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山海经·大荒西经》:“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 那一日,不周山巅,寒雪纷飞。白衣少年跪在石碑之前,嘴角挂着一抹殷红,温热的泪水,流过沧桑瘦削的面颊。他颓废的看着孤零零的石碑,竟然疯癫的笑了起来,泪水与笑容交织在脸上,背后却是别样的揪心与刺骨。 遍野的横尸,破败的宫殿,散落的兵器,所有人都死在了囚龙棍下,这里就像是修罗炼狱。白衣少年一手扶在半插在泥土之中,鲜血依旧不断滴落的囚龙棍上。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看着不周山巅的残破,一言不发。 白衣少年身后站着水神共工,星神夸父,玄天玉女,银灵子等人,众人集结军队汇于不周山下。 良久,白衣少年仰天长啸一声,划破苍穹。少年扶棍起身,“父君,前世你被诛于涿鹿,这一世于不周山灰飞烟灭。孩儿坚持所谓正道,却不想为正道所利用。哈哈哈。”少年笑着笑着,泪流满面。咬牙切齿的说道:“父君,孩儿必将用三界六道之生灵,血祭你的亡魂。” 众人听闻此言,皆心中一震。白衣少年身负万恶之源,拥有者究极的力量,若他决心大开杀戮,试问三界谁能抵挡? 不周山巅,乌云骤起,天雷滚滚,风起云涌。顷刻间飞沙走石,电闪雷鸣之间,众神云集。炎黄两帝一派的支持者齐聚于此,今日势要诛杀白衣少年。 轩辕黄帝看着云集在不周山脚下的众人:“尔等确定要与正道为敌,违天命,做一个乱臣贼子。” “轩辕,你住嘴。当年若不是你诛杀吾父,我又何至于此?” “你父君残暴蛮横,涿鹿一战,若天下落入他之手,岂非置天下于水深火热之中。”轩辕黄帝微微垂眸,缓缓说道。 白衣少年冷笑一下:“哼!残暴,那妄屠尽我族人的你,难道不残忍吗?” 轩辕黄帝没有说话。 “你所谓的正道,就是用我族人的牺牲来换天下和平吗?这一世,我父君又何错之有,要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你父亲,生下你,本身就是错误。他赐给你万恶之源,让你拥有毁天灭地的能力,本身就是个错误。” “哈哈!”少年笑的越发放荡不羁,却饱涵心痛。“本身就是个错,天地万物,自有其存在的道理。你们想要诛杀我和我的父亲,不过就是惧怕那股究极的力量罢了。何必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道理,你这黄口小儿,有什么资格?”轩辕暴怒,大骂道。 “轩辕,你用所谓正道,残害了多少生灵。我师父银灵子一生不曾害过任何人,生性纯良,仅仅是因为他生于魔族,就要面临被杀的命运。星神夸父,为救族人,逐旱魃而死,却在世人口中,成了追太阳的傻子,在神界受尽排挤。一桩桩,一件件,你所谓的正道究竟是什么?我身负万恶之源,却一心向善,可已然没有逃过你所谓的正道。” “你,”轩辕不想为自己坚持的正道,辩解什么,他释然的笑了笑,“邪不胜正,今日,你就与你父亲,一同埋骨于这不周仙山吧。” “哼!”少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冷冷的看着这个炎凉的世界,残忍的笑了笑:“今天,我要你们所有人,给我父君陪葬,谁也别想从这不周山走出去。” “好大的口气。”轩辕黄帝身边的魔星后卿说道。 “炎帝!”少年忽然抬起头来,看着南方天庭的炎帝。“如果我今日不幸战死于不周山,希望你不要让轩辕杀了我父君的臣下,他们非万恶之人。” 炎帝忽然觉得,或许他们所谓的正道,真的有什么问题。 “好!” 白衣少年,又转头看了看不周山下的军队,“各位,今日,我们一同厮杀疆场,若我不幸追随父君而去,还望你等带一抔魂魄,葬于桐尧山上的银杏下。” 轩辕一声令下,众神归位,霎时间乌云滚滚袭来,电闪雷鸣之间,狂风大作。少年卸下身后残破的披风,系在石碑之上。手持囚龙棍,大喊道:“父君,你若有灵,请佑孩儿,所向披靡。”说完,少年引灵魂之力到达檀中穴,释放体内的万恶之源。众人只见少年周身出现一道蓝色的光柱,直通苍穹,接着云好像是受了少年的召唤,向光柱聚集。接着在天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不好,他要打开往生之门,没有人知道那里连接着何地,就算是混沌之主盘古也不知道。一旦往生之门开启,三界注定要生灵涂炭。”女娲娘娘,看着愤怒的少年,无可奈何的说说道。 “什么?” “快阻止他啊?” “众神听令,布阵。我们要再次封印这个怪物。”轩辕大喊,只见众神以灵魂之力攻击少年。 十二位天神,腾空而起,“轩辕结!”十二道金光交相辉映,形成一颗巨大的六芒星,将少年囚在其中。 “保护少君!”银灵子等人同样从不周山下以灵力布下仙障。 “众将士听令,毁天灭地者,共诛之。”轩辕骑着金色腾龙率领众将士从天而降与水神共工,星神夸父等人在不周山北麓展开剧烈的战斗。 大战战了三天三夜,难舍难分。昏天黑地下,双方皆死伤惨重,少年体内不断涌出的灵魂之力,终于有了枯竭之势。此时,是杀死少年的最佳时机,可是轩辕黄帝一派已经没有谁可以站起来阻止这一切。 天空撕开了巨大的扣子,宇宙出现裂痕,往生之门已经开启。所有的人,吃惊地望着无法挽回的往生门,等待者死亡的一步步亲近。少年虚弱的转过身来,看着尸横遍野的不周山,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他颓然的笑着,他觉得好累,好累。少年躺倒在地,不知所措的看着天空的裂口,这时候,一股洪水从天而降。没有谁能阻止,暗红色的水就像是恶鬼的血液,倾盆而下,从不周山巅流向山川大地,流向五湖四海。几乎是顷刻之间,不周山已然变成一片汪洋,据说,没有人从那场天劫中逃出来,所有人都死在了那里。 “爷爷,爷爷,”一个长相颇为可爱得小孩子趴在老人的膝头,“你说的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老人,揉了揉孩子的脑袋,“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不过是个故事。” “那个少年,他最后帮他的父君爹爹,报仇了吗?” 老人缓缓的笑了笑,看着远方,“没有,少年放弃了。” 小孩疑惑的挠了挠脑袋,“为什么呀?轩辕黄帝不是打不过白衣少年吗?” “少年为了自己心中的正道放弃了。” “他不是不相信正道吗?” 老人笑了笑,“他信的是他自己的正道。” “娘亲,爷爷讲的故事我听不懂。” 迎面而来的女子拿来了一条厚厚的披风,看着金灿灿的银杏树,为老人轻轻披上。“爹,天凉了,屋里坐吧。” 老人起身,女子又想起什么,说道:“天上那位,请你去坐坐。” 老人笑了笑,“罢了,明天是你爷爷的忌日,你带上些东西,去不周山看看他吧!” “是。” “爷爷,爷爷。小天还想听故事,爷爷在讲给我那个白衣少年的故事。” 老人慈祥的笑了笑,“好,爷爷慢慢给你讲。” 老人依旧一袭白衣,一如当年,即便此时已经年迈。老人缓缓地迈着步子,“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了。要从宇宙洪荒开始说起!” 第一章:蚩尤遗腹子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自开天辟地以来,四方割据。盘古创世,身归混沌。后世伏羲,女娲兄妹,两位元神为创新大陆,决定结为夫妻。成为天下共主后,膝下育有四子,分管大地江河,制定天文历法,使星辰升落有序,山陵畅通,并引阴阳之气通至五湖四海。 一千年之后,世间子嗣绵延,上古大陆人烟熙攘。然,社会自然食物匮乏,为争生存之地,各方部落联结。其中九黎部落首领蚩尤,神农氏首领炎帝,有熊氏首领黄帝三人最为强大。 华夏大陆之上,黄帝久居中原,九黎蚩尤雄踞东方,神农炎帝称霸太行以西,三足鼎立,以令四方。然皇图霸业,何以分羹他人之手,三位首领为壮大自己,不断挑起部落纷争。九黎蚩尤骁勇善战,四方闻之丧胆,其兄弟八十一人,个个本领非凡。神农炎帝为争黄河下游富饶之地,不惜倾天下之兵力,可惜败北而逃。有熊氏黄帝与蚩尤三年九战,接连败退。原本可以令四方皈依的蚩尤,不想却被炎黄连兵擒杀于逐鹿,最终陨落。 大胜之后,黄帝,炎帝入主九黎,于泰山之巅,汇四海部落,祭告天地。炎黄融合之后,大力发展农耕,医药,制陶工艺等等。使得早期文明发展到了空前的繁荣。 当年蚩尤战败,炎黄两帝恐其后世,生叛逆之心,遂命大将于天涯海角以诛之。 后来,混沌衍生为三界六道。三界为天界,地界,幽冥界。六道为神、仙、魔、妖、人、鬼。天界有神,仙之分;幽冥界为魔,妖之辩;地界则是人,鬼两路。人死之后变为鬼,若生前修行,不成神便成魔。而万物生灵修行化身为妖,进而成仙。其余五道之神灵,死后均会于鬼道进入新的轮回,若被各道往生录剔除名字,便会永生永世为鬼界之奴,直至魂飞魄散。 炎黄两帝身归混沌之后,上古十大魔神也分坠六道。 当年的兵主蚩尤成为兵主战神,然蚩尤本性凶残,亦正亦邪,且当年之死怨气极重,后又染指魔道,成为唯一一位神魔共体之主。 战神刑天,星神夸父,水神共工飞天成神。 风伯飞廉,雨师屏翳坠入幽冥妖道。 遁神银灵子飞天成仙。 魔星后卿,旱神女魃堕入地界鬼道。 幽冥双神,神荼,郁垒坠入幽冥魔道。 逐鹿一战九黎蚩尤临死之前,将自己唯一的儿子托付给手下大将银灵子。可是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是万恶之源,身负父亲的煞气。银灵子为了救这个孩子,前往不周山,寻找九天玄女口中的琉璃白泉,随后为逃避天神追杀,前往人界桐尧之山。银灵子生性善良,从不害人,无奈出生魔族,升入仙道之后,为天神鄙视,欲杀其以固天道之正统。银灵子作为亮魔兽,本身具有感知未来的能力,他一路照顾蚩尤的遗腹子,一方面查天地万物之诡辩。最后决定逃去地界人间,以求得庇护。他本就是一只萤火虫,逃到人界之后,在桐尧山上一棵千年银杏树下设立屏障,安然千年。 混沌一十七年,银灵子终于以三道封印封住这个孩子体内的万恶之源。但是彼时,这个孩子心腹受累,九天玄女以莲花为胎床,为其重塑魂魄。自此,婴儿于胎莲之中陷入沉睡,不再生长。银灵子带其前往人间,化名白桐尧宿居于人间三秦大地桐尧山,并在桐尧山巅银杏古树下建立穹华派,教人修道,修身养性。 混沌四百四十四年,东方大地天生异象,百花盛开长年不败,风调雨顺,山泉逆流,铁树开花,菩提结果。此时穹华派已然成为天下大派,世人皆以能在穹华修仙为傲。阴历四月二十日,寅时,银灵子立于子华宫上,远观东方霞光万千,紫云漫天,星辉渗满秦岭大地。“看来,那孩子,要醒了。”银灵子从十里茗泉溪水中,取出胎莲。晨暮之下,胎莲通体盈透,散发着淡淡金光,宛若璞玉雕琢而成。随着远山云海之中,红色光芒一点点晕染开来,手中的胎莲也渐渐有了反应。太阳托生于天边云霞,胎莲逐渐绽放,银灵子望着天边的朝阳,血红如殷,恍惚间似乎能嗅到淡淡的肃杀之气。银灵子皱了皱眉头,“这孩子,所到之处,必定会掀起血雨腥风啊。” 一声啼哭,沉睡了几百年的婴儿再次苏醒,天边忽然想起炸雷,闪电劈向云海,狂风大作,倾盆大雨随之而来席卷了华夏大地每一寸土地,不周山巅一时间开出朵朵曼珠沙华,诸天神魔聚观异象。 “云海初生红日,炽龙腾日而生,光洒万点江红,春江浪起风云。万道霞光照苍穹,引来无数惊云。雷雨劈星入海,四海往生将戮,呜呼哀哉。你既重生于破晓之时,吾便唤你‘将明’,愿你能一生如新日,所到之处充满光明,不为体内万恶所累。”银灵子看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孩子,语重心长的看着远方说道。 同年夏至之日,黎明之时,金星伴朝阳而观世间红尘。银灵子的夫人于卯时诞下一女。启明星下,夏至十分,故唤其启夏。 混沌四百六十年,桐尧山,集天地之灵气,感万物之变化,修世间之法道,立派穹华。门人数万,住于子华宫中的银灵子化名桐尧主教地位最为显赫。其次东南西北建有星月,冗尘,文秀,浮华四座宫殿,分别住有天地玄黄四位长老。各长老门下弟子众多,分别修习天地玄黄四种功法。而桐尧主教只有一位关门弟子,由其亲自传授所有教义,并于星辰阁中学习各类道法。 子华宫后庭有一颗巨大的银杏树,银杏树下白少年衣袖蹁跹,手中一只竹棍飞舞,舞起四月芳菲。身着浅粉色琉光七色裙的女孩坐在银杏树下,盈盈一笑。“将明哥哥,这是爹爹新教你的吗?” 少年放下手中竹棍,伸手接过女孩手中的毛巾:“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看我。” “快到将明哥哥的生辰,我来问问,你可想要些什么?” “这我倒没想过。”少年摇了摇头。 女孩嘟起小嘴,古灵精怪的摇了摇少年的衣袖,“将明哥哥,那我送什么,你都不准嫌弃喽。” “好。” 空中一只七彩羽翼的寰雀盘旋几周,徐徐落下。少年伸开手掌,寰雀将信笺放在他的手中。女孩,轻抚了寰雀的羽毛问道:“将明哥哥,爹爹找你有什么事吗?” 少年打开信笺,淡淡望了一眼:“师傅说,四殿会试快要开始了,要我准备今年的考题。” “这个历年不都是爹爹亲自出吗?”女孩歪了歪脑袋,又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既然是爹爹让你出,将明哥哥要加油啊。” 少年微微低头,抬头远方云霞五彩斑斓,“替我告诉师傅,我晚上不回子华宫了,我会在星辰阁待着。” 寰雀点头,展翅飞走。 夜里子时,少年坐在星辰阁中,翻看典籍。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稳健的走了过来,站在少年身后。 少年看着落在书上的黑影,起身颔首:“师傅,你来找徒儿。” “将明,三天之后,就是你的诞辰。” 少年和老人缓缓坐下,微微点头:“是,师傅。” 老人慈祥的笑了笑:“算算日子,转眼已到束发之年了,是该去兵冢挑件趁手的法器了。还记得为师为什么叫你习武吗?” 少年替老人斟满一杯:“师傅说,习武之人首当讲究德行。人有奇才异能,便当善自韬藏。不炫己长以傲人,武德为上,为人忠厚,修身重礼养性。凡是不争高低短长,积善必有余庆,积德百世流芳。” 老人点点头,看着白衣少年,又问道:“那为师为什么要你用棍?” “棍者,钝器也。非武德技高者,难以灵活之。对待周身小恶之人,可做到点到为止,不弱刀剑之杀气,伤之重以。” “将明,随我来。”老人挥了挥衣袖,星辰阁的藏书家向两边打开,露出一条汉白玉的长廊。 长廊通往地下,尽头是一方深潭。潭水深不见底,四周寒气逼人。“这下面,就是兵冢。不过这里水深三十丈,且是山顶积雪所化,刺骨寒凉。水底有一条黑蛟龙,凶猛异常,你可害怕。” 少年摇头,他总是像一个温如如玉的公子,只有银灵子知道,他是一个比磐石还倔强的男孩。 “去吧!” 第二章:堕入幽冥魔道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神界,杀戮大殿上,一无头巨人单膝而跪。 蚩尤坐在宝殿之上,看着殿下之人,黑着脸,问道:“你来找我何事?” “兵主,小神乃司战之神刑天。”刑天抬起身子,宝殿之上的蚩尤比起当年更加威武雄壮,背后一对赤金黑色羽翼,十分英气逼人。“当年阪泉一战,炎帝败给黄帝,我就想加入你的队伍,却被炎帝阻止。后来得知你被杀死于涿鹿,更是气愤,遂去找黄帝。我与他大战几天几夜,不想最后却被他乘腾龙从背后偷袭。他砍下我的头颅,囚于常羊山下。” 蚩尤看着殿下,其丑无比的无头之人。此人原来就是赫赫有名的战神刑天,相传此人生的俊美无比,世间女子皆为其所倾倒,不想如今却落了个如此下场,只能以双乳为眼,肚脐为口,悲哉!然而蚩尤并不怎么相信刑天的话语,毕竟,此人曾经是炎帝的手下,涿鹿一战,若不是炎黄联兵,他蚩尤又岂会吃了败仗。不过那小子说的不错,黄帝向来是个不择手段,善用计谋的的人, “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你我升入神界。炎黄二帝在人界轮回,又何苦执念过往。” “兵主,”刑天显然没有料到蚩尤会如此说道,“当年涿鹿一战,难道你都忘了吗?” “忘,如何能忘。只是炎黄两帝如今在地界轮回,我又如何能去欺负一介凡人。”蚩尤虽然嗜杀成性,但是他从来不对弱小者施以暴行。况且,因为自己当年屠戮无数生灵,以致其子从出生便体含万恶之源,虽然他让银灵子携子逃离,可是他又岂能不知道,万恶之源何其凶险,其子恐怕早就呜呼哀哉。 “兵主!” “不必再说了!” “兵主,我去了地界,可是并没有在人间的往生录上找到二帝的名字。” “什么?”蚩尤突然睁开双眼,那一瞬间,刑天以为自己看到了炼狱。 “兵主,我死之后在阴间历完刑罚,从新进入轮回,离开鬼界的时候,是看到神界往生录的拓本有我的名字,才得以进入神界。可前些日子,我再去了一趟鬼界,翻遍人间的往生录拓本,也未能找到炎黄二帝的名字。我在神界阶品不高,没法看天界和幽冥界的往生录拓本,这才特地来寻你。” 蚩尤作为神界的兵主战神,同时掌管神界往生录。“你来是为了,看看神界往生录有没有他们的名字?”蚩尤以为刑天是想要确定他们二人是否会在神界复活,作为炎帝的部下,刑天想的怕是重新追随炎帝吧! “是,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件事求你。” “哦!是吗?”蚩尤的声音雄浑无比,像是深寺古钟一般。 刑天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兵主,小神仰慕你多年,一直想誓死追随与你。小神知道,我曾经是炎帝的手下,你必定不信我。” “你有求于我,不必兜圈子。”蚩尤截住了刑天的话。 “兵主,小神知道你是唯一一位神魔共体之主,小神当年反叛炎黄联盟之事三界皆知。如果他们二人成神,必定会诛杀小人。所以,小神欲离开天界,想求你从往生录上划掉我的名字。” 蚩尤知道刑天所求之事并非如此简单,于是接着问道:“想离开神界,直接去鬼界修罗神殿除了神魄,往生录上自然就没有了你的名字,何苦来找我。你别有所求,就直说吧,本战神向来不喜欢遮掩之说。” 刑天愈发觉得崇拜兵主蚩尤,他竟然将自己的心思猜的如此清楚。“兵主,我又岂会不知,只是修罗神殿一去,便永坠畜生道。来日就算修行非仙即妖,依旧任人宰割。小神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入幽冥魔道。” 果然,蚩尤猜得不错,此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找自己,无非就是看中了他是神魔共体之主罢了。“你凭什么觉得本战神会帮你。” 刑天早就知道一切不会那么顺利,蚩尤是何等智慧之人,当年九天玄女派人带给她的那句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暂且不能冒着个险。“我愿意用圣灵之石作为诚心。”刑天说完便从肚脐取出圣灵之石。此石,乃当年天地共主女娲补天所剩之石,拥有驱动光明的力量,可以给持有者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 蚩尤隔空用神力取过圣灵之石,思虑片刻,从背后取下一支赤金黑羽:“你拿着这个去幽冥魔界找到幽冥双神,郁垒和神荼,他们自然会懂。”他并非贪恋神石的神力而帮刑天,只是刑天今日之言,他并非完全不信。 刑天顿时喜形于色,接过赤金黑羽,拜别蚩尤。 人间,桐尧山,兵冢。 入水之后,将明才感觉到,水的冰冷刺骨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他只得调动周身血气,以黄道固本持温之法,保持体温,以抵御寒冷。 期间将明屏气凝神,口中默念功法心决,一股明黄色的气从周身涌向头顶。将明记得师傅说了潭水深约三十丈,仅仅依靠闭气很难维持。他想起自己在星辰阁通读古籍的时候有看到,上古时期,有水边渔民修习宁息之术,可在水中可呆一个时辰之久。只是此秘术需要强大的内息,而自己要想保持体温,必然要消耗大量的内息,该如何是好。 穹华古法将灵魂修行分为六层:培元,固本,梦泽,神识,浮华,空缘。 将明自小,就被师傅告知他的灵魂之力衰薄,必须勤加修炼穹华古法,以巩固自体魂魄。自幼,住在子华宫中的将明便苦于修行灵魂之力。其他人从培元到梦泽只用五年足以,天才者,三年已然绰绰有余。而将明为了到达梦泽,却整整用了十载春秋。不过,常人在到达梦泽之后,往往会停滞不前,灵魂之力,乃是凡人修习仙法的根本,所以常人梦泽之后,修行很难再到达更高的境界。而,将明用了十年去从固本到培元,再到梦泽,他的灵魂之力比起旁人更加雄浑。最近竟然到达了即将进入神识的阶段。 既然如此,将明决定用灵魂之力来行宁息之术。第一步,心如止水。首先不去在意所处环境,身随心动。然后,将吸进的氧气存于胸腔之中。随后,用灵力催动秘术,在一个时辰之内,他会如同鲸一样,不再需要不停换气。 潜入水底之后,将明拿出先前启夏给她的那颗夜明珠。水底别有洞天,这里就像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地下宫殿。或者更具体的说整个水底是一条巨型沉船。只是将明不明白这艘巨型沉船几乎占满了整个潭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这艘船就像是天外飞来之物,沉于潭底,整艘船就像是一只巨型刺猬,周身插满了各种兵器。水底除了油油的水草,密集的青苔,偶尔几只浮游生物之外,看不到任何活物。水底昏暗,即便夜明珠透亮无比,也只能看到方圆几米罢了。将明借着光芒,觉得这艘船愈发诡异,像是千年的古尸,身体残破不堪,却面目狰狞。 “难怪这里叫兵冢。”将明到沉船之后,开始在水中寻觅,自己只有一个时辰,到底该选哪一件兵器呢? 鞭子,长剑,短刀,大刀,三英枪……将明左看看,右瞧瞧,也没有找到称心如意的法器。 忽然之间,将明只觉得,四周水流发生了变化,水也愈发浑浊,耳畔从下来就一直似有似无的声音此刻也变得清晰起来,将明寻声而望,那个是——龙。 第三章:屠龙神识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巨大的黑影几乎挡住了潭底本就微弱的光芒。将明闻到了水里那股腥咸之气,缓缓抬头。只见一条黑色的巨龙,昂首屹立于沉船旁边。这条龙不知是来自何方的神明,也不知道被谁囚禁于此,不知道在这寒潭下待了多少年。但将明感受得到,那条龙的古老威严,他的每一片鳞羽似乎都有着沧桑的味道。 “这就是师傅所说的黑蛟龙吗?” 将明转身朝着巨龙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节:“我叫将明,来此寻找我的法器,如果叨扰道前辈,还望见谅。” 巨龙低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龙的眼睛本就光亮无比,潭底一瞬间明亮起来。那时候我们仿佛看到了两轮明月,照亮了无尽的黑暗。 黑龙缓缓看向将明,不知道为什么? 原本温和的巨龙突然变得暴躁起来。面对这一急转直下的变化,将明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巨龙身上的龙鳞侧开,龙须直立起来,龙爪也露出尖利的指甲。傻子也看得出来,眼前这条龙生气了。 将明被迫连连后退,他不知道这条龙为何突然之间如此生气。只见黑龙张开大口,发出巨大的一声嘶吼。声浪推动水流,涌向他自己。 将明举着夜明珠一路狂奔,然而那时候的将明并不知道,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天然的夜明珠。相传上古有鲛人一族,捕龙驯龙,以此称霸万里海域。他们为在海底能够看清,便于狩猎,于是便会剜去龙的眼睛,以此作为照明之物。因此残害了龙族众多族类,后来龙族修习仙法,一步步强大,势要杀掉鲛人以祭奠龙族亡灵。却不成想屠戮太多,最后被神魔两界阻止。虽然这只是一个传说,但是将明想巨龙的暴怒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此刻,巨龙看见将明手中族人的眼睛,瞬间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将明当时虽不知为何,但他确定,他一定碰到了龙的逆鳞。 潭底虽然有巨船残骸,但不比海底礁石嶙峋。将明没有藏身之处,此处又距离水面太遥远,想要躲过黑龙上去根本不可能,该怎么办。 为了黑龙冲向自己的时候,不至于毫无准备。将明随手抄起一把大刀,做防守姿态。黑龙更加生气,巨吼一声朝着潭水上层游去,然后用全身力量,搅动潭水。 水流越来越大,部分兵器被卷进漩涡,而此刻站在漩涡中心的将明大抵猜到了黑龙的意图。 “迟早都是要打的,我就不期待你会放过我了。”可是将明知道,凭自己现在的能力想要与黑龙正面抗衡,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那么该如何做呢? 将明看着不断集聚的水流,回忆起自己曾在魄神殿中学习上古秘法的时候,师傅曾经说过:“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将明想了想,现在虽然没有绝对的胜算,但是如果自己可以借助自然的力量,或许还有胜利的可能。 太昊伏羲八卦,将五行融合的淋漓尽致,如果自己能巧妙运用水得力量,还是有希望的。 将明于漩涡中心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引灵魂之力于百汇穴。黑龙借着巨大的水流绕水而下。 将明借着灵魂之力,舞动手中大刀,向着水墙侧斩去。“宇宙之上,八卦之内,乾为天,坤为地,震为雷,巽为风,坎为水,就是这里。”只见将明将全部灵魂之力顺着右臂凝聚与刀尖,一股明黄色的灵力顺着百汇穴源源不断的涌出,借助水本身的缺口,形成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将漩涡打破一个口子。然而将明也没有办法的被震出去几米远。 黑龙发现自己的水阵被迫,更加懊恼。将明看着黑龙全身,有一团黑色的气愈来愈浓密,想必这就是黑龙的兽灵之力,这条黑龙看来会以毕生之学,对付自己。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黑龙凝结灵力,必定会于一点释放,以求得最大的杀伤力,自己该如何破解呢?看着潺潺而动的水流,后卿回忆起自己曾经在子华宫跟师傅请教为什么,自己的棍法总是比试不过师傅的软鞭时,师傅告诉过他:“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以柔克刚,而世间最柔弱的莫过眼前的水,正好。将明顿悟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大刀,拿起一旁的对剑。 果然,黑龙凝结兽灵之力之后,张开大口吸水欲喷之。将明顺龙吸之力顺水而游,使得双剑力量发挥到极致。然而黑龙又岂是平庸之辈,它驱动自己的龙尾,奋力一甩,与将明撞了个满怀。刹那间,将明脸色突变只觉得胃翻江倒海,眼前青黑一片,他被龙尾击中甩出几米远满口的血腥,弥散在周遭。然而黑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被双剑刺中了后肢,哀嚎起来。 战斗愈演愈烈,黑龙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他以龙鳞为烛,点燃自己。这是龙族研习功法之中的秘术,可以在一段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相应的代价就是同归于尽。 将明伸手拍了自己,然后爬了起来。 将明看着极致愤怒的黑龙,缓缓垂下双眸,暗暗问道:“我不过是想取一件法器,你又何苦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呢?”将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既然不惜一切要我的命,看来我也只有殊死一搏了。 将明此刻已经带着至死方休的决心,捡起脚边插着的匕首,奋起一跃,黑龙此刻已经化成一条火龙,他怒吼着朝着将明所在的方向游过来。 被兽灵之力点燃的龙鳞之火在水中呈现青蓝色的光芒,所到之处,水温热的吓人。 此刻,将明站在生死关头,使出浑身解数,大喊一声“受死吧!” 朝着黑龙的后颈劈了下去,却不想被黑龙躲了过去。黑龙转守为攻,在水中翻转半圈,缩起身子,然后瞬间弹了出去,后卿借水流之力,翻身躲过一劫。几个回合下来,将明的大势已去,他的灵魂之力和内息都所剩无几,整个人虚弱无比。 黑龙感觉到了眼前之人已经无法在和自己抗衡,于是准备发起致命一击。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将明似乎已经没有继续战斗的力气,露出极为惨淡的一抹笑容。然后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最后的死亡一击。 忽然之间将明,感觉到丹田之内腾起熊熊烈火。 在体内深处的某一种邪恶的力量似乎感觉到了主人的危险,不断地冲击将明的理智。将明觉得此刻自己仿佛置身油锅之中。突然,有一丝力量突破重围,燃点将明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将明不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将明仿佛置身灵魂的关头看到了一扇敦厚的石门,而身后的那股力量,几乎在顷刻之间冲破石门,带着将明到达了另一个地方。 “这力量是什么?” 将明的意识是很久之后才恢复的,当时将明整个人在那一股力量的驱使下。以究极的力量,将黑龙以极其残忍的方式瞬间解决。将明用手中的短刀刺进黑龙的后颈,扒皮抽筋之后,取出了龙骨。将明当时的看着死去的黑龙,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然后带着重伤的他游出了水面。 银灵子看着水面上浮上来的白衣上年,打开了欲水结界。这时候的将明已经昏了过去,银灵子将将明抱了出来,看着少年惨白的面庞,还有手里鲜血淋漓的龙骨,无奈的摇了摇头,嘴里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第四章:囚龙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白色的纱幔附在木制的床框之上,精心雕琢的木栏可以看得出主人何其讲究。 女孩穿着一条水碧色的罗裙,宛如未开的芙蓉,白皙的皮肤上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小姑娘正撑着脑袋,看着眼前的男人:“将明哥哥,你终于醒了?” 小女孩嘟了一张樱桃小嘴,甚是可爱。白衣少年,微微抬眸,便看见自己的小师妹,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摇了摇头,“是爹爹抱你回来的,你都睡了两天了,你不记得了吗?” “师傅,”少年试着回忆,可是他只记得自己与黑龙苦斗,即将落败,黑龙将要给自己最后一击。之后,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两天?” “将明哥哥,你也真是的。爹爹带你回来的时候,你灵魂之力虚弱的不行,而且还受了不少内伤。”女孩拿起床边的毛巾,沾了些水,帮少年擦脸。 “我,我自己来吧!” “别动!”女孩轻喝道,“你再躺一会,就像小时候一样,爹爹一会还要你去找他呢!” 少年果真不在动了,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是每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他在银杏树下练到大汗淋漓。女孩扎两个小揪揪坐在头顶的草坪玩自己的头发。 “将明哥哥?” “嗯!”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爹爹和娘亲叫你一同去吃饭。” “好!” 女孩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抿了抿嘴唇,细声说道:“晚饭之后,我在十里茗泉尽头的石楠树下等你。”将明没有睁眼,闭着眼睛道了声知道了。殊不知,女孩的脸上已经红的滴血。 “师傅!”将明恭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坐在了子华大殿的地下。 “将明!” “是,师傅!” “你可还记得那日的事情?”白发老人缓缓说道,看着坐在殿下的少年,恍惚间还是昨日那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如今已经这般大了。要不是那日,万恶之源冲出封印,银灵子都快忘了这件事。 “记得一些,不记得一些。” “你可记得是如何胜了那条黑龙的吗?” “不知。”少年如同温润的公子,一言一语间,总是如此淡薄。 “哎”老人微微叹气,从大殿上走了下来。他不会忘记那天他看到的一切,黑龙就像是在修罗炼狱走过一遭,被人扒皮抽筋,一掌震碎体内所有的经脉,死相惨烈,而沾满龙血的龙骨就在自己昏倒的徒儿手中。 “师傅,为何叹气。” “不为何,将明,明天就是你的生辰,这就算是为师送你的生辰礼物。”银灵子从自己的灵源之中取出一条白色的龙骨,龙骨已经被加工过,在手持一端用雪山玄铁做柄,镶有一颗绿色的宝石,那是来自暹罗的圣石,可以加强龙骨的攻击力。龙骨通体被清洗干净,雪白透亮,像是上好的砗磲。 “这个是?”将明接过精致的法器,捧在手里。 “你的法器——囚龙,黑蛟龙的龙骨。” 将明的睫羽闪动了一下,“是,我杀的吗?” “是!” 将明没有在说话,而是静静地望着手里的龙骨棍。他的确想得到一件上好的法器,与黑龙缠斗时,也的确想与黑龙拼个你死我活。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杀戮,他不想以任何生灵作为自己前行的铺路石。师傅从小就教导自己切记杀生,而现在,拿着这法器,将明觉得他好重,好重。 银灵子看出了这孩子的心思,这孩子本性纯良,一定会责怪自己。他伸手摸了摸将明的脑袋,“为师把他葬在了后山的银杏下,你去看看吧!” 将明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将明站在银杏树下,看着小小的一方墓碑,不知道该做什么,就站在那里静静的发呆。 “前辈,对不起。”将明看着手里的龙骨棍,他觉得黑龙死全部怪自己,他愣愣的看着墓碑,突然狠狠的跪在了碑前。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睫羽划过少年俊美的脸颊,消散在风中。 银灵子站在不远处看着将明,原本,他想要将明拿的是水火棍,他觉得黑龙和徒儿交锋,也未必占得上风。不成想,阴差阳错之下,将明得到了龙骨。虽然这并非银灵子想看到的,不过事已至此,龙骨比起水火棍算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法器。只是龙骨现在还没有器灵,需要将明收了黑龙的魂魄,才能算得上是一件完整的法器。 “将明,此刻黑龙的灵魂还在这周围。你收了他作为你的器灵,也算是让他不再做个孤魂野鬼。日后,你带着他仗剑江湖,也算是功德圆满。” “真的吗?师傅。” 银灵子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摸了摸将明的脑袋,“自然。” “好!”将明在黑龙的墓碑前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拿出囚龙,念动咒语,以灵魂之力为引,送至囚龙棍尖端。只见一股黑色的魂魄被收进囚龙。 “前辈,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将明摸了摸手中的囚龙。 又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晚风轻轻吹过桐尧山上的叶子,沙沙的响个不停。不知哪里的鸟儿,时不时的叫几声,喝着潺潺而动的小溪,奏响了一曲暮春挽歌。 少年一席烟灰色的长袖衣衫,款步而来,像极了画上的王宫贵子。他步伐轻盈,踩在溪边的鹅卵石山,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是烟罗色的发带,随风飘荡。 女孩抱着精致的檀木盒子坐在西府海棠下,似乎在等什么重要的人。女孩今天特意从母亲那里要来了脂粉黛螺,用心的装扮了一番,特地换上了前几日新做的裙裳。紫蓝色的渐变从裙底一点点晕染,点缀上的一颗颗珍珠,就像是把浩瀚的星河穿在了身上。一点点淡淡的月光,让女孩的罗裙更加的耀眼,每一颗星星都是来自她的光辉。 少年再小心,终究还是被女孩发现啦。“将明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上年宠溺的看着女孩,微微笑了笑。“我答应过你了。” “将明哥哥,你闭上眼睛好不好。”女孩伸手,覆在少年眼睛上。 “就是这个,你看。” 少年睁开眼睛,是一件精致的新衣服,无论是剪裁,还是刺绣,都无可挑剔。这必然是出自女孩之手,女孩的心灵手巧,他向来不怎么怀疑。 “这个,可是我亲自做给你的。六月初,你就要主持今年的四殿会试了。这可是你头一次见本门派的众弟子们,要穿的美美哒!” “啊!美美哒。”少年有些不明白女孩的言语。 “嘻嘻,没什么!”那女孩扯了扯少年的衣袖,将明哥哥一定要穿啊! 少年点点头,摸了摸女孩毛茸茸的脑袋。女孩拉着少年坐在了西府海棠下。西府海棠如今到了盛开的季节,粉白相间的花骨朵一个接着一个,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枝丫,在枝头肆无忌惮的绽放着,一阵清风略过,花瓣们竞相起舞,纷纷扬扬的宛如漫天飞雪。女孩倚在少年肩头,一如儿时,小手指着远方的星星,诉说着大千世界里的三千故事。 素日里,少年,总会不厌其烦的听着。而今天,将明看着远方星月模糊的尽头,想的却是那日潭底之事。 我与黑龙灵魂之力悬殊,又何德何能杀掉黑龙?为什么我一点也记不起来那日所发生的事情?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师傅缄口不言?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第五章:四殿会试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六月初,天下豪杰云集桐尧山,朝廷派了神罚阁长老神律前往桐尧山参加一年一度的四殿会试。 本次考场设在汶水九龙潭。 六月初七,穹华四宫长老携弟子抵达奉天广场,举行开试大典。各宫弟子十分重视此次大赛,皆束发、修容、盛装而至。其中,主修天法的星月宫弟子身着素色纱衣;修地法的冗尘宫弟子则是一席黑袍;以玄法闻名的文秀宫弟子身着灰色八卦;而修黄法的浮华宫只有女弟子,故各个芙蓉罗裙傍身。 临近晌午,日晷之上浮影而近。随着钟声响起,众弟子不再聒噪。钟声三响,奉天广场上忽有寰雀自西方而来,口衔红色帛锦。 众人皆仰头而望,期待教宗之女——白启夏的降临。这是四殿会试的传统,白启夏于钟声三响之时,脚踏帛锦入奉天广场。因为白启夏与将明不在四宫修习功法,自小待在子华宫中,所以除了一些长老之外,外门弟子对他们知之甚少。 不过,白启夏每年都会在重要的节日露面。众人交口相传,教宗之女生的倾国倾城。 有个新入门的弟子好奇地问道:“何人要来,带有这般异香。” “这你都不知道,教宗大人的女儿——白启夏。” 小弟子不曾见过此人,只是听闻该女的传说,觉得玄乎的紧,即便师兄们夸得如何貌若天仙,小弟子还是不怎么笃信。 只见此时自西方飞出灵鸟九只,个个身披彩翼。西方的天空侵染着淡淡的粉白,云霞缓缓飘动。一身姿曼妙的女子着七彩幻光琉璃宝罗裙踏帛锦而来。女孩周身被自己的灵魂之力环绕,泛着微微的暖黄色的光晕。彩光环身的女孩步伐轻如飞燕,气质斐然,一如往昔的那般摄人心魄,又褪去了上一年的稚气,如今十六岁的白启夏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 “启夏见过四位长老!” 这时候,第五次钟声悄然响起,浑厚而沉重。小女孩盈盈一笑,望着东边:“将明哥哥要来了!” 将明生的及其俊美,世所罕见。眉峰凌厉,高婷的鼻梁像是挺拔的山峰。一双杏眼里面仿若有着整个星河。薄唇微启,世间男女皆自愧不如。 彼时,少年穿着一贯的白衣,像是遥远古国走来的王子。白金色的坎肩上绣着祥云纹样,腰间系着一条宝蓝色布样的腰带,最重要的是挂着,今年主考官的穹灵玉佩。 少年缓缓的落到地上,目不斜视的朝着奉天坛走了过去。与世无争的那一股清冷,像是从骨子里面溢出来的一般。微风撩起少年耳边的碎发,舞动着他的衣角。 “他就是子华宫中那位吗?” “不知道,从来没有见过。” “此人生的这般俊美,世间少有。”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着少年的来头,这些年,将明一直深居子华宫中。加之他生性内敛,鲜有人知道。 将明来到奉天坛中央,首先向四位长老微微颔首。侍卫长老也纷纷起身回礼。各宫弟子纷纷猜测,这位白衣少年究竟是谁,能让自己的师傅这般恭敬。 “大家好,我是将明,各位今年的主考官。” 女孩看着一本正经的少年,轻轻地扯了扯少年身后的飘带,“别闹了启夏。” “这次大赛一共三场,各宫派两人参与比试。最终获胜的弟子,将有资格进入兵冢寻找法器,并且可以进入子华宫学习我穹华一派,最高秘秘法。” “等一下!历届四殿会试都是白教宗来初设考题的,今年凭什么你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说话的是星月宫的大弟子——姜流。姜流是桐尧山下,桐尧镇上大地主唯一的儿子,自小天资聪明,后来被父亲送到穹华派学习。在同届的孩子中也是佼佼者,所以想来有些自负。这才会在今日,说出这样的话。 “因为,这个!”将明将腰间系着的穹灵玉佩举了起来,穹灵玉佩是主考官的象征。更重要的在于,穹灵玉佩,可以审视每一位修炼者灵魂阶品到达什么样的地步。 将明缓缓的推动灵魂之力与穹灵玉佩产生共鸣,之间玉佩瞬间发出绿色的光芒。而且光的颜色交错浓郁,说明将明的内功极其深厚。 “他竟然已经修炼到了神识?”星月宫的大师兄问鼎不可思议的说着。众人也纷纷议论,因为在穹华古法的灵魂阶品修炼之中,每一级的提升十分的困难。而且每一阶品中又有初级、中级、高级的区分。同一阶品之内不同等级之间都有着天壤之辈,更何况如今奉天坛上的这个孩子已经到了神识的阶品。 “神识又怎样,四宫长老那一个灵魂之力的阶品不比你高,怎么也不该轮到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姜流依旧嘴硬的说到。不过他说的没错,四宫之中,浮华宫的长老黄琼十多年前已经到了空缘的地步。而其他几位长老也已经在浮华阶品高级,如此说来,确实没有理由轮到将明。 “姜流,不得无礼。”黄琼长老斥责了自己的弟子,然后微微向将明颔首。他很清楚,虽然将明只有神识高级的阶品,但是从这个孩子修炼的速度来看着实吓人。梦泽之前的修炼固然简单,不过从神识之后难于上青天。自己当年修炼了整整十五载春秋,才从神识突破到浮华。自己上次见到这个少年时他还是梦泽,不过几日,竟然突破这般快。 看来子华宫中这位大抵就是日后的新人教宗。 “四殿会试第一场,于明日午时在九龙潭的玄天池中进行比试。各宫有十个名额,将会选取灵魂阶品最高的五位进入第二轮的比试,希望大家回去好好的做好准备。”将明的心情似乎没有收到什么波动。介绍完之后,回过身子看着启夏,小声说道:“师傅说,让你一会回去吃饭。走吧!” “好,将明哥哥。”小女孩乖巧的点了掉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白玉哨子,哨声响起,从天边飞来两只巨大的白鹤,绕空长鸣落了下来。 “受死吧!”这时候突然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踏云而来。 “魔王落横!!!”人群之中有人认出了这个凶神恶煞的怪物。魔王落横是魔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时常会祸乱人间,向来看不惯那些人间的名门正派。几个月前还曾屠杀了汶水唐家满门,各地哀声四起。当朝皇帝让神罚阁长老神律此次前来,也正为了此事。 “没想到天下至尊的穹华派竟然有这么多的美女?”魔王落横一遍说着,一遍淫乱的看着浮华宫中穿着罗裙的弟子们。 “师傅,让我去吧!”浮华宫的大弟子木笙花气不过,向自己的师傅请示到。 黄琼想来这个小魔王的功力和木笙花应该相差无几,便允许了自己的弟子。 比起凡夫俗子的慌乱,穹华派的弟子们反而一个个都市跃跃欲试的。木笙花在得到师傅的允许之后,提起自己的青莲宝剑朝着魔王飞身而去。 霎时间一道剑气划破长空,朝着魔王落横刺去。之间黑色的斗篷在空中翻转,木笙花刺空。好在她反应迅速,反手就是又一剑,这一次,她将灵魂之力和黄法中的青莲剑歌招式融入其中。低估了对手的魔王,被划破了衣角。 “好!”众人纷纷鼓掌。 “没想到,我的美人这么暴力。”魔王落横看着自己被划破的口子,冷笑了一声。“既然没美人这么的不听话,孤王也就不再手下留情了。”说着,魔王双手合十,从灵源中取出一颗冥灵球。冥灵球是魔界圣物,可以在短时间将自身的功力提升一倍。 “糟了!”黄琼看着魔王落横手里的东西,就知道胜负已分。 木笙花不知道魔王落横在干什么,只想要尽快结束战斗,所以再一次转动手中的青莲剑,在空中翻身,带着罗裙翩跹朝着魔王的面目狠狠的劈去。却不想,落了个空。 “魔影分身。”将明看着半空中的战斗,也大抵知道了两人如今的势力过于悬殊。只好从自己灵源之中取出了囚龙棍。 就在木笙花寻找突然消失的魔王落横时,一道黑影从木笙花的头顶急速降落。黄琼正准备上去救自己的徒弟,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划破苍穹。将明一掌便将魔王落横打飞了十多米。 “谢谢将明师兄。”木笙花惊魂未定的看着将明。 “你先下去吧!”将明说道,然后反手将球龙在手中翻转,然后使出自己几天前刚刚学会的——天下归一。 魔王落横看着朝自己飞来的白色光影,还未来得及起身,只见白色的光阴一下子穿透他的胸腔。仅仅一招,快,准,狠。没有丝毫的迟疑,一击毙命。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将明就这么轻而易的战败了魔王落横。 “这就是子华宫中的那个孩子?”另一边站在奉天坛北侧的神律看到这一幕已经惊讶道不行。“我大夏朝人才济济,真是百姓之福啊。” 第六章:终将是你的山门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将明收起囚龙棍回到奉天坛上,紧俏的眉峰皱了起来,转身看着四宫长老欠身说道:“魔王落横竟然闯进了桐尧山的结界。我得先回去向师傅禀报,还望四位长老主持后面的事宜。” “好!” 四位长老应声之后,将明携着启夏坐着白鹤飞回了子华宫中。 一树的西府海棠,洋洋洒洒的开了快半年也不见落下。偶尔飘下来的几片花瓣落在桌下的棋盘上,银灵子也只是挥手将其轻轻挥落。 白鹤浅鸣一声,落在了院子里面,将明和启夏走了下来。小姑娘闻着院子里面飘来的香气,蹦蹦跳跳的朝着火房跑了过去。将明看着小姑娘脑袋上晃来晃去的步摇,浅浅的笑了笑。转身朝着坐在树下的师傅走了过去。 “师傅!” “来了,坐。”此时,银灵子正在琢磨手里的黑子该落在棋盘上那一隅。将明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棋盘上黑白之间的乾坤。师傅告诉过将明,围棋,是最能看出一个人城府,品性,智慧的东西。 不知何时起,偶尔呼啸过密林的山风,吹响银杏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将明恍然大悟。拿起黑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上面。 “以退为进,反守为攻,好棋。”银灵子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慈祥的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越发俊美的少年。 “师傅,今天魔道的人闯入了奉天广场。” 银灵子微微点头,这件事情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近几年,妖魔两道不断地在人间和仙界试图挑起战争。若不是蚩尤是神魔共体之主,魔道各处忌惮蚩尤,早就翻天了。而且,炎黄两帝流落六道的消息不胫而走,有多少人想要除之而后快,亦或是献给蚩尤。所以正邪之间必有一战,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桐尧的结界是有些久了,是时候修修了。这一次四殿会试,可发现有慧根的孩子?” “暂时还没有,不过几日之前我去穹灵洞倒是看到有几个人已经突破到了梦泽高级阶品。”将明缓缓的说着,一直在子华宫中孤独修行的自己,终于能看到外宫的同门师兄弟,难免会有些激动。只是他把这样的感情隐匿的悄无声息。 “可有你中意的孩子?”银灵子给自己和将明斟了一小杯茶,缓缓地放在鼻尖,轻嗅弥散在空气中的茶香。 将明点了点头,以为自己不久之后,就可以有一起修习的师弟,便问道:“是有几个,师傅可是准备四殿会试之后亲自教他们?” 银灵子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为师的徒儿只有你一个。这一次四殿会试,给你选徒弟罢了。” 我?那一瞬间将明略显惊讶的抬起头,自己不过是一个刚过十六岁的少年,虽然不久前在兵冢,机缘巧合之下突破了神识的阶品,但是自己有什么能力里可以去收徒弟。 “师傅,这?” “将明,这诺大的子华宫终究要有新的主人,穹华派也将会有新的教宗。事物的新陈代谢,不过是自然演替。不必这样的惊讶!” 将明微微垂眸,这个道理他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为什么这个人师傅会选择自己。虽然他知道师傅必然有自己的道理,只是现在他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爹爹,你们聊什么呢?”忽然身后伴随着欢快的脚步,还有小丫头清甜的声音。 “再聊,你也到了待嫁的年岁,该把你嫁给那家的儿郎呢? “哼!启夏才不要呢?我要一直陪在爹爹和将明哥哥身边。”小丫头佯装生气的努了努嘴,然后又笑盈盈的看着银灵子俏皮的说道:“一定是爹爹又输给了将明哥哥,才拿我在这里打趣呢!”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快走吧,娘亲做了一桌的美味佳肴。” 第二天清晨将明就在院子里面舞剑,这是他从小的习惯,每天卯时起来舞上半个时辰,然后才去用早膳。临近晌午,小丫头才睡醒,又吵闹着要和将明一起去玄天池。 他们二人到了玄天池的时候发现各宫弟子早早就蓄势待发。昨天夜里银灵子召集四宫长老说了让将明代管门派事务的事情,今天一早这件事情便已经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所以众人看到了将明和启夏来了,纷纷恭敬的唤了声:“代宗!” 尽管这些人中,有些人还是觉得有些不屑。 将明觉得有些不自在,本想叫他们不要这般叫自己。但是又想到这次四殿会试是给自己选徒弟,若是直接让他们呼自己的名字,日后还怎么建立威信。索性也就由着他们去了。 “午时三刻,我会打开玄天池的入口,各宫派出的十位弟子依次,从入口进入玄天池结界中参与比试。教宗之女白启夏,一直在寒天山修习治愈功法,会陪你们一同进入,负责你们的安全。本次在玄天池中猎杀玄冥兽多者,将率先获得进入下一轮彼时的资格。” “启夏妹妹也会和我们一同去!”人群之中,有一些自知晋级无望的人,更加在意的是垂涎已久的教宗之女。 将明不喜欢这些人在启夏身上流露出的这一种猥琐的眼神,所以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时候,轻轻从指端弹出一小股灵魂之力,将那个人一下子弹得跪了下去。 “你怎么了?”旁边的人纷纷问道。 跪在地上的那个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腿部感觉一阵钝痛。只好无奈的说道:“腿抽筋!” 旁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一边站着的启夏可清楚得很,他这个青梅竹马长大的小哥哥可是憋了一肚子的坏水,有时候还幼稚的紧儿。 “好了,时间到了,将明哥哥快开门吧。” 将明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只短笛,兀自的吹了起来。这是上古鲛人族召唤龙时吹得乐曲——唤龙赋。随着笛声悠扬而出,九龙潭地的黑色潭水不断地翻涌上来。这时候空气中也弥漫出鱼腥的味道。一只古老的二龙戏珠雕像缓缓的从水中升了起来,通体发出幽暗的绿光。 这时候将明放下手中的笛子,然后将双手置于胸前,不断凝结新的灵魂结。这是穹华古法之中开启结界之门的基本方法。淡蓝色的光辉不断地向外释放者类似闪电的东西,紧接着,将明用力的抗衡手中的灵魂结,直至其形成一团极小的火焰。 “龙行天下,玄天池开。”随着指尖的蓝色光辉,在二龙戏珠的中央,开启一道时空漩涡。 “玄天池空间已经打开了,各位穹华弟子,可以进入比试了。比试时间为十二个时辰,明天午时三刻,玄天池将再次打开。你们灵源之中放有‘千里传音’,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切勿逞强。”将明细心地嘱咐着所有的事情。 “是,代宗!”众人异口同声,依次进入玄天池空间。 那个是?将明眯着眼睛,看着即将关闭的洞口。刚才似乎有一团黑色的影子混了进去,将明不确定,但是有着魔王落横的事件之后,将明知道魔道已经开始有动作了。所以,他最终,决定跟上去看看。 第七章:你竟然活着?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将明进入玄天池空间之后,为了不破坏比赛的平衡,只好用《异闻杂谈》中记录的隐身术,将自己隐藏起来。 不过将明身上系着的那一条腰带,是用千年冰蚕丝做成的,没有办法被混沌之后形成的灵器隐藏起来,所以再旁人看来,会看到一条淡蓝色的腰带在空中飘荡。因为这个,将明只好将腰带取了下来,在腰间绑了一条细绳。 白启夏和众人在玄天池空间里面四处游走,一只玄冥兽也没有见到,觉得甚是奇怪。不过玄天池里面倒是有很多外面鲜少见到的药草,主修治愈的启夏没过多久,就采了一箩筐的草药。 “别躲了,出来吧,将明哥哥!”白启夏头也不抬的继续采着草药。 将明知道已经被小丫头发现,只好现了真身。摸着脑袋问道:“我都隐身了,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小丫头顺势坐了起来,看着呆萌的小哥哥,一脸傲娇的说到:“你天生的那一股奶香,早就弥散在空气里面了。我想不发现,都难。” “是吗?”将明自己哪里闻得到,每一天都泡在自己的奶香中,早就习惯了。 将明陪着启夏在玄天池中晃晃悠悠了一下午,眼瞅着都快到了日入十分,还是没有见到一头玄冥兽。傻子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 “将明哥哥,按道理来说,不至于到这个时候,连一个初级的玄冥兽都没有见到吧?” 将明顺手接过小丫头手里面的药筐,低声说道:“我怀疑这件事情可能和魔道有关。” 白启夏惊讶的回过头看着将明,魔道难道已经猖狂到这种地步了么?竟然已经闯到了玄天池的结界里了吗? 这时候,两人身后的密林突然起了大雾,一片白蒙蒙的水汽,像是溪边女子盥洗的白纱。将明看着越发浓郁的白雾,只觉得不同寻常,一时间手已经摸向了身后的短剑。 “哈哈哈!”密林深处传来诡异的笑声,凄凄惨惨似泣歌哀婉。 “谁?”将明皱起眉头,环视四周,另一只手将白启夏揽到了身后。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只是那诡异的笑声,忽远忽近,飘荡在大雾朦胧的每一个地方。 将明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他一人倒还好。可是现在带着启夏,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恐怕不是他所能够掌控的。就在他思虑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时?千里传音在空中炸裂开来,绽放出一朵艳丽的海棠花。接着飞出一直灵蝶,不断地在空中盘旋。 糟了!有人出事了! 看来魔道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 白启夏感觉到将明握着自己的手不断地收紧,知道将明在紧张参加比赛的弟子们的安危。于是轻轻拍了拍将明的手,“将明哥哥,你先去看看吧!我不会有事的。” 将明虽然担心,不过他很清楚,这小丫头自小修炼极快。若不是师傅一直用穹灵石压制着,这丫头恐怕早就已经突破了浮华阶品了。要不是小丫头自小十分厌恶古书典籍里面那些蹩脚的文字,师傅要不是怕小丫头一气之下烧了他的藏书阁。才不会打发小丫头去寒天山,学习外门功法呢! 将明最终还是跟着灵蝶先去寻找出事的弟子。 玄天池虽然是一个小空间,但是也有着自己山川河流,日升月落,生存法则。所以想要依靠单纯的行走,着实耽误时间。将明只好召唤自己的灵兽——白翼朱鹮。鹮鸟本身是上古猛禽,虽然后来被人类训化,但是依旧保持着凶狠的本性。所以对于人类血液十分敏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千里传音炸裂的地点。 “代,代宗。”临近溪水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年倒在地上。四周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将明来到少年身边,看着少年肿起来的脚踝,问道:“出了什么事?” “半个时辰前,我看到一直玄冥兽,经过溪水的时候,被水里的水蛇咬到。”少年十分痛苦的说着,面色已经变得有些苍白。 祛毒是修习地法的冗尘宫弟子入门修习的功法。所以说,普通的毒蛇没有道理会让这名弟子使用千里传音,放弃比赛。 将明撩开少年的衣服,伤口已经发黑,伤口流出绿色的脓液,还带有淡淡的车前子的味道。 “妖鬼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将明喃喃自语道。 妖鬼子是妖道在五百年前修炼成的一只千年冰蝉。不过他很少为祸人间,在妖道不断地帮助各种在修炼的动物突破修炼大关。同时潜心研究各种毒物的制作。 少年显然是听师傅介绍过妖鬼子的名号,也知道妖鬼子制毒的厉害。 “你气运丹田,引灵魂之力到创口,然后用地法的初级功法——百毒不侵。将毒逼出来。然后在用你们冗尘宫特制法器,水月浮尘在这里炼制这一株银铃草。一个时辰之后,你就可以继续活动了。”江明一边说着,一遍在灵源中翻找刚才启夏的那一筐草药。 少年结果银铃草,表示感谢之后,开始为自己疗伤。 将明发觉事情已经不是他最开始预想的那么简单,妖道和魔道的人都出现在桐尧山。试图在四殿会试上捣乱,难道师傅预料的事情即将发生了吗? 将明为了不让魔道和妖道对于本次比赛有进一步的破坏,决定率先找到刚才在这里面捣鬼的黑影。将明记得自己之前在藏书阁看过很多的典籍,上古天下并没有三界六道之分,直到盘古开天辟地,混沌开泰以来,尘世间才开始不断地发生变化,形成如今的三界六道。不过六道之中对于其他五道的介绍不甚详尽,唯独这个魔道,就像是可以被人抹去了一般,关于魔界之主的故事不过零星。 就在将明穿梭在山谷密林深处的时候,突然感觉体内烧灼不堪,像是一把燎原之火,坠进了杂草丛生的心田。刚开始,将明还可以试着用灵魂之力护住心肺,可是很快,这股心火就开始不断的涌向四肢百骸,蒸腾着将明体内所有的血气。意识在一点点模糊,将明这时候多想冲到桐尧山后面的寒冰洞中。 “哈哈哈哈!”那一股诡异的笑声,在将明意识即将模糊的时候,自远方而来,裹挟着氤氲的水汽,撩拨着密林的花香,朝着将明扑了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此时的将明,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四周诡异的浓雾不断地朝着将明汇聚过来,将他包裹在迷雾中央。突然,一直干枯如经年松柏枯枝的手,紧紧地厄住了将明的咽喉。萧瑟的秋风瞬间吹黄了密林的树叶,纷繁的黄叶洋洋洒洒在空中舞蹈。 将明努力的睁开虚弱的双眸,已经被烈火折磨的羸弱无比的他,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女魃?” 将明认得这个女人,听师傅说,混沌之初,旱神女魃本是黄帝部落的一名悍将。曾经燃点自己,变成空中的巨大火球,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大旱多年。后来炎黄和兵主蚩尤阪泉一战的时候,旱魃引诱星神夸父追逐自己,最后活活累死了夸父,帮炎黄联盟打赢了第一场战役。死后,旱魃进入轮回,成了鬼道司命。 将明用尽全身力气抓着旱魃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旱魃睁开‘烈火焚天’,也就是她的复眼,可以审查前世今生的一双眼睛。盯着将明,不一会惨烈的嘶吼出来。 “没想到,你竟然活着?” 第八章:初入浮华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此时的子华宫中,一如往常,只是院子里面的西府海棠,莫名其妙的开始从枝头跌落,一朵一朵的让人心疼。 银灵子看着如此异象,本能的预知到了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事情。心中不由的担心起来,他从灵源之中取出来一个紫金罗盘开始推演起来。 一旁的白夫人,也就是银灵子的妻子,看着自己丈夫脸上愈发凝重的神色,便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只好拿出扫帚,扫了那些占道的花,省的看着烦心。 “看来封印已经压不住那东西了。哎!” 而在玄天池里面,将明的面色已经窘迫到了青紫色,他感觉死亡正在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 就在黑暗即将降临的时候,将明突然坠入了一个幻境当中,四周熊熊的烈火唱着死亡的哀歌,而他被困在烈火中央,看着八荒的燎原之火,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可是四肢却被死死地束缚在十字架上,来自炼狱的恶鬼,一个个脱身于火苗,试图蚕食自己的躯体。他尊重的师傅,心疼的启夏也在被烈火吞噬。 将明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所在乎的一点点化成灰烬。 “啊!”一声怒吼,在苍穹回荡。旱魃看着手里的少年突然暴走,迟疑了片刻。 当幻境陡然崩塌,从中逃脱的将明一把挣脱了旱魃,翻身从一边跳了起来。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 这时候,将明感觉自己体内刚才的烧灼之感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断的能量。他看着游走在自己经脉的一股清爽欢愉的力量,才后知后觉到:“又,突破了!” 彼时的将明在一场烈火焚身之后,灵魂之力从神识高级突破到了浮华初级阶品。想来要是没有旱魃,给自己施了魅惑幻境,或许自己还没有能力突破的这么快。也算是因祸得福,将明迫不及待的想要驯服这一股桀骜不驯的力量。 旱魃也感觉到了眼前少年突然加强的灵魂之力,还有十里茗泉不断愈合的结界漏洞。她知道如果继续在这里和少年缠斗,难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好选择先从这里抽身离开。 “算你走运,来日方长,哼!”旱魃冷笑起来,然后迅速的化成一缕青烟稀释在浓雾之中,离开了玄天池。将明没有追上去,而是看着星移斗转,日月移位。还有感知到地下不断移动的灵力,看来玄冥兽会集体暴走了。 玄冥兽是群居性动物,喜欢猎杀单独出没的飞禽走兽。所以说,如果参与比试的弟子,资历浅薄,恰好遇到群体出动的玄冥兽。虽然不至于丧命,但也免不了灵力受损,所以他得去看看。 “焚天之火?”将明望着露水池那边燃起的熊熊烈火,直冲云霄,微黄的灵魂之力环绕在火光周围。这是星月宫弟子的初阶功法之一,焚天之火以灵魂之力为引,可以幻化成十六中形态,而且在夜间使用,配合月光挥洒而下的精华,可以大大提升灵魂之力。 将明踏鶴升天,看着露水潭边正在对付三只玄冥兽的星月宫弟子一个是姜流,另外一个是星月宫大弟子问鼎。两人配合默契,所学功法游刃有余,看来不必过于担心。 突然,将明系在腰间的铃铛响了起来。这只铃铛是去年生辰,师娘送给他的。他和启夏一人有一只,如果有谁出了事故,铃铛都会不断的响起。所以,现在铃铛剧烈的颤动,将明担心是不是启夏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将明以笛为令,召唤百兽。笛声响起只是,林间飞禽走兽,皆出来朝拜。这是记录在穹华古籍上面,一种古老的驯兽手段。 相传在混沌六年,有神农氏久居深山,遍尝百草只为解世间疾苦。然,山野丛林之中常有猛兽出没,以人为食。一日,一野兽遍体鳞伤,神农氏用自己采来的草药救了他。后来,那个野兽用自己的叫声,召唤了丛林之中所有的生物,来为神农氏保驾护航。 后来神农氏便将叫声模拟成笛声。在漫长的时间变迁之中,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已经无从考究。但是不容置疑的是,这笛声搭配上穹华内门功法——百鸟朝凤。却是可以召唤来不计其数的飞禽走兽。 “去找启夏,带着铃铛的姑娘!”将明一边说着,一遍将腰间系着的铃铛再次摇响。领头的猞猁仰天长叫一声,众兽散去,寻找白启夏。 将明还是觉得有些担心。只好骑着白翼朱鹮四下寻找启夏的身影。在将明的记忆里面,启夏一直是一个长不大的小丫头,每天都无忧无虑的围在各位师兄弟面前。偶尔听听四宫长老讲课的时候,不是玩弄长老们白色的须发,就是在纸上画师傅们的画像。 小丫头一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十二三岁的时候,有时候还会去鬼道捉一两个孤魂野鬼回来把玩。唯一一次见到她哭,还是因为养了十三年的一只斑鸠去世。 铃铛的声音戛然而止,将明的悬着的心也突然沉了下来。看来小丫头应该已经没事了。将明看着腰间的铃铛,浅浅的勾了勾嘴角,然后看着玄天池空间里面月朗星稀的天空,他只希望能平安到明天午时。 他坐在悬崖边上的松枝上面,看着为了猎杀玄冥兽,而是出奔跑的各宫弟子。各种功法在丛林深处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像是夜里万家灯火庆祝节日一般,明暗相间,勾勒着桐尧山上最美好的故事。 某处闪烁着淡绿色的微光,那是白启夏治愈功法——怜天圣光,特有的光芒。 玄天池的夜色澄澈透明,而遥远的不周山繁星满天。一片肃杀的气息呼啸而过,掀起了大殿上紫色的帘子。九天玄女身着一袭水碧色的长裙,倚在烟罗制成的软塌上面。懒洋洋的看着手里的经书。 她这不周圣殿都快一千年没人叨扰过了。 九天玄女薄唇微启,一双丹凤眼缓缓的睁开。纤纤玉指缓缓的滑过如凝脂一般的肌肤,唤了身边的侍女,直起身子。 “今日,兵主怎么有雅兴到我这不周圣殿来,莫不是为了看看这漫山遍野的曼珠沙华?” 蚩尤踏上圣殿之后,随即目不斜视的坐在了圣殿中央的宝座上面。由于他曾经和炎黄二帝有过过节,而九天玄女又是炎帝的母亲。所以后来,即便九天玄女也成了上古至高无上的天神,兵主蚩尤依旧鲜少与其来往。 更何况九天玄女素来不喜欢神界那一套繁文缛节,索性在不周山一住就是千余年。这千余年来,她在不周山精心打点着每一寸荒芜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土地。 “今日我来,是想问问九天娘娘可知道吾儿的下落。” “一千多年前,银灵子却是带过一个病儿来找过我。”恍惚间回忆在九天玄女的面前一点点铺陈开来。那天银灵子在不周圣殿外面跪了三天三夜,诚心感动了不周山古老的文明,亦感动了自己。当看着满山悄然盛开的花朵,她最终决定在帮一次蚩尤。 “那,他,还活着吗?”一千年了,多少牵挂在心头激荡。他虽然生性凉薄,可是在他心尖,那个降世几日的孩子,无时不刻的在撕扯着他的思念。 九天玄女微微摇头,“吾以秘法帮其重塑了魂魄,银灵子便带着他离开了不周山。” 刚刚燃点的希望,一瞬间再次坠进无边的深渊。苦涩在他的心头渲染开来。但是蚩尤还是谢谢九天玄女两次出手相救。“汝心甚慰。这六箱奇珍便留聊表谢意。”说完,蚩尤的背后腾起黑色赤金羽翼,呼啸着离开了不周圣殿。卷起的残风,纷扬了漫天花雨。 第九章:上古神兽——玄冥幽羽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人间,桐尧山,玄天池内。 将明一夜都未入眠,看着各宫弟子还算安稳的猎杀玄冥兽。眼瞅着日上三竿,比试也接近了尾声,再过两个时辰玄天池口即将打开。将明决定去找启夏,今天一大早师娘就让人送了小丫头最喜欢的桃花羹过来。 将明绕过潺潺溪水,看到了正在溪边戏水的白启夏,淡粉色的襦裙是东阳今年早春新产的蚕丝,穿在身上薄如蝉翼。小丫头玩得正欢,哪里顾得上被溪水浸湿的裙摆。偶尔扬起的水珠,俏皮的将太阳的光辉分享给背阴的青苔。 “启夏!”少年忠厚清冽的声音远远地吹进小姑娘的耳畔。 “将明哥哥。”小丫头转过头来,笑颜如花。古灵精怪的绕着将明嗅了一圈。 “闻到师娘给你做的桃花羹了?” “哪有?”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出神的看着逆光站着的将明,愣住了神儿。半晌才缓缓说道:“我是在嗅将明哥哥身上的奶香。” 小丫头触不及防的调戏,羞红了将明的脸。小丫头得逞的咯咯笑个不停,一把接过少年提在手里的餐盒,兀自的吃了起来。 山间泉水清冽,泠泠作响。草木丰腴,百花争艳。间隙,偶有虫鸟争鸣,坐山野采风之歌,甚欢。将明和启夏两个人就这么坐在玄天池景色最宜人的地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将明哥哥,这四宫的弟子也真是太愚钝了。昨天一晚上,我救了八个人,我这小半个月的修为,都快给他们耗光了。” 小丫头抱怨的表情,着实喜人。不过将明却因为刚才句话严肃了起来。昨日,魔、妖、鬼三道都有奸细渗入四殿会试,还有昨夜子时突然增强的桐尧结界。将明记得一年前自己就曾经和师傅说过,桐尧山的结界在十里茗泉那块有漏洞,那时候,师傅总说不碍事。为何会选在这个节骨眼突然修复?看来这次四殿会试结束之后,是该何师傅好好的聊一聊了。 “将明哥哥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小丫头看着将明木讷无声的眼睛,就知道人肯定走神儿了。于是撅起小嘴,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小丫头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在将明面前不时地会耍些小性子。将明轻轻叹了口气,从灵源里面又摸出了一件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哄她开心。 平淡的时光终归是短暂的,转眼之间太阳已经爬到了头顶。两人收拾片刻,准备朝着出口走去。突然,半路上冲出来一个血淋淋的人,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每一道伤口已经皮开肉绽。胸前的八卦图案被完全从中央撕裂。 “代宗!”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努力的睁开肿胀不开的眼睛。 “启夏,快!” 白启夏会意,开始用怜天圣光帮助眼前这个弟子开始治疗。将明则在一旁查看这名弟子的伤势,要先确定这个创口是不是魔道或者妖道之类造成的。不过,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伤口大多是利爪撕裂导致的,而且破口处,还微微残留一些兽灵之力。所以应该是玄冥兽造成的。 可是,玄冥兽应该没有能力将穹华弟子伤成这样。 “怎么回事?” “代宗,快去救,救禾木师兄。”文秀宫的小师弟紧紧抓着将明的衣袖,紧促的眉头隐匿着少年的忍耐。 “出什么事了?”小丫头抢在了将明之前问道。 小弟子刚想说些什么,之间一股强劲的风裹挟着血液的腥甜,从不远处猛烈的袭来。与此同时,另一个穿着灰色八卦衣服的少年被巨兽一掌打飞过来。落在了将明面前的水潭,激起了一层层的水花。 万年玄冥兽——玄冥幽羽。 怎么会把这家伙招惹出来。玄冥幽羽是上古地界神兽之一,常年独居在苍崖山下。早在女娲补天之前,它就已经存在了。后来三界六道形成伊始,玄冥幽羽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跑出来为祸人间,被银灵子打成重伤,封印在了玄天池空间中。 不过这么多年,玄冥幽羽一直安分守己的待在玄天池的玄冰山下,嫌少出没。就算偶有现身,也不会与穹华弟子为难。更何况,一般的穹华弟子,谁会不会去招惹这等神兽的。 “代宗!”被击飞的这个少年就是禾木。早在四殿会试之前,将明就注意过这个少年。听说,他是文秀宫唯一一个学会中阶玄法之一移行换位的人。“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将明一个闪身,躲过了飞扑过来的巨兽。这只巨兽,通体雪白不带一点污秽之色,像是一只白色的老虎,却比老虎更加的威猛。站起身子足足有五米之高,尾巴上面长满了鳞片,扫荡过的地方,残破不堪。 玄冥幽羽根本没有料到将明会躲掉自己的攻击,一时间怒火中烧。仰天长啸一声之后,山林间万物骚动。玄冥幽羽回过头看着将明,淡蓝色的眸子一瞬间被墨色晕染,仿佛地狱之门悄然开启一般。 将明感受到这只巨兽的暴怒,还有玄冥幽羽本身那一股沉淀了万年的力量。 “啊!”玄冥幽羽张开血盆大口,骇人的獠牙了无忌惮的展露出来。 将明警惕的看着玄冥幽羽的一举一动,另一只手示意启夏带着他们两个人退出打斗范围。玄冥幽羽暴怒的情况之下,双方攻击难免会上升到灵力的博弈。那么在二人灵力角斗范围内地灵魂之力薄弱的生灵,极易受到伤害。 玄冥幽羽越来越生气,将明觉得这头巨兽似乎再被什么东西“驱使”。突然,玄冥幽羽缩起身子,然后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弹了开来,朝着将明所在的地方喷出了玄冥冰雹。所到之处,瞬间接上了晶莹的冰花。而将明用中阶玄法高级功法躲掉了这一攻击。同时他从灵源之中取出囚龙棍,握在手中。 “影分身?”一遍观战的文秀宫两名弟子被那个看起来还没有他们年长的代宗,所会的中阶玄法惊讶到了。毕竟,刚刚学会中阶玄法低级移行换位的禾木,在文秀宫已经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而这个叫做将明的少年竟然已经有这样的本事了吗?如果将明在四宫修习,那他们这些所谓天才,岂不是早就暗淡无光了。 玄冥幽羽几次扑击,都被将明巧妙地躲避掉了。它知道如果单靠速度,是没有办法给这个少年带去伤害的。所以,玄冥幽羽突然收起利爪,朝着不远处的断崖上跑去。将明看着突然休战的巨兽,立刻意识到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因此,在玄冥幽羽将巨石拱落山崖的时候,将明早已成型的结界抵挡住了伤害。将明十分清楚自己和玄冥幽羽最悬殊的在于存储的力量。这只折服万年的巨兽,吸收了太多的日月精华,山川灵气。本身的兽灵之力浑厚无比,相比自己来说可以称得上是源源不断,所以必须要速战速决。 他收起结界之后,看着从山崖上本下来的玄冥幽羽,开始蓄积打量的灵魂之力在右手。同时调动丹田气息运行至周身,在玄冥幽羽跃起的瞬间,将明矮身朝着头顶的玄冥幽羽打去一棍。龙骨上面的倒刺,刹那间划开了玄冥幽羽的皮毛。渗出的血液,在雪白的肚皮上,相当刺目,像是一朵朵妖艳的红莲。 万余年的修行,竟然这么快就被一个小孩子占了上风。玄冥幽羽作为有灵性的神兽,在那一刻,理智早就被怒火烧了个精光。他也顾不得什么和银灵子的约定,一瞬间冲破了封印释放了所有的兽灵之力。 “这个畜生疯了?”启夏看着正在蓄积灵力的玄冥幽羽,吃惊的喊道。因为,他不确定,将明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家伙。 第十章:受死吧,玄冥幽羽!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桐尧山,子华宫内。 四位长老通过浑天仪看着玄天池内发生的所有事情,纷纷皱起了眉头。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 星月宫的长老天机老人坐立难安,还是没有忍住问道:“教宗,确定不去看看孩子们吗?” “是啊!万年玄冥兽这时候苏醒,谁也没有想到。”文秀宫的玄慧长老附和道。毕竟最先被伤到的是自己宫里面的弟子。 几位长老很少有这么的不淡定,一个个紧张的盯着浑天仪。要不是他们本身的样貌看着比较稳重,恐怕早就满屋子打转了。 银灵子眉毛皱的更加的厉害了,他瞟了一眼浑天仪中,奋起直追的将明。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会没事的!相信那孩子。” 四位长老都知道教宗大人说的是谁?不过再怎么样,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真的应付得了玄冥幽羽吗?把这么多弟子的命放在一个孩子手里,真的是明智的抉择吗?那一日奉天坛虽然一击必杀魔王落横,可是四位长老还是觉得这样的做法过于冒险。归根结底,他们不相信将明的能力。 不过看着银灵子愈发放松的神情,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玄天池内,骄阳似火。 午时三刻已到,大多数弟子,已经纷纷离开了的玄天池空间,在九龙潭集合。 而将明还在和玄冥幽羽的缠斗之中。没有封印的束缚,积聚了万余年的兽灵之力更加的雄浑。玄冥幽羽不过三成功力吹出的寒天淬火,片刻间就荒芜了偌大的一片山林。 将明看着启夏已经释放完成了结界。便再也没有了什么牵挂,肆无忌惮的投身战斗。 他开始用灵魂之力融合低阶天法初级——鹰击长空,和中阶地法中级——尘水苍穹。当灵魂之力续满这次攻击所需之后,将明一跃便十米有余,速度快到惊人,像是一只成年雄鹰一般,这样的速度可以持续一炷香的时间。 在空中,将明用囚龙棍引潭水和尘土在空中形成巨大的风漩涡,然后打向玄冥幽羽的面门。 玄冥幽羽以为将明此举是为了让自己失明,所以闭上了双目。却不想,正中将明下怀。将明躲在风旋之中朝着玄冥幽羽飞去,并舞动手中的囚龙棍,当玄冥幽羽未来得及睁眼的时候,一把刺入他额间的兽灵之穴当中。切断了这只巨兽快速蓄积灵力的关键所在。 “好!将明哥哥,加油!”启夏看着将明终于占得上风,开心的鼓起了掌。他的将明哥哥,依旧是那一个什么都会的将明哥哥。 因为自己的愚蠢,被小孩子耍了一道,玄冥幽羽低估了自己的对手。如果聪明的话,他会选择休战。可是理智终究败给了感性。 他换了一种不要命的打法,将全部的兽灵之力集聚在自己最后致命的一击上。 将明很清楚,如果按照自己目前的灵魂之力,胜算不及一成。他不能拿启夏的性命开玩笑。所以他选择铤而走险,他虽然不记得那一天在兵冢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一股可怕的力量,还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受死吧,玄冥幽羽。”将明低声说道,然后一瞬间散去了凝结的所有灵魂之力,让自己的主观意识不断的弱化。尝试着让内心深处的那一股神秘的力量来掌控自己。 意识不断地被剥夺,将明被迫陷入沉睡。那一股邪恶的力量,感受到了主人突然变得薄弱的心里防线,一瞬间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奔向了将明的四肢百骸。 究极的力量再一次现世,无比狂暴的手段,无比阴残的本性,在玄冥幽羽扑向自己的那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万恶之源借着将明的身体用手中洁白的囚龙,顷刻之间穿破了玄冥幽羽的心脏。红色的血液,顺着洁白的囚龙流满了将明一整只手。 一边的三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力量实在悬殊。玄冥幽羽万年的兽灵之力,在代宗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那一刻的将明,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万恶之源掌控的身体看着倒在地上的玄冥幽羽,不屑的笑了一下。伸手取走了玄冥幽羽的万年灵石,转身走到了白启夏的结界面前。然后迅速的隐退回主人内心深处不知名的角落里面。 万恶之抽离的那一刻,将明的意识重新回归躯体,只觉得全身无比的虚弱。若不是囚龙撑在地上,将明可能会直接瘫倒在地上。 “代宗!” “将明哥哥!”小丫头看着如此虚弱的将明,一把抱住了面前的少年。不过将明比启夏足足高出了一个脑袋,小丫头就像是抱着一个巨大的麻袋。原本有些感人的画面,如今看来却显得有些滑稽。 禾木因为要扶着自己重伤的师弟,所以腾不出手来帮助启夏。 “咳咳,走吧。”将明觉得缓和了一些之后,收起了囚龙。扶着启夏,四个人慢慢的朝玄天池出口走去。 玄天池出口,九龙潭广场。 四位长老和银灵子已经从子华宫抵达了九龙潭。先出来的各宫弟子已经清点完各自狩猎到的玄冥兽,按照各宫整齐的站好。 “他们出来了!”一位弟子看着玄天池出口处若隐若现的身影,高声喊道。 果不其然,出口处,身影两两出现。在启夏的搀扶下,将明回到了九龙潭广场。看到在等待自己的师傅,将明缓缓的抽回了手,独自蹒跚的走到银灵子面前,恭敬地行礼道:“师傅。” “让启夏回去给你疗伤吧。”银灵子的声音平缓而温和,但是将明知道,师傅一定是生气了。 玄慧长老看着自己宫中最有灵性的弟子没有什么大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甚欢喜。 接下来,将明还要主持后面的考试,所以暂时脱不开身。只能目送银灵子和四位长老离开,然后看着重新变得有些聒噪的各宫弟子。 “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虚弱成这幅样子。”人群之中不知道哪里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质疑声,不时飘进将明的耳朵,但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而一边的禾木和自己的师弟相互看了一眼,走到了广场中央,忽然跪在了将明面前。不仅一边的启夏吓了一跳,就连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也变得悄无声息。众人还在猜测这是搞哪一出的时候,禾木便开口了:“我和师弟柳无言谢谢代宗救命之恩。” “无妨,你们起来吧。”将明拍了拍启夏的手,示意他去扶起他们两个人来。 “快起来吧!各位师兄。”启夏总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像是不曾有什么事情会让她觉得烦恼。 禾木和柳无言没有立刻起来,他们终究觉得,如此大恩无以为报。便决定给将明磕一个头。只是头还未点地,便被将明扶了起来,“不必如此,既是同门,岂有不救之理。” 二人看将明有伤在身,也不好忤逆将明的意思,只好点头表示感谢。 将明想起刚刚收获的玄冥幽羽的万年兽灵,便轻咳了两声,从灵源之中拿了出来:“玄冥幽羽的兽灵是玄法修炼的无上珍宝,想必对你日后有巨大的帮助。这个就给你了。” 禾木看着将明递过来万年灵石,不由得惊讶起来,这东西何等珍贵,要是一般人有幸获得,定然会视若珍宝,岂会轻易地拱手让人。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是何等的气度? “玄冥幽羽的灵石?” “他们出来晚了,难道是因为碰到了那一只传说中的万年神兽?” “莫非,代宗手刃了玄冥幽羽?” “肯定啊?不然怎么会取得兽灵之石。” 一时间,人群之中议论纷纷,禾木自知兽灵之世何等珍贵,岂敢轻易地将其收入囊中,只好推脱了起来。 “终究是你的!”将明一把将兽灵之世直接封入了禾木的魂虚之中。魂虚是穹华派每一个弟子在修炼之初都会在大脑的虚无世界之中开辟的一块专门吸收兽灵之力,以达到不断提高自己灵魂之力和修为的幻境空间。一旦兽灵之力进入这个虚无世界之后,便会被迅速吸收。如果想要再次抽离出来,会连带原本的灵魂之力一同离体,过程也极为痛苦。 木已成舟,禾木只好接受了。但是在他的心底,对于将明的钦佩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走吧,启夏。”将明轻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白衣蹁跹的身影,还有陌上公子颜如玉的形象绝尘而去。 第十一章:魔道诡计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回到子华宫中后,启夏用怜天圣光帮将明恢复了灵魂之力之后自己便感觉有些体力不济,将明知道这两天,启夏为了各宫弟子疗伤,耗费了太多灵力,便亲自送小丫头回屋睡觉了。 夜里,子华宫里那棵开了大半年的西府海棠,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将明觉得有些占道,踩着又觉得心疼,便拿起芦苇做的扫帚将花扫到了石阶两边。 偶尔袭来的晚风,吹散了朦胧了月亮的乌云。皎洁的月光一时间慷慨的填满了整个庭院。少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亮的月亮,一种叫做孤独的情感狡黠的占据少年的心头。他不禁想自己的未曾见过面的父母。这么多年了,除了师傅,师娘,还有启夏,自己总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将明!”一个苍老熟悉的声音缓缓的响起。 少年转过身子,看到穿着烟灰色长袍的师傅缓步想自己走来。微微躬身,双手交叠行礼,然后低声说道:“师傅,你来了。” “嗯!”银灵子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衣角,然后坐在了海棠树下的那一张藤椅上面。微微仰头,看见了没有海棠争艳的枝头,稍显寂寞。于是,微微抬起自己的手臂,轻轻的晃了一下。刹那间,一束微白色的光芒带着点点星辉,在枝头绽放开来。那一刻,将明仿佛看到了大地回春。原本寂寥的枝头,瞬间生出了许多嫩芽,从鹅黄点点到绿叶满天不过眨眼的功夫。 “坐吧!” 将明迟疑了一下,坐了下来。看着师傅神态自若的模样,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你知道那股力量的存在了?” 将明咬了咬自己的下唇,不知该如何回答。短暂的纠结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银灵子知道纸终究保不住火,秘密就算深埋进土壤,也终有一日会在苍穹之下,人尽皆知。这一切,他都知道,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一千年了,转眼之间,已经这么久了。那个在莲花之中,静谧的婴儿如今已经这么大了。 “你怕吗?” 为什么要怕?将明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会这样问自己。是因为那股力量太过量大吗?可是他感觉那股力量总是会在自己深陷险境的时候,救自己一命。 “不怕。” “将明,还记得师傅告诉过你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吗?”银灵子虽然已经预感到了不久之后将会发生的事情,可他现在依旧没有办法告诉将明,关于万恶之源的一切。那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是究极的存在。从某种角度上说,它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如果眼前这个孩子还没有足以抗衡内心欲望的能力,那么终有一日,会沦落为万恶之源的傀儡。 回忆在将明的眼前铺陈开来,牙牙学语的时候,师傅第一次带着到了子华宫中的星辰阁学习。那时候师傅语重心长的告诉自己:“将命啊,欲望是人们内心最原始的挣扎。世间之人因其变得超凡脱俗,亦或是贪婪狂妄。这都是他们为欲望所累,才导致的。我们修习的目的,不是为了变得无欲无求。而是为了懂得收放自如。”那时候的将明还不懂师傅话中的意思,只是懵懵懂懂的明白一些。 十六年来,他不断的琢磨其中的含义,但终究觉得有些浅薄。 “于己而言,为了不让欲望奴役;于家国而言,为了让百姓安居乐业;于天下而言,为了让生灵休养生息。”将明尝试着回答道。 银灵子轻笑了起来,这个答案没有什么错,只是太过保守、刻板,和古书典籍上面的说法无甚差别。“你可是真的明白了?” 将明看着师傅不明所以的笑容,摇了摇头。“师傅,或许,我今天是不是不该杀了玄冥幽羽。” 银灵子伸手扶贫将明皱起来的眉头,还有略显忧伤的双目。“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回去休息吧。” 看着师傅消失在夜色中,年迈躯体,还有地上那伟岸的身影,将明若有所思。师傅的话,久久萦绕在将明的心头。 翌日,朝阳初生,红色的身子,霞红了天边的挽云。 四殿会试第一场结束,四宫弟子云集奉天广场,等待晋级名单的公布。 当钟声响彻长空之时,四宫长老骑着各自的坐骑自十里茗泉赶来,看样子,不久之前四位长老应该是在一起喝茶。 将明换了一身深色的龙纹刺纱衣,比起一贯的白色,这一身别有一番味道。将明到达奉天坛之后,众人齐声喊道:“代宗!”其中文秀宫的声音最大,想必是文秀宫的两名弟子,把那天玄天池里面发生的事情传了出去。 将明礼貌的点头,在空中放出四殿会试第一场的水墨榜单。金色的背景浮动在空中,墨色的小字在榜单上面清晰可见。 四殿会试根据玄冥兽涉猎多少而产生的前十六名将有资格进入第二轮比试。四宫各有四弟子进入前十六。之前不巧碰到玄冥幽羽的柳无言和禾木也分别以十四名和十六名的成绩,成功进入了第二轮的角逐。 水墨榜单上面的前三甲分别是:浮华宫的木笙花、星月宫的姜流、冗尘宫的常阳。其中浮华宫的木笙花一介女流却以三十六只玄冥兽拔得头筹,让众人惊叹不已。 “第二轮比试——融会贯通,我们主要测试大家在功法融合方面的灵活性。我们采取抽签制,两人一组,败者退出,胜者则进入第三轮比试。比试设在桐尧山脚下的比武场,五天之后的寅时一刻,开始比试。可有异议?”将明缓缓地说道,然后看着进入下一轮比试的穹华弟子,自己看好的那几个,都在。 “没有。” “那就请各宫弟子回宫准备。抽签结果将会在一天之后发到各位的手中。” 众人散去之后,将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禾木和柳无言,带他们到了桐尧山的后山,自己平时练功的地方。 “代宗?不知你找我二人所为何事?”禾木憋了一路,还是决定先问出来。 将明先看了看柳无言的伤口,确认他恢复的还算不错之后。才神色凝重的问道:“那一日在玄天池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二人为何会与那只万年玄冥兽发生冲突。” 禾木和柳无言相视一眼,然后说道:“那天我们二人原本在追一只中阶玄冥兽。却不巧进入了龟山密林,那里丛林环绕,极易迷路。我们原本打算放弃,却在那个时候遭到了暗魔冷箭的攻击,只好向林中躲藏。当我们两个人发现自己一只在原地打转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沉睡在山野中的玄冥兽,我认出来了那只巨兽就是玄冥幽羽。这时候一支从身后袭来的暗魔冷箭射中了玄冥幽羽。而且有人在林中吹响了摄魂笛,这才导致玄冥兽的暴走。” 将明仔细的听完禾木的叙述,心中已有答案。和和柳无言离开之后,将明看着一池的水,波澜四起,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再去一趟玄天池,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第十二章:蛛丝马迹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当瑟瑟的山风穿过峡谷,在深不见底的龙潭上面泛起一层有一层的波澜。将明一个人走在荒无人烟的玄天池空间之中,细心地查探着残留在空气中的属于异族的气息。 他首先到了之前打败玄冥幽羽的那一条小溪边,玄冥幽羽的尸体还在原地。将明轻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白色的羽翼倒在了血泊之中,体内猩红的液体在空气中变得发黑。将明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摸了几滴靠近鼻尖嗅了嗅。随即皱起了眉头,血液中有淡淡的车前子的味道。 这件事情难道不仅仅和魔道有关,妖道的人也在这其中掺和了一脚吗? 将明没有办法立即分辨血液中残留的物质到底是什么,只好从身上取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药瓶,将一小部分血样装了进去,准备带回去给白启夏看看。 接着,将明顺着玄冥幽羽追过来的地方,走了过去。被压倒的树木,还有地上宽大的爪印,依稀可见。一路走过去,将明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后玄冥幽羽的踪迹消失在了瀑布前面。 这是玄天池中最大的瀑布,唤名:“望天池。”四周水声清冽,泠泠作响,飞流直下的瀑布撞击在石壁上,炸裂开来一朵又一朵白色的水花。 将明抬起头,这瀑布足足有十多丈,直冲云端,仿佛将天割成了两半。这只巨兽除非能飞起来,不然怎么可能在这里突然消失?那么这只巨兽到底住在哪里呢?禾木和柳无言又是怎么闯进他的领地的。 密林,河滩,高山,飞鸟,这家伙从哪里来的呢? 将明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候,突然将明感受到了周围似乎传来了及其小的脚步声。有人跟进来了?将明感觉到那脚步声正在朝着自己所在的方向挪动,怀疑和玄冥幽羽暴走有关。为了不打草惊蛇,将明屏息爬到了树上,躲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看到一个穿着金色丝绸的富家少爷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将明看那人一路上踩到的花花草草不在少数,就连地上落下的叶子,也被踩的细碎。就知道这个人应该不是摸到的奸细,原因是,正常的坏蛋应该不会这么愚蠢的暴露行踪。 等到那个人走过来的时候,将明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不是那一天在开试大典上面,那个说风凉话的小少爷吗?这会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当姜流从将明所在的那一棵树下走过的时候,将明悄无声息的跳了下来,然后站在姜流的身后。 “你在这干什么?” “鬼啊?”将明的突然出现,吓了姜流一跳。那个穿着丝绸的富家公子一下子坐到了地上,然后畏畏缩缩的捂着眼睛说道:“别杀我,别吃我。我路过,路过。” 将明没有说话,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真是怂的可以啊! 眼前模糊的形象渐渐清晰,这时候姜流才认出眼前的人,只觉得自己被耍了。气呼呼的站了起来。“没事,你隔着鸟不拉屎的地方装鬼呢?” “我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将明重复了一边问题。看着眼前这个脾气比本事大的多的小少爷,倒是很想知道这家伙这个点跑到这里干什么? “我,我那个,额……”姜流意识到自己偷偷跑进玄天池空间的事情暴露,只好支支吾吾的,抓耳挠腮的说道:“代宗,我到这儿,为了找我落下的东西。” “找什么?”将明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大小应该差不了几岁的孩子,一身从上到下透露着雍容华贵。 “我们家呢,从我祖爷爷开始就致力于各种暗器。现在我们家是大夏国最大的兵器供应商。玄冥兽狩猎那一天,我带了我们家的独门暗器,浴火连弩。不过刚进去没多久,连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姜流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般:“浴火连弩是我们家祖传的,价值连城,要是被我爷爷知道了,非把我给关禁闭咯。” 将明无奈的叹了口气,示意姜流跟着自己。不过没走两步,将明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停了下来。而跟在后面的姜流还没有来得及停下里,一头撞到了将明的背上。一脸不爽的摸着自己的脑袋。 “浴火连弩是不是有可以携带火药的地方?” “啊,哦。是!”姜流被这一问,问的有些懵逼。不过姜流打小在家族的熏陶之下,精通于各种兵器、暗器的构造。“浴火连弩比起一般的火箭来说,射程更远,而且会在命中目标之后,触动连弩尖端隐藏的火药装置,触发小范围的爆炸。” “连弩前面的火药装置填充物是不是可以替换?” 姜流点了点头。不过代宗没事儿问这个干嘛?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解释的通了。将明心想,有人在姜流进入玄天池之后,偷走了姜流的浴火连弩。然后将连弩前段的火药替换成了摄魂香,再用浴火连弩的攻击了玄冥幽羽,导致玄冥幽羽暴走。因为玄冥幽羽不是一般的神兽,所以单靠一般的弓箭表面涂抹的药物剂量,是没有办法让玄冥幽羽暴走的。所以如果实在连弩前面装火药的地方装满摄魂香,剂量刚好。 “代宗,不是,我问你个话啊?你这没事瞅啥呢?”姜流四下张望,想要去继续寻找自己丢失的浴火连弩。可是看到将明有比较沉默一直在寻找什么东西,也不好脱身。 “在想,为什么玄冥幽羽的踪迹,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突然消失。” “还用想吗?说不定是躲到瀑布后面去了。”姜流随意的来了一句。 瀑布后面,对啊,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呢?将明顿时觉得这个富家小少爷或许也不是一个草包吗?于是捎带赞赏的,笑了笑。 “走吧!” “去哪啊?” “瀑布里面。” 将明刚准备抬脚离开,就听到身后的小少爷非常不悦的说道:“不去,我这一身衣服,可是今年最好的云罗锦缎。被水打湿了怎么办?” 将明平日里见到最多的都是启夏,一个性格豪爽的小丫头。那里碰到过这样娇滴滴,一身臭毛病的大少爷。于是肚子里面的坏水一下子翻涌了上来,转过身,在他的耳边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玄冥幽羽为什么会暴走?” “为,为啥啊?” “上一次正巧碰到,我才能杀了玄冥幽羽。不过这玄天池方圆百里有余,要是再出现暴走的千年玄冥兽。”将明后面半句话,特地拉长了音调,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听得姜流心里毛毛的,这个小少爷平日里习惯了狐假虎威,胆子本来就不怎么大。被将明这么一吓唬,顿时觉得手脚都冰凉冰凉的。 “代宗啊,其实我觉得,跟着你挺好,你少年有成,我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走吧!” 将明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笑了笑,故意问道:“这会不怕弄湿衣服了?” “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再说了,区区衣服,怎么能与和代宗在一起学习的时光相比呢?”姜流一本正经,为天下献身的模样。 盛夏从山上飞溅的水,清冽无比。将明和姜流两个人借助一些初级功法,进入了瀑布后面。如两人所料,瀑布后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山洞。 “我勒个去,这家伙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吗?”姜流捂着鼻子,看着山洞里面各种残骸。 而将明关注的点,在山洞里面,躺着的六具尸体。 第十三章:尸体背后的阴谋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就在姜流一个劲儿感叹的时候,将明看着一边地上整齐的六具尸体陷入了沉思。这六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从这六具尸体死亡的程度来看,这六个人应该不是被玄冥幽羽杀死的。 姜流嫌弃了一整之后,看到没人搭理自己,只好跑到山洞更深处找将明。 “我勒个去!这破地死了这么多药人?”姜流一惊一乍的说道。 “药人?”将明不知道这个名词是什么意思,看着姜流,一脸,你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 “这你都不知道?哎!酆都那边有一个神秘的用毒家族——白家。他们家为了炼制大量的毒药,会从偏远的山村,买来很多奴隶。然后用小剂量的毒药一直滋养着这些奴隶。久而久之,这些被毒药滋养的奴隶们会变得百毒不侵,因为他们本身就有很大的毒性。有一些会丧失理智,有些会获得超长的寿命。最重要的一点,在于,这些药人,大多数时候尸体难以腐烂。存在的年限可能会有十多年之长。”姜流一直喜欢研究这些奇闻异事,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派上了用场。 一直在子华宫中长大的将明并不清楚世间的险恶。也不知道人心可以坏到什么地步。所以问了一个及其幼稚的问题:“为什么朝廷不惩治白家呢?” 姜流听完这话,翻了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拜托啊,代宗,你是有多不食人间烟火啊!白家是不仅制毒,还会炼制解药。奴隶对于这个国家而言,是最底层,最不值得怜悯的阶层。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白家做的事情,是朝廷授意的。” 那时候的将明根本没有明白姜流这一段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师父一直以来是教他如何怜悯世间,却不曾告诉过他,人心的险恶。 “代宗,你过来看!”姜流指着这六具身体腰间挂着的铭牌。这些铭牌是白家在给药人用药的时候为了记录毒药品类以及用药时间的标志。 “这六个人是连续的三年分批送进来的。时间是每一次四殿会试的前一年,这代表什么?”将明双手环在胸前,毫无头绪。 姜流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里,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不是弄不明白,而是压根儿不想弄清楚。所以他起身继续寻找自己的浴火连弩。绕过玄冥幽羽的粪便,还有一些动物残骸,在山洞深处一个拐角的甬道里面发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连弩。 “找到了!” 将明顺这姜流声音传过来的地方望了过去,发了一下呆。空气中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万籁俱寂,除了平静的呼吸声,撩拨着空气。 我明白了!将明翻开六具尸体身上的铭牌,看着不同的毒药名称——占天魁、胡兰、分心木。直觉告诉将明,眼前这个看似纨绔的小少爷,说不定能帮他解决这个谜题。 “姜流,你知道这三中毒药中比较特殊的毒物是什么吗?” 姜流抱着自己的浴火连弩,噘着嘴走了过来。他一个大少爷,又不是仵作,现在还得过来验尸。真是晦气,哼! “牵机、雷公藤、额,还有,还有,”姜流瞅了半天也没记起来,只好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子,在药人身上隔开了一个小口子,闻了闻腐烂的皮肉。“还有雪上一支蒿。” 果然如他所料,这三种毒物都是古书典籍上,对于摄魂香制作过程所记载的特殊毒物。那么是不是可以猜想,有人将这三种毒人杀死送到这里。就是为了,在今年的四殿会试之前,炼制摄魂香。然后故意让玄冥幽羽暴走。 最后,由于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将明和姜流最终选择了离开玄天池。 姜流这个大少爷一路上叨叨个不停,离开之后,一溜烟就跑了。将明则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回到了子华宫中。 将明独自坐在子华宫中的星辰阁里面发呆,他躺在星辰阁中央打坐的台子上面,望着头顶一副衣服精美的字画。满脑子想着的都是今天在玄天池里面发生的一切。 魔道的人竟然为了这样一件阴谋做这么多年的铺垫,这样想来,自己真的是单纯的可以。将明满脑子都是这件事情,以至于小丫头偷偷进来都无所察觉。 “猜猜我是谁?”一个貌似雄浑的声音缓缓说道。 将明的眼睛被人从后面蒙上了,不过他还是一秒就认了出来:“别闹了,启夏。” “切!没意思,”小丫头噘着嘴,绕道了将明前面,“每一次都被你认出来,不好玩。” 将明笑了笑,向一边挪了挪身子,给小丫头让出一块地方。 “将明哥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儿,莫不是看上了浮华宫的那个小师姐?”小丫头色眯眯的说道,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调侃他的小哥哥。每次看着将明因为窘迫而变得有些微红的脸蛋,启夏就会觉得无比的开心。 “没有,在想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 小丫头,一下子便看出来将明有心事。一脸严肃的模样,很少能见到他这位小哥哥露出这一副表情。 启夏深处手指头,轻轻戳了戳将明的脑袋,弯着眉眼问道:“什么事,能让将明哥哥烦恼成这副模样?” 将明抬头看着小丫头粉嫩的脸蛋,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将明将今天在玄天池中发生的所有事情,又复述了一遍。将明的口才算不上上乘,却讲出了故事的味道,小丫头听的是津津有味,就差拿些糕点放的面前了。 “没想到一个四殿会试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听完故事的启夏,转了转圆滚滚的大眼珠子。 将明临时想起来什么,便从灵源中,取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递给启夏。 “这个就是玄冥幽羽的血?” 将明点了点头。 白启夏打开瓶盖,轻轻嗅了嗅,然后又拿出来一根银针蘸了几滴血。放在一个白色的帕子上面。血液挨到帕子的瞬间,变成了焦土的颜色。小丫头找来一个茶碗,将帕子盖在上面,然后用雄黄酒从焦土上面灌了下去。一番摆弄之后,才拿开了手帕,只见茶碗之中有很多白色的虫子在扭动身躯,甚是恶心。 “这是什么?”将明看着茶碗里面的东西,一脸嫌弃的额缩了缩脖子。 “南蛮的虫蛊。血液中除了车前子,牵机,雷公藤,雪上一支蒿之外还有天山雪莲和见血封喉。其中车前子是妖鬼子用来加强其他毒物毒性的时候,药引之中所需要的一味毒草。而天山雪莲和见血封喉,一个生长在极寒之地,一个生长在潮湿闷热的地带。是南蛮某部落用来制作毒虫蛊的时候会用到的。”启夏一边用银针拨弄着一边给将明解释道。 “也就是说,现在魔道,妖道,还有南蛮部族都涉及到这件事情里面了。” “将明哥哥,大夏初建不久,国家根基不稳。难保有些权臣弄臣为非作歹。”启夏突然对着将明说了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却像是在将明的心头掷下一块巨石,激起了一层一层的涟漪,余声荡漾。 “你的意思是?” 白启夏依旧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却说着诸多少年老成的话语。“将明哥哥,岭南有一位诸侯名曰司马德。他本是庶出之子,没有资格继承爵位。你知道他最后是怎么坐上王位的吗?” 启夏看着将明沉默的样子,继续说道:“大夏治国阶级森严,根本没有例外之说。司马德在古籍上面寻到了诅咒之法,跑到了昆仑山中,把自己的母亲献祭给了狐妖子桓。并用一百零八个奴隶的性命换取登上王位的办法。后来狐妖子桓让岭南一带瘟疫横行,司马家族大都病死在瘟疫之中。最后,能够顺理成章继承王位的就只有司马德。” 第十四章:一开始你就输了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将明明白启夏话中的意思,顿时觉得手脚冰凉,难以接受。一个人竟然能够用自己母亲,宗族的性命来换取权利和地位。虽然他自小看过很多古书典籍上面有关朝代演替的记载中都有记录道,但凡王侯将相,没有人不是踩着亲友的尸体,爬上权力的巅峰。 驰骋疆场的骏马,没有一匹不是带着染血的缰绳;君临天下的威严,没有一个不是夜夜孤枕难眠。权利的血腥,地位的残忍,将明以前在书中怎么也难以体会。直到今天启夏和自己讲述一个故事,才觉得那么的真真切切。 “你是说,这场阴谋可能关系到朝廷之中的尔虞我诈?” 小丫头摇了摇脑袋,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话题的沉重而变得有些愁眉苦脸“这就难说喽!不过昨天我看到神罚阁长老神律去找了爹爹。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了。”启夏说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苹果出来,递给了将明一半。 将明没有继续在这个事情上深究下去。一如启夏所言,这几年,朝廷不断的派人来穹华找师傅,想必多多少少也和这些事情脱不了干系。虽然他们历来在山上修习,但是每一届穹华弟子学成之后,都会回到民间。朝廷录用人才的时候,也多会以此为标准来选拔。 时至小暑,天气也渐渐闷热起来。清晨在院子里练完剑的将明,出了一身的汗。正拿着帕子在池边清洗,看着荷塘里面各色的锦鲤在粉嫩的荷花间游来游去便起了兴致。拿起小石子,打起了水漂。 “将明!” “师娘。”将明转身看着温婉贤淑的师娘,穿着一生白色的粗布衣服走了过来。 “听说最近江淮一带雨水绵密,木机(现在的木耳)也长得不错。启夏天天闹着要吃,回头你让火房的人下山买点回来。”师娘一遍说着,一遍扬起手,折下了一支挂满叶子的银杏枝。“对了,小暑过后天气愈加闷热,师娘给你和启夏准备做新的衣裳。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将明素来不在意这些,衣服合身,舒适就好。但是又不像扰了师娘的兴致,只好说道:“师娘眼光独到,您做的将明都喜欢。” 白夫人看着嘴上抹了蜜似的小伙子,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念叨着:“启夏要一身粉色的烟罗,就给你做青色的可好?” “好。”将明帮白夫人抱着折下来的银杏条,想了想,低声问道:“师娘,你折了师傅的银杏树这么多,不怕他老人家知道啊!” 白夫人转过身,挑了挑眉毛,俏皮的说道:“你这孩子,你不说,我不说,他那个死老头怎么会知道。” 将明看着孩子气一般的师娘,便知道启夏那小家伙的古灵精怪,是和谁学来的。帮白夫人将银杏抱回屋子之后,灵蝶传来消息,师傅在星辰阁等自己。于是,将明朝着星辰阁快步走去。 木色古香的星辰阁坐落在子华宫西边,每个早晨,阳光都会射进星辰阁二楼的书案上面。将明一路小跑来到了二楼。 彼时,师傅正在和神律大人说话。将明原本想等师傅结束之后,再进去,不曾想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师傅唤了进去。 “师傅,神律大人。”将明恭敬的行礼,问候。神罚阁主要负责掌管大夏朝的律法。而神律身为神罚阁长老,官至内阁大卿,正一品。 “这就是那个少年?”神律上下打量着将明。 银灵子微微点头,顺着自己的胡子,说道:“不错,这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 “一晃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如今都这么大了?”神律看着眼前这个一表人才的翩跹公子,满意的点着头。脸上的喜悦,张扬无比。而一旁的将明隐约觉得师傅和大人的话题是围绕自己的。 “将明,为师给你的那一块玉佩带着吗?” “将明不曾离身。”将明说完,从脖子上取下那一枚白玉的麒麟玉佩,交到银灵子的手中。一边的神律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似乎确定了什么事情而点了点头。 “将明这没你什么事了,你下去吧!”银灵子将白玉麒麟玉佩还给将明知后,便让他离开了那里。 因为第二天要准备第二轮考试——融会贯通。所以将明离开之后,早早地前往了桐尧山脚下的比武场。 角斗场不远处有一座雅致的竹屋,不知什么时候建成的,不过将明印象中,自从记事儿开始,这间屋子就一直存在了。竹屋不过十余平米,屋子后面是一片银杏林。每年深秋时节,银杏黄了枝头的时候,这里美的令人动容。 将明在这里睡了一晚,第二早刚准备起来练剑,就看到了早早到的浮华宫弟子木笙花。 “代宗。晨安!”看到一身单衣的少年,白色的衣袖,被早上的清风微微浮动,在满目翠绿中格外显眼。木笙花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将明,于是便怯生生的喊了一句。 “安。寅时才开试,你怎么这会就来了?” “晨起采些露水,想要回去给师傅酿酒。”木笙花随便扯了个谎,此时的心里面就像是奏响的鼓面,碰碰作响。 将明那时候哪里知道,女儿家的心思,便没有多做猜忌。转身去林中空旷的地方练剑去了。剑起长风鸟惊觉,锋走叶落花满天。英发怎知山林寂?白衣浅应空谷响。 木笙花借采露水的幌子,不时地望着将明,人生不过寥寥数十载,她多希望光阴可以自此停滞不前。 “木师妹,比试的时间快到了,我们角斗场吧。”练完剑的将明一遍擦着汗,一遍喊着木笙花。 寅时三刻,比武正式开始此时所有参与比试的弟子们已经全部到了。这场比试是公开的,所以各宫来了很多人,三三两两的站着。这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试,他们又岂会放弃学习的机会。 第一场比试,二甲星月宫姜流对阵十四名文秀宫柳无言。 二人一上场,台子下面就开始聒噪起来。文秀宫的众弟子们,向来看不惯星月宫这个财大气粗的二世祖。还直言,若不是姜流拿了家里的神器浴火连弩根本没有机会晋级。虽然星月宫众弟子也不怎么喜欢姜流,但是眼下的情况,他们只好和文秀宫那些人打起了口水仗。 “比试不在功法上多加限制,你们可以自由发挥,各凭本事。”将明站在一边的观战台上面,声音不大,却在一瞬间让全场戛然而止。 “你就是柳家的宝贝儿子?要我说,你姐姐长得那么漂亮,你怎么一点也不英俊啊?莫不是同一个娘生养的。”比赛还没开始,姜流欠打的本性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柳无言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还嘴,却又听到这个二世祖说道:“要是你今天输给我了,就把你姐姐给我做小妾好不好?或者你认我做爹爹,我教你武功啊!” “你!”此时的柳无言已经被完全激怒了,手中的短剑已经蓄满了灵力。只待在那个张牙舞爪的二世祖脖子上面留下一道刀口。 没人知道,此时的将明已经在比赛结果的榜单上划掉了柳无言的名字。 “我怎么?我让你一只手,你也不一定打得过我?”姜流说完,故意朝着柳无言挑了挑眉毛,一副无赖的模样,慢悠悠的拿出一条长鞭。 “受死吧!”柳无言咬着牙,朝着姜流冲了过去。因为怒火,似的他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姜流会用怎样的功法。知道他冲到姜流身边,看到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姜流,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虽然姜流是星月宫的人,不过低阶玄法并不难,他用文秀宫的移行换位躲掉了柳无言的攻击。然后从柳无言的身后挥动长鞭,不过姜流并没有蓄积灵魂之力在这一下攻击上面,因为他觉得比武就是点到为止。 可是没想到柳无言觉得姜流这是瞧不起自己,愈发的怒火中烧。一时蓄积一半的灵魂之力在右手,然后用影分身,幻化出五个人影,出现在姜流四周。 姜流看着不断游走在自己身边的五个人影,闭上眼睛,扬起长鞭朝着面前的人影劈了过去。 “糟了!” 第十五章:木笙花的智慧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将明看得出来,姜流劈去的那个不过是一个分身的幻影而已而真正的柳无言应该是三点钟方向的影子。姜流只当是一次比试,而此刻柳无言却是起了杀心。比武场上,刀剑无眼,若是姜流出了什么事情,就算自己不内疚,恐怕姜家也要把桐尧掀翻了天。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将明已经在手里蓄满了灵魂之力。 就在柳无言也在为姜流陷阱了自己的圈套,而洋洋自得的时候。不曾想到,姜流突然手腕转过半分,手中的长鞭裹狭着紫蓝色的电流,没有预兆的打在了柳无言的身上。就像是一道闪电劈了过去一般。一瞬间电光火石,场面激烈。 柳无言根本没有预料到,姜流可以避开自己的攻击,所以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打下了高台。在这时候柳无言已经杀红了眼,将明意识到如果再不制止,会加重事态的严重性。 于是一挥长袖,说道:“星月宫,姜流胜!” “代宗!”柳无言满脸的疑惑,“为什么?” 将明单手背在身后,跳了下来,头上白色的飘带轻轻飞舞,站在角斗场中央,看着台子下面的柳无言说道:“这场比试从一开始你就输了!你生性急躁,姜流的言语也不过是想要故意激怒你罢了。” “可是!”柳无言还想要辩解,却被将明的问题,“修习的目的是什么?”打断了。 将明看着柳无言哑口无言,继续道:“修习不是给你杀戮的资本。” 柳无言,抹掉了嘴边的血痕,被一旁的禾木扶了起来。虽然依旧火气未消,但是也多少明白将明话语中的意思。微微垂下了脑袋,而一边的禾木也说道:“柳师弟,代宗说的没有错,你确实从一开始就输了。” 一丝难堪的表情闪过,柳无言拍了拍扶着自己的师兄。然后转身,步路蹒跚的离开了角斗场。禾木没有跟上去,他清楚自己师弟的性子,柳无言此刻只不过需要时间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第二场:一甲浮华宫木笙花对第十名星月宫问鼎。”将明说完,转身退出了决斗台。回到自己的观望台之后,眼神飘过台子下面。 当眼神飘过木笙花的眼睛,在她的瞳孔里面绽放出一朵叫做万年的种子,从此后世的恶果便有了前因。 将明一直很关注木笙花,不是因为别的。单纯的因为木笙花比别人个更加的有悟性,有天赋。如果说有一个人要成为他的徒弟的话,木笙花是不二人选。不过目前来看,将明并不怎么想要选择木笙花,因为他怕打翻了白启夏那小丫头片子的醋坛子。 比试开始,木笙花首先用浮华宫的黄法初中级——漫天飞花,加强了周身五米的灵魂之力。黄法的根本在于将万物的灵气,用于自身。所以在木笙花摇动手中的铃铛的时候,一地的落叶,山间飘零的花瓣一瞬间漫天飞舞,朝着比武台飞了过来。 “星月宫大师兄问鼎。”问鼎是一个极其稳重,甚至是有些古板的人。他看着木笙花礼貌的鞠了一躬,紧接着满脸严肃的看着木笙花:“承让了。” 木笙花回了一礼,紧接着要动手上的百花铃铛。百花铃铛是浮华宫的黄琼长老很多年前偶然得到了一神器,传说铃铛如果配合邪魔外道的琉璃印鉴上面所记载的功法,可以召唤阴间的阴兵。 问鼎擅长用长枪,兵法上讲究:一寸长,一寸强。而木笙花擅长的是短剑,也就是说,只要被木笙花近身了,那么问鼎的败率会大大增加。 “快开始吧!两个人别磨叽了。”比武台下面的姜流不屑的说道。 木笙花望了一眼台上面白衣蹁跹的少年,一个不经意的回头,微微笑了笑。转过身看着稳定的时候,眼底的杀气,腾腾袭来。木笙花双手交叠在胸前,轻轻晃动,铃铛发出悦耳的响声,喝着山间的潺潺溪流。 “空手!”将明低声自语道。 铃声所用的功法是玄法初阶高级——余音绕梁。结合之前木笙花一开局就在周围释放的漫天飞花。两种功法结合,让周围十里的生灵产生巨大的耳鸣。 “雕虫小技!”问鼎触动天法低阶高级——心如止水,抵抗住了铃声产生的魔音。这时候,问鼎不断地凝结灵魂之力在右手的红缨枪上面。紧接着运用穹华派基本的功法加强自己的速度,朝着木笙花刺了过去。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道白色的光芒朝着木笙花所在的方向,急速移动。 就在白色的光芒快要触碰木笙花的时候,之间木笙花向后仰去,以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躲过了长枪。女人的身体很多情况下相较于男性,柔软的多。而浮华宫的很多功法,和武功都需要柔软的腰身来配合。这也就是为什么浮华宫只收女性弟子。 “能不能行啊?大师兄?这你都刺不中。”姜流吃了一地的橘子,嘴里面的东西还没完,喊出来的声音听着也黏糊糊的。 木笙花看着问鼎,明媚的笑了笑,像是山间的晨曦,温暖如初。 “将明哥哥!”小丫头清甜的声音坐在将明身后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将明回过头,看着粉色罗裙在山野间的石阶上下飞舞。小丫头手里不知道买来的糖葫芦,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爹爹让我来看看这一届弟子们的表现情况。”小丫头说着,轻轻挑起,飞到了三米高的观战台上面。 将明向一边挪了挪,给小丫头腾出来一点位子。 “他们比了多久啊?” “一刻钟了。” “还没完啊。”小丫头一边说着,随手将剩下的一半的糖葫芦递给了将明。 而台下木笙花和问鼎已经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了,按理来说,木笙花的能力不应该拖延如此之久的。 “北荒的那个狼孩这么厉害,能和笙花姐姐打了这么久?”小丫头兴致勃勃的看着光辉飞溅的比武台。 北荒狼孩。问鼎是北荒来的那个孩子。相传,北荒有一族名曰富尔察,富尔察之前的首领死于部落一次部落战争。而他唯一的孩子被丢进来荒漠最为凶残的狼群,却没有想到,狼族首领十分爱戴这个婴儿,并将其抚育成人。 后来那个被狼养大的孩子,几经辗转来到了桐尧,拜入了穹华门下。想当初这个狼孩依旧野性难驯,大字不识。据说星月宫的天机老人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才把他恢复成如今的模样。 只是将明没有想到的是,问鼎竟然就是那个狼孩。 “什么嘛,笙花姐姐昨天不都突破的神识初阶了吗?怎么会连,打一个梦泽中阶都没有突破的人,也要这么长的时间。”白启夏伸长脖子望着比武场,尘土飞扬间,两人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小心。”将明从后面一把拉住了白启夏的衣领。看着差点从高台上面掉下去的小丫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在等,等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 “木笙花打败问鼎的机会有很多,但是她在找一个,能融合所有功法,并且不会伤到自己的机会。” “哦。”启夏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而一边的将明看着被打的连连败退的木笙花,直觉得这场比赛已经接近了尾声。因为木笙花就像是一直伺机而动的黑曼巴,等待着敌人都出马脚的时候,一招制敌。 问鼎也疑惑木笙花的能力,不止于此,但是他说不出为什么。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第十六章:尘心初动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桐尧山,子华宫中,星辰阁。 银灵子和神律二人已经交谈了很长的时间。空气似乎也在两人不断的对话中变得愈发的凝重。上一次两个人这样促膝长谈,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时间没有在这个男人的脸上仁慈半分,这些年神律为了国家大事操劳不已,以至于不过四十出头的年岁,却已经被雪白沾染了青丝。 “白桐尧长老如今宫中的形式就是这样,恐怕不久之后,少不了腥风血雨。”神律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着忧虑和无奈。 银灵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神律的眼睛,那双写满了岁月沧桑的眼睛。 “长老!”神律突然起身,跪在了银灵子面前。 “神律大人,你这是作何?” “长老,而今天下风云乍起,杨氏一族觊觎当今皇位以非一日。而当今圣上子嗣单薄,除了子怡公主,在没有可以继承大统的人了。”神律每一句话都像是哽在咽喉的言语,写满了不甘,无奈。 银灵子又岂会不清楚神律的无可奈何。如今天下形势所迫,只是“自古女子称帝未有先例。就算是前朝有太后垂帘听政,也终究为坐上龙塌。” “神律又岂会不知,只是子怡公主自幼便通晓文赋,善骑射。想当年太后还在的时候,子怡公主无论是文还是武,哪一个不是所有皇子中最出色的。倘若子怡公主是男儿身,如今又何来的王位之争。哎!文韬武略还是天下胸怀,子怡公主都有能力坐上那个位子。这天下与其落入那些人的手中,不如我们开创一个新的纪元。” 银灵子看着神律说最后那一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闪过的光芒,就知道这个男子的心意。他本不想插手朝中政务。只是江明体内的三道封印已经渐渐地失去效用。如果不再适当地时候解除封印,将明恐有性命之忧。而解开第一道封印——擎苍咒,就需要到大夏皇宫里面找到——无字卷轴。 “哎!”银灵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桐尧山下,比武场。 问鼎双手握住大刀,屏气凝神,然后奋力朝着木笙花劈了过去。抱着结束比试的心思,问鼎用尽了全力。只是,却失手了。 木笙花在众目之下用影分身躲掉了问鼎的一刀,这一次他们单纯的逃跑。而是在问鼎收回刀的一瞬间,跳了起来,手中的短剑在空中旋转一周,然后刺向问鼎的脖子。短剑带着一刀黑色的光,眼瞅着就要结束的时候,突然问鼎抬起了胳膊肘,生生挡下了这一刀。 “糟了,狼孩暴走了。”将明皱起了眉头,因为从小被狼群养大,问鼎就算后来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但是也不能保证他时时刻刻都不会显露凶残的本性。在他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本能便会冲破理智。 问鼎的眼睛霎时间变得通红,他仰天长啸一声。惊飞了山间林鸟,周围的狼**相辉映,长啸以应。将明知道这是狼群在召集部下,如果真的是这样,势必会给这一次比试造成巨大的麻烦。 将明听着四周不断奔袭而来的狼群的脚步声,从腰间抽出短笛,站在观战台边吹了起来。这是穹华古籍上面记载的狩灵曲,曲声舒缓悠扬,可传百丈有余。有安抚生灵的功效,所以将明吹响笛声之后,躁动的狼群也竞相安静下来。比武台上暴躁的问鼎也逐渐安静下来,混沌的瞳孔也渐渐有了焦点。 “问鼎输了。”恢复意识的问鼎朝着木笙花鞠了一躬,然后双手交叠,朝着将明说道。 “凭什么啊?大师兄,你怎” “输了,就是输了。”问鼎打断了姜流的话语,然后走下了台子。他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失态,竟然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被野心控制心性。这些年的修习,算是白练了。 那天,小丫头一直缠着将明,从晨曦蒸腾了叶尖的露水,到红霞撕裂了西边的白云。启夏一直坐在将明的身边,时而调皮的戳戳小哥哥的腰,时而坐在原地无聊的揪花瓣。直到后来,困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是不愿意回去,赖在将明身边。 最后一场文秀宫大师兄禾木对浮华宫小师妹桔梗。这场的比赛仅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以禾木胜出结束。将明看着自己脚边,趴在栏杆上的小丫头睡得正熟,不忍心打搅。便跳了下去,对着各宫弟子说道:“第二场比试就到这里,胜者将在半个月后参加最后一场比试。详尽的内容会有你们的师傅亲自告诉你们,都先回去吧!” 天色已暗,众人也累了,纷纷散了。木笙花也被同来的姐妹挽了回去,临走时,她回头望了一眼,只看见将明朝着白启夏缓步走去。 山风轻轻撩动白启夏鬓角的发丝,快要沉浸山谷的最后一缕夕阳落在了小丫头白皙的脸蛋上。将明就这么站着,站在逆光的地方,弯着腰看着小丫头的睡颜。从少不更事到如今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怎么就是看不够呢? 过了一会,小丫头微微蹭了蹭了,换了个动作继续睡着。 将明浅浅的笑了笑,伸手揽过小丫头详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间将她抱了起来。动作极轻,生怕吵醒了怀中的人。他抱着白启夏,轻轻一跃就跳下了观战台。走在山间的石阶上面,每一步都是那样的平稳,那样的缓慢。偶尔从林中跑出来的山猫,停在了将明面前,刚想要叫一声,就被将明吹了一口气,闭上了嘴巴。 山猫跑了,山风静了,山月落满一地的皎洁。将明抱着启夏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心翼翼的,“将明哥哥,启夏喜欢你。”小丫头突如其来的梦呓,让将明愣了一下,低下了头。看着出落得愈发美丽的小丫头,撇了撇嘴说道,“之前谁说,要在浮华宫给自己找一个嫂子的。” “才不要嫂子呢!启夏,”小丫头舔了舔嘴,朝着将明的胸膛挪了挪,继续说道:“将明哥哥只能喜欢启夏一个人。” 不会醒着吧!将明被白启夏的话吓了一跳,顿时眼睛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一脸的窘相,但是看着小丫头丝毫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尝试性的叫了声:“你睡着了吗?” 除了自然的协奏,一切都那么的悄无声息,小丫头呼吸声十分平稳,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那一天晚上,把启夏送回屋子之后,就去了藏书阁后面的寒冰洞。每一次他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会跑到哪里去让自己平静。寒冰洞里面都是从极北苦寒之地运来的千年寒冰,若是常人恐怕光是靠近,就会瑟瑟发抖吧。 将明坐在寒冰床上脑子里不停地浮现着小丫头的模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那一份兄妹之情,悄然转变。 第二天清晨,睡醒的启夏去院子里面没有看到练功的将明甚是奇怪。于是四下寻找,才在寒冰洞门口看到了一身臭汗的将明。老远就喊道:“将明哥哥!” “启夏。” “将明哥哥怎么躲到这儿练功来了。是不是在偷练什么禁书啊?”小丫头双手背在后面,两颗大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娘亲说了,今天你要去镇上买东西,带上我一起呗!” 将明记得师傅说过,山下的世界太过纷繁,比起山上的清心寡欲,那里太容易让人迷失方向。而且在山下,女子的皮囊,是很多罪恶的根源,所以他不喜欢启夏去山下玩。可是小丫头的性子仿佛就是好奇铸成的。要不是启夏素来听话,特别是将明的话,早就不知道到哪里撒丫子去了。 “这个!” “将明哥哥,”小丫头连忙拉起将明的一只胳膊撒起娇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你就带我去嘛?听说镇上有集会,我想去看看嘛!” 抵不住小丫头的软磨硬泡,将明在谁的面前可以一副冷淡严厉的模样,可是在小丫头面前怎么也严肃不起来。“好吧!” “那就走吧。”小丫头一把拉过将明的胳膊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第十七章:我会亲手要了她的命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桐尧山下的镇子叫做桐尧镇。背依仙山,人杰地灵。大夏皇帝素来尊重桐尧山的白桐尧长老,因此在桐尧这一片没有严苛的历法,百姓们安居乐业。也正是由于此,桐尧地大物博,比起其他地方的州,或许还要大出一些。 白启夏拉着将明的手一路狂奔,哪里还顾得什么形象。寒冰洞后面有一条僻静的小路直通山下,一路上小丫头都拉着将明的胳膊晃晃悠悠的,粉色的裙袂在幽径深处轻轻飞舞。将明跟在后面,修长的双腿,走起路来也跟得上小丫头的步子。 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白启夏不时地将其自己在寒天山学习时候的趣事讲给将明,也不时地缠着将明告诉她突破灵魂阶品的故事。 下山之后,镇子上正在赶集。熙来攘往好不热闹!小丫头很少下山,于是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也不知道何时撒了手,四处游玩去了。将明深黑色的眸子里面缓缓闪动一抹笑意,跟在小丫头的后面。 将明本来就生的及其俊美,世所罕见。如今又穿着一身烟灰色的衣服,脖根处立起的衣领让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十足。所以这等样貌在市井,难免引人注目。 “不知哪家的公子,那样俊。”人群中不断地传来女子掩面的赞叹,就连附近酒楼临街坐着的人,看着到人群中那一位气度非凡的少年,也不由得驻足多看一眼。 “新鲜出炉的酥油茶,便宜卖了。” 早就在不远处为香气所吸引的白启夏,看到卖酥油茶的摊子,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白色的茶碗里面,浅褐色稠状米糊上面放着各色的果干,一小撮芝麻在碗中样,激荡着四周的香气。 “小姐,可是想要一碗。”摊主是一位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笑呵呵的问道。 “要!”启夏点了点头,这时候跟了过来的将明难得看见小丫头这般开心。 转身问道老板多钱,然后放了几文钱在一边的盒子中,便继续跟在了小丫头的后面。 “将明哥哥?那边为何那么多人?”小丫头指着那边黑压压的人群。 将明接过小丫头手中空了的茶碗,安静地说道:“江湖卖艺。”说完,讲明看着小丫头已经放光的两眼,“我去附近的铺子里买些东西,你在这里等我。” 白启夏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便飞奔向那边不断喝彩的人群。她个子不算高挑,腰间佩着一把长剑,是她的师父骓山老人送给她的一把绝世宝剑,取名——上邪。她在人群外面,礼貌的说道:“借过。” 原本看热闹的人群,看着如此倾国倾城的小丫头站在自己的身边,不由得让开了一条路。人群之中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刚想懂什么歪心思,不过看到她身后的那一把宝剑,顿时没了几分想法。再加上她腰间陪着桐尧穹华的坠子,便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个出泥不染的美人。 其实,小丫头也就是图个新鲜,看了几眼,便觉得索然无味,便退出了人群。不过彼时将明还未采购回来,她只好一个人独自在街上晃悠。“九芝堂。”小丫头看着金光闪闪的名字,不由得砸吧砸吧嘴。一个药材铺还弄得那么排场。 不过这时候,将明走了出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提了不少东西,白启夏一时玩儿性大发,闪到了一遍卖油纸伞的摊子前面。待到将明走远,才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不巧的是,这时候她看到有两人互相递个眼神,鬼鬼祟祟的跟在他的后面。 白启夏灵机一动,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个小木盒,然后倒出来两只白白胖胖的虫子,说道:“小可爱,去看看那两个是什么?”将明很少下山,也没有什么仇家,所以白启夏怀疑会不会是魔道,或者妖道的东西。 只见两只白色的虫子离手之后,像是插上了翅膀一般,飞快的跟了上去。白启夏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临近一看,两只虫子变成了黑色,当下,白启夏眉头一皱,魔道的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那两个人准备动手,其中一个已经拿起魔道的——捆仙绳。那是一种用浸了油的生牛皮,灌了魔道戾气的一种无法挣断的绳子。两人一前一后刚准备动手,却被身后飞来的银针刺进了脖子,定在了原地。 白启夏轻轻吹了一声口号,两个人像是像是走肉一般离开了那里。 将明其实一早就察觉到了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只当他们是市井小偷罢了。也没太在意,不过这两人突然消失,将明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四下张望了一下,觉得这两人消失的还是有些奇怪,所以追了出去。 绕过两条街,才在一出废弃的破庙,发现了两个人的踪迹。不过,远远望过去,这两人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里面还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白启夏。将明轻轻一跃,便到了破庙顶上的瓦片上面。 “你们没事跟着他干嘛?老实交代。”小丫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双手交叉在胸前。 “仙姑饶命,饶命啊。我们就是贪点小财,看那公子穿的云罗锦缎,一时起了坏心思。”其中一个身形偏瘦的人,尖嘴猴腮的,立马解释道。 “呵?魔道的人,会贪这点小财。”说着白启夏勾了勾手指,这时候,破庙里面的一条黑狗,吠叫了起来。“这是穹华专门养来吃邪佞的,你最好不要给我这,耍花样。” 那两人显然被狗吓住了,畏畏缩缩的向一边挪着,生怕一个不留神,被撕碎。 “我们,真的就是贪点小财,想去喝花酒来着。”那个人依旧辩解。 不过她小瞧了小丫头的手段,还有她的智慧。只见一道浅蓝色的电流顺着小丫头的手指不断的延伸,然后变成一条长鞭。一鞭挥在两个人的脸上,火花飞闪,顿时留下了两道血印子:“你们觉得我很好糊弄吗?” 两人疼的嗷嗷直叫。看着白启夏脸上的不悦,一鞭白净的一些的胖子,痛苦的说道:“是,是。” “闭嘴,你不想要命了吗?”尖嘴猴腮立马制止住了。这时候之间蓝白色的闪电更加凶狠的甩到了他的胸前,将他劈倒在地上。 “是石矶娘娘。”那个胖子被吓得不轻,颤抖的说着,脸上那个的冷汗不断的向下坠落。 白启夏和屋顶上面的将明顿时心一沉,石矶娘娘,不就是魔王落横的结发妻子吗?想必是因为将明在开试大典上杀了魔王落横,所以石矶娘娘怀恨在心。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没有问题。 “娘娘说,那小子杀了落横大王,让我们把他抓回去算账。” 白启夏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们,想要抓将明,未免有些他异想天开了。屋顶的某人,也不由得冷哼一声,着实可笑。 “追风,上。”小丫头说完,一遍蹲着的黑色的长犬,朝着两人扑了过去,一通撕咬。顿时哀嚎喧嚣了整个街巷。两个人想要逃窜,可是手脚被绑,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犬在自己的身上咬下一个一个口子。 “好了。”白启夏说完,追风立马停了下来,站到了白启夏的身边。小丫头此时的蓝紫色的眸子里面闪过几缕寒光,“回去告诉你们石矶娘娘,少在将明哥哥身上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会亲手要了她的命。”那一句话,白启夏说的很轻,却任谁听了都会一阵寒颤。 屋顶的将明黑色的眸子,也微微闪动了一下,牵起了眉头。 “你敢这样对我们,石矶娘娘会杀了你的。”尖嘴猴腮看着自己被活生生咬掉的两个脚指头,恶狠狠说道。 这时候,一道蓝色的闪电顷刻间缠在了他的脖子上面。长鞭上面的倒刺,眨眼之间就割断了他的脖颈,鲜血溅了一便的胖子满身。 “你还想说什么?” “没有。”胖子缩着脖子,愣愣的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人,浑身瑟瑟发抖。 白启夏冷冷的看了一眼,光是眼神,都快要了胖子半条命。接着,离开了破庙。屋顶的将明亲眼目睹了一切,只是看着屋子里面的狼藉,然后翻身离开了那里,朝着约定的地方走去。 小丫头看着大包小包的将明,连忙过去帮忙,还甜甜的叫了声:“将明哥哥,怎么去了这样久。人群都散了,才来。哼!” 第十八章:水中黑影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暮色余辉,交相辉映,在河道软波上面缓缓的流转。将明和启夏走在夕阳尽头的晚霞里,迈向回家了路。 “启夏妹妹?”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小丫头回过头,看到的是一身绸缎昂贵的衣服。这不是那天在开试大典上面嘲讽将明哥哥的人吗? 他怎么在这里,将明看着这个小公子哥,一脸痞里痞气的模样,朝着他们两人走了过来。身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家仆。姜家在桐尧的势力很大,而且很有钱,家里面的家底加在一起说一句富可敌国也不算夸张。大夏国稍微贫穷一些封地的诸侯,真的说不定比姜流家穷。 “代宗。”姜流走了过来,在启夏面前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所以朝着将明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只是礼还没有结束,就迫不及待的直起身子,满面春光的叫道:“启夏妹妹今日怎么有时间到镇上来玩儿?” “爹爹要将明哥哥下来采办东西,我偷偷跟出来了。” “原来如此,对了启夏妹妹,晚上这里有放灯花晚会,河岸那边还会放烟火,你要不要一起来看啊!” 白启夏原本不怎么想要搭理这个诋毁过将明哥哥的人,不过奈何这小子生来就有一张将什么都能描述的很有画面感的嘴。不过是些平常言语,在他的描绘下,让本来就心痒痒的白启夏更加的欲罢不能。 “将明哥哥。”小丫头咬了咬嘴巴,轻声说道。 “你想去看!” 白启夏一听,迫不及待的点着头,头上的穗子被甩的上下翻飞。 “好。” 一听二人都同意,姜流喜上心头,顺势接过白启夏手里面的药包:“那就走吧!” 只是还没有抬脚,小丫头似乎想起来什么,一把拿过将明手里面的东西,尽数交给了姜流,还不忘笑着说道:“谢谢你啊,姜流小少爷。”说完,转过身揪着将明的袖子朝着河边的画舫跑了过去。 剩下姜流独自在原地一脸懵逼。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悦的对身后的仆人说道:“看不到吗?小心回去把你们全部打发到锻造局去。”机灵的几个仆人,看着小少爷快要翻飞的怒火,赶忙接过他手里的大包小包。 启夏没有办法想将明那样对一切都那么的清心寡欲。她从小就对一切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好奇心。如果不是因为将明一直在桐尧,下丫头恐怕早就不在山上当个苦苦修行的“道姑”了! “将明哥哥你看!好看吗?”小丫头在一个首饰摊前面,拿起一只珠花,比在脑袋上。微微勾起的笑颜,美的令人动容。 一边跟上来的姜流,看着白启夏俏皮的动作,倾城的笑颜,还有动听的声音。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好看。”将明很少捧腹,就算十分开心的时候,也不过微微勾勾嘴角。他少得可怜的笑容也大多是留给启夏的。 “老板这个多钱?” 老板刚想报价钱,突然出现在白启夏身后的姜流做了个动作。老板顿时笑意盈盈的说道:“这只珠花很配姑娘,就当是送给姑娘了。” “真的吗?那,谢谢老板了。”小丫头笑的更加合不拢嘴了。拿着珠花,又朝着前面走了。虽说不要钱,但是将明走的时候还是放下了一块碎银在老板的手里。 傍晚的夕阳总是十分的短暂,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沉到山谷里去了。深蓝色的夜幕,就像是谁家的洗笔池,颜色愈发的浓郁。桐尧镇上的商铺还有街边的摊贩已经亮起了各色的灯火。山间夜幕总是灯火阑珊,如此纷繁的夜景很少见到,就连将明也被这夜色动了容。 “那个是什么?” “那个是桐尧镇每一年花灯节都有画舫。每年都会请京都最有名的画师亲自执笔的来画。”姜流解释道。可是启夏原本问的不是那个,而是河中那片黑色的影子是什么? 白启夏的鼻子向来很灵,他似乎闻到了弥散在空气中极淡的血腥味,柳叶细眉一时间皱作一团。这股血腥味里面混合和滑石粉和金属的味道,而寻常人家很少会有滑石粉这种昂贵的东西。 “这花灯节,源于一个……”一般的姜流还在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桐尧镇的花灯节。 “姜流你们家的兵器锻造局,是不是会用到滑石粉?”将明打断了他的话。 “啊。”姜流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问这个干什么?” “你回去看看锻造局有没有少什么人。”将明严肃了起来,“我和启夏跟着那东西,亥时时去你们家寻你。”说完,便带和启夏离开了。 “搞什么?”姜流抓了抓脑袋,在原地懵逼了十多秒。不过一想起代宗哪一张事情严重的脸,只好朝着自家的兵器锻造局走了过去。 魔道,断背山,石门洞。 阴风的瑟瑟吹过峡谷,发出诡异的嘶鸣。寸草不生的山顶,黑色的乌鸦“哇,哇”的叫着。血色的泉水不断的从潭底翻滚上来,,十分恶心。 而一边荆棘环绕的巨大石洞上面,用古老的甲骨文写着石门洞三个字。整个店铺都显得阴森恐怖,像是某只巨兽张开獠牙的大嘴。 一个满身伤痕的胖子跪在下面,瑟瑟发抖:“娘娘,我们没有抓到将明。” “一群废物。”石矶娘娘穿着黑色的长裙,黑色的指甲,一双丹凤眼里面满满的杀气。说着手里的石头捏得粉碎。 “阿左呢?” “阿左,被,被杀了。身首异处,没有全尸。那个人还让我带话给你,说,说,要是你敢打将明的注意,就要,要,要。” “要什么?” “要亲手杀了你。”胖子本身就胆小,看着暴怒的石矶,舌头已经打结。 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在她面前这样猖狂。就算是魔王落横还活着的时候,也不敢在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石矶已经被气到极致,黑色的裂纹,顺着脖子爬上了她半张脸。“都给我去死?”一声怒吼,石洞四周的守卫不由得打了寒颤。听这山洞里面传来肉体撕裂的声音,低头为胖子默哀。 另一边,桐尧镇,亥时至,大夏兵器锻造局。 姜流虽然有些纨绔,但是也清楚自己是这诺大的姜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里里外外,整个姜氏,少说也有五百余人。所以姜流很清楚自己的肩膀上有着多重的担子,他时常给世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形象,可事实上,他确实也没有正经到哪里去了。 姜流与将明启夏分开之后,回到姜家清点了几个家仆朝着锻造局方向过去。 一进门迎上来的便是,锻造局的副总管——姜海事。这个人是姜流的叔叔,小妾的儿子,所以从小在家族里面不受重视。他不想姜流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而是在各种闲言碎语中成长起来的。所以为人手段毒辣,诡计多端,不过好在为人还算正直,至少前面这么多年,颇受家主待见。 “小家主,你怎么有时间到这里来了?” “来看看军中新要的那一批兵器做得怎么样了。”姜流巧妙地岔开了一个话题,然后开始下套。 “那要不要我给你把他们都交过来,到校场集合?”姜海事本是姜流的叔叔,但是却因地位的缘故,而在姜流的面前表现出一副谄媚的样子。 这时候,一个姜流带过来的家仆附在姜流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将明皱起眉头,“姜叔叔,最近锻造局可有事情发生?” “瞧小家主的说的,这里能有什么事?”姜海事笑着回答道,可是躲闪的眼神写满了谎言。 “姜海事,锻造局里面闹出了五条人命,你竟然给我说没有事情?”声音突然高昂起来,十七岁的姜流大小就体魄健壮,比起旁人总是刚出一头,在姜海事面前更加显得巍峨。一怒之下,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哆嗦。 “这个,这个……”姜海事拿了一个帕子擦着汗。 “你最好老实交代!” 第十九章:烧焦的尸体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将明和启夏沿着河岸一直跟着画舫,并且时刻注意着水里面黑色影子的变化。 有集会的桐尧镇,夜晚总是那么热闹,沿街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两岸的花灯上面写满了花好月圆。将明一路走过去心里总会莫名的不安,他觉得事情一定不是想象中那么的简单。 “将明哥哥,舫停了。”启夏拉住将明,躲在一棵巨大的榕树后面,细声说道。 画舫停在了桐尧镇温水塘岸边的码头,沿河岸的就是名满半个大夏的“春风楼”。这是桐尧镇最大的一家妓院,过往商人络绎不绝,在这里留下了不计其数的财富。春风楼的花魁——纳容赋更是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舞倾尽天下,引得大夏不知多少男人为其折腰。 要不是春风楼背后明面上是桐尧姜家,暗地里是前朝的某个大人物,不知道多少人会直接生抢纳容小姐。 这时候,人群喧闹了起来,因为今天,春风楼的两大招牌——星月笙歌姐妹,会亲自挑选入幕之宾。这两姐妹,天生丽质,比起纳容赋那样让人光是看一眼,就觉得玷污,星月笙歌那种,介于清纯和妖娆之间的浑然天成。总能激起男人们邪恶欲望。 “一会等人散了,我下去看看。”将明一跃坐到了一遍粗壮的树枝上,抱着洁白如玉的囚龙,斜倚在树上。 “好。”启夏坐在了树下,看着江中灯花摇曳。 这时候,殷红色的帐幔微微掀开一角,屋子里面昏黄色的灯光泄了出来。春风楼的妈妈谢春凤,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比起一般的老鸨,她的骨子里透出来的是极致的高冷。她很少谄媚过往商客,或者是王公贵胄。这也得益于,背后不可撼动的财权势力。 谢春凤穿着深紫色的衣服走了出来,看着楼下一个个迫不及待的男人,缓缓说道:“今儿个,我春风楼的两个小丫头,星月和笙歌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知道,楼下的那家公子,有幸把两位妹妹带回去,养在深闺。” “我出一千两!”突然人群中,一个穿着锦袍的小少爷叫嚣道。桐尧向来不缺富家子弟,但是一千两也不是一个随手就来的小数目。难免让人群中一些寻常百姓,叹了叹气。 谢春凤,轻轻勾了勾嘴角,说道:“我春风楼的姑娘,岂是街上的玩物?”接着,冷眉一挑,语气也请冷了下来,“这得看我们家姑娘看上了谁家的儿郎。” 那一位小少爷吃了瘪,嘴里暗骂道,而其他的人一听这话,倒是来了兴致,这不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更加聒噪了。 彼时,一阵悠远的琴声从阁楼上传了出来,似如远古空旷荒凉的边塞传来的挽歌。一时间,所有的嘈杂归于平静,所有喧闹都在琴声中变得寂静。人们知道这是春风楼的大小姐纳容赋在抚琴。阁楼的月窗被烟灰色的纱幔遮住了,只能若隐若现的看到一个曼妙佳人手扶长琴的朦胧身影。 琴声空谷悠远,倏然之间又变的缥缈虚无,一时间仿佛山寺芳菲烂漫枝头,一时间又似乎是塞北飞雪纷扬漫天。将明看着帐中抚琴的女子,能将手中的古琴扶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早已不是十年一日的联系可以做到的,那需要的是绝佳的天赋。每一个琴声的顿挫,都像是落笔纸上的水墨。 一曲落,众人还在余音中久久回味,这时候,完全拉起的帐幔之中走出两个身姿绰约的女子。薄唇微启,笑盈满面:“谢妈妈。” “楼下的各家公子,可有看上眼的?” 姐妹两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笙歌素来活泼,眼神已经飘到了对面酒楼上,临河的公子身上。 谢春凤顺着笙歌忘了过去,意料之中的笑了笑:“姜家的二少爷姜桐。” 姜桐是姜流的堂哥,姜家男丁虽说不少,无奈庶出多嫡出少。所以,这位嫡出的堂哥,在姜家很受家主们喜爱。加上姜桐和姜流不一样,他自幼饱读诗书,为人温文尔雅,是一位谦谦君子。 “星月妹妹,笙歌妹妹,要是一千两不够,我再加一千两。”刚才那个小少爷继续喊道。 “有钱了不起,没听见谢妈妈说了吗,要看人家的意思。”一边的人撇了撇嘴不屑的说到。 “要你管,有钱就是了不起怎么地?” 还没开始,楼下的公子们都是先吵了起来。启夏看着他们咯咯的笑个不停。 这时候之间一道红色的锦缎从春风楼抛了出去,宛如一道疾风,划过深蓝色的天幕,跃到了对面雅座的木桌上。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一封春风楼的喜函顺着锦缎稳稳地落在了姜桐的眼前。 谢春凤虽然不屑,但是对姜家人素来恭敬有加,他微微颔首:“姜公子,我春风楼的星月笙歌姐妹心悦公子,不知公子可愿结之连理,共白首之约?” 姜桐看着那边,娇羞的二位佳人,缓缓起身:“我这就回去派人准备三叔六聘,即日迎娶。” 就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值得挣扎的,世家婚姻都是这样。唯一庆幸的就是佳人容貌姣好。 众人唏嘘,姜家的婚事,谁敢说不。任你如何的不悦,也只能接受。 “郎才女貌,天赐良缘啊?” 将明从树上跳了下来,拉起启夏,“是啊,郎有情,妾有意。不失为一段佳话。” “那将明哥哥日后可要找一个如此貌美的妻子,藏在你的星辰阁里面啊?”启夏看着将明,俏皮的说到。 将明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他只想一直和启夏就这么待着:“我没想过。” “怎么会没想过呢?你不会想和我在子华宫呆一辈子吧?” “好。”将明没听出来启夏反问的语气。只当是一句一生守护的邀约,便悻悻应了一声。 这下子轮到启夏红透了脸,小丫头素来心思细腻,这下可好。 春风楼的下的众人散去,市井冷清了不少。画舫也只剩下船夫,独坐在床头。 “我去看看。”将明轻轻拍了一下启夏,便绕道了画舫边上。他动作很轻,就算跳上了画舫,船夫也没有察觉到。将明俯下身子,看着水中的黑色影子,确定了那影子的确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具尸体。之所以是黑色的,因为是被活活烧死的。全身被烧成了焦黑色,然后泡在水里,身上的皮肉绽开,像是一块破布。 “看清楚了吗?” “是五个烧焦的尸体。”说着,将明把刚才放银针的竹筒递给了启夏,“你看看他们死之前,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启夏点了点头,取出银针,轻轻在鼻尖嗅了嗅。然后摇了摇头,接着从一边的树上取下一片叶子,用银针插入叶子的叶脉之中。这是寒天山治愈术的一种特殊秘籍——试叶问诊。启夏修长的之间轻轻挥舞,银白色的光辉在叶子上面跳跃。 “叶子没有变黑?这里没有毒。不过,他们中了麻沸散。应该是在昏迷的时候被人活活烧死真的。” 将明眼底的担忧之色愈发浓重。“我们先去锻造局找姜流。” 二人走在夜色的阴暗的桐尧镇上,将明冥冥之间觉得一丝诡异的气氛环绕在这座看似祥和的城镇上。而启夏继承了银灵子感知未来的能力,但是她没有办法像银灵子一样,具象到事情本身,只是感到巨大的阴谋,杀戮将会发生在不久的未来。 第二十章:是时候,回宫了!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桐尧镇,锻造局,人心惶惶。 这时候,姜流正满面阴郁看着校场里面不明所以的人群。在众人眼里,姜流大多时候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很少会像今天这么正经。所以也不敢在这里放肆什么! 姜海事在一边,正琢磨着到底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下面的传了话过来,说是那五具尸体被找到了。姜海事顿时心底一沉,握起了拳头。 “我们要找姜流,麻烦通报一声。” “这位小姐,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而是锻造局里面出了事情,实在没有办法让你进去。这会小家主正生气着呢!”门口的看守露出了难堪之色。 “我们事先约好的,满烦你帮我叫一下姜流。” “这个,真的不行。”那个看守脸色更加不好,听里面刚才出来的人说,小家主今天升了很大的气。这时候,多长个心眼,总是聪明的做法。 “好了启夏,别为难他了。”将明拉住了还想要和那位看守吵嘴。 “门外面在吵什么?”姜流看着身边的一个家仆,眼神及其森冷。 “回小家主,有一位小姐和公子说什么要找你,非要在这个时候到锻造局里面见你。” 小姐和公子,莫不是将明和启夏。姜流响起亥时他们会来找自己,于是抛下一校场的人,朝着门口走了过去。锻造局的大门是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的,就算是用火药去炸,也没有办法撼动这大门。大门一共有三把锁,必须依次打开,一旦错误,锻造局就会启动自毁程序。 当重重门锁缓缓打开,齿轮缓缓的旋转,锻造局里面的寒气缓缓地流淌出来。 “姜流师兄。”白启夏挥了挥手。 “启夏妹妹。你们终于来了!”哪怕姜流此刻心事重重,却依旧在看到启夏的时候露出了笑脸。 然后走了出来,朝着将明微微行礼,“代宗!” “嗯,那五具尸体可取回来了?”将明道。 姜流点了点头,“带回来了,而且确定身份了,却是是我们锻造局的人。” 三个人一路朝着锻造局里面的校场走去。一路上将明开始目不斜视的行走,却暗暗地观察了四周的所有建筑。 “等一下。”到校场的时候,姜流突然叫住了将明和启夏。“这里是大夏的兵器制造所,里面的东西都是国家机密。一般人是万万没有机会到这里来的,所以,” “你放心。”将明说道。 这时候姜流为自己竟然会怕代宗和启夏出卖他们感到有些羞愧。 “对了姜流师兄,我有话和你说。你能附耳过来吗?”启夏突然转过身看着姜流。将明看了一眼,朝着远一些的地方走去。 “什么?”听完话的姜流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启夏,脸上爬满了吃惊和讶异。 姜流带着将明和启夏到了校场,让众人先散了之后,叫了姜海事跟着,一行人朝着停尸房走去。还没有进屋,一股恶臭扑鼻而来,众人不禁皱了皱眉头,捂住了鼻子。 仵作一刻钟之前已经到了,再检查尸体。将明则从一进屋子就一直盯着姜海事的一举一动。 “严仵作,怎么样?搞清楚这几个人怎么死的了吗?” “回小家主,我看了五个人身上的衣服残片,他们生前应该是被人涂了一层磷粉,然后在靠近火床的时候,被活活烧死的。” “被人害死的?”姜流拍了拍自己的脸,看着五具乌漆墨黑的尸体。 “对了,姜流师兄,他们死之前被人用麻沸散迷晕了。”启夏在一边补充道。 “姜海事?你有什么什么想说的?”姜流越听越生气,在自家的锻造局出现谋杀事件,而且作为锻造局的管事,姜海事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姜流你听我说,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姜海事抹了一把汗,就差跪了下来。 “没有你的钥匙,锻造局只有那一个大门,尸体怎么运的出去?这件事情,你回去跟父亲说吧!来人把姜海事关到地牢里面去。” 后面的事情是姜流的家事,将明和启夏不好插手,便以下山许久为理由,准备回去。姜流送他们二人到了桐尧山下。又表现出一副痞子的模样:“这一次没能尽地主之谊,深感抱歉。下一次一定带启夏妹妹去吃山珍海味。” 山间盛夏的夜晚,算不上炎热。四面八方穿来昆虫的声响,就像是精灵一般。启夏白色的裙子,月光下度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辉。将明踩着青苔石板,缓缓地走在山路上。 走着走着,启夏转过身,倒着走在山路上:“将明哥哥,今天那个在抚琴的小姐姐长得真好看。” “你见过?” “见过,三年前,那个小姐姐重病,到寒天山求医,是我帮她每天熬得药呢!”小丫头自顾的说着。 两人一前一后,直到子夜时分,才回到子华宫中。并非他们不能用轻功早些回去,只是两人不约而同的缓着步子朝回走去。 桐尧山,浮华宫内,浮屠阁,檀香室中。 神律一身铠甲跪在地上,“公主,现在前朝动荡,杨氏一族虎视眈眈,你是时候回去主持大局了。” 木笙花微微垂眸,看着身上浮华宫的穗子,“神律大人,父皇不还活着吗?况且父皇有十六个儿子,终究会有新的国君的。” 神律叹气,子怡公主从十岁就被送到了穹华修习仙法,一去已有七年,除了每年圣上的寿诞,鲜少回宫。如今的局势,她根本不知道有多么的严重。 “公主,除了各自有封地的七位皇子,还有夭折的两位小皇子。剩下的五位皇子在你离开的这六年间,相继殁了。如今有资格继承皇位了,不过杨氏的儿子,还有贤妃娘娘的孩子。” 此时的木笙花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记忆中的贤妃娘娘贤良淑德,他的儿子,上官释从小就讨的父皇喜爱。生性温良,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 “太子的事情,父皇自会有定夺,神律大人何必如此忧心?”木笙花吃着神律从宫中带回来的糕点。 神律知道有些事情只能慢慢的和公主讲,于是道:“这里是皇后娘娘托臣带给你的家书。还希望公主可以体恤皇后娘娘的思念之情。” 说完,神律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了木笙花。其实这里不知一封家书那么简单,那里面装着前朝局势,装着后宫沉浮,还有几位老臣的忧心。神律深知,子怡公主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权谋制衡都是个中好手。如果她生来是男儿身,如今的大夏又何来的动荡。 神律离开之后,木笙花一封一封的看着信笺的每一行文字。 原来自己天真烂漫的那个“家”,早就面目全非了。直到最后一句话看完,木笙花的心像是跌进了寒潭的。曾经自己嬉闹玩耍的地方,变成了尔虞我诈的博弈场。一生戎马疆场的舅舅,为了大夏的天下,马蹄下踏了多少亡魂。到头来,遭人构陷,落了个妻离子散,身首异处的下场。如今三军没有能够担当重任的人,南夷虎视眈眈,北边契丹蠢蠢欲动,而自己却全然不知。 木笙花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轻声叹了口气:“四殿会试结束,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第二十一章:一如往昔,爱你如旧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距离四殿会试,还剩下最后一场比试还有十天。各宫弟子都在紧张的做着一些准备,而将明难得清闲,带着小丫头捉鱼去了。折腾了一天,时光走的总是那样的快,转眼之间就到了黄昏,神律大人也回宫了。 “对了将明哥哥,早上娘亲让我告诉你,爹爹晚上让你去一堂藏书阁。” “好!”将明说着,从乾坤袖里面拿出来一个湛蓝色的锦袋,放在小丫头的眼前。“这个给你!” “这是?”小丫头很少会在寻常的日子看得到将明给自己送礼物,难免有些惊讶。她接过袋子的时候,沉甸甸的感觉,她就大地猜到了什么。 是一支白色的珠花。金色的丝线,将白色的珍珠和玛瑙嵌在薄如蝉翼的薄纱中央,像是山间美丽的山茶花一般。 “买给我的嘛?” 将明看着小丫头弯成一条缝的眉眼,心里面泛起一阵涟漪。他轻轻点了点头,他认识的女子不止白启夏一个,可是他想要记在心里的从六岁起,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十年前的中秋,桐尧山后山。 启夏和将明一般大,却比将明顽皮的多。没有一点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的性格。每天爬上爬下,恨不得把整个桐尧山都给拆了。这天是中秋节,穹华各处也无比的热闹,白夫人却带着一众仆人却把所有的宫殿都快要翻了过来,愣是没有找到小丫头的影子。 后山一处荆棘密布的丛林之中,“启夏,别被再往前去了,师傅说,那里,去不了。” “将明哥哥,怎么那么胆小呢!”说着下丫头朝着将明做了一个鬼脸,朝着荆棘交错的林子中爬了进去。 那时候的将明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他站在一片丛生的荆棘面前,愣了一下,看着已经爬进去的小丫头,皱了皱眉头,钻了进去。事实上,那一片荆棘丛中有一个隐秘的洞口,白启夏想要爬进去找到上次偷偷藏起来的“宝贝”给将明。 可是,将明并不知道。当他钻进荆棘环绕的狭小的洞口的时候,四周的尖刺稍不留神,就会划破皮肤。他看着前面尖刺上面挂着的衣服碎片,是启夏身上的布料,“启夏!启夏!”他喊了两声,没有人应他。 将明担心启夏出了什么事情,愈发着急,开始快速的朝着荆棘更深的地方爬。小时候的将明,比起同龄弟子,修习的速度要慢很多,六岁的他跟没有办法凝结灵魂之力。 因为担心妹妹,他越怕越快,尖刺划破了身上的衣服,在皮肉上面划开口子,血不断地滴了下来。将明像是感觉不到一样,只想着快点找到妹妹 而另一边,启夏早就从另外一个洞口爬了出去,手里还抱着上次藏起来乌龟。站在一边,望着四边,“咦,将明哥哥去哪了?” “启夏,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白夫人看着浑身弄的脏兮兮,无奈的叹了口气。 启夏笑着跑向了白夫人,嘴里面软糯的小奶音叫着:“娘亲,娘亲。看,这是我上次藏起来的小龟龟。” 白夫人蹲了下来,拿着手里软帕帮她擦着脸上的灰土。“你怎么一个人跑到后山来了?” “我才不是一个人呢?我是和将明哥哥一起来的。” 将明,白夫人一路走来直到如今也没有看到将明。那孩子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启夏,那阿娘问你,将明哥哥去哪里了。” 启夏摸了摸脑袋,指着不远处的荆棘丛说道:“在那边,将明哥哥在我后面爬进去的,然后,然后就不见了。”小丫头露出无辜的眼神,他是真的不知道将明在那里。 荆棘丛——嗜血藤。糟了! 白夫人看着那一片颜色的微微泛着血红的荆棘丛,那是她丈夫几年前种的一片嗜血的荆棘。遇血之后,会不断的收紧,那孩子如今尚未打通灵魂之力凝结的瓶颈,如果被荆棘划破了手之类的,难免会遭遇危险。 白夫人,起身看着一出在骚动的荆棘丛,伸出手拿出一把寒冰化成的利剑,劈了过去。这时候,之间密林中滚出来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孩子。 “将明!” “师娘,启夏妹妹,还好吧?”这是将明昏迷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白夫人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小男孩,为了启夏,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将他抱了起来。 而一边的启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将明不过是睡着了,跟在白夫人的后面,揪着他的裙摆,蹦蹦跳跳的走着,嘴里还说着:“将明哥哥,怎么一个人睡了过去,还要娘亲抱,羞羞脸!” “启夏,你要保护好将明哥哥知道么?”他是为了你才这样的,傻孩子。 转眼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个年头,从天真烂漫到豆蔻年华,他们看着彼此一点点长大,变成眼前的风华少年。 “将明哥哥,将明哥哥!”启夏在将明的眼前晃了晃手,“你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将明很少说谎,特别是在启夏面前。“我先去找师傅了,你也早些回去。” 看着将明离开的背影,启夏缓缓的转过脑袋,看着水里面的倒影。女孩子比起男孩子本就在有些事上早明白的多。她自言自语道:“你保护了我这么多年,以后,我也要保护你。” 桐尧山,子华宫,海棠苑。 将明轻轻扣了扣门,然后推开了木门。 “来了!” 将明看着一身雪白,云纹压边的师傅正在闭着眼睛坐在塌边。不远处的龙涎香从香炉中冒着袅袅青烟,朦胧了师傅的模样,远看过去,确实有几分仙人的模样。 “嗯!” “坐吧。你想知道神律大人为什么会知道你的事情,对吗?” 将明愣了一下,缓缓地坐在了一遍的椅子上。终究瞒不过师傅,那天转瞬即逝的迟疑,也被师傅尽数堵在了眼里:“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傅。” 银灵子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将明的眼睛,良久,郑重的问了一个问题:“你可是有了心悦的姑娘?” 师傅为何要这个时候问我这个?将明不解。 “你只回为师有或者否?” 将明疑惑的看着师傅,纠结的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银灵子慈祥的笑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胡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更加开心。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将明更加的摸不着头脑,师傅为何要笑。 “汝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有思慕的女子,这是自然。为师只问你,无论将来如何你能一直保护着夏儿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银灵子问的沉重,满脸的肃穆。 “师,傅。”将明愣愣的看着银灵子,又低头看着身上那一件启夏缝制的坎肩,半晌说道:“自将明记事起,除过启夏之外,未曾心悦过其他女子。来日,山河锦绣,只想和她一人看盛世芳华。” 将明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一段话,只是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妥。师傅对自己视如己出,呵护有加。而自己却觊觎了小师妹这么多年,实在有些禽兽。 “妄汝今日所言,日后,莫要食言。” “是,师傅。”将明起身,在银灵子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才继续和银灵子说话。 “对了,神律大人之所以会知道你的这件事情,要从你出生的不久之后说起!” 第二十二章:本上神会让你永远消失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你出生不久,体内的那一股力量横冲直撞,根本不是你那时候弱小的身躯可以承受的。为师为了封印那股力量,在你身体里面一共下了三道禁制。而第一道封印——神界之印擎苍咒,需要用到人界的圣物无字卷轴。而无字卷轴,那可是皇家瑰宝,当年神律大人只是一位将军,亲自押送了无字卷轴来桐尧山。” “原来如此!”将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也许是因为他以为神律或许会和自己的父母有关吧。 “而你身体里面的那一股力量,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为师也不再瞒你了!”银灵子看着将明,他清楚这个孩子在为什么烦恼。他从灵源中拿出来乾坤仪,轻轻一挥,金色的光辉闪过,出现一个金色的卷轴,缓缓地张开。 “天地混沌之初,那时候还没有所谓的三界六道。神力这种东西,几乎人人都有。直到上古炎黄蚩尤三人为了争夺天下,成为领主,不断地对彼此发起战争。最后蚩尤败北,炎黄二帝封印了所有的神力,与诸神达成共识,建立了三界六道。神界有神力,仙界有仙法,妖界有妖力,魔界用的是怨念之力,鬼界人界本没有发力。然,鬼界鬼民、鬼魂、鬼魄却可以攻击手无寸铁的凡夫俗子。所以为了制衡,允许人界修习功法,用灵魂之力提高自身修为。” 将明听着师傅娓娓道来,天地玄黄的故事,觉得和自己看到的记载,又有些出入,便继续问道:“师傅,你曾说,天地之力,始于无极,世代传承。盘古死后,神力一分为二,传给了伏羲和女娲两位元神。后来为了创世,伏羲女娲二神繁衍子嗣,神力也随子嗣弥散。后来个子嗣中,炎帝,黄帝,蚩尤三人神力最为高深。可是蚩尤败北,他的元神尚未来得及传承,这股力量又不会凭空消失。“ “你想问那股力量去哪里了?” 将明点了点头,这是很久之前他在藏书阁学习的时候一直纠结的问题。现在听到师傅提起来,来了兴致,一时把自己今天想问的是什么都给抛到了脑后。 “上古蚩尤的元神之力蛮横无比。但是也是他可以驾驭的,直到蚩尤的孩子降世之后,蚩尤体内那一股穷极一时的力量也给了那个孩子。” 给了孩子?蚩尤也是有孩子吗?将明心想,问道:“难道说蚩尤当年之所以会出事,是因为他的神力都给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最后普是白的吗?” “不。蚩尤的神力和他体内那一股穷极一时的力量不同。蚩尤生性残暴,征战四方,杀人无数,所有因他而死的生灵在死后,怨灵之力凝结在一起,变成了万恶之源。”银灵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将明的眼睛,“万恶之源,缘起万恶,世间一切阴暗面的东西,在遇到那个东西之后,都会被吸收,进而强化他本身。” 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原本不过是一种力量,最后竟然会产生意识。等等,,师傅为什么今天竟然会和我讲这些。难道说?一种细小的可能,在将明的意识中愈发的明显,然后想疯狂的藤蔓,缠绕上他的脖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傅,然后欲言又止了几次,才缓缓开口道:“师傅,你说的那股力量,难道就是我体内的吗?” 将明多么希望说不是,或者说想多了。但是当他看着师傅,缓缓沉下的脑袋,忽然觉得自己要是笨一些,多好。 这么说自己是蚩尤后人?毕竟蚩尤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元神了。就算是他的后人,也应该已经几辈了吧。“为什么我会有万恶之源?” 银灵子没有说话,他在犹豫,他在犹豫要不要这么早说。他清楚就算不说,将明很快也会猜出来。所以,银灵子收回乾坤仪之后,定神儿看着将明。倏然之间,银灵子觉得这孩子眉眼之间愈发像当年的蚩尤。 “师傅?” “因为,你就是那个孩子?” 什么?想过挣扎,却在还没来得及的时候,就被现实一举击破。将明看着银灵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表现出什么?惊讶,悲伤,开心,这个样的事实,太过难猜,所以剩下的只有目瞪口呆。 当事实一点点被接受之后,将明才缓缓意识到师傅说的,自己就是那个孩子。兵主蚩尤是自己的父亲。 “那我父亲葬在哪了?我的母亲是谁?”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为什么十六年前才出生?将明有太多的问题,他不知道从何问起,他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的父君死了。死在了当年的阪泉之战中。 银灵子摇了摇头,因为从战争打响的时候,他就带着将明开始逃亡了。 “师傅,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先告退了。”将明觉得眼睛很酸,心里也很闷。他几乎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将明离开之后,银灵子站在窗口,看着窗子外面飘零的飞花,像是一同约好,落满将明身后的小路。咋起的晚风拂过,好一个荒凉。白夫人从里屋出来,手拿着一件披风递给了银灵子,一同望着窗外跑进了星辰阁的将明。 “那孩子能接受吗?” “早晚都要知道的,况且如今三印衰退,已经开始危及到那个孩子的命了。” 另一边,神界,杀戮大殿。 蚩尤闭着眼睛,显然是被来人搅扰到了一场好梦,心里不痛快。 “你不在魔界好好呆着,又来干什么?” 刑天听着声音里满满怨气的兵主蚩尤,心中不由得一沉,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不过那件事情还是要说的,“兵主,那个孩子或许还活着。” 蚩尤猛地睁开眼睛,一阵寒光扫过昏暗的大殿,点亮了所有的宫灯。瞬间杀戮大殿亮如白昼,蚩尤红目看着殿下跪着的刑天。堕入魔道的他,身上长出了魔道的堕纹,黑色的穷奇图案,爬满了他的脖颈。 “你说谁?”蚩尤雄浑的声音,像是来自地底,暮鼓晨钟声声作响。 刑天打开手里的逐星灯,“兵主,最近我发现逐星灯愈发明亮,就算是正午,也能够亮如白昼。” 蚩尤当然不陌生逐星灯,因为逐星灯并非一盏灯,而是万恶之源分离出来的子体,一个白玉一般的珠子。当年,他的夫人生下将明的时候,那东西一同降世。当万恶之源强烈活动的时候,这颗珠子就会异常的明亮。而万恶之源寄生在将明的体内,如果将明死了,万恶之源没有办法逃离本体,自然也会消失殆尽。 所以逐星灯亮如白昼,说明他的儿子还活着,这也恰好印证了九天玄女所言。 “你几日来此,就为了告诉我这个?”蚩尤五指轻轻转动,逐星灯瞬间碎裂。 “兵主!”刑天见此,不知为何会触怒蚩尤,只好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小神还发现,当年你麾下的左翼将军——亮魔兽银灵子还还活着。” 突然,蚩尤隔空将刑天提了起来,掐住了他的命源,刚才还是红色的眸子,此刻却冒出了血红色的火花,而切蚩尤身后六只黑色的翅膀已经舒展开来。周身的戾气,怨灵之力愈发浑厚。刑天知道持蚩尤暴怒了,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之间蚩尤缓缓地扭了扭脖子,说道:“汝要是再敢调查他们,本上神会让你连怎么永远的从三界消失。可听明白了?”蚩尤说的很慢,每一句话都是暴怒的语气。 “兵,主。”刑天艰难的扭动着身体,“知道,道了。” 蚩尤松手,将刑天丢到了灭魂池边上。所谓灭魂,就是毁掉元神,三界六道,但凡被丢尽灭魂池,都将永远的消失,不复存在。所以,刑天一下子半条命都没有了。 “汝在魔界,给我安分待着。要是再有人因此事踏足杀戮大殿,就是你魂灭之时。” “刑天知道。”刑天落魄的离开了杀戮大殿,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明白蚩尤为何会如此生气。他知道蚩尤很看重那个孩子,为何会在知道那个孩子还活着的时候会如此生气? 事实上,兵主蚩尤不是不开心。只是这一份开心不能显露在别人面前。炎黄二帝还活着,他们的部下,也都进入了六道。如果有人为了博自己的开心,而四下寻找那孩子的下落,后果那一想象。 所以还不如,就这样,牵挂着。如果命中注定,来日必会相见。 第二十三章:酆都鬼界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将明回到了星辰阁中,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银灵子告诉他的那一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我的父君是兵主蚩尤。”将明自言自语的说到。就在他陷入自己深深地纠结之中,这时候从窗外面飞了进来一个白色的布球。 将明望向窗子外面,便看见坐在枝头的白启夏,两条不安分的腿在空中荡来荡去。 “将明哥哥,你怎么了?”启夏看着将明有些泛红的眼眶,不解的问道。“是,爹爹和你说了什么吗?” 将明没有说话,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将明如同黑曜石一般的深色眸子里面淡淡的闪过一丝落寞。他看了启夏一眼,复而低下了脑袋。 启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将明哥哥,她轻轻一跃,跳上了一边的雕花窗框,走了下来,坐在了将明的旁边。看着将明眸子中前所未有的暗淡,便猜出了一二分。 “启夏,你觉得我是好人吗?” “将明哥哥,为什么这么问?”启夏轻轻拿起一只白色杆子的毛笔,在纸上写这些什么。 “如果我的父亲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凶徒,我又有着这世间最可怕,最邪恶的力量,那我还算个好人么?”将明问的很小心,此刻的他心乱如麻,如果说十六年的光景里他一直代表着光明,那么此刻,他就像是堕入了无间地狱,举目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启夏听到这个话的时候,浓密的睫羽轻轻颤了颤,手中的笔也顿了一下,纸上的那一笔看着也不那么自然。看来他的将明哥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了,启夏微微勾起唇角,在瑕疵出补了一朵花。然后薄唇微启:“将明哥哥是这个是世间最好的人,曾经我不曾怀疑,将来也不会怀疑,那么此时,亦不会怀疑。你是孑身一人,不因任何人而有所改变。”说着,启夏放下手中的笔,拿起一遍的手帕,在纸上继续晕开刚才的墨汁,“将明哥哥,历史自古是胜者一生的写照,失败之人是没有资格去为自己辩解。所以那一份虚无缥缈的过往,你又何苦为之悲罔?” 语毕之时,画也完成了。一朵墨色的曼珠沙华在绝境的山崖,烂漫的绽放,代表着绝望中的生机。 启夏的话不算精辟,却恰好敲开了将明的心,斩断了一团乱麻。 将明缓缓抬起头,不偏不倚的对上了,摇曳烛火掩映下,启夏望着自己的目光。谭文灯影徐徐落满桌案,窗外的虫蛙今晚异常的安静,万籁俱寂似的深夜,将明倏然之间觉得自己的担心,纠结,突然有些可笑。 “启夏,谢谢你。”将明真诚的笑了笑,轻轻吐了口气,方才胸口郁结的感觉也消失殆尽。 “将明哥哥,其实你还是很好奇自己的身世吧?”果然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将明的不是银灵子,而是小丫头。 将明虽然释然了自己的父君是兵主蚩尤,那个所有典籍上,杀戮四方的大魔头。可是将明对于自己还是有很多的问题,比如说自己怎么活下来的等等。 将明忽然想起来,玄天池狩猎的时候,遇到地鬼道司命女魃。那个时候她很惊讶自己还活着这一件事情,所以将明说道:“启夏,我想去一趟鬼界,找鬼道司命女魃。我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小丫头点了点头,摇了摇手上的铃铛,引来了桐尧山的一只黑色的乌鸦。相传乌鸦可以看到人死去之后灵魂离体的模样,并且会指引孤魂野鬼去阴间接受惩罚,然后再重新进入轮回。所以乌鸦可以找到鬼道的入口。 “将明哥哥,明天爹爹要闭关三天。我们现在就走吧!”启夏坏笑了一下,从灵源中取出来两身黑色的衣服。 酆都,还魂门。 将明和启夏连夜离开了桐尧山,朝着鬼界的入口奔袭。鬼界入口众多,最近的一个就在酆都城。将明和启夏骑着踏雪和迟暮在夜色中飞驰,马蹄飞扬,卷起一地的尘泥。 黎明将至,东方的天略微泛着猩红色。将明和启夏也赶到了百鬼聚集的酆都城外。城外的护城河上,氤氲的水汽雾蒙蒙的似如仙境。城墙上一个个残破不堪的旗子,还有方圆十里的死气沉沉,让整个酆都城看起来异常的恐怖。 不是买不起完整的旌旗,而是那一面面残破不堪的旗子,实际上都是招魂旗。酆都城内的唐门以借尸还魂名扬四海,所以酆都城的大门又称还魂门。唐门不修仙法,不席武功,人手一笛,人鬼皆听召遣。故唐门御鬼道,唐门家主和鬼道鬼王达成一致,彼此互不干扰。每年鬼月,唐家子弟宗族退出酆都,让世间游魂野鬼自酆都城进入阴间轮回。 “将明哥哥,城门还有一刻钟就会开了,我们到时候跟着驻扎在城外的那个商队一同入城。”启夏拉下黑色的面纱,附在将明耳边说道。 当日中的太阳,蒸腾了护城河上的水汽,酆都城的全貌也清晰了起来。这时候一声长号,荡漾在酆都城墙之上,还魂门的大桥也缓缓的垂了下来,架在了护城河两岸。猩红色的城门,在转动的时候发出吱吱呀呀的巨大声响,不远处的商队也吵杂起来。 将明和启夏混进商队,顺利的进入了酆都城内直奔唐门。 将明做了个手势,示意这堵墙守卫薄弱。启夏会意,两人在门口的守卫换岗之际,潜入了唐门里面。将明记得三千道藏中曾经记载过,唐门家主打开鬼界之门的是一面镜子——往生镜。这面镜子宽约三丈,巨大无比,所以一定会放置在唐门最大的一间屋子里面。 将明和启夏趴在屋顶,观察者唐门的内部构造,猜测这面镜子会藏在什么地方。这时候,一名身穿白色衣服的唐家弟子发下了他们二人。 刚欲开口,便被将明用法术封住了唇舌。白启夏朝着将明笑了笑,然后退出了二人趴着的地方。只是刚刚起身,一股强光闪过她的眼睛。白启夏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然后缓缓移开手,水塘。 “将明哥哥,你看!”小丫头指着一堵墙后面的水塘。 将明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愣了几秒,顿时明白了:“那面镜子在塘底。” 二人避开巡守,沉入水底。将明用自身的灵力打开了往生镜,进入了阴间。 一如阴间,瞬间变得无比的黑暗。阴间只有夜晚,所以除了绿色,蓝色,惨白的火光之外,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墨色。路上过往的亡魂,有些被黑白无常用铁链拖着前行;有些,被黑色的铁钩穿过了琵琶骨,胸前大片的血迹已经发黑;有些,刚刚接受完修罗地界的惩罚,全身溃烂,血肉模糊的在地上爬行。 阴间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烈火之后的残垣,大大小小的水洼,向外不断地涌着红色的血水。 “你竟然敢跑到这里来?”一个诡异的女声在将明和白启夏的身后飘来,忽远忽近,在凄惨的叫声和空灵的回响之中来回切换。 二人转过身,看到白色的浓雾,裹狭着黑色的羽毛飘了过来,环绕在两人周围。 “为何不敢?”小丫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反问道。 “哈哈哈哈!那里来的毛孩子,这样大的口气!”声音变成了一个老谋深算的男声。只见黑色的人影凝结在两人面前。 “你就是女魃?将明哥哥有话要问你,你最好实话实说!”小丫头一副嫌弃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子。只觉得长得还真是对不起普罗大众啊! 女魃快一千多年没有见过这样无法无天的人,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一口老血差点堵在了心口,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只是气愤的说到:“你!” 第二十四章:嚣张的魔道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身为鬼道司命这么多年,女魃还没有在任何人面受过这样的气。将明也没有见过小丫头这样的“嚣张”。虽然小丫头一直以来在将明面前没大没小习惯了,但是在外人面前一直十分懂事。 “我什么我,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好了,启夏,别闹了。”将明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绕道了启夏的前面,睁开黑色的眸子看着女魃。 因为将明自小熟读各种史书,当年阪泉战争中,女魃用焚天之火晃得蚩尤的部下双目短暂失明。所以将明潜意识里认为女魃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之一,他那一双黑如浓墨的眸子里面,燃点着星星点点的杀气。 “几日不见,没想到你的灵魂阶品已经到了浮华高阶。”女魃望着将明,那一只黑色如枯松一般的手指,划过将明的面颊。 “这还要感谢前辈。”将明不苟言笑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恶心。 女魃又呵呵的轻笑了两声,变换成了一个妖艳的红衣女子。她的眼角晕染着淡淡的粉色光辉,女魃非人非妖,本是是魂魄所化的凶尸,上古众生皆有混元之力。女魃借助混元之力,吸食死人的阴气,经过漫长的修炼,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不知穹华派的人,今日跑到我酆都地界,所为何事?” “我想知道,我是谁?”将明没有拐弯抹角,旁敲侧击,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听到这个问题,女魃明显的停滞了一秒,然后才搔首弄姿的转过身子。两边的鬼魂,端来了一把藤条编成的椅子。女魃瞬时倚了上去,眨了眨眼睛。“你是谁?不问你自己,何来问我?” “那你为何那天那么惊讶,我还活着?” “你活着与否,与我何干。三界六道,生灵万千,我又不是管户籍的。”女魃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指甲。 “将明哥哥,你别和那个老女人废话。”启夏拉着将明的衣袖,露出了半个脑袋。 而一边躺着的女魃听到了这个话,白色的脸,差点都变成了黑色。 “鬼道司命,将明今日只想知道,我的母亲是谁?” 女魃坐了起来,睁开复眼,一双纯白色,没有瞳仁的双眼。将明的前生过往,如涓涓溪流,缓缓而过。她看到蚩尤托孤,将明诞生,将明重伤被封印等等,却唯独没有见到将明的母亲。 “这要问你的父君,我,无能为力。” 将明眼神暗了几分,我起拳头的手指关节,也变得发白。突然,一股来自心灵深处的邪恶念想刹那间冲上了将明的头顶,他的眼睛也爬满了殷红的血丝。将明伸手以绝对的暴力,掐住了女魃的咽喉,将她提了起来。 女魃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感觉此刻眼前的将明无论是力量,还是灵魂之力都突破了不止一个阶品。难道是,传说中的那一股力量? “我问你,我的母亲到底是谁?”将明的声音吧变得嘶哑无比,太阳穴边暴起的青筋,有力的跳动。将明背后的启夏没有见过这样的将明,脚下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我赌你不会杀了我?”女魃艰难的说着,她感觉那一股诡异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凝聚到将明扼住她的那一只手。 “那你就去死吧!” “我,我也不知道。”女魃最终还是优先服软了。 “杀父之仇,我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今日留你一条命,你要是敢骗我,我会将挫骨扬灰。”将明恶狠狠的说着,将女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然后回过头拉着启夏的手,离开了阴间地界。 启夏跟在他的后面,手腕都被将明扯红了。她轻轻喊着将明哥哥,可是前面的人自始至终也没有回过头。 桐尧山,十里茗泉。 将明和启夏回来之后,就停在了这个地方。将明对于在阴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意识很模糊,他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骑着踏雪回来的时候,那一股力量开始从大脑抽离,戾气褪去的时候,记忆就开始混沌。 启夏坐在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 “你怎么了?” “将明哥哥还好意思说?我的手腕都给你快揪下来了。”启夏撅了撅嘴巴,一副我再也不想和你玩的表情。 将明看着生闷气的小丫头,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对不起。” 启夏愣了愣,“将明哥哥,给我唱一支歌吧!” “好。”将明点了点头,靠在了茗泉边上的榕树下,轻轻的唱了起来。 歌声清冽悠远,像是远古的战歌。启夏倚在将明的肩头,微微闭着眼眸。突然之间声音戛然而止,“怎么了?” “看来又要打架了!”话刚说完,一阵刺耳的风声中,一支短镞被将明凌空接住。紧接着,四面八方飞来了八只利箭,朝着启夏飞去。 之间一道白光腾空而出,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炫目的白色光辉,八只利箭叮叮咚咚的落了满地。将明起身,白色的抹额随风荡漾,“那天你说,想要看新的棍法,我演给你看。” 启夏仰头,对上将明淡淡的笑颜。长袖飞舞,裙袂飞扬,将明在空中翻飞一圈。三道黑色的影子从树后跳了出来,朝着将明刺去。囚龙棍凌空出世,旋转半周,瞬间击飞了,落地化为黑色的岩土。 “将明哥哥好样的!”小丫头坐在原地拍了拍手。 另外两个人黑衣看到此等情景,其中一人吹了口哨。这是从地下爬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魅。白色的膝盖骨大半截都露在外面,血肉残缺。魅是没死透的尸体幻化而来的一种东西,在民间很常见。 “这一招叫做——伸手探花。”将明说着,手中的囚龙棍直直朝着那一只魅捅了过去。可是那一只魅反应极其迅速,向后滚了半圈,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叫声。 将明也不恼,一棍扬起茗泉里面的水花,绕过半圈,从腋下方向刺了出去。身后的黑衣没有想到,被这冷不丁的一棍,穿透了心脏。溅出的血液在将明白色的衣服上,绽开一朵一朵红色的花。 这时候,凶魅面目狰狞的扭动着脖子,露出两颗巨大无比的獠牙。转身朝着白启夏扑了过去。 “将明哥哥!”白启夏并非打不过,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喊了出来。 将明还未回头,手中的囚龙已经飞了出去,白色的棍子,穿过凶魅的脑袋,钉进了不远处的树上。剩下的那个黑衣看到自己的同伴都已经死去,准备逃跑。头还没有转过去,就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响,将明一把扭断了黑衣的脖子。然后转过头看着启夏:“魔道的人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只是可惜了茗泉这里的良辰美景。” “无妨,将明哥哥,你看。”白启夏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白色瓶子。白色的粉末倒在了尸体上面,瞬间化成了一缕白烟。 桐尧山,子华宫,庭院。 将明和启夏回宫之后,启夏回屋睡觉了。三天已过,将明则去找了出关的银灵子。银灵子似乎也料到了将明会来找自己。坐在了银杏树下,喝着茶,已过子时,还未休息。 “师傅!” “你见过鬼道司命了。” 将明点了点头,坐在了一遍的石凳上面。 “师傅,徒儿自己的事情,已经不在意了。只是,最近魔道活动频繁,昨日,我杀了三个魔道的,还有一只酆都白家炼制的魅。” 银灵子道:“酆都,那是一块不祥之地,肮脏,罪恶。” “此话,何如?” 第二十五章:他和你可不一样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银灵子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抬头看着将明道:“酆都唐家修鬼道,自前朝太祖时期,与阴司勾结。酆都城外的乱葬岗,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孤坟野鬼。酆都白家,有前朝太宰庇佑,以奴试药,甚至为了给大夏制造一批无人可敌的鬼士,不惜在偏远之地大量的抓捕平民百姓。 妖道和魔道之人虽然不屑与此,但是鬼道主掌轮回策。三界众生死后,皆要去鬼界轮回。朝廷内外的权利纷争,世间生灵的生死存亡,导致了酆都成为了一块污浊之地。” 将明听着师傅给自己讲述着关于酆都的一点一滴,他只是好奇,那为什么没有人去整治那一块地方。就算那里牵扯到太多的利益,盘根错节,但是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名门仙士。且不说天下第一大派穹华,还有蜀山、逍遥、崆峒、华山、武当五大门派,各种名不见经传的山中隐士更是数不胜数,难道说这么多人之中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吗? “师傅,既然酆都作恶由来已久,为何众多门派不去围剿。我记得之前南蛮巫蛊作恶,五大门派联合攻上金药蛊,一举杀了南蛮毒女。” 银灵子笑了笑,看着将明:“为师问你,极北苦寒之地的冰山,为何能浮于水上?” 将明道:“水面所露,不过须臾。而水之下,才是山之全貌,有甚者绵延数十里,不绝于此。”将明答完,瞬间明白了师傅的意思。酆都的如今所看到的复杂,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问题的根源交错纵横,牵扯诸多。 “为师曾经告诉过你,这偌大的穹华终将是你的山门。可是路漫漫其修远兮,汝要学的非星点之学识。你虽熟读三千道藏,晓天地阴阳,可是这世间最难的一本不过这儿。”银灵子指着自己的心脏继续说道:“善者、恶者、智者,各怀鬼胎,心之所想,是世间最难读懂的一本书。” 将命听完师傅的话,低垂着眼眉,细细的回味了一下。 “这次四殿会试结束后,你和启夏,去山下看看吧!”银灵子说完,便离开了那一间屋子。留下将明孤身一人坐在那里沉思。 七月初,桐尧山,奉天坛,四殿会试。 卯时霞光映红了半个天边,四周的鸟雀也开始唱起歌来。今天是四殿会试最后一场,所以各宫弟子尽数到场。四色的飘带在风中翻飞,一派名门仙士禁欲的品相。不仅仅银灵子今天会亲临奉天广场,五大门派的掌门人,大夏朝太宰公孙夜也应邀来此一度穹华盛世。 “教宗来了。”鸣钟之人听见白鹤长鸣,开始撞钟。天边五彩的光芒开始缓缓地流转,银灵子一袭湛蓝色的广袖长袍御剑而来。当他稳稳的落到奉天坛中央的时候,众人皆倾身,恭敬的叫了一声:“恭迎教宗。” “起身吧!” 对于众弟子来说,银灵子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当年白桐尧教宗在南海斩杀蛟龙、昆仑怒杀玄武兽、一剑傲霜妖魔丧胆的传说,在他们还是亚牙牙学语的孩提之时,就已经在广为传颂了。 而将明这一次,则是穿了一贯的白衣,金浪祥云勾勒边角的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代宗!” “嗯。”将明让众人起身之后,朝银灵子行礼,“师傅。” 银灵子点头,然后看着广场之上,各宫弟子:“今日比试,你们八人轮流进攻将明,中间不做停歇,跌下比武台者随即退出比赛。最后三甲将有资格学习穹华古法,并且成为将明的弟子。” “什么?成为代宗的徒弟?” “我还以为是成为白教宗的徒弟呢?” “是啊,是啊,虽说代宗确实比我们强,可是成为他的弟子,还不如成为各宫长老的徒弟呢。” “搞什么嘛?这是什么道理。” “我觉得不错。” …… 众人听完,纷纷低语起来。穹华立派已经有八百多年的历史,四殿会试三甲历来都是是从教宗,学习穹华古法。今年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到。 “教宗,这?”天机长老似乎也没有想到教宗今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于是不解的看着银灵子。 “你觉得有何不妥?”银灵子沉声问道,转过脸看着天机长老。一双写满沧桑的眼睛里面带着薄薄的一层怒气。 这一眼看的天机长老也有些不自在。四百多年前,他凭借第一名的成绩,成为了银灵子的第六位徒弟。那时候的银灵子正直中年,比起一般的仙家家主而言,银灵子那时候的严厉可是说近乎变态。所以直到现在,天机长老看到自己的师傅露出这样的神情,还是会心悸不已。 “没,没有。徒儿就是觉得这样会不会惹来非议?”天机长老说话都有点结巴。 “你已经做了星月宫长老三百多年了。”银灵子阴着声音提醒道,在众人面前,你已经十一宫长老,再称徒儿,多有不妥。 “天机就是觉得,您这样做,各宫弟子难免会有些闲言碎语。” “那孩子,和你可不一样。呵!”银灵子难得的冲着天机长老笑了笑,却是不屑的笑了笑。 比试正式开始,将明这一次没有带着自己的囚龙棍,也没有带着自己的佩剑。赤手空拳的站上了新搭的比武台。 “代宗一人敌我们八人,确定赤手空拳吗?”禾木正欲上台,看到这一幕,问道。 “无妨,来吧。”将明的声音不卑不亢,丝毫没有让人感觉,自恃本领高强而骄傲自大的感觉。 “代宗,你要不还是拿上一根棍吧!我们几个,好歹也是各宫之中的佼佼者。你啥也不拿,要是我们赢了,那是胜之不武。要输了,那我们多没有面子啊?”姜流嘴里叼了一根狗尾巴草,一腿踩在比武台的台阶上面,标准的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木笙花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将明,低垂下了眼眸。 比试正式开始。八个人站了一圈,将明站在比武台中央。八个人互相递了眼神,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优先发动攻击。 “你上啊!”柳无言对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姜流说道。 姜流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吐出了嘴边的草,“凭什么要我上啊?你先来,我才不去送死。” 而坐在观战台上面的银灵子,偏头对着天机长老说:“你的弟子,果然和你当年一副吊子。” 天机长老尴尬的笑了笑,要不是这个二世祖家里有钱,有权,脑子聪明,是这一届弟子中最有潜力的。他才不会留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大师兄,要不要我们先来。”柳无言问道。 “再等等看。”禾木摇了摇头。 僵持了半晌,也没有敢打破这个僵局。一炷香的功夫过去,太阳也到了日中,盛夏的天气着实有些难熬,坐在台上面的银灵子对着将明说道:“将明,快点吧。今天你师娘做了羊奶冻。” 此话一出,别说是五派掌门和外宾,就是一旁不远处的四位长老,也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个样子过。眼珠子都差点被惊得掉了出来。 将明点了点头,双手合掌于胸前,凝聚灵魂之力。之间一个紫蓝色的光球开始不断的凝结。八个人看到将明开始动手,迅速的做出防守的动作。纷纷抽出自己的佩剑,小心提防着将明会突然攻击自己。 当紫蓝色的光球不断地变大,意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出生。因为将明并没有可以的针对每一个人,他给了这八个孩子同样的可能。所以当光球不断变大的时候,八个人同时做出了防守的动作,原因在于那个光球炸裂看来,灵魂波浪同时扑向了八个人。将他们一瞬间弹到了舞台边缘。 “他已经到了浮华高阶了吗?”黄琼长老惊讶的说道。 , 第二十六章:梦魇之球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不只是黄琼,在做的四位长老都十分惊讶,不过半个多月,这孩子灵魂阶品突破怎么会如此神速。就算是四宫长老之中,天资最高的天机长老当年从神识到浮华用了足足十年的时间。而百载春秋,循环往复,四宫长老现在也不过是空缘中阶罢了。 将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浮华高阶,这修炼的速度,那里是当初他们这些老家伙可以比的。 “师兄,如果我们继续这么坐以待毙,势必会让局势对我们更为不利。”柳无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从地上爬了起来。 八人之中,势力较强的木笙花,姜流等人还算淡定。后踢几步之后,很快恢复了最佳的状态。但是冗尘宫的小弟子——李太白,显然有些吃不消,爬起来之后,头上就开始不停地冒汗。 李太白也清楚自己实力垫底,在场无论是谁,都可以把自己打趴下,索性孤注一掷,抢先一步发起了攻击。 “那小子准备破釜沉舟?”冗尘宫中几位大师兄议论道。 而比武台上,那个穿着黑色广口流仙七宝衣的小弟子李太白,稚气未消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绯红。他手中的那一把剑,剑上有着古老的图腾,剑柄用玄铁炼制而成,是一把不可多得的绝世宝剑。在他用冗尘宫古老的地法将自己的灵魂之力一点点凝聚到右手,然后借助地法初阶——地遁,一下子窜到了将明身后。 这时候其他几人也纷纷开始发起攻击。 长剑刺破空气,发出尖锐的鸣叫,原本要刺入将明后脑的锋刃,在将明微微偏头之后,扑了个空。将明抬起的双指夹住了剑刃,轻轻一弹,便有着四两拨千斤的效果。李太白,毫无征兆的被摔了出去。 紧接着紫色的电光从将明头顶劈了下来。那是姜流的神器,姜流出身兵器制造世家,家中的绝世宝剑多不胜数,可事实上姜流自小不喜欢刀剑长枪。相反他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兵器,一手九节鞭更是让宗族子弟望而却步。 那一边姜流只用了三成功力,因为姜流发现将明在使用的玄法初阶高级中的逆转乾坤。这种功法会把受到的攻击以等价的大小还给攻击者。也就是说如果一击不中,那么将明就会吸收自己的所用功力的多少,尽数还给自己。 姜流预测很准,将明借助腰间砸过来的一把踏月流星锤,在空中翻了一圈,然后踢起柳无言刺过来的长剑。姜流的九节鞭瞬间缠上了柳无言的长剑,而冗尘宫问鼎的踏月流星锤则因为七成功力被将明尽数还给自己,而双手瞬间脱力。踏月流星锤重有百斤,一下落地,木质比武台一下便被砸出两个大坑。 “我的剑,还给我。”柳无言与姜流僵持起来。 “给你就给你。”姜流说完,收回了九节鞭。而突然失去一般力量制衡的柳无言向后倒去,要不是禾木突然抽身扶了一把自己的师弟,柳无言此刻已经出局。 “比起上一场,你的剑法狠厉了不少。”将明上下闪躲,还不忘抽出空来指点。 木笙花觉得想要给将明留下印象,就要在他的脑子里刻下重重的一笔。所以木笙花这一次的攻击十分凶猛,她甚至觉得要是自己能在将明的身上划破一两个口子,或许将明以后每次看到都会想起自己。 “不过,你忘记藏起自己的弊端了。”将明似乎带着一点点的失望。木笙花急于把自己的进步展现出来,而忽略了招式之间衔接是不自然的地方,导致了弊端越来越明显。 木笙花只是皱起了柳叶细眉,还未来的急说话,这时候将明已经用玄法低阶移行换位出现在了木笙花身后,躲过两边接踵而至的攻击,一把拉住了木笙花的飘带,轻轻扯了下来。木笙花乌黑亮丽的长发,瞬间像是山间泄下的瀑布。 在只有女弟子的浮华宫中,飘带不仅仅是固定头发那么简单的,它还有这更深层次的含义,所以当下,木笙花和手中的长剑愣在了原地。双目微微泛着猩红的看着将明。 这时候姜流瞅准时机,使用出低阶天法初级——鹰击长空,踩着一遍准本继续进入混战的李太白,一下子跃到五六米高的空中,然后蓄积力量,甩出手中的九节鞭。紫色的电光围绕着长鞭在空中啪啪作响。 将明微微仰头,却被一道刺目的白光晃了眼睛。姜流起身之前就瞅准了跃起高度,必然会让腰间的琉璃珠反光。所以在将明闭眼的那一刻,九节鞭狠辣的甩了下来,险些就打在了将明的脸上。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姜流虽然靠着自己的机敏占了先机,却不想将明耳听六路,一个影分身,在凌空一掌,拍在了姜流的后背。将明没有用太大的劲,否则姜流此刻恐怕已经去了极乐世界。 此刻,将明悬在空中,轻轻踩着树梢,看着比武台上的众人,是时候结束了。他不断的在胸前蓄积一个梦魇之球。那是他不久之前在锁妖塔发现的一只噬梦兽,取了他的兽灵之石,而悟出来的一个新的招式。 “糟了,大家快站到一起,一起抵抗。”回过神的木笙花,看着不断成型的黑色梦魇。 将明微微扭动双手,然后朝着众人推了出去。霎时间,天昏地暗,之间一道黑色的梦魇之球朝众人飞去,带着墨色的流辉,在空中卷起一层飞花落叶。此时八人已经聚在一起,用灵魂之力在周身造出一个金色的球形罩子。 但是所有人都低估了梦魇之球的威力。站在外边一点的柳无言和两名弟子一下子便被击飞了,掉落了比武台。而剩下的五个人也被梦魇之球击倒在地上,此时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回击,只能坠入梦魇之球制造出来的梦魇之中。 这时候将明缓缓转身,看着师傅:“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谁撑得过来了。” 四宫长老面面相觑,原来,这才是最后一场真正要考的。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会有着自己的心魔,最难战胜的,也莫过于自己。悟道修炼的时候,如果能够突破自己,那么修炼的速度也会加速提升。 另一边比武台上的五名弟子已经陷入了各自的梦境之中,而各位长老通过浑天仪可以看到各位弟子在梦境之中的所有表现,却没有办法进入他们的梦魇,亦没有办法知道他们在里面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仅仅可以看到他们做了什么。 姜流的梦魇看来不怎么愉快这孩子甚至惊恐的抱着自己的双臂。 十二年前,姜流不过五岁的年纪。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作为一个世家公子哥每一天都过着愉快的生活。可是姜流的噩梦也是从那一年开始。 那日正午,姜流放完风筝,出了一身的汗。身后一帮仆人紧紧地跟在后面,生怕这个小少爷出个什么差错。而姜流却觉得这些人跟着自己,一点也不自在,所以五岁的姜明再穿过自己家院子的假山的时候,偷偷钻进了一遍的石洞藏了起来。等到仆人们离开之后,才爬了出来。 可是爬出来的洞口通向的却是另外一个地方,那里漆黑无比,只有一束光照射在不远的地方。 五岁的姜流眨了眨眼睛,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这是哪里啊?”他自言自语的抠着脑袋。 这时候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他朝着有光的地方走了过去,微微扬起脑袋,原来这是一口井,而自己在井底啊!那些天在墙上的黄色纸片是什么?为什么这里的墙上还插着大大小小的剑啊? 姜流好奇的四处观望,可是声音愈发的明显,像是人的喘息,又像是猛兽的哀嚎。姜流本能的顺着声音迈着步子。井底昏暗,姜流脚底踩着的血浆也丝毫没有注意到。 第二十七章:被扒皮的“怪物”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五岁的姜流小少爷突然失踪,姜家整个都炸开了锅,偌大的姜府上上下下都被派出去寻找。 井底阴风阵阵,不是吹过的穿堂风,像是孤魂野鬼在嘶鸣一般。姜流朝着回荡在洞中的诡异的响动声走去。当耳边的声音愈发明显的时候,姜流停在了一派铁栅栏面前。 “唔,唔第二十七章:被扒皮的“怪物”。” 姜流缓缓地抬起头,望着栏杆后面,顿时怔住了。如果说三界六道之中最可怕的不过是修罗炼狱,那么姜流此刻看到的便是人间的“炼狱”。一个五岁的孩提,看着笼子里面的一切,入了定一般呆滞的看着。 “嘶,嘶。”铁笼中的怪物不会说话,用喉咙发出着诡异的叫声。 姜流呆呆的站在铁笼面前,看着笼子里面那个“怪物”半张着嘴,浑身在轻轻地颤抖。 黑色笼子被六把玄铁重锁死死地锁住,四周有四盏尸油制成的琉璃灯还微微摇曳着黄白色的火苗,似乎一个不留神,就会熄灭一般。而笼子里面的根本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被扒了皮的人。 四肢分别被八根长钉钉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面,脖子上面有一个一寸左右的铁项圈。整个人被拔去了一层皮,血淋淋的被固定在柱子上面。头顶插着一根细长的金钗,自顶而入。“怪物”很累,很痛苦,一动不动的安静的待在里面,而笼子后面的墙上,雕刻着诡异的图腾,成千上万只蛇啃食这一个少女,每一个蛇都不尽相同,形色各异。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姜流稚嫩的声音,颤颤巍巍的问道。 笼子里面的怪物仍旧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般。 “你是鬼吗?” 姜流一边问着,一遍握紧了自己腰间系着的那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是父亲告诉自己,自己的娘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 “我,我告诉你,我爹爹可是姜百川,我,我不怕你。”姜家的势力在桐尧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就算是放眼大夏,就算是当今圣上,也要让着姜百川三分,所以对与姜流这种从小就招惹是非的主,这句话不仅壮胆,更在于这句话本身的威慑力。 因为这句话,那个“怪物”突然动了一下。微微的抬起头,吓得姜流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姜流摸着湿湿的黏腻的东西,摸索了一下手指,抬起手来,看着黑红色粘稠的液体,赶紧在衣服上抹了抹。 “呜,呜!”那个“怪物”更加激动了。她认识眼前的这个孩子,这个坐在地上,被自己吓到半死的孩子。 “你,你别过来。”姜流一点点向后退着,缩着脖子。手中握着的玉垂了下来,那个“怪物”看到那白色如羊脂的东西,更加确定这个孩子的身份,开始变得狂躁起来,想要挣脱困住自己的东西。 血淋淋的脸上,白色的眼睛缓缓的睁开,那一双混沌太久的眼睛,再也聚焦不起来了。但是咫尺之外,那个孩子,自己一定认识。 “爹爹,爹爹救我。”姜流哭了起来,伸手抹着自己脸上的泪花。半晌,之后,他发现那个“怪物”虽然可怕,但是似乎本困住了,没法伤害自己,于是大着胆子拍了拍屁股,走到了笼子边上。“你,你很痛吗!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是谁啊?”姜流语无伦次的问东问西。 笼子中的“怪物”很想回答,但是她说不出来,因为她的舌头被割掉了。她朝着将明,忍者痛张开了嘴巴。 将明以为她要吃了自己,“啊!”的一声捂住了眼睛,没听见动静,才缓缓的放下手。那张嘴里面空空如也,别说是舌头被割掉了,就是牙齿也被一颗一颗敲掉了。 五岁的姜流自幼比其他的宗族子弟聪明,虽然顽劣,却是那一种不听讲学,也能在家塾里面拔得头筹的。所以他顿时明白了那个“怪物”为何不能言语。 “那,你认识我吗?”姜流奶声奶气的问道。 “怪物”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什么,又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很痛啊?” 看着笼中的“怪物”点了点头,姜流当时觉得自己蠢得可以,怎么可能会不痛。 “我给你唱首歌吧,我很小的时候,我娘亲告诉我,听歌就不痛了。”姜流自古说完,小手扒着铁栏杆,伸着小手:“天上星星,地上羊,桐尧的花儿……” 是他,一定是子晗,子晗是姜流的字。笼子里面的怪物很想哭,可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她翕动着嘴唇,想要跟着一起唱。她多想摸摸那个孩子,告诉笼子外面的姜流,我是你的娘亲。 “嘻嘻,是不是不痛了!” “怪物”微微颤抖了一下,点了点头。事实上看着一个被剥了皮的人,就像是看一个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的丧尸。姜流本应该觉得恐惧,然后想要逃离。但是冥冥之中,他幼小的年纪却感到了亲切。 这或许就是某种心灵感应牵引,世间因果循环,情理之中的意外有很多,存在即合理的事情,很多事没有办法用常理去解释的。 这时候,清脆的铃铛声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过来。“怪物”知道是那个人来了,她不能让他们知道姜流在这里,所以她不断的发出声音想要姜流离开。 “行袭来,行袭来。”她发出一串模糊不堪的声音,很急迫。 姜流看着又开始躁动的“怪物”,行袭来是什么?“你是让我藏起来吗?” “怪物”听到姜流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立刻点了点头,动作幅度太大,导致头顶的那一根金钗插得更深了,而苦不堪言。 “我这就藏起来!”姜流泪痕还没干的小脸上,笑了笑,然后朝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躲了进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虽然那时候姜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还是听一个“怪物”的话。 那一口狭小的古井垂下一根粗壮的麻绳,一个穿着秀有银色家族图腾纹样的衣服。在桐尧姜家,按照身份的高低贵贱,在各个方面有着非常大的区别。姜家嫡系孩子的所以衣服都会在腰带上面用金色丝线,秀有牡丹纹样,非嫡系弟子会用银线。但是而姜流不同,作为姜家家主的继承人,他的衣服上不仅都是用金色丝线缝制而成,就连图案也异于常人,是金色浴火牡丹,熊熊烈火之中的牡丹绽放着流光溢彩,象征着每一任家主涅槃而生,带领姜家繁荣昌盛的意思。 那个是海事叔叔,他是来找自己的吗?姜流刚准备喊着叔叔跑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姜海事朝着笼子走了过去,手里面还拿着九节鞭。 姜海事站在笼子面前,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咔咔的响声。然后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走了进去。不屑的看着眼前别扒了皮的女人。 发出了诡异的笑声,“怎么样,被扒皮抽筋的滋味好受吗?哈哈哈!” “我忘了,没有舌头,也没有牙齿,说不了话,哈哈哈哈!” 姜流小心翼翼的躲在后面,那个平时待自己亲和友善的叔叔,为什么现在那么的恐怖。 “凭什么?”姜海事的声音陡然变得森冷起来,“我的母亲是个小妾,我就不收宗族待见,而我的妹妹也只能嫁给别人做小妾。哼!凭什么你一句话,我就要去管那一个鸟不拉屎的兵器锻造局。”此时姜海事面目狰狞,嘴里面谩骂道。 “你们这些人凭什么就生来高贵,你不过就是正室,你的儿子生来就是姜家未来的家主。凭什么?”姜海事喧嚣着自己内心的不悦,因为他今天因为一些琐事,又被上头严厉的批评了。他越看着眼前的人,越发生气,手中的九节鞭在续上灵魂之力之后,闪烁着紫色的电光,啪啪作响。 而石头后面的姜流木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笼中那个被扒了皮的“怪物”,是自己“过世”的母亲。 第二十八章:插进她的心脏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紫色的电光凌空劈下,抽在了那个“怪物”的肩上,血肉顿时绽开。“怪物”闷哼了一声,虚弱的看着躲在石头后面的姜流,那双眼睛虽然能不能聚焦,但是却写满了无奈。她此生没能给那个孩子的太多了。 姜流想要冲出来,但是那个“怪物”朝着自己摇着头。脚底瞬间像是被灌满了铅,重如泰山,难以前行。 “怎么样,阮家镖局的二小姐,阮玲月难受吗?哈哈哈!”姜海事如同一个失心疯的病人一般,“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我告诉你,世人两年前就以为你死了。你那个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姜子晗,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哈哈!我不仅会毁了你,我还要毁了整个姜家。我要你们所有人给我母亲和我妹妹陪葬。”姜海事越来越恼怒,一只手掐在阮玲月的脖子上。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姜海事突然平静下来,一只手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 阮玲月认识那个东西,虽然她的眼睛变得混沌不堪,但是她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以至于一直安静的人开始变得狂躁起来,不断地扭动尚且可以活动的身体,试图挣开,试图远离。 “看来你很清楚这是什么,哈哈哈!酆都白家闻名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姜海事向前走了一步,抬起阮玲月血肉模糊的脸,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把你变成毒母,献给白家。我要让你把曾经所有的自尊都踩在脚下。哈哈哈!”姜海事笑着将黑色瓶子里面的药粉倒进了阮玲月口中,然后扬长而去,哈哈哈! 那诡异的笑声,阴森恐怖的声音,回荡在阴暗血腥的枯井深处。姜流似乎听到了哭泣的声音,痛苦的哀嚎,叫嚣着生不如死的疼痛。 “娘亲。”姜流梦呓似的低声唤道,迈着极小的步子,朝着笼子走了过去。五岁的孩子,亲眼看和自己的母亲受到如此非人的待遇,被折磨的面目全非,试问谁能承受。如果说,他不过是一个痴傻的孩提,可能因为没有看懂,不会心腹受累。可偏偏,他明白那个“怪物”是谁,她受了何种待遇。 阮玲月微微抬起头,疼痛让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抽痛。她看着豆丁一样的孩子朝着自己走过来,她多想笑,多想抱抱他。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就算是牵动嘴角,都有些奢侈。 “娘亲。”姜流扳着铁栏杆,呆呆的望着里面,氤氲的水汽,早就模糊了他的眼睛。 “唔,唔。”突然,阮玲月从喉咙深处传来痛苦的哀嚎,药效上来了。酆都白家,擅长制毒,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层出不穷。那种黑色粉末用八十一种毒虫制成,就算是用在死人身上,也会让尸体发生痉挛,更何况是活人。阮玲月此刻像是被放在油锅中一般,浑身开始不断的传来万虫噬心的疼痛。如可阮玲月现在可移动,她一定立刻去死。 原来生不如死真的很痛苦。 姜流看着母亲的模样,突然疯了似的敲打着铁门。姜海事竟然少上了一把锁,铁门缓缓的打开一个口子。姜流没有任何犹豫的钻了进去,跑到了阮玲月的面前。五岁的他站在阮玲月面前,仰着头,刚才那个像鬼一般的怪物,此刻怎么都觉得亲切。他看着在疼痛中无法自拔的母亲,突然一个细小的念头开始疯狂的生长。 他的手摸向了腰间坠着的拿一把匕首,颤抖着拔掉了刀鞘。银白色的光辉,闪过姜流的眼睛。他低着头,看着低落在刀刃上面的眼泪,“对不起!”他低声说的着,像是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然后猛然抬起头垫着脚,将匕首狠狠的刺入了阮玲月的胸膛。 从疼痛中抽离的阮玲月,哪一张分不清五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解脱的笑容,余生最后的一个笑容,看着姜流,然后垂下了脑袋。 “娘亲!”姜流低着头低吼了一声,然后将匕首插回刀鞘,他颤抖着看着低落在地上的血。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他三步一倒的朝着来时的那个小洞口跑去。 狭窄的矮洞里面嶙峋的石头,似乎是一时间突然长出来的一样,划破了姜流的衣服,还有衣服下细嫩的肌肤。姜流疯了似的朝外爬,当黑暗中一个白亮的光点出现在事业之中,姜流爬的更快了。小手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血肉模糊,他也是毫不在乎。当他爬出来之后,全身像是被虐待过一样,鲜血淋漓,倒在了假山之中。 姜流重病,发了高烧。郎中说是染了风寒,仆人们就围着昏睡的姜流一半个月。府中上下都在猜测小家主为何会伤的那样严重,为何会倒在那个找了十多遍也不见人影的假山之中。个把月之后,姜流的高烧终于退了,睁开眼睛那天,姜府上下像是过年一般,庆祝了好一番。 可是姜流忘了昏迷之前的所有事情。自己为何会上的那样重,醒来之后,为什么会那么的伤心。他全部都不记得了,什么也不知道。 当年的一切再次从脑中滚过,姜流木讷的看着五六岁的自己。原来十年来的心魔是这个,原来那一段被自己封存的记忆,是关于自己的母亲。原来自己亲手了结了母亲的生命。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梦魇之球吗?将内心最不愿意面对的过往,赤裸裸的抛回自己的眼前,没有任何怜惜的撕开所谓的伤疤,被迫成长,原来这么的痛彻心扉。 姜流走到了五岁的小姜流面前,摸着他稚气未消的笑脸:“你做的没错,总有一天,你会让所有坏蛋下地狱的。” “哥哥,再说什么?”小姜流懵懂的看着面前蹲下的哥哥。现在的他,什么也不记得。 “没什么,以后你会明白的。”说完,姜流起身,朝着夕阳余晖的尽头走去。将手中的九节鞭扔在了地上,扒开那一把沾着母亲血迹的匕首。十二年了,再一次打开它已经十二年了,血迹依旧粘在刀刃上面。姜流握着匕首,蓄积灵魂之流,一刀劈开了梦魇。 众人看着比武台上第一个醒过来的孩子,竟然是那一个吊儿郎当的二世祖,略觉惊异。只有将明看着姜流,淡漠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心疼。 而这时候,木笙花还在自己的梦境里面苦苦挣扎。被将明扯掉发带的头发,散乱在一遍,看来那个梦也是个噩梦,所以她的脸惨白的可以。 大夏太宗昭元帝六年,皇后诞下一名女婴取名子怡。同年六月,杨贵妃诞下一对龙凤胎。男孩赐名泰,女孩赐名安,取天下泰安之意。 大夏太宗昭元帝十二年,骊山北麓,皇家狩猎。 皇后一直深得皇上爱怜,所以昭元帝一直以来极为宠爱上官子怡。允许子怡公主学习骑射等男儿才能学习的。今年也破例让小公主和所有皇子们一同参见围猎。 上官子怡在马背上,有着其他皇子没有的自信,拉开的长弓,绷紧的弓弦。一声嘶鸣,呼啸而过,原本天上的翱翔的雄鹰被利箭穿过胸膛,直直的掉在了地上。赢得了满堂喝彩,上官子怡转过脸看着自己的父皇,灿烂的笑了起来。 “子怡公主比男儿还要勇猛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一位大臣在昭元帝旁边拍着马屁。 众大臣也纷纷附和道。 “好皇儿,你要是射中了这支花,父皇就奖励你逐日。”昭元帝起身指着一遍巨大的锦缎花球,对着上官子怡喊道。逐日相传是当年后羿用来射日的神弓,历经千年的历史沧桑,如今被奉为大夏国宝之一。 “父皇,你可不要食言啊!”子怡笑着应声,骑着马朝着内场跑去。然后在马背上拉开手中的弓箭,瞄准鎏金的锦球。然后胸有成竹的放手,只见利箭划破长空,带着绝对的自信刺向了锦缎花球,众人准备拍手称绝的时候,上官子怡隐约看到一个宫人将安公主推了出来。 利箭毫无偏差的穿过花球,百步穿杨。所有人准备拍手叫好的时候,利箭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穿过花球,飞向了后面。 “小心!”上官子怡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大喊道 “好!”“漂亮!”与此同时众人赞扬道。 利箭穿过花球,飞向了后面突然出来的安公主,不偏不倚的插进了她的心脏。 第二十九章:暗牢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穿着粉色罗裙的安公主倒在地上的时候,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安公众的贴身婢女,她惊声叫道:“殿下,安殿下。” “御医,叫御医过来。”一边作者的杨贵妃看到倒在地上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喊着,蹒跚的跑了过来。 一大群人围了过去,而亲眼目睹自己的箭射入妹妹的心脏,子怡公主也被吓到了。她呆呆地走下马,无措的朝着探台走去。昭元帝虽然也担心安公主的安慰,但是他并没有冲过去,而是回头望了一眼子怡,示意她不要那么担心,然后才转过身子。 原本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却因为这件事情,而提早收场。因为安公主——死了。 四个太医用了六个时辰,最后就无奈的看着痛哭流涕的杨贵妃摇了摇头。上官子怡的箭法很准,一击毙命,没有留下救活的余地。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自己的妹妹。但是这件事情还是成了杨氏一族的话柄,他们以此要求皇后娘娘给个说法。 就算是寻常百姓家里面,伤害兄弟姐妹,也是违反人伦的大事,更何况是在皇家。就算不是有意为之,可是还是上官安的那一支箭毕竟是上官子怡射出来的。 御书房中,昭元帝正为此事烦心,他的子嗣里面,子怡的性子他最清楚。这件事情,怎么会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做出来的呢?他深邃的眼睛里面装着漫漫星河,无可奈何的看着跪在下面的上官子怡。 “招娣(上官子怡的小名),这件事怎么回事?” 上官子怡看着地上,手指轻轻抓着自己的裙子,摇了摇头。他感觉到了父皇的怒气,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那你为什么要害你妹妹?”昭元帝厉声问道。 昭元帝从来没有在上官子怡面前这么凶过,就连声音大点,也不曾有过。小丫头被吓到了,黄豆大小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我没有,父皇。是有人把安妹妹推出来的。” 有人推出来的,昭元帝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件事情早就有预谋。 “回皇上,皇后娘娘和杨贵妃,杨尚书在外面。”一遍的太监小声的在皇上耳边说道。 “叫他们进来。” “宣皇后娘娘,杨贵妃,杨尚书进殿。” 先进来的是皇后,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招娣,小小的一点点,顿时鼻子就酸了起来。 “臣妾参见皇上。” “平身。”昭元帝看着来势汹汹的杨氏二人,捉摸着如何应对。 这还未开口,倒先哭上了。杨贵妃一看见皇上,立刻梨花带雨的娇嗔道:“皇上,可怜我的安儿。她还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会遭此毒手。呜呜,一定是有人指使的,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皇上微微垂眸,看了一眼一旁一言不发的皇后,起身绕过桌子揽过杨贵妃在怀里,“安儿遭此毒手,朕定会查出幕后主谋。” “皇上,子怡殿下竟然敢在皇家狩猎的时候,明目张胆的害安殿下,你若不严惩,恐难平众怒。”杨尚书微微躬身,添油加醋的说着。一边的皇后娘娘已经气到发抖,藏在袖子下面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明目张胆,杨尚书的意思是,朕已经没用到会让人在我面前如此猖狂吗?”昭元帝厉声问道,眼底闪过凌冽的杀气。吓得杨尚书立刻禁声,怀里的杨贵妃也收敛了哭声。 “微臣怎敢妄议,微臣只是觉得,是不是有人利用了子怡殿下,去害安殿下。你说是吧皇后娘娘!”杨尚书立刻讲话头扯到了皇后的身上,意有所指,太过明显。 皇后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子怡,抬眼看着昭元帝,冷笑了一声,然后恢复严肃的脸:“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尚书莫不是怀疑本宫?” 此时在皇帝怀里的杨贵妃,一听这话,更加泣不成声。昭元帝无奈,只好轻轻抚慰着杨贵妃的后背。 “微臣额不敢,微臣只是想给自己的外孙女讨回一个公道。”杨尚书话里话外都开始变得有些张狂。这些昭元帝都看在眼里。 “你们都退下吧,真还有话要问问招娣。”昭元帝放开一遍微微拭泪的杨贵妃。“贵妃不要太过伤心,朕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谢圣上,妾身先退下了。”杨贵妃一副乖巧的样子离开了御书房。 那天,昭元帝找人按照招娣所说,画了那个宫女的画像,派人暗中去找,可是一无所获,最终在御花园后的一口枯井里面找到了那名宫女的尸体。 虽然皇上并不相信招娣会杀人,但是她还是让招娣每天去北苑的嬷嬷那里领罚。那天招娣被打了而是下手板子之后,泪汪汪的向回走,却不慎走错了会含光殿的路。绕道了杨贵妃的寝殿中去。 “爹爹,真没想到皇上竟然那么的在乎招娣。”殿内传来杨贵妃的声音。“本来这次想用安儿的死,扳倒含光殿那位,好为泰儿日后入主东宫做准备,却不想还是低估了皇上和皇后的感情。” “贵妃娘娘放心,这次无论如何,我也要和杨氏子弟让皇后和她的女儿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 招娣躲在殿外,惊讶的听着大人们说的一切,这时候看到了跑进大殿的泰皇子。 “母后,你这话什么意思?”上官泰奶声奶气的问道。“是你杀了安妹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泰儿,你怎么来了?这话你怎敢乱说,你妹妹得死,母后也很痛心,你现在是幕后的唯一,你要好好的在你父皇面前表现。” 那天招娣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含光殿的,皇后看着她红肿的手掌,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招娣看着面前的幕后,越来越委屈,不是自己杀的安妹妹,为什么要每天去北苑领罚。她突然哭了起来,皇后看到招娣突然眼泪汪汪,问道怎么了。 招娣将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后,她本以为母后会为自己去皇上那里讨回公道。可是皇后听完之后,只是告诉她,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那是的招娣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误,为什么母后不让自己说。 “母后,不是皇儿的错,为什么不让我告诉父皇。为什么?”招娣质问着自己的母亲。换来的结果,是皇后娘娘的一巴掌,被打中的半边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皇后命人将她关进了含光殿里面的暗牢。 暗牢阴森潮湿,里面漆黑一片,两个灯都没有。招娣坐在暗牢里面,一开始她哭喊着想要母后放她出去,她使劲的敲打着门。但是没有一个人理她,她哭了很久,哭到嗓子哑了,眼泪干了,她累了,就躺在冰冷的地上睡了过去。她醒来的时候,依旧漆黑一片,没有人来看她,没有人给她饭,也没有人给她一条避寒的毯子。她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暗牢里面唯一的一扇小小的窗子,可是她太矮,够不到。 那时候的招娣,不知道打在脸上的那一巴掌,在皇后的心里有多痛。她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哭闹了多久,皇后就在外面站了多久。 三天之后,暗牢的门终于开了。招娣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透进门缝的光线刺痛着她的眼睛。还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 “还闹吗?” “母,后!”招娣虚弱的叫了一声,然后彻底的晕了过去。 第三十章:传说中的血尸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那半个月,皇后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招娣,原来招娣有多难过,自己就会十倍百倍的更加难过。半个月后,皇上召见招娣,皇后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了,这半个月来,杨氏在前朝给了皇上很多的压力。而唯一的线索,那个宫女已经死了。 皇后让所有的宫人都离开了那里,亲自为招娣换上了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摸了摸招娣粉嫩的笑脸。那双看过太多生死的眼睛里面,泛上了一层淡淡的泪光。她轻轻地抱住招娣,然后说道:“招娣,记住母后告诉你的,那天你看到的所有事情,在你变得足够强大之前,就让它烂在肚子里面。” 六岁的招娣虽然依旧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她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吸着鼻子,看着眼眶通红的皇后。 “招娣,无论你父王做什么决定,你都要乖乖接受。记住,除了神律将军还有傅太宰之外,谁的话都不要相信,知道吗?” 招娣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传召的宫人离开了。皇后猜得不错,为了平息杨氏一族的怒火,皇帝将六岁的招娣发配到了桐尧去修行。走的那一天,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像是被谁泼下来的一般,出宫的路也只有形单影只的马车。招娣回头望去,没有一个人送她,直到偌大的城墙都变成了模糊的一点,招娣也没有等来一个送她的人。 木笙花站在城墙上面,看着远去的马车,无奈的回头。那个是? 摔倒在雨中的皇后,原来,那天母后去送自己了,只是她晕倒在了城墙上面,那之后,皇后病了大半年的时间。原来母后还是从来都是爱自己的。木笙花笑了笑,笑到眼泪流满整个面颊。她拿出自己的剑,伴着黄色的光晕朝着城墙劈去。 从梦魇之中的醒来的木笙花,脸上还挂着泪痕,她随意的擦了擦,望向将明,然后又低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代宗,剩下的两个孩子,要叫醒他们吗?”黄琼长老看着将明。 “黄长老,”将明微微点了点头,“不必,如果他们不能自己挣脱心魔,永远也没有办法突破至高的修炼境界。” “世人谁又能做到永远的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呢?”天机长老问道。 “生若有灵,必有所挂,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将明淡淡的说道,一种不与年纪相符的老成弥撒开来。 四位长老再也没有人说话,这时候文秀宫的禾木也从梦魇之中醒了过来,他的梦算不上可怕,只是再次重临奇境的时候心中多少有些不悦,故此,醒来之后,依旧低沉着眼眉。所有人都在等最后一个孩子,如今主修天法的文秀宫有姜流,主修玄法的文秀宫有禾木,主修黄法的浮华宫也有木笙花,只剩下主修地法的冗尘宫,而那个叫做李太白的孩子恰好是冗尘宫的。 所以冗尘宫的地智也为自己的这个徒弟捏了一把汗。因为原本他想着可能最后冲进前三甲的会是问鼎,谁想到,一个梦魇之球直接让问鼎跌下的比武台。 显然李太白并没有其他三人那么强大的内心,他现在还在自己的梦境之中苦苦挣扎,和自己的心魔负隅顽抗。将明微微觉得这个孩子有些与众不同,虽然他在自己的梦境中十分痛苦,但是她却一直在坚持,在尝试着和曾经那一份悲惨的命运说不。 五年前,桐尧山北边的乾陵,一伙盗墓贼。十岁的李太白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手腕上还有深深的勒痕。他是被那一伙盗墓贼抓来的一个乞丐,用来在墓穴之中引诱尸体的。 李太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他浑身瑟瑟发抖,因为只要他稍微有点想要逃跑的念头,或者步子慢了点,就会被拿货盗墓贼,痛打一顿。 李太白从小就是孤儿,没有父母,过着沿街乞讨的生活。他因为饥饿偷过别人家树上的果子,被狼狗追着跑了几里地,最后在树上呆了整整三天才躲过被咬死的下场。他也因为偷吃包子铺里面的包子,而被老板活活打断了一条腿。他的童年过得很悲惨,每天都在为了能够填饱肚子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几天前,他就是因为贪吃一个在地上沾满泥巴的包子,而中了蒙汗药,被这伙盗墓贼绑了去。 “头儿,听人说这墓里面的血尸厉害得很,之前静安一伙盗墓的,全都死在了里面。”一个猴精的男人,摸着嘴边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痣说道。 为首的是一个身形剽悍,皮肤黝黑的男人,额角刻着一个字。看来应该是从牢里面出来的。他用衣服擦着刀子,指着坐在树下的李太白,“去给那小子喂口水!下去了,还指着他保命呢!” “嘚嘞。”猴精的男人摸着下巴,拿着水壶朝着李太白走了过去。踢了一脚昏睡的李太白:“你来喝水。” 长时间脱水的李太白嘴巴已经起满了干皮,他接过水壶,便大口的喝了起来,喝的太急,一下子呛到自己,顿时咳个不停。 盗墓头头似乎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那个猴精的男人立刻踹了两脚李太白:“不想活了是吧。” 可是水呛在嗓子眼里面实在难受,李太白又咳嗽了几声。 “你奶奶的,听不懂爷的话。”猴精的男人蹲了下来,一巴掌呼在李太白的脸上,顿时打出了血印子,五个指痕在脸上清晰可见。 有着中午的教训,李太白不敢说话,怯生生的坐在树下。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什么,恐惧一点点爬上心头,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可以改变。他望着天上那一轮圆月,他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的坏事,这一生才会这么的可怜。不过就是死亡吗?这样的人生也过够了,死就死吧! “小子,走了!”突然一个壮汉出现在李太白的面前,一掌劈晕了他,将瘦小的李太白架在肩上,准备下墓。 当李太白再次醒来的时候,这一伙盗墓贼已经到了一个昏暗的甬道里面,四周泥土混合着朱砂的气味,闻起来就像是血。李太白的睁开被打肿的眼睛,看着四周低矮的甬道,这时候他发现人比自己昏倒之前已经少了很多,而且所有人脸色铁青,看来他昏迷的这一段时间应该有人出了事情。 “头,前面估计就是主墓室了,听说那个血尸就在里面。”一个人压低声音说着。 “看那小子醒了么,让他先进去探探风。”刀疤脸仰着下巴。 猴精的男人让人发下李太白,然后拍了拍他的脸。“小子,该你干活了。” 李太白本能的退后,他本来就畏惧黑暗,小时候,每一个漆黑的夜晚,他都要枕着一夜呼啸的风声,野兽的嘶鸣,然后惴惴不安的睡觉。每天都将命提在手里,他为了躲避地主财阀的追杀,睡过坟地,被梦中的鬼影惊醒,然后被淡蓝色的鬼火围攻。 “啊!”猴精的男人踹了李太白一脚。 “老子告诉你,你要是给我耍花样,信不信爷爷现在在这里扒了你的皮。”猴精的男人说着作势就要去捅李太白,被刀疤脸叫住了。 “这里见血,你想让我们都是在这里吗?” “是,头儿。”猴精的男人谄媚的说着,然后在李太白身上系了一根绳子。“一会门开了,你先进去,听见没。”说着又在李太白背后踹了一脚。 狭小的墓穴里面,木门缓缓的转开,主墓室里面瞬间燃起的火蛇,顺着墙壁上的凹槽,将整个墓穴照的通亮。李太白十分抗拒,却被猴精的男人一脚踹了进去,跌进了墓穴里面的地道。 墓室外面的盗墓贼看着快速滚进墓穴的绳子,以为里面的血尸暴走了,于是尖叫着跑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吃人的棺材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跌进地道的李太白,因为双手被绳子绑住,所以没有办法撑住自己的身体,只得一路翻滚了下去。落地之后,嘴边的血气混着飞扬起来的尘埃,让身体虚弱的李太白咳了好一会。 刚才被点燃的主墓室,因为消耗掉了大量的空气,所以原本隐藏起来的暗道已经被封锁起来。李太白缓缓动了动身子,周身的疼痛自四肢百骸蹿向脑袋。 “怎么没摔死你啊。”李太白躺在地上自言自语道,要是死了还好,就不用这么痛了。他在地上躺了快一个多时辰,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的不适,尝试着坐了起来。 四周漆黑一片,李太白摸索着解开了腿上的绳子,然后用牙齿咬开了捆着手的麻绳。 “有人么?”李太白揉着自己的腰,站了起来。因为地道里面实在太过黑暗,没有一点的光线,所以李太白只能点燃了自己身上偷偷藏起来的火折子。 微光亮起的时候,四周也亮堂了起来。 “我的个天哪!”李太白惊讶的环视着四周的一切,嘴巴半张着,看来一时半会也合不上了。 那里根本不是什么地道,而是真正的主墓室。事实上李太白在被迫走进主墓室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才到了机关,才有幸进入到真正的墓室。这座坟墓表面上规格不过是一个富贵人家的家主之墓,事实上,这座墓的玄机正在于此。 这是前朝一个诸侯的陵墓,传说中这位诸侯戎马一生,却最后落了个不得好死。所以诸侯的后代秘密的给自己的父亲修建了着一座陵墓。里面吗埋葬的都是诸侯生前最喜爱的奇珍异宝。 所以李太白点燃火折子之后,看到了琳琅满目的珠宝,几乎铺满了整个墓室。一口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棺材放置在墓室中央,而让李太白奇怪的是,那一口棺材竟然有一节衣服漏在外面。 他咽了咽口水,还没来得及沉浸在看到如此多的珠宝而瞠目结舌,就已经开始因为爬上心头的恐惧变得有些惶惶不安。 “我,不,不是故意闯进来了。我这就离开,开。”李太白哆嗦着朝后退。在市井之中长大的李太白,听到过太多关于鬼魂的传说,他可不想招惹上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这时候,棺材里面发出咯、咯、咯的声响。棺材盖也在不停的抖动,里面的东西似乎比一个不留神就会跳出来。 李太白一遍小心翼翼的盯着那口不断在颤抖的棺材,一遍朝后面不断地推着,想要找到一个门离开这里。可是李太白却不慎踩到了什么,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惊叫着望了过去,一个血淋淋的人躺在自己的面前,嘴里面还呢喃的说着什么。 “别杀我,别,别。”李太白捂着眼睛,在原地瑟瑟发抖。手中的火折子滚落在一遍的地上。 “救我,救,呵!”那个人还没有死,因为痛苦而不断发出呻吟。 半晌李太白发现身边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并没有伤害自己,才慢慢的将手放了下来。 “救,救!” 借着微弱的光芒,李太白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穿着一身轻薄质地的黑色长衫,左边胳膊的地方,布料被撕得稀烂,不断地有着血水向外流淌。散落在地上的白色珠宝,被血浸成了红色。而不远处李太白再次看着那个依旧露在外面的黑色绣口,顿时明白了,这个人失去的半只胳膊去了哪里。 棺材里面的那个东西,吃了他的胳膊吗!李太白愈发的感觉自己的头皮发麻。 而这个时候,棺材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强烈,透过黑色的木板,回荡在空旷的墓室里面,像是地狱的催魂曲,一声一声撩拨着李太白脆弱的心弦。 “剑,我的剑。”那个人艰难地说道,忍着痛爬了起来。 李太白胳膊肘撑在地上,向后退着,这时候一把冰冷的白色长剑按在了他的手里。这时候那个人已经撑起了半个身子,然后艰难的扭过头看着瘦小的李太白,“给我。” “这,这个吗?”李太白心惊胆战的将手底下的剑踢到了那个人的身边。 就在这时,棺材盖飞了起来,一个面目全非的尸体坐了起来,然后缓缓地看向了李太白。五官已经溃烂,甚至有白色的虫子在那具尸体的脸上蠕动。他攀在棺材边上的手,甚至长出了黑色的毛,不断地低落这深色的液体,咔咔作响。李太白已经被吓傻了,呆滞的看着那具尸体。 “过来。啊!”那人一把拉过李太白,从胸前一把揪下一颗狼牙坠子,放在李太白的手里。“拿着这个,去,去找穹华的人。” 李太白根本不知道穹华是什么地方,他浑身不断颤栗的握着手里面的狼牙坠子。然后看着拉着自己的人。那张染满血迹的脸,隐藏在散乱的头发后面。只剩下一双淡蓝色的眸子,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辉中,带着点点温柔。李太白贴着那个人的那一只手,感受到了他完全被血浸透的衣服。 他的伤根本不是失去一只胳膊那么简单,要是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此刻只怕早就变成了红色的吧! “大叔!”看着突然扑过来的血尸,李太白惊讶的叫道。那个人一把将李太白推到一边,将一张黄色的符纸,反手贴在了血尸的脸上。之间符纸瞬间燃烧起来,那个血尸捂着脸退了回去。 那个男人拿起剑,艰难的站了起来,似乎抬抬头都很吃力。“石墙上面的字,第一排第五个,第二排第四个,第三排第五个,第四排第六个。去摁!”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手中的长剑,剑尖划过石板溅起细碎的火花。黄色的剑意纠缠着米白色的灵魂之力,在昏暗的墓穴中上下翻飞。血尸被完全激怒,朝着那个人发起猛烈的攻击。 “快!”那人间隙,对着还木讷在原地的李太白说道。 回过神的李太白,贴着墙,一步三倒的跑到了石墙边上,然后摁着上面的字。这时候巨大的石门缓缓的抬了起来。外面的冷风吹了进来,原本就暴躁的血尸这一刻意识到石门开启,转而朝着李太白咬了过去。 石门开启很慢,李太白回过头就看到了张开血盆大口朝自己扑过来的血尸,那一双失去眼珠子的眼睛着实吓人。 “大叔!”李太白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飞身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生生截下了血尸那一口。三四寸的獠牙,刺进了男人的皮肤,瞬间就咬下了一大块肉。男人一把将李太白推出了石门,然后摁了一边凸出来的石咀。原本缓缓打开的石门,开始缓缓地下落。 “不要,不要,大叔。”李太白疯了一样伸着胳膊,想要那个救了自己的男人和自己一起离开。他本能的感知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带着那个坠子去,去穹华。”那是那个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惨淡的笑容,然后消失在落下的石门后面。 李太白疯了似的拍打着石门,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被血尸生生撕成两半,那个大叔,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其实他原本可以活的,他可以像那群盗墓贼的一样,把自己扔给血尸,这样那个男人就可以自己逃了。 李太白敲打着石门,直到十指生生断掉,他一直呼唤着大叔,直到嗓子咯血,他一直流泪,直到再也哭不出来。他看着手中血迹斑斑的狼牙坠子,耳边回想起那句:“带着那个坠子,去穹华。”他扶着石墙,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的走着。 他在迷宫似的地陵之中走了整整七天,那个男人的最后一句话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他不吃不喝,在极度虚弱的最后一天,看到了阳光。 他走了出来,晕倒在了草丛之中。对于他来说活着,或许就是个奇迹,是那个男人在冥冥之中保护着自己。 一伙途径那片林子的土匪看到奄奄一息的李太白,用棍子戳了戳浑身血迹斑斑的他。 “爷,这小子还活着。” 一个骑在马上穿着兽皮的男人瞟了一眼,说道:“装袋子里面,回头买了,换几个子儿,给弟兄们买酒吃。” “嘚嘞!”那个小喽啰招呼一声,和另外一个人将昏迷的李太白装进了麻袋。 第三十二章:你叫李太白可好?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李太白朝着光走了出来,可是他觉得好累,好累,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对于他来说活着,或许就是个奇迹,是那个男人在冥冥之中保护着自己。 一伙途径那片林子的土匪看到奄奄一息的李太白,用棍子戳了戳浑身血迹斑斑的他。 “爷,这小子还活着。” 一个骑在马上穿着兽皮的男人瞟了一眼,说道:“装袋子里面,回头买了,换几个子儿,给弟兄们买酒吃。” “嘚嘞!”那个小喽啰招呼一声,和另外一个人将昏迷的李太白装进了麻袋。 到了集市上的奴隶交易市场上,那一伙土匪将装着李太白的袋子扔到了地上,然后和那边的老板交涉。 “我得先看看货。”奴隶老板黑眼珠转了几圈,落在了渗血的麻袋上。心想要是给我的是个死人,活着是个有病的孩子,那我岂不是亏了。 小喽啰点了点头,解开了麻袋,将李太白一手拎了出来。 奴隶老板乍一看,浑身血迹斑斑,面露嫌弃之色。翘着指尖拨弄了一下,看到这血不是这小孩的,再勾起李太白的脸,清秀可人,就是瘦了些。要是卖到娼管之中做个**,想必能换来不少的钱。 “成不成?” “成,跟我去拿钱。”奴隶老板看货之后,爽快的答应了。 这时候穹华派的弟子们,正在山下寻找李师叔。途径奴隶市场的时候,看着这里一个个被捆起来的像是活物一样的奴隶们,微微动了恻隐之心。 奴隶老板招呼了一声,一个伙计过来将李太白扛在肩上。奴隶老板嘱咐他去给这小子换身干净的衣服,好送到娼管去卖个好价钱。这个伙计将李太白带到水边替他清洗起来,他先替他擦干净了沾满血迹的脸蛋。 当李太白清秀的比女人还要精致几分的脸蛋显露出来的时候,那个伙计有些惊讶的看着昏迷的李太白,难怪老大刚才说要把它卖到娼管去,长得这么勾人,哼!那个伙计继续帮李太白清洗着,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了,和很多天没有进食。原本就瘦的李太白这时候更加的羸弱,握在手里比芊芊女子还要让人想要疼惜。 帮李太白清洗血迹的伙计越看那张惹人心动的笑脸,越觉得血气翻涌。什么理智都像是随风而散一般,全身的血液都朝着下半身涌去。邪恶的念头牵动着他的手朝着李太白纤细的双腿摸去。 直到这个伙计摸到了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因为太过激动,手上的劲儿大了一些,弄醒了昏迷许久的李太白。 “你,你是谁?要干嘛?”李太白惊恐的向后退着。 可是如今身体虚弱的他那里是那个伙计的对手,那人只消伸手一拉,就将李太白拽了回来。然后欺身压了上去,撕扯着李太白早就残破不堪的衣服。 “救命啊!救命!” 那人怕李太白把人招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并且捂住他的嘴巴。“我让你再给老子叫唤。等老子尝鲜儿之后,就把你送到娼管去给人做**。”那个伙计恶狠狠地说着,另一只手在李太白身上肆无忌惮的摸着。 此刻的李太白根本提不起来任何的力气,所有的挣扎都是那样的苍白。会剩下干涩酸胀的眼睛滴出了几颗带血的眼泪。因为在陵墓里面呆的时间太久,所以出墓之后,被外界的阳光刺激,导致李太白的双目失明。所以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伙计长得是什么的样子,出了一个模糊不堪的人影,还有像鬼魅的声音。 “师兄,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有人喊救命!”一位穹华弟子对着身边的白衣弟子说道。 那人点了点头,“我也听到了,似乎在河边,不过这回又没有了。” “还是去看看吧!” 众人点头,觉得还是应该去看看,能够救人一命终归是好的。他们转道朝着河边走去,老远就看到两个人在河边翻滚。 “如今都这般不知羞耻了吗?”其中一个弟子摇着头,撇开眼睛,不去看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可是有什么事?”年纪最小的弟子看着众位师兄的脸色,好奇不已,叹着头望了过去。不过先映入他眼帘是李太白脖子上的狼牙坠子。“那不是李师叔的坠子吗?” “你说什么?” 小弟子挠了挠头,“那个孩子脖子上戴着的狼牙坠子,不是李师叔的吗?” 闻此言,众弟子也顾不上什么非礼勿视的教诲,纷纷转过身,那个的确是李师叔的狼牙坠子。那个坠子对于李师叔意义非凡,怎么会落在一个半大的孩子手中。 “救命!”李太白咬了那个伙计的手,间隙喊了一声。这时候,那群弟子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冲出了出去。 为首的师兄一掌就将那个欺负李太白的伙计打出几米远。那伙计似乎还想要还击,但是坐起来,一看他们腰间系着穹华的穗子,一溜烟跑了。 “孩子,这坠子哪来的?”一位师兄抱着李太白,问道。 李太白看他拿起自己脖子上的坠子,一位那人要夺。立马抢了回来,握紧在手里。“带这个坠子,去穹华。” “你说什么?” “去穹华。”李太白重复道,然后彻底的昏了过去,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他都撑不下去了。只是握着坠子的手,紧紧地握在胸前。 那群弟子将李太白带回了穹华,交给了长老们,说明了事情经过。长老们看着伤势严重的李太白帮他治疗了几日,但是李太白的一双眼睛,一时半会怕是很难会好了。墓里面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个伙计做的事情都成了李太白的噩梦。他几乎每夜都会在交织的噩梦中惊醒,然后心悸的我和脖子上的坠子。 他一句话也不愿意说,不愿意讲述那个坠子的由来。直到后来冗尘阁的地智长老对他用了摄魂曲。因为所谓的李师叔事实上叫做李孜涧,是穹华派的掌罚长老。最主要的是因为,李孜涧是地智长老唯一的儿子。所以,银灵子才允许地智长老对李太白使用穹华禁术——摄魂曲。 地智长老知晓一切之后,知道了自己唯一的儿子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不甚忧伤。他将对儿子所有的思念都寄托在了李太白身上,帮助李太白淡化曾经刻在心尖所有的伤痕。后来他给儿子建了一座衣冠冢,在李太白眼睛能够重见阳光的那天带他去了那座衣冠冢。 李太白看着一树桂华落满低矮的墓冢,丝丝香甜在风中微微荡漾,他跪在墓碑前似乎看到了最后那个惨淡的笑容。“大叔,阿南对不起你,阿南把坠子带回穹华了。” 地智长老站在李太白的身边,轻轻摸着他的脑袋,用一个长者,一个父亲,苍老又饱含思念的声音说道:“孜涧很喜欢吃桂华做的太白糕,他说以后他说他要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太白。以后你就叫做李太白可好?” 儿子?那瞬间,李太白的眼泪瞬间滴落在墓冢前的寸寸泥土之中。他点了点头,声音嘶哑着说道:“好!” 而真正的李太白站在远处的树后面,看着眼前的一切,曾经所有痛苦的回忆,再一次在自己的眼前,原来所谓成长,是这么的痛。他低头看看自己,自言自语道:“大叔,太白长大了。太白不会让你失望的。”他再一次远远的望着那一方小小的墓冢,再次看着桂华翻飞的景象,抽出长剑,续满灵魂之力,一剑斩开了梦魇。 他是唯一一个笑着流泪,从梦魇中醒过来的人。他起身,朝着冗尘宫桂华飘香的地方微微望去,磕了一个头。除了奉天坛上的地智长老,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四殿会试已经完满结束,明天午时是拜师大典,今日胜出的四位弟子将成为将明的弟子。”鲜少在众人面前开口的银灵子起身悠悠然说道。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质疑这个决定,就听到银灵子说道:“将明,这是你的穹灵石。”这时候,只见通体紫色的穹灵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辉,流光溢彩。不仅是各位弟子,就连四宫长老和四海来宾都惊讶不已。桐尧穹华灵魂之力修习十分困难,没想到将明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竟然已经到了——空缘。 那是灵魂之力的最高阶。哪怕是四宫长老,此刻在将明面前似乎也显得有些暗淡。 第三十三章:万恶之源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所有人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穹灵石,各自心中泛着把不同的波澜。只有将明的心里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是每一个盛夏的夜晚,都会在桐尧山中呼啸而过的晚风。原本是甄选四宫英才的四殿会试最后却在众人对将明的吃惊中落下了帷幕。 夜晚,桐尧山,子华宫中。 一如既往的盛夏,因为一场会试折腾了一个多月的光景。原本还不过巴掌大的叶子,如今越发翠绿起来,遮住了一方天际,留下了一隅残影。将明还是那一身素白,腰间系着碧色的玉佩,步履翩跹的朝着海棠树走了过去。 将明微微扬起头,柔和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将明的瞳孔里面绽放光芒。他望着躺在树上的启夏,同他一般,穿着白色的罗裙。头发上系着的白色飘到垂在半空,微微拂过庭院的清风,吹动飘带尽头挂着的铃铛,在夜色的中微微响起。 “你跑到树上干什么?” “看星星!”小丫头晃了晃脑袋,眯这眼睛说道。 再抬头,不错,今天晚上繁星漫天。 “下来吧,要是被师傅知道你压着他的西府海棠,又该说你了。”将明和启夏说话的时候,总是那样的温柔。 “知道了。”小丫头一个机灵,坐起身子,一双腿在半空中荡来荡去。不只是哪里飞来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子,突然出现在启夏的眼前。吓得小丫头向后闪了半分,跌了下去。 都还没有顾得上惊呼,就被一个温暖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抱在怀里。因为紧张而颤动的睫羽俏皮的喝着无措的呼吸。白启夏呆呆的望着将明,一丝不易察觉的粉红,爬上白皙的脖颈。 “原来最美的星星在这里。” “什么?”将明问道。 启夏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将明哥哥,你打算这样抱我多久啊?” 将明有些尴尬的将启夏放了下来。然后自然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下次别爬那么高了!” “将明哥哥,你弄乱我的发簪了。”小丫头瞥了瞥嘴巴。 将明笑了笑,从灵源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给你的!” 这是什么?小丫头欣喜的接过盒子,“真好看,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小丫头看着白色的珠花,眼睛都快直了。见没人回她,这才抬起头问道,“你就告诉我,哪家买的,下次我也去买。” “代宗家买的!”将明沉声说道,然后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还不忘理了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袖口。 “代宗家,有这么一家铺子吗?之前怎么没听说过。代宗,家。”启夏满脑子的问好,半晌,突然明白了,咯咯的笑了起来,“哈哈,代宗家,将明哥哥,没想到,你还会自己做首饰啊?” “前些日子,试着做了做,不难。” “切!”小丫头看着将明少有的夸,不屑的嘟囔了一句。开心的握着那一只白色的珠花,倚在将明背后。“将明哥哥,你要一直陪着启夏啊!” 不知什么时候,小丫头睡了过去,将明小丫头还回去之后,去找了银灵子。 “来了。” “师傅!” 银灵子随性的坐在软塌上,一手撑着脑袋。“为师今天和你说的事情,你可要一件不落的记下来。” 将明点了点头,关上了门,然后点燃了香薰。 “你如今修炼的速度突飞猛进,和你体内的那一股力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万恶之源来你父亲,却不受你父亲的控制。” 天地伊始,蚩尤带领着部落征战四方,杀戮无数,手下的亡魂不计其数。而这些人之中,不仅有作恶多端之人,亦有品性纯良者。但是为了开疆拓土,很多的人平白无故成了权利的牺牲品。 蚩尤戎马一生,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起初他不曾担心过这些问题。直到这些怨气开始不断地积攒,累积。不知从何事情,所有埋在泥土里面的亡魂像是抽芽的种子,破土而出,变成了一个亡灵军团,浩浩荡荡的跟在蚩尤身后。 每当蚩尤再一次杀戮的时候,所有的英灵就开始躁动,甚至是实在别人手中的冤魂,都会慕名前来。久而久之,亡灵军团扩大到了空前的规模。后来在经过一片峡谷的时候,这些亡灵被天隙泄下的一道蓝色的闪电劈的四分五散。 有人曾经感叹,是天在帮蚩尤。 但是所有人都低估了亡灵军团的实力,他们开始吸收世间所有阴暗面的东西。邪恶的念头,怨气,戾气,色欲,贪欲……他们用这些东西来重新拼接自己的身体。原本不过是因为共同的亡恨而走到一起的孤魂,最后竟让在岁月的轮回中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以万恶为本源,故名——万恶之源。 可是那时的蚩尤强大的过于蛮横,那一股力量也不够成熟,所以那一股出成的力量就隐藏在了不周山下。后来蚩尤的孩子降世在不周山,那股力量趁虚而入。恰逢炎黄二帝联手,蚩尤分身乏术,只好让手下银灵子带着将明出逃。 后来蚩尤战死,他的煞气,力气,怨念,成了这股力量之中最为暴虐的存在。也是年幼的将明突然再也没有办法承受的原因。 “当年为师为了就你,带你去了不周山请九天玄女娘娘帮你用七步金莲续命。但是这并没有办法封住你体内的万恶之源,我遍寻典籍,最后分别在神界、魔界、仙界觅的三宝,封印了那股力量。可是时过境迁,一千多年过去了,在你苏醒之后,那一股力量也开始躁动起来。”银灵子缓慢的说着,生怕漏了什么细节没有讲。 而坐在一边的将明,缓缓地摸了摸自己的另一只手臂,那个伤了半个月也没有好的口子,那个爬在口子边上的细黑条纹,似乎有长大了一些。 “特别是今年清明之后,三印衰退愈发明显。所以近来,你的灵魂阶品突破的速度空前。万恶之源以你为本体,为了突破三印压制,不断地稀薄你的命之根本。所以你必须在他突破三印之前,在人界、鬼界、妖界找到解开三印对应的钥匙。自行解开封印,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 将明听着有些云里雾里,既然当初是为了压制这股力量才将其封印起来,那么现在又要自己解开。“那解开之后,又当如何?” “力量原本没有好坏,不过是看驱使着如何使用。不过万恶之源以万恶为本源,所以他是先有意念,才诞生了究极的力量。所以解决办法要看你自己如何化解,为师也爱莫能助。”这句话,银灵子说出来多少有些无奈,这一千多年,他游遍五湖四海,也没有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这股力量空前绝后,史无前例,所以只能看将明自己的造化了。 要我自己想办法吗?万恶之源,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念想。我不会毁掉这股力量的!将明在心底暗暗说道。 “拜师大典之后,你就带着启夏,下山去解开三印!世间万物,变幻莫测,为师相信你会找到解决之法的。” 将明点头,我会找到一个留下这股力量的办法的。将明和银灵子聊到很晚,才离开。将明走后,白夫人掀开帘子,将早上鹧鸪送来的竹筒递给了银灵子。 “什么?”银灵子看着送来的信,原本相距甚远的眉头揪成了一团。 “出了什么事?” “皇后殁了!” 第三十四章:代宗到底是什么?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七月初,桐尧山,穹华大殿。 穹华大殿是穹华派唯一一个没有寝宫的大殿,无论是从建造还是格局上来说都绝对的巍峨。四殿会试结束之后,拜师大典成了四宫弟子最为重视的事情。因为各宫弟子明白,代宗开始收弟子,也就意味着,穹华门第的教宗也到了更新换代的时间。 早上,门童已经开始布置整个大殿。 银灵子换好衣服之后,站在镜子面前,神情凝重。虽然说皇宫之中的事情并与穹华没有什么关系。哪怕是朝代换了主人,也没有人回来威胁穹华,但是念在自己当年和大夏的昭宁皇帝有过很深的交情,所以如今他儿子昭元帝最爱的女子皇后殁了,难免有些难过。 更何况皇上和皇后的女儿招娣还在这里。银灵子叹了叹气,在胳膊上面绑上了一条黑色的绒带子。 将明一早梳洗完毕之后,正站在铜镜面前整理袖口,就看到了身后探头进来的小丫头。 “进来吧!站那里干嘛?” 小丫头点了点脑袋,蹦蹦跳跳的走了进去,然后拉着将明的袖子,转了两圈,“将明哥哥怎生得这般俊俏,穿上娘亲做的这身新衣,愈发的英俊。活脱脱的像那九重天上上的神仙。” 将明笑了笑,摇了摇头,“师娘早上可是做了蜜糖馅饼!” “将明哥哥又打趣我,快走吧,算算时辰,拜师大典也快开始了。”启夏吐了吐舌头,拉着将明朝着穹华殿走去。 一路上四方的云霞环绕着桐尧山,所谓人间仙境,大抵就是如此吧!此刻四宫弟子已经齐聚穹华殿中,十二根白玉石柱,足有五丈,上下雕刻着金色的花纹。撑起了穹华殿巍峨,壮观的穹顶。穹顶之上,垂着三十二盏大小不一的云纹琉璃莲花灯,交相辉映,折射着大殿上所有的光辉。大殿正前方挂着物华天宝的牌匾,据说那四个字,是当今圣上亲笔提的。 将明走进穹华大殿的红毯之上,看着覆盖着一层淡淡光晕的大殿,轻声说道:“父君,你看到了吗?” “代宗来了!”大殿外面的门童轻声喊道,殿中众人迅速的安静了下来。 将明踩着红色的毯子,朝着殿中轻踏而去,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外面罩着青色纱衣,身后的启夏穿着白色罗裙,外面罩着浅粉色的纱衣。两人逆着光缓步而来,还一个郎才女貌。 “代宗!”将明踏进大殿之时,四宫弟子齐声喊道。将明刚走到殿台之上,银灵子一身白衣,臂带黑色丝带随后而止。众人接着喊道:“教宗!” 有人仙去了吗?将明最先注意到的就是白衣上面的那抹黑色。 拜师大典正式开始,四殿会试通过试炼的四个人一次跪在将明的面前。青色罗裙的木笙花,素色纱衣的姜流,灰色八卦的禾木,以及一席黑袍的李太白。四个性格迥异的人,此刻安静,严肃的跪在将明的面前。 将明看着四个从梦魇中涅槃的四个孩子,那一份稚气中多了意思的纯熟。他从灵源之中取出一摞衣服,说道:“从今天起,你们不在隶属于四宫,所以以后你们不必再穿各自的宫服。这四套衣服算是为师给你们的第一份礼物。”将明说完,微微挥手,四个人身上瞬间换成了云纹金星白色长衣。和他一贯的素白一般,他的弟子,自然也要穿着白色的衣服。 “谢师傅!” “这四个穹灵坠子,是为师给你们的第二件。”与各宫弟子的穹灵坠子不同,这四个坠子,雕饰精美,垂着金色的丝线。最主要的在于:“这四个坠子一体共生,是我从穹灵本体上面取下来制成的,无论你们之中谁出现性命之忧,为师都会知道。” 四个人接过新的穹灵坠子,木笙花有些失神的望着,心中暗暗地问道:“无论我出了什么事,师傅都会知道吗?”而姜流则是一副不懈的表情,看着将明:“师傅,这玩意这么神奇,无论我到哪里,你都会知道吗?” 将明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无论是在哪里,为师都能找到你!” “这么好?” 禾木接过坠子,礼貌的感谢了将明。到李太白的时候,像是再开父亲一般,看着将明。因为没有人知道,那天在梦魇之中,如果没有将明,或许自己根本不会走出来。 “谢谢师傅。”李太白道。 将明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却总会在李太白面前流露兄长的慈爱,他伸手摸了摸李太白的头发。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为师还有东西要给你们!” “太白,你主修地法,这颗寒武白虎的兽灵石为师就送给你。”说着,将明从灵源之中取出一颗白色的兽灵之世,封入了李太白的魂虚之中。 “寒武白虎,千年灵兽,代宗未免也太大方了吧?”四宫弟子看到这一幕吃惊不已。突然有点后悔,一个个脸上写着,早知道我就算挤破脑袋也要做代宗的弟子。 “禾木你的那一份,为师在玄天池的时候已经给过你了。” 将明还没走到姜流面前,这家伙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代宗,代宗,不对,那个师傅,我的是什么,是什么?” “哎!”将明拿出一颗火红的兽灵之世,“你主修天法,这颗万年姑获鸟的兽灵之石就给你。” “唉呀妈呀!”姜流看到那刻兽灵之石的时候,激动地一下子跳了起来,搂住了将明的脖子。要不是将明和他一把高,此刻,姜流指不定会激动地抱着姜流转两个圈。 “放开为师!”将明有些无奈的说着,姜流这才不好意思的放开,然后立刻将兽灵之世封禁自己的魂虚,生怕将明一会不开心收回去。 将明理了理衣服,然后走到母生化的面前:“你主修黄法,为师没有十分合适的灵石给你,不过你天资聪慧,这一颗南海黑蛟龙的万年兽灵之石就赠与你吧!” “黑蛟龙的万年兽灵之石,那可是十万年的兽灵之石。代宗连那种级别的灵石都有,得是多厉害的存在啊?” “不是吧,代宗不会是童颜,那宝贝一件接着一件。” “黑蛟龙的兽灵之石,蛟龙可是南海神族啊!代宗到底是干什么的?”人群中因为这些宝贝开始议论起来。如果说看到寒武白虎的兽灵之石众人是吃惊,那么看到姑获鸟的兽灵之石,众人已经变得目瞪口呆。而现在看到黑蛟龙的兽灵之石,他们已经被彻底折服吓到不能自已。当初四宫长老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啊! 木笙花当然清楚蛟龙灵石的珍贵,她木讷的看着将明。 “总有一日,你会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但这之前,你要先过好你该过得生活。”将明在聒噪的人群中,一字一句的对着木笙花说到。自从他知道木笙花未来的使命之后,他就知道要怎样教诲这个徒弟。 最后,按照比赛成绩,姜流是大师兄,木笙花是二师姐,禾木是三师兄,李太白是四师弟。拜师大典结束时候,木笙花被银灵子叫了去。 将明办完一切之后,穿过大殿与大殿之间,那一片茂密竹林的小道。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低泣。声音不大,却无悲伤,一树的木棉似乎也觉得悲伤,落下几片花瓣,以示同情。 将明寻声望去,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罗裙的女孩抱着双膝坐在台阶边上,声泪俱下。 将明轻轻走了过去,看清如此悲伤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子——木笙花。 “笙花,怎么了?可是想家了。”将明问道。 木笙花微微抬起头,哭红的眼睛,肿的像个核桃。比起梨花带雨,这才是真正悲伤应该有的模样。将明微微弯腰,伸手抹了抹木笙花的泪痕,“你怎么了?” 有多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了,从离开皇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吧。那一刻,木笙花再也忍不住了,她起身一把抱住了将明,将头埋在将明的胸口,放声痛哭起来。梦魇试炼之后,所有的悲伤如鲠在喉,如今知道自己最爱的母后殁了,痛苦无以复加,悲伤不已。 将明似乎被吓到了,双臂停在半空中。“笙花,你这是,作何?” “师傅,母后,母后,殁了!”木笙花哽咽的说道。 原来如此,难怪你如此悲伤。将明想到这些,便没有推开木笙花,任她抱着,把鼻涕眼泪蹭个满怀。 “将,”刚穿过竹林的白启夏,刚才喊出声,却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自语道:“将明哥哥”你在干嘛? 第三十五章:下山,去看须臾万象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白启夏原本是来找将明问些事情的,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样一幕。他的将明哥哥除了自己,合成抱过其他的人。说不上嫉妒,但是心里难免酸涩,宛如五月未熟的青杏。她站在原地呆呆的看了一会,咬了咬粉嫩的下唇,转身跑开了。越跑越快,没多久,就不见了踪影。 “别难过了,都会过去的。”将明也不知道怎样才能缓解木笙花的忧伤,所以他的安慰的言语,怎么听来都有些干瘪。 将明缓缓放下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帕子,顺便轻轻拍了拍木笙花的后背。“把眼泪擦擦,你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木笙花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虽然丧母之痛没有那么快烟消云散,但至少现在的她没有那么的悲罔。她接过帕子,抹了抹眼泪,低着头说道:“师傅,你是不是对徒儿很失望啊?” 木笙花不想要将明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将明温柔的看着木笙花,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不会。” 木笙花这才缓缓抬起眼睛,看着将明,那一个白衣蹁跹的少年,永远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温柔。“谢谢师傅,徒儿会努力的。” 将明轻轻摸了摸木笙花的脑袋,然后离开了。他在转角的木棉树后,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立刻意识到了一个人——启夏。他顺着香气寻了过去,最后在十里茗泉的榕树下看到了坐在溪水边上的小丫头。 “死将明,臭将明,将明哥哥最坏了。”小丫头嘴里生气的说着,将明远远看着,小丫头手里面那一株被摧残的面目全非的野菊花,就知道这丫头定时生了气。 将明还没有走到跟前,就看到了小丫头一把将手里的花茎丢在了水里,“将明哥哥最讨厌了,哼!” 将明站在小丫头身后,满脸的我什么时候惹到这个小祖宗了?一直站在后面听着这小丫头把自己里里外外骂了个遍。骂了一通的白启夏终于觉得心里舒畅了不少,于是转过身来,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自己身后的将明吓了一跳。 “将,将明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小丫头被吓得不轻,舌头都打哆嗦了。 将明弯下腰,脸凑近小丫头的眼前,不过一寸的样子,一脸严肃的问道:“原来,我在你的眼里,这么的不堪啊?” 小丫头知道自己背地里嫌弃将明的那些话一定都给他听了去,于是嘟囔着:“什么叫在我眼里,你本来就不怎么帅。” “这可是你的真心话?”将明使坏,脸贴的更近了一些,长长的睫羽似乎都快呀剐蹭到小丫头一般。小丫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过自己的将明哥哥,砰砰作响的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一般。 “真,真心话!”小丫头才发下被将明套路,理直气壮的喊道。 将明没有接话茬,而是伸手,看着小丫头缩了一下脖子,继续帮她插好发钗。 “谁惹你生气了?” 将明每一句话,都会将温热的鼻息喷在启夏的脸上,带着盛夏的燥热,撩拨着小丫头情窦初开的心。启夏总觉得这么近有点难受,便伸手推了推将明,“将明哥哥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将明听完,眼睛都快笑成了一条缝,原来小丫头今天这样生气,是因为这个啊。 “木笙花是大夏的公主,而昨天晚上,大夏的皇后,她的母亲西归了。”将明简洁明了的解释道。身子却没有直起半分。 原来是这样,白启夏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太过无理取闹,红着脸不再说话了。垂在身后的长发,在水中飘摇,发梢在潺潺的溪水中随波荡漾。 小丫头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将明看出来了下丫头的不好意思,于是问道:“我带你去兵冢看看,好不好。” 小丫头点了点头,将明说:“那,走吧!” “将明哥哥,抱!”小丫头一如既往的在将明面前撒娇,从小就是这样,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还伸着双手。 将明无奈地笑了笑,将启夏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脑后,将小丫头抱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的天真烂漫,无理取闹只有在他们彼此的面前才会肆无忌惮的张扬。外人面前的启夏,千变万化,有时候娇俏可爱,有时候冷酷无情,有时候狠厉毒辣。别人眼里的将明,有时候英俊潇洒,有时候正直严谨甚至有些刻板。 三天之后,将明要带着自己的四名弟子亲自去兵冢挑选自己的兵器。因为兵冢里面的黑蛟龙已经成了将明的武器,所以去兵冢找一件趁手的兵器,不是什么难事。 木笙花好剑,最后在兵冢里面找到了上古名剑——隔世。此剑原名冰火两重天,为鸳鸯剑,一把火剑,一把冰剑,剑身用玄铁锻造而成。剑灵是一对铸剑名将——思凡、恋语。相传他们二人是断袖,深爱彼此,却不被世俗所接纳,最后双双殉剑。成了他们生前最后铸的一把剑的剑灵。后人为了纪念他们双双殉剑,而祈愿他们来生可以生生世世永不分开,故改命为隔世。 姜流原本善用九节鞭,但是从梦魇试炼之后,他就再也不想用九节鞭。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禾木曾经问过原因,他也只是说,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回忆罢了。最后,姜流在兵冢中挑了一把长弓作为自己的武器。这把长弓叫做——宇文。相传是宇文家族的传家之宝。弓身用的是蓬莱仙山上面的神树制成,弓弦用的是蛟龙肌腱,坚韧无比。而弓箭两侧的暗槽之中,分别有两把匕首,锋利无比,可斩断玄铁做了链子。弓身的暗槽可以发射毒针,算是兵冢之中可用性最高的一种兵器了。 禾木原本也想挑一把长剑,但是将明告诉他,长剑不适合发挥他的潜能。所以这哥们最后选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东西做了自己的武器。就是一个罗庚——玄机。据说这是上古用来推演三界众生前世今生的东西。因为过于玄妙,所以沉在兵冢之中久未见天日。 李太白在兵冢之中寻寻觅觅,最后停在了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剑面前。此剑名为——逍遥。地智长老一直把李太白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他给李太白讲述了很多关于自己的儿子李孜涧的故事,因为孜涧生前曾说过自己最想要的一把剑是逍遥,所以李太白看着逍遥,仿佛看见那个大叔挡在自己的身前。逍遥是一把邪剑,是神界一位神仙在参悟天机的时候,决定不受条规锁制,堕入魔道而杀掉八万天兵后产生的一把绝世魔剑。 立秋,山间乍凉,叶落芬黄,桐尧山,子华宫,静心阁。 将明点了点头。 银灵子轻叹一声,“剩下的路崎岖难行,为师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将明给银灵子磕了三个头之后,离开了静心阁。他看着屋外潋滟的阳光,在微微泛波的湖水上荡漾。他想起师傅刚才交代自己的所有事情,去三界解开身上的封印,去外面的世界自己成长。 可是将明眯着眼睛,对着自己说道:“父君,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其实自从知道那件事情之后,将明从来不曾放下。 他回到了自己的星辰阁,收拾完所有的东西,然后看着屋子里面自呆了十六年的地方。把他们一一映在脑海,然后在山门口看着已经收拾好一切的四个弟子,说道:“天地之间不过须臾,前方的路神秘未知,你们现在还可以选在放弃。” “代宗你这么牛逼,听说跟着你,有肉吃!”姜流笑着说道。众人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 “终有一天,我想要仗剑江湖,山寺芳菲以揽许久,所以我想去看看外面的柳绿花红。”李太白难得不在像个孩子一样,一出口却说了些不和年纪的老成的话。 木笙花似乎没有那么的开心,她还有所惦念,只是低语道:“我到底有我要去的地方。”我是皇家子弟,我的未来牵扯太多,我到头来还是要去没有你们的远方。 “我想好好跟着代宗。”禾木的话很简单,从玄天池之后,这样的念头就植根在他的心底。 “将明哥哥!”远处传来白启夏悦耳的声音,众人回头,一个粉色云罗裙,轻纱星步摇的小仙女踏着明快的步子款步而来。 “走吧,去看看着须臾世界的芳华烂漫?”将明轻声说道。 六人的背影似一副画,消失在夕阳霞云的尽头。 第三十六章:你找死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将明一行人在四殿会试之后不久,便离开了穹华。按照银灵子所说,将明必须先解开自己身上的神界之印。所以自己必须要去大夏京都,找到无字卷轴。 从桐尧到京都路途遥远,按照脚力,怎么也得一个月,如果快马加鞭可能会快很多。但是将明想要一路教教自己的弟子们,所以选择了徒步。 下山之后,天色渐晚,桐尧镇的城门已经关了。作为桐尧姜家未来家主的姜流,让人打开城门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将明说不要麻烦,最后六人决定在不到远处的茗溪潭暂歇一晚。 “将明哥哥,我饿了,我们晚上吃什么?” “听说,茗溪潭里的鲈鱼味道鲜美,远近闻名。晚上我们捉些来烤鱼吗!”将明本就十六岁,半大的年纪,没有了师傅长老们的时候,性子自然活泼了些。说起话来,也还有些顽皮。 “好主意,我去抓。”小丫头说着,朝着水边跑去。姜流又怎么会放过和自己的“小仙娥”近距离接触,增进感情的机会,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 木笙花看着将明眉清目秀的侧脸,呆了一会,在将明转过头的瞬间,不好意思的收起眼神,朝着水边走去。 众人在水边嬉闹,这时候将明看见独自一个人在树下坐着的李太白,孤独二字似乎沁在了骨子里面。将明起身走了过去,坐到了李太白身边。 “师傅。” “怎么不和他们一起去玩?” 李太白摇了摇头,“一个人呆着挺好。”因为他孤身一人太久了。小时候,为了能活下去,每天都在生活的涡流中挣扎,还不觉得孤独会有多么的可怕。后来上山之后,不愁吃穿,孤独的尾巴开始显露。那时候他有每天沉浸在李孜涧去世的悲痛中,无法自拔。身边的师兄弟们都觉得他生性孤僻,等到他走出悲伤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愿意和他交流了。生活就愈来愈寂寥。 “你喜欢兔子吗?” “啊?”李太白愣愣的看着将明,不明所以。“喜欢。” “那边有个兔子窝,你去捉两只。你白师姐很喜欢兔子的。” 李太白点了点头,呆呆的跑去捉兔子。没多久,手里揪着亮着肥嘟嘟的白团子,回来。 “去吧毛褪干净,一会准备烤了。”将明头也不抬的说着。 这下李太白更加懵了,“不是说白师姐喜欢吗?” 将明不易察觉的鬼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她很喜欢吃兔子肉,一次吃个两只都没问题。” “这,这样啊!”李太白也是真的喜欢兔子,一听说要杀了这两只圆嘟嘟的白团子,就开始为难起来。 “那你去看看你白师姐要不要吃,不吃就放了吧!” 李太白一听还有救,立刻点了点头,朝着水边走了过去。看赤着脚正在河里扑鱼的白启夏,怯生生的喊了句:“白师姐。” 启夏伸手蹭了蹭脸上的水珠,扭头看着李太白,还有这个俊秀小伙手里两只可爱的糯米团子。 “白师姐,兔子很可爱的,你可以不吃他们吗?” 什么,玩意?我为什么要吃兔子。白启夏略略不明所以的看着李太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到李太白身后偷笑的将明,瞬间明白了什么,非常严肃的说道:“不行,不过,我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李太白听到不行,脸都快绿了,又听着话音一转,立刻点了点头。 “你叫我声师兄,叫你师父一句将师姐,我就不吃。 “师兄,”将白启夏不难,可是要叫将明,这该如何是好,转过身走到将明身边,鼓了白天,“师傅,对不起,将师姐。”说完一溜烟抱着两只兔子跑了。 晚上六个人围着篝火烤着鱼,有着姜流这种没大没小习惯的人,众人也不觉得有多么尴尬,加上将明和他们年纪一般大,也没有什么架子,大家很快也就聊开了。因为李太白很少和大家搭上话,将明总是会把话头引到他的身上,让李太白可以融入大家。 “将明哥哥,你有没有听到哭声啊?”白启夏突然打断了大家的话。 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却是听到了若隐若现的哭声,在黑夜里面回荡。那哭声像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哭声中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长者的辱骂。就在大家辨认和哭声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看着各位弟子都睡下之后,将明还是有些不放心,朝着一遍较高的地势走去。当将明绕过一颗奇形怪状的巨石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一阵噬骨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朝着左边的胳膊涌去,那个化脓的伤口愈发的疼痛。将明依着石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额头上一层冷汗,细密的布满鬓角 将明喘着粗气,缓缓的解开自己的袖口,那条黑色的疤痕似乎又长的大了些。而且这次的疼痛比起前两次感觉更加的明显,更加的难以承受。 “师傅!你没事吧?”一直跟在讲明后面的木笙花,看着疼痛无比的将明有些担心的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将明立即放下自己的袖子,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虽说月色皎洁,可是那张脸此刻有多么惨白,谁也看得出来。木笙花知道将明在强撑,便从腰间拿出一只白色的瓶子,递给将明:“这是神律大人,从宫里给我带来的金疮药。” 此刻,那像是万虫试噬咬的疼痛再一次袭上心头,比刚刚那一次更加猛烈。带着身体里面四处游走的万恶之源,将明只觉得霎时间眼前一黑,瘫坐在了地上。 “师傅!”木笙花连忙上前,撸起将明的袖子,看着骇人的伤口,心疼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将明微微睁了睁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玄冥幽羽不愧是上古神兽,咬的伤口还没好罢了。” 那天晚上木笙花照顾将明到黎明,因为那一晚将明的疼痛不断地袭来。 第二天早上,准备进入桐尧镇的时候,白启夏说自己还有事情,便提前离开了。事实上,昨天晚上,将明离开的时候,启夏确实还在睡觉,只是木笙花离开的时候,踩断了一根树枝,她便跟在了后面。白启夏的轻功不在将明之下,所以她屏息一直在巨石上面看着将明和木笙花两人。 那个伤口根本不是什么玄冥幽羽留下的,而是妖界毒祖妖鬼子的——万妖蛊,再碰上酆都白家的化骨散,才会变得如此的严重。妖鬼子的万妖蛊实在玄天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难道白家的化骨散,是在去酆都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 可是按照伤口的化脓程度来说,不应该啊。那伤口有日子了。 白启夏也顾不了那么多,化骨散对她来说不难解,但是万妖蛊是妖鬼子的绝学,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能解开的。看来自己得去一趟妖界,找妖鬼子。 妖界,万妖谷,百妖阁。 万妖谷中毒花丛生,不论人妖,对这地方都要畏惧三分。不过今天,万妖谷一个白衣女子手拿一把长剑,剑柄刻着上邪二字,走在荆棘丛生的万妖谷中。 一个白发貌美的女子坐在万妖谷的吞骨溪边正在踩水。听着轻盈的脚步声,还有那一股独一无二的冷香,就知道来者何人。 “穹华派白大小姐,你我素昧平生,来我妖鬼子的万妖谷作何?”白发女子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着自己的烈焰红唇,然后反手丢出十二根毒针朝着白启夏飞了过去。 “你找死!”白启夏冷眼看着飞来的银针。 第三十七章: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白启夏拔出腰间别着的一把竹扇,轻轻扭动手腕,竹扇翻转,将迎面而来的十二根银针尽数弹了回去,落在了地上。 妖鬼子一只手掩面轻笑,然后妖媚的转过脸,看着白启夏,还有她的满脸怒气。 “素来听闻寒天山上出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年纪轻轻就能解天下百毒。手脚功夫更是得了穹华白桐尧的真传。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白启夏一脸冷漠的看着妖鬼子,“你到我穹华玄天池做什么?” “穹华乃人界仙山,仙障密布,其实我这等小妖可以轻而易举进去的。” 妖鬼子没有说谎,凭她目前的修为想要去穹华,却是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 “那你的万妖蛊可曾假手于人?” 妖鬼子明眸微微闪动,看来之前这单生意做的不合算,被人找上门来了。相面前这个女子今天如此怒气冲冲的来找自己,是为了万妖蛊的解药罢了。而是白启夏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就算她不给,白启夏又能怎么样。 不过妖鬼子并没有想要迁怒穹华的念头,不过是想戏耍白启夏一番。 “哈哈,穹华派的大小姐,我妖鬼子修炼百年,做的是开门生意。每天来我这万妖谷求药的六道生灵,络绎不绝,这话我该如何回你。”妖鬼子笑起来声声勾人魂魄。 “万妖蛊是何等毒药,想必你比我清楚很多,所以不要和我打马虎眼。”白启夏的声音此刻,像是极北苦寒之地,一年不停歇的风声,冷到了极致。 妖鬼子愣了一下,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身上竟然会有这样不怒自威的气场,她尴尬的动了动身子:“不错,我这万妖蛊确实珍贵,不过前些日子,酆都白家、魔道黑衣、神界药老都有来我这里买过。我这万妖蛊,每次炼制的蛊虫和毒草千差万别,若是拿错了解药,不仅解不了毒,还会一下子要了中毒者的命,无论鬼神。不知道大小姐,想要的是那一蛊的解药啊?哈哈哈!” 白启夏,听着妖鬼子魅惑的笑声,心中的怒气像是飓风一般开始不断地凝结。突然白启夏的眼睛中闪过杀气,身后的上邪从剑鞘中飞出,带着昏黄是色的剑意,斩断了猛然扑过来一条青色的毒蛇。 “阿青!”妖鬼子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可以逃过阿青的攻击,甚至还反杀了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毒蛇。“你!” 这时候,上邪回到了白启夏的手中,随着白色的衣袖划过一条温婉的弧线,上邪的寒光停在了妖鬼子的脖子上。 “你是低估了我,还是高看了你自己。” 妖鬼子虽然被白启夏这一下给吓住了,不过到底是修炼的百年的一方妖王,所以愣了一下之后,便冷艳的笑了起来,轻轻地用手指拨开了架在脖子上的上邪。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解药都在我的百妖阁里,我拿给你便是。” 白启夏跟在妖鬼子后面,走在前面的妖鬼子唯唯诺诺的走着,垂在一边的手突然轻轻勾了勾。霎时间,万妖蛊之中风云骤变,乌云密布。妖鬼子闪身躲到一边的山洞之后,白启夏还没反应过来,四周的荆棘藤蔓如同乌贼的触手一样,伸了过来。 白启夏欲拔出来上邪,没想到,却被身后的藤蔓先一步多了去。白启夏见上邪脱手,只好以双手抵抗不断想自己发起攻击的藤蔓。粗大的藤蔓之上,攀附着诸多带刺的荆棘,不慎划过白启夏胳膊的一条藤蔓,瞬间就划破了白色的衣服,在细腻的皮肤上勾开皮肉。渗出的鲜血,瞬间染红了素白的衣袖。 “见血封喉。”白启夏看着伤口留下的白色的枝叶,辨认出了荆棘以见血封喉的枝叶滋养,包涵剧毒。所谓见血封喉,即毒沾血液,便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短暂的走神,瞬间藤蔓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藤蔓球,将白启夏包在了里面。看到这一幕,妖鬼子才拍着手,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我这万妖谷中毒草遍地,就算你百毒不侵,也逃不过握着见血封喉。上个月魔道的石矶娘娘被我在里面困了整整十二天,血都快流干了,才求得我的万妖蛊。呵呵,你以为你说两句话,就会给你解药么?哼!雁过拔毛,兽走剥皮,不吃点苦头,凭什么从我这带走解药。” 妖鬼子一遍说着,一遍驱动藤蔓不断的收缩。 可接下来事情,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藤蔓不断收缩的时候,突然自藤蔓里面燃烧起一团紫金色的火焰,几乎在顷刻间就烧掉了整个藤蔓。炸裂开来的瞬间,腾起的火浪,烧灼着整个万妖谷中的毒花,毒草。 从火焰之中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带着满身的伤痕走了出来。白启夏周身腾起的杀气,那一刻,让妖鬼子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 白启夏轻唤手上的铃铛,上邪挣脱了束缚,飞了回来。横在了妖鬼子准备跑的方向面前,削掉了妖鬼子一绺发丝。 下一秒,白启夏纤细的手指已经掐住了妖鬼子的脖子,站到了万妖谷的悬崖边上。猩红的眼睛里面写着无与伦比的愤怒,“好玩吗?”愤怒到极致的声音悠然响起。 不可能,不可能的,怎么会,这么厉害。妖鬼子这一刻才意识到了白启夏有多强。她挣扎着,看着身后的万丈深渊,死命的摇动这身子。 “上邪!”白启夏轻唤,上邪飞了过来,停在妖鬼子的太阳穴边上。“你要是在不交出解药,我就把你碎尸万段,决不食言。” “给,给你就……是!” 白启夏扭了扭脖子,发出骨头擦碰的声音。她将妖鬼子一把扔在地上,惊吓过度的妖鬼子变回了妖怪本身的形态一直狸猫。虚弱的躺在地上,望着白启夏。“可是,万妖蛊每支蛊的解药各不相同,不知大小姐想要哪只蛊的解药。咳咳!” “酆都白家拿走的那一支。” “好!”妖鬼子从自己的妖源中找出解药,放在白启夏的脚边,白启夏捡起时候,似乎想到刚才妖鬼子说的话,石矶似乎也拿了一支万妖蛊,为了以防万一,白启夏说道:“还有石矶那一支。” 另一边,桐尧镇,江源客栈。 将明和四个弟子,在这里落脚吃饭,准本歇息之后,去拜访姜府。将明付钱的时候,看着自己腰间的铃铛轻响了几声,担心启夏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遂只身一人去城外找启夏。 “阿狼,嗅。”阿狼是姜流家里养的一只狗,嗅觉极佳。他们刚一进城,阿狼便跑来找姜流。将明要找启夏,便和姜流借了阿狼。 将明跟着阿狼一路小跑,直到一个高耸入云的悬崖地下,阿狼便不再跑了,而是在原地交个不停。将明正在纳闷启夏难道在悬崖上面吗,这时候听到一个明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明哥哥,是在担心我吗!” 一转头就是小丫头笑意盈盈的脸蛋,还有一身绿色的罗裙。 “你去哪了?” “我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溪边洗澡了。” 哦!将明点了点头,启夏不愿意说,他也不愿多问,两人便并肩朝城中走去。而启夏刚才所站的那一个古柏下面,埋了一条沾满血迹的白色裙子,藤蔓划破的口子依然清晰可见。 六人会和之后,前往姜府。刚走到姜府所在的那一条街,便看到姜府房顶插着的八面“招魂旗”,还有挂起来的白色灯笼。 “那是?”木笙花问道。 姜流看到这一幕,眼神瞬间停滞了,家里只有家主过世才会挂起这等规格的白色纹灯,难道是“爹爹过世了?” 第三十八章:蹊跷的死亡 - 上古独尊 - 唐家有甜 姜流站在自己门口,看着金边勾勒的牡丹纹样的灯笼,自己绝对不会认错,还要屋檐上插着的八面招魂旗。 “小家主,你可算回来。家里出大事了!”管家看着站在门口发愣的姜流,哭丧着脸跑了出来。 姜流已经愣在了原地,管家一看到江流,哭的更加伤心了,“小家主,老爷他暴毙了!” 这时候,将明等人才反应过来,为何姜流会突然愣住,竟然是家中遭此不幸,哎!姜流稍稍缓过来之后,疯了似跑进了内庭,其他五人跟在后面。姜家家主突然暴毙,这是何等大事,举家悲罔,哭吊之声不绝于耳。 姜家不愧是大夏最富有的家族,光是府邸就占了桐尧镇小半个镇子。入内之后,府中陈设,装点都依照的是当朝皇亲贵胄的规格。 姜流一路强忍着泪水跑到了父亲的卧房,推开了门,就听到一屋子妻妾的哭声。他们看到姜流之后,先后叫嚷着一些什么。毕竟姜流是姜家未来的家主,而他的生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姜百川的这些姨太太们从小都把姜流视为己出。都盼着有一天,姜家易主之后,好有个依靠,地位和荣华富贵能够一如既往。 “都闭嘴!”姜流受不了这些女人们哭哭啼啼的样子,怒骂道,“都滚出去!” “流儿。”自以为和姜流最亲的三太太轻轻唤了声。 “滚!” 众人看此情况,低泣着,掩面离开了老爷的卧房。众人散尽,屋子里面安静了下来。就像是入了夜的寒冬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万籁俱寂。姜流记得自己的父亲睡着的时候,有很大的呼噜声,像是山间低沉的涌泉。父亲睡觉也不老实,总是喜欢翻身,看到自己的时候,总会乐呵呵的笑个不停! 可是,现在,却一定声音都没有,安静的睡着。 姜流想着想着,眼泪就悄无声息的从眼眶里面冲了出来,砸在地上。他觉得脚底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的寸步难行。他缓慢的挪动着步子,走到了父亲的木榻边上,缓缓的跪了下来。 “爹,流儿回来了,你起来看看我啊!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说你从,”姜流边说,眼泪就愈加滚烫,像是要烧坏了他的眼珠一般。难受的感觉从心底撕扯着神经盘旋而上,哽在喉间,“说你从波斯的商人手里,买了一颗夜明珠送给流儿吗?你还没给我呢?爹。” 姜流看着安静睡着的姜百川,他脸上的血迹已经下人清理过了,所以现在的他和睡着没有什么两样。姜流伸出手,想要摸摸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又不敢,因为他怕,怕摸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伸出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中。 另一边,将明向姜家管事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府中上下悲痛,但是礼数依旧不失,他们到偏堂招待了将明一行人。期间,将明询问了管事发生了什么事情,觉得其中有蹊跷,便问道:“可否带我去看看姜老家主出事的上林别院?” 姜家素来敬重穹华,得知面前这个少年便是今年扬名四海的代宗,自然没有推辞。 “仙家请随我来。” 上林别院是姜家家主看书的院子,院中有一方清潭,一座假山,好不诗情画意。将明跟着那位管家到了上林别院的门口。管家说道:“老家主,昨儿个才过世,仵作验过,说是自己走火入魔暴毙而亡。所以老家主的尸体已经带走了。” 将明轻轻皱了皱眉头,“那屋子里面的东西你们可曾从新归置过?” “不曾,小家主还没有看过,我们这些下人,也不敢乱动,一切还保持着出事时候的模样。” 如此甚好!将明轻轻推开上林别院的木门,传来一阵吱呀作响的响动。将明走进屋子,看着桌子上残留的血迹,还有墙上喷溅的血滴,看来昨晚动静一定不小。不过将明意外的看着桌子上面为干的血迹。 “昨天仵作何时来的!” “老家主出事后的半个时辰来的,在这里待着一个时辰便离开了。”管家如实回答。 这就奇怪了,桌子上面的血迹并不算很多,怎么会到如今还没有风干,而且血液干涸后,会变成偏黑的颜色,如此鲜艳的颜色,着实少见。将明用手指轻轻摸了摸桌面上的血迹,又在指腹摩挲了一会,更加觉得奇怪。 “烦请你帮我我刚才一起过来的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姑娘找来,还有晚些时候让姜流也过来,告诉姜流,师傅有话要和他说。” 老管家点头,便离开做事去了。 将明一个人看着屋子里面的满目狼藉,和走火入魔之后的样子很像,但是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劲。 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到蛛丝马迹可是佐证自己的猜想。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座子上面的花瓣,和地上碎了花瓶。花瓶被外力导致跌落在地上,瓶中的插花也一同散落在了地上,那为何桌面上会有掉落的花瓣?如此多的量,不可抗能是,自然脱落的。因为那只花落在地上之后没有散落花瓣。 将明发现没有过多头绪,便继续寻找,顺着血液喷溅的方向,将明奇怪屋子里面竟然没有任何的虫子。时至三伏,酷暑难耐,一个血迹斑斑的屋子,就算不散发恶臭,又怎么会连一只蝇虫都不曾看到。 将明转身,看着桌案右上角放着的灯,他卸开双层灯罩,没有看到任何的小虫子的尸体。夜间点灯,最招小虫子,而这里为何却一只也不曾看到。 “将明哥哥,你找我!”白启夏在鼻尖轻轻挥了挥手,走了进来。 “启夏,你看看这血,有什么不对劲儿!” 白启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掏出自己的银针沾着血液,然后在一个白色的丝绢上面擦了擦,接着将丝绢放进一遍的茶杯之中倒上水,并打开一个青色的玉瓶滴了几滴墨蓝色的液体进去。 不一会白色的小虫子便附上了水面。 白启夏看着将明,“冥灵蛊。” “酆都白家!”将明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冥灵蛊是酆都白家巫蛊毒系里面的一种,因为制作工艺过于困难,并且毒性太大,所以鲜少有人知道。而且被酆都白家家主列入了白家禁制。也就是说白家弟子,不可以私自炼制的。 “将明哥哥怀疑姜家家主的死,有其他的原因?” 将明点了点头,指着一屋子的狼藉,说道:“你不觉得那里奇怪吗?” 奇怪?白启夏仔细的看着屋里面的所有东西,破碎的花瓶,打烂的书柜,摔成两半的砚台,四分五裂的水洗,窗子上被砸出了的裂痕…… “门,为什么门上没有任何的痕迹。他那么痛苦,发疯似的摔着屋子里面的东西,为什么不出去?”启夏说道。 将明点头,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想明白的,如果真如管家所说死于走火入魔,那发疯的那一段时间,姜百川几乎破坏了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为什么独独不去碰门。将明走到门边,盯着地面许久,一根落在木板缝隙的松针吸引了将明的目光。 他蹲下捡了起来,看着手心的松针,将明想来想去,从进门到现在,他不曾在姜家看到任何的松柏,这个又是从哪里来的。他缜密如织的心尖轻轻划开了一个口子,他意识到事情一定不简单,这一定是一场蓄意谋杀。 “师傅!”也许是太过悲伤,此刻姜流没有了往日的吊儿郎当,像是一个疲惫的长者。 “姜流,你听我说,你父亲的死太过蹊跷,应该是有人蓄意为之。” “你说什么?”被悲伤冲昏头脑的将明一直听着管家和自己汇报,父亲暴毙,仵作已经确认。如今看着将明和自己说这件事情有人蓄意为之,原本松弛的心弦,瞬间收紧。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