔账,明年一起算清楚。”张载这话说的很自信,仿佛明年会有什么变故。 既然张载决定忍下来,徐光启松了口气,也不在劝谏,他还真怕张载头脑一热,向世家动手,打乱之前的部署。 第十九章 异族来袭 再说世家,他们本来想打压太守府在民间的威望,尤其是得到并州刺史的示意,才这么肆无忌惮。 可是一段时间过去了,非但没有收到太守府示弱的信号,粮价反而降了下去,这可与他们所想完全不一样。 经他们调查,太守府的存粮不足以平定粮食的价格,可近日,太守府已经出售了几千石粮食,而且丝毫没有断粮的趋势。 直到他们发现,冀州甄氏的商队不断向太守府运输物资才明白,想要靠这样的方法令张载示弱,已经不现实,于是只能在其他方面做文章。 自张载决定处处忍让后,已经过去两个月。 这两个月来,张载天天应付来自刺史府的刁难,以及世家的挑衅,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 好在已经到了秋收之际,刺史府和世家的注意力也都转移到了收成上,张载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果再持续下去,他真的要忍不住,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动手清理世家。 今年的收成不错,相比去年,每块田多产了许多粮食,田里的农民喜笑颜开,张载看着百姓脸上的笑容,心里有种巨大的成就感。 可就在这喜庆的日子,张载突然接到边关的急报,鲜卑步度根部正在集结,疑似入侵雁门。 张载急忙找来徐光启三人,询问秋收工作的进度,同时将消息告诉他们。 几人商议了半天,才从太守府中出来,徐光启开始转运粮草,薛仁贵二人则是集结麾下兵马,同时郡兵在都尉王豹的带领下,也开始集合。 关于对待异族问题上,太守府中所有人意见相当统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说张载是后世之人,但是他曾经看到过历史上关于晋之后五胡乱华的记载,自然不会对异族人有什么好感。 接下来的几天,每天都有几波传令兵进出太守府。 终于,一日斥候来报,步度根部已越过边境,正朝强阴城进发。 张载确定消息后,决定亲自带领本部兵马,共三千人,誓师出征,薛仁贵和张辽随军,徐光启留守阴馆。 同时张载也收到了久违的系统消息。 “叮咚……系统任务:击退步度根,奖励视任务完成情况而定。” …… 强阴城,是他所掌控的四县之一,雁门最靠近边境的城市,也是张载开设榷场的城市,由于战争即将爆发,榷场已经关闭,城内滞留的异族人也都被驱逐,就连城中的百姓也都有许多人,前往他处避难了,本来人就不多的县城,一夜之间几乎成了座死城。 行军一天,张载决定在城中过夜,期间,张载查看了强阴城的物资储备,作为此战的粮食以及兵器箭支的中转站,雁门所运输物资皆在城中存放。 来到边境要塞,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为了能够立刻投入战斗,张载特意放慢了行军速度。 此时,步度根部已经在对面安营扎寨,看其规模,此次出兵不下万余人,根据张载收集的情报,这几乎是他部落的一半青壮。 张载率军走到要塞,守军的将领已经在门口等候。 守军将领是的中年大汉,身穿着一身银甲,威风凛凛,在他身后还有一个布衣男子,大约四十岁,见到张载在打量他,便朝张载笑了笑。 “雁门都尉刘德,拜见扬武将军。”刘德身后的将领亦跟着下拜。 张载扶起刘德,同时看着他身后的诸将说道:“众位不必多礼。” 然后看着刘德说道:“早就听说雁门还有一个都尉,驻扎在边境,一直以来载都在郡中处理公务,无暇分身,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 “大人身系一郡百姓,应当是末将前去拜见才是,是末将之过。”刘德谦虚道,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请营中说话。” 要塞通体由圆木围成,里面则是建造的木屋,供士兵居住。 至大帐,众人纷坐,刘德将营中诸校尉介绍给张载,只是介绍到布衣男子时,随口介绍下姓名,便过去了。 张载心中有疑,只是不便多问,心里却暗暗记下,打算私下再问。 众人介绍完毕,刘德将鲜卑步度根部的情况说了一下。 自檀石槐死后,其子和连继位,但和连能力和手段都无法与其父相比,为人更是贪财好色,部落中多有不服他管理的人,再进攻北地时,被北地人射死,其后,鲜卑分裂,步度根继承和连这一支的首领之位,拥众数万,位于雁门,云中一带。 现步度根部驻扎在前方二十里处,共计三万余人,中军和后军,由步度根亲自统领,前锋三千,由戴胡阿统领。 这戴胡阿乃是步度根嫡系,也是他手下最厉害的勇士。 介绍罢,刘德看着张载说道:“太守大人,此要塞现驻扎一万兵马,其中步兵八千,骑兵两千,还请太守大人示下。” 帐中张载的职位最高,名义上他与王豹都是张载的下属,所以他必须听从张载的命令。 刘德已经做好让出兵权的打算,可是张载却并没有夺权的意思。 张载说道:“刘都尉,这三部人马皆是临时拼凑,若是更换主将,到时兵不知将,恐怕会延误战机,就各自统领本部兵马,到时听我号令。” 仍然指挥本部人马,刘德喜出望外,悄悄看了布衣男子一眼,见他点头,喜笑颜开:“诺!” 此次出征,张载共率本部一千骑兵,两千步兵,加上两个都尉手下,总计一万五千人,其中三千骑兵,一万两千步兵,与步度根部人数相差三倍,而且步度根部尽是骑兵,若是正面交锋,恐怕很难胜利。 张载看着军中舆图,脑中不停的思索着破敌之策。 一旁的薛仁贵说道:“主公,不如让末将率兵前往叫阵,挫挫对方的锐气。” 张载还没下令,就听到帐外传来一声“报……”紧接着帐门被打开,进来一名斥候,手握令旗,气喘吁吁地说道:“禀主公,鲜卑正在外面叫阵。” 帐内众人听后全都看向张载,等他做出决定。 只听张载说道:“薛仁贵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五百骑兵前去迎战,许胜不许败。” “诺。”薛仁贵领命而去。 辕门外,戴胡阿正在耀武扬威,说着吉利哇啦的说着什么话,似乎是在嘲笑汉人。 薛仁贵点齐五百骑兵,伴随着鼓手敲着整齐的鼓点,踏出要塞。 戴胡阿见到有人出来迎战,哇哇大叫,薛仁贵听不懂他们的话,于是命骑兵押后,他自己拨马出阵,大喊:“河东薛礼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见一向软弱的汉将竟然叫阵,戴胡阿气的呱呱大叫,命身边一千人将出战, 千人将领命,挺枪向薛仁贵杀去。 看着向自己刺来的长枪,薛仁贵不屑一笑,手中大戟轻松的拨开长枪,然后一刺,戟尖没入这千人将的喉咙,然后用力一甩,把他的尸体抛飞几丈远。 见到己方大将一回合秒杀敌将,登时大叫“喝!喝!喝!” 同时斥候飞快奔向大帐,将消息告知营中将领。 戴胡阿见派出的千人将一回合被斩,气的火冒三丈,又命身边三个将领一同出战。 第二十章 阴谋 “报……薛校尉一合斩了敌将。”一斥候进入军帐。 听到消息,除了对于薛仁贵本领知之甚详的张载和张辽,其他几人都面露讶色。 刚让这斥候下去,忽然又有斥候来报:“鲜卑三将出战薛校尉,被其杀了两个,其余一人重伤逃回。” 两个前来回报的斥候,时间上,相差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也就是说,在这点时间内,薛仁贵又连斩两将,并且重伤一人。 这下,帐内众人更是吃惊,尤其是常年驻守边境的刘德,他与布衣男子互看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震惊,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也曾与鲜卑打过交道,这鲜卑千人将武力也是不凡,若论武艺,在汉军中,足以担任校尉一职,可这薛仁贵一打三还杀了两人,重伤一人,就这本领,当个将军都足够。 然后看着张载身边的张辽,他与薛仁贵并列,都是张载帐下校尉,想必也有些本事,这张载麾下倒是人才济济。 一旁的王豹更是直接,对张载说道:“太守大人,这薛校尉连战两场,相必有些累了,不如由我去替他回来如何?” 这可是赤裸裸的抢功,帐中诸将都不由怒目而视,虽然他们也有些心动,但是,之前薛仁贵请战时,他们都在旁观,此时倒是不好去抢夺这份功劳。 一旁的张载依旧不动声色,并没有因为王豹的话产生情绪,似乎还在等还有没有斥候汇报。 可是王豹却着急了,他也想立功,若在迟些,那些斩将的功劳恐怕全被薛仁贵抢光了,如果薛仁贵不敌,那他多半也不是那些人的对手,于是王豹连连向张载请战。 等了半天,也没见斥候再汇报战果,张载突然下令:“王都尉,既然你欲出战,本太守也不拦你,但是若是败了……” 王豹喜出望外,张载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若败了,在下以死谢罪。” “可敢立下军令状?”张载似乎还在拖延时间。 “这……”王豹有些迟疑,但看到张载皱着眉头,着急的王豹,也不管这军令状的意义,直接答道:“有何不敢!” 张载遂命人写好军令状,王豹迫不及待的签字画押后,带上头盔走出大帐。 再说薛仁贵,他杀了三个鲜卑将领后,便体力不支,与随后上阵的将领缠斗,打得是小心翼翼,甚至马上就要败下阵来。 打了几十个回合,见到王豹出现在军阵前,薛仁贵卖了个破绽,跑出战圈,气喘吁吁的跑回要塞方向。 来到阵前,一脸大汗的薛仁贵急忙向王豹说道:“王都尉,这敌将甚是凶猛,还请将军小心。” 薛仁贵败走,恰巧被王豹看到,于是王豹拍了拍胸口,笑呵呵地说道:“薛校尉请回去休息,吾替你报仇。” 薛仁贵拱手道:“那礼就多谢都尉了。” 王豹哈哈一笑,便驭马前往阵前,却没注意到薛仁贵眼中一闪而逝的讥讽。 另一旁的戴胡阿看到薛仁贵就这样逃了回去,虽然没有大骂得胜归阵的将领,但是脸色也不好看,他决定待会亲自上阵,好好教训一下汉人。 可还没等他开始叫阵,就看到又有一汉将前来挑战,当下气的三尸神跳,拿着狼牙棒,爆喝一声飞马而出,直取王豹。 王豹看着超自己杀来的戴胡阿,特别是他手中那支满是小刺的狼牙棒,一阵胆怯,可想到自己武艺与薛仁贵相当,薛仁贵已经连斩几颗人头,心中的好胜之心作祟,提起勇气,朝着当头而来的狼牙棒一枪挑了过去。 “铛!” 在王豹不可思议的的目光中,手中的长枪应声而飞,砸落在身后数丈远处。 此时,他双手的虎口已经被震裂,不住地淌血,躲过一棒,刚想逃走,就听到身后一阵风声,紧接着人就飞了出去,在地上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声息。 “为……为什么……”临死前,王豹还没搞清楚,为什么能与薛仁贵打成平手,甚至略占上风的他,连鲜卑敌将一招都接不住。 折了王豹,城门斥候立刻回报,同时,要塞旁的五百骑兵,也默默随着薛仁贵回营。 戴胡阿见薛仁贵收兵,也来不及趁胜追击,只能是耀武扬威一阵后,收兵回营。 大营中,张载等人听到王豹被杀,心中也是愕然,刘德等人没想到,这王豹竟是酒囊饭袋,不仅将薛仁贵所提升的士气败尽,连他自己也被杀。 张载心中却是哭笑不得,原本按他若想,这王豹就算不能获胜,也不会被人当场斩杀。 这变化的太快,和之前他计划好的有些不一样,他都已经做好和世家对抗的准备了。 没错,这就是他与薛仁贵几人联合布下的一个局,专门为王豹所设的死局。 首先,雁门每年都要收到异族劫掠,到时候张载这个太守亲自领兵出征,这都尉也要随行,难免上阵搏杀,到时候骗他立下军令状,就算在战场不死,也难逃军法。 其次,张载命薛仁贵和张辽二人找王豹切磋,一来给世家造成一种,他身边将领不如王豹的假象,同时也是为了麻痹王豹,为骗他出战斗将做铺垫。 这也是为什么王豹如此自信的出战的原因。 薛仁贵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引王豹上钩罢了,要不然,凭借他的武艺,又岂会与一个不知名的鲜卑小将缠斗许久。 薛仁贵返回要塞,将此事告诉张载等人,说他救援不及,王豹被敌将戴胡阿一合秒杀。 反倒是刘德等人恍然,随后向张载解释,这戴胡阿是鲜卑步度根部的第一勇士,擅使一狼牙棒,膂力不凡,每年都有不少将士死在他的狼牙棒下。 也只能怪他运气太差,不过,只要是他不能获胜,就难逃一死,这是张载骗他立下军令状的目的,也是张载的后手。 如今,王豹已死,他的部下,自然由他这太守接收,命张辽下去改编郡兵。 这四千郡兵,是雁门世家手中的大部分军事力量,要不然他也不会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去布这个局,如今只要收回兵权,那么再打压世家,就没那么多的顾虑。 刘德等人虽然此事有些蹊跷,但是因为王豹被戴胡阿杀死,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也都没有再考虑这件事。 第二十一章 大谁何 帐中众人商议了半天,除了明日继续斗将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随后便各自散去。 张载也回到自己帐中,一直以来的布局终于完成,收获出乎意料,心情大好,将此地发生的事情用书简写好,然后派人送与徐光启,同时命他监视郡中各家的反应。 是夜,张载闲来无事,在营中转悠,行至一顶帐篷前,忽然见到白天那神秘的布衣男子。 对于男子的身份,张载还是颇为好奇。 男子也看到了张载,微微一笑,打算离开。 张载突然挡住了他的去路,围着男子转了一圈,打量了他一番,说道:“先生难道不打算说些什么?” 男子轻笑了一声,神色不卑不亢,答道:“太守大人什么意思,在下有些听不懂。” 张载开门见山:“先生恐怕不是一般人吧,观先生举止,也不像是军中之人,又为何出现在这里?” 男子并没有多说,只是说道:“此时大人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为何?” 对于张载的追问,男子还是有些耐心的,看了看张载,说道:“大人如今已贵为一方太守,前途不可限量,就没必要为了在下这一点事情当误了前途吧,只能说,我们是友非敌,大人也不必派不良人打探我的消息。” 听到男子的话,张载瞳孔一缩,他建立不良人,虽说不算严密,也是相当谨慎,每个成员都是秘密挑选,就算是薛仁贵三人,也只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只有张载才知晓他们的身份,平时见面都带着面罩,就连不良帅也只是负责他们的工作,是不清楚他们的身份的。 至于他们传递消息的身份,也全部是由代号代替,成员之间不允许相互透露身份,违者直接处死。 此时,不良人只负责雁门郡的情报以及几座重要的城池,但这几座城池不包涵雒阳,长安这样的帝都,平时也不需要他们传递消息,此时应该还没有暴露才对,可若没有人暴露,这布衣男子是如何得知。 张载眼中满含威胁,厉声说道:“先生还是说清楚为好,否则某不保证先生能走出军营。” 男子眉头一皱,看着不依不饶的张载,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叹了口气,组织了下语言说道:“其实我们和太守大人成立的不良人一样,不过是一群探子,只是我们隶属于……”男子用手指了指天:“我能告诉大人的也只有这些,告辞。”说罢,转身欲走。 却听到张载口中惊呼:“你们是大谁何还是诏狱?不对,诏狱应该已经解散或者与大谁何合并了,你是大谁何的密探!” 男子听到张载道出他组织的名字,心中也是十分震惊,他以为外界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大谁何”以及“诏狱”的名字,毕竟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活跃在众人眼前,没想到,竟然被张载随口说了出来。 男子停下了脚步,看着仍一脸震惊的张载,心中一松,他以为张载从什么隐秘的渠道得知了这两个组织的存在,现在看来,张载应该是在什么地方看过些隐秘的记载罢了。 这并不奇怪,历史上几乎每个朝代都有他们的情报组织,自夏商时期,间谍就已经出现,战国时期更是活动频繁,可惜后来始皇焚书,许多文献都被烧毁,这一点也无从考证。 到了汉代,出现了诏狱和大谁何,至于他们的建立和灭亡,也是无从考证,毕竟皇帝总不希望这些东西流传出去,给自己和国家带来负面的影响,中国历史上有太多的秘密被这样隐藏。 “既然大人猜到了,我也就不隐瞒了,不过此事还请大人不要声张,否则对谁都没好处。”男子索性也就把身份晾了出来,然后离开了。 张载身为太守,也有资格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张载虽然是在历史上看到过这个名字,但仍然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他一直以为汉朝的情报组织已经瘫痪甚至消亡了,所以才明目张胆的组建了不良人,现在看来,反而是这大谁何隐藏的太深,说不定这不良人中就有大谁何的探子。 看来当今陛下也不是傻子。 联想到深处,张载心中有些发冷,灵帝的心思也是深沉的可怕,表面上一副昏庸无道的表现,私下却从新恢复大谁何的运转,就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不过张载还是有些疑惑,为何在灵帝之后,再也没听说过这个组织,有是什么原因令他们消失,还有,这个组织的长官究竟是谁,在明处又扮演什么角色? 张载自然不会再阻止布衣男子离开,他也需要些时间静一静。 一夜无眠,张载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大谁何的问题,根本没法睡着。 第二天,张载带着黑眼圈出现在众人眼前,勉强打起精神,张载狠狠地瞪了一眼布衣男子。 此时张辽已经收编完王豹的部队,将收编的结果禀告了张载。 除了少数顽固的世家子弟,其余的人员都已经编入扬武将军麾下,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既然不是一路人,让他们消失,就是最好的办法。 军议无非是围绕着提高士气,以及怎样与鲜卑周旋展开,鲜卑来袭,无非是为了粮食和财物,尤其是粮食,这是鲜卑最缺乏的资源。 他们远道而来,定然不会携带太多的粮草,实行坚壁清野,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多年以来,刘德就是这样做的,每年只不过损失些来不及收割的粮草,而鲜卑也是收割了粮草就离开了,并没有太严重的冲突,顶多是些小打小闹。 可这次不行,张载此次前来,还带着系统任务,这还是他的第一次任务,他可不想草草的结束,召唤到个废物名将。 否决了刘德的坚壁清野,张载打算主动出击,把步度根彻底打疼,甚至消灭。 正面冲击,无疑是最蠢的做法。张载自然不会这么做,可是怎么才能让步度根自己分兵呢? 无疑是粮草。 第二十二章 步度根 张载看着舆图,问道:“刘都尉,这要塞附近的粮草可都收割?” 刘德说道:“乡镇百姓的已经收割,剩下没有收割的皆是军中种植的粮食,大约有千余石,不过在下正命人火速收割,三日之内也能完成。” “还好,足够了。”张载皱着眉头,说了句让帐中之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军中没来及收割的粮田,遍布各乡镇,步度根为了收割粮食,势必分兵,到时各处乡镇所分的兵马肯定不会太多,这就给他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 “传令,停止收割粮食,所有未来及入库的粮食也都就地存放。” “这……”众人听后大惊,这不是送粮给鲜卑么。 张载也没解释,直接开始下令:“张辽,目前,营中共有三千骑兵,命你率领两千骑兵出击,碰上小股敌军直接消灭,若遇大股部队则避免交锋,剩下的骑兵由薛仁贵统领,随时准备支援张辽。” “其余营中诸将,各领部曲,坚守大营。” 然后想了想,补充道:“薛仁贵领兵,前往鲜卑军营前挑战,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诺!”张载既然下令,他们必须遵从,而且他们都是沙场宿将,也听出了张载的意图,此计或可一试。 确定了下一步的战略,众人开始下去准备。 张辽率领两千骑兵,每人双马,各自带够三天的干粮和一些饮水,随时准备出击。 其余众人则待在要塞,等待步度根分兵抢粮,而且他们还要吸引鲜卑的注意力,同时牵制他们主力。 “仁贵,此事由你应付,一旦斗将,许败不许胜。”张载叮嘱道。 薛仁贵脸色垮了下来,这演戏还真不是他擅长的,昨天,有好几次,他差点忍不住,直接把鲜卑敌将一戟劈死,但既然张载下令了,他也只能领命,无精打采的应了声:“诺。” “仁贵不,脸不要拉的像个苦瓜,这事只有你去做,才最保险。”张载见他一脸苦色,心中一乐,出声安慰他。 “报……主公,鲜卑前来挑战!” “哈哈!这鲜卑还真是配合,我们刚想前去斗将,他就先来了。” 一旁的几人脸上也不由的露出笑容,就连还苦着脸的薛仁贵也是。 在张载再三叮嘱后,薛仁贵才领兵应战。 “兀那汉将,杀我族人,快快出来受死。”见到薛仁贵出战,戴胡阿手中举着狼牙棒,指着他,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薛仁贵也不答话,直接催马上前。 “铛铛铛……” 戴胡阿手中狼牙棒没有多少技巧可言,对着薛仁贵就是一通猛砸。 薛仁贵也不甘示弱,手中大戟连连与他硬撼。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不分胜负。 做戏做全套,昨日薛仁贵连斩三将,自然不能一开始就落下风,否则被有心人察觉,影响后续的计划就不美了。 “汉将,你到有些本领,难怪昨日能杀我三个族人。”两人措马而过后,戴胡阿也没再急于进攻,反而看着薛仁贵,眼中的赞赏很明显:“来来来,在于我大战三百回合。” 说罢,两人又战到一处。 鲜卑大营。 步度根看着回报的探子问道:“那汉营可有什么动静?” 斥候答道:“并无动静。” 步度根自信一笑,这是他早已经想好的计划,利用戴胡阿不断前往汉营挑战,做出正面挑衅的姿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私下派兵前往各乡镇抢粮。 他听说雁门来了个太守,颇有才干,雁门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也是为了试探这太守的军事才能,否则他都不需要派人前去斗将。 现在之所以还没派兵收粮,是他还没打探清楚,现在汉人粮食的收割情况,不过,他部下的骑兵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下令。 如果张载知道步度根的想法,一定会大笑,都不用他刻意的引导,这步度根就会自动跳入他的圈套。 两日后,步度根麾下的斥候已经打探清楚了周围的情况。 和往年一样,周围不少乡镇的粮食都没有来及收割,就已经不见人影,步度根不疑有他,多年来他也清楚汉人脾性,因此直接下令,按照计划,每部划出一片区域,收割粮食。 鲜卑的动静被斥候注意到,立刻赶回营中汇报。 张载接到消息后,立刻命张辽带兵从后门出击,已歼灭鲜卑骑兵为目的,动作要迅速。 此时步度根在汉营周围的斥候,全部被他集中在两军之间,因此对于后门的动静没有察觉。 一处不知名的乡镇,这里离鲜卑大营是最远的一处,被一个小部落分到,这个小部落的首领一边一边指挥部落中的战士收割粮食,一边骂骂咧咧,显然对于分到的这处地方不满意。 不过骂归骂,可这粮食还是要收割的。 就在他们将一部分粮草装好时,突然感到地面一阵颤动。 是大规模骑兵奔驰,才能造成的声响,从震动的规模来看,这支骑兵人数在四千左右,离这里只有几里地。 小部落首领有些疑惑,可这次出来收割粮食,最大的部落也就出兵几百,这里这么远,怎么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骑兵活动? 难道是那个部落暗中抢粮?于是迅速命部队在镇门口集合。 骑兵奔袭,几里的距离不过在一眨眼间。 漫天的尘土遮住了整支骑兵的面容,就在小部落首领的疑惑间,张辽等人已经出现在他们眼前。 等他们看清来的骑兵,一身汉军装束时,明白了,这是汉人的骑兵,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出来时,只带了随身武器,所有弓箭,全部放在了营中。 张辽所率领的骑兵一人双马,又不恤马力,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突入鲜卑阵中。 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这鲜卑部落已经被张辽领军一个冲锋冲散,一两百人死伤殆尽,至于首领,直接被张辽枭首。 打扫战场,给重伤的鲜卑人补一刀,将尸首随便挖了个坑埋掉,张辽等人也抓紧时间休息,这才是他们所灭的第一波鲜卑人。 接下来的一天,张辽等人共经历大小七战,前后消灭敌人一千多人,所遇部落无一活口,自身伤亡不过三百,回营时,所有人浑身沾满鲜血,杀气缭绕。 第二十三章 遭遇 就在张辽等人回到营中时,鲜卑部,一些离营中较近的部落,也押运着粮食,返回了大营。 清点人数,发现缺少了许多小部落,但是谁也没在意,这些小部落所分的地方离大营稍远,如果粮食没有收完,一般他们都会在外过夜,是不会返回的,这在以前是很正常的事。 第二日,鲜卑营中没有一丝异样,张辽也依旧率领这一群骑兵,在附近扫荡,不过这天所遇的鲜卑人明显少了很多。 …… 走夜路多了,难免遇到鬼,到了第三天,就在张辽等人瞄上一个人数在五百左右的部落,准备动手时,突然遇到一支骑兵,两支队伍迎面撞了上去。 来人是步度根部的一名将领,率领两千骑兵在附近巡逻。 至于为什么会遇到骑兵,还要从昨日说起。 昨天中午,那些小部落依旧没人回来,这就有些不对劲,步度根为了安全起见,派人前往几个小部落所在的村镇查看,却发现,小部落的人连带着粮草全部消失了,地上还有血迹,斥候猜测,可能是遇到敌人袭击,全军覆没。 紧接着,到了傍晚,有一名小部落的士兵报告,说他们遭遇了汉军的突袭,所有人全部被杀,只有他因为出去小解,听到喊杀声,悄悄地回到镇中,却看到了大约有两千的汉军,有些在打扫战场,有些在掩埋尸体,他就躲了起来,侥幸逃过一劫。 步度根听后火冒三丈,昨日,本应该回来的族人,总共少了两千多人,现在看来,应该全部被汉人消灭了。 为了不扰乱军心,步度根没有声张此事,悄悄派出了九千骑兵,分为三队,巡视周围村镇,遇到汉人骑兵直接消灭。 所以也就有了张辽遇到这部骑兵的一幕。 既然遇到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至于逃跑,先不说周围全是鲜卑骑兵,一旦被合围,那他所面对的将是更多的鲜卑士卒,况且,除非己方马快,否则骑兵交战,很难逃跑,此地离要塞还有些距离,想要退回要塞,恐怕先要击溃这股骑兵。 张辽看着鲜卑人,聚拢阵型,手中的青龙戟向前一挥,一马当先朝着敌阵冲去,身后将士自觉的以他为箭头,排成了锋矢阵。 鲜卑人见到张辽竟然不逃,反而发起冲锋,也都嗷嗷叫的迎面扑了上去。 骑兵对战向来都是很残酷的,前排许多骑兵因为马快,来不及躲避,直直的撞在一起。 这冲击力可是很大的,前排骑兵的战马一撞,不少马的头骨撞的粉碎,摔倒在地,骑兵自然跟着摔倒,都没来的及躲避,被后排冲锋的骑兵踩死踩伤,不管是人还是马。 尸体被践踏的不成样子,更有人连尸体被双方战马不停踩踏,都被踩成肉泥。 双方人数很多,也都渐渐失去了马速,接下来张辽等人需要面对的,就将是一场混战。 混战是最考验人反应的,你不仅需要注意面前的敌人,还要注意随时可能从后背砍来的冷刀,如果躲得慢了,那很有可能会丧命。 而张辽,此时不仅需要躲避敌人的攻击,还要观察敌将,指挥军队,不时出声聚拢战士。 半个时辰后。 此时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对方倾斜,随着附近闻声赶来的鲜卑人越来越多,此刻鲜卑战士已经不下四千人,张辽等人所面对的压力也越大。 张辽趁着眼前敌人被清空,迅速观察了战场的情况,己方已被分割成了几个部分,正面对数倍敌人的围杀,看着身前正在屠杀己方战士的敌将,并不时指挥鲜卑人围攻己方战士,张辽对身边紧随着自己的一百多人,说道:“众位,随吾杀。” 然后驾驭着战马,直冲向敌将,此战要想胜利,必须斩首,杀掉敌人主将。 一路冲锋,张辽身边跟着他的将士越来越少,等来到敌将身前时,已经不足百人。 鲜卑将见张辽杀到眼前,也挥动手中的武器杀向他。这鲜卑主将还有些武艺,张辽一路厮杀,已经费了很大力气,因此,十数招过后才将其杀死。 “敌将已死,众将士随吾杀!”张辽的声音传遍周围,他附近的将士都听到了,奋起余力,将眼前的敌人杀退,朝着张辽而去。 张辽身边,会说鲜卑语言的将士也纷纷用鲜卑话开始说:“将军死了,将军死了!” 鲜卑人一看,张辽拿着将军的首级,顿时慌了,缺少指挥的鲜卑阵型,很容易被张辽杀散,把被包围的将士解救出来,朝着要塞方向突围。 回到营中清点人数,此次遭遇战,共阵亡八百余人,重伤三百,其余人人身上带伤。 简单的处理下伤口,张辽便到大帐中请罪。 将这场遭遇战的过程告诉了张载,张辽跪倒,说道:“卑职一时冲动,损兵千余人,还请主公责罚。” 张载扶起张辽,看着他满身伤痕,说道:“此事不能怪文远,也是我们大意了,没想到这步度根如此谨慎,况且此战你们面对两倍之敌,消灭鲜卑部一千三百余人,斩杀步度根副将一员,有何罪之有。” 一旁的诸将也都一脸敬佩的看着张辽,他们也没想到,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张辽还能给对面造成如此大的伤亡,自身损失也不过一半。 “文远不必自责,下去休息吧,把伤养好,这骑兵还要靠你来指挥。”张载安慰道。 “多谢主公!”张辽没想到张载如此信任自己,要知道,己方就只有三千骑兵,一下被自己折了三分之一。 张辽离去后,张载说道:“鲜卑这两日共损失三千余人,恐怕步度根要坐不住了,接下来就是场硬仗,还望诸位早做准备。” 他还有些话没明说,其实,他这计策是有风险的,一旦步度根撤兵,那么附近乡镇的粮食都将颗粒无收。 他现在只希望步度根留下来 此时步度根被气的七窍生烟,三日来,损兵折将,部落中的一些首领已经对他有意见了,今天更是正面战场上,骑兵交战输给了汉人。 这是耻辱! 如果不是主将战死,步度根真想把他碎尸万段。 为今之计,他只能强行把族内的声音压下去。 第二十四章 扬威 步度根急于提升自己的威望,那么战争,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次日,张载等人接到斥候来报,说步度根尽起营中兵马,在外挑战。 张载遂命人点齐八千步兵,两千骑兵在要塞门口摆开阵势。 张载带着薛仁贵出阵,靠近向着鲜卑阵前走了一段距离,喊道:“某乃雁门太守张载,鲜卑单于能否阵前答话。” 步度根自然不可能弱了声势,带齐了心腹将领来到阵前,两人相聚百丈步度根说道:“我就是步度根。”然后看着面容颇为年轻的张载,问道:“这几日就是你手下在屠戮我鲜卑族人?” 张载没什么好否认的,而且昨日的伤亡也令张载有了说话的底气,为了任务,刺激他道:“正是,希望单于引以为戒,速速退兵,否则神威天降,当心死无葬身之地。” 张载话一出口,便引得鲜卑诸将怒目而视,眼神中透露出凶残的神色。 “哼,不过是我太大意了,才让你有机可乘,我此刻手中还有数万骑兵,识相的,献上五十万石,并且答应每年向我们鲜卑赠送三十万石粮食,否则我踏平你们雁门。”步度根不甘示弱,威胁道。 张载气急:“你无故犯我边境,还要我赔给你粮食,想的太好了吧。” 步度根继续威胁,丝毫没有把张载放在眼里,说道:“大人最好答应,否则我认识你,可我的族人不认识你。” 张载厉声说道:“既然如此,看来不打一场,你们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我们手下见真章。” 张载打马回营,通过对薛仁贵使了个眼色,薛仁贵会意,手持大戟,看着鲜卑大军,就像看待宰的羔羊,残忍一笑:“河东薛礼再次,谁敢与我一战!” 鲜卑营中戴胡阿同样出阵,大叫道:“手下败将,看我来教训你。” “铛!” 两人兵器相交,硬碰了一记,措马回头间,薛仁贵说道:“不和你玩了。” “什么!”戴胡阿有些错愕。 下一刻,他就明白了薛仁贵话中的含义。 薛仁贵一改之前与他硬拼的招式,手中大戟快速的抖动,划出无数的幻影,向他刺来。 戴胡阿看不清楚薛仁贵的戟锋,只能快速在身前封挡。 只听一声金铁交击之声,薛仁贵手中的大戟仿佛刺歪了,从戴胡阿脑袋旁划了过去。 戴胡阿见到薛仁贵一戟刺歪,咧嘴一笑,还来不及嘲笑,就听薛仁贵说道:“你上当了!” 然后薛仁贵手中大戟一转,猛的用月牙小枝勾住狼牙棒的铁杆,斜用力一收,戴胡阿的狼牙棒,在他不可思议的的目光中,直接脱手而飞,同时戟尖也在他脖子出,划出一条血线。 鲜血从他脖子处喷涌而出,戴胡阿伸手想捂住伤口,可手抬到一半,身子就从马上摇摇晃晃的摔了下去。 薛仁贵将戟尖上的血渍甩干净,然后看着鲜卑大军,喊道:“河东薛礼再此,谁敢与我一战。” 鲜卑将士被突然的变故吓呆了,谁也没想到,几日前还能打得平分秋色的两人两个回个就已经分出胜负。 步度根脸色铁青,看着薛仁贵,眼中仿佛能喷出火光。 这戴胡阿虽说脑子不太好使,但对他绝对是忠心耿耿,竟死在这里。 步度根扫了一眼身边的将领,恨恨地说道:“众位,有谁愿意出战?” 平时自诩武艺高超的众将,此时都像是只鸵鸟,被步度根一看,立马低下头。 “怎么,一个个都哑巴了,平日里不都说自己挺能打得么?宇文鄂,拓拔鲁,你们不是一直说自己是部落第一勇士么,现在需要你们,你们胆子却小的像是猪猡。”步度根越说越生气,被他骂的将领更是直不起头。 身边的将领不肯出战,薛仁贵又在阵前耀武扬威,步度根只好用重金收买人心:“谁能斩此人,本单于送他一百黄金,五百头羊,十名美女。”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在什么地方都是实用的,被步度根这么一说,军中一名将领直接出阵,向薛仁贵杀去。 这武将在鲜卑诸部中还是有些名气的,他出场后,有不少人欢呼。 “嘶……” 就在他与薛仁贵交上手的一刹那,鲜卑中的欢呼,变成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众人看到,就在那一瞬间,这名武将毫无放抗能力,直接被挑落下马,连一回合都没有撑住。 步度根看着麾下士兵,面子越来越挂不住,直接指着身边的五将,说道:“你们五个一起上,胜了,刚才的奖励,我翻倍给你们,每一人一份。” 五人听后,眼中兴奋一闪而逝,随即出阵向薛仁贵杀去。 “卑鄙!” 刘德等人看到鲜卑五将出阵,纷纷怒骂,有人直接向张载请战。 拒绝了所有人请战的要求,示意他们看接下来的打斗。 张载一副老神在在,仿佛不将薛仁贵的安危放在眼中,他心里很清楚薛仁贵的本事。 对面明显是在送薛仁贵人头。 果然,对面即便是五人,也被薛仁贵压着打。 鲜卑人看着薛仁贵大发神威,皆有些害怕,步度根身旁一将,已经弯弓搭箭,准备向薛仁贵放冷箭。 战不十回合,就有一人被斩断臂膀,逃回阵中,又过了两合,一人被斩,接下来的三人就更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果断逃命。 薛仁贵哪里肯让他们逃脱,当下准备追击,刚追到鲜卑阵前百丈前,却听到“嗖”的一声。 薛仁贵本能的躺在马上,紧接着,一支羽箭就从他眼前飞过,他手疾眼快,一把抓住箭尾,同时将大戟挂在马上,取出长弓,把羽箭射了回去。 这支箭速度很快,力道又大,那将领来不及躲闪,直接被一箭穿喉,同时巨大的力量将他的尸体带飞,砸在地上。 错过追击时机的薛仁贵,也不再去管那支箭,直接打马回阵。 此战后,薛仁贵之名在鲜卑中流传,被鲜卑人称为天将军,鲜卑人闻之,心惊胆战,当然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单于,你麾下的将领都是这般本事,还是早点回草原放羊吧!”张载在阵中大笑。 步度根被张载的话气到了,既然斗将不行,索性也不管现在士气低落,直接下令前军冲锋。 第二十五章 激战 军令如山,即便是此时鲜卑部先锋战士并无战心,也只能硬着头皮冲锋。 张载只有两千骑兵,全部放在军阵的两翼,分别由张辽和刘德统领。 步度根虽然愤怒,但是也不会下令,数万骑兵同时冲锋,他将全军分为数部,一部一部进行冲锋。 第一部五千骑兵刚突入战阵,第二部紧接着发动攻势,一部又一部,如同惊涛,源源不绝,排山倒海。 如果是在旷野,骑兵飞奔而来,张载自然不敢抵挡,可现在两军相距不过几百丈,骑兵奔驰的速度达不到顶峰,狠下心,付出些代价,还是能把骑兵速度降下去,只要骑兵失去速度,再乱军中还不如步兵。 战场指挥,并非是张载所擅长,此事交给了薛仁贵来做。 指挥步兵变阵,以屯为单位,将阵型变为一个个小圆形,刀盾手居外,长枪兵居内。 每屯共有刀盾手六十人,围成内外三圈,圈内人人紧紧相抵,减缓骑兵的冲击力度,其余四十人手握长枪,分散在刀盾手之后。 心中一直默默计算着距离,当鲜卑骑兵距离战阵一百二十丈,此时已经快进入弓箭手的射程,薛仁贵立刻下令:“弓箭手,三连射,抛射。” 这几日,为了能够在战斗中统一指挥,边塞的守军曾和张载的部曲联合训练,对于薛仁贵的指挥用词,他们也都能听懂。 于是,他们纷纷按照薛仁贵的命令,对前方进行覆盖式的三轮射击。 “嗖嗖嗖……” 一支支羽箭从半空中落下,在重力的作用下,杀伤力更加强大。 “啊……” 三轮箭雨过后。冲锋在前的骑兵就像是被人收割的麦子,纷纷中箭落马,也有许多战马中箭,连带着骑兵一起倒地,很快就没了声音,因为他们被后面的骑兵践踏,在痛苦中死去。 “弓箭手自由射击,刀盾手举盾。”眼看敌军越来越近,薛仁贵终于下令。 总算是进入射程,尚在冲锋的鲜卑骑兵也不甘示弱,拿出弓箭,他们所用的骑弓射程要短,但胜在轻便。 骑射是他们的看家本领,一些悍不畏死的鲜卑人,坐在马上开始和汉军对射。 前排的战士有盾的防护,仍少数倒霉的人,被箭支射中。 鲜卑骑兵就要冲到阵前,薛仁贵的下一道命令紧接而至。 “架枪,列拒马阵。” 刹那间,汉军被盾牌包围的阵型,一杆杆几米长的戈和枪从盾牌阵中伸出,尾杆被固定在地上,或者固定在盾手的盾牌前的土地上,拒马阵鳞次栉比,就像是只刺猬,一根根长枪就是刺猬身上的刺。 终于众目睽睽之下,两支队伍撞了上去。 张载所率的这八千步兵中,足有接近五千人是刀盾手,五千人分成数道防线,一个个横亘在骑兵前方的道路上,圈与圈之间,只留下一条小路,拼死挡在鲜卑骑兵前方,八千人仿佛一道血肉城墙。 冲锋在前面的骑兵,已经到了阵前,本能的想伸出武器去拨开身前的长戈或者长枪,可是战马速度快,来不及挥动武器,连人带马被串在长枪上。 而侥幸逃过一劫,或者凭借骑术躲过的战士也不一定能轻易的躲过下一杆伸出的长枪。 人的哀嚎,马的嘶鸣成了战场的主旋律。 不过持枪的战士也不好受,骑兵冲击力度不小,惯性也大,虽然长枪有支撑点,但还是容易拿不稳,甚至有不少长枪,刺穿两三人后,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直接断裂。 就是这样,靠着刀盾手的血肉之躯,硬生生的把鲜卑骑兵的速度降了下来。 首轮冲锋过后,汉军的阵型有些散乱,有许多屯的将士,他们阵型被直接冲散,许多人被马踩死,然后幸存的人又遭到骑兵砍杀。 当然,鲜卑骑兵付出的代价,却是失去速度,停到了汉军的战阵中。 “两翼骑兵绞杀。” 此时失去速度的鲜卑骑兵,面对汉军骑兵,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被张辽所率领的骑兵屠戮。 数千汉军组成地阵型,就像是海边的礁石,在一波波骑兵的冲击下,顽强的矗立在战场中。 现在战场上进行的就是一场消耗战,比的是那方能坚持下去。 战圈中,步度根已经增兵到了两万,分数轮冲击,将外圈的防线撕碎后,速度也都降了下去,失去速度的骑兵,杀伤力终究有限,便陷入汉军的战阵,慢慢被消耗。 步度根看在眼里,心中甚是着急,这样的代价太重了点,他也有些吃不消。 鲜卑部不像是中原,他们这支,全部族人也不过三十万,控弦之士只有十万,他们还要防着同族人,以及匈奴抢夺他们所占领的水草丰盛的草原。 在草原,一切为了生存,每年都会有同族,为了一块草地,大打出手。 他此行直接带出了三万勇士,除去这几天损失的三千,还有两万七千余人,再与汉人对耗下去,即便是击溃了汉军,那损失也还是太大。 不只是步度根焦虑,张载也是,为了能够将保持阵型,他把自己带来的两千精锐步兵放在了最前端,直接面对鲜卑的一波波冲击,现在,两千步兵的防御圈,已经没有多少还在坚持了。 战局僵持,两边的伤亡越来越大,鲜卑久攻不下,士气本来就没有多少,如今更是一降再降,最后步度根只能鸣金收兵。 张载也是松了口气,他都快忍不住直接下令收兵了。 回到要塞,统计伤亡,阵亡接近两千,重伤三千,轻伤不计其数。 看到这个数字,饶是众人有了思想准备,还是倒吸了口凉气。 这才是第一次交战,就直接伤亡三分之一,这也太惨烈了。 手中的兵力急剧缩水,已经没有与鲜卑野战的资本,接下来只能紧守要塞。 鲜卑营中,收到伤亡数据的步度根,脸色总算是好看些,阵亡两千,歼灭汉军三千人,总算是扳回一城。 接下来,只要避免斗将,直接率兵厮杀就行。 第二十六章 定计 接下来的几天,张载下令,坚守要塞,不与鲜卑野战。 要塞是由圆木围城,只有两个供人进出的大门,门口允许三人同时出入,其内多设箭塔与瞭望台。 几日来,鲜卑曾数次挑衅,但张载等人皆闭门不出,无可奈何之下,步度根下令,强攻要塞。 鲜卑全是骑兵,不擅攻坚,几日下来,虽然多次猛攻,也没给汉军造成多大的伤亡。 其实,如果现在步度根早点撤兵,他这次的收获也是很可观的,张载大略估计了一下,步度根已经收割了有一两千石粮食,这也是张载之前,为了引诱步度根,所用策略的破绽之处。 可后来,步度根恼羞成怒,直接派兵冲击张载的军阵,到现在,他骑虎难下,想要撤兵,那张脸就丢尽了。 张载一直在考虑破敌之策,野战,打不过,不能主动出击,这步度根就盯上他了,一直在猛攻要塞。 “到底用什么方法能大量消灭鲜卑人?”张载低头沉思,他一直牵挂着系统的任务。 “消灭鲜卑,目前任务完成度20/100。” 这点完成度,估计能抽到个70属性的人才就是顶天了。 “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么……也就是生化武器,可这古代哪来的生化武器,那么,就剩下水和火,至于水……” 雁门地处边陲,一直以来都挺缺水,就连平时用水,都得打深水井,才能抽到地下水。 要塞这边没有河流,没有湖泊,就连用水都紧张。 “那只能用火攻了。” “可这怎么才能把他们引入火海呢?” 张载苦思冥想,半天也没想到有什么地方能让他放一把火。 “噼里啪啦。” 张载坐在桌前,静静地思考,只剩下油灯的火苗在跳动,不时发出一阵轻响。 一声轻微的脚步从帐外传来,薛仁贵提着一个铜壶,从外面走来。 脚步声惊动了正在沉思的张载,抬头一看,说道:“是仁贵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薛仁贵将手中的铜壶放在脚下,来到张载身前:“我看主公还没睡,就过来看看,顺便替主公加些灯油。” “灯油?灯油……”张载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 “主公?”薛仁贵不解,这灯油有什么好奇怪的。 忽然张载问道:“仁贵,军中灯油多么?” 薛仁贵答道:“主公,这灯油乃是军中常备的物品,自然有很多。” “好,仁贵,速召集众将,到我帐中议事。”张载兴奋道。 “诺。”虽然不知道张载有什么事,非要连夜召集众将,但他还是出去传令。 半刻钟后,众将已经到张载帐中。 张载见人到齐,看着刘德问道:“刘都尉,这军中灯油可充足?” 刘德愣了一下,不知道这张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答道:“大人,这灯油,乃是松油所制,军中常备,自然充足。” 张载道:“那军中可有酒水?” 这下刘德更蒙了,看着张载:“大人,这……”。 “有还是没有?” 酒水自然是有的,边境平时很安静,只要不是异族缺粮,或者战乱,他们每天只需要简单的巡逻便可,所以这难免喝些酒,这里离乡镇有些距离,平时都会买一大批酒水,存放起来。 不知张载为何突然问起营中有没有酒,军中禁酒,这是军规,触犯者是要受到军法从事。 死就死吧,大不了挨顿军棍,刘德点了点头:“大人,军中的确有些酒水。” “有多少?” 帐内众人越听越迷糊,刘德忐忑地说道:“三百瓮左右。” “足够了。”张载兴奋地说道:“诸位,我有一计……” 张载说完,众人陷入沉思,这计策有些冒险了,一旦不成功,他们就只能退守强阴,也就意味着,身后的百姓将暴露在鲜卑的铁蹄之下。 经过一再讨论,刘德等人总算是接受了张载的计策,然后开始商议计策的一些细节。 为了不使鲜卑疑惑,肯定不能立刻撤退,所以接下来的几天,还要严守,但是抵抗能力要越来越小,同时派出士兵,将营中物资暗地运出,做出士兵潜逃的假象,然后再连夜撤兵。 几日后,鲜卑差点攻破大门,张载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将营中所有的灯油聚集到了一块,然后命人将要塞内所有木屋的房梁上,全部包上用松油浸过的油布,屋内用油擦拭,屋顶上也全部泼上松油。 做完一切,已经是傍晚,张载又命人将将酒取来,洒在屋内,直到酒气盖过松油的气味,然后将没用完的酒水堆积在库房。 一切准备妥当,张载等人连夜做好草人,安置在箭塔和瞭望台上,同时将旌旗插满要塞墙头,连夜撤出要塞。 前线的战况,步度根看在眼中,汉军的抵抗越来越弱,防御已经出现漏洞,似乎兵力不足。 自从上次吃亏后,步度根就在要塞四周分布了大量的斥候,几天前,他就接到了斥候报告,汉营中,有大量的士兵潜逃,如今看来,汉军士兵真的没剩多少了,他们就快撑不住了。 当天晚上,步度根下令犒赏前军,争取明日拿下要塞。 天亮,鲜卑人依旧准备猛攻,可是等他们走近,依然没有遇到一波箭雨,要塞中,就连一支羽箭也没有射出。 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当下,一支支羽箭,瞄准了箭塔上的士兵,射了过去。令人惊讶的是,被射中的士兵竟然没有惨叫。 他们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很快便打开了要塞的大门。 要塞中一片狼藉,要塞中,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大量破碎的酒坛碎片,散落在路上。 而被他们射下来的“人”,是一个个稻草扎成的假人。 先锋官迅速命人检查要塞的情况,同时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步度根。 步度根接到先锋官的消息,有些惊愕,但更多的是欣喜,昨天他们差点攻破要塞,但还是被他们守住了,没想到今天,他们突然撤兵了。 当下直接率领部队,直奔要塞而去。 第二十七章 凯旋 步度根来到要塞时,要塞已经简单收拾过,只是要塞中仍旧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在门口就能闻到。 看到鲜卑的旗帜插在要塞的木墙上,自己的威信重新树立起来,步度根站在要塞门口大笑:“走,随我进去。” 进去要塞的步度根心情舒畅,这地方挡着他足足挡了半个月,如今终于被他拿了下来。 见到步度根,先锋官立刻前来汇报:“单于,这汉营是空的,所有的粮食军械,已经全部被运走。”然后指着眼前空地上的坛子:“我带人搜查了整座军营,只剩下些酒坛子,里面还有些酒,估计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处理。” “传令,全军留下三千人看守粮草,其余人,全部拔营,进驻这里。”步度根将这座要塞转了一遍,这要塞足够他们居住。 攻破了汉营,自然是要庆功。 傍晚,鲜卑人也放松了警惕,载歌载舞,杀了营中近半的羊,或烤或煮,营中一片肉香。 步度根也放松了管制,就连斥候都没有派出。 营中就满是酒香,勾起了他们的馋虫,再加上取消了禁酒令,鲜卑人就更兴奋了,喝酒吃肉,好好的饱餐了一顿。 可谁也没注意到,夜幕下,一支数百人的部队,正悄悄地向着要塞方向而来。 深夜,已过子时,正是人最为疲惫的时刻,要塞周围,连一支巡逻队都没有,守门的士兵也是靠着门框,摇摇欲坠。 黑夜中,传来一阵破空声,守门的士兵连喊都没喊,直接被一箭射死。 “准备火箭。” 黑暗中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借着火光,勉强可以看清人的容貌,来人正是薛仁贵。 “放!” “嗖嗖嗖……” 一支支火箭,就像是拖着尾巴的流星,一下子闯进了要塞中。 此刻鲜卑人睡得正香,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正身处火海。 与此同时,鲜卑大营外,也有一队骑兵,正在待命。 看到远方火起,为首一将,跳上战马,率先冲到营门前,正是张辽。 张辽挑开鹿角拒马,大喝:“众将士,随吾杀!” 营中鲜卑守卫猝不及防,被张辽等人杀了个猝不及防,狼奔豕突,许多人被喊杀声惊醒,刚睡眼惺忪地走出帐篷,就被迎面而来的刀枪杀死。 这队骑兵在张辽的带领下,左突右冲,遇人杀人,到处放火,直接从前营杀到后营。 后营是鲜卑存放粮食和战马的地方,找到他们存粮之所,直接烧上一把火,同时把所有战马都赶出马棚,战马受惊,到处乱跑。 张辽等人又从后营杀到前营,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向远处奔走。 相比于张辽带人冲杀,薛仁贵这边却是简单的多,也惨烈的多。 之前张载命人将所有的木屋上涂满了松油,被火一烧,所有的可燃物都直接被点燃。 整个要塞陷入火海,随处可见来不及穿衣服便逃出来的鲜卑人。 他们在睡梦中烫醒,发现自己的住所起火,大声呼救,同时赤裸着到处找水救火。 一些房屋被烧的坍塌,不少人被烧断的房梁砸死砸伤,许多人更是来不及逃命,被大火包围,即便,冒着被烧死的风险,强忍着被烧伤的痛楚,侥幸冲出火海,身上也是被烧的面目全非,痛不欲生。 要塞只有两个可供人通行的大门,薛仁贵直接带人堵住了后门,只要有人从门中冲出,直接一轮箭雨过去,他们此行带足了箭矢。 要塞中,步度根第一时间就被惊醒,他第一反应就是汉军劫营,所以迅速穿好衣物,走到外面。 入眼处一片火海,步度根心中一咯噔,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此时有将领来报,大营被人放火,大部分房屋被点燃,现在火势已经漫延。 又有将领来报,后门发现汉军,他们堵住了后门,见人就杀。 步度根自知中计,连忙组织将士撤离此处,连夜返回自己大营。 走了几里,却遇到正从鲜卑大营返回的张辽等人。 两军相见,都不用说什么话,张辽直接下令冲锋。 鲜卑人不擅步战夜战,又刚从火海逃生,提不起战意,被杀的溃不成军,步度根只好丢下部队,自己逃命,同时心里祈祷大营没事。 主将一逃,鲜卑士兵纷纷扔下武器,跪地请降。 步度根远远的望见营地,看着大营也是一片火海,心中暗叹一声,失魂落魄地走向营地。 他进入大营中,大营中也是一片哀嚎,无数帐篷被烧成灰烬,一些族人正在打扫战场。 终于熬到了天亮,步度根站在几乎化为灰烬的粮仓面前,万念俱灰。 半个月来的硕果,全部付之一炬,而且还损兵折将,他已经预料到自己部落接下来的生活。 这时,昨夜的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汉营中的族人死伤惨重,回来的只有五千,大营中也有近千的伤亡,跟随他前来雁门的三万族人,只剩下不足八千。 步度根直接一口鲜血喷出,说了句“退兵”后,不省人事。 正在要塞后方百里处扎营的张载,听到薛仁贵和张辽的回报,心中长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有些担心步度根不会中计。 一旦此计失败,强阴城以北,都将被鲜卑掠夺,到时候就不只是损失些粮草了。 就在步度根下令撤兵时,张载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完成度:优秀,随机抽取顶级名将一次。” “系统正在抽取,请稍后。” “系统保佑,来个李存孝,李靖或者刘伯温。” “恭喜宿主获得隋唐第四条好汉雄阔海:武力99,统率72,智力59,政治43。仰慕宿主抗击异族,当前正在阴馆城投军。” 张载心中有些可惜,没能抽到想要的名将,不过能抽到个比薛仁贵武力值还高的武将,也是不错,能够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张载不动声色的退出系统,看着兴奋的众人,按捺住心中的喜悦,说道:“抓紧时间休息,天亮后全军拔营,前往要塞。” “诺!” 第二十八章 度辽将军 天亮,留下些人看守俘虏,张载直接率军开拔。 他们再来到要塞时,已经只剩下还在燃烧的残屋断壁,鲜卑人已经不见踪影。 对于这样的状况,他收到系统提示时,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看着被烧成废墟的要塞,张载说道:“经过这次战斗,鲜卑几年恐怕都恢复不了元气,而我们也要休养生息,重修要塞,这段时间,边塞守军的所有物资由太守府提供,你们不必有后顾之忧。” “此次各位战功我也会如实上奏,为各位请功。” “谢大人!” “刘都尉,边塞守军人员你可自行补充,此次损失你可上报太守府,由太守府承担,尤其是百姓损失的粮食,一定不能隐瞒,现在,太守府有能力填补这份空缺。” “诺。” 张载安排好后,对着所有人说道:“诸位,雁门地处边陲,还望诸位齐心协力,共同为百姓撑起这片天。” “谨遵大人吩咐!” …… 张载凯旋而归,即将返回阴馆,消息传遍雁门,无数百姓欢欣鼓舞,已经多少年,他们没有听到边塞有胜利的消息传来,而且还是大胜。 每次异族入侵,雁门均是损失惨重,可是官府无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难,如今终于有了一个英明的太守,现在他凯旋归来,他们自然要出城迎接。 当张载来到阴馆城外十里处,就已经是人山人海,所有百姓自发的站在街道两侧,不时有人跪倒拜谢,更多的是口中高呼“万岁”两字。 张载被百姓的淳朴感动,也不时的向着百姓抱拳,鞠躬。 十里的距离,他用了一个时辰才走完。 到了城门前,徐光启率领太守府官吏正等在门外,见到张载归来,吩咐乐队奏起凯歌。 “太守府阖衙官吏,恭迎太守大人得胜归来。”徐光启上前拜道。 其身后官吏亦跟着拜道:“恭迎大人凯旋而归!” “众位不必多礼。”张载扶起徐光启,同时看向众多官吏:“此次破敌,亦有众位功劳,且随我回府,论功行赏。” 从城门到太守府,一路上,有不少人都为军队送上了礼物,或者鸡蛋,或者送上一碗浊酒。 百姓送与张载的礼物,张载只象征性行收了一些,可能这些东西对于张载来说,很寻常,但是,却是百姓平时不舍得吃,或者卖钱的东西。 到了太守府,张载再次拜谢百姓后,才带着一众官员进入府邸。 徐光启简单的汇报了下这段时间太守府的运转情况,然后各曹,皆把工作向张载做了汇报。 听了他们的汇报,张载根据雁门现在的情况,安排太守府的一下步工作。 各曹工作安排完成,张载遣散了众人,只留下徐光启,问道:“这段时间郡内世家可有异常?” 徐光启笑道:“自从主公传来消息,辰与不良帅日夜监视,倒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常。” “不能放松对他们的监视。”张载始终放心不下,在他看来,世家始终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 与此同时,雒阳皇宫内,一处不起眼的偏殿。 赵宏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这张载真有这般本事?” 如果张载见到男子,他一定会惊呼,这男子正是他在雁门所见的男子,只是后来鲜卑撤兵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陛下,这张载的确大能耐,此次战争,臣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这段时间臣发现,张载不仅擅长行军打仗,就连治理地方的本事也不小。”男子将张载在雁门的施政之策娓娓道来。 “那你看他是否和世家一样,是包藏祸心,还是忠于汉室?”刘宏终究是不放心张载,近年来,他暗中运转大谁何,调查到的情报让他对所有人都起疑心。 朝中真正忠心的臣子已经没有多少,昔日权倾朝野的世家,正暗中积蓄实力,谁也不知道他们会露出怎样的獠牙。 布衣男子没有回答刘宏的话,而是问道:“陛下可记得之前关注的那位?” “你是说孙文台?”刘宏皱着眉头问道。 “正是,这张载与孙文台有些地方颇为相似,是不是忠臣,臣不敢确定,但他一定对世家之人全无好感,陛下既然不放心张载,但又想用他,臣倒有个注意。”布衣男子微微一笑。 “什么主意?”刘宏好奇,之前孙文台他虽然有所关注,但也只是封了个小官,这张载已经是太守,即便是要委以重任,也不好任命。 “度辽将军之职已经空缺数年,陛下可将度辽将军之职封给张载,用他来稳定北方异族。”男子道:“若是张载终于汉室,到时,内有皇甫将军,外有孙文台和张载,几人联手,足以替陛下扫平天下,倘若他存有异心,尚有异族牵制,他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 “这主意不错。”刘宏有些心动。 “陛下,赵长侍求见。”门外,忽然有小黄门通禀。 “让他进来。” …… 旬月后,朝廷的旨意姗姗来迟。 传旨的依旧是上次的小黄门,也就是赵忠的心腹。 “戊辰年仲月,陛下制诏曰:朕闻……擢卿为度辽将军,加雁门太守……” 小黄门将圣旨交于张载,笑呵呵地说道:“恭喜将军。” 张载有些疑惑,灵帝怎么将度辽将军这么重要的职位交于他? 在鲜卑入侵前,他或许以为灵帝是个昏庸无能之人,可自从知道大谁何的存在,还有那个自从鲜卑退兵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的布衣男子,他在大谁何中,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有,灵帝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现如今,他怎么也不相信,灵帝真的像历史上的昏庸无道。 当然,他这种想法不会表现出来,该送给皇帝和赵忠的礼物自然不会少,有了甄家的支持,他已经不会出现财政短缺的情况。 度辽将军,负责北方边境的边防以及稳定北方异族,现在他手中有两个独立的军政体系,这度辽将军府就必须开。 可是要开府,这长史,主簿,从事,功曹,参军都需要人才,他也只能从郡中官吏挑选。 “还是人才太少了。”张载心中长叹,只是一个将军府所需要的官员就认命不全。 走过了几天,步度根也派人前来交涉,用牛羊,战马换回了张载手中的战俘,张载也因此发了笔横财。 第二十九章 董卓进京 张载自升任度辽将军后,他派薛仁贵带兵前往云中,五原,朔方等郡整顿军务,招募士卒,修缮军备。 一年来,薛仁贵共计招募训练士卒三万,驻扎在边境处,由张载节制,并实行屯田,由此张载实力大涨。 而经过一年的休养,此时雁门郡实力更上一层楼。 张载收回了王豹手中的郡兵,以张辽暂代都尉,将雁门除各县外的郡兵全部掌握在手中。 同时又征兵五千,严加训练,驻扎在阴馆,归属度辽将军府。 时间飞逝,张载已经来到雁门快两年年的时间,这两年来,除了鲜卑入侵,被张载率众击退后,就再也没有大事发生,刺史府和世家也都消停了,停止了针对张载的动作。 就在三个月前,张载就接到不良人密报,并州刺史率兵前往雒阳,他心中一叹,大时代的序幕终于是拉开了。 丁原此去,注定徒劳无功,甚至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果然,一切都是历史注定,丁原还未到达雒阳,密令他带兵前往雒阳的大将军何进,被宦官杀死在宫中,袁绍等人也尽诛宦官,为何进报仇。 然后张让等人挟持少帝出逃,行至小平津,少帝被从后方追来的闵贡相救,得以脱身,行至北芒,才与随后赶来的公卿大臣汇合。 众人在随后赶来的董卓的护卫下,方才回到雒阳皇宫。 丁原到达雒阳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但他也因为带兵入京,众人见董卓桀骜,又手握重兵,所以封丁原为执金吾,用以制衡董卓。 可惜,董卓以赤兔马和高官相诱丁原部将吕布,于是吕布反,丁原被其杀死,其部众皆被董卓收编,加上董卓又把西园八校尉兵马以及何进何苗的部曲收编,兵锋之胜,无人可及。 董卓也不是傻子,他虽然自封司空,但朝中依旧许多人看不起他,特别是世家,于是在谋士李儒的建议下,将一些官吏外调,并封了许多州牧,然后又罢黜少帝,改立陈留王为帝。 他大肆征辟士人,其中最有名的便有蔡邕,也就是后世蔡文姬的父亲。 见识到了权势大的好处,董卓的野心也渐渐滋长。 其后董卓专政,自称太师,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又有手下军士为祸京师,雒阳城内怨声载道。 终于,董卓夜宿龙床,淫辱后宫,引得汉室忠臣看不下去,先后数次刺杀董卓,可董卓守卫严密,刺客全部被亲卫杀死。 骁骑校尉曹操借司徒王允的七星宝刀,前往董卓府中刺杀,结果失败,逃回陈留,然后聚集乡勇,在卫弘的资助下,购置军械,训练军队,并发矫诏至各地,一时之间,天下有识之士纷纷起兵,共谋董卓。 张载也收到了曹操的讨贼檄文,但他深知各路诸侯心怀鬼胎,没有多少人真正愿意征讨董卓,不准备参加此次战争。 可是,就在他准备对这份矫诏置之不理时,收到系统提示。 “系统任务:参加诸侯会盟,奖励全知之眼。” “系统,这全知之眼是什么?”张载心中默问。 “全知之眼可以使宿主查看其他人的属性。” 张载一听,这功能不错,有了这个功能,自己发掘人才更加方便。 张载找来薛仁贵等人,先把曹操矫诏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将自己打算参加会盟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雄阔海最沉不住气,听到有仗打,便嚷嚷着:“主公,这次一定要带上我。” 雄阔海在张载回到太守府时,就被徐光启举荐给他,之后与薛仁贵比试,二人几乎不分上下,被张载封为校尉。 这半年来雁门无战事,听说薛仁贵要整合北方的边军,于是整天跟着薛仁贵东奔西跑。 这一听说有要打仗,他当然第一时间就要请命出征。 不只雄阔海兴奋,薛仁贵张辽二人也期待的看着张载,这次雒阳,一定是群英汇聚,他们也希望能够见识一下天下英才的风采。 “此次会盟,某打算带两千骑兵,三千步兵,择日出发,雄阔海,薛仁贵二人随军出征,下去准备吧。” 二人一喜,领命而去。 “这雁门乃是我军根基,城中世家多有龌龊,就请光启和文远多多费心,不良帅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但凡有人作乱,直接派兵清剿。”然后张载有特意叮嘱张辽二人,说到最后,张载眼中厉色一闪而逝。 “诺。” 听到张载没能点到自己的名字,张辽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想到二人武力要高于自己不少,或许是自己能力不够吧,张辽也默默领命。 但当他听到张载叮嘱的话,顿时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也不轻,如果张载不信任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后方交给他。 “请主公放心,末将誓死捍卫雁门。”张辽一脸严肃的说道。 “有文远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然后想了想,补充道:“若有紧急事情或者异族入侵,特许你调动度辽将军府所有将士。” 张载将军中虎符交于张辽,对于张辽,张载还是很信任的。他并不担心张辽会拥兵自重。 张辽见张载将虎符交给自己,眼睛有些湿润,这虎符可以调动边境所有的军队,如此重要的物品,张载竟然交给他,让他代为掌管。 张辽直接单膝跪地,声音有些哽咽:“主公大恩,末将万死难报!” 士为知己者死,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君不见,历史上多少忠志之士为了知遇之恩,以死殉节的。 张载也没想到,自己的一个动作,竟然彻底收服了张辽,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夜里,张载将他准备参加会盟的消息,命人送至陈留曹操处。 翌日,大军已经在营中集结,张载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下的将士说道:“吾等军人,当上报国家,下安百姓,逆贼董卓,为祸百姓,扰乱宫廷,吾等受诏,代天刑法,此役必胜。” “必胜!必胜!”声音震惊百里。 士气可用,张载下令开拔:“出发。” 城门外,徐光启正率领太守府官吏为张载送行。 “太守府阖衙官吏,祝主公旗开得胜!” “祝主公旗开得胜!” 第三十章 会盟 张载自阴馆出发,途径上党,恰逢上党太守张扬起兵应诏,于是两人合兵一处共同前往酸枣。 如此大规模的行军,依然没有人来招惹,沿途各地官员听说这是讨伐董卓的义军,纷纷献上些粮食,也有要参军的,张载秉承宁缺毋滥的想法,挑选了一批健壮的汉子,其余的全部被张扬收入麾下。 一路上走走停停,行至酸枣时,已经是几日后的傍晚。 前来迎接张载等人的是一身材有些矮小,面容黝黑的男子。 见到张载两人打马前来,迎了上去先是一拜,然后说道:“在下曹孟德,多谢两位将军应诏前来。” 一听眼前此人正是此次矫诏的发起者,张扬还礼,并自报身份:“在下上党太守张扬,有劳孟德兄在此等候。” 一旁的张载还在观察着后世的魏武帝曹操,果然不负史书记载,这曹操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浓眉小眼,颔下一缕长须梳理倒是的挺直,让人看后很难与英明神武扯上关系,不过人不可貌相,这曹操的属性当真是强悍。 “曹操字孟德:武力84,统率96,智力95,政治97。” “已经为张太守准备好营地,还请营内叙话。”曹操作为地主,这次会盟的发起者,此事当然由他来安排。 “孟德兄且慢。”制止将要拉着自己前往营中的曹操,在曹操疑惑的眼神中,张扬介绍道:“这位是度辽将军,雁门太守张载张子德,子德老弟,这见到孟德兄也不打个招呼?” 张载回过神,尴尬一笑:“见到行刺董贼,又是此次会盟的发起者,有些好奇,让诸位见笑了。”然后对曹操拱手说道:“还望孟德兄勿怪!” 曹操一直很疑惑,张扬身边戎装打扮的男子是谁,现在被张扬道破身份,心中更是惊讶。 张载的大名他也曾听人提起过,守卫晋阳,驱逐鲜卑,近两年来,将边境治理的井井有条,异族不敢侵犯。 “张将军不必客气。”曹操这点气度还是有的,对着两人说道:“两位里边请,安置好营寨,操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一路上,张载问道:“孟德兄,此次会盟的,有几路大军?” 曹操说道:“共有十九路刺史或太守响应,有十七路已至,将军两位到后便已齐至。” 到了一处空地,曹操说道:“两位,还请就在这里扎营。” 曹操选的营地不错,这里地势平整,倒是个扎营的好地方,旁边已经有诸侯再此安营。 可张载却说道:“孟德兄,周围可有水草丰盛之处,载麾下有些马匹,在此处恐怕有些不便。” 曹操恍然:“但是操疏忽了,子德随我来吧。” “多谢孟德兄。” 随即,两路大军分开,张载军中将士跟着张载向新的驻地走去。 可这一走,直接把曹操吓了一跳,方才,一万多人一通行军,张载部下的脚步声被掩盖,可这一分离出来,直接把曹操吓住了。 张载的麾下,分为两个部分,一部骑兵,一部步兵,尽管有马匹行进声音的掩盖,但是曹操还是听出了,这几千人踏着几乎完全一样的步伐,就仿佛一人在走路一般。 从张扬的营地,直接到了另一处营地,中间也有几里地,他就没听到身边军队步伐有一丝的散乱,也没有一丝杂声。 到了营地,曹操压下心中的惊讶。对张载说:“张将军就这里扎营吧,旁边便是右北平太守公孙瓒的营地,将军没事不妨多走动走动。” “还请孟德兄引荐。”张载看着正在扎营的军士,反正也无事,不如先接触一下白马将军也无妨。 “请。”曹操营中无事,既然张载有兴致,陪他走上一遭到也无妨。 张载大手一挥,身后薛仁贵领命,开始安排扎营。 两人行至营门,恰好碰上带人外出的公孙瓒,见到曹操带着一人前来,他也从未见过,便好奇地问道:“孟德兄,此人是?” “伯珪兄,此乃度辽将军,雁门太守张载,也在附近扎营。”然后向张载介绍道:“这位便是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其麾下白马义从颇为精锐。” 到营中,两人相互介绍,他们同是边境太守,又是以武力扬名,对待异族的态度同样强硬,自然容易生出好感,聊到对待异族的态度,两人皆是主张以武力威慑制裁异族,公孙瓒大感遇到知己。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近半个时辰,直到曹操打断:“两位,天色已晚,操已经备了酒宴,为子德接风洗尘,估计他们已经到了,我们也该动身前往才是。”曹操看着意犹未尽的两人,心中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正是,正是。”公孙瓒一拍脑袋。 于是三人相携出营,往曹操准备好的帅帐中而去。 此时,其他几路诸侯已经在里面等候,见到三人到来,也纷纷起身相迎。 此次会盟的十九路诸侯,除了马腾只派了亲信之人前来,其余皆是亲自到来,曹操为张载一一介绍。 与众人打过招呼,这众人的态度也被张载看在眼里。 虽然诸侯中不乏看不起张载出身的,在他们眼中,这张载不过是靠阉党才得到如此高位的,但他们也都顾全大局,会盟就在眼前,为了不伤和气,也是客气地对张载点头示意。 可注定不会每个人都有如此心胸。 当介绍到南阳太守袁术时,这袁术对张载颇为不屑,也不正面看张载,只是斜眼一瞄,轻轻“哼”了一声。 还真当你自己是个人物!张载也不是好脾气,见袁术如此无礼,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同时看向其他人。 被张载无视,袁术气炸了,恼怒地盯着张载,眼中的凶狠,似乎要把他撕成碎片。 从小在一片羡慕和敬畏的眼神中长大,也养成了他目空一切的性格,他认为所有的人都应该畏惧袁氏,听到他的家世,都该去巴结他。 诸侯中,唯一对自己态度较好的,便是袁绍与孙坚,冀州刺史韩馥,以及陈留太守张邈。 袁绍是袁家庶子,出身上不如袁术,只好在其他方面做文章,于是他礼贤下士的一套倒是颇为熟练。 作为武将的孙坚,他眼中只有战功,听说张载在北方边境,一仗打得鲜卑几年恢复不了元气,因此对于张载另眼相看。 至于张邈和韩馥,纯粹的老好人罢了。 一场酒宴,直到众人尽兴方才散去。 第三十一章 盟主 翌日,众路诸侯齐聚大帐,发出矫诏的曹操自然要负责接待众人。 杀鸡宰羊,众人便在这大帐中进行第一次正式会面,众人觥筹交错,张载却在一旁查看众人的属性。 “孙坚字文台:武力94,统率92,智力83,政治80。” “袁绍字本初:武力70,统率74,智力83,政治76。” “袁术字公路:武力63,统率70,智力78,政治69。” “公孙瓒字伯珪:武力90,统率91,智力74,政治67。” …… 至于其他人,属性实在是一般,只有孔融的智力上了80,其余人的属性,大多在70至75之间。 酒过三巡,忽然有一人起身说道:“吾等起义兵征讨董贼,共有十几路大军,这群龙不可一日无首,我等应当设立盟主,安排调度,以方便进军。” 张载抬头一看,说话的是河内太守王匡,这王匡乃是袁氏故吏,想必是袁氏兄弟的某人指使他这样说的。 他的话一出,顿时引来不少附和声。 有人说孔融乃是孔子之后,可为盟主,有人说曹操身为联盟发起者,当为盟主……一时之间帐中纷纷攘攘。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时,张载大声说道:“诸位,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此间又有袁氏子弟,依我看,这盟主之位,当属袁本初。” 除了张载自己之外,这十八路诸侯中有许多诸侯都受过袁氏恩惠,所以张载说完,顿时就有一部分人开始附和。 就连曹操也跟着说:“是极是极,本初乃是袁家子弟,又是名相后裔,由他担任盟主之位,我相信,比谁都合适。” 袁绍一听,嘴角微微翘起,看向张载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王匡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引出袁氏的地位,如今被张载提出,还推举他为盟主,袁绍心中自然要记他一份情。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很快众人便达成一致,这盟主之位就由袁绍来担任。 袁绍先是一番推辞,但是众人心意已定,袁绍最终答应成为盟主。 于是当即命人铸造高台,准备五方旗帜,以及祭天所用的香案牲畜。 高台于第二天铸好,诸侯引兵至高台旁,然后请袁绍登台。 袁绍整理好衣物,然后腰挎长剑,一脸严肃地登上高台,焚香祭天,同时嘴中念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念完之后歃血为盟,众人也因为袁绍的辞气慷慨激昂,而涕泗横流,随后也跟着歃血。 结盟完毕,众人返回帅帐,依次按照年龄候爵排好座位,曹操作为联军军师类人物,一般的酒宴都由他来主持。 酒过几巡,曹操说道:“既然已经选出了盟主,那就要听从号令,共同扶持,济危救困。” 袁绍也是时说道:“绍不才,被众位推举为盟主,自当赏罚分明,国有国法,军又军规,还望诸位遵守规矩,莫要违背。” “谨遵盟主令”众人齐齐回答。 “吾弟袁术可为督粮官,负责转运粮草,提供大军用粮。”袁绍见众人听从他的号令,遂安排任务。 “盟主且慢!”张载起身一拜,给足了袁绍面子,然后说道:“粮草关系重大,况且联军数十万,非一人之力可以运转,所以最好再命一人共同掌管。” 虽然被人当众打断了命令,心中有些不爽,但是想到张载之前对于自己的支持,还是忍下心中的不快,问道:“子德有什么提议?” 张载环顾众人,不顾袁术吃人的目光,最后眼神在曹操身上停了下来,说道:“孟德兄可以担任此任。” 曹操苦笑,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参与这件事,转运粮草,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 袁绍问道:“孟德,你意下如何?” 看到张载不断朝自己使眼色,曹操摇头一笑:“操愿担任粮草转运副官。” 袁术终于忍不住,喝道:“好你个张子德,处处与我作对,到底是何道理!” 张载自然不会给袁术好脸色,面无表情地回答道:“自然是为了我联军数十万将士考虑。” “你!”袁术气的七窍生烟,指着张载颤抖地说不出话。 众人也纷纷劝阻,让两人不要因为一点小事起了内讧。 “哼,载可不想在外与董贼交战,被人断了粮草供应。”张载想到历史上袁术断孙坚粮草,而使得孙坚大败,心中怕重蹈覆辙。 “哼!”袁术也不再理会张载,其实张载即便是没说另加设人员掌管粮草,袁术心中就已经打定主意,减少给他的粮草供应。 见到两人之间的闹剧平息,袁绍接着说道:“联盟初成,如今尚需要先锋,提前到达汜水关,前去挑战,谁人愿往?” “载愿往!” “坚愿往!” 张载与孙坚同时答道。 孙坚看着张载说道:“子德,你麾下兵少,又有骑兵,此次前去,难免攻关,这先锋之职就让与我吧。” 张载毫不退让:“文台兄,这董贼麾下,诸多骑兵,你江东士卒皆是步兵,没有骑兵相助,遇到了恐怕会吃大亏,这先锋之职由我担任才是最合适。” 一旁的曹操说道:“盟主,不如由二人同去如何。” 自从张载打断袁绍的布置后,袁绍也希望张载尽快离开,于是说道:“文台,子德勇烈,就由你二人同去。” “诺!”二人领命,前去拔营。 两人合兵一处,正欲前往汜水关,却见曹操正在营门口等候,一见张载曹操就说道:“子德,你可把袁术得罪惨了,就不怕他暗地里使绊子?” 张载不屑一笑,说道:“袁术就是一小人,先前已经得罪了他,估计他早就计划断某军粮了,如今有了孟德兄分管粮草,但也不用担心粮草问题,只是连累了孟德兄。”说罢向曹操一拜,算是赔礼。 曹操扶起张载:“子德不必多礼,操从小与公路一同长大,也了解他的性子,子德不过是为自己考虑,再说,这也是为了大汉天下,为了能够尽快诛灭董贼,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 张载叹道:“孟德高义!” 孙坚已经领兵等候,张载也不便与曹操多说话,便辞别曹操,与孙坚汇合。 孙坚身后跟着四将,两人便将各自麾下的将领相互介绍一番,张载也偷偷查看四人属性。 “程普字德谋:武力89,统率87,智力80,政治69。” “黄盖字公覆:武力88,统率82,智力79,政治67。” “韩当字义公:武力85,统率84,智力80,政治71。” “祖茂字大荣:武力83,统率75,智力67,政治52。” 再说雒阳方向,董卓收到袁绍集结联军攻打雒阳的消息后,找来众人商议对策。 最终,董卓令华雄为主将,胡轸,李肃为副将,领兵五万,前往汜水关迎敌。 第三十二章 进军 盯着首功的还不止他们二人,大营中济北相鲍信暗中命令其弟鲍忠领马步军三千,前往关下搦战。 守关之人,西凉骁将华雄,见关外有人搦战,点齐五百骑兵,杀奔关下。 鲍忠与华雄斗不数合,便被他一刀斩落下马,其部下三千人被华雄杀得是落花流水。 张载与孙坚两人行至汜水关前,遇到了鲍忠部的残兵,询问之下,方才知道,他们是鲍信部下,奉命随鲍忠前往关下挑战,但是主将被斩,营中将校也被生擒大半,只能退回大营。 张载听后冷笑,这诸侯果然是各怀鬼胎。 此事作罢,驻军扎营,等待明日叩关。 天亮后,埋锅造饭,众人吃饱,便率部曲,共计马步军一万,前往关前挑战。 行至关前,孙坚对着关内骂道:“董贼不仁,尔等何不早降。” 华雄命副将胡轸率五千兵马下关迎战,孙坚令部将程普出战,程普飞马直取胡轸,数回合后一矛刺死胡轸,随后孙坚命令全军出击,直杀至关前,然后被关上万箭齐发所阻止。 之后几天,孙坚数次猛攻,但是都被关上守军击退,一时间没能再前进一步。 几日后,军中存粮已经不多,孙坚数次派人前往催粮,但是都没有得到回复,惹得孙坚破口大骂袁术。 然后看张载似乎并不在意,便问其缘故,张载说道:“文台兄不必惊慌,载早已经派人前往孟德处要粮,明日粮食就该到了。” 孙坚听后眼睛一亮,又突然想到当日张载在主帐中说的话,问道:“这次可是那袁术断我等军粮?” 张载冷哼一声:“袁术,小人也,当日载就怕这袁术暗中断粮,所以才让孟德也掌管些粮食。” “竖子!”孙坚大怒。 谁知张载却转而一笑,说道:“这也未必是件坏事。” 然后让孙坚附耳说道:“我们明日……” 汜水关内,华雄折了副将胡轸,又与孙坚斗了个旗鼓相当,虽然挡住了孙坚的攻势,但是都没有败势。 一日,副将李肃前来报告,说细作来报,孙坚军中粮尽,然后献计:“昨日,我也观察了联军的炊烟,发现,他们的确没有多少粮食了,今夜子时,肃领一军从小路出关,绕道联军后营,将军率军攻击前营,两路夹击,必定能活捉孙坚与张载。” 华雄听了李肃的计策,认为可行,便分兵五千,领李肃偷袭后营。 入夜,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刚到子时,华雄偷偷打开关门,引兵前往联军营地。 到了联军营地,华雄见营中守卫松懈,直接率兵进攻。 进入营寨,却发现,是座空营,心中暗道不好,遂命后军变前军,杀出营寨。 华雄等人还未撤出,四周喊杀声一片,为首的正是孙坚。 华雄来不及指挥军队,只能只身逃亡,清晨李肃也回到关内,清点伤亡,共折了八千人。 两人不敢隐瞒,将此事上奏了董卓,然后死守关卡,等待董卓的命令。 远在雒阳的董卓收到李肃的文书,连夜叫来李儒,吕布等人商议军情。 李儒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说道:“主公,这联军盟主乃是袁氏袁绍,他的叔父袁隗现在在城中担任太傅,恐怕他们里应外合,不如先铲平袁家。” 董卓听从他的建议,派李傕,郭汜带人尽数诛灭袁氏在雒阳的家眷,然后又命二人领兵五万,前往汜水关,接替华雄,把守关卡,他自己带着李儒,吕布,樊稠,张济等人前往虎牢关。 消息传至营中,袁绍召集众人问道:“董贼亲率二十万大军进驻虎牢,怎么应对?” 曹操说道:“吾等亲率大军前往迎敌。” 再说张载与孙坚,这几日守军坚守不出,连日的强攻,损兵不少,听闻董卓亲自到达虎牢关,两人一合计,便留下黄盖等四将,借口讨要军粮,然后领着亲卫直奔虎牢。 联军众人在虎牢关三十里外扎营,就在众人立足未稳之时,斥候来报:“吕布在营外搦战。”众人点齐兵马,前往迎战。 吕布出阵,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却是不凡。 联军中,王匡脸色难看,前几日,他带领部下先至,便遭到吕布搦战,不仅折了部将方悦,麾下兵马死伤大半,若不是袁遗与桥瑁及时领兵赶到,他也要被吕布杀死。 “这便是吕布么?” 终于赶到虎牢关的孙坚与张载看着远处的吕布,赞叹道。 一旁的袁术见两人来到,大声呵斥:“你们二人不在汜水关,到这里干什么?” 前几天的事情,孙坚尚记在心里,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军中缺粮,我等特来要粮。” 孙坚将缺粮二字咬的极重,一旁的曹操见气氛不对,赶紧说道:“好说,操马上派人运粮,两位既然来了,就暂且留在此处。” “九原吕布在此,谁敢与我一战!”吕布单骑出阵,声音宛若铜钟。 “关东贼子,若不敢出战,最好速速退去,免得死后无人收尸。”眼见无人应战,吕布狂笑不止。 “此獠猖狂!” “竟敢笑我帐中无人!” 十几路诸侯脸色发青。 “休得猖狂,上党穆顺再此。”联军中,一员将领飞马挺枪而出,直取吕布。 吕布看着冲来的穆顺,不屑一笑,躲过了迎头而来的一枪,手中长戟一划,直接把穆顺连人带枪斩落马下。 杀了此人,吕布更加猖狂:“关东贼子,尽是些无能之辈,尔等速速退去,免得身首异处。” 看到吕布举重若轻的一戟,营中诸将瞳孔一缩,他们可没有这样的本事,就连张载身边的薛仁贵和雄阔海对于吕布,也是赞叹不已。 张载看着吕布身上难以掩饰的风采,叹道:“这吕布倒不负虓虎之名。”同时暗中查看吕布的属性。 虽然处于敌对阵营,但是营中诸侯皆是佩服吕布勇力,听到张载的赞叹,也纷纷点头。 第三十三章 薛礼战吕布 “吕布字奉先:武力99,统率89,智力67,政治,60。” “这属性不愧是三国第一武将!”张载看着吕布的属性,暗暗与薛仁贵对比,薛仁贵除了武力上比吕布要低一点,其他属性完爆吕布。 正在诸侯慨叹时,又有一将冲出,口中喊道:“吕布休得猖狂,北海武安国再此,纳命来!” “总算来个有些本事的人!”看着来人手中双锤,似乎颇有分量,吕布也有些兴奋了。 “希望你不会令吾失望。”说罢,上去接战。 武安国手持双锤,力量极大,与吕布硬拼了十几个回个,不分胜负,众人看他敌住吕布,纷纷为他喝彩。 “这武安国能与吕布战二十余回合,也是人才。” “武安国:武力89,统率42,智力61,政治37。” 勉强算的上是个猛将,不过可惜了,张载看着正在与吕布交战的武安国,摇了摇头。 又过了几个回合,吕布突然变招,长戟以一个微妙的弧度划过武安国的手腕,把他的一只手卸了下来。 “你也不过如此!”吕布得胜,正欲追击,忽然几路诸侯兵马齐动,将武安国救了回去。 “哈哈,关东贼人不过如此,今日到此就为止,明日吕布大好头颅依旧在此,尔等若有本事,皆可来取。”然后直接打马离开。 诸侯看着吕布离开的身影咬牙切齿,但没人奈何的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吕布离开。 夜间,张载看着薛仁贵和雄阔海问道:“今天你们也看到吕布的勇武,你们可有把握赢他么?” 两人皆摇了摇头,薛仁贵说道:“今天吕布刺穆顺那一戟,我也能做到,但是没有吕布那么轻松,所以我应该比他略逊一筹。” 雄阔海也插话道:“我招式虽然比不上吕布,勉强应该能与他打个平手。” 张载想要扬名,这吕布无疑是最好的踏脚石,明日,两人出战,势在必行。 翌日,虎牢关上鼓声震天,吕布又领兵前来搦战。 公孙瓒看着吕布在军前耀武扬威,挥槊而出,大叫道:“背主之贼,安敢放肆!辽东公孙瓒来也。” 被人揭了伤疤,吕布大怒:“匹夫,前来受死。” 这公孙瓒常年驰骋边疆,打得异族服服帖帖,武力也是不俗,二人打了十余回合,不分胜负。 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孙瓒已经快撑不住了。 果然,又过了五个回合,公孙瓒手中长槊被吕布击飞,公孙瓒吓得连忙逃脱吕布的攻击范围,就在吕布想要追击时,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吕布,看箭!” “嗖!” 一支羽箭从吕布头顶飞过,直接打断了吕布追杀公孙瓒。 吕布看着这支差点射中自己的羽箭,不在追击公孙瓒,而是在联军中寻找射箭之人。 这射箭之人,正是张载身边的薛仁贵,只见薛仁贵挂弓取戟直奔吕布。 逃回阵中的公孙瓒长出口气,然后向张载道谢。 这时薛仁贵已经到了吕布身前,吕布见来将同样手持画戟,不由问道:“来将通名!” “度辽将军帐下,河东薛礼是也!” “哈哈,难得碰上同样用画戟的武将,就让我称称你的斤两。”言毕,二人战成一团。 戟是中国古代最难用的一种兵器,在戟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分为单耳和双耳,单耳一般叫做青龙戟,也就是张辽所用的武器,双耳叫做方天戟,乃是吕布与薛仁贵擅用武器。 方天戟使用复杂,功能多,需要极大的力量和技巧,集轻兵器和重兵器功能于一身。一般使用方天画戟者必须力大,戟法精湛,才能发挥该兵器的优势,在熟练以后,可以和重兵器对抗,如骨朵,锤,镗等比拼力气。也可以和轻兵器,矛、枪、刀比拼招式技巧。故该兵器的使用者在战场上身体素质很高。 而两人不管是在各类小说演义中都是使戟的名家,当真算得上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精彩,打到凶险之处,两人各自拿出看家本事,或凭着过人的技巧或凭借高超的马术,二人躲过了数次生命危机,打斗的凶险程度,也让场外的众人看的心惊肉跳。 场下的猛将也是看的如痴如醉,似二人这般武艺高强的武将,多少年不出一个,如今却出了两个,与他们生在同一时代,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两人在场中已经打斗了百余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但是这战马终归是有区别的,薛仁贵座下的战马虽然也是名马,但终究比不上赤兔,马力渐渐不支,身上也被赤兔咬了许多牙印。 “铛!” 两人一戟硬拼,薛仁贵的战马承受不住,后退几步。 此时两人额头也都冒汗,手臂微颤,薛仁贵身体同时一晃,喷出一口鲜血,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薛仁贵看着战马嘴角冒起白沫,说道:“此战是我输了!”声音有些嘶哑。 吕布的声音也不如先前的雄浑:“吾不过是仗着马快,轮本事,你不见得要比我低。”说着,嘴角也是流出一丝鲜血,然后二人默契地各自回返。 吕布回关后,董卓颇为紧张,看着吕布问道:“奉先,伤势可有大碍?” 吕布笑道:“只是震伤了肺腑,休息一天,就能回复。” “那薛礼……”董卓有些担忧,虽然薛礼的伤势看上去比吕布要重,但是一旦他的强势好转,牵制住吕布,就凭他麾下的其他将领,还真挡不住诸侯的进攻。 “义父放心,那薛礼没个十天半月,休想恢复。”吕布自信道。 “如此,那咱家就放心了,奉先先去养伤,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处理。”董卓手下还是有许多战将,因此也不需要吕布带伤上阵,然后又命人送了大量的补品。 至于薛仁贵,回到营中,直接卧床不起,请来医匠,诊治之下却是真伤了内脏,需静养旬月。 诸侯听到消息后,心中却是着急,没了这薛礼,那吕布又有谁能抵挡? 于是纷纷准备补品,亲自送往薛仁贵的营帐,当然他们的目的也不仅于此,有不少人都或明或暗地透露出招揽之意,不过被薛仁贵给挡了回去。 张载得到消息后,心中暗笑,他对薛仁贵的还是很信任的,绝对不会为了些许好处就另投他主。 第三十四章 三英 第二日,诸侯见吕布不出,也知他收了伤,于是开始带兵前去挑战。 董卓军中尚有华雄,张绣等将,又连夜将汜水关守将李傕和郭汜调来,诸侯手下除了曹操,袁绍手中有些能人,其他诸侯手下的武将,普遍不高。 而袁绍为了保存手下的武将,只带了些虾兵蟹将,曹操也没让手下的武将上场斗将。 于是,联军又折了许多小将,也没能杀死董军一将,挥军攻城,也没能攻上城头。 终于,吕布的伤势恢复,又引兵前来搦战。 这次诸侯再也没人敢前去迎战,纷纷装聋作哑,袁绍也叹道:“可惜我部将颜良文丑不在,否则哪里能让吕布如此嚣张。” 忽然,公孙瓒身后走出三将,其一人双耳垂肩,目能自视其耳,双手过膝;一人丹凤眼、卧蚕眉、重枣脸,五缕长须飘逸,头戴英雄巾,身穿绿袍绿甲;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正是刘关张三人。 为首的刘备说道:“在下兄弟三人不才,愿出战吕布。” 众人闻言,仔细打量了三人一番,见他三人容貌异于常人,便问公孙瓒:“这三人是何出身?” 公孙瓒答道:“这三人为首的名叫刘备,瓒同窗,恩师卢植的弟子,中山靖王之后,另两个是他的结拜兄弟。”随后说了刘备的功绩。 曹操听后问道:“就是那个破黄巾的刘玄德?” 公孙瓒称是,于是袁绍命人在末尾安置座椅,对于出战之事,绝口不提,只是眼睛却不时看向张载,以及他身后雄阔海,希望张载能够继续出战。 刘备谢座,关羽张飞分列其后。 可营外斥候频频来报,说吕布在外搦战,营中却无一人敢应,刘备三人却再次请战。 而一旁的张载,却像是没看到袁绍的目光,他也不想遮挡三人的光芒,能与曹操三人交手,也是他所希望的。 不进不能阻止刘备,还要帮助他们出战吕布,这也算是他的一个隐藏的想法,关系到日后徐州之事。 其实张载表面上,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却是在查看刘关张三人的属性。 “刘备字玄德:武力88(89),统率78(80),智力87(90),政治94(96)” “关羽字云长:武力95(98),统率88(92),智力84(86),政治75(79)” “张飞字翼德:武力95(98),统率82(89),智力68(74),政治56(58)” 这三兄弟属性很强,难怪有了谋士之后,能够在三国打下一片基业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张载不愿出战,袁绍也只好派出刘备三人,其实就袁绍来讲,他不愿派三人出战。 这三人不属于会盟的诸侯,若是派他们出战,这十几路诸侯的脸往哪里放? 可是现在唯一愿意出战的只有这三人,袁绍也不好再推脱,随即命三人出战。 唯一领兵而出的就只有曹操与公孙瓒,以及独自出营的孙坚。 刘备看着张载,眼中隐隐透露出些许感激,三人遂取出各自武器与战马,张飞最是沉不住气,看着营外领兵搦战的吕布,直接驭马跑出,同时嘴里大喊:“三姓家奴休的猖狂,燕人张飞在此。” 其身后刘备,关羽担心张飞安危,也随着来到阵前。 张载听到张飞叫吕布“三姓家奴”,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这张翼德倒会给人取诨号。” 曹操等人听后也是不禁失笑。 张飞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吕布这个火药桶,吕布直接骂道:“环眼贼,你找死!”说罢直接策马至张飞旁边,把戟当做大刀,迎面劈了上去。 “铛……” 张飞举矛格挡,矛戟相交,擦出一溜火花。 挡住了吕布一戟,张飞喘了口气,说道:“你这三姓家奴也不过如此。” 吕布听到张飞把三姓家奴挂在嘴边,心中怒火中烧,手中一戟接一戟,不再给张飞喘息的机会,攻势如同海浪,一波接一波,逼的张飞暗暗叫苦。 一旁的关羽见状,直接挥刀杀上前去,这关羽倒是凶猛,他一上来便直接使用拖刀计。 关羽加快马速,手中青龙偃月刀在地上倒拖着,一路上擦出闪亮的火花。 飞马到吕布身前,喝道:“吕布,吃某一刀!” 好个吕布,关羽的大刀已经到了身前,他却不慌不忙,先是一戟荡开了张飞的蛇矛,然后迎着关羽的当头一刀,直接硬撼上去。 “铛!” 一声巨响,刀戟相撞,两人不由得全身猛颤,勒马回退几步。 “哈哈……红脸贼,你这一刀有些名堂。”挡住了这一刀,吕布也有些兴奋,刚才的一刀,让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只有在草原上以及几日前与薛仁贵交手时,才有的感觉。 他并不讨厌这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反而很期待,这种浑身颤栗的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 “哈哈,环眼贼,红脸贼,你们一起上吧,就算有再多的人,吾也接下了!”吕布豪情万丈,眼中战意汹涌。 此时,在帐中的诸侯听到三人和吕布杀的难解难分,也纷纷引兵而出。 场下的刘备,也在这时候策马而来,手中握着双股剑,看着吕布朗声说道:“二弟,三弟,今日我们三兄弟一起领教温候高招。” “你们三兄弟一起上吧,吾又何惧!” “杀!” 当下三人不再废话,直接持剑擎刀,攻向吕布。 “红脸贼,接吾一戟。” 铛! 这一戟关羽接的并不轻松,握刀的手上青筋暴起,就连胯下的战马,也吃力的弯下腿。 正面面对巅峰的吕布,关羽仍旧有些吃力,他虽然力量在巅峰,但是武艺尚未达到巅峰。 一旁的张飞看到关羽的颓势,口中大叫:“三姓家奴休伤我二哥,吃我一矛!”紧接着蛇矛真的如同灵蛇吐信,以一个玄妙的角度,刺向吕布胸口。 “环眼贼,你该死!” 吕布舍弃了关羽,将大戟沿着关羽偃月刀刀杆上一划,带着一串串火星,迎向蛇矛。 将张飞的蛇矛打开,刘备的双剑已经从旁边杀至,吕布收戟格挡,然后推开刘备的双剑,一戟朝着张飞劈去。 这时才缓过劲的关羽,举刀格挡住吕布的重戟。 三人就这样,关羽和张飞正面硬抗吕布的重戟,刘备再一旁趁机偷袭,过了一百多个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曹操看着四人大战,嘴里感慨道:“天下英才何其多也!” 身边同为武将的公孙瓒和孙坚亦是点头。 又过了十数回合,吕布摸清了他们的攻击路数,荡开大刀与蛇矛,一戟劈向武力较弱的刘备。 关羽张飞见状,连忙挥刀挥矛挡在刘备身前。 谁知,这是吕布的一记虚招,二人挡住画戟时,吕布已经破开三人形成的战圈,随后飞马回关。 第三十五章 护卫 “吕布休跑!”张飞见吕布逃走,当下直接纵马追了出去。 “三弟莫追!”刘备还没说完,张飞就已经跑出十几丈,二人无奈,只能跟着张飞向虎牢关杀去。 刘备三人杀败了吕布,曹操当时就对袁绍说道:“吕布即败,西凉将士必定士气大减,还请盟主火速发兵,争取攻克虎牢关,早日诛杀董卓,迎回陛下。” 袁绍气势大涨,意气风发的开始点将:“命王匡、乔瑁、鲍信、袁遗……等十路兵马攻打虎牢。” 张飞三人追至关下,关上箭矢齐发,三人只好退回。可忽然身后传来雄浑的战鼓声,三人回头一看,正是率军攻打虎牢的几路大军,兵力共有十数万。 三人大喜,当即作为联军箭头,亲冒矢石,杀上关去。 城上的董卓狰狞着面孔,向着身旁的李儒吼道:“给我传令,命华雄,李傕,郭汜等人给我守住!” 西凉军不愧是百战精锐,在战将的带领下,很快恢复士气,硬生生把几路大军打退。 这虎牢关不愧是天下一雄关,几日来,不断有大军攻城,损失数万人,但都未能攻上城头,虎牢关已经成了血肉磨盘,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 一天夜里,雄阔海突然来到张载身边,神秘兮兮地说道:“主公,俺向你推荐个人才!” 张载愕然,这雄阔海什么时候有这份才能了! 不过张载还是有些期待,这雄阔海能看上的,其武力必定不俗,至少不会差他太多。 在张载的疑惑中,雄阔海拉着一位身材魁梧,容貌有些丑恶的汉子,走进帐中。 雄阔海说道:“主公,这就是俺要举荐的人才。” 然后雄阔海看着那人说道:“老典,快来见过主公,以后主公的安全就由你负责了。” 张载听到雄阔海的举荐方式,哭笑不得,然后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雄阔海嘿嘿一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张载。 这汉子原本是张邈部下的大头兵,名叫典韦,是张邈部下的一个小兵。 如今这营中驻扎着二三十万兵马,难免会发生着摩擦,打架斗殴是在所难免的,只要不伤及性命,诸侯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刚才张邈的部下和桥瑁的部下发生了些摩擦,这典韦一人打倒了十数人,恰逢被他给遇到,雄阔海一时手痒,于是就想和这典韦打一场。 不过典韦也不想白和他打,于是两人定下赌约“谁输了,就拜谁为大哥,以后听他吩咐”。 两人都是以力气见长,于是约好,两人打两场,一场空手肉搏,比拼力气,一场步战,比武艺。 雄阔海可是能力举千斤闸的猛人,虽然典韦也是膂力过人,但是相比雄阔海,还是差了些。 然后二人又合取武器,雄阔海手持两个板斧,典韦则是拿了两柄短铁戟。 二人你来我往,大战了数百回合,终究是雄阔海技高一筹,赢了典韦。 这典韦佩服雄阔海的武力,也没想要违约,便问雄阔海,他的条件是什么。 雄阔海思来想去,想起张载身边缺一个武力高强的护卫。 关于张载护卫的问题,他和薛仁贵商量过,但是除了他们三人,雁门没有人能担任,所以每次都是三人轮流充当张载的护卫。 于是雄阔海表明身份,然后对他说,要他做张载的随身护卫。 典韦也听过张载的大名,听雄阔海自报身份,也没迟疑,直接同意了雄阔海的要求。 张载听完雄阔海的话然后打量了一下典韦,问道:“你可真心愿意称为某得护卫?” 典韦看着张载回答道:“俺既然答应了老雄,就一定做到,陈留典韦,拜见主公。”说完直接跪倒在地。 张载扶起典韦,问道:“你可有表字?” 典韦挠了挠头,说道:“没有。” 张载想了想,说道:“那以后就恶来如何?” 典韦也不计较名字的好坏,憨笑道:“主公觉得顺口就行。” “哈哈……这恶来是古时候的大力士,颇为勇猛,以后就叫你恶来了。”张载大笑,典韦绝对是三国时期第一的保镖。 同时张载也在心中查看典韦的属性 “典韦:武力98,统率77,智力72,政治43。” “恶来,你先下去休息,明日我前去寻找张邈太守,把这件事告诉他。”张载拍拍典韦说道。 一夜无话。 张载醒来时,是被一阵争吵声给打扰了,仔细一听,有薛仁贵的声音此时,另一个声音有些耳熟,是典韦。 “都说了,吾是主公麾下的将领,你怎么就不让进去啊。”薛仁贵说道。 回答他的却是典韦机械的话语:“没有主公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此时,天已经亮了,张载迅速穿好衣物来到营外。 果然是典韦正拦着薛仁贵,不让他进张载的大帐。 见到张载出来,二人齐齐叫道:“主公。” 张载看着薛仁贵,说道:“仁贵,这恶来是昨天雄阔海为某找的贴身侍卫,没见过你,不要放在心上。” 同时向典韦介绍道:“恶来,这位是薛礼薛仁贵,你应该听过他的大名,他是军中的将领。” 典韦憨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薛将军,实在是对不起。” 薛仁贵自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有如此尽心尽责的侍卫,以后张载的安危,他也就放心了。 张载看到两人之间没有芥蒂,也笑了笑,随即看到典韦身边的铺盖,问道:“恶来,不是叫你去休息么,昨夜你就在帐外睡了一夜?” 典韦挠了挠头,说道:“既然是主公的贴身侍卫,就应该为主公守夜,只是昨夜有个累了,就在这里休息了一会。” 张载看着挠头的典韦,心中却是感动,怪不得曹操在典韦死后,那么心痛,有这样一个忠心的侍卫,实在是自己之福啊。 一旁的薛仁贵也是肃然起敬,昨日才担任张载的贴身侍卫,当夜就留在帐外,守了一夜,就凭这个态度,以后张载的护卫问题就不用别人操心了。 至于武力,雄阔海看上的,相信就差不了,而且看他身边放着的两把短戟,这年头敢用戟的,他的武艺就绝对不会差。 张载将典韦和雄阔海打赌的事,告诉了薛仁贵,薛仁贵就更加放心张载的安全了。 三人用过早饭,便直奔张邈营中。 第三十六章 再战吕布 到了张邈的军营,张载将典韦的事情说了一下,当然,略过了二人比武的事情,只说典韦输了赌约。 张邈对于典韦也有所耳闻,营中有名的刺头,与人打架,还多次殴打上官,虽然有些武力,但是张邈等人最看不起这种粗人。 张载说后,张邈想也没想,直接说道:“这些小事,子德又何必亲自前来,不过是一个士卒而已,派个人来就行。” 既然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张载也不打算长留,又与张邈寒暄了几句,便借口离开了。 就在张载返回营地时,有传令兵进入营帐,说盟主有事相招。 张载心中略微思量,便知这袁绍心中打什么注意。 到了帅帐,其他几路诸侯已经在此等候,见张载到来,请他入座,酒过几巡,袁绍方才说道:“文台与子德来着虎牢关也有些时日,这汜水关缺少主将,我等也不放心,还请两位回营主持兵马,尽早攻破关卡。” 张载心中冷笑,恐怕是联军中出了能够抵抗吕布的大将,方才急着把二人调离吧。 袁绍这话一出,帐中的氛围就变得微妙了,几个私心颇重的诸侯,面带笑容地附和着袁绍的话,更多的是冷眼旁观。 袁绍说的在理,这二人身为主将,本就不应该擅离军队,先前二人打着要粮的旗号来到联军中,又击退了无人能敌的吕布,这诸侯要靠二人抵挡吕布,也就没在说些什么,可如今,联军中有了能够抵抗吕布的战将,自然不希望他们再留下来抢夺功劳,而是希望他们快些返回汜水关下。 “你们这是……”一旁的孙坚脾气暴躁,就想大骂,不过却被张载给拦住了。 向孙坚使了个眼色,张载面无表情地看着袁绍,平静地说道:“载与文台前来要粮,本不应该继续呆在虎牢,可这手下有些将领耐不住寂寞,想要会会名传天下的吕布,既然盟主下令载等返回,载等自然奉命,只是载手下另有一将,想要挑战吕布,还请盟主应允,此战过后,载与文台立马返回汜水关。” 既然张载同意返回汜水关,袁绍也不好反驳张载的请求,同意张载前去挑战。 擂鼓声响起,张载和孙坚各带亲卫,前往虎牢关下挑战,其余诸侯也好奇张载手下的这员将领,几天前,那薛礼的表现还历历在目。 “老雄,待会挑战吕布你可当心。”张载虽然自信雄阔海不输于吕布,但是战场之上,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丧命。 “主公放心,那吕布可奈何不了俺。”雄阔海相当激动,能与吕布交手,这段时间他可是念叨了无数次了。 关内正在享受美酒美食的董卓,突然被战鼓声打扰了兴致,气急败坏地招来侍卫,令其询问发生了何事。 这时城门守将王方走入屋中,禀报道:“相国,关东诸贼前来搦战,现以行至关下。” 被打扰的董卓相当狂暴,大叫道:“命令吕布出战,把他们全杀了!” 此时雄阔海已经在关下挑战:“吕布,度辽将军麾下雄阔海在此,快快出来受死。” “吱呀!” 关门被打开,为首一大红色战袍的武将飞奔而出,正是吕布。 吕布一看雄阔海的样貌,笑了:“关东贼前几天来了个红脸贼和一个豹头环眼贼,今天又来了个紫脸环眼贼,倒是有趣至极。” 雄阔海听到吕布骂自己为贼,哇哇大叫:“气煞俺也!”催动战马,直接朝着吕布当头一棍。 “铛!”尽管吕布尽量高估了雄阔海,可还是被他一棍敲得手中大戟有些拿捏不住,若不是他及时卸掉些力气,手中大戟就脱手而飞了。 “不能与他拼力气!” 只是第一次试探,吕布的虎口已经被砸的有些发麻。 场下的张载看到第一次试探中雄阔海并没有吃亏,也稍稍放下心,同时叮嘱薛仁贵与典韦,让他们时刻注意,在雄阔海陷入危险的时候救下他。 场中,吕布心中暗暗叫苦,这联军几日出现了不少高手,前几天的三人中除了拿双剑的,其他两个从武艺和力量上都只稍逊自己一筹,那薛礼更是与自己相差无几,今天的雄阔海却是一身的怪力,就连他自负力大无穷,也不敢与他硬拼。 于是,每次交手吕布都极力避开雄阔海的熟铜棍,刚才与雄阔海硬拼了两记,他虎口却隐隐有些震裂。 吕布不与雄阔海正面硬碰,在场下众人眼中就成了,吕布被雄阔海压着打,看的诸侯面面相觑,这张载手下的武将,怎么一个比一个勇猛。 就连关上刚赶到的董卓,看到吕布被逼得只能招架,心中突然产生了退兵的想法。 吕布采取游斗的方法,效果显而易见,雄阔海无论是招式的精妙,还是战斗的技巧上都不及自己,渐渐的两人间的局势开始反转。 两人斗了百余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正要继续斗下去,雄阔海的战马却突然失了前蹄,倒地不起,仔细一看,是马腿被赤兔踢折了。 有马的战将和没马的战将就是两码事,人借马力,所产生的冲击,可是相当大的。 这一变故,吓了张载等人一跳,此时薛仁贵尚未恢复,开不得硬弓,只能急忙命典韦去救。 倒地后的雄阔海勉强躲过了吕布的致命一戟,然后又与吕布斗了两个回合,手中的铜棍被吕布挑飞,索性是坚持到典韦来援。 “吕布,休伤俺大哥。”典韦朝着吕布甩出一支小戟,但是被吕布躲过去了。 吕布见到联军中又冲出一将,便舍弃了雄阔海,迎着典韦而去。 铛…… 两人战了十数回合,吕布之前与雄阔海交战,花费了巨大的精力,如今又碰上了不输于他巅峰时期的典韦,自然落了下风。 不过雄阔海已经回到张载身边,典韦也无心在与吕布交战,逼退吕布后,也打马离开战场,回到张载身边,他终究是张载的护卫。 “敌将留下姓名!”吕布见他离开,兴奋地问道。 “己吾典韦。” 待典韦返回,张载与孙坚打马走到袁绍面前,说道:“此间事情已了,载与文台就此告辞。” 然后不理会众人的挽留,就准备离开。 第三十七章 董卓迁都 “子德且慢!”张载还未走出几步,便被人叫住,正是公孙瓒。 诸侯中,除了孙坚外,就数公孙瓒和曹操与张载亲近,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疏远张载。 “伯珪兄,可是有事?”张载转身问道。 公孙瓒对身边的亲卫耳语了几句,然后走到张载面前,狠下心说道:“子德稍等,瓒送你份礼物,以谢子德的救命之恩。” 张载拒绝道:“伯珪兄,这礼物就不必了,你我同属汉臣,见你危急,又岂有不救之理。” 公孙瓒一脸纠结地说道:“子德就莫推辞了,这也是瓒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子德再推辞,瓒就真的后悔了。” 公孙瓒虽然这样说,但他眼中肉疼还是难以掩饰的。 一旁的孙坚和曹操听后,也很好奇,看这公孙瓒仿佛被人割了一刀的样子,这份礼物肯定很重。 “嗒嗒……咴咴!” “来了!”公孙瓒听到身后的马蹄声说道。 众人随着公孙瓒转身,一名士兵正牵着一匹浑身漆黑,四只蹄下的却又白毛的战马,正缓缓而来。 众人也都明白了,恐怕这马正是公孙瓒要送的礼物。 看着这匹马,公孙瓒说道:“子德,这匹马是在一次与乌丸交战时,在单于的马棚里缴获的,因为瓒军中只有白马,所以这匹马一直放着,也没舍得送人,既然今天你手下大将失了战马,索性就把它送给你吧。” 一旁的孙坚和曹操看的眼冒绿光,他们也是战将出身,爱马如命,有了一匹好马,驰骋战场,足以使大将的武力在提升一节。 “这……伯珪兄,这礼物也太重了,载受之有愧。”张载看着神骏的战马,虽然他真的很想收下,但是还是推辞了。 公孙瓒佯怒道:“怎么,子德是看不上瓒这礼物,还是说瓒的性命还比不上一个畜生?” 张载无奈,说道:“伯珪兄,载不是那个意思……哎,载收下便是。” 看到公孙瓒那你不收下,就不要和我说话的表情,张载只能把这匹骏马收下,然后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将这匹战马送与了雄阔海。 诸事已毕,张载依次拜别曹操等人,与孙坚赶赴汜水关。 虎牢关内,自从吕布被刘备三人击退,今日又与雄阔海打了个不分胜负,他在董卓心中的地位一降再降,虽然没有多说,但见到他也没了以前的热情。 此时董卓正召集众人议事,连日的颓势,现在关内士兵已经没了战心,继续下去恐怕这虎牢关迟早要被联军攻破。 这时,董卓的女婿,也是董卓手下的首席谋士李儒建议道:“主公,眼下兵无战心,固守虎牢关已经是下策,儒近日听闻雒阳城内有童谣传出,说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儒细思之,觉得这童谣说的很有道理,这‘东头一个汉’指的就是雒阳,‘西头’一个汉便是长安,若是迁都长安,坐拥关内,休养生息,到时候等关外诸侯一散,再各个击破,这天下依旧由主公主宰。” 董卓听后,大笑道:“真不愧是咱家的好女婿,关键时候还得你来拿主意。” 其实到现在,李儒仍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这童谣是他们离开雒阳前,市井中就已经在流传,仿佛幕后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操纵这一切。 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如今虎牢关已经不可守,而虎牢关之后,雒阳再无险可守,不如退守关中,休养生息,待天下大乱,奉天子以令不臣,这天下依旧是西凉的主宰。 董卓虽然被美色和权利蒙蔽,但是涉及到自身的安危时,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当即命令众人连夜回到雒阳,准备进行迁都的准备。 次日,董卓召集朝廷众臣,然后提出迁都之事。 众臣也都收到袁绍率领关东联军攻打虎牢关的消息,听闻了吕布虎牢关战败的事情。 一些忠心汉室的大臣,已经秘密做好准备,在联军攻打雒阳时,里应外合的准备。 乍闻董卓要迁都长安的消息,朝中公卿自然是连连反对,司徒杨彪,太尉黄琬,更是态度坚决,他们有无数的理由反对。 可这董卓是什么人,说他是悍匪都不会有人反对,他做出的决定,所有人必须同意,何况这雒阳本来就是他的一言之堂。 董卓当场下令罢免几人官职,同时率军逼迫。于是,朝中再也无人敢反对迁都之事。 谋士李儒又建议道:“主公,现在军中粮饷不足,雒阳富家大户家中钱粮肯定不少,不如将他们家产充公,已做军用。” 董卓听后大笑,然后命令李傕,郭汜二人率军五百,查抄城中世家财物。 待众人散去然后眼珠一转,李儒接着对董卓说道:“主公,儒还有一计,可补充军饷。” 董卓一听,来了兴趣,然后问他,什么办法。 李儒阴测测地说道:“主公,这雒阳可有几代皇帝的陵寝……” 李儒自董卓进京以来,献了颇多的计策,无不被董卓采用,只是他所设之计太过毒辣,废少帝,鸠杀何太后,也使得他的名声大恶,如今又献上查抄世家家产之策,再加上发掘皇陵,必定被天下之人唾弃。 不过李儒却一点也不后悔,他本是寒门出身,得到董卓的器重,又将女儿嫁与他为妻,对他言听计从,与这份知遇之恩相比,区区骂名有算得上什么。 董卓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听了李儒的话也是笑了起来:“文优此计甚妙,咱家马上命人前去。” 李儒阻止道:“不知主公欲派何人前往?” 董卓随意说道:“派樊稠带领千人前往发掘就行。” 李儒却劝柬道:“请主公三思!” 整理了下语言,李儒接着道:“如今主公败于联军之手,西凉军心不稳,这吕布恐怕也……” “哼!他敢!”董卓厉声说道,为了拉拢吕布,赐他珠宝美女也就算了,就连自己最爱的赤兔马都给了吕布。 李儒阴险一笑:“所以不如将此事交于吕布,一旦他率兵发掘皇陵,到时候必不为天下所容,除了主公,恐怕没人愿意再接纳他。” 董卓听后,仔细一想,这主意不错,当下便连夜派人将此令交于吕布。 西凉军乃是边军出身,平时在雒阳作威作福,无人敢惹,是日,由数千人手持刀兵,挟裹着百万民众离开雒阳。 吕布发掘皇陵后,装了数百辆大车紧随其后。 第三十八章 孙坚匿玉玺 汜水关守将赵芩,知道董卓想要弃了雒阳,而自己等人被当成了弃子,他们只是武夫,没有一点谋略,为了活命,只好开关投降。 入关,孙坚收编了关内的西凉兵,心中大喜过望,之前攻关的大部分是他的部曲,伤亡颇多,同时他也对张载充满敬意。 两人从虎牢关回来的路上,孙坚就寻思,这张载已经立下大功,而自己几乎寸功未立,就想回到营中后,率军攻关。 张载知道后就阻止了他,神秘兮兮地说道:“文台兄,此行回去,要不了多久,这汜水关便能不战而下。” 孙坚听了大感奇怪,这汜水关守将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好端端的投降。 却听张载说道:“临行前,载特意让雄阔海前去挑战吕布,就是为了让董贼知道,我联军中,有数人能与吕布匹敌,这董卓一慌,肯定不会死守虎牢,载猜他一定会回军雒阳,可是这虎牢关之后,雒阳无险可守,他只能放弃雒阳,这汜水关就成了孤军,守将又不是董卓的死忠,他想要活命,只能开关投降。” 孙坚听后,觉得张载说的有理,可是这样一来,他怎么才能立功? 张载对于人心颇有研究,一段时间的相处,张载也大致摸清了孙坚得性格,见孙坚欲言又止,于是说道:“文台兄,此次破关,功劳全算你的,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孙坚先是大喜,然后问道:“不知子德要我答应什么事情?” 张载摇头,微笑不语。 孙坚咬咬牙,说道:“好,坚就答应子德,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于是孙坚按兵不动,果然,三天后,汜水关守将赵芩开成献关。 孙坚又问起降卒,张载说道:“这破关之功全是你的,降卒自然是文台兄收编,况且之前攻关,载也没损失多少士卒。” 少倾,就在孙坚刚收编完降卒,派人前往虎牢报告战果时,张载突然找到孙坚,说道:“文台兄,载恐董贼丧心病狂,为阻联军,火烧雒阳,所以载决定率领骑兵先行赶往雒阳。” 孙坚眉头一皱,这董卓离开雒阳之事,他听张载分析,加上从降将赵芩口中得知的情报,他已经相信张载的话,可他不相信,董卓真敢在雒阳放火。 既然张载想率领骑兵先行,孙坚也没意见,况且,他已经收编完降卒,随时都能出发。 再说虎牢关,众人接到孙坚战报,称汜水关已破,诸侯也不甘示弱,指挥士卒攻城,董卓离开,关中士兵无心应战,联军以刘备三人为先驱,终于攻破关门,也向洛阳而去。 就在众人还在途中时,雒阳方向忽然冒起黑烟,在近些,便看到雒阳城一片通红,冲天的火光照亮了那片天地,所有人都是大惊,包括看到火光的孙坚,虽然张载早已经提醒过,但他看到后,还是一脸惊恐,同时下令加速赶路。 张载赶到雒阳时,已经是两天后,此时火势已经渐小,道路两边的许多民居基本化为灰烬,南北两宫只剩下烧黑的宫墙还有一些正在燃烧的宫殿。 张载指挥士卒四下搜寻汉室遗物,同时在宫中观察水井,想要找到那口有传国玉玺的水井。 可是记载太过模糊,即便是张载派人暗地里将建章殿内水井找遍了,也没能找到玉玺,想到孙坚得到玉玺的过程,处处透露着诡异,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玉玺很可能是有人故意而为。 既然找不到玉玺,张载也不强求,这场大火,相隔百里都能看到,相信诸侯也都察觉了。 张载指挥士卒将余火扑灭后,张载便率人在城外等候诸侯的到来。 一天后,最先赶来的是孙坚,他在张载出发后不久,也率兵赶往雒阳,此刻见到一片废墟的雒阳,孙坚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是心中的信仰,此刻崩塌了,张载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孙坚才回过神,失魂落魄地走到张载身边,看了看席地而坐的张载,也直接坐到了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又有诸侯率军前来,张载才站起来,拍了拍孙坚的肩膀。 此时的孙坚,野心还未萌发,最多不过是想出将入相,光宗耀祖,见到皇室宗庙被烧,社稷被毁,心中茫然。 张载将雒阳的情况,告诉了随后赶来的诸侯,然后请他们在附近扎营。 众人看到雒阳的惨状,无不痛哭流涕,大骂董卓祸国殃民,可事已至此,他们只能原地休息,连日的奔袭,他们也累了。 地上的孙坚,终于恢复了原样,带着黄盖四将以及一队亲卫,向皇宫内走去,只是背影依旧萧瑟。 不知不觉,众人行至建章殿,身旁忽然有军士指着旁边一水井说道:“井中有五色豪光闪耀。” 于是孙坚遂命人前去打捞,结果打捞出一具女尸,看其装扮,是一位宫女,脖子中挂着一根红绳。 将绳子提起,上面拴着一个锦囊,锦囊中,是一个金丝木盒,用金色小锁锁着,打开一看,是一方玉玺,方圆四寸,上镌五龙交纽;傍缺一角,以黄金镶之;上有篆文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一旁的程普大喜说道:“恭喜主公。” 孙坚问其缘故,又有何喜。 程普将玉玺之事说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此当是上天所授,主公定当有九五之尊,此地不宜久留,当速回江东,以图大事。” 激动的众人却没发现,刚才那个发现井中有光的士卒,已经消失。 孙坚等人回到大营时,张载正在营中等候,见到孙坚回来,发现他并没有大碍,笑着说:“载还以为文台兄出事了,如今文台兄平安回来,载也放心了,文台兄好好休息。” 孙坚心中有事,便随意敷衍了几句,便回到营中休息。 张载也没起疑,只当他是心情不好,也跟着回到帐中休息。 再说联军,在雒阳休息了半个时辰,丝毫没有进军的意图,曹操却不耐烦了,找到袁绍,催他进军,但是袁绍以“士卒疲乏,进军无益”为由,拒不出兵,曹操大骂:“竖子不足与谋!”然后亲率部曲万余人西去,追击董卓。 走到营门,遇到薛仁贵,薛仁贵说道:“曹大人,薛礼奉主公之命,特意在此等候。” 曹操疑惑地问道:“子德有何事?” 薛仁贵说道:“主公吩咐,如果诸路大军有人连夜追击,一定非曹大人莫属,主公又担心曹大人缺少骑兵,中了吕布埋伏,吩咐礼率骑兵助阵。” 曹操听后大笑:“还是子德知我!” 然后曹操将身边诸将介绍与薛仁贵,然后合兵一处,西去追击董卓。 第三十九章 诸侯散 曹操等人率兵行至荥阳,当面遇到吕布,却听吕布说道:“果然不出李儒所料。”两方摆开军马,交战到一处。 却不想从两侧又有兵马杀出,薛仁贵敌住吕布,夏侯惇敌住李傕,夏侯渊敌住郭汜,剩下李典,乐进,曹洪等将率军迎敌。 虽然曹操兵多将广,但是一路行军,人困马乏,被三路敌军杀穿了阵型,最后薛仁贵断后,退回河内。 及至天亮,张载却突然收到孙坚辞行的消息,赶到帅帐,孙坚正与袁绍等人对持。 张载看到帐内剑拔弩张,地上还有个士卒的尸体,张载有些恍然。 见到张载到来,袁绍等人将孙坚私藏玉玺的事情说出,他们知道张载与孙坚交好,怕他帮助孙坚解围,便想用大义堵住张载,毕竟,张载身后有两个能与吕布匹敌的猛将。 孙坚见到张载,也有些惭愧,说道:“本来还想单独向子德辞行,没想到已经惊动了子德。” 张载摇头,示意没有关系,然后看着袁绍问道:“盟主就凭这一士卒的话,就能断定文台私藏玉玺?那某明天也可以指使一人前来报告,说有人私藏玉玺。” “嗯,子德说的有道理,这样断定却又不妥。”一旁的公孙瓒听到张载支持孙坚,也声援张载,他与孙坚关系一般,本来没有必要去招惹袁绍,可既然张载替孙坚说话,他自然要帮着张载。 孙坚听了张载两人的话,心中感动,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愧疚。 袁绍听了张载的话一时之间也没法反驳,正在这时,曹操却突然闯进来,抓着桌上的就,就着酒壶,将壶中的酒喝了个干净。 喘了口气说道:“吾始兴大义,为国除贼。诸公既仗义而来,操之初意,欲烦本初引河内之众,临孟津、酸枣;诸将固守成皋,据敖仓,塞轘辕、太谷,制其险要;公路率南阳之军,驻丹、析,入武关,以震三辅。皆深沟高垒,勿与战,益为疑兵,示天下形势。以顺诛逆,可立定也。今迟疑不进,大失天下之望。操窃耻之!” 这话说的袁绍无言以对,随后曹操怒气冲冲地随着张载孙坚二人离开,公孙瓒却没有离开。他与其他二人关系实属一般。 最后帐中众人不欢而散自是不提,从帐中出来的张载三人,至路旁一小亭子,命人准备些酒,三人便坐在亭前畅饮。 几轮酒后,曹操向张载抱拳一礼:“多谢子德救命之恩。”遂把昨夜之事说了一遍。 张载恍然,还礼,轻笑着说:“孟德为国为民,自当命不该绝,况且帐下猛将如云,应付区区吕布,不足挂齿。” 曹操摇了摇头:“子德过誉了,昨夜如果不是薛礼,操恐怕真的难逃此劫。” 张载也不想在这话上过多纠缠,转而问道:“这联盟恐怕就要散了,不知两位有何打算?” 曹操一叹:“本以为袁绍一门世受皇恩,当全力报国,没想到,哎……操欲回归家中。” 孙坚看着两人眼神有些闪烁,只是说道:“坚打算先回江东,再另行计较。” 张载看着两人说道:“如此,载也当回雁门,主持边塞军务,只是不知道,我们此时一别,何日才能再见。” 曹操大笑道:“戎马生涯,四海为家,我们会有机会在见。” 三人边喝边聊,酒尽,曹操辞别两人,说道:“酒已尽兴,吾等就此别过,两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两人目送曹操离开,张载看着孙坚说道:“文台兄,你可记得答应过载一件事?” 孙坚答道:“自是记得。” 张载道:“我有一事想问,还请文台兄如实告知。” 孙坚犹豫了,他知道张载想问什么,此时事关重大,如果张载真的想要玉玺,那……就给他! 做好了送给张载玉玺的准备,孙坚心里反而坦荡,恢复了以往的风采的孙坚说道:“还请子德明言。” 张载看着孙坚,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问道:“这传国玉玺可是在你身上?” 早知道张载会问这个问题,孙坚干脆地回答道:“是。” 张载皱眉接着问道:“可是在建章殿附近的水井里发现的?” “对!” 张载突然说道:“文台兄,此事有些古怪,不瞒你说,载也在那里找过玉玺,当时井下并没有任何异状。” “什么?这……”孙坚也被张载所说惊呆了,他们二人前后到达雒阳,不过两个时辰,既然张载也在找过,怎么会没有发现那具尸体。 “不知那位发现井下有光的士卒,可还在军中?”张载思索了下问道。 “坚已经命他先行返回江东家中报信,此时并不在军中。”孙坚也想到了这个人。 张载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有人在暗中谋划,但是又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虽然心中隐隐有所察觉,只是此事牵扯太大,只好提醒孙坚道:“文台兄,此事蹊跷,你手中握有玉玺,而且被袁绍得知,此行返回江东,千万要小心,最好调查审问下那名士卒,还有,小心刘表,尽量避免交战。”绝口不提玉玺之事 孙坚愕然,然后吃惊地问道:“子德不准备要着玉玺?” 张载问道:“我要这玉玺干嘛?” “这可是传国玉玺!”孙坚加重传“国玉玺”这四个字,强调道。 “我知道它是传国玉玺,可我又没什么用。”张载一脸无所谓。 孙坚被张载一脸的满不在乎打败了,然后一脸苦笑:“坚如果有子德的豁达,或许就没这么多事了。”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二人也不再多言,互道保重,便各自率兵离开。 路上,孙坚将与张载说的关于玉玺的话,说给了四人,四人听后,既佩服张载的坦诚,又有些担忧,如果真的想张载所说,那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 再说张载,知道事情的经过,心中越发的迷茫,索性直接带人赶到建章殿,围着水井打量了一番,最终,由薛仁贵下井,在井的四周墙壁上查探,还真被他发现了个通道。 沿着通道一直走,没有碰到什么机关,薛仁贵从另一个出口走出,却是在甘泉宫中。 众人进入密室,开始地毯式搜查,只在里面发现一间密室,里面放置着武器甲杖,武器多以刀剑居多,十几把镔铁打造的刀枪,还有几百面钢盾,这些钢盾边角有钩锁,可以相连,组成盾墙。 此外还有铁甲数百具,数百马甲,就是那种为战马制作的护具,以及一些做工精致的青铜马鞍和马镫,其他零零散散的刀剑长矛,足以装备一千多人。 密室里的众人被这里面的装备给惊呆了,打造这些装备所用的成本,足以装备一支万人的步卒。 这些好东西当然要独吞了,没说的,张载封锁了消息,命亲卫将这里搬空。 第四十章 归程 自张载三人走后,联盟渐散,公孙瓒受到诸人排挤,也直接领兵返回辽东,同时刘备也他任命为平原国相,就地养兵。 公孙瓒走后,刘岱问东郡太守乔瑁借粮,乔瑁不借,刘岱便趁机挥军攻打乔瑁,吞并了他的部曲,而乔瑁也成了十九路诸侯中灭亡的第一个。 袁绍见联盟已散,也挥军返回渤海,休养生息。 联盟就此散去,历史掀开新的篇章。 张载回军,他打算由河内至上党,再返回雁门,这样路程最短,他此行回军,所率兵马比他出兵时还要多些,每日消耗的粮草甚巨。 行至河内温县附近,天色已晚,便在一村落旁扎营。 村中大多是老弱妇孺,见到张载等人颇有些害怕,尤其是村中仅剩的男丁,他们实在是害怕被强行征走。 此前,听说太守大人征讨董卓,强行征调了村中一半的劳力,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又来了一支军队,若是村中仅剩的劳力再被征走,来年他们这些老弱如何养家。 就在张载派出亲卫,想要进入村中时,却被一文士拦住,这文士尚有些年轻,只有二十五六。 好在张载平时对于百姓颇为重视,这些亲卫时时听到张载的教导,而且军中规矩甚严,所以他们也不敢放肆,立马有人回去将这里的事情向张载禀报。 就在村民不安时,张载从村外走来,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某乃雁门太守张载,如今率军返回雁门,路过此处,借地休息一晚,在村中取些水,不会打扰大家休息。” 村民们以前最多简到些里长,亭长之类的小吏,最多也就见过个县丞之类的地方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官,当即跪倒了一片。 张载对百姓倒是很客气,赶紧把身边的百姓扶起,同时嘴里说道:“乡亲们请起。” 百姓也都没想到,如此的大官,竟然对他们这些小民如此客气,激动地说不出话。 安抚好一众百姓,张载再命人前往村中取水,自然不会有什么阻止。 一旁暗中观察张载的文士见了,眼中笑意不断凝聚。 这时张载与百姓交流完,也注意到那个面带微笑的文士,不动声色的查看他的属性。 “王象字羲伯:武力64,统率49,智力92,政治81。” 看着属性,在三国也算得上一流人才,只是这名字,他似乎有些耳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然后问起旁边村民,村民说:“他叫王象,原本是县中大户人家的奴仆,前几月,被一位大人赏识,然后替他赎身,替他娶了夫人,并在村中安了家。” 一旁的王象走近,抬手一拜:“河内王象王羲伯,拜见大人。” 张载扶起他,这王象曾做过家奴,身体倒也壮实,简单扫了他一眼,张载说道:“先生不必多礼,不知先生有何事指教。” 王象道:“象曾听闻,使君张贴招贤令,广纳贤士,不知此时还是否有效?” 张载心中一喜,这是他要投奔自己? 于是说道:“载这招贤令在载有生之年,无论何时,都当有效。” 王象道:“象听闻使君北击鲜卑,大败其单于,又征讨董卓,立下大功,更于雁门大行仁政,分田均地与百姓,象心向往之,只是象家奴出身,不知使君可否敢用。” 张载问道:“不知先生有何本事?” 王象并不在意张载的多问,他想要投效张载,并得到中用,自然要拿出真本事。 于是他将张载的处境结合外部的势力,大致说了一下,然后说道:“雁门世家与异族必有勾结,使君分田虽有利百姓,但是郡内必定暗流激荡,象以为此时当适量安抚世家,待郡内一切稳定,世家就是俎上鱼肉。” 张载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最稳妥的办法,这王象也有治理一方之能。 二人有聊了许久,张载发现,这王象确有治政之能,当场说道:“先生,雁门虽有起色,但积弊甚久,载不才,愿聘先生为主簿。” 主簿,太守府中地位仅次于功曹,张载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所以到现在,这一职仍然空缺。 王象激动地行礼拜倒,说道:“象拜见主公。” 张载受了他这一拜,才把他扶起,今夜要在此处驻扎,所以张载直接把他带到营中,与薛仁贵三人见面。 相互介绍后,张载准备了简单的酒宴,全是庆祝王象加入雁门。 席间颇为热闹,王象也很快融入,几人都是寒门出身,薛仁贵三人武将出身,很好相处。 对于王象来说,此生有两个人对他有知遇之恩,一是杨俊,还有一个就是张载,这两个人都是值得他用生命去报答的。 酒宴结束,张载命王象收拾行囊,然后随军返回,却被王象叫住。 正在张载疑惑间,只听王象说道:“象有一人举荐,只是他家中有些琐事尚未处理,不知主公能否登门拜访?” 这也是王象思考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刚才听薛仁贵等人提起与吕布大战,他才知道诸侯会盟已经结束,所以他才忍不住提起。 他的一位好友,名叫常林,才华非凡,只是他有一长辈,是河内官员,因为一些举报,被河内太守王匡下狱,所以王象有些犹豫,是否该将此人举荐给张载。 王象将好友的困境向张载诉说一番,然后,他向张载保证,这位好友之才胜他十倍。 张载也是心动了,如今乱世已现,想要作这逐鹿之人,当广纳天下贤士,召唤系统虽然能够给他带来英才,但是限制太大。 有了王象的举荐,张载便决定前往拜访,不过对于王象夸张的话,张载一笑置之,能比他高明十倍,至少应该是荀彧等人之才。 他这好友如若真有大才,一定青史留名,可是这人他从未听人提起过,所以应当是一方俊杰,并非传世之才,不过对于人才匮乏的张载来说,无疑是一大助力。 至于他的困境,王象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没有明说,不过在张载看来,微不足道。 第二天,天一亮,一行人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此行张载并没有打算带多少兵马,除了薛仁贵四人,就只有三十个亲卫骑兵,他们各自身穿铁甲,马上也装着青铜马镫,正是他在汉宫中发现的密室所出,一行三十五人,便直奔温县而去。 第四十一章 常林 河内温县,西晋司马家族的故乡,如今,也因为战火的波及,显得很是萧条。 常府,也就是王象好友的府邸。 一路上,王象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这位好友,他姓常,名林,字伯槐,温县常家人。 这常家在温县算是个小世家,家中有人在县中任职,在温县也算小有名气。 王象与常林交好,常家人也自然认得他,下人直接将一行人迎至客厅,同时有人前去通知常林。 很快就有一位头带纶巾的文士出来:“羲伯兄,近来可好?”然后看到堂上张载几人,他从未见过几人,于是赔礼道:“在下常林,不知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几人,显然是王象带来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的。 王象见到友人,也是很高兴,只是叫他有些仍愁眉苦脸,相必还在为他亲人之事担忧,也顾不得与他客套,拉着他的手臂:“伯槐,今日来便是为你引荐一人” 然后走到张载面前说道:“此人乃是象的主公,雁门太守张载,昨日路过温县时,象便拜为主公,主公求贤若渴,于是象便举荐了你。” 常林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也没想到,这名遍天下的雁门太守如此的年轻。 近两年来,张载苦心经营雁门,打退异族,分田分地,再加上不良人暗中操作,也使得张载名声在民间有了些名望。 而此次讨董,更使他名声大噪,攻破汜水关,手下更有大将在虎牢关前与吕布大战,等等诸多事迹已经流传到了这里。 正在常林惊疑间,张载悄悄查看了他的属性。 “常林字伯槐:武力43,统率67,智力94,政治90。” 果然要比王象厉害,张载心中感叹遇到美玉了。 张载稍整理衣衫,朝着常林一拜:“载愧为雁门太守,如今郡中官吏缺乏,载愿拜先生为祭酒。” 常林急忙躲开了张载这一礼,说道:“既然是羲伯举荐,林本应应允,但是家中俗事缠身,只能愧对使君厚爱。” 张载被拒绝,也不生气,笑着说道:“不知伯槐可否告知是何事,再载如果能帮上忙,一定不会推辞。” 常林心中思量,看了看身边好友,说道:“也罢,张使君请坐,林将此事慢慢道来。” 原来王匡起兵前,为了征集钱粮,曾让门生检查郡中官员行为和过失,一旦发现,就要立刻收押,他的叔父被人举报,就因为他叔父曾打过他的客人,所以被王匡学生送入大牢。 张载一听,这事真是可笑,这王匡搜刮钱粮的方式当真是非同寻常。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来面前这两位究竟是何人。 这两位演义中并没有什么故事,但是正史记载中,常林官至九卿,至于王象,虽没有其传记,但他也是一方俊彦。 既然遇到了,就断没有错过之理,当下张载便说道:“此事简单,载修书一封,送与王使君便是。” 于是张载当场写下一封书简,交个薛仁贵,同时叮嘱他,一定把人带来。 薛仁贵领命离开,张载又命雄阔海回去约束军队,而他与王象,典韦等人留在常府,等候薛仁贵。 张载三人无事,开始一番长谈,张载也看出来,这常林不仅善于治理地方,而且还精于谋略,谈到当初诸路大军征讨董卓,他所说的策略竟然与曹操所说极为相似。 同时他还提出,董卓回到长安,身边若有智谋之士,一定会想办法分化诸侯,让这十几路诸侯自相残杀,自己趁机休养生息,坐收渔利。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但不得不说,若是董卓能够坚持这样做下去,那么,说不定真能翦灭大部分诸侯。 次日下午,薛仁贵便带着常林的叔父回到常家。 常林见到叔父无恙,总算是安下心,更是感激张载的大恩,于是他郑重一拜:“常林拜见主公。” 一旁的张载自然大喜过望,常林之才,虽说比不上算不上顶尖,但也是极为出众,而且也正是他缺少的军师类型的人才,剽窃了曹操为郭嘉设立的军师祭酒,直接封给了常林。 常林当即命令仆人收拾细软,举家迁往雁门,这河内已经住不下去了。 张载还想拜访司马家族,可是听乡亲说,几日前司马家族举族避祸黎阳,只能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既然来到中原,张载也想在中原走走,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中原,至于雁门,有徐光启和张辽,乱不起来。 命薛仁贵和王象,常林等人带兵回雁门,张载打算在中原待上一段时间,也顺便到冀州,看看他的结拜兄弟甄俨。 张载首先想到的地方,便是颍川,三国时期曹魏的重要谋士大部分出自颍川,尤其是颍川书院,更是为曹操提供了一大批谋士。 可能是他和中原名士无缘,张载到了几处地方,都没有找到青史留名的名臣良将,他们不是外出,就是根本不知道往何处去了,最后张载只能分别在他们家中留下书信,表达自己的仰慕之情,同时表示自己求贤若渴,希望他们能够来雁门,为自己效力,至于效果如何,又会有几人投效,只能听天由命。 既然到了颍川,不论收获如何,都要到这颍川书院一行。 张载分别向书院的院长荀靖以及荀氏家族家主投上拜帖,然后打算在书院中打探有没有愿意到雁门的学子。 在这里,他见到了后世出名的钟繇,陈群等人,个个属性华丽,可惜,这颖川书院,大多数皆是世家子弟,眼高于顶,根本瞧不起张载这个草根,即便张载此时已经是一方太守,他们也很干脆的拒绝了,至于投往荀氏的拜帖,更是没有回复。 张载心中苦闷,留下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便离开颍川。 离开后,张载转道冀州,打算到中山毋极,看看甄俨以及传说中的洛神甄宓,虽然她现在还是七八岁的萝莉。 从颍川至中山,行了一路,张载始终没有什么好心情,如今世家门第观念太过严重,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九品中正制盛行的缘故吧。 自此,张载迫切地希望打破世家垄断教育的局面,颍川书院也为后来自己的覆灭埋下了祸根。 第四十二章 路遇 张载带人一路北行,至巨鹿下曲阳,张载心情总算是平静下来,这一路,他想了很多,特别是教育方面,现在急需要改革。 当然这一切都是都是建立在,他有绝对的力量抗衡天下世家的基础上。 这仅靠雁门一郡肯定是不行的,至少要等他占据一州,成为州牧之后才能实行,同时他还要有足够的儒家学士教学,这一点更是重中之重。 到了下曲阳,离毋极也就不远了,天已知中午,张载命人原地休息,取出干粮饮水,补充些体力再赶路。 就在众人干粮吃了一半,突然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身形有些狼狈,似乎是在逃命,不然这旷野,也没必要如此拼命地奔跑。 见到张载一行人,个个身边铠甲,骑马佩刀,那人惊疑之下,也管不了那么许多,直接向张载等人跑来,速度也更快了一分。 那人到了张载,想要上前说话,却被亲卫挡在张载身前,典韦也一脸戒备,地盯着他。 那人不过二十来岁,看打扮像是家丁,见亲卫挡着,直接跪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人,求……求求你,救救……救救我家小姐。” 张载皱了皱眉,示意亲卫给他袋水,然后看着此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也不接水袋,咽了下口水说道:“我家小姐就在那边,被一伙山贼打劫,护卫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只有我自己逃了出来,准备前往县城去搬救兵。” 张载也不是烂好人,为了救人,把命搭上不值当,问道:“那伙山贼有多少人?” “应该有一百多人,求大人帮忙,事后甄家愿以千金相赠。”说完这人不断地向张载磕头。 张载一惊,慌忙问道:“这甄家可是毋极的那个甄家,家主是甄俨?” “正是。” “所有人上马,随我去救人!”确定是甄家之人,张载直接下令前去救援。 朝着家丁所指方向狂奔,半刻钟,众人便看到两伙人正在搏杀,地上躺了一地的尸体,还有些人躺在地上哀嚎。 一伙人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带着黄色的头巾,正在围攻另一伙人,他们与之前那个家丁一样的大扮,围成了一个小圈,把一驾马车护在中间。 这些家丁的确忠心,现在他们只剩下五十多人还在反抗,而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几乎是他们的三倍。 局势不妙,容不得张载等人观察,张载果断说道:“恶来,救人!” 典韦领命,留下五人保护张载,其他人随着典韦冲了上去。 虽然山贼人多,但这一百多人,没有人是典韦的一合之敌,砍瓜切菜般被典韦杀了进去。 家丁见到有人救援,心中大喜,奋起余力,与典韦里应外合,将贼人杀退。 打扫战场的事情,自然是典韦等人做的,这些家丁厮杀了一阵,体力和精神有些透支,贼人退后,他们直接瘫倒在地。 外面喊杀声停息,车里的人也挑开车帘走了出来,是一大一小两位美女,她们毫不避讳地上的尸体,指挥还能行动的家丁,给地上瘫倒的家丁送上些水,同时也替受伤的家丁包扎伤口,也看不出脸上的勉强。 做完这一切,她们脚下的鞋子已经被血液浸红,身上的长裙也是血迹斑斑,她们蹲下身替人包扎伤口,裙摆自然会触碰地面,从而粘上鲜血,至于身上的血迹,也是替人包扎伤口时,不小心粘到的。 做完一切,二人方才来到张载身前,盈盈一拜,齐声说道:“奴家甄荣(宓)多谢大人相救。” 两女脸上没有蒙着面纱,张载看着两人精致的面容,都忘了用系统查看两人的属性。 “二位甄家娘子不必多礼。”男女有别,张载也不方便扶起她们,伸手虚抬,示意她们不必多礼。 两姐妹互看一眼,由甄荣问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雁门张载张子德。” “啊!” 一旁的甄宓突然一声惊呼,然后又捂住嘴巴,然后看了看周围,见众人都满脸疑惑地看着自己,顿时俏脸通红。 然后甄宓俏生生问道:“就是雁门太守张载?” “对,某就是雁门太守张载” 然后甄宓高兴地叫道:“姐姐,真的是姐……嗯嗯!” 一旁的甄荣听到甄宓就要把“姐夫”二字喊出来,吓得她赶紧捂住甄宓的嘴。 “什么?”张载疑惑地看着二女,他没有听清甄宓所说的话,不知道为何突然间有如此古怪的举动。 甄荣脸色腾的红了,然后不敢看张载,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什么,只是……只是……嗯,小宓听说使君是二哥的结拜哥哥,有些惊喜罢了。” 可惊喜你也不用捂着甄宓的嘴吧,张载看着甄荣捂着甄宓的嘴,把甄宓的小脸憋得通红。 甄荣看见甄宓水灵灵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直说着“快放开你的手”,然后发现张载也正一脸我不相信的表情,然后才发现自己正捂着甄宓的嘴,“啊”的一下,松来了手。 “哼,姐姐,你快把我捂得透不过气了。”甄宓一脸不满的看着甄荣,气鼓鼓地说道。 张载见甄宓可爱的表情,忍不住走过去摸了摸甄宓的头,柔声说道:“小宓,就不要怪你姐姐了,她也是不小心嘛。” 甄宓看了看张载,脸上的不满消失了,然后对着张载甜甜一笑,点了点头:“嗯,就听姐夫的,不和姐姐一般见识。” “对嘛,听姐夫……额,小宓,你刚才叫我什么?”张载顺着甄宓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小宓!”甄荣急了,原本就通红的脸,此刻更加红了。 甄宓怕再被甄荣捂住嘴,吓的躲在张载身后,同时在张载背后说道:“我叫你姐夫啊,我都听二哥和姐姐商量过,要把姐姐嫁给姐夫,而且姐姐似乎也同意了。” 甄宓看着甄荣,一脸我没说错的表情。 甄荣此刻更加无地自容,跺了跺脚,然后匆匆向张载行了一礼,飞快地跑进了马车。 后知后觉的甄宓,扯了扯张载的衣角,一脸纠结地问道:“姐夫,宓儿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张载揉揉鼻子,看着旁边一脸无辜的甄宓,说道:“小宓,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甄宓急忙辩解:“可是我没有说错嘛。” 张载无语,解释道:“这事关你姐姐的名节,以后不能再外人面前这样说。” 甄宓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宓儿知道了。” 第四十三章 抵达 这地方也不能再呆下去,而且此地离毋极也不远了,一行人快马加鞭,朝着毋极而去。 一路上,张载再也没有见过甄荣从马车里出来,就连晚饭,也是甄宓帮忙送进去的,应该是害羞了。 一路上张载到没忘了查看两女的属性。 “甄荣:武力32,统率43,智力79,政治78,魅力94。” “甄宓:武力12,统率10,智力59,政治55,魅力72(100)” 这是目前为止,张载见到的第一个属性值能够满百的人,虽然现在甄宓还小,可这七八岁就有七十多点的魅力,的确有点逆天。 之前众人因为厮杀,消耗了不少体力,又有伤员,所以行进速度不是很快,为了安全起见,张载等人找了个破旧的道观安置下来。 道观很旧,除了大殿外,其他的房间都已经坍塌,众人将大殿收拾干净,简单地扎了些帐篷,方便众人休息。 张载将士兵和护卫分成三队,由典韦带着轮流值夜,其他人员休息。 白天刚经历过惊魂的一幕,除了张载的亲卫,习惯了军营的生活,还能打起精神,其他家丁都累了,很快进入梦乡,但是甄宓一直缠着张载,要他讲他的经历。 两人一讲一听,渐渐的,甄宓也许是累了,就靠在张载身上,听他说话。 “小宓累了么?”张载看到甄宓靠在自己身上,一脸倦意,柔声问道。 “是有点累了。”甄宓揉了揉眼睛。 “那你先去睡吧。”张载摸了摸甄宓的小脸。 “不嘛,人家还要听姐夫讲故事。”甄宓开始撒娇。 “好吧。”张载也许是将甄宓当做家人了,伸手想要把甄宓抱进怀里。 出乎意料的,甄宓也没有反抗,直接就就被张载抱住,搂紧了怀里,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出来叫甄宓的甄荣,扫了一眼大堂,看着相互依偎的两人,竟是那么的和谐,差点都以为二人是一对情侣了。 “小宓,该回去休息了。”虽然不愿意打扰这二人,但是,已经很晚,明天还要赶路,甄荣还是打破了这份和谐的画面。 在姐姐的再三催促下,甄宓只能依依不舍离开张载的怀抱,回到帐篷中睡觉。 这甄荣显然还在害羞,甄宓走后,甄荣丢下句“使君好好休息”,快步离开,仿佛张载是什么洪水猛兽。 天亮,众人收拾好行李,便出发了,只不过现在甄宓缠上了张载,与张载同乘一骑,靠在张载的怀里听他讲故事。 一路上,张载讲着故事,不时的逗弄一下甄宓,但也不显得无聊。 到了毋极,甄宓才从张载怀里出来,上了马车,然后在家丁的指引下,众人来到甄府。 听说自己的妹妹进入县城,真在往家里赶,甄俨大喜过望,现在,他担心死外出的两位妹妹,按照计划,她们本应该是昨天下午就应该回到家中,可是等了一夜,也没见人回来。 如今,世道艰难,许多人落草为寇,虽说冀州富庶,可也有山贼横行,他就怕两人出了什么意外。 确定两人没有发生意外,甄俨在门口等候二女。 到了甄府门口,二女从马车中出来,向甄俨问好,然后甄宓跑到家丁对伍后面,把张载给拉了出来,说道:“看我们把谁给带来了。” “大哥?”甄俨一脸诧异,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妹妹怎么和张载走到了一起。 “仲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张载看着愣神的甄俨,哈哈一笑,有一段时间没见他这个结拜兄弟了,张载也挺想念他的。 悄悄地查看了甄俨的属性“甄俨字仲齐:武力31,统率79,智力83,政治67。”中规中矩的属性。 “俨拜见兄长,有劳兄长挂念,俨一切安好。”甄俨回过神,二人有一年多没见,平日只有书信来往,甄俨也是颇为想念张载。 甄俨将张载引入府内,二人坐在客堂好一番叙旧,直到一雍容妇人来到堂前。 看到妇人,甄俨当即起身,拜道:“母亲怎么来到堂前,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甄夫人却是看着张载,说道:“这就是吾儿的结义大哥?” 张载起身,稍整理衣衫,微微一拜:“并州张载,拜见甄夫人。” 甄夫人打量着张载,嘴里说道:“使君不必多礼,应当是老身向使君见礼才是。” 张载却说道:“载与仲齐既已结拜,夫人便是载的长辈,称呼载表字即可,这晚辈向长辈见礼也是应该。” 甄夫人显然很满意张载的态度,近年来,甄家可没少资助雁门,若是张载对她这个甄家家主的母亲无礼,那甄家真的要考虑一下,以后的做法。 甄夫人笑着说道:“使君不必客气,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恕老身无礼,称呼使君子德。” 然后问道:“不知子德可否婚配?” “这倒是未曾。”张载心中了然,这甄夫人提起此事,恐怕是要将甄荣之事挑明了。 果然,只听甄夫人说道:“老身四女儿荣,已经及笄,老身欲许与子德,不知子德何意?” “这……”张载有些犯难,其实他也不小了,早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只不过前两年,他一直忙着发展雁门,心中也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就当搁下了。 此刻听甄夫人提起此事,甄荣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花容月貌,再加上和甄氏的这层关系,若他娶了甄荣,这甄氏恐怕会全力资助自己,那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此事容我考虑一晚,再给夫人答复,如何?”张载已经有些心动,如果立刻答应,给人一种自己明显是另有意图的感觉,吃相太难看,所以他打算退后一天。 甄夫人见张载虽然没有立刻答应,但是明显动心了,也不好逼他立刻做出决定,说道:“事关子德终身大事,考虑一下也是应该,那老身明日等候子德决定。” 然后对两人说道:“老身已经无事,就不打扰子德和仲齐叙旧。”然后退出了客厅。 甄夫人走后,甄俨看着张载说道:“还好你没有拒绝,要不然家母一定会中止甄家对于雁门的支持。” 张载有些疑惑,甄氏与他合作,可谓是双赢的局面,又怎么会中止合作? 甄俨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前几日,府中收到渤海太守袁绍的书信,想要替他次子袁熙求亲,问府中还未婚配的女子,若是子德不答应,恐怕母亲就会中断交易,将小宓嫁给袁熙,全力支持袁绍。” “那夫人的意思呢?”张载问道,他真的不希望甄宓这个精灵般的女子嫁给袁熙。 甄俨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尚未做出决定,不过听她的口气,像是希望小宓嫁给袁熙。” 甄夫人的做法无可厚非,作为甄家实际上的掌舵人,当然要为了甄家考虑。 第四十四章 胡昭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张载便想将袁氏挤掉,独占甄氏的支持。 当然这种想法,张载自然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现在他就在想怎么才能把袁氏排除在外。 最好的办法是他连甄宓一起迎娶,可是甄宓现在才七八岁,甄家也不可能答应甄荣和甄宓同时下嫁,除非他能位列九五,或者是公候。 正在张载思考怎么对付袁绍时,一旁的甄俨却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兄长,俨向你举荐和人如何?” 张载表情很古怪,这冀州有名的贤才基本上已经出仕,至于逃难来的许多人,他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甄俨难道遇到了贤才? 张载满含疑虑地问道:“仲齐推荐的是何人?” 甄俨得意一笑,说道:“他可是一位大才,至于结果如何,还要看子德的手段。” “是谁?” 看到张载期待又迷惑的眼神,甄俨也不卖官司,嘴里吐出一个令张载激动的名字:“胡昭!” 张载听到这个名字几乎跳了起来,这是声名远扬的一代大儒,没想到竟然在这里会见到他。 胡昭,那可是连曹操都没能征辟到的大儒,如果他能将之收入麾下,即便是不在太守府任职,那带来的收益也将是无穷无尽,可连当时身为司空的曹操,都没能将他征辟入府,自己这个小小的太守会能如愿么? 张载心里还有个计划,而且一旦这胡昭同意他的计划,那么这个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不论如何,一定要尝试把胡昭征辟入府。 张载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问道:“不知这胡昭现在何处?” “在城中甄家的一处院子内。”甄俨也是相当重视这位大才,单独提供了一处院落,供他居住。 张载有些迫不及待,直接要求甄俨带他前去拜访。 这处院落在甄家几里之外,远离城中喧闹的街道,是处隐居生活的好地方。 甄俨带着张载和典韦二人进了府邸,府邸内都是甄氏派来照顾胡昭的仆人,见到甄俨到来,都是躬身问好,同时也有人前去通禀。 在客厅中等了一会儿,便有纶巾鹤氅的中年文士进来,便是胡昭。 “孔明公,不请自来做了恶客,还请见谅。”甄俨见到胡昭,做足了礼仪。 胡昭也丝毫没有大儒的架子,笑道:“这本就是仲齐的院落,有何恶客之说。” “胡昭字孔明:武力53,统率61,智力95,政治87。” 就在张载查看胡昭的属性时,胡昭看着甄俨身边的张载,问道:“这位公子是?” 退出系统,没等甄俨介绍,张载便拜道:“后学末进张载张子德,拜见孔明公。” 胡昭扶起张载:“张公子不必多礼。” 一旁的甄俨插话道:“子德是俨的兄长,听说孔明公在此,特来拜见,俨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行了一礼,退出客厅。 胡昭看着张载,他隐隐猜出来张载的目的,可是他无心仕途,恐怕要让这位公子失望了。 胡昭倒也干脆,直接问道:“公子恐怕非是常人吧。” 张载见他开门见山,也直接表明身份:“现为雁门太守,度辽将军。” 胡昭诧异地看了张载一眼,然后说道:“使君如果是征辟昭,恐怕要令失落失望了。” 张载听了胡昭的话,心中一咯噔,虽然之前有了准备,但是听到胡昭拒绝,脸上还是略有黯然。 不过张载也没指望直接征辟到他,开始在心里整理要说的话,一时场面有些冷场。 好在半刻钟后,张载整理好了想要思绪,开口说道:“人各有志,孔明公既然无心仕途,不知可愿教导乡民?” 胡昭有些错愕,不知这张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答道:“教化乡邻是昭一生所追求的大事。” 听了胡昭的话,张载面露笑容,既然胡昭愿意行教化之功,那相信他一定经受不住他的诱惑。 张载说道:“孔明公打算如何教化百姓?” “招收弟子,举办乡学。” 张载问道:“可是像颍川书院那般?” 提起颍川书院,张载语气中明显带了丝怨气。 胡昭听出了张载语气中的怨恨,心中一想,便知道了原因,他也曾到过书院,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深知书院大儒,学子的脾性。 他之所以离开书院,也是因为如此,虽然书院中有寒门子弟,但是书院中寒门的待遇和世家子弟差别太大,寒门学子甚至很难借到一本藏书,一身所学也差不多都来自听讲课的大儒。 但是那些大儒,一般都为世家子弟单独讲课,公开讲课一个月只有一次到两次,寒门子弟所学也都有限,除非是天纵奇才,受到大儒的重视,收为弟子,否则很难出头,大部分学子都是只能放弃学业,回到家乡,做个小吏生活。 胡昭摇了摇头:“自然不会像颍川书院那般,昭每天都会讲学,而且任何人都可旁听。” 张载听后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敬意,想到自己的计划,于是说道:“载到有个想法,不知孔明公可愿一听?” 胡昭见张载还不死心,便想拒绝,可看到张载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好奇张载的想法。 可这这一听,却赔上了他今后几十年,才得以完成这个愿望。 张载说道:“载欲开办书院,天下学子皆可入学,并召集百家门生讲课,载也会赠他们书籍,助他们完成学业。” “什么!”胡昭听后大惊,且不说兴办书院的花费,就这每人赠一部书籍,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况且这还是不一定能收到回报。 张载不理会胡昭的惊讶,继续说道:“书院也不会收取他们一毫费用,全部由太守府承担,学业完结,前往各县任职,满三年之后,是去是留,全看学子意愿。” 什么是大手笔?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不说投入的钱财无数,还注定有一部分收不到回报。 胡昭被张载所描绘的蓝图惊呆了,照他这样做,几十年后,几百年后,天下再也没有人不识字,这教化之功堪比圣人。 “这……”胡昭抚摸着胡须的手突然一紧,拽下了几根胡须,也顾不得下巴的疼痛,几乎是跑到张载身边,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道:“张使君,不知这书院什么时候开办?” 张载看着胡昭,心中暗笑,嘴里说道:“孔明公莫急,此事尚在筹划之中,还要两三年以后,才能实行。” 胡昭听后,傻眼了,好不容易把他的胃口调了出来,结果要等到几年后,这让他心里堵的难受。 “这……这是为什么?”胡昭难以接受,如此惊天大功,当早日实行,为什么要等这么久,别说是几年了,就是几个月他都不想等。 为什么要两三年,其实张载也想要提前,可是他手中没有足够的书籍,就连教师也没有,更重要的是没有纸张去印刷书籍。 张载摊了摊手说道:“不是载不想早日开办书院,实在是载手中没有足够的书籍,也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教学。” 胡昭听后沉默了,他也知道一本书籍造价不菲,而且现如今书籍大都掌握在世家之手,张载此举想要实行,便是于天下世家为敌,这真的很难! 胡昭咬咬牙,躬身一拜,说道:“昭愿献出所有藏书,只求作一教书先生,还请主公收录。” 张载扶起胡昭,说道:“孔明公不必如此,这书院与太守府并非从属,所有教书先生全凭自愿,不过孔明公可不能单作一教书先生,这院长职位,还要靠孔明公来担任。” “这……”胡昭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这职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一旦张载所说全部实现,那将是千古之功,身为院长的人必定是青史留名,万古难以磨灭。 “昭既然拜了使君为主,那就一定不会反悔。”胡昭固执道。 “好吧,孔明公……” 张载话没说完就被胡昭打断:“主公称呼昭表字孔明即可。” 真是个固执的人,同时张载说道:“那孔明可先联系些志同道合之辈,到时书院一旦建立,就用得着那些人。” “主公放心,昭还是有些朋友,收到昭的书信后,会有一部分人前来。”胡昭认张载为主后,也摆正了姿态。 “好,此事孔明看着办吧。”张载点了点头,给了胡昭极大的自主权。 “那主公,我们何时返回雁门?”胡昭问道。 张载想了想,这胡昭不想做官,而且他也没打算命令胡昭替自己出谋划策,就说道:“既然孔明不想出仕,不妨就呆在这里,安心教导学生,待书院建成之后,这些学生基本上也都能教书,到时再到雁门执掌书院如何?” 胡昭见张载如此为自己考虑,又是一拜,眼含泪水,哽咽道:“昭这一生,能遇主公,当真是昭三生有幸。” “不不,能遇到孔明,才是载之福,天下万民之福!”张载扶起胡昭,也是激动地说道。 当夜,两人便在这府邸中共同用餐,然后制定了书院一系列的规则以及制度,直到很晚后,两人方才休息。 第四十五章 婚事 第二天,张载辞别胡昭,回到甄府,就去见甄夫人,只要确定了婚事,这袁绍再想要甄氏的支持,就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走到客厅外时,就听到里面传来甄夫人的声音:“公则先生,宓儿尚且年幼,此事过些年月再议如何?” 为了得到甄氏支持,这公则先生显然也不好逼迫甄氏作出决定,只听他说道:“夫人,这袁熙公子乃是主公最宠爱的儿子,主公又是袁家的家主,与主公结为姻亲,对真是可是有极大的好处,还请夫人三思。” 说起袁绍这个家主,就不得不提袁氏,袁氏乃是汝南世家,四世三公,显赫一时。 这袁绍和袁术乃是袁家袁逢所出,袁绍为兄,不过后来,袁绍过继给伯父袁成,当了袁成的嗣子,所以能够成为袁家的家主。 不过袁绍是袁逢与丫鬟或者小妾所生,袁术也看不起他,就连袁氏家中的长辈也都不支持他,要不然这汝南也不会掌握在袁术手中,袁家给袁绍的支持也是有限,否则他也不至于会寻求外人的财力支持。 张载走进客厅中,向甄夫人问好,然后看着公则先生问道:“这袁氏什么时候轮到他袁本初做主了?” 然后用系统扫了一眼公则先生,张载心中了然,原来是他。 “郭图郭公则:武力53,统率51,智力78,政治71。” 这郭图可是袁熙的支持者,当然要卖力促成这门婚事。 这话虽然无礼,但确实是事实。 见到张载出来搅局,郭图心中不爽,看着张载问道:“你是何人?” 张载没有回答,反而接着说道:“郭公则,你还没回答某说的话,这袁氏何时轮到他袁绍做主了?” 郭图见他直呼袁绍的姓名,有对袁家之事颇有了解,问道:“你是袁术的走狗?” 张载不屑一笑:“那袁公路又有何能,让某做他的鹰犬?” 既然不是袁术的人,郭图胆子也大了,自从靠上袁绍这座大山,郭图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这天下能比肩袁氏的世家大族不是没有,但冀州绝对不存在。 郭图趾高气昂地说道:“那你是何人?” 张载看着郭图前后态度的变化,心中摇了摇头,说道:“雁门张载。” 边陲之地,未开化的小民,这是郭图的第一想法,然后斜视张载,阴阳怪气地说道:“甄夫人,这人可是甄家客人?” 甄夫人从张载的话中,听出了张载似乎与袁氏有隙,这可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情况,于是说道:“这位是雁门太守,老身欲将四女儿许配给他。” 郭图一听,脸色顿变,然后打了个哈哈掩饰过去:“原来是一家人。” 这张载一来,下面的事情也不好再谈,郭图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甄府,他要把这个重大的消息告诉袁绍,之后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郭图走后,甄夫人也松了口气,她也见过不少官员,甄家对于有野心的阴谋家来说,可是有巨大诱惑力,如果想要保存产业,就必须找到一个靠山,在冀州,这袁氏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一旦郭图开口寻求支持,她也不好拒绝,现在只能拖着,有了张载这一层关系,相信袁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强迫甄氏。 然后看着张载,虽说张载与甄氏合作,双方皆有收益,可谁知道若是张载得到甄氏全力支持后,是否会将甄氏家产吞没。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更何况,关系到甄氏的存亡,这在哪个时代都是商人通用的准则。 “不知这婚事,子德考虑的如何?”甄夫人问道,她还是希望将两个女儿分别许配给张载与袁熙。 “甄娘子国色天香,能娶她为妻,是载的福气。”张载自然是要答应的,不仅如此,他还要想办法搅乱袁绍的算计。 张载同意后,甄夫人大喜,然后说道:“两个月后便是大吉之日,婚事在那天举办如何?” “一切全凭岳母做主。”既然定了婚期,张载也就顺杆子爬,改了称呼,同时从身上取出一枚玉佩,交由甄夫人,说道:“这玉佩就作为定亲信物,载回去后,就命人前来下聘。” 甄夫人接过玉佩,交给身边的侍女,然后问道:“这主婚人可有人选?” 张载答道:“颍川胡昭可否?” 甄夫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这胡昭她也听说过,一代大儒,名满天下,现在就住在甄家,到时候,由他主持婚礼,甄氏自然风光无限,所以甄夫人自然没有异议。 此事一决定,张载在甄府的地位也一下子就变了,原来他只是甄俨的结拜兄长,现在,他还是甄府的女婿,仆人对张载也热情了很多。 张载派人将此事告知胡昭,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又在甄府呆了两天,他的三十亲卫进城时身穿铁甲,相当引人注意,有心人很容易打探到他的身份,谢绝了地方县官的拜访,张载已经准备辞行。 如今他已经离开雁门近两个月,虽然有徐光启和张辽弹压,边境也相对稳定,但是他这个太守,应该在郡内主持大局,何况他还兼任着度辽将军,尚一大堆要事等着他处理。 派人通知了正在忙碌的甄俨以及甄夫人,张载已经命人收拾行囊。 甄夫人听后只是表示知道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府内一切由甄俨主持,她也只是吩咐仆人,前去叮嘱张载早日下聘。 甄俨听到张载打算离开,放下手中的事情,赶到张载所住的院落,看见已经打包好行李的张载问道:“兄长为何急着离开,可是郡中出现变故?” “离开郡中多时,该回去主持工作了。”顿了顿,张载问道:“对了,不知小宓的婚事,如何打算?” 甄俨说道:“母亲倒是有意向结亲,可是因为小宓年纪尚小,一直拖着,但听口气,像是很满意这门亲事。” 张载现在不好阻止,刚成为甄氏的姑爷,就插手甄氏的事物,这样做容易引起甄氏的不满,就像已经将甄氏当做傀儡一样 现在张载只能尽量将此事拖后,希望这袁绍会出昏招,将甄氏彻底逼到他这一方。 张载与甄俨辞别,甄夫人也派人送行,临行前,甄宓也从府中出来送行,一口一个姐夫,活泼的样子,的确令人喜爱,最后塞了一条手帕给张载,偷偷地告诉他,这是姐姐甄荣送给他的,然后蹦蹦跳跳地回到府中。 第四十六章 李儒 长安,昔日大汉王朝的故都。 自从董卓迁往长安以来,有了四周天险的保护,愈加骄奢,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大封亲族,又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处,开始征调民夫二十五万人,按照长安的规模,为他修建楣坞,同时屯积了可用二十年的粮食,挑选关中美女充实宫室,收集的金玉、彩帛、珍珠堆积更是不计其数。 一个月来。李儒的苦劝无果,只能任由董卓,不过好在董卓尚未完全昏庸,将所有事情全部交由李儒处理,这也给了李儒巨大的发挥空间。 一日,李儒突然拿着一封奏疏来找董卓,董卓看完后,生气地拍在桌子上:“不行,咱家不同意!”赫然是一封封赏关东诸侯的奏折。 李儒劝道:“主公,如果要稳坐长安,就必须挑起关东诸侯的内乱,还请主公三思啊!” 董卓想了想,看着奏折上的内容,问道:“这其他人也就算了,可这曹操,孙坚,张载几人不行,尤其是这张载,绝对不行。” 李儒见董卓松口,心中松了口气,这主公现在还是听他劝告的,那接下来就好谈了。 李儒整理了下语言说道:“主公,这联军中,只有这几人,还有袁氏兄弟是主公的大敌,其他人也不足为虑。” “尤其是这袁氏,门生故吏遍布四海,所以主公必须加封。” “袁绍目前在渤海担任太守,可他绝对不会在韩馥之下,只要封韩馥为冀州牧,那袁绍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必定不会受其节制,说不定会起兵,到那时,不管谁胜谁负,都必定灭掉一人。” “至于孙坚,江东猛虎,儒听闻这孙坚疑似得了传国玉玺,但他却隐瞒,可见其心不小,不如封他为扬州牧,江东多有贼寇,更有山越,短时间内必定无暇他顾。” “这曹操么?”李儒有些犹豫,曹操着实不好封赏,之前行刺过董卓,如今没有一官半职在身,也未必会成事,若是封为太守,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董卓显然也想起曹操行刺的事情,看到董卓脸色难看,李儒说道:“这曹操可以就先不封。” “至于张载,其麾下猛将如云,为安其心,不得不封,儒观那并州自丁原后,再无刺史州牧,不妨封他为并州牧,再封个侯爵,他与张扬一起冲突,张扬必定被其所灭,那张载颇为年轻,再赏赐他一些美女,年轻人难免血气方刚,嘿嘿……” 董卓听后一阵阴笑,他不傻,只是现在的生活使得他懒得思考,被李儒一点,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文优好计策!”董卓仔细思考一下,觉得李儒的计策当真是不错,可是要送出去二十个美女,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舍,迟疑地问道:“文优,这美女能不能少送些?” “呃……”这下轮到李儒无语了,他没想到董卓连20个美女都舍不得:“不行,这美女只能多不能少,还得有绝色美女。” 然后看着董卓纠结的脸庞,说道:“不过,主公可以在朝中大臣的女儿中挑选些绝色美女。” 董卓一听不用送绝色美人,这年头,美女可是稀缺资源,心中大喜,问道:“文优可有人选?” “倒是有了些人选。”李儒想了想,接着说道:“前些日子,侍中蔡邕的女儿从河东返回,听说克死了丈夫,现守寡在家,主公不妨把她赐给张载。” 蔡邕乃是当世大儒,名声极大,不过李儒却不担心天下士子投靠张载,因为张载得罪了袁氏,加上各地世家的宣传,张载的名声在士林很不好听。 董卓听后叫道:“最好能把张载也克死!” “还有一人选,就是前几日,儒曾无意中在司徒王允府旁,见到过一女子,长得倒是不错。”李儒补充道。 “此事就由文优全权处理,不必再禀。”董卓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直接给了他最高的权限,就急匆匆离开。 李儒看着董卓离开的背影深深一拜,不论董卓如何无道,这份知遇之恩和浓浓的信任是不会有假的。 蔡府,此时蔡邕正在书房看书,同时心里也在苦恼女儿的婚事,就在几天前,已经成婚的女儿突然回到府中,既没有提前通知,没有夫君以及其家人的陪同,于礼不合,在蔡邕的追问下,女儿才哭哭啼啼地说出了原因。 原来是成婚后,那卫仲道病情不断加重,在不久前一命呜呼,娘家人嫌他克夫,就没给过她好眼色,平日尚有卫仲道维护,如今,夫君已没,她再也忍不住别人的风言风语,一气之下回到家中。 蔡邕听后也是很恼火,这卫仲道身体本来不好,当初若不是因为恪守承诺,他才不会把女儿嫁入卫家,如今反倒是怪起他女儿了,真是岂有此理。 蔡邕也是爱女心切,直接修书一封送与卫家,断了两家的姻缘关系。 可这样也免不了女儿克夫的名声传出,他女儿还小,日后若再嫁人,可是个难事。 想到这里,蔡邕再也没有心思看书。 “老爷,门外李儒大人求见。”一小厮走过来禀报。 蔡邕有些疑惑,平日他很少与人来往,更不要说和这李儒有什么交情,但他还是命人打开中门,将李儒请到客厅。 蔡邕对于李儒也没什么好感,直接问道:“不知文优前来有何贵干?” 李儒也不在意蔡邕的态度,脸上挂着微笑说道:“特为蔡侍中报喜而来!” 蔡邕不解,这李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静静地等待下文。 “儒听说侍中膝下有一女,如今寡居再家,不知可有此事?” 蔡邕脸色难看,这是他现在最不愿听人提起的事情。 只听李儒接着道:“相国大人听闻后,提大人找了一女婿,欲将此女许配给他为妻。” 蔡邕脸色终于好转,问道:“是谁?” 李儒淡然道:“雁门太守,度辽将军张载。” 蔡邕看着李儒,眼神犀利,仿佛要把他给看穿,只是李儒依旧坐在那里,风轻云淡,半天后,蔡邕叹了口气,说道:“此事邕要问小女的意思。” 李儒见他并没有反对,于是便告辞离开,临行前说道:“此事相国大人极为重视,还请蔡侍中好好劝劝令媛。” 李儒走后,蔡邕也去了蔡琰所住的院子,然后将此事提了出来,说道:“为父也曾听人提起过这张载,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一郡太守,更是统兵有方,一时俊杰,不知女儿意思如何?若是不同意,为父就算拼了性命,也不会再让女儿受到伤害。” 蔡琰也是孝女,既然这是由董卓提出,那父亲若是反对,到时候吃苦的就是她父亲了。 于是蔡琰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第四十七章 王允 李儒自离开蔡邕府上后,就到了王允的府邸,这次他特意带了一队西凉精兵,也是董卓麾下最精锐的飞熊军。 相比于蔡邕,对付这王允,要简单粗暴的多,王允极恨董卓以及他们这帮帮凶,表面上事事顺应董卓,实际上暗怀鬼胎,与李儒等人关系并不和睦,见面相互冷嘲热讽那是常有的事。 李儒开到王允府中,很干脆地问道:“听闻司徒府中有一女子,国色天香,尚为婚配,然否?” 王允含糊其辞:“府中没有未婚的女子,不知文优从何处听来?” 李儒眼睛一眯,加重语气:“真的没有?儒劝大人早日把人交出来,否则等到最后逼某动手,伤了和气,那就难看了。” 王允一拍桌子:“你敢!” 李儒轻蔑地看着王允,厉声说道:“交还是不交?” 王允对李儒吹胡子瞪眼,同样叫道:“某府中没人可交!” “好,好”既然王允如此坚定拒绝,李儒也不和他客气,喝道:“来人!” 从门外走进来一队侍卫,躬身道:“大人!” “搜府,凡是府内年轻女子,全部给某带到这里,若有人阻拦,杀无赦!”李儒声音很冷,直接命令飞熊军动手。 众人应诺,开始对王允府中进行搜查。 “某是大汉司徒,你们敢!”王允气急败坏。 这群西凉兵匪,都没有理会王允的叫喊,他们又哪里会什么搜查,将府中砸的乱七八糟,鸡飞狗跳。 他们直接都是踹门而入,从来都不会用手推门,一通搜查下来,这司徒府内所有的门全被踹坏,还有无数瓷器被砸碎,损失更是不可估量。 很快,在阵阵哭喊、叫骂声中,王允府中的年轻女子,全部被带到这里。 李儒迅速扫了一眼这群女子,没有找到当日所见的女子,不过他的目光突然在一宫装女子身上停了下来,然后问道:“你是何人?” 被问的女子肤白貌美,尤其是一双如水的眸子,摄人心魄,隐隐有种魅惑天下的风情。 李儒也自诩见惯绝色,可被女子这一眼看得失了神,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心中暗道厉害。 “贱妾任红昌,原是宫中掌管貂蝉冠的侍女,现为府中歌姬。”女子声音清丽,依稀有些颤音,是有些紧张,甚至害怕,让人听了后忍不住想要呵护。 虽然不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位,但这女子似乎更加美艳。 “好,就你了,来人,把她给我带走。”李儒也是心智高强之辈,面对貂蝉的绝色容颜,还是狠下心,将她送给张载。 同时他心里还有些担心,王允心思深沉,这府内养了个如此尤物,也没听任何人说起过,谁知道目的是什么,就怕做出对相国不利的事情,刺杀或者使用美人计,要知道,以现在董卓对于美色的抵抗力,不论那种做法,董卓必然中计。 不由分说,李儒打算直接带人离去。 王允再也不顾风度,挡住李儒等人的去路,双目通红瞪着李儒,一时气急:“某一定会在陛下面前告你一状!” “哈哈!”李儒听后大笑,眼中阴测测的目光闪动,然后对身后的飞熊军说道:“听见了没有,他要到陛下面前告我一状,哈哈!” 一群西凉飞熊军也跟着大笑,如今皇帝被董卓控制,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西凉将士一直无法无天,也是有董卓作为屏障,当下许多人跟着起哄:“我等只知相国,不知陛下!” “乱臣贼子!一班乱臣贼子!”王允气的咬牙切齿,他才想起来,这李儒可是鸠杀过太后和少帝的人,若是把他们再逼急了,连累了陛下,那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现在是形势比人强,王允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带走貂蝉。 李儒走后,王允脸色更加难看,府邸被毁大半,命人收拾残局,他则是来到书房,关上房门,半天也没出来,谁也不知道他在谋划什么。 次日,王允从府里出来,秘密见了一人,二人商议了半天,最终各自离开,只是当天夜里,王允书房内突然多了一条消息,一条关于张载的消息。 王允盯着消息看了半天,反复的比划,终于有了一个满意的结果,方才回房睡下。 又是一天,清晨,王允整理好衣服,准备前去拜访董卓。 王允是保皇派,平时对董卓看似尊重,实则是暗地筹划,一心除贼,为数不多的忠心大汉之人。 府中的貂蝉,是他无意中在宫中发现,当时貂蝉蓬头垢面,一时心血来潮,就收留了她,他也还是京兆尹,一个不怎么被人重视的官职,也方便了他掩人耳目,随后带回府中,清洗一番,见到她真实面容,惊为天人,于是便暗自谋划,找人教她舞蹈声乐,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借助貂蝉的美貌,铲除国贼董卓。 谁知,这李儒突然出现,直接把貂蝉带走,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除贼的计划,一切全部被李儒打乱。 无奈之下,他只能重新开始计划,可这貂蝉既然已经被李儒带走,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这也是他王允来到董卓这里的目的。 王允来到府门口,向守门的军士说道:“在下司徒王允,求见相国,烦劳通禀。” 守门的侍卫显然是被人吩咐过,他可不理会王允的官职,直接拒绝道:“相国有令,在他休息时间,任何人不得打扰。” 王允来到时,董卓正在休息,自从被曹操行刺后,他休息时,只有飞熊军守护,没人可以在这个时候进入他的房间。 这王允也是有些耐心,硬是在这里等到董卓休息后,从府中出来才前去拜见。 董卓见到王允,也是有些惊奇,平时这些人也都对他很尊敬,至少是表面上,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拜访过他,如今王允前来,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董卓也显得很热情,问道:“是子师啊,有什么事么?” 王允拜道:“相国大人,前日李文优突然带人闯进臣家,还抢走了一歌姬,臣……” 董卓一听,这不是他交代的事嘛,于是打断王允,说道:“不过是一歌姬罢了,子师若是不舍,明日咱家送你十个。” “可……可是……”王允吞吞吐吐道:“此女国色天香,世间少有,是下官准备送与相国的礼物。” “什么?”董卓听后大惊,这送他的礼物,还是个美女,没想到却被自己送人,就像亲手给自己带了顶绿帽子(当然,这时候还没有绿帽子的说法),于是马上下令道:“把李文优叫来。” 第四十八章 追赶 不多时,正在处理文书的李儒便随着董卓亲卫到来,看见董卓身边的王允,原本阴沉的眼神,此刻更加阴冷,同时心中冷哼,这王允居然告到董卓这里,真是不知所谓。 李儒走到董卓身前拜道:“不知主公有何时相召?” 董卓按耐住心中的怒气,厉声问道:“前日在司徒府上可是带走了一歌姬?” “是,不过……”李儒有些疑惑,这可是他交代自己的事,怎么还会过问? “好你个李儒,你可知道那歌姬是送与我的?”董卓咆哮道。 李儒心思电转,离间计!一定是王允的离间计,可是看主公的状态,无论如何也不会听他解释清楚了。 于是李儒只能说道:“主公,那日王司徒可没说是送与主公的,所以儒才把那女子带走的。” 李儒与王允各执一词,好在董卓此时尚有理智,向王允问道:“可有此事?” 王允连忙解释道:“那日下官被那队军士身上的杀死吓住了,一时没有说清,还请相国恕罪。” 董卓脾气消的挺快,哈哈一笑,然后问道:“我那飞熊军可不是浪得虚名,子师一时被吓到,倒也正常。”然后转头问李儒:“文优,那女子现在可在长安?” “这……”李儒犹豫道:“主公,这女子已经送往雁门了,现在只怕已经出了司隶。” “这么快?”董卓疑惑道。 当然快了,为了怕这王允有什么小动作,李儒当晚就将送于张载的女子挑选好后,连夜送出城,并嘱咐他们日夜兼程,他真的害怕这女子出现在董卓身边后,王允利用她为诱饵,离间西凉与董卓之间的关系。 董卓不死心,问道:“若派飞熊军日夜兼程,能否在她们抵达雁门前追上?” 就在刚才,王允把貂蝉形容的天下无双,足以与西施媲美,听的他心里直痒痒,现在他对权利的追求已经没欲望了,就剩下美女能引起他的欲望,所以他当然不想错过这位美人。 李儒当然不希望这女子回到董卓身边,只能推搪道:“西凉军士多不熟悉并州,要想追上他们,只怕有些困难。” 一旁的王允见董卓想要放弃,上前说道:“相国,在下并州出身,身边的管家便是由并州一直跟随到长安,他对并州路途倒是颇为熟悉,由他做向导,应该能赶上。” 董卓听后大喜,一双肥油油的大手拍在王允身上,夸奖道:“子师忠心可嘉,速命华雄率领五百飞熊军,带领子师府上的管家前往并州,追回貂蝉。” 董卓下令后,直接走到马车前,上了车,突然将头从车内探出,说道:“文优,以后所有送出的人员,咱家见过之后再做决定。” 王允听后,嘴角微微翘起,然后随着董卓侍卫离开,前去寻找军营华雄。 李儒眯着眼,看着王允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看不见了人影,方才回过神,摸了摸嘴下的胡须,眼里闪动着光芒,最终却化作一声轻叹。 此事之后,他与董卓之间产生了一丝裂痕,虽然不会影响董卓对他的信任,可如果有心人稍加挑拨,这丝裂痕会越来越大。 接下来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华雄是董卓的死忠,西凉军中,地位仅次于李傕和郭汜,不可能听自己的意见,故意拖延时间,或者将王允府上的管家杀死。 华雄也有好一阵子没有上过战场,心里早憋出一阵邪火,每日出了练兵,就是到青楼勾栏中发泄,突然接到了前去并州追人的命令,心中大感畅快,虽然不是与人交战,可总好过整日呆在军中。 当下点齐了五百飞熊军,带着赶来的管家,向城外奔去。 与此同时,几百里外,貂蝉一行人正火速赶往雁门。 他们总共有三百多人,皆是骑兵,一人双马,由飞熊军军司马统领,训练有素,这军司马也是由董卓亲自提拔的,对于董卓的命令也是极为尊从。 随行有四架马车,为首一辆极为豪华,车身由上好的红木打造,装饰着上等的蜀锦,就连驾车的马,也是百里挑一的好马。 “姐姐,听说边塞很苦,对么?”问话的是貂蝉,这辆车内只有蔡琰和貂蝉二人,还蒙着面纱,两日的赶路,她们已经熟悉,又是同病相怜,很快变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蔡琰想了想,当时她随父亲蔡邕到朔方时,也就才记事,印象中,并州到处饥荒,缺水,而且还有很多山匪,一路上不断遇到有人打劫。 这些她却没有说出来,她们已经注定要在雁门生活,好与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够好好待她。 蔡琰微微一笑,她身上的书卷气息很浓,看的貂蝉也是一阵心安,只听她说道:“以前来到并州时,并没有到过雁门,不过在河东时,听商人说,雁门的新太守很厉害,打得异族不敢入侵,还在边境开了榷场,里面的异族人都老实的很。” 貂蝉皱着眉头,脑补出了一位络腮胡须,满脸横肉的壮汉,然后用力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他一定长得很凶吧。” 她常年待在深宅,跟着别人学习舞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没有听说过张载的名字。 蔡琰笑了笑,她知道貂蝉在担心什么,开始她也担心张载很凶,后来专门问了问父亲,才知道,这张载可是一方俊杰,外攘异族,内修水利,麾下猛将云集,战功彪炳,堪称文武全才,就连她父亲也对他赞不绝口。 “这个妹妹倒是不必担心,听说那张载生的英俊,待人又和气,即便是有些夸大,也不会是个武夫。”其实蔡琰也有些担心,她也怕未来的夫君是个不懂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汉。 “希望是吧。”貂蝉神色兴致缺缺,她与蔡琰不同,是被人强行带到这里,然后不由分说,就被人押送上了马车,所以一路来,一直是心惊胆战的。 突然,马车急停了下来,将两人身体带外,差点撞到马车前门上。 第四十九章 波折 车内的两女相互搀扶着坐了起来,掀开窗帘,问车边的侍卫:“这位军士,怎么回事,马车怎么突然停了?” “夫人座好,前面出现了些拦路的山贼,人数有些多,我们可能要加速冲过去。”车旁的是飞熊军的小头目,他看了一眼拦路的山贼,又看到军司马做的手势,取出武器,对着两女说道。 飞熊军是董卓的亲卫,对于董卓的命令向来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军司马打出戒备的手势后,所有人举刀擎枪,随时准备冲锋。 从山贼阵中走出一名喽啰,仗着人多势众,大叫道:“留下马车,一半马匹和武器,就放你们过去。” 军司马扫了一眼这群山贼,大约有千人,手里武器与军队无异,只是并没有多少弓箭和盾牌,心中松了口气,说道:“我们可是董相国麾下军马,希望你们让识相点,让开道路,否则待会让你们死无全尸。” 对面的山贼听到后,就愤怒了,他们有不少兄弟就是死在董卓手下,他们前身原本是白波郭太的下属,一直与董卓女婿牛辅交战,后因郭太死亡,白波分裂,又被李傕,郭汜击溃,四散逃亡,他们便是临时组织起来的一支队伍。 既然是仇人,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贪图眼前的马匹军械,先灭了这些人再说,白波头目大手一挥,开始发动进攻。 军司马见到对面竟然打算动手,也是一阵冷哼,打仗,他飞熊军还没怕过谁。 “呜呜……” 飞熊军乃至西凉军,冲锋的号令皆是模仿异族的牛角号声,这种短号易于携带,吹奏也方便,就成了董卓军中的标配。 “嗖嗖!” 飞奔中,一百名飞熊军的士卒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弓,搭上箭矢,就是一轮箭雨。 骑射,是飞熊军的基本技能,想要进入飞熊军,骑射必须过关,否则一概不用,即使是武力超群,也不能入选。 留下五十人守护马车,一百名飞熊军为箭头,另外一百五十人紧随其后。 这群白波溃兵毕竟是临时拼凑,阵型被西凉兵一冲就散,杀了几个来回,就溃不成军,四散逃开。 军司马聚拢士卒,清点人数,只折损了十几人,伤亡不大,将他们的尸首掩埋,便继续上路。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数波白波军,多则上千,少则数百,一路闯阵,自身损失也越来越大,直到他们抵达太原郡时,只剩下了二百三十多人。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他们即将进入太原境内时,却遇到了白波军的主力,一支数千人的队伍。 这支队伍的装备相当精良,种类也齐全,强弓,长枪,铁盾,一应俱全,还有些的战马,就在他们身后。 如果是在中原地区,四周空旷,很容易摆脱他们的追击,可是现在,四周多是小山丘陵,只有一条通往太原方向的路,他们有四驾马车,速度不是很快,一旦被缠上,想要摆脱追击,恐怕是有些难度。 一路北上,靠着战马之力,军司马一行人数次逃过围堵,可也在霍大山附近被白波追上。 知道今天恐怕难以脱身,来到一处狭窄之地,这里是一处谷口,路面很窄,仅允许两辆马车并排通过,四五人持枪都足以守住谷口,军司马果断下令飞熊军分出二十人保护马车先走,其余人随他列阵迎敌。 得到命令,剩下的飞熊军卒立刻调转马头,他们何时被一群山贼追赶的如此狼狈,看着那群白波兵,就像看着杀父仇人一样。 军司马看着身边的二百多人,说道:“弟兄们,我们深受主公大恩,如今主公有令,我们拼死也要把它完成,接下来要拖住这群乱匪,如果谁怕了,可以随马车离开。” “愿随司马死战。” 飞熊军视董卓为天,董卓的命令大于一切,自然不会退缩,一旁的西凉骑兵受到感染,也没有一个愿意离开。 “好,不愧是西凉儿郎,如果今天侥幸不死,回到长安,我请大家到勾栏畅快一番。”军司马见没人退缩,大叫道。 其他人听后皆是大笑,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白波军统帅见这群人不再逃跑,打算死守谷口,便吩咐身边的亲卫前去招降:“对面的人听着,交出你们的马匹和武器,我们大帅说了,可以饶你们不死。” 军司马哈哈一笑:“有本事你们就过来拿,大爷如果怕死,就是你家养的。” 这支军队的统帅听后火冒三丈,直接命令突击。 军司马见白波直接进攻,都已经准备好下令用马匹避箭,可见到白波不用弓箭射击,立刻组织好阵型准备迎敌。 他将两百人分成三队,轮流抗敌,同时也能补充体力,方便持续作战。 白波军不比西凉军,西凉军训练有素,装备又好,曾与关东诸侯连番大战,战斗力极强,尤其是现在还处于守势,即便是放弃了战马,也是以一敌十。 反观白波军,他们本来就是农民,只是拿起了武器,从来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军队的指挥更是不堪,战斗一开始,他们的队形就开始散乱,到了最后,更是混乱起来,常常一窝蜂的冲击,没有主次,一遇到强烈的抵抗,就溃退下去。 一直打了一个时辰,都没能攻破西凉军的防线,再加上西凉军不时在后方射出箭雨,他们可谓是伤亡惨重。 而西凉军人少,无法主动出击,即使打退了白波的进攻,也无法扩大战果,双方就在谷口僵持下来。 两个时辰后,白波军又被打退下来,白波首领见还没有攻下山谷,心中怒火丛生,之前顾及战马,他并没有下令放箭,如今再也管不了许多,直接下令放箭。 虽然早有防备,西凉军飞快后撤,直接躲在了马后,但仍有不少人中箭身亡,同时,最前面的几十匹战马也倒地不起,马匹的嘶鸣声响彻山谷。 这一轮箭雨,直接导致西凉军阵亡二十余人,此时,他们还活着的已经不足百人,而且都很疲惫。 第五十章 遭遇 剩下的西凉军依旧在顽抗,白波统帅也发了狠,接二连三的箭雨向西凉军射去,压的他们抬不起头。 白波统帅见西凉军伤亡过半,停止了箭雨,命令部队继续进攻。 军司马看着攻过来的敌人,想到他们已经坚持半天,就要坚持不住,眼中狠色一闪而逝,伸手摸了摸身边的战马,看着还在坚持的手下,说道:“弟兄们,咱们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不过为了完成主公的任务,我最后下令,将所有战马杀死,不能给他们留下活的。” “什么!” “不能留下战马,他们有了战马,追上马车,我们的就完不成相国的任务。”军司马说完,抽出佩刀,闭上眼睛,一刀将他的战马砍倒。 他又何尝想杀马,作为骑兵,他们把马看的比生命还重要,又怎么忍心将战马杀死,可是看到长官已经动手,也不得不狠心将马杀死。 至于白波统率,也被军司马的决定惊呆了,回过神后,战马已经全部倒地,西凉军也跟着司马来到阵前。 西凉军奋起最后的力气,又坚持了一个时辰,最终全部力竭身亡。 白波统帅看着谷口的尸体,想到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战马,全部被人杀死,于是下令,将所有尸身上的皮甲脱掉,同时将他们暴尸荒野。 半天后,华雄带人姗姗来迟,见到谷口尸横遍野,便派一队将士前去检查。 结果前来检查的人一看,眼睛立刻红了,满目的杀意,他已经认出了这些人的身份。 董卓手下飞熊军一共也只有五千人,平时都在一个营地生活,各个军官都是朋友,前来检查的有一名屯长,他认出了尸体中的一人,正是飞熊军中的一名军司马,他的直属上司。 这名屯将将此事告知华雄,然后统计尸体数量,有两百多具,其中有一百多人皆是身中数刀而亡,其余的大多数被箭矢所杀。 华雄听后大皱眉头,飞熊军是董卓的亲卫,也是董卓手下最精锐的部队,军司马也就有五个,如今竟然在这里被人杀了一个,可以想象董卓的怒火。 而且胆敢如此光明正大地袭杀西凉军队,除了上党张扬,似乎就只有盘踞在河东的白波贼了,不管是谁,都不是他这五百人能够消灭的。 派人掩埋了尸体,华雄叫来王管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管家看了看四周,想了想道:“此地离霍大山不远,属于河东与上党交界处,若是加快速度,一日便可到太原。” 华雄想了想,还是觉得先追回貂蝉,再查探此时,遂命令部队加快脚步,趁着天亮,抓紧时间赶路。 华雄等人刚走出了十余里,迎面碰到了正在列阵的白波军,正是消灭军司马的那伙白波军,他们消灭二百人后,不甘心没了战马,于是想要追击那几架马车,抢夺马车中的宝物,可马车虽然慢,也不是他们能赶上的,更何况山谷过后,便是平原,一路没有阻碍,追了二三十里,也没有见到马车的影子,所以就果断放弃追击,打算返回营寨,不巧,碰上华雄率人赶到。 两波人就在那里对持着,华雄眼尖,发现对面军中有一些人身穿西凉军的衣服,皮甲,甚至他还见到了飞熊军的制式装备,结合谷口的尸体,华雄立马明白了这群人就是消灭那群骑兵的凶手。 华雄看了看对面也就是三四千人,手中长刀一扬,就要发动攻势。 “将军且慢!”一旁的管家制止了华雄,接着说道:“如今追人要紧,没必要的冲突就免了吧。” 华雄冷哼一声:“哼,没必要?他们杀了西凉护送马车的卫队,说不定马车就在他们手中,再说了,就算本将答应,可你问一下,这些将士答不答应!” 身后的五百骑兵听到华雄的话,知道眼前这些人就是杀死他们同袍的凶手,杀机骤起,齐呼:“杀!杀!杀!” “全军突击!” 华雄再也不管王管家,直接开始率军突击。 对面的白波军也没料到,这群西凉骑兵这么凶悍,连招呼也不打,直接开始冲锋,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骑兵已经杀到近前。 也怪他们倒霉,在这里遇到了华雄如果是在谷中或者丘陵地带,他们还能顽抗,可现在是一片空地,对于骑兵冲锋极为有利,而且这些白波军虽然装备不错,但是训练太低,又加上长途追击,尚未恢复体力,仓促列阵迎敌,直接被华雄冲散了阵型,一番砍杀下来,直把白波军杀得哭爹喊娘。 华雄等人杀得兴起,却没发现,他们后面突然出现了一支队伍,一支与白波军打着相同旗号的队伍。 “王方兄弟莫慌,杨奉来也!”为首的将军喊道。 华雄见又来一支队伍,人数也在三千左右,心中暗道不好,这三千人他尚能应付,再多上三千,他手中的兵力就捉襟见肘了。 好在他也发现了敌军的将领的位置,于是直接放弃了正面之敌,调转马头,向新开的杨奉冲去。 杨奉也自持武力,见到华雄向他杀来,不闪不避,迎面挡住了华雄的一刀。 铛! 一击过后,杨奉手中的长枪直接被击飞,落在不远处,杨奉吓得连忙策马逃回军中,同时嘴里大叫:“公明救我!” 华雄哪里肯放过杨奉,追上去挥刀便砍。 眼看一刀就要落在杨奉身上,突然从斜里伸出一把长柄大斧,挡在了杨奉身前挡下了华雄要命的一刀。 华雄见到有人挡住了自己这刀绝杀,而且从反震的力量上看,此人力量不在自己之下,又是后发先至,其武力定然不俗。 华雄顺着斧子长柄看去,是一位壮硕的汉子,面目刚毅,只是战甲和战马有些简陋。 “来者何人?”华雄不敢轻视来将。 “河东徐晃徐公明!” 华雄打量着徐晃,见他颇有大将之风,更是武艺非凡,遂说道:“徐壮士一身好本事,不如随我去长安面见相国,肯定能得到一个将军的职位。” 一旁的杨奉听到华雄在拉拢徐晃,眼中闪过一丝嫉妒,立刻命令道:“公明,速将此人拿下。” 徐晃听令,挥动斧头杀向华雄,瞬间两人又战到一处。 除此之外,这支队伍,明显比与华雄之前交手的那支要精锐,一段时间过后,除华雄外,其他人已经支撑不住,有了溃退之势。 第五十一章 终至 华雄与徐晃大战数十回合,任然不分胜负,可眼见手下的的将士支撑不住,也只好弃了徐晃,重新指挥将士突围。 从徐晃的阵营中杀出,五百人只剩下二百来人,至于王府的管家,早就不见了踪影,于是华雄等人便原路返回。 一夜没有休息,又急行军了一天,华雄等人终于在第二天傍晚赶到了长安,也顾不得再休息,直接来到董卓府邸。 此时董卓正在享用美酒佳肴,见到华雄进来,还以为他已经把人带来了,于是问道:“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貂蝉呢?” 华雄心中愧疚,直接跪倒:“主公,末将无能,未能追到貂蝉。”随后又将霍大山附近的遭遇战以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番。 “什么!”董卓听后大惊,万万没想到,他纵横天下的飞熊军竟然被人截杀了,他这几千的飞熊军,倾注了他半生的心血,一夜之间竟然折损三百多人。 董卓直接掀翻了身前的桌子,食物和酒水散了一地,厉声喝道:“来人,把李傕和郭汜叫来。” 李傕和郭汜一直是董卓手下的头号战将,即使是后来吕布,在军中地位也不及二人。 董卓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完毕,然后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华雄说道:“起来吧,这事也不能怪你。” 不得不说,董卓虽然对外人很严苛,但是对于军中的大将还是很宽容的,而且也从来不吝惜,时常送些金银或者美女,因此,西凉的将军在董卓死后,也多有为其报仇。 “末将拜见主公!” 不久,李傕郭汜二人联袂而至,见到地上一片狼藉,心中挺震惊的,他们好久没有看到董卓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们来了,华雄,你将此时告诉他们。”董卓身体越来越发福,直接瘫坐在座垫上。 华雄不敢怠慢,将先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二人听后大惊,这白波贼曾与他们交战,可已经被他们击溃,主力都逃遁进了山林,怎么如今又打劫了传旨的侍卫还杀死了几百飞熊军士? 两人立刻请令征剿白波。 董卓既然叫他们前来,自然是要派他们前去出战,同时特意叮嘱了二人休息貂蝉的下落,直接命二人率五万马步兵征讨白波。 再说蔡琰一行人,摆脱了白波的追击,一路上马不停蹄,天黑之前赶到了太原治所晋阳。 一行人一路奔波,进了城,总算是放下了心,占用了城中的驿站,休息了近一个时辰,也没见有人追上,二十飞熊军的士卒,个个心神不宁,他们似乎已经猜到了同袍们的结局。 第二天清晨,离开晋阳,前往雁门时,他们故意放慢了赶路的速度,希望很快就会有人追来,可是他们失望了,直到抵达雁门,也没有人从后方追来。 进入雁门后,蔡琰和貂蝉等人终于放下心,不管雁门如何,这里都将是她们以后生活的地方。 虽然是初入雁门,但一路走来,这里没有她们印象中边郡的萧条,百姓们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见到士兵也不会害怕,甚至会主动打招呼,送上些食物,百姓的淳朴,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这一切都被两女看在眼里,心中更加好奇这张载是何方神圣,竟然将雁门治理的如此富有生机。 此时张载已经返回雁门一个月,在张载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雁门被徐光启打理的井井有条,再加上后来的常林,王象二人相助,三人处理政务更加得心应手,张载索性做了甩手掌柜,只要大方向不变,一切三人商议后决定。 就在蔡琰等人进入雁门后,张载就接到不良人的密报,有一群目的不明的西凉士卒和四辆马车进入雁门,大约有四十人左右,有一半是女子,正在原平县内休息,目的地估计是阴馆,大概明日正午就能到达。 张载对此倒是挺好奇,这群人来到雁门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天正午,张载接到守卫通报,有长安来的天使降临,正在府门外等候。 张载随守卫出门,见到门口停放着四辆马车,一位太监正在门前等候,他身后还有些西凉军装扮的士卒,正是昨日不良人所报的那群人。 “不知天使降临,载有失远迎,还望天使莫怪。”张载出门,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目的,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省的。 “使君大人公务繁忙,奴婢等候也是应该的。”如今已经不是灵帝掌权时期,他们的地位自然下降很多,没人撑腰,也就没了以往的嚣张。 “各位里边请!”经过简单的招呼,张载便将传旨的太监迎进府里,至于随行的军士,自然有人接待。 一番寒暄后,那太监直接把圣旨给了张载,说道:“奴婢今日乃是奉命前来宣旨,大人公务繁忙,这香案就不必了,大人直接接旨便是。”同时交给他的还有一方木盒。 张载也不与这太监谦让,直接接过圣旨,同时吩咐下人将其带到客房休息。 张载打开圣旨,快速地浏览一遍,然后打开木盒,里面是州牧的印信和官服。 张载皱眉,然后派人叫来了正在处理公务的徐光启三人,至于薛仁贵等人,前去巡查边境,暂时回不到雁门。 张载将圣旨中的内容说了出来,问他们接下来怎么办。 “主公,这恐怕不仅是董卓向主公示好这么简单,如果林所料不错,各路诸侯都会有所封赏,他这是想要搅乱天下的局势,好趁机休养生息,甚至是浑水摸鱼。”常林之前就曾提过此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然后常林感叹道:“这董卓身边也有能人啊!” 张载也是感叹道:“若是董卓能够一直听从李儒的建议,董卓或许就是下一个王霍。” “李儒?”徐光启三人不解。 “是啊,就是李儒李文优,若不是他,董卓不见得能入驻雒阳,也就没了后面的讨贼之战。”张载将李儒初入雒阳以来所献的计策说了一番。 徐光启三人听后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这李儒鸠杀太后与少帝,没想到这一切全是他所献的计策,这些计策真是够毒的,直接令汉王朝数百年的威望泯灭。 第五十二章 赴任 “诸位,这圣旨之事该如何应对?”张载可没忘请他们过来的目的。 常林却问道:“不知主公志向如何?” 其实这也是张载的一块心病,毕竟头上悬着把刀,以系统的能力,要想抹杀自己,简直太容易了。 徐光启、王象两人也是看着张载,他们也想张载的目标是什么。 张载看着三人,隐晦的说出了自己的野心:“威压寰宇。” 常林三人眼神发亮,威压寰宇的概念很大,兵临天下,一方称孤都可以算是威压寰宇,甚至是问鼎九五。 没有臣子希望自己的主公毫无进取之心,况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常林和王象已经彻底被张载折服,现在就算是张载说,他想要登顶九五之位,他们也一定会全力助他。 既然张载有野心,常林便接着说道:“林认为主公当奉诏。” “为何?”张载问道。 “主公若有称雄之心,这雁门一地,恐不足以进取,当图他地,并州之内,河套地区足以养民,今既有圣旨下达,吾等先取并州,再遣上将屯驻西河,上郡以及上党,待关中有变,出兵占据关中,以此为根基,奉天子以令不臣,当可称雄天下。”对于天下局势常林倒是颇有研究,汉室名存实亡,听闻张载有心进取,于是说出了心中早已经想好的谋划。 其实常林更看好冀州,可是冀州韩馥颇得人心,手下文臣武将不弱,更何况,雁门与冀州之间有太行山阻隔,张燕等人啸聚山林,也是取冀州的阻碍,另外此时皇室尚存,若无皇命,取冀州名不正,言不顺,所以只能南下,以图关中。 当然,说这些为时尚早,眼下最重要的是早日控制并州全境。 既然三人都支持他奉召,成为州牧,那新的问题来了,圣旨上提到的赐婚之事该如何处理? 作为一方诸侯,他的婚事已经不能完全由自己做主,必不可少的要牵扯到政治,以及子嗣的问题。 徐光启三人当然希望张载后院能够尽快开枝散叶,所以也都希望张载娶了蔡琰与貂蝉,何况这蔡琰还是大儒蔡邕的女儿。 “可这甄氏怎么办?”张载苦恼的却是甄氏的问题,毕竟他已经下聘,名分已定,突然由正妻变为妾室,这落差之大,恐怕会与甄氏产生嫌隙,何况圣旨上的婚期与原定迎娶甄荣在同一天,就像是突然被人抢亲。 他目前尚需要甄氏财力相助,少了这份助力,财政恐怕会出现吃紧。 常林说道:“主公,此事可先告知甄氏,毕竟陛下亲自赐婚,又事发突然,晾他甄氏也没什么好说的,再者,主公身份今非昔比,他一介商贾之家,能有女子嫁与主公,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他们若是不同意,大可悔婚,冀州商贾又不是只有甄家,以主公的身份,只要发话,相信一定会有许多商人趋之若鹜。” “辰附议。”徐光启知道张载与甄俨结拜,但他还是赞同常林的话,虽然甄氏对于雁门的发展出了很大的力,但是他们也得到了不少好处。 文人自古看不起商人,认为他们全是吸血鬼,三人虽然满腹经纶,但也由于时代的原因,眼光受限,所以他们也有些看不起商人。 张载思前想后,说道:“这样吧,甄氏为平妻,以正妻之礼迎娶。” “平妻?” 东汉实行“一妻多妾”制度,因此三人并没有听说过平妻之说。 “平妻地位大于妾,但低于正妻,婚事推后些时日,重新选定吉日,若是甄氏不同意,就取消婚约,此事就由羲伯去办。”张载解释了一下平妻的地位,然后将此事交给了王象,同时吩咐他到毋极时,可先去拜访胡昭。 三人见张载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而是纷纷把目光看向张载,既然张载已经是州牧,那州中官吏便可自行任免,他们都在等着张载的决定。 此时并州南匈奴盘踞,占据了朔方、五原、云中、定襄以及西河大部分地区,也就是河套平原,他派人入主太守府倒是不难,可匈奴脱离了东汉的管制,若无精兵强将,恐怕难以维持郡中管理,至于上郡则是处于无人管制的状态,也需要一员上将,数千精兵,剩下的上党则是张杨占据,麾下两三万兵力,暂时不用考虑。 张载悲哀地发现,他所能占据的,就只剩下太原一郡了,堂堂并州州牧,政令只能到达两郡,归属汉王朝的疆域,此时竟然已经开始缩减到如此地步。 目前他手中文臣三人,武将四人,思前想后,张载说道:“光启,这云中,五原,朔方三郡太守由你兼任,定襄,雁门交由伯槐,羲伯任别驾,随某前往太原。” 至于军事方面,他打算由薛仁贵总督五郡,张辽任副将,稳定边境,同时消灭盘踞在河套地区的匈奴。 他想要整合并州,并开发并州的资源,以并州为根基,就必须将河套地区收回。 张载之所以把徐光启外放,也是因为他擅长治理地方,经常有些创造性的发明,能够帮助生产,将他放在河套地区,是最合适的人选,再加上有薛仁贵和张辽的辅助,几年后,或许能将河套发展成为并州的粮仓。 当然一切是建立在将匈奴驱逐,或者收服的基础上。 张载在雁门的一年半内,所存的粮食,足够支撑他征讨匈奴所用。 既然公事安排妥当,接下来,张载打算先见一见这汉末的奇女子——蔡琰。 蔡琰等人被安排在太守府后院的的一处独立院子内,这里一般是由太守的妻妾居住的地方,蔡琰虽然没有与他成亲,但是名分已定,被安排在这里,虽然于礼不合,但是现在情况特殊,也只能这样安排。 这个后院中,目前只有蔡琰与貂蝉两人被安排在了这里,蔡琰作为张载的正妻,貂蝉则是侍妾的身份进入后院,其他人被安排到了丫鬟所住的地方。 经过了最初的忐忑,两女的心也暂时安定下来,一路行来,她们所见的百姓皆是丰衣足食,与相邻的太原以及上党郡的百姓简直是云泥之别。 提及张载,百姓简直要把他夸上天,对他的形容是战无不胜,爱民如子……只要是赞赏人的,都能总在张载身上,简直把他当做圣人,因此他们对张载也很好奇。 第五十三章 娶妻 “姐姐,你说他会喜欢我么?”张载刚走到后院,就听到一阵令人血脉喷张的声音,这声音极具魅惑又隐约间透露出些许哀怨,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呵护。 “妹妹长得我见犹怜,恐怕天下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妹妹的。”又是一阵温婉的声音传出,声音充满了知性的味道。 “可我只是一个舞姬,以他的身份会看的上我么?”这声音越发的哀怨,听的张载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此时,张载已经走到屋外,他脚步声可能是惊动了屋中的两女,说话声音戛然而止。 张载走到屋门处,伸手拍了拍门:“并州张载张子德求见。” “使君请进。”说话的是温婉的女声。 张载进入屋内,入眼是两位身穿宫装的丽人,左边的一位身穿青色长裙,包裹着动人的身躯,就像是一株青莲,高贵典雅,右边的这位,则是一身的大红宫裙,玲珑有致的身躯被宫装衬托的妖娆迷人。 不过两女皆是面纱罩脸,倒是让张载一阵失望。 “妾身蔡琰蔡昭姬,见过使君大人” “贱妾任红昌,见过使君大人。” 二人见到张载,皆是行了一礼。 张载伸手虚扶,示意她们免礼,也趁机查看了二女的属性。 “蔡琰字昭姬:武力32,统率47,智力85,政治49,魅力98。” “任红昌(貂蝉):武力59,统率37,智力68,政治71,魅力100。” 如果说蔡琰的属性只是让他眼前一亮,那任红昌或者说是貂蝉,差点亮瞎了张载的眼睛。 堂堂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竟然是他的侍妾,还是被李儒给送了过来,男人么,谁都喜欢美女,尤其是他现在身处汉末,有机会接触到貂蝉,自然是希望能够一亲芳泽。 可是到了后来,他一直在雁门,没有机会去到雒阳,自然是不会有机会见到她,在征讨董卓时,算是他离貂蝉最近的时候,可那时董卓迁都,将所有的百姓,全部迁走,就没可能见到貂蝉。 后来,回到雁门,他也就绝了这份心思,没想到,竟然有人把貂蝉送到了他手里,可真是造化弄人。 虽然两女蒙着面纱,但是离得近了,还是能够看清她们脸部的轮廓,张载见过魅力满值的甄宓,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颠倒众生的姿态,不难想象出现在貂蝉的模样。 张载的目光很具有侵略性,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能够透过面纱,看到她们的面容,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的两女,耳朵出现了一抹粉色,慢慢低下了头。 “咳咳……昭姬,红昌,半个月后,婚礼将会在雁门举行,先行迎娶昭姬,次日纳红昌过门。”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张载,干咳了两声,同时转移了注意力。 “一切全凭使君做主!”二女含羞,唯唯诺诺答道。 “这段时间就先委屈二位住在这里,成亲之后,随载一同前往太原晋阳。”张载歉意道,这里一直没有人住,也就没有人前来整理,显得有些简陋。 “使君不必担心,昭姬自幼随父亲东奔西跑,这里环境已经是很不错了。”蔡琰并非娇生惯养之人,也识大体,懂进退,表示并不在意这些。 …… 半个月过得很快,这些天来,张载处理完政务,没事便会到后院两女的住处走上一遭,美其名曰联络感情,可二女一直在躲着他。 未成婚前,双方是不能见面的,但是他们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前些日子,才没有拒绝与张载相见。 虽然半个月来,张载也无意中见过两女的身影,无奈,两女一直蒙着面纱,宛如雾里看花,张载很想看一下二女的面庞,也提过要二女把面纱摘掉,可她们就是不同意,张载总不能强迫他们摘掉面纱,所以到目前为止,张载还没有见到过二女的真实面貌。 至于毋极甄家,王象也已经回来,经过一番商讨,甄氏已经答应了张载提出的方法,将甄荣以平妻身份下嫁,婚礼与正妻之礼相同,婚期也推到了一个月后。 到了原定的成亲之日,太守府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窗花以及绸缎装饰了整个府邸,到处喜气洋洋。 因为事出突然,六礼也相对简单了很多,但是蔡琰也没有怨言,她本就是成过亲的女子,现在对于夫家的要求很低,虽说他父亲乃是大儒,但能够以正妻身份再嫁,夫家又是封疆大吏,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张载的婚礼很简单,但却很风光,蔡琰从后门上了婚车,迎亲队伍便开始出发,绕着阴馆城转了一圈,然后从太守府的正门进入,迎亲便算是完成了。 本来张载还想一切从简,将新人从太守府后门迎至正门即可,可府中官员不同意,张载身份已经是今非昔比,并州州牧,天下有数的封疆大吏之一,婚礼就算再简单,也不能草草举办,至少也应该在太守府周围绕上一圈。 接下来的日子,太守府开始张灯结彩,大批采购成亲用的用品,布庄象征性地收了些钱财,直接把店中全部的红布,送给了前来采购的亲卫,同时还赠送了一对囍烛。 如此大的动作自然瞒不住,太守成亲的消息一经传出,城中的百姓,皆是自发的在家门口挂上大红的灯笼和红布,甚至送上些礼品。 见到消息传开,百姓家家反应热烈,张载也不好拒绝百姓的这份心意,于是改变了行程,由原来打算的绕太守府周围转一圈,改为了绕城一圈。 虽说张载经历过现代结婚的场景,可与这个时期的婚礼大相径庭,虽然是一切从简,但是成亲的礼仪确实没有一点省略。 负责主持婚礼的是从毋极跟随王象返回的胡昭,目前张载手下名望最高的大儒,由他来主持婚礼当然是最合适的。 一天下来,张载是头晕目眩,连进门都不知道该挎哪只脚了,满脑子都是该死的礼节。 拜完天地,张载开始开了酒宴,他本来就没有邀请多少宾客,前来道贺之人大多数是张载一系的官员,包括外出巡视边境的薛仁贵等人,也都赶了回来,不过却没有没人想要将他灌醉。 宴罢,张载摇摇晃晃地走向新房。 第五十四章 纳妾 正房中,灯火通明,蔡琰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床前,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本能有些紧张,虽然她之前曾与人成婚,但是却并未与他同房。 “吱呀。” 推门声响起,紧接着张载一身红装,出现在蔡琰面前,伸手将蔡琰头上的盖头掀开,张载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蔡琰的容貌。 倾国倾城,这是张载的第一反应,他自问算是阅女无数,前世的明星也见了不少,可是也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蔡琰见他盯着自己发愣,噗嗤一笑,朱唇轻启:“夫君,可是妾身有什么不妥之处?”她这一笑,又为房间增添了许多色彩。 张载回过神,看着光彩耀人的蔡琰,将手中还握着的掀盖头用的喜秤放在一旁,微微一笑:“夫人如此国色天香,把为夫给迷住了。” 蔡琰微嗔,张载给她的印象一向是挺正人君子的,没想到也是这般油嘴滑舌。 张载没有理会佳人的娇嗔,伸手握住蔡琰的柔荑,将她引到桌前,倒上两樽合卺酒,二人共同饮下。 饮酒后的蔡琰更加美艳,看的张载目眩神迷,忍不住伸手将她动人的娇躯搂在怀里,低下头去吻佳人。 一阵激吻过后,蔡琰面带桃花,风情万种地看着张载,仿佛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娇声说道:“还望夫君怜惜。” 恰逢红烛烧尽,黑暗中,张载开始替怀中佳人宽衣解带。 …… 次日天亮,张载醒来时,天色依旧尚早,看着怀中熟睡的佳人,脸上依稀挂着泪痕,心生怜惜,抚摸着俏丽的脸庞,擦了擦她眼角早已经干涸的泪痕。 “嘤……” 可能是动作过重,熟睡的蔡琰睁开了眼,看到张载满含爱意的眼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腾的一下,羞红了脸。 “夫……夫君。”蔡琰从张载怀中起身,但看到二人皆是赤裸着,脸蛋就更红了,强忍着内心的羞意,挣扎着起身说道:“妾身服侍夫君更衣。” 蔡琰刚准备起身,就“哎呦”一声,牵扯到了伤处,又坐到了床上。 张载一把将蔡琰抱在怀里,柔声说道:“昨夜你也累了,今天什么都不用做,就在房里好好休息。” 本来,今天蔡琰该拜见公婆,可张载父母已亡故,也就只能在三个月后前往晋阳扫墓。 两人温存一阵后,张载方才开始起身穿衣服。 临走前,张载为蔡琰重新盖好被子,又在蔡琰额头上轻轻一吻,叮嘱道:“好好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谁知蔡琰却摇了摇头:“夫君莫忘了,今日还要纳红昌妹妹入府,今晚应当陪她才是。” 果然是又大房的风度,张载心中暗叹,再次叮嘱了一番,方才出门。 其实张载手中的事情已经交割给了常林,其他事情也由三人决定,这一段时间,他打算休息一下,待到了晋阳,恐怕他就没有清闲的时间了。 书房内,张载在这里一直待到傍晚,有人前来通知纳妾的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张载才从书房内出来。 纳妾的仪式显得极为简陋,没有任何的礼乐,也没有仪仗,马车只是从后门走到前门,然后从偏门中进入了太守府,再经过简单的交拜后,就算是完成了。 晚宴更是简单,只叫上了张载的心腹之人而已。 貂蝉所住的屋子与正房相距不远,来到屋内后,张载轻车熟路地掀开貂蝉的盖头,待看到貂蝉的面容时,张载当时脑中就是一阵空白。 面对蔡琰时,张载也只是失神片刻,但看到貂蝉时,他直接愣住了,若说蔡琰是倾国倾城,那貂蝉就是祸国殃民。 大红的宫装,胸前的露出一片洁白,束带环绕着不堪一握的柳腰,在身前打了个简单的结,身姿妖娆,诱惑非凡。 “夫君……”柔柔的一声呼唤,叫醒了还在发呆的张载。 看着一双晶莹,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张载彻底迷失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的合卺酒,又是怎么到的床上,第二天醒来,只觉得浑身发软,一夜已经过去了。 看着身边的可人,身上到处都是吻痕,一张精致的脸上,布满了倦容以及一丝满足。 张载拍了拍额头,昨夜简直太疯狂了,他都记不清昨夜发泄了几次,五次,还是七次? 此时,天已经大亮,张载养成的生物钟都没能把他叫起来,勉强支撑起身体,穿好了衣服,这浑身无力的滋味真的难受,不过他也不后悔,一生难得放纵,何况面对的还是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 如今雁门的事情基本上处理完毕,下面就要安排前往晋阳的事情了。 首先,三万边军不能动,那只能从雁门军中抽调出三千骑兵,五千步兵随行前往晋阳,另外不良人的总部,也要放在晋阳。 一众随行人员也只有王象,雄阔海以及典韦,顺带着张载府中的仆人,包括那十几名李儒送的婢女。 三日后,一切准备妥当,张载在城中百姓的欢送下,踏上了前往晋阳的驰道。 …… 越来越靠近晋阳,几乎可以看到城池的轮廓,两架马车在数千人的护卫下缓缓向前行驶。 夕阳西下,一辆马车中,张载与蔡琰跪坐在马车中,张载看着路边的景色,一时之间有些怅然。 两年前,他携带着召唤系统从天而降,附身在了张载身上,又恰逢异族攻城,经过了数天,适应了战场的环境,那是他还只是个都尉,麾下仅有数千人,也没有亲族的庇护,靠着临时召唤的薛仁贵,加上张辽的配合才勉强打退了敌人,仅接着,靠着阉人,才得到了雁门太守的职位。 如今再回到晋阳,他已经是并州州牧,封疆大吏,手中更是掌握数万精锐大军,退异族,讨董卓,也使得他名声大噪,又娶了当代大儒蔡邕的女儿,当真是衣锦还乡。 城门处,有不少的百姓正等在城门楼,迎接张载的到来,他们至今还记得前面的张刺史以及他的儿子,正是他们保住了自己的家园,才没有被异族欺凌,如今已故刺史的儿子接替了父亲的位置,他们心中是万分的欢迎。 第五十五章 系统更新 对于刺史府,乃至晋阳城,张载是轻车熟路,下车谢过迎接他的众人,张载便率人前往刺史府。 两年未来到这里,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上任刺史丁原没有对刺史府做出整改,倒是方便了张载,都不用小吏带路,张载直接来到了刺史府办公的书房。 刚进入刺史的办公的书房,张载就收到一条系统提示。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称帝’的第一阶段(1/4),系统奖励一文一武顶尖名将召唤各一次,同时系统将进行一次更新,更新预计到明天正午完成,更新期间,宿主不能够进行召唤,系统开始关闭……10,9……2,1,系统正式关闭。” 张载没想到,系统会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更新,更没有想到,系统居然送了两个顶级名将,虽然现在不能进行召唤,但是,明日正午之后,总可以吧,目前手中人才紧缺,正好解了张载的燃眉之急。 州牧总管一州军政,这州牧府是必须要开的,别驾一名,治中一名,其余从事若干。 他所带的王象,张载打算任他为治中,雄阔海担任太原郡都尉,其他从事可以招募,但府中主要官吏还缺少最重要的别驾一名,也是他所头疼的事情,如今就等明日系统更新完毕后再召唤就行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张载从书房离开,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正在指挥仆人收拾后院的蔡琰,见到张载满脸的笑容,也凑过来,好奇地问道:“夫君,有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 张载神秘一笑,向着蔡琰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蔡琰见他如此神秘,好奇心驱使下,便走到张载身前探出半个身子。 张载突然一把抱住蔡琰的柳腰,吓得她脚下踩空,惊呼一声,倒在了张载怀里。 两人只接触过几天的时间,但在这几天里,蔡琰已经有些摸清了张载的性子,他对自己的女人很怜爱,很宽容,也很放肆。 不过,对她和貂蝉却没有任何偏见,一视同仁,雨露均沾,她也向张载坦白,曾经嫁过人,不过张载对此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安慰自己,并保证会让自己幸福。 被张载突然袭击,蔡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再追问,反而很享受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次日,天一亮,张载就被蔡琰早早地叫起来,看到蔡琰已经穿戴整齐,是一身洁白的孝装,今天该去扫墓了。 张懿的墓地离城不算太远,从刺史府出发,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墓旁,墓的周围只有些矮小的杂草,显然是有人曾经替他扫墓。 张载将墓上的杂草清理干净,又上了些新土,蔡琰和貂蝉已经将事先准备好的祭品,香烛一一摆放整齐。 三人祭拜完毕,便回到了晋阳,二女返回后院,张载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 此时,原本府门口的匾额已经换成了并州州牧府,前任刺史丁原死后,他手下刺史府的官员全部致仕,只留下小吏,现在这些人都要由张载前来填充。 还好之前他父亲提拔的官员有不少还在任上,虽然没有贤才,但是担任诸多从事的能力还是有的,然后又向众人介绍了王象这位治中,州牧府便开始运转。 缺少了别驾,张载自然没有了空闲的时间,并州积攒了大量的政务需要处理。 好不容易,张载终于等到了第二天的正午,随着脑中一声“系统更新完毕!”,张载迫不及待地进去了系统。 “系统,此次更新都有什么变化?”张载脑中问道。 “此次更新系统主要有五点发生了改变。” “第一,系统取消了除主线外的其他任务,也就是说将不再其他任务产生。” “第二,系统重新数据化了人物的属性,以后人物属性将由:力量,技巧,内政,谋略,政治,统率六大模块组成。” “第三,系统增强了查看功能,只要本土武将与宿主麾下武将交手,系统将自动检测本土武将的数值。” “第四,系统对界面进行了优化,宿主查看更加方便。” “第五,召唤时,由原本的宿主选择,变为随机选择,具体情况,请宿主自行了解。” “叮咚……系统检测到宿主尚有两次召唤权限,是否使用?” 张载听后,一阵感叹,这次更新的倒是挺全面,更新细节可以以后再说,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召唤名将了。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系统出现了两个转盘,转盘的指针上分别写了一文一武两个大字,转盘盘面上分别写着五个人的名字。 既然目前缺少文官,就先从文臣中挑选,张载目光看向写着“文”字的转盘,转盘上的名字分别是“唐朝开国功臣长孙无忌,十六国前秦丞相王猛,十六国后赵大执法张宾,明朝开国功臣刘基,北宋开国功臣赵普。” 依旧是五选一,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原来是自己抽取,现在变成了随机抽取,而且还不在显示属性。 “开始抽取。” 张载说罢,装盘开始飞速转动,大约十秒后,渐渐停了下来。 “恭喜宿主获得十六国前秦丞相王猛,王猛字景略:力量59,技巧48,统率98,内政97,谋略97,政治99。植入身份为宿主启蒙老师,听闻宿主之名,前来并州寻找宿主,并打算在宿主麾下出仕,目前已至太原,三日之内将会前来寻找宿主。” “太好了!”看到王猛堪称逆天的属性,张载心中大定,王猛上马能统兵,下马能执政,而且善用计谋,除了武力较低,其他属性堪称完美。 王猛的出现,也弥补了张载军中军师的空缺,补全了张载势力最后的短板。 趁着现在运气逆天,张载转头看向武将转盘,打算开始召唤武将类型的名将。 武将转盘上,五个区域分别写着“明朝开国将领徐达,隋唐第五条好汉伍云召,武悼天王冉闵,五代名将李存孝,唐朝开国名将李靖。” 除了伍云召的名气有些低,但能力也不容小觑,其他四人更是名传千古,这五人中,不论张载获得哪个,今天过后,张载的实力,都将有质的飞跃。 第五十六章 到来 “开始抽取!” 张载紧张地盯着转盘,这五人中他最想得到的就是李靖和李存孝还有冉闵。 李靖,一代军神,他的统兵能力在全史中都排在前列,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李存孝,五代第一的猛将,第二的王彦章都在他手中撑不了几个回合,更是留下了“王不过霸,将不过李”的说法。 至于冉闵,武悼天王,一纸杀胡令,使得多少异族闻风丧胆。 终于,张载期待的目光中,转盘的指针停在了李靖的名字上! “恭喜宿主获得大唐开国功臣李靖李药师:力量84,技巧87,统率100,内政69,谋略94,政治85,仰慕宿主抵抗异族之功,特来投效。” 张载欣喜若狂,今天真是他的幸运日,接连获得了王猛和李靖两位大才,使得他也能够腾出手来,占据西河与上郡,到时候前后夹击,攻打南匈奴王庭,不愁这南匈奴不定。 接下来的几天,张载几乎都在煎熬中度过,每天他都要到招贤馆问,有没有李靖或者王猛前来报名,可也都是失望而归。, 终于,三天后,正在批阅公文的张载,突然接到门口守卫禀报:“主公,门外有人求见,他自称主公的老师,卑职等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主公示下。” 张载按耐住心中的激动,问道:“此人姓甚名谁?” “自称王猛。”这些基本的问题,守卫还是直到要问的,所以他回答的很流畅。 “太好了!走,随我出府迎接。”张载也顾不得再批阅公文,从桌案前跳下,胡乱地穿上鞋子,快步走向门口。 府门外,张载老远就看到一儒士,站在石狮旁,正左右打量着晋阳,张载还离府门有些距离,就直接喊道:“来者可是景略先生?” 说话间张载已经到了门前,同时躬身拜道:“学生张载,拜见先生。” 这一躬直接拜到了底。 王猛伸手去扶张载,他没想到,几年不见,张载还能一眼将他认出,眼中满含欣慰:“子德起来。” 然后上下打量着张载,待他看到张载脚下的鞋子时,扶着张载的手都有些颤抖。 张载感觉到王猛的异样,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出来的慌忙,竟然把鞋穿反了。 张载尴尬一笑:“这……听说先生到来,一时激动。”然后一拍脑门:“先生请进,随载到府内说话。” 张载将王猛引入客厅,亲自奉上热水,问道:“先生这些年去了哪里?” 王猛歉意道:“六年前,家父病危,猛归家照料,可家父还是辞世,本欲返回并州,可又遭了黄巾,所以一直在山中生活,直到前些日子下山,方才知道,当年的总角少年,如今已经是声名远扬了。” 张载谦虚道:“多亏了有先生的教导,不知先生此行目的为何,载能否帮的上忙?”明显是在明知故问。 “蹉跎半生,若子德不嫌弃,就在并州谋个一官半职如何?”王猛本来就是寻找张载的,自然是要在并州出仕。 “先生旷世之才,能来并州,载自然是求之不得,如今府中尚缺别驾,先生若不嫌弃,即刻便可赴任。”张载虽然知道王猛肯定会投靠自己,但当王猛答应的那一刻,他依旧是欣喜若狂。 之所以任命王猛担任别驾,张载手中并不缺少统兵大将,还有一个大唐军神,足以应对内外之敌,他身边现在缺少的就是纯粹的谋士,而王猛各方面属性都很平衡,还很强悍,以别驾身份,放在身边还是很合适的。 随后,张载将自己在并州的布局和打算一一详述,甚至不良人的存在,张载也点了出来,希望王猛能够给出自己的建议。 听了张载的计划,绕是王猛,也吸了口冷气,他没想到,张载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想要将南匈奴整个部落吞并,不过他没令张载失望,震惊过后,他将张载的疏漏和不足之处一一指出,并提出修正的建议。 当夜,张载便召集州牧府所属主要官吏,介绍了王猛的身份,以及将要担任的职位,并为王猛接风洗尘。 看着名不见经传的王猛,不少人都想看他的笑话,他们盯着别驾之位很长时间了,没想到突然来了张载的老师,将职位抢走。 不得不说,王猛的确惊才艳艳,刚一接手,就能把州中的事物处理的井井有条,也是让那些想要看王猛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而李靖则是在王猛上任五天后,通过设立的招贤馆才来到州牧府,张载当场下令,命他为都尉,调拨一千骑兵,两千步兵,又给他了募兵的权利,要他统帅万人,驻扎在西河郡以及上郡,全权负责两郡的军政要事。 这可是个苦差事,这两郡中异族林立,匈奴,羌族各有地盘,朝廷对两郡的控制力很弱,更兼地域辽阔,中原人不熟悉路径,勉强出兵讨伐,得不偿失。 况且,这南匈奴的王庭可是在西河美稷,这一带,盘踞着几十万南匈奴人,控弦之士多达数万人,是最强大的一方势力,也是对张载威胁最大的势力。 由于之前的叛乱,南匈奴杀死了主和派的单于羌渠,另立须卜骨为单于,并数次侵犯雁门和太原,所以两边关系十分紧张。 张载将李靖放在西河,除了窥视司隶以外,更多的是想要将并州境内的异族肃清,方便统治。 如今的局面,乱世一旦开启,那他必将落后于人,并州多地无法产粮,若是连年征战,并州财政很大可能崩溃,即便是有甄氏的支持,也无法提供数万大军日常的消耗。 所以张载打算将南匈奴收服,或者是驱逐,将河套打造成并州的粮仓,到时候,一旦开战,能够直接包围匈奴领地,步步蚕食。 这是一份惊天大功,但是同样蕴含着无穷的风险。 对于张载的安排,李靖没有任何异议,毕竟他也渴望战争,渴望建功立业,在拿到张载的任命后,当晚便直接点齐了兵马,开赴西河郡。 第五十七章 战起 李靖走后,眼看自己的布局就要完成,张载找来王猛,向他商讨出兵之事,他打算在秋收过后出兵,攻下匈奴王庭。 王猛却劝谏道:“主公,此时出兵,也并无不可,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主公决断。” 张载不解,他已经将所有事情都计划好了,自觉没什么遗漏,于是问道:“何事?” 王猛解释道:“此时各部人马已经就绪,可主公莫忘了城中的世家,还有上党的张杨,甚至是鲜卑,一旦出兵,州内空虚,若是他们发难,恐怕州内会陷入大乱。” 自张载上任以来,并州世家就沉寂下去,与州牧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对于张载的政令虽然抵触,但也没有过分激烈的反应,以至于现在张载差点忘了世家的存在。 至于张杨,两人还是有些交情,他的为人,张载多少有点清楚,对待朋友极为热心,甚至有些热心过分,不过张载成为州牧后,这份交情也就断了,经王猛提醒,他才意识到,的确是要考虑下张杨的动作,毕竟张杨手中有数万兵马,一旦州牧府兵力空虚,张杨趁机攻打,那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边境,也应该防着鲜卑入侵。 果然不愧是一代名臣,考虑问题面面俱到,若是王猛不提,这些问题张载都不会考虑到。 可是现在放弃攻打匈奴,张载始终是不甘心,于是问计王猛。 王猛道:“城中世家只要派不良人盯着,同时严令各地太守严加防范,留下足够的士卒,他们也不敢冒着天大的风险,明目张胆地帮助异族,至于张杨那边,主公就要先派人前去试探一下。” 张载想了想,决定派王象前往上党,全权处理此事。 至于鲜卑,他需要派人通知刘德,并且适当增兵,刘德常年驻守边塞,再加上常林在后方,也能抵挡鲜卑的入侵。 半个月后,王象回返,说道:“主公,象已经与张杨达成协议,以三千石粮食为代价,得到张杨在主公攻打匈奴的这段时间的内,不会出兵的承诺。” 张载心中暗暗记下了这笔账,说道:“羲伯辛苦了,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王象却没有离开,对张载说道:“象打算向主公举荐个人才,不知主公是否有时间一见?” “哦?”张载来了兴趣,王象刚认主的时候就举荐过一人,便是常林,没想到如今又有人才举荐,于是张载问道:“此人是谁?” 王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主公可知象的身世?” “听人提起过,怎么羲伯会突然提起此事?难道说……”张载有些恍然。 “主公英明!”王象说道:“此次前往上党,象见到了这位恩人,然后提起主公,象见他对主公颇为赞赏,便邀请他前来晋阳,如今正在门外等候。” “那快快有请!”既然是王象的恩人,还是有必要亲自见一下。 杨俊出现时,身穿粗布麻衣,但是一身气度非凡,见到张载不卑不亢地行礼拜道:“杨俊杨季才,拜见张使君。” 张载打开全知之眼,杨俊的属性显示在张载面前。 “杨俊字季才:力量49,技巧38,统率76,内政93,计谋82,政治93” 张载已经起身,走到杨俊身旁,扶起他:“季才不必多礼。” 杨俊顺势而起后,再次道谢。 “季才一路行来,观这太原如何?”张载问道。 “使君大人治理有方,俊拜服。”杨俊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恭维,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宁折不弯。 “那季才可愿到州牧府任职?”张载直接邀请道。 “不知使君如何安排俊?”杨俊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西河郡与上郡目前缺少太守,季才可愿前去?”张载也没有思考,直接说道。 “使君就不怕所托非人?”杨俊一副问到底的态度。 “载相信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人。”张载回答的很自信。 “固所愿也!”听到张载的回答,杨俊当即拜道:“杨俊拜见主公。” 他原本只是答应前来太原一观,并没有出仕的打算,但是见到太原百姓生活富足,民生稳定,加上王象将州牧府的条令告诉了他,又在他耳边说了不少好话,方才决定出仕。 …… 初平元年八月,此时农民正在田里收获劳动的成果,完全没有乱世到来的征兆。 晋阳,州牧府内,张载手下的文臣武将齐聚一堂,这是张载特意将他们叫到一起,相互介绍,方便后来的协同作战。 “诸位,南匈奴叛乱后,一直是并州的心腹大患,如今兵甲齐备,粮草充足,某决定,率军征讨匈奴,望诸位勠力同心,早日建功。”主位上,张载意气风发,看着左右分坐的众人说道。 张载麾下,文武分列,文官以王猛为首,毕竟王猛现在任别驾之职,其后便是徐光启,王象,常林,杨俊。 武将则是以薛仁贵为首,张辽其后,然后是雄阔海,最后是李靖。 “愿效死力!”众人齐拜道。 “李靖听令!” “末将在!”李靖出列。 “命你率军一万,十日后由西河郡离石北上,与大军合围匈奴王庭。” “诺!”接令后,李靖随机入列。 “张辽听令!” “末将在!”张辽出列。 “命你率军一万五千,立刻出兵清剿定襄郡内匈奴部落,随后与大军会合,合围王庭!” “诺!” “薛仁贵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军三万,率先进攻,由五原直逼匈奴王庭。” “诺!” “雄阔海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军三千,为某部先锋,随某进军!” “诺!” “其余诸人,徐光启负责运转薛仁贵部粮草,常林负责张辽部粮草,杨俊负责李靖部粮草,王象负责某部粮草。” “诺。” 然后张载看着王猛:“此次还要麻烦先生作为军师,随军出谋划策。” “诺。”如今君臣身份已定,即便他曾是张载的老师,这君臣之间的礼仪也是不能忽略。 “各部当稳步进军,步步蚕食,对匈奴王庭外的部落进行清扫,若遇紧急情况,尔等全权处理。” “谨遵主公吩咐!”众人齐声再拜。 第五十八章 临行 军令已下,众人顾不得休息,直接快马加鞭返回,他们要为了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 雁门可以说是任务最重的一方,不仅要清扫定襄,还要西进合围王庭,这对张辽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这段时间里,又是忙着秋收,又是谋划攻略匈奴,都忘了查看系统更新后,众人的属性,直到安排好一切工作后,张载心神沉入系统。 “系统,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占领并州除上党外的所有郡县,为什么还没有召唤权限?” “叮咚……宿主只有在雁门,太原,五原,西河四郡设立府衙,其他几郡并未安置官吏,系统不予承认。” “呃……好吧,你是大爷,你说了算。”张载无语,他还特意吩咐过徐光启与杨俊到每个太守府转了一下,就是怕系统有什么限制,没想到,系统还真有。 “那系统,我可以查看更新后,系统中所存的人物属性吧?” “可以!”系统依旧很高冷。 “薛仁贵:力量98,技巧97,统率98,内政73,谋略87,政治86。” “张辽:力量94,技巧94,统率96,内政76,谋略81,政治63。” “徐光启:力量63,技巧66,统率71,内政97,谋略83,政治94。” “雄阔海:力量100,技巧92,统率72,内政50,谋略59,政治43。” “典韦:力量98,技巧97,统率77,内政41,谋略60,政治43。” “王象:力量60,技巧64,统率49,内政92,谋略78,政治81。” “常林:力量43,技巧43,统率45,内政92,谋略94,政治94。” 系统经过升级,将人物属性中的武力以力量和技巧区分开,智力以内政和谋略区分,更加直观地显示出来名将的特长。 唯一可惜的是取消了任务系统,少了一项召唤权限的来源,好在补偿了王猛和李靖,也使得他的班底彻底完善。 张载退出系统,他出征在即,在出征前,要好好陪一下三位娇妻。 为什么是三位?就在几个月前,甄荣已经过门,值得一提的是,甄家为了给甄荣造势,甄家陪嫁的嫁妆一共整整千辆大车,五千仆人,壮观至极。 张载来到后院时,三女正有说有笑,见到张载到来,纷纷作福喊了声:“夫君。” 看到三女的有些担忧的目光,张载歉意一笑:“这些日子倒是委屈夫人们了。” 几个月来张载一直在忙着谋划南匈奴之事,经常是早出晚归,就叫晚饭都是在书房吃的,自然对三女有些冷落。 张载这些日子的行为,三女看在眼里,她们受点冷落倒是没什么,她们担心的是张载的身体。 “妾身不知夫君最近在干什么,可是夫君一定要注意身体。”说话的是蔡琰,她的前夫卫仲道,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早早亡故,虽然张载身体强健,但她实在是担心张载累出病来。 张载一只手握住蔡琰的柔荑,然后将他环入怀中,同时看着其他两女,也是一脸的担忧,低声说道:“让夫人担心了。” 蔡琰脸皮薄,一下羞红了脸,恳求道:“夫君,快放开昭姬,两位妹妹还在旁边看着呢。” 张载看了一眼一旁面红耳赤的两女,却不以为意:“都老夫老妻了,怕什么。” “夫君……”蔡琰从小就有良好的家教,当着别人的面搂搂抱抱,还是让她有些羞涩,即便旁边没有外人,都只是自己的姐妹,还是令蔡琰有些难为情。 甄荣看了看两人,俏皮一笑,拉着貂蝉向屋内走去,同时嘴里打趣道:“红昌,我们进屋,要不然蔡姐姐恐怕要羞的没脸见人了。” 她们可没有争宠的想法,直接避开了两人,回到屋中。 被自己姐妹打趣,蔡琰的脸更红了,索性也都不在管什么礼仪,直接把头埋在了张载怀里。 张载看着鸵鸟状的蔡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好了,她们已经离开了。” 蔡琰从张载怀中抬起头,颤颤巍巍地睁开眼,迎着张载充满笑意地眸子,对视一眼,然后不自觉地转过头,发现院中真的没人了,紧绷的身子方才放松下来,然后靠在张载的怀里,享受着片刻温存。 …… 五日后,雁门张辽传来消息,已经定襄郡肃清完毕,所有县城中的匈奴人已经全部被看押。 同时张载也接到系统提示,已经成功占领并州一半的郡县,获得了一次武将召唤特权。 如今正在用人之际,为了这个召唤权限,张载特意命常林,在定襄善无府衙设置官员管理,同时以做屯粮之所,方便粮草转运,如今许是府衙设置完成,加上现有的四郡,就已经超过半数郡县,自然获得了权限。 五个候选名将分别是“唐朝开国名将秦琼,豹子头林冲,隋唐第七条好汉罗成,明朝抗倭名将戚继光,明末将领祖大寿。” “开始召唤!” 转盘转动,带动着张载的心神,如今召唤前看不到人物的属性,他只能希望召唤到的人物不要是最差的那个。 “恭喜宿主获得明朝抗倭将领戚继光:力量85,技巧88,统率94,内政78,谋略80,政治81,植入身份为宿主新近提拔的晋阳城守将,姓戚,名辉,字继光。” 这个植入的身份相当不错,省去了张载诸多麻烦,但说戚继光的属性,也相当不错,虽说不是顶尖,但胜在全面,他所擅长的不仅是领兵作战,他还擅长练兵和战阵,所创的鸳鸯阵,也极为有名,在抵抗倭寇的战斗中大放异彩。 后方有了戚继光的守护,张载就更加放心,只要城中世家有所异动,相信戚继光会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当下命人直接将戚继光请到了州牧府,他要见见这个后世著名的抗倭英雄,同时还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一番。 第五十九章 匈奴 “卑职戚辉,拜见主公” 戚继光长相倒是有些儒雅,若是脱去一身戎装,相信会是一位风流公子。 “继光请起。”张载虚扶,示意戚继光起身。 “不知主公召唤末将,所为何事?”戚继光尚在安排防务,没想到却被张载突然叫道府里。 “某这里有个任务,可能很轻,也可能很重,不知继光又无勇气接受?”张载话说的很模糊。 戚继光愣了一下,他想不明白,张载有什么重要事情让他去处理,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他也是艺高胆大,同时心里还有报恩的想法,也不问张载什么事情,直接说到:“愿为主公效命!” 张载没想到戚继光这么直接,呵呵一笑,问道:“就不问是什么事情么?” 戚继光坚定地说道:“主公但有命令,辉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载听后,抚手而笑:“有继光此言,某就放心了,此次叫继光前来,乃是有事相托。” “还请主公吩咐!”戚继光拜道。 “继光,此次就要出兵清扫并州匈奴,并州防御空虚,缺少大将主持防务,某走后,打算将这太原的防务就交给你,可有胆量接受?”张载清剿匈奴并不是什么隐秘,就在三天前,张辽已经开始肃清定襄,自然是瞒不住消息。 “末将定当尽忠职守,守好太原,城在人在。”戚继光激动道。 后方的防御,一向都是交由亲信之人守卫,如今交给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无怪戚继光如此激动。 “命你为都尉,负责雁门防务,同时训练军队,随时准备增援主力大军。”张载将后备力量交给了戚继光,作为最后的一道保障。 翌日。 三军准备妥当,张载也从州牧府中出来,骑上战马,前往城外,临走时,回头看了一下院中,微微一笑,算是告别。 这些天来。蔡琰三女也都知道张载出征在即,每天尽力服侍张载,同时暗自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张载所率领的一万军队,有一半是从雁门就跟着他征战的,忠诚度极高,也不用誓师,直接下令开拔,前往汾阳。 与此同时,李靖也应该在广衍,平定,谷罗成一带驻扎,张辽则是屯驻在貉城附近,薛仁贵屯兵曼柏,离匈奴王庭美稷最近,承受的压力最大。 话分两头,自张辽开始肃清境内匈奴开始,身在王庭的匈奴首领就已经收到消息,但是他们都没有重视,他们可不认为汉人有胆量进攻他们王庭,最多把外部的部落打散,并不能造成多大的影响。 可直到后来,五原的汉军开始集结,定襄的汉军也没有撤退的意思,反而就地驻扎,前天又收到南方传来的消息,那边也有汉军集结的迹象,三方隐隐把美稷合围了,他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此时,须卜骨已经死亡,由部落的老王主持大局,他连忙召来各部族的首领以及左右贤王,前来商议应对之策。 帐中人脸上表情各异,此时南匈奴中尚分为两派,一派以老贵族为首的须卜骨一系,他们密谋了另立单于,攻打太原一事,另一系便是以呼厨泉为首的於夫罗一系。 两个派系因为从立单于之事,闹得不可开交,匈奴人本来就是好勇斗狠,他们之间相互倾轧,水火不容,虽然没有爆发战争,但小规模的冲突却是一直不断。 “本单于接到最新的情报,汉人的数万大军已经从三面围了过来,最近的一路已经离王庭不足五百里。”老王扫了一眼帐中的众人,最终将目光停在当初支持自己登上单于之位的阿鲁特身上,希望他能有击退汉军的方法。 阿鲁特也是眉头紧锁,待看到老王的眼神,也是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退敌之策。 南匈奴修养多年,此时部落中也只有十万人,控弦之士也不过四万,其中老王手中只有两万五千余人,大部分还是掌握在各个贵族手中,他所能调动的只有本部三千人。 老王也知道,他的威望已经不足以领导南匈奴,可须卜骨死后,也只有他能够统领各部,加上各部落的推动,这单于之位也就落在了他身上,如今汉军来攻,他只能希望这些首领能够助他退敌。 可是他注定失望了,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部落首领支持他迎敌。 呼厨泉一系自然是不必多说,他们是羌渠后代,当初须卜骨势大,联合休屠部杀了羌渠,他们才无奈臣服,如今汉人合围美稷,他们的部落离这里尚有百里,又在王庭西方,不在汉人攻击范围,自然不会出兵相助。 至于老贵族一系,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部落大部分驻扎在此,若是汉军来攻,必定损失惨重,可若是短兵相接,他们兵力不足,必须要呼厨泉出兵相助。 一位部落首领问道:“若是现在开战,我们集中兵力,能不能击退一路汉军?” “不可能!他们一路大军最少有万人,要想击退他们,必须动用全部兵力,可这样一来,王庭空虚,怎么防守其他几路汉军?”作为须卜骨的军师,阿鲁特也知道了汉军的兵力。 “那我们怎么办?” 所有人也都看向阿鲁特。 阿鲁特心中苦笑,此战不能力敌,要想生存,只有两条路,也罢,看他们如何选择吧。 阿鲁特说道:“如今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撤离王庭,退出汉人的领土。” “不行!” 这一条刚说出就被所有人否决了,这里水草丰盛,而且他们部落已经在此地生活数百年,扎下了根,现在要他们撤离,恢复到数百年前那种,为了一块草地就发动战争的日子,他们当然不愿意。 “还有一条,就是死战到底,如何决断,诸位?”阿鲁特将最后的一条路指出,众人全部傻眼了,这完全是一条死路。 大帐中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这第二条路,还不如第一条路,第一条路尚且还有生存的希望。 “那我们可以投降啊!”大帐中不知是谁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引起首领们的赞同。 可阿鲁特却又出来泼了一盆冷水:“不可能的!” 各首领怒目而视,感情在阿鲁特眼中,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诸位还记得两年前,我们进攻太原时,杀了一名刺史么?”阿鲁特不在意众人仿佛要吃了他的眼光,问道。 “当然记得,那可是我们伟大的战绩。”这些贵族眼中都有自豪之情。 “现在并州的掌权者,正是他的儿子!” 第六十章 围城 “现在并州掌权者,正是他的儿子,同时也是这次围攻王庭的主帅。” “什么!”众人听后无不大惊失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以往引以为傲的战绩,如今竟成了催命符。 失态之下,也顾不得风度,对着已故的单于须卜骨破口大骂,让一旁的呼厨泉等人看的眉开眼笑。 不过他们可没时间陪着这群人,于是呼厨泉带头,向着老王请辞,对于众人以及老王的挽留毫不在意。 见呼厨泉毫不犹豫地离开,众人发泄的对象又成了他们,等他们骂的烦了,又开始相互指责,等到实在是没力气了,又不得不面对事实,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 战或者降? 就在匈奴首领争执时,张载已经在率军进驻汾阳,这次他打算先率军合围美稷,若是南匈奴逃离并州,也就罢了,若是他们敢接战,那就彻底消灭南匈奴。 汾阳离张载预定的地点尚有八百多里的路程,估摸着明日加速行军,天黑以前能够到达预定地点。 而此时,薛仁贵已经是越过了五原的穿过了五原边境,陈兵在美稷三百里处,张辽也已经越过黄河,随时准备对南匈奴王庭发动突袭。 次日天亮,张载急速行军,终于在天黑前到达美稷一百里外的草原扎营。 值得一提的是,张载率领大军一路行来,没有遇到一点阻碍,似乎附近的南匈奴部落全部迁移,离开了。 这也正中张载下怀,不管是离开或者拱卫王庭,都给了张载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至于那些散落的部落,只要听从他的安排,张载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就在张载等人还在行军途中时,薛仁贵已经率领千人,开始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 王庭中的贵族们看到汉军开始进攻,只能停止了争吵,集结兵力,与薛仁贵交战。 王庭外,双方各自排开阵型,匈奴皆是骑兵,而薛仁贵则是步兵居多,薛仁贵单枪匹马来到阵前:“南匈奴的首领听着,吾乃并州牧麾下,河东薛礼,汝等世受皇恩,却无故反叛,而今特命吾前来征讨,汝等最好赶快投降,免得恶刀兵相见。” 听了薛仁贵的话,对面军中直接冲出一骑,看其装扮,至少是千人将。 薛仁贵要对付这种人,手到擒来,不屑地瞟了一眼来人,直接手起戟落,把他的脑袋割了下来。 其后,又冲出数将,皆被薛仁贵斩于马下。 汉军士气大振,口中呼喊:“威武!威武!” 薛仁贵看到无人应战,手中长戟一挥,身后的士卒大叫着冲向敌阵,而薛仁贵更是一马当先,直奔着对方首领而去。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眷顾,合该南匈奴倒霉,薛仁贵所选的突入口,正是两年前,他在晋阳率军夜袭时,把守前营的那个部落。 两年前,薛仁贵一身白衣,在匈奴营中,无人是他一合之敌,率军冲杀,更是所向披靡,直到最后,一身白衣完全被鲜血染红,而他那一副修罗的模样,也深深印在了匈奴战士的心中。 虽然时隔两年,加上当时是在夜间,借着火光,即便是光线不怎么清晰,不少幸存下来战士,也都记得薛仁贵的样貌。 刚才在远处时,他们还没有认出眼前这人,就是当夜的杀神,但是,当薛仁贵冲到近前时,当夜见过薛仁贵真面目的不少士卒,直接吓得丢掉武器,掉头逃回军营,远离这个杀神,即便是部落首领派出了督战队,也挡不住这群士卒内心的恐惧。 而他们这一逃,直接导致全军混乱,后方的士卒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前面的士卒冲散。 匈奴人也不是傻子,既然前面士卒如此害怕来人,那他肯定很厉害,想想也是,刚才出阵的将领,都不够他一戟砍的,既然如此,那他们肯定也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保命要紧,于是也纷纷逃窜。 正在策马奔腾的薛仁贵也是十分诧异,这怎么他还没到对方阵前,他们自己就先乱了起来? 不过,也容不得薛仁贵多想,他已经到了匈奴阵前,手中长戟或刺或砍,每一次攻击都能带走一些人命,而他身后的士卒,紧随着薛仁贵,也都冲到了匈奴阵营中,跟随在薛仁贵身后杀敌。 当然,出战的也不是这一个部落,这次一共有好几个部落,三千多人,可是他们阵型先是被自己人打乱,又被薛仁贵带人突入,好好的阵型,被破坏的干干净净,想要凭借剩下的士卒挽回颓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大将有这种能力,也不能够匹敌薛仁贵。 最终,南匈奴人留下一地的尸体,退回了他们营寨中,清点损失,折了一千余人。 面对如此诡异的局面,薛仁贵也只好收兵会营。 总之,第一天的试探性攻击,以薛仁贵完胜告终,虽然看起来有些难以接受。 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薛仁贵如何派人挑衅,叫骂,匈奴就是避战, 美稷内。 老王帅帐中,各部落的首领都在里面聚集,然后谈及今天莫名其妙的溃败,众人也都把目光转向这个部落的首领。 这部落的首领也知道,众人肯定会问起此事,就把从逃跑士卒口中得到的情报说了一遍。 这些人中,也有不少曾跟着须卜骨侵略晋阳,对于那晚发生的事情,也都是心知肚明,听闻正面之敌是那个杀神,也都暗自庆幸。 如今正直用人之际,老王也没有处置这个部落,他吩咐这首领下去安抚士卒,同时将他们调到了美稷后方,不再与薛仁贵接战。 再说李靖与张辽,他们比薛仁贵晚到了一天,等到他们到达美稷时,已经是夜里,于是,三人按照事先的部署,采用围三缺一的方法,将美稷连同周围部落的营寨团团包围,只留下西面一个缺口,然后等待张载的到来。 美稷城不大,城墙只有四米多高,长宽不过五百多米,说是城,倒不如说是一座府邸,就算加上周围大小部落的营寨,以三人现有的五万多兵力,也足够把美稷围的水泄不通。 第二日正午,张载终于率军抵达美稷,也意味着王庭最后的决战就要打响。 第六十一章 战斗 “末将拜见主公!” 帅帐内,张载大营刚建立起来,薛仁贵三人便来拜见。 “三位辛苦了,此战过后,必有重赏。”见匈奴已被围困,张载心中欢喜,看着神采奕奕地三人,当然毫不吝惜封赏,其实他早有这个想法,到现在为止,薛仁贵也不过是个校尉,这个职位有些低了。 “谢主公!” 不过三人是前来禀报军情的,自然不会因为封赏而忘了正事。 当下薛仁贵将他打探到情报,说与了张载。 “你是说这里只有南匈奴左部?”这点张载倒是没想到,本以为能够将南匈奴一网打尽,没想到漏了右部。 关于南匈奴分为左右两部,他也有所耳闻,两年前,南匈奴反叛,左部与休屠结合,攻打西河以及太原等地。 根据张载得到的情报,右部乃是前任单于的后代,左部杀死羌渠后,两部关系并不和睦。 可关系到南匈奴的生死存亡,张载的不良人成立时间不长,渗透不到匈奴高层,他以为各部落首领会放下成见,联手抗敌,毕竟是同一种族,唇亡齿寒,没想到,这两部之间的关系已经如此紧张。 即便是不能全功,那也要把王庭拿下,这是南匈奴的象征,精神支柱,就如同雒阳在汉人眼中的地位,只要拿下了王庭,就能摧毁这支匈奴的意志。 至于南匈奴的右部,虽然与左部冲突,但也不是什么善人,历史上,就是这支部落多次在并州以及司隶掠夺,并强行掳走蔡琰,若他们还要顽抗,张载并不介意出兵消灭。 并州人数本来就比中原地区要少,这支匈奴人数还是很可观的,再说,他们在马背上长大,本来就是天生的骑兵兵源,若是妥善安排这支匈奴,并将其彻底汉化,那将是他征战中原的一大利器。 当然,提到这些事情还有些远,当务之急,是消灭眼前王庭的这些匈奴。 被五万多军队包围,南匈奴部落的众位首领是寝食难安,虽然他们早就召集了部落中所有的勇士,可也只有三万多人。 尽管他们都是骑兵,对抗步兵有天然的优势,可刚开始的一战,薛仁贵直接把南匈奴打得士气全无,他们又不可能放弃王庭,也就只好打算死守王庭。 “众位,接到斥候来报,并州州牧已经来到王庭外,接下来,我们是要固守还是主动出击?”老王虽然已经不再是单于,也不再年轻,但眼中依旧有他年轻时所特有的骄傲。 老王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心中的骄傲却没有消退,不战而降或者不战而逃,都不是他的风格。 “哼!一个人就把你们给吓到了?你们还是草原的勇士么!他再厉害,也是个人,一刀砍下去,也得受伤,再说他能打得过一百人,还是两百人。” 老王见帐中众人也垂头丧气,哪里还有平日的威风,厉声说道:“明日若是你们不愿出战,我亲自亲自上阵。” 一阵话说的众人面红耳赤,几位壮年的首领当即说道:“我等愿意出战!” 老王看着找出来的几人,脸上表情终于缓和:“好,不愧是部族的勇士,明日就由你们几人部落出战汉军。” 次日一大早,这几位首领便率着部落的勇士,来到薛仁贵营前叫阵。 听到斥候禀报,不只是薛仁贵诧异,就连刚进入帐中的张载等人也是十分好奇,在这种兵力差距下,又是先败一阵,竟然还敢主动出击,当真是……不知死活! 几人遂点兵千人,在营前列阵。 “薛礼小儿,快快出来受死!” 薛仁贵听后,就欲飞马取他首级,可是却被张载拦住了,对着身边的雄阔海耳语几句,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雄阔海点了点头,拍马而出。 “兀那小儿,看你雄爷爷前来取你首级!”雄阔海声音响如雷霆,擎着熟铜棍顷刻之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一棒携带者千钧之力,直取他的脑袋。 那将被雄阔海的大喝摄住了心神,等他清醒过来时,已经躲闪不及,只得慌忙抬起手中的大刀。 铛……嘭! 只见这南匈奴武将的大刀,直接被雄阔海砸断,然后被随之而来的铜棍砸中脑袋,上半边身子被砸的粉碎,从马上掉了下去。 场中所有人都被雄阔海的一棍吓到了,包括张载,虽然他说要做的震撼些,干净些,可是这震撼是有了,没有干净,只剩下凶残甚至是恐怖了。 别说是他,就是身边的薛仁贵也是看的冷汗连连,这可真是死无全尸啊,无数内脏伴随着鲜血飞溅,还有点点的白斑。 雄阔海看着南匈奴的阵营,咧嘴一笑,在南匈奴眼中,这简直就是恶魔的微笑,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 不管怎么说,这威慑的目的是达到了,张载立刻下令全军突击。 接下来的战斗就很简单了,雄阔海一马当先,只杀的南匈奴溃不成军,但是靠近营寨时,南匈奴人乱箭齐发,雄阔海等人靠近不了,只能退了回来。 …… 南匈奴王庭。 “众位首领,如今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军心涣散,还请大家拿个主意,我们是战是降,又或者是放弃王庭突围?”说话的是老王,汉军的威风也被他看在眼里,真的难以想象,这还是以前那些与他们一触即溃的汉军。 即便是前几天,他们主战的那些部落首领,看到雄阔海的神威,一时之间全都沉默了。 半晌后,阿鲁特打破了帐中的寂静:“要不,我们与汉军谈谈?” 帐中刚有人想反驳,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除了投降,还有可能保存部落的实力,一旦顽抗下去,或者被全歼,或者突围,不论哪种办法,都将会导致部落实力大损,甚至是灭亡。 就算侥幸突出汉人的围困,他们又能到哪里去,往西是朔方,甚是荒凉,大量的戈壁,他们又怎么放牧? 除非是继续向北,但那里又是鲜卑的地盘,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和鲜卑争夺草原,可是突围出去之后,他们能剩下多少族人,一旦到了那边的草原,不被鲜卑兼并,都算是他们幸运了。 老王扫了眼帐中,每个人的表情也都被他收入眼中,有人松了口气,有人面色挣扎,可谁也没出声反对。 “既然没人反对,那就与汉军谈谈,希望他能放我们一条生路。”老王说完这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王座上。 而他原本就苍老的面容,现在更加枯槁,原本就有些暗淡的目光,蒙上了一层死灰,他也不希望和汉军谈判,在他眼中,谈判是懦弱的方式,只有弱者才会选择,可如今他却不得不派人谈判。 第六十二章 条件 “启禀主公,营外有匈奴来使求见!”张载正在与王猛商议攻打匈奴王庭的计划,突然进来一士卒。 “请进来。”张载二人对视一眼,说道。 不多时,使者进来,正是当年与张载谈判的阿鲁特。 “将军大人,多年不见,阿鲁特给您诚挚的祝福。”说着行了个草原最隆重的礼仪。 “尊使不必多礼。”同时指着一旁的座位说道:“请坐。” “谢将军座。”阿鲁特微微一拜,谢道。 “不知尊使前来所为何事?”张载笑问道。 “说来惭愧,王庭被将军围困,我们又无力突围,特来与将军商谈和。”阿鲁特绝口不提投降,只是说和谈。 “你们打算……投降?”张载诧异地问道。 阿鲁特心中苦笑,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选择投降,可部落中,老王以下大部分首领都不会轻易投降,除非有让他们心动的筹码。 可是这可能么,不说现在张载占尽优势,已经把他们困在了王庭,就算是势均力敌,张载也不可能给出足以令他们心动的代价。 部落中的首领什么脾性,他也很了解,若是让他们开出条件,一定会激怒张载,张载盛怒之下,命人日夜攻城,到时候就算是两败俱伤,但损失也不是匈奴能够承受的。 “这……将军,若是攻城,到时候对我们两方都没有好处,不如就此罢兵,我方会送上丰厚的礼物。”阿鲁特只能开出空头支票。 “太好了!”张载气急而笑。 “那么说将军同意了?”阿鲁特面带惊喜。 “我是说,阁下想的未免有些太好了吧。”张载脸色转冷,看着阿鲁特。 阿鲁特脸色立马由喜悦变为苦涩,不带这么玩人的,可是一想,的确,张载这么大的优势,只要持续进攻,打破王庭,只是时间的问题,若是答应退兵,那也就真是个傻子。 “那不知将军怎样才可能退兵?”阿鲁特脸上硬挤出一抹微笑。 “只要你们臣服,某立马退兵!”张载深色坚决,半步也不退让。 阿鲁特只能苦笑着摇头,看来这个问题是谈不拢了,起身正准备告辞,然后眉头一皱,问道:“若是匈奴臣服,不知将军要如何处置?” “具体安排某只能说,某的安排对于匈奴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张载看着阿鲁特说道。 “将军真的不能明说么?”阿鲁特皱着眉头问道。 “那就要看阁下的诚意如何了。”张载思考一下,做出了让步。 他的本意是强行逼迫匈奴投降,然后编入汉籍,用时间同化匈奴,但是见到阿鲁特似乎有投降的意愿,这让张载看到了收服匈奴的希望。 阿鲁特重新坐下来,说道:“实不相瞒,目前部落的首领大多数态度已经动摇,就算他们不想投降,也被先前的那一战吓破了胆,所以将军要是再开出合适的条件,他们也许就同意了。” 张载紧紧地盯着阿鲁特,不明白他身为匈奴人,为什么会对降汉,这么积极地奔走促成,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会讲出。 张载疑惑地看着阿鲁特,问道:“阁下身为匈奴人为什么……”说到最后,张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阿鲁特苦笑道:“将军一定是想问,在下为什么想要匈奴投降对吧?” “愿闻其详。”张载点了点头,如果阿鲁特不说出来原因,他真的不敢将条件提出来。 “在下就明说吧。”阿鲁特叹了口气说道:“在下祖母就是汉人,幼年时跟随祖母生活,深受汉人文化的熏陶,又曾在中原求学,深知匈奴如此发展,并非长远之策,所以融入汉人,是最好的选择。” 张载紧紧地盯着阿鲁特,见他说话时,神情没有太大的波动,也就信了大半,不过仍然不太放心。 “可以后也就没了匈奴这个种族。”张载接话道。 阿鲁特见张载还是不信,指天发誓:“狼神在上,阿鲁特若有虚言,愿受万箭穿心而死。” 此话一出,张载就信了九分,一阵沉默过后,张载道:“既然阁下如此爽快,那某也不好再隐瞒了。” “某准备将河套化作并州的粮仓,所以如果有可能,某打算将匈奴分为两部,有人愿意到河套地区种粮食,就分田地。” “若是愿意继续放牧,就继续在这里放牧,不过,某会在这里筑一座城,城中设立官府,这里的居民要接受官府的管制,同时按照官府的规律,征兵进入军营。”张载将他心中现有的方案说了出来。 阿鲁特激动地说道:“将军此言当真?” 张载的安排对于匈奴来说,极具诱惑力,若是他们能够种植粮食,那将会是匈奴历史上的飞跃。 至于遵守汉人的律法,那时一定的,汉人法制比之匈奴要完善的多,只要不是很苛刻或者故意为难匈奴的律法,也都可以接受。 至于张载所说的征兵,这就要好好的商量一下,毕竟他们的壮年人是最重要的劳力。 阿鲁特也是匈奴人,自然也要保证匈奴的利益,要不然,就算他再怎么从未来考虑,如果现在生存不下去,那也是枉然。 阿鲁特将问题提出后,张载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我有个想法,不知阁下可愿意?” 张载想到了一个适合的办法,就是采用后世一国两制的方法,用匈奴人对匈奴进行管制,但是匈奴方面的人选,还是有待商榷,这人必须对汉族有着强大的归属感,智力也不能太低。 “敢问将军,是何办法?”阿鲁特很想知道张载的办法,毕竟双方只要将此事协商完毕,剩下的完全是细枝末节。 阿鲁特一出声,顿时提醒了张载,眼前不就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悄悄查看了阿鲁特的属性“阿鲁特(匈奴人)力量78,技巧81,统率63,内政80,谋略78,政治83。” 这属性对于中原来说,有些偏低,但是在匈奴,已经算是很高了,当作匈奴的管理者来说,绰绰有余,更何况,他还会派人前来辅助。 第六十三章 谈判 张载将一国两制的方针大致说了一下,阿鲁特听后眼神一亮,这种制度简直闻所未闻,能想到这种方法人,当真是奇才。 就连一旁一直在旁听的王猛,眼神中也是泛着精光,如此精妙的方法,真不知道张载是如何想到的。 只是这里仍有一个问题,这主官的人选,是该由汉人还是匈奴人主导,以及后续的各种问题,都要由双方配合,一旦一方出错,都可能导致双方关系破裂。 “将军,不知这人选可有安排?”阿鲁特显然也意识到这个人选的重要性。 张载正想怎么对他提出来呢,没想到,这就自己送上门了,于是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人选么,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担任。” “是谁?”阿鲁特也很好奇,部落中究竟谁还有能耐担任这个要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张载看着阿鲁特说道。 “将军说的是在下?”阿鲁特疑惑道。 “对,就是阁下。”张载肯定道。 阿鲁特不解,问道:“将军厚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相信在下?” 张载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说道:“谁让某只接触过阁下,而且阁下又有倾向汉室,在某看来。阁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阿鲁特仔细一想,的确,就部落中那群人,不捣乱已经是幸运了,指望他们主动与汉人示好,简直比登天还难。 也罢,为了部落,阿鲁特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看着张载说道:“若是达成协议,在下愿意担此重任。” “既然我们方向一致,那接下来,就先商议一下一些细节吧。”张载也想早点把这些问题确定下来,既然两人达成一致,张载想让阿鲁特,去试探下王庭中众首领的反应。 …… 半天后,阿鲁特从张载营中返回王庭,王庭中众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见阿鲁特回营,立刻围到他的身边,看的老王直皱眉。 “怎么样?”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汉人愿意退兵,不过他们有个条件。”阿鲁特先是看了一眼老王,然后才慢慢说道。 “哼!”老王一声冷哼,各部落的首领一时间噤若寒蝉,老王在部落中还是颇有威望的。 见到各部落的首领不说话了,老王才问道:“他的条件是什么?” “他的条件是将匈奴人编入汉籍,归汉人统治……” “休想!” 阿鲁特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帐中众人粗暴地打断,各个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就像是看着杀父仇人一样。 他们没了部落的领导权,由一个首领变成一个普通的,没有了如今的权势,那他们逍遥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老王也是暴怒,就像是蓄势待发的狮子,虽然老了,但是神威仍在。 “马上集合勇士,我们与汉人决一死战!” “对,集结勇士!” 一时间,帐内群情激奋,几个暴怒的首领就要前往帐外集结部队。 “等一下,我还没说完。”阿鲁特急忙出声制止了他们,他可不希望匈奴的未来,折在他们这群莽夫手里。 “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突围出去,大不了我们放弃王庭!”一个脾气火爆的首领怒喝道。 又有一人直接把目标对准了他,语气中充满了攻击性:“你是不是已经投降汉人,背叛了狼神,背叛了部落,现在打算要让我们也跟着一起反叛。” 此话一出,帐内大部分人都狐疑的看着阿鲁特,仿佛他真的背叛了部落。 阿鲁特看着帐内众人不善的眼光,脑袋微微一缩,不留痕迹地退了半步,说道:“我怎么可能背叛部落,你们先听我说完。” “这州牧打算将河套地区打造成并州的粮仓,而我们也可以分的一块土地,会有汉人教我们种地,而我们也只需要按照汉人的律法,缴纳一定的粮食即可。” 安抚了众人的情绪,阿鲁特先将最大的好处说了出来,看着帐中人眼神开始变得火热,阿鲁特接着道:“如果我们不愿意前往河套,我们也可以在这里放牧,汉人会在这里筑城,进行管理,还有,我们编入汉籍后,依然是由我们自己人进行管理,汉人辅助。” “真的?”帐中诸人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条件对于他们来说,未免也太好了吧。 “不止如此。我们还可以招募部族的勇士进入汉军的编制,领军的将领依旧是我们的草原的勇士。”阿鲁特将两人事先商量好的大部分约定说了出来,只是隐瞒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既然有了生存的希望,没人还愿意与汉军进行殊死搏斗,争取可怜的生机,不过这还要老王的首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老王,希望他能同意。 “你们……都想要接受汉人的改编?”老王站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帐内的所有首领说道。 被老王指着的众人,皆是面带羞愧,作为匈奴的勇士,他们几乎是不战而降,这将是他们一生的污点。 “我……我们只是为了部落的生存考虑。”一位首领低声说道,只是他说这话的底气不足。 可这也给了其他首领一个台阶,纷纷附和着称是。 “你……你们……”老王捂着胸口,倒退了两步,身体贴着墙壁,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吓得身边的几位仆人连忙去扶着他的身体,才勉强安稳地坐了下来。 过了半晌,老王终于稳定了情绪,此时他已经心灰意冷,说道:“此事,你们看着办吧,从现在开始,我也就不在代理这单于之位了。”然后自顾走出营帐,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老王一走,帐中众人立马把阿鲁特团团围住,询问他关于张载提出的方案的细节就连以往他们所关心的单于之位,也不再关注。 见这些首领这么急切,阿鲁特便一一回答了他们所提出的一些问题,只是大部分问题回答的很简略,让这些人一阵失望。 当然这也在张载三人的计划之内,可以说是为了促成阿鲁特上位。 第六十四章 达成一致 就在众位首领失望之际,却听阿鲁特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是一人能决定的,不如我们前去拜见汉军主将如何?” 不过,这群首领明显有些顾虑,他们怕见到张载之后,就回不来了,然后纷纷推辞,都不愿意前去。 可阿鲁特接下来的话,就打消了他们的顾虑:“各位若是害怕汉人做出不义之举,在下可以前往汉营,将见面的地点放在两军阵前如何?” 既然阿鲁特的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他们也不好再推辞,于是就接受了阿鲁特的建议。 于是阿鲁特写了封书信,交于下人,命他送到张载的帐中。 张载帅帐。 阿鲁特走后,王猛就问张载:“主公,这一州两制是谁提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提出来的?” 王猛有些被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惊住了,在阿鲁特走后,忍不住问道。 “这也是我灵机一动,突发奇想,想到的主意。”张载很无耻地把这份功劳揽到了自己身上。 “主公真是天纵奇才!”王猛夸奖道。 “过奖,过奖。”张载倒是没有丝毫的脸红,平静地接受了王猛的夸奖。 “不过主公,这阿鲁特真的能说服那些部落的首领么?”王猛还是不相信阿鲁特能够将他们说服。 “这其实并不重要,就算他不能说服,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最多是浪费点时间。”张载虽然想早点结束战争,但是,还真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 “那倒也是,既然主公都不着急,那猛就陪着主公等着匈奴的消息。”虽然王猛嘴上这么说,但是眼中闪过的一丝丝光芒,说明王猛并没有闲下来,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正在张载百无聊赖之际,却有士卒进入营帐,递上一张羊皮,说是匈奴使者,送与张载的信函。 “哦,来了。”张载扫了一眼羊皮上的内容,虽然没有细看,但他已经知道了大致的内容,以及阿鲁特想要表达的意思。 “什么来了?”一旁正在沉思的王猛,被张载的自言自语吵醒,诧异地问道。 张载把手中的羊皮信递给王猛,说道:“这是阿鲁特送来的书信,他说明日匈奴部落的首领,想要在两军阵前见我一面,商量具体的事宜。” “看来这阿鲁特倒是有些本领。”王猛有些意外,至少他就没有把握能说动匈奴的首领。 “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能说服那些首领,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我们现在要考虑下明天的安排,以及我们所给出的底线。”张载倒是没多大的意外,当下就准备与王猛商议明天的事情。 …… 次日,天色大好,离约定好的时间尚有小半个时辰,张载便带着几人在两军阵前摆了些水酒,等候着匈奴各位首领。 片刻后,匈奴王庭中,阿鲁特带头,其后跟着一群披甲的将领,缓缓引兵来到近前。 “阿鲁特拜见将军。”作为中间人,阿鲁特自然要介绍双方认识:“这几位便是部落中的首领,将由他们来与将军商讨剩下的问题。” 然后看着身后的几人说道:“各位首领,这位就是并州的州牧张载,同时也是一位将军。” 张载此时已经起身,看着阿鲁特身后的首领,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行了个简单的礼仪,说道:“在下并州牧,度辽将军张载,见过众位首领。” 这些匈奴首领却还了个大礼,用的是草原上欢迎贵客的礼仪,没办法,虽然他们王庭中闹得很凶,可见到张载,尤其是他身后的雄阔海,不礼貌点不行,谁让自己的小命掌握在他人的手中,而且,说不定他们以后还要在张载手下任职。 张载见到匈奴首领一副的怂样,心中暗自腹诽,真像是一群摇尾巴的狗,但还是不得不请他们坐下。 查看了一下他们的属性,都是典型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物。 最重要的一点,他就没有见到过有人的属性超过九十的,全在八十上下徘徊。 “诸位,你们既然已经来到这里,相信你们也大概知道某后续的安排了,那某也就开门见山了,直说吧。”张载端起酒杯,遥遥一举,算是敬了匈奴各首领一杯。 匈奴首领也慌忙举起酒杯回敬,其中一名首领问道:“张……张将军,阿鲁特所说的,将军打算分配土地让我们种植粮食,还会派人教我们,这是真的么?” “那是当然,不仅如此,你们只要按照普通汉人百姓的税收缴纳就行,官府绝对不会多收一颗粮食。”想要靠着这些匈奴开荒,没有足够的利益打动他们,估计他们就不会迁离这里。 “那若是我们有人想要搬走,有人不想搬走呢?” 张载假装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就把你们的部落打散重组,新的首领,你们自己推选,我们是绝对不会参与的。” “那征兵之事?” “征兵按照你们部落,以所有年龄在十八至三十五岁之间的男子为准,十人中抽取一人,这些人归州牧府训练指挥,然后你们可以根据规定,招收一些人担任守卫,所有武器由州牧府提供。” “另外,你们重建家园的物资由州牧府提供,到时候只要你们帮忙出些力就行了。”张载又补充道。 …… 一群人问,张载一一回答,过了半天,总算是解决了匈奴部落首领的疑惑,他们都没有再回营考虑,直接向张载表示愿意接受汉人的改变。 张载自然是喜出望外,然后顺势提出了个条件:“诸位,你们部族中人也不少,所遇到的问题肯定会很多,这样吧,你们的所有问题全部上报给阿鲁特,然后让他统一报给某如何?” 正在兴奋的众位首领也不疑有他,他们的事情的确很多,如果都去麻烦张载,惹烦了他,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的部落,所以对于张载的这个条件,倒是很容易就接受了。 待阿鲁特等人离开,张载与王猛相视而笑,他们的大计总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要看匈奴右部的人如何选择了。 第六十五章 意外的更新 既然这里的匈奴已经选择接受张载的改编,这军队的包围自然也就散了。 美稷属于西河郡内,也是为了送李靖功勋,好让他能够正名,张载当场下令,命李靖率马步军万人,前往匈奴右部,若是投降,就将他们部族迁到此处,若是不臣服,就出兵攻打,打到他们右部臣服为止。 要知道,李靖这个两郡的都尉,可是张载力排众议,压下了所有人的声音,才得以上任的,现在自然要做出重大的贡献才行。 之前他在西河和上郡所做的功绩,虽然已经证明他李靖有这个能力,但是没有相应的功勋。 正好,目前匈奴右部大约有一万多人的军队,以李靖的才能,迫降这右部绰绰有余。 接下来的几天,包括张载在内的所有人员都在为匈奴的改编做准备,毕竟这件事对于双方开说,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就在张载等人如火如荼地改编左部的匈奴时,李靖已经率人赶到了匈奴右部的领地。 不过他们到的时候,匈奴右部已经是人去楼,他们只在营地搜寻到了一些被他们掳掠的汉人。 而此时,张载却突然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收服(驱逐)境内异族,奖励召唤权限一次,可召唤一名属性值不超过95的武将。” “系统即将进行第二次更新,在此期间,系统召唤功能停止使用,作为补偿,奖励召唤权限一次,可召唤一名属性值不超过90的武将。” “是否开始召唤,选择是,系统开始召唤名将,选择否,系统将进入更新。” “开始召唤!” “系统提示:两次召唤可叠加,叠加后,将由系统随机召唤一名历史顶尖名将。” “奖励是否叠加?” 这倒是第一次碰到,张载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能够碰到叠加的奖励。 两次分别奖励的名将,属性值不超过95,甚至更低,虽然有最低的属性值门槛,但是,不超过90的名将,恐怕就算是召唤出来,最多就是个偏将之才,加上一个属性值在90至95之间的名将,其作用也不一定比得上一名全史的顶尖武将。 “我选择叠加奖励。” “宿主选择叠加奖励,消耗两次召唤权限,召唤一名属性值在95至100的顶尖武将。” “系统召唤中,请稍等……” “唉!”张载吃惊地问道:“怎么回事?不应该是先提供召唤名单么?” “……” “恭喜宿主获得武悼天王冉闵:字永曾,力量99,技巧98,统率92,内政62,谋略73,政治67,植入身份不明,目前所处地点西河郡,很快就会出现在宿主眼前。” “我去,怎么把他给召唤出来了。”张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早就知道这次召唤的武将会很好,但是没想到竟然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惊喜。 “系统,为什么这次召唤系统会自动抽取?”张载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他可没忘了问这个问题。 “叠加的奖励完全由系统抽取。”系统机械地回答道,然后不等张载再说:“系统即将进入休眠,预计今晚子时更新完毕,开放系统。” “系统,这冉闵会直接投奔我么?”张载可是看到系统的提示,并没有说明冉闵会来投奔他。 “系统?快回答啊!”张载有些抓狂,西河郡的土地还是很大的,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个人,并不容易。 “……”系统半天没有一丝响动。 既然系统没了答复,张载也只好继续他整治匈奴左部的大业。 匈奴右部的营地。 李靖正率人在里面搜索,匈奴右部的人显然走的很匆忙,整座大营里到处是废弃的杂物,很乱。 “李都尉,我们在营后发现了一些人,他们自称是附近郡中的村民,被匈奴人掳掠过来作为奴隶。”一个屯将前来报告。 “哦?带某前去”李靖挺好奇,为什么匈奴这么匆忙的离开,以及他们离开的方向,而这些人说不定会给他提供些线索。 来到营后时,那些汉人奴隶已经全部聚集在了一起,有老有少,李靖见了命人取出军中剩余的御寒衣物,送给了这些人。 在众人千恩万谢中,李靖才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匈奴人去了哪里?” 可能是匈奴人离开时,他们全部被关在了帐中,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他们不知道匈奴的去向。 就在李靖失望就要离开时,一位老人走出来说道:“将军,俺懂些匈奴话,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去鲜卑,什么抢草原之类的,然后他们就往西去了。” 李靖大喜,吩咐人派出斥候查探,突然又有士卒来报,说是发现一处地牢,里面关着一人,他们不知道如何应对。 李靖先是命人安置好这些百姓,然后就随着士卒前往地牢,一探究竟。 次日清晨,张载刚睡醒,眼睛还没睁开,就在脑中问道:“系统,这冉闵究竟在什么地方?” “西河郡。” “具体点呢?”张载追问道。 “不知道。” “……”这下张载终于是无语了,不知道?那你怎么会清楚,他很快会出现在我眼前的,难不成,他会飞? “那这次更新都有哪些内容?”张载发现在这个问题上问不明白,也就不再纠结此事,就问系统,关于更新的事。 “此次更新,系统加入了成长系统,所有人物,包括宿主召唤到的名将,所有人都取消巅峰属性的数据,改为显示当前数据,这个数据是不断变化的。” “取消巅峰数值,不断变化的数值,这是什么意思是”张载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成长系统,每个人都只显示现在的能力值,举个例子,历史上吕布的力量和技巧达到他的巅峰时,力量不再变化,但是,若他与技巧比他强的人交手,那他的技巧可能会进步,从而突破巅峰。” 这也就意味着,历史上的名将,一代天之骄子将越发的耀眼了。 “系统提示:宿主可以查看自己的属性。” 张载愕然,他没想到这次更新后。可以查看一身的数值,以前他也查看过,但是系统一直提示无法查看,最后也就绝了这个想法,没想到现在可以查看了。 既然可以查看,那他自然要好好地看一下属性。 “张载字子德:力量83,技巧85,统率94,内政88,谋略96,政治81。” “系统,我的属性是怎么计算的?” “这是根据宿主在东汉所经历的事情计算的,是系统经过数次模拟后才给出的数据,请放心,数据没有任何错误。” “好吧,你是系统,你说了算。”反正这属性也不算差,张载也就不再计较这些,然后开始他的整编匈奴的大计。 三天后,匈奴部落的民众终于重新组合,愿意去河套的占了一大半,在张载的主持下,分出来匈奴人各自又选出了部落的首领。 其中阿鲁特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不属于任何部落,但是担任匈奴首领与汉人长官交流的主要途径,此时他在匈奴左部中的分量已经很重。 一切官员安排妥当,只剩下单于之位尚还空缺。 本来张载想临时选出一位单于,他这个想法说出后,就被王猛制止了。 王猛说道:“主公。如今匈奴被迫臣服,左部分化,虽然目前由州牧府管制,但是这单于是匈奴的象征,名义上的领袖,若是有心人挑拨,很容易发生变故,所以,要找到一个野心不强的人来领导。” “同时,目前匈奴刚刚分化完成,匈奴人依旧还是习惯听从他们单于的命令,所以这单于还是过个一两年,由州牧府册封如何?” 可能是这一阵子,事情有些太过顺利,这些问题张载都没有考虑到,此时被王猛一提,张载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惭愧道:“这段时间,载一直顺风顺水,一时之间有些忘乎所以,多谢老师提醒!”说完对着王猛深深一拜。 王猛在张载拜下去的时候,完全没有阻止,坦然受了张载一个大礼,然后含笑地看着张载,他对这个学生越来越满意,即便是如今身处高位,依然还能够听进入自己的意见,如何令他不欢喜。 待张载起身,王猛才说道:“主公客气了,这是身为人臣的本分。” 张载却没有理会王猛的客套,只听他继续说道:“以后若是载再有这种情况,还请先生多多指正。” 第六十六章 冉闵 就在张载安排好匈奴的事情后,李靖也已经开始率军返回大营。 一天的行军,直到傍晚时,方才回到驻地,安置好了军队以及被匈奴当做奴隶的同胞,李靖连夜前去面见张载,向他汇报军情。 张载见到李靖进入帅帐,诧异地问道:“药师这么快就拿下了匈奴的右部?” 也不怪张载这么惊讶,这里距离匈奴右部大约有半日的行程,这来回一趟,就是一天,从李靖率兵前往右部的大营,到现在为止,过去了三四天的时间,若是匈奴右部投降,只要一两天便可返回,如今过去了三四天,右部显然是没有直接臣服。 不过,如今李靖既然返回,那么右部的事情必然有了结果。 “回主公,靖到达匈奴右部时,匈奴人已经离开,只留下了一些被他们掳掠的百姓。”李靖面带愧色说道。 “什么?那可在四周搜寻?”张载大吃一惊,这右部的几万人就这么离开了,不管他们去了哪里,只要还在并州境内,对于并州百姓来说,都将是一种灾难。 李靖答道:“卑职根据被匈奴掳掠的百姓提供的消息,已经派人搜寻过,发现了匈奴人的痕迹,他们一直朝着北方行进,据那些百姓说,这些人似乎打算迁徙到并州北方的草原上,卑职也已经派人前往查看,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等等,你是说有一些被匈奴掳掠的百姓,给你提供了些信息?”张载注意到李靖话中的百姓,皱着眉头问道。 “正是,这也是卑职接下来要向主公禀报的事情。”李靖解释道:“据他们所说,他们原本是附近郡中的百姓,被匈奴毁了村庄,携裹着到了哪里,卑职也暗中观察过,他们的生活习俗,与边郡几乎是一样,应该不会有假。” “这样啊。”张载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对了,主公,卑职还有一事禀报。”虽然有些无礼,但是李靖打断了张载的沉思。 “嗯,何事?”张载并没有因为李靖的突然说出的话,而对他有任何不满的情绪,扬了扬眉毛问道。 “主公,是这样的……” 就在李靖率兵检查匈奴右部大营时,一位士卒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地牢,上报后,李靖带人打开了地牢。 地牢里空气是流通的,但是充斥着血腥味,以及腐朽的煤气,李靖带人进入地牢,里面没有一丝光亮,点燃火把后,借着火光,发现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几乎每个刑具上都沾有鲜血。 地牢不大,很快众人便到了尽头,可是所有人都被眼前简单的景象惊呆了,清醒后,便是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就连李靖也不例外。 只见地牢的墙边,挂着一位穿着内衣的大汉,一身洁白的内衣早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而且也都碎成了布条,挂在了他的身上。 透过布条,可以看到,他的身上更是一片狼藉。 他四肢皆被绑在了粗木制成的架子上,肩头被穿透,赫然是一根铁锁贯穿了他的琵琶骨,铁锁的末端被铁链连着,挂在了墙上,用来防止他挣脱束缚。 李靖立刻下令,将绑着他四肢的绳索砍断,在不影响锁着汉子琵琶骨的铁锁的情况下,将他放在了地上。 可能是士卒的动作有些重了,那汉子刚被放在地上,就缓缓睁开了眼。 “你们匈奴这群龟儿子,有什么能耐就全部使出来,大爷要是叫一声,就是你养的。”男子刚睁开眼,本能地破口大骂。 “你这厮好不讲理,我家都尉好心救你下来,没想到你……”李靖身边一名士卒话还没说完,便被李靖制止了。 “好了,这里光线昏暗,又刚刚醒来,看不清人,加上他被匈奴如此对待,以为我们是匈奴人,所以大骂,这倒也没什么。”李靖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然后看着男子说道:“这位壮士,某乃是并州州牧张载麾下都尉,奉命前来清剿右部匈奴,如今匈奴已经被赶走,壮士就先安心修养吧。” 李靖手一挥,对身边的士卒说道:“将他身上的铁锁打开,注意点,别伤着他。” 铁锁被小心翼翼地打开,从他琵琶骨上取出,那汉子也是刚烈,整个过程连一声痛哼都没有,看的一旁的士卒都是暗中佩服,先前对他的一点不满也全部消散。 琵琶骨上的铁锁一被取下,男子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还是旁边的李靖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不过,男子还是挣扎着站起来,然后一下子跪了下去,他双臂现在还无力抬起,只能重重一拜,说道:“冉闵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李靖反应也不慢在他下跪的时候就已经想要扶住他,可没想到冉闵力气太大,即便是李靖用尽全力,也没有止住他的大礼,只好受了他这一拜。 “冉壮士请起。”受了他这一拜,李靖再扶起他时,冉闵也就顺势起来了。 “不知冉壮士为何会在此地,又为何被匈奴如此虐待?”李靖不解,匈奴对待汉人一般只是抓做奴隶,或者直接杀死,很少会如此有做法。 “此事说来话长,在下就长话短说了。”冉闵道:“在下是西河郡广衍城人士,原本想要前去晋阳投军,半路上碰到了十几个匈奴在劫掠村庄,一时气愤之下,就杀了他们,但是最后围上来的匈奴人越来越多,最后支撑不住,被他们擒下,然后就到了这里。” “冉壮士打算从军?那那冉壮士就随某前去面见主公,如何?”李靖听说他要从军,且不说他武艺如何,单单今天他所表现的这份意志,就足以令人动容。 不只是意志惊人,他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至少要比他大出许多。 “将军说的可是雁门的张使君?”冉闵问道。 “对,就是那个张使君。”李靖答道。 “好,我们何时出发?” “今日天色已晚,你就在军中休息,明日出发如何?”李靖问道。 “一切听从将军吩咐。”冉闵听后果断答道。 …… 张载听着李靖娓娓道来,感觉也挺惊喜的,实在是没想到,冉闵会在这种方式下出现,问道:“他人现在何处?” “正在营中休息。” “那他伤势可严重”张载挺关心他伤势,生怕冉闵出现什么意外。 “卑职已经带他看过医匠,开了些药,只要安心修养,不会留下病根。”李靖答道。 “那好,你下去休息吧,明日随我前去探望。”张载见他一脸风尘仆仆,而且天色也不早,就命他下去休息。 第六十七章 论功行赏 一夜无事。 次日,张载也在李靖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冉闵。 刚摆脱一劫的冉闵,脸色依旧苍白,走路时,双臂依旧下垂,没有摆动的幅度,但是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冉壮士身体如何,可有什么不适?”张载来到冉闵的住的帐篷中,见到他正在帐中走动,不时想抬起双臂,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张载身后的李靖见到冉闵一脸疑惑,遂开口解释道:“这位就是并州州牧,也就是你要见的张使君。” 冉闵听后立刻拜道:“西河冉闵拜见张使君。” 由于他双臂仍不能抬起来,所以只是对着张载深深鞠了一躬。 因为他肩头有伤,张载怕碰到伤口,也没去搀扶,受了他这一礼,方才说道:“冉壮士不必多礼,你身上有伤,坐着说话便可。” “多谢张使君。”冉闵再次拜谢。 待冉闵坐定,张载问道:“载听说冉壮士欲投身载军中,不知可有此事?” “敢教使君知晓,闵家中父母全部异族杀死,所以一心想要报仇,但闵势单力薄,索性武艺还可以,投身行伍便是最好的选择。”冉闵丝毫不掩饰心中对于胡人的仇恨,将自己的境遇简单地诉说了一下。 “冉壮士若不嫌弃,某愿以军司马之职虚位以待。”张载听后,立刻发出邀请。 “多谢使君厚爱,闵愿为主公牵马坠蹬,万死不辞。”冉闵听后立刻下拜道。 名分已定,张载又与冉闵聊了些日常,吩咐门口的士卒好生照料,便离开了这里,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路上,张载在脑中问道:“系统,冉闵的伤势没事吧?” “宿主,冉闵的伤势很快就会恢复,请宿主不必担心,不过,作为补偿,系统将补偿给冉闵一匹骏马。” “呃……这,好吧,我就不计较这件事了。”张载听到系统会有补偿,也不再多言。 接下来的几日,张载除了每天处理公务外,都会前去探望冉闵。 不得不说,冉闵的伤势真的恢复很快,就连医匠也是难以置信,短短的数日,冉闵的伤势已经无碍,现在都能挥动数十斤的铁枪。 终于,此地琐事已经处理完毕,张载便率军返回晋阳。 不提城中官员以及百姓的欢迎,张载抵达府门口时,见到蔡琰三女已经在门口等候。 “恭迎将军凯旋归来!”府门外,蔡琰三女见到张载后,皆做了个万福。 光天化日之下,张载也不好做出过分亲昵的举动,只是扶起蔡琰与甄荣,同时示意貂蝉起身。 “今晚可有准备好酒菜?”张载大笑着问道。 蔡琰笑道:“夫君凯旋而归,自然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那今晚陪为夫饮酒。”张载看着三女喉咙有些发干,在外近一个月,未近女色,看着三人倾国倾城的容颜,心中欲火大盛。 “是。”被张载火热的眼神看的脸色发烫,三女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回到了后院。 张载也强忍住白日宣淫的冲动,回到办公的地点,接下来,他做的事情就是论功行赏。 薛仁贵,张辽以及雄阔海现在只是都尉,三人官升一级,被张载任命为中郎将,其中薛仁贵被调到晋阳,总督整个并州的军事指挥,张辽负责雁门,定襄诸郡的军务,而李靖因为之前的破格提拔,此战过后,他的功勋也足以留任。 至于冉闵,被他放入了度辽将军府,担任军司马,屯兵五千,驻扎在云中,负责打击和防御北方边境的异族。 文官方面,各地方官员转运粮草,保障后勤,各赏赐了良田和财物。 起草好了文书,张载派人送往王猛处,这些都要由他来进行封赏,张载只不过做出决策,执行还要靠州牧府中的官员。 又处理了一些琐事,眼看天色不早,张载起身前往后院。 张载凯旋而归,自然少不了与三女大醉一番,席间,蔡琰素手弹琴,貂蝉翩翩起舞,甄荣也是陪着张载饮酒。 今晚的酒宴算是张载重生以来,最尽兴的一次,佳人作陪,美酒助兴,更加上如今并州内忧外患基本上消弭,剩下偃旗息鼓的世家,基本上翻不起风浪,张载麾下又是人才济济,可谓是意气风发。 晚宴结束,张载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蔡琰的屋中,等他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床榻上,张载还搂着蔡琰正在熟睡,只是地上和床上散落了许多衣物,有的甚至已经成了碎片,蔡琰脸上也是泪痕点点,光滑如玉的身子上也有不少咬痕,可见昨晚醉后张载有多么粗暴。 张载醒来后,也被屋内的狼藉惊住了,怜惜地看了一眼蔡琰,悄悄地起床,穿好衣物,然后替她盖好被子,吩咐侍女打水洗漱,又命其好生照料还在熟睡的蔡琰,然后轻轻推开房门,向州牧府前院而去。 到了前院,王猛等人已经开始办公,张载心中暗道惭愧,然后命人吩咐厨房炖好一锅鸡汤,给几人送去。 然后张载回到自己的书房,下一步,就要建立学院,趁着大胜匈奴之际,携着大胜之威,把书院建立起来。 书院建立,可以说是与天下世家为敌,若是平时,书院建立肯定会遇到很大的阻力,毕竟并州世家的力量还是不小的,虽然现在隐藏了起来,但是一旦爆发出来,恐怕几年之内,他都无法估计北方其他地区。 而现在,他击败匈奴,重新收编了大半的匈奴,肃清了并州境内的所有异族势力,正是民心所向之时,再加上有大儒胡昭的名望,相信会在吸引一些士子来到并州境内。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项大杀器——书籍。 就在张载出征前,徐光启已经传来消息,新的纸张已经可以投入量产,造价每张只需要一枚五铢钱。 这纸张既然已经有了,那活字印刷术,张载自然不会放过,相比于纸张的改良,活字印刷术要简单的多。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所收集的藏书还是太少了。就算是加上胡昭所有的藏书,也不过几部。 第六十八章 书院建立 正在张载苦恼该如何获取书籍时,王猛带着一份上好的宣纸走了进来,见到张载,说道:“主公,猛有事请示。” “先生有何事?”尽管名分已定,但是张载对于王猛的尊重还是没有一丝地减少。 王猛将手中宣纸递给了张载,说道:“这是猛准备送往长安的奏疏,还请主公过目。” “送往长安?”张载微微皱眉,现在皇帝由董卓控制着,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实,这奏疏发与不发,似乎没什么区别,他可不认为董卓会给他什么实质性的封赏。 “主公现在贵为一方州牧,到现在还没有爵位,有此奏疏,也能得到爵位,甚至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王猛解释道。 “意想不到的惊喜?”张载思索了片刻然后问道:“你是说……李儒?” “没错,董卓身边的首席谋士李文优,主公领地紧邻长安周围的关卡,主公能征善战,麾下又是猛将如云,所以他必定会安抚主公,况且这爵位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道诏书罢了。”王猛说道。 “此事就由先生操办吧。”张载算是同意了王猛的主张。 王猛领命,就退出了张载的书房,可等王猛快走出房门是,张载突然又叫住了他,说道:“还请先生稍等。” “不知主公还有什么吩咐?”王猛虽然差异张载为什么会又突然叫住他,但是还是返回来问道。 张载歉意一笑,说道:“先生应该知道正在修建书院吧?” “略知一二。”王猛答道。 这书院还是张载越过州牧府,亲自批准的,但是所有的材料,都是从州牧府中拨出去的,他还是略有耳闻。 “先生应该知道,书院要想建立,这藏书必不可少,可是目前府中没有藏书,所以载想,这东观藏书皆由董卓运走了,不如我们趁此机会,把这批藏书给要回来,如何?”张载说道。 王猛想了想说道:“那猛就把藏书的事情写出来,另外,主公可否修书一封,送与李儒?此事要想全功,还要靠着他的帮助。” “先生稍等。”张载当即修书一封,也多亏了他曾经苦练过书法,要不然,他还真没法用毛笔写出完整的一封信。 过了一刻钟,张载那着写好的信,大致看了一遍,信中抛开了各自的立场,多是赞叹夸奖之词,同时提出了自己索要藏书的目的,希望同时寒门出身的他,能为天下寒门子弟考虑,此事若成,他的名字将永远被刻在学院的墙上,流传千古。 墨干后,张载将信交由王猛,让他一同发往长安,同时又选出了几本论语,命人带去交由李儒。 三天后,身在长安的李儒,接到了张载的捷报,同时还有张载的书信,还有几本印刷好的论语。 捷报李儒倒是看了,重新收服了匈奴,并收编入汉籍,若是从此同化了匈奴,倒真是大功一件,就连在武帝时期,都足以封个侯爵。 再说,爵位这东西,在董卓这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就连董卓家族中几个月的孩子都有爵位在身,封一个给张载,倒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张载私人的书信,初见到他手书,李儒有些不以为意,想要改变这天下世家统治教育的局面,就连权势如日中天的董卓都没有做到,他这一个小小的州牧,又怎么可能做到。 可当他看到手中的几本论语,就彻底傻眼了,他将手中的几本论语依次摊开,几本书中的字迹完全一样,就连一些细小的缺憾也是如此。 到了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张载信中所说的话,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还真能够打破世家垄断教育的局面。 李儒看着眼前几本仿佛鬼斧神工的书籍,心中隐藏的激情,被张载彻底激发了出来。 聪明如他,又怎么会想不到这背后的风险,不过既然张载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世家,那作为寒门子弟出身,他当然要拼尽全力帮助张载,这与政治无关,关乎的是立场,关乎天下无数向他这样,苦于出身贫寒,一生不得其志的寒门子弟。 不过,要想得到东观内的藏书,还要两个人同意才行。 李儒拿着手中的捷报,将几本论语藏在两边的袖口,定了定神,坚定地走出了府门。 董卓府上。 “李儒拜见主公!”李儒看着如今的董卓,内心微微一叹。 进入长安后,董卓越发的荒淫无度,身体也几乎胖成了一个球。 “是文优啊,来,坐下陪咱家饮酒。”董卓看着李儒道。 “主公,儒此次前来乃是有要事禀报。”李儒没有听从董卓的话坐在席间。 “什么事?不是让你自己做主么?”董卓挥了挥满是油腻的双手。 “是关于并州张载的事情。”李儒说道。 “什么!那张载前来攻打长安了?”董卓听后大惊,也顾不得饮酒,慌乱地站起来,撞倒了身前桌子,酒水洒了一地,整个房间里充满了酒气。 “这……”李儒没想到董卓听到张载的名字反应会如此之大,急忙说道:“主公,张载没有要攻打长安。” “呼……文优也不说清楚,真是吓死咱家了。”听闻张载没有攻打长安,董卓也是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然后问道:“张载有什么动静?” 李儒把捷报递给了董卓,说道:“张载收服了匈奴,并把他们编入了汉籍,这是他献上的捷报。” 董卓没接捷报,说道:“此事文优看着处理就是,随意升个官就行了。” 李儒道:“可这张载想要东观藏书。” “什么东观藏书?”董卓问道。 “就是南宫中东观内的藏书。”李儒解释道。 “哦,就是一些没用,还死重的竹简罢了,他想要,就给他罢。”董卓满不在乎道,他本来就是武将,看不上那些书简。 李儒自然是不会说出这些书简的重要性,轻声说道:“那儒就下去准备了。” 董卓被他打扰了雅兴,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李儒从屋内走出,紧了紧藏在袖口的书籍,董卓已经松口,接下来,就要看能否说服另一个人了。 第六十九章 蔡邕的支持 接下来,李儒要去拜访的,就是真正掌管东观藏书的官员,也是张载的岳父——蔡邕。 这蔡邕自公元170年便进入东观,并且多年在东观内校书,同时还参与修撰《东观汉记》,同时,蔡邕收集汉朝历史,可惜没有看见写下来作后史,只有所作《灵纪》及十意,又补诸列传四十二篇,其后更是因李傕作乱散失,大多没有保存下来。 长安作为西汉王朝的都城,虽然一百多年前,光武帝刘秀定都雒阳,但是宫殿的规模,样式,都是仿照着长安的宫殿建造,自然也有一处东观殿。 东观建筑高大华丽,最上层高阁十二间,四周殿阁相望,绿树成荫,环境幽雅,乃是章帝、和帝以后,为宫廷收藏图籍档案及修撰史书的主要处所。 雒阳东观殿内的藏书,被蔡邕带到长安后,自然是被安放在了这里,而且这里也是蔡邕平日办公的场所。 为了表示尊重,李儒特意命人前去通报,否则,以他如今的地位,除了少数的几个地方,基本上是畅通无阻的。 不多时,一位小黄门便带着李儒进入东观蔡邕的办公场所。 “蔡大人。”对于蔡邕,李儒还是很尊敬的,毕竟蔡邕乃是天下大儒,又对寒门子弟多有教诲,声名远传内外。 “是文优啊,有何事?”蔡邕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儒,即便是李儒做媒,把女儿嫁给了张载,而从女儿的来信中,也透露出幸福,女儿找到好的归宿,蔡邕也是老怀欣慰。 可是之前他所做的事情太毒,即便是他女儿的媒人,他的态度,也只是比以前态度好了一些。 “儒此次前来,特向蔡大人求些书简。”既然是为了蔡邕视若珍宝的藏书,李儒也放低了姿态。 “什么书简?”蔡邕盯着李儒,就像是防着盗贼一般。 “东观内的藏书。”李儒就像没看到蔡邕的神情,继续说道。 “不行!”蔡邕听到李儒的话,就像炸毛的猫,快要跳起来了。 李儒看着怒发冲冠的蔡邕,连连摆手,说道:“息怒,息怒。”同时内心苦笑,他没想到蔡邕把这些书看的如此之中。 “蔡大人,不就是几本书么……”李儒一边安抚蔡邕。一边继续想继续索要书简。 “什么叫几本书,那都是我大汉读书人的命脉。”蔡邕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儒的话。 “是是是,是我大汉读书人的命脉,可这些书简在蔡大人手中又没有用,不如送与儒,如何?”李儒连忙同意。 “不行!” “那要怎么样,大人才能答应给我。” “无论如何都不行!” 李儒是磨破了嘴皮,可蔡邕就是不松口,李儒气的就差直接把蔡邕绑起来。 “蔡邕,你以为某这么是来消遣你的么,如果不是为了天下的寒门士子,为了你的女婿,你以为某会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你?”李儒也怒了,自从董卓入住雒阳,他有何时如此恳求他人,如今却被蔡邕百般推诿,要不是看在张载的面子上,他早就绑了蔡邕,把书简给运走了。 “等等,你说女婿,子德他怎么会向你要书简?”蔡邕问道。 “你看看,这是你女婿写给某得信件。”李儒把纸摔在蔡邕的桌子上。 蔡邕将信将疑地拿起书信,大略地扫了一眼,待看到信中所说的书籍时,激动地问道:“这上面写的,是真的?” “你自己看吧!”李儒将衣袖中的书籍拍在了桌子上。 蔡邕将几本论语依次翻开,看着上面清晰的油墨汉字,散发着浓浓的墨香,而且每一个汉字都是一模一样。 蔡邕颤抖着双手,一次又一抚摸着书面,双眼含泪,说道:“这……这真是儒道神器啊!这真是儒道神器!” 李儒见状,连忙问道:“那你是同意了?” “不行!”蔡邕虽然激动,但是,他还是拒绝了。 作为汉臣,他心中始终有自己的底线,东观内的藏书,作为汉室贮藏档案、典籍和从事校书、著述的处所,若非皇帝亲命,任何人都不能私用。 不过蔡邕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老夫倒是有几车书简,送与女婿,倒也无妨。” 还好这老头子松口了! 李儒也是趁着蔡邕松口,接着说道:“蔡大人,这几车书简恐怕不够吧。”然后眼珠子又一转,说道:“不如这样吧,东观内的资料不动,把所有的书籍全部借给他,到时候,书籍刊印完成,再令他把原本与印好的书籍送一套到长安,如何?” 蔡邕这次却没有直接拒绝,皱着眉头,思考了半晌,说道:“这倒是一个折中的办法,不过,某要亲自送往并州,说起来,这女婿某还没见过,而且女儿出嫁了这么长的时间,某也有些想他了。” 李儒点了点头,说道:“可以。” 两人都不是拖沓之人,商量好后,直接开始整理所有的书籍。 东观中的各类书籍,分门别类,命人搬运到了门口,然后装在了一辆又一辆马车上。 一天后,蔡邕带着数十辆大车,从长安北门出发,由一只数百人的军队护送着,前往晋阳。 马车中装都是各类的书籍,有许多珍本和孤本,有了些年月,很容易出现损伤,为了不造成不可避免的损失,一路上行的小心翼翼,所以一行人走的很慢。 四五日之后,蔡邕等人才算走到晋阳。 此时,并州除了上党之内,其他的地方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模样,十几年前,他曾在并州待过一段时间,那可真是荒凉之地。 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生活异常困苦。 可如今,百姓生活富足,颇有路不拾遗的景象,已经与他在并州时的所见完全不一样。 张载早早就在晋阳城门口等候,他收到李儒的信件,说是他岳父蔡邕,已经带着大批的藏书前往晋阳。 为此,张载特意命令不良人,日夜盯着太原郡的风吹草动,一有消息,立刻上报州牧府,就在一刻钟前,张载接到报告,蔡邕等人距离晋阳城已不足一个时辰的路程。 第七十章 书院 过了大半个时辰,在张载以及蔡琰的期待下,蔡邕终于随着车队缓缓而来。 马车到了城门近前,就停了下来,蔡邕通过车窗,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正随着一位男子,站在城门处,应该就是自己的女婿张载吧。 说来蔡琰的这桩婚事倒是颇有意思,不仅双方没有见过面,双方唯一的家长,蔡邕也没有见过女婿的模样,恐怕就连媒人李儒,也是如此。 蔡邕怕女儿女婿等急了,马车刚一停稳,就从车中出来。 而张载,在蔡邕出来时,蔡琰已经告诉他,这便是她父亲,于是夫妇二人携手向车前走去。 “小婿张载,拜见岳父大人。” “女儿拜见爹爹。” 两人对着蔡邕行了个大礼。 蔡邕看着张载一表人才,夫妻二人又是琴瑟和鸣,夫唱妇随的样子,欣慰不已,扶起二人,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岳父,还请到府中叙话。”张载将做了个请的手势,将蔡邕请到他自己的马车上,亲自驾车前往府内。 马车入府,张载又亲自扶老人下来,奉上茶水,简直把老人当做父亲对待。 蔡邕对张载也很满意,长得一表人才,从女儿的眼神中,也看到二人很是恩爱,就连对待自己,也很尽心,更是把并州治理地井井有条,基本上脱离了贫困,在年轻一代中,是绝对的佼佼者。 “子德,老夫听说你制造出了一种书籍?”蔡邕刚坐下来,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的。”张载道,既然蔡邕前来,那书籍的消息自然是瞒不住了。 “可以带老夫去看一下么?”蔡邕期待地看着张载。 “可以。”张载想了想说道,毕竟是他的岳父,这事虽然隐秘,却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 “那现在去如何?”蔡邕问道。 “可以,不过这地方在新建的书院里,还请岳父移步。”张载说道,然后吩咐下人,头前引路。 二人一问一答,直接把蔡琰给晾到了一边,不过蔡琰也没有计较,在他们离开后,也回到了后院。 书院距离州牧府不过一条街的距离,门口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并州书院”四个大字。 现在因为这里是制造书籍的地方,派有重兵把守,守卫见到张载,纷纷行礼。 张载停在门口,命令道:“这位是名传天下的大儒,也是某的岳父,以后出入这里,任何人不得阻拦。” “诺!”守卫领命道。 “岳父里边请。”张载将蔡邕引入书院。 进入书院,首先见到的是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的表面被磨的很光滑,上面刻着后世著名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蔡邕看着这块巨大石碑,眼中含泪,颤抖着摸着上面的几个大字,问道:“这,这是谁说的话,只凭这句话,就足以堪称大儒。” “这是小婿在建立学院时,一时间心中气血激荡,所以写出了这几句话,作为学院的院训。”张载说出这话的时候,也微微有些脸红,可是蔡邕因为激动,没有注意张载的脸色。 蔡邕此刻看张载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不论张载的才学如何,心中已经将张载的地位,提到与自己完全相等了。 越过石碑,继续前行,一路上,蔡邕抓着张载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 “岳父,里边请,很快就到了刊印书籍的地方了?。”张载被蔡邕盯得不自在,只能将蔡邕请到里面,转移他的注意力。 果然,书籍的吸引力要比眼前的几句话要大很多,张载此言一出,蔡邕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走了。 越过了几间院落,还未进门,就闻到一阵阵墨香,然后旁边不时有人运送着已经装订好的书籍,前往其他院落。 一进门,门内的景象又有很大的不同,院中没有任何植物,就是一个空旷的广场,一些人正在裁剪纸张,然后许多人拿着一张张裁剪好的白纸,不断送到送到一旁的屋内。 这个屋子很大,还开了两扇门,剪好的白纸从一侧的们内进入,另一侧则是源源不断地运出来已经装订好的书籍。 张载也是边走边向蔡邕介绍这里的运作,特别是这里,作为成书的地方,张载更是将里面的流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蔡邕听的有些迷糊,然后问道:“这里每天能生产多少本书?” 张载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是日夜刊印的话,大概有百本左右吧。” “嘶……”蔡邕倒吸了一口凉气,每天能生产百本,那一个月就是数千本,如此,只需要几年的时间,就能做到天下士子每人一本,那对于读书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福音。 然后张载继续说道:“只不过,目前只有府内的书籍种类太少,只刊印了论语,如果是要印其他的书籍,光是排版,就要几天的时间。” 蔡邕听后,对于这种印制书籍的办法很是好奇,于是,两人便进入印制书籍的屋内。 张载采用的依旧是活字印刷术,他本来想使用模具,也就是一块木板,上面刻着书的内容,然后将纸放在下方,用墨刷过。 但是制作好模具后,发现经常会有墨水把纸张浸透,所以,张载决定还是采用了活字印刷术。 蔡邕见到这些印制书籍的东西,不断啧啧称奇,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见到过如此巧妙的方法。 没想到,那些所谓的奇淫巧技,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威力,能够帮助他们这些读书人实现毕生的理想。 紧接着,张载又带他到了造纸的地方,不过造纸的环境不太好,蔡邕也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没有在里面停留很长的时间。 回到州牧府,蔡邕便拉着张载开始谈论文学,可张载就连论语都记不全,又怎么能够经得起蔡邕的考问,几个问题下来,张载就原形毕露,不仅不记得先贤的原话,就连一些基本的典故都记不得几个。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张载虽然对于先贤的著作不甚了解,但是却有自己的想法,也让蔡邕暗道怪才。 第七十一章 蔡邕的决心 蔡邕在并州呆了两天,就准备离开,这两天内,蔡邕将自己的毕生所学整理了出来,交给张载,希望他有时间多学习下先贤的著作。 这也是他提前就已经准备好的,一个女婿半个儿,他膝下无子,而这张载也不是不学无术之人,由他传承自己毕生所学,也是最好的选择。 本来,张载还想把蔡邕留下来,他从蔡邕的眼中也看出了渴望,以及挣扎,可没想到,最后蔡邕还是决定离开,哪怕是张载还说动蔡琰去劝他,依然没有改变他的决心。 终于,在蔡邕离开的前夜,张载又一次来到了蔡邕的房间。 “子德可还是来劝老夫留下来的?”蔡邕在张载进入屋后问道。 “是的,岳父久居长安,应当知道,目前长安暗流涌动,载怕岳父留在长安,万一有什么闪失……”张载没有再往后说下去。 蔡邕也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也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子德宽心,这董卓虽然无道,喜怒无常,但是对老夫还是颇为厚待,不必担心他会对老夫不利。” “可若是董卓出现意外呢?”张载问道。 “子德,这董卓身体如今还算健朗,又怎么会突然死亡?是你多想了。”蔡邕只当这是张载为了挽留自己地借口,毕竟董卓现在身体虽然发福,但是并没有出现垂暮之像。 蔡邕没有再流露出留下的意思,无论张载怎么劝,都没有丝毫的进展。 张载无奈,只好打起了亲情牌:“岳父,载家中父母早亡,若是将来有了孩子,还需要岳父来教导,就算不为了载与昭姬,为了您以后的外孙,留下来如何?” 蔡邕听后也是一阵迟疑,可最后张载还是失望了,蔡邕摇了摇头说道:“子德既然建立了书院,那这里必然是群英汇聚,少了老夫一人,也没有什么影响,而且,这书院的院长,才学应该也不下于老夫才对,子德可否明言,这院长是谁?” “胡昭胡孔明。”这个是隐瞒不了得,张载答道。 “老夫与这胡昭倒是有过一段交情,子德能够请到他,恐怕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吧,也好,这胡昭才学不下与老夫,书院有此人坐镇,老夫也放心了。”蔡邕眼中含笑,摸着颔下的长须,对于这个院长,蔡邕显得极为满意。 “岳父,不如你留下来,担任这院长吧,长安不去也罢。”张载不死心,仍然极力挽留。 “子德不必再劝,这长安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老夫为什么去不得?”不论张载如何说,这蔡邕是铁了心想要返回长安。 没办法,张载只好一脸严肃地说道:“岳父大人,长安真的不是久居之地。” “为何?”蔡邕见张载脸色转变,也是皱了眉头问道。 “这长安或许现在还没有什么波澜,但是很快,恐怕就会有大难。”张载不得不提前透露些消息。 蔡邕的眉头皱的更深了,长安中世家大多数都只是表面服从董卓的统治,这他是知道的,可是最近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有人要对董卓不利。 “你说的是真的?”蔡邕还是不相信张载的话。 张载总不能说他是穿越过来的,知道以后几年发生的大事吧。 张载迟疑了下说道:“实不相瞒,昭姬出嫁时,李儒还送来了其他的女子。” “此事老夫也有些耳闻,似乎有一人是司徒王允的义女,听闻此女容貌堪比西施,难道有什么问题么?”蔡邕对于此事显得很淡然。 “对,此女容貌的确是天下少有,可也就是因为如此,才有问题。”张载想起自己当初的作为,也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问题?”蔡邕有些不解,问道。 “不知岳父对于王允此人如何看待?”张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子德此言是什么意思?”蔡邕问道,作为一名饱受先贤思想教育的大儒,对于这种背后议论他人的事情还是相当抵触的。 “不知道王允在岳父大人心中是怎样的一个人?”张载也意识到,蔡邕是不会随意在背后议论他人,所以就换了个说法。 “为人刚正,只是……城府有些深了一点,怎么,有什么问题么?”蔡邕皱着眉头,说道。 “岳父可知载对他的评价如何?”张载说道。 “如何?” “城府极深,权谋无双。”张载缓缓说道。 “那又如何?”蔡邕不解,为什么张载会如此关注王允,虽然他是司徒,但是手中却没有实权,并不值得张载现在的过分关注。 “问题就在这里,王允府中有如此绝代佳人,而他本人本来就心思深沉,若是利用这女子做些文章,嘿嘿……”张载将后世中王允的做法简单地说了一下。 “可这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蔡邕觉得张载似乎有些小题大做。 “岳父可是觉得载有些小题大做?”张载看着蔡邕一脸不信,问道。 蔡邕一笑,不置可否。 “岳父,若是还记得吕布么?”张载又是没头没脸的一句。 蔡邕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吕布原本是丁原的义子,为人也是有些好色,若有心人挑拨,以吕布的武艺,董卓身边可有人能挡得住?”张载问道。 蔡邕对董卓身边的人还是有些了解,能挡住吕布的武将还真是没有。 张载继续说道:“若是王允利用美女挑拨两人的关系,反目成仇的可能性极大,到时候,若是王允再拉拢吕布,那董卓必定身首异处。” “到时候,岳父将如何做?”张载眼神紧紧地盯着蔡邕,将蔡邕的表情尽收眼底。 “哎!若到那个时候,老夫恐怕会选择保全汉室的尊严吧!”蔡邕终于忍不住叹道。 “那岳父……”张载刚想劝他,却被打断了。 “子德不必多说,老夫身为汉臣,为大汉尽忠,是老夫的本分。”蔡邕语气显得极为坚决:“子德若是为老夫考虑,就不必相劝,若事情真到了那一步,为大汉献身,老夫也不会推辞。” “岳父……”张载万万没想到,他将话说明后,反而弄巧成拙,使蔡邕萌生了死志。 “好了,子德,老夫一生已经走到尽头,为了保全晚节,就让老夫一路走下去吧。”蔡邕制止了张载。 “岳父……”张载听到蔡邕的话,不论之前他的目的如何,听到他这一番话,对他的敬佩上升到了新的台阶。 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支撑下去的。 “子德,下去休息吧。”蔡邕下了逐客令。 “那……岳父好好休息吧。”张载躬身行了个大礼。 第七十二章 局面 蔡邕最终还是走了,不再有任何的留恋,临行前,张载特意从不良人中抽调了三人,两明一暗地保护着蔡邕。 张载的好意,蔡邕没有拒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蔡琰,叮嘱道:“昭姬,出嫁从夫,以后我们父女,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以后好好服侍子德,要有大妇的风度。” 蔡琰含泪点头。 蔡邕看着携手的夫妇二人,说道:“好了,你们也回去吧。” 张载深深鞠一躬,算是二人的诀别。 不过张载的举动,让一旁的蔡琰有些摸不着头脑,张载的礼节太过庄重,让她有种不好的直觉,这翁婿二人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她,不过离别在即,蔡琰只好把疑问压在了心里,也跟着拜别老父。 夜里,张载在蔡琰屋中安寝,蔡琰看着张载问道:“夫君,你和父亲是不是有事瞒着妾身?” 张载搂住蔡琰,说道:“为夫会有什么事瞒着昭姬,莫要瞎想了,快些休息吧。” “夫君一定是有事瞒着昭姬,而且此时还与父亲有关。”蔡琰双眸璨若星辰,看着张载,说到最后隐隐含着祈求。 “昭姬多想了……哎,昭姬,你这是干什么?”张载看到蔡琰突然挣脱他的怀抱,跪了下去,连忙扶起他。 可是蔡琰却依然固执地跪在地上,说道:“夫君若是不说,妾身就不起来。” “昭姬起来,为夫不瞒你便是。”张载将蔡琰扶起来,引到床边,坐在床上。 “是这样的……”张载将他与蔡邕的谈话大略说了一遍,蔡琰听后扑在张载怀里,泣不成声。 半晌后,蔡琰从张载怀中抬起头,梨花带雨地说道:“爹爹……那夫君还会救爹爹么?” “会,一定会的。”张载安慰道。 “嗯,昭姬相信夫君,夫君一定不会骗昭姬的。”然后蔡琰看着张载身上被泪痕浸湿的衣服,脸红地说道:“都怪昭姬不好,是昭姬仗着夫君的宽容,给夫君找了那么大的麻烦。” 张载抚摸着蔡琰柔顺的长发,安慰道:“昭姬在为夫心里,永远是最好的。” “夫君……”怀中的蔡琰可能是哭累了,渐渐地靠在张载怀中睡着了。 …… 转眼又过了半年,这半年可谓是风起云涌。 南方孙坚因玉玺之事,在回军途中,遭到刘表的拦截,虽然最后两方都没什么大的伤亡,但是仇怨已经结下,所以这半年来两边一直在发生冲突,互有伤亡。 袁术占据南阳之地,又得到大部分袁氏资源的支持,一跃成为天下间首屈一指的诸侯。 后世的魏武帝曹操,则是占据了东郡,不过麾下人才济济,虽然地盘有些小,但是实力也不容小觑。 袁绍也趁机尽收了韩馥麾下的文臣武将,割据冀州等地,不过,与历史不同的是,袁绍少了甄家的全力支持,扩张的脚步受到了些限制。 幽州的公孙瓒,回到右北平后,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彻底压制着刺史刘虞,已经将大半个幽州收入手中。 其他所有诸侯,与历史所记载的基本上一致,其中,除去南方的诸侯,在北方诸侯中,这公孙瓒与曹操,皆可以看做是张载的盟友。 …… 冀州,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内。 一行几人正行踪诡秘地聚集到了一起,商议着一件大事,一件足以挑动北方局势的大事。 为首的头领看着几人,将手中准备好的衣服和武器放在桌上,对着其他几人说道:“诸位,如今袁绍新得冀州,根基不稳,其北方又是公孙瓒这种大敌,所以,某决定挑动二人的争斗,你们认为如何?” 底下人显然了解过二人的情报,有人说道:“这公孙瓒纵横边境数十年,麾下兵马能征善战,若是举幽州之力,击溃袁绍应当是没有问题。” “我们大谁何世受皇恩,陛下遗命,自当誓死完成,如今既然有天赐良机,吾等定当全力以赴。” “好,既然如此,某就把事情安排下去,还请大家听从某得命令。”头领说道。 众人齐声应诺。 “几日前,公孙瓒已经派他的弟弟公孙越前往冀州,商讨分取冀州土地的事情,如今即将返回,我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在预定的地点,假扮董卓麾下军士,伏击公孙越,只要杀了公孙越,必然能挑起两人的争斗。” “我们只有二十人,必须出其不意,才能将其杀死,所以我们在他离开袁绍府中不久后,立刻动手,某找了二十张强弓,到时候听某号令,万箭齐发,争取一击成功!”首领道。 “诺。” …… 当初,袁绍为了占了冀州,写信邀请公孙瓒共同出兵攻打冀州,事成之后平分冀州,如今他已经占据了冀州全境,对于答应公孙瓒的土地,自然是不肯交出来,已经是嘴里的一块肉,哪有吐出来的道理,于是假意推脱,让公孙越前去传话,要公孙瓒亲自前来商谈。 公孙越在袁绍这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复,就连袁绍对待他的态度也显得冷淡,公孙越心中气愤,决定早日返回幽州,一定带兵前来攻打冀州。 次日一早,公孙越便带着贴身侍卫返回幽州。 他一路走的很快,为了早日到达幽州,能够早日提兵前来一出心中的怒火,到了几十里外的一座山谷的谷口,都没有派出斥候查探,就直接进入山谷内。 而埋伏在山谷内的大谁何众人,在看到公孙越进入山谷,手中的强弓不断射出羽箭,同时嘴中喊道:“我们是董相国麾下大军,特来报仇。” 谷口不大,而且公孙越他们速度又很慢,自然没有马速,猝不及防之下,被射的人仰马翻,公孙越作为他们的重点对象,当场被射死,只有数人从谷口逃脱,当然,这也是他们有意为之,没有人回去通风报信,又怎么会能挑起两人之间的战争。 大谁何众人连尸体都没有处理,直接就这么将公孙越等人的尸体暴露在这里。 “好了,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从此之后,你们将不再是大谁何的成员,除非大谁长召唤,否则大家都必须忘掉自己的身份。” “诺!” 第七十三章 世家的反应 一切都如历史的记载,公孙瓒与袁绍在磐河大战,结果各有损伤,公孙瓒部将严纲战死,白马义从也折损了大半,若非有黑山在一旁骚扰,又有刘备三兄弟相救,恐怕公孙瓒已经一败涂地,最后还是由长安朝廷出面,两人方才各自罢兵。 这半年来,张载的并州书院也正式开始招生,书院实行半封闭管理,书院设有宿舍以及食堂,供学员以及教师使用,费用很便宜,实在是没有钱缴纳费用的学子,可以在学院内登记,可以选择打扫书院以及其他杂事,来补偿这些钱财。 至于毕业,张载采用的是考试的手段,根据每人所学,设计相应的考题,由院长以及教书的先生给出分数,只要及格,就可以毕业。 有胡昭担任院长,而且张载又是大儒蔡邕的女婿,更是一州州牧,所以天下不少寒门子弟闻风而来,尽管条件有些严苛,但是短短数日,就将名额招满。 为了给书院造势,在开学的第一天,张载将数百本书籍分发给学子,并且要求他们不得将书本损坏,若是出现损坏,将会视损坏程度,轻则抄书赔钱,重则直接逐出书院。 至于书院的老师,除了胡昭以及他的学生,还有就是由州牧府的属官担任,教授他们简单的为官之道。 所有学员会在书院学习四年,除了公共课程外,还可以选择各自喜欢的课程,兵法,权谋,就连墨家的课程都有教授。 而毕业的学员,不论出身,归属,每人都会获赠一本论语,作为学院的奖励。 消息一出,全校哗然,这书籍他们也都看了,真是鬼斧神工,自从拿到书籍后,每人都像呵护着心爱的宝贝一般,可是没想到,毕业后居然能够得到一本书籍,一时间,张载在书院的名声又上了一个台阶。 …… 并州有两大著名的世家,一个便是王允的家族,一个是令狐家。 两家相交多年,关系还算不错,张载书院开始招生时,都派人进去书院学习,并打探书籍之事,半年的时间,足够他们打探清楚许多事情了。 学院作为独立于州牧府之外的机构,不受州牧府的管理,张载自然不会派人监察,书院就要有书院的规律,即便是他也不能随意违背。 世家皆有自己传递消息的渠道,书籍之事更是瞒不住的,两个家主连带着下面的一些世家,很快便聚到了一起。 “王兄,这张载此举分明是要与我天下世家为敌,不知我们可否联络其他世家,将张载赶出并州?”令狐家主问道。 王家家主问道:“不知令狐兄有何高见?” 令狐家主见王家家主同意,兴奋地说道:“若是照张载这样下去,总有一日,我等将无法在并州立足,不如趁着书院新建,根基不稳,把教书之人全部逼走或者……” 令狐家主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行,一旦张载查出来,你我家族都要灭亡。”王家家主自然不会同意,这无疑是两败俱伤的做法,而且张载兵锋太盛,携带者大胜匈奴之威,就凭他们所掌握的郡兵以及私兵,不可能是张载的对手。 令狐家主还不死心,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可以联络袁氏,冀州袁绍就是一个很好的外援。” 王家家主有些意动了,沉默了半晌,他收到过王允的来信,信中也说明自己站在张载的对立方,如今有了机会赶走张载,他也不想错过。 王家家主在令狐家主期待的目光中说道:“可以试一试,不过,我们要先写信试探下袁绍才行。” 几日后,远在冀州邺城的袁绍接到了王家家主的来信,信中先是客套了一阵,然后说张载不顾众人反对,私设学院,与天下世家为敌,并州民怨沸腾,望明公早日前来,并州世家愿以袁氏马首是瞻,以作内应,天兵降临,攻取张载。 刚击败公孙瓒的袁绍接到信件,颇为意动,想道名传天下的公孙瓒在幽州边境打得异族闻风丧胆,最后还是被他击败,那乌丸可是比南匈奴更难对付的异族,这张载也不过如此罢了,只要注意曾与吕布大战的两员大将,相必拿下并州应该没有问题。 于是召集幕僚,想要询问他们的意见。 此时袁绍虽然取得冀州了一段时间,靠着韩馥的班底,也把冀州治理的有模有样,而袁绍也是一副礼贤下士的作风,身边汇聚了一大批的谋士。 首先站出来的是别驾田丰,田丰此人乃是袁绍重礼招揽而来,此时他对于田丰还是很倚重的。 田丰说道:“丰以为此时出兵,不是最佳时机。” 袁绍不悦,没想到他刚提出出兵,就被人否定了,但是为了自己之前树立的影响,还是装作礼贤下士地问道:“为何?” 田丰见袁绍听进自己的话,心中一喜,答道:“并州张载刚收编匈奴,并招募匈奴人为其效力,兵锋强盛,有属于以逸待劳,而我军长途跋涉,若是信中有诈,那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不是敌人的诡计,并州与冀州之间有太行山相隔,一旦被黑山贼人劫了粮道,那我军就成了一支孤军,到时候恐怕会不攻自破。”田丰将出兵的弊端一一道来。 袁绍听后,出了一身冷汗,他只看到了好处,对于这些风险,完全没有在意,然后说道:“对,还有公孙瓒,他与张载相交颇厚,说不定也会趁机出兵,那如今我们当如何应对,直接回绝么?” “如今我军刚经历过大战,休养生息方才是正道,至于并州,主公可先与其虚与委蛇,让他们沉寂些时日,等到时机成熟,里应外合,一举消灭张载。” 袁绍听后叹道:“若非听了元皓所言,绍险些出兵,但是一旦中了敌人的诡计,恐怕凶多吉少。” 然后对着田丰拜道:“多谢元皓先生提醒。” 田丰躲过去袁绍的大礼,谦虚道:“这是为臣的本分,主公不必言谢。” 此时袁绍麾下,还没有后来那么激烈的争斗,为了权力相互攻讦,所有人都是一心想要在袁绍麾下大展拳脚,相互克制着,平时也就是些小打小闹。 第七十四章 攻关 袁绍等人达成一致,由田丰修书一封,送到了并州王家,信中对于他们的处境表示同情,然后将冀州的情况夸大后,然后希望他们能够暂时忍耐,等他们稳定了冀州的局势,就会出兵攻打并州。 接到信件的王家家主,则是连夜去到令狐家,与其家主商议接下来的举动,两人的谈话无从知晓,只是今夜之后,各地的大小世家都全部沉寂下去。 张载巴不得世家不出来找事,书院建立后,没了世家的阻碍,张载算是彻底的清闲下来,除了每天处理一些公务,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情做了,现在并州只要一心发展农业便可以了。 转眼间,这一年就过去了。 按照张载的预计,今年,河套地区所产的粮食,就能够反哺州牧府,同时,张载又进行了扩军,此时手中军队总数已经达到八万人,除去各地的郡兵,手中至少有五万可战之兵。 不过张载的势力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瓶颈,军队因为有人口的限制,也不可能再增长下去,为此,张载要么实行精兵策略,着重训练军队,要么就只能扩充领地。 想要攻占周围的土地,张载眼睛在地图上扫过,与并州相邻的只有幽州,冀州,以及司隶,然后把目光放在了上党。 对外开战,师出无名,张载只能先把并州全境占据,这里可是还有个召唤权限。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即便是张杨,张载也不想阴沟里翻船,于是派人启动不良人在上党的探子,这一部分人开始运转。 过了一个月,上党郡的兵力配置已经出现在张载的桌案前。 看着上党的兵力配置,张载大致估计了下,自己需要动用手中全部兵马,差不多才可以拿下张杨,上党与太原郡之间有山脉阻隔,多有隘口,易守难攻,即便是攻占了隘口,若是张杨部将率军遁入山中,骚扰张载的粮道,那也将是一大难题,除非每次运粮,都有大将押运,即便是这样,也会有粮草损失。 除此之外,就只有以骑兵从后方突袭长子,前后夹击只要是消灭了张杨,他的部曲就会不战而降。 次日,薛仁贵带着亲卫飞奔向雁门,他要去接替张辽和冉闵二人,当然这是张载的命令。 张辽从张载来到东汉后,就一直跟随他,除了最初匈奴围城时,跟随薛仁贵劫营,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在后方留守,如今也该到他出场的时候了,而冉闵被救出后,也是在边境驻守,如今也是时候让两人扬名了。 此次出征,张载依旧打算亲自率军出征,随行人员除了冉闵,张辽,就是雄阔海以及王猛。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州牧府所有粮草,物资全部运转,以待调动,同时一纸檄文传至上党治所长子县。 车辚辚,马萧萧,数日过后,张载手下兵马齐聚,由张载在晋阳誓师出征。 再说张杨,他特意在通往郡内的关口等着张载,张杨也知道自己不是张载的对手,部队的战斗力也不在一个档次,不能外出野战,所以打算借助地势与张载周旋。 半日后,张载就已经陈兵在山口关隘前。 关隘建在两山之间,两侧的的山峰高耸陡峭,无法自上而下攻击,城墙有近十米高,以夯土和青石筑成,除了强攻,似乎没有别的路径。 “张子德,为何无故犯我边境?”张杨站在城头,看着张载大喝。 张载看着城头的张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二人曾有过一段交情,也算个朋友,可没想到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张载定了定神,回道:“你不尊州牧府号令,欺压百姓,致使民怨沸腾,今日特来为民除害。” 张杨大笑:“听你州牧府号令,恐怕最后某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张载默然,如果张杨臣服,那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封他个有名无实的虚官,然后终生监禁,甚至痛下杀手,到时候许多事已经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稚叔,投降吧,某保证不伤你性命。”张载还是希望能够不战而胜,然后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上党。 “休想!有本事你就攻破关卡,想要某投降,不可能!”张杨拒绝道。 张载身旁的雄阔海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对张载说道:“主公,和他费什么话,直接打破城门,抓了他,随主公处置。”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张载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向前一指,大喝道:“击鼓,进军。” “咚咚……”随着战鼓声响起,先登部队开始踏着鼓点,推着云梯,以及攻城车,在雄阔海的指挥下,向城墙走去。 攻城战永远是残酷的,尤其是攻城方,士卒要经历各种守城工具的洗礼,滚石,圆木以及热油,金汁。 虽然只是试探性的攻击,但短短一个时辰,张载已经折损数百人,还没有登上城头。 眼看攻击不顺,张载立刻下令鸣金收兵。 次日,雄阔海开始带人前来关前挑战,张杨可是知道,关下之人,可是能与吕布匹敌的猛将,遂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关应战。 于是,无论雄阔海怎么叫阵,丝毫不见有人接战,气恼的雄阔海当即返回军营,请令攻城,这次,雄阔海打算亲自上阵。 以雄阔海为头,攻城部队又开始推着云梯,攻城车开始进攻。 张载掩护部队的箭雨更加密集,压的城头上守城士卒抬不起头,直到雄阔海等人跑到城墙几丈处,方才停止。 被压制的守军开始反击,关上矢石齐下,攻城部队开始遭到阻力。 “让开!” 雄阔海看到一名推着攻城车的士卒被巨石砸中背部,吐血倒地,随手把他挪开,然后自己接替他的位置,推着撞击城门。 撞了几下,雄阔海感觉用不上力,于是对着身边的士卒说道:“你们让开!” 雄阔海在身边士卒离开后,抡起手中的熟铜棍,狠狠地砸向城门。 “嘭!嘭!” 几下直砸的城门上出现了几个碗口大的凹痕,然后落下一层土灰。 雄阔海依旧不满意,将手中的铜棍一扔,然后脱掉头盔,后退了几步,猛然用身体撞向了城门。 一声巨响,城门开始摇摇欲坠,里面巨大的实木门栓,不堪重负,发出了一声脆响,似乎就要断裂。 关门守卫的士卒,立刻一拥而上,用力推着大门,想要抗衡雄阔海撞击的力量。 第七十五章 破关 听到声响的雄阔海眼神一亮,不理会旁人像看怪物一般的眼光,接着后退几步,继续撞门。 又连续撞了三下,城门已经来了一道小缝,雄阔海更加的兴奋,又是重重地一撞,城门的门栓终于不堪重负,啪的一声,从中间断裂。 守门的士卒极力关住城门,想要用身体挡住城门,可雄阔海哪能让他们如愿,接着用力一推,一下就推开了城门,守门的士卒全部被推到在地。 “这还是人么?”双方不少士卒盯着被撞断的巨大门栓,看傻眼了。 可雄阔海没有愣神,抄起之前他扔在地上的铜棍,一马当先,冲入了城中。 城墙上,张杨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听到关内一阵骚乱,张杨还没来得及派人查看,就有士卒来报,说城门已经被雄阔海打破。 张杨大惊,本想带人下城,从另一侧关门离开,谁知,雄阔海已经带人杀向城墙上方,一条熟铜棍被他舞的虎虎生风,无数守军的兵器与其一碰就断,当真是磕着就死,碰着就伤。 雄阔海见了城头的张杨,大叫道:“张杨,哪里逃!”然后手中铜棍一个横扫,将身前挡路的敌人全部打倒,直奔着张杨而去。 张杨见雄阔海挡住了这边下城的道路,于是慌忙向另一侧跑去。 雄阔海眼看张杨要跑,心中大急,可身前得敌人太多了,短时间杀不过去,只能将手中铜棍当做暗器,向张杨掷了过去。 “将军小心!”张杨身边的亲卫,见到飞来的铜棍,用手中的长枪想要击飞它,可当他手中长枪与铜棍接触时,才感觉到铜棍上的力量之大。 亲卫手中的长枪直接脱手而飞,落在几丈远处,而铜棍被他全力一击,也击偏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贴着张杨的耳旁飞了出去。 张杨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亲卫这一枪,恐怕他就被这一棍爆了头,于是张杨立刻向城墙另一侧跑去。 这一棍没有建功,而城墙上已经没了张杨的身影,雄阔海急得大叫,抽出腰间的板斧,将怒火发泄到了眼前的敌人身上。 张载此时也没有闲着,在雄阔海打破关门时,命张辽和冉闵带兵增援。 经过半天的血战,张载终于是拿下了关口,虽然跑了张杨,但是经此一战,张杨见到雄阔海绝对是闻风丧胆。 这一役,张载折损千人,消灭一千多人,同时俘虏了近三千人,打扫战场,在关内休息了一晚,留下些几千人看守俘虏,同时守关,然后继续率部前进。 一路上,几乎没有再遇到过抵抗,张载很快便到了下一处关口。 这个关口比上一个关口更难攻克,而过了这个关口,后面就是一大片平原,到时候张载便可以直取长子。 张杨自然也知道,这里是他最后的门户,也是与张载交战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此地一失,那他将再也没有与张载交战的本钱。 他手下没有大将,士兵的精锐程度又比不上张载,野外遭遇,他必败无疑,既然如此,张杨索性将关门堵死,既能不被撞破,又断了自己出城的道路,也杜绝了中计的可能。 在张载到来时,关门已经落下,里面用石块砌了起来,硬度堪比城墙。 雄阔海本来是想故技重施,可是撞了几下,直到自己肩膀生疼,也没能撼动关门。 无法撞破城门,张载等人只能采用最原始的攻城方式。 不过,张杨的守城工具,准备的很充分,张载一连攻击了三天,都未能登上城墙一步,即便是有张辽和冉闵亲自带兵攻城,也是一样。 战事不顺,张载心中开始急躁,照目前的的战况来看,他很难拿下关隘,那他一直的不败神话将会终结,这次出兵更会是一个笑话。 而且此时已经与张杨交恶,若是他正与异族交战时,张杨突然从背后攻击太原,到时候他面临的就是两面作战。 无奈之下,张载只好召集众将,商议破关之事。 “众位,我们三日强攻,伤亡颇大,但是连城墙都没有攻上,如今士气低落,诸位有何妙计,皆可说出来商讨。”张载看着帐中诸人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如今张杨摆明是死守关卡,他后方的上党可以源源不断地运输物资,而张载他们的粮草还要从晋阳运送,想要拼消耗,也拼不过人家。 此地四周又都是山地,地面很硬,多是石头,想要挖掘地道,都不可能,张杨又堵死了关门,想要诱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于是乎,帐中一片寂静,就连以前爱说话的雄阔海也是闭着嘴巴,装起了哑巴。 张载见众将皆是锁着眉头,最后只能看向王猛,希望他能够给他一个好的破关方法。 王猛看见张载,眉头皱的更深了,想了半晌,犹豫道:“主公,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分兵了,攻打其他的关口,或许还能后早日攻入上党。” “分兵?”张载不是没有考虑过分兵的问题,可是上党郡乃是一处盆地,四周都是山脉,能够进入上党境内的道路,只有寥寥几条,而且全部由张杨占据,可在正面没有丝毫机会的情况下,分兵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就分兵。”张载果断说道:“冉闵,张辽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兵一万,由羊头山附近攻入上党。” “诺!”冉闵领命。 可一旁的张辽没有领命,却说道:“主公,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文远有何意见皆可以提出。”张载对于任何人的意见,都会听取,至于如何决定,还要看所提出建议是否正确。 “末将想请主公调拨三千骑兵,由司隶方向攻入上党。”张辽请令道。 “先生以为文远的提议如何?”张载没有下令,而是问身边的王猛。 王猛盯着地图,问道:“文远打算从哪里攻入上党?” “阳城县!”张辽直接了当地说道。 王猛想了想,对着张载说道:“主公,文远此举虽然有些冒险,但猛认为值得一试。” “好!”张载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先生认为可行,那就试一试!” “张辽,命你率领三千骑兵,带上五日干粮,绕道司隶,从背后攻入上党!” “诺!” “其余诸人,随某正面吸引张杨的注意力!” “诺!” 第七十六章 分兵 当晚,张载命人连夜扎了万余草人,竖立在营中,扰乱张杨的判断,不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分兵,而冉闵和张辽却率兵,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地离开了大营。 张辽所部皆是骑兵,很快便没了身影,冉闵所率兵马需要攻关,皆是步兵,速度要慢上一些。 而张载接下来要做的,依旧是每天不停地攻城,只不过,主要是为了迷惑张杨,而实行的佯攻? 终于在天亮前,冉闵赶到了羊头山,赶了一夜的路,冉闵吩咐士卒,在山脚扎营,休息一天,同时派出士卒在附近寻找猎户,或者熟悉附近山林的百姓,作为向导,为大军引路。 终于,在傍晚时,有士卒带着两名男子回到军营。 “将军,这两位是附近村中的猎户,听说军中需要向导,特地前来帮忙。” 一名士卒介绍完毕后,两个猎户拜道:“小人张先(刘生)拜见将军。” 张载麾下的士卒平时经常帮助百姓干活。所以,辖下的百姓都不害怕军人,看到冉闵风大军驻扎此地,虽然有些局促,但是却没有不安。 冉闵打量了二人一眼,问道:“你们二人对于这羊头山可熟悉?” 二人对视一眼,由张先开口答道:“回将军,俺二人家中世代生活在这里,经常进山打猎,也曾经翻滚山头,进入上党,这路径还是很熟悉的。” 冉闵听后,眼神一亮,大笑道:“好,你们二人今夜现在营中休息一晚,明日头前引路,等到了上党,某定有重谢。” “诺!” 到了天亮,这两人便带着数千大军进入山中。 山中的道路很难行走,他们又要不断地翻过一座座山头,一路上走走停停,加上辨识道路,一天下去,也只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另一边,张辽等人的行程就要快了很多,加上司隶地区管理混乱,一路上所过之处,没人敢拦,张辽等人又是双马,一天一夜的行军,很快就到了阳城县附近。 阳城位于并州和司隶的交界处,归属上党管辖,是上党南方的门户。 不过此时,张杨为了抵挡张载,将大部分兵力抽调去了北方,城门口,除了一队士卒把守外,城墙上也没有多少人在执勤。 可张辽他们不清楚城中的虚实,加上一路紧急行军,劳累过度,也不敢妄动,于是张辽命众军在城外三十里处扎营,同时派出斥候混进城中查探虚实。 第二日,张辽派出的斥候回来,将他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张辽。 张辽听后大喜,这座城中不过只有一千人看守,前后两门最多也只有五百人而已,他们可以先派人混进城中,里应外合,控制城门,然后一举夺下城池。 张辽当即命人在附近村中购买了几辆推车,然后再买些粮食,装作进城卖粮的农户。 可百姓们家中也没有余粮,无奈,只好用沙土装入袋中,装作粮食,大不了到时候提前动手,只要控制了城门,三十里的距离,骑兵很快就能杀到眼前。 一切准备妥当,张辽便带着十几人推着小车,前往城门。 “吱吱呀呀……” 几辆小车一路上不停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像是快要损坏一般。 快到城门时,张辽看了看身边的十几人,然后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继续向前走去。 如此声音,自然是引起了守门士卒的注意,而且他们一行十几人,个个都是年轻的汉子,即便是守卫在松懈,也会前来盘查。 “等等!”就在张辽等人刚走过护城河,想要继续入城时,果然被拦了下来。 为首的军官大量了一行人,叫他们穿着普通,一身衣服也是补补丁丁,皱着眉头问道:“你们是哪里人,进城做什么?” 然后又拍了拍车上的袋子,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张辽给了他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一边作揖,一边赔笑地说道:“军爷,我们是附近村中的百姓,到城中卖些粮食。” “哼,卖个粮食,需要这么多人?”军官斜眼看了张辽一眼,眉毛一挑,说道。 张辽依旧是赔着笑容,然后说道:“我们村子离这里有些远,如今外面不太平,就多叫了几人,军爷别见怪。” 那军官一把把张辽推开,然后抽出自己的佩刀,在最上方的粮食袋上一划,一把把小麦就从袋内洒了出来。 军官看了看,然后对看门的士卒说道:“给我仔细检查。”说完继续拿着刀,想要划开其他的袋子。 张辽趁他们不注意,对着身后的士卒使了个眼色,然后慢慢走到车前,双手伸到车下,但嘴上却说道:“这位军爷,俺不是说了么,这里面不过是粮食。” 那军官也不理会张辽,又是一刀,将另一袋粮食划开。 而接到张辽眼神的士卒,也纷纷拦住欲要检查的士卒,同时也有人将手伸到车下。 “怎么,想要造反么?”军官见手下人被拦住,怒喝道。 张辽暗中摇了摇头,然后对军官说道:“军爷哪里的话,我们可都是正经的百姓。” “谅你们也不敢!”军官不屑地看了张辽一眼,然后对几个守门士兵说道:“叫几个弟兄,把这些粮食抬到大营。” 张辽急忙拦住军官,说道:“不行啊,这都是我们辛苦中的粮食,还指望靠它糊口呢。” 这时候军官已经走到了第二辆车旁,正准备拿刀划开袋子,听到张辽拒绝,一脚把推车踹到,说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大爷我要你的粮食,是看得起你。” “铛啷!”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却是车架被踹倒后,下方的短刀掉了出来。 张辽立刻做了个准备手势,示意众人准备厮杀,然后悄悄地拿出了自己的短刀。 军官也听到了声响,仔细一看,袋子下方露出一个刀柄模样的东西,然后用自己的刀,将袋子扎透,用力一划,里面的东西流了出来,同时露出的还有一柄短刀。 军官看到袋子里的沙土和刀。立刻大喝:“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一柄冰冷的刀片。 第七十七章 夺城 一声刀子入肉的声响,张辽首先暴起发难,也预示着城门口的争夺战正式开始。 跟随张辽的士卒,接到张辽的手势,早有准备,张辽出刀时,也拿出藏起来的短刀,将身边的守门敌人砍倒。 “你……你们……”军官看着透胸而过,被鲜血染红的刀尖,眼神中透露出挣扎,以及一丝不甘和难以置信。 张辽可不会有丝毫的犹豫,将短刀抽出,然后大喝道:“放响箭!” 随着一阵凄厉的响声划破天空,张辽等人开始严阵以待,准备在骑兵到来之前,死守城门。 一切都在电石火花间发生,还在城门口等着进出城门的百姓,见到这突然间的变故,也都惊呆了,他们也不是傻子,眼看战争将至,全部吓得争相逃命,一时之间,城门口大乱。 张辽看着身边的士卒被百姓冲散,深吸一口气,大喝道:“吾乃并州牧麾下,今上党太守不尊号令,特来讨伐,尔等莫慌。” 张辽声音很大,甚至盖过了百姓的骚乱声,可百姓听后,依然慌乱。 而此时,城墙上的士卒,也听到了张辽的声音,也反应过来,应该是有一支军队占领了城门,于是纷纷拿起武器,在长官的带领下,走下城墙集结。 而百姓也终于全部离开,只留下张辽等十几人站在门口,与城内的几十人守军对持。 “杀!” 守军将领见张辽只有十余人,又都只是手持短刀,果断大喝声,杀将上去。 他身后的守军也不甘示弱,紧随着他冲向张辽等人。 双方刚一接触,武器的优劣立显,张辽等人手中的短刀尚未砍到敌人,就被逼的到处闪躲。 城门的门洞也不过只有两辆马车的宽度,空间不大,有几人立刻就被刺伤。 为首的张辽更是受到了数支长枪的围攻,不过张辽毕竟武艺不凡,侧身躲过枪尖,然后一把抓住几只枪杆,手上青筋凸起,大喝一声:“松手!” 几个守军只感到一股大力,然后再也抓不住枪杆,被张辽抢了过去。 张辽拿住一支,然后将其他长枪扔到地上,竟然反冲向对面的守军,同时嘴里大喝:“拿枪,随吾杀!” 不得不说,手持长枪的张辽异常凶悍,杀入守军中,就像虎入羊群,瞬间杀死了几人。 不只是张辽凶悍,他手中的十几人,也都是他精挑细选的精锐,有了趁手的武器,也是大显神威,由先前在原地的守势,逐步向前推进。 “给我上,把城门夺回来!”就在张辽等人即将夺下城门,突然从街角出来一支数百人的部队,正是负责城门守卫的那支部队。 与此同时,城门口出的众人感到地面不正常的颤动,张辽看着眼前的数百人,心中没有一丝慌乱,扫了一眼身边仅剩的几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沉声说道:“各位兄弟,援军马上就到,随我再坚持片刻。” “诺!”众人眼中也是闪动疯狂,大声喝道。 十人十条枪,硬生生坚持到骑兵的到来,依然在城门口处屹立不倒。 骑兵已至,接下来的战斗,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张辽依旧是一马当先,手中的制式长枪,已经换成了自己的青龙戟,所过之处,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一个时辰后,张辽彻底拿下了阳城。 出了阳城,一路向北,全都是一片平原,十分有利于张辽骑兵纵横,况且按照阳城守备如此松懈,那后方的其他城池也必定空虚。 张杨,你的末日到了!带兵奔驰的张辽心中念道。 就在张辽攻破阳城,向着北方奔驰时,行走在山间的冉闵也即将走出山林。 “两位向导,这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鬼林子,都已经在里面转了两天了。”冉闵有些着急,照骑兵的速度,如果出其不意,拿下城池,现在都要到张杨后方了,他可不想让张辽独吞功劳。 “快了,快了!”两个向导说道:“翻过前面的山头,就是谷远县,过了谷远县后,就是一片平原,往东北方向行走就不会再有高山了。” “听到了么,再过一座山,就要又出去了,打起精神,等过了山头,我们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听到可以休息,士卒们的脚步不由得快了几步,这两日在山中行走,可是累坏了人,没有地方好好休息不说,林中还有各种小虫子,冷不丁咬你一口,就能让你一天都浑身难受。 最后的路程,众人走的很快,尤其是看到城池后,更像是脱缰的野马,得到冉闵的命令后,举着大旗,飞快的冲向城门。 谷远城中的守军比阳城中的还要不如,见到数千人来攻,吓得连城门都没有关闭,直接弃城逃跑了。 “一群没用的孬种!”冉闵看到敌人不战而逃,嘴里嘟囔了一句,然后不屑地看着被活捉的守军,本来他还想走了一路,还不容易能够好好松松筋骨,机会就这样没了,气的冉闵拿着敌人的旗帜,好好地发泄了一下。 他们原地休息了半日,就又在冉闵的催促下,再次启程。 正面战场上,张杨还不知道自己的后方已经沦陷,他现在正与张载打得正是火热,两天下来,看着张载在关下损失了不少的兵马,也没能逾越城墙半步,对身边的将领嘿嘿笑道:“看来这张载有些名不副实啊,几天下来,竟然没能登上城墙一步,看来是我太高看他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跟在他身后将军也是哈哈大笑:“此战过后,将军必定声名远扬,可喜可贺。”仿佛他们胜券在握,大局已定了。 殊不知,就在他们大笑之际,张辽此时已经来到长子,正在四面围城,冉闵更是已经离他越来越近。 到了深夜,张杨突然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他简单穿好衣物,打开房门,却是部将杨丑,张杨不满地说道:“究竟怎么回事,深更半夜前来禀报。” 杨丑咽了咽唾沫,颤抖着说道:“启禀太守,眭固传来消息,长子城已经被张载的的军队包围了。” 第七十八章 遇张杨 “你说什么!”张杨目眦欲裂,长子可是他的根基,不容有失,张杨大声吼道:“杨丑在哪,他怎么能把长子丢了?” 眭固看着张杨,赤红的双眸,就像择人而噬的野兽,回答道:“正在堂前等候大人处置。” 张杨听后,也不再理会眭固,径直朝着大堂走去。 而眭固害怕张杨恼怒之下做出什么骇人的举动,也连忙跟了上去。 大堂中,杨丑正站在堂前,不安地东张西望,看到张杨与眭固二人到来,身体一哆嗦,直接跑过去,跪倒在地,说道:“卑职有负大人委托,丢了长子,请大人责罚。” 张杨站住脚步,静静地看着杨丑,直到杨丑额头开始冒汗,才又走了两步,突然一脚踢在杨丑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 出了一口恶气,张杨方才怒喝道:“平时养你们干什么吃的,一个个都尽是些无能之辈,丢了长子,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杨丑倒地后,立刻爬起身,继续跪倒,低下头,一丝怨毒一闪而逝,嘴里却说道:“卑职无能,罪该万死,还请大人处罚。” “哼,你确实是该死。”张杨踹了他一脚,仍然不解气,冷眼看着他,重重地说道:“既然你也觉得该死,那某就成全你。” “来人!” “在。”门外进来四个士卒,躬身说道。 “把他拖下去,砍了。” “大人饶命啊!”杨丑一听张杨想要杀死他,吓得连连磕头。 而一旁的眭固,虽然平时也看不惯杨丑,还是劝道:“大人,如今长子被张载突袭,阵前斩将不详,而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不防令他戴罪立功如何?” “对,对,卑职愿意戴罪立功”杨丑听到眭固替他求情,立刻顺着眭固的话往上爬。 自穆顺被吕布斩后,张杨手中就只有这两员武将,待火气消了之后,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杨丑,说道:“起来吧,念在你平日的功劳上,就先不追究你的责任,暂居原职,戴罪立功。” 杨丑听到不用死了,心中喜悦一闪而逝,连忙起身。 “某问你,那突袭后方城池的将领何人,又带有多少兵马,”张杨审视着杨丑,问道。 “回主公,那将领名叫张辽,使一柄青龙戟,武艺非凡,卑职一时不察,被他夺了城门,然后,卑职与其大战数十回合后,不分胜负,但他麾下兵马有三千多人,全是骑兵,卑职抵挡不住,只好突围,前来寻找主公。”杨丑垂头丧气地说道。 “你所说可属实?”张杨不相信,这杨丑的武艺,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在他军中,仅次于眭固,比之前死在吕布手中的穆顺要高一些,他不相信张载手下的将领武艺会如此低劣。 当然,这不是在贬低杨丑,要知道,张载手中可是至少有三人能与吕布匹敌,而目前,张载的军中也只出现了两人。 于是张杨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人可是身穿白袍,面如冠玉?” 杨丑却摇了摇头,说道:“此人一身黑色铁甲,面如紫玉。” 张杨听后确是放心了,看来杨丑没有说谎,于是看着两人说道:“好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杨丑随我回军,眭固你就留守此关,记住,千万不能出关应战。” “诺!” …… 清晨,张杨留下五千人守关,自带着万余人返回长子。 也许是上天想要冉闵立功,就在张杨行至半途,突然遇到了从山中走出的冉闵一行人。 冉闵从山中出来,军中的旗帜被挂的破破烂烂,为了赶时间,冉闵也没有命人重新制作,自然也不会再打着旗号。 双方阵前对持,张杨问身边的杨丑:“攻占长子的是这伙人么?” 杨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们人数众多,而且又全是步兵,领头的将领也不是。” 张杨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若是如此,那可就麻烦了。” 然后策马出阵,问道:“某乃上党太守张杨,诸位壮士,为何拦某去路?” 冉闵听到张杨自报门户,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竟然逮到一条大鱼,然后大声喊道:“拦的就是你,挺好了,某是并州牧麾下冉闵,快快下马受缚,某留你个全尸。” 张杨被冉闵气的七窍生烟,大叫道:“竖子,今日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某就不姓张!” “全军突击!”张杨害怕夜长梦多,再遇到另一支骑兵,一开始就直接投入了全部兵力,身边只留下了不足五百人的部曲。 由于考虑到带着重盾穿越山林不太方便,所以冉闵只带了一千刀盾手,而且还多是木盾和圆盾,所以现在只能列简单的拒马阵。 还好张杨的部队战斗力不怎么强劲,骑兵的指挥,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所以战场上呈现一片胶着之势。 就在两边杀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看旗帜,正是张辽。 “雁门张文远来也,可是冉兄再此?”张辽看到正在厮杀的众人,并没有贸然加入战场。 “文远兄,正是某家!”冉闵听到张辽的话,回了一声。 得到答复,张辽已经看了一眼战场的形式,发现冉闵足以支撑好久,于是说道:“冉兄坚持住,待吾前去捉了张杨,在于冉兄说话!” 冉闵也想前去捉了张杨,可是被万人缠着,一时之间脱不开身,只能眼看着张辽一马当先,冲向张杨。 张杨也是武将出身,自负武艺高强,加上杨丑言,他曾与张辽大战数十回合,面对张辽也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 刚一交手,张杨就知道自己错的离谱,这张辽的武艺明显要比自己高出很多,数回合后,他就被张辽逼得左躲右闪,若不是亲卫拼死相救,恐怕他已经成了张辽戟下亡魂。 而正在指挥军队与冉闵抗衡的杨丑见状,直到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于是弃了眼前的敌人,朝着张辽冲了过去,嘴里大喊:“休伤我主!” 张辽看着来人,原来是长子的守将,昨日之时,他为了指挥部队攻克城池,曾与他交过手,有些武艺,但是最多就是个偏将之能,对于他来说,不足一哂。 第七十九章 张杨死 “死来!” 随着张辽一声怒喝,一戟将冲到他身前的杨丑斩于马下,而一旁的张杨则是趁着这个机会,逃进了亲卫组成的圈保护之下。 而张辽见失了张杨,也只好指挥部队,继续冲击张杨身边士卒所组成的军阵。 张杨麾下的其他将士,见张辽一合斩了杨丑,除了身前这些张杨的死忠之人,其他人也不免有些动摇,一遇到张辽,便畏畏缩缩,裹足不前,随杨丑救援张杨的士卒表现的尤为明显。 兵无战心,又无大将指挥,很快便被张辽联合冉闵杀得溃不成军,当场无数人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张杨见到大势已去,便带着身边仅剩的百余名亲卫,脱离战场,向东南方向而去。 一身污血的冉闵,在战事结束后,前来拜谢张辽:“多谢文远援手。” 张辽还礼,微笑着说道:“便是没有辽相助,冉兄恐怕也很快便能击溃张杨,是辽该向冉兄请罪才是。” “文远哪里的话,若不是文远及时赶来,即便击溃了张杨,那这八千兄弟,恐怕也会折损大半。”冉闵叹道。 “惭愧,没想到,还是被张杨逃了。”张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此地就交由冉兄,辽带人去追,希望能够活捉此人。” “好,祝文远马到成功。”冉闵拱手道。 这也是没办法,他麾下八千将士,全是步兵,能与张杨的万余马步军杀得难解难分,已经是他们的极限,就算要追,步兵怎么可能追上骑马逃走的张杨,除非是他丢下部队,单独去追张杨。 “告辞!”张辽拱手一礼,然后命令全军上马,向东南方追去。 张杨自脱离战场逃走后,已经狂奔了半个时辰,心中总算安定了些,命令亲卫放缓马速,休息一番。 这上党他是待不下去了,以张载的手段,恐怕很快就能安抚好百姓,他准备出壶关,行到冀州,前去投靠袁绍,壶关便是他准备的礼物。 壶关乃是冀州进去上党的必经之地,位于太行山四关轵关陉、太行陉、白陉、滏口陉的交汇处,是取上党必不可少的关口,便是张载想要东进,也绕不开壶关,可以说是上党一道重要的屏障。 只要他能顺利把壶关交到袁绍手中,相信袁绍会给自己一个好的职位,至少也不会闲置自己。 正在张杨陷入美好的憧憬时,突然感到地面一阵阵的颤动,紧接着有斥候来报,说是后面尘土飞扬,粗略估计,有五千匹战马在飞奔,才会出现如此威势。 “该死的,还真是阴魂不散!”张杨嘴里怒骂了一句,不过他手上的动作可不慢,招呼亲卫上了马,继续向壶关方向飞奔逃命。 可他们的战马,始终比不上张载精挑细选的战马,跑了数十里后,逐渐被张辽等人追到了。 “张杨,哪里逃!”张辽认出张杨,双腿夹紧马肚,取出弓箭,一箭射向张杨。 张杨也不愧是武将出身,听到背后传来的蜂鸣声,猜到有人放箭,果断抱住马脖子,同时身体贴在马背上。 “嗖!” 一支羽箭从他头顶飞过,将他头盔上的兽羽射了下来。 张杨的亲卫见他遇险,立刻调整身形,挡在了张杨的身后。 一箭无果,而且对面有了防备,张辽果断挂弓取戟,再次加快马速。 两军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张杨为了保命,明知道就凭身边的百余名亲卫,是挡不住张辽的,但还是狠下心说道:“给某拖住他们!” “诺!” 张杨身边的亲卫,都是他精挑细选组建的,甚是厚待,听到张杨的命令后,毫不迟疑,明知是死,依然调转马头,挡在张辽前方,想要凭借他们微薄的力量,阻挡片刻,给张杨争取时间。 虽然身处敌对,但张辽对于这些人誓死保护主公的精神,还是极为敬佩。 可惜跟错了主公! 张辽看着眼前的百余人,心中可惜,不过却没有手软,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归宿就是为主公而死。 仅一个照面,这些亲卫便被屠戮殆尽。 张辽吩咐道:“留下百人,厚葬这些将士,其余诸人,继续随某去追。” “诺!” 又行了十余里,张杨座下的战马突然失了前蹄,一下把张杨甩下了马背。 “畜生,连你也跟某作对!”张杨看了一眼倒地的战马,怒骂道。 “天不助某!”随后仿佛认命了,静静地坐在地上,此地仍是一片空旷,四周连个树林都没有,再逃无益,张杨索性闭目,在此等待着张辽到来。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张辽已经看到了地上端坐的张杨,手一抬,示意众人减速,然后慢慢驭马将张杨包围。 虽说张杨是敌人,但还是朝廷任命的太守,张辽命众人下马,然后独身来到张杨身前,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雁门张文远拜见太守大人。” 张杨睁开双眼,这些时间,他想了透了很多东西,不知不觉,心态已经转变,仔细打量了张辽一阵,赞叹道:“果然不愧是张子德手下的将领,一个个都有大本事。” “使君谬赞了!”张辽弯腰称谢。 张杨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的泥土,问道:“不知他张子德想要如何处置某家?” 张辽说道:“主公曾言,他与使君有过交情,所以交代辽,若是遇到使君,就请到晋阳相见。” “某到晋阳后,恐怕会老死在那里吧!”张杨叹了口气,说道:“某有一个恳求,还望将军转达。” “使君请说。” “某死后,还请子德善待某的家人。”张杨想了想,又问道:“不知军中可有笔墨?” “使君……”张辽听到他心中已存死志,本想劝他,但看到张杨眼中的恳求,转口道:“使君稍等。” 取来笔墨纸砚,张杨迅速写好几封书信后,说道:“还请将军分别交由子德以及壶关的守将,某本部兵马,见到书信后,会投降的,壶关以及北方关卡,就作为赡养某妻儿地报酬。” 张辽收好书信,点头称是。 “心愿已了,某也该走了。”张杨环视了一眼上党,然后拔剑自刎。 “恭送使君!” 张辽对着张杨的尸体行了大礼,然后命人包裹好尸体,回军与冉闵汇合。 第八十章 眭固降 沿着原路返回,由于张杨已死,所以张辽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等张辽出现在冉闵身前时,看到军中没有张杨的身影,冉闵迫不及待地问道:“那张杨……” 张辽挥了挥手,后面的士卒将张杨尸体抬了过来。 冉闵看后大笑道:“文远可是立了一大功!” “冉兄,辽想安葬张杨。”张辽完全没有立下大功的喜悦,见冉闵不解的眼神,然后诉说了张杨死前的话。 冉闵听后也是直叫可惜,然后也同意了张辽的想法。 制作了简单的棺椁,在万人地见证下,张杨被安葬在了路旁,并立了块墓碑,然后开始北上。 就在张杨死亡之时,张载突然收到一条系统提示。 “叮咚……恭喜宿主麾下张辽千里奔袭,成功攻克上党,并击破张杨,统率+1。” 张载听后心中大喜,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如今并州即将一统,而他也将再获得一员名将。 关卡中的眭固,对于一切毫不知情,依然是按时巡防,不给张载丝毫可趁之机。 就在眭固刚巡逻完城防,突然有士卒飞奔进来,说道:“将军,关在突然出现大批军队,已经在关下列阵。” 眭固还以为是张载援军到了,不以为意地说道:“有多少人?” “大约有万人左右。”士卒喘了口气说道。 “才万人,估计是张载的援军到了,命令全军坚守不出便可!”眭固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这几天真的是累坏了,他每天都要巡视好几遍,就怕张载突然攻关,被打的措手不及。 那士卒却没有下去,他见眭固以为自己所说的是北门,然后长出了口气,说道:“将军,卑职说的是南门外,出现了大批的军队,还打着并州牧的旗号。” “什么!”眭固听后立刻跳了起来,吼道:“你怎么不早说!”然后火急火燎地戴上头盔,向南门而去。 到了南门,城墙上士卒严阵以待,生怕他们突然进攻。 眭固到来后,负责守卫的军官松了口气,这支军队来的太过突然,而他们主要兵力挡在了北门,南门只有不足五百人把守,而且守城器械几乎没有,若是对面军队来攻,他实在是守不住这个城门。 “这些军队是怎么回事?”眭固走上城墙,立刻问道。 “回将军,卑职也不知道,只是突然接到手下士卒禀报,关在来了大批军队,等卑职查看时,他们已经在关外扎营。”城门守将也是一头雾水,他们看来似乎只是围城,并没有打算进攻,否则恐怕早就该开始攻击了。 眭固看着城外的大营,心中不断下沉,他们被前后围堵在了这里,目前,这座关卡已经是一座孤关,即便是有人来援,恐怕也只能望之兴叹。 猛然,他想到,张杨不过离开了不足一日,会不会遇到这支奇兵,又是否平安无事。 突然,对面营中出现出来一人,走到城下,喊道:“关内人听着,这是你家大人的手书,还请转交到守将手里。” 紧接着,一支羽箭射到城墙的阁楼上,钉在了门柱上,箭支中部一封信绑在上方。 眭固命人取下箭矢,解开绑在上面的细绳,拿起了信件,仔细阅读。 字迹的确是张杨的,越看心情越是沉重,因为上面全是在交代后事。 “回去告诉你家将军,此时俺已知晓,需要考虑一晚,明日给你们答复。”眭固朝着城下大喊。 城下之人摇了摇手,示意知道了,然后各自退去。 次日,天亮后,冉闵与张辽来到关下之时,关门已经打开,眭固带着几名亲卫已经在门口等候。 见到张辽二人到来,立刻迎了上去,拜道:“上党都尉眭固,拜见两位将军。” 张辽扶起眭固,说道:“眭都尉,我们乃是平级,不必多礼。” 然后将冉闵介绍给他,问道:“都尉可通知州牧大人?” 眭固答道:“已经派人前往州牧营中,目前也已经打通城门。” 张辽道:“既如此,那我们一通迎接主公进关。” 眭固没有推辞,却说道:“还请两位将军接手关内防务。” 张辽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于是张辽与冉闵带领着四千兵马进入城中。 至于张载,接到关内守军降书后,招来王猛,将眭固的降书递给了他,问道:“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他虽然收到了张辽击破张杨的消息,但他却不能确定这是否是眭固的诈降之策。 王猛也摇了摇头,根据他们所掌握的情报,这眭固对张杨的忠诚度很高,不想是这么容易投降的人。 而张载手下的不良人,对于上党的渗透有限,暂时也没有消息传出。 正在两人不知如何处理时,斥候来报:“主公,关门被人打开,守将眭固与张辽都尉以及冉司马正在关门前等候。” 张载看着那份降书,说道:“看来是真的了,就是不知道,这二人是怎么说服这眭固的,先生陪载走上一遭,如何?” “固所愿也,猛对此事也很好奇。”王猛听后也有些不可思议,张载曾说过,不良人数次招揽眭固,都没能成功,没想到却被他们二人做到了。 都不用带领大军,张载与王猛只带着数十名亲卫,便出营前往关下。 “卑职张辽,拜见主公。” “卑职冉闵,拜见主公。” 张辽与冉闵见到张载后,齐齐行礼。 “二位不必多礼。”张载扶起两人。 张辽取出张杨临终前写给张载的信,说道:“主公,此乃张杨太守临终前写给主公的书信。” 张载打开信件,看着张杨写的遗书,长叹一声,收好书信,然后转头看向眭固,问道:“这位相必就是眭固都尉吧。” 见张载只带了区区数十人便敢来见他,眭固心中也佩服张载的胆量,说道:“正是,张使君仅带着这些人手就敢前来,就不怕俺是诈降么?” 张载哈哈一笑,说道:“若是你能说动文远与永曾与你合谋,那某死而无憾。” 一旁的王猛看着张载,点点头,这张载笼络人心的本事见长。 张辽与冉闵被张载的一句话,感动地五体投地,而眭固也被张载的魄力震撼,说道:“州牧大人心胸开阔,更兼麾下更是人才济济,眭固愿降。” 第八十一章 再得一将 “好,以后你还是上党都尉,负责上党郡内的军事。”张载查看了眭固的属性,发现他并没有突出的才能,所以还是留在这里,维持上党平日的治安便可,然后接着道:“至于张杨太守的家人,就安排到长子或者晋阳,由州牧府赡养吧。” 眭固拜道:“多谢大人体恤,眭固愿为主公誓死效劳。” 张载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文远,你带三千步兵,两千骑兵,拿着张杨太守的书信,前往壶关,接手壶关的防务。” “诺!” “冉闵,你接替张辽,负责针对北方边境的异族。” “诺!” “文远,还要劳烦你带路,前往稚叔安葬之处。” “诺,请主公随辽来。”张辽在前方带路,出了南门,一行几十人,一路向南飞奔而去。 祭拜了张杨,张载吩咐道:“眭都尉,过些日子将稚叔的墓迁至长子附近,就以侯爵之礼下葬。” “诺!”眭固领命。 “趁着天早,随某前去长子,拜会下稚叔的遗孀如何?” 众人无不应允。 张杨的妻子是上党一个世家的小姐,也是知书达理之人,知道夫君战死后,并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大吵大闹,反而客气地接待了众人。 张杨家中只有一位妻子,以及两三个侍妾,按照张杨的遗命,侍妾全部将会改嫁,就只有妻子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儿子。 当张载问到她们,想要在什么地方生活时,要不要把他们接到晋阳,她摇了摇头,说希望在长子城中生活,张载也没有勉强,打算替她们母子在城内安置一处房子,让他们好好生活。 出了张杨的府邸,天色已经渐晚,于是众人又来到太守府,打算在这里睡上一宿。 张载前脚刚一踏进府衙,就收到系统提示。 “叮咚……恭喜宿主成功统一并州,获得召唤权限一次。” 这也是张载此行的最大目的,他也想早点召出一位名将,毕竟现在离天下大乱已经不远了。 “赶紧启动召唤。”张载心中默喊道。 “好的宿主。” 武将转盘出现在张载眼前,上面依旧是五个名字“隋唐第二条好汉宇文城都”,“明朝开国大将常遇春”,“隋唐第七条好汉罗成”,“杨六郎杨延昭”,“梁山第五条好汉关胜”。 可以说这一次的名将,除了关胜之外,就没有一个差的。 “开始抽取!” “恭喜宿主,获得隋唐第七条好汉罗成罗公然:力量95,技巧98,统率92,谋略81,内政61,政治58,幽州右北平人,其父是宿主父亲至交,受父亲遗命,前往并州投靠宿主,目前已行至冀州。” “隋唐版的赵子龙啊!”张载满心欢喜,又是一员虎将到手。 别看目前张载麾下猛将不少,可他的领地两面紧邻着异族,皆需要大将镇压,现在张辽镇守壶关,只剩下薛仁贵和雄阔海两人,一旦遇到战事,以两人的能力虽然足以应对,但是后方恐怕无人镇守,毕竟世家可与他不是一路人,手中私兵太多,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什么时候,会有大动作。 话分两头。 此刻冀州内,罗成正走在前往并州的道路上,行至一村,忽然听到一阵打斗声,于是立刻纵马前去查看。 到了近前,罗成才看到,村口处,数十人在围攻一人,这人年龄与他相仿,就连打扮也是相差不远,皆是白马银枪,还披着亮银甲,若不看面相,还真的像是一对兄弟。 也不知道他们已经交手多长时间,地上已经躺着十几具尸体,数量还在不断增加,不过小将也不太好受,作为枪法同样精湛的罗成,已经看出来,他的枪法已经有些散乱。 “一群人围攻一人,算什么好汉!”也可能是因为小将与他打扮相仿,又都使枪,自然容易生出好感,于是罗成大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冲入战场:“这位兄弟休慌,罗成前来助你!” 罗成的意外出现,两方都没有料到。 不过随着罗成加入战圈,小将总算松了口气,虽然他有信心消灭这些人,但他的武艺毕竟还没有大成,难免会出现体力不支等意外。 那伙人见到又来一个小将,瞬间就杀了他们几个弟兄,随后将他们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哼,兀那小子,俺们与你无怨无仇,为何杀俺们兄弟?”为首的招呼一声,众人撤去围攻,然后看向罗成。 “你们以多欺少,某看不过去,自然要帮忙。”罗成与小将并行而立,看了一眼那伙人,不屑地说道。 “好,好,那你就等着我们黑云寨的报复吧!”为首的头目放下句狠话,有恶狠狠地瞪了罗成一眼,带着手下狼狈地离开。 罗成皱着眉头,看着离去的那伙人,若有所思。 待这群人离开,白袍小将松了口气,在马上拱手行了一礼,说道:“常山赵云,多谢兄台援手。” “赵兄不必多礼,在下右北平罗成,见到贼人围攻,一时气愤,忍不住出手,不会给赵兄带来不便吧?”罗成还了一礼,说道。 “罗兄哪里的话,云还要替乡亲们多谢罗兄救命之恩。”赵云下马,走进村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还请罗兄到家中一叙,云请罗兄吃杯水酒。” 罗成跳下马背,哈哈一笑:“那成就多谢赵兄好意。” 罗成随着赵云进入村中,只见村中似乎没有多少人,家家户户皆是锁着房门,心中有些疑惑。 来到赵家,赵云家中也没有人,房门虚掩着,进入屋中,两人分坐,赵云问道:“罗兄可是奇怪为何村中无人吧!” “愿闻其详。”罗成看着赵云,等待他的下文。 “是这样的……”罗成听着赵云将一切娓娓道来。 刚才的那伙是黑云寨的土匪,而黑云寨就在附近一座山中,离赵家村不远,所以村子时常会遭到洗劫,而村民又打不过那群土匪,所以只能到山上避祸,他是为了查看这伙土匪有没有离开,所以才会下山。 罗成听后重重一哼,说道:“刚才真是便宜他们了。” “不知罗兄可有表字,不如你我表字相称如何?云表字子龙。”赵云见罗成嫉恶如仇,心中好感大生,于是直接报出表字。 “既然子龙如此爽快,那成就不推辞了,成表字公然。”罗成看着赵云说道。 第八十二章 比斗 两人交换表字后,关系更加融洽,又都是枪法高手,不知不觉间聊到枪法,一番畅谈,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子龙,你我比试一番如何?”两人聊的起劲,罗成忽然提议道。 赵云微微一愣,此时他的体力已经恢复,完全能够与罗成一战。 赵云眼神战意闪现,说道:“求之不得!” “走。” 两人都有这种想法,一拍即合,直接走出房门,各自取出战马,武器前往院外。 赵云家门前有一处空地,足够两人施展。 “请。” “请。” 两人相聚十丈,坐在马背上,同时拱手行礼。 “来吧!”罗成双手持枪,做了一个守势,示意赵云率先攻击。 “公然兄,得罪了。”赵云自知武艺未成,而罗成既然有意相让,他也不再推辞。 “驾!”赵云驭使战马,手中银枪直取罗成脖子。 罗成也不甘示弱,看清楚赵云这一枪的轨迹与虚实后,伸枪将赵云的枪头轻轻一拨,将枪头打偏。 赵云也不指望这一枪能够建功,枪头被罗成带偏后,立刻收枪。 数回合后,两人试探完毕,渐渐开始使出全力,而场中的战斗也变的惊险了很多,若是两人反应稍慢,就可能会受伤,甚至是丧命。 “铛铛!” 村子中不断响起金铁交击的声响,两人都不是以力量见长,但也不是说他们力量弱,所以每次两人武器相交,产生的声音也都不小。 “哈哈,再来!” 战圈中,两人一触即分,罗成兴许是很久没有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显得很兴奋,说罢,继续催马战到一团。 两人虽然同是用枪,但枪法确实相差很大,罗成的的枪法变化多端,后招极多,让人防不胜防。 而赵云的枪法显得有些诡异,也没见得他的枪法有很精妙,但偏偏每次都会攻击到罗成枪法上的薄弱之处,令罗成很是郁闷。 数十回合后,两人越来越熟悉彼此的枪法,出枪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应付起对方的攻击也越来越吃力。 “铛!” 两人武器接触后,再一次分开,此时已经交手了百余回个,依旧是不分胜负,可罗成确实跳出了战圈。 “不打了,再打下去,恐怕再有百十回合也分不出胜负,算作平手如何?”罗成将枪挂在马背上,对着赵云说道。 “是云输了,再打下去,云的体力恐怕就要达到极限了。”赵云将银枪挂在马背,对着罗成拱了拱手。 “子龙不必过谦,观子龙的年龄,应该在二十三四吧?”罗成问道。 “刚满二十三。”赵云答道。 “哈哈,那就是了,成在子龙这个年龄,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再过几年,子龙的武艺就要超越成了。”罗成摆了摆手,毫不吝惜自己的夸奖。 “公然兄过誉了。”赵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好了,如今天色不早了,成也要离开了,此行能结识到子龙这样的英才,也算是不虚此行,就此告辞吧。”罗成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是申时过半,他还要抓紧时间赶路。 “不知公然欲望何处?”赵云对罗成的本事颇为佩服,但对于他的的去向很是好奇,于是问道。 罗成看着赵云,心中一动,说道:“准备前往并州晋阳,投靠一位张载张使君。” “哦,云听闻右北平公孙瓒也是一代名将,在其麾下效力,不也是一样,公然为何舍近求远?” 罗成淡然道:“此乃家父遗命,况且公孙瓒……不说也罢。”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其原因。 罗成冷冷一笑:“既然子龙问起,那成就告诉你吧。” 然后罗成又将公孙瓒在幽州的所作所为一一详述。 不尊上官,擅自出兵邻州,都是极为桀骜的表现。 赵云皱眉,他相信罗成没必要骗他,公孙瓒的作为,到幽州一打听就能知道,只是没想到,公孙瓒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武艺即将大成,已经与郡中同龄人商议,准备前去投奔公孙瓒,可当他从罗成口中知道了公孙瓒的作为后,也有些迟疑了。 “怎么,子龙莫不是打算投他?”罗成看着赵云沉思,微微皱眉问道:“子龙,说句交浅言深的话,这公孙瓒,不投也罢。” “哎,这也是郡国国相所推举,不论如何,云还是要问下大家的意见。”赵云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既然子龙心意已定,那成也不好再劝,就此告辞。”罗成虽然不想赵云明珠暗投,但既然人家主意已定,自己和他又仅是泛泛之交,也不好再劝。 “他日若是有缘再见,再与子龙一醉方休”罗成说罢,就欲驭马离开。 赵云刚想挽留,却听到村外有人大喊,声音清脆,是位女子的声音。 “二兄,二兄!” 赵云挺好吆喝一声:“在这里!”然后向罗成拱了拱手,跳下战马,对罗成说道:“这是云的小妹的声音。” 果然,不出片刻,一位双十年华的少女,出现在罗成眼前。 少女容貌清秀,依稀与赵云有着几分相似,见到赵云说道:“二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回去,山上人还担心你遇到了土匪呢。” 然后左右看了看,见到正牵着马,看着自己的罗成,好奇地打量了一眼,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然后又看了看赵云,问道:“二哥,此人是谁,怎么与你装扮如此之像?” 赵云介绍道:“小雨,这位可是二哥的救命恩人罗成。” 然后将小雨介绍给了罗成:“这位是云的小妹赵雨。” 罗成看着赵雨,拱了拱手,说道:“右北平罗成,见过小娘子。” 赵雨微微屈膝,福了一下,算是回礼。 赵云看着罗成,说道:“公然兄,不如今夜留在赵家村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如何?” 罗成微微皱眉,余光扫了一眼赵雨,然后看向赵云说道:“这……” “哼,二哥好心留你,你还不领情。”赵雨小脸一扭,不满地说道。 “小雨!”赵云瞪了赵雨一眼。 “既然如此,那成就叨扰了。”罗成依旧是一张扑克脸,让人看不请内心的想法。 第八十三章 赵云的转机 是夜,赵云与罗成二人就在家中住了一晚,而赵雨,则是回了趟山中,然后又返回村子。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已大亮,赵云已经在院内练枪,见到罗成持枪从屋内出来,收枪停了下来。 “公然兄可是准备离开?”赵云抹了一把额头上汗。 “嗯,是时候离开了。”罗成点了点头。 “公然兄稍等。”赵云将枪放下,来到厨房,将一个蛇皮袋交给罗成。 “这是?”罗成接过袋子问道。 “一些干粮,公然兄路上用。”赵云答道:“这可是小雨连夜做的,代表赵家庄的一点心意。” 罗成眼中亮光微微一闪,拜谢道:“多谢子龙,对了,赵雨姑娘呢,成想当面道谢。” 赵云不疑有他,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抛头露面,但还没有到后世宋明时期那么严重,再说了,山村也没有那么多的规律。 “小妹前往山上送些东西,还不知什么时候下山。”赵云摇了摇头,说道。 罗成心中暗叹一声,吹了个口哨,他的战马跑到身前,罗成将蛇皮袋以及长枪挂在马背,手持缰绳,拱了拱手说道:“既然赵雨姑娘不在,还请子龙代为转达成的谢意,成告辞。” “那云送公然兄到村口。”赵云说道。 罗成没有推辞,点了点头。 到了村口,罗成说道:“子龙留步,成就此告辞。” “公然兄,有缘再见。”赵云也不再多送,与罗成拜别。 罗成策马而去,刚行了十几里,却遇到了一伙人,这群人衣着破烂,但都是手持刀兵,与罗成迎面撞上。 “小子,交出你的武器铠甲,以及马匹,俺们饶你不死,否则……哼哼。”头目眼中凶光乍起。 罗成看着一行二三百人,微微皱眉,这条路的方向只有赵家村一个村子,难道是昨天的那伙土匪,想到这里,罗成心中更加警惕。 就在罗成刚想问他们来历与去处时,对面忽然有人说道:“俺想起来了,你就是昨日突然出现,杀了十几个弟兄的年轻人。” 此话一出,罗成也不必再问,还真是昨日的那些土匪。 对面的土匪闻言,个个恶狠狠地看着罗成,仿佛要把他撕成碎片。 在他们再出言威胁罗成时,罗成直接调转马头,朝村子跑去。 那伙土匪见他逃走,全部哇哇大叫,然后紧跟着向赵家村跑去。 倒不是罗成害怕这些人,他对自己有信心,就算杀不死他们,灭掉几十人也是绰绰有余,可自己一旦被缠住,这些人再前往村子,赵云他不担心,就担心赵雨有什么意外。 “哒哒哒……” 罗成马快,很快就甩掉这群土匪,跑向村子。 村里的赵云听到马蹄声,也骑上战马,走出村子。 两人在村中相遇,赵云看着罗成,问道:“公然兄怎么去而复返,是何事如此匆忙?” “边走边说吧。”罗成没有见到赵雨,于是率先走向村口,然后问道:“赵雨姑娘可在村中?” 赵云紧跟着罗成,疑惑地说道:“小妹尚未返回,怎么,公然兄有何事?” 罗成出了口气,说道:“在半路遇到了那伙土匪,有两百多人,他们正在向这边赶来,成怕赵雨姑娘回到村中,遇到危险,况且子龙一人恐怕难以抵挡,所以前来与子龙联手对敌。” 赵云恍然,他以为罗成还有什么事情,原来是前来报信的。 赵云拱手谢道:“多谢公然兄相助。”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村口。 那伙土匪的速度也不慢,一刻钟后,他们到达村口。 头目见两人并肩而立,大喝道:“你们脱下身上的铠甲,留下武器和马匹,俺们就留你们一个全尸。” 两人皆是不屑一笑,完全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 头目看到两人眼中的不屑与嘲讽,发怒道:“给我上,把他们剁成肉酱。” “来的好!”罗成见他们来攻,大叫一声,直接冲了上去,赵云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土匪中没有高手,无一人是他们的一合之敌,更何况两人联手,不出片刻,地上已经躺下十几人。 这些土匪也被鲜血激出了血性,面对二人的银枪,不闪不避,以命相搏,再加上他们本来就人多势众,一时之间,也与二人杀的难解难分。 随着赵云与罗成二人配合越来越默契,胜利的天平也正在向他们倾斜。 “二哥小心!”一声惊呼,声音清脆悦耳,夹杂着丝丝急切,出声提醒的正是赵雨。 眼看土匪就要得逞,罗成手疾眼快,扭腰转身,同时出枪,挡住了赵云身后的土匪一刀,而此时赵云也已经反应过来,一枪收掉他的性命。 赵雨看到赵云脱险,松了口气,可她却也被土匪注意到了。 “给俺把这小娘子抓起来。”头目看着赵雨清秀的面容,眼中闪动着**的光芒,贪婪地说道。 赵雨听到头目的话,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看着围上来的几人,心中有些害怕。 头目无礼的话以及贪婪的眼神,彻底激怒了罗成与赵云,暴怒的两人直接在人群众掀起了血雨腥风,所过之处残肢断臂遍地,再也没有先前处处一枪毙命。 几乎没有什么阻力,罗成与赵云已经杀至赵雨身前。 “没事吧。”赵云看着赵雨,虽然赵雨绝对没有受伤,但是看到她如今的模样,两人还是有些紧张。 “没事。”看到两人关切的模样,赵雨摇了摇头。 “公然兄,你来照顾小雨,我去替小雨出口气。” 赵云被土匪彻底激怒了,平日里他们都把赵雨当做宝贝,如今被土匪吓到,怎能不怒。 “好,子龙小心。”罗成看到赵云眼睛发红,自知无法劝阻,就直接点头。 罗成对赵雨说道:“赵娘子,得罪了。” 然后直接伸手把赵雨抱上马背,护在身后。 赵雨俏脸微红,但却没有挣扎,顺势抱住罗成的熊腰。 含怒出手的赵云,很快便全身染满了鲜血,而来犯的土匪,被赵云又杀了几十人,最终只逃走了数十人。 第八十五章 赵云的决定 土匪被杀散,罗成三人回到赵云家中,各自清洗。 当罗成出来后,赵云看着坐在院中的赵雨,他既恼怒土匪,又有点生赵雨的气,明明那么危险,看到后,为什么不立刻离开,反而在那里逗留。 “小雨,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直接离开,你兄长皮糙肉厚的,受点伤没事。”赵云看着赵雨倔强的面容,忽然叹口气说道。 “人家担心二哥受伤嘛。”赵雨捏着衣角,低下头,隐约透露着少女的娇憨。 这是罗成突然说到:“子龙就不必怪罪令妹了,她也是关心你,才会留下的。” 赵云看看赵雨,又看看罗成,若有所思。 “二哥!”赵雨毕竟是女孩子,被赵云看的双颊绯红,就连罗成也是有些脸红。 “子龙,有没有想过铲除黑云寨?”罗成看了一眼赵雨,立刻转移视线,看向赵云。 虽然罗成的话题转移的很生硬,但是还是很有效的,赵云皱眉问道:“只靠我们两个恐怕很难,这黑云寨大约有六七百人,即便是打破了山寨,驱逐了所有的土匪,若不能一举消灭,恐怕他们会变本加厉,继续危害附近的村庄。” “那难道就这样放纵下去?”罗成追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就我们赵家村,再加上附近几个村子的男丁也不过只有百人,难不成,就靠着这点人去攻打黑云寨?”罗成不了解附近村子的情况,赵云可是一清二楚,这么做完全就是去送死。 “那常山王府就不管么?”罗成问道。 此时常山尚称为常山国,还是常山王的封地,领地内所有的官员,常山王都有权利任命,总督国内一切军政。 赵云冷笑道:“他们可不会关百姓的死活。” “那若是咱俩带头,能不能灭掉黑云寨?”罗成摸了摸下巴,问道。 赵云细思道:“如果有公然兄相助,但是可以考虑一下,这样吧,云先问一下附近村中的百姓意见如何,尤其是本村村长,再行商讨吧。” 然后赵云捉狭地看了一眼罗成,说道:“怎么,公然兄现在不着急赶路了?” 罗成语塞,偷偷瞄了一眼赵雨,恰巧赵雨也在看向他,两人视线刚一接触,立刻转移开。 赵云将两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忽然心中一叹,没想到一转眼,小妹已经找到心上人了。 “咳咳……”赵云一声轻咳,打断了院内尴尬的气氛,接着道:“既然公然兄愿意想帮,那不如今天随云上山,如何?” 罗成点了点头,看着赵云说道:“合适么?” “没什么不合适的。”赵云看了看赵雨,回答道。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现在!” …… 村民们躲避土匪的山,是一座不知名的小山,树木丛生。 赵云,赵雨带着罗成,一路直奔山中隐藏的山洞。 “子龙,小雨” 到了山洞前,守卫山洞的村民见到赵云和赵雨后,纷纷打招呼。 如今土匪强盗横行,赵家村的百姓已经在山中避难了一阵子了,好在他们平时会放些粮食在这里,所以在山中也能生活些日子。 赵云将罗成介绍给村民,村民也都客气地问候,他们出于对赵云的信任,也因为两人装束相近,以为是赵云的师兄弟,很容易接纳了罗成。 赵家村村长有些年龄,但颇有几分血性,听闻赵云想要攻击黑云寨,他表示十分赞成。 于是招来村中的年轻汉子,说道:“子龙想要攻击黑云寨,老汉也同意了,所以问一下你们都谁想去。” “村长,不会就靠我们这几十人吧。”一位村民说道。 “当然不会,老汉会联通知附近的村子,让他们也派些人手。”村长答道。 “我去!” “我去!” 村民中不乏血性汉子,他们有的父母,亲友死在黑云寨的土匪手里,巴不得早起报仇,听闻要和附近的村子联手,立刻站出来报名。 眨眼间,已经有一半的人站了出来,剩下的还在犹豫。 “老汉也不勉强你们,不过,想想那些被害的村里人,若你们还想报仇,就站出来。”村长看着剩下的人说道。 最后剩下了十几人,似乎不打算参与,村长也没勉强,毕竟,他们是村子的主要劳力,村民还要靠他们养活。 “好了,你们愿意去的,回去准备好自己的东西,我们明日尽快赶往其他的村子。”村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村民们住的山洞,靠着山的正面,是人为挖空的,每家一处,能住好几人。 罗成随着赵云与赵雨来到他们所住的山洞,里面还有一位年轻人,与赵云有几分相似。 “大哥。”见到年轻人,赵云与赵雨齐齐叫了一句。 “子龙,小雨回来了。”年轻人身体要比赵云虚弱,然后看见罗成,问道:“这位是?” “在下右北平罗成罗公然。”罗成拱手道,一路上,赵云将他家的情况,简单地介绍给了罗成。 “赵风赵伯虎。”赵风同样拱手还礼。 “大哥,公然是云与小雨的恩人。”赵云随后将罗成两日来的帮助一一细说,同时隐晦点出了罗成与赵雨二人的感情。 赵雨在家中极为受宠,父母早亡,所以两人对于小妹极为宠爱,所以对于赵雨夫家的选择,也格外慎重,而赵风作为大哥,长兄如父,只要他同意,那一切都不成问题。 赵风也是聪明人,他听出了赵云话中的意思,单论罗成的行为,作为赵雨的夫君一点问题都没有。 夜晚,赵风找到罗成,问道:“不知公然日后有何打算?” 罗成将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地说出,他心中有赵雨,而赵雨心中也有自己,想要赵风同意他与赵雨,就必须让赵风看到自己的决心以及前程。 然后看着赵风,罗成说道:“伯虎兄,成斗胆请伯虎将小雨托付给成,成保证不负小雨。” 赵风已经问过赵雨,她心中的确喜欢罗成,然后缓缓道:“想要娶小雨,只要她同意,风没有任何意见。” “多谢伯虎兄成全。”罗成起身拜道。 赵风摆摆手,说道:“只希望你日后善待小雨。” “成立誓,此生定不负小雨。”罗成斩钉截铁道。 第八十五章 灭匪 翌日,天刚亮,赵云与村长已经准备出发前往各村,说服他们派出人手。 三天后,总算是成功说服了附近几个村子,总共有三百多人乡勇,愿意跟随赵云前往剿灭黑云寨。 这些村民各带武器,可惜,只是些寻常的刀剑,以及自制的猎弓,所以他们武器和人数并不占优势。 赵云与罗成商议后,决定晚上攻打山寨。 黑云寨的位置并不是什么隐蔽之所,离真定不过半天的路程,中午出发,众人抓紧时间赶路,天黑之前就能到达。 “罗大哥,灭掉黑云寨后,你就要离开了么?”众人散后,赵雨找到罗成。 这几天的相处,两人之间早,已经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而罗成也曾对她说过,黑云寨覆灭,他也要前往并州。 “小雨,父命难违,等到成在并州立稳脚跟,便接你过去如何?”罗成看着赵雨,深情说道。 “嗯,罗大哥一定要来接雨儿。”赵雨也是与罗成深情对视。 “咳咳。”一阵轻咳,打断了二人间的旖旎,赵云进来,看着两人说道:“公然兄,该出发了。” “知道了。”罗成点了点头,随后又深深看了眼赵雨,然后随着赵云离开。 “罗大哥,二哥,刀剑无眼,你们一定要小心。”赵雨看着两人离开,叮嘱道。 “知道了。”两人点了点头。 此次剿匪以赵云为主,其他各村皆有负责人,等赵云等人抵达约定的地点时,其他各村人已经基本到齐。 由于几个村子人员彼此之间并不熟悉,赵云将准备好的白布分给众人,系在左臂,用作辨识。 一切准备妥当,众人便踏上前往黑云寨的道路。 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众人于天黑之前抵达黑云寨所处的山头。 此时天色尚早,赵云便找了个隐蔽之所,带着众人休息一番,与子时进攻。 天公作美,入夜后,天空中没有月亮,就连星星也是很少,山间的一片漆黑,趁着夜色,赵云带着几百人悄悄地向黑云寨而去。 可能是黑云寨安逸惯了,寨门前,除了两个把守的守卫,其他连个人影都没有,赵云看后,拿出背后的家传宝弓,取出两支箭矢,张弓搭箭,瞄准两人的脖子,射了出去。 “呃……”两人捂着脖子,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赵云换弓持枪,一马当先,快步走到寨门前,将寨门破坏,同时嘴里大喊道:“杀贼报仇,就在今夜,随某杀!” 三百人追随赵云以及罗成,径直杀入山寨。 山寨的规模不小,里面是由大量木头搭成的房子,连绵成片。 赵云等人进入山寨后,见人就杀,见屋就烧,动静很大,也惊醒了其他正在熟睡的土匪。 听到喊杀声,那些土匪急忙穿了衣服,手持刀枪,跑出房门。 “怎么回事?”寨子后面,一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手持一把长刀,匆匆赶到。 “大当家,有人打进来了。”一个喽啰说道。 “走,随我前去看看。”汉子面色狰狞,心中异常愤怒,敢在他头上动土,当真是不知死活。 此时,赵云等人已经趁乱杀死了数十人,寨中更是一片混乱,无数人狼奔豕突,相互践踏,哀嚎遍地。 “何人犯我营寨!”络腮胡大汉已经带着三百多人走到这里。 他的出现也使得一些土匪有了主心骨,身后慢慢聚集了一些人。 “吾乃附近的村中百姓,尔等作恶多端,今夜特来取你们性命。”赵云怒斥道。 “大当家的,他就是赵家村那个,杀了我们几十个弟兄的人。”借着火光,大当家身边的一人,虽然没看清了赵云的长相,但他的打扮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你就是赵家村的赵云,好好,今日今天就做个了断,上,把他剁成肉酱。”大当家长刀一挥,顿时身后的三百人冲了过来。 村民们也杀红了眼,不等赵云下令,直接迎着土匪杀了上去。 可他们毕竟是刚拿起武器的农民,论打斗,差了这些土匪一筹,刚一接触,就有几人被砍倒,情况不妙,赵云与罗成对视一眼,紧跟着杀了进去。 有了赵云二人的加入,总算是稳住了局势,可几百人已经混成一团,不容易分开,再这样打下去,恐怕输的是他们,即便是胜了,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活命。 赵云与罗成仿佛心有灵犀般,从混战中脱离,直奔着大当家而去。 “给俺挡住他们。”大当家看到两人神勇,急忙命令土匪阻拦二人 即便一路上不断有人阻拦,可都被二人杀死,很快,便杀到大当家眼前,不过他们所遇到抵抗也越来越重。 “子龙,成缠住他们,你先去杀了他们头领。”罗成看着两人身边围着的十几人,对赵云说道。 “公然保重,云去也。”赵云知道此时不是推脱的时候,长枪从身前土匪的喉咙穿过,头也不回地杀了出去。 “就你一个,也敢前来送死。”大当家看到只有赵云一人杀过来,心中松了口气,对着赵云当头一刀劈了下去。 赵云挥枪挡住这一刀,然后枪头一转,闪电般刺向大当家。 枪头从大当家胸口穿出,一枪,赵云仅仅一枪就解决了大当家,看的四周土匪心惊胆战,不知谁说了一句“快逃命。”,土匪们立刻丢掉武器开始逃命。 而其他土匪看到大当家已死,也四散逃命,不敢再抵抗,而逃跑无望的土匪立刻丢下了武器,选择投降。 众人随后将土匪的尸体掩埋,而村民的尸体则是被放到了另外一处,好在寨中尚有几辆小车,于是便将尸体装到车上,推到村中,再行处理。 土匪们搜刮来的财物,被分成了几份,参与此次战斗的人都有一份,其他的全部运到村中,几个村子平分。 至于投降的土匪,早已经被全部放走。 天亮后,众人离开山寨,返回各自村中,尽管众人早有准备,可看到自家亲人的尸体时,依旧失声痛哭。 没了土匪的威胁,赵家村的村民也都搬回了村子,又在村中逗留了一天,罗成也要离开了。 临行前,罗成看着赵云,问道:“要不子龙随成一起去并州投军如何?” 赵云有些犹豫,与罗成一起投军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还是想要先去幽州一行,看看公孙瓒是否是明主再做决定,于是,赵云推辞了罗成的好意。 罗成没有意外,赵云性格坚韧,只要是认准的事,就一定会去做。 于是,罗成又说道:“既然你不愿意,成也不勉强,不过,若公孙瓒并非明主,子龙一定来并州,如何?” 赵云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若是公孙大人并非明主,云一定前往并州一行,投奔公然。” 随后众人依依惜别,在赵雨不舍的目光下,离开了赵家村,前往并州。 第八十六章 罗成带来的惊喜 晋阳城门。 “你是干什么的?”门口的守卫看着一身戎装,马上还挂着长枪的罗成,一脸警惕。 “这位兄弟,在下右北平罗成,与州牧乃是世交,今特来投靠州牧。”罗成拱了拱手说道。 守卫见他一身戎装,身后战马神骏,马背上有挂着锋利的长枪,似有些武艺,更加上听其语气不似作伪,不敢怠慢,说了声“稍等”,便汇报长官,他可没有权利离开,带罗成进入州牧府中。 很快,便另有士卒带着罗成进入城中,不过,他的马匹和武器却被留了下来。 到了州牧府,士卒将身份向府门守卫说明,然后指着罗成介绍了下,然后守门侍卫进府禀报,而他则对罗成拱了拱手说道:“劳烦罗壮士在此等候,至于马匹和武器还请之后到城门领取。” “有劳了。”罗成拱了拱手,表示理解。 张载闲来无事,正在府中看书,自从书籍出世,他便开始研读蔡邕留下的书籍,书中有蔡邕留下的批注,也使得他省下了不少功夫。 “启禀主公,门外有守城的军士求见,说有位名叫罗成的壮士前来投靠主公。”侍卫进门,看到张载,躬身说道。 张载眉头一扬,这罗成早就应该到了,如今已经过了几乎一周的时间才到来,难不成遇到了什么变故? “请他到客厅。”张载站起身,将书放好,然后向客厅走去。 张载前脚进入客厅,后脚就有人被请进来。 “主公,人已经带到。”侍卫躬身一礼。 “好了,你先下去吧。”张载点了点头。 张载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他剑眉星目,端的是好风采,不愧是有“俏罗成”之称。 “右北平罗成罗公然拜见大人。”罗成拱手一礼。 “右北平,姓罗,可是罗叔后人?”既然系统植入身份如此,张载索性就这么问了。 “大人还记得家父?”罗成眼中一亮。 “果然,不知罗叔现在可好?”张载明知故问道。 “几个月前去世了。”罗成目光暗淡,然后将怀中的书信取出,递给张载道:“这是家父交给大人的家书。” 张载接过一看,无非是叙旧之言,信中说他与张父相交多年,早年避乱幽州,断了联系了,如今听闻后人的消息,心中激动,便命儿子前来投奔。 信中漏洞颇大,但是只要自己不说,谁也不清楚,至于信中所说的,命罗成追随自己,即便是罗父不提,他也会留着罗成。 “既然两家是世交,那就以兄弟相称如何?”张载自然不会放过拉拢罗成的机会。 “那成就高攀了。”罗成并没有因为张载的客套而产生自大。 “罗叔将你托付给载,那我们就是堂兄弟,没什么高攀不高攀的。”张载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观表弟的打扮,是想在军中发展?” 罗成点了点头,说道:“成从小练武,还有些本事。” “嗯,你初来并州,现在并州有无战事,就先从军候做起吧。”张载思忖片刻,写下一封任命书,递与罗成,说道:“先在晋阳休息几天,然后进去军中,听薛礼调遣。” “诺,罗成拜见主公。”对于张载的安排,罗成没有异议,他本来以为能有个屯长之类的低级军官,就已经很好了,没想到直接被任命掌管一曲兵马。 公事说完,然后张载又问起他的私事:“不知公然可曾婚配?” “已经有了意中人。”罗成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也浮现了一丝红晕,挠了挠头说道:“不过还未成亲。” “不知是哪家姑娘,家在哪里?”张载接着问。 对于张载的追问,罗成也没有不满,不过是亲人间的问话罢了。 “家中是常山国真定县的寻常农户。”罗成看了一眼张载,答道。 “莫不是你一路行来,在途中碰到的?”罗成比他预料的晚来几天,张载还是挺好奇他的遭遇。 罗成将常山所发生的事情细说了一番,听得张载心花怒放,他竟然从罗成嘴里听到了赵云的名字。 之前他到冀州,被颍川书院搅了心情,又碰上与甄家商议婚事,所以就忘记前去寻找赵云,没想到罗成无意间成了赵云的妹夫。 “那不知公然何时迎娶弟妹?”张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这个白马银枪的赵子龙。 罗成虽然感觉张载举止有些反常,他听说了张载的家人全部离世,就如同他一般,以为是亲人间的关心,于是拱手说道:“一切全凭表兄做主。” “这样,挑一个最近的吉日,前去下聘如何?”然后看了看罗成,接着道:“载与你一同前往。” 罗成心中感激,拜道:“多谢表兄。” “自家兄弟,谢什么谢。”张载扶起罗成,看他还是一身戎装,说道:“初来并州,还没有落脚之地吧,那就先在我府中住下。” 罗成没有推辞,点了点头。 “来人。”张载见他同意,对着门外喊道。 “请主公吩咐。”从门外进来一人。 “他是某的表弟,带他到客房中休息,不可怠慢。”张载吩咐道。 “诺!”仆人领命,转头对罗成说道:“请大人随小的来。” 罗成对张载一拜,然后随仆人离开。 夜晚,张载请来王猛,薛仁贵等人,在府中设宴,为罗成接风,同时将罗成介绍给众人。 众人听闻罗成是张载表弟,更是频频敬酒,直接喝的尽兴后,方才罢宴。 次日,张载又将罗成带到后院,既然是表弟,总要见一下亲人,这也代表张载的认可。 见过蔡琰几女,张载便对罗成说道:“公然,七日后是吉日,这几日,就先替你买个院子,算是表兄送你的礼物。” 罗成连忙摆手,说道:“成住军营便可,这房子就不必了吧。” 张载假装不悦:“怎么,难道你要让妻子也随你住军营不成?” “呃……”罗成不语。 “此事就这样定了,长着之赐,还要推辞么?”张载也不容罗成再推辞,直接决定。 第八十七章 提亲 罗成走后,张载在脑中说道:“系统,我能查询赵云的属性么?” “不行!”系统果断拒绝道。 “为什么,不是说只要和我的部下交手,都能够查询么?”张载不解道。 “对啊,只要和宿主部下交手,都能够查询。” “可为什么我没法查看赵云的属性?”张载质问道。 “当时罗成还没有认主,不能算是宿主部下。” “可他现在不已经认我为主了?” “要在认主后交手,宿主方能查看。” “……”张载无语:“好吧,你是系统,你说了算。” 两天后,在甄氏的帮助下,张载替罗成寻了个离州牧府不远的院子,仆人也都是甄家提供的。 而罗成,论武艺不输于薛仁贵,部队指挥能力也不弱,除了看上去有些冷,却很好打交道,又没有因为身份看不起他人,也很快融入了并州军中。 终于在罗成期待下,到了张载所说的大吉之日,张载等人便带足了聘礼,在五百军士的护卫下,与罗成一同前往常山。 行了三四日,便到了真定县赵家村,时值正午,村民们也都在村中休息,见到大批军队来到庄前,纷纷躲入家中。 “呃……”张载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村民看到他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不一会,村长颤颤巍巍地小跑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老人对着张载等人拜道:“小老儿赵家村村长,拜见诸位将军。” 张载连忙扶起他,说道:“打扰老人家休息了,在下并州州牧张载,今日前来贵庄,特来替表弟提亲。” 乍一听闻张载的身份,村长以及他身后的青年大吃一惊。 “提亲?”老村长不解,他们似乎与并州没有瓜葛。 “村长,子龙,好久不见。”罗成在一旁突然叫道。 “公然兄!”两人看见一旁的罗成,也是一阵惊呼。 这莫非是……看着他们身后挂着红布绸缎的马车,看着罗成。 罗成拜道:“成今日前来提亲。” 一旁的张载听到罗成称呼年轻人子龙时,眼中精光爆闪,悄悄打开全知之眼,查看他的属性。 “赵云字子龙:力量95,技巧95,统率82,谋略80,内政71,政治63。” 显然赵云的属性还没有成长到巅峰,不过就目前的属性已经是很高了。 而被张载观察的赵云,听到罗成的话,也为小妹感道高兴。 “诸位请进。”赵云尽管激动,还没忘记将众人请到家中。 “表兄?”罗成看着张载,等待他做决定。 张载扫了眼村子,下令道:“全军就地扎营,派几个人将聘礼带来,随某前去。” “诺!”一名亲卫领命而去。 赵云和老村长好奇地打量了张载一眼,他们没想到,这并州牧如此年轻。 “请!”见到张载一切准备妥当,赵云连忙头前引路,将众人带到家中。 “大哥,有贵客临门。”赵云走入家中,将张载等人请到客厅,然后去赵风屋中,将尚在看书的赵风叫了出来,至于赵雨,为了避嫌,在屋中等候。 赵风见到张载,拜道:“赵风赵伯虎,拜见张使君。”他已经从赵云口中的知了张载的身份。 张载将赵风扶起,说道:“伯虎不必多礼。”同是不动声色地查看他的属性。 “赵风字伯虎:力量63,技巧72,统率54,谋略62,内政88,政治81。”典型的文官属性,而且不愧是赵云的大哥,做一个太守都绰绰有余。 “相必伯虎已经知道某得来意。”张载说道。 “已经听子龙提过。”赵风点了点头。 “那不知伯虎意见如何?”张载问道。 赵风拜道:“有劳使君亲自做媒,赵风万分感激。” “这么说伯虎是同意了?”张载抚手大笑。 “那是当然。” “好,以后我们就是亲家,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张载说道。 “多谢使君厚爱。”赵风再拜道。 既然婚事已定,众人便在屋内聊天,而张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招募二人。 “伯虎可曾出仕?”张载问道。 “未曾。”赵风摇了摇头。 “那可有兴趣到并州出仕?”张载抛出橄榄枝。 “这……”赵风有些犹豫。 张载继续说道:“如今并州尚缺少官吏,不管是县官还是州牧府从事,若是伯虎有意,不妨到并州如何?” 然后张载又看向赵云,说道:“听公然说,子龙的武艺不再他之下,若是子龙想要从军,并州大门随时敞开。” 二人挺后都有些意动,按张载的说法,罗成是他的表亲,有了这层关系,在张载麾下,的确要比在外人手下好的多。 “使君可否容在下兄弟二人考虑一番,明日再给使君答复,如何?”赵风强压下心中的波澜,问道。 “可以。”张载心中有些可惜,二人没能够当场答应。 张载又与两人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赵家,前往村外的军中。 “子龙,你说咱们要不要前去并州?”赵风将张载等人送出家门,然后看着身边的赵云问道。 赵云沉思片刻,说道:“一切全凭大哥做主。” 赵云在村口观察过张载麾下兵马,在他们聊天的时间里,五百人一动不动,也没有一丝声音,扎营时,也没有一点混乱,有这样一支部队,张载绝对不是庸人。 况且张载战功卓绝,而且诚意十足,还是亲自邀请,如果前去,必定会得到重视。 “那子龙还想去幽州么?”赵风也知道赵云曾想要到幽州投军,所以问道。 “既然张使君亲自邀请,那幽州不去也罢。”赵云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此次我们就随张使君一同前往并州如何?”赵风见赵云同意,心中欣喜,他又何尝不想一展抱负,只是一直无缘施展才华。 “你去提前告诉村长一声,照看祖屋,然后再去通知张使君,回来后就开始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咱们就跟随使君出发。”赵风立刻吩咐赵云。 赵云听后立刻离开,前往村中,赵风也将两人的决定告知赵雨,并开始在家中收拾行李。 第八十八章 认主 赵云前往村外军营时,距离张载离开赵家不过一个时辰,听闻赵云到来,张载迫不及待地见了他。 “不知子龙前来,所为何事?”张载满含期待地看着赵云,他有预感,赵云必然会给他一个答复。 果然,赵云正色道:“蒙使君器重,云与大兄愿拜为主公,任凭驱使。” “哈哈。”张载听后大喜,这样一来,他麾下更是人才济济:“能得你们兄弟二人相助,当真是载之幸。” 赵云俯身再拜道:“主公过誉,云惭愧。” 若无张载亲自相邀,他必然先前往幽州一行,如今张载再三相请,若是再不答应,就显得不识抬举,而且他也曾听闻赶路的客商谈起并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再加上小妹嫁与了罗成,这并州自然成了优先考虑之所。 “载可相信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人。”张载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知子龙打算何时前往并州?” “明日便可启程。”赵云答道。 “家中不需要收拾一番?” “云家中贫瘠,并无太多物什。”赵云说出这话时,脸上没有丝毫难堪或者尴尬。 张载点了点头,不愧是赵云,这份气度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那子龙早些回去收拾行李,明日出发。”张载道。 “诺!” 赵云走后,张载开始陷入沉思,赵云二人究竟该如何用。 赵风在各种史书上并不见记载,但是看他的属性,的确不差,可以将其外放,做一名太守,上党倒是还有一个太守的位置,而且上党地理位置特殊,有赵风和张辽在,基本上可以高枕无忧。 至于赵云,武力不凡,只是目前统率和谋略略低,就将其放到李靖身边,做个副官,暂时学习统兵之道,争取将他培养成为独当一面的帅才,而且李靖军中,也的确缺少武艺高超的将领。 想着想着,张载忽然一拍脑袋,真定县离毋极不远,既然到了冀州,这毋极应该去一趟。 “看来明天的行程要改变了。”张载自言自语道。 次日天亮,张载还未出营,赵云一家人便已经收拾好行装,前来等候。 张载见了几人,歉意一笑说道:“载恐怕不能和你们一同回去并州了。” “主公有事离开便是。”就连罗成也不知道张载不与他们一同返回并州的消息,此时张载一说,他们也不便多问,身为臣子,听从主公吩咐就好。 “我带侍卫先行,其他人由罗成带领返回并州。” “诺!”众人领命。 …… 张载率人来到毋极时,刚过午时,天色尚早。 张载路上已经派人前来通知,此刻城门前,已经有甄氏的管家等候。 张载此行,身边侍卫由典韦统领,共一百二十人,个个是骁勇之辈,披甲持枪,英武不凡。 管家在城门稍微打点了下,费了些钱财,守卫便将张载等人放了进去,若不是甄氏名头响亮,袁绍也有意讨好甄氏,否则就凭张载的百十号人,想要入城,恐怕要费些周折。 张载刚随管家进去甄府,就见到甄家人已经在客厅等候,甄夫人坐在首座,甄宓在其身旁。 “小婿拜见岳母。”张载看到首座的甄夫人,微微躬身行礼。 甄夫人对张载还是很满意的,手握大权,对于自己依旧恭敬。 “甄宓拜见姐夫。”张载礼毕后,甄夫人身旁的甄府裣衽一礼,俏生生说道。 “几个月不见,小宓又漂亮了。”张载看了看行礼的甄宓,此时甄宓虽然不过七八岁,但已经有了倾国倾城之像。 甄宓听了张载的话,笑的更加璀璨,之前与张载交流,使得她喜欢上了与这个姐夫相处,听了姐夫夸奖的话,自然是不胜欢喜,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张载,脸上挂着迷人的笑容。 张载走到甄宓身前,摸了摸甄宓的脑袋,说道:“都已经学会礼仪了,小宓很棒。” 甄宓很享受地闭上眼睛,就像被主人抚摸的猫咪一般。 甄夫人看着两人,微微一笑,然后问张载:“荣儿没和你一块回来?” “这次小婿前来是临时决定,并没有带她前来。”张载将抚摸甄宓头顶的手放下,看着甄夫人答道,然后将替罗成提亲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甄夫人点了点头。 “对了,仲齐呢,怎么没有见他?”张载见甄俨到现在还没出现,于是问道。 “他被袁使君招到府中,估计今夜才能返回。”甄夫人答道。 “是袁本初?”张载声音中有些不屑。 甄夫人没有听出张载话中隐藏的情绪,点了点头。 “能否告诉小婿,所为何事?”张载看着甄夫人,心中不断思考袁绍的意图。 袁绍没有袁家的全力支持,想要支撑起他的野心,只有借助世家或者商贾的财力,像甄家这样的家族,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甄家的一个女儿则是嫁给了自己,袁绍肯定不会强行逼迫,结合历史上的记载,袁绍此次招甄俨入府,可能和甄宓的婚事有关。 甄夫人犹豫了下,看着张载,没有说话。 “可是为了小宓的婚事?”张载见甄夫人不说话,干脆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推测。 “你知道了?”甄夫人忽然皱起眉头,说实话,这事真的不好办,甄家无权无势,而张载又远隔千里,他甄家还真顶不住袁绍的压力。 对于甄氏的做法,张载也不置可否,为了自保,这也是一条道路,不过他还想争取甄氏的全力支持,不过,他目前还没有办法,除非甄氏愿意举族迁往并州。 “这不难猜测。”张载道。 看来此事要等到甄俨回来后,才能做出决定。 “赶了半天的路,小婿有些累了,就先下去休息。”思绪乱了,张载干脆直接回到房中,慢慢思考对策。 甄夫人挥了挥手:“去吧,就住在荣儿以前的闺房吧,那里有人经常打扫。” 甄宓立刻跳出来说道:“宓儿想听姐夫讲故事,要和姐夫一起去。” 张载捏了捏甄宓的鼻子,宠溺地说道:“宓儿乖,等姐夫休息一下,晚点再给你讲故事,乖。” “知道了。”甄宓撇了撇嘴。 第八十九章 返程 傍晚,甄夫人在客厅中设下酒宴,为张载接风,而甄俨也出现在客厅中。 这场宴席持续时间很长,二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有些激动,不免多喝了几杯,此时甄夫人已经带着甄宓离席。 两人喝的微醺,张载见客厅内只剩他们两人,于是问道:“不知那袁绍找仲齐有何事?” 甄俨将酒樽中的酒喝干,说道:“哼,不过是觊觎甄家的家产,还想让宓儿嫁给他的次子为妻,要让甄家全力支持他。” “想的挺美。”张载冷哼一声,袁绍想把他从甄氏踢出,还要问他答不答应。 甄俨听到张载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倒想全力支持张载,可有甄母存在,她可是一心想要甄宓嫁入袁家,如今袁绍贵为冀州牧,而甄家身在冀州,想要保住家产,必须向袁绍提供帮助。 “那不知仲齐如何决断?”张载眯着眼,暗叹袁绍好大的胃口。 甄俨看了看张载,叹道:“不瞒子德,这桩婚事,家母倒是挺满意,而且也有支持袁州牧的意思,不过子德放心,咱们的合作,以及对于并州的支持,还是不会少的,就是委屈小宓了。” 对于甄宓,甄俨也极为宠爱,可以甄宓说是甄府的掌上明珠。 张载点了点头,甄氏的做法无可厚非,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是自古商人不变的法则。 “就怕到时候甄氏身不由己。”张载叹道。 “子德何意?”甄俨问道。 “若是到时候袁本初扣押前往并州的商队,仲齐兄可有办法解决?”张载举杯,示意甄俨喝酒。 甄俨端着酒樽,半天没有回答,然后将酒一口喝干,看着张载问道:“那子德可有办法?” 张载摇了摇头:“除非甄家搬离冀州,不过有载在,他袁本初也不敢过分逼迫甄家。” 甄俨苦笑,甄家家大业大,想要搬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希望有张载在,袁绍不敢明目张胆地倾吞甄氏。 “来,喝酒,车到山前必有路,情况也不一定有那么坏。”张载继续倒满酒樽。 两人又喝了一阵,尽兴后,方才各回各屋。 第二天,天一亮,甄宓就跑到张载屋中,见到他起床,缠着张载给她讲故事。 张载用了一天的时间,来给甄宓讲故事,直到傍晚,吃饭时,二人才到客厅。 饭后,张载趁着甄夫人与甄俨都在,便以公务繁忙为由辞行,甄夫人两人表示理解,也就没有再挽留,倒是一旁的甄宓一脸的不乐意。 “姐夫,带宓儿去并州玩,好吗?”甄宓跪坐在张载身边,拉着张载的手臂道。 “不行!”还没等张载回答,甄夫人就直接拒绝了。 她一心想要将甄宓养在府中,直到嫁人为止,更何况其他几女已经嫁人,甄宓一离开,她身边也就没了说话的人。 “为什么不行?”甄宓嘟起小嘴,看了看甄夫人,又看看张载,眼神中满是哀求。 “岳母,既然小宓想要去并州,就让他去玩几天好了。”张载看着身边粘人的甄宓,他还真不希望她嫁给袁绍的废物儿子,然后又悄悄对甄俨使了个眼色, 甄俨会意,也跟着劝道:“是啊,母亲,如今小宓尚且年幼,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四妹,就让她去并州玩些日子,到时候孩儿亲自去接宓儿回来。” 甄夫人听后依然不同意,张载灵机一动,说道:“岳母大人,拙荆蔡琰是大儒蔡邕的女儿,不如让小宓住到并州一段时间,由拙荆教导小宓,将来小宓嫁人后,也不会因为不懂规矩,遭到夫家嫌弃。” 甄夫人也觉得张载的话不错,袁家也是豪门贵族,将来女儿嫁到袁家,必定有很多规矩,既然张载的夫人有才女之称,交给她教导,总比请外人教导要强。 “好吧,就让她去并州一段时间,此事还望子德多多费心。”甄夫人算是同意了甄宓前往并州,然后看着甄宓说道:“到并州后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你兄长和姐夫的苦心。” “嗯嗯。”甄宓连连点头,眸子里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 甄夫人看见甄宓一脸笑容,失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就回到后院,准备帮甄宓收拾行装。 “谢谢姐夫。”甄宓见甄夫人走后,立刻扑倒张载怀里,俏生生说道。 张载摸了摸甄宓的脑袋,没有说话。 一旁的甄俨看着两人,仿佛吃醋了,说道:“小宓,你眼中就有你姐夫,把二哥忘了么?” “谢谢二哥。”甄宓扭头看着甄俨,做了个鬼脸。 “哈哈。”张载看着甄宓可爱的模样,大笑了起来。 次日清晨,张载率人护送着一辆马车,从甄府离开,马车内,正是甄宓,以及她的一些行李。 本来甄夫人还打算派些随行的侍女,但是被张载劝住了,如今他府上并不缺少仆人,人多了反而不太好赶路。 刚一出毋极,甄宓就不想再坐在马车里,跑到张载身边,与他同乘一骑,缠着他继续讲故事。 张载是发自内心的宠爱甄宓,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将甄宓放上马背,讲着故事,一行人没有刻意赶路,悠哉地向并州走去。 行了一天,傍晚时,众人方才来到井陉关前的村落。 这个村子显得很贫穷,而且人数也不多,看到张载等人一身官军打扮,也不敢打搅他们。 张载等人在村外的空地上扎营,有派人将村中的老人请来,询问他们这里的民情。 老人来到张载身边,显得很拘束,张载看后,放低声音,缓缓问道:“老人家,为什么村中只剩下老弱妇孺,其他人去哪了?” 老人重重一叹,说道:“大人有所不知,这两年来,官府频繁征兵,村中年轻人大多逃难去了,只留下了我们这些老人。” “那生活应该过得很艰难吧!”张载看着不远处的田地,有许多已经荒芜,杂草丛生。 “我们这里紧靠太行山,山林茂密,靠山吃山,前几年倒也还过得去,可这几年来山上来了一伙山贼,我们这里就遭到过洗劫。”老人说完,脸上的悲苦更加严重,然后看了看张载一行人,说道:“大人明日还是尽快赶路,若是碰上了那伙山贼,就凭这些人,根本挡不住。” 张载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老人家提醒,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 第九十章 黑山 天亮后,张载听从老人的话,早早地出发,前往并州。 可惜很不巧,就在张载离井陉关还有几十里的地方,碰到了一支头裹黄巾的军队,被他们拦住了去路。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喽啰将手中的刀放在肩膀上,看着张载一行人,嚣张地说道。 张载在马上打量着这一群强盗,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发现,对面没有武力值出众的首领,单项最高也只有七十多一点。 “你们是哪个山寨的,首领是谁?”张载看着这群乌合之众,心中不以为然。 “咱们可是黑山军,有百万大军,首领名叫张燕,你们还是快点投降吧。” 黑山军早在黄巾之乱时就已经出现,最初,两支乱军合并后,张牛角率领众人进攻瘿陶,被流矢所杀,众人又立褚燕为帅,这也就是黑山军的雏形。 如今,黑山军盘踞在太行山已有数年的时间,收编联盟了几十万人,气候已成,历史上,就连一统河北的袁绍,都拿他们没办法。 “小子,吓傻了吧,哈哈……赶紧投降,将身上的财物和战马交出来,免得到时候爷爷们亲自动手。”喽啰见张载在那里发呆,还以为是被他们吓到了,声音越发大。 张载身旁护卫的典韦可不是好脾气之人,见到一个小人物,竟然敢嘲讽张载,直接取出随身的双戟,就欲取了他的性命。 张载看到后,直接拦住了典韦,对于这支黑山军,张载还是相当眼馋的。 黑山军号称百万之众,就算是加上了老弱,依然是很可观的一个数字,而他并州,缺少的正是人口,这可是一大货真价实的助力。 张载心思电转,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在下乃是并州牧麾下官员,并州一向与黑山军井水不犯河水,还请诸位兄弟行个方便。” 喽啰身后的头目听到张载是并州官员,立刻走到阵前,将喽啰喝退,然后对着张载说道:“原来是张使君麾下,俺叫杜长,俺和张燕渠帅早就听说过张使君的大名,渠帅对张使君推崇备至,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使君的部下。” 张载实在是想不起这杜长是何方神圣,不过他既然提到了张燕,那想必是张燕一系,既然如此,就上山会一会这张燕。 “在下侥幸在州牧府中任职。”张载谦虚一笑。 “可惜,我们没有荣幸,被张使君看中。”杜长叹息道。 “那可未必。”张载打断杜长的话,然后认真地看着杜长说道:“不知将军可否带某去拜见张帅?” 既然遇到了,张载决定见一见张燕,看能否收服这支军队,当然,此事存在极大的风险,但是回报更大,所以张载决定冒一冒险。【零↑九△小↓說△網】 杜长看着张载,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官职,但看到他身后的侍卫,便感觉到张载的身份非同寻常,杜长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你只能带着几个侍卫,其他的侍卫要留在这里,方才能进去见到大帅,” “好,我答应你。”张载点了点头。 一旁的典韦却不同意:“主公,小心这是个陷阱,不如由我带着兄弟,跟你一起进去如何?” 张载摇了摇头,说道:“就你自己跟着我,其他人就暂时原地候命。” 然后对着杜长说道:“还请将军稍后。某有事需要吩咐。” “大人请便。”杜长没有为难张载。 张载走到马车前,敲了敲车门,然后就见到甄宓打开车门,露出半个脑袋。 “姐夫,他们是什么人?”甄宓看着远处的那些人,眼神中有些畏惧,估计是上一次被强盗袭杀,所留下的阴影。 张载看到甄宓的不安,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说道:“小宓,姐夫上山见一个人,你在车里等着,我回来后再出发。” 谁知甄宓立刻摇了摇头,抱住张载的胳膊,说道:“宓儿害怕,要和姐夫在一起。” “不行,姐夫要去见他们的首领,那里危险,你就待在车里,哪里都不要去。”张载没有答应甄宓的恳求。 甄宓一阵撒娇,但是见张载态度坚决,只好答应张载留下来。 张载命人照看好甄宓,然后带着典韦,随杜长进入山中。 一路上,张载向杜长打听了许多关于黑山军的情报,得知黑山军只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内部大小二十多部,每部皆有头领,人数也不相同,大的几万人,小的数千人。 其中张燕手中人数最多,有六万人,而且张燕武力最强,所以由他担任黑山军的统率。 山中七拐八绕,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见到一座山寨,山寨的位置很隐蔽,若不是杜长指出来,张载都没有发现。 山寨就像一座小城,守卫森严,还有训练声从里面穿出。 有杜长的带领,两人很容易进去山寨,三人来到寨中的一座最大的木屋前,门口有人把守,见到杜长打了声招呼,便将三人放了进去。 “渠帅,这位是并州牧麾下的官员,特来求见。”杜长见到张燕,拱了拱手,说道。 张燕,原名褚燕,黄巾之乱时,就聚集了一批手下,多达万人,后来,与张牛角两部合并,推举张牛角为渠帅,张牛角战死后,受张牛角的遗命,接管了部队,历史上,张燕最后投降了曹操,官至平北将军,安国亭侯。 “并州牧张载,见过张渠帅。”张载拱手行礼,同时观察张燕的属性。 “张燕:力量91,技巧86,统率85,谋略73,内政78,政治51。” 还算个不错的人才,看到张燕的属性后,张载暗暗点头。 “什么!”杜长听到张载的身份后,大为吃惊,就连旁边的张燕也是吓了一跳。 张载嘴角一勾,说道:“怎么,不相信?” “这……这。”他们二人都没想到,并州牧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只带着一个护卫,就敢来到这里。 张燕突然冷冷一笑:“张使君就带着一人就敢来到这里,不怕燕对你不利?” 张载也不隐瞒,说道:“某路过此地,被杜首领拦了下来,你黑山军与并州是邻居,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某也不愿轻启战端,而且听闻渠帅有心投靠朝廷,所以见上渠帅一面又何妨。” “使君倒是好胆色,不知使君前来,有何事?”冲着张载敢两人赴营,张燕就对张载刮目相看。 第九十一章 商谈 “渠帅,你们隐遁山林,恐怕不是长远之计吧。”张载看着张燕说道。 “怎么,使君有什么意见么?”张燕看着一脸微笑的张载,忽然冷笑了两声:“还是说使君要打黑山军的主意?” 张载面不改色,点了点头说道:“渠帅,这山中虽然逍遥,但并非长远之计,你们先前得罪了袁绍,以袁绍的性格,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张燕不屑一笑:“他袁绍没那么大的本事,还拿黑山没有办法。” “渠帅,袁绍手下还是有许多能人,只是现在他一心稳定冀州,无暇顾及这里而已,相信渠帅已经与袁绍交过手了吧。”张载看着张燕,据他接到的情报,公孙瓒曾邀请他攻击袁绍,只不过被袁绍部将击退了。 张燕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张载说的是实话,他曾派人攻打过常山国以及赵国,可惜都被击退,折损了不少人马,使得他的威望下降。 张载似乎没有看到张燕的脸色,接着说道:“若是再给袁绍半年时间,彻底消化了冀州,届时,恐怕诸位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太行山上不利于粮食生长,粮食产量恐怕不高,而你们号称百万,粮食恐怕不够食用,其他季节,到还可以打猎,若是到了冬季,恐怕到时候要饿死不少人吧,到时候袁绍趁机来攻,不知道渠帅能否顶得住?” 张燕怒喝一声:“够了!” 听到张燕的吼声,立刻有士卒进入房间,手持长枪大刀,面色不善地对着张载。 典韦见状,也抽出随身的铁戟,与他们对持。 一时间,屋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张载扫了一眼身后的士卒,无视他们凶狠的目光,看着挡在自己侧面的典韦,说道:“恶来,把武器收起来。” “主公……”典韦刚想反驳,却被张载拍了拍肩膀,看见张载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好把武器重新挂在腰间,但是依旧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们。。 一旁的杜长见张燕生气,连忙说道:“渠帅息怒。” 同时看着进来的士卒,杜长又说道:“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退下去吧。” 那些士卒左右看看,没听到张燕的命令,谁也不敢先动。 不得已,杜长只好看向张燕。 张燕眼中神情不断闪烁,面色也是阴晴不定,过了一会,挥了挥手说道:“退下吧,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诺!”士卒领命出去。 张燕看着张载,语气也没了之前的和善,生硬地说道:“你来这里究竟什么意思,若不说明白,就叫你死在这里。” 张载没有在意张燕的威胁,淡淡一笑:“载来这里只想与渠帅商量合作之事。” “合作?”张燕看着张载,满眼狐疑。 “只要渠帅不骚扰并州,并且在某需要渠帅出兵时,能够相助于某,某愿每年送渠帅一批粮食,并且诸位要是愿意归顺朝廷,也可以到某得麾下。”张载说道。 “恐怕使君更想将我们黑山军融入并州吧,有了使君的粮食,到时候使君若想收编黑山军,恐怕很简单吧。”张燕不傻,而且张载更是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此事渠帅可以考虑一下,驻扎在太行山,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张载道:“而且背着山贼的骂名,也不好听不是?” “哼,此事不劳使君费心。”张燕虽然是冷哼,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下来。 “那不知渠帅如何决定?”张载见张燕神色缓和下来,于是问道。 “燕可以答应使君,绝对不会在并州境内掠夺,至于归顺朝廷之事,要与黑山军的各个渠帅商议。”对于张载,张燕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好,渠帅快人快语,若是有了结果,可派人前往晋阳,某随时恭候。”张载也不想多留,毕竟甄宓还在山下,他不放心。 “好。”张燕点了点头,看着杜长,说道:“就麻烦杜兄再跑一趟,带人送使君出山。” 黑山军分散在山脉各地,此去尚有好几支军队,就怕他们惹了张载,到时候张载发出大军,再联系袁绍,黑山军还没有两线作战的本钱。 “诺。”杜长领命。 张载看到张燕示好,拱了拱手说道:“有劳渠帅和杜长统领。” “使君不必客气。”张燕还了一礼,然后说道:“只是编入并州军,牵连甚重,容燕召集各方首领后,再作打算,不过半个月内,燕必有回信,还请使君见谅。” “好说,此事就靠渠帅促成,此事还希望渠帅尽力奔走,某告辞。”张载拱手告别。 “请!” 张燕将张载送出寨门,看着张载三人远去的身影,眼中充满了迷茫,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好是坏。 张燕回到寨中,派出所有的斥候,前往各部落的驻点,去请他们的首领,渠帅,于今晚到他这里相聚。 “吓死人了。”杜长长出了口气。 “杜兄何出此言。”张载看着杜长,失笑着说道。 “使君说的轻巧,若是使君与渠帅相斗,俺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杜长苦笑道。 张载呵呵一笑,当时他也没考虑太多,一门心思全部扑在张燕以及整个黑山军,对于杜长,自然没有注意,如今听到他的抱怨,张载只能赔礼。 “姐夫。”甄宓一看到张载返回,立刻跑到他的身边,扑倒了张载怀里。 张载摸了摸甄宓的秀发,看着一脸担心的甄宓,小声地安慰她。 张载一来一回,用了几乎五个时辰的时间,再来到车队旁边时,天色已暗,看不清路途。 夜间的山路并不好走,即便是有了火把,也很难前行,而张载又没有急事,也就没有再行赶路,就地扎了简易的帐篷。 对于张载的安排,杜长没有异议,至于他的这班手下,趁着天色还未完全黑暗。杜长直接将他们赶回了山寨,并令明日一早到这里集合,然后再护送张载等人离开,而他自己则是留可下来,防止那些不长眼的人前来骚扰。 第九十二章 初平三年 第二天,天亮,张载等人重新上路,这次有了杜长带路,一路上碰到了好几波黑山军,都没有在拦下他们。 杜长一直把他们送到壶关关口,方才返回山中。 从壶关返回晋阳,一路上有甄宓的陪伴,张载也不显得寂寞,二人有说有笑,也不觉得路程枯燥。 回到晋阳后,张载便又恢复了繁忙的生活,除了每日处理公务,又拿出了一些时间研读蔡邕留下的书籍,倒也过得挺充实。 甄宓则是交给了蔡琰,让其教导琴棋书画,甄宓也相当聪明,学的很快,仅仅一年的时间,已经登堂入室。 而早先返回晋阳的赵云和赵风,一个被安排在了李靖的身边,并去信李靖,好好栽培赵云,一个被安排成了王猛的副官,帮助王猛处理政务。 就这样,时间过的飞快,并州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期间,张载特意做出了骑兵的三件大杀器,也就是“马镫”,“高桥马鞍”,以及“马蹄铁”,使得张载麾下的骑兵战斗力突飞猛进。 期间,张燕派人来到晋阳,便是他们有一部分人,大约七千户,近两万人愿意在并州安家落户,同时达成了一个协议,以后每年张载都会支援粮食和军械,而张燕会派人,阻拦由太行山方向而来的,其他诸侯的军队,若有需要,双方也需提供其他军事上的援助。 这些时间,张载无法向外扩张,但是并不表示他没有事做,他开始打压州中的世家,不停地分化拉拢,使得州中不少小世家倒向他,而他的属性也发生了变化。 “张载字子德:力量83,技巧85,统率94,谋略96,内政92,政治89。” 不停的处理政务,学习蔡邕留下的知识,使得他内政上涨了4点,政治上涨了8点,其他没有变化,不过也算是个不小的提高。 唯一让他感到可惜的是不良人,目前的不良帅才能有限,到现在除了雁门,其他地方的世家,还没能够渗透,特别是太原王家,里面几乎没有什么不良人的探子。 在不良人中,无功便是过,若有合适的人选,张载还真想把他给换掉,情报还得有一个专业的人去处理。 眨眼间,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时间来到初平三年。 诸侯基本上都在修养生息,虽有些动静,但都是在小打小闹,没有爆发出激烈的冲突。 这一年间,几乎没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因为历史已经发生了偏移,其中最重要的便是孙坚,完成了历史上的逆天改命。 孙坚在关东联盟解散后,回军江东途中,遭到了刘表的袭击,损兵近半,逃回江东后,厉兵秣马,随时准备讨伐刘表。 至于玉玺之事,孙坚也没忘记,那大谁何的探子不知孙坚已经怀疑他,便一直待在江东,直到孙坚率部返回,被孙坚当场抓住,在孙坚见过他后,第二天在牢中暴毙,至于两人之间又说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 而袁术立身南阳后,向袁绍讨要战马,袁绍不与,又向刘表借粮,也没能如愿,恼羞成怒之下,便写书信与孙坚,让他起兵攻打刘表。 孙坚心系玉玺,只是敷衍地出兵,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将荆州压得抬不起头孙坚也因此逃过一劫,同时孙策也开始崭露头角。 …… 经过一年的时间,没有了战争的阴云笼罩,大地渐渐恢复了一些生机,靠着关中肥沃的土地,又有皇帝在手,董卓在关中彻底站稳了脚跟。 对于世家,董卓要比张载更加愤恨,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无数世家大族被抄家,当然更多的,还是遭殃的百姓。 董卓越发骄狂,更加肆无忌惮地搜刮财宝与美女,不知不觉间,对待自己亲信的态度,也差了许多,慢慢疏远了他们,除了死忠的部下,其他将领开始离心。 皇城,永远是勾心斗角的代名词,初平三年,看似平静地皇城,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司徒王允府。 自从貂蝉被李儒强行送人,将他原定的计划打乱,虽然明面上不与李儒作对,但暗地里却在不停地寻找美女。 皇天不负有心人,千挑万选后,倒也找到了一名美女,虽不及貂蝉,但也算是个绝色,王允将她养在府中,教她歌舞。 眼看时机成熟,王允准备实行早已经谋划好的计策。 想要除掉董卓,就绕不过吕布,根据王允地观察,董卓出行,必有吕布跟随左右,他可没有能够与吕布相敌的高手,只能用计。 此刻他的行踪被李儒严密监视,但却在王允意料之中,就李儒手中的细作,远远比不上王允手中所掌握的情报渠道。 如果直接去找吕布,难免引起李儒的怀疑,到时候功亏一篑,不过,好在两人都是好色之徒,若是操作得当,利用美女就能使他们反目。 一天夜晚,王允来到后院,见到他精心调教的女子,王允将事先考虑好,用来离间吕布与董卓的计策和盘托出,并以大义,再三叮嘱她按照计策行事。 除此之外,他还有几手准备。 次日,王允便将家藏明珠数颗,令良匠嵌造金冠一顶,使人密送吕布,当然,这一切都暴露给了李儒,以安其心。 这一年来,王允也不是第一次拉拢吕布,李儒也都看在眼里,但是吕布一直没有答应,所以这次,李儒也就不会阻止王允地行为。 吕布接到王允地头冠后,喜爱不已,同时听送冠的小厮说,王允在府中备好了美酒佳肴,等候他上门。 一年来,吕布收了王允数次礼物,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次既然主人又相邀,他也就决定亲自上门。 吕布上门,王允为了显示他对吕布的重视,亲自出门迎接,吕布觉得受宠若惊,对于王允有了一丝亲近。 两人入席,酒过三巡,王允突然说道:“有酒怎能无歌舞。” 王允拍了拍手,隔壁传来一阵动静,声乐响起,在吕布期待的眼神中,一队舞姬袅袅而入。 第九十三章 连环 这一队舞姬刚一进门,吕布就被最前面的女子吸引。【零↑九△小↓說△網】 女子衣着与其他人皆有不同,一袭红衣,略施粉黛,双目含情,每次转身或者下腰,皆对着吕布展颜一笑,而吕布也不知不觉陷了进入。 王允对于二人的眉来眼去,视而不见,只是抚须喝酒,欣赏着眼前的舞蹈。 一曲舞罢,一众歌姬在吕布一脸不舍的目光下,袅袅而去。 “将军,这舞蹈可还入眼?”王允看着一脸失神的吕布,嘴角微微勾起,似嘲讽,似不屑。 吕布回过神来,自知失态,喝了口酒,连连说道:“入得,入得。” “那就好,这可是某精心训练的舞姬。”王允眼中得意之色闪过。 “不知……不知这红衣女子是何人?”吕布看着王允,吞吞吐吐道。 “是某的义女,小名秀儿。”王允见吕布一脸痴迷,遂吩咐身边的仆人道:“去将秀儿请来。” 吕布连忙拒绝道:“这……王司徒,如此有损小姐清誉,恐怕不妥。” 吕布虽然嘴里拒绝,但是眼中却透露着渴望。 “蒙将军厚爱,吾等关系至亲,令小女相见,又有何不可。”王允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吕布听后,不再相劝,连连敬了王允数杯酒,只是眼神一直偷偷瞄着门口。 少倾,两位青衣仆人,引着一位艳丽少女而至。 秀儿与两人见礼,声音清脆动人:“不知父亲相招,有何事?” “秀儿,此乃天下第一武将吕布,有万夫不当之勇,又与老夫相交甚厚,故找你作陪。”王允摸着颔下胡须笑道。 “既然父亲无事,那秀儿就先回房了。”秀儿秀眉颦蹙,连看都没看吕布一眼,直接裣衽一礼,就欲离开。 “秀儿,站住。”王允似乎有些发怒,大声呵斥道。 一旁的吕布见王允大发脾气,连忙制止他,说道:“王司徒息怒,是布唐突,不能怪……秀儿小姐。” “哼!”王允见吕布求情,心中怒气也渐渐消散,然后对秀儿说道:“看在将军的面子上,就饶你一次,还不快向将军敬酒道谢!” 秀儿转身不自然地笑道:“是!” 宴席继续,屋内气氛也渐渐缓和,吕布看着跪坐在身旁,频频看向自己斟酒的秀儿,而秀儿仿佛喜欢上了吕布,也不时向吕布暗送秋波。 王允见两人眉来眼去,似乎有些暧昧,觉得时机成熟,说道:“将军,我有一言,不知将军愿否一听?” 吕布收回挂在秀儿身上的心神,说道:“王司徒客气了,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王允指着秀儿,说道:“某想要将小女许配给将军为妾,不知将军是否愿意接纳?” “什么!”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吕布,听后大惊,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王允对于吕布的反应很满意,然后却故作不悦道:“怎么,将军可是小厮秀儿?” 吕布听后连连摇头,如此美女他怎么会嫌弃,辩解道:“只是听闻此事,有些惊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还请王司徒恕罪。” “那不知将军意下如何?”王允看着两人问道。 “这……布只是一介武夫,恐怕入不得王司徒法眼。”吕布迟疑道。 “将军哪里的话,小女能嫁与将军为妾,也是小女的荣幸。”王允似乎认定了吕布,一直希望他能够尽快表态。 “那就多谢王司徒好意。”吕布出席,对着王允拜道。 “好,选择吉日,某定将小女送入将军府中。”王允抚须大笑。 吕布再三拜谢后,方才离府。 …… 接下来,就是转移李儒的注意力,同时离间董卓与吕布,而离间的种子已经埋下,唯一要考虑的是,怎么转移李儒的注意力。 对于李儒的手段,王允也曾见识过,聪明绝顶,但是狠毒凌厉,损人利己,而且对董卓忠心耿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如今无重大战事爆发,作为董卓的首席谋士,李儒只需要坐镇长安,掌控全局便可,想要将他的注意力引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若实在不行,只能牺牲他手中掌握的那股力量。 接下来的几天,王允频频宴请百官,有时两三人,有时是一人。 王允宴请吕布以及百官,自然瞒不过李儒的眼线,接到密报后,李儒冷冷一笑,自语道:“如今王允还是小动作不断啊,这美人计都用上了。” 然后忽然眉头一皱:“怎么感觉王允最近有些太活跃了?” 最近,王允频繁在家中宴请大臣,根据自己得到的情报,都是保皇一党的重臣,也有一些将军,不过手中基本上没有军权,翻不起风浪,他也就没有没有细究,如今看来,其中还是有些猫腻,可从他们的谈话得知,最近他们也没有什么动作。 “不行,还是要重点关注这些大臣。” 李儒急匆匆地朝着董卓府中一处地方而去。 王允用了几天的时间转移李儒的注意力,终于有一天,李儒和吕布都不在董卓身边,几日内没有办法顾及董卓府上,王允抓住机会,来到董卓府上,邀请他前往府中赴宴。 次日中午,董卓在数百名飞熊卫护送下,来到王允地府邸。 王允身穿朝服,早早地等在府门前等候董卓,无论是董卓下车,还是入府,皆是大礼相迎。 入席后,王允一边称赞董卓功劳,将其比作伊尹与霍光,一边表达自己的忠心,直将董卓说的是心花怒放。 酒半正酣,王允将董卓引入后堂,身边的士卒则被董卓叱退,却听王允道:“允自幼学习天文卦象,前些日子观星,发现汉室气数已尽,如今太师功劳冠绝天下,会如同皇位的禅让。” 这话正说道董卓的心坎里去了,当即说道:“若是果真如此。司徒当为元勋。” 王允拜谢,后又命人取了酒菜,又继续在屋中畅饮。 两巡酒后,王允说道:“允家中养了些许歌姬,练了一曲新舞,不知太师可愿一观?” 董卓眼神一亮,点了点头:“甚善!” 第九十四章 董卓死 一曲歌舞,董卓表现地比吕布更要不堪,对于秀儿的美色,早已经垂涎三尺,看着来到他身边行礼的秀儿,眼中一团火热,仿佛要把他吞下去。 “司徒府中有此美人,到真是好福气。”董卓目不转睛地看着秀儿,眼露淫光。 王允装作看不到董卓的丑态,面露疑惑问,道:“此乃是府中舞姬,年芳二八,不知此女可有幸侍奉太师?” 董卓眼中贪婪喷发而出,难以掩饰,口中却说道:“此乃司徒精心培养的舞姬,这恐怕夺司徒所爱。” 王允心中腹诽,却起身出席,躬身拜道:“允此次邀请太师赴宴,除了聊表寸心,更希望将此女献与太师,之前未曾言明,还请太师恕罪。” 董卓一愣,继而大笑,同时也出席,拉住王允的手说道:“子师如此厚礼,咱家真不知该如何回报!” 王允说道:“此女能服侍太师,是他的荣幸,太师何须言谢。” 董卓再三称谢后,王允当即命人备车,将秀儿送往董卓府邸,而董卓心中挂念美女,又与王允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为表忠心,王允更是亲自将董卓送往府邸。 王允从董卓府中返回,心中甚是得意,他的计策已经成功,秀儿落在董卓手里,吕布二人必生嫌隙。 行至半路,吕布却突然出现,一把将他拉下马,揪住他的衣襟,厉声问道:“司徒既然将秀儿许我,又为何将他送与太师?” 王允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从吕布手中挣脱出来,可吕布力大无穷,王允挣扎不脱,只能停止乱动,看着目眦欲裂的吕布,没由来的一阵恐惧,他没想到吕布这么快就回来,而且还得到了秀儿的消息。【零↑九△小↓說△網】 王允眼中怒火一闪而逝,他对于董卓麾下之人,无一丝好感,如今被吕布如此对待,心中更是厌恶,不过想要利用他对付董卓,只能陪笑。 为了稳住吕布,拖延时间,王允只好假装急切,辩解道:“将军且慢,此地不是说话的场所,还请将军移步寒舍,某定会给将军一个解释。” “哼。”秀儿毕竟是王允的人,此时吕布不好与王允翻脸,重重一哼,将王允推了个踉跄,然后翻身上马。 王允差点被推倒,站稳后,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吕布,眼中怒火更盛,杀意在心中浮动,随后深吸口气,也跟着上马,向府中而去。 一路上,王允心中不断思考怎么离间二人,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王允府中。 与此同时,长安城外几十里处。 李儒带着数百名士卒站在一座庄园外,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喊杀声,眼中凶光闪烁,随后慢慢收敛。 不多时,有一身染鲜血的士卒前来禀报:“大人,里面叛贼已经清剿完毕,无一活口。【零↑九△小↓說△網】” “好,走,随某进去。”此时李儒眼中没有一丝波动,李儒大手一挥,进入府中,其身后士卒紧随其后。 院落内,血腥味十足,数十具尸体躺在地上,每具尸体上至少有几处伤痕,显然之前曾奋力抵抗。 “来人,搜查这座院子,不要放过一丝可疑之处。”李儒下令道。 “诺!” 李儒眯起眼,此事他总觉得有些奇怪,这大谁何的探子,暴露的太明显了,就像是有人在操纵着。 他李儒曾进出皇宫,也知道了一些皇室的秘密,对大谁何也有些了解,所以听到手下探子汇报后,立刻带人在附近埋伏了起来,并将这一批人一网打尽。 “奇怪,如今灵帝已死,皇帝年幼,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李儒脑中一直在思索,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名堂。 士卒在院落内一番搜查,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天色渐晚,李儒留下几人潜伏在此地,随后收兵回城。 次日清晨,王允将与自己交好的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请到府中,这两人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有些事情还需要他们帮忙,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容不得一点马虎。 昨夜,他费尽心思,总算是稳住了吕布,他现在需要与人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三人一番密谈后,各自回府,当日下午,王允便称病,闭门不出。 再说这秀儿,也是演戏的高手,凤仪亭离间吕布与董卓,随后更是在董卓与李儒之间埋下了暗手,一人搅得董卓麾下两个重要人物不得安宁。 过了旬月,董卓回郿坞,下令百官拜别,吕布遥望董卓车马长叹,忽然耳边有人问道:“温侯不随太师前去,为何在此长叹?” 吕布见是王允,内心仿佛找到倾诉的好友,答道:“为了司徒的义女。” 王允假装不解,说道:“确实为何,难道太师没有送与温侯?” 吕布双手握拳,关节“嘎嘎”直响,咬牙切齿地说道:“那老贼自己纳为了侍妾。” 王允“大惊”,好一阵演戏,叹道:“不想太师竟然作此等恶事。” 吕布又将前事一一道出,王允听后默默无语,半晌后,拉着吕布的手,看着吕布,说道:“还请温侯到寒舍商议。” 二人携手到王允府邸,致密室,吕布又将遭遇细说一遍,王允叹道:“太师欺吾等人,老夫已经年迈,丢些脸面倒是无妨,但是将军何等英雄,没想到也受这夺妻之恨。” 吕布听后拍案而起,大叫董卓不仁,并发誓一定亲手杀死董卓。 王允见吕布入套,嘴角一勾,然后捂住吕布嘴角,劝道:“是老夫失言,温侯息怒。” 可是吕布已经被激怒,哪里肯听王允地劝告,正当吕布激愤之时,却颓然做了下去,口中叹道:“可惜董贼是吾义父,若杀之,必遭他人非议。” 王允一听,这可不行,他费尽心机,才挑拨二人反目,如今吕布竟有放弃的打算,那他这一番布置就算白费了。 王允立刻反驳道:“温侯姓吕,太师姓董,掷戟之时,可没见太师念及父子之情。” 吕布恍然大悟,王允又见其杀董之心坚固,又用天下大义忽悠一番,吕布直接立下重势而去。 王允见策反吕布成功,便通知所有人员,准备行动。 前往郿坞邀请董卓的是李肃,他原本是董卓部将,曾策反了吕布,但到现在,董卓也没有给他升官,对于董卓心怀怨恨,又经吕布等人威逼利诱,同意参与诛杀董卓之事。 次日,李肃引十数骑前往郿坞,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一说出,董卓听后大喜,命人准备车驾,明日前往长安。 一路上车折轮,马断辔,董卓走的心惊胆战,可都被李肃骗了过去,在日落之时方才到了长安,休息一晚,明日清晨摆开仪仗前往宫廷。 王允等人见董卓中计,立刻率领甲士围杀,最后吕布直接一戟刺死董卓,由李肃割了首级,一代国贼就此灭亡。 第九十五章 长安乱 很快,董卓的尸体被看守的士卒点了天灯,吕布也率军前往郿坞,昔日董卓手中的重臣,只剩下李儒一人还在长安。 王允等人的动作很隐秘,就连李儒也没有察觉,等他收到消息后,已经有人领兵攻打他的府邸。 慌忙中,李儒修书一封,命亲信送与张载,又命眼线全部隐藏,然后直接一把火烧了府邸,此后,世上再也没有李儒此人。 李儒府中大火扑灭,众人收拾残局,并命人报与王允,称其尸首已被烧成焦炭,可王允依旧没有放过李儒的尸首,又命人将焦尸枭首。 尚在郿坞的几位将领,得到董卓身亡的消息,又闻吕布将至,不敢与其交锋,直接带着麾下部曲前往凉州。 吕布到了郿坞,见郿坞内无士卒把守,直接闯进去,找到秀儿,将她带在身边,而同行的皇甫嵩,则命士卒将郿坞内良家妇女尽数释放,董氏一族,无论男女老少,尽数诛杀,然后将珠宝黄金充公。 两人押送财宝返回后,王允命人设下酒宴,宴请朝中诸公,庆贺董贼已死,酒宴近半,却听有人来报,街上有人伏于董卓尸体上号哭。 王允大怒,命人将其带来,众人见到后皆是大惊,哭拜董卓的竟然是一代大儒蔡邕。 说起来王允与蔡邕的私交还算不错,可董卓刚死,蔡邕当着长安众人的面哭拜董卓,那不是打他王允的脸么,恼怒之下,王允直接下令把蔡邕打入大牢,择日处死。 好在蔡邕名声极大,朝中大臣多有人为他求情,加上不知谁说了句“他的女婿是并州张子德”,王允只能先把蔡邕关进大牢。 对于张载的大名,王允可谓是如雷贯耳,他原来打算离间董卓与吕布的人选,就是现在张载的小妾,被李儒送给了张载,而且据可靠情报,李儒与张载的私交甚笃,若真是李儒留有什么后手,告诉了张载,张载再借口来到长安,未尝不可能成为第二个董卓。 再说董卓的余孽,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自离开郿坞,驻扎在武功附近,上书朝廷,请求赦免,不想王允恨透了四人,拒不接受,这时,军中的谋士贾诩面见四人,说道:“如今等着朝廷大军来攻,只是取死之道,不如趁着机会反攻长安,替太师正名,事成之后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若不成,再离开也不迟。” 四人听后深以为然,于是鼓动董卓旧部杀奔长安。 而此时,身在晋阳的张载也接到李儒的手书。 信中仅有简单的几句话,大意就是王允等人趁机谋反,利用皇家细作,杀死董卓,他也在劫难逃,希望张载小心提防。 张载收到书信后,立刻招来一众文武,将此事告知他们,同时说明自己想要出兵司隶。 王猛作为张载的首席谋士,自然是最先发言:“主公是想奉天子以令不臣?可这未经朝廷调令,擅自出兵皇城,可是大罪,虽说朝廷无能,但是一旦追究起来,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张载摇了摇头,说道:“皇帝和百官一直都把并州当成偏远边塞,是不会来到这里的。” 张载的话刚一说完,王猛立马想到了张载的意图,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主公英明。” “先生也以为可行?”张载问道。 “可行!”王猛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这番对话,除了王象似有所悟,其他诸将却听的云山雾绕,想了半天,几人也没有明白他们话中的意思。 见到众人一脸迷茫,张载便对王猛说道:“先生就为诸将解惑吧。” “诺。”王猛拱手一礼,然后看着诸将说道:“长安将乱,吕布不足以统率董卓旧部,必起纷争,届时长安独木难支,若是主公出兵相救,恐怕朝廷不得不重赏主公,安主公之心。” 诸将也并非是只知道舞枪弄棒的武夫,大多都有不俗的谋略,经王猛稍微一点拨,便明白了其中的诀窍。 “此次出兵三万,继光,羲伯镇守后方,其余诸将随我前往长安。”张载见诸将心中了然,当场下令诸将开始准备,立刻引兵前往长安。 此时,李傕,郭汜等人已经聚兵十万,,并且沿途遇到了董卓的另一个女婿牛辅,于是收编了牛辅的军队,并以他为先锋,向长安进发。 虽然王允手中所掌握的探子死伤惨重,但仍有些消息渠道,在牛辅等人进军时,就收到消息。 如今朝中能够掌兵的官员除了皇甫嵩,就只有吕布,但是,城中的部队,大多是吕布在并州时就跟随他的老兵,以及投降的西凉老卒,目前只能靠吕布。 吕布到后,王允将李傕等人进攻长安的行动告诉了他,吕布不屑一笑:“一群鼠辈,何足挂齿。” 王允见他自信满满,便令他出城迎敌,于是吕布点齐兵马,以李肃为先锋,向西进军。 李肃诛杀董卓有功,被王允请旨,封为将军,但并非之前王允所答应的执金吾,更为重要的是,他手中的兵马,还没有之前多,李肃因此对王允心怀怨恨,而且还想吕布手中夺得兵权,与吕布也生出嫌隙。 李肃引兵正遇上牛辅,两人大战一场,牛辅抵挡不住李肃的进攻,败退三十里,双方安营扎寨,可等到了夜晚,牛辅率人前来劫营,李肃没有丝毫防备,被杀得溃不成军。 李肃败走,到了天亮,整顿兵马,竟然折损了近半,又失了锐气,于是原路返回与吕布会合。 吕布早就想要收拾李肃,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如今李肃战败,吕布直接将他斩首,首级挂于辕门前。 次日,吕布进军,与牛辅大战,牛辅哪里是吕布的对手,大败而走,是夜,牛辅招来心腹,他被吕布打怕了,不敢继续与他交战,于是收拾行装,打算连夜出逃。 他的心腹胡赤儿见牛辅带着大量珠宝,见财起意,格杀了牛辅,带着珠宝前去投靠吕布。 吕布听闻胡赤儿的作为,当场斩杀了他,继续领兵前行。 第九十六章 张载至长安 李傕与吕布相遇,直接溃退五十里,依山扎营,连夜招来其他三人商议。 众人之中,唯有李傕郭汜两人麾下精锐,更有董卓的飞熊军,尚且能够抵挡吕布一二。 于是李傕说道:“吕布有勇无谋,不足为虑,我引军守住谷口,每日诱他厮杀,郭将军可领军抄其后路,扰其粮道,效彭越挠楚之法,鸣金进兵,擂鼓收兵,张、樊二公,却分兵两路,径取长安,彼首尾不能救应,必然大败。” 众人点头,既然有李傕在正面硬抗,他们也不担心被吕布击败,按照李傕的计策,众人连夜拔寨,开始行动。 果然,吕布中计,数日之内没有寸进,更是被身后郭汜不厌其烦地骚扰,胸中怒火难平,却突然接到斥侯来报,说张济,樊稠两人引兵攻打长安,长安危急。 吕布大惊,再也顾不得正面之敌,慌忙率部返回长安,而李傕和郭汜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路率部掩杀,而吕布无心恋战,一心回军,折了好一些人马,方才回到城内。 而此时,张载已经将要抵达长安。 次日,行至长安三十里处,张载命人就地扎营,同时派出探子,打探长安以及周围的情报。 如今,帅帐内,张载召集众人,将手中的情报告诉了他们。 长安此时尚有数万兵马,大多数为董卓嫡系,只有少量的并州军,以及禁卫军,但城下却有近十万人围城。 众人看后,丝毫不在意兵力的差距,纷纷请命,进军长安。 王猛刚想要说话。却被张载提前开口:“罗成率领五千骑兵为前部,其余人等随某前行,记住,此战以驱赶为主。” “诺!”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领命而去。 路上,张载与王猛并行,王猛说道:“主公的军令是何意?” 张载笑道:“先生认为打败李傕等人后,朝廷诸公会让我等如何?” 王猛皱眉,想了片刻,说道:“他们可能会让我等立刻返回并州。” 张载说道:“先生可不要忘了,载的岳父可还在大牢里。” 王允将蔡邕下牢后,张载安排在他身边不良人,已经将消息传出,张载就是要名正言顺地将蔡邕接走。 王猛还是想不清楚,为什么张载会下如此奇怪的命令,若是想要接走蔡邕,不应该将李傕等人一网打尽么,怎么反而会放过他们,王猛将心中疑惑问出。 张载冷冷一笑,说道:“此时朝中掌权的是王允,此人虽然忠心汉室,但是刚愎自用,必定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岳父,若是等我们离开,李傕等人再来攻打长安,吕布等人绝对不会是他们的对手。【零↑九△小↓說△網】” 张载手中掌握着一条不为人知的消息渠道,王猛也知道,但是若没有张载的允许,他没有权利知道具体的消息,所以听闻张载对于王允的评价,后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可是,主公怎么能够确定李傕等人会再次进攻长安?” 张载解释道:“李傕军中有能人,其能力或许仅次于先生,而且最擅长猜测人心,只要做做样子,相信他会猜到载的意图。” 王猛听后,眼中一亮,在并州军中,张载的目光可是出奇的好,所提拔的官吏,皆是有才能之人,这贾诩能得张载如此高看,相必定有真本事。 “那猛拭目以待。”王猛微微笑道。 三十里转瞬而至,此刻,无论是长安朝廷,还是李傕等人皆把目光转向了这边,数千匹战马奔腾,早已经惊动了正在交战的双方。 张载出兵的方向,是长安和李傕两部的侧面,烟尘滚滚,到了近前,终于可以看清楚这支部队的面貌。 “是并州军!” 城墙上下,双方不少人都在惊呼,他们有不少人都曾与并州军交手。 “该死,张载怎么来了!”李傕四人心中不停怒骂张载,他们已经快要攻上城墙了,没想到张载突然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而城头的守军莫名松了口气,他们差点坚持不住,城墙要被攻打下去,那离破城就不远了。 来者正是罗成,他率部奔驰到李傕等部数里处,停了下来,看着对持的双方,说道:“吾乃幽州罗成,奉张州牧令,特来勤王” 城头督战的王允,见到有援军到来,虽然是他心中最不愿意见到的并州军,但还是说道:“在下当朝司徒王允,多谢将军援手,还请将军击退叛军,某必定上奏陛下,为将军请功。” “多谢王司徒!”罗成手中长枪一举,下令道:“全军突击!” 并州骑兵就像一股洪流,向着李傕等人滚滚而去。 而李傕等人,也已经组织好了防御的军队,静待罗成。 两军尚距百丈,罗成大喝一声:“射击!” 听到罗成的声音,不论是李傕还是城墙上的将军,都不屑地摇了摇头,骑射历来不是中原骑兵所擅长的。 可下一幕,却令无数人震惊。 只见五千人同时弯弓搭箭,然后将手中的箭支射出,更可怕的是,在整个过程中,这五千人的队形没有丝毫的混乱。 “嗖嗖……” 无数破空声响起,前排的士卒就倒了大霉,他没没有多少重盾防护,仅这一轮箭雨,至少造成了一千多的伤亡,前排的士卒就像是麦子,被割倒了一大片,防御出现了大片的空白。 罗成立刻调整阵型,向着防御最为薄弱的地方进攻。 没了前排的阻挡,罗成等人更是如同虎入羊群,将李傕等人的阵型冲的七零八落。 李傕等人见大势已去,立刻鸣金收兵,带着些残兵败将,回到营寨。 罗成按照张载的命令,一路追赶,对于投降的士卒暂是时没有理会,也不再放箭,一直追到对方的大营门口,被对方箭雨挡住,方才返回收降俘虏。 罗成返回时,张载也已经来到城门前。 “并州张载再此,还请城门主将前来答话。”张载看着残局,带着典韦,行至城门前,大声叫道。 “某乃司徒王允,不知张州牧有何指教?”王允整理了下衣服,站在城头说道。 第九十七章 入城 “原来是王司徒,载有礼了。【零↑九△小↓說△網】”张载马背上对着王允拱手一礼,然后说道:“载听闻长安有叛乱发生,收到军令,命某特来护驾。” 王允呵斥道:“阁下身为朝廷州牧,一方重臣,怎能够听从董贼命令!” 张载假装愕然,不解道:“怎么会是董卓的军令,不是陛下亲自下令,命某前来护驾?” 王允见张载装傻,也是无可奈何,这张载的部下刚解了长安之围,他总不能把回头就把张载拿下,况且,若逼的张载发狂,一气之下率兵离开,李傕等人若是再次来犯,这长安还真挡不住。 王允深吸口气,说道:“张州牧是被董贼骗了过来,不过如今董贼已除,还请州牧将董贼残部消灭,事后陛下定有重赏。” 然后看着张载麾下兵马,接着说道:“如今长安城内已经没有部队可以驻扎之地,还请州牧见谅,将部曲驻扎在城外。” 张载不以为然,有董卓先例在前,城内的百官,估计对于其他地方的军队产生防备之心,这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敌军人数太多,某部有力未逮,还请司徒也派出些兵马,助某一臂之力。”张载拱了拱手,他只有三万人马。去冲击十万军队的大营,完全是在找死。 王允可不敢分兵出城,推辞道:“此事关系甚大,某无法做主,还请州牧先扎营,待某与朝中诸公商议后再做决定。” “好,那某就等司徒的好消息。”张载拱了拱手,打马回到军中,同时下令在城下扎营。 另一方面,李傕回到营中,急忙招来贾诩问计,如今长安内尚有五万兵马,加上张载所带的三万精锐,他们完全不是对手。 贾诩听闻四人战败,问计与他,也不敢怠慢,此时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除非他能够偷偷逃离军营,可是他被李傕派人紧跟着,找不到机会逃走,只能安心待在军中。 贾诩想了半天,问李傕交战的细节,李傕等人也不隐瞒,将交战的过程一一道来。 贾诩听后,总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常理,张载不应该如此简单地放过四人回营才对,特别是最后的追杀,完全没有放一支羽箭,太不合常理。 既然没有想明白,贾诩也不再钻牛角尖,而是根据当前情况,说道:“将军,此时再攻打长安,已经没有意义,不如就此退兵如何?” 李傕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组织起了这支大军,一旦退兵,那很可能就会分崩离析,想要再次集结起来,恐怕更难。【零↑九△小↓說△網】 “这……”李傕皱眉,半天没有说话。 突然,贾诩像是想到了什么,在帐中来回踱步,大概有一刻钟后,方才问道:“听说张载的岳父被王允关进了大牢,不知是否有此事?” 李傕一楞,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根据城内细作回报,确有此事。” 贾诩心中顿时明白了张载的打算,不过他也没戳破,毕竟,此事于两方皆有利益,于是接着说道:“若将军有所顾虑,不如先退回之前的山谷,先驻扎在那里,待张载走后,再次进军,如何?” “先生怎知张载会退兵?”李傕问道。 贾诩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切都是某得猜测,若是对了,更好,若是错了,那张载与王允必有一战,我们还是不要参与为好。” 李傕想了想,觉得贾诩的话有理,就同意了贾诩的计谋,招来其他三人,连夜安排退兵之事。 此时长安城内,王允等大臣正在商讨怎么对待张载。 一方面,他们对于张载很是感激,毕竟救了长安城,解了长安之围,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很害怕张载成为第二个董卓,所以不敢轻易招他进城。 皇甫嵩说道:“张子德引兵来援,足以见其忠心,若是不让其入城,恐怕会寒心。” 王允摇了摇头,说道:“这张子德也是狼子野心,否则不会带兵来到长安,不可不防。” 一旁的太傅马日磾说道:“张子德岳父蔡邕乃是忠臣,若以他相邀,不知可否。” 蔡邕被王允下狱后,马日磾曾找到王允,替他求情,可惜王允一意孤行,听不进去其他意见,如今张载既然到来,他便重提此事。 “绝对不行!蔡邕不能放!”王允大叫道。 他诛杀董卓,那是顺应天命,若是现在将蔡邕放出,那不是打自己的脸么,况且,蔡邕哭董,在他看来,完全是大逆不道,若是无事放出,那不就是承认自己的做法是错的,而自己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诛杀了国贼,到头来竟然是谋反。 吕布看着朝中的诸位大臣,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大声说道:“就算那让张子德入城又怎样,城内有数万兵马,还怕他能翻了天不成。” 眼下,朝中竟然有大半人都支持放张载进城,特别是吕布,竟然也不把张载进城当回事,王允也不能再独断专行,只能同意张载驱逐李傕等人后,带少量的侍卫进城。 次日天亮,张载突然接到禀报,李傕等人连夜撤兵,现在已经在数百里之外的山谷驻扎,张载急忙招来王猛,与他一同前往李傕留下来的空营,同时派人向长安城内报信。 营寨内,王猛看着已经空旷的军营,拱手说道:“主公说的果然没错,这李傕军中还真有能人。” 张载轻轻一笑,眼光反而放在了长安,似乎在自言自语:“就是不知道王允等人是否放某进城。” 王猛离他很近,听到张载的话,心中也没谱,也就不接张载的话,而是与他一同望着长安。 少倾,便有一名士卒,引着一穿着太监服装的小黄门过来。 小黄门走过来,对着张载一拜,说道:“并州牧有礼了。” “不知天使来此有何贵干?”张载还礼说道。 “陛下有请。” 张载等人回到大营,张载站在门口说道:“烦劳天使稍等,某换身衣服便随天使入城。” 换了身朝服,张载对王猛说道:“还请先生随载入城。” “固所愿也。” 第九十八章 救蔡邕 未央宫内。 张载与王猛已经在黄门的带领下进入大殿,张载一路行来,眼中余光不时扫着朝中的诸人,将他们的属性尽收眼中。 整座大殿中,称得上人才的,还真不少,众人的政治或者内政属性基本上超过80,就连单项属性达到90的都有好几个。 “臣并州牧张载,携州牧府别驾王猛,拜见陛下。”张载与王猛两人拜道。 “两位卿家免礼。”献帝刘协看着两人,双手虚扶着说道:“来人,赐座。” “多谢陛下。”张载再拜道。 张载坐定,献帝刘协看着张载,眼中赞许之色溢于言表,张载如今大权在握,礼节却周全,至少在献帝心里,已经打上了忠臣的标签。 刘协朝着旁边的黄门使了个眼色,黄门立刻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说道:“陛下谕: 并州牧张载,诛杀叛贼,护驾有功,特封为征北将军,冠军候,假节。” 张载起身拜谢,却并没有领旨,说道:“多谢陛下厚爱,请恕臣不敬,臣愿以此次护驾之功求陛下一事。” 张载此话一出,下面的大臣,也是个个对他生出反感,特别是与王允以及与他关系较近的几人,差点没有直接出列大骂张载。 刘协看着张载皱起眉头,没有皇帝会喜欢讨价还价的臣子,但是为了显示他的仁德,刘协强忍住心中的不快,说道:“爱卿有何事?” 张载似乎没有看出刘协以及诸位公卿的不满,接着说道:“启奏陛下,臣岳父蔡邕不知因何故,被司徒王允下狱,臣愿以护驾功劳,换岳父出狱。” 张载一番话,令不少大臣刮目相看,尤其是与蔡邕关系密切地大臣,看张载的眼光更加柔和,不是每个人都能如此坦然对待自己的亲人,尤其是张载,用天大的功劳,仅仅为了换取蔡邕无罪。 刘协听后,也感觉张载忠义可嘉,脸上也开始缓和,接着转头问王允道:“王卿,不知这蔡邕所犯何罪?” 王允听闻张载的话后,心中就一咯噔,张载此举一旦传出,其重情重义,定然名传天下,尤其是救了蔡邕,名声绝对大噪。 王允拜道:“陛下,蔡邕在董卓死后,在街中公然伏于其尸身上哭泣,此乃大逆之举,所以臣才将其收押。” 刘协听到蔡邕哭董,脸色顿时铁青一片,他在董卓手中可没少吃苦,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王司徒,某虽未见蔡翁,但其绝非大逆不道之人,望陛下明察。”张载立刻争辩道。 这时,朝臣中有一大臣出列,说道:“陛下,蔡邕忠心耿耿,又是天下大儒,有旷世之才,更兼编撰汉史,杀之天下士子离心,望陛下三思。” 众人望之,乃是太傅马日磾,他与蔡邕交厚,曾多次为其求情,众人也就见怪不怪。 张载看着太傅马日磾,微微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继续争辩道:“陛下,蔡翁哭董,乃是因为董卓对其有知遇之恩,并非背叛汉室,还请陛下开恩。” “这……”刘协毕竟还是个孩子,对于事情的判断尚没有主观决断,一时之间陷入犹豫。 王允见到刘协有放过蔡邕的打算,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于是反驳道:“陛下,这只是张州牧的一面之词,若是蔡邕当真是忠于汉室,那他为何还要接受董贼的征辟,还请陛下三思。” 王允这番话,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按照董卓的说法,那在朝的官员,都可以算是董卓一党。 在朝中众人眼中,这可是在打他们的脸,就连与王允关系不错的几位大臣,脸色也不太好看,于是又有几人站出来,为蔡邕求情。 王允也反应过来,想要道歉,可是朝议中哪里轮到王允喋喋不休,还未等王允说话,便又有几人替蔡邕求情,无奈,王允只好将目光看向几位至交好友。 可几人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不理会王允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王允心中一叹,大局已定,这蔡邕死不了了,不过即便不能杀死蔡邕,也不能将他再留在朝中。 果然,刘协见到这么多人替蔡邕求情,心中也松了口气,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蔡邕,若是处置不当,有损他明君的形象,现在既然有这么多人求情,他顺应朝臣,那结果即便是错了,也不会对他有影响。 “既然诸位爱卿替蔡卿求情,那就将蔡卿无罪释放。”刘协说道。 “陛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请陛下将其逐出朝廷。”王允继续谏道。 刘协皱起眉头,自己刚做出决定,就被王允反对,心中自然是不喜,可王允乃是诛杀董卓的大功臣,若是再驳回他的提议,未免寒了功臣之心。 “臣附议。”正在刘协为难之际,张载却拜道。 “臣附议。” “臣附议。” …… 刚才还帮着蔡邕求情的大臣一愣,不过他们也都是久经官场,立马反应过来,得罪了王允,蔡邕绝对不能再待在这里,否则可能还会被王允借口杀掉。 刘协见张载如此上道,内心更加欢喜,于是说道:“张卿忠义,官职原封不动,至于蔡邕,贬为庶人。” “陛下圣明。”百官齐拜。 眼见张载等人让步,王允也不再逼迫,虽然杀蔡邕的意图没有实现,但是能将蔡邕调离朝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紧接着,张载以地方军队不方便长时间驻扎帝都为由,提出辞行,更是让众臣松了口气。 朝会结束,张载带着王猛刚走出宫门,却被人叫住,原来是马日磾,身边还跟着一位好友。 张载不敢怠慢,对两人行了个弟子礼,拜道:“并州张子德,拜见两位先生,多谢两位先生援手。” 马日磾扶起张载,笑呵呵说道:“常听人说并州张载乃是少有俊杰,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张载仍然保持着弟子礼,谦逊说道:“马太傅谬赞了。” 马日磾看着张载一直保持弟子礼,说道:“子德,你我同朝为官,用不着平辈论处就好,这弟子礼就免了。” 张载见他称呼自己表字,于是也换了称呼,然后皆是道:“先生乃一代大儒,岳父又与先生相交甚笃,载本来就是后辈,这弟子礼是应该的。” 两人对视一笑,马日磾指着身后之人介绍道:“这位是当朝名将,也是一代大儒,皇甫嵩。” 张载又是一拜。 第九十九章 出狱 “不知两位先生有何吩咐?”张载看着明显是在等候自己的两人,问道。 马日磾两人对视一笑,由马日磾问道:“子德可是准备前往大牢?” 张载点了点头,说道:“正准备前去迎接岳父出狱。” 退朝时,小黄门将两张圣旨交由张载,其中一面是他的任命书,一面是蔡邕的赦免书。 马日磾提议道:“老夫与义真也要前去迎接伯喈兄,不如咱们作伴如何?” “听从先生吩咐。”张载拜道。 …… 关押蔡邕的大牢离皇城没有多远,城中禁止跑马,于是三人便坐在一辆马车中,前往大牢,而王猛被派往城外传令指挥拔营。 马车中,三人端坐,皇甫嵩看着张载,叹道:“子德可是要将伯喈兄接回并州?” 张载点了点头说道:“如今长安大权由王允掌管,难保他再次危害岳父性命。” “子师与伯喈关系本来不错,真不知道为何会反目,子师更是欲至伯喈兄与死地。”马日磾叹道:“伯喈离开长安也好,能够安心作些学问。” 张载不做回答,静静地听着。 马日磾见张载不发话,也摇了摇头,也不再言语。 但是一旁的皇甫嵩,见车内气氛尴尬,便主动找话道:“听说子德手中有一种什么纸质的书籍,不知子德可否送与老夫一些?” 就连马日磾听闻后,也附和着要求些书籍,张载自然不好拒绝两人的要求,点了点头说道:“此乃小事,载回去后送几本给两位先生。”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用家中的藏书来换。”两人张载,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拍板道。 “那就多谢两位先生了。”张载拱手道。 渐渐的,马车内的气氛开始活跃,马日磾开始问起并州的现状,张载自然是不会隐瞒,特别是收编南匈奴后,将他们编入汉籍,分给他们土地,这么大的手笔,引起了两人的赞叹。 不过皇甫嵩多少还是有些担心,他曾与匈奴人打过交道,深知南匈奴狼子野心,谁也不知道哪天又会突然反叛。 马日磾却笑了笑道:“义真不必担忧,既然载这么做,必有深意,对否,快快说来,让老夫等人看看子德的真本事。” 两人看着张载,眼中闪动着探究的光芒。 张载苦笑道:“哪里有什么深意,先生谬赞了。” “子德欺吾。”两人皆是一脸不信,虽然不知张载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但是凭借着直觉,他们就感觉张载的安排有些深意。 “既然两位先生想听,那载就简单一说。”张载深吸口气,说道:“载的想法很简单,先给他们提供粮食和土地,教他们种植,然后强行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惯,让他们住在城镇,不再一直放牧。” “这样下去,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总有一天,他们会慢慢被同化,成为汉族人,届时,大汉内再也没有匈奴这个民族,而且,就是现在的匈奴人,让他们造反,他们都不会干,更别说习惯了耕种后的生活,到时候,只要不是官逼民反,他们是不会反叛的。” 马日磾和皇甫嵩听后皆是大惊,没想到张载的布局这么深远,而且胃口竟然这么大,想要将匈奴完全消灭,这可是连武帝都没能消灭的种族,堪称是盖世之功。 终于,又过了片刻,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车夫也说了声到了。 张载首先跳下马车,然后将马日磾两人扶了下来,三人便朝着大牢走去。 “牢房重地,闲人不得擅闯。” 张载取出怀中的圣旨,说道:“某乃征北将军,并州牧,奉陛下之命,前来释放蔡侍中。” 守门军士见到圣旨,连忙下跪,说道:“卑职不知将军驾到,还请恕罪。” 张载举着圣旨,问道:“需要验明么?”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口称不敢,然后让开道路。 “两位先生稍等,载去将岳父请出牢房。”张载对正想要进入牢房的两人说道。 两人点了点头,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 蔡邕好歹是当代大儒,即使被关进了大牢,也没有收到虐待,只是牢房终究是阴暗潮湿,有股怪味儿,所以张载自然加快脚步,走到关押蔡邕的牢房,就要将他请出来。 见到蔡邕除了身体有些虚弱,并没有伤痕,张载也松了口气,先是对着蔡邕行了个大礼,然后取出了准备好的衣服,准备服侍蔡邕穿上。 见到张载,蔡邕还有些疑惑,怎么自己这女婿跑到长安来了,还进了牢房。 蔡邕见张载要服侍他穿衣,立马拒绝了,说道:“子德怎么会来这里?” 张载将李傕等人攻打长安,而自己出兵解了长安之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拜道:“还请岳父更衣,随载出狱。” 蔡邕摇了摇头,说道:“如今老夫是戴罪之身,不能出去。” 张载只能把圣旨交给蔡邕,说道:“还请岳父更衣,外面马太傅和皇甫太尉正在等候。” 蔡邕看完圣旨,朝着皇城方向一拜,涕泪横流。 少倾,张载继续服侍蔡邕穿衣,这次蔡邕也就没有再拒绝,换完衣服,张载搀扶着蔡邕出了牢房。 马日磾与皇甫嵩见到蔡邕,皆拱手行了一礼,说道:“伯喈兄,近来可好。” 蔡邕还礼,说道:“又看两位挂念,邕一切安好。” 三人寒暄片刻,皇甫嵩说道:“此地离嵩的府邸不远,就请诸位到寒舍一叙。” 三人也都没有意见,于是向着皇甫嵩的府邸走去。 到了皇甫嵩的府邸,蔡邕先去沐浴,而趁着这个机会,皇甫嵩准备了一些酒菜,为蔡邕洗尘。 酒过三巡,众人兴致渐渐高涨,开始讨论学问,好在这时候,张载仔细研读过蔡邕留下的的书籍,也时不时能够插上几句话,或者应付三人的问题,同时还结合后世所学,提出一些令三人眼前一亮的观点。 到了酒宴末尾,皇甫嵩却突然对张载一拜,说道:“子德,老夫有一事相求,还请子德应允。” 皇甫嵩这一拜可把张载吓坏了,连忙侧身躲了过去,同时回拜道:“不知先生有何事吩咐,载一定尽力而为。” 第一百章 皇甫嵩的请求 皇甫嵩见张载答应,对身边的仆人吩咐道:“去将坚寿和郦儿请到堂前。” 听到皇甫嵩的话,张载若有所思,然后看了看蔡邕,目光中满是询问意味。 蔡邕看到张载询问的目光,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同时问道:“义真,你这是?” 皇甫嵩朗声说道:“如今董卓已死,长安暂时无忧,而且又有吕布王允在此坐镇,已经能够稳定局势,他们两人与董卓有些交情,若是被王允借题发挥,恐怕也会被牵连。” 然后有对张载说道:“子德你不了解王允,他若是掌权,很大可能成为伊尹霍光之流,再加上他有吕布相助,朝中无人是他对手,所以他们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 “子德身为征北将军,并州牧,将并州治理的井井有条,相信他们两个到了你的麾下,必然能够有所作为。” 张载没想到,皇甫嵩对自己有如此高的评价,有些受宠若惊,叹道:“皇甫先生太高看载了。” “子德不必谦虚,单论行军打仗之能,天下无出你右,在老夫眼中,当世能与子德相比的俊彦,恐怕也只有曹孟德了,而且子德年龄比之曹孟德更小,即便是嵩如今的战功,比起子德也远远不如,更不要说在子德这个了年纪,那更是远远不如!”皇甫嵩看着张载年轻的面容,语气中满是赞赏。 张载看着皇甫嵩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也不由得钦佩他的为人,一代名将还能坦然承认不如人,心胸当真开阔。 然后张载说道:“载不如孟德,行军打仗多靠将士用命以孟德之能,未必不如载,但是若论文采,载却与孟德相去甚远” “子德过谦了。”皇甫嵩自然不会认为张载比曹操差。 “既然皇甫先生如此厚爱,载自当遵从。”皇甫嵩教出的子侄,相必也不会差。 不多时,两个和张载差不多年龄的青年进入正堂,两人与皇甫嵩皆有几分相似,英俊魁梧,有几分名将之姿。 “孩儿(小侄)拜见父亲(舅舅)。”两人拜道,然后又与马日磾,蔡邕两人依次见礼。 “皇甫坚寿:力量83,技巧82,统率89,谋略78,内政68,政治86。” “皇甫郦:力量81,技巧80,统率78,谋略86,内政76,政治88。” 两人的属性都不高,属于万金油型的人才,什么官职都能胜任,但是却没有突出的能力。 “坚寿,郦儿,这位是征北将军,并州牧张载。”皇甫嵩在两人行礼后,又对他们说道。 两人听后眼中喜悦之情一闪而逝,然后拱手行礼道:“见过将军。” 张载回礼,说道:“咱们同辈,二位当为载的兄长,不必客气。” 皇甫嵩见三人见礼完毕,乐呵呵道:“子德就不必客套了,从今天起,他们二人就是你的属下,若犯错,按照军规律法处置便是,不要顾及老夫。” 然后转头看向两人说道:“你们自现在起,追随子德左右,记住,切莫要丢了皇甫家的脸面。” “诺。”二人拜道。 “先生多虑了,观两位兄长,也是一时才俊,能有他们相助,也是载的荣幸。”张载说道。 皇甫坚寿与皇甫郦对张载纳头便拜,同时说道:“皇甫坚寿(郦)拜见主公。” 张载受了他们一礼,然后将他们扶起,说道:“既然加入并州,就必须遵从州中或者军中的规律,不知你二人是要从军还是从政?” “坚寿愿从军。” “郦愿从政。” “好,载州中缺少官员,尤其是太守和郡都尉,至今还未完全齐全,你二人先在州牧府中熟悉并州的制度,然后根据考核成绩,再分配到地方。”张载当即下令,丝毫不避讳皇甫嵩三人。 “诺!”两人拜道。 这时,皇甫嵩说道:“你们下去收拾行李吧,今天跟随子德离开。” “诺!” 两人走后,马日磾对着皇甫嵩说道:“义真,你可真舍得把他们交给了子德,这样一来,身边一个后辈都没了吧。” 皇甫嵩不以为意,他是从尸山火海中走出来的名将,虽然久不掌兵权,但是不影响他军人的性格。 皇甫嵩淡淡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有了可以施展才华的平台,而且又是友人之婿,自然可以放心的让他们施展才华。” 张载听后,对着皇甫嵩拜道:“多谢先生信任。” 皇甫坚寿两人算是皇甫嵩最为看中的后人,更何况,皇甫坚寿还是皇甫嵩的亲子,这几乎是将他皇甫家族的希望,全部压到了张载的身上。 …… 酒罢,已经快到正午,四人带着一身的酒味,从皇甫嵩家中出来,皇甫坚寿二人也一同跟在四人身后。 到了城门,皇甫嵩也首次近距离地观察张载的大军。 此时大军已经准备完毕,三万人正无声地站在城下,军阵中没有一丝杂声,所有士卒全部直直地站在太阳下,面对着城墙,虽然此时的太阳不算太烈,但是不少士卒已经流下汗水。 可是三万人,竟然没有一人擦汗,或者偷懒,就如同陶人,直到张载走出城门,三万人同时将手中武器放在胸前,大喊道:“参见主公!”声音整齐洪亮。 张载看着整齐的军容,满意地点了点头,为了训练士卒的形象,他可没少花费精力,如今有此成果,倒没有白费他的苦心。 “罗成听令!”张载看着为首的罗成,下令道:“全军依次开拔,准备返回并州。” “诺!”罗成领命而去。 紧接着,一声又一声整齐的脚步,伴随着他们听不懂的口令响起。 “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皇甫嵩叹道。 作为一名将军,他或许无法判断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如何,但是从他们的动作中,皇甫嵩看到了铁一般的纪律,假以时日,这支部队,足以碾压天下绝大多数的军队。 等到张载他们面前的士卒离开时,他们彻底被震撼了。 面前的千人,同时转身,动作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同时整齐划一,宛如一人。 皇甫嵩看着张载叹道:“子德治军之能,天下无出其右了!” 张载心中知道,这只是他以前世为模板,复制的训练方法而已,若论行军打仗,他还真不一定是皇甫嵩的对手。 于是谦虚道:“这只是小道,先生若是愿意去做,很快也能训练出这样的成果。” 皇甫嵩不置可否,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样的训练没有任何技巧,任何人都能完成,关键是部队训练到这种程度,很容易作到令行禁止,这是成为名将的基础,而能够想出这种方法的人,也足以称为一代名将。 第一百零一章 不识字的名将 部队已经开拔,张载与蔡邕连同皇甫兄弟向两人告辞。 临行前,张载走到皇甫嵩身前,悄声说道:“载离开后,还请先生小心李傕等人再次进犯长安。” 皇甫嵩皱眉,他有些不明白张载的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众人拜别,张载随着蔡邕的马车前行,而一旁的皇甫坚寿和皇甫郦突然跪下,对着皇甫嵩磕了三个响头,眼中含泪说道:“父亲(舅舅)保重。” 皇甫嵩将他们扶起,拉着他们的双手说道:“莫做小儿女态,快些上路吧。” 两人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又是深深一拜,然后翻身上马,离开了长安。 张载等人一路行军,天黑前,到达了河东郡治所安邑城下。 三万士卒行军,动静很大,守军不知张载等人来历,连忙关闭城门,而张载等人,仿佛没有看到守军的惊慌,在离城门不远处停了下来,静立在那里。 城头的郡兵吓得面如土色,虽然张载等人打的依旧是汉军的旗号,但是他们仍怕张载攻城,同时派人通知城中的太守王邑,希望王邑能够出面。 不多时,一身官服的王邑出现在城头,看着三万军容整齐的军队,鬓角也不自觉地流下几滴冷汗。 “下官河东太守王邑,不知哪位将军当面,还请出来一叙。”王邑对着城下一拜,礼数很周到,生怕张载等人一言不合,率兵攻城。 张载对身边的皇甫坚寿使了个眼色,皇甫坚寿会意,驭马出阵,深吸口气答道:“某乃征北将军,并州牧麾下,今日随主公行军至此,天色已晚,想要在此地驻扎一晚,还请府君行个方便。” 王邑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张载是来攻城,他手中只有一万的守军,而且还没大将指挥,一旦开战,必定是城破人亡,如今看来,算是安全了。 王邑松了口气吩咐身边的士卒打开城门,然后说道:“还请征北将军入城。” 城外扎营之事仍有罗成负责,张载只带着一百多名亲卫,王猛,典韦,皇甫兄弟随行,下了战马,缓缓进入城中。 张载进城后,王邑恭立在城门口,见到张载,躬身一拜道:“下官王邑,恭迎将军。” 张载眼神扫过,本能地查看了王邑的属性。 “王邑:力量61,技巧66,统率53,谋略47,内政76,政治68。” 张载扶起王邑,微笑着说道:“王太守不必多礼,是载突然到此,影响了城中秩序,还望太守莫要见怪。” 王邑不卑不亢道:“将军言重了,也是城门守卒有些风声鹤唳,怨不得将军。” “怎么,听太守的话,这河东有些不太平?”张载疑惑地问道。 王邑苦笑着摇了摇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还请将军到寒舍一座,容下官慢慢道来。” “也好。”张载顺着王邑的指引,向城内走去。 众人来到太守府,王邑请张载上座,然后又命人准备酒菜,端到众人案前。 王邑向张载敬了杯酒,一饮而尽,方才说道:“将军有所不知,近日来,河东出现了一群山贼,专门打家劫舍,河东已经有好几座县城被他们攻破,然后将县衙中的物资洗劫一空。” “竟有此是,王太守难道没有组织郡内兵马清剿贼人?”张载皱眉,看着王邑的目光也有些轻视。 王邑看着张载眼中的那丝不屑,苦笑道:“下官当然要清剿贼人,可是派出去的两名都尉以及数千名军士,两天来音信全无,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回来报信或者求救,目前郡中剩余的守军已经不多,再派些出去,就连城池的防御都无法维持。” 张载一听,来了兴趣,要知道,郡兵虽然战斗力比不上边军,但是也应该要比一般的山贼要强,更不要说能够将数千人一网打尽。 “那不知河东以前可曾闹过山贼?”张载心中也思索着可能出现的情况。 河东郡与并州的上党,太原,西河,上郡四郡交界,北部被四郡完全包围,境内东北高,西南低,西北方有火焰山,东南及正南乃是中条山,东北是霍山,三面阻山,西南黄河横亘,可算是山河四塞,便于向南和向西进军。 境内又多有河流,山谷,又有两大盆地,年产数百万石粮食,所以自黄巾之乱后,河东便是山贼横行,最为著名的便是白波军,官府也没有能力消灭,只能尽量压制,最后发展到放任不管,到了后来,董卓派出女婿牛辅围剿,也被人打败,之后不了了之。 但是后来,董卓退回长安时,曾派李傕,郭汜二人进行讨伐,将白波打残,之后白波军就销声匿迹。 “难道是白波军?”张载自言自语道。 “不可能!”王邑直接说道:“将军久居并州,可能不知道,一年前,白波就已经被董卓麾下消灭。” 王邑升为河东太守已经有些年月,说起来,他还是王允的同族,这也是他能在河东立稳脚跟的原因,所以对于董卓和白波的大战,还是有些了解的。 相比于白波带来的恐惧,王邑更希望是一伙新的山贼。 张载不由得想起了白波出身的一位名将,徐晃。 这徐晃被杨奉救过一命,所以在他手下效力,曾多次救过杨奉的性命,是在曹操迎献帝时,方才归顺曹操,如此说来,这杨奉应该没事,而且白波也还存在。 可看王邑的模样,似乎对白波军很惊恐,毕竟自己只是猜测,所以也就不再多言,继续喝酒。 酒罢,天色已经昏暗,王邑便将张载等人安排在府中住下。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张载醒来,刚穿好衣物,就有亲卫来报,说门外有小吏求见。 张载命人将他请到房间,打量了一眼来人,然后查看他的属性。 “贾逵字粱道:力量72,技巧75,统率78,谋略84,内政87,政治80”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会碰上个人才,这可是未来曹操手中的州牧,一方俊杰。 “小人拜见将军。”贾逵躬身一拜。 张载回过神,紧紧地盯着他,看的贾逵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一百零二章 白波现 张载看着身前的贾逵,问道:“你来找某,可是有事?” 贾逵一直没有起身,微微弯着腰,低下头说道:“小吏奉府君之命,特来求见大人,听从大人的指示。” “王太守有心了。”张载将贾逵扶起,然后明知故问道:“不知贾逵可有表字?” “逵表字粱道。”贾逵答道。 “粱道现在府中担任何职?”张载看着贾逵一身打扮问道。 “逵学艺不精,暂时在府中担任刀笔小吏。”贾逵没有因为张载是将军,而且自己位卑职小,反而很坦然地说了出来自己的职务。 对于贾逵的表情,张载尽收眼底,见他没有因为自己职位低下,便说话畏畏缩缩,心中对他的评价更上了一个台阶。 然后张载又问了他一些普通的生活问题,便说道:“不知粱道可有兴趣加入并州,观粱道言行举止,必有真才实学,若是粱道欲来并州,那某愿以太守之位以待。” 贾逵被张载突然的邀请吓到了,虽然他自问才能不俗,但是面对张载赤裸裸的邀请,他还是被张载的魄力镇住了。 他只是一个小吏,距离太守相距了十万八千里,若无特殊际遇,他这一生也不可能升任太守。 现在他的命运已经悄然掌握在自己手里。 贾逵犹豫了半晌,最终咬了咬牙,拒绝了张载的邀请,贾逵说道:“多谢将军厚爱,逵如今尚有私事,无法前去并州,还请将军见谅。”然后贾逵偷偷地看着张载的反应。 张载听闻贾逵的决定,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若是粱道哪天改变主意,并州的大门永远会为你敞开。” 贾逵现在也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听到张载如此厚爱,当即拜道:“多谢将军厚爱,他日若逵去职,一定前往并州投靠大人。” 张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中午,王邑又将张载请到客厅,备好了酒席。 酒过三巡,张载看到王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王太守有事,直言便是。” 在张载的再三询问下,王邑才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王邑道:“邑想请将军在此话多驻扎些时日。” 张载皱眉道:“为何?” 王邑解释道:“如今河东乱匪横行,而且邑收到了前几日所派出士卒的禀报,他们基本上全军覆没,白波已经卷土重来,现在已经发展到近万人。” “郡兵全军覆没,到了此时,已经不是邑能够处理的,而恰好将军在这里,只能希望将军能够出手相助,救河东百姓一命。”说完王邑直接行了一个大礼。 张载不置可否一笑,他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没有一丝好处,就想要张载替他河东解围,想都不要想,于是静静等待下文。 王邑见张载半天没有动静,他自然知道张载的意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于是王邑咬了咬牙说道:“只要将军答应,贵部这几天的粮草全部交由太守府承担,另外所有的抚恤,也由太守府提供。” 张载权衡得失后,终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王太守快人快语,那载就在此多留些时日,把白波军赶出河东再离开。” 得到张载军事上的支持,王邑喜笑颜开,相比于区区粮草和钱财,王邑更痛恨白波军,他们搅得整个河东地区鸡犬不宁,太守府损兵折将,也没能铲除他们,反而被他们趁着县城中守备松懈,洗劫了数座县城,损失严重。 为了不打草惊蛇,张载说服王邑将城外的三万士卒驻扎在城里,然后分成三队,一队驻扎在城内,帮助王邑守城,其余两对则是乔装打扮成郡兵,向被洗劫过的城池押送粮食。 押送粮食的士卒只有两千人,对于白波军来说,就是在送粮食,果然,两天后,押运粮草的士卒,便被白波军截住了道路。 “你们听好了,俺们是白波军的统率杨奉麾下,乖乖把粮草留下,饶你们一命,否则定叫你们死无全尸。”为首的汉子看着眼前的两千人,鼻孔朝天,傲慢道。 押送粮食的士卒,按照张载的吩咐,握紧手中的武器,盯着眼前的敌人,列了个防守的圆阵,将粮草围在中间。 “杀!” 杨奉口中一声暴喝,身前的白波军杂乱无章地冲向圆阵。 至于押送粮草的战士,自然是张载的麾下,他们根据长官的吩咐,用平时训练时的战阵,对付白波军,而这些士卒不愧是张载精心训练的士卒,面对数倍与己的敌人,宛如樵石,让白波军无法攻破。 久攻不下,杨奉脸色开始变得阴沉,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两千人竟然这么难缠,于是手中长枪一挥,紧跟着加入战圈。 “哒哒哒……” 就在双方战斗进去白热化之时,突然一阵马蹄声响彻云霄,正是张载所带领的士卒,他们在运粮队三十里后跟着,一听到斥候的报告,立刻飞奔到此地。 “某乃征北将军,并州牧,尔等何不早降。”张载大叫道。 “不好,有埋伏!”随着张载的到来,杨奉等人终于明白了,这些粮食不过是引诱他们的鱼饵,可笑他们还一头撞了进去。 “快撤!”杨奉看着被屠杀的手下,心中直欲滴血,慌忙下令道。 杨奉军令一出,白波军开始溃败,许多人顾不得手中的武器,直接扔掉,向着四面八方逃窜。 张载身边的罗成见杨奉要跑,立马大喝一声:“贼子,哪里走!” 罗成马快,轻易杀透了白波军的溃兵,眨眼间,已经到了杨奉的近前。 “接吾一枪!”罗成出现在了杨奉身后,一枪朝着他的后心扎了过去。 感到身后传来的杀气,以及长枪枪尖的破空声,杨奉转身,用尽全力将罗成一枪挡来,不过他手中的长枪已经被罗成打飞,然后杨奉大叫一声:“公明救命。” “铛!” 就在罗成准备再一枪杀死杨奉时,徐晃突然从旁边杀出,挡住了罗成的一枪。 “公明你留下来断后,一定要挡住此人。”终于跑入人堆的杨奉,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一百零三章 徐晃 徐晃看着只带了几十人狼狈逃离的杨奉,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样的景象是第几次了出现,自从成为杨奉的手下,每次交战,损失胜利,也就罢了,可一旦失利,他就一定会被留下断后。 虽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留下来断后,但徐晃依旧忍不住叹息,看着凶猛的并州士卒,估计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所有人都知道,留下来是必死之局,但是徐晃还是决定为杨奉断后,然后义无反顾的留下来,组织起来不及逃走的白波军,为主力争取逃亡的时间。 好在徐晃在白波军中的威信不错,靠着徐晃的指挥,勉强挡住了罗成等人的脚步,而他自己则是与罗成交手,本想击败了罗成,但是四十回合后,却被罗成死死地压制着。 此时,被包围的白波军,除了战死的众人,其他都已经投降,兵力不占优势,战力也不及对方,到了最后更是无人指挥,各自为战,所以白波军开始有人投降,最后再也没有一人顽抗。 “铛。” 一声武器掉落的闷响,徐晃手中的大斧,被罗成一枪挑落,然后罗成的枪尖,直指徐晃咽喉,就要在徐晃身上留下血洞。 “枪下留人!”张载在远处大叫一声。 罗成听后,枪尖微微一偏,贴着徐晃的耳边而过。 大势已去,就在徐晃已经萌生死志,闭目等死之时,却听到远处传来声音,似乎是这支部队的主将。 就在张载听到杨奉的话后,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再看到他与罗成交战时,与罗成打的难解难分,就已经确定,眼前的徐晃就是五子良将之一的徐晃。 果然,用系统一检测,张载就获得了徐晃的属性。 “徐晃字公明:力量95,技巧93,统率88,谋略76,内政43,政治62。” 感受到耳边传来的寒意,又听到张载的话,徐晃睁开双眼,就见到罗成已经收枪,端坐于马上,而远处的张载正缓缓向这边走来。 张载走到近前,看着一脸灰暗的徐晃说道:“公明武艺非凡,却为何要与白波同流合污?” 徐晃看了看张载,也不回答,直接无视了张载。 “大胆,主公好心饶你一命,没想你竟然是如此无礼之徒。”罗成见状就欲举枪横扫,想要将徐晃扫下马。 “住手!”张载见到罗成举枪,立刻制止了罗成。 “主公,这厮实在无礼……”罗成愤然,徐晃的态度令他想要再补上一枪,可是依然被张载制止了。 “公明,你即是杨奉部下,也应该知道其为人,屈身事贼,岂是大丈夫所为,如今天下盗贼汹涌,叛乱四起,何不加入征北军,共谋大事。”张载言语恳切,看着徐晃,求才之心昭然若揭。 “载不才,还希望能够得到徐晃徐公明相助。”张载拱手道。 “将军也知晃?” 徐晃被张载直接叫出了名字,心中有些激动,他记得自己从未报出名字,而且,就连一旁的罗成,也是感道十分差异。 “呃……”张载一愣,他一时之间也忘记徐晃没有通报姓名之事,不过他的反应也快,微微一笑说道:“曾听旁人提起过公明的名字,就留了一份心。” 徐晃沉思良久,方才叹道:“晃也知道杨奉为人,只是杨奉对晃有知遇之恩,所以不忍背离。” “公明此言差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而且这也不是公明第一次救他杨奉的性命吧。”张载反驳道。 徐晃闻言默然,张载所说的确是实话。 张载又看了看杨奉离开的方向,继续说道:“而且,公明此时返回,那杨奉可还能容你?” 徐晃听后脸色骤然大变,张载这番话正是徐晃担忧之处,他随杨奉的时间也不短,对于杨奉的性格也有所了解,心胸狭窄,气量短小,容不得他人,若是他无事返回,必定遭到猜忌,甚至会被直接杀死。 徐晃闭上眼睛,好半晌才睁开眼睛,方才对着张载拜道:“多谢将军提醒。” 然后单膝跪地拜道:“晃蒙将军厚爱,惭愧万分,今得主公点醒,愿随主公驱使。” “能得公明相助,是载的荣幸。”张载扶起徐晃说道。 “晃惭愧。” “公明,既然你已经弃暗投明,何不引军前往白波军的巢穴,将其余漏网之鱼一网打尽,作为进身之资。”一旁的罗成插话道。 “这……”徐晃犹豫半天了,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载看出徐晃的为难,替他解了围,说道:“既然公明有难言之隐,此事就不必再提。” 徐晃拜谢道:“多谢主公体谅,晃可以引军前往山寨,只是晃不便出手,若是可以,还请主公放过杨奉一马。” “公明忠义,就看在公明的面子上,饶他一命。”张载叹道。 徐晃再次拜谢,然后将山寨的位置告诉了张载等人,然后带路前往山寨。 白波军的山寨建在一处隐秘的山谷内,易守难攻,此时,山寨大门紧闭,山寨内的兵马似乎早已经做好了顽抗的准备,旌旗林立。 “公明。”张载朝着徐晃点了点头。 徐晃策马出阵,对着山寨叫道:“吾乃徐晃,今日随征北将军到处,众位若是投降,以往所犯之事全部赦免。” “里面的人听到了么?” 徐晃再三大叫,依然没有回复,又过了半晌,寨中自然没有任何动静,最后,张载将徐晃叫回,然后命人由正面攻入寨中。 很快,寨门被打开,里面已经空无一人,然后,众人随着徐晃检查山寨,同时,张载也派出斥候,向四周打探杨奉等人的踪迹。 徐晃将众人引至寨中的仓库,发现仓库中粮食被运走,武器甲杖也没有留下,看来杨奉猜到张载等人会来到此地,提前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张载派出的斥候来报,东方发现了大军移动后留下的痕迹。 “来晚一步。”张载无奈叹道,不过想了想此行的收获,也就释然了。 此战,杀死白波两千余人,俘虏近四千,自身损失不过五百,算是大胜。 夜晚,张载等人返回安邑,在王邑期待的眼神中,张载将战况一一说明。 听闻白波覆灭,王邑眉开眼笑,对张载拜谢,然后送上财物,最后更是直接送了张载两千石粮食。 第一百零四章 再谋长安 次日,张载辞别了带着近四万人返回并州。 由于张载等人没有刻意行军,所以到了第三天,方才到达晋阳。 与此同时,在李傕军中,他们正在商量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文和先生,现在可以出兵了吧。”李傕问道。 他们的确被张载部队的战斗力吓到了,之前三万人竟然将他们四五万人杀得溃不成军,虽然他们没有动用手中的飞熊军,但是西凉军本来就是边军,又随着董卓南征北战,力压其他地方军队,却没想到,竟然会输给张载的并州军。 并州在丁原手中时,就曾与并州军交过手,那是并州有吕布,所以被压制着,但是伤亡基本上相当。 可如今,再次遭遇到的并州军,竟然成了一边倒的屠杀,虽然并州军占了突袭的便宜,但是1:5这个战损比例,还是太惊人。 “将军,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贾诩看着手中的情报,出于谨慎问道。 “三天前。”李傕答道。 之前听从贾诩的话,李傕还不以为意,只不过因为张载的突袭,士气大落,为了怕吕布与张载联手,他才会同意退兵,如今看来,听贾诩的话完全没错。 他也曾与白波军交手过,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但是却被张载轻易打败,如今看来,两方的实力果然有很大的差距,所以现在对于贾诩,李傕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这样啊。”贾诩摸了摸胡须,自言自语道:“从安邑至晋阳,三天的时间,足够他抵达晋阳了。” 随后贾诩点了点头说道:“将军,可以出兵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还请文和先生名言,只要傕能够做到,一定遵从。”李傕对于贾诩卖关子的话,没有丝毫在意,恭敬地说道。 “好,那诩就明说了。”贾诩组织了下语言,说道:“现在长安中有不少与张载交好的官员,等将军攻破了长安,莫要大肆杀戮,只诛杀王允,吕布便可。” 李傕听后,眉头一皱,这样做起事来,岂不是束手束脚,可看到贾诩一脸认真的模样,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们不自己找死,本将绝对不会动他们。” 贾诩见李傕妥协,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李傕到了长安大肆杀戮,一旦再把张载招惹出来,那就祸事了。 贾诩了解李傕等人,一旦杀红了眼,到时候就会不计一切,他可不愿就这样死去,所以要多留些后路,这张载就是他所准备的一条后路,所以他才会建议李傕等人连夜退兵。 之前张载战场上故意放水,他思考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张载会放水,直到当天夜里李傕等人商议退兵之事后,一句话提醒了他,当他想通后,更是流了一身冷汗。 本来他的意思是退回凉州修养生息,但是李傕等人却不甘心,于是狠狠说了句一定再次攻打长安之类的话,这句话就像有魔力一般,让他顺着往下想,结果他瞬间便明白了张载的谋划。 张载或许已经注意到他了,这是贾诩想通张载的谋划后,第一时间产生的想法,然后又摇了摇头,堂堂并州牧,又怎么会注意到他这个无名小卒,不过为了安心,他还是小心地劝李傕不要大肆杀戮。 这次李傕等人起兵时,王允等人没有一起察觉,等他们回过神来,李傕等人已经出现在长安城下。 李傕等人再次来犯,可是急坏了朝中的大臣,他们一个个惊慌失措,若不是关键时刻王允,皇甫嵩等重臣出面弹压,一些官员只怕已经逃跑了。 而城中的王允,吕布等人也是怒火中烧,张载刚离开几天,他们就又围攻长安,分明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尤其是吕布,眼睛通红,就像只受伤的野兽,一身杀气环绕,身边的气温也下降了好几度。 由于之前张载俘虏的西凉军士卒,已经全部被他带回了并州,所以现在城内的守军也只剩下五万,堪堪能够守住四门。 李傕军新到,吕布也不顾己方士气高低,直接出城搦战,李傕等人也知道吕布的厉害,对于吕布的搦战,充耳不闻,安静地待在营中回复体力,连日高强度的行军,他们也有些疲累。 次日天亮,李傕等人直接下令攻城。 …… 数日不间断的攻城,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场挑战,城墙上下被血液染红,一具具尸体静躺在地上。 长安城内。 昔日董卓的部将李蒙和王方正坐在一处院落中,商议事情。 “李兄考虑的如何了?”王方问道。 李蒙看着王方,心中也正在犹豫,他们曾经是董卓的部下,在董卓死后,投靠可吕布,所以现在日子过得很不好。 原来,董卓军中分为几个派系,数他们西凉一系势大,所以经常欺辱其他派系的诸人,作为西凉军主将的董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几个派系的矛盾越来越大。 到了如今,原并州刺史麾下的军队,现在都是吕布的嫡系,他们自然要出口恶气,所以西凉军都倒霉了。 “妈的,如今的生活当真是憋屈。”李蒙突然将头盔摔倒地上骂道。 王方也趁机撺掇道:“就是,想想以前过得生活,再看看现在的生活,完全是天地之别。” 然后王方蛊惑道:“不如我们将李傕等人放入城中,若是拿下了城门,那此战我们就是首功。” 两人越说越激动,仿佛吕布乃至长安城都是两人的囊中之物。 终于,在两天后王方与李蒙偷偷打开了城门,将西凉军引入城内。 “杀!” 王方和李蒙在军中也有些威望,特别是攻城的还是他们原来的将军,所以他们对于偷袭城门,没有一丝异声。 偷袭很顺利就得手,没有一丝波折,等到吕布等人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李傕的数万人已经进城。 吕布虽然骁勇,但是架不住李傕人多,城内有房屋限制,所以长兵器很难施展,吕布一身的武艺发挥不出一半。 最后吕布败退,然后他立刻找到王允,希望他能随自己离开,可是王允心存死志,不肯离开,情况紧急,吕布也不再劝,直接从其他城门出城,投奔别处。 最后,长安城内,王允被逼从皇城上跳下,其一家人全部被诛杀,同时还牵连了一些大臣,好在有贾诩,但也没有酿成大祸 第一百零五章 安排 长安之争彻底落下了帷幕,王允和数位大臣身死,吕布出走,而李傕等人也在替董卓平反后,重新挟持献帝,同时把控朝政,各自请官,大肆分封亲信。【零↑九△小↓說△網】 见识过李傕等人的残暴,刘协也不敢再反驳,生怕他们一怒之下,将自己杀掉。 最后只能下旨,封李傕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假节钺,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假节钺,同秉朝政;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弘农。其余李蒙、王方等,各为校尉。 而李傕等人把控朝政后,又不懂治理民生,而对于司隶地区的豪门大户,更是变本加厉,轻则抄家,重则灭门,比之董卓还要残暴。 一段时间后,整个司隶地区,世家开始沉寂,甚至暂时搬离司隶,百姓数量骤减,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身为太尉的皇甫嵩,却是异常自责,张载临走时,曾提醒过他,让他小心李傕等人,可是他却觉得张载有些杞人忧天了,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李傕兵临城下时,方才想起张载的叮嘱,可为时已晚。 如今天子被挟持,他们又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汉的江山,在李傕等人的蹂躏下,瑟瑟发抖。 晋阳城内。 此时张载正坐在桌案前,书桌前放着几张写满文字的白纸,仔细一看,全是他麾下文官武将的名字。 如今征北将军府要开,但是州牧府也要运转,他该对并州官员做出一些调整了。 首先,所有武将皆封为校尉,新加入的徐晃,皇甫坚寿皆为军司马,划入征北军中,除了北方边境地区,以及重要的关隘,必须留人驻扎外,其余人等全部调回晋阳。 诸将中,张辽,皇甫坚寿坚守壶关,张辽为主将;冉闵则是驻守北方边境,由徐晃辅助;李靖仍然驻扎外上郡,防守西凉以及羌人,赵云为其副将;戚继光驻守西河,窥视河东地区。 至于文臣方面,徐光启总督北方五郡,杨俊调任上党太守,皇甫郦前往上郡,赵风则到西河郡任职,王象负责太原同时也是治中从事,王猛为别驾,总理州中事物。 细细一数,此时他的麾下,已经有了大将十数员,文臣稍弱,仅有七人,但是总体来说,他麾下的人才数量和质量上,在诸侯中,已经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一日,张载正在屋中看书,蔡邕却突然到访。 张载亲自为蔡邕倒了杯水,问道:“不知岳父大人有何贵干?” 蔡邕说道:“子德,老夫来并州已经有些时日,如今也无事可做,听说子德的学院已经建立,不如老夫前去教导学生如何?” 张载自然是求之不得,之前他就曾想过如何安排蔡邕,肯定不能在州中任职,那唯一的去处,就只能是书院,而且这也是蔡邕最好的去处,只不过,张载没有办法向蔡邕开口,没想到今日蔡邕竟然亲自找上门来,要求前往书院任教。 “既然岳父想去,那岳父就去吧,不过岳父年纪大了,精力不比从前,每天教上一节课就好,不必太过劳累。”张载叮嘱道。 “子德不必担心老夫的身体,趁着如今身体还算硬朗,应该多为国家培养这人才才是。”蔡邕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张载见蔡邕态度坚决,只能心中叹了口气,然后亲自将蔡邕送至学院。 张载要来学院,自然有人提前通知了院长胡昭,而胡昭也早早便在门口等候。 见到张载,胡昭躬身拜道:“见过将军。” 张载扶起胡昭,问道:“可曾通知学院的学子?” 胡昭点了点头,蔡邕可是一代大儒,比他的声望高了不知道多少,蔡邕要来教学,他当然要全力促成。 三人来到学院的广场中,此刻所有学子正跪坐在跪垫上,等候校长。 由于土地和教师人数所限,学院一共只招了一百多人,至于教学的方式,则是参照后世大学时代的制度,学员们可以去任何一个教习处听课,当然,如果不去听课也可以,只要能够在年末达到及格的成绩,就不会有人过问。 当然,若是达不到及格的成绩,连续两年,那就要被开除,同时禁止在州中任职,所以这里的每位学子学习都很用功。 见到张载三人,学子们起身拜道:“拜见将军,拜见院长。” “诸位免礼,入坐。”张载看着下方的百人,这些人基本上是他霸业的基石。 待众人坐下,张载方才说道:“诸位是否疑惑为何突然将大家召集到一起?” 张载眼光扫了一圈,看着下面学子疑惑和好奇的眼神,接着说道:“之所以召集大家,是为了介绍一位先生,他可是天下有名的大儒。” 众人齐齐将目光转向蔡邕,三人中,只有他是学子们没见过的。 蔡邕缓缓走上前,拱手说道:“老夫蔡邕,今后将作为学院的老师,在学校任教。”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蔡邕的名声可是要比胡昭大的多,没想到他们有一天能够成为蔡邕的学生。 众人议论过后,很自觉地又保持安静,然后蔡邕开始了他在学院的第一次讲课。 而一旁的张载朝着胡昭微微点头,然后离开学院,本想回府,但转念一想,既然出来了,先不着急回去,到军营中去看一看。 此时军营规模比之以前已经扩大了一倍,军营中驻扎着四万征北军,由薛仁贵等人统率,并日夜操练。 进了军营,隆隆的马蹄声在校场内回荡,张载曾提出过,骑术训练,作为征北军的士兵,每人都要参与,好在有了马镫和马鞍的辅助,现在征北军中,超过一半的步卒已经能够驭马奔驰,至于骑兵,更是各个训练骑射,反正并州也不缺马匹。 而且张载专门在西河郡,原来匈奴人生活的区域,划出了一大块牧场,让匈奴人负责放牧,驯养战马。 张载来到军营的消息,很快传到薛仁贵的人处,于是将训练交由了副将,然后前来面见张载。 第一百零六章 郭嘉出现 薛仁贵等人从校场中回到帅帐,张载已经盯着军中的沙盘看了许久,这沙盘是张载令不良人辛苦了半年,才制作出的。【零↑九△小↓說△網】 眼前的沙盘,包含了并州全境,细致到每一处桥梁,隘口,同时将己方的兵力配置表示在上方。 张载见众人到齐,同时询问了部队训练的进度,同时给了他们一个命令,让他们加大训练力度尽快完成训练。 张载的势力飞速发展,其他人也没停下脚步,公孙瓒与袁绍接连在界桥,巨马水,龙凑大战,最后公孙瓒退出冀州。 而公孙瓒在回到幽州后,简单修养后,开始攻打刘虞残部,最终攻破居庸,掌控幽州全境。 黄河南岸的曹操,更是迎来突飞猛进的发展。 青州黄巾再次爆发,李傕听从朱儁的建议,命曹操前往青州平定叛乱,最终,曹操大破黄巾,招降近三十万人,曹操选择青壮,编入部队,称为“青州兵”,其余老弱妇孺,命他们归家,从事生产劳作。 捷报传到长安,朝廷加曹操为镇东将军,自此曹操威名远扬,然后开始有大量人才投奔与他。 最为著名的便是荀彧,荀攸叔侄二人,荀彧在袁绍击败公孙瓒后,离开袁绍,听闻曹操之名后,慕名来投,同时还带来了弃官归乡的荀攸。【零↑九△小↓說△網】 然后荀彧又举荐了程昱,经程昱提醒,又举荐了郭嘉,于是曹操直接征辟郭嘉。 分别接到荀彧与曹操的书信后,郭嘉陷入了犹豫,前年他曾收到并州牧张载的留书,邀请他到并州出仕,但是他见到书信后,已经是半年后,张载已经在并州扎根,麾下文武齐备,所以他一直在观望,后来张载的名声越来越大,他正准备趁着张载麾下没有良某,出仕并州。 如今好友邀请,郭嘉陷入两难,他已经准备前往并州,看看名扬天下的张载,究竟有何本事,至于世家所谣传,张载如何不堪,如何虐待文士,他是一点都不相信,想反,他对于张载的唯才是举以及并州书院所有兴趣,最重要的是,他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并州书籍。 郭嘉也不是行事拖泥带水之人,他既然决定前往并州,今日就收拾行李,同时给荀彧写了封书信,然后离开颍川。 而荀彧接到郭嘉的书信后,懊悔至极,当时他就应该亲自上门去请,否则也不至于郭嘉错投他人。 而接到郭嘉投奔张载的消息后,曹操也没有在意,如今他麾下谋士如雨,猛将云集,少一个郭嘉,也没有影响。 之后又有两人来投,一个是山阳昌邑人,姓满,名宠,字伯宁;一个是武城人,姓吕,名虔,字子恪。 曹操也曾听闻两人的名声,就聘为军中从事。然后满宠、吕虔共荐一人,乃陈留平邱人,姓毛,名玠,字孝先,曹操亦聘为从事。 之后又有于禁带着数百人来投,被曹操封为军司马,之后夏侯惇也带着一位猛将到来,是他路过一处庄园,见到有位猛人,倒拖着牛尾,将发狂的牛硬生生拖了数里之远,曹操以锦衣赐之,封其为亲军统领。 至此,曹操的保底,算是基本上完善。 至于郭嘉,则是经冀州过壶关,然后再入上党,经过壶关时,见到把守壶关的将士,不由赞叹道:“真不愧是是战无不胜的征北军。” 可进入上党后,就立刻皱起眉头,上党境内的百姓生活有些差了,各个脸上都有些菜色,比起所见的士卒,他们的生活好像过得很苦。 “看来这张载有些名不副实啊。”郭嘉路过酒肆,进入酒肆中,点了些酒水,边喝边叹道,他本能以为张载是穷兵黩武之人。 可能是他的声音大了,郭嘉身边的座的一个人听到后,问道:“这位小哥是从外地来的,而且刚到上党吧?” 郭嘉见他的衣冠整齐,面色红润,不似百姓,然后答道:“某游历天下,听闻并州百姓富足,政治清明,特来一见。” “那就不奇怪了。”那人拱了拱手说道:“在下苏双,乃是一行脚商人,来往于冀州与并州之间,看小兄弟投缘,请你喝酒如何?” 郭嘉也是酒鬼,怎么会与他客气,听到邀请,直接说道:“在下郭嘉,就多谢兄台了。” 两人相对而坐,先互敬了杯酒,然后才接着原来的话题说下去。 “郭兄刚来并州,可能不知道,这上党原来是张杨所占,张杨不从州牧府号令,后来被张征北打败,上党才重归张征北手中。”苏双解释道。 郭嘉听后缓缓点了点头,示意苏双继续说。 苏双喝了杯酒,继续说道:“郭兄可是看到一些百姓面如土色?” “自然。” 苏双呵呵一笑,说道:“若是郭兄一年前来过此地,此时就该敬佩张征北了。” “此话何解?”郭嘉不明所以。 “一年前,张杨占据上党时,这里更加贫困,甚至有百姓会被饿死,如今到了张征北手里,上党百姓的生活才好了起来,若是郭兄不信,可以到外面打听,相信百姓不会隐瞒。”苏双叹道。 “原来如此,是嘉错怪张征北了,那这张征北,嘉倒是想见一见。”听到苏双如此说,郭嘉又重新提起了兴趣。 “郭兄可是打算前去投靠张征北?那正好,沿途可以看一下如今太原百姓的生活。”苏双道。 “嘉正有此意。” …… 与苏双分别后,郭嘉一路北上,果然,到了太原,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百姓面色红润,生活富足,比之冀州还要好上许多,而且有许多他没有见过的新式水车,以及其他的生产工具。 更令郭嘉感道惊奇的,是一条条宽阔的道路,全部是用夯土铺成,听百姓说,这是由州牧府亲自主持修建的,为了方便赶路。 但是细思之,令人惊恐,有了这样一条道路,张载不论是调什么地方的军队,都能沿着道路,很快抵达目的地,同时后勤的运输,也是极为方便。 沿着官道行走,郭嘉又转了好几处村镇,所见景象皆是那般,于是郭嘉便更期待与张载的见面。 终于,一天后,晋阳城出现在郭嘉眼前。 第一百零七章 对话(三更) 郭嘉进城后,并没有直接前去将军府,而是到了招贤馆,招贤馆共有三层,第一层用来接待文士,其他两层用来居住。 张载设立招贤馆已经有些年月,张载也曾在招贤馆招募了不少人才,但是,人才的质量很一般,没有什么大才,此时,招贤馆中已经是门可罗雀, 郭嘉在门口的招贤榜处停留了一刻,这里尚贴着张载第一次所颁布的招贤令,郭嘉又整理了下衣衫,方才进入馆内。 招贤馆中负责接待的官员见到有人来,热情地迎了上去,现在招贤馆中,已经很少有人来了。 官员将郭嘉迎至座位旁,奉上上好的茶点,问道:“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才能?” 郭嘉见官员态度如此和善,对于张载的手段更加敬佩,拱了拱手说道:“在下颍川郭嘉,擅长出谋划策。” “郭兄想要进入将军府,还要回答个问题,问题也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不知道郭兄想要哪一种等级的问题?” “还有这种说法?”郭嘉很是惊异,这种方式倒是很少见。 “当然,这是主公特意吩咐的。” 官员口中的主公,当然就是张载,这也是为了区分人才的高低,而设置的考验。 郭嘉也是心高气傲,直接说道:“最高等级便是。” 官员一听,点了点头,说了声稍等,然后从后堂取出一张折叠的白纸,交给郭嘉,说道:“还请郭兄明日前写出上面问题的答案,交给在下,在下会亲自送往将军府中。” 郭嘉听后很是惊奇,如此当时当真是少见,不过郭嘉还是接过了白纸,然后打开一看,上面就这些一行小字:若帝驾在并州,当如何? 郭嘉看后,瞳孔一缩,他从这张纸上看到了张载的野心,但是他拿不准张载的用意,默默地思索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官员见他看着白纸半天不说话,也不在意,郭嘉也不是第一个看到后,就在这里发呆的人,于是他静静地等在一旁等待郭嘉。 好一会儿,郭嘉方才回过神,看着官员问道:“嘉可以在此地作答么?” 官员听后,眼神一亮,郭嘉当场作答,显然是胸有成竹,那他必定有大才,官员恭敬地说道:“当然可以。”然后命人取来笔墨。 笔墨被人送来,郭嘉又沉思了片刻,方才动笔,半个时辰后,郭嘉停下了笔,将纸上的墨迹吹干后,交给了官员。 官员不敢怠慢,将纸张放入怀中,然后命人将郭嘉请至三楼天字第一号房间,匆匆赶往将军府。 天字第一号房乃是招贤馆中最豪华的房间,专门用来提供给顶尖人才居住,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能够住进去,郭嘉将是第一位。 刚走到将军府门口,恰好碰见王猛入府,官员急忙叫住王猛,将郭嘉之事禀报与他,然后将怀中的答卷交给了王猛。 王猛听后,对郭嘉也有了兴趣,打开郭嘉的答卷,其开头的一句“奉天子以令不臣”格外的醒目。 王猛一目十行地看完,发现郭嘉所写的,正是曾经他对张载所献的计策,只不过写的不是很详细,意犹未尽。 王猛看后,也不再入府办公,而是将手中的事务放置,然后匆匆交代了声,就跟着官员前往招贤馆中。 入馆,官员将王猛引至三层,见到郭嘉正在品茶,对王猛说道:“别驾,他便是郭嘉。” 然后官员又快步走到郭嘉身边,说道:“郭兄,州牧府别驾王大人前来见你。”随后告罪离开三层。 郭嘉见王猛到来,起身见礼:“颍川郭嘉郭奉孝,拜见大人。” 王猛看到做出那份答卷之人,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之人,这份心智,当真是惊叹,然后王猛将郭嘉扶起,说道:“奉孝不必多礼,此事本应该由主公亲自来做,但是前几日,主公到北方边境查看防务,只能由吾来此,还望奉孝莫怪。” “大人客气了。”既然郭嘉想要在并州出仕,自然不会计较此事。 然后两人分别入座,王猛将郭嘉的答卷拿出,说道:“奉孝答卷中有许多地方写的不是很清楚,如今可否当面说出。” 郭嘉一愣,没想到王猛会如此直白,只能摊了摊手,指着答卷说道:“上面写的便是嘉心中所想,并无遗漏。” “出得你口,入得吾耳,此间之事,出门后自然不会与旁人提起。”王猛却是不相信郭嘉的话。 郭嘉仍旧摇了摇头,称这边是他心中所有想法。 王猛也不再与郭嘉打哈哈,然后直接说道:“奉孝欺吾,既然奉孝不肯说,那猛也不勉强,不过奉孝可知道,你答卷中所写,正是当日某献与主公之计,只不过主公拒绝了。” 然后不理会郭嘉的震惊,王猛更是直接将郭嘉在答卷中未写出的话一一道出。 郭嘉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他没想到,王猛竟然这么直接,更让他震惊的是,王猛与他的诸多想法竟然不谋而合。 强压下心中的起伏,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张载会拒绝,但是郭嘉还是叹道:“别驾之才旷古烁今,嘉拜服。” “奉孝莫要自谦。”王猛不理会郭嘉的拍马之词,仍然有心再试探郭嘉:“抛开答卷,奉孝以为如今天下大势如何?” 郭嘉也知道这是王猛在试探自己,但他既然到了这里,若不显露才华,他自己都不会甘心,于是将自己心中所想,慢慢道出。 两人皆是世间难得的智者,而郭嘉也有心在并州出仕,所以二人相处的很融洽,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的目的,开始谈论起天下大势。 王猛越谈越兴奋,他发现,眼前的青年不论是学识还是谋略,皆不在自己之下,若能加入并州,将会成为张载未来的一大帮力。 相比于王猛的兴奋,郭嘉心中却是越来越低沉,王猛各方面能力都不下于自己,甚至比自己还要厉害,最重要的还是,王猛是张载的恩师,有了这层关系,他想成为张载麾下的首席谋士,恐怕遥遥无期。 不过他也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他心中已经将王猛当做对手,有心与他一争高下,当然这一切都是在不损害并州的前提下。 两人一直聊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王猛直接命人准备了酒菜,在招贤馆中款待郭嘉。 夜晚临别前,王猛拉着郭嘉的双手说道:“奉孝之才足以比肩留侯,还请奉孝留下,待主公回来,某愿上书,以别驾之位让之。” 第一百零八章 张载回归(四更) 郭嘉终究没有答应,虽然他此刻也不过二十多岁,但是终究理智压过热血,他还是要见到张载后,再做决定。 而王猛回到家中后,直接修书一封,差人连夜前往北方边境,将书信送与张载,其后两天,王猛更是放下公务,带着郭嘉在城中参观。 而郭嘉也没有客气,将能够参观的地方,全部转了个遍,然后提出参观并州书院,他听说胡昭与蔡邕在书院任教,想要拜访了两位。 王猛自然没有意见,他可听说郭嘉是从颍川书院走出的学子,当年张载曾在颍川书院中吃了一个闭门羹,所以他也对于颍川书院没什么好感。 当然,王猛也不会自大到,以为有了书籍,和两位大儒,就觉得并州书院能够与颍川书院并肩,只不过借着这次郭嘉到来的机会,让他看看并州书院的潜力。 这并州书院就建在城中,离将军府不远,而且是对外开放的,一进门,首先看到的依旧是校训,上面还提着张载的大名。 郭嘉即便不是儒家门徒,当他看到这四句话后,也感受到了张载的心胸开阔,同时更加希望能够见张载一面。 此时,学子们正在上课,书院中采用的是露天教学,所有人都在一处院中,郭嘉来到院门前,伫立在门口,听着里面的人讲课。【零↑九△小↓說△網】 “这便是胡昭,学院的院长。”一旁的王猛介绍道。 “哦?”郭嘉释然道:“那嘉还真是好运,竟然碰上了大儒讲课。” 他听了胡昭的课程,课程很简单,只是论语上的一段话,但是讲的深入浅出,就连他也很佩服这个教书的先生。 刚开始,郭嘉还以为学院中所有的先生,都是这般有才华,没想到这竟然是校长,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大儒,单从这知识的掌握,就要比他强出很多。 郭嘉又在书院听了会儿课,然后特意拜访了蔡邕,临别前,蔡邕还送他了份礼物,一本全新的论语。 从书院中出来后,王猛看着一言不发的郭嘉,问道:“奉孝感觉如何?” 郭嘉回头看了一眼学院,然后摸了摸怀中的书籍,不由赞道:“书院若是这样发展下去,不出百年,必定能够成为与颍川书院比肩的存在。” “那奉孝留下来如何?”王猛始终没有忘记他的目的。 “……” 主公,一定要快些回来! 王猛见郭嘉不说话,苦笑一声,接着带他在城内闲逛,现在他推开一切公务,就只想拉近双方的关系,总之,王猛要用尽一切方法,把郭嘉留住。 又过了三天,终于在王猛的期盼下,张载披星戴月而归,来到晋阳城下时,已经是深夜。 清晨,王猛收到张载回来的消息时,连忙赶到将军府,却听张载的亲卫说,张载已经前往招贤馆中,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过问此事,这几天积累了许多的公文,王猛就直接扎进政务中。 招贤馆,张载自从设立至今,除了视察外,还没有来过几次,更别说来这里邀请他人,不过今天,他必须要来。 两天前,正在边境巡查的张载,接到王猛的书信后,当时就惊呆了,没想到,历史上有名的郭嘉,会主动找上门,于是当时就下令,让冉闵准备快马,他与身边的亲卫一人三马,连夜返回晋阳。 一路上,他与亲卫马不停蹄,用时一天一夜,赶了一千多里路,期间更是跑死了一匹战马,总算是赶了回来。 回到府中时,丑时将过,张载先是命令随行的典韦和亲卫下去休息,然后吩咐家中的仆人在两个时辰后,叫醒他,然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感觉没有休息多长时间,便已是辰时,张载就被人叫醒,睁开眼,却是典韦。 张载迷迷糊糊地起床,然后简单地洗漱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昨天他实在是太累了,连衣服都没有脱,直接倒在床上睡着了。 看着已经洗漱过的典韦,张载心中一暖,准是昨夜,典韦吩咐人,在辰时之前将他叫醒,然后他又亲自守到辰时,才将自己叫醒。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张载便向招贤馆中走去。 张载到达招贤馆时,郭嘉还未起身,本来小吏想要叫醒他,却被张载制止了,然后下楼,命人准备好酒菜,静待郭嘉起床。 眨眼间,辰时过去大半,楼上终于传来动静,郭嘉终于是起床了。 招贤馆中的官吏立刻上楼,通知郭嘉征北将军到访,想要立刻将郭嘉引来见张载。 不过被张载制止了,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张载决定亲自去请郭嘉。 可招贤馆中的官吏以及身边的典韦却看不过去,那官吏说道:“主公,您身为征北将军,何必屈尊去请他一个乡野小民?” 张载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设立招贤馆,就是为了邀请有才能的人士,既然他能住进招贤馆的三层,就有了某亲自邀请他的资格,更何况他还是被安排在天字第一号房中。” 张载看着仍然不甘心的官员,不再言语,挥手示意他在此等候,然后带着典韦上了三楼。 张载来到郭嘉房门口,敲了敲门说道:“并州张载张子德来访,还请奉孝出来一叙。” “张征北稍等。”郭嘉并没有开门,而是让张载站在门外,他自己在里面不知干什么。 典韦心中气恼,就欲破门而入,却被张载拦了下来,然后示意他稍安勿躁。 等了足足一刻钟,郭嘉方才把门打开,然后对着张载一拜:“颍川郭嘉,拜见征北将军。” “奉孝不必多礼。”张载扶起郭嘉,说道:“奉孝刚起床,还未进食,楼下已经准备好了酒菜,随载来。”然后抓着郭嘉的手臂,将他引到楼下。 楼下张载专门清空了一大片地方,空地中只有两张桌案,上面放着早已经准备好的酒菜。 张载请郭嘉坐下,然后亲自斟上一杯水酒,然后回到自己桌前,倒了杯酒说道:“载外出未归,连累奉孝就等,这杯酒算是载向奉孝赔罪。”然后直接喝了下去。 郭嘉坦然端起酒杯,亦是一口喝了下去。 第一百零九章 青梅煮酒 两人将酒喝干,郭嘉取出腰间的葫芦,打开盖子,然后灌了口酒,说道:“还是这样喝酒,才有感觉。【零↑九△小↓說△網】” 可能是因为喝酒太猛,郭嘉打了个酒嗝,然后看着张载说道:“既然张征北敬了嘉一杯酒,那嘉也敬将军一杯,这可是嘉珍藏许久的美酒。” 然后将握着葫芦的手伸了出去,显然是让张载喝他葫芦里的酒。 “你找死!”张载还没有表示,一旁的典韦却看不下去,这郭嘉的行径,明明是在羞辱张载,然后一个箭步上去,将葫芦抢到手中。 典韦动作很快,而且他的力量,也不是郭嘉这副小身板能够相抗的,等张载反应过来时,葫芦已经被典韦抢到了手中。 典韦的动作很粗暴,抢到葫芦时,洒出了不少酒水。 “恶来,不得无礼!”张载见典韦抢到葫芦,作势欲将葫芦摔到地上,连忙制止了他。 看着洒出的酒水,郭嘉摇了摇头叹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些好酒。” 张载不着痕迹地瞪了郭嘉一眼,然后对典韦说道:“恶来,将葫芦拿过来!” “主公!”典韦大叫,目眦欲裂,显然不愿意看到张载去喝这酒。【零↑九△小↓說△網】 最终,典韦还是将葫芦给了张载,只不过看着郭嘉的眼神里透露着杀气,仿佛郭嘉是他杀父仇人一般。 “恶来是载的贴身护卫,本名典韦,一时冲动,冲撞了奉孝,还望奉孝莫怪。”张载接过葫芦,喝了一口,然后将葫芦递给郭嘉,然后看着典韦说道:“恶来,给奉孝道歉。” 典韦瞪着铜铃般的双眼,最终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向郭嘉拱了拱手,从牙中硬生生挤出了句抱歉。 郭嘉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说道:“没什么,典护卫也是一时心急,将军有此等护卫,当真是好福气。” 张载自豪道:“那是当然,恶来是载见过最好的护卫。” 郭嘉一笑,不置可否,而典韦听到郭嘉的话,脸色也稍稍缓和。 谁知郭嘉摇了摇葫芦,突然说道:“将军就不怕嘉在酒中下毒?” 典韦听后脸色一变,刚对郭嘉升起的一丝好感,瞬间消失,抓住郭嘉的衣襟,将他提了起来,大喝道:“你说什么!” 郭嘉也不挣扎,只是扭头,静静地看着张载 张载呵呵一笑,说道:“好了恶来,奉孝不过是开个玩笑,快将奉孝放下。” 典韦听到张载的话,将揪着郭嘉衣襟的手放下,重重哼了一声。 郭嘉见张载面不改色,问道:“将军就真的不怕嘉是刺客?” 张载哈哈大笑,然后玩味地说道:“若你郭奉孝能够做刺客,那某就是被奉孝毒杀,也虽死无怨。” 此刻,即便是才智无双的郭嘉,也想不出张载哪里来的自信,对他这么信任,但是不得不说,他被张载的气度打动了,终于有了投靠张载的想法。 任郭嘉智力通天,又怎么能够猜到,其实张载是从一千多年后的时空,穿越到此地的,对于他郭嘉的了解,虽然不说有多么深入,但是也绝非陌生。 “嘉何德何能,被将军如此高看。”郭嘉心中有些不可思议,这份信任,绝对不是刚见面就能产生的。 除非张载事先了解或者调查过他,当然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逝,很快就被郭嘉否定了,他郭嘉又不是什么名门子弟,而且有没有什么名气,堂堂征北将军又怎么会注意到他。 “载说的是实话。”张载看着郭嘉,微微笑道 郭嘉微微眯起眼,盯着张载,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东西。 可是看了好一会,张载依旧是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看不出内心真正的想法,最后只好放弃。 两人边聊边用餐,张载绝口不提招揽之事,而郭嘉也没有提出投靠张载,两人就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起谈天说地,畅论人生。 一个时辰后,早餐用尽,但是两人依旧是意犹未尽。 张载提议道:“奉孝,载家中还有好酒,若奉孝无事,不如在此稍等,载命人回家取酒。” 郭嘉可是名副其实的酒鬼,张载心中清楚得很,以美酒为饵,不怕他不上钩。 果然张载说有美酒后,郭嘉眼神一亮,笑道:“既然将军有好酒,嘉自然是求之不得。” 正不愧是有名的嗜酒之人,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看的张载也是心中直笑。 少倾,便有仆人搬着一坛酒进来,其身后还跟在一人,手中亦拿着袋子,看不清装的是何物,随后,张载又命人取来温酒的小炉,从坛中打了些酒,放置在温酒的火炉上方。 随后取出袋中之物,郭嘉视之,乃是一袋青梅,郭嘉一愣,青梅煮酒,乃是颍川学子的最爱,闲暇时,讨论天下大势,必不可少之物,但是只在颍川之地流行。 “将军有心了。”郭嘉看着一袋青梅,以及正在温煮的水酒,心中很是感动。 酒温好后,二人对饮,郭嘉叹道:“想当年,嘉曾与友人也是这般,如今数年已过,没想到还能再喝上这青梅酒。” 张载听后一愣,没想到这青梅煮酒竟然不是曹操所创,而且听郭嘉的口气,这似乎是颍川学子们之间所流行的方式。 显然郭嘉是误会了,自己却是歪打正着,张载也不解释,与郭嘉对饮。 这青梅煮酒,怎么能会不讨论天下。 几杯酒后,郭嘉眼中的缅怀消失,看着张载说道:“这青梅煮酒,焉能不讨论天下局势,不知将军可愿一论?” 张载心道,肉戏来了,随即收敛心神,淡淡说道:“奉孝既然有兴趣,那载就说说,若是有不对的地方,奉孝就当是载的玩笑话吧。” 郭嘉心中很期待,他想听一听,这张载究竟能够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大汉历时四百载,至恒帝时,汉室已然衰微,灵帝时,有经历黄巾之乱,董卓乱政,虽然都已经平定,但却使各地拥兵自重,成尾大不掉之势。” 郭嘉听后点了点头,他在外游历许久,对此感触甚深,灵帝卖官卖官鬻爵后,各地官员到任后,严重剥削百姓,搜刮钱财,使得民不聊生,百姓日渐离心,同时也使得汉室对于地方的掌控,已经很微弱。 第一百一十章 论天下 “那照将军此言,汉室不可再兴?”虽然对张载的言论很是赞同,对汉室也没什么归属感,但毕竟生活在这里,郭嘉还是忍不住问道。 “汉室本来还是可兴,但是……哎!”张载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郭嘉被张载这番话吸引,但是听到张载只说了一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撇嘴说道:“将军说话说一半,真是令人扫兴。” 张载见郭嘉一脸不满的样子,哈哈一笑,能够让鬼才吃瘪,放浮一大白。 将杯中酒喝尽,张载方才说道:“奉孝莫怪,只是载想到一些事情。” 郭嘉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看着张载,愤然说道:“将军不说也就罢了,还拿嘉来寻开心,真是,真是……” 一旁的典韦,见到郭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也咧嘴一笑,主公终于替他出了口恶气。 郭嘉见到典韦在看自己笑话,不由说道:“你这黑厮,笑什么笑。” 典韦心中怒气已出,听到郭嘉的话,一声不吭,然后目不斜视,也不理会郭嘉,只是嘴角的笑容出卖了他。 “好了,既然奉孝想听,那载就明说了。”张载整理了下语言,接着说道:“奉孝可知道王允?” “大汉司徒,使计诛杀董卓的司徒王允?”郭嘉问道,他不明白,张载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 “对,就是他。”张载点了点头。 郭嘉不知道张载什么意思,便静静等待下文。 “诛灭董卓后,董卓部将李傕和郭汜等人,曾上书请降,若是奉孝,会怎么做?”张载问道。 “当然是收编他们,之后再借机把他们除掉。”郭嘉听后想也不想说道,然后恍然:“如此说来,王司徒并没有接受他们投降。” “对,所以他们被人稍微一挑拨,便率军进攻长安,最终吕布败走,王允身死,天子落入李傕等人手中,如此一来,大汉中兴的希望完全破灭。”张载叹道。 郭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照将军这么说,这天下会重现战国时代的纷争?” “当然。”张载肯定道。 “那不知在将军眼中,谁可以一统天下?”郭嘉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看着张载,对于他的想法很感兴趣。 “奉孝觉哪些人有这个能力?”张载反问道。 郭嘉盯着张载,张载也看着郭嘉,两人半天没有说话。 “既然将军有兴趣听,那嘉就献丑了,南方地区,大小诸侯林立,究竟谁胜谁负,不敢判断,况且就算有人统一了南方,那也未必是北方诸侯的对手,南方地域限制太大,自保有余,进取不足,他们缺少战马,紧靠步卒,很难与北方争雄。【零↑九△小↓說△網】” “北方地区局势则相对明朗,将军,公孙瓒,袁绍并立,公孙瓒败与袁绍,退居幽州之地,虽筋骨未伤,但已不是袁绍的对手。” “而将军雄踞并州,民富军强,将士齐心,又有天险守护,进可取冀州,司隶,退也足以自保,所以这北方霸主,当在将军与袁绍之间。” 不得不承认,郭嘉眼光的确独到,北方的形势被他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但张载听他提起袁绍,心中颇为不屑,若是这世间没有他也就罢了,但既然他在并州扎根,这北方再也轮不到袁绍控制。 张载端起酒杯,冷冷说道:“袁绍,不过是仗着四世三公的名头而已,况且世家之人,不懂百姓疾苦,门户之别太重,岂会知得民心者,方得天下。” “得民心者得天下。”郭嘉听到这句话后,瞳孔猛然一缩,张载这句话堪称至理,张载说出这番话,必是心怀天下之人。 或许自己的选择没错,郭嘉心中道。 虽然此时他已经升起投靠张载之意,但他打算将这顿酒喝完。 郭嘉看着张载,故作嘲讽,有些不屑地说道:“看来将军是把北方,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谁知张载却摇了摇头,说道:“奉孝此言差矣,载只是说没把袁绍放在眼中,并未说其他人。” 郭嘉面露惊异,整个北方的诸侯,自己已经将能够成为北方霸主的人全部说了个遍,那唯一能够成为张载威胁的只有一个曹操了。 郭嘉沉声说道:“将军是的可说曹操?” “奉孝也知曹操?”张载皱起眉头。 “有所耳闻,却没有见过其人。”郭嘉答道。 张载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单论个人魅力而言,他真的比不过曹操,相比于曹操,他唯一的优势,便是领先一千多年的知识,以及身上的系统。 张载说道:“奉孝,若说有谁能够一统天下,加上载,也不过四五人,这曹操更是这几人中最有可能的存在。” 郭嘉目光炯炯看着张载,热切地问道:“不知都有那几人?” “奉孝确定要听?”张载眯起眼,眼中闪烁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深邃又危险。 没等郭嘉回话,张载又说道:“奉孝可要考虑清楚,一旦听了,就不好走出这道门了,若是现在打住,还可以安全离开。” “请主公赐教!”郭嘉起身,行了个大礼。 张载哈哈大笑:“载只是在诳你,奉孝还当真了。” 信你才有鬼了,郭嘉腹诽,但是口中却说道:“嘉本来就欲投效主公,即便主公让嘉离开,嘉也会死皮赖脸地留下。” 张载被郭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话,给惊呆了,然后叹道:“不愧是鬼才,果然够无耻。” “多谢主公夸奖。”郭嘉腼腆地笑了笑,就像是青涩的少年。 张载摇了摇头,叹道:“当今天下,能够有机会统一天下的分别是曹,袁,刘,孙四人。” 郭嘉听到张载的话,脸色也渐渐严肃起来,根据张载之前的话,不难判断出,“曹,袁”分别是指曹操和袁绍,可是这“孙,刘”又是何人? 郭嘉脑中不断想着诸侯的名字,这“孙”可能是江东猛虎孙坚,他的战绩也是极为出色,而且此时占据了江东之地。 可这“刘”是何人?难不成是刘表,或者是刘璋?可按照他们如今的作为,都不是人主之相,张载不可能将他们与之前三人相提并论,那究竟会是谁? 郭嘉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问道:“主公,这‘刘’究竟是谁?”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刘备的权谋 “奉孝可曾听说过刘备?”张载手指敲着桌子,哒哒声在屋中回荡。 “刘备?就是就是那个,到处宣扬中山靖王之后裔的刘备?”郭嘉面露惊异,他只是以为刘备只是个哗众取宠之人。 当今天下,王侯的后裔数不胜数,也没有见过一个向刘备这样,到处宣扬,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才好。 “对,就是他。” “可他有什么资格,能与主公等人相提并论?”郭嘉摸着下巴问道。 “奉孝以为这刘备只是为了宣扬身份么?”张载语气中有些玩味,看着郭嘉说道:“虽然刘备现在只能依附公孙瓒,但是他的心可是不小。” “难道不是么?”郭嘉皱眉道,他先入为主,认为刘备只是在哗众取宠。 “可没有那么简单。”张载叹道:“若他真想要被皇室承认,必须有族谱为凭,或者是皇帝认可,奉孝可曾听说过他被皇室承认?” “刘备应该是没有资格进宫面圣,所以才未被汉室关注吧。”郭嘉说道 然后张载冷冷一笑,说道:“奉孝以为那刘备真的是进不了宫廷么?” 屋内陷入短时间的沉寂。 少倾,郭嘉突然站起来,面露骇色,涩声道:“不会吧,他刘备怎么敢!” 郭嘉从未把刘备放在眼中,有关于刘备的事情,自然不会考虑许多,如今被张载一提醒,聪明如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诀窍。【零↑九△小↓說△網】 刘备这是布了很大的一个局,将他与皇室算计在里面,一旦成功,那么他将彻底与皇室绑在一架战车上,其野心不可谓不小。 “奉孝也觉得不可思议吧。”张载叹道。 这也是他心血来潮,灵光一闪后出现的念头,然后顺着这个思路,将刘备的作为串联起来,最终发现,刘备不知不觉中,正在进行一个很大的谋划。 当他想明白后,也是出了一身冷汗,很难想象前期普通丧家之犬的刘备,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郭嘉脸色数次变幻,不停皱着眉头,过了半晌,方才饮了杯酒,压下心中的震惊,然后缓缓说道:“利用皇室的名声招兵买马,先是隐忍,发展势力,而如今汉室如此衰微,急需要内外援助,一旦刘备势成,到时候,他是不是中山靖王之后,已经不重要了。” 郭嘉将想要说的话一气说完,然后长叹一口气:“难怪主公如此高看刘备,好一个权谋!好一个刘备!” 以前他自诩智计无双,被人称为“小太公”,便有些轻视天下人,如今看来,自己还是浅薄了。 旋即,郭嘉又道:“主公,任这刘备谋划再犀利,可现在又有多少兵马,又没有根基,就如同浮萍,根本没有崛起的机会吧。” “呵呵,谁说刘备会在北方崛起。”张载笑道:“北方有袁绍,曹操就已经够了,他刘备还没有资格插手,若他真敢插手,载会教教他怎么做人。” 郭嘉听了张载的话,看着张载霸气侧漏的样子,嘴角微微抽搐,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北方几州中,虽然冀州,徐州最为富裕,但是并州的军队才是最强大的,即便是同样处于边塞的幽州,他们部队的战斗力也比不上并州。 “那主公认为刘备最终会在那里立足?”郭嘉问道。 现在能够让刘备立足的地方,已经不多了,扬州被袁术占据,那只有荆益二州,但是二州都被皇室成员占据,若刘备强行夺取,恐怕他之前积累的名声将全部消失。 “不好说,可能是荆州,也可能是益州。”张载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会给历史带来怎样的改变,刘备的命运究竟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那不知主公如何看待南方纷争?”郭嘉挑眉问道,既然北方已定,那南方诸侯中,谁会是张载心中的大敌? “南方么?”张载喃喃道:“南方有机会崭露头角的无非是袁术和孙坚,其他人等不值一提。” “主公,嘉有一事不明。”郭嘉眼神中闪烁着好奇,问道:“这孙坚不是袁术的部下么,怎么会有机会称霸南方?” 张载闻言,看了一眼郭嘉,眼神有些复杂,让郭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 正在郭嘉疑惑时,张载幽幽的声音传来:“奉孝可知当日十九路诸侯,征讨董卓之事?” 郭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十九路诸侯中,载与孙坚,曹操二人的关系最好,而且对孙坚有恩,所以有些事情孙坚也没有瞒吾。”张载缓缓说着,同时陷入了回忆,将他们并肩作战的事情一一说出。 郭嘉也听的很认真,当张载说到雒阳大火后,却突然听张载问道:“奉孝可知传国玉玺?” “当然知道。”鼎鼎大名的传国玉玺,读书人有几人不知。 “它现在就在孙坚手中。” “铛!”郭嘉一脸震惊,手中的酒杯也掉在地上。 好半晌,郭嘉才问道:“这是真的?” “嗯。”张载点了点头,然后将孙坚巧遇玉玺之事说出,其中的细节也一一点出。 “嘶……”郭嘉听后倒吸了口凉气,张载所说的秘闻,实在是太令人惊讶,整个事情仿佛有人在幕后操纵,而掌舵之人,还是天下公认的昏君刘宏! “主公,这是真的?”郭嘉勉强保住镇静,但声音已经有些变化。 “当然。”张载面色依旧平静。 可这些都是张载亲眼所见,没必要骗他,所以他只能暂时相信张载的话。 “可灵帝怎么会关注到孙坚?他们又是怎么通信的?”郭嘉依旧不敢相信,这是他心中的那个昏君的所作所为。 “奉孝可知道大汉曾经的密探组织?”张载问道。 “主公说的可是大谁何。”郭嘉小心翼翼地问道。 “对,就是这支特殊组织。” “可不是早就解散了?” 张载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既然大谁和出手,那灵帝恐怕也留下了什么后手?”张载摇了摇头说道。 “主公,此事真是扑朔迷离啊。”郭嘉叹道,原本他以为灵帝昏庸无道,现在看来,恐怕有些隐秘。 第一百一十二章 隐藏的黑手 “此事的确有些蹊跷,很可能是灵帝的遗命,又或许是有人在故意引导。【零↑九△小↓說△網】”张载也跟着叹道,几年过去了,若郭嘉不提起孙坚,他还真忘了这件事。 看来这世界的谁很深啊。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阵,将天下势力点评了一遍,方才休止,随后张载命郭嘉为军中从事,然后二人携手离开招贤馆。 张载是骑着马到招贤馆的,所以回去时,张载与郭嘉便各乘一匹战马。 路上,自从提起雒阳玉玺那件事后,张载脑中就有一个念头,仿佛火花一般,不停跳动着,萦绕在张载脑中,他总感觉灵帝死的有些怪异,可究竟如何奇怪,他却说不上来。 “主公,还没到府邸啊,累死人了,我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一旁骑着马的郭嘉,轻轻抖动着缰绳,驱使着战马前行。 “你还英年早逝?”张载故作不屑道。 “英年早逝!” 突然,张载愣在了原地,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感觉灵帝死的怪异了,因为他死的太突然,也太早了。 “主公,主公。”落后张载半个马头的郭嘉见张载突然停了下来,也立刻勒紧缰绳,疑惑地看着张载。 “走,奉孝,立刻随吾回府。”张载面色凝重,不过看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强行把话放到嘴里,立刻到府中。 其实对于灵帝之死,张载心中也有所怀疑,若是历史记载中那个昏庸的灵帝,猝死了,倒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他所了解到的灵帝,是隐藏在昏庸的外表下,不知道布置了怎样的手段的人,又怎么会突然猝死。 可惜他身边没有一人能够回答他的疑惑,只能凭着一点蛛丝马迹,慢慢推算出幕后的黑手。 回到府中,张载立刻将郭嘉拉至他的书房内,让后屏退左右,命令亲卫在外边严密把守,不准任何人进来。 做完一切,张载才一脸严肃地对郭嘉说道:“奉孝,吾可能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郭嘉有些难以理解张载出格的举动,不过转念一想,究竟是什么发现,能令张载如此不顾身份将他拉到屋内? “奉孝,事到如今,吾也不瞒你,在吾还是雁门太守时……”张载一脸认真地看着郭嘉,然后将自己在并州边境见到的大谁何探子,然后两人的对话,以及自己在雒阳皇宫内的所有事情一一道出。 郭嘉听的云山雾绕,然后问道:“主公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张载一字一顿地说道:“灵帝可能是非正常死亡!” “什么!”饶是郭嘉这种浪子,都被张载的话给惊呆了。【零↑九△小↓說△網】 非正常死亡,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让灵帝死亡,虽然灵帝无道,但他毕竟是皇帝,以下犯上,是要被诛灭九族的。 张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或许是灵帝发现了什么事情,然后被人暗害了,所以留下了什么遗命,而孙坚甚至所有诸侯,都被当做了一枚棋子。” 郭嘉眉头皱的更深,看着张载说道:“主公,这一切不过都是推断,需要印证才行。” 老实说,这件事就是他都感觉到棘手,大谁何这群人太神秘了,而且不知道是敌是友,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在你的身边,防不胜防,最好先把他们的目的搞清楚。 “主公打算如何去做?”郭嘉问道。 “修书一封,分别送给孙坚和公孙瓒,问问他们的情况。” “主公,修书给孙坚,嘉到能理解,但是这公孙瓒,有事是为何?” 张载没有回答郭嘉的话,而是从一摞书中抽出张纸,将它交给了郭嘉。 郭嘉接过一看,上面只写了几个字:公孙瓒弟公孙越于冀州邺城附近,遇刺身亡,刺客身穿董卓军队皮甲。 郭嘉看完后,将纸张交还给张载,张载问道:“奉孝可有想法?” “这应该是有人在挑拨双方的关系,同时混淆视听!”郭嘉摸着下巴说道。 张载点了点头,然后在屋中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张载突然问道:“奉孝可有兴趣掌管一支大谁何一样组织?” 郭嘉瞳孔一缩,他没想到张载已经暗中成立了一个情报组织,难怪会得到一些隐秘的情报,现在唯一不知道的,是他们的实力能够达到什么程度。 “诺!”他更没想到,张载会将这个组织,交给他这个刚刚投靠的人打理,接到任命后,张载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交给郭嘉,命其拿着令牌上任,有便宜行事之权。 然后便修书两封,差亲卫将书信送往孙坚和公孙瓒处。 半个月后,送信的亲卫回归,张载招来郭嘉,这次将王猛也一并请了过来。 张载将手中孙坚两人的回信,递给了两人传看。 公孙瓒回信中写的比较简略,但是也大致说出了当时公孙越遇刺的经过,而孙坚的信中,却蕴含着一个重大的秘密。 孙坚信上说,自从他回到江东后,立刻将发现玉玺的士卒抓住,然后严加审讯,总算是问出了一些事情。 他们的确是灵帝的人,原本奉命监视世家,但是灵帝突然病故,然后接到长官的命令,让他们隐藏,全部沉寂下去,有任务之时,才会单线联系他们。 而这个人接到的任务,就是将玉玺送至他手中,其他的一概不知。 两人看后面面相觑,没想到此事竟然牵连到了灵帝的死亡,而幕后的黑手就是这个大谁何的长官。 不过这大谁长似乎是知道谋害灵帝的凶手,看来灵帝生前也应该察觉到了,最终他们只能拼死一搏,好在成功了,灵帝死亡,而没了灵帝,大谁何也就没了往日的风光。 既然确定大谁何暂时是友非敌,三人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奉孝,这不良人,你可全部掌控?”张载问道。 郭嘉自信一笑,说道:“现在已经掌控了近九成人手,只剩下雁门,原来不良帅手中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掌控,不过已经埋下了钉子。” 张载点了点头,不愧是高智商人才,这才半个月,就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不良人的力量。 当然这也有张载的功劳,在不良人中,强者上,弱者下,只认令牌不认人,这是他定下的铁律。 “那原来的不良帅可有什么小动作?”张载眼中寒光一闪,问道。 “那人还算老实,有些小动作,不过不影响大局。”郭嘉老实答道。 “算他识相。”张载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局势之变 此时郭嘉已经加入并州旬月,接手不良人的事情还是很顺利的,而且这段时间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得到了不良人的认可。 之前他们少数没能渗透进入的世家,如今在郭嘉的领导下,都已经埋下了钉子,可惜时间尚短,接触不到世家的核心机密。 并州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前行,而张载也抽出时间,针对士卒平时的训练,做出改动。 目前,军队编制实行了数百年,众人已经习惯,所以张载也就不打算调整,但是训练方法他准备大做文章。 驻扎在其它地区的军队,训练暂时照旧,至于驻扎在晋阳的军队,张载将其分为数营,分别由罗成等人进行训练。 征北将军府内,文武分座,张载将他们召集起来,将自己思考一个月的训练计划公布出来,准备进行试训。 张载命人将早已经抄好的训练计划,纷发下去,人手一份,说道:“这是下一步驻扎在晋阳的征北军训练计划,诸位可以先看一看。” 征北军平时的训练,除了整个部队的战阵训练,还有张载添加的各种队列,队形训练,已经很繁重,如今再看到添加的实战训练,有些瞠目结舌。 张载的这份训练计划,是以小团队为主,用木刀,木棍进行实战对抗,而且还点明,训练中只要不致人重伤甚至死亡,都不会收到处分。【零↑九△小↓說△網】 “如何?” 众人齐齐看向戚继光,在众人中,戚继光最擅长练兵,如今他也面露难色,训练战阵,以及各种苦训,他都没有异议,但是这种实战训练,他也拿不定主意。 可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戚继光心中苦笑,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主公,不说这实战训练的强度如何,就这种训练法,恐怕将士们会吃不消的。” “对啊,这种方法很容易令士卒之间产生矛盾,一旦激化,很可能造成营变,太危险了。”罗成也跟着劝说道。 张载扫了一眼反对的将军,然后看向王猛等人。 王猛看着手中的计划,深思片刻说道:“按照主公的训练方法,需要大量的护具,药材以及肉食,州内财政有些困难,无法支撑如此巨大的消耗。” 张载皱起眉头,这个问题他倒没有考虑到,府中的财政,一直交给王猛管理,他只需要签字便可。 “若是只有一两千人的,应该可以负担的起吧。”张载沉吟道。 “那倒是没问题。” 张载眼前一亮,朗声说道:“既然你们都不同意全军集训,那就挑选两千人,分作两队,按照这种方法开始训练,若是可行,那就全军推广,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 “诺!” 众人见张载主意已定,便不再劝。 …… 就在张载等人着手训练新兵的方法时,天下的局势风云突变。 占据南阳的袁术,收服黑山在宛城的黑山军余部,想要进攻曹操,可被刘表扰了粮道,正面被曹操打的溃不成军,只能放弃南阳之地,前往扬州。 进入扬州的袁术,在寿春驱逐了扬州刺史,自领扬州牧,占据淮南之地,随后圣旨到达,封他为后将军,阳翟侯,假节,承认他扬州牧的地位。 冀州魏郡兵变,与黑山军于毒年部数万人合兵攻陷邺城,杀魏郡太守。六月,袁绍进军朝歌,进攻鹿肠山附近的黑山军于毒部,然后随后消灭于毒,然后循山进攻,击破黑山军在髭丈八、刘石、青牛角、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部,黑山损失数万人马。 兖州曹操的父亲曹嵩,还是没有逃过他的宿命,依然在徐州被陶谦部将张闿杀死,曹操为了报父仇,直接兴兵前往徐州。 一切都如同历史所记载,在曹操一路屠杀之中,先前北海救孔融的刘备,被徐州别驾从事糜竺请至徐州。 而曹操因为后方被吕布偷袭,最后靠着荀彧等人,勉强守住了三座城池,最后也只能回军。 而刘备留在了则被徐州牧留在了徐州,之后更是将徐州想让,但是被刘备推辞,最后众人便请刘备屯军小沛。 入侵兖州的吕布,与曹操数次交锋,互有胜负,最后占据濮阳坚守。 而徐州的刘备在州牧陶谦病故后,执掌徐州,从此之后,刘备开始进入天下人眼中。 远在并州的张载,接到不良人传来的情报,心中唏嘘不已,没想到历史的惯性如此之大,他这只小蝴蝶,没有掀起半点涟漪。 “主公果然料事如神,这刘备的确不能小看。”张载身旁的郭嘉躬身叹道,同时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屁。 张载看着远方出神,过了片刻后,方才说道:“奉孝以为这徐州会是刘备的立足之地?” “徐州富足,虽然经过曹操摧残,但也足以成为刘备根基。” “徐州乃四战之地,奉孝以为刘备能否守住?”张载对郭嘉的话有些不以为意,刘备对于权谋有些道行,但是若是行军打仗,若没有关张辅助,不过是一庸才而已,更可况,其麾下的谋士,只有一个不与他齐心的陈登可堪一用。 “若能的一智士辅助,足以守住徐州。”郭嘉答道:“怎么,主公以为刘备守不住徐州?” 一段时间下来,郭嘉对于张载的眼光,也有了些敬佩,特别是对于天下形势的判断更是精准。 “徐州主政之人皆是世家大族,未必会看得上刘备,所以州内人心不齐,一旦袁术或者曹操来攻,必定溃败。”张载语气颇为肯定,目光望向远方,似乎看到了未来的景象。 郭嘉看着出神的张载,心中不断思索着张载话中的含义,默默无语。 不良人始终成立时间尚短,缺少各种人才,对于外地的情报所知有限,靠着一些简单的信息和传言,根本无法做出判断。 “怎么,奉孝不信?”张载看着沉默的郭嘉,眼中一丝算计,一闪而过。 郭嘉神色明灭不定,心中将刘备所遭遇的情况一一罗列,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嘉心中推演了数次曹操攻打徐州的场景,并没有发现刘备溃败的理由。” “那奉孝可敢打个赌,就赌十坛美酒,刘备若能够守住徐州,吾送你十坛,反之,一月之内,奉孝不许饮酒。”张载心中阴阴一笑,但是表情上没有丝毫波动。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戏志才(一) “奉孝可敢一赌?”张载看着郭嘉半天未有回答,再次问道。 郭嘉看着面带微笑的张载,总感觉有什么阴谋,但是他实在是想不到,刘备会发生什么意外,从而退出徐州。 “哎,奉孝是对自己的判断没有信心么,如此说来,不赌也罢。”张载故作叹息道。 “哼,赌就赌,到时主公输了,就莫怪嘉抢了主公的美酒。”郭嘉也知道这是张载的激将法,可是两人所收到的情报一致,他虽然佩服张载的的能力,但是他心中也有自己的傲气,被张载的话一激,就立刻反驳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此事非三五年,不能见其分晓,我们击掌为誓。”张载不容郭嘉再反对,直接说道。 “啪啪啪!” 两人击掌三下,确定了这份赌约。 张载看着郭嘉被自己下套,心中一阵畅快,忍不出出生调笑道:“奉孝多多祈祷,祈祷刘备能够坚持下去吧。” “主公还是祈祷,曹孟德能够快点打破吕布的防御,快点腾出兵力进攻徐州吧。” …… 再说曹操,父仇未报,后方又被偷袭,只剩下三城,好不容易打败了吕布,将其逼至濮阳一带,但也不得寸进,只好罢兵。 回到鄄城,见到荀彧等人,拜道:“多谢诸位稳定后方,不至于使操丢了根基。” 众人闻言,皆道惭愧。 当夜,曹操在府中设宴答谢众人,宴毕,众人拜谢后,皆尽离开,但是曹操却叫住了荀彧,说道:“文若,可还有何智计过人之友,此次征战徐州,操才深知良谋重要,还请文若举荐?” 荀彧拜道:“先前举荐郭嘉,乃是彧诸友中智计最为超人之辈,被乡人称之为‘小太公’,其余人等皆要逊色许多。” 曹操叹道:“不想与此等人失之交臂,是操之过,当日应该由操亲自拜访才是。” 荀彧闻言,脸色也有些尴尬,他以为自己只要一封书信,郭嘉一定会卖自己一个面子,但谁曾想,郭嘉竟然前往并州,投靠了张载。 荀彧脸色微红,惭愧再拜,说道:“此事当是彧之过。” 曹操扶起荀彧,怅然一笑道:“此事休要再提,既然郭嘉有心去投张载,就算文若前去,也是这般,不知文若可还有人推荐?” 荀彧皱起眉头想了半晌,说道:“倒是有一友人,其能力不再郭嘉之下,应该还未出仕,只是……” 荀彧的话说了半句,就说不下去了。【零↑九△小↓說△網】 曹操听说他还有一友,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遂说道:“文若只管说便是,只要操能够做到,操一定办到。” 荀彧见曹操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彧这一友,名叫戏忠,字志才,只不过他身患重病,如今正在家中修养。” 曹操看着身旁的荀彧,长叹一口气,说道:“也是操难为文若了,文若已经替操举荐了许多人才,此事就当操没说,既然文若友人生病,明日带上药品,操便与文若前去探望一番。” 荀彧犹豫道:“此事交由彧去便可,主公大不必前去。” 曹操摇了摇头,说道:“明日同去,此人是文若好友,又有大才,操当亲自拜访。” 荀彧见曹操主意已定,便应诺而去。 次日清晨,曹操便在荀彧的带领下,前往颍川拜访戏志才。 颍川郡中,一座不起眼的小院内,一个面色惨白的文士瘫座在屋中,看着桌案上摆放的一堆大小各异的石子,不停地作着推演。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响动,然后从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志才,故人来访。” 戏志才听到声音,惨白的脸上浮起一阵笑容,说道:“文若到访,恕忠不能远迎,还请到屋中一叙。” 少倾,荀便从外边进入,看着戏志才惨白的脸色,连忙问道:“志才如今身体可好?” 戏志才淡淡一笑:“如今身体尚能支撑,而且奉孝前往并州前,将他的财产全部交给了忠,如今过得到还可以,有劳文若挂念。” 荀彧听后,也长出了口气,与他真心相交的好友也没有几人,戏志才便是其中之一,他可不想戏志才突然出了意外。 “不知文若前来,所为何事?”戏志才看着停在外边的人,又看了看荀彧问道。 荀彧说道:“主公听说彧前来探望好友,便跟着一起来了,本来彧邀请他一同进来,但主公听闻先生身体不适,怕志才不便见客,便在外边等候,这是主公送与志才的礼物。”说着将袖中的锦盒取出,递给了戏志才。 戏志才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株百年老参。 戏志才心中一惊,没想到曹操竟然如此礼遇,心中极为感动,看着荀彧说道:“既然是曹镇东亲自到访,忠当亲自迎接。” 说完戏志才整理衣衫,然后朝着荀彧点了点头,在荀彧的带领下,出门迎接曹操。 出了院门,荀彧对戏志才介绍道:“这位便是彧的主公,镇东将军曹操。” “乡野之人戏忠戏志才,拜见镇东将军。”戏志才见到曹操,对他行了一礼。 戏志才还未拜下去,便被曹操制止了,曹操扶住戏志才的手臂,说道:“志才有病在身,不必多礼。” 戏志才顺势而起,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曹操请到院内。 进了屋内,曹操扫了一眼屋内,便被戏志才桌上的石头吸引,不由多看了两眼说道:“没想到志才生活竟如此简单,倒让操惭愧。” 戏志才看着曹操,呵呵一笑,没有接话,而是将曹操请到上位,然后说道:“请坐。” 曹操也不嫌弃草垫,直接跪坐上去,一旁的荀彧暗中点了点头,也随之坐了下去。 待曹操坐下后,戏志才取出了一坛水酒,倒了三杯,分别递给两人,然后坐在了曹操下首的位置。 “曹镇东光临寒舍,只有一些浊酒,招待不周,还请将军莫怪。”戏志才看着曹操,举杯说道。 “是操不请自来,还望志才莫怪才是。”然后也不嫌弃酒水与酒杯,将杯中水酒喝干。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戏志才(二) 一杯酒下肚,戏志才惨白的脸上,出现了一抹不正常红晕,就连一双明亮的眸子,也出了短暂的朦胧。【零↑九△小↓說△網】 一直观察戏志才的曹操,看到戏志才的变化,不禁问道:“志才身体无恙吧?” 戏志才虽然知道曹操是带着其他目的上门,但是想到曹操的百年山参,听着他嘘寒问暖的话,内心生出许多感动。 戏志才又倒了杯酒,说道:“多谢曹镇东关怀,忠暂时无碍。” 曹操闻言,多少松了口气,将酒杯放下,看着自己对面不远处,那桌上大小不一的石子,问道:“不知志才桌上那些石头,有什么用处?”他要已经注意到了那些石头,感觉有些非比寻常,所以有此一问。 戏志才一愣,没想到曹操目光如炬,这么快注意便到了那些石头,缓声说道:“那些石头不过是忠无事时,将天下局势表示出来,方便推演而已。” 曹操听后大感新奇,点了点头,也没有再问下去,但是与戏志才聊天过程中,眼神总是不自觉飘到桌上,显然是对戏志才所说的推演很感兴趣,就连一旁的荀彧也面露奇色,他上次到访,可不记得戏志才家中摆有此物。【零↑九△小↓說△網】 又是两巡酒后,戏志才见两人不停地看向那些石头,索性直接邀请道:“将军,文若,既然有兴趣,不如前去一观如何?” “正要看看。”曹操二人对视一眼,站起身说道。 戏志才缓步走到近前,目光平淡,平静地说道:“忠身体不好,无法远行,只能以此消遣,而且忠消息落后,若有错漏之处,还请莫怪。” 曹操与荀彧也跟着走近,从远处看,只见到了石头,这些石头有大有小,分布各异,走到近前发现,桌上还有墨迹,看墨迹所绘制的图案,似乎就是大汉的疆域。 二人先是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如此奇思妙想,当真是少见,然后把目光看向戏志才,希望他能够有个解释。 感觉到两人的目光,一旁的戏志才不急不慢地说道:“正如两位所见,这桌上所绘,便是大汉朝的疆域图,是忠根据恩师所赠的舆图随便画的,桌上这些石头,代表着各地的势力,以石头的大小,区分势力的大小。” 两人看着桌上的石头,对照着当前的形势,发现戏志才所表示的情况,基本上与当前局势相符,不由得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身患重病的戏志才,曹操眼中一阵可惜,叹道:“志才重病缠身,尚且胸怀天下,操佩服。” 听到曹操的赞叹,戏志才谦虚道:“只不过是一时无聊,才想出了这等方法,当不得将军夸奖。” “那不知志才平时都做些什么推演?”荀彧看着桌上的石头,皱着眉头问道,荀彧隐约感到戏志才的推演没有那么简单。 戏志才与荀彧相交甚久,对于荀彧的才能以及脾性还是很了解的,在荀彧内心中,一直想要匡扶汉室,可是事态发展到今天的的地步,他却很不赞同荀彧心中的观点。 将心中的话整理一番,戏志才缓缓道:“如今天下有大乱之势,群雄并起,汉室飘摇,大厦将倾,各地战事不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四百年前,楚汉争鼎的局面。” “志才莫要胡说,如今汉室只不过刚经历了场劫难,相信很快就会被忠臣义士平复。”荀彧听到戏志才的话,红着眼,瞪着戏志才,立刻反驳道,而一旁的曹操听了戏志才的言论,则是沉默不语。 “文若也有大智慧,为什么看不透如今的形势?”戏志才看着已经有些失态的荀彧,摇了摇头,没有责怪他。 如今各地拥兵自重,而且皇帝深陷囹圄,群雄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大,大有重现天下乱战之势。 曹操看着瘦弱的戏志才,再看看桌上的图案,脑中不断思考着戏志才所说的话,叹道:“志才之能,当真是深不可测,足不出户,便已经将天下大势尽收心中。” “志才如此说,那汉室还能不能救?”荀彧平复了下心情,目光炯炯地看着戏志才,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 汉室若能兴,只怕要历经千难万险,方才可以,戏志才心中长叹一声,他也理解荀彧,同时也很担忧荀彧的未来,他虽然平时智深如海,但是一到了汉室的问题上,脑中就仿佛只剩下一根筋,这并不是一个好信号。 戏志才说道:“汉室或许可兴,但难度太大。” 荀彧和曹操听后眼前皆是一亮,此时,曹操也不过一心想要做个忠臣,所以当时荀彧才会投奔曹操,如今听到汉室还可能兴盛,当然喜出望外。 不过曹操内心的喜色,却没有如同荀彧一般,表现在脸上,接着戏志才的话问道:“志才所说的难度,都在哪些方面?” 戏志才不着痕迹地看了曹操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说道:“首先,必须有忠臣前往长安接驾,然后还需要其有能力征战四方,最重要的是,当今天子必须对他有足够的信任。” 戏志才所说的几条,看似简单,其实基本上不可能实现。 一个人身处高位,很难保证不被权力腐蚀,滋生野心,就算真的是伊霍,也要有皇帝足够的信任。 但是如今,天子早年便经历了董卓乱政,如今更是被李傕,郭汜此等暴徒挟持,内心一定会对地方的官员产生戒备,再经过那些不通军事的朝臣挑拨,一旦天子想要夺权,势必引起双方的冲突,当然这一切都是戏志才内心的想法,他可不会轻易说出来。 曹操二人听后,觉得但是挺简单,以为戏志才多虑了,曹操脸上浮起一阵笑意,问道:“不知志才可否为操推演一番未来的局势?” “此事易耳。” 戏志才请两人在桌上坐下,然后指着一个被包围的石头,看它所在的位置,正是兖州一带,戏志才说道:“此石代表将军,将军兖州之地四面皆敌,南方袁术被将军打退,威胁暂除,北方近邻袁绍,便是一大敌,东方的吕布刘备,不过是癣疥之疾,不足为虑,而西方,需要防着张载突然占领河东后东进,也需要在兖州西部派重兵防守。”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戏志才(三) “不知以志才之见,操以后当如何行事?”曹操听着戏志才的分析,心中不断点头,戏志才的话,正是他现在所面临的处境。 戏志才看着桌上的势力分布,仔细想了想,说道:“将军以兖州为根基,现在北方是袁绍所占的冀州,虽然经历过黄巾之乱,但仍然是天下有名富足之地,加上袁家四世三公,暂时不能与其争锋。” “而东南方是袁术,虽然被将军打败,但是在淮南之地生根,麾下虽无大将,但胜在兵力雄厚,再与其冲突,得不偿失。” “而雒阳地区被董卓付之一炬,百姓皆尽迁徙,要之无用,反而会成为拖累,所以将军只能向东面扩张,东面只有吕布,孔融,刘备三人,其中北海孔融名声虽大,但是实力不堪一击,而徐州刘备,新近掌握徐州,人心未附,稍稍用计,一战可下,至于吕布,有勇无谋,单靠一陈宫,不足为虑。” “咳咳……”戏志才说话越来越急,忍不住伸手捂着嘴唇,咳嗽了几声,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退,惨白色重新挂在脸上。 曹操见戏志才咳嗽,立刻走到他的身边,伸出一只手,轻抚其背,帮着戏志才顺气。 少倾,戏志才捂着嘴巴的手迅速离开嘴唇,不着痕迹地将手收回衣袖,然后对着曹操一拜,沙哑着声音说道:“多谢将军。” 曹操看着脸色更加惨白的戏志才,惭愧地说道:“是操之过,明知道志才身体有恙,还来打搅志才休息……” “将军不必自责,忠也知道将军来寒舍的目的,只是忠这身体实在是不宜操劳。”戏志才强忍着身体不适,继续说道:“本来忠时日无多,临死前能遇见一明公,也是忠的荣幸。” 即便是以曹操的心性,此时听了戏志才的话,眼睛也不自觉有些湿润,说道:“志才放心,操一定寻访天下名医,为志才诊兵。” 一旁的荀彧,也不忍心看着一脸苍白的戏志才痛苦,忍不住说道:“志才莫忧,彧已经遍访天下名医,相信一定能治好志才之症。” “明公,文若勿忧,忠这病,一时半会要不了命,还请两位把忠的话听完。”戏志才强忍着腹中痛苦,对二人说道。 “这……”曹操看着戏志才坚定的眼神,最终无奈点了点头,静静聆听戏志才下一步的谋划。 “待明公占据鲁地后,当向西进军,迎接天子车驾,等天子以令不臣,以袁绍之能,断不会阻止明公,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张载,虽然帝驾可能前往并州,但是也不能不防,只要帝驾进入兖州,相信有诸位大臣辅助,明公会扫平乱臣。”戏志才渐渐座不住,直接瘫倒在座位上。 曹操听闻后,眼中精光爆闪,但看到戏志才此时的情况后,立刻吩咐道:“速将人参取出,给志才喂些根须。” 荀彧直接小跑到放置人参的桌前,将人参取出,扯下几根参须,然后放入戏志才的口中。 歇了一小会儿,戏志才总算是缓过来,勉强做起来,向两人拜谢。 曹操见他脸色好转,也松了口气,刚才他还真怕戏志才挺不过去。 不多时,天色已至正午,门外突然传来嘈杂声,曹操和荀彧不自觉皱起眉头,他们来此地,是突然决定的,所以外面之人明显是冲着戏志才而来。 曹操对着身旁的荀彧说道:“文若随某前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前来找事。”言罢便带着荀彧出了屋子。 这是戏志才总算是能将之前捂着嘴唇的右手拿了出来,只不过掌心的一抹暗红色的血迹,虽然已经干涸,但依旧格外的刺眼,戏志才连忙将手中的血迹擦掉。 不多时,有四人走进屋中,曹操,荀彧依然是不提,跟着的两人,戏志才但是认出了一人,他正是郭嘉的仆人郭亮,一直负责替戏志才送饭,并打探名医的下落,至于另外一人,鹤发童颜,他倒是没有见过。 “郭亮,你怎么来了?”戏志才看着郭亮问道。 “禀老爷,小的在路上遇到了神医华佗,特意请来为老爷治病。”郭亮躬身拜道。 而一旁的华佗早就盯着戏志才猛看,同时眼中放光,仿佛戏志才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戏志才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立刻拜道:“戏忠拜见华神医。” 华佗又打量了戏志才几眼,方才说道:“不必多礼,可否让老夫为你诊脉?” 戏志才点了点头,然后将左手伸出。 华佗将手搭在戏志才的手腕,过了一刻钟,方才收手,让他问道:“可是感觉腹中有些异物?” 戏志才听后点了点头,然后华佗说道:“将衣衫撩起,老夫需要检查一下。” 戏志才听后,虽然感觉有些不妥,但是为了病情,只能听从华佗的吩咐,将上衣解开。 华佗在戏志才腹上摸摸按按,又询问了戏志才一些问题,然后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看到华佗摇头,戏志才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虽然他对自己的病情也不抱希望,但是看到华佗摇头,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面色变得死灰。 一旁的三人看到华佗摇头,一颗心也揪了起来,曹操紧张地问道:“神医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太晚了,若是早上半年,药石可救,可是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只是这个办法可能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华佗叹道。 戏志才听后,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忙问道:“不知神医还有什么办法?” 华佗犹豫了半晌,缓缓吐出两个字:“开腹。” “什么?”屋内的众人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就连戏志才也是一脸懵懂地看着华佗。 华佗将他的方法又说了一遍,立刻遭到了众人的反对,在他们眼里,一旦开腹,必死无疑,而且就算是常人,又有谁能忍受得了这种痛苦。 华佗说道:“开腹的痛苦,老夫倒是可以避免,就是不知道病人愿不愿意尝试,老夫还没有替活人开过腹。” 戏志才面露挣扎,他何尝不想痊愈,但是这是场生命的豪赌,输了,他就直接没命了。 但是想到他如今半死不活的样子,戏志才决定赌一把,大不了一死而已,然后再众人不解的目光下,戏志才点了点头,同意了华佗的方法。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将百年山参熬成汤,喂戏志才喝下,然后便有华佗主刀,开始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的外科手术。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公孙瓒求援 时光荏苒,眨眼之间又是大半年过去,半年的时间里,孙坚终于听从了张载的建议再加上身边谋士的劝告,利用玉玺,从袁术手中换取了五千匹战马以及五十万石粮食,离开了袁术麾下,前往豫章扎根。 一天,张载正在书房没看书,突然接到禀报,幽州公孙瓒使者到访,张载听后一愣,随即命人将其带至书房。 来人是个中年汉子,面容疲惫,像是连夜赶路所致,那人见到张载,躬身拜道:“幽州田豫田国让,拜见征北将军。” 是他,张载心中一动,田豫算是公孙瓒军中唯一的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也是公孙瓒军中能力最强的人才。 “田豫字国让:力量70,技巧74,统率88,谋略91,内政83,政治85。” 像是弱化版的王猛,看着田豫的属性,张载心中不由点了点头,这样的属性在三国时期,牧守一方绰绰有余。 “国让免礼,请坐。”张载有心给田豫留个好印象,便给他一个上座。 “谢将军座。”田豫再拜,看了张载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坐在了张载所指的座位上。 “不知伯珪兄近来可好?”张载就像在询问多年好友一般,显得十分亲切。 “有劳将军挂念,主公一切安好。” 田豫也不知道,张载是不是真的不清楚公孙瓒的处境,反正他是不相信张载没有在幽州安排细作。 不过张载既然问起公孙瓒,听语气,就像在问候好友,既然张载心中有这么一份情意,此行或许可以求得张载出兵。 田豫不知不觉也放松了很多,目光微动,答道:“有劳将军挂念,主公一切尚好。” 张载听到田豫的回答,眼露缅怀,仿佛陷入了回忆,喃喃道:“一别数年,想起伯珪兄的风采,犹如正在眼前,真令人怀念。” 田豫看着眼神迷离的张载,心中的石头彻底放了下来,心中暗道有戏,于是说道:“主公也时常怀念将军的风采,经常对豫等说起将军在虎牢关的威风,称赞将军麾下猛将云集,常言恨不能与将军并肩作战,乃是一大憾事。” 田豫的话说中赞美之情溢于言表,但语气却不卑不亢,听不出一丝讨好谄媚。 张载听后哈哈一笑,然后方才说道:“伯珪兄言重了,当今天下,又有谁人不知白马将军的大名。” 一番叙旧后,张载终于问道:“不知国让前来,所为何事?” 之前田豫见张载绝口不问他的来意,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已经有些着急,如今幽州境内公孙瓒节节败退,袁绍等人即将攻至易京,晚一分,易京就有被袁绍等人攻破的可能。【零↑九△小↓說△網】 见张载终于问他来意,田豫收起了笑容,脸色一正,起身拜道:“刘虞旧部与阎柔以及乌丸,鲜卑等异族勾结,联合冀州袁绍夹攻幽州,主公不敌,已经退守易京,特命豫前来求援,还望将军念在与主公交情的份上,出兵解围。” 其实不良人早就将幽州的消息传了回来,就在田豫到来时,他就猜到了田豫此行的目的,本来他还想,若是公孙瓒不向自己求援,等到他最危险之时,再出兵相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公孙瓒的使者上门。 几个月前,前幽州牧刘虞部下鲜于辅推举阎柔为乌丸司马,纠结了一大批军队,联合袁绍进攻公孙瓒,其中住在冀州的前州牧刘虞的儿子刘和也在其中。 战事一开始,公孙瓒部下就接连大败,幽州数郡皆反叛,公孙瓒退守易京,如今能够对他伸出援手的人,也只有张载,虽然不知道张载是否会做出此等事情,但情不得已,公孙瓒只能派人前来求援。 “竟有此事!”张载装作很惊讶,然后对门外喊道:“来人,去将从事郭嘉,别驾王猛请到这里。” 门外士卒应诺而去。 然后张载对田豫解释道:“最近一直忙于军队训练,这两天方才闲了下来,还没有听说此事,烦劳国让稍等。” 少倾,王猛与郭嘉联袂而至。 “拜见主公。”两人进入屋内,齐齐拜道。 “两位免礼,这位是幽州田豫,还是公孙伯珪麾下使者。”张载对二人介绍道。 二人心中顿时了然,然后与田豫见礼。 三人见礼完毕,张载方才问道:“奉孝,你可知幽州战事?” 郭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答道:“知道。” “那为何不上报?”张载语气加重,责问道。 郭嘉暗中翻了翻白眼,心中不断腹诽,然后解释道:“嘉见主公近日不断操劳,心想这些小事,就不用再麻烦主公,所以就没有上报。” “哼,事关伯珪兄安危,怎么会是小事。”张载冷哼道。 “是嘉自作主张,请主公责罚。”郭嘉不情愿地拜道。 一旁的田豫见两人对话,虽然怀疑两人是在演戏,但看到他们神情不似作伪,只好劝道:“将军也不必怪罪郭从事,此事也不是郭从事之过。” 如今情况危机,他也不想在这方面浪费时间,又白白得罪了并州的官员。 “既然国让替你求情,那此次就不追究你的过失。”张载语气冷淡道。 郭嘉“受宠若惊”,对着田豫拜道:“多谢大人求情。” 田豫摆了摆手将郭嘉扶起,说道:“郭从事言重了。” 然后田豫转头看向张载,问道:“不知将军何时能够出兵?” 张载悄悄对王猛使了个眼色,王猛会意点了点头。 张载见王猛点头,立刻说道:“迅速集结部队,准备粮草,明日兵发幽州。” 田豫刚准备拜谢,一旁的王猛就当头一盆冷水泼下:“主公可能忘了,目前城内仅剩下三千军队,其余士卒目前还在郡外演练,不知何时才能返回。” 张载恍然,随即眉头一皱,说道:“哦,现在是每月一次的拉练,那现在能联系上么?” 王猛面带犹豫,思考了会儿说道:“他们由各位将军带领,将军府中也没有他们行动的路线,可能有些麻烦。” 张载斩钉截铁道:“既然能够联系上,那就以最快的速度联系,命他们迅速返回。” “诺。”王猛领命而出。 王猛走后,张载方才对田豫说道:“还请国让等待些时日,军队野外拉练,此事只有领军的将军负责,时间也不会太长,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返回。” 田豫听后也倍感无奈,不过这既然是并州军中的规矩,他也不好有什么要求,只能感慨自己开的不巧,于是便提出告退,先行下去休息。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张载的算计 田豫走后不久,王猛便返回张载书房。 张载见到王猛返回,便请他坐下,然后问道:“先生,一切可安排妥当?” 王猛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三日之后会有罗成等人会出现在城下。” “嘉今日算是为主公做了回小人,不知主公可有什么奖励?”郭嘉看着张载,插话道。 张载看着郭嘉一副无赖的模样,瘫坐在座位上,也是一阵无语,这郭嘉不愧有浪子之称,形式不拘一格,更不会顾及形象,至于礼仪,两人私下更像是一个好友。 “三坛美酒。”张载斜视了一眼郭嘉,淡淡说道。 “不行,最少十坛。”郭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看着张载。 主公,这次不让你多出点血,对的起这番演技么。郭嘉眼神闪烁嘴角一阵贪婪的笑容。 十坛,你当我傻,张载装模作样地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本将军可没让你演戏,最多三坛,爱要不要。” “呃……”张载一句话说的郭嘉哑口无言,只能悻悻说道:“三坛就三坛。” 一旁的王猛看的好笑,这哪里是两个朝廷重臣,看这讨价还价的态势,完全就是市井之徒的行径。 微笑着摇了摇头,王猛说道:“主公,真的要救援公孙瓒?” 他可不相信,张载会做这些损己利人的事情,对于王猛来说,公孙瓒与袁绍他们相互攻伐,是在消耗他们之间的势力,不管哪一方胜出,对于并州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谁知,张载却点了点头,说道:“于情于理,这公孙瓒都要救。” “为何?”两人不解,虽然张载与公孙瓒有过一段交情,但是应该不值得张载如此兴师动众。 张载看着两人,说道:“北方之地,袁绍已经占据了最为富饶的冀州,甚至青州焦和也以袁绍马首是瞻,若是再占幽州,其实力必将突飞猛进,甚至会威胁到并州,所以现在公孙瓒暂时不能死。” 郭嘉对袁绍的能力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他袁绍有那么大的能力越过太行山?” 张载看着郭嘉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表情,问道:“怎么,奉孝不相信袁绍的能力?” 郭嘉冷笑道:“袁绍不过是仗着袁家的名声而已,自身的才能也就一般,他也能算得上大敌?” 张载看着郭嘉,没有反驳,说道:“奉孝说的的确没错,袁绍色厉而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当不得吾之大敌,但是其麾下田丰,沮授皆是良谋,幽州若是归附,其麾下再养十数万兵马,那他的实力必将大增,那时必然会对并州严加防范。【零↑九△小↓說△網】” 郭嘉摇了摇头,反驳道:“有太行山天险,更有山中张燕相助,自保足以,他们想要越过太行山,必将付出百倍的代价。” “那若是载想要扩充实力呢?”张载说道:“吾等并州虽有天险守护,防守有余,进取不足,想要扩张,唯有南下司隶与东方冀州与幽州。” “若是袁绍此时将北方三州收入囊中,一旦与袁绍开战,山中运粮不便,到时恐成为孤军,不如趁此时机,埋下钉子,打通道路,到时与袁绍开战,也可以方便运兵。” “还有就是,司隶地区经过董卓霍乱,人口不足,生产混乱,一旦占据,或许还是并州累赘,得不偿失。” 郭嘉与王猛两人听后陡然一惊,他们一直将目光放在了司隶以及关中,张载提出的司隶的弊端,他们也考虑过,他们的意见是只占据河东,然后再向三面扩张,却为想到,张载竟然把目光放在了幽州。 听了张载的话,仔细想想,这个主意似乎可行,此时只要解了公孙瓒之围,到时甚至可以与曹操商议,三家可以同时出兵。瓜分冀州。 然后郭嘉似乎想到了什么,阴阴一笑,说道:“若是我们出兵幽州后,公孙瓒再意外死亡,那就完美了。” 张载两人听了郭嘉的话,皆是打了个冷颤,没想到郭嘉竟然又打起了公孙瓒性命的主意。 听到郭嘉的的话,张载没有丝毫表示,他与公孙瓒相交本来就不深,只是现在这样不择手段地对付他,张载心中稍显复杂罢了。 强制驱散心中的感性,他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既然他注定走上称帝之路,他的心就必须硬起来,这公孙瓒便是非死不可,于是就默认了郭嘉的话。 “此事就这么定了,三日之后,某率三万马步军,奉孝,罗成,雄阔海,戚辉随行。”张载想了想,接着说道:“把薛礼也调往幽州战场,解了幽州之围后,把薛礼直接放在幽州,与他们周旋。” 郭嘉两人听后也没有意见,齐齐应诺。 此后两天,征北将军府开始全力运转,三万大军所需的粮草军械纷纷装车,同时,张载还修书一封,送往黑山张燕,请他也起兵攻略魏郡。 第三天后,晋阳城下,数万大军悄然出现。 太行山,张燕大营。 接到张载的手书后,张燕连夜集合了黑山军中剩下的渠帅,将张载的意图告诉了他们。 “诸位,咱们要不要答应征北将军,出兵相助?”张燕看着屋中的众人问道。 “征北将军没少帮助咱们,如今请我们相助,是看得起我们。”说话的是黑山军中除了张燕以外,威名最大的渠帅。 “对,出兵!” “答应!” …… 张燕看着屋内,几乎所有人都答应出兵相助,于是张燕大喝道:“好,既然众位兄弟都答应出兵,那我们就出兵魏郡,就为去年战死的弟兄报仇雪恨。” 黑山军这些年来一直在与袁绍交战,尤其是去年,袁绍更是杀了黑山军数名渠帅,扫平了他们数座营寨,张燕亲自率兵出山,为他们报仇,最后却因为粮尽收兵。 如今休整了一年,加上张载承诺提供的粮草,足够他们出兵,一报去年之仇。 当夜,合渠帅回到自己营寨,整合兵马,准备前往魏郡。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公孙瓒的处境 就在黑山军出兵的同时,张载也已经誓师出发,一路朝着东北方向行进,由灵丘至涞源,然后沿着蒲阴陉进入冀州之地。 而此时,正面战场上,公孙瓒已经被袁绍逼至易京之中,除了沿途所设据点派将领据守,其他兵力全部收缩,驻扎在易京之中,同时实行屯田,做好长期固守的准备。 易京由公孙瓒下令建造,挖壕沟十道环绕,堆积山丘,高各五六丈,上筑营驻兵,中心山丘高达十丈,其上建楼,公孙瓒自居,置铁门,呈送文书系绳引上。 于城内储三百万斛军粮,公孙瓒欲长期固守再相机出击,或者等待局势有变,。伺机出击,他现在还在等着田豫的好消息,这也是他现在反攻的唯一希望。 数百里之外,联军先锋大营中,袁绍大将鞠义与乌丸校尉阎柔,正在为手中刚接到的军令发愁。 信是袁绍亲笔所写,上面说道,征北将军正率兵三万,向幽州赶来,令其拔掉公孙瓒外围所有的据点,尽快兵临城下,他正率部五万赶来增援。 鞠义看着手中的书信,问道:“阎校尉,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阎柔虽然没有见识过征北军的厉害,但是对于张载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他想不到,征北将军会出兵帮助公孙瓒。 “征北军又如何,堂堂白马将军,还不是照样被打的龟缩在城里,咱们照样攻击,按照袁州牧的命令,尽快拔除易京外围的据点。”阎柔想起死在公孙瓒手中的刘虞,眼中冷光一闪,恶狠狠道。 鞠义看着阎柔坚定的样子,稍显犹豫,一旦全力攻打据点,那伤亡势必要直线上升,同时还有被反扑的可能,反倒不如稳扎稳打,一路平推,可看了看阎柔凶狠的目光,鞠义也不再反对, 到时多留个心眼罢了,鞠义心中一叹,然后将军令传下。 与此同时,易京之中的公孙瓒正颓然地坐在地上,抱着一坛美酒,有些发呆。 想吾堂堂白马将军,如今竟然被两个无名小辈给逼到如此田地,当真是可笑至极,公孙瓒直接抱着酒坛,一口灌下。 少倾,公孙瓒打了个酒隔,然后傻笑了两声,一把将手中的酒坛扔了出去,大叫道:“某部甘,某不甘!” 这两年来,他与袁绍的战争,几乎就没有胜利过,先是在磐河败给了袁绍,损兵折将,更是在之后的界桥,将手中的白马义从消耗殆尽,如今更是连幽州都丢了大半。【零↑九△小↓說△網】 公孙瓒越想越气,又是将刚拿到的酒坛用力摔了出去,面色突然狰狞,抽出身边的佩剑,在屋中左右乱砍,过了一会儿,可能是砍累了,又直接拿了一坛酒,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口地灌着酒,然后口中喃呢着。 又过了一会儿,公孙瓒部将关靖进入屋中,刚一进门,一阵酒气扑面而来,然后就看到了瘫倒在地上的公孙瓒,关靖轻叹一声,将公孙瓒扶起。 “是士起啊,你有何事?”公孙瓒睁开双眼,稍显迷茫,晃了晃脑袋,看清楚来人后,又眯起了双眼。 “主公,刚收到田豫大人手书,征北将军起马步军三万,已经前来幽州。”关靖看着沉浸在酒精中的,一脸颓废的公孙瓒,哪里还有昔日白马将军的威风。 “信在哪里?”听到田豫有书信传来,公孙瓒酒意立刻醒了大半,摇摇晃晃了几下站住。 关靖将怀中的书信取出,递给公孙瓒。 看到书信,公孙瓒迫不及待地夺了过去,将书信打开,看到张载率三万大军来援时,公孙瓒大笑一声:“哈哈,天不绝吾!天不绝吾!” 然后身上颓废的气息浑然一空,此刻他终于清醒了,对着关靖命令道:“击鼓,升帐!” “咚!咚!咚!” 三通鼓后,驻守易京的公孙瓒部下缓缓向大帐聚集,一刻半钟后,已经梳洗过的公孙瓒出现在大帐之中。 看着帐中为数不多的将领,公孙瓒双忽然目通红,这次帐中将领比之以前,少了一半。 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公孙瓒阔步走到首位,扫了一眼众将,发现他们似乎也不太乐观,一个个像是有心事一般,就连他进入大帐都没有注意到。 “咳咳……”公孙瓒一阵轻咳,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诸位,刚接到消息,征北将军已经率大军前来增援,现在估计已经行到太行山,不日即可抵达。”公孙瓒这话就仿佛一剂强心针,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帐,立刻恢复了几分活力。 “真的么?” “咱们还有援军!” “……” “肃静!”公孙瓒大喝一声,将帐中的声音压下,然后说道:“下面,开始安排防务。” “田楷,派人前往各据点传令,所有将士全部撤回城内,拒城而守,只要我们守到援军到来,就是反击之时。” “诺!”帐内诸将齐声应喝。 公孙瓒打算放弃城外的据点,收缩兵力,他有信心凭借着易京的优势,与袁绍的十万大军周旋,况且他有三百万斛军粮,足够大军一年之用。 只要与张载配合,赶走袁绍的主力,到时候幽州还是他的,至于乌丸和鲜卑等异族,待他恢复元气,一定会好好“报答”他们。 数百里外,鞠义与阎柔刚花费了不小的伤亡,攻破了一处据点,正在清点伤亡,顺便修整部队,看到刚汇报的伤亡数字,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按照这样的伤亡比例,等到他们将所有的据点攻占,即便是日夜不停,至少还需要三天的时间,付出的代练可能还要更加惨重,得不偿失。 鞠义二人虽然心痛,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率军前进。 可还没等他们行至下一处据点,便有斥候来报,说后方的所有据点全部着火,似乎是敌人主动撤兵。 鞠义心中一凝,这是要困守孤城,等待张载援军么?于是鞠义立刻下令,全军火速前往易京城下安营扎寨,同时命令斥候将此地情况上报袁绍。 第一百二十章 易京城下 鞠义与阎柔到达城下后,先是仗着兵力优势,直接四面围城,当然也少不了进行试探性的攻击,结果发现,城内守备异常严密,而且物资充裕,显然,公孙瓒打算与他们打消耗战。 “阎校尉,这公孙瓒是打定主意与我们消耗下去,不知校尉打算如何应对?” 鞠义作为袁绍派遣而来的一支别部,手中兵马不过两万,而阎柔手中至少有十万左右的军队,虽说战斗力不见得有多高,但声势无匹。 阎柔目光阴狠地看着眼前的城墙,冷哼道:“派人日夜攻城,就不信打不碎城墙。” 鞠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鄙夷,对于这种不通兵法,一心只知道那士卒性命攻城的将领,他怎么也生不出一丝的好感,即便他们是联盟。 不过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淡淡地说道:“既然校尉有此雄心,那这里就交给校尉了,义先行返回大营了。” 对于阎柔粗暴的指挥,鞠义提不起。一点兴趣,看着大量士兵阵亡,他心里也有种苦涩的滋味,虽然明知道那些人不过是异族而已。 阎柔瞟了一眼鞠义,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鞠义的话, 这一打就是两天,期间,阎柔无论如何挑衅,公孙瓒就是闭城不出,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强攻一条路。 而城上的公孙瓒部下也不好过,阎柔两天疯狂的进攻,让他们感到疲惫,但却有无计可施,公孙瓒早已下令,任何人不准出城应战,所以到目前,没有哪个将军敢于出城野战,双方就这样僵持下去。 “燕赵之地多猛士,果然名不虚传啊!”鞠义看着城头奋起反抗的士卒,不由赞叹道。 两日来,双方的伤亡比例,几乎达到了一比五,而且对方的防守也没有出现丝毫的混乱和松懈,没有给他们一丝的可乘之机。 “哼!”阎柔脸色铁青,听到鞠义的话,直接一甩头,给了鞠义一个后脑勺。 而城内的公孙瓒看到伤亡比例后,也松了口气,他在这里不过屯兵五万,这种比例他还是能够接受的,至于箭矢和滚石檑木,这种物资,他准备的就更加充分,而且,箭矢在城中还在不停的出产。 “子德兄,你可要快点到来才好!”公孙瓒看着天空,自语道。 可惜,天不遂人愿,张载还未到达易京时,袁绍却率先到达了易水。 袁绍到达之时,公孙瓒自然也看到了,此时,他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看袁绍大营的规模,大概有四万左右的兵马,加上阎柔手中的部队,几乎达到了十五万人。 公孙瓒此时心中直颤,三倍的兵力差距,几乎注定了此战的胜负,不过他公孙瓒也不是束手就擒之辈,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会放弃。 联军营中,袁绍坐在首位,其身后站着两位身材魁梧的大汉,不知其姓名,大汉的身旁还有几位谋士,正在低头思索着刚听到的情报。 袁绍佩剑伏案,脸色平静,问道:“这么说来。张载还未到这里?” 鞠义抱拳答道:“并未发现张载的踪迹。” 袁绍冷笑道:“不会是张载害怕某这十几万大军,不敢露头了吧。” “哈哈哈……” 帐中的众人听到袁绍的话,不由得笑出了声,他们也曾听闻过征北将军如何骁勇,但是一直没能交手,这些日子更是没有一点消息穿出,以为征北军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袁绍看着屋内众文武,心中却在想,他与张载本来还是能够成为朋友的,当日,他袁绍能够当上十九路诸侯的盟主,张载也出了些力气,他心里多少对张载有些好感。 但是,之后他强行干涉自己的决定,使的袁绍心中对张载有了一些反感,尤其是之后,孙坚私藏玉玺,张载却帮助他开脱,甚至不惜动刀动枪,他对张载的不满,就像是气球,不断膨胀,终于在张载将甄宓带到并州后,彻底炸裂。 袁绍眼睛微眯,闪烁着一丝杀气,他替二儿子求亲甄家,想借助甄家的财力一展宏图,可恨张载半路杀出,不紧娶了甄家之女,就连他看上的儿媳妇则被他强行带到了并州。 以前没有机会与张载较量,这次终于碰上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教教他怎么做人,袁绍心里咬牙切齿,恨不能早日对上张载。 就在众人大笑,对战事充满乐观的时候,一旁的文士突然说道:“主公,张载没有出现,会不会有诈?” “元皓的意思是,他张载想要围魏救赵?”袁绍也不是不懂兵之人,这种情况下,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围魏救赵。 文士正是田丰,袁绍现任的冀州别驾,只听田丰说道:“主公,按照张载的行军速度,昨日就应该抵达了易京,怎么会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不可不防啊!” 袁绍听了田丰的话,突然冷笑道:“他张载要是真的想围魏救赵,某会送一份大礼给他。” 他早已经想到了张载可能出兵的几个地方,早已经布下了伏兵,等待着张载到来。 袁绍也有意显示自己的才能,然后指着挂在帐中的舆图说道:“张载出兵,无非是由太行山的几个关口,除了军都陉,没有设置伏兵,其他几处,关口内,皆布有重兵把守,张载想要凭借三万人突破关口,哼!” 他之所以没有在军都陉布置重兵,那是因为军都陉的出口,就是幽州的后方,后世的居庸关,那里可是幽州的腹地,离这里还有很长一段路,而且一路上还有各地兵马镇守。 田丰听后也不在说话,袁绍布置的防御很合理,即便是他,也会这样布置,就是不知道,张载为什么没有出现,它现在又在什么位置? 不过既然袁绍已经布置妥当,田丰也没有什么好补充的,就退了下去,仔细看着舆图,他总感觉好像忽略了什么。 “众将早些休息,明日一早,继续攻城!” “诺!” 待众人散去,田丰拉着身边的一位文士,问道:“丰总觉得哪里漏算了,不知公与心中可有想法?” 被田丰所拉住的文士,名叫沮授,也是一代良谋,只听沮授说道:“元皓也有这种想法?” “是的,总感觉征北军不会这么容易上当。”田丰目光闪动,他心中有预感,征北军恐怕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加难缠。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现身 “既然想不明白,那此事就先放下,目前先想想怎么打破公孙瓒的防御,若是实在不放心,明日多派些斥候,前往军都陉打探便是。”半晌后,沮授劝道 他也想不清楚征北军的意图是什么,干脆不再征北军上花费心思,反正只要打破了易京,即便是征北军来了,又能有什么作为。 听了沮授的话,田丰眉头舒展,点了点头,也对,只要能够消灭公孙,征北军也就白跑一趟,于是将征北军的问题当在了心里,明日上报主公派些斥候查看。 易京,公孙瓒府中。 “什么!”正在研究舆图的公孙瓒猛然抬头,看着地上半跪的士卒,问道:“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是袁绍无疑?” 士卒道:“小的怎敢欺瞒主公,他们所打的旗号的确实冀州牧袁。” 公孙瓒有些失神地喃喃道:“这么说来,的确是袁绍亲自来了。” 好一会儿,公孙瓒回过神来问道:“援军有多少人?” “大约两万人。” 次日,袁绍亲率大军来到城下,看着城墙上守备的士卒,又想起己方的军势,傻傻一笑,在颜良文丑的保护下,缓缓出阵。 “公孙伯珪,出来答话。”袁绍意气风发地坐在高头大马上,盯着易京的城墙,显得有那么几分豪气。 “袁本初,公孙瓒在此。”不多时,公孙瓒登上城墙,就站在城门正上方,看着袁绍,大喊道。 “公孙伯珪,某劝你早日投降,否则身后十五万大军一定把你撕成碎片!”袁绍畅快地叫道。 公孙瓒不屑一撇,答道:“就你这些虾兵蟹将,安能是某白马将军的对手,还是早日退出幽州,免得到时兵败,那时就不好看了。” 袁绍冷笑道:“哼,这些虾兵蟹将还不是照样把你撵的像是只丧家之犬,如今龟缩在城里不敢出来。” 公孙瓒眼中冷光爆闪,怒发冲冠,看着袁绍吼道:“袁本初,你无故勾结异族,犯我边境,还要不要面皮,某要是你,早就自戕,免得给你四世三公丢脸,小心你祖宗从墓中爬出来,找你算账!” 袁绍听后脸色涨红,不知是羞愤还是生气,或者两者都有吧,怒吼道:“竖子,等着城破之日,某一定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瓒一脸蔑视,看着怒火中烧的袁绍,嘲讽道:“某项上人头就在这里,有本事尽管来取,若是怕了,就是不算好汉。” 袁绍气急,一旁的颜良文丑也是怒视着公孙瓒,却听袁绍连叫三声:“好!好!好!”然后带着颜良文丑回到本阵。 回到中军的袁绍大喊道:“全军听令,先登城头者,赏百金,取公孙瓒人头着,官升五级,赏千金。” 听到袁绍的话,士卒们个个双眼通红地看着公孙瓒,就像是看着会移动的宝藏,只见袁绍双手一挥,前军开始缓步朝着城墙移动。 “愚蠢!”公孙瓒看着正在向城墙移动地敌人,当看到敌人进去弓箭手的射程,冷冷一笑,然后说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嗖,嗖,嗖……” 无数破空声自城头传出,铺天盖地的向着敌人飞去。 “啊!” 城下顿时响起无数哀鸣声,攻城的士卒立刻被清理了一片,这些士卒没有重甲防护,除了有盾的士卒能够遮挡一番,其他人直接被箭矢贯穿,有的甚至被钉在了地上。 不过箭矢没有丝毫吓到攻城部队,仍旧有无数的士卒踏着同袍的尸体继续前进。 “放箭!” 几轮箭雨后,攻城的部队终于到了城下,还是搭建云梯,攻城车也开始破门。 “给某把云梯推到!” “滚油!” “滚石!” “檑木!” “点火!” 公孙瓒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士卒,抵挡袁军的进攻。 “啊!” 城墙上下无数的哀嚎声响起,刺激着战士的神经,无数人中刀中箭,死了的直接躺在地上,重伤的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或着直接被踩死。 整整一天,袁军的进攻从来没有终止过,直到傍晚,方才听到袁军中传出鸣金声,然后攻城部队如同潮水般退去。 城头的公孙瓒部,不少士卒一下子瘫倒在地,一天下来,他们神经完全紧绷,到了现在,总算是能够稍微松懈,疲惫感一下子涌上心头。 清点伤亡,安排防务,公孙瓒做好一切后,立刻回到府中,今天的战斗也使得他声音嘶哑,精神疲惫,他现在想要立刻休息。 第一天,袁军死亡三千,公孙瓒部下死亡一千。 第二日,袁绍继续强攻,这次攻城比昨日还要惨烈,袁军伤亡上升至五千,而公孙瓒部,伤亡则是在一千五左右。 深夜,蒲阴陉出口处,一支千人的队伍正缓缓向着出口处的关卡摸去。 紫荆关,蒲阴陉至幽州的出口,建在两山之间,阻隔了同样幽州的道路,而两侧算是悬崖峭壁,容不得行人通行。 此刻关中守备有些松懈,城墙上只有两人站岗,半晌才有一对巡逻兵行过。 “嗖!” 就在一支巡逻兵刚过时,几支箭矢从黑暗中飞出,插在看守城墙士卒的脖子上,一声不吭地死掉,然后城下突然出现十几人,拿着飞爪,然后将飞爪固定在城墙门垛上,飞快地爬上城墙,然后迅速向着城下走去。 可惜天不佑人,开城门的十几人,在城门即将打开的时候,被巡逻的士卒看到,然后大声喊了几下,然后迅速向关门处靠近。 关门门洞很小,仅容许两架马车并排而行,所以这十几人在发出信号后,直接占据着关门,与源源不断赶来的敌人对持。 夺关的部队到来时,城门处仍有数人在坚守,不过城墙上已经站满了敌人,飞爪早已经被他们取了下去,他们几次攻击,都没能进入关中,索性直接撤走了。 当他们撤走后,守关的将士也松了口气,而守将直接派出重兵在此门看守,防止他们在此偷袭。 次日清晨,一支打着征北军旗号的部队出现在关前,就停在关门数里外,一个彪形大汉挎马绰刀,从阵中出来,停在关门前说道:“某乃征北军校尉罗成,敌将快快出来受死!” 不多时,关门打开,一位身披黑甲,手持大刀的将军策马出关,看着汉子说道:“敌将休狂,冀州朱灵来也。” 罗成见状,直接挥刀敌住,两人在关前大战起来。 百余回合后,两人体力用尽,不约而同地返回各自阵中,而朱灵已经派人将此时告知袁绍 第一百二十二章 疑惑 就在朱灵将消息传到袁绍军营时,已经是当天的傍晚,这天,袁绍仍然选择了强攻,伤亡也已经出来了。 袁绍军死伤四千余人,公孙瓒死伤接近两千,伤亡比例正在缩小。 三天来,袁绍共损失了一万多人,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表情,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阎柔临时拼凑而成,有胡人,有汉人,又不是袁绍的直系,所以袁绍巴不得他们伤亡增大。 袁绍面色平静地看着三日的伤亡人数,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然后看了看大帐中的诸人,问道:“人到齐了么?” “还差田别驾未到。”一旁的沮授答道。 袁绍听后眉头微皱,他平时就不太喜欢田丰,总是冒犯他的威严,既然此时抓到了他的把柄,说不得要好好地治治他。 与袁绍想法相同的还有数人,他们或眼红田丰的地位,或者田丰曾经得罪过他们,此时,他们眼中闪动着阴险的光芒,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田丰的笑话了,唯一关心田丰的就只有沮授一人了。 “来人!”袁绍平静地叫道。 从帐外走进一人,躬身拜道:“主公有何吩咐?” “去问田别驾,是否要某这个主公亲自想请,他才肯来!”袁绍的话说的很重,显然,他很生气。 听了这话,大帐中众人的反应不一而足,有无动于衷的,有幸灾乐祸的,唯有沮授站出来替田丰辩解道:“主公息怒,别驾应该是有事要办,所以当误了时间,还请主公见谅才是。” “哼,他田丰有什么大事比主公召唤还大的?”一旁的一个文士冷笑道。 沮授一听,心中大喊糟糕,这不,听了他的话,袁绍眼中冷意更甚。 听这声音这不用看,就知道是郭图,靠着家世投奔袁绍,平日里,只会谄媚讨袁绍欢心,喜欢争权夺利,但却没有多少真才实学。 一刻钟后,田丰进入大帐,还没等袁绍先发话,一旁的郭图就忍不住说道:“田元皓,你好大的架子,竟然还要主公亲自派人去请,才肯露面。” 说完,郭图偷偷地扭头看了一眼袁绍,见袁绍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就再也没有任何表示,像是默认他的话,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袁绍没有说话,将目光从别处收回,然后静静地听着田丰,像是要给他一个解释。 谁知田丰看也没看郭图,立刻躬身向袁绍赔罪道:“丰未能及时到来,还请主公恕罪。” “有何事?”袁绍依旧冷眼看着田丰,语气平淡到像是在于陌生人对话。 郭图听到袁绍的话,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继而心中眼中幸灾乐祸更甚,若是寻常之人,恐怕早就跪地求饶了,至少郭图是这么认为的,若他与田丰的位置互换,恐怕早就想着如何请求袁绍的原谅了。【零↑九△小↓說△網】 大帐内的沮授,听到袁绍的话,心中也发寒,主公真的是动怒了,元皓,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若能给一个能够让主公下的了台的理由,就算拼着得罪主公,授也会力保你无事。 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田丰缓缓开口了:“主公,丰接到了紫荆关守将朱灵的战报,说他在紫荆关外的蒲阴陉见到了征北军。” “什么!”袁绍听后猛然站了起来,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一直在担心张载的动向,就怕他会从什么地方出来,突然袭击他的大营。 “可有凭证?”一旁的郭图突然问道,此刻他眼中完全没了幸灾乐祸,只有满目的疑惑。 袁绍听后,眼光猛然一凝,看着田丰,等着他的回答。 田丰没有理会郭图,直接从袖中取出了战报,递与袁绍,说道:“主公若是不信,这是朱灵将军的书信,请主公查看。” 一旁的郭图不乐意了,我好歹也是主公面前的红人,你田丰竟然敢无视某。 正待郭图出生时,却突然感受到,从袁绍那里传来的警告的眼神,只能闭嘴,看着袁绍的动作。 袁绍见郭图终于是安分下来,这才缓缓打开书信,一目十行地看完,然后见到信末尾处的印章,这才全信了田丰的话,继而大喜道:“哈哈,想这堂堂征北将军,竟然被小小的朱灵给挡住了。” “恭喜主公,如此一来,咱们只要一心攻破易京,那就扫平了幽州全境。”郭图听到袁绍的话,立刻恭维道。 “公则说的不错,望诸君齐心协力,尽快攻破易京,生擒公孙瓒!”袁绍遥望易京,豪迈地说道。 哼,公孙匹夫,你等着吧,活捉了你,定叫你五马分尸,袁绍心中不住地傻笑,仿佛看到了城破之日,公孙瓒跪在自己脚下的情景。 就在袁绍心中意淫之时,田丰又出来泼了一盆冷水。 “主公,丰感觉此事有些蹊跷。”田丰不理会袁绍越来越黑的脸色,继续说道:“征北军名镇北方异族,其实力应当不会如此之弱,为何连个紫荆关都无法攻下?” 田丰越说,袁绍脸色就越黑,什么叫连个紫荆关都无法攻下,感情是紫荆关破了,才是征北军应有的实力,而他袁绍的军队,在征北军面前不堪一击? “大胆田丰,你竟然敢诋毁主公!”逢纪也不甘示弱,跳了出来。 田丰还要争辩,刚想张开嘴,就听到袁绍说道:“田元皓,念在你带来如此重要的情报,某就不追究你晚来之事,先退下吧。” “主公……” “退下!” 田丰刚想要争辩,就听到袁绍厉声呵斥。 一旁的沮授对着田丰猛使眼色,最后田丰见袁绍听不进自己的话,有看到好友沮授的眼色,只能黯然地退到了一旁。 从袁绍大帐中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田丰与沮授并肩而行,田丰说道:“公与,你也认为紫荆关的兵马是征北军么?” 沮授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是,征北军的行军速度不可能这么慢。” 在这个时代,一支军队的行军速度,往往是判断一支军队的精锐程度。 “那你当时为何不出面劝阻主公?”田丰仍然有些生气,在他看来,身为人臣,就应该在君主作出错误的判断时,勇敢的指出来。 沮授微微苦笑,他与田丰相交多时,对于田丰的性格也很了解,太过刚烈,很容易触怒主公,尤其是,袁绍的心胸还不算开阔。 长叹一声,沮授答道:“元皓,你又不是不了解主公,当时就算是谁说话都没用。” “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公陷入别人的圈套吧!”田丰无奈道:“走,既然咱们都认为此事有诈,那我们好好合计一番。” “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 踪迹 次日,袁绍率领兵马前往易京,不过他并没有立刻下令进攻,而是出阵说道:“公孙伯珪出来见某。” “袁本初,还来找骂么!”公孙瓒登上城墙,看着出阵的袁绍,大叫道。 袁绍冷哼一声,心中说道,城破之日,定叫你好看。 “某此次前来,就是想告诉你,不要妄想着张载的援军了,他已经被某得部下挡在了紫荆关外,早日开城投降,某留你个全尸!” “什么!” 听到袁绍的话,公孙瓒心中极为震惊,他向张载求援,自然瞒不过袁绍的眼线,可他没想到,竟然被袁绍给挡在了紫荆关。 紫荆关离这里,不过大半天的路程,张载从此地经过,并无不妥,但是却没想到,袁绍竟然能够先行一步,占据了紫荆关,难道是天要绝公孙。 他并不认为袁绍说的是假话,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张载早就该到达易京附近了,如今没有出现,只能说明被挡在了什么地方。 袁绍见到公孙瓒半天不说话,以为公孙瓒被打击到了,于是嘲讽道:“公孙匹夫,怎么样,要不要投降,某可以考虑,格外开恩,给你留个全尸。” 公孙瓒看着袁绍,爆喝道:“袁本初,某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取了某得性命!” 袁绍见公孙瓒动怒,不屑地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执迷不悟,休怪本州下手无情!” 他本来就没有指望公孙瓒投降,只是为了打击他,出一口心中的恶气而已,如今目的达到,他也就赶回本阵。【零↑九△小↓說△網】 于是,新一轮的攻城,继续进行。 中午,太阳正烈,居庸关内。 “主公,关内所有人员全部歼灭。”一身银甲的小将,对着同样戎装的年轻人说道。 “迅速打扫战场,留下千人守关,其余人等迅速随某前往易京!”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然后迅速上马,出了居庸关。 “诺!”小将紧跟着上马。 紧接着,数万士卒从居庸关内汹涌而过,旌旗蔽日,两员身披银甲的将领,正在指挥士卒通行,赫然是罗成与薛礼,那么这只军队自然也就是张载的征北军了。 没有丝毫的停留修整,出关后,张载等人立刻出发,前往易京。 不过他们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经过居庸关外时,路旁树林中,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然后慌忙逃开了。 话分两头,下午过半,大营中的田丰又接到奏报,魏郡遭到黑山军入侵,已经丢失数座城池,张南,焦触二人正在抵抗,但因为兵力不足,只能够将兵力收缩在几个重要的县城内,拒城而守,目前没有太大的损失。 田丰看后,喃喃道:“这有些不合常理。”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前去找袁绍禀报,而是将沮授请到了他的帐中,这几件事情透着蹊跷诡秘。 不多时,沮授到来,田丰立刻将手中的情报分享给了沮授。 若论单纯的出谋划策,沮授比起田丰还要擅长,听了田丰的话,沮授也是大为不解。 以前黑山军入侵,多是以劫掠为主,很少会去攻城略地,而且他们入侵的时节也不对,如今攻打魏郡的动作,到更像是……做戏,对。就是做戏! 可黑山军这样大张旗鼓,对他们没有好处,这么做完全没有丝毫的意义啊,这下就连智计过人的沮授也想不明白了。 “公与,你可想到了什么?”田丰见沮授半天不说话,问道。 “元皓,你有没有觉得黑山军是在演戏,故意吸引咱们的注意力?”沮授没有回答田丰的话,反而问道。 “的确有这种感觉,但是他们的目的呢?”田丰不解,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们的动机是什么,这么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好处。 沮授摸了摸颔下胡须,大脑飞速运转,既然他们是为了吸引注意力,那一定会有其他动作,目前能够联系上黑山的势力,除了征北军,就是公孙瓒了。 公孙瓒如今被围在易京之中,也没有听有人突围求援,那唯一可以联系黑山军的就是征北军了。 征北军目前被阻拦在了紫荆关,数日没有存进,这明显不符合征北军的战力,除非……这支征北军是在伪装,他们早就猜到了会遇到拦截,所以派遣一支偏师,故意误导世人,而主力则趁机从其他关口通过。 沮授将自己的推断一点点道出,田丰听后不住地点头,按照目前的情况,这的确是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征北军最可能是在……” “居庸关!”两人不约而同说道。 太行八陉中只有居庸关没有在他们手中,是由阎柔派人防御的,不清楚有多少兵马,但是,肯定不会布置重兵。 “不行,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通知主公才行。”田丰直接站起来,就要向帐外走去。 一旁的沮授连忙将其拉住,缓缓说道:“现在不行,主公是不会相信的。” “哪怕是主公不信,丰也要上陈主公。”田丰也是出名的倔强,尤其是在这个方面,当下直接想要挣脱沮授的拉扯。 沮授见田丰挣扎,只能继续拦住他,同时说道:“现在过去,主公不紧不会相信,反而会被郭图等人,以扰乱军心为由诬陷,毕竟这一切全是咱们的推断,没有任何的佐证。” 谁知田丰固执地看着沮授,一字一句地说道:“即便是主公不信,即便是被人冤枉,丰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主公做出此等不智之举。” 沮授闻言,也不再阻拦,放任田丰离去,每个人都有心中的坚守,显然,自己再怎么阻拦,再怎么陈述利害,田丰也不回退缩,即便明知道这么做,会恶了主公。 既然田丰一定要如此去做,那他也只能开始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如何保下田丰。 此时已至傍晚,袁绍已经收兵,正在大帐中陪着众人饮酒,见田丰前来,便命人添加座位,今天攻城有了很大的进展,袁绍心中大喜,也不再计较之前田丰冲撞他的事情,对田丰的态度也好了许多,于是问道:“不知元皓有何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田丰 “主公,丰有要事禀报。【零↑九△小↓說△網】”田丰并没有前往袁绍安排的座位上就坐,仍然立在大帐***手拜道。 袁绍饮下一杯酒,方才说道:“元皓不会又要说,紫荆关外的征北军是假的吧?” 今天攻城部队,已经在城墙上打开了一道缺口,有一支小队登上了城墙,也就意味着公孙瓒防御出现了失误,或许很快就会被他攻进城内。 田丰刚从自己的帐中出来,还未听人提起此事,以为袁绍能够听进自己自己的谏言,于是毫不客气道:“主公,丰收到后方张南将军的战报,黑山军入侵魏郡。” 还能等田丰继续说下去,袁绍就将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冷哼道:“好你个张燕,这次拿下幽州之后,一定要将黑山军清理干净!” “主公,这不是丰要说的话,丰的意思是,这些黑山军行为有些反常,恐怕是与征北军有些勾结。”田丰说道。 听到田丰又说到征北军,袁绍脸色也变了变,他现在最不喜欢的就是听到关于张载和他征北军的事情。 田丰仿佛没有看到袁绍的脸色,接着说道:“黑山军行为怪异,恐怕只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甚至包括紫荆关的征北军也是一样,丰怀疑他们另有所图。” 郭图等人见袁绍难看至极,还未待他呵斥田丰,便率先说道:“田元皓,你的意思是征北军将吾等耍的团团转,未免太高看征北军了吧。” 逢纪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说道:“田别驾,你说黑山军在帮助征北军,可有证据?紫荆关外的征北军也是假的,又可有证据?” 两人的话,逼得田丰难以回答,他如果走证据,早就拿了出来,何苦等到现在,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推测而已。 袁绍听到两人的话,脸色铁青地问道:“元皓可有证据?” 田丰被袁绍的话问的哑口无言,只好说道:“这一切都只是丰的推测。” 听了田丰的话,一旁的郭图冷冷一笑,阴恻恻地说道:“田别驾,你莫非以为吾等众人的推断还不及你一人,还是说你以为主公的能力也不如你?” 这完全是诛心之语! 听到这话,帐内的众人看着阴笑的郭图,心中对他的认识更加深刻,默默地回忆,有没有得罪过他,要不要向他示好。 郭图的话显然是刺激到了袁绍,袁绍直接将桌上的酒杯用手臂扫倒,看着田丰怒喝道:“田元皓,你放肆!” “来人!”袁绍大喝道。【零↑九△小↓說△網】 从帐外走进两人,躬身拜道:“卑职在!” “将田丰带下去,严加看管。” “诺!” 两人领命,直接将田丰拉出大帐。 刚一出帐,就见到沮授带着一名士卒匆匆而来,看到两名士卒架着田丰,心中顿时一咯噔,然后拦住三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田丰看到沮授到来,点了点头,也没解释,反而说道:“公与来的正好,接下来的日子,你陪在主公身边,要好好帮助主公出谋划策,还有,小心郭图等小人。” 沮授哪里还不知道田丰的意思,对着田丰说道:“先在这里等着,吾现在就去面见主公。” 田丰看着沮授,心中也有些感激,但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丰已经恶了主公,公与再求情也没有用。” 他并非傻子,此事过后,他在袁绍心中的地位估计会降到冰点,若是再连累了沮授,那他将一辈子过意不去。 沮授却说道:“没事,刚才有居庸关的斥候来报,发现了征北军的行踪。” 田丰听后着急起来,连忙问道:“他们现在那里?” “中午之时,已经经过居庸关,现在正在朝这里行军。” “什么!那公与速报主公!”田丰急道,同时脑中不断思考对策。 沮授点了点头,立刻进入大帐。 大帐中,田丰被带走后,侍卫已经重新取出一支新的酒杯,放在袁绍身前,没了田丰的声音,大帐中的气氛也渐渐好转。 郭图在田丰被带走后,心中异常高兴,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大笑几声,田丰乃是州中别驾,只在袁绍之下,向来对于他,没有过好脸色,如今终于见他倒霉,就像是吃了仙丹一般,浑身畅快无比。 “主公莫为了田丰扫了雅兴,今日士卒已经登上易京城头,相信离城破之日,为时不远,图在此祝主公早日攻破易京,一统幽州。”郭图出列,举起酒杯敬道。 “是极,是极。”底下众人齐齐附和道。 听到郭图的话,袁绍脸色也舒缓了许多,看着敬酒的众人,也举起酒杯说道:“与诸公共勉,干!” “干!” 此时气氛终于没了先前的冷清,帐内众人纷纷饮酒作乐,看着下面活跃的众人,袁绍也受到影响,脸上出现了些许笑容。 可这笑容注定无法常驻袁绍脸上。 就在帐中气氛不断上升之时,沮授进入了大帐中。 “主公。”沮授进入帐中,看到饮酒作乐的众人,眉头一皱,再看看饮酒的袁绍,心中叹了口气,躬身拜道。 “公与来了,坐。”袁绍指着一旁的座位。 “谢主公座。”沮授先是一拜,方才走到座位上。 沮授坐定,看着袁绍说道:“授刚才在帐外,看到士卒正压着田别驾,不知是何原因?” 一旁的郭图见沮授提起田丰,说道:“田元皓冲撞了主公,非要说征北军有什么阴谋,所以被主公下令带回他的营帐。” 沮授故作惊讶,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主公,征北军有没有阴谋,授要是不得而知,但是居庸关有斥候来报,哪里出现了三万左右的征北军,正在向易京方向行军。” “什么!”听到沮授的话,帐内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尤其是郭图与逢纪,手中酒杯直接掉在了桌上。 袁绍也是一脸震惊,沉声问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沮授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是居庸关附近斥候亲眼所见,他现在就在帐外等候。” “命他进来!”袁绍终于认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上当了。 沮授的为人,他还是有些了解,绝对不会用一条假的情报糊弄他,而且这条消息很容易证实。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抵达战场 “拜见主公。”送信的斥候进入大帐后,直接跪倒在地。 袁绍看着斥候问道:“你是何人,现居何职?” “启禀主公,小人张三,乃斥候营一小队什长。” “居庸关之事可是你亲眼所见?” “是,小人亲眼见到大约三万,打着征北军的旗号,正向易京方向赶来。”张三不敢隐瞒,将所见情景如实说出。 “你先退下,若此事属实,领百金,官升一级。” 张三大喜过望,再三拜谢后从大帐中离开。 张三一走,帐内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了,这前脚刚处罚田丰,后脚就来了斥候禀报此事,赤裸裸的打脸啊! 一旁的郭图眼中阴晴不定,几次想要说话,可刚张开嘴,不知怎么,就是说不出话。 “咳咳!”袁绍见帐中无人说话,只有沮授旁若无人地饮酒,就轻咳几声,说道:“不知众位可有应对征北军之良策?” 半晌,帐内无语,征北军气势汹汹而来,虽然只有三万余人,但是再加上城内的公孙瓒,也有能力与他们一战。 “主公,为今之计,只有先行后撤,避免腹背受敌。”谋士审配建议道。 “不然,主公,纪以为当另遣大将前去迎敌。”逢纪不以为意,出声反驳道。 审配看了一眼逢纪,不屑一笑,反问道:“征北军大将仅薛礼雄阔海二人就足以抵得上两个吕布,若是派人出战,那当需要所有大将齐上阵,若此时公孙瓒出城,又有何人能够抵挡?” 审配的话算是说到了袁绍心坎里,吕布的神威,他曾经亲眼看过,而征北军中至少有两人能够匹敌吕布,而他这边,颜良文丑能抵挡吕布,但是还有一人,若是再加上公孙瓒倾巢而出,那他还真不一定能够抵挡。 “公与,你怎么看?”袁绍见两人争执不下,便问一旁坐着的沮授。 沮授起身拜道:“授以为当后撤三十里,静待征北军,最好立刻拔营,已征北军的行军速度,此时恐怕已经接近此地。” 袁绍听后便有了决定,下令部队立刻向东后撤三十里。 易京南方不远便是易水,只有东方是最好的退路。 袁绍军令下达,众人纷纷出了营帐,开始准备拔营之事,不过沮授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留了下来。 “公与还有何事?”袁绍看着沮授,不解问道。 沮授拜道:“还请主公开恩,饶恕田别驾无礼之过。” 袁绍一愣,然后面色阴晴不定,眉头几舒几皱,就连眼神也是飘忽不定,最终点了点头说道:“元皓也是为了冀州大军考虑,虽然有些急躁,但也情有可原,就恕他无罪,此事公与就替某跑一趟。” “诺!”沮授本想袁绍亲自去赦免田丰,可袁绍既然不愿亲自前去,他也不想再劝,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袁绍的举动自然瞒不过城内的公孙瓒,虽然奇怪袁绍突然间古怪的行为,但是他也没有胆气出城与之一战,只能眼睁睁看着袁绍离开,当然,公孙瓒没有忘记派出斥候查探。 张载抵达易京城外时,已是深夜,本来张载还打算趁袁绍不备,深夜劫营,但没想到斥候汇报,袁绍已经撤离,看来已经发现了他们,并有所防备,张载只能在已经易京城下十里之外安营扎寨。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大亮,嘹亮的军号便在营中响起,士兵集结,开赴至易京城下。 城外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城头的守军,守将立刻组织士卒,准备开始守城,同时将消息传至公孙瓒府中。 公孙瓒听闻又有军队前来,结合昨日袁绍后撤三十里的异常举动,公孙瓒有些惊喜,莫不是征北军到了?公孙瓒迅速披甲,前往城头。 就在公孙瓒动身之时,张载已经修书一封,由田豫带着,进城送与公孙瓒。 公孙瓒自看到田豫,又看了张载的手书后,也就明白了张载的计划,同时对于张载的用兵之能,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一个时辰之后,用过早饭,张载率领五千骑兵,行至易京城下。 “伯珪兄,张载在此,还请出来一见。”张载带着典韦,雄阔海二人,行至城门一箭之地,看着城头明显有些苍老公孙瓒,在城下大声叫道。 “吱呀!” 易京城的城门被打来,公孙瓒带着数十名亲卫从城内走出。 “子德兄,久违了!”公孙瓒翻身下马,面容似有些疲惫,而且比之几年前苍老了很多,看着张载身后的大军,公孙瓒俯身一拜,说道:“多谢子德援手,若非是子德,瓒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张载在公孙瓒下马时,也同时下马,看着公孙瓒大礼,连忙扶起他,说道:“伯珪兄不必多礼,咱们相交也有数年,如今被小人暗算,载自当相助。” “瓒惭愧啊!”提起此事,公孙瓒也有些惆怅,以及淡淡的羞愧,昨天差点被袁绍军攻上城墙,照这样下去,不出旬月,或许已经就该被攻下,不过,好在张载已经到来。 然后公孙瓒拉着张载说道:“走,子德远道而来,瓒为你接风洗尘。” 张载见他拉着自己就要往城内走去,连忙制止了公孙瓒,说道:“先不急着进城,不知伯珪兄可否陪载前往袁绍大营一行?” 公孙瓒看着张载身后已经集结完毕的大军,难得心中也生出豪情,说道:“有何不敢!” 然后命令身边亲卫集结五千骑兵,与张载合兵一处,前往袁绍大营搦战。 三十里,不过是一会儿的路程,很快,张载等人已经来到袁绍营门前。 一路上,所遇到的斥候,全部被薛仁贵一箭射死,袁军众人除了见到远处遮天蔽日的烟尘外,并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率军前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通知袁绍。 袁绍一听有人率军前来,心知一定张载的征北军来了,否则单凭公孙瓒,绝对不会有胆量出城搦战。 于是袁绍也集结部队,调遣全军大将前去应战。 而张载等人,在离袁绍大营千余丈处停了下来,静等着袁绍出营。 不多时,袁绍身披金甲,带着十数员大将,以及数千马步军出寨。 “袁本初,向来可好?”两军相距不过百丈,张载在阵中喊道。 看到张载以及身边的公孙瓒,袁绍冷哼一声,说道:“张子德,你不呆在并州,跑来幽州有何事,就不怕陛下降罪?” 张载哈哈一笑,反驳道:“若是陛下降罪,你袁本初能逃得掉?身为冀州牧,鼓动异族公然入侵大汉境地,亏你还是袁家之人。” 袁绍听了张载的话,压下心中的怒火,叫道:“某助前幽州牧刘虞之子刘和报父仇,这些异族只是感激刘公,特来相助,何来某勾结异族之说。” 张载听了袁绍冠冕堂皇的话,也跟着说道:“某不过是受到幽州牧邀请,前来幽州平叛,怎么,你袁本初莫非要帮助乱党不成。” “公孙瓒擅杀皇亲,是为国贼,幽州起义兵讨打,某自当相助。”袁绍直接给公孙瓒扣了一顶大帽子。 “你袁绍可真会乱扣罪名。”张载也不想在于袁绍打嘴仗,对身旁的罗成使了个眼色,命其前往阵前挑战。 罗成领命而出,这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决定,让名声不显的罗成前去挑战,一则为罗成扬名,二则是为了削弱袁绍的实力。 “征北军罗成在此,谁敢与吾一战!”罗成策马来到阵前,看着袁绍军中将领叫道。 对面见罗成面白脸嫩,年纪尚小,以为他本事不大,不等袁绍吩咐,其身边的一位将领便直接飞马出阵:“小白脸,你家郭援爷爷在此。” 而袁绍见不是薛仁贵以及雄阔海,也就没有阻止他,任他冲向罗成。 罗成听到郭援的话后,直接怒喝一声:“好胆!”然后策马奔腾,迎着他冲了过去。 眨眼间,两人相遇,罗成手中银枪没有任何花哨,直接刺向他的脖颈,而郭援显然没有意料到罗成的武艺如此之高,两马交错而过的瞬间,直接被罗成一枪扎中喉咙,然后落马身亡。 袁绍看到结果后,嘴角微微抽搐,郭援在他手下,虽然算不得杰出,但也有些武力,没想到被这个看似瘦弱的小将一枪秒杀。 罗成杀死郭援,连看都不看地上的尸体,继续叫道:“还有谁来送死!” 袁绍阴沉着脸,看着身边的诸将,下令道:“高览,你去,一定要将他杀死,扬冀州军威!” “诺!”阵中一彪形大汉持枪应诺,以他的本事,对上郭援也能一招秒杀,因此也没有把罗成放在心上。 “河北高览在此!” 对面的张载听到高览的名字,总算是有了些兴趣,像之前的郭援之流,张载连查看他的属性的兴趣都欠丰。 “高览:力量96,技巧94,统率73,谋略62,内政43,政治51。” 张载看后点了点头,这应该能够抵挡罗成一阵。 第一百二十六章 罗成扬名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两人普一接触,纷纷收起心中的轻视之心。 “你到有些能耐。”高览面色有些凝重,刚才的一枪,他用了九分力气,没想到竟然被对方轻易接了下来,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全力出手。 “你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能接我多少枪。”罗成看着高览,刚才的试探,虽然不知道对方用了几分力气,但是从枪上传来的劲道,就知道他的实力不弱。 “大言不惭!”高览听后,挺枪向罗成发动攻击。 “来得好!”罗成见对方出手,也毫不示弱地出枪。 二十回合后,高览渐渐不支,数次被罗成逼得险象环生,身上也被罗成的枪锋划出了数道伤口。 铛! 两人又是一合交锋,罗成直接一枪挑飞了高览的武器,然后一枪扎向高览的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高览在马背上直接一个铁板桥,躲过了罗成的致命一击。 袁绍阵中诸将,看高览险些被罗成一枪毙命,心中庆幸的同时,连忙飞马来救。 “河间张郃在此,休要逞凶!”众将中,张郃行动最快,看到高览躲过一劫后,被罗成追杀,直接策马向罗成杀去。 罗成见敌阵中又冲出一将,也不再追赶如同丧家之犬的高览,转身迎向张郃。【零↑九△小↓說△網】 “张郃字儁乂:力量95,技巧96,统率93,谋略87,内政61,政治73。” 张载等人知道罗成的实力,没有担心,但是一旁的公孙瓒,却是有些担心罗成出了意外,毕竟他刚才战败了高览,已经花费了不少力气,如今袁绍阵中又出一员大将,生怕罗成出了意外。 只听公孙瓒说道:“子德,要不将罗将军换回来吧。” 说实话,他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员小将,高览的武艺,他也领教过,可以说比他稍微强些,罗成能够战胜高览,武艺的确非凡,最重要的是一身银甲,胯下白马,对于公孙瓒来说,很符合他的审美观。 张载的注意力始终都在战场,听到公孙瓒的话,看了他一眼说道:“伯珪兄放心,罗成能够应付。”然后继续看着交战的两人。 公孙瓒见张载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收回了还未出口的话,死死盯住正在交战的两人,同时拿出自己的马槊,似乎随时准备救援罗成。 再说战场中,罗成与张郃已经交手十五回合,仍然打了个平手,不过张郃却是越打越心惊,毕竟此前罗成已经战败高览,按理说,他的消耗应该很严重,但是事实却全然相反,罗成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 又是十余回合过去,胜利的天枰已经渐渐倾斜,张郃现在已经被罗成压制,只能被动防御罗成的攻击。 而一旁已经休息一阵的高览,看到罗成逼得张郃只能招架,也拿起早已经捡起的长枪,大叫一声:“儁乂,览来助你!” 说罢,加入战圈,两人合战罗成。 对于高览的加入,张郃没有任何异议,他已经快要无力招架罗成的攻击,有人来帮他分担压力,他自然十分乐意。 “嘶!”袁绍看后,眼中难以掩饰的震惊,以及浓浓的渴望,喃喃道:“难道又是一个吕布?” 袁绍即便是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不断生出嫉妒之情,如此猛将,却不能为我所用,当真是可惜! 就在袁绍感慨时,罗成已经与两人交手几十回合,两人合力,堪堪抵挡罗成的攻击。 又是十余回合,久战不下,罗成体力消耗有些严重,而两人则是趁此良机,渐渐扳回了局势。 这样下去必输无疑,罗成见两人已经能够反击自己,心中一凛,看来只能使用绝招了! 于是罗成虚晃一枪,跳出战圈,假装败退。 张郃两人当然不会放过追杀罗成的机会,见罗成回逃,立刻追上前去,想要格杀罗成。 张载身边的公孙瓒见到后,立刻就要出阵救援罗成,依旧被张载拦下来了。 公孙瓒看着依旧面不改色的张载,大急道:“子德,快些救援,晚了就来不及了。” “莫慌,公然是故意的。”张载见公孙瓒着急,摇了摇头劝道,张载心中可是很清楚,罗成可是有一招杀手锏。 公孙瓒一愣,然后不再言语,把目光放在了场中,但是仍然紧张地抓着战马的缰绳,似乎随时准备支援罗成。 罗成见到两人追来,放缓了马速,心中不断计算着三人之间的距离。 十丈 五丈 …… 一丈 就是现在,只见罗成在马上突然转身,口中暴喝一声:“回马枪!”然后手中长枪快如闪电,直取身后张郃的心脏。 两人被罗成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到了,尤其是张郃,他看着迎面而来的枪尖,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瞳孔不断的放大,这一刻,死亡离自己竟是如此之近。 此时想要将战马停下,已经是不可能了,不过张郃也没有放弃,直接将手中的缰绳拽紧,双腿夹紧马腹,然后在马上强行扭腰侧身,希望能够躲过这一枪。 “嘶!”战马人立而起。 “噗嗤。” 一抹血花在张郃眼前绽放,紧接着,剧烈的疼痛席卷了全身,然后捂着肩膀,在马上晃了几下,掉落战马。 “儁乂!” 高览看到张郃中枪,心中怒火中烧,直接一刀劈向罗成,罗成反应也不慢,伤了张郃后,立刻抽枪,然后迅速闪开高览的一刀。 而高览见罗成已经退出自己攻击范围,然后直接转身,看着已经挣扎着起身的张郃问道:“儁乂,伤势如何?” “被刺中了肩窝,还好捡了一条性命。”张郃眼中算是庆幸,刚才的一枪,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走!”高览抓起张郃铠甲间的缝隙,将张郃提上战马,然后迅速向本阵逃去。 “敌将哪里走!”罗成看着自己一枪没能杀死张郃,而且他们就要逃离,连忙催动战马,向二人追去。 双方被场中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没想到上一刻还在追杀罗成的两人,眨眼间,就有一人中枪落马,然后被反过来追杀。 “快去救人!”袁绍见到张郃两人被罗成追杀,立刻下令身边的将领前去阻止。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战 咧咧风响,空气中弥漫着惨烈的气息,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这场混战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袁绍虽然出动了十数员大将,但是他们武艺参差不齐,眨眼间,已经有数人死亡,其余众人正在苦苦支撑。 袁绍看到形势不妙,立刻令骑兵出击,想要搅乱战局,救出众位将领的性命。 “杀!” 袁绍军队一动,张载也立刻下令,骑兵冲锋,接应罗成等人。 旌旗挥动,双方上万骑兵同时冲锋,声势浩大,一往无前,将场中正在捉对厮杀的将领冲散,眨眼间便与对方撞在了一起。 瞬间,双方冲在最前方的士卒,直接被撞飞,在空中惨叫一声,落在地上,然后惨叫声便戛然而止,他们已经被后排的骑兵踩成肉泥。 战马嘶鸣,军鼓阵阵,这一刻,战场中显得异常的残酷,数万人混战一团,杀气直冲云霄,隐隐在空中形成了一片灰色的云彩。 半个时辰过去,战场仿佛成了绞肉机,到处都是堆积的尸体,残肢断臂更是数不胜数,就连地上的泥土也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天空中,升起的太阳,正发出炽热的光芒,想要驱散这里的阴霾,但是阳光竟然照射不透阴云,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随着时间继续推移,战场上喊杀声,依旧没有半分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征北军儿郎,随某踏阵!” 战场中,薛仁贵扫了一眼,看到己方已经稳操胜券,全面压制了对方,口中发出一声长啸,然后率领身边聚拢的千余人开始冲向袁绍本阵。 “杀!杀!” 主将奋勇,一众士卒也是血液沸腾,一身杀气开始凝聚,渐渐迸发出无敌的风采。 战前,这支军队虽然精锐,但是缺少一身的无敌气势,但经过刚才的一战,有了鲜血的浇灌,他们已经悄然蜕变,现在他们已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猛虎。 罗成等人身为大将,身边自然也聚拢成千上百的军队,他们听到薛仁贵的长啸,立刻组织兵马,将征北军分为了数部,死死缠住想要阻拦薛仁贵的将领。 “该死。” 看到气势如虹的征北军,身处阵中的颜良等人大惊失色,此刻袁绍身边虽然有近万步兵,但也招架不住现在征北军的攻势。 “挡住他们!” 颜良爆喝一声,然后指挥骑兵开始拦截薛仁贵等人,然后他径直朝着薛仁贵冲去。 “滚开!” 薛仁贵见颜良阻拦,直接朝着颜良横扫而去。 “铛!” 颜良明知不敌,但仍不闪不避,举刀格挡,只感觉一阵巨力从刀杆传出,手中大刀直欲脱手而飞,然后虎口一阵疼痛,手臂微颤,鲜血顺着刀杆流了下去,暂时失去了与大将交手的能力,在士兵的拼死保护下,退去阵中。【零↑九△小↓說△網】 不过经过颜良的阻拦也起到了效果,征北军的攻势直接一缓,没了之前无可抵挡的气势。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薛仁贵冲阵的决心,他杀透敌阵后,身边还剩下八百骑兵,个个浴血,但是却杀气冲霄。 离袁绍的中军已不过百余丈,薛仁贵一身白色战袍,早已经染成了血红,就连戟杆也开始粘手,薛仁贵将戟杆从马的鬃毛上划过,擦去上面染上的鲜血,然后长戟斜指,大叫一声:“杀!” “杀!” 身后八百也同时喝道。 而颜良等人看到薛仁贵突破防线,也不顾正面之敌,拼着受伤摆脱了对手,拼命向袁绍的中军赶去。 “拦住他们!”见到颜良等人想要追赶薛仁贵,罗成等人立刻下令狙击他们。 此时,颜良等人早已经与征北军纠缠在了一起,想要突破征北军的重重阻截,也有些力不从心,就在他们还在突破征北军的纠缠时,薛仁贵已经冲到了袁绍阵前。 “哼,放箭!”袁绍冷冷一笑,随即下令军中弓箭手放箭。 袁绍不屑地看着薛仁贵,没想到他竟然冲着自己的中军而来,看他的架势,似乎是要凭借着不足千人的军队,冲垮自己近两万人的中军,对自己进行斩首,当真是不知死活。 “嗖嗖!” 凄厉的破空声响起,一支支羽箭破空,落入薛仁贵的阵型中,紧接着,无数惨叫声,落马声响起,一轮箭雨过后,薛仁贵身边的八百人已经只剩下不足五百之数。 百丈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不过是眨眼的功夫,这轮箭雨过后,薛仁贵已经来到袁绍阵前,开始冲击袁绍的阵型。 本来,袁绍想要指挥大军围杀薛仁贵,但他低估了薛仁贵的才能,也高估了自己的指挥能力。 还没等他完成合围,薛仁贵已经冲破了眼前的防御,这时他离袁绍已经不足百米。 见识了薛仁贵的神勇,袁绍此时终于慌了神,大声叫道:“颜良,文丑救吾。” 听到袁绍的话,已经快要摆脱征北军的将领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地催动战马,想要尽快救援袁绍。 “给吾挡住!”袁绍见颜良等人离自己甚远,而薛仁贵则是越来越近,开始忍不住后退。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退,很可能使得全军奔溃,但如今,命都快没了,还管他什么军队,于是袁绍直接调转马头,向营寨中逃去。 袁绍这一逃,立刻被薛仁贵看到了,但是他却没法继续追杀,此刻追随他冲阵的士卒已经只剩下了不足百人,若在硬冲下去,恐怕他自己也得被士卒围杀。 “袁绍已逃,随吾往回杀!” “杀!” 剩下的数十名士卒凝视着薛仁贵的背影,无敌的天姿,这一刻就如同刻在了他们心中,然后奋起余力从万军丛中杀出。 刚从袁绍中军阵中杀出,薛仁贵正好遇到了赶来支援袁绍的颜良等人,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相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二话不说,薛仁贵迎面一戟劈向前方的敌将文丑。 文丑见袁绍被薛仁贵逼得狼狈逃窜,心中早就想将他大卸八块,如今双方相遇,文丑自然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 文丑当然不会是薛仁贵的对手,这一击,文丑手中长枪直接脱手而飞,而他本人则被薛仁贵的画戟砍中左肩,然后薛仁贵又是用力一划,直接卸掉了文丑一条手臂。 “啊!” 文丑惨叫一声,捂着不断喷血的左肩,倒在马上。 一旁的颜良见状,立刻策马跑到文丑身边,替他挡下了薛仁贵一戟,然后抓起文丑战马的缰绳,头也不回地冲回大营。 跑了颜良文丑,薛仁贵盛怒,不过袁绍的其他将领就倒霉了,认准了高览,薛仁贵催马朝他而去。 只能怪高览的命运不好,他一路被罗成追杀,逃命时慌不择路,一头撞上了薛仁贵,直接被盛怒的薛仁贵一戟枭首。 第一百二十八章密谋 一场血战,杀死袁军近万人,大将郭援,苏由,眭元进战死,反观,征北军损失两千余人,公孙瓒麾下骑兵损失三千余人,大将文则战死,这点损失尚在接受范围。 其实,他们的战果还要更加辉煌,只是田丰突然率兵援救,他们来不及收降俘虏,只能先行撤退。 本来,公孙瓒还要邀请张载等人前往城中,但是被张载拒绝了,如今天色尚早,谁知道袁绍在损失了数员大将后,会不会恼羞成怒,全军出动攻打两人大营。 公孙瓒一听,也觉得张载的担心有道理,就邀请他晚上务必入城,好尽地主之谊,两人约定好了入城的时间,然后各自返回。 回到营寨,薛仁贵等人安排好伤员,纷纷回到自己的帐篷,清洗身上的血渍。 张载并没有亲自动手,冲到他身边的袁军,全部被他的亲卫拦下,即便是突破了亲卫的防线,有典韦守护,没一个人能够近身张载。 张载刚进入大帐,郭嘉便来寻找张载。 两人分坐,郭嘉问道:“不知今日战果如何?” 张载将伤亡告诉了郭嘉,郭嘉听后心中不停计算着双方的实力差距,然后长叹一声:“看来我们要与袁绍好好做过一场了。” “是啊,看来这场战役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了。”张载也跟着叹道。 如今袁绍手中至少还有十二三万人,就凭他们的七万人,还真不一定能够打败袁绍,况且这里距离冀州也近,谁知道袁绍手中还有多少部曲,万一不能一举吞并公孙瓒,那吞并幽州这么大好的机会,就不会出现第二次了。 “奉孝,一切可安排妥当了?”张载问道。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主公一声令下,绝对万无一失。”郭嘉点了点头。 是夜,天色朦胧,张载留下戚继光看守大营,自己则带着郭嘉,薛礼等四人,前往易京公孙瓒府邸赴宴。 入城,公孙瓒显然早已经交代过城门的守卫,见到张载到来,立刻打开了城门,将张载迎了进去。 公孙瓒的府邸建在易京的正中间,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城堡,高墙铁门,虽不说是富丽堂皇,但也算的上奢侈之极。 此时,公孙瓒与他麾下主要将领,早已经等在府门前,见到张载到来,连忙迎了上去。 张载被公孙瓒的热情吓了一跳,与郭嘉对视一眼,然后快步走上前,对着公孙瓒拱手行礼道:“有劳伯珪兄在此等候。” 公孙瓒还礼,然后一把拉着张载的右手,将张载引入府邸。 众人坐定,公孙瓒举起酒杯说道:“多谢子德千里来援,瓒敬你一杯。” 公孙瓒麾下众将也纷纷举杯,向张载敬酒。 张载举杯,看着公孙瓒说道:“你我相交一场,何必计较这些虚礼。” 一杯酒下肚,公孙瓒看着张载身边的郭嘉和罗成问道:“子德,这两位是?” 不知为何,张载总感觉公孙瓒对于罗成特别好奇,或者说是关心,而且有意无意地想要打听罗成的事情。 于是张载说道:“这位是载帐下军师,颍川郭嘉郭奉孝,至于罗成,也就是今天上阵的小将,是在下的表弟。” 公孙瓒听到罗成是张载的表弟,眼中顿时一亮,不断打量着罗成,然后问道:“不知你这表弟可曾婚配?” 张载听后一愣,然后恍然,没想到公孙瓒关注罗成竟然是因为这样,然后张载忽然又想到了赵云,历史上的赵云不会也有这样的待遇吧,只不过赵云应该拒绝了,所以也就没有得到公孙瓒的重用。 “这载还真不知道。”张载摇了摇头,然后扭头问罗成,说道:“公然,你可有婚配或者婚约在身?” 罗成摇了摇头说道:“家父临终前并未提起过成的婚事。” 只听公孙瓒大笑一声:“既然公然没有婚约在身,那就好办了。” “某膝下尚有一女,年芳二八,尚未婚配,不知许与公然如何?” 公孙瓒这话一出,张载与郭嘉眉头皆是一凝,然后两人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一旁的罗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把目光投向张载:“一切全凭表哥做主。” 公孙瓒问道:“子德你看?” 张载也有些迟疑不定,偷偷看了郭嘉一眼,却见郭嘉微微点头,示意可以接受。 不过张载却苦笑着摇了摇头:“伯珪兄,你可给载出了个难题,这样吧,一切等到退了袁绍,平定幽州之后再议,如何?” “是瓒唐突了,好,就依子德所言,来,喝酒。” 一场酒宴,并没有因为这一点插曲产生变动,觥筹交错,众人皆是尽兴而归。 回营的路上,张载与郭嘉并行,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今日战场上公孙瓒的举动,以及公孙瓒嫁女的提议,于是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公孙瓒一定要死么?” 张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与公孙瓒本身无仇无怨,甚至还有几分交情,本来以为自己能够狠下心,对付公孙瓒,但是今天之后,他竟然生出了些许不忍。 郭嘉一听便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从张载的语气中,他听出了不忍,这可不是他心目中的明主,重情重义固然是好,但是以这种性格,若要走上霸图,终会害人害己。 郭嘉跟随张载也有一段时间,对于张载的性格也有了几分了解,知人善用,尤其是发掘人才,一双眼睛更是精准,凡是张载亲自发掘的人才,没有一个是庸才。 只是,郭嘉始终感觉张载身上缺了一份霸气,一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劲。 也罢,为了主公的大业,这个恶人嘉当定了! 郭嘉迎着张载的目光,不闪不避,肯定地说道:“公孙瓒非死不可!不只公孙瓒要死,就连公孙续也要死!” “一定要……这么做么?”张载看到郭嘉坚定的目光,眼神渐渐失去了焦距,似在问郭嘉,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饶他们一命难道不行么?” “还请主公以大局为重!” “呵呵……” 张载眼神渐渐清明,心中却是在苦笑,如今他手中掌握了整和并州,手下数十万人,全部要靠他生活,麾下将士也要他掌控,容不得他有半点妇人之仁。 心慈手软乃是大忌,他又何尝不明白,本来他以为自己经历过战场的残酷后,心中早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善良,没想到,如今竟然没有对公孙瓒下手的决心。 “奉孝,让我好好想想。”张载直接策马加速,似乎不再想与郭嘉讨论公孙瓒之事。 郭嘉深深看了张载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田丰掌军 一夜无话,至于张载心中如何所想,谁也无法知晓,只是第二天清晨,郭嘉再见到张载时,隐约间发现了张载的变化。 似乎……一下子变得威严了,举手投足之间,没了以往的随性,虽然脸上依旧出现温和的笑容,但是却多了些庄重。 见到张载的变化,郭嘉也不自觉朝着张载行了一礼,少了以前的几分轻浮。 张载见郭嘉到来,指着身旁的座位说道:“奉孝坐。” 在此拜谢后,郭嘉方才坐下。 没等郭嘉其说话,张载便先开口道:“奉孝,计划照旧,幽州必须留下一颗钉子!” 听到张载几乎不含感情的话,郭嘉眼睛一亮,点头应诺,然后将自己的具体安排提出,与张载商议。 另一边,此刻袁绍的大营,一个十数万人的营内,。 “嘭嘭!” 帐外的两个亲卫听到后,对视一眼,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听说从昨天战败到今天,白天,帐内的声音几乎没有停下来过,甚至守夜的士卒都说,就连主公在梦中都在骂一个叫张子德的人。 “怎么,主公还在大发脾气?”路过的田丰听到帐内的动静,询问守帐的士卒。 还没等亲卫回答,帐内就又传出一声怒吼:“张子德,竖子!某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两个亲卫微微偏头,紧张地望了望帐帘,有些畏惧,小声说道:“是啊,主公从昨天回来,就一直这样,别驾,要不你进去劝劝主公?” “唉!”田丰重重一叹,昨日,折损数员大将,就连高览也战死沙场,而最为依赖的文丑也断了一臂,换做是任何一人,这么大的损失也会生气。 可能是田丰的叹息声有些大了,帐内袁绍听到外面有响动,立刻吼道:“给某滚!某谁也不见!” 田丰听到袁绍失态的话,眉头一皱,就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刚打开帐门,一股呛人的酒气扑面而来,地面上散落着酒坛的碎片,袁绍正瘫坐在地上,抱着一坛酒,身边还放着数坛已经打开的酒坛,身前的桌子已经被他劈成了两半,佩剑还在手边放着。 袁绍听见脚步声,直接将手中酒坛砸了下去,怒斥道:“给某滚!” 酒坛在田丰脚下碎裂,溅落的酒水将田丰的鞋子自己衣角打湿。 这哪里还是曾经意气风发的袁绍,头冠也歪歪斜斜,头发散乱,双目赤红,死死盯着田丰。 田丰没有丝毫在意,反而走近几部,躬身拜道:“主公只是败了一阵,如今手中尚有十几万大军,冀州也还有数万大军,与他们一战,我们还有很大胜算。” 袁绍听后猛然站起来,盯着田丰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丰不能保证消灭征北军,但是想要攻破易京,还是可以保证。”田丰自信道。 “某要他们全部的性命!”袁绍听后,怒目圆睁,一字一顿。 “这,主公,想要消灭征北军,很难!”他可以保证消灭公孙瓒,但对于征北军,还真不敢夸下海口。 “张载一定要死!征北军所有人也都要死!”袁绍几乎吼了出来。 田丰心中迅速计算着可能性,吐出一口气,说道:“可以一试。” “好,从现在起,吾给你权利调动大军,同时还会派遣淳于琼带兵五万,前来增援,就算杀不了张载,至少要把公孙瓒留下。”听闻田丰有能力消灭二人,袁绍直接孤注一掷,将兵权暂时交给了田丰。 “诺!” 击鼓升帐,除了躺在床上的文丑,军中尚存的将领都已经到来,袁绍也梳洗后,从内帐出来。 见众人已齐至,袁绍也不废话,直接说道:“自今日起,至此战结束,全军暂时交给田丰指挥,任何人不得有异议。” 说罢眼睛扫过众人,最后在郭图,逢纪等人身上停住,目光如炬,似乎是在警告他们,令他们不敢妄动。 刚听到袁绍的命令后,郭图等人的确是准备劝谏,但是感受到袁绍的目光,一下子就如同鹌鹑,静立在一旁。 田丰先是对着袁绍一拜,然后目光撒向军中将领,最后在鞠义身上停了下来,下令道:“鞠义将军,命你率兵六万,前往征北军大营,只要征北军不向易京移动,便不与其交战,牵招,吕旷,吕翔兄弟协助。” 鞠义四人接令,然后问道:“若是征北军突围如何?” “随后掩杀便可。” “诺!” “颜良将军,命你率领领五万大军,全力攻城,阎柔将军协助。” “诺!” “鞠义即刻出发,颜良将军一刻钟后再出发!” “诺!” 车琳琳,马萧萧,袁绍十余万军队倾巢出动,按照田丰的命令,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 “呜……” 雄浑的的号角声响彻云霄,就在袁绍大营开始出兵时,张载和公孙瓒的探子就已经快马加鞭,把消息传给了两人。 张载帐内,诸将听说六万袁绍军前来,个个摩拳擦掌,昨日一战,他们只受了些轻伤,甚至都没有受伤,听到六万敌军来袭,纷纷请战,眼中没有一点害怕,似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张载可不相信袁绍有这个勇气,昨日一战。袁绍损失惨重,即便是恼羞成怒,也不会派兵前来搦战,除非他们另有所图。 转头看着老神在在的郭嘉,张载问道:“奉孝可能猜出袁绍的目的?” 郭嘉翻了翻白眼,嘴里嘟囔了句话,然后干脆地说道:“不知道。” 郭嘉嘴里嘟囔的话,张载没有听清。但看他口型似乎是说,真把吾当成神了,然后哭笑不得地看着郭嘉说道:“奉孝你说这袁绍是何意,若要猜对,吾送你十坛酒。” 郭嘉一听猜对有酒喝,于是立刻积极起来,想了想说道:“在嘉看来,这绝非袁绍的命令,以嘉对袁绍的了解,若真是他恼羞成怒,断然不会只派出一般的军队,恐怕会全军冲击咱们的大营。” 张载心中顿时闪过两个人的名字。 却听郭嘉继续说道:“袁绍军中能够称得上智谋过人的,只有田丰和沮授二人,其他人等,不值一提,而能够在这种关头从袁绍手中取得兵权的,只有田丰一人。” 第一百三十章 田丰攻城(一) 张载听着郭嘉侃侃而谈,心中不断赞叹,不愧是三国顶尖的谋士,这份识人之能,可是要比他这个,靠着系统以及后世的记载才能辨识人才,若是真要靠他自己,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聚拢人才。 “那不知道田丰的目的是什么?”张载饶有兴致地看着郭嘉,想听一听郭嘉的猜测。 “袁军六万人来袭,人数几乎是咱们的三倍,但是他们没有大将指挥,恐怕他们的目的只是围困我等,真正的目的应该是易京的公孙瓒。”郭嘉迅速分析出了田丰的意图,然后叹道:“公孙瓒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张载装作很惊异地问道:“怎么,之前袁绍十数万大军攻城,都没能进入易京,难道田丰只凭着数万人,就能攻入易京?” 郭嘉翻了翻白眼,对于张载这个主公,他也是无可奈何,他自己都不相信张载会不知道田丰的能耐。 郭嘉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田丰还真有可能攻下易京。” 众人听闻郭嘉的话,将头转向张载,想要听张载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对于张载对待公孙瓒的态度,众人中也只有郭嘉知道,见张载半天不做声,郭嘉心中腹诽,恐怕自己又要做次坏人了。 果然,张载说道:“这事出突然,本将一时想不到应对的策略,不知奉孝可有妙计?” 这次回去一定多要几坛酒,否则都对不起自己的名声。 看着装聋作哑的张载,郭嘉心中气的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继续把坏人的角色进行到底。 “嘉认为,目前对方意图不明显,而且兵力悬殊,咱们还是暂时按兵不动为好,易京还能撑上一段时间,若真是易京告急,咱们大营离易京也不过只有十里,想要救援,还来得及。”尽管心中腹诽,郭嘉还是替张载背了口黑锅。 张载却有着为难道:“这样恐怕不好吧,毕竟连对方目的都不知道,就按兵不动,怎么向伯珪兄交代?” 张载语气突然一顿,说道:“这样吧,咱们先试探一下,把他们的目的打出来。” 郭嘉暗中一脸嫌弃,然后说了句:“全凭主公做主。” 一旁的几人听到张载的话,皆是有些诧异,他们以为张载会下令全力突围,即便不与公孙瓒汇合,共同抗敌,也会在外游弋,伺机攻杀袁绍,又或者扰乱袁绍的粮道,逼迫他撤兵。 不过既然张载作出决定,他们只能选择遵从。 “薛礼,罗成听令,命你二人率部五千,前去试探一下袁军的意图。” “诺!” 张载安排完后,众将散去,只留下了郭嘉,张载命人守好大帐,任何人不准靠近,然后一脸严肃地说道:“计划有变,现在要重新调整咱们的计划了。” 郭嘉也点了点头,自知晓敌人的指挥更换,他就开始推演战局的各种情况,然后不断思考对策,尽量将自身的利益最大化。 此时,得知袁绍大军异常动作的公孙瓒,急忙登上城头,就见到数万大军将张载的大营围的是水泄不通,疑似要攻打张载的大营,围歼征北军。 公孙瓒看到此种情景,脸色顿时一变,粗略估算了下,包围张载大营的军队有六万人左右,他虽然对征北军不太了解,但如今人数相差近两倍,换做是他,估计是凶多吉少。 随着公孙瓒登上城头的还有一干部将,其中就有前往并州求援的田豫,见到征北军危机,立刻对公孙瓒说道:“还请主公发兵救援张征北。” 公孙瓒面色阴晴不定,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若是他想率兵出城救援张载,至少也需要调遣两万军队,城中也就只剩下一半军队,若是城外的袁军突然调转方向攻击他,那就算他与张载能够合力击溃这六万人,那他也将会损失惨重,剩下的军队又怎么抵挡袁绍的攻城。 田豫见公孙瓒犹豫,急切道:“还请主公三思,若是征北军被击溃,那易京就又成了一座孤城,想要打败公孙瓒,就更不可能了。” 公孙瓒咬咬牙,命令道:“单经,命你率……” “父侯,你看!”还未等公孙瓒下令,便被身边的公孙续打断。 只间袁绍大营方向又是烟尘滚滚,一看就知道这至少是数万人行军才扬起的尘土。 到了近前,众人终于看清烟尘所遮盖的军队数量,也有五六万,与围困张载大营的军队也不遑多让。 “这……袁绍这是倾巢而出了么?”众人看到这支部队,又看看远处的军队,瞠目结舌。 “主公,还要出城么?”一旁的单经涩声问道。 “不用了,速去其他城墙,准备迎敌。”公孙瓒果断下令,到了现在,城外的战况如何,他已经不在关注,只希望能够坚守易京,与袁绍比拼消耗。 一旁的田豫也没话说,毕竟己方也被不下于城外数量的军队进攻,只能选择自保,如何还有余力插手城外的战事。 况且,袁绍他们选择主攻的城门离张载大营方向并不远,若是小股部队出城,很容易被夹击,那就真的没有任何胜算了。 而且现在他们与张载的联系断了,他们能看到张载大营的动向,张载却无法知晓他们的举动,双方根本没法配合。 子德,只能祝我们各自好运了! 公孙瓒看着城下已经准备攻城的袁军,心中一叹,拿起自己的马槊,大吼一声:“迎敌!” 张载营中,薛仁贵与罗成也已经集结好了军队,寨门缓缓打开,二人一马当先,带着骑兵杀向鞠义。 “放箭!” 奔驰中,薛仁贵命令部队稍散开,在离袁军百丈处,已经进入征北军的弓箭射程,薛仁贵立刻下令射箭。 早就知晓征北军精通骑射,鞠义前排的士兵全部装备了大盾,征北军的箭矢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 看着己方弓箭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薛仁贵又将部队聚拢,朝着敌阵冲锋。 鞠义的战阵指挥要比袁绍好很多,而且为了克制征北军的骑兵,特意将军中的硬弩带来了一大半。 待征北军进入弩箭的射程,鞠义将弩兵分成三队,依次射出手中的弩箭,但落点各有不同。 征北军骑兵与白马义从一样,皆是轻骑兵,没有厚重的装甲,鞠义的这波万箭齐发,直接射的征北军人仰马翻,损失惨重。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田丰攻城(二) 罗成与薛仁贵都不是庸将,征北军也是训练有素,经过最初的混乱后,直接调整阵型,同时加快马速,朝着阵中冲去。 鞠义的抵抗似乎很强烈,罗成等人只突进了数百米,便已经损失超过千人,而且伤亡还在持续增长。 继续突击只是送命,薛仁贵等人立刻下令退回大营,出人意料的,鞠义也没有继续追击,眼睁睁看着薛仁贵等人返回大营。 不过这次试探性的攻击也并非全无建树,见识过鞠义弩兵的厉害,下次再冲阵时,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易京城下,田丰的攻城似乎依旧是强攻,只不过强攻得力度,比之前弱了许多,这让城内的守军松了口气。 傍晚,袁军却没有回营,反而是在城下,以及张载大营附近扎营。 易京城内,公孙瓒召集众将,商议军事。 “诸位,如今袁绍又恢复之前的攻城,但是力度却小了很多,究竟是何故?”公孙瓒环视大帐,最后在田豫身上停了下来,现在田豫是他唯一的谋士。 田豫见公孙瓒盯着他,只好起身说道:“袁军经过昨日大败,士气低落,又临阵换了主将,自然又极大影响了士气,兵无战心,攻势自然受挫。” 公孙瓒点了点头,袁绍继续强攻,也出乎他的意料,而且看袁绍的架势,似乎是打算与他们耗下去,这倒挺符合自己的想法。 “既然袁绍想要打消耗战,那从今天起,咱们继续坚守不出,违令者,军法论处!”公孙瓒沉声下令,只要他能够撑到袁绍撤兵,那这幽州还是他的。 “不妥!”公孙瓒刚一下令,田豫就立刻出声反驳道。 “为何?”公孙瓒的心胸也没有多么宽广,听到田豫反驳,脸上也露出不喜。 田豫看着公孙瓒的脸色,知道自己得罪了公孙瓒,但是他却不得不反驳:“主公,可别忘了城外还有征北军。” 公孙瓒听后,思考了半天,也没明白田豫话中的意思,干脆直接问道:“征北军有何不妥?” 田豫心中摇了摇头,公孙瓒勇武有余,谋略不足,并非明主之像,他心中早就有数,不过因为公孙瓒对他有恩,所以,他对公孙瓒也是不离不弃。 田豫尽心尽责解释道:“征北军远道而来,所带粮草不多,如今又被袁军围困,一旦粮尽,只能任人鱼肉,而失了征北军,那围困征北军的近六万大军,恐怕就该是咱们的噩梦。” 公孙瓒被田豫的一番话吓到了,的确,征北军自并州而来,途径太行山,想要自己运粮,根本不可能,那一旦征北军中粮草耗尽…… 还没等公孙瓒继续想下去,田豫又说到:“到时候征北军只有撤退,或者冒死突围,杀入城中,与我们汇合,到时候袁绍围困城池,并且源源不断调遣兵马,足以将咱们困死,这恐怕就是袁绍想的阴招,我们不得不防。” “嘶!” 大帐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太毒了,无论是那种可能,他们都只有死路一条,唯一的活路只有拼死杀出城,与征北军汇合,但那也就意味着,放弃城中的一切物资。 这可是公孙瓒起兵数十年的积累,他怎么会忍心丢弃。 “那国让可有应对的策略?”公孙瓒再也不敢轻视谋士,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计谋,就能使他陷入死境。 田豫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公孙瓒看到田豫摇头,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如此说来,他必须要舍弃这些钱财粮草方可活命。 公孙瓒这次军议不欢而散。 张载营中众人也正商议着对策,与易京城中的紧张的气氛相比,张载帐中则是轻松了许多。 “看来田丰是打算将我们困在这里了。”白天的试探,张载看在眼中,尚未冲击到鞠义的中军,五千骑兵就已经折损千余人,不愧是覆灭了白马义从的将领,他所指挥的弩手,堪称轻骑兵的杀手。 “主公真的认为,田丰仅仅是将咱们围困在这里那么简单?”郭嘉深色严肃,没了昔日轻浮的形象。 “怎么,难道田丰还有别的用意?”张载皱眉,思考了一会毫无头绪,转头看向郭嘉。 郭嘉看见张载眼中的迷茫,提醒道:“主公,咱们的粮草可是不多了。” 张载猛然醒悟,一脸震惊,失声说道:“你是说……好算计。” 张载心思电转,很快便想透了田丰的用意,冷汗瞬间从后背流出,然后苦思破局之策,结果越想越烦躁,苦思无果的张载,只能转头求助郭嘉。 谁知,郭嘉摊了摊手,便是他也没有两全其美的对策。 易京城下,袁绍麾下谋士,以及几名战将齐聚中军,此时郭图与田丰正闹得不可开交。 “田元皓,对于征北军,围而不攻,图倒是没有任何意见,但是继续强攻易京,就是你的妙计?希望你能给诸位一个交代。”郭图不阴不阳地说道。 当时,若非袁绍强行制止他,郭图早就跳出来反对田丰,而见到田丰竟然如此整整一天,除了攻城就是在城外设了大营,没有任何作为,就连一旁的袁绍也怀疑的盯着田丰。 田丰坦然一笑,对郭图的质问,袁绍的怀疑,他早有预料,对郭图轻轻一瞥,对袁绍拜道:“攻城之事,今天只是个试探,明日丰自由安排,还请主公谅解。” 今日刚将兵权交付田丰,袁绍也不好意思立马收回,而且田丰也说了,他明日另有安排,外人就不要插手了。 袁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让人看不出内心的想法,淡淡说道:“此事既然交由元皓,某就不在过问,不过若是拿不下易京,就休怪军法无情。” 郭图等人听到袁绍决定,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至少算是给田丰添堵,不再多言,对于田丰来说,难得袁绍英明一次,田丰直接拜谢,郭图等人对他使得绊子,他则是不屑一顾。 既然双方目的都算达到,这场军议也到此结束,至于田丰的攻城方法,众人也没有去问,明日,一切都将见到分晓。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田丰攻城(三) “呜……” 清晨,号角声起,袁绍五万大军从营中而出,在城下列阵,依旧是颜良指挥,看架势还是强攻。 袁绍军奇怪的举动,令田豫很迷茫,这难道只是为了牵制他们,不让他们前去救援征北军? 突然,田豫看到袁绍营中有尘土飞扬,目光一凝,看来袁绍是打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真正的杀招在这里。 “哼,既然某发现了你们的意图,就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 田豫看着远处的大营,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对策。 很快,城下出现了很多装满水的大缸,就放置在城外,贴近城墙处,当然,这一切少不了公孙瓒的配合。 一日 两日 …… 五日后,城内的水缸,渐渐出现异常的波澜,一圈圈涟漪在水缸内出现,想是袁军已经挖掘到了城下。 “哼,准备干柴,等袁军来到城后,送他们一份大礼。”田豫看着城墙根部的几口水缸,为了防止袁军挖掘地道偷入城中,特意准备的。 在田豫的指挥下,一堆堆干木柴被堆到城墙附近,随时准备点燃。 一天过去,水缸上的涟漪越来越密集,袁军已经挖掘到了城墙附近。 田豫已经命人在水缸中涟漪最为密集的方向,将城墙下方空地挖出了一个数丈深的沟渠,里面注满了水,只要他们挖到这里,水沟中的水会立刻引入他们所挖的地道中。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田豫一厢情愿的推断,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田丰另有高招。 就在他们将地道挖到公孙瓒所固守的城楼根基时,只挖到一半,就不再向前挖掘,而是将将上层的泥土挖开,漏出一个大洞。 公孙瓒部队固守的城楼,地下的地基全是由坚木支撑,然后后续的部队直接在木头附近堆上干柴,然后一把火点燃。 城内的守军,根本就没有想到袁军会来如此一手,而如今大门被重新封死,他们只能看着袁军放火之后从容离开。 “噼里啪啦……” 地基燃烧的很快,就连田豫一时之间也没有对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地基被燃烧干净,在一声巨大的声响后,城楼倒塌了。 这一声巨响也传到了张载的大营,远远就能望见易京城的方向,黑烟滚滚。 “不好,吹紧急集合号,迅速集结部队!” 薛仁贵等人也迅速赶到张载身边,听到声巨响后,他们也坐不住了,立刻前来面见张载。 看到几人到来,此刻情况紧急,容不得张载细说,立刻下令道:“情况危急,迅速带领部队杀出重围,前往易京方向,救援公孙瓒。” “诺!” 紧急集合,是张载练兵是必须训练的内容,所以他麾下兵马即便是在紧急集合的状态下,也能迅速作出反应。 号角声瞒不住围困张载的鞠义,鞠义立刻调集大军进行围堵张载,值得一提的是,鞠义的六万大军已经有三万人已经在组成军阵,其他三万大军也正在向这里赶来。 打开营门,面对鞠义列阵的大军,征北军将士没有一丝胆怯,他们早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况且袁军人多又如何,他们已经无所畏惧。 三万人的大营还是挺大的,由其他几门来到这里,需要一点时间,这也是张载决定全军突击的原因,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来逃出鞠义的围困。 “杀!” 张载手中长剑一挥,以近万名骑兵为箭头,征北军近三万士卒像是出笼的猛虎,携带者惊天的气势,前往易京城的方向。 双方几天来,曾数次交战,对于彼此的手段,也都有些了解,由薛仁贵指挥,双方先头部队一相遇,便是惨烈的厮杀。 步兵的速度要比骑兵慢上一些,但很快也与袁军相遇。 只是,战况却有着出乎意料,双方兵力相等,但是战局却呈现出一面倒的状态,征北军如同虎入羊群,三万将士压着鞠义手中的三万人马,很快,双方就搅和在了一起。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鞠义看着战场中的战况,目眦欲裂,他怎么也不明白,几天前,能够与征北军势均力敌的战士,竟然会被征北军完虐。 “罗成,雄阔海,你二人带领步兵缠住鞠义,薛礼率领骑兵,随吾前去易京!”见到步兵短时间无法突围,张载果断下令。 鞠义手下毕竟有三万人,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全部杀退,而且鞠义还有三万援军,不得不防。 “给某缠住他们!”鞠义也有几分统帅才能,见识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鞠义立刻下令,全军缠住征北军,只要他的三万人马到来,到时候就是征北军的末日。 就在张载等人正要突破鞠义防御之时,袁军又有了新的动静。 城楼倒塌,公孙瓒的防御已经出现缺口,作为指挥的田丰,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立刻命士兵朝着缺口猛攻。 公孙瓒麾下兵马,也知道死守缺口是他们唯一的活路,于是在田豫的指挥下,涌出缺口,并死命守住缺口,半天没有让袁军前进一步。 田丰看着死守缺口的公孙瓒部,又看了看远处征北军大营方向扬起的尘土,对身边的颜良说道:“颜良将军,还要靠你出手,将顽固守军杀死,把易京打开一个缺口才行。” “诺!”颜良也不废话,直接应诺而去。 本来,颜良对于田丰是没有一丝好感,前几日的佯攻,使他损失了近万的兵马,直到刚才,田丰用神一样的计策,将易京城的城楼给烧毁了,并且制造出了易京的突破口,此刻,他对于田丰倒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给吾闪开!” 颜良手拖大刀,也没有乘骑战马,直接步行前往城门缺口。 颜良一出现,公孙瓒营中顿时出现一阵混乱,颜良对于公孙瓒的士卒来说,简直是太强了,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很快,公孙瓒麾下兵马便被颜良杀退到了城楼的缺口出 此刻只有大将单经镇守,单经见到颜良肆意屠戮己方士卒,直接怒吼一声,朝着颜良杀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城破 “敌将,纳命来!”单经已经临近颜良,就在颜良刚杀死一名士卒,刀尚未抽出之时,猛然一枪刺出,枪锋直指颜良喉咙。 颜良感受到一股凛冽的寒意,刺透皮肤,全身汗毛炸起,只觉得性命受到威胁,然后就听到了单经的声音。 眼神一瞟,看到刺来的枪锋,已经快要贴近自己的脖颈,说时迟,那时快,都来不及思考,颜良本能将手中刀杆放开,然后迅速将身体放到,在地上一滚,虽然狼狈,但总算是躲过了单经的必杀一击。 “唰唰唰!” 单经见颜良失了武器,欺身上前,得势不饶人,手中长枪连点,眨眼间又是三枪点出,将颜良彻底逼至一旁,失去了再次拿回武器的可能。 看到颜良被自己逼的狼狈,单经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曾几何时,颜良曾经差点将他秒杀,若不是他及时躲避,早就成了颜良的刀下鬼。 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 而还在躲避颜良却是气炸了,若是在平时,这单经他一点也不放在眼中,而现在,他没了武器,就如同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即便是想要反抗,也没有多么轻松。 “啪!” 颜良手中的木枪应声而断,这是他随手在地上捡的,结果承受不住两人武器相交产生的巨力,断成了两截。 “暗箭伤人的卑鄙小人,有本事,等某取了武器,再与你较量!” 颜良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将手中两截的木枪扔在地上,重新拾起一柄短刀,护住身体,与单经对持。 单经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看着颜良说道:“亏你还是袁绍手下的头号战将,难道不知道,战场上对待敌人,不能有一点仁慈。” 单经见到此时缺口已经被守住,也放慢了追击,看着手持单刀的颜良,轻哼一声。 颜良闻言,本来就被单经逼得满心怒火,此刻再也压制不住,大吼一声,主动进攻,提刀砍向单经。 而单经,双手也抖出一个枪花,朝着颜良杀去。 沙场争锋,短兵器并不占优势,尤其颜良还不是步战将军,面对手持长兵器的单经,尽管单经武艺比不上他,但是他应付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颜良看着越战越勇的单经,眼眸微凝,心中长叹道,看来永远不能轻视敌人,即便是敌人再弱小,也是一样。 然后,颜良扫了眼战场,见己方原本已经快要攻进城内的部队,竟然又被打退了回来,心中开始有些急躁,于是心中一横,躲过单经的一枪,然后微微卖了个破绽,想要以伤换命,引单经上钩。 单经见颜良在自己猛攻下,依旧游刃有余,也有些焦急,忽然见到颜良招式出现散乱,身体右边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破绽,心中一喜,便朝着颜良身体右边刺出一枪。 颜良见单经上当,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然后顺势躲过这一枪,然后手中长刀一撩,将枪杆提起,之后迅速收刀,紧接着,刀锋以雷霆之势,顺着枪杆劈了出去。 单经被颜良的一刀吓得亡魂大冒,想要挥枪抵挡,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直接被颜良卸掉了一支手臂。 “啊!” 单经凄厉的叫声响起,刺激了扔在顽抗的公孙瓒的部下,在众目睽睽之下,颜良一刀将单经枭首。 “敌将已死,给某冲!” 颜良一手拿着单刀,一手将单经的头颅提起,大声呼喊。 主将已死,剩下的士卒开始溃逃,颜良很快便带人进入了城内。 通往城内的道路打通,颜良很快率领士卒继续向前攻击,而田丰紧随其后,也跟着进入城中。 田丰走在已经肃清过后的城内,看到城门口的布置,叹了口气:“这城中公孙瓒部下,也有能人,只是可惜明珠暗投。” 破了城门,城内顽抗的力量忽然变弱了许多,颜良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攻击到了公孙瓒的府门前。 城内,公孙瓒在单经阵亡后,就已经收到了奏报,此刻公孙瓒正孤泠泠地坐在府中,在幽暗的烛火下,面目显得有些狰狞。 不知过了多久,喊杀声距离府邸越来越近,公孙瓒眼中闪过一丝坚决,然后挂上佩剑,取出马槊,径直向府门口而去。 少倾,公孙瓒出现在城头,看着府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公孙瓒沉声喝道:“袁绍可在军中?” 公孙瓒乃是三军主将,他的一言一行,都会有无数人的关注,双方士卒听到公孙瓒的声音,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厮杀,然后分为两方,对持起来。 田丰听到公孙瓒的声音,整理了一下衣服中不存在的褶皱,然后躬身拜道:“蓟侯,在下乃是冀州别驾田丰,这厢有礼了。” 公孙瓒打量了一下田丰,发现田丰形容举止即便是在战场上,也显得雍容大方,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平日里,他有些不屑所谓的谋士,只信奉手中枪,胯下马,一直到今天,他才认识到谋士的重要,只是一个小小的计策,便打破了他辛苦布置的种种防御。 公孙瓒重重一叹:“好一个田丰,如此轻易破了铁桶般的防御,是某小看了你,小看了天下所有的谋士!” 田丰仍旧是一脸淡然,看不出内心的想法,淡淡说道:“蓟侯谬赞了,如今蓟侯已经穷途末路,不如开门投降如何?丰保证给蓟侯家人留条后路。” 听到田丰提起他的家人,公孙瓒面目忽然狰狞起来,对着田丰吼道:“想要某投降,做梦!” 田丰见公孙瓒言语激动,仍然坚持劝道:“蓟侯即便不为了自己,也改为夫人和孩子考虑一下……” “嗒嗒……” 一阵马蹄声响起,却是张载与薛仁贵摆脱了鞠义的纠缠,向这里赶来。 原来,张载到来易京城下,看到的是满地的尸体,以及城墙上一个巨大的缺口,而且听城中传来的喊杀声,似乎袁军已经攻打到城内了。 时不我待,张载立刻命令,全军马不停蹄朝着城内冲去。 公孙瓒看着远处征北军的大旗,状若疯狂,口中不断大呼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公孙身死 公孙瓒疯狂地大叫了几声,忽然停住,下令道:“所有人听令,以后幽州所属,皆尽归于征北军麾下,尔等见到续儿后,也可劝他归顺征北军!” “主公!” 所有人都听出了公孙瓒已经心存死志,纷纷大叫,希望能够劝公孙瓒收回成命,与他们一同突围。 “怎么,难道连某得遗命也不愿遵从,难道你们要某死不瞑目?”公孙瓒看着身旁的将士,怒斥道,随后又看着身旁的田豫,命令道:“田豫,这是某得印信,从现在开始,你为幽州别驾,带领吾麾下将士投靠征北军!” “诺!” 田豫想要拒绝,但看到公孙瓒眼中的坚定,以及一丝哀求,立刻跪倒,涕泗横流,双手接过印信。 公孙瓒见田豫接过印信,满意地点了点头,方才继续说道:“所有人听令,某以幽州牧身份下最后一道命令!” 这一刻所有人都自觉地跪倒在地,没有一丝声响。 “幽州所属,全军突围!”公孙瓒大声吼道。 “诺!” 田豫带头应诺,只是谁也没有起身,一股悲哀的气氛正在幽州军中酝酿。 这一刻,公孙瓒脸上终于走了一丝笑容,他仔细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军队,眼光从每一位士卒身上扫过,忽然,心中一痛,他想到了早已经覆灭的白马义从,这是他自起兵以来,首先建造的军队,没想到,也是最早灭亡的一支军队。 然后,公孙瓒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白马义从的众家兄弟,瓒来陪你们了! 然后公孙瓒转身,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脚步,一滴热泪在空中滑落,紧接着传来他嘶哑的声音:“所有人开始突围!” 语毕,公孙瓒决然地走进了府中。 田豫哽咽道:“恭送主公!” “恭送主公!”幽州军所属,也齐声叫道。 这声音悲怆难当,响彻城内,就连公孙瓒听到后,身子也微微顿了一下。 在城中奔驰的张载听到后,也感觉不妙,拼命催动战马,想要尽快赶到公孙瓒府中。 “哐当!” 一声关门声,震动了无数幽州士卒的心脏,公孙瓒已经进入了府中。 “伯珪兄,张载来也!” 此时,张载姗姗来迟,见到被围困在公孙瓒所住的高台上下,可是却没有发现公孙瓒的身影,立刻大声叫道。 “子德,幽州就交给你了!”府中传出公孙瓒略显凄凉的话语。 正在张载想要说话家,公孙瓒府中忽然着起了大火,然后从里面传来公孙瓒疯狂的笑声。 “主公!” 见到公孙瓒府中大火,不少人立刻大惊,想要冲进去灭火,可他们发现,大门已经从里面锁死了。 张载眼中一抹复杂的深色一闪而逝,虽然公孙瓒的死亡并非自己造成的,可是,这与他也有很大的关系,如果张载一心想要救援公孙瓒,他早就能够突破鞠义的防御。 火焰很快就吞没了这座府邸,身在火焰旁的幽州将士许多人脸上被映的通红。 高台上的田豫闭上了双眼,似乎是不忍心看到旧主亡故,过了几个呼吸,田豫猛然睁开了双眼,转身,盯着袁军,似乎也失去了理智,眼中寒光直欲透体而出,声音无比冰寒说道:“幽州军所属,杀!” “诺!” 万人齐喝道,然后看着袁军,个个眼睛通红,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 “征北军,救人!” 张载听到田豫的声音,也立刻跟着下令,协助他们突围。 有道是哀兵必胜,此刻的幽州军已经疯了,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拼着死亡也要砍上袁军一刀,而失去武器的士卒,用拳打,用脚踢,甚至用牙齿撕咬,宛若一头发狂的野兽。 幽州军的所有人都在发泄,想要宣泄内心的仇恨。 袁军也被幽州军的疯狂吓到了,而且被两面夹击,很快便有千百人死亡。 但是他们毕竟人数太少,人力又穷时,而且张载所率领的士卒,又都是骑兵,在这样的街道上施展不开,所以到了后来,双方的伤亡都在直线增长。 见到幽州军伤亡太大,张载对着田豫叫道:“国让,迅速组织士卒突围。” 指挥士卒的田豫听到张载的声音,恢复了些冷静,看着伤亡惨重的幽州军,立刻下令道:“全军听令,向城外突围。” 双方协做,很快就杀出了一条血路,把被围困的幽州军接应出来。 张载见幽州军基本上全部突围而出,便命令部队边打边撤,想要离开城池。 田丰自然不会让张载与田豫等人如此轻松的离开,命令士卒紧跟着他们,一路掩杀。 一路上,不断有人掉队,或者落后,临近城墙,幽州军末尾,突然有大约千人突然停止了突围,为首的正是幽州长史关靖,只听关靖说道:“多谢征北将军救援,靖本应该随将军突围,但深受主公大恩,不得不报,如今主公已死,靖愿留下来断后,还请将军成全。” 其身后千人也跟着说道:“请将军成全!” 张载听到身后的动静,马速微微一缓,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只留下句“长史保重”。 关靖听到张载的话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看着身边留下的千人,他们都是追随公孙瓒的老人,对于公孙瓒有很高的忠诚。 本来他们早就打算追随公孙瓒而去,但是因为公孙瓒的遗命,活到了现在,如今田丰一路追赶,大队人马很难逃脱,为了替大部队争取时间,到了城门口出,他们便不约而同地停下来。 关靖看着身边的千人,问道:“弟兄们,你们怕死么?” “不怕。” “早就杀够本了。” …… “都是好样的。”关靖看着留下来的士卒,眼中含着热泪,然后手举长枪,突然大喝一声:“义之所至!” 这千人一愣,对于这一句口号非常熟悉,立刻脱口而出:“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为鉴,白马为证!” 正是公孙瓒麾下最为精锐的骑兵,白马义从的口号,如今这个口号在此时响起,也成为公孙瓒最后的绝唱。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幽州落幕 这一千多断后的士卒,足足拖了半个时辰后,方才被袁军屠戮殆尽,而此时,他们眼中早已经失去了张载的身影。 鞠义也回到田丰身边,他手中的六万人,也只剩下四万多人,损失了足足一万三千人,也只留下了不足五千的征北军。 “没想到,最后功亏一篑,跑了幽州军数万将士,征北军更是全身而退。”听闻战报,田丰并没有意外征北军的战力之强,有目共睹,鞠义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一旁的鞠义听到田丰的话,嘴里并没有说什么,心里面却有些不忿,他认为征北军能取得胜利,只是因为士卒训练有素,自己的指挥没有丝毫的问题。 不过他被征北军击败,这是事实,他也什么好分辩的,只是心里却暗暗嘀咕,若有机会,一定要让征北军好看。 “好了,既然征北军与公孙瓒残部已退,那全军清理战场,同时向北派出斥候,查探征北军的动向。” 虽然战事已经结束,但是兵权扔在田丰手中,鞠义即便是想要追击张载,也只能听从田丰的命令,开始打扫战场。 易京城中,田丰等人看到战果后,个个喜笑颜开,他们一共获得了三百万斛粮食(一斛等于一石),足够十万人吃十年,有了这批粮食,足够使冀州军力更强一层台阶。 等到公孙瓒府邸的大火被扑灭,袁绍也被田丰等人请到了城内,站在公孙瓒的府邸处。 公孙瓒的府邸早已经化为了废墟,不少士卒正在收拾残局,将十几具化为焦尸的尸体抬出,放在了地上。 “主公,这便是里面全部的尸体。”几个士卒躬身伏拜。 “这……”看着身前放着的数具尸体,田丰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公孙瓒放火烧府,他们皆在现场,但是都没有除去公孙瓒外的,其他人的声音。 难道说…… 田丰不由打了个寒颤,若真的是如此,那公孙瓒的心肠该是有多硬! “嘶!” 其他人也都不傻,很快就明白了公孙瓒的行为,紧接着便是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要多么硬的心肠才会作出如此狠毒的事情,自己不能幸免,更是直接绞死自己的姊妹、妻子儿女,然后放火自焚,这是多么的丧心病狂。 若是自己易地而处,自己会怎么办呢? “报……启禀主公,北方发现征北军的踪迹。”正在众人感慨间,忽然有一斥候,突然闯进众人的视线。 袁绍听后目光一凝,默默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众人,然后看向田丰,问道:“元皓,此战尚未结束,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你来决定,该如何去做?” 田丰眼中闪过浓浓的感动,如今易京被攻破,也就意味着战事已经结束,至于征北军如何动作,又是另外的事情,而袁绍继续将兵权交给自己,不管他的本意如何,只这个行为,就值得他拼死效忠。 田丰躬身一拜,然后看着袁绍答道:“主公,丰认为此时征北军不足为虑,咱们首要的任务是掌控幽州全境,所以请主公任命幽州刺史,以安民心。” 一旁的鞠义听到田丰的回答,心中虽然很不同意田丰的做法,但看到袁绍沉思的模样,似乎很是有些犹豫,鞠义心中忽然一动,说道:“主公,末将认为当迅速驱逐征北军。” 鞠义早就想追击张载,今天的战斗中,战功全被田丰给拿走,他连一丁点的功勋都没有,甚至还损兵折将,若是再不捞点功勋,他还怎么在军中立足? 袁绍瞥了鞠义一眼,淡淡说道:“那若是你前往追击,需要多少人马?” 鞠义愣愣地看着袁绍,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支吾了半晌,终于开口道:“大约需要八万人。” “哼,八万人,这可是冀州一半的兵力,你可真够有能耐的!”袁绍冷哼一声,然后说道:“就依元皓所言,迅速接受幽州全境,暂时不与征北军冲突。” 然后袁绍也不看鞠义铁青的脸色,直接转身离开。 “诺!”所有人皆拜道。 看到袁绍离开,鞠义只能应了一声:“诺!” 待袁绍离开,鞠义不善地看了一眼田丰,重重一哼,也不听田丰有什么安排,直接向城外走去。 而此时,张载一行人在汇合了城外杀出重围的罗成,一路向北,直奔着居庸关而去。 一口气跑出了一百多里,所有人都累的气喘吁吁,然后不顾形象地坐了下去或者直接瘫倒在地面上。 “主公,接了下来该如何做?”数万人无家可归,就连辎重也丢在了易京城外的大营,为今之计只能先行撤回并州,再做打算。 简单休息了一下,将全军仅剩下的干粮全部分配下去,待众人吃过后,火速赶往居庸关,那里有足够的存粮。 居庸关内,张载亮明身份,立刻被守关的士卒放了进去。 这时,张载才想起来清点伤亡,很快就有人前来,给了张载一个详细的报告。 征北军共阵亡接近一万,杀敌数量不明,而跟随他前来居庸关的幽州军,也只有五千余人,这是他自起兵以来,伤亡最大的一次。 “奉孝,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张载看着一串串的数字,忽然感觉心头一痛,然后转头看向郭嘉问道。 郭嘉听到目前全军只剩下两万人,也皱起了眉头,就这点兵力,还不够给袁绍塞牙缝的,恐怕连居庸关都收不住。 当然,并非是兵力不足,而是居庸关内,根本没有足够的粮食用以消耗,唯一的方法,那就是立刻撤兵,到了合适的时候,再行图谋幽州。 张载自然是不甘心,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此行只得到幽州牧的头衔那也没有多大的好处,若是无法在幽州站稳脚跟,即便是再多的头衔,也没有用处,毕竟太行八关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破的。 可若是想要占据幽州,就必须要有足够的粮草与兵力,就凭这两万多人,就算只占领上谷郡,若袁绍大军来攻,也不一定能够守住上谷。 就在张载陷入为难只是,薛仁贵突然找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程 正在张载犹豫到底是该撤兵,还是坚守时,一旁的薛仁贵却突然开口道:“主公,末将想要留在上谷,坚守居庸关。” 也无怪薛仁贵想要冒险一搏,现在他在并州军中的位置有些尴尬,他与张辽二人一同加入张载的麾下,如今张辽守在上党的壶关之中,更不要说后来的冉闵和李靖了,他们的军职早已经追上了他,若是他再沉寂下去,恐怕征北军的高层中就要没有他的位置了。 “奉孝以为呢?”张载还是希望听到郭嘉的答案。 郭嘉思考了许久,方才说道:“主公,此事嘉也拿不定主意,若是袁绍举兵来袭,单靠居庸关存放的物资,很难抵御。” 张载盯着薛仁贵看了半天,一脸郑重地问道:“仁贵真的希望留下来么?” 薛仁贵坚定地看着张载,深深一拜道:“请主公成全!” 张载扶起薛仁贵,长叹口气说道:“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就留下来吧。” 听到薛仁贵想要留下来,一旁的田豫心中一横,也向张载请令道:“豫乃幽州本地人,也希望能够留下来与薛将军联手抗敌。” 张载接着正色说道:“薛仁贵,田豫听令!” “末将在!” “命薛仁贵为幽州牧,全权处理幽州一切军政要事,田豫为别驾,协助薛仁贵,不得有误!” 听闻张载的命令后,薛仁贵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他从原来的校尉,直接相关一州的军政,虽然目前只是个虚衔,但是若日后占据了幽州其他地方的领土,那他这州牧就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诺!”薛仁贵两人大声应诺。 张载接着道:“目前这里有两万五千名士兵,全部交给你们,务必要保证居庸关的安危!” “请主公放心,人在城在!”薛仁贵两人又是一拜,然后直接前去军中开始安排任务。 次日,张载只带着亲卫,以及郭嘉等人离开,而薛仁贵两人,开始打着公孙瓒的旗号,开始在上谷范围内招收公孙瓒的旧部,一时间,从易京逃出来的士卒纷纷赶至,薛仁贵又得到近万名士卒。 好在薛仁贵与田豫入主了太守府,打开郡内的粮仓,倒也维持住了军队的消耗。 当然,在薛仁贵入主太守府,彻底占领上谷郡时,张载收到了久违的系统提示。 “叮咚……恭喜宿主占领幽州一郡,请问是否开始召唤?” “是”张载心中默念。 对于召唤系统,他可是想念许久了,既然有了召唤的目标,他自然不会放过。 “请选择召唤类型。” “武将。” 这是张载早已经想好的计划,未来的几年内,他与袁绍必定会起冲突,这样一来,他手下的武将就有些捉襟见肘,所以他打算优先召唤武将。 很快,武将的转盘上出现了五个人的大名,五人分别是: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太平天国后期重要将领陈玉成,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毛骧,隋唐第五条好汉伍云召。 轮盘转动,很快指针停在了毛骧的名字上,同时系统的提示紧接着出现。 “恭喜宿主获得锦衣卫第一任指挥使毛骧:力量83,技巧87,统率92,谋略84,内政51,政治90,植入身份为雁门不良人成员。” 不愧是锦衣卫的第一任指挥使,一身属性也是很高,最秒的是他的植入身份,竟然直接成为了他麾下不良人的一员,只要他多加努力,未来的不良帅就是他了。 也不是说郭嘉接任不良帅后,犯了什么错误,或者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只能说,郭嘉可能不太适合做这方面的工作,天赋如此。 而且,张载正好有一个任务,需要有人秘密去往雁门完成,而毛骧的出现,正好让张载有了人选,也作为他进入不良人的首功。 临近晋阳,在山中行走了数日,每天看着长势相同的树木,早就腻味了。 一出太行山,张载感觉泥土里都透露着一股清香,四周的田野也是格外的美丽,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初夏,田野中一片翠绿,此刻在张载的眼中,显得极为诱人。 进入并州,一行人先行前往了雁门,这里他还要见一见毛骧,给他布置一项任务。 不良人本来就是在雁门成立,所以,雁门中,不良人的探子极多,张载进城后,来到不良人的据点,前脚刚落,后脚就有前任不良帅,现任的雁门不良将求见。 不良将依然是一个青铜面具,哪怕是房间内只有张载两人,不良将也没有将他的面具摘下。 “这段时间城中的世家可有什么异常?”张载看着不良将的青铜面具问道。 不良将说话粗声粗语,显然他的声音是故意撤着嗓子说的:“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城中的王家开始有些不安分。” 张载对于不良将的回答,不置可否,然后问道:“听说雁门不良人分部中,又出现了一名人才,名叫毛骧,不知可有此人?” 不良将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不过他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 “不知主公何时见他?”不良人的规律,不该问的打死都不能问,他曾经身为不良帅,如今雁门的不良将,自然知道不良人中的严苛规定。 “就现在。”张载看着不良将,对于他的表现还是挺满意的,若不是他在某些方面做的太过,这不良帅之位,恐怕依旧是由他担任。 “诺!”不良将应诺,转身出去。 两刻钟后,一个同样带着青铜面具的男子走了进来,看着张载俯身拜道:“不良人所属,拜见主公。” 男子的面具上花纹,要比不良将面具上的花纹简单的多,这也是不良人之间见面区分身份的一种方式。 “把你的面具摘掉。”张载看着俯身的毛骧,直接命令道。 “诺!”身为最底层的不良人,他根本没有权利反驳张载的决定。 毛骧缓缓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平凡的脸面,这是一张让人看后就会立刻忘掉的平凡脸庞。 “不错。”张载打量着身前的毛骧,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问道:“现在有个任务交给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 消息 雁门的事情安排好后,张载等人很快便返回晋阳。 张载回来的悄无声息,并没有惊动城中的百姓,就连将军府中也没有多少官员知晓。 入府,见了王猛,两人一阵寒暄后,张载问道:“最近城内的世家还安定么?” 王猛抚须含笑,说道:“还好,只是有些世家有些小动作,手伸的有些长了,就把他们的手剁了。” 张载双眼一眯,语气有些冷冽:“看来他们真的是找死。” 如今并州书院已经有两位大儒授课,自然是吸引了一大批学子,他们其中有些人已经可以出师,在州中任职,也使得张载能够彻底摆脱了世家对并州所形成的无形压力。 甚至是他现在还希望 “希望他们不要自误,否则……”张载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 离幽州之战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这一个月的时间内,薛仁贵已经在幽州站稳了脚跟。 凭借着过人的军事才能,薛仁贵硬生生以三万多兵力,抵挡住了袁绍三面,近十万人的围攻。 虽然袁绍已经退兵,但是他绝对不会放任后方有一颗钉子,而且这颗钉子还是能够至他死亡的钉子,可以预见,未来一段时间内,袁绍肯定会再次发兵。 而张载在与王猛,郭嘉商议后,最终决定,由戚继光作为副将,另率一万士卒前往上谷支援薛仁贵。 八月,骄阳似火。 正在处理政务的张载,蔡琰侍女的小荷突然来到张载书房,告诉了他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蔡琰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张载直接丢下还未处理完的公务,草草穿了鞋子,直奔后院而去,甚至在出门时,差点撞到了前来找他的王猛。 张载稍微一愣,眼中闪过歉意,迅速说道:“先生若是有事,等载回来后再处理。”未等王猛反应过来,在王猛惊异的目光中向后院而去。 “主公……” 王猛见到张载对于他的喊声充耳不闻,心中也极为诧异,他与张载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很少会见到张载如此的失态,更不要说现在近乎狂奔。 此时小荷也从张载书房中出来,见到王猛,行了个万福,然后也向着后院而去。 “这是真的么?”回到后院的张载,看着眼前的丽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于他来说,两世为人,虽然早已经不是初为人父,但是在这个世界,蔡琰肚子里的孩子,却是他的第一个后代,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后,张载还是异常激动。 蔡琰摸了摸小腹,眼中闪过一丝母性光辉,点了点头说道:“已经找医匠看过了。” 平复下心中的激动,张载又陪蔡琰了半个时辰,方才回到书房。 看着还在书房的王猛,张载微微躬身一拜,说道:“刚才载一时情急,还请先生见谅。” 王猛看着张载满面春风,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但是看事情像是关于张载后院,也就没有再问,反而说起自己的来意:“主公,按照之前的规定,目前城中世家的官员,只要是有贪赃枉法的,已经全部查处。” 提起公事,张载脸上也恢复了严肃,点了点头,说道:“目前城中世家的反应如何?” “尚在控制范围内,咱们有了充分的证据,晾他们也没什么说的。”王猛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加大力度,把这些蛀虫彻底清理干净!” “诺!” 临走前,王猛见张载脸上又挂起了笑容,终于忍不住问道:“主公,究竟有何事如此开心?” 张载咧嘴一笑:“昭姬有了身孕。” 王猛微楞,随后脸上也露出一抹笑容,拜道:“恭喜主公。” “同喜,同喜。” …… 短短三天内,这个消息便传遍并州,张载嫡系官员彻底沸腾了,一直以来,并州一直有个硬伤,就是张载没有子嗣,虽然张载并不在意,但是他麾下的官员倒是挺着急的。 张载没有子嗣,也就意味着若是张载若是出现什么意外,那这并州也就没有了主人,偌大的势力将会土崩瓦解,他们也就没有了拼搏的意义。 现在张载有了子嗣,即便是张载有了意外,他们也有了继续奋斗下去的决心。 转眼之间,又是一个月。 自从张载也有后之事传出,州中官员工作时迸发的积极性,倒让张载好一阵愣神,随后感慨一笑,没想到他有了后代,竟然还有提升官员工作积极性的作用。 与张载嫡系相比,并州世家的生活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水深火热。 首先,并州近乎所有的世家官员,都被不良人调查了一遍,有恶行恶迹的官员全部被处置,并州大小县城算是彻底摆脱了他们的控制。 其次,他们各家的田地则被查处,只要是非法占有的土地,全部被依法没收,他们又不屑去做生意,可以说,张载的这个举动,直接断了世家的财路。 这个月内,已经有三个世家被张载以造反的名义抄家,剩下的世家畏惧张载的铁骑,强行压制住家族内的声音,静静等待着翻身的机会。 而张载,完全没有把这些世家放在眼中,在他高强度的监视下,世家只要有一丝起兵的念头,他就能立刻得知,然后出兵镇压。 他现在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了长安,放在了献帝的身上。 李傕郭汜等人攻破长安后,共掌朝政,但他们之间也渐生嫌隙,到最后竟然开始起兵相互攻打。 献帝几次派人前去劝说,皆没有结果,最后李傕部将杨奉倒戈,于是李傕听从张济之议,与郭汜各以女为质,罢兵讲和。 此事之前,献帝就已经希望能够东归雒阳,经历了此事后,更加迫切地希望返回雒阳了。 献帝派遣使者,连续往返李傕大营十数次后,方得到允许,由郭汜,杨奉等人护送,返回雒阳。 一路上也是坎坷前行,先是郭汜谋划挟持献帝,最后泄密,郭汜逃遁,重新依附李傕,而杨奉等人继续东行。 之后,更是连天大战,待献帝渡过黄河,身边士卒已不过百人,就连百官也是伤亡惨重。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迎驾 就在献帝等人渡过黄河之时,张载也已经率兵赶到了并州与河东的交界处。 对于此次出兵,张载可以说是势在必行,同时他还将赵云调到了身边,他有预感,此次迎接帝驾,不会如同历史上的曹操一样那么顺利。 张载两万大军一路狂奔,行至安邑,提前通知了太守王邑,张载也不是第一次见王邑,向王邑说明了来意,然后一路南下,迎接帝驾。 献帝等人则是一路北上,但行军速度却很慢,待张载等人与帝驾相遇之时,献帝不过刚进入黄河北面的大阳内。 进了城,由董承,李乐,杨奉等人接手了城中的防务,渡过黄河后,他们所剩的士卒尚有万人。 大阳不过是黄河北岸的一座小城,城墙矮小,突然间,有两万骑兵到来,而且还在城下列阵,城头的守军一下子紧张起来,虽然来者打的是征北军的旗号,但是,谁知道他们不是来劫夺帝驾。 “来者何人?”城头守将大声喝道。 “某乃征北将军张载,听闻帝驾在此,特来拜见。” “将军稍等,末将这就去禀报。”城头守将听闻来者是征北将军,不敢怠慢,直接前往城内禀报。 刚进入屋内,还未休息的献帝,听闻城外又来了数万征北军,经历了李郭二人的肆虐后,对于外人,尤其是边军,有了很深的戒心。 即便是张载曾经救驾,可那毕竟是数年前的事情,人心难测,在他不明白征北军的意图时,他还真不敢放张载入城。 不过献帝毕竟是帝王之家出生,对于用人也有些小小的心得,他连忙召集众人,将张载到来的事情告知,询问他们的意见。 “万万不行!”首先反对的就是杨奉,他与张载有过过节,他以前的部曲被张载进攻,损失惨重,山寨也被张载付之一炬。 “为何?”献帝虽然也不想张载入城,但是却不能表现在脸上,还是要听。 “陛下,如今征北军意图不明,若是想要效仿董卓,那后果不堪设想。”杨奉的话也是也是献帝的死穴。 他可以容忍身边的杨奉等人,因为他们野心很小,用高官厚禄尚能够收买,但是张载不同,四征将军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再封只能是四镇将军,又或者是车骑,骠骑,甚至是大将军。 以张载之功,至少应该封为三大将军,可是,拥有大将军头衔的实权将军,威胁太大了。 “陛下,老臣认为陛下不仅要让张征北进城,甚至还要亲自前去迎接。”一旁的太尉杨彪仿佛没有明白献帝的意思,不顾献帝有些铁青的脸色,出列说道。 “为何?” 献帝脸色顿时不悦,但说话的人是杨彪,尤其是他曾经数次救过自己的性命,献帝即便是心中在不愿意,也要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征北将军亲自前来护驾,陛下应当亲自前往城门迎接,以彰显陛下仁德,同时表示陛下对他的重视。”看着献帝的脸色由暗转明,杨彪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陛下,至于张载的衷心,以老臣之见,可以信任。” “杨太尉如何能够肯定,张载没有谋害陛下之心?”说话的是李乐,他与杨奉皆是白波出身,自然要支持杨奉。 杨彪瞥了眼两人,继续说道:“张载乃是放今大儒蔡邕女婿,又与太傅马日磾以及皇甫义真相交,他们对张载倒是赞不绝口,老臣相信他们二人的眼光。” 听到杨彪提起马日磾与皇甫嵩,献帝脸上也露出几分缅怀,他们都是汉室忠臣,只可惜二人已经与去年先后病逝。 献帝年幼,耳根较软,听到杨彪的话,也觉得张载能与两人相交,想必也忠于汉室之人。 “陛下,万万不可!”见到献帝明显有些意动,杨奉大感着急,连忙说道。 “杨卿家有何高见?” 献帝见杨奉依旧拼命阻拦张载进城,也是大皱其眉,便问他原因。 杨奉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说道:“大阳城小,容不得那么多兵马,而且互不统属,难保有什么冲突,造成城中大乱,威胁到陛下以及众位大臣的安全。” 献帝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征北军数万大军前来,主弱臣强,若是张载一心想要夺权,到时候没人能够制衡他。 嗯,到时候试探一下他,将征北军安置在城外,若是他真的有异心,想要率兵进城,那就将其诱入城中,杀死他,夺了他的兵马,笼络征北军中的将领,到时候凭借着张载的数万兵马,说不定就能灭了李傕郭汜等人,汉室就能在自己手中得到兴盛。 献帝越想心中越是兴奋,于是迫不及待地说道:“既然大阳城小,就令征北军呆在城外扎营便是,好了,这征北将军怕是要等急了,诸位臣公,随朕前往城门迎接征北将军。” “诺!” 众人很快摆好了车架,其实只是一辆挂着车帘,稍微用皇家饰品装饰的马车而已,堂堂汉帝,只能坐这种马车,而且他身后的大臣,更是连一匹马都没有,看着都让人觉得心酸。 虽然一切看着都是那么简陋,但是皇帝出营该有的礼仪,却是没有一点漏下,只是缺少了了声乐。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城门口,车架出城。 而张载见到车架后,先是一愣,然后迅速下马,快步走向献帝的车架。 而在张载下马后,其身后的两万人也跟着一同下马,动作整齐、利落,看的朝中大臣也是极为惊愕。 张载离车架还有几步路时,停了下来,然后躬身一拜,说道:“臣,征北将军张载,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征北军两万人同时半跪,齐声大喝,声音直冲云霄,将天上的云朵直接冲散。 “张爱卿平身。”此刻献帝也是异常激动,他数年的流离生涯,哪里受到过如此声势浩大的跪拜,一张小脸激动地通红,然后看着张载身后的将士说道:“众将士平身。” “谢陛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疑惑 张载起身后,再此拜道:“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陛下恕罪。” 一番礼数下来,显得进退有度,不失臣子身份,一旁的汉室老臣忍不住点了点头,尤其是先前支持张载的杨彪,一张老脸上更是笑的没了眼睛。 献帝也十分满意张载的态度,亲自走下车,将张载扶起,然后携着张载的手臂,就想要拉他同乘一辆马车进城。 可是张载却阻止了献帝的好意,在众人或疑惑,或愤怒,或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张载说道:“陛下,臣听闻李郭二贼为祸宫廷,陛下一路赶来,想必吃穿用度甚为紧张,特特运送些粮草,后面还有河东太守供奉的布匹。” 张载此话一出,群臣看张载的眼光立刻变了,一个个争相夸奖张载,将张载形容成百年难遇的大忠臣,听的张载都有些信以为真了。 献帝执着张载的手,半晌无语,按照年龄来说,他还只是个孩子,先后在董卓与李郭几人手中吃尽苦头,到了现在,几乎是山穷水尽。 张载如今出现,更是献上了他们如今最需要粮食,献帝当场落下了眼泪,一张尚且稚嫩的脸庞上,全是浓浓的感激。 其身后的大臣看到献帝落泪,想想几年来的遭遇,也跟着老泪纵横。 这就轮到张载尴尬了,看着哭成一片的献帝和大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好在一旁的杨彪看出了张载的尴尬,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对献帝躬身一拜,说道:“陛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到城中叙话。” “对,朕太高兴,一时间忘记现在还在城外,张卿随朕同乘一辆马车,征北军随行,咱们一同入城。”献帝擦干眼泪,然后拉着张载上了马车。 张载也不拒绝,顺着献帝就欲上车。 一旁的杨奉与李乐早就看不下去了,他们一路护送帝驾,也从来没有能与献帝同乘一辆马车,如今张载到来,只是送上了一些粮食和布匹,就被献帝拉着上了马车,这待遇也相差太大了吧。 “陛下,征北将军可以入城,但是这征北军就不必了吧。”一旁的杨奉与李乐李乐站出来阻止献帝,也不正眼瞧张载,仿佛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们如此无礼的举动,即便是献帝也看不过去了,况且,他做出的决定,也容不得杨奉等人反对。 献帝扭头看着杨奉等人,语气极为平淡,同时还有一丝寒意,说道:“朕说能就能,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手画脚。” 杨奉等人虽然嘴上称道不敢,但心中极为愠怒,以前你需要我们时,是如何尽心拉拢,现在不需要我们了,就想要把我们一脚踢开,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而张载双眼一眯,心中迅速闪过诸多念头,看着杨奉两人,嘴角划过嘲讽的微笑,说道:“陛下,这两位将军所说也有道理,不如臣就带上一些亲卫进城,省的别人说三道四。” 张载这番话说的光明磊落,再次让众人刮目相看。 “这……”献帝刚说完征北军入城的话后,立刻就后悔了,当时他只不过是一时感动,糊涂之下,就想要将征北军也进驻城内。 如今恢复了理智,反复思量,他觉得还是不能让征北军入城,只是先前话已经说出,现在想要反悔,心中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张载就替献帝解了围,张载说道:“陛下,臣所率领的征北军乃是边军出身,一身凶悍之气,入城中恐怕会冲撞了圣驾,所以还是留在城外较好。” 张载此时在献帝的心中,好感度蹭蹭地往上涨,再加上前几年有过一面之缘,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象,此刻,在献帝心中,更是给张载打上了忠臣的标签。 “委屈征北军的将士了。”献帝叹了口气,一脸苦涩地看着张载。 不愧是刘家的子孙,个个都是影帝级别的演员。 张载心中腹诽,却没有闲着,走至大军面前,大喝道:“征北军所属,就地扎营。” “诺!” “恶来,公然,子龙你们三人随吾入城。” “诺!” 献帝见罗成与赵云二人生的清秀,但却威武不凡,心中顿生好感,连忙问他们姓名。 张载便将罗成与赵云介绍给献帝,将他们夸的天下无双,至于典韦,只是说是他的亲军统领。 一行人入城,只是献帝的目光,不时看向跟随在马车身后的罗成与赵云,不停的打量着两人,眼珠不停滚动,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看到一行人进城,杨奉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闪过一丝杀机,随后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跟着入城。 进入献帝落脚的县衙,献帝为了拉拢张载,特意在堂中,靠近献帝的地方加了一张坐垫。 “张卿怎么知道朕会来到此地?”主座上,献帝看着张载,问出了一个众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之前他们因为张载的到来,以及他带来的粮食,没有思考张载为什么会知道他们想要东归洛阳,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会来到此处。 张载确实不慌不忙,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陛下可知大谁何?” 这个名字一处,除了几个大臣瞳孔不断收缩外,其余的人皆是一脸茫然,就连献帝也是如此。 “这……朕记得大谁何似乎早就解散了。”献帝一脸疑惑,看着张载。 张载见他一脸惊讶,表情不似伪装,心中叹了口气,恐怕灵帝死后,这个组织彻底解散,或者是沉寂了,竟然连放进的皇帝都不知道。 于是,张载他知道的一些,关于大谁何的无关紧要的情报告诉了献帝,然后说道:“臣之所以知晓陛下的行踪,全是因为臣在巡视太原边防之时,恰好碰到了大谁何的一名成员,他将陛下的处境以及行踪告诉了臣,推算出了陛下的位置。” 献帝听后,疑惑消失了一半,大谁何的名字不是谁都知道的,即便是朝中的王公大臣,也鲜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就连他也是在皇族的一些隐秘记载中,才看到过这个名字。 第一百四十章小心思 张载身为外臣,远离朝廷,家中又不是什么大世家,自然不可能轻易知道大谁何这个名字,唯一的解释就是,张载要么真的见过大谁何的成员,要么张载本来就是大谁何的一员。 “那不知道那名报信的人可在军中?”听闻大谁何仍在运转,献帝不由得动起了心思,如今他的手中没有一丝直属力量,若是能够将这支情报组织掌握在手里…… 张载却装作可惜道:“唉,说来惭愧,此人到达并州时,已经筋疲力竭,说出了陛下的处境后,都没有来得及救治,便累死了。” 虽然不知道张载话中的可信度有多高,但是献帝听闻后仍是一惊。 “什么!” 听闻大谁何唯一的线索也断了,献帝感觉前路一片迷茫,仿佛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一旁的杨彪见到献帝一脸失落,心中也不确定张载话中有多少实情,但没有证据,只能暂时相信张载。 于是杨彪劝道:“陛下莫要失望,既然大谁何仍在运转,说明尚有人在主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陛下,说明原因。” “希望如此吧。”此时献帝,就如同丢失了心爱玩具的小孩子,一脸失落,垂头丧气地坐在了坐垫上。 众人正说话间,便有太监前来禀报,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请众位大臣前去用膳。 不得不说,献帝小小的年纪,就会笼络人心,一些小动作不断,不仅张载的位置很靠近献帝,就连罗成和赵云也有席位,而且还是在群臣之间,并非是末尾。 三人对视一眼,张载直接拜谢道:“多谢陛下厚爱。” 献帝的一番手段下来,虽不见得有多高明,但却十分有用,之前张载从赵云眼中看到了些许感激与感动。 待众人坐定,有侍女为众人斟上水酒,献帝直接举杯,说道:“此番多谢张卿,送来了宫廷最需要的粮食,解决了朕的燃眉之急,爱卿有何需求,尽管提出。” 张载暗自撇了撇嘴,说道:“吾等身为汉臣,为陛下分忧解难本就是理所应当,至于赏赐,是万万不敢奢求。” “爱卿立下大功,封赏也是应该,嗯……就升张卿为镇北将军,替朕戍守北疆。” 然后献帝看着赵云、罗成两人,对张载说道:“张卿,如今兵荒马乱,朕身边缺少大将,不知能否将着罗成与赵云两位将军,调至朕的身边,担任卫尉,负责宫室安全。” 张载听后,脸色瞬冷,没想到献帝会当众提出这样的要求,他当然不会答应,可如果直接拒绝了,又有不妥,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融洽。 众臣也是心思各异,他们虽然落魄,但从心底不希望张载在宫廷中横叉一脚,不少心思活泛的大臣,看到张载脸色转冷,似乎不会让两人入宫,于是挂着一副看戏的表情,想知道张载会如何回应。 “陛下,此事不妥。”还未等张载出言拒绝,一旁的杨彪,直接否决了献帝的提议。 宫廷宿卫的选拔极其严格,要求极高,更不要说将军,即便是如今宫廷大乱,也不能轻易让身份不明的人来担任,即便是征北军的将军也不行。 “为何?”献帝一脸不悦,自己的提议被杨彪否决了好几次,即便是杨彪几次三番救了他性命,献帝也没给他好脸色。 在他看来,这天下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他说了算,当臣子的只要听从他的安排,不容许他人反对。 当然,也可能是张载表现得一副忠于汉室的样子,让献帝找到了当皇帝的快感,以为自己无论如何安排,张载都会听从,全然忘却了,他之前在西凉人手下生活的情况。 “陛下,宫廷宿卫的筛选有严格的标准,陛下想要征辟,需要严格的审查才行,况且,两人乃是征北军重要将领,贸然征调,恐怕会造成边军不稳。”杨彪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看到了张载眼中的冷意,心中暗叹献帝年幼,做事不成熟,还没等张载归心,就想要分裂他的势力,难道献帝当真以为张载就是完全的忠臣? 要对付张载这样的封疆大吏,只能够徐徐图之,先拉拢张载,再分化他的部众,慢慢将他在军中的影响力消除,才能够收回军权。 一旁的张载见杨彪开口替自己拒绝,也是稍微松了口气,他真怕自己直接开口拒绝,会使朝中人人攻讦,历史上,这班大臣可没少找曹操的麻烦。 有了杨彪之前所说的话,他再想要拒绝,也就有了足够的缓冲,当然,他不是怕得罪献帝,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到他以后的一些布局,所以现在只能先忍着。 “陛下,太尉大人言之有理,卫尉必须由陛下心腹之人担任,何不等陛下到了雒阳之后,再行征召,到时候陛下若是再想要他们二人,臣一定不会阻挠。” 张载对二人使了个眼色,罗成躬身说道:“多谢陛下厚爱,只是,末将等为征北军将领,军务缠身,即便是想要护卫宫廷,也需要先回并州交割防务,还请陛下见谅。” “对,征北军身为边军,一旦将领没来得及接手防务,恐怕会被异族入侵,百姓伤亡,非是明君所为。”这话也就是杨彪等一干老臣能够说出,换做他人,早就被执金吾金瓜击顶。 献帝仍有些犹豫,他内心十分喜欢罗成与赵云,不想要放弃眼前的机会,于是转头看向其他朝臣。 “众卿家以为如何?” “末将赞同太尉之意。”听到献帝询问他们的意见,身在张载下首坐的杨奉、李乐同时拜道。 他们恨不得张载立刻离开,当然不会让张载麾下将军担任卫尉。 “臣附议。” …… 献帝见所有朝臣都反对,一下子也没了主见,也就绝口不再提起此事。 大堂中继续恢复了融洽。 可是上首的献帝总感觉到心中有气,不吐不快,他才是皇帝,为什么会处处受到臣子的制约,难道皇帝不该是随心所欲,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才对么。 看着座位上与朝中众臣相处和睦的张载,献帝不由起了异样的心思。 第一百四十一章 离心 众人仿佛忘记了先前的不快,几巡酒很快过去。 “咳咳。”献帝一声轻咳,堂中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献帝说道:“镇北将军为国戍守边疆数年,劳苦功高,麾下众人也是兢兢业业,不如朝中派这人前去并州辅助张卿,治理地方,分担他的压力如何?” 大堂内犹如冷气过境,气温骤然下降了一截,几个离门口较近的官员,不自觉放下酒杯,然后提起自己的衣襟,紧了紧衣领。 “陛下何意?”张载语气有些冰寒。 你想要分化征北军的将士,我忍了,想要拉拢将领,我也忍了,但是如今,你竟然直接想要夺了征北军的根基,插手并州的事物,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给你粮草,布匹,那是因为你是皇室成员,是皇帝,目前还有些用处,若此时是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之时,谁会在乎你一个傀儡般的皇帝。 献帝看着突然变脸的张载,也变得有些怯懦,但是随后想到现在是在城中,他还有数千大军,献帝色厉内荏道:“只是看张卿又要处理政务,又要处理军务,怕累坏了张卿,所以找人替卿分担。” 张载面无表情地看着献帝,拱了拱手说道:“不看陛下挂念,些许小事,臣还能处理。” “怎么,爱卿难道想抗命不成?” “臣不敢,只是并州民风彪悍,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请恕臣无力护佑。”说完张载起身,看着献帝轻轻一拜,说道:“陛下,臣一路奔波,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说完,也不顾献帝铁青的脸色,以及杨彪的挽留,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而罗成与赵云两人也对献帝大失所望,躬身一拜后,一言不发地跟着张载走了出去。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献帝听到张载的话,当场爆喝一声:“来人!” 瞬间有十数名士卒拦住了张载三人的去路。 “把这一干佞臣给朕拿下!” “快动手啊!” 可是任凭献帝如何叫喊,这些士卒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与张载三人对持,目光却看向杨奉两人,等待他们二人的指示。 场中一片寂静,所有大臣都看着这一幕,献帝的命令太快,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发展到了眼前的地步。 好在杨奉与李乐知道分寸,现在动不得张载,否则城外的征北军一旦发狂,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得陪葬,随意干脆一言不发,甚至还朝着士卒微微摇了摇头。 张载转身看了献帝一眼,然后推开拦路的士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至于这些士卒,没有杨奉等人的命令,自然不敢阻拦张载等人,只能让开道路,让三人离去。 献帝看着离开的张载,双拳紧握,重重地咬着嘴唇,额头上青筋暴起,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只不过是一支花瓶,甚至是筹码。 “陛下?” 张载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一旁的杨彪方才轻生叫了献帝几声。 献帝看着张载三人的身影消失,方才回过神,伸手抹了抹嘴角,因为过于用力,他咬破嘴唇,溢出了一些鲜血。 “朕乏了,先下去休息了,众卿家继续畅饮吧。” 献帝离开,大堂内的众人都松了口气,即便是他们,也觉得献帝做的有些过了,人家征北军数万人来援,只给人家升了一阶官职,也就罢了,但还要夺人家的根基,这吃相也太难看了。 若是换做他们被如此对待,没有当场翻脸,就已经是有涵养了,这些忠于汉室的老臣,看到献帝如此对待功臣,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以皇室的角度考虑,或许献帝有成为一代明君的资质,但是作为臣子,不免有些兔死狐悲,易地而处,若是有一天,自己被献帝如此对待,那自己将何去何从? 从府中出来,即便是隐约有所猜测的张载,倒没有在意献帝的一番话,但他身边的罗成和赵云却为张载抱不平。 出了府门,身为张载表弟的罗成直接说道:“主公,要不咱们干脆直接离开,不要再去管什么皇帝了,直接回到并州多好。” 一旁的赵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中也出现了明显的意动,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汉室是天下正统,所有大汉的子民都应该全力护卫汉室,但如今,他所见到的皇帝却是大失所望。 “子龙,你以为咱们如今当如何选择?”张载没有理会罗成的提议,反而看着一言不发的赵云,饶有兴致地问道。 “云也不知道。”赵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想要说什么君臣之道,但他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应该继续为汉室卖命,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唉,走吧,先回到军营,再行商议。”张载长叹一声,策马向城外而去。 傍晚,守门的士卒前来禀报,营门外有人自称当朝太尉杨彪,前来拜访。 张载亲自前去将杨彪迎至中军大帐,请杨彪坐下,然后问道:“不知杨太尉前来有何贵干?” “特为今日之事而来。”杨彪见张载面无表情,也知道今日献帝恶了张载,张载心中有怒气也是正常,因此对于张载的冷淡也不以为意。 谁知张载听后直接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太尉大人是来劝某退兵么?正好,某也有此意,烦劳杨太尉通禀,明日一早,某立刻拔营,返回并州。” “将军莫要乱想,老夫不是来劝将军撤兵的,相反,老夫还想要请将军护送陛下前往雒阳。”杨彪见张载误会了自己的来意,连忙解释,而且他没想到,张载对今日之事会如此在意。 张载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孩子的话,不过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张载冷冷一笑:“怎么,陛下不想要留下某军中大将,同时另派并州州牧了?” 杨彪苦笑道:“将军多心了,陛下绝无此意,只是一时糊涂,说错了话,将军何必放在心上。” “杨太尉此言当真?”张载假装一脸疑惑地问道。 “当真。”说完,杨彪直接朝着张载一拜,说道:“老夫代陛下向将军赔罪。” 第一百四十二章 启程 张载连忙扶起杨彪,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挺佩服杨彪的,堂堂太尉,能够为了献帝,不惜亲自登门道歉,还给他着一个小辈行此大礼,也是难为他了。 张载语气有些急促,慌忙说道:“杨太尉折煞载了,载哪里当得起杨太尉大礼。” 杨彪也顺势起身,对张载行此大礼,他也感觉很是别扭,但是为了献帝的安全,他又不得不这样做。 杨彪见张载扶他起身,连忙问道:“那将军可是同意护卫陛下?” 张载苦笑道:“杨太尉都已经亲自登门,载又还有什么怨言。” 杨彪抚须,看着张载赞叹道:“伯喈有此佳婿,当真是好福气。” 张载听后心中不断腹诽,感情老子若是不选择护卫献帝,就不是好人了,但他的脸上却是一脸惭愧,连连谦虚。 两人又在营中一阵叙话,张载方才送杨彪出营,杨彪入城前,张载对其说道:“杨太尉,雒阳地区如今已成废墟,若要修建尚需一段时日,在此期间,不妨在兖州落脚,兖州州牧曹孟德乃是载的故交,载提前修书一封,说与孟德,令其准备好行宫,并提前派兵接应。” 杨彪也曾听闻曹操的大名,心知曹家世受皇恩,托庇与他,倒是不错的选择。 杨彪听着张载的提议,也感觉十分可行,于是说道:“此事老夫会禀告陛下,就请将军多多费心了,提前通知孟德将军。” 杨彪走后,张载又将罗成与赵云请至帐中,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两人。 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罗成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淡淡的不情愿,至于赵云,则是一脸的敬佩。 “主公,今日都已经得罪了陛下,为何还要选择护送他们到雒阳?”罗成看着张载,一脸不情愿。 “公然若是不愿去,那现在就可以返回并州,吾与子龙一同护送陛下便可。”张载也不看罗成,直接给罗成了一个选择。 “那……成还是随主公一同护送吧。” 张载目光又转向赵云,问道:“子龙,你没有问题吧?” 赵云看着张载,心中十分庆幸自己遇到了张载这个主公,之前他并不太了解张载的为人,投靠张载也只是因为罗成以及家人的缘故,但是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他开始觉得自己能够认张载为主,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赵云突然单膝跪地,说道:“云愿随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载没想到,自己只是为了以后的布局才选择护送献帝,竟然会让赵云彻底归心,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吧。 张载扶起赵云,说道:“子龙言重了,快起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赵云彻底归心后,张载也放下心,他这次带赵云前来,自然是有他的深意,赵云虽然在之前认他为主,但一直都跟随李靖戍边,二人并没有太深的交往,他还担心赵云会离开并州,如今算是彻底放下心中一块石头。 一夜无话。 次日天一亮,城中车架已经准备好,由杨奉和李乐两人护送而出,其后百官随后同行。 献帝的车架经过张载身边,献帝都没有露面,也没有问候,径直朝着东方而去,还是由杨彪前来通知张载启程。 献帝无礼的举动彻底激怒了罗成,就连赵云也是大皱其眉。 “主公!”罗成叫道。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周围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此次就连赵云都看向张载,一脸坚定,只要张载下令离开,他会毫不犹豫地返回并州。 一旁的杨彪见此情景,对献帝也是大失所望,不过他可不能让张载离开,这可关系到他们一路的安全。 毕竟杨奉等人表现的再衷心,也抹杀不了他们山贼出身的事实,一旦他们起了歹意,就凭这他们一班大臣,肯定阻挡不住他们挟持献帝。 杨彪乘骑着一匹驽马走近,对张载拱手一礼,说道:“还请将军莫要在意,说句大不敬的话,陛下也还只是个孩子。” 张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献帝的举动,说道:“杨太尉不必多心,载说过会护送陛下,就一定会将陛下送往雒阳后,方才会返回并州。” 杨彪见张载的表情不似作伪,又安抚了了张载一阵,方才跟上百官的队伍,朝东赶路。 张载送走了杨彪,也开始布置防务,首先,他们只需要护卫献帝的安全就行,所以沿路多派些斥候,注意献帝的安危就行,至于其他的事情,完全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相信没有不长眼的山贼与强盗敢攻击他们近三万人的军队,即便是有,他们也只需要护卫献帝的安危,其他一切都不需要插手。 张载将所有需要注意的事情,一一向众位军司马说明后,也率领征北军护卫在后方,慢慢悠悠地跟着队伍向前走去。 至于张载为什么会选择护卫献帝,还打算亲自交到曹操手中,他自然是另有算计。 历史上,袁绍之所以没有迎接献帝前往河北,一开始听从了郭图等人的话,认为奉迎献帝后,事事皆需要请示献帝,处处受制。 但如今情况已经有所不同,袁绍没能如愿得到并州之地,甚至在幽州还有一颗他所放置的钉子。 最重要的是,根据不良人传递的消息,现在袁绍对于田丰很是倚重,若是田丰主张迎接帝驾,袁绍很可能会听从,田丰和沮授的能力是万万不可忽视的。 到时候袁绍若是拿献帝做文章,肯定会对他出手,至少幽州之地很可能不保,毕竟此时汉室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否则历史上刘备的名声也不会传的那么远。 而且历史上,袁绍又数次机会可以击败曹操,但他都没有听从正确的建议,错失良机,从而被曹操击败。 而曹操没有了献帝以及一干大臣,他的势力肯定会突飞猛进,虽然短时间内两人不会有所冲突,但是,长远考虑,还是将献帝送与曹操最为合适。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给袁绍添堵,同时给曹操加绊脚石,还得要让曹操欠他一份人情。 但是张载却没有料到,护卫献帝的杨奉与李乐真在谋划着劫夺献帝的大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祸起(五更) 杨奉与李乐骑着战马,缓缓走在队伍最前方,四周全是他们的心腹士卒,也没有压低声音。 只听杨奉说道:“李兄,难道咱们就这样与征北军一同护送着皇帝前往雒阳?” 李乐瞅了瞅周围,将马头拉进,与杨奉并肩,小声说道:“当然不乐意,可是现在咱们又当如何去做?” 现在征北军就在他们身后,他们数千人,全是步卒,征北军的两万人个个装备马匹,若是他们有异动,根本就逃不脱征北军的追杀。 “既然李兄也不愿意,那就好办,这样,今天晚上休息之时,李兄到我的营帐,咱们再行商议如何?”杨奉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便邀请他到帐中另行商议。 “一言为定。” 一路上,数万大军前行,没有什么不开眼的贼人前来骚扰,不过有献帝以及百官的拖累,一行人走的还是很漫长,一整天的时间,还没有走完两百里的路程。 入夜,两边的营地泾渭分明,张载并没有选择与献帝等人住在一个营地,而是单独驻扎在百米外。 杨奉大帐。 此时两人正聚集在一起,商议一些不可告人之事。 “杨兄,咱们该怎么才能摆脱征北军?”李乐看着杨奉,他对于杨奉的提议很感兴趣,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征北军。 杨奉嘿嘿一笑,看的李乐有些胆战心惊,只听杨奉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李兄有没有胆量参与?” 李乐见杨奉说的严重,迟疑了好久,一咬牙,问道:“杨兄有何妙计,还请一说。” 杨奉紧紧盯着李乐说道:“李兄可要想好了,若是听了我的计划,李兄就必须参加,否则就休怪我不讲情面。” 李乐一听,心中大感不妙,但是如今箭在弦上,要他临阵退缩,还真有些拉不下脸。 李乐一脸决然道:“杨兄有何妙计,尽管说出,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大不了的。” 杨奉一拍手,说道:“李兄高论,既然李兄下定决心,那我也不在卖关子,索性就直接告诉李兄好了。” “我的妙计就是……”杨奉脸色忽然变得阴狠,狰狞这脸庞说道:“挟持皇帝直接离开。” 李乐一听,头皮发麻,他不是没有想过摆脱征北军的主意,但是却没有想到杨奉竟然要挟持献帝,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他都能做出来。 如今他听到杨奉的主意后,就已经明白,自己没有了回头路,若是反悔,恐怕今天走不出杨奉的大帐。 不过李乐也是白波出身,好勇斗狠,心一横,一咬牙,说道:“杨兄准备在什么地方动手,还请提前通知一声,我好做准备。” 杨奉拍拍李乐的肩膀说道:“放心,现在还早,等行到黄河边上时再行动。” 当夜,两人各怀心思,商量好挟持献帝的具体计划,然后返回各自营帐。 又行了两天,此时远在兖州的曹操终于是收到了张载的手书,看完张载所写的内容后,登时大惊,然后将麾下文武召至府邸,将书信传阅给众人浏览。 待众人看过,曹操方才问道:“诸位以为咱们该如何处理此事?” 曹操众多谋士中,荀彧的地位最高,于是在曹操说完后,立刻建议道:“彧以为主公当立刻起兵迎接帝驾。” 荀彧算是曹操麾下对汉室最为衷心的人,听闻献帝到来,便迫不及待地表态。 一旁的其他谋士,他们考虑更多的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献帝,若是另外有人想要横叉一杠,比如北方的袁绍,那他们又该怎么面对北方的威胁。 曹操手下的谋士显然完比袁绍强的多,没有一人劝曹操作壁上观。 一干谋士说完,曹操也没有做出决定,反而将目光停留在一病态的年轻男子身上。 这男子大约三十左右,一脸苍白,像是大病未愈,他拿起张载写的书信看了几看,方才说道:“主公,忠认为当去,不过这张载恐怕也是不怀好意。” 听闻男子的话,曹操一愣,问道:“何以见得?” 男子说道:“若是主公迎驾后当如何处理?” “奉天子以令不臣。”曹操沉默了片刻,然后抬头看着男子说道:“怎么,这有什么问题么?” 张载身为征北将军,并州牧,想要如此做法肯定是不行的,并州苦寒,帝驾肯定不愿前往,长安有李傕等人作乱,雒阳地区经过董卓霍乱,现在也是一片废墟,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与河北的袁绍有能力迎接帝驾。 而张载之前与袁绍在幽州打的不可开交,显然不会把献帝送往冀州,其他地区又离并州甚远,唯一的可能便是送往自己的地盘。 曹操沉思片刻,迎接帝驾,张载有天然的劣势,这是无可避免的,那他只能采取最有利的措施。 曹操心中忽然一动,说道:“志才可是想说,袁绍会趁此机会出兵抢夺帝驾?” 男子正是戏忠,戏志才,当日他下定决心,挨了华佗一刀,不成功便死亡,结果差点没命,若不是又百年野山参吊住了性命,恐怕早已经死亡多时了。 不过幸亏他命大,在华佗的悉心调养下,总算恢复了,虽然身体比寻常人虚弱,但是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此刻他已经加入曹操帐下,认曹操为主。 戏志才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忠怕是张载故意利用陛下,转移袁绍在幽州的注意力,同时利用主公牵制袁绍,一石二鸟,偏偏主公还得接受他的好意,好一个阳谋。” 曹操大笑,仿佛不把张载的计策放在眼中,豪迈地说道:“那又如何,只要他张载敢送,操就敢迎驾,至于袁本初,大不了打过一场,让他知道,天下不止只有一个张载,还有一个曹孟德能够战胜他。” 屋内的众人仿佛被曹操的大气感染,纷纷拜道:“愿随将军死战!” 于是当天,曹操命令夏侯惇为主将,李典、乐进为副将,起马步兵两万,自陈留出发先行,而他率领其他将领与谋士,随后出发,一路向西,亲自前去迎接帝驾。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发难 杨奉等人随着帝驾一路东行,杨奉等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摆脱征北军的绝佳地方。 行至沁水,此段河床较为宽阔,水面平静如镜,泛不起一丝波澜,河岸处,正有十数艘或大或小的船只,停靠在岸边,由征北军把守着。 这是张载早已经派出的先头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探路,遇水搭桥,逢山开路,如今到了沁水,当然要负责搜寻船只,只不过他们找遍了附近村落,也只找到了这么十数艘小船。 等杨彪等人来到近前,看着他们所打的征北军的旗号,杨奉与李乐脸色瞬间阴沉,他们本来想到了沁水,再搜寻船只,渡过河后,顺便将船只凿沉,利用沁水摆脱张载,没想到却被张载抢先了一步,将船只给控制在了手中。 “陛下,是征北军的士卒。”而杨彪却是大喜过望,一路上,杨彪不停地思索,怎样才能修复献帝与征北军的裂痕。 如今张载抢先一步将渡口占据,船只也掌握在了手中,若是他在从中斡旋,说不定献帝心中的气就消了。 杨彪看着渡船,以及征北军的士卒,说道:“陛下,这一路,多亏了征北军的照拂,不如咱们先行渡河,然后在对岸扎营,待征北大军完全渡过沁水后,再行上路。” 这些船只都是民间所用的渡船,吃水不深,能够承载的人数很少,整个征北军两万人,若是仅靠这些船只,很难在短时间内渡过沁水。 还没等献帝说话,一旁的杨奉也想到了其中的关窍,灵机一动,阴阳怪气地抢先说道:“杨太尉,如今天色尚早,若要此时扎营,等待征北军,恐怕至少要到明日才能继续赶路,若是当误了陛下返回雒阳的时间,他征北将军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陛下……”杨彪刚欲争辩,就被献帝给打断了。 献帝淡淡看了杨彪一眼,说道:“杨太尉不必多言,他征北军精锐,行军速度定然要快出咱们,咱们先行渡河,估计明日早上出发之时,就能追上咱们。” “可是这本来就是征北军的船只,咱们就这样直接使用,恐怕不好向征北将军交代啊。”杨彪有些为难道。 献帝听到杨彪张口闭口都是征北将军,冷哼一声说道:“吾是君,他是臣,有什么不好交代的!” “陛下所言极是,张载这征北将军还是皇家所封,更何况征北军征调这些船只,全是因为陛下,咱们直接使用,他征北将军能有个话说。”一旁的杨奉一直挑拨着献帝与征北军的关系,拼命抹杀着征北军的功勋。 听了杨奉的话,献帝点了点头,他现在极度讨厌征北军以及张载,杨奉的一席话直接说到了他的心里。 “众卿随朕前往渡船,准备渡河。” 说罢,献帝下了车驾,寻了其中唯一一艘带着船蓬的小船,向前走去,杨奉也紧随其后。 看到献帝离开,杨彪狠狠地瞪了杨奉的背影一眼,然后也只能追了上去。 这本来是一个,与征北军修复关系的很好的机会,硬生生被杨奉给破坏了。 还没等献帝行至河岸,立刻就被看守船只士卒拦了下来。 “小人拜见陛下,拜见众位大人。”负责看守船只的军候看到献帝等人靠近,挡在了众人的去路上,俯身跪倒。 谁知献帝连理都不理这个军候,径直朝着河岸边走去。 可献帝刚走到半路,突然被征北军将士拦住了。 献帝一张小脸立刻沉了下来,还没发话,一旁的杨奉就指着阻拦献帝士卒的鼻子骂道:“混账,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奉将军之命,特来看守船只,没有将军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听了士卒的话,杨奉怒斥道:“怎么,连陛下也不行么?” “军令如山,还请大人见谅。”士卒没有因为杨奉抬出献帝的名号,有任何异动,然后任凭杨奉如何骂,他们就是无动于衷,依然守着不让他人上前。 献帝双眼一瞪,转身指着不远处,还在地上跪着的那名军候说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军候倒也硬气,看着献帝不卑不亢地说道:“陛下,没有将军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擅动船只。” “即便是朕也不行么?”献帝冷声说道。 军候没有回答,但是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好!很好!”献帝看着这支征北军的小队,咬牙切齿道:“来人,将这群逆贼全部结砍了。” 杨奉见献帝发怒,心中暗乐,然后大手一挥,身后百余名士卒刀剑出鞘,杀气腾腾地看着守船的士卒。 “结阵!”军候见对方亮出武器,也拔出腰间的大刀,准备作战。 “干什么,还不把刀放下!”献帝等人身后传来张载的喊声。 征北军的将士见张载到来,二话不说,直接收起刀枪,静候张载的吩咐。 “张卿这是何意?”献帝看着张载,质问道。 张载躬身一拜,说道:“陛下切莫误会,他们只不过是执行末将的军令而已。” “哼,还不让来,莫不是要造反不成。”献帝冷哼一声,没有给张载好脸色。 “末将不敢。”张载拱了拱手,让后示意看守船只的士卒退开。 但一旁的杨奉却趁机说道:“征北将军,陛下想要先行渡河,还请将军将所有船只让出来。” 张载看了一眼杨奉,问道:“陛下想要先行渡河依然是没有问题,不过,就算是加上所有的大臣,似乎也用不着所有船只吧?” “怎么会用不到,我们还有数千的军队,当然也要过河,才能护送陛下继续东行。” 杨奉得意地看着张载,似乎是在夸耀在献帝心中,他的位置要远远超出他,又想到即将摆脱征北军,杨奉得意地说着。 看着小人得志的杨奉,张载心中尽是不屑,不过他也不是善茬,若是有机会,他不介意好好教训杨奉一番。 没有搭理杨奉,张载转头问道:“这是陛下和太尉的意思?” 第一百四十五章离去 听到张载的话,不知怎么,献帝不知怎的,一股抵触的情绪油然而生,冷冷说道:“怎么,征北将军有意见?” 献帝此言一出,当日在城中下令,升迁张载为骠骑将军,彻底成了一句玩笑话。 “臣不敢。”张载面无表情地看着献帝,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他。 他从二十一世纪而来,对于皇权本来就没有敬畏之心,更何况他还要窥探帝位,对于献帝就更不会如同一般官员,低声下气地侍奉。 杨彪从张载的话中听出了冷淡,心想,献帝的举动,算是彻底寒了张载的心,未来可能会失去一大助力。 “张子德,你什么态度!”献帝听张载的语气,感觉更加厌恶他,张口便呵斥道:“你不过是我刘室的家臣,这就是你对待主人的态度!” 一旁的杨彪心中暗道不好,献帝这番话,恐怕彻底斩断了张载对皇室的念想,虽然他确定,张载不会明目张胆地对献帝不利,但是,若现在他转身离去,那以后的路程,少了征北军的护持,恐怕会凭空生出许多波折。 一旁的张载,被一个小孩子当众呵斥,加上之前心中的积怨,所有的愤怒全部爆发出来,冷冷的看着献帝,眼中闪烁着让人看不明白的目光。 而杨奉纯粹的幸灾乐祸,献帝如此做法,肯定会直接逼走征北军,一旦征北军离开,那接下来的道路,只能依靠他们,都不需要他再想办法挟持皇帝,到时高官厚禄,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如今正值初秋,天空中的太阳依旧散发着炙热的气息,可如今,张载周围的群臣都感受不到一丝应有的热意,只觉得心头一阵冰凉。 “既然陛下这里不欢迎征北军,那臣就此告辞。”尽管张载没有把献帝放在眼里,但是献帝的话还是彻底激怒了张载,他压制着心中的不爽,直接转身,下令道:“征北军所属,原地休整,准备返回并州。” 临走前,张载又看看献帝,有深深看了杨奉一眼,说道:“陛下好自为之吧。” “哼。”献帝听闻张载的话,直接拂袖而去,心中不断大骂张载是不忠不义,最后索性,献帝直接上了船,不再见张载这张令他生厌的脸。 杨彪见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也是苦笑不已,看着离去的献帝,然后走到张载身边,说道:“将军,你看这……” 还没等杨彪把话说完,张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杨太尉,不是载食言,实在是……杨太尉也看到了,载与陛下已经闹僵,也不适合再与陛下同行。” “唉。”杨彪叹了口气,心中也有些埋怨献帝,没想到献帝心中,竟然没有这点容人之量,同时更加气愤在一旁煽风点火的杨奉,若不是杨奉搞鬼,恐怕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就这样,两波人迅速分道扬镳。 一艘船上,杨奉与李乐静立其上,李乐问道:“杨兄,征北军就要离开,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杨奉说道:“派人监视征北军的动向,待咱们渡过河后,将船全部凿沉。” 半个时辰后,征北军开始启程赶会并州,而杨奉的数千大军,也已经有一小部分渡过沁水。 一路上,张载等人行的并不快,身旁的罗成与赵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的张载不禁问道:“你们若是有话就直说,扭扭捏捏,像个什么样子。” 罗成与赵云对视一眼,然后罗成说道:“主公,咱们这趟图个什么,到手的骠骑将军没了,还得罪了皇帝,难道你不生气么。” 一行人从沁水返回,张载一路上反倒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看不出一丝失落,这让两人很不解,反正他们对献帝是一腔的埋怨。 张载哈哈一笑,说道:“说不生气是假的,不过只要目的达到了,一切都好说。” “什么目的?”张载的一番话听的两人云山雾绕,不明所以。 “不可说,不可说。” 冀州,就在献帝等人渡过沁水,继续东行时,袁绍方才受到细作的报告,说献帝东归,已经行至河东地区。 袁绍听后,立刻召来麾下的一众文武,询问他们的意见。 作为现在袁绍最为倚仗的谋士,田丰直接开口说道:“主公,丰认为当立刻前往河东迎接帝驾。” “不妥!”田丰刚一开口,谋士郭图条件反射般的开口反对:“主公,若是帝驾在冀州,那每次主公颁布条令,或者实施政策之时,都需要向陛下请示,会造成很大的不便。” 袁绍听了郭图的话,觉得他的想法与郭图很接近,有了献帝的存在,会是他在冀州的一大阻碍。 一旁的大将淳于琼也附和着说道:“主公,帝驾迎不得,若是迎了帝驾,到时候冀州是主公做主,还是献帝做主?” 袁绍本来就不愿迎接献帝,听了两人的话,心中就更加不愿迎接帝驾,可田丰既然主张迎驾,作为自己的首席谋士,自己总要听一下他的意见。 “元皓希望迎驾,理由是什么?”袁绍看着田丰,想要听一下田丰的理由,到时候再拒绝。 “主公,若是帝驾在冀州,主公手握大义,奉天子以令不臣,群雄皆要听从主公的政令。” “若是主公不放心,大可以将陛下安置在邺城,到时侯只要派遣亲信之人守卫宫廷,不担心皇帝会有机会作乱。” “就如同并州的张载,只要主公请一道圣旨,命人前往幽州担任州牧,然后命他将幽州的军队撤出,到时侯他若听从,主公可以接收幽州全境,若是不听从,主公可以给张载以叛贼的身份,剥夺张载的军职,或者下令天下群雄群起而攻。” 田丰的话的诱惑力,显然此郭图等人所说的不妥之处要大的多,而且田丰也给出了解决的方法,让袁绍当场就心动了,立刻令颜良点齐五万兵马,向河东开拔。 再说曹操先锋夏侯惇,他率领部曲一路西行,日夜兼程,一天赶路八百里,向着张载提供的方向而去,距离帝驾已经不足千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 献帝之劫 次日正午时分,身为曹操先锋的夏侯惇终于打探到了帝驾的消息,据斥候来报,他们离帝驾已不足百里。 夏侯惇立刻命令全速进军,待行至帝驾前,命李典、乐进带兵停下,只身一人在前方百米处迎接帝驾。 而杨奉等人看到对面数万大军,打着曹字旗号,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立刻紧张起来,然后命令全军戒备,准备与他们沟通。 一旁杨彪看到对面军队打着曹字大旗,兴奋地对着献帝说道:“陛下,这估计是镇东将军曹操的大军。” 然后然后偷偷看了献帝一眼,见他的脸色没有变化,就将几日前自己前去征北军中,与张载的对话简单说了一番。 “如此说来,这曹操前来迎驾,还是张载的主意?”献帝听后,提起张载的名字也没有了之前的怒意。 杨彪听出了献帝语气中的变化,也没有了之前的顾虑,不过仍是小心翼翼道:“正是,还请陛下宽恕老臣越权之罪。” “罢了,看来是朕误会征北将军了。”献帝这几天也有些想明白了,只要自己不去触碰张载的利益,估计他会继续当一个忠臣,干脆他顺水推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既然如此,那即刻下旨,升征北将军张载为骠骑将军,假节。” “诺。” 几人说话间,只见对面一将,浓眉大眼,不怒自威,倒有几分当世名将的风采。 “末将夏侯惇,拜见陛下,拜见诸位大人。”此时夏侯惇不过是曹操手下一个小将,面对各位朝臣,姿态放的很低。 “夏侯将军请起。”献帝一路上也是饱经风霜,看到有人前来迎接,一脸欣喜,也不顾君臣之别,亲自将夏侯惇扶起。 “曹卿有你这般大将,当真是好福气。”献帝打量着夏侯惇,见其风采,忍不住夸奖一声。 “陛下谬赞了。”夏侯惇谦虚一声,可能是怕夜长梦多,又说道:“还请陛下上车,臣先行护送陛下返回东都,镇东将军已经在雒阳等候陛下。” “有劳将军。”献帝听闻曹操已经在雒阳等候,与夏侯惇客气一声,然后上了车驾。 众人刚行了十余里,就见到前方烟尘滚滚,献帝随即命夏侯惇前去查看。 片刻后,夏侯惇回报,说是有人领了上万兵马,前来护驾,为首的将领自称是杨奉将军与李乐将军的故人。 “既然是杨将军等人的古人,又为护驾而来,杨卿还是前去看看吧。”献帝听闻,沉思片刻,对杨奉等人说道。 他如今东归雒阳,手中也只有杨奉等人,兵马不过几千,如今有人来投,还有近万的兵马,是一股不小的助力,当然不能轻易错过。 杨奉与李乐大奇,他们的故人基本上全是白波出身,如今已经死伤殆尽,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碰到了一个,还知道他们的动向。 奇怪归奇怪,但他们还是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到了近前,两人仔细一看,原来是韩暹,他们以前曾经一同在河东地区落草,也打过几个照面,只是后来他被董卓击败,就失去了音信,如今竟又在这里遇见。 三人一番叙旧,然后杨奉将他引荐给献帝,被献帝封为中郎将,与大军一同前往雒阳。 入夜,数万大军分为了三部,各自找好地方扎营。 韩暹大营中,突然有两名身穿小兵服饰的男子进了中帐,一人身材较为矮小,山羊胡须,一脸阴沉,是一个文士;另外一人则身高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脸上有一块明显的伤痕,使得他面目全非,如同罗刹。 韩暹见两人到来,躬身一礼,说道:“我听先生之言,基本上取得了杨奉的信任,下一步该如何去做,还请先生明言。” 文士听后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现在什么都不用做,静静地等着就行。” “可是我听说,曹操还有数万大军,正在雒阳等候,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到时候就不好下手了。”韩暹有些焦急,这种疯狂的举动,他真的有些害怕。 “放心,某已经计算好多次了,基本上万无一失,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文士劝了劝道。 韩暹一张脸都快扭曲成一团,但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他在想要退出,也不可能了。 文士临出帐篷时,他再三交代,一定要忍下去,到时侯,一旦需要动手的时候,会提前通知。 一路上没有再出现一丝波折,走走停停,有献帝等人的拖累,行军速度受到了很大的压制,两天后,方才到达了孟津渡的对岸。 令夏侯惇感到意外的是,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绝对想不到的的人物。 “颜良,这里又不是冀州,你来此地有何事?”夏侯惇看着面前列阵的冀州军,质问道。 “某奉主公之命,前来迎接帝驾回归河北,识相的快些让开。”颜良轻蔑地看着夏侯惇,一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架势,摆明了就是想要挑衅。 “某奉陛下之命,护驾进京,你若是想要阻拦,小心陛下怪罪下来,你担当不起。”夏侯惇同样不甘示弱,将颜良顶了回去。 同时,夏侯惇暗中命令麾下李典,乐进做好战斗准备,同时也命令全军戒备,开始与冀州军对持。 身在车中的献帝见双方剑拔弩张,一副刀兵相见的局面,就派身边的杨彪前去斡旋。 杨彪来到两军阵前,表明了身份,然后说到:“陛下一心想要回归雒阳,若是颜将军愿意,也可以一句护送,到时候陛下定有封赏。” 见杨彪出面,颜良暗道要遭,他没想到,曹操显然是早走预谋,竟然已经派人前去迎了帝驾,而且已经取得了献帝的信任。 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杨太尉,吾也是奉主公之命,前来迎驾,如今雒阳残破,不如请陛下移驾河北,河北富庶,物资足以另行修建宫室。” 众人说话间,没人注意到,韩暹身边突然多出两人,对着他一阵耳语,韩暹听后连连点头,两人随即又消失不见。 第一百四十七章 护驾 “此事就不劳将军费心,到了雒阳,宫室由曹将军重新修缮便可。”杨彪看着颜良,心里不断判断袁绍的意图。 颜良见杨彪站在曹操一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还请颜将军放行。”正在颜良犹豫间,杨彪继续说道。 “这……”颜良没有多少急智,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索性直接说道:“杨太尉,吾只是奉主公之命前来迎驾,这某回去也不好交代,不如这样,太尉先与陛下先在此等候半天,待主公见过圣驾后再离开如何?” “将军稍等,此时需要陛下来做决定。”杨彪见颜良明显不会让路,只能回去与献帝先商议对策。 很快,献帝、杨彪为首的几个重要朝臣以及杨奉为首的将领,连带着夏侯惇齐聚车架旁。 “陛下,如今看颜良的架势,肯定不会轻易放咱们过去了,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陛下决定。”杨彪将颜良的话尽数转达。 献帝听后额头上浮现出青筋,咬着牙,说道:“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杨彪也没有想到,堂堂四世三公之后,竟然会行如此大逆之举,阻拦圣驾前往雒阳,足以他袁本初之心。 一旁的夏侯惇是时候插话道:“陛下,末将已经派人前去通知主公,若是他袁绍想要强行带陛下前往冀州,末将等愿意拼死一战,以护陛下龙体无恙。” 夏侯惇身后的李典、乐进两人,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献帝看着满脸坚定的三人,心生感慨,难得还能遇到这样的忠臣,此行回到雒阳定然要好好奖励他们。 “汉室有你们这样的忠臣,朕心甚慰。”献帝叹道:“若是与袁绍一战,诸位能否拼死杀来一条血路?” 对面的颜良大约有五万人马,而他们满打满算也有四万人,除了夏侯惇所带来的两万人,其他两万人无论是训练还是装备都比不上袁绍的军队,况且还有皇帝和百官需要他们保护,一旦开战,恐怕吉凶难料。 夏侯惇迟疑了,他手下两万人虽然可以开一条路,但是却没法保证献帝的安全,毕竟兵荒马乱,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被人伤到了,那他也难辞其咎。 其实他最希望现在在这里等候,等他的主公曹操到来后,再做决定。 “陛下,这一旦开战,刀剑无眼,末将等恐怕无法分心照顾陛下,若是陛下出什么意外,末将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献帝也听出了夏侯惇嘴中的推脱之辞,但他说的是事实,他经历过战场的残酷,不到万不得已,他还真不希望在乱军中逗留。 “唉,那就由太尉前去回复颜良,咱们就地扎营。”此刻献帝总算是感受到了兵权的重要性。 若他有数万精锐大军,恐怕都不用理会颜良,只要有人敢拦路,直接一波冲锋,谁能阻拦。 “诺!” 众人齐齐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身在后方的袁绍和曹操,同时接到己方的汇报,于是马不停蹄地赶向帝驾处。 不过两个时辰,袁绍和曹操先后到达了平津,而随着两人的到达,黄河岸边的气氛也开始变得更加令人躁动。 “本初,多年不见,最近可好?”曹操看着对面的袁绍,心中多少有些复杂。 他与袁绍乃是发小,年轻时,两人没少做过荒唐事,没想到如今竟然会发展到兵戎相见的地步,不过,这一切在两人割据一方之时,就已经确定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么快。 袁绍也是一脸复杂,他与曹操的私交甚好,自从他占据了冀州之后,他的野心也就开始膨胀,也明白自己有一天会与曹操对立。 “有劳孟德挂念,不知孟德前来何事?”袁绍收起心中的复杂心思,既然两人对立已经成为定局,那就只能搏上一搏了。 “本初又何必明知故问。”曹操幽幽看着袁绍,随后哂然一笑。 “哦,孟德也是前来面见陛下的?”袁绍开始装起了糊涂。 曹操双眼一眯,没想到几年没见,这袁绍的道行见长,这装糊涂的本事越来越大了。 若是放在以前,袁绍恐怕会直接说出来意,然后仗着身份强行将自己赶走,现在竟然当着他的面作起了戏。 曹操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既然你袁本初有此雅兴,那操奉陪便是。 “既然本初也是前来见驾,那不如咱们一同前往可好?”曹操面带微笑,看着袁绍,就真的如同看着多年未见的好友,然后下了战马,毫无防备地走到袁绍身前数丈处。 袁绍身边的几人看到曹操的举动,瞳孔一缩,心中开始重视起曹操。 袁绍也不甘示弱,跳下战马,迎向曹操,说道:“固所愿也。” 随后,两人携手进入献帝大营。 “陛下,冀州牧袁绍与镇东将军曹操前来拜见。” 大帐内,献帝正端坐在桌旁,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两人同时到来,定了定神,微不可查地对着杨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请他们进来。” “臣冀州牧(镇东将军)袁绍(曹操),恭迎陛下圣驾。”两人进入帐中,同时拜道。 “不必多礼,两位爱卿远道而来,估计也累了。”献帝指着侧面空置的坐垫说道:“两位座。” “谢陛下。” 待两人坐定,献帝继续说道:“朕东归雒阳,二位能来护驾,足以见两位忠臣之心,接下来的事情还要两位多多配合。” 献帝一句话,直接堵死了两人想要单独护送他的道路,都说苦恼能够锻炼人,献帝年幼时被董卓挟持,有经历了李郭之乱,加上之前张载的事情,现在他一点也不像上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其实这还要归功于张载,若非是之前与张载闹出的矛盾,加上一路上杨彪的教导,他还真不会成长的如此之快,若真是能够有忠臣良将辅佐,说不得他还真能兴复汉室。 曹操与袁绍两人对视一眼,口中应诺,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如何。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再次启程 两人从献帝大营中出来,已经是天色已经渐晚,既然献帝有了决定,他们自然没了争斗的意义。 现在的献帝可并非是孤家寡人,三个白波首领的近两万大军也不是个摆设,一旦他们想要强行带走献帝,势必会与他们发生冲突,除非他们能够将这两万人屠戮殆尽,否则消息传扬出去,他们的名声也就彻底败坏了。 “本初,你我到河边走走如何?”曹操看着身边的袁绍,低声说道。 袁绍似乎也有话想要与曹操说,不过他没有回答曹操,而是率先向河岸边走去。 十月的黄河依旧平静地奔腾着,两人站在河岸边,谁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眼前流动的河水。 过了半晌,袁绍突然指着前方的旷野说道:“孟德,你看这江山壮丽么?” “壮丽。” “辽阔么?” “辽阔。” “如此壮丽辽阔的山河,孟德可想想要掌握在手中?” 曹操听后,不作回答。 袁绍接着道:“吾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又有乌丸,鲜卑之众,兵精粮足,南下争雄,有谁人可当,届时,当奉陛下与帝都,群臣来朝。” 说着,袁绍面露憧憬,仿佛真的看到了那一幕。 一旁,曹操心中亦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一直以为袁绍志大才疏,却没想到,如今竟然会有如此见识。 忽然,袁绍转头,看着曹操,说道:“若是当真到了那一步,孟德会如何自处?” 虽然献帝已经决定返回雒阳,但他还没有死心,不论他的目的如何,一定要把献帝控制在自己手里,任何想要阻拦自己的人,都将会是他的敌人。 “……” 曹操依旧不说话,他的心思更加复杂,奉天子以令不臣,也是他一步重要的棋子,此刻便已经可以预见,未来,他们绝对会在战场上相见,恐怕不只是袁绍,甚至还会有袁术,孙坚,以及张载。 “孟德恐怕也会奋力一搏吧。”袁绍复杂地看了曹操一眼。 “呼。”曹操突出一口浊气,压下心中杂乱的心思,说道:“未来之事,由不得你我控制,既然你我在此相见,不如趁此机会,把酒言欢如何?” “善。” 很快,有人将几坛水酒搬到两人面前,同时还有两张矮桌,一些菜肴。 两人推杯换盏,很快半坛酒就被两人喝完,趁着酒意,两人开始说起年轻时所做的蠢事。 “孟德,可还记得少时咱们所做的那些荒唐事?”袁绍眼中尽是怀念,年轻时,他与曹操二人没少作出荒唐的举动。【零↑九△小↓說△網】 “有许多都已经忘记了。”曹操也有些醉意,双眼朦胧。 “哼,你不会连当年咱们去抢人家新娘的事都不记得了吧,那可是令吾记忆最深的,那次差点被你害惨了。” “哈哈……”曹操听闻后,一阵大笑。 那次他与袁绍见人成亲,好奇新娘的容貌,就在晚上偷偷去到新郎家中,将新娘偷了出来,被人发现后,匆匆跑路,结果袁绍慌不择路,掉到了荆棘从中。 要不是他急中生智,大吼一声,袁绍恐怕要被人抓到,虽然他最后逃了出去,但也被人一路追赶,好不狼狈,而曹操则是带着新娘,不知去向,直到天亮方才独自返回。 “那次你还要好好谢谢吾,若不是吾急中生智,恐怕你早就被人抓到了。”曹操嘿嘿一笑。 “你倒好,风流一夜,吾只能回家,结果还被一顿训斥。”袁绍没好气道。 随后,两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起回忆着儿时的趣事,糗事,很快,几坛酒将要喝尽。 可惜再也回不到年少的时光了,两人起身,心中都有些惆怅。 不过两人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已经想到了后果。 “孟德,今夜过后,咱们恐怕很难再这样坐在一起喝酒了,再次相见,也很可能是在沙场之上,到时咱们交手,谁也不必客气。” 曹操默然,他们发展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并没有对错之分。 “本初,干。” “干。” 这一杯酒后,原本就有些醉意的两人,就连走路都有些不稳,醉醺醺的两人同时拒绝了士卒的搀扶,相互携手,走回军营。 临别前,袁绍看着挚友,说道:“孟德,若是他日你我战场交锋,今夜,就是你我交情断绝之日,这顿酒就当是咱们的绝交酒。” 曹操闻言,身子一顿,不复多言,踉跄着走回大帐。 袁绍深深地看了曹操一眼,然后也会到了自己的大帐。 韩暹帐中,那两人依旧悄然出现,在他帐中呆了半天,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在曹操等人返回时,方才离去。 韩暹的大营与曹操大营紧邻,两人从韩暹大营中出来,恰好被曹操看到,曹操醉眼朦胧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喃喃自语道:“看这两人的背影,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 随后晃了晃沉重的脑袋,再想要看一眼时,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 “估计是某喝多了,产生的错觉吧。” …… 次日天亮,两人从大帐中出来,再相见时,脸上虽然都挂着微笑,依旧像是多年的好友,但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热切。 “孟德,咱们一同前去拜见陛下可好?” “固所愿也。” 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带着麾下文武,前往献帝的大营。 “拜见陛下。”两人带着各自的臣属,来到献帝的车架旁拜道。 “诸位爱卿,不必多礼。”献帝也已经洗漱完毕,车架已经备好,准备启程,见两人到来,便随口问道:“大军何时出发?” “陛下当真不再考虑移驾冀州?”袁绍没有回答献帝的问题,反而问道。 “宗庙在雒阳,朕当然要返回雒阳。”献帝成长的很快,即便是袁绍质疑他的决定也没有露出一丝不悦。 “陛下,昔日雒阳被董贼付之一炬,现在急需重建,不如陛下先随臣返回冀州,待宫室修缮完毕,在返回不迟。”袁绍还不死心,继续劝道。 “袁卿好意朕心领了,但是朕已下定决心返回雒阳。”可能是从长安返回雒阳途中,经历的事情太多,献帝的态度异常坚决,不愿再远离雒阳。 “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那臣等恭送陛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料之外的人 最后献帝在袁绍的恭送下,由曹操大军护送着渡过平津渡口,前往雒阳。 而没能将帝驾请到冀州的袁绍,只能够无功而返,毕竟献帝麾下也有兵马,除非他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学习董卓等人,强行将献帝挟持到冀州。 一旁的田丰和沮授也没有办法,他们总不能向袁绍提出劫驾,陷主公于不忠,被天下人唾骂吧。 既然此事大局已定,倒不如趁此机会捞着好处。 而渡过了黄河,到达平津后,已经离雒阳不远了,献帝总算是松了口气。 半天后,帝驾总算是到达雒阳,献帝进入洛阳,见宫室烧尽,街市荒芜,满目皆是蒿草,宫院中只有颓墙坏壁,立刻下令全军清理宫室。 而一旁的曹操,则是命人前往附近的郡县征调民夫,同时麾下军队协助清理如同废墟的宫室。 同时献帝下诏,改兴平为建安元年。 现在,雒阳居民,仅有数百家,可谓是荒凉至极。 “陛下,如今雒阳宫室重新修建尚需大量时日,不如暂时前往他处居住。”曹操安排好修缮宫室之事后,前来面见献帝。 一旁的献帝见雒阳一片废墟,心中暗思,雒阳的确不是久居之地,倒不如先行前往他处,待雒阳修缮完毕后,再返回也不迟。 只是在什么地方安身,倒是个问题。 献帝看着曹操问道:“曹卿可有何地方,不妨一说。” “许都地近鲁阳,城郭宫室,钱粮民物,足可备用,而且离雒阳甚近,臣敢请驾幸许都,惟陛下从之。”曹操显然早就想好了去处,献帝问后,直接说了出来。 “许都?”献帝皱眉想了想,许都离雒阳不过百里的路程,若要返回,一日的时间就行,况且他手中还有数万兵马,不怕曹操有什么不轨之心。 “那就先前往许都吧。”献帝回答道。 一行人稍作休息后,继续赶路,还没有走出数里,忽然后方烟尘四起,随即有斥候来报,李傕、郭汜率大军五万大军来犯。 献帝听闻后,立刻命令曹操,杨奉等人率军迎敌。 曹操领命,将麾下士卒分为三部,自己亲自率领中军,夏侯惇率万人为左翼,曹洪率万人为右翼,各领偏将数员。 而李傕、郭汜等人远道而来,也不休息,见到曹操数万人列阵,便直接冲着中军猛攻。 这次他们前来,可是将所有的西凉士卒全部带来了,包括昔日董卓的亲卫军——飞熊军。 双方刚一接触,高下立现,以飞熊军为箭头的西凉军,简直是锐不可当,即便是碰到了兵多将广的曹操,也没有一丝怯意,而有了飞熊军为榜样,西凉军的凶悍更上一层楼,与曹操大军拼了个不相上下,最后,双方各自罢兵,立下营寨。 入夜,李傕大营中,一众将领正在商议战事。 随军的谋士贾诩说道:“曹操兵多将广,不如咱们投降,还能免去之前的罪责。” 一旁的李傕听后直接拔出腰间的宝剑,横在贾诩的脖颈处。 其他将领见状,纷纷替贾诩求情。 李傕方才放下手中长剑,恶狠狠地说道:“你若是再说这种动摇军心的话,下一次就不要怪我无情。” 李傕等人制定了明日的作战计划后,纷纷回到自己的营帐,养精蓄锐,等待明日的大战。 就在这时,一个身高九尺的汉子突然来到营前,还没等他说出来意,就有士卒认出了他,问道:“可是华雄将军?” 华雄一愣,他在吕布没有出现之前,被称为西凉军中第一猛将,有许多人认识他,这倒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不过几年过去了,西凉军中竟然还有人能够认出他,到真是令人惊讶。 既然被人认出来,华雄也不否认,直说道:“是我。” “真的是华雄将军。”那守卫脸上露出喜色,问道:“不知将军前来何事?” 眼前之人既然认得自己,那也省下了许多麻烦,华雄吩咐道:“带我去见李傕将军。” “将军请随我来。”那守卫不疑有他,连忙将华雄引至营中。 入帐,华雄见了李傕,李傕也十分惊讶华雄的出现,不过,如今两人的身份已经发生了变化,他李傕是诸将之首,而华雄,现在充其量也只是一员骁将而已。 “华将军这几年来音信全无,不知道现在突然出现,是为什么?” 华雄看了眼李傕,说道:“此次前来,特来寻求李将军帮助。” 李傕有些不屑地看了华雄一眼,现在两人身份差距极大,他还能见华雄,已经是给他面子了,遂问道:“不知华将军要我帮什么忙?若是我能办到,会尽量帮忙。” 只是李傕的话中,听不出一丝的诚意。 “某欲为相国报仇,特意请将军明日配合。”华雄也不在意李傕的态度,既然有求于人,些许小事,能忍则忍。 李傕听后大声一笑,然后指着华雄道:“相国大人的仇,某早就报了,主谋王允早已经身死,帮凶李肃则被我杀了。” 华雄一脸认真地看着李傕,一字一顿说道:“不,你还有几人没有杀。” “谁?” “吕布以及刘协。” “吕布那厮现在在徐州,某也没有能力杀死他。”李傕倒是没有一丝脸红:“至于刘协是谁,也是杀死相国的帮凶?” “刘协是……皇帝?”李傕忽然反应了过来,随后盯着华雄,问道。 华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也杀不死吕布,因此也不强求,但是如今能够杀死献帝,这个机会他当然不会放过。 李傕立刻摇了摇头,说道:“你真的想要……不行!绝对不行!” 李傕直接拒绝了,他不是没有想过杀死当今圣上,可代价太大了,一旦这样做,天下再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华雄淡淡道:“李将军,吾只要你牵制曹操的军队,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其他事情由我来完成,并不需要李将军背负这个骂名。” 李傕眼中阴晴不定,他这次追来,只是希望重新将献帝控制在手里,可没有杀死他的意图,而且此事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毕竟挟持和谋害是两个概念。 华雄见李傕半天没有回应,知道李傕的担心,于是说道:“将军放心,事成之后我不会再出现在将军面前,至于今日之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我只会牵制曹操,对于其他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章献帝失踪 次日,李傕军营旌旗招展,所有兵将齐出前往曹营搦战, 曹操自然是不甘示弱,点齐兵马,麾下更是大将齐出,夏侯惇、李典、乐进为左翼,曹仁、曹洪为右翼,自己亲领中军,以许褚,于禁、夏侯渊为将,与李傕等人正面对持。【零↑九△小↓說△網】 至于杨奉等人也是分别在侧翼列阵,守护大营。 李傕不知曹将凶猛,有飞熊军压阵,便派出侄子李暹与李别前去挑战。 二人来到阵前,尚未开口挑战,曹操身边的许褚便直接飞马而出,至两人身前,一刀砍死了李暹,一旁的李别见兄长一招被杀,心中大惊,至于为兄长报仇,还是等他先逃脱许褚的追杀再考虑吧。 可还没等李别逃出几步,后面的许褚便拍马赶来,一刀朝着李别的后背砍了过去。 可怜,正在逃跑的李别,感到背后传来的破空声时,反应不及,就被许褚直接一刀枭首。 李傕见两个侄子被许褚一刀一个,心中恼怒,不过也没再派出将领,而是直接下令全军突击,直奔着曹操而去。 瞬间,双方十万人混杂在一起,战况激烈,双方死伤惨重。 可在两刻钟后,不知怎么,曹操左翼突然被李傕带领的五千骑兵突破,负责坚守左翼的韩暹,尽然被李傕杀得节节败退,身后的大营也暴露在了西凉军的铁蹄之下。 “不好,元让速去救援左翼。” 曹操见状,立刻吩咐夏侯惇前去救援。 就在夏侯惇赶去支援韩暹时,突然一阵炮响,斜里杀出一支兵马,大约有两万人,为首的正是华雄。 有了这支军队的协助,李傕更是勇不可当,一路冲杀,所向披靡。 反观韩暹,此时更是支撑不住,直接丢下军队,溃逃入大营中。 指挥中军的曹操看的是脸色铁青,没想到竟然被李傕摆了一道,不过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立刻指挥全军支援左翼,现在的任务是驱逐攻破左翼的西凉军,保护献帝的安危。 就在李傕等人即将攻速大营之时,一旁的夏侯惇姗姗来迟,阻挡住了华雄以及李傕的突破。 华雄见夏侯惇到来,立刻飞马敌住,同时催促李傕继续强攻大营。 而逃进大营的韩暹却是诡异一笑,立刻带着几名亲卫找到了大营中的献帝,慌乱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一名士卒突然混入了韩暹的亲卫中。 “陛下……”还没有进入大营,韩暹的声音便传了进入。 此时帐内,献帝以及杨彪一干大臣都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们见到韩暹一身鲜血,身后跟着十数名亲卫匆匆而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会事?” 韩暹急促地说道:“陛下,不好了,西凉贼人突破了曹将军的防御,现在已经快要杀进来了。” 仿佛为了证实韩暹的话,突然一阵喊杀声自营外传来。 “什么!” 献帝与群臣听后俱是大惊,他们被西凉军虐待怕了,想起在西凉军中过得日子,就是一阵冷汗,然后再也不顾礼仪,狼奔豕突,向帐外跑去。 “陛下,快些随臣离开这里,暂且找个地方藏身才是。” 慌乱间,韩暹直接拉着献帝的胳膊,飞速离开了大帐。 一旁的杨彪见了两人远去,也顾不得训斥满朝大臣,立刻追赶着韩暹跑了出去。 可韩暹一行人再大帐中左突右拐,很快没了身影,杨彪追赶不及,如同没头的苍蝇,到处乱转。 而正在大营处猛攻的李傕,看到部下伤亡惨重,又看了看正在与夏侯惇单挑的华雄,飞马过去,一枪逼退了夏侯惇,然后向华雄问道:“怎么样,可以撤退了么?” “再等等。” 华雄杀死一个想要偷袭自己的小兵,然后看着没有丝毫动静的大营,回到道。 又过了一刻钟,此时曹操大军已经快要合围他们这一万多人,突然天空中一声凄厉的响箭划过,虽然有喊杀声的遮盖,但还是被华雄听到了。 华雄立刻杀到李傕身前,说道:“多谢李兄相助,可以撤退了。” “撤!” 两人立刻指挥各自的军队,分成两部分开始撤离现场。 曹操见两人撤军,立刻阻止了想要追赶他们的夏侯惇与曹仁,命他们清点伤亡,然后立刻回去大营。 不知怎么,他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外面的战场上,土地已经被鲜血染红,而此时,大营中,入眼也是一片凌乱。 返回军营,大帐内的士卒一片慌乱,心头的不安越来越严重,曹操立刻前去献帝的营帐查看。 来到大帐前,曹操却看到百官惊慌失措地站在帐外,一旁的杨彪正在生气,不断训斥着他们。 没有看到献帝的身影,曹操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曹操牵着战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杨彪面前问道:“陛下呢,陛下在哪?” 见到曹操回来,杨彪立刻说道:“孟德,快,陛下不见了,快派人寻找陛下。” “什么!” 曹操登时大惊,这才半晌的功夫,怎么陛下就不见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曹操也不顾不上杨彪的身份,对着他大吼道。 杨彪自认失职,一脸惭愧地说道:“是韩暹将陛下带走了,他说西凉军将要攻进大营,就带着陛下前去躲避,吾阻拦不及,就失去了陛下的踪影。” “该死!” 曹操听到杨彪提起韩暹,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韩暹的诡计,献帝可能是韩暹为了脱身,才挟持着献帝离开。 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韩暹带着献帝肯定跑不远,而四周没有山林,派骑兵追赶或许还能发现他们的身影。 曹操越想越冷静,立刻对身边的亲卫吩咐道:“传令营中所有的骑兵,以千人为单位,四散寻找陛下的踪影。” 又想起战场上李傕等人有些诡异的举动,曹操顾不得营中不能纵马驰骋的规律,翻身上了战马,向着大营外赶去。 曹操赶到营外,夏侯惇已经亲自带着骑兵搜索献帝的身影,只留下曹仁率领步兵打扫战场。 曹操找到曹仁,然后集结兵马,向李傕等人的大营杀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诡计 曹操也不顾危险,一马当先,直冲着李傕大营而去。 等他们来到李傕大营时,营中早已经是人去楼空,显然他们也撤离的比较紧急,就连帐篷都没有拔,就在大营中空置着。 “没想到竟然被他们摆了一道。”如今曹操算是彻底明白了,韩暹与他们完全是一伙的,共同策划绑架了献帝。 “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难道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只是为了劫夺献帝? “主公?”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声音打断了正在沉思的曹操。 曹操回过神,看了一眼,叫自己的正是曹仁。 “子孝,收兵回营。” 回过神的曹操,又看了一眼李傕的大营,转身离开他需要知道韩暹的来由。 纵马回到大营,见到杨彪以及面如土色的杨奉,曹操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对两人问道:“这韩暹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护送献帝的?” 杨彪心中羞愧,听到曹操的话,顾不得隐瞒,从献帝误会张载,然后张载气愤而走,随后韩暹突然出现的事情说了一遍。 曹操听的直摇头,这韩暹出现的有些巧合,不过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人家名义上是来护驾,而且又与杨奉是旧识。 然后曹操将目光转向杨奉,吓得杨奉胆战心惊,也替自己辩解道:“曹将军,我真的不知道韩暹会劫驾。” “是啊,曹将军,这一路上韩暹是尽心尽力护送陛下,谁知道最后竟然会做出如此之事。” 杨彪也害怕曹操与杨奉等人内讧,也帮他们辩解,怪只怪他们识人不明,误中了他人奸计。 曹操凝视了杨奉片刻,杨彪说的没错,今日战场上,杨奉等人的确奋力搏杀,没有丝毫的放水,他们或许还真不知情。 正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夏侯惇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见到曹操,顾不得礼仪,说道:“主公,诸位大人,方圆百里派人找遍了,也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迹。” “什么!” “这不可能!” 大帐内的众人都慌了,皇帝在他们眼皮底下被人挟持,而他们只知道挟持的人是谁,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和意图,当真是讽刺。 “好了!”最后还是杨彪出面,呵斥群臣,方才使他们安静下来,然后对着曹操一拜,说道:“此事就交由曹将军全权处理,还请将军务必要找到陛下。” 曹操连忙扶起杨彪说道:“真是操分内之事,杨太尉请放心。” 请杨彪安抚群臣,曹操方才问夏侯惇道:“会不会他们已经跑远了?加大搜索范围,对了,今日突然出现的那支军队呢,可有查探到他们的痕迹?” 曹操忽然想起了今日战场上突然出现的军队,他们与李傕等人撤退的方向不一致,追踪他们,或许会有一些线索。 夏侯惇答道:“已经派李典,乐进他们两人随着李傕与那支神秘军队的痕迹前去查探,暂时还没有消息。” …… 而此时,在一间破败的小屋内,献帝睁开了眼,看着眼前残垣断壁,擦了擦眼迷迷糊糊道:“这是哪儿,还有吾怎么会在这里?” “陛下醒了?” 待献帝挣扎着站起身,一声阴沉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谁,你是谁?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 突然出现的声音下了献帝一跳,献帝猛然转身,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正看着自己。 “我是谁,陛下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了么?” 说罢,那男子桀桀一笑,声音不似真实,倒像是从无尽地狱中传来的恶鬼的笑声,诡异,阴森,令人紧张异常。 献帝强壮着胆子,想要打量这人的容貌,可惜屋内光线太暗,而黑袍人又有意遮挡,站在了房间的阴影中,献帝没有看到的样貌,依稀只看到了一半的山羊胡须。 “你究竟是谁?”献帝颤抖着声音问道。 “不急,陛下还是先想自己的处境吧。”黑袍人继续用他那普通夜枭的声音说道。 “自己的处境……”献帝忽然想起,自己刚才似乎是在这里醒过来的,那之前…… “韩暹呢,让韩暹出来见朕。”献帝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当时西凉军快要攻进大营,为了躲避他们,自己当时被韩暹一路带着出了大帐,在营中左突右拐的,后来自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前往那里,正要询问,忽然脖颈一痛,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陛下是在叫他么?”黑袍男子指着门口处的几具尸体问道。 献帝随着黑袍人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具尸体仰面躺在地上,其中正有一具睁着眼的尸体,不是韩暹是谁。 “你……你把他……他们……全杀了。”献帝颤抖着声音,看着黑袍人。 “陛下不要害怕,他们死了,你应该感谢某才对。”黑袍人继续用他那渗人的声音说道。 看着献帝难以置信的表情,黑袍人的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一些,桀桀一笑,说道:“反正咱们时间还长,某心情也好,就说给你听听咱们的计划。” “陛下难道不奇怪,为什么征北军走后,韩暹会跑去护驾么?” 献帝不笨,立刻听出了他的意思,颤抖着声音说道:“这……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对,韩暹是我的人,包括他手下的士卒,也是我安排的,前去护驾不过是一个幌子,他就是一个卧底,专门潜伏在你的身边,而他真正的任务,就是寻找机会将你带出来。”黑袍人说起了自己的安排,显得很是兴奋。 “其实这一切能够成功,还要感谢陛下才对,若不是陛下逼走了征北军,某还真不敢启动这个计划,也不会这么轻易得手。” 献帝听了黑袍人的计划,虽然现在天气已经转凉,但是他额头上仍有斗大的汗珠滴落,他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布下这么大,如此精妙的一个局来算计他。 “那你有为什么要杀死他?”即便是韩暹之前算计了他,可看到他的尸体,献帝还是忍不住问道。 “真想不到,陛下还有心思关心一个曾经背叛过你的人,他们只不过是给你探路去了,很快陛下也会随他们而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帝崩 “至于为什么会杀他们,因为他们知道的太多了,虽然某不会怕他们将此事说出去,但是为了减少麻烦,他们必须死。【零↑九△小↓說△網】” “陛下放心,杀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给你探路,很快陛下也会随他们而去的。” 说到最后,黑袍人语气忽然变得杀气腾腾,吓得献帝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不,朕不要死,你说,你想要什么,朕通通满足你,只要真能给的通通给你!” 黑袍人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某要的,。只有你的命!” “为什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谋害朕?”献帝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身为皇帝,他还真没有见到过,如此想要置他与死地的人。 “为什么!”黑袍人听后,冷笑了几声,缓缓从房间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看到黑袍人向自己走近,献帝不禁后退几步,同时,眼睛不断地盯着黑袍人的面容,终于,黑袍人完全走出了阴影,面容逐渐清晰。 “是……是你,不,不,你已经死了,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献帝看着眼前清晰的面容,不禁亡魂大冒,这张脸他再也熟悉不过,曾经他在这张脸恐怖的阴影下,生活了数年的时间。 “陛下都还没死,某怎么会先死呢。”那人看着献帝,就像是看着一具死尸。 “李儒,为什么你还要杀我,为什么?”献帝口中大叫道。 看着越来越近的李儒,献帝开始踉跄着,不断后退,一不小心,双脚碰倒了一起,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然后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想要爬起来,可双腿好像不听使唤,怎么也站不起来,然后双脚蹭着地面,将身子不断向后移动。 “主公全家皆因你而死,你不死,他们怎么会瞑目。”李儒眼中充满了杀气,目眦欲裂,死死地盯着献帝,一步一步地走向献帝,语气森然。 “杀死董贼……董相国的又不是我,是王允,是吕布,你要报仇,就去找他们啊。” 献帝看着李儒不断靠近自己,身体向后移动地更快了,即便是后背撞到了墙壁,双腿仍在不停地滑动。 “若不是你,他王允又怎么敢谋害主公!” “若不是你,主公全家又怎么会被满门抄斩!” 内心几欲蹦溃的献帝,看着越来越近的李儒,后背靠着墙,开始不断挥手,想要将李儒赶走,嘴里不停地喃喃道:“走开,走开!” “若不是你,他王允又怎么能够调令大谁何!” 李儒说一句,就走近献帝一分,最后直接走到离献帝一尺前,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放心,害死主公的人,一个都逃不掉!你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到身前的李儒,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原本内心就已经无比脆弱的献帝,此刻更加的脆弱,就像是布满裂痕的玻璃,一触即碎。 “嗡!” 一声清脆的剑鸣,在屋中响起。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陛下早点上路吧。” 说罢,李儒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剑,毫不犹豫地砍向献帝。 “不,不要!”献帝看着刺向自己的长剑,眼中满是哀求。 可李儒不为所动,剑尖笔直朝着献帝的心脏刺去。 锋利的剑芒仿佛投过了他的衣衫,刺穿了早已经汗毛直竖的皮肤,直入心脏。 “铛!” 一声金铁交击声响起,李儒这一剑刺了个空。 却是献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李儒这一剑,然后飞快地爬起身,向外跑了出去。 “哼,垂死挣扎!”一剑无果,李儒也不气恼,看着逃跑的献帝,李儒说道:“挡住房门。” 听到李儒的声音,献帝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发现门口似有人影闪动,就想要趁着门口还没有被挡,想要立刻窜出房门,情急之下,献帝直接加大了步伐。 可还没等献帝跑出房门,脚下觉得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下子便扑在了地上。 扑到地上的瞬间,献帝就想要撑死身体,可入手处却是一阵湿滑,还有些粘稠的液体。 不用想,他就知道了是什么东西绊倒了他,当他正想要在此起身,向外跑去时,却发现,门口已经被士卒给堵住了。 心知逃跑无望的献帝,绝望之下,用脚踢着地面上的尸体,咆哮道:“为什么你们死了还不放过朕!为什么!” “来人,把他架起来!”看着发狂的献帝,李儒对着门外的士卒下了个命令,命令他们将献帝架起来,然后一脸狰狞地走了过来。 “看来老天也不想陛下活命啊。” 看着有两名士卒直接双手架着献帝,不让他动弹,李儒提着佩剑,慢慢地走了过来。 献帝不甘地看着越来越近的李儒,拼命地左右挣扎,双手也没有闲着,用他的指甲或掐或挠,想要摆脱士卒的钳制。 可就他那小身板,又怎么是两个大汉的对手,直到他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没有能够挣脱分毫。 一旁早已经走近的李儒,仿佛看戏般,任凭献帝挣扎,也没有丝毫的动作,直到献帝累了,不再挣扎,方才说道:“怎么不再挣扎了,没力气了?” “那就去死吧!” 在献帝不甘的目光中,李儒一剑刺透了他的心脏。 “不!” 心脏被刺穿,献帝的生机渐渐涣散,瞳孔不断放大,带着最后一点留恋,离开了这个世界。 李儒抽出了带血的长剑,随手将手中的长剑弃,任凭献帝的鲜血飞溅到他的长袍上,然后看向东方,眼睛仿佛跨过了空间,低声说道:“吕布,你等着,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片刻后,李儒回过神,对着身边的士卒吩咐道:“立刻撤离!” 此时,曹操大营中,所有派出去的士卒都已经返回,就连追踪李傕和华雄的李典和乐进也回到了大营,不过没有一人带来曹操所期待的消息。 “主公。” 这时突然有几个文士走进帐篷,正是在戏志才,程昱等人。 他们尚在许县,接到献帝失踪的消息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务,赶来雒阳。 曹操见几人到来,立刻将手中所知道的消息告知了他们,问道:“志才,仲德,你们可有方法找到陛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发现 曹操见几人到来,立刻将手中所知道的消息告知了他们,包括自己的种种推测。【零↑九△小↓說△網】 过了片刻,待他们考虑些时间,方才问道:“志才,仲德,你们可有方法找到陛下?” 戏志才几人也不是神,不可能凭空推断出献帝所在的方位,听了曹操的话,也是默默无语。 大帐中陷入一片寂静。 一旁的杨奉与李乐,偷偷地看着曹操,见他没有趁机他们下手,剥夺他们的兵权,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一旦曹操发难,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突然,正在沉思的戏志才打破了帐内的沉寂,只见他手托下巴,双眸熠熠生辉,说道:“主公,应该有高人谋划,此人很不简单啊,不过忠或许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句话就像是黑夜中的曙光,众人的心思立刻被他吸引,一个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在哪里?”曹操急切地问道。 在这一群人中,就属他最关心献帝的安危,毕竟献帝在他手中被劫,若是献帝有何不测,无论如何,他也摆脱不了天下人的指责。 “主公派人搜遍了方圆百里,却没发现任何线索,但可曾进雒阳寻找?” “这倒未曾,怎么,志才以为陛下会被带到此处?”曹操惊讶道。【零↑九△小↓說△網】 “对,幕后之人真的很不简单,其人十分大胆,却又异常谨慎,会很难对付。” 戏志才脸色也是渐渐凝重,他通过所知的情报,经过简单的一番分析,得到了一个恐怖的结论,此人的各种能力几乎称得上是顶尖,丝毫不弱与他。 “那还等什么,快去雒阳城中!”一旁的杨彪听说献帝可能在雒阳,立刻抓着曹操的手臂,将他拉出帐外,就要前去雒阳。 曹操知道杨彪着急,对于他失礼的举动没有任何在意,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臂,而其他人看到后,也跟着走出大帐。 “元让与吾率骑兵先行,子孝率步兵随后。”临出帐前,曹操下了一道军令。 至帐外,曹操为众人配置了马匹,然后纷纷上马,带着夏侯惇,引了千余骑兵,策马奔向十余里外的雒阳城中,而负责统率步兵的曹仁也不甘落后,待士兵集结完毕,带着他们前往雒阳。 “驾!” 一行人到了城门,雒阳虽然被焚烧殆尽,但是他的规模依然还是很大,只凭着他们千余人,肯定无法搜寻全城,于是在戏志才的建议下,留下士卒传令曹仁搜索城内民房,他们直接奔着皇城而去。【零↑九△小↓說△網】 到了皇城,看着已经成为废墟的皇宫,除却曹操一行人,情绪尚还稳定,其他百官的反应却是异常悲怆。 自董卓迁都,他们被迫离开雒阳,时隔数年,终于再次回到了帝都,可是却已经面目全非,百官皆是痛哭流涕,就连杨彪也是眼中含泪。 “各位臣公,如今不是悲伤的时候,大家赶快分散开,分散寻找陛下的身影。” 曹操看着他们不断嚎哭,不得已,只能打断了他们。 “对!对!寻找陛下要紧。” 一旁的杨彪等人听到陛下两个字,也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曹将军莫怪,我等一时情难自禁,还请将军见谅。” 曹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立刻下令士卒分散,百人一队,随着百官由北宫开始,寻找献帝他们的藏身之处。 雒阳的皇宫占地也是极大,分为了南北两宫,虽然大部分都被烧毁,但仍有许多房屋还在屹立。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皇宫之内,但每次见到昔日辉煌无比的宫殿,现在成了一片废墟,曹操心中都不忍唏嘘。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忽然从前方出现一名士卒,正向他们跑来。 “主公,南宫发现了几具尸体,经过确认。其中有一具正是韩暹的尸体。” “走!” 曹操听后,一股不好的年头油然而生,立刻带着身边的侍卫匆匆赶去。 还未等曹操走进那片宫室,便听到从里面穿出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 曹操的不安越来越大,他听声音,就已经知道了他的主人。 此人正是杨彪。 曹操迅速推开守门的士卒,刚进入屋内,就看到杨彪正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其身边有一具尸体,身穿龙袍,怒目圆睁,满脸的疯狂与不甘。 “这……” 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献帝,曹操脑子也是一阵空白,这下他彻底不知所措了,献帝是在他的手中被劫身死,不论如何,他将脱不了谴责。 而跟在曹操身后的诸谋士亦是眉头紧锁,遇到这种横祸,他们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了,现在只能暂时把献帝死在雒阳的事情隐瞒,把影响降低到最小。 渐渐的,正在搜寻献帝的百官听到动静,也都赶了过来,看到死亡的献帝,立刻呆若木鸡,随后也跟着痛哭流涕。 不知道什么时候,曹操与戏志才两人悄悄地离开了宫殿,漫无边际地走在南宫的废墟之中。 “不知主公接下来的打算如何?” 一直沉默无语的戏志才突然问道。 “吾……吾也不知道。”曹操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内心一片空白,献帝的死,对他也有很大的冲击,一时之间,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主公。”戏志才忽然拦在了曹操身前,目光如剑,直刺曹操心头,一字一顿地问道:“某想问,献帝已死,主公可有争雄天下之意!” “打算?”曹操渐渐回过神,看着一旁的戏志才,涩声说道:“志才为何有此一问?” “汉室子弟,只剩下荆益二州的刘璋与刘表,汉室灭亡已经成为注定之事,主公如今贵为一州之主,镇东将军,可有心争夺天下!” “志才,你……” 曹操猛然抬头看着戏志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公莫要欺我,其实主公此次迎驾,已经做好了打算,想要效仿昔日的伊霍,而非王莽,可对?” 戏志才对于曹操的震惊视而不见,盯着他的双眼,将曹操藏在心中的话说穿了。 “看来是某说对了。”看着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曹操,戏志才叹道:“可如今陛下已死,主公要何去何从?” 第一百五十四章 曹操的决定 “志才看出来了?不愧是志才”既然被戏志才点透,曹操也不在隐瞒心中的想法,说道:“志才可知道操一直以来心中的梦想?” “愿闻其详。【零↑九△小↓說△網】” 曹操吐出胸中的浊气,向着远处走了几步,抬头仰望天空,说道:“操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死后操的墓碑上刻着‘汉故征西将军之墓’。” 看着曹操屹立的身影,戏志才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陛下没死,或许还能够考虑,但是如今陛下以崩,征西将军也只能是一个梦想了。 “可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已经西去,汉室无人,偏偏各地方皆有人割据,天下人心思浮动,恐怕数百年前,楚汉争鼎的局面就要重现,不知道主公可有决断?” “那志才希望操如何去做?”曹操转过头,眯着双眼,看了一眼戏志才,对于戏志才嗯话,曹操既没有训斥,也没有赞同,反而问道。 “当然希望主公能够一争这天下。” 戏志才复杂地看了曹操一眼,他对于曹操也是十分佩服,不仅是他的胸怀,还有他一身的文采。 不过,他却更希望看到一个,如同春秋霸主的主公,一统天下,唯我独尊。 曹操闻言平静地看着天边的云彩,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志才,这天下,一定要争么?” “必须要争。”戏志才的语气坚定,似乎早已经下定么决心,然后严肃地看着曹操,说道:“主公若是不争,难道还要屈居人下不成,况且如今的局势容不得主公不争。” 曹操也不笨,听了戏志才的话,立刻领会到了他话中的含义,是啊,他若不争,那天下可有人能容的下他! 曹操面色变了数变,此时他已经是兖州牧,又是镇东将军,若要排列最有希望一统天下之人,他足以名列前茅。 换句话说,若是将来有一天,他战败了,那绝对是死路一条,没有人能够容忍一个曾经强大的对手活着。 只是…… “主公可是在担心文若?” 一旁的戏志才提起一个人名。 荀彧荀文若,曹操势力中真正的重臣,也是曹操能够在兖州站稳脚跟的重要助力,可以说,现在曹操麾下没了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荀彧,这是事实。 “唉,文若一心为汉室,如今怕是要令他为难了。”曹操仿佛看到了荀彧悲苦的面容,有些不忍心。 “文若那里,忠会亲自去说服。” 曹操眼神逐渐坚定,双眼一闭,然后又猛然张开,眼中仿佛有金光闪过,慷慨大气道:“好,若你能说服文若,届时,有志才和文若辅助,那操就争一争这天下!” 不多时,杨彪等人抬着献帝的尸骨,从房内出现,看着曹操说道:“曹将军,此事该如何处理,要瞒着天下人么?” 曹操摇了摇头,看着已经被杨彪等人整理过遗容的献帝,轻声叹道:“不行,此事由数万军队同时知晓,很容易打探,所以是瞒不住,还不如咱们直接挑选良时,让陛下入土为安才是。” 杨彪不语,曹操说的是事实,只是一旦陛下死亡的消息发酵,那造成的后果就不堪设想。 他虽然是太尉,一直在朝中被人左右命运,但是不要忘了,他还是杨家的家主,他杨家也是四世三公,比之袁绍的背景毫不逊色,甚至还要更强,所以他也有些消息渠道,以及自己的识人之法。 如今天下形势本来就扑朔迷离,各地官员忠奸难辨,四百年前的乱战,很可能会再次重演。 “曹将军,接下来的事情还要靠你的配合。” 汉室传承至今,自有一套他的制度,对于皇帝突然辞世,又没有子嗣传下的这种情况,也有明文规定,不过如今雒阳还是废墟,只能暂居于曹操的治下。 好在宗庙的官员尚有存在,皇室的族谱也在他们的身上,尚能够维持各种祭祀大典的举行。 匆匆安排了后事,杨彪等人便带着献帝的遗体离开了雒阳城。 见杨彪等人离去,曹操的心思也终于回到了这件事上。 看着戏志才,曹操问道:“志才,你觉得究竟是谁布下的杀局?” “主公是担心他们会再次出手?” “对,如志才所言,布局之人心思缜密,手段高强,不知是敌是友,总不能整天提心吊胆地防着他罢。” “嗯……关于此人的身份,忠倒有些猜测。” 听闻戏志才有怀疑的对象,曹操迫不及待地问道:“是谁,是谁在幕后策划?” 戏志才也没有卖关子,直接从嘴里突出了两个字:“李儒!” 不可能,曹操听后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以王允等人的手段,是不可能留下董卓一党最大帮凶的。 “不可能是李儒。”曹操依旧不敢想像,昔日的李儒竟然逃过一劫,还隐忍到了今天。 “主公你想想,若此人不是李儒,李傕,郭汜二人怎么会帮助他?而且天下敢动皇室成员,敢对当今陛下下手的人,除他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毕竟,少帝也是死在他的手中。” 听了戏志才的话,曹操就想要反驳,可是理智告诉他,戏志才说的似乎是对的,既然他已经杀了一个少帝,肯定不会在乎另一个皇帝的性命。 “那他们现在下一步会如何去做?” “主公莫要忘了,东边徐州还有个吕布。” 曹操猛然醒悟:“你是说他下一步要算计并除掉吕布?” “十有八九,害死董卓的元凶,只剩下一个吕布还在未死去。” “那咱们要怎么做?”曹操眼神闪过一丝诡秘:“顺水推舟?” “对,必要的时候还要再加上一把火。”一旁的戏志才嘴角微微勾起,说道:“而且这次还要帮他们隐藏形迹,偷偷放到徐州。” 而与此同时,天下人的目光也汇聚到了雒阳,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瞒不住各方势力的探子,陛下驾崩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每一州郡。 不少的野心家,再也忍不住自己的野心,纷纷掌控着军队开始扩张自己的势力。 第一百五十五章反应 冀州,袁绍。 “哈哈……” 接到献帝身亡的消息,袁绍直接放声大笑,心中说不出的畅快,仿佛看到了曹操百口莫辩的情景。 “来人,速将田丰,沮授……等人请到这里。”畅快之余,袁绍也没有忘了将他们请到府上,商量对策。 田丰等人也没让袁绍久等,一刻钟后,他们便已经齐聚。 “诸位,刚接到消息,陛下在曹操的眼皮底下被人劫持,现在已经身死雒阳。” 一句话,大堂内仿佛炸开了锅,众人议论纷纷。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这……还真有人敢这样做?” 然后所有人都看向袁绍,希望袁绍能给他们一个答案。 可袁绍摇了摇头,说道:“挟持陛下的人已经被灭口了,主使之人并没有露出马脚。” 大堂之中一时间陷入死寂。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不知过了多久,一旁的郭图突然出列,眉开眼笑,不停作揖。 “喜从何来?” 袁绍眉头一挑,看了眼郭图。 “陛下身死,如今群臣无首,袁家四世三公,为天下世家之首,这扶持新帝之事,自然要由主公出面,到时候是做伊尹还是霍光,皆在主公一念之间,若是主公有意,说不得还能更进一步。” 听到郭图的话,袁绍双眼不自觉地变得炽热,伊尹和霍光皆是有名的权臣,掌控朝政,已经是位极人臣,想想就令人激动。 至于更进一步,除非…… 王莽! 一个名字在袁绍心头闪现,然后这个念头就像在心中扎根,挥之不去,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主公,万万不可。” 正当袁绍陷入幻想之时,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袁绍清醒后一看,出列的正是田丰。 田丰的一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浇在他的心头,将他脑中荣登九五,风光无限的画面完全破坏。 袁绍强行压下心中的愠色,看着下方的田丰,不知怎么,越看越不顺眼。 “元皓有何见解?” 袁绍的声音有些冷淡。 田丰恍若未觉,说道:“新帝由宗正主持挑选,此乃古规法,若是主公插手,恐惹天下非议。” “哼,先前支持奉迎陛下的是你,如今又为何阻拦?”一旁的审配见田丰势大,隐隐有与郭图联手对抗田丰之意。 “主公,陛下乃是灵帝之子,乃是正统,丰支持迎驾,如今重新选帝,并无威望可言,若在迎驾,恐难以服众。” “授附议。” “琼附议。” 田丰的话刚一说完,一旁的沮授立刻站出来,他也支持田丰的决定,如今的局势,静观其变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淳于琼,他只不过是不希望冀州受到制擎。 见田丰有沮授与淳于琼支持,郭图等人再无话说,于是只能等着袁绍决定。 “此事容后再议,不过眼前冀州当如何应对当前的局势?” 袁绍见田丰等人反对,只好用出拖字诀,将此事掩过,他其实还是很愿意将新帝掌握在手中。 “披麻戴孝,静观其变。” …… 徐州。 如今刘备已经贵为一方州牧,麾下也有了几分人才济济之象。 献帝身亡,消息传到徐州时,刘备正在与群臣议事。 “陛下!” 乍一听闻献帝身死,还未待众人反应过来,就被刘备的嚎啕大哭给惊醒了,前徐州牧陶谦麾下的文武,看着呼天抢地的刘备,嘴角微微抽搐,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处理,议事厅中只能听到刘备的哭声。 就在议事厅中气氛渐渐变得诡异时,好在一旁的关羽,张飞二人及时出面,劝阻住了刘备。 刘备擦干了眼泪,对着众人一拜,说道:“听到陛下身死,备恨不得以身代之,一时失态,还望诸位莫怪。” 只是说着,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出来,只是,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被他极力的掩饰着。 徐州众臣相互对视一眼,头皮发麻,只能齐齐称不敢,不过谁也不知道他们内心的想法是什么。 “还请诸位前去传令,徐州之内人人戴孝,同时准备祭坛,备要在徐州,遥祭陛下。”刘备对着徐州众人深深行了一礼。 “诺!” 待徐州众臣退下去,刘备方才对他的嫡系官员说道:“你们也下去准备一下,将府内挂上白布,布置灵堂,备要亲自替陛下守孝。” “诺!” 待众人全部离开,强忍着发泄的冲动,状若癫狂,只是眼神中的异色,再也无法掩盖。 当日,徐州全境一片缟素,身为州牧的刘备,曾在祭奠陛下的仪式上数次哭昏,刘备的名声再次在天下见流传。 淮南。 听到献帝死亡的消息后,袁术惊喜异常,连忙召开幕僚,商议大事。 待麾下文武到齐后,袁术直接一句话将他们吓得找不到北。 “某要建国,称帝。” “不可!” 大厅内,几乎所有的文官都在反对,至于武将,有人反对,有人赞同。 “如今皇帝已死,汉室无人,为何不可!” 大厅内官员呆若木鸡,之前袁术想要建国称帝的消息,就已经令他们感到无比震惊,但是陛下死亡的消息,更像是炸弹,将他们炸的晕头转向。 袁术没有机会群臣的反应,直接下令道:“你们速速准备,建造皇宫,制备仪仗,某要在一年内称帝。” 杨弘与阎象皆劝道:“主公,一年的时间有些紧张,恐怕难以完成,不如宽限些时日。” 谁知袁术主意已定,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不同的声音,直接下令,一年后建国称帝,然后拂袖而去。 江东,昔日孙坚用玉玺换了战马与土地,如今,他已经今非昔比,掌控者吴郡和丹阳,豫章,会稽四郡,已经算得上天下有名的诸侯。 听闻献帝已死,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就好像失去了心中的信仰,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来人!” 孙坚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主公!” 从门外进来两人。 “没有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 “诺!” 谁也不知道孙坚在屋内做了什么,直到第二天,众人方才再见到他,只是隐隐觉得孙坚有了什么变化。 第一百五十六章 诸国并起 张载收到线报,要比其他诸侯都要早些,而且张载所收到的情报,比他们更加全面,毕竟他的不良人也并非是个摆设。 “没想到,这李儒竟然还活着,还与华雄一起拼凑了一支军队。” 看着手中的情报,张载自语道。 至于情报中的献帝已死,他还真没有在意,对于他来说,献帝的价值已经榨干,结局如何,与他无关,而献帝的死亡,反而是件好事。 “主公,那下一步,咱们如何行动,要不要把他们的藏身之地泄露给曹操?” 一旁的郭嘉看着始终一脸平淡的张载,小心翼翼地说道。 “当然不行,李儒可不会就这么罢休。” “下一步,他肯定会去算计吕布。” 郭嘉皱着眉头说道:“主公的意思是李儒回去算计吕布?” “一定会的。”张载摆了摆手说道:“此事咱们就不予理会。” 既然张载决定不插手此事,那郭嘉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与张载告了声罪,便下去了。 半年的时间匆匆而过。 在半年里,天下倒有不少的事情发生。 首先,雒阳宗正府传出消息,要求皇室中年龄在十至十五周岁的青年,前往临时的皇城许县,要在他们之中选出一名皇帝。 但诏书下达,各地方王侯子嗣皆不肯前去,纷纷推脱,最后选帝之事不了了之,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也意味着汉室最后的荣耀彻底消散。 而本来会被曹操攻占的徐州,也因为献帝死亡,举国哀悼,曹操也没能出兵,所以现在仍由刘备把持着徐州,吕布屯驻在小沛,二人达成共识,联手抵御曹操。 不过,曹操也不是省油的灯,根据情报,曹操竟然亲自面见了李儒,不知道二人达成了什么共识,李儒与华雄没有丝毫阻碍的穿过了兖州全境,最后消失在徐州境内。 而曹操在见过李儒之后,竟然下令成立了一个情报部门,名为校事,戏志才为主,负责监察州中,或者打探天下情报,同时对他身边的探子进行了清理,就连张载手中的不良人也被他清除了两个。 时间继续推移,两个月后,张载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孩子降生,是一个男孩,张载为其取名张治。 各地都在休养生息,为了以后的征战做准备。 又过了半年,突然从淮南传来一条消息,袁术于寿春建国称帝。 不过数日的时间,这个消息便传遍了天下,与历史上不同的是,袁术称帝的消息传出,并没有引来众人的围攻,只有徐州的刘备,发布檄文,叫嚣着消灭袁术,但却无人响应,就连刘备自己也没有出兵,天下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接到情报,张载一愣,没想到袁术还是与历史上一样,在寿春登基,只是如今没有了汉室,袁术的命运还会不会与历史上相同,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当日他劝孙坚将玉玺送与袁术,换取地盘与钱粮马匹,现在看来,当日的决定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冀州,袁绍自然收到了袁术称帝的消息,他也不甘示弱,不顾田丰等人的反对,也准备以冀州,青州以及大半的幽州谋划建立晋国。 一个月,袁绍在冀州祭天称帝。 袁绍称帝仿佛一把燎原大火,将十三州烧的通红,于是一个月内,天下诸国并起。 孙坚在江东,以吴郡为根基,建国号吴,称吴王, 刘表在荆州建国号“楚”,称楚王。 刘璋在益州建国号“蜀”,称蜀王。 就连西凉地区,韩遂与马腾,也纷纷建国号“金”与“凉”,各自称王。 到目前为止,天下诸侯只剩下张载与刘备以及曹操没有称王建国。 刘备未建国,是因为之前他曾公然发表檄文,称袁术称帝乃是大逆不道,如今天下风起云涌,数国并立,他若是再建国,那简直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可若是不建国,那他的位置就有些尴尬了。 徐州本来就紧邻青州,兖州,豫州,乃是四战之地,换句话说,他被周围的三大国家包围,随时都会被人吞掉。 徐州州牧府内。 徐州众位官员正等在刘备府门前,别驾糜竺手中拿着一封万民书,看着刘备的房门,口中高声说道:“使君,糜竺求见。” “吱呀。” 刘备的房门被打开,糜竺见刘备,立刻伏身拜道:“竺受万民所托,恳请使君建国,此乃百姓所愿。” 刘备扶起糜竺,将糜竺手中万民书打开,见里面尽是满满的红色手印,眼泪立刻打湿了脸庞,颤抖着双手,将万民书收好,然后走到府门,对着外面深深一拜,泣不成声。 过了好一阵子,刘备方才对糜竺等人吩咐道:“既然百姓如此厚爱,备也不忍拒绝,传令,选择吉时,祭天建国,国号为鲁。” 十日后,刘备在徐州建国,以吕布为大将军。 并州。 “将军,蔡翁身体已经好转,不过就是精神萎靡,修养些日子就能好转。” 医匠从屋内出来,对着张载躬身一礼,轻声说道。 “辛苦先生了,下去休息吧。” 张载将医匠打发走,抬起脚,去到了屋中。 “岳父,身体好些了么?” 此时蔡邕一脸暮气地躺在床榻上,身边侍女在悉心照料着。 “子德,外面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蔡邕见到张载到来,眼神总算有了几分神采。 “这……” 张载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蔡邕之所以躺在床榻上,完全是听到袁术称帝的消息后,活活气病的,若是将现在的形势赶去他,真不知道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毕竟现在蔡邕的身体实在是令人担心。 “说,老夫还挺得住!” 蔡邕见张载半天不答话,立刻加重了语气,然后忽然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岳父,你还是先养好身体,这些国事就先不要操心了。” 蔡邕没有发话,一脸固执地看着张载。 “唉,岳父,如今天下已经有数人建国称王了。” 蔡邕脸色忽然激动,一抹异样的红晕在他脸上浮现,咬着牙齿问道:“都有谁?” “袁氏两个兄弟,以及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徐州刘备,西凉的马腾与韩遂。” “好!好!好!” 蔡邕一脸愤恨,脸上出现一抹妖冶的红色,大叫三声,忽然一口鲜血喷出,然后昏倒在了床榻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张载建国 “来人,速请医匠!” 蔡邕突然吐血昏迷,急坏了张载,他本来以为蔡邕心里有了准备,不会产生多么大的反应,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吐血昏迷。【零↑九△小↓說△網】 好在此时医匠尚未离开太远,很快便被请到了屋内,一番针灸,总算是将蔡邕救醒了。 医匠临行前,小声对张载说道:“主公,蔡翁这段时间内,再也受不得刺激,还有就是,蔡翁年事已高,刚才一口鲜血,会使他阳寿折损,一定要静养些时日,调理一番。” “劳烦先生了。” 张载将医匠送出门外,然后返回屋中,见到蔡邕已醒,走到床头,关切问道:“岳父,身体还好吧?” 蔡邕没有回答,反而看着张载,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想要拉张载的手臂。 身边的张载见状,直接握住了蔡邕枯皱的手。 “汉室……真的亡了?” 蔡邕心如刀绞,眼中浑浊的泪水,不断在面容上流淌,原本就枯槁的面容,仿佛没有了生气,像是一截朽木。 “岳父,你对汉室已经仁至义尽,又何必……” 张载看着躺在床榻上的蔡邕,心中也不忍心看着年迈的老人,还要遭受心灵的折磨,想要劝他放下。【零↑九△小↓說△網】 蔡邕哭了一阵,算是止住了泪水,复杂地看了张载一眼,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岳父……” 张载还要继续劝说,却被蔡邕打断了。 “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顾忌老夫。” 这一刻,蔡邕的声音显得格外苍凉。 张载一怔,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建国,就是在顾及蔡邕,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所以只能搁置了下来,此刻听到蔡邕暗示的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去吧。”蔡邕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张载。 “岳父安心修养,载稍后再来。” 张载见蔡邕休息,躬身行了一礼,便退出屋门。 待张载脚步声渐远,床榻上的蔡邕忽然睁开了双眼,艰难地转头,看着张载离开的方向,老泪纵横,悲怆道:“陛下,老臣对不起汉室,对不起汉室啊!” 他一生都献给了汉室,即便是被流放,也不曾有半分的怨言,可如今,他却又不得不亲自断送了汉室复兴的一份希望。 已经走远的的张载,仿佛听到了蔡邕的声音,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蔡邕的房门,许久之后,长声一叹,离开了。 蔡邕的难处与苦衷,他又何尝不明白,一生所效忠的汉室覆灭,就像是信仰坍塌,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个岳父最后竟然没有阻止他。 还记得前一阵子,在听到袁术称帝时,蔡邕直接就闯进了自己的书房,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一天找他数次,不停催促起兵攻打袁术。 张载回到将军府,郭嘉等人早就等在了屋内,见到张载到来,纷纷见礼。 张载走到首位,不等众人发问,便说道:“诸位,吾已决定,十五日之后立国,国号为唐。” 郭嘉等人对视一眼,眼中纷纷露出狂喜之色,齐声应道:“诺!” “景略先生,祭天之事由你安排,所用一切物资,不需要向吾禀报。” “奉孝,城内治安由你负责,必要时可以直接调动军队。” “其余诸将操练大军,到时候,吾会在祭天结束后,亲自检阅军队。” “诺!” 建国之事已定,接下来就要考虑选用什么政治制度。 理论上来说,张载更希望直接使用明朝的制度,毕竟,明朝的政治制度,可以说是封建历史的巅峰,也是张载心中最佳的方案。 但是明朝的后来制度,已经快要演变成君主立宪,大臣的权利太大,已经限制了君主的权利,他不是圣人,自然不会将权利下放,那么只能才用三省六部。 不过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这三省六部就算勉强运用下去,恐怕也无法达到应有的效果,只能使用如今的三公九卿制,慢慢再做改变。 制度既然已经确定,那下面他就要考虑一下,怎么安排众人的官职。 毫无疑问,丞相之职当由王猛担任,协助他处理政务,徐光启为司空,掌管天下农业与工业,至于太尉之职,张载打算交由郭嘉,至于郭嘉身上的不良帅之职,暂时仍有他代任。 至于接下来的九卿,张载只打算封王象为太常;戚继光为卫尉,负责宫门警卫,其余暂时空缺。 杨俊,常林,皇甫郦,赵风四人为四方太守,负责处理自己辖区的政务。 至于军事方面,薛仁贵为大将军,屯驻幽州;雄阔海为卫将军,镇守晋阳;张辽为前将军,镇守壶关,皇甫郦为其副将,封奋威将军;冉闵为后将军,驻扎在边境,负责抵御外族,徐晃为其副将,封横野将军;李靖为右将军,负责防御西方的羌族,赵云为其副将,封为镇军将军;罗成为左将军,暂时驻扎在晋阳;典韦为禁军统领,负责皇宫的守卫。 后宫,蔡琰为后,甄荣为贵人,貂蝉为美人。 另外就是侯爵的册封,目前来说,他麾下有资格封侯的倒也有不少,而且很难计算,张载只能将王猛,徐光启与郭嘉找来,慢慢的计算。 至于并州书院,彻底从晋阳成中搬出,设立在城外,由王府出资修建,之后书院独立于唐国之外,不再参与国家政事。 张载如此大张旗鼓地筹备建国之事,自然是瞒不过各地的官员与百姓,汉室已亡,诸侯并起,百姓早已经听说已经有数国建立,如今听到他们的州牧也准备建国,自然人心归附,举国欢腾。 于是,督造印信,裁剪官服,一切都在百姓的沸腾中,有条不紊地进行。 既然张载麾下的百姓都知道了此事,那自然瞒不过其他的几个国家的探子,以及境内的世家。 不过,如今天下已经有一人称帝,数人称王,各路诸侯也不会有人在乎一个张载,不过,他们不在乎,可张载境内的世家,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屈服在张载的威严之下。 第一百五十八章 曹操的选择 张载境内虽然没有什么大世家,但是却又两个实力不弱的世家,也就是王允的家族以及令狐家族。 王家可以说与张载要有恩怨,在张载还是雁门太守时,就已经与他的分家结怨,而张载掌握并州的这段时间里,张载一直在打压世家,不断削弱他们在并州的影响。 如今,世家子弟在并州官场内,已经没有多少人还在任职。 就连他们的土地,也被张载找到借口,划出了许多给百姓,不过他们没有足够的势力对抗张载,所以一直隐忍着,只要有机会,一定会跳出来,狠狠咬张载一口。 李家。 “怎么样,令狐家主同意了么?” 王家内院,王家家主王岩正与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在小声交谈。 “家主,令狐家主同意向冀州晋王投诚,但是,他们希望咱们现在不要插手张载建国之事,若是咱们要动手,他们不会帮助咱们。” 管家犹豫地看了王岩一眼,然后说到:“家主,其实吾也不同意在这个时候动手。” 王岩看着身边的管家,若是其他人劝他,他或许都不会理他,但是他的建议,王岩却是不得不听。 若是华雄在这里,他一定能够认出此人,此人正是当年随华雄一同,想要拦截貂蝉车架的王允府的管家。 对于这个管家的身份,王岩确实有些疑惑,但这是他弟弟王允的亲信,如今知道他身份的王允亡故,他也没有办法再打探管家的身份,只不过有他弟王允再三保证,王岩对他也下了戒心。 况且,自从这人离开弟弟,来到王家,他也曾暗中观察过,的确没有问题,交给他的任务也都圆满完成了。 “为何?” 王岩虽然不担心他会损害王家的利益,但是事关重大,他需要足够的理由。 “家主,立国乃是大事,张载肯定不会松懈,而且这几日,府外出现了许多生面孔,我怀疑他们就是张载的人。”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管家有些犹豫,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不方便说么?” 王岩看着犹豫的管家,在他眼中,这个管家虽然在王家挂着管家职位,但是从来不归他管理,而且有时候他都找不到他的,更不要说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敢叫家主知道,吾以前就是主公手下的细作,就是专门做这种事情的,所以对于府内外的情况都会有所了解。” 管家想了想,如今主公王允已经死了,而他最后的命令,就是让他保护王氏的安全,如今为了不让王岩起疑,他只能稍微透露自己的身份。 如今他已经借助王允所给的资金,创建了一支自己的队伍,目前还比不上他以前的组织,在暗中,已经能够帮助王家处理一些事情,监察并州还是没有问题。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王岩听到管家的话,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许久,可没有看出一丝异样,没有想象中的神秘感,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的市井百姓。 不过,对于他的话,王岩还是选择了相信。 “好,既然如此,几日后的行动吾会取消,这几日,你负责联络并州主要的世家,另外,再到冀州一趟,面见晋王,商议投诚之事。” “诺!” …… 兖州。 曹操已经将治所放在了许县,而且汉室百官如今也都在许县居住,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是曹操府中却是灯火通明。 “接到消息,并州的骠骑将军张载已经准备建国。” 曹操面色复杂,没有建国的只有他们两个,如今张载也要建国,他若要没有任何便是,便会被当做汉室的忠臣,到时候,说不定会被众多势力联合打压,甚至会直接出兵消灭他。 现如今,他也只能选择建国。 众人看过曹操手中的情报,他们眼中皆是一亮,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好事,于是纷纷再劝曹操立国。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劝曹操,两个月来,他们每次联名上书,每次都被曹操推脱了,以如今的形势,这次总不会在被拒绝吧。 况且这次还有一个足以改变曹操心意的人。 “请主公立国!” 曹操看着下面的众人,最后眼神锁定了一个人。 “文若,众人之中,你对汉室最为衷心,难道你现在也赞成吾立国?” “此一时彼一时,汉室注定灭亡,任何想要与大势对抗,最后注定会粉身碎骨。” 其实之前他一直在挣扎,他荀彧一向对汉室有着一份执着,可随着皇帝死亡,袁术称帝,这份执着也淡了一些,最后天下皆王,这份执着彻底被打散。 曹操看着明显清瘦很多的荀彧,其实他又何尝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只不过他心中也有一份坚持,这一点,他与荀彧很像。 “大势么?” 曹操轻轻叹了口气,他有自信抵挡任何一方的势力,即便是袁绍,甚至张载,他都认为自己有一战之力,可若是他还要打着汉室的旗号,恐怕到时候面对的,会是三国甚至四国围剿。 想到这里,曹操心中一寒,同时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他本来就是枭雄般的人物,如今心中的枷锁尽去,也渐渐开始显露出獠牙。 “那城中的百官呢,该如何处置他们?” 曹操忽然想起了杨彪等人,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家族支撑,若他们出来捣乱,恐怕他建国的过程不会很顺利。 一旁的戏志才面露冷笑,说道:“主公放心,他们都在校事的监察之下,所有什么异动,某会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好,既然诸位都认为吾该立国,那吾就顺应大势,在许都祭天立国,此时就由文若负责。” “诺!” 众人听后面露喜色。 许都,杨彪府邸,汉室百官也齐聚在这里。 “杨太尉,你说曹孟德会立国么?” “大势如此,由不得他。” “那咱们怎么办?” “直接加入或者现在离开。” 这些时日,原汉室的百官生活也过得不是滋味,他们原本身居高位,如今,竟然成了孤魂野鬼,还真是讽刺。 “那杨太尉的意思呢?” “顺势而为,各位,好自为之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建国前 数日后,曹操决定先张载一步祭天,以荀彧为丞相,夏侯惇为大将军,建立魏国。 曹操立国也在张载的意料之中,而少了心中枷锁的曹操与荀彧,又没有了他人的制约,能够联手将魏国发展到何等地步,当真是令人期待。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他现在所考虑的事情,立国,对于他来说才是头等大事。 今日,张载的心情本来应该很不错的,可是现在他的心情可没有预想的好。 为了这个建国大典,他已经筹备了数日,所有要用到的仪仗,马匹,都已经准备齐全,只是城中似乎有了些老鼠,让人生厌。 “主公,已经查清楚了,是袁绍手下的探子,他们打算在典礼进行时,出手捣乱。” 一旁的郭嘉面露冷色,他掌握着张载麾下的情报组织,如今大典在即,任何敢来闹事的势力,都是在打他的脸,都将会是他的死敌。 “果然是他。” 张载眼色冷凝,袁绍他们本来就是死敌,不过袁绍建国时,张载可没去找他的晦气,不过既然袁绍出手了,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奉孝,一个活口也不留,然后直接把他们的脑袋装入锦盒,送给袁绍。” “诺!” 接下来的血腥,张载就不在关注,不过来而不往,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以前有汉室存在,他做事处处小心,如今,他一方称王,也是时候展露他的獠牙。【零↑九△小↓說△網】 被不良人抓到的探子很快就被消灭,按照张载的吩咐,把他们的头颅用大箱装好,然后飞快送往边境。 同时,不良人也很快在城中进行了新的一轮清洗。 回到府中的张载,自然不会关注这些事情,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一个国家建立,当然不会只是制定政权,分封百官那么简单,单单国家的法制,就是一个大问题,需要不断的完善。 晋阳,作为唐国的都城,必不可少需要一处皇宫,作为国都的象征,由于时间紧迫,张载只是在原来将军府的基础上,扩建了一番,作为他的临时行宫,待以后再行迁往他处。 而晋阳城内,也开始各种整理。 首先,作为国都,除了禁卫军之外,其他的军队全部需要撤出,而张载的禁卫军,现在已经扩充到了一万人。 经过这几年的修养,张载的军队已经扩展到了十万人,当然,这并非是张载穷兵黩武,他治下百姓已经超过了历史上的数量,达到了一百二十余万,若是在战时,他还可以在招募两万的士卒。 至于剩余的九万,除了有两万在幽州,其余七万,有一万在壶关,一万在上郡,两万驻扎在北疆,还有一万,分布在了个个重要的隘口,其余的两万人全部驻扎在晋阳,如今,要全部撤往城外安营。 不论张载是如何忙碌,又是何心情,袁绍注定会不太舒服。 是日,他正在与群臣商议政事,突然有一队士卒抬着几个箱子,说是张载送予他的礼物。 “哈哈!” 袁绍听后先是一愣,继而大笑。 而朝堂下的群臣有不少人也跟着大笑,拍着袁绍的马屁说道:“这张载不会是害怕主公在他建国后找他的晦气,所以提前送些礼物,消除主公的怒火吧。” “来人,将张载的继续抬上来!” 张载的礼物足足有三大箱,密封的十分严实,每个箱子皆有一丈长,完全容得下一个成年男子屈身。 袁绍得意地看着几个箱子,心中冷笑连连,这张载,先前得罪了吾,现在才想起来赔礼道歉,晚了! 见到张载送的三个大箱,群臣对张载更加的不屑,讽刺之声更加严重,唯有文官之首的田丰,和次首的沮授眉头紧锁。 他们多少曾了解过张载,他们可不认为张载是轻易能够服软的人,那么他这箱子里相必另有玄机。 袁绍淡淡吩咐道:“将箱子打开。” 一旁的士卒听到命令,立刻将箱子打来。 箱子尚未完全打开,一股腐臭的气息,从箱子里面传出,充斥着整个朝堂。 “这么臭!” 一旁的大臣受不了这个气味,纷纷掩鼻退开。 一旁的袁绍也立刻捂着口鼻退开,反倒是田丰,立刻喝止了士卒,命他们将还未完全打开的箱子合上。 而田丰则是顺着缝隙,迅速看了眼箱子里的东西,瞳孔一缩,立刻吩咐道:“还不快将箱子抬走!” “元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见箱子被人抬走,大堂内的恶臭也消散了一半,袁绍脸色已经被憋的通红,送来了捂着口鼻的手,大口喘息了几下,感受到空气中尚存留的气息,用手身前迅速扇了几下。 “是人头。” “人头?” 袁绍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之前他们嘲笑张载想要巴结他,如今仿佛两个耳光,啪啪地扇在了他的脸上,生疼无比。 “张载到底是什么意思?” “恐怕这些都是大王派到并州捣乱之人的头颅,他这是在向咱们示威。” 田丰若有所思,眼光又瞬间变得冷冽,主辱臣死,张载这明显是在羞辱袁绍,羞辱整个晋国。 “哼,他好大的胆子!” 听到田丰的话,袁绍当场发怒。 而一旁的文臣武将纷纷请战,想要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这次田丰没有阻止,按理说,他们这时候要巩固王权,收缩兵力,但是张载此次行为太过分,若他想阻止,恐怕会得罪了整个朝廷。 “颜良,文丑停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提兵十万,前往幽州,待张载立国之日,进攻薛礼。” “诺!” 颜良,文丑二人领命而出。 他们二人一项是袁绍最为倚重的将领,即便是文丑丢了一条手臂,武力大减,袁绍也对他没有冷落,现如今,颜良为大将军,文丑也仅比他低了一级,为骠骑将军。 大军调拨也需要时间,一日后,十万大军开拔,向着幽州薛仁贵部逼近。 而得到消息的薛仁贵也不示弱,想要拿下建国后的第一份功勋,直接在前线布置了重兵,打算亲自迎战二人。 第一百六十章 建国大典 幽州之事暂且不提,随着离大典之日越来越近,城中的气氛更加的肃穆,就连平时百姓上街时,都不敢大声说话,空气中似有一团无形的气势正在凝聚。【零↑九△小↓說△網】 张载的临时宫殿内,他正在招待一位重要的客人。 “张渠帅,可曾考虑清楚?” 张载端坐于正堂,看着下首头戴黄巾的汉子。 汉子也在打量着张载,见他与当日相见时的打扮皆是一般,只不过,现在身上却多了一分气度,不怒自威,多了一股霸气。 “某张燕虽然不是什么英豪,但也知大势,如今天下大乱,黑山军在晋,魏,唐三国之间,长此以往,怕难以生存。” 来人正是黑山军张燕,在太行山周围先后建立起魏晋两国,他就开始思考黑山的出路。 “黑山军在三国夹缝中生存,若是不选择一方,很难生存下去。”张燕坦然道。 “嗯,张渠帅又为何选择唐国?” “吾认为唐国是最好的选择。” 三国中,晋国肯定不用考虑,他与袁绍乃是死仇,若他真的答应归顺袁绍,他手下的将领肯定会暴动。 至于魏国的曹操,他也有所耳闻,用人与张载相似,不拘一格,唯才是举,只是少了份张载的魄力,敢于正面对抗境内的世家。 还有就是,他与张载合作,或者说受到过张载的资助,双方了解程度不浅,投靠张载,他有着比投靠其他人更大的优势,至少他不会担心会被过河拆桥。 “张渠帅就不先问一下,吾如何打算安置黑山军?”张载饶有兴致地看着张燕。 张燕脸色肃穆,起身一拜:“张燕相信唐王不会亏待治下百姓,愿听从唐王吩咐。” “好,既然张渠帅这么高看吾,吾也不会令渠帅失望。”张载起身扶起张燕,说道:“黑山中百姓,愿意归农的,吾会给他们田地,愿意从军的,只要能够通过新兵的训练,某会对他们一视同仁,加入军中。” 张燕再次一拜,说道:“张燕代黑山军民拜谢主公,多谢主公大恩。” 张载受了他这一礼,然后扶起他,说道:“自今日起,你为护军将军,待黑山军通过新兵的训练,仍由你统领。” “诺。” “还有,不日便是建国大典,吾有个要求,还请将军答应。” “请主公吩咐,只要燕能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燕字字铿锵,很快便融入了角色,摆正了自己的位置。【零↑九△小↓說△網】 “对将军来说,此时简单,吾希望将军莫要将此事传出,待建国之时,吾另有安排。” 张燕也有些谋略,听张载这么说,也没有多问,直接应诺。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张载便将张燕打发,如今离建国之日将近,他还有许多杂务需要处理。 就在离建国之日仅剩一日,张载收到了薛仁贵的战报,说晋国出兵十万进入幽州,想要发动战争,结果被他一个埋伏,杀退了,目前双方正在僵持。 收到情报的张载没有任何意外,在他送给袁绍那三个大箱时,就已经有了准备,向幽州调拨了数万石粮食,由罗成率一万人押送。 如今罗成已经返回,那一万兵力,直接交给了薛仁贵,目前,薛仁贵手下已经有六万兵力,还有公孙瓒以前麾下的数员大将,足以抵挡颜良。 不过,张载也决定,建国之后,第一战一定那袁绍开刀。 “叮咚……” 就在张载正想着出兵攻打晋国之时,脑中的系统忽然响起了提示。 “检测到宿主明日建国,系统将会给宿主一个奖励,请宿主注意。” “什么奖励?” 张载在脑中问道。 “宿主明日便知。” 系统说完这话,直接沉寂下去,无论张载如何呼唤,系统都没有应答。 “好吧,就等明日。” …… 紧张的一夜过去,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睡不着觉,盼望着明日的建国大典,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希望明日的大典出现意外。 终于,黎明的曙光出现,天空中的夜幕被驱散,太阳光芒开始普照大地,随后又将整个天空照亮。 这一刻,天边的彩霞格外的迷人,尚且微弱的的阳光撒在大地上,金黄的色泽,宛若给整个晋阳铺上了一层黄金。 “呜……” 悠扬的牛角号响起,打破了城中的寂静,随后城中的守卫,开始出现在各条街道以及城墙上。 城中的百姓早已经出门,个个穿起了早已经制作好的新衣服,然后在家中挂起了红布,驻足等在家门,这可不是张载的命令,而是百姓不约而同的选择。 自从张载入主并州,他们的生活可谓是日新月异,早已经摆脱了当日的贫困,虽然不是说富裕,但每家也有些余粮,如今建国的大喜之日,他们也要表达他们内心的激动。 城中无数百姓,竟也没有一丝声音,都在安静的等待着他们的王。 “咚!咚!” 几声战鼓响起,紧接着马蹄声也由远及近,数百名身穿铁甲的士卒,缓缓走开,其后跟着的是百名手持旌旗,仪仗的步卒。 步卒过后,张载露面,他端坐在一辆豪华的马车上,身穿着黑红色的冕服,表情肃穆,颇具威严,他一旁坐着的蔡琰,也是盛装打扮,凤仪雍容。 马车装饰的富丽堂皇,由六匹白马拉车,正缓缓行驶,待张载走后,城中的百姓自发地跟着张载的车驾,向着城外走去。 张载祭天的地点建在城外,离晋阳尚有数里,这里早已经被军队封锁,不容许任何人靠近。 张载的车驾走得很慢,数里的距离,走了一个时辰,方才到达祭坛。 祭坛称圆形,高九丈九尺九寸,直径九尺九寸,红毯铺路,架设香案,四周“唐”字旗迎风招展。 “吉时已到,恭迎吾王祭天!” 祭坛下,主持祭天的司仪王象高声道。 “恭请吾王!” 以王猛为首的百官跪拜。 “恭请吾王!” 大将军薛仁贵缺席,武将只能暂时由卫将军雄阔海统领。 “恭请吾王!” 晋阳城数万百姓也同时下跪,阵阵声浪响彻云霄。 第一百六十一章 唐国 立 张载阔步走上祭坛,九十九层台阶,每一阶张载走的都很认真,也很庄重。【零↑九△小↓說△網】 “请大王祭天!” 紧随着张载登上祭坛的王象,中气十足。 祭坛之上,张载对着香案三跪九叩,随后拿起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上等檀香,点燃后插进香炉。 做完一切,张载继续拜倒在蒲团上,口中高念祭词。 “吾生后世,为民于草野之间;当有汉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愿皇天后土眷,平定暴乱,以有天下,主宰庶民。吾愿继天立极,作民主;神功圣德。惟神昭鉴。尚飨!” 张载头顶苍天,声音雄浑,伴随着空气飘荡,传百里外。 “轰隆!” 平地惊雷,就在张载刚念过祭词,天空中突然出现几声炸响,惊动了无数百姓。 “怎么回事?” 不只是百姓,就连张载麾下的百官听到这声炸响,也是吓得不轻。 “不会是大王立国,苍天发怒了吧?” 这是无数百姓心中的念头,随后百姓无不慌乱,继而纷纷跪倒在地,口中振振有词。 “大王建国乃是迫不得已,希望老天饶过大王。” “愿请老天放过大王,所有罪责,我并州百姓愿意承担。” 而隶属于张载麾下的百官,也纷纷慌了神,虽然不至于行成混乱,但也引起了一阵骚动。 当然,也有人正在暗中高兴,正是并州的世家,他们心中不停地祈祷,老天最好降下一道雷霆,将张载化成飞灰。 可在这几声炸响之后,天空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之前的声音只是众人的幻觉。 正在主持祭天的张载,对王象使了个眼色,他可不会在意这几声惊雷,而且若是因为雷声,打断祭天,传扬出去,唐国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系统,你说的惊喜到底是什么!”眼看祭天就要结束,还没有见到系统所说的惊喜,张载脑中不停地问着系统。 “请宿主耐心等待,惊喜即将到来。” 没有结果,张载只能走出祭天的最后一步。 “今日,唐国……” “噼里啪啦!” 张载话音刚落,就有雷霆声音响起,这次的雷声更加的响亮,就像是在众人耳边响起一般,打断了张载的话。 这下,百姓彻底慌了,甚至有人直接嚎啕大哭,他们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好转,如今竟然惹了天怒。 若说先前的雷声只是意外,那些声雷霆总不能是意外了吧,这是苍天不允许他们建国。 越来越多的百姓,抬头看着看着矗立在祭坛上的那道身影,眼含热泪,他们等待着张载的决定,若是张载依然决定建国,那他们拼死也要与老天争上一争。 隐藏在百姓中的世家,则是心花怒放,张载建国失败,而且还是苍天不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时候只要稍加运作,这张载再想要立足并州,那就是难如登天。 祭坛下方的王猛等人,可不相信这几声雷霆真的是老天的警告,不过他们也知道百姓对于苍天的敬畏,这个事情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对今后的统治造成很大的压力,尤其是现在,并州内部还有许多隐藏的顽疾。 就连张载也被这声炸雷给吓到了,他虽然是无神论者,但是有了系统之后,他对于未知的一切,都有了一分敬畏,同时不停腹诽系统,说好的惊喜没有,这完全就是惊吓啊。 “吾等誓死追随主公!” 正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文官之首的王猛站出来,跪倒在地。 虽说王猛看上去柔弱,但是此刻他的声音却如同定心丸,彻底稳住了慌乱的众人。 “誓死追随主公!” 以雄阔海为首的武将也紧随其后,单膝跪地,字字铿锵。 随着并州的将士也跟着跪倒,一股悲壮的气氛开始蔓延,就像是传染病,离并州将士不远的百姓,立刻就被这种气氛感染,纷纷跪下。 到了最后,几乎所有的百姓全部跪倒,口中不住喊道:“誓死追随主公!” 而一旁的世家之人,看着成片跪倒的百姓,心中难以置信,口中不停喃喃道:“疯了,都疯了。” 在他们看来,这群百姓完全就是一个个的疯子,竟然连苍天之意都妄图对抗,是在自寻死路。 张载看着祭坛下方跪倒的无数百姓,心中豪气顿生,这一刻,他忘却了天空中仿佛警告的雷霆声,也忘记了系统提起的惊喜,不考虑接下来的后果,放声大喝道:“今日,唐国当立!” “唐国当立!” 无数百姓闭上眼睛,忘情地呼喊着,叫着,他们仿佛是希望,能够与自己心中的英雄同生共死。 一旁的世家子弟冷眼看着一切,希望看着他们是如何被苍天惩罚,被一道道雷霆劈成飞灰。 可过个半天,依然没有想象中的雷霆降临,就连雷声也没有再出现,一些胆大的百姓偷偷地睁开了双眼,左右看看,偷偷看向天空,忽然怔住了,然后指着天边。 “你们看!” 周围听到他们声音的百姓也跟着睁开眼,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望去,瞬间也被吸引住了。 “装腔作势。” 一旁世家之人看着一群仿佛见了神迹的百姓,纷纷不屑地看了一眼,然后将头转开。 可越来越多的百姓睁开了眼,有同时目瞪口呆地看着远处的天空,他们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情况,然后转头,看向天边。 他们刚转过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然后用力揉了揉眼,晃晃脑袋,见天空中还是那般景象,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身在高台的张载也注意到了下方的异动,他见百姓同时看着他身后的天空发呆,心中不解,然后直接转身,侧身站在张载身边的王象,也跟着扭头。 “什么!” 张载看到身后的景象,宛如下方的百姓,立刻惊呼一声。 一旁的王象反应过来,立刻跪倒,对张载拜道:“此乃天佑主公,恭喜主公!” 听到张载惊呼的百官,以及王象夸张的话,也立刻直起身,想要看明白,可他们的视线被祭坛完全遮掩,看不到天空中的异象,待看到身后百姓如同见到神迹的表情,心中就像是猫爪子在挠一般,望眼欲穿。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惊喜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是的宿主,不过这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个惊喜正在准备之中。” “好吧,你果然厉害!” 张载看着台下抓耳挠腮的众臣,哈哈一笑,说道:“祭天已经结束,众爱卿可以向两侧移动,一观神迹。” “诺!” 早就迫不及待的众人,听到了张载的命令,纷纷起身,向着两侧移动。 “嘶!果然是神迹!” “天佑大唐!哈哈……天佑大唐!” 百官看到天边挂着着的神迹,纷纷眉开眼笑。 之间天边竟然生出了一道彩霞,彩霞聚拢,形成了一个唐字,挂在空中,久久没有消散。 张载看着下方欢庆的臣民,也结束了脑中与系统的对话,然后转身,看着下方的子民情绪平复,随即行至祭坛边部,大声说道:“唐国已立,孤为唐王!” 张载说罢,天空突然又有低沉的雷声响起,不过,这次百姓没有慌张,在他们看来,这是苍天对他们祝福。 “拜见吾王,吾王万岁!” 群臣,军中众将士,以及众位百姓凝视着祭坛上的伟岸身影,俯首而拜,声音直入云霄,贯穿了满天的云彩。 没人发现,就在他们跪拜的瞬间,天空的异象悄然发生了改变。 “众位爱卿,众位子民们请起。” “谢大王!” 群臣百官称谢起身。 此时,天空中的云彩慢慢聚拢成团,形成了一个彩球,飘到了祭坛上方,然后彩球的底部忽然破裂,一朵朵花瓣悠扬地飘落下来。 “什么味道?” “好香啊。” 下方人们刚一起身,便闻到一股香味在空中飘荡。 “这是!” 身在祭坛上的张载率先看到花瓣,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接,当他的手接触到花瓣时,花瓣瞬间变成了云烟,然后从他的手中穿了过去,又恢复了花瓣的形状,落到地面,融入了泥土之中。 就在张载愣神的时候,花瓣也飘落到了百姓的眼前,继而狂喜。 “天降祥瑞,大唐必兴!” 文官之首的王猛虽然也有些发愣,但是瞬间反应过来,口中高呼。 “大唐必兴!” 无数百姓高声呼喊,忘情地挥舞着双手。 “大唐必兴!” 天空中一道声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震惊八荒,就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时间瞬间静止。 这一刻,每个人都张着嘴,忘记了说话,甚至忘记了呼吸,只剩下这一声“大唐必兴”,在空气中飘荡着传到远处。 这一声,简直令万物为之惊骇。 他不是从什么人嘴里发出来的,而是仿佛从九天之外降下来,萦绕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久久不能消散。 “大唐必兴!” 看到这一幕,张载也站在祭坛上,心中赞叹不已,不愧是系统,这手段,当真是神迹,摆手大声叫了一声。 仿佛是为了印证张载的话,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 哒哒哒…… 一匹赤红色的战马,由远及近,正在向着祭坛而来,来人身披红色战甲,手中握着一方木盒,越过了冲冲重兵,顺着红毯,已经快要飞驰到祭坛下方。 “是谁,竟然敢在此处奔驰!” “外围的士卒没有挡住他一人么?” “是来捣乱的么?” 百姓无不恼怒,他们唐国立国,得天神授,竟然还有人敢来捣乱,当真是不知死活。 就连下方的文武百官也是大皱眉头,他们没有一人见过这名武将,显然不属于他们唐国的将军,不过他们见到张载没有任何表示,也静静看着来人会有什么动作。 如今唐国将军齐聚一堂,又有数万将士辅助,哪怕来人再骁勇,也只能是他们唐国的刀下之鬼。 “来者何人!”身为武将之首的雄阔海,向前一步,暴声大喝。 “黑山张燕,愿从天命,归顺大唐,愿大唐千秋万代,一统天下,愿大王万岁,万万岁!” 战马飞至祭坛下方,没有丝毫的减速,至祭坛百丈处,骑士突然勒马,战马人立而起。 “吁!” 红色战袍战将跳下战马,越过百官,一步一步走上祭坛,行了三十三步,在台阶上单膝跪地,将手中木盒抬过头顶。 “黑山张燕,奉上降表,愿投靠唐国,望唐王笑纳!” “黑山竟然投降了?” 不知情的百官和百姓不由得大喜,尤其是王猛等大臣,他们对于并州的利弊了然于胸,现在制约并州发展的只有人口,只要人口足够,他们有信心与任何诸侯国抗衡。 如今张燕黑山投靠,简直是雪中送炭,有了黑山的近百万军队,他们又能够招兵十万,而且黑山军已经与袁绍交战了数年的时间,他们只要经过短暂的训练,就能够成军。 “哈哈,张将军能够投靠大唐,是大唐的荣幸,也是大唐百姓的荣幸。” “传旨,黑山张燕,为唐国带来百姓百万,功在社稷,特封为护军将军,关内侯。”张载下令道。 “谢大王!”张燕改单膝跪地,变为双膝跪地,然后重重一拜,起身恭敬地退下祭坛。 一旁的众人已经少数已经猜到,这是张载特意安排,张燕的出现,能够瞒过不良人的监察,唯一的解释就是张载特意安排的结果。 封赏过张燕,祭天算是彻底结束,张载下了祭坛,走至蔡琰身前,携着她的手,走向了一旁的车驾。 待上了马车,张载对着武将之首的雄阔海点了点头,吩咐车夫驾车前往城内。 而雄阔海接到张载的指示后,迅速对着身边的罗成与赵云小声耳语了几句,方才跟着张载一同离开。 这次,张载并没有故意放慢速度,很快众人便随张载来到城头,在群臣百姓的簇拥下,来到城门,而百姓却被军队给拦到了数十丈外。 好在百姓也意识到了这是张载的安排,没有抱怨,没有吵闹,就安静的等待着张载出现。 张载也没让百姓久等,片刻后,便与文武百官出现在城头。 张载对着身后担任司仪的王象示意,然后朗声说到:“唐国的子民们,接下来,你们即将见到的,将会是我们大唐的军队,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阅兵 “咚咚!” 雄浑的战鼓声响,远处的军队已经集结完毕,由各军团主将暂时统领,正枕戈待旦,准备展示自己军团的风采。【零↑九△小↓說△網】 “这就是咱们唐国的军队!” “果然是铁一般的军队。” 前排百姓看着静立的军队,不断发出赞叹之声。 这次接受检阅军队还不少,一共接近万人,有步兵有骑兵,是张载麾下各具特色的军队。 张载看着满怀期待的朝臣,与不断望着军队打量的百姓,会心一笑,一个国家的国力,往往能够与军队挂钩,军队强盛,国力定然繁盛,若是国家国力虚弱,那他的军队定然不会有太高的战斗力。 而且,对于此次的阅兵,张载可是将他准备了许久的秘密武器拿了出来。 “可以开始了!” 随着张载一声令下,身边的传令兵开始挥动手中的令旗,传递命令。 “呜……” 一声声牛角号声响起,预示着阅兵也正式开始。 首先,有所行动的是步兵方阵,他们被安排在了最前方。 步兵方阵一共分为三个部分,首先出场的是第一部分,也是最普通的军队,他们负责平日国内的治安。 “咚!咚!咚!” 战士们踏着鼓点,手持长枪,目不斜视,一步一步在指挥官的指挥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前行进。 同时,城墙上也有人负责向群臣解说。 “这一支军队,由平日维持国家治安的军队组成,也是每座城市的常驻军队,目前共有一万多人,将来会继续扩充。” “齐步,走!” 队列缓缓而动,这次,队伍行进的更有节奏,每一脚,都踩在了鼓点之上,而鼓声也变得更加铿锵有力,每一椎仿佛都敲在了人们心头。 “好!” 百姓看到后,无不拍手叫好,一路行来,整个队伍没有一丝的混乱,千人踏着同样的步伐,整齐地向着前方推移。 “正步,走!” 前方,行至早已经划好的白色横线处,军令忽然一变,而士卒也迅速反应,跟着军令做出动作。 “踏!踏!” 所说刚才的齐步行进已经是惊讶,现在却是惊骇,整支队伍从晋阳门前经过,脚步声却始终如一,没有杂声,所有的战士始终双手斜持着长枪,枪尖对准了天空,枪杆贴着右半边身体。 “无敌!” “万胜!” 两个词从百姓的口中不断被叫出,众人的情绪不知不觉被调动到了顶点。 而第一个方阵到达终点,第二个方阵方才跟着出场。 第二个部分由戚继光带领,也是步兵中攻守兼备,团队协作能力最强的一支军队,而且精通戚继光的鸳鸯阵。 鸳鸯阵攻守兼备,山地,野战样样精通,所以,每一位士卒,都是标准的野战军配置,按照小队,分配不同的武器。 而他们的检阅,却不像是先前的那么整齐划一,他们在行进过程,不断地变化战阵,但是整个过程中,却从来没有一丝的拖沓,行云流水,宛若天成。 虽然从视觉效果上没有第一方阵的惊艳,但是在正真的大师眼中,要完成这一个大阵的变化,没有成年累月的训练,绝对不能完成。 所说第二方阵代表着技巧的巅峰,那第三方阵就是力量的代表。 第三个方阵中,所有的战士全部被铁甲覆盖,只留下一个头盔露出脸面,一个个宛如钢铁巨兽,彪悍异常。 “嘶!” 对于这支重步兵的出现,城墙上,除了王猛和郭嘉,其他的官员也是倒吸了口凉气,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种钢铁般的怪物。 等第三方阵走到了跟前,他们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在颤动,更令人惊讶的是, 他们手中握着的寒光闪闪的武器——斩马刀。 这种斩马刀刀背极厚,刀身宽且长,没有刀尖,只有侧刃,同体被染成了黑色,在太阳下闪烁着冷芒。 等他们走进,一股浓烈的杀气扑面而来,虽然没有可以针对众人,但是他们还是感受到了一股锐利的气息,一个个秉着呼吸,生怕出生打扰了他们,被这股气息撕裂。 一直到他们走过去,场上的寒意消散,百姓和众臣方才吐出了口气,刚才真的是把他们给吓到了,继而他们更加的疯狂,对于身为唐人,也更加的自豪。 步兵过后,便是骑兵。 骑兵则是分为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由赵云与罗成率领,人人手持长枪,枪锋斜指,如森林茂密。 骑兵的检阅更是震撼人心,他们离城门有数里之远,一声令下,数千匹战马奔腾,地动山摇。 “冲锋!” 奔驰中,罗成一声令下,原本组成方阵的骑兵瞬间变阵,以罗成为箭头,成锋矢阵向前奔去。 “变阵!” “变阵!” “调头,冲锋!” 罗成数次下令,所率骑兵没有一丝差错完成,哪怕是调头后的让路,也全部出色完成。 此刻,哪怕是再也不懂军事,百姓看着罗成赏心悦目的表演,也拼命叫喊着,他们只知道有这样的军队,他们唐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欺负。 罗成的表演依然没有完结。 “骑射!” 奔驰中,罗成突然将手中长枪挂在马上,取出马鞍上挂着的硬弓,他身后的骑士,也跟着罗成做出相同的动作。 “是骑射。” 无数人期待地看着这一幕,骑射是草原游牧民族的专长,历来汉军作战,没少吃这个亏,如今他们的军队竟然也能够做出相同的动作,当真是不可思议。 “射!” 罗成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朝着早已经准备好的白圈射去。 “嗖嗖!” 数千支箭,没有一个落在圈外。 在无数人热切的目光中,罗成也结束他的表演,带着骑兵头也不回地奔向远处。 最后,接受检阅的,也是张载的杀手锏,一支花费了大量钱财的部队。 “咚咚!” 只见这支骑兵全身也是被铁甲覆盖,而且他们的头盔,也重步兵还多了一副铁网面具,更夸张的是,他们的战马也一样被铁甲覆盖,整个人就像是钢铁战士。 他们的检阅没有丝毫的观赏性可言,完全就是一路的横冲直撞,可是那股力量却是令人心惊。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后续 整个阅兵持续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效果确是显而易见的,经过此次阅兵,唐国的民心彻底凝聚起来。【零↑九△小↓說△網】 虽然之前有过天降祥瑞,民心已附,但是,那毕竟太过虚幻,就像是空中楼阁,终归没有硬实力的展示更加震撼人心,尤其是对于一些人来说,展露肌肉,要比所谓的神迹更能令人丧胆。 张载身旁的张燕,心中却是暗松了口气,之前虽然信誓旦旦地说,投靠唐国是他的本意,其实只不过是形势所逼,只能投靠唐国,不过他却一点也不了解唐国的力量。 经过此次阅兵,张燕也对张载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心中的担忧也彻底放下,只看着刚才的几支部队,给他的震撼太大了,无论是哪一支,无一不是精锐之师,即便是张载其他部队只有他们一半的战力,抵抗袁绍也没有任何问题。 阅兵结束,散场,不过张载他们可没有完全离开的意思,大典过后,就要册封群臣了。 张载下城,特意命张燕随行,漫不经心地问道:“飞燕,孤这几支军队,比之袁本初的军队如何?” 张燕心中一惊,难道是他看出了什么,不过现在张燕已经归心,也毫不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王这几支军队,可以称得上是难逢敌手,尽是以一当十,甚至当百的精锐,袁本初手中除了大戟士与先登死士,没有任何一直队伍是他们的对手。” “说的好,飞燕,今日过后,你带着部曲前往新兵营,那里会有人重新选拔军人,你就先与部曲在里面待上些时日。” “诺!” 张燕有些不情愿地应了声。 张载也看出了他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放心,好好训练,你既然加入了唐国,孤也不妨告诉你,唐国马上就会对晋国用兵,所以很快就会用到你们。” “谨遵大王吩咐!” 听到张载的话,张燕心中总算是有了些底,躬身一拜,然后才跟着张载继续前往宫室。 张载离开后,城外的百姓却是不愿离开,这是他们唐国的盛事,如今见到了无敌的军队,又有开明的君主,不发泄,又怎么能够一出心中的感情。 就在张载下城楼后,城外的百姓突然大声呼喊:“唐王万岁!” 声音经久不绝,等张载进入宫室之中,依然可以听到城外的呼喊。 “大王上朝,群臣觐见!” 行宫中,一阵尖利的声音传出,群臣排着队列行走至宫中。 “恭迎大王!” 见群臣到了各自的位置,一旁的太监转身,对着一旁说道。 “恭迎大王!” 群臣跪拜。 这时张载方从屏风后缓缓走出,看着跪倒的百官,张载先是端坐在龙椅上,然后伸手虚扶,道:“众卿平身!” “谢大王!” 册封仪式很简单,但又很庄重,一旁的太监取出早已经拟好的圣旨照本宣科。 不过张载将圣旨的格式做了改变,采用了后世广为流传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八字开头。 百官封罢,接下来就是大宴,也是建国的最后一项。 “今日立国,乃是普天同庆,不醉不归!” 是日,唐国群臣百官无不伶仃大醉。 而与张载同时建国的,还有李傕,他以长安为都城,更是以秦为名,建立了秦国。 至此,天下被瓜分完毕,一帝十王,正式重现了昔日战国的序幕。 张载建国,声势非凡,准备时间最长,自然有无数国家关注,就在张载建国结束,各国的探子,立刻将张载建国的情报,发往自己的国家。 接到情报的各国国主,却是对于情报上的神迹不屑一顾,以为张载只是在故弄玄虚,一些小伎俩罢了,没有在意,不过情报上所说的黑山张燕投靠唐国,以及张载麾下的重骑兵与重步兵,他们倒是颇为感兴趣。 于是,群众争相开始模仿张载,建立重步兵与重骑兵营,变相地一波装备竞赛,悄然在各国展开。 幽州,薛仁贵部。 如今,他们已经连续抵挡了颜良十数日的进攻,装备,粮草消耗甚大,薛仁贵都已经有了请求张载派兵支援的想法。 连续十数天的恶战,薛仁贵即便是能力再强,可毕竟也是人,也会累,而且他手下兵马本来就不多,又不能及时补充,所以到现在已经损失接近一万。 反观颜良,有源源不断的增援,如今他手中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五万,又有了张郃与鞠义的相助,他也只能依托地势节节死守。 薛仁贵大营。 此时田豫也是一脸血渍,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喘了口气,对着薛仁贵拱手拜道:“大将军,向大王求援吧,看来晋国是打算要彻底拔掉咱们这颗钉子了。” 薛仁贵点了点头,本来,他与颜良打的有声有色,双方各有输赢,没想到。这几日,颜良突然有了大批援军到来,兵力不足的他,只能够节节退守,如今已经损失了大半的上谷。 “按照现在的情况,咱们还能够坚持多久?” “若是晋国不再出兵增援,咱们退守居庸关,最多一年,不过看他们的架势,恐怕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田豫有些犹豫,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见到田丰,甚至连沮授也没有见到,他还真担心,田丰他们会有什么计策在针对他们。 现在,他们是张载进军晋国的唯一希望,身死事小,丢关事大。 “看来只能退守居庸关,然后求援了,真希望大王能够早日发兵。”薛仁贵也知道居庸关的重要,只要能够守住关口,哪怕是再大的代价,他都会去做。 “这仗打的真憋屈!”薛仁贵狠狠拍了下桌子,吓了田豫一跳。 “还望大将军以大局为重。”田豫连忙劝道。 相处这些时日,他与薛仁贵配合还算默契,也了解了他的能力,堪称一代名将,不过似乎对于异族有些狠辣。 前些日子,颜良还没有增兵前,薛仁贵曾突袭颜良的一处大营,里面全是异族,结果那一仗,没有一个活口。 不过田豫也不是一个腐儒,对待异族的态度也十分强硬,尤其是在这种时期,他也没有任何异议。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战备 二人身为唐国在幽州最高的长官,意见既然达成一直,当天夜里,便有一骑飞速赶往唐国,传递情报。 第二天,上谷的唐军全线收缩兵力,退守居庸关,以及附近险要的隘口,依托地势,节节抗击晋国的进攻。 唐国国都晋阳。 两日后,张载接到来自幽州的战报,薛仁贵在情报上,说明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以及他们准备采取的措施。 张载看后,急忙召来王猛等人商议。 如今他已经是一国之主,一切问题都要站在国家的层面上考虑,而且一旦发动战争,就不简单是是后勤的问题,还有民心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此事你们怎么看?”张载将薛仁贵的手书递与了王猛等人传阅。 “吾等请战!” 以郭嘉为首的武将一系,立刻站出来。 而文官一系,王猛与徐光启却没有回答,反而皱着眉头,心中不断思索着利弊,与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不过他们唐朝立国,有异象显现,又有强悍的武力,民心归附,比起其他国家要好得多,建国后,一切政策的施行都还顺利。 而且,建国后的阅兵,也极大震慑了城中的世家,最近他们也安分了不少,尤其是城中的王家,家主更是闭门不出,就连朋友也很少接见。 此次出战也不是本土战斗,属于扩张领土,相信百姓也会支持他们,将大唐的光辉撒向世界。 王猛与徐光启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说道:“吾等愿战!” “粮草军械可充足?” 徐光启自豪一笑,抬头挺胸,他掌管着国库的粮草与财政大权,对于这次战争的供给还是能够保证的。 “大王放心,国内的粮食有一百多万石,足够十万大军三年的用度,而且也有充足的军饷,足以支撑此次大战。” “徐卿数年来,兢兢业业,竟然囤积了如此多的粮草,当真是大功劳。” 张载听后忍不住夸赞,他知道并州府库中粮草充足,但没有想到,并州竟然会这么富裕,就连一旁的王猛听后,也忍不住侧目。 他虽然是丞相,但只是帮助张载处理政务,并不过问财政,只隐隐知道并州富足,没想到并州已经有此等财力。 此刻,并州的底蕴总算是展现出来,几年来,张载大力支持农业,又有徐光启主持工作,改造生产器械,如今,并州已经脱离了贫困,粮食的存储,足以与中原的几个州相比。 “好,既然粮草充足,那这次,咱们就将袁绍从幽州赶出去。” 朝中意见已经达成一致,王猛等人也同意一战,兵贵神速,张载立刻下令道:“雄阔海,罗成,赵云,戚继光听令!” “末将在!” “雄阔海率军三千为先锋。” “罗成率领马步军一万,由涞源出关,走飞狐陉,夺取紫荆关,然后向易县出兵,骚扰敌人粮道。” “其余诸将,随孤前往居庸关。” 然后对郭嘉说道:“奉孝,先生作为军师,随军前往居庸关,后方还请徐卿坐镇。” “诺!” 对于张载亲自出征,王猛两人也没有意见,如今唐国刚立,张载急需要威望,提升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而且,对于此战,他们也有必胜的把握。 “不知奉孝和先生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下完令,张载看着郭嘉与王猛,问道。 郭嘉站出来,拱手拜道:“听说大王与魏王曹操私交甚笃?” “的确有些交情。”张载若有所思,然后摇了摇头说道:“奉孝是想让曹操出兵牵制袁绍?恐怕奉孝要失望了,袁绍与曹操乃是发小,恐怕不会轻易出兵,而且,陛下死在他的地盘,又刚刚建国,恐怕国内尚未平静,此刻正在收拾残局,他没有那么容易出兵。” “陛下总要一试,反正他们两国交界,肯定免不了摩擦,到时候很容易造成冲突,而且袁绍势力强盛,恐怕谁都不会希望身边有一个随时能够威胁到自己方生存的强敌。” “如此也好,反正只是一封书信。” “大王英明。”郭嘉拍马屁的声音随即传来。 是日,军令从唐国宫室内,不断发出,一名名传令兵向着东方边境奔去。 如此大的动作,自然瞒不住城内的世家,身为王家家主的王岩,立刻找来了神秘的管家,希望他能够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袁绍。 管家点了点头,不露痕迹地将王岩写的一封书信藏在了袖中,对着王岩一拜,神秘地消失了。 这管家倒有些能耐,王岩的书信不知不觉被他送到了城外,然后消失在一个被挖掘好的树洞中。 不过他们传递消息的手段显然非常落后,一直到第三天,情报才出现在袁绍面前。 “哼,来的正好!” 袁绍看到手中的情报,直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下方的群臣不解其意,疑惑地看着袁绍。 “唐国张子德竟然要亲自领兵前来幽州,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若是此战保不住居庸关,就不怕民心尽失?” 袁绍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信件递与群臣,同时心中也十分期待与张载再次交锋。 上次,他们交战,还是在公孙瓒灭亡之时,如今两人建国,而且他十分眼红张载并州的土地,若此次能够将张载留在幽州,那并州就唾手可得。 “本王欲亲自率领大军前往幽州,会一会张载。” 不等群臣说话,袁绍直接了当地说道。 “诺。” 于是,袁绍连夜准备大军,同时转运粮草,向着幽州滚滚而去。 魏国,曹操接到了张载的书信,信中张载先是一番叙旧,然后说自己想要攻打幽州,希望曹操他能够出兵,在袁绍的后方牵制,然后两人之间的人情一笔勾销。 “志才,文若,你们怎么看?” 曹操将他手下的谋士全部召集在宫中,将张载的手书传阅众人,然后问道。 “大王,咱们魏国可曾欠下张载的人情?” 曹操仔细一想,还真是欠他几个人情,首先,讨董之时,张载曾经派薛仁贵支援他们,而那一战,也正是由于薛仁贵,他才勉强逃脱了性命,前些日子,送书信与他,让他接汉帝车驾,又是一分人情,虽然最后献帝死亡,但那与张载没有任何关系。 曹操将这些事情一一说出,听的底下众人一阵愣神。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谋士 曹操的众谋士听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他们似乎还真欠下张载很大的人情,每一个感觉还挺难还的。 似乎此时出兵的确是占了大便宜啊,众谋士不约而同地想到。 相互看了看,最后,身为太尉的戏志才首先出列,说道:“若只是牵制袁绍的部分兵马,能够抵消张载的人情,忠认为咱们应当出兵,而且若有机会,当不必留情,直接投入全国的兵力。” 一旁的程昱却反对道:“咱们就算不出兵,他张载又能拿咱们如何,欠他的人情,咱们日后找机会再还也就是了,如今国家刚立,还需要大量的时间稳固,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去招惹袁绍。” 戏志才对程昱的话却有些不以为意,说道:“得罪了袁本初又能如何,现在他与张载乃是死敌,而且,咱们与晋国接壤,晋国的实力要比咱们强大太多,如今能够与唐国结成联盟,共同联手对付袁绍,这是咱们最好的选择。” “政权不稳,国库空虚,咱们那什么与袁绍争斗?” “可若不趁此机会消耗袁绍的实力,日后若是直接面对袁绍,咱们有何胜算可言?而且,此战咱们只需要佯攻便可,或许不需要投入太多的兵力。” 两人相争不下,吵的面红耳赤,然后同时扭头看向曹操,躬身一拜:“请大王决断!” 曹操权衡之下,也难以决定,最后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荀彧与荀攸。 荀彧作为丞相,他掌管着魏国所有的财政,对于发动战争的开支,所需要的钱粮,他都会有估算,而荀攸,是一个真正的谋主,现在魏国所施行的战略。都是他一手制定的。 看见曹操的目光,荀彧二人知道自己不能再安静下去,荀彧躬身一拜说道:“目前国库尚且能够支撑战时五万人一年的军饷,以及后续的抚恤,再多就无能为力。” “公达认为咱们该如何去做?” 曹操目光炯炯地看着荀攸,荀彧没有支持哪一方,显然是让他自己决定,他只能够先听一下荀攸的意见。 “攸认为,咱们可以陈兵边境,做出渡河的打算,只吸引他们的注意,牵制他们的兵力就行。”然后荀攸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此事过后,咱们与唐国和晋国算是彻底断绝了关系。” 这下曹操彻底无语了,心中极度纠结,一方面他希望能够还张载的人情,一方面,他还不希望招惹袁绍这个大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选择。 “吾等告退!” 见曹操半晌不说话,几个谋士互看一眼,然后告退。 曹操见他们把决定交给了自己,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志才,你说主公会如何决断?” 几人一同走出王宫,程昱看着戏志才,问道。 “这还真不好说,毕竟咱们已经将利弊说的很清楚了,至于怎么决断,就看主公的魄力了。” 两人一路说话熟稔,哪里还有刚才争吵时的面红耳赤。 这一切,都是他们联合演出的一出戏,将所有选择的利弊通过他们的嘴说出来,一切交给曹操自己决定。 “原来你们已经串通好了,联合起来做戏,胆子真是不小。” 荀彧忽然一楞,看着戏志才两人,一脸震惊。 “哈哈,没想到文若也是同道中人,这个时候还在演戏。” 戏志才看着荀彧一脸惊讶,翻了翻白眼,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是极,是极,文若与公达不也在配合么,还说我们。” 一旁的程昱嫌弃地看着荀彧,好像再说装什么糊涂。 “攸可没有配合你们,只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一旁被波及的荀攸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看着几人。 “文若与公达若是在演下去,今天忠与仲德就去你们家中吃喝,若没有好酒美食,那我们今天就不走了。”戏志才看着仍然在演戏的荀攸,威胁道。 “哈哈哈……” 一阵畅快的笑声在几人之间响起,他们都是智力过人之辈,而且私交不错,彼此之间都了解还不浅,彼此配合起来,还真是天衣无缝。 “走,去文若家中,今天让他请咱们吃酒。” 程昱也撺掇着众人。 “对,文若请我们吃酒。” “你们……交友不慎!” 文若假装生气地摇了摇头,然后一脸无奈地向家中走去,算是默认了程昱的话。 而送走了几人的曹操,此时正默默地坐在王位上,一脸木然,对于张载与袁绍,一个是发小,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一个可以说是一生的知己,救过自己的性命。 如今他们两人有了冲突,现在张载直接写信,希望他能出兵相助,一时之间,他也举棋不定。 如今他们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乃是三国的国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自己的国家,一个决定都能够令无数人丧生,所以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子民考虑。 …… 次日,曹操再次将众谋士召集到了一起,问道:“你们看来,是张载容易对付,还是袁绍容易对付?” “袁绍。” 众谋士不约而同道。 “为何?” 曹操面无表情地问道。 “袁绍貌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迟重少决,失在后机,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土卒虽众,其实难用。” 荀彧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对于袁绍的评价。 “那此次,咱们就陈兵边境,吸引袁绍分兵,没有军令,任何人不得跨过边境!” “诺!” 曹操听后点了点头,昨日他思考了一夜,方才做出了决定,虽然会得罪两人,但是,从日后战略角度上考虑,北方有他们二人相争,对于魏国有莫大的好处。 而对于曹操的决定,众谋士没有一点惊讶,他们其实也希望曹操做出这样的决定。 北方不能被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统一,否则对于他们来说,都将是一场灾难,毕竟中原地区地域辽阔,而北方边境盛产战马,一旦进入中原,对于他们来说,那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随着众人建国,北方早就已经断了南方诸侯购买战马的途径,他们手中没有多少骑兵,而且骑兵的精锐程度也不及边军。 “传令曹仁,命他率领三万步卒屯驻黄河河岸,搜集战船,但是不得渡河。” 第一百六十七章 徐晃参战 晋国和魏国的边界,是以黄河为界,两岸的渡口分别由两国把持。 此地,黄河的河床只有百余丈,水面平静,水流不是那么平缓,滚滚的河水顺着河床,向东奔流入海。 在河对岸的袁军,能够很轻易地看到对方兵马的调动,所以曹操的军队刚来驻扎,驻守的武将便发觉了,立刻派人密切留意他们的动向。 半日后,所有回报的探子不约而同地说,对面的魏军正在搜集船只,似乎有渡河的打算。 守将不敢大意,连忙将此地的情报汇报给主将,请他们定夺。 消息层层传递,很快,身在邺城的袁绍就接到了这份情报。 “这曹阿瞒到底是什么意思!” 得到情报的袁绍震怒,他的十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只等着开赴幽州,与张载一较高下,如今听闻曹操来犯,那他岂不是要两面受敌。 一旁的田丰听到袁绍提起曹操的名字,就皱起眉头,他对于曹操知之甚少,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不过凭他的直觉,曹操只是在做做样子而已,但是又不得不防。 “子远,你认为曹阿瞒的用意为何?”袁绍扫了一眼众多谋士,最后,看着一位耳后见腮,眼白露出,一副贼眉鼠眼之像的中年文士问道。 这文士姓许名攸,字子远,与曹操和袁绍也是多年的好友了,三人之间臭味相投,曾经在一起厮混了许多时间。 只见许攸双眼眼珠一转,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精明,说道:“以曹阿瞒的性格,肯定不敢进攻咱们晋国,但是,若有旁人撺掇,就不好说了,请主公调拨军队,加强南方边境的驻军,攸愿意驻守南方边境。” 袁绍低头思考了片刻,见没有人反对,于是说道:“好,本王给你五万大军,驻守黄河沿岸,若是曹阿瞒越过黄河一步,本王拿你是问!” 许攸听后却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心中窃喜,俯身拜道:“必不负大王所托!” 当日,袁绍大军分为两部,分别由袁绍以及许攸两人统领,一南一北向背而去。 尚在并州境内的张载,也接到了不良人传递的消息,晋王袁绍亲领五万大军,正向幽州进军。 至此,袁绍在幽州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二十万,而张载这方,即便是唐军骁勇善战,也不可能以七万左右的军队,正面对抗袁绍的晋军,况且,袁绍的大戟士与先登死士也非是等闲之辈。 至平城,张载突然命令军队停止了前进,在平城中过夜,同时下旨,将在雁门附近戍边的徐晃和刘德二人召至身旁。 徐晃二人赶至张载住所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张载刚一起床,便有禀报,说徐晃与刘德在大堂兄等候。 “拜见大王。”见到张载进来,徐晃两人立刻站起身,跪倒在地。 “二位爱卿平身。” 张载伸手虚扶,示意二人起身,然后看着刘德,眼神流露着缅怀,说道:“刘卿,好久不见了。” 刘德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张载,叹了口气说道:“有劳大王挂念。” “刘卿心中可有怨恨?” 张载悠悠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直击刘德本心。 怨恨么?或许吧,他听闻汉室灭亡,也曾起过复仇的念头,可他如今只有手中一支不足万人的军队,想要报仇或者复国,简直是天方夜谭。 后来,他也想通了,皇室的身份,是他心中的枷锁,为了这个身份,他已经在边疆呆了数年,现在,对于皇室的情感也渐渐淡了,也就没有再起过这个念头。 “大王言重了,德从未有过此等念头。”刘德诚心一拜,然后说道:“不知大王急召臣等,有何事吩咐?” 张载没有明说,而是问道:“自孤上次离开雁门,也有些时日未曾来过,不知道现在边境的情况如何?” 刘德身为雁门边境守将,对雁门守军的情况十分清楚,当下将雁门守备以及每个地方的分配的全部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不错。”张载听后点头夸奖道:“刘卿能够如此轻松说出来,想必没少在防务上这功夫。” “大王谬赞了。”刘德谦虚一笑,然后退开了。 “刘卿继续努力,孤对待人才,一向是一视同仁,只要刘卿立下足够的功劳,孤绝对不会亏待一个忠臣。”张载又勉励他了几句,便派人将他引至一旁的屋内。 刘德躬身一拜,与太监一起走向了特意为他安排的房间他有预感,张载此次的目的并不是他,而是一旁的徐晃。 “徐卿这几年边境生活,感觉如何?” 自徐晃投靠他以来,一直在边境,听到张载的话,躬身一拜,说道:“多谢大王关心,晃很喜欢边境的生活。” 张载盯着徐晃看了几眼,见他的神情不似作伪,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些年也难为徐卿了。” 然后话题忽然一转,问道:“不知道这些年,边境的异族有何动静?” 徐晃恭敬地答道:“一切正常,数年来,鲜卑一直在草原放牧,未曾跨越边境一步。 “他们倒是老实了很多。”张载听后冷哼一声,对于异族,他没有一丝的好感。 不过,既然鲜卑此时目光不再中原,正好遂了张载之意,此行幽州之行,他已经做好准备,与晋国打一场消耗战。 既然是消耗战,那么对于大将的数量另有要求,而他手下的大将中,大多数皆有任务,只有调动如今在幽州的徐晃,而且徐晃从加入唐国以来,还没有能够拿得出手战绩。 “徐晃听令!” “末将在。” “命你暂时交割防务,明日后,随大军前往幽州。” 徐晃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那个武将不想要驰骋疆场,他目前正直壮年,当打之年,若是就长期戍边,等他扬名之时。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下去准备吧!”张载见徐晃一脸激动,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休息。 而张载在徐晃离开后,竟然又朝着刘德所在的方向走去,有些事情他憋在心里够久了,而且不良人也一直没有查到,所以见到刘德,就忍不住问个明白 第一百六十八章 秘闻 “传孤的命令,没有孤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走到为刘德安排的房屋前,张载阻止了别人的请安问好,直接下令身边的近卫将屋子围住。 张载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没有敲门,直接推开刘德的房门,毫不犹豫地一脚跨了进入。 进去屋中的张载,反手关上了房门,转过身,就看到刘德正端坐在屋中,似乎是在等候张载。 “大谁何并州大谁长刘德拜见大王。” 刘德见张载进入屋中,并没有以臣属自称,反而用了它另一层身份。 乍一听闻刘德大谁何的身份,张载也吓了一跳,他曾想过刘德或许有其他的身份,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大谁何一州的长官。 “你隐藏的身份还真是吓人。” 张载默默地看着刘德,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刘德的身份。 “难道你就不怕孤将你杀了?” 见刘德不说话,然后一脸木然的样子,张载忍不住问道。 “呵呵,大王何必吓唬在下,若是大王用心去查,相信很快就能查出在下的身份,而且大王不是早已经有了推测么?” 刘德淡然地盯着张载,似乎再问究竟想怎么处置他。 “孤虽然有了猜测,但不能肯定阁下就是大谁何的一员,更不可能猜出阁下竟然是并州的大谁长。【零↑九△小↓說△網】” 早在不良人建立之初,他就曾派人调查郡中主要官吏的背景,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那就是并州主要的官员,要么是世家出身,要么就是别人安排的棋子。 可看到最后,张载忽然发现,身为雁门都尉的刘德,没有半分雄厚的背景,只靠着一个汉室宗亲的身份,便在数年前担任了这个都尉,而且,没有一个世家敢打他的主意,这可就有些非同寻常了。 要知道,没有背景,就是在他刚开始担任太守时,世家之人也是毫不顾忌他的面子,更有一些人,对张载冷嘲热讽,即便是后来,他当上了并州牧,世家的态度也没有一点改变,那么这刘德的身份就有些扑朔迷离了。 尤其是那一夜,他与大谁何的人的一番对话,更让他对刘德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只是由于当时没有人手,所以张载也就一直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一直到毛骧进入张载的视野,他直接凭借着手中现有的资源,而毛骧的任务就是,秘密查探州中所有有关大谁何的痕迹。【零↑九△小↓說△網】 张载有信心,前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毛骧,一定能够查探出刘德的身份,可最后,张载还是失望了,毛骧不仅没有查探出刘德的身份,反而差点使得不良人在雁门的暴露。 如此一来,张载更加确定刘德的身份不明,终于在此刻,刘德亲自解开了他脸上的面纱。 “那如今大王想要怎么处置吾,要杀还是要刮?” 刘德脸色淡然,一脸平静地看着张载,提起生死时,表情没有一丝的波动,完全不是一副等死的状态,似乎他早就将生死看淡。 张载却走到刘德对面,与他对坐,面露疑惑地说道:“孤何时说过要杀你?” 这下轮到刘德诧异了,他想过张载会如何对待自己,总之,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大王真的不杀吾?” 张载心中翻了翻白眼,怎么这人一心想要寻死不成? “多谢大王不杀之恩。”刘德起身拜道。 “先别忙着道谢,孤还有这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不要隐瞒。” “大王尽管问,吾定当知无不言。” 张载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组建的,又是奉谁的命令行事?” 刘德目光微微一凝,看着张载,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当下便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怎么,不能回答么?” 张载也没有过分催促,静静等待下文。 “不是,只是没想到大王会有此一问,看来大王知道的事,要比吾想象中的要多。” 刘德面露苦笑,眉毛纠结在了一起,最后更是揉了揉脑袋。 “还请刘兄明言。” “好吧,反正现在也不是什么大事,大王就当做一桩秘闻吧。” 刘德最后还是打算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我们大谁何乃是奉灵帝之命,于十五年前组建,每州皆有一名大谁长,都是由灵帝陛下亲自认命。” 张载心里即便有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一惊,这大谁何果然是灵帝创立,并且出资运转,看来灵帝也一直在密切地关注着全国。 “那你们主要都做些什么?” 张载对于灵帝的目的有些好奇,他曾经在皇宫的一处地宫内,发现了大量的武器装备,看来灵帝所图非小。 却听刘德继续娓娓说道:“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各地的世家,以及百姓的异动。” “可那黄巾为何……”张载越听越觉得迷糊,他们既然负责监视天下,那黄巾之乱就应该会有所警觉,为什么灵帝会看着张角等人起义。 “大王可是认为黄巾之乱时没有大谁何的身影?”就得看着张载,不由得一笑。 张载被刘德的迷之一笑,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有经历过黄巾之乱,只能仔细回忆历史上有关黄巾的记载。 想着黄巾爆发的经过,最终,张载的目光锁定在一人的身上。 “可是唐周?” “大王果然睿智,不错,正是唐周。” “可为何灵帝宁愿冒着江山破碎的风险,也不愿暗中动手杀气张角等人?” 张载对于灵帝的做法很不理解,明明可以暗中消灭黄巾的萌芽,却看着黄巾爆发,这种做法,真的难以理解。 “其实此事很好理解。”刘德忽然皱起眉头,神情也变得严肃冷冽起来:“大人以为这天下的世家如何?” 张载对于东汉历史上世家的能力还是很了解的,他们几乎把控着朝政,天下的官员皆是出自世家,或者是他们的学生。 听到刘德此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这灵帝,也是在着手准备消灭世家之策,但是却没有成功。 第一百六十九章 灵帝 “陛下倒是好算计!”张载听完刘德的话后,隐隐猜到了灵帝的谋划,心中不由赞叹灵帝的谋算,可惜,灵帝似乎把世家想的太过简单了。【零↑九△小↓說△網】 一旁的刘德也是感慨良多,他曾经在灵帝身边了数年的时间,对于灵帝的为人,性格,都有几分了解,对于此事,深知其内幕的刘德,他曾劝过灵帝,可惜…… 刘德有些忧伤地说道:“是啊,陛下的谋划的确惊人,可陛下太小看世家之人了。” 当年黄巾之乱时,他正在宫中,秘密接受训练,他作为皇室的成员,受到了灵帝特殊的对待,私下里,曾经数次接触到灵帝的秘密,对于灵帝暗中谋划的事情,也知道几分。 灵帝最初的计划是,借住黄巾的力量来消灭世家的根基,翦除世家的羽翼,可是他却错误地估计了双方的战力。 黄巾刚起前,灵帝故意当做视而不见,就在张角等人尚未完全准备好时,灵帝突然出手,把黄巾之事戳破,于是黄巾被迫起义提前。 要知道黄巾多为穷苦百姓,心中对世家也没有好感,所以灵帝那怕冒着天下大乱的风险,也要重重给世家一击。 可是没想到,起事之初,虽然黄巾节节胜利,可是没过几个月,黄巾就开始支撑不住,被皇甫嵩三人抓住机会,反手一击,打的溃不成军,虽然他也做出了尝试,临阵换帅,将卢植换下阵,希望可以让黄巾苟延残喘,可灵帝失望了,最后,黄巾彻底失败,不仅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还变相加大了各地的军权,尾大不掉之势。 不过,此次暴乱,灵帝也不是没有培植自己的势力,他也重点观察过其中的几方,例如曹操,例如孙坚,对于公孙瓒,他都有几分关注,而且,他还从刘德口中,听到了一个令他浑身炸毛的名字,也就是他自己的名字。 “怎么……灵帝……陛下还关注过吾。” 这一刻,就连张载也不再自称孤,他仿佛 听着刘德将这一切娓娓道来,张载后背与额头竟然也有了几分冷汗。 这么说来,他组建的不良人,也是在灵帝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还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实在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引起灵帝的关注,而且听刘德的口气,灵帝似乎还挺看好他的。 不过他的确要好好地感谢灵帝,若非是他特殊照顾,恐怕他早就被灵帝给灭杀了。【零↑九△小↓說△網】 突然,张载意识到一个问题,自从他来到雁门以来,刘德就没有离开过雁门,又怎么知道灵帝赏识他,还有,听他的语气,并非是自己的推测,十分的肯定,那这么说来,必然有人在灵帝与刘德之间传递消息。 将脑中能够想到的人物重新梳理一遍,最终,他将目标锁定在当年的文士身上。 “刘兄,当年鲜卑来袭时,身在军中的文士可也是大谁何之人?” 刘德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他的心中却很是吃惊,没想到张载这么快就想到了他。 “回大王,此人乃是陛下身边重臣,也是负责陛下与各地大谁何州长官联络的成员。” 果然,听到刘德的肯定,张载心中先是一惊,然后便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串起来了。 压下心中的复杂,张载看着刘德,今天从他的口中,彻底证实了心中的想法,更为惊喜的是,他得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孤尚有一事不明,灵帝陛下,究竟是怎么死的?”张载突出一口浊气,平复了下心中的激荡,然后忽然凝视着刘德,一字一顿问道。 既然灵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昏庸,那自然不可能酒色过度,致使身体虚弱无比,那样一来,灵帝之死必有蹊跷。 刘德面露惊愕,他完全没有想到,张载会有此一问。 但是,此事乃是大谁何的禁忌,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听他人说过一些传闻。 “说来惭愧,此事德也不是很清楚。”看着一脸不信的张载,刘德无奈地说道:“大王,德只知道陛下的死亡有些蹊跷,似乎是被人下毒致死,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毒?究竟谁这么大的胆子?” 饶是以张载的心脏也有些承受不住,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要谋害皇帝,就连他也不敢这么做。 刘德摇头苦笑,说道:“大王,此事德还真不清楚。” 张载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诀窍,估计知道此事的人,已经被清洗干净,毕竟,这可是个定时炸弹,一个不小心,就是身死族灭。 “那今后你有何打算?” 刘德的身份被戳破,肯定不能再军中继续任职,张载倒是希望他能够留下来,这样他也就能够收编大谁何,彻底完善不良人的制度。 当然,若是他要离开唐国,张载看着刘德,眼底一抹杀意浮现,只要他有一丝离开唐国的打算,他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 “一切全凭大王吩咐。”刘德由坐为跪,直接拜道。 张载眸光闪了闪,淡淡道:“既然刘卿乃是大谁何一方巨头,那就先加入不良人,熟悉了不良人的运转之后,再行任命。” “诺!” 末了,张载临走前,忽然问道:“你现在还能够联系上大谁何的成员么?” 刘德不知道张载的意图,犹豫了半晌,说道:“接到陛下命令后,并州大谁何已经分散,而且汉室江山如今……恐怕很难重聚。” 在灵帝死后不久,他也接到了灵帝的遗命,命令他解散手中大谁何的力量,全体成员就地蛰伏,他们肯定会换身份,所以以前的联络也就全部断了,如今想要重新聚拢,恐怕很难。 “试试,若是能够联系上他们,将他们全部吸收进不良人,仍归你统领。” “呼……” 刘德突出一口浊气,既然张载不是想要清洗州内的探子,那就好办,刘德躬身一拜:“诺!” …… 次日一早,张载命令大军再次开拔,这次,张载军中重新加入了一员大将,也就是一直在戍边的横野将军徐晃,而雁门守将,暂时还有刘德担任。 第一百七十章 到达 山野行军,比不得平原,即便以张载麾下的精锐,数万大军,仍然用了三天的时间,在第三天的傍晚,方才到达居庸关。 “末将薛礼,拜见大王。” “拜见主公。” 张载入城,虽然没有大张旗鼓,但是薛仁贵已经田豫等守将已经全部在关外等候。 “薛卿免礼,众位爱卿免礼。” 张载下马,伸手扶起满身血渍的薛仁贵,看来战况很激烈啊,而且似乎战事刚刚结束,薛仁贵还没有来的及换身衣服,就来到这里等待他们了。 张载打量了薛仁贵几眼,叹了口气,说道:“难为薛卿了,以五万的兵力抵挡住晋军的二十万人,此战若胜,薛卿当居首功。” “全靠将士用命,末将愧不敢当。”薛仁贵谦虚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薛卿,随我入城。”说着就要拉着薛仁贵入城,丝毫不嫌薛仁贵身上的血污。 薛仁贵却躲开了张载的手,躬身一拜,歉意说道:“还请陛下见谅,末将一身污秽,恐怕脏了陛下的手。” 张载不以为意道:“孤又不是没有见过血腥,以前孤身上,也没少沾染血腥,如今也是一样,这一点污渍,又有什么关系。” 说罢,不顾薛仁贵的反应,拉着薛仁贵,与其携手同行,而薛仁贵被张载拉着,又不能挣脱张载的手,只能跟着张载的脚步前行,落后了他半个身位。 到了关内,张载却没有直接进入他的住处,反而问道:“仁贵,伤兵的住处在哪里?带孤到伤兵的住处,孤要亲***问伤员,否则孤心里不安。” 薛仁贵看着已经贵为唐王的张载,仍旧是那么平易近人,心生感动,但是却不希望张载现在到那里,怕他有什么意外,便直接拒绝道:“大王,如今天色已晚,就不必去了吧。” 张载皱着眉头说道:“无数将士为了唐国抛头颅,撒热血,正是由于他们,才使得唐国不会遭到外敌入侵,如今探望受伤的将士,有何不可?” 一句话说的薛仁贵哑口无言,只能遵从张载的命令,头前引路,朝着伤兵营而去。 “将军!” 一路上,不少士卒看到薛仁贵后,纷纷行军礼,向薛仁贵问好,而薛仁贵也一一回礼,很快,张载一行人便来到伤兵所住的营地。 伤兵营建的极为偏僻,在关内的一个角落里,张载等人还未靠近,便听到有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以及重重的哀嚎声从里面传出,还有一股药味扑面。 守门的士卒见了薛仁贵等人,没有惊奇,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薛仁贵,遂上前拜道:“小人拜见将军。” “起来吧,你头前带路,大王要来伤兵营探望受伤的弟兄们。” “大王?”这士卒心中一惊,直接跪倒在地,说道:“小人拜见大王。” 张载弯下腰,扶起这名士卒,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行此大礼,头前带路,孤看一下受伤的兄弟们。” 士卒看到大王亲自弯腰扶起自己,一双眼睛瞪得斗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似乎吓傻了,过了好一会方才大喝一声:“诺!” 然后这个士卒,在其他守门士卒的羡慕的眼神中,带着张载一行人进入伤兵营。 进入伤兵营,到处都是哀嚎声,更大了,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味道有些冲,让人闻之欲呕,来来往往的军医,正忙碌着到处跑动。 “你叫什么名字?” 路上张载四处打量着这处营地,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大王,小人张三。”这士卒显得十分拘束,一双手死死地握着,就连回答张载的话的时候,也一脸的不安。 当然,他不是害怕,而是紧张。 “张兄弟,这天色已晚,到了用饭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见到有人吃饭?”张载看着营中只有少数人走动,不由问道。 “回大王,这里弟兄们的吃食,都有人专门给他们送到身前。” 张载点了点头,对于这些安排,他很满意。 走到了一处茅屋旁,张载对着身边的众人说道:“走,进去。” 然后张载直接推门而入。 屋内,十几个扎着绷带的伤兵,正围成一个圆圈,不停地咀嚼着嘴,似乎实在吃饭,听到有动静,全部转过头,看向张载。 这里住的似乎都是一些刀枪伤,没有人缺胳膊少腿的,只是包扎的有些难看,有几个人活像只粽子。 张载进去后,身后的薛仁贵等人立刻紧跟而入。 屋内的人没有立刻认出张载,但见到张载一身戎装,像是个将军,只是他们没有见过,于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张载,面露疑惑,随后见到了薛仁贵,立刻行礼。 只是他们身体受伤,即便几个人怎么也没有办法行礼,但是眼中的激动还是隐藏不了的。 薛仁贵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诸位兄弟,这是咱们唐国国王,今日特地前来看望大家。” 这群士兵听到薛仁贵的话,吓得连他们手中的食物都掉在了地上,然后反应过来,除了无法跪地的士卒,其他人已经全部跪倒在地,口中高呼:“拜见大王!” 张载将离他最近的士卒读起来,说道:“起来吧,你们身上有伤,就不要行礼了。” “谢大王。”这些伤兵起身,激动地说道。 他们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能够如此近的与他们的王交谈,一时之间有些热泪盈眶,同时对于所受的伤都是值得的,身上的疼痛,也立刻减小了很多。 “你们吃的是什么?” 张载走近,就看到两个木盆,里面分别盛着汤水和大饼。 “回大王,这是一些肉汤和肉饼。” 这群人之中,官职最高的是一个屯长,他的胸前被缠上了数圈纱布,看样子是被人一刀砍在了胸部。 “刚好,孤还没有吃饭,来,让吾尝尝这味道如何。” 张载走近木桶,没有丝毫的嫌弃,毫不犹豫地从大饼上撕下一块,放入嘴里,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然后拿起木桶中众人盛汤用的木勺,半开玩笑道:“吾来也没有碗,就用这个勺子了,你们可不要嫌弃。” “哪里,大王来看俺们,俺们高兴还来不及,更何况能够和大王一起吃饭,怎么会嫌弃大王用过的东西。” 张载用勺子盛了口汤,放在嘴边,喝了一勺子,让后将木勺放下,说道:“味道还可以。” 一旁的士卒说道:“多亏了大王,咱们唐国军队的粮食真的很好,以前俺实在公孙大人手下当兵,几天吃不到肉,现在几乎每天都有肉吃。” 一旁的士卒也跟着附和,他们有的是袁绍军中的士卒,有的是公孙瓒军中的士卒,因为种种原因,加入了唐国,成为了唐国军中的一员,现在也倍感荣幸。 第一百七十一章 暗流 张载从伤兵营中归来,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期间,他又看望了数间房内的伤员,他们受伤有轻又重,张载与他们聊天,估计他们,同时承诺解决他们伤残的后顾之忧。【零↑九△小↓說△網】 次日,张载的名声在军中不胫而走,他们中大多数人原本是公孙瓒的部下,是没有见过张载的,而经过此事,能够与大王同吃同住,可是他们莫大的荣幸。 而张载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也是连连上升,虽然不一定达到昔日公孙瓒的地位,但是至少他们会为张载,为了唐国拼命。 而就在此时,唐国境内,正有着一场风暴酝酿。 唐国都城晋阳。 此时早已经宵禁,街道上静谧的可怕,只剩下巡逻的守军的脚步声,以及呼呼的风声在空中回荡。 城中一处府邸,府内灯火通明,越过前院,客厅中,正有数人在商议这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王家主,已经联络过匈奴和鲜卑族的族长了么?” 说话的是令狐家的家主,令狐家作为仅次于王家的家族,在他们这个松散的联盟中,还是有一些分量的。 令狐家主话一出,其他的家主也都看着王岩,目光中透露着询问之色。 “各位放心,匈奴的几个首领和鲜卑的步度根单于已经答应出兵了。” “真的么?” 听到王岩肯定的回答,他们笑逐颜开,张载太过强势,将他们打压的很惨,一直以来,他们都想要找个机会将张载赶出并州,可是都没有好机会。 如今张载前往幽州,几乎把晋阳的守军全部带走,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到时候外有匈奴和鲜卑,内有他们的私兵,不愁不能将张载的势力消灭。 于是他们连夜在王府中相聚,就是为了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诸位,三日后,鲜卑单于步度根会起兵攻打雁门,匈奴人攻打五原,而咱们也需要在这个时候攻打晋阳,大家提前通知家中的主事人,但是千万不要泄露了风声,否则到时候莫怪咱们翻脸不认人。” 负责联络鲜卑和匈奴的王岩,将他们的约定透露给诸位家主,然后警告了他们一番继续说道:“此事事成之后,我王家拿张载国库中三分财富,令狐家拿一分,其余你等分。” “某没意见。” “吾也没意见。” 诸位世家的家主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分配,他们觉得还是很合理的,没有一人出来反对。 “既然如此,待晋阳城出兵支援北方边境之时,就是咱们动手之日。” “张家和李家,你们攻打南门,东门交给我王家,令狐家负责西门,其余你们负责北门。” “好。” 既然众人达成了一致,这商谈也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于是各人返回王岩给他们安排的住处。 此事事关重大,足以抄家灭族的大事,容不得有一点马虎。 清晨,一声厚重的号角声,在山野之间回荡,此时双方近三十万大军,正紧锣密鼓地做着战斗准备,这也是汉室灭亡之后,第一次两国之间的争锋。 有了张载带来的数万援军,薛仁贵也有了出城一战的信心,直接向张载建议,点齐兵马出城搦战。 作为他建国后的第一次领兵出征,如今双方的兵力比为二比一左右,完全没有必要向袁绍示弱,于是,张载直接带着四万援军出城列阵。 这四万人,有一万是他的嫡系部队,也就是一直驻扎在晋阳的军队,其他三万人则是以前的黑山军,稍加训练而成。 正个黑山军,张载也不过才选出了六万士卒,这也就意味着,此时晋阳城中只有三万的士兵把守。 “河东徐晃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两军交战,斗将永远是战斗打响的第一幕,得到张载示意的徐晃,第一时间飞马出阵。 袁绍见张载竟然派出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将,不知是气还是喜,冷笑着说道:“谁人敢出战?” “末将愿往。” 袁绍话音刚落,就有一名武将策马而出,正是大将吕威璜,他在袁绍点头同意后,直接飞马绰刀而去。 “来将通名。” “某乃河北吕威璜是也。” 说话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过数丈。 铛! 两人的武器瞬间相交,然后错马而过,徐晃面露轻松,凭借刚才的试探,已经了解了对手的深浅。 而吕威璜却被徐晃的一斧,震的武器差点脱手而飞,现在手臂还有些发麻,手中的刀还有些拿捏不稳。 “驾!” 徐晃见吕威璜不再主动进攻,他自己便催动战马,朝着吕威璜杀去。 而吕威璜心知不是徐晃的对手,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与徐晃交手一招,就败逃,脸上肯定有些难看,恐怕就连袁绍也会轻视他,到时候,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打算再撑上几招。 可他太高估自己,或者说是太低估徐晃了,就在两人武器再次相交时,徐晃直接挑飞了吕威璜手中的大刀,然后一斧横扫,直接将吕威璜枭首。 “废物!” 袁绍看着吕威璜被徐晃一招毙命,顿时感觉脸上颜面无光,恼羞成怒,说道:“颜良听令,去把他的脑袋给本王取来!” “诺!” 颜良听到袁绍的命令,直接出阵,杀向徐晃。 看到颜良,徐晃眼露凝重,握斧的双手有些发颤,颜良的大名他曾听人提起过,其武力乃河北之首,虽然不一定准确,但绝非浪得虚名,这是他扬名的好时机。 而在颜良出阵时,张载还有些担心徐晃,特地观察了了下两人的属性,结果发现,徐晃不知不觉间武力已经有了变化。 他的力量虽然没有增长。但是技巧足足成长了三点,达到了96,足以与颜良一战。 “死来!” 颜良飞马来到徐晃身前,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劈向徐晃的脑袋。 铛! 火星四起,两人的武器瞬间接触然后又被弹开,错马而过。 徐晃的力量始终不及颜良,这一击,颜良占了不少便宜。 而颜良也发现徐晃力量上不及自己,于是欺身上前,连连抢攻,一时之间逼得徐晃手忙脚乱。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战起 危机时刻,徐晃也发挥了他十二分的武艺,硬顶着颜良的狂攻,撑了足足七八十个回合。 徐晃额头渐渐开始冒汗,守势也开始散乱,终于,百回合后徐晃支撑不住,卖了个破绽,跳出战圈,向着本阵逃回。 一直注意着战况的袁绍,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也不再给张载再次派人的机会。直接拔出腰间的长剑,剑锋斜指,大喝道:“敌将已败,全军突击。” 前军数万人,听到袁绍的命令,登时大叫着,朝着张载的阵营冲去。 “前军迎战!”张载同样下了命令,身为前军的一万人,瞬间在将领的命令下,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居庸关前空地有限,即便是两方只投入不到五万的兵力,都显得有些拥挤,而且,这里骑兵根本施展不开,所以张载只投入了轻装步兵,由戚继光负责指挥。 “鸳鸯阵,御!” 投入战斗的一万士卒,皆是戚继光一手训练而成,对于鸳鸯阵的变化早已经了然如胸,移动中的士卒不停地变换身形,渐渐形成鸳鸯阵的防御阵形。 双方还未接触,一股浓烈的杀气,就已经笼罩了战场上的所有人。 “放箭!” 在进入弓箭手射程之时,双方将领几乎同时下令,紧接着,两股箭雨自己方阵营中腾空而起,如同乌云般,呼啸着向着对方飞去。 “护!” 戚继光见到遮天蔽日的箭雨,立刻下令全军避箭。 接到军令后,前排的士卒立刻架起了木橹强盾,遮蔽箭雨,而他们身后的士卒也用随身的圆盾护住了要害,同时缓缓向前移动身体。 双方箭支开始在空中相遇,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许多箭支在空中相遇,然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失去了飞行的力度,掉落在地上。 “啊!” 无数声惨叫,自双方的阵营中传出,不少人被箭雨射中,惨叫倒地,或者直接被射死在军阵中。 箭雨过后,两军已经相距不过五十步,马上就要相遇,匆忙之间,戚继光又是一道军令发出:“鸳鸯阵,突袭!” 显然,士卒们对于这个阵形更加熟悉,三十步后,便已经完成了变阵,后排的士卒放弃了手中的盾牌,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腰刀。 “嘭!” 前排举盾的士卒开始撞在了一起,他们要凭借手中的大盾,大乱敌人的阵形,给身后的战友取得突击的机会。 而他们的盾牌上多有大刺,尖锐狠辣,只要是不小心被扎到,就是一个大窟窿,很难愈合。 “嗯!” 无数闷哼声响起,前排的盾手,已经撞到了一起,力气稍小,体重稍轻的盾手直接被推了一个趔趄,然后才重新稳定身形,然后继续与对面的盾手对撞。 而势均力敌的盾手开始与对手角力,同时躲避其他人的偷袭。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卒开始与对面接触,盾手也没了他们防护的任务,已经开始用手中的盾牌攻击敌人,他们的手段很简单,就是直接砸,只要用尖刺砸中敌人,就会有其他兄弟帮忙补刀,或者他们拿着盾牌替周围的兄弟们挡冷刀或者冷箭。 有了盾兵的无私帮助,刀兵杀敌越来越轻松,随后他们更是相互配合,这一万士卒,更是发挥出了两万人的战力,压着晋军的两万人打。 尽管袁绍投入的士卒要比张载多了一倍,可在这种狭小的地方,根本没有办法发挥自己兵力的优势,所以他们在戚继光的攻击下,只能勉强防御,若非是有后续的士卒进入战场,他们早已经溃败。 袁绍看着场中的形势不力,转头看向田丰,希望他们能够有主意扭转战局。 可如今,双方正面硬攻,四周都是山峰,哪有什么计策可用,对此田丰只能说道:“大王,还是将战事交由鞠义来处理吧,或许他有能力与唐军一战。” 袁绍脸色微微变了变,双手下意识地握紧,如今,鞠义将薛仁贵逼入居庸关,是晋国建国以来的最大的胜利,而他隐隐有军中第一人的势头,风头甚至盖过他。 而且,鞠义平时也不知道收敛,仗着军功处处炫耀,这不,此事传到了袁绍的耳朵里,袁绍直接剥夺了他领兵的权利,封他了个虚职。 “大王,三思啊!” 田丰看着战场上的情况陷入危急,连连苦劝。 他也知道袁绍的顾虑,这也是袁绍最大的缺点,优柔寡断,而且心胸狭窄,鞠义的境遇就是最好的证明。 “来人,请鞠义将军。” 看着逐渐开始败退的晋军,袁绍也顾不得许多,冷着脸,立刻派人命鞠义出战。 一旁的众位将军同样脸色难看,不善地盯着田丰,但是却没有阻止袁绍的命令,他们知道自己的斤两,若是现在出面,挽回不了颓势,那么等待自己的,一定是冷藏。 对于袁绍的冷遇,鞠义也没有在意,听到袁绍的命令后,他就开始赶往战场,他是袁绍的家将,一项看袁绍的脸色行事,像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过好几次,所以他也没有不满的情绪。 到达战场,鞠义对袁绍躬身一拜,不理会其他将领难看的脸色,然后直接接过了战场的指挥权利。 就在正面战场如火如荼之时,罗成已经率领着一万名士卒偷偷地来到紫荆关前。 紫荆关的守将依旧是朱灵,前几日,他因守关有功,被袁绍封为将军,同时增兵一万,驻守在了这里。 升任将军的朱灵,更加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天都要巡视城防,风雨无阻。 这日,朱灵正在巡视城防,突然见到远处烟尘蔽日,似有大军行进,当下,直接吩咐士卒全神戒备,莫要松懈。 滚滚烟尘越来越近,最后,终于是露出了他的真容,而他身后则是一大队骑兵,大旗上,一个醒目的唐字随风飘扬。 为首的是一员白马银枪的小将,面容冷峻,哪怕是他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好风采。 “是唐军,全军准备迎敌!”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下关 白袍小将独身前往关前,口中大喝道:“关内的守军听着,吾乃唐国左将军罗成,奉命前来取关,尔等识相的话,最好亲自打开关门,否则关破之日,鸡犬不留!” “哼,好大的口气,有本事就来取关。” 又听到罗成的名字,朱灵也是一阵恼火,先前已经有个黑脸的汉子冒充过他,现在又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将,竟然也想冒充罗成。 罗成的威名,他在军中也曾听说过,独斗高览,张郃,恐怕就是河北名将颜良和文丑,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传闻罗成身高一丈,面容凶恶,就像是地狱的恶鬼。 看这关前的小将,面色冷峻,音容俏丽,哪里有半分高手的面相,虽然是一身戎装,但更像是一个贵族家的公子。 在他看来,真正的高手,都该是容貌异于常人之辈,而且周身气势磅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哪里会像是眼前的小将,没有一点大将的模样。 不过,唐国的军队出现在这里,他也不敢隐瞒,急令手下副将带着他的手令,从另一个关门出去,前往上谷向袁绍汇报。 “罗成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见守关的将军没有机会自己,罗成直接开口,想要斩首,于是直接挑衅地看着关上的守将。 关上的朱灵早已经将罗成打量了几番,这一身白色战袍,遮盖的身体,细胳膊细腿的,似乎没有多少力气,他应该能够应付。 “备马,随某出关迎敌!” “哒哒哒……” 很快,五百守军集结完毕,跟随着朱灵出关。 朱灵向前走了几步,看着容貌俊秀的罗成嘲笑道:“呔,唐国没有大将么,竟然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前来夺关!” “哈哈……” 朱灵身后的五百骑兵听到朱灵的话,纷纷大笑。 罗成听了朱灵话,眼神一冷,淡漠地说了一声:“好胆,吃吾一枪!” 然后直接催马挺枪,向着朱灵杀去。 “哈哈,来来来,有本事朝这儿刺。”朱灵看着策马而来的罗成,大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丝毫没有把罗成放在眼里。 三十步 二十步 …… 十步 朱灵看着越来越近的罗成,持刀的手还放在马背上,依然没有丝毫防守的架势,仍然在调笑地看着罗成。 罗成见他没有丝毫躲避的意图,一双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手中的长枪送出,直接一枪刺向他的咽喉。 这一枪似缓实快,武艺若是达到一定的境界,想要躲避这一枪其实不难,显然,朱灵并没有这样的武艺,所以,等待他的只能是死亡。 而朱灵,依旧是一脸不屑地看着罗成的这一枪,一直等到枪头快要到达他的身前,方才想着躲开,可是他惊骇地发现,罗成这一枪似乎有些怪异。 “不好!” 朱灵瞳孔不断放大,眼中罗成的枪头也越来越近,他想要躲避,可他的身体完全不能动弹,根本不听他的指挥。 “噗……” 枪头入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篷鲜血,而正在嗤笑罗成的士卒也仿佛被卡到了嗓子,张着嘴,说不出话。 这一刻,朱灵的眼中世界,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他很奇怪,为什么明明看到了罗成的枪头,为什么却躲不过去? 朱灵艰难地抬头盯着罗成,从他的眼中,朱灵也看到了那抹嘲笑,然后明悟,原来,是他太小看罗成了,可代价却是他的性命。 “……” 朱灵想要张嘴说话,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再出声,只能捂着脖子,摔倒在马背上,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悔恨。 当时要是不这么轻敌,或许……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罗成已经把他的银枪从朱灵脖颈拔出,同时甩了甩枪尖上的血渍,然后杀向关内。 主将被杀,副将也不在关内,城外的五百名骑兵,没有了统一的指挥,到处乱转,最后任由罗成宰割。 “随吾杀!” 罗成长枪一挥,率先向着关门杀去。 城外的骑兵没有一点战斗的念头,直接转身,恨不得战马能够跳上城墙,死命地拍打着战马,想要逃回关内。 “乌合之众。” 罗成看着只顾着逃命的晋军,不屑地说了一声,然后直接带人杀穿了五百骑兵早已经散乱的阵型。 “嘭!” 一声巨响,正是关门被关闭的声音,守关的士卒眼看主将被杀,先是陷入呆滞,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将城外的骑兵引入关内,可为时已晚,他们已经混杂在了一起,为了防止敌人夺关,立刻将关门关闭。 可他们的做法,彻底断绝了城外五百骑兵的活路,任凭他们百般叫喊,关门也没有一丝动静,这五百晋军骑兵眼看逃跑无望,纷纷丢下武器。跪地请降。 这时,罗成所率领的步兵,才带着简易的云梯姗姗来迟。 接下来的攻城就没有多少难度,缺少了主将的晋军,就像是没头的苍蝇,关内近乎万人,没有多少抵抗,直接被身先士卒的罗成打破了防御,攻上城头,轻松地进入了关内,拿下了关卡。 此战罗成不过付出了一百多人伤亡,便将这座关卡拿下,紧接着,罗成却为俘虏的事情发愁,毕竟他还要率兵出关留守关内的步卒也不过只有五千,想要看守这近万名降卒,似乎有些不可能。 既然不能关押,那就只有全部坑杀,或者全部释放,可是若是全部释放,到头来还是会加入晋国,与他们对抗。 若是全部坑杀,他个人的名声无关紧要,可对于唐国的名声就会有很大的损失,而且,日后他们发下冀州,对于日后的管理也会很不便。 最终,罗成决定,留下他们,只不过分别关押,只给他们一些水,至于粮食,一天一顿,保证饿不死就行。 安排好了一切,罗成留下步卒,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情,然后带上所有骑兵,每人三天的干粮,由紫荆关进入易县,然后向涿郡方向移动,伺机骚扰袁绍的粮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田丰献计 居庸关下。 浓烈的杀气,已经在天空中形成了一朵阴云,遮蔽了天空中的太阳,同时杀机侵入每一个人的内心,使得正在厮杀的战士,每人眼珠上都已经蒙上了一层赤红。 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接过晋军指挥权的鞠义,凭借着手中的兵力优势,源源不断增兵战场,节节抗击,也与戚继光打的有声有色,暂时挽回了颓势。 鲜血早已经染红了地面,每个战士都在踏着粘稠的鲜血,拼尽全力厮杀,战刀钝了,卷刃了,随便在地上捡起一把武器,继续拼命。 战场中所有的战士,已经完全搅在了一起,阵形也完全散乱开,这一刻,场面已经完全混乱,没有了指挥,没有了战阵,所有人只凭着一腔热血奋勇杀敌。 他们已经不停挥刀了一个时辰,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全凭着韧性,以及心中的信念支撑着。 而这时候,唐军的军事素养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渐渐开始有人组织起身边的战友,联合起来绞杀身边的敌人,慢慢,成群的唐军越来越多,战士们竟然又自发地组成了简易的鸳鸯阵。 终于,越来越多的唐军渐渐聚拢,他们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默契,战场中的晋军不停地被绞杀,胜利的天平彻底倾斜,倒向了唐国。 不过,就在鞠义,再次派遣士卒进入眼前的修罗场时,看着士气正旺的唐军,张载却突然下令鸣金收兵。 这只不过是一场试探性的进攻,打到如今的程度,已经是极为惨烈,后面拼的就是士卒的耐力以及韧性,他们本来兵力就不足以与晋军相比,若是强行消耗下去,得不偿失。 而晋军看到张载撤兵,也没有放过这次机会,身为指挥官的鞠义,直接下令全军在唐军后方,不停地使用弓箭,射杀他们射程之内的唐军。 临近了关门,城头上的守军万箭齐发,掩护撤退的同袍,而晋军被这一阵箭雨阻隔,无法再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唐军进入关内。 回到关内,清点了损失,张载的唐军损失大约有三千多人,初步估计,大约杀死了近万名晋军,战损比为一比三。 看到这个数据的张载,不禁有些皱眉,按照眼前的战损比,即便是这场战争最终取得了胜利,也是惨胜,最终得不偿失,他唐国的百姓在数量上,始终不及占据了幽,冀,青三州的袁绍。 看来此次想要打退袁绍,只能依靠外部的助力,或者说,只能依靠罗成的骑兵了。 与此同时,袁绍的大营中,袁绍的谋士,也正汇报今日的战况。 听完田丰的报告,袁绍脸色一片阴沉,今日,他前后共投入了三万多人,没想到,损失竟然是唐军的三倍,野战尚且如此,那若是攻关,恐怕他的损失还要高上一截。 “田太尉,你说下步,咱们该如何去做?” 袁绍不由将目光放在了田丰身上,自从田丰攻破易京,消灭了公孙瓒,他对于田丰的能力更加的看中。 田丰闻言,心中不停地思量着可行的方法,他们面对张载,唯一的优势表示兵力,可是如今身处险关,他们又是攻方,兵力的优势,完全没有想到发挥的余地。 “大王,丰只有一条疲兵之计,还望大王三思。” “何为疲兵之计?” “用小股力量,不定时,不定点,不分日子的骚扰唐军,意在使他们疲备,降低唐军的气势和精力,而且咱们日间继续攻关,消耗他们的精神。” “等到他们守备松懈,露出破绽,到时候咱们可以假戏真做,连夜攻城,只要能够占领关门,破关指日可待。” 袁绍越听眼神越亮,按照田丰的计策,只要关内的守军懈怠,他们便有机可乘,这个计策成功的能行还是蛮大的。 于是,袁绍当即决定,由一干武将分别领兵,在深夜不停骚扰关上守备的唐军。 入夜,一轮弯月挂在天边,四周的山间,隐隐有狼嚎声从远方传出,居庸关前却是静的吓人,想来是白天的杀气尚未消散,将此地的动物吓跑了。 袁绍的大营却突然打开,一支只有数十人的小队,悄悄从营中出来,手中似乎还拿着些物什,但是隔着黑夜,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一行人摸着黑,来到关前百丈处,将手中的东西取出,相互之间打了声招呼后,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打扮的男子,小声吩咐他们开始行动。 “铛!” 黑夜中,一声清脆的铜锣声划破了夜幕,吓得城头上有些昏昏欲睡的守军一条,连声大叫:“敌袭!” 听到有人发出警报,负责守夜的士卒立刻赶到关墙上,同时点起了一片火把,一脸警惕地盯着关前看不见的空地。 “什么情况,是谁发出的警报?” 负责夜间防务的薛仁贵,听到这边的锣鼓声以及士卒的警报,立刻赶到关门前,见到关门上士卒齐聚,连忙走上去询问。 “大将军,是小人发出的警报。” 负责关门守卫士卒见到薛仁贵,行了个军礼。 “怎么回事?” “小人听到关外有几声锣鼓声响,而且还有喊杀声,以为有敌袭,就直接发出警报,可后来,喊杀声与锣鼓声响了一阵,就没有了,关外又太黑,看不清楚,所以……。” 负责守卫的士卒连忙解释,生怕薛仁贵误会他谎报军情。 薛仁贵听后,从旁边士卒手中拿过一支火把,用力抛了出去,借助微弱的火光,可以看到,前方的空地上没有一个人影。 薛仁贵点了点头,没有责怪那名士卒,吩咐他们道:“好了,这估计是敌人在故弄玄虚,接下来,你们要好生站岗,若在有这种情况,抛下去些火把,查探后再行禀报。” “诺!” 交代完毕,薛仁贵便返回他的住处。 当夜,又发生了几次这样的情况,基本上,每个一个时辰,都会有一阵吵闹,索性守夜的士卒也学精了,每次听到声响,都会扔下去一直火把,只要没有看到人影,便不再发出警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应对 次日清晨,薛仁贵一大早就前去面见张载,将昨夜的情况禀明。【零↑九△小↓說△網】 “看来袁本初有长进了,竟然知道用计了。”张载听闻后,稍稍一愣,然后轻声一笑。 “不知大王何故发笑?”薛仁贵见到张载的微笑,心中满是不解,在他看来,这计策虽然简单,但是却很有效。 “孤是笑他太小看唐军,小看孤与诸位大臣。”张载微笑逐渐转变为冷笑,若是他只有一两万的兵力,或许真的会被疲兵之计打扰的苦不堪言。 可如今,他手中能战之人有八万,即便分成三波防守,每波也有近三万人,这疲兵之计,效果恐怕会令袁绍失望了。 “传令,将八万大军分成三波,由你,徐晃,戚辉三人轮流守夜,孤倒要看看,他能够骚扰咱们几天。”张载不屑地说道。 “这,主公,最好还是与丞相和郭太尉商议一下如何?” 张载满不在乎地说道:“嗯,知道了,若是无事,仁贵就先下去安排吧。” 薛仁贵见张载没有吧他的话放在心上,虽然觉得张载的安排没有问题,但是他还是希望,张载能够听听王猛与郭嘉的意见。 可看到张载的表情,薛仁贵也没有再说什么,心中却打定主意,安排完防务后,一定要找王猛与郭嘉一叙,拱身一拜,薛仁贵便下去安排防务。【零↑九△小↓說△網】 袁绍大营,此刻朱灵的副将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这里。 “大王,紫荆关出现近万唐军,还请大王定夺。” 见了袁绍,副将直接跪倒,将他的来意说明。 帐中众人听后皆是吃了一惊,他们收到并州世家情报之中,可没有张载派兵袭扰他们后方这么一条。 “大王,臣建议增兵紫荆关。” 听到他们后方出现敌军,随军的审配立刻出列拱手拜道。 袁绍没有机会审配,反而问道:“你可知领兵的将领是谁?” “自称是罗成。” 袁绍当时就是一惊,罗成的威风,他可是见识过,除却颜良,他的军中没有一人能够与之争锋。 袁绍一脸凝重,沉声问道:“你确定?” 副将只感觉袁绍身上迸发出一阵威严,身体也沉重了几分,本来就低下的头颅,此刻更加低了。 “末……末将为没有见过罗成的这面目,不敢确定。” 一旁的田丰却是时出列说道:“禀大王,他的话恐怕是真的。” “哦,元皓何以肯定?” 袁绍见田丰如此说,也重视起来,问道。 “大王,昨日对战之时,丰未曾见到罗成其人,而根据世家的情报,罗成现在不在晋阳,所以他很可能就在紫荆关。” 袁绍听田丰言辞凿凿,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目前紫荆关中仅有万余名守军,虽然能够抵挡一段时间,但是就怕朱灵不是他的对手,又自不量力地挑战他,于是连忙命人点齐两万兵马,由新进提拔的小将牵招率领,前往紫荆关。 可他们还未行进三十里,便遇到了来自紫荆关的溃兵,他们简单牵招等人打着晋国的大旗,立刻来到大军前方。 “将军,前边有一直数百人的军队拦路。”正在行军时,牵招突然接到前军的汇报。 “他们是何人?”牵招问道。 “他们自称是紫荆关的守军。” 牵招一听,神色微变,急忙叫来朱灵的副将,与他一起前往前军查看。 牵招与副将到了前军,那些溃兵立刻上前,禀明了身份,其中官职最高的是一名军候,恰好他与朱灵副将相识,证明了他的身份,然后将紫荆关的事情详细说明。 牵招仔细一听,紫荆关已经失守,这可是大事,于是下令全军全速向紫荆关赶去,同时命令副将立刻返回居庸关袁绍大营,向袁绍禀报此事。 正在议事的袁绍等人,听闻朱灵的副将去而复返,立刻命人将他带进营中。 “你为何去而复返?”袁绍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问道。 “大王,臣刚在路上遇到了紫荆关的溃兵,根据他们提供的消息,罗成已经攻破了紫荆关,牵将军已经率人前往紫荆关,命末将前来禀报。” 袁绍听后大惊失色,紫荆关被夺,也就意味着罗成已经进入幽州,这对于他们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就连一旁的田丰此时都有点头痛,冀州与幽州皆是平原,本来就利于骑兵驰骋,而并州的骑兵,又是天下少有的精锐,消失在幽州,对他们的粮道来说,就是一大威胁。 “朱灵这个废物,他人呢?本王倒要问问,他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丢了关卡!” 本来他们大好的局势,被朱灵丢了紫荆关,现在不得不分出重兵守护粮道,袁绍也是气炸了。 “回主公,朱灵将军已经战死。” 听到副将的话,袁绍也是狠狠骂了一句废物,就不再多言,毕竟人已经战起,再计较这些,也没有丝毫的意义。 袁绍揉了揉有些涨的脑袋,将头转向田丰,问道:“元皓,现在可有什么妙计,能够消灭这支深入咱们腹地的唐军?” 田丰也是一阵头大,他们的粮食屯在涿郡,虽然有重兵把守,但是总不能每次运粮,都要有大将互送吧,而且整个晋国中,唯一能够与罗成一战的只有颜良,可是正面战场上又离不开他。 这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田丰也没有了两全其美的对策。 思虑了良久,田丰缓缓说道:“大王,为今之计,必须要保证粮道畅通,现在只能调颜将军守护粮道,这里恐怕就要靠鞠义将军和张郃将军了。” “嗯……”袁绍低头不语,说实话,他现在不想要重用鞠义,鞠义的性格他真是有些不喜,要不然,他也不会处处压制着鞠义的军功。 “还请主公三思。” 田丰自然知道袁绍心中所想,鞠义仗着军中张扬跋扈,这是晋国人尽皆知的事情,可如今的态势,必须要用他了。 “好吧,就依元皓的意见去办,元皓亲自去安排吧。”袁绍挥了挥手,命令田丰退下。 罗成破关,自然有不良人将消息传递给了张载,张载看完手中的情报,抬头盯着袁绍大营的方向,冷冷一笑:“袁本初,这次看你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六章 边境异动 与此同时,唐国边境也是风起云涌。 原匈奴右部,他们数年前被张载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居住在河套地区,从事农业生产,另一部分扔在美稷附近过着游牧的生活。 此刻,他们部落的几个首领,正围坐在一起,一只烤全羊正在他们之间摆放,同时还有一大坛的马奶或者羊奶酒。 “石原,你召集大家有什么事情么?” 帐中一个络腮胡首领一手抓着羊腿,一手端着酒杯将嘴里的肉块咽下,又灌了口酒,问道。 石原看着其他人,也是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说道:“此次非是我召集大家,而是另有其人。” 还未待其他人询问,便对着帐后行了一个匈奴人最崇高的礼仪。 “石原,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大帐内,众人不明所以,看着仿佛演戏般的石原,一头雾水。 “石原恭请右贤王。” 石原的话,令帐内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右贤王,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间,他们已经忘记了他们还有单于,还有左右贤王。 “哈哈,诸位部落首领,这几年生活过的可好?” 人未出,声先至,一阵粗狂的声音从帐内屏风后传出,大帐内的众人一听,即便是数年未见,也听出这个声音的确是右贤王去卑,他们心头一跳,然后一脸迷茫地看着石原。 果然,几个呼吸间,去卑的身影出现在大帐中,见到去卑,大帐内的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拜见右贤王。” 这去卑也是笼络人心的高手,将他们一一扶起,然后请他们坐下,一番嘘寒问暖,倒让他们心中生出些惭愧。 众人分坐,几个首领虽然疑惑,但有意没有问右贤王的的来意,他们也不是傻子,去卑在这个时候到来,又将他们召集起来,肯定有什么意图,或者说有什么阴谋诡计,否则他们消失在并州数年,不可能无端返回。 一番叙旧,去卑见他们没有询问自己的意图,便朝着一旁的石原使了个眼色,由他说出了去卑来意。 “众位首领,近些年,咱们没少受到汉人的压迫,部族被分割成了两半,就连咱们放牧,都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尤其是这些日子,咱们的牧场被汉人划走了一大块,照这么下去,咱们的牧场迟早要消失,不能放牧,还是我们伟大的匈奴一族么。【零↑九△小↓說△網】” 石原义愤填膺,说的大气凛然,仿佛一切都在为他们考虑。 “自从唐国建立后,诸位部落的粮田也应该少了很多吧,再这样下去,咱们匈奴任由唐国摆布,迟早被灭,而且,现在你们在部落的影响力,恐怕很小了了吧。” 石原的话,听的众位首领心头一阵跳动,然后一脸阴沉,他们这几年的生活,比着以前要好了不少,至少没有族人再饿死甚至是冻死。 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却是他们的权利,已经渐渐流落在了汉人的手中,就如同石原所说,现在他们在部落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弱,想到再过几年,他们或许就如同普通的族人一样,就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头。 “诸位,右贤王他们,已经在北方的草原上站稳了脚跟,他们从鲜卑人的手中抢到了一片水草丰盛的草原,数年的修养生息,实力大增,右贤王决定,两日后联合鲜卑一起出兵攻打唐国,到时候甚至是西方的羌族也会出兵相助。”看着大帐内众位首领阴沉的脸色,石原又加了一把火。 “所以我决定起兵反唐,将本来就属于咱们的牧场全部抢回来。” 石原盯着帐内的几个首领,眼神阴沉,满含深意地问道:“你们呢?” “呼……” 一阵风把大帐的门帘掀开了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依稀可以看到隐隐有人影浮动,和凛冽的寒光闪现。 大帐内的数位首领,感受到石原语气中的威胁之意,面色变了数变,这里可是他的大营,他们知道了石原的计划,他肯定不会放自己轻易离开,或者若是他想要在这里将他们灭口,那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最终相互看了一眼,说道:“好,我们答应与你一同起兵,但事成之后,属于我们的良田和牧场我们全部拿回来。” 既然上了贼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而且,他们本来就对唐国没什么归属,当年臣服,也不过是形势所迫。 从心里,他们可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唐国人。 而一旁一直未插话的右贤王突然说道:“好,既然众位首领答应出兵相助,本王承诺,到时候该是你们的,一个也少不了,而且事成之后,本王送你们一人十个汉人美女。” 听到有美女,大帐内的众人呼吸都有些粗重,自从他们归降以来,所有汉人奴隶全部被放了回去,他们就在也没有机会享受汉家的女子,如今去卑提起此事,他们想起汉人女子身体的曼妙,水嫩,一个个呼吸粗重。 一直留意着他们表情的去卑,眼中闪过一丝讥笑,然后恢复了淡然,举起酒杯请他们饮酒做乐。 “我以狼神名义起誓,必将誓死追随右贤王。” 末了,离帐前,这几个首领一个个指天,用狼神的名义起誓,又约定了起兵的日期,然后各自返回部落开始准备战争。 他们的动作当然少不了被不良人发现,就在他们返回部落不久后,就有人传书不良人的总部,将他们的动作告知。 不过由于他们保密做的还是不错,不良人在他们之中的探子,也没有明白他们的意图,他们只能通知了在边境驻守的后将军冉闵,让他提高警惕。 匈奴的异动,也刺激了冉闵,数年前,他被匈奴人折磨了好一阵子,对于匈奴,他没有一丝好感,即便是这几年匈奴还算老实,也没有消磨他心中对于匈奴的怨恨。 “希望你们莫要做些蠢事,否则……” 冉闵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铁矛,满眼寒光地盯着匈奴人居住的地方,一脸狰狞。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诡秘 雁门,不良人分部。 “大人,这是在鲜卑潜伏的弟兄拼死送出来的情报。” 一个青铜面具的不良人跪倒在地,手中拿着一张小纸片,递与了雁门的不良将。 不良将将手中纸条上的情报看了一遍,眼神一阵闪烁,问道:“那名送情报的弟兄呢?” 不良人说道:“已经不治身亡。” 他没有看到,就在不良将听到后,眼神中精光爆闪,问道:“也就是说,不良人中,现在只有咱们两个知道这件事情?” 那人不解其意,但还是说道:“应该没错。” 不良将听后点了点头,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此事我已经知晓,会上报不良帅的,你的功劳也少不了。” 那人一听,当即拜谢一声,随后退下去。 可他没有看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不良将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短刃,寒光凛凛,然后猛然用力将短刀掷了出去,朝着他的后背射了过去。 “噗。” 那人完全没有防备,被不良将一击得手,短刃直接没入他的后背,只露出了刀柄卡在身体外。 “你……你!” 那人完全没有料到,他的顶头上司竟然会对他痛下杀手,艰难地转过身,勉强抬起手指着不良将,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 不良将又抽出随身的佩剑,在他痛苦的眼神中直接快步走上去,对着他的心脏又是一剑,将他彻底杀死。 临死前,那人的眼神中依旧是难以置信,他曾经想过自己回死在别人的手中,可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竟然会死在了自己上司的手中。 不良将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对他来说,这人不过是一支小鸡,随手可杀,无视了他的眼神,不良将直接将手中的长剑拔出。 “来人,将他的尸体抬出去。” 不良将将他杀死后,立刻淡淡地对着门外道:“来人,将他的尸体抬出去。” 很快,两个同样穿着不良人衣服的人,就从门外进来,将地上的尸体抬了出去,看他们的熟练程度,显然,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少倾,尸体被抬出去,地上那一滩鲜血也很快被人清理干净,若非是空气中,依稀散发着一丝血腥气味,还真想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不良将再次摊开手,看着手心中的情报,面具后的脸上勾起一个邪魅的笑脸,眼中闪烁着冷酷残忍的目光,看着北方,嗤嗤笑了几声。【零↑九△小↓說△網】 居庸关下,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士卒们正在打扫战场,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波进攻了。 已是傍晚,夜幕已经将要降下,张载安排好士卒防守,便回到了他的住处,不知为何,这一阵他总是有些心惊肉跳,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思量了好一阵,他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安排有哪些漏洞,或者是其他的失误,于是强行压着这种感觉,进入了屋内。 入夜,袁绍又开始他大计。 今夜,按照张载的安排,守夜的将领是赵云,他早早就已经吃过晚饭,住进了城头的门楼里。 月黑风高,数天的厮杀,空气中的血腥味始终凝聚在这一片,久久没有飘散,关墙上,早已经被各种颜色染的花哨至极。 子时过半,袁绍大营,突然打开,大约有数万人,口衔枚,马裹足,抬着各种的攻城器械,静悄悄地向着居庸关而去。 来到居庸关前,袁军依旧是由几个人抬着大号的锣鼓,一边敲一边大声叫喊,而关上的守军听到后,象征性地扔下来了一支火把,见到关下没人,就没有再次关注。 循环往复,几乎每半个时辰,就会有一阵锣鼓声,到了最后,守关的士卒,连火把都不再使用,只要没有听到下方有动静,就不再理会骚扰他们的敌人。 终于在临近天亮,正是所有人头脑最为昏沉之时,一股袁军开始有了动作,只见他们悄然靠近关口,分散向关墙的两侧运动,然后后方的士卒继续敲锣打鼓,分散守军的注意力。 有些夜幕的遮挡,又有锣鼓声掩饰袁军的脚步声,虽然他们感觉这次袁军的锣鼓声要比以往都要长,都要响亮。 关内的守军没有感觉到关外丝毫的异样,伸手捂住了耳朵,背靠着墙垛,将头埋在了双腿之间,继续瞌睡。 不过,袁军锣鼓声惊动了赵云,这次声音要比以往都要长,都要响亮,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赵云直接拿起桌上的头盔,取了他的长枪,推开门,向外走去。 赵云出了门,见到关墙上东倒西歪的守军,没有责怪他们,而是从一旁的火盆中取出一支木棍,在城墙边照了一照,没有发现人影,随手将木棍扔下了关头。 “啪啪。” 几声轻响,在黑夜中显得极为明显,然后突然从关下传来无数的喊杀声,彻底将守卫的士卒惊醒。 就在他们愣神期间,已经有几名袁军士卒登上了关墙。 “敌袭!” 看到敌人,关上的守军立刻没有了睡意,慌乱中拿起自己的武器,准备与来犯的敌人一决生死。 不过袁军准备的极为充分,一时之间已经有数十人登上了关墙,并且人数还在不停地增长中。 看到己方交战不利,赵云大喝一声,命令靠近他一侧的士卒让开,亲自前去对付他们。 这些袁军士卒,没有一人是赵云的一合之敌,被赵云一枪一个,很快就将这边的袁军清楚干净,连忙吩咐士卒推到云梯,或者使用火油,将云梯焚烧。 不过另一边,晋军已经在城头站稳了脚跟,他们数百人已经攻上了城头,袁军也仿佛看到了破关的希望,一个个前赴后继,不要命地向关上而去。 就在这时,唐国负责守卫城中的士卒姗姗来迟,一鼓作气,将晋军赶下了关头,保住了关口没有丢失。 没能够再前进一步的晋军,最终丢下了数百具尸体,却没有能够扩大战果,打开关门,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就这样结束。 清晨,清点伤亡,昨夜的一场遭遇,他们损失了三百余人,灭杀了前来攻城的晋军五百余人。 第一百七十八章 动作 关内,张载等人早已经被喊杀声惊醒,连忙披好了衣甲,匆匆赶至关门前。 “怎么回事?” 看着正在整理战场的士卒,张载面色阴沉地问道。 “大王。”赵云拱了拱手,说道:“是晋军想要偷城,末将一时大意,险些被他们得逞,还请大王降罪。” 说罢,赵云直接跪倒在地,面露惭愧。 “大王,是卑职一时疏忽,此事不能怪赵将军。” 负责守卫城门的校尉,见到赵云将责任全部揽到他的身上,也连忙站出来请罪。 “赵云,你身为守将,玩忽职守,致使关门差点被破,罪责难逃,但念你数有战功,官降一级,杖责三十,戴罪立功。” 张载看着赵云,虽然他也明白,这不是赵云一人的过失,但是该有的惩罚,必须要有,否则军规又有何用。 “大王,如今正在用人之际,这杖刑可否先记下,战事结束之后再行处罚?” 一旁的薛仁贵替赵云求情,他与赵云虽然没有多少交情,但是如今他们与晋军交战,必须有大将统领,虽然现在他们人手尚够,可一旦打退了袁绍,想要占领幽州全境,必须要有数位将领协助,而且他有意让赵云留下做他的副将,倒不如卖个人情。 张载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薛卿替你求情,那杖责就到战事结束之后一并清算。” “谢大王。”赵云拜谢道。 重新安排好了防务,张载等人便回到了关内。 经过了此事,张载也有些反思,当初薛仁贵就曾经提起过,此事要与他们商议,可能是一直以来顺风顺水,自己似乎心态有了些问题,小看了田丰等人,并没有把薛仁贵的话放在心上,导致今日差点被田丰得手。 张载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行事不能再如此自傲,不把古人放在眼里,索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如今尚未酿成大祸,及时醒悟。 “先生,奉孝,你们可有破解晋军偷城的计策?” 想了半天,无数的计策被他想出,然后又否决了,最后,张载也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只能求教他们二人。 郭嘉二人思索了片刻,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的计策,最后,郭嘉说道:“大王,臣倒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张载眼睛一亮,问道。 “照猫画虎。” 张载眼神微微一凝,问道:“奉孝是说咱们也去骚扰晋军?” 郭嘉点了点头,这是他想到的一个最好的办法,双方拼耐力。虽然袁绍有二十万大军,但是前军也就几万人,几天下来,足够令他们失去战力。 张载不断思索着郭嘉话的可能性,他有大将的优势,冲阵或者冲营要比袁绍有很大的优势,就算遭遇,小股部队的野战,他也不虚袁绍。 一旁的王猛见到张载没有表示,也说道:“若是大王想要坚守不出,臣也有一个主意。” “先生有何妙计?”张载惊奇地看着王猛,郭嘉的反制已经是很好的计策了,没想到,王猛竟然还有妙计。 “妙计不敢当,只是些拙劣的小计罢了,若是大王想要坚守,只需要将关前的空地挖空,里面埋些尖锐的木桩便可。” 张载听后眼前一亮,王猛的计策虽然麻烦了点,但对于防止晋军偷关,还是有很大的作用的。 而且,二人的计策没有丝毫的冲突,可以一同使用,瞬间张载心中就有了决定,他要让袁绍也尝一下被人频道骚扰的滋味。 此时,幽州涿郡境内。 一支约有五千人的骑兵突然出现在旷野之中,正是已经消失一天的罗成,他们从紫荆关,一路向东,昼伏夜出,避开了大城,总算是到了涿县。 罗成自幼在幽州长大,对于幽州很熟悉,哪里富庶,哪里可以休整,他心中都有大致的行动方案。 从紫荆关出发后,罗成便开始仔细研究袁绍可能的运量路线,整个幽州境内,袁绍最有可能囤积粮食的地方实在涿县,要不然就是在右北平蓟县。 罗成也不着急,反正两国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他有的是时间去打探晋军的屯粮之所,况且他还有不良人的辅助,是的,在临行前,张载特意将幽州境内不良人的联络方式告知了他。 按照张载告诉他的联系方式,罗成与幽州的不良人取得了联系,此次行动,罗成是有权利命令不良人,让他们打探他所需要的情报。 令罗成感到惊奇的是,此事竟然异常的顺利,不良人半天后就传来消息,袁绍大军的粮草就囤积在涿县城内的粮仓中。 不过耳听为虚,罗成总觉得这消息打探的太过顺利,其实,就连不良人也觉得事有蹊跷,究竟消息的准确度如何,还要靠他们亲自验证。 根据不良人的情报,今日下午,便会有一支兵马押运粮草从涿县出发,前往居庸关,押运粮草的大将,只是一个不出名的将领。 时间推移,很快就到了情报上提供的时间,罗成早已经埋伏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同时派出斥候侦查,一旦运粮的晋军出现,罗成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灭杀,让后将粮草付之一炬。 不多时,罗成派出的斥候来报,有一支千人左右的队伍,正押运着一大批粮食送往居庸关方向。 罗成听到消息准确,手中长枪一指,五千人普通饿狼般,向着南方奔去,目标直指晋军运粮队伍。 唐国骑兵的标配是一人双马,由每匹马都配备马鞍,马镫,所以罗成等人也不恤马力,直接在十余里开在就开始全力奔驰。 “轰隆隆!” 万匹战马同时飞奔,可是很少见的场景,马蹄卷起无边的黄土,遮天蔽日,声势浩大,简直是地动山摇,惊心动魄,在十里外,都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罗成等人携带者滚滚黄烟迎面而来,周身杀气凝聚,即便是隔着十里都能感受到,而押运粮食的士卒却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像是做好了战斗准备,握紧手中的武器,盯着北方罗成等人的方向,同时一支支响箭被送上了天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埋伏 就在响箭没有发出多少时间,他们后方也出现了响动,声势要比罗成率领军队更加浩大。 正在率军奔驰的罗成,自然也感受到了地面异常的震动,他们倒是有时间调转马头,可寸功未立,就这样狼狈地退走,他实在是不甘心。 如今箭以在弦,是不得不发,况且,真的交战,他们可未必会输。 唐国铁骑,所向无敌! 这,是罗成的自信! 同样,作为唐国精锐骑兵,他们也意识到了可能前方有埋伏,若是现在撤退,别说是罗成不愿意,就是他们也不想不战而退。 荣誉即吾命! 这是所有将士心中的话,见到主将一言不发,继续带头向前冲锋,主将尚且不避死亡,更何况是他们。 感受到罗成气势的影响,他们没有一人流露出怯意,反而战意高昂。 “哒哒……” 少倾,两波骑兵几乎同时出现,押运粮食的将领粗略估了了双方的兵力,明显己方有很大的优势,哈哈一笑:“弟兄们,敌人上当了,准备迎敌!” 说罢,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颜良在此,唐国无谋匹夫,还不速速下马受缚。” 押运粮草的正是颜良,临行前,田丰就特意嘱咐他,要他小心伪装,同时小心唐国在幽州的细作,同时帮助他设下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策。 自他接到命令,直接就伪装成了前来押运粮草的士卒,带人进入了涿郡,故意在此地停留了一晚,为的就是能够让唐国的细作探听到消息。 如今大鱼终于上钩了,罗成他自是认得,战力无双,所以他特意调派了两万轻骑,隐藏在他们后方待命。 遭到埋伏的罗成,心中没有丝毫的胆怯,他们五千人,敢深入晋国的腹地,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做好被围杀的准备。 “将士们,随吾杀!” “死战!” 罗成身后的骑士亦是举枪高呼,完全没有面对强敌的怯懦,反而残忍地盯着对面的敌人,普通看着一群待宰的羔羊。 两军之间的距离,对于奔驰的骑兵来说,眨眼而至。 “散开,取弓,骑射!” 眨眼间,双方的距离已不足百丈,罗成估算了距离,下了一道异常简洁的军令。 骑射,是唐国骑兵每人都必须掌握的技能,而且战法他们已经演练过无数次,尤其是将领,对于奔驰时双方距离的把控,更是有严格的训练。 一听到罗成的命令,整支队伍立刻向两边分散,然后取弓搭箭,满天的箭雨向着敌人飞去。 两军之间的距离,也仅够罗成等人一轮箭雨,当箭矢射出,他们立刻挂弓取刀,同时收缩阵形,以罗成为箭头,成锋矢阵向着对面杀去。 面对唐军的箭雨,颜良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的士卒会骑射的只是少数,而且还是异族,想要与唐军对射,还缺了些火候。 不过,颜良也不是没有应对,他命部队直接一字排开,两翼凸出,一副要将罗成的五千兵马包圆的架势。 几个呼吸间,双方的兵马开始接触,前排的骑士更是直接撞在了一起。 双方骑兵都是在奔驰数里之后相遇,所产生的冲击力度极大,无数前排骑士被巨力撞得离开马背,飞了起来,随后掉落在地面上,惨叫一声,没了动静。 骑兵对冲,只要落马,基本上就是死亡,而且还是被敌人或者同袍的战马踩成肉泥,没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一时之间,战场之上人仰马翻。 随之而来的,便是战马的嘶鸣,以及无数人的惨叫,血腥味眨眼之间,就已经覆盖了战场。 仅这一次对冲,双方加起来,已经损失了千人,双方位置交换,又同时调转马头,只见场中尸体横陈,每具几乎都有残缺,鲜血正在浸红土地,好不惨烈。 “杀!” 没有任何废话,几个呼吸后,双方又不约认同地再次冲锋。 如此数个回合,最后,双方战马失去冲刺的力度,开始搅在了一起,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该死,怎么唐军如此难缠!” 混乱中,颜良扫了眼战场上的局势,见到他手下的两万骑兵,竟然与五千唐军打了个不相上下,心中暴怒。 “将军小心!” 就在颜良分神期间,一名唐军从颜良背后悄悄靠近,一刀砍向他的后背。 铛! 一声脆响,幸亏颜良反应及时,没有被他偷袭得手,反手一刀,将偷袭自己的小卒枭首。 旁边的唐军士卒见状,没有丝毫的胆怯,同袍被杀,他们不顾性命朝着颜良杀去,希望能够为他报仇。 唰唰! 又是几刀,颜良杀死冲到他身边的士卒,但唐军的悍勇也给他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以及一个伤痕。 就在刚才,有三个唐军士卒联手向他杀来,由于战场混乱,他身边的亲卫没能挡住,被他们靠近了身边,本以为他能够轻松应对,却不想,其中两人拼命挡着他,另一人想要偷袭,最终,他杀死了那三名士卒,可后背也被他们砍了一刀。 “杀!” 受伤的颜良更加愤怒,手中大刀连连挥动,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颜良匹夫,纳命来!” 再说罗成,一路冲杀,终于找到了正在屠戮士卒的颜良,二话不说,朝着他的脖子就是一枪。 铛! 颜良挡住了罗成一枪,随后便于罗成周旋在一起。 颜良刀法势大力沉,罗成力量不及颜良,但是却相差不算太大,靠着惊人的技巧,罗成又在颜良身上填了一些伤痕,但却并非致命伤。 最终,颜良渐渐不敌罗成,只能一刀逼退了他,靠着亲卫和晋军的层层护卫,退出了战圈,隐藏在军中指挥作战。 而罗成见颜良离开,想要将他留下,但身前又有无数晋军士卒阻隔,眨眼之间,便已经失去了颜良的身影,最终只能放弃诛杀颜良,开始统筹战局。 虽然现在他们依旧与晋军打成平手,但锐气已经快要被消磨殆尽,失去了这股锐气支撑,或许他们就凶多吉少了。 不能再硬拼下去!罗成看着场中逐渐转变的局势,立刻下令道:“唐军听令,撤!” 第一百八十章 袭营 军阵中,颜良听闻罗成想要退走,哪里会如他所愿。 “拦住他们!” 还没等罗成从晋军的包围中突破,便感觉四周的压力越来越大,环顾现场,原来晋军已经开始收缩防御,似乎是想要将他们困在阵中。 “儿郎们,随吾突围!” 看着身边的将士不断落马,罗成很是心痛,他们可以说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如今已经折损了将近一半,在这样打下去,离覆灭就不远了。 “死!” 罗成一枪横扫,或杀或伤,将身前的敌人全部打落,拼命在晋军的防御网上撕裂了一道缝隙。 唐军士卒见主将骁勇,亦是奋起余力,爆发出了十二分的战力,紧跟着罗成杀出包围圈。 “哪里走!” 就在罗成即将突围而出,颜良突然从斜里杀出,挡在了罗成身前,一刀劈在罗成的必经之路上,想要阻止他继续突围。 面对颜良这一刀,罗成必须出枪格挡,否则,他很有可能被颜良一刀砍成两节。 铛! 武器交击,罗成突围的速度不由得一缓,看着眼前的颜良,目眦欲裂。 “你找死!” 暴怒的罗成,直接挥枪朝着颜良强攻,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罗成身后的唐军也收到了影响,一个个也停下了脚步,再次被晋军围困,不断被绞杀。 暴怒的罗成,发挥了他十二分的武艺,一杆银枪婉若游龙,处处朝着颜良的要害而去,逼得颜良手忙脚乱。 “死!” 终于,罗成抓住颜良的一个破绽,一枪刺向了他的脖颈。 危机关头,颜良也是不慌不忙,直接用一招铁板桥,勉强躲了罗成的必杀的一击,不过他的右肩还是被罗成划伤,而罗成突围的道路也已经打开。 “走!” 看到颜良败退,罗成顾不得追击,连忙招呼身后的唐军突围。 这次,晋军中没有人能够再次出面阻止罗成,颜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向西南方突围而去。 看着唐军越来越远,颜良连追击的念头都没有,晋军不善骑射,一旦追击,很可能被唐军的箭雨袭击,他可不想被唐军放风筝。 逃出包围的罗成,见到颜良没有追击,心中也松了口气,又率军狂奔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水源附近,方才停下了脚步,命众人原地休息。 “呼……” 罗成出了口气,这一仗打的真是有些憋火,先是收到了假情报,又被四倍于己的敌人围攻,若是不找机会出一口恶气,心气难顺。 “将军,伤亡已经统计出来了。”罗成的副将走到罗成身边,低声说道。 “说。” “先前一战,咱们共阵亡了两千三百多名将士。” 罗成闻言,原本就冰冷的脸上仿佛挂失了寒霜,一双眸子更是冰寒,站在他身边都能感觉到遍体生寒。 “好个颜良,好个晋国,某罗成与你誓不两立!” 罗成冷着脸看着涿县的方向,咬牙切齿,声音仿佛从九幽传出,冰冷刺骨。 “立刻召集军中校尉,吾有事与他们商议。” “诺!” 前来报告的副将总算是松了口气,站在罗成身边,他感觉一股股冷意不断席卷着自己的身体,仿佛要将自己冻僵一般,虽然他也知道罗成身边的冰寒不是针对自己,但是他仍然一阵颤栗,不自觉地希望能够远离罗成。 很快,军中剩余的四个校尉被请到了罗成的身边,他们也是一个个浴血带伤。 见到四人到来,罗成脸上的冰冷也仿佛化开了一些,直接开门见山说道:“这次被晋军设计,还没有开始切断敌人的粮道,就折损了近半的将士,吾咽不下这口气。” 罗成扫了一眼同样四人,接着说道:“吾准备找准机会再次出击,一定要报这次之仇。” 四名校尉听后,同时抱拳行礼道:“愿随将军死战!” 既然在此地碰上了埋伏,说不定涿县就是晋军的屯粮之所,罗成决定再次联络不良人,命他们给出情报。 而不良人的探子,似乎也知道自己上次中计了,于是面对罗成的要求没有丝毫拒绝。 …… 居庸关,张载等人打退袁绍的进攻,还未下去休息,张载突然将众臣全部召集起来。 “大王打算今夜袭击晋军的大营?”王猛惊异地问道。 非是王猛,就连郭嘉也很惊奇,他们事先可并没有从张载口中听到一丝风声,就好像是他临时做出的决定。 “对,今夜袭营。”张载点了点头,然后询问道:“两位爱卿以为可行否?” 王猛稍微思忖了片刻,说道:“两日来,咱们一直都在被动防御,恐怕晋军的戒心也会下降,猛认为可行。” 一旁的郭嘉亦是点了点头,现在整个晋国,恐怕都会认为唐国不会主动出击,若是今夜出击,说不定会有惊喜收获。 “那主公打算在什么时候袭营?” 张载沉吟道:“子时如何?” 通过这两日,张载发现,晋国每次前来骚扰,都在丑时开始,寅时结束,若是过早或者过晚都容易被晋军发觉,所以在子时全是比较合适的时辰。 王猛与郭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大王英明。” 既然两人都同意,张载立刻转头,看着一旁的武将,说道:“雄阔海,薛礼听令!” 二人抱拳出列:“末将在!” “命你二人领五千精兵,于子时袭击晋军大营。” “诺!” 晋军大营。 袁绍等人正在营中饮酒做乐,忽然一阵恶风,吹来帐篷的门帘,紧接着传来一声“咔嚓”的声音。 “去问问怎么回事?”袁绍皱着眉头问道。 众人对视一眼,满脸的不解,然后靠近门帘的文士起身,向外走去。 不多时,那文士便又进来说道:“启禀大王,刚才有一阵风将帐外的旗杆吹断。” 袁绍问道:“这是何故?” “想来是旗杆使用时间长了,有些破旧,所以北风吹断了。”正在饮酒的众人没有丝毫在意,随便说了个理由。 “嗯,有可能。”袁绍听后,也没有在意,继续与群臣饮酒。 不过,此事传到了田丰的耳朵里,田丰自言自语道:“可恐怕不是吉兆,看来今夜方小心才是。” 眨眼间,子时已至。 居庸关的关门被偷偷打开,一支数千人的兵马悄悄出关,无声无息地靠近了袁军的大营。 第一百八十一章 田丰巧退薛礼 夜,静谧的可怕,只有风吹动树叶发出的莎莎声,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悄然出现在了晋军大营门前。 晋军营前,只有放置着些许拒马与鹿角,正门或有士卒把守,至于瞭望台,上面的士卒早已经坐在台上睡着了。 “仁贵,动手吧。” 一旁,雄阔海摩拳擦掌,他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这几天的守城,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难得主动出击,现在他已经抑制不住体内的热血了。 薛仁贵却没有激动,他看了看天色,现在只不过刚入子时,还有些早,要等到子时过半,才是劫营的最佳时机。 “再等等。” 又过了半个时辰,薛仁贵伸手从腰间拿出一个酒壶,递给了雄阔海,说道:“马上要动手了,先喝口酒,暖暖身子。” 雄阔海也不客气,接过酒壶,接连灌了几口酒,酒壶中的酒就已经没有了一半,一抹胡须上洒落的酒水,将还与薛仁贵,而拿回酒壶的薛仁贵,将酒壶中剩余的酒喝尽,酒壶掷在地上,大手一挥。 “出发!” 袁绍的大营离居庸关十里开外,这里地势稍微平坦,是个扎营的好地方。 今夜,张载给薛仁贵他们唯一的指示,就是尽量制造混乱,最好能够使晋军扎营,那样居庸关之围立刻就能解除。 薛仁贵一马当先,悄无声息地挑开了营门前的障碍,直接冲进晋军大营,口中暴喝一声:“杀!” 其余众将士紧随其后,进入晋军大营,见人就杀,见到帐篷就烧,一时之间,晋军的前营惨叫声一片, 按照事先的约定,薛仁贵二人将部队分开,各领一支,由左右两侧杀向晋军的中军大营。 由于事发突然,晋军又没有防备,眨眼间便被杀得溃不成军,即便是大将拼命想要阻止溃兵,也没能挽回败事。 不过,薛仁贵等人越是深入,所遇到的阻力也就越大,临接近中军,竟然有士卒摆成军阵等候。 这时候,袁绍等人早就齐聚一堂,站在中军大帐前,一脸色铁青地看着火光冲天的前军方向。 张载主动出击,不只是他,帐内的所有人都是没有料到,这些日子张载一直坚守关卡不出,给他们一种错觉,似乎张载只是想要守住居庸关,据险而战,不会主动出击,可现实却给了他们狠狠重重的一拳。 “大王,咱们暂时避一避吧。”听着喊杀声越来越近,一旁的谋士逢纪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听到逢纪的话,袁绍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本王哪里也不去,堂堂二十万大军,若是被唐军数千人杀得溃败,孤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你们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袁绍一番话,说的身旁的众人面红耳赤,可他们却没有敢接话,毕竟,二十万人被五千人打的连主将都要逃走,实在是丢人至极。 “报,大王,田太尉已经率军在中军前挡住了唐军的进攻。” 袁绍话音仍然萦绕众人耳边之际,突然有士卒前来禀报。 “好!不愧是元皓!”袁绍听后转怒为喜,大笑几声:“走,随本王前去观战!” 众人对视一眼,心里皆不是滋味,一旁的郭图眼珠一转,制止了袁绍的动作,说道:“大王且慢!” 袁绍不知他何意,转身看着郭图。 郭图见众人目光皆集中在他自己身上,躬身一拜说道:“大王,今夜之事,图感觉有些蹊跷。” “噢?你且说来听听。”袁绍皱着眉头,面色不善地盯着郭图,他可以容忍麾下有不同的势力,但是若要恶意中伤他人,也是他不能容忍的,毕竟现在的袁绍,还不是历史上势力发展到巅峰,性格发生变化的袁绍。 “大王,唐军此次来袭,事出突然又毫无征兆,田太尉为何能一早察觉到,还能够调兵前去阻击。” “什么意思?” 袁绍眼睛中的光芒越来越危险,若是郭图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他一定会叫他好看。 “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田太尉出兵有些巧合。” 郭图避重就轻,但他话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袁绍盯着郭图,半晌没有移开目光,看的郭图额头有些冒汗,方才转移开目光,环视了一眼四周,最后停在一身锦衣的文士身上几个呼吸。 锦衣文士看到袁绍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然后袁绍便移开了目光。 “此事退敌之后再议,现在随本王去观战!”袁绍不容置疑地说道。 “诺!” 而此刻,薛仁贵已经与田丰相遇。 “该死,晋军动作也太快了!” 薛仁贵看着已经列好军阵的晋国士卒,心里暗骂了一句,然后命人吹动唐国的集结号角。 “无谋唐将,你们的意图早已经被田太尉发现,还不速速退去!” 田丰身边,张郃与鞠义手持武器护卫左右,他们身前还有大量兵马,粗略估计,有近万名士卒。 由于天黑光弱,看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兵马,只是隐隐看到前方人头攒动,不过晋军既然有了防备,劫营之事也就到此为止了,汇合了赶来的雄阔海,薛仁贵便下令退回居庸关。 田丰等人见其退走,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你等前去前营收拢士卒,今夜好生防备。” 田丰看着仍然一片混乱的前营,嘱咐身边的二将。 “诺。”鞠义二人领命,吆喝一声,带着众人前往前营灭火。 只是这万名士卒,仅有一半跟着他们二人离开,其余的依旧是矗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忽然,跟随张郃二人前往前营的士卒,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不动的人,然后那人直接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丝声音发出,仔细观之,竟然是一个草人。 田丰又在此地驻足片刻,还未待他离开,便看到袁绍等人在大军的护卫下,换换而来。 “元皓,这是怎么回事?” 袁绍走近,他们前来,士卒带了打量的火把,将这一片地方彻底照亮,看着前方竟然有数千草人,袁绍忍不住问道。 “启禀大王,今日白天,臣听闻中军旗杆被风吹断,不是祥兆,恐唐军劫营,便命人连夜扎了数千草人于此。” 田丰将自己的原因细细诉说。 “唉,多亏了元皓,否则唐军此番袭营,恐怕会损失惨重。” 袁绍一脸愧疚,对着田丰深深一拜。 田丰哪里敢受袁绍一礼,连忙躲开,口称不敢。 随后,交与田丰一物,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袁绍方才回去休息。 第一百八十二章 异族来袭 田丰接过那物,先是一愣,继而握紧双手,对着袁绍的背影深深一拜,嘴里喃喃道:“臣此生必不负大王厚爱!” 袁绍给他的赫然是一面令牌,有了这个令牌,他足以调动十万大军。 此时薛仁贵等人,已经返回了居庸关内,清点伤亡,不过损失一百多人,杀死大概有超过五千的晋军,虽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但也算是大胜,最后,张载亲自出面犒赏了这五千人。 …… 很快,天边出现第一抹霞光,驱散了天空中的黑幕。 唐国北方边境,这里正有一股硝烟弥漫着,正在向唐国境内扩散。 “你们确定?” 边塞,刘德驻防的营地,刘德看着跪在地上的斥候,问道。 “是的将军,这是小人亲眼所见。”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刘德问道。 “一个时辰前他们就已经越过了边境,正在向强阴城进军。” “他们有多少兵马?” “大约有三万人。” “嘭!” 刘德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三万人,这可是他雁门守军的六倍,即便是他死守强阴,恐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最重要的是,雁门不良人分部,为什么没有给出丝毫的警示? 这几日,他一心扑在了联络大谁何成员上,通过收拢的探子,也知道了不良人的一些事情,作为张载起家的雁门,这里应该会有一个大的分部,力量也应该很雄厚,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没提前得到消息! 不过,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抵御鲜卑的入侵。 “来人!”刘德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也知道该如何处理。 “大人。” 进来的两人都是他的心腹,也是大谁何的成员。 “你二人,一人前往晋阳向王府求援,一人前往五原,向后将军冉闵求援,记住,要快!” “诺!” 二人领命后风风火火离开。 待二人走后,刘德又亲自修书一封,交给了一人,命他快马送至幽州居庸关,交给张载。 信中,刘德将自己目前的状况,以及想要采取的应对措施一一简述,然后将自己对于不良人的推测点了一下,同时请他尽快回兵救援雁门。 “希望有人尽快出兵前来救援吧。” 不只是他,驻守五原的冉闵也收到了手下斥候的情报,他们也侦测到了匈奴人的异动。 “哼,就知道他们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这几年生活好了,立马就想要反噬主人。” 冉闵钢须直立,硬生生将手中的水壶捏瘪,胡乱地掷在了地上。 “传令,全军集结,某要他们有来无回!” 河套平原,匈奴的另一座王庭。 以石原为首的众多首领正齐聚在此,看着文弱的阿鲁特,说道:“不知你考虑的如何?” 他们早已经将将阿鲁特挟持,现在,王庭内外都是他们的人。 “想要我配合你们,休想!” 阿鲁特看着帐内的众位首领,眼中没有一丝妥协,在他看来,他们想要入侵唐国,完全是痴人说梦,不说唐国军队强盛,就凭他们这些人,恐怕就不是驻扎在这里的冉闵的对手,他们这样做,就是自寻死路。 阿鲁特接着转头,看着平时朝夕相处的族人,一脸失望地问道:“你们也决定要跟着石原反唐?” 他们却没有回答阿鲁特的问题,而是眼神闪烁着看向了别处。 “阿鲁特,你还不知道吧,鲜卑与右贤王达成了协议,今日联合攻打唐国的边境,恐怕这个时候,雁门已经被鲜卑人占领了。”石原冷笑着盯着阿鲁特,得意地说道:“哦,对了,还有西方的羌族以及晋阳的汉人都会同时起兵,他唐国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会有时间来管咱们。” “至于他们,可没有你那么不识时务,他们已经重新回到了狼神的怀抱。” 说完,石原不耐烦地问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么?” “不行,我不能让你们将部落带去火坑!”即便是他的反驳再无力,可阿鲁特依旧坚定地拒绝了。 “既然你不识时务,就不要怪我了。” 石原阴狠地看着阿鲁特,抽出了随身携带的腰刀,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同时,阿鲁特身边有两人立刻按住了他。 “噗!” 石原一刀砍下了阿鲁特的脑袋,擦了擦手中的腰刀,说道:“好了,这下总算是没人再反对了吧。” “诸位,立刻集结部队,先从这里开始,将城中的汉人杀光,然后随我杀往五原,先将五原的汉军剿灭,这里依旧是咱们得牧场。” “诺!” 没有了束缚,这帮匈奴人又恢复了昔日的野蛮,冲进汉人聚集的城池,守军没有防备,被匈奴人攻占了城门,尽管他们拼死抵抗,还是被他们攻入了城内。 他们所过之处,老人小孩一个不留,女子全部掳掠,一时之间,原本和睦安详的城中,到处都是血腥的杀戮,以及各种惨叫声,就在今日,无数百姓被杀害,无数女子被******。 半天后,城内再也没有能够站着的汉人。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们将城内府库中的粮食全部收缴,然后合兵一处,向着五原前进。 此行,匈奴倾巢而出,这几年的繁衍,如今匈奴已经有三万战士,这还不包括被张载征调的士卒。 不多时,双方在半途中相遇。 冉闵看着对面的匈奴,双目赤红,他早已经在路上遇到了逃出来百姓,从百姓的口中得知,他们所居住的成宜县,正在被匈奴人屠城,就加快了行军的步伐。 如今半路相遇,冉闵的心就直接沉了下去。 “弟兄们,匈奴人叛乱,如今身在成宜的同胞很可能全部遇难了,身为军人,咱们万死难以赎罪,如今,凶手就在眼前,你们说,怎么办!”此行,冉闵将手中的一万名将士全部带出,但依旧人数依旧不占优势,而且,这万人中还有三千步兵,即便是如此,他也不会退缩。 “杀!杀!杀!” 无数士卒疯狂地嘶吼着,看着匈奴人,杀意暴涨。 “血债血偿,杀!” 冉闵手中长矛一指,一万士卒仿佛狂涛,向着匈奴人冲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愤怒 心中愤怒的冉闵,战斗力直接爆表,就如同杀神附体,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被他所杀的人,不是枭首,就是分尸,一路就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零↑九△小↓說△網】 即便是汉军,见到主将状若疯狂,也不由得打了了冷颤,更不要说直面冉闵的匈奴人。 现在他们只要他们触碰到冉闵的目光,就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失了魂魄,任由冉闵宰割,根本就不敢反抗。 而不知什么时候,冉闵眼前已经没有了一个敌人,回头望去,满地的碎尸,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杀透了敌阵。 浑身浴血的冉闵仍没有满足,紧接着继续杀入匈奴阵中,继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杀性暴涨的冉闵,竟然在匈奴阵中杀了三进三出,死在他矛下的匈奴人多达千人,浑身上下隐隐有红光闪动,是仿佛实质化的杀气。 “魔……鬼,他是魔鬼!” 不少胆小的匈奴士兵,见到修罗般的冉闵,一个个拼命地逃离冉闵的身边,更有甚者,直接颤抖着直接丢下武器,向远方逃窜。 不到半个时辰,在冉闵的疯狂屠杀下,匈奴人没有了半点战意,干脆直接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至于石原等首领,则是趁着冉闵不注意,早就悄悄地离开了战场,带了数百护卫,前往雁门而去。 “将军,这些匈奴降兵该怎么处置?”打扫战场后,一名军官走过来,问道。 这场战斗,他们一共杀死了近万名匈奴士兵,俘虏了两万,只有很少一部分逃走了。 “暂时看押,待到成宜县后再决定。” 一个时辰后,成宜县。 冉闵等人压着俘虏行的并不快,到了成宜县后,纵然心里有了准备,但眼前的景象还是令他们十分震惊。 原本的成宜县,此时已经是一座死城,血腥味充斥着整座城池,城内外尸体横陈,道路两旁的低洼处,一个个水坑里,凝聚的全是鲜血。 看着匈奴人犯下的恶行,冉闵死死咬着牙,嘴角溢出几滴鲜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已经嵌入了皮肉之中。 “带人检查一下,看是否还有活口。”冉闵强压下心中的愤懑,沉声说道。 “诺!” 副将心情也很沉重,他们久经沙场,所见到的尸体,远比眼前见到的要多太多,可是,任谁见到眼前的场景,都不会放过他们的恶行。 冉闵走入城内,只走了一条街道,就遇到数百具无辜被害的尸体,有青壮,有老人,被凌辱的妇女,甚至还有婴孩,当然,少不了的是握着刀枪的同袍。【零↑九△小↓說△網】 看着触目惊心的城池,冉闵心中本来已经有些平复的杀意再次沸腾,不知过了多久,副将来报,城内已经查探完毕,近两万人无一活口。 “好!好!好!” 冉闵怒发冲冠,钢须林立,气急而笑,盯着副将说道:“将今日俘虏的匈奴人全部压倒城墙边,某要那他们的人头,祭奠城中无辜丧生的百姓!” “将军不可!” 一旁副将听了冉闵丧心病狂的话,想要制止了冉闵。 “我说行就行,执行命令!” 冉闵血红的双眼盯着副将,像是一头受伤的猛兽,充满了危险。 “诺!” 副将有些担心冉闵,虽然他也想要替百姓们报仇,可是军规有明确的规定,不允许将军擅自杀俘,唐国军规森严,一旦触犯,违者严惩,这可不是一句空话。 他跟随冉闵也有两年的时间,见到冉闵主意已定,他也劝不动,只能按照他的命令执行。 很快,两万名匈奴俘虏用绳子束手,串成数串,被一队队压到城墙下方,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中,一个个全部被判了死刑。 他们的结果不言而喻,被心中满是愤怒的士卒手起刀落,一个个全被砍了脑袋,两万人,无一人例外。 “所有匈奴人全部处决,请将军指示。” 副将脚下染血,一步一个血红色的脚印,这两万人全部是他亲自看着处决的,他脚下的鲜红,就是这两万匈奴人的鲜血。 “去匈奴人的部落。” 杀了这两万人,冉闵似乎仍不解恨,语气冰冷,看他动作,似乎是打算将匈奴人屠戮一空。 在副将骇然的目光中,冉闵直接翻上马背,向着匈奴人聚集的部落奔去。 将军,三思啊! 副将看着冉闵的背影,惊骇之余,是无尽的担心。 虽然他心里也恨不得将匈奴人灭族,这两万俘虏杀了也就杀了,事后最多褫夺将军名号,但若是屠杀匈奴的老弱妇孺,谁也不知道大王会如何处置他们。 看着冉闵已经远去,副将心中一横,闭上眼又猛然睁开,脑中全是同胞们临死时的惨状,他的眼神中越发坚定:“也罢,死就死了,陪将军疯上一把又如何!” 很快,数千大军来到匈奴人在此处设置的王庭,部落中,大部分的青壮已经全部离开,见到汉军气势汹汹赶来,全部都畏畏缩缩地躲在家中。 “来人,将此地高于车轮的男子全部抓起来,反抗者,就地格杀!” “诺!” 数千人,如同恶虎般,扑进匈奴人的王庭,不顾匈奴人的哀嚎,按照冉闵的军令,将符合要求的男子全部抓了起来。 匈奴人看着如狼似虎的唐军,似乎也知道了自己被抓后的命运,一个个拿着刀枪反抗。 可他们的反抗,却激起了唐军心中的兽性,只要看到拿着武器的匈奴人,不由分说,直接成群结队地围攻。 这一下,匈奴王庭彻底乱了,各种哀嚎声,喊杀声充斥着王庭,甚至还夹杂着惨叫声,不过作为主将的冉闵却充耳不闻,立于王庭之外,完全放任了对士卒的约束。 过了一个时辰,王庭内的声音才渐渐消失,一队队唐军压着匈奴青壮走出王庭。 冉闵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匈奴人,无视他们眼中的愤恨,冷冷说道:“全部处死。” 冉闵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这些人只是待宰的牲口。 听到冉闵军令的唐军士卒,个个露出残忍的微笑,抽出武器,狞笑着将他们的头颅砍下。 “掩埋尸体,向美稷进军。” 看着一颗颗人头落地,冉闵依旧是古井无波地下着另一道军令。 不过,还没等他们出发,就有人找到冉闵,将一封书信交给了他。 冉闵看后,冷哼一声说道:“算你们好运,传令,全军开赴雁门。”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世家叛乱 雁门。 鲜卑人已经将强阴围得水泄不通,城中五千人拼命坚守着城墙。 强阴城作为最靠近边境的城池,经过数次扩建,城墙高达四丈(汉代一丈约合两米三),物资充足,而鲜卑人也不擅攻城,尚能坚持一两天。 与此同时,晋阳城内。 徐光启已经接连接到了刘德和李靖的书信,当然,李靖信中只提到羌族入侵,没有提及求援之事,但刘德的信中所说的境遇却是十万火急。 可目前他所能够动用的兵力也不多,王城禁卫他肯定不能动,那就只剩下原黑山军中尚未完成训练的士卒。 “来人,去将张燕将军请来。” 少倾,张燕一身戎装,风风火火地来到徐光启面前。 徐光启也没与张燕客气,直接说道:“张将军,接到雁门边关首领的急报,鲜卑人已经越国边境,进犯唐国,如今国内空虚,禁卫不能轻动,只能靠将军了。” 张燕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问,直接说道:“请徐司空下令。” “还请张将军尽快率兵前往雁门支援。” “诺,末将立刻出发。” 待张燕离开后,徐光启又修书一封,命人送往幽州张载处,毕竟,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禀报。 一个时辰后,张燕领兵三万,从晋阳出发,开赴雁门。 张燕一走,晋阳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王府。 各家的家主早已经在这里相聚,张燕率军出征,他们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 根据他们的到的消息,此刻张载的王府中,也应该只剩下不到五百人守卫,其他的都在城内的军营或者城墙上驻守,而他们想要来到王府,最快也要一刻钟。 有了这一刻钟,足够他们将王府攻破,他们可是前后放入城中了两千家奴,而且秘密运送了诸多武器,到时候,生擒张载的家人,有他们在手,守军定然投鼠忌器。 “王家主,动手吧。” 他们早已经急不可耐,听到张燕离开,一个个吆喝着想要出兵。 “再等一个时辰,张燕走远后,立刻行动。” 王岩看了一眼急躁的众人,平静地说了声,然后闭目养神。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王岩睁开双眼,淡淡说了句:“行动。” 城内所有家主,立刻离开王府,回到他们家族中,开始召集家中的家奴前往预定的位置。 他们刚有动作,就被城中的不良人察觉,立刻上报了正在处理公务的徐光启。 “你说什么?” 看着眼前的探子,若非是验证了他的身份,徐光启还真不敢相信从他口中说出的话。 城内所有的世家竟然联合起来,趁着张载不在国内,再加上他们抽调了大多数的兵马,国内空虚,起兵谋反。 徐光启很想问他们为什么没有早点察觉,但是,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徐光启立刻招来门口的侍卫,命他们到四面城门以及城内的军营中求援,毕竟凭借王府的防御,可抵挡不住数千人的围攻。 张载的王府,只不过是之前将军府临时扩建而成,只比寻常人家的府邸高了数尺,大了几圈而已,而且平时只有数百人守卫,面对世家的数千人,恐怕很难抵御。 事态紧急,恐怕世家的军队已经快要抵达府前,徐光启也顾不得礼仪,直接闯入了王府的后院,求见蔡琰。 “徐司空有何事?”蔡琰依然是认识徐光启,作为张载势力中的元老,徐光启也是劳苦功高,而且深得张载信任,如今他竟然如此失态,想必有大事发生。 “启禀王妃,城内的世家联合反叛,还请王妃等人暂避。”徐光启言简意赅,迅速说道。 蔡琰秀眉颦蹙,经历过短暂的慌乱后,立刻镇定下来,她相信徐光启不会拿这中事情开玩笑,对着身旁的侍女说道:“小荷,你世子与两位夫人到密室中暂避。” 徐光启听着蔡琰的安排,眼中划过一丝意外,问道:“王妃不打算躲避?” 蔡琰凤仪雍容,看着徐光启淡淡说道:“王府之中谁都可以躲,但妾身身为王妃,大王不在,妾身必须出面。” “王妃大德。”徐光启对着蔡琰一拜,对蔡琰的做法很是赞同,心中不禁赞道不愧是名门之后,识大体懂进退。 “徐司空过奖了,大王不在,此事当由妾身出面。”说罢然后对徐光启微微一礼道:“还请司空稍待片刻。” 徐光启还礼,静候在原地。 不多时,蔡琰从屋中出来,来到徐光启身前,手中多了一件物品。 “徐司空,这是大王禁卫军的虎符,就暂时交由你来保管,此间之事由你全权处理。” “诺!”徐光启结果虎符,坚定地说道。 “走吧,妾身倒要看看他们为何反叛。”说完蔡琰直接向府外走去。 无声的肃杀在王府前飘动,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知道接下来他们所要面对的敌人,数倍于他们,不过他们没有一丝怯意,身为禁卫军中的精锐,他们对于自己有足够的自信,即便对方人数是他们的数倍,他们也不放在眼中。 蔡琰几乎和世家组成的大军同时到达府门,双方刚一相见,气氛便立刻变得剑拔弩张。 “吾乃唐王王妃,你们身为唐国人,为何无故反叛?”蔡琰平淡地看着世家军阵,声音不含一丝火气。 “张载无道,肆意剥削百姓,吾等今日替天行道!” 话音一落,王岩也不再多说废话,直接拔出手中的佩剑,对着王府方向一指,说道:“杀!” 不只是蔡琰,就连徐光启也被王岩颠倒黑白的话气笑了。 蔡琰扫了一眼王岩,看着他那恬不知耻的模样,摇了摇头,随后对着徐光启说道:“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徐司空了。”便退到了后方。 “迎战!” 与此同时,负责守卫城门的将军,也见到徐光启派来求援的士卒,听闻城内世家叛乱,立刻率兵前往镇压。 不只是他,其他三门的守将,以及驻扎在城中军营的将军也收到了情报后,纷纷出兵想要赶到城内相助。 可刚行不过百米,他们就遇到世家的军队迎面而来,双方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拔刀相向,短兵相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平叛 城外军营,张燕走时,已经将所有的轻骑兵全部带往雁门,如今城外的军营中,只剩下了重骑兵与重步兵,两个不利于长途奔袭的兵种。【零↑九△小↓說△網】 徐光启派来求援的士卒,将徐光启的命令转达,听闻事态的严重性,而且事关王府的安危,他们立刻披甲,准备入城平叛。 而世家谋划了许久,当然不会让忽略了城外驻守的军队,数千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家奴,拿着武器围攻大营。 可是他们却忘了,这里驻守的可是唐国最厉害的两大兵种——重甲骑兵与步兵的军营。 也幸亏徐光启所派的士卒早来一步,此刻军中的士卒已经装备了重铠,正准备要进城平叛,还未出营,就遇到了世家所组织的家奴前来袭营。 不过,他们注定悲剧,就凭家奴们的刀枪,根本刺不穿重步兵身上的铁甲,最多也只留下了一些痕迹,然后被重步兵一一消灭。 战斗发起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前后不到两刻钟,这些家奴们就彻底崩溃了,纷纷四散逃跑。 而重甲军团也来不及收拾战场,便直接赶往城内。 城中,这些世家的家奴,要比城外的遭遇好的多,他们虽然不是唐国精锐士卒的对手,但长街上的战局也没有出现一面倒的情况。【零↑九△小↓說△網】 街道狭窄,不利于大军团出战,这些世家的家奴战斗力,基本上与郡兵相等,他们也是经过训练,短时间内足以挡住唐军禁卫的冲击,所以一时半会,他们也没法支援王府。 张载王府门前,战斗已经进去白热化,唐国禁卫军不愧是训练有素之辈,仗着装备的优势,结成军阵相互配合着,他们四百余人与对面的三千人打成了平手。 一刻钟眨眼之间过去,看着己方士兵久攻不下,反而有些畏惧唐军,王岩脸色阴沉,他们本来以为这四五百人,只需要一刻钟就能完全拿下,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刻钟了,还是没能前进一步,反而隐隐有被压制的趋势。 “所有人听着,杀一名唐军奖励一金,若是能够生擒唐国王妃,赏千金。” 不得已,王岩只能用重赏来激发家奴们的血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千古不变,听到王岩的话,这些家奴们全部被重赏刺激到了,千金,这是他们多少年也见不到的财富,最重要的是,杀一名唐军也有一金的奖赏,那只要杀几个唐军,他们下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零↑九△小↓說△網】 “杀!” 此刻他们彻底忘记了恐惧,看着眼前的唐军,就像是会移动的金子,悍不畏死地扑上前去,拼死也要往唐军身上砍上一刀。 虽然唐军装备精良,身上披有轻甲,但是毕竟不是重甲,挡不住数次劈砍,一段时间过后,一些将士身上的铠甲开始出现裂痕,又或者被人砍在防护薄弱的地方,有不少禁卫倒地不起。 家奴的爆发,也使得胜利的天枰又渐渐倾斜,回到了原点,甚至家奴们稍微占据了上风。 蔡琰看着不断有禁卫倒地,对身旁守护自己的士卒说道:“你们留下十人,其他也去帮忙杀敌。” “诺。” 战斗一开始,禁卫们就分出了五十人左右守护在蔡琰身边,听到蔡琰的命令后,立刻有四十人抽出战刀,加入了战团。 有了这四十人的加入,禁卫军勉强维持住了局面。 而原本早已经躲在家中的百姓,也渐渐明白了城中发生的事情,不少血性男子开始拿着简易的武器,呼朋唤友准备前去帮助禁卫军,对抗世家的军队。 晋阳城主干道,四门的守军也都被堵在了这里,他们不是没有想过从小巷子中行进,可世家早已经把所有的出入口全部封死,若是在小巷中突破,还不如直接在干道上冲破世家的防线。 就在双方不断僵持之间,后方突然传来战马的嘶鸣声,正在指挥士卒不断冲锋的晋军军官转身一看,登时大喜,原来是城外军营中的将士到了。 首先出现的是重骑兵,他们从身体到战马全部有重甲覆盖,宛若钢铁洪流,对着正在交战的士卒大喝道:“闪开!” 很快,禁卫军全部退往道路两侧,将整条通道让出,供重骑兵通过,就连挡在他们身前的世家家奴也全部闪开,毕竟他们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阻挡重骑兵的冲击。 而来不及躲闪的家奴,被重骑兵狠狠地踏在了脚下,然后成了一团肉泥,场面异常血腥恐怖。 在重骑兵过后,那些家奴还沉浸在恐惧之中,没有来得及重新组织阵形,就被随后而来的禁卫杀散 另一旁,没有城外军营支援的其他几门守军,他们却受到了百姓的帮助,无数手持武器的青壮百姓,从世家军队后方袭击,牵扯住了世家的一部分兵力,两面夹击,步步蚕食世家的阵地,最终世家的家奴顶不住压力,开始溃逃。 而王府前,战斗已经进去白热化,禁卫的防御已经开始收缩,他们现在还站立的已经不足三百人,防御也出现了漏洞,不时有家奴越过他们的防线,向蔡琰杀去。 好在蔡琰身边尚有十人守护,冲到蔡琰身边的家奴,全部被他们砍翻,但也有惊无险。 “加把劲,他们快要撑不住了,只要你们抓住了王妃,就有千金赏钱。”看着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禁卫倒下,王岩忍不住叫道。 听到王岩的声音,家奴们像是打了鸡血,又焕发了一股斗志,对禁卫们的防线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就在禁卫防线摇摇欲坠之时,一阵阵马蹄声响彻城池,紧接着,地面不断颤动,好像地震一般。 “大家坚持住,援军马上就要来了。” 听到马蹄声响,一旁的徐光启开始鼓舞士气。 听到援军即将到来,禁卫们也奋起余力,爆发出最后的战斗力,将世家的家奴逼退,牢牢守住了防线。 “所有人听着,咱们已经无路可退,想要活命,就立刻将唐王妃抓起来,否则他们援军一到,咱们都会死。” 王岩也疯狂了,他们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只要能够抓住了蔡琰,他们就能平安无事。 第一百八十六章 被捕 “禁卫军,护。” 听到王岩孤注一掷的话,禁卫军的统领立刻下令,在蔡琰身前结成拱形半圆战阵,准备迎接他们最疯狂的一波冲击。 “冥顽不灵,你就不怕遭天谴么?”徐光启看着疯狂的王岩,冷哼一声。 听闻徐光启的话,家奴们下意识一怔,脚步微微一停顿,有些忐忑,他们也听他人提起过当日的异象,不过他们只是家奴,生死都掌控在王岩手中,在王岩的蛊惑下,选择性地将此事遗忘,反正他们没有亲眼见到,再加上王岩金钱的诱惑,他们才会如此卖命。 王岩狰狞着脸庞,双目赤红地看着徐光启说道:“什么天谴,不过是你们愚弄天下的鬼蜮伎俩罢了。” “给我上,不要忘了你们家人,上,杀了他们,我一人给你们十金。”王岩越加癫狂,亲自将落在最后的两名家奴砍翻,威逼利诱,总算是重新凝聚了家奴们的斗志。 “杀!” 徐光启听到王岩疯狂的话,拔出腰间的佩剑,接下来战斗,恐怕他也要参加了,只要能坚持到骑兵到来,他们就胜利了。 刹那间,双方又混成一团。 “吁……” 没过多长时间,一阵战马嘶鸣声响起,却是城外的重骑兵,冲破了世家家奴们的防线,赶到了王府门前,将战场围住。 “援军已至,弟兄们,杀!” 看着重骑兵,王府前,仍然在厮杀的禁卫军士卒,奋起余勇,开始反击。 “下马,杀!” 这里地方不利于骑兵作战,只能下马步战,不过即便是如此,也不是这些家奴能够对付的,毕竟他们根本打不破,重骑兵身上铠甲的防御。 重骑兵结成半圆军阵,一步一步向前推进,一路上,只要是抵抗的家奴,全部被他们消灭,而家奴连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都做不到。 家奴们毕竟不是军队,没有纪律可言,见到浑身铁甲的重骑兵,顿时慌了神,被禁卫军与重骑兵配合,砍翻了一片。 王岩看着重骑兵到来,心如死灰,不过他可不想束手就擒,对着家奴们喊道:“想要活命,就跟吾一起把王妃抓起来,不然咱们所有人都要死!” 本来就身处绝境的家奴,听到王岩话中的一线生机,拼命向着禁卫的方向杀去,希望能够将蔡琰擒获。 “不知死活。” 重骑兵的统领同时怒喝一声,直接提着武器向王岩杀去。 王岩身边也是有人守护,见到统领向他们杀来,立刻迎了上去,挡住了统领的进攻。 随着重骑兵加入战场,家奴们临时拼凑的队伍彻底崩溃了,他们只是受到了王岩的蛊惑和威胁,斗志本来就不高,如今局势已定,他们再如何挣扎,也只是徒劳。 而且他们现在根本冲不破禁卫的防御,更不要说抓到蔡琰,连她身前数丈都到达不了,于是大量的家奴开始丢下武器,向着城门跑去。 可他们注定是徒劳,城中无数人在搜寻各大世家的身影,只要是身穿他们府中衣服的人,宛如过街老鼠,到处被人追杀。 “所有人听着,放下武器,降者免死!” 徐光启将一个慌不择路冲到他身边的家奴刺死,高声喊道。 正在厮杀的家奴,听到徐光启的话,愣了下来,然后相互看了看,不知是谁率先丢下了手中的武器。 “当啷……” 战场中,武器落地的声音不绝于耳,眨眼间,已经有超过半数的家奴选择了投降。 而抵挡重骑兵统领的家奴首领,也被统领杀死,然后统领直接走到王岩身前,将他擒获。 “贼首已经被擒,投降免死!” 见王岩被擒,这下家奴们彻底放弃了抵抗。 战斗已经结束,蔡琰也松了口气,对着侍卫说道:“将王家家主压过来。” 不多时,王岩被五花大绑后,被人带到了蔡琰的面前。 蔡琰问道:“王家主,大王对待百姓一向宽厚,你为何要反?” 王岩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王妃说大王对吾等宽厚,当真是可笑至极。” “自张载入并州以来,我王家财产已经缩减了一半,手中的良田与更是被收了数千亩,这就是王妃所说的宽厚?” “强词夺理。”一旁的徐光启听后,驳斥道:“若你王家安分守己,大王没收你王家的良田,再说,这本来就是你王家强取豪夺,侵占百姓的财产,况且大王也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对于世家的秉性,蔡琰也不想了解,而且这已经不是她能参与的话题,于是对着徐光启微微一礼,说道:“既然已经无事,那妾身就先回府了,这里就交由徐司空处理。” “诺。”徐光启躬身一拜,说道:“恭送王妃。” 蔡琰走后,又有大量军队陆续赶来,见到战事已定,也都松了口气,帮忙收拾残局。 分辨尸体,清理血迹,一切收拾完毕,徐光启拿出虎符,下令道:“禁卫营分出五百人,将所有世家武器收缴,然后全部看押起来,其他人,全部前去各世家府邸,查抄所有财产,若有阻拦者,就地格杀。” “重骑兵营和重步兵营前往城内,围剿各处叛逆。” “诺!” 而此时,雁门治所阴馆。 一间不起眼的屋内,不良将正坐在桌前饮着美酒,眼神盯着北方,口中喃喃说道:“也该动手了吧,希望不要令吾失望。” “呜……” 强阴城下,自从上午鲜卑围城,号角声一直没有间断,已经连续强攻了两个时辰,如今仍在拼命进攻。 此刻城内已经戒严,街道上一片冷清,刘德更是下令,百姓各自归家,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 城内一处不起眼的房子内,数十人正在磨刀霍霍,为首的是一个络腮胡须的汉子,一脸粗犷,手中一把金背砍刀,一身的草莽气息。 “大家听着,行动一定要快,在守军没有防备前,将城门打开,迎鲜卑人入城。” “午时已到,走,前去城门!” 说罢,一行数十人拿着刀枪前往城门方向走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暗地的勾当 不过还没有等他们走出房门,就听到外面有一阵响动,紧接着传来一阵大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的行踪已经暴露,速速投降。” “大哥,这……”屋内的众人慌乱地看着络腮胡汉子,抽出手中的武器,就想要冲出去。 “等等,恐怕有诈。”络腮胡汉子叫住了他们,将武器放下,说道:“走,你们两人随我去看看。” 身后两个略显消瘦的汉子闻言,跟随者络腮胡出去,络腮胡对两人使了个眼色,轻生叮嘱道:“等会看我眼色行事。” 络腮胡将院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将头伸出门外,瞳孔猛地就是一缩,只见外面刀枪林立,弓箭上弦,正对准了他们。 “不知将军这是什么意思?”络腮胡平静了一下心绪,看着外面杀气腾腾的士卒,装作小心翼翼地问道。 为首的将领看着络腮胡,冷笑着说道:“接到密报,听说你们与鲜卑内外勾结,想要偷袭城门,放他们进城,现在束手就擒,免得死于乱箭之下。” 络腮胡心中猛然一跳,将头收回院内,轻轻扫了一眼身后的两人,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制止了身后即将要拿出武器的两人。 对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回到屋内,不让他们轻举妄动,然后将院门完全打开,对着将领一拜,陪笑着说道:“这位将军,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放鲜卑人入城呢。” 那将领看着狡辩的络腮胡,冷冷一笑,说道:“既然是误会,那你敢让我们进去搜一搜么?”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络腮胡心中一紧,从衣袖中拿出一块金子,走到将领身前,悄悄地递到他的手上,说道:“将军误会了,咱们可一直都是守法的良民,怎么会做出卖国的行为。” 可谁知,那将领却没有接金子,若是在平时,他肯定不会放过,可现在他却没有这个胆量去接。 将领直接将络腮胡的手推开,说道:“是不是良民,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只要你让我们进去搜查一番,就能证明。” “来人,给我搜!”说罢也不在与他废话,直接推开络腮胡,向院中走去。 络腮胡见这将领不吃他这一套,咬了咬牙,率先一步走到将领身边,偷偷摸出了腰间藏着的短刀,想要将这将领杀死。 可他刚把刀拿出来,还没有近一步的动作,就听到后面有人说道:“放下手中的武器,说出背后主使之人,我饶你一命。” 听到背后声音,络腮胡直接暴起,短刀直刺将领的后心。 就在他即将得手之事,斜里伸出一把长剑,磕飞了他的短刀。 持剑的是一个面带黑巾的男子,他将络腮胡的武器挑落,就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静静地站在原地。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将领先是对着黑巾男子一拜,让后转头又惊又怒,气愤地说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失了武器,络腮胡仍然没有打算束手就擒,看着想自己走来的的士卒,一个箭步上去,先是躲开了士卒的致命一击,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的武器抢了过来,同时顺手将这名士卒的性命了解。 “弟兄们,都出来吧。”络腮胡见秘密暴露,索性直接与这些士卒在院中对持。 听到外面的声响,屋内的众人也坐不住了,纷纷拿起武器,冲到屋外。 “看来你们真的想要造反了。”将领铁青这脸,看着院内的众人。 “将军既然知道了,又何必多说么。”络腮胡脸色也不好看,知道他们准备协助鲜卑人入城的人并不多,明显,他们似乎被人出卖了。 “拿下!” …… 城内县令府衙,刘德身边一名青铜面具的不良人正恭敬地现在他的身边。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通知王府?”刘德脸色很难看,按理说,鲜卑大军调动,不良人早就应该收到消息,可是为什么没有向他示警,以至于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卑职也不太清楚,只是奉不良将之命,前来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大人。” 刘德听后皱起眉头,说道:“不良将还有什么事交代么?” 不良人接道:“不良将调查过,他们似乎是雁门王家的人。” 刘德听到不良人的话,眼睛就眯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不良将究竟是谁,但也隐隐猜到了他的身份。 若是真的是他,那么之所以他们没有收到警示,很可能就是不良将故意而为,只是这样做的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好了,吾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刘德将不良人请了下去。 “好自为之吧。”事已至此,刘德也无法挽回局面只能希望幽州战争早点结束,张载能够早点回国主持大局。 “将军,前往城内捉拿细作的人马已经会来了。”刘德正思索间,就听到有人来汇报。 “他们在哪里?”刘德站起来,激动地说道。 “正在府门外。” “怎么样,他们是否已经全部拿下?”快步走到门外,刘德看着那名将领问道。 将领行了个军礼,恭敬地说道:“那群人已经全部擒下,现在已经压到大牢中。” “干的漂亮。” …… 阴馆,不良人一处秘密驻地。 “大人,咱们之前为什么不通知雁门守将,鲜卑即将入侵?”一个头戴不良人面具的探子问道。 被问的这个人,也带着面具,只不过要比他的面具精致,却听他说道:“不良将自寻死路,咱们为什么要帮他,没有了他,要么不就有机会升任不良将了么?” “可一旦大王追究起来,恐怕咱们也要受到牵连。”那人有些忐忑,这件事情牵连实在是太大了。 “放心吧,这件事情不会牵扯到咱们头上的。”面具精致的不良人语气极为肯定,不慌不忙地说道。 见到上司如此肯定,那人彻底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担忧。 而此时,冉闵已经离雁门不远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解围 内忧已除,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解决城外的鲜卑人了。 鲜卑围城的足有三万人,有全部都是骑兵,而他们也是步卒居多,有城墙防护,他们尚且能够坚守一段时间,离开城墙,他们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鲜卑人宰割。 刘德望着城墙叹息道:“困守孤城,不是长远之计啊,希望援军能够早点到来。” 鲜卑帐中,步度根中路大帐内。 “怎么样,那些答应打开城门,放我们入城的汉人,还没有动静么?”步度根在帐中来回踱步,不耐烦地说道。 “回单于,城中现在仍然没有消息传出。”一旁的首领看着步度根,迟疑着说道:“会不会是他们记错了时间?” 步度根摆了摆手说道:“这不可能,约定的时间是他们定下来的,除非……” 说到最后,步度根声音越来越低,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反而低头沉思起来。 “单于,那咱们应该怎样做?”一旁的首领虽然很想知道步度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但是作为臣子,他也不会去探究上司未说完的话。 “暂时按兵不动,若是半个时辰,城内还没有动静,那就继续攻城。” “诺!” 此时冉闵率七千骑兵,奔驰至强阴附近一百多里处,这里鲜卑人感觉不到地面的震动,自然不会被他们察觉。 冉闵先是命令部队停止进军,然后命人查探鲜卑大营以及强阴城中的情况。 半个时辰后,探子来报:“将军,强阴城被鲜卑四面围困,但现在尚未攻城。” “哦,这倒有些奇怪,鲜卑人竟然没有攻城?”冉闵听到消息后,先是松了口气,然后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可惜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不过也不要紧。” 然后冉闵看着身边的副将,问道:“咱们的探子能不能与城内的兵马取得联系?” “恐怕很难,鲜卑四面围城,就算咱们的人进城,将消息传递过去,驻守城内的军队也不一定能够相信。” 冉闵若有所思,抬头看着强阴城,心中叹道:“希望你能够果断一点。” “呜……” 不知道到了多长时间,鲜卑营中一声厚重的号角声响起,紧接着,鲜卑人开始出兵攻城。 “将军,咱们要怎么办?”听到鲜卑的号角声,一旁的副将用力握着武器,满身杀气暴涨,双眼通红,似乎想要现在冲上去与鲜卑厮杀。 “再等等,等鲜卑攻城到一半时,咱们再出击。”冉闵见副将杀气腾腾的模样,稍稍安抚了一下。 “将军……诺。”副将刚想要反驳,但是看到冉闵严厉的眼神,只能应诺,然后退至一旁。 约摸着过了半个时辰,冉闵大声喝道:“全军听令,上马,准备杀敌!” 此时,鲜卑人与强阴城的守军之间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双方都付出相当的代价,幸亏是鲜卑人不擅攻城,否则,就凭刘德手中的五千士兵,很难守住城门。 就在双方战斗正酣之时,督战的步度根等人立刻感到地面出现颤动,身为草原民族的他们对于这种颤动很熟悉,这是七千左右骑兵奔驰时,所产生的响动。 这肯定不会是他们的援军! 如今,他们正在攻城,已经投入了将近五千的兵力,目前还有近万名勇士,但现在却面临被汉军两面夹击的局面。 “命攻城部队继续强攻,其他人随我前去迎敌。”步度根也不愧是一代单于,该有的魄力还是有的:“草原上的勇士们,随我前去后方迎敌!” 城下鲜卑人的异动也被刘德看在眼里,见远方烟尘滚滚,似有大批的军马前来,大声喝道:“援军已至,弟兄们,杀尽胡狗!” 守城的士卒见到有援军到来,一个个也凭空生出了许多力气,滚石圆木,不停地向着鲜卑人砸去。 而另一边。 “冲!” 眨眼间,双方相遇,先是一轮对射,然后直接展开肉搏。 虽然双方兵力上有些差距,但是,唐军的装备以及战术配合要比鲜卑人好上许多,因此,冉闵也没有吃亏。 城头上,没有步度根等人的指挥,鲜卑人攻城的节奏缓了很多,很快就被刘德打退。 刘德立于城头,看着城外正在浴血厮杀的冉闵,又对比了双方的局势,立刻下令道:“来人,命五百骑兵随某出城,帮助后将军。” 他们守城人员不多,现在唯一能动的也只有五百轻骑,不过战机一闪即逝,他需要抓住眼前的机会,彻底将鲜卑人打退。 咔咔咔。 城门被打开,城内的五百骑兵随着刘德冲出城去,向着鲜卑人的后方狠狠就是一刀。 而攻城的鲜卑人,见到城门打开,纷纷想要抢在城门未关闭前,冲进城去,夺了城门,可却没有如愿,被守门的士卒给挡在门外。 被唐军前后夹击,步度根也感到有些吃力,更不要说,他军中没有猛将,一时之间,鲜卑军进退失据。 “步度根小儿,冉闵来也。” 冉闵一阵冲杀,见到城中的刘德果然出兵,然后扫了一眼战场,见局面越来越有力,看着远处鲜卑单于步度根的大旗,将身边的敌人清空,径直朝着步度根帅旗而去。 “挡我者死!” 冉闵冲阵,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冲着他们的单于而去,鲜卑人看后,拼命想要阻止。 可没有一人是冉闵的一合之敌,包括鲜卑中的一些将领级别的军官,被他砍瓜切菜般,杀透了重围。 随着冉闵越来越近,步度根连连叫道:“给我挡住他!” 可依然没有人能够抵挡冉闵片刻,不多时,冉闵已经到达步度根身旁,离他仅有数丈之远,亲卫抵挡不住,不得已,步度根在亲卫的掩护下,撤离了战场。 随着步度根的撤离,鲜卑军终于放弃了顽抗,一个个丢盔弃甲,跟着步度根逃离。 “多谢后将军援手,德没齿难忘。”战事结束之后,刘德朝着冉闵拱手一礼,若不是冉闵及时来援,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唐国大军到来。 “刘将军客气了。”冉闵不以为意,刘德名字上归他管制,他不指望刘德将来能够帮的上他什么忙,只是当做他的客套之语罢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张载离开 强阴城之围暂解,冉闵也进驻强阴城,而鲜卑步度根部,则是退后三十里,安营扎寨。 一日后,幽州,此时不论是张载还是袁绍,同时收到了一条密报,也就是这几日唐国境内所发生的事情。 张载看后,面目阴沉,没想到他才建国短短几天,国内竟然会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更让他奇怪的是,不良人之前似乎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样看来,不是他的不良人之中出了很大的问题,就是唐国之内还有另外一股势力,他们的能力远远超过了不良人。 那么,有这个能力的组织…… 张载脑中瞬间出现了几个字——大谁何! 只是这幕后的主导之人究竟是谁,刘德?不可能,他已经臣服,那么,能够在不被刘德以及不良人发觉的前提下,暗自操控这件事情,他的能力绝非一般。 张载将此事说给了王猛以及郭嘉,二人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皱着眉头说道:“大王确定是大谁何动的手么?” “除了大谁何,孤想不到还有谁能瞒过不良人的眼睛。” 张载对于不良人也有信心,在并州了数年,他的不良人虽然不说能够监控全境,但若有有风吹草动,他也能快速知晓。 王猛与郭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王猛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由奉孝与大王一同回国吧,臣在此地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那就有劳先生在此帮助薛卿,由奉孝再陪我走上一遭。” 张载点了点头,国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必须尽快赶回国内。 “奉孝收拾行囊,咱们即刻出发。” …… 晋军大营,袁绍所收到的是世家传递给他的消息,消息中事情简单交代了一番,同时希望袁绍能够救他们家族一命。 “张载,你也有今天,哈哈……”袁绍看着手中的书信,畅快地大笑,仿佛想要将这几日心中的怨气都释放出来。 “你们看看吧。”说着,袁绍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帐下众人。 这几日来,他们被张载的各种计策骚扰的不胜其烦,如今见到张载后院失火,自然是幸灾乐祸。 身为太尉的田丰,首先拿到了这份书信,看完情报,田丰又将它递了出去,脑中却不断在思考信中的内容。 一刻钟后,书信传阅完毕,袁绍方才问道:“怎么样,你们有什么看法?” 一旁的郭图,逢纪听到袁绍的话,立刻就是一番恭维之言,听的袁绍眉开眼笑。 袁绍心情舒畅,然后看着皱眉的田丰,问道:“元皓有个想法,也不妨说出来,大家一同讨论。” 田丰躬身一礼,说道:“不知大王对于信中所提及的,对于救世家一事如何处理。” 袁绍不屑一笑,说道:“他们自己找死,本王还能拦着不成,再说,他们在唐国境内,本王又怎么能够救他们。” 田丰拱了拱手说道:“臣希望大王能够救下他们,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 “为何?”袁绍不解地问道。 田丰看着袁绍,说道:“虽然这些世家没有多少人才,也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大王,信中有一个重要的细节。” “他们能够瞒过张载在自己国都内的细作,可见他们手中,有一支很强大的情报组织,若是大王能够将这支力量收为己用对于晋国来说,也将是一大助力。” 袁绍听后眼前一亮,按照田丰所说,这些世家手中所掌握的组织,比他手中的细作还要有用,若是能够有这么一支情报组织,的确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那张载却不一定会放过他们吧,他一定也想要将这股势力掌握在手中。” 这些世家给张载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若是他,肯定会将他们连根拔起,更不要说放过他们了,那这个组织,也一定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张载会松开到手的肥肉么?显然是不会。 “元皓有何想法?” 田丰拜道:“主公不妨先派人与他们接触一番,探一下他们的口风,顺便打探他们现在的状况,现在他们在唐国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若是他们有归顺的意图,到时候稍施恩惠,不怕他们不降。” 袁绍扫了一眼帐内众人,最后眼光停留在一文士身上,说道:“此事还是由友若负责。” “诺。”文士领命。 文士名叫荀湛,是荀彧同辈,也是荀氏人杰,投靠袁绍以来,立下过大功,现在负责掌管袁绍手中的细作,所以将此事交给他,众人没有任何异议。 居庸关,张载已经收拾完行囊,带着郭嘉,身后是三千轻骑,一切准备就绪,准备返回唐国。 出发前,王猛一再要求张载多带些人手,可张载却不以为意,认为这三千轻骑完全足够,直接拍板决定。 “先生多心了,这一路,没有什么威胁,世家中人已经被捕,剩下的小鱼小虾也翻不起风浪。” 王猛听张载如此说,细细一想,倒也没错,现在幽州至并州之间,能够产生对张载有威胁的势力,已经被拔起,是自己太过小心了。 众人作别,张载便沿着道路,一路向西,朝着国内赶去。 而就在张载赶路之时,张燕率领的军队也出现在雁门。 这两天,有了冉闵的帮助,这强阴城是肯定能够保住,但是城外的鲜卑,却是一个麻烦。 自从被冉闵一阵突袭,折损了数千的兵力,鲜卑就直接收缩兵,撤除了其他三门的包围,驻扎在原地,也不知道想要做些什么。 一个时辰后,张燕出现在了强阴城,他进城要比也冉闵轻松太多了,没有人骚扰,就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三人相互寒暄片刻,便谈起鲜卑的问题。 现在他们的兵力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城外的鲜卑军,虽然他们是步骑混合,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兵力,已经完全足够他们去俱乐部。 而此时的鲜卑大营,步度根正坐在帅帐,听着探子将事情禀报完毕。 第一百九十章 夜袭 而此时的鲜卑大营,步度根正坐在帅帐,听着探子回报,说有大量唐军的援军到来,已经进入了城内,步度根立刻就有了退意。 他之所以敢前来唐国,是受到了一些人的怂恿,如今他们所答应的事情没有办成,他可不想要再捋唐国的虎须。 从今日他们的伤亡数据来看,七千唐军就能与他们万人打的不分胜负,如今唐军数量已经达到了四万,比他们人数还要多,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够撼动的了。 与步度根同样心思的人还有不少,尤其是鲜卑族中的宇文与拓拔一族,在听到唐军援军到来之时,立刻站了出来,要求撤军。 有了他们两人出面,帐内的众多部落首领也纷纷请求退兵,步度根索性就顺水推舟,同意了他们,打算第二天早晨退兵,返回草原。 就在众人议定明日撤军,返回草原之时,一路逃亡而来的匈奴右贤王去卑等人,带着不足千人的残兵,终于赶到了鲜卑大营。 入营,去卑见了步度根,躬身行了一个隆重的大礼,看的跟随他进来的石原等人一阵愣神。 “还不来拜见单于。”一旁的去卑见到几人愣神,对他们使了个眼色,低声喝道。 这时石原等人方才被去卑的声音惊醒,看到去卑的动作,瞪大了眼睛,也只能学着去卑的礼节,对着步度根行了一大礼,不过却是一脸的懵懂。 不是说他们匈奴从鲜卑人的手中抢到了一片草原么,怎么还会对鲜卑的首领点头哈腰,行此等大礼。 步度根看着石原等人,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刚开始他们就已经说明,由他们匈奴人牵扯身在五原的冉闵部,而他们则是趁着强阴城兵力空虚,拔掉这座城池,可如今,冉闵竟然出现在了强阴城,致使他们功亏一篑,所以他怎么会给匈奴人好脸色。 “哼,你办的好事!”步度根看着去卑,气不打一处来。 去卑看到步度根脸上不悦,原本就低些着的头,此刻更加低了,连连作揖,说道:“是我办事不利,还请单于责罚。” “哼,你们现在还有多少兵马?”步度根斜睥了一眼去卑,冷冷说道。 去卑尴尬一笑,说道:“回单于,现在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废物!”步度根看着去卑,怒斥一声。 “是,是。”去卑哪敢反驳,只能弯着腰,连连点头,活像是个听话的奴才。 事到如今,石原等人哪里还不知道,他们被去卑欺骗了,现在,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他们原来的家园已经不在,而且也无法再继续立足于唐国,只能投靠鲜卑,跟随他们前往北方的草原。 “你们先下去吧,今天食宿你们自己解决,明日撤军返回草原。”步度根看着匈奴人,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而且语气也相当的恶劣。 “是。”去卑没有在意步度根的态度,对石原等人行了一礼,退出了大帐。 石原等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对步度根行了一个大礼,然后退出了大帐。 “右贤王,你真是瞒的我们好苦啊!”石原等人跟随者去卑离开大帐,一脸阴沉地看着去卑,恶狠狠地说道。 去卑尴尬一笑,没有接石原的话题,而是说道:“走吧,先跟我到营地驻扎。” 石原等人对视一眼,只能跟着去卑离去,既然上了贼船,走到了如今的地步,若是再翻脸离开鲜卑的大营,那可真的是里外不是人了。 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石原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跟着去卑离开,然后被安排在后营一处极为靠近马槽的地方。 步度根等人想要离开,冉闵等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张燕来后,他们就开始商议怎么将步度根等人留下。 “张将军到来之时并没有隐藏形迹,想必鲜卑人定然已经知道,咱们有大量的援军,估计很可能会撤军。”三人之中,冉闵军职最高,而且刘德与张燕也没有想过掌握这支军队的指挥,所以这次军议,就由冉闵为主导。 “咱们之间也没有配合,现在咱们的部队就按照现在的分配,各自统领部曲,分配任务。” 刘德与张燕对视一眼,抱拳应诺。 “张将军,你麾下三万士卒休息几个时辰后,可否有一战之力?”冉闵问道。 张燕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能!” “既然这样,那咱们在他们撤军之前,也就是今夜强攻一番如何?” 张燕与刘德对视一眼,如今他们兵力占优,掌握着战争的主动权,今夜强攻敌营,自然没有丝毫问题。 “请将军吩咐。”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好,今夜全军出动,寅时发动袭击,尽量消灭鲜卑人。” “诺。” 入夜,月黑风高,城内一片漆黑,家家户户的百姓皆不敢点灯,仿佛害怕鲜卑人找上门。 万籁俱寂,寅时已至。 冉闵等大队人马悄悄从南城门而出,绕城半圈,至北城门,人衔枚,马裹足,一步一步靠近鲜卑人的军营。 鲜卑人的守备也异常严谨,不时有巡逻的士卒在帐内来回走动,寨门处有瞭望台,还有许多人在把守。 不过,冉闵等人也没有打算偷袭,待寨门上的士卒进入弓箭手的射程,冉闵直接命令万箭齐发,对寨门进行了一次覆盖性的射击。 “啊……” 无数声惨叫从鲜卑营中传出,原来,一队巡逻的鲜卑士卒恰好从寨门前走过,被一轮箭雨直接射成了刺猬。 “敌袭!” 而附近听到惨叫声的鲜卑人,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拿出武器准备抵挡唐军的攻势。 一轮箭雨过后,冉闵一声令下,近四万士卒直接从四面八方向鲜卑大营冲去。 而冉闵,更是一马当先,挑开了道路上防置的障碍,向着营内冲去。 睡梦中的步度根也被喊杀声惊醒,慌忙从帐中出来,看着前营的方向。 “怎么回事!”步度根连忙拉着一个从他身边跑过去的士卒问道。 “回单于,唐军袭营。”士卒回答完步度根的问题,直接向前营跑去。 第一百九十一章 破鲜卑 “杀!” 进入鲜卑营寨的唐军,一鼓作气,直接将前营杀透,眨眼之间已经到了中军大营,也就是步度根的营帐。 这一路,可谓是势如破竹,都没有能够稍稍阻拦住冉闵等人冲锋的步伐。 “单于,快走!”忽然从前营方向跑过来几个将领,来到步度根的身前,不由分说,直接拉着步度根的手臂想要离开。 “到底怎么回事!”步度根扯住了将领的手,没有随他跑路。 “单于,唐军袭营,现在已经杀透前营,正在向中军杀来。”将领的语速很快,说道又忍不住说道:“单于,快点离开吧,弟兄们根本挡不住了。” “唐军有多少人?”步度根无视了他最后的话,问道。 “数不胜数,粗略估计,不下三万人。”那将领急切道。 步度根刚想说前营有八千人马,为什么片刻都没有挡住之时,还未待步度根再开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冉闵的声音。 “弟兄们,随吾冲锋!” 对于冉闵这个杀神的声音,步度根印象很深刻,听到后不自觉打了个冷颤,然后下令道:“给我挡住他们!” 就在鲜卑士卒列阵之时,他却悄悄带着一些人离开了中军,想要从后面离开了大营。 后营的石原等人也听到了前面的喊杀声,也纷纷穿好了衣甲,从帐篷中出来,看到前营火光冲天,几个首领聚集到一起。 几人大眼瞪小眼,忽然有人小声提议道:“要不咱们趁这个机会离开?”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心动了,他们手中就只剩下了了不足一千人,若是他们跟随步度根回到鲜卑人的草原,肯定会被瓜分,到时候他们身边能够剩下的族人肯定会更少,所以现在他们能够少损失就尽量少损失些族人。 几人意见达成了一致,然后取出了战马,带着族人从后营出发,向着北方草原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步度根也从这里路过,沿着他们的足迹,向北方逃去。 没人看到,鲜卑大营,二十里处,正有万余名步兵,枕戈待旦,宛若钓鱼的渔夫,静候着鱼儿上钩。 哒哒…… 远处,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响起,步兵统领猛然睁开双眼,低喝一声:“准备迎敌!” 这支慌乱的骑兵,刚奔驰到离唐军五十丈处,前排的骑兵就倒下了一半,惨叫声也惊住了后面的骑士。 而倒地的骑兵终于看到了,地上一片坑坑洼洼,密密麻麻,竟然是陷马坑! “有埋伏!” 不少骑兵临被同袍的战马踏死前,出声示警。 “放箭!” 黑暗中,一声冷酷的命令传出,紧接着,就听到一阵阵破空声响起,正是无数羽箭袭来。 这只骑兵猝不及防之下,已经有一半的士卒丧生。 “举火,杀!” 一轮箭雨后,唐军将领大喝一声,身先士卒,借着微弱的火光,朝着敌人杀去。 “记住,杀尔等之人,乃是唐国护军将军张燕。”将领借着火光,找到一名将领打扮的敌人,手起刀落,直接将他枭首。 而此时,步度根也是发现了前方的火光,以及传来的阵阵喊杀声,但是他发现被围攻的是匈奴部,却没有下令救援这支部队,而是命令跟随他的将士绕过战场,继续前行。 “拦住他们!”张燕发现仍有敌人后,立刻下令士卒,挡住这支部队。 可是这支部队却不恋战,一波冲击,未能冲破唐军的防线,也不纠缠,直接放弃继续前行,而是改为绕道,向着东方疾驰而去。 至于战场中,这一支骑兵不许千人,又经过陷马坑和弓箭洗礼,只剩下不到五百人,不足一刻钟,便在张燕万余名士卒的围攻下,被全部歼灭,不过张燕也失去了追赶步度根的可能。 不过他也没有丧气,毕竟在收拾战场时,他发现,这一千人中,竟然有数位首领级别的人物。 不多时,又是一阵战马奔腾的声音传来,但是声音要比之前的马蹄声沉重许多,张燕当即出声喊道:“可是后将军?” “正是冉闵!” “吁!” “后将军。”张燕行了一个军礼。 冉闵亦是回了一礼,然后问道:“张将军在此可曾见到步度根?” 张燕不认识步度根,摇了摇头说道:“后将军,燕不认识步度根,不过手中倒有几个胡狗的首级。” 说罢,张燕摆了摆手,命人将他割下的几个首级拿了出来。 “是他们!”冉闵看到张燕身后士卒手中所拿的首级,眼中直冒火,咬牙切齿道。 “后将军认识他们?”张燕看着火冒三丈,目眦欲裂的冉闵,心中有些疑惑。 他与冉闵皆是今日方才到达雁门,不应该会有人能够引起冉闵如此大的仇恨,当真是令人惊奇。 “此事容吾战后再向张将军解释,不知张将军可曾见到步度根?”冉闵强行压下心中的仇恨,问道。 张燕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后将军,燕也第一次与鲜卑交战,不曾认识步度根是谁。” 顿了顿,张燕接着道:“不过刚才,的确有一波骑兵向东逃去,不知道是不是步度根等人。” 冉闵上马,拱了拱手说道:“还请将军帮助刘德校尉收拾残局,某亲自去追他,若是能够取他首级,我愿意用步度根的人头与将军手中的几个人头交换。” 张燕不以为意道:“后将军客气了,区区人头,若是将军需要,送与将军便是。” “一码归一码,某先去追赶步度根,若能拿到他的人头,那某就与将军交换。” “驾!” 转眼间,冉闵以及他手下的数千名骑兵,全部消失在了张燕的眼前。 总算逃出生天的步度根,还没缓过来一口气,就听到了后方不断有马蹄声传来。 现在天已经转亮,能够看清楚,步度根借着光亮,回头一看,赫然是冉闵这个大杀神。 他已经从去卑的口中知道了冉闵的作为,心中对于冉闵不自觉地生出几分畏惧,想要隐藏身影。 “前面穿锦袍的人是步度根!” 听到冉闵的声音,步度根立刻将身上披着的锦袍脱下。 “前面头戴金盔的人是步度根!” 步度根又将金盔脱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 张载回归 步度根被冉闵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朝着远处,一路狂奔。 突然,狂奔中,步度根被不远处的一人影吸引,追近一看,正是匈奴右贤王去卑,此时去卑也是一身甲胄,外披着一身锦衣,不过身下的战马要比步度根差上一些,过了一会儿,便被步度根追上。 步度根稍放缓马速,与去卑并肩。 去卑听到身后的响动,回头一望,就看到步度根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尴尬地看了他步度根一眼,默不作声。 “去卑,你跑的倒是真快。”奔驰中,步度根也没看去卑一眼,也完全听不出他语气中的喜怒。 去卑听了步度根的话,顿时语塞,也不知道怎样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尾随着匈奴部落的人马一同逃出来的吧。 “哼,”见他不说话,步度根瞥了一眼去卑,见他的一身装扮,脑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想法,两人身形相差不大,正好用他来吸引唐军的注意。 步度根阴阴一笑,随即正色说道:“去卑,你伪装成我的模样,率大部队引来汉人的注意力,回到部落,我给你们匈奴一块好的牧场。” 去卑听到步度根的话,心中直骂娘,可看到步度根眼底的狠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说道:“单于放心,我一定将唐军引来。” 步度根离开时,对着身旁的亲信使了个眼色,亲信会意,点了点头,好好移动战马,靠近了去卑。 此时天色还有些昏暗,兵荒马乱中,烟尘飞扬,两人去卑将身上的锦袍递给了步度根,然后,数支三四十人的小队从大部队中分离,向着北方离去。 “休走!” 冉闵穷追不舍,他还要拿着步度根的人头去换匈奴各部首领的人头,哪里会轻易放他们离开,至于向北方逃窜的一小队人马,慌乱中,冉闵只顾得注意着去卑(当然,在他眼里是步度根),哪里会来得及思考这是不是步度根的金蝉脱壳,命部下分出一些人,前去追击,而他则是继续盯着“步度根”追去。 追击百里后,冉闵等人马快,终于追上了去卑,一路杀伐,几乎没有遇到强烈的抵抗,就将鲜卑人的军队击溃。 没有任何意外的,去卑被冉闵擒获,当冉闵的看到去卑的脸,他的脸上就是一片铁青,没想到他竟然被步度根给摆了一道。 冉闵一拳砸在去卑脸上,将他打倒在地,他挣扎着起来时,腮帮子已经是高高肿起,冉闵再走进一步,直接提起去卑的脖颈,厉声问道:“说,步度根那杂碎去哪里了!”声音宛若雷霆。 去卑被冉闵一拳砸的已经是昏头转向,他又听到耳边乍起惊雷,就感觉双眼与双耳失去了作用,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冉闵见去卑不说话,眼珠已经泛白,直接将他扔到了地上,向着一旁的人问道:“有谁知道步度根去哪了,我可以当他离开。” 冉闵见没人回答,又是一脚踢在去卑小腹上,去卑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将……将军,饶……命。” “说,步度根去哪了?” 此时去卑哪里还有说话的力气,颤抖着手,指了一下步度根离去的方向,就突然放下了手,若不是胸口仍在起伏,还以为他就是一具尸体。 “将他们全部绑起来,带走!”冉闵看着被俘的这群人,然后率军回返,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次追击步度根了,他只能希望派出去的人手能够带给他好消息。 最终,冉闵还是失望了,他派出去的士卒陆续回来,他们一直追到草原,也没能再看到步度根的身影。 不过,当冉闵知道假冒步度根的人是匈奴右贤王时,不顾众人的劝阻,直接将他枭首。 终于,一天后,张载赶到了唐国,路上,他也收到了雁门的情报,所有直接前往了雁门。 进入雁门后,张载马不停蹄,直接去到强阴城,见到了正在收拾残局的三人。 三人将自己所遇到的事情一一详述,待听到匈奴人反,屠戮了成宜的百姓时,也是怒发冲冠,然后是深深的自责。 这几年的相安无事,也使他放松了对匈奴的警惕,认为他们已经安定,不会反叛,可惜,现实却给了张载一个大耳光。 匈奴人各部被鼓动,不仅叛乱,还屠戮了他安置在成宜的百姓,虽然被冉闵全部枭首,但是对于唐国的影响确实很大。 边境不稳,人心浮动,这已经动摇了唐国的根基,若是处理不当,后果可不堪设想。 如今,匈奴各部的青壮,基本上已经被冉闵屠杀殆尽,那军中的匈奴士卒必须要有一个安排,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部落被屠,最好是能够远离唐国。 那就让他们到幽州吧,终身不能回到唐国,瞬间,张载心中就有了决定。 张载看着三人,对张燕说道:“飞燕,从你军中抽调万人,前去上郡接替驻防在那里的匈奴兵马,然后你将这些人带往幽州,交与大将军薛礼。” 随后又修书一封,命他将书信交给王猛。 “大王,这些鲜卑人该如何处置?” 此战鲜卑人几乎全军覆没,他们杀死有一万余人,还有近两万的俘虏。 对于鲜卑这个数次入侵他的领土的种族,张载自然不会给他们任何优待,冷笑着说道:“国中还有多处道路不通,他们正好是苦力,剩下的工作,咱们也不用再招募百姓了,直接用他们,每天只有三餐,饿不死他们就行。” “诺!” 对于张载的安排,他们没有任何异议,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匈奴就是前车之鉴。 “好了,你们先退下安排吧,刘德和奉孝留下。” 送走了冉闵二人,张载脸色顿时有些凝重,看着刘德问道:“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刘德直接跪倒在地,说道:“大王,几日前,卑职正在整合国内尚存的大谁何势力,因此也有些放松了对鲜卑的注意。”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处置 “可是后来,卑职突然收到了边境斥候的通知,说步度根大举入侵,等到卑职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将末将围困到城内。” 刘德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诉说出来。 “你说你收到的是斥候的报告,并没有不良人的情报?”张载眉头一皱,现在看来这不良将的确出了问题,可是毛骧么,为何也没有消息。 “卑职之前并没有收到不良人的消息,但是在鲜卑围城后,却突然收到了他们的消息……” 张载听后,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深知不良将与雁门世家之间的纠葛,虽然对他的境遇便是同情,但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他们做错了,就必须受到惩戒。 “这里先交给副将,刘卿明日随我前去阴馆。” 张载心中极为愤怒,他隐隐猜到了他们两人的目的,一个两个,全部为了一己私欲,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看来是自己太过仁慈,以至于他们竟然敢明目张胆地为了私心,拿国家的安危为赌注。 次日清晨,张载一行人天刚亮就出发,前往阴馆,经过一天的行军,在傍晚抵达了阴馆城内。 而身在阴馆的不良将与毛骧则是第一时间被张载给叫到了他的身边。 不良将与毛骧见到一脸阴沉的张载,二话不说直接跪倒请罪。 张载先是看了一眼两人,最后目光投向不良将,说道:“王威,按理说,你也是孤麾下的老人了,而且曾经掌管过不良人很长一段时间,可为什么这次要做这种事?” 不良将将面具拿下,正是王威,当年张载进入雁门,王威直接就投靠了他,而当时张载手中也没有人可用,所以就用他也不良帅,只不过后来借口被张载给卸掉了。 王威伏地一拜,说道:“多谢大王信任,只是威愧对大王厚爱。” 张载看着王威,这些年王威也算是尽忠职守,虽然有些小动作,但也无伤大雅,叹了口气,张载说道:“值得么?” “当然值得!”王威语气异常坚定:“大王知道卑职想要覆灭王家,想必也知道原因吧?” 张载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 不良人作为他手中的一柄利刃,所有成员的资料他都有备注,自然不会漏过身为不良帅的他。 “王家无情,害死了卑职的母亲,还掩盖了事情的真相,若不是卑职无意中发觉,还真会被他们蒙蔽。” 对于王威的身世,张载虽然同情,但却并不会法外开恩,法令必须要遵从,否则如何服众。 “你身为不良将,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即日起,革除你不良将的职位,压入大牢等候审理。”待王威走到门口,张载方才说道:“王家会覆灭。” 王威闻言脚下一顿,然后对着张载一拜,便跟随着士卒下去。 “你呢,打算让孤如何处置你?”张载转过头,有看着毛骧说道:“孤命你监察王威,此事你为何不曾上报?” “回大王,卑职另有苦衷。”毛骧看着张载拜道。 “说。” “大王,自打卑职上任后,就曾数次受到不良将的打压,以至于现在卑职手中没有足够的人手,而且不良将对卑职甚是防备,所以一直以来,并没有能够找到突破口。” 毛骧一口咬定,是他被不良将打压他,不给他权利和人手,而且,这也是事实,张载能很快查到,至于他唯一的心腹,在这个时间也被他调到了别处,短时间之内,他是回不来的。 张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按照毛骧的说法,他最多是办事不利,若要怪罪,他也不会承担多大的责任。 张载盯着毛骧,也不说话,过了一刻钟,张载收回了视线,说道:“好,我就相信你一回,从现在起,你暂任雁门地区不良将,若是再犯错,就休怪孤那你开刀。” “诺。” “下去吧。” 毛骧退下去,也出了一身冷汗,其实他也拿不准张载会如何处置他,毕竟他之前并不知道发生在晋阳的事情,之后消息传来,他这几天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张载会直接杀了他们。 张载看着毛骧离去,也是叹了口气,目前不良人中存在着一些问题,王威被清除后,他只能提拔王威的下属,最好的人选就是这毛骧,他也是张载想要提拔的对象,但是这件事情一出,他也意识到,自己召唤的人物,也并非完全没有私心,处处为他考虑。 “大王打算就这样放过毛骧?”一旁的郭嘉问道。 张载点了点头,说道:“嗯,他倒是做情报方面的一块好料,而且若是一下子将不良人在雁门的重要人物全部清理,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好的后果,早知道,国内还有另外一股势力。” 而且毛骧将来可是要顶替不良帅的位置,张载心中叹道。 “奉孝,你说有必要再成立一个监察部门么?”张载突然问道。 “大王是打算分化不良人的权利?”郭嘉隐隐明白了张载的打算。 张载说道:“是,现在不良人权利有些大了,难免有些人想要利用身份做些事情,所以孤打算将不良人的监察权分出,另外成立一个司署。” “以后,不良人只依旧负责查探和传递情报,抓捕人犯,但是监察权利,全部交给新的司署。” 郭嘉思虑良久,他一直执掌不良人,对于不良人的权利又跟深刻的印象,不良人的权力的确大,若是有心人想要利用它,来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的确是个麻烦,有必要对它进行限制。 “不知这个司署叫什么名字,由何人任职?”郭嘉没有意见,不良人权利太大,的确没有好处。 “嗯,就叫锦衣卫吧,其统领官称为千户、百户、总旗、小旗,主官为指挥使,直接向孤负责。” “那不知大王打算由谁任这第一任指挥使?”郭嘉现在还是不良帅,他自然想要问清楚。 “本来打算由刘德担任,成员也由他选任,但现在,他只能担任千户,至于指挥使,等到他功劳够了,自然会升任指挥使。” 第一百九十四章 抵达晋阳 锦衣卫的组建,既然今日正式提上日程,那么他也要尽快处理眼前之事。【零↑九△小↓說△網】 城中王家,勾结鲜卑,证据确凿,一定要将他们彻底铲除,这也是他答应王威的话话。 张载与郭嘉一番交谈,然后直接命人将尚在整顿军务张燕与冉闵,请到屋内,将查抄雁门王家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二人,然后命张燕为冉闵副将,驻守雁门。 而张载则是留下了一万军队,连夜带着剩下的两万人马返回晋阳,至于善后之事,他已经交代过,自然有当地的官员负责。 三千轻骑,又是一夜的赶路,终于在次日,张载赶回了晋阳。 此时晋阳仍在全城戒严之中,城门处,将近一屯的战士把守,开回巡视着出入的百姓。 数日前的变故,对他们的刺激也挺大的,毕竟王府差点被人攻击,虽然最后叛军被消灭,但是给他们带来的耻辱,却是永远无法抹去的。 张载等人还未靠近,听到动静的守军就直接喝止了开往的百姓,让他们离开城门,他们如今已经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他们见到远处烟尘满天,遮挡住了旗号,下意识地做出了戒备手势,关上城门,静候这支军队到来。【零↑九△小↓說△網】 城门处的百姓也十分配合守军,听到命令后,根据士卒的指挥,没有太大的慌乱,很快便全部入城。 少倾,一面唐字号旗帜出现在他们眼前,同时还有一面镶金的龙旗。 “是大王回来了!”看到旗帜,城头的守军大声叫道。 “是大王回来了!” 听到消息的士卒,无不欢欣,这几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恰好,张载又没有在国内,就连他们也感到城中的压抑,所以心中一根弦崩的很紧,如今见到张载回归,他们终于可以安心了。 “快,前去通知徐司空。”确定了张载回归,城门的守将立刻派人通知徐光启。 等到张载来到城门前时,城门守将已经再次打开了城门,率领士卒在城下迎接张载。 “拜见大王。”在张载到达城门时,守军全部单膝跪地,隆重地行了一礼。 “起来吧。”张载没有下马,直接说道:“让开道路,孤现在立刻入城。” “诺!” 在守军的恭送下,张载入城,径直向着王府走去。 “拜见大王。” 张载走到王府门前时,徐光启早已经在门外等候,见到张载,徐光启快走几步来到他的身前,躬身下拜。 张载扶起徐光启,微微打量了一番,发现他比着自己离开前要瘦了一圈,要知道,他才离开了不足半月的时间,可见这段时间里,他若承受的压力,是有多么巨大。 “徐卿辛苦了。”张载拍了拍徐光启的肩膀,然后把起徐光启的手臂,与他一同进去王府。 至于刘德,他也与徐光启有过一面之缘,二人相互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三人在王府中的客厅中分座,徐光启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大王,此次叛乱的世家,已经全部抓了起来,现在正在大牢中。” “现在孤先不着急着审问他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瞒过不良人眼线的那个神秘的组织查出来。” 张载对于世家之人,没有一丝的兴趣,一路上他与刘德曾经数次讨论了这个组织,他认为这个组织绝对是大谁何,可是刘德却一口咬定,并州境内的大谁何并没有人参与此事,为此,他还专门联络了不少大谁何的探子。 “徐卿可查探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张载想要得到情报,依旧只能靠不良人,可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完全信任不良人了,他能肯定,不良人中一定有大谁何的奸细。 徐光启摇了摇头,眼中透露着极度无奈的神色,说道:“回大王,世家之人大都也不知道,就连组织此事的王家家主王岩,也对此不知情,他们只不过是听从别人的安排而已。” “谁?”张载听后猛然站立起来,这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幕后的黑手隐藏的有些深了。 “据王岩所说,负责此事的,是他府中的一个管家。” “这是怎么回事?”张载面露惊异,堂堂的王家家主,竟然管不到一个府中的管家,当真是荒唐。 徐光启听了张载的话,也很无奈,皱着的眉头,从来都没有松开过,对于王岩的解释,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王岩说,这个管家是他堂弟王允的管家,他奉命进入王家,并暗中保护,至于其他的身份就一概不知。” 听到徐光启的话,张载和刘德皆愣了,王允,已经是几年前的名字了,设下连环计诛杀了董卓,虽然手段不怎么光彩,但是他的名声却被传扬。 可此事,怎么会牵扯到了已死去多年的王允身上? 徐光启继续解释道:“听王岩所说,这管家是他早就派过来,而且还告诉他,这管家完全可以信任。” 张载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想到这个神秘的管家,或许就是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而他所掌握的情报势力,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那这管家现在何处?” 徐光启苦笑道:“消灭城中世家乱军后,臣就带人前去搜查了王家府邸,并没有找到他所说的那位管家。” 张载手托下巴,摸着已经蓄起的胡须,想着管家的动向。 世家袭击王府失败,全部成员被捕,相信他也收到了消息,或者说他提前就已经藏了起来,那么想要找到他,还真不一定。 “对了,参与叛乱的世家,他们家族所有的成员是否全部被逮捕了?” 徐光启答道:“并没有,他们家族中有一些人已经提前离开了国内,现在不知道去到什么地方。” “那看来,这个管家很可能在照顾世家之人遗留的后裔。” “臣也是这么以为,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 “找人么?”张载摸了摸下巴说道:“刘卿,现在晋阳中可有大谁何的探子?” 张载最后还是将主意打在了大谁何的身上,他需要抽点不良人中的精英,配合刘德争取将隐藏的管家找出来,同时也是对刘德的一份考验。 第一百九十五章 罗成烧粮 “应该还有,这卑职也不是十分清楚。”刘德曾经在晋阳内留过一些信号,至于有没有看到,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此时就由你负责,孤会抽调不良人供你差遣。” “诺。” “好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张载直接起身离开,前往后院去了。 进入后院,张载先是见了见三女与儿子,然后就直接回到屋中睡下了,这些日子,不停地奔波,他也累坏了。 就在张载休息时,幽州的战局也正发生着改变。 自张载走后,双方依旧是不愠不火地僵持着,但是到了后来,双方都设下了无数陷阱,最后疲兵之计各自弃用,继续对持消耗。 身在敌后的罗成,经过几经周折,在不良人暴露了数名探子后,也已经找到了袁绍真正的屯粮之所。 袁绍屯粮之地,乃是良乡县城,位于涿郡与广阳郡的交界处,是一座规模不小的县城,相传,乐毅的墓地就在此处,而驻守此地的正是袁绍的大将军——淳于琼。 说来这淳于琼也是够可怜的,本来历史上,他力战曹操被擒,在许攸的挑拨下被杀,结果被后人演义成嗜酒如命,死在了袁绍手里。 现在,淳于琼乃是来晋国卫将军,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颜良和文丑,比身为太尉的鞠义还要高。 虽然说演义中被丑化,但是他的能力还真不算弱,毕竟,他曾经与袁绍等人,同期身为西园的八大校尉。 “将军,咱们怎么办?”罗成的副将问道。 他们已经在幽州被颜良等人到处围剿,若非他们行动迅速,又有不良人暗中相助,恐怕早就被颜良数万大军歼灭了。 只是如此,他们这两天也是折损了数百人。 之后,罗成接到了不良人传递的消息,制造了他们离开涿郡,南下冀州的假象,然后半路折返至良乡。 “城中足有数万守军,硬冲肯定不行,这样,吾带人混进城中制造混乱,今夜子时偷袭城门,打开城门后,你趁机带人控制城门,然后伺机烧毁粮草。” “将军,不如由我混进城,你来指挥部队吧。”副将想要制止罗成去冒险,由他来代替罗成。 罗成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良乡现在检查严密,你的并州口音太重,会被他们严查,而我本来就是幽州口音,反而他们不容易起疑心。” “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再说,到了城中,还有人能够帮忙。【零↑九△小↓說△網】” 罗成制止了正要继续劝他的副将,从军中挑选了百十个幽州口音的士卒,分成了十几波,简单地换过了衣服,便向着良乡城走去。 混入城中的过程十分顺利,守城的十五听到罗成他们一口幽州口音,根本没有起疑,简单地盘问后,便将罗成放入了城中。 入城后,罗成等人去了城中一个偏僻的铁匠铺,而这个铁匠铺,就是不良人的一处据点。 这次他们入城,没有携带一把短刀之类的武器,所以必须要找些能够使用的武器,这也是罗成与不良人之间的约定。 之后,一行人不断在城中游荡,熟悉城中的环境,然后根据不良人的情报,一一核对储存粮食的粮仓所在的位置。 入夜,城中一片寂静,城中早已经宵禁,风吹着树叶,发出莎莎的声响。 突然几声不正常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只见城中阴影处人影绰绰,利用街道上的阴影,正不停地变换身位,向着城门处行进,同时使用手语简单地交流。 不多时,为首的男子亮出了手中的刀,低沉地喝道:“上!” 紧接着,男子加快了脚步,直接冲向城门门洞,而他身后的所有人,也紧跟着男子冲了上去。 男子从阴影中走出,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使得他脸上看起来像是泛起了阵阵寒光,使得他原本俊俏的脸庞上多了一分肃杀。 男子正是罗成,而他身后正是跟随他混入城中的百余名士卒。 他们的脚步声惊动了守门的士卒,不过还没有等他们来的及反抗,罗成一马当先,手中短刀寒光闪闪,瞬间已经杀死了门洞内的数名晋军士卒。 “快,将城门打开,去几人放下吊桥,其他人,随我守住城门。” 惨叫声也惊动了城头上值守的晋军罗成已经听到了晋军的脚步声,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想,立刻命人将城门打开,准备将兵马引入城中。 晋军的动作很快,就在罗成下完令后,他们已经走下城墙,向着这里匆匆赶来。 “随我迎敌。” 罗成身后的百十人立刻应诺,跟随罗成向出了城门门洞,迎向晋军的士卒。 晋军虽然人多,但无大将指挥,结果,罗成硬是以一百之数,抵挡住了晋军的猛攻。 而城中,淳于琼已经睡下,忽然有人将他吵醒,睡眼惺忪的淳于琼打开房门,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回是?” “将军,有人偷城,现在他们已经控制了北城门。” 听到士卒的话,淳于琼的睡意立刻吓走了,直接冲进屋中,命人帮他披甲,然后拿起手边的大刀,跨上战马,向着北城门飞奔而去。 而城外的吊桥也已经被放下,等待一天的唐军,心中挂念罗成的安危,直接冲向城内。 “将军!”率军入城的副将,很快就找到了正在厮杀的罗成,他可是带着罗成的武器与战马。 而罗成的副将入城,他的坐骑自然也跟着进入了城中,打了个口哨,罗成的战马立刻飞奔到他身前。 罗成见到战马,依然是很高兴,立刻跳上他的战马,丢掉手中已经有些卷刃的短刀,拿起挂在马上的长枪。 而此时,淳于琼也是姗姗来迟,见到正在鏖战的双方,看到处于劣势的晋军,立刻带人加入战圈。 一直注意着战况的罗成,也发现了淳于琼到来,对于这个晋国的卫将军,罗成也不敢轻视他。 而随着淳于琼加入,晋军渐渐有了指挥,到给罗成带来了一些麻烦。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扰乱 眼看有了指挥的晋军,暂时抵挡住了他们的攻势,罗成眼中寒光一闪,将眼前的敌人一一挑落,杀向淳于琼。 淳于琼见到罗成单枪匹马向自己而来,立刻指挥身边的士卒围杀,可这些士卒又哪里是罗成的对手,被他一枪一个,很快结束了生命。 不过罗成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一路冲杀,他流失了不少体力,身上也被冷刀给划出了几道伤口,虽然不算严重,但对于他,还是多少有些影响。 见到罗成已经杀到阵前,淳于琼也不再躲避,还以为有便宜可占,直接绰起手中的长刀,飞马迎向罗成。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淳于琼的武艺或许不错,但是在罗成的眼中,却是破绽百出,看着迎面而来的长刀,罗成手中长枪一圈,一引,直接将淳于琼的长刀引至一旁,然后迅速收枪,猛然一刺,在淳于琼猝不及防之下,枪尖瞬间没入他的喉咙,洞穿了他的脖颈。 “嗯……好快……的枪。”淳于琼艰难地捂着喉咙,难以置信地看着罗成,随后没了生息。 “敌将已死,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罗成割下淳于琼的头颅,提在手里并高高举了起来。 罗成附近,正在厮杀的晋军,听到罗成的声音后,纷纷看向他,见他手中尚在滴血的人头,认出了是自己家的将军,立刻没了抵抗的心思,纷纷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或者向城外逃去。【零↑九△小↓說△網】 罗成也没有去管这些俘虏,立刻带人前往几处屯粮之所,他可没有忘记他的主要任务。 一刻钟后,城内晋军的数处粮仓开始燃起了熊熊大火,黑烟滚滚,至于罗成等人,则是不知去向。 半天后,良乡被劫,数十万石粮食毁于一旦的消息传到了袁绍军中,气的袁绍大发雷霆,他军中的粮草也只剩下大军五天的用度,虽然从冀州调粮,或者从幽州调粮,都不是难事,但是后方罗成依旧是个隐患。 “究竟是怎么回事?”袁绍一脸铁青,看着向他禀报的荀湛,问道。 “回大王,颜将军误中了罗成的诡计,以为罗成前往冀州,不曾想,罗成袭击了良乡,淳于将军力战身亡,粮食被人付之一炬。”荀湛掌握着袁绍手中的一些细作,所以知道的最先知道,听到袁绍的话,立刻答道。 “大王,臣建议还是先消除后方的隐患为好,否则粮道受到威胁,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而且一旦军中断粮,后果不堪设想。【零↑九△小↓說△網】”听到荀湛的话,一旁的田丰立刻出言相劝。 以罗成引诱颜良的手段,不难看出,他并非一个勇将,而是有勇有谋的智将,恐怕单是颜良一人难以匹敌。 而且,从荀湛的话能够推断出,他们晋国有大量唐国的细作,而且能力还不弱,很可能此次良乡被袭,就是他们为罗成提供的大量消息。 一旁的逢纪阴阳怪气道:“田太尉也太高看罗成了吧,他区区三千人,能在冀州翻起多大的风浪,依臣看,只要多派些兵马围剿就行。” 袁绍心中也不想就此退兵,好不容易他把唐军逼到了居庸关,只要能够拿下关口,他就能将唐军彻底赶出幽州,那对于他的名声可有很大的提升。 队列中的沮授也出列,对着袁绍一拜,说道:“臣赞同田太尉之计,先消灭后方的罗成,安定国家的局势,再行商议幽州之事。” 对于此次出兵,他其实并不看好,晋国刚立,国内也并非铁板一块,只能速战速决,一旦拖下去,对于他们来说,并非什么好事。 “臣等附议。” 沮授说罢,下方的众臣也跟着附和。 “攘外必先安内,还请主公三思。”田丰再次拜道。 “嗯,此事容我考虑考虑。”袁绍见众人都同意退兵,反而没有立刻下令,然后退回了内帐。 居庸关的王猛也接到了情报,还比袁绍要早上一些,而且关于罗成的整个计划也都有说明,以及罗成已经准备退回紫荆关的消息。 王猛看着罗成的战绩,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大王表兄弟,不止武力高强,而且他的领兵作战的能力也是不弱,头脑也十分冷静。 “恐怕一个罗成还不足以令你们退兵,既然这样,就再加把火。”王猛看着居庸关外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次日一早,袁绍做出了决定,听从逢纪的建议,派大将前往后方,驱逐罗成,等他攻下居庸关后,再回国内,将国内唐国的探子清洗一遍。 田丰听到袁绍的命令后,眉头一皱,不过随即舒展开,对于这个结果,他早就有了预料。 田丰暗中对一旁的荀湛使了个眼色,昨夜,他曾见到荀湛从袁绍帐内走出,想要他出面劝说,可谁知,荀湛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出列。 “鞠义听令,命你率部三万,前去涿郡配合颜良围剿唐军。” “逢纪,审配你二人前往幽州各地征收粮食,确保五日后大军的粮食用度。” “其余诸臣工,严密防守大营,防止唐军趁机扰乱大军。” 就在袁绍等人计划继续与王猛等人对持时,却不知道,居庸关中,一个密令正下到冀州。 半天后,涿郡,不良人一处秘密分部,这里也是不良人在幽州的最大一处秘密据点,由幽州不良将直接管辖。 张载临走前,将幽州不良人最大的一处据点告诉了王猛,同时还有联络的方式也一并给了他。 如今袁绍粮草被烧,若是后方再出现大乱,那么,袁绍不退兵也由不得他了。 “这可有些难度啊。”不良将看着手中的命令,皱眉苦思。 扰乱袁绍的后方,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暴露,不过既然上峰传来命令,他也只能冒着暴露的风险执行。 发动兵变肯定不行,他虽然掌管着幽冀二州的不良人,但手中也就只有百人,相对于整个冀州来说,就是沧海一粟,掀不起一点风浪,而且他们也不是那块料,那么他就只剩下散播谣言了一条路了,这也正是他们的特长。 于是,第二日,涿郡境内到处都能听到有人传扬着一条条离谱的消息。 第一百九十七章 乱起 邺城中,一处人声鼎沸的酒肆,一张靠窗的桌子,几个平民百姓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一个人,身穿着灰布粗衣,鬼头鬼脑地看了看周围,小声地说道:“你听说了么,韩州牧是晋王杀的。” 虽然男子像是在极力地压低声音,但是他声音有些粗狂,周围的食客也都听的一清二楚,于是他们周围的声音立刻小了下来。 旁边一人惊叫一声:“什么!韩使君是被……呜呜。”可他还没说完,就被同伴立刻捂住了嘴巴。 那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里的环境,两人慌乱地坐下,继续小声交谈。 那人的同伴有些不安地扫了一眼周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可知道,这样乱说,会掉脑袋的。” 可能是激动,这男子的声音也没有能够压住,周围的人仍然能够听见。 灰衣男子悄悄说道:“是真的,我有个兄弟,是王府的禁卫,他以前就是晋王的亲卫,昨天喝醉了酒,无意中说出来的。” 灰衣男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听他说,原本韩使君让出了冀州,在晋王麾下当差,但晋王掌控冀州后,害怕他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所以,就悄悄派人把韩使君杀了。” “不可能吧,韩使君不是病死的么?”男子有些不信,替袁绍争辩道。 灰衣男子嗤声一笑,说道:“你真以为韩使君是病死的?我告诉你,就在韩使君死前,我还见过他一面,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不是吧,韩使君真的不是病死的?”那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哼,当然不是,虽然我那兄弟没有多说,但是从他口中听说,是被人划破了喉咙而死的。”灰衣男子显然有些激动,声音渐渐变大,几乎整合酒肆都能听到。 “嘶……”同伴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兄弟,你可慎言,这种没有依据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此时酒肆内几乎也没了杂声,灰衣男子的话,已经吸引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灰衣男子听到同伴的话,语气也稍微收敛了一些,然后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兄弟就是禁卫营中的梁山,你要不信可以去问他。” “好好,我信,咱们还是说些别的吧。”同伴显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想要将话题转走。 “这两位兄弟,怎么不说了,这话说到了一半,吊人胃口,这样,你们的酒钱算我的,你就给我讲讲,这究竟是怎么回是。”他们桌旁,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打断了两人的话,说道。 “这……”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商人,为难地坐在那里。 那商人也是自来熟,要了一坛美酒,倒满了三杯,请他们两人吃酒。 灰衣男子也是贪杯之人,见到美酒,眼中炽热如火,但还是保持了一份理智问道:“你是何人?” 商人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中山的商人,受过韩使君的恩惠,所以听到使君遇害另有隐情,就想要听个明白,有恩不报,与禽兽何异。” 灰衣男子听后,咬了咬牙说道:“我二人也曾经受到过使君的恩惠,但没有能力报答,不过我们却可以让更多的人知道使君被害的隐秘,如今既然兄台想听,那我就豁出性命了。” “好,请。” 三人对坐,这次,灰衣男子也毫不压制自己的声音,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一说出。 “当真是禽兽!” 商人听后直接用力拍了一下桌字,差点将自己的酒杯震倒,酒肆中的许多人听后,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韩馥虽然没有多大的能力,但是对于治理地方,倒是挺有一手,自他来到冀州,百姓的生活也好了许多,可以说,冀州的百姓都受到过他的恩惠,乍一听闻,他们心中对于晋王也开始生出几分排斥。 “慎言,慎言。” 灰衣男子的同伴立刻劝阻二人,而此时,他们的酒已喝尽,商人当即说道:“你我三人一见如故,不如前去我的落脚之地,我请二位吃酒?” “好,同去。” 商人立刻结账,三人结伴向着酒肆外面走去。 三人一走,酒肆内顿时炸开了锅,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冀州本地人士,受到过韩馥的恩惠,立刻激烈地讨论起来。 不少人认为他们三人是骗子,所说的话,不足为信,他们不认为堂堂的四世三公世家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不过酒肆中,忽然有一人在商人离去后,突然站起身,撞到了身旁的酒坛,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他。” “是谁?”不少人问道。 “他是中山王家的商人,常年在外,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他。”酒肆中,也有不少人认出这男子,他经常来酒肆中喝酒,所以对他的话,也都信了几分,对于刚才三人的话中的怀疑也少了几分。 一天后,邺城中气氛有些凝重,大街小巷中都在流传袁绍密谋害死韩馥之事,甚至越穿越离谱,到了最后,竟然有人说袁家谋害了前朝的两个皇帝,也就是灵帝和小皇帝。 冀州境内,正酝酿着一股风暴。 紧接着,不知从哪里传来消息,韩馥的遗子韩涛出现在冀州常山内,广招韩馥旧部,想要替他父亲报仇。 一时之间,坊间的传闻就如同病毒般,迅速扩展到整合晋国,就连青州和幽州也能听到一些风声。 不过很快,晋国的官员就做出了应对,贴出告示说明真相,称这只是晋国的敌人造谣,同时抓不了不少传播谣言的百姓,晋国之内,人心惶惶。 仅仅一天,各地就出现了无数恶性伤人事件,常山不少官吏,更是宣布叛出晋国,留守的官员意识到事态严重,一边派兵镇压,一边立刻上报了袁绍,请求他出面解决。 而此时,离袁绍下令征粮,才过去了三天,审配和逢纪还没有回返,他就已经收到了留守官员的来信。 “哼,一群饭桶!” 袁绍将手中的情报砸在地上,种种地骂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袁绍退兵 “擂鼓聚将!” 袁绍嘴里骂骂咧咧一阵,平复了躁动的心火,吐出一口浊气,对着帐外叫道。 “咚!咚!咚!” 三通鼓后,众将士齐聚大帐,袁绍此时也没有了刚出兵时的意气风发,略显颓废,将后方的情报告知了众人。 田丰等人对视一眼,皆面露凝重,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坏消息,他们前一阵还嘲笑张载后方出事,眨眼之间,自己后方就也出了这样的叛乱,可算的上是报应不爽。 “现在怎么办,有谁能告诉本王,现在该怎么办?” 袁绍面无表情,看着田丰和沮授,田丰他不担心,在他担任冀州牧之前,就已经致仕,与韩馥的主臣名分已经消除,唯一担心的,就是其他韩馥的旧部,会被人煽动,联合起来造反。 现如今国内动荡,时局不稳,他袁绍必须回到冀州,出面收拾乱局,可以肯定,此时冀州定然乱成了一锅粥。 但是以如今双方的态势,现在放弃攻打居庸关,他还真有些不舍,毕竟他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把唐军逼到了居庸关,而且彼此战争也是由他发起,若是没有一个能够与百姓交代的结果,那对于他的威信,无疑也是一种削弱。 原本他想要拿张载立威,但这一段时间里,双方的数次交手,袁绍非但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折损了许多兵马,至于立威的念头,也并没有因为战事不顺而减少,反而有愈加愈烈的趋势。 “领兵平叛,由本王一人返回便可,尔等继续率兵攻打居庸关。” 袁绍话音刚落,突然从帐外又进来一名斥候,单膝跪地说道:“报大王,常山境内已经有数万兵马集结,常山已经被敌人占领。” 这人话中刚落,忽然又有一名斥候来报:“大王,唐国壶关方向疑似有数万大军调动的迹象。” 壶关有动作,自然是张载的命令,他为了替正面的薛仁贵分担压力,特意命令张辽大军做出趁乱出兵的动作,当然,这是真正的出兵,张辽的一万人,直接从壶关出发,进入冀州,一副入侵的举动,而且张载还给张辽了一道便宜行事的权利。 听到诸多消息,田丰立即出列,拱手拜道:“大王,现在幽州已不可图,臣以为当先行回到国内,平定叛乱,再作他图。” “臣等附议。”下面文武百官听到田丰的话,也跟着附和,就连一向与田丰等人不和的郭图也没有出声反对。 袁绍听了颓然叹了口气,既然到了这份上,他已经没有能力再顾及幽州,吐出口中的浊气,下令道:“传令,全军拔营,退出上谷,原幽州部众,各自返回驻地,其他人返回冀州!” 最后袁绍突然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将上谷的百姓全部迁往其他几郡,孤要给他留一座空郡。” 此刻,紫荆关下,罗成已经率军回返,紫荆关现在还在唐国手中,不过他们的日子却不太好过。 牵招已经猛攻了几天几夜,若不是紫荆关物资充足,就差点被他给攻破了。 而就在紫荆关岌岌可危之时,罗成及时赶到,在牵招攻城中,突然从他的后方杀出,直接杀的牵招收尾不能相顾,丢下了一地的尸体,向着北方逃窜。 入了关,罗成迅速将两支队伍整编,然后接手紫荆关的防务,同时他也得知了张载最新的命令。 常山境内,聚集着数万义军的大营,中军大帐内,几个首领正聚集在一起商讨议事。 “不良……将军,咱们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现在他们不少人都提心吊胆,原本他们只是想散播些谣言,可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许多人响应,最后更是拉起了一支数万人的军队。 不过他们可没有指挥军队的经验,只能划分成了数部,由他们不良人统领。 最后,他们也收到了张载的询问的密令,没有隐瞒,他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详述。 张载当即拍板,决定搅乱晋国的后方,围魏救赵,吸引晋国的兵力回防,然后薛仁贵再趁机夺取幽州,然后将指挥权利交给了郭嘉,由郭嘉策划这次的计划。 郭嘉的计划也很简单,一面假扮韩馥的独子,在常山郡中招募韩馥旧部,将冀州的水彻底搅浑,一面动用壶关的张辽,做出袭击冀州边境的打算,而他们则是隔岸观火。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些韩馥的旧部战斗力并不怎么强,但是他们有名将带领,打起顺风仗,想必并不是难事。 为此,一直护卫在张载身边的典韦,都被派了出去。 “根据主公的指示,先前往紫荆关,与罗成将军汇合。”不良将直接说道。 他们并非战斗人员,也没有领兵作战的能力,虽然有数万大军,但也都是这乌合之众,没有足够的战斗力,与袁绍手中的军队硬拼。 而居庸关,王猛等人也收到了张载的密信,信中将他们的计划说了一遍,然后命他们向幽州施加压力,配合罗成与张辽等人。 对于张载的安排,王猛等人也没有异议,毕竟王猛本来就打算在袁绍离开之时,吊在袁绍身后,伺机而动,争取能击溃袁绍的主力,双方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 不过晋军指挥也不是庸人,为了防止王猛等人率军偷袭,也做出了一系列的布置以及反制的手段,例如暗设伏兵等等。 于是就出现了如今的一幕,袁绍率领十几万大军在前方赶路,而后方则是王猛留守了五千步卒,其他数万人一直跟在袁绍军中的不远处。 双方一前一后,就这样离开了上谷,当然,袁绍军再也没有办法掳掠百姓,这也算是歪打正着。 待袁绍走出上谷,他的兵力立刻少了一半,此战,幽州境内有半数的军队参与,他们还有相当一部人是异族人,如今战事暂时结束,他们自然要回归草原。 而王猛等人却没有继续跟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 结束 撤军路上,田丰一直欲言又止,他认为此时会军,必定是无功而返,可眼下的时局,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与薛仁贵在居庸关对持,现在晋国需要稳定,最终田丰也没有多言。 况且,唐军也不敢贸然进攻晋国,两国都经历了一场动乱,国内都有些不太稳定,一旦进攻魏郡,很可能直接就是两国大战,那受益的还是其他国家,所以,唐国攻击常山和魏郡,也应该只是佯攻,围魏救赵,但他们却不得不回军。 行至涿郡,袁绍留下了张郃,命他率领精兵五万驻守涿郡,抵抗唐国的入侵,而阎柔则是统领幽州异族,以及右北平以东的疆域。 留下了张郃,继续上路,一天后,袁绍率军抵达常山,果然,一切如同田丰所料,常山境内早已经没有了韩馥旧部的踪影。 就在半日前,常山早已经被不良将等人放弃,将韩馥的旧部交给了罗成后,继续潜伏了下来。 当罗成接手韩馥的旧部,不少人立刻就明白,他们似乎受到了欺骗,这一切可是是个圈套,但他们也无能无力,毕竟现在他们已经不能在晋国待下去,只能随着罗成前往唐国。 当然,在他们离开时,通知了远在冀州魏郡的张辽,张辽也收兵回了壶关,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从魏郡直接迁移了数万名百姓,进去壶关,成为了唐国的一员。 当袁绍赶到时,已经迟了,张辽等人早已经遁入了太行山腹地,而且,临走前,还将靠近太行山的县城中的官府洗劫一空,开仓放粮,救济百姓,因此对于唐国,晋国的百姓也没有太大的抵触。 而北方的王猛,则是趁着袁绍离开,暂时无霞顾及幽州,出兵重新占据了上谷,然后一路向西,占据了代郡,兵锋直指中山,涿郡以及广阳等郡县,威胁着晋国北疆。 而袁绍返回冀州后,听说唐军早已经撤兵,气的七窍生烟,见到唐军肆虐后留下的残局,大怒,想要再次起兵攻打薛仁贵部。 一旁的田丰连忙制止,他可不希望袁绍一时脑热,冲动压过了理性,造成不必要的争斗,现在两国的关系还是压一压比较好,他们已经在幽州做好了防备,最多丢失一个代郡,相信唐军也不会过分进逼。 “大王,如今我军数次征伐,军心已疲,士卒厌战,不宜再动兵戈,臣请大王暂息雷霆之怒,休养生息三五载,再行征战,必定能够战无不胜。”田丰直谏道。 袁绍脸色阴沉不定,明暗变化数次,最终眼神有些阴冷道:“那就暂时休战,先饶他薛礼一命。” 田丰躬身一拜,却并没有退下,而是问道:“大王,那并州世家如何处理?” “哼,一群废物,任他们自生自灭好了。”袁绍冷哼一声,眼中目光极为不屑。 “可大王,那他们手中的情报组织……”田丰正在极力劝说之时,却被袁绍突然打断。 “区区细作组织,他并州世家能够建立,本王也能够建立。” 这时,一旁的荀湛突然开口说道:“大王,他们是不会投靠晋国的。” 虽然袁绍心中不屑,但是听到荀湛的话后,心中还是隐隐不爽,也想知道原因,但碍于面子,口中说道:“即便是投靠晋国,本王也不会重用。” 一旁的田丰却皱起眉头,问道:“却不知是何故?” 荀湛亦是摇了摇头说道:“此时吾也不知晓,只是与他们接触过,从他们口中得知的结果,这似乎是他们首领的决定。” 袁绍脸色冷冽,语气冰寒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去管他们的死活了。” 显然,他被这支情报组织的首领激怒了,原本心胸就不开阔的袁绍,彻底判了他们死刑。 “行了,此事就此结束,不必再议!”袁绍直接呵退了想要再次劝谏的田丰,起身离开了。 话分两头,会到唐国的张载,亦是召集了群臣,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经过了三天的时间,张载多方努力,才把世家叛乱所产生的影响压至了最低,同时,为了收拢民心,张载将世家的土地全部分给了佃户耕种。 “大王,下一步可还要用兵?”郭嘉躬身一拜,然后问道。 “不,下一步没有用兵的计划。”张载自是知晓郭嘉之意,他也发现了,唐国士兵已经开始有厌战的情绪了,再勉强作战,恐怕自己就先崩溃了。 听到张载没有继续作战下去的念头,郭嘉等人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怕张载会继续用兵。 这一段时间,唐国内肯定需要稳定,刚建国,就有世家作乱,虽然没有多少百姓动乱,但也人心惶惶,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唐国已经的民心经不起大风大浪了,这还是托了天降异像的福,若不然,只是这一劫,就足够他们消化数年。 “大王,锦衣卫刘千户求见。” 正在张载等人商议政务之时,门外的侍卫突然进来报告。 锦衣卫,已经正式在晋阳挂牌,成为与不良人并立的情报机构,拥有监察全国的权利。 “带他进来。”张载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对侍卫吩咐道。 “诺。” 少倾,一身飞鱼服的刘德就来到了张载的面前。 “可是有些眉目了?”张载问道。 “有了一些发现。”刘德躬身一拜说道。 “说说。” 刘德再次一拜,说道:“大王,刚开始时,卑职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这伙人的手法似曾相识,几日来,卑职将此事重新梳理了一遍,有经过调查,竟然发现,这伙人的做法,与大谁何有惊人的相似。” 张载面容凝重,他已经派刘德查访了数日,基本上全无消息,如今刚有了消息,竟然又与大谁何扯上了关系。 “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德原本也是一脸迷茫,按理说,原并州境内的大谁何应该全部潜伏起来,没有召唤,是不能有任何行动的,可他并没有发出任何指令。 可是直到他在监狱中见到了一个人,他才恍然大悟。 第二百章 意外 “大王,卑职在天牢中见到了一个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人物。”刘德皱眉,语气有些低沉。 “何人?”他可不记得唐国的天牢中有什么重犯,能够令身为大谁何一方大员的刘德感到震惊。 “曾经的大谁何两大巨头之一。”刘德现在眼中依旧有些不可置信,他真的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了他。 “什么!”张载直接站了起来,将身前的都矮桌掀翻,上面的公文洒落了一地,张载却没有顾及这些,一脸震惊地问道:“你确定?” “呼,卑职刚开始也感到难以置信,但是听到他亲自承认了身份,也只能相信。”刘德轻轻吐出口气,说道。 “走,立刻带我去见他。”张载直接跨过矮桌,穿好了鞋子说道:“奉孝也跟来。” “诺。” 天牢不过离王府一条街的距离,一行四人很快来到了天牢。 天牢新设,但是现在却是人满为患,而里面的囚犯,他们曾经全是风光无限的各个世家的首脑,现在却是沦落为张载的阶下之囚,倒令人感慨世事无常。 没有机会他们或求饶,或怒骂的声音,张载等人来到了一间单独的牢房门前,张载制止了想要呵斥那人的狱卒,命他将牢门打开,然后退下去。 牢门打开,张载见到了那人,赫然是王府中的那个管家,只见管家现在正盘膝坐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似乎是在养神。 管家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就说道:“怎么,这么着急就想要杀死吾么?” “孤可没说要处死你。”张载看着其貌不扬的管家,实在不敢相信,曾经风光无限的大谁何巨头,竟落到这步田地。 听到张载的声音,管家立刻睁开了双眼,见到身前一名不怒自威的青年男子站在他的眼前,不禁一愣。 作为昔日灵帝身边的近臣,他自然看过张载的画像,也认得他的容貌,再加上张载自称,所以他立刻反应过来,眼前的正是当今的唐王。 “不知大王屈身前来,有何指教?”管家并没有起身,而是就坐在那里看着张载。 张载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问道:“以先生之能,为何屈居与一个王府中,哪怕他王氏有前朝的司徒,也不至于令先生如此做吧。” 管家看了一眼张载,似乎是犹豫了一阵,叹了口气说道:“当然不至于,不过若是王司徒对吾有救命之恩呢?” 张载恍然,然后就是一阵疑惑,问道:“不知先生是什么时候进去王府的?” “董贼迁都长安之时,被乱军挟裹着前往长安,与西凉的士兵产生了一些冲突,差点被杀,是王司徒救下吾。” “原来如此。”张载点了点头叹道:“恐怕董卓之死,你也出过一分力吧,仅凭着王允,他还不可能实施连环计。” 管家诧异地看了张载一眼,他没想到,张载这么快就想到那件事情,特别是张载竟然提到了连环计。 说来,他也正是因为王允一心想要杀死董卓,而且也成功了,所以才会尽心尽力地照顾王家。 “不愧是唐王,在下佩服。”管家叹道:“看来吾也是小看了大王的不良人。” 张载思维跳跃之快,真的令他有些感叹,仅凭着一些零碎的信息就能想到这么多隐秘,世人只知道王允诛杀了董卓,却不知道他设下的连环击,即便是现在,知道的人也不多。 张载心中摇头苦笑,他的不良人如果能够这么准确地打探到此事,又哪里会有建国后的乱子,不过他也没有解释。 “那么此次王家叛乱,不良人没有收到丝毫的消息,看来也是先生的手笔了。”张载眼含杀意,虽然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的失误,但,最重要的是,唐国境内竟然还有一股他都没有察觉的势力在窥视,还能瞒得过不良人,恐怕就连他的不良人中,都不知道有多少探子混入里边。 想到此处,张载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也多亏了世家没能忍住,提前动手了,若是在他与晋国大战之时,从他背后下手,那后果…… 不寒而栗! 这支力量必须要亲自掌控,或者直接抹杀! 平复了下心情,张载继续问道:“那先生为何不离开唐国,相信以先生之能,一定能够顺利离开唐国。” “唉,没能保住王家,就算离开唐国,吾也没有脸面苟活于世,况且天下又有哪里是吾的容身之地。”管家摇了摇头,说道。 “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所。”张载看着管家说道:“比如袁绍,他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管家听到袁绍的名字,眼中飘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没有回答,让后问道:“大王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吧。” 张载见管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话挑明,皱了一下眉头,直接说道:“孤此行的目的,就是希望先生能够将手中大谁何的力量交出来。” 王者唯一,他不希望有游离于掌控之外的力量出现。 “大王放心,这支力量,吾已经解散,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大谁何这个称呼了。”行动失败后,他就当机立断,遣散了手中的所有探子,让他们自己选择以后得生活。 张载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他说道:“孤要他们的联络方式和名单。” 管家与他对视良久,方才说道:“可以,但吾有个条件。” “说。” 管家扭头看着其他牢房中的罪犯,说道:“希望大王能够给王家人一个全尸。” 张载好奇地问道:“为何不要求孤放过他们。” 管家淡淡说道:“大王会放过他们么?” “不会。”张载眼中杀意浮现,他恨不得立刻灭掉王家之人,当然不会放一人漏网。 管家听到张载的话,坦然一笑,他旧随灵帝,对于帝王心术也有一些了解,若是张载答应他的话,那绝对实在骗他,他反而不会将正确的联络方式告诉他,最终,二人达成了协议。 “你就不问孤打算如何处置你?”张载好奇问道。 管家沧桑一笑,说道:“吾心已生死志。” 第二百零一章 变动 过了半个时辰,张载从大牢中返回,他已经从管家手中,得到了他想要的名单以及联络方式。 在看过名单后,张载心中直发凉,他麾下不良人中有数名大谁何的探子,而且隐藏很深,甚至有人还是不良人中重要的头目。 不过既然确定了,那就要立刻清除隐患,将他们彻底清除出不良人的队伍,当然,若是他们能够臣服,张载还是很乐意手下他们的,毕竟他们的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这一切,都是能保证他们有足够衷心的前提下。 不过这一切还是交给刘德去处理,他本来就是大谁何的首领,相信以他的身份,定然能够有所收获。 接下来的几天,张载频繁收到各地的战报,其中,最让张载欢喜的,还是李靖送来的大捷战报,西南方异族入侵,已被他尽数歼灭,而且,他更是乘胜追击,攻入了羌族腹地,一把将羌族的老巢给端了,如今羌族已经彻底臣服。 得到消息后,张载直接调拨了数千坛美酒,以及大量的肉食,犒劳三军,同时下旨,将南方边境的军防,全部交给了李靖掌管。 这也是张载早就计划好的布防,目前,唐国四方,北方乃是鲜卑草原,有冉闵守卫,东方则是太行天险,只剩下西方与南方,西方是一些羌族的聚集之地,一直由李靖防御,而且这些年,也不愧他响亮的名声,羌族被他压的死死的,不敢有丝毫动作。 本来以李靖的才能,只用来防御羌族,实在是大材小用,但是李靖的资历和战功都达不到擢升的条件。 如今羌族臣服,西边边防也趋于稳定,李靖厥功至伟,同时,也算是一战成名,将西南方交给他,相信反对的声音会很小。 如此一来,整个唐国的边防表已经安排妥当。 至于其他方面,张载直接设下了尚书省,作为他的秘书,接下来一段时间,有分别设下了中书和门下省,方便他处理政务,同时也是为了改制做出准备。 河套地区,张载将大量从黑山出来的百姓迁移过去,从事生产,争取早日恢复到被匈奴屠杀前的状态。 政务安排完毕,张载也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休养生息,这几年来,唐国的将士不断征战,是该休息了。 接下来的工作,张载打算放到农业上去,毕竟战争,说到底,除了兵强马壮,很大程度上,靠的还是后勤保障。 而随着张载与袁绍大战结束,神州大地彻底恢复了平静,每个国家都在抓紧时间稳定政权,为了宏图霸业积极地做着准备。 张载安排完工作,也开始反思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的行为,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些自大了,就拿河套地区的匈奴来说,明显是他决策的失误,将百姓送到了匈奴的屠刀之下。 为此,张载特意前去成宜城下祭奠死去的百姓 一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战争给人们所带来的创伤,也渐渐被抚平,百姓们忘却了伤痛,平静地过着生活。 这一年来,几乎所有的国家都在收缩兵力,征兵,练兵。 而经过了一年的时间,张载国库也渐渐充盈,恢复到了幽州之战前的粮食储备,而且他还扩充了军队,补充了上次大战后兵力上的损失。 而经过这一年的时间,锦衣卫也正式发挥出了他的作用,上至封疆大吏,下至贩夫走卒,都在他们的监管之下。 一年来,他们明面上,已经拿下了一个太守,数个县丞,现在整个唐国的吏治为之一清,至于暗中拿下了多少贪官污吏,就不得而知了。 是日,张载微服出巡,身边仅剩下典韦一人护卫,躲开了众位大臣的视线,悄悄来到了并州书院。 这座书院建立已经算是有些年头了,有蔡邕和胡昭坐镇,现在书院中已经有不少学子慕名而来。 “不错,已经有了几分名校的味道。”张载走在书院中的小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学子,不时还能听到争辩的声音。 对于书院的氛围,张载还是很满意的,不说学子们个个精神抖擞,单单是书院中那一股墨水的香味,就足以令人心旷神怡。 一路上,张载也不停地观察着这些学子的属性,但也发现了几个好苗子,不过他们学业尚未完结,张载只是默默记下了他们的名字。 继续在书院闲逛了半晌,期间,张载还参与了学子们之间的辩论,学子们见张载带着侍卫,出身不凡,也没有阻止他加入辩论。 直到天色渐晚,张载方才前往书院后院,前去寻找蔡邕与胡昭两人。 这次张载并没有再隐藏行迹,来到后院门前,见到后院的书童,张载直接开口说道:“烦劳通禀,张载求见。” 那书童不过十岁左右,张载并没有见过,显然是刚成为书童不久,也不认识张载,听到张载的话,礼貌地行了一礼,躬身说道:“还请先生稍等,吾立刻前去禀报。” 少倾,胡昭带着书童急匆匆地赶到了门前,此时守门的书童面无血色,不敢直视张载的身影,亦步亦趋地跟在胡昭身后。 胡昭远处见到正在等候的张载,脚步又加快了几分,再离张载一丈处,弯腰恭敬地拜道:“拜见大王。” 张载受完一礼,连忙将胡昭扶起来,看着有些清瘦的胡昭,张载叹口气说道:“这几年,倒是辛苦孔明了。” 胡昭连称不敢,然后说道:“还请大王能否宽恕书童的无礼。” 此时,书童早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听到胡昭的话,直接就跪到地上,口中不停说道:“大王饶命……” 张载呵呵一笑,他又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物,更何况对方还是区区一个书童。 “无碍,既然是书院,就要走书院的规矩。”张载摆了摆手,轻轻说道,同时示意书童起身。 “多谢大王体谅。”胡昭躬身再拜。 一旁的书童如释重负,对张载磕了几个头,便退了下去。 第二百零二章 科举的前奏 三人进入院中,蔡邕早已经在客厅中等候,相互见礼,几人分列而坐,蔡邕和胡昭视一眼,胡昭拱手问道:“不知大王前来书院有事?” 虽然二人口中如此说,但他们看张载的眼神却是略显怪异。 张载看着二人像是防贼一样看着自己,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孤此行又不是来要人的,二位尽管放心。” 数月前,他曾向二人提起过此事,说唐国官吏缺乏,想要从书院中挑选一批人,可是他们二人说什么也不同意,张载好说歹说,也没有说动二人,只能作罢。 蔡邕二人听了张载的话,微微松了口气,不过还是紧紧地看着张载,生怕他下一刻就开口要人,最后蔡邕还是忍不住说道:“贤婿,现在还不是他们出师的时候,还请贤婿稍待几年。” 当然,不是他们二人不希望他们的学生入仕,而是因为学子们学业尚未完成,目前来说,蔡邕二人还不希望让他们出师。 勉强出师,最终只会给唐国带来灾难。 张载见他们还是不信,无奈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岳父,此次孤前来,只不过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询问。” 蔡邕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关于书院学生的出路。” 二人一愣,然后狐疑地看着张载,不明白他的目的,心中也不断思考着,张载这话是不是变相在向他们要人,一时之间,谁也没有接过张载的话,客厅中陷入沉寂。 早在当初学院建立时,就已经明确过,学院不会受到任何外界的影响,而他们一直以来也正是这样做的,现在又提起此事,到底是为什么。 过了半盏茶,胡昭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王有个指示?”就怕张载忽然说要学子前去官场。 张载看了一眼两人,暗自腹诽,嘴中说道:“是这样的,孤欲在唐国境内开设一场考试,选拔官吏,但这制度一时之间难以制定,所以想要先去书院中进行一番实验。” “哦,不知大王想要如何做?”胡昭问道,对于张载的这个考试,他还挺有兴趣的。 “孔明应该听说过招贤馆的规矩吧。” 胡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张载接着道:“孤打算将招贤馆中的规矩在学院中实行,以成绩好坏排名,并且张榜公示,不知二位是否同意?” 蔡邕二人对视一眼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张载会突然提出一个这样的建议,不过以他们二人的智慧,很快就想到这种做法的利弊。 “大王,这样会不会引发学员之间的矛盾?”胡昭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处理好学员之间的关系。 “为什么?”张载微微一愣,没想到胡昭会这么问。 “这考试总要有成绩,那么就一定会有高低之分,到时候成绩好的学员会看不起差的学员,不利于学院的氛围。”胡昭语气凝重,皱着眉头看着张载说道。 “孔明为何会如此想?”张载有些好奇,更意外的是,他没想到胡昭竟然会这么想。 不过胡昭所说,这的确是一个隐患,文人相轻,历来如此,这句话不都只是说说而已。 “孔明不妨这样想,这种方式也未必不是激励他们的一种方式。”张载轻笑着,胡昭所说的弊端,即便是在后世,也无可避免地出现了。 不过,张载也并不担心,过不了这个坎的学子,心智并不适合更加残酷的官场,所以一味地保护他们,最后走上了仕途,反而是害了他们。 张载看着胡昭解释道:“孔明,若是他们连这一关都过不了,那将来如何在官场立足?那里可是个吃人的地方,没有足够坚定的心态,还是不入仕途为好。” 胡昭语塞,久久不说一句话,张载的解释虽然残酷,可却是实话。 “这会不会有些取巧?”一旁许久未说话的蔡邕问道。 如此做法,一旦知道了考试的内容,提前准备,即便是一些庸才,也能够有一个很好的成绩。 “怎么会,考试的内容可以随时变动,也可以临时想,所以这个并不是问题。”张载呵呵一笑,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孤的一个想法,具体怎么出题,怎么判断答题的好坏,还要二位来决定。” “嗯……倒是可以试试。” 蔡邕又思考了许久,决定试试张载的建议,他感觉张载的提议似乎是可行,通过测试,能够很快区分人才的优劣,最终,蔡邕二人点了点头,决定先试用一段时间。 “如此,就拜托二位多多费心,待他们完成学业,孤亲自出题测试,根据他们的答卷,安排他们的去处。”解决了一个难题,张载心情也好了许多,科举的种子已经埋下,接下来就等它成长了。 又接着与蔡邕两人闲聊了一些关于学院的事情,张载方才离开,接下来,张载还有一件大事需要去办。 离开书院的张载,慢慢回到了王府,思前想后,招来王猛与郭嘉以及一干将领,他打算趁着天下短暂的太平,一举将想要建立讲武堂也成立起来。 等人到齐后,张载将心中想要建立讲武堂的想法说了出来,然后将讲武堂的作用,以及陪养的对象简单说了一遍。 王猛等人听后,纷纷皱起眉头,他们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可行,领兵打仗需要的是随机应变,而不是靠着他人的讲解就能懂的。 “大王,这将领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培养,恐怕在讲武堂中出来的将领,很可能成为第二个赵括。”王猛语气凝重,又带着一丝恳求,希望张载能够打消这个念头。 张载自然不会因为王猛一人的反对就放弃,他要做的是建立一支铁军,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而平时不起眼的低级军官正是它的基石。 “你们也不赞同么?”张载眼神扫过众人,见众人脸色皆是一般,于是淡淡地问道。 对于他们的反应张载要有了预料,所以听到王猛反对,并没有感到意外,毕竟赵括的故事还是太出名了。 第二百零三章 战端又起 “大王,非是我等不同意,实在是,这……大王,三思啊!”郭嘉亦是跟着劝道。【零↑九△小↓說△網】 看到手下两个重要的谋臣都劝阻自己,张载心中一叹,果然,时代的局限,依旧是他们的桎梏,即便是王猛等人也不例外。 “你们说,现在军中校尉军官有多少识字?”张载没有理会他们的劝告,反问道。 “这……”郭嘉他们也回答不上,最后硬着头皮说道:“怕有近八成的人不识字。” “是九成。”张载说道,这些日子,他派人将全军校尉包括校尉以下的低级军官识字情况全部统计一遍,结果,竟然有九成的人不识字,这令张载十分震惊。 “你们说,战场上混战的时候,一群熟读兵书,懂得配合的军官,与一群大字不识的军官,他们那支军队的生存能力更强?” “当然是懂得配合的军官。”还没等王猛等人回答,一旁的几个将军异口同声地回答。 对于这个问题,无疑他们更有发言权。 王猛等人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明白了张载的用意,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张载的话,给他们了一个启发,若是唐国的将领个个识字,人人懂兵法,那么唐国军队的战斗力会再上升一个档次。 本来唐国人口就不足,经不起损耗,只能走精兵路线,这也是目前唐国正在做的,所以很有必要加大对中下级军官的培养力度。 翌日,在张载的主持下,讲武堂正式破土动工,新设立的讲武堂,由张载担任祭酒,军中大将担任讲师,各地屯长以上的军官轮流回到讲武堂,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学习。 就这样,时间继续流逝,眨眼间有是一年过去了,经过了两年的休养生息,唐国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国库充盈,足够他们进行一次大战。 一直留心财政的张载,在朝议时,终于忍不住心中想要扩张的念头,说道:“众卿,修养了两年,孤决定,起兵攻伐河东,开疆扩土。” 张载早就询问过他们的意见,如今唐国想要扩张,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拿下幽州趁机夺取冀州,灭亡晋国,另一条则是南下河东,攻陷司隶地区。 而王猛等人的意见自然是拿下河东。 河东地区作为唐国南下的门户,一直以来,都是被他人掌握在手中,而以前,张载一直在与袁绍纠缠,没有时间,也没有名义出兵,如今汉室已亡,天下重回战国时代,他也就没有了顾忌。 如今,唐国兵强马壮,而且有了时间,自然要拿下河东,到时进可攻,退可守,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现在占领河东地区的李傕和郭汜,张载从来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至于区区李郭二人,张载也不打算亲自出马。 “传旨李靖,命他亲率精兵三万,出兵河东,务必要拿下河东全境,赵云为副将,其余诸人务必保证其后勤供应。” 王猛等人听后,对视一眼,同时躬身拜道:“谨遵钧令” 与此同时,徐州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一袭黑衣的李儒也正站在一处院落中,听着属下之人的回报。 “你确定么?”李儒眼神仿佛毒蛇般阴狠,看着身前跪下的探子问道。 这探子,也被李儒看的一身鸡皮疙瘩皱起,微不可查地打了个冷颤,也不敢抬头,直接说道:“这是卑职亲自接触完成的,准确无误。” “那就好,若是出了岔子,小心你的脑袋。”李儒瞥了一眼他,然后移开了目光,淡淡哼了一声:“下去吧。” 探子如释重负,心中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实在不想出现在李儒面前,那如同毒蛇的目光,实在是太吓人。 待侍卫离开后,李儒望着远处的天空,阴测测地自语道:“吕布,你的末日就要到了,希望你能够活下去。” 他目光的方向,正是吕布驻守的小沛,然后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中,不多时,李儒直接在屋中叫道:“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门口的侍卫进来说道,他是李儒的心腹之人,一直负责着李儒的安全。 “你立刻动身,速将此信交给魏王曹操。”李儒将写好的书信交给了他,吩咐道:“记住,一定要亲自交到魏王的手中。” “诺!” …… 与此同时,鲁国王宫。 身边的太监和侍卫早已经被刘备遣散,此刻他正坐在王座上,扫视着富丽堂皇的宫殿,眼中的得意之情毫不掩饰,心中也是异常满足,在几年前,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日子,没想到,如今竟然真的实现了。 想着想着,刘备眼神渐渐迷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里竟然发出梦呓般的笑声,在空旷的朝堂内显得异常刺耳。 突然,刘备眉头一皱,睁开了双眼,双眼看着一旁的空地,眼中露出一阵厌恶,那里正是武将的位置。 如果说现在他还有哪一点不满意的,就当数大将军吕布了,他与吕布一直都是貌合神离,相互利用罢了,而吕布也是听调不听宣,经常当着众人面顶撞他,让他下不来台,甚至当众出丑。 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下降到了冰点,就连双方的下属也是一样,相互之间没有一丝友军该有的亲密,反而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至于相互挖墙脚,更是常有的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权势也越发的看中,极为眼馋吕布手中的兵马,那可都是百战精兵,所以他对吕布的厌恶越来越严重,到了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容忍不下吕布了。 刘备摇了摇头,将心中的想法驱逐出脑袋,现在还不是对吕布动手的时候,他还要靠吕布以及他麾下的铁骑,抵挡西方的曹操。 不过他刘备也没有闲着,多次封赏吕布麾下大将,想要分化瓦解吕布的势力,如今已经有了一些成果,虽然没有拉拢到吕布军中的主要将领,但是有不少校尉对刘备有了亲近之意。 想着吕布无双狼骑,刘备就是一阵眼热,可惜他没有能够接触到,派出去的数人都被吕布发现,尽数诛杀。 第二百零四章 曹操的动作 刘备眼神逐渐凶狠,甚至是恶毒,吕布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根带着倒钩的刺,深深刺入了他的心中,而且不能拔,一旦动手去除,势必会带出一大片血肉。 这一点他还有些自知之明,所以一直也就强忍着吕布,没有下一步动作,况且吕布手中的力量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他的谋士陈宫,就连他麾下的所有谋士加起来,也不一定能够抵得上他。 “为何孤麾下就没有一个顶尖的谋士!”刘备心中慨叹,他也是天下有数的诸侯之一,现在帐下连一个顶尖谋士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个讽刺。 数日后,就在刘备仍然为了谋士伤神之时,身在兖州的李儒,终于接到了曹操的回信。 他与曹操早已经达成了协议,他潜伏于徐州境内,伺机对付吕布,而曹操则为他们提供一些支持,作为回报,他需要在除了吕布后,帮助曹操对付刘备,夺取徐州。 而今,已经过去了两年,各国的先后建立,曾经彻底打乱了李儒的谋划,好在曹操建国后,依旧没有放弃支持他。 不过,李儒考虑了良久之后,干脆直接投靠了曹操。 本来,以李儒的想法,除掉吕布之后,他就归隐山林,做一个农夫。 可各国先后建立,已经初露战国的乱局,可以预见,接下来的日子里,将会是无数的乱战与大战,到时候天下再无净土,他又能躲到哪里。 而天下众国中,李儒最为看好的就是张载,可如今他与唐国相隔何止千里,中间要穿过魏国和司隶地区,最重要的是,张载的态度他不能确定。 最后,他干脆投靠了曹操,至少他手中有曹操需要的情报组织。 李儒连忙打开曹操回信,信上说明了曹操的安排,对于徐州,曹操要有拿下的打算,不为别的,单单是徐州的人口和每年产的粮食,就足以令曹操心动。 不过,曹操却认为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让李儒暂时先等待一段时间,动手的时候,曹操会通知他。 李儒看后凝神想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他知道曹操的顾虑,想要出兵,就必须防备南方的袁术,以及北方的袁绍,曾经的吕布就是前车之鉴。 兖州,许县。 此时,许县今非昔比,早已经不是当年的一座小县城,曹操建立魏国后,定都在了此地,两年来,曹操建立起了一座座宫室,现在的许县,足经称得上是一座大城。 王城议事厅中,曹操身边的众位谋臣早已经齐聚一堂,商议下一步行动计划。 出兵伐鲁,已经是势在必行,但是首先要保证自己国家的安危,不要重蹈覆辙。 “大王,臣认为可以向袁氏兄弟提出结盟。”太尉戏志才出列说道。 曹操思考着戏志才的话,心中分析着可行性。 对于发小袁绍,曹操自问对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若是他现在服软,送上些金银,袁绍有很大可能会作壁上观,而且,现在袁绍的大敌乃是唐国的张载。 “嗯,志才所言有理,不过结盟袁绍可以,这袁术就不必了。”曹操对戏志才的建议作了一些修改。 “为何?”戏志才不解道,袁术势力独步江淮,实力极为强劲,若是袁术举兵来犯,也能牵制他们很大部分兵力。 “袁术实乃一小人,即便结盟,也很有可能会背后放冷箭,况且袁术后方还有刘表与孙坚,自有他们牵制,与其与袁术结盟,倒不如结盟刘表与孙坚。”曹操想起数年前讨董联盟时,袁术背后的动作,嗤声一笑。 当时孙坚也可以算作他的下属,可最后呢,还不是被袁术暗算,若非是张载,恐怕孙坚可能会大败。 对于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袁术,曹操真不敢与他这样的人结盟,谁知道当你对他放松了警惕的时候,他会不会直接在背后捅你一刀。 “远交近攻?”戏志才等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当曹操说过当日联盟中的事情后,他们也彻底没有了意见,毕竟盟友必须要靠得住,向袁术这样的盟友还真靠不住。 “不知大王欲派谁去与袁绍等人结盟?”结盟之事已定,但是人选却是一个难题,至少他们几个并不合适。 “嗯,你们可有人选?”曹操轻抚颔下胡须,他心中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他麾下的谋士也有不少,但适合外交的人才,程昱算是一个,其他的,还真没有发现。 “臣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荀彧说道:“新近前来投靠的杜袭杜子绪,他刚从荆州返回,倒有几分才能,可担此任。” “噢,此人现在何处任职?”曹操问道。 “现在还未做出安排,目前正在驿馆中。”荀彧说道。 “命他前来一见。”曹操吩咐道。 杜袭也没让曹操久等,很快便出现在王府内,进入了议事厅,见到曹操拜道:“颍川杜袭拜见大王。” “免礼。”曹操一指旁边放置的坐垫说道:“座。” “谢大王。”杜袭不卑不亢地拜谢道。 曹操见杜袭一番礼节下来,进退有度,且不失风采,心中好感大增,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听说你刚从荆州返回?” “正是。” 曹操点了点头,对杜袭说道:“此次招你前来,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请大王吩咐。”杜袭拱手说道。 曹操看着端坐的杜袭,说道:“孤准备与荆州刘表与江东孙坚结盟,目前缺少使臣,不知子绪可愿往?” “愿为大王效劳。”杜袭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好,现任命你为魏国使臣,前往荆州与江东,联络吴国与楚国,争取与之达成联盟。”曹操一拍身前的矮桌,说道。 “诺!”杜袭起身拜道。 出了议事厅,杜袭心中却是异常激荡,他刚投曹操,本来以为只能够担任一个小吏,没想到竟然会被曹操直接任命为使臣,还是出使两国,这也让他对曹操的魄力感到惊讶。 临出王城,杜袭回头看着身后宫殿,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次差事办的完美。 第二百零五章 结盟 却说杜袭,次日天亮,便带着证明身份的文书,以及使臣仪仗,一行共百余人,伪装成了商队,便从许都出发,向着楚国而去。 一路上,有惊无险地穿过了袁术的地盘,杜袭立刻穿上了魏国的朝服,这是魏国连夜赶制的,就为了这次出使他国,这也是魏国成立后的第一次出使,他也是魏国的第一个使臣。 艳阳高照,杜袭等人很快就出现在楚国边境处的城下,他们的魏国旗帜在此时异常刺眼,还未到城门楼时,直接被楚国的守军拦了下来。 杜袭一身风尘,整理了衣服,对着守城的士卒说道:“烦劳通禀,魏国使臣杜袭奉命出使,前往襄阳求见楚王,请城中官员前来一见,这是吾的身份文牒。” 城门守将听闻杜袭自称魏国使臣,顺手接过了杜袭递过来的文牒,说了声稍等,命令其他人戒备,然后立刻前往城中府衙通报。 不多时,杜袭便看到一位将军装扮的中年男子从城中出来,到了他的面前,拱手说道:“在下楚国守将文聘,听闻阁下乃是魏国使者,不知可有凭证?” 身份文牒可以作假,文聘并没有选择相信杜袭的话。 杜袭亦是拱手还礼,对于文聘的话,他也不以为意,而是将象征身份的旄节取出,说道:“见过文将军,此乃是吾魏国使臣的凭证。” 验明了身份,文聘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贵使奉命前来楚国,远来是客,不知可有需要吾帮助的地方?” “吾初来贵地,不知文将军能否代为引荐给楚王?”杜袭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文聘面露难色,说道:“不瞒贵使,聘奉命守卫此地,离不开身,让贵使失望了。” 听到文聘拒绝,杜袭也没有意外,继续说道:“倒是吾孟浪了,那不知将军能否派人带吾前往襄阳?” 此时文聘已经悄悄打量过杜袭等人,一共也就只有百人左右,就算放他们进入楚国腹地,也翻不起风浪,而且他也看过杜袭手中的信物,不像是伪造。 “这倒可以,烦劳贵使稍等,聘立刻安排此事。”文聘身为武将,雷厉风行,很快便派出了一直数百人的护卫队伍,护送杜袭等人前往襄阳。 杜袭离开后,文聘立刻修书一封,另遣快马送往襄阳,信中将魏国使臣来访以及到达襄阳的时辰写出。 次日,襄阳城内。 文聘的书信一早就被送到了蔡瑁手中,得知此事的蔡瑁立刻前往王宫,面见了楚王刘表。 刘表此时已是老迈,脸上皱纹很多,如同一节渐渐腐朽的枯木,听闻此事后,脸上的皱纹越发多了,同时立刻招来亲信之人,也就是蒯越与蒯良兄弟二人,向他们问计。 一身锦衣的蒯越,听闻刘表的话,眉宇间隐隐一股自信透体而出,拱手说道:“大王,曹操此举无非是效仿战国,远交近攻,与我楚国有益无弊,大王答应也无妨。” 楚国与曹操之间相隔着一个袁术,而且刘表与袁术亦有些龌龊,所以与曹操结盟,倒也并无不可。 刘表听了蒯越的话,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皱着眉头,说道:“异度此言倒是有理,但是陛下是死在曹操手中,若与其结盟,恐怕会被天下人耻笑。” 他虽然称王建国,但他毕竟是汉室子孙,而且对于当初皇帝之死,曹操只是说被人谋害,并没有其他佐证,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这也正是他的顾虑之处。 “大王,说句不敬的话,汉室早已亡故,如今只有天下各国,就算与曹操结盟,也没人会耻笑大王。”蒯越劝道,他是希望能够与曹操结盟,方便以后共同出兵对付袁术。 在楚国邻国中,袁术的威胁程度最为严重,兵多将广,远远超出了东方的吴国,乃是楚国真正的心腹大患,几年来,双方的摩擦从来没有停止,而且楚国是败多赢少。 一旁的蒯良和蔡瑁,亦是附和着蒯越的话,劝刘表与曹操结盟。 “此事孤再考虑考虑。”刘表听闻三人都力劝自己与曹操结盟,揉了揉脑袋,闭上眼说道:“孤困了,你们先下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三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诺。” 路上,三人并行而出,身为大将军的蔡瑁问道:“异度,关于结盟之事,你说大王会同意么?” 蒯越闻言,摇了摇头,看着天边刚升起不久的太阳,说道:“不好说,大王的心思,吾也有些猜不透,不过看大王的态度,恐怕很难。” 一旁没有说话的蒯良,此时却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大王老了!” 听到蒯良的话,两人一愣,紧接着明白了蒯良话中的含义,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这样,结盟之事,被刘表拖了下去,直到一日后杜袭到来。 是日,天朗气清,刘表等人正在商议国事,突然接到士卒禀报,魏国使者即将到达襄阳。 刘表本来想直接命人将杜袭请到驿馆,但是想了想,还是对着身旁的蒯越说道:“有劳异度亲自前去迎接,先将其安排至驿馆中休息,明日再行召见。” “诺!” 不多时,蒯越便出现在襄阳城门,等待杜袭到来。 大约过了半刻钟,杜袭就到了襄阳城下,见到了等候的蒯越,二人互表身份后,蒯越边带着杜袭来到馆驿安置。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杜袭也不停看着襄阳城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对比着两国之间的差距,发现楚国百姓生活颇为富足,至少现在魏国无法与之想比。 至驿馆,两人临别前,杜袭忽然问道:“蒯太尉,不知楚王对于两国结盟之事有何想法?” 蒯越有心与魏国结盟,此时也不隐瞒,直说道:“子绪兄,此事恐怕有些难办,大王的态度有些不定。” 杜袭眉头一皱,问道:“却实为何,你我两国合则两利,为何楚王……” “唉。”蒯越揉了揉脑袋,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汉帝不明不白地死亡。” 因为此事,这两天他也想尽了办法,可是到现在,他也没能清楚刘表的态度。 杜袭在一旁忍不住解释道:“那并非魏王之过,而是有歹人趁机劫掠了陛下,然后痛下毒手,魏王是被冤枉的。” 第二百零六章 乘兴而来 蒯越摊了摊手,也不知是真的无奈,还是做戏,摇头叹道:“即便是我等相信,可大王不肯相信,吾等作为臣子,承蒙大王看中,却也不能左右大王的想法。” 杜袭听了蒯越的话,默默无语,他不是初来荆州,对于荆州,他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蒯越兄弟与蔡瑁三人,乃是刘表的左膀右臂,深得刘表信任。 杜袭拿不准蒯越话里的准确度,只能点了点头,躬身一拜说道:“结盟之事与两家有利无弊,还请蒯太尉多劝劝楚王。” 蒯越回了一礼,说道:“此时吾会与大王好好商议,还请贵使稍等。” 也不知道蒯良是否说的是真心话,但他还是拱手谢道:“有劳蒯太尉” 二人拜别后,蒯越立刻返回了王宫中,向刘表复命。 进入王宫中,一路畅通无阻,蒯越很快出现在刘表等人眼前,显然他们议事还未结束。 刘表见到蒯越返回,先是指了一个座位,待他坐下后方才问道:“可是安排到了驿馆?” 蒯越先是拱手拜谢,然后回答道:“已经安排在了城东的驿馆中。” 蒯越接着问道:“不知大王打算何时召见他?” 刘表面露不虞,轻轻说道:“先让他等上几天再说,若他询问,就说孤身体抱恙,暂时不见客。”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齐声应诺,然后略过此事不提,商讨起其他事情。 杜袭进入驿馆中已经安排好的住处,一路舟车劳顿,他虽有些劳累,不过如今时辰还早,尚不过巳时,他决定到襄阳城中转上一转。 此时,襄阳城中正渐渐热闹,各种小商贩开始出现在街头巷尾,卖着天南地北的商品,到处都充斥着喧哗声。 杜袭走在襄阳城中,不停拿着魏国许都与对比,最后不得不承认,这刘表或许在军事方面有很大的不足,但是说道治理一方,绝对是一把好手。 这一天下来,杜袭将襄阳几乎转了个遍,各大街道都留下了他的身影,对于襄阳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当杜袭回到驿馆中时,蒯越已经在驿馆中等候,随他而来的还有蒯良已经蔡瑁,可以说,如今楚国所有的重臣都已经到了此地。 “子绪兄,来,我给你介绍。”看到杜袭会来,蒯越直接拉起了杜袭的手臂,将他拉到了一个中年人身边,介绍道:“这位是大将军蔡瑁。” 杜袭拱手行礼,作为刘表重臣,接下来的事情,或许还要靠他们全力运作支持,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省略。 “这是吾家弟。”蒯越见他与蔡瑁见礼完毕,接着指着一旁的蒯良说道。 杜袭亦是行了一礼,没有一丝怠慢。 三人相互认识后,蒯越挚着杜袭的手,将他带到一处屋内,屋中早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就等着客人到来。 蒯越当仁不让地坐在了首位,蔡瑁与杜袭分坐下首,蒯良坐于末尾,而蔡瑁等人对蒯越的安排并没有任何意见,杜袭虽然声明不显,但是毕竟是魏国使臣,坐于下座也是应该,再者,他们相交了多年,对于这些俗礼早已经不再拘泥。 “啪!啪!” 众人坐下,蒯越拍了拍手掌,对着三人说道:“今天你们可是托了子绪的福了,这支乐队,吾可私藏好久了,一直都不舍的拿出来。” 杜袭先是一愣,让后拱手说道:“多谢蒯太尉厚爱,袭不胜感激。” 蒯越不悦道:“子绪这话就见外了,吾等平辈相交,吾既称呼子绪表字,子绪当以表字称呼吾也。” 杜袭听到蒯越的话,虽然不清楚蒯越的意图,但还是改口道:“既然异度兄看重袭,袭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这才对。”蒯越大笑两声,举起身边的酒杯说道:“诸公满饮此杯。” “干。”四人举杯,然后一口喝尽。 放下了酒杯,此时乐队音乐声,也适时响起来,蔡瑁听后一愣,继而作恍然大悟状,一拍额头,双眼放光地看着场中舞动的舞姬,说道:“异度可是不厚道,这支乐队吾可求了好久,你就是不肯借吾,今天倒是有眼福了。” 蒯越斜眼看了蔡瑁一眼,故作不屑,说道:“若真是借给你,恐怕第二日就没有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蔡瑁听到蒯越的玩笑话,不理会他们的嘲笑,说道:“异度,这舞姬借我几日,吾保证还你。” 蒯越假装没有听到蔡瑁的话,看着一旁的杜袭说道:“子绪可有看上的,若有就直说,吾把她送与你。” 还没待杜袭回答,蔡瑁就立刻说道:“子绪,别客气,尽管开口,他若不给,明天吾就带领兵马围了他的府邸。” “额……”杜袭见两人将话题转移到了他身上,立刻摇了摇头,解释道:“袭公务在身,恐怕辜负异度兄的厚爱了。” “公务是公务,生活是生活,完全不相干,子绪尽管开口。”蒯越似乎真打算送他美女,一脸认真地说道。 “不必了,多谢异度兄厚爱。”杜袭还是拒绝了蒯越的好意,继而问道:“不知楚王可有说何时召见吾?” 蒯越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要让子绪失望了,大王似乎不愿意与魏国结盟,让吾找借口拖延时间,不愿见你。” 杜袭听后大惊,他早已经下定决心,一定促成双方的联盟,为此他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相信,只要自己见了刘表,就有十足的把握说服刘表,可没想到刘表竟然不愿见他,这倒令他无计可施。 “异度兄,这……还请异度兄务必帮忙,事后魏国定有重谢。”现在,杜袭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了蒯越身上。 “吾等尽力而为。”蒯越对于此事也是很头痛,若是平时,有什么大事处理,他们三人只要同意,刘表几乎都会采纳,看来,这结盟之事很可能会功亏一篑了。 一旁的蔡瑁见到屋内的气氛渐渐凝重,立刻高声说道:“来来,今天只谈风月,不谈国事,喝酒。” 听到蔡瑁的话,蒯家兄弟也端起了酒杯,附和着蔡瑁所言。 杜袭也只能将话放在了心中,与蒯越等人喝酒谈天。 第二百零七章 败兴而归 一场晚宴,一直持续了数个时辰,直到众人酒意浓重,方才各自散去。 次日,本应听从蒯越话的杜袭,却依旧到了王宫,表明了身份,想要求见楚王。 结果等了半晌,也没能得到楚王的召见,最后摇了摇头,离开了王宫。 此后的几天里,杜袭一日三次前来求见,同时去到何处朝臣家中拜访,终于在第四日,刘表在王宫中召见了他。 刘表虽然称楚王,但他的宫殿群可是不小,至少比魏国的宫殿要大出一半,从杜袭随着黄门进入王宫,到他进入议事厅为止,比他在魏国所用的时间要长上一些。 “外臣杜袭,拜见大王。”杜袭缓步走进议事厅,见到王位上白发苍苍的刘表,躬身拜道。 “大胆,见到大王为何不跪!”杜袭尚未起身,两侧文武便有人大声呵斥道。 杜袭直起身,看着呵斥他的人,说道:“楚王还未发话,你又为何在此喧哗,可将楚国规矩放在眼里,可将楚王放在眼里!” 这人被杜袭一阵厉喝夺了心神,哑口无言,回过神来时,偷偷一瞥刘表,见他皱起眉头,慌忙对着刘表下跪,不停赔礼。 “起来吧。”刘表轻轻扫了一眼慌成一团的那人,心中记下他的名字,心中却将他的仕途判了死刑,于是淡淡说道。 “多谢大王。” 只是这片刻功夫,那人额头已经见汗,听到刘表的话,如释重负擦了擦额头的汗,退回了臣列。 刘表此时才打量杜袭此人,只见他一身魏国官府,举止从容,不卑不亢,一点也不像身在他国的使臣,反倒有几分当年他只身入荆州的风范。 刘表欣赏的便是这种有胆气的人,见到杜袭敢于在楚国朝堂呵斥楚臣,心中竟生出了一丝的好感。 于是对身旁的内侍说道:“去加个座位,就在朝堂中间。” 刘表此言一出,群臣皆惊,他们对于刘表的态度早有耳闻,对于结盟之事不很热衷,所以到今天才接见杜袭,没想到如今却给他安排了一个如此靠前的座位。 要知道,满朝文武之中,只有蒯越等寥寥数人有坐着的资格,而这杜袭竟然会被刘表看中,倒是让他们有些意外,就连蒯越等人也不例外。 蒯越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喜悦,他们一直希望能够与曹操结盟,共同消灭荆州的大患袁术,同时开疆扩土,这已经是个好的开端。 “诺!”一旁的内侍可没有愣神,听到刘表的吩咐后,立刻执行他的命令。 很快,内侍便拿着一个坐垫,放置在了刘表指定的位置。 “坐。”刘表指着座位说道。 “多谢大王。”杜袭也不客气,躬身拜谢不过他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说道:“此乃魏王送与大王的礼物,这是礼单。”说着将衣袖中的礼单取出,双手呈递。 刘表命内侍接过礼单,打开一看,上面竟写着数支百年野山参,还有一支足有五百年,刘表抚须含笑说道:“魏王有心了,子绪坐。” 杜袭再次拜谢,方才坐下。 见杜袭坐定,刘表说道:“贵使来意,孤已知晓,不巧几日前身体欠佳,怠慢了子绪,孤之过也。” 刘表的转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而且刘表的这个解释,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杜袭谦虚一笑,说道:“大王日理万机,自然是身体要紧,不打紧。” 刘表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子绪来意,孤以知晓,不知魏王打算如何结盟?” 杜袭说道:“大王,魏王想与大王签订正式的盟约,两国五年之内联手对抗袁术,一方被袁术攻打,若有求助,另一方必须出兵协助。” “仅仅这些?”刘表皱着眉头问道,他有些不相信,曹操花费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就只为了与他签订一个这样的盟约。 “当然,两国也可互通商队,而且魏国若是有一天起兵攻伐袁术时,还请大王出兵,两国打下的领土,归两国各自所有。”杜袭补充道。 “好,结盟之事孤同意了。”刘表听完直接拍板决定。 听到刘表的话,杜袭忽然一愣,他没想到,刘表竟然如此痛快就答应了结盟之事,这几日他已经准备了大量的说辞,如今一切全部不用说了。 不过这样也好,剩下了他大量的功夫,这样也能早起完成使命,返回魏国。 既然结盟之事已经谈成,杜袭也放松了下来,回答着刘表的各种问题,同时拒绝了刘表隐隐的招揽。 随后,刘表命人起草了盟书,一式两份,加盖上楚王的打印,交给了杜袭,而杜袭也将曹操事先准备好的盟书交给了刘表,这样两国的盟约全是正式达成。 而正午,刘表特意留下了杜袭,在王宫内设宴,由蒯越等人作陪,好生招待了杜袭。 宴会散去,刘表看着被他留下来的臣属,说道:“你们是否很奇怪孤今天的转变?” 众人对视一眼,蒯越问道:“不知大王为何会同意结盟之事?” 刘表抬头看着天空,感慨说道:“孤的时间不多了。” 蒯越等人看着老态横生的刘表,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此时刘表真的老了,两鬓斑白,一身暮气沉沉。 看到蒯越等人不回答他的问题,刘表微笑着说道:“咱们也算是多年的朋友,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孤如今已是古稀之年,命不久矣了。” 蒯越等人连忙说:“大王一定能够长命百岁。” “呵呵,你们不必安慰孤,孤之所以改变主意,决定与魏国结盟,就是因为孤后代太过不成器,所以想要替他找一个强援,而江东孙坚与楚相邻,此时也只有魏国是最好的选择。” “大王英明。”众人齐齐拜道。 刘表看着几人说道:“孤的子嗣中,唯有琦儿尚有些能力,待孤百年之后,还望诸位能够继续齐心协力,助我楚国问鼎天下。” “必不负大王厚爱。”这是刘表提前托孤,可以预见,将来他们在楚国的地位,绝对能够得到巨大的提升。 第二百零八章 使吴 与楚国盟约谈成,接下来,杜袭也就没有理由在这里多做停留,次日一早,杜袭拜别了刘表,径直向东而去。 杜袭没有隐瞒行径,他的动向,被城门守将报告给了正在商议国事的刘表等人。 刘表却与之前想比,有了明显的变化,一袭黑红色蟒袍,脸上依旧是皱纹横生,但双眼却没有了以前的浑浊,变得熠熠生辉,若杜袭尚在此处,他一定能发现,刘表身上有了一股之前没有的生气,与之前的影响形成了一股鲜明的对比。 听闻杜袭动向,刘表眉头的皱纹更深了,他轻扯着颔下的胡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方才抬起头,看着下方的诸人问道:“你们说,这魏国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蒯良拱手一礼,说道:“魏王可能想要效仿战国群雄,实行连横合纵之策。” 刘表点了点头,从杜袭的动作来看,他的目的地很明确,是前往江东吴国,恐怕也是为了结盟而去。 说来,吴楚之间积怨也是不少,吴楚之争更实在春秋时期就已经出现,之后战国时期,吴地被并入楚国,也一直是吴人的伤口,所以吴楚先后建立,吴楚之争又再一次被放置在明面上。 “那你们说,魏国效仿战国连横合纵,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为了一个袁术么?” 这话就连刘表自己都不信,更遑论蒯氏兄弟。 一旁的蒯越心思电转,各地的局势不停在脑中翻转,突然灵光一闪,拱手说道:“大王,魏国恐怕要对鲁国出手了。” “此话怎讲?”刘表看着蒯越,作为他手下的首席谋士,刘表对于他的能力还是相当肯定的。 “回大王,魏国北邻晋国,与之隔大河相望,其国力不是魏国能比,而且晋王袁绍声明远播,麾下人才济济,虽败于唐国之手,但仍不是魏国能够匹敌的存在。” “魏国西方乃是司隶,经历过数次打乱,早已是十室九空,占领司隶反倒会成为拖累,所以魏国只剩下东进或者南下,” “如今魏王派来使臣前来结盟,意图很明显,想要靠楚和吴国牵制袁术,魏国下一步肯定是要东进,吞灭鲁国。” 刘表眼中火光闪现,盟约已经签订,现在反悔已是来不及,他心中一股恶气无法发泄。 任谁无端被人算计,都会愤怒,更何况他堂堂楚王。 “你们说,孤该如何处理这盟约之事?”刘表沉声说道。 尽管刘表压制住了心中的愤怒,但是作为他的左右臂膀,他们还能够听出刘表心中隐藏着的怒火。 蒯氏兄弟对视一眼,他们都是一心赞同结盟之事,对于杜袭的动作,他们也是措手不及,几天来,他们从来没有听杜袭说过此事,不过既然已成定局,他们也只能尽量替魏国说话了。 “大王,这只是魏国与吴国结盟,对于我楚国来讲,并没有影响,况且有吴国分担来自袁术的压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蒯越拱手从容说道。 “你们呢,你们怎么看?”刘表接着把头转向蒯良与蔡瑁,显然蒯越的话,并没有让刘表满意。 二人对视一眼,蒯良说道:“大王,若有疑问不妨将杜袭等人请回襄阳,届时魏国的意图一问便知。” 蔡瑁不明白蒯良为何会这样说,但看到蒯越暗中使的眼色,微不可查点了点头说道:“请大王下令,末将立刻封锁前往吴国的关卡。” 刘表突然叹了口气,说道:“罢了,随他去吧,反正吴楚之间现在还算平静。” 三日后,杜袭就已经穿过了楚国腹地,到达了吴楚的边境。 杜袭向守将表明了身份,守将立刻派人将杜袭等人送往国都,吴地水系发达,杜袭弃车换舟,随着吴国士卒顺水而下,径直向吴国国都吴县而去。 这次杜袭并没有受到刚到楚国时的冷遇,相反,听闻他是魏国的使臣时,吴王孙坚很高兴地接见了他。 杜袭到时天已近正午,身为吴王的孙坚,亲自接见了他,如今的孙坚,身上也已经褪去了昔日为将的一些凌厉逼人的气势,久居高位,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不怒自威的的气度。 “一别经年,不知魏王可好?”孙坚并没有直接问杜袭此行的目的,反而像拉家常般问起曹操的近况。 “多谢吴王关怀,魏王身体安康,也常常怀念吴王,临行前曾叮嘱袭,一定要向吴王问好。”杜袭此话半真半假,临行前曹操自然简单说了他与孙坚的交情,至于怀念什么的话,当然是他说的场面话。 “哈哈,难得孟德还记得孤。”孙坚朗声一笑,似乎信了杜袭的一番话,接着说道:“贵使远到而来,舟车劳顿,还请先行下去休息,晚上孤在王府设宴,为贵使接风洗尘。” 杜袭见孙坚直接称呼曹操的表字,显然两人关系还算可以,心中对于结盟之事顿时有了把握,恭声说道:“多谢大王厚爱。”杜袭躬身一拜,便随着内侍出了王宫。 夜晚,孙坚直接在王府中设下盛宴,并请来吴国重臣作陪,给足了魏国面子,倒让杜袭觉得是受宠若惊。 酒过三巡,身为吴国丞相的张昭率先问道:“不知贵使代表魏王前来,所为何事?” 听到张昭的话,席间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注视着杜袭,就连孙坚也放下了酒杯,转头看着杜袭,等待他的回话。 屋内只剩下丝竹之声,还在众人耳边回响。 杜袭拱手一拜,说道:“不瞒吴王以及众位大臣,袭此行特为商议魏国与吴国结盟之事。” 听了杜袭的话,屋内不少大臣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咳咳。”孙坚咳嗽一声,屋内杂音瞬间消失,方才问道:“孟德欲怎么结盟?” 杜袭将对刘表所说的话重新转述一番,然后静待孙坚回复。 还未待孙坚有所表示,一旁的张纮就说道:“听闻贵使是从西方楚国而来,不知是否属实?” 第二百零九章 势成 杜袭没有任何隐瞒,而且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言道:“确实从楚国而来。” “那不知魏国可与楚国签订盟约?”张纮凝视着杜袭,不眨一下眼睛问道。 “不瞒吴王,以及诸位,魏国已经与楚国签订了盟约。”杜袭没有一丝慌乱,依旧不卑不亢拱手道。 听到杜袭承认,即便是孙坚,脸色也没有了之前的和善,一双虎目迸发出摄人心神的冷光,面部表情地盯着杜袭问道:“魏王这是什么意思?” 杜袭被孙坚刻意释放的气势压迫,忽觉得身体一重,有种呼吸艰难的感觉,此刻他才发觉,面对孙坚时的压力,竟然不比面对曹操时的感觉要轻松。 深呼吸,有些骇然地看着吴王,杜袭拱手说道:“吴王误会了,此盟约只对魏国和吴国生效,与楚国无半点关系。” 杜袭话音刚落,只觉得身体一轻,胸腔在呼吸时,也畅快了许多,而孙坚身上的气势也已经消失,刚才的感觉,就像是他出现了幻觉一般。 “哈哈,却是孤误会了了孟德的意思。”孙坚倒也干脆,直接承认自己孟浪,举杯说道:“孤之过,这杯酒,向贵使赔罪。” 杜袭连忙举杯回敬,说道:“非是大王,是袭未说明白,才使得诸位误会,袭之过也,应该是袭向诸位赔罪才是。” 说罢,杜袭直接将杯中酒饮尽。 一旁的张昭等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缠此事,众人推杯换盏,屋内又恢复了先前的气氛。 一场晚宴,宾至如归,杜袭醉意熏熏地离开了王府。 但是散场后,众人中张昭与张纮却没有离开,反而随着孙坚到了一间偏殿之中。 “子布,你觉得魏国的目的何在?”孙坚面容冷冽,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消失。 “连横合纵,远交近攻。”张昭嘴中吐出了八个字。 “恐怕没那么简单。”一旁的张纮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了孙坚的思路。 “何以见得?”孙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张纮问道。 张纮拱手一拜,说道:“大王,结盟之事恐怕只是魏国的一个手段,用来防备袁术而已,他们恐怕是要对鲁国开战了。” 经张纮一提醒,孙坚等人瞬间反应过来,仔细思考了魏国的谋划,觉得张纮所言很有可能就是魏国下一步的动向,于是问道:“那孤该如何回应?” 张纮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诡秘,说道:“大王不妨答应下来。” “为何?”孙坚看着张纮,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纮缓缓解释道:“结盟不过是相互利用,魏国想要吴国与楚国牵制袁术,我们自然也可以利用魏国扩张领土。” “怎么做?”孙坚来了兴趣,回味着张纮的话。 “这就要看大王手中的细作了。”张纮说道。 …… 次日,吴国朝会,孙坚特意将杜袭请到了朝堂,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许诺与魏国结盟,并交换了盟约。 就在南方盟约签订之时,前往晋国的程昱也完成了他的任务。 相对来说,袁绍要比孙坚和刘表难缠许多,虽说他与曹操交情深厚,但是牵扯到两国的大事,他对于谋臣的意见很是看中。 两家结盟,对于麾下谋士来讲,他们自然是无比赞同,更何况,晋国还有唐国这一个强敌环饲。 但是两国的分歧,在于如何联手应对唐国,唐国的强大,已经让袁绍以及众位大臣感到了畏惧。 所以作为盟友,他们要求曹操必须出兵,共同对付唐国,并且在晋国需要帮忙的时候,帮助晋国抵御唐国。 可是曹操又怎么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于是双方就开始争论,魏国态度很明确,想要他们出兵,可以,大军所需粮草,晋国要全部供应,至于军饷,晋国也必须要给出一半,同时晋国免费给魏国提供大批战马。 面对魏国的狮子大开口,晋国有哪里会同意,晋国富庶,粮草和军饷袁绍但是不在乎,可这战马,却是稀缺的资源,哪能轻易给魏国。 于是双方开始扯皮,十日之内连续三次商讨,最终全部不欢而散,最后双方各退一步,晋国开放战马交易,每年以一匹战马数金的价格卖与魏国三千匹,直到盟约结束。 …… 杜袭和程昱几乎是同时返回了许都,皆拿着盟约求见曹操,两人同时来到王府,见了面,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两人同时拿出各国盟约之时,曹操抚掌大笑三声,说道:“两位爱卿辛苦了,你们先下去休息,明日朝会孤自有封赏。” 两人连忙推辞,称这是他们分内之事,无需赏赐。 曹操不置可否一笑,命他们二人下去休息。 第二天,魏国朝会。 众位朝臣一到王府,便感觉到今天的气氛有些凝重,纷纷不解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可没有收到任何异常的消息,唯有几个巨头心中明了。 “大王上朝,群臣觐见。” 一声尖锐的声音传出,群臣立刻自发排队进入朝堂。 “恭迎大王。”众人进去朝堂,见曹操,立刻下拜道。 “众卿免礼。”曹操伸手虚扶。 “谢大王。” “今日朝会,孤有一件大事宣布。”曹操扫了一眼众臣说道。 下方的群臣一个个对视一眼,皆是一脸不解之色。 “宣程昱,杜袭入朝。”曹操对着身旁的内侍说道。 “程昱,杜袭入朝觐见……” “拜见大王。”两人相携手进入朝堂,见到曹操立刻下拜道。 “二位爱卿皆是有功之人,不必多礼,来人,赐座。”曹操直接走到二人身前,扶起了二人。 二人被曹操的行为感动,眼眸含泪,觉得多日的劳累一扫而空,激动地拜道:“多谢大王。” 曹操回到王座,待二人坐定,方才说道:“在仲德与子绪努力下,魏国已经与晋国,楚国和吴国达成联盟。” 说罢,朝下议论纷纷,不少臣子听到曹操的话后,眼神一亮,他们已经明白了曹操的意图。 果然,只听曹操继续说道:“所以孤决定,三日后,兵发鲁国。” “大王英明!”曹操的话音刚落,以戏志才为首的魏国重臣纷纷出列,拱手应诺。 他们早就已经商议好了一切计划。 第二百一十章 动作 魏国即将出兵攻打鲁国的消息不胫而走,也让不少国家的探子大为吃惊,事先他们竟然没有收到一丝风声。【零↑九△小↓說△網】 事态紧急,合伙探子纷纷利用各种途径将消息传回了各国,其中以鲁国探子最为着急。 当日夜间,消息已经传到了鲁国王府,听到消息的刘备,连夜召开了麾下文武,商议该如何应对来犯的曹操。 “大王,臣建议立刻调大军前往边境迎战,拒城而守,同时向他国求援。”谋士陈登立刻出列建议道。 徐州四战之地,地势平坦,无险可守,而面对兵力强盛的曹操,野战没有任何的胜算,唯有退守大城,坚壁清野,或许可以坚守至援军到来。 刘备听后直接就面露不喜,他鲁国虽说地域不大,仅有徐州的四郡之地(徐州五郡,其中广陵郡在袁术手中),可也算是兵多将广。 目前为止,仅他所控制的四郡,就已经招募兵马近三十五万,其中领兵大将,他的两位结拜兄弟就不弱于人,更有虓虎之称的吕布以及他麾下数员大将,虽然他们关系并不和睦,但刘备却有绝对的信心抵御曹操。 刘备很干脆地拒绝了陈登的建议,然后下令道:“传旨,命大将军吕布率军十万,屯驻小沛,迎战曹操,骠骑将军关羽屯兵兰陵,防备泰山方向的魏军,至于琅铘,就交由曹豹将军驻守。” 魏国若是起兵,他们必然从泰山和彭城而入徐州,泰山之兵,攻取的应该是琅琊和东海,彭城之道,乃是直通下邳,是一处极为重要的地方。 而小沛,位于沛国,目前沛国被鲁国和袁术一分为二,以萧县为界,隔水相望,而小沛正在鲁国手中,是魏国进入彭城的必经之地。 吕布乃是曹操的死敌,况且,他的家眷尚在下邳,不怕他不出死力。 “大王,三思啊。”陈登再次拜道。 “哼,元龙何必涨他人志气,灭鲁国威风,我鲁国未必就比他魏国若。”刘备直接拂袖而去,留下面容阴晴不定的陈登立在原地。 而就在魏国与鲁国大战一触即发之时,身在唐国的张载收到了李靖的捷报,短短的数日,他就已经拿下了河东全郡。 占有河东的国家,掌控天下咽喉。 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虽然这里的天下比较倾向指两京,也就是长安和洛阳,但是这话却并非虚言。 河东紧临两京,西渡蒲阪可以直取长安,南渡黄河从崤山可直逼洛阳,可谓是兵家的必争之地,更何况,这里还是唐国南下的门户。 只不过河东地区一直掌握在太守王邑的手中,他可是彻底的保皇派,即便是汉室已亡,诸侯国并立,他仍没有归顺或者自立,仍以汉臣自居。 之后郭汜与李傕相争无果,便退到了河东地区,攻打王邑,但是在贾逵的帮助下,王邑成功守住了河东,驱逐了郭汜。 而如今,天下乱战,张载自然是想要兵不血刃拿下河东,况且对于贾逵,张载还想要将他收入麾下。 可王邑却拒绝了张载的招降,并率军做出一副进攻的态势,不得已,李靖直接使用强兵压迫,直接设计包围了王邑,围而不攻,然后绕过了河东的主力,直接出现在河东治所安邑。 最终,王邑只剩下一座孤城,被城中不良人里应外合,打开了城门,而王邑在城破后自刎身亡,贾逵则是选择了投降。 对于李靖拿下河东,张载没有丝毫的意外,当今天下,单论领兵打仗之能,又有多少人是他李靖的对手,更何况,张载特意将赵云调至了李靖的麾下。 而拿下了河东,张载也就可以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魏国与吴楚以及晋国结盟,自然瞒不过张载,他早已经做出了布置,张载打算趁着曹操攻打鲁国,无暇顾及晋国,直接出兵攻打晋国,争取消灭晋国。 而没有了曹操支援的晋国,未必能够抵挡住唐国的铁骑,而此次用兵,最差的结果,也要把幽州全境拿下。 为此,张载已经暗中积蓄了大量的粮草,准备送往幽州薛仁贵部。 虽然幽州之战结束后,徐晃和戚继光被调回唐国,但是罗成却被张载放在了幽州,担任李靖的副将,又有原公孙瓒部的将领,还有田豫辅助,对抗整个晋国或许稍显不足,但拿下一个幽州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就在李靖捷报传至晋阳之时,张载一纸命令已经出了晋阳,向着薛仁贵驻扎的幽州而去。 “将军,大王有令到。”薛仁贵的大帐突然被人打开,走进来一名士卒,将一封书信递给了薛仁贵。 正在军中研究舆图薛仁贵听到士卒的话,连忙接过书信,大略一看,眼中出现一抹炽热,猛然一拍桌子,大声叫道:“传我将令,擂鼓聚将。” 战鼓隆隆,无数士卒听到激动人心的战鼓声,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动,身体微微颤动,眼中的火热,似乎能够烧穿一切敌人,转头看着中军大帐的方向,两年的休养,他们早就已经渴望大战的到来。 薛仁贵早已经在大帐中端坐,等候着诸将的到来。 一刻钟后,薛仁贵见人到齐,拿出了张载加盖王印的命令,说道:“诸位同僚,刚收到大王的命令,要我们动用所有兵力,全力进攻幽州,有五万援军也已经在路上,所以此战至少拿下幽州全境。” 众将对视一眼,火热地看着薛仁贵,纷纷拱手拜道:“请将军下令。” 这两年,没有一场大战,他们也是憋坏了,如今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意,纷纷向薛仁贵请战。 薛仁贵扫视了一眼帐内的诸将,最终在罗成身上停了下来,帐中的众将士,唯有罗成能够独当一面,而且还是右北平人,对于幽州足够的熟悉。 “罗成听令,此战你为主力,命你率兵三万,向东进军,幽州籍将领协助,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广阳以及渔阳两郡,切断冀州与幽州之间晋军的联系。” “其余诸将,随某南下涿郡,随时准备抵挡晋军的反扑。” “诺!”众人齐声大喝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攻晋 战鼓过后,整座大营各处皆充斥着大战前的凝重,直刺激着士卒们的神经。【零↑九△小↓說△網】 一场简单的军议过后,各领兵将领匆匆而出,不多时,大营中就响起了集结的军号声,深邃悠扬。 这处大营,位于居庸关前五十里处,足有五万人驻守,几乎是唐国在幽州的七成兵力。 军号一响,五万人迅速集结,没有一丝混乱,只有急促的脚步在军营中回响,很快,五万大军便校场集合完毕。 薛仁贵没有说任何激励士气的话,兵贵神速,直接宣布了命令,然后立刻命罗成动身,奇袭渔阳郡。 接到将令的罗成没有一丝废话,直接点齐了三万大军,带着一众将领离开了大营,朝着东方奔驰而去。 而薛仁贵也是率领剩下的两万大军,挥军南下,向着张郃所驻扎的良乡城而去。 唐国大军的动向自然隐瞒不住,很快,张郃帅案上便出现了唐国调兵的情报。 看到唐军倾巢而出,张郃直接到来军中的舆图,仔细思考着唐军接下来的动向,同时修书两封,分别派人送往驻扎在广阳郡的阎柔,同时向晋王袁绍报告唐军的动向。 话分两头,接到军令的罗成,率领三万大军,马不停蹄地穿过了广阳郡,来到渔阳。 此时的渔阳太守,乃是刘虞的旧部,名为齐周,刘虞生前为其从事,刘虞死后,他与鲜于辅和鲜于银三人推举阎柔为为乌丸校尉,共同讨伐公孙瓒,作为回报,阎柔在幽州之战落幕后,向袁绍推荐他们担任幽州的地方官吏,而齐周正是被任命为渔阳太守。 而渔阳的治所就是渔阳县,在渔阳郡与广阳郡的分界处,向东几十里的地方,罗成的三万铁骑,如同神兵天降,出现在了渔阳县。 渔阳的守军完全没有料到,他们竟然会被唐军突袭,连城门都没有来得及关闭,便被罗成等人杀进城中,占领了城门。 而罗成抵达渔阳之时,齐周正在处理公务,当他得知唐军入侵之时,已经为时已晚。 “唐国贼子,为何无故入侵我晋国领土?”这齐周也是有些胆量,面对罗成的三万铁骑,硬是不闪不避,直接指挥部队在城中与罗成展开了巷战。 “哼,袁绍无道,戕害蓟侯,今日特来报仇。”罗成也不与他废话,一句话说完,任凭齐周反驳,也不再发话。 齐周见罗成不再与他对话,也专心指挥士卒,只是勇气可嘉,在没有大将作战的条件下,齐周仍然以五千人坚持了一刻钟,方才全线溃败。 身为太守的齐周倒也是条汉子,眼见渔阳城可能不保,仍然誓死抵抗,一步也不后退,更是绝口不提投降之事,最终被罗成一枪挑死。 拿下了渔阳,罗成搜刮了府库,补充了身上的干粮,简单休息后,继续出发,向着南方赶去。 罗成来的快,去的也快,从开始进攻,至离开了渔阳,也只不过用了一个时辰而已。 当然,罗成没有向东继续进军,可张载麾下的不良人却没有闲着,在罗成拿下渔阳后,就有不少不良人的探子悄悄潜入右北平境内,散播各种谣言。 就在罗成拿下渔阳之时,驻扎在广阳郡蓟县的阎柔也终于收到了张郃的来信,看到张郃信中所提起的唐国起兵,眉头也直皱。 信中提起唐军分兵三万,前往东方,阎柔第一感觉就是要糟,广阳郡以东,本来就是他们控制的薄弱环节,尤其是右北平,更是公孙瓒的老巢,虽然公孙瓒已死数年,但境内仍有不少的百姓对其念念不忘。 而唐军之中,就有大量的公孙瓒旧部,一旦他们进入右北平,策反百姓,恐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将右北平拿下。 不过事实证明,阎柔的想法是对的,不良人只是在右北平境内散播了几条谣言,就已经将右北平搞得鸡犬不宁,有不少地区的县衙被砸,官吏被杀,崇拜公孙瓒的百姓直接揭竿而起,聚众响应唐国,当然,少不了一些打着唐国的旗号,招摇撞骗之人,不管他们目的如何,现如今,右北平的行政已经完全瘫痪。 罗成南下,过了安乐县,突然调整了方向,向着蓟县而去。 “将军,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冒险了。”身为罗成副将的范方,听到罗成突然下令转道蓟县之时,不由劝道。 罗成看了范方一眼,说道:“若不冒险,你可有把握拿下广阳郡?” “这……”范方语塞,兵贵神速,趁着现在广阳的晋军尚不清楚他们的动向,争取故技重施,说不定还真能拿下蓟县。 只是若是此行不成功,那他们就会被敌人牵扯,到时候他们就是一股孤军,而且他们全部都是骑兵,不擅攻城,除非出其不意,就如同渔阳一般,拿下蓟县,否则行踪暴露,不说被晋军围杀,至少他们也会无功而返。 不过,收益与风险成正比,只要拿下了蓟县,那么广阳郡的的守军只能够退回冀州,或者前往涿郡与张郃汇合,虽然这样一来,薛仁贵的压力就会更大了,但是对于大局来讲,却是极为有利,不过…… 行进间,罗成直接命大军停止前进,修书一封对身边的亲卫说道:“去派人通知大将军,就说计划有变,请大将军提兵北上蓟县,共破阎柔。” 再说薛仁贵,从代郡抽调了些许军队,现在他手中也只不过有三万人而已,比之张郃手中的五万兵马,有些差距,不过他有自信,这三万人的战斗力,完全不逊色与晋军的五万人。 薛仁贵此时已经到了良乡城下,正驻扎在城外五十里处。 良乡城自从被罗成突袭,烧毁了袁绍的粮草,张郃入驻后,直接加高了城墙,现在已经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大城。 而仅靠着薛仁贵手中的三万大军,肯定攻不下来,那么,只能用计。 而最有效的莫过于水或者火攻,但是良乡城附近并无水源,也无大河,水攻无从谈起,至于火攻,更是没有方法。 自张郃进入良乡城,城中就已经布满了晋国的眼线,就连不良人也损失了数个好手。 而且现在张郃肯定对于城内的细作有了防备,想要放火,难如登天,那么,只剩下诱敌深入,可薛仁贵早已经查探过,周围十几里的山林,早已经被张郃砍伐一空,根本没有适合埋伏的地方。 第二百一十二章 田豫的计策 正在薛仁贵苦恼如何攻打良乡城时,田豫突然找到他,说道:“大将军,豫刚收到罗成将军的书信,信中说,他想要改变原定的计划,请大将军提兵北上,围歼阎柔。” “哦?”薛仁贵连忙摊开军中的舆图,不停地观察着各地的兵力分布,以及大致的局势。 “国让,你认为罗成的计策可行么?”薛仁贵并没有贸然决定,反而问田豫道。 田豫没有丝毫地犹豫,说道:“吾认为可以一试。” 他们已经在良乡城下数个时辰,期间,无论他们如何挑衅,张郃就是坚守不出,而他们只有三万人,面对五万守军,又不可能直接攻城,所以一直僵持着。 如今收到了罗成的来信,也给他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既然良乡拿不下,不妨转头围歼阎柔部。 按照原定计划,是先拿下整个渔阳郡,再配合朝廷的援军围攻广阳郡,这样做,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大量的时间,若是晋军反应迅速,能够及时增援,那双方就直接是一场决战。 看良乡城中张郃的反应,显然他们早有了防备,恐怕身在蓟县的阎柔也应该得到了消息,仅凭着罗成手中的三万人是不足以拿下蓟县的。 “怎么做,若我们向蓟县附近进军,张郃肯定派遣援军,以张郃的谨慎,他恐怕会远远吊着,到最后我们能不能拿下广阳都还是一个问题。【零↑九△小↓說△網】”两年的交手,薛仁贵对于张郃的用兵也是有所了解,机智巧变,假以时日,绝对是一大劲敌。 田豫思考良久,眼神逐渐坚定,说道:“将军,不若我们分兵,将军带兵前往广阳支援,这里由豫来迷惑张郃。” 薛仁贵看了看田豫,对于田豫的想法他还是赞成的,只不过增援罗成的人选却是要有些变动。 薛仁贵说道:“国让计策可行,只是增援之事,当由国让领兵前去,由本将军在此迷惑张郃。” 田豫一听直接拒绝道:“不行,长途奔袭,非是豫所擅长之事,还早将军亲自指挥。” 薛仁贵反驳道:“可若是张郃发觉异常,出兵攻打营地,国让又如何防守?” 薛仁贵一走,绝对会带走大量的兵马,本来他们兵力就处于劣势,一旦被张郃攻击,绝对是守不住大营。 田豫却是自信一笑说道:“请将军放心,豫自有办法让张郃出不了城。” 薛仁贵盯着田豫,见他一脸坦然表情不似作伪,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说道:“好,本将给你留下一万兵马,另留下雄阔海将军留下协助你。” 田豫却没有答应,而是拱手说道:“多谢将军的好意,豫只需要五千兵马足以。” 薛仁贵听到田豫的话,眉头皱的更深,他与田豫相处数年,知道他并非是自大之人,但是以五千兵马与张郃的五万兵马对持,这也未免太过于冒险了。 正待薛仁贵还要再劝他时,却被田豫直接打断,田豫躬身一拜,铿锵说道:“广阳不容有失,还请将军相信豫。” “好,就听你的安排,若事不可为,立刻撤退,不要正面与张郃冲突。”薛仁贵叮嘱道。 “诺,豫定不负将军所托。” 夜间,薛仁贵悄悄带着两万五千兵马离开,留下一座近乎空无一人的大营。 次日天亮,良乡城中守军的斥候,突然发现唐军大营中扬起了一股尘土,有很快消失了,斥候心生疑惑,于是悄悄靠近,便看到,不时有唐军士卒担着一筐又一筐的泥土,堆积在大营四周。 斥候心中一惊,怕唐军挖掘地道进城,于是立刻回城禀报张郃。 张郃听后,立刻令人在城墙根部放置水缸,同时将城墙前方数丈处的空地挖开,他也不确定,唐军是否想要效仿田丰破易县的方法,照猫画虎。 张郃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田豫,听到斥候报告张郃的举动,立刻叫来雄阔海,说道:“这几日,还请雄将军带兵前往良乡城下挑战。” 雄阔海嘿嘿一笑,这几日与张郃对持,他可没少咒骂他,虽然不能厮杀,但过一过嘴瘾,还是能够舒畅心情。 雄阔海听从田豫的意见,率领三千骑兵,前往良乡城下,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前去搦战,自然是轻车熟路。 现如今,已是巳时过半,空气渐渐燥热,没有能躲避太阳的地方,也使得士卒的心情也变得暴躁起来。 “张郃小儿,可敢出城一战?”雄阔海手持着熟铜棍,扯子嗓门,在良乡城下大声叫道。 这已经不是雄阔海第一次前来搦战,城头上的张郃听到他的喊声,好似没有听到,任凭雄阔海在那里叫喊,表情也没有一丝的波动。 他曾听闻过雄阔海的大名,一个能够力战吕布而不落下风的猛将,他自问不是对手,而且他的任务可不是战斗,而是守城。 “奶奶的,张郃你个缩头乌龟,敢不敢出城一战。”城下雄阔海叫了半天,也没有见到城内的答复,而他已经是口干舌燥,于是跳下了战马,直接在城下席地而坐,只是他的眼中却有一股狡黠,转瞬即逝。 雄阔海已经在此地叫阵了半天,如今已是过了巳时,众将士顶着酷热,早已是汗流浃背,见张郃不出城迎战,干脆直接命所有人全部下马,躲在马匹身后躲避太阳的照射。 张郃看到了雄阔海的动作,瞳孔猛然一缩,右手用力,一拳打在了城门门垛上,拳面浸血,咬牙切齿地说了句该死,眼睛冒火地看着雄阔海,像是要吃人的猛兽。 战场上,士卒下马,武器离手,这是赤裸裸的蔑视,若非是他尚且有重任在身,早就提兵出城,将雄阔海这几千人杀得片甲不留。 张郃强忍着怒火,不在去看雄阔海等人,转身下了城头,同时厉声叮嘱道:“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 城头守军齐齐应诺,他们本来就没有突击雄阔海的想法,自然不会轻易出关。 过了半晌,也没有见城中有所动静,雄阔海不由皱了皱眉,张郃的忍耐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 “真是一个乌龟壳。”雄阔海不由咒骂道。 骂完,雄阔海也只能下令道:“收兵!” 第二百一十三章 阎柔的决定 次日,雄阔海依旧出现在城下,依旧是不停地搦战,似乎不与张郃较量一番,不会罢休。 反观张郃,连与雄阔海对话的兴致都欠奉,最后干脆无视了他,心中却暗暗冷笑,这唐军真的把他当成傻子了。 这几日,他不断派遣斥候前往唐军大营前打探,所见到的依旧是唐军在不停地挖掘地道,为此他已经准备好了破敌之策,只要唐军挖掘到城头,那么就是他主动出击之时。 就在张郃自以为知晓唐军之计时,广阳郡的阎柔正面对着一场惨烈的大战。 原本在涿郡的薛仁贵,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在第二天正午前抵达了蓟县,此时蓟县已经被罗成兵临城下,不过由于兵力不足,罗成只是三面简单地围困了蓟县,似乎并没有攻城。 听到斥候报告,大将军薛仁贵到来,罗成立刻出营迎接,同时将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薛仁贵。 “公然,现在城内什么情况?”薛仁贵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帅帐的首座,看着下方的罗成问道。 罗成拱手说道:“回大将军,阎柔本部早已经有所防备,末将自绕过安乐县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蓟县,本想出其不意,趁着晋军守备不足,攻打蓟县,可此地的守军,似乎早已经有了防备,城中有三万大军,守城的物资异常充分,所以末将只能围而不攻。” 薛仁贵听后,点了点头说道:“这并不怪公然,不只是阎柔,就连涿郡的张郃也已经有了防备,是我们有些小看晋军将领了。” 然后薛仁贵看着罗成,继续说道:“那阎柔可曾有过突围的意图?” 罗成摇了摇头,又皱起眉头。说道:“几日来,城内的守军没有半分动静,似乎……他们在等待救援。” 薛仁贵听后不屑一笑,如今右北平乱成了一锅粥,而他们本来就是突然发难,晋国本土的援军抵达,至少也还要三天的时间,有了这三天,足够他们将蓟县拿下。 就算晋国援军到来又如何,他们唐国的援军也会在三天后到来。 “将军,要么现在要如何做?”罗成拱手问道。 “强攻,三日之内一定要拿下蓟县。”薛仁贵冷酷地说道。 这也是不得已,他们没有太长的时间磨蹭,一旦涿郡的张郃发现他们围攻蓟县,率兵来援,届时定然功亏一篑。 咚咚…… 薛仁贵与前来的两万余名士卒,经过简单休息后,立刻投入了战斗。 蓟县城墙并不高大,而罗成也早已经准备好了攻城所用的云梯,于是攻城的近万名士卒踏着鼓点,缓缓向城墙移动。 “杀!” 双方没有任何废话,伴随着战鼓声,直接就是刀兵相向,惨叫声和血腥味,立刻充满了这片天地。 大战激烈无比,城上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一道单薄的城墙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 一个上午的攻防战,再天空的太阳升到最高的时候,方暂时休停。 唐军大帐内,薛仁贵和罗成等将领坐在帐内,薛仁贵此时脸色并不太好看,一个上午的攻城,他们就已经损失了三千兵马,虽说城内晋军的伤亡也差不多,但是照这个战损比,恐怕他们还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行。 一旁的罗成忍不住说道:“大将军,下午攻城由末将亲自带人前去吧。” 薛仁贵看了罗成一眼,点了点头,说道:“好,就先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就由公然为先锋,亲自带人攻城。” 蓟县内,阎柔也是一脸铁青地坐在屋内,今天上午的大战,唐军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那些人简直就是一群疯子,攻城时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发,仅仅半天的时间,他已经伤亡了三千多人。 而且,他还看到了薛仁贵的大旗,那么就意味着,张郃部很有可能已经覆灭,或者被薛仁贵欺骗,接下来,他只能希望张郃能够重整旗鼓,尽快前来救援,或者右北平方向的援军尽快到来,若真的等不到援军。他也就只能放弃蓟县。 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终究不是明智之举,接下来,他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靠自己脱离战场,保存实力。 下午,罗成的攻击比上午还要狂暴,甚至已经快要登上了城头,但最终因为后续兵力不占优势,被杀退了下来,晋军的防线实在是太坚固了,即便是一处被突破,阎柔仍能够找到战机,将登上城头的士卒打退。 下午的战况,惨烈程度远过上午,双方近乎伤亡了近万人,血流成河,说的就是这一个环境,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流淌在城墙之上,让城墙变血色的艳红。 入夜,身心俱疲的阎柔躺在床榻上,不停思考着接下来的战斗。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继续死守,无异于自掘坟墓,所以接下来他必须要突围,只是从哪里突围,也是一个难题。 按照唐国兵马布置,唯有北方的防御稍显弱势。 “北方……”阎柔喃喃道,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次日,阎柔的抵抗依旧剧烈,不过城头的防御已经出现了很大的漏洞,差点被唐军将城头拿下。 而在涿郡,一连三日,雄阔海从来没有间断过前来搦战,而且越来越频繁,动作也越来越大,似乎是极力在掩饰着什么。 城头的张郃,看着城下不断表演的雄阔海,就像是看着一只活蹦乱跳的猴子,嘴角的冷笑就没有离开过脸庞,同时,他心中计算着唐军挖掘地道的进度。 突然,张郃感觉有些不对劲,唐军的意图太明显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演戏一般,不过出于谨慎,张郃还是没有率兵前去查探,而是在傍晚之时悄然出现在城头,盯着唐军大营的方向。 过了一阵,张郃越看就越是愤怒,他被唐军欺骗了,此地的唐军哪里有三万人,恐怕现在也只有五千而已。 “不好!”愤怒过后,张郃猛然一惊,他想到了在蓟县的阎柔部,薛仁贵离开,最有可能就是前往广阳郡。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夜战 “希望广阳郡无事。”张郃默默看着远处只有稀稀疏疏几缕炊烟的大营,眼神先是一阵暗淡,然后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冷哼一声:“你们不是希望某出城么,晚上我们再战。” 张郃果断转身,下了城墙,下令道:“骑兵全部集结,子时随某出城。”然后又命令骑兵斥候前往广阳郡打探情报。 既然现在前往蓟县为时已晚,那就直接把这一股唐军给吃掉! 唐军大营,田豫等人这几天一直在扰乱张郃的视线,而且事实证明,他们的做法,很成功地迷惑住了张郃,至少现在张郃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虚实。 田豫找来正在营中休息的雄阔海,说道:“雄将军,算算时间,现在大将军恐怕已经要攻下蓟县了,还请将军做好准备,明日一早,咱们立刻拔营,前往蓟县与大将军汇合。” 雄阔海一愣,说道:“军师,咱们不是已经迷惑住了张郃,为什么还要撤兵?” 这几日来,雄阔海虽然没有能够与张郃大战一场,但是天天在良乡城下转悠,没事就大声叫阵,渐渐地,他竟然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此时雄阔海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不舍、纠结,全部写在了脸上,看的一旁的田豫哭笑不得。 田豫对他解释道:“雄将军,咱们的任务只是迷惑张郃数日的时间,如今已经完成,最好早日撤离若是被张郃发现了,到时候凭借着咱们的数千人马,可挡不住张郃麾下数万大军的冲击。” 雄阔海悻悻道:“好吧,就听军师的安排,明日一早起兵拔营。” 子时悄然而至,月半中天,银色的月光洒在大地上,装点着漆黑一片的世界,显得格外静美。 良乡城大门渐渐被打开,一身黑甲的张郃,一马当先从城中跃马而出,其身后还有上万的骑兵,正衔枚裹足,跟着张郃出了城门。 悄悄向北行进了数十里,张郃抬头看了看时辰,已是子时过半,命令全军喝下随身携带的水酒,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大喝一声:“杀!” 张郃身先士卒,挑开了挡在门口的拒马鹿角,直接冲进了唐军的大营。 “敌袭!”就在张郃动手的瞬间,营中隐藏的暗哨,发现了张郃动人的踪迹,立刻出声警告,同时吹响了身上的号角。 听到号角声,唐军全体士兵迅速披上衣服,拿起武器,向着帐外赶出去集合。 唐军的军号分为了数个种类,刚才暗哨所吹的正是用于紧急集合的号角,战时,这种号角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提示敌人袭营。 听到号角声出来的田豫以及雄阔海,就看到张郃正在营中左突右冲,肆意屠戮着己方的士卒。 雄阔海看到后立刻绰起武器,打了一个口哨,叫来他的战马,向着张郃杀去,至于战场的指挥,就交给田豫来完成。 “张郃小儿,吃我一棍。”难得与人交手,雄阔海显得有些激动,也不顾张郃身边尽是他的亲卫,径直向着他杀奔而去。 “哼,给吾拦住他。” 张郃自然知道自己并非是雄阔海的对手,而且此次战斗他也没有打算与雄阔海交手,只是用士卒缠住他,而他则是尽量杀伤唐军。 经过了短暂的混乱,唐军终于结成了军阵,面对数倍于己的晋军,依靠着大营的地利,与晋军周旋。 厮杀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双方皆不能寸进,不过良乡城离此不远,田豫怕张郃另有援军,立刻下令全军向着蓟县附近撤退。 临走前,田豫看着仍不停指挥士卒阻拦他们,浑身染血的张郃问道:“豫自问一切做的还不错,将军是如何发现吾大营空虚的?” 张郃听到田豫的话,充满杀气地看了他一眼,若不是田豫的计策,恐怕他还不至于失去了增援阎柔的最好时机,现在恐怕一切都晚了。 只听张郃恶狠狠说道:“你的计策的确很高明,瞒过了吾数日的时间,不过却忽略了你们的炊烟。” 田豫恍然,朝着张郃拱了拱手说道:“张将军,后会有期了,希望日后咱们能够再次交手。” 然后对雄阔海大声说道:“雄将军,撤兵。” 张郃受此等屈辱,怎么可能放任田豫离开,放下直接命令道:“给吾拦住他们,一个也不许放过!” 然而此刻大营中早就乱成了一团,张郃的命令根本没有办法得到执行,况且唐军一心想要突围,有雄阔海为箭头,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田豫等人离开。 “该死!”没能留下一名唐国大将,张郃气的直接将手中的长枪掷在了地上,恼怒地说了一声:“回军!” 而田豫等人,摆脱了张郃之后,带着剩余的两千兵马,一路向着东北方的蓟县而去,准备与主力汇合。 就在张郃突袭唐军大营之时,身在蓟县的阎柔也终于开始了他下一步的动作,白天的攻防战,城墙上的防御,已经被唐军打破了数条缺口,若没有意外,明日城门必破,所以他要先行突围,保存实力。 唐军围三缺一很明显是希望他能够突围,但是他目前的选择,似乎只有向辽东地区突围,方才有一条活路。 “辽东么?”阎柔盯着舆图,脑中不停思索着撤兵的路径。 他现在手中有马步军两万,南下的意义并不大,还不如前去辽东,整合其他人的兵马,或许他还可以说动乌丸等异族出兵,到时候从背后突袭唐军,可比他现在灰溜溜地返回晋国要好的多。 阎柔选择的时间是寅时,也正是人们正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早已经将城中的马匹征收入军中,现在他手中已经有近四万匹战马,一人双马,足够他们突围之用。 夜色昏沉,阎柔的两万大军悄悄从北门而出,在通向右北平的官道上狂奔。 大约行进了二十里,突然前排的骑士的战马突然失蹄,纷纷摔倒在了地上,而没有任何防备的士卒,纷纷从他们身上踩过,然后又是一阵摔倒的声音,一时之间哀嚎声遍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占城 “怎么回事?”阎柔看到队伍前方不停有人倒下,顿时大惊,高声问道。 忽然,他们前方数十丈处,亮起了成片的火把,一人身着白袍,跨坐于一匹神骏的白马之上。 “唐国大将军薛仁贵在此,尔等还不下马受缚。” 此人正是薛仁贵,而他身边,则是数千步卒,正结成军阵,狰狞着脸庞,看着他们。 原来,白天他们差点打破城门,所以薛仁贵预料阎柔会在深夜突围,所以在阎柔有可能突围的东门和南门外皆设下埋伏,等候阎柔自投罗网。 如今看来,他所预料的不错,阎柔果然突围了,还是打算突围前往右北平,也不枉他深夜在此地久候多时。 “冲出去!” 阎柔见他被唐国大将军阻拦,当机立断,命令全军突围,他手中尚有两万兵马,他不相信薛仁贵会在此埋伏多少兵马,突破唐军的围困,只是时间问题。 这两万人也是久随阎柔,听到主将的命令,也都不要命地冲击唐国的防线。 “冥顽不灵!”薛仁贵见阎柔冲击防线,冷哼一声,刚才阎柔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位置,取出马上所挂的弓箭,朝着黑暗中就是一箭射了出去。 “嗯……” 隐约间,一阵惨叫自黑暗中传出,薛仁贵耳尖,听到后大喊叫道:“敌将已死,随降者不杀!” 晋军士卒听后一愣,黑夜中也看不到己方主将的情况,但过了一阵,仍没听到己方将军出来喊话,也有些乱了阵脚,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放箭!” 瞬间,一轮箭雨直接覆盖了战场。 “左右翼骑兵,将晋军首尾切断。” 箭雨过后,薛仁贵拿起手中的大戟,一马当先,带领士卒杀向晋军。 另一边,隐身于黑暗中的阎柔,被薛仁贵的一箭给吓到了,这一箭射来之时,他刚好转头,打算与身边的亲卫耳语,结果,箭矢贴着他的耳朵就飞了过去,射中身后的一名亲卫。 虽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伤害,但也把他给吓坏了,出了一身的冷汗,惊魂未定之下,一时之间没有了言语。 失去马速的骑兵,战斗力还不如步兵,这两万晋军士卒,在没有主将指挥的情况下,先头的数千人直接崩溃,被唐军肆意地砍杀。 此时晋军已然是首尾不能兼顾,被唐军分割成了两大部分。 前军,位于队伍中间的阎柔,借着火光,看着双方的战况,大声叫道:“众将士听令,全军火速向北方突围,他们人少,挡不住咱们!” “只要突围出去,就能活下去!”阎柔身边的亲卫也跟着大喊大叫,帮助稳定军心。 果然,阎柔和他的亲卫的一番话使得军心暂时稳定,被截断后军,不停地冲击着唐军的骑兵,靠着人数的优势,后军正在逐渐接近阎柔。 这时候,一个猛将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薛仁贵见到对方反扑,立刻率领身边的亲卫,径直向阎柔的方向杀去。 一路上,薛仁贵带起一阵又一阵的血雨腥风,手中大戟或扫或刺,每出一戟,都有一名或者数名晋军士卒倒地,同时口中连连爆喝,每一声爆喝,都如同雷霆,在敌人耳边炸响。 反观晋军中,没有大将坐镇,士气一落再落,即便是主将拼命鼓舞士气,仍然没有多大的起色。 包围圈逐步缩小,不少的晋军士卒开始溃逃,不过即便如此,阎柔依旧带着数十名亲卫以及杀出了唐军的包围,向着北方头也不回地离开,而随着阎柔离开的,还有数千名士卒。 “敌将已死,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黑暗中,正在厮杀的晋军,听到唐军的喊话后,面露茫然,直到喊话声持续了片刻,这些士卒才慢慢的放下了兵器,选择了投降。 阎柔逃遁,其余残留在战场之上的士卒大多数选择了投降,只有少数人趁着天黑,向远处逃窜。 “回营!” 薛仁贵此行,共带出了五千士卒,但也足够应付场面了,留下一千士卒打扫战场,掩埋尸骨,其余的四千人押送着近万名俘虏,向着大营方向而去。 至于蓟县,反正守军已经溃逃,城中必定空虚,城池又逃不掉,明日再接手也是一样。 次日天亮,唐军营中战鼓便又响了起来,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薛仁贵等人就进入了城中。 入城后,薛仁贵一方面命令部队休整,一方面向涿郡地区派出斥候,他现在就担心田豫部的安危。 大约过了半天,田豫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蓟县城下。 薛仁贵见田豫神行狼狈,而且只带来了不足三千士卒,连忙问起原因。 田豫苦笑着解释道:“会将军,是豫小看了张郃,昨夜被他突袭了大营,折损了近半的兵马。” 薛仁贵闻言,连忙问其原因,田豫也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薛仁贵听后,点了点头,对于张郃的细心,他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不过蓟县已经拔除,剩下的就是向东的右北平以及张郃所驻守的涿郡了。 “嗯,本将知道了,此事也不能完全怪国让,而且你能够以五千兵马拖住张郃,助吾等拿下蓟县,已经是大功一件,无需自责。”薛仁贵安慰他道。 然后薛仁贵话题一转,说道:“这阎柔在乌丸中素有名望,此刻逃往了右北平,恐怕会说动乌丸丘力居部,再加上其他几郡的晋军,却也是不小的隐患,不得不防。” 一旁的罗成直接拱手,请令道:“大将军,末将祖籍便是在右北平,不如这东方之敌,就交由末将,如何?” “嗯,也好,右北平就麻烦罗成将军了。”薛仁贵颔首,他的本意也是由罗成率部清剿右北平及以东的残敌,既然罗成主动请命,薛仁贵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了了下来。 “至于其他人,随本将军继续前往涿郡,此次不破涿郡,誓不返回。”薛仁贵一拍桌案,大声喝到。 “诺!”众人齐齐应诺。 又在蓟县之内休息一晚,薛仁贵也将战报写出,连夜命人送往了晋阳。 第二百一十六章 战争升级 次日,薛仁贵与罗成兵分两路,罗成率领三万兵马向东横扫渔阳,右北平等郡,而薛仁贵则是留下数千军队,防守蓟县,然后带着其他军队开赴良乡,继续与张郃对持。 而此时,双方的援军也是相继到来,张载派来的,正是大将戚继光以及太尉郭嘉。 幽州之中,唐军并不缺猛将,缺少的是能够统兵的将领。 而郭嘉与戚继光此次前来,共带兵五万,这也是张载所能抽调的大部分兵力,况且,河东新占,也需要投入一些兵力。 而袁绍派遣的,依旧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的颜良,现在袁绍手中的将领已经不足,视为臂膀的文丑还断了一臂,实力大减,所剩下的将领中,唯有颜良,鞠义以及张郃可堪一用。 而鞠义,袁绍本就不喜,所以这颜良就成了救火的人选,哪里战事吃紧,就往哪里调遣。 颜良来到良乡城后,并未进城驻扎,而是在其十里出另立营寨,与良乡城互成犄角,其麾下亦有十万大军。 三天,双方除了最初的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之外,再也没有一次交战。 而此时,张载和袁绍几乎同时收到了各自将领送出的战报。 唐国,晋阳王府内。 张载拿着薛仁贵送来的战报,对于此战中,罗成以及田豫的表现颇为满意,唯一的瑕疵,便是田豫有些小看了张郃,致使损兵两千,不过尚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呵呵,看来这田豫自从幽州一战之后,倒是有了不小的进步。” 以五千兵力就敢面对张郃的五万大军,虽然只是迷惑,但他的能力还是不可否认的,相信此战过后,田豫会更加的小心谨慎。 称赞完田豫,然后张载将目光放在了舆图上,目前来将,唐军已经切断了晋国对于幽州的掌控,只要能够守住战果,那么就是唐国的大胜。 “先生,你说下一步,咱们要不要帮助他们减轻一下压力?” 丢了幽州,难不保袁绍恼羞成怒,举国兵力进攻薛仁贵部,虽然现在薛仁贵手中有十万大军,但是估计很难顶住袁绍以及乌丸的双重压力。 王猛思虑片刻,说道:“大王所虑不错,如今袁绍与曹操达成联盟,他可以抽调南方边境的数万兵力,而且还有东方乌丸以及鲜卑等异族的压力,双线作战之下,恐怕兵力也会吃紧。” 目前,他们虽然在幽州投入了近十万的兵力,但是薛仁贵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面对袁绍的三十万大军,而且这还没有算上乌丸以及鲜卑等异族的兵马。 何况,唐国的支援要比晋国慢上一截,这样就显得他们兵力严重不足。 “那咱们该如何做?” 张载不是没有想过鲸吞晋国,但是短时间内,唐国没有足够的实力,更不要说还有一个魏国,正在黄河对岸虎视眈眈,贸然攻伐晋国恐怕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王猛想了想道:“不如调遣张燕出太行山,从晋国侧面出兵,效仿彭越饶楚,扰乱晋国,同时张辽也从壶关出发,袭扰晋国,分担正面战场薛仁贵部的压力。” 王猛的话,不由得让张载想到了后世的游击战,麻雀战等战术,他们虽在晋国没有群众基础,但是晋国之地,地势平坦,极利于骑兵驰骋,大不了也可以选择遁入太行山。 而北疆,匈奴被冉闵屠戮后,他的凶名在边境广为流传,现在北方的游牧民族还算平静,近几年来没有跨越边境一步,抽调张燕问题倒是不大。 只是以唐国的国力,他现在也只能够调遣两万的军队,而且张燕等人进入晋国之后,他没有办法保证后勤供应。 当张载提起此事,王猛也不知道该如何决断,毕竟他总不能怂恿张载去抢夺百姓的粮食吧,唯一的途径就是攻击冀州各县,抢夺府库内的粮草与钱财,可这样一来,一旦他们的目的暴露,会很容易被针对,甚至被晋国布局围杀。 “既然大王有顾虑,不妨将张燕请来询问他的意见如何?” “也好,你我君臣不知道太行山与晋国边境的具体情况,这张燕在太行山生活了十余年,或许有办法解决后勤问题。”张载点了点头,太行山绵延八百里,不知道有多少出入口,恐怕是张燕也不能全部知道,但总比他们要熟悉的多。 与此同时,接到张郃战报的袁绍,气的直接将战报摔在了地上,幽州近十万晋国兵马,竟然被唐国六万人马逼得只能够龟缩防御。 最重要的是,丢了渔阳与广阳,唐军彻底切断了他们与右北平及以东的各郡的联系,如此一来,整个幽州,也只剩下涿郡一郡之地尚在他们的掌控范围之内。 “这张郃是干什么吃的,他十万大军竟然守不住幽州。”袁绍一通发泄后,也算接受了现状,看着下方噤若寒蝉的斥候,吩咐大道:“你先下去吧。” “来人,速召田丰等人来见本王!”待斥候走后,袁绍冷声叫道。 门外立刻有人应诺而去。 不多时,以田丰为首的众文武皆已到齐,见到袁绍一脸怒气未消的模样,相互对视一眼,皆有些摸不着头脑。 “拜见大王。”田丰等人躬身齐拜道。 “免礼吧。”袁绍怒气未消,说话仍不免有些冷然。 田丰出列拱手问道:“不知大王相召,有何要事?” 袁绍冷着脸,将幽州战况简单陈述,然后问道:“今幽州以失,众位可有何方法能够重新夺回?” “什么!” 众臣听后皆有些吃惊,这才区区数日的光景,怎么幽州已经丢失了大半? 田丰也是有些惊异,田豫此人,乃是公孙瓒的谋士,与公孙瓒交战之时,他也曾注意过他,当时他尚且稚嫩,没想到两年的时间,竟然成长了这么多。 田豫此计,别说是张郃,就是他在不查之下也很可能中计。 “大王,此战还未到最后,胜负尤为可知,阎柔既然选择向右北平地区突围,那很可能会借助异族的力量反攻。” 第二百一十七章 徐州战况 袁绍听到田丰的话,心中稍定,缓声说道:“元皓何以肯定?” 田丰恭声说道:“会大王,臣曾经与阎柔有过一段接触,此人倒也有这本事,而且阎柔若是突围往涿郡,也未必会损失惨重,所以臣认为阎柔向右北平地区撤离,应该是早有谋划。” 田丰见袁绍仍旧一脸怀疑,复说道:“若是大王不放心幽州的战事,不妨由臣亲自走上一趟如何?” 听闻田丰打算亲自前往幽州,袁绍的脸色方才有所好转,说道:“有元皓前去,本王也就放心了,幽州的战事就交给元皓了。” 田丰躬身应诺而去。 话分两头,就在唐国与晋国战事胶着之时,魏国和鲁国的战争也已经拉开了帷幕。 魏国的进兵路线与刘备猜测的基本上相同,主力大军以夏侯惇为先锋,率军三万由山阳郡进入徐州,抵达沛县,不过却被早已驻扎在此地的吕布直接迎面击溃,三万大军死伤惨重,夏侯惇只能退至了城外百里处,静候曹操主力到达。 另一方面,曹操派遣夏侯渊,领偏师五万,由泰山国进入琅邪国,负责攻略琅邪以及东海郡。 负责驻守琅邪的曹豹不是夏侯渊的对手,被打的节节溃退,仅仅五天,琅邪已经丢失了大半,曹豹的主力更是被逼迫到了琅邪国治所开阳一带。 而至于一直想要对付吕布的李儒,在战争开始之后,就再也没有一丝的动静,仿佛消失了一般。 曹操大营,一袭黑红色征袍的曹操端坐于帅帐,夏侯惇正跪在下方请罪,而两边站立的众文武纷纷替他向曹操求情。 曹操面容冷峻地看着夏侯惇,他们乃是从小一起长大,对于他来讲,两人并非是简单的臣属关系,二人的关系更像是手足。 但是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夏侯惇身为先锋,一场大战下来,损兵无数,平白折了锐气,身为先锋的夏侯惇自然脱不了干系。 “拖出气,打三十军棍。”曹操冷声说道。 曹操话音刚落,一旁的戏志才就出列拱手说道:“大王暂息雷霆之怒,吕布者,猇虎也,恐怕军中大将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元让将军败于吕布,倒也情有可原。” 曹操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戏志才见到曹操的反应,也明白了曹操的心意,继续劝道:“大王,如今正在用人之际,不若此过暂且记下,令元让将军戴罪立功如何。” 戏志才说罢,其身后的众将也跟着向曹操求情。 “起来吧,念在你平日多有功劳,这次就先不与追究,命你戴罪立功,若在犯错,从重处罚。”曹操见众人求情,索性也就找了个台阶,算是宽恕了夏侯惇之过。 “多谢大王。”夏侯惇俯身一拜后,方才站起来。 曹操环视了一眼众人,撇过话题,问计诸人道:“如今我军新败,吕布拒城而守,诸位以为下步该如何进军?” 戏志才拱手说道:“大王,这沛县乃是进去徐州的必经之路,城中又有吕布这等骁将,强攻实非明智之举,而若我军越过沛县直接攻打彭城,粮道必被其扰乱,所以这沛县必须拔除。” 戏志才说完,帐中众人纷纷点了点头,沛县关乎粮道的安危,不能不除。 然后戏志才一指沛县几十里处的丰县说道:“大王,根据情报,丰县驻扎着一支部队,大约三万人,与沛县互成犄角,破城之法便是在此城。” “志才是打算强攻丰县,引吕布前去救援,半道伏击么?”曹操看着两座城池,皱着眉头问道。 两座城池之间相隔不过五十里,而且城池之间地势平坦,没有山水相隔,根本就不是一个适合伏击的地方,即便是将吕布引出,最多与吕布一场大战,而且胜负还未可知。 戏志才摇了摇头说道:“此计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将吕布引出,非是要与吕布一战,还请大王容臣细述。” “愿闻其详。” 戏志才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大王,丰县驻扎的将领名叫曹性,此人跟随吕布十数年,乃是吕布的嫡系,若是丰县告急,吕布必定出城救援,沛县没有了吕布,再想要拿下沛县,则相对简单的多。” 曹操想了想道:“此计虽妙,但似乎我军兵力不足以强攻丰县的同时,在此强攻沛县。” 此行,曹操共率领马步军十万人,但沛县中的兵力不弱,否则他们也不会想要用计拔除。 戏志才解释道:“这也是此计的一个难点,吕布若是出城救援,其所带兵马一定全部是骑兵,来往两城之间只需要两个时辰,所以大王必须要在一个半时辰内将沛县拿下,至于兵力问题,臣倒是还有个主意。” “速速说来。”曹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戏志才说道:“我军要做的就是打一个时间差,首先派将领带兵前去围攻丰县,待丰县曹性发出警报半个时辰后,立刻停止攻城,布下疑兵,全军火速返回沛县,强攻沛县。” “只要能够在吕布返回前拿下沛县,此战已定。” “好!”听到戏志才的计策,曹操抚掌大笑,说道:“不知何人愿意带兵前往丰县?” 曹操眼睛扫视着帐内的众将军,最后在夏侯惇身上停了下来,此战乃是大功一件,虽然长途奔袭,但是并无多大危险,对于戴罪立功的夏侯惇来说最为合适。 帐内的将军也是精明,看到曹操看向夏侯惇,也都止住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沉默不语。 一旁的夏侯惇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他的动作也是不慢,立刻出列说道:“末将愿往!” 见到夏侯惇出列,其他将领也没有争功的打算,曹操点头下令道:“孤把军中所有战马全部调集,大约能够有七万匹战马,所有步卒骑马赶往丰县,强攻丰县,记住,此战不论结果如何,曹性求援后,半个时辰后,必须赶回沛县。” “诺!”夏侯惇领命,对着曹操一拜,便出帐开始准备。 第二百一十八章 招揽 却说夏侯惇,得到曹操的将令后,立刻点兵,调集战马,准备前往丰县。 而为了迷惑吕布,曹操特意点齐了营中所剩的三万大军,带着许褚等将前去沛县城下搦战。 沛县中,吕布端坐于城中县衙的大堂上,自他进驻沛县以来,就征调了这个县衙,作为他临时休息之所,而作为他首席谋士的陈宫,自然也在他的身边。 打退了曹操的先锋夏侯惇,杀伤了大批的魏军士卒,吕布心情大好,搬出一坛酒就在大堂中畅饮,一旁的陈宫劝他不住,也只好听之任之。 与吕布不同,他陈宫所想要考虑的道路要更远,这只是暂时的一场胜利,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则是曹操的主力。 说来,他们可没少与曹操交战,一直都是败多胜少,曹操麾下的文武给陈宫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陈宫看着扔在饮酒的吕布,说道:“奉先,就不要喝酒了,曹操的主力大军已经快要到来,再喝下去容易误事。” 陈宫语气中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吕布有些醉意,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说道:“曹阿瞒来了……嗝……又如何,手下败将而已。” 陈宫看着有了些醉意的吕布,无奈摇了摇头,现在吕布已经有些堕落了,自从刘备称王后,吕布被封为大将军,他就感觉到了吕布的变化,他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雄心壮志。 “报……启禀将军,城外有人挑战。”正在陈宫想着如何应对曹操之时,突然进来一名士卒,单膝跪地报道。 听完士卒的话,吕布酒意也消了一些,将手中的酒坛放在一旁,站起身,微微摇晃了几下,打了一个酒嗝,说道:“公台在此稍后,吾去退了曹将再回来一同吃酒。” 说罢,吕布拿起了画戟,带好头盔命人牵来了赤兔宝马,点兵五百,前往城外迎敌。 “吕布小儿,快快出来受死。” 还未到城门,吕布便听到城外的叫喊声,对于这声音,吕布还是有些熟悉的,他曾经数次与其交手,但每次到了最后,曹操都会派数名将领前来围攻他。 “许胖子,吕布来也。” 还未出城门,吕布便爆喝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吱呀……” 一阵刺耳的声响,沛县城门被打开,吕布跃马而出,只见他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绵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背后扎八背护旗,威风凛凛。 吕布出城,许褚并没有着急与他交战,却见曹操出了军阵,身后跟随者李典、乐进等将领。 “奉先,数年未见,一向可好?”曹操立于吕布之外五十丈,朗声说道。 “不牢魏王挂念,布一向挺好。”吕布看了一眼防备他的许褚,然后转头看着曹操,说道。 曹操眯着眼看着吕布,突然说到:“奉先,不若你弃了鲁国,来我魏国如何,魏国大将军之位随时为你准备。” “大王!” 曹操此话一出,周围的将领纷纷惊呼,想要劝阻曹操。 曹操抬手阻止了众将,然后满怀诚意地说道:“奉先不妨考虑一下。” 说罢,曹操不等吕布回话,对许褚点了点头,便调转了马头,回到了己方的军阵。 吕布看着返回的曹操,面容复杂,但也没有立刻拒绝曹操的好意。 “吕布,开战!”得到曹操示意的许褚,在曹操回到本阵后,立刻出声叫道。 许褚的话惊醒了正在沉思的吕布,吕布一横手中的画戟,说道:“战就战,怕你不成!” “杀!” “杀!” 二人同时爆喝一声,催马向着对方而去,刹那间,武器交击声以及二人的爆喝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眨眼间五十回个已过,二人鬓角已经落下了汗水,依旧不分胜负。 “哈哈,不错,这几年来你还有些进步。”吕布一戟荡开许褚的大刀,将其逼退朗声说道。 这几十回合下来,吕布喝下的酒全部变成汗珠,随着毛孔排出体外,酒意已然完全清醒。 “战!战!战!” 眨眼间,二人又是战到一处。 吕布越战越勇,战欲癫狂,开始压着许褚来打,许褚越大越是吃力,整个人被压制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终于,吕布寻到许褚的一个破绽,一戟划伤了许褚的右臂,留下一道数寸长的伤口,殷红的血液说着许褚的手臂低落下来。 “哈哈……你还不是吾的对手,再回去修炼几年吧,今日看在魏王的面子上暂且放你一马。”伤了许褚,吕布也没有乘胜追击,反而驻马停在原地,看着许褚回到本阵。 “魏王,告辞了。”吕布朗声说道:“回城!” “仲康强势如何?”曹操见许褚受伤,连忙关切地问道。 许褚浑然不在意,说道:“多谢大王关心,吕布已经留手了,这只是皮外伤而已。” 曹操仍不放心,连忙叫来医匠为其包扎伤口,同时退兵回到大营。 再说吕布,回到城中之时,陈宫已经在城门处等候,见到吕布,陈宫就是一阵埋怨,刚才城外的战况他都看在眼里。 陈宫显然对于吕布与曹操的交谈,显得极为不满,忍不住埋怨道:“将军何必与曹操那么多废话,更不应该手下留情。” 吕布听出陈宫的话中的怨念,皱了皱眉头,说道:“只是寻常的客套而已,公台又何必耿耿于怀,再者说,今日本将饮了些酒,精神有些恍惚,无法追赶敌将而已。” “将军……” 陈宫本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吕布打断了,只听吕布说道:“好了,本将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也不再理会陈宫,径直向府衙走去。 “唉,将军,你恐怕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了。”陈宫看着吕布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息道。 对于曹操的狡诈,陈宫深有体会,他不相信今日战场上曹操的一番话,只是为了单纯的叙旧以及招揽,其中必定还有什么深意。 最为重要的是,面对曹操的招揽,吕布没有直接拒绝,若是传到刘备耳中,恐怕又是一件祸事。 第二百一十九章 拔矢啖睛 话分两头,却说曹操等人回到了军营,戏志才问道:“大王真的想要招降吕布么?” 曹操眯着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方才说道:“孤的确有这个想法。” “大王,这……吕布此人不能用啊。”戏志才大急,曹操的想法让他很吃惊,连忙劝道。 “为何?”曹操饶有兴致地看着戏志才问道。 戏志才看曹操似乎真的有把吕布收入帐下的打算,急切地说道:“吕布此人先后拜过两个义父,而且都死在了他的手里,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就在军中恐怕会酿成大祸。” 曹操呵呵一笑说道:“志才,你说丁原与董卓,他们可未曾真正收服过这头虓虎。” “为何?”戏志才不解道,若真是未曾收服,吕布会认他们为义父? 曹操说道:“吕布一代猛将,在丁原却为一主簿,就连董卓也只是拿吕布当成侍卫使用,吕布能真心归顺才怪。” “可他拜了两人为义父,却又杀了他们,这也是事实。” 曹操不屑道:“他们二人能与孤想比?” 丁原他没有接触过,但董卓他可是在其眼皮底下生活了数年,对于董卓的为人十分熟悉。 “孤有信心彻底降伏这头虓虎。”曹操神采飞扬,目露精光,十分霸气地说道。 说来,他军中统兵将领不缺,缺少的就是这种猛将,虽然许褚和夏侯惇也算是一员猛将,但并非顶尖,这也是他军中的一个硬伤。 戏志才看着眼前的曹操,似乎被其气势感染,长出了口气,说道:“既然大王有此心,臣必定尽力谋划。” 然后转念一想,随即问道:“大王,李儒那里该如何交代?” 曹操摸了摸颔下的胡须,说道:“李儒那里孤会传书与他,此战孤给他一个机会,若是他能够杀死吕布,孤也无话可说,若是杀不死,那孤收降吕布,他也无话可说。” “那大王刚才的话,也是在离间吕布与刘备的关系?”戏志才突然问道。 他之前心神被曹操想要招降吕布的话吸引,没有来得及思量曹操话中的用意,现在有了放松下来,回忆起曹操的话,恍然大悟。 “呵呵,刘备与吕布一向不和,两人相互提防,正好离间两人的关系。”曹操微笑着说道。 戏志才默然,既然曹操心中有了主意,戏志才也不再劝阻,二人又商量了半晌军情,方才分开。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一路奔驰的夏侯惇,总算是赶到了丰县。 此行夏侯惇可谓是铆足了全力,他要洗刷耻辱,本来一个时辰的路程,被他节省了一刻钟还要多。 简单的休息,吃些干粮补充体力,夏侯惇便迫不及待开始攻城。 虽然他这次的任务是佯攻,但是却必须拿出雷霆的手段,摆出不破城门誓不罢休的态度,这样才能够将吕布引出。 “呜呜……” 雄浑的号角声在丰县城下响起,夏侯惇亲冒矢石,与士卒共同抬着云梯,扛着盾牌,向丰县城墙而去。 由于夏侯惇攻击突然,城墙上守军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夺了城头,幸亏曹性及时赶到,勉强守住了城墙,保全丰县不失,不过此次攻城,也给曹性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城外,经过了一场突袭般的攻城后,夏侯惇部已经扎营,三面围城,给城内的守军施加压力。 “将军,突围吧。”曹性身边副将看着城外绵延的魏军大营,魏军少说也在六万左右,忍不住说道。 他们每面城墙只有不足万人防守,若是魏军连续强攻,他们根本抵挡不住。 曹性看着副将,沉声道:“不行,丰县不能丢,将军给我们的是死命令,就是死也要死在丰县。” “那咱们立刻向将军如何?” “不行。”曹性看着下方的魏军,拒绝了副将的请求:“魏军不惜调集重兵围攻丰县,很可能是想要引将军出城,若是贸然向将军求援,恐怕会遭到敌人的埋伏。” 曹性看着沛县的方向,大声叫道:“传我命令,全军死守丰县,不到万不得已,禁止向沛县求援。” “诺。”副将看曹性态度坚决,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 城外大营中,身为主将的夏侯惇端坐于帅帐中,一双虎目泛起精光,看着下方的将领问道:“怎么样,城内可有人突围求援?” 那将领摇了摇头说道:“城内并没有任何动静。” “看来他们是打算死守丰县了。”夏侯惇顿时感到事情棘手,他们所制定的策略,是建立在曹性向吕布求援的基础上,但如今曹性死守丰县,完全与他们的谋划不符。 “既然你不求援,那就打到你求援为止。”夏侯惇眼光渐渐变得凶狠,低沉这声音自语道。 休息了一个时辰,士卒的体力基本上已经恢复,夏侯惇尽起兵马,四面强攻丰县,而夏侯惇更是身先士卒,亲冒着矢石,想要率部先登。 “随吾杀!”夏侯惇一手持盾,一手握着朴刀,率先一步登上云梯,口中大喝道。 “杀,攻破丰县!” 魏军士卒见到主将奋勇,士气高涨,一个个嗷嗷叫地向着城墙发动猛攻。 “将士们,坚持住,只要坚持过了今天,咱们的援军马上就能到来。”身在城头指挥的曹性,看到疯狂的魏军,跟着大喊道,当然援军之类的话,是他为了凝聚士气说出来的。 “杀,誓杀魏狗!” “为亲人们报仇!” 数年前,曹操屠戮徐州时,城头的士卒不少家人都被魏军杀害,如今交战,他们也都红着眼,用手中的武器倾泻着心中的仇恨。 战斗异常惨烈,战场中,每一秒都有数人乃至数十人阵亡,到处都是尸体,斑驳血迹染红了城头。 守军人少,面对魏军的猛攻,战斗仅持续了不足一个时辰,夏侯惇就已经登上了城头,随即在城墙上清理出了一片空地。 “将军,左侧一段城墙失守。” 正在指挥士卒的曹性突然听到了士卒的汇报,曹性定睛一看,正是夏侯惇率部登上了城头,曹性冷哼一声拿起挂在身旁的弓箭,瞄准了正在厮杀的夏侯惇,一箭射出。 登上城头的夏侯惇,为了方便厮杀,早已经将手中的盾牌丢弃,在地上捡起了一把长枪,肆意杀戮者着鲁国士卒。 曹性这一箭来的有些突然,夏侯惇尽管听到声响,还是没有来得及躲避,被这支箭射中了左眼珠。 “啊……”夏侯惇惨叫一声,捂着淌血的左眼,单手持枪,然后用力一拔将射中眼珠的箭矢拔出,同时箭尖还带着一个血红的眼珠。 “父母精血,不可弃也。”夏侯惇向后退了几步,由身前的士卒抵挡住鲁国士卒的攻击,大喝一声,直接吞了挂在箭尖的眼珠。 第二百二十章 曹性 城头上,所有正在与魏军交战的鲁国士卒,都被夏侯惇的动作吓呆了,就叫看到夏侯惇动作的魏国士卒也是如此。 一时间,这段城墙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忘记了厮杀。 此刻的夏侯惇左目空洞,不停地淌着鲜血,面容狰狞可怖,宛如地狱的恶鬼,而夏侯惇却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又直愣愣地扫视着战场,看的人心头发毛,无一人敢与之对视。 不过夏侯惇却没有发愣,看到还保持着射箭姿势的曹性,将手中的长枪当做标枪,全力掷向了曹性。 “将军小心。”曹性身旁的亲卫看到飞来的长枪,以及还在愣神的曹性,直接将其推至了一旁。 曹性被推了个踉跄,不过也因此逃过了一劫,而那名亲卫却被长枪贯穿了身体,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没了生息。 此刻曹性也缓过了神,看着不远处夏侯惇,眼神中虽然有些惧意,但还是克制住了,故作镇定地说道:“敌军主将已经受伤,将他们赶下城墙。”只是曹性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听到曹性命令的鲁国士卒,相互对视一眼,结伴向着夏侯惇等人所在的那段城墙走去。 而受伤的夏侯惇虽然想要趁机夺城,但是他感觉体力流失越来越严重,看着已经登上城头的士卒下令道:“撤。” 说完,夏侯惇一手捂眼,一手搭在云梯上,快速滑了下去。 在夏侯惇脱离城头不久,魏军后方就传来一阵鸣金声,正在攻城的魏军听到后开始缓缓脱离战场。 魏军大营,听闻夏侯惇受伤,军中的校尉以上的将领,全部聚集在夏侯惇帐前,焦急地等待着医匠。 虽然医匠早已经进去给夏侯惇包扎,虽然他们听闻夏侯惇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仍旧在这里等候,想要早点知道他们主将的伤势。 不多时,见医匠从帐内而出,众将领连忙围住医匠,询问夏侯惇的伤势。 医匠叹了口气说道:“诸位放心,将军伤势并无大碍,血已经止住,只是没了一颗眼珠,可能看东西会有些影响。” 众人闻之,皆松了口气,又问夏侯惇的身体状况。 医匠回道:“将军失血过多,目前还有些虚弱,修养些时日便可,其他已基本无碍。” 送走了医匠,众人小心翼翼地走入了夏侯惇大帐。 此刻夏侯惇正端坐于帅案前,左眼已经被漆黑的眼罩遮住,此刻他面无血色,看起来有些虚弱,但一身气势并没有丝毫的减弱。 见到众将到来,夏侯惇面容坚毅地说道:“现在天色渐晚,命令全军撤除对丰县的围困,后退十里,就地扎营,所有敌方斥候突围,不要斩尽杀绝,放他们离开几人。” “诺!”众将领虽然不明白夏侯惇话中的意思,但是既然主将已经下令,他们也只能遵从。 丰县城中,魏军退了之后,曹性就一直在思考夏侯惇可能的动作,先前被夏侯惇突袭,他没来得及思考这些问题,如今静下来,立刻想到了问题的所在。 他不知道夏侯惇前来强攻丰县的目的,但根据他所收到的情报,曹操主力大军一共也只有十一二万左右,如今丰县竟然出现的近七万的主力,那么在沛县的曹军或许只有三到五万左右。 曹性意识到这一点,立刻叫道:“来人!” 门口的士卒立刻推门而入。 “命人将斥候营主将请来。” 很快斥候营的校尉进入屋内,见到曹性拱手拜道:“斥候营校尉拜见将军。” 曹性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本将有一件事要交给你们去做。” “请将军吩咐。” “你立刻带领斥候营的弟兄连夜赶往沛县,面见主公,将这里的事情告诉他,请主公突袭曹操的大营。” 那校尉一愣,没想到曹性会下这样的命令,迟疑道:“将军,不是向主公求援么?” “莫要多问,立刻执行命令。”曹性不悦地呵斥了一声,便命他下去执行命令。 一个时辰后,这名斥候营的校尉带着数人悄悄赶到了沛县,面见吕布。 “你说什么,魏军七万人马强攻丰县!”吕布见到斥候,从他嘴里听到曹性的判断,大为吃惊。 斥候点了点头,说道:“正是,白天曹性将军已经打退了一波魏军的进攻,并射伤了曹将。” “那这么说来,沛县城外的曹军仅有三万左右。”吕布与陈宫皆是吃了一惊,本来他们认为曹操之所以没有强攻沛县,是因为他们大将受伤,又折了锐气,所以暂且休整,没想到他们竟然故布疑阵,奔袭丰县而去。 “奉先,这可是大好的机会,今夜直接出兵,端了曹操的大营。”陈宫听到情报后,立刻向吕布建议道。 吕布听后心中一动,的确,今夜突袭曹操大营,肯定会有大收获,届时再前去丰县,解了魏军的围困也是不迟。 “本将军也正有此意,今夜子时,本将军当亲自带兵踏平魏营。”吕布虎目泛起精光,狞笑着说道。 入夜,吕布一支兵马悄然从城内而出,这支兵马足有近万之众,借着夜色的掩护,向着曹操的大营而去。 夜,静谧得可怕,曹操大营中好似浑然未觉,昏暗的灯火下,依稀可以看到人影绰绰,一些举着火把,依旧在巡逻的士卒正慢慢在营中移动。 吕布行至辕门前,也没有见到营中有任何警示,拨开了拦路的障碍,心中对曹操大营防备如此松懈表示不屑一顾,撞开了辕门,吕布大喝一声:“杀!”便直接冲接了曹操大营。 冲锋了数十丈,吕布也没有见到有任何人出现,不由心生疑惑,同时一股不妙的情绪爬上心头。 “来人,去搜索帐篷,看这是否是一座空营!”吕布大声叫道,吩咐手下的士卒开始查探大营。 吕布的话音刚落,忽然听到无数声凄厉刺耳的破空声。 “不好,中计了。”吕布心中一紧,这个声音他在熟悉不过,这是箭矢划破空气所产生声响,看来曹操等人早有预谋。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吕布败退 “哈哈,吕布,你中计了。”黑暗中,曹操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哼,曹孟德,休要猖狂,你是困不住吾的。”吕布不停挥戟打落向他射来的箭矢,一边对着曹操说道。 箭雨过后,吕布看了一眼真在被乱箭逼迫的狼奔豕突的士卒,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射中,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切的吕布,心中直欲滴血,这些都是跟随他南征北战,转战千里的精锐,现在被曹操屠戮。 吕布心中大痛,也顾不得此行的目的,直接大声叫道:“突围,只要冲出营寨,就能活命!” 吕布见曹操早有准备,便心生怯意,打算退出营寨,撤军回城。 曹操哪里会轻易放过吕布,见吕布想要撤军离开,立刻大手一挥,说道:“全军掩杀,追杀十里。” “诺!”曹操麾下将士齐声应诺。 曹操大营离沛县城墙颇有段距离,但其手下只剩下了步卒,而且战马也全部调给了夏侯惇,所以即便是有心追杀吕布,他们也没有能力去追赶。 十里的距离眨眼间便至,魏军的掩杀基本上没能留下鲁国多少将士,不过这一场埋伏,却是断了吕布想要击溃曹操的念头。 返回沛县,吕布也有些狼狈,头上头冠歪斜,发束散乱,清点伤亡,竟然折损了三千余人,吕布狠狠将手中的画戟一杵,嘴中骂骂咧咧地问候着曹操。 城中的陈宫得到消息,也立刻前来面见吕布,见到吕布的模样,就知道伤亡不小,于是劝吕布暂且息怒,待天亮以后再行前往魏军军营搦战。 吕布看着不停劝阻自己的陈宫,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说道:“本将知道了,明日沛县四门紧闭,本将前去丰县救援曹性,这里就交给你了。” 听到吕布决定的陈宫顿时大叫:“不行,奉先绝对不能离开沛县,丰县绝对不能救。” 吕布猛然凝视着陈宫,死死地盯着他说道:“为何不可,你可知道曹性随我征战了十年,如今他被围困在丰县,你要我看着他去死么?” 陈宫解释道:“奉先误会吾的意思了,非是吾见死不救,只是曹性将军手中都有三万兵马,即便是丰县守不住,突围也应该不是难事,再者说,这若是曹操之计呢,奉先此去正好中了曹操的计谋,所以奉先最好在城中等待曹性将军的消息为好。” “那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曹性被围在丰县,见死不救?”吕布仍然没有给陈宫好脸色,对于跟随他南征北战的部下,吕布还是很关心的。 不只是吕布,就连现在周围的士卒也是一脸不善地盯着陈宫,眼神中的愤怒很明显。 吕布不等陈宫回话,便直接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本将军亲自前往丰县,救援曹性,沛县的防御就交有你来处理。” 曹性之所以在丰县,还是他下的命令,曹操十万大军前来,他不可能困守沛县,所以提前就把曹性调至了丰县,与沛县互成犄角。 “奉先……”陈宫刚叫出声,却见到吕布已经大步走向城内,只留下他孤伶伶地现在街道上。 “唉……”陈宫叹了口气,曹操明显是在调虎离山,可他却拿准了吕布的性子,所以即便是他再劝,也没有效果。 “不过吾可不会让你们称心如意的。”陈宫看着城外曹操大营的方向,眼神渐渐坚定。 就在此时,丰县夏侯惇大营中,夏侯惇正端坐在帅案前,听着斥候报告丰县中的最新动态。 “怎么,曹性已经派人前往沛县了?”夏侯惇面无表情地看着斥候问道。 “是的,将军。”那斥候犹豫道:“不过他们似乎并非是为求援而去。” “你说什么?”夏侯惇剩下的一只眼瞪得浑圆,此刻曹操身边也只剩下了三万人兵马,还都是步卒,若是被吕布的骑兵偷袭得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回将军,这是卑职等人从那批想要突围的敌军口中得到的消息,想来不会有假。”斥候道。 夏侯惇猛然坐起来,但却有坐了下来,以他对戏志才的了解,断然不会将曹操置于此等危险的境地,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立刻下令道:“传令,全军迅速开拔,火速赶回沛县。” 同时,夏侯惇摸着眼罩,看着丰县,冷哼道:“这次就先饶过你一命,下次交战必定取了你的人头,以报这一箭之仇。” 与此同时,曹操大营中,退了吕布,曹操及一众文武正坐在帅帐中商议接下来的计策。 曹操问戏志才道:“志才,吕布明日当真会救援丰县的曹性?” 戏志才说道:“会大王,根据李儒传递的情报,这曹性之所以在丰县,还是吕布亲自安排的,以吕布的性格,曹性被围,他绝对会亲自带兵前往丰县。” “可那陈宫却不容易对付。”曹操对于陈宫还是感到很惋惜,作为他昔日的下属,曹操对于陈宫的才能还是挺了解的,若非是他为吕布谋划,他或许早就将吕布这一头虓虎降伏了。 即便是在鲁国,有陈宫的谋划,吕布才能在鲁国占据半壁江山,并隐隐有与鲁王刘备分庭抗礼之势。 戏志才呵呵一笑,说道:“大王若是担心陈宫,大可不必。” “为何?”他了解戏志才,知道他并非狂妄之人,所以听到他的话,只是有些疑惑戏志才说出这话的原因。 戏志才解释道:“大王,自从陈宫迎吕布入主兖州以后,就处处与大王作对,但他的意图太明显了,所以每一步谋划,臣等都能窥测,想要针对他做出应对之策,还是很简单的。” 曹操听后一愣,没想到在戏志才心中,陈宫这么容易对付,不过对于拿下沛县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帮助。 紧接着,戏志才又说道:“而且陈宫的话,吕布可不一定能够听进去。” 曹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陈宫与吕布的观念相差甚大,而且吕布又不容易听进他人的意见,所以若是吕布一心想要救援曹性,陈宫还真无法说动吕布。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下沛县 果然,次日一早,吕布便直接带着八千轻骑从南门出发,向着丰县而去,而此时,夏侯惇却早已经返回了曹操身边。 吕布离开约有半个时辰后,曹操大手一挥,下令道:“进军,攻城!” 魏军近十万缓缓列阵,列着整齐的军阵,向沛县方向行进。 沛县,陈宫知道这是曹操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在吕布离开后,立刻吩咐各门的守将小心魏军的动向,同时向曹营方向派出大量的斥候。 “报……军师,魏军正向城中行进。”正在陈宫出神间,斥候进来奏报。 听到斥候的汇报,陈宫冷哼一声,喃喃道:“看来这曹孟德丝毫没有把吾放在眼里啊。” “叫上高顺将军,随我前往城门迎敌。”陈宫吩咐道。 登上了城墙,陈宫远远望去,只见远处烟尘满天,旌旗蔽日,再走近些,看到魏军的人数,陈宫大惊道:“魏军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粗略估计,魏军至少有十万大军,可这怎么可能,除非是…… 陈宫突然想到了丰县,曹操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半路截杀吕布,而是为了调吕布离开沛县,然后攻城。 不过陈宫随即冷笑一声,曹操凭这十万人,就想要攻下他四万人防守的重县,未免有些自大了,只要他守住了两个时辰,到时候吕布回军,他这一番算计,就会全部落空。 “公台,出来答话。”曹操出阵,在许褚的护卫下,行至离城墙一箭之地,朗声说道。 “曹孟德,咱们没什么好说的。”陈宫看着曹操,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动,也听不出喜怒。 “公台如今吾十万大军围城,你们是逃不掉的,即刻投降,吾饶你等一名。”曹操看着陈宫,眼中有些惋惜,语气中却不乏威胁之意。 “曹孟德,你太小看吾了,你即便有十万大军,又能如何,只要吾坚守到温侯回援,你照样拿不下沛县。”陈宫对于曹操的威胁不屑一顾,这话也就只能骗骗无知的百姓与士卒而已。 “攻城!”曹操见陈宫态度坚决,也知道陈宫不可能投降与他,再说也无益,直接回到本阵命令士卒开始攻城。 话分两头,随着时间流逝,眨眼间已过去了半个时辰,丰县城头,曹性早已经在城墙上等候夏侯惇的进攻。 昨晚,他还在担心夏侯惇会不会恼羞成怒,不要命地攻击丰县,毕竟夏侯惇在在这里瞎了一只眼睛,所以他一夜未曾合眼,就怕突然出现变故。 可一夜无事,至天亮,他都没有听到魏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天亮后,曹性立刻登上城头,静候魏军。可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曹性仍然没有看到魏军有什么动静,就连出营也没有,心中感到不安,又过了满心疑惑的曹性,当即派人前往魏营查探。 “报……”斥候自远处飞奔而来,至城门,直接在城下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将军,城外魏军大营空无一人。” “这怎么可能!”曹性听到斥候的话,目瞪口呆,难道是夏侯惇伤势严重,甚至已经死亡,魏军无人指挥,所以才退兵? 这魏国究竟搞什么幺蛾子?曹性一头的雾水。 正在曹性疑惑间,就见远处烟尘四起,城头随着地面的震动也有些摇晃。 “全军戒备!” 不知来着是敌是友,曹性立刻下令关闭城门,弓箭手弓箭上弦,随时准备迎敌。 不多时,这支骑兵已经行至丰县城下,而这支骑兵也露出了真正的面容。 “是将军。” 曹性身边的将士看到来人的装扮,不少人激动地大声叫喊,就连曹性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走,随吾出城前去迎接将军。”暂时不再考虑魏军的动向,既然吕布到来,他自当出城迎接。 吕布来到城头,停稳战马之时,曹性已经来到了城下。 “末将拜见将军。”曹性来到吕布马前,单膝跪地拜道。 吕布下马,问道:“魏军呢,本将军刚才路过魏军大营,本来想突袭他们,可是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曹性沉声答道:“将军,恐怕咱们中了魏国的奸计了。” “怎么说?”吕布看了曹性一眼,他手下的将领中,唯有曹性有些谋略,对于他的话,吕布还是挺重视的。 “将军,末将怀疑魏国此举乃是为了将将军引开,好趁此时机进攻沛县,这里的数万大军很可能已经回到沛县附近。” “他们拿不下沛县!”吕布斩钉截铁道,沛县城中尚有四万兵马,又有陈宫在,足以挡住魏军的进攻。 “本将立刻返回沛县,你驻守此地,一定要小心。”吕布虽然嘴上说放心陈宫,但他还是有些担心沛县会失守,于是简单叮嘱了曹性一句,然后立刻上马,转身,向沛县疾驰。 可谁知,行至了半路,突然见到前方有两支兵马在交战,一方人少,大约只有两万人,被另一方的近四万大军围困成一团。 看其大旗,正是鲁国与魏国的兵马,而他也在战场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正是他留守沛县的军师陈宫以及他麾下的宿卫大将高顺。 “吕布在此,魏国狗贼休得猖狂。”眼看他的嫡系大军被围,吕布爆喝一声,直接催动战马加入了战场。 吕布的爆喝,双方的将领都听得一清二楚,鲁国将士听到后士气大振,仿佛变了一个人,将身前的敌人砍倒在地。 有了吕布的近万人的生力军加入战场,战场局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处于劣势的鲁军,在吕布的带领下,正一点点扳回劣势。 魏军的领兵将领乃是后世有名的五子良将之一的乐进,与他同行的还有李典,曹洪等将领。 身为主将的乐进,见到战场局势发生的变化,而且许褚不在,他们三人也不是吕布的对手,军中无人能敌吕布,不由心生了退意。 况且他临行前,曹操也曾叮嘱他,若是见到吕布,立刻撤军,不与他纠缠,所以乐进立刻大喝一声:“撤军!”然后指挥全军有序地后撤,脱离战场。 另一边,吕布刚想要追击,就被陈宫劝阻住,魏军并非溃败,若是追击,恐有风险。 吕布冷眼看了陈宫一眼,不过还是听从他的意见,没有前去追击乐进。 “怎么回事,你不是应该在沛县驻守么,怎么会被魏军围困在此地?”吕布眼中泛起寒光盯着陈宫。 陈宫一叹,也没有否认说道:“此事的确是我的过错。” 第二百二十三章 求援 吕布听到陈宫的话,直接将画戟提起,横在陈宫的脖颈,冷声说道:“丢了沛县,你还有何话说?” “将军,此事不能怪罪军师!” 一旁的众将见状,纷纷劝阻,替陈宫求情。 画戟的戟锋带着几许杀气,刺激着陈宫的皮肤,他身体不自觉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将军能否容吾将话说完?”陈宫无视寒光闪闪的戟锋,看着吕布的双眼说道。 吕布扫了一眼众将,收回了横在陈宫脖颈上的画戟,将其杵在地上,说道:“好,本将军就看你有什么说辞。” “呼……”陈宫出了口气,先是躬身一拜,方才道:“将军,此战是吾小看了魏国的细作,方有此败。” 吕布看着陈宫,剑眉一皱,虽有些疑惑,但是仍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此战宫才发现,不论是士卒的数量,以及战斗力,鲁国都不如魏国,尤其是武器和装备,更是差了魏国一截。”陈宫说道:“最重要的是,沛县城中的世家背叛了鲁国,他们买通了西门的一个校尉,偷偷从城内打开了城门,放魏军进城。” 吕布剑眉一扬,没想到沛县失守,竟然还有这等内幕,他记得沛县中的世家,可是徐州陈家的附庸家族。 “那倒也不能完全怪罪公台了。”吕布脸色稍微缓和,看着陈宫,说道:“是布错怪了公台,公台莫怪。” 陈宫看了吕布一眼,说了句不敢,便不再言语。 “那公台以为下一步咱们该如何做?”吕布想了片刻,然后问陈宫道。 如今沛县已失,吕布只能后撤或者选择在丰县驻守,但丰县城小,又非是要城,城墙并不高大,若是被魏国大军围攻,很容易失守。 陈宫想了片刻说道:“汇合丰县的守军,然后撤往彭城与鲁王汇合。” 沛县已失,再守丰县已经没有意义,只能后撤与刘备合军,共守下邳的门户彭城。 “既然如此,现在就动身吧。” 简单的休整后,众人前往丰县汇合了曹性的大军,然后向彭城地区撤退。 再说曹操,占领了沛县之后,留下大将曹洪统帅一万精兵防守,也迅速向着彭城方向进军。 就在吕布抵达彭城前,沛县失守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彭城,刘备也已经收到了沛县的战报。 “啪!”刘备将手中的战报摔在桌案上,怒吼道:“这群该死的世家。” 发泄了一通后,刘备也平静了下来,现在他还不能与鲁国的世家翻脸,他想要坐稳王位,还要靠着他们的帮助才行。 “来人,去将糜竺,孙乾,简雍三人请到府中。” 这是刘备自己的班底,虽然三人才能不足,比起现在鲁国的丞相陈登来说,远远不足,但胜在足够忠心。 三人到来后,在三人疑惑的眼神中,刘备将桌案上的战报交给他们,说道:“你们先看看。” 三人花了少许功夫,传阅了这份战报,也都是眉头紧皱,心中怒火中烧,然后对视一眼,看着刘备问道:“不知大王想要如何处理?” 刘备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说道:“还能怎么处理,就当做不知道好了,而且现在鲁国也经不起内乱。” 刘备的神情被三人尽收眼底,他们也被这些世家恶心到了,但是正如刘备所言,鲁国现在不能乱,也就不能追究此事,毕竟鲁国朝中,有一半的官吏由各大世家的子弟充任,一旦处理不好,很可能造成动乱,到时候国破,他们也将会是曹操手中的鱼肉。 糜竺眯着眼,问道:“那大王,此事就这么算了?” 刘备冷哼一声说道:“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他们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些代价。” “不知大王想要如何处理此事?” 刘备揉了揉脑袋,说道:“如今国库开销甚大,就让他们拿出一笔金钱,充当军费吧,具体的数额,等会宪和亲自去找陈元龙商谈。” “诺。”一旁的简雍领命。 “好了,此时就此作罢,现在沛县已失,下一步,曹操必定兵临彭城,咱们该如何处理?”刘备话题一转,这也是当前他所面临的最大的难题。 底下三人对视了一眼,他们能力有限,面对这种局面,也没有破局的方法,面对刘备的询问,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今,各地噩耗连连,就在前几日,琅邪郡传来战报,曹豹已经丢失了大片的领土,已经被逼到了琅邪郡的治所开阳,曹豹现在只能拒城而守,才能抵抗魏军的进攻。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苦思破局之法的孙乾拱手说道:“大王,如今单靠鲁国之力,实在难以抵挡魏国的兵锋,所以臣以为当寻求他国的帮助。” 刘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鲁国并非不能与魏国抗衡,士卒他不缺,大将也有,但怎奈没有良谋,只能看着魏国一步一步蚕食鲁国的领土。 不过如今的局面,没有破敌之法,向他国求助,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刘备问道:“不知公祐打算向谁求援?” “袁术以及唐国。” 刘备听后立刻就想要拒绝,袁术此人贪得无厌,若是向他求援,指不定会狮子大开口,至于唐国么……倒是可以考虑。 他曾经与张载有过一面之缘,算是相识,只是唐国离鲁国相隔数千里,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取得联系。 不过如今鲁国危局,不管结果如何,总要试一试才行。 “谁人能够出使两国?”刘备问道。 孙乾想了想,说道:“回大王,臣愿出使唐国,至于袁术处,还请大王决断。” 糜竺两人心中松了口气,出使唐国,要穿越整个魏国,危险重重,不过好在孙乾揽下了这个任务,而且在他们之中,孙乾的确是最合适出使他国的人选。 刘备思考了片刻,看着糜竺说道:“袁术那里,就麻烦子仲走上一遭吧。” 剩下的简雍与糜竺二人,也只有糜竺最擅长与人打交道,也只能由他前往袁术那里了。 “诺。”糜竺躬身领命。 “事不宜迟,二位迅速动身。”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兵临城下 半个时辰后,彭城北门,战争临近,如今大军驻扎在此地,城内的百姓不少人已经搬迁,所以城门处并无行人来往,显得格外萧瑟。 刘备亲自送孙乾出城,此次出使,使者仅有孙乾一人,随从三人,看上去甚是寒酸。 临行前,刘备拉住孙乾的双手,说道:“辛苦公祐了,若非是孤无能,也不至于让公祐冒如此大的风险前往唐国。” 说着,刘备的眼泪夺眶而出。 被刘备拉着双手的孙乾,也是双目含泪,哽咽道:“是我等无能,不能为大王分忧,只能尽自己的努力来保全鲁国。” 刘备凝噎,泪如雨下,用力拉着孙乾的手,嘱咐道:“此行千里,公祐一定要保重。” 两人一阵惜别,场面甚是感人,看的周围的士卒也不由落泪。 眼看天色不早,孙乾挣脱了刘备的双手,躬身一拜,坚定地说道:“乾拜别!” 刘备亦是回了一礼,关切地说道:“公祐保重。” 骑上早已准备好的快马,孙乾再次拜别刘备,一扬马鞭,抽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撒开四蹄向着远方而去,而他的两个随从亦是跟随他而去。 彭城,一处深宅大院中,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 就在这间奢华的大厅内,一位中年文士与一个老人对坐其间,他们两人身前各自放了杯茶水。 “元龙,这沛县可是你做主送与魏国的?”老人抿了口茶,看着对面的陈登说道。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孩儿有些听不明白。”陈登淡定地看着老者,目光没有一丝波动。 老者名为陈珪,乃是陈登之父,徐州陈家的家主。 陈珪看着面对而坐的陈登,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这儿子从小就聪明,他早就已经不再干涉于他,而他也有将陈家交给他的打算,所以这几年间,他已经将家族中的权利渐渐交给了陈登,不再过问家族之事,哪怕就连此事,若非是各地传的沸沸扬扬,他也不会知晓。 “你为何要把沛县拱手让给曹操?”陈珪疑惑地看着陈登,支持刘备称王的也是陈登,如今将彭城门户拱手相让的还是陈登,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陈登抿了口茶,反问道:“不知父亲怎么看待刘备?” 陈珪摸了摸胡须,诧异地看了一眼陈登,他不清楚为何陈登会有此一问,淡淡说道:“我们父子之间有何不好明说的事情,元龙尽管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陈登微微停顿了一下,整理好了语言,说道:“父亲认为鲁王刘备能够守住这片土地么?” 陈珪闻言,目光微凝,现在徐州内分为了两大派系,一个是以陈家为首的文臣一系,他们支持鲁王刘备,势力也最为庞大,还有一个糜家在背后支持。【零↑九△小↓說△網】 另一系,则是以曹家为首的武将一系,他们实力也不容小视,支持着大将军吕布,听调不听宣,与刘备在鲁国分庭抗礼。 双方关系一度很僵硬,虽不至于明目张胆对抗,但也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态度,即便是战争爆发,也没有一丝缓和的迹象。 不过即便是刘备能够与吕布联合,恐怕也不会是魏国的对手。 陈珪摇了摇头,说道:“鲁王才能有限,又无名臣辅佐,即便是陈家全力辅佐,恐怕也难以成事。” 仅仅目前他们所得到的情报,琅邪郡已经丢失大半,现在沛县又已失,只剩下了西方的门户彭城,若是彭城一破,那此战再无悬念。 至于北方的国土,有鲁王刘备二弟关羽在,应该能够抵御魏军的进攻。 “是啊,况且刘备此人面善心黑,穷兵黩武,单是在鲁国境内征兵,就征调了近三十万大军,已经有些超出了鲁国的承受。”陈登接话道。 以鲁国的人口,征调二十五万就已经是极限,而刘备却不顾他们的劝阻,强行招募了三十万士卒。 其中出了最大力气的就是他们陈家,出钱出人,而一旁的糜家也不例外,他们所付出的钱粮比之陈家也不少上多少,两家几乎捐赠了他们家族一年的收益,方才成军。 即便是如此,为了维持军费开支,鲁军大部分也是半民半兵的状态,训练不足,装备又差,战斗力自然低下。 陈氏父子突然沉默了下来,按照目前的态势,他们根本不是魏国的对手,陈珪总算是明白了陈登的用意。 沛县,乃是陈登放出的一个信号,为的只是取得魏王曹操的好感,同时也是他们给魏国释放的善意。 “可若是此战鲁国坚持下来,收住了国门,咱们又该如何向鲁王解释?”陈珪不由皱眉问道。 陈登冷冷一笑,说道:“背叛鲁国的是沛县的家族,又不是陈家。” 陈珪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真不相信,竟然从他儿子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沛县的那个家族是咱们陈家的附庸,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即便是咱们否认,可有谁会信?” 陈登转头看着刘备所在的临时行馆的方向,满脸自信地说道:“只要鲁王相信就行,其他人的意见,鲁王是听不到的。” 陈珪恍然大悟,的确,刘备此时离不开他们的支持,只能选择相信陈登的话,而且还会尽量安抚他们。 至于刘备会不会心生芥蒂,肯定会,但是那又如何,鲁国朝堂中,至少有一半的官员是他们的人,而且他们在部队中,也安插了许多世家的将领,可以说,他们现在掌握着鲁国的命脉。 忽然,大厅中走进来一个管家打扮的仆人,对陈珪行了一礼说道:“家主,刚收到消息,鲁王派人前往袁术处求援,同时刘备的心腹孙乾也离开了彭城,不知前往何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陈珪挥了挥手,示意管家退下去。 “看来鲁王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了。”若是在平时,刘备一定会请他们到府中商议战事,可现在刘备直接跳过了他们,显然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 陈登听到这件事后,并没有表示意外,在乱世立足,若是没有点能耐,怎么会活到现在。 不过陈登也不在意,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沛县一失,接下来,战斗肯定会在彭城进行。 次日清晨,陈登便收到消息,魏军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 第二百二十五章 游击 就在曹操赶往彭城行军途中,身在北疆的张燕接到张载的命令后,迅速返回了晋阳,面见张载。【零↑九△小↓說△網】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张燕,还没休息片刻,直接简单沐浴更衣后,前来王府面见张载。 张载看着张燕,通过不良人的消息,张燕听到他的命令后,直接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路上几乎就没有休息。 张载感慨一声,对张燕说道:“飞燕,此次调你回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 “请大王吩咐。”张燕躬身拜道。 张载扶起张燕,说道:“飞燕久居太行山,对太行山可还熟悉?” 张燕不明白张载的意思,不过隐隐有了些猜测,恭声说道:“回大王,这太行山绵延千里,臣不敢说熟悉,但也了解许多地方的地形。” “那你可熟悉魏郡一带地形?”张载问道。 张燕一愣,然后回道:“大王忘了,末将当年就是经常由太行山进入魏郡的。” “那现在可还记得哪里的地形?” “当然记得。” “好!”张载用力一拍身前的桌子,然后将张燕引致一张舆图前,说道:“孤有一个命令,不知飞燕愿否执行?” “愿为主公效劳。”张燕对于张载的心思已经有了几分肯定。 果然,只听张载说道:“飞燕,现在幽州战事紧张,所以孤想要你趁着袁绍等人的注意力放在幽州,趁机出兵,骚扰晋国的后方。” “末将领命。”张燕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对于袭击晋国后方之事,他早就已经熟门熟路,而且他也乐于这样做,因此对于张载命令,张燕心中没有半分的抵触。 “嗯。”张载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现在国内兵力有些紧张,所以此行你最多只有两万人,所以你此次的目标是以骚扰为主,而且一旦穿过山林,进入晋国,这两万人的吃住都要你自己考虑。” 张燕点了点头,表示知道,遇到了大量的敌人,大不了率军遁入山林便是,以前他可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这几年来,他虽然没有再进入过太行山,但是对于山中的基本情况还是有所记忆的,对于哪里有大量的野果能够充饥,也是知晓,最不济,他们以前的营寨里,可是有大量的果树,这个时节,也应该还能食用,可以暂时当做粮食。 “请大王放心,末将在太行山中生活了近十年,与袁绍大军也打了十年的交道,末将省得如何应对。”张燕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十年来,他与袁绍无数次交战,虽然没有明确的胜负,但袁绍也那他无可奈何,所以对于此次出兵,他也是自信满满。 “既然如此,那飞燕迅速准备,不过孤还有一个战法交给你,此次出战,你就按照此战法执行。” 不是张载不信任张燕,而是后世的游击战法成熟,若是能够悟通,对于目前的张燕来讲,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提升。 张燕心中即便是再疑惑,也不会方面质疑张载的话,于是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个战法叫做游击战。” 张燕一听名字,便来了兴趣,然后静静听着张载的讲解。 “战法的要点是合理选择作战地点,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选择作战时机,战斗结束迅速撤退。” “此战法主要是避实击虚,声东击西,多以袭扰为主。” 张燕听后点了点头,心里对张载确是无比佩服,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战术,他久居太行山,多次袭扰袁绍后方,但每次总是前期占尽优势,越到最后越不知该如何战斗,今天张载的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 张燕立刻跪拜道:“多谢大王恩典!” 张载受了张燕这一礼,然后将他扶了起来,补充道:“用此战法,当时常谨记十六个字。”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张燕听后暗自捉摸一阵,只觉得这十六个字越听越有道理,几乎是前面战法的总结,不由点了点头,拜道:“大王能够创造此等战法,真乃神人也。” 张载听后暗自惭愧,却没有表露,摆了摆手说道:“这哪里是创造,此战法前人早已使用过,孤只不过把他们总结出来了。” “好了事不宜迟,你现在立刻前去军营点兵,休息一日后,立刻出发。”张载话题一转,立刻吩咐道。 “诺!”张燕躬身一拜,然后说道:“末将告退。” …… 就在张燕点兵之时,幽州的战局也正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得到袁绍命令的田丰,带着一纸诏书连夜赶往了涿郡,见到了与薛仁贵对持的张郃自己颜良二将。 目前,涿郡的晋军一共有十五万,而唐军有八万,近乎一倍的兵力差距。 田丰到来之前,颜良与张郃已经数次与薛仁贵交战,互有伤亡,但是总体来讲,晋军的损失要比唐军大上一些。 薛仁贵也没有选择主动进攻,现在,他们处于两面受敌,目前右北平战况不明,逃走的阎柔也一直没有露面,虽然罗成已经在整合右北平的力量,但是一旦异族来袭,他们很可能因为兵力不足,先去被动。 薛仁贵本来就没有打算拿下涿郡,他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威慑此地的晋军,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支援右北平的罗成。 乌丸,丘力居部,兵败溃逃的阎柔此时正坐在丘力居的大帐中,享用着一只肥美的烤全羊。 “不知单于考虑的如何了?”阎柔一边用刀切割着羊腿,一边看着丘力居问道。 “我的朋友,现在正是放牧的好时节,若是出兵,我们的损失太大了。”丘力居面露难色,好像错过了时节,他们的损失会很严重。 阎柔停下了手中动作看着丘力居,说道:“单于,明人不说暗话,若是单于答应出兵,事成之后,我家大王承诺,一定送来千石粮草,算是补偿。” “这……”丘力居也是一脸为难,半天为没有说话。 “两千石,不能再多了。”阎柔看着丘力居,他虽然在异族中颇有名望,但是还不至于让异族对他言听计从。 “单于,唐国对于异族的手段,诸位可曾有所耳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出兵 “什么意思?”丘力居颇有些不以为意,缓声问道。 阎柔添油加醋一番,将张载屠杀匈奴部落的事情缓缓道来。 “你所说可是事实?”丘力居有些不敢相信,匈奴部虽然没落,但是在草原民族中,依旧有些名声,可不曾想,竟然被唐国屠灭一个分支部落。 “此事早已经传遍了各国,就连步度根单于的部落,也应该知晓,单于若是不信,大可去信询问。”阎柔听到丘力居的话,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丘力居默然,唐国北疆的杀神,他们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他们一直以为,这是步度根数次败于唐国之手,故意夸大其词罢了,不足为信。 如今听了阎柔的话,他才觉的,传闻很可能是真的,阎柔的能力,他们自问远远不如,而以阎柔的能力,尚且被唐国人惨败,那若是被唐国针对他们乌丸,那将是一场灾难。 “不知单于考虑的如何?”阎柔手中紧握着小刀,眼中深处隐藏着一抹期待,但是面容却是依旧平淡。 丘力居面容阴晴不定,神色也在不停变换,忽然抬头看着一旁阎柔说道:“我的部落可以出兵帮你收复右北平,也可以借你兵马,但是此战,我乌丸勇士的收获,还请将军答应不容许任何人插手。” 阎柔在心中琢磨了一番,思量着丘力居的一番话,无非是想趁此机会多捞些好处而已,最终说道:“只要单于不无缘无故屠杀百姓,吾绝对保证,此战乌丸勇士所获得的财务,晋国绝对不会过问。” “将军快人快语,我乌丸部落立刻发兵,前往右北平帮助晋国打退唐国入侵。”听到阎柔答应,丘力居倒也不含糊,直接答应了出兵相助晋国。 正在右北平的罗成,对于这些事情尚不知晓,他现在正准备接见右北平各地区义军的首领。 右北平中,义军大小团体有十余个,多者数千人,少则数百人,分布在右北平各地,与晋国官府相抗衡。 罗成来到右北平后,强势打败了右北平太守,在百姓的帮助下成功占领了治所土垠城,之后,各地义军纷纷来信,想要与唐军联合,共抗晋国。 这十几名首领,他们的势力范围联合起来,遍布整个右北平,人马加起来也有数万,可以算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他们想要与唐国合作,罗成自然是求之不得,这可全是兵源,他手中只有三万步骑,将来还不知道会面对多少异族的士卒,有了他们协助,至少唐国的将士能够少些损失。 于是,罗成与副将一合计,直接在太守府中接见他们。 一行来的共有十余人,乃是各大义军的领袖,他们的装扮各有不同,有好有坏,或身穿铠甲,或者一身皮甲。 不过他们看到唐国士卒的装备时,却是一脸的垂涎。 自张载建国以来,他在国内大量开采煤炭,同时建造了大量的钢厂,而有甄氏的暗中支持,获得了大量的铁矿,所以现在只要是屯长以上的将领,都能穿戴铁甲。 而且最重要的是,唐军的武器要比其他国家的耐用,尤其是将领的武器,比之一般士卒所用武器锋利的多。 “这唐国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谁说不是呢,一个小兵竟然能够穿上铁甲。”一个首领语气泛酸,现在他身上穿的铁甲还没有一个唐国士卒的好,当真是令人嫉妒。 “诸位,唐国左将军罗成已至。”正当众位首领在客厅内议论纷纷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哼,总算是出来了。” “是啊,好大的架子。” “果然不愧是唐国的将军,架子也太大了。” ……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他们中有不少人似乎看不惯罗成,听到罗成到来,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阵毫无起伏的话语就从厅外传了进来:“有劳诸位首领久等了。” 话闭,罗成已经走进了厅门,扫视了一眼众人,然后直接走到了客厅中首座上,对众人拱了拱手说道:“罗成见过各位首领。” 客厅内的众人见到罗成后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对视了一眼,方才拱手说道:“见过罗将军。” 不怪乎他们惊奇,谁能想到打退了晋国大军的将领,竟然是一个长相如此清秀的男子。 罗成直接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罗成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众位首领请坐。” 一干首领对视一眼,纷纷坐定,其中一人拱手说道:“不知此次将军召集我等有何事?” 罗成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次邀请大家前来,乃是为了请大家合并军队,听从本将的统一指挥。” 虽然他们人数的确挺多,可是他们的军中,大多数是刚拿起来的武器的农民,即便是民风彪悍,但是战场毕竟是战场,残酷冷血,他们若是打顺风仗尚可,若是遇到硬仗,则很容易崩溃。 而罗成之所以想要指挥权,更多是想把他们融入唐国的军队,快速组建起一支军队,而他们正是最好的人选。 听到罗成的话,客厅中顿时有人站起来,说道:“不行,我不同意。” 有人带头,很快就又有数人跟着附和。 “罗将军,我们聚集义兵乃是为了替公孙大人大人复仇,如今大人却为何夺我等兵权?” “对啊,我等只是希望与唐国合作,并非投靠唐国,将军想要抢夺兵权,未免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客厅内就像是炸开了锅,纷纷扰扰,除了少数几个首领保持着沉默,眼中透露着挣扎之色,其他人早已经站了起来。 “哼,肃静!” 罗成见到这些首领吵吵嚷嚷,冷哼一声,大声呵斥,声音如同寒刃,刺在众人的心头。 “你们吵够了没有!”罗成冷声道,眼神扫过吵闹的最欢的几个首领,盯着他们了数个呼吸,方才移开目光。 罗成的目光极其锐利,这里人被罗成的眼光扫过,只觉的浑身发冷,仿佛赤身于冰天雪地。 第二百二十七章 义军 “本将军也并非强迫大家,若是想要听从本将军指挥的首领,请先留下,至于不愿意听从罗某指挥的首领,尽可离开,本将军也不强求。”罗成冷冽的语气充斥着整个客厅,只让众人感到一股寒意自心间冒出。 “罗将军,非是我等不配合,只是罗将军之命,实在是难以遵从。”说话之人名叫陈峰,他是在座的众多首领中,兵力最多的首领。 整个客厅中,就属他最不愿意,毕竟没有谁会愿意,将手中的大权毫无保留地交给外人。 “请将军赎罪,我等告辞。”众人见罗成不答话,当即就有数人对视一眼,纷纷抱拳告辞。 他们隐隐有自己的圈子。甚至有一些已经开始联合起来,就比如陈峰,他已经聚集了数名首领,联合起来共御外敌。 有了他人带头,尤其是他的一批盟友,立刻跟着他离开,眨眼间,客厅内就已经只剩下三五个人。 一刻钟后。 “怎么,你们不离开么?”罗成诧异地看了剩下的几人,问道。 “回将军,我等起兵只是为了替公孙大人报仇,但是晋国一个庞然大物,我等实在是无力抗衡,而且我等在晋国眼中如同叛逆,试问,晋国可还送的下我等?”剩下的几人中,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拱手说道。 “不错,不只是晋国,恐怕连唐国也容不得我等。”说话的是他身边坐着的另一个人,他一身的铠甲,想来在众位义军首领中,排名也相当靠前。 他的话,使得客厅内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了,特别是尚在座的几位首领,他们皆是以一种探寻的目光看向罗成。 面对众人的目光,罗成坦然道:“你们不用这样看本将军,吾可以用性命担保,吾绝对不会做出此等事情。” 然后罗成将目光转向那人,想要听他的解释。 “嘿嘿。”那人先是一笑,面对众人的目光也不以为意,说道:“将军行事光明磊落,或许不会做出此等恶事,但是若是唐国占领了幽州之后呢,或者说是打退了晋国,接管了右北平,那唐王还能容忍出现这些武装?” 听到他的话,众人脸色方才好转一些,不过好在他们已经打算投靠唐国,所以对于此人的推测也就自动忽略掉了。 “吾愿意投靠唐国,还请将军收纳。”这人在众人稍微平静后,立刻起身拜道。 他身后的数个首领则是面容微变,他们中有一些是打算暂时受罗成指挥,但是听了那人的话之后,心中也发生了些许变化,如今看来,似乎他们只剩下投降一条路。 “本将军再问一遍,你等可是真心愿意归顺唐国?”罗成眸光闪动,说道:“若是不愿,现在仍可离开,吾不会对你们不利。” 十个呼吸,仍没有人动作,他们静静地看着罗成,等待他的吩咐。 “既然你们都愿意投靠唐国,那本将军也不会亏待你们,不过你们的士卒会打乱,安置在军中,我可以做主,命你等暂为校尉。”罗成看他们主意已定,就直接说道。 按照大唐律法,校尉及以上将领,需要由张载亲自认命,到现在他们情况特殊,只能是事急从权,暂时封他们为校尉。 几人不知大唐的律法,以为只是罗成给他们的一个考验,于是对视一眼,齐齐应诺,但是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你等迅速回到各自营地,将部曲带来,尽快融入大军之中。”几人既然接受了任命,罗成也不再与他们客套,直接下令道。 “诺。”几人躬身一拜,方才退了下去。 一日后,几人便带着各自的兵马前来土垠,接受罗成的改编。 他们几人手中的兵力也不再少数,足有六千人,虽然军事素质也就相当于一般的郡兵,但却给罗成了很大的惊喜。 罗成也没有让几人失望,身为校尉该有的福利和待遇,几人也没有相差一分,也让他们心中更是安定下来。 而其他首领听到,众多义军首领中居然有人投靠唐国,完全融入唐国军队,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哼,一群胆小鬼,难道就不怕罗成把他们当做炮灰?”陈峰听后,冷哼了一声,虽然他们并无什么交集,但是他们的作为,还是让陈峰觉得被人背叛了一般,不过他的语气中怎么听,都有一股酸意。 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接话,沉默以对,但眼中却透露着淡淡的羡慕之色,他们所得到的消息,虽然他们将兵权交出,但也得到了补偿,每人都是官封校尉。 那可是唐国的军队,有正规的福利待遇,不像他们,说的好听点,他们是义军,说的难听点,他们最多是一群流寇罢了。 “大首领,要不咱们也……” “不行!”那人还未说完,便被陈峰直接打断。 投靠唐国,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投靠唐国被编入军中,有了军规的约束,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潇洒自在。 况且以他的能力,进去军队,最多也就是个校尉,手下千人而已,哪像现在,他手下近万人,过着无拘无束的生活,舒心又安逸。 “不过既然联手抵抗晋军,咱们武器装备低劣,向财大气粗的唐国求些武器铠甲,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吧。”陈峰突然转念一想,看着其他几人,面容中透露着狡黠,对于唐军的装备,他可是眼馋好久了。 “这……恐怕他不会同意吧。”其他几人看着陈峰,有些迟疑地说道。 “不同意……”陈峰低吟道:“那就不要怪我们挡不住乌丸的铁骑。” 陈峰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算计,对于唐国,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只不过是利用他们抵挡晋国大军而已。 几人不过是靠着一身武力拉起的队伍,后来看陈峰势大,便尊其为首,没有主见,而且他们对于唐军的装备也挺动心,所以听到陈峰的话,眼中也满是炽热。 “一切听从大首领安排。”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变故 嘭! 罗成把手中的书信用力拍在了桌子上,眼中冷光暴涨,周身杀意浮现,屋内的气温仿佛下降了好几度,就连门口站岗的侍卫都缩了缩脖子。 “真是好大的胆子!”罗成又忍不住瞥了一眼桌上的书信。 这封书信乃是陈峰等人联名而出,用意自然是向罗成索要一批军械,看的罗成火冒三丈。 “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此刻,罗成一张冷面上似是结了一层寒霜,又无表情,端的吓人。 当下罗成直接拿出一张白纸,摊在了桌案上,挥毫,数息后,一封回信就已经写完。 罗成吹干了信上的墨迹,封装好,大叫一声:“来人!” 一名士卒进来,躬身拜倒。 “将这封信送往徐无县,交给义军首领陈峰。”罗成吩咐道。 士卒领命而去。 几乎是同时,阎柔纠集了五万乌丸骑兵,与鲜于辅,鲜于银二人的兵马汇合,打算向右北平方向进军。 “阎柔将军,此次咱们打算怎么进攻?” 联军的帅帐内,阎柔四人分座于帐内,丘力居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阎柔疑惑地看了一眼丘力居,自从他们出兵来,丘力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或许是丘力居对那两千石粮食动心了吧。 阎柔不再看丘力居,见到其他两人也看着自己,于是指着挂着的舆图,说道:“大家请看,一般来讲,咱们进军的位置,乃是在这里,位于土垠与徐无之间,若是攻击一方,势必会牵扯到另一方从背后攻击咱们,所以此次进军,咱们换一条路径,由卢龙塞进入右北平,先攻徐无,让后南下与唐军抗衡。” “好,就依阎柔将军所言。” 三人相视而笑,同意了阎柔的战略。 一日后,徐无的陈峰收到了罗成的回信,信中只有四个大字:痴心妄想! 几个字,就像是无情的嘲笑,让陈峰眼前满是罗成嘲讽的笑容。 擦擦…… 陈峰直接将手中的信纸撕得粉碎,双眼冒火,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好一个唐军!好一个罗成!若不将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陈峰咆哮着掀翻了身前的桌案,然后取出随身的佩剑,疯狂地舞动。 “噼里啪啦……” 屋内顿时传出了无数破碎的声响。 发泄了好一阵,陈峰气喘吁吁地坐在唯一没有被他毁坏的坐垫上,散乱着头发,喘了几口粗气,大叫道:“来人。” 屋门被打开,两个士卒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都没有敢抬头看陈峰一眼,避开了地上凌乱的物品,不敢发出一点杂音,就连脚步声也微不可查。 这两名士卒轻轻走了两步,直接躬身拜道:“请首领吩咐。” “去……将其他几位首领……请到客厅。”陈峰说话依旧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将命令说完,没等士卒回答,就直接转身进入屋后,留下两个士卒面面相觑。 半个时辰后,陈峰方才重新出现在客厅之中,此时他已经换了一身打扮,显然是重新梳洗了一番。 见到陈峰出现,早已等候的几位首领纷纷起身恭迎。 陈峰则是冷着脸,对着他们点了点头,没有说一句话,向着他的位置走了过去。 见到陈峰的反常举动,几个首领不由对视一眼,心头一股不好的预感弥漫。 若是平时,陈峰至少也会笑脸相对,怎么现在都没有与他们打个招呼。 “不知大首领召集我等有何事商议?”众人不知所措间,一个陈峰的心腹出声问道。 陈峰重重一哼,说道:“众位,前几日我派人前往土垠向唐军求些装备,可唐军的主将罗成却拒绝了,还写信侮辱我等,说我等为寇,还觊觎唐军的装备,直接将我排出去的使者打出了军营。” “他怎么敢这样做!”心腹直接站了起来,看着陈峰说道:“既然他罗成不义,咱们干脆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此人话一出口,旁边的几个首领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然后不自觉地离他稍远了一些,就连陈峰也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之前唐军就有两万多人,加上新进投靠他们的义军,现在恐怕有三万人还要多,就凭他们这些人,能给唐军造成多大的损伤,更别说双方的武器装备还不是一个档次的。 “咳咳……”陈峰一阵轻咳,不在看他,说道:“众位,既然罗成不愿与我等为伍,咱们也没必要再去管晋国和唐国的战争,相信有了唐国的介入,晋国会首先对付他们,咱们就看着他们争斗,大不了咱们占一座山头便是。” 几个首领有人直接同意,有人却皱着没有回应,这已经违背了他们起兵的初衷。 “大首领,这样做,恐怕兄弟们会不服啊。”听完陈峰的话,有首领皱着眉头,隐隐有些不满地说道。 陈峰斜睥了一眼这个首领,满不在乎地说道:“若是有谁不满,尽管离开便是,我不在乎这些人手。” 那个首领正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同伴拉了一下衣袖,见那同伴对他摇了摇头,便没了言语。 看着满堂的首领,一个壮年大汉冷哼一声,说道:“我等起兵只是为了为公孙将军报仇,现在你们起了异心,我就不奉陪了。” 陈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的意思,任凭他走出了客厅。 还没有等他再走出两步,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他已经被陈峰手下的士卒包围了。 “大首领,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汉子转身望着客厅内的陈峰,面容阴沉,咬牙切齿地问道。 陈峰起身,缓步走了过来,说道:“你想要离开,可以,不过你只能自己离开,军队要留下。” “欺人太甚!”那汉子直接夺过身前一名士卒的武器,想要向外杀去。 可他武艺平平,在击杀几个士卒后,就被人重伤,倒在地上。 陈峰从身旁的士卒手中接过一柄环首刀,行至汉子身前,一刀将他的脑袋砍下,环视了一眼四周,说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现在还有人想要离开么?” 半晌没有人回答,陈峰接着说道:“既然没有,那就下去准备吧,约束好手下,没有命令,不准任何人私自离开军营。” 第二百二十九章 田丰的决心 “诺。”众位首领即使再有不甘,可看着满院子的士卒,以及那个人头落地的尸体,也只能应诺。 还未待众人散去,突然一个满身血污的士卒闯了进来,他后背上还插了一支羽箭,见到众人之后,脚一软,趴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陈峰面色铁青,看着地上的士卒问道。 那士卒看了一眼陈峰,眼中闪过一丝悲哀,不过他的身体已经虚弱至极,断断续续地说道:“乌丸……乌丸入侵,卢龙……要塞已经……” 话还未说完,这士卒就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卢龙怎么了。”陈峰一惊,连忙问道。 “醒醒。” 这士卒身边的首领立刻快走了几步,来到他的身前,俯下身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叹了口气,摇头说道:“他已经死了。” “大首领,卢龙要塞恐怕已经被乌丸人攻破了,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向我们这里进军,咱们该怎么办?”一个首领说道。 陈峰一脸凝重,但眼中却是闪烁,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派人前往卢龙打探情报,其余全军戒备。” 一个时辰后,斥候来报,卢龙已经被乌丸攻占,现在大军正在向他们这边赶来,而根据他们的估计,这次乌丸入侵的军队,人数不下十万。 听了斥候的话,一众人脸色陡变,陈峰也是阴沉着脸,看着众人说道:“传我命令,全军迅速集结,准备向南撤退。” “大首领,难道我们就这么离开?” 陈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怎么,你还想要对抗他们?” 他们手中的军队,加起来也不过一两万人,若是面对乌丸的十万大军,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可首领,城中的百姓怎么办?”听到陈峰欲弃城离开,不少人直接慌了,他们中有不少家人都在城中,若是他们离开,那城中的百姓该如何安置,他们的亲人又该如何安置。 陈峰目光陡然变得凌厉,眼含杀气地盯着众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现在那什么抵抗,徐无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一座小城而已,咱们若真是守城,三日之内,城门必破。” “咱们可以向唐军求援。”众人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顿时一股凛冽的气势在屋中起伏。 忽然这股气势消失了,陈峰面无表情地看着众人,说道:“你们有多少人不打算离开?” 陈峰话音刚落,立刻有两人站了出来,他们都是附近的百姓,如今乌丸入侵,他们实在是没有理由离开。 慢慢的,又有两三个人站了出来,最后小院中近乎一半的首领全部选择了留下。 陈峰沉默了半晌,眼神微眯说道:“好,既然你们愿意留下,那就留下吧。” 说完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而留下的数位首领同时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们还是有些害怕陈峰翻脸。 “现在怎么办?”陈峰走后,屋内一位首领忽然问道。 “向唐军求救吧。” 大约一个半时辰后,身在右北平的罗成,就收到徐无的求救信,罗成也是公私分明之人,接到求救的信件,直接点齐三万大军奔赴徐无。 但是罗成收到信件之时,乌丸与晋军的联军却是先到一步。 城下扎营的阎柔等人座于中军大帐,阎柔看着城中传来的情报,冷冷一笑,说道:“根据情报,城中只有不足一万的守军。” 丘力居听后哈哈一笑说道:“只要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就能拿下这座城池。” 阎柔亦是点了点头说道:“不用强攻,只需要围三缺一,或许城中的守军就会不战自溃。” 不过,他们显然是低估了守军的战斗力,以及他们守城的决心,一连两个时辰都没能登上城墙一步。 临近傍晚,太阳西下,罗成终于是赶到了徐无县城。 战马嘶鸣,悠扬的号角声不停从远处传来,空中刺鼻的血腥味,不断钻进每个人的鼻孔自己嘴中,不断刺激着人们的神经。 唐军的到来,无疑给每一个义军士卒了一个定心丸,仅仅是半日的时间,乌丸与晋军联军猛攻徐无,就给他们造成了三千的伤亡。 他们兵不满万,这已经是他们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损失,若非是这里有士卒们的亲人,再加上他们不停地鼓舞士气,恐怕城墙早就失守了。 罗成到来后,他们立刻将罗成迎进城内,将城中的现状告诉了他。 …… 与此同时,远在涿郡的田丰突然收到了一封来信,信件乃是有晋国的细作传出,写着的正是关于阎柔的战略。 田丰收到信件后,立刻命人请来了张郃与颜良。 “不知田太尉有何事相召?”颜良与张郃几乎是一同到达,进入大帐后,颜良毫不客气地问道。 田丰对于颜良的态度不以为意,轻轻说道:“颜将军可还是为了这几日的事情生气?” 田丰不提还好,一提起这几天,颜良就是火冒三丈,这几日,田丰一直禁止颜良前去搦战,可把颜良憋坏了。 田丰见颜良情绪激动,立刻安抚道:“颜良将军莫要着急,马上就走硬仗打了。” 听到田丰的话,颜良惊喜道:“田太尉所言可是真的?” 田丰哭笑不得地说道:“当然是真的。” “那田太尉有何事尽管吩咐。”颜良一拍胸脯,豪迈地说道。 不在乎颜良激动,他可是时刻惦记着薛仁贵,每当看到文丑的断臂之时,他都感到心痛,文丑与他关系甚笃,自从一直手臂断掉以来,渐渐被袁绍疏远,以至于现在他每天都是借酒浇愁。 颜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所以这些日子他勤练武艺,将自己逼迫到了极致,不停与他人切磋,感觉武艺已经有所精尽,早就迫不及待想与薛仁贵交手了。 田丰只是说道:“明日将军带人前往唐军大营前搦战便可。” 尽管只是一场斗将,颜良依旧显得异常兴奋,他等着一天早已经望眼欲穿了,只要能够与薛仁贵一决胜负,要他怎么做都无所谓。 “儁义明日压阵。” “诺。”二人领命。 第二百三十章 郭嘉对策 翌日,天色尚早,颜良却已经起床,昨夜,他一直在翻来覆去,完全没有一丝的睡意,天一有些明亮,他就穿戴整齐,拿起兵刃,出了自己的营帐。 眼见天色尚早,颜良直接在校场中演练起武艺。 一柄数十斤重的大刀在他的手中,恍若鸿毛,被他舞的虎虎生风,刀锋处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不知什么时候,地上也出现了一点寒芒,随着刀锋的移动,不停地左右摆动。 颜良的刀路大开大合,势如猛虎,伴随着他每一次挥刀,都隐隐有虎啸声传出,威势非凡。 半个时辰后,天色大亮,颜良也停止了晨练,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细汗,倒提着大刀,回到自己的营帐。 一番洗漱,用过了早饭,感觉自身状态达到了顶峰,颜良着甲绰刀,点齐了兵马,与张郃一起前往薛仁贵大营。 大营中,薛仁贵等人正在大帐中商议军情,突然接到守门士卒前来报告,说颜良率军前来搦战。 薛仁贵与郭嘉面面相觑,双方交战,一直都是晋军处于守势,几乎没有主动出击,没想到今天他们会率军而来。 身为武将的薛仁贵,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听闻颜良主动求战,直接起身,大喝道:“点齐兵马,随我出寨迎敌。” 薛仁贵拿起一旁武器架上的大戟,就欲出帐,一旁的郭嘉却是皱着眉头,起身拦在了他的身前,说道:“将军且慢走,晋军此行来得古怪,恐防有诈。” 薛仁贵驻足,看了一眼郭嘉,问道:“郭太尉有何猜测?” 郭嘉摇了摇头,他只是本能觉得晋军的举动有些蹊跷,却并没有猜到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薛仁贵见郭嘉的模样,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郭太尉认为晋军有诈,那不知礼该如何应对?” 郭嘉沉吟道:“晋军意图不明,将军此去,须得多加小心,莫要恋战。” 薛仁贵点了点头,提着长戟出了军营。 “颜良在此,薛仁贵出来一战!” 大营门外,战鼓隆隆,雄浑的鼓声令人头皮发麻,气血沸腾。 晋军早已经列好了阵型,主将颜良更是已经脱离军阵,在离唐军大营门前一箭之地邀战,等待着薛仁贵应战。 “颜良休得猖狂,薛礼在此。” 薛仁贵跃马持戟而出,其身后是五百精锐骑兵,背靠着大营,只是摆成了一般的方阵而已。 二人非是第一次交手,而且颜良对于薛仁贵可是有些愤恨,所以两人一见面,直接开打,没有一丝的犹豫。 今天颜良的状态似乎出人意料,十回合,颜良轻松应对,二十回合后,方才有些吃力。 铛…… 一阵武器交击声响起,而后两人又迅速分开。 薛仁贵看着对面的颜良,有些意外,先前数次交手,颜良比其他来,还要差上一截,没想到才几日不见,颜良的武艺竟然上涨了一大截。 “难怪有信心前来叫阵,原来是武艺有所进境,不过,即便你武艺增长又如何,依然不是吾的对手。” 薛仁贵傲立战马之上,横戟于身前,看着身前的颜良,朗声说道。 颜良目光凝重,从刚才的交手来看,他仍旧不是薛仁贵的对手,不过,他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 薛仁贵话音刚落,他就立刻反驳道:“是不是你的对手,要打完才知道。” “杀!” 说罢,颜良直接催动战马,又朝着薛仁贵继续冲了过去。 战斗继续,颜良的大刀在空中划过一条圆润的弧线,带出一条银色的匹练,直奔薛仁贵的脑袋而去。 这一刀又快又急,仿佛超越了颜良的极限,让薛仁贵隐隐感到了威胁。 “好!” 看着颜良挥出突破桎梏的一刀,薛仁贵眼前一亮,挥动手中的大戟也迎了上去。 …… 军营中,郭嘉仍在苦思冥想晋军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呢?”郭嘉看着舆图,不停扫视着周围的地形,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供他们施计或突袭的地方。 “军师,右北平方面发来急报。” 正在郭嘉没有丝毫头绪之际,突然帐外一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郭嘉结果情报,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情报中写着阎柔勾结乌丸,双方共起兵十万攻打右北平。 郭嘉心思电转,数个呼吸间似乎就已经明白了晋军的意图,然后眼中光芒闪动,片刻后,郭嘉对身边的士卒说道:“传令,鸣金,请大将军回来。” “诺。” 营门前,薛仁贵正在与颜良酣战,二人你来我往,二十回合竟不分胜负,忽然听闻军中传出的鸣金声,薛仁贵一个虚招骗过颜良,跳出了战圈。 “今日到此为止,他日某定当前去挑战。”薛仁贵说完也不与颜良再纠缠,直接下令道:“回营!” 数百人听从薛仁贵的将令,缓缓退入大营之中。 颜良也无法追击,就这么看着薛仁贵离开,嘴中喊道:“随时奉陪!”也跟着收兵回营。 薛仁贵回到营中,见了郭嘉,将手中的武器放在了木架上,然后问道:“不知郭太尉为何突然鸣金?” 郭嘉或许轻佻,到绝非那种会拿国事玩笑的人,薛仁贵也并没有对他横眉冷对。 郭嘉指着右北平说道:“大将军,嘉刚才收到情报,逃亡的阎柔纠集了近十万大军,已经抵达右北平。” 薛仁贵迅速在舆图上找到了位置,心中默默思考着双方的态势。 “罗成麾下兵不过四万,将不过三员,所以咱们必须出兵帮助罗成。”薛仁贵坚定地说道。 “这有些难度。”郭嘉眯起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仁贵亦是皱着眉头,只要他们撤退,晋军必定追击,以他们的速度,想要甩开晋军的追击,恐怕他们很难。 薛仁贵问道:“不知郭太尉可有办法?” 郭嘉捏着下巴,说道:“有些难度,不过还需要些时间准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请大将军紧守大营。” 薛仁贵听到郭嘉有办法摆脱晋军,点了点头,说道:“一切就拜托郭太尉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追击 接下来的两天,晋军几乎是拼了命的狂攻薛仁贵的大营,想要牵制薛仁贵,不让他们分兵增援罗成。 而薛仁贵却像是没有丝毫察觉晋军的意图,拼命抵抗着晋军的狂攻,死守着大营,分毫不退。 田丰见薛仁贵并没有撤军,继续下令猛攻唐军大营。 薛仁贵一身白衣早就已经染成了血红,手持大戟站在大帐中,问道:“郭太尉,还没有准备好么?” 郭嘉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守到天黑,咱们就立刻撤离,不过撤退的时候要让晋军‘不小心’发觉到。” 两天的时间,郭嘉抽调了营中一万人,在夜间悄悄离开了大营,不知道前往什么地方去了,就连薛仁贵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去向。 入夜后,大帐中,郭嘉看了薛仁贵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而后薛仁贵下令道:“全军拔营,向广阳城方向撤退!” 广阳城位于良乡城与蓟县之间,也算得上是一座重镇,以如今双方的兵力分布,却是最为接近涿郡的城镇。 按照事先薛仁贵的人的吩咐,大营中遍插草人,迷惑晋军,但是一个士卒却不小心用手中的火把将身旁的稻草人点燃,虽然很快就被扑灭,但也引起了晋军细作的注意。 这细作趁着唐军忙碌,悄悄地摸进了唐军的大营,可能是由于唐军撤的慌张,此人很轻松就摸进了大营。 透过栅栏的缝隙,借着大营中昏暗的灯光,看到大营中空无一人,地上满是稻草,而帐篷处,则是扎着大量的稻草人。 细作一惊,连忙退出了唐军大营,火速向良乡城中赶去。 “你说的是真的?” 良乡城的县丞府中,自田丰来到城中时,府衙就已经被张郃让出,由田丰居住,此刻那名细作正跪在田丰面前。 “此事乃是卑职亲眼所见,唐军现在正在向北方撤离,看目标,像是前往广阳。”面对田丰的质问,细作并没有慌张,将自己的所见,一点一点说了出来。 “吾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田丰挥了挥手,示意细作退下。 “田太尉,咱们要不要立刻出兵追击?”一旁的颜良跃跃欲试,似乎只要田丰同意,他就会立刻出兵。 至于张郃,他看着田丰,欲言又止,像是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出来。 田丰看了一眼两人不一样的反应,心中叹了口气,颜良勇则勇已,但却有些过于勇猛了,缺少了一分谨慎和机智,换句话说,他就是一个莽夫。 张郃倒是不错的将领,用勇有谋,行军布阵无一不精,是个难得的帅才,可却没有得到袁绍的重用。 “儁义以为当如何应对?”田丰并没有回答,转而问张郃道。 张郃思考一阵,说道:“必须追击,否则他们抵达蓟县,只要五万兵马,就足以建立一道让我们难以跨越的防线。” 田丰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咱们必须追击,至少也要吊在他们身后,无法让他们全力救援右北平的罗成。” “那还等什么,立刻点兵出战吧。”颜良不耐烦道。 “颜将军稍安勿躁。”田丰摆了摆手说道:“为了防止唐军设伏,彼此追击,全军共分成两部,颜将军率领两万人马为前部,张郃将军领三万人马紧随其后,但要注意,你们两部的距离一定要保持在三里之内。” “诺!”颜良二人领命。 颜良二人出城时,立刻向东北方向派出斥候,经斥候汇报得知,薛仁贵等人尚未走远,正在他们前方七八里处。 “快追上他们。”颜良听后,立刻下令全军迅速追击。 颜良军多为骑兵,速度很快,眨眼间已经追近了三四里。 “留下一万人随吾拦截敌军,其他人等迅速撤离。” 远远颜良就听到了薛仁贵的大喝声,而他也知道前方有一处山谷,只要有五千的唐军守住谷口,他们即便是有再多的兵马,也无法突破谷口,于是心中更加焦急。 良乡城与广阳城之间,有一处山谷,位于良乡城东北方十余里处,纵深近乎一里之远,倒是一个适合埋伏的地方。 在离山谷不足一箭之地时,薛仁贵等人正列阵,等候着颜良的到来。 “冲锋!” 见薛仁贵列阵,奔驰中,颜良直接大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大刀,身先士卒,向着唐军的阵型冲了过去。 “前军拒马阵,迎敌。” 黑暗中,无数银光闪烁,宛若点点寒星,凛冽的杀气,在一众士卒之间弥漫。 数息之间,双方士卒便已相遇,一时之间人仰马翻,惨烈的气息便在这不算广阔的战场上飘荡。 “挡住!” 步卒抵挡骑兵,本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薛仁贵等人有些仓促迎敌,所以他们的防线不足半个时辰,便已经被颜良等人肆虐,即便是薛仁贵不停地鼓舞这士气,依旧是没有太大的作用。 目前唐军全线处于守势,而且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半个时辰,唐军五千人已经抵挡了颜良等人半个时辰的猛攻,也没有让晋军越雷池一步。 “挡住!”薛仁贵仍不停鼓舞着士气,想要挡住晋军的猛攻。 可惜,唐军虽然精锐,却始终不及晋军的人多势众,最终还是被被晋军突破了防线。 “杀!”颜良异常的激动,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紧逼唐军,而且是将唐军紧逼到这般田地。 半个时辰过去,唐军终于抵挡不住,但唐军的大部队似乎已经通过了山谷,薛仁贵大喝一声:“撤!” 最终,数千人在薛仁贵的指挥下,缓缓退入谷中,但是他们撤退的步伐却并没有凌乱。 “追击!” 颜良大喝一声,紧随其后,衔尾掩杀,并不想放过薛仁贵。 可是注定颜良此举无功。 薛仁贵部缓慢退守谷口,阵型也没有凌乱,而且有薛仁贵的指挥,所以颜良的冲击并没有想象中的效果。 唐军亦是在颜良的数次冲锋中咬牙坚持着,虽摇摇欲坠,但防线却牢不可破。 第二百三十三章 孙乾使唐 山谷中,薛仁贵不停指挥着士卒徐徐后撤,同时阻挡着晋军的掩杀,但是在晋军的攻击下,却显得有些狼狈。 越来越兴奋的颜良却没有注意,他已经被薛仁贵引入了谷中,而且晋军两万余人的队伍,已经有很大一部分跟随着颜良进入了山谷。 “追!杀!” 颜良双眼通红,似乎要将心中的怒火尽数发泄出来,这些时日,他久攻唐军大营不下,心中已经满是压抑,如今有此机会,他要好好发泄一番。 而薛仁贵在山谷口又抵挡了颜良一阵,估算了时间,大喝一声:“撤!”然后剩余的士卒迅速脱离战场,通过了山谷。 “追!”颜良想也不想,直接下令道。 入谷,看到地上还有唐军丢弃的甲杖,颜良一颗心也彻底放松下来,若说进谷前,他还有所担心,此刻他的心完全放下了。 按照颜良的想法,唐军仓促撤离,根本没有在谷口设伏的时间,但是唐军狡诈,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快,加速行军,通过山谷。” 山谷中阴影遍布,道路亦是两旁杂草丛生,完全遮蔽了视线。 哒哒…… 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没有人注意到,道路两旁的杂草中,无数明亮的眼珠正盯着他们这一行人。 颜良率军正在谷中行进,忽闻一声爆喝,声音很是熟悉,正是薛仁贵。 薛仁贵跨坐于战马之上,喝道:“颜良匹夫,你中计了!” 只见前方出口处出现了大量的唐国士卒,正列着整齐的军阵,似乎是在等候着他们。 紧接着,道路两旁以及前方无数的唐军士卒杀出,大量晋军在手足无措间,直接被唐军砍翻在地。 “不好,中计了!” 正在前行的颜良心中一惊,便知中计,立刻大声喊道:“挡住他们!” 颜良喊声刚落,便有见到更多的唐军从山谷上向下冲来,颜良心中一沉,看来唐军早已经在此设伏了。 混乱中,颜良转头看向后军,他发现他的部队已经被分割成了两截,后路已经被唐军堵死,这下颜良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只能拼死一战了! “全军听令,后军变前军,随吾冲出去!”前路被堵,颜良当机立断,大声叫道,同时不停地鼓舞着士气:“只要能杀出去,就能活命!” 听到颜良的声音,晋军士卒立刻镇定了不少,拿起手中的武器,在各级将领的指挥下,开始有序地反击。 就在颜良率军冲击后方谷口的时候,后方一声爆喝传来:“颜良,纳命来!” 这声爆喝,如同闷雷在颜良耳边炸响,紧接着他便看到一个壮汉,手持着一根铁棍,向他这边杀来。 是雄阔海,颜良面露凝重,他与雄阔海交过手,他的一身怪力给颜良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而此时,正面的薛仁贵也开始向他冲击。 “继续冲!” 颜良没有理会正在向他冲来的雄阔海和薛仁贵,继续指挥着士卒冲击唐军的防线。 “吃我一棍!”已经杀到颜良身前的雄阔海,举起手中的铁棒,朝着颜良当头砸下。 不能硬扛,颜良见到熟铜棍迎面,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躲避,毕竟锤棍之将,不可力敌。 躲过了雄阔海的一击,颜良立刻消失在成片的士卒中,利用士卒抵挡雄阔海,同时继续指挥着士卒突破唐军的防线。 就在颜良被围杀之时,张郃已经赶至,正在指挥士卒不停冲击唐军的防线,对于颜良中伏,张郃也很是意外,没想到唐军竟然如此狡诈,看来唐军早已经策划这次伏击了。 其实他早就在数里之外,在颜良与薛仁贵交战之时,就已经靠近了这里,但却没有贸然加入战斗,他仍然在颜良数里之外,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同时不断派人打探双方的战况。 张郃的动作很快,在颜良中伏后,立刻领兵前来救援。 而唐军负责堵住谷口的将领反应也是很快,见到张郃率军来援,立刻组织士卒开始结阵防御。 “鸳鸯阵,御!” 负责抵挡颜良援军的将领正是戚继光,他指挥着手中的士卒两面交战,一边抵挡张郃,一边堵住谷口。 不过戚继光麾下也仅有一万士卒,又是两面作战,哪里能够抵挡得住近乎三万人的猛烈冲击。 不足半个时辰,戚继光的防线被张郃突破,而颜良也拼死杀出了重围,两人合兵一处,向着良乡突围而去。 “迅速解决残敌!” 山谷内,薛仁贵眼见颜良杀出重围,却没有追击的念头,而是看着眼前的晋军下令道。 虽然颜良部中计被围,部下损失斤半,但张郃一支兵马却没有太大的损伤,两人手中仍有将近四万的兵力,若是贸然追击,被张郃杀一个回马枪,那就得不偿失了。 “诺!”所有将士齐声应诺。 谷外,戚继光等将领,看了一眼张郃等人离开的方向,摇头叹道:“此次围杀本以为能够留下颜良,可没有想到功亏一篑。”然后带兵深入谷内,配合薛仁贵围剿没能随着颜良突围的晋军士卒。 “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主将突围而出,他们这些士卒自然选择只能放下武器,毕竟他们许多人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真正死忠晋国的人还是很少的。 “打扫战场,掩埋尸体!” 另一边,颜良等人合兵一处后,清点了损失,然后向着良乡城而去。 夜已深,田丰仍在等待张郃二人的回归,见到二人满身的血污,尤其是颜良,形象更是不堪,也知道肯定是中了唐军的埋伏,于是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郃二人没有丝毫隐瞒,将事件的经过事无巨细做了回报。 田丰听后默默无语,这个诱敌深入,唐军做的毫无痕迹,将颜良一步一步引入陷阱,也难怪颜良会中计,不过也是颜良太过大意,才会让唐军有可乘之机。 “胜败乃兵家常事,二位将军先下去休息吧,此事吾另有计较。” 见田丰没有怪罪,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对田丰一拜,而后退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见孙乾 “这便是唐国国都么?” 孙乾站在晋阳城的城门前,看着人来人往的晋阳,发出一声感慨:“若非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昔日百姓口中的苦寒之地,如今竟这么繁华。” 孙乾整理了一下衣衫,拿出证明身份的文牒,对守卫城门的士卒说道:“烦劳通禀,鲁国使者孙乾求教唐王。” 守门的士卒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孙乾说道:“去去去,什么劳什子鲁国,没有听说过,还有,唐王是你想见就见的么。” 听到士卒的话,孙乾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大声呵斥道:“这就是你们唐国的待客之道?某真是长见识了!” 孙乾的话引开了不少人围观,孙乾见状,冷笑着说道:“我为鲁国使者,奉鲁王之命,前来出使贵国,不曾想,鲁国竟受到一个小卒的蔑视,由此观之,唐国果然都是一些自大之人。” 孙乾的话顿时引来了一大批人的怒视,他们一直以身为唐人为荣,却没有想到竟然在一家门口见到有人侮辱唐国,不过好在他们尚有理智,没有直接对孙乾大打出手。 “怎么,你们还要动手不成?”孙乾看着身旁有几个跃跃欲试的汉子,一脸冷然,孙乾的随身护卫也毫不示弱,将孙乾保护起来,并与一众百姓对持。 “怎么回事?”城门的骚动,引起了守将的注意,守将排开众人,来到门前,看到正在对持的几人问道。 士卒恭声叫了一声张校尉,然后将此间之事告与他。 张校尉听后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孙乾,只是眼中微微不喜,毫无感情地问道:“你说你为鲁国使者,可有凭证?” 孙乾也听到那士卒叫他校尉,想必此人便是城门守将,于是也收起了冰冷的表情,将身份文牒与官牒取出,递与校尉,说道:“这便是凭证。” 校尉接过文牒,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孙乾的名字,以及他现在在鲁国的官职,刘备为了显示对于此次两国结盟之事的看重,特意封孙乾为大鸿胪。 各国的官职大多承接汉朝,实行三公九卿制,而这大鸿胪乃是九卿之一。 孙乾见校尉打开文牒,一脸认真地观看的样子,心中嗤声一笑,暗道:装模作样,好像你真的识字一般。 校尉看过文牒,见孙乾在鲁国的官职不低,微微一惊,同时他的态度也已经发生改变。 片刻后,校尉将文牒还与孙乾,微微躬身说道:“不知鲁国大鸿胪到此,怠慢之处,还请恕罪。” “不知者无罪,而且刚才吾也有错。”孙乾大度地表示道。 殊不知,现在孙乾心中极为惊讶,特别是这校尉叫出他的官职时,孙乾更是吃惊。 难道唐国的普通将领都已经识字了么? 孙乾心中不由凝重起来。 “还请贵使在此稍待,我立刻上报。”校尉没有理会孙乾的震惊,行了一礼说道。 “好说,校尉尽管去,吾正好在此领略唐国的风景。”孙乾压下了心思,淡淡说道。 校尉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士卒好生照料他,然后匆匆向城内赶去。 唐国王宫,闲来无事的张载突然接到士卒禀报,有鲁国使者到来。 “去将使者请到王宫”张载隐隐猜到了孙乾的目的,然后吩咐道。 其人走后,张载继续道:“去请丞相。” 不多时,王猛至,问道:“不知大王相召,有何事?” 张载将孙乾来使之事说出,张载问道:“不知先生有何高见?” 王猛抚须对道:“以魏国的国力,灭掉鲁国绰绰有余,而魏国与晋国结盟,本来就可以算是我们的敌人,所以出兵威胁魏国后方,倒也无不可。” 王猛言简意赅,迅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载点了点头,他也认为可以出兵,根据线报,鲁国要比魏国弱上许多,不单是在国力上,还有士卒的战力以及人才的对比。 单从兵力对比,两国相差不大,但是战斗力却不可同日而语,鲁国士卒军备荒废已久,从陶谦尚任州牧之时便已是如此,即便后来刘备广征士卒,也没有将士卒的战力提升多少。 至于军中大将,魏国战将数十员,皆是能征善战之辈,而刘备大将只有关张二人,虽然还有吕布,但是二人素有嫌隙,不可能无间合作。 而且在谋士方面,刘备更是被碾压,现在刘备麾下没有任何明谋,而所用陈登私心甚大,还有勾结魏国的意图。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鲁国必定被灭。 “看来李靖大军要动一动了。”张载叹道。 李靖现在驻守河东,也是唯一能够直接出兵威胁魏国的地方。 目前司隶地区已经被瓜分,唐国占了河东,魏国战局了河内以及河南尹,至于其他几郡分别被李傕等人占据。 这就需要李靖在河内地区给足魏军压力,最好能够拿下河内,进而威逼兖州,逼迫曹操率军回援。 “大王,鲁国使者到。” 过了一段时间,门口守卫来报,鲁国使者孙乾已经抵达。 张载与王猛对视一眼,朗声说道:“有请!” 王府门外,孙乾整理一下衣衫,昂首阔步向王府内走去。 “外臣孙乾拜见唐王。”孙乾躬身一拜,朗声说道。 “免礼,座。” 张载打量着孙乾,一袭青衣,头戴纶巾,可能是连日的奔波,所以看上去有些疲惫,但一身雍容的气度还是难以遮掩。 “谢大王。” 孙乾拜谢一声,然后行至张载指的座位,屈身坐下。 “不知贵使前来所为何事?”张载看着孙乾,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乾此行是希望促成唐鲁两家结盟。”孙乾绝口不提求援之事。 “哦,吾之唐国东压袁绍,南平小国,沃野千里,物阜民丰,又何须与他人结盟?”张载饶有兴趣地看着孙乾,想听一下能够从他口中说出什么能够打动他的话。 孙乾听到张载的话,心头一紧,唐国实力之强,天下有目共睹,不过为了此次结盟之事,他可是准备了许久,当然不会轻言放弃。 第二百三十五章 结盟 孙乾深吸了一口气,拱手道:“大王此言差矣。” “哦?愿闻其详。”张载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诚然,依大王所言,贵国国力无双,更兼兵多将广,战力无匹,天下少有敌手,单论实力,实乃天下诸国之冠。” 孙乾一通夸奖,直接将唐国夸成天下第一的诸侯国,张载即便是知道孙乾话中不乏夸大之词,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 “贵使过誉了,唐国哪里算得上诸国之冠。”张载摇了摇头谦虚道。 “外臣并没有说错,以如今唐国之势,大可鲸吞晋国,雄踞北方四州。”孙乾没有理会张载的自谦之词,继续说道。 张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想要鲸吞晋国,还有些难度,即便是灭了晋国,他也不一定有能力占据晋国全境,而不发生内乱。 晋国中世家的实力雄厚,全部官吏都是由世家之人充任,即便是他打下了晋国,想要在晋国立根,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除非是他不再针对晋国的世家,可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世家乃是社会的蛀虫,张载宁愿自己培养人才,也不愿意在重用世家。 至少在唐国有完备的官吏选拔制度之前,他并不准备重用世家。 “公祐说笑了,唐国国力固然强盛,但却无法支撑灭晋的大业。”张载看着孙乾,直接称呼其表字。 孙乾只当张载是在谦虚,于是说道:“唐王又何必谦虚,唐国兵强马壮,怎么会连一个晋国都难以覆灭?” 张载摇头苦笑,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现实若是真的能够按照孙乾所说的这么简单,他早就提兵荡平晋国了。 “公祐何必欺孤。”张载叹道:“且不说孤是否有消灭晋国的实力,一旦孤打定主意灭晋,到时候面对的恐怕就不是一个晋国了。” 孙乾脸上一丝笑容一闪而逝,起身至客厅正中,对着张载郑重一拜说道:“此次吾奉命前来,特为解决大王的后顾之忧。” 张载与王猛暗中对视一眼,张载向王猛使了个眼色,只听王猛说道:“不知鲁王有何高见?” 孙乾拜道:“高见不敢当,外臣此次奉命,前来与唐国结盟,双方共同进退,鲁国实力虽然不及魏国,但牵制魏国尚能够做到。” 王猛假装惊异,起身对孙乾一礼,肃声说道:“鲁王远见卓识,当真是令人佩服!” 孙乾看着王猛,不知道他是在装傻,还是真不知道鲁国现在的困境,于是只对王猛还了一礼,然后继续对张载说道:“此举对两国有益无害,还请大王三思。” 还没等张载接话,一旁王猛就立刻出声说道:“不过听闻鲁国被魏国入侵,似乎已经岌岌可危了。” 孙乾面色微微一变,眨眼间就恢复了,继续说道:“此乃他人谣言而已,鲁国兵力强盛,粮草众多,将领更是能征善战,现在只不过是因小人作祟,才丢失了大片的领土。” 孙乾拂袖,冷然说道:“只要给我鲁国一些时间,想要退魏军,不过是在翻掌之间而已。” 王猛呵呵笑了两声,不知道是在嘲笑孙乾,还是嘲笑鲁国。 “哼,既然大王无意结盟,那吾告辞便是。”孙乾听到王猛的笑声,面露不悦,而张载也没有任何表示,于是直接朝着张载一拜,然后直接转身离去。 一步,两步…… 待孙乾即将走出客厅时,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张载的声音。 “贵使留步。” 孙乾此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而且额头见汗,后背已经满是水迹,贴身的衣物直接被浸湿,双手早已经在衣袖中握成了拳头,指甲几乎刺破了皮肉,浸出鲜血。 孙乾暗出一口气,慢慢转身,对张载一拜,故作冷淡地问道:“不知大王还有何吩咐?” 只是,孙乾嗓子几乎干涸,嗓音有些沙哑刺耳,鲁国的前途,大半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若此次他不能说动唐国出兵,那鲁国很可能会被魏国消灭,而他也将作为一个亡国的臣子。 张载对孙乾微微一礼,说道:“只怕贵使误会了,孤与鲁王有过交情,况且结盟之事与双方皆有益处,孤怎么会拒绝,只是结盟之前,尚有些事情还要问清楚。” 听了张载的话,孙乾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既然张载有意结盟,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了。 “贵使误会了在下的意思。”一旁的王猛也是在张载的示意下,出声解释道:“非是吾不愿与鲁国结盟,只是事关者大,吾身为丞相,必须了解鲁国的近况,此乃是吾的职责所在。” 说罢,王猛朝着孙乾赔礼。 孙乾还礼,微微自嘲道:“却是乾误会了丞相的意思,乾之过也。” “既然两国皆有意结盟,还请贵使回坐,商谈结盟事宜。”张载做了个请的手势。 “诺!”孙乾深深一拜,在宽大的衣袖下,更是长出了一口气,方才起身,缓步行至座位旁。 “晋国乃是唐国生死大敌,连年来,两国大战不断,虽然唐国力压晋国,但没有绝对的胜算,而魏国则与晋国结盟,一旦晋国起兵,魏国必定会分一杯羹,唐国虽然强盛,到还没有可以同时抵抗其他两国的实力。” “鲁王提出结盟之事,孤也思考了良久,想要寻找有力的盟友,未曾想,孤正在思考出使人选,贵使便已上门。” 张载脑中不停涌现着当前各国的态势,缓缓说道。 “大王有心结盟,是乃是两国之福。”一旁的孙乾感慨道。 “既然两国想法一致,这结盟之事当可提上日程。”王猛亦是在一旁帮腔道。 孙乾看着王猛,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说道:“王丞相言之有理,此事当尽早达成共识,签订盟约。” “善。”张载点头说道:“不知鲁王可有起草盟约,或者有什么想法?” 孙乾心中苦笑,当初他们只想着解除魏国的围困,哪里会考虑到这些。 “鲁王有言,盟约之事还请唐王多多费心。”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兵 张载与王猛听后暗笑,刘备他们恐怕就没有想过盟约的事情吧。 不过张载与王猛却没有拆穿,反而顺着孙乾的话说道:“既然鲁王如此信任唐国,信任孤,那孤也不会让鲁王失望。” 孙乾肃然拜道:“一切就麻烦大王了。” “无碍,些许小事罢了。”张载摆了摆手道:“公祐前去休息,最多明日盟约便能起草完毕,到时候还要公祐帮忙。” 孙乾起身拜了一拜说道:“全凭大王做主。” “来人,带使者下去休息。”张载点了点头,对进来的士卒吩咐道。 “诺!” 士卒领命,孙乾亦是在离开时对张载一拜。 孙乾走后,张载与王猛对视一眼,皆是面露笑意。 “大王准备怎么设立盟约?”王猛收起脸上的笑容,看着张载。 张载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唐国与鲁国相隔千里,中间有魏国阻隔,所以只能缔结军事盟约,至于其他条款,没有设立的必要。” 王猛对于张载的决定没有发表意见,转而问道:“那不知道大王怎么救援鲁国?” “围魏救赵。” 然后张载突然问道:“不知道咱们还能够动用多少兵力?” 现在唐国对于战争的投入有些大了,北方与袁绍争夺幽州,前后已经投入了十万的兵力,而且很有可能还要加大投入。 他们还在袁绍的后方,以游击的形势,投入了两万的兵力,至于战果如何,现在还没有消息传回。 魏国方面,负责守卫河内和河南尹的守将正是曹仁,作为曹操本族的将领,曹仁在军中的地位几乎与夏侯惇齐平,乃是曹操倚重的左膀右臂。 现在他正屯兵八万于萁关与函谷关等关卡,作为魏国西部的一道重要的防线。 “回大王,国内能用之兵现在不过五万之数,而且还必须抽调一些禁卫军,粮食倒还好些,就是财政有些吃紧,若是战事激烈,恐怕国内的财政就要崩溃。”王猛并非徐光启,不知道具国库具体的财政收支,他只有一个模糊的数值。 “想办法筹措粮饷,同时缩减王府内的开支,这一仗一定要打下去,现在鲁国还不能出事。”张载坚决道。 鲁国一旦被灭,徐州尽数落入曹操的掌控,那么,以曹操的能力,不出数年,魏国实力一定大增,到时候绝对是一大威胁。 最重要的是,凭借现在唐国的国情,现在拿不下,也不可能拿下晋国,这并非单纯的依靠战争的手段就能决定的。 若是双方同时修养几年后,到时候唐国在想要扩张,无论是向东吞并晋国,还是向西攻占司隶,都注定要被魏国牵制。 可若是有了鲁国在身后,那魏军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吧,毕竟鲁国虽小,但是却有关张等大将,曹操一定会重兵布防,也相当于减轻了他们的压力。 “此事还要麻烦先生多多操劳。”张载对着王猛微微行礼。 “诺!”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张载便又在客厅中接见了孙乾,将制定好的盟约交于了孙乾,说道:“此乃孤所制定的两国盟约,公祐可以先行一观,若有不妥之处,尽管提出便是。” 孙乾打开盟约,上面的字很少只有数行,之间上方写道: 一,唐国与鲁国结为盟友,自此之后,双方军事上共同进退,相互扶持。 二,只要有一国求援,另一国须视情况出兵相助,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脱,但求援必须是己方真正陷入危机,否则视为违反盟约。 三,当一方违反盟约,此约定立即作废另一方可不需要执行盟约。 四,盟约即刻生效。 “可有异议?” 少倾,张载看着孙乾问道。 孙乾收起盟约,躬身拜道:“大王英明!” “哈哈……”张载朗声笑道:“既然公祐无意见,那结盟之事就这么定了,稍后孤会在盟约上盖上印章。” “恭喜大王!”孙乾躬身再拜道。 “同喜,同喜。”张载走下王位,拉起孙乾的手臂说道:“今日结盟之事已定,乃两国盛况,今夜孤在府中设宴,咱们不醉不归。” “谢大王。” 至夜间,孙乾来到张载府中赴宴,此宴,张载将满朝的重臣全部请到了府中,见孙乾到来,张载将其引至主座下首的第一个桌子旁,请他坐下。 然后将在座的众臣一一介绍给孙乾相识,待众人一一见礼后,宴会正式开始。 开席,唐国官员显得几位热情,不停向着孙乾敬酒,孙乾也是来者不拒,连连喝了数杯。 有酒当然有舞,这也是张载特意养了一支歌舞姬,为的就是应付如今的场面。 酒半正酣,张载问孙乾道:“公祐,我唐国这歌舞比之鲁国如何?” 孙乾看了一眼场中的众舞姬,又看向张载答道:“不瞒大王,吾并没有见过鲁国的歌舞,鲁王也并没有养舞姬,不知如何评价,还望大王恕罪。” 张载饶有兴致地问道:“鲁王连舞姬都没有养活?” “是。”孙乾看着张载,点了点头。 “鲁王倒是勤俭,哪像孤,花费金钱养了一支舞姬。”张载摇头叹息道。 孙乾不知张载的意思,说道:“唐国强盛,大王此举也并无不妥。” 突然,孙乾叹了口气。 “公祐为何叹气,可是不喜欢这歌舞?”张载眯起眼看着孙乾,目光如剑,直指孙乾内心。 不知怎么,看着张载的目光,孙乾感觉自己的心事都被张载察觉一般,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乾只是感慨鲁国正在前线浴血厮杀的将士,此时他们正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而乾却在这里……” 张载恍然大悟,说道:“公祐不说,吾险些忘记了,现在魏国已经进逼彭城,如今两国已经结盟,不知道鲁国可有需要唐国的帮忙?” “当然需要!”孙乾心中大叫道,但是脸上却是一脸为难,说道:“这……” 张载却是一脸不悦,说道:“公祐何必见外,两国既已经结盟,鲁国需要帮助,我唐国当然得尽一份力。” “那乾就在此替鲁王多谢大王。”孙乾起身,躬身一拜,这一拜直接拜到了底。 “公祐免礼。”张载起身至孙乾身旁,将他扶起,说道:“公祐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来,只要唐国能够帮上忙,就一定会出手。” 孙乾说道:“那乾就明说了,如今魏国进逼彭城,但因国内小人作祟,鲁国一时无法抵挡魏国锋芒,所以乾希望大王能够出兵相助。” 张载哈哈一笑说道:“孤还以为是什么事,此事易尔,立刻传令,命右将军李靖领兵十万,自河东出兵,进逼河内。” 第二百三十七章 彭城现状 “乾替鲁王,替鲁国百姓多谢大王援手。”孙乾躬身一拜,然后孙乾咬了咬牙,说道:“此战过后,鲁国必有厚报。” “公祐何须如此客气。”张载坦然受了孙乾一拜,然后扶起孙乾,请他坐下,至于孙乾所说的厚报,张载却是没有放在心上。 “来来,大家继续畅饮。” 诸事已毕,张载见席间的气氛有些凝滞,于是举起酒杯,邀请大家开怀畅饮。 底下众人相视一眼,同时举起酒杯说道:“敬大王!” “敬诸位,请!”说罢张载一口喝干杯中美酒。 而一旁的孙乾见使命完成,心头也不犹松了口气,身心彻底放松下来。 一夜,孙乾终于是放开了心怀,一杯接一杯的美酒下肚,最后都不知道如何返回的卧室。 次日,孙乾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孙乾仍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不过看着屋内陌生的陈设,显然不是他所住的馆驿。 “来人。”孙乾有些站立不稳,索性直接坐在床上,叫来仆人。 “大人有何吩咐?”门外走进来一名女子,看其打扮,应该是王府的侍女。 “这里是哪里?”孙乾仍有些迷糊,揉了揉模糊的双眼问道。 “这里是王府旁边的客房。”侍女敛裾一礼,恭声答道。 “哦,那先打盆水。”孙乾听后微微一愣,然后吩咐道。 “诺!”侍女应道。 一番洗漱,孙乾也恢复了精神,宿醉之际,即便没有吃食,腹中仍是有些鼓胀,算了算时间,从他离开彭城,已经是过了将近一旬的时日,如今盟约达成,也是时候返回鲁国复命了。 于是孙乾直接前往王府求见张载。 “公祐要离开?”张载看着下方肃立的孙乾问道。 “乾已经出来旬月,心中挂念鲁国,特来向大王辞行。”孙乾恭声说道。 “好,既然公祐主意已定,那孤也就不多留你,公祐返回鲁国,势必要横穿魏国,还望公祐一路小心。”张载看孙乾去意已决,也不再多留,特意叮嘱道。 “多谢大王关心,乾就此告辞。”孙乾又是一拜,而后在张载的注视下,离开了房间。 三日后,身在河东的李靖见到了徐晃所率领的援军,以及他所带来的张载的军令。 “擂鼓升帐。”李靖看过张载的军令,眼中喜悦之色难以掩饰。 自他到唐国,尚未与强敌交战,之前所遭遇的异族完全不懂计谋,被他三两下打的屁滚尿流,即便是攻打河东之时,也没有遇到强敌。 如今五万大军进攻魏国,他总算能够一展所长。 “诸位,刚接到大王军令,命我等进攻魏国领地。” 李靖此话一出,帐内众位将领纷纷请战。 李靖眼光扫过众将领,最后在赵云身上停了下来,赵云曾在他麾下任职数年,给他的印象也不错,若是培养得当,足以独当一面。 “赵云听令!命你为先锋,率军五千,进逼萁关,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末将领命。”赵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接令道。 “徐晃听令,命你率兵一万,越过黄河,攻打函谷关,直逼洛阳。” “诺!” “郝昭,贾逵留守河东,其余人等随吾领兵奔赴前线,大军即刻开拔!” “诺!”众将士齐齐领命。 就在李靖起兵之时,孙乾也终于返回了彭城。 彭城,下邳西方唯一的门户,魏国与鲁国近二十万大军陈列于此,旬月来,双方不停交战,试探,想要寻找对方的破绽,一举击溃对方的主力。 攻城的魏军人数不多,因此也没有选择围城,而是在彭城的西门扎营,因此孙乾也得以进入城中。 “怎么样,张载答应结盟了么?”见到孙乾回归,刘备也顾不得礼节,直接一把抓住孙乾的手臂问道。 这些日子魏军不断骚扰彭城,同时分兵袭击彭城周围城池,如今彭城附近的数座县城已经易主,即便是彭城也被骚扰的混乱不堪。 刘备也曾出城应战,即便是有吕布等猛将,也是胜少败多,损兵无数,若是再僵持下去,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此刻见到孙乾回归,宛若是见到了救命的稻草。 “幸不辱命。”见到刘备激动的神情,孙乾掏出张载写下的盟约,恭声答道。 刘备几乎是抢着拿到了盟约,之间其上写着各种条约,最后一个唐国的大印格外醒目。 “好!好!好!”刘备大叫三声,状若疯癫,然后问道:“那唐王可曾说什么时候出兵?” 孙乾回答道:“臣离开时已经见到唐王调运粮草兵马,估计此刻已经发兵。” 刘备听闻张载出兵后,长出了口气,方才叹息道:“多亏了公祐,若非是公祐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本王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连日来,魏军计谋迭出,刘备军中没有名谋,只有一个出工不出力的陈登为其谋划,幸亏陈宫与曹操乃是大敌,这几日倒是尽力为刘备谋划,倒也守住了彭城不失。 “怎么,淮南的袁术没有答应结盟么?”孙乾疑惑地问道。 以双方的距离而言,此刻出使袁术的使臣应当比他先回来才对。 刘备摇头叹息道:“哎,袁术倒是想出兵,但是他的胃口太大了,想要本王割让土地,以长江为界,划江而治。” 徐州一共只有这么大的土地,如今广陵郡已经被袁术侵占大半,而北方,因为曹豹无能,琅邪郡已经丢失,若非是东海郡有关羽在,挡住了魏军的锋芒,恐怕魏军已经打到下邳国了。 说来,此事也是因为刘备手下忠心的武将不足,否则何须要曹豹这等庸将防御,况且曹豹还是吕布一系的重要将领。 “此战之后,定要叫你等好看。”刘备心中暗暗恨道。 如今鲁国的领土缩水将近三分之一,北方的曹豹几乎是全军覆没,可谓是元气大伤,没有几年的休养,恐怕是难以恢复。 孙乾闻言,亦是叹息道:“此事绝对不能答应!” 第二百三十八章 醉酒鞭士卒 “事关鲁国疆域,孤自然不会退让。”刘备面容坚毅,字字铿锵,但是心中究竟是什么想法,却不为人知。 “不知大王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魏军?”孙乾听到刘备没有割让领土的打算,松了口气,转而问道。 刘备脸色阴晴不定,目前的困局,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与曹操对持下去,等待魏国自动退兵。 孙乾见刘备半晌没有回答,也沉默下来,心中满是愧疚,身为人臣,却不能为主分忧,这是他的失职。 于是乎,孙乾拜道:“臣愿再次出使,还请大王应允。” 刘备眼中一阵复杂,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处理。 “请大王应允。”孙乾见刘备不作回应,再次恭声说道。 “公祐刚从唐国回返,舟车劳顿,先行下去休息,此事容后再议。”刘备看了孙乾一眼,却没有同意。 “大王,还是乾……” 孙乾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刘备直接打断:“公祐就先下去休息吧,此时孤自有计较。” 说罢也不待孙乾再有回答,直接离开了屋子,留下一脸茫然的孙乾。 再说从屋内出来出来的刘备,心中一片杂乱,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双眼几乎没有了焦距。 当初他占据徐州,又恰逢吕布来投,称王建国,何等的威风霸气,可如今,面对魏国,显得如此无力,就连整个国家的命运,都要寄托在他人的身上。 “天意弄人啊。” 刘备睁着迷茫的双眼,心中不停感慨道。 忽的,数声惨叫声惊醒了正在出神的刘备,刘备眼神渐渐清明,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军营。 刘备紧接着又听到一声爆喝,这声爆喝,刘备可是熟悉之极,正是他三弟张飞的声音。 张飞自刘备起兵之时,就跟随他南征北战,更是倾尽家资,助他起兵,同时也在无数次征战中,立下了大量的功勋。 但他唯一让刘备所担心的,就是张飞嗜酒,而且醉酒后经常鞭笞士卒,他已经不止一次发现过这种现象,也曾经数次劝说过他,可是似乎并没有效果。 如今听到军营中的惨叫,以及张飞不时的爆喝,刘备隐隐有了猜测。 进了军营,循着声音,刘备很快就找到了张飞的所在。 此时张飞一手拿着马鞭,一手抱着一个酒坛,而他身旁,则是有两名士卒,脱去了衣甲,背对着张飞跪在地上,身上仅剩的内衣已经破烂成了布条,后背更是被鲜血染红。 “住手!”看到张飞又举起了手中的马鞭,刘备不由怒吼道。 听到刘备声音的张飞,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睁着醉醺醺大眼,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瞅了几下,方才反应过来,差异地说道:“哥哥何时来了此处?” 然后背负双手,将手中的马鞭和酒坛悄悄放在了身后。 而张飞身边的士卒纷纷跪倒,齐声拜道:“参见大王!” “众将士免礼。”刘备只当是没看见张飞的动作,看着跪倒的众将士说道,语气甚是平静。 “你们二人在军中所任何职,又所犯何罪,被当众鞭责?”刘备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问道。 二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面带恳求说道:“我等并未犯错,还请大王明鉴。” 刘备脸色瞬间阴沉,看着张飞问道:“这两人真的如同他们所说,没有犯一点错误么?” 张飞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 见张飞的模样,刘备便已经猜到,一定又是张飞醉酒后无故鞭笞士卒。 刘备看到张飞半晌没有回答,便厉声呵斥道:“哼,孤曾经就数次告诫你,不让你醉酒,更何况如今城外还有敌军,你却不顾军纪,公然饮酒,更是醉酒后鞭笞士卒,你说,应当如何处置与你!” 张飞被刘备说的面红耳赤,不过,他的皮肤黝黑,倒也看不出他肤色的变化,但是看到张飞低头,刘备语气也放缓了些,但神情却更加严肃:“战时饮酒,鞭笞同袍,按律当斩,来人,拖出辕门,斩首示众!” 刘备话音刚落,周围一片哗然,张飞乃是军中大将,如今大敌当前,正值用人之际,杀之恐怕是亲者痛,仇者快。 “大王,三思啊!”周围士卒纷纷跪地请求。 刘备见众将士替张飞求情,面色稍缓和,但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不为众人所动,就连张飞也被刘备吓了一跳。 看着刘备面目表情的模样,张飞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说道:“哥哥,当真要杀俺?” 刘备看着张飞,眼中流出热泪,哽咽道:“三弟犯下大过,不杀不足以明军纪,不过三弟放心,你走后,哥哥会立刻下去陪你,以全你我兄弟桃园之义。” “哥哥……”张飞闻言,泣不成声。 “请大王看在三将军往日的功劳上,饶他一命!”周围的士卒听到刘备的话,无不为之动容,纷纷跪地求情,就连被张飞鞭笞的两人亦是跟着求情。 “恳请大王开恩!” “恳请大王开恩!” 周围闻声赶来的士卒,成片跪倒在地,眨眼间整座军营中全是替张飞求情的呼喊。 刘备看着跪倒的众位将士,又看了看张飞,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说道:“也罢,看在众将士替你求情的份上,此次刑罚暂且记下,允你戴罪立功,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三十军棍,若下次再犯定斩不饶!” “诺!”张飞面无表情应诺。 很快,军中便有执法士卒前来,在刘备冷眼旁观下,当众打了张飞三十军棍,这场风波算是暂时平息下来。 夜晚,张飞帐中。 “翼德,可曾入睡?” 昏昏沉沉中,张飞听到一阵声音,定睛一看,却是刘备进入大帐,只见他拿着一个陶罐,缓缓走了过来。 张飞见刘备来到身前,立刻想要起身,却被刘备按在了床榻上。 “翼德莫要乱动。”刘备语气平和,面露关切。 “给哥哥添麻烦了。”张飞惭愧道。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你我兄弟,何必这么见外。” “来,这是上好的白药,吾给你上些。”刘备掀开张飞身上的被褥,取了些药粉,亲自给张飞上药。 第二百三十九章 禁酒令 刘备掀开了张飞身上的被褥,看着张飞后背血肉模糊的样子,刘备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唉……”刘备一声长叹,说道:“希望翼德以后引以为戒。” 刘备将陶罐中的白药取出,小心翼翼地给张飞上着药。 “哥哥,莫要伤心,大不了……大不了以后俺不在军营喝酒便是。”张飞感觉到刘备语气中的叹息,遂轻声说道。 张飞语气压的很低,似乎是怕刘备生气。 张飞背部伤势的创口很大,而刘备也似乎不在乎这一瓶白药,刘备涂抹的很细,分量也很足。 这白药对于伤口的刺激很大,即便是张飞,身体也不自觉地抽动了数下,刘备连忙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无碍,俺皮糙肉厚,这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是哥哥不拿白药过来,休息两天也就没事了。”张飞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满不在乎地说道。 “唉,这伤在你身上,痛在吾心里啊。”上好了药,刘备座于张飞的身前,眼中的泪水又忍不住滴落下来。 张飞见刘备落泪,心中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同时暗自告诫自己,以后在军中,千万不能再饮酒。 “哥哥放心,俺保证,以后听哥哥的话,再也不在军中饮酒就是。”张飞尴尬地挠了挠头,向刘备再三保证。 “希望翼德记住此次教训。” 是夜,刘备也未曾离开张飞的帐篷,与其同塌而眠。 次日清晨,刘备一早便已起床,再三叮嘱张飞好生休养后,方才离开。 紧接着,一纸禁酒令从刘备的临时行辕内发出,传递至军中各处。 “哈哈……” 一间大院内,吕布看到禁酒令后,不禁就是一阵大笑。 昨日军营中,张飞醉酒后鞭笞士卒,他也有所耳闻,对此,他已经乐呵了一整天了,如今又看到刘备的禁酒令,还是忍不住内心的高兴之情。 “夫君何事如此高兴?”一旁一位宫装女子袅袅而至,见到吕布脸上的笑容,诧异地问道。 “秀儿,你来的正好,来,陪吾饮酒。”吕布看到女子,眼神一亮,说道:“来人,拿酒。” 这女子,正是当年王允用来离间他与董卓之人,在吕布离开长安时,自然将她带在了身边。 很快,有仆人抬出一大坛美酒,然后盛出一壶,送至吕布桌案前,由秀儿端起酒壶,给吕布斟了满满一杯。 吕布端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数日来,曹操大军只在城外与鲁国对持,没有一丝攻城的意图,而刘备又不准他出战,现在他早已经耐不住寂寞。 酒半,秀儿突然对吕布敛衽一礼,说道:“妾身最近新学了一个舞蹈,不如由妾身跳与夫君可好?” 吕布眼中闪过一丝热切,说道:“吾正感无趣,快快跳来。” 只见秀儿缓缓行至屋中央,款款而立,对着吕布盈盈一拜,便开始舞动她动人的娇躯。 吕布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秀儿的舞姿,不时从他最终爆出一声:“好!” 正当吕布兴起,陈宫突然来到屋内,见到吕布正在饮酒作乐,直接皱起了眉头,一脸严肃地走到了吕布身前。 吕布听见有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却是陈宫,当下招呼了一声陈宫,请他一同坐下吃酒。 可陈宫走到吕布身前,却没有一点与他饮酒作乐之意,肃声说道:“主公,鲁王不是刚颁布了禁酒令么,你怎么……” “无碍,他鲁王颁布禁酒令,又管不到某得身上。”吕布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另倒了一杯酒,递与了陈宫,说道:“公台来,满饮此杯。” 陈宫见吕布没有听进他的话,反而邀请他一同饮酒,没有接过酒杯,反而劝道:“还请主公以大局为重,遵从鲁王之令,暂且断酒一段时日,况且魏国这几日没有动静,恐怕正在策划什么阴谋。” 吕布听到陈宫拒绝,还要请他要是听从刘备的命令,将手中陈宫没有接过去的酒杯当下,不耐烦道:“公台多虑了,彭城有十万大军把守,又有一众大将镇守,即便是魏国有什么阴谋,恐怕也没有办法实施。” “主公!”陈宫在吕布还想要倒酒之时,直接将吕布桌上的酒壶抢了过去,说道:“还请主公以大局为重。” “陈宫,你放肆!”吕布见酒壶被抢,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喝道。 听了吕布的呵斥,秀儿脚下步伐一乱,跌倒在了地上,同时口中一声轻呼。 “哼!”吕布起身,瞪了一眼陈宫,然后越过他的身旁,来到了秀儿身边,有些愧疚道:“秀儿无事否?” 秀儿委屈地说道:“夫君刚才真是吓到贱妾了。” “好了,既然无事,那为夫就送你后院去吧。”说罢在秀儿的娇呼声中,直接一把将其抱起,前往后院。 至门前,吕布忽然停住了脚步,背对陈宫说道:“今日某就给公台一个面子,自今日起,全军禁酒,直至大战结束。” 说罢,抱着秀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将秀儿安置好后,吕布从后院中出来,便来到了军营,不过,此时吕布一身酒气仍未消散。 进了帅帐,吕布命人将所有将领聚齐,说道:“相信你们应该都收到了鲁王的禁酒令,所以本将决定,自今日起至此战结束,全军禁酒,违者重处。” “诺!”众将听后,纷纷应诺。 不过当吕布行至一将身旁时,那人的鼻子却是动了几动,心中却是不停腹诽,暗地撇了撇嘴,待吕布走远后,小声嘀咕道:“还说要我们遵从禁酒令,你还不是一身的酒味。”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头观之,乃是他在军中的一个好友,也就是吕布的小舅子魏续。 魏续说道:“郝萌,看来我欠你的那顿酒,要等到战事结束后才能请你了。” 此人正是郝萌,也是吕布手下的一员健将。 郝萌嘴角勾起,似乎是回应魏续,又似乎是嗤笑,对魏续说道:“无碍,战事结束后也一样,不过你这顿酒可不能不请。” “那是当然。” 第二百四十章 事发 军营就在城中,傍晚时刻,郝萌一身战甲除了军营,向着城内走去。 城中,因为战争的到来,已是一片冷清,萧瑟的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街道两旁的商铺也早已经关门,门板也被锁死。 不知过了几条街道,郝萌四处大量了一番,然后钻入一座小巷,七拐八绕之下,没了踪影。 而就在离此地不远处,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一个挂着酒肆招牌的小酒馆尚在开张,在冷清的城中显得格外怪异。 此时酒肆中,除了酒保之外,只有寥寥的数位客人而已,他们之间似乎也都熟识,相互打趣。 “店家,老规矩,一瓮美酒,两个下酒菜,要快点。” 一个身披铠甲的将军出现在酒肆中,那将军进了酒肆,扫了一眼一众客人,在屋内找了一个靠着窗户的位置,直接坐了下去。 “好嘞,将军稍等。”店家应了一声,然后吩咐酒保准备酒菜。 很快,酒保先是端上来了两个下酒菜,然后抱了一坛酒,放在了桌上。 “将军慢用。”酒保将酒放在桌上,然后恭声拜道。 “嗯。”将军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自语道:“你们真的以为在军中禁酒,某就没有酒吃。” 这将军正是郝萌,他进入小巷后,便直奔着这里而来,这个酒馆是他无意中发现的,虽然地处偏僻,但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也算得上幸运。 就着下酒菜,郝萌给自己倒满了酒,一杯接一杯下肚,自斟自饮,很快,郝萌脸色变得红润。 一坛酒,郝萌足足喝了半个时辰,酒尽后,郝萌给了酒钱离开了酒肆。 正当郝萌走在街道上时,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郝萌的对面。 “郝萌将军,在下有礼了。”对面的男子立与街道之中,朝郝萌打了个稽首。 “你是谁。”郝萌挑了挑眉毛,打量了男子一阵,对于他能叫破自己的名字,郝萌也挺意外,于是问道:“吾好像不认识你吧?” 男子呵呵一笑,说道:“吾不是本地之人,将军自然不识得在下。” 郝萌虽然喝了一坛酒,但神智仍然清醒,听到男子的话,问道:“那你是哪里人,又为何出现在此地?” 面对郝萌的疑问,男子缓缓说道:“此间不是说话之地,请将军随吾来。” 说完,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头前带路,向着一旁的街道走去。 郝萌看着男子,见他身材并不魁梧,也不高大,而且这里又是在彭城中,只要自己小心些,他又能拿自己怎样,总不至于围杀他吧。 而且听男子的语气,他应该是某个势力的人物,应该是想招揽自己。 “哼,吾就看一看,你打的什么算盘。” 不多时,两人到了一处民宅,打开了房门,两人对坐,郝萌斜睥了男子一眼,淡淡地说道:“说吧,你究竟是谁?” 男子看着郝萌,嘴中轻轻吐出一个字:“魏!” 郝萌骤然大惊,瞳孔一阵收缩,死死盯住眼前之人,一字一顿道:“你是魏国的细作?你就不怕吾杀了你,或者捉你前去领赏?” “怕,当然怕,但是为了魏国,吾还是要见一见将军。”男子坦然说道:“况且将军也不一定会这样做,不是么?” 郝萌没有回答男子的话,而是眯着眼,盯着他。 “说,你见吾的目的是什么?”郝萌显然不想与他多做纠缠,不耐烦道。 在没有弄清楚魏国的目的前,郝萌自然不会妄动。 “既然将军直爽,那吾也就直说了。”男子听了郝萌的话,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虽然他嘴上说的凛然大义,不在意生死,但心中的确在打鼓。 “如今我魏国已经攻占了鲁国尽半的领地,灭亡鲁国也不过是在翻手之间,将军何不弃暗投明,助我魏军拿下这彭城,事成之后,魏王定有重谢。” 郝萌嗤声一笑,说道:“我当魏国有多大的能耐,原来是没有破城的办法,就把主意打到了吾的头上。” 郝萌直接起身说道:“吾虽然对鲁国没有忠诚,但是对于魏国也没有好感,怕是浪费阁下的好意了,放心,你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 不等男子再有所开口,郝萌直接拱手说道:“告辞!” 郝萌径直离开了屋子,男子也没有再阻拦,反而说道:“将军若是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此地找吾。” 郝萌身形稍稍一顿,然后继续向外走去,并没有回应男子的话。 行至军营,郝萌一身的酒气没有丝毫遮掩,进入了自己的帐篷,脱下了衣物,郝萌就要入睡。 可谁知,郝萌还未躺下,帐篷内就进来一人,正是魏续。 “你胆子真够大的。”魏续闻着郝萌帐篷内的酒气,不由说道。 他是在军营内,从一些士卒的闲谈中听到郝萌外出喝酒,他怕郝萌出事,于是直接对士卒下达了封口令,而他则是亲自找到了郝萌。 “无碍,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公和大王又不经常来军营,只要你我咬定没有喝酒,不被抓到,谁又能奈何咱们。” 郝萌看着一旁的魏续,呵呵一笑,说道:“不如明天咱们一同前去如何?自己一人喝酒的确有些无聊。” 魏续有些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禁酒令刚出,这么明目张胆地违反,一旦事发,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怕什么,整座军营中,又有几人军职大过你我,再说了,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主公还能杀了你不成。”郝萌看着魏续的样子,继续怂恿道。 “不行,要去你去,我给你放风。”魏续还是咬了咬牙,拒绝了郝萌的诱惑。 郝萌摊了摊手,没有再言语。 接下来的两日,郝萌依旧是傍晚出营,知道一个时辰后,方才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大营,不过由于魏续提前下过命令,禁止士卒谈论此事,所以众士卒只当是没有看到。 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天傍晚,吕布突然心血来潮,带着一众亲卫来到军营,恰逢郝萌刚出营喝酒。 这可急坏了一旁的魏续,他不知道郝萌吃酒的地方,也无法派人前去找他,只能在心里祈祷他快些回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处罚 吕布带着一众亲卫在军中巡查,军营的将领当然要陪同。 吕布军中的将领都是跟随他数年的老人,吕布自然熟悉,少了一人,他立刻就察觉了。 “郝萌呢,让他出来见吾。”吕布面无表情地对着身旁的魏续说道。 “这……”魏续迟疑了一下,方才说道:“郝萌在傍晚时就已经出营去了。” 吕布虎目闪过一丝冷光,问道:“可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虽说现在魏军甚是平静,但是谁也不能确保魏军没有什么阴谋,而身为统兵将领,郝萌竟然敢私自离营,当真是胆大包天。 吕布目光锋利如刀,被吕布目光扫过,众将领只觉得如同芒刺在背,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 “没有么?” 吕布见到半晌没有人回答,不由加重了语气。 其他将领隐约猜到了郝萌的去处,但见到吕布隐隐有发怒的态势,暗地对视了一眼,害怕殃及自身,都没有敢说出来。 “主公,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郝萌归营后,再来问他如何?” 一旁的魏续,见事情陷入僵局,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多年的好友身首异处,想方设法将吕布支开,只要过了今晚,明日最多追究郝萌一个渎职之罪。 若是今日抓到一身酒气的郝萌,以吕布的性格,恐怕真的会直接处死他。 “哼,不用,吾就在大营中等他回来。”吕布瞥了魏续一眼,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反而直接前往帅帐中等候。 一众将领对视一眼,纷纷跟上了吕布,前往帅帐中,至于魏续,也是叫来数名士卒,命他们在大营前等候郝萌,同时对他们耳语一番。 进入帅帐,吕布直接坐在帅位上,看着下首的其他将领,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闭目养神,静等着郝萌回来。 帅帐中静的可怕,没有一人敢大口的呼吸。 大约半个时辰后,辕门处的守卫来报,说郝萌已经回来。 吕布睁开了双眼,眼中像是射出了两道电芒,冷声说道:“速带他来见吾。” 尽管魏续早已经有所交代,但还是为郝萌捏了一把汗,心中不听祈求者这次能够保住郝萌一命。 很快,一身酒气的郝萌便被人带到了帅帐中,今天似乎郝萌喝的格外多了些,身上的酒气在一丈外都能闻得到。 “嘭!” 吕布一拍身前的矮桌,冷声说道:“郝萌你可知罪!” 众人听到吕布的话,皆有些不寒而栗,吕布的声音太冷了,就好像是寒冬腊月的北风,直刺他们的内心,尽管不是针对他们,还是让他们都打了个寒颤。 郝萌似乎也知道在劫难逃,直接跪倒说道:“末将知罪。” “哼,你擅离职守,违反军规,更明目张胆违背禁酒令,你说,当如何处置!” 吕布语气中杀气陡然凝聚,目光森然地看着郝萌。 “念在郝萌多年来征战有功,还请主公饶他一命,允许他戴罪立功。”一旁的魏续听到吕布似乎有处死郝萌的念头,立刻出声替他求情。 “不行,吾刚下将令不过数日,郝萌便不将其放在眼中,若再过些时日,他是不是连吾都不放在眼中了。”吕布直接拒绝了魏续的请求。 众将士听后虽感觉郝萌死有余辜,但是心中确是不免兔死狐悲。 “请主公开恩!” 众人也纷纷替郝萌求情。 “主公,这些年来,郝萌一直追随主公南征北战,恳请主公放他一条生路。” 在众人苦劝之下,吕布终于是改变了主意,说道:“郝萌违反军令,本应重罚,但念在众人替你求情的份上,重打一百军棍。” 这一百军棍可是不轻,没有个数日,根本就下不了床。 在吕布以及众将围观中,郝萌直接被打了一百军棍,方才被人抬到帐篷。 “莫要再犯,否则休怪本将军下手无情。”临走前,吕布看着众人,厉声说道。 “诺!” 吕布在军营中无事,于是又返回了府中,继续与姬妾寻欢作乐去了。 就在吕布回到府中之时,却不知道,紧隔数条街的一处小院中,正有人在算计他。 小院中,一个面容阴鹜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封密报看的出神,陡然,男子眼中燃起一团火焰,自语道:“吕布,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阴鹜男子大喝道:“来人!” “卑职在。”很快,从屋外进来一人,躬身道。 “你前往吕布大营,按照计划行事。”阴鹜男子命令道。 “诺!”男子领命后,匆匆离开了屋子。 …… “站住,军营重地,闲人不得擅闯!”吕布军营外,站岗的士卒伸手拦住了正准备礼物前行的男子。 这男子长相普通,一身粗布灰褂,像是个老实巴交的普通百姓。 只见他拱手说道:“还请军爷通禀郝萌将军,就说有故人求见。” 同时,男子走到两人身前,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些碎金子,递给了两人,说道:“这些就当是给两位军爷的酒钱。” 门口的士卒对视一眼,见到对方手中的金子,也甚是心动,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其中一人说道:“你既然知道郝萌将军的名字,想必也是将军的熟人,既然如此,那俺就给你通报一声,至于将军见不见你,俺就不知道了。” “有劳军爷。”男子拱手一礼,说道:“军爷见到郝萌将军,就说数日前的魏友求见。” 士卒不疑有他,收了他的金子,士卒的姿态也放低了很多,点了点头说道:“先生稍等。” 不多时,那士卒返回,对男子拱手说道:“先生请进,郝萌将军有请,跟着俺来。” “多谢军爷。”男子再次拱手道谢,方才跟随士卒进入军营。 来到了郝萌的大帐,带路的士卒行至帐篷门前,说道:“先生请进,俺就先离开了。” 男子拱手与士卒道别,然后整理了衣衫,打开帐篷的门帘,径直走了进去。 “果然是你。”此时郝萌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一些,但还是得趴在床榻上,听到了脚步声,郝萌便抬头,见到了来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离间 “的确是吾。”男子躬身一拜,也没有避讳身份,静立在郝萌床前。 “身为魏国细作,竟然敢来到鲁国军营,真佩服你的胆量。”郝萌盯着男子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发展现些什么。 男子对于郝萌的注视也不意外,嘴角勾起微笑,说道:“没有这般胆量,又怎么敢出现在将军面前。” 郝萌眼中满是冷色,他可不相信这个时间此人会是找他叙旧来的,况且他们也就一面之缘。 “你来找吾,所为何事?” “特为将军前途而来。”男子拱手拜道。 “哼。”郝萌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道:“前途?你确定不是为了说服某背叛鲁国?” “呵呵。”男子看着郝萌轻声一笑,也没有反驳,而是接着郝萌的话道:“将军这话可不能这样说。” “怎么,难道本将说错了么?”郝萌冷笑道。 “当然错了,将军本来就不是鲁国的将领,何来背叛之说,若说背叛,也只是背叛了吕布而已,想必吕布将军对于鲁王也并非忠心耿耿吧。”男子看着郝萌,虽然是在问,但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谁知郝萌却淡淡一笑,说道:“阁下说笑了,吕将军与大王乃是好友,怎么会与大王不合。” 那人一楞,没想到郝萌会这么说,不过旋即笑道:“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将军何必矢口否认。” 郝萌也笑了,不过却是说道:“你先前一直说自己是魏国的细作,那么可有凭证?” 郝萌的话,虽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那人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递与郝萌,说道:“这便是代表吾身份的腰牌,将军若不相信,尽可查验。” 郝萌接过铜牌,这铜牌甚至简单,其上镀了一层黑漆,边框经过打磨,一条黑龙隐现,但却是十分平滑。 正面乃是一个狰狞的魏字,背面乃是写着“校事”两个大字,而其旁边则是一个名字,和所担任的职务。 “铁一?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名字吧。”郝萌看着铜牌上的信息说道。 “校事之内只有代号,没有名字。”铁一斩钉截铁道。 “可就凭这一方铜牌,也不能证明你的身份吧?”郝萌依旧不愿相信铁一的话:“这东西要仿造起来,应该很简单才对,吾怎么知道,你不是鲁王派来试探吾的。” 男子却是犯难了,按照郝萌所说,他现在还真证明不了身份,于是拱手说道:“那不知将军要怎么才能相信在下的话?” 郝萌摊了摊手,说道:“这就要看你们的本事了,相信你们既然有本事混入城中,也应当有本事证明自己的身份才是。” 郝萌的话,正中铁一的死穴,哪怕他拿出魏王的亲笔书信,加盖魏国大印,郝萌依旧可以说他是伪造的。 “既然将军不相信在下,那在下只能先行告辞,不过将军放心,下次再见之时,吾会证明自己的身份。”既然已经谈不下去,铁一也不强求,直接向郝萌告辞。 “吾等着。”郝萌自然不会挽留他,既然他提出告辞,郝萌也没有了再说话的兴趣。 再说铁一,回到据点,见了上峰,将郝萌的事情诉说一番,静立在一旁,等候上峰的指示。 “没想到这郝萌还有几分谨慎。”那人背对着铁一,看不清楚面容,只听他淡淡说道:“不过此事也简单,明日你前去告诉他,三日之后的傍晚,城外魏军大营中会有黑烟升起,要他到时候注意便可。” 铁一听后,眼前一亮,如此做法,的确最为直接有效,于是抱拳应诺,离开了这里。 待铁一走后,那文士低语道:“如此,只要等三天后,就可以着手实施计划了。” 那名文士转身,露出了面容,赫然是那个面容阴鹜的文士,他继续低语道:“吕布,你的末日就要到了,这一次,吾一定要将你杀死在这彭城,以报相国之仇。” 文士正是李儒,他早已经潜伏在了彭城,在接到曹操的命令后,就开始思考怎么打开城门,又怎么对付吕布。 想要打开城门,正面硬攻肯定是不行,他手中就只有百十人在城中潜伏,那么,想要拿下城门,就只能在军队上做些文章。 如今刘备与吕布的军队分别把守两门,挑拨他们的关系,有些难办,还不如直接策反城门的守将,而根据这几日他收到的情报,正好有几个人能够做些文章。 他与吕布打过一段交到,对于吕布的手下,自然很熟悉,经过他多番的考证,诸多将领中他最有可能策反的,便是这郝萌,为此,他可是做了很多的准备。 当然,他并不会将希望全部寄托到郝萌身上。 “希望接下的计划依旧顺利。”李儒看着脑中不停回想着他所制定的计划,不由祈祷道。 次日,铁一依旧在傍晚抵达了郝萌的军帐。 “此次吾奉命前来告诉将军一件事情。”见了郝萌,铁一没有一点废话,直接拱手说道。 “什么办法?”郝萌依旧趴在床榻上,似乎伤势没有一丝好转。 “两日之后,魏军答应会有一阵黑烟飘散,这便是我们证明身份的证据,不知将军以为如何?”铁一看着郝萌,自信满满道。 “这倒是不错,若是真有黑烟,吾就相信你的身份。”郝萌神情没有一丝的异样,平淡地说道。 铁一有些兴奋地说道:“那将军是同意归顺魏国了?” 郝萌一笑说道:“吾何曾说过归顺魏国了?” 铁一深皱眉头,说道:“那将军是什么意思?” 郝萌轻声笑道:“魏国想要招揽吾,至少也要先拿出合适的筹码吧,否则吾在这鲁国混的风生水起,干嘛要改投魏国。” “那不知道将军想要什么?”铁一看着郝萌,不禁问道。 郝萌笑道:“若是吾归顺魏国,魏国至少也应该拿出与我军职差不多的待遇,而且若是吾归顺了魏国,不说其他,单单是献城这份功劳,也足够魏王封吾一个侯爵吧。” 铁一听了郝萌的话,尽管心里对郝萌的贪得无厌很厌恶,还是平静地说道:“此事吾等无权做主,还要请示大王才行。” 听到铁一的话,郝萌也耸了耸肩,说道:“那吾就在此处静候佳音。” 第二百四十三章 幽州战况 话分两头。 就在李儒谋划彭城之时,右北平战场,战争早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徐无城中,罗成一身白色战袍,早已经染成了血红色,这些日子,他们一直被着十万大军围攻。 “怎么样,城中的粮食还能够坚持几日?”罗成看着身旁的副将,悄声问道。 “回将军,城中的粮草恐怕只能支撑三天了。”副将一脸苦涩地说道,本来徐无城中囤积的粮草足够他们使用,但后来,陈峰离开时带走了一大半的粮草,以至于他们现在粮食捉襟见肘。 “三天?”罗成听到副将的话,心中默默思忖着接下来的安排。 “将军,你看是不是派人前往百姓家中征调些?”副将不由提醒道。 “恐怕很难。”罗成皱起了眉头,心中思索这对策。 现在他们已经被十万大军围困的动弹不得,想要征集粮草,也只能从百姓手中征集,可是这个世道,百姓吧手中的余粮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他们怎么会轻易把粮食上缴。 “总要试一试。”副将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建议道。 罗成不做回答,思考了半晌,方才问道:“这样,你去拜访城中的各个家族,就说咱们借他们一些粮食,待到日后必定如数奉还。” 此外,薛仁贵的书信,罗成早已经收到了,薛仁贵的信中说道,他们的援军已经组织,要他耐心等待,不过他却并不乐观,晋军又不是傻子,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增援而无动于衷。 事实的确如此,在被薛仁贵等人设计阻断了追击后,田丰立刻做出应对,以重兵威逼广阳城,不让薛仁贵等人分兵。 而同时,田丰又以轻骑骚扰附近郡县,分散薛仁贵等人的注意力,同时也力求牵制唐军,自然,田丰自然少不了派遣军队增援右北平,而且他的胃口很大,希望能够直接夹击罗成,一口气吃掉罗成部。 郭嘉的应对也很简单,集结重兵守卫重要的城池,以广阳,安次,雍奴,泉州四座城池组成一道防线,尤其是除了广阳之外的其他三城,呈品字形分布,只要两万兵力,指挥得当,足以抵挡十万大军。 至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城镇全部放弃,只要不放晋军大部队通过即可,而且她还要抽调至少一万的兵力前去增援罗成。 首先,广阳县为蓟县桥头堡,身后有大城蓟县,未必不能放弃,作为战略缓冲,不必死守,只要能够拖延一段时间便可,但之后必须死守蓟县。 不过,若是晋军以轻骑突破,快去前往右北平,倒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即便是郭嘉,也没有什么良策。 事实上,田丰也是这般的打算,他已经下令颜良以两万轻骑,越过唐军的防线,直插右北平,与阎柔等部合力攻击罗成部,只要击溃了罗成,然后再前后夹击薛仁贵,争取将幽州拿下,最不济也要将唐军限制在上谷,代郡之地。 现在,驻扎在广阳城的唐军,已经被四面围死,晋军昼夜不断攻城,一副拼命的打算,而他们只能死守城池,除非实在是守不住,撤退而走。 广阳城中,唐军只有四万,而面对的,却是三倍于己方的晋军,而且广阳城城墙并不好大,守城的器械也不足,不过好在晋军的攻城器械也不完备,而城中又有薛仁贵亲自坐镇指挥,一时之间晋军也没有多大的战果。 “接下来就看雄将军能否及时赶到右北平了。”尽管早已经部署完成,但郭嘉心中仍是有些忐忑,若是此战失败,那么之前所做出的牺牲,打开的大好局面,就全部白费。 “郭太尉不必担心,雄将军比颜良提前两天出发,有了这两天的时间,相信他们二人联手,又有田豫的辅助,至少能够将乌丸人赶出右北平。”薛仁贵倒是自信满满,右北平有罗成和雄阔海,虽然兵力不占优势,但是至少战力上不会弱于对方很多。 其实率兵前去增援的最好人选是戚继光,但是戚继光要在安次一带设防,阻击可能通过的晋军,而薛仁贵需要在城中指挥,所以能用之人也就只有雄阔海了。 此次救援,雄阔海一共率兵两万,一人双马,其中步卒一万五,骑兵五千,不过为了赶路,薛仁贵特意征调的军中的战马,供他们使用,毕竟他们下一步的战略只是守城,骑兵不可能上城墙作战,所以舍弃了一些战马,对于他们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加快速度!” 旷野中,烟尘纷飞,雄阔海率领着两万士卒奔驰,他也顾不得掩住口鼻,遮挡风沙,直接开口大声叫喊道。 “将士们加快速度,只要咱们抵达了右北平境内,就能够休息。”说话之人,正是随军前往右北平的田豫,虽然他是一介书生,但是这个时代的文士,六艺乃是必修的课程,其中便有御与射,也就是骑马和射箭。 田豫久居边境,自然有一些武艺帮身,但却并非文弱之人,而且数年的军旅生涯,也使得他对于这种长途奔袭来说,并不陌生。 对于此战的重要性,田豫很清楚,他们能够及时赶到,那击退阎柔,还能保证右北平不失,若是一旦晚了半步,那很可能会葬送之前大好的局面。 这两万人只有四分之一的骑兵,其他人全是步兵,所以速度难免会受到影响,他只能不断用语言鼓励,希望能够尽快赶到罗成所在的徐无县。 一路急行军,田豫等人终于在天色完全黑暗之前穿过了渔阳,抵达了右北平西方的一座城镇无终。 此地离右北平已经不过一天的路程,为了补充体力,田豫二人商议后,决定在城中休息一晚。 而此时,颜良所率领的两万轻骑,也已经抵达了渔阳境内,恰巧在一天半前,田豫等人也从这里路过,双方所选择的路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颜良的行军速度明显要比田豫等人快上许多。 第二百四十四章 血战 一天后,田豫等人终于抵达了战场。 他们要比罗成预料的早上一些,本来罗成以为他们至少要两天后方能抵达,没想到现在就已经到了城下。 “呜……呜呜……” 就在田豫等人抵达城下时,突然一阵奇怪的号角声从城内传出。 “罗成将军好魄力。”田豫等人听懂了罗成号角声中的含义,不禁面面相觑。 这是唐军在战场上用来联络的号角声,有许多种组合方式,而城内所吹响的正是其中一种,它代表着的含义便是出城迎敌,击溃正面的敌军。 “回应罗将军,准备战斗!”虽然田豫认为最稳妥的办法是他们闯过阎柔部在城外的防线,但既然罗成已经发出了号角,他们也想要看一下此番突袭有何战果。 号角声一开始,罗成立刻下令,城中一直没有参加守城战斗的骑兵集结,而在号角声结束至接到田豫的回应时,骑兵已经集结完毕,同时城门也被打开,城中只留下副将守城,罗成则是亲自迎接田豫等人入城。 “你留下观察敌人的动向,随时用号角与吾联系。”罗成对身边的副将嘱咐一声,直接翻身上马,从已经打开的城门冲出。 “杀!” 出城后,罗成依旧是一马当先,全军以罗成组成锋矢阵,杀向城外阎柔部的大营。 罗成身后的骑兵刚一出城,就爆发出惊人的气势,这几日来,他们被围困在城中,几乎没有过上过战场,每天看着同袍浴血奋战,数不清楚的同袍倒在敌人的刀剑下,心中早已经是怒火中烧,可罗成不允许他们出战,所以只能将怒火憋在心。 现在终于能够发泄一番,终于能够为同袍们报仇了!唐国士卒士卒还未接触到敌人,便已经是血红一片。 城外阎柔部的大营只不过是乌丸几个小部落组成的集体,人数并不多,而且也没有有能力的将领指挥,仓促迎敌,很快便被罗成等人突破了寨门。 而另一边,虽然经过了数日的奔波,但是昨晚上士卒们早已经修整完毕,今天的一路行军已经顺利了不少。 或许是前两日赶路,步卒们已经渐渐熟悉了骑马的一些技巧,今日的行军已经比之前快上不少,而且赶至此地时,士卒们明显还留有余力。 不过他们毕竟是步卒,战斗时,自然还是要结成步卒的阵型,弃了战马,在田豫的指挥下向前推进,而雄阔海则是五千骑兵为先锋,率先向乌丸的大营杀去。 雄阔海冲阵,最是血腥,手中的熟铜棍,携带者他恐怖的力气,尤其是雄阔海还喜欢用棍杂别人的脑袋,这一棍子下去,直接是脑袋爆裂,白色的脑浆混合着殷红色的血液,飞溅四周。 在雄阔海手中,除了一些运气较好的人没有被爆头,其他只要被他手中的熟铜棍碰到,就没有几个能够继续站立的将士,当真是磕着便死,擦着就伤。 仅仅数丈,雄阔海的衣甲便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而他则是利用手中的熟铜棍,为大军开辟出了同样敌营的道路。 被前后夹击,乌丸人直接崩溃,士卒四散逃亡,完全没有恋战之心,当然也少不了跪地投降的士卒。 罗成与雄阔海在大营中相遇,相互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交谈,直接默契地分开,各自带着兵马向着两边杀去。 不知不觉间,罗成已经将敌营杀透,忽然从城墙方向传来一阵鸣金声,罗成立刻调头,前往大营汇合雄阔海。 “雄将军,国让兄,多谢来援。”三人见面,罗成先是拱手一礼,继而说道:“如今战况紧急,不知二位可曾见到敌人存放物资的地方?” 二人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听到罗成的话,田豫直接说道:“吾见到了。” 罗成听后说道:“劳烦国让将营中的粮草和肉干搬空至城内。” “没问题。”田豫也没有问原因,直接吩咐士卒开始装运粮草。 “雄将军,还请你与吾一同抵挡敌人的进攻。”罗成又向雄阔海拱了拱手。 雄阔海咧嘴一笑说道:“没问题,刚才还没尽兴,难得有硬仗打,俺一定助你。” “多谢雄将军。”罗成拱手拜谢。 之后,两人分兵两路,同时出了大营,迎着赶来增援的乌丸骑兵与阎柔部冲去。 二人抵挡了一炷香后,城内又是一阵鸣金声响起,罗成用余光扫过城门,见到田豫已经进城,于是大喝一声:“撤退,进城!” 而雄阔海也听到了鸣金声,亦收缩兵力,随着罗成后撤,准备返回城中。 “追!” 率军赶来的阎柔,看到一片狼藉的军营,心中怒火中烧,唐军援军到来,他也听到了动静,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有胆量里应外合,突袭这一处大营,所以听到战报后,再行赶来,已经迟了。 不过看到现在还在城外,未能进入城中的唐军,阎柔直接下令追击。 此时罗成与雄阔海部,尚有数千人堵在门口,多以步兵居多,骑兵马快,大部分早已经进入了城中。 “雄将军先进城,吾来断后。”罗成长枪一横,迅速扫过周围的情况,这几千人想要进入城中,至少要盏茶的功夫,作为城中的主将,理应他留下来断后。 “好,罗将军小心!”雄阔海也没推辞,应了一声,继续指挥士卒入城。 “留下一千人随某断后!”罗成大喝一声,跃马挺枪,向前奔出了数丈。 听到罗成的声音,这几千人中最后的一千人直接自觉转身,随着罗成在城外列阵迎敌。 这徐无城下并没有护城河,所以也没有吊桥,晋军与乌丸的联合军队直接冲到了罗成的眼前。 “弓箭手,放箭!” 一箭之地,阎柔指挥士卒突然停止下来,紧接着,命令军中的弓箭手放箭。 “盾牌,御!” 留下来的一千人中,乃是一个完整的步兵编制,盾牌不在少数,听到阎柔的话,罗成立刻下令躲避箭支。 噼里啪啦 如同雨打芭蕉,一阵清脆的金铁声响,唐军阵中,除了少数的几人中箭倒地,基本上没有多少伤亡,可以说,晋军的箭支基本上没有建功。 第二百四十五章 入城 “还射!” 城头的田豫,此刻也已经组织起了弓箭手,就在城墙上与之对射。 晋军麾下的士卒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直接暴露在了唐军的弓箭下,而且他们也没有防护,箭矢射入阵中,顿时惨叫一片。 一旁的阎柔,见己方的弓箭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被城墙上的唐军射的人仰马翻,阎柔冷哼一声,直接拔剑,剑尖斜指朝天,下令道:“两翼骑兵,进攻!” 随着阎柔令下,分布在两翼的骑兵,立刻挺枪摆出进攻的姿态,在骑兵主将的指挥下,开始向着城门处发动冲锋。 “守护城门,拒马阵!” 随着罗成一声令下,断后的一千步卒缓缓收缩阵型,举盾架枪,围绕着城门,呈扇形守护着城门。 “弓箭手,放箭!” 骑兵离罗成已经不足一箭之地,城头上田豫接着指挥守城士卒放出一波箭雨,辅助罗成进行防御。 “挡住!” 在罗成大喝声中,双方士卒已经相遇。 面对唐军锋利的长矛,前排的晋军士卒不闪不避,直接撞了上去,其中不乏一些骑术精湛的士卒,在临近唐军阵前时,通过高超的骑术避开了前方的长矛,避免了身死的命运,而那些没有能够躲过的的骑士,不可避免地被长矛穿身而过,整个身体都挂在了长矛上。 仅数个呼吸间,晋军前排的骑士就已经阵亡了大半。 不过,唐军士卒也不好受,尤其是前排举盾的士卒,虽然他们半蹲着,重心压的较低,但是骑兵冲锋之时,所产生的力道何止千斤,双方相遇后,士卒双臂折断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有大量的士卒被撞飞,落在了数丈外。 “堵住缺口!”罗成看到防线出现缺口,而且已经有许多不少的晋军士卒杀入阵中,口中连连爆喝,同时抄枪,屠戮已经冲进阵中的敌人。 “步卒进攻!”眼见骑兵已经打开缺口,阎柔自然不会让罗成轻易堵住,立刻下令道。 罗成看到阎柔增兵,立刻将身边的敌人清理干净,然后扫了一眼战场,只见此时,还能够站立的士卒已经相不足半数,于是喝道:“收缩防御,退!” 于是唐军按照罗成的指挥,边打边退,很快就已经围着城门,重新组织好了防御。 可还没等罗成等人喘口气,晋军步卒已经是到了罗成阵前。 晋军步卒的前进没有遇到一丝的阻碍,城头上,田豫所指挥的士卒早已经是筋疲力尽,没有再次开弓的余力。 “将军,进城吧!” 此时唐军只剩下了他们,因为要抵挡晋军,尚未进城,其他人已经全部入城,面对汹涌而至的晋军,罗成身边几个低级军官纷纷劝道。 “你们先走,吾来断后,”罗成闻言,将手中的长枪一横,看着身边的将士说道。 “将军不先离开,吾等怎好意思离开。” “对,请将军先离开!” “将军不走,我等也不离开!” 几人脸色坚定,看着罗成,纷纷喊道。 罗成咬咬牙,看着身前的数人,又看了看场中正在厮杀的将士,眼里满是挣扎,过了片刻后,方才说道:“好,吾先进城,你们……保重!” 几人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们身死倒是无所谓,反正是贱命一条,而罗成不同,他是大王的表弟,又是军中的大将,若是就这样死在他们面前,恐怕他们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将军保重!”几人同时躬身,向罗成行了一礼,神情异常的肃穆。 他们都很清楚,留下来,基本上死路一条,而他们早在留下来阻挡敌军时,就已经有了死亡的觉悟。 罗成拱手还礼,看了几人一眼,仿佛要记住他们的面容,随后大声喝道:“进城!” 随着罗成快速进入城中,而城外的防线也被阎柔逼得不断收缩,此时,阻击阎柔的将士已经折损殆尽。 “开始关门!”就在罗成进入城中之时,身在城头的田豫立刻下令道。 “吱呀……”伴随着城门一声沉重的的摩擦声,两扇大门开始缓缓闭合。 “冲,一定不要让他们关闭城门!”战场上,观战的阎柔看到罗成入城,立刻大声喝道。 留下的唐军,面对疯狂冲击的城门的晋军,非但没有崩溃,反而越战越勇,硬生生以三百人,在城门处抵挡了数千人的围攻。 “将士们,咱们已经没有后路,为了大王,为了唐国,杀尽晋国狗贼!” 剩下的唐军中,一个仅剩的军候眼看入城无望,立刻大喝道。 听到军候悲壮的声音,尚未入城的士卒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坚定。 “杀!杀!杀!” 他们士气依旧旺盛,面对数十倍的敌人,他们心中的疯狂,已经被彻底激发出来了,一个个以伤换命,甚至以命换命。 “迅速入城!” 就在城外唐军死伤至百人时,突然从城门口处,传开了罗成的声音。 此时大门只剩下了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透过缝隙,也可以看到几里面的街道。 很快,仅存的百人全部聚集在了门洞附近,外围的士卒高举盾牌,而且肩并肩而立之。 “快,尽快通过。”罗成又是催促了一句。 “前排架盾,后排迅速入城!”军候没有犹豫,立刻下令道,不过他自己却手持长枪,现在了队伍的第二排,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长枪兵。 约有盏茶的功夫,唐军城外已经只剩下十余人,而此时已经全部退入了门洞。 “罗将军,关门吧!”还没有入城的军候,看晋军已经离城门越来越近,他真的害怕因为自己入城,而使得晋军冲入城门,所以直接驻足,朝着罗成说道。 “不必担心,晋军进不来!”回答他的却是罗成斩钉截铁的话。 正在军候疑惑间,突然听到无数坛子破裂的声响,紧接着,一阵刺鼻的气味弥漫,然后听到一声怒吼:“点火!” 刹那间,火光直接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无数的晋军士卒。 第二百四十六章 破敌之策 “救命……” 城外,无数靠近城墙的晋军士卒被扔下来的坛子砸中,然后溅了满身不明的液体,然后随着城上落下的火把,整个人瞬间被点燃。 城下,瞬间被烧成了一片火海。 “打开城门!” 有了大火的阻隔,罗成一声令下,城门直接半开。 见到还在愣神的十几人,罗成大声喝道:“入城!” 十几人被罗成的声音惊醒,拔腿就向着城内跑去,几乎在一瞬间,他们十几人就已经进入城中。 而早已经守护在城门旁的雄阔海与罗成二人合力,立刻将城门关闭,上了铁锁。 劫后余生的十几人,看着罗成的面容,伏身齐拜道:“多谢将军。” “你们为吾,拼死断后,应当是吾拜谢才对。”罗成扶起军候,对十几人郑重行了一礼。 城外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为了救人,他们将库存的松油全部拿出,一股脑地扔到了城下。 本来,若是地面上空无一物,即便是真的烧起来,也只能阻挡晋军的脚步,若真有不要命的士卒,依旧可以闯过火墙。 但坏就坏在城下全是晋军士卒,恰逢他们想要攻占城门,几乎是人挤人,于是乎,晋军就悲剧了。 而且经过一场大战,城下的尸体本来就堆积在了一起,加上松油,几乎整面城墙范围内都是一片火海。 肉香味不停在空气中弥漫。 “该死!” 城下的阎柔看着眼前的火海,不知道他这一声谩骂,是为城下的士卒,还是为了没能趁机控制城门,亦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撤军!” 阎柔一脸阴沉,继续攻击就成了攻城,他们此行并没有携带攻城的工具,而且天色已晚,不再适合战斗,不再去管城下还在惨叫的士卒,策马转身而去。 城中,众人一番简单的洗漱后,在城中罗成的大营中会面。 “此战,是吾的过失。”主座上,罗成看着众人,一张冷面像是结了一层寒霜,缓缓说道。 “此事不能怪将军。”原义军的统领连忙起身,就像是在替罗成解释,说道:“城中粮草不足,将军做法也是为了城中的大军。” 一旁的田豫也是说道:“罗将军,城内的近况,吾也有些了解,此事的确怨不得将军。” 其实若是突袭乌丸大营后立刻撤退,他们是能够全身而退的,但是由于罗成选择了搬运乌丸大营的粮草,以至于被阎柔衔尾追杀,付出了不小的伤亡。 虽然他们的战果也丰盛,但是这些伤亡毕竟是可以避免的。 他之所以在乌丸营中问起粮草,然后搬运粮草,便是因为城中粮草稀缺,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的消耗。 以罗成最初的考量,城中只剩下两天的粮草,而且已经是节衣缩食,可田豫等人一来,又是轻装简从,恐怕城中所剩下的粮食也只够大军一顿饭而已。 这也是他冒险搬空乌丸大营的原因。 “将军此战有功无过,若是城中没有了粮草,城破只在旦夕之间。” “好了,此战的详情吾会亲自上书大王,接下来,咱们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击退乌丸与晋军的联军吧。”罗成制止了众人再议论这个话题。 众人闻言,立刻住嘴,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田豫。 田豫摇头苦笑,他才刚到此地,能有什么计策谋划阎柔,况且阎柔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物,仓促之间设下的计谋,恐怕很容易被他察觉。 “豫刚到城中,对于双方的情况还不了解,还请罗将军简述一番。”田豫拱手对着罗成拜道。 罗成点了点头,说道:“城中原有三万兵马,其中步卒一万,骑兵两万,加上你们带来的两万兵马,一共五万兵马。” “而城外,即便是被吾等突袭,但所造成的伤亡有限,目前为止,晋军和乌丸联军大约有九万左右。” 田豫听着罗成的话,抚须说道:“兵力差距倒是不大,但是想要一举击溃联军的难度确实不小。” “是啊,击败他们容易,击溃却很难。”罗成听了田豫的话,皱着眉头说道。 “要俺说,明天管他什么联军,直接冲阵就是,凭他们还能挡得住唐国的铁骑?”雄阔海最是厌烦这种会议,听完罗成的话,直接不耐烦地说道。 田豫等人与雄阔海相处了很长,听到雄阔海的话,只能摇头微笑。 “雄将军稍安勿躁。”田豫劝道:“他们固然挡不住唐国的铁骑,但是我们的目的是退敌。” “那行,该怎么办你们决定就好。”雄阔海听了田豫的话,摆了摆手,不再言语。 田豫思索了一阵,说道:“敌人有十万,单凭我们五万兵马,正面对抗很难短时间消灭他们。” “对,而且城中的粮食!也不多,最多够五天的用度。”一旁的罗成插话道。 “如此,只能用计。”田豫长出了口气,凝声说道:“不过这阎柔恐怕不太好对付。” 虽然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交过手,但是,从当初阎柔果断向东方突围就能看出来,他对于大局的理解还是有独到的理解。 “想要将这十万人消灭,无非有两种方法,水攻或者火攻,徐无附近没有水脉,水攻无法实行,那么只能用火攻。” 田豫沉声说道:“而且只要咱们能够将乌丸部重创,丘力居必定撤兵,那么只剩下就只是咱们与晋军之间的较量了。” “国让此计倒是可行,可是咱们应该怎样采用火攻?”罗成听了田豫的计策,只能说想法很好,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根本没有施计的空间。 田豫在幽州生活了,对于右北平的地形了然于胸,连看都没有舆图,说道:“徐无城东方十里处有座山,山中有峡谷,谷中树林茂密,用来设伏倒是个不错的位置。” 罗成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右北平人,对于右北平的地理环境自然很熟悉,听到田豫的话,说道:“此处倒是不错,山林茂密,可我们要怎么将他们引到那里?” 第二百四十七章 颜良到来 “此事容吾再想想。”田豫摇了摇头,该怎么办,他也没有想好,阎柔等人不是傻子,他们若是向东方撤离,阎柔不可能不产生怀疑。 就在此时,突然有士卒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就在刚才,城外突然射进来一支羽箭,上面还绑着一封信。” 说完,直接双手捧着箭矢,呈递上去。 “下去吧。”罗成接过了箭支,对身前的士卒吩咐道。 待士卒走后,罗成将箭矢上的信件取下,将羽箭放置在桌案上,打开箭矢上的信件。 只见信中只有寥寥的几行字,意在提醒他们颜良明日可能力量抵达,而落款,却是一团符号与数字,正是不良人通讯的手段。 罗成看到后,原本就凝重的脸色,此时更加凝重。 其他人见到罗成自从打开信件后脸色的变化,对视一眼,诧异地看向罗成。 田豫疑惑地问道:“罗将军?” “哦。”罗成转头看向几人,不过并没有将情报交给他们,而是说道:“颜良大军将在一天后抵达这里。” “什么!” “这也太快了吧!” 一旁的田豫也是忍不住问道:“将军,这消息准确么?” “这是不良人传来的消息,可信度极高。”罗成将手中的情报放下,看着众人,沉声说道。 “那如此说来,咱们就只剩下明天一天的时间了?” 屋中众人解释大惊。 “对,就剩下明天一天的时间。”罗成语气中越发的凝重。 一天的时间,想要击溃十万大军,这有些天方夜谭,不只是众位将军,就连田豫也是觉得不可能实现。 “将军……” 田豫刚想要劝罗成放弃徐无,退守土垠,直接被罗成打断。 “还有明天一天的时间,想办法试一试,总不能直接将徐无城拱手相让吧。”罗成一脸坚定地说道。 田豫见罗成坚定的态度,也没有再劝,而是问道:“将军打算怎么做?” “斩首!”罗成周身杀气浮现,声音也很冰冷。 而后,罗成想了想,接着说道:“不过城外的布置也不能放弃,今夜命人在明山做好布置,一旦明日无法斩首,全军撤往明山。” “诺!” …… 翌日,罗成一改防御之态,直接点齐了五千骑兵出城搦战。 阎柔只当是罗成有了援军,心中有了抵抗他们的底气,遂也与丘力居等人点兵两万,出寨应战。 “罗成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只见此时,罗成身形高大欣长,如松挺拔,俊脸冰冷坚毅,一双黑沉的眸子十分沉静凌然。 “何人敢出战?” 阎柔看了看二十丈外的罗成,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将领,沉声问道。 半晌,依旧没有回答,他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将领愿意出战。 “何人愿意出战?”阎柔再三问道。 回答阎柔的依旧是沉默。 “哎,想堂堂的晋国,竟然没有一个勇将!”见无人愿意应战罗成,阎柔叹息道。 随后,阎柔转头看向丘力居,拱了拱手,说道:“此战就麻烦单于了。” “好,就让你们看看草原儿郎的风采。”丘力居没有任何推辞,反倒颇为豪迈地答应了阎柔的请求。 丘力居略显倨傲地说道:“护留,你去,将这唐军将领杀了。” “得令!” 丘力居身边一个魁梧的汉子对丘力居拱手一礼,让后拿着一把大刀便出阵,杀向了罗成。 阎柔听了丘力居的话,心中尽管不舒服,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单于,那罗成武艺极高,这位将军一人恐怕难以匹敌,不如多派几位将军。” “这是我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对付一个唐军将领,不过是小事一桩。”丘力居笑呵呵地拒绝了阎柔,言语之间颇为轻松,而且语气中也不乏调侃的意味。 阎柔听后心中虽然不忿,但却没有多言。 “小娃娃,回家再练几年武艺吧。” 说话间,护留已经杀到罗成身前,看着罗成的面容,护留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语罢,挥刀便砍向罗成。 “哼,大言不惭!”罗成听到那人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中的银枪毫不留情地迎着他的武器,刺向了他的脖颈。 眨眼间,双方已经错马而过。 “米粒之光,也放光华。” 就在错身而过之后,二人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罗成银枪一甩,连看都没有看身后的护留,继续说道:“罗成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罗成话毕,丘力居忍不住嘲笑道:“这唐军的将领脑子有问题吧。” 此时护留仍然立与马上,但奇怪的是,他与罗成一样,并没有转身,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护留,还愣着干嘛,快把他杀了!”丘力居没有察觉到异样,不满地吼道。 然而丘力居话音刚落,远处,护留手中的大刀忽然从他手中掉落,而他的身体也一阵晃动,然后栽落下战马。 众人再看向罗成之时,注意到了他的枪尖,寒光凛凛的枪头上,有斑驳的血迹隐现。 丘力居如同被人卡住了脖子,张着嘴,却没有再发出声音。 罗成又大叫几声,皆没有人应答,遂将手中长枪一挥,大叫道:“全军冲锋!” 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唐军,听到主将的命令,一个个嗷嗷叫地向着敌人扑去。 一瞬间,唐军所爆发出的威势令阎柔等人心惊肉跳。 “挡住,咱们人多势众,不用害怕!”阎柔见军队中出现了混乱,忍不住大声叫道。 阎柔在军中的威望还是满高的,听到阎柔的声音后,众士卒心头稍定,开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弓箭手,准备……放箭!”在唐军进入弓箭手射程之时,阎柔立刻下令。 “避箭,还射!” 罗成一马当先,见到漫天的箭雨袭击而来,一手挥枪打落周身的箭支,一边下令。 罗成更是艺高人胆大,一轮箭雨过后,他再次提高了马速,瞬间已经到了晋军阵前。 “起!” 面对晋军的盾墙以及长矛,罗成将身前的利刃拨开,大喝一声,然后战马瞬间跳起,进入了晋军阵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罗成中箭 有了罗成为箭头,唐军更是所向披靡,双方刚一接触,晋军的防线就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 “亲卫队,随我冲击敌人中军。”混乱中,罗成与他的亲卫队的百十人汇合,看着中军阎柔的大旗,策马直接冲了过去。 “找死!” 阎柔看着罗成向他们这里冲击,对身边的丘力居说道:“请单于出动两翼的骑兵,围杀罗成。” 此战,晋军多是步卒参战,作为前军与中军,而乌丸骑兵充当两翼。 对于丘力居来讲,罗成杀了他手下在军中排名第一的勇士护留,丘力居就已经恨上了罗成,如今见到罗成只带着百十人冲阵,自然乐意出兵围杀他。 “杀了草原上上的勇士,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丘力居眼中冷光闪烁,心中也是怒火升腾。 “吹号,合围唐军!” 随着号角声响起,两翼的乌丸骑兵缓缓而动,由两翼向前方划过一个圆润的弧线,切断了唐军的后路。 但是此时,罗成并没有心思关注后方的战况,在乌丸骑兵切断他们后路时,罗成已经离中军帅旗不远。 “谁敢挡吾!” 混战中,罗成枪下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手中长枪连连挥出,每一击都会带走一个或者数个晋军士卒的生命。 “竟然敢孤身闯阵,真当自己不死么,盾墙,挡住他!” 阎柔见到罗成孤身深入他的军阵,脸上冷笑连连,下令士卒在阵中围杀他。 无数士卒在阎柔的指挥下,悍不畏死地扑了上去,想要阻拦罗成的脚步。 罗成一身的战袍早已经被鲜血染红,当然大部分都是敌人的,但也有他自己的,混乱中,他不知道挨了多少冷刀,虽然有铁甲可以抵挡,但是铁甲毕竟不是万能的,他的身上还是留下了许多伤口。 眼看罗成已经快要抵达中军,众人中,忽然有一员小将对丘力居说道:“父亲,敌将已至,还请父亲应允孩儿前去抵挡。” 小将正是丘力居从子蹋顿,为人有武略,在乌丸军中也颇有威望,丘力居对他也是视如己出。 还没有等丘力居回话,一旁的阎柔就先说道:“单于,罗成勇武非凡,非一人可敌,只需要众士卒缠住便可,没有必要派小将军前去。” 丘力居听后,本想同意阎柔的话,不准蹋顿出战,但是转念一想,叮嘱道:“小心,莫要与他正面相敌。” 丘力居看来,罗成此时深入军阵,消耗了不少体力,身上又是伤痕累累,必定不是蹋顿的对手,小心叮嘱了一番,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诺!”蹋顿兴奋地应诺而出。 都说护留是乌丸丘力居部落的第一勇士,那已经是数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还没有长大,不是护留的对手。 如今他已经成年,力气与武艺都有了大幅度的增长,二人曾经多次在私下较量,他每次都能够将护留轻松打败。 你的命就由我来取,蹋顿看着仍然在屠杀士卒的罗成,嘴角勾起冷笑,同时提起长枪向罗成杀去。 他与丘力居的想法类似,以为罗成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想要捡些便宜,他虽然不能一枪打败护留,但是也能在数回个之内击败他,想来以此时罗成的状态,他应该能够轻取罗成。 “让开!我来会一会这唐将!” 离开了帅旗数丈后,看到罗成被士卒死死挡着,蹋顿就是一声大喝,然后挺枪直取罗成。 蹋顿的声音引起了双方的注意,晋军士卒见他从自家阵中冲出,又是一身将军打扮,纷纷让开了道路。 没有了士卒的阻挡,蹋顿转眼间已经到了罗成身前,没有多言,直接一枪刺向罗成的喉咙。 “好胆!” 罗成见蹋顿冲他而来,一声大喝,挺枪迎向蹋顿。 铛…… 一声金铁交击声音响起,蹋顿手中的长枪直接脱手而飞,双手的虎口崩裂,满是鲜血。 不好,蹋顿失了武器,躲过罗成的致命一击,心中大为焦急。 “吾当时什么武艺高强之人,原来就这么一点能耐。” 罗成不屑地看着蹋顿,冷笑一声,继续挺枪刺向蹋顿。 不远处,一直注意蹋顿的丘力居,见到蹋顿只挡住罗成一招,便已经失去了武器,慌忙取出身上的弓箭,捻弓搭箭,射向了罗成。 好快的枪,吾命休矣!罗成这一枪又快又急,看到罗成这一枪,蹋顿直接闭上了眼睛。 “噗!” 枪头直接穿过了蹋顿的咽喉,留下了一个血洞。 而此时,丘力居的冷箭也到了罗成身前。 不得不说,丘力居能够当上乌丸单于,还是有这能力的,单单这个弓术造诣,就非同寻常。 冷箭到时,罗成虽然有了察觉,微微侧身,但是躲闪已经不及,直接被射中了胸口,箭支深入左胸。 身受重伤的罗成,一枪将身前的敌人逼退,看着身后还剩下的七八十亲卫,用尽全力吼道:“撤退!” “追!”见到罗成受重伤想要撤离,阎柔等人觉得这是最好拿下罗成的机会,于是乎,帅旗直接向前移动,开始追击罗成。 罗成此时有些狼狈,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不过终于是在亲卫誓死血战之下冲出了围困。 “追,敌将已经重伤,取敌将首级者,官升三级!” 追击中,阎柔不断下令刺激着士卒们的神经。 “回城!”罗成听到身后的响动一路奔向城门,同时口中不断叫道。 一番突围血战,好在此地离城门不远,罗成等人接近城墙时,城头万箭齐发,阻挡住了追击的晋军与乌丸骑兵,使得罗成很顺利就进入了城池。 入了城,罗成直接在马上一阵摇晃,然后昏倒在战马上。 “快请医匠!” 罗成身边的亲卫见到罗成昏迷,立刻吼道,同时将罗成抬下战马,送往了府中。 未能追赶上罗成的阎柔与丘力居心中满是怒火,此战他们损兵折将,尤其是丘力居,折损了大将不说,就连他看好的从子也身死战场,而结果只是重伤了罗成。 “攻城!”中军中,丘力居气急败坏,冲着阎柔大喊大叫道。 “单于息怒,此事需要从长计议。”阎柔劝道,此次出战,他们并未带攻城器械,只能先回营。 第二百四十八章 罗成的算计 听到阎柔的劝阻,丘力居方才醒悟,他们并没有携带攻城的器械。 不过现在不能攻城,不代表丘力居就会放过罗成他们,只听丘力居道:“阎柔将军,罗成杀我爱将爱子,我必将他碎尸万段。” 阎柔听后不置可否,说道:“既然单于有心复仇,那柔必定助将军一臂之力,不过……” 说到最后,阎柔忽然停住了。 “不过什么?”丘力居不满地看着阎柔,说道:“你们中原人,真是一点也不爽快。” 阎柔对于丘力居的埋怨只当是没听到,缓缓说道:“此战大王想要生擒罗成,还请听从柔的指挥。” 丘力居想了片刻,若是他自己,连一成留下罗成的机会都没有,然后很干脆地说道:“行,我听你的指挥便是。” “好,既然单于愿意听从柔的话,那就请将东门的守军调往西门,单于可在城外东门设下埋伏。” 围三缺一,一个很经典的战术。 “可这不是将罗成放走了么!”丘力居大摇其头说道:“不行,绝对不行。” “单于放心,罗成绝对跑不掉。”阎柔坚定道。 “怎么可能?”丘力居仍然不肯相信阎柔的话,问道。 “罗成若是退军,只有两条路南下土垠,或者向东方撤军。”阎柔自信答道:“若是南下,那咱们只要守住他们向西的必经之路,就能一举困死他们。” “所以吾断定,他们最有可能就是向东撤退,进入辽西或者转向南下。” “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要通过一座山,那里山高林密,能埋伏数万人,单于可以在那里面埋伏,只要罗成通过,到时候……。” “哈哈……”丘力居听到阎柔的话,放声大笑说道:“就依你所言。” 城中,听闻罗成重伤昏迷,田豫等人匆匆来到罗成的住处,想要打探罗成的伤势。 而早到一步的田豫三步并作两步,几乎小跑着,刚到罗成屋前,就想要推门进入,不过却被亲卫拦了下来。 田豫喘了两口粗气,焦急地说道:“罗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守门的亲卫也认得田豫,听到他的问话,回答道:“医匠现在正在屋内医治,不过应该没有大碍,还请大人稍等。” 听闻罗成没有大碍,田豫等人暗自松了口气,不过,没有亲眼看到罗成无事,他们也还是不放心,所以就在门外等候。 “还没有好么?” 田豫等人来回在门外踱步,心中甚是焦急,想要早点知道罗成的状况,但却害怕闯进去,会对罗成的伤势造成影响,当真是度日如年。 “吱呀……”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罗成的房门被打开,医匠出来,众人纷纷围定。 “怎么样了,罗将军的伤势怎么样了?” 那医匠见身边的众位将军,自然不敢怠慢,躬身拜道:“罗将军正在屋中,请田大人与雄将军进去。” 田豫等人担心罗成的伤势,对于医匠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放在心上,也没察觉到医匠的异常举动。 进去屋中,田豫两人只见到罗成此时正站在屋中,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包扎的痕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哪里有受伤的样子。 “罗将军,这……”田豫吃惊地看着罗成。 罗成微微一笑,说道:“国让不必惊讶,今日战场中乃是吾故意中了丘力居一箭。” 今日冲阵时,丘力居向他射来的一箭,他是完全有能力躲避的,但是在他避开的瞬间,他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假死脱身,同时连夜撤兵。 “那不知道将军打算怎么做?”田豫隐约间明白了罗成的意图。 “假死撤军。”罗成目光微凝,这只是他的一个尝试,他也说不准是否能够成功骗过阎柔。 “将军此计倒是可行。”田豫听过罗成的话,立刻明白了罗成的用意,缓缓点头说道:“不过将军还要早做打算,想要从东门撤离,恐怕还要闯过晋军的营寨才行。” “这倒是难题。”罗成剑眉拧成一团,战场上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考虑,现在田豫一提出来,到还真是一个难题。 昨日,经过他们一阵突袭,西门的敌军大营已经溃散,即便他们不会在短时间内重新设立营寨,也会加强在西门的监视,若是他们有一些大的动作,难免被他们察觉。 但颜良的援军明日就到,所以他们必须在今天晚上之时,击溃现在面临的敌人。 正在两人举棋不定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声音,罗成朝着田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到了床榻上。 “何人在外边喧哗?”田豫推开了房门,对着屋外的人说道。 虽然田豫关门的动作很快,但是透过一些间隙,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屋内的状况。 “回大人,是城门守将派人前来传讯。”门外的一个将领答道。 “城外敌人有什么异动?”田豫直接问道。 “回大人,城外东门的敌人已经拔营,意图不明。” “哦。”田豫听后脸上虽然不懂声色,担心中确实惊讶,他们刚才还在考虑怎么瞒过城外的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前往他们所指定好的埋伏地点这消息,可真的是雪中送炭。 于是田豫说道:“知道了,现在罗将军身体不便,接下来的防御,暂时由吾暂替。” 屋外的将领对视一眼,纷纷拜道:“诺!” “好了,罗将军的伤势休息几天便能够恢复,你们现在先下去安抚士卒。”田豫对几人缓缓下令道。 “诺!”几人听到田豫的话,顿首拜道。 就在田豫打开屋门之时,他们隐约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罗成,心中都产生一丝想法。 田豫推门而入,还没等他报告,罗成就叹道:“真是天助我也,破敌之日,当在今夜。” 第二百五十章 各自谋划 “接下来的谋划,还要靠国让。”罗成目光转向田豫,淡然地说道。 此计不过是他心血来潮而已,术业有专攻,具体的谋划与施行,还要靠田豫来进行补充和实施。 田豫听到罗成的话,也没有推辞:“这是豫的责任。” “好,那此事就拜托国让了,时间紧迫,还请国让早做谋划。”罗成拱手示意,然后转头看向雄阔海说道:“此时吾不便出面,军中调度,还请雄将军全力配合国让。” “诺。”田豫躬身拜道。 “放心吧,俺会听从安排的。”听到罗成的话,雄阔海满口答应了下来。 论军职,雄阔海比之罗成都要高上一截,若雄阔海不配合他们,他们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国让,雄将军,先行出去吧,莫让其他人疑心。”罗成回到床榻上,盖上了被褥。 田豫点了点头,想要瞒过敌人,就必须先瞒着自己人,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他们进来的时间已经不短,若是再不出去,恐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田豫拜了一拜,临出门前说道:“将军,此事豫心中已经走了眉目,正午之时豫再前来。” “嗯。”罗成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此时已经是巳时过半,想要在一个时辰之内想出一套完整的方案,但也有些紧迫,离开罗成屋后,田豫直接回到自己屋中,苦思冥想。 城外,此刻乌丸东门的士卒已经全部撤离,出现在了西门,只留下了满地的狼藉。 大营中,阎柔突然接到了晋军细作的报告,颜良正率领两万援军赶来徐无,预计将会在今夜子时或者明日清晨之前抵达。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接到情报的阎柔放声大笑。 颜良来的可真是及时,他们刚制定了对付罗成的计策,就有了援军的到来。 “来人,加紧打探城中的动静,一有消息,立刻向吾汇报。”兴奋之余,阎柔也没有忘记下令探听城中的情况。 一旁的丘力居也是眉开眼笑,对阎柔说道:“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们晋国援军已经快要到达,还需要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么?” “那是当然,不过单于可能要提前前往东边山林中埋伏了。”阎柔对丘力居说道:“唐国的情报组织要比晋国完备,既然咱们收到了情报,那唐国很可能也已经收到了,所以他们很可能连夜突围,还请单于在今日傍晚之时前往山林埋伏。” 丘力居听后,虽然觉得阎柔有多心,但是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阎柔。 正在他们商议间,忽然有斥候来报,说城中突然有百名唐军出城,他们沿着道路一路向东,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阎柔眼前一亮,这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他正在想怎么样攻打徐无城,迫使唐军弃城逃走,没想到现在他们直接派人出去打探。 派人前往东方而去,无非是想要观察路途,查看是否埋伏而已,不过这却是一个信号,一个他们准备撤离的信号。 “呵呵,随他们去吧。”反正他们现在还没有开始布置伏兵,唐军打探不到什么信息。 “此事不必再报,他们想要打探,就让他们打探好了,不必在意。”阎柔神色自信地说道。 “诺。”斥候领命而出,回道城头。 城中,田豫在正午之时,便以探望罗成伤势的名义来到罗成的住处。 “罗将军,诸事已经准备妥当。”田豫见到罗成,便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了他。 罗成听了田豫的计策,细细品味一番,说道:“国让此计倒是精妙。” 田豫谦虚道:“还是多亏了罗将军的假死,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不过,国让,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怎样才能够瞒过晋军的耳目?”罗成有些疑惑,在山谷中设伏,少说也需要千人,怎样才能够在敌人没有防备下将他们放到城外。 田豫拱手说道:“罗将军,阎柔围三缺一,只留下一个东门,明显是不希望咱们从其他地方突围。” “而东方有一座山,咱们向东突围之后,想要前往渔阳或者南下土垠,这座山是必经之路,所以他们很可能在谷中设下埋伏,咱们所要做的,就是抢先一步埋伏在谷中。” “他们为了麻痹咱们,此时肯定不会在沿途设下伏兵,这个时候,他们守备也应该最为松懈,若是将士卒化整为零,一点一点送出城去,他们很可能都不会丝毫在意。” 随后田豫不怀好意地一笑,接着说道:“若是再利用逃兵的名义,相信他们就更不会有所怀疑。” “逃兵?”罗成默默思忖了片刻,方才说道:“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这些是逃兵呢?” 田豫回答道:“若是有将领投降晋国呢?” 罗成皱着眉头说道:“即便是现在有人投降,恐怕阎柔等人也不会轻易相信吧。” “若是加上将军的死讯呢?” 罗成听后忽然一怔,说道:“可是那个投降的将领不就有危险了?” 田豫也沉默了片刻,说道:“这只能看他的命了,想要破敌,就必须要有所牺牲。” …… 申时,北城门突然被打开,一员将领忽然从城门出去,直奔着晋军的大营而去。 晋军大营中,正在思考战局的阎柔忽然接到报告,说有唐军的士卒前来投靠。 “你是何人,在唐军中担任什么职务?”阎柔听到士卒的禀报后,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他们与唐国连年交战,还没有一个军官主动投降他们。 “回大人话,卑职张三,原本是右北平人,是唐军中的一个军候。”张三一脸谄媚之色,陪着笑脸说道。 “那你又为何加入唐军?”阎柔质问道。 张三苦笑一声说道:“当初小人受到蒙蔽,才加入的唐国,如今后悔莫及,还请大人收留。”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阎柔眼中看不出喜怒,语气也很平淡,继续问道:“你既然从城内出来,吾且问你,城中现状如何?” “一切都瞒不过大人,城中传闻,罗将军已经中箭身亡,徐无是守不住,所以……”说到最后,张三的声音也低了许多。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入瓮 “你说的可是真的?”阎柔听到张三的话,眯起双眼,看着他问道。 “这……”张三犹豫了半天,方才说道:“这一切都是传言,不过即便罗将军没有死,也一定重伤,现在军中的一切事物都是由雄将军负责。” “而且……”张三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双眼一闭说道:“而且军中已经没有多少余粮。” 阎柔猛然睁开了半闭的双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三问道:“城中粮草还能够坚持几天?” “最多三天。”张三如实回答。 “三天?”城中粮草不足,早在他的预料之内,否则当日罗成也不会搬空城外大营中的粮草。 “还有什么情报么?” 张三犹豫道:“还有一个消息,但是卑职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 “卑职曾在无意中听到雄将军的话,有意在今夜突围。”张三在阎柔的注视下,缓缓说道。 “你可知道是什么时候?”阎柔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卑职还真不清楚。”张三摇了摇头说道:“像这种机密,将军又怎么会通知我们。” “你能打听到么?”阎柔问道。 张三听后立刻说道:“恐怕很难。” “你可是真心投靠晋国?”阎柔听到张三的话,也没有意外,转而问道。 “当然真心投靠晋国。”张三拍着胸脯,砰砰声直响。 听到张三的话,阎柔诡异一笑说道:“好,既然你诚心投靠晋国,那你现在回城,将今晚唐军撤退的时间打探清楚。” 张三听后先是一愣,让后猛然摇头说道:“不行,不行。” 阎柔目光中透露着凶狠,说道:“你确定不返回徐无城么?” 张三见到阎柔凶相毕露,微微后退了一步,低下头不敢看阎柔的脸庞,低声胆怯地说道:“俺……俺听大人安排便是。” “好。”阎柔听了张三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变了态度,和气地说道:“放心拿下徐无城,取了罗成等人的性命,你当为首功,到时候封一个将军都是有可能的。” 张三目光热切,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大人说的是真的!” 阎柔心中冷笑,就凭你也想要当将军,真是可笑,不过嘴里却说道:“当然,吾可不会骗你。” 张三眼中略显疯狂,说道:“既然大人看中俺,那俺就豁出去了。” 说罢,张三对阎柔行了一礼,就想要离开。 “等等。”阎柔叫住了张三,在张三疑惑的眼神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进城后尽量拉拢一些人手,在唐军突围时制造混乱。” “诺!”既然豁出去了,张三索性听从阎柔的话,尽量策反唐军中的士卒。 待张三离开后,阎柔却陷入了沉思。 这张三的话恐怕不能全信,虽然他表面看起来憨厚老实,但谁知道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万一是城中田豫安排的细作呢。 …… 且说张三偷偷地回到城中,来到一个偏僻的茶馆前,茶馆已经关门,但是张三仍旧拍门,嘴中不停说道:“老板,开门,来壶清茶。” “好嘞,客人稍等。”老板看着张三一身戎装,心中即便有埋怨,也只能烂在心里。 不多时,一壶清茶便被端上了桌案上。 “老板,你来,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处理。”说到最后,张三的声音压的很低。 …… “你听说了么,罗成将军重伤,已经快要不行了。” “什么,罗成将军死了?” “你们不知道么,罗成将军今日早晨便已经去世。” 不知从什么时候,城中突然有大量的谣言散播,各营的士卒都听到了不同的消息,甚至有的更离谱的消息,称田豫为了手中的权利,暗中谋杀了他。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城中的众位将军似乎没有出来的念头,就这样任凭谣言传播,连一个解释都没有。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已经是傍晚,期间,张三未曾向城外的晋军传递一封情报。 而根据田豫的安排,此刻城中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缺少了数百人,甚至罗成也消失在了城中。 “开始突围!” 当夜幕降临,人们的视线被遮挡,能见度越来越小,城中,田豫一声令下,整个城市的唐军都在坐着准备。 与此同时,张三也将城中的近况,以及阎柔所交代给他的问题,一一汇报给了阎柔。 阎柔看着手中张三提供的情报,以及另外一张白纸,不停地对照着,判断着情报的准确程度。 “来人,速将丘力居单于请到这里。”虽然觉得很多一点,阎柔最终还是决定下手。 “不知道将军相召有何事?”或许是大战来临之时的烦闷,整座军营都显得有些急躁,丘力居有些烦闷地说道。 对于丘力居的态度,阎柔不以为意,只听他说道:“根据得到的情报,唐军将在今夜子时突围,而罗成似乎不是重伤,就是已经死亡。” “那这么说来,你们也不确定罗成的生死?”丘力居皱着眉头,看着阎柔问道。 “罗成若是死亡,也是死在单于箭下,若是重伤,请单于放心,吾一定生擒他,交给单于处置。”阎柔一字一顿,说的很是郑重。 丘力居眉毛一挑,说道:“就这么说定了。” “事不宜迟,还请大王早点准备,尽快设下埋伏。”阎柔说道。 “我立刻动身。”丘力居立刻转身出了大帐,前去调集兵马。 不过,此时田豫在山谷中的布置,却已经悄然完成。 “加快速度!”黑夜中,丘力居不停催促着士卒,想要早点赶到山谷,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亲手断绝唐军逃生的希望。 “来了。” 丘力居临近山谷,轰隆的马蹄声在夜晚格外的清晰,尽管他们已经做了一些掩饰,但是此地远离了徐无,丘力居已经不在压抑着动作。 一直在山谷中闭目养神的唐军将领,听到谷外传来的马蹄声,忽的睁开了双眼,喃昵了一句,然后下令道:“所有人听令,待敌人全部进入山谷之后,立刻将谷口堵死,绝对不能放走一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收网 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在幽静的山谷中异常刺耳。 “所有人立刻隐蔽!” 一阵叽里呱啦声音,却是隐藏在山谷深处唐军听不懂的语言。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山谷内,丘力居耸动着鼻子,四处嗅了嗅,问身边的将士。 丘力居身边的将领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有一股怪味,不会是这个山谷中哪种树木特有的气味吧?” “也许是我多心了。”丘力居瞬间有些不安,但他也不知道,这种不安究竟来自何处。 “是乌丸人。” 而隐藏着的唐军将领听到丘力居等人的话语,瞬间反应过来,然后心中冷笑。 “既然你们自己送上门,那某可就不客气了。” 相比于阎柔等人,唐军将士无疑更不待见乌丸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整个中原百姓一直以来的思想。 “吹号!” 呜呜…… 一声沉重的号角声响起,惊呆了山谷内的乌丸人,随后便见到无数支火箭自山谷两旁的半腰处升起,然后向着谷底落下。 “怎么回事!” 直到火箭落下,乌丸人一直处于懵圈的状态。 大火瞬间吞噬了山谷,火箭落到地面上,地面便直接燃烧起来,两旁的树木草丛也是被点燃,火光下,浓烈的黑烟正在升腾。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埋伏?”谷中丘力居咆哮着,对着身边的将士大号大叫道。 此刻哪里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几乎所有的士卒都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蒙了。 “快,撤出山谷!” 周围的惨叫声瞬间惊醒了丘力居,此刻谷中已经是一片火海,无数的士卒被射下来的火箭射中,很多人被直接射死,更多的人身上衣服被引燃,本能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 不过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卒身上的火焰非但没有熄灭,反而烧的越来越旺盛。 地面上早已经被唐军泼洒过一遍,乌丸士卒这一举动,反而使火海的范围更加扩大。 “继续放箭!” 混乱中,唐军将领继续高声呼喊,这次在谷中埋伏的唐军士卒,人人都携带了一个箭袋,里面装满了箭矢。 …… 与此同时,徐无城,东城门却突然被人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快!” 上万匹战马火速通过城门,然后向着东方头也不回地离开。 马蹄声自然瞒不过一直注意着东门动静的阎柔等人,阎柔早已经集结了军队,静候在城下。 而阎柔为了怕唐军在城中设下埋伏,特意命人前往东城门处查探。 虽然黑暗中并不能看到骑士的容貌,但依稀可以看到马背上骑士的背影。 大致确定了唐军的动向,又没有接到城中细作的警示,阎柔喃喃自语道:“唐军大部队已经撤离,这城门似乎也该打开了吧。” 徐无城中,张三突然出现在城头,控制了城门,并将城门悄悄打开,并且按照事先的约定,发出了信号。 “鲜于辅,鲜于银听令,命你二人为先锋,率军五千进驻徐无城。”阎柔看着被打开的城门,出于谨慎,他命麾下大将先行一步,进驻徐无。 “诺。”二人拱手应诺,随后直接点齐了五千人,前往城中。 作为迎接的张三,自从打开了城门后,便一直在城门出等候晋军的到来。 见到并非是阎柔亲自到来,而是鲜于兄弟二人,便行至二人马前,拱手拜道:“卑职张三,拜见两位将军。” “你便是打开城门的将领?”鲜于辅二人尽管有些不屑张三的做法,但却没有表现出来,端坐在战马上问道。 “正是卑职,以后还请两位将军多多提携。”张三一脸谄媚,活脱脱一个小人的面容。 两人不置可否一笑,有些冷淡地说道:“此事以后再议,现在还请将军引路,争取迅速拿下城墙。” 张三听到鲜于辅的话,立刻让开了道路,谦卑地说道:“两位将军请,末将亲自带二位将军前往罗成等人的驻地。” 忽的,张三又问道:“那不知阎将军何时入城?” 两人对视一眼,说道:“阎将军稍后便到,此事你就不要问了。” “既然如此,还请两位将军随卑职来。” 徐无城大门很窄,只能够同时六个人并肩通过,若是之前他们对于张三还有怀疑,那现在,鲜于辅等人对张三已经信了大半。 二人几乎没有多少防备,跟着张三便进了城中。 现在,城中靠近城门的建筑早已经被拆除,现在这一片已经是空地,容纳千余人还是绰绰有余。 刚一进入城中,鲜于辅就立刻下令接管城门,毕竟城门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才放心。 而一旁的张三,面对晋军这样的做法,并没有丝毫不满或者其他异样的情绪,好像是默认了两人做法。 终于,临近罗成等人的住处,张三忽然放慢了脚步,与此同时大将的惨叫声自城头响起。 “怎么回事?” 听到声音的鲜于辅与鲜于银纷纷扭头看向城门方向。 这一条路直通城门,只见此时城门已经关闭,无数唐军士卒正从四面涌出,城墙上他们留守的士卒正在被屠杀。 “张三,这是怎么回事!”鲜于辅二人立刻转头,大声问道。 只是他们四周哪里还有张三的踪影。 “中计了!” 没有找到张三的身影,二人立刻反应过来,大声道:“快,结阵防御,向城外发信号求援。” 二人也是沙场宿将,身陷危局,稍微慌乱后,立刻冷静下来,他们手中尚有数千人,坚守一时半会儿,还是能够做到,只要城外的阎柔看到他们的警示,发动攻击,到时候他们里应外合,害怕拿不下一个城门么。 城外,阎柔听到城中的动静,紧接着看到鲜于辅等人发射的信号,脸色一变,立刻说道:“快,攻城,一定要把鲜于辅二人救出来。” 可是他注定要晚一步。 城中,鲜于辅等人列阵防守,街道并不宽敞,所以唐军也一时半会突破不到鲜于辅等人的身边。 但是不要忘了,城中可还有雄阔海在,尤其是雄阔海还是一个猛人,仗着身上上好的铁甲,直接带头冲击晋军的防御线。 有了主将带头,身后的士卒自然也是嗷嗷叫地冲了上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归降 “雄阔海在此,谁敢挡我!” 城中街道上不便骑马,雄阔海此时手中两柄巨斧在手,大开大合,不断屠戮着晋军士卒,直接朝着晋军军阵的深处杀去。 手持巨斧的雄阔海,比之持熟铜棍之时的杀伤力亦不遑多让,所过之处,皆是人首分离。 “唐将休得猖狂,鲜于银来也。” 雄阔海虽然打败了文丑,但是在晋军中的名声并不响亮,看到雄阔海肆无忌惮的屠杀,战阵中鲜于银暴怒着大喝一声,直接催马上前,想要阻止他。 铛…… 兵器交击,鲜于银只觉得一阵巨力从刀杆上传来,手臂一麻,虎口也一阵清凉,然后便是剧痛袭来,虎口已经破裂,粘稠的鲜血顺着刀杆流了出来。 还没等鲜于银后退,雄阔海立刻欺身上前,手起斧落,将鲜于银枭首。 “晋军将领,不堪一击。” 拿着鲜于银鲜血淋漓的脑袋,雄阔海更加凶猛,孤身杀入晋军阵中,而其身后的唐军则是顺着雄阔海撕开的口子,一鼓作气冲散了晋军的阵型,只杀的晋军阵型崩溃。 鲜于辅见鲜于银被杀,军阵已乱,虽然可以听到城外攻城的声音,但是前面的道路已经被唐军彻底堵死,一时之间,鲜于辅面如死灰。 主将没有了抵抗之心,剩余的晋军抵抗力也随之减轻,一刻钟后,鲜于辅被雄阔海生擒,其余的晋军也全部放下了武器投降。 听到城内的喊杀声结束,城外的阎柔心中一凉,他似乎已经看到进城的数千人性命不保的场景。 可是,他现在又无法攻破城门进去城中救出被困的众位将士,只能退兵,再作他图。 回军途中,不知怎的,阎柔又想到了丘力居,他率人前去埋伏唐军,而已唐军在城中展现的兵力来看,恐怕之前出城的只是一些迷惑他们的兵马而已,说不定出城后不久就已经停止了前进,丘力居等人恐怕是要白跑一趟。 “该死的唐军,该死的张三!”就算再笨,阎柔也想到了,那个张三肯定是唐军派过来引诱他们的细作。 为今之计,只能先退守大营,等待丘力居回营再做打算。 只不过,他不知道,他永远也见不到丘力居了。 东方山谷中,数轮箭雨加上大火的炙烤,谷中的乌丸士卒早已经是哀嚎遍地,狼奔豕突,场面极度混乱。 丘力居似乎不死心,不断大喊道:“冲,只要冲出去,就能够活命!” 只是这谷中经过唐军布置,哪里是他们想要突围就能突围出去的。 进去山谷的入口,早已经被唐军用巨石封路,想要从谷口撤离,只能够越过巨石,或者将它们搬开。 还没有等丘力居下令,士卒们便争相恐后地爬上巨石,想要逃离这个人间炼狱。 “混蛋!”丘力居口中怒吼连连,但依然没有能够阻止士卒们逃命的。 地上的火油终究有限,很快,火势渐渐变小,唐军将领一声令下,半山腰的士卒纷纷杀入谷底。 谷底满是焦黑的尸体,早已经分辨不清五官,一阵阵烧焦的肉味飘荡在谷中,让人闻之欲呕, 此刻的丘力居很是狼狈,一身绒毛大衣早已经被熏的灰黑,身上的毛发也是一股怪味。 “没想到吧,咱们有见面了。”唐军将领看着狼狈不堪的丘力居等人,冷笑着说道。 “是你!”听到来人的声音,丘力居仿佛见了鬼,这个声音他到死都不会忘记,只听他惊讶地大声叫道:“你没受伤?!” “当然是我。”负责指挥的唐将正是罗成,他早就假借着士卒的服装早早地混到了山谷中。 “单于倒是好箭法,那一箭,某差点躲不过去。” 罗成但不是恭维他,早上战场中的那一箭,他是真的有些猝不及防,待他反应过来只是,箭尖已经到了他的胸前,若非是他反应迅速,还真有可能被一箭毙命。 “哼,如今落到你的手里,要杀就杀。”丘力居听到罗成的话,倒也硬气,轻哼一声说道。 丘力居见罗成半天没有动静,反而站在原地,遂又说道:“怎么还不动手?” 罗成看了丘力居一眼,像是在思考,过了片刻后说道:“今日大王被吾等算计,麾下兵马损失两万兵马,相信对于整个部落而言,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吾有一言不知大王是否愿意一听。” 虽然被罗成说到了痛脚,但丘力居也只是眉头微皱了一皱,说道:“将军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只听罗成说道:“唐国与乌丸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单于此次出兵,乃是受了晋国的蛊惑,只要单于答应某几个条件,并撤出兵马,唐国绝对不会追究,更不会秋后算账。” 丘力居听后一喜,本来他以为落到唐国手中,难免一死,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没想到听了罗成的话,自己似乎不用死了。 “将军能否做主?”丘力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能。”罗成肯定地回答道。 此刻丘力居瞬间又冷静了下来,说道:“不知道将军的条件是什么?” “臣服唐国,献出所侵占的土地。” 丘力居目光沉凝,献出所侵占的土地倒是没有问题,但是臣服唐国,他心中尚有顾虑。 丘力居刚想要拒绝,但看到罗成脸上的冷色,忽然改口道:“损失臣服唐国,那乌丸需要做什么?” 罗成回道:“听从唐国的安排便是,放心,唐国不会提出故意为难单于的条件。” 丘力居低头不语,此次出兵,他几乎带走了部落中近半的青壮,经过今晚的埋伏后,折损了两万人,若是他不同意罗成的条件,恐怕今晚他也要留在这里了。 现在部落中,他的儿子尚且年幼,从子已死,没有人能够有能力统领整个部落,要知道,整个草原上可不是只有他们一个部落,没有了统领的部落就是一片散沙,很容易被其他不论吞并。 “好,我代表部落,答应臣服唐国。”内心一阵挣扎后,丘力居终于点头。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反戈 罗成看了一眼丘力居,并没有说话。 丘力居看到罗成面无表情,也苦笑一声,然后指天发誓道:“我丘力居以狼神的名义起誓,自今日起,归顺唐国,唐国不负乌丸,乌丸丘力居绝对不背叛唐国,若违此誓,天人共戮。” “将军,你看……”丘力居一番誓词说完,然后看着罗成。 “既然单于已经立下重誓,吾也自当遵从约定。”罗成看着丘力居,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令道:“打开道路,救治伤员!” “多谢将军!”丘力居听到罗成的命令后,躬身一拜。 “单于不必客气,自现在起咱们就是一家人。”罗成扶起丘力居,看着周围大量的伤员和尸体,没有丝毫愧疚。 之前双方各为其主,皆是出现了伤亡,不过如今乌丸臣服,自然已经算是理论上的友军,因此罗成下令帮助他们但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不过看双方士卒眼中的恨意,恐怕这股仇恨还不是那么容易消除掉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战场基本上打扫完毕,尸体就地掩埋,所有重伤的伤员也被抬了出去。 “此行还请单于配合我们突袭阎柔的大营。”战场打扫完毕,罗成突发奇想,对丘力居说道。 “这……”丘力居有些犹豫,若是帮助唐军对付阎柔,这就等于彻底和晋国撕破了脸皮。 如今,两国对于幽州的争夺尚未完全明朗,要他退兵可以,但是要他反戈一击对付晋国,实在是有些难办,毕竟晋国也不弱,一旦晋军势大,掌控了幽州,那他部落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罗成似乎看出了丘力居心中所想,淡淡说道:“单于可是怕晋国?” 丘力居尴尬一笑,没有作声,但却也是变相承认了罗成的话。 罗成宽慰道:“单于放心,对于幽州,我唐国势在必得,而且晋军已经被我军压迫在了涿郡动弹不得。” 丘力居暗自松了口气,唐军的战斗力他可是深有体会,听到罗成的话,丘力居算是放下心。 讪笑了两声,丘力居说道:“既然将军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我们自然尽力助将军一臂之力。” “很好,事不宜迟,单于现在动身,回到大营后,从晋军侧翼突袭,唐军会同时在正面发动袭击。” …… 晋军大营中,阎柔一身战甲,没有休息的意思,自他从徐无城外撤回军营之时,他便开始担心前往山谷埋伏唐军的丘力居部。 今夜之事,显然是唐军早有预谋,他有些担心丘力居会出什么意外,若真是山谷中有埋伏,那后果不堪设想。 正当阎柔思索间,大帐的门帘突然被打开,丘力居灰头土脸地走了进来。 此时的丘力居好不狼狈,身上血迹斑斑,又一路奔波,衣服上又沾染上大量的灰尘,活像一个乞丐,就连阎柔也差点没有认出他来。 “怎么回事?”阎柔见到丘力居这么狼狈,诧异地问道。 丘力居进入大帐,将手中的马鞭一把扔在了地上,然后走到一张桌子旁,端起一坛子酒直接灌了下去。 粗声喘了几口气,丘力居看着阎柔厉声说道:“哼,我听你的安排,在山谷中埋伏,结果刚一进山谷,就遭到了唐军的袭击,一把大火将我麾下的两万余名勇士活活烧死了!” 阎柔听后直接沉默不语,他只以为唐军只是在引诱他进城而已,没想到唐军的胃口竟然这么大。 丘力居又是灌了口酒,说道:“阎将军,接下来的战斗,我乌丸已经无力参与。” “不行。”阎柔听到丘力居想要退兵,心中大惊,直接拒绝道。 “为何不行?我部落的儿郎已经死伤大半,在继续打下去,恐怕我的部落都要完蛋。”丘力居激愤地说道。 “这……”阎柔无言以对,丘力居说的是实话,此次乌丸共出兵五万,单单今夜就已经折损了两万,换位思考,他也不会继续再打下去。 可理解归理解,但是他现在还真离不开丘力居,他手中已经没有大将,若在少了几万人,恐怕剩下的兵马,正面与唐军一战即溃。 阎柔厚着脸皮说道:“还请单于莫要撤兵,吾保证,只要明日唐军敢出城一战,徐无城必破。” 丘力居心中惊疑不定,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冷哼一声:“今夜我听了你的建议,在山谷中埋伏唐军,直接折损了近半的兵马,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阎柔闻言也是略显尴尬,轻笑了两声,说道:“今夜之事怪吾思虑不周,不只是单于,就连我晋军也是损失惨重。” “怎么回事?”丘力居有些好奇地问道,他虽然知道阎柔的一些谋划,但并不详细。 只见阎柔面露悲伤,叹了一声:“单于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唐军中有人诈降,骗得了吾的信任,将吾派往城中的五千士卒全部诛杀,两员大将生死不知。” 丘力居听后心中大惊,但是却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劝道:“如今咱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不如直接退兵吧。” “不,我们还有机会。”阎柔咬牙切齿地说道。 就在他撤兵回营之时,收到了一个情报,这也是他近几日收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什么机会?”丘力居追问道,他不认为现在他们还有什么后手。 “刚刚吾收到情报,颜良将军已经率领两万骑兵前来增援,估计明天早上就能到达。”阎柔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连忙向丘力居解释道。 丘力居心中惊疑不定,颜良及时来援,说不定晋军还真能反守为攻,那自己到底还要不要按照先前与唐军的约定,出兵攻击晋军的侧翼?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颜良来援,他们也全是骑兵,战斗力未必比他们强上多少,更不要说收复右北平全境了。 “单凭你的一面之词,我难以相信。”丘力居自然不会真的出兵,但是为了避免阎柔的怀疑,丘力居还是不同意出兵之事。 阎柔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单于不信,不如明日多留些时间,见过颜良将军后再决定是否离开如何?” 丘力居眼神一阵飘忽,静静想了片刻说道:“让我考虑考虑。”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丘力居出战 出了阎柔的大帐,丘力居返回自己的营帐,心中一阵烦躁,说实话,经过今夜之败,他悲哀地发现,己方加上晋国唯一的优势,只有兵力,若是他们与唐国兵力相同,估计很难挡住唐国的大军。 “来人,召集兵马!” 思前想后,丘力居决定按照与罗成的约定,帮助唐国突袭晋军大营。 乌丸人集结的很快,就在阎柔尚未有所反应之时,乌丸的骑兵已经集结完毕,在丘力居的带领下向着晋军的驻地逼去。 乌丸与晋军虽然在一个大营,但是他们却分别在左右两边居住,两营之间空出了一条道路,泾渭分明。 两营相隔如此之近,乌丸这么大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晋军,只是他们没有接到命令,不知道为什么乌丸人为什么会突然集结。 不过,见到乌丸集结,晋军士卒也一个个紧张了起来,自发拿起了武器,盯着乌丸人,紧张地盯着他们,防止他们突然发难。 他们虽然是友军,但是却并不和善,相反,他们之间还有些摩擦。 “给唐军发信号,等待他们进攻大营。” 既然决定助唐国攻晋,丘力居也不再迟疑,准备与晋军开战。 至于背叛誓言,丘力居也不是没有想过,不过最后还是否定了这个做法,罗成说的很对,有他们的帮助,唐国能够顺利拿下营中的晋军,而帮助晋国,最多双方僵持下去,到时候甚至可能两败俱伤,这不是他所希望的结果。 况且,若真是帮助唐国拿下了幽州,不说唐王重赏,至少也不会再为难他们。 即便是唐国打输了又如何,大不了他退回草原,反正有唐国再前面吸引晋国的注意力,难不成,晋国还会越过唐国打到草原不成。 丘力居话音一落,身旁的士卒立刻拿出响箭,向天空发射三枚。 “来了。”城外埋伏的唐军听到了信号,雄阔海按捺不住,一脸跃跃欲试之色,看着身旁的罗成,想要让他下令进攻。 “不急,等他们先动手。”罗成制止了想要冲出去的雄阔海,淡淡说道。 “你们想要干什么!” 大帐内,与丘力居等人对持的晋军校尉看着整装待发的乌丸骑兵,大声呵斥道。 丘力居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 可过了半刻钟,营外依旧没有动静,这让丘力居,脸色不由一变。 双方早有约定,响箭过后,双方立刻发动进攻,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怎么还没有听到唐军的动静。 他不相信唐军会错过这个大好的时机,这可是消灭晋军的大好时机,他甚至相信此刻大营外唐军已经全部集结了起来,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他们在等自己先动手! 想到此处,丘力居有些明悟,哪里是唐人不想要突袭晋军,这分明就是在给他出难题,想要拿他们当炮灰。 “该死的唐人,真是狡诈!”他又何尝不想让唐军作为前锋突袭晋军,他们从旁协助,也好过直面晋国。 此时,阎柔也赶到,看到军备整齐的乌丸骑兵,皱着眉头问道:“单于这是何意?” 丘力居眼神变了几变,但却并没有回答阎柔的话。 阎柔见丘力居神态,心中也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说道:“若是单于想要连夜撤兵,那请便,某不再多拦。” 就在阎柔说话间,丘力居已经有了决定,抽出身上佩戴的弯刀,下令道:“前军听令,准备突击!” “防御!” 听到丘力居的话,阎柔也顾不得询问丘力居原因,瞬间就有了应对。 不过大营的道路狭窄,周围全是帐篷,骑兵没有马速,而且夜战厮杀,乌丸军队手中的武器也非是良选,因此他们与晋军搅在了一起,倒也没有给晋军造成很大的伤亡。 “丘力居,你这是什么意思!”阎柔冷眼看着丘力居以及正在交战的双方士卒。 还没有等丘力居回答,突然从营外传来一阵喊杀声。 丘力居心头松了口气,还好唐军选择立刻动手,否则他都准备下令撤军了。 “报……营外有大量唐军杀来!”一个满身鲜血的士卒一瘸一拐地来到阎柔身边,跪在地上恭声说道。 “你们投靠了唐国?”事已至此,阎柔也明白了为何丘力居会袭击他们了。 丘力居也终于回答了阎柔的话:“没错,我们已经投靠了唐国。” 丘力居倒也坦诚,面对阎柔的质问,直接承认自己投靠唐国的事。 “为什么!”阎柔不解地问道,乌丸人先前还是好好的,而且突然向他们发难。 听到阎柔发问,丘力居并没有回答,沉默以对。 “看来今夜伏击并没有单于说的那么顺利。”阎柔略有所悟。 丘力居听了阎柔的话,有些惊异地说道:“阎将军的确聪明,唐国对于幽州势在必得,又有我等相助,如今晋国已经不是对手。” 丘力居又看了看阎柔,规劝道:“不如将军随我一同投降唐国可好?” “住嘴!”阎柔直接粗暴地打断了丘力居的话,语气激昂地说道:“吾身为晋臣,怎么可能向区区唐国投降!” “既然将军不愿意投降,那只能对不起将军了。” 丘力居见阎柔态度坚决,拿起手中的武器朝前一挥手说道:“全军出击!” “单于真的要拼死一战?”阎柔紧盯着丘力居,目光森然,单凭他手中的兵力,足以挡住乌丸的反叛。 “呵呵,若只是乌丸一部,我当然不会正大光明地攻击晋军,可若是再加上唐军呢?”丘力居阴阴笑道。 阎柔目光阴沉地盯着丘力居,这话正说到了他的心坎里,罗成仅凭着三四万人就能与他们十万人打的有声有色,这丘力居一反叛,帮助唐国,此消彼长之下,他晋国估计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阎将军,当真不愿意投降么?”丘力居开始威逼阎柔。 “哼,收缩阵型!” 阎柔没有回答丘力居的话,直接对麾下士卒下令,不过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既然将军不愿投降,那就不要怪我了!”丘力居杀气腾腾地看着阎柔,下令道:“全军听令,目标晋军大旗,继续进攻!” 第二百五十六章 擒阎柔,赚颜良 乌丸全军突袭晋军之时,罗成也已经杀到了晋军侧翼,见到交战的双方,没有再迟疑,直接率军加入了战场。 于是战场中更加混乱,乌丸人、晋人、唐人搅成了一团。 不出半个时辰,晋军便彻底没有了抵抗之心,就连阎柔也被罗成生擒。 “迅速打扫战场!” 生擒了阎柔,罗成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色,不过,好在此时田豫已经率人将西方的道路堵死,保证了他们不会被急行赶来的颜良遇到,影响接下来的谋划。 此战,罗成等人共歼灭晋军三千余人,俘虏了近三万晋军士卒。 战场打扫完毕,罗成没有一丝耽搁,对身边的亲卫问道:“都准备好了没?” 亲卫恭声应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将军下令。” “好,准备行动!” …… 夜,静谧的可怕,原本天空中的月亮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遮盖,没有一丝光亮能够穿透云层。 哒哒哒…… 突然远处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命令宁静的夜空,此行人约有两万,为首的乃是一个精壮的汉子,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国字脸,连夜赶路,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疲惫之色,正是赶往徐无城中支援的颜良等人。 急行间,颜良勉强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但是夜色昏暗,看不出地界,遂问身边充当向导的士卒道:“咱们现在到哪里了?” 这士卒苦笑着说道:“将军,夜间黑暗,看不清路途,不过以咱们的速度,最多在用一个时辰就能抵达徐无。” “好,传令全军,加快速度,到徐无城下,咱们再休息。” “诺!” 约摸一个半时辰,根据探马回报,他们已经距离徐无城不足三十里,只需要片刻的功夫便能抵达。 颜良不清楚如今双方的战况,没有贸然赶往城下与阎柔的兵马汇合,反而下令全军原地休息,然后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查探双方的情报。 不久后,斥候回报,城下并没有见到阎柔的大营,反而徐无城头,正插着晋军的大旗,看城头守军的服饰,也正是晋军无疑。 颜良心中惊疑不定,犹豫了半晌,对身旁的亲卫说道:“走,随我前去城下一行。” 到了城外,颜良耸了耸鼻子,多年的军旅生活,使得他可以清楚地嗅到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味。 “看来可能来晚了一步。”颜良看着远处的城墙,喃喃自语道。 眯着眼,借着灯火,依稀可以看到城头上飘扬的晋军大旗,颜良不停地思索着如何试探城中的守军。 片刻后,颜良对身边的百余名亲卫说道:“走,随某前往城下一行。” 颜良等人并没有刻意压制马蹄声,他们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城头守军的动作。 “什么人!” “本将军颜良。”颜良一身金甲,在队伍的最前方,行至城门数丈处,停了下来,听到城墙上的士卒,一口正宗的冀州口音,心中的疑虑已经消失了大半,不容置疑地命令道:“打开城门,吾要进城!” 城墙上的士卒听闻是颜良,但他没有上司的命令,无法开门,只能说道:“将军稍等,末将这就去禀报。” “快去快回。”颜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少倾,城门打开,一名校尉打扮的军官从城内走出,对颜良行了一军礼,告罪道:“不知大将军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颜良见前来迎接的只是一名校尉级别的军官,心道,阎柔真是好大的架子,之后一脸不满地说道:“阎柔呢,命他来见某。” 那校尉解释道:“阎将军前往东方追杀残敌,现在还没有返回。” 校尉又将阎柔的计谋一一简述,然后静待颜良命令。 颜良听到校尉的解释后,脸色稍霁,对校尉说道:“把路让开,待吾等进城。” “将军请。”校尉脸上闪过微不可查的笑容,将道路让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走,随某进城。”颜良对身旁的亲卫下令,然后悄悄问身旁的士卒道:“你们可有人认得此人?” “回将军,卑职在阎柔将军身旁见过此人,的确是咱们的人。”亲卫中有人认出了校尉,对颜良拜道。 听到亲卫的话,颜良心中再也没有疑虑,大手一挥说道:“进城!” 入城,城门关闭上锁,颜良看到后皱了皱眉,没有多想,继续随着前面带路的士卒深入城中。 越走颜良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城中太安静了,而且一路行来,他都没有见到一队巡逻的士卒。 正在颜良疑惑间,带路的士卒突然停了下来,站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颜良沉声问道。 带路的士卒没有回答,颜良加重语气,又问了几遍,不过那士卒依旧沉默不语。 “哈哈,还是某来回答颜将军的话吧。”正在颜良想要策马向士卒走去之时,突然四周出现大量的火把,随即士卒汹涌而出。 “是唐军!”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被消灭了么!” 颜良对于这个声音可是熟悉的很,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罗成!” “不错,正是某家!”罗成跃马挺枪,出现在颜良身前。 “无谋匹夫,你中计了!”身后又是传来一阵大喝:“雄阔海在此,颜良小儿,可敢一战!” 颜良见这阵势,自知无法幸免,心中暴戾之气直冲脑门,大喝道:“军人当以马革裹尸还,今日吾等已无后路,唯有死战!” 这些亲卫数年来追随颜良南征北战,可谓是他的死忠,听到颜良绝命的呼喊,纷纷大喝:“死战!死战!” “今日吾与你们共赴黄泉!杀!”颜良爆喝一声,径直朝着罗成杀去。 虽然颜良与亲卫拼死抵抗,但面对成百上千的唐军,终究不敌,很快便被唐军消灭。 “颜良,你手下士卒已经全部被消灭,投降吧。”看着困兽犹斗的颜良,罗成忍不住开口招降。 “今夜只有战死的颜良,没有投降的将军。”说罢,颜良继续挥刀砍向罗成,刀法中没有一丝防守,完全是一副以命换命的打法。 罗成自然不会以命相搏,一条长枪如封似闭,不停化解颜良的致命攻击。 眨眼间,数十回合已过,数日的奔波,还未来得及休息,便已经投身战场,而颜良又经过数十回合强攻,已经是筋疲力竭,靠着惊人的韧性支撑到了现在,不过,他的刀法已经渐渐散乱。 终于,颜良的刀法出现了一处致命的迟缓,罗成手疾眼快,枪尖顺着颜良的刀锋直刺入了他的胸膛。 “主公,末将此生不能再为你征战天下了。”临死前,颜良不甘地看了一眼西南方一眼,仿佛看到了晋国的都城,随后永远闭上了他的双眼。 看着颜良的尸体,罗成叹道:“这颜良也算是一条好汉,传令下去,厚葬他。” 没有了颜良,城外的两万晋军没有丝毫意外的投降了唐国。 …… “进去!” 次日天亮,阎柔被两名士卒押送着推进了城中罗成等人议事的大厅。 此时大厅内众人纷坐两侧,当然,其中还包括乌丸的单于丘力居,为了显示对于丘力居的看中,罗成特意将丘力居的座位设置在了雄阔海之后。 “将军,敌将阎柔带到。”士卒躬身一拜,看到罗成手势,退了下去。 “阎将军,久违了。”罗成看着眼前站立的阎柔,言语甚是平和,丝毫不像是面对敌人。 阎柔作为领军大将,被罗成生擒,本来就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没有从罗成嘴中听到什么难堪的话,阎柔心中竟然也松了口气,不过从阎柔的表情上依旧看不出他的心思。 阎柔淡淡道:“败军之将,有劳将军挂念。” 阎柔轻拂衣袖,虽然嘴中如此说话,但是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俘虏的样子,仍然一脸清高地看着众人。 阎柔的态度激起了雄阔海的愤怒,雄阔海重重拍了一下身前的桌子,厉声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信不信现在就杀了你!” 听到雄阔海的话,阎柔冷冷一笑,环视了一眼大厅内的众人,见他们的表情皆如雄阔海一般,心里闪过一丝自嘲般的笑容,完全没有理会雄阔海。 阎柔被俘后,也曾数次想过怎么面对罗成等一干唐将,怒骂罗成一顿,然后直接被他下令处死,或者直接求死,又或者一言不发。 只是见到唐军的态度,阎柔也不再多言,头一梗,索性说道:“要杀就杀,某绝对不皱一下眉头。” “哼,真当不敢杀你!”雄阔海起身,一个箭步走至阎柔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作势欲打。 “雄将军,快住手!”罗成也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雄阔海身前,制止了雄阔海的动作。 雄阔海的一拳,可不是寻常人能够接下来的,即便是他,若是真的挨上这么一拳,也需要一阵喘气,才能缓解,更不要说阎柔,以他的的身板,不死也得重伤。 见罗成求情,雄阔海松开了抓着阎柔的手,冷哼一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罗成看着坐在一旁的雄阔海,眼中歉意一闪而逝,然后对阎柔说道:“阎将军莫怪,雄将军脾气就是这样。” 阎柔听着罗成的话有些无语,莫怪?自己已经是唐国的阶下囚,还怎么怪唐国的将军。 “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处置某家?”阎柔也不再继续废话,直接问道。 “成自然是希望将军能够归降。”罗成笑看着阎柔,等待他的回答。 阎柔毫不客气地说道:“将军不必白费心思,晋王在位一日,某绝对不会转投他国。” 整个大厅因为阎柔的话,瞬间沉默下来,所有人都看着罗成等待他的命令。 “将军不再考虑一下么?”罗成面无表情,盯着阎柔,目光中隐隐有冷色流露。 阎柔看了一眼罗成,沉默以对。 “来人,将……阎将军下去休息。”罗成见阎柔不肯投降,本来想要直接处死阎柔,但看到田豫的眼色后,随即变了命令。 阎柔略显诧异地看了罗成一眼,便在士卒的押送下离开了大厅。 “国让为何阻止某?”罗成不解地问道,阎柔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不会投降唐国,为何还要留他? 却见田豫略显神秘一笑,没有回答罗成的话。 罗成已经习惯了田豫等人故作神秘的做法,一旁的雄阔海确是忍不住说道:“你们这些文人说话就是不痛快,非要卖什么官司。” 罗成等人皆是对视了一眼,在雄阔海摸不着头脑的状况下哈哈大笑,唯一不同的是,田豫的笑容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你们笑什么?”雄阔海看着大笑的众人,摸了摸后脑勺,问道。 其实罗成等人也不明白田豫的用意,大笑过后,皆是看着田豫希望他能够解惑。 田豫感受到众人的眼光,坦然一笑说道:“既然大家想要知道,那某就明说吧。” “阎柔并非没有投降的可能,刚才阎柔说的已经很明确,只要袁绍不死,他就不会投降,但是若是袁绍死亡呢?” “某之所以留下阎柔,只因为他在异族中的地位不低,拿下幽州之后,北方边境或许还要靠他来维持。” 田豫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娓娓道来:“况且袁绍的爱将颜良可是死在了这里,这一切都可以拿来做文章,到时候还怕阎柔不会投降唐国么!” 说到最后,田豫嘴角微微勾起了一阵笑容,看的众人有些不寒而栗。 罗成听了田豫的话,直接说道:“此事就全靠国让了,后续的安排,一切由国让做主。” 如今北方边境基本上已经平定,幽州境内只剩下了辽东的公孙度以及涿郡的晋军,不过辽东苦寒,短时间内唐国不会动手,但是涿郡的晋国却是唐国下一步的安排。 劝降阎柔,非是一日之功,最后,众人商议一番,由罗成立刻领兵赶往涿郡增援薛仁贵,而雄阔海留下,与田豫一起处理善后事宜,训练军队,然后安心发展,等待下次战争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