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棵草 富丽堂皇的宫殿内,附着着鎏金雕花的古欧式楼梯上传来稳重的脚步声。 那是一名俊美的金发男子。 简洁的黑色平口式礼服随意地敞开着,却丝毫不减他与生俱来的优雅之姿。包裹在衬衣下的精瘦身材似乎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力量,每一道肌肉线条都恰到好处,勾画出别具一格的体魄。 男子的表情冰冷,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他的脚步很慢,看起来,似乎是在拖延时间。 “海登莱将军,恕我直言,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一个略显欢愉的声音在殿堂内响起,男子神情一顿,脚下的步伐也愈发沉重起来。 这里是巴奈特国王的私人宫殿。 殿内的装潢完全符合这位年轻国王的审美。黄金,宝石,水晶,一切能够闪闪发亮的东西都镶嵌在这里,连漫坡上的暗纹也在低调中散发着金光。 海登莱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他迅速走完楼梯,顺着右侧的走廊来到一个小黑屋里。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中央的一颗粉红色的水晶球正泛着微弱而又极具浪漫的柔光。 它是布鲁底克帝国的第一智脑——粉红回忆。 海登莱悄无声息地走到水晶球跟前,垂下眼眸的同时,一串复杂的数据出现在了他的虹膜上。 水晶球闪了闪,漂浮在周围的粉色雾气缓缓将球身包裹住,好似娇羞地捂住了脸。 “海登莱将军还是那么英俊,小粉红只想跟你坐爱!” “……” 像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娇羞,水晶球可疑地闪了闪,支支吾吾道:“请……请把我塞进你的屁股里!” 海登莱神色一凛,周围的气压一瞬间降至冰点。 放肆!区区一颗水晶球!你以为你在觊觎谁的屁股! 水晶球似乎感受到了海登莱的怒意,颤了颤,讨好地说:“将军息怒啊,我只是想表达友好之意。小粉红在成为智脑之前是一颗跳蛋,所以不太擅长与人类交流。” ……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突然有些发不出火来。 “比起智脑,小粉红还是比较怀念做跳蛋的那些日子……”智脑的声线微弱,带着几分落寞和孤独。要不是那些科学家,跳蛋们也不会家破人亡。从跳蛋变成智脑,这真是人类的悲哀。 “我不想知道你的前身是什么东西,别浪费我的时间。” “咳咳!那好吧,言归正传,想必将军已经知道来这里的目的了。”智脑重新振作起来。 海登莱轻轻点头。 “根据将军对另一半的要求,小粉红为您找到了一款全世界最美丽的妻子。他的名字叫做秦冢,是一名优秀的快递员。” 智脑兴高采烈地闪了闪,海登里的面前立刻出现了一张红色背景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浅浅地勾着嘴角,目光温柔。 “这是他的证件照,将军您的下面是不是已经支起了小帐篷呢?至少,小粉还从未见过能把证件照拍出高p效果的人呢。” “……” “将军您再看,这是他在工作时的样子。” 照片迅速切换,海登莱这次倒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画面上的青年正在忙忙碌碌地搬着什么,汗水浸湿了他后背和胸前的大块区域。濡湿的发梢黏在额角,更显得他的皮肤白净。 他擦着汗,满脸幸福的微笑,眼睛因为笑意而微微弯起,纯黑色的眼珠干净得发亮。 海登莱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最勾人的笑容。 “唔,这真是一张隔着屏幕也能闻到汗味的图片呐,将军您的小帐篷是不是又撑大了几分呢?” “……” “另外,这是他玩游戏输了的样子。” 智脑放出了第三章图片,也是它自认为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图片上,青年正围着一个粉色的花边围裙,在狭小的厨房里做饭。 他的头顶竖着一对恶意满满的兔耳,一只伸直着,一只弯曲着。青年有些害羞,紧紧咬着牙,脸颊上挂着淡淡的红晕。 厨房外,几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围在门口拍照。 他们不约而同地舔着嘴唇,口水已经快要顺着嘴角流出来。淫'荡不堪的笑容格外刺眼。 海登莱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天哪!将军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他一起玩游戏了呢?凭借您强大的基因,他一定会满盘皆输。到时候,想怎么惩罚不都是您说了算吗?嘿嘿嘿,想到这里,您的小帐篷是不是……” “我知道了。”海登莱冷冰冰地打断水晶球的话,“把他的具体资料给我,我会尽快去接他。” “将军,我就欣赏您这份把人生大事当做儿戏的傻脱!”智脑开心地说着,海登莱的眼瞳里立刻映出一连串的数据,“帝国马上又要出现一对才貌双绝的夫夫,全国人民都会为您送上祝福的!” “……恩。”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复杂的视线再次落到不远处的那张照片上,眸光微动。 姓名:秦冢 种族:纯种人类。 性别:男。 职业:快递员。 基因等级:d 智慧等级:d 力量等级:d 耐艹等级:d 颜值:特a ……除了脸其他都不能看。 海登莱不悦地蹙了蹙眉,修长的手指在面前的影像上轻轻拂过,勾勒着秦冢的五官形状。 …… 顺通天韵快递公司。 这是一家传承了人类几亿年来的历史文化成果,在外来文明的冲击下,翻山越岭,披荆斩棘,才最终得以保留下来的传统快递公司。 人类文明在经历了数千年的锤炼和升华后,已经得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快递员这一职业也几乎被机器人时代取缔。人们不愿再花费太多精力和耐心去等待一个可能遭到破损的包裹,毕竟,机器的效率和精准度比人高出太多。 因此,顺通天韵快递公司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无疑也是忍受了许多凡人难以想象的苦楚。 秦冢靠在自己的野马电动车上,满脸兴奇地看着星际新闻。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他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说到不久前的那场事故,他仍然心有余悸。 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他被迎面而来的申通货车撞飞了,本以为必死无疑,却莫名其妙地坠落到这个时空。 这是数千年后的宇宙,科技已经发展到了他难以想象的程度。 这里的大部分人类在进化过程中,获得了野兽的基因,成为兽形与人形并存的强大生命体。 虽说纯种人类仍旧占据着世界人口的最大比例,但他们早已沦为宇宙中最为弱小的那部分生物。 初来乍到时,秦冢手足无措。所幸在他倒在路边快要饿死的时候,被一名陌生男子救下,并带到了顺通天韵快递公司的分部——天天快递。 男子正是天天快递的主管,名叫西泽。 秦冢觉得他跟快递这个行业真的有着不解之缘,生于快递,死于快递。 正想着,西泽已经来到了秦冢身边。他皮肤白皙,眉眼之间常常挂着几丝不怀好意的邪气,宛若一只妖媚的狐狸。 西泽在他的屁股上恶劣地摸了一把,娇嗔道:“阿冢人家好躁动哦,你快来摸摸我的头啦。” 秦冢将困惑的目光挪到西泽脸上,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哎呀,我是说龟'头。” “……别再对我性骚扰了!”秦冢涨红了脸。 “真可爱,帮救命恩人撸一下又不会死。”西泽使坏地在秦冢的脑袋上一阵揉躏,又在下一秒严肃地环住胳膊,“今天那帮家伙都出去办事了,我一会儿也要离开。你一个人在这儿小心点,照顾好小龙。” 秦冢皱眉,紧张地眨了眨眼,“出什么事了吗?” “哈哈,吓到你了吧!”西泽骤然转变神情,抱着秦冢的脸颊用力亲了一口,冲他暧昧地眨了眨眼,“出去约炮而已。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今晚请务必帮我撸哦。” “……” “那看家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西泽说着,捏了捏秦冢的脸颊,“小龙中午想吃双翼飞龙的尾巴,记得做给他吃。” “那种东西我哪里做得了啊……喂!西泽!” 西泽只留给他一个狠心决绝的背影。 秦冢无语地叹了口气,蹲下身给电动车接上充电线,然后继续看星际新闻。 忽的,一条标题鲜明的新闻映入视线里——帝国最年轻有为的上将即将大婚!举国欢庆! 秦冢眼前一亮,刚准备继续浏览,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只长着龙角的小山雀神色匆匆地跑进了花园里,脚下的q版飞龙拖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秦冢秦冢!!不得了啦!!海登莱上将要跟快递员大婚!!首都地区今日起全国包邮了!!我们的公司要倒闭了呀!!” 小龙双腿弯曲用力一跳,一双短小的白翅膀从背后舒展开来。 它满脸惊慌地飞到了秦冢肩膀上,抱住他的脖子拼命撒娇。 小龙是西泽的圣兽,因为尚且年幼的关系,西泽从没带他出去过。 作为一只山雀和龙的杂交幼崽,小龙的母亲拥有非常强大的基因,因此,他除了一对龙角继承了父亲,其他特征全跟母亲一样。 但小龙一直只愿意承认自己是条龙。 为了混入龙族的圈子,他不惜在网上po了各种帅气的照片,还给自己披了一个名为“龙傲天”的马甲,得到不少龙族大大的庇护。 秦冢被蹭的有些痒,苦笑着托住小龙的屁股,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就不用操心了,西泽会想办法的。” “恩……”小龙咬着嘴唇,深明大义地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跳到电动车的座椅上。 电动车立刻响起一连串防盗警报。 小龙皱了皱眉,不满地摸了摸它的后备箱,“你还真是浪啊……我不过是稍微骑到你身上,你就兴奋成这样。” “……” “不过秦冢啊,那个快递员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呢,连名字都一样……”小龙一边用屁股狂蹭电动车,一边对秦冢说。 秦冢微愣,“跟我一样?” “对呀。”小龙点点头,“是不是有人盗了你的照片?” “我又没发过照片,怎么可能被盗。” 小龙对了对手指,愧疚地低下头:“不瞒你说,我用你的照片注册了世纪龙缘的账号……” “……” “哇秦冢!你看那是什么!!”小龙突然兴奋地指向天上,双眼放光。 秦冢闻言抬起头。 不远处的天空上,几艘威风凛凛的飞船正缓缓向这边驶来。 飞船的尾部刻着豹雪豹形态的图案,银灰色的外漆散发出低调厚重的哑光,看起来非常有质感,是这片平民区绝对不会出现的东西。 须臾,飞船停在了半空中,一艘小型飞行器从中射出,以难以预估的速度直直飞向快递公司所在的区域。 一阵狂风刮过,秦冢警觉地皱了皱眉,迅速将小龙抱进怀里。 不一会儿,飞行器降落在了花园的正中央。 一名文质彬彬的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他一身严肃的军服,嘴角噙着恭敬而又疏远的笑容。 男子缓缓走到秦冢面前,审视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游走了一阵,深灰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冷漠的神情。 秦冢面露怀疑,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子这才破冰一笑,冲他微微颔首,恭敬地行了个礼。 “夫人您好,我奉海登莱将军的命令前来接您。” 第二棵草(修) 皱眉看着面前的人,秦冢一阵沉默。 什么意思…… 原本依偎在秦冢怀中的小龙大惊失色,用力扑腾两下翅膀,兴奋得满脸通红。 “你说海登莱将军?!就是那头高冷俊美却喜欢吃大蒜的豹子吗?!” 男子抿了抿嘴唇,不悦地垮下脸,微怒的气息在眼底一闪而过。 小龙吓得赶紧捂住嘴,灰溜溜地钻进了秦冢的衣服里,瑟瑟发抖。 秦冢镇定地看了男子一眼,轻轻托住小龙肉嘟嘟的屁股,捏了捏,“我想你搞错了,我不认识什么海登莱将军。” 男子满不赞成地看着秦冢,蹙了蹙眉,“您是即将与将军大婚的人,怎么好这样触摸其他雄性的屁股?有心的人看见了,会说夫人您不守夫道,将军也会因此蒙羞的。” “他只是个孩子吧……” 秦冢郁闷地撇了撇嘴角,将小龙从怀里抱出来,放到一旁的电动车上,想着中午该怎么帮他弄到双翼飞龙的尾巴。 男子见秦冢有些分神,焦急地往前上了一步,耐着性子道,“夫人,将军正在飞船上等您。” 秦冢突然转过头,眨了眨眼睛看着男子,“将军是很厉害的人吗?” 男子一愣,随即用力点了点头,骄傲道,“那当然!” “他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弄到双翼飞龙的尾巴吧?” 男子目光闪烁,为难地皱了皱眉,“恩……” “那好。” 秦冢点了点头,眼底露出一丝窃喜——去见见那个将军跟他解开误会,顺便请他帮忙抓只双翼飞龙好了。 交代小龙留下看家,秦冢便跟着男子,踏上了寻找双翼飞龙的路。 …… 大猫号飞船上,海登莱坐在窗边,优雅地品着一杯红酒。 冰蓝色的眼珠子映刻着窗外的景色,他神情微动,被酒水润湿的嘴唇泛着淡淡的凉意。 跟并不相爱的人结婚吗…… 哼,巴奈特对我的忌惮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让弱小的人类男性跟我结婚,进而削减雪豹一族的势力么?真是个天真的国王。 不过……他为什么会选在这种时候让我结婚,这个秦冢又是什么来头…… “将军,亚恒把夫人带回来了,正在休息室等候您。” 忽的,思绪被打断。一名衣着规整的年轻士兵走到门口,双手并于腿侧,冲海登莱弯下腰。 海登莱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放下酒杯,起身理了理衣服,抬脚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 秦冢紧张地坐在休息室内吃小熊软糖,好奇的目光在房间内四处乱窜。 亚恒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果茶轻轻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友好地笑了笑,“这是将军亲自为您准备的。他得知您喜欢吃甜食,特意去糖果工厂买了好多回来。” “恩。”秦冢回过神,轻轻点了点头,害羞地揪了揪发梢,“其实我还喜欢吃水果,海鲜,肉脯,膨化食品和坚果。” “……好的,我明白了。” 海登莱走到休息室门口,正好听到两人间的对话,脚下不由自主地一顿。他垂眸看向门把,眼睛里带着几丝厌恶的神色。 这个秦冢还真不知道客气,已经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么。 大门被轻轻推开。 亚恒一眼便看到自家上将,立刻神采奕奕地迎上前去,“将军您来了!” 海登莱点头示意,面无表情地靠近休息室中央正在蠕动腮帮子的人。 他跟照片里一样,长着一张让人着迷的脸。确切地说,面前的这张脸比照片里更加生动些。 不仅仅是好看,更多的,是一种清爽而舒服的感觉。 海登莱眸光微动,紧紧抿住的双唇没有露出丝毫角度,冷硬地绷成直线。 他走到秦冢的对面坐下,面若冰霜地看着他,“你好,我是海登莱。” 秦冢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一边想着这个人真可怕,一边拘谨地点了点头,“你好,我是秦冢。” 海登莱挑眉,看着秦冢稍显忐忑的脸,也从盘子里拿出来一粒糖果。他想尽可能表现的亲切一些,然而,糖果入口的一瞬间,他禁不住皱了皱眉。 好甜…… “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这里的目的吧?”海登莱艰难地咽下糖果,面部略显僵硬。 秦冢将嘴里的糖果咽下,认真地坐直了身体,“我想要双翼飞龙的尾巴。” 双翼飞龙的尾巴? 海登莱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看着秦冢,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将目光飘向了亚恒那边。 亚恒迅速地低下头,用脚尖在地面画了几个圈圈。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换上冰冷的表情再次看向秦冢,“你要双翼飞龙的尾巴做什么?” “吃。” “……双翼飞龙可是a级异兽。” 秦冢一愣,稍微吃惊地眨了眨眼睛,遗憾的神色让原本明亮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 a级异兽…… 说到异兽,秦冢也从西泽口中略知一二。 异兽是一种拥有异能力的野兽。人们根据它们的能力和基因,将它们分为了五个等级,越是等级高的异兽,越是拥有强大的力量。 a级异兽是仅次于s级的稀有兽种,几乎很少有人能够驯服它们,更别提吃到它的尾巴了。 秦冢郁闷地揪了揪发梢——西泽还真喜欢给人安排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 偷偷看了海登莱一眼,秦冢从面前的盘子里迅速抓了几把糖塞进荷包里,装得鼓鼓囊囊之后,又放了两颗在嘴里,转而站起身冲对面的人弯了弯腰,“那……抱歉打扰到您,我就先走了。” “坐下,没人允许你走。” 海登莱的声音冷硬,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秦冢心口一颤,看着海登莱突然之间阴沉下来的神色,默默地坐回了沙发里。 “亚恒你先出去。” 海登莱站起身,冲静立一旁的亚恒使了个眼色。亚恒点了点头,又转身冲秦冢微微行礼,退出休息室。 待到门被关上,海登莱走到秦冢身边坐下,一直冷漠的脸上终于露出几丝探究的深意。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秦冢,想从他的表情偷窥到他内心的想法。 面前的人目光飘忽,隐隐缩着下巴,海登莱稍稍倾下身,冷声道,“可能亚恒没跟你说清楚,我请你来这里……是希望你能尽快跟我结婚。” 秦冢被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得一阵惊慌,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动了几分,口袋里的糖果也掉出来几颗。他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道,“我暂时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是么。”海登莱挑眉,一只胳膊搭上了沙发的后背,刚好将秦冢的肩膀圈住,“那现在开始打算吧……” “……” “打算好了吗?” “……”秦冢微微蹙眉,无助地往前坐了坐。海登莱的指尖若有似无地碰到了他的肩膀,这让他非常为难。 “我知道突然让你跟一个陌生人结婚很难接受,但事实上我也是被逼无奈。”海登莱冷眼看向秦冢,“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就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我会跟你离婚。” 秦冢轻轻摇了两下头,表示自己不愿意。 海登莱嘴唇一抿,不悦地垮下脸。 秦冢抬起黑亮的眼睛,固执地回视着他,双拳紧握放在膝盖上,一副决不妥协的神色。 海登莱不露声色地勾了勾一边的唇角,猝不及防地侧过身抓住秦冢的手臂,将人扑进了沙发里。衣物与衣物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秦冢惊愕不已地睁圆了眼睛,下巴骤然往里缩起,隆起一点点不太明显的双下巴。海登莱离得太近,近到他微微放松,两人的嘴巴就会碰到一起的距离。 “我不想逼你。”海登莱开口,嘴唇立刻似有似无地贴在了秦冢的唇瓣上,“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配合的话,我就只能用非常手段把你带走了。” 秦冢苦闷地皱着眉,被紧紧按住的双手随着海登莱的触碰隐隐发颤。 “相反,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也可以尽量满足你所有的要求。”海登莱的声音淡漠,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压力,“总之,这个婚你非结不可。” 秦冢用力闭上眼睛,固执地摇了摇头,“为什么非得是我……” “没有为什么。”海登莱眼睛里露出一丝鄙夷,“倒不如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巴奈特的跳蛋会选择你。 因为你长得好看么? 哼……不过这么一看确实很完美啊,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好看…… 海登莱想着,突然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在秦冢的脸颊边缘摩挲了一阵,随即猛地捏住他的脸颊,将他的下巴抬了起来,食指轻轻抚摸他的腮帮子。 秦冢反抗地动了动身子,却被海登莱愈发用力地按住了。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丈夫,记住了吗。” “呸!我……记住了!”眼看着海登莱就要对自己施加暴行,秦冢无可奈何地屈服下来,整个人都蔫了下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先同意下来,之后再想办法逃跑吧。 在这里,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海登莱将秦冢的一颦一蹙尽收眼底,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在想怎么逃走是吗?” 秦冢浑身一僵,还欲往后退开的身体被硬生生定住,动弹不得。 被,被看穿了…… 用力咽了咽口水,秦冢垂下眼睛思索了一阵,再次翻起眼皮的时候,目光中的惧意已经被冷静的神色覆盖。 海登莱稍稍挑眉,觉得这样澄澈的眼睛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静默须臾,秦冢点了点头,面无表情道,“我只想知道将军为什么非要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结婚。既然对象是我,我想我也有资格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吧。” 海登莱不置可否,“是国王的命令。” 国王的命令?! 秦冢又是震惊又是困惑地看着海登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政治联姻,明白?” 秦冢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接下来我会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现在你必须跟我走。”海登莱强势地说着,从秦冢身上站起来,心情大好地理了理衣服。 “等等!”眼看着那人心意已决,秦冢知道自己逃脱的几率不大,赶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在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第三棵草 听完秦冢的请求后,海登莱垮着脸,跟他一起下了大猫号战舰。 贫民区的坏境非常恶劣。 空气中飘散的难闻气味以及细小灰尘进入鼻腔当中,让这位将军禁不住打了几个喷嚏,满脸黑气。 “北边的树林里就有双翼飞龙。”秦冢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心怀惧意地回过头,对海登莱说道。 海登莱答应帮他弄到双翼飞龙的尾巴,也允许他回快递公司给小龙做好午餐,并且打包自己的行李。 其实,除开给小龙做饭这一点,他私心里,也希望海登莱跟双翼飞龙打架的时候被纠缠住或者受点伤。毕竟,双翼飞龙是a级异兽,海登莱跟它对抗也得花些功夫,这样他就有机会逃跑了。 不过,这样做会不会给西泽他们带去麻烦呢…… 秦冢正在思索着,海登莱突然上前一步走到与他并肩的位置,目光平视前方,云淡风轻道:“秦冢,逃跑绝对是下下策,无论如何,抓捕一个纯种人类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秦冢呼吸一滞,后背骤然僵硬起来。海登莱斜眼睨了他一下,放轻口吻,“我们今后还要在一起相处一年,与其闹得这么不愉快,还不如多培养感情。” 秦冢没有说话,往旁边拉开几步距离,自顾自地往森林深处走。 这是贫民区唯一的一片树林,树木的生长并不繁茂,带着点萧条清冷之感。干燥的风穿梭其间,将凋敝干裂的树皮剥落。 海登莱猛地拉住秦冢的胳膊,踩在脚下的枯叶发出一点细小“咯吱”声。 他凝了凝神,鼻翼稍动,来自某种异兽的气味便盘旋而至。一阵生人勿进的喘息声隐隐在耳畔响起。 秦冢莫名地皱了皱眉。他抽了抽胳膊,却无力挣开海登莱的束缚,“干什么?” 海登莱凛然地看了秦冢一眼,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近了些。 秦冢措手不及地扑进海登莱怀里,手掌刚好抵住他胸口的位置,传进手心里的那股充满力量的心跳声让他微微战栗,竟一时间忘记了反抗。 海登莱曲起左臂覆上秦冢的腰际,缓缓看了看周围情况。当锐利的目光划过某颗枯树的瞬间,他眉眼一沉,小臂上的肌肉倏然收缩,疾如雷电般往侧方闪去。 秦冢只觉得眼前有一刹那的空白,下一秒钟,面前的景色让他呼吸停滞,过了很久才猛地吐了一口气出来,双腿不受控制地软了软。要不是海登莱托着他的腰,他可能会立刻跌坐到地上。 不远处,一只巨龙腾空而起。地面震颤,狂风肆虐。 火红色的双翼暴躁地扑扇着,宛若硕大的火云正在熊熊燃烧。干燥的热浪裹挟着让人战栗的嘶鸣,仿佛只要这个巨物爪牙轻勾,就能将天空撕裂。 海登莱垂下眼,看着身前面白如纸的人,突然有些苦恼。 他其实并不想这么恶劣地对待这个纯种人类,但这个人又不肯配合。 说实话,秦冢从各个方面看来,都是海登莱喜欢的类型,如果他愿意合作,海登莱也肯定会温柔地对他。 “先说好,我把它的尾巴扯下来之后,你就跟我结婚。”海登莱贴近秦冢,说话时尽可能温柔些,嘴唇若有若无地碰到了秦冢的耳廓,“敢反悔的话,就拿你去喂龙……” 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秦冢觉得眼眶干涩,目光一刻也无法从双翼飞龙的眼睛上挪开。那双火红色的眼睛紧紧注视着他,他想逃跑,但脚下却无法挪动一丝一毫。 海登莱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也是让人不容拒绝的强硬,麻麻痒痒的唇耳相亲加上钻心的恐惧之感,让他仓皇无措,完全没能注意到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 “听到没有?”海登莱不悦,挠痒般地在秦冢的腰上掐了一把。 秦冢被拉回思绪,声音嘶哑:“恩……” 海登莱这才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将秦冢放到树干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躲在这里不要出来。” 秦冢点点头,迅速蜷起身子抱住脑袋,冲海登莱挥了挥手。 海登莱转身绕过树干,往双翼飞龙的方向走去。 …… 飞龙喷出的热气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海登莱捂住鼻子,莫名烦躁。 他抬眸与飞龙对视的片刻,凌冽张狂的气息一瞬间便将飞龙的气焰压了下去。 双翼飞龙在空中顿了顿,突然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退,不可一世的嘶吼也霎时蔫了下去,变成细微的示弱声。来自等级上的压制,让这个牲畜出于本能地臣服下来。 秦冢刚好从树干后偷偷伸出半颗脑袋,看到这一幕,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海登莱沉下眼,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一步,冷漠地与飞龙对视,“我的夫人想吃你的尾巴,可以吗?” 飞龙浑身一颤,“咿咿咿”地哼了两声,随后落到地面,冲海登莱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眼眶里一片雾水。 秦冢眼睁睁地看着飞龙从刚才的盛气凌人,变成现在趴在地面上冲海登莱撅着屁股一颤一颤的模样,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海登莱走到飞龙身边,轻轻摸了摸它的后背。 随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哀鸣响彻云霄。秦冢听的一阵刺耳,用力捂上耳朵。他心有不忍地看着海登莱将双翼飞龙的尾巴折了下来,又对着它还在流血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 双翼飞龙呜咽了两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夹住没有尾巴遮挡的小菊花迅速飞走。 海登莱拎着双翼飞龙的尾巴缓缓走回来,秦冢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开,跌坐在身后的树叶堆上。 海登莱垂眼看着秦冢,将双翼飞龙的尾巴扔到了他怀中,“起来。” 秦冢舔了舔嘴唇,艰难地站起身,企图将脑海中的惧意甩出去。他微微定神,故作镇定地弹了弹屁股上的灰。 “满意了?” 秦冢皱眉看向海登莱,将巨大的尾巴往怀里抱了抱,这条尾巴够小龙吃一年了吧,不过……“双翼飞龙真的是a级异兽吗?” 海登莱的眉尖微微往里蹙了蹙,凛冽地瞪了秦冢一眼,“当然。” 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么? 不识好歹的人类! 秦冢舔了舔嘴唇,迅速看了海登莱一眼,转身往快递公司的方向走去。 “不过,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 “什么?” “刚刚那只飞龙啊,看着挺可怜的。”秦冢垂下眼,摸了摸肩膀上的尾巴。 海登莱摇摇头,“没关系,过几天它的尾巴还会长出来。更何况,双翼飞龙是恶兽,我就算打死它也不足为怪。” 哼,要不是怕太血腥吓坏你,我早把那条龙宰了! …… 两人一路慢行,回到公司。 秦冢刚一进门,便被迎面而来的小山雀抱住了脑袋,吃了一嘴鸟毛。 “呜哇秦冢你终于回来了!!你要是再晚几分钟,我就要把自己煮来吃了呜……” 海登莱见一人一雀亲密无间的样子,有些吃味,将小龙从秦冢的脸上拎到了自己的面前,满脸不悦地盯着他。 小龙在空中蹬了蹬腿,猛然一愣,随即不可置信地睁圆眼睛,“海海海,海登莱将军?!” 他扇了扇翅膀,喜不自胜地看了秦冢一眼,又转头看向海登莱,眼睛又亮了几分,“真的是海登莱将军吗?!” 海登莱的脸愈发阴沉。 “请您不要这样拎着他。”秦冢不满地从海登莱手里将小龙救下,把他护在怀里。 “天哪!!秦冢你真的要成为将门豪妻了!!”小龙用肚子蹭了蹭他的手背,眉飞色舞,“你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完成了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不是当将军吗?” “不,那是昨天。现在的我只想成为一名将军……的妻子。” “好吧,我给你带了双翼飞龙的尾巴回来。” “啊真的吗!秦冢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你知道的,我这么瘦,得多吃点肉类……” 海登莱看着秦冢肩膀上那颗圆滚滚的肉球,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这是最后一次。” “什么?”秦冢和小龙闻声,回过头不解地看着海登莱。 “最后一次给除了我之外的雄性做饭。”海登莱满脸黑气,“尤其是这种看不出是鸟还是鸡的玩意儿。” 小龙呆滞了一秒,忽然怒目圆睁,难以置信地扑扇着翅膀吼了起来—— “老子是龙啊!!” …… 半个小时后,秦冢端着香喷喷的龙尾汤来到花园里。 海登莱坐在一张小板凳上,不断挪动屁股,因为凳子太矮了,他的腿必须蜷在一起,窝着格外难受。 小龙看着海登莱,好奇地眨了眨眼睛,“将军您屁股痒吗?要不要我给您啄啄?” “……” “哦……您是想秦冢来啄吧。”小龙往前努了努下巴,不怀好意地看着海登莱,“您想让秦冢给您舔屁股。” 于是刚走进花园的秦冢,看到的便是这样血腥的一幕:海登莱一手抓着小龙的龙角,一手疯狂地拔着他的毛。小龙可怜兮兮地瘪着嘴巴小声啜泣,屁股上的毛都被拔光了。 秦冢见状,立即神色慌张地跑上前,将大锅放到了小圆桌上,一把将小龙从海登莱手里夺过来,“您干嘛欺负小龙啊!” “他很烦。” “呜哇!!我只是关心你么!!”小龙见秦冢来了,立刻大着胆子哭喊起来,用翅膀捂住屁股,“你这恋童癖!猥亵犯!拔毛怪!不识好龙心的傻孢子!呜呜呜……” 秦冢见海登莱愈来愈黑的脸,赶忙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背,紧张道:“将军何必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呢?小龙平时很乖的,今天也是无意间冒犯您,请不要见怪,我替他向您道歉。” 海登莱垂眼看向面前的人,这才发现秦冢正围着一个粉色的小围裙,尽管是女孩子才会用的东西,但穿在他身上却也没觉得违和或是娘气,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温顺可爱。 不过看到秦冢这样替别的雄性开脱,海登莱不是太开心,“你那是什么鬼打扮!赶紧给我脱下来!以后不许在被人面前这样穿!” 秦冢这才意识到身上忘记取下来的围裙,脸颊骤然涨红,小声道:“因为要做饭所以我就随便找了一条穿的……” 牛尾汤的香气渐渐飘散开来,小龙被吃的诱惑,渐渐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秦冢坐到小龙身边,不断将剔好骨头的肉放到他碗里,又给他夹青菜,喂饭,忙的不亦乐乎。 忽然,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到自己脸上,秦冢猛地抬起眼睛,对上海登莱冷冰冰的目光,“怎么了?” “没什么。”海登莱撇开目光,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稍稍松动了几分。 他好像很会照顾孩子,很有耐心,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果然不是巴奈特派来的奸细吧。 午饭过后,秦冢去房间里收拾行李。其实他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因为大部分的生活用具都是西泽为他提供的。之后跟海登莱生活在一起,应该会换新的。 海登莱靠在门框上,默默地看着秦冢收拾东西,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他的脸颊滑到锁骨,滑到胸口,滑到屁股……就再也不愿挪动了。 “你在干什么?”秦冢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到海登莱在盯着他出神,不由地皱了皱眉。 海登莱目光闪烁,故意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收拾好了么?可以走了?” 秦冢摇摇头,“收拾好了,但还不能走。我得等西泽回来,小龙一个山雀我不放心。” 海登莱有些郁闷。 那只胖山雀比你强大多了吧!有什么不放心的! 正在谈话间,一个轻挑的声音突然传进两人耳朵里。 “咦……家里来了客人啊。” 海登莱和秦冢不约而同地回过头。 身后,数十名神态各异的魁梧大汉正抱胸站在走道上。 秦冢神色一喜,笑逐颜开地跑上前,视线中溢满恳切,“你们回来了!” 这些大汉,正是西泽以及他的快递小哥儿们。 西泽神色温柔地揉了揉秦冢的头,探究的目光落到海登莱身上,眼底闪过一丝震惊,“我们听说一个名叫秦冢的快递员要跟将军结婚了所以马上赶回来,没想到……真的是你。” 秦冢低下头,脸上拂过些许落寞的神色,为难地点了点头。 “你就是秦冢的老板?”海登莱走上前,冲西泽伸出手,“我是海登莱,秦冢这段时间多亏了你的照顾。” 西泽垂下眼,神色复杂地与他双手交握,“将军言重了。” 秦冢往前探了探身子,略显焦虑地看着西泽,“西泽……” 西泽与他四目相对的瞬时,慌张地撇开了目光。仿佛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却又无能为力,西泽的眉宇间充满愧疚与自责。 秦冢立刻明白过来,尴尬地揪了揪发梢,“那……那我之后还是会来上班的,你不会辞退我吧?” 西泽这才再次看向秦冢,歉疚地笑了笑,“当然不会。我……会跟总部申请,把你调到首都的公司的。” 秦冢稍显苦涩地向上扯了扯嘴角,随即感激地点点头,转身跑进房间里背上包包,又去花园里拿了自己的电动车,才满不情愿地跟着海登莱离开。 …… 看着两人的远去的背影,一名光头小哥走到西泽身边,严肃地看着他,“小秦好像不怎么愿意跟他走的样子,我们不帮他吗?” 西泽凝了凝神,愧疚的情绪在心底划过,“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阿冢求助的眼神我都看在眼里,但是……海登莱我们惹不起。” 对不起秦冢,这次你恐怕……陷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当中。 “可是……小秦跟海登莱在一起之后身份特殊,会不会影响到我们?” 西泽沉下眼,不太自信地摇了摇头。 “海登莱没空管我们的。” 第四棵草 大猫号飞船在一处私人港湾停靠,秦冢推着电动车,跟在海登莱身后下了飞船。 一阵清爽的感觉扑面而来。 这里不同于之前的贫民区,随处可见繁茂的绿化带,连风中都带了点青草绿树的味道,空气干净得仿佛能将肺部净化。 海登莱好奇地看了眼秦冢的电动车,轻轻敲了敲它的后备箱,电动车立马发出了“呜~呜~滴滴滴!咔哒咔哒,叭叭叭!啦啦啦啾!”的警报声。海登莱顿时往后跳了一步,做出防御的姿势。 “你在干什么?”秦冢皱眉,一副关怀傻子的表情。 海登莱尴尬地抿了抿嘴唇,站直身子,“这个东西不能扔了吗?” 秦冢登时侧身,挡在电动车前,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能。” 这辆野马电动车可是他的宝贝。 “那你用这个把他装起来吧。”海登莱无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递给秦冢。 秦冢看着海登莱手里的东西,瞬间睁大眼睛,犹豫不决。 这是一枚精致的空间纽扣。他曾看到西泽他们用过,是跟叮当猫的口袋一样神奇的东西,能够无限制地放进任意体积的东西。 一枚空间纽扣的价格相当于十艘飞船的造价,非常贵重,他在考虑能不能收下。 “拿着吧。”海登莱的嘴角噙着浅笑,看向秦冢的目光里也充满了宠溺。 秦冢注视海登莱的眼睛,那种没有抵达眼底的温柔让他禁不住皱眉,默默接过空间纽扣,将电动车装了进去。 这个人果然非常可怕…… 两人坐上飞行器,十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秦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毫无征兆地抱了起来,下一秒,天旋地转,他一脸茫然地趴在了海登莱肩上。 海登莱眉眼低沉,曲起胳膊卡住秦冢的屁股。 等走到平地,海登莱轻轻将人放下,却发现他低着头,捂住屁股往旁边挪开了一大步,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和惊慌。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以为自己吓到他了,不解地问:“干什么?” “你摸我屁股……” 海登莱挑眉,“摸一下怎么了?” 秦冢微微一愣,惊讶于这个人的淡定,这可是性骚扰啊! “结婚期间……你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吧?”秦冢不安地抓了抓衣服,“我是指……那方面。” “哪方面?” 秦冢一时语塞,又焦灼地揪了揪发梢,目光游移了好一阵,才支支吾吾道:“性……爱……” “你在担心这个?”海登莱一勾唇,突然毫无征兆地凑到了秦冢耳边,故意加重呼吸,“这个在所难免,但我会温柔一点的。” “别开玩笑了!”秦冢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猛地向后退去,“我可不同意!” “事到如今,你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 “您不能这样的!海登莱将军,您这是强抱!” 海登莱看了秦冢一眼,将他拉到自己身边,一副就是强抱啊,强抱更刺激的样子。 秦冢挣脱了两下没能挣开,只好跟在海登莱身边,满脸忧愁地给他讲道理。 “讲道理,您这是犯法的,我会通过法律途径维护我的权益。” “您不怕社会的舆论将您压垮吗?” “我把我的电动车给您,您自己去打飞机好不好?” “哼!抱我的人都是辣鸡!” “……您别不理我呀!说真的,您抱我的功夫还不如读一篇黄文!” “其实我有艾滋病……” “我从来不洗屁股。” “洗屁股也只洗半边……” 海登莱听着秦冢犹如念经一般一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看着他满脸焦急的模样,突然觉得很有意思,“艹你还要讲道理?” “当然!” “恩……那好吧。”海登莱露出高深莫测的神色。 秦冢微微顿了一下,隐约觉得海登莱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幢气派的别墅前。 那是一栋带着古典欧式风格的建筑,古铜色的镂空雕花铁门打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清新别致的小花园。 秦冢已经噤了声,不断跟海登莱说话让他口干舌燥。他偷偷瞄了眼身边的人,觉得这个古堡外观倒是跟这位将军的长相挺相得益彰,都带着王公贵族特有的华丽高雅。 两人一路保持着沉默,很快便穿过花园,来到了正屋前。海登莱冷淡地看了秦冢一眼,突然伸过手将人揽到自己身边,紧紧捏住他的手心,“跟我站的近一点,不要露出破绽。” 秦冢看着两人紧紧扣在一起的手,郁闷地点了点头。 反正就算他拒绝,海登莱也绝对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 屋内的装潢跟秦冢想象中的差不多。 他们刚一进屋,便立刻有小型的家用型机器人来给他们换鞋子。紧接着,一名长相甜美的女仆走上前来,替两人脱去了外衣。 “少爷,少夫人,欢迎回来。夫人和老爷已经在二楼等候多时,希望能快点见到你们。” 女仆的声音很甜,笑容比声音更甜,秦冢一时间看呆了。哪怕在地球上,他也鲜少见到如此漂亮的人。 海登莱不悦地撇了撇嘴,抬手捂住秦冢的眼睛将人拖进了屋内,然后牵着他走上二楼。 “我们这是要去见你的父母吗?”秦冢在豪宅内四处看了看,发现海登莱一家好像特别喜欢带有斑点的图纹。 “恩。”海登莱侧过身,静静地与秦冢对视了一秒钟,突然略显别扭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随后用温柔的声音说:“你不用紧张,他们都很好说话。” 秦冢惊讶得一时间忘记躲闪,尽管他不太喜欢被这样像抚摸小动物一样摸头,但海登莱这次好像是真的很温柔。 说起来……以前在地球上,他的身材属于中等偏上水平,周围比他还高的朋友也就一两个。 但来到这里之后,他发现自己瞬间变得只能用瘦弱矮小来形容。跟海登莱站在一起也仅仅只到他的鼻尖处,是刚好适合摸摸头的距离。 秦冢不是太高兴。 海登莱猛地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手掌尴尬地停在半空中顿了顿,继而放下,顺势拉住秦冢的手,淡淡道:“我只是想表现的亲密一点。” 秦冢乖顺地被他牵着,走进二楼正中间的主厅当中。 海登莱的父母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更加严肃冷漠,秦冢拘谨地站在他们面前,感觉就像被可怕的野兽盯住了一般。 当然了,他们也的确是野兽。 美丽的金发少妇在秦冢身上来来回回扫视了一圈,极为不满的神色立刻跃于脸上。她身旁的中年男子倒是没有将嫌恶表达的这么明显,只是稍稍看了秦冢一眼,便冲他点了点头,“坐。” 低沉的嗓音仿佛重锤击打着耳膜,秦冢用力咽了咽口水,双腿动弹不得。海登莱见他呆若木鸡的样子,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将他拉到夫妇二人的对面坐下。 “父亲,母亲,这位是即将同我结婚的人类,秦冢。”海登莱对待父母倒是非常恭敬,“我很满意,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少妇往下弯了弯嘴角,气冲冲地别开脸,“不满意,非常不满意!他全身上下都是贫民区的味道,太刺鼻了!” “艾尔莎,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男子不太赞成地摇了摇头,转而看向秦冢,尽可能和善地笑了笑,“秦冢先生请别介意。我是海登莱的父亲杰锡,这位是他的母亲艾尔莎。” 秦冢愣了愣,忙开口道:“您,您好……我是秦冢。” 出口的声音隐约发颤,秦冢搓着双手,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杰锡见秦冢似乎有些害怕自己,无奈地皱了皱眉。我明明已经表现的很和蔼了啊…… 他笑了笑,转而看向海登莱,“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苦恼地看了艾尔莎一眼,郑重道:“如果您和母亲不反对的话,我想三天后举行婚礼。” “三天之后?!”艾尔莎愈发恼怒地瞪着海登莱,差点没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还真是积极啊你这小畜生!!” 海登莱的眉尖稍微往里蹙了蹙,满脸为难的神色,小声道:“我只是想快点搞定巴奈特而已……” “好了好了,艾尔莎你冷静点。”杰锡轻轻抚摸着艾尔莎的后背,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是国王指定的婚事,我们积极一点也是应该的。” “哦!国王了不起啊!巴奈特那只臭蜥蜴!摆明了是想用这门婚事打压海登莱顺便打压我们雪豹一族!”艾尔莎气的脸都红了,用力揪住杰锡的耳朵往外拉扯,“都怪你!非要表现你那可笑的忠诚心!你把我们的儿子也害惨了!他堂堂一头豹子居然要娶那么个软弱无力的人类!他们怎么交'配啊你说!” 海登莱看了秦冢一眼,松开他的手,上前安抚自己的母亲,“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我挺喜欢秦冢的。至于浇配的问题,我们适应适应就行了,我可以保持人形……” “胡说!你明明跟波文家那只小狮仔爱的热火朝天的,现在跑来告诉我你喜欢一个人类,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艾尔莎怒火冲天,“浇配保持人形?你是咸鱼吗?!” 海登莱和杰锡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摇头。 “好了艾尔莎,秦冢你也见过了,我们就先回房间吧。”杰锡抱起还在生气的艾尔莎,冲呆在一旁的秦冢笑了笑,然后扭头对海登莱道:“一切按照你的想法去办。” 海登莱郑重地点了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待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海登莱叹了口气回到秦冢身边,稍稍别开目光,“不好意思刚刚吓到你了。我的母亲脾气不好,你不要介意。” “恩……没什么。”辛冷低垂着头,双手中规中矩地放在大腿上,像是在认错一般。 海登莱看出他的不安,突然弯下腰,猝不及防地将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就像方才杰锡抱着艾尔莎那样。 秦冢大惊失色,用力抓住了海登莱的肩膀,“你干什么!” 海登莱抬起眼睛,尽管依旧毫无表情,秦冢却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看到几分笑意。 “回房讲讲道理……” 第五棵草 海登莱的房间比秦冢意料中的还要大上好几倍,但装修得十分简洁。 入门的左边有一个吧台。大理石长桌与后方雅致的酒柜连为一体,制造出小巧但极具情调的半弧形空间。 房间中央是一张能容纳三四个人尽情平躺的巨床,床上铺着一丝皱纹也没有的灰白色床单。 除了一套精致的皮质沙发以及沙发中间的茶几之外,其余空间里只有两个大衣柜平行摆放在一起。 秦冢粗略地在房间内扫了扫,拘谨地站在门口,一语不发。 已经走进屋内的海登莱困惑地转过头,见秦冢还站在原地,便若有所思地折回他身边,将人押进屋内,扔到旁侧的沙发里。 “喝点什么?” 秦冢抬起眼睛,看着已经走到吧台附近的海登莱,抿了抿嘴唇,“可乐。” 海登莱愣了愣,转身走向酒柜。 一分钟后,他端着两个高脚杯走出来,将其中一个斟满深紫色液体的杯子放到秦冢面前,靠在他身边坐下,“可乐是违禁食品,这个的味道跟它差不多,你先喝着试试看。” 秦冢愣了愣,握起杯子,杯中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卟铃”声。他浅浅地呷了一口,深紫色的液体立刻沿着唇缝晕开,润湿了上下唇瓣的边缘。 秦冢砸吧砸吧嘴,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几分。 海登莱将酒杯举到唇边,却没有将酒水送进嘴里,而是目不转睛地观看秦冢的一举一动。当他的喉结微微滑动之时,海登莱觉得全身的细胞莫名的开始亢奋起来。 一想到接下来要跟这样的美人生活一整年,海登莱突然觉得心情开朗。撇开他可能是巴奈特派来的奸细不提,光是这张脸,这具身体,就够他享受一辈子了。 说起来,我其实可以一边调查他的底细,一边在他的身体里尽情享受吧。 反正也不冲突。 海登莱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一口气将杯中的液体饮了大半,秦冢觉得嗓子被气体饮料灌得清爽的同时,头也突然有些晕晕的,海登莱的脸也出现了模糊的重影。 “嗝……”他打了个嗝,一阵后劲十足的酒精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充斥着整个口腔。 海登莱眼疾手快地扶住即将栽下去的秦冢,将他的酒杯抢过来放到茶几上,满脸不悦。秦冢目光迷茫地靠在海登莱肩膀上,嘴唇微微开合,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窝里,大着舌头道,“你……在可乐里下酒啊……” 这就是传说中一口倒的辣鸡么? 海登莱觉得秦冢说话的语气有点可爱,禁不住翘了翘嘴唇,“起来。” “让我起来可以!但是,让我的丁丁起来,不行!”秦冢恶狠狠地揪住海登莱的袖子,仿佛是借着酒劲壮了把胆子,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海登莱哑然失笑,好像不太能明白秦冢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 秦冢睡到海登莱腿上,抬起手捏住海登莱的脸颊,似乎觉得手感还不错,他又轻轻拉扯了两下,呢喃道:“你可以睡我的电动车但是不能睡我……” 海登莱有些窝火,微怒地拍开这个醉鬼的手。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玩弄他的脸!这个人类胆子真大! 本来还准备跟他讲一讲婚约和今后的注意事项的,现在看来怕是讲不下去了…… 海登莱垂下眼,露出别扭的神色。 秦冢撇了撇嘴角。 似乎是觉得海登莱有些凶,他委屈地摸了摸手背上被打到的地方,幽怨地用指尖在海登莱的手背上戳了戳,“连我妈都没这么凶过我!!” “慈母多败儿。” 秦冢无言以对,只能从嗓子里发出几声咕噜声以示抗议,随后开始解领口处的扣子。 “你干什么?”海登莱愣了愣,猛地抓住秦冢的手。 之前明明还装作坚贞不屈的样子,现在又来脱衣服! 人类怎么就这么喜欢打自己脸? 虽然之前吓唬了秦冢,但就海登莱而言,他并不准备跟秦冢发生关系。 若是不小心发生了*方面的纠缠,之后单纯的婚姻生活可能会变得麻烦起来。 秦冢不悦地皱了皱眉,挥开海登莱的手,喃喃道:“我要准备睡觉了……” 看着秦冢毫不设防地脱去外衣和长裤,露出光洁白净的皮肤和小黄鸭内裤,海登莱的眼睛鬼使神差地暗了暗。 秦冢的骨架子不大,属于那种瘦削但又有点小肌肉的类型,肌肉线条不突出,却显得流畅而诱人。 “秦冢……”海登莱的声音有些嘶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秦冢脱好衣服之后,将内裤边缘整理好,侧卧着枕在海登莱的大腿上蹭了蹭。 海登莱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灼热的呼吸隔着裤子,喷洒到他的腿上,任凭他克制力再好,生理反应还是不受控制地出现了。 忽的,秦冢皱了皱鼻子翻了个身,将后脑勺猛地枕在海登莱的小帐篷上,喃喃道:“枕头怎么硬了……” “啊!”海登莱痛的差点没把他的头揪下来。 海登莱眼皮直跳,一个翻身将秦冢压在了身下,面露冷冽地靠近他,仿佛盯上了猎物一般微眯起眼睛,“这是你自己点的火……” 秦冢动了动嘴唇,像是在梦呓般嘀咕了两声,海登莱在他嘴唇轻启的瞬间低下头,将舌头顶了进去。一股淡淡的酒香立刻缠绕上来,海登莱按住秦冢微微乱动的身子,将舌头探到愈发深的地方,挑逗他略微敏感的舌根。 “唔恩……”秦冢抗拒地发出几声呜咽,眉头紧紧蹙到一起。 海登莱稍稍离开他几分,牵出口水的黏丝,在秦冢轻轻喘息的片刻,又换了一个角度狠狠地吻下去,吮吸他的上唇和舌尖。等到秦冢完全瘫软下来,海登莱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他很少露出表情,这次嘴角上扬的弧度却出奇的明显。 海登莱将已经意乱情迷的人抱起来,扔进那张大得出奇的单人床上。 秦冢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弄醒,一脸迷茫地看着海登莱,只觉得下腹之间一团热火。 海登莱利索地脱了衣服爬上床,凑到秦冢身边嗅了嗅。秦冢猛地睁大眼睛往旁边退开,难以置信地瞪着海登莱,“你干什么!” 海登莱双眼浑浊,伸手将人拉到怀里,用舌尖含住他的耳垂,轻轻摩挲了两下,“讲道理……” “恩哼……住,住手……” “恩?那我用嘴?” “唔……住手……”秦冢皱眉眯起眼睛,紧紧扣住海登莱的手腕却没有力气拉开他,眼球不受控制地蒙上一层水汽,“我,我妈都没这样摸过我……呜恩……” 海登莱失笑,侧过头亲了亲秦冢的眼角,声音里带着几分因晴欲而产生的颤抖,“你妈还真不能这样摸你。” “你,你再不停手,我就不跟你,不跟你结婚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海登莱歪了歪头,露出从未有过的玩味神色。 秦冢咬着嘴唇,牙缝间却还是不受控制地漏出几声难堪的深吟。海登莱见他克制的模样于心不忍,凑上前跟他接吻,将他的理智吞没在热情和浴火当中…… 事后。 海登莱喉头干涩。 他看着满身吻痕的秦冢,后悔地抿了抿嘴唇。所幸自己没有做到最后,只是摸了摸,亲了亲,不然他们的关系一定会变得麻烦起来。 说不定……这个人就是故意引诱他的。 可笑的是我刚才竟然没忍住? 海登莱苦恼地抹了把脸,恼怒地盯住秦冢的睡颜。 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的理智为傲,也一直在理智的约束下走好他人生的每一步路,却从没想过有一天,理智会被晴欲这种东西打败。 即使在面对那只喜欢了很多年的小狮子的时候,海登莱也自信绝不会因为冲动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但是为什么,跟这个秦冢肌肤相亲…… 海登莱眉间轻蹙地想着,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秦冢鬓角处的碎发,一阵仿佛是电击般的麻酥感席卷全身。 会有触电一般的感觉。 …… 第二天,海登莱很早便从浅眠中醒来。 近乎一晚的失眠导致他气色不佳,眼睛下方隐隐泛着一层青色,眼球周围也布着几根血丝。他托着有些沉重的脑袋坐起身,不小心牵动了被子,身边立刻传来梦呓般的呢喃。 秦冢的睡相很好,一晚上都没怎么乱动,连翻身都格外轻。海登莱垂眸看了他一眼,给他压好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昨夜的事情一直困扰着海登莱。 他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即使依旧很好地维持着冰冷的表情,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在房间内的浴室洗漱完毕后,海登莱叫机器人将早餐送到了房间内。未免打扰秦冢睡觉,他尽可能地放轻了声音。迅速解决完早餐,海登莱抬起眼皮看了眼不远处微微拱起的一团被子。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他似乎能听到秦冢平稳的呼吸声。 微微愣了愣神,肌肤相亲的触感再次涌上脑海,海登莱的后背一阵激灵,惊慌失措地收回了目光。 我在兴奋什么啊! 暗自嘲讽了自己一番,海登莱从空间纽扣中取出一个月牙状的耳机,开始今天的工作。这是一个微型电脑,能直接将人类的脑电波反射到系统当中。未免脑电波进入网络后与外界隔断,秦冢醒来后自己没有办法及时回应他,海登莱干脆将耳机放到了茶几中央,调出全息影像模式。 不过……我是不是太宠着他了点? 海登莱愁眉苦脸地摸了摸耳朵。 哎算了,谁叫我昨天摸了他的小丁丁呢。 …… 秦冢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他是被胃里翻腾的饥饿感给弄醒的。 入眼的环境陌生,秦冢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正躺在未来老公的床上。他推着被子坐起来,蓦地冷汗一炸,发现海登莱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冷眼看着他,四周还盘踞着复杂的全息立体投影。 秦冢无措地搔了搔后脑勺,出声的时候嗓子眼一阵干涩,“早……” “已经中午了。”海登莱放下手头的工作,将准备好的温开水拿起来,走到床边递给秦冢。 秦冢接过杯子,谨慎地喝了几口,嗓子里顿时一阵清爽。他低下头看着洁白的床单,这才发现自己仅仅只穿了一条内裤,握住杯子的手指不由地缩了缩,猛地拉起被子挡住下半身,“抱歉,我睡过头了……” 海登莱的视线幽幽一暗,“你……” 不知道这种若隐若现的样子更诱人吗!! 他抿了抿嘴唇,还是轻声道:“头疼吗?” “头疼?”秦冢困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海登莱为何这么问。 海登莱了然。 这个人竟然已经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赶紧起床吧,今天的行程很紧。” 海登莱说着,转身回到茶几前继续工作。秦冢趁他注意力分散的空档,抱着衣服迅速钻进了浴室里。 昨昨昨,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冢伏在洗漱台前隐隐颤抖,脸颊涨得通红,眼睛下方一团黑气。 夜晚的画面零零散散地闯进了脑海当中,秦冢难以置信地抱住头发狂扯,身上各处不明来历的红色印记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啊——” 浴室内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嚎。 海登莱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嘴角泛起笑意。 想起来了? 第六棵草 午餐的时候,秦冢一直涨红着脸,拒绝跟海登莱说话。他早就想好了,要用沉默来反抗,来抗议昨晚海登莱的禽兽行为。 然而,海登莱只是优雅地吃着东西一言不发,根本没有同秦冢搭腔的意思。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女仆站在一旁,满脸焦急的神色,“少夫人,您胃口不好吗?为什么不吃东西?” 秦冢幽怨地低下头摸了摸肚子,感觉腹中空荡荡的,这才轻舔嘴唇,拿起筷子将一大口饭送进了嘴里,含含糊糊道:“是你让我吃我才吃的,否则我是拒绝的!”说完,他翻起眼皮恶狠狠地看了海登莱一眼。 海登莱将水杯举到唇边,若有所思地回视他。 一顿饭吃得不是太开心。 下午,在海登莱不容拒绝的强势压迫下,秦冢不情不愿地被牵着手出了门,装作两人正处于热恋期的样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 在仅能容纳两人的私人飞行器上,秦冢规规矩矩地坐在副驾驶位里,略显不安地搓着双手。尽管窗外的景色让他好奇不已,但他首先得面对的,还是身边那个一脸冷漠的男子。 海登莱平视前方,听到秦冢开口的瞬间,紧绷着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这小东西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他掩饰住内心的雀跃,迅速瞄了秦冢一眼,淡淡道:“去市中心。” 秦冢皱眉看向窗外,发现窗外的景色确实越来越繁华。与他们平行的天空航道上,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飞行器正在平稳行驶,高楼林立,车水马龙。 “我们去市中心干什么?” “找房子。”海登莱对秦冢说着,改变了行驶的轨道,进入与中心地段交界的路程内,“结婚之后,我们得有自己的空间。” “海登莱。”秦冢低下头,双手突然紧紧握成拳头,耳尖尖红的快要冒出烟来,“先先先,先说好,如果我们单独住在一起,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一定不能再发生了,否则我就把假结婚这件事捅出去。” “你这是在威胁我?”海登莱挑眉。 “不是威胁。但我至少得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而,而且你昨天,昨天还……”秦冢越说声音越小,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脖子根部,嗓子好像快被烧着了一般。 “摸了你母亲都没摸过的地方?” “海登莱!”秦冢猛地上前捂住海登莱的嘴,涨红的脸好像下一秒钟就会爆炸了一般。海登莱斜过眼睛,看着秦冢惊慌失措的样子,顿时有了一股想要捉弄他的意思,伸出舌尖在他的手心里舔了一圈。 秦冢立刻触电一般地缩回手握成拳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海登莱,“你再性骚扰我就报警了!” 海登莱幸福地弯了弯眼睛,声音波澜不惊,“哪个警察敢管我舔老婆。” “你……我不是你老婆!” “一般而言,雄性与雄性结婚,下面大的是丈夫,下面小的是妻子,你下面小所以你是妻子,妻子就是老婆,于情于理你都是我老婆。” 海登莱一边说着,一边淡淡地看了眼秦冢的裤裆,眼底划过一丝怜悯的神色。 秦冢气急败坏,“你在同情谁啊!!” …… 飞行器渐渐驶入八街九陌的市中心地带。 建筑师将磁悬浮列车的轨道一直铺到了天上,在苍穹之巅形成一座真正意义上的天空之城。层层叠叠的现代建筑拔地而起,许多大大小小的飞行器和飞船在既定的轨道上飞行。人们将天空与地面的距离拉近,一切都在看似幻想的景象中有条不紊地进行。 见秦冢兴致冲冲地看着窗外,海登莱故意将飞行器开的很慢。 须臾,飞行器驶入城市角落的一处港湾里。港湾的入口处缀着一只金色的雪豹图纹,下方刻着海登莱家族的姓氏。 这里漂浮着许多巨大的浮石,是专门用来停靠私人飞船的地方。 秦冢跟着海登莱下了飞行器,刚准备自由活动一下,却是被海登莱一把拉住了手腕子,拖到身边,“老婆丢了我会很麻烦的。” “别再强调老婆了!”秦冢愤懑地冲着海登莱怒吼,因为无法挣脱海登莱的手于是更加恼羞成怒。 丁丁大也就算了,为什么手也这么大啊!可恶! 正在争执间,一个故意拖长的声音在两人前方响起。 “诶……没想到关系还挺好么。” 秦冢闻声一愣,不由自主地移动视线。 只见不远处的路口,一高一矮两名男子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们。两人穿着颜色相同但款式一长一短的风衣,很明显是情侣装。 高个男子的眼睛眯眯的,干练的深栗色短发衬着脸上阳光的笑容,看起来格外舒服。相比之下,矮个男子就显得冷漠多了,碧色的眼睛里满是审视和不屑目光。 秦冢看了看海登莱,一脸困惑,“你认识的人?” 海登莱点点头,拉起秦冢往他们的方向走去。 “将军将军!好久不见!”走近后,高个男子率先扬起手,冲海登莱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秦冢这才发现,他似乎比海登莱还高了半个头。 海登莱轻轻点头示意,向秦冢介绍道:“塔梅里克。” 秦冢微微颔首,冲塔梅里克露出笑容,刚打算开口问好,就听到海登莱继续在一旁补充,“裴吉的性'奴。” “……” “闭嘴海登莱!你是不是找死?!”小个男子怒不可遏地看向海登莱,将塔梅里克往身后拉了拉,“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海登莱淡淡地看了裴吉一眼,转而对秦冢说,“别看他这么凶,本体其实是一只茶杯猪。” “我……我都叫你闭嘴了!!!”裴吉有些破音,满脸通红,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海登莱,一边捶打身边的塔梅里克。拳头击打在他的胸口上,发出“乓乓乓”的声响。而塔梅里克只是满脸微笑地被打着,非常幸福的样子。 “你倒是反抗一下啊!!”裴吉怒发冲冠地冲塔梅里克大吼,眼睛都气红了,“就因为你总是这样,别人才觉得你是变态的!!” 塔梅里克兴奋地红着脸,双手放在胯间搓了搓,“唔别,别打了吉吉……好爽……” “别叫我*啊!” 秦冢目瞪口呆。 ……明明就是变态吧。 “他们是我的朋友。”海登莱捏了捏秦冢的手心,将他的注意力拉回来,“都是非常可靠的人。” 秦冢盯着不远处已经跪下来给裴吉舔鞋子的人,后背一阵恶寒。 不觉得有多可靠…… 随后,在塔梅里克的带领下,四人一同进入了一处静谧又不失气派的豪华住宅区内。 小区内的建筑物错落有致,都是极具现代特色的高楼。因为才刚建成不久,小区内的住户并不多,显得有些冷清。 秦冢正在海登莱后面东张西望,正在感叹贵族小区的奢侈之时,一个幽幽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你还挺受将军喜爱的嘛……” 秦冢猛地侧过头,发现裴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慢脚步走到了他的身边,高深莫测地摸着下巴,“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体贴的。” “什么意思?” “就是买房子这件事么。”裴吉稍稍抬起脖子,用食指抵住下巴尖,“将军竟然愿意花一整天的时间来陪你挑房子。换做是以前啊,他肯定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买一栋就了事了。” 秦冢微微一愣,偷偷瞥了眼正在前面与塔梅里克交谈的海登莱,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我们将军真的超级霸道,超级顽固,超级冷漠好吗!”裴吉似乎有些不满,目光里带着几丝埋怨,“他让你往东你可千万别往北跑,不然会死的很惨。” “恩……”秦冢想到被逼婚的场景,一脸了然。 裴吉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边的人,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 这个秦冢还真是可怜呐,竟然成为将军和巴奈特之间的牺牲品。 他大概还不知道,将军越是体贴,就代表这个人之后的处境越是悲惨吧。 真同情他,长得好看有错吗? “怎么了?”秦冢皱眉,不安地往旁边侧了侧。因为裴吉的眼泪突然在眼眶中打起转来,他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没……呜,没什么……”裴吉开始啜泣,泪水不断往外涌,“你真的,好看哭了……” 神经病吗? 秦冢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真的无法跟上这个人的思维。 听到动静的两人回过头。 塔梅里克一瞬间慌了神,恶狠狠地瞪了秦冢一眼,跑到裴吉面前替他擦眼泪。 海登莱则是淡然地走到秦冢身旁,轻轻挑眉,“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秦冢皱眉看了海登莱一眼,又立刻撇开目光,小声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海登莱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势牵住秦冢的手,将他拉到自己身边。 他越来越满意这种一切按照老公意思办的小媳妇了。 “将军,我已经让业主把条件最好的一间屋子空出来了。如果您跟夫人都觉得满意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去看看。”塔梅里克安抚好裴吉之后,便走上前冲海登莱道。 海登莱点点头,侧过头看向秦冢。秦冢立刻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如此高效地解决了住房问题,海登莱心情大好。几人走出小区后,海登莱立刻将装修的各项事宜抛给塔梅里克,“两天之后我要看到成果。” “将军还真是心急啊……”塔梅里克为难地搔了搔后脑勺,随即抱起裴吉,闪电般地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两天做不到吧?”秦冢怀疑地看了海登莱一眼,仿佛在说,你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 海登莱只是淡淡地迈开步子,拉着秦冢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住宅区附近的小路非常安静,秦冢从刚才就非常在意了,这里明明临近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不知为何,竟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喧阗。 “这个小区里安装了‘蜘蛛网’,能够最大限度地阻隔声音以及一切外来的危险。”海登莱仿佛是看穿了秦冢的困惑,解释道:“蜘蛛网是用在军用战舰和机甲上的一种能量合晶。这里的业主恐怕有些背景,能弄到那样的东西。” 秦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会把这里的所有权写上你的名字,未来一旦我们分开了,这栋房子依旧属于你。” 秦冢怔愣地看了海登莱一眼,随即低下头,像是在思索海登莱话中的深意。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别的意图。但这是你应得的。”海登莱认真地看着秦冢,“另外关于婚后的有关事宜,我想坐下来跟你好好聊聊。” 本来昨天晚上就该说好的,谁知发生了那种事情。 海登莱的脑海中闪过几幅画面,立刻尴尬地别开了目光,“中午想吃什么?” “啊?”秦冢觉得海登莱的话题跳转未免也太快了。他思考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如果是比较饱肚子的东西就最好了,比如米饭之类的。” 海登莱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早就调查过了,秦冢喜欢非常传统的中式料理,他也早就预定好了一家环境口味都很棒的中式餐厅。 “恩,到处走走吧,我也不知道哪里好吃。” 海登莱一本正经地撒谎,拉着秦冢的手腕走向人来人往的中心大街。 听说中心街有很多巴奈特的眼线。 他必须带着秦冢多露露脸,才不会引起那个年轻国王的怀疑。 第七棵草(修) 华丽的中式包厢内,随处可见的蔓藤雕花,散发着古色古香的韵味。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好闻的熏香味道。 秦冢一脸震惊地坐在海登莱对面,盯着面前的菜单发呆。 他没想到,即使过了数千年,这样传统的中国风依然存在并流行着,而且成为了只有贵族富豪才有能力享受的奢侈。 但是菜单上面这些天文数字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没看错的话,这个……就是土豆丝吧?”秦冢指着其中一张图片问海登莱。 海登莱凑近看了看,轻轻点头。 “一盘土豆丝十万帝国币……” “恩。”海登莱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好像十万在他眼里就跟十块一样多。 秦冢合上菜单,一脸惶恐地看着海登莱,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你,你来点就好了,我什么都吃。” 海登莱微微一愣,随即垂下眼帘,专注地看着菜单。秦冢仿佛从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海登莱越来越满意对面的人了。 怎么说,很听话,也很依赖他。他喜欢这种弱小无害的动物。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人早就对他进行了调查,知道他的喜好所以故意而为之,装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海登莱抬起眼睛,不明深意看了秦冢一眼。毕竟这是巴奈特选中的人。 之后,饭菜被陆陆续续端上桌。每一道菜都色泽饱满,香气扑鼻,吃进嘴里的一瞬间舌尖就仿佛高'潮了一般。 秦冢突然明白了这家店贵的道理。 海登莱见秦冢狼吞虎咽的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心里记下这个店的名字。 这个地方以后可以常来。 等到几碗饭下肚,秦冢心满意足地抬起头,就发现海登莱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睛里似乎看不出冷漠,反而夹杂着一丝饶有兴致的意味。 “怎么了?”秦冢皱眉,不安地在嘴唇周围摸了摸,以为自己嘴边沾着饭粒。 海登莱神色一顿,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窘迫地撇开目光,从空间纽扣内取出一沓资料放到秦冢面前,“看看这个。” 秦冢皱了皱眉,凑到跟前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这是一份条理明晰的合约。合约上面写明了同海登莱结婚之后他需要履行的义务以及得到的相应报酬,同时,也写明了这次的婚姻是由国王指定的。 究其原因,其实不难解释。 因为强大的雪豹一族渐渐威胁到了那位年轻国王的势力,他必须想办法削弱莱帕德家族的力量。而莱帕德家族的继承人海登莱若是跟人类男子结了婚,势必会影响到下一代。他们能不能生子暂且不提,即使有了孩子,人类的基因也会拖累这头强大过头的豹子。 “结婚之后我不会限定你的自由,但有些事情在一定程度上是不能做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点。”海登莱毫不避讳地看着秦冢,淡淡道,“国王的意思大概是” 秦冢将头抬起来,紧张地看着海登莱,“那我还能继续工作吗?” “可以。”海登莱轻轻蹙了蹙眉,“你做什么工作我不会干涉,只要不违反合约上的规定。” 秦冢点了点头,满心欢喜。 “虽说快递员不是什么优秀职业,但如果你呆在顺通天韵本部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海登莱托起腮帮子,眉宇之间一股嫌弃的神色,像是对快递员这个职业抱有一丝厌恶。 秦冢撇了撇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另外,两人独处的时候你想怎么样都没关系,但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表现得亲密……” “一年后的分手费有这么多?!”秦冢惊讶地将资料摊在了桌子上,哑口无言地看着海登莱。 “嫌多了?”海登莱挑眉。 “恩……也不是。”秦冢皱了皱眉低下头。 只不过突然拥有这么大笔财产让人很没真实感啊…… “就当是封口费。”海登莱看出秦冢的不安,用食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而且,做莱帕德家的妻子也不容易,这是你应得的。” 秦冢点了点头。资料上确实写了很多关于礼仪以及各种忌讳方面的事情,但除开这些,他只用每天跟海登莱睡在同一张床上就行了。 “那个,睡在同一张床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睡觉吧?”秦冢满脸沮丧地看着海登莱。他又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 海登莱微微垂下眼看着秦冢不断搓动的双手,心底一阵痒痒。 他其实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 须臾,一丝算计的笑意渐渐染到眼底,海登莱抿了抿嘴唇,轻轻点头。 秦冢这才稍稍放心,盯着资料再次浏览了一遍,随即郑重其事地放下资料,冲海登莱点点头,“我没有疑问了。” 之后,海登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智脑。 他指尖微动,纸质的资料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在落款的地方出现一个虹膜认证的字样。秦冢只觉得眼球上一阵清凉,旋即,智脑将秦冢的虹膜数据传递到方才那份合约上,合约的落款处立刻自动生成了秦冢的名字以及身份数据。 海登莱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合约收进空间纽扣里。 如此一来,这个人就彻底属于他了。 他要好好条教,将巴奈特留在秦冢体内的一切通通抹杀,让他成为自己的人。 …… “接下来去哪里?” 走出餐厅之后,秦冢一脸惬意地摸着肚子,方才一不小心吃的太多,这会儿胃里隐隐有些饱胀感。 海登莱闻言微微一怔,为难地看了秦冢一眼。 他本打算直接回家的。 但是这个人又用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己…… 干什么呀!就算你撒娇我也不会动容的!我还得回去工作! 海登莱烦躁地皱了皱眉毛。 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市中心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上。 秦冢兴致冲冲地走在前面。各色高科技的商品让他眼花缭乱,左顾右盼忙个不停。他偶尔停下来,冲身后的海登莱讲几句。接着,海登莱便会将他多看了几眼的东西偷偷买下来。 父亲说过,妻子喜欢的东西花多少钱都得买。不然他会觉得你不关心他,不在乎他,最后甚至会上升到你究竟爱不爱他,你在外面是不是有了其他豹子的问题。 虽说秦冢好像非常善解人意,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爱不爱的,但是作为丈夫,疼老婆是他的义务。 海登莱正想的出神,忽的,一座华丽的建筑映入眼帘。他愣了半秒,突然鬼使神差地拉住还欲往前的秦冢。 秦冢困惑地回过头,发现海登莱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只是略显迷茫地看着自己,于是微微蹙眉,“怎么了……” “你,那个,跟我来。”海登莱左右动了动眼珠,轻声嘀咕一句,便强势地攒紧秦冢的手腕子,将人带进了那栋建筑物内。 穿过一片缀满星辰花的花园,两人来到一扇紧闭的厚重木门前。木门的两侧雕刻着星辰花的立体图腾,图腾往里延展,簇拥着中间一对半人半兽,交缠拥抱的恋人。 秦冢侧过头看向海登莱,刚准备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就见他冰蓝色的眼球上闪现了几串数据。下一秒,木门自动打开,露出里面金碧辉煌的景色。 海登莱捏了捏秦冢的手心,将一脸呆然的人带进去。 大理石地面上传来两人稳健的脚步声。 秦冢舔了舔嘴唇,滴溜眼珠四处观望着,发现这里原来是一个类似于教堂的宫殿。路面的尽头是三节比平地高出些许的台阶。两人沿着台阶上去,来到一处水晶圆台前,圆台的中央镶嵌着一颗金绿色的猫眼石。 海登莱静静地看了猫眼石几眼,尔后将秦冢的手举起来,摊开他的手心。倏忽间,一阵可骇的气息在周围升起,秦冢睁大了眼睛,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开。 海登莱的指甲骤然伸长,手背上浮现出几点淡淡的雪豹斑纹。金色的头发被神奇地染成灰白色,原本藏在头发后方的人类耳朵变大了不少,圆圆的带着斑点。冰蓝色的眼睛此刻闪烁着非同寻常的妖冶光芒,海登莱稍稍往前走了一步,用不知何时出现的长尾巴勾住秦冢的腰部摩擦了两下,将人卷到自己怀中,声音里带着笑意,“好硬……放松点……” 秦冢僵着脖子,全身上下绷得紧紧的,腰部被毛茸茸的尾巴逗弄着,不由自主地发热。他猛地推拒海登莱,难堪地摇了摇头,见身前的人不为所动,秦冢发了慌地开始掐海登莱,“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啊……” 虽然他也曾目睹过兽人兽化,但海登莱这样美丽又强大的兽种,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野兽那种出于本能散发出来的气味,让他禁不住浑身战栗。 “你掐到我的乳'头了。”海登莱一脸严肃地抓住秦冢乱掐的手,危险地看着他,“兽化形态很敏感的……” 海登莱说完,抬起秦冢的手,用指甲在他的手心里割开一道小口子,小血滴立刻从中渗了出来。 秦冢眯起眼睛,感觉到一阵刺痛。他本能地想缩回自己的手,海登莱的尾巴却威胁似的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打了两下,示意他不要乱动。 “你也把我的手咬破。”海登莱将指尖放到秦冢嘴边,见他没有反应,干脆强硬地戳了进去撬开他的牙齿。 “唔……”秦冢缩了缩脖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海登莱,用牙尖在他的指腹上磨了磨,委屈地呜咽了一声。 海登莱失笑,无奈地皱了皱眉,“我叫你咬我,不是磨牙……”你是奶猫么? 秦冢顿了顿,干脆心一横闭上眼睛,恶狠狠地咬上了海登莱的手指。瞬间,浓烈的血腥味溢满口腔。他猛地退开,口水的粘液在海登莱的指尖上拉出一根细丝。 海登莱垂下眼,将正在流血的指尖放到秦冢手心里那道小伤口上抹了抹,然后按到一旁的水晶球上。下一秒,水晶球骤然变色,秦冢只觉得心口突然一疼,像是有一条锁链狠狠缠住了他的心脏,猛烈地挤压着,“你,你做了什么啊……” “没什么。”海登莱托起秦冢的下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不准出轨哦。” “出什么轨啊!”秦冢有些怒了。他完全不能明白海登莱的意图,只觉得心口处一阵难受。 海登莱没说话,倾下身用舌尖舔过秦冢的伤口。伤口一瞬间愈合,紧接着,心脏的阵痛也消失不见。秦冢总算松了口气,闷闷不乐地瞪着面前的人。 海登莱眉目舒展,豹子的形态转眼间消失,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你刚刚究竟做了什么?”跟在海登莱身边,秦冢低垂着头,隐隐觉得不安,心脏的抽痛感仿佛还未散去。 海登莱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却丝毫没有打算告诉他的意思。 两人离开殿堂,陡然间,一个惊讶的声音传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海登莱?” 海登莱脚下一顿。 秦冢清楚地感受到身边的人身体一僵,触电般地松开了自己的手。他眨了眨眼睛,握了握还残留温度的手,心情复杂地转过身。 身后,一名眉清目秀的青年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琥珀色的眼睛因为震惊而微微圆睁着。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一股不太自然的神色在眼底悄然划过。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八棵草 艾凡·波文,是布鲁里克最为凶悍的狮子一族的次子。 因为自小体弱多病,艾凡没能像哥哥姐姐那般骁勇善战,却也凭借过人的天赋和毅力,成为了帝国首屈一指的兵器制造师。 秦冢第一次见到这个长相温婉的男子时,真的很难把他跟桀骜不驯的狮子联系在一起。 “我刚巧路过这里……”艾凡笑眯眯地走上前同海登莱打招呼,困惑的视线在秦冢身上游弋了一阵后,转而回到海登莱脸上,像是在询问秦冢的身份。 海登莱稍作犹豫,不太自然道,“你还不知道么。” 艾凡微笑着歪了歪头,稍稍眯起的眼睛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秦冢轻轻皱眉,不安地往后退了小半步。 “我要结婚了……”海登莱沉默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似的看向艾凡,将手轻轻搭到秦冢的后背上,“这是我的妻子秦冢。” “恩……结婚……”艾凡将手托在下巴上,若有所思地瞄了秦冢一眼,点点头,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确实有在新闻上看到过。” 海登莱手一僵。 秦冢偷偷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喉结看似艰难地滑动了一下。 “原来是真的啊。”艾凡的笑意更盛,但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里,透露着冷硬而漠然的光,“不过看起来更像是为了敷衍巴奈特故意演的一场戏呢。”艾凡说着,冷冽地看了秦冢一眼,“这场戏的演出费大概不少吧?” 秦冢不悦地回视艾凡,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还跟他缔结了魂约?”艾凡看了眼两人身后的教堂,视线再次转移到海登莱身上。 海登莱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秦冢转了转眼珠,不解——魂约是什么? 艾凡挑眉,了然地点了点头,轻笑着叹了口气,呢喃自语,“恩……是这样么……原来是真的啊……” 秦冢微微一愣。他分明看到了艾凡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悲伤和失落。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秒,转瞬即逝。 海登莱难堪地撇开视线,冲艾凡点了点头,便拉着秦冢落荒而逃。 艾凡目送两人离开,发梢投下的阴影遮挡住他脸上的表情。 秦冢被海登莱拉着,脚步匆匆地离开。他没忍住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心情复杂。 收回视线后,秦冢又侧过眼睛观察身边人的表情。虽然那张脸依旧波澜不惊,但显然,这样的海登莱给人一种寂寞又无助的感觉。 这两人之间…… 肯定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 …… 接下来的两天里,婚礼进入如火如荼的准备当中。 秦冢和海登莱除了吃饭,其余时间都在挑选礼服,挑选家具,以及接受礼仪教育当中度过,忙的焦头烂额。 就这样,终于到了婚礼的前一天。 本以为吃过午饭便能休息的秦冢和海登莱被带进了一个小黑屋里,接受婚前性教育。 “事实上,人兽之恋在几亿年前是根本不被认可的存在。”传授经验的是一名已经秃顶的小老头,他的声音很尖,说话的时候神情严肃,“你们该庆幸现在民风开放,人和野兽的结合也渐渐得到了认可。” “乔治先生,性教育我想我并不需……” “胡说!”海登莱的话被乔治愤怒的声音淹没,“接受性教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给你分享资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推推拖拖呢!” “咦……”秦冢玩味地看向海登莱。 海登莱脸一红,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秦冢先生,首先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兽人的那个肯定比人类的尺寸要大,而海登莱的那个又是兽人里面较大的,所以交合的时候你可能会比较辛苦……” “恩恩。”秦冢坦诚地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回视着乔治,心想着:见识过了,是真的大。 “所以我建议你们用好一点的润滑剂,比如这个……”乔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管子,小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我之前试过,效果挺好的,也很润。菊花处的肌肤非常敏感,要好好呵护。这个目前市场上的价格虚高,你们可以从我这里买,保证正品。现在做活动还可以送情趣内裤。” “……”秦冢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却发现海登莱似乎对那个润滑剂有点兴趣,双眼隐隐发光。 “另外,人类男子和兽人雄性'交合是没有办法孕育孩子的,你们必须清楚这一点。”乔治遗憾地摇了摇头,“虽然生物舱孕种目前已经很发达,但你们的基因相差悬殊,造出来的孩子多半有病。” “我们暂时不会考虑孩子的问题,这点请您放心。”海登莱冷漠地打断乔治的假设。 “这样最好。”乔治怀疑地盯着海登莱,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将军也记得千万别用兽形交合,您的妻子会坏掉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海登莱不悦地撇了撇嘴。 “好吧,相信凭将军的毅力也不是什么难事。”乔治耸了耸肩。 接下来,他用图文并茂的方式,深入浅出地向海登莱和秦冢介绍了人兽爱爱时需要注意的方方面面。 …… “差不多就是这些。”乔治气喘吁吁地合上书,摸了摸有些冒汗的鼻尖,颤声道,“现在让我们先用脑子冷茎一下……” 几秒钟后。 “如果脑子不行,还是用手解决吧。”乔治尴尬地捂住裤裆,火烧火燎地跑进了洗手间里。 房间内一瞬间安静下来。海登莱幽幽地看向秦冢,发现他正脸颊通红地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放在跨前扭来扭去,像是在遮掩什么。 “秦冢……” “干干干,干什么!”秦冢猛然睁大眼,尴尬地往旁边退开一步。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一点一点将秦冢逼到角落里,凑到他耳边声音嘶哑道:“你刚刚听的很认真么……” “那,那又怎么样。” “但光学理论是不够的……”海登莱抓住正准备从他怀中钻出去的秦冢,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腰。从这个角度看下去,秦冢的脖子纤细白皙,大概是因为害羞,皮肤上的小毛绒隐隐竖了起来。海登莱故作无意地将气息喷洒在他颈间,立刻便引起一阵小小的战栗。 “你来考察一下我的学习效果……” “凭什么是我考察你啊!!” “那我来考察你……” “恩……恩?!诶?!等等!!” 海登莱娴熟地解开秦冢的皮带扣,得逞地眯了眯眼睛。 …… 当晚,秦冢紧张得睡不着觉。 无论是今天早上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性教育课堂,还是明天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都让他惶惑不安。 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秦冢拽着海登莱的睡衣衣角,希望他能起来陪自己说说话,“海登莱?海登莱你睡了吗?” 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秦冢委屈地撇了撇嘴,独自一人失眠的感觉非常难受。他轻轻拉开海登莱的睡裤,然后猛地松开手,裤腰上的皮筋便借着弹力用力弹回去,“啪”的一下打在了海登莱的屁股上。见海登莱翻了翻身,秦冢赶忙缩回手放进裤子里,假装不知情地吹口哨。 如此往复了好几次,海登莱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恶狠狠地翻了个身对着秦冢,“你到底在干什么!” 秦冢左右转了转眼珠,佯装困惑,“我在抠屁股呢。你看,我的手一直放在裤子里。” 海登莱眼皮一跳,突然上前将秦冢的睡裤扒了,咬牙切齿道:“屁股痒是吧,我来帮你。” “啪!” 清亮的声音在卧室里显得格外暧昧,秦冢被屁股上火辣辣的一巴掌搞蒙了,一脸呆然地趴跪在床上。海登莱露出鬼畜的神色,倾身压到秦冢背上,“还痒不痒?” “啊!!你敢打我!!”秦冢义愤填膺,气的眼眶发热。然而,身为人类的他根本不是海登莱的对手,反抗到最后,还是只能乖乖服气,揉着通红的屁股默默闭上眼睛,声音也蔫蔫的,“我不跟你结婚了……” “那可不行。”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这种强抢民男的行为放在以前是要被革职扔臭鸡蛋的!”秦冢悲愤交加,觉得委屈极了,闷闷地将头埋进枕头里,“算了,反正开心也是被打屁股,不开心也是被打屁股,我决定开开心心地被打屁股……” 这是什么心态啊。 海登莱失笑,看着在身边自我安慰的秦冢,苦恼地皱了皱眉,伸出指尖撩了撩他的耳垂,“明明是你先吵我睡觉的。” “我失眠了想跟你说说话么!”秦冢烦躁地拍开海登莱的手,“耳垂是敏感带你别乱摸!” “……也不要舔啊!!”秦冢摸着被海登莱的舌头打湿的耳垂,凶狠地瞪着眼睛。 海登莱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他凑上前捏住秦冢的脸颊向外拉扯,兴冲冲地歪了歪头,“你身上的肉都好软。” “啊!!放手!!”秦冢五官变形,一面强力推拒着海登莱,一面将蹭掉的衣服往上拉。 海登莱翘起唇角,不费吹灰之力便按住了秦冢乱动的身子,右手一路下滑伸进了他的内裤里,“不过有些地方揉一揉就硬了呢。” “住,住手!硬了就软不下去了!” …… 第二天清晨,折腾了一整晚没睡的海登莱和秦冢被无情地拖下床。 新郎与新郎顶着硕大的黑眼圈,迎来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场盛大婚礼。 第九棵草(修) 婚礼在莱帕德家族的私人星球上举行。 这颗小星球在被冠上雪豹一族的姓氏之前,还是一颗荒凉贫瘠的垃圾星。初代国王将它作为礼物赐给初代莱帕德的时候也万万没有想到,仅仅几十年的光景,莱帕德家族便把这里变成了犹如世外桃源般的仙境。每年,仅仅只是这颗风景如画的小星球,便能给莱帕德家族带来足以同帝国媲美的收入。 来到未来世界之后,秦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然清新的景色,仿佛回到了原始森林。 “典礼结束之后,我再带着你四处看看。”海登莱走在秦冢身边,像模像样地露出温柔宠溺的神色。尽管秦冢看得出来他的表情非常虚伪,却也还是非常识趣地点了点头,表现出开心愉悦的样子。 塔梅里克和裴吉手牵手跟在两人身后,看起来更像是即将新婚的夫夫。 “吉吉,你不觉得将军比平时更僵硬吗?”塔梅里克困惑地皱了皱眉,“而且他还故意哑着嗓子说话,好恶心。” “你别叫我*!还有,你竟然还知道将军平时有多硬啊。”裴吉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在塔梅里克的胳膊上狠狠揪了一把,想让他少管海登莱的事却一时口误,厉声道,“将军的管你少食(事)!” “哈哈,我才没有!”塔梅里克幸福得小脸通红,觉得裴吉真是世界上最可爱最适合他的伴侣了,明知道他说的是表情硬,还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让他享受疼痛带来的快感,“我的嘴只能容纳食物和你的管……还有你管里的东西。” “……恶心。” 前面,秦冢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脸部不由自主地有些抽搐。 海登莱感受到身边人的异常,淡定地瞥了他一眼,“你很在意吗?” “当然在意啊!”这样公然讲黄段子真的好吗?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郁闷地叹了口气。“你还真爱吃醋啊。我怎么可能跟朋友做这种事?我的管你也见过了,那么干净……” “谁在意这个啊!” …… 临近正午时刻,大大小小的私人飞船开始陆续抵达莱帕德星球。为了向全世界宣布自己结婚的消息,海登莱甚至请来了星际第一传媒公司的记者进行现场直播。 如此一来,全国人民都在为他祝福的同时,巴奈特也不好妄加揣测什么。 然而,身边的人似乎不太能应付这样的场面。尤其,那些道貌岸然的宾客居然色眯眯地打量他,还试图摸他的手。海登莱一阵烦躁。 我可没有什么换'妻play的癖好。 瞪走第五个试图同秦冢握手的宾客之后,海登莱幽怨地看了秦冢一眼,将他带到了一处没人打扰的小花园里稍做休息。 秦冢立刻瘫坐到秋千椅当中,擦了擦鼻尖上溢出来的汗,将束在脖子上的领带稍稍往外扯了扯,留出能让他喘息的缝隙。 “很累?”海登莱走到他身边,按住正在隐约摇晃的椅子。 秦冢叹了口气,无力地点点头。 “裴吉他们马上过来。之后的我来应付就好,你去里面休息吧。”海登莱挨着秦冢坐下,眼睛里闪烁着一丝愧疚的光芒,“今天辛苦了,婚礼结束之后我会先付给你一半的酬劳。” 秦冢略微复杂地侧头看向海登莱,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恩……这个。”海登莱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面无表情地交到秦冢手中。尽管他极力保持着冷漠的神色,但隐隐泛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他。 秦冢看着手里包装精致的奶油小点心眨了眨眼睛。他刚好有些饿了。 “都是刚刚女仆硬塞给我让我给你的!”海登莱撇开目光,“那个女人真啰嗦啊……” “是么。”秦冢怀疑地皱了皱眉,撕开点心的包装,满脸幸福地啃了起来。他一边抬起眼睛望着海登莱,一边含含糊糊道:“可是我记得女仆小姐昨天请假回娘家去了啊……” 海登莱眼皮一跳,耳根的热度愈发上涨。 糟了…… 海登莱头一次遭遇如此尴尬的境况,他不知所措地看着秦冢水汪汪的眼睛,突然脑子一热,猛地低下头咬住落在秦冢嘴外的另一半糕点。 一阵识趣的微风吹过,扬起两人的发丝。海登莱动了动喉结,不知道该把这嘴里的半边糕点怎么办。 我也不是故意要抢他的吃的,要不是他多话我也不会这么做。 算了,我还是还给他吧。 睫毛微微晃动了一下,海登莱抠住秦冢的后脑勺,愈发往前凑了凑,用舌尖顶住糕点,强硬地推进了他的嘴里。 “唔唔……干什……唔……” 突如其来的气息灼热到让秦冢浑身发烫。 他不可抑制地紧闭着双眼,抵住海登莱的胸口。甜滋滋的糕点在两人唇齿间散开,秦冢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糕点厮摩融化之后,落在他舌头上的温软触感是…… “唔放开!!” 秦冢推开海登莱,面红耳赤地用胳膊挡住嘴巴,眼睛里流露出仿佛受到惊吓的小猫一样的神色。 海登莱眨了眨眼睛,故作镇定地将唇边沾着的糕点碎屑舔进嘴里,淡淡道:“这个好难吃啊,下次不买了。” 秦冢满脸阴郁地瞪着他。 正在两人尴尬的空档,塔梅里克抱歉的声音插了进来,“那个……将军,打扰到您吃夫人了抱歉。不过,您是不是晚上再继续?前厅需要您主持大局,而且婚礼的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恩。”海登莱得救般的看了塔梅里克一眼,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发皱的衣服,“你们照顾好秦冢,带他去我父亲那里。” “是。” 待到海登莱的身影消失在花园里,塔梅里克一脸堆笑地走上前,递给秦冢一张手帕,“夫人,您嘴边有将军的白浊。” “……这是奶油!” “哦。”塔梅里克苦恼地抠了抠后脑勺,笑道,“夫人,您嘴边有将军的奶油。” …… 这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裴吉嫌恶地翻了个白眼,走上前踢开塔梅里克,冲秦冢稍稍点头致意,“夫人,请跟我来。” 秦冢窘迫地点了点头,跟着站起身,三人一同前往花园后方的别墅内。 走道里空无一人,白色的大理石墙壁隐隐散发着寒气,即使今天这样炎热的天气,也能感受到丝丝清凉。秦冢顿时觉得轻松不少,重重地舒了口气。 “您之后要跟着将军,这个样子可不行。”裴吉侧头看向秦冢,满不赞成地皱了皱眉,“这样的大场面今后还有更多,希望您能早日适应。” “宝宝你这样教训夫人不太好吧?”塔梅里克揉了揉裴吉的头,随即看向秦冢恐吓道:“你敢跟将军告状我就敢弄到你们离婚哦。” “……我不会的。” 几人交谈间,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忽的在走廊里回荡起来。那种清晰的“哒哒哒”的声音,仿佛恐怖片里特有的音效。 裴吉和塔梅里克一瞬间屏住气息,身形一闪拦到了秦冢身前。 “怎么了吗。”秦冢被两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阵紧张,右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又立刻被裴吉拉了回来。 “请不要离开我们,夫人。” 秦冢咽了咽口水,警惕地往塔梅里克和裴吉中间挪了一步,“发生什么……” 话音未落,几道凌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从转角后方冲了出来。秦冢被塔梅里克拉住后领,迅速往后方掠去。下一刻,几道银光在眼前闪过,泛着森气的狗爪迎面撞上裴吉的短刀,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耳边传来低沉的嘶吼声。秦冢紧绷着身子躲在塔梅里克身后,惊恐万分地睁大了眼睛。 这些……是什么东西…… 他们周围,数十条形似野狗的巨大生物亮着獠牙,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裴吉面露青筋,咬牙道。面前的这个玩意儿力气太大,连他都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草泥马的单身狗…… 塔梅里克不安地沉下眼,一边伸出手挡在秦冢的身前,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锐利的目光不断落到对面那些野狗的弱点之上,“夫人您小心点站在这里,我去解决它们。” 塔梅里克说完,双臂和双腿上的肌肉瞬间胀大了数倍。他低声一吼,矫健地冲向距离最近的一条野狗,利落地扯下了它的头。 紧接着,塔梅里克就像收割生命的机器一般,每一招都准确无误地夺取对方的生命,粘稠的血液将白皙的墙壁溅得殷红。裴吉虽不如他那般凶狠,但武力值显然也在那些野狗之上。 然而,消灭的野狗越多,缠上来的数量也就越大,没完没了仿佛怎么都杀不完一样。秦冢担忧地看着前方厮杀的场面,血液的味道让他一阵不适。他想上前帮忙,但作为一个纯种人类,不给他们增添负担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当秦冢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不远处的斗争中时,一阵阴寒的感觉突然窜上了脊背。 他猛地一个激灵,刚想出声,却发现舌头和嗓子好像都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般,动弹不得。情急之下,他用力踢倒了摆在脚边的花瓶。同一时间,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覆上了他的腰际,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让人厌恶的气息,“反应挺快的啊……夫人。” “糟了塔梅!”裴吉惊慌失措地回过头。 “你们的夫人借我一用……” 第十棵草 始料未及的事情就在一瞬间发生了。 秦冢还没能从野狗的恐慌中回过神来,便陷入了更大的危机当中。 他被一只不属于人类的粗壮手臂拦腰禁锢着,仿佛他稍微扭动腰身,这个掳走他的男子就会把他拦腰折断。强劲的气流不断刮在脸部,秦冢不由自主地眯着眼睛,灌进嘴里的风让他呼吸困难。 “还好吗?”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秦冢一眼,稍稍放轻了胳膊的力度,“需要我飞低一点?” 秦冢看向男子,五官在风的作用下略显扭曲,“恩,我快吐了。” 男子郁闷地歪了歪头,伸展出一边的翅膀替秦冢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顺势降低了飞行的高度。他有四只翅膀,秦冢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生物。 “我叫伯德,是米罗修斯大人的手下。”伯德宽慰道,“你放心,如果你乖乖顺从的话,米罗修斯大人是不会为难你的。” “米罗修斯大人……是谁?还有,你打算带我去哪儿?”没了风的刮拂,秦冢轻松了不少,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丝松动。他抬起眼睛盯着伯德的下巴,觉得这个人似乎并不打算伤害他。 “我们大人想见你。” “可是我正在结婚,等我结完再见不行吗?” “那就没有意义了。” 秦冢皱了皱眉,低着头略作思索,“难道是因为我成为将军夫人之后身价暴增,你们大人觉得现在见比较划算?” “……不是。” “恩……你把我弄得好不舒服。”秦冢委屈地撇了撇嘴,双腿发麻使不上力,“我下面都硬了。” “请别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伯德羞涩地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将秦冢扛到脖子上,然后轻轻扶着他的双腿。 秦冢抱住伯德的脑袋稳住重心,一瞬间觉得视野开阔了起来。伯德的肩膀很宽厚,比身为人类的他健壮很多,“啊……你骑着好舒服。” “请别说些让人误会的话!” 两人迅速往目的地飞去。 秦冢伸长脖子往身后望了望,随后又满脸失落地回过头来,郁闷地垂下头揪伯德的发丝。 海登莱不打算来救我么…… …… 坏消息传进海登莱耳朵里的时候,他尽可能地在十秒钟之内恢复了冷静。 尽管发生了难以挽回的局面,但婚礼现场依旧井然有序。 海登莱吩咐手下将贵客们引去房间内稍作休息,并立刻在帕莱德星球加紧防卫,自己则是满脸黑气地冲去了事发地点。 塔梅里克和裴吉蔫蔫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语不发。他们的周围,横七竖八倒着数百只野狗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别以为这样跪一跪就能了事。”海登莱的声音阴沉。 塔梅里克和裴吉不约而同地缩了缩下巴,后背一寒。他们的将军极少将情绪写在脸上,但现在,怒气在他的眼角眉梢间就快具象化了,他们离死期怕是也不远了。 “将军恕罪!都怪我当时太大意了!”塔梅里克紧锁眉头,用力将脑袋磕到地上,声音发颤,“那个时候突然闯进来很多野狗,数量太多了,我一时间没能顾及夫人……” “我也有错。”裴吉紧握着双拳,秀气的眉毛几乎快拧到一起,“不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些野狗身上。”他说着,恨恨地瞪了旁边的尸体一眼。 海登莱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抬脚走到一具已经成为腐肉的尸体前,冷冽道:“塔梅跟我一起去找秦冢。裴吉你留下来善后,顺便查清楚这些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将军,你们不用多带些……” “不用。”海登莱目露阴寒。 要是让他抓到了掳走秦冢的人,他非拧下他的脑袋不可! …… 被带到一片杳无人烟的荒地。 秦冢的第一反应便是寻找可以逃跑的出口。然而,他刚左右转了转头,就被伯德一把按住后脑勺,带进了一栋类似于废弃工厂的建筑物内。 “别左顾右盼的,你休想逃走。”伯德严肃地瞪着秦冢。 秦冢缩了缩脖子,低下头。伯德见他微微下撇的嘴角,突然于心不忍,放在他脑后的手轻轻揉了两下,“你就忍耐一下吧。我们想对付的是海登莱,不会伤害你的。” “你们……” “操!你终于回来了啊!” 秦冢正低着头喃喃自语,突然被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惊得往后一退,差点咬到舌头。一名身形壮硕,长相凶恶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伯德的脸上露出几丝为难的神色,不着痕迹地往秦冢身前挡了挡,低声道,“恩……大人呢?” “我带他进去就行了!你这家伙留下来等海登莱!” 秦冢心里一紧,悄悄抓住伯德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伯德叹了口气,愧疚地皱了皱眉,“你……先跟他进去见大人吧。” “我不想去……”秦冢害怕地摇了摇头。 壮汉一个健步冲上前,粗鲁地揪住秦冢的头发向里拉扯,恶声吼道:“你给我过来!” 秦冢被弄得一阵刺痛,用力抱住脑袋,“好好好……别拉好痛!” 伯德只觉胸口处一阵不忍,秦冢求助的眼神让他心慌意乱心跳加速心动不已!他惊慌失措地上前抓住壮汉的胳膊,将他踹了出去,“他都说很痛了!你有没有爱心啊!” “草你娘的狗蛋!!老子一个做强盗的要毛爱心啊你是不是有病!!”壮汉捂着血流如注的鼻子做起身,委屈地哭了出来,“你他娘的就知道天天打老子……呜,天天打老子!!老子跟个娘儿们似的每个月流血!!呜……” “你们在吵什么!” 忽的,走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名金发碧眼的男子掏着耳朵走出来,面露不悦。 秦冢惊讶地张大了嘴,觉得男子的长相,似乎有些面熟。 懒洋洋的目光在三人身上轮流转了一会儿,男子突然略显惊奇地睁大了眼眶,看向秦冢,“你就是海登莱的妻子?” 秦冢猛地咽了咽口水,低下头。他不敢看男子的眼睛,那对碧绿的眼珠子正散发着让他畏惧的光。 “还,还不是。我们还没来得及举行婚礼……” “恩?”男子一顿,随即眯起眼睛笑了笑,“说的也是。” 秦冢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 这个人……看起来很难应付的样子。 伯德担忧地看了秦冢一眼。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很显然,在男子面前他已然没了之前那种气势。 “你还打算哭到什么时候!”男子烦躁地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壮汉,“快把夫人请进来。” “米罗修斯大人!”伯德猛地往前倾了倾身子,不明所以地喊了一句,见米罗修斯回过头,又立刻抿起嘴唇,惶恐地地下了头。 米罗修斯挑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伯德顿了顿,自嘲地勾起嘴角,摇摇头,“没……没有。” 从身后轻轻推了秦冢一把,伯德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别担心,米罗修斯大人想要对付的是海登莱,不会为难你的。” 秦冢神色复杂地看了伯德一眼,冲他点头示意,在壮汉粗暴的拉扯下,走进一间小黑屋里。 …… 房间里温度很低,秦冢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给我坐下!”壮汉凶神恶煞地将秦冢按进了一张椅子里,又拿来一条长长的,带着电流的绳子。 秦冢吓得脸色惨白,刚准备拼死反抗,就听到米罗修斯解围的声音,“喂喂,你这样会把他电死的。” “啊,对哦。”壮汉尴尬地抠了抠后脑勺,将电绳放下,又从角落里翻出一条麻绳,将秦冢五花大绑地禁锢在椅子里。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啊……”秦冢不安地扭动了两下。麻绳勒在皮肤上的触感非常粗糙,即使是隔着礼服,也能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他不禁想起电视剧里那些虐待的场面。 米罗修斯别有深意地勾起一边的唇角,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他身边的壮汉,“海登莱最讨厌什么动物来着?” 壮汉愣了愣,赶忙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上面写着《海登莱将军攻略手册》。 “海登莱讨厌小型飞虫和鸟类。” “恩……”米罗修斯摸着下巴,视线再一次落到秦冢身上,眼珠上上下下转动了两圈。须臾,他冲壮汉挥了挥手,满怀恶意地笑了笑,“小型飞虫的那个暂时还没研究出来吧?就……随便弄只鸟型的过来。” 壮汉不解地歪了歪头,随后茅塞顿开,欣喜地点了点头。他转身看了秦冢一眼,便匆匆忙忙地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秦冢和米罗修斯两个人。 空气一时间,仿佛凝滞了一般。 秦冢眉尖微蹙回视着米罗修斯,不断滑动的喉结显现出他的紧张。米罗修斯和壮汉之前的对话他听不懂,但总觉得是些对自己不利的话。 米罗修斯饶有兴致地看着秦冢的反应,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势必会非常有趣。 几分钟后,壮汉推着一个装了药物和针管的小车进入房间里。他冲米罗修斯微微点头致意,便戴上口罩走向秦冢。车轱辘碾在地面发出“噜噜”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兀。 秦冢睁大了眼睛,拼命往后撞击椅子,企图将绑在身上的麻绳挣开。壮汉娴熟地在秦冢的胳膊上涂上消毒用的药水,随即将金属小瓶中的液体抽进针管当中。 “这是什么!!你们要干什么!!”秦冢急红了眼眶,牙齿在恐惧当中隐隐打颤。壮汉已经将针头伸向他,对准他胳膊上隐隐若现的经脉。 “别乱动哦,这个玩意儿如果打偏了,可是会让你生不如死的。”米罗修斯咧开嘴,满怀笑意地走到秦冢身边垂眸看着他,仿佛在享受他因为害怕而扭曲的表情。 “喂你别乱动。”壮汉烦躁地按住秦冢的胳膊。都是因为这个人类乱动,他好几次都差点打错位置。 人类面对恐惧的时候竟然能有这样的力量。 壮汉眼睛一沉,抓住秦冢胳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让他没有丝毫能够撼动的机会,甚至再用些力气,这条纤细的胳膊就会粉碎。 秦冢的额头上渗出一层汗。 他双手握拳,目不转睛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针管,呼吸渐渐加重。 下一秒,胳膊像是被蚁虫啃咬了一下,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入血管当中,带着难以言喻的胀痛。 秦冢紧紧咬着嘴唇,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一股钻心的凉意在全身蔓延开来…… 第十一棵草 心跳剧烈加速,全身的经脉都好像要爆炸了一般,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身体里来回游走。秦冢睁大了眼睛看着米罗修斯,眼白周围布着些细小的红血丝。 这种楚楚可怜的目光让米罗修斯心里一颤,禁不住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离秦冢稍微远了些。 “咳,那个,他还好吧?”米罗修斯不太自然地咳了咳,转头看向正在忙活的壮汉。 “恩,各方面都很正常。”壮汉掰过秦冢的脑袋,将他的上下眼皮粗鲁地拉开看了看,点点头,“瞳色已经开始变了。” “喂喂……你不能温柔点吗?他好歹是个人类,你都快把他的眼珠子挤出来了。”米罗修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和怜惜。 壮汉连忙松开手,冲自家大人低下头,“大人恕罪。”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差,真的可以吗?” “放心吧大人,没问题的。” “额……好痛……”秦冢大汗漓淋,五官在疼痛的作用下扭曲起来,身体也因为痛苦而不断扭动着。他觉得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膨胀,有一种力量从内而外,快要把他撑爆。他很恐惧,害怕下一秒钟,自己就变成了几个支离破碎的碎片。 “你忍忍吧,转化成功就好了。”米罗修斯走到秦冢身边,勾起食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抹了一把,搓了搓落在指尖的汗珠。 秦冢痛苦地甩了甩头,将眼睛眯开一条缝,本就惨白的脸突然泛起了青色,目光也在惊惧之中渐渐失去神采。他看到自己的手臂上,肌肉正一点一点地隆起,有一些类似于羽毛的东西剜开他的皮肤长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秦冢声音发颤,喉咙里又干又涩。他求助般地看向米罗修斯,目光里混杂着几分求饶的意思。 米罗修斯为难地抠了抠后脑勺,蹲下身握住秦冢的手,从下往上看着他,深沉道:“已经开始,就没有办法挽回了。” 秦冢脑袋发胀,因为耳鸣的关系他没能太听清米罗修斯的话,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但疼痛感越来越重。他不知道米罗修斯他们究竟给自己注射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他为此感到无助和恐惧。 海登莱你怎么还不来,我好像就要变成奇怪的东西了。 都是因为你,我才…… 秦冢垂下眼皮,牙齿咬破了嘴唇,血顺着嘴角滑落下来。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他终于在眼前猛地爆出一片白光的瞬间,不受控制地晕了过去。 “……”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凝滞。 除了米罗修斯和壮汉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任何一丝动静。过了片刻,米罗修斯额角边的经脉突突地跳动了两下,随即,他满脸怒容地看向壮汉,眯了眯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壮汉歪了歪头,表示不解。 米罗修斯扯了扯嘴角,指着身边的椅子。椅子里本该坐着秦冢,但此刻,一团毛茸茸的奶黄色动物正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米罗修斯眉眼低沉,质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啊?”壮汉怔愣地看了秦冢一眼,皱了皱眉,“鸟,鸟啊……” “你放屁!” 壮汉吓得猛地抱住头,委屈地耸了耸肩膀,“呜……是,是甲鸟……” “甲鸟?”米罗修斯顿了半秒,忽然跑上前拿起小车上的药瓶看了一眼,随后怒不可遏地摔了药瓶,凑上前踹壮汉的屁股,“甲鸟你个屁!这分明是个鸭字!鸭!谁他妈教你一个字分两边读的!你是猪啊!” 壮汉捂着屁股,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只能连连哈腰,委屈道,“我是猪啊……我是小香猪和非洲野猪搞出来的杂种……” “谁他妈关心你是什么猪啊!你这头猪!!!猪!!!”米罗修斯破音大吼,不断用指甲掐自己的脑袋。 壮汉不断磕头,红着眼眶认错。他没有想到米罗修斯大人对猪有这么大的偏见。 那当初为何还要把我从猪圈里救出来呢…… “大人!其实鸭子也是鸟类的!真的!”壮汉竭尽全力给自己开脱,“海登莱看到自己的妻子变成了一只鸭子,肯定气的脸都绿了!” “可是我喜欢鸭子啊!”米罗修斯暴跳如雷地将壮汉踹到了墙上,一边红着脸走向秦冢,一边喃喃自语,“啊……搞什么啊!!我最喜欢小鸭子了!!” 啊……气死我了!!这叫我怎么狠得下心再欺负这个人啊!! 我可是个鸭子控啊!! 米罗修斯在原地抓耳挠腮了一阵,突然缓缓蹲下身,在眼睛紧闭的秦冢身上轻轻戳了戳,感受到一阵柔软,又赶忙触电般地将手缩了回来。 真可爱呐…… 等等!!他可是海登莱的妻子!! 不能因为他现在变成了一只鸭子我就心慈手软!!绝对不行!! 不过真的好可爱呐…… 米罗修斯眼神一暗,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秦冢捧进手心里,像护着珍宝一般。他迅速坐到椅子里,将小鸭子放到自己的腿上,用食指温柔地抚摸秦冢的脑袋。 那种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浑身发软,心都要化开了。 我不还给海登莱了,我要留着自己养! 这么想着,米罗修斯不由自主地将秦冢往怀里护了护,感受到小鸭子的频频颤抖,悉心地将热度传递给他。 不久,屋外传来剧烈的打斗声。 米罗修斯眉梢轻挑,勾起唇角看向怀中的小鸭子,眼底泛起笑意。 还是来了吗…… “砰!” 铁门被毫不留情地踹开,冷风霎时间灌进屋内。怀中的生物可怜兮兮地动了动,为了寻找热量,本能地往米罗修斯怀里靠了靠。 海登莱冲进来,冷冽的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最终落到坐在椅子中的米罗修斯脸上,“秦冢呢?” “恩?秦冢?是大嫂的名字吗?”米罗修斯一手支起下巴挑衅地看着海登莱,一手轻轻拂过秦冢后背的软毛,玩味道,“这不是……在我腿上吗?” 海登莱呼吸一凝,视线落在他腿上那只仿佛被欺负过头的小动物身上时,滔天的怒火刹那间从体内喷涌而出。他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声音也因为愤怒而隐隐颤抖着。 “你对他做了什么……” 米罗修斯微抬起一边的眉峰,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区区一个人类根本配不上大哥你,所以就帮他转变了一下基因。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 “修斯!”海登莱用力咬牙,咬合肌因为这股怒意而抽搐着,“以前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放过你,唯独这一次……” 海登莱再次看了眼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奶鸭,心脏抽搐着一疼。他突然有些反感自己待人处物的那种冷静,不,应该是冷漠。 如果我早来一步他就不会…… “哦?看来大哥是真心喜欢这个人类,并不是传闻中的那般被逼无奈嘛。”米罗修斯蹙着眉,耐人寻味地转了转眼珠子。 “塔梅,那边的大个子交给你了。”海登莱丝毫没有理会米罗修斯的话,而是侧脸冲塔梅里克说了一句。下一瞬,他纵身一跃,冰蓝色的眼睛里散发着比任何时候还要冷峻可怕的光芒。 米罗修斯吹了个口哨,心想着不好,迅速抱起秦冢往侧边躲闪。 然而,动了真格的海登莱没有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他刚刚偏离原来的位置,海登莱便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面前,锐利的爪子电光石火般向他袭来。尽管米罗修斯眼疾手快躲过了最凶狠的攻击,但脸上还是难以避免地烙下了三道血口,血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不愧是大哥。” 米罗修斯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突然诡异地咧开嘴角,洁白的牙齿被染上了几丝红色。紧接着,血痕被长出的胡须掩盖。米罗修斯张开嘴,亮出尖锐而锋利的獠牙。 “砰砰砰!” 让人眼花缭乱的攻势不断撕裂周围的墙壁,空气里翻起阵阵灰尘。海登莱恨恨地磨着牙,每当他冲米罗修斯发出致命的攻击之时,他就会把手里的小鸭子送到刀口上,让海登莱不得不频频避让。 “你真卑鄙。” “没办法么。”米罗修斯粗重地喘着气,抬起手背草草擦了擦落到眼睫毛上的血,“大哥太厉害了,不用点卑鄙的手段怎么能看到你狼狈的一面。” “你究竟想干什……” “米罗修斯大人!!” 忽的,一声吼叫打断海登莱的话。米罗修斯迅速抬眸看了眼那边节节败退的壮汉,冲他使了个眼色。 “今天就这样,这是送给你的见面礼。”米罗修斯捏着秦冢的头,将他举起来。海登莱惊慌失措地往前探了探身子,生怕米罗修斯没有掌握好分寸,把秦冢的头扭下来了。 “哈哈哈哈!”米罗修斯开怀大笑,随即沉下脸,“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表情丰富的大哥。” 他说完,猛地将秦冢扔了出去,趁着海登莱前去救他的空档,从塔梅里克手里救下壮汉,两人迅速逃离。 在秦冢即将撞破头的一瞬将他揽了回来,海登莱因为惯性的原因,狠狠地砸到了墙壁里。他急促地喘息着,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怀里的小生物体温不高,捧在手心里有一种热热的软软的触感,海登莱心疼地抿了抿嘴唇,轻轻用指尖在小鸭子的脑袋上摸了摸。 尽管已经看不到秦冢的眉眼,但这种让他心慌错乱的感觉…… 是秦冢没错。 海登莱闭上眼睛,将毛团往怀里搂了搂。 是秦冢没错。 第十二棵草 地面传来剧烈的震动,墙壁上迅速出现裂痕,大大小小的砖块剥落下来,激起厚重的灰尘。 “将军!您没事吧!”塔梅里克迅速窜到海登莱身边,担忧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焦急道:“快出去吧!这里要塌了!” 海登莱冷静地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开,就见塔梅里克慌慌张张地四处观望,急的抓耳挠腮,“将军!夫人呢!您先出去我去找他!” “不用了。”海登莱抿了抿嘴唇,一把拽住塔梅里克的后领,“他在我怀里。” “轰隆隆——” 建筑物自顶端轰然倒塌,地面的震颤愈发剧烈了些。海登莱紧张地护住怀里的小动物,生怕这番动静对他造成一点点的伤害。四周扬起刺鼻的灰尘,海登莱的鼻翼微微翕动了两下,冰冷的瞳孔中倒映出废墟的轮廓。 “将,将军……”塔梅里克抬着眼睛,战战兢兢地走到海登莱身边。作为朋友常年呆在这个人身边,他早就已经能从那双波澜不惊的蓝眼睛里读出将军所有的情绪了。 “狂犬的那些家伙现在在哪儿?” 塔梅里克微微一愣,随即答道,“一直在布鲁底克待命。” 海登莱垂下眼睛,将废墟的剪影阻隔在眼帘之外,“下令抓捕米罗修斯。” “将军?!”塔梅里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您,您说抓……” “恩,你知道该怎么做。” 海登莱面若冰霜地斜睨了塔梅里克一眼,转身走向停靠的飞船。 身后传来瓦砾萧索的悲鸣,刺得他心里隐隐作痛。 那栋废墟是莱帕德星球上的第一个建筑,也是他拼了命都想守护的地方。 然而,曾经说过要跟他一起守护的人,却亲手毁了这里。 …… “医生!快看看他怎么了!” 飞船内的急诊室里,海登莱心惊胆战地将怀里的小鸭子交到医生手中,心急如焚。 医生是一名柔弱腼腆的青年。一副圆形的金丝框眼镜挂在鼻梁上,更衬出他的弱气。他看着手心里正紧闭双眼,瑟瑟发抖的小鸭子,双腿也跟着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将军,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医生的声音有些不稳,显然,面对着怒形于色的海登莱,他有些害怕。 “我也不知道那些家伙对他做了什么。”海登莱的声音嘶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团小小的奶黄色生物,喉咙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般,又疼又痒。 医生咽了咽口水,心惊胆战地回视海登莱,“所以这只鸭子……” “是我的妻子。” 医生:???!!! “所以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明天就陪他做鸭。” “我我我我,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治好夫人的!!”医生从瞠目结舌中回过神来,吓得冲海登莱连连鞠躬,眼镜掉到了地上。他说完,飞快地冲进了急诊室最里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将门紧紧锁了起来。 “啪嗒。” 海登莱被无情地挡在了门外,眼皮不安地跳了跳。也不是说他有多么在乎秦冢,但这个人总归已经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哪怕他对秦冢的身份还有所怀疑,可如今这种局面,也是身为丈夫的他疏忽大意。 “将军。” 不久,神色疲惫的塔梅里克来到海登莱身边,沉重地叹了口气,“您好歹也处理一下伤口吧。” 海登莱没有接塔梅里克的话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地面。 “夫人……怎么样了?”塔梅里克试探地问着,轻轻往前探了探脑袋,试图看清海登莱脸上的表情。 海登莱摇摇头,眉尖不由自主地往里蹙了蹙。 塔梅里克皱眉笑了笑,嗓子有些发干,“您放心,古话说的好,爱笑的男生运气不会太差嘛。” “……恩。” …… 数十分钟后,飞船在某一私人宫殿前降落。急诊室的门也在同一时刻打开,医生脸色泛青地从门后探出身子,一条腿刚踏出门沿,便被迎面而来的寒气惊得一阵激灵。 “将将将,将军……”医生声线发颤,整个人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着,“我我我,我已经尽力了,但,但是,呜……请将军恕罪!” 医生跪在地上,哭的楚楚可怜,嗓子里不断发出哽咽的咕噜声。海登莱深深地吸了口气,连带着目光也黯淡了下去,“救不活了么……” “不是救不活,夫人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他被……被注射了白鸭型m-serum。”医生抬起眼睛,将怀中被包裹的一小团毛球递到海登莱面前,忐忑道:“这辈子注定,要做鸭了……” 海登莱一愣,倒是稍微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接过小毛团。 他沉了沉脸,额角的经脉微微隆起,甚至能看到它们因为愤怒而突突跳动的频率,“m-serum……” 米罗修斯究竟怎么弄到这种东西的! m-serum——人造兽族基因。 是帝国的核心研究所研制出的一种强大的药物,用于制作人造兽人。通过将研制好的人工兽族基因注入纯人类或兽人的体内,从而达到超强兽化的目的。 这种药物极其危险,接受注射的人一旦无法与之匹配,便会产生难以想象的后果,轻则瘫痪重则死亡。 起先,这种药物仅供军方用在特殊部队身上。他们企图通过改善基因来提升军队的战斗力。后来,因为管理者的疏漏,药物的制作方法流传到市场上,被一些有心的组织加以研究,成为了一种可怕的武器。尽管政府已经将其列入禁药的行列,但始终无法阻止其在市场上的流动。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塔梅里克神色严峻地走上前,看到海登莱怀里的小鸭子,心脏莫名一颤。 他对这种奶油般的小东西真的很没招架力! 塔梅里克咽了咽口水,缓缓道:“夫人变成了这个样子,婚礼恐怕……” 海登莱看着塔梅里克须臾,突然不太开心地抬手挡住秦冢,将他往里藏了藏,随后转过身将后背留给塔梅里克,故作无意地问医生:“他有其他危险么?” 塔梅里克嘴角一抽,苦笑着皱了皱眉。 将军的占有欲啊…… “其实……说来也很奇怪。夫人作为纯种人类,基因等级明明……”医生说着,忐忑地看了海登莱一眼,见他没有露出恼怒的意思,才继续小声道:“不,不是太好,可他却很好地适应了m-serum。您知道的,鸭科现在虽然没落了,但也算是不可小觑的种族。在雁形目最鼎盛的时期,它们是可以跟豹族并驾齐驱的高尚物种,基因的等级自然也不差。” 海登莱垂下眼,目光里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虽说目前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将军您还是带夫人去做一下全身检查比较好。”医生缩了缩脖子,“毕竟纯种人类转变成兽人的案例少之又少,这种基因的融合更是闻所未闻。或许……夫人是个奇迹也说不定。” 海登莱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秦冢藏进衣服里,随后转头冲塔梅里克冷冷道,“叫利司医生过来一趟。顺便告诉父亲母亲,这次的婚礼,取消。” …… “海!登!莱!!——” 狂风暴雨般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的下一秒,房间门被重重地踹开。海登莱眉尖一抽,猛地倾下身护住被子中间正双目紧闭的小生命,埋怨地撇了撇嘴角,“母亲,您的动静太大了。” “你找死!!”艾尔莎的耳朵涨得通红,一掌劈碎了旁边的圆木桌,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敢教训我?!你敢为了一只丑小鸭教训我!!” 海登莱满不赞成地皱了皱眉,辩解道,“哪里丑啊,很可爱么。”他说着,伸出指尖在秦冢的脑袋上轻轻碰了碰,眼睛里溢满了喜爱的神色,“您看,我如果稍微戳一戳他的脑袋,他就会往里缩一缩脖子,好像特别委屈的样子。” 艾尔莎眼皮一跳,原本暴怒的神色转瞬间收敛起来。她凑到海登莱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冢看,心脏突然小小地颤抖了一下,“让,让我也摸一下?” 海登莱犹豫地睨她了一眼,艾尔莎立刻瞪圆了眼睛,“怎么!还不让摸了!” “那你要温柔一点……”海登莱不太情愿往旁边让了让。 艾尔莎立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她咽了咽口水,眼睛闪闪发亮。指尖刚碰到毛茸茸的脑袋,小鸭子便紧张地抽动了一下脖子,艾尔莎也吓得猛然缩回手,生怕自己的指甲伤到它,浑身像是被微弱的电流电击了一般,麻酥酥的。 “好了只给你摸一下。”海登莱不悦地将秦冢抱起来,塞进被窝里,“医生说摸多了会掉毛。” “少跟我放屁!” “我说真的……”海登莱一脸郁卒。 母亲也太过分了。 不能因为儿媳妇可爱就这样乱摸吧。 艾尔莎嫌恶地咂了咂嘴,没有继续掉毛的话题,转而抬起下巴,略显戏谑地看着海登莱,“所以呢,因为他变成这个样子,你就不打算结婚了?” 海登莱摇摇头,“不是不结,是他现在太虚弱了,我想让他多休息一段时间。” “蠢货!你到底有没有看清形势啊!”艾尔莎猛地倾下身拉住了海登莱的衣领,“现在这里可是聚集了全帝国所有想看你笑话的人,你觉得你那个虚伪的老头能容忍你这么胡闹吗?!”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一阵苦恼。 “带他去你外婆那里。”艾尔莎直起身子,双臂环胸蔑视海登莱,“我已经跟那边说明了情况,现在就滚。” “母亲!”海登莱抬起眼睛,喜形于色地看着艾尔莎。 “不过,杰锡的脾气你也知道的。在他消气之前,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那儿。”艾尔莎怒其不争地瞪着海登莱,“另外,你那个蠢弟弟也该好好教训一下了。” 海登莱郑重地点了点头,“恩。” 第十三棵草 “嘶……”头要炸了…… 钻心的疼痛不住地从四面八方涌来,痛觉神经仿佛被放大了好几倍。秦冢还是第一次体会这般深入骨髓的痛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部撕碎了一遍,又随心所欲地缝在一起。即使是那一次车祸,也没让他有过如此的感受。与此同时,一股非常迫切的尿意在下腹处打转。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还记得……当时有两个人往自己的胳膊里注射了什么东西……那些家伙究竟是谁? 他们似乎是跟海登莱有关。 操蛋……又是海登莱…… 秦冢有些害怕,他感觉自己满身大汗,那股尿意正不断涌上腹部,逼得他愈发难受。 “秦冢?!秦冢你怎么了?!” 忽的,一个仿佛来自异世界的微弱声音闯进秦冢的耳朵里。 是谁呢…… 秦冢思索着,想借此机会转移注意力,减轻身体上的痛楚。声音好像有点耳熟,是我认识的人么…… “喂,醒醒!” 轻微的晃动让本就忍到极限的腹部倏忽一热,秦冢猛然睁开眼的同时,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尴尬的地方溢了出来。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琥珀色的瞳仁里溢满了惊慌和无措,一双深邃的蓝眼睛近在咫尺,更是让他羞怯难当。 海登莱紧紧握着秦冢的双手,看着他因为突然失禁而瞬间泛红的眼眶,轻轻将他抱进了怀里。 “别……”秦冢抗拒地推了推海登莱的胸口,羞耻心让他禁不住喉头一酸,出口的声音也开始哽咽起来,“别靠过来……”他知道到胯'下的湿润已经浸到了海登莱的裤子上,这让他愈发难堪,无地自容地夹紧了双腿,深深埋下头,想将尿意逼回去。 他为什么,会在海登莱面前失禁啊!! “身体还好吗?”海登莱的声音很轻,轻到秦冢略觉诧异的地步,以为自己还没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秦冢尴尬地在海登莱的怀中动了动,柔软的发梢扫过海登莱的脖子。他一边推拒着身前的男人,一边用微弱的声音道:“别靠过来……” 海登莱严肃地瞥了眼被污垢浸湿的裤子,略显怀疑地皱了皱眉,“尿完了?” 秦冢浑身一僵,急冲冲地抬起眼睛看着海登莱,沸腾的血液直冲脸颊,烫的仿佛随时都会火山爆发。 知道我没尿完好歹也回避一下吧!你这是在故意看我的笑话吗? “没有?”海登莱稍稍偏头,见秦冢难以启齿的模样,突然站起身,将人从床上抱了起来,悠然自得地走向浴室。 秦冢被突如其来的悬空弄得措手不及,本能地抱住了海登莱的脖子,“干什么!” 因为身前的人一'丝不挂,海登莱稍一垂下眼,便看到了一番让人躁动的美好景象。秦冢急的直咬牙,恶狠狠地捂住了下半身,“看毛啊你!” “恩……毛该理理了。” 秦冢:!!! 走进浴室,海登莱径自将秦冢抱到了马桶前,像端着小孩子尿尿一般分开他的双腿,用手掌轻轻托住他的大腿根。 秦冢面色泛青,反手抓着海登莱坚实有力的小臂。他看着自己暴露在外毫无遮挡的大兄弟,嘴唇直发颤,“你……这是在羞辱我吗……” 海登莱不悦地撇了撇嘴,将目光从小小秦上收回来,“因为一些原因,你暂时还不能走动,我只是想帮帮你而已。” “那你,可以把我放在马桶上。”秦冢仰起脸,讨好地看着海登莱,“这种姿势我尿不出来。” “你还害羞什么。”海登莱的眼里划过一丝不满。他倾下身,将秦冢翻了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放到马桶上,随后退开几步靠着墙壁,若有所思地盯着马桶上的人。 静谧的空间里顿时传来一阵让人害羞的水流声。 秦冢涨红了脸,恼怒地回瞪着海登莱,“你别看着我好不好!” 海登莱笑了笑,没有回应秦冢的抗议,反而问道:“身体感觉怎么样?” 秦冢愣了愣,惊讶地扭了扭脖子,发现身体的疼痛似乎在醒来的瞬间消失了,也没有什么异样感。他皱眉看着海登莱,小声道,“除了刚刚醒过来的时候有一点点头痛之外,其他都还好。” “恩……” 海登莱垂眸凝思——看来是利司医生的药起作用了。否则,m-serum的药效应该会让他非常痛苦才对。 “怎么了吗?”秦冢往前倾了倾身子,焦急地舔了舔嘴唇,“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记得那两个人,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是,是打算弄死我吗?” 海登莱见秦冢惊慌失措的样子,刚忙上前温柔地按住他的肩膀,“别紧张,没事的。”他说着,愧疚不安地动了动眼珠子,目光游移,“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你得好好适应才行。” 秦冢咽了口口水。 他看着海登莱的眼睛,一种莫名的紧迫感涌上心头。 “适应……什么?” “适应怎样做一名兽人。” …… 变成鸭子的事实犹如晴天霹雳,秦冢半天没能从这个噩耗中回过神来。哪怕海登莱一直在身旁安慰他,但他还是觉得这很可笑。 “不,不可能的……我做了二十年人了,怎么可能说变就……”他猛然想到那时两人给他注射药物时的场景,想到从自己的皮肤里长出来的绒毛,不由地抱住脑袋用力摇了摇,“不会的……” 海登莱看着身边的人,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他按住秦冢的肩膀,轻声哄道:“我知道突然跟你这么说你很难相信,但你必须接受事实。如果不尽快适应,你只会更危险。” 秦冢恼怒地低着头,不做回应。 “秦冢,看着我。”海登莱托起秦冢的下巴,满脸焦灼,“如果你不接受转化,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你可能会死的。” “那就死好了,反正都死过一次了,反正我死也不要做一只鸭子。”秦冢决绝地回视海登莱。 海登莱心里一疼,手下却微微用力了几分,“谁允许你有这种想法了?婚还没结,你不准死。想死一年之后再死。” 秦冢咬着嘴唇凶狠地与他对视,脸上满是受伤的神色,“将军就可以这样欺负人了是吗?您以为我是因为谁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好好好,反正我也反抗不了,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死都没有办法掌控我还算是个人吗?哦,对哦,我现在根本就不是人,我……” “对不起。” 海登莱猛地将秦冢抱进怀里,非常非常用力的,用力到秦冢觉得两人的心脏已经密不可分地挨在了一起,彼此碰撞着,“非常对不起秦冢……” “将军,是不是真的一年之后我就可以过我自己的生活了?”秦冢苦笑着摇了摇头,“可目前看来并不是这样啊。跟您纠缠在一起真的很危险,我们这还没结婚呢,要是真的结了,还指不定我能不能活过这一年……” “会的!会的!会的!”海登莱更加用力地缩了缩胳膊,恨不得将秦冢嵌进他的身体里,他的胸口还是第一次,这么的这么的,发闷发慌发痛,“一定会的……” 秦冢动了动嘴角。 海登莱粗重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烫得他说不出话来。 “我答应你,一年之后就放你走,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你想干什么都行,好不好?” “我都变成鸭子了,还提什么想过的生活……”秦冢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幽怨地打了海登莱两拳,让他离自己远点。 “对不起……”海登莱愧疚地皱着眉,却也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他可以一直道歉,直到秦冢接受为止,但他现在还不能放开他。 其实他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这场非结不可的婚让他无法放开这个人,还是因为……他内心里早已开始暗自发芽的某些感情。 秦冢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想通了似的,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应该怎么做?” 海登莱被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什么?” “怎么做一个兽人。”秦冢歪了歪头,无可奈何地苦皱眉头。 他想通了。 既然海登莱一点也没有放手的意思,或许接受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海登莱说过,因为国王的原因所以不得不跟他结婚。他没有办法忤逆这个将军就更不可能忤逆国王的意思。 尽管事情的原委他并不太清楚,但作为海登莱和国王之间较量的政治工具,他稍有破绽,国王就有名义杀了海登莱,连带着他也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但相反,如果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一年之后,海登莱就会给他一笔钱。他可以利用这笔钱安逸地过日子,也可以离开这里。 海登莱说得对,他不接受转化,受苦的也是他自己,他得尽快适应。 或许这是老天对他的试炼,又或许……做兽人的感觉也不赖。 “你在想什么?”海登莱见秦冢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有些担心。 秦冢回过神,嘴角往下弯了弯,无助地揪了揪发梢,“在想怎么做才好……但是好像怎么做都不会好,如果不是我就好了……” 海登莱的心揪着痛。他差点没忍住松口,同意放了这个人。 “秦冢,稍微……相信我好吗?”海登莱耸了耸秦冢的肩膀,真诚地看着他,“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不跟你结婚了,你出去之后还是会被其他人盯上。与其遭受那样的风险,不如跟我在一起。等到一年之后,事情结束了,我保证放你离开这里。你想要什么尽管要,我绝对不会再干涉你。” 总归也是帮了你大忙,于情于理都应该让我好好生活吧。 只希望你到时候能信守承诺。 秦冢抬起头,释然地笑了笑。 “恩,那就这样吧。” 第十四棵草 房间内一阵静默。 尽管秦冢接受了海登莱的提议,也答应好好跟他伪装这一年的夫夫关系,但海登莱始终觉得心里不安,好像有一个小疙瘩偷偷在心尖上冒了出来。 “笃笃笃。”突然响起的敲门声适时打破这片尴尬。 秦冢悄悄舒了口气,往一旁挪了挪屁股。 啊……终于不用忍受海登莱的视线了…… 海登莱面若冰霜地走到门边,将门掖开一条缝,在见到来人的一瞬间,立刻推开门,恭敬地弯下了身子将人搀扶进来,“外婆,您怎么起来了……” 一名身形矮小的老人拄着棺杖,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尽管脚步不太稳,但气色非常好,“我来看看我外孙媳妇儿……哪儿呢?” 外婆? 秦冢闻声,立刻扶着床沿站起身。他还不知道海登莱把他带到了位于郊外小镇的外婆家里。 他刚迈出一条腿准备从床上下去,却猝不及防地被海登莱拦腰抱起扔回了床上,后背与床板撞到一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海登莱急切道:“医生说你还不能下床!” 秦冢在重重落到床上的一瞬间,只觉得浑身的肌肉猛然一颤。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 秦冢莫名其妙地从黑暗里钻出来,才发现原来他被自己的衣服包住了,而周围所有的东西都仿佛放大……不对!是他的身体变小了! 秦冢目瞪口呆。 发生……什么了?! 尽管心里一阵惶惑,但秦冢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海登莱刚才跟他说,他变成了兽人,也就是说…… 秦冢惊恐万分地抬起手臂,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奶黄色的短毛翅膀…… “卧槽海海海……海登莱!!”秦冢一瞬间慌乱起来,又气又怕看向海登莱,“我怎么,怎么长毛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海登莱倾下身,用指尖戳了戳秦冢的脑袋,戳的小鸭子一步一步往后退,难受地眯起了一边的眼睛,恼怒地用小翅膀扇他。 海登莱喜欢的不行,就像被挠痒痒一样舒服。 他笑眯眯地将战斗力为零的秦冢捧到手心里,毫无歉意地道歉,“对不起。所以不是说了嘛,你变成了兽人,并且还无法掌控自己的形态转换。” 秦冢懵逼。 “你看你如果一个人出门,变成了这幅样子,很容易被抓去做脆皮烤鸭的……”海登莱说着,又挠了挠秦冢的肚皮。 秦冢万念俱灰地垂下头,看着自己连在一起的脚掌,忍无可忍地在海登莱手心里一阵狂踩。 你特么才是脆皮烤鸭!你特么才是脆皮烤鸭!!你特么才是脆皮烤鸭!!! 海登莱盯着手心里气急败坏的鸭子,差点没笑出声,“好了你别生气了。” 秦冢恨恨地瞪了海登莱一眼,转过身用鸭屁股对着他。 海登莱愣了愣,随即眯起眼睛,在小鸭子毫无防备的时候抬起食指,对准他的菊花恶意满满地戳了下去,还轻轻转了个圈。 “沃日!!”秦冢惊得浑身一颤,差点没从他的手上掉出去,“干什么你!你这是性骚扰!我要报警了!” “你报啊,你看看警察是不是把你的菊花掰开来给我摸。” “你……”秦冢气的发抖,“你们这些贪官互相勾结是吗?!” “知道就别反抗我,乖乖把屁股翘起来,恩?” “唔……住手啊畜生!” 两人闹得欢腾,忽的,一旁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海登莱猛地停下手,耳根一红,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外婆还站在旁边呢。他赶忙将秦冢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被子上,转身去搀扶老人,“外婆对不起,我那个……” “你啊,性格还是那么差劲,别把这么可爱的媳妇欺负跑了就是。”老人满脸笑容,眼角边的皱纹也变得愈发明显,看向两个小辈的目光里更是充满喜爱。 海登莱乖巧地点了点头,“恩,我有分寸的。” “装什么装……恶心……” 秦冢的嘀咕自然是被两人听在耳朵里了,海登莱尴尬地摸了摸耳朵,冲老人笑了笑,“他就是有点傲娇。”说完又恶狠狠地瞪了秦冢一眼。 老人乐不可支地看着两人,觉得自家外孙几天不见,倒是变得可爱多了。 “我都听艾尔莎说了,是……米罗修斯那小子干的是吗?” 海登莱一听到那个名字,似乎是在一瞬间,气息降到了冰点,面若冰霜地点了点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成了动物,对危险的感应被放大了无数倍,秦冢能清楚地感受到来自海登莱的怒火和压迫。他胆战心惊地瞥了海登莱一眼,也不由自主地放低了气焰。 “那孩子还是对他父亲的死耿耿于怀,不能原谅帕莱德家,不能原谅任何人啊……”老人的目光里透出一丝悲伤,又立刻掩饰过去,转而看向秦冢,“杰锡那边我听艾尔莎说,已经要掀房顶了,你们还是尽快相处解决方法比较好。” “恩,秦冢还不怎么能控制形态,我已经找了人过来帮忙,不出意外的话,能在三天之内赶回去。”海登莱苦恼地皱了皱眉,“外婆,这次多亏了您,不然父亲一定会强迫他拖着虚弱的身子结婚的。” 老人看了海登莱一眼,眼里一抹深意。 我家外孙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为他人考虑了? “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几天吧。”老人拄着拐杖走到床边,摸了摸床上的秦冢,越来越觉得这个外孙媳妇她十分满意。 他们一家都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又小小的生物。 “我也不打扰你们了,海登莱,好好照顾他。” 海登莱点点头,忙搀着老人离开房间,直到女仆过来接手,他才转身回到卧室里。 小鸭子还安安静静地呆在床上,这让海登莱悄悄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借机逃走。” 秦冢别扭地往旁边挪了挪,用翅膀抱住脑袋,表示自己正在生气,“反正逃走了也是要被抓回来的。” 海登莱失笑,凑近戳了戳小鸭子的脑袋,“挺识趣么。” 秦冢被戳的很没面子,只能不停地扭动身子,“别弄我了……我要怎么样才能变回去啊!” “恩……你过来。” 秦冢怀疑地看了海登莱一眼,明知道这个人的笑容不怀好意,他还是乖乖地靠了过去。 海登莱看着不情不愿靠到自己身边的鸭子,得逞地眯了眯眼睛,“来,把屁股对着我。” “为什么啊!” “我帮你变回去么。” 是不是啊……秦冢满肚子怀疑,还是把最后一丝丝信任交给了海登莱,将屁股对准了他。 海登莱笑逐颜开,再次戳了戳秦冢粉嫩嫩的小菊花,笑道:“真是个好屁股。” “海登莱!!”秦冢一瞬间炸毛了,“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最后一点信任!!我告诉你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海登莱挑眉,也不管秦冢怎么炸毛,猛地抱起他往床上一扔。 “啪——” 小鸭子落地的瞬间变回了人形。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秦冢一脸呆然地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情况特殊,现在你还没有办法好好掌握形态的变化。”海登莱坐到秦冢身边,“明天会有人来教你的,别担心。” 秦冢皱了皱眉,感觉身体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有种奇妙的力量在体内来回游走,但他却无法控制。 忽的,一阵热气在耳畔落下,正在思忖的人猛然回过神,发现海登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他的腰上,正在缓缓往下滑…… “你干嘛……啊哼……” 海登莱的眼睛里溢满了情'欲,他轻轻在秦冢的耳垂上啄了一下,又顺着他的脖颈一路亲吻,在肩膀上吸出一个小草莓。 秦冢被禁锢住双手,动弹不得,不知是痛苦还是舒服地深吟了两声,喘息道:“唔……合,合约里说好了的……你不能对我这么做……” 海登莱吮吻的动作一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把衣服穿好。” 得到自由的人立刻钻进被子里,迅速穿上衣服。 海登莱看着面前拱来拱去的一团被子,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好烦。 变成鸭子之后更磨人了。 …… 帕莱德星球的主宫殿内。 杰锡接二连三地摔坏了花瓶,茶杯,镜子以表达自己的愤怒。艾尔莎把玩着发梢,一脸慵懒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身边,一个清洁型机器人正不断将玻璃碎片吸进身体里。 “我说杰锡,你闹够了没有?从昨天开始,你已经摔坏了250个花瓶,这让我对你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你闭嘴!”杰锡恼怒地转过头,怒发冲冠地指着艾尔莎。 他真想冲上前捏断这个女人的脖子,撕烂她那种美丽的脸,可他又舍不得。 艾尔莎露出挑衅的笑容,凑到杰锡身前,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你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不就是推迟几天婚礼么,至于发这么大火?” “可你们什么都没跟我说!秦冢被掳走的事情还是墙角那只蟑螂告诉我的!”杰锡的脸涨得通红,“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我才是一家之主!” “我们这不是怕你知道了以后不开心嘛。”艾尔莎勾住杰锡的脖子,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杰锡瞬间软了下来,也不生气了,只是委屈地靠在墙壁前,将艾尔莎抱了起来。 艾尔莎勾起唇角,乖顺地将双腿缠到杰锡的腰上跟他接吻。一连串火热的拥吻之后,杰锡有些暴躁地摸了摸艾尔莎的屁股。 “等等。”艾尔莎按住杰锡乱动的手,不满地看着他,“国王那边怎么样了?” “放心吧。”杰锡满脸无辜,“你以为我真的狠心到让刚刚兽化的儿媳妇抛头露面的地步么?我跟国王说是海登莱还没理清跟外面那些小妖精的关系,所以秦冢生气离家出走了。” 艾尔莎愣了愣,突然嗤笑出声,在杰锡的耳朵上狠咬了一口,“你就知道坑我们儿子。” “是他先坑爹的。”杰锡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在艾尔莎的脖颈间舔咬起来,含糊道:“你今天很主动啊……” 艾尔莎恨恨地咬了咬牙,呼吸渐渐不稳,雪白的皮肤被挑逗染红,一点一点发烫,“要,要不是为了……嗯……嗯……” 杰锡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愈发用力地欺负身上的人,“为了别的男人讨好我,恩?你是想被我艹死吧?” “那是我们的儿子!” “儿子也不行!” 杰锡恼然地抱着艾尔莎跑进卧室里,决定给这个妖艳的母豹子一点甜蜜的苦头尝尝。 第十五棵草 第二天,秦冢在海登莱的怀抱中睁开眼睛。 他猛地低头看向被子里——小黄鸭内裤虽然被海登莱在无形之中脱到了屁股瓣下面,但好歹还挂在腿上,更重要的是……他还维持着人形,没有变成鸭子。 “呼——”秦冢重重地松了口气。 “恩……”海登莱被怀中的动静吵醒,不悦地哼了两声,抬起腿将秦冢缠住,顺势将人揽到胸口,“你好吵……” 秦冢被贴在耳朵上的唇瓣弄得有些痒,郁闷地推了推身后的人,抱怨道:“为什么你非要贴着我?” “贴着舒服。”海登莱眯着眼睛,出口的声音因为慵懒而染上几分性感。他愈发用力地将秦冢往怀里揉了揉,就像抱着抱枕一般,鼻子在他的发梢和颈窝间嗅来嗅去,直到把秦冢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熏成了红色才善罢甘休。 秦冢发怒,一脚踢在海登莱的小腿上,“你根本不是豹子是狗子吧!” “你再乱动就要把我下面的东西蹭起来了哦。”海登莱轻而易举地按住正在挣扎的秦冢,戳了戳他内裤上的小鸭子,“你看你还穿这种幼稚的三角裤来勾引我。” “……这三角裤哪里幼稚了?”秦冢气急败坏,“你说啊,哪里幼稚了!” 海登莱一愣,他似乎是没有料到秦冢的重点竟然放在了这里,不由地哑然失笑。 明明很喜欢小鸭子却抗拒做一只小鸭子么。 真可爱啊这个人…… “昨天睡得好吗?”海登突然转移话题,在秦冢的脑袋上摸了摸,“有没有觉得身体不适?” “还行吧。”秦冢被摸得有些别扭,幽怨地抠了抠海登莱的手,“我想起床了……” 海登莱笑了笑,终于大发慈悲地松开手。 挣开禁锢的人霎时间从床上跃起,仿佛一条灵活的咸鱼,拿着干净的衣服冲进了浴室里。 海登莱有些出神。他只觉得怀中一空,一股凉意立刻趁机钻了进来。 明明…… 刚刚贴在一起的时候,连心脏也感觉热乎乎的,溢满了暖意。 …… 这之后,一直到早餐结束,秦冢都再没见到海登莱的身影,只有一名身材娇小的女仆前前后后地伺候着他。 秦冢坐立不安,仿佛随着海登莱的消失,安全感也一并消失了。 “请问……将军他去了哪儿?”秦冢看向忙忙碌碌的女仆,小声问道。 听到秦冢的话,女仆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恭恭敬敬地看着他,满脸甜甜的笑容,“将军好像去接什么人了。” 接什么人啊这么重要,连早饭都不吃了。秦冢不悦地蹙了蹙眉。 女仆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颇显暧昧地笑了笑,“将军吩咐过,如果您想他了,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 “谁想他啊!” “难道不是你么?”略带玩味的声音打断秦冢和女仆的交谈。 女仆赶忙往后退几步,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将军。” 秦冢神色不明地转过头,发现海登莱正一脸高深地看着他,身边跟着一名模样清秀的少年。少年似乎非常好奇,一双深褐色的眼睛不断打量着面前的人。秦冢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惊慌失措地垂下眼睛。 哼,果然是去找美人约会了。 不知检点。 海登莱将秦冢的不满看在眼里,心底却难免升起一丝愉悦——吃醋了? 他勾了勾唇角,解释道“这是我帮你找的老师。” “老师?”秦冢不解地扬起头。 少年羞涩笑了笑,走上前冲秦冢行了个礼,嘴角边的酒窝让本就腼腆的笑容愈发柔和,“我叫维狄,来自白鸭一族。” 白鸭一族? 秦冢思索了半秒,赶忙回礼,“你好,我是秦冢。” “维狄跟你一样,是接受了m-serum的次种兽人,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的老师。”海登莱走上前,顺手搂住秦冢的肩膀,“你必须尽快学会形态转换,我们还得回去结婚。” 秦冢略微吃惊地看向维狄。 这家伙也被注射了那个药吗?! 不过……海登莱为什么不自己教我?明明他也是兽人,形态转换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干嘛非得特意找一个老师过来?是没有耐心教我吗?!我的学习能力明明很强的!! “你在想什么?”海登莱见秦冢闷闷不乐的样子,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我在想你为什么不亲自……”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停在嘴边,秦冢惊慌失措地看向海登莱。只见他正若有所思地挑眉打量自己,秦冢立刻羞的满脸通红。 “想我亲自教你啊……” “我没这么想!”秦冢涨红了耳根,有些生气。 他怎么就觉得海登莱会亲自教他呢!真是自作多情! 海登莱无奈地叹了口气,幽怨道,“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亲自教你。但我是纯种兽人,我们生来就能在人形和兽形之间自由转换。而且,我是猫科,我跟你习性不同,魂力的属性也不同,没有办法给你有用的建议。” “都说了我没想!你不用解释这么多!”秦冢皱了皱眉,觉得耳朵烧的更厉害了。 海登莱笑而不语,满含深意地在秦冢的屁股上捏了捏,凑到他耳边嘶哑道:“不过我倒是可以亲自交——你。” 听到海登莱故意将“交”字拖长,秦冢顿时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又羞又气地瞪大了眼睛,“将军!” 维狄看着两人间的亲密互动,目光里一丝犹疑。 关系真好,一点也不像传闻中那样是因为国王才被迫结婚的啊。 “恩那个……将军,夫人,请问你们想什么时候开始呢?”被冷落多时的维狄尴尬地抠了抠脸颊,“虽然夫人才刚刚兽化不久,但我觉得越早学习对他的身体越好。” 海登莱这才停下戏弄秦冢的小动作,冷漠地看向维狄,点了点头。 随后,几人来到位于别墅后方的一栋半圆形建筑内。 秦冢略显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除了温度与外界有着些许差别之外,空气里的水分似乎也表现的十分异常。秦冢摸了摸胳膊肘,觉得骨缝之间窜进了一股恰到好处的温凉。 海登莱同样显得兴致盎然,环起胳膊四处看了看,小声嘀咕:“真怀念啊……” “不愧是有钱人家,连御兽场都这么气派……”维狄走到秦冢身边,一脸羡慕地感叹了一句。 “御兽场?”秦冢不解。 “您还不知道吗?”维狄友好地看了秦冢一眼,解释道,“御兽场是给兽人进行魂力训练的地方。这里的空气会根据检测到的兽人的身体特征进行调节,从而形成最适合你的训练环境。当身体进入最佳状态之后,兽魂的各项数值也能达到平衡。这种时候是最容易提升魂力值的。” 秦冢眨了眨眼睛,一头雾水。 “你是不是讲的太快了?”海登莱皱眉看向维狄,不满地撇了撇嘴,“从最基础的开始,他连兽魂是什么都不知道。” 维狄挠了挠后脑勺,歉疚地低了低头,“对不起。要不夫人和将军先坐吧。” 秦冢点点头,乖乖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海登莱也点点头,乖乖地坐到了秦冢的腿上。 秦冢:“……” “是这样的,每一个兽人呢,都有属于自己的兽魂。”维狄拿出一枚智脑,在两人面前放出立体影像,“兽魂就类似于纯种人类的灵魂,是生命得以维持的象征,一旦兽魂毁灭了,兽人也将死去。但跟灵魂不同的是,兽魂还拥有能量,可以作为一种战斗力。魂力值便是用来衡量战斗力高低的数值,魂力值越高,战斗力也就越强。” 秦冢听的认真,目不转睛地盯着维狄,偶尔皱眉点点头。 “听到了吗?你现在就是一个魂力值为0的辣鸡。”海登莱见秦冢专心致志的模样,不太开心地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竟然敢当着老公的面这样看其他男人。 你都没这么认真看过我! 我可是全帝国最英俊的豹子啊!我有冰蓝色的眼睛他有吗?! 海登莱越想越觉得生气,扔了一条蓝白胖次到维狄脸上,“把这个套头上。” “这……”维狄拿着内裤一脸为难,求救般地看向秦冢。 秦冢扶额,“将军您是来捣乱的吗?还有,您这内裤哪儿来的?怎么这么像我前天换下来的一条?” 海登莱目光闪烁,“哦?是吗?可能是我拿错了……” “将军,您再把我的内裤放口袋里我就要报警了!!您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变态都比您有节操!!” 海登莱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报警试试?” 全帝国谁不希望我把他的内裤往口袋里放啊,除了你!你这不知好歹的臭鸭子! “咳咳,那个……将军,夫人……”维狄委屈地瘪了瘪嘴巴,“我们是不是继续讲正题呀?毕竟夫人的身体要紧,我怎么都无所谓的……”他说完,默默将内裤套在了头上。 秦冢:“……” 你的自尊心呢?! 海登莱倒是心情大好,允许维狄继续讲课。 “另外,兽魂其实还有几种不同的属性。”维狄说着,摊开右手掌心,一团浅蓝色的魂体出现在半空中,“比如我的魂就属水,水性兽魂善于引导和柔化。另外的三种属性分别是风,火,雷。每种属性都有自己的特点,也能相生相克。当然了,也有像将军那样体格特异的兽种,拥有混合属性的魂力,是最为强大的一种魂。” 秦冢吃惊不已地看向海登莱,满脸钦佩。 真不愧是海登莱将军……生来就带着逼,都不用装的。 “那……我是什么属性?”秦冢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我的话……肯定也是非常帅气的那种,不是火就是雷吧。 “这得看夫人的魂力是什么颜色了。”维狄笑了笑,“不过……您现在还得先学会将魂力显现出来。而且,像我们这种被注射了m-serum的次种兽人,是没有魂核的,所以魂力不可能像纯种兽人那样强大,魂力值也不会很高。” “魂核?” “恩,是凝结在兽魂中的能量结晶。”维狄摸了摸下巴,感叹道:“说到底,纯种兽人魂力的强弱,基因的好坏,都是由魂核决定的。磁性兽人还能用魂核来孕育生命。魂核越纯净,能力也越强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将军的魂核应该近乎透明,是全帝国最纯净的魂核了。” “哼。”海登莱轻笑一声,不可一世地看向秦冢,却发现秦冢根本没有正眼看他。 气人! 他本以为那只小鸭子会一脸佩服地对着他发情呢! “喂,你究竟有没有在听讲啊?”海登莱恶狠狠地揪住秦冢的耳朵,“重点东西一点都没听进去!” “谁说我没听进去了!”秦冢被捏的痛了,眯眼抓住海登莱的手腕子,“疼……” “那你倒是说说重点在哪儿。” “唔,魂核越纯净,能力越……啊!!” 海登莱越发使劲地揪住秦冢的耳朵,“恩?是什么?” “呜……将军的魂核最纯洁,全帝国第一厉害……” 哼。 海登莱松开秦冢,在他微微有些发红的耳垂上轻轻揉了揉。 “将军……”维狄有些心疼,弱弱地替秦冢求情,“布鲁底克帝国是禁止丈夫殴打妻子的。” 海登莱沉下眼,不悦地皱了皱眉,“这是我们的情趣,你懂个屁。” “将,将军恕罪!”维狄身子一紧,忐忑地抓住衣角,恨自己多话,“那……我来教夫人怎么控制魂力吧。学会控制魂力,就能自由转换形态了。” 海登莱淡漠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从秦冢身上站起来。 得到解放的人迅速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 终于……要开始了。 第十六棵草 “夫人您……能感受到身体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吗?”维狄紧张地看着秦冢。 因为海登莱一直像盯犯人一样盯着他看,这让本就惧怕将军的维狄不敢有丝毫怠慢,“比如肌肉酸痛或者困乏无力之类的,又或者是浑身发热?只要是不同以往的感觉都可以。” 秦冢皱眉思索了一下,缓缓道:“酸痛无力倒是没有……不过好像有一种奇怪的东西一直在到处乱窜。” 就像气在体内来回游走时的那种感觉,可并不觉得难受,因此,秦冢虽然有些困惑,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维狄眼前一亮,立刻兴冲冲地往前上了一步,“就是那个!夫人您试着把您说的那个奇怪的东西逼出来。” “逼出来?”秦冢微微一愣,“这……怎么逼啊?” “恩……就是,用您的意识去控制它,把它当作身体的一部分。”维狄说着,尴尬地搔了搔脑袋,“好像有些抽象,但只能靠您自己去体会了。” 秦冢为难地皱起眉头,觉得那股气正停留在他的左膝上,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却不知该如何撼动它。他不好意思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在膝盖上抠了抠。 “在这里?”海登莱看出秦冢的窘迫,伸手覆上他的膝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要不要我帮你?” 秦冢警觉地往后退了退。 一看到海登莱不明深意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个人肯定要做坏事。果不其然,就在秦冢刚打算开口拒绝之时,那股气突然恶劣爆发,逆流而上,直冲他的丁丁而去。 秦冢骤然夹紧双腿:???!!! “你你你……你干了什么!!”他满脸通红地瞪着海登莱,双腿轻轻打颤。敏感地带被不同寻常的力量包裹着,变得稍微摩擦就让人发软发热。 “哎呀将军您别瞎搞了!夫人这样要被你玩坏的!”维狄心惊胆战地冲上前劝海登莱,“男,男性的那个部位很脆弱……” “恩?是么?”海登莱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睛,见秦冢正瑟瑟发抖地瞪着他,眼眶周围因为怒气和害羞渐渐染上红晕,不由地心里一紧,解释道,“我只是想帮你……” “请您出去好吗!我不需要您帮!”秦冢稍显无助地冲海登莱大吼,又因为那个地方的感觉太奇妙而禁不住浑身发颤。 海登莱愧疚地抿了抿嘴唇,知道自己玩大了,赶忙趁着秦冢闹别扭的空档将人拉了起来,在他的屁股上狠狠一拍。 秦冢只觉得屁股上火辣辣地一疼,下一秒,缠绕在胯间的不适感瞬间转移到了腿部。 海登莱委屈地捏着秦冢的头发卷了卷,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好吧我出去就是了,你别生气。而且,我哪知道你这么敏感啊……” “将军!!” 海登莱半阖眼帘,得逞地在秦冢耳边吹了口气,然后面带笑意地离开。 “哦对了,在我回来之前不准练习变身。” 走到门口的海登莱忽然转过身,威胁地看了维狄一眼。维狄立刻用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分寸。 等到海登莱离开后,秦冢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重重地瘫倒在了椅子里。维狄怜悯地看了眼秦冢的裤裆,无奈地摇了摇头,“您还好吧?” 秦冢闭上眼睛点点头,又认输般的叹了口气,抬眼看向维狄,“不过多亏了海登莱,我好像知道怎么控制兽魂了。” 他说着,眉间轻蹙,忐忑地舔了舔嘴唇,集中注意力感受着体内的魂力。他发现,兽魂其实是非常听话的,会顺应他的意识一点一点缓缓移动。秦冢抬起右手的食指,吃力地眯了眯眼睛,紧接着,一小团浅浅的,几近透明的魂体渐渐浮现出来。 怔愣了片刻,秦冢歪过头,嘴角稍稍下撇,“这个颜色……” “是风性!”维狄又惊又喜地跑上前抱住了秦冢的手腕子,瞳孔闪闪发亮,“真不愧是您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风性兽魂……” 秦冢一顿,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第……一次见?” “恩!!”维狄用力点头,满脸羡慕,“风性是非常稀少珍贵的属性,全帝国属风的大概也不超过百人呢!!” 秦冢稍微有些吃惊,眼眶也不自觉地撑大了几分。 “虽说风性不如其他属性那般具有很强的战斗力,但它却有比任何属性都厉害的地方。” 秦冢欣喜若狂地眨了眨眼睛,凑到维狄面前,“什么地方?” “恩……”维狄神色复杂地往旁边拉开一些距离,“气味。” “气味?” 维狄抠着脑袋傻笑了两声,点点头,“怎么说呢,就是一种让人兴奋的气味,闻了可以驳起,吸了可以糕潮,哈哈,当然这也有点夸张了。总之很神奇,就好像魂力里面掺着春'药一样!这么说起来……好像一般觉醒风性兽魂的都是狐族……啊!夫人您怎么了?!” 秦冢生无可恋地倒进座位里,一时半会儿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本以为自己即将走上的是人生赢家的道路,路上满是金子,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条道路上铺的全尼玛是精子? ? 所以我要这么一个珍贵稀少的属性……有个屁的用啊!! 自古以来人形椿药都没有好下场,我一点也不想要。 “夫人您别灰心呀,风性虽然看起来弱,但如果好好利用的话,肯定是几个属性当中最厉害的。”维狄见秦冢满脸失落的样子,赶忙上前安慰他,“您看看那些狐狸精,哪个不是人生赢家。” 你是不是讨厌我啊? 秦冢好没气地看了维狄一眼,将萦绕在指尖的兽魂挥开。 “如果您想尝试变身呢,就必须让兽魂完美地覆盖到每一处神经点上。”维狄笑着抠了抠脸颊,“不过这需要非常强大的控制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我们不如纯种兽人,必须付出很多努力才能适应兽魂这个东西。” 秦冢眨了眨眼睛看向维狄,有些好奇地问:“维狄你……花了多长时间才学会变身的?” “我资质愚钝,花了将近十年呢。”维狄尴尬地摸了摸脖子。 秦冢难以置信地睁大眼,默默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你看起来可不像资质愚钝的人,竟然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吗? 那我…… “不过夫人您就不用担心了。”维狄走到秦冢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您能在这样的御兽场里面训练,三天之后维持基本形态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这里跟在外面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不同了。”维狄看了眼天真的秦冢,无奈地摇了摇头,“御兽场对兽人来说简直是天堂,哪怕只是呆在里面不动,兽魂也会自动与身体进行磨合的。您不觉得现在有种浑身的经脉都被打通的感觉吗?” 秦冢缩了缩脖子,好像的确如此。 自从踏进这御兽场之后,身体就明显轻松多了,身体中那股气乱窜的速度也减慢了不少。 “这个地方这么好,为什么兽人们不干脆直接住在里面?” “御兽场有利有弊,呆的太久可能会导致养分过剩造成兽人死亡的。每天早中晚各呆两个小时就足够了。” 秦冢点点头,又不解地皱了皱眉,“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有御兽场这样的地方,你为什么会花十年时间才……” “您以为御兽场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建造的吗?”维狄无可奈何地苦笑起来,“这可不仅仅是有钱就能拥有的东西,还得拥有尊贵的身份。目前除了王宫里建造有御兽场之外,也只有雪豹,岚虎和金狮子这三大家族得到了修建的许可。” 秦冢干巴巴地笑了笑,总觉得自己有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感觉。 “对了!说到家族身份,其实我还想感谢您呢。” “啊?”秦冢愣了愣,“感谢什么?” 维狄俊眉微蹙,神色复杂地搓了搓手,“其实……我的名字能写在白鸭一族里面,都是托了夫人的福。” 秦冢皱眉,表示不解。 “今天之前,我还是一个生活在垃圾堆里的流浪汉,是将军把我捡来的。因为我跟您一样,都是注射了鸭型m-serum的人。” 我除了要教您一些兽人的知识之外,还得随时做好准备为您牺牲。您的饲料我得先尝,您的饮料我得先喝,您的药物我得先吃,只因为我们体质相似。 好在将军开出来的条件丰厚,不仅仅让我在一夜之间变成了贵族,如果有命可活的话,将来还有一辈子荣华富贵。 当然了,这些维狄都没有告诉秦冢。 “将军大概是觉得我可以给您传授一些经验。”维狄笑眯眯地看向秦冢,“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好好服侍您的。” 秦冢怔愣了片刻,随即用力摆手,窘迫地摇着头,“说,说什么服不服侍的,你可是我的老师!” 维狄欣慰地笑了笑,嘴角旁边的两个酒窝露出浅浅的痕迹。 他将秦冢带到御兽场中央的一处空地,给他指了指正前方的一副仅完成了一半的拼图。随即,一丝淡蓝色的魂体从维狄的指尖萦绕而出,缓缓飘到对面的拼图上。 “您先试着用兽魂完成这幅拼图吧。” …… 御兽场后方是一片环海的山地区域。 虽说这里寸草难生,却也在海登莱外婆的悉心照料之下变得生机盎然。 海登莱站在一块石壁后方,身前跪着一名面带忍者面罩的男子。男子身材瘦削,四肢颀长,唯一暴露在外的狐狸眼带着几分妖冶之色。 他是隶属狂犬暗部的忍着,金狐。 “将军恕罪,米罗修斯三人自从那天之后,就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我跟灰狼虽追踪了多时,却没有任何线索。似乎……是有人在保护他们。” 海登莱百无聊赖地听着,点点头,身子却早已经侧到了御兽场的方向。金狐见海登莱心猿意马的模样,略微吃惊地挑了挑眉毛,也循着他的目光往御兽场的方向看了看,“将军……御兽场中有什么东西吗?” “恩?”海登莱这才回过神,转而严肃地看向男子,用问罪一般的口吻问道:“这么说来,你们是找不到米罗修斯了?” “我们需要一些时间。”金狐低了低头,面带歉意。 “你们这些办事不利的家伙,是想丢掉饭碗吗?”海登莱面露阴翳,忽的,又神色不明地摸了摸耳朵,蹲到金狐身边,好奇地看着他,“不过金狐,你对那方面的事情应该很了解吧?” 金狐一愣,只觉后背一阵恶寒,“将军您……指哪方面的事?” “恩,就是,床事方面。”海登莱的耳尖微微泛红,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咳咳,你知道的,塔梅和裴吉总是因为浇配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因为塔梅的那玩意儿太大了,裴吉的身体又……恩,小小的,所以很难弄进去。我想我作为将军,有必要为自己的属下排忧解难。所以……什么样的姿势会让娇小的爱人做的舒服一点?” …… 金狐扯了扯嘴角。 我看是您想知道吧。听说夫人被米罗修斯注射了药物,现在变成了一只鸭子。 “如果两方的体型差距太大,我建议还是不要兽化浇配了,太血腥。”金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是没眼看,“将军没有经验的话,可以多看看小电影么。毕竟您的那里太大了,容易弄伤夫人……” “谁跟你说是我要那个了!”海登莱瞪圆眼睛,恶狠狠地看了金狐一眼,“给我滚!明天要是还没找到米罗修斯就跟灰狼一起去*!” 金狐撇撇嘴,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将军息怒,那我就先……” “等等。”海登莱叫住准备离开的人,冷若冰霜地看着他,随后一本正经地冲他伸出手。 “把你的小电影留下再滚……” 第十七棵草 再次回到御兽场的时候,海登莱刚推开门,就被门内传来的一股特殊气味弄得浑身一紧,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 场地中央,秦冢正左手捏住桌子的边缘,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的一副拼图,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 他略显痛苦地皱着眉头,右手的食指上缠绕着一点点淡淡的兽魂。因为魂力太弱的关系,操作起来十分吃力,秦冢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才能勉强移动一块拼图。 海登莱痴痴地看着他的侧脸,咽了咽口水。属于风系兽魂独特的气息让他禁不住心跳加速,喉头发干,所有的专注力都被不远处的那个人吸收了去。 他竟然是稀有的风性兽魂!! 这……这我以后身体岂不是越来越差了? 天呐!!他一定是巴奈特派来吸食我精气的臭虫子!! 太可疑了!!都是套路!! 海登莱气冲冲的,正想着,忽的,一个微弱的声音闯进耳朵里。 “将军您回来了。” 海登莱猛地回过神,就见维狄正低着头,诚惶诚恐地缩在他身边。他点了点头,尽可能表现出高冷的样子,“夫人的表现如何?” “恩,那个,夫人天资聪颖,又,又勤学好问……”维狄目光闪烁,害羞地挠着耳朵,“因为都是鸭子,我们很聊得来,而且我们……哦将军息怒!” 来自海登莱的冷空气猝不及防地袭向维狄。他猛地抱住脑袋跪到地上,生怕海登莱打他,“呜……都怪我沉迷男色光顾着聊天,没有督促夫人练习……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海登莱暗自磨牙,差点没冲上前一脚把这个人的脑浆踹出来。 另一边,听到动静的秦冢转脸一看,发现海登莱正暴跳如雷地掐着维狄的脖子,吓得小脸一白,赶忙跑上前来拉开自家丈夫,焦灼道:“将军您在干什么啊!他要嗝屁了!” “他敢觊觎我的东西就要做好嗝屁的准备!”海登莱甩开秦冢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还有你!你是想被我艹死吧!” 气死我了!! 这俩竟然背着我聊了两个小时的天?! 上次……上次金狐的那只小白兔就是去什么浴足城聊了会儿天,回来之后菊花都裂了!! 海登莱越想越觉得头顶青天,二话不说扛起秦冢,又怒气滔天地给了维狄一脚,然后甩开门扬长而去。 秦冢趴在海登莱身上一脸懵逼,被紧紧勒住的双腿似乎能感受到海登莱因为恼怒而隐隐颤抖的肌肉。 跟这位将军相处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海登莱这样发脾气。受到惊吓的秦冢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却是没能撼动海登莱一丝一毫。 海登莱咬了咬牙,大步流星地走回两人的房间内锁上门,将秦冢扔进了床里。随后,秦冢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迎面扑来海登莱按住手臂,不由分说地扒了裤子。 急红眼的海登莱不顾秦冢的反抗,利索地将人摆成跪立的姿势,随即气势汹汹地掐住他的屁股瓣,狠狠掰开。 海登莱重重地吸了口气,觉得自己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 好在——粉嫩羞涩的小菊花暴露在空气里,因为惧意而颤颤地收缩着,一点儿也没开过花的痕迹。 海登莱愣愣地眨了两下眼睛,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蓦地,一声让人心痒的哽咽从身下传来。他猛地垂下眼,才发现自己正一副宛若强煎犯的气势禁锢着秦冢。秦冢将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纤瘦的双腿正在微微打颤,脚趾紧绷着,弄皱了床单。 海登莱咽了咽口水,差点没忍住真的强煎了他。 “你,你别以为你装装可怜我就会心软了……”海登莱目光闪烁地松开秦冢的屁股,假装不经意地捏了捏,一会儿觉得不够,又故作无意地揉了揉。 “你再摸……再摸我就咬舌自尽了……”秦冢咬唇,吓得脸色惨白,出口的声音也禁不住跟着发抖。 他方才才深切体会到自己与海登莱在武力方面的差异,也骤然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是多么弱小的存在。 如果这个人真的侵饭自己,他可能连一丝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海登莱见秦冢一脸快哭的神情,皱眉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虑继续下去的利弊。 片刻之后,他还是略显不悦地松开秦冢,将人翻了个面,按住。 “你跟维狄都干什么了?恩?” “什么干什么了!除了学习还能干什么!”秦冢故作骨气地吼出声,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尽可能掩盖自己狼狈的模样。 他刚刚竟然有一瞬间,眼泪都快出来了。简直窝囊! “明明一直在跟他聊天,你还觉得委屈是吧?” “聊天怎么了?!聊天都不行你干脆把我的舌头割掉好了!!” 秦冢恨恨地抽了抽被海登莱按住的手臂,胸膛因为愤懑而剧烈起伏着。 海登莱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经敏感了。 明明两个人也只是假结婚啊,秦冢就算出去偷腥他似乎也没有立场生气。但当他脑补出面前这个人跟其他男人谈笑风生的模样时,他就禁不住牙痒痒。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海登莱一时半会儿也理不清楚。 他抿了抿嘴唇,稍稍放松力度,仿佛是做了很大的让步,“割舌头就算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而且,舌头割了怎么接吻啊。 虽然是假结婚,但偶尔亲一亲也是合情合理的吧。恩。 “秦冢,我跟你说清楚,尽管我们的关系只是一纸合约,可你也得尽到责任。不能在外面沾花惹草给我戴绿帽子。要是我们的关系败露了,你一分钱也拿不到,知道么?” “将军这么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那如果沾花惹草的是您呢?”秦冢抬起眼皮,满脸怒容地瞪着海登莱,“您跟那只姓波文的狮子不是也交往密切吗?你们的关系可不止聊聊天这么简单吧?” 海登莱目光一凝,被秦冢的质问弄的哑口无言,只能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倒不是因为秦冢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而是因为他猛然反应过来—— 这些天……他似乎早已经把艾凡·波文这个名字抛到了九霄云外。 明明他不久前还觉得,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就只有那头清高自傲的小狮子了。 但是现在……他似乎觉得鸭子其实还更可爱一些。 海登莱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角,凑近秦冢,“哦……看你默不作声的,原来一直都很嫉妒艾凡么。” “谁嫉妒他了?!我只是在跟您讲道理!!”秦冢被气得哭笑不得,“难道只允许您不分青红皂白地怀疑我,就不允许我产生质疑了?” 海登莱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眼睛,觉得秦冢生气的样子也特别可爱,“那好,为了防止出轨,我把我的小金库交给你管,这样总行了吧?” “谁,谁要管你的小金库啊……”秦冢避开视线,别扭地皱了皱眉,总觉得海登莱的语气就像在哄无理取闹的妻子一样。 “但是相应的,如果你敢做对不起我的事……” “我不敢!不敢总行了吧!”秦冢好没气地打断海登莱的话,无辜地扭动了两下身子,“能放手了?” 海登莱微眯眼睛,危险地凑到秦冢耳边,用鼻尖扫过他耳根附近比较敏感的地带,又顺着脖颈一路滑下去,呼吸不由地加重了几分,“恩……你是风性兽魂?” 秦冢被突如其来的肌肤相亲弄得一阵战栗,耳根骤然燃烧起来,“是,是的怎么了……你别咬我啊!” 海登莱鬼使神差地张开嘴,用牙尖在秦冢的颈侧轻轻摩擦了两下,咬住一小团肉吸了吸,“不是说……狐狸精才会属风嘛……” “这我,我怎么知……道啊!” 秦冢咬着牙,抱住海登莱的脑袋用力推了推,声线在忽轻忽重的啃咬下变得颤抖起来,“你又发情~!” 海登莱咬够了,理所应当地抬起头,看着秦冢,忽的,高深莫测道:“你是不是还没学会变身?” 秦冢愣了愣,随即皱眉,“不是你说要等你回来才能……” “对。”海登莱挑眉一笑坐起身,又将仰躺的人抱起来放到身前,用腿将人圈住。随即,一股淡蓝色的魂力缠绕于他的掌心和五指之上,“维狄跟你说了么?水性兽魂可以融合并且引导任何一种魂体。本来是觉得那只鸭子能好好教你的,但果然还是我亲自来比较好……” 秦冢一脸困惑,还没来得及询问,便感觉体内的兽魂被一股外来的力量勾住了。他面上一惊的同时,海登莱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随着令人颤抖的抚摸,秦冢觉得体内的魂力开始慢慢游走。只不过,海登莱的指尖总在让人害羞的地方打着转地停留,这让秦冢叫苦不迭。 他不受控制地轻哼了两声,反手抱住海登莱的脖子,“你在,你在干什……” “维狄不是说你们次种想要变身,就得这样……让魂力遍布全身么?”海登莱说着,使坏地用手指在秦冢的肚脐附近转了个圈,惊得身前的人咬牙低喘了一声。 “不过……风性兽魂果然很让人兴奋呐。”海登莱眼帘微阖,喃喃自语道,冰蓝色的眼珠子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这鸭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危险多了…… 他眸光一沉,猛地掰过秦冢的下巴吻了下去。唇齿被轻而易举地撬开,海登莱呼吸加重,用嘴唇含住秦冢的舌头轻轻吮吸,重重厮摩,直到这种甜蜜的滋味快要将两人的意识吞没,他才获胜般的松开秦冢,舔了舔他被唾沫润湿的唇瓣。 果然不能割掉舌头。 秦冢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差点被亲的闷过气去。他一边记住兽魂在体内游走的那种感觉,一边恶狠狠地揪海登莱的头发,出口的声音也带着颤腔,“你太唔,太过分了……” “我可是在帮你……”海登莱厚颜无耻地笑了笑,轻而易举地将秦冢的手臂折到身后,让人紧紧贴着自己。 他决定以后打着教妻子变身的旗号,多做做这种亲密的事情,反正……我就摸一下,不做别的。 “兽魂现在到哪儿了?”海登莱不动声色地将手停在秦冢的胯间,满怀恶意地说。 秦冢浑身一紧,冰凉凉的感觉再次集中到小小秦上,让他浑身僵硬。 海登莱故意在秦冢的胯间流转,就是不继续下一步,“恩?在哪儿啊?我不知道兽魂到哪儿了,就没办法继续帮你……” “海登莱你这个贱人!”秦冢抓着床单,气的直咬牙。他想凭自己的意志让兽魂赶紧离开那里,却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魂力好像完全被海登莱控制住了一般。 “呜……你怎么这么,过分……”秦冢恶狠狠地在海登莱的胸口上抓了几道印子,又委屈地瘪了瘪嘴角,向海登莱服软,“别这样……将军。维狄说,维狄说会,会坏掉的……” 海登莱心尖发颤,恨不得把秦冢吞下去,欺负这个人就好像会上瘾一般。 “恩?哪里会坏掉?”海登莱坏笑。 “……”秦冢咬牙坚持。 “那这样,你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秦冢咬牙坚持。 “那你自己玩吧。” “……”秦冢欲哭无泪地在海登莱的嘴角亲了一下。 海登莱笑逐颜开地一把将人扑到了床上,抱着他一顿疯狂的亲吻。当然了,将军大人也终于好心放过秦冢,帮他将兽魂梳理到其他的地方。待到兽魂游走全身,秦冢双眼睁大的瞬间变成了兽形。 于是,还在忘我揉躏妻子的海登莱吃了一嘴鸭毛,郁闷地咂了咂嘴。 “现在你试着,自己变回来。” 小鸭子狠狠地瞪了海登莱一眼,突然趁着他分神的空档钻到枕头底下躲起来,拒绝见他,“我不变回来了,不结婚了,你等着被国王诛九族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海登莱挑眉。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我要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全天下的人!你等着被……呜……我错了!你,你干什么!我还是只鸭子啊禽兽!别!别抠那里……” 海登莱轻而易举地将鸭子从枕头下拎出来,冷冷道,“不想变回来是吧?我倒是不介意今晚吃红酒鸭……” 秦冢一边恨自己没用,一边顺着海登莱的意思开始努力变身。奇怪的是,兽形变成人形似乎比人形变成兽形简单多了。 秦冢光溜溜地坐在床上,轻而易举的成功让他一头雾水。 “因为你还处在初级兽化的阶段,体型很小,所以转化起来自然也容易些。”海登莱看穿秦冢的困惑,给他解释:“但随着你兽态的不断增长,之后转化的难度也会加大。这需要不断练习,所以不用太着急,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的。” “不不不,您别帮我!我求求您别帮我了!”秦冢郁卒。 “等到你能将兽魂控制自如的时候,我自然不帮你了。”海登莱失笑,“到时候,你还能部分兽化。比如像这样。” 他说着抬起手臂,经脉膨胀的瞬间一条兽化的手臂伸到了秦冢面前。 秦冢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在海登莱的手臂上摸了摸,又迅速缩回手。 兽皮的特殊质感让他手心发烫。 “今天就先练习到这里吧,饿不饿?” 秦冢抬起眼睛看着海登莱,想着自己的怒气还没消呢,这个人以为这样就能跟自己打马虎眼么? “那不然继续刚刚的?” 秦冢气冲冲地从床上站起来将衣服穿好,冲海登莱竖了一根中指。 “我要吃清蒸雪豹!” 第十八棵草 秦冢和海登莱刚走出房间,就看到维狄正垂头丧气地跪在门口。 他的身旁,一只清洁用的机器人正不停地用扫帚戳他的屁股,用略带调戏的声音道:“嘿~听说你是个鸭子,一晚上多少钱呐?我跟你说我那里是铁做的超级厉害,咱们整呗?” 维狄的眼皮跳了跳,郁闷地推开机器人的扫帚,“你,你别胡说,我又不是那种鸭子……” “别装了,你不就是因为勾引少夫人才跪在这里的吗?不过我听说少夫人也是个鸭子,你知道他一晚上多少钱吗?你们一晚上接多少单?加钱的话可以玩sm吗?嘿嘿,你别看我这么帅,我其实有点重口。” “……” 维狄看了眼已经缓缓走上前,满脸黑气的海登莱,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机器人默哀。 几分钟后。 海登莱面带微笑地拍了拍手,脚边是被拆的粉碎的机器人。可怜的机器人,蛋都被捏碎了。 “你也起来吧,以后要好好照顾夫人。”海登莱冲跪在一旁的维狄抬了抬下巴,“之前是我太冲动了。” 维狄震惊地张大了嘴,赶忙扶着已经发麻的腿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冲秦冢露出感激的神色。 一定是夫人替我求的情! 他用身体向将军证明了我们只是单纯的聊天! 夫人真是我见过最美,最善良的人了! …… 晚饭过后,秦冢再次跟着维狄去御兽场训练,海登莱则是在接到一个神秘电话之后,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别墅。秦冢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海登莱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夫人您看是继续拼图,还是做点别的练习?”维狄在秦冢面前挥了挥手,将他的思绪拉回来,“您怎么了?” “啊,没什么,想点事情。”秦冢尴尬地眨了眨眼睛,“我继续拼图好了。” “恩,您也注意些,别太辛苦了。”维狄歪头看着秦冢,白皙的脸颊上透出一点淡淡的红晕,“毕竟您才刚兽化不久,m-serum对身体的伤害还是很大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维狄点点头,“将军大概告诉了我一些。” “那你知道……那个叫米罗修斯的人究竟是谁吗?” 维狄皱了皱眉,仿佛不太愿意提起那个名字,“他……是将军的堂弟,曾经也是这个国家的英雄。” 秦冢微微吃惊。 海登莱的弟弟? “夫人您不知道那件事吗?”维狄困惑地看了秦冢一眼。 秦冢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来不关心国家大事,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乡下人。 维狄叹了口气,缓缓道:“斧海战争的时候,米罗修斯的父亲斯汀侯爵出征233星球,却因为出师不利被敌方掳走了。一个星期之后,老国王巴大胡用一整颗星球将他换回来,却没想到这个人已经成为了敌国的傀儡。他在预谋一场叛变。要不是当时同在战场的杰锡大人发现了他的异常,及时阻止了他的行动,布鲁底克帝国恐怕早已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了。但因为这次事件,斯汀侯爵被判处了死刑,连带着,他的妻子也做出了牺牲。” “所,所以说……米罗修斯因为憎恨海登莱的父亲所以……” “恩。”维狄点点头,“杰锡大人因为这件事加官进爵,一举取代了斯汀伯爵的位置。米罗修斯却因为这件事失去了双亲,一辈子背上叛国贼之子的骂名。所以……他恨莱帕德家族,恨这个国家。” 秦冢皱了皱眉,心情复杂。 想必……米罗修斯一定认为杰锡先生是为了爵位才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吧。 于是他把怨气撒在海登莱身上,甚至不惜伤害他身边的人。 “不过夫人您不用难过,将军一定会替您报仇的。”维狄上前拍了拍秦冢的肩膀,“至少不会再让米罗修斯肆意妄为。” 秦冢苦笑了一下,将注意力集中到拼图上。 我究竟是倒了几辈子霉才会被搅到这些事情当中啊。 我明明只想做一名跟【吴彦祖】一样拥有200万粉丝的快递员而已。 可现在,所有的题目都超纲了…… …… 结束当晚的训练之后,秦冢让维狄先行离开,自己则是满头大汗地跑去御兽场内的淋浴室冲凉。可能是兽魂的使用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他觉得腹中一阵饥饿,身体也莫名地使不上力气。 不知为何,淋浴室内似乎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秦冢后背发寒,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将脱下的衣物放到衣柜里,随即走进淋浴间内,自动感应的墙壁立刻喷出温凉的水花来。 带着药物作用的水珠几乎是钻进了秦冢的每一个毛孔当中,适当舒缓了他的疲劳,让他一时间忘了忘记所有烦恼,也忽略了周围的不祥之气。 真不愧是未来世界,连洗澡水都有这样的功效。 洗完澡再去宵个夜好了。 也不知道海登莱回来没有,能一起宵夜也很不错啊。虽然他比较烦,但总比我一个人吃好…… 秦冢美滋滋地想着,觉得身体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于是关上花洒,从淋浴间里走出来。 发梢和身体上的水珠落到地面,脚心里滑滑的。秦冢小心翼翼地走到衣柜旁边,用已经准备好的浴巾擦干身子,便迅速穿上衣服。 他皱了皱眉,那股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从走进淋浴室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角落里窥视他,但当他猛然看向墙角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秦冢摸了摸脖子,百思不得其解。 是我太疑神疑鬼了吗…… 正待他转身准备离开的空档,一只手臂突然猝不及防地从后方伸了出来。秦冢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被捂住口鼻,硬生生地拖回了淋浴间内。 “几天不见你更好看了。” 轻挑戏谑的声音让秦冢浑身一震,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他怎么会进来的!! 面前的人一身黑色的衣服,正是把他变成鸭子的罪魁祸首,米罗修斯。 “呜!!!” “别害怕么,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米罗修斯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睛,捏住秦冢的手却是更加用力的几分。 秦冢只觉得腮帮子一阵剧痛,米罗修斯若是再用些力气,自己的下巴恐怕就会被他卸下来。疼痛和恐惧让秦冢不得不用力点了点头,表示会按照米罗修斯的意思去做。 米罗修斯满意地笑了笑,这才放轻了手里的力度,“海登莱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的意思是……我可以抱走了吗?”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秦冢颤着声音开口。米罗修斯只给了他一点点稍微可以喘息的缝隙,他稍一乱动,还是会被捏碎下巴。 米罗修斯故作思索地歪了歪头,食指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秦冢的脸颊,“恩……我想让海登莱痛不欲生。” 秦冢皱了皱眉,不安地往一旁挪了挪脑袋,“你想让海登莱痛不欲生就去找海登莱啊!你把我变成鸭子海登莱就会痛不欲生了吗?我看他挺高兴的!倒是我……每天被他摸来摸去的,一点作为男人的尊严都没了!” 秦冢越说越觉得委屈,鼻翼微微翕动了两下,瘪起嘴巴。 “你这是在跟我炫耀?”米罗修斯挑眉。 “我是说,你如果想对付海登莱,就不要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好吗。”秦冢幽怨地看着他。 还有那个什么国王也是。 为什么这些人老喜欢把无关的人带进他们的漩涡当中啊,也不问问别人愿不愿意! “别说的好像多无辜似的,你不是海登莱的妻子吗?”米罗修斯鄙夷地勾了勾唇角,“谁让你找谁结婚不好,偏要找他。你也是想嫁到豪门享受荣华富贵不是么?既然进了豪门就得有所觉悟,这里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美好。” “你胡说!我只是……”秦冢生气地想反驳米罗修斯,却又突然想起他跟海登莱之间的约定,硬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如果在这里暴露了合约婚姻的事,海登莱是不会放过他的。 “只是什么?” “没。”秦冢挫败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那就没办法了。”米罗修斯咧开嘴,露出让人发寒的变态笑容,“既然你喜欢海登莱,就好好享受一下这种在恋人身边活的胆战心惊的滋味好了。” 秦冢咽了咽口水,觉得米罗修斯就像一个要吸干他骨髓的恶魔。 “来,乖乖把胳膊抬起来。”米罗修斯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针管,对准了秦冢的太阳穴,“不听话的话……就直接打到你脑子里。” 秦冢吓得缩了缩脖子,无助地将胳膊抬起来,“呜,干什么啊……” 米罗修斯没有回答他,只是让他把手臂伸直,绷紧肌肉。 针尖插入血管的瞬间,秦冢本能地咬紧了牙,随即,一股冰冷的液体注入体内,跟不久前那次一样。 “你,又给我打了什么……又想把我变成什么啊……” 米罗修斯挑起一边的唇角,凑到秦冢耳边低声道:“你今晚勾引一下海登莱,就知道是什么了。” 秦冢双目圆睁地瞪着他,要不是体型和武力值相差太大,他说什么也要上前去把他的肉咬一块下来。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忍不住侵犯你的。”米罗修斯眯了眯眼睛,指尖划过秦冢的嘴唇,“你看,你要不是海登莱的人多好。” “呸!你真恶心!侵犯男人!要不是我现在没吃宵夜……我,我,我……”秦冢气急败坏,“我肯定跑得掉的!” “哈哈哈,你真可爱。”米罗修斯笑弯了眼睛,“不过我还是得透露点消息给你,海登莱呢,现在正在后山上跟他的老情人叙旧,或许一晚上都不会回来了。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去找他,知道吗?” 米罗修斯揉了揉秦冢的脑袋,又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塞进他的手里,“另外,帮我把这个交给海登莱,要尽快哦。” 话音刚落,黑色的身影便转瞬消失在秦冢面前。清新空气进入鼻腔中的刹那间,秦冢猛地瘫软到了墙壁上,顺着墙壁滑坐下去。 他心里很慌。 他不知道米罗修斯又往他体内注射了什么,也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按照他说的去做,后果会是怎样。 海登莱那个禽兽……真的去见什么老情人了么?艾凡·波文? 秦冢将手臂放到额头上,闭上眼睛用力吸了两口气以恢复平静。随后,他举起手看了看米罗修斯交给他的东西,无可奈何地从地上站起来。 后山是么。 第十九棵草 今晚的月色很好,照着后山的景色也格外迷人。 海登莱的外婆喜欢珊瑚藤,因此,后山上几乎种满了这种色泽艳丽的小花。在月光的照射下,它们犹如凤冠一般光彩夺目。 海登莱靠立在一棵树前,面无表情地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那名男子。 “所以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艾凡苦恼地抠了抠太阳穴,面颊上的红晕若隐若现,“因为你突然消失了,所以我想你是不是来了外婆这里。” 海登莱严肃地抿了抿嘴唇,稍微站直身子,“发生什么事了?” “事实上……我在去233星球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艾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海登莱手中,“虽然还不敢确定,但我还是想先给你看看。” 海登莱困惑地皱了皱眉,“这个是……” “雪豹型m-serum。”艾凡沉重地往前走了一步。在月光下,本就肤色白皙的他显得愈发明艳动人,“这个里面……好像有斯汀先生的基因。” 什么?! 海登莱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握着小瓶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缩了一下。 “斯汀先生被送到那个研究所的时候,我曾无意间看过他的基因报告。”艾凡稍稍往海登莱身边靠近了些,满脸凝重,“虽然不敢肯定,但这瓶m-serum里确实有跟斯汀先生十分类似的基因成分。而且……你想过吗?为何当年重病的斯汀先生没有被送进医院里,反而被送进了那个研发武器的地方。” 海登莱沉下脸,眼睛里一片晦暗,“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个的?” “在一个废弃的工作室里。”艾凡叹了口气,“本来是听说233星球发现了特a级材料所以想过去碰碰运气,却没想到发现了这个。而且……” 还在讲话的人突然脸色发乌,痛苦地抓皱了胸前的衣服。海登莱见状,震惊地吸了口气,猛地上前扶住快要倒到地上的人,“你怎么回事?!受伤了?!” 艾凡急促地吐了两口气,点点头,“说起来还真丢人……不仅没能找到材料,还带了一晦气回来。” 海登莱托着艾凡的胳膊,担忧地皱了皱眉,“麻蚊草?” 艾凡点点头,“这次是我太大意了。而且……我也没想到那种草的毒素竟然这么大。” 麻蚊草是一种能够间歇性麻痹神经的毒草。 尤其对兽人而言,一旦沾上它的毒液,会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好好控制兽魂。 艾凡话音刚落,海登莱只觉得手里一空,原本还立在身前的人转瞬间变成了一头狮子,蔫蔫地趴在地上。 “麻蚊草对兽人的影响你会不知道吗?明明小时候已经尝够了它的滋味,却还是不长记性。”海登莱看着地上楚楚可怜的小狮子,某些并不深刻,但也十分温柔的记忆一瞬间涌上心头。他蹲下身,静静地看着那一身漂亮的,金棕色的毛发,“不过你也不是那么大意的人,说实话,怎么了?” 狮子垂下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隐隐泛着光,“因为……你不是要结婚了嘛?所以我……想尽快赶回来……” “艾凡。”海登莱反手握住快要绕到他腰上的狮子尾巴,神色复杂的笑了笑,明明是上扬的嘴角,却带着点苦涩的味道,“你知道用尾巴勾住对方是示爱的举动。” “海登莱,我……” “就当你是无意之举。”海登莱松开艾凡的尾巴,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我答应过某个人,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恩……我明白了。”艾凡尴尬地缩回尾巴,睫毛微微颤了颤,“对不起。”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将手悬空放在艾凡的头顶上,随即闭上眼睛,一股淡蓝色的魂力从掌心溢出。 他迅速帮艾凡梳理好兽魂,感受到身前的狮子变回了人形,才淡然地缩回手。 艾凡苦涩地看了看双眼紧闭的海登莱,迅速拿起旁边散落的衣服穿好,强颜欢笑道:“睁眼吧将军大人。你不用再提防我了,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勾引你。” 海登莱缓缓睁开眼,将依旧脸色惨白的人搀扶起来。 “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放弃的话,你还会结婚吗?”艾凡拽着海登莱的衣领,仿佛是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如果……如果我愿意代替那个叫秦冢的人呢?” 他想知道海登莱的答案。 想知道为什么海登莱一声不吭的,就向所有人公布了结婚的消息。 想知道如果他醒悟了,后悔了,海登莱能不能也为他反悔一次。 海登莱垂下眼睛,喉结艰涩地滑动了一下。 须臾,他转过脸看向艾凡,遗憾地笑了笑。 “没有人能代替秦冢。” “是吗……”艾凡嘴角一抽,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容,“那你喜欢过我吗?” 海登莱神色一顿,眉头不由自主地拧了拧。他想避开艾凡的目光,眼珠子却又一动不动,散发着决绝的光芒。 最后的稻草被折断。 艾凡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却觉得整个身体都陷入了冰冷的湖水中,随之而来的是痛苦的窒息。 “全帝国的人都以为我们相爱了,但只有我知道,海登莱你并不喜欢我。”艾凡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隐忍多时的感情终于破土而出,割破了他的喉咙,“你允许我接近你,呆在你身边,只是因为我生在波文家。而波文家对莱帕德而言,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可能你曾经真的对我抱有好感,甚至比朋友之间的欣赏还要更多一分。你觉得稍微委屈一下,或许跟这个叫艾凡的人凑合着过下去似乎也还不错,反正感情都是可以培养出来的。但是海登莱,这种敷衍的态度仅仅只建立在你真正喜欢的人出现以前。” 海登莱的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 艾凡的每一句话都直戳他的心脏,他能感受到微微的刺痛,却不明白这股刺痛的来源。 他是真的,曾对这个小狮子有过特殊的欣赏的。 但他不明白这些究竟是不是人们所谓的喜欢,所谓的爱情。 “我因为看穿了这点所以试着离开你。我以为我的离开能稍微唤起你一点点的在乎,但结果却偏出了我的预料。”艾凡哽咽了一下,宛若一只在抢食中落败的狮子,“我没有想到那个人出现的这么快……不,应该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存在这样一个人。” 海登莱动了动嘴唇。 艾凡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他留给自己的,依旧是残酷的沉默。 不过他究竟在期待海登莱说什么呢? 说一句苍白的对不起吗? 不,海登莱好像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 海登莱……从来也没承认过我是他的恋人啊…… 艾凡用力揉了揉眼睛,想把进到眼睛里的沙子揉出去。 正待他准备给海登莱最后一个单纯的拥抱之时,一个黑色的方形物体突然从草丛中飞了出来,直直地打在海登莱的太阳穴上。 两人具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草丛,只见原先还是一团人形的黑影突然一闪,骤然变成了一小团奶黄色的物体,迅速没进草丛当中。 海登莱心里一凉,猛地推开身边的人,惊慌失措地追了上去。 正在草丛中疯狂奔跑的秦冢暗自咬牙,刚刚实在太气愤了,以至于体内的兽魂暴走,一不小心就兽化了。 可恶至极! 我因为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却在这里跟别人野战! 艹!这鸭子的腿真他妈太短了!跑的好慢! “秦冢!”海登莱拨开草丛,看到前方正撅着屁股一摇一摆的小奶鸭,急的心慌意乱,“给我停下!” 本想冲他竖中指的秦冢因为兽化的关系,只能暴躁地扇动了两下翅膀。海登莱焦急地皱了皱眉,眼看着盲目乱跑的鸭子快要掉进前方的陷阱里了,他呼吸一滞,骤然曲起双腿纵身一跃,将横冲直撞的鸭子扑进了怀里。 秦冢气急败坏地在海登莱怀里扑腾,用翅膀扇他的脸,还用脚蹬他。海登莱吃了一嘴鸭毛,苦恼地按住秦冢的身子,呵斥道:“你刚刚差点掉进陷阱里了!” “我掉进去不是正好吗!你去跟那个狮子结婚啊!”秦冢声嘶力竭地吼着,也不知为何特别生气,特别委屈。 “秦冢你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想!我都是看到的!”秦冢被按住翅膀动弹不得,开始用嘴巴疯狂进攻海登莱的手,“放不放手你这禽兽,你的狮子都被你搞得站不稳了你还不去扶着他!” 海登莱一阵挫败,苦恼地摇了摇头。 他本想尽可能地在避免误会,结果还是…… “回去再说。” “谁要跟你回去啊!你放手我要离婚!哦不,我们根本就还没结!我要跟你彻底撇清关系,划清界限,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的嘴脸……喂!你倒是听人说说话啊!!” “我只听到一只鸭子在撒娇。” 秦冢气的毛都掉了,却因为无法挣脱海登莱的束缚,只能恶狠狠地咬他的手。 海登莱迅速往别墅的方向奔跑,任由秦冢在他的手指上啃咬。那种刺痛和麻酥的感觉交缠在一起,一直钻进他的心底。 但跟刚才不同的是。 这种疼,牵一发而动全身。 …… 房门被迅速关上,海登莱将秦冢扔进床里的片刻,小鸭子猝不及防地变成人形。 秦冢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顶起腰凌空一跃,刚准备飞身下床,就被迎面而来的海登莱按了回去,压着手臂动弹不得。 “听我说秦冢。” 秦冢撇开脑袋,闭上眼睛,将海登莱隔绝在视线之外。 海登莱皱着眉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知该拿身下的人如何是好。 脾气真是太坏了!越来越坏!都不听人解释! 我堂堂布鲁底克帝国最受欢迎的豹子,居然为了一只鸭子低声下气。 我是哈士奇吗?! 海登莱心急,一把捏住秦冢的下巴让他转向自己,“我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艾凡只是来给我一些东西,然后他……” “受伤了。你呢,就帮他疗伤,顺便脱光了他的衣服。”秦冢冷冰冰地打断海登莱的话,一脸鄙夷又略显受伤地看着他。 我看你也是从地球穿过来的吧!电视剧看多了吧! 海登莱眼皮一跳,被秦冢气势汹汹的质问弄得心里一慌。 他明明是问心无愧的,但不知为何,看着秦冢灰溜溜的眼睛,他就觉得自己像是那种在外面偷腥,回家之后还打老婆的败类。 “没穿衣服是因为他突然兽化了。”海登莱有些笨拙地解释,“艾凡因为受伤的关系没有办法好好控制兽魂,所以我帮他……” 海登莱说着说着,看到秦冢愈发睁大的双眼里流露出的震惊,难堪以及受伤的神色,猛然间想到他之前是如何帮这个人引导兽魂的,禁不住浑身一紧,“等等!你别误会!我没有那样帮艾凡!!” “算了。”秦冢轻轻抽了抽自己的胳膊,失望地别过脸去,“您想怎么样都行,反正假结婚的事情一旦败露,受影响的也是您。” “秦冢……不,不是的,你别误会……”海登莱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他还是第一次这样仓皇无助,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人相信他。 海登莱沉重地捏了捏太阳穴,心里一阵发慌。 忽的,他灵机一动,舔了舔嘴唇凑到秦冢耳边,温柔道,“你别误会……艾凡资质好,根本不需要我手把手地帮他引导兽魂。不像某些人,连丁丁上面的兽魂都得别人帮他揉开。” 秦冢嘴角一抽,恨恨地瞪上海登莱。 “我既然答应过你结婚期间不会乱搞,就肯定说到做到。”海登莱抿了抿嘴唇,用额头抵住秦冢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像是在讨好他。 秦冢别扭地动了动身子,不知该怎么面对海登莱。 明明两个人的关系只是一纸合约,但当他看到海登莱跟艾凡那样亲密的场面,竟然会说不出的生气。 海登莱皱了皱眉,见秦冢默默的不说话有些着急,干脆转移话题问他,“对了,你为什么会到后山去?” 秦冢愣了愣,这才猛然想起正事,慌慌张张地拽住了海登莱的袖子,“是,是米罗修斯……” “什么?!”海登莱呼吸一滞,猛地握住秦冢的肩膀,担忧地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你说米罗修斯?他对你做了什么?” 秦冢绝望地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他给我打了一针,然后让我把这个交给……诶?!”秦冢摸了摸光溜溜的身子,旋即恍然想到他刚才似乎把那个小盒子扔到了海登莱脸上,“怎么办!我扔到后山了!” 海登莱摇摇头,稳住有些失神的秦冢,轻声道,“先不管这个,他给你注射了什么?” “不知道……”秦冢失魂落魄地低下头。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大不了这次变成鸡喽。 他让我勾引海登莱是在暗示要把我变成鸡吗? 海登莱皱了皱眉,十分焦灼,他觉得今晚就像坐了好几趟过山车,心脏都快停止了。 抬起的右手上缠绕着一丝丝魂力,海登莱将指尖轻触到秦冢的耳侧。 忽的,身下的人浑身一抖,颤声低吟了一下。 一股美好的香气在房间里溢开…… 第二十棵草 海登莱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怦怦撞击了两下。 因为那股香气的关系,他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不断上升,就像吃了木天蓼一样兴奋。 兽魂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勾住了,不断翻滚着,叫嚣着。海登莱稍没注意,长长的豹尾巴已经从体内窜出来,鬼使神差地缠到了秦冢的腰上。 这是…… 秦冢痛苦地揪着头发,发出压抑的低吟。 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海登莱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原本平静的兽魂骤然爆炸,不受控制地从他的体内汹涌而出,继而往海登莱的身上萦绕。 就好像被兽魂掌控了身体,秦冢觉得身体似乎也在蠢蠢欲动,想往海登莱身上蹭,想感受一下他的体温,想……勾引他? “呸!” 重重地喘息了两声,秦冢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红着脸不知所措地推开海登莱。 “你别靠过来……” 海登莱被秦冢突如其来的举动惊醒,从*中回过神来,身后的尾巴烦躁地甩了两下。 “你的兽魂……好像有点不稳定。”海登莱抿了抿嘴唇,故作镇定地看着秦冢。事实上,他就快被面前那个小妖精逼疯了,要不是还残存着的一点点理智,他早就已经上去狠狠地侵犯这个人了。 这究竟是什么气味啊,怎么比木天蓼还好闻……海登莱咽口水。 秦冢眨了眨眼睛有些无助的样子,胸口不断地起伏着,“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想……米罗修斯给你注射的应该是强化剂。”海登莱垂下头,脸上一抹愧疚的神色。 秦冢感觉身体越来越微妙,禁不住夹紧了双腿,“强化剂……是什么?” “可以强化魂力的一种药物。”海登莱跪在床边给秦冢解释着,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前探了探。他将手臂撑在秦冢的两侧,稍稍塌腰扬起尾巴,眼睛里泛起一层被情浴渲染过的浑浊,“风性兽魂一旦被强化了,效果还真是惊人呐……” “什,什么意思?”秦冢不安地往后退了退,“够了你别再靠过来了。” “明明是你在一个劲地撩拨我。”海登莱将秦冢逼到床头,探出头在他的颈项边嗅了嗅,尾巴不由自主地绕到了他的腰间,沿着他的脊骨摩擦了两下,“维狄没有告诉过你风性兽魂的特点么……” 秦冢被腰上传来的毛茸茸的触感弄得有些痒,慌张地咽了咽口水。 风性兽魂的特点…… 妈的。 “你现在比那些狐狸精的味道还骚。” “这,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秦冢有些着急,将在他耳畔和颈窝间闻来闻去的海登莱推开,恼羞成怒地瞪着他,“要不是米罗修斯,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家究竟怎么搞的啊!守卫这么松懈还是将军府呢!” 海登莱顿了顿,本就微阖的眼帘轻颤了两下,“对不起么……我明天就跟外婆说,让她把那些无能的守卫都换掉。” 秦冢皱了皱眉,一边推拒海登莱,却又因为他的靠近而隐隐发颤。 “秦冢……与其纠结这个,你不难受么……”海登莱抬起眼睛,尾巴骤然收缩,将秦冢卷到了自己怀里。 冰蓝色的眼球仿佛深海一般将秦冢紧紧吸引住。 他无助地舔了舔嘴唇,周围的温度逼得他只想脱了自己的衣服。 海登莱身体里散发出来的一种气味也让他兴奋不已,那是属于雄性的,浓烈异常的荷尔蒙。 秦冢无措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在视线对上的片刻,又惊慌失措地收了回来。 他看到海登莱极度渴望的眼神。 他不知道目前这种情况下,反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但关键是,他现在……丁丁好胀…… 就在秦冢目光闪烁左右为难的时刻,海登莱突然凑上前,附在秦冢耳边低声道:“听说如果不好好解决一下的话,兽魂会把你反噬,你知道反噬的后果是什么吗?” 秦冢咽了咽口水,忐忑地看向海登莱。海登莱顿了顿,继续面不改色地说,“反噬的后果就是你会被兽魂支配。不过,你是风性兽魂,被支配的话,大概就是每日每夜都疯狂地想找人坐爱吧。恩,这跟你的属性有很大的关联。” “你说什么?!”秦冢难以置信地夹了夹屁股,“你的意思是我今天不跟你坐爱,以后就每天都得找你坐爱是吗?!!” 海登莱愣了愣,随即眨了眨眼睛,点点头。 “卧槽?”秦冢扯了扯嘴角,满脸的懵逼和不知所措。他用力揪了揪发梢,对于目前这种状况有些心灰意冷。 麻痹哟这题又超纲了! 我虽然不想跟海登莱坐爱,但我更不想以后的每一天都跟海登莱坐爱。没有除了坐爱之外的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 所以今天这个爱我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海登莱眯眼看着秦冢深思熟虑的模样,豹尾迫不及待地在他的腰肢上蹭了蹭。 虽说跟这个人发生关系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这也是非常情况。 我哪里受得了这么厉害的风性兽魂的勾引啊,恩,正常的豹子都受不了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但是不入鸭穴焉得鸭子,我决定以身犯险。 谁叫我是帝国最勇敢的豹子呢。 海登莱瞬间用无数借口说服了自己,开始往秦冢身上啃啃舔舔,尾巴也开始不安分地往他的屁股缝里伸。 秦冢一个激灵,猛地夹了一下屁股,惊恐地看向海登莱,“喂你等等!!我还没说开始……” “再不开始下面就要爆炸了。”海登莱亟不可待地蹭了蹭秦冢的后颈,嘶哑道:“还是说……你其实是想每天都跟我发生关系?” 秦冢咂了咂嘴,哑口无言,身体的感觉也在海登莱越来越过分的挑拨下变得愈发不可收拾。他重重地吸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将海登莱扑到了,压在他上面。 海登莱先是一愣,随即挑眉,仿佛是没料到秦冢会有这么不自量力的举动。 “恩,你的那个,比较大,插'进去肯定很疼,所以你,让我插吧。”秦冢的嘴角微微下撇,用非常可怜的,乞求的眼神看着海登莱,身子不住颤抖。 海登莱哭笑不得,看着秦冢一本正经的脸,突然有点于心不忍,又忍不住心痒想捉弄他。 “你那点小东西连我的前列腺都顶不到。”海登莱故意挑衅,猛地一翻身便轻而易举地将秦冢压到了身下,骄傲地甩了甩尾巴。 秦冢恨得牙痒痒,却又觉得反抗好像有点力不从心。 之前在地球上听他的同事吴彦祖说做受比较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可不管怎么说,捅屁股还是很疼的吧。 见秦冢可怜兮兮地被他压着也没反抗什么,明显一副害怕的样子,海登莱的目光沉了沉,倾下身跟他接吻,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秦冢紧张地闭上眼睛,没有抗拒什么,顺着海登莱的意思微微打开唇齿,甚至还迎合着伸了伸舌头。 几股兽魂在两人厮摩的空档交缠在一起,魂体渐渐交合,呈现出纯净而透亮的颜色。 秦冢因为一阵诱人的气味,本能地往海登莱身上蹭了蹭,像是讨好,又像是示爱般的,轻轻吸了吸他的舌头。 海登莱的心脏骤然一缩。 他稍稍离开秦冢,又猛地伸出舌头舔咬下去,略带进攻性的吮吻仿佛是想将身下之人吞入腹中。秦冢被亲的喘不过气来,微弱而急促的呜咽声堵在嗓子里,让海登莱愈发悸动,尾巴不断在秦冢的尾椎骨附近摩擦。 “阿冢……摸摸我的的尾巴……”海登莱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了秦冢一眼,旋即又俯下身,对着秦冢的脖子又啃又咬,真像要吃了他一般。 秦冢的反应有些迟钝,显然还没从方才的深吻中回过神来。海登莱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又焦灼地用尾巴打了打他的屁股,在他的耳朵上狠狠咬了一口,“听到没有?” 秦冢被咬的浑身一颤,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海登莱的尾巴上轻轻摸了一下。 “恩……”海登莱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舒服的差点整个兽化。他重重地喘息了两下,看着同样意乱情迷的秦冢,一种难以言喻的占有欲将他的理智整个吞没。 他恨不得将这个人狠狠揉碎了融进他的骨髓和血液当中,让他们从此融为一体。 海登莱含住秦冢的下唇瓣轻轻吮吸了两下,尾巴悄悄探到他的尾椎最下方摩挲了两下,又缓缓下移,暧昧地打了打他的屁股。 “别怕……我会做好扩张的……” …… 事后。 秦冢大汗淋漓地躺在海登莱身边,宛若一条被炸枯了的咸鱼。海登莱看着他光洁的皮肤上布满吻痕的样子,突然有股莫名的骄傲感。 哼,这些都是我干的。 我在他的屁股上吸了一个豹子头出来。 “唔……别咬我屁股啊混蛋……” 身边传来迷迷糊糊的梦呓。 海登莱被拉回思绪,温柔地看了他一眼。 事到如今,或许他是不是巴奈特派过来的奸细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最关键的是…… 我们的尺寸非常合适。 第二十一棵草 深夜,后山显得格外阴寒。 海登莱走到方才跟艾凡相遇的地方,寻找秦冢说的那个小盒子。 须臾,一道微弱的光透过地上的杂草反射出来。海登莱小心翼翼地走近,发现了落在地上的,已经弹开的盒子,以及盒子旁边的一颗泛着柔光的粉色圆石。 他愣了愣,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这是…… …… 第二天中午,秦冢略带倦意地睁开眼睛,刚翻了个身,腰间的酸痛感霎时传遍全身,昨晚那些翻云覆雨的场景涌进脑海当中。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耳尖渐渐地,渐渐地,被染上了红晕。 做了做了,还是做了!! 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性行为居然给了一头豹子!! 呜,屁股好痛…… “看来我们的合约得改改了。”不怀好意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秦冢感觉耳朵上热乎乎的,紧接着,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将他揽住,圈进了怀里。 “海登莱,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昨夜的剧烈运动,秦冢的声音还有些嘶哑,他不禁一阵尴尬,恨不得钻到地底。 海登莱笑了笑,起床给秦冢倒了杯水,随后赤身*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脸严肃,“表面上看,是强化剂让你的兽魂暴走了,不过……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你不应该一晚上就能适应那么大量的强化剂,这可是纯种兽人都难以消化的药量。 秦冢抱着水杯喝了一口,紧张地看着海登莱,“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个得给你做全身检查才知道。” 秦冢沉重地皱了皱眉,用脚趾抠了抠小腿肚,感觉今后的日子怕是愈发不好过了。 海登莱看着床上的人半遮半掩的腰身,心底又开始发痒。 这诱人的小妖精。 “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他站起身,将一套干净的衣服扔给秦冢,拼命压抑着身体的躁动,“关于米罗修斯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秦冢放下水杯抬眸看了海登莱一眼,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服。 虽说他确实有埋怨海登莱,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而且罪魁祸首也是米罗修斯,即使他再怎么怨恨海登莱也于事无补。 倒不如果断一点,拿出他身为男子汉的魄力,尽快适应,尽快恢复,尽快让生活走上正轨。 “恩,您知道就好。知道的话,就该多给我一些补偿。”秦冢将上衣穿好,又窝在被子里迅速套上了裤子,“我可不是故意讹诈您什么,但是您看,我已经为您牺牲了这么多。我作为一个人类的所有东西都失去了……” 秦冢说着,鼻头有些泛酸,觉得自己真是可怜极了。 海登莱静静地看着他,忽的,一抹不太自然的情绪从他的眼底划过,没有激起任何波澜,也没有引起秦冢的注意。 “身体感觉还好吗?”静默须臾,海登莱也迅速套好衣服走到秦冢身边,满脸深意地看着他。 秦冢正在系皮带的手顿了顿,腰部一僵,“没,没什么!很好!”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现在腰酸的不行。 这样会让他想到昨天在这个男人身下不断高'潮的场景。 非常丢人…… 海登莱失笑,显然早已看穿了这个人僵硬的举动,摇摇头,上前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故作无意地抱住他的腰狠狠捏了一下—— “嗷!——”秦冢酸的眼眶一热,又急又气地看向海登莱。 “收拾一下我们去检查身体。” …… 午后,小镇上的阳光非常好,但又不显得炎热。 秦冢不情不愿地被海登莱牵着,说是为了表现得亲密一些。 同行的维狄见秦冢满脸不悦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形似于葫芦蛋的东西递给他。 秦冢不解,“这是什么?” “是兽魂平衡蛋。”维狄看了海登莱一眼,见他也不太理解的模样,赶忙解释道,“将军肯定没用过。因为刚刚兽化的时候,兽魂不稳定很容易在没意识的情况下变身,或是出现一些别的意外。夫人又是特殊的风系体质,我觉得这个平衡器对他应该有帮助。” 秦冢点了点头,好像有些兴趣,握住葫芦蛋捏了捏,“这个怎么用?” “没什么特别的用法,您只用随身带着就好了。”维狄笑眯眯地歪了歪头,“这个平衡器会偷偷吸收您的兽魂,然后再一点一点传送给您,帮您调节和梳理,避免兽魂挤压在一起。” 秦冢眼前一亮,感激地笑了笑。维狄一脸欣喜,傻呵呵地抠了抠后脑勺。 两人你来我往的亲密举动让站在一旁的海登莱很是吃味,危险地挑了挑眉,“这个蛋是用水系兽魂做的?” 维狄一愣,肩膀猛然僵硬了一下。 “我听说过,兽魂平衡蛋么。”海登莱一把从秦冢手里将葫芦蛋抢了过来,拿在手里意味深长地把玩着,“很珍贵的东西啊,做这个要消耗不少兽魂吧?” “不,不是的!”维狄缩了缩脖子,用力向海登莱鞠了个躬,委屈道,“我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一心讨好夫人,顺便讨好将军,顺便保住饭碗……” 秦冢见维狄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心疼,赶紧伸手掐了海登莱一把,冲他使了个眼色。海登莱撇了撇嘴角,冷漠地看了维狄一眼,又猛然抱住秦冢的头揉搓了一阵,随后转身向前。 维狄见两人亲密地离开,重重地舒了口气,红着脸捏了捏耳边的碎发。 …… 三人穿过镇上的街道,徒步来到一所造型独特的建筑物前。秦冢和维狄不约而同地露出好奇的神色,左顾右盼了一会儿。 这时,一名面容精致但面无表情的男子从建筑物内走了出来。他径直来到海登莱的面前,僵硬地弯了弯身子,“海登莱上将,欢迎,欢迎。我是利司医生的机器人男仆蓝白胖次。医生正在研究爆蛋之术离不开身,所以特让我前来迎接您。咦?这是您的夫人秦冢先生吧?” 机器人转脸看了秦冢一眼,礼貌地点了点头,“秦冢先生您好。您……”机器人停顿了半秒,感叹道:“真是名不虚传。请问您还缺情夫吗?有铁吊的那种。” “……”秦冢抽了抽嘴角,“不用了。” 他不明白这里的机器人为什么脑洞都这么大? “带我们去见他。”海登莱冷冽地看了机器人一眼,仿佛一个眼神就要把他杀死一般。 机器人本能地颤了颤,冲三人微微行礼,“请跟我来。” 建筑物内部,是一个实验室与医疗室的结合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有很多与蓝白胖次长得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在来回走动,他们唯一的区别是内裤不同。 秦冢眨了眨眼睛——竟然还有机器人穿丁字裤?厉害厉害,这很机器人。 “你在看什么啊。”海登莱不悦地在秦冢的脸颊上揪了一下,凑到他耳边危险道:“恩?喜欢丁字裤?你要穿的话我没意见。” “谁喜欢了!” “那你看什么?” “我看看怎么了?看看也不……哦!”秦冢被海登莱猛地禁锢住,眼看着就要当场家暴了,吓得赶紧认错,“我知道了是我的错,我不该偷看机器人的丁字裤。” “还有呢?” “……我喜欢丁字裤。” “就这样?” “呜……我穿……” 海登莱挑了挑眉,这才满意地松开秦冢,转而亲昵地勾住他的肩膀。 怎么办。 今天自家小鸭子要穿丁字裤了,好激动。 他都不知道害羞的吗? 好烦,他肯定会害羞的。秦冢就是脸皮薄,所以我还是亲自给他穿吧。 听说丁字裤好穿又好玩,还能塞进爱人的嘴巴里…… 海登莱兴奋地双眼放光,急促地喘了两口气。 秦冢只觉得后背一寒,本能地缩了缩脖子。 两人身后,机器人和维狄和谐地抽了抽嘴角,暗自里佩服将军的调叫力度。 “将军,夫人,请在这里稍作休息,医生马上就来。” 将三人带到休息室后,机器人熟练地给几人泡了茶,随即离开。 片刻,走廊上传来“啪嗒啪嗒”的急促脚步声,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一名胡子拉碴衣着邋遢的男子推门跑了进来。 “将军失礼了!” 海登莱连忙站起身,冲男子礼貌地点了点头,“利司医生您好,晚辈又来叨扰了。” “将军这说的什么话。”利司笑呵呵地抓了抓脸上的胡茬,“然后呢,又是夫人的事?” 利司说完,好奇地看向秦冢,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看起来……夫人的兽魂似乎是增强了?” 秦冢微微震惊地看了医生一眼,海登莱则是点点头,“昨天因为我的疏忽……米罗修斯好像给他注射了强化剂。” 利司挑眉,走到秦冢身边来来回回地看了他几眼,随即紧皱眉头,神色凝重地看向海登莱,“所以您还是想给夫人做那个检查是吗?” 海登莱垂下眼,脸上一阵纠结。 秦冢左右转动眼珠看了看两人的神色,紧张地捏着手往后退了一步,“什,什么检查……”不是说做身体检查吗? “夫人您不用担心,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全身检查。因为您之前一直昏迷,所以我没有来得及帮您做。” 秦冢怀疑地看了眼面带笑容的医生,总觉得他的笑容不同寻常。 而且,如果只是普通的检查,为什么海登莱一副那么严肃的样子? “海登莱。”秦冢轻轻地拉了拉海登莱的袖子,小声道,“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也没有什么不适,不做检查可以吗?” 海登莱被秦冢低声下气的模样弄得心里一揪,露出愈发挣扎的神情。 利司看着两人的表情,意味深长地摸了摸下巴,“作为医生,出于对夫人身体的考虑,我觉得必要的检查还是应该做的,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将军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今天才会来这里不是吗。”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抬眼看向秦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我陪你一起进去。” 秦冢撇了撇嘴,愈发肯定全身检查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他刚开始思考有什么方法躲避检查,却已经被机器人拎住后领,带到了后方的更衣室内。 “那位白鸭一族的小伙子,你也进去换衣服。”利司冲维狄地指了指更衣室,“等会儿可能需要你的帮助。” 维狄忐忑地看了海登莱一眼,随即点点头,灰溜溜地钻进更衣室里。 “将军是担心检查结果?”利司走到海登莱身边,随手点上了一根电子烟,“担心一旦结果跟您预想的一样,那个孩子不如表面的那般单纯,您可能会狠不下心去对付他?” 海登莱目光闪烁,恼怒地看了利司一眼,“我怎么可能感情用事?医生还不了解我吗?” “我可不敢当。”利司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口烟圈,“不过……结果出来之前还是不要妄下判断。我倒觉得秦冢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有很多复杂心思。” 海登莱神色复杂地低下头,心脏不知为何跳得有些快,仿佛渐渐地悬了起来。 …… 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从更衣室出来,秦冢微微一愣,发现外面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对。他抿了抿嘴唇,不情不愿地立在墙壁边,像是在罚站一般。 利司冲海登莱努了努下巴,调笑道,“去安慰一下吧将军。” 海登莱走到秦冢身边给他理了理衣服,又在揪着他的发梢轻轻卷了卷,声音里略带几分挑衅,“只是做个检查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还是说……你怕检查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秦冢菊花一颤,故作镇定地看向海登莱,伸了伸脖子,“我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啊,我看着医生就容易紧张不行吗?” 这,该不会检查出我是异族人吧。 完了完了,这检查果然做不得。 他们如果把我当成外星人然后拿去做实验怎么办…… “准备好了就跟我来吧。” 利司冲几人招了招手,带着他们在宛若迷宫的研究所内穿行了一阵,终于来到一间空旷的诊疗室前。 诊疗室内非常冷,秦冢抱着漏风的病号服,忐忑不安地跟在利司身后。他在一张冷冰冰的床上躺下后,立刻便被几个钢圈固定住了身子。秦冢不安地扭了扭,转动手腕在空中无助地抓了抓。海登莱立刻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紧接着,脑海中仿佛有一股电流窜了进去,秦冢惊慌失措地挺了挺腰身,下一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我就开始了。”利司严肃地看向海登莱,冲他微微抿唇。 海登莱犹豫了片刻,轻轻点头,松开秦冢的手离开诊疗室。 …… 几个小时后,利司大汗漓淋地从诊疗室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同样大汗淋漓的维狄。 海登莱的心脏骤然收缩了一下,慌忙火急地跑上前紧盯利司的眼睛。 “小伙子你先去休息室稍作休息吧。”利司转过头对维狄说道。 维狄点了点头,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他不该参与,于是恭敬看了海登莱一眼,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待到维狄走后,利司叹了口气,将防菌口罩拿下,来到海登莱面前,神情复杂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将军想先听哪个?” “好的。”海登莱不假思索。 利司笑了笑,摘下手套,“夫人他并没有任何跟巴奈特有关的记忆,也就是说……他绝对不是巴奈特的人。” 海登莱嘴角一弯,不受控制地松了口气,心脏也稍稍平息了下来,“那,坏消息?” 利司拧紧眉毛,声音也跟着低沉下来。 “夫人似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第二十二棵草【两更合一】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海登莱目瞪口呆,似乎不太能理解医生口中的话。 利司摸了摸眉毛,神态严峻地走上前,将一个小巧的智脑对准海登莱的虹膜,给他传递了一连串的数据,“这是夫人的基因数据。” 冰蓝色的眼球闪了闪,海登莱凝眉沉思。 “虽然因为m-serum的关系,基因数据出现了一些变化,但我将人造兽人基因剔除之后,夫人本身的基因……也很有意思。” 海登莱不解地看向利司,蹙了蹙眉尖。 他不太能看懂利司传给他的东西,但有一点他也觉得奇怪,那就是身为纯种人类的秦冢,为何寿命显示的是——8000岁? “您也注意到那个异常了?”利司抠了抠太阳穴,表示同样的不理解,“如果不是系统出现故障了,那夫人应该就是远古传说里面的黑山老妖?” “到底怎么回事?”海登莱垮下脸。 “是不是黑山老妖暂且不提,我发现夫人的基因很奇特之后,就去资料库中进行了对比,发现一件很惊人的事情。”利司靠到身后的墙壁上,拿出电子烟点燃,重重地吐了口烟圈,“夫人的基因,跟某颗远古星球上的人类十分类似,不,应该说是百分之百的相同。那颗星球被称之为……地球。” 海登莱愣了愣,随即眯起眼睛,“地球?” 利司拿着烟管在手里把玩了一阵,点点头,“不过,地球早在几千年前的那场宇宙大爆炸中就消失了,地球上的人类也理应销声匿迹。但如果……夫人真的来自于地球,那也就能说得通,为何系统上显示他已经有8000岁了。” “你的意思是……秦冢是来自远古时空的地球人?”海登莱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嘴角。 利司耸了耸肩,不置可否,“究竟是不是地球人,您可以亲自问他。不过……好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任何跟巴奈特有关的事情,您也能放心了。那个国王……应该真的只是想用纯种人类的基因来牵制您。” 海登莱点了点头,却依旧愁眉不展。利司见他这幅样子,继续说道:“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夫人的基因以及体质,跟m-serum的匹配度极高,甚至可以算得上百分之百的完美契合,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难怪他对兽魂的接受度那么高,就连s级的强化剂也仅一晚的时间就全部吸收了。” 利司点头,“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夫人的处境十分危险。如果有人发现了他的这种体制,肯定会不择手段想得到他,利用他来研究威力更大的m-serum。” 海登莱沉下眼,眼睛里满是寒气。 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有机可乘。 斯汀叔叔就是被m-serum害死的,这种药,休想再夺走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不过,秦冢竟敢对我隐瞒他的身份,是不是应该惩罚一下了? “啊,对了。”正在吸烟的利司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满脸坏笑地看向海登莱,冲他勾了勾手指,“其实……我还有一件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要告诉将军。” 海登莱后背一寒,总觉得利司有些不怀好意。 “什么?”他稍稍凑近了些,抬起眼睛提防地盯着利司。 利司半眯起眼睛,高深莫测地摸了摸脸颊,“就……不出意外的话,夫人未来应该可以给您生个蛋。” “生,生蛋?!”海登莱瞬间睁圆了眼眶,又惊又喜的神色溢满眼球。 “跟一般的雌性孵蛋略有不同,夫人确实为雄性,也不是雌雄同体,可他也确实具备孵蛋的能力。” 海登莱猛地上前抓住了利司的袖子,不明所以地咽了咽口水,“等等,你说他有孵蛋的能力?怎么回事?次种兽人连魂核都没有怎么可能孵蛋,更别说他还是雄性。” “不,夫人并非没有魂核,而是魂核还在形成的初期。”利司拿起烟吸了一口,“您跟他缔结了魂约吧?” 海登莱一愣,随即点点头。 利司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笑道,“您说的没错,次种兽人本应没有魂核,但夫人大概是因为体质特殊,在成功兽化之后,不知不觉将您的魂核从魂约中复制过来了。如果核体吸收了足够的多营养,形成一个完整的魂核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再加上他是特殊的风性兽魂。风性兽魂本来就是一种非常微妙的体质,一般只在雌性体内觉醒。” 海登莱眨了眨眼睛,“所,所以说……等到他魂核形成之后,就可以,可以……” “没错。”利司点点头,“不过这就得看将军是不是有心好好照顾他,魂核能不能顺利形成了。” 海登莱舔了舔嘴唇,突然有些欣喜若狂。 “将军看起来很开心呐。”利司调笑地看着他,“但是我怎么记得您好像跟我说过一年之后就要把夫人逐出家门呢?” 海登莱猛地从狂喜中回过神来,表情有些僵硬。他避开利司的视线,不太自然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逐出家门了……” 我没说过吧? 我只答应过放他自由生活。 我绝对不干涉他。 恩。 但是他也没说我不能跟着他么。 利司失笑,似乎是看出了海登莱的心思,用烟管狠狠戳了戳他的肩膀,“您就没想过怎么让夫人爱上您,离不开您吗?” 海登莱侧头看着利司,呆愣了几秒,随即脸一红,烦躁地冲利司挥了挥手,“这里没你的事了。” 利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抬脚离开。海登莱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诊疗室的门。 室内的温度很低,海登莱噙着笑意来到床边,毫无自觉地摸了摸秦冢的脸颊,指尖又顺着轮廓落在了他的嘴唇上,轻轻勾画着嘴唇的形状。 秦冢睡得很安逸,眼睫毛长长的,偶尔在海登莱的捉弄下会小小地颤抖两下。 你会生蛋么…… 会生蛋,就代表着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了对吗。 恩……我们可以生一只长着豹纹的鸭子。 海登莱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突然一阵恶寒。 不不不,还是生一只长着鸭掌的豹子好了。 海登莱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突然一阵恶寒。 ……还是豹纹鸭子吧。 正待海登莱为两人以后杂交出来的孩子抱着一丝嫌恶之时,秦冢的眼皮突然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额……海登莱?”秦冢扶着额头坐起身,眼前还有些模糊,“检查结束了是吗?” 海登莱见他醒了,突然一改神色,面露严肃地环起胳膊,冷冽地看着他,“是啊。” 秦冢被他突如其来的冷酷一下子惊醒,不明所以地矮了矮脖子。 “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海登莱倾下身,双手撑在秦冢的身侧将他环住,然后面露不善地凑近他,“恩?” 秦冢本能地往后退,躲避着海登莱审视的目光,扯着嘴角笑了一笑,“什,什么事啊……” “比如……你在进天天快递之前都在什么地方?”海登莱歪了歪头,危险地看着秦冢,“在干什么?” 秦冢的心里咯噔一跳,惊骇地看了海登莱一眼。海登莱看着他有些惧怕的神色,心里也大致肯定了些,继续问道,“为什么一个月之前布鲁底克帝国还没有秦冢这个人,一个月之后却莫名地从天而降,并且入境人口名单中还没有你的名字呢?” 秦冢眨了眨眼睛,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海登莱骤然沉下脸,压低声音,“你说,你是不是非法入境?” “不是的!”秦冢猛地往后一退,却又紧张地拽住了海登莱的袖子,“我是非法入境!不,我,我不是非法入境……不是的,我是非法入境但我不是非法入境……” 秦冢不知道该如何向海登莱解释。 他的身份证明是西泽脱了好多关系才给办好的。因为布鲁底克对公民的审查十分严格,所以像他这样没有通过正规渠道进入帝国的人只能先暂时使用假'身份证。 但西泽也警告过他,在正式身份证还没办理成功之前,一定不能让事情曝光。布鲁底克对于非法入境的人一直都视为别国的间谍,会处以严苛的刑罚。 现在,如果他非法入境的事情被海登莱知道了,肯定会被上交给国家的! 若是被别人发现了倒还好,为什么偏偏是大将军啊!! 秦冢不断转动眼珠,搓着膝盖试图想办法掩饰过去。 海登莱听着秦冢有些结巴的话,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不由地心里发痒。 好烦他又在勾引我! 他每次都用这种紧张兮兮又可怜巴巴的样子来勾引我! 我到底应不应该上钩呢? 虽然我已经上钩了,但是我如果承认自己上钩了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海登莱想了想,坚定地点了点头。 “非法入境可是大罪!” “我知道!!”秦冢见海登莱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吓得赶紧攒住了他的袖子,“但这个境也不是我自己想入的!!海登莱你听我解释,虽然这个解释在你看来可能是胡言乱语,你也一定觉得我是在骗你……” 海登莱看了眼握在袖子上的手,微微抬起下巴,“你说说看。” 秦冢舔了一下嘴唇,咽下一口口水,开始绘声绘色地给海登莱讲述他是如何来到这个星球,又是如何在饥寒交迫的情况下生存下来的,期间大打同情牌,把自己的苦痛灾难说的可怜了好几倍。 “所以……最后要不是西泽人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接济我,我现在大概已经饿死在路边了。” 海登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的,又沉下脸,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西泽很好?恩?” “……啊不,没有,不好。”秦冢乖巧地摇摇头。 海登莱这才松口,意味不明地摸了摸下巴。 他果然是从那个古老的什么……地球远道而来么。 我根本不该轻信这种荒唐的事情的!不过他激动的口水都喷我脸上了,感觉应该是真的。 “海登莱?”秦冢凑到海登莱旁边,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讨好地眨了眨眼睛。 海登莱耳根一烫有些惊楞,明明是想大发脾气的,嘴角却不自觉地往上翘了一翘。 天啊!!地球来的老古董居然还知道用身体来引诱我!! “谁跟你说亲我一口我就会原谅你的?” 秦冢万万没想到海登莱会这么说,被哽的一下说不出话来,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海登莱见秦冢呆若木鸡的样子,不由地倾下身,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既然亲一下不能解决问题你就不知道再亲一下么?” “……你这叫得寸进尺。” “哦,那你亲还是不亲?” 秦冢翻了个白眼,高傲地扬起下巴。 “恩?” “……恩我亲。”眼看着海登莱的手已经伸向了自己的屁股,秦冢万般无奈地凑上前在他的嘴角卖力地啾了一下。 海登莱呼吸一沉,借着秦冢刚打算离开的空隙猛地捏住他的下巴,然后拉近两人的距离,将嘴唇紧紧地贴了上去,疯狂索吻。 秦冢先是一脸懵逼,随即被强势吸走空气的吮吻弄得喘不过气来,频频向后退开。然而,海登莱丝毫没有给他休息的意思,扣住他的腰让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 “唔唔唔……” 愈来愈高的温度让秦冢无所适从,他重重地闭上双眼,在机缘巧合之下骤然变身—— “啪!” 海登莱吃了一嘴鸭毛。 秦冢愤怒地用翅膀扇了扇海登莱的手背,然后钻进角落里瑟瑟发抖。海登莱差点咬到舌头,但看到秦冢委屈兮兮的模样,又不忍心发脾气,只得将小鸭子床上抱了起来,一脸黑气地离开诊疗室。 “你,你不要老是戳我的屁股好不好?菊花都要被你戳松了!”秦冢在海登莱的压迫下不断扭动屁股,可怜巴巴地用嘴巴啄海登莱的手心。 “不好好调叫我看你是学不会变身的。”海登莱冷笑,“下次再不分场合地兽化,信不信我真的戳进去?” “你这样跟禽兽有什么分别?你就不能温柔一点耐心一点吗?我是因为谁才变成鸭子的?我是因为谁……好吧,我下次会注意的。”秦冢乖巧地用鸭头蹭了蹭海登莱的手心,以防止位于菊花口的手指进一步深入。 我真是太没用了!!!秦冢欲哭无泪。 “将军,夫人,你们出来了!”维狄顶着一张略显苍白的脸跑到两人面前,因为之前被抽了一些血,本就身子弱的他此刻更是显得弱不禁风,“诶?夫人怎么兽化了?” “他没控制好兽魂。”海登莱不悦地瞥了维狄一眼。 维狄倒吸了一口气,立刻躬身,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没好好教夫人!对不起!!” “我没怪你……”海登莱眼皮一跳,郁闷地撇了撇嘴。 为什么这俩总弄得我好像一个蛮横无理的人渣一样啊,莫名其妙。 …… 三人离开利司医生的研究室兼诊所,回到位于郊区的别墅内。 在海登莱深入浅出的兽魂引导之下,秦冢如愿以偿地变回了人形。 “我说海登莱,兽形转化成人形我自己来都可以的,你别趁机摸我好不好?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企图吗?可恶,摸一摸也就算了,老下嘴就不对了吧?你刚刚差点咬到我的蛋蛋!你是想害我断子绝孙吗?” “我又不是故意的。”海登莱撇开目光,“我只是想磨牙了。” “你用别人的蛋蛋磨牙?!!”秦冢气的脸通红,“crazy!!!” “赶紧穿上衣服,你看,就是因为你每次都这样诱惑我,我才牙痒的。”海登莱双臂交叉,一脸自己有理的态度,“我都没说你是暴露狂,你反而来怪我。” 秦冢怒不可遏地将衣服套到身上,故意将衣服砸在床上,发出“扑扑扑”的声响。海登莱嗤之以鼻,突然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我发现你自从变成鸭子之后脾气见长啊,明明刚开始还像个弱不禁风的小白兔,说话都轻声细语的。” 秦冢翻了翻白眼,暗自生闷气,毫不理会海登莱的话。 海登莱叹了口气,摊开手表示认输,“我错了,下次你用我的蛋蛋磨牙好吗,磨多久都可以……” “老子才不磨牙!!!” …… 晚饭过后,海登莱将秦冢托付给维狄,让他们继续兽魂的控制训练,自己则是去处理一些事情。这一次,他在御兽场周围部署了至少20名暗部精英,以防止他再被米罗修斯暗算。 秦冢见海登莱离开,有些吃味地撇了撇嘴巴。 该不会又去见那头小狮子了吧? 明明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还整天往外跑,这不是人渣是什么? 啊,算了,关我什么事呢。 本来就是假结婚,一旦暴露了也是海登莱的损失。 “夫人?”维狄见秦冢心不在焉的样子,刚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用水性兽魂综合了他的力量,“您的兽魂,有点失去控制了。” 秦冢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刚才想事情去了……” “昨晚真的很对不起……”维狄低着头,满含歉意地搓着手,“我听说了,米罗修斯大人混进了御兽场里。都怪我!我不该让您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秦冢赶忙挥手,摇了摇头,“不不不,跟你没关系,是我太弱鸡了。而且,本来也是我让你回去的。” “幸好米罗修斯大人只是给您注射了强化剂,不然,不然后果真的……”维狄愈发苦恼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把脸扯变了形,“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维狄你真的别在意了。”秦冢无奈地开启知心哥哥的角色安抚维狄,“这件事就算要怪,也应该是海登莱的锅。” 维狄依旧着头闷闷不乐,宛若一朵即将枯萎的菊花。 秦冢未免气氛过于僵硬,干脆换个话题打破尴尬,严肃地问:“对了维狄,风系兽魂突然暴走的话,除了坐爱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吗?” 维狄表情一顿,非常纯洁地眨了眨眼睛,“做……坐爱?” “恩?你还不知道吗?”秦冢摸了摸下巴,一脸正经地给维狄科普起来,“风系兽魂一旦暴走,身体会承受不来。如果不坐爱的话,这股力量会让人爆体而亡的。恩……因为你是水性所以不了解吧,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防止爆体……” 总不能每次暴走都跟海登莱坐爱吧。 他应该是很乐意反正不上白不上,我可就惨兮兮苦*了。t^t 维狄歪了歪头,“那个,夫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这次轮到秦冢歪了歪头。 “额,兽魂暴走是很常见的事呀。不仅仅是风性兽魂,所有的兽魂都存在突然暴走的情况。有的时候是因为魂力值骤然提升,诸如被注射了强化剂之类的药物,有的时候是因为做了强化训练或者身体锻炼。”维狄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勺,“而且……兽魂暴走的话,只要尽力去控制,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就能完全平复了。不需要……坐爱吧?我还没听说过坐爱可以平复魂力的诶。哦,不过风性兽魂比较特殊一点,坐爱的话确实能让持有者好受一些。” 秦冢听着维狄的解释,感觉身体一点一点,处于被掏空的状态。 所以说,海登莱他…… 他欺骗我?! 维狄偷笑着看了秦冢一眼,脸颊泛起红晕。 “卧槽!!!”秦冢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受了自己被完全欺骗的事实—— “海登莱!!!” 第二十三棵草【第三更】 “滴滴——”房门被推开。 原本还在床上一边抠脚,一边吃东西,一边用抠了脚的手吃东西的秦冢,在见到海登莱的瞬间原地爆炸,立刻怒不可遏地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 海登莱一愣,叫苦不迭地笑了笑,“怎么了?怎么又一副我吃了你家大米的表情?” 秦冢不理他,滔天的愤怒甚至让他忘记了饥饿。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走到他身边坐下,从后方探出脑袋,“你在气什么?” “您说呢?!”秦冢侧过头,发指眦裂,怒目而视。 海登莱不明所以,捏了捏秦冢的肚子,觉得这个肚子好神奇,明明吃的很多就是不长肉,也不知道吃的东西都到哪里去了。 “你还摸我?”秦冢抓住海登莱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以后都不许再摸我了!” 海登莱挑眉,不悦地抬了抬下巴,“为什么?” “因为你骗我!”秦冢一个翻身,恶狠狠地将海登莱扑倒在床上,“明明不坐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你却跟我做了6遍!你怎么是这种人啊!” 海登莱幡然醒悟,烦躁地动了动眼珠。 维狄那个大嘴巴。 “六六大顺么。” “……顺你妹啊!” 海登莱突然勾唇一笑,暧昧地在秦冢的手背上画了画圈,眼帘微阖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那你说,想怎么样呢?想要钱?” 秦冢心里一疼,比任何时候都还要疼一百倍一万倍。他感觉喉咙里全是因为憋屈而滚滚翻涌的苦水,呼吸的时候胸口也隐隐作痛。 “海登莱,你这样说就很伤人了。”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秦冢用力攒住拳头,秀气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看起来受伤极了, 海登莱垂下眼,趁着秦冢没有防备的瞬时骤然翻身,两人交换了位置。 “所以呢,你不要钱。” 海登莱紧紧压着秦冢的手臂,冰蓝色的眼珠比任何时候都要深邃。秦冢直视着这样的海登莱,宛若跌进了一片汪洋大海,周围的空气令他窒息。 “那你想要什么?”海登莱似笑非笑地盯着秦冢,像是在欣赏他脸上有趣的神色,“恩?想要爱?” 秦冢撇过头,心脏越发抽痛了一下,像是被尖刀狠狠剜过,留下短暂的刺痛,却久之不散。 海登莱的坦诚让他一时间无所适从,仿佛是被现实用力扇了一耳光子,打的生疼。 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得意忘形了呢?他明明一直有提醒自己,两人之间的婚姻只是一纸合约。是因为这个人总是毫无缘由的触碰自己,还是因为昨晚酣畅淋漓的肌肤相亲,让他自以为海登莱是不是对他产生了名为爱的情愫? 是的。 刚刚那一瞬间。 他是想选择爱的。 “秦冢。” 海登莱眼看着秦冢不知在胡思乱想什么,眼眶已经渐渐发红,紧张的心口一颤。 他掰过秦冢的下巴,让他与自己对视,嘶哑道:“回答我啊,想要爱吗?” 秦冢冷冷地一笑,很有骨气地翻了个白眼,“白痴吗你?我要钱。” 海登莱表情一僵,捏住秦冢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了几分,“恩?” 秦冢下巴一痛,越发觉得委屈,牙龈周围不断涌出咸咸的口水,“要钱!!” 你还指望我说要爱好让你尽情嘲讽吗!!辣鸡!! 秦冢决绝的神情好像带着刺,海登莱恨恨地一咬牙,腮帮子微微向外鼓了一下。 刺进胸口的微痛让他头皮发麻。 他知道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错。 他强迫这个人跟他结婚,害他变成了鸭子,骗他发生了关系。 种种一切,等到海登莱幡然醒悟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失去了理智,不受控制地想要亲近这个人,想让他成为自己的东西。 他害怕一纸合约无法束缚住他,所以想把自己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身体里。 尽管海登莱知道,这无疑是一种伤害。 所以他希望秦冢选择爱,他希望在除了钱之外的地方弥补对方,他是真的希望…… “秦冢。” 海登莱放轻声音,指尖沿着秦冢的耳鬓摩挲了两下,像是在讨好他,“如果……我现在不想出钱只想出爱呢?” 秦冢缓缓地,缓缓地,睁大了眼睛,神情呆滞,之前的苦楚仿佛已经滚出了脖子,又被突如其来的甜水淹了回去。 他快发疯了,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重地落回了肚子里,好似在坐云霄飞车。 海登莱有些尴尬,脸上熊熊燃烧。他还是第一次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还是用这么卑躬屈膝的语气。 为掩囧状,他恶劣地捏住了秦冢的腮帮子,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怎么,不敢要?” “唔。”秦冢皱了皱眉,不知怎么应对海登莱。 天知道他也紧张的要死好吗! 这种屁都不敢放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啊! 他怕稍微放了个屁对方就会嫌弃自己……卧槽?总觉得像个娘儿们。 海登莱索性凑到秦冢嘴边,咬住他的下唇用力舔吻了一下,“说话。” “说,说什么啊!”秦冢垂着眼睛不敢看海登莱,睫毛因为紧张而隐隐颤抖,呼出的气息也有些不稳。 “假戏真做。” 海登莱在秦冢的嘴唇上落下断断续续的浅吻,像是在探究,又像是在引诱。秦冢随着亲吻的落下不断眨着眼睛,似乎在思考海登莱话中的可行性。 海登莱见秦冢一副想接受又不敢接受的样子,焦灼地在他的鼻子上咬了一口,“怎么了秦冢,怕被我的魅力吸引住,先一步无可救药地爱上我么?” “呵,您就属自恋最在行!” 海登莱得逞地勾了勾唇角,“那就试试看啊。” “试就试!”秦冢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反正钱还是要给的,爱不爱是您的事,我这个人向来清心寡欲,不会因为您的几句甜言蜜语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海登莱勾了勾唇角,侧过脸凑到秦冢的耳根附近亲了一口,随即用舌尖扫过他的耳垂,又顺着耳廓舔上去,嘶哑道,“清心寡欲,恩?” “唔你……恩……” 海登莱像是得到了允许一般在秦冢的身上煽风点火,将他翻了个面,让他的后背贴在自己胸口前,在白皙的后颈上留下一个个草莓印。 一阵煽风点火之后,海登莱呼吸一沉,熟练地解开了秦冢的皮带。 ——————————————教练我想打飞机———————————————— “恩……海登!!哼恩……” “就这么舒服么,连兽魂都跑出来了……”海登莱半阖着眼帘,故意将灼热的气息喷洒在秦冢敏感的耳垂附近,引得身前的人频频战栗,“还是说你想用兽魂迷惑我?” “唔,我没,我恩……啊……”秦冢的十指深深掐住海登莱的小臂,给他抓出来几道红印子。 海登莱被那股气味弄得格外烦躁,尾巴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出来了,在秦冢的屁股周围不断擦来擦去,“摸,摸尾巴……” 秦冢迷迷糊糊地伸出手,在毛茸茸的尾巴上摸了一把,随即,一股让他欲罢不能的气味闯进鼻腔当中,他差点射出来。 白色的兽魂和雄性的荷尔蒙在空气中相互纠缠,海登莱再也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却又小心翼翼地进入这个人的身体里。 他想一刻不停地,把所有的爱都给他。 对不起秦冢,让我爱你吧。 …… 折腾了一整晚,秦冢醒来的瞬间,又进入了无限后悔模式。 昨晚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特别敏感,特别容易糕潮,海登莱帮他洗澡的时候,两人又做了几遍,这让他今天格外疲惫,连眼睛都不想挣开。 “醒了?” 搭在腰上的手臂稍微一缩,秦冢便准确地落入了海登莱的怀抱里。他为难地扭了扭身子,满脸尴尬,“你别一大早就发情啊。” “这不是你一直在蹭我的小丁丁么。”海登莱坏笑,禁锢着秦冢不让他离开,“恶人先告状。” 秦冢翻了个白眼,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累不累?”海登莱见秦冢不动了,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屁股,“疼吗这里?昨天洗澡的时候好像有点肿。” “你不弄我就不累不疼不肿了。” “说的也是,无法反驳。”海登莱笑眯眯地揉了揉秦冢的头发,“但我,听不见。” “……” “今天……要回莱帕德星球了……”海登莱将秦冢转了个面,两人四目相对,“可以吗?” 秦冢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我们去结婚。” 海登莱低下头,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 真的,结婚。 第二十四棵草 午饭过后,海登莱跟外婆打好了招呼,便带着秦冢和维狄踏上了前往莱帕德星球的路。为了低调行事,他让亚恒开了一架仅能容纳四个人的小型飞行器。 亚恒在见到维狄的第一时间,本能地露出了提防的表情。他一惯以海登莱为中心,觉得所有平白无故接近他家将军的人都图谋不轨,就连秦冢,他都带着几分提防。 维狄看着亚恒防贼一般的目光,委屈地矮了矮脖子。 亚恒眯了眯眼睛,转身冲海登莱行礼,“将军。” 海登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不满的神色,“不用跟夫人打招呼?” 亚恒一愣,赶忙慌慌张张地向秦冢鞠了个躬。尽管作为士兵的他一直都对这个弱小的挂名夫人不抱好感,觉得这个人只会拖自家将军的后腿,但他也无法反抗海登莱的任何命令,“夫人您好。” 听着亚恒不情不愿的问候,秦冢尴尬地笑了笑,“你好……” 气氛略显生硬。 海登莱抿了抿唇,干脆拉着秦冢上了飞行器。 维狄刚准备跟上,就被亚恒侧身拦住了去路,“你是什么人?” 维狄抬起眼睛,小声道:“我叫维狄,是夫人的老师……哦不不!你不要误会,其实就是服侍夫人而已,算不上老师……” 亚恒满脸怀疑,看着维狄手忙脚乱的样子,心里一阵不爽。 将军现在怎么竟喜欢这种弱里弱气的人,感觉稍微一拍脑浆都能给拍出来。 亚恒这么想着,突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维狄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稍作停顿,又鬼使神差地用指尖搓了搓他的发梢。 (⊙o⊙)哦……没碰脑浆啊。 但是这手感,怎么说,有点意思。 维狄被亚恒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满脸通红,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还是第一次有人摸他的头发,那种微微拉扯头皮的麻痒感让他不知所措。 “咳咳。”亚恒回过神,触电般的收回手咳了咳,“总之,我不管你是谁,敢对将军有一点判心,你就死定了。” 维狄猛地后退一步,摸着刚刚被亚恒触碰过的地方,连连点头。 …… 飞行器在亚恒的驾驶下驶离小镇。 秦冢在位置上坐立不安,总想着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其他人。而且他还无法好好掌握变身的技巧,万一在婚礼上出丑了,海登莱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做成酱香鸭盖饭? “怎么了?”海登莱见身边的人不停地动来动去,就知道他可能有些胡思乱想,于是温柔地问:“在想什么?” “恩,没什么。”秦冢摇摇头,总不能求海登莱别把他做成酱香鸭盖饭吧,这太没面子了。 于是他皱了皱鼻子,小声抱怨道:“屁股疼。” 海登莱哑然失笑,给他的座位下面加了个更软的垫子,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怕我把你做成酱香鸭?” 秦冢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他怎么知道我在想这个?!卧槽读心术?! 海登莱看着秦冢惊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猜的八久不离十,不由地勾了勾唇角。 秦冢低下头,紧张地搓了搓手,“那什么……酱香鸭好吃是好吃,但也只能吃一顿,肯定没有活着的鸭子利用价值高,你说是吧?” “恩……”海登莱摸了摸下巴,突然猝不及防地凑到秦冢耳边吹了口气,“也是,活着的鸭子多好吃啊……”说着,又在他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啧,我不是这个意思!”秦冢直翻白眼,将海登莱推开,气冲冲地看向窗外。 他是真的非常担心好吗! 如果真的不小心在婚礼上变成鸭子,那他就是全帝国的笑柄了! 可恶,我也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啊! 海登莱见秦冢焦虑不安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凑到他耳边,撩了撩他的耳垂,“别担心了,我看起来就那么凶残么?” 秦冢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海登莱脸一黑,不悦地掐了掐秦冢的屁股,“恩?” “哼!你……卧槽你就会脱别人裤子!!呜……好好好你一点也不凶残!!”秦冢对于海登莱在武力方面的压制毫无办法,只能示弱。 正在驾驶的亚恒注意到后方的动静,眸光一沉。 尽管他并不喜欢那个夫人,但只要将军开心他就开心,于是他非常识趣地拉动操作杆,将飞船的船身整个向右方倾斜,然后一本正经地胡说:“将军,夫人,前方有不明雷电,请抱好对方。” 秦冢刚回过神,裤子还没拉好呢,就觉得脑子一晕,重心不稳地扑进了海登莱怀里。 海登莱点点头,在心里暗自赞叹了亚恒一番,决定给他加官进爵。 恩,再加点薪水好了。 “你……你的士兵是故意的!”秦冢拽着座椅两侧,恶狠狠地瞪着海登莱,他分明看到窗外阳光明媚,哪来的雷电啊! 海登莱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秦冢咬了咬牙,刚准备斥责他们主仆狼狈为奸,亚恒却再一次拉动操作杆,秦冢一头撞上海登莱的胸口,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所以不是说让你抱好我么。”海登莱得逞地笑了笑,向拎小鸭一样将人拎起来,放在了自己腿上,然后禁锢着他的腰。 秦冢满脸悲愤,却不知如何是好,飞行器开始不断颠簸,他只能牢牢地抱着海登莱的脖子,暗自咬牙切齿。 “你们这样迟早会遭报应的!” “什么破飞船!上将的飞船里竟然连安全带都没有!” “再颠我就要吐了!” “呜……海登莱我真的要吐了……” “呜……将军我错了,我保证好好抱着您,您让他停下……” 海登莱挑眉,感受到身上的人因为晕船而越来越往自己怀里钻,心疼又心痒,百感交集。 亚恒瞟到海登莱的眼色,赶紧收手,将飞船开上了平稳的轨道。 一直坐在副驾驶位默不作声的维狄咽了咽口水,抱着手臂害怕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将,将军真是太有手段了…… 害怕。 …… 不多时,飞船在莱帕德星球降落。 倒是多亏了亚恒在飞船上来了那么一出,秦冢觉得自己似乎没那么紧张了。 海登莱紧紧牵着他的手,像是要把手心里的力量传递给他。 两人在微妙的气氛中穿过一座花园,从后门进入主宫殿内。 在杰锡夫妇的安抚下,所有宾客都呆在莱帕德星球上进行了为期三天的短暂旅行。而裴吉则是根据他们与莱德的家族的亲疏远近,将他们安排在了其他的宫殿里。 因此,主宫殿此刻显得格外冷清。 几人刚一进门,正好见到在大厅里神色匆忙的裴吉,海登莱皱了皱眉,轻轻咳了一声。裴吉闻声,猛地转过头,在见到来人的瞬间,笑逐颜开地迎了上去,“海登……哦不,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海登莱点了点头,低声询问,“发生什么了?慌慌张张的。” “所以说您回来的真及时。”裴吉冲海登莱竖了个大拇指,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大蜥蜴巴奈特过来了,您看着办。” 海登莱眼皮一跳,“他不是应该去旅行了吗?” “没有,他不肯去,他说他是个宅男。” “……” 海登莱无语地抿了抿嘴唇,随后转过身,让裴吉先带着亚恒和维狄去休息,自己则是领着秦冢,来到了位于三楼的贵宾室内。 走到房间门口,海登莱担忧地看了秦冢一眼,在他的手心里捏了捏,安抚道:“一会儿进去之后随机应变,别担心,我一直在。” 秦冢抬眼与海登莱对视,点了点头。 海登莱敛起神色,看向一旁漂浮着的智脑,虹膜数据立刻出现在球体之上,下一秒,房门缓缓打开。 两人踏进房间的瞬时—— 一股带着热气的风迎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吼。秦冢吓得差点跪倒地上,幸好海登莱及时托住了他的腰。 房间中央,一只巨大的恐龙正满脸欢愉地在沙发上跳来跳去。它浑身赤红,背部长着一排令人发寒的长荆,前肢稍短,但明显积蓄着惊人的力量。见海登莱他们来了,恐龙立刻弯了弯眼睛,对准两人张开嘴巴,用力吼了一声,一股热浪再次袭到他们脸上。 海登莱一脸冷漠,拉着秦冢往后退了一步,嫌恶地撇了撇嘴,“啧,口臭。” “还不是因为你家一点青菜也没有,最近大解不畅么。” 恐龙眯了眯眼睛,旋即,脸上犹如盔甲一般的厚皮缓缓褪去。 海登莱本能地捂住了秦冢的眼睛,以免他看到其他男人的*。 巴奈特一边露出讥讽的笑容,一边穿上衣服,将一头深红色的长发扎到脑后,还特意落下来几根修脸。 海登莱按住秦冢的后脑勺,冲已经坐进沙发里的男子行了个敷衍的礼。 “臣海登莱·莱帕德,参见国王陛下。” 秦冢紧张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又偷偷瞄了瞄不远处的巴奈特,紧张得舌头打架,“唇……唇海登莱·莱帕德的……的……的鸭子,掺见国王逼瞎……” “噗——哈哈哈哈哈!!”巴奈特捧腹大笑,眼泪都快挤出来了。 秦冢一阵尴尬,脸颊一直到耳根都熊熊燃烧起来。 海登莱见自家妻子被欺负了,立刻不悦地垮下脸,“有什么好笑的,他就是我的鸭子,怎么了?” 巴奈特挥了挥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克制住了笑容,摇摇头,“没。没什么。” 海登莱不悦地将秦冢往身后拉了拉,护犊子一样护着他。 巴奈特终于彻底缓过神,深棕色的眼睛稍稍偏移,探究的视线便落到了秦冢身上。 “看来将军非常喜欢我为你挑选的妻子么。” 海登莱点点头,非常大方地承认,“非常感谢陛下,我很喜欢。” 巴奈特早有所料地笑了笑,转而看向秦冢。秦冢正好在偷看他呢,吓得赶紧地下头。他觉得这个人的眼睛有种能看穿他心思的感觉,让他没来由得畏惧。 “秦冢……”巴奈特走到秦冢身边,若有所思地打量他。 秦冢的鼻翼微微扇动了一下,感觉这位国王身上有股特殊的香味,“是,是的陛下……” “你喜欢将军嘛?”巴奈特歪了歪头,似笑非笑地盯着秦冢的眼睛,“海登莱将军挺霸气吧?” 秦冢舔了舔嘴唇,越发低了低头,紧张得手心冒汗,“恩……我喜欢,将,将军挺勃'起的……” “哈哈哈!厉害啊将军!”巴奈特冲海登莱露出猥琐又戏谑的笑容,竖起大拇指,“可以,你很勃'起。” 海登莱:“……” 秦冢的心理素质差的我简直想打烂他的屁股! 太没用了! “我听叔叔说……将军是因为这只可爱的小鸭子在婚礼上逃跑了,所以不顾一切地追他回来才耽误了婚礼是吗?” 海登莱在心里一愣,但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还真是大胆啊,将军的婚礼也该逃。”巴奈特本来还摸着下巴的,却突然眼睛一黑,猝不及防地伸手袭向秦冢。 兽化的手臂前端是泛着寒光的利爪,只要稍一碰上,就能割断秦冢的脖子。电光石火间,海登莱瞳孔骤缩,猛地侧身拦在了秦冢面前,下一秒,恐龙的爪子狠狠叉进了他的肩膀里。 血水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秦冢骤然睁大眼睛,紧紧抱住了海登莱的胳膊,“海登莱!” 海登莱转头摸了摸秦冢的脸,随后面不改色地看向巴奈特,冷声道:“陛下息怒。秦冢并非有意出走,而是出于我的原因,还请陛下不要为难他。” 巴奈特的嘴角噙着浅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 几滴血水溅到脸上,秦冢深深地感受到利刃抽出*时候海登莱紧绷的身体,赶紧用力抱了抱他。 “我只是看他可爱所以开开玩笑么,没想到将军这么认真。”巴奈特舔掉爪子上的血,意味深长地转了转眼珠子,毫无歉意地道歉,“抱歉了将军。” 秦冢抬起眼皮,恶狠狠地瞪着巴奈特。 他分明感受到了这位国王的恶意,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海登莱皱了皱眉,赶紧抬手揉了揉秦冢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按下去,以免巴奈特看到他的表情。 “陛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去包扎一下伤口么?” 巴奈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表示允许。 秦冢见状,立刻扶着海登莱离开贵宾室,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喉头发涩。 海登莱见秦冢手忙脚乱地捂着他的伤口,心里一股暖意,“我没事的,刚刚吓到你了。” “不……是我太没用了。”秦冢愧疚地垂下头。 海登莱笑了笑,一把勾住秦冢地脖子挂在他身上,觉得受点伤也是值得的。 他明知道刚才巴奈特是在试探他,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替秦冢挡了下来。 他确信那个爪子不会伤到身边的人,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确信。 这就是他想给这个人的爱吧。 也不知道他傻乎乎的,感受到了没有。 第二十五棵草 屋内归于平静。 闯入房间内的机器人一边擦拭地毯上落下的血迹,一边装作无意地用身子撞击巴奈特的腿。它无法容忍这个人欺负它的小主人,哪怕是国王也不行!! 巴奈特低头看了眼脚边没什么攻击力的清洁机器人,耐人寻味地摸了摸下巴。 莱帕德家连一个机器人都这么护主心切么。 机器人本应该没有思想才对,是出厂的时候就被写好的程序? 他微微沉下眼,弯腰捏住机器人的脑袋,骤然伸长的指尖插'进了它的脑袋里。机器人抗争了几下,能量系统发出弱小的警报声。巴奈特稍稍撇嘴,将它的头整个拧了下来。 “噼嗞啪啦——” 淡蓝色的电流在交接处闪动了几下,随即,机器人的能量系统瘫痪,渐渐停止工作。巴奈特一脚将它的身子踹了出去,留下一个脑袋在手里掂量着把玩。 “您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忽的,一个冷冽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巴奈特先是身形一顿,随即眼前一亮,扔了手里的机器人脑袋,喜不自胜地转过身。 窗子旁边,一名黑衣男子正面露笑意地看着他,金色的发丝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发耀眼。 “米罗修斯!” 巴奈特猛地抬起胳膊,像个小孩一样扑进米罗修斯的怀里,“阿修你很久没来看我了!” 米罗修斯皱了皱眉,无奈地揉了揉巴奈特的脑袋,“陛下,您这么大声是想把大哥引过来吗?” 巴奈特眯着眼睛笑了笑,乖巧地仰着头,希望米罗修斯能多摸摸他,“不会的,他受伤了,现在肯定在那个秦冢的怀里装可怜呢。” “受伤?” “恩。”他松开米罗修斯,笑眯眯地倒进沙发里,一脸愉悦,“你说的没错,海登莱果然很在意那个叫秦冢的人。我当初是料到了他会遵照我的意思去结婚,却没想到他会动真情。就是不知道这个情是故意动给我看的呢……还是不由自主。” 米罗修斯皱了皱眉,眉宇间一抹不甘的神色。 你给他找了那么好的老婆他当然喜欢了! 不止他喜欢,我也很喜欢好吗。 “如果他真的变成了海登莱的弱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巴奈特摸着下巴,一副不敢肯定的样子,“不过阿修,你觉得海登莱对那个人是认真的吗?” 米罗修斯摊了摊手,坐到沙发上,“大哥的心思谁能明白?” 巴奈特垮下脸,恨恨地捏了捏拳头。 “陛下,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大哥能不能爱上秦冢,而是要确定秦冢究竟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你我都明白,大哥即使喜欢他,也不可能把他放在比莱帕德家族还要重要的位置,我们当初不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冒险把秦冢安排到大哥身边去的吗?”米罗修斯严肃地看向巴奈特,“关键是您的那颗智脑究竟靠不靠谱?” “我觉得不会错。”巴奈特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道:“你不是也说秦冢跟m-serum的匹配值很高吗?而且他连s级的强化剂都能迅速吸收,那可是纯种兽人都很难消化的东西啊。” 米罗修斯叹了口气,抱住胳膊,“也不排除是利司那个老家伙搞的鬼,他对m-serum的研究比任何人都多,或许是他给秦冢治疗的时候削弱了药效。” “总之呢,目前的形势我还算满意。波文家那一帮艾凡控貌似也因为自家宝贝被甩而大发雷霆,终止了一切同莱帕德家族的生意往来。”巴奈特一脸惬意地将后脑勺枕到胳膊上,“莱帕德又失去了一个很好的盟友。” “陛下请不要大意,您忘了他们是如何整垮我父亲的么?”米罗修斯沉下脸,脸颊上的经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莱帕德家族才不会因为一个盟友的离开就有所收敛。他们善于用那种假惺惺的好人脸来收买人心,扮猪吃老虎只是他们的小计俩。” 巴奈特用力点点头,表示非常赞成。 “这个给您。”米罗修斯将一个小瓶子扔到巴奈特怀中,随后站起身理了理衣摆,“这是两个月的分量。我能理解您想变强的愿望,但强化剂用太多只会适得其反,身体是您自己的请好好爱惜。” 巴奈特捏着瓶子笑嘻嘻地舔了舔嘴唇,“如果我是那个叫秦冢的人就好了……” 米罗修斯上前摸了摸巴奈特的头,冲他行了个礼,“既然东西已经送到,那我就先走了,您注意身体。” 巴奈特虽然不太乐意,但只是抱住米罗修斯的腰轻轻撒了会儿娇,便笑眯眯地松了手,“你放心吧,还没整垮莱帕德之前,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米罗修斯欣慰地勾了勾嘴角,走到窗边翻身一跃,矫健的身影立刻消失在视线当中。 巴奈特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强化剂的边缘,眼睛不知被何种情绪浸染得深邃不已。 …… “海登莱!你你你,你有事啊!” 被扶到房间的海登莱坐在床上,看着对面的人抓耳挠腮忙个不停,又不知道在忙什么,不由地勾了勾嘴角。 不错不错。 还知道关心老公么。 秦冢来来回回走个不停,被海登莱不断流血的肩膀吓得小脸惨白,不断咬指甲,喃喃道:“裴吉怎么还没来,裴吉怎么还没……” “将军!” 房间门被猛地推开,裴吉带着之前那名飞船上的医生神色匆匆地跑了进来。 医生见到海登莱的伤大惊失色,秦冢和裴吉立刻识相地退到了旁边,给他和海登莱留出足够的空间。 大概是巴奈特的爪子上有毒,海登莱的衣服已经被腐蚀了大半,露出下面红肿的肌肉。 医生咽了咽口水,将消毒水涂抹在伤口周围,然后替海登莱将黏在皮肤上的布料撕下,由于血水粘黏,连带着皮也一起撕了下来。 秦冢看的阵阵心惊。海登莱倒是冷静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因为秦冢担忧的神色而沾沾自喜。 暴露在外的一小部分皮肉已经开始发黑,医生抹了把额头上落下的汗,颤声道:“将,将军,这块肉大概要切下来,您,您看……” “切吧。”海登莱点点头,像是在说什么习以为常的事情,“不打麻药了,对神经不好。” “不,不打麻药?!”医生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他怎么记得将军每次不打麻药就坚决不肯做手术的? 海登莱烦躁地瞪了他一眼,耳根稍稍一红,“让你切就切!废话那么多!你想害我毒性扩散吗?” 医生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操起手术刀。 海登莱全身僵硬,瞪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术刀,感觉头晕目眩。 他想在秦冢面前展现他超级爷们儿的一面,但事实上,他已经吓得心跳都快停止了。 稍微了解海登莱的人都知道,这位将军什么都不怕,就怕打针吃药动刀子。 将军从小到大都非常注意锻炼身体,几乎怎么生病过。即使在战场上受了伤,也拒绝治疗。这种时候,往往都是一整个医疗队的人想尽一切办法将这头大豹子麻晕了,才开始给他疗伤。 因此,这次他拒绝打麻药的行为着实让在场的医生和裴吉都大吃一惊。 裴吉眯了眯眼睛,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凑到秦冢耳边低语几句。海登莱看着两人亲亲密密的说话,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说话啊!臭鸭子! 我这么帅,割肉连麻药都不打,你不该一脸佩服地看着我吗! 秦冢听清裴吉的话后,脸瞬间涨得通红。他匆匆忙忙地跑到海登莱身边,趁着医生快要下刀的空档,对着海登莱的耳朵吹了口气,小声道:“将军,您,您真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我都要硬了……” 海登莱豹躯一震,仿佛全身被一阵微弱的电流窜过,尤其是耳朵,麻麻的。 趁着海登莱失神的瞬间,医生手起刀落。下一秒,他长舒一口气,将一小团黑肉和手术刀扔进了小铁盘里,迅速给海登莱做好消毒和包扎工作。 眼看着医生大功告成,秦冢重重地舒了口气,刚准备转身离开,却被海登莱一把拉进了怀里。 裴吉和医生对视一眼,迅速收拾好东西离开,替他们关上门。 房间里顿时一阵静默。 海登莱禁锢着秦冢,危险地捏了捏他的耳朵,“是谁教你说这么下流的话的,恩?” 秦冢撇了撇头,连脖子都涨得通红,“这,这不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啊!你在摸哪里啊!” “我现在伤口很疼,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海登莱熟练地解开秦冢的皮带,勾了勾他的胖次边缘,然后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你刚刚是不是说我帅的让你硬了?” “呜……没,我没!是裴吉告诉我这样说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的!他,他说你不打麻药会受不……啊!!” “没说?” “呜……说了……” “说了什么?” “将军帅……” “是这么说的?” “呜恩……” 海登莱挑眉,猛地加重手里的力度。 “啊!!”秦冢惊得弓起了背,紧紧抱住海登莱的脖子,恶狠狠地咬住他的耳垂,破碎的深吟却还是从牙缝间漏了出来。 海登莱失笑,觉得耳朵上麻麻的。 难怪金狐跟他说欺负爱人是一件非常有情趣的事情。 他已经上瘾了。 第二十六棵草 突发事件让海登莱不得不多了几分警觉。 他知道那个年轻国王对自己的戒备已经越来越深,削弱莱帕德家族的势力也是早晚的事。他并不在意自己受多大的伤,可一旦家族的荣誉受损,喜爱的人陷入危机,他绝对无法原谅。 而显然,巴奈特的目的并不仅仅于此。 海登莱神色凝重,连同秦冢送到他嘴里的水果也感觉味同嚼蜡。 秦冢担忧地看着海登莱肩膀上隐隐渗着血迹的绷带,心情同样沉重。即使是他,也能感受到国王对海登莱的那份深沉的敌意。 “海登莱你……不是上将吗?”秦冢稍稍往前探了探身子,皱眉盯着他的眼睛,“为什么国王要这样对你?” 海登莱被拉回思绪,侧眼看向身边的人,见他一脸担忧的模样,禁不住地勾了勾唇角,“我比他人气高他心里难受么。” 秦冢无语,但看到海登莱似乎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也悄悄松了口气。 他知道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多问的,他只希望海登莱能跟平常一样,否则他也会感到不安。 忽的,房间门打开,艾尔莎一袭黑色紧身长裙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海登莱正发情地凑上前叼秦冢嘴里的水果呢,房门一响,他差点没把秦冢的舌头咬掉。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艾尔莎怒其不争地上前揪住了海登莱的耳朵,“巴奈特都欺负到你肩膀上了,还窝在这白日宣淫!简直给莱帕德家丢人!” 海登莱被拽着有些没面子,但又不好反抗什么,只能委屈地看了秦冢一眼。艾尔莎见海登莱的小眼神不断往秦冢的方向飘,越发怄火,一伸手把秦冢的耳朵也揪了起来,“都怪你!海登莱变得越来越色了!他以前明明连打撸都要害羞半天的!” 秦冢觉得冤枉,无奈这只母豹子的力气比海登莱还大,他觉得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艹……我绝对不相信海登莱打撸会害羞! 他打的比谁都熟练好吗! 海登莱皱了皱眉,惊慌失措地伸手握住了艾尔莎的手腕子,带着点求饶的意思道:“您生气冲我发火就好了,不要为难秦冢。” 艾尔莎嫌恶地松开手,也感觉秦冢那耳朵揪两下怕是真的要掉。 “所以呢,就这样被巴奈特那只臭蜥蜴给打了?”艾尔莎在海登莱的伤口上狠狠挖了一下,面露讥讽,“海登莱,你自从有了这个小情人之后,脾气变好了不少啊。” 海登莱疼的嘴角一抽,郁闷地捂住了肩膀,“他毕竟是国王……” “哼,不过是一只毛都还没张齐的蜥蜴罢了,真不明白你们父子俩为什么都怕他。”艾尔莎摇了摇头,对此表示失望。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没能回答。 艾尔莎撇嘴,突然转过脸冷冷地看了秦冢一眼。 秦冢浑身一紧往后退了退,还以为艾尔莎又要打他,却发现她从空间纽扣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扔进了他怀里。 秦冢愣了愣,刚准备开口询问,却被艾尔莎抢先一步,“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婚礼别再出乱子了。” 海登莱点点头,直起身郑重地冲她行了个礼。 艾尔莎这才善罢甘休,再次冷冷地看了秦冢一眼,随即昂着头离开房间,高跟鞋击在地面“啪嗒”作响。 房门关上的瞬间,秦冢重重地松了口气瘫进椅子里。他打开牛皮纸袋,发现里面竟然是他非常喜欢吃的一种糕点,不由地眨了眨眼睛。 海登莱的母亲难道是个……傲娇? ……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 盛大的场面让从来只吃过好朋友婚宴席的秦冢紧张得双腿打颤。 金碧辉煌的殿堂里缀满了星辰花,淡淡的花香配合着弥漫到空气中的红酒分子,忽浓忽淡,若有似无地撩拨着人们的嗅觉。 海登莱只是握着秦冢的手,就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若不是被自己拉着,他估计会临阵脱逃。 这个人真是……心理素质太差了! 海登莱无奈地摇了摇头,偷偷伸出手在他的腰板儿上狠掐一下,坏笑,“放松点。” 秦冢猛地一顶胯,差点没把腰闪到,只能埋怨地瞪了海登莱一眼。 海登莱失笑,不怀好意地在他手心里画了个圈,又用指尖抵了抵,“你要是晚上也这样摆腰,我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海登莱!”秦冢气的声音提大了几分,又在围观群众好奇的目光中沉了下去。他万万没有想到海登莱竟然是这种人。 不过也多亏了海登莱这样一闹,秦冢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在听完神父冗长的致辞之后,海登莱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盒子。 秦冢眨了眨眼睛,还以为他要给自己戴戒指了,于是理所应当地伸出手,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露出略显羞涩的笑容。 海登莱费解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盒子里的大宝石戒指戴到了牧师手上。 秦冢:“……” 牧师看着手上明晃晃的大宝石,满意地笑了笑,冲两人微微颔首。 秦冢却觉得天空都绿了。 卧槽? ……什么鬼啊! 你他妈把戒指给别人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跟谁结婚啊! 海登莱见秦冢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无奈地皱了皱眉,握住他停顿在半空中的手,凑到他耳边小声埋怨道:“你想要宝石的话我明天买给你就是了,现在别闹脾气。” 秦冢像看妖怪一样地看了他一眼,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嘴角。 所,所以这是我的错? 是吗? 是我错了吗? …… 直到婚礼结束,秦冢都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他被海登莱拉着到处喝酒,以至于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而与此同时,他也很在意那枚戒指的事情。 海登莱走出殿堂的时候,见秦冢正一个人坐在墙角里吹风,瘪着嘴角的样子别提有多委屈多可怜了,连原本微微卷翘的发梢此刻都蔫蔫地垂了下来。他皱了皱眉,恍惚间想到什么,赶忙从空间钮中翻出智脑,输入关于【地球】的关键词。 几分钟后,海登莱的目光闪了闪,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泛上嘴角。 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秦冢身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面猛地抱住他,顺势亲了亲他的耳尖,“你在这里做什么?” 秦冢被惊得猛抽一口气,差点吓成鸭子。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米罗修斯又来给我打针了。”秦冢幽怨地瞪了海登莱一眼,推了推黏在身上的傻豹子,但发现推不开,只好作罢。 海登莱垂眸,含笑看着被自己一亲就红彤彤的耳朵,恨不得马上把他扔到床上反反复复艹一万遍。 “你好像没什么精神。”海登莱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颗糖塞进秦冢嘴里,又用指尖在他的唇瓣上摩挲了两下,“因为我给那位神父戒指?” 秦冢皱了皱眉,将糖放到右边含住,故作大度地抬了抬下巴,“我是因为酒喝多了才没精神,你给谁戒指跟我有关系?” 海登莱挑眉,危险地捏住他的下巴,“恩?跟你没关系?” 秦冢非常硬气地翻了白眼,表示对海登莱的不屑。海登莱脸一沉。 几秒钟后。 “呜……有有有,关系可大了!”秦冢被欺负的连连求饶,连脖子根都红了。 海登莱得意地笑了笑,抬起手臂将秦冢圈在墙角里,“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关系。” “海登莱你,你别欺人太甚了!”秦冢大发雷霆,他觉得海登莱每次都用武力来碾压他这非常不公平。 海登莱见鸭子炸毛了,赶紧凑上前亲了亲他的鼻尖,笑道:“我是在告诉你要实话实说么。” 秦冢磨了磨牙,满头大汗又满脸通红。 “我不知道……”海登莱突然说了一句,垂下眼睛刚好将秦冢的一颦一簇锁定在他的瞳仁里。 秦冢一愣,皱了皱眉看向海登莱,又被那种目光惊得猛然收回视线,慌张地咽了咽口水,“不,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原来在地球上,送戒指有那么特殊的含义。”海登莱略显愧疚地看着秦冢,解释道:“我们国家没有那种仪式,之所以把戒指给那位牧师,只是作为一种报酬。所以很抱歉。” 秦冢眨了眨眼睛,这才明白过来。 海登莱轻勾唇角,突然低下头,含住秦冢微微张开的嘴唇。 带着酒香的甜味顷刻间包裹住他的舌头。他禁不住将还没融化的糖果卷过来,又使坏地推还给面前的人,让糖果在舌头与舌头的交缠之间滚动,然后一点点化开。 秦冢滑动喉结低喘了两声,不受控制地回握住了海登莱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他觉得脑袋有点迷糊。软糯灵巧的舌头快要让他的小兄弟站起来了,这让他愈发敏感,禁不住推拒,又不舍得分开,只能发出类似于呜咽的轻哼。 海登莱见时机成熟了,干脆拦腰一抱,将已经有些意乱情迷的人抱回两人的卧室里。 当晚,春意盎然。 海登莱没有告诉他的是,他们的灵魂早就已经缔结在了一起。 即使没有戒指这种东西,他们也会一辈子。 纠缠在一起。 第二十七棵草 婚后的第二天,在塔梅里克的带领下,秦冢和海登莱搬进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家。 简洁优雅的格局和色调让秦冢很是欣喜,尤其是室内里隐约飘散的一丝淡淡的香气,让人舒心又觉得清爽。他不禁佩服起塔梅里克的办事能力。 “将军您看还满意吗?”塔梅里克缩着肚子,忐忑地躬在海登莱身边,注视着他的表情。 海登莱看了秦冢一眼,见他眼睛里溢出喜欢的神色,这才点点头,露出满意的表情,“恩。” 塔梅里克重重地松了口气——幸好之前偷偷去查了一下夫人的喜好,不然肯定死惨了。 “另外,您挑选的几个型号的机器人都已经在运输途中了,应该等会儿就能送到。”塔梅里克一边给海登莱交代情况,一边掏出智脑,给两人调出一副立体图像,绘声绘色道:“还有您交代的蜜月旅行。您看看,这些都是非常适合度蜜月的星球,景色和美食都是一级棒,当地的民风也算淳朴,关键是宾馆的房间特别适合啪啪啪!虽说位于不同的国家,但我跟吉吉已经研究过了,它们都在同一条宇宙航道上,要全部玩遍的话也很方便。” 塔梅里克叽叽歪歪了半天,海登莱就听进去一句宾馆的房间适合啪啪啪,于是立即点头。 “秦冢的出国证明办好了么?” “办好了,办好了。您要着急的话,我们明天就能出发。” 海登莱轻抿嘴唇,犹豫了片刻,摇摇头,“还是先让秦冢休息一天,我带他去买些东西,后天出发。” 塔梅里克连忙点点头,“那我先去打点一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海登莱想了想,轻轻摆手。 塔梅里克立刻犹如放出牢笼的小鸟一样喜大普奔,熊爪子都冒出来了,“那那那,那我就不打扰将军跟夫人恩爱了,我要回去让我家小猪给我灌肠了嘤嘤嘤,我最喜欢灌肠了!” “……赶紧滚!”海登莱简直没眼看。 烦死了! 说的秦冢脸都红了! 都被他教坏了! 待到塔梅里克走后,海登莱重新设置了虹膜锁,将秦冢和自己的虹膜数据输入进去,然后打开防御系统,二人世界就此拉开序幕。 秦冢重重地倒进了沙发里,觉得这些天以来,这一瞬间真是让他最轻松舒服的时刻了。 “这些天辛苦你了。”海登莱坐到秦冢身边,轻轻捏了捏他的太阳穴,温柔道:“一半的合约金我已经汇到你的户头了。” 秦冢原本享受的表情猛然一滞,略显僵硬地勾了勾唇角。 不知为何,他明明应该高兴的,却有点笑不出来。 海登莱……还是在履行合约么…… “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海登莱笑了笑,故意捏了捏秦冢的耳朵,“给你钱花你还不乐意?” “乐意乐意!我乐得要死!”秦冢一跃,气冲冲地坐起身,“你最好多给我点钱我好去外面花天酒地!” 海登莱挑眉,目光霎时阴沉下去,“你说什么?” 秦冢撇了撇嘴,见海登莱生气了,气焰也一下子扑灭不少。他一方面觉得委屈,一方面又不想让海登莱知道他很介意,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谁先爱上谁就输了。 秦冢觉得自己最近很有输的势头。 海登莱不悦,伸出胳膊一捞,将秦冢捞回自己怀里,恶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耳朵,“你敢出去花天酒地我就敢打断你第三条腿。” “那你是因为怕合约关系暴露所以不让我出去花天酒地呢,还是因为你觉得嫉妒?” 海登莱一愣,万万没有想到秦冢给他抛了个直球。 “恩?”秦冢皱了皱眉,直勾勾地盯着海登莱的眼睛。 海登莱咽了咽口水,在考虑要怎么说才能显得不那么窘迫。古话里有说,谁先爱上谁就输了。虽然他已经输了,但作为一头纯特a种的豹子,该有的面子还是得有的。 而且,不能让这个人太占上风。 否则他肯定会越来越无法无天的。 恩,过度的宠溺只会造成他的恃宠而骄。 海登莱目光闪烁,刚准备随便找个理由岔开这个话题,门铃突然响了。他得救般地推开秦冢,跑到门口查看情况。 秦冢撇了撇嘴角,看着海登莱明显回避的态度,心里很不是滋味。 须臾,门被打开,三个个头娇小的机器人走进了客厅里。为了家庭的和睦,海登莱特意买了没有蛋蛋没有丁丁没有咪咪的全钢铁式无脸机器人,程序里只输入了三句话——“夫人好”,“夫人吃饭吗”,“夫人,将军在床上等你。” 海登莱为自己的机智聪明感到骄傲。 机器人们一踏进屋内,便开始自顾自地打扫转悠起来,尽管屋子里其实很干净。 小插曲并没能打破屋内的僵硬气氛,海登莱走到闷闷不乐的秦冢身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看了看地面,露出别扭的神色,然后小声道:“后者。” “什么?”秦冢抬起头。 “你刚才的问题。”海登莱挠了挠耳尖,脸颊发烫。 秦冢愣了愣,随即,灰溜溜的眼睛里一点一点,被惊喜的神色熏染。海登莱在他露出傻笑之前及时按住了他的脸,怕自己因为这个笑容把持不住,在沙发上把人给操晕了,那今天的行程就泡汤了。 “不闹脾气了?”海登莱挑眉,不满地看着秦冢。 秦冢耸耸肩,表示自己十分无辜。 “我们去买点东西回来,塔梅里克没有准备食材和日用品。”海登莱将人从沙发里拉起来,看着现在的时间,如果东西买回来,刚好能到午饭的点。 …… 住宅区周围的商业街车水马龙。 海登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去所谓的商场里买东西。不过,对从来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而言,偶尔体验一次跟爱人逛街的滋味,也是非常不错的。 很显然,秦冢的生活经验要比海登莱多得多。 他轻车熟路地走在前面挑挑拣拣,海登莱就一脸宠溺地跟在他身后付钱。 周围路过的群众纷纷表示,要被这一对夫夫甜的掉牙了。 两人选好一些基本的日常用品和食材之后,海登莱便带着秦冢来到了武器和圣兽'交易所。 秦冢很好奇,发现这里的武器看起来跟地球上的枪炮之类似乎大有不同,每一把武器上面都有需要注入兽魂的菱形凹槽。 “哎哟将军,您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经理擦着汗,风风火火地从楼上下来迎接,一脸又可以赚一大笔钱的欢喜模样,“我不知道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将军恕罪啊!” 海登莱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今天需要买些什么呢?恩……看样子是给夫人选防身武器吧?”经理乐呵呵地冲秦冢鞠了个躬,盛情道:“夫人的话,我觉得短刀应该就可以了,太重太大的武器他恐怕驾驭不了。” 海登莱点点头,“那把小狼牙还在吗?” 经理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逐颜开,眼角的鱼尾纹都给笑了出来,“在的在的!您请跟我来!” 经理转过身,冲周围跃跃欲试想凑上前的销售小姐使了个眼色,吓得小姑娘们赶紧散开,却还是忍不住偷看海登莱和秦冢。 三人穿过贵宾通道,来到交易所内部的高级武器陈列室内。秦冢一抬眼,便发现了架在能量罩中间的一把墨绿色的小刀。 “夫人您真是有福了,小狼牙可是小店的镇店之宝。”经理关上能量罩,小心翼翼地将短刀从支架上取下来,递到秦冢手中。 秦冢咽了咽口水,忐忑地接过。他只觉得掌心里一凉,明明看起来无比沉重的短刀,拿在手里却非常轻。 经理见秦冢面露喜爱的神色,赶忙吹嘘道:“它的刀鞘和刀柄都是用纯天然的狼牙玉打磨而成,这种玉本身就有凝聚和梳理兽魂的能力。再加上刀身采用的特殊材质,能够将兽魂的威力发挥到极致,是一把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堪称完美的武器。” 秦冢眨了眨眼睛,大概明白了这把刀绝对是一个装逼利器。 海登莱也露出稍显满意的神色。 虽说这把小狼牙没有经理吹的那么厉害,但确实是最适合秦冢的武器。他力气小,能驾驭的武器并不多。小狼牙的威力和防御值都足够帮他吓退很多心怀叵测的人。但若是遇到米罗修斯那样的狠角,一把短刀显然是不够的。 “最近有什么新种圣兽么?”海登莱转头看向经理。 经理一愣,随后一拍大腿笑开了花,整个人像是泡进了蜜里一般甜滋滋的,“有有有!最近新进了好几只小崽子呢!我带您去瞅瞅?” 海登莱点点头,牵起秦冢跟在经理身后。因为对象是海登莱,经理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往s级圣兽饲养室的方向带。 在门口,经理替两人穿上了大衣。然而,这大衣并不保暖的,秦冢刚套到身上,就感觉坠入了冰窟里,冷的直打颤。 “新来的几个小家伙温度实在太高了,我们得穿着冰服进去,否则还没进去都得被烧成灰。” 海登莱皱了皱眉,“都是火性的兽种?” “恩。”经理点点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最近这不是火性兽种大热嘛,战斗力强,长得又好看,买的人自然也比较多。光是这个月,特意来买火性圣兽的顾客就多了一倍呐,所以我们这儿也引进了几头漂亮又强大的小家伙。” 经理说完,推开了饲养室的大门,一阵灼热的火浪迎面扑来。 海登莱替秦冢把帽子掀起来,淡淡道:“也因为新上任的国王是火性兽魂,所以火兽的热度被炒起来了吧。” 经理后背一直,不可否认地耸了耸肩膀,“大势所趋嘛。” 渐渐适应了那股灼热之后,秦冢发现套在身上的大衣就像一层保护罩,隔绝了外界的高温。他睁大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宛若一个巨大的森林,错落有致的参天大树上栖息着好几只正在酣睡的异兽。 秦冢舔了舔嘴唇,在心里暗自感叹。 他唯一见过的圣兽就是小龙,但现在面前的这些,看起来可比它威风了不下一个档次啊。 海登莱挑眉看了秦冢一眼,讽刺道,“你该不会是在想那只好吃懒做的傻鸟吧? 秦冢老实地点点头。 “这里的圣兽跟那只b级的小山雀可不一样。”海登莱拉着秦冢的手腕子,带他来到了一只火龙幼崽的面前,“只要看它们的毛色,就能知道大致的级别。” 秦冢点点头。 这些幼崽的毛色确实比小龙的还要光滑艳丽得多。 “你喜欢哪一只?”海登莱一脸溺爱地看向秦冢。 经理见状,赶忙擦着汗,颤颤巍巍地跑到两人面前摆了摆手,“将军呐,这可不是夫人想要哪一只就能抓走的呀。还得看圣兽愿不愿意,若是强行带走,可是会伤到夫人的呀。” 海登莱不悦地皱了皱眉。 他从没养过圣兽,所以也不知道原来养只圣兽还有这么多要求。他的本意是希望这些家伙能保护秦冢,可不是用来伤害他的。 秦冢尴尬地抠了抠后脑勺,问:“那要怎么才知道它们是否愿意?” “您过去,试着抱一抱您看中的那只,如果它没有抗拒您的话,就表示愿意跟您走。”经理笑着说,“您不用担心,即使圣兽不愿意,也不会伤害您的,只要您不强迫它。” 秦冢点了点头,又忐忑地看了海登莱一眼,然后单枪匹马地走进了草坪里。 每一只圣兽都美丽的不行,秦冢垂涎欲滴,刚准备弯腰去抱那只小火龙,却被狠狠地瞪了一眼。火龙在他脚边撒了泡尿,然后嫌恶地甩了甩尾巴跑开。 秦冢:“……”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里冉冉升起。 同样担心的,还有站在外面的海登莱。 如果秦冢一只圣兽都没抱出来,那他岂不是会特别难过。 他不开心我就不开心,我不开心谁也别开心。 经理站在一旁频频擦汗,也是紧张的浑身僵硬。 这夫人不会那么不争气吧,亏我还打算大挣一笔的! 三个人心怀忐忑。 而秦冢也不负众望地,在树林里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圈,被所有圣兽嫌恶捉弄了一遍,最后孤零零站在草地中央,尴尬得像一个错误。 海登莱简直看不下去了。 自家爱人垂头丧气的模样让他恨不得一把烧了这里。 忽的,一小团黑色的影子映入眼帘。 秦冢咽了咽口水,犹豫了很久,还是缓缓地走近它。 它是这里的最后一只圣兽了。 从秦冢踏进这里开始,它就一直冷漠地闭着眼睛,因为浑身散着出生人勿进的凛冽气息,所以没有其他圣兽愿意亲近他,秦冢也打从一开始就将它排除在外。 但现在,这只圣兽是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试一试。 静悄悄地靠近那棵大树,秦冢觉得有汗落在了他的睫毛上。他顾不上擦,整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所有圣兽都停下了动作,跑来围观秦冢最后一次被狠狠拒绝。 他放轻了呼吸,慢慢地蹲下身,靠近那只黑色的圣兽。 那是一只外形酷似独角兽的生物,全身乌黑的毛散发着无比高贵的色泽,只有眼睫毛是银白色的,非常独特。 秦冢咽了咽口水,先是颤抖着伸出手,在它的背上轻轻摸了一把,然后迅速缩回。他看到独角兽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 这是……睡着了? 秦冢暗自庆幸,觉得能趁着它睡着的空档,将它拐走。他蹲在地上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后将手臂绕到独角兽的屁股后面,轻手轻脚地将它抱了起来。 刚一离开地面,银白色的睫毛骤然一颤,独角兽猝不及防地睁开了眼睛。一对溢满寒意的金色瞳孔让秦冢呼吸一滞,差点本能地松开手。 独角兽眯了眯眼睛,看向秦冢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和危险的意味。 秦冢颤了颤,委屈地往下弯了弯嘴角。 这只圣兽太漂亮了。 他一点也不想松手,但它的眼神中,似乎已经透出了拒绝的意思。 就在秦冢左右为难的片刻,独角兽的视线突然撞上了不远处的海登莱。四目相对的片刻,这只圣兽微微一愣,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让它禁不住低吼了一声。 “哦!你别生气,我马上把你松开。”秦冢皱了皱眉,还以为独角兽生气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刚准备将臂弯里的圣兽放下去,却发现这只小生物突然用头顶的角角戳了戳他的手背,然后友好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什么情况? 秦冢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知这手到底是松还是不松。 经理见状,喜笑颜开地冲着秦冢招了招手,大声道:“夫人您快出来!那只圣兽接受您了!” “真,真的么?!”秦冢又惊又喜地低下头,就见独角兽向他点了点头,金色的大眼睛里非但没有了之前的那股敌意,反而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 周围的小圣兽都是这样∑(っ°Д°;)っ的表情。 秦冢抱着独角兽欢天喜地地跑出来,脸颊红彤彤的。海登莱见他这么开心的样子,也非常欣慰地笑了笑。 “夫人您的魅力真是没话说啊!这只千年一遇的独角兽脾气可差了,平时都没人敢接近它,我们还一直担心它卖不出去呢!”经理觉得今天真是他这一年以来最幸福的一天了,“您放心,独角兽的战斗力我不敢说全帝国第一,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了。有它在,您根本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 海登莱垂眸看了独角兽一眼,发现它也正好看着自己,眼睛里满是挑衅。 他不屑地笑了笑,面露讥讽。 要不是看秦冢喜欢你,我今天晚上就把你炖了。 “那经理,我们要怎样喂养它?”秦冢摸了摸独角兽后背的毛,独角兽立刻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凑到秦冢的脖子上舔了舔,然后得意地看向海登莱。 海登莱气得差点没冲上去拧下它的角。 “不用怎么特意喂养的,跟您和将军吃相同的东西就成。”经理笑呵呵地看着秦冢,就像在看神仙一般,“而且圣兽的适应能力比人类还强,您不用担心会把它喂死了之类的,只用每天给它洗洗澡就行了。” 秦冢点点头,越发满意怀里隐隐发热的小家伙。 “这个是圣兽蛋。”经理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一个奶白色的椭球体,递给秦冢,“您出门如果不想太招摇的话,只要让它进去这个里面就行,有危险或是意外情况,它会自己出来保护您的。” 秦冢笑眯眯地接过经理手里的蛋,装进口袋里。 “将军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吗?”经理弓着背看向海登莱。 秦冢就见这位经理这一路以来,眼睛一点一点笑得现在连缝都没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行了。” 经理立刻点点头,拿出智能计数器开始算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估摸着这只独角兽卖出去,交易所上上下下所有的员工这一年的饭钱都有了着落。 …… 满载而归地回到家里,秦冢小心翼翼地将独角兽放到沙发上,心里万分喜悦,决定多做几个菜。 他刚走进厨房,身后海登莱就跟着闯了进来,熟练地锁上门。秦冢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从空间钮里掏出来一条粉色的围裙递给自己,命令道:“穿上。” 秦冢无语,“……你什么时候买的啊。” “刚才。” 秦冢埋怨地看了海登莱一眼,见他一脸不肯罢休的样子,干脆接过围裙,想着怕弄脏衣服,便将围裙套了上去。 海登莱皱了皱眉,猛地上前拉住秦冢的手,“你为什么不脱衣服?” “……脱衣服干嘛?” “现在哪还人穿着衣服穿围裙的?”海登莱抿了抿嘴唇,二话不说将手伸进了秦冢的衣服里。 秦冢惊愕,“卧槽,谁他妈说穿围裙不能穿衣服了!住手海登……啊!你别乱摸啊!” “可是我觉得*围裙比较性感,做出来的饭肯定也好吃点。” “你放屁!你……唔……” 海登莱将秦冢一把抱到了灶台上,按着他的手跟他接吻。 没办法,秦冢穿围裙的样子太贤惠太涩情了,他有点把持不住。 这不能怪他。 只能怪秦冢乱勾引人。 …… 中午做的不畅快,以至于晚上的海登莱有点狂躁,硬是把人给做晕了过去。 海登莱小心翼翼地给秦冢洗完澡,便将他放进被子里,走出房间倒了杯水喝。 客厅内洒满了月光,亮堂堂的。 身形姣好的独角兽在窗下舔着毛,柔和的月光将它照的隐隐发光。 海登莱挑眉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它,“说吧,有什么要求。” 忽的,一个清亮的少年音在客厅里响起。 独角兽抬起头,挑衅地回视海登莱,“很简单,您每个月用兽形跟我打一场,我就好好保护夫人。” “这个简单。”海登莱坐到沙发扶手上,翘起二郎腿,“不过话先说在前头,你最好别在秦冢身上蹭来蹭去的……我吃起醋来我自己都怕。” “……恩。” 第二十八棵草 “海登莱,糕丸它就是不愿意亲近我怎么办。” 临近度蜜月的前几个小时,秦冢苦恼地蹲在墙角前,企图向那只傲慢的独角兽示好,却惨遭嫌弃。 昨天一整天,无论他怎么讨好这个小家伙,小家伙都不拿正眼瞧他一下。要么躺在角落里睡觉,要么趴在窗边舔爪子,即使秦冢上前给它喂吃的,它也只是摆出一副毫无兴趣的懒散模样。这让秦冢十分窘迫。 海登莱正叼着一个磨牙饼干查看星际交通呢,听到自家爱人惨兮兮的求助,含含糊糊道:“可能是你起的名字太难听了。” “怎么就难听了!”秦冢给独角兽放好一小碗干净的水,又放了几个小糕点在旁边,好没气地走到海登莱面前,“糕丸喊起来朗朗上口,还很可爱。” 海登莱放下智脑,猛地伸出手将人拦腰抱到自己腿上,顺势在他的耳尖上啄了一口,“我怎么听着很下流,恩?” 秦冢眯了眯眼睛,耳根子变得通红,“啧,那是你思想不纯洁!” 海登莱失笑,恶狠狠地揉了揉秦冢的肚子,然后将他圈在怀里,给他看这几天的行程安排。秦冢看的眼花缭乱,感觉这路程,怕是要把小半个星际都转完了。 “怎么样?还有哪里想去的吗?” 秦冢摇摇头,突然挤眉弄眼地看向海登莱,戳了戳他的胸口,“你一个将军竟然这么有钱,你说你贪了多少?你要是被抓了,可一定得说我们是假结婚啊。” 粉了习大好几年的秦冢心里稍有惶恐。 “贪?”海登莱挑了挑眉,脸色稍微阴沉了几分,“秦冢,你这是在质疑我赚钱的能力?” 秦冢缩了缩脖子,又不想否认他确实有所怀疑。 海登莱不悦地捏住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还有,你再说我们假结婚试试?” “恩?”秦冢眨了眨眼睛,目光闪烁,之前不一直都是你在说…… 见海登莱不太开心的模样,秦冢笑了笑,赶忙岔开话题,“那我们,要去几天?昨天西泽给我打电话,说已经跟总部那边联系好了,让我什么时候有空再去上班都行。但是我太自由散漫了也不太好吧,会被人说闲话……” “放心,法律规定了无论什么职业都有为期两周的婚后蜜月假期,没人敢说闲话。”海登莱收起不满的情绪,站起身揉了揉秦冢的头,“你就趁着这几天,好好玩好好休息就行了。” 之后,秦冢再次检查了一遍随身携带的物品。他发现空间纽扣真的是异常方便的工具,无论有多少东都能塞得下。而出行的时候,只用将这枚纽扣别在身上就行了,轻松自在。 一切准备就绪,秦冢却遇到了新的的难题。他叫目不转睛地同角落里的独角兽对视,叫苦不迭:“怎么办海登莱,糕丸不愿意进去圣兽蛋里。” 正在整理头发的海登莱看了两人一眼,应声道:“独角兽不喜封闭的环境,你让他跟着我们好了。” 秦冢愣了愣,然后风风火火地跑到海登莱身边,满脸焦虑,“可是糕丸太高调了吧。不是说独角兽很稀有吗?被兽贩子盯上了怎么办?” “敢盯上独角兽的兽贩子我估计没几个。” 秦冢皱了皱眉,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无奈糕丸怎么也不肯进去圣兽蛋里,秦冢也只好作罢。 一家三口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塔梅里克,裴吉,亚恒以及维狄早已在下面等候多时。 一看见糕丸,塔梅里克倏地眼前一亮,转瞬来到两人面前,蹲下身摸了摸独角兽的毛,“天呐将军!您收了一只独角兽!您,您这是要上天呐!巴奈特要是看到这玩意儿肯定得气死吧!瞧瞧他那只膈应人的沙皮狗,整一丑霸!” 裴吉眼看着塔梅里克一个劲儿地往前作死,赶紧跑上前拉住他,低声喝斥,“你怎么跟将军说话的!” 塔梅里克猛地回过神,苦恼地低下头抠了抠脸。 亚恒适时叉进几人的谈话中,替塔梅里克解围,“这独角兽果真名不虚传,幼崽时期就这般强大漂亮。真不愧是将军,可以收服这么珍贵的兽种。” 海登莱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这是秦冢的圣兽。” “……” 众人沉默。 秦冢看着几人脸上大吃一惊和难以置信的神色,愤愤不平地握了握拳,“怎么了!我就不能收服独角兽吗!” 塔梅里克最先反应过来,尴尬地咳了咳,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早就听说独角兽全凭颜值认主人的,嘿嘿嘿,夫人好颜值。” 裴吉舔了舔嘴唇,也赶忙道:“是啊是啊,夫人您那么好看,独角兽选您也是应该的。” 秦冢气的牙痒痒,“它才不是因为颜值!” 为什么说的我好像除了脸就没有别的优点了?我也是有人格魅力的好吗!兽魂也很强大好吗! 他鼓了鼓腮帮子,怒气冲天,“你们竟然冤枉我的糕丸!” 卧槽?! “咚咚咚——” 齐刷刷的闷响,三人同一时间跪到了地上,连带着从头到尾都一脸懵逼的维狄也跟着跪到了地上,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塔梅里克声泪俱下,“呜呜呜,将军恕罪,我,我可不敢远望夫人的睾'丸呐!!人在做天在看,我发誓我的的视线从没停在他的睾玩上哪怕是一秒钟!!” “什么没有,你明明还摸了很久。” “卧槽?!我什么时候摸过了?!”塔梅里克觉得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裴吉和亚恒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生怕海登莱挖了他们的眼珠子。 这夫人也真是的! 我们明明是夸他漂亮,他竟然污蔑我们看他的睾玩。 将军为什么要喜欢这种妖艳的贱货。 只有维狄默不作声地跪在旁边,觉得这些人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睾玩。 海登莱难得一次在正确的频道,无语地抿了抿嘴唇。 “……独角兽叫糕丸。” …… 六人一兽登上大猫号高级飞船。 秦冢被里面堪比星级大酒店的设备惊呆了,半天没回过神。 “将军,夫人,你们先到休息室里稍作休息吧。”亚恒屁颠颠儿地跑到海登莱身边,眉飞色舞,“你们想吃点什么?喝的呢?红酒怎么样?再烤几个大蒜曲奇吧?恩……大蒜松饼似乎也不错……” “不吃大蒜了。”海登莱皱了皱眉打断亚恒的思考,脸上一抹别扭的神色,“做奶油的。” 亚恒一愣,不解地睁大眼睛,“为什么?您不是最喜欢吃大蒜吗?” 海登莱偷偷看了眼已经闯进休息室的秦冢,眼底划过一丝委屈,“吃了大蒜秦冢不让我亲他。” 亚恒张了张嘴巴,却哑口无言。 ……将军您变了。 心灰意冷地往厨房走,却迎面撞见了步伐匆匆的维狄。亚恒稍一挑眉,侧身挡住了他的去路,“你干什么?” 维狄一惊,紧张地停在亚恒面前,咽了咽口水,“我,我去给夫人捏一下蛋。” “你去捏夫人的蛋?”亚恒气息一沉,“夫人的蛋你也敢捏?夫人的蛋就是将军的蛋,将军捏一捏也就算了,你还想捏?我看你是想被我捏死吧?” 维狄睁大了眼睛,慌慌张张地摆了摆手,“不不不,不是的,我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蛋,我……” “好了好了,你好烦,你跟我走。”亚恒烦躁地拎起维狄的后领,将人往厨房里拖,“你那么想捏蛋我给你捏就是了。” 所以我真的不是说那个蛋啊! 维狄欲哭无泪。 …… 数十分钟后,香喷喷的点心和酒水摆上桌。 塔梅里克和裴吉也从驾驶室回到了休息室里。 “怎么样?”海登莱看了眼狼吞虎咽的塔梅里克,转而看向裴吉。 裴吉点点头,“一切正常。进入公共轨道之后,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我们第一个去什么地方?”秦冢包着一口点心,好奇地问。 “蓝海星球,位于沃特联邦共和国中部。听说沃特联邦是一个盛产人鱼的国度。”裴吉一脸向往,“沃特联邦被誉为水之国,全国上下陆地面积仅占百分之三十,是个玩水的好地方。而我们要去的这个蓝海星球,正是沃特联邦最大的水上乐园,夫人您肯定会喜欢的。” 秦冢双眼放光,禁不住心潮澎湃。 他倒是很想看看未来的水上乐园是个什么样子的。 “不过……我听说因为大力发展旅游业,沃特联邦的水域面积正在逐年减少。”维狄捧着水杯,忐忑地摸了摸杯子的边缘,“近年联邦政府为免损失加剧,好像对入境人口进行了限制。” “水国向来跟我们示好,更何况是将军去,他们欢迎都来不及,还敢不让进?”亚恒冷冷地看了维狄一眼,很不友好。 他刚刚都低声下气地同意维狄捏他的蛋了,但维狄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他不开心,很没面子。 他还是第一次同意别人捏他的蛋呢! 那家伙竟然不捏!气人! 维狄瘪了瘪嘴巴,轻轻啄了口水。 他不知自己到底哪儿得罪亚恒了,明明之前还挺友善的。 “吉吉你打点好了吗?”塔梅里克终于从糕点中抬起头来,舔了舔粘满渣的手指,“沃特这个情况我还不知道呢。” “你知道什么?”裴吉翻了个白眼,“你就知道吃……” 话音刚落,飞船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两下。 秦冢重心不稳往外栽倒的瞬间,已经落进了海登莱怀里。 “咚咚”两声闷响之后,飞船不明原因地停了下来。塔梅里克和裴吉对视了一眼,立刻严肃地冲海登莱低了低头,“将军我们去看一下。” 他们明明让飞船进入了自动驾驶模式,这样突然停下,证明遇到了某种障碍。 海登莱点点头,面露沉重。 亚恒顺手将身边的维狄和秦冢扔到了一起,然后挪到他们身侧,露出几分提防的神色。糕丸则是依旧懒洋洋地趴在角落里舔爪子。 几分钟后,裴吉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脸上带着怒意。 海登莱皱眉,“怎么了?” “我们被边境的守卫拦下来了,说是要检查!”裴吉愤愤不平,“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将军的船也敢拦!” “边境的守卫拦大猫号?”海登莱挑眉,脸上明显露出一丝不快。 裴吉点点头,面露忐忑,“恩……里克正在跟他们吵呢,但他们说什么也要上船检查。” 海登莱沉下眼,冰蓝色的眼睛里露出很久以来都不曾出现过的杀气。 “让他们上来。” 第二十九棵草 海登莱生气的后果是,护主心切的亚恒和裴吉都发毛了,飞船内的气压瞬间下降不少。 须臾,一脸戾气的塔梅里克带着一众士兵来到了飞船上。秦冢看他们个个全副武装,脚步却显得谨小慎微,见到海登莱之后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就知道他们应该都是纸老虎。 为首的士官在休息室内左右看了看,随即走到海登莱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将军冒犯了,因为近日有不法分子携带帝国的贵重物品出逃,国王下令要严守边境地区,检查每一艘来往的飞船……” 海登莱没有理会他的解释,而是面若冰霜地看了塔梅里克一眼,冷冷道:“都上来了?” 塔梅里克先是一愣,随即点点头。 海登莱冲裴吉做了个手势,“开船。” 裴吉立刻神色一凛。 只见一股淡金色的兽魂倏忽膨胀,飞船的内壁闪过几丝凌厉的电流,下一秒,船舱关闭,飞船骤然起飞,边境地区将近一半的防护罩不明所以地打开。 “将……啊!”欲开口说话的士官双膝一痛,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后方的一众士兵也在同一时间屈膝跪下,痛得隐忍抽气。 边境区域霎时响起连环的警戒声,能量网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电流进攻,几近崩溃。 驻守在外的军队方寸大乱。 控制室里,一名蓄着胡子的中将大发雷霆,“怎么回事!” “报告将军!是,是黑雷……”站在后方的两名尉官吓得嘴唇泛白,禁不住地额头冒汗,“系,系统被入侵了……” “混账!!”中将气的头爆青筋,恶狠狠地捶了两下桌子,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又是裴吉那小子……谁让你们拦海登莱的飞船了!啊?!一群饭桶!!” “将将将,将军息怒……我们之前是想上前去阻止的,但那群小兵是,是国王派来的,而且他们,他们不知道怎么就脑子犯抽……” “见鬼!!一群没脑子的东西!!” 中将甩开披在肩膀上的外套,气势汹汹地接通了大猫号上的通讯电波,然而,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以及沉默之后的一声——猪叫。 “艹!!”中将一巴掌打烂了身边的椅子,五官扭曲,“还不去给大猫号放行!!什么狗屁贵重物品丢了!!不就是个跳蛋吗!!” 尉官们吓得连连点头,赶忙跑了出去,将中央航道的指示灯打开,给大猫号引路。 大猫号悠哉悠哉地进入中央轨道,驶离布鲁底克帝国。 …… 飞船上,众士兵畏首畏尾地跪在海登莱面前,为他们的行为感到后悔。 海登莱冲裴吉使了个眼色。 裴吉点点头,眼睛顷刻间恢复到原有的神色,电流消失。 塔梅里克见自家爱人消耗太大脸色发白,赶忙上前搀扶着他,带他去了控制内休息。 秦冢咽了咽口水,凑到维狄耳边偷偷问,“刚刚发生什么了?” “裴吉大人用兽魂入侵了边境区域的防御系统。”维狄压低声音,解释道:“您看到刚刚的电流了吗?雷性兽魂除了能导电,硬化,还能探进一切有电的地方。像裴吉大人那样强大的魂力,甚至能进行干扰和破坏。他刚刚大概是攻击了边境的防护罩网。” “边境的防御系统……这,这么弱?”秦冢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 区区一人就能攻击整个边境的防御…… 那这个国家岂不是迟早药丸? 维狄笑着摇摇头,“裴吉大人也算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黑客了,他想攻克的地方,除非是绝缘,否则还没有他进不去的。再者,边境的防御系统建设之初,本来就有他的家族参与研究,他对此也是了如指掌,所以要破坏几个防护罩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能留在海登莱身边被他重用的人,果然都不容小觑。 海登莱微抬下巴看着跪在面前的人,食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敲,玩味道:“巴奈特丢了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 为首的士官面露怒意,似乎是对海登莱直呼国王大名的态度心存不满,但无奈于膝盖上可怕的疼痛,只得咬牙回答,“那颗智脑。” “智脑?” “就是那颗粉红回忆。”士官抬起眼睛,神色紧张地看着海登莱,“您也知道的吧,那是国王陛下的宝贝。” “哦……”海登莱点了点头,露出别有深意又满含讥讽的笑容,“就是那颗很会选老婆的智脑么……哼,真可惜啊,巴奈特还指望着它给自己挑个好王妃吧。” 士官咬了咬嘴唇,突然重重地将头磕到地上,满腔后悔,“将军,今天是我们不对,冒犯了您,请您责罚。” “恩,当然。”海登莱冲亚恒微微点头。 亚恒不满地咂了咂嘴,收回落在众士兵身上的魂力。 士兵们猛然瘫倒在地,方才萦绕于四肢之上的兽魂让他们疼痛不已,同时也支撑着他们的身体。 “我的蜜月旅行正好差几个打杂的。”海登莱站起身,双眼含笑地看着趴在脚边的士官,“我想国王也不介意我稍微用用他的手下吧。” 士官咽了咽口水,难堪地低下头,“是……” …… 飞船很快便抵达沃特联邦的边界。 秦冢好奇地往外看了看,发现这片区域停靠着很多大大小小的飞船,似乎是在等待放行。 大猫号飞船绕过它们,径直飞向了前方的一条空闲航道,直逼沃特联邦区域的边境线。 秦冢看了眼身边的海登莱,微微皱眉:“又要让裴吉入侵人家的系统了?” 海登莱撇撇嘴,对秦冢这种质疑的态度表示非常不满,“你这是在怀疑我?” “不不不,我怎么敢怀疑将军。”秦冢缩着脖子,讪讪地抠了抠脸颊。 海登莱不开心。 他没想到秦冢这次竟然这么快就示弱了,那他就没有理由对他肆意妄为了!他明明还想借着这家伙反抗的机会顺便摸摸他的屁股的! 好烦…… 海登莱轻抿嘴唇,伸出手在秦冢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 “卧槽!”秦冢惊得往上顶起腰,躲开海登莱的手,“干什么啊你!” “你今天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我要惩罚你。” “你有病吧!!” “恩?” “呜……老子反抗的时候你要惩罚,老子跟你服软你还是要惩罚!你干脆每天惩罚我算了!” 海登莱笑眯眯地歪了歪头,眼睛里溢满喜爱,“好啊。” “好你妹啊!” “笃笃笃——” 站在门口多时的亚恒脸颊有点发烫,终于狠下心敲响了门,“咳,将军,打扰一下。” 海登莱松开暴跳如雷的秦冢,含笑看向亚恒,“怎么了?” “联邦的奎因小姐和格里夫斯中将都派了人来接待我们,我们……要跟谁走?” “自然是格里夫斯将军。” “可是……奎因小姐目前是沃特联邦呼声最高的下届总统候选人,我们不应该……” “我是来度蜜月的,不是来帮巴奈特建立友好往来的。”海登莱站起身,一脸淡漠地理了理衣摆,随即将秦冢从沙发上拉起来,讽刺地看了眼不远处正在给糕丸剪指甲的士官,“如果他没拦我的飞船,或许我现在也愿意去见见那位奎因小姐呢。” 士官手下一顿,立刻便被糕丸狠狠地踩了一脚,“你剪到我的肉了。” …… 大猫号飞船在众目睽睽之下驶入沃特联邦的边境,停靠在贵宾专用的港湾里。 众人跟在海登莱身后下了飞船,一名满脸堆笑的平头小哥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海登莱将军您好,我是格里夫斯中将的侍卫官墨菲特,很高兴您能赏脸来我们这个小地方。中将现在因为有要事在身无法亲自来接您,还望您见谅。” 海登莱想表现地礼貌一点,便僵硬地笑了笑,冲墨菲特微微颔首,“前辈言重了,是我们没打招呼就来叨扰。一会儿我会亲自去拜访中将向他道歉的。” “将军我不是这个意思……您,您可千万别生气啊。”墨菲特急的满脸通红直抠头,汗都冒出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海登莱上来就给他冷笑,他说错话了吗? 这海登莱上将果然名副其实的难搞。 中将让我来接待贵宾,我可不能搞砸了啊!! 海登莱眨了眨眼睛,“那你什么意思?” 小侍卫吓得缩了缩脖子。 “……将军,我来沟通好吗?”裴吉看不过去了,轻轻捅了捅海登莱的胳膊,“您不想笑就别笑,您快把人家一小侍卫吓哭了。” 海登莱撇了撇嘴,默默退到后方。 “真厉害,这样都能把天聊死。”秦冢禁不住讥笑了一声。 海登莱耳根一热,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裴吉上阵,交流的事情果然变得轻松了许多。 一行人很快便住进了之前塔梅里克千挑万选才找出来的酒店里,开始了第一天的水国之旅。 第三十棵草 沃特联邦共和国不愧为水之国,整个国度被水环绕,就连建筑物之间都一水相连,因此,人们出行的唯一工具便是船。 海登莱他们落脚的sn酒店位于岛屿的边缘地带。它并不是这个国家最高级的酒店,却在最短的时间内一举成为了沃特联邦最吸金的宠儿,深受各地游客的追捧。原因很简单,该酒店的房间充满了你意想不到的情趣。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海登莱和塔梅里克一致同意入住这里。 “诶……你们竟然也知道sexnight。”墨菲特一脸诧异地跟在裴吉旁边,好奇的目光不断落在四周别具一格的水墙上。 事实上,作为沃特联邦的当地人,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虽早有耳闻这个酒店的房间独树一帜,但碍于经济条件的限制,他一直也没能来住过。尽管这是一个刚刚兴建还不到两年的小地方,可这里的消费水平着实已经赶上了沃特帝国最优质的酒店。 海登莱一行人自然也是订的最上乘的房间。 秦冢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突然侧身凑到维狄耳边,小声道:“我说,你知道海登莱为啥这么有钱吗?他是不是贪官啊?他……” “当然不是了夫人!”维狄低声打断秦冢的话,在他还没作死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之前,及时捂住了他的嘴巴。 海登莱周围的气压已经不同寻常地变低了。 “将军可是有自己的格斗场的。”维狄紧张地看着秦冢,生怕他继续说错话,“格斗场的收入很可观,光是一些普通格斗家的表演赛都能赚不少钱。更别说将军的场馆里每年都会吸引大量来自世界各地的知名格斗家。您怎么会怀疑他贪赃呢?” 秦冢动了动嘴巴,有些震惊。 海登莱还有自己的格斗场啊…… 喂喂我说,他的人设是不是有点太苏了啊。 “您别看将军平时总是情商不在线,做起生意来可是非常有手段的。”维狄摸了摸下巴,显得有些困惑,“不过说起来……这点倒像是莱帕德家族共有的特点。” 秦冢咋舌。 也难怪海登莱一家都遭到国王的不满了。 这种有权有钱的家族,向来都是被王室打压的对象。 “将军,你们这次旅途劳累,中午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看夫人的身子骨也挺弱,这里有非常棒的温泉可以缓解疲劳。”墨菲特跟在海登莱后面,笑眯眯地看着他,“蓝海星球那边都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打点好了,明天我们中将会亲自送您过去。” 海登莱点点头,“辛苦你了。” “哦!不不不!您言重了,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墨菲特眉飞色舞地舔了舔嘴唇,转身去找酒店的负责人为众人准备丰盛的饭菜。 因为在飞船上吃了很多亚恒做的点心,以至于到了饭点六人都不太饿,桌上的饭菜大都落入了可怜的巴奈特手下的肚子里。 海登莱一脸冷漠地看着他们将饭菜一扫而光,随即叫来墨菲特,指了指那一溜小士兵,淡淡道:“你也看到了,这桌菜都是他们吃的,他们买单。” 什么?! 刚刚还一脸满足的士兵们顿时面如死灰,不知所措地看着海登莱。 墨菲特尴尬地笑了笑,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他记得这顿饭……不是他们中将请客吗? 作为小首领的士官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走到海登莱面前,沉痛地弯下腰,“将军……我们一年的薪水加起来,恐怕也就刚刚够这顿饭了,我们的账户里根本没有那么多钱……您看能不能……先帮忙垫付一下?” “啧,巴奈特每年就给你们这么点钱啊?”海登莱抬起头,面露讥讽地看着士官,“我们的国王陛下不是向来体恤手下么……” 士官舔了舔嘴唇,低着头愈发往下埋了埋。 墨菲特这才意识到海登莱是在教训手下,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心直口快。 “将军还是算了吧,他们都怪可怜的。”裴吉终于还是于心不忍,替小士兵们求了情,“您接下来奴役他们几天也就算了,毕竟他们也是听命令办事。血汗钱来之不易,您也就别为难他们了。” 塔梅里克见自家爱人善良满级,喜欢得眼冒桃心,赶紧点头附和,“就是啊将军,您这样欺负几个小兵,以后战场上他们要往您酒里掺尿那就尴尬了,哈哈哈。” “哈你妹啊!”裴吉恶狠狠地踢了塔梅里克一脚,恨不得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须臾,见海登莱噙着笑没什么反应,裴吉抿了抿嘴唇,又轻轻踢了踢秦冢的小腿肚。 秦冢一愣,知道这种时候要唱'红脸了,赶紧点点头,笑道:“是呀海登莱,你就别为难他们了,不就是吃个饭么,大不了我替他们付钱!” 秦冢暗搓搓地觉得自己这次算是装了个*。 而且他都这样说了,海登莱也肯定不能让他付钱的。 海登莱见秦冢转来转去的眼珠子里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不禁笑了笑,点点头,“好啊,那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说什么也得给你一次机会,你请客吧。” “啊?”秦冢瞬时呆然。 士兵们立刻冲秦冢露出感激的神色,纷纷弯腰致意。秦冢艰涩地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十分干硬的笑容。 负责人走到秦冢身边对他露出职业的微笑,随即,一个小巧的虹膜仪在他眼前一晃,划掉了他账户里头的一笔巨款。 秦冢的心狠狠一疼。 他料到了这顿饭很贵,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贵到了这种离谱的地步!账户里,海登莱给他的那一半合约金,已经硬生生少了两个零。 我本来还打算用这些钱先投一套房产的!! 秦冢气的眼眶都发热了。 这可是我牺牲自己的贞洁和婚姻换来的!一顿饭就给吃了一半! …… 中午回到房间,秦冢已然没有了观赏房间的兴致。他怒不可遏地坐在床上生闷气,恨得牙痒痒。 海登莱肯定是故意的!! 艹……怎么会有这种人呐!! 海登莱满含笑意地靠在秦冢身边坐下,将双手支撑在他身侧,“怎么了?不高兴?” “你太过分了!”秦冢用力往旁边退了退,露出想将海登莱大卸八块的怒容,“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海登莱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怎么了?” “你,你,刚刚我……”秦冢气的有些捋不清,又隐约觉得刚刚是自己装逼不对,好像也怪不得海登莱,但海登莱也确实是故意的。 他平时明明很快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明知道我刚刚就是说说而已,我哪有钱请他们吃那么贵的东西啊!我还打算用来买房子的!” “买房子?”海登莱突然捕捉到一个有趣的词,危险地挑了挑眉,“你还打算偷偷买房子?恩?想干什么?金屋藏娇?” “什么金屋藏娇,流动资金变固定资产你懂个屁!”秦冢说着,委屈地咬了咬牙,“我给自己留条后路有什么不对,还能每个月收点房租,你以为快递员的工资很多么……” 海登莱不悦,猛地将秦冢扑进了床里,恶狠狠地咬住他的耳垂。 哼,规划得这么好,这是铁了心的一年之后要离开么? 我的钱还不都是你的!你只要稍微卖卖萌我还会不给吗! 真是愚蠢!钱都不会赚还妄想离开我! 你看一年之后有没有人敢要你! “恩……别舔那里……”秦冢难堪地推开流连于耳廓附近的脑袋,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两下,“这,这才中午……” 海登莱抬起头,危险地舔了舔下嘴唇,嘶哑道,“我帮你看看兽魂。” 秦冢一愣,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兽魂?” “恩,把兽魂放出来。” 秦冢不解地皱了皱眉,以为海登莱要帮他看看兽魂的状况。虽然不明白他具体要干什么,但秦冢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微微一沉眼,一股洁白的兽魂便从身体里溢了出来。 下一秒,空气仿佛一瞬间被灼热的气体燃烧了,一股令人兴奋的味道飘散到空气当中。秦冢只觉得浑身一热,体内的兽魂突然不受控制地溢出更多,将两人团团包裹住。 海登莱只是稍微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就让他舒服得阵阵发抖,难以抑制地深吟了一声。 海登莱得逞地笑了笑,在最敏感的耳根附近落下轻轻重重的舔吻,威胁道,“你要是再惦记着一年之后,我就把你关在这样的房间里关一辈子,知道么?” “唔……恩……”秦冢半眯着眼睛,微弱的喘息不断从牙缝间漏出来。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体变得格外不对劲。他讨好地摸了摸海登莱的喉结,气息不稳道:“兽魂,兽魂暴走了……帮,帮我弄回去……” “那你还帮不帮其他男人出头求情了?”海登莱同样摸了摸秦冢的喉结,故作镇定地挑逗身下的人,天知道他其实比秦冢忍得还难受。 “不……” “好吧,那我帮你……揉一下。” “呸!我让你帮我把兽魂弄回去!不然让你揉我啊……”秦冢反手抱住海登莱的脖子,差点把他的头发扯下来,“别唔,别啊,别恩……揉了……” 海登莱轻轻在秦冢的眼角啄了一口,嘶哑道,“乖,你已经起来了,别逞强。” 于是,两人在中午时刻愉快地打了一次飞机,神清气爽。 海登莱暗自佩服塔梅里克挑选酒店的能力。 这个地方太棒了。 秦冢变得好敏感好不做作。 恩,下次要来这里下种。 …… 休息时间过后,秦冢双颊红润地跟在海登莱身后来到大堂里,发现另外的人都已经在等他们了。糕丸正在工作人员的围观中一脸高冷地舔着爪子。 塔梅里克一看到两人,立刻双眼放光地跑上前,冲海登莱挤眉弄眼,还故意避开秦冢,小声道:“怎么样将军,刺激吗?” 海登莱笑了笑,丝毫不掩他内心的愉悦,“不错。” 秦冢看着两人神色不明地说悄悄话,一脸嫌恶地坐到了维狄旁边。维狄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夫人您怎么了?” 秦冢捏了捏太阳穴,轻轻叹了口气,“哎,没事……” “对了夫人,我给您看看那个葫芦蛋吧。”维狄冲秦冢伸出手,笑眯眯道,“兽魂平衡器最好隔几天就修补一下,以免魂力滞涩。” 秦冢点点头,将葫芦蛋交到维狄手中,“我,那个,刚刚魂力又暴走了是怎么回事?” 维狄一听,立刻羞红了脸,目光闪烁道:“那,那是因为这里的房间,比较特殊……” 秦冢咬了咬牙,感觉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墨菲特整理了一下仪容,笑容满面地走到海登莱身边,冲他弯腰行礼,“将军您好,中午跟夫人休息的可还行?” 海登莱点点头,表示满意。 墨菲特重重地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算是完成了第一项任务。 接下来,在墨菲特的带领下,众人乘上了一艘观光游船。 沃特帝国的景色真的非常特殊,以水为主题的建筑几乎将整个国家都描绘成了一副碧蓝色的画卷。令人惊讶的是,尽管国家内随处可见的都是水,但空气中的湿度竟然不是太大,人体也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 游船在一处建筑物前停下。 这里是沃特帝国最具特色的人鱼馆。 墨菲特带众人下了船,轻车熟路地走进场馆内。 虽说人鱼其实跟一般的兽人没有什么不同,但这个名词代表的神秘一直从远古持续至今,也因此,尽管人鱼在未来已经属于很常见的物种,但人们依旧很宝贝他们。 秦冢兴奋得双眼放光。 要知道在地球的时候,他就看过很多关于美人鱼的童话,电影,如今真的要一睹美人鱼的风采了,他禁不住浑身紧张。 “这么兴奋干什么?”海登莱猛地伸手勾住秦冢的脖子,将他禁锢到自己怀中,“你又打算勾引谁了?” 真是的!这满面春光的样子真想吊起来打!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秦冢翻了个白眼,觉得海登莱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点。 墨菲特走到两人身边,笑道:“将军啊,你们来的很是时候,这里现在正在举办一年一度的人鱼格斗盛典呢,如果上去打擂台的话,还能得到丰盛的奖品。” 秦冢双眼一亮,捕捉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词汇,“打擂台?” “恩恩,夫人有兴趣嘛?”墨菲特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人鱼看起来纤瘦,实则天生神力。他们的兽魂不强,但个个都是古武术的高手。而且人鱼这个种族喜欢靠力量来选择伴偶或是主人,所以每年举办的这个擂台赛,都能吸引很多人,也成就了很多美好的姻缘呐。” 墨菲特的话音刚落,糕丸就跑到秦冢脚边,咬着他的裤腿用力扯了扯,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秦冢无奈地皱了皱眉。 他发现了这只独角兽似乎特别喜欢打架,只要听到跟格斗有关的事情就兴奋的不行。 “好吧,这只独角兽能参赛吗?”秦冢看着墨菲特,尴尬地笑了笑。 “恩……”墨菲特为难地搔了搔后脑勺。 理论上来说,这只独角兽无法变成人形的话,是不能单独参加比赛的吧。但他又不知道惹怒了海登莱中将是不是会向他问责…… “可以的,夫人您请跟我来。” 秦冢忐忑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像是在询问自己能否过去。 海登莱见秦冢这么乖巧的样子,甜的心都化了,一把上前勾住秦冢的脖子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赶忙冲身后一票电灯泡挥了挥手,表示自己跟陪老婆一起去给孩子报名参加比赛了,你们都赶紧滚。 众人识趣地离开,去场馆内的其他地方自由活动。 塔梅里克和亚恒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打擂台,从最低段的场馆开始,看看一天之内谁打的比较远。裴吉则是在维狄的陪同下去了人鱼剧场里。 “夫人,因为有规定圣兽不能单独参赛,所以您看您愿意陪它上场吗?”墨菲特搔了搔后脑勺,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秦冢愣了愣,一脸窘迫,“可我不会打架,让海登莱陪它行吗?” “恩,这个,因为这只独角兽是记录在您的名下的,所以只有您才行……” 秦冢左右为难只是,就感觉脚边传来一阵痒痒的触感。 糕丸用脸颊讨好地在他的脚踝上蹭来蹭去,发出撒娇一般的“呜呜”声。 秦冢心一软,一咬牙,撸起袖子就点了点头,“我上!” 他家糕丸好不容易亲近自己,他拼了命也得满足啊! 于是,在交完报名费,第二笔巨款从户头里划走之后,秦冢欲哭无泪地捂着心口,带着糕丸走上擂台。 第三十一棵草 将军夫人参加擂台赛的消息一瞬间在人鱼基地内传开。 开场前的短短几十分钟,观赏票被一抢而空,坐台上也难得地,出现了座无虚席的盛况,甚至还有人站在了走道里。 大家都想一睹这位来自强国的将军夫人的风采。 秦冢站上擂台的那一刹那,才猛然想到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一股后悔之意瞬间涌上心头。 他不知所措地往四周张望了一下,发现观众席上竟然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他们好像都对这场比赛好像都充满了兴趣。 海登莱坐在贵宾专座上后悔不已。 他看到自家爱人在外抛头露面,还被这么多居心不良的人随意观赏,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忽的,擂台另一半的门被打开,黑暗的通道里传来一串沉稳的脚步声。 须臾,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从中走了出来,脚边跟着一只圆滚可爱的小狐狸。 男子的皮肤光滑细腻,性感的薄唇微微翘起带着几分邪魅的神色。俊朗的五官只能用精致精巧来形容,水蓝色的眼珠子稍稍转动,就像撩拨了大海的涟漪一般。尽管长得美艳动人,但眉宇之间那股属于男子的刚毅也傲然犹存。 秦冢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看的目瞪口呆。 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这么漂亮的男人。 台下顿时涌起雷鸣般的欢呼声,所有沃特联邦的子民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那位大人!!竟然是那位大人!!” “哦!!艾希大人我们联邦的骄傲!!” “天哪你看,虽然艾希大人对面的那位夫人也是位美人,但跟他站在一起显然逊色了很多。” 接二连三的喧闹声传进海登莱的耳朵里。 海登莱皱了皱眉,满脸不爽。他冷冰冰地看了眼身边的墨菲特,低声道:“谁?” 墨菲特舔了舔嘴唇,显然也是一副惊呆了的神情,“将军,那位是艾希大人,是整个联邦最受欢迎的兽人,也是这个人鱼馆的头牌明星。很多人想找他过招都被冷漠地拒绝了。而,而且……不瞒您说,他是奎因小姐的心腹……” 海登莱挑眉,“他为什么会来的?” “将,将军恕罪啊!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墨菲特欲哭无泪,差点当场给海登莱跪下了。好在海登莱按住了他的胳膊,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回到擂台。 秦冢冲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男子傻笑着挥了挥手,尽可能表现出自己的友好,“你好,我是秦冢。” 观众席上的海登莱一把捏爆了座椅的扶手。 笑得太甜了吧死鸭子! “你就是那位海登莱上将的妻子?”艾希垂下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冢。 秦冢点了点头,干笑着指了指脚边的糕丸,“恩,我们其实只是过来玩的。但是因为这个家伙很想参加比赛,所以我才会陪它来。” 艾希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独角兽?真稀有啊……” 他的小狐狸睁大眼睛凑上前,用前爪子挠了挠独角兽额头上的小角角。 独角兽动了动耳朵,突然猝不及防地反身一脚,将小狐狸踹的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圆圆的肚皮都露出来了。 小狐狸四脚朝天蹬了蹬,又翻不过身,急的双眼通红。 人,人家可是女孩子啊! 屁股都被看光了! 呜…… 独角兽见状,一脸冷漠地走到它面前,在它的肚子上挠了挠,然后按住它的尾巴,“想起来?” “呜……你,你放开我!” “哼,求我啊,求我我就放开你。” “主人!!” “对不起!!”秦冢慌忙火急地跑到糕丸身边将它抱了回来,冲艾希道歉,“糕丸比较小不懂事。” “……睾'丸比较小我就应该原谅你吗?”艾希一脸复杂。 这个夫人……为什么可以用这么单纯的表情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不不不,但还是请你手下留情!”秦冢往前探了探身子,一脸急切地看着艾希。因为距离瞬间拉近了几分,艾希警觉地往后退了一步,沉下眼。 秦冢立刻顿住,尴尬地抠了抠脸,目光闪烁,“事实上……我完全没有打架的经验。” 艾希皱了皱眉,眼底露出一丝困惑,“海登莱的妻子怎么可能这么没用?你是想让我放松警惕么?你以为我会中你的圈套?” “啧,不是的……”秦冢心急如焚,“我是真的不会!怎么跟你就说不通呢!” 艾希垮下脸,趁着秦冢还欲解释的空档,一巴掌将他呼到了地上,膝盖上的皮都磨破了。 艾希:“……” 我用了这么大力气? 比赛就此拉开序幕。 秦冢趴在地上眼冒金星,疼的爬都爬不起来。 独角兽赶紧跑到他身边舔了舔他的脸,忐忑的目光时不时瞟向台下的海登莱。 完蛋了,将军好像发毛了。 事实上,要不是墨菲特正极力阻止着海登莱,他可能已经冲上台把那条该死的人鱼打成人鱼酱了。 片刻之后,艾希也开始明白,秦冢确实是一个不会打架的辣鸡,不止不会打,连躲的技术都有待提高。而糕丸也确实是一个狠角,即使以一敌二,也丝毫没有被压制的迹象,反而越战越勇。 几轮之后,独角兽把小狐狸屁股上的一圈毛都咬掉了,连带着艾希身上也满是抓痕。 秦冢满头大汗地扶着膝盖喘气。 他没想到跟那个人鱼纠缠是这么辛苦的事情,要不是糕丸很强,他恐怕早就被打的鼻青脸肿了。 正在感叹间,一阵奇怪的风刮过。秦冢觉得眼睛里好像进了粒沙子,下一秒,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了两下,收缩着疼痛起来,身体也转瞬间发热发烫。 他感觉体内的兽魂开始不受控制了,而这个时候,兽魂平衡器又刚好给了维狄去做修补。 始料未及的事情一瞬间发生。海登莱猛地睁大了眼,却发现艾希眼疾手快地冲到了秦冢身边,一把扭住他的胳膊,将人拉到了怀里。 海登莱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一口咬破嘴唇。 “你在暴走。”艾希沉下声,尽可能地用身子挡住秦冢,将观众的视线阻隔在外。 隐隐泛出的风性兽魂让他禁不住有些害羞。 秦冢不知所措地睁大了眼睛,感觉再不让兽魂出来,它们就要把他的*撑爆了。他骤然嘶吼了一声,一拳打在艾希的下巴上,很有点拳王的风范。 艾希被打得连连后退,整个人都蒙圈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 接下来,两个人的比赛堪称一绝,被载入了人鱼馆经典赛事轮播的滚动屏幕上。 秦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脑子里就突然出现了一套华丽漂亮的动作,而身体也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的牵引下,打出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古武拳法。 艾希更是一脸懵逼,怒气蒸腾而上。 亏他刚刚还信了秦冢,以为他真的不会打架! 布鲁底克的人究竟有多么阴险狡诈啊!太会耍无辜装单纯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引得台下的观众连连尖叫,就连糕丸也有些刮目相看。 同样震惊的,还有已经准备冲上台的海登莱。他看着秦冢干净利落不带一丝杂念的动作,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这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秦冢。 …… 赛后,秦冢擦着鼻尖的汗,笑眯眯地走下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自己刚刚肯定非常威风,非常有男子气概。 不少观众围上来,在他的脖子上挂上了花环,并找他签名合影。 秦冢被簇拥着不知所措。忽的,他看到赛场的立体投影上出现一串惊人的数据,紧接着,账户里被莫名其妙打入一笔巨款。 墨菲特满脸堆笑地跑上前来,将周围的人群疏散开,冲秦冢连连哈腰,“夫人您真是太厉害了!您竟然打败了这里的王者!刚刚下注压艾希赢的那些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呢!” 秦冢尴尬地抠了抠后脑勺,心虚道,“巧,巧合而已……不过刚刚好像有笔钱打到我的账户,怎么回事?” “哦哦,那是您这场比赛取得胜利的奖金。”墨菲特递出纸巾给秦冢擦了擦汗,“您脖子上的这些花环还能去兑换一些金币和礼物呢,您现在真是一战成名。” 秦冢害羞地低了低头,总觉得这场比赛有点不真实。他偷偷看了眼墨菲特的身后,发现海登莱正面若冰霜地看着他。这种表情,似乎让他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那会儿,不由得心里一紧。 “海登莱你怎……” “海登莱上将,好久不见。” 担忧的话语被一个略显玩味的声音打断,几人回过头,发现艾希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怀里抱着泪眼汪汪的小狐狸。 海登莱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眉宇间的戾气一览无余。 艾希却抿了抿嘴唇看向秦冢,目光里带着几丝别扭和不甘的神色,“今天若不是你故意装弱,我也不会放松警惕输给你的。” 秦冢猛地一愣,用力摇摇头,“哦不不!其,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总之,你是这里第一个打败我的人,我会跟你走的。” “砰!!” 话音刚落,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便随之而来。只见离艾希不到一米的看台骤然炸开,发出一声巨响。艾希怀中的小狐狸霎时“嘤嘤嘤”地叫了两声,心惊胆战地钻进了他的衣服里,露出的一小团尾巴瑟瑟发抖。 一股暴怒的气息不断从海登莱所在的地方涌出来。 秦冢和墨菲特不约而同地绷紧了身子,就连糕丸都不由自主地往秦冢脚边挪了挪。 艾希故作镇定地笑了笑,挑衅地看向海登莱,“我只是按规定办事,还望将军息怒。” “不不不,我,我不用你做什么的。”秦冢赶紧笑着打圆场,冲艾希连连摆手,“我自己都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所以不算赢……” 艾希咬了咬嘴唇,脸上禁不住地发热。 他今天真是颜面尽失,不仅输了比赛,连以身相许都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本来还想给大小姐长长脸的,真窝囊! …… 随后,众人在人鱼馆的大厅里碰面,原本还神采奕奕的塔梅里克一行人在见到自家将军之后,纷纷闭上了嘴。 海登莱突然走到维狄面前,不由分说地抬手掐住他的脖子,眼睛阴沉得可怕,“你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拿走平衡器?恩?” 所有人骤然屏住呼吸。 维狄只觉得呼吸一滞,不知所措地看向海登莱,无助地摇了摇头,“我,我……” 海登莱手下用力。维狄痛苦地连连翻起眼睛,脸渐渐涨得通红。 “海登莱!”秦冢猛地上前抱住海登莱的胳膊,满脸求情地看着他,“你,你突然干什么?” 亚恒也在同一时间跪在了海登莱面前,紧张地握住了拳头,“将,将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能不能求您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是啊将军!您别冲动啊!”裴吉焦急地在塔梅里克腰上狠掐了一下。 塔梅里克立刻冲上前按住海登莱的胳膊,同时拍了拍秦冢的手背,沉稳道:“将军,别因为一时冲动乱伤无辜,您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海登莱紧抿嘴唇,重重地吸了口气,在塔梅里克的目光中平复了须臾,才缓缓松开手。 维狄捂着脖子连连后退,被匆忙赶上的亚恒抱进怀里,一瞬间双腿发软,差点跌到地上。 亚恒安抚着拍了拍维狄的肩膀,随即走到海登莱面前,再次双膝跪地,愧疚道,“将军,其实之前维狄在飞船上的时候就打算去找夫人要平衡蛋了,他只是想帮忙修补一下。但因为我一时鬼迷心窍,强行把他拉到了厨房里,耽误了时间,以至于他今天中午才找夫人拿走平衡蛋。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跟维狄没什么关系,您要责罚就请责罚我吧。” 海登莱闭上眼睛,掩饰瞳孔中闪过的一丝后悔和愧疚。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暴躁,以至于情绪失控差点酿成大错。 都怪那家伙! 海登莱冷冷地看了秦冢一眼。 秦冢一怔,莫名地菊花一紧。 “起来吧。”海登莱弯腰将亚恒扶起来,又冲维狄低了低头,“抱歉,刚刚是我太冲动了。” 维狄重重地松了口气,赶紧冲海登莱回礼,吓得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频频向亚恒投去感激和无助的目光。 裴吉拍了拍维狄的后背,又冲秦冢使了个安抚的眼色,小声道:“别紧张,将军经常这样。他只有在手下都在场的情况下才敢如此发毛,因为有人来阻止他,给他台阶下,他呢,又能闹闹脾气消除心里的不满。” “裴吉。”海登莱回过头,面色阴沉。 裴吉赶紧吹了吹口哨,装作无辜的样子。 下午的行程因为海登莱的怨气大打折扣。除了裴吉和塔梅里克,其他人都玩的齐心吊胆。 秦冢更是泄气。 因为他无论怎么讨好海登莱,海登莱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我明明拒绝了那个人鱼不是吗。 …… 晚饭过后,为了避开这座冰山,所有人都选择了回房间休息,将空无一人的温泉留给秦冢和海登莱。 秦冢委屈地缩在水里吐泡泡。好想快点从这里出去。 “那个……海登莱?你泡好了吗?恩,我已经差不多了,想出去透会儿气。” “才进来三分钟。” 秦冢撇了撇嘴,偷偷瞄了海登莱一眼,好没气地走到旁边里洗屁股。 海登莱黑着脸,见他毫无自觉的模样,心里就愈发生气。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秦冢身后,冷声道:“这是洗干净了让我上的意思?” 秦冢吓得肥皂都掉了,差点滑到池子下面,被海登莱一把托住了腰,“怎么,想捡肥皂?” “海登莱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你好歹告诉我我什么地方招惹你了好吗?”秦冢一脸苦闷地往前顶着胯,生怕海登莱的小丁丁不小心就滑进了他的菊花里。 海登莱冷笑了一声,干脆将他翻了个面逼进角落,危险地捏住他的下巴,“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秦冢郁闷地皱了皱眉,心说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 “恩?”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海登莱沉了沉眼睛,“不知道?” “呜……我偷偷在你的内裤上涂了点风油精。” 什么? 海登莱神色一顿,随即扯了扯嘴角,额头上暴起一根青筋。 难怪他一天都觉得小小登凉凉的,还有点辣。 秦冢抱住头,怕海登莱打他,“但我真的,只抹了一点点,谁让你总是玩我的内裤呢!” 海登莱气笑了,恶狠狠地拿开秦冢的手。 你怕是还在背后做了不知道多少小动作吧! “还有呢?”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用我作为快递员的操守发誓,真的没有了……”秦冢委屈地看着海登莱,急的直冒汗。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愈发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小兄弟在水下不小心摩擦了一下,引得他们具是一颤。 海登莱眼睛一眯,干脆若有似无地往前轻轻顶胯,让彼此的小兄弟暧昧地摩擦在一起。秦冢难堪往后退了退,却无奈被墙壁挡住了去路,一阵阵的麻酥感让他禁不住捏紧了水池边缘。 “今天在擂台上,你为什么那么能打?”海登莱掰过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那是你么,秦冢。” 原来是因为这个,秦冢皱了皱眉。 “那,那是我,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冢抵住海登莱的肩膀,让他不要再继续靠近了,“当,当时的情况很奇怪,唔,你听我说……” 海登莱挑眉,顺了他的意没有继续靠前,想听听看他作何解释。 一个如此能打的人却装作小白兔一样在自己身边转悠,海登莱没法不往坏的方面想。 更何况,秦冢的那套拳法他似曾相识,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熟练掌握的,他却轻轻松松地耍了出来。 要说这其中没鬼,谁会相信呢。 秦冢仔仔细细地将当时地情况给海登莱讲了一遍,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所以说起来心里挺悬。 海登莱听完后,仍旧一副冷漠的样子,让秦冢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不相信我吗?”秦冢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面露沮丧,“但我真的没骗你。明明还说要给,给爱什么的,现在却因为这种事情就怀疑我吗?” 秦冢越说越小声,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矫情,禁不住脸颊一烫,幽怨地撇开眼睛。 海登莱一脸严肃地往前靠了靠,将手掌抵在秦冢的心口上,“兽魂放出来我看看。” “啊?”秦冢顿了顿,随即忐忑地咽了口口水,尽可能将兽魂集中于心脏的地方,然后慢慢地,一股股地引出来。除开暴走的情况,他最近对兽魂的控制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海登莱探出一丝水性兽魂,跟秦冢的兽魂融合在一起。让人心跳的气味又一次缠上鼻尖,海登莱的呼吸不自觉加快了几分,又极力克制着自己。 他感觉秦冢的兽魂很稳定,魂核也已经渐渐地显出了轮廓。 但下午的那次暴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的体内并没有注射了强化剂的痕迹。 而且不受控制地打出那套拳法…… 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么? 海登莱眉眼低沉,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秦冢歪了歪头,焦急地捏了捏海登莱的肩膀,“有问题吗?” “没。”海登莱收回兽魂,不怀好意地凑到秦冢面前,垂眼看了看他的嘴唇,嘶哑道:“怎么办,看起来就像是你在故意隐瞒什么……” “怎么可能。”秦冢苦着脸,后背一寒,他还以为海登莱一定会检查出强化剂之类的东西。 海登莱看着他无助的眼睛,突然凑上前咬了咬他的嘴唇,“对不起秦冢……” 我不是不相信你,但需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我必须留个心眼。有的时候,或许只是一点点过失,都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我希望你对我敞开心扉,不要对我隐瞒任何事情。 只有这样我才能救你…… 才能救我自己。 秦冢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刚准备说点什么,却被海登莱扣住后脑勺,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唔,海登莱……” 海登莱不断亲吻着秦冢的侧颈,撩拨他最敏感的地方,留下或深或浅的吻痕。 “你下次再敢乱涂风油精试试。” “恩……” 第三十二棵草 第二天大早,在墨菲特的带领下,秦冢一行人坐上了前往蓝海星球的公共飞船。 刚一上船,秦冢便看到一名衣着蓝色军服的长者正在擦拭桌子。见海登莱上来了,他立刻停下手里的工作,喜形于色地迎了上来,“海登莱!你小子终于肯赏脸到我这个小地方来了!” “格里夫斯叔叔。”海登莱难得露出笑容,同长者握了握手,“您才是,许久也不去看望父亲,他甚是想您。” “哎……我也想念他们啊。”格里夫斯摇了摇头,满脸疲惫的神色,“不过最近几年战乱频发。尤其斧海战争之后,残余党杀不干抹不尽,专挑水国这样兵力弱的国家下手,前线告急不断。虽说都是些小打小闹,但这种挑衅才最让人糟心呐……” 海登莱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他并不想在蜜月旅行期间讨论任何跟军事政治有关的话题。 格里夫斯看出来海登莱的心思,赶忙笑了笑,转移话题,“那这位肯定就是夫人吧?” 秦冢一愣,立即上前一步,冲格里夫斯弯了弯腰,礼貌道:“您好,我是秦冢。” “夫人您好。”格里夫斯笑弯了眼睛,“我昨天就听墨菲特说了,您在擂台上打败了艾希,看起来您很擅长古武啊。不错不错,海登莱果然没看错人。” 秦冢一脸尴尬,慌张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您过奖了,只是巧合而已。” “可不就是巧合么。” 一个略显挑衅的声音突然闯进几人的交谈中。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发现艾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 海登莱挑眉,“你还敢来?” “我跟随我认定的主子而已,需要得到将军您的认可么?”艾希走到秦冢身边搭住他的肩膀,不屑地抬眼看着海登莱,“而且将军,您再怎么强大,厉害,位高权重,那也是在布鲁底克。沃特联邦可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如此嚣张。” “艾希阁下!”格里夫斯沉下脸,“这里是我的地方,我让您上来了,也请您尊重我的客人!” 艾希轻笑着耸了耸肩,若有所思地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随即转身,坐到最角落的位置。 小狐狸在见到糕丸的瞬间炸起毛,却发现糕丸看都没看它一眼,一直蜷缩在角落里舔爪子,这让小狐狸很是怄火,又很是好奇。 哼!臭爪子有什么好舔的! 不过是什么味儿啊!我也想舔舔看…… 飞船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格里夫斯将海登莱他们引到了后面的一个小贵宾室内,满含歉意:“不好意思让您见怪了。艾希那家伙非要跟着来,说什么也想看看夫人真正的实力。他是奎因小姐的心腹,我也不敢有太多阻拦……不过,听说你初到联邦的时候拒绝了奎因小姐的接待?” 海登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奎因小姐正在处在风口浪尖,我不想摊上敏感话题,从而影响到我们的行程。” 格里夫斯点点头,露出了然的笑容,“您还真是疼爱夫人呐。” 海登莱翘了点唇角,冲秦冢投去一个宠溺的眼神。秦冢后背一寒,立刻自觉地跟海登莱挨近了几分,装出非常非常恩爱的样子。 格里夫斯给墨菲特使了个眼色,随即笑呵呵地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那将军和大家就先好好休息一下,等飞船到了蓝海星球,我再进来通知各位。” 海登莱站起身,毕恭毕敬地表示感谢。 墨菲特则是跟在格里夫斯身后走出房间,去给众人准备点心和饮品。 房间门被关上后,海登莱看向裴吉点了点头,一股淡金色的魂力立刻将几人包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小的圆形罩子。秦冢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感觉指尖立刻被一股微弱的电流包裹住,麻酥酥的。 “将军,这格里夫斯果然叛变了吧。”塔梅里克皱起眉,“他身上有股巴奈特的口臭味。” 裴吉恶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揪了一下,不太赞成,“格里夫斯将军跟我们是老盟友了,虽说交情并没有那么深厚,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妄下定论。” 秦冢愣了愣,有些呆然。 原来这个格里夫斯不是跟海登莱他们一伙的吗? “但他是棵墙头草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我们最终要拉拢的也不该是他,而是他上头的那个人吧?”亚恒不太自信地转了转眼珠,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海登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指尖划过下巴边缘,“既然大家的想法都差不多……那我们就来看看这位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 蓝海星球正如它的名字,除了屹立于中部地区的一小片半岛之外,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蓝色的海水。海天相接,身处其中就像被包裹在了一个硕大的水球里。 这里的出行工具很特殊,是当地的人民饲养的一种巨型异兽——长草龟。这种海龟的头顶长着一撮微妙的绿毛,模样乖巧可爱,而且性格温婉从不攻击人类,因此深受当地人民的喜爱。 前来接秦冢他们的据说是整个蓝海星球体型最大,资历最老的长草龟。秦冢站上去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踏上了一小片海岛。他挨着海登莱坐下,兴奋得左顾右盼,发现吹拂到脸上的微风也带着点淡淡的海的气息。 待到所有人都坐到了龟背上,龟壳的边缘立刻腾起了一股淡蓝色的烟雾,秦冢睁大了眼睛,看着烟雾冉冉上升,然后在空中相汇的瞬间buling一闪,形成一个像泡泡一样的封闭空间,将所有人都罩了进去。 他跃跃欲试地往前探出身子,想伸手去摸一摸那个东西,却被海登莱眼疾手快地拉住,“等会儿,等它叫了再摸。” 秦冢困惑地皱了皱眉,就听墨菲特笑着解释道:“夫人是第一次坐长草龟吧。这个东西是气态防护罩,只是用普通的兽魂胶囊做的,可以起到一定的保护作用。有的时候风浪太大,坐在龟背上很容易掉进水里。” 秦冢似乎听到了一个新名词,“兽魂胶囊?” “兽魂胶囊是一种体积很小的利器。”维狄履行自己身为老师的职责,凑到秦冢身边再次做起解说担当,“科学家根据四种兽魂的特性,研究出几种与之相类似的能量气体称为人造兽魂。兽魂胶囊就是将这些气体装进特殊的材料当中做成的类似于子弹一样的武器,也分为四种不同属性。虽然人造兽魂的力量远不如真正的兽魂,但很多时候也会用在特殊场合,毕竟兽人的能力是有限的。这里用到的就是水性胶囊,多用于防御之类。” 秦冢听的连连点头。 随即,长草龟昂着头“嗷呜”叫了一声,四只脚掌开始在水下划动起来。秦冢也顺利摸到了气态防护罩,发现真的跟泡泡一样是滑溜溜的触感,只不过它戳不破,还会用力把人弹回来,起到保护作用。 尽管防护罩形成了一个密闭空间,但身处其中丝毫没有发闷的感觉,他觉得新奇不已。 未来世界的东西一直在调动着他的好奇心。 海龟在风平浪静中缓慢地行驶着,因为沿途的风景美不胜收,它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让游客们有足够的时间欣赏。 旅途惬意。 须臾,海面上突然刮过一阵奇怪的风。海登莱神色一滞猛地拽住了秦冢的手,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钟,长草龟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往下栽倒,海下升起汩汩血流。 “发生什么事了!”格里夫斯面露惊愕地看向墨菲特。 好在龟背上的人不说身经百战,但也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就连秦冢也没有太过慌乱失了阵脚。 众人放低重心,以保持身体的平衡。 墨菲特攀在防护罩前观望了一阵,大声道:“长草龟被袭击了!” 话音刚落,长草龟的凄鸣声再次划破天际。数十发兽魂胶囊准确地射进了他的前脚掌里,皮开肉绽,血水染红了周围的一小片海域。尽管它竭尽全力地用后脚掌划着水,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倒。 “呜!!——” 仰天长啸,长草龟在疼痛难忍的情况下,终于放弃了挣扎,开始一点一点下沉。 “墨菲特!快打开防护罩!”格里夫斯踩了踩龟背,眼看着海水已经淹过了龟壳的位置,若是防护罩不打开,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随着大海龟沉入海底。 墨菲特走到海龟的龟壳边看了两眼,面色发白,“糟了将军!防护罩打不开!” “草他娘的!这是谁干的!” “将军。”裴吉等人迅速围到海登莱身边,面露焦灼,“现在情况紧急,您不识水性,还是把夫人交给维狄吧。” 海登莱咬了咬牙,握住秦冢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力气。他也知道水下是他最薄弱的地方,但他却不想放开秦冢的手。 “我们这里水性好的只有亚恒和维狄。”裴吉紧张地看了塔梅里克一眼,然后拉住他的手,转而看向亚恒,“亚恒,等下将军和独角兽就拜托你了,维狄负责照顾夫人,我跟里克会尽可能跟在你们后面。” “可是裴吉大人!”维狄担忧地皱了皱眉,“你们水性太弱会有危险!我一个人负责三个没问题的!” “不,将军和塔梅交给我。”亚恒按住维狄的肩膀,严肃地看着他,“你负责带夫人和裴吉大人出去,能做到吗?” 维狄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 海登莱神色紧绷,尽管手下已经分配好任务,但他也丝毫没有松开秦冢的意思。秦冢舔了舔嘴唇,轻轻捏了捏海登莱的手心,“你放心吧,有维狄在我不会出事的。我游泳挺厉害了,更何况我现在还是个鸭子啊,水性总该比你要好。” 海登莱抿唇看了他一眼,依旧不肯松手。 长草龟在疼痛中渐渐失去了意识,下沉的速度也加快了几分,在它下沉到一定的深度之后,防护罩也突然非常巧合地爆开了。 霎时,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海水涌进耳朵和嘴巴里,秦冢呛得眼泪一冲,不由自主地灌了好几口水。亚恒将独角兽塞进了衣服里并迅速拉住海登莱和塔梅里克,拼命往上游去。同一时间,维狄勾住秦冢和裴吉的肩膀,跟在亚恒的身后。 龟背上的其他人被打散。 海登莱不时回过头,看着秦冢因为窒息而扭曲的五官,急的恨不得折回去抱住他。亚恒头一次展露自己强势的一面,死死禁锢着海登莱的手臂不让他乱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水面,亚恒和维狄不约而同地咬了咬牙,想尽快游到水面上去。 然而,事故总是来得始料未及。 就在亚恒以为即将结束的时候,海底突然涌起两股骇人的漩涡。滔天的巨浪水柱宛若水底的龙卷风,疯狂地朝水下的人肆虐而来。 亚恒借助兽魂的力量,在漩涡产生的第一时间游离漩涡中心,却发现身后的维狄陷入了苦战当中。因为当时视线不清,维狄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此时,他们与漩涡的距离正在一点点缩短,触目惊心的漩涡流宛若一张血盆大口想要将几人吞噬。 “唔咕噜……”裴吉用力捶了捶维狄的肩膀,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带着……咕噜,夫人……走……” “唔唔唔!!”裴吉用力摇着头,将更多的兽魂缠在腿上,试图离开漩涡的边缘地带。他不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弃裴吉的。 人在最危急的时刻总能爆发出最惊人的力量。 维狄沉着嗓子低吼了一声,一股前所未有的魂力爆发出来。他拼命游动双腿,在离漩涡只剩不到一米的时候猛然加速,一把冲过了最危险的地带。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维狄也喜不自胜,差点要哭出来,正在不远处徘徊三人见状,也露出欣慰之色。 海上的光源越来越近,正在亚恒准备抓住最后一口气冲出海面之时,海登莱鬼使神差地往后看了一眼—— “咚!!” 心脏骤停。 海登莱瞳孔放大,看着一股不知名的水柱直冲秦冢而去。 “嗡——” 耳边的水声片刻间静止,出现让人恐怖的留白。秦冢怔愣的那一瞬,一股强大的水压差点把他的五脏六腑给挤出来。 维狄痛苦地尖叫了一声,海水灌进嘴里。他的胳膊被搅地硬生生旋转了几圈,骨头尽碎。若不是及时用兽魂勒紧了袖口,断掉的手臂恐怕已经随着秦冢一起陷进了水柱里。 秦冢睁大了眼睛,看到不远处的海登莱挣开了亚恒,发了疯地朝自己游来。他感觉自己要死了,眼珠子都快被水压给挤出来,就在他仓皇无措地朝海登莱伸出手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用兽魂兽化!快!” 秦冢微微一愣,就感觉体内的兽魂开始膨胀起来,抵抗住体外强大的水压,这让他顿时舒服了不少。他定了定神,开始让所有的兽魂覆盖到每一根神经之上。忽的,身形一闪,衣物随着漩涡飘走,一只奶鸭出现在水柱当中。大概是作为鸭子的本能,秦冢发现他可以自由呼吸了,在兽魂的包裹当中,水压对他的伤害也降到了最低。 海登莱呼吸一沉,看着在水中转瞬间充满活力的小鸭子,心脏又开始缓缓跳动起来。他见秦冢冲他挥了挥小翅膀,像是在跟他说不用担心。 “将!咕噜……” 亚恒在准备将海登莱抓回来的片刻,被突然袭来的另一股漩涡流卷走。紧接着,海底像是发生了惊天大爆炸一般,数十股漩涡水柱骤然掀起,在海底纵横交错掀起轩然大波。 海登莱被卷入漩涡的那一刻,也不愿闭上眼睛,直到超强的水压让他的眼前出现模糊,小鸭子焦急的眼神也渐渐淡出视线。 秦冢…… 海面涌起滔天的巨浪,这是整个蓝海星球的子民都没能想到的。所有的长草龟都暂停了出航的计划,没人知道水下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 几人被卷入了不同的水柱当中,像是有沉睡了多年的猛兽在今天苏醒,发出了让他暴怒的哀嚎。 数十分钟后,水底龙卷风渐渐地变小了,一条鱼尾巴从礁石后面窜出来。 下一刻,美丽的人鱼摆动尾巴,在不同的水柱中穿梭了一阵,将海登莱和塔梅里克带了出来,迅速游向海底深处…… 第三十三棵草 秦冢在那个声音的指导下不断顺着水流滑动脚掌,因为还不太能适应兽形,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哎呀急死我了!你快点游啊!你还是个鸭子呢!” 秦冢转动眼珠,惊恐地往四周看了看。他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不知道这个声音出自何处。但他听得出来,这个声音并没有恶意,反而带着几分担忧和焦虑,是希望他能尽快脱离险境的。 秦冢重重地吸了口气,在无法好好掌握身体的情况下,拼命游向海底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自己的脚掌都快发麻了。好在兽魂十分听话,没有在他体内乱窜,还替他挡住了前面的水流,让他可以保持清楚的视线,在逆流的情况下也将疲惫感降到了最低。 “前面!转弯!” 声音再次响起,秦冢动了动翅膀,身体猛地使力,在一处礁石附近拐了个大弯。 礁石的后方是一处海底洞穴,洞穴里透露着不同寻常的黑暗气息。秦冢咽了咽口水,刚准备停下,便听到一声大叫,“别停!快进去里面!” 他顿了顿,犹豫半秒,想着都已经到了这里,也没有回去的余地,于是干脆眼睛一闭,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穴口处出现一点微弱的涟漪,随着秦冢的进入出现一个小缺口又立即封闭。 “啪。” 秦冢进入洞穴的一瞬间,重重地落到了一片满是石头的平地上,屁股狠狠一疼。他转动眼珠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这洞穴内,根本不像在外面看到的那样,反而灯火通明亮堂堂的。 他在地面挣扎了两下,随即控制兽魂,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回了人形,然后捡起地上的空间钮,从中取出干净的衣物穿好。 空间钮会在兽人变形的时候自动粘到兽类的肚皮上。 未免秦冢因为控制不好自身的魂力而随意变形,海登莱命令他在空间钮里装了不下一百套衣服。还威胁他说如果被不相干的人看到了屁股,就要给他里里外外洗一百遍。 如此反复,每天在秦冢面前警告,尤其是爱爱的时候,海登莱身体力行地告诉他会怎么洗屁股,以至于他渐渐养成了一秒穿衣的绝技。 缓缓地站起身四处看了看,秦冢发现洞口处有一层类似于薄膜的阻隔物,挡住了入侵的海水。从外面看不清山洞里的样子,但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海里的景色。 “进去。” 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响起显得有些空灵,秦冢害怕地抖了抖,扶着石壁缓缓往里面走去。洞穴的两侧并排点着蜡烛,将洞穴内照的比较温暖,他忐忑地抬起眼睛,对着空气问道:“谢谢你一直帮我,不过……请问你是什么人?” “我是粉红回忆,是一个很牛逼的智脑,恩……你也可以叫我小粉红。”空气中传来的声音略显愉悦,“就是我把你许配给海登莱上将的呢,嘿嘿,开心吗?” 卧槽?! 秦冢愣了一秒,旋即猛地直起背,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是,是你让我跟海登莱结婚的吗?!!” “恩!因为国王陛下说得帮海登莱找一个徒有其表的二愣子,所以我就把你选出来了。嘿嘿。” “嘿你麻痹啊!”秦冢肺都气炸了,“你跟老子出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国王亲自选出来的,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能单挑国王了,他绝对把国王碎尸万段。 但如今……哈,原来是恨错人了。 而且它竟然还骂我?! 你特么才是二愣子!! 秦冢怒不可遏地转动眼珠子左右观望,随后,一颗粉色的,带着点光晕的小圆球从他的空间钮中窜了出来。 秦冢瞠目结舌地看着它,又看了看别在身上的空间钮,怒不可遏:“艹……你什么时候进去的?!” “海登莱往里面塞内裤的时候,我偷偷粘在他送给你的丁字裤上了。哈哈!那头傻豹子,他还沾沾自喜以为我是缝在丁字裤上按摩珠呢。” “……”海登莱又给我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秦冢猛地伸手抓住小粉红,将它重重地扔到了地上,然后抬起脚,恶狠狠踩在地上狂碾。 小粉红惊呆了,立刻不明所以地闪了闪,“诶你干什么呀!天哪你踩痛我了!” “谁让你不问问别人的意见就随意拉郎配的!”秦冢将它往里死里踩,“你知道我有多苦吗!” “那,那是国王陛下的要求我有什么办法嘛!呜,亏我还处处为你着想,冒着生命危险跑出来找你,昨天在擂台上还帮你威风了一把。你!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秦冢发泄够了,也清楚地意识到这智脑比他的脚厉害太多。他觉得脚板心都踩痛了,智脑却毫无损伤。秦冢抬起脚,将黯然失色的粉红回忆从地上捡起来,给它拍了拍球身上的灰,冷冷道:“难怪之前那些士兵说国王的宝贝智脑被偷了,原来你是自己跑出来的么。” “唔,我明明已经复制了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智脑,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巴奈特识破了,拼了命的到处找我。”智脑闪了闪,语气里带着一丝失落,“要不是我聪明机智,现在恐怕就见不到你了。” “你说你……是特意出来找我的?” “恩……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智脑滚了一滚,秦冢只觉得一道刺眼的红光闪过,紧接着,脑海中便浮现出一名素未谋面的男子的轮廓。 男子带着一顶深蓝色的鸭舌帽,刘海很长遮住了眼睛,秦冢只能看到他露在头发之外的高挺的鼻梁以及微微抿起的薄唇。 “这是……” “是个有点惨的快递员,我听别人都叫他小张。”小粉红给秦冢解释道:“小张跟你一样,是地球人。他在运送我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被一辆货车撞到了这个时空。而我呢,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跳蛋而已。我俩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被一名科学家捡到,并带回了家。那位科学家十分疯狂,他不仅把我改造成了一枚智脑,还给小张注射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一瓶m-serum。天哪!你知道那个人有多可怕吗!你知道他往我小小的身体里塞了多少东西吗!你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我的忧伤!” “……你说的这个科学家是谁?” “他叫卡萨丁,外号疯狂的丁丁。他不仅是科学家,还是个强煎犯!他说强煎能够激发他的灵感从而做出震惊世界的东西。哦!我的上帝!他当年就是一边强煎小张一边把我做成了一枚智脑的!”小粉红说着,开始瑟瑟发抖。 秦冢舔了舔嘴唇,禁不住后背发寒。 这个卡萨丁好变态…… “后来他被告了,帝国政府非但没有给他惩罚,反而把他招进了帝国最高研究院!给他安排了专门的研究室,让他潜心研究!”小粉红说到这里,语气也变得激动起来,“最可怕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人竟然每天给他抓几个年轻男子让他发泄自己的*!卡萨丁自然是愈发肆无忌惮!” “所以你说的这个卡萨丁,就是当年研究出m-serum的人?” “没错。”智脑歇了口气,继续道:“但是后来,卡萨丁在研究院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带着小张离奇消失了。他们把我一个人留给了巴大胡那个禽兽!呜……巴大胡可变态了!” 秦冢扯了扯嘴角,“先不说老国王,卡萨丁和小张去了哪里?” “不知道。”智脑叹了口气,“小张是这个世界第一个,也是最完美的次种兽人。这之后,尽管m-serum在不断的完善,但再也没能出现像小张那样匹配度完美的人类了。巴大胡也好,现任的巴奈特也好,他们都在寻找第二个小张,也在寻找卡萨丁的下落。他们觉得卡萨丁没有将比例最完美的m-serum留下。” “所以你特意出来找我是……” “是想告诉你,你可能就是那第二个小张啊!”智脑有些着急,“你想想,你跟小张都是地球人,都是送快递的,你们甚至连基因等级都差不多。现在你对m-serum的适应程度并不亚于当年的小张,你觉得国王他会不知道吗?即使他现在不知道,以后也绝对会查出来的。” 秦冢露出一丝警惕的神色,不安地往后退了退,“他为什么……非要找出第二个小张不可?” “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他一旦发现了你的这种体质,就绝对不会放过你。所以秦冢,你要趁现在赶快离开这个世界啊!” 秦冢皱了皱眉,声音里带上几分不稳,“说的轻松,怎么离开这个世界?这,这里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吧……” “所以我才会出来找你呀。”智脑在秦冢手心里滚了滚,“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得一起去找小张,找到他之后,或许就能找到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了。” 秦冢舔了舔嘴唇,“但你不是说小张已经被卡萨丁带走了吗?要怎么找到他?” “之前卡萨丁在我的数据库中留下了一些东西,但是后来又全部销毁了。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将那些数据找回来,等到数据恢复,我有信心能找到卡萨丁。” 秦冢点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藏起来?” “对!”智脑再次滚了滚,像是在表现自己的讨好之意,“因为你不是在海登莱身边嘛,我觉得海登莱还是比较靠谱的。虽然他有的时候很可怕,但是至少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说到海登莱……”秦冢眯了眯眼睛,“当初要不是你选我做海登莱的妻子,我也不会被注射什么m-serum成为次种兽人,也就没有现在这种烦恼了!现在你突然出现告诉我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是在这么特殊的时候,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刚刚的那个海底漩涡不会是你搞出来的吧?” “哎呀怎么可能!你就相信我一次嘛!”智脑着急了,急的不断闪光,“我一个智脑怎么可能那样兴风作浪,而且当初会选你完全只是巧合!谁叫你什么都不行就脸好看呢!这都是巴奈特说的条件,我只是照做而已!我后来得知你跟我们一样是从地球过来的,我肠子都悔青了……” 秦冢抿了抿嘴唇,不知该不该相信这个闪着红光的破珠子,“那……你知道米罗修斯吗?就是他给我注射了m-serum,难道他也在找完美的次种兽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智脑有些头疼,“米罗修斯就是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傻狍子,我倒希望他只是因为恨海登莱所以才对你下手的。” 秦冢扶了扶额,总觉得事情真的越来越复杂了。 “对了秦冢,你的身份应该还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秦冢愣了愣,随即落下一滴冷汗,“你……指什么身份?” “当然是地球人的身份。” “……” “被知道啦?!!” 秦冢点点头,“海登莱之前带我去检查身体的时候,他发现了……” “天哪!!”智脑急的身体发热,“竟然被海登莱知道了!!这,这怎么可能!!呜……这可就难办了!!” “怎么了吗?”秦冢皱了皱眉,心里有点虚,“海,海登莱应该不会把我交给国王的。他跟国王关系不好,而且,他,他……” “你可别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智脑心急如焚,“你当真以为海登莱的家族不想得到完美的次种兽人吗?莱帕德家族的野心谁不知道,可能到最后,你会成为他用来牵制巴奈特的工具也说不定。他用爱给你洗脑,你就真的以为他会爱你吗!” “咚咚!” 秦冢的心狠狠抽了一下,智脑的句句在理他无法反驳,而海登莱……也确实是在得知他是地球人之后,才对他说了爱这个词。 海登莱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才用爱来牵绊我的吗? 所以……我既被利用,还被'干了个爽? “喂,你,你也别突然这么失落呀!”智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错事,因为秦冢的心情明显一落千丈,“也,也不是那么肯定海登莱就真的不喜欢你啦!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能留个心眼。睡在你身边的可是一头豹子,不是小绵羊啊!” 秦冢用力滑动喉结,感觉嗓子眼那一圈好像有团苦水咽不下去。 海登莱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才用爱来牵绊我的吗? 不是真的想付出感情吗? 秦冢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海登莱对此的回答,又害怕一旦知道了这个答案,他会如临深渊。 如果那层纸被戳破,如果他真的只是海登莱对付巴奈特的一枚棋子,那么在他完成好任务之前,海登莱会怎么对待他呢?把他关起来直到任务完成?还是干脆将他抛给巴奈特以获取既得的利益? 可若是他一直假装糊涂,一直顺其自然接受海登莱所谓的爱,那是不是代表着,至少海登莱还会装装样子,让他舒舒服服地生活一年。 那一年之后,我真的就可以自由生活了么…… 为什么本以为被打破了的婚姻契约,又在一瞬之间粘合起来,成为了挡在两人之间无法逾越的高墙…… “秦冢?你在想什么?” 忽的,智脑的话将秦冢的思绪拉回来。他眨了眨眼,舔了舔略微发干的嘴唇:“啊,没什么。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直走。”智脑闪了闪,露出微弱的红光,“数据库显示前方是安全的。” 秦冢点了点头,紧紧地将智脑握进手心里。 第三十四棵草 水晶散布的深海洞穴,石壁的缝隙之间折射出淡蓝色的光芒。属于深海的神秘颜色将这片发光的秘地紧紧包裹着,害怕外人探寻到这里的宝藏。 “滴答。”——水滴溅落到石头上的声音,地面上的一滩积水漾起淡淡的涟漪。 海登莱猛然抽动眼皮,一滴水刚好落到他的嘴唇上,顺着嘴角滑落下来。他倏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方才那股在漩涡当中的窒息感,让他肺部抽痛。 “秦冢……”他动了动嘴唇,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略带嘶哑,仿佛在喉咙深处哽咽了很久,才艰难地吞吐而出。 在一旁观察他多时的艾希勾了勾唇角,玩味道:“将军您终于醒啦,可惜,您的小鸭子不见了。” 海登莱猛地睁大眼睛,警惕地转过头。 刚刚满脑子都是秦冢被水冲走时的画面,他竟没有察觉到身边还有其他人。 “我是很想去救夫人的,但当时情况不妙,我只来得及把您和您的那位手下拖出来。”艾希指了指不远处躺着一动不动的塔梅里克,遗憾地耸了耸肩,“也不知道其他人被冲到哪里去了。” 海登莱难以抑制地蹙了蹙眉,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而轻微发颤的嘴唇已经出卖了他竭力保持的冷静面容。 艾希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随即宽慰道:“将军也别太担心了,鸭子的水性再怎么差,也比您强很多,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上岸了。” 海登莱咽了咽口水,终于抬起眼睛,在洞穴的四周看了看,露出意味不明的表情,“这是哪?” “海下的洞窟么。”艾希走到石壁边,笑眯眯地抠下来几块水晶,放到指尖把玩,“我们沃特联邦的大海下面可是藏着很多瑰宝的。怎么样将军,是不是比布鲁底克那种资源贫瘠的国家壮观多了。” 海登莱轻笑了一声,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走到塔梅里克身边探了探他的鼻息。 “我说将军,大小姐可是让我来通知您一声,她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需要盟友帮忙解决一下。”艾希转过身,将水晶抛向空中又准确地落回掌心里,“但是您似乎沉迷爱情无法自拔,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您拒绝大小姐的接待我可以理解,但为何要跟格里夫斯走?您明知道跟格里夫斯在一起就是现在这种下场吧,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早就破裂了……” “听你的意思……就是想说这场事故是格里夫斯搞的鬼么。”海登莱拍了拍塔梅里克的脸,面露讥讽,“不过请你转告奎因小姐,我只是来度蜜月的,不想被多余的事缠身。” 艾希咂了咂嘴,一脸厌恶。 海登莱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对准塔梅里克的大腿根恶狠狠地踩了一脚—— “啊~~~”一动不动的人顿时兴奋地扭了扭腰肢,激动地脸颊通红,“吉吉好舒服~~再踩,踩我唔~~” “吉吉现在不在,你想我踩断你的腿么。” 凛冽的声音让塔梅里克瞬间清醒,猛然睁大眼睛从地上弹起来,差点没把尿吓出来,“将将将,将军!” 他跪在地上四处看了看,旋即,眼睛里一点一点染上惊慌失措的神色,出口的声音也禁不住发着颤,“人,人呢!裴吉呢!将军,裴吉呢!” “你先别慌。”海登莱抿了抿嘴唇,尽管他自己也很没底,但现在更重要的显然是如何从这里出去,然后找到他们。 他在秦冢被卷入水中的那一刻,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脏骤停。那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是比在战场上濒临死亡还要无助和孤独的感觉。即使到现在,他的心脏也还悬在嗓子眼,让他说话都觉得艰难。 是的,海登莱上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害怕的东西。 他不知该庆幸还是懊恼。 “将军……”塔梅里克哽咽着站起身,无助地扯住海登莱的袖子,像一个丢了宝贝的孩子,“我要吉吉……” 海登莱撇了撇嘴,一阵烦躁。 拖谁不好非把塔梅里克拖上来了!谁都知道塔梅里克要是离开了裴吉,那就是最难搞的智障啊!而且他又神里神经的! 海登莱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艾希,“怎么从这里出去?” “不瞒您说,这里的洞穴是大小姐的心血。我希望您出去之后,也能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艾希诚恳地说着,冲两人指了指山洞深处,“跟我走吧。” 深海洞穴美得不像样子。 三人沿着五光十色的洞穴小心翼翼地前进,墙壁上的晶体忽明忽暗,即使没有灯火,也能看的清路面。 海登莱被塔梅里克哭哭啼啼的样子弄得一阵毛躁。因为塔梅里克一直絮絮叨叨地说再也见不到裴吉了,这让海登莱很是担心他也可能再也见不到秦冢。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故作淡定地瞥了艾希一眼,岔开话题,“这些洞穴都出自奎因小姐之手?” 艾希骄傲地笑了笑,点点头,“没错!大小姐的鬼斧神工,是任何人都无法媲美的。她是联邦最伟大的人鱼,若不是她,联邦也不可能在世界立足。” 海登莱伸手在石壁上摸了摸,暗自赞叹,随后意味深长道:“伟大的奎因小姐,用她伟大的海底洞穴救了刚好身处险境的我们……还挺巧合么。” 艾希立刻垮下脸,满脸怒容地看着海登莱,“你怀疑大小姐。” 海登莱勾唇一笑,不置可否地看向别处。 艾希咬了咬牙,突然有些着急,怒气冲冲地挡在海登莱面前,明明想显得威严一点,却不知为何露出了慌张的神色,“并非大小姐派我来跟着你们的!我只不过是好奇那只鸭子所以跟来看看……” 如果因为他的一时鲁莽害的大小姐跟海登莱关系破裂,那他宁愿以死谢罪。 海登莱原本还是一张玩味脸,听到艾希的话,立刻沉不下气了,“你说你好奇什么?” 我看你是想死吧。 艾希一愣,猛然惊觉海登莱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爱妻狂魔,立刻眨了眨眼睛,“没。” 糟了! 这才真的要关系破裂了! “总之,请您不要因为我的言行举止,就否定大小姐的诚意。”艾希冲海登莱深深地鞠了一躬,耿直道:“我确实是大小姐的手下,出于私心我才会贬低格里夫斯,事实上我并不知道刚才的那场意外是谁搞的鬼。但请您相信,大小姐绝不会这么做。请您相信助大小姐一臂之力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海登莱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了,冷然地抬起下巴,“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的妻子和手下。” 艾希抱歉地低了低头,继续转身给海登莱他们带路,“刚刚的漩涡虽然很强劲,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都会被冲到这些洞穴里。大小姐建立这些洞穴之初,就是害怕有人在海底动手。我想……引发这场事故的人是希望你们能葬身海底的。” “就是格里夫斯吧!”许久未曾说话的塔梅里克终于恨恨地开口了,“否则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能耐了!” 海登莱没有理会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塔梅里克,转而问艾希,“洞口的那层薄膜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薄膜,是奎因小姐用兽魂编织的幻象网。她利用本身的水性兽魂隔离海水,再利用风性的兽魂胶囊编制出海市蜃楼一般的假象,让人以为这些只是一般的海底洞穴。人鱼的魂力很受限制,这些是她花了将近20年的功夫才做出来的一番心血。现在是轮到她大放光彩的时候了……”艾希说着,一脸倾慕的神色。 海登莱点点头。 他跟那位大小姐交好的时候就发现了,那个人除了有过人的胆识和智慧之外,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耐性。 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弃了一心想夺'权的格里夫斯一伙人,转而跟奎因小姐建立了合作关系。 …… 脸颊上突然传来湿湿的触感,让处于昏厥当中的亚恒猛然惊醒。 入目的是一个缀满了柱体水晶的洞穴,空气里一股潮湿咸涩的味道。他侧过头,发现独角兽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显然刚刚是它在舔自己。 “你醒了。”独角兽转身,看向洞穴的另一头,“你的姘头在那边,已经快死了。” 亚恒先是困惑地一愣,随即猛地弹起来,往维狄的方向飞奔而去。 面无血色的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满头大汗,五官因为疼痛而扭曲着。他一边的袖子已经被染得鲜红,还有血水不断地渗出来。 “维狄?”亚恒左右轻轻拍了拍维狄的脸,“维狄你醒醒!” 维狄艰难地睁了一下眼皮,又立刻闭上眼睛,仿佛睁眼这个动作就能耗光他所有的力气。 “把他放上来。”独角兽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张水晶小床,床底还绑着能够滚动的柱子,“小狐狸已经去探路了,应该马上就会回来。” 亚恒小心翼翼地将维狄抱上去,未免他的手臂出现更多创伤,亚恒在他的伤口附近包裹了一层兽魂。 随后,小狐狸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不断摇晃尾巴,“糕丸!快!主人带我来过这儿!我知道怎么出去!” 亚恒眼前一亮,刚刚还失魂落魄的脸上立刻出现欣喜的神色。 他身形一闪,一头形体流畅的帝王鳄出现在山洞里。 “你们帮忙照顾一下维狄,我来拉绳子。”亚恒用脖子勾起落在地上的绳子,待到独角兽和小狐狸跳上水晶床,他立刻咬住绳子拼命往洞穴的深处跑。 维狄的伤一刻也等不了,必须尽快医治,否则那条胳膊就彻底废了。 …… 另一边的洞穴里,秦冢在小粉红的指示下迅速往洞穴深处移动。周围渐渐地没了烛火,只能凭借石壁反射的光来看清前方的路,他忐忑地咽了咽口水,开始跟智脑说话以转移注意力。 “你说你昨天帮我打赢了擂台,是怎么做到的?”秦冢皱了皱眉,突然想到昨天海登莱为此还大发雷霆,硬是拉着他在温泉里做的屁股都开了花,就不由地心生羞耻之意。 海登莱太不知道节制了!还非要问他舒不舒服!说不舒服就做到他舒服为止……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我把记忆库里的一套拳法复制到你的身体里了。”智脑先是骄傲地闪了闪,又换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可惜你的体质太差,力气又不够大,兽魂也很弱,根本没打出那套拳法的精髓。如果你的魂力值稍微高一点,肯定能发挥得更好。” 秦冢撇了撇嘴。 好气啊。 我本来就不是拳击手,也不想当什么兽人。我只想普通过日子好吗。 “不过你也别灰心,你才刚刚兽化,魂力值低也是应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魂力的提升得慢慢来。过度使用强化剂之类的工具,只会增加身体的负担。你的资质已经够好了,只要配合适当的训练,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 秦冢用力点了点头,嘴角下撇,“米罗修斯之前给我注射过强化剂。” “恩,我知道,那天我在场。”智脑遗憾地说,“我其实就是借着米罗修斯逃出皇宫的。那天……他大概是想偷他父亲生前留下的什么东西,不过还没得手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我趁着混乱的时候钻进了他的口袋里,然后正好赶上他来给你注射强化剂。我本来是想帮你来着,但米罗修斯很敏感,我怕打草惊蛇,干脆藏进了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 秦冢一愣,然后恍然大悟,“就是我丢到后山的那个?” “恩,没错。”智脑略显苦痛,“可我并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因为它有两层,我只敢躺在外层。而且那个破盒子进去容易出来难,我足足花了四个小时才解开它的锁。之后海登莱到后山找盒子的时候,我偷偷溜进了他的口袋里。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在找跟你说话的机会,可海登莱看的太紧,我好不容易才混进了你的空间纽扣。” 秦冢抿了抿嘴唇。他不知道智脑的话能信多少,但又感觉它不像在骗人。 片刻之后,前方突然出现了两个岔口,智脑闪了闪,“右边……” “有人!” “卧槽你会不会断句啊!”秦冢压低声音猛地退了回来,然而为时已晚,洞穴里的人已经看到了他。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秦冢舔了舔嘴唇,脸色苍白地往后退了一步。 米罗修斯…… 第三十五棵草 “夫人快走……啊!!” 痛苦的哀嚎让秦冢心里一惊,想挪动身体,脚上却仿佛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被米罗修斯拎在手里的正是落了单的裴吉。他的腰上有一道正在渗血的伤口,米罗修斯的手正狠狠抠挖着那道伤口,让撕裂的程度更大。裴吉面无血色,汗水不断下淌,疼的浑身发抖,直抽粗气。 米罗修斯意味深长地翘起唇角,目光落到秦冢身上,“咦?这不是夫人吗,好久不见……” “夫,夫人您……快唔……啊!!” 对于裴吉的插嘴很不满意,米罗修斯咧开嘴,在撕扯裴吉伤口的同时,几道电流缠绕于五指之间。他反手插'进裴吉的肉里,“噼嗞啪啦”的电流立刻将伤口周围的肉烧得焦黑。裴吉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身子在电流的作用下不断抽搐。他隐忍着咬住自己的嘴唇想显得坚定一些,却不料粗重的喘息声还是从牙缝间溢了出来。 “你,你放开他!!”出口的声音带着颤抖,秦冢被米罗修斯的举动吓惨了。他看着裴吉一半的身子几乎都被血水染红,急的不知所措,“米罗修斯你住手!!” “诶?可裴吉和塔梅里克是大哥的左膀右臂,大哥少了一个胳膊的话,力量不就小多了?”米罗修斯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秦冢舔了舔嘴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这里唯一能帮助裴吉的人只有他一个,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裴吉被米罗修斯折磨死。所以,他现在必须要先把米罗修斯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 “米罗修斯,我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海登莱,不就是他的家族害死了你父亲么。你想报复他,却因为打不过他就只好伤害他身边的人。” 米罗修斯歪了歪脑袋,不置可否。 秦冢咽了咽口水,挺起胸脯继续道:“现在海登莱的弱点是我,你明白吗?就是,他非常爱我,一想到我他就发情的那种。我受伤他才会心疼,我难过他才会痛苦。总之,我在他心里的地位肯定比裴吉高,你聪明的话就应该冲着我来。” 他说得没底,用力捏了捏手里的小粉红,挡住嘴唇小声道:“喂!你赶紧给我复制个什么神功过来啊!” 然而,手里的智脑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颗纯粹的跳蛋,还是在震动的那种。 天知道小粉红此刻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艹!不靠谱! 米罗修斯不知是故意听信了秦冢的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还真的一把将裴吉扔到了地上,转而朝着秦冢走来。 秦冢一愣,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冲米罗修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妈呀这逼装过了。 艹!小粉红你倒是说话啊!! “夫人这么自信,想必大哥确实是把你宠上天了呢。”米罗修斯笑眯眯地靠近秦冢,手上还沾着触目惊心的血红。 秦冢的面颊不自觉地抽了两下。他转了转眼珠,思考着该如何拖延时间。 撇开他们在武力方面的悬殊差距,如果是用兽魂呢?他有胜算吗。 之前听维狄讲过兽魂的特点和用途,他记得风性兽魂除了有特殊的气味之外,还可以利用这种气味控制人的精神使其产生幻觉。 不过他目前的魂力还不足以发挥这样的效果。 不管了,先发制人吧。 秦冢猛地一咬牙,掏出海登莱之前送给他防身的那把小狼牙,在米罗修斯出手之前率先冲了出去。昨天小粉红复制在他身体里的那套拳法还残留着记忆。毕竟是打败过人鱼的古武术,应该也能跟米罗修斯耗上一阵子。 米罗修斯的脸上划过一丝楞愕,看着秦冢猛然爆发出来的速度,略微觉得惊喜。他还以为秦冢在短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了。然而,动作虽然华丽,但稍微试一试就知道是假货,外强中干。米罗修斯还从没见过如此干净利落打在身上却软绵绵的拳头,不由的心里一软,干脆决定让一让他,故意被短刀在小臂上划了一道口子。 秦冢眼看着攻击有效,兴奋地双眼直放光,赶紧加大攻势。 米罗修斯失笑。 这个人真是越来越戳我的萌点了。 不过宠溺也到此为止。 他闪过秦冢拳头的片刻骤然往后掠开,一脸兴奋地摸了摸鼻子,“大嫂好拳法。” 秦冢一愣,困惑地皱了皱眉。 为什么突然改叫大嫂了…… 稍一失神,便给了米罗修斯进攻的机会。秦冢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感觉肚子上一股强大的压强,差点把他的肠子都打了出来。他猛地吐出一口胃液,米罗修斯的下一拳已经落到了他的脸上。 “夫人……”躺在一旁气若游丝的裴吉动了动手。他想去帮忙,却感到力不从心。 秦冢深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一边假装被米罗修斯打得节节败退,一边不露痕迹地朝裴吉的方向挪动。眼看着离目标越来越紧,秦冢稍稍转动眼珠,在拳头将自己打飞的霎时单手撑地凌空一跃,抱起一旁的裴吉转身就跑。 米罗修斯眼皮一跳,见秦冢逃跑的那速度,着实有些震惊。然而,他就喜欢将即将闯入天堂的人拉进地狱,喜欢看那些自以为能逃脱的家伙露出绝望的表情。 就在秦冢跑到洞穴口的瞬间,一只带着利爪的胳膊猝不及防地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恶狠狠地甩回了洞穴里。 “砰!!”重重地砸向地面,尾椎骨仿佛断裂一般的疼,秦冢龇牙咧嘴地站起身,护在裴吉身前。他自然是没有一刻可以放松警惕的。 米罗修斯猛地睁大眼,在秦冢刚准备出拳的瞬间看穿他的动作,手臂一挥将人摔飞出去。 “扑扑——”衣摆相碰发出点细微的鼓风声,眼前的场景犹如电视剧中慢放的镜头,秦冢非但没有再次摔到地上,反而准确地落入了一个怀抱当中。他喜不自胜地睁大眼睛,熟悉的气息让原本提心吊胆的人悄悄松了口气。 海登莱的手臂有些发颤。 他紧紧地将人抱在怀里,须臾,才抬起手一脸欣慰地揉了揉他的头发,温柔道:“做得好。” 秦冢直起身子,发现双眼充血的塔梅里克早已冲到了米罗修斯面前,暴怒中的熊爪仿佛把他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发出“呜呜”的破风声。 米罗修斯气定神闲地躲开塔梅里克的攻击,得意的目光不断落到海登莱的身上。四目相对,仿佛在空中擦出了火花,海登莱轻轻拍了拍秦冢的肩膀,将他交到艾希手里。 “塔梅,去看看裴吉。” 沉重的声音让处于暴走状态的塔梅里克渐渐平复了一些,向外凸起的眼球却怎么也无法回到平日里的那种冷静。他痛苦地嘶吼了一声,裴吉受伤的样子再次浮上脑海,一股难以压制的苦楚霎时挣开冷静的束缚,比方才更加凌厉的攻势不断落到米罗修斯身上。强大的兽魂不仅威胁着米罗修斯,也震裂了四周的石壁。 地面发生晃动,米罗修斯也终于无法再一心二用,将专注力放到了面前这头越来越残暴的棕熊身上。 不断有碎石从洞顶落下来,艾希担忧地看了看四周,大声道:“快阻止他啊!像他这样打洞穴会坍塌的!” 海登莱蹙了蹙眉,神色有些凝重。他刚准备找机会叉进两人的战斗中,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里克……” 暴着青筋的手臂在半空中猛地停下,塔梅里克怒形于色地龇着牙,鼻翼因为粗重的喘息而不断翕动着。 “里克……”裴吉微弱的声音再次传进他的耳朵里,眼白上的红血丝总算渐渐淡去,塔梅里克最后飞身踢了米罗修斯一脚,然后心急如焚地跑到裴吉身边,将他的脑袋托起来。 米罗修斯笑了笑,擦去嘴角处的血迹,直视迎面而来的海登莱。他动了动嘴唇,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发现眼前的人眨眼间消失,下一秒,海登莱的拳头已经重重地落到了他的胃上,将混着血的胃酸震了出来。 他显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砸进了身后的石壁里。拳风太强势,将周围的石壁震得裂开了好几道巨大的口子,碎石哗啦啦地落下来。 艾希扯了扯嘴角。 他万万没想到海登莱竟然比那头蠢熊还要过分! 海登莱没有给米罗修斯一丝喘息的机会,猛地冲上前捏住他的脑袋,将人狠狠地砸进地面里。洞穴内再次传来震动,米罗修斯吃了一嘴土,撑着地面咳了两声。 海登莱面若冰霜地走上前掐住他的脖子,将人从地面拎起来。 米罗修斯涨红了脸呼吸不畅,脚尖在地面点来点去,却依旧挑衅地看着海登莱,“大哥今天终于要狠下心杀掉我了啊……哈哈哈,不枉我……给大嫂注射了m-serum,你终于,发怒了……” 海登莱咬着牙,手下愈发用力了几分,指甲几乎掐进了米罗修斯的肉里,“你以为大伯看到你这幅模样会开心么?” “哈哈哈哈哈哈……”米罗修斯疯狂地笑了起来,脸上的血落到了海登莱的手背上,又突然阴狠地沉下眼睛,“只有你,没资格提我父亲……” 海登莱的目光闪了闪,嘴唇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两下。 挣扎片刻,他突然松开米罗修斯,从空间钮中取出一串锁链,将人反手铐了起来。米罗修斯咳了咳,露出略显玩味的笑容,“大哥,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杀我,将来后悔的人可是你……” 海登莱没有理会他的挑衅,恶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随即看向艾希,“怎么出去?” 艾希紧张地看了米罗修斯一眼,露出几分提防的神色,像是对海登莱不杀他的行为表示不满。 他可不希望随随便便谁都知道了这海底洞穴的秘密。 “将军!裴吉的血止不住怎么办!”塔梅里克一脸血地抬起头,急的快哭了,向海登莱投去求助的目光,“我喝都喝不过来了!” 卧槽你把他的血喝了?!!你有病吧!! 秦冢惊恐脸。 海登莱抽了抽嘴角,满脸担忧。可说实话,他也没什么办法。他们当中唯一有点急救知识的亚恒,现在还不知身在何处。 艾希抿了抿嘴唇,很诧异这样一群人是怎么撑起布鲁底克那种强国的半边天的。他走到裴吉身边,皱眉看了看他的伤势,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半透明的小瓶子,将液体喷洒在裴吉的伤口上。 裴吉痛的直抽搐,塔梅里克赶紧将拳头塞进了他的嘴里,怕他咬到舌头。 药出奇的厉害,裴吉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止住了不断流出的血。塔梅里克感激地冲艾希磕了个响头,随即将裴吉从地上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揽在怀里。 艾希对于这样隆重的感激有些别扭,赶忙看向海登莱,冷冷道:“将军,您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他指着面带笑容的米罗修斯,警惕地皱了皱眉。那个人的笑容很阴暗,给了他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可不希望大小姐的心血被心怀叵测的人破坏。” 海登莱低了低头,顺势将米罗修斯的脑袋按了下去,诚恳道:“希望你跟奎因小姐见谅。米罗修斯是布鲁底克的通缉犯,我们需要把他遣送回国接受制裁。” 艾希撇了撇嘴,显然是不相信海登莱的话。从两人之前的对峙当中,他不难猜出这个米罗修斯跟海登莱之间肯定有着某种特殊关系。加上他们的长相还有几分相似,那应该就是亲戚。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话,海登莱刚刚早就已经把对方杀了,还留着上交国家? 他留了个心眼,冲几人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海登莱,维狄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们不能抛下他们吧?”秦冢跟在海登莱身边,忧心忡忡的,“而且糕丸也跟他们在一起,我怕他们出事……” “放心吧夫人,小狐应该已经带他们去了汇合的地方。”艾希走到秦冢身边,两人的胳膊肘若有似无地擦到一起,“不过,您的身体没事吗?” 秦冢侧过脸,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就见艾希突然把手伸向了他的腹部猛地一揉—— “嗷!!!”秦冢痛得差点飙出眼泪。 “我就知道。”艾希无奈地皱了皱眉,刚准备拿点药出来,就见海登莱猛地将米罗修斯推到了地上踩住他的脸,然后惊慌失措地拉起秦冢的衣服看了看——小肚子上一圈青紫的痕迹。 “啧,我没事的。”秦冢撇开目光将自己的衣服拉下去,又侧开脚往艾希的方向挪了一步,尴尬地卷了卷发梢。 艾希一边将喷剂交到秦冢手中,一边鄙夷地看了海登莱一眼,挑拨道:“将军说着有多爱夫人,但是好像完全不走心么,连他受伤了都没发现。占有欲倒是很强,不过看起来更像是夫人身上有什么好处,所以才不让别人靠近的吧。” 秦冢正在喷药的手一顿,猛然想起不久前小粉红跟他说的事情,心脏也跟着猛敲了两下。未免露出破绽,他故作淡定地涂好药,将喷剂还给艾希,却艾希被推了回来,“你留着用吧。你弱死了,哪天要是将军家暴,这个还能派上用场。” 海登莱捏了捏拳头,愤怒地看了艾希一眼,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立场发脾气,只能用力踩米罗修斯的头。他确实没注意到秦冢受伤的事,甚至觉得这种时候连反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秦冢扯出一个笑容,将艾希给的喷剂放进口袋里,“谢谢……” 海登莱试着去抓他的手,却被他一下子挣开了,心脏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您还是好好看着米罗修斯。”秦冢故作害怕地挤了挤眉,“不然他又乱发疯就不好了。” 随即,秦冢走到艾希身边跟他讨论起昨天的那套拳法来。艾希很感兴趣,但秦冢的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只能随意胡诌。 天知道他对拳法一无所知好吗! 海登莱的眼底划过一丝无助,又很快被冷静的目光掩饰过去。 他不知所措地咬了咬牙,觉得嗓子眼干的发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心脏因为秦冢干涩的笑容而越跳越快,搅得身体里天翻地覆。 …… 穿过几个纵横相连的地道之后,几人来到一处空旷的圆形洞穴内。 亚恒正局促不安地守在一张简陋的水晶小床前,不断不断地咬着手背。尽管他已经给维狄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但显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见海登莱他们来了,亚恒立刻眼前一亮,神色匆忙地跑了上来,“将军!夫人!你们没事……” 话未说完,亚恒的视线便落到了躺在塔梅里克怀中满身是血的裴吉以及被海登莱推搡着的米罗修斯身上,禁不住双目圆睁,“将军这是……” 海登莱看了他一眼,眉尖轻蹙,“先出去再说。” 亚恒识趣地点了点头。他看出几人之间的略显微妙的氛围,就知道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秦冢抱住糕丸拼命蹭了蹭,将他搂进怀里。小狐狸也是瞬间飞奔到艾希身边拼命撒娇。艾希安抚地摸了摸它的毛,随即走到维狄身边,严肃地抿了抿嘴唇,“我们得快点上去,否则这个人就撑不住了。” 亚恒点了点头,飞快地上前将维狄抱起来。海登莱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惩罚头盔,将米罗修斯的头包了个严严实实。戴上头盔后视觉听觉尽失,也能避免他偷窥到洞穴的秘密。 艾希闭上眼睛,一股淡蓝色的兽魂随即缓缓探出,在洞穴上方的某个位置交错盘旋了一阵。转瞬间,洞穴的内壁崩裂,海水疯狂地涌了进来,但众人站立的那一小片地方却像是覆盖了一层气态防护罩,海水无法进入。紧接着,随着水位的不断上升,脚下的地面也开始松动起来。秦冢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地面上的土块已经渐渐剥落。他感觉有些站不稳,被海登莱轻轻托住了。 “嗷呜~~”一只体型巨大的长草龟从地底冒出头来,在整个洞穴崩塌的前一秒,游进了海里。 “这个洞穴下面竟然是长草龟?”秦冢觉得神奇。 “如果是长草龟的话,从这里出去也不会觉得奇怪了。” 第三十六棵草 在医院稍作停留之后,艾希将众人带到了他们之前便选好的酒店内。 眼看着八人两兽踏进店内,不是绑着绷带就是面露不善,还有一个甚至带了惩罚头盔一副受尽虐待的模样,前台接待的小姐姐吓得直接兽化成小白兔逃跑了。 “……”艾希有点无语,“这是谁选的酒店?” 塔梅里克立即绷紧了身子,紧张地看了海登莱一眼,讪讪道:“我,我看到点评里说这家很不错的……” 艾希皱了皱眉,刚准备开口反驳,一个机械的声音便猝不及防地传进了众人耳朵里。 “哎呀,这,不是,艾希大人吗?” 艾希转过身,发现一个型号非常古老的机器人缓缓向他们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床被褥,“您,竟然,会光顾,我们,这样的,小店。” 机器人显然是特别开心,圆圆的眼睛都笑弯了,还闪着有点诡异的红光。艾希抿了抿嘴唇,走上前同机器人握手,机器人赶紧在被子上把手擦了擦,然后缓慢地抬起手,同艾希交握,兴奋的直打颤。 “老板,他们之前有预定过房间的,你看看。”艾希指了指身后的海登莱一群人,向机器人道:“登记人的姓名应该是海登莱·莱帕德。” 机器人看了他们一眼,僵硬地点了点头,开始在他的数据库中搜索这两天的订房记录。待到眼睛里的红光消失,机器人困惑地歪了歪头,“并没,有,海登莱,莱,帕德,这样的,顾客呀。” 艾希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海登莱一眼,继续问道:“没有吗?应该是格里夫斯中将的手下墨菲特来订的,你在看看。” 机器人摆了摆手,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已经生锈的嘴角往下撇了撇,想表现自己的委屈,“艾希,大人,我,这里,已经,一个月,无人,问津了。别说,格里夫斯将军,的手下了,我这里,连,一只苍蝇,也没来,过。” 艾希点点头,继而饶有兴致地转身看向几人,摊了摊手,“看来格里夫斯中将是知道你们没命继续住这个酒店了啊,根本没来订房间。” 海登莱垮下脸,周身的气压瞬间比方才还要更加降低了一倍。机器人见状迅速打开了胸口,肩膀和额头的机关,露出三排大小不一的枪炮对准海登莱,做出戒备的状态。 海登莱赶忙将秦冢挡在了自己身后,塔梅里克和亚恒也在同一时间护住身边的人。糕丸借机龇了龇牙,跃跃欲试地踢着后腿。它早就想跟机器人过过招了! “……你们到底是来住酒店的还是来打架的?”艾希一脸无奈。 这机器人年久失修,可别真的擦枪走火了!我可不想在大小姐呼声渐高的时候给她抹黑! 随后,在艾希的沟通之下,机器人才知道他们是别国的贵客,给他们安排了三间最好的房间。海登莱将米罗修斯交给塔梅里克和裴吉看守,并让他们通知金狐等人,尽快赶来将米罗修斯遣送回去。 艾希见他们伤的伤残的残有些不放心,干脆也在酒店住下了,一来是可以帮大小姐拉拢海登莱,二来也是方便找秦冢请教那套拳法,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酒店的房间比起外面的装潢简直不像同一个世界。 浅金色的壁纸与香槟色的地毯宛若一体又相得益彰。繁琐却不失精致的水晶灯点缀其间,于高雅之中夹杂着些许贵气,仿佛置身于某个宫殿当中。 秦冢迫不及待地试了试房间中央的那张大床,躺下之后就再也不想起来。 他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什么是——舒服的想死。 海登莱站在床前,看着已经躺尸的秦冢,心里有些紧张。他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拉开秦冢的上衣露出平坦的小腹,肚皮上那一圈青紫的痕迹比之前好了一些,却也显得楚楚可怜。 秦冢只觉肚子上一凉,本能地按住了海登莱的手,然后紧张兮兮地坐起身捂住腹部,露出防备的神色。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海登莱撇下嘴,对秦冢表现出的戒备表示不满。 “我受伤了,你别乱来!唔,干什么!” 海登莱凑到秦冢身边,不顾他的反抗一把帮他把衣服脱了,然后将手掌覆到那一块青紫的皮肤上。混合着四种颜色的兽魂附于手心,摸在皮肤上有点热热的感觉。秦冢睁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的四彩魂体。 果然混合体质就是玛丽苏么。 海登莱不知道在秦冢的身上做了什么,秦冢只觉得内脏的微痛感在渐渐消失,同时也减轻了皮肉的疼痛。那股热热的感觉很舒服,让他禁不住挺了挺肚皮,想跟海登莱的手贴的更近些。 “以后再遇到那种情况,就赶紧往反方向跑,别乱出风头。”海登莱收回兽魂,严肃地看着秦冢,“你还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么,有勇无谋。” 秦冢感觉肚子上那股温热的触感消失了,但海登莱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松开,只好皱了皱眉,悄悄往里缩了缩肚子,不甘心道:“我怎么就有勇无谋了……” 海登莱微微眯眼,突然伸手一捞将秦冢揽进了自己怀里,不怀好意地凑到他耳边,“是啊,你现在是我的弱点么,我一想到你就发情。你受伤我就心疼,你难过我就痛苦。你这么会说,真是有勇有谋啊……” 秦冢骤然耳根发热脸颊通红,不知所措地睁圆了眼睛,目光四处乱飘,“你,你在说什么鬼啊!” “恩?这不是你说的?”海登莱按住秦冢乱动的双手,稍稍放低了声音,“你就这么把我的弱点都说出去了,以后不是谁都能威胁我了?” “我就是说说而已!当时情况紧急,裴吉都快被他杀了,我只想把他的注意力稍微转到我身上,我可没自作多情!”秦冢的脸都快烧着了。他又羞又愤地挣开海登莱的束缚,转过身直视他“我可不敢妄想能当将军您的弱点,您本来就是没有破绽的人,您唔!!” 带着点惩罚性质的吻将秦冢后面的话吞没。海登莱用力将舌头探进了他的喉咙里重舔重压,又含住他的舌头不断吮吸翻搅,在敏感的上颚区域来来回回舔舐。 “唔……”秦冢皱了皱眉,被亲的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地向后倒进被子里,海登莱便也跟着压了下去,稍稍给了他一丝喘息的机会,又不容分说地掰起他的下巴,伸出舌头长驱直入。 霸道的湿吻无疑是想占有对方的讯号,秦冢越是想抗拒,海登莱便越是发狠地进攻他的弱点,密密麻麻的快感仿佛千千万万只蚂蚁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 “唔,别亲了……”秦冢趁着海登莱离开的空档猛地撇过头,脖颈却又沦为了他疯狂进攻的对象。 海登莱不断用嘴唇和舌尖在秦冢颈侧的筋脉上滑来滑去。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筋脉的律动越来越快,因为自己的挑逗而泛起的红色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海登莱最后对准了秦冢的耳根狠狠吮吸了一下,引得他不禁发颤。 “不准,再到处宣扬我的弱点了……”海登莱的呼吸有些沉重。他紧贴着秦冢的耳廓,让说话时的热气不断喷洒到秦冢的耳尖上,将本就红透的耳垂撩拨得快要滴出血来。 秦冢用力咬着嘴唇,生怕深吟的声音不小心漏出来。海登莱见他隐忍的模样,干脆掰过他的头,将手指伸进他的嘴里搅了搅,然后按住柔软的舌头,“听到没?” 秦冢一生气,愤愤不平地在海登莱的手指上咬了一口,嗓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吼。 他不想再跟海登莱这样暧昧不清了,万一到最后这一切都是甜蜜的陷阱,那他就太可悲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怕人家误会你喜欢我么。哈,将军那么厉害的人哪里会有弱点啊,将唔唔唔……” 海登莱恼怒地捏着秦冢的舌头搅了搅,恨不得把他的舌头割下来,让他再也没有办法乱说话,“我是怕你受伤!!” 出口的声音明明带着微怒却又饱含深情,秦冢听着海登莱略显嘶哑的颤腔涨红了脸,气冲冲地撇开目光不看他。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跟小粉红说的一样是在给我洗脑怎么办。 我才不会掉进这种陷阱的。 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你连我受伤了都没发现呢! 海登莱紧张地捏了捏秦冢的手心,倾下身将他的脑袋摆正,然后用额头抵住他,沉声道:“你该不会是听信了艾希的挑拨所以在闹脾气吧?对不起秦冢,今天是我的疏忽没能注意到你的伤,对不起好吗,我跟你道歉……” 秦冢慌慌张张地别开视线,心脏又不受自己控制地跳快了几分。 啊……老子真没用啊!!! 不能因为他说的好听就特么的一秒沦陷啊!!你好歹,坚持几秒钟啊!! 海登莱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觉得心里发慌。他动了动指尖,在秦冢的手心里轻轻摸了摸,焦急地在他身上蹭了两下,“恩?” 秦冢皱了皱眉,心里开始七上八下不知该怎么面对海登莱,“你先,别碰我。” “别碰你?”海登莱着急了,猛地按住秦冢的手腕子,惊慌又无助地摇了摇头,“我拒绝。” “啧,我是说你现在,先离我远点好吗?”秦冢恼怒地挣扎了两下,因为刚才的亲密举动,他脸颊上的余热还未退去。若是海登莱继续蹭蹭蹭的,怕是又要被啪啪啪了。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这才缓缓松开秦冢的胳膊,起身盘腿坐到床上,捏了捏他的手指,“被冲进漩涡之后你是怎么到那个海底洞穴的?怎么会碰上米罗修斯?” 秦冢神情一滞,随即转了转眼珠,干笑道:“就我自己拼命游,结果一不小心就掉进了那个洞穴里面。然后我就顺着洞穴走呗,谁知道运气那么差碰上米罗修斯。” 海登莱点点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在穴道里听见秦冢的声音的时候,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 他恨自己不会游泳,恨自己没有瞬移的能力,不能在第一时间赶到那个人身边。 “恩……那以后遇到这种危险的时候就跑吧?拼了命跑。” 海登莱苦笑着看了秦冢一眼。他不想再看到这个人受伤。 话音刚落,房间里便传来一阵通讯器的呼叫声。海登莱皱了皱眉,冲秦冢露出抱歉的神色然后打开通讯器,一声怒吼便从中传了出来。 “海登莱!!!”杰锡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差点将两人的耳膜震破,“你这个畜生!!!你想背着你老子造反了是吧!!!”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迅速关闭了通讯频道,将通讯器扔到一边,随即将秦冢从床上拉起来,宠溺地揉了揉他翘起来的头发,“我们去吃饭。” 秦冢看着海登莱诚恳的笑容,就知道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已经一晃而过了。 他们之后还会这样暧昧不清,直到婚约结束的那一刻。 …… 机器人准备的晚餐非常丰盛,众人却没什么胃口,只有艾希和塔梅里克一脸享受地扫光了将近大半的东西。 “你们俩的伤,怎么样了?”海登莱突然看了看对面的裴吉,又转头看向身侧的维狄,轻轻蹙了蹙眉,“尤其是你,手臂还好吗?” 维狄猛然睁大了眼睛,露出又惊又喜地神情,用力摇了摇头,“没事的,谢,谢谢将军!” “有什么好谢的。”正在给维狄喂食的亚恒不悦地咂了咂嘴,将一大勺饭塞进维狄的嘴里,抱怨道:“差一点胳膊就废了好吗?在将军面前逞什么英雄!你以为这样将军就会器重你?做梦!” 维狄瘪了瘪嘴巴,郁闷地嚼了嚼嘴里的饭。 “我们身体好着呢,您就不用担心了。”裴吉放下筷子,冲海登莱笑了笑,尔后担忧地托起下巴,“现在更重要的是……有人想置我们于死地,将军您打算怎么做?” “米罗修斯呢?”海登莱突然问。 塔梅里克咽下一大口肉,擦了擦嘴边的油,“在房间里关着呢!金狐他们遇到了点麻烦,说是只能在火之国等我们。” “将军,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有些蹊跷?米罗修斯怎么会刚好在那个海底洞穴里?”裴吉说着,满脸防备地看了艾希一眼,“究竟是谁想害死我们还真不好说。” 艾希正在美滋滋地扒饭呢,见到裴吉这样的眼神,立刻气冲冲地放下了碗筷,“你怀疑我?!” 裴吉目光闪烁,无辜地耸了耸肩,“我可没这么说。” 艾希气得直磨牙。 海登莱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环起手臂,淡然道:“我本来只想好好度个蜜月,不想招惹其他事情。但奎因小姐这次似乎很有诚意,我们若是再不去拜访,好像也有些说不过去。” “真的吗?!”艾希惊喜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将军您真的……” “裴吉,塔梅,维狄你们三个留下,亚恒随我们一起去见见那位大小姐。” 第三十七棵草 傍晚的蓝海星球美不胜收。 秦冢坐在华丽的游船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和远处愈渐温柔的黄昏,感觉一整天的疲惫和惊慌都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当然,如果身后那头发情的豹子不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就更好了。 “我说将军,您能不要随时随地发情么?”秦冢烦躁地侧过头,用胳膊肘捅了捅海登莱的胸口,“您这是想船震?” “船震?”海登莱似乎听到了一个很新颖的词汇,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恩,没什么。”秦冢摇了摇头,感觉说什么海登莱也是听不进去的,于是干脆换了个话题,问道:“你们说的那个奎因小姐也在这个蓝海星球上吗?” “她一直想跟我们取得联系,自然也是跟了一路的。” “那……到底是她想害我们,还是之前那个格里夫斯中将?”秦冢皱了皱眉,神色有些沉重,“米罗修斯也是跟他们中的谁串通好了吗?” 政治上的斗争秦冢不想参与,但当他跟海登莱结成连理的那一天开始,这或许就成了他无法逃避的东西。 “你就别操心这些了。”海登莱揉了揉秦冢的头,像是看出了他的担忧,不由地心生愧疚,“对不起秦冢……本来只是想带你出来玩玩的,却变成了现在这样。” 秦冢耸耸肩,表示自己没太在意。 虽说受了点惊吓和皮肉之苦,以及一丢丢的……情伤? 但跟海登莱一起么,也在所难免。 或许今后还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也算是积累了一些经验吧。 游船沿着半岛绕行,在最南部的某个地方靠了岸。 艾希带着三人下船,从繁华的中心城区穿过,来到一家高级酒店门前。 这是蓝海星球上最华丽,最独特的建筑,整个酒店都好像被碧色的水晶包裹着,闪闪发光。 四人刚踏进酒店内,就发现远处的某扇电梯门忽然打开,从里面下来几名神色匆匆的男子。秦冢惊愕地睁大眼睛,刚准备开口说话,便被海登莱捏了捏手心,拉到里侧。 这时,一名衣着黑色制服的男子走上前,冲几人微微行礼,“几位是来找奎因小姐的吧,请跟我来。” “刚刚那不是格里夫斯和墨菲特吗!”进入专用电梯后,秦冢重重地喘了口气,看向三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 “咚咚!” 艾希的话音未落,电梯突然急促地晃动了两下,发出两声沉闷的声音。秦冢在紧急情况下猛地抓住了海登莱的袖子,也被他同一时间护进了怀里。 转瞬间,电梯内一片漆黑,不知在多少层停了下来。 艾希咬了咬牙,目光也阴沉下去,“大小姐……” “发生什么事了?”亚恒在楼层控制的界面摸索了一阵,发现所有的装置似乎都在一瞬间瘫痪了。这样的酒店理论上说是不该出现这种情况的,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现在裴吉又不在,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 “我怀疑大小姐有危险。”艾希用力地在电梯壁锤了两下,出口的声音都不免焦灼起来。 忽的,电梯门的缝隙里吹进来一阵诡异的白烟,海登莱猛地睁大眼睛,眼疾手快地捂住了秦冢的口鼻。 “是麻蚊草!”亚恒咳了两声,显然是没来得及反应,吸进了大量的白烟,“将军……” 尽管及时做出了反应,但白烟滚滚,无孔不入,还是钻进了海登莱和秦冢的口鼻当中,略微麻痹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艾希恨恨地咂了咂嘴,下半身已经不受控制地幻化成了鱼尾。作为人鱼,他对兽魂的控制能力其实也就比秦冢稍微好一点,现在吸入大量麻蚊草制成的毒烟,身体一下子就不受支配了。 秦冢第一次尝试麻蚊草的厉害之处,在海登莱身前呜咽几声之后,便可怜兮兮地变成了鸭子。海登莱将小鸭子紧紧地抱进怀里,又捡起秦冢的衣服捂住口鼻,眼底阴沉沉的。 须臾,白烟的注射量加大,亚恒和海登莱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下一秒,一头雪豹和一只鳄鱼出现在了电梯当中。秦冢本就有点害怕,看到鳄鱼之后惊得赶紧往豹子的肚皮底下钻了钻。 我的妈呀,亚恒居然是条鳄鱼! 少倾,电梯门被打开,几名全副武装的男子出现在电梯口。他们挥开弥漫而出的白烟,在看到几人全都兽化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喂,好像应该还有一个的。”其中一名男子压低声音道。 另外一人眯起眼睛,指了指雪豹护在怀中的一小团奶黄色的团子,“是那只鸭子么?” “看来是……” 那人点了点头,便有四名手持黑枪的人走上前来。其中一人本想将秦冢从海登莱怀里捞出来的,但看到雪豹那双令人发毛的眼睛之后,他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退,尴尬道:“干,干脆一起拖走好了!” 话音一落,几发子弹便“嗖嗖嗖”地射出,三张大网自天儿降罩住了电梯里的四只动物。大网上涂抹了大量麻蚊草的毒液,秦冢被熏得直流眼泪,不断往海登莱肚子里钻,发出微弱而痛苦的深吟。 海登莱心疼不已,干脆一低头将秦冢含进了嘴里。 卧槽?! 秦冢吓的直接尿了,一边大叫一边用嘴巴啄海登莱的舌头。 海登莱真是一辈子没受过这种侮辱,一口将秦冢吐了出来。刚准备发怒,却看着浑身*的小鸭子用翅膀包住头瑟瑟发抖,翘起来的小屁股能清楚看到连菊花都在发颤。 海登莱于心不忍,想说给他顺顺毛,肉垫却不知怎么的就摸上了他的屁股,那柔软的触感一瞬间让海登莱头皮发麻,眼睛发红,不由自主地低声嘶吼了两声。 好想干死这只鸭子啊…… “你,你太过分了!”秦冢躲开海登莱的肉垫,却因为身体不适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你刚刚是打算吃了我吗!” “我是想让你舒服一点。”海登莱将不听话的小鸭子抓回来,伸出舌头在他的屁股上舔了一圈,还用肉垫威胁着按了按他的菊花,“可你呢,你竟敢在我嘴里撒尿。” “卧槽你在干什么啊!!”秦冢尖叫了一声,拼命用嘴巴啄海登莱的脑袋。海登莱被啄的一阵疼,烦躁地眯了眯眼睛,一巴掌温柔地挥开鸭子,又一巴掌将它拦回来,一会儿把它含进嘴巴里一会儿又吐出来,玩的不亦乐乎。 周围的人看着一头强悍的成年雪豹这样欺负一只刚刚兽化的小奶鸭,真是不忍心,却又不好多嘴。 四兽很快便被拖进了一个豪华客房里,为首的男子走进客房中的另一间屋子内。 须臾,三个不同的脚步声响起,渐渐停在了他们面前。 海登莱怕秦冢出事,将他死死地按在了肚子下面保护他。秦冢拱来拱去,刚想伸出脑袋偷看一眼,却又被毫不留情地摁了回去。虽说如此,但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格里夫斯。 看来格里夫斯就是加害我们的人了…… 秦冢刚往海登莱的温暖的肚皮上贴了贴,就听到格里夫斯焦急的声音,“大人呐!您怎么,怎么把海登莱他们也抓来了啊!这不是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吗!” “我还没问你呢。”出口的声音听着有些怪异,是那种非常尖细的嗓音,“我让你把他们杀了,他们非但没死,反而跟奎因的走狗在一起,你作何交代?” 格里夫斯跺了跺脚,一脸愁容。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我确实看到他们沉入大海了,但是没想到……”格里夫斯思索着,突然恍然大悟地指向人鱼,焦急道:“是,是艾希大人!是艾希那小子救了他们!” “那你还说什么呢废物,我在给你擦屁股,你还有意见么?” 格里夫斯抿了抿嘴唇,沉重地摇了摇头。 男子下令将麻蚊网打开,径自走向艾希。秦冢从海登莱的肚皮下偷偷往外张望,这才注意到男子的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走路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腿脚不利索。 他停在艾希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随即举起他的拐杖,狠狠地捅进了艾希的鱼尾巴里。 “嘶……”痛苦的吸气声和皮肉绽开的声音混在一起,秦冢看的一阵害怕,惊慌失措地往海登莱的怀里钻了钻。海登莱立即用脚掌护住他,又好心给他留了一条缝。他知道秦冢肯定是那种不敢看但又忍不住想看的类型。 “啧啧啧,联邦最美的人鱼……”男子不断将拐杖旋转着戳刺艾希的鱼尾,艾希痛的直往前爬,却又被毫不留情地拉了回来,捅出另一个窟窿,疼的不断闷哼。 “你说你为什么犯贱,非要去那个女人那里呢?”男子拿起拐杖舔了舔上面的血迹,又开始用脚碾踩艾希的伤口,血水不断从鱼尾上流出来,“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我明明是想好好疼你的,可你呢……” 艾凡狠狠地咬住嘴唇,手指在地面划得咯吱作响,“变……态……” “哈哈哈哈!”男子怪声怪气地笑起来,随即拿起拐杖,在鱼尾正中间的一条脊骨上来回摩挲,最终停在与上身相连接的地方,轻轻抵了抵,“这里是人鱼的要害吧……这里的骨头碎了,我们的人鱼偶像也就彻底毁了。” 艾凡用力往前挪动身子想要逃开,却被踩住了尾巴动弹不得。男子咧开嘴舔了舔嘴唇,兴奋得双目圆睁。 他缓缓地举起拐杖,然后猛地插下去,就在黑色的拐杖即将捅进鱼尾骨的那一瞬间,只听空气当中传来一阵“乒乒乓”的声音,一道凌厉的风刮,在空气中擦出几道火花,宛若风中藏着一把利刃,将男子的拐杖拦腰削断。 “放开我艾希宝宝!!” 中气十足的喊声让在场的人具是一愣,下一刻,一名身材干瘪留着干练短发的女子朝这边急速而来。她左手拿着武器,右手缠绕着微弱的兽魂,明明已经伤痕累累了,但清澈的目光中看不出丝毫畏惧和退缩的意思。 男子神情一顿,猛地往旁侧开了一步。 女子立刻闪身来到艾希身边,看到他鱼尾上的伤,气的瑟瑟发抖。 “奎因小姐……”男子冷静了片刻,心有余悸地摸了摸伤残的那条腿,面露讥讽,“您还真是命大,那样都没弄死你……” 奎因痛恨地挑起眼睛,额角因为怒意而暴起了青筋,“哼!当年就不该只废了你那条腿!” “哈哈哈哈!所以该说你目光短浅呢,还是自以为是呢,竟然会对敌人手软。”男子大笑,“区区一个女人,也妄想坐上联邦最高的位置?你做梦!” 男子的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立刻操纵武器,无数的攻击落到那个瘦弱的身躯之上,仿佛再多用点力气,她就会粉身碎骨一般。 艾希看着不断替自己挡下攻击的奎因,泪水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咳。”仿佛是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女子体力不支倒在了艾希身上,被两人架着提了起来,浑身上下都被血水浸湿。 男子笑颜盈盈地走到奎因身边,拿着那截断掉的拐杖,对准了女子心脏的地方,“要怪……就怪你不识好歹,碰了不该碰的……” “吼!——” 拐杖即将刺进女子胸口的刹那,一声低吼在房间里响起。紧接着,一团红色的兽魂汹涌而出,在眨眼的瞬间,烧掉了男子拿着拐杖的那只手,一股烤肉味在空气里蔓延开来。 同一时刻,房间内哀嚎四起,血水飞溅,周围的人纷纷倒地,在地面来回翻滚。帝王鳄仰起头,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啃掉了周围所有人的四肢,只留下格里夫斯和那名男子。 “怎么回事!”男子大惊失色,“他们不是中了麻蚊毒吗!” 格里夫斯猛地拦在了他面前,双腿地不断颤抖,“大大大,大人您先走……” “那可不行。”帝王鳄的眼睛滴溜一转,一个甩尾便将已经吓到僵硬的格里夫斯甩进了墙角里,转而咬住男子残疾的那条腿,一把扯了下来。 “啊!!!——” 肝肠寸断的嘶吼令人后背发寒,男子失去重心跪到在地,断裂的腿不断往外冒着血。 海登莱若无其事地舔了舔肉垫,冰蓝色的眸子转向男子一边,制止了打断继续进攻的帝王鳄,“把他留给奎因小姐处理……” 亚恒眨了眨眼睛,点点头,转身回到海登莱身边。海登莱将怀中的小鸭子交给他,随即站起身子,长长的尾巴傲然立在半空中。 他走到格里夫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您以为那区区的麻蚊草就能压制我?格里夫斯叔叔,您是不是太小看人了?” 格里夫斯颤颤发抖,一股液体从垮下缓缓流出。海登莱露出不屑的神情,冷冽道:“您果然还是倒向了巴奈特那边是么?” “海登莱,海登莱你听我说……”格里夫斯猛地抓住海登莱腿上的毛,双唇不断发抖,“你,你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绕我一命吧……我,我好歹也是曾经抱过你的叔叔啊!你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 话音未落,雪豹骤然低下头咬掉了格里夫斯的脖子,顺势一甩头,将他的脑袋扔了出去。 “我只记得今天是谁想置我于死地。” 第三十八棵草 几分钟后,前来支援奎因的部队也终于抵达现场。 海登莱鄙夷地瞥了他们一眼,在一旁的地毯上滚了两圈,蹭掉落在皮毛上的血迹。 奎因给艾希做了简单的包扎之后,便拖着摇摇晃晃的身子走到海登莱身边,用力地鞠躬九十度,愧疚道:“对不起将军,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海登莱冷漠地抬起眼睛,给了奎因一个高冷的表情之后,继续擦拭肉垫上的血迹。 奎因见无人回应,只好失落地直起身子,将落到脸颊边的头发挽到耳后,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又小声抱怨:“我知道您这次来玩不想参与这些斗争,但有些事情也是我们无法控制的。如果不是您执迷不悟,非要把敌人当叔叔,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那个男人就是铁拐斯底诺?”海登莱睨了眼不远处因为断腿而嗷嗷大哭的男子,面露讥讽,“你最强劲的对手?” 奎因愣了愣,随即点点头。 “这样的对手还需要我帮你么?”海登莱跳到桌子上,用尾巴卷走一张桌布,扔到亚恒那边,让他擦擦身子,“而且,拉拢国王陛下才是上策吧奎因小姐,你这样向我示好,很容易让我陷入谋反的罪名的。” “虽然我不在布鲁底克,但谁都知道那年轻的国王不过是老国王的傀儡罢了,我只找有实力的盟友。”奎因面露真诚,“而且莱帕德家族自古以来都以忠诚闻名遐迩,我相信国王陛下是不会乱猜忌您的。” “哼,你又知道了。”海登莱讽刺地眯了眯眼睛,然后轻巧地跳下桌子,昂首阔步走到亚恒面前。 亚恒立刻把围在角落当中的小鸭子放了出来,刚才未免秦冢看到太血腥的画面,亚恒挡住了他的视线。 海登莱叼起小鸭子的后颈,奎因立刻走上前,找来两名手下,对海登莱愧疚地笑了笑,“将军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您和那位鳄鱼先生虽然没事,但夫人还需好好休息。” “奎因小姐您费心了。”亚恒冲奎因低了低头,转而看向海登莱,“将军,我看还是这样吧,您跟夫人先在这里安顿一晚,我回去一趟给塔梅他们报个信,也好让他们安心。明天一早我们再来接你们。” 海登莱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便转过身将挺翘的屁股留给众人,叼着还不明所以不断扑腾的小鸭子离开了这血腥之地。 …… 回到房间,海登莱二话不说地变回了人形,将还是鸭子形态的秦冢拉到浴室里洗澡。 豪华客房的浴室堪比游泳池,秦冢在水里游得不亦乐乎,自从变成了鸭子,他发现他对水的喜爱俨然上升了一个层次。 海登莱站在花洒墙前面洗净了一身的血腥味,刚走到浴池边,就看见水面中央的小鸭子低头喝了口水,然后噗噜噜地喷出来,乐得小屁股一摆一摆的,真的很有点鸭子的模样。他禁不住勾了勾唇角,悄悄走进水池里,悄悄靠近毫无防备的鸭子,然后趁他忘乎所以的空档在他的肚子上狠狠一捏—— “嗷~~” 海登莱乐不可支,觉得秦冢就像以前小时候父母给他买来洗澡的时候玩的那种橡胶鸭子玩具,一捏肚皮就会叫。 秦冢可不开心了,他差点没把胃里面的东西给吐出来,“干什么你!!” “我看你玩的开心,想跟你一起玩么。” “老子不跟你玩!” 暴怒的鸭子不断在海登莱手里扑腾,用嘴巴在他的身上一阵狂啄,好几次咬到了海登莱的咪咪头,惊得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的上将脸颊都发起烫来。 这鸭子真是太淫'荡了!竟然敢咬我的,咬我的…… 海登莱的耳朵一红。 还,还从没人敢对我这么无礼! 而且我被一只鸭子咬了两下乳'头竟然这么有感觉? 我是不是变态啊…… 海登莱头一次觉得这么无力。他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喜欢做奇怪事情的败类! 目光暗了暗,他一把捏住鸭子的嘴巴,危险道:“你再咬?” “唔唔唔!!”秦冢不断扑扇着翅膀,将水往海登莱的脸上呼,以示自己的怒意。 海登莱挑眉,猛地将鸭子翻了个面菊花和肚皮朝上,开始在他的软软的身子上各种揉捏。秦冢被挑弄得四肢都酥了,赶紧服软,“呜,我不咬了!不咬了!” 海登莱这才笑了笑,愉悦地松开手。 秦冢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游到角落里,可怜兮兮地往身上泼水。 我好脏。全身上下都被摸遍了。 呜,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海登莱那个禽兽! “你中了麻蚊草的毒还能这么欢腾,身体真不错啊。”海登莱单手撑在水池边看着他,一脸玩味的神色。 秦冢正在扑打的翅膀停下,这才记起来他自己中毒了,赶忙掉头游回海登莱身边,用翅膀无助地摸了摸他的胸口,满面苦恼,“不是的海登莱,我其实,没有办法控制兽魂了……” “啊是吗?那就一直这样也挺好的么。”海登莱轻笑着伸出食指,在秦冢的脑袋上戳了戳。 秦冢眯了眯眼睛,用两边的翅膀抱住海登莱乱动的手,焦切道:“我才不要一直保持鸭子的形态!太难受了!” 海登莱面露笑意,任由小鸭子吊在他的手臂上,短短的鸭掌不断在水里滑来滑去,粉嫩嫩的菊花也会跟着若有似无地暴露在他眼前。 “海登莱,你,快帮帮我。”秦冢将水踢到海登莱脸上,满心焦躁。 兽形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他甚至无法好好直视自己。 海登莱见秦冢着急了,暂且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转而将他捧到手心里,让他规规矩矩坐好,“兽魂控制不了了?” 秦冢乖巧地点点头。 “还有其他不舒服吗?” 秦冢乖巧地摇摇头。 海登莱抿了抿唇,眼神转瞬间一暗,一股好看的蓝色兽魂便从手指尖溢了出来。秦冢眨了眨眼,他一直觉得海登莱的水性兽魂跟他的眼睛一样,蓝的非常妖艳。 额头传来一阵凉凉的感觉,秦冢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感觉对方的兽魂正在一点一点进入他体内。 海登莱皱了皱眉,与风性兽魂交织的那一瞬间,他不出所料地心脏一抽,小腹处顿时涌上一阵热流。他隐忍着身体的一点点躁动,渐渐地将兽魂缠绕在秦冢的兽魂之上,帮他引导和梳理。 小鸭子体内的兽魂果然非常混乱。 因为麻蚊草的关系,秦冢的神经被麻痹了,因此无法好好驾驭魂力。值得欣慰的是,他发现秦冢魂体内的魂核已经比前几天愈发明显了。 看来假期之后,得给他做做强化训练来促进魂核的形成了。 海登莱皱了皱眉,极力忽略那股诱人的气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那一股股四处游走的兽魂,将它们勾到正确的经脉点上。 ……这家伙还真是理所当然啊,我在这边心动得快要死了,他竟然闭着眼睛开始打鼾? 海登莱在即将梳理完的前一秒扯了扯嘴角,突然起了点坏心思,将兽魂猛地从秦冢体内收了回来。 一刹那,身体好像被掏空,秦冢猛地睁开眼睛,一脸迷茫地打了个哈欠,“哈……毒解完了?” 海登莱撑着腮帮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突然猝不及防地伸出手,将秦冢从水里捞上来放到了水池边,然后按住他的上半身,让他把屁股对着自己,饶有兴致道:“我之前在兽人百科上看到了一些关于鸭子的介绍,觉得很有意思。” 秦冢一瞬间清醒过来,不明所以地撑大了眼眶。他感觉海登莱的手正在他的尾巴上来回摩挲,然后渐渐摸到了菊花附近,手指上的水珠将周围的毛都润湿了。 “你又想干什么?!!” 海登莱耐人寻味地眯了眯眼睛,拇指轻动,将他屁股周围的毛掰开,露出粉嫩可爱的小菊花。 秦冢登时觉得屁股一凉,菊花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两下。 “我听说……鸭子的丁丁是螺旋状的,硬起来能当螺丝刀用,我想看看是不是这么厉害。”海登莱用食指抵了抵正在颤抖的小菊花,恶意满满地舔了舔嘴唇,“恩?别夹这么紧么……” “卧槽你住手!!”秦冢吓得鸭毛都炸了,疯狂地挣扎,但海登莱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而愈发变本加厉,各种戳揉,挑逗,弄的秦冢浑身直颤。 “好了,让我看看。”海登莱将秦冢抓到自己怀里,在手指上沾了点润滑油,然后小心翼翼地戳了进去。 “唔……”秦冢闭着眼睛,忐忑地绷紧了身子。海登莱显然是做了点功课的,很快便找到了准确的位置,秉持着科学探究的精神,深入浅出,成功地把秦冢的*给挑了起来。 手指离开的时候,秦冢只觉得身体一紧,随后一脸懵逼,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他猛地颤抖起来,屁股对着海登莱动也不敢动,连声音都发着颤,“海海海,海登莱呜,你好狠心,你怎么,怎么把我的肠子都给扯出来了……” 海登莱咽了咽口水,摸了摸暴露在外的螺旋状某物,心里一阵感叹。 这纹路这长度…… 害怕。 秦冢用翅膀护住头,心想着自己恐怕是要死了,然而在死前他竟然还觉得浑身兴奋想来一发,这算是死于精虫吗? 海登莱那个畜生竟然不知轻重,把他的肠子都给拉出来了…… 听着略带委屈的哽咽声,海登莱心里一软,赶紧放出兽魂,将最后一点梳理工作做完,鸭子立刻变回人形。 “别害怕么,鸭子的丁丁就长那样。”海登莱调笑着将人拉进水里,暧昧地在他的耳根附近舔了舔,“你连自己的兽化体的结构都不知道,怎么当鸭子的?” 秦冢不受控制地喘了口气,攀住水池的边缘,一股兽魂按捺不住地跑了出来。 “哼~~”海登莱闷哼了一声,小腹上的灼热瞬间被点燃。 他将秦冢按进角落里,然后分开他的双腿…… 第三十九棵草 第二天,亚恒一行人给米罗修斯灌了二十瓶加强版麻蚊草剧毒,并将锁得严严实实的他交给了机器人老板和糕丸进行看管,随后便来到了酒店里等候海登莱和秦冢。 为了表示诚意,奎因也在随后来到了大厅内,吩咐酒店给几人准备丰盛营养的早餐。 “奎因小姐,真是麻烦您了。”裴吉走到奎因身边跟她行礼,顺便问了问关于昨日海登莱他们遇害的事情。 奎因交叉着双手,略显害羞地看着地面,小声回应裴吉的话。裴吉没有想到这位以铁腕著称的女子私下里竟然有这么羞涩温婉的一面,跟她的外表出入很大。 “那个,裴吉先生?”奎因终于抬起眼睛,目光里一片如饥似渴,惊得裴吉不由自主地夹紧菊花往后退了一步,“恩……如果可以的话,我很希望能跟您的家族建立友好合作的关系。早就听闻匹格家族精通防御技术,若是有幸能得到您的提点,我们沃特联邦的边境也能稍微安定一些,人民就不用总是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了。” 裴吉为难地笑了笑,冲她抱歉地鞠了鞠躬,“奎因小姐很抱歉,我学艺不精,还没到能够提点您的地步。不过我会把您的诚意转告给大哥,到时您可以跟他商讨合作之事……” “一大早就挖墙脚,奎因小姐还真是心急啊。” 略带挖苦的声音打断两人的交谈。 海登莱神清气爽地从电梯里出来,身后跟着明显是在闹脾气但又气色红润的秦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俩的晨间运动做的还算和谐。 奎因讪讪地皱了皱眉,眉尖往上挤成了倒八字,小声抱怨:“反正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互相帮助有什么不好的……” 海登莱冷漠地瞟了她一眼,却也没说出否认的话,转身拉着秦冢去吃早餐。 经历了一整天的大风大浪,温馨轻松的早餐足以让在坐的每个人都放松心情。尤其是还面露苍白的维狄。因为胳膊上还缠着厚厚的石膏和绷带,他的所有进食工作都交给了亚恒,就连洗澡这种私密的事情都被这个人一手操办了,这让他禁不住红了藏在碎发后的耳尖。 “将军,蓝海星球上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足够你们玩上两天连夜了。之前照顾不周,哦不,之前您不让我招待你们,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能否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呢?”奎因一直没动筷子,眼看着海登莱他们吃的差不多了,这才双手合十,跃跃欲试地搓了搓手,“我保证不会让您陷入流言蜚语的!” 海登莱已经快被这位锲而不舍的小姐弄得心烦气躁,干脆点了点头表示应允。明明盟友的关系已经非常明显了,但她似乎对于任何小细节都非常在意。 “将军,我听说……您昨天杀了格里夫斯?”早餐后,裴吉靠到海登莱身边小声问道。 海登莱点了点头,目光不断落到正在大厅里东摸西碰的秦冢身上。 那个人又在干什么啊……就不能好好坐下来休息会儿么? 难道是屁股疼? 不该啊……我昨天明明很小心,今天早上检查的时候也好好的,没有红肿…… “将军?” “裴吉,你每次跟塔梅做完之后会屁股疼吗?” “……我是攻将军。” 海登莱:???!!! 他第一次露出比闻到大便还难看的表情,那种站错攻受犹如吞粪的感觉让他如临深渊恨不得把裴吉拎出去狠狠打一顿。 裴吉害羞地揪了揪头发,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里克怕我疼所以甘愿做受的……而且我们觉得谁上谁下这种事情没什么关系,只要互相爽到就好了……” 海登莱眨了眨眼,突然有点羡慕这两个人。 他在想是不是也该偶尔让让秦冢,还是多看点书点亮更多坐爱的技巧让他更舒服呢? 不过秦冢啪啪啪的时候特别懒只顾着自己享受啊,要是让他在上面估计两个人都得郁闷死。 “不过将军,您干掉了格里夫斯,要怎么向杰锡大人交代?”裴吉面露担忧,“现在消息估摸着已经传到他耳朵里了。” “还能怎么办,我可是帮他铲除了异己,难道还要打我不成?”海登莱望天,突然想到昨晚父亲给他发了的数百通通讯邀请,不禁有些心虚。 可那个时候他们正在鸳鸳戏水啊,谁有空接通讯。父亲应该能够理解他的,毕竟他跟母亲戏水的时候,连老国王的电话都给掐了。 秦冢在大厅里来来回回转悠,并不是因为屁股疼,而是因为小粉红又苏醒了过来。 “我说秦冢,你跟海登莱也太激烈了,偶尔也注意点好不好,我看着都替你担心,你当心得直肠癌。” “啧,你会不会说话啊!”秦冢一阵不满,一边偷偷摸摸地瞟海登莱,一边低声道:“你还担心我得癌,之前那么紧急的情况你怎么声都不出一个呢?!我可告诉你,我要是死了,你看看谁帮你找小张!” “哎呀你别生气嘛,我这不是还没恢复资料库吗?而且,米罗修斯那种级别的,我复制了功夫给你你也打不过啊。” 秦冢有些生气,但又无力反驳。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记得买点水之国盛产的人鱼润滑油给我,我的身体最近有点粗糙,需要保养一下,不然数据库会瘫痪的。人鱼油是世间少有的宝物,你买不起的话就让海登莱买给你,他肯定愿意的。” “海登莱哪会那么轻易……喂!你别装死啊!” 艹! 秦冢恨恨地咬了咬牙,看着手心里一秒变成粉色跳蛋的智脑,气不打一处来。 不一会儿,奎因气势汹汹地从楼上下来,带了一众身着黑衣头戴墨镜的男子。 海登莱的眼皮跳了跳,不解地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出去玩儿呀!”奎因兴奋得双眼放光脸颊发红,用拳头揉了揉白里透红的苹果肌,“我也好久没放松了,终于找到机会给自己放两天假。” “出去玩带这么多保镖不扫兴?”海登莱一脸无语,冲她摆了摆手。 奎因愣住,随后绞着手指郁闷地看了看身后的人,又看了看海登莱,不太乐意转过身,“那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可是大小姐!” “没事没事,快回去吧。”奎因笑眯眯地拍了拍一名保镖的肩膀,甩了甩漂亮的短发,“这两天你们也放放假,每天跟着我辛苦了。” 保镖们声泪俱下,仿佛看到天使。 “对了,我们之前在海上遇到事故的时候,还有几个同行的士兵也掉进了水里,你们帮忙找找他们好了。”海登莱站起身,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裴吉等人无奈地抿了抿嘴唇。 将军终于记起那几个国王的士兵了? …… 做了些许整顿,众人便在奎因的带领下离开酒店。 秦冢神采奕奕地坐在长草龟的龟頭上,两只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 他对这个处处都是水的地方充满了好奇,当然,如果海登莱没有紧紧贴着他就更好了。 “我说你,龟頭这么小能别凑闹么?!”秦冢一阵不悦。 海登莱跟他坐在一起的后果就是,两个人都得擦枪走火。 “恩?”海登莱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的龟頭不小吧,你昨天还嚷着太大了太唔……” “闭嘴!!”秦冢涨红着脸捂住海登莱的嘴巴,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海登莱眯了眯眼睛,伸出舌头在他的手心里舔了一下。软糯湿润的触感惊得秦冢立刻缩回手,往他衣服上一阵狂擦。 龟背上的人默默无视龟頭上的人秀恩爱,表示真的没眼看。 长草龟很快抵达了第一个景区。 这是一处大的惊人的水上公园。公园里的所有小食店,纪念品店,休息区,全都漂浮在水面上。 进入公园之后,众人决定分开玩,互不干扰。 这可苦了落单的奎因小姐。她的本意是想跟着海登莱他们的,但苦于海登莱生人勿扰的气场,她只得放弃,跟了还处于暧昧阶段的亚恒和维狄。 公园里人声鼎沸,无论是美人鱼优雅的水上表演,还是堪比魔法的水浪绘图,都给了秦冢一种视觉上的冲击,让他禁不住啧啧称奇。 两人坐上情侣泡泡船,选择了一条比较安静的线路。 路上随处可见漂浮在空中的智能飞盘,飞盘上有各式各样的饮品和甜点。秦冢试着品尝了几个,幸福得小脸通红,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美味。 海登莱一脸温柔地看着他,想着是不是该请几个水之国的大厨回去。 陆陆续续地玩了一些项目之后,两人来到情侣专区。 一名长相甜美的人鱼立刻走上前,拦在他们面前笑眯眯地说,“两位好,请问有兴趣参加我们的游戏吗?” 海登莱登时沉下眼,不露痕迹地侧身挡在秦冢身前,目光疏离。 人鱼歪了歪头,从头发上取下一个发夹递给海登莱。 秦冢这才注意到,原来人鱼头发上亮晶晶的发夹都是一把把精致小巧的钥匙。 “这片水域被称为奇迹之田,海底盛开了成片的星辰花。” 海登莱接过钥匙微微一愣。 星辰花还能开在海底? “您也觉得神奇吧?”人鱼弯了弯眼睛,温柔的下垂眼和细腻甜美的嗓音,给人一种非常心动的感觉,“星辰花本该喜干忌湿,却在海底绽开。” 海登莱点了点头,在指尖把玩了两下钥匙,感觉这钥匙不简单。 “传闻这是一对人鱼恋人在海底创造的奇迹。他们用自己微弱的兽魂在海底种下了象征爱情的星辰花,来守护彼此的爱情。后来,在他们悉心的呵护之下,这片花海里竟结出了一种神奇的果实。相传那种果实只有有缘的情侣才能找到,得到认可的情侣才能打开。一旦得到果实里的东西,就证明两人的爱情会像海底的星辰花一样,永远盛开。” 秦冢皱了皱眉,偷偷看了人鱼一眼。 总觉得这类似的故事在地球上常常听到,多半是忽悠他们进去消费的。 海登莱却是听得津津有味,一脸蠢蠢欲动的模样。 “我们在海底安排了很多考验默契的游戏,只有通过了重重关卡,才能进入花田,去寻找属于你们的果实哦。”人鱼小姐双手合掌,放在嘴角边笑了笑,“你们有没有兴趣考验你们的爱情呢?” “没有。” “有。” “……”秦冢无语地看了海登莱一眼,“这种你也信?” 海登莱耳根子一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随后,人鱼小姐将他们带到了入口的地方,替海登莱将钥匙系到手腕上,“两位应该都是兽人吧?” 秦冢和海登莱对视一眼,点点头。 “那就请将兽魂缠绕在彼此是无名指之上哦,一旦兽魂断开,就代表失去了资格。”人鱼小姐一边指示,一边在两人的脖子上系上呼吸飘带,“这个是让你们在水下也可以保持呼吸的东西,也可以避免海水灌进身体里。请注意,在水下一定不能兽化。” 秦冢好奇地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个飘带倒是挺有趣的。 海登莱立即探出一丝魂力缠绕在自己和秦冢的无名指上。 秦冢舔了舔嘴唇,感觉挺有压力的。他对兽魂的操控可没海登莱那么熟练,而且,越细的魂力丝就越难控制。他好不容易才放出来拇指粗的魂体,却被海登莱狠狠嘲笑了一番。 稀有的风性兽魂让人鱼小姐禁不住睁大了眼睛,旋即红了红脸,赶紧将两人带到了入口处,“请从这边下去,每一个关口都会有指示的,全部通关之后就能抵达花田。” 两人看着面前宛若被石斧劈开的海面,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 大海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秦冢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跟着海登莱下来了,不然就要错过这些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然而海景虽美,两人之后却是再也无心欣赏。 考验默契的关卡简直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嘲讽。他们的脑电波似乎从来就没上过同一个频道。以至于三关之后,两人的默契值已经沦为了零。 “……我觉得这游戏好伤感情啊海登莱。”秦冢一脸挫败地看向海登莱,尴尬的脸都红了。 假装的情侣就不要来丢人现眼了好么,旁边的那头大白鲨都在嘲笑我们……等等!大白鲨?! 秦冢吓得一把抱住了海登莱,差点把魂力丝弄断。 海登莱捏了捏他的屁股,觉得挫败的同时,更多的还是惶恐和不安。 他没想到他跟秦冢的默契差到了这种地步。 难道是老天在告诉他,他俩不合适吗? 继续往前通关,他们头顶上顶着的默契值渐渐变为了负数,以至于周围围观的情侣甚至开始窃窃私语,向他们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啧啧,这回去之后就得分了吧?”一名男子凑到恋人耳边小声道。 他身边的女子偷瞄了海登莱和秦冢一眼,点点头,“是啊,这样都不分还留着过年?哎,说起来这游戏还挺残酷的……” 海登莱听到议论声猛地垮下脸,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来自于s级雪豹的震慑力吓得小情侣直接断开了魂力丝,被踢出游戏。 秦冢一脸同情地摇摇头,“海登莱,你也不用这样吧?人家情侣也挺不容易的。” “我没割了他们的舌头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好好好,你多为我着想啊。” 两人在困难中越挫越勇,最后干脆放弃了默契这一说,关全都由海登莱过,秦冢在旁边给他加油打气。 也幸好这游戏通关不看默契值,否则他们早被取消资格了。 来到最后一个关卡,秦冢和海登莱不约而同地陷入了难题。 这是一个布满了炸弹的方格棋盘,不同的格子里分别写着abcd四种字母。 参加游戏的人得用一种特制的水草将一条腿绑在一起,完成像是两人三足一样的游戏。 不远处的题板上会陆续出现一些单选题,他们需要根据心里的答案,用绑在一起的那条腿去踩相应的字母,但不能给对方言语上的提示。一旦出现方向不同或是答案不一致的情况,腿上的水草就可能被扯断,继而引爆周围的炸弹。当然,游戏中是不能使用兽魂来抵挡爆炸的威力的。 如果两人能刚好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抱到一起,系统也会自动形成保护膜隔绝伤害,但若是不能,则可能会被炸伤甚至被炸死。 其中一个非常有趣的规定是,假如你觉得跟对方完全没有那样精准的默契度,也可以在爆炸发生的瞬间推开对方,跳进旁边的安全水球里。可一旦选择了安全水球,两人之间的魂力丝便会断开,游戏便也结束了。 这是极度考验默契和信任的一关,很多情侣都是在这里败下阵来。他们有的在途中放弃了,有的甚至连踏上棋盘的勇气也没有。但最讽刺的是,大多数情侣都爆炸发生的那一刻,选择了跳进安全水球里,以至于失去游戏资格。 主办方将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 很多情侣虽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次抱住了彼此,却没有勇气再进行接下来的答题,双双弃权。 秦冢看完规则后咽了咽口水,冲海登莱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试探道:“海登莱,这个游戏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 海登莱眨了眨眼睛,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丝毫没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秦冢无奈,“就是个骗人的游戏而已,没必要把自己弄伤吧?而且我们的默契度你也看到了……” “没事,我会抱住你的。” “可你也不敢保证能在刚好的时间内抱住啊!如果晚了一秒或是早了一秒,我们都得遭殃!” “不会的。”海登莱笃定地抿了抿嘴唇。 都已经到这里了,就快就能看到花田了,他不想放弃。 而且在这里退缩了,传出去多丢人。 秦冢恼怒地捏了捏拳头,差点没一气之下断开两人之间的魂力丝,“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呢?!我说我不愿意!!” “可我想知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缘。” “知道了又如何?!如果不是你就要放弃你那可笑的爱了是吗?!本来就是一纸合约还证明个屁啊!!我可不想因为你一时兴起就被炸得粉碎!!你是厉害,可我不行啊!!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不想再死一次!!” 秦冢说的大声,连眼白都有点泛红了。 他有几条命能陪着海登莱这样玩啊!之前无论做什么他都可以忍,但这是玩命啊!他可玩不起! 他是怕死,但谁又不怕呢? 海登莱看着他这样,心里一阵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扎着心尖上的肉。 为什么就这么不相信我? 为什么要故意说这种话? 我都说了我会抱住你就肯定不会失手…… 我明明是宁愿自己受伤也舍不得你受伤的!!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海登莱一瞬间恼怒了,猛地掐住秦冢的脸颊,声音凛冽,“我说,我要玩……” 秦冢吓得立刻噤了声,禁不住嘴唇发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海登莱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感情,落在他脸颊上的手也是真的在用力,就好像要捏碎他的下巴一样。他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害怕地点了点头。 海登莱牵着他来到棋盘前,系统马上为他们绑好水草。 秦冢的胳膊还有些隐隐发抖。海登莱面无表情,看着身边的人战战兢兢的样子,只觉得心很痛很痛,痛到他一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他明明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可是为什么…… 游戏开始。 两人的默契度果然一如既往的堪忧。 数十道题目中,他们只有一道选择了相同的答案,那就是甜豆花和咸豆花哪种更好吃。他们都选择了甜的。 秦冢颤颤巍巍地迈着步子,紧紧抓着海登莱的袖子。海登莱也确实没有食言,在每一个关键的时刻都及时抱住了他。 直到最后一道题出现,两人在迈出脚的刹那,水草断开了。 秦冢猛地抽了一口气,因为重心有点偏移,他感觉海登莱的手正打算抱他,但显然已经赶不上时间。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秒,秦冢本能地想推开海登莱跳上水球,却在一瞬间产生了惧意,动弹不得。他不敢跳上水球,怕海登莱一怒之下会杀了他。 千钧一发间,秦冢紧紧地闭上眼睛,用双手抱住脑袋,想着这下怕是真的完蛋了。 海登莱的心脏漏掉一拍,在瞳孔放大的那个刹那猛地一跃,将已经往外倾倒的秦冢抱进了怀里。两人跌倒在地,海登莱用身体紧紧包裹着身下的人,慌张而不知措。 “砰砰砰砰!!” 爆炸声四起,秦冢的身子随着爆炸的声音不断哆嗦。海登莱用力抱住了他的头,不断在他耳边说着“对不起”。但不知是爆炸声太大盖住了那三个字,还是因为内心的拒绝,他好像无法听清任何话语。 须臾,爆炸平复下来。 秦冢用力咽了一口口水,耳边的爆炸声却依旧不绝于耳。他绝望地眨了眨眼睛,一点一点地,将缠绕在海登莱无名指上的魂力丝收回来。 “不要!”海登莱猛地缩了缩手臂,探出一股兽魂将秦冢的魂体死死勾住,“不要放开……”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害怕。 好像两人的魂力丝一旦断开了,那么他们的感情也彻底完了。 “可我们已经输了……”游戏输了,信任输了,对你的唯一一丝希望也输了。 秦冢的声音显得苍白无力又带着几分自嘲,“我不愧是您拿来玩弄的工具啊,您让我死我都得笑着去,连一点点反抗的权利也没有。” “不是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海登莱的声音有些不平稳。 他不断不断地将秦冢的脑袋往怀里按,恨不得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这样他就挣脱不了,放弃不了,“我不该强迫你参加这个游戏!不该威胁你!不该发脾气!不该不顾你的感受……我后悔了,知道错了!我知道了秦冢!” 秦冢无力地眨了眨眼睛,感觉眼眶周围一阵干涩。 他觉得海登莱在咬他的脖子,有一股湿湿的东西落进了他的脖子里,不知是口水还是别的什么。 海登莱不知所措地抱着身下的人,心脏的剧痛远比任何一次在战场上受伤时的痛还要剧烈一万倍。 他在看到秦冢想推开他却因为害怕而停下手的那一刻,他恨不得一刀捅死自己。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秦冢不肯相信自己,还故意将那一纸合约放在嘴边。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值得对方信任的地方。 他施加在秦冢身上的威胁和强迫让这个人如履薄冰。 他以为稍稍为他挡过几次危险就能证明他的爱了,就能将人拴在身边了,但这显然没有办法将功补过。 海登莱喉咙里的酸水不断撞击着泪腺,想要从眼睛里冲出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好后悔,后悔的浑身战栗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秦冢看看。 秦冢心灰意冷的表情也好,绝望无助的目光也好,都表示他已经彻底地死心了,他没有办法再接受自己所谓的爱了。 “恭喜二位闯关成功,请进入花田。” 系统的声音不恰当地闯入,后方的水门也随之打开。 秦冢推了推海登莱的肩膀,声音有些嘶哑,“原来我们过关了,赶紧去看看您所谓的缘分吧。如果我们无缘的话,就不劳您费心地去爱我了,您的爱让我好累啊……” 海登莱红着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抱住秦冢的手臂也愈发剧烈地颤抖起来,“不……” 事实证明,爆炸只是用来吓唬情侣们的把戏,就连落在身上的痛感都是用特殊方法制造出来的。 海登莱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拉起脸色泛白的秦冢。 他紧紧地握着秦冢的手,但不管怎么握都好像随时会失去一般,手心里直冒汗。他甚至觉得秦冢会选择砍断那只手从而挣脱他的束缚。 秦冢垂下眼睛,苦涩地笑了笑,“不用抓那么紧吧,我不会逃的。我们还有合约没完成,我还要钱。” 海登莱用力咬了咬牙,心脏不住地抽痛,握着秦冢的手也忍不住缩了缩。 结果比想象中的还要讽刺。 星辰花的花田里随处可见那种所谓的奇迹果实。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捡到了一个,轻而易举地便用钥匙打开了它,里面是用来纪念的两枚尺寸不合适的戒指。 秦冢满脸鄙夷,对这种结局一点也不惊讶。 好在星辰花花海确实美不胜收,是个堪比奇迹的地方,也不枉他们耗费了这么多精力。 海登莱颤抖地捏住两枚戒指,挫败的感觉快要让他窒息了。 他无法相信两人的感情就这样败给了一个虚拟的游戏,还是这样一个从头到尾都毫无乐趣可言的游戏。 “好遗憾呐将军,戒指根本带不上去,可能我们没什么缘分,还是做契约夫妻比较靠谱。”秦冢微笑地看着海登莱,原本清澈的眼睛却像是镀上了一层薄膜,灰蒙蒙的,“您放心,我会履行我作为配偶的义务,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海登莱猛地抓住秦冢的胳膊,像做了错事的小孩一样低垂着头,“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该请求原谅的人是我。”秦冢任凭海登莱抓着自己,面无表情道:“之前是我太没胆识让您见笑了。我早该想到这样的游戏肯定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我又怎么会怪您……” “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啊!”海登莱急的一把将秦冢拉进了怀里,狠狠地抱着他,胳膊一点一点不断地缩紧,企图勒住这个人,“你怪我吧……你想生多久的气都没关系,你想怎么发脾气都可以……” 但是求你千万不要收回感情,千万不要…… “秦冢,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海登莱微阖着眼帘,睫毛轻颤,讨好地在秦冢的嘴唇上舔了舔,又含住他的下唇轻柔地吮吸了两下,“好不好……” “恩。” 海登莱痛苦地伸出舌头,秦冢便配合着张开嘴巴,乖巧地用舌头回应他,跟他纠缠。 明明接吻是海登莱最喜欢的事情,他却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抽空了。 心脏呢,好像也被抽干了。 第四十棵草 离开水上公园之后,众人前往一家有名的特色餐厅解决午饭。 秦冢和海登莱之间的诡异气氛,让随行的人都如坐针毡,吃饭的时候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裴吉一言不发地看着海登莱微微泛红的眼睛,以及秦冢乖巧却又冷漠的神色,心里一阵担忧。 秦冢不断地往海登莱碗里夹大蒜,自己却只顾低着头吃大米饭。 “不吃大蒜……”海登莱委屈地皱了皱眉,又将大蒜全部挑出去,也跟秦冢一样只吃白米饭。 为什么非要给我夹大蒜啊……这是在警告我不要亲他么?海登莱心烦意乱。 待到两碗饭下肚,秦冢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冲海登莱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和颜悦色道:“将军,我去一下卫生间,可以吗。” 没有抵达眼底的笑容让海登莱心脏抽痛。他迅速撤开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秦冢立刻收回笑容,嘴角不自觉地下撇,冲其他人弯了弯腰表示歉意,便起身离开桌子。 待到秦冢的身影消失消失在拐角处,海登莱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些,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裴吉有些无语,赶忙跑上前拉住做贼一般的海登莱,在墙角边将他拦住,脸上挂着几分恼怒,“我说海登莱!你把人家怎么了啊?!都被你欺负成那副德性了,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愧疚地低下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裴吉他说了一遍。 “怎么办裴吉,秦冢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海登莱一脸焦灼,视线飘忽不定。他快被秦冢的态度逼得走投无路了,仿佛全身上下都只剩下无助和不安的情绪。 裴吉交叠双臂放到胸前,眉宇之间尽是鄙夷和玩味的神色。 好像他所认识的海登莱,除开吃过那两次败仗之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么沮丧的神情。 是真的在认错啊…… “将军,这我就没办法了。这怎么听都是您的不对。”裴吉摊了摊手,“不过我还真想不到您竟然这么纯情。我从没见过哪个*参加情侣游戏如此认真的,这点上您算是赢了。” 裴吉向来心直口快,海登莱听着他挖苦的话,心里也是酸到不行。 他哪里知道那都是骗人的啊,他也没跟恋人一起玩过。 而且什么星辰花的传说,听起来还有点浪漫。 他只是想给秦冢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而已…… “您自己跟夫人认错吧。”裴吉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如果夫人实在不愿意原谅您……那就干脆离婚喽。” “不离。”海登莱猛地沉下眼,危险地瞥了裴吉一眼。 离婚这两个字眼让他的心瞬间跌到冰窟深渊,连带着脸也阴沉了不少。 只有离婚这一点,他现在不可能同意。 “将军您看啊,夫人跟您结婚,本来就是被强迫的。我知道您现在是真心喜欢上他了,可他不会这样想啊。他只会觉得您对他的这种束缚和占有都是做给国王看的,是因为政治。”裴吉叹了口气,也挺同情海登莱。 这种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法信任彼此,再加上海登莱从来不为别人考虑,不计后果的霸道性格,结局可不就是现在这样么。 或许一年之后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不过,换个方面想,如果秦冢真的能让面前这头豹子有所改变的话,大概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 裴吉其实还挺想看看他们之后的发展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海登莱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着裴吉,“我给秦冢道歉了可他根本不听。” “您就等吧,着急也没用,可能还会适得其反。”裴吉摸了摸下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们的感情只有你们自己才能磨合,别人说再多也是废话。” 海登莱垂下眼睛,难受地皱了皱眉。 “说到底,您就是这辈子过的太顺了,不知道什么是挫折。从来都是别人迎合您,您却毫不在意,丢了也就丢了,反正还有新的贴上来,不是么?就像之前那头可怜的小狮子。” 海登莱苦涩地看了裴吉一眼,竟然说不出任何回应的话。 “哎,我其实很想说真是活该。您现在知道求而不得有多么痛苦了吧?”裴吉冲海登莱挤眉弄眼,一副贱贱的看好戏的神态,“看来夫人算是你命中的克星了。” “或许吧……”海登莱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觉得头皮发麻。 “那您就,多受点伤多受点苦吧,这是好事。”裴吉终于收起了玩笑的神色,安慰地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 “受的伤多了,才会成熟。” …… 卫生间里。 秦冢一脸颓靡地坐在马桶上,用力揪住了自己的头发。 他这次绝对不会再原谅海登莱了!说什么也得坚持三天不给他好脸色! 否则自己的地位也太低下了!完全就是任凭他捉弄的玩具! 但是想想……万一我做的太过火了,海登莱又黑化怎么办? 他要是黑化起来把我关进小黑屋里面用辣椒油灌肠怎么办? 艹…… 老子该怎么办啊!! 正焦躁间,小粉红突然在空间钮里撞了撞,清脆的声音立即出现在耳边,“秦冢秦冢,你跟海登莱闹翻啦?” 秦冢愣了愣,随即皱眉点点头,“恩……” “哈哈哈草你个狗比二愣子!这次挺有骨气啊!” “……你信不信我把你塞回巴奈特的屁股里?” “讨厌啦你,我已经不是跳蛋了,虽然我还是很喜欢呆在屁股里的。”小粉红的声音充满了愉悦,显然是真的很喜欢跳蛋的工作。 秦冢无语地叹了口气。 他身边怎么都是些这样怪模怪样的东西啊…… 心累。 想回家。 想吃顺丰的员工餐。 想跟艳艳交流一下成为网红的心得。 “不过秦冢,我劝你还是不要太得意忘形了,该服的软还是得服的。那海登莱要是生气了多可怕啊。你是没见识过,他上次,逮到一人,对着你的照片撸,他直接把那个人的丁丁咬下来做成了卫龙。妈呀超可怕!卫龙也是无辜,好不容易生存了千把年没倒闭,一朝查出卫生问题,直接全宇宙下架。” “……什么时候的事。” “就我还偷偷跟着他那会儿么。”小粉红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觉得吧,你还是放机灵点,稍微闹闹脾气也就算了。我们到时候想回地球,说不定还需要海登莱帮忙的。你先别急着从他身边逃走,既然他利用你,那你也利用他呗,到时候两不相欠嘛。” 秦冢舔了舔嘴唇,觉得小粉红说的有道理,但也让他心里难受。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到最后结果会怎么样他根本不敢去想。 他很不安,海登莱就像一个定时炸蛋随时都可能爆炸,他偶尔也想剪断那根引爆线啊,但现在看来……似乎不太可能。 “你说海登莱利用我,是利用我做什么?” “恩……他还不知道你是完美的次种兽人,那应该还只是拿来忽悠巴奈特吧。但他一旦知道了你是完美的次种兽人,那用途可就多了。可以赚钱,可以享受,说不定还能换来半壁江山呢。” “我有这么大能耐?” “有没有我也还不敢确定啊,所以不是要快点修复我的资料库和系统么。” 秦冢纠结着眉毛,轻轻低头,“那我,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增强兽魂的?现在接触的兽人各个都挺能打,我如果可以压制海登莱,那就不用怕了……” “省省吧你,别做白日梦。你再怎么完美,次种兽人也是不可能压制纯种兽人的,更何况是海登莱那种s级的*oss。”小粉红好没气地哼了哼,仿佛在嘲笑秦冢的自不量力,“不过,好在你觉醒的那个属性还挺有用。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拟定一份锻炼身体和兽魂的计划,你按照上面的步骤坚持锻炼,大概三个月之后就能出现效果。等魂力值突破a级,就可以尝试着用兽魂制造幻象了。” 秦冢眼前一亮,“真的?!” “当然。不过我的训练强度很大的,你得坚持下去才有用。而且你最好让海登莱帮帮忙,不然兽魂暴走了,你可能会用拳头捅自己屁'眼。” “……”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海登莱好像要进来了,你们慢慢聊吧。记住要欲擒故纵但是不能过度,见好就收!” …… “滴滴”一声,卫生间的感应门打开,小粉红瞬间没了气息。 秦冢刚站起身,便听到了外面略显急促的敲门声,“秦冢?” “啊……我那个,便秘。” 他眨了眨眼睛,感觉门外的人好像重重地松了口气。 “恩,那就好。” ……艹!老子便秘了还好?! 秦冢一脸嫌恶地推开门,看到外面神色疲惫的海登莱。 “额,大家都吃完了吗?” 海登莱点点头。 “那走吧,下午去什么地方玩?”秦冢一瞬间仿佛没了事的人一般。 小粉红说的对,他再怎么委屈难过,好像也无济于事。 海登莱又怎么会在意他的想法呢。 现在趁着海登莱还愿意跟他道歉,他应该见好就收的。 恩。 “等等。”海登莱猛地拉住了秦冢的手腕子,转眼间兽化成了豹子。 “卧槽!!”秦冢吓得霎时脸色苍白,用力退到了门上,双腿打颤,“你你你,我我我,我不生气了!!” 雪豹一脸沮丧地低着头,转身将尾巴伸到秦冢面前,小声道:“你还生气的话,就剪断我的尾巴吧。” 秦冢一愣。 剪断尾巴? 看着海登莱一本正经的样子,秦冢为难地扯了扯嘴角,摸了摸他的尾巴,道:“我真的不生气了,不就是玩个游戏吗,伤感情就不好了。更何况我们还得朝夕相处一整年,不能因为一场游戏伤了和气,你说是吧。” 海登莱用尾巴勾住秦冢,一个闪身变成人形,紧紧地抱着他,“只能一整年吗?” 秦冢的身子僵了僵,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那,那你还想怎么样……” 海登莱用力缩了缩胳膊,咬紧牙,喉头一阵苦涩,尾巴不由自主地在秦冢的腰上蹭了蹭。 什么怎么样。 我想一辈子啊…… 但很显然,秦冢现在已经把露出一条缝隙的心门给紧紧关上了。 他想打开那道门。 还不知得下多少工夫…… 第四十一棵草 水之国的旅程很快结束。 奎因一大清早便带着手下以及之前掉到海底的那几名士兵来到了酒店等候海登莱一行人。 不久,大厅内的主客梯门打开。 秦冢神清气爽地走下电梯,身后跟着一脸郁卒的海登莱。 机器人见状一阵惊讶,脸上斑驳的锈迹倏忽一暗,略显失望地滑倒了两人面前,下弯眼睛的眼睛看起来很是郁闷,“夫人,将军,早上,好。你们,终于,互攻了?” 秦冢尴尬地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你在说什么?” “因为,平时都,是将军,满面荣光,地下楼,而你,就像个,被草脱肛的,小媳妇。”机器人左右摆了摆有些生锈的脖子,点点头,“但今天,你们,似乎,换了角色。啊,互攻,是,我的雷点,所以我,决定,多收点,房费。” ……一本正经地胡说! 秦冢无语地抿了抿嘴唇,“我们没有互攻,以后也不会有……” 海登莱看着秦冢决绝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咬了咬牙,伤心得嘴唇发颤。他猛地拉住秦冢的手腕子,委屈地撇了撇嘴角:“你说以后也不会有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不生气了吗?那你要怎么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你剪尾巴你又过来摸我……我想尊重你但是你很傲娇啊,你从来都不肯主动一点。先说好,我肯定没有办法一直不碰你的。那我如果憋极了又会强迫你,强迫你之后你只会更生气然后离家出走,我又得把你抓回来关小黑屋。小黑屋一关那我们算是彻底完了……哦当然,也不排除你有那种被关小黑屋的特殊癖好……” 海登莱自顾自地絮叨了很久,突然不明深意地看了秦冢一眼,“难道你真的喜欢小黑屋?” “老子才不喜欢!” “好,那我不关你小黑屋,你跟我和好吧?”海登莱捏了捏秦冢的手心,“我对你好。” 秦冢见其他人都投来有些异样的目光,禁不住脸一红,猛地甩开了海登莱的手。 海登莱伤心地皱了皱眉毛,无助地搔了搔太阳穴。 “……将军,您太心急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裴吉一行人都面露怜悯地看着海登莱。 他们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两人之间的矛盾。 但早就习惯了自家将军以自我为中心的众人,却是没想到秦冢真的生气之后,这头骄傲的豹子竟然会用了心的哄他。 都说真爱是奇迹。 可能将军这次真的被吃的死死的最后连性格都能转变也说不定呢。 裴吉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悄声道:“您最近先忍忍吧,夫人总得消消气呀,毕竟是您不对。” 海登莱用力抿着嘴唇,又无可奈何地看了秦冢一眼,决定还是先相信裴吉这一回,沉住气。 奎因见几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赶忙凑上前冲海登莱打了声招呼,给他指了指身后的那几名士兵,“我们在一个小海岛发现他们的,好像是一只长草龟救了他们。” 士兵们个个面露惧色,深深地埋着头。 海登莱和裴吉相视一笑,不做回应。 “等会儿请容许我将您送往边境港湾,你们出游的这几天,大猫号飞船都有我们的人在好好维护,希望您的火国之旅也能一样愉快。” 奎因笑眯眯地说着,海登莱却只想翻白眼。 他一点也不愉快好吗。 因为那个破游戏他差点就要离婚了! 随后,在奎因的盛情送别之下,一行人登上了大猫号飞船,前往下一个旅行地点——火之国福勒慕。 …… 飞船的控制室内,塔梅里克和裴吉面露沉重。 不知为何,前往火之国的宇宙轨道上多了很多来历不明的墨绿色飞船,虽然对方并没有任何不善的举动,但它们总是夹着大猫号飞行,形迹十分可疑。 “我去跟将军报告一下吧,你去亚恒那边看看米罗修斯的情况。”裴吉皱了皱眉,将飞船调到自动驾驶模式并加强了防御系统,然后在控制室的主脑周围绕上一圈兽魂,才随着塔梅里克一同离开。 休息室里,秦冢正躺在沙发上,一边享受地吃着糕点,一边对着通讯器侃侃而谈。 海登莱面露阴翳地坐在一旁喝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几分钟后,秦冢终于打完了电话。切断通讯电波的瞬间,海登莱立刻凑到了他身边,眉梢之间缠绕着一丝怒意,“你什么时候跟他交换的频道号码?” 方才跟秦冢通话的,正是艾希。之前两人交流古武的时候,艾希顺便向秦冢要了频道号码,说是方便以后继续探讨古武的深奥之处。秦冢想着虽然自己并不是行家,但能听听艾希的提点说不定对自己也有帮助,于是二话没说就给了。 后来,他发现其实艾希并不如看起来的那般高冷,相反还带着点幽默风趣,因为他们偶尔会通过网络来聊些生活中的琐事。 这是艾希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他们不知不觉便聊了很久。 “就,之前在水之国的时候。”秦冢略显复杂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又迅速撇开目光。 他暂时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海登莱。 海登莱心里一阵酸涩,猛地将秦冢扑进了沙发里,对着他的嘴唇一阵轻咬,就像一条大猫在咬小鱼干但是又舍不得吞进肚里一般。 秦冢被亲的一脸愕然,又被嘴唇上麻麻痒痒的感觉惊醒,刚张开嘴巴准备呵斥身上的人,他的舌头就立刻钻了进来。海登莱抵着秦冢的舌尖摩挲了两下,便吸着他的舌头咬来咬去,很轻的,又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恼怒。 “哼恩……”秦冢轻哼了一声,被海登莱按着手,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快被他吸光了。 须臾,海登莱亲得秦冢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他,在他红润的嘴唇上落下轻柔破碎的吻。 “说好的,尊重,我呢……”秦冢面红耳赤地喘着气,翻起眼睛瞪海登莱。 海登莱目光闪烁,不知所措地舔了舔嘴唇,毫无底气地说:“恩?我是怀着一颗尊重的心,去亲你的……舌吻是我表现尊重和爱慕的一种方式……” “少放屁!”秦冢恶狠狠地推开海登莱。 他还没见过这么牵强的理由! 精虫上脑就是精虫上脑,直说好吗! 海登莱皱着眉,既不想承认他特别吃醋,又不愿意秦冢继续跟艾希那么亲密,只能微抬起下巴,冷冽道:“我警告你,你以后不准……” 高高在上的话说到一半,却被硬生生地吞了回去,海登莱猛然想到什么似的迅速摇了摇头,尔后急匆匆地抓住秦冢的手,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他刚刚差一点又说出让这个人为难的话。 如果秦冢跟着自己连一点点的自由也被剥夺了,那他只会愈发想要逃开。 他已经走错了一大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的。 他想打开秦冢心里的那道门,而不是用一道门将他锁住。 父亲说过的,一旦爱人生气了,就一直死皮赖脸地缠着她直到她心软为止……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又一下扑倒秦冢,在他的耳尖上轻啄了一下,顺势亲了亲他的眼角,然后咬着他的嘴唇舔吻摩挲。 秦冢烦躁地皱了皱眉,心里的某个地方也不由自主地软了一下。 他感觉到身上的大猫正在用这种方式向自己示好,忽轻忽重的舔舐就像动物出于本能的动作。 秦冢知道海登莱刚刚准备说什么,本来已经打算退一步删掉艾希的通讯频道了,却看着他欲言又止。 这样的海登莱让他忍不住心烦意乱。他甚至希望海登莱能决绝一点,这样他就不用为此左右为难,为了海登莱的心意彷徨纠结。 或许海登莱是真的在改正呢?秦冢的心跳快了几分,能做到这一步的话,可能海登莱是真的很在乎呢? 不过……这只豹子真的好烦哪!!!! “舔够没啊!”秦冢又羞又气地捂住了海登莱的嘴巴,将他推开。 海登莱眯了眯眼睛,突然猝不及防地伸出舌头,暧昧地滑过秦冢的手指。 “笃笃笃。” 在休息室门前等候多时的裴吉终于找到时机叩响了门,一脸尴尬地走了进来,“将军,夫人,抱歉打扰了。” 秦冢松了口气,赶紧坐起身理了理衣服。海登莱则是一脸的欲求不满,阴沉沉地看着裴吉,“怎么了?” “就,有点不对劲。”裴吉皱了皱眉走到两人对面,调出宇宙航道的轨迹图,“您看这些船……” 海登莱稍微惊讶了一下,随即一脸高深地歪了歪头,靠到沙发上,看着影像上的那一艘艘墨绿色的飞船,“星际海盗断尾蛇?” 裴吉和秦冢俱是一愣,皱了皱眉面面相觑。 “将军……断尾蛇是什么?”裴吉凝神,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断尾蛇这个名号。最近几年小有名气的海盗他也听过不少,但海登莱说的这个断尾蛇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是十年前比较活跃的一个海盗组织。”海登莱环起胳膊,眼底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那一年我跟叔叔去火之国的时候,就曾碰到过这群家伙。当年正是海盗盛行的时期,他们也算那个时代中的佼佼者了。听说他们一直活跃在火国的边境区域,打劫来往的富商或是贵族。那次大猫号就被他们拦下来了。” 裴吉满脸愕然,“您说的……是斯汀侯爵吗?!” “恩。”海登莱垂下眼睛,眉间不自觉地皱了皱,染上几分苦涩,“那个时候阿修还小,吓得在叔叔怀里直哭……” 裴吉和秦冢抿了抿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海登莱见两人露出怜悯的神色,不满地咂了咂嘴,故作无意地将视线落到影像上,“不过这个组织随后就销声匿迹了,以至于这些年来鲜少有人提起他们……” “您说他们当年挡住了大猫号,那后来呢?大猫号有什么损失吗?” 海登莱摇摇头,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不过提到损失……我记得当年叔叔为了不与他们发生争执,还主动送了些财宝给他们,说是不想在火之国周围引起骚乱,以免破坏两国友谊。” 裴吉愣了愣,“您说那位斯汀侯爵主动给了他们钱财以免破坏友谊?!” “恩。” “这怎么可能……”裴吉震惊不已,“斯汀侯爵向来好斗,不战而退这种事对他而言简直是侮辱,他怎么会……而且那个时候的火国国力甚微,如若为他们除去了这嚣张的海盗,岂不是更能增进友谊吗?” 海登莱点了点头,“是啊,后来回想起来……叔叔那个时候的举动也很奇怪。” 裴吉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安,“您知道他送了什么给海盗吗?” 海登莱遗憾地摇了摇头,“这倒是不清楚,不过……”海登莱鄙夷地眯了眯眼睛,“他们竟然还在用十年前的破飞船么,哼,这海盗做的也是寒碜。” “将军,您不是说他们后来消失了?”裴吉皱了皱眉,满心焦切,“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出现?” “谁知道。”海登莱耸耸肩,突然若有所思地挑起眉毛,“米罗修斯呢?” 话音刚落,飞船内突然发生了剧烈的摇晃。缠绕在控制室主脑附近的魂力丝“滋滋”波动了两下,然后猛然断开。 糕丸瞬间从角落里站了起来,弓起身子,对着墙壁龇牙咧嘴地低吼着。 裴吉猛地沉下眼睛,额前的碎发被一股力量吹得飞了起来。紧接着,骤然溢出金色的魂力突然在他的太阳穴附近“噼啪”闪了两下。 “将军,有敌袭……” 第四十二棵草 飞船剧烈地摇晃了两下,随即响起急促的警报声。 塔梅里克和亚恒在关押着米罗修斯的房间内不约而同地沉下脸,两只手臂迅速兽化,缠绕着纯净而浓烈的兽魂。两人的兽魂都不弱,给人一种非常震撼的压迫感 米罗修斯被所在锁在角落里,不断用后脑勺摩擦墙壁,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 塔梅里克看出亚恒不安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去看看维狄吧,那家伙的伤还没好,可别出了更大的麻烦。这里有我在,不会出事的。” 亚恒恨恨地看了米罗修斯一眼,咬着牙,忧心忡忡地冲出房间。 …… “将军!我去一趟控制室!” 休息室内,裴吉脸色发白。主脑的魂力丝断裂,证明对方也有雷属性的兽人,而且这个人的魂力一定很强,入侵系统的技术也很纯熟。如果他再稍微大意一点,大猫号飞船的某个系统恐怕就已经完全瘫痪了。 海登莱紧紧护住秦冢,面露凛冽地盯着影像中正在隐隐靠近大猫号的那几艘墨绿色飞船,渐渐沉下眼睛。 “是海盗吗?”秦冢舔了舔嘴唇,心里有些紧张。 他们也真是够倒霉,出来玩一趟不是遇到有人想置他们于死地,就是遇上海盗船。 他以后再也不敢跟海登莱他们出来玩了! 不对,他这次能不能活着回去都还是个难题。 海登莱看着秦冢惴惴不安的神色,轻轻皱了皱眉,“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秦冢转了转眼珠子,忐忑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影像上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海盗船,心脏不受控制地悬了起来。 大猫号的火力再强,可这些海盗船在数量上早就已经碾压了他们。更何况四面受敌,任凭他们本事再大也难逃一劫吧。 海登莱深知多说无用,只能苦涩地抿了抿嘴唇,温柔道:“相信我秦冢,海盗只是打劫么,飞船上的宝贝足够打发他们了。” 飞船内的警报声异常刺耳,海登莱见秦冢惶惶不安的样子,干脆弯下腰抱起糕丸,带着他们去了控制室内。 秦冢第一次进控制室,发现这里的格局跟曾经在某些动漫里看到的差不多。最前端设有一个五人座的主操纵台,另外在两侧分别设有三人座的副驾驶台。中央的一处凹台里,四股不同属性的魂力托起了一颗圆形的能量石,体积是小粉红的两倍大小,与凹台相接的部分是几根正在“啪嗞”作响的蓝色电流。 它是整艘飞船的主脑,也是用来维系和能量的能量晶石。 因为出行人员较少,操作室两侧的副驾驶根本没有打开,只有主驾驶位上的两处显示屏亮着光。秦冢看到维狄坐在正中间,双手不断在水晶控制面板上击打着。十指如飞,带出无数道虚影,秦冢就看到显示屏上不断地出现一行行他看不懂的代码。维狄满头大汗,身后露出的一小节短尾巴不断颤抖着,一股兽魂从中探出,连接在主脑周围的雷性兽魂附近。 海登莱走近,看着显示屏上已经变红的两片区域,面露沉重,“不太乐观?” 裴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显然是太过专注没能发现身后的动静。他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逞强道:“没事的将军,对方仗着人多,以为我们会怕他们。哼,不自量力!” 海登莱伸出手覆上操作台,指腹上若隐若现的兽魂渗入操作台里。 “他们在用……冷流弹?”海登莱挑眉,脸上挂着几分惊讶的神色。 裴吉舔了舔嘴唇,点点头,“恩,他们一直在攻击我们的武器系统,用冷流弹大概是想冻住我们的武器库。” 武器库…… 海登莱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随即看向裴吉,“对方没发通讯请求?既然是海盗,围攻民船之前理应提出要求再进攻,这样上来就围攻的事情还真少见,而且还迫不及待地想削弱我们的火力。除非我们的船上有什么他们必须要但我们一定不会给的东西……” “米罗修斯?!”裴吉瞬间领悟过来,骇然地睁大了眼睛。 “亚恒这会儿应该去照顾维狄了。你去塔梅那里看看,他没什么心思,容易被阿修算计。”海登莱拍了拍裴吉的肩膀,“你也稍微休息一下,我这里可不能少了你。” 裴吉嫌恶地瞪了海登莱一眼,瞬间涨红脸,腾地一下从驾驶位里站起身,愤愤道:“说,说什么屁话啊!夫人还在这里呢!你真是没救了海登莱!怎么能当着爱人的面对别的男人说不能没有你啊!你有没有脑子啊!” 海登莱心下一慌,猛地转头看向秦冢,动了动嘴巴刚打算解释,却发现身边的人一脸无所谓地看着自己,脸上全是毫不在意,甚至希望他俩尽快在一起的神色。 海登莱觉得心脏绞得一痛,郁闷地皱了皱眉。 裴吉无语,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控制室,朝塔梅里克所在的房间奔跑而去。 控制室内立刻安静下来,海登莱坐进驾驶位里,烦躁地拧了拧眉,“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 海登莱不悦,突然伸出手将秦冢拉进了怀里,分开膝盖让他刚好坐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然后撑住桌子的边沿将他禁锢在身前,沉声道:“你就想说你压根不在乎么,你想用这种态度来气我,让我难受。” 秦冢被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耳朵,恨恨地回过头,却被海登莱猛地扣住脑袋亲了一口,弄的一下把要说的话也忘了。 海登莱得逞地舔了舔嘴唇,按住他的脑袋扭过去,让他看向显示屏,“看到上面的那些海盗船了?” 秦冢愣了愣,立刻收回之前打闹的心思,不安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要攻击大猫号。这艘大猫号火力弱,我们又势单力薄说不定一会儿就机毁人亡了……”海登莱凑到秦冢耳边,故意压低了声音吓唬他,“所以呢……你也不用再故意气我,反正最后还是要死在一起的。” 秦冢眨了眨眼睛,不受控制地咽了一下口水,干笑道:“不,不是吧……您不是将军么?打仗不是您的强项?就,就这么被几个海盗干掉了岂不是毁了您的一世英名?” “可我现在,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啊……”海登莱故作难受地靠到秦冢的颈侧蹭了蹭,“我的妻子对我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意相信我了。我说什么他都不愿意听,还当着我的面跟别的男人聊天,故意气我。我不想活了……” “你发情也要分个场合吧!”秦冢被海登莱不务正业的样子气到,怒其不争地揪住他的头发,“我都说原谅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非要我删了艾希的方式么!” “我可没这么说。”海登莱无辜地耸了耸肩膀,一动不动地看着屏幕。 须臾,秦冢的眼皮跳了跳,拿出通讯器删了艾希的方式,又凑到海登莱的嘴角亲了一口,讨好道:“你如果真的喜欢我,也不忍心看到我跟你一起死吧?” 看着秦冢忐忑的神色,海登莱苦涩又无奈地翘了翘唇角,揉了揉秦冢的后脑勺。 这家伙根本就不上当啊…… 只说原谅他了,却丝毫不提对他的态度。 他真的真的,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会好好保护面前这个人的。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秦冢才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现在我们要先打下左前方和正右方的那两艘飞船,他们的流弹已经威胁到了大猫号的能量系统。”海登莱伸出手握住秦冢,十指插'进他的指缝当中轻轻摩擦了一阵,然后放到控制面板上,“你现在,把兽魂放出来。” “额,兽魂吗?”秦冢舔了舔嘴唇,轻轻皱眉,按照海登莱的指示探出一股兽魂,缠绕于两人的指尖之上。 海登莱的眼神暗了暗,闭上眼睛在秦冢的耳廓上温柔地亲了一口,轻柔道:“驾驶飞船需要两人的配合,你现在做我的双手,来配合进攻。” 秦冢的后背僵了僵,紧张地吸了口气。 “秦冢……接下来的操作需要我们的默契。你知道的,我们没有默契可言,所以,如果你不能再相信我一次,那结局就会像之前的那个游戏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们是真的会被炸成肉末……”海登莱半睁开眼,看着秦冢微醺的耳尖,愈发凑近他,趁着说话的时候,嘴唇若有似无地触碰他的耳垂,“怎么样,你愿意,相信我吗?” 秦冢用力梗着脖子,觉得海登莱我每一句话都在诱导他,好像稍不留神就能掉进去。 海登莱弯了弯眼睛,没有继续逼问他的答案,转而教他把控制面板上所有的按钮都认了一遍,“我现在要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对面的那些流弹和飞船上,你握着我的手,听我的指令来敲打面板,可以吗?” 秦冢用力咬了咬嘴唇,缓缓地将手覆盖在海登莱的手背之上,用兽魂将两人的皮肤紧紧相连,就好像海登莱的手变成了他的。海登莱凝了凝神,手心里迅速溢出兽魂,强大的魂体将两人的手紧紧包裹住。 “那……开始了。” 海登莱猛地沉下眼睛,一股可骇的气息立刻从毛孔之中散发出来。兽魂绕于眼球之上,将凛冽的眼珠子染成了四色。海登莱的眼球上出现了像围棋棋盘一样的方格,随着魂力的不断累加,方格也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他将屏幕上的所有流弹和飞船都牢牢地锁定在了方格当中,将它们切割成一个个细小的部分迅速确定坐标,然后给出最精准的指令。他知道秦冢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只有最详细的指令他才能做出反应,因此,他只能强迫自己看的更清楚,找到更具体的位置,并迅速在脑海中过滤数据,将简化的坐标告诉他。 “x6y1,x6y8,x3y2……” 秦冢目不转睛地看着控制面板,抓着海登莱的手在操作面板上迅速击打着。他必须在海登莱出声的一瞬间找到正确的按钮,否则,亿分之一秒的误差,流弹的位置都会发生改变,海登莱就得重新定位,大猫号的弹药也会白白浪费掉。 几分钟后,秦冢满头大汗,不断地用舌头舔发干的嘴唇。他知道因为他的原因,海登莱的负担加重了不少,但也是因为两人愈渐提升的默契度,一次性击中流弹的次数也愈发多了起来。 不一会儿,显示屏上红色的区域逐渐变为了绿色,两人在流弹过来之前及时摆脱了危机。秦冢稍稍松了口气,就听到海登莱略带嘶哑的声音,“你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秦冢侧过头,这才发现海登莱的脸上已经汗如雨下,连嘴唇也没了之前的血色。他显然是没能料到这种情况,担忧地皱了皱眉,“海登莱?” “我没事。”海登莱垂眸看了他一眼,面露笑意。 秦冢被那双泛着光的眼睛注视着,心脏竟然不受抑制地“怦怦”撞击了两下。 “如果你没问题,我们就继续吧。”海登莱用指尖碰了碰秦冢的手指,凝重地看着显示屏。 兽魂的消耗太大了,一定要尽快收拾掉那些家伙,否则会体力不支。 秦冢深吸了一口气,愈发集中注意力,在海登莱下命令的同时快速找准按钮,虽说没有裴吉那样的手速,但两人合二为一的手也晃出了几道重影。 “砰砰砰!!” 宇宙轨道上爆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接连几艘海盗船被击落,船体全部炸成了碎块,像是在高空中绽放的烟花,连碎块的大小都近乎一致。 周围路过的飞船纷纷停下围观或是绕路,大猫号只身对抗海盗船的大新闻也一瞬间飙上了星际头条的热搜榜第一。 最后一艘飞船逃离之际,秦冢和海登莱瞬间收回了兽魂,趴在操作台上气喘吁吁。秦冢发誓他这辈子绝对不开飞船! 海登莱因为能量的过度消耗,眼前有些发黑还泛着星星,不过能借机抱着秦冢他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没法借机的时候他也会强制抱着。 “海登莱……”秦冢扯了扯嘴角,感觉身后的豹子已经开始不安分地动手动脚了,赶紧按住了他的手,“你如果没事了就赶紧起来。” “不,我有事,要亲亲才能起来。”海登莱死皮赖脸地在秦冢的身上蹭了蹭,“不对,要舌吻才能起来。” “滚啊!!” 秦冢大发雷霆地推开海登莱顺带一蹬腿,转椅猛地转了一圈又被惯性转回原地。秦冢因为被海登莱搂着肚子动弹不得,小小秦刚好撞上桌子狠狠蹭了一下—— “嗷!~”秦冢一声惨叫。 海登莱眉梢轻佻,脚一勾将椅子拉了回去,然后将手伸到控制台下,覆到小小秦上,嘶哑道:“很痛吧?我帮你揉揉……” “艹!谁要你帮忙……揉啊!!” “我最近在研究地球文化,发现了一本非常古老的书叫惩罚军服。里面的小受可以一边啪啪啪一边开飞船。” “卧槽你看的什么鬼啊!” “我觉得好厉害……里面的控制室调叫看得我超级兴奋,一直想试试……” “你要敢试我们的感情就到此为止了!” “恩?反正早就止了你也不肯原谅我,不如让你一辈子恨我然后用身体好好记住我。” 海登莱并起腿将秦冢抱了起来,一把扔到操作台上束缚住,然后用鼻尖碰了碰他的嘴唇,顽劣道:“怎么样,是继续接受我的爱还是继续坐爱?” “接受接受!我接受还不行吗!” “要用真心的。” “恩恩!!” “……” 静默了须臾,海登莱突然直起身揉了揉秦冢的头发,然后稍显落寞地垂下眼睛,满脸苦笑,“我开玩笑的。” “这样下去不就又变成我强迫你了吗?你表面顺从内心里只会对我更失望,是这样吧?” 秦冢愣愣地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 “你就算强硬一点也没关系,我会忍耐的。”海登莱皱了皱眉,无可奈何。 “等到你愿意让我做的那一天,我一次做个够。” 第四十三棵草 飞船内渐渐平息下来,塔梅里克和裴吉确认米罗修斯被锁的严严实实之后,将他交给那几名士兵看管,便神色不明地转身前往控制室内。 “刚才的那股兽魂波动……是将军吧?”塔梅里克皱了皱眉,脸上带着几分嫉妒和不满的神色,“你说这雪豹的基因该强大到什么样子,才能有那样的魂力啊……” “少说屁话!”裴吉翻起眼睛瞪着塔梅里克,“将军确实天赋异凛,但他后天的努力也是众所周知的!别说什么天赋高的鬼话!谁也没试过将军那种严苛而且高强度的训练,但我是看到过的,那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坚持下来的痛苦!” “啧,我不就是唠叨一下么,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塔梅里克委屈极了,牵着裴吉的衣角角不断拉扯,“我说你跟将军是不是有一腿啊?我早就觉得你们的关系不简单了,只有你敢对将军那么无礼,但将军从来也不会怪你。这也太了吧?比夫人还。” “你别胡说!” “我怎么就胡说了?”塔梅里克翻了个小白眼,一把将裴吉推进了角落里然后狠狠地按住他的胳膊,“别怪我阴谋论,你们家要是跟海登莱家要是联姻了对皇室的威胁很大吧?为了掩人耳目所以你才跟我在一起的,是吗?” 裴吉用力咬了咬牙,被塔梅里克这样说心里既委屈又痛苦,恶狠狠地朝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你竟然这么想我?!” 塔梅里克难得没有嬉皮笑脸地回应他,而是抿着嘴唇,一脸阴沉,“我不是正常的想法吗?将军那么好的条件,对你又百般容忍,你没理由放着那么好的大鱼不钓,反而选择我吧?而且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夫人也很可疑,海登莱会选那样的妻子?我根本无法相信这其中没点猫腻。” “你,你究竟在发什么神经啊!” “裴吉,我每天都在发神经,但只有这一刻不是……”塔梅里克沉着眼睛,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我是很认真的,在生气。” 裴吉见塔梅里克这样,终于忍不住着急了,心急如焚道:“我,我怎么可能!你就算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将军啊!” “我为什么不能怀疑他?只有他最可疑不是么?” “哦……那你还真怀疑错了。”海登莱牵着秦冢踱步而来,见两人正在因为那种不可能的事吵架,禁不住面露讥讽。 塔梅里克猛地转过头,看到海登莱信誓旦旦的神色,突然觉得心脏一揪。 “我对裴吉态度好,是因为他有能力,值得我态度好,我要做的很多事都不能没有他。”海登莱叹了口气,无奈地笑了笑,“塔梅,我没想到我惜才如金的行为会让你这么困扰。我对你的态度难道不也是一样的吗?” 塔梅里克的眼皮跳了跳,一股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 海登莱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塔梅里克的肩膀,“我现在自己的家务事都已经一团糟了,没空去外面沾惹荤腥,你大可以放心。” 秦冢默默地站在后面看三人互动,总觉得自己的立场也十分尴尬。 裴吉受伤地低下头,推开塔梅里克,“你既然这么生气,那你就去找值得信任的人在一起吧,免得两个人互相猜忌,你累我也累。” “吉吉!我……” 裴吉迅速撇开脸,将塔梅里克推到一边,径自走向休息室。塔梅里克立刻失魂落魄地追了上去,大声喊着裴吉的名字。 秦冢舔了舔嘴唇,刚转过头,就对上了海登莱灼热的视线,吓得赶紧低下头,不知所措地盯着脚尖。 他们不也是这样,互相猜忌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海登莱笑着抬起手,捏住秦冢的耳朵摩挲了两下,坚定道:“就算你一直怀疑我的感情,我也会证明给你看的。” 秦冢的头埋得更深,指尖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裤腿,被触碰的耳朵也禁不住滚烫起来。 …… 休息室里。 裴吉面无表情地坐在侧边的沙发上,身边跪着垂头丧气的塔梅里克。亚恒和维狄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休息室,完全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 随后,见海登莱和秦冢也进到了休息室里,亚恒赶紧走上前,一边偷瞄不远处的两人,一边小声地问,“将军,他们怎么了?” 海登莱失笑,耐人寻味地摇了摇头,随后拉着秦冢坐到主位的沙发上,示意亚恒和维狄也坐下来。 裴吉见几人都坐定了,赶忙打开正在直播的星际新闻,严肃道:“刚刚的骚乱已经引起两国的注意,我们接下来的行程,恐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那些海盗无缘无故地攻击我们,真的是为了米罗修斯大人吗?”亚恒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明知道实力悬殊还故意这样做?” “哦……不愧是帝王鳄,明明在美人的房间里享受,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裴吉歪着头,微抬眉峰一种竭尽挖苦的神态。 维狄登时涨红了脸,脑袋快速摇动,用力挥了挥手,“不不不,不是的!亚恒他是怕我,他……” “好好好你别激动,把你的断手给我放好!”亚恒有些无语,郁闷地瞟了裴吉一眼。 他知道裴吉心情不好,但也不用把气都撒在别人头上吧。 还有这个维狄也是!太好捉弄了!这样只会让人想要更狠地欺负他啊!什么德行!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看着新闻上飞船被炸毁的画面,微微沉下眼,“飞船是无人驾驶,所以他们应该也没多大损失。” “您说飞船是无人驾驶?”裴吉满脸震惊,“这怎么可能!无人驾驶怎么能做到那样精准的冷流弹布局?!” “他们应该有一个很厉害的雷性兽魂持有者。”海登莱不太确定地说着,食指轻轻敲了敲手臂,稍稍聚拢的眉尖昭示着他的不安和沉重。他凝了凝神,随即看向裴吉,眉头紧锁,“你没感受到?” 裴吉咬了咬嘴唇,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小声道:“确实有这么一个人。而且……他的魂力绝对在我之上。若不是大猫号本身的防御系统很强,我可能没有办法及时阻止他入侵。” “连你都无能为力?”这次轮到亚恒惊讶不已,“他们入侵武器系统,之后又用冷流弹想冻住我们的武器库,这是有多想削弱我们的火力。而且,他们的目的不是救米罗修斯大人吗?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 海登莱点了点头,突然看向塔梅里克,“阿修呢?” 塔梅里克还处在愧疚中无法自拔,听到海登莱的话反应了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摇摇头,“不知道。” “……” “现在看来,他们的目的是不是救阿修还不确定,只能看他们的下一步行动了。”海登莱皱眉,再次看了塔梅里克一眼,叹了口气,“金狐他们大概也快抵达火之国了,最近不要掉以轻心。” 几人点点头。秦冢更是紧张地捏了捏手,感觉这次的气氛跟前面都不大一样。 海登莱难得下了这么明确的命令,证明他也觉得这次的对手十分棘手。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交谈结束之后,裴吉和塔梅里克去控制室查看路线。亚恒则是先压着维狄去房间里休息,随后去看看米罗修斯的情况。糕丸依旧坐在角落里舔'脚掌,目光时不时地飘向外面,夹杂着几分思念和激动的神情。 “海登莱,为什么明知道有危险我们还要去火之国啊?”秦冢侧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海登莱,“既然知道有危险,就回国或者换个地方玩不就好了吗。” “既然他们已经找上门了,那我不管去到哪里,也还是会被找上的。”海登莱无力地叹了口气,突然转过身抱住秦冢,将嘴巴贴到他的耳朵上,悄声道:“对不起么,我会补偿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秦冢抿了抿嘴唇,感觉大猫又在舔他的耳朵跟他示好。 好烦!每次就会黏过来装可怜! 反正跟海登莱认识这么久以来,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我怎么就那么倒霉!!! …… 飞船深处的某个房间里。 米罗修斯仰着头,半眯起眼睛看着门口守卫的那名士官。他还有印象,是巴奈特手下一个挺有胆识的年轻人,前途无量。 士官似乎是被他看的有些后背发麻了,满脸尴尬地摸了摸脖子,干脆走到门外去看守。 屋内一瞬间黑下来。 米罗修斯用后脑勺撞了撞墙壁,一个担忧的声音立即闯进他的耳朵里:“大人!您没事吧?” “不错么伯德,吃了那么多强化剂还没死。”米罗修斯一脸玩味,动了动被锁得发麻的手腕,“断尾蛇那边的人呢?不会已经全军覆没了吧?” “大人您放心吧,那几艘船只是诱饵。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大猫号的所有数据,火之国那边也都安排好了,这次我们一定能让海登莱葬身火海。” “干的不错。” “对不起让您受苦了。您再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来救……” “砰!” 房间门被猛地撞开,声音转瞬间消失不见。 亚恒神色匆忙地闯进来,大口大口喘着气,看到依旧缩在角落里的米罗修斯后,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对不起大人!是我疏忽了!”紧随其后的士官满脸愧疚,在看到米罗修斯的那一刻,也是得救般地捂住了胸口。 “下次注意些。”亚恒冲士官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面若冰霜地看向米罗修斯,深灰色的瞳孔散发着精明而压迫的光芒。 帝王鳄的视觉和听觉都异于常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一抹与灯泡丝交缠在一起企图蒙混过关的淡金色电流,应该就是刚刚在房间里说话的那个人的兽魂了。 听米罗修斯说……好像是叫伯德? …… 几十分钟后,飞船在万众瞩目中抵达火之国——福勒慕。 火之国正如它的名字一样,骄阳似火,连迎面而来的微风里也夹杂着滚滚热浪。而这里的人民呢,也正如他们的国家一样,热情如火。 海登莱他们刚一下飞船,便立刻被汹涌而来的人潮簇拥了起来,停靠飞船的港湾里水泄不通。火之国的人民一看到新闻,得知是布鲁底克的大将军要来,还顺便帮他们解决了害人的海盗,激动的纷纷带上自家的鲜花和水果前来迎接。 秦冢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美滋滋地笑了笑,感觉自己比吴彦祖还红,是快递史上的里程碑! 忽的,一束花环挂到了他的脖子上。海登莱警觉地揽住他的肩膀看过去,就见一名被母亲抱在怀中的孩子前一秒还将拳头塞在嘴里,后一秒就用沾满口水的小拳头打在秦冢的脸上,咯咯地笑。周围的人见有孩子在场,也纷纷给那位母亲让开位置,不再拥挤,反而拉起手给母子两人做起了屏障。 秦冢好像有些害羞,不太会应付孩子,只能任由他打脸。 “宝宝,去亲亲大哥哥好不好?” 秦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就见小宝宝动了动还没长牙的嘴巴,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秦冢瞬间双颊绯红,不知所措地摸了摸孩子的手。那种柔软到仿佛汤圆一般的手感,让他禁不住满脸疼爱。 海登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互动,感觉心都要被萌化了,但同时又有点小嫉妒。 这个娃娃连牙齿都没长齐就知道亲漂亮哥哥的脸蛋了!!可恶!! 哼,可爱是可爱,但他是单眼皮。 如果是我跟秦冢的孩子肯定要比他好看。 海登莱眨了眨眼睛,突然幸福地勾了勾嘴唇。 好像快点跟秦冢生小孩啊…… 我们要生一只鸭子,一只豹子,一只豹头鸭,一只鸭头豹。 一家六口穿亲子装出门,我抱三个他抱一个,然后一起吃喝嫖赌! 哦不,吃喝就好,不嫖不赌。 “你笑的真恶心……”秦冢捅了捅身边不知在傻乐什么的海登莱,轻声道:“那边好像有什么大人物要过来了。” 海登莱这才从未来的幸福幻想中回过神,循着秦冢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 下一秒,那人兴奋地跑上前来挤开了秦冢,刚准备给海登莱一个大大的熊抱,却发现海登莱立刻紧张兮兮地将秦冢捞了回来,生怕他丢了似的。 男子不悦地蹙了蹙眉,凶神恶煞地瞪了秦冢一眼,然后一拳打向海登莱。带着火风的拳头故意往秦冢那边偏了偏,把他的头发都烧掉了几根。海登莱瞬间恼火,怒不可遏地回击,两人在港湾里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跟着男子一同前来的士兵赶紧疏散人群,怕这俩不知轻重的大将军伤及无辜。裴吉也赶忙将秦冢拉到了里侧,几人一起挡在他身前。 几招过后,男子不堪地败下阵来,又气又喜地用拳头捶了捶海登莱的胸口,兴奋道:“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头豹子,不是妻管严嘛!” “但我不认识你。”海登莱非常坚定。 “……” 海登莱见男子不依不饶的架势有些郁闷,还是拍了拍秦冢的肩膀,给他介绍,“这位是火曼夫上将。” 秦冢立刻回过神,冲火曼夫行了个礼。 火曼夫一脸郁卒,像是在怀疑海登莱的品味,但出于无奈,还是不情不愿地给秦冢回了个礼,干笑道:“感谢夫人赏脸来玩,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见谅。” 秦冢赶忙摇了摇头,和善地笑了笑。 他能感觉的到火曼夫对他的不友好以及敷衍,但对方似乎很喜欢海登莱。 随后,一行人前往酒店稍作休息。 火曼夫一路谈笑风生,海登莱似乎也对他说的话题很感兴趣。秦冢不怎么听得懂,只能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边照看好糕丸。糕丸一直都在各种哼唧叫唤,异常兴奋,秦冢稍不注意它就跑去找旁边的一些小圣兽的麻烦,沿路的小家伙都怕它。 随行的其他人负责看住米罗修斯,以及注意周围的环境,之前的经历让他们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平安抵达酒店之后,火曼夫看了看身后戴着惩罚头盔的米罗修斯,感叹道:“他就是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海登莱一听到弟弟就心里烦,焦躁地点了点头。 火曼夫歪了歪头,“需要把他交给我看管吗?” 海登莱一听,脸上顿时没了表情,甚至露出几丝提防的神色。 火曼夫无辜地摊手,“我只是怕你们一路上扣着一个人不方便么,你不需要就算了。” …… 入住高级套房后,秦冢一头栽进了房间自带的游泳池里,清爽的感觉立刻洗净了全身的燥热。他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感叹道:“啊……活过来了……” 海登莱看着他在水里扑腾的样子一阵心动,也迫不及待地脱光衣服跳了下去,追着秦冢各种逗弄,激动得尾巴都跑了出来,不断勾着秦冢的腰蹭来蹭去。 秦冢似乎早就习惯了海登莱的这种行为,干脆任由他亲亲抱抱,反正这几天海登莱也确实没做除了接吻之外更进一步的举动。 “摸尾巴。” “……” “摸一下……”海登莱着急地往秦冢的身上蹭了蹭,把尾巴伸到他的屁股上戳了戳,“恩?” 秦冢一阵无奈,只好伸出手给海登莱摸尾巴。他发现尾巴似乎是海登莱的敏感点,每次他都会要求自己给他摸尾巴。 海登莱闷哼了一声,落在秦冢耳根附近的舔吻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 游泳池里不一会儿便传来了甜腻腻的深吟。 …… 另一边,本该分房睡的塔梅里克硬生生地挤进了裴吉的房间里,房间里飘散着一股**气味,隐忍的喘息声夹杂着啧啧的水声,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唔恩……里克你……住啊……” “我们这戏要演到什么时候?”塔梅里克从裴吉的胯吓抬起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我不想跟你吵架,就算是演戏的也不想。” 其实两人早在路上就和好了,但因为裴吉见秦冢似乎对他们的吵架颇有感想,于是干脆让塔梅里克继续跟他演戏,从而促进秦冢和海登莱之间的关系。 “再,稍微,恩……别吸!” “为什么将军和夫人闹不和,我们就非得演戏给他们看啊。”塔梅里克闷闷不乐,“我看他们之间可不是没有信任那么简单,问题大着呢。” “我只想,帮,帮帮将……啊!!” “你还真是为将军操碎了心,讲真我真的有点吃醋了。”塔梅里克瘪着嘴巴,使坏地把裴吉抱到了镜子前。因为他前不久看到一篇小黄文,里面说,爱人一旦看到镜子里面自己银荡的模样会忍不住害羞然后吸得更紧。 “今天换我艹你。” 第四十四棵草 在水里嬉戏到中午,秦冢全身上下都清爽了很多,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他走到正在闭目养神的海登莱身边,好奇地眨了眨眼。 不知道为什么海登莱安静下来的样子就没那么讨厌了,而且因为他太过俊美,秦冢每次看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心动。海登莱的头发是非常自然的金色,可一旦发生兽化的时候,金色的头发就会变成烟灰色,跟雪豹是一种颜色。 这么说起来…… 秦冢的目光顺着他的腹肌下滑,停在了下面某个地方同样长着金色毛发的地方,用力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兽化的时候下面的毛会不会变色…… 海登莱一睁开眼,就看到秦冢双目圆睁地盯着自己的跨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不由失笑,“你在看什么?” 秦冢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身子一弹,大脑瞬间当机诚实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毛。” 海登莱危险地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致地往前走了一步,“哗”地一声带起一阵水花,“恩?你竟然趁着别人睡着的时候偷看别人的私|处?” 秦冢在海登莱的逼迫下不断后退,脸涨得通红,连脖子根和耳尖都红透了,“我我我,我不是想看你……” 海登莱看着秦冢直翻白眼急的连话都说不清了就很想捉弄他。 这个人好像特别容易害羞。 说几句不正经的话立刻就面红耳赤的。 之前爱爱的时候也是,总是紧张地闭着眼睛,怕叫出声就缠着我跟他接吻,也不让我看两人交合的地方,不然就羞得眼泪汪汪的…… 他想着想着,突然就觉得鼻头一酸,心里泛起苦涩。 这种想爱爱却不能爱爱的日子真是太难熬了!我的大吊已经**难耐了好吗! 难道秦冢就一点也不想爱爱吗?他没有生理需求吗?鸭子没有发情期吗?为什么就不能跟雪豹一样一年四季每天发情呢? 海登莱完全没有意识到,正常雪豹的发情期实际上只有春季。 “你为什么突然对毛这么感兴趣?”海登莱将秦冢逼到角落里,“你在想什么色涩的事情吧……” “不是好吗!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毛会不会变色而已……”秦冢说到后面,突然觉得自己非常愚蠢。 他明明可以直接说腿毛然后忽悠过去的,有什么好紧张的啊! 海登莱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秦冢指的是什么,心里免不了有些高兴。 秦冢会好奇这个,就表示他对自己感兴趣。 “你啊,居然想知道这个。”海登莱骤然低下头,将脑袋搁在秦冢的肩膀上,然后啃了啃他的锁骨。 秦冢眯了眯眼睛,下一秒,锁骨上的触感隐约发生了变化,麻麻痒痒的啃噬变得稍微刺痛了些。同一时间,一股强大的兽魂在周围猛地爆开,仿佛一般。游泳池里的水瞬间汹涌起来,水面往下凹去。 秦冢绷直了身子,感觉有一条尾巴慢慢地缠到了他的腰上,顺着脊椎骨摩擦了两下。接着海登莱勾着嘴唇站起身,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两边兽化的小尖牙。 秦冢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目光无法从海登莱的眼睛上挪开。那双眼睛比之前还要深邃很多,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让他感到害怕,那是真的,来自于野兽的眼睛。 这次的变身跟之前的几次都不太一样,海登莱的鬓角处延伸出几道不规则的豹纹,肤色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原本精致但不粗犷的肌肉微微往外隆起了几分,看起来更加狂野一些。秦冢只觉得尾椎骨一阵阵地麻酥,仿佛有电流在电他。 海登莱舔了舔尖锐的獠牙,倾下身在秦冢的耳廓处刮了一下,引得他连连战栗,“我好不容易变了,你倒是看看啊……” “我我我,我不看了。” “那你就是在捉弄我喽。”海登莱笑眯眯地抬起手按住秦冢的后脑勺,温柔地揉了揉,长长的指甲划过秦冢的头皮,让他脊骨发寒。 “恩?” 秦冢缩着脖子,苦恼地撇了撇嘴巴。 犹豫了片刻,他一脸忧郁地低下头,迅速看了眼海登莱的垮下然后飞快地回目光,小脸惨白地闭上眼睛。 卧槽真的看到了!!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那那那,那是狼牙棒吧…… 视觉上的冲击让秦冢头皮发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带刺的丁丁,而且那个尺寸……就跟惩罚道具似的。 海登莱弯了弯眼睛,不怀好意地往前上了一步,让两人的下面轻轻摩擦了一下又赶紧分开。怕弄痛了秦冢,他非常小心,“看清楚了?” 秦冢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屁股重重地撞到池壁上。他发现自己竟无处可退。 如果海登莱这种时候发情了,要用那个东西捅他的屁股,那他可怎么办啊…… “海登莱你,别往前了!”秦冢终于睁开眼睛,拼命抵住一直往前靠的海登莱。 海登莱舔了舔嘴唇,不断在水里动来动去,那个地方便若有似无地和秦冢摩擦在一起。 水花害羞地激荡着,发出“哗啦”的声音。 情急之下,秦冢脑子一热,猛地伸出手握住了那根带刺的丁丁! “……” 一秒钟的静默,随即—— “恩~~” “啊!!” 两声明显不同的深吟在游泳池上空响起。海登莱被捏的脸一红,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尾巴在秦冢的腰上猛然缩紧。秦冢则是被那种触感惊得冷汗一冒,腿都软了。 “你今天好主动啊……”海登莱呼吸加速,凑到秦冢耳边,卷着他的耳垂轻咬了一口,然后在顺着耳根一路舔舔咬咬到脖子根,留下大片大片的红印子。 兽牙的啃噬感和普通的牙齿大有不同,秦冢的呼吸也因为这样的逗弄急促了几分。他用力推开海登莱,干笑道:“哦将军,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秦冢苦着脸,看着水下已经隐隐有些抬头的狼牙棒,突然感觉菊花发疼,随后鼻头一酸,恶狠狠地将拳头打在海登莱的胸口上。他甚至用上了那套古武拳法。 海登莱被打楞了,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他看到秦冢连鼻头都红了,紧紧闭起的眼睛在不断发颤,睫毛已经被溢出眼皮的水珠濡湿了,亮晶晶的。 哭了?! 海登莱有点懵逼,心里骤然一慌,干脆也不躲了,任由秦冢卯起来打他。反正那拳头没什么力气,打起来也不疼,不过…… 你老打我屁股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本来就有点兴奋你还这样。 你把我的*勾起来了又不让我碰,碰一下就用离婚威胁我。 我真是,我真是…… “哼~~踢到蛋蛋了秦冢……” 天呐!他还用脚趾夹了一下!海登莱傻眼,一脸茫然。 秦冢脸一红。 原来蛋蛋上面没刺啊…… 海登莱被打的脖子一缩一缩的,连连后退,别提多委屈了。 他觉得他一定是全天下最窝囊的雪豹! 每天欲求不满也就算了,他原本神秘高贵,冷漠强大的形象都崩不见了! 秦冢从游泳池的这一头一直打到那一头,硬生生地将海登莱打成了兽形。 可怜的雪豹不怎么会游泳,闷了一肚子水,毛都打湿了贴在身上。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叼起秦冢的后颈将他扔上了岸,然后用肉垫轻轻按住他的肚子,低下头在他的脸上乱舔一通。 秦冢顿时安静了下来,双手举过头顶表示要和解。 “打够了?”海登莱化成人形,一屁股坐到秦冢的大腿根部,垂下眼危险地看着他。 秦冢咽了咽口水,用力点点头。 “打我干什么?” “呜,我那个,我不想玩人兽……” “谁说要跟你玩人兽了?”海登莱无语,“我都说了不会乱来,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啊……” 秦冢皱了皱眉,觉得海登莱说话的样子显得有些落寞。 海登莱用力吸了口气,觉得再这样僵持下去他又得发火了,于是赶紧将秦冢从地上拉起来,郁闷地去洗浴室里打了个飞机。 等到他冲完澡出来,秦冢已经换好了衣服在等他。 秦冢穿着火之国特制的服装。宽松的款式衬得他更加瘦削,大片的皮肤都暴露在外,尤其是白皙纤细的脖颈和精致漂亮的锁骨,丝毫没有遮挡。 海登莱有些吃味。 他不喜欢秦冢穿这种衣服。 “你把这个戴上。”海登莱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条围脖,强硬地挂到秦冢脖子上。 秦冢皱了皱眉,“很热啊……” “怎么,你想大家都看到你满脖子的吻痕?” 秦冢猛地睁大了眼,赶紧将脖子围的死死的,恨恨地咬了咬牙。 “这个是火曼夫以前送我的,也是用特殊材料制成,戴着很凉快。”海登莱得逞地笑了笑,又感觉那个裤子是不是也短了一点。 秦冢的脚踝和小腿线条也很好看,万一有什么**足控去舔他的脚怎么办? 不行,今天要把腿上也种上小草莓。 …… 午饭过后,一行人来到了首都中心的集市消磨时间。 火之国的集市算是当地的一大特色,也是旅游攻略上必须游玩的地点。就连从来都不参与任何户外活动的糕丸都兴奋地嗷嗷直叫,在秦冢的脚边来来回回踱步,嘴里时不时喷出几团小火焰。 许许多多造型怪异但口感独特的小食是这里的招牌,也正是因为如此,中午大家都没吃太多饭。 秦冢的鼻尖渗着汗珠,手里拿满了吃的,两侧腮帮子已经鼓的老高了,还不断往嘴里塞吃的进去。海登莱一边给秦冢买吃的喂吃的,一边用腿将不断跑到人家摊子前准备大小便的糕丸拦回来,忙的不亦乐乎。 裴吉和塔梅里克假装不合了半天,终于还是演不下去了,开启疯狂秀恩爱模式,这让一旁还处于尴尬**期的亚恒和维狄非常难堪,不知所措。 “干嘛看着我?”亚恒不满地瞪了维狄一眼,“想吃东西就说,你看着我我就能明白吗?你想吃我就会给你买吗?” 然后一串小丸子就塞到了维狄的手里。 “烦死你了,可怜兮兮的。我帮将军买的但是他不要,所以就给你吧。” 维狄咬了咬嘴唇,觉得最近亚恒对他越来越坏了,但他绝对没有招惹过这个人啊。 在将军这里做事真的好苦,明明我是来当夫人的老师的,却一直连夫人的面都见不着。 众人迅速横扫集市,引来群众的纷纷围观。群众心想着:这布鲁底克人的钱就是好挣,人傻钱多胃口大。一看那个将军夫人就知道是个败家爷儿们,啧啧啧,吃的油光满面的还把那个将军勾的团团转。 那个将军也是窝囊,听说还是个很有名的大将军军衔很高呢,整日沉迷男色,布鲁底克这是要亡国了吧。 当然,吐槽归吐槽,摊主们还是很喜欢这一行人的,毕竟赚到了很多钱。 秦冢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幸福地揉着肚子,觉得休息一会儿还能继续塞些东西进去。 忽的,集市的正前方传来一阵异常激烈的打斗声。 他循声望去,发现一名头发火红的年轻男子正在跟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人过招。男子打的很吃力,眼睛里却闪着比任何时候都兴奋的光。 糕丸嗷呜尖叫了一声,二话没说便冲了上去。秦冢见状睁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其他人都去别的地方买东西了。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冲出去抓糕丸。 可惜糕丸的速度太快,秦冢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追上它。 眼看着糕丸即将跑到两人中间,秦冢心里一急,纵身一跃扑到了糕丸身上,却没想到惯性使然,他一个翻滚,正好掉进了打斗的中心地段。 而同一时刻,已经放出大招的两人刹不住了,滔天的火光夹杂着猛烈的拳风朝秦冢席卷而去。 于是等海登莱叼着大蒜饼转过身的一刹那,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坍塌了。 骇人的热浪迎面而来,秦冢觉得皮肤都要被烧裂了,他抱着糕丸抬起头的霎时,一人一兽不约而同地大吼了一声。 来自心底的求生*让秦冢浑身的经脉都膨胀起来,小粉红在空间钮中感受到这一骚动,球体闪了闪给秦冢加了点辅助。紧接着,一股惊人的白色兽魂汹涌而出,裹挟着同样强大的橘红色兽魂。 秦冢的眼球变得灰蒙蒙的,仿佛染上了白色的浑浊气体。他感觉自己的经脉在喷张,体内的某几处地方发生了爆炸。爆开的兽魂挤压着他的皮肤,然后从全身上下的毛孔中钻了出来,在空气里迅速膨胀然后形成一个圆形的风球。 糕丸的兽魂便附着于他的兽魂之上,在风的作用下向周围肆虐而去,扬起地面上的灰尘。交战的两名男子见状,迅速往后方掠去,却还是免不了烧伤了腿部。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一团硕大的火球越胀越大,挤开了两侧夹击的火拳然后在半空中爆开,落下几团红白相间的火焰,煞是好看。 须臾,战斗平息下来。 秦冢愣了愣,赶忙低头看向怀中的糕丸,却发现它正在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自己。 下一秒,海登莱发着颤的声音闯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不错啊秦冢……” 第四十五棵草 海登莱满脸黑气地走到事发中心,从地上拉起在外招风的爷俩,恨不得把他们吊起来打。 感受到海登莱的怒意,秦冢默默咽了咽口水,露出略显僵硬的笑容。糕丸也立刻装作乖巧又可怜的样子,钻进海登莱的怀里蹭他。 “夫人!!” 裴吉等人同样神色匆忙地赶上前,将秦冢和海登莱团团围住。 方才的那一幕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坏了,如果不是秦冢后来惊人的爆发,那他一定会被那两个拳头打到散架的。 秦冢皱眉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有些愧疚又有些尴尬,“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刚刚糕丸乱跑,我想把它抓回来。抓是抓到了,但好像引起了不小的骚乱……” 被'干涉到的两名男子在微微震惊之后缓过神,神色复杂地站起身,朝这边的几人走来。其中那位年长的男子似乎对糕丸很感兴趣,灼热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它身上。 海登莱刚一露出防备的神色,裴吉,塔梅里克和亚恒就立刻护到了前面。 “你们是来自布鲁底克的贵客吧?”年长些的男子率先开口了。他的笑容十分刻意,打量的目光不断落在糕丸身上,“刚刚多有冒犯还望恕罪。我叫姆歌,是做圣兽生意的。” 秦冢一听,本能地将糕丸从地上抱了起来,心里产生一丝敌意。 那个人看糕丸的那眼神,就像在看已经到手的猎物一样,这让秦冢很不舒服。 海登莱也很不爽,面若冰霜地看着他。 姆歌似乎反应过来自己的目光太露骨了,赶忙抓了抓脑袋,讪讪道:“哦,你们别介意,我就是看那只火种的独角兽太稀有太美丽了,忍不住多看几眼。” “我看你是想着要怎么把那只独角兽偷过来吧?”另外一名火红色头发的青年也满脸嘲讽地走了过来,叉腰站在几人面前。不过他的关注点并不在糕丸身上,而是在秦冢的身上,“我在新闻上看过你,你是什么将军的夫人吧?” 秦冢皱着眉回视青年,觉得他看起来没什么恶意,但是又好像不太友好的样子。 裴吉对他无礼的行为很是不满,愤愤不平地往前上了一步,却被海登莱稍微挡了挡。 青年吹了个口哨,露出挑衅的表情,往前弯下身,“哎哟喂,护妻狂魔要打人啦。” “你是什么人?” “哎大将军!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他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傻小子,您别跟他计较。”姆歌赶忙上前替青年解围,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恼怒道:“不知天高地厚成天胡闹!你以为对方是谁就敢这么说话!” 青年摊了摊手,敷衍地说了声“抱歉”,但脸上尽是鄙夷和挑衅的神色,丝毫看不出对于几人的歉意。 姆歌无奈,只得冲众人鞠了几个大礼,满脸堆笑:“他不懂事,几位大人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海登莱倒是觉得好奇,明明之前两人还一副仇人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阵仗,这会儿怎么又演成基友情深了?画风转的是不是太快? 姆歌转动眼珠,满腹的算计都写在脸上,显得笑容格外虚伪,“如果将军和夫人不嫌弃的话……就由我来做东请大家吃顿饭怎么样?” “我们将军需要你请?”裴吉嫌恶地咧了咧嘴,给姆歌投去一记冷眼,随后警觉地看向海登莱,又把秦冢往里推了推,生怕这俩人图谋不轨,“将军,我看他们很可疑。” “诶!这您可就冤枉了!”姆歌焦急地拍了拍大腿,百口莫辩,“我跟那小子刚刚只是闹着玩的!” “闹着玩儿?你们一般玩都玩命啊?”裴吉差点没笑出声,满口讽刺,“哈!这玩法刺激。” “啧,我说的都是真的……” “喂,大叔,人家都不领情了,你还倒贴上去干嘛?”青年烦躁地撞开姆歌,抬起眼寻衅地看着海登莱。 四目相对间,海登莱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少年的目光还不错,虽然带着几分稚气,但非常澄澈,所有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海登莱不讨厌这种人,因为是一眼看了就立刻会厌恶的类型,相反觉得有点耿直,挺可爱。 少年冲他威胁般地龇了龇牙,又斜过眼睨着秦冢,视线上上下下在秦冢身上扫了一圈,带着些许审视和探究的意味。 这就引得海登莱不乐意了。他稍稍侧了点身子,正好挡住少年的视线,“看什么?” “啧……护妻狂魔真可怕。”少年故作夸张地耸起肩膀搓了搓手臂,然后用力捅了捅身边的姆歌,暴躁道:“还不走?再不走官兵可要来了。” 姆歌惋惜地看了糕丸一眼,又转身冲海登莱几人露出挤眉弄眼的笑容,随后跟着已经迈开步子的少年离开。 待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流当中,海登莱即刻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秦冢。 秦冢后背一紧,甜甜地笑了笑,“有什么事吗?” “不想活了?” 秦冢看着海登莱冰冷的表情,禁不住缩了缩脖子,摇摇头。 海登莱眼神一暗,突然抓着糕丸的后腿一把将它举了起来,作势要把它砸下去。糕丸瞬时傻了眼,竟然连反抗都忘记了。秦冢更是睁大了眼睛,伸手拉住海登莱的胳膊,“你想干什么?!” 海登莱静静地看着秦冢的眼角,停顿了几秒,突然苦笑了一下,随即缓缓放下手,将糕丸塞进他的怀里,痛苦地按了按太阳穴,“我真想弄死你们……” 海登莱说的咬牙切齿,后脑勺阵阵发痛。 害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的心脏都不好了!! “对不起……”秦冢抿了抿嘴唇,有些愧疚。 “既然都没事了,不如回酒店休息休息吧?”维狄适时站出来解围,“刚刚那两个人有点可疑,大家也都受惊了,不如回去稍微理理思绪?” 海登莱点点头,众人便松了口气,沿着原路返回。 好在想买的东西都已经买好了,海登莱在回去的途中又偷偷给秦冢买了点他喜欢吃的点心,可以给他做宵夜。 秦冢一路被海登莱牵着,手心都冒出汗来。他感觉海登莱比任何一次都牵的更紧,紧到隐隐发颤的地步但又不会让他痛。 秦冢的内心不禁涌起阵阵内疚,加之小粉红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空间钮里撞来撞去,非常不安分,这让他愈发心烦意乱。 迅速回到酒店内,小粉红趁着海登莱跟裴吉他们吩咐事情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地说了句,“今晚一定要让我跟你独处!”说完就变回了跳蛋。 秦冢郁闷地皱了皱眉。 独处…… 说的轻松怎么独处啊! 海登莱每天晚上说什么也是会黏着他的,就连洗澡都得在一起。 就算不做别的,也会帮忙搓搓背,洗洗小丁丁。 他又知道我没有晚上拉便便的习惯,这怎么空的出时间呢?! “秦冢?你在发什么呆?” “啊……哦!我在想晚上吃什么!”秦冢冲回到身边的海登莱露出微笑。 海登莱则是一脸嫌弃的样子,抿了抿嘴唇,“……你还要吃?” 最后,由于能吃得下晚餐的只有秦冢一人,海登莱干脆帮他点了一些好消化的东西让服务员直接送到房间里。 秦冢喝着一碗粥,冲海登莱笑弯了眼睛,体贴道:“亲爱的,你先去洗澡吧,我这还得吃一会儿。” 亲爱的?海登莱耳根一红,心脏一跳,谁允许你叫的这么亲密了!不知廉耻! 他眯了眯眼睛,不满,“我要跟亲爱的一起洗。” “……”秦冢舔了舔嘴角的粥,满脸郁闷。 果然等下只能借口吃多了拉肚子,然后带着小粉红去厕所了…… 海登莱一声不吭地看着秦冢吃东西,感觉他似乎有些拘谨,吃饭的速度也变慢了不少。他想了想,最后还是略显挫败地叹了口气,起身走向浴室。 秦冢正在吃粥的动作停下,看到海登莱不情不愿地拿起干净衣服走进浴室里,眼前噌的一亮,赶忙拿出空间纽扣一阵乱掏。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他不小心把怀中的粥打翻了,撒的袜子裤子衣服还有床上到处都是。 “哎呀……”秦冢郁闷地咂了咂嘴,用右脚脱了左脚的袜子,又把皮带解开些想脱下弄脏的裤子,刚拖到一半,发现小粉红不知何时从空间钮里滚了出来,掉进了他剩下的半碗粥里。他啧了一声,刚想跑过去把它拿起来,却因为踩到裤脚,吧唧一下砸进了那滩粥里,全身上下弄得黏糊糊的特别难受。 “我的天哪秦冢,你这个样子就很犯规了……”小粉红在粥里羞红了脸。 秦冢愤懑不平地将它拿了起来,紧张地看了眼关上的浴室门,低声喝斥:“你还敢这么大声!” “有什么关系嘛,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你们就算在浴室里玩sm这外面也是听不到的。” 秦冢对小粉红的话早已产生抵抗能力,干脆一边把裤子给脱了,一边问,“所以呢,你到底有什么急事非得现在说不可?” “那可是非常非常急切的事情呀!”小粉红的身体开始不断闪烁红光,从粥碗里滚了出来,一直滚到秦冢的手上,急切道:“今天下午你们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人?” 秦冢眨了眨眼睛,随即反应过来,略带试探的口吻,“你是说……那两个在集市上打架的人吗?” “我不知道有几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架啦,但是,但是其中一个人的身上,有小张的味道!!” 秦冢先是愣了半秒,然后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小张?!就是你说的那个……” “没错没错,就是他!!我察觉到他的气息了!!所以,所以你一定要再跟他们见一次!!一定要啊!!” “等等小粉红,你先别慌,我们今天见到了两个人,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几岁,另一个稍微年长些,但是这两人感觉都不像你描述的那位小张啊。”秦冢皱着眉,一脸忧愁,“凭我做快递员这么多年的直觉,快递员们都是羞涩内敛勤劳勇敢的,那两人……” “哎呀我没说他就是小张,但他肯定跟小张接触过!”小粉红心急如焚,“找到他说不定会有找到小张的线索!” 秦冢听得出小粉红的急切,心里也免不了一阵慌张,“可是那两个人看起来只是路过,我要去哪儿找他们……” “你可以求海登莱帮帮你嘛,你就说你被那两个人猥亵了,觉得心灵受创,想把他们找出来打一顿解解气。” “没有好吗!!” “哎呀,怎么说都好嘛,海登莱为了你,肯定翻遍整个火之国也会把他们揪出来的。”小粉红觉得秦冢好笨,“到时候你就趁机接近他们,把跟小张有关系的人给找出来!” 秦冢重重地叹了口气,抠了抠锁骨的位置,因为那里被洒到了粥,秦冢觉得黏黏的,干脆把衣服扯了一半下来。 “你真的确定是小张?” “当然啊……” 浴室里,海登莱眯了眯眼睛,听到外面的人好像在偷偷摸摸地跟谁对话。因为害怕他遇到什么危险,海登莱其实是没有把门完全关上的,这样能保证自己随时注意到外面的动静,随时随地保护秦冢…… 但海登莱万万没有想到,他委屈自己一个人洗澡,秦冢却在外面跟别人偷情!!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把他管得那么严他竟然还能找到奸夫?!! 那臭鸭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手段竟然这么厉害…… 海登莱气的不轻,感觉自己头顶青天。 他站起身,将浴巾随意地裹到身上,然后面色阴沉地走了出去。未免打草惊蛇,他将步子放的很轻,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秦冢身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落在地上的裤子,气的一口咬破了嘴唇。 “秦冢……” “啊!!” 猝不及防的声音把秦冢和小粉红的心脏都给吓停了。他猛地转过身,一把将小粉红塞到了屁股下面。小粉红吓得系统都瘫痪了,心急之下滚进了秦冢的内裤里,然后胆战心惊地往他菊花里钻。 “咦!!”秦冢惊的猛然往前顶了顶胯,用力夹紧菊花。 小粉红已经吓得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顶开秦冢的菊花就钻了进去。因为浑身沾满了粥的关系,它非常顺利地就滑了进去,然后战战兢兢地往深处挤。 “不!!”秦冢脸都白了。异物感进入的那一瞬间,他不由自主地翘起了屁股,用力咬紧床单。 海登莱舔了舔嘴唇,觉得口干舌燥。 他满以为出来之后会撞见让他心如刀绞的一幕,但绞是绞了,他却觉得有点幸福和悸动是怎么回事。 秦冢现在的姿势太涩情了。 浑身上下都沾着黏糊糊的粥,衣衫褴褛露出若隐若现的胸口,袜子竟然只穿了一只,连脚上都沾着白色的污渍。他面红耳赤地喘着气,瘫倒在白粥里,屁股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缩一缩的。 海登莱咽了口口水走到他身边,幽幽的目光在床上扫了扫,然后落到秦冢的脸上,心脏狠狠一跳,“你……在干嘛?” 海登莱声线冷漠,带着让人战栗的杀气。小粉红刚好抵到了秦冢最敏感的那个小点点上,吓得瑟瑟发抖浑身打颤。 “哼……”秦冢猛地抽了口气抓紧床单,不受控制地深吟出来。体内的那颗混球就像开启了震动模式一样,不断摩擦在他最敏感的位置。秦冢捂住下半身,急的眼眶都泛红了,“唔唔,恩……别动啊!!!” 海登莱挑眉,看着渐渐涨大的小小秦,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睛,握住秦冢的腿将人拉了过来,“你往屁股里塞了什么?” “不!没有!!”秦冢拼命摇头,不断扑腾双腿,企图从海登莱的魔抓下逃开。 海登莱微阖着眼帘,一把将人翻了个面按住,然后托起他的屁股,看着被弄脏的小黄鸭内裤,喉咙已经开始发痒了,“是么……” 他轻车熟路地将手伸进了秦冢的内裤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钻进去……在指尖碰到小粉红的那一刹那,惊讶得手指一僵,愈发把它往前顶了一下。 “啊~~”秦冢不受控制地仰起了脖子,然后将脸深深地埋进了床垫里。 海登莱危险地笑了笑,凑到秦冢耳边,将热气悉数喷洒在他的耳廓,“你好脏啊……竟然往屁股里放这种东西……” “拿,拿出去……” “恩?拿什么出去?”海登莱故意动了动手指,引得秦冢连连战栗。 “都,呜,都拿出去……”秦冢咬着嘴唇,耳尖尖都红透了。他不敢看海登莱的眼睛,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求你了……”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干脆替他把东西抠了出来。 秦冢猛地瘫软下去,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焦急,他不敢回头,不知道怎么跟海登莱解释,他只求小粉红能机灵点,别被海登莱看出端倪。 事实证明,小粉红演跳蛋那叫一个传神,海登莱丝毫没看出破绽,一脸玩味坐到秦冢身边,拉开内裤的边缘弹了一下他的屁股,“你欲求不满么?” 秦冢愈发将头往枕头里埋了埋,红晕一直蔓延到全身。 他真是被小粉红害惨了!害惨了!! 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承认自己是欲求不满,让海登莱以为小粉红只是一颗普通的跳蛋。 否则它的身份被识破,那就完蛋了。 “我那个……”秦冢目光闪烁,口齿不清。他真不知道要怎么狠下心承认自己欲求不满。 那不是在告诉海登莱让他上我吗!! “什么?”海登莱满脸坏笑地凑到秦冢身边嗅了嗅,觉得他满身粥味有点嫌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兴奋。 “是是是,我是行了吧,把我的东西还我!”秦冢恼怒地冲海登莱伸出手,假装自己非常有底气。天知道他心虚的不行,如果让海登莱发现他的异状,那就完蛋了。 海登莱拿起小粉红看了看,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这个东西的开关呢?” 秦冢一愣,立刻伸了伸脖子,从海登莱手里抢回小粉红,大声道:“这,这是高科技产品!哪还需要什么开关啊!声控的!” “哦?”海登莱绕有兴致地歪了歪头。 “不信你看啊!”秦冢低下头看着小粉红,大声说了句,“停!” 小粉红立刻配合地停了下来,假装自己真的是一颗跳蛋。秦冢冲海登莱抬了抬下巴,一脸骄傲。 海登莱耐人寻味地摸了摸下巴,“所以……你刚刚就是在对着这颗跳蛋自言自语?” 秦冢怔了一秒,重重地点了点头。 海登莱似乎是接受了秦冢的解释,一脸笑意地凑近他,将他脸上的粥擦下来,又抹到他的嘴唇上,“所以呢,自卫就够了?” 秦冢扯了扯嘴角,深知今晚大概是难逃一劫了。他恨恨地将小粉红扔到床上,然后惨兮兮地抱住海登莱的脖子,小声地嘟囔道:“先去洗澡……” 看着秦冢别扭的神色,海登莱脸上瞬间绽开比菊花还要灿烂的笑容。 他拼命点了点头,将秦冢一个公主抱抱起来,喜不自胜地走进浴室里。 既然秦冢都主动投怀送抱了,那他就勉强不计较了吧。 至于那颗跳蛋…… 海登莱斜了一下眼珠又迅速收回,瞟到正在往枕头底下滚动的小粉红,免不了心里一沉,冷冰冰地垂下眼。但看到怀中的人一脸羞涩又惴惴不安地咬着嘴唇时,他又立刻心软了,根本发不出一点脾气。 算了吧,就当那颗跳蛋真的太智能了…… 第四十六棵草 在浴室中享受完疯狂的爱爱之后,海登莱将人抱到床上。因为无法克制这几日的浴火,他又把秦冢翻来覆去这样那样了好多遍。随后,他一本正经地将人抱回到浴室里说得帮他洗干净,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洗着洗着更脏了。 于是,等秦冢终于可以躺平睡觉的时候,觉得浑身的骨架都快散了。海登莱撑着胳膊在一旁看着他,闲下来的食指轻柔地卷着他的发梢玩,“秦冢……” “恩?” “你的那个跳蛋呢?”海登莱往前凑了凑,将秦冢的每一个神情都尽收眼底。 果不其然,秦冢瞬间紧张起来,连表情都变得十分生硬。他四处转了转眼珠,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结巴道:“我,额,那个,就收起来了啊……” “恩?”海登莱歪了歪头,一眼就看出他的破绽,“给我看看。” “没,没什么可看的啊,就是一个跳蛋而已……”秦冢扯着嘴角干巴巴地笑了笑,随即皱眉闭上眼睛,烦躁地翻了个身用屁股对着海登莱,“我快累死了,要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海登莱看着他明显硬邦邦的小身板,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将人捞进怀里,然后替他掖好被子,温柔道:“那睡吧……” 秦冢悄悄地松了口气,神经放松下来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困意席卷而来。他一闭眼,就立刻陷入了深度睡眠当中。 海登莱看着他一秒昏睡的样子,温柔地勾了勾唇角。 力度适中地给秦冢按摩了一下腿部和腰部,海登莱静静地看着他,突然想起下午秦冢兽魂暴走的那一幕。不,不能说是暴走,应该说是爆发。 是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出于本能而激发出来的最大潜能。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才刚刚兽化不久的次种兽人,竟然拥有那么惊人的力量。如果这股力量能好好地开发出来,那他以后说不定能成为比纯种兽人更强大的个体。 不愧是……那种身体…… 跟传说中服用了第一瓶m-serum的人,一模一样的身体…… 海登莱顺着秦冢的脸颊缓缓摸下去,看着他因为熟睡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一阵心动。他将食指放在秦冢的眉心当中,指腹上瞬间浮上一层淡蓝色的魂体。那股魂力逗留了一阵,便小心翼翼地钻进了秦冢的体内。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秦冢体内的兽魂。 兽魂这个时候非常平稳,只随着秦冢的呼吸稍微有些波动。大概是因为兽魂平衡器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他的兽魂跟刚开始相比,无论是魂力值还是能量,都得到了不小提升,密度也非常均匀。他看到了秦冢的兽魂当中已经轮廓分明的魂核,那个跟他近乎相同的完美魂核。 海登莱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倾下身在秦冢的嘴唇用力亲了一下。 魂核已经差不多形成了,如此一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孵蛋了吧。 不过海登莱还不太了解孵蛋的过程,蜜月结束之后,还是得带着秦冢去利司医生那里做一下全身检查。 …… 火之国的早晨来的非常早,不到中午,太阳就已经升到了天顶之上,将滚滚的热浪一直传递到地心深处。 大概是因为旅途中的那一场突袭让众人身心劳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睡到正午时刻才睁开眼睛。 秦冢和海登莱洗漱完毕穿着衣服下楼时,发现大厅里竟然只坐着维狄一人。秦冢稍稍一愣,面带微笑地上前同他打招呼,“早啊维狄,怎么就你一个人?” 维狄见是海登莱和秦冢来了,立刻站起身冲两人鞠了鞠躬,然后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裴吉大人,塔梅里克大人还有亚恒都跟着火曼夫将军去看什么火螳螂了,他们不让我跟着……” “岂有此理,为什么不让你跟着。”秦冢给维狄打抱不平,“裴吉和塔梅也就算了,亚恒为什么丢下你不管!” 维狄眨了眨眼睛,小脸瞬时涨得通红,“夫夫夫,夫人您在说什么啊,亚恒也没有义务要管我的……” 海登莱垂眸看了两人一眼,解释道:“火螳螂很凶恶,属于最难制服的兽种之一,他们应该是怕维狄受伤。对了,糕丸呢?” “哦,它也跟着一起去了。”维狄紧张地抓了抓耳朵,“亚恒他们本来准备让它呆在这里的,但是它一听到火螳螂,立刻就跑出去了,谁也拦不住。” 秦冢和海登莱都早有预料地点了点头,相视一笑。 正说话间,吵吵闹闹的一行人回到了大厅里。 亚恒一看到两人便喜不自胜地冲上前,手里拎着一只眼神凶恶但明显已经被制服的火螳螂,兴奋道:“将军!夫人!你们也醒了!” 糕丸兴高采烈地跟在他身后,眼睛笑得弯弯的,毛上面全是血。 秦冢见状,心疼地蹲下身看了看,发现糕丸并没有受伤,血迹似乎是别的兽类的,跟人的血不太一样。 海登莱点了点头,皱眉看向亚恒,“怎么一身伤?” 亚恒干笑,窘迫地搔了搔后脑勺,“啊,这个……” “亚恒今天早上可威风了呢,拼了命也要拿下这只火螳螂,说是要送给心爱的唔!!” “裴吉大人您别胡说!”亚恒心急火燎地冲上前捂住多嘴的裴吉,慌张的目光不断飘向维狄那边,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塔梅里克不悦地呼开他,满脸黑气,“别对人家的老婆动手动脚好不好!你信不信我削死你?” “哈哈哈哈海登莱,你身边的人可真是个个深藏不露啊。”火曼夫满脸羡慕地走上前,用力捶了捶海登莱的胸口,“别说这几位,就连夫人也不是虚有其表。我可听说了,昨天在集市上,夫人大展拳脚,揍飞了那群火毒会的小毛贼。” 秦冢一听,猛地往前走了一步揪住火曼夫的衣领,双眼发亮,“火毒会?!火毒会是什么?!” 海登莱冷冰冰地瞥了秦冢一眼,秦冢立刻触电般缩回手,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退到海登莱身边。 “怎么说,就是一个……地下组织。”火曼夫摸着下巴,皱起的眉毛表明他的忧虑和无奈,“这个组织很神秘,成员里面除了你们之前在集市上见到的那两个,其他人都鲜少露面。我们追寻了很多年也没能找到他们的大本营。” “不过说到底,他们虽然武艺高强,却一直只做些小打小闹的偷盗行为,政府总觉得他们在背地里隐瞒了什么秘密,但就是查不出来。” 秦冢紧紧蹙这眉,偷偷咽了咽口水。 火毒会…… 也就是说,想找到那个跟小张有接触的人,就得先找到火毒会是么…… “你好像很感兴趣?”海登莱突然勾住秦冢的脖子,高深莫测地看着他,“干嘛,火毒会有认识的人?” 秦冢立刻摆了摆手,讪讪道:“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海登莱眯了眯眼睛,觉得秦冢躲躲闪闪的样子十分可疑。 火曼夫开怀大笑,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走走走!别站着了!先去吃点东西!下午有的是时间让你们小两口卿卿我我。” “对了火曼夫将军,我们下午……是去那个大火山吧?”裴吉推开吵吵闹闹的塔梅里克和亚恒,径自走到火曼夫身边,充满期待地握着拳,“我听说这几天是大火山最好看的时候,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看到岩浆雨。哦!还有火山附近的那个温泉!有机会是必须要去泡泡的!” “那是当然!温泉你们随意泡,都算我的!”火曼夫笑出一排大白牙,“大火山附近还有很多美景奇观值得去看看,稀有的火种圣兽也不少,可以抓两只给你们那独角兽做个伴儿。虽说私自抓捕圣兽是不允许的,但我已经跟那边的人打点好了,只要你们有能力,那里的圣兽随意抓!” 裴吉用力点了点头,“非常感谢您!” 众人在各自的期待中迅速解决午餐,起身前往慕名已久的世界奇观之一大火山。 因为暗部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他们也还算放心,便将米罗修斯留给了那几名巴奈特的士兵看管。 秦冢和海登莱共同骑在一匹白色的马背上。 这种马是非常典型的火种异兽,马背上的温度非常高。它们喜欢不时地喘喘气,从嘴里吐出一小团火焰。秦冢觉得屁股热热的很不舒服,不停地动来动去。 火之国不如沃特联邦和布鲁底克那样繁华,沿途的景象都带着几分萧条之感,大概是因为地区常年干燥,导致土壤和墙壁都有不同程度的皲裂,就像身处黄土山地一样。 海登莱将下巴搁在秦冢的肩膀上,给他解释,“你别看这里土壤贫瘠,房屋也简陋,但火之国可是目前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度之一。他们的综合实力甚至能超过布鲁底克。” 秦冢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因为这里除了各种稀有的火性兽种,还有非常优质的r资源。” 秦冢听到一个新名词,“r资源?” “没错。r是生命体药物研究的必要成分,是催促那些药与人体迅速融合的能量源。知道生命体药物是什么么?”海登莱勾了勾唇角,“比如m-serum,比如强化剂……” 秦冢骤然睁大眼,“你,你说m-serum?” 海登莱点点头,“虽说并不是只有这里才存在r资源,但经过研究,火之国的这种资源非常纯净,用它制作的药物更容易被人体吸收。也正因如此,很多大国都想将这个小国其占为己有。” “将军说的对啊!不过好在盯梢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每次都是他们之间大打出手,倒是没对火之国造成什么危害哈哈哈。”火曼夫骑在马上听到两人的对话,露出豪爽的笑容。 不久,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秦冢大汗淋漓,觉得身上特制的衣服都无法阻挡那股热气了。 糕丸在海登莱怀里,高兴地差点没摔下去。 忽的,火曼夫架着马拦在了众人前面,大声道:“前面就进入大火山区域了,因为最近观赏的人比较多,所以大家一定要跟着我,别走散了,不然在里面迷路了会很麻烦的。” 几人循着火曼夫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约而同地双眼发亮。 群山之巅,高耸入云的大火山岿然屹立。 火山口上不断翻涌的岩浆,染红了大半边天空。 第四十七棵草 大火山区域果然聚集了世界各地许多慕名而来的游客,秦冢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在地球上节假日出行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未来世界除了地面上拥堵,连天上都堵得水泄不通。 秦冢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怕是没法好好玩耍了。” 海登莱听到秦冢略显抱怨的呢喃,心下一阵不悦,斜着眼睛睨了火曼夫一眼,眉峰微微抬起表示着将军有小情绪了。 火曼夫见状,嫌恶地咂了咂嘴,立刻踢了踢马肚子来到两人身边,对秦冢解释道:“夫人放心,我等会儿啊,会带着你们从另外的通道进去。别看这里堵着这么多人,山里面其实空旷的不行。” 秦冢顿时神色一亮,期待地点了点头。 他长这么大,也只有跟海登莱在一起的时候才能享受这种贵宾的待遇了。 几人跟着火曼夫穿过人流,走上了一条略微偏僻的小路。 “说起来,为什么糕丸一路上都这么兴奋?”秦冢一边将不断往外挤的糕丸按进怀里,一边抬起头问海登莱,“从进入火之国开始就一直这样了……”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目光一沉,抬起头一巴掌拍在糕丸的脑门上,硬是把独角兽拍蒙了,甩着头打了两个打喷嚏,“说给你妈听听,怎么回事。” “啧,你别这么暴力好不好!”秦冢护着糕丸的脑袋心疼的不得了,糕丸则是翻起眼睛怒不可遏地瞪着海登莱,嘴巴里吐出一小团火焰。 火曼夫在一旁暗自嫉妒,觉得这一家子甜甜蜜蜜的样子真的好让人受不了。他看了眼毛色纯正的独角兽,吃味道:“我想这只独角兽的故乡大概就是火之国吧。” 两人一兽同时停下争执,满脸诧异地看向火曼夫。火曼夫愣了愣,随即傻笑着抓了抓后脑勺,“因为它不是火性兽种吗。” “呵,它才不会有这种无聊的乡情。”海登莱冷笑一声,鄙夷地垂眸目视糕丸,“你看它那样子,摆明了就是想在这里称王么。” 独角兽眨了眨眼睛,默默地缩回秦冢怀里。 秦冢:“……你还真是好懂啊。” 偏僻的小路很快走到尽头,在最后一棵大树消失在视线中的一刹那,秦冢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就像被染红了一般。那是一种让人震撼不已的橘红色,仿佛走进了太阳当中。 他猛地拉紧海登莱的袖子,惊得双目圆睁,“卧槽你看那个!!” “棉花火糖么,想吃?”海登莱宠溺地捏了捏秦冢的脸。 秦冢兴奋的直点头。 海登莱笑了笑,翻身下马,然后托着秦冢的屁股将人放下来。其他人也跟着下马,满脸欢悦地围在他们周围。这中间除了海登莱和火曼夫,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免不了对这里的一切充满好奇。 “你们穿上这个。”火曼夫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回来,手里拿着好几双看似雨鞋的长筒布靴。他一边将长靴分发给众人,一边解释道:“大火山附近的地表温度很高,一般的鞋子撑不了太久。这种鞋用了特殊面料,能防御高温,也能给人体进行降温,不至于难受。” 秦冢穿好鞋之后,刚准备将脚边兴致高昂的独角兽抱起来,却在双手接触到皮毛的一刹那烫得失声大叫,掌心里烫出好几个泡。 海登莱猛地睁大眼睛,用力翻过秦冢的手掌,看到通红的手心里好几处触目惊心的大水泡,急得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不知所措地握着他的手狠狠训斥,“你找死啊!它是火种温度越高体温越高!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你蠢吗!” 秦冢本来手就痛,被海登莱捏的更痛了,只能轻轻皱了皱眉毛。 “将军,您别骂夫人了,赶紧给他涂点药吧。”亚恒慌慌张张地从空间钮掏出医药箱,递给海登莱药膏和纱布。 海登莱拿着药膏沉默了几秒钟,尴尬地看了秦冢一眼,然后低下头,轻轻给他涂抹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地绕开了所有的水泡。 “……你什么意思?” “我给你涂药啊。” “那你倒是涂在伤口上啊!” 亚恒无语地抹了把脸,走上前抢走海登莱手里的药,干笑道:“我来给夫人擦药吧,将军您去给他买点吃的。” 海登莱一脸窘迫,气冲冲地瞪了秦冢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他哪里会涂药啊! 他这辈子除了涂润滑油还没亲自给别人涂过其他东西呢! 润滑油也只给你涂过啊! 气人。 待到海登莱离开,亚恒迅速给秦冢处理好了伤口,笑眯眯地耸了耸肩膀,“这个药是利司医生发明的,非常好用,大概几个小时伤口就能完全愈合。夫人您下次可得小心点,独角兽是非常危险的兽种,哪怕它不是故意想伤害您,也得时时刻刻提防着。” 秦冢感激地低了低头,总觉得亚恒最近对他的态度似乎好了不少,也不像以前那样满是嫌弃,大概是因为把嫌弃的对象变成了脾气更好的维狄。 秦冢正想着,突然感觉空间钮中传来强烈的撞击。他慌张地看了亚恒一眼,发现他已经转过身欺负维狄去了没有注意到这边,于是偷偷往后退了一步,悄声询问,“又怎么了小粉红……” “小张!有小张的味道!”小粉红的声音有些激动。 秦冢闻言睁大眼睛,眼珠子左右转动了几圈,却没能发现任何可疑的身影,“在哪里?” “那个卖棉花糖的后面!” 视线越过海登莱一行人,秦冢迅速捕捉到一个鲜红色的影子。他睁大眼的瞬间,红发青年也刚好侧过头看到了他。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他分明看到青年冲他轻轻摇头,然后做了一个“别过来”的口型。 秦冢愣住,刚打算迈出去的脚硬生生缩了回来。 亚恒敏锐地察觉到秦冢这边的异状,小粉红顿时没了声息。他走到秦冢身边,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夫人您在看什……是上次那两个人!” 秦冢骤然回过神,故作无意地点点头,“恩对,对啊,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能也是来玩的吧。” 亚恒沉下脸,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他们既然出现在这里,就不可能只有玩那么简单……” 秦冢皱了皱眉,心烦意乱地低下头。 于是,等海登莱排完长队,拿着冒火的棉花糖回到原地时,就发现这边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走到秦冢身边,将棉花糖递给他,转而看向亚恒。亚恒立刻走上前,凑到海登莱身边悄声说了几句。海登莱抿了抿嘴唇,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冢一眼。秦冢被他看的有些心虚,登时眨了眨眼睛低下头,猛地将棉花糖塞进嘴里。 海登莱面露惊恐,但想上前阻拦秦冢已经来不及了。他眼睁睁地看着秦冢将棉花糖整个塞进去。 一瞬间,高温将他的嘴巴烫出好几个泡,秦冢疼的眼泪都冒出来了,张着嘴巴不断往里面扇风,口水也跟着流下来,“啊啊,啊啊啊……”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海登莱急的直咬牙,恶狠狠地夺走他手里的棉花糖,掰开牙齿往里面看,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你肯定是不想跟我接吻才这么做的! 气人! 非要这样伤害自己让我难受是么! 秦冢翻了翻白眼,委屈的不行,一边想说话,一边又疼的嘴角直抽,还得把口水吸进去。 “将军您别这么粗鲁,让我来让我来。”亚恒一把挤开海登莱,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从万能空间钮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秦冢的嘴巴喷了几下。秦冢只觉得嘴巴里一阵清凉,紧接着疼痛感就消失了。 亚恒笑了笑,将小瓶子递给秦冢,嘱咐道:“每隔一个小时喷一次,大概一天就能痊愈了。吃东西的时候尽量注意些就好。” 秦冢点了点头,一脸郁闷。 这人要是一倒霉,还真是做什么都倒霉。 “夫人可得小心些啊,我们火之国没什么特色,就是温度奇高,很容易烫伤的。”火曼夫笑着走到两人身边,手里拿着棉花火糖津津有味地吃着,“这个糖要等火焰全部渗到糖心里面之后才能吃。” 秦冢羡慕地盯着火曼夫吃棉花糖,幽怨地咂了咂嘴,嘴巴里一股难吃的苦薄荷味。 随后,几人跟着火曼夫进入大火山区域。他们人手一个棉花糖吃的滋滋有味,只有秦冢郁郁寡欢地跟在他们身后,偶尔往嘴里喷喷药,嘴角下撇着一副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的样子。 海登莱有些心疼,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将秦冢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然后撕开棉花糖,将里面的火小心翼翼地弄干净了,递到秦冢嘴边,“张嘴。” 秦冢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张开嘴,用舌尖在棉花糖上舔了一口,一股不同寻常的奶香立刻在口腔中飘散开来。 “这个有火更好吃一点,等你好了再去买,先这样吃吧。” 秦冢眼前一亮,接过海登莱手里的糖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正吃的带劲儿,前面的人流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走在前方的人悉数掉头,疯狂地涌向出口的地方,与正在往里走的的人撞了个满怀,慌乱的吼叫声顿时此起彼伏。 “发生什么事了?!”裴吉被塔梅里克拉到里侧的瞬间,慌慌张张地看向火曼夫。 火曼夫神色凝重,看着不远处的天空愈渐加深的橘红色,一点一点沉下眼:“大火山不对劲。” “什么?!”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火山那边,发现不断翻滚的岩浆已经从火山口漏了出来,掉落的熔岩仿佛陨落的巨石将地面烧成窟窿。 “将军,我们也赶紧出去!”塔梅里克等人曲起膝盖包围在秦冢和海登莱身边,谨慎地盯着周围的环境。 海登莱点了点头,刚准备迈出步子,却发现火曼夫依旧一动不动地对着大火山的方向面露犹疑。他不禁皱眉,沉声道:“你还在干什么?” “不对!不能往那边走!”火曼夫垮下脸,用力攒住海登莱的胳膊,然后指向一条与入口完全相反的小路,大吼道:“这边!跟我来!” 海登莱和裴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跟上了火曼夫的身影。 众人避开人群,快速穿到了那条小路上。火曼夫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额头上的汗不断往下垮。 不知为何,小路上聚集了很多面露不安的小圣兽和异兽,见到火曼夫一行人的闯入,纷纷躲到了两旁的树林里。 “它们来这里避难。”糕丸难得没有乱跑,反而正经地跟在秦冢身边保护他,敏锐的视线在四处扫视。 它极少开口说话,一旦说话了,就证明它也不得不认真了起来。 “等等!” 正在前面带路的火曼夫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挡住正欲往前的裴吉和塔梅里克,“什么人?!” 海登莱拦腰抱住秦冢以免他摔出去,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不远处的小路拐角处,那两个略微熟悉的身影之上。 秦冢被拦住之后,也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向海登莱,“那那那,那不是……” 海登莱点了点头,将食指放到秦冢的嘴上示意他安静,不要说话。 拐角处正高深莫测看着众人的,正是昨天遇到过的姆歌和那位红色头发的青年。 姆歌和青年对视了一眼,缓缓走向几人。 待到距离拉近,姆歌不明深意地笑了笑,冲几人微微颔首。 “好巧,又见面了。” 第四十八棵草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裴吉第一个冲到前面,冲挡在路中央的两人龇牙咧嘴,露出防备的神色。 姆歌笑着摇了摇头,在看到火曼夫的一刹那表情僵了一下,又马上恢复原有的笑容,“小兄弟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在这里,当然跟你们一样是来避难的。你也看到了,那边大火山要喷发,我们也想活命啊。” “你们……是火毒会人。”火曼夫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插入两人的对话当中。他上上下下地扫视姆歌和青年,目光中夹杂着几分猜疑和敌意。 尤其对红发的青年,他似乎能嗅到青年体内那种异乎常人的力量。 姆歌猛地摆了摆手,露出夸张的表情,激动道:“大将军您可不能随意污蔑我们呐!我们怎么敢跟那个邪教组织有半点纠葛!” 火曼夫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挪动视线在周围看了看,眉眼低沉,“你们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这里可是军用通道!” “军军军,军用通道?!!”姆歌的双目睁得又圆又大,因为想表现的惊讶一些而太过浮夸的表情,只让人觉得虚假,“大将军,我们也是无意间找到这条路的!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军用通道啊!您可得相信我们!” 红发青年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暴躁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一把抓住姆歌的后领将人拉了回去,“跟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 “哎哟我的亲祖宗!那是大将军!大将军啊!!你给我放尊重点!!” 火曼夫凝了凝神,无心看两人蹩脚的表演,转而看向海登莱他们,沉声道:“前面就快到了,这两人怎么处理?” 海登莱勾了勾唇角,突然高深莫测地看了秦冢一眼,倾身勾住他的肩膀,玩味道:“夫人你觉得呢?” 秦冢猛地咽了口口水,身体僵硬。海登莱的声音听不出半点其他的意思,秦冢却觉得十分危险,心里发虚。他扯了扯嘴角,结巴道:“我,我……这种事情怎么能问我,我我我,我怎么知道……” “恩?是吗?但我看你的眼睛全程盯着那个红毛小子一动不动,对他挺上心啊……”海登莱说的酸味四溢,阴沉沉的目光早就将红发青年刺成了马蜂窝。 “我什么时候盯着他看了!你别胡说!”秦冢毫无底气地反驳。 红发青年倒是觉得愉悦,连暴躁的情绪都收敛了不少,抬起下巴挑衅地回应海登莱。 海登莱脸一沉,恶狠狠地捏了捏秦冢的屁股,随即直起身看向火曼夫,冷漠道,“给我划花那个红毛的脸。” “……你说真的?”火曼夫有点无语,他没想到海登莱这么幼稚。 只有裴吉等人一脸了然,在心里为红发青年默哀。 姆歌听海登莱这么说,赶紧护着青年,愤怒道:“将军!您没有权利这么做!我们在这里既没杀人放火,也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您不能对我们做出任何刑罚!” 火曼夫听完一声讥笑,“呵!屁话!!你们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还少了?!” 姆歌嘴角一扯,刚准备开嘴炮辩解,地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火曼夫神色一惊,难以置信地看向小路的另一旁,火红的热浪已经向着这边滚滚而来。他用力一推海登莱的后背,大声吼道:“快跑!!” 姆歌趁着众人精力分散的空档,拉起青年的胳膊跑在了最前面。所有人都没能料到这次火山爆发的速度和威力,只能拼了命的往避难的地方奔跑。 终于,在穿越了好多蜿蜒曲折的小路之后,一行人终于闯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内。 “你们对这里的地形倒是了如指掌啊……”火曼夫扶着膝盖拼命喘气,恼怒地看着正在山洞里摸摸索索地两人。 他们看起来就好像没事一样,仿佛刚刚的奔跑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种轻松的运动,跟散步无异。 姆歌笑眯眯地走到火曼夫面前,倏忽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几根锁链突然毫无征兆地从旁边的墙壁里刺了出来,同一时间,一股浓郁刺鼻的味道在山洞里蔓延开,地面上扬起浓浓的红色烟雾。 “将军小心!”裴吉的叫喊隐没在锁链滑动的声响中。 海登莱在事故发生的一瞬间将秦冢拉进怀中,紧紧地抱着身前的人。 他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兽魂都在锁链出现的那一刻被禁锢了,无法冲出身体。 “草你麻痹的龟孙子!竟敢暗算老子!”火曼夫被锁链绑住了四肢,气的声音都破了。 待到烟雾散开,秦冢猛地睁大眼睛,发现所有人都被锁链绑住了,就连糕丸都被束缚住,而只有绑住海登莱的锁链上带着钢针,锋利的针尖刺进了他的关节当中,血水正在缓缓往外渗。 “海登莱!”秦冢惊慌失措地叫出声,在海登莱的胸前蹭了蹭。他和海登莱被捆在一起,却发现海登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束缚着他的那一部分铁链上的钢针全都震碎了。 “将军!”裴吉等人也吓得脸色惨白,恨恨地扭动身子,却发现他们无法运用魂力,而捆绑他们的锁链又坚不可摧。 海登莱用还能活动的手指轻轻摸了摸秦冢的后背,嘶哑道:“安静点,我没事。” “嚯……还是你说的对,这海登莱果然不是一般的锁链就能锁的住的。”姆歌夸张地松了口气,用力捶了捶胸口,对一旁冷眼旁观的红发青年投去赞许的目光,“还好听你的用了荆棘锁。” 红发青年冷冰冰地看了海登莱一眼,点点头。 火曼夫在难以置信当中沉默了须臾,突然面色一青回过神,一点一点瞪大了眼睛。他转动眼珠,双目圆睁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随即声嘶力竭地吼道:“放肆!!你们这些畜生!!” 姆歌一变之前眉眼眯眯的神色,满脸算计地走到火曼夫身边,拉了拉缠绕在他身上的铁链,目光里充满不怀好意,“大将军,怎么样,跟我们走一趟吧。” 火曼夫气的发指眦裂,用力往姆歌的脚上吐了口唾沫,两眼通红。 姆歌倒是不怎么介意,冷冷地瞥了眼脚尖,沉声道:“您可想清楚。那边站着的,可是布鲁底克的大将军。他若是在火之国出了点什么差错,您觉得野心勃勃的布鲁底克会不会借机做点什么为他们的大将军报仇啊?轻一点呢,你跟你的整个家族陪葬,重一点呢,可能整个火之国都得给您陪葬……” 火曼夫握着拳头,手背和胳膊上的青筋悉数暴起,全身的血脉都仿佛炸开了一般,将皮肤染得通红。 姆歌得意地抬了抬脚尖,将双臂环于胸前,看丧家犬一般看着火曼夫,“大将军,您一直审时度势,敢进敢退,我相信您这次也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火曼夫的目光落到海登莱脸上,又在周围的几人身上来回流连,随即咬了咬牙,翻起眼睛看着姆歌,眼神里夹杂着愤怒和挫败,“你们想怎么样?” “带我们去那个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 火曼夫闻言猛地抬起头,面上一片震惊。他咬牙启齿地笑了笑,鼻翼翕动,“你做梦!” “将军,那个秘密基地本来就是我们断尾蛇的地盘,你们随意霸占了我们不计较,你们利用那里的稀有资源富国强民我们也不计较,但你们现在想用那块地做坏事,我们就无法坐视不理了。” 断尾蛇?! 被捆住的众人具是一愣,目瞪口呆地看着姆歌和红发青年。 断尾蛇这个名字最近出现的频率太高了,以至于他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火毒会吗?怎么又扯上断尾蛇了…… “放你个龟孙子的大狗屁!!”火曼夫激动得破了音,连口水都喷到姆歌脸上,“想去秘密基地?!除非你今天捅死老子!!” 姆歌冷漠地沉下眼。眼珠转动的瞬间,一层琥珀色的薄膜覆上了他的眼球,下一秒,他狰狞地张大嘴,一口咬在火曼夫的脖子上,带着毒液的獠牙狠狠地刺穿了火曼夫的皮肤。火曼夫伸长脖子直勾勾地倒下,在地面上疯狂地抽搐起来,紧随而来的哀嚎声让人毛骨耸立。 众人看着他的皮肤一点点隆起,变成青紫的颜色,有什么密密麻麻的小东西在他的皮下快速穿梭,啃咬着他的骨头。 姆歌咧开嘴,用脚踩住他的脸颊,将隆起的皮肤残忍地碾爆了。黑血四溅的同时,几只带着勾刺的小虫子也从中爬了出来,四处扬了扬头,然后猝然死去。 秦冢看着干呕了两下,差点没把中午吃的东西给吐出来。 红发青年嫌恶地撇了撇嘴,恼怒道:“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用那么恶心的东西!” “别这样说嘛小张。”姆歌对红发青年挤了挤眼睛,诡异地舔了舔下嘴唇,愈发用力地碾了碾身下的人,阴沉道:“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大将军记住得罪断尾蛇的下场。” 秦冢在听到“小张”两个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僵直了后背,心脏也跟着跳快了几分。他惊楞不已地看向小张,发现小张也同样在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海登莱自然也察觉到了秦冢的反应,随着他的视线盯住小张,脸上黑云密布。 姆歌像是折磨够了火曼夫,终于从血泊中走出来,若有所思地走到秦冢和海登莱面前,视线在秦冢的脖子附近来来回回扫视了一会儿,然后转到海登莱脸上。他笑了笑,勾住秦冢的肩膀,冲海登莱道:“海登莱上将,那边我们的大将军他似乎已经说不出话,现在只有请您来告诉我们基地的具体位置了。” 海登莱冷冷地看了眼落在秦冢肩膀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攒紧了秦冢的腰,却不敢撼动丝毫,“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们基地的位置。” “哦,不不不,您神通广大,肯定知道的。”姆歌抬起手搓了搓秦冢耳鬓的碎发。 海登莱沉脸,“我不知道。” “别说的这么肯定嘛。之前我们可是见识过的……海登莱上将可以用魂力切割空间,那眼睛,比雷达定位还准。”姆歌戳了戳海登莱的胸口,笑的不怀好意,“用您那绝技,我不信找不到基地的位置。” “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我做不到。” “哦,是吗?那真是可惜了……”姆歌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抵住海登莱胸口的食指忽然挪到秦冢的脖颈上,顺着他颈侧的经脉缓缓滑动,“您不配合,我这回去也不好交差。上头说了,如果找不到基地的位置,至少带两具尸体回去。您是强国的大将军我们杀不得,那只好……带夫人的尸首回去交……” “方位。”海登莱不假思索地打断姆歌的话,冷眼看着他。 “将军!!” 裴吉难以置信地往前伸了伸脖子,塔梅里克和亚恒也同样面露焦灼。他们痛苦地看了秦冢一眼,又冲海登莱摇了摇头,急切道:“这事您不能插手啊!!您不能干涉火之国的内务!!” 海登莱眉尖微蹙,凝了凝神像是在思索什么。 秦冢的心越跳越快,心跳声大到山洞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能听的见。他能从几人的表情中看出这件事的严重性,这种被当做砝码的事以前好像只在电视中才看到过。 他在海登莱心中的地位,真的大到可以左右眼前的局势吗? 还是说……海登莱会放弃他。 秦冢紧紧地咬着牙,等待海登莱回答的时间,就像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海登莱垂下眼,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抱住秦冢的胳膊,“对不起……” 秦冢猛地吸了口气,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原本禁锢在腰上的温度突然就被抽走了,寒意顺着毛孔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他动了动嘴唇,却发现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海登莱要……放弃他了…… “我没法放弃他。” 坚定有力的六个字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耳边,秦冢呆然地眨了眨眼睛,却被海登莱更加用力地拥进了怀里,像抱着绝对不会丢弃的珍宝一般。 海登莱避开手下们的目光,愧疚地垂下眼睛,执拗道:“我知道不能干涉别国的内政。既然如此……那就把这个国家抢过来,做聘礼,恩。” “……这是一个国家不是一栋房子啊将军!!”裴吉简直要爆炸。 姆歌捂住肚子笑了起来,冲海登莱竖起大拇指,“好好好!我终于知道巴奈特国王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牵制雪豹一族了!” “把秦冢放了,绑在一起我会分心。”海登莱镇定地看着姆歌,又冷飕飕地瞟了红发青年一眼,冲他努努下巴,“秦冢交给他,你太粗鲁了。” “哈哈哈!我粗鲁?!”姆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但也按照海登莱的意思将秦冢放了,推到红发青年身边,调侃道:“喂,让你看着呢小张!你可别乱发疯抓伤了人家的小宝贝!” “我跟着你不行吗?”秦冢担忧地抓着海登莱的锁链,手里麻麻的有些疼。他无法相信被这样的东西绑着海登莱还能使用魂力。他急的满头大汗,不安又内疚地看着海登莱,然后冲姆歌他们大吼,“你们让他帮忙至少把这个东西松开吧!!有这种东西禁锢着他怎么使用魂力!!” “夫人放心,海登莱将军就算被灌进大几吨麻蚊草也照样生龙活虎。” 姆歌将秦冢推到小张身边,小张便立刻将他的胳膊扭到了身后,凶巴巴地压着他,冷声道:“给我老实点!” 亚恒急的直跳脚,惊恐万状地踢了踢塔梅里克的小腿,“快想想办法啊!将军在这种情况下勉强用兽魂对身体伤害太大了!” “啧,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这也被绑着屁都放不出来呢!有本事你想办法啊!” “将军!!请您三思!!”裴吉不顾两人的争执,一个劲儿地往海登莱身边挪动,“您现在冒险用兽魂,万一魂力源崩溃了,您必死无疑!!您不能这么自私!!您的生命可不是您一个人的!!将军!!将军!!” 见海登莱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裴吉转而看向秦冢,心急如焚地跺了跺脚,“夫人您快劝劝他啊!!” 秦冢脸色惨白,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魂力源崩溃是什么意思……” “魂力源断裂会导致兽魂尽失。”小张好心给秦冢科普,“你知道的,兽魂对于兽人而言就是生命,魂力一旦没了,这个人也必死无疑。” “海登莱!!我不要你救我了!!”秦冢在小张话音刚落的瞬间叫出声,用力往前挣扎了几步,“我不想欠你这种人情!!” “但我想用苦肉计博取好感么。”海登莱侧过头,温柔地看着秦冢,嘴角边全是宠溺的笑意,“水之国那次好感度降到负值,至少得在火之国刷回来。” “别开玩笑了!现在是说这种唔!!!” “吵死了!”小张一把捂住秦冢的嘴巴让他安静下来,又凶狠地抓住他的头发将人往后一拉,靠近他的耳边悄声道:“给我安静点!” “将军,秀恩爱死得快您没听过啊?”姆歌在一旁挖苦,顺势捅了捅海登莱的胸口,“可能您现在低调点,一会儿还不会死呢。” 海登莱看向裴吉他们,轻轻点了点头,又转脸冲秦冢笑了笑,然后收敛神色,冰蓝色的虹膜霎时变得深邃起来。 裴吉绝望地倒进塔梅里克怀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咬着嘴唇,突然有那么一瞬间,对秦冢充满了恨意。秦冢被压制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哽咽声。他知道海登莱在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毫不犹豫地,就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不是只想利用我而已吗…… 秦冢觉得眼眶发胀,有一股热热的东西快要从中溢出来了。 海登莱紧锁眉头,身体周围缓缓地溢出了四种颜色的兽魂。所有人都看得出那股被压制的力量已经变得有些不稳,甚至浑浊,但他依旧强忍着痛楚,让它们溢出身体,覆上眼睛。 虹膜上再次出现棋盘状的网格,仅仅几秒钟的时间,海登莱就已经面无血色,满头大汗。他僵硬地转了个方向,竭尽全力地说:“那边……” 姆歌捡起地上的糕丸喜滋滋地抱进怀里,然后在前面牵住荆棘锁,拉着海登莱往前挪动,众人满脸愤怒地跟在身后,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睛。 海登莱咬着嘴唇,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突跳动。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爆炸了,然而,兽魂的力量显然还不够,他必须让找到更为精确的位置,找到出现异状的空间点,那里便是隐藏了基地的突破口。 “唔唔唔!!!”眯起的眼睛甚至被液体打湿了,秦冢不断往前探身,希望能离海登莱更近一些。无奈青年抓的很紧,他根本没有移动的余地。 不过,我的兽魂似乎在慢慢复苏了…… 秦冢沉下眼,开始不着痕迹让兽魂在体内流动,渐渐接受自己的控制。方才的那股红烟和那个锁链大概就是剥夺了他们兽魂的罪魁祸首,现在只有他被松开了,只有他,有机会绝处逢生。 正思考间,一丝火热的力量突然窜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猛地一惊,却发现那股力量似乎并无恶意,反而在偷偷帮助他恢复兽魂。他震惊地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的小张依旧一脸凶恶的样子,但指尖却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抚了抚,以示友好。 紧接着,一个非常特别非常特殊的声波在耳边响起,秦冢愣了愣,猛然惊觉他好像能听懂这个声波的意思—— “海登莱快找到基地了,突破口打开的时候你一定得勾住他的兽魂。你们定了魂约,你能救他。” 秦冢遽然睁大眼看向青年。 青年抿了抿嘴唇,轻轻点头。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张唯夫,我的父亲跟你一样,是地球人……” 第死十九棵草 山洞内溢满了热气,不断有铁链在地面滑动的声音从山洞内传出来。 海登莱神态自若地跟在姆歌身后,冰蓝色的眼珠子镀上一层浑浊不堪的颜色。尽管他没有表露什么,但不断从发梢上落下的汗珠,以及缓缓从耳洞内溢出的血水,都在暗示他的身体已经近乎枯竭。 秦冢心如火焚地搓着手,努力让体内的兽魂恢复到原有的状态,甚至更佳的状态。根据张唯夫说的,海登莱马上就要倒下了,他必须在海登莱魂灭的时候勾住他,虽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但他只能静观其变了。 空气中不时传来滋滋的声音,海登莱觉得他的极限就快到了,他必须在能量耗尽之前找到那个所谓的秘密基地,否则他不但保不住自己的命,这里所有的人也都会跟他一起陪葬。 他还是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力不从心。好像自从跟秦冢染上了关系,他体验到的情绪就多了不少。 禁锢的兽魂不断冲破枷锁,顺着脉络聚集到眼睛上,海登莱觉得鼻子里流出了一点黏热的液体,大概是鼻血。他猛地睁圆眼睛,眼球上密布的格纹又愈发密集了一倍。 在那里! 深邃的瞳孔骤然放大,海登莱猝不及防地转向位于右前方的一条弯路,捕捉到某个空间点的段落层,“那边。” 话音刚落,姆歌的皮肤骤然变色,宛若表层脱了层皮,露出后方墨绿色的肤色。他猛地挥开手臂,两把火焰刀狂啸而出,硬生生地割裂了那个地方的空气。同一时刻,他反身一脚揣在海登莱的胸口之上,荆棘锁在他的控制之下愈发嵌进了海登莱的皮肉当中。 海登莱难以置信地睁大眼,只觉得一股血腥味冲出了他的喉咙。他的魂核上好像出现了两条裂纹,脑海中的某根弦也在他分神的瞬间断裂了。他无法控制兽魂,以至于兽魂争先恐后地涌出体外,身体仿佛一瞬间被掏空了。 这种无助的感觉……还真是狼狈啊…… 海登莱一瞬不瞬地盯着天上,那里的石壁很黑很黑,而他呢,似乎是要坠入深渊了。 忽的,一声焦切的呼喊闯进了海登莱的脑海当中,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让他悸动不已的气味钻进了鼻腔里。 黑暗中,一道耀眼的白光不由分说地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海登莱顿时回过神,被飞扑而来的秦冢抱进了怀里。温柔的风性兽魂宛若汩汩清泉,将两人的身体紧紧包裹住,包成了一个像是大蚕茧一般的东西。秦冢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不停地用自己的兽魂包住他的兽魂,每当四色的兽魂溢了出去,他就用自己的兽魂去挡,然后努力往海登莱身体里塞。 海登莱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那股特殊的气味让他心跳加速。他第一次被身前的人这样用力地抱着,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这样依靠这个人也是可以的。 姆歌被突如其来的强大风性兽魂惊得脸色一遍,焦急之中,他怨恨地咬了咬牙看了秦冢一眼,随即拉起红发青年的胳膊飞身一跃,两人的身影霎时消失在空气断层之后。 “将军!!夫人!!”被困住的另外四人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角落里的那团风球越来越大,期待着秦冢能保住海登莱的性命。 风球内,秦冢心慌意乱地捧着海登莱的脸,看着他憔悴不堪的神色,焦急道:“海登莱你加把劲儿啊!!快把你的兽魂收回去!!我快挡不住了!!” 海登莱歪了歪头,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声音虚弱,“我现在……使不上力……” “没,没关系,这次换我来使力。”秦冢咽了咽口水,手忙脚乱地在他身上一阵乱摸,又从体内拿出兽魂平衡器在他身上按来按去,企图用这个来维系他的兽魂。 然而,收效甚微。 海登莱的兽魂太强大了,以至于他好几次差点弄伤自己。 海登莱失笑,猛地伸出手抱住秦冢,在他的耳朵上亲了亲。干裂的唇瓣落在耳朵上触感粗糙,秦冢一阵心疼,烦躁地抓了抓海登莱的背,喉头发干,“怎么办……我快抓不住你了……” “那就放开吧,趁着这个机会,放开我……”海登莱忽然抬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冢,炽烈的视线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肤,一直抵达他的心底,“放开我,你就自由了,不是么?” “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秦冢避开他的目光,抬起手捂住他的眼睛,然后将更多的兽魂附着于海登莱的兽魂之上。他焦躁地皱了皱眉,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海登莱勾起唇角,忽的翻身扑到秦冢身上,然后倾下身狠狠亲他,恨不得把他吃下去。 他很开心。 开心到忘了自身的处境,哪怕现在真的让他死了,他也是死而无憾的。 至少,在自由和他之间,秦冢选择了他。 “能感受到我的魂核吗?”海登莱终于亲够了抬起头,静静地看着秦冢,“像心脏一样的那个东西。” 秦冢愣了愣,随即闭上眼睛,在两人的兽魂交缠之间,他隐隐感受到海登莱的魂魄里有一个正在微弱跳动的东西。他凝了凝神,那个东西便渐渐显示出轮廓。 “看到了!” “恩,看到上面的裂纹了?帮我补好。” “啊?”秦冢一怔,“怎么补?” “用兽魂补就好了。” “可是你的力量太强大,我进不去你的身体吧?” “放心,是你的话,就能进去。” 海登莱说完,干脆眼睛一闭,安心地昏倒在了秦冢的怀里,将身体交给他。秦冢看着怀里难得昏厥的大豹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探出魂力,试探着钻进海登莱的身体,却发现真的非常顺利,完全没有任何阻碍。 他快速找到魂核的位置,将自身的魂力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细细的魂力丝,嵌进海登莱魂核上的小裂纹里。 费了一番功夫,秦冢终于将所有的裂纹都填补好。就在最后一丝裂痕愈合的瞬间,海登莱的魂核充满力量地一跳,散落在外的兽魂被悉数吸进了身体里。 秦冢一点一点扬起嘴角,看着海登莱暴走的兽魂渐渐平静下来,惊喜得一把从地上跳起来,跑出风球抱住了裴吉和塔梅里克,“我成功了!!我救了海登莱!!” “夫人!!”裴吉激动地喜极而泣,差点没真的哭出来,“夫人谢谢您!!谢谢……谢谢您!!” 塔梅里克和亚恒维狄对视了一眼,也是重重地松了口气,眼眶红红的。 “这个锁链要怎么解开?”秦冢跑到海登莱身边,看着他被荆棘锁割破的皮肉还在渗血,禁不住心里发寒。 “您可有武器?” “武器……哦!有一把短刀!”秦冢快速从空间钮中拿出小狼牙,在几人面前晃了晃,“这个可以吗?!” “恩,您先试着帮我们把锁链砍断。”亚恒和维狄很有默契地挪到秦冢身边,“试着把兽魂注入到武器里。” 秦冢拿起短刀,指了指刀柄附近的一个地方,困惑道:“是这个凹槽吗?” “恩。” 秦冢点点头,将魂力注入凹槽当中。待到魂力的注入越来越多,小狼牙突然在他的手中抖动起来,刀身也泛起了白光。他想大概是差不多了,于是舔了舔嘴唇站起身,对着面前的锁链狠狠砍下。只听“嘣——”的一声,铁链上擦出几道火花,猝然断裂。 秦冢神色一喜,激动地看了亚恒一眼,然后继续手起刀落,替他将锁链全部砍断。之后,裴吉和塔梅里克也在秦冢的帮助下逃脱禁锢,几人立刻行动起来,让麻痹的兽魂迅速觉醒。 秦冢走到海登莱身边,也试图用短刀给他割断铁链,却发现没什么效果,荆棘链上连一点划痕也没出现。 “您的兽魂攻击力不强,让塔梅来吧。”裴吉拍了拍秦冢的肩膀,将他搀扶起来。塔梅里克立刻冲到前面,将海登莱从地上抓起来按到墙壁上,然后伸出熊爪抓住锁链的边缘。 一声长嘶伴随着荆棘锁啪啪断裂的声音,塔梅里克'隆起的肌肉在隐隐发颤。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手臂上的青筋都快爆开了,才将荆棘锁悉数震断。 另一边,亚恒和维狄小心翼翼地搬起已经奄奄一息的火曼夫,替他将体内的那种小虫子逼出来。这些吃骨头的虫子已经将火曼夫的腿骨和手骨啃了大半,所幸,关键的部位还没吃到,火曼夫也还有救。 秦冢坐下的片刻,才发现身体竟然如此疲惫,大量消耗兽魂让他头晕目眩,这会儿眼前发黑就快晕厥过去。 “夫人,您还好吗?”裴吉替秦冢擦了擦汗,担忧地看着他。 作为兽化不久的次种兽人,秦冢这几次的兽魂爆发度强到让他咋舌。 如此频繁地挑战极限,也不知夫人的身体受不受得了。 秦冢按了按太阳穴,摇摇头,“还好。” “亚恒!快来帮将军止止血!”塔梅里克在一边焦急地喊道。 亚恒的眼皮跳了跳,“你先随便止止!我这边没法抽身!” “哎呀我止不住!” “你给我让开!”裴吉一脚踹开塔梅里克,焦急万分地冲到海登莱身边,在他身上来来回回捣鼓。 几秒种后。 “亚恒!快来帮将军止止血!”裴吉在一边焦急地喊道。 “……” 等到亚恒和维狄处理好火曼夫体内的毒虫,海登莱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一醒,就一脸惊愕,发现秦冢正趴在他身上跟他接吻,非常火热的吻,连舌头都搅进来了。他禁不住心一跳,享受了一会儿,却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嘴里一股很难闻的血腥味。 “夫人再来一口吧?”裴吉一脸焦急地站在后面,冲秦冢道。 秦冢涨红着脸直起身子,点了点头,又倾下身吸了吸海登莱正在冒血的某个伤口,然后托起海登莱的下巴,将一口血灌进了海登莱嘴里。 海登莱眼皮一跳,差点没吐出来。他猛地推开秦冢,一脸嫌恶,“你们在干什么?” “将军!!”秦冢,裴吉,塔梅里克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喜极而泣,“您总算醒了!!我们想帮您止血,但是止不住,又怕您失血过多只能把您流出来的血给您灌进去!!幸好!!幸好有用!!” “……有用个屁啊!!”正在给火曼夫疗伤的亚恒禁不住爆了粗口。 “……”海登莱又好笑又好气,脾气都没了,看着自家夫人和手下一脸焦切的样子,还免不了有点沾沾自喜。 也只有他这么幸运,娶到了这么好的老婆,找到了这么好的心腹。 “好了我没事,你先起来,压着我弟弟了。” 秦冢脸一红,赶忙从海登莱身上站起来,顺势把他也搀扶起来。 海登莱缓缓走到火曼夫身边,垂下眼一脸沉重。他冲亚恒和维狄投去担忧的目光,低声道:“还有救么?” 亚恒不太自信地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裴吉走到海登莱身边,怒不可遏地握着拳头,咬牙切齿道:“绝对不能原谅那些家伙!!” 海登莱刹那间黑下脸,眉宇之间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有一场可骇的暴风雨要经由他的双手席卷这个城市。 “恩,先去秘密基地看看。” 第五十棵草 “将军,您的伤还没好,现在当真要去那个什么秘密基地吗?” 裴吉跟在海登莱身后,看着他难得满身伤痕的模样,焦急地戳了戳秦冢的胳膊,给秦冢直眨眼睛,“额那个……夫人刚刚也消耗了很多体力,您也该让他休息休息,是吧夫人?” 秦冢听懂了裴吉的暗示,连连点头。说实话,那个秘密基地一听就有阴谋的味道,他可不想上赶着往火坑里跳。 海登莱平视前方皱了皱眉,淡然道:“现在回去的路大概更危险,你们难道忘了外面大火山的异状?” 裴吉和秦冢相视一愣,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塔梅里克和亚恒架着昏迷不醒的火曼夫,满面愁容地跟在三人身后,对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他们向来选择相信海登莱的判断。许久未曾发声的维狄终于舔了舔嘴唇走到秦冢身边,试探着开口道:“将军……您说大火山会出现那样的异状,会不会也是那两个人搞的鬼?” 海登莱点了点头,随即高深莫测地看了秦冢一眼,满脸玩味,“就算不是他们,也是他们的同伙。” “你看我干嘛……”秦冢觉得莫名其妙,但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心跳加快不少,只能小声抱怨,“你这种表情好像我也是他们的同伙一样……” “将军,刚刚他们进去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吧,我们还要往其他的地方走?”裴吉四下里张望了几圈,困惑地问。 “基地的入口不止一处。”海登莱沉下脸,显然一提到之前的事,他就情绪阴沉,“这里的空间断层有好几个,大小痕迹各不相同。我给他们指了空间异状最明显的那个,应该是基地内防守最严的一个入口。如果不出所料,那个地方因为安装了过多防御系统,导致隐蔽层负荷过重,将周围的空间变形过多,因此最容易发现,但也最不易闯进去。” 秦冢似懂非懂地看着海登莱,刚准备开口说话,却发现周围的人似乎都能听懂海登莱话里的意思,于是郁闷地动了动嘴唇,噤声。 “秦冢,你来试着找一找入口好了。”海登莱突然侧过头,满含笑意地说。 正在处于沉默中的人猝然一惊,惊愕不已地看向海登莱,“我?!” “恩。”海登莱点点头走到秦冢身边,将他拉到了小路的中央,“我暂时还没法用兽魂。” “可我,我那个……” “集中精神,感受你体内的魂力。” 秦冢被按住肩膀,只能默默地静下心来,让体内的兽魂快速流转,皮肤上泛起微弱的白光。 “对……慢慢的,集中到眼睛上。”海登莱耐心地引导秦冢,感受着秦冢体内那深不可测的力量,暗自惊叹——真不愧是我老婆。 “风性兽魂可以感受空气,利用空气,所以这里唯一能看透空间异状的人就是你了。”海登莱捏了捏秦冢的肩膀,像是在给他传递力量,“别着急,慢慢来。” 秦冢用力点了点头,感受着兽魂的力量。不一会儿,他的眼睛里镀上一层白蒙蒙的东西,他似乎可以看得到风的流通了。 “我,我好像看见了!” 海登莱眸光一沉,不太自然地看了裴吉一眼,就发现跟在身边的几人也同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他们都料到了秦冢能看清空间异状,却没想到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轻易地就做到这点。除了风性兽魂的加持,这大概跟他本身的天赋也有很大的关系。 “有几个地方……好像有错层一样的东西,是那个吗?”秦冢在山洞内四处观察,见海登莱没有回应,不解地皱了皱眉,“海登莱?” “恩,就是那个。你找找看错层缝隙最小的……” “那边!”秦冢兴奋地指了指位于山洞上方的某个角落,“那边的缝隙几乎只有零点零零一毫米,是其他断层的千分之一,而且异状不突出,连风的流动都很弱。” 海登莱等人对视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几人迅速将没有行动能力的秦冢,维狄和火曼夫架住,在秦冢的指挥下,悄无声息地钻进了那处空间断层当中。 正如海登莱所说,这里是秘密基地内守备最为薄弱的地方。他们进入之后,只在两个拐角处发现了几名士兵。大概是之前姆歌他们的闯入,基地内的守卫大都赶到了他们入侵的那一边。 亚恒和塔梅里克将没有行动能力的火曼夫放到角落里,裴吉便将一枚类似于空间按钮的东西放在了他的身边,顿时,一道透明的兽魂网升起,与后边的墙壁相连形成一道屏障,将火曼夫保护了起来。 海登莱认真地在附近巡查了一番,发现并无危险,便冲众人使了个眼色,牵起秦冢的手大摇大摆地走向基地的内部。 这个基地跟利司医生的那个研究室差不多,除开大大小小正在运行的机器,空气中还飘散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裴吉皱着眉东张西望,眉宇之间一股担忧的神色,“将军,这里……” “恩,很像。” 海登莱点了点头,像是知道裴吉接下来打算说些什么。他面露深沉地左右看了看,愈发将秦冢往身边揽了揽。秦冢困惑地抬头看了看他,满腹不解——像什么啊…… 裴吉忧心忡忡,所到之处都被挂上了几根淡金色的电流。尽管他的兽魂还没完全恢复,但考虑到几人的安全,他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 前进的途中出乎意料的没有丝毫阻碍,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这让他们不得不觉得危机四伏。总不能在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内,姆歌他们就已经占领了整个基地吧。 正待大家心怀忐忑之时,维狄的目光突然落到了不远处的一个陈列间内,立刻睁大了眼睛,“将,将军,你看那边……” 海登莱闻声停下,所有人顺着维狄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刹那间,惊愕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浮上每一个人的脸颊,随即,诧异沦为阴沉。 秦冢摸了摸胳膊,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了了,“那是,是什么……” 那个房间内,人与异兽被关在一起,其中甚至还混杂了很多半人半兽的妖怪。人类疯狂地奔跑着,即使外面听不见声音,也能从他们扭曲的表情中感受到他们的恐慌和悲泣。异兽单方面地厮杀人类,甚至不让他们死亡,只是啃掉他们的四肢,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地,在绝望中流干血。 至于那些半人半兽的妖怪,他们一半的嘴巴大张着,露出正在低落口水的獠牙,另一半的嘴巴则是不断抽搐,仿佛在痛楚中隐忍抽泣。他们表情呆愣,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类在眼前死去,而每死去一个人,他们作为人类的那部分皮肤都会爆开几厘米,变成兽类的样子。 “m-serum研究室……” 海登莱猛地捂住秦冢的眼睛,冲身后的几人偏头示意。 众人迅速恢复神色,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是沉重地点了点头,便迅速略过那个房间,往基地的更深处走去。 秦冢几乎是被拖着走的,房间内的场景历历在目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m-serum研究室…… m-serum…… “将军,前面有情况!”走到最前方裴吉突然停下,拦住他们的继续前行的脚步。 正前方,两团泛着火的身影正在重重包围之中大开杀戒。那两个人,即使化成了灰他们也能一眼看出来——正是姆歌和红发青年。 “将军,我们要不要去帮忙?”亚恒垮下脸,手里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上去狠揍那两个人了。 海登莱凝了凝神,刚打算开口说话,身后突然猝不及防传来一股巨大的能量波。 他眼疾手快地抱起秦冢往旁侧掠去,亚恒也在同一时刻拉住维狄,向着另外的方向倾身而去。裴吉和塔梅里克挡下了一部分攻击,然后敏捷地向上跳开,躲开之后那一场更为凌厉的攻势。 他们身后,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官兵模样的人。他们手持武器,面无表情地看着海登莱他们,方才的能量波,正是从哪些武器中射出来的。最后方,一名魁梧高壮的男子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昏迷不醒的火曼夫。 “是火之国的士兵!”裴吉惊慌失措地看向海登莱。 亚恒皱眉,恨恨地磨了磨牙,愤慨道:“你们弄错了!我们是布鲁底克的人!火曼夫将军是我们的朋友!” “就是啊!别不分青红皂白,你们的敌人在那边!”裴吉用力点头,上前一步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两人。 然而,官兵们似乎没什么表情,也无心听两人的解释,只有抱着火曼夫的那名男子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擅闯基地者死。” 话音刚落,这些面无表情的人便开始像机器一样对海登莱他们进行无差别攻击,基地内就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开始频频颤动。由于之前的药效未过,秦冢又消耗了太多兽魂在逃脱和寻找基地上,他们竟然没有同官兵对抗的精力,甚至连逃避攻击都显得有些吃力。 海登莱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里却是早已刮起了狂风暴雨。这种力不从心的挫败感除了之前秦冢跟他闹矛盾那会儿,就属现在最为深刻了。 这一整天,绝对是他这辈子里最丢脸的一天! “我警告你们!这位可是布鲁底克的大将军!你们在这里伤了他一分一毫,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到时候,两国之间可不止兵刃交接那么简单了!” 裴吉在应付的空档做出威胁,企图让他们冷静一点。然而,对方的士兵就像是被洗脑了的机器人,所有人的嘴里都在念叨着“擅闯基地者死”这一句话。他们甚至,连目光都是呆滞的。 塔梅里克拉住有些分神的裴吉落进角落里,又在下一波攻击到达的前一秒闪身一跃,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他们被控制了,没有思想,你跟他们说了也是白搭。” “什么?!”裴吉大惊。 “是次种。”海登莱踢开一名纠缠上来的士兵,紧紧地锁着眉头,“半兽化体,没有思想。” “半兽化体?!”裴吉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不可能吧!!半兽化体不是不让出现吗!一旦出现应该立即销毁才对啊!” “看看那个房间不就知道了,我看他们是在研究半兽化体。”亚恒吃力地跟周围的官兵纠缠,又时时刻刻注意着维狄的安危。维狄没什么战斗力,在这种时候比秦冢还需要保护。 裴吉默默地在心里把火之国上上下下骂了个遍,对于连半兽化体也打不过的自己更是频频斥责,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包围圈渐渐缩小,围上来的官兵却越来越多的时候,基地内突然原因不明地震动起来。突如其来的冲击让所有人为之一顿,下一秒,基地内的墙壁被一股可怕的力量爆开,墙壁上出现一道x状的缺口,几名衣着相同,头戴面罩的男子闯了进来,矫健的身影迅速向海登莱他们靠拢,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方才还气势汹汹的士兵们已经悉数倒地。 男子们在海登莱面前一字排开跪下,愧疚地低着头,“将军恕罪,属下们来晚了!” 海登莱眼皮一跳,倏然冷下脸,“米罗修斯呢?” “……” “卧槽你们死定了!”裴吉幸灾乐祸地看着面前沉默不语的暗部成员,摇了摇头,“没用,太没用了,还暗部呢。” 为首的金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在海登莱的注视中愧疚地收回视线,低声道:“将军恕罪!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断尾蛇的人救走了……” “哦……你们要恕的罪还真不少。” “好了吉吉,你不要这么坏呀。”塔梅里克扯了扯裴吉的袖子,小声道:“你干嘛老跟暗部过不去。” 裴吉翻了个白眼,心想:当初老子挤破头也没挤进暗部里面,现在稍微嫉妒一下怎么不行了。尽管海登莱的解释是,他的能力不适合呆在暗部,但他就是觉得暗部听起来比较洋气威风么。 姆歌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稍微分神的空档,从另一边又突然闯进来许多面露不善的男子,包围了与两人打斗的士兵。 海登莱注意到,他们有的人手臂上,画着寓意非常明显的纹身,“断尾蛇的人。” 同一时刻,基地内也出动了数量更为惊人的士兵来进行抵抗。他们不止对抗着断尾蛇的人,同时也不忘对海登莱他们进行进攻。一时间,基地内乱成一团,打斗的声音此起彼伏。 忽的,从某个方向传来一声喊叫,“救出头儿了!!” 姆歌一听,顿时神色一喜,在包围圈中大吼了一声,“撤!” 男子们迅速收拾掉上前来的士兵,频频往后退。红发青年在包围圈内给了秦冢一个暧昧的眼神,跟着众人快速离开。 秦冢焦急地往前跑了一步,差点被迎面而来的炮火击中,幸好海登莱及时伸出脚绊了他一下,他摔到地上吃了一脸灰。 秦冢焦急地抬起头,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句:“糕丸!!糕丸在他们那里!!” 海登莱脸一沉,立刻凝神往姆歌的方向飞速而去。 要不是秦冢这么一说,他都忘了那只目中无人的独角崽子。 尽管力量尚未恢复,但敏捷的程度也丝毫不亚于那些断尾蛇的人,海登莱迅速窜进他们当中,在几道虚影闪过的片刻,恶狠狠地掐住了姆歌的脖子。张唯夫即刻拦住身后的人,从姆歌的胸口处掏出一枚圣兽蛋递给海登莱,沉声道:“在里面。” 海登莱与张唯夫对峙了几秒,接过圣兽蛋,在姆歌反抗的一瞬间往后弹开,将他们留给紧追而来的士兵们解决,然后迅速赶回到秦冢身边。 这一边,像蟑螂一样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士兵让暗部们吃尽了苦头。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缠人却又力量强大的部队,杀起来很不顺手。这些士兵身上有一种让人厌恶的气息,杀得死却死不尽。 “将军!我们也撤退吧!”金狐难得面露难色,冲黑暗恶势力低头。 海登莱不悦,目光在那些没有思想的半兽化人身上转了一圈。正待几人左右为难的空档,空气里突然传来一丝危险的味道。海登莱惊骇地睁大眼,猛地将秦冢扑到了地上,紧紧压在他身上。其他人也在同一时刻,惊恐万状地滚进了角落里。 下一秒,在秦冢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两股仿佛原子'弹爆炸般的兽魂在四面八方轰然炸开,将整个基地的天顶给削去了大半,露出外面的景色。方才还在进行攻击的士兵们悉数顿住,然后在下一刻四分五裂。 秦冢舔了舔嘴唇,害怕地咽了口口水。 只见另一边,两道挺拔的身姿逆光而来,泛着蓝光的眼睛宛若刚从森林中觉醒而出的凶兽。 两人身后,仅仅十几人的部队,却拥有百万大军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海登莱……”秦冢本能地拽住海登莱的袖子,往他的身后躲了躲。 如果他没看错,这两个跟海登莱无论是外表还是气势都极其相似的人,应该是…… “海登莱你个畜生!!给你老子滚出来!!” 第五十一棵草 杰锡和艾尔莎的突然到来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还是海登莱第一个反应过来,拍了拍俨然呆滞的秦冢,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因为逆着光的原因,看不清杰锡和艾尔莎的表情,但隐隐泛着蓝光的眼睛正昭示着他们的怒火,让人毛骨耸立。加之他们身后扬起的阵阵灰尘,宛若在风沙中准备大开杀戒的丧尸。 秦冢禁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跟在海登莱身后牵着他的衣角。塔梅里克和裴吉等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个,默默地往后退开,与暴风雨的中心保持距离。 果然,待到两人走近之后,秦冢只觉得杰锡和艾尔莎的怒火都快将他们烧出窟窿了。 “父亲,母亲。”海登莱冲两人微微颔首行礼,又偷偷在秦冢的腰上捏了一把。 秦冢立刻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忐忑道:“公公公,公公?婆婆?” “……为什么是疑问的语气?!你还在怀疑什么?!”艾尔莎很生气。 “还不是您的表情把他吓傻了,他只是一只鸭子而已。”海登莱默默将秦冢往身后护了护,生怕他正在气头上的双亲对他心爱的小鸭子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对了,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海登莱轻轻蹙了蹙眉,第一次露出犯错误之后稍显不安的神色。他隐约可以猜到杰锡他们为什么专程跑到火之国来逮他们,但看到这么大的动静显然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海登莱静静地同艾尔莎对视了几秒,突然觉得大事不妙,随即抿了抿嘴唇低下头,将秦冢推到了前面。 秦冢:???!!! “你还有脸问?”杰锡咬着牙,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要不是因为艾尔莎还在旁边,他肯定要把海登莱打的连他爸爸都不认识! 海登莱故作不解地皱了皱眉,摇摇头。 “你还摇头?!!艾尔莎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好儿子!!”杰锡气的冲上前就要对海登莱拳打脚踢,被艾尔莎及时制止了,差点把这里的地踩穿。 “你真是出息了!!打算背着你老子造反了是吧!!你还敢篡改边境的防御系统?!!我怕你是要上天了吧!!” 海登莱无辜,“那是裴吉改的。” 裴吉:卧槽?! 艾尔莎制服住越来越激动的杰锡,沉脸看向海登莱,“究竟怎么回事?巴奈特可是直接找上门来问罪了。而且你这几天在水之国和火之国都引起了不小骚动啊……我听说某人还口出狂言要拿整个火之国给媳妇当聘礼?是不是你啊海登莱?”她说完,冷冰冰地看了秦冢一眼。 海登莱默默地看向别处,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秦冢倒是觉得浑身一紧,不由自主地僵直了后背。 不愧是海登莱的爸爸妈妈,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你马上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杰锡大发雷霆,嘴唇隐隐发颤“不然,不然……”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转动眼珠在想怎么威胁海登莱,倏然间,目光划过秦冢,他大声道:“不然我就把你媳妇卖去妓院!” 秦冢目瞪口呆——关我屁事啊!! “还有你们!”杰锡突然指着海登莱身后一众隔岸观火的群众,恨恨地咬了咬牙,“海登莱自从有了你们这群狗逼就越来越跳了!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吗?!他让你们次屎你们次不次啊?!”因为太过激动,杰锡的舌头有些打卷,这也让原本威严的话变得有些搞笑。 裴吉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中气十足道:“将军让臣次屎,臣,不得不屎!” “你们!!” “好了好了,别站在这丢人现眼!”艾尔莎拉住正欲上前管教小一辈的杰锡,警觉地皱了皱眉,“你没发现这里有点不对劲吗?” “母亲,这里有m-serum的研究室,还有半兽化体军队。”海登莱走到艾尔莎面前,满脸沉重,“而且火力不错,我觉得他们是故意在制造半兽化体。” 艾尔莎和杰锡不露痕迹地对视了一眼,面露复杂。 海登莱自幼看惯了他们之间微小的眼神交流,自然是知道他们对这件事情多少心里有数。 “你不该插手这件事。”艾尔莎冷冰冰地看向海登莱,随即转身走到秦冢面前,上上下下瞧了瞧他,一丝责备的情绪在眼底转瞬即逝,“你也是,作为海登莱的妻子,你应该阻止他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 秦冢缩了缩脖子,觉得有点无辜,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诚恳认错。 “母亲,能不能等我们蜜月完了之后再说?”海登莱皱眉往前上了一步,将秦冢挡在自己身后,“而且,这件事跟秦冢无关,他也是受害者。” “还度个屁的蜜月!赶紧跟老子回家闭门思过!”杰锡暴怒地瞪着海登莱,抡起袖子就打算上前招呼海登莱。艾尔莎赶忙拉住他,冲海登莱使了个眼色。 海登莱拧着眉选择无视,一脸想要对抗到底的倔强表情。裴吉见状,赶忙拉着塔梅里克和亚恒他们走上前,围到海登莱身边小声道:“将军,现在情况不妙,您还是先回去吧。蜜月什么的,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亚恒点头附和,“是啊是啊,看侯爵的样子,您要是执意下去,他说不定会大义灭亲的!” 塔梅里克偷偷推了推秦冢的胳膊,示意他说点什么。秦冢立刻往前上一步抱住海登莱的胳膊,苦苦劝说,“海登莱,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的父母好像真的很生气。而且你看,大家都受伤了,这种状态下还怎么好好玩,回家休息才是硬道理啊……” 海登莱不甘心地看了秦冢一眼,却发现他这几天以来非但没变胖脸反而更尖了,还带着几分憔悴,不由地愧疚起来。他抿了抿嘴唇看向艾尔莎,点点头表示妥协,“那,还是先回去吧。” 艾尔莎面上一喜,猛地拽住杰锡,将人往基地外的地方的推搡。海登莱立刻牵着秦冢跟上,裴吉他们则是跟在最后方保护,暗部的人瞬间四散开,在暗处负责一行人的安全。 刚走了没几步,海登莱突然觉得一阵晕眩,眼前密密麻麻出现了好多银白色的小星星。他停下脚步,脑袋不受控制地摇晃了两下,感觉有黏湿湿的液体正从鼻子里流出来。紧接着,眼前的星星悉数爆炸,他的视线被白光包围,随即世界一黑,他的意识抽离了他的大脑。 晕厥之前,他只听到身边的人一声焦急的大喊——“海登莱!” …… 不知昏睡了多久,等到海登莱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已经是他万分熟悉的环境了。 这里是杰锡和艾尔莎的住处,并非他跟秦冢的新家。 海登莱支着脑袋坐起身,发现头还是有点晕晕的,太阳穴附近的跳动很明显,每跳一下,周围的神经就扯着一疼。 他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痛楚,区别于其他部位的伤痛,头部的刺痛会让他心烦意乱,甚至情绪不稳定,无法好好思考。 忽的,房间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一个脑袋伸进来观望了一下,在两人四目相对的片刻,他清楚得看到来人惊喜睁圆的眼睛,连带着眼角都染上了神采。 那是他喜欢的眼睛,喜欢的人。 秦冢飞速钻进房间里锁上门,然后轻手轻脚地靠近床边,如释重负地摸了摸海登莱的额头,轻声道:“你终于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海登莱点了点头,伸手抓住秦冢让他坐下,然后用腿勾着他。 秦冢有些僵硬,像是有点害怕的样子,满脸苦笑地想同海登莱保持距离。海登莱见他这样,不悦地撇了撇嘴,干脆一把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然后整个禁锢着他,“干嘛这么害怕?” 开口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嘶哑,海登莱刚想说有点口渴,一杯水便递到了他的嘴边。秦冢扯了扯嘴角,苦涩道:“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连续发高烧,兽魂很不稳定,有一次兽魂暴走差点把我掐死。幸好我福大命大,被赶来看望你的巴奈特国王救了……” 什么?! 海登莱表情一滞,握住杯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我怎么可能……” “你那个时候意识不清,把我当成敌人了。”秦冢想想就觉得后怕,夸张地搓了搓胳膊,“要不是我反应敏捷躲开了几个致命攻击,你现在就是弑夫犯了。” 海登莱舔了舔嘴唇,还是无法相信他会对秦冢做出这样的事。 “算了不说这个,你感觉好点没?要不要我帮你把利司医生叫过来?他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方便随时给你治疗。” “对不起……”海登莱眉头深锁。 “没关系啊,你也不是故意的。”秦冢摇摇头,突然脸一红,尴尬地撇开目光,“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海登莱紧张地搂住秦冢的腰,慌张道:“我现在已经好了,意识也清醒了,也能控制兽魂,不会再对你做这种事了!” “啧,我知道了……”秦冢的脸愈发红了红,烦躁地挣开海登莱的手,从床上站起来,“我去帮你把医生叫过来,你再躺一下。” 海登莱见他似乎有点害羞,略微得意地笑了笑,往后靠到床头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还真是紧张我啊。” “谁紧张你了!我是怕你再掐我!!”秦冢暴跳如雷,不知是羞得还是怒的,连脖子根都红透了。他咬了咬牙,愤愤地甩手离开。 海登莱捧着杯子喜滋滋地喝了口水,觉得甜甜的,很美好。 不过,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会伤害秦冢。 哪怕是意识不清的时候。 第五十二棵草 等到秦冢风风火火地叫来利司医生,海登莱已经下床活动身体了。 他还是第一次昏迷如此长的时间,以至于身体都有些僵硬。待到全身的肌肉适应了他的活动,一种非常微妙的感觉便开始不断在体内游走,身体也格外轻盈。 因为体质特殊的关系,海登莱拥有四种属性的兽魂,它们的分布原本是火性为主,水性次之,雷居第三,风性最弱。但是此刻,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风性兽魂有所增强,连带着,其他的属性的兽魂也增色不少。魂力值已经突破他原本的数值,达到了新的巅峰。 如果说以前他的兽魂能达到s级,那么现在,大概已经临近ss级了。 “哟将军,您可真难醒啊。” 门一开,挖苦的声音便传进了耳朵里。海登莱看向门口,发现进来的除了利司和秦冢之外,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人。他皱了皱眉,不悦地看着自家心腹们,“你们怎么来了?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别在这里吵他。” “将军您也太没良心了吧!”塔梅里克第一个冲进屋子里,愤懑不平地瞪着海登莱,“医生都还没说话呢,您怎么就开始赶人了?您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您不醒,裴吉都不愿意帮我灌肠了!我的屁股已经饥渴难耐好多天!!我讨厌您!!” 海登莱淡然地看了裴吉一眼,就见他耳朵一红,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堵住塔梅里克的嘴,“放你个熊屁!我哪天晚上没帮你……” 说着说着,裴吉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慌张地看了几人一眼赶忙闭上嘴,耳朵都烧成了紫红色。 维狄躲在亚恒身后忍俊不禁,走上前替裴吉岔开话题,“是啊将军,您没醒的这段时间,不止我们,连布鲁底克的民众们都非常担心您呢。他们甚至希望政府能出兵讨伐火之国,为您讨一个公道。” 亚恒幽幽地看了维狄一眼,将他挤开,然后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确实是……不过群众这次的呼声好像也有点不对劲,总觉得是有人故意煽风点火。” 利司有点不耐烦了,开始挥手赶人,“走走走!都给我走!这种没用又自大的将军你们也伺候的这么来劲真是贱!给我走!我需要安静的环境!” 众人讪讪地闭上嘴,冲海登莱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他们也是想看一眼海登莱的情况,见他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自然也就放心了。 他们的将军才不是没用又自大,虽然可能,是有点自大…… 待到屋内安静下来,秦冢静静地看着两人,就见利司和海登莱也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只不过,他们一个面露宠溺,一个面露阴翳。 须臾,利司冲秦冢瞪了瞪眼睛,怒斥道:“走啊!他们都走了你还杵在这儿干嘛!走!” 秦冢吓了一跳,惊讶道:“我也得走吗?” “废话!你特殊些?!”利司烦躁地推着秦冢的后背将人推出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秦冢被拒之门外的情况早在意料当中,感同身受的几人立刻冲他投去同情的眼神——将军太过分了!看到夫人被欺负还不出手帮忙! “砰!” 门在外力的作用下被狠狠关上。利司刚一转过头,就见海登莱满脸黑气地盯着自己,显然是对自己的行为表示不满。利司耸了耸肩走到海登莱身边,将还没完全恢复以至于身娇体柔易推倒的将军给按进了床铺里。 “怎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凶我老婆我当然不满意。” “啧,你自从被那只鸭子迷住之后就变得越来越恶心了。”利司嫌弃地啧了啧嘴,在海登莱的手腕上挂了一个小圆环,然后敷衍地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点点头,满脸嫉妒,“不愧是你,魂核裂了不仅能保住性命,还爆了一个等级。” 海登莱一脸得意,又猛地红了红脸,小声道:“都是秦冢的功劳……” “哼,说的也是,你还算娶了个宝贝回来。”利司挑着眉,一屁股坐到海登莱身边,从口袋里拿出电子雪茄叼进嘴里,重重地吐了口烟圈,“这次如果不是那只鸭子,你绝对会完蛋。也多亏了你有先见之明,跟他缔结了魂约。” 海登莱浅浅地勾了勾唇角,总觉得之前做的很多事情,都仿佛有什么在冥冥之中指引他。 除开……那些他无法开口说出的真相。 他突然有点害怕,害怕某一天突然毫无征兆地到来,他不得不将一些真相告诉秦冢。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 “你究竟是怎么看他的?”利司见海登莱陷入沉思,突然问。 海登莱回过神,愣愣地对着利司。 利司深深吸了口烟,又重重地吐出来,声音低沉道:“看你的样子,已经完全相信他了?” “恩……”海登莱点了点头,觉得都到这种时候了,也无须继续隐瞒。 他对秦冢的感情,在经历种种之后,已经变得愈发强烈了。 利司神色复杂地看着海登莱,夹着烟的手指顿了顿,有些僵硬,“你可……想清楚了?他是地球人,可能终有一天会回到原本属于他的世界。到那时你如果不肯放人,最后受伤的可是两个人。” 海登莱凝了凝神,一股担忧的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 他暂时还不愿意去面对那些问题。 尽管他早就察觉到,秦冢已经背着他开始在做什么小动作了。 “利司……你见过粉红回忆么?” 利司一愣,不解地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料到海登莱会这么问,“国王那一家子的宝贝智脑?见过啊,怎么了?” “我听说……它的前身是一种情趣用品,是真的吧?” “恩,这个我倒是有所耳闻。是那个疯子科学家把它改造成智脑的。”利司一脸尴尬的表情,“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那个有名的科学家脑洞大得很。” 海登莱点了点头,“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没可能出现第二颗粉红回忆?” “当然不可能。”利司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出现第二个卡萨丁,也就不可能有第二颗粉红回忆。能做出那种东西的科学家,除了卡萨丁别无他人。怎么了?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那颗智脑?我最近听说巴奈特把那个智脑搞丢了,而且你们之前在边境的时候还被拦下来了,该不会……” 利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向海登莱。 海登莱皱眉摇了摇头,继续道:“那……我记得这个粉红回忆当时是跟那个名叫张……什么的人一起被卡萨丁抓住的吧?我记得那位……似乎也是地球人。” “是啊,他是第一个次种兽人么。”利司对于当年那件轰动一时的纯人类兽化的新闻至今记忆犹新。虽然这个新闻一出现就被政府给压了下来,知道的人也不多,但利司便是其中一个,“干嘛?你现在的关注点很不对劲啊……我记得你好像最讨厌调查跟m-serum有关的事情。” “你也看到了,秦冢的兽魂……很强大。”海登莱盯着地面,有些不安,“你觉得他跟那个时候的那个地球人相比呢?” 利司同情地看了海登莱一眼,淡淡道:“大概……夫人更厉害一些吧。虽说这两个人觉醒的都是风性兽魂,体质也相似,但因为魂约人不同,夫人的魂核从诞生之初,就具备了s级的力量。所以说……夫人绝对是目前为止最强大的次种兽人,如果他潜在的力量全部觉醒,盯上他的人……恐怕就会源源不断了。” “这我当然知道。”海登莱皱了皱眉,心里产生一丝怒气。 秦冢天生就自带勾引人的味道,跟他接触的人总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这也是为什么他家教严格。 谁知道哪一天自己就被戴满了绿帽子! 海登莱分明曲解了利司的意思,觉得盯上秦冢的人都是想找他啪啪啪。 “总之呢,这次先恭喜你率先进入ss军团,成为帝国战斗力排名前十的怪物。” 海登莱笑了笑,耐人寻味地看着利司,“是啊,我离医生你的距离终于缩小了几分。” “哼,少得意,你这种作弊的家伙,跟吃了强化剂有什么区别?”利司鄙夷地吐出最后一口烟,然后帮海登莱把手环取下来,拿起来草草看了两眼,点点头,“好了,你已经没事了。不过这几天还是休息为好,别用兽魂。” 海登莱动了动手腕子,觉得身体那股不受控制的感觉减轻了不少。他站起身,冲利司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突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抓住了他的手,脸上有些难为情,“对了那个……恩……” 利司一看海登莱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鄙夷地摸了摸下巴,“怎么,想养孩子了?” 海登莱一听,略微惊讶地看了利司一眼,随即轻抿嘴唇,低声道:“这次出去玩的时候,我发现秦冢的魂核已经形成的差不多了……” “是么,那就恭喜将军了。” “但是我应该怎么做?”海登莱焦虑地皱了皱眉,“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如果可以我是希望多生几个的,但母亲说生孩子是很痛苦的事……太难受的话我只要一个就好,或者他能不能一次生十八个?” “你当生猪啊!”利司简直被海登莱毫无常识的模样震惊到了,“首先,夫人的用魂核孕育生命,不会那么痛苦。其次,因为是用魂核孕育的,所以最后出来的是不是人还有待观察。” “什么?”海登莱无语,“出来的不是人还会是什么……” “这么说吧,因为夫人是次种兽人,同时魂核又是复制的,所以他能孕育出的东西跟一般的兽人或人类是完全不同的。他可能孵出小鸭,也可能孵出豹子,甚至可能孵出这两种的混合体,但这些都是几率最小的。夫人百分之八十能够孵出来的,是兽魂晶体。” 海登莱的眼皮跳了跳,“兽魂晶体是什么……” “就是体内多余的兽魂在魂核内凝结,然后在您强大的精子的催促下溢出夫人体内的优质结晶。兽魂晶体也是稀有的东西,能用在很多方面,因为是很少的一部分次种兽人才能孕育出来的东西,所以弥足珍贵,市场上的价格很高。”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冢不一定能生出宝宝,但是肯定能生出这些破结晶,是么。” 利司点点头,对海登莱抱以同情,“不过,兽魂晶体排出体内对夫人来说并不是坏事。魂核一旦形成,体内的兽魂浓度增强,过多的魂力对夫人的人类躯体会造成负担。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将军每晚还是卖力一点。最完美的情况是,夫人最好每个月都能孵出几个兽魂晶体,这样郁结在体内的兽魂才不会伤害到他。不过他会不会榨干您的阳气就不知道了。” 海登莱的脸有点黑。 利司见他挫败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好了将军,别气馁嘛。您那么厉害,说不定每次出来的都是小豹仔呢。” 海登莱别提有多生气了。 他还以为他们能马上生出可爱软萌的小宝宝呢! 兽魂晶体什么鬼? 但尽管生气,他还是尽可能地详细询问,“所以说……我只要跟他进行房事就能排出兽魂晶体了是吗?” “恩,正常步骤跟人类之间的无异。夫人在孕育期间可能会变得有点黏人和敏感,不过他好像跟您一样有点傲娇,那段时间您就主动点吧,反正您也不吃亏。” 恩?会……很黏人么。 海登莱突然有点心动,方才的小怒火也霎时熄灭,反而有点期待。 “具体的细节……您还是问一下叫那个维狄的小伙子吧。毕竟夫人的兽形是鸭子,孵蛋这种事,还得问同样身为鸭子的人,我不太了解。” 海登莱点点头,转身送利司出去。两人刚一打开门,就被一直守在门口的几人围了上来,急切地询问海登莱的情况。因为从没见过海登莱昏迷两天以上,他们都很担心。 待到利司医生离开,裴吉他们也终于放下了心,开始向海登莱交代这几天的情况。 “您昏迷的这几天,将军府的通讯频道几乎快要爆炸了。幸好您醒过来,不然呐,还不知有多少心怀叵测的人要高兴坏了。” 海登莱点点头,眉尖微蹙,“巴奈特也来过了?” “恩,不过他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伯爵他们不在家,是夫人接待的他。” 海登莱微微抬了抬眉毛看向秦冢,秦冢立刻点点头,“不过他没说什么,就嘲笑了你几句,还送了你一顶绣着sb的绿帽子。我觉得那帽子还挺贵的,就帮你收起来了。” “……给我扔了!” “对了将军,艾凡波文也来看过您呢。”塔梅里克兴奋地告诉海登莱这个消息,“当时伯爵他们不在家,是夫人接待的他。” 海登莱:“……” 为什么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他的父母就出门啊!!故意的吧!! 秦冢不悦地撇了撇嘴,还是诚恳道:“是啊,他送了一些亲手做的点心给你,说是你最爱吃的。我闻了一下有股抹布味,就帮你扔了。” 裴吉和塔梅里克面面相觑,偷偷眨了眨眼睛。 夫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啊…… 那明明是将军最喜欢吃的大蒜曲奇。 “恩,扔了也好,我最讨厌吃大蒜味的点心,发福。”海登莱摸了摸秦冢的脑袋,表扬他干得好。 裴吉和塔梅里克不约而同地扯了扯嘴角。 将军也真是会一本正经地瞎说。 自从跟夫人结婚以来,他每天晚上都躲在厕所里偷吃大蒜然后刷十几遍牙,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爱的力量? “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今天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塔梅过来一趟送我们回公寓。” “是,将军。” 待到四人离开,海登莱眼睛一沉,猛地将秦冢拉进了沙发里,迫不及待地跟他接吻。温热绵长的湿吻让秦冢一阵窒息,被按住的手隐隐发颤,睫毛上都泛起一股湿气。 “唔恩……” 海登莱扣着他的腰,让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愈渐加快的心跳声。就在缠绵渐深的空档,窗外突然传来几声“笃笃笃”的声音,是有人在敲窗子。海登莱打算无视,却被秦冢狠狠地推开了。他满脸通红,喘着气道:“可能,是一个叫金狐的人。” 金狐? 海登莱脸一沉,突然略显严肃地看了秦冢一眼。秦冢立刻会过意,慌慌张张地解释:“之前他偷偷来找你的时候,正好被我撞见了。我知道他可能是你的秘密部队之类的……” 海登莱满脸不悦,替秦冢扣好衣领,然后冷冽道:“进来。” 刹那间,一道黑影迅速落在海登莱和秦冢面前。金狐单膝跪地,露在面罩外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好像有些尴尬,“将军,夫人,抱歉打扰到你们办事了……” 秦冢瞬间涨红了脸,头顶冒烟。 海登莱笑颜盈盈地瞥了他一眼,等视线落到前面的金狐身上,转瞬间变脸,“暗部最近是要搞事是么?觉得我给的工资高了?” “将军恕罪,这次我们着实没能料到米罗修斯会跟那群海盗勾结。”金狐低着头,抵在地面上的右手隐隐作颤,“属下们办事不利,还望将军责罚。” 海登莱不满,“就算是跟那群海盗勾结了又怎样?以你们的能耐还制服不了几个小海盗?还是说暗部最近的工作都太轻松,以至于你们松懈怠慢到连几个小杂鱼都打不过了?” 金狐咬了咬牙,越发将头往下埋了埋。 与其说他们松懈怠慢,不如说对方的人突然变得十分厉害,以至于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加上那些海盗事先在周围布下了巨大的兽魂陷阱,要不是杰锡他们赶来救场,狂犬暗部这一次,怕是会全军覆没。 金狐自然是没脸说出这些,只能在心底无地自容,默默等待海登莱的责罚。 “不想干了就直说。”海登莱的声线低沉得可怕,秦冢不由自主地僵了僵身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海登莱对属下如此严厉,房间内的气压低的让人难受。 金狐用力磕了个头,沉重道:“将军,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秦冢看了看海登莱的脸,觉得他虽然生气,但显然也是一副忍不下心责罚的样子,于是安心地笑了笑,还冲金狐使了个眼色。金狐见状,愈发紧张地往下埋了埋头。 海登莱察觉到两人眉来眼去,愈发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狂犬从今天开始……扣一年薪水,两年奖金。” 金狐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将军?!!” “有意见?” “没……”金狐挫败地摇了摇头,“是我们罪有应得。” 海登莱冷脸,“滚去抓米罗修斯。” 金狐点点头,刚准备起身离开,又听到海登莱警告:“还有,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单独见夫人,你就死定了。” “是……” 等到金狐从窗户离开,海登莱侧过头,就见秦冢正呆呆地看着他。他困惑地将人拉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脸,“怎么了?” 秦冢回过神,窘迫地摇了摇头。 他刚才……还以为海登莱是因为他私自见了机密部队的人心有怀疑所以不开心。 没想到他只是单纯的……吃醋了么。 秦冢一边觉得欣慰,一边又觉得别扭。 海登莱的眼神一暗,轻轻摸了摸秦冢的耳朵。 “那既然没什么,就继续刚刚的事吧……” “唔!!!” 第五十三棵草 亲亲摸摸一阵之后,考虑到海登莱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秦冢严词拒绝了他接下来的深入,尽管海登莱说他需要吸食秦冢的阳气才能快速好起来。 海登莱:“过分,你没看过影像里面那些受了伤的人都是要通过坐爱来治疗的么?” 秦冢:“我没看过,我也不觉得你的伤要通过坐爱来治疗。” “你又不懂医术,怎么知道不需要?”海登莱抱着秦冢不肯撒手,“快,不能错过了治疗时间,否则我会因为脑内淤积大量精虫当场暴毙的。” 秦冢:“……” 海登莱顿了顿,“哦不,是血块。” 秦冢:“……” 两人争闹间,一个穿着女仆装的机器人突然匆匆忙忙地闯进了屋子里,看到床上正在翻滚的两人害羞地捂住了脸,原本机械的声音变得有些羞涩:“少爷!少夫人!你们怎么可以在床上做这么辣眼睛的事啦!” “……” 海登莱和秦冢停下对视了一眼,无语地抿了抿嘴唇。 这种事不在床上做在哪里做我请问? “哦对!我是来给你们通风报信的!”机器人终于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将手里的两套礼服放在床边,然后焦急地说,“巴奈特国王又来了!!这次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巴大胡老国王!!你们可得小心了!!” 巴大胡? 秦冢微微皱眉,已然察觉到身边的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骤然僵硬的身体。 他已经多次耳闻这个名字,以至于他在脑海中脑补了无数次老国王的样子。据小粉红所说,巴大胡是个有点特殊癖好的变态,如今他就要见到真人了,免不了心中忐忑。 “是么……那个老妖怪也来了……”海登莱的神情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阴沉。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眉尖便不受控制地皱到了一起。 他冲机器人挥了挥手,随即站起身,将礼服递给秦冢。 秦冢接过衣服,见海登莱满脸凝重的样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巴大胡很可怕吗?” “恩,有点。”海登莱开始慢悠悠地换衣服,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 优雅的动作让秦冢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前的人。 他觉得海登莱非常适合这种华丽的衣服,一般人无法驾驭的繁琐高贵对他而言只是信手拈来。 海登莱对一旁传来的灼热视线感到沾沾自喜,情不自禁地放慢动作,愈发装逼地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秦冢看够了,也开始在床上换衣服。海登莱在一旁蹙眉看着他,须臾,嫌恶道:“你不要在这种衣服里面穿小黄鸭内裤好不好?” 秦冢正在系皮带的手一顿,不悦道:“有什么关系,反正也看不到。” 但是这样很犯规吧! 一个大男人竟然喜欢这种东西! 搞得我现在一看到小黄鸭就很兴奋…… 海登莱愤懑不平。 …… 在海登莱的帮助下,秦冢终于把复杂的礼服套在了自己身上。他觉得浑身不适,这个衣服把他勒的喘不过气来。 两人走过安静的走道,来到贵宾室前,秦冢仿佛能感受到厚重的门后面,那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海登莱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胳膊挽到自己的胳膊上,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门。 下一秒,虹膜认证系统识别完毕,门被轻轻地打开。秦冢用力咽了口口水,跟着海登莱踏进屋里。 屋内,除了海登莱的父母和巴奈特还有一名长相诡异,雌雄难辨的……男子? 男子看起来很年轻。 他留着一头枣红色的长发,在脑后用一个红色的缎带扎了一个马尾。男子长着非常妖艳的五官,眼睛上画了很重的眼线。他的瞳色比巴奈特更深一些,看起来也更危险一些。嘴唇是有点诡异的紫黑色,以至于秦冢以为他中了毒。但事实上,他只是因为今天心情很好,画了个暗黑哥特妆。 海登莱轻推着已经呆愣住的秦冢来到巴奈特和巴大胡面前,低头行礼,“参见陛下,公爵。” 秦冢感觉海登莱在他的腰上捏了捏,也赶忙回过神,恭敬道:“参见陛下,公爵!” 巴大胡饶有兴致地盯着两人看,突然唇角一勾,猛地站起身捏住海登莱的下巴。他的指甲壳非常锋利,以至于长长的指尖都戳进了海登莱的肉里,“恩……好久不见呐我的小海登,你长大了,也愈发赏心悦目了。” 海登莱目光一沉,紧张地挺直了后背,面露厌恶地回视他。 “哈哈哈!”巴大胡伸出舌尖滑过下嘴唇,阴森森地笑了笑,“我就喜欢你们一家子讨厌我又杀不了我的样子!” 好恶劣! 秦冢惊讶地睁圆了眼睛,看到海登莱难得隐忍怒气的样子,心里越发紧张了几分。 “你在想什么?” 忽的,不怀好意的声音离自己近了几分。秦冢还没来得及思考,脑门上就被狠狠地弹了一下,光洁的额头瞬间泛起红色。他惊愕地抬起头,对上那双让人发寒的,犹如恶魔一般的眼睛,不自觉地僵直了身体,“我,那个,我在想您的口红持久不掉色,真好看……” “……” 海登莱以及在坐的另外三人都对秦冢的回答充满失望。 海登莱皱了皱眉,刚准备开口替秦冢解围,就见巴大胡突然眼前一亮,兴冲冲地握住了秦冢的手,笑的一口大黄牙,“哦宝贝!你很懂哦?这是今年的最新款!持久不沾杯!你喜欢的话我等下送你一支呀!我囤了好多!” 秦冢扯了扯嘴角,无助地看了海登莱一眼,然后点点头,颤声道:“谢……谢谢公爵……” “哎呀谢什么!你这么有眼光,不然我们一起回去试色吧?你喜欢橘色系还是红色系?恩……你这么清秀又可爱,还是粉色系适合你。” ……海登莱有变态啊!变态!快救救我! 秦冢双目圆睁,一脸苦逼地看向海登莱。 海登莱无奈,“公爵,秦冢他对化妆品过敏。” 巴大胡眨了眨眼睛,“这个没问题,我有抗过敏的。” “……”海登莱冲秦冢露出抱歉的神色。 你别抱歉啊!! 秦冢觉得生无可恋。 救我!!卧槽老子才不想涂口红!! 海登莱默默叹了口气,将秦冢拉到自己怀里,皱了皱眉坚定地直视巴大胡,掷地有声道:“公爵,请恕我婉拒,我的妻子不想借给别的人玩。” 巴大胡挑眉,冷冰冰地看向海登莱。倏忽间,一阵充满敌意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周身,仿佛出现了团团黑气。 屋内的气压一瞬间降至冰点,巴奈特坐在椅子里瑟瑟发抖,原本高傲的眼睛此刻看不出一点光彩,只有害怕和恐惧的神色。 秦冢紧紧抓着海登莱的衣角,后背阵阵发寒,完全不敢直视巴大胡的脸。 剑拔弩张之时,艾尔莎用力捅了捅杰锡的胳膊,冲他不断使眼色。杰锡叹了口气走到巴大胡身边,笑眯眯道:“公爵,您刚刚不是说您还有要事在身吗?” 正在生气的巴大胡骤然一愣,然后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股脑冲出房间,嘴里还在阴暗地念叨着什么。 随着他的离开,让人紧绷的气息也渐渐消散。巴奈特怨恨地瞪了海登莱一眼,一副想留下又不知该怎么留下的表情。他咬了咬牙,沉声道:“海登莱,你如果想跟本王道歉的话,就趁现在,我可能还会原谅你。” 海登莱不解地歪了歪头。 “海登莱!!”杰锡见海登莱嚣张到不可一世的样子,冲上前就要打人,“给我跪下!!” 海登莱皱眉怒视杰锡,倔强地握了握拳,“我为什么要跪下?” 艾尔莎也露出严肃的神色,阴沉沉地看着海登莱,“海登莱,这次是你的错。” 秦冢担忧地看着海登莱,心想他们说的大概是之前在边境破入侵了防御系统的事情。 海登莱咬咬牙,无可奈何地单膝跪下,满不情愿地低下头,“臣一时糊涂,还请国王陛下恕罪。” 秦冢见状,也赶忙跟着他跪了下去,紧张地攒着衣角。毕竟要算起来,他们俩也称得上是同谋。 海登莱略微惊讶地看了秦冢一眼,随即又换上愧疚的表情,小声道:“陛下,之前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跟我的妻子还有家人无关。” “陛下,海登莱他从小到大狂妄惯了,您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艾尔莎走上前,温柔地握住巴奈特的手。作为从小看着巴奈特长大的人,她深知巴奈特对她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尽管随着莱帕德家族的日益壮大,两家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大。 “他虽然有的时候做事不经大脑,但对您还是忠心不二的。这次的事情,纯属小孩子之间怄气,您也别太往心里去。”艾尔莎拍了拍巴奈特的手背,笑的一脸无奈,“他从来也没娶过老婆,第一次娶老婆所以有点得意忘形,难免想在秦冢面前出风头。” “说话啊臭小子!”杰锡一脚揣在海登莱的后背上。 秦冢听到一声闷响,海登莱的身体也随着这声闷响往前一倾。 他知道杰锡这一脚肯定很重,这种所谓家暴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不由地脸色发青。 “请陛下责罚……” 巴奈特冷哼了一声,得意地走到海登莱面前垂眸看着他,“哦~~对对对~~我怎么忘了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将军现在已经变成了妻奴呢。哈哈真好笑,竟然因为一个人工杂种变成这幅鬼样子。” 海登莱瞬间黑下脸,用力握了握拳。 “好了,这次的事情我也不多做计较,免得说本王一人毒裁,打压我们劳心劳力的忠……臣一家。”巴奈特故意将忠臣二字拖得很长,叉起腰一脸鄙夷的笑容,“不过,将军应该也知道,我跟父王最钟爱的智脑粉红回忆不见了,希望你能将功补过,帮我把那颗顽皮的智脑找回来。” 秦冢一听,猛地抬起头,就发现巴奈特也刚好看向了他,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怎么了?夫人好像有点害怕的样子……恩?该不会……” “我会帮您找到的。”海登莱立刻伸手挡在秦冢身前,挡住巴奈特不怀好意的视线。 “哼,好啊,那我就给将军一个星期的时间。若是一个星期之后,智脑还没出现在我面前……”巴奈特垮下脸,面若冰霜地回视海登莱,“那将军就做好办事不利停职查处的准备。” “是。” …… 待到巴奈特离开房间,秦冢紧绷的神经终于一瞬间松弛下来,双腿发软坐到了地上。他用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感觉刚刚那一刹那,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如果让人知道粉红回忆就在他的空间纽扣里,那他一定会死的很惨,尸体说不定还得在城门口悬挂三天三夜。 这么想着,秦冢禁不住搓了搓胳膊,浑身布满鸡皮疙瘩。蓦地,他猝然一怔,察觉有三道凌厉的光线正赤'裸裸地射在他的身上。 秦冢猛地抬起头,发现海登莱,杰锡和艾尔莎三人正稍显怀疑地看着他。三人不愧是骨肉至亲,连眼睛眯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秦冢艰难地笑了笑,目光闪烁,“怎,怎么了吗……” 海登莱率先收回视线,站起身的同时将秦冢也拉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眉头紧锁,“巴大胡……不应该在233星球么?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他们父子俩这次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还不是因为你闯了大祸!”杰锡一提到这事就恼怒不已,“你说!!你是不是打算谋反了?!!我杰锡的儿子要是背上一个叛国谋反的罪名,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我什么时候要谋反了?您明知道我对什么王权斗争根本没兴趣。”海登莱有点郁闷,“要不是因为身在莱帕德家,我才不愿意伺候那个不谙世事还脾气暴躁的蜥蜴。” “别说的你好像很委屈似的!要是没有我跟你母亲,你能有现在这种成就?!你说不定在哪儿滚粪球呢畜生!!”杰锡气急败坏地怒斥海登莱,“你可别忘了,你老婆还是那个蜥蜴帮你选的!!” “但是父亲。”垂着头的人突然抬起眼睛,冰蓝色的瞳仁里散发着复杂而意味不明的光芒。海登莱一瞬不瞬地盯着杰锡,声音沉稳而有力,“您效忠的究竟是这个作为傀儡的年轻国王,还是那个在他背后掌握千军万马的老国王呢?” 海登莱目光灼灼地直视着杰锡。他真想看看那双跟他近乎一模一样的冰蓝色眼睛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如果是后者……”海登莱冷漠地笑了笑,“那阿修也太可怜了。” “你给我闭嘴!!”杰锡瞬间眼白发红,气的整张脸都狰狞起来。 艾尔莎也有些生气,赶忙拉住杰锡以免见血,又冲秦冢使了个眼色,“先带海登莱回房间去。” 秦冢立刻点了点头,冲杰锡和艾尔莎礼貌地弯了弯身子,然后推着海登莱离开房间。 远离了暴风骤雨,秦冢只觉得悬着的心脏暂时落回了原处。他刚打算开口说话,就被从后方而来的海登莱紧紧拥进了怀里。海登莱倾下身,将下巴靠在秦冢的肩膀上,然后侧过头贴着秦冢的耳廓,将沉重的气息不断喷洒在他的颈侧。 秦冢不太自然地动了动,海登莱的胳膊却愈发用力地收紧,勒住秦冢的腰身。他闭着眼睛,嗅着秦冢劲间那股清爽的洗发水味道,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 “怎么了?”秦冢轻声问道,总觉得此刻的海登莱就像一只正在跟他示好的大狗一般。 “你很不安吧?”海登莱轻启眼帘,看着秦冢有些泛红的耳朵,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轻声呢喃,“我也很不安……” 秦冢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海登莱。 他不明白海登莱的意思。 这个不安……究竟指的什么? “秦冢,你喜欢我吗?” “啊?!”秦冢骤然脸一红,不知道海登莱突然在说些什么。 “回答我。” “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你别自作多情。”秦冢心跳加速,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心虚,“我们不过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你花钱让我跟你结婚,我陪你演戏给国王看。这种白纸黑字的关系,谁会傻到动真感情啊!!” 秦冢说的振振有词,总觉得这些话明明说的就是事实,却让他心里刺痛。每一次,在他对海登莱心灰意冷的时候,这个人又会不顾一切地黏上来推也推不开。 他不会这么轻易就上当的。 这种仿佛是陷阱一样的温柔,只会让人摔得最痛。 海登莱轻轻吸了吸鼻子,微弱的鼻息落在耳侧,秦冢觉得好像有羽毛正在挠他,“以后也不会喜欢,是吗?” “是是……是啊!”秦冢说的很没底气,烦躁地皱了皱眉,“你突然说这些干什么?” “没什么,想确认一下。”海登莱静静地抱着秦冢,被碎发遮挡的眼睛露出疲惫的神色,“你就这么肯定?” 秦冢感受到海登莱的失落,突然于心不忍,结结巴巴道:“这,这种无法预估的事情……” “你不喜欢就好。” 海登莱突然打断秦冢的话,松开他,苦涩地笑了笑,“我突然也觉得做回契约夫妻才是最好的。我可能……还是不太会爱别人。”海登莱苦恼地摸了摸耳朵,指尖发颤,“你看,我只会给你造成困扰,还总是惹你生气……” 秦冢神情呆滞地看着海登莱,须臾,才恍然回过神,僵硬地动了动嘴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不用太在意。” 第五十四棵草 不在意,不在意,你说不在意就不在意?! 什么都是你在说!! 回房间的路上,秦冢气冲冲地抱着胳膊,拒绝海登莱靠近他。 他听懂了海登莱的意思,也觉得他这么说无可厚非。 但是他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有点刺痛。 说到底,海登莱还是不耐烦了。 他觉得契约关系才最好处理的关系。无需责任,无需感情,到最后好聚好散,双方获利。 对对对,这样的关系最好,免得拉拉扯扯纠缠不清。 反正我对海登莱也没什么感情,只不过他当初那么说,我才决定给他一次机会的。现在既然他自己都考虑清楚了,那我就不用有什么思想包袱了! 海登莱看着秦冢闷闷不乐的模样,苦涩地拧了拧眉,随即凑到他耳边,嘶哑道:“怎么?听到我不喜欢你了很难过?” “难过个屁!”秦冢恨恨地推开海登莱,对他嗤之以鼻,“你不喜欢我那是最好!总之,一切按照合约来才最好,才不会出错。” 海登莱点点头,难得没有跟秦冢多加辩驳,只是轻轻地拉起他的手,摩挲着扣住他的指尖。 秦冢原以为自己不会多么难受,心脏却很不争气地痛了起来。他用力抽了抽手,却发现海登莱握得很紧,怎么都挣不开。 看吧,又来了,明明嘴里说着履行合约,又不管不顾地做出这样暧昧的举动。 “喂!合约里没说要牵手吧?” “我只是想尽可能地表现得亲密一点。” 所以从现在开始,一切就要像刚刚开始的时候那样了吗? 秦冢皱了皱眉,感觉蜜月之后,天气似乎渐渐转凉了。 …… 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餐的秦冢正在百无聊赖地喝牛奶,见海登莱也是一副无聊至极的样子,干脆找了点话题来说。 “对了海登莱,为什么巴奈特好像特别畏惧巴大胡的样子?” 海登莱放下手中的咖啡,从怀中掏出智脑捣鼓了两下放到秦冢面前,解释道:“因为传说中的傀儡政权。巴奈特只是被巴大胡操控的一枚棋子而已,这是全帝国都知道的事情。” 秦冢看着影像里正在播放的皇室家族历史,感叹:原来未来世界连百度百科这样的东西都变成了移动影像呐真厉害……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偷偷看了海登莱一眼,然后在搜索栏里快速输入【快递员吴彦祖】几个字。 “是谁?”海登莱凑到秦冢身边,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哦,我一同事,在我们那儿挺有名气的。”秦冢一边给海登莱解释,一边骄傲地把资料给海登莱看,“你看,史上第一个拥有百万粉的快递员,快递史上的里程碑。他是我的偶像,我一直都想做一个跟他一样幽默而有内涵的快递员,而且啊……” 海登莱挑眉看了眼屏幕,迅速关闭微脑,不悦地捏住秦冢一直絮絮叨叨的嘴,冷声道:“你吵死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 秦冢烦躁地掰开海登莱的手,狠狠推开他,怒气冲冲,“怎么了!你吃醋吗!” 海登莱眉毛一抽,神色复杂地看着秦冢。尽管他已经将眼睛里那股悲伤而又愤怒的情绪隐藏的很好了,但不断溢出胸口那种沉痛还是让他无法呼吸。 两人对峙间,前来接他们回家的塔梅里克和裴吉很合时宜地到了。 眼看着秦冢和海登莱之间莫名诡异的气氛,裴吉禁不住担忧起来。 待到几人将东西搬回住处,秦冢回房间收拾的空档,裴吉和塔梅里克一人一边,将海登莱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像审问犯人一样审视着他。 “将军,才一个晚上的时间,您和夫人究竟发生了什么?” 海登莱忧心忡忡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须臾,沉重道:“巴大胡回来了……” 裴吉和塔梅里克怔愣了一秒,回过神的片刻,他们惊恐万状地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然后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海登莱,大声道:“老国王?!!” “恩。”海登莱淡淡地应了一声,垂下眼,脸上难得露出力不从心而又伤感落寞的神色。他抿了抿嘴唇,眉尖不由自主地微蹙到一起,仿佛有什么在无形中拉扯着他的心。 海登莱苦笑着捏了捏太阳穴,声音里充满凝重,“看到巴大胡的那一瞬间,我……我突然不敢喜欢秦冢了……” “将军……”裴吉和塔梅里克心疼地皱了皱眉,不知该怎么安抚海登莱。他们都知道巴大胡的手段,也知道海登莱在担心什么。但凭他们目前的实力,跟那个老妖怪抗衡根本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海登莱的父母模棱两可的态度…… “而且……总有一天秦冢会知道那件事的吧?”海登莱无助地抬起头,看着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陪在身边的好友,突然有点羡慕他们,“到时候他有可能原谅我吗?” 裴吉焦急地上前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海登莱您先别急,那件事会隐瞒得很好的,一定不会让夫人发现端倪的。” 海登莱轻轻点头,同样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手,随即站起身,沉重地叹了口气,“你们先回去吧。巴大胡那边暂时应该不会搞什么动作,也可能……他过几天就会回233星球了。” “海登莱!”裴吉用力握住海登莱的手腕子,坚定不移地看着他,“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义无反顾地支援你的!只要你还需要我们!” 海登莱看了眼明显在吃醋的塔梅里克,欣慰地笑了笑。 他抽开手,在裴吉和塔梅里克的胸口上捶了两下,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然后转身走向房间。 在火之国的时候他就有那种担忧了。 他可能……没有办法好好保护秦冢。 而昨天,当巴大胡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面前的一刹那,很久不曾觉醒过的恐惧突然包围了他的全身。 他还以为他早已忘记了这种感觉,却没想到仅仅只是一个没有含义的笑容,就足以让他的不战而退。 也是在那一瞬间,他看着身边的人,第一次有了想要放弃的念头。 他没有胜算。 “秦冢?”海登莱敲了敲房间的门然后推开,一抬眼,就看到床上的人正在手忙脚乱地藏着什么。他视力好,一眼就看到了他藏进屁股下面的东西。 恩?又是那个粉色的圆珠子…… 跳蛋是么。 真可疑。 海登莱挑眉地走到床边,看了眼不仅没收拾干净反而凌乱不堪的床面,怀疑地眯了眯眼睛,“藏什么?” 秦冢猛地睁大眼睛摇摇头,干笑道:“没有啊,什么都没有,我在收拾东西呢。” “这就是你收拾的东西?”海登莱指着床上乱七八糟的衬衣内裤,玩味地看着秦冢。 秦冢左右转了转眼珠,卷着发梢一脸尴尬,“我这不是,才刚刚收拾了,一半,吗。” “你少撒谎。”海登莱脸一沉,猝不及防地倾下身压倒秦冢,开始往他屁股下面摸索。 秦冢眼疾手快地抓住小粉红翻身一滚,却在下一秒钟被海登莱抓住了脚踝,不由分说地拉了回来。两人为了小粉红你争我抢,将本就混乱的床弄得愈发脏乱。 就在秦冢高举手臂躲过海登莱第n1次的抢夺之时,他一个重心不稳腰身一歪,偏离了原本的逃避路线。只见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床外掉下去,海登莱骤然一惊,纵身一扑将即将落地的秦冢揽进了怀里。 “咚!!” 地面传来一声闷响。 海登莱未免秦冢受伤,在他即将落地的时候猛地调换了两人的方向,以至于后背重重地撞在了地板上。两人睁大眼睛对视了一阵,地面上又突然响起衣物摩擦的声音。 海登莱卯足了劲去抢秦冢手里的东西,秦冢也反应极快地躲闪开来。他们在地面上疯狂扭打,最终,海登莱以压倒性的优势完完全全制服了秦冢,将他的手臂狠狠按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又背着我偷偷玩跳蛋……” 鼻尖相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嘴唇间,海登莱的声音带着几分打闹之后的急促和不稳,又带着几分低沉和性感。秦冢的心跳得很快,不知是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海登莱微阖眼帘看着他,目光不由自主地从他的眼睛滑过鼻梁,落到微微开启的嘴唇上。海登莱不受控制地往前试探了一下,两人的嘴唇忽轻忽重地触碰在一起,暧昧地摩挲。 秦冢皱了皱眉,刚打算撇开头,嘴唇突然被海登莱毫无征兆地咬开。他猛地伸出舌头,顶开秦冢毫无防备的唇舌,然后温柔舔舐他的上颚,甚至一直滑倒了喉咙处,轻压他的舌根。秦冢很怕这种深吻,仿佛所有的空气都要被抽离了。 海登莱死死地扣着秦冢的手腕子,不断变换着角度吮吸他的舌头,唇瓣,直到身下的人完全没了招架之力,只能跟着自己的节奏发出甜腻的深吟。 “唔……哈……”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秦冢猛地侧开头,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喘气。 海登莱目光暗暗地看着秦冢红透的耳垂,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咬了一口,然后顺着耳根亲到脖子,在白皙的脖子上落下深深浅浅的吻痕。 秦冢咬着嘴唇忍耐了片刻,突然冷笑了一声看向海登莱,挖苦道:“你亲我的时候,可不像是不喜欢我了啊。” 海登莱神情一滞,呆愣地看着秦冢。 他还是第一次被秦冢这样反击,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秦冢气愤地咬了咬牙,奋力挣开海登莱,然后捂住他的嘴巴将人推开。海登莱一脸挫败地坐到地上,捏了捏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赶紧起来收拾东西!”秦冢走过床边的时候踢了海登莱一脚,迅速将小粉红藏进口袋里,随后像模像样地开始整理衣物。 海登莱幽怨地看着秦冢。须臾,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秦冢身后搂住他的腰,开始竭尽全力地骚扰他,让秦冢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收拾这烂摊子。 几分钟后,秦冢终于忍无可忍地将内裤扔到了海登莱的脸上,大声怒吼,“你有病吧!” 海登莱顺手叠好落在脸上的小黄鸭内裤,幽怨道:“我刚刚是看你自己一个人玩跳蛋欲求不满,所以才想着帮帮你的,没有多余的感情,你别以为我还喜欢你。” 秦冢心里一气,差点没把手里的衬衣撕破,“我才不会自作多情!” 海登莱撇开视线,难堪地点了点头,开始一本正经地帮秦冢收拾东西。尽管两人用了最快的速度,但因为海登莱时不时动手动脚,以至于他们到中午才最终完成收尾工作。 “饿吗?”海登莱趁着秦冢洗手的空档从后面圈住他,硬要跟他一起洗。 秦冢也是没脾气了,任由海登莱搓着他的手,有气无力道:“饿……” “那我们出去吃饭吧,等会儿我送你去顺通天韵本部。” “恩……诶?!!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本部?!!”秦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们当然要先跟我汇报,才敢联系你。”海登莱一脸微笑,“不然就等着在快递行业里消失吧。” 秦冢缩了缩脖子,一阵恶寒。 …… 两人在之前那家中国风的餐厅吃完午饭,海登莱便开着他自认为最拉风的宝鸟牌贵族私人飞行器送秦冢去公司。 他平时鲜少开这艘飞行器出去的,但送老婆上班总不能太寒碜,不然他的同事可能会瞧不起他。 为了向全世界证明秦冢的地位,他甚至绕行了一段最远的路,做足了派头。 顺通天韵快递公司的总部在金融c港的最深处。这里大多是一些经营规模还不大,但创新实力很强新兴企业,以及像顺通天韵这样历史悠久,却经营模式老旧的老牌企业。总之,两极分化较为严重。 但无论如何,能进入金融港的企业,都是能成为帝国顶梁柱的财富,绝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公司都能入驻的。 尽管金融c港没有金融a港那样有政府的扶持,也不如b港那样繁华兴茂,但胜在潜力大,能给整个帝国注入新鲜血液。 秦冢走在这样的地方,只觉得新鲜感十足。关键是,不断有西装革履的大帅哥从他面前走过。他们个个长相出众,有的神采奕奕,有的则一副禁欲的冰山脸,看起来赏心悦目。他们形象出众,却不像海登莱那样给人一种距离感,而是真真切切活在现实中的那种俊朗。秦冢觉得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可能连他都会变得帅气起来。 更重要的是,他说不定能在这里找到一个大帅逼共度余生,也好在海登莱跟他的契约到期之后有个避风的港湾。 秦冢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将自己划到了基佬的行列。 海登莱见秦冢闪着双眼睛东张西望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突然很后悔同意秦冢外出工作。 而且这样的工作环境,跟红灯区的鸭店有什么分别?!!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让秦冢被炒鱿鱼。 两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金融港的最深处。这里明显比外面要冷清一些,没什么人经过,公司门口挂的牌子也老旧了不少,看起来年代久远。 正待他们在众多企业中寻找顺通天韵总部的时候,一个威力十足的声音突然猝不及防地传进了耳朵里——“恭迎将军夫人!” 两人一脸诧异地循声望去,只见这条路的尽头,两排面带笑容的西装男正整整齐齐地恭候在门口。他们的身后,是一栋还算高大的建筑。建筑的顶端悬挂着“顺丰快递”的字样。 秦冢扯了扯嘴角,了然地点点头——果然总部就是顺丰么…… 海登莱黑下脸,察觉到周围的建筑物内已经不断有人伸出头来看热闹,突然伸出手勾住秦冢的肩膀,然后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非常用力的,像是在宣誓所有权。 四周立刻传来激动的议论声—— “哇哇哇!真的是海登莱将军和他的夫人!超恩爱的诶!” “是啊是啊!夫人果然跟传闻中一样的美貌,跟将军超配的!” “哪里配了?他一介草民怎么配得上我们将军?站在一起很碍眼好不好!” 海登莱耳尖听到了那个表示不满的声音,斜过眼睛冷冰冰地看了那人一眼。围观的人顿时面部一僵,讪讪地闭上嘴离开原地。 秦冢郁闷地擦了擦脸上口水,小声抱怨,“不就是做个戏么!!用得着亲这么狠?!” 海登莱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愤懑不平的样子太惹人喜欢了,这样下去怕是要搞事,于是心里一酸,恨恨地揉乱了他的头发。 正打情骂俏间,一个喜悦的声音迎面传来,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高一矮两名年轻男子。 “上将!夫人!你们可来了!!” 秦冢看了眼风尘仆仆赶来的矮个男子,又将目光转移到他身后那个高个男子身上。 那不是…… 随着惊讶的表情一点点往上扬起嘴角,秦冢喜不自胜地亮起了双眼,“西泽?!!” 他刚打算迈开脚步给西泽来一个好兄弟许久不见的热情拥抱,就被海登莱拎着领子拉了回来。 海登莱脸上阴风阵阵,气压极度低沉。 西泽挑衅地怼了海登莱一眼,随即转眼看向秦冢,露出温柔而宠溺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阿冢。” 第五十五棵草 顺丰门前的气压一瞬间降至谷底,海登莱和西泽之间一触即发的氛围也让原本还探出头观望的群众纷纷缩回到各自的公司里。 身材矮小的那名男子见状,一个闪身插'进西泽和海登莱之间,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圆眼镜,“哦……早就听闻夫人在跟将军结婚之前是在西泽手底下办事的,当时真是多有怠慢,多有怠慢,还望将军海涵。” 海登莱收回充满敌意的视线,垂眼看了看矮个男子,微笑着点了点头,“夫人之前多亏了他的照顾。” 矮个男子回以尴尬的笑容,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海登莱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他心怀忐忑,“哦……那个,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人事主管莫斯利·安。” 莫斯利说着,冲秦冢弯了弯腰,“夫人以后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来找我。” 秦冢赶忙跟着鞠了鞠躬,觉得这个全程笑眯眯的男子比他在地球上的那个主管真的好了十万八千里,“麻烦您了。” “哦……那不要站在这里了,我带你们进去参观参观!”莫斯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冲海登莱和秦冢微微颔首,“将军夫人请。” 海登莱提防地看了西泽一眼,然后亲昵地握住秦冢的手,将他拉到里侧。 西泽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看着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跟上。 海登莱……看来是彻彻底底爱上阿冢了嘛。 …… 顺丰总部比起之前待过的天天分部,总归是气派了不少,就连最底层的人员都配有专门的休息室。这里的机器人远比一般员工要多得多,因为大部分体力活都由专门的机器人揽下了,除开运送特殊货品的快递员,其他人的工作都格外轻松,所以公司的招聘也十分严格,挑选的都是资质最优的人员。 秦冢还没看到专门堆放货物的仓库,想必也是如此井然有序,比起在地球上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 莫斯利带着两人四处参观,给他们介绍各个部门,几人转转悠悠上到三楼后,莫斯利立刻眉飞色舞地看向海登莱和秦冢,“本来呢,快递员们都是有公共休息室的,但夫人看起来体格较弱,怕那些糙小子打扰了他休息,所以我特别给他安排了专门的房间,就在三楼。” 秦冢看了眼明显是vip待遇的三楼豪华走廊,赶忙摇了摇头,为难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想搞特殊待遇。” 海登莱欣慰地点点头,想着秦冢为人耿直,不会仗着自己的老公是大将军就胡作非为,于是一脸宠溺地揉了揉秦冢的脑袋,对莫斯利道:“恩,搞特殊待遇容易给人说闲话。他只是普通的员工,您该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像对待普通人一样对待他就行了。恩,但是您最好不要大声吼他,也不要冲他发脾气,他做错事了得有人出来背锅。每天工作两个小时不能更多了,我可不想一回家就看到一只废鸭。上一天班休息三天应该没问题吧?恩……果然还是上一天休息五天比较好吧?员工的身体健康也很重要。午餐记得给他多放点肉少放点饭,肉要那种能吃到饱的量,最好是牛肉猪肉鸡肉羊肉换着来,不然营养不均衡。当然了这里禁止吃鸭肉,您应该明白的吧?还有……” “……”莫斯利的嘴角不断抽搐着,印堂隐隐发黑。 他真的非常非常想告诉海登莱,这里一般人都是上五天班休息两天的啊!工作达到8个小时以上才行啊!最重要的是,员工餐一个星期有三天见到荤腥就已经很不错了啊!! 将军您这是来搞事的吗?!! 当然了,这些他也只敢在心里哀嚎,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连连点头。 海登莱要是不开心,那是绝对有能力毁了顺通天韵的。 哦……不说顺通天韵,他甚至能让整个快递行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然后开创一个快递的新世界。 秦冢扯了扯嘴角,幽怨地捂住海登莱仍旧滔滔不绝的嘴巴,干笑道:“您别听他胡说。” “不不不,将军说的句句在理。” “……” 海登莱得意地笑了笑,对这位接待他们的人事非常满意。秦冢则是无语地抿了抿嘴唇,觉得这个世界的灰暗面他算是看透彻了。 “夫人您不用着急来上班,反正您的蜜月假期也还有段时间。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跟西泽说一声就行,我们这里的政策一直都很开明,尤其是对待像您这样优秀的员工。”莫斯利笑呵呵地看着秦冢,眼睛弯弯的眯成了一条缝,“西泽刚刚还一直夸您吃苦耐劳做事利索呢。”他说着,轻轻捅了捅西泽的胳膊。 西泽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又哭笑不得地看向秦冢,苦恼地点了点头。秦冢自然是了解西泽的想法,禁不住脸皮发热——天知道他当时在那里打工的时候充其量只能给小龙当当保姆。 海登莱在一旁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气得左眼皮直跳,一种老婆要被别人抢走的恐惧感紧紧包围了他。 “恩……将军?”莫斯利轻轻在海登莱面前挥了挥手,见他似乎从晃神中惊醒过来,才再次展露笑颜,试探着说:“啊,就是,不知道您现在是否方便?我们主管……他想见见您。” 海登莱皱了皱眉。 顺通天韵的主管是…… 吩咐西泽将秦冢带去贵宾室休息,莫斯利便兴高采烈地指引着海登莱去了最顶层的主管会客室内。秦冢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心里不由自主的有几分吃味。 明明之前不管做什么海登莱都拉着他一起的,这会儿竟然独自去见那个什么主管,还放心把他交给西泽。 难道海登莱就没有一点危机意识么? 万一这里的人想对他俩不利,那岂不是正好着了他们的道…… “想什么呢?” 忽的,一个略显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秦冢的思绪拉了回来。秦冢脸一红转过头,就发现西泽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嘴边一抹坏笑,“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还没走远就开始思念么?” “什,什么鬼啊!!”秦冢恼怒地瞪着西泽,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了,“谁思念他了!!” 西泽失笑,猛地按住秦冢的脑袋揉了揉,温柔道:“口是心非。” “谁口是心非了!!” 西泽揉躏够了他的头发,引着他来到三楼尽头的某处房间。他平视着门边的虹膜认证孔,只听两声“滴滴”的声音响起,门锁上的红色暗纹变成绿色。西泽将手放在门把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过我没也想到,你跟那位大将军竟然相处的那么好。” 门被推开,露出里面富丽高雅的装饰。秦冢最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逼格极高的刺眼装潢,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镇定了不少,跟一个月以前那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判若两人。 西泽给他倒了杯水,便挨着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秦冢转着眼珠浅抿了一口,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的目光在周围四处乱飘了一会儿,最终落到西泽的脸上,被他精明的目光锁定住,便不好意思再挪开了。 “恩……你怎么也到总部来了?”秦冢放下水杯,干脆转了个方向直面西泽,“小龙他们呢?” “总部缺人手,我也是被临时调到这边的。过两天阿秋和阿夏也会过来的,他们会把小龙一起捎过来。我这次只是提前来看看情况。” 秦冢皱了皱眉,有些惊讶。 阿秋和阿夏是西泽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之前天天分部最优秀的快递员,他们竟然都被掉到本部来了…… “你们都被调到总部……那分部那边怎么办?” “那边有新的主管上任,我跟他交接好之后才过来的。”西泽托着腮帮子,一脸倦容地看向前方,“也不知道那群傻小子适应没有,有没有好好工作。” “你放心吧,他们对待工作那么认真,工作能力又强,一定不会懈怠的。” 西泽轻笑了一声,点点头,“说的也是。” 秦冢也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西泽的肩膀。 他知道西泽很重视他的伙伴们,这次被调到总部,一定非常不舍。 “对了阿冢,海登莱没有阻拦你么?” “阻拦我?”秦冢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西泽,“阻拦我什么?” “阻拦你来这里上班啊。”西泽摸了摸鼻子,满脸调笑,“我还以为你结婚之后就该沦为家庭煮夫在家煮饭带孩子了。” “怎么可能!”秦冢愤愤地瞪了瞪眼,“我就算结婚了也是自强独立的好吗!” “恩对了……”西泽抬起眼睛,上上下下看了看秦冢的身子,脸上突然多了几分担忧的神色,“听说你……发生了一点事情。” 秦冢一愣,旋即眨了眨眼睛,握住水杯,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 他是指我被米罗修斯注射了m-serum的事吗? “身体怎么样?”西泽关切地问。 “恩……还行吧。” “也多亏了你能这么快适应,还跟没事的人一样。想当年……阿秋可是经历了好几年的痛苦才渐渐适应下来。”西泽苦涩地勾了勾唇角,又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因为海登莱照顾的好吧?” “什……跟他有什么关系!”秦冢非常恼怒,“都是我自己体格好,还努力上进。” 西泽耸了耸肩,笑而不语。 “等等。”秦冢猛然回过神,惊楞地皱了皱眉,“你说阿秋也是……” “恩,次种兽人。” 西泽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心痛和悲伤,“在m-serum刚出现不久,阿秋还很小的时候,就被注射了那种药。他经历了很多痛苦,才适应兽化,变成现在这样。” 秦冢动了动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这种时候,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十分多余。 “所以说啊,你能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就适应那种药物,真不知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西泽站起身,若有所思地靠近秦冢。 他的气息很危险,仿佛想窜进秦冢的内心肆意偷窥。秦冢皱了皱眉,情不自禁地往后退开。正待西泽沉下眼,企图将探出的一股兽魂伸向秦冢的太阳穴之时,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你想干什么?” 西泽浑身一僵,猛然回过神,这才发现他刚刚差一点就要做出伤害秦冢的行为了。他惊慌失措地收回兽魂,支起身,脸上满是愧疚不安的神色,“阿,阿冢……对不起……” “额……没,没关系。”秦冢扯着嘴角笑了笑,也在心里暗自唏嘘。 似乎一旦牵扯到跟兄弟有关的事情,西泽就很容易情绪化。 他刚刚在察觉到危机的第一时刻便将兽魂凝结在了掌心里,如果情况不妙,他会第一时间推开西泽,尽可能保护自己。 好在海登莱及时回来了,替他化解了危机。 这么想着,秦冢侧过头,冲海登莱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刚对上眼,秦冢便被他眼睛里那抹可怕的阴寒惊得浑身一激灵,胆怯地收了收下巴。 海登莱缓缓走到两人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西泽,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你想干什么?” 西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轻轻动了动喉结,却无法回应海登莱。 秦冢见状,赶忙挡在海登莱和西泽之间,窘迫道:“没什么没什么,他没什么恶意的,只是想看看我是什么属性的兽魂,是吧西泽?” 西泽避开秦冢的视线,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他有点不敢看秦冢的眼睛。 “他是想看看你的兽魂究竟有什么秘密!顺便看看你有没有利用价值!” 秦冢皱了皱眉,“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秦冢,刚刚我要是来晚了,他的兽魂就伸进你脑子里了!”海登莱的声音越来越沉,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他恼怒地握住秦冢的手腕子,额头上暴起青筋,“我不信他能控制得那么好,让你毫发无损。他无非是想看看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才能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适应兽魂!” 秦冢为难地看了眼西泽,无奈道,“啧,所以说你真的……” “我没有误会!”海登莱的手愈发缩了缩,隐隐颤抖,“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但西泽他不会。”秦冢抬起眼睛,冷静地同海登莱对视,“他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给我面包的人,我的命都是他的,没有他我早就死了。就算他要伤害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再说一遍……”海登莱的指尖深深地掐进了秦冢的肉里。 秦冢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心如刀绞。 他无法容忍秦冢用这样的语气说自己的命是别人的,尽管他知道这个男人确实曾经有恩于秦冢。 你的命是他的,那我呢? 明明跟你绑定了一生的人是我!! 你这样轻贱自己的命,就等同于要杀了我!! 秦冢叹了口气,坚持道:“西泽他不会。” 海登莱咬了咬牙,甚至把舌头都咬破了。他恶狠狠地甩开秦冢,一脚踢碎了一旁的那张椅子。伴随着“砰”的一声,椅子的碎块四处飞溅。 秦冢惧怕地抱住了头,难堪地往旁退开一步。他看着海登莱无理取闹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神经失常的是你。” “是你!!”秦冢突然牙龈一酸,用力推了海登莱一把,大吼道:“别说伤不伤害了!!你有脸说这话吗?!!让我受伤害我变成次种兽人的到底是谁啊?!!想利用我蒙骗国王的又是谁啊?!!” “是不是你啊海登莱……”说到最后,秦冢的喉咙开始发痛,不断不断地咽着口水,“大将军,您一会儿强行让我接受您的爱,一会儿又说您不想爱了,反反复复的让人心力交瘁不觉得太任性了吗?您既然不爱了那就别管我了好不好?我们平平静静地过完这一年不好吗?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还是太在乎……” “恩,是我多管闲事了。” 海登莱转过身打断秦冢的话,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聊完出来找我。” “……” 屋内一瞬间安静,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秦冢静静地看着海登莱远去的背影,明明想翘起的嘴角,却只在颤抖了几下之后,不受控制地弯了下去。 西泽站在一旁有些呆愣,片刻,他骤然回过神,看着脸色发白的秦冢,不知所措地动了动嘴唇,“阿冢……” “恩。” “你,没事吧?”西泽内疚地皱了皱眉,“不好意思啊,刚刚都怪我……我不是故意想……” “你当然不能是故意的了。”秦冢抬起头,眉头紧锁看着西泽,硬生生往上拉扯的唇角看起来苍白无力。 你如果是故意的,那我不就太可悲了…… 第五十六棵草 回家的途中气氛沉重。 秦冢时不时撇过头看海登莱。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冰蓝色的眼珠子里反射着前方显示屏的轮廓,却看不到丝毫波澜,紧紧抿起的嘴唇还带着一丝凌厉的弧度,让人心生畏惧。 秦冢苦恼地皱着眉,想打破两人之间僵硬的状态。 实际上,真正生气难过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虽然他也有不对,不该当着西泽的面把两人之间的秘密说出去,也不该当着西泽的面让海登莱难堪,但当时的情况,若不是海登莱无理取闹,他也不会一时冲动…… 更何况,他说的句句属实,每一句话都戳到了他心里的痛处,但海登莱的态度呢? 忽冷忽热,暧昧不清,让人心寒…… “饿了吗?” 忽然,一个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打破了飞行器内的静默。秦冢幽怨地侧过头,发现海登莱依旧一动不动地平视着前方,眼睛里的寒冰倒是出现了一丝松动。 秦冢心烦意乱地撇开眼睛,一脸冷淡:“还好。” 海登莱眼神一暗,幽幽地看了秦冢一眼,随即调转方向,往郊外的地方疾驰而去。秦冢看着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睁大眼睛拉住海登莱的胳膊,紧张道:“干什么?!去哪里?!” “去把你卖掉。” 啥? 秦冢诧异地看着海登莱,见海登莱一本正经真的要把他卖掉的样子,突然怒不可遏地揪住了海登莱的头发往下拉扯,恨的咬牙切齿。 海登莱被扯的有点疼了,身子也在拉力的作用下往秦冢的方向倾倒。他干脆将飞行器转换到自动驾驶模式,然后顺着秦冢的动作倒在他的大腿上,随即拉开他的衣服下摆,将头钻进了进去,在他微微鼓动的小肚子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嗷!”秦冢猛地收了收肚子,一脸惊恐地往后栽倒,用力按住海登莱的脑袋,“你干什么啊!” 海登莱咬了咬牙,一把挥开秦冢的手,在他的衣服里一阵乱拱。只听“刺啦”一声,衣服的领子被毫不留情地撕扯开,海登莱的头从里面钻了出来。 秦冢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大脑袋,心疼自己新买的卫衣。 海登莱垂眸看了看秦冢的眼睛,目光又顺着他的眼睛滑过鼻子,落到嘴巴,最终停留在他的下巴上。秦冢被盯的头皮发麻,连带着被压住的身子也僵硬地钉在了原地。 “你今天泄露了我们之间的秘密。” “是……是啊!!我就泄露了你想怎么样!!”秦冢睁圆了眼睛,虚张声势地大吼着,“有种你跟我离婚啊!!” “我还要利用你蒙骗国王呢,怎么可能离婚?”海登莱危险地眯了眯眼睛,衣服里的手已经开始不安分地落到了秦冢的胸口上,“哦对,我现在还要利用你给我生孩子。总之,你现在用处很多,不好好利用完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卧槽等等!”秦冢呆愣愣地看着海登莱,即使被摸到了敏感的地方,也一动不动地瞪着眼,“生孩子是怎么回事?” 海登莱舔了舔嘴唇,从秦冢的衣服里出来,换了个方式压住他,然后用手捏住他的腮帮子,轻轻摩挲,“就是生孩子么……” …… 双手被卫衣的袖子绑在驾驶座上,秦冢的奋力反抗被悉数湮没在快感当中。海登莱用领带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在紧张之中只能不断将身体绷的更紧。 “呜……够了,够了……哼……海登莱……” “我可是要弄到你怀孕的,这么几下哪里够?”海登莱故意凑到秦冢耳边,将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畔。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在飞行器里做种的事情,秦冢的反应非常可爱,以至于他越发想欺负人。加上之前的怒火未平,海登莱的目光暗了暗,换了个更羞耻的姿势疯狂进攻,逼得身下的人连连求饶。 秦冢因为被蒙着眼睛的关系,只能听到周围不断响起的“啪啪啪”的声音和两人交合摩擦时的水渍声,以及海登莱故意说的一些恶作剧的话。羞耻感在耳边,被放大了不止十倍。 秦冢双手握拳,一刻不停地想挣开束缚。他觉得害怕,身体却因为越来越高的温度而不听自己的使唤,甚至想往海登莱身上黏。甜腻的深吟一旦不受控制地从牙缝间溢出来,海登莱就会挖苦他几句,然后越发卖力地让他舒服,每一下都准确地顶在那个点上。 “唔……我错,我错了!停恩……快停下海登莱!”秦冢终于忍不住求饶,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稳和挣扎,“别动……了!恩啊……我错……” “你没错啊,你说的都是实话。” “为什么,突然,这么对我……”秦冢难过地甩了甩头,想用脚踢海登莱,却被他稳稳地抓住了,分开更开,“你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吗!!是吗!!” “是啊……就是放屁,你有意见么?”海登莱停下动作,声音低沉,“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听,你也不信。你只是觉得我在利用你,从头到尾,我说什么也没用。那正好,现在我的耐心用完了,我不喜欢你了,从今以后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开心也没办法。” 秦冢用力咬着嘴唇,紧握的指尖深深陷阱了肉里,“明明……是你在我已经打算相信的时候,突然就说要放弃的……” 他的声音隐隐发颤,连带着紧握的手,也像是在绝望至极之后,无力地松开了。 海登莱的心一阵阵刺痛,痛到让他觉得稍一呼吸,浑身上下的神经就扯得疼,自然也没有了继续做事的冲动。 他猛地抱住秦冢,欣慰又痛苦地亲了亲秦冢的耳朵。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他不管说什么都觉得空洞。 原来秦冢是打算相信他的啊…… 但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他现在,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什么漂亮的话了。 秦冢……我该怎么办啊……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海登莱拉开卫衣的袖子和蒙在秦冢眼睛上的领带,看着他隐隐泛红的眼眶,苦涩地皱了皱眉,“对不起。” 秦冢撇开视线,难受地吞了吞口水。他已然能够感受到自己此刻狼狈不堪的样子。 又来了…… 伤害过后又来道歉…… “这一次你不用再原谅我了。”海登莱将脸埋在秦冢的颈窝间,让秦冢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很轻很沉,像是在痛苦中挣扎了一番,最终却不得不放弃的颓靡。 秦冢愣了愣,随即嗤笑着推开海登莱的头顶,面露讽刺,“呵,用不着你说。” 我如果还原谅你,那我就是受虐狂了! 海登莱静静地看了秦冢几秒,随即轻抿嘴唇,揉了揉他的脑袋,将自己的衬衣包裹在他身上。 飞行器很快在一处豪华的花园里降落,海登莱抱起秦冢下了飞行器,径自走进一栋外观略像城堡的建筑物内。刚进入大厅,便有衣着规整的男子走上前来,冲海登莱微微颔首之后,又冲秦冢弯腰致意。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好奇或是探究,只有身为一名服务人员的尊重。 男子沉默地在前为两人引路,除了最先开始的目光相对,他的视线便再没有第二次落到秦冢身上,只是礼数周到地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将军,夫人,这里是你们预定的房间,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男子替两人打开房门,目送他们进入房间之后,便毕恭毕敬地退出去,替他们锁好门。 海登莱迅速将秦冢扔进仿佛游泳池一般的浴池里,温热的恰到好处的水中带着缓解疲劳的功效,秦冢一泡进水里就再也不想出来了。 “自己洗可以么?”海登莱站在浴池边解开扣子,顺势将秦冢脱下来的衬衫扔到一旁,面无表情道,“我帮你也可以。” “不用了!”秦冢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默默走到浴池的角落里。虽然刚刚海登莱的动作看似粗鲁,但实际上秦冢是知道的,他很温柔,不厌其烦地让他适应之后,才渐渐深入。哪怕是他稍有不适,海登莱也会立刻停下,看看哪里出了问题,然后小心翼翼地亲他,直到他的身体只能体会到快乐而非痛苦。 当然了,无论是被绑住双手和双眼,还是在飞行器上做这种事,都让秦冢羞耻度爆棚,但同时,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一点他无法释怀。 海登莱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他其实不明白海登莱为什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非要让两个人的关系闹得如此僵硬。 这么想着,秦冢突然鬼使神差地往旁边看了眼海登莱,就见海登莱正好在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视线交汇的刹那,秦冢惊慌失措地撇开了眼睛,心脏“砰砰砰”直跳。 又来了…… 又是这种暧昧不清的眼神…… 不是说要划清界限吗! “还是我帮你吧。”海登莱往前走了几步,将秦冢逼进角落里圈住他,“你很累了。” “我不需要!”秦冢猛地拍开海登莱的手,怒火中烧地看着他。 两人僵持了须臾,海登莱无奈地皱了皱眉,示弱道:“我只是帮你洗一下,你自己不好弄吧?里面不弄干净对身体不好……你又不愿意把手伸到里面去抠……” “闭嘴!!”秦冢脸一红,有些破音。他猛然想到好像真的每一次爱爱完之后,都是海登莱帮他清洗的。而且他自己是真的不好意思把手放到那种地方…… 最终,为了给秦冢一个台阶下,海登莱采取了压制政策,强硬地把他推到浴池边缘,强硬地给他洗屁股。秦冢恨得牙痒痒,无奈力量上的差距让他不得不屈服在海登莱的怀里,害羞地缩着屁股。 等洗干净之后,秦冢迅速走到浴池另一边干净的地方泡澡。他刚享受地舒了口气,身后就有一股温热的体温贴了上来。 海登莱从后面抱住秦冢,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淡淡道:“秦冢,以后还是谨慎些吧。你漏洞太多了,这样会让人有机可乘。我们的合约还有很长时间,你如果这在期间遭遇不测,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呵,我每次遭遇不测的时候都是跟谁在一起啊?”秦冢冷哼了一声,面露鄙夷,“我要不是拜某位大将军所赐,现在还是一个幸福快乐的纯种人类呢。” 秦冢故意加重了“纯种人类”四个字,想让海登莱膈应一下。 海登莱不出所料地僵了僵,眉头不由自主地皱到一起。 尽管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但秦冢能感觉到喷洒在颈项间的气息有些混乱,知道海登莱此刻,一定又是一副愧疚自责的表情。 “我不想泡了,出去吧。”秦冢推开海登莱,自顾自地从浴池中走出去,裹上事先准备好的浴袍。 海登莱靠在池壁边,仰着头一脸挫败地揉了揉太阳穴,等到秦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才落寞地放下手,露出无助的眼睛。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第五十七棵草 真正意义上的同居生活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中拉开序幕。 海登莱已然变成了那种成天在外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无良丈夫。而秦冢呢,虽说一人在家难免寂寞,但他多了很多自由的时间可以和小粉红交流。加上有糕丸给他作伴,小日子过的也还算惬意。 唯一让他觉得蛋疼的是,前两天海登莱告诉他的关于排出兽魂晶体的事。 等于说他以后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需要孵几个蛋出来。而且有百分之十的几率会孵出小鸭子或者小豹子或者王者豹鸭? 作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压也就算了,现在还得孵蛋? 小说里才会出现的事情为什么全都落到我身上了啊!!! 躺在沙发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秦冢望着天花板一阵绝望。 “我说秦冢,你也碌碌无为三四天了,是不是该有点上进心?” 一个略微抱怨的声音猛然打乱秦冢的思绪。秦冢不满地皱了皱眉,从空间钮中拿出小粉红,恶狠狠地砸到地上,“你还说!都怪你从王宫里偷跑出来,海登莱才会惹怒国王,国王才会带着老国王来问责,海登莱才会不开心所以迁怒于我!” “嘿!你这说的也太牵强了!你不能因为你的男人不爱你了,就跑来怪我呀,我好冤枉的。”小粉红在地上滚了一圈,这种终于能见到天日的感觉让他无比快乐,“诶秦冢,你要是欲求不满的话我可以帮你呀。反正海登莱现在夜不归宿,你也很寂寞吧?” “放你的蛋屁!老子好的很!”秦冢气急败坏地踩住小粉红,恨不得把它踩烂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用活的这么胆战心惊!” “嘿!我们现在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你这样说就太伤和气了。”小粉红在秦冢的脚下颤了颤,语气十分委屈,“你要不想回地球的话,那你就把我上交给巴奈特好了。” 糕丸路过客厅的时候,淡淡地瞥了秦冢一眼。见他又在屋子里追着那颗跳蛋满处跑,不由地露出怜悯的神色。 海登莱也太过分了…… 妻子独守空闺玩跳蛋,丈夫在外风流不像样。 这是要搞事情吧? 好不容易追上四处滚动的小粉红,秦冢咬了咬牙,经过一番思想挣扎之后,还是将它捡了起来,用力扔进了沙发里,“你的数据库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大部分数据都找回来了,但是要完全恢复还得一段时间。”小粉红滚到秦冢腿上,周身不断泛起红光,“话说,你给我买了人鱼润滑油吗?上次的都快用完了。还有啊,你如果孵出了兽魂晶体,记得留一点给我。我需要兽魂晶体才能彻底完善数据库。本来还愁去哪里才能弄到兽魂晶体的,没想到你竟然能孵化!真了不起啊秦冢,你肯定是全世界身价最高的鸭子。” “……你这么说我一点也不开心。”秦冢郁闷地撇了撇嘴角,也不想跟小粉红继续争执了,干脆打开微脑看今天的星际新闻。 忽的,一个包裹更新的消息弹出来,下一秒,门外便响起了按门铃的声音。秦冢莫名地眨了眨眼睛,跑去门口的监控上看了看,发现一个穿着粉色小洋裙的机器人正在门口冲他挥手,头顶上一个包装精美的包裹。 紧接着,屋内的防御系统发出机械的声音——“对方是来自et快递公司的机器人小loli号,检测安全。” et快递公司? 秦冢皱了皱眉,带着几分提防之心打开门。等待多时的机器人立刻迎上前,将头顶上的包裹递到秦冢手里,带着点稚气和软糯的声音便立刻传了出来,“尊贵的秦冢先生,您有一个从沃特联邦共和国寄来的包裹,请您签收。” “哦……是艾希寄过来的润滑油……”秦冢恍然大悟接过包裹,然后在机器人胸口处的按钮按上指纹,便算是签收完毕。 机器人冲秦冢鞠了个躬,甜甜地说:“祝您性'爱愉快。” “……”服务态度真好。 走回屋内,秦冢将包裹放在茶几上拆开,里面是满满一箱人鱼润滑油。小粉红兴奋的都变黄了,用力一弹跳进盒子内,在润滑油的包裹下幸福得直哼唧,“秦冢你对我太好了……” 秦冢嫌恶地拿起一只润滑油看了看,“这到底有什么功效啊?” 他只知道这个可以在爱爱的时候用来润滑,却不知道小粉红每次拿这个是干什么的。而且他每次跟海登莱爱爱的时候用的好像是更高级一点的润滑油,堪称绝对不会弄伤爱人。 小粉红贪婪地将润滑油吸进身体里,以至于球身都变大了一圈。它最后留了几支给秦冢,才满足地跳出箱子,“你知道吗,人鱼的记忆力是目前所有种族中最为强大的。这种润滑油是用人鱼蛋调制的,除了具有一定的催情成分,其实还可以用在生命体药物里,增强记忆能力。我用这种润滑油不仅能保证内部的零件正常运作不生锈,对恢复记忆库和数据库都是有很大帮助的。” 秦冢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又是生命体药物…… 一说到生命体药物,他就不得不想到m-serum。 好像之前在火之国,海登莱也说过制作生命体药物需要什么r资源……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自从回到布鲁底克之后,就完全没有听说过火之国方面的消息。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件,不可能这么平静吧。 “对了秦冢,你们在火之国遇到的那个小张,我跟他联系上了。” “什么?!” 秦冢被小粉红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得差点咬破舌头,难以置信地抓起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说你联系上了那个小张?!” “哎呀,你口水都喷我身上了!”小粉红满腔嫌恶,“是啊,就是之前在火之国帮了你一把的那个张唯夫。” 秦冢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恩,不过其实我有点混乱,他好像并不是地球人呐……” “他不是跟你说了他的父亲才是地球人嘛。所以说,我们要找的那个小张,就是他的父亲。”小粉红顿了顿,稍显气馁地叹了口气,“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张唯夫可不可信。如果他真的是小张的儿子,那他的另一半血统,应该就是卡萨丁那个混蛋的了。” “卡萨丁……”秦冢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小张生了卡萨丁的儿子?” “没错。当年卡萨丁虽然有点神经病,但他从来不让其他人碰小张的。加上小张跟你一样后期形成了魂核,兽形体又是鸭子,所以可以孵蛋。大概最后还是生了卡萨丁的儿子……哎,想想还有点难过呢。小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养大这个孩子的……” “那你跟他联系上之后都说了些什么?”秦冢期待地看着小粉红,“他知道小张的消息么?” “他也在找他的父亲。”小粉红的口吻突然有些沉重,“似乎是几年前小张就莫名其妙失踪了……” 秦冢神色严峻地皱了皱眉。 “张唯夫听说父亲的失踪跟火之国的某个海盗组织有关,所以多方打听,后来才得知那个海盗组织已经变成了当地有名的火毒会。他为了打探消息所以加入了火毒会,但一直没什么有用的线索。他说他那天一下就感受到了你跟他父亲身上相同的气息,还以为你就是小张,后来才发现弄错了,于是查了查你的资料,最后才决定帮你。” “所以说……他对小张也就是他父亲的事情非常了解喽?”秦冢有些怀疑。 一般说来,小张应该不会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自己的儿子吧。 毕竟他身份特殊,若是不想儿子受到牵连,理应尽量隐瞒。 但这个张唯夫……似乎什么都知道,又深藏不露。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他一眼就能察觉你是地球人,这点确实非常危险。而且他还能通过特殊的电波找到我的存在……”小粉红十分苦恼,“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知道了你地球人的身份,我看你还是别去上班了吧?乖乖呆在家里多好啊……这里的防御措施还挺到位的。” “那可不行,我才不要做吃软饭的。”秦冢严词拒绝,“再说了,我们窝在家里,怎么打探到小张的消息?说不定出去晃悠两圈,还能得到意外的收获。” “我就希望真的是收获别是收尸就好。”小粉红郁闷地滚进了秦冢的空间钮里,嘱咐道:“总之你一切小心,现在海登莱都不罩着你了,你随机应变。” 小粉红说完,瞬间没了声音。秦冢躺倒在沙发上,想着明天就要去工作了,不由地紧张起来。 只希望工作中不要出现什么意外才好。 …… 这里是匹格家族的城堡。 与其他大家族截然不同的朴素装潢,彰显着这个新兴世家的沉稳内敛。没有悠久辉煌的历史,却在其觉醒后的短短几年内成为了贵族力量的核心之一。 这个家族的成员拥有其他人所无法匹及的天赋。可以说,他们能让一个国家坚如堡垒,亦能让这个国家顷刻覆灭。 裴吉生在这样的家族,自然从小受到严苛的教育。尽管是家族中天赋最棒的那一个,却总在比任何人都严厉的斥责中长大。 “啪!!” 重重的一巴掌将跪在堂前的人扇倒在地,裴吉擦着渗出血的嘴角,咬了咬牙直起身。 面前的男子身形高大,明明跟裴吉长着一张相似的脸,却带着几分邪魅危险的气息。他的身旁,一名模样温婉的女子正满脸担忧地看着裴吉,因为紧张,她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表现出一副揪心的样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吧?”男子走到裴吉面前,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为什么就不知道长点记性呢?” 裴吉翻起眼睛,不屈不挠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没错,面前的这名男子便是他的双胞胎哥哥。而那位站在旁边的女子,正是他们的母亲。不知为何,哥哥裴沃继承了父亲狠戾暴躁的性格,而裴吉则是跟母亲一样,成天凶巴巴的样子但实际上比谁都温柔。 哥哥自幼得到大人们的赏识,尤其是两人的父亲,尽管裴吉的天赋更胜一筹,但他始终没能像哥哥那样受欢迎。也因此,在长辈们都远赴他乡的时候,匹格家自然而然便由裴沃主持大局。 裴沃是巴奈特和巴大胡的心腹,所以一直对跟海登莱混在一起的弟弟心存芥蒂。同时,他也嫉妒裴吉在兽魂上的那份造诣。 “裴沃,你不要这样对你弟弟,他就是年纪太小不懂事。”女子拦在裴沃前面,生怕他再出手,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 裴沃冷冰冰地看了女子一眼,俊朗的眉毛微微蹙起,“母亲,这件事可不能因为他年纪小就姑息。他今天敢篡改边境的防御系统,明天就敢抡起袖子造反了。我知道您心疼弟弟,但您种溺爱只会让他越错越狠。” 女子抿了抿嘴唇,害怕地看了裴沃一眼。虽然裴沃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柔,却总能让人涌起阵阵恶寒,仿佛一旦忤逆了他的意思,就会人头落地。 裴吉轻轻拽了拽女子的衣角,摇摇头,示意她别管了。 女子心疼地凝视裴吉几秒,默默退到两人身后。她已经决定了,如果裴沃太过分,她拼了命也得保护裴吉。 “哥哥,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出手动那个防御系统,也没想到那件事竟然把老国王也……唔!!” 话音未落,裴吉便被一脚踹在了地上,差点将胃酸吐出来。这种家暴的情况说实话,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每次只要忍忍就能过去。但这次……裴沃似乎有点不肯善罢甘休的意思。 “我看你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裴沃走上前,一把踩住裴吉的手。鞋底的碾压让手骨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好像他再稍微加重点力气,裴吉的手就会彻底粉碎一样。 “我愚蠢的弟弟……跟海登莱混在一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的所作所为只会给匹格家蒙羞。”裴沃的声音阴冷低沉,眼睛里宛若被冰渣覆盖了一般,“我绝对不允许你做出任何损坏匹格家名誉的事。既然你如此骄傲于自己的实力,只要废了你的魂力源就行了吧……” 裴沃说着,脚下突然“噼嗞”闪过几道淡金色的电流。裴吉猛然睁大眼睛,在一股麻麻的感觉即将窜进身体的瞬间,他刚想侧身防抗,另一股破风的力量就从旁侧席卷而来,狠狠地刺进了裴沃的小腿里。 “啊!!”裴沃痛苦地嘶吼了一声。 几滴血水溅到脸颊上,裴吉怔愣了半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温柔地抱进了怀里。抱住他的人正在隐隐作颤,好像被吓坏了。 “吉吉你没事吧!!” “塔,塔梅?你怎么进来的……”裴吉眨了眨眼睛,惊慌失措地看了眼裴沃,然后赶紧推了推塔梅里克的胸口,“赶紧回去!” “你就是那头不自量力的棕熊……”裴沃阴森森地看着两人,腿上的疼痛让他禁不住眯了眯眼睛。 塔梅里克架起胳膊,隆起的肌肉上筋脉密布,“来啊!想打架啊!老子怕你!区区一只茶杯猪!” 裴沃的眼皮跳了跳,怨恨地磨了磨牙。 事实上,他一直对自己是一只茶杯猪的事耿耿于怀。这种弱小的动物跟他的形象一点也不般配! 裴沃:“你找死……” 正待双方准备大打出手之际,一股张扬的兽魂猛然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惊艳的四色交缠在一起,仅仅只是一击,便将裴沃狠狠打倒在地。 室内响起沉重的脚步声,海登莱从黑暗中走出来,面若冰霜,“听说有人想废了我兄弟的魂力源。” 裴沃有些惊讶,不解地看着海登莱。 他实在不能明白,像海登莱这样堂堂正正的大贵族,竟然会跟裴吉称兄道弟。 其实在心底里,他总觉得匹格家族在贵族中也是低人一等的,毕竟他们这样半路崛起的家族,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可。 莱帕德家族这样的更是…… “将军……”裴吉感激地看向海登莱,总感觉海登莱的出场比塔梅里克帅气多了,不过他还是更喜欢那头傻熊就是了。 “莎梨夫人,打扰了。”海登莱走到裴吉的母亲身边,略微愧疚地低了低头,“边境的事情完全是我指使裴吉干的,他不敢违抗我的命令所以不得已而为之。等子爵回来之后,我会再来亲自登门道歉的。现在我想带着裴吉去国王那边请罪,不知夫人可否同意?” “可以可以可以!你们快走吧!!”莎梨激动地直点头,感激地握住海登莱的双手,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大将军真的谢谢您,谢谢……” 海登莱礼貌地弯了弯腰,然后转身走到裴沃身边,面露讽刺地看着他,“见到本将军为何不行礼?” 裴沃气的嘴唇发抖,咬牙切齿地看着海登莱,然后缓缓地支起身体,单膝跪地,“参见将军……” 海登莱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也不回应,转而走过塔梅里克身边,冲他做了个“走”的手势。塔梅里克立即点点头,将裴吉一个公主抱抱起来,喜滋滋地跟在海登莱身后,大摇大摆地离开。 裴吉被塔梅里克抱着,这次倒是没反抗什么,反而觉得心情畅快。 “你怎了么吉吉?!你是不是被他折磨坏了?!”塔梅里克紧张地捏了捏裴吉的屁股,急的一脸苦相,“对不起都怪我!!我应该早点来的!!” “说什么屁话啊!”裴吉大怒,猛地拍开塔梅里克不安分的手,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开。 塔梅里克笑眯眯地搓了搓手,被打的十分开心,“正常了……” 裴吉无语地白了他一眼,随即略显羞涩地走到海登莱身边,用力弯下身。 “将军,谢谢您!” “恩,没事就好。”海登莱一脸冷峻地转过身,“走吧。” 裴吉看着海登莱落寞的背影,满脸担忧。他偷偷戳了戳塔梅里克的胳膊,小声道:“将军还没跟夫人和好吗?” 塔梅里克心疼地给裴吉擦了擦嘴角边的血,摇摇头,“将军现在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连晚上都不回去,我觉得他是彻底厌倦了吧。之前我就觉得将军对夫人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现在玩腻了,自然就放在一边不管不顾了。将军也真是人渣,委屈了夫人那么好的人。” 裴吉皱眉,偷偷瞥了海登莱一眼,不可思议地嘟囔了几句,“怎么可能……” 将军绝对是因为顾虑老国王才故意冷落夫人的啊…… “吉吉你就别管将军了,你这样我会吃醋的。”塔梅里克不悦,抱住裴吉用力亲了一口,又在他的身上各种摸,还故意为自己解释,“你的哥哥没虐待你吧?有没有受伤?” “哎呀没有!你好烦啊!”裴吉红着脸满是羞涩,一边做出刻意推拒的样子,一边又纵容他的摸摸碰碰。其实塔梅里克能赶来找他,他非常开心。 秀恩爱的声音不断从身后传来。 海登莱酸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身后的两个人烧死。 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接吻,有没有羞耻心啊! 他真是不该来救裴吉的!就该让他们也尝尝孤独寂寞的滋味! 难道全世界只有我不能得到幸福吗…… 好想见秦冢…… 第五十八棵草 海登莱经营的格斗场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某处商业街内。这里有全世界最顶尖的酒店,商场,娱乐中心,也是象征了整个布鲁底克面貌的上流场所。出入于这里的人要么是有重金挥霍的财阀,要么是有权力地位的贵族,又或是来自其他国家的重要宾客。因此,坐落在这里的企业和商家背后,也必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裴吉和塔梅里克跟在海登莱身后走进格斗场内,立刻便有穿着工作服的男子迎了上来,向海登莱和他身后的两人鞠躬示意,“老板,今天波文家的公子来了,正在二号厅看格斗比赛,说是等您回来之后一定要通知他。” 格斗场内的工作人员都习惯了称呼海登莱老板,但对他的尊重和敬佩也和裴吉他们没有什么差别。 海登莱一边解开束缚在脖子上的领带,一边敷衍地点点头,“我等会儿去找他。” 待到接待人员离开,裴吉立刻满脸怒气地走上前拉住海登莱的胳膊,斥责道:“海登莱!你怎么又跟那个小狮子好上了?!你跟秦冢闹别扭也不至于这样吧?!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海登莱撇了撇嘴,推开裴吉的手,“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清楚。” “不就是老国王回来了吗!你就这么没骨气?!!”裴吉咬牙切齿,“别装出一副自以为对秦冢好的样子,你分明就是窝囊!!我追随的那个海登莱才不是这种废物!!” “喂吉吉!你说的太过了吧!”塔梅里克一边偷瞄海登莱的表情,一边抱住有些激动过头的裴吉,在他耳边小声劝慰,“将军自己的家务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了……” “可是我替夫人不值么!将军说翻脸就翻脸,那夫人怎么办?”裴吉愤愤不平地瞪着海登莱,想为秦冢讨个公道。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裴吉早就认可了秦冢这个将军夫人,也觉得他有能力站在海登莱身边。更何况,是海登莱先拖他下水,如今让他深陷泥潭之后又如此绝情,简直丧尽天良。 “我就不明白了,您明明前几天还爱夫人爱的……” “裴吉……”海登莱横过眼睛,冰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一团小火焰在熊熊燃烧。他垮下脸看着裴吉,冷若冰霜道,“去下面等我。” 裴吉神色一僵,嘴唇开合了两下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是被海登莱凛冽的目光给瞪了回来。 海登莱转过身,不让裴吉和塔梅里克看到他的表情,须臾,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抬脚走向格斗大厅。 “吉吉……”塔梅里克担忧地看着身边的人,不忍心看到裴吉为秦冢和海登莱操心的模样,“讲道理,你都没为我这么操过心。” “哼,我操'你屁股不就够了,还操什么心?”裴吉怒气冲冲地踹了塔梅里克一脚,又一脸冷漠地看向海登莱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将军这样,迟早会后悔的……” …… 2号格斗厅内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台上正在进行表演赛的是两位知名的女性格斗家。她们是一对孪生姐妹,来自神秘的豹猫家族。豹猫家族的女性都拥有异于常人的柔软身体,格斗的时候就仿佛在翩翩起舞一般,却又于柔中带刚,招招致命。观赏的人无不心潮澎湃,也因此,姐妹两人几乎每一次比赛都座无虚席。 海登莱当初邀请她们来自己的格斗场,也下了不少血本。 观众席上坐满了人,海登莱一边下台阶,一边左右扫视着周围的情况,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前排的艾凡。他非常专注地在看比赛,透彻的眼睛里满是崇拜和兴奋之情。 海登莱知道艾凡自幼体弱多病,不适合打斗,因此对格斗方面的事情一直充满好奇,这也是这头小狮子倾心于海登莱的重要原因之一。 艾凡喜欢能打的,而海登莱刚好是全帝国最能打的。 海登莱走到艾凡身边,顺势坐到他身边早就空留出来的座位上,“怎么了,突然过来找我。” “哦!海登莱你来了!”艾凡眼前一亮,也顾不上看比赛了,兴冲冲地握住海登莱的胳膊,“方便说说话吗?!” 海登莱笑了笑,轻轻点头。他本打算甩开艾凡的手,目光在那只手上顿了顿,又挣扎着撇开,然后故作无所谓地站起身,两人一同离开格斗大厅。 艾凡满脸诧异地跟在海登莱身后。让他震惊的是,海登莱竟然没有推开他的手,而是任凭自己拉着他。 “海登莱你……”艾凡加快速度走到与海登莱并肩的位置,试探着扯了扯他的袖口,“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海登莱停下,不解地看着艾凡,挑眉一笑,“为什么这么问?” 艾凡猛地脸一红,讪讪地往后退开一步,松开海登莱的胳膊,目光闪烁着摇了摇头,“没……没有啊,因为你看起来很奇怪。” 海登莱的笑容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那份难以言喻的悸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愈发强烈。尽管他知道海登莱对他从来也不是这样的感情,哪怕海登莱已经明确拒绝了他,这份心动也从来不曾冷却。 “我没事。”海登莱淡然地收回手,转身带着艾凡去了位于地下一层的秘密基地。 这里是格斗场内守备最为森严的地方,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基地的存在,也是只有特殊人员才能涉足的领域。 艾凡很久以前曾经来过过一次,那还是格斗场刚刚建成的时候,他偷偷跟着海登莱跑到了这里,差点被这里的守备人员打死。 那也是他第一次跟海登莱吵架,吵得最凶的一次。 他万万没有想到海登莱竟然还会亲自带他来这里。 在下面等待多时的裴吉和塔梅里克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裴吉在见到艾凡的第一眼时,一股脑将海登莱架到了角落里,严厉斥责,“海登莱你干什么?!为什么带他过来?!” “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跟我说。”海登莱平静地看着裴吉和塔梅里克,也懒得多加解释,“放心吧,艾凡的话……不会出事的。” “海登莱!!”裴吉一把推开海登莱,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继续作死好了!!” 海登莱垂下眼,浅浅地抿了抿嘴唇。 “塔梅我们走。”裴吉恶狠狠地瞪了海登莱一眼,拉住塔梅里克的手腕子就往外冲。 “等等呀吉吉……”塔梅里克难堪地看了眼海登莱,又为难地看向裴吉,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们今天不是还要商量……” “商量个屁啊!”裴吉猛地捏住塔梅里克的嘴唇,防备地看了艾凡一眼,“我今天不舒服要回去睡觉!” 塔梅里克苦恼地皱了皱眉,向海登莱投去求助的目光。海登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冲塔梅里克点点头,“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将军……” “走啊!”裴吉猛地揪住塔梅里克的头发,将人往外拖拽,“什么将军!我可不认这样的将军……” 裴吉气势汹汹地拉着塔梅里克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挑衅地看了海登莱一眼,怪声怪气道:“将军,我今晚带夫人去隔壁消磨时间您没意见吧?不然他一个人在家太寂寞了。我们做下人的有义务让主子开心!塔梅我们走!!” 海登莱左眼皮一跳,不安地拧了拧眉。 隔壁可是出了名的红灯地带,什么样的鸡鸭都有…… “裴吉!你敢!” 海登莱想冲出去拉住裴吉,又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态,舔了舔嘴唇用力平复下情绪。他看了看愣在一旁的艾凡,暴躁地踢翻了一旁的椅子。 艾凡见状,一脸干笑地走到海登莱身边,“你果然……有什么事吧?跟秦冢吵架了?” 说起来……他不知为何有点开心。 海登莱沉重地叹了口气,吩咐一旁的机器人给两人到来茶水,然后满脸疲倦地倒进沙发里,将腿翘到茶几上,“你呢,有什么事?” 艾凡坐到海登莱对面,端起茶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随即满脸凝重地抬起眼睛看着海登莱,“我们找到了能对付r资源的东西。” 海登莱一惊,猛地直起身,兴奋地双眼发亮,“就是说……有办法抑制m-serum了?!” “有七成把握!”艾凡抿着嘴唇笑了笑,脸上的神色分明就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而且……我还找到了让斯汀先生致命的关键。” 海登莱皱起眉,眸光微动。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艾凡的嘴巴,急切地渴望能从他的嘴里获得有用的消息。 “之前我给你的那瓶m-serum你还留着吗?”艾凡端坐着,手指交缠,“那个里面确实有斯汀先生的基因,而他的死亡原因……其实是因为被剥夺了魂核。” “被……剥夺了魂核?”海登莱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艾凡话里的意思。 “事实上……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m-serum还有另外一种制作方法。”艾凡低下头,一脸沉重,“将兽人的魂核整个剥离出来,在他痛苦地死去之前,离开身体的魂核会一点一点将他的兽魂,骨髓,血液吸干,直到他变成一具干尸,如此一来,用于制作m-serum的终极原料也就完成了。” 海登莱咬着牙,紧捏的拳头隐隐发颤,“魂核……怎么可能剥离出来?” “有一种药。”艾凡咽了咽口水,脸色一瞬间有些苍白,“能让兽人的魂核变成与人体器官无异的东西,再将它从肉里挖出来就行了。” “什么药?” “这个还不清楚。”艾凡无助地摇了摇头,“这种药从何而来,有哪些成分,我都没打听到。但听说……这种药物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沉淀,才能最终让魂核发生变化。斯汀先生,似乎在很早以前就被注入了这种药物,而八年前……正好就是药物发作的时候。” “所以你的意思是……叔叔是被剥夺了魂核而死的。”海登莱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果然,是被拿去制作那个药了……” 海登莱无声地捏碎了沙发的扶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手指发红。 “不过……斯汀先生惨遭毒手的原因,还得你自己亲自去找。”艾凡搓了搓手,担忧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因为那种能改变魂核的药,并不是对所有兽人都管用。似乎在注射过药物的那批兽人当中,只有斯汀先生的魂核发生了变化。” “只有叔叔么?”海登莱眉眼低沉。 艾凡点点头,“可能是因为斯汀先生有什么特别之处。” “用那种残忍的方法制作出来的m-serum跟一般的有何不同?” “这种m-serum似乎至今为止,还没找到能够匹配它的人。”艾凡转了转眼珠,凝眉沉思,“不知为何,注射了这种m-serum的人类都会在短短几个小时内死去。但他们……在那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觉醒的,都是混合兽魂。” 海登莱一听,惊楞地眨了眨眼睛。 艾凡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重道:“海登莱,你也知道混合兽魂意味着什么。布鲁底克这么多年以来,也就出现了十个混合兽魂。包括你在内,这十个人的力量,堪比十支军队。如果这样的m-serum能大量生产,又能找到与之匹配的人类,那这个国家……” 海登莱静静地看着艾凡的眼睛,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现在那些人正在奋力寻找当初服用过第一瓶m-serum的人,希望能那他来做实验。如果他真的被找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艾凡放下水杯,轻轻叹了口气,“现在虽然找到了能应付r资源的东西,但似乎远远不够。m-serum的开发只会越来越疯狂。” “是巴大胡的人,是么?”海登莱直勾勾地盯着茶几表面,“他们在研究那种东西,在找匹配的人……” “如若不是皇室的纵容,那种药物怎么可能出现!”艾凡愤懑不平地握了握拳,眼睛里满是怒火。 “我们联手吧艾凡。”海登莱突然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盯着艾凡,然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紧紧按住他的肩膀。 “我需要你。” 第五十九棵草 “砰砰砰砰!” 剧烈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艾凡涨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海登莱,那双让他沉迷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让他浑身发热。 艾凡觉得有些丢人。他明明想尽力克制自己的心跳,却不料它跳得越来越快,完全不受控制。 海登莱苦涩地皱了皱眉,看着面前满心期待的人,狼狈地撇开目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啊,我,我知道……”艾凡愣了愣,随即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你不用紧张,我会帮你的。” 海登莱勾了勾唇角,眼角眉梢上溢满愧疚的神色。他一脸倦容地看向艾凡,轻声说道:“谢谢你,艾凡。” “海登莱你啊……跟我真的越来越生疏了。”艾凡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沙发上站起来,“如果跟秦冢吵架了,就赶紧和好吧,否则我会觉得有机可乘的。” 他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将一个小钥匙一般的东西放到他手里,淡淡道:“这个是我最近做出来的,跟以前一样,你来帮我试试,如果还不错的话,我就给师父交差了。” “又有新武器用了?”海登莱挑眉拿起钥匙,“你还真有点能耐,这把已经双s了吧?” “要恭喜你进入ss级怪物行列么,没有一把像样的武器怎么行?别忘了我也是在不断进步的。还有,这次我把剑身的重量尽可能减轻了,你之前不是说重么,不过重量减轻意味着你的操纵技术要更为熟练。大将军,你应该没问题吧?” 海登莱高傲地笑了笑,将钥匙放进空间纽扣里,“你这是怀疑我的能力?” “我可不敢。”艾凡耸了耸肩,“那今天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我也该回去了。” 海登莱点点头,起身送他离开。 “海登莱,你把我带到那个秘密基地……是故意做给谁看的吧?”临走前,艾凡突然拉住海登莱的胳膊,“不是裴吉和塔梅里克,应该还另有其人。” 海登莱怔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回应艾凡。 “你想保护秦冢,所以想跟他撇清关系?”艾凡见海登莱一语不发的样子,了然地点了点头,“是吗……那个人已经从最初的利用变成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守护的对象了。” “海登莱你太好懂了,如果你想隐瞒感情,至少也演的更像一点啊……”艾凡皱着眉,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至少……得把秦冢往心里面藏一点吧?” 海登莱故作镇定地看着艾凡,眼底那抹惊慌失措却无从隐藏。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思那么容易看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把秦冢往心底里挪动几分。 你以为他没试过把他往心底里藏吗? 藏了才发现,心底里本来也是他啊!! 海登莱无奈。 待到艾凡离开,他一挺身,疲惫地倒进沙发里,巨大的空虚感和无助感将他重重包围。 他想见他的爱人,又害怕见到他。 …… 门铃第二次响起的时候,秦冢正一边在床上用兽魂叠衣服,一边想着晚上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这几天海登莱回来得都很晚,他不想一个人在家吃饭了,他要出去挥霍,不能只有海登莱一个人嘚瑟。 他困惑地皱了皱眉,想着这种时候谁会来找他,紧张兮兮地跑到门边观望。显示屏里出现的是维狄略显紧张的脸蛋,以及他身边一名素未谋面的男子。 “对方是达克家族的维狄先生和恩爵先生,未佩带武器,防御系统已开,请放心开门。” 防御系统给秦冢发出提示,他这才满腹疑问地打开门,冲维狄笑了笑,“维狄你怎么来了。” “夫人您好,是将军吩咐我过来的。”维狄笑眯眯地冲秦冢弯了弯腰,随即指着身边的人,介绍道,“这位……是恩爵先生,恩那个……”他胆战心惊地看了男子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才敢小声道,“是,是我的大哥……” “夫人您好,打扰了,我是恩爵·达克,很高兴见到您。”恩爵说着,恭敬地鞠下躬,冲秦冢伸出手。 秦冢赶忙回握住他,推开门请两人进屋,“您好,快请进吧。” 他招呼两人坐下,刚准备转身去泡茶,就被两人一把拉住了。他们一脸惊恐,拼命地摇头,“不用了夫人!怎么敢劳烦您!” 秦冢深知这个地方的等级尊卑,无奈地皱了皱眉,点点头坐到他们对面,让机器人去准备三人的茶水。 三人面面相觑。 维狄抓着衣角坐在恩爵身边,浑身僵硬,脸上满是惧怕的神色。 秦冢看了恩爵一眼,发现他从进屋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一丝未变。这个人的长相非常温和,再配合着他的笑容,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温柔友善,秦冢不知道维狄为何要那么怕他。 维狄不断左顾右盼,好像在这个男人身边他不太敢说话。 “恩……维狄?怎么了吗?”秦冢关切地往前探了探身子,防备地瞄了恩爵一眼。 这个恩爵该不会是打了维狄吧。 恩爵皱了皱眉,不满地看了维狄一眼。维狄这才舔了舔嘴唇,左右张望着,尴尬道:“其实那个……夫人,裴吉大人来过了吗?” “裴吉?”秦冢先是一愣,然后不解地歪了歪头,“没有啊……” “是吗?”维狄眼前一亮,悄悄松了口气,连带着恩爵也稍稍放松了几分,“那就好……” 秦冢挑眉,“裴吉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维狄喜滋滋地抱起机器人放到面前的水喝了一口,又在恩爵冷冽的目光中猛地将杯子放下,捂住嘴咳了咳,“对了夫人,是将军让我们来的。” “海登莱?”秦冢抬起下巴,幽怨地眯了眯眼睛。 “将军他怕您一个人在家烦闷,所以让我来陪您,顺便给您传授一点关于……额,孵蛋的事情。” “孵蛋?!!”秦冢反射性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激动地满脸通红,“谁他妈要孵蛋了!!” “恩……可是……”维狄缩了缩下巴,抬起眼睛为难的看着秦冢,“您不孵的话对身体不好……” “老子才不信!!”秦冢不禁爆了粗口,“你们都是海登莱派来忽悠我的吧!!” “诶?!我我我,这个我真没有!!”维狄睁大眼睛,用力挥着手为自己辩解,“我绝对不敢忽悠您的。但是您的情况很特殊,如果不及时孵蛋的话……” “会死。”许久不曾开口的恩爵突然微笑着说了这样一句,让人毛骨悚然。 “夫人,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孵蛋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啊。”维狄苦口婆心地劝说,“事实上,在白鸭一族当中,能孵蛋的雄性都是最为尊贵的存在,您也跟他们一样啊。” 秦冢咬了咬牙,看着维狄急不可耐的脸,感觉他也不像是在说谎。更何况维狄这个人比较老实,如果是跟海登莱合起伙来骗他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稍稍平复了一下,缓缓坐进沙发里,“所以……是海登莱派你们来指导我怎么生蛋的?” “恩……他希望我们能照顾您。”维狄目光闪烁,又指了指恩爵,“因为,因为恩爵大哥在这方面很有经验。” 秦冢好奇地看向恩爵。只见他的脸微微一红,稍显尴尬地摸了摸脸颊,“我虽然跟夫人的情况有所不同,但关于孵蛋还是能给您一些指导的。请问您最近有跟将军发生关系吗?” “没有!” “恩……那就应该没事。您介意我帮您看看吗?”恩爵站起身,走到秦冢面前单膝跪下,微低下头,“只是稍微看看您的身体如何。” “怎,怎么看?”秦冢不安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请您把手伸出来就好。” 秦冢舔了舔嘴唇,将手臂伸到恩爵面前。恩爵立刻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手腕,然后将食指和中指放在他的脉搏附近,就像很传统的把脉一般,唯一不同的是,秦冢能感觉到一股凉凉的兽魂在他的皮肤上微微流动。 这个人是水性兽魂啊…… 恩爵凝神沉思了片刻,将手从秦冢的手腕上放下,然后松开他的胳膊,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还没怀上。” “别那么遗憾啊!!” “夫人,孵蛋对您而言意义重大,也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请您不要抗拒。”恩爵难得收起笑脸,神情严肃地看着秦冢,“请不要害羞,多跟将军亲热有助于身心健康。” “……”怎么办,好想把这个人赶出去。 秦冢咬着牙,耳根子都红透了。 “恩那个,夫人您晚上决定好吃什么了吗?”维狄见秦冢生气了,赶紧站起身打圆场,“您还没决定的话,就让我们请您吃饭吧?” “哼,好啊。”秦冢冷飕飕地看了恩爵一眼,“我要去最好最贵的地方吃。” …… 最后决定的地方,竟然是海登莱的格斗场所在的那条商业街。 这是秦冢在网络上找到的地方,据说布鲁底克最顶级的餐厅都集中在这里了。他兴致勃勃地四处观望着,总觉得每一家酒店都说不出的高档,眼花缭乱不知道该选哪一家。 维狄苦恼地捂着脸,万万没有想到秦冢选择了这个地方。 可千万别撞见将军啊…… “你们应该来过这里吧?”秦冢走到维狄和恩爵之间,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哪家比较……有特色?” “恩……我也是第一次来……”维狄埋下头,小声道。 “街角那家,菜色很丰富。”恩爵说完,笑眯眯地引着两人前往目的地。他倒是很淡定,而且…… 他其实还蛮希望将军和夫人能在那样的酒店里遇到诶。 一定很有意思。 维狄瞥了恩爵一眼,搓了搓胳膊后背发寒。 他总觉得恩爵的笑容有些渗人。 三人进入酒店内,秦冢惊讶地发现这家酒店的服务态度,简直就差跪下来给他舔'脚了。他拿着菜单,像模像样地点了一大桌子昂贵菜品,决定要好好宰一宰那个不动声色的笑面虎。 等待上菜的空隙间,一名金发碧眼的俊美男子走上前,在三人的面前放下一小杯奶白色的液体,“这是我们这里的特色果酒,请免费品尝。” 秦冢看着手边的小杯子,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恰到好处的酸甜味夹杂着酒香涌入口腔深处。他眨了眨眼睛,双眼放光,拉了拉那名男子的袖子,“这个超好喝,给我们来三瓶!” 三瓶?!! 维狄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好的,请您稍等。”男子礼貌地弯了弯腰,面带笑容。 很快,菜品和酒水都上齐了。秦冢兴致缺缺地尝了几口菜,发现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美味,只是外观好看罢了。倒是那个酒,真的好喝的不行。他一杯接一杯毫无节制地喝着,终于,眼前开始出现虚影,可疑的红晕将他的整个脸都熏热了。 “我说维狄!你怎么那么不中用!才喝了几杯就倒了……”秦冢用脚踩了踩身边已经被他灌得不省人事的维狄,重重地翻了个白眼。 恩爵在一旁默默吃饭。 他必须每一顿饭都吃的很饱,否则肚子饿了他会起来吃人。 “你!过来陪我喝酒!”秦冢见周围没人理他,只能一手端着酒杯站起身,一手指着对面的俊美男子,口齿不清道,“再给我上两瓶好酒!反正今天辣位哥哥请客,我们,不坠不归!” 秦冢指了指旁边的恩爵,又一把举起酒杯对着天空,然后猛地翻过手,将酒水全都倒到了头顶上。 男子皱眉走上前,搂住摇摇欲坠的秦冢,关切道,“客人,您是不是喝醉了?” “我才没醉!!”秦冢气冲冲地鼓起腮帮子,又舔了舔嘴巴周围漏出来的酒水,抱住男子的脖子不肯撒手,“你快来陪我喝……不然我,就把酒灌进你的屁股里!” 男子微微一愣,看着秦冢傻呵呵的笑容,脸颊一红。 他是海登莱将军的夫人没错吧…… 厉害了,将军他们平时玩得这么开,不愧是贵族家庭。 “客人,您先坐下,我给您倒酒。” 秦冢神志不清地晃了晃脑袋,一把将男子按到椅子里,然后豪迈地跨坐到他的大腿上,摸了摸他的脸,“你最好老实点!乖乖就范!我告诉你,我可是大将军的人……” 男子拉开醉鬼的手,无奈地看了恩爵一眼,为难道,“那位客人……夫人他喝醉了,现在怎么办?需要叫将军过来吗?将军好像就在旁边的格斗场里。” 恩爵皱了皱眉,摇摇头,“我一会儿直接送夫人回去就好,不用劳烦将军了。” “是吗……”男子了然地点了点头,看到秦冢这样出来买醉,大概也能猜到点什么。 豪门贵族的感情总归是脆弱的。 最近好像也常常看到海登莱在这附近出没,显然是很久不回家了…… “那个夫人……” 迷迷糊糊中,秦冢突然往前凑了凑捧住男子的脸,眼帘微阖盯着他的嘴唇,嘴里呢喃着喊了句,“海登莱……” 随后秦冢眼神一暗,不由分说地亲了上去…… “唔???!!!” 男子不可置信地僵硬在原地,一瞬间,眼睛睁得老大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浑身都仿佛被插入了钉子一般动弹不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嘴唇上麻麻痒痒的,好像有一条笨拙的肥虫在咬他。 “秦冢……” 忽的,一个阴暗到让酒店里所有人都为之发颤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秦冢觉得后背一凉,本能地夹了夹菊花,然后目光涣散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另一名金发男子,困惑地眨了眨眼,“又一个海登莱?” 恩爵头皮发麻,战战巍巍地咽了咽口水,往旁边挪了挪。他突然觉得他离死亡好近,只有几步路的距离。 这次怕是完蛋了…… 还真被海登莱撞见…… 被秦冢亲到的那位小哥更是已经石化在凳子上,绝望的表情浮上惨白的脸,好像已经死了。 海登莱是在秦冢准备亲人的时候进到酒店里的。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发酒疯的秦冢,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边,却还是没能及时拦住他。 疯狂的妒意在他的胸口不断翻涌,海登莱的心口不断抽搐着疼痛,触目惊心的画面好像要把他的心脏撕裂了一般,他现在也恨不得冲上前把这个酒店里的所有人都撕烂。 “将……将军……”跟在海登莱身边的一名服务人员吓得牙齿打颤,双腿发软,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 海登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粗鲁地将仍处于迷醉状态下的秦冢扛到肩膀上,然后目露寒光。 “给我准备一间房……” 第六十棵草 “喂您好,请问是裴吉先生吗?” “……维狄?” “不,我不是维狄,我是他的哥哥恩爵,借用了一下他的通讯器。” “额……恩爵先生啊。”裴吉稍稍愣了愣,“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刚刚夫人发酒疯亲了陌生的服务员一口,正好被路过的将军看到了。现在将军把他带到房间里面去了好像要家暴,我怕出事,能麻烦您过来一趟吗?哦,维狄也喝醉了。他在旁边吵着要吃亚恒的脚脚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总之场面快控制不住了,您能过来帮帮忙吗?” “……在哪儿?” “金闪闪酒店。” …… 切断通讯电波,裴吉一脸郁闷地看向已经脱好裤子的塔梅里克,抱歉地笑了笑。 塔梅里克一点一点撇下嘴角,委屈地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裤子都脱了……” “等,等回来之后,你想做多久都没问题……”裴吉走上前帮塔梅里克把裤子穿好,又温柔地帮他系好皮带,诱惑着在他的胸口上摸了摸,“现在将军和夫人有麻烦了,我们总不能坐视不管吧?” “是你说的,那我要一直做到明天早上!”塔梅里克义愤填膺地握住裴吉的手,“还想让你用嘴帮我做!” “……行吧。” 塔梅里克一脸幸福地抱着裴吉亲了一口,感觉海登莱和秦冢真是神助攻,他一定要好好帮助他们渡过难关。而裴吉呢,只能一脸酱色地给亚恒打了个电话,把他也叫上。 海登莱的三人护冢小分队连夜赶往金闪闪酒店。 …… 酒店的豪华包房里。 海登莱气冲冲地将秦冢按到水池边,然后打来一杯水灌进他嘴里,又逼迫着他吐出来,然后在牙刷上挤了超级大两坨牙膏开始给秦冢刷牙。 “唔唔唔……”秦冢被捏着腮帮子,难受地呜咽了两声,嘴里的白色唾沫到处乱飞。海登莱的怒火让他浑身一颤猛然清醒了不少,但过多的酒精依旧搅得他大脑一阵空白。 海登莱目光阴沉地看着面前的人,见洗的差不多了,又按着他漱了口,然后洗第二遍,第三遍……秦冢被逼迫着不断刷牙,感觉口腔内壁都发麻了,海登莱还是不依不饶地让他漱口,刷牙,漱口,刷牙…… “唔!!够了唔!!”在不知道第几次被按进洗手池里吐出泡沫水之后,秦冢终于受不了了,胳膊肘往后一拐,对准了海登莱的肚子用力捅去。 海登莱神态自若地躲过秦冢的胳膊,又在下一秒钟按住他的胳膊肘反手一扭,将他愈发用力地按在了洗手台上,冷冷道:“洗干净。” “放开!!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秦冢被海登莱压的完全无法动弹,屁股不断地扭来扭去,企图挣开他的束缚,“太过分了……” “凭我是你的丈夫。”海登莱将秦冢猛地拉起来,又不由分说地推到一旁的角落里,将他的手按在墙壁上,“我过分?是谁先在外面乱搞的?” “难道不是你吗?!!”秦冢被海登莱这种恶人先告状的态度惊呆了,从没想过世界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就允许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就不能出来吃个饭了?!!” “你明明在吃那个服务员你哪里在吃饭了?!!”海登莱也气的不轻,声音都破了。秦冢能清楚地感受到海登莱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我警告你秦冢,你是我的妻子,你这是在给我戴绿帽子!!” “老子就给你戴绿帽子怎么着了!!有种你搞死我啊!!” 一个小时后。 “呜……求求你停下……” “不是让我搞死你么。”海登莱脸色发青,一副不把秦冢搞死誓不罢休的模样。 房间外,裴吉他们已经敲了将近四十分钟的门,急的手忙脚乱,就差用武力强行撞门了。 “咚咚咚!” “海登莱你别冲动啊!!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我听说是因为秦冢喝多了!!”裴吉心急如焚地锤着门,“你注意点分寸别伤着秦冢了!!喂!!海登莱!!” “哼……唔恩……裴吉救救我……”秦冢红着眼睛,一脸无助地看向门口,想尽快逃脱身后大魔王的欺压。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家暴事件,但因为喝酒之后身体变敏感了不少,他完全招架不住海登莱的激烈攻势,“太过分了……我要给你戴一千个绿帽子……唔啊啊啊!!” “恩?你说什么?” “呜,我说我再也不敢了……” 海登莱掰开秦冢遮住脸的手臂,猛地低下头咬住他的唇瓣,然后粗鲁地顶开他的牙齿,将他的舌头包卷着,上下左右回旋翻搅。这样粗暴疯狂的亲吻已经进行了很多次,秦冢的嘴巴都有点红肿了,但海登莱怎么都觉得不够似的,不断吮吸他的舌头,舔吻他的上颚以及牙根。总之,秦冢嘴里的每一寸肌肤海登莱都狠狠地舔了几遍,就差直接给吞进去。 “唔唔唔……” “不准你亲别人……”海登莱亲着亲着,突然喉咙一疼,鼻尖一酸,一股酸胀感开始在眼眶周围打转。海登莱离开秦冢的嘴去亲他的下巴,鼻尖也暴躁地摩挲在他的嘴唇上,咬着他下巴上的肉忽轻忽重地吮吸,嘴里絮絮叨叨的,又是嫉妒又是无助,恨不得咬死面前的人,“不准你亲别人……”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秦冢隐忍着撇开目光,声音很轻,带着几分被晴欲渲染过后的嘶哑。 “我没有亲过别人!”海登莱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一拳打在秦冢耳边,把床都砸的凹了进去,“除了你我没碰过任何人!我没有!!没有!!!” 海登莱吼完,豹尾和豹耳突然不受控制地从身体里窜了出来,脸颊两侧和手臂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豹纹,连牙齿也变得尖锐起来。这是他情绪失控的表现,他也不敢保证他接下来会不会直接把秦冢生吞活剥了。 秦冢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个,酒一瞬间全醒了,只能僵硬着身体,恐惧地回视着海登莱。 海登莱的胸口重重地起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扯着全身的经脉抽痛一次。他跟秦冢还处于交合的状态,他的那个地方还在秦冢身体里,他不能再继续失控了,否则那个地方一旦也发生变化,他会伤到秦冢。 “明明是你先不回家……还故意冷落我……”秦冢带着颤腔,瑟瑟发抖地抓着床单,“我刚刚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冢的声音在发颤,海登莱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愈发疼了。他咬了咬牙,猛地倾下身抱住秦冢,紧紧贴着他的耳朵。海登莱剧烈地喘息着,直到心脏的跳跃渐渐平稳下来,身上的豹纹渐渐退去…… 他轻轻用尾巴勾住秦冢的腰,手臂越发用力地缩了缩,将人整个紧紧抱住,“我没有……没有花天酒地……” “我只是,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喜欢你了……”海登莱无助地在秦冢的颈窝间蹭了蹭,喉咙像是被绳索扼住了一般,“秦冢我求你……不要讨厌我……” “海登莱,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突然这样?”秦冢抵着海登莱的额头将他推开,让他直视自己,“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我讨厌你,但是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讨厌啊!”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不知所措地看着秦冢。秦冢分明能看到他眼中的挣扎和痛苦,还有被水汽浸湿的仿佛是蓝宝石一般的眼珠子,但他就是不愿意说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说你觉得两个人都受伤才比较好吗?”秦冢按住海登莱的肩膀,镇定地看着他,“海登莱,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好吗?” 海登莱动了动嘴唇,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揉了揉秦冢的头发,“外面的家伙好吵……” 等到海登莱下床去应付裴吉他们,秦冢翻了个身,愁眉不展地闭起眼睛。 不敢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那个老国王吧? 海登莱自从上次见了那个老国王之后,态度就变了…… “海登莱!您把秦冢怎么了?!” 门口,裴吉恼羞成怒地拽着海登莱的胳膊,见他衣冠不整头发凌乱,还部分兽化的样子,免不了心里发慌,“你,你该不会把他咬死了吧?!” “怎么可能……”海登莱心力交瘁地抓了抓后脑勺,“婚内强抱了而已……你们怎么会……” “什么?!!婚内强抱?!!海登莱你是不是人啊?!!”裴吉怒发冲冠地打断海登莱的话,恨不得冲上去打人,“秦冢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玩物!!你凭什么强抱他?!!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这种人也能当大将军?!!布鲁底克这是要亡国啊!!!” “我刚刚太冲动了……没忍住就……”海登莱痛苦地皱了皱眉,他知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原本说好的忍耐也随着变故全部乱作一团。 正如秦冢说的,他做的每一件事在伤害秦冢,都让秦冢讨厌,却还奢望着他不要讨厌自己…… “对不起……” “对不起你跟秦冢说啊!!你跟我说个屁啊!!你简直没救了!!”裴吉大声怒斥,刚刚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想继续效忠海登莱了,“秦冢怎么就让你气到要用强抱来惩罚他的地步了?!这件事你难道没错吗?!你故意不回家现在还有理了!!” “裴吉,我也不想的,我不想啊!!”海登莱突然猛地一锤墙壁,无力地蹲了下去。他用力抱住头,不断用手拉扯头发,眼眶里的某些液体也终于推倒堤坝涌了出来。 这是海登莱第一次哭,哭得耳朵都红透了。他用力咬着牙,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钻出来的,“我真的不想……” 裴吉看着蹲在地上垂头丧气的豹子,平时威风凛凛的模样此刻悉数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无措和痛苦,突然又觉得心疼。他好像也能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将军,您不是已经准备改过自新了?刚有点起色为什么突然又这样?您真的很神经您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海登莱摇着头,用力咬住膝盖,他是真的没办法了,他真的力不从心。 “是因为老国王吧。”裴吉蹲下身,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他猛地一愣,发现海登莱的肩膀竟然在瑟缩发抖,“其实您完全可以跟夫人一起承担不是吗。” “不可以,我没有把握,我不能让秦冢有半点差池。” “可是海登莱,如果你真的可以彻彻底底放弃,那就果断一点,不要再这样拖拖拉拉的了,太墨迹。”裴吉皱了皱眉,本想安慰海登莱,却觉得或许说出事实才对他更有帮助,“海登莱,其实说真的,你也知道秦冢没有多喜欢你,对吧?可能你放弃了,对他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海登莱身体一僵,被不知所措地钉在原地。 “您苦恼的无非就是现在有两条路,一条路上有秦冢,你想走这条路,但你无法保证这条路的尽头有好结果,无法保证他的安全。一条路上没有秦冢,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去拼,哪怕最后输了,死了,也没有遗憾,但你害怕孤独。”裴吉站起身,怜悯地看着海登莱,“两条路都很痛苦,我知道你想选的是第二条,想以秦冢的安危为重,但既然如此,你就不该再去打扰他。他怎么生活,跟谁在一起,都跟你无关,一年之后你们就是陌生人了。你已经强硬地闯进他的生活了,现在既然决定放弃,就干净利落一点,不然就太自私了……” “不过将军,恕我直言,您自以为对秦冢好的那条路,也不一定就真的对他好。您是不是也该问一问他的想法?如果他愿意跟您在一起呢?以他的潜在实力,我们不一定会输。还是说……您其实只是害怕听到他的答案,害怕他拒绝,所以打算先一步放弃他。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您,也无法把生命交给您,你们之前还为了这个大吵过,您害怕这次的结局跟那场游戏一样,对吗?” 海登莱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无言以对,被无与伦比的挫败感包围着,心痛不已。 “或者说,你愿意放弃挣扎跟秦冢远走高飞吗?不复仇了,也不管巴大胡想干什么了,直接带着秦冢离开。” 海登莱猛地一愣,呆若木鸡地看向裴吉。 “这个反应就是不能了?”裴吉笑了笑,了然地点了点头,“不过如果你选择秦冢我们可能也会联合起来打死你。” 海登莱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这种时候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裴吉。 “好好跟秦冢谈谈吧,一年之后大方地放他走。你可能……真的不适合他。” 裴吉说完,这才转过身看向塔梅里克,却发现塔梅里克竟然在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呜呜呜”个没完。 他咬了咬嘴唇,拉着塔梅里克迅速离开。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海登莱无力地坐到地上,眼睛里空荡荡的,好像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 他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看过的一个故事,故事里的主角为了复仇,为了事业,放弃了自己的爱人。他那个时候曾觉得这个主角好勇敢,让他敬佩,也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爱情对他而言无非身外之物。 但当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这一刻,他突然畏惧了。他突然不能明白为什么那个主角能够轻易放弃。 他现在明明…… 稍微想到要放弃秦冢,就痛的喘不过气了。 第六十一棵草 由于前一天晚上的运动量过大,海登莱又帮秦冢请了一天假在家养屁股。 两人从酒店回家之后,海登莱便再没出门,而是留在家里看机器人做家务,顺便负责命令机器人做一日三餐。 大概是知道自己昨晚做的太过分了,海登莱今天格外乖巧,一直忙前忙后给秦冢按肩捶背揉大腿,只不过脸上依旧没什么神采。 秦冢闷声闷气地坐在沙发里,被海登莱这种时好时坏忽冷忽热忽近忽远的态度已经弄得没脾气了。 “你确定明天可以去上班吗?不需要再休息一天?”海登莱默不作声地给秦冢剥桔子,舔了舔漏出来的桔子汁,随口问道。 秦冢咬住递到嘴边的桔子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去上班了,这样既能摆脱海登莱,又能得到更多自由,说不定还能尽快找到回地球的方法。 “那我送你……” “不用了!”秦冢猛地直起身子做出拒绝的手势,生怕海登莱又去干涉他的生活,“那个地方不远,我可以自己骑车过去!” “骑……车?”海登莱一头雾水。 秦冢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下沙发,从空间纽扣里拿出好久未曾用过的野马电动车。自从跟海登莱结婚之后,他几乎都没给电动车充过电,也没检查过,不知道这会儿还能不能用。 海登莱好奇,跟在秦冢的身后凑到电动车跟前,若有所思地瞅了瞅。 这是自从秦冢搬到他家之后就一直带着的东西,他记得……秦冢似乎很宝贝它来着。究竟是干什么的? 他记得好像还会叫…… 海登莱伸手去碰了碰电动车的后备箱,果不其然,电动车立刻发出了响亮的警报声。 “竟然还有电……”秦冢皱眉嘀咕了一声,随即蹲下身在电动车上来来回回检查了一下,发现它不仅没有任何损坏反而比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更新了。 “你不会要……骑着这种东西……”海登莱面露嫌恶,拍了拍电动车的座椅,“这会把你的屁股颠坏的。” “我的屁股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谢谢。” 海登莱幽怨地看着秦冢,见他心意已决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他移动目光看了看电动车的外形,一股略显猜忌的神色溢上他的眼睛里。 秦冢抬起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海登莱不同寻常的目光,心脏不由地紧绷了两下。他抿了抿嘴唇,推了推海登莱的肩膀,岔开话题,“我饿了,去吃饭。” 海登莱一顿,立刻将注意力从电动车上转移回来,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冢的后背,然后摸着下巴跟上。 机器人很快将丰盛的午餐端上桌。 虽说经过人类不断的改进和调整,机器人做的菜越来越丰盛了,但始终还是不如人类自己操刀来的美味。因此,只有小部分自身不方便做饭并且独居的年轻人才选择让机器人做饭。 海登莱见秦冢吃的索然无味,也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该让之前从水火两国带回来的厨师正式到家里来工作了。他知道做一顿饭很累,所以并不想秦冢亲自操刀,虽然他很想吃秦冢做的饭就是了。 正想着,屋内的墙壁上突然蹿过一股可疑的电流。 海登莱神色一凛,猛地拦在了秦冢身前。因为这股兽魂很奇怪,感受不到杀气,却又带着非常陌生的气息,他也没有打算做出回击。 几秒钟后,海登莱的通讯器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他看了秦冢一眼,示意他稍微离远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地掏出通讯器。一串陌生的通讯电波跃入眼中。海登莱沉下眼,刚准备关闭通讯器,一个立体影像忽然自动跳了出来。他下意识地扔了通讯器,转瞬间扑到秦冢身边护住了他的脑袋。 “滋滋……海登……莱……滋滋……是我……” 秦冢从海登莱的颈窝里偷窥到外面,一瞬间,他轻吼了一声“卧槽”,发现屏幕中是一个异常惊骇的木乃伊,吓得一把回抱住海登莱。 海登莱皱了皱眉,略微惊异地回过头,“火……曼夫?” 火曼夫? 秦冢一愣,从海登莱的怀抱中抬起头,看着影像中的那个人,似乎还真的有那么点面熟。海登莱也慢悠悠地松开了他,略微警惕地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我……被控制……了……”通讯器放出的立体影像很不稳定,火曼夫的脸在投影中忽闪忽闪的,声音讯号也很弱,“火之国……被……控制了……r资源……没……次种……研制……地球人……你要……小心你身边……那个……” “滋滋——” 影像猝不及防被切断。 秦冢和海登莱静静地盯着空中好几秒,才非常默契地回过神,然后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秦冢率先咽了咽口水,紧张地往后退了退。 刚刚火曼夫……是让海登莱提防自己么? “刚,刚刚那是什么……” “火曼夫的来电么。”海登莱沉重地皱了皱眉,随即又不明深意测看了秦冢一眼,站起身去拿滚落在桌子边缘的通讯器。 通讯器的周围已经焦黑一片,显然是彻底没用了。 他拿在手中凝神看了看,一股犹疑的神色在眼睛里散开。 “可,可信么?”秦冢凑到海登莱身边,心里不知为何,异常忐忑,“会不会是有人冒充的?不然火曼夫为什么会用这么诡异的方式跟你通信?” “他刚刚不是说他被控制了?”海登莱眸光微动,视线一直停留在通讯器外圈那一片被烧坏的地方,喃喃道:“利用雷性兽魂干扰了这个房间的信号,然后入侵我的通讯器……” “可是火曼夫不是火性兽魂吗?他怎么可能使用雷性兽魂?” “入侵通讯器的人不是他,但影像里的人肯定是火曼夫。”海登莱信誓旦旦地说,“应该是有人在帮他。” “你怎么那么肯定是火曼夫?”秦冢还是有些怀疑,“你看的清他的样子吗?只是听声音的话,找个会模仿的人就能做到。” “因为这个通讯器是维狄做的,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它的存在。如果被毫不相干的人入侵,那只能说明已经有人背叛了我。”海登莱看向秦冢,眼睛里带着几分玩味的意思,“平时火曼夫是不会用这个通讯器联系我的。今天他用了这个,还是以这种方式,想必是真的遭遇了不测。” 秦冢抿了抿嘴唇,了然地低下头。 “你刚刚听清他说的话了吗?” “恩?听不太清。”秦冢苦恼地摇了摇头,“只听到他说被控制了,然后什么r资源,地球人,还让你……让你小心身边的人……” 秦冢说着,声音变小了很多,目光闪烁不知该看什么地方。 海登莱点点头,看着秦冢惴惴不安的模样猝然一笑,挑起他的下巴,“哦……小心身边的人。那我身边的人是不是你啊?” “你,你爱怎么小心就怎么小心!”秦冢恶狠狠地推开海登莱,龇牙咧嘴地挑衅他,“嘁,说不定哪天我就暗算你了!你可得留个心眼!” 海登莱嗤笑着揉了揉秦冢的头,“你了不起背着我玩玩跳蛋,亲亲服务员,你还能干什么?” “卧槽,我能干的事多了!!” “是是是,你还能给我生孩子,暖被窝。” “老子呸!!” 海登莱笑眯眯地捏着秦冢的脸,看着他愤懑不平的样子觉得很开心,但不知为何,笑容里又带着点淡淡的苦涩。 打闹够了,海登莱沉下眼睛,默默看了眼手里的通讯器。 火曼夫究竟被谁控制了? 帮助他的人又是谁? 他也知道了地球人……看来秦冢的身份也快暴露了…… 所以巴大胡才在这种时候回来的么? 他的目的…… 究竟是不是秦冢? …… 第二天,秦冢起了个大早,仔细检查了电动车的电量,然后开始搜索前往顺丰总部的路线。 海登莱跟着起了床,发现秦冢正叼着一片面包在智脑前来回捣鼓,不由地揉着头发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你在干什么……” “哦你醒了,正好,这个星际地图怎么用?”秦冢问完拿下面包,刚转过头,就被身后的人猝不及防地低头亲了一下,还舔走了嘴角的面包屑。 海登莱用沾着面包屑的舌头滑过嘴唇,秦冢被他性感的样子稍微撩了一下,禁不住耳根发烫。 他不知道海登莱是怎么做到起床也自带特效,还没有口臭的。 “去上班?”海登莱拿过智脑,在悬浮的立体影像上划了划,点了点,面前的立体影像立刻变成了周围街道的样子,海登莱将它放大,放大,再放大,直到地图上能清楚地显示他们所在的小区,所在的这栋公寓,所在的楼层,然后是他们的大门。 “然后就进不来了,我设了结界。”海登莱将智脑还给秦冢,耐心地教他怎么使用导航,然后才跑进浴室里洗漱。 秦冢摸着余温未退的耳朵,恨恨地咬了咬牙,感觉耳畔还围绕着海登莱温热的气息。 他不知道海登莱下次发神经是什么时候,但他总觉得不安。 他满脸愁云地围着屋内看了一圈,又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智脑,总觉得面前那扇熟悉的门,看的他心里隐隐发寒。 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他毛骨悚然,而海登莱最近给他的感觉,也越来越遥远。原本触手可及的安全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烟消云散了。 他不知道未来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他。 第六十二棵草 一路上跟着导航的指示小心翼翼地前行,秦冢左顾右盼生怕违反交通规则。他昨晚有好好查阅相关的规定,却发现未来世界对路面上的交通管制其实不太严格。他走了很久,竟然连一处红绿灯或指示牌都没看见。 现在时间还早,未来世界的上班时间又比地球上推迟了很多,因此路上鲜少看到匆匆忙忙的行人。秦冢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突然有些怀念在清晨跟行色匆匆的路人擦肩而过的感觉。 他有点想家了。 正张望间,秦冢一个没注意,前方突然窜出来一个黑色的影子。他来不及刹车,电动车毫无征兆地撞了上去,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眼前的景色天旋地转,秦冢倒地的一瞬间对方也倒了下去。 “嘶……” 好在没有摔得太狠,秦冢在地上抱着膝盖缓了缓,便立刻挣扎地爬了起来。一方面他得看看撞到的是什么,一方面他不想在上班的第一天就引起太大骚动,毕竟他现在的身份还算是个将军夫人。 “你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率先猝不及防传进耳朵里,紧接着,一只纤瘦但有力的手臂挽住了秦冢的胳膊,在他爬起来的途中顺势拉了他一把。秦冢惊楞地抬起头,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一名让人窒息的美男子。男子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制服,手里拿着方才被撞掉的帽子,秦冢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警务人员。 “我,我米事!”秦冢一时紧张舌头打结,慌张地甩开了男子的手。 男子被推开后愣了愣,随即眯眼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于相机的东西,对着秦冢的脸咔擦照了一下。 秦冢神色一惊,猛地往前上了一步,又发现男子笑的不怀好意,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点,“你干什么?!” “秦……冢?”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仪器的屏幕,眼角含笑,“你是那位大将军的亲属?” 秦冢眨了眨眼睛看着男子,没有说话。 “虽说是将军的夫人,但违反交通规则也一样要受到处分。”男子单手拿着仪器,笑眯眯地走近秦冢。他的视线落到电动车上,抬手摸了摸,一抹阴沉的神色在眼底快速闪过。他沉了沉眼,又立即换上温和的笑容,单手支在秦冢的电动车上,调笑道,“我从您驶进城区的时候就一直跟在您后面了。” 秦冢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人打算干什么,忐忑地抿了抿嘴唇,“不,不好意思警察先生,不知道我是违反了什么规则?” 秦冢转溜着眼珠仔细思考了一番。 他昨晚仔细看过这个国家的交通规则,今天也是非常小心,遵纪守法,怎么就违反交通规则了? 男子摇摇头,指了指上空,“恩……没什么大的问题,不过监视器都拍下来了,希望您能跟我走一趟。” “走一趟?”秦冢愈发怀疑地往后退了退,“我,我没犯什么非得进警局的错吧?” 男子耸了耸肩,也不答话,只是一副你不跟我去警察局我就不放你走的模样。 秦冢暗自咬了咬牙,不知为何就被警察给盯上了,“而且您看,我这会儿还赶着去上班……您直接告诉我要罚多少钱吧。” “恩?不愧是将军夫人,出口就是用钱摆平问题。”男子虽然说着挖苦的话,但脸上倒是丝毫看不出讽刺的神情,反而带着几分兴致,“做将军夫人很赚?” 秦冢被调侃得有些生气。他气呼呼地瞪着男子,面露怒意,“警察先生,真的不能快点解决吗?” “当然……” “诶?这不是海登莱的小娇妻么?” 略带惊讶的声音倏忽打断了男子和秦冢的争执。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发现一名嘴里叼着电子烟,眼睛微闭,胡子拉碴的男人。男人穿着白色的大褂,大褂敞开着,露出里面同样不太规整的衬衫。 秦冢神色一喜,双眼一瞬间亮堂起来,“利司医生?” 利司冲秦冢挑了下眉,顺势从嘴里将烟拿出来,对着一旁的男子吐了口烟圈,露出玩味的笑容,“哟小亲亲,又巡逻啊?” 男子显然非常提防利司,恨恨地往后退了一步,看得出来,他对利司有种切齿痛恨的敌意,“不要叫我小亲亲……” “怎么,你不喜欢?”利司走到男子身边,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满脸坏笑,“明明我这么叫你的时候你都会很兴奋。” “闭嘴。”男子沉下眼,与方才的温柔截然不同,一种阴狠的目光附上眼球,让人感到害怕。 利司耸了耸肩缩回手,又转身走到秦冢身边,一把搭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看着男子,“这家伙借我一下,你没意见吧?” 男子面无表情地与利司对视了须臾,幽幽地转动视线看了秦冢一眼,随即戴好警帽,面若寒霜地转身离开。 等到他的背影渐渐在眼前消失,秦冢终于松了口气,冲利司感激地点了点头,“利司医生谢谢您,多亏了您,否则我今天就得进警察局了。” “恩……”利司高深莫测地勾了勾唇角,目光依旧停留在男子离开的那个方向,看起来像是在回味什么。 秦冢好奇地看着他,“对了医生,您怎么会碰巧出现在这里?” “哦,可不是碰巧,我在跟踪他。”利司摸了摸下巴,笑的一脸猥琐,“他真可爱,连生气的样子都让人欲罢不能。” “……”竟然是个痴汉。 秦冢感到一股恶寒,不由地搓了搓手背。 “这东西是你的?”利司突然拍了拍秦冢的电动车,饶有兴致地摸了摸电动车的外壳,喃喃道:“这可是稀有的古董啊……” 秦冢心里一颤,看着利司的侧脸突然有种十分危险的感觉。他尴尬地笑了笑,点点头,“额,是我的代步工具。” “你最好还是让海登莱给你买个另外的工具代步,你知道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本身就很危险。”利司说着拍了拍秦冢的肩膀,眼睛里那种高深莫测的意味让秦冢禁不住皱了皱眉。 利司的这句话里……好像还包含了很多其他的意思。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刚刚那个警察也是……他们好像都对这辆电动车很感兴趣。 秦冢想着,看了眼自家宝贝的野马电动车,暗自担忧。 果然还是不要使用这辆电动车比较好吗? 但是他送快递的时候,都习惯骑着这辆车了…… 等到秦冢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利司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秦冢一人愁云满面地站在原地。他看了眼时间,随即打开导航,叹了口气迅速驶向金融c港的方向。 …… 顺利抵达c港的街口,秦冢从电动车上下来,刚准备推着车进去,就听见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异常兴奋的稚嫩童声——“秦——冢——” 秦冢一愣,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这个声音是…… “小龙?!!”他激动地转过头,就发现一只肥嘟嘟的龙角山雀正吭哧吭哧地朝他这边跑来。大概是因为太胖了,小龙根本没有办法飞起来,连跑步都气喘吁吁的。 “你慢点,慢点。”秦冢迅速停好电动车,一脸宠溺地跑上前将那只肥山雀抱了起来,放在脸颊边一顿乱蹭,“才几天没见你又胖了。” “哎呀才没有!自从没了你做的饭,我的胃口都大不如从前了!”小龙害羞地回蹭了蹭秦冢,脸上的肉都挤成了一团,还抱怨地戳了戳他的脸,“哼!我瘦的脸都尖了呢!” 秦冢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圆脸,不知道它哪儿来的自信。 “确实呢,自从秦冢你走了之后,小龙成天闷闷不乐的。” 跟在小龙身后的两名男子走上前。他们一个面带笑容,冲秦冢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另一个神情冷漠,却还是向秦冢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友好。 秦冢笑逐颜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阿夏!阿秋!” “怎么样啊将军夫人,小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心了吧?”阿夏笑着走上前,还不忘故意捉弄秦冢几句,不过秦冢听的出来他没有恶意。 “那可不是,我现在住的房子,厕所比整个天天快递还大。”秦冢挑衅地抬起下巴看着阿夏,然后顺手将小龙放到电动车的座椅上,推着电动车往金融c港里面走。 小龙在电动车上动了动屁股,一脸喜庆地对电动车说:“好久不见你怎么变帅气了……” 秦冢疼爱地揉了揉小龙的脑袋,觉得这个肉团子真的怎么看怎么可爱。 “对了秦冢,你没事吧?”正走着,阿夏忽然担忧地看向秦冢,又朝身后的阿秋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我听说……你出了点事。” “怎么全世界都知道我出事了。”秦冢哭笑不得,轻轻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阿夏和阿秋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几人很快抵达顺丰快递总部。 西泽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但他显然是没有料到秦冢会跟他们遇上,稍微愣了愣,才环着胳膊走上前。 “西泽!!!”小龙双眼发光,一股脑扑进了西泽的怀里,在他的颈窝间撒娇。 西泽扯了扯嘴角,双手发颤,“小龙你又胖了……” “西泽,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阿夏跑上前,忧心忡忡地看着西泽,“总部的人有没有欺负你?”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被欺负的人?”西泽将小龙放到肩膀上扛着,不解地看向阿夏,又冲一旁的阿秋点了下头,然后看向秦冢,“阿夏阿秋还需要去办虹膜认证,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好啊!”秦冢开心地点了点头。 他果然还是喜欢跟西泽他们待在一起。 几人走进公司的片刻,秦冢的耳畔猝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你也被注射了m-serum。” 一直跟在后方的阿秋突然加快了几步,走到秦冢身边与他并肩。 秦冢神色复杂地看了阿秋一眼,想到之前西泽说过他也是被注射了m-serum的次种兽人,于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阿秋轻抿嘴唇,拍了拍秦冢的肩膀。 “恩,自己小心。” 第六十三棵草 在人事部门迅速办理好相关的程序,阿秋和阿夏顺利获得了顺丰总部的职工徽章,小龙则是作为西泽的圣兽得到了专门的圣兽纹身。 西泽带着几人去职工休息室里选择今天的任务。秦冢一路上蹙额愁眉,心里早已被第一天上班的紧张劲儿占满了,其他的烦恼暂时都被抛之脑后。虽说已经是一名资历较深的快递员,但第一次在未来世界送快递,他还是很忐忑的。 “阿冢。” “恩?”秦冢抬起头,就见西泽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不由皱了皱眉,“怎么了?” “你知道这里的工作是怎么分配的吗?”西泽抱起胳膊,一副我知道你肯定不知道的神色。 秦冢抿了抿嘴唇,不太自信道,“不就是主管分配什么就做什么吗?” 他之前在天天快递的时候可不就是西泽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的。 阿秋阿夏一脸果真如此的表情,西泽也无奈地笑了笑,“这里跟天天快递可不一样,你如果不拼命,是没有办法抢到工作的。” “抢到工作?”秦冢不解地看着他。 “公司每天接到的单子都是有限的,所以并不是所有的快递员都能有工作。而这些单子按照难易程度不同,付给的报酬也不同。有的快递员一天能挣百万有的却只能挣到几十甚至零收入。” 西泽解释的空档,几人已经走进了员工的休息区域。这块区域又分为很多不同的小块,有专门的员工休息室,也有专门的娱乐健身区,以及位于正中心的工作挑选区。 秦冢发现挑选区聚集的人是最多的。他跟在西泽身后挤了进去,发现挑选区被分割为了四个小的部分,每个部分都树立着正在滚动的立体影像。影像上是不同的包裹信息,需要派送的地址,以及工作完成后的相应报酬。而这四个部分大致是通过危险程度来划分的,危险程度越高的派送,获得的酬劳也越多。也因此,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了第二档的区域,那里的工作相对第一档的更为安全,但得到的钱又比三挡四挡多。 秦冢好奇地看着屏幕上的各个包裹信息,然后满怀期待地走到了第一档的位置。第一档的地方空无一人,他看了眼立体投影,被上面的工资惊得目瞪口呆。 西泽和阿秋阿夏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 “哎呀秦冢,你就别凑在那儿看了,你不行的。”小龙纵身一跃跳到秦冢的肩膀上,压的毫无防备的秦冢差点摔到地上,“这里的工作只有体能基因在a级以上的人才能做,你就别想了。” 秦冢稳住被压歪的身体,幽怨地翻了个白眼儿。 头一次听说送快递还得基因好的。 “阿冢,我觉得你还是先看看那边的工作。”西泽指了指同样空无一人的第四档区域,拍了拍秦冢的后背,“那边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比较适合你。” 秦冢被半推半就地拽到第四档,发现这部分的工作危险指数基本为零,但相对的,报酬也很不美好。 “你也别嫌弃,做任何事都得从最底层干起。”西泽按住秦冢的脑袋揉了揉,调笑道:“再说了,你要是做那么危险的工作,海登莱明天估计就不肯放你出门了。” 秦冢郁闷地皱了皱眉,觉得西泽说的也有道理。他幽怨地在立体影像上来来回回扫视,总算找到一个工资相对高一点的。 “就那个好了。”秦冢指了指最上方的一排信息,好奇地看向西泽,“接下来呢?我要怎么做?” 西泽看了眼秦冢看中的工作,思索着点了点头,带秦冢去立体影像旁的一个仪器上进行选择,然后完成虹膜认证,一张精致的快递卡便出现在了秦冢的手中,与此同时,秦冢的快递员徽章上出现了一串特殊的代码。 “然后去仓库领取包裹就行了。”西泽检查了一下秦冢的快递代码,点点头,转而看向屏幕,“如果你还想多送两个的话也可以,但是最好不要太多,不然完不成任务的话,会扣双倍的工资。” 秦冢怀疑地看了西泽一眼,就觉得只是送个快递而已,怎么可能完不成任务?凭他多年的经验,他觉得一天送个五十件完全没有问题。不过工作影像上好像连二十个工作都不到…… 他转了转眼珠,干脆怀着试一试的心态,选了六个工作。等他集齐所有快递卡回到原地的时候,发现西泽和阿夏阿秋他们也刚好回来,身边跟着叽叽喳喳的小龙。 秦冢走上前,惊讶地发现他们每人手里都只拿了一张二档快递卡,而对面的三人也同样面露诧异地看着他。 “我的妈呀秦冢!!你你你,你是不是被海登莱搞傻了?!”小龙猛地飞到秦冢面前,用力地挥舞翅膀才勉强能达到他脸的高度,“你怎么拿了这么多快递卡?!” 秦冢不明所以地看了眼手里的快递卡,“这怎么了吗?” 西泽叹了口气走上前,拿过秦冢的快递卡看了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道:“你……等会儿让海登莱过来接你吧。” “啊?为什么?”秦冢已经被几个人的态度搞蒙了。 难道有规定一天只能送一个快递吗? “先让他体验一天吧。”阿夏笑眯眯地走上前,看起来似乎还挺愉悦,“不过阿冢,送快递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别大意了。” 秦冢一头雾水地跟着西泽他们去仓库领包裹,等包裹拿到手上之后,他才彻底明白为什么最好一天只送一个包裹。 “那那那……那是什么?”秦冢指着不远处的一只长着兔子脑袋的乌龟,吓得双腿发软。 妈的怪物!! 为毛全是怪物?!! “这是兔头龟,很温和的异兽,你不用怕。”西泽忍笑抚摸着兔头龟的兔头,淡然道:“不过它很淘气,你得时时刻刻看住它。” “艹!!”秦冢恨不得撕烂了手里的快递卡。 信息栏上面明明写着货物是小动物!! 神他妈小动物!! …… 推着小野马灰头土脸地走出快递公司,秦冢看了眼身后坐在拖车上奇形怪状的各种生物,以及手里抱着的两个不知名的小盒子,心里一阵绝望。 西泽笑眯眯地走近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刚给你讲的快递合约都记住了?记得用兽魂把它们拴紧,不然它们要是暴走了跑到街上咬人,你可是要负全责的。” 秦冢挫败地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他对自己的兽魂可没那么自信,更何况是要拴住这么多傻大个。他既要保证它们的安全,也要保证它们不给别人带来危险,否则那个违约金的数字,他大概要给海登莱当一辈子媳妇才能还清。 根据稀有异兽保护法,这些大家伙是不能被强制关在笼子里的,这也给快递的拖运造成了极大的困难。也因此,许多顾客在网络上购买异兽时,都不会选择机器人快递公司,以免给异兽造成伤害。而快递员的职责,便是保护它们的安全。 秦冢的内心是崩溃的。 “你们要听话一点,不要为难我,好吗?”秦冢走到拖车前,冲车上的异兽们露出甜甜的笑容。 车上的四只异兽莫名其妙地歪了歪头,突然不约而同地眯起眼睛,集体扑向秦冢。秦冢猛然睁大眼睛,被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几个大舌头在他的脸上,脖子上舔来舔去,厚实的肉垫踩在他的肚子上,他差点没把早饭给吐出来。 异兽们大概是以为秦冢要跟它们玩,于是不断用手掌把他踢来踢去,乐的嗷嗷直叫。秦冢抱着头叫苦连天,“我不是你们的皮球啊!!” 阿夏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这边,轻轻捅了捅西泽的胳膊,“喂阿泽,我们不去帮帮他吗?我看他这样,快递还没送到就被玩死了。” 西泽眉眼含笑,愉悦地欣赏着面前这幅场景,摇摇头,“这是他自己选的工作,就得他自己想办法完成,我们插手可不太好。” 而且秦冢后面一直有人监视着,等到他真的需要帮助了,那个人自然会出来的。 我们如果管了闲事,醋坛子一不小心打翻了,倒霉的还是我们。 阿夏嫌恶地撇了撇嘴,见西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在盘算着什么,也不好多说。 经历了一番挣扎之后,秦冢好不容易脱身,却发现所有拿到工作的同事都已经出发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留在原地,而他的工作又是最多的。 连骗带哄地将几只大家伙推上车,秦冢放出几股魂力丝轻轻拴住它们的脚,然后将拖车前方的锁链系到小野马的后备箱上,便跨上电动车心如死灰地出发了。 导航上显示最近的一个目的地就在快递公司附近,是一个年代久远的老居民区,周围的小路错综复杂。秦冢一边注意着身后异兽的情况,一边跟着导航找路,在几经周折之后,他竟然顺利地抵达了那个小区,并将拖车上的一只小团子成功交到了主人手中。 这趟派送的成功给秦冢增添了不少自信,他用力握了握拳,感觉今天肯定能完成接下来的所有工作。 他万万没有想到,未来世界的快递业根本不如他想的那般轻松。 秉持着速战速决的想法,秦冢迅速跨上电动车,开始派送他的第二只异兽。他的想法是先将手头的四只异兽送达,再送另外的两个盒子,毕竟异兽的风险还是要更大一些。 这么想着,秦冢加快速度,在大街小巷中来回穿行。下一个要去的地方距离还比较远,他握着电动车的手心隐隐冒汗,祈祷接下来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逆风将额前的头发悉数吹起,秦冢皱了皱眉,突然感觉擦身而过的行人脸上都露出了非常诡异的表情。而他的身后,魂力丝好像隐隐有些波动,还不断有微妙的声音从拖车上传出来,夹杂着某种不祥的气味。 秦冢舔了舔嘴唇,慢悠悠地停下电动车,祈祷着事情的发展不是他想的那样。然而,当他定了定神转过头的一刹那,他的脸由白到青最后变成了酱紫色。 没错,他的身后,那只体型雄壮的兔头龟已经将它的归头放进了旁边那只龅牙鸡的身体里,龅牙鸡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地大叫出声,嘴巴又被另外那只猴头响尾蛇的双龙给填满了。 我的妈!! 秦冢双目无神,不由自主地夹了夹双腿,就看着龅牙鸡那对龅牙刮在响尾蛇的丁丁上,想想就觉得很疼。 “你们在干什么啊!!”秦冢呆然了几秒钟后,惊慌万状地跑上前将正在3p的异兽给拉开了。他无法想象这几种东西浇配了会生出怎样的奇行种,更何况如果它们浇配了,那他可是要赔钱的!! 为什么突然就开始3p了啊!! 这群异兽没毛病吧?!自己长得奇怪也就算了!!对方长得比你还奇怪你也是下得去丁丁!! 秦冢欲哭无泪地将三只推开,却不料它们突然目光一暗,二话不说地便扑了上来。 “卧槽!!!”秦冢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就被强硬地压到在地。三只圣兽低喘着扑上去,三把扯烂了他的衣服。 “救命啊!!!”秦冢觉得屁股一凉,吓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一没有兽人的癖好,二没有在大街上兽人的癖好,三没有在大街上兽人4p的癖好,这是要完啊!!! 围观的路人纷纷停下来看好戏,拿出智脑咔咔咔拍照,有的人认出来秦冢的脸,甚至还吹着口哨唏嘘几句。 不一会儿,城市上空响起警报的声音,秦冢在失去贞洁的前一秒被匆忙赶来的警察救下,三兽一人被压往警察局。 …… 这里是格斗场。 海登莱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被迎面而来的塔梅里克撞了个满怀。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夫人他出事了!!” 海登莱的眼皮抽搐了一下,按住塔梅里克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发生什么了?” 他不过是解决一下生理废弃物的功夫,秦冢这就能出事? 塔梅里克将实时滚动的星际新闻给海登莱看,头条上那个熟悉的名字让他气的直咬牙。下一秒,就在他猛砸智脑准备发飙的霎时,通讯器骤然响了起来。 海登莱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接通通讯电波,一个委屈而嘶哑的微弱声音立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海登莱……我是秦冢……对不起你有时间吗……能不能,来一趟警察局……” 秦冢的声音听着就像要哭了的。 海登莱心脏一颤,原本想发泄的情绪转瞬间消失了。他用力吸了口气,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 “恩,等我。” 第六十四棵草 【将军夫人当街大玩兽人4p!场面火爆堪比小电影!】 【将军夜不归宿!可怜妻子当街泄欲!论豪门爱情的起起伏伏!】 【上将妻子的不雅照大曝光!】 “咚!” 恶狠狠地砸掉警局里的智脑,秦冢嘴唇发抖,又是羞耻又是愤怒,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这个时代,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简直堪比闪电,秦冢甚至都还惊魂未定,丑闻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布鲁底克。 “喂,我说你,将军夫人就可以破坏公物了吗?”一名面露不善的高个警察走到秦冢对面,捡起他扔在地上的智脑,一把砸回秦冢面前的桌子上,发出一声更巨大的声响。 秦冢吓得身子一僵,面露怯意地回视他。 高个警察讽刺地笑了笑,抬脚走到秦冢跟前,将一只腿粗鲁地踩在秦冢所坐的凳子边缘,然后凶狠地捏住他的下巴,鄙夷道:“不就是个被冷落的小*,真以为嫁入豪门就能高人一等了?不过是只贫民窟的鸭子。啧,平时被将军照顾的很舒服吧?他都用兽形搞你?” “少污蔑人!”秦冢咬着牙抬起眼睛,眼睛因为怒火而闪闪发亮,“你会为你今天说过的话后悔的!!” “哈!后悔?!”大高个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起头哈哈大笑了一阵。他大概是以为秦冢已经被海登莱抛弃了,这种时候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奶鸭。 哦,说不定这场当街的不雅行为就是海登莱将军一手策划的呢。 如此一来,将这个伤风败俗的鸭子赶出家门也就无可厚非了。 “我告诉你,当街猥亵异兽,是大罪。”大高个勾了勾唇角,指尖突然不明深意地在秦冢的脸颊上摩挲了两下,冲他暧昧地吹了口气,“你要是那么饥渴,这局里的每个人都能让你爽翻啊,何苦在大街上搞异兽呢?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秦冢睁大了眼睛,却在大高个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听到“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捏住他脸颊的那只手硬生生地折断在他眼前,关节处的骨头狠狠翘起,甚至割破外皮将筋挑了出来。 “啊!!!——” 大高个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握住断掉的手腕不受控制地跪下去。 秦冢眼看着他断开的骨头割破皮肤翘起来,血也开始渐渐地溢出,不一会儿便流了满地,心里一阵发毛。 警局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秦冢咽了咽口水抬起头,发现海登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边,将他从椅子里抱出来放到地上,然后不满地拉了拉搭在他肩上的外套,蹙眉道:“这是谁的衣服?” “是……是一个警员借给我的。”秦冢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按住海登莱的双手怕他继续胡来,“因为我的衣服被扯坏了,所以他借给我……” “受伤没?” “没有。” 海登莱沉眼看了看秦冢脖子上的几道浅浅的抓痕,一股闷气压的他胸口发堵,“那几头畜生在哪儿?” “被分开放进催眠箱里了。”秦冢皱了皱眉低下头,小声道:“都怪我,我不知道原来我的兽魂对他们的影响那么大。现在不仅任务没有完成,还害那只龅牙鸡提前开了苞,顾客要求退货,我得担负全部的责任,还要赔钱……”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看见不远处已经从楼上匆匆走来的局长,将秦冢的衣服往里拢了拢,“我来赔。” “海海海,海登莱将军,您怎么有空过来我们这里。”海登莱的话刚说完,局长就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他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对着秦冢又是点头又是鞠躬,就差跪下磕头了,“抱歉夫人,刚刚多有怠慢还望恕罪。这个警员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替他给您赔罪。” “初来乍到?别以为稍微换了个发型我就认不出来了。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前局长的儿子吧?”海登莱垂眼看向局长,冷漠道:“他之前不知道用那只手猥亵过多少男女,现在怎么还在这里上蹿下跳的?根据法律,他那只手不应该还留着啊……局长,您这里的犯人都可以出来为所欲为了么?” 局长吓得一把跪倒地上,大喊饶命。 “另外,他刚刚随意用言语辱骂我的夫人,给夫人造成了精神上的伤害,而你们这里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止他。”海登莱歪了歪头,眼睛里的冰碴子恨不得刺进局长的骨髓里,“我以个人名义起诉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等着收律师信吧。” 海登莱不留余地地说完,拉着秦冢离开警察局,空留接近石化的警察局众人在原地呆愣。几秒钟后,警察局爆出惊天动地的哀嚎声。 海登莱非常细心地为秦冢准备了一套衣服,然后将他领到卫生间里。 “喂,你别挤进来啊!”秦冢走进一间隔间里,被紧随其后的海登莱推到了角落。 海登莱面不改色地环起胳膊,靠在门上,“你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所以这个屎,由我来拉。” “……我怕你是脑子有屎吧。” 换好衣服被拉到街上的时候,秦冢发现裴吉和塔梅里克也在,他们守在三个箱子和他的电动车旁边,一脸焦切的样子。见秦冢和海登莱出来了,裴吉推着电动车第一个跑上前,在秦冢身上来来回回看了一圈,担忧道:“夫人您没事吧?” 塔梅里克也抱着箱子紧随其后,紧紧蹙眉看着秦冢,像是在询问相同的问题。 “我没事。”秦冢冲裴吉和塔梅里克露出感激的笑容。 几人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秦冢突然注意到塔梅里克手边的箱子,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这个是……那三只异兽吗?” “哦,对。”塔梅里克点点头,“刚才将军发信息让我们把它们偷出来了,说是一直放局里有点麻烦。” 秦冢点点头,这才稍微撇过眼睛偷瞄了海登莱一眼,想说谢谢他吧,却发现他一直刻意逃避自己的视线,也不知什么毛病。 裴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片刻,看出他们的尴尬,刚打算开口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哎呀秦冢!!你没事吧!!你怎么又被欺负啦!!” 紧接着,一团肉嘟嘟的,看不出什么物种的东西重重地落在了秦冢的肩膀上。裴吉愣了愣,发现这只圣兽的品种还挺稀有,级别也很高,就是看起来傻乎乎的。 “小龙?你怎么来了?”秦冢一把托住小龙的屁股,并不是因为想揉一揉它的屁股表示亲昵,而是因为他想减轻一点肩膀上的负担。 “西泽和阿秋阿夏听说你出了事,立刻就赶过来了!我们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你没什么朋友,又好欺负,除了我们你还能依靠谁呀?”小龙说着,抱怨地瞪了海登莱一眼,“哼!你一个人在婆家肯定也受了不少气吧!真过分!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也得让你给西泽做老婆的!!” 这是小龙第一次鼓起勇气怼海登莱,这次就算海登莱把它身上的毛都拔光了,他也绝对不会妥协的!谁让他欺负它最喜欢的秦冢呢! 不可原谅。 海登莱的眼皮跳了跳,冷飕飕地瞥了小龙一眼,却发现那个小家伙竟然不自觉地溢出了两股兽魂,还是非常稀有的双属性兽魂。 秦冢欣慰地勾了勾唇角,觉得自己真是没白疼小龙。他看了看前方,果然,西泽和阿秋阿夏也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阿冢!!怎么样了?!” 三人赶到秦冢身边的时候,这才注意到他旁边还站着海登莱和一名在布鲁底克一样有头有脸贵族以及一个体格强壮的大高个,便礼节性地鞠了鞠躬。 阿秋在见到海登莱的第一时间迅速埋下头,不露痕迹地往旁边站了站,想尽可能地减少存在感。 然而,他的举动自然没能逃过海登莱的眼睛。海登莱皱了皱眉,莫名觉得这个男子长得有几分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西泽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到秦冢面前叹了口气,“没事吧?” 秦冢歉疚地摇了摇头,同时又觉得有些羞愧。在同样身为快递员的同事面前,他太辣鸡。 “哎!都怪我们不好!当时就应该阻止你的!”阿夏自责地跺了跺脚,“明知道你不可能一次送完那么多。” “不过这下你也该对我们的工作有个数了?”西泽换上痞痞的笑容,玩味地看着秦冢,“下次记得量力而行。你知道今天这批货物的损失有多大么?主管可是已经让我来通知你,准备点钱,顾客和商家那边已经开始闹了。” 秦冢咽了咽口水,“要多少?” 西泽挑眉看了海登莱一眼,发现他虽然脸上一副故作冷漠的表情,身体倒是很自觉地往他们这边转了转,像是在仔细偷听他们讲话。 “恩……估摸着有点多。”西泽满脸沉重,“都是稀有种,我听说那只龅牙鸡整个布鲁底克就两只,一公一母,这只母的能孵蛋,市值已经超乎想象了,你怕是做一辈子快递员也还不完。” 秦冢小脸惨白,绝望地动了动嘴唇。 “不过呢,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解决。”西泽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眯了眯眼看向海登莱,“你毕竟是将军夫人,他们多少得给你一点面子。就是现在外面的舆论对你很不利,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跟风讹诈你。不过你别担心,最后实在走投无路了,我们也会帮……” “他的事情我会处理。” 西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早已按耐不住的海登莱打断了。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将秦冢往自己身边捞了捞,危险地盯着西泽,“谢谢你对秦冢的照顾,但多余的想法我劝你还是不要有。” 西泽吹了个口哨,调笑道:“将军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敢有非分之想?不过……我想除了我之外,有非分之想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吧?” 海登莱垂眸顿了一下,捏着秦冢肩膀的手愈发缩紧了几分。他再次警告般地看了西泽一眼,又侧眼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人,便拉着秦冢转身离开。 秦冢幽怨地回过头,刚准备说点什么,就见西泽在跟他挥手,“我们没事,你先回去吧!主管那边我去帮你拖着!” “谢谢!!”秦冢感激涕零,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西泽的好意。 裴吉和塔梅里克对视了一眼,抱起箱子推着电动车跟上,心里免不了对西泽产生几丝提防。 夫人说不定哪天,真的要被这个西泽抢走的!! 将军您能不能争点气啊!! 第六十五棵草 “你的兽魂对异兽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对那些尚未成年自制力较弱的兽体来说,无疑是一种催情剂。这些维狄都没有告诉你么?” 离开警察局给秦冢处理后事的途中,海登莱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对秦冢说道:“今天算是布鲁底克的警察到的最快的一次,你才能勉强救回你的屁股,否则这个时候你早就被捅烂了。” “哦……”秦冢低着头小声回应了一下,想起之前三只野兽扑向他的那个画面他还心有余悸。 确实,要不是警察及时赶到,他恐怕就要被那三只畜生弄死了。 “送货地址。” “啊?”秦冢一脸莫名地抬起头,发现海登莱正侧过眼珠看着他,不解地皱了皱眉,“什么?” “你要把那些家伙送到什么地方去。”海登莱停下脚步,冲身后的裴吉和塔梅里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箱子和电动车留下,“你们先回格斗场,我晚点再回去。” 裴吉眼前一亮,喜滋滋地捅了捅塔梅里克的胳膊,用力点头,“好好好,格斗场交给我们就好,您想多晚回来都没关系!”他说完,冲秦冢暧昧地眨了眨眼睛,便拉起还愣在一旁的塔梅里克绝尘而去。 两人走后,海登莱将三个箱子放进空间纽扣里,又抬脚跨上电动车,冲秦冢撇了撇下巴,“上来。” 秦冢翻起眼睛不太信任地看了海登莱一眼,随后似信非信地跨上电动车,自觉地搂住他的腰,“……你会骑么?” 腰间的手让海登莱的心脏微微一颤,他用力握住电动车的把手,故作镇定道:“扶好。” 实际上,这是他第一次骑这种交通工具。因为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昨晚他特意在星际百科上查找了很多关于地球代步工具电动车的资料,以及如何使用这种老古董。通过一晚上的学习,他大致了解了这种车的驾驶方法,虽然还没身体力行过,但他觉得他可以。 几分钟后。 “海登莱小心小心!!前面有一坨狗屎!!” “哦!!你又撞上了电线杆!!” “喂你干什么!!那边是鱼塘啊你个傻逼!!” 奔驰的野马在路上横冲直撞引来不少人的抱怨,星际头条上再次出现海登莱和秦冢的大名——【为惩罚发情的妻子,将军上路疯狂车震,引身后小娇妻连连娇喘!!】 海登莱万万没有想到电动车竟然是这么不好控制的东西,而且狂风吹皱了他的脸,以至于他第一次以这么扭曲的表情上星际头条,这让他很是不爽。 “还是我来开吧!”秦冢凑到海登莱耳边大喊,他可不想再次失去生命。 不一会儿,海登莱妥协,与秦冢交换位置。 他特别用力地抱住秦冢的腰,觉得这腰好像比前几天细了点,不由地心疼。 “啧,轻点好吗?你想勒死我?” 秦冢一边抱怨一边扭了扭腰,一边怒斥,海登莱这才稍稍松开了几分,却还是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好好抱了一把。 他将下巴搁在秦冢的肩膀上面,感受迎面拂来的风,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希望秦冢能开着他的小电动带他离开这个世界的。 如果可以,他其实很想去地球看看,想看看秦冢呆过的地方。 …… “今天跟在西泽身边的那个家伙是谁?”行驶一段路程之后,海登莱突然问道。 秦冢注视着前方的路,不解地皱了皱眉,“恩……你说阿夏还是阿秋?” “阴森森的那个。” “哦,阿秋啊。”秦冢歪了歪头,“他怎么了吗?” “阿秋……”海登莱眉头深锁,喃喃道:“没什么。” …… 两人很快抵达龅牙鸡的买主所在的地方。 那是城市的街角一栋非常老旧的公寓。秦冢惊讶地四处看了看,发现公寓周围的环境就像废弃的工厂一样,四周围绕的都是废墟。这其中,只有一间小平房在众多断裂的钢筋当中骤然屹立,显得格外突兀。 “你确定是这里?”海登莱一脸怀疑。 秦冢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在莫斯利那里领取的专用通讯器,给买主发了一条消息——【您好,您的快递到了,请出来拿一下,谢谢。】 【拿个屁!老子的丁丁卡在墙缝里了!脱不了身!你给我送进来!】 “不准去。”海登莱在看到信息的一瞬间,便毅然决然地下达了命令。 秦冢无语地看了看海登莱,又看了看不远处那扇半掩着的门,心情很有点复杂。 最终,秉持着一名快递员应有的素质,秦冢百般劝说海登莱,终于获得了进入那栋民宅的允许。当然了,前提是海登莱先进去。 推开门,一股浓郁的香味迎面扑来。海登莱鼻翼翕动,立刻面若冰霜地将秦冢的鼻子捏住。 秦冢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干嘛?” “自己把鼻子捏着。”海登莱严肃命令。 秦冢皱了皱眉,但想到那股香味可能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他就自觉地用右手将鼻翼捏了起来。 两人带着几分提防缓缓朝客厅里走去,发现了站在角落里光着屁股一名中年大叔。 海登莱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低,冷冰冰地瞥了秦冢一眼。秦冢立刻出于本能地用左手捂住了左边的眼睛,右眼睁得老大,“不好意思,我只剩一只手。” 海登莱眼皮一跳,恶狠狠地按住秦冢的肩膀将他转了个身背对大叔,然后面露阴翳地走上前,看了眼大叔的处境。 下'体一疼,海登莱扯了扯嘴角,冷静道:“大叔,怎么回事?” “哎哟,大叔我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滑进气了!”大叔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苦巴巴地皱着眉,“小伙子,乃快来帮帮大叔哇!!大叔遮把年纪还没结婚咧!就指望着这根家伙喽!”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突然神色一凛转了个身,发现正在偷看的人反应还挺快,迅速转了回去,仰着头佯装无视地吹口哨。海登莱恨恨地磨了磨牙,一拳帮大叔打穿了他的墙壁,将他解脱出来。 大叔窘迫得脖子都红了,迅速穿好裤子,这才灰头土脸地回到客厅中央。海登莱已经将装着龅牙鸡的箱子拿了出来,放在一旁有些破旧的沙发上。 秦冢对大叔微微行礼,歉疚道,“大叔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疏忽,这只龅牙鸡可能出现了一点损伤,我会赔偿给您相应的费用的。” “哦……你就是辣个新闻里的帅小伙子!哈哈哈哈辛苦你了!大叔不介意的!”大叔揉了揉脑袋,笑的一脸憨厚,“倒是你,以后小心点啊!” 秦冢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水润的眼睛里一片感激之情。 海登莱挑眉,突然问道:“大叔,你买龅牙鸡干什么?” 而且龅牙鸡的价格……不像是这个大叔能够担负的起的…… “哎!不瞒你说!大叔就是想买只鸡照顾照顾我的下面!”大叔敛着下巴,一脸娇羞,“辣总是用墙也不是办法嘛,所以我就用我毕生所有的积蓄买下啦这只鸡。我听说啊,这鸡的龅牙搞起来特别带感,舒胡得很呐!!” “……”海登莱和秦冢一脸懵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大叔兴冲冲地打开了一旁的箱子,却突然歪了歪脑袋,随后浑身一紧,大吼道,“艹!!咋么真是只鸡啊!!” “……”果然。 “操蛋!!老子要的是鸡啊!!鸡!!鸡!!”大叔突然转过头,凶恶地看着秦冢,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是不是你……你把我的鸡掉包了!!你以为你用这种东西就能糊弄我吗!!” “等等,大叔您冷静,您买的就是只鸡,跟您想的鸡不一样。”秦冢挥了挥手,解释道:“您买那种鸡还不如老老实实讨个老婆,那种……” “你骗人!!骗人!!”大叔气的眼睛都红了,浑身发颤,伸出手就向秦冢扑来。 海登莱嫌恶地翻了个白眼,一脚将大叔踹进了墙壁上的那个窟窿里,“买那种鸡是犯法的大叔。” 大叔卡在墙壁里嘤嘤嘤地哭泣,哭的屁股一颤一颤的。秦冢有些心疼他,刚准备再劝他几句,就被海登莱拎着衣领拉了出去。 “啧,这下完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秦冢满脸凝重,小声嘀咕,“不过这大叔也怪可怜……” 海登莱冷冰冰地揉乱了秦冢的头发,“让你瞎操心,快去送下一单。” 秦冢揉了揉脑袋,郁闷地点了点头。 看了看快递卡,秦冢才发现兔头龟和猴头响尾蛇的买主住在同一个小区里,还是邻居。他骑着小野马,很快便在城市中心的一个非常豪华的小区内找到了他要送达的那栋楼。秦冢发出信息之后,两名打扮张扬的青年立刻从楼上飞奔而下。 “这是你们的东西。”秦冢小心翼翼地将两个箱子分别交到两名青年手里,“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疏忽……” “不不不!夫人您别不好意思!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该买这些畜生!!”两名青年一边往海登莱的方向瞟,一边点头哈腰,“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买这种乱发情的畜生了!!” 秦冢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之前西泽不是说这些买主都很生气吗? 为什么态度这么好? 海登莱挑眉看了他们一眼,冷笑了一声,“货物还满意么小少爷们?满意的话我们就先走了,还有另外的地方要去。” “是是是,我们一万个满意!”青年用力鞠了个躬,逃跑似的逃回了房子里。 两人走后,海登莱见秦冢还絮絮叨叨地站在原地,一把将他捉回了电动车上,“下一单。” 在海登莱的督促和指引之下,秦冢终于在日落之前送完了最后一件包裹。 不知为何,他觉得电动车的速度好像快了不少。 “快递员的工作太危险了,我不想你继续做。”回程途中,海登莱认真地看向秦冢。 秦冢也坚毅地回视他,摇了摇头,“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工作,我想做到最后,而且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不过,以后我也会小心一点,今天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再发生了。” 海登莱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秦冢心意已决的样子,也不好再多加阻绕。 他说过不会限制秦冢的自由。 随后,两人在最繁华的街区吃了一顿豪华晚餐,海登莱便带着秦冢来到了他所经营的格斗场内。 这是秦冢第一次来这里,一想到这个场馆是海登莱开的,他就觉得格外好奇。不过也正如他所想,这间格斗场无论从外观还是装潢上,都非常符合海登莱的审美,也能配得上海登莱的身份。 海登莱在秦冢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勾了勾嘴唇,心里有点小骄傲。 在前秦冢面前装逼他从来都是不遗余力。 就该让他认识到自家老公的实力。 这样他才不会到外面沾花惹草,而是一心一意想着自己。 正想着,一名面露微笑的服务生突然走了上来,他先是看了秦冢一眼,随后冲海登莱问好,“老板晚上好。” 海登莱点了点头,拉住秦冢的手给他介绍,“这位是老板娘。” 服务生显然是有些震惊,微微睁大眼睛,随即稍显惊慌地冲秦冢鞠了个躬,“抱歉,不知是老板娘,刚刚真是失礼了。” “没事没事。”秦冢尴尬地摸了摸耳朵,对于老板娘这个称呼感到有些别扭。 “额……不过老板。”服务生略显迟疑地舔了舔嘴唇,为难地看了秦冢一眼,小声道:“您今天怎么把夫人带过来了?” 海登莱挑眉,“我为什么不能带他来?” “不是不能带他来……”服务生目光闪烁,而是带的很不是时候啊!! 他正考虑着是不是应该说接下来的话,就听到几人背后响起一个兴奋的声音,“海登莱你来了!” 秦冢骤然一顿,被海登莱握住的手猛然抽动了一下。海登莱也是心里一颤,但他出于本能地,紧紧抠住了秦冢的手,没能让他抽开。 兴冲冲跑上前的艾凡显然也是没料到秦冢来了,一脸尴尬地愣在原地。 服务生擦了把汗:年度大戏要开始了? 第六十六棵草 尴尬的氛围被紧随而来的裴吉和塔梅里克打破。 他们显然也是没能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慌慌张张地跑到秦冢面前,冲他行了一个大大的礼,大声道:“夫人好!!” 他们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暗示艾凡,谁才是海登莱的正牌夫人。 而且,这个艾凡最近来格斗场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看他就是一副要搞事的样子,特别碍眼。 海登莱见两人护主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欣慰。他按住秦冢的肩膀将他推到裴吉和塔梅里克身边,然后冲他们使了个眼色,“你们带夫人去参观一下。” “那你呢?!”裴吉睁大眼睛,显然是没能料到海登莱竟如此绝情,“你的老婆你自己带啊!” 海登莱垂下眼,面无表情地走到艾凡身边,淡淡道:“我跟艾凡有事商量。” 秦冢眯了眯眼,看着海登莱和艾凡转身离开的背影,不仅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海登莱做的有点刻意。 所以说他是想利用艾凡让我吃醋么? 哼,天真。 我秦冢从小到大除了吃饺子,还真特么没吃过醋! 秦冢面露讥讽地笑了笑,转身看向裴吉,“我想去看看格斗比赛。” …… “您想看什么类型的比赛?”走到通往各个格斗大厅的路口上,裴吉向秦冢稍微介绍了一下不同场馆内的比赛项目,“今天正好有一个风性兽魂的格斗家在参加表演赛,要去看看吗?” “好啊。”秦冢笑眯眯地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往格斗场内部观望。 尽管他表现的非常开心,但裴吉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真的开心和装的开心,给人的感觉终究还是不同的。 三人一同前往四号格斗场。 刚推开大门,秦冢就被扑面而来的热浪震惊了。正前方悬挂的一副巨大的立体投影,仿佛格斗场上的人每挥一拳,都能重重地打在自己身上。他抬起头,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喉结也跟着上下滑动一下。 裴吉见他停下脚步目瞪口呆的模样哑然失笑,不由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将人带到前排。那里有一排特别空出的位置,是专门为秦冢这样有身份的贵宾预留的。 “裴吉,你说的那个风性格斗家……该不会就是那个小孩子吧?”秦冢一边在裴吉的安排下坐到位置上,一边指了指台上刚刚掀起一阵狂风的双马尾小女孩,心里不禁涌起敬畏之情。 裴吉笑着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就是她。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小孩子。” “是啊,要说起来,她都是我们奶奶辈的人了。”塔梅里克一脸幽怨地摸了摸腮帮,像是跟场上的人有什么过节似的,“也不知道狐族的人都是怎么做到这样逆生长的!脾气又坏……” 秦冢不可思议地睁圆眼睛,随后了然地点点头。 这就是现实版的天山童姥么…… 将视线投放到比赛上,秦冢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位天山童姥的动作,发现她除了能娴熟地控制兽魂之外,还有堪比艾希那样的格斗技巧。虽然个子小巧,但面对对方那样的大高个,力量也毫不逊色。秦冢十分佩服,在这种不能使用武器,仅凭自身的体能和力量来战斗的场地上,那样的体格竟然能将对手逼到那种程度,更何况她还是不善战斗的风性兽魂持有者。 来来回回的对抗让秦冢目不转睛,正看得带劲,两人的动作忽然猝不及防地停下,场馆内的声音也一瞬间弱了下去,一股略显阴寒的风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 秦冢的注意力本来还停留在赛场上,但因为场地上的两人突然停下动作,他也跟着从激烈的打斗中回过神,被阴风吹得情不自禁地搓了搓胳膊。 “发生什么了?”秦冢不解地侧过头看了看塔梅里克,发现他正双目涣散地抱着胳膊,牙齿打颤,嘴唇里还不断念叨着,“要开始了,要开始了……” 裴吉凑到秦冢耳边,同样面色发白,但脸上又带着几分不太明显的兴奋感,“狐狸要放技能了。” “放技……” 秦冢的话音未落,一阵狂风便猛地袭来,将场馆内的东西卷得面目全非。甚至有几个比较娇小的小姑娘差点就被吹跑了。 寒风骤然灌进嗓子里,将秦冢的话悉数堵了回去。他用胳膊挡住脸,不受控制地眯起眼睛,等待这场狂风过去。 数十秒后,呼啸的风终于渐渐平息下来。秦冢一点一点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格斗场上早已变成了单方面虐杀的场景。大块头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抱着头痛哭流涕,哭声里满是凄厉悲惨的感觉。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狐狸仰着头,撩人的狐狸眼中溢满了玩味和讥讽的神色。她稍稍弯下身,像是对着大块头说了几句,下一秒,大块头便像是发了疯一般地在地上疯狂扭动,后脑勺用力在擂台上砸出一个深坑,然后不省人事。 场内静默了数十秒,紧接着,场馆内一片沸腾。雷鸣一般的欢呼声像是要把整个馆子的天顶都掀开似的,在秦冢耳边爆炸开。他左右看了看,发现裴吉和塔梅里克也兴奋地站了起来,用力拍着巴掌。似乎是这所有人当中,只有秦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端坐在座位上愁云满面,刚抬起眼睛,却惊楞地发现擂台上那位小个子的狐狸正眯着眼睛看他,然后拂嘴一笑。尽管距离十分遥远,但他已然能够感受到对方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这让他浑身一紧,不得不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好在,狐狸并没有盯着他看很久,而是在系统宣布她获胜之后,冲秦冢微微一笑,便一脸高深地离开了。对于那张仿佛小孩子一般的脸上总是出现的种种成熟表情,秦冢看的很是别扭。 带着满腹的疑问离开格斗场,秦冢皱眉托着下巴默不作声,脑子里满是狐狸最后的那个笑容。裴吉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心道:“夫人您怎么了吗?是不是比赛不好看?您不喜欢那么血腥的场面吧?” “恩……我没怎么看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 “哦,她用兽魂控制了那个大块头的精神。”裴吉兴冲冲地给秦冢解释,“这也是风性兽魂最可怕的一个地方,控制人类的精神。那个大块头之所以选择自爆,也是因为狐狸给他制造了可怕的幻觉。人最大的弱点一旦被掌控了,败北也是分分钟的事嘛。” 秦冢垂着眼出神,想到刚才的那一阵诡异的风,总觉得很好奇。如果他也能像那只狐狸那样制造出幻觉,那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夫人你在想什么时候能像那只狐狸那样是么?” 裴吉略带笑意的声音将秦冢的思绪拉回来。秦冢猛地抬起头,一副被看穿之后有些诧异的样子。 裴吉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按住秦冢的肩膀,“我觉得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的。” 可以变得更那只狐狸一样强大。 等到那个时候,将军或许也能轻松一点。 所以……真希望您能迅速强壮起来啊。 “怎么办吉吉,我们接下来带夫人去哪里?”塔梅里克突然趁着秦冢不注意的时候凑到裴吉身边,将他拉到了角落里,“其他几个场馆的比赛也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的一场要四十分钟之后,我们要带着夫人去地下基地吗?” “啊?为什么?带他去参观不就好了。” “哎呀吉吉你忘啦!我们要去检查新武器!过了时间会耽误交易的!”塔梅里克在裴吉的额头上用力弹了一下,“你知道后果的严重性吗?” 裴吉扯了扯嘴角,好像确实把这事给忘记了。 他揉了揉额头,抱怨道,“那我们就把夫人带去地下基地啊,有什么关系。连那头小狮子都去过了,夫人没理由不能去,那艾凡波文还是外人呢。” “我觉得你这么做是在作死。”塔梅里克毫不犹豫地否定。 见两人在角落里鬼鬼祟祟的,秦冢也无心偷听,干脆往走廊边站了站,以免挡住来往的行人。后背刚靠上墙壁,他就感觉旁边有人靠近他,紧接着,下巴就被捏了起来,“你不就是刚刚在场子里盯着老娘看的那个色小鬼么!” 尖锐的声音跟想象中的很不一样。秦冢惊异地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正是刚刚那位天上童姥狐狸。她吃力地踮着脚尖,用修长的手捏着秦冢的腮帮子,眼睛里满是窥探的神色,“小鬼,你是次种,还是风性次种。” 秦冢心里一惊。 她竟然一眼就看出来了! “哼。真怀念呐,距离上次见到风性次种已经好多年了……”狐狸说着,舔了舔嘴唇,“啧,这么说起来,那个少年跟你还真有几分相似。相同的发色,相同的眼睛,相同的皮肤,连气味都如此相似……” “狐狸小姐!您干什么!” 正在狐狸的嘴巴离秦冢越来越近之际,裴吉和塔梅里克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将秦冢从狐狸手中救了下来。 秦冢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才将涣散的目光变得清澈起来。 刚刚,刚刚发生了什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狐狸,刚才就在一瞬间,就夺走了他的全部精神。 她好像……是打算控制他的身体。 她究竟想干什么…… 什么跟我很像的少年…… “夫人您没事吧?”裴吉在秦冢面前挥了挥手,又冲着他的脸拍了几巴掌,焦急道,“夫人?” “唔,我没事。”秦冢郁闷地捂住被拍的火辣辣的脸,摇摇头。 将秦冢交给别人果然还是不放心,两人最后决定直接把秦冢还给海登莱。 在前往贵宾厅的路上,秦冢突然戳了戳裴吉的胳膊,沉重道:“对了裴吉,你知道……海登莱最近发生什么了吗?我总觉得他不大对……” “夫人您终于问了啊!!”裴吉喜极而泣地握住秦冢的双手,恨不得要把他的的手给捏断了,“您再不问我就打算多嘴了啊!!” 秦冢见他这么激动,淤积在心中好几天的那口气终于一瞬间松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这几天,他也是真心难受的。 “等等吉吉,你就打算这样告诉夫人吗?”塔梅里克拦在裴吉面前,“还是让将军自己来说比较好吧。” “可是他们这样很让人心烦好吗!”裴吉推开塔梅里克,一脸严肃地看向秦冢,“是因为老国王。夫人,将军那个窝囊废,被老国王吓得不敢亲近您了。” “老国王?” …… 布鲁底克的第一皇宫内。 阴冷的古堡深处传来“咚咚咚”的击打声。 巴奈特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棍棒鞭子不断打在身上皮开肉绽。他只能将拳头放在嘴巴里,目光涣散地不断念叨着,“别打了,别打了……” “咚!”木棍终于在狠狠砸向头部的时候被从中折断,巴奈特痛苦地哀嚎了一声,意识不清倒在了地上,血水顺着头顶流了下来。他颤抖了两下,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缓缓爬行了几步,然后吃力地趴跪在巴大胡脚边。 他知道,那根棒子被打断的时候,就是他的酷刑差不多结束的时候。 小时候,几乎每一天他都是在这样的严刑拷打中度过,仿佛棍棒的断裂声已经成了他记忆中最美妙的声音。 巴大胡一脚踹在巴奈特脸上,冷声道,“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你多少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这幅窝囊的样子。” “父亲……对不起……我,我保证!三天之内一定能找到那颗智脑!” “三天?!”巴大胡怒不可遏地将巴奈特踢倒在地,大发雷霆,“我明天就要看到小粉红出现在它该出现的位置!!否则,否则……” 巴大胡喘了两口气,突然蹲下身,满脸深意地捏住巴奈特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我可爱的儿子,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吧?” 巴奈特拼命地点了点头,嘴唇发颤,目光一直不敢停留在巴大胡的脸上。 “哼!废物!”巴大胡恶狠狠地松开他,又对着他的身上发泄似的踹了几脚,这才扔下棍子和鞭子,满脸嫌恶地离开巴奈特的房间。 门外站着的仆人们个个瑟瑟发抖,见巴大胡出来了,吓得赶紧跪下,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巴大胡冷冰冰地看了她们一眼,泠然道:“谁也别管那个废物。他就是被你们宠坏了,才一直长不大。” 巴大胡说完,转身离开。仆人们纷纷磕头道歉,等到巴大胡的身影消失在角落里,她们面面相觑了须臾,又侧过头看了看巴奈特的房间,一种悲伤却无能为力的表情溢上脸颊。 …… “咳咳咳!!” 房间内,巴奈特重重地咳了几下,眼前被血水弄得一片模糊。他挣扎了好久想站起来,无奈全身的疼痛让他连稍微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仿佛稍微吸口气,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疼的头晕目眩。 已经多久没经历这样的酷刑了呢…… 巴奈特静静地躺在地板上,看着头顶那片熟悉的天花板。好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每一天都这样躺在这里,浑身发痛。他想从这恐怖的古堡中逃出去,却发现他无论怎么逃跑,最后总会被抓回来。而回来之后,等待他的总是更为可怕的暴行。 最后他干脆放弃了,放弃了挣扎。他知道,很多人的命运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即便你多么努力,渺小的希望终究只会越来越小,到最后幻化为零。 他一直忍耐着,忍耐着,也就习以为常了。他知道巴大胡终有一天会离开,只要他一直忍到那一天,好日子就会来临。 “笃笃笃。” 窗边突然响起轻微的敲打声,紧接着,一阵衣物摩擦翻滚的声音响起,一个挺拔的黑色身影破窗而入,迅速靠近巴奈特,将他抱到了床上。 “阿修……”巴奈特的声音有些打颤,紧紧环着米罗修斯的脖子。 米罗修斯皱了皱眉,轻轻擦去他眼睛上的血,“巴大胡回来了?” “恩……” 米罗修斯心里一疼,小心翼翼地帮巴奈特脱掉衣服,看着他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轻轻咬了咬牙。他从口袋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膏,轻柔地涂抹在巴奈特的伤口上。 “巴大胡回来之后,大哥那边应该也开始坐立不安了,你要小心些……” “阿修,这次又要忍受多久啊……”巴奈特死死拽着米罗修斯的衣角,从米罗修斯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就一直没松开过。 米罗修斯的手顿了顿,停留在巴奈特的头顶上,温柔地摸了摸。他眼睁睁地看着无助的神情再次回到了这个青年的眼睛里,在瞳孔上覆上一层灰霾,可他依旧无能为力。 “阿修……他要我明天就找到小粉红。” “恩,我知道了。”米罗修斯叹了口气,将剩下的药膏放在巴奈特的床头,然后替他盖好被子,“放心睡觉吧。” 巴奈特眨了眨眼睛,松开米罗修斯的衣角,将胳膊缩紧被子里,闷声道:“你能常来吗?” “恩,我会的……” 米罗修斯垂下眼,眼底满是痛苦。 第六十七棵草 “巴大胡残暴无度,做事极其凶狠,现在那位年轻的国王也是他任意操纵的一枚棋子,一直以来受到他的压迫。布鲁底克的很多大家族都曾经遭受到他的摧残,将军的家族自然也不例外。” 裴吉忧心忡忡地向秦冢解释,秀气的眉毛也不自觉拧到了一起,“尽管已经将王位交给了巴奈特,但事实上,巴大胡仍旧掌握着布鲁底克大部分的兵权。” 秦冢皱了皱眉,“巴大胡这么残忍,难道就没有哪个家族出来反抗一下吗?” 俗话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他不信没人站出来为自己讨过公道。 “有是有,但打头阵的家族在一夜之间就从布鲁底克彻底消失了。没人知道这个家族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有后代活着,人们甚至连一具尸骨也没找到。当年的事很轰动,被牵连其中的家族也不在少数,大多家族都被巴大胡整的家破人亡,就此没落。”裴吉抿了抿嘴唇,神色凝重,“那一次,莱帕德家族也被卷进其中。巴大胡一边不动声色地利用暴行杀害了很多莱帕德家族的人,一边又表现出一副仁慈的样子,将大部分族人留了下来。这样的处境让莱帕德家族在反抗者和皇室之间都很难立足,无论对于哪一边,他们都是叛徒。巴大胡想利用这样的机会将莱帕德死死攒在手心里,让他们一生只能效忠皇室。” 秦冢点了点头,“所以海登莱才会如此怕他么?” “这只是其中一点。事实上,莱帕德家族遭遇这件事的时候,将军也才刚出生不久。”裴吉叹了口气,“将军害怕他,是因为他曾经把将军带在身边一段时间。我们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将军回来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秦冢一惊,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变了一个人似的? 海登莱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总之,将军他突然疏远您,这其中必然有老国王的原因。”裴吉愁容满面,看向秦冢的目光里带着对自家将军的心疼和担忧,“秦冢,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帮帮海登莱呢?虽然他平时行径恶劣,我也说不出他的好,但他对你,真的真的,是真心的。他不想让你受伤,所以才刻意疏远你。但如果你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的话,我相信他一定能变回原来的那个人。” 秦冢看着裴吉的眼睛,那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死死地勾着他,让他无法逃避。 “他可能一直以来都在惹你生气,对待恋爱结婚的事情又笨的要死,但是我们都看的出来,海登莱是真的在努力的,在为了让你开心拼命努力。” 裴吉戳了戳塔梅里克的胳膊,塔梅里克立即点头附和,“对啊对啊!他是真心的!” “所以说……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海登莱的呢?”裴吉露出焦急的神色,一动不动地盯着秦冢,“你愿意帮他吗?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就好。” 秦冢愣了愣,匆匆忙忙地避开目光,“我就是想帮他,还得他愿意让我帮啊……” 裴吉和塔梅里克对视了一眼,一脸为难,“这也是……” “你们怎么来了?” 刚从贵宾厅走出的海登莱见到三人先是一愣,随即换上严肃的表情,不满地看着裴吉。他的身后,艾凡的表情略微僵硬,看到秦冢来了,倒是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往后退开一步,与海登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将军,我跟塔梅要去地下基地,所以只能过来把夫人交给您了。”裴吉半眯起眼睛,鄙夷地看着海登莱,“没有您的允许我们也不敢擅自把夫人交给别人或是带去地下基地吧?” 秦冢故作不悦地撇了撇嘴巴,冲海登莱投去幽怨的眼神。海登莱立刻眉头一抽,嫌恶地瞪了裴吉一眼,觉得他说了多余的话。 “你们去送送艾凡。”海登莱烦躁地挥挥手,转而走到秦冢身边勾住他的手指,又看了眼艾凡,沉重道,“今天商量的事情就按你说的办吧,万事小心。” 艾凡点点头,冲秦冢微笑示意,随即转头看向裴吉,见他们似乎不太友善的样子,于是尴尬地挠了挠耳朵,讪讪道:“我自己走就行了,今天多有打扰。” …… 等到三人都离开,海登莱和秦冢之间的气氛突然有些尴尬。那种僵硬感,甚至比两人第一次见面还要来的更加强烈。 “我……只是跟艾凡商量关于武器的事情。”海登莱率先开口打破静默。 “额,恩……反正跟我也没什么关系。”秦冢撇开目光,话音里毫无波澜。 海登莱心里一酸,苦恼地皱了皱眉。 他明明希望秦冢不要在意,但当他知道这个人真的一点也不在意的时候,他却觉得心痛不已。 “看过格斗比赛了?”海登莱拉着秦冢往格斗大厅的方向走,“裴吉他们应该带你去了那只老狐狸的赛场吧,有什么收获么?” “感受到了风性兽魂的强大。”秦冢欣慰地笑了笑,“之前还一直觉得这种兽魂没多大用处。” “恩?”海登莱失笑,突然倾下身掰过秦冢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意有所指地咬了一下,沉声道,“是啊,很强大,用处也很多……” 秦冢虽然已经习惯了他的突然袭击,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抱抱的举动还是让他无所适从。他看到从旁边走过的服务生露出的暧昧目光,禁不住耳根发烫。蓦地,他神色一亮,猛然抬起手抓住海登莱的衣领,凑到海登莱耳边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睛,“那你要不要试试我长进了多少?” 充满暗示的话语萦绕在耳边,海登莱禁不住心脏一跳,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秦冢故意压低声音,用这么性感的语气跟他说话,所以免不了心动。 “好啊。”海登莱眉眼含笑挑起秦冢的下巴,伸手捏了捏他的屁股,又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嘶哑道,“就去上次那家酒店怎么样?” 秦冢脸一红,恨恨地甩开他,“为什么不回家?” 海登莱目光一沉,猛地将秦冢扛到了肩膀上。 “我等不及了……” …… “不是要让我看看长进的,恩?” “哼……唔恩……” 海登莱的尾巴扫过秦冢敏感的部位,立刻引得他连连战栗,溢出来的兽魂颤抖了两下,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事情的发展并不像秦冢想象的那般顺利。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兽魂好好勾引海登莱,顺便试着控制他的精神,让他能一五一十地说出他跟老国王之间的往事。但事与愿违,他确实是成功勾引了海登莱,让海登莱晴欲高涨,却没料到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他非但没能控制海登莱的精神,反而被他控制了,一步一步只能跟着他的动作颤抖,低喘,魂不守舍。 “你今天的气味太诱人了……”海登莱咬住秦冢的脖子拼命吮吸,将本就凌乱的心跳声刺激得愈发剧烈,“阿冢,不许你这样勾引别人……” “呜……让我,让我……” “还不行哦。”海登莱喘了口气,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要让你怀孕。” 怀孕两个字惊得秦冢浑身一颤,不受控制地深吟了一声。他抬起头一口咬住海登莱的肩膀,嗓子里发出求饶般的呜咽声。 海登莱被秦冢这样的低吟弄得一阵心乱,扣住他的后脑勺跟他接吻,直到秦冢的身体变得愈发敏感,肤色全部染上红晕。 “必须,要排出,兽魂晶体。”海登莱喘着气,温柔地舔了舔秦冢的唇瓣,“当然,如果出来的是宝宝那就更好了……” “我不要……”秦冢痛苦地摇了摇头。尽管他在潜意识里接受了孵蛋这个设定,但一旦让他开始身体力行了,他还是觉得害怕。作为一个正常的地球人,让他变成鸭子就已经很难适应了,更何况现在还得孵蛋。 他可是个实实在在的真男人啊! “没事的,你别害怕……”海登莱一边安抚秦冢,一边越发卖力地将自己的东西留在他体内。两人的兽魂随着交合的动作不断交缠在一起。海登莱确信秦冢的魂核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这才缓缓停下动作,侧身抱住秦冢,沿着他颈侧的线条温柔地舔吻了一番。 两人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连去浴室里洗澡的念头也没有了。 秦冢捂着脸,目光涣散,感觉这一次海登莱比任何时候都做的凶狠,而且他隐约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兽魂也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波动,“你究竟把我怎么了……” “没有啊,你别担心。” “你太过分了……”秦冢咬了咬牙,突然愤懑不平地转过身怒视海登莱,眼角红红的,不知是因为刚刚被'操哭了还没缓过神,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又突然对我那么冷漠,只有坐爱的时候才情绪高涨跟打了鸡血似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充气娃娃吗?!” 海登莱摇了摇头,露出惊慌的神色,“没有,我怎么可能……” “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突然之间态度就变了。以前就算是装,也会装出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不是吗?是你说的吧,我们还得好好履行合约,做戏给巴奈特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是想直接毁约吗?” “我本来……就不想履行合约……” 我只想一心一意地…… 海登莱想着想着,突然心脏一紧,猛地甩了甩头。 不,他可能不能一心一意地…… “海登莱,我想知道你跟老国王的事。”秦冢猛然捧住海登莱的脸,认认真真地看着他,“你跟老国王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吧?” 海登莱微微一愣,旋即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嘴唇。 稍微分神的片刻,周围的风性兽魂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海登莱猛地睁大眼睛,发现秦冢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眼球上泛起一点淡淡的白光。而他周围的兽魂正在试图入侵到海登莱的脑袋里。 海登莱稍稍震惊,在秦冢得意忘形的时候用力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将茫然不知所措的秦冢拉了回来。 兽魂一瞬间退散,海登莱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紧盯秦冢,“你想干什么?” “啊?”秦冢眨了眨眼睛,吞下一口口水,“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 “以后别胡来了。你的力量还不够,擅自控制他人的精神很容易被反噬,甚至魂力源被对方破坏。”海登莱捏住秦冢的腮帮子用力挤压,告诫道:“尤其是面对比你厉害的人,用任何方法都好,千万别试图制造幻象控制他的精神,知道么?” 秦冢点点头,随即追问,“那如果我的兽魂强大到一定的程度了呢?” “恩?”海登莱挑眉,“那倒是可以试试。” “好。那等我的兽魂达到能够制造幻象的程度了,你就告诉我老国王的事吧。”秦冢笃定地看着海登莱,一字一句道,“那个时候我也能独当一面,可以跟你一起承受了。” 海登莱表情一滞,满目呆然地回视着秦冢。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谋划什么。但……你不需要再刻意地疏远我。我们一起的话,不是胜算更大吗?” 第六十九棵草 “啧,我都说了我屁股不疼!你别老摸来摸去的!” 第二日,在酒店里经历了一整晚的翻云覆雨之后,海登莱对秦冢的身体愈发着迷起来。尤其昨晚秦冢对他说要跟他一起承担一切的时候,海登莱的小心脏都快爆开了,连脖子根都红透了。 不过他也不敢太得意忘形,毕竟来自巴大胡的压力依旧让他喘不过气来。 但好在,秦冢的态度让他近日以来所有的烦闷都化为乌有。他本以为两个人可能会就此形同陌路,却没想到原来秦冢是愿意跟他一起分担的。他们或许能有除开合约之外更深的感情,秦冢说不定会爱上他。 一想到这里,海登莱就兴奋得小弟弟都硬气了起来。 “卧槽!你,你这,我屁股疼的!”秦冢感受到身后那个硬邦邦热乎乎的的东西,开始剧烈挣扎。 海登莱失笑,死死箍着他的肚子不放他走,贴在他耳边低沉道:“你刚刚不是说不疼么……” “我那是缓兵之计!!”秦冢烦躁地扭动着腰肢,就感觉海登莱的胳膊越来越热,他也越来越热,“海登莱你别发情!!我还要去上班的!!” “好羡慕班哦。” 海登莱埋在秦冢的颈窝间亲了亲,温热的气息在耳畔处让他一阵麻酥。秦冢无语,想着反正反抗无效,干脆任凭他抱着亲,恼怒道,“你给我适可而止!” “恩……阿冢,我听利司医生说……你的那个老古董最好不要带上街。”海登莱顺着秦冢的意思没有继续乱动,只是安安分分地抱着他,靠着他低声说话。他喜欢看着秦冢白皙的脖子渐渐被热气熏红的模样,害羞中又带着点小性感,还有埋在脖子根若隐若现的小草莓,让他欲罢不能。 难过的是秦冢并不让他继续下一步,否则他早就啃上去了。 “恩?他跟你说了吗?”秦冢皱了皱眉,突然想到利司对他说的那番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本身就很危险…… 他总觉得利司实际上是在提醒他要注意安全。 “我给你买了一辆差不多的代步工具,说是很受快递员的欢迎,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你们公司了。”海登莱松开秦冢,揉了揉他的脑袋,“阿冢,现在一切会让你陷入危险的东西都好好藏起来,我不想你有事。” “所以你就把感情也藏起来了?”秦冢露出玩味的神色,推开海登莱,“好了我要去上班了,你赶紧解决一下。” 他嫌恶地瞟了眼海登莱的裤裆,随后起身换衣服。海登莱温柔地笑了笑,也没反驳什么,迅速翻身下床,跑进浴室里解决了一下生理问题。 …… “别揽太多工作,量力而行。你如果零花钱不够的话就找我要,干嘛那么拼命。”送秦冢去公司的途中,海登莱一直黑着脸絮絮叨叨。他真的觉得快递员这份工作很危险,也不想秦冢太累,还得在外抛头露面,“养家本来就是丈夫的工作,我挣的钱难道还不够你逍遥快活吗?逍遥法外都够了吧……” “这不是钱的问题。”秦冢一边吃吐司,一边看星际新闻,摇摇头,“说真的,布鲁底克还真是太平啊,新闻传递的全是正能量,国泰民安。哦,除了我们俩的报道有点负面影响。” “新闻向来往好的方面说,布鲁底克的黑暗面你也见识过了。”海登莱看似平静,眼睛却不由自主地黯淡几分,“现在越是国泰民安,越代表将来会有意想不到的风暴来临,而且,是大风暴。” 海登莱将飞行器停到金融c港附近,秦冢也顺利咽下了最后一口吐司,一脸满足地走下飞行器。海登莱依旧跟他保持着一点距离,脸上冷冰冰的模样,似乎是不怎么开心。但秦冢知道,他只是在刻意演戏而已。 两人刚走到公司门口,就看到神态焦灼的亚恒正等在那里。他靠在一辆外形小巧的银黑色飞行器上,脚边趴着正在舔毛的糕丸。秦冢一看到糕丸便双眼一亮,急匆匆地跑了上去。 亚恒见秦冢跑近了,赶紧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夫人。” “早啊亚恒。”秦冢礼貌地回礼,随即将糕丸从地上抱起来,亲昵地蹭了蹭,“你怎么会带着糕丸过来?” “哦,是将军吩咐我带它过来的。”亚恒笑眯眯地看了眼随后而来的海登莱,指了指身后的飞行器,“还有这个。” 秦冢这才沿着亚恒所指的方向注意到那台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小型飞行器。 这看起来跟海登莱的是情侣款啊…… “糕丸本来就是我买来保护你的,它天天待在家里好吃懒做,肚子都起来了。”海登莱走上前冷冽地看了糕丸一眼,“让它跟着你。” 糕丸幽怨地瞪着海登莱,脸都被秦冢揉变形了。它不太喜欢秦冢过于亲昵地摸它,这会让它很不好意思。 烦死了。 被秦冢这样抱着捏来捏去一点也不威风,就跟个小奶娃一样。 我可是最尊贵的独角兽啊,那是童话里才有的稀有物种。 我可不是…… 诶你别揉我肚子了! 这也,太,太舒服了…… 海登莱平时也这么享受吗? 糕丸微眯起眼睛,耳朵不由自主地抖了两下。海登莱看着它明明很享受却死活不承认的样子就觉得生气。 独角兽这种生物真是一点也不坦诚! “那我就先走了。”秦冢将飞行器收进空间钮扣里,随即冲海登莱和亚恒打好招呼,见海登莱和亚恒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便将糕丸放到地上,转身走进顺丰公司。 他知道糕丸其实不太喜欢被人抱着,因为每次只要抱太久它就气得“噗噗噗”低喘,眼睛也会危险地眯起来。 天知道糕丸此刻有多郁闷。它怏怏地走在秦冢脚边,连毛都塌了下来。 啊……秦冢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为什么突然就把我放下来了? 烦死了,走路好累啊。 …… 秦冢先带着糕丸去了专门的地方注册身份。他记得圣兽必须要有圣兽纹身才能自由出入于公司内部。 工作人员迅速帮糕印上圣兽纹身,一点也不敢怠慢。这是他们这的里很多人第一次见到独角兽,感觉自从秦冢来到这里,他们这个小小的快递公司逼格都上升了不少。 糕丸抖了抖毛一阵郁闷。高贵的毛发就这样被烙上了花纹,它一时间很难接受。 秦冢看出糕丸的不适应,弯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慰道:“你放心吧糕丸,这个只有在进入公司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来,平时会自动消失的。” 糕丸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正想着该如何让秦冢把它抱起来,就猛然感觉到有一股油腻的气息突然极速朝他们靠近。糕丸神色一凛,猝然转过身释放兽魂,却发现一团圆溜溜的黑影直冲冲地撞进了秦冢怀里,毫无征兆地就开始撒娇,“秦冢冢~” 甜腻腻的声音让糕丸涌起一股恶寒,它炸着毛转过身,发现秦冢怀里依偎着的是一团长着龙角的肉球。 “哇靠秦冢!!你你你,你带来的那那那,那是高级货啊!!”小龙在见到糕丸真身的一瞬间,惊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哇靠!!你这,你这……” 小龙激动地从秦冢的臂弯里跳出去,吭哧吭哧地小跑到糕丸身边,冲它伸出翅膀,“我的天呐大大您好!我,我叫小龙!是一只霸王龙!我,我在龙族圈也小有名气的!啊啊啊很高兴认识你!” 没见过这么胖的霸王龙。 糕丸一脸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傲娇地舔了舔手背上的毛。 小龙尴尬地眨了眨眼睛,讪讪地将翅膀收回来背到身后,鼓起腮帮子。 它知道一般像这家伙这样的珍贵物种都是眼睛长到天上去的,根本不会搭理它。 好气哦! 不就是出生高贵毛发光滑么! 有什么了不起的! “哎,糕丸,你不要那么高冷嘛。”秦冢见小龙气鼓鼓的样子,无奈地皱了皱眉蹲下身,将糕丸往它身边推了推,“小龙跟你一样都是圣兽,而且是a级兽种,你们应该会很聊得来的。” 小龙缩了缩肚子,害羞地低下头,“唔,秦冢你总是这么诚实,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糕丸难以置信地看着小龙,随即伸出爪子在它肉呼呼的肚子上按了按。 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的山雀。 不过它的肚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东西?怎么可以这么软…… 软乎乎的手感让糕丸禁不住多摸了几下。 小龙瞬间羞红了脸,气冲冲地往后退了几步,大声道:“天呐你干嘛呀!我可不是基佬!我的肚子是用来勾引妹子的!才不是给你这种傻小子摸的!” 糕丸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歪了歪头,将顿在半空中的爪子缩回来。 “哟阿冢,来的挺早呀。”站在一旁看戏多时的西泽终于忍俊不禁地走上前来,冲秦冢打了声招呼。 小龙见状,立刻护着肚子晃晃悠悠地跑到西泽身边,抱住了他的腿。 秦冢尴尬地笑了笑,“早啊西泽。” “这是你的圣兽?”西泽饶有兴致地看着糕丸,眼里满是羡慕,“雄性独角兽,很稀有啊。” “呜……西泽你怎么这样啊……你从来都没用那么灼热的目光看过我……”小龙鼻头一酸,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都怪我基因不好,又没有继承父亲英俊的外貌,才会让你丢脸……呜哇!!对不起!!我要是更威风一点就好了哇!!” 西泽一脸无奈,弯腰抱起哇哇大哭的小龙,有些哭笑不得,“瞎说什么呢?小龙这么可爱,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丢脸。” 秦冢哑然失笑,也凑上前揉了揉小龙的脑袋,不知道这个醋坛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说起来,小龙真的是他见过话最多的圣兽了。 一般情况下,圣兽都是不喜欢开口同人类交流的,因为说话很浪费它们的体力和能量。大部分时候它们都选择默默无闻地保护主人。 像小龙这样成天叽叽喳喳的圣兽实在少之又少。 西泽安抚好哭哭唧唧的小龙,又转头看向秦冢,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今天有个工作需要两个人,要不要一起?” 秦冢眼前一亮,“什么工作?” 西泽接的工作,怎么说也该在第二档了吧。 “恩……我接了一个有点艰难的任务。”西泽拿出快递卡,“一个人可能应付不来。” 秦冢看着那张金色的卡片,贪婪地吞了吞口水,“第,第一档的工作?” 西泽点点头,“因为派送的地方有点远,而且路上可能有危险,所以报酬很高。到时候我们就算平分,也比你接六个四档工作挣的钱多。” “好啊!我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的!”秦冢兴奋地看着西泽。 他知道西泽肯定一个人也能完成任务,大概是看他昨天那么狼狈所以才想帮他一把。 西泽一直都很照顾他。 …… 要去的地方位于布鲁底克与邻国交界的一片十分动荡的区域——睿比希城。 由于这个地方地形复杂,土壤贫瘠,两国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均将它划分到了国土之外。以至于这片地区常年疏于管理,渐渐地,便成为了犯罪者的天堂。 在这里,武力就是信条,强者便是法律。 秦冢坐在副驾驶位上稍微看了看这片地区的资料,心里涌起一股不安,“西泽,这个地方似乎不那么好进去诶,我们怎么会收到这种单子?” “总部这边向来来者不拒,什么样的工作都会承接。”西泽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前方,警觉地盯着周围的环境,“这种货物机器人公司不敢接,自然只能往我们那儿送。” “那我们今天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秦冢皱了皱眉,愁云满面,“如果是什么违禁品,我们不会受到牵连吧?” “那倒不会,既然是莫斯利先生亲自指派的工作,就肯定不会涉及法律问题。”西泽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测过脸看向秦冢,“更何况,我可是带着大将军的夫人一起。这货品要是有什么问题,他肯定会阻拦的。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你冒险,否则海登莱还不宰了他全家?” 秦冢郁闷地看着西泽,很是不满,“原来你是利用我试探这次的货物有没有问题啊。” “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只不过是想带着你挣钱而已。”西泽露出委屈的神色,“至于试探什么的,不过是顺势而为。” 秦冢怀疑地撇了撇嘴。 …… 两人很快抵达目的地附近。 西泽将飞行器停靠在一处较为隐蔽草丛当中,便率先在周围探了探情况,等确定安全了之后,才将秦冢从飞行器中接出来。 小龙一直挂在秦冢的脖子上瑟瑟发抖,总觉得到这个地方有种让它忐忑不安的感觉。糕丸倒是很淡定,慢悠悠地跟在秦冢脚边,锐利的目光不断落在周围的草丛上。 “放轻松点嘛!”西泽笑眯眯地走上前拍了拍小龙的脑袋,调侃道:“你还是龙呢,怕什么?” “谁……谁怕了!!”小龙气愤地鼓起腮帮子,纵身一跃跳到地面上,昂首挺胸地走在糕丸身边,“我刚刚是担心秦冢害怕,所以才抱着他的!!” 西泽和秦冢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唔,糕丸大大,我可以牵着你吗?”小龙凑到糕丸身边,委屈地抓住了他的毛,“你,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走开,肉球。” 冷漠的四个字让小龙僵硬在原地一秒,随即喉头一酸,气得眼睛都红了。 不过,糕丸充满磁性的声线倒是让它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漏掉了一拍,浑身的毛都炸了炸。 小龙是个声控。一听到好听的声音就有点找不着方向。 它觉得它大概是要谈恋爱了。 步行了须臾,西泽看了看地图上的位置,突然伸手拦住秦冢停了下来,苦恼地抠了抠脸,“恩……我们的买家还真是住在了一个要命的位置啊。” “怎么了?”秦冢凑上前,不明所以地看着西泽。 “看到那片区域了吗?”西泽指了指前方一片十分破败的城镇,“如果我们运气好,镇上的大哥们还没起床,我们就能顺利通过。否则……我们俩将会有一番苦战。” 远远看去,小镇上空无一人,风吹起乱石发出的“沙沙”声,让这片区域显得格外萧索。秦冢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往糕丸身边靠了靠,“没有其他路可走了吗?” 西泽遗憾地摇了摇头,“没有。” 秦冢吸了口气,无奈抿了抿嘴唇,随即看向西泽,郑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做好准备,在忐忑之中踏进了那片城镇当中。 小镇上荒无人烟,路边随处散落着各种生活垃圾和异兽的尸骨,一股难闻的味道飘散在空气当中,令人作呕。 秦冢捂住鼻子,尽可能地放轻脚步。他凑到西泽耳边,低声道:“看起来是没人……” 西泽露齿一笑,冲他做了个“lucky”的手势。随后,两人两兽以最快的速度穿过小镇,来到后方一处稍显整洁繁荣的小市区内。 西泽松了口气,转头对秦冢道,“到这里为止,是受到一个特殊组织保护的区域,睿比希城的大部分居民都居住于此。” 秦冢点了点头,跟在西泽身后进入城区,找到了位于中心地段的一处公寓楼。公寓楼在这片区域内还算高档,西泽先给收货的人发了消息,随后,两人获得了进入小区内的许可。 “这位收件人好像就是那个特殊组织里的一员。”西泽看着快递卡上的资料,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又是特殊组织……未来世界的特殊组织还真多。 秦冢扶着墙壁左顾右盼,发现这里的墙壁因为年久失修的关系,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痕。 他们根据快递卡上的信息来到最顶层的一家住户。 “叮咚——”很老式的门铃声响起。 西泽对着虹膜认证盒子里说了句“您的快递来了”,很快,秦冢便听到了来自安全系统的声音。 大门打开的霎时,糕丸的眼睛一沉,猛然一跃挡在秦冢的面前,浓郁的火性魂力在门口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屏障,阻挡住从里而来的邪恶力量。秦冢和西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发现热浪网上,插满了冲两人直击而来的雷剑。 “快走,有埋伏。”糕丸的四肢在雷魂的攻击下不断往后滑开,很显然,凭它一个的力量很难与对方相抗衡。 西泽立即转换好思绪,放出兽魂支援糕丸的同时,将一侧的墙壁用力砸开,“小龙!带阿冢先走!” “哦……哦!好!”小龙在混乱中反应了半天,突然猛地一收肚子,紧接着,混杂着两种颜色的兽魂汹涌而出,在它原本短小的翅膀上稍作停留,下一秒,白色的翅膀成倍增长,在狭小的空间里铺展开。 这是小龙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参加实战,他必须尽到圣兽的职责,保护它的主人以及它的朋友。 迅速抓住秦冢的衣领,小龙用力扇动翅膀,带着秦冢从大洞中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门框上的火性兽魂减弱,糕丸敏捷地往后一跃,躲开“刷刷刷”而来的剑。 这些是什么?! 西泽大惊失色,看着从屋子里不断涌出的次种兽人,心里一阵惊讶。 “你对付左边,我对付右边。这些家伙之前在火之国也遇到过,很难应付,你要小心。” 糕丸镇定地说完,开始对右边的兽人进行攻击。西泽晃了晃神,在最近的一个兽人开始动作之前,恶狠狠地扯掉了他的脑袋。 一人一兽战斗力很高,对方很快便被削弱了一大半,就在西泽稍稍松了口气,以为能顺利歼灭所有敌人的片刻,一股不怀好意的兽魂突然以他无法预估的速度闪电般地袭来,并在他尚未反应的空档,狠狠地探进了他的心脏里。 “噗。” 一口血水禁不住喷出来,西泽不堪重负地跪倒在地,死死捂住了心口处。他感觉有一股电流将他的心脏包裹了起来,不断有“啪嗞啪嗞”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他翻起眼睛,视线模糊间,发现糕丸也被重重地击倒在地,发出痛苦的低吼。 “恩……这种深不可测的力量,不愧是那个家族的后代。” 略微讥讽的声音在西泽身后响起,他听到脚步声在渐渐靠近他,随后停在他的身边。 西泽不受控制地喘息了两下,喉头再次涌起一阵血腥味。他看到附着在自己胸口处的雷性兽魂,咬着牙缓缓抬起头。 面前,两名男子正垂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让他吃尽苦头的,大概是后方那名长着翅膀的鸟人。他的肌肉不规则地隆起,一看就是服用了过多的强化剂。 而鸟人的前面,那名脸上笑颜盈盈,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感情的男人,西泽也是认识的。 “又是你,米罗修斯……” 第七十棵草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秦冢觉得脑袋沉重无比,比任何一次都钻心地疼。他龇了龇牙,用力抓了抓头发,发根拉扯头皮的麻痒感稍微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哼,你还知道疼?” 冷漠的声音带着几分挖苦传进秦冢的耳朵里。他侧过脑袋,发现海登莱正站在床边满脸黑气地看着他。秦冢皱了皱眉,刚想撑着床面坐起身,两股剧烈的疼痛却在他稍稍用力的刹那自下而上直窜全身,痛的他狼狈不堪地深吟了一声——“啊……” 海登莱看秦冢痛得直喘气,终于忍不住心疼了,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又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两瓶止痛喷剂,分别喷在秦冢的双脚和太阳穴上。 “你不是很有能耐么?”海登莱一边给秦冢喷药,一边讽刺他,“又是做a级难度的任务,又是用兽魂控制自己的神经元。厉害啊,s级的兽人都没你带种,敢这么玩自攻自受。” 秦冢皱了皱眉,感觉两边的疼痛都有所缓解了,这才尴尬地咧了咧嘴,紧张地看着海登莱,“西泽呢?还有糕丸和小龙,它们都没事吧?” 海登莱手一顿,一股酸意即刻直逼胸腔。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一睁眼就想别的男人是吧?秦冢,你这是在给我戴绿帽子?” “啧,你别胡说!当时西泽为了救我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我担心……” “他没事,就是死了而已。”海登莱冷冰冰地打断他。 “……你,你说真的?”秦冢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海登莱,面色发灰。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烦躁按住秦冢的脸使劲揉搓,“你真是太过分了!!” “唔!!海登莱!!” “他在重症室,利司在帮他治疗。”海登莱松开秦冢,沉重地叹了口气,“你也别太担心,利司说他有办法,就是需要花点时间。” 秦冢痛苦地皱紧眉,一阵愧疚感将他包围。 他还说绝对不会拖后腿,结果还是…… “这不能怪你。”海登莱轻轻揉了揉秦冢的脑袋,温柔地看着他,“本来就是西泽邀请你一起参加任务的,他作为高级别的兽种,有责任保护你,而且这次你也伤的不轻。要怪就怪那只磕多了药的傻鸟,是他打伤了西泽……” “你说伯德?”秦冢动了动眼珠子,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他为什么会变成那种样子?” “他服用了过多的强化剂,现在兽魂已经突破s级了。要不是他体能上的限制,这会儿我跟他过招估计都没有胜算。”海登莱冷冽地笑了笑,目露凶光,“西泽的心脏就是被他用兽魂锁住了。如果利司能顺利清除那些兽魂,西泽就不会有危险,否则随时都可能会死。” 秦冢眨了眨眼睛,满脸不安,“那,那利司医生……” “放心吧,利司也是少有怪物,他既然说可以,那就不会有问题。”海登莱安慰秦冢,随即又觉得吃醋,于是补了一句,“但如果他都没办法的话,西泽就必死无疑了。” 秦冢的左眼皮跳了跳,默默在心里乞求西泽能安然无恙。 海登莱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危险地挑了挑眉毛,抬起他的下巴,“西泽的事先放到一边……我们来说说你。” “恩?我?”秦冢莫名其妙,“我……我怎么了?” 海登莱露齿一笑,轻轻地,缓缓地拉开了秦冢的衣服。 秦冢咽了咽口水,不安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他最怕海登莱露出这种笑容,这种笑一旦出现,离暴风雨也就不远了。 “干,干什么……” “这个果然在你这里,恩?” 海登莱从他怀里掏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这场事故的中心人物——粉红回忆。 小粉红迅速从海登莱手里挣开,滚到秦冢的屁股下面瑟瑟发抖,带着哭腔大声求饶,“呜呜呜……将军您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是故意要隐瞒您的!!” 秦冢瞬间僵直了脖子,不知该怎么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场面。 怎,怎么回事…… 小粉红这么快就认罪是怎么回事?!! 海登莱是怎么知道粉红回忆在我这里的?!! “在想我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在你这里是吧?”海登莱轻勾唇角,从秦冢的屁股下面将小粉红抓出来,举到秦冢面前,“是这个家伙觉得走投无路自己找到我的。” “呜……秦冢,之前在睿比希城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已经瞒不住了。”小粉红忽闪忽闪的,声音里满是委屈,“我也不知道米罗修斯是怎么查到我的行踪的,但是我绝对不能被他带回去呀!那我们现在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只有将军了,所以我复制了一颗假的粉红回忆给他,让他交给米罗修斯。” “你说交给米罗修斯的那个智脑是你复制的?”秦冢露出不信任的目光。他记得小粉红之前出逃的时候也是复制了一个智脑,但是瞬间就被识破了吧? 小粉红见秦冢满腹怀疑,有点生气,“哎呀你别小瞧我呀!刚刚逃出皇宫的时候是因为我的能量不够,可这段时间我的力量恢复了不少,这次复制的那个智脑足够忽悠他们一段时间了!” 秦冢扯了扯嘴角,正准备继续询问小粉红,却发现身侧的气压突然间降低了不少。他愣了愣,一脸干笑地转过头,就见海登莱正面若冰霜地看着他,脸上带着冷硬的笑容。 “之前……你是把这种东西藏在自己屁股里了对吧?”海登莱见秦冢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笑眯眯地勾住了他的肩膀,“恩?” 秦冢咽了咽口水,抵住海登莱的胸膛,干笑道,“额那,那个,海登莱你先冷静一下。我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但,但是你也知道,小粉红本的身份不能暴露,否则国王一定会把它抓回去的。” “这个智脑已经把你们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我了。”海登莱一瞬不瞬地看着秦冢,见他目光闪烁的样子,心口有些添堵,“你们在找那个叫小张的人?” “恩……”秦冢抿了抿嘴唇,轻轻点头,随即又慌慌张张地拉住海登莱的手腕,焦切道,“如果找到小张,我们说不定就能找到回去的方法!所以小粉红一定不能再落到巴奈特的手里!海登莱你会帮我们的对吗?” 海登莱目光一沉,一把将小粉红扔到了门外面。 “哎呀你干什么呀!”小粉红控制不住身体,直接滚下了楼梯。等在门外的机器人非常懂事地帮两人锁好了门,然后转身去追小粉红。 “砰咚!” 待到门闭上的一瞬间,海登莱一把将秦冢扑进了枕头里,按住他的双手用力亲他。 “唔……唔……” 秦冢被弄的快窒息了,不住地发出喘息声。海登莱的舌头在他的嘴里肆意翻搅,偶尔还会轻轻裹住他的舌头咬来咬去,真的像是要把他吃进去一般。 一阵揉躏之后,海登莱离开秦冢。 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粗喘着。 “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秦冢皱了皱眉,唇瓣因为吮吸而微微红肿润湿,稍稍开合的时候,就像是在邀请身前的人。 海登莱幽幽地看着他,心脏砰砰直跳。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么?把那种定时炸'弹放在身边,还每天过的心安理得?真以为我没察觉?”海登莱声音低沉,握住秦冢的双手愈发用力了几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找我商量?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是我晚去了一步,你现在就已经死在大街上了!还有,私藏国王的东西,让你被剥皮抽筋都是轻的!” 秦冢害怕地撇开目光,小声道:“但,但是小粉红说……” “它说什么你就信吗?!!它呆在巴奈特身边多久了你知不知道?!!它如果是巴奈特故意扔到你身边的火药呢?!!它说几个破故事你就信了?!!对我明明是各种提防戒备……”海登莱说着,扯着嘴角苦涩地笑了笑,“呵,区区一个人工智能你就这样相信了吗?秦冢,你就这么区别对待?” “不,不是……”秦冢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海登莱的问题。 他觉得海登莱说的不对,却又无法反驳,“我……我那个……” “我真的很想回去啊!!” 秦冢用力吼了一嗓子,满脸失落地看着海登莱,“我也不是完全相信它,但,但是它至少给了我回去的希望!”他说着,露出一个干巴巴的苦笑,摇摇头,“老实说,自从来到这里,我的人生早就超出了我的想象。海登莱,我根本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不是吗?我既没有亲人,也没有交心的朋友,我甚至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人比较可信还是机器比较可信……我明明已经很小心很努力地在生存,也从来没有招惹过谁,但一桩接一桩的麻烦却在不断地找上我,我根本不知道明天还有怎么样的危险……” 秦冢眉头深锁,垂落的睫毛隐隐发颤。 海登莱咽了咽口水,露出无助的神色。他明明希望那双眼睛能一直带着让他心动的神采,但此刻,它们却沾染着让人心疼的绝望。 “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别说笑了海登莱。”秦冢讽刺地看向海登莱,同时也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们之间的隔阂那么多,怎么可能成为家人?你扪心自问,你对我,真的是百分之百信任吗?你敢说你对我不也是心存芥蒂?” 海登莱动了动嘴唇,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轻信那个智脑是我的过失,但是我,我……” “你想回家。”海登莱声音嘶哑,缓缓探下身在秦冢是嘴角边亲了一下,“回到让你有安全感的地方。” 秦冢浅浅地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不让你回去呢?” 什么?! 秦冢猛地睁大眼睛,惊恐地拉住了海登莱的袖子。 海登莱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一巴掌捂住秦冢的脸狠狠揉搓,心里又痛又酸,“你就这么着急么?稍微表现得留恋一点会死啊?” 都怪我,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一直陷入危险当中。 如果我们之间不是从那个合约开始,是不是现在就回截然不同了呢? 我真的…… 一点也不想放你回去。 “我会帮你的。”海登莱揉了揉秦冢的脑袋,“不过你至少,再稍微等等。你想回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首先我们能不能找到小张还是个难题。” “我知道!”秦冢感激地握住了海登莱的手,“但是你愿意帮我的话,希望就更大了!” 海登莱勉强地笑了笑,又突然面露危险,凑到秦冢耳边,“不过回家之前……你至少给我留个崽子下来,不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你,你这。”秦冢一脸为难,“你就不能找个基因好的帮你生娃吗?” “我需要你这种落后的基因中和一下,不然孩子太强大了我也很为难。”海登莱满脸微笑,“明天去检查检查,你差不多也该怀上了。” 秦冢:???!!! …… “米罗修斯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成功抢过智脑的消息放出去,这会儿国王应该已经派人过来了。” 在去睿比希城之前,米罗修斯便将他要从海登莱手里抢智脑的行动偷偷曝光给了王室。未免巴大胡起疑,他必须要制造出巴奈特是从他手里将智脑抢回去的假象,顺便坑海登莱一把。 如此一来,他既帮助巴奈特化解了危机,也把偷窃的罪名扣到了海登莱头上。为了保护秦冢,海登莱一定会独自承担责罚。他对此十分满意。 见米罗修斯一脸惬意地把玩着手里的智脑,伯德稍稍皱了皱眉,担忧道:“大人,这颗粉红回忆是真的吗?” 米罗修斯将智脑拿起来放到灯光下面,看着晶莹剔透的球体被几丝淡粉色的雾气缠绕,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自然是假的。” “假的?!”伯德大惊。 “你觉得大哥会把真的粉红回忆交出来吗?”米罗修斯看了伯德一眼,露出冷漠的神色,“这个珠子……大概是本体自己复制出来的。” 他早就听闻粉红回忆最拿手的就是复制。 “那,那老国王不会看出端倪吗?他那么精明,不可能分不出粉红回忆的真假。” “既然大哥有自信把复制的东西交出来,那暂时蒙混过关应该也没问题。”米罗修斯摸了摸下巴,“不过真东西放在大嫂那儿也好,他们应该能发现很多有价值的东西。” 伯德点了点头,看到米罗修斯满脸的信誓旦旦,也跟着安心了许多。他向来无条件信任米罗修斯,因为……没有米罗修斯就没有今天的他。 不一会儿,两人藏身的地方果然传来了非同寻常的动静。巴奈特派了大量的精兵前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米罗修斯惆怅地看了伯德一眼,嘱咐道:“输得像一点。” “是!大人!” 第七十一棵草 巴奈特如愿以偿得到了粉红回忆,也在同一时间向海登莱下达了入宫的不善邀请。 秦冢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见海登莱还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什么。海登莱看新闻的空档皱了皱眉,伸出手拦腰一抱,将秦冢搂到了他的腿上。 “脚都还没好,走来走去的不疼了?”海登莱不悦地看着秦冢,又搬起他的小腿看了看脚踝上的伤势,见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这才稍稍舒展了眉头。 秦冢知道海登莱是在关心自己,免不了耳根发烧,但这个人的冷静也实在令他焦虑不安,“海登莱,你怎么还这么镇静啊?国王都已经下令要严惩我们了,你还坐得这么稳?” 海登莱一脸莫名,“他什么下了这样的令?” “啊?”秦冢一愣,“他不是让我们今天进宫吗?” “只是进宫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慌张。”海登莱失笑,这才明白秦冢一大早起床就惴惴不安的原因,“他如果真要砍我的头……那就只好造反喽。” “造反?!!” “造反?!!” 两种不同的声音同一时间在房间内响起。 秦冢一怔看向门边,发现杰锡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气势汹汹地就跑到沙发边揪住海登莱了的耳朵,“你这个不肖子!!” 为了方便给秦冢治疗,两人再次住在了父母家里。似乎那栋属于他们的公寓已经搁置很久。 海登莱被揪的有些丢面子,却又不敢太忤逆杰锡的意思,只能皱眉解释道:“父亲您别激动,我只是说说……” “说说也不行!”杰锡一把将海登莱推进沙发里,气的面红耳赤,“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处境?!!你要真想造反,就先跟莱帕德家族断绝关系!!” 海登莱摸了摸耳朵,无奈地看向秦冢,发现他正双手放于膝盖襟危坐着,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头发。秦冢这种时候动也不敢动,只能任由他摆布,别提有多可爱了。 杰锡对于两人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打情骂俏的举动很是不满。他严肃地板起脸,转而将视线投放到秦冢身上,阴沉道,“海登莱,其实我觉得你不像是那么不懂规矩的人。你们究竟是谁,私藏了国王的东西……” “是我。”海登莱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转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直视杰锡。两人四目相对,杰锡从面前那双跟他近乎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坚定和反抗,就好像在告诉自己,对于保护秦冢这件事情,他决不妥协。 杰锡抿了抿嘴唇,率先收回目光,“我等会儿跟你们一起进宫。” 杰锡说完,转身离开房间。听到门“砰”的一声被关上,秦冢这才从紧绷的神经里回过神,悄悄松了口气。 “走吧,进宫之前我们先去看看医生。”海登莱冲秦冢笑眯眯地伸出手,想把他从沙发里拉出来。 秦冢看着他瞬间恢复冷静的笑脸,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了两下。他知道海登莱在不惜一切地保护自己,也隐约察觉到这次的事情比任何一次都难以搞定。 …… 被要求了要随时给秦冢查看伤势,利司干脆再莱帕德的府邸住了下来。本来他也是这里的常客,因此杰锡一直为他准备着一间专门的房间,房间里有各种他需要的临时设备。 “右脚的扭伤倒是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左脚……”利司皱眉举着秦冢的左脚来回检查,眉头一刻也没舒展开。 海登莱有些焦虑,“左脚怎么了?” “跟西泽一样,想要痊愈还得花上一段时间。”利司小心翼翼地放下秦冢的腿,玩味地摸了摸下巴,“那个叫伯德的人究竟是怎么服用强化剂的,竟然能把兽魂运用到这样的地步。” 海登莱恨恨地磨了磨牙,在心底想着迟早要把伯德那只傻鸟碎尸万段。 “我的左腿只是被他打中了一下,很严重吗?”秦冢动了动在止痛喷剂的作用下毫无痛感的左腿,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的,“到什么程度?” “您放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你的骨头上面残留有他的兽魂,清理干净需要花上一些时间。”利司满脸好奇,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还是说他使用的强化剂有什么不同呢……” “那西泽呢?他现在好些了吗?” “他的还要更麻烦一点,不出意外明天就回醒过来,您可以去看看他。”利司收好药,又走到秦冢身边举起了他的胳膊,若有所思地转了转眼球。 秦冢皱眉看着他的举动,突然觉得一股兽魂窜进了他的身体里。他猛地僵直身体,神色慌张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却发现海登莱正满脸期待地盯着利司的后脑勺,兴奋的神色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秦冢尴尬地抿了抿嘴唇,瞬间猜到了利司的意图。 片刻,利司翻起眼睛玩味地看向秦冢。秦冢一惊,耳根子一下就烧了起来,红晕迅速蔓延到脸和脖子。利司觉得有趣,禁不住勾起了嘴角,转而站起身,笑眯眯地勾住海登莱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恩……怎么说,确实怀上了。” “真的?!” “真的?!” 一惊一喜两种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秦冢和海登莱对视了一眼,不难发现一人脸上满是凄惨,而另一人脸上充满愉悦。 “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夫人究竟会孵出什么样的蛋,所以您也别高兴的太早。”利司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最近多给他养养身子。” 哼!开玩笑。 你以为是谁的精子? 我那么卖力,秦冢肯定能给我生一个胖娃娃出来的。 海登莱不悦地看了利司一眼,又兴冲冲地跑到秦冢身边搂住他的腰,喜悦道:“阿冢你也别太有压力,反正第一个蛋如果孵不出小豹子,我们还有第二个蛋,第三个蛋,到你孵出来为止,我每天都会让你榨干的!” 秦冢微笑,“我会剪掉你的丁丁的。” …… 从利司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人下楼前往大厅。海登莱和秦冢俱是一愣,发现杰锡已经面若冰霜地坐在了沙发上,旁边站着同样面露寒意但带着几分憔悴的艾尔莎。 “你说,海登莱要是被砍头了怎么办?”艾尔莎踢了踢杰锡的小腿,愁云满面,“是时候考虑再生一个了……喂!你今晚给我卖力点!” “宝贝,我哪天晚上不卖力啊?”杰锡冤枉地撇了撇嘴,“但是生下海登莱已经耗光了我们所有的运气……” “都怪那只蠢鸭子!自从他来了我们家,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艾尔莎咬牙切齿,“就会装可爱勾引我们家傻儿子!!你说他会不会是皇宫里的那两条臭蜥蜴派来整垮我们莱帕德家的啊?!!” “夫人,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要不我们暗地里把秦冢做了?” “你敢!”艾尔莎瞪圆了双眼,“你好歹是一头豹子,欺负人家小鸭子算什么英雄?!你要敢做出半点伤害秦冢的事我就跟你离婚!!” “……你这个人,一会儿骂他一会儿袒护他的……”杰锡别提有多郁闷,“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毛病!!” “我全家不包括你啊?”杰锡翻了个白眼。 “你……” “咳咳,父亲,母亲。”海登莱一脸尴尬地打断杰锡和艾尔莎的交流,拉着在一旁进退两难不知所措的秦冢走上前,“我们是不是该进宫了?” 艾尔莎恶狠狠地瞪着秦冢,那样子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秦冢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杰锡一拍膝盖站起身,顺势在艾尔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柔地笑了笑:“好了宝贝,家里就交给你了。” 艾尔莎皱眉,轻轻点了点头,用仿佛蚊子一般微弱的声音道:“你要是敢这样一去不回,我就敢跟波文家的那头老狮子上床哦。” 杰锡倒吸一口凉气,转身冲海登莱和秦冢挥了挥手,“你们俩去吧,我还是不去了。” 海登莱:“……” …… 最终,在艾尔莎的命令下,杰锡还是跟着两人一同走上了前往皇宫的路。父子三人一路沉默,仿佛未来等待他们的是会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好不容易来到了宫殿之前,杰锡担忧地看了海登莱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紧张得已经同手同脚的秦冢,无奈地叹了口气,“海登莱,你知道进去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守护你的妻子吧?我们莱帕德家的人,绝对不能做出背叛爱人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 “如果国王真的要宰了你,为了家族的利益,我是绝对不会出来袒护你的,这点你也要搞明白。”杰锡见海登莱依旧神态自若的样子,瞪了瞪眼,“看你不知死活的样子我就来气!” 秦冢偷偷看了两人一眼,眉尖不自觉地蹙到了一起。 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其实责任全在他身上,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海登莱一个人帮他背所有锅的。 如果最后真的上升到要判处死刑的地步,那他一定会站出来…… “不需要你站出来。” 不容拒绝的声音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将秦冢的思绪拉回来。秦冢惊讶地睁圆了眼睛,猛然间侧过头,就发现海登莱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看穿了他的心思。 “海登莱……” “你忘记我是怎么强迫你让你跟我结婚然后又骗上床这样那样的吗?”海登莱一把勾住秦冢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对于这样的人你还不考虑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恩?” 秦冢舔了舔嘴唇,刚想说话,又被海登莱使坏地捏住了嘴唇,“废话真多,你的嘴巴只配深吟!” 秦冢对准海登莱的小腿恶狠狠地踹了一脚。 …… 皇宫跟秦冢想象中的差不多,肃穆而冷清,仿佛刚一置身其中,就能感受到从中墙壁缝隙中透出来的阵阵寒意。 在经过一连串繁琐的检查之后,三人顺利进入宫殿内。鞋底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啪哒啪哒”的声响,继而在空旷的走廊里产生回音,愈发加重了秦冢的紧张感。海登莱感受到他的僵硬,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 不一会儿,一扇装饰华丽的金属大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进去以后别乱说话。”海登莱小声叮嘱秦冢,又冲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有什么事老公扛着。” 第七十二棵草 待到守卫的士兵通报完毕后,海登莱同杰锡对视了半秒,相互点点头。紧接着,杰锡走上前推开厚重的金属大门,海登莱和秦冢便跟在他的身后心怀忐忑地走了进去。 大殿内金碧辉煌,点缀着象征王室的金色装饰物,正中央的地面上铺着柔软异常的毛毯。秦冢刚看清里面的情形,便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殿堂的正中央,裴吉和塔梅里克正拘束地低着头,裴吉的身边还站了一名神色冷峻但跟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三人的侧边是艾凡以及另外一个秦冢从未见过的男子,男子跟海登莱一样,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 五人默不作声地站在中央,紧张的氛围让人窒息。 秦冢每踏出一步,都能感觉到脚底毛茸茸的东西微微下陷,以至于路都走不稳。若不是海登莱拉着他,他恐怕又得出洋相了。 而正前方的台阶上去,画风立刻发生转变。 巴大胡正坐在异常璀璨的王座上给巴奈特涂口红。巴奈特一脸快哭的模样,余光见到海登莱他们来了,激动得泪花闪烁。橘色系的嘴唇微微下撇着以示委屈。 “孽子!别乱动!我差点涂出去!”巴大胡死死捏着巴奈特的下巴将他的脸摆正,然后用唇刷在他的嘴唇上仔仔细细地描绘唇形。 走到台阶正下方的三人无不为巴奈特感到悲哀。 “臣杰锡·莱帕德参见国王陛下,公爵。” “臣海登莱·莱帕德参见国王陛下,公爵。” “臣……臣秦冢,参加国王逼瞎,公jio。” “噗!”巴奈特没忍住笑,喷了巴大胡一脸口水。 巴大胡倒是没有找到笑点,反而高深莫测地看了杰锡一眼,淡然道:“我们邀请你的儿子和儿媳进宫,你来做什么?” “逆子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有责任。” 巴大胡轻笑了一声,替巴奈特把嘴角处的最后一点颜色补完,然后一脸讽刺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杰锡,“那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儿子和儿媳比较好?” 海登莱见巴大胡认准了粉红回忆是秦冢跟他一起藏的,心里突然有些着急,“公爵,此事都由臣一人所为,跟夫人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受到牵连。” “哦?是么……”巴大胡眼角含笑看着海登莱,笑意里却隐隐约约渗透出寒气,“我听说你因为这个男人已经多次败在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手里了,怎么,夫妻关系就这么和睦吗?” 海登莱猛地一僵,眼睛里一瞬间流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他的后背涌起阵阵寒意,那是很早之前,跟在巴大胡身边的时候,才会体会到的感觉。 他知道巴大胡在暗示他什么,这也是他前段时间冷落秦冢的原因。但因为秦冢的态度,他一下子就放松了警惕,沉浸在喜悦当中以至于得意忘形。 “也罢,夫妻和睦是好事情。我一直看着你长大,你对于喜欢的东西,向来都是爱护有加。”巴大胡和颜悦色,面带微笑地看着海登莱,眼睛里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冷,“不过我记得我也跟你说过,你喜欢什么没问题,但是,一旦那个东西成为了你懦弱胆怯的借口,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身边了……是吧海登莱。” 海登莱的腮帮子动了动,冰蓝色的眼珠子左右转动着,像是极度不安的样子,“公爵的话臣一直铭记于心……” 巴大胡挑眉,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秦冢一眼,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仿佛带着一种能杀死人的气息。秦冢禁不住咽下一口口水,用力握了握海登莱的手。然而,海登莱的反应十分冷淡。他甚至稍稍松开了秦冢,这让正在害怕的人心里愈发一寒。 “好吧,那你说说,为何要偷走粉红回忆,想造反了?”巴大胡坐回到位置上,用卸妆水帮巴奈特卸掉了嘴上的口红,又换了另一种颜色的唇釉在巴奈特的嘴巴上仔细涂抹。巴奈特直翻白眼,却又无可奈何。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故作镇定道,“公爵,国王陛下。事实上我也是无意中捡到了那颗智脑,但没能认出它就是粉红回忆。因为它一直以来的表现就跟一块普通的石头没有区别,也是直到米罗修斯掳走夫人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这块石头就是粉红回忆。” 全场沉默。 巴大胡笑眯眯地听着海登莱苍白无力的辩解,点点头。明明听出来海登莱在一本正经地胡说,他却一本正经地相信了,就好像他仅仅只是需要海登莱的一个解释,至于这个解释合不合理,可不可信,都无关紧要。 “既然我的宝贝将军都说没认出来,那我也不好过于苛责。不过,作为将军连分辨石头和智脑的眼力劲都没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被什么东西迷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呢……”巴大胡说着停下手里的动作,阴冷的目光再次幽幽地落到秦冢身上,稍作停留,“比如……” 秦冢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微微有些发颤。海登莱感受到他的不安,却无法回应他什么,甚至轻轻地,有些挣扎地,松开了他的手。在这种情况下,冷落秦冢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公爵,陛下,这件事情臣也有错。”杰锡见自家儿媳陷入困境,终于忍不住往前走了走,转移巴大胡的注意力,“若是臣早点发现粉红回忆在这个逆子手里,也不会酿成今天这种局面。是臣管教无方,还请陛下公爵责罚。” 哼,你们莱帕德家人才辈出,还真是一颗毒瘤威胁着王室呢。 巴大胡高深莫测地瞥了杰锡一眼,冷冰冰道,“我可不希望布鲁底克再出现第二个米罗修斯……” 杰锡和海登莱面部一僵,眼皮不约而同地跳了跳。 “总之呢,那边一大早就过来替将军求情的人也说了,将军一向对国家忠心不二,大概是因为最近工作太辛苦,以至于出现失误。”巴大胡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另外五个人,“若是太过严格,我想那些爱戴将军的人民也会不安。所以呢,这件事……就此打住。” “公爵!我可不是来替海登莱将军求情的!”沉默多时的裴沃睁大眼睛,愤愤地往前走了一步,“您难道想就这么算了吗?!海登莱将军私藏的可是王室的贵重物品!如此罪行一带而过很难让人信服!” “大哥!!”裴吉怒不可遏地上前拉住了裴沃的胳膊,又惊慌地看了巴大胡一眼,不知该如何阻止裴沃。 “不仅如此,海登莱将军还教唆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破坏边境的防御系统!此等举动等同是在向王室宣战!”裴沃一把挥开裴吉的手,咬牙切齿道,“据臣所知,将军以蜜月旅行的名义去了水国沃特联邦以及火国福勒慕,实际上早已跟对方国家达成了合作。至于这合作的内容,公爵您难道不想知道吗?!” “恩?破坏边境的防御系统?”巴大胡似笑非笑地看向裴吉。 裴吉脸色发白,一瞬间膝盖发软,不堪重负地跪到了地上,同一时间跪下的还有他身边的塔梅里克——“请公爵恕罪!!” 巴大胡看着裴吉惊慌的样子勾了勾唇角,随即又将视线挪到巴奈特脸上,冷然道,“这件事你竟然没有告诉我……” “很丢人好吗!这种事有什么值得说的!”巴奈特嘀咕着皱了皱眉,手指头不断搅在一起,暗示自己在生气,“父王你也知道,海登莱将军向来是不服我的。我们针锋相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不也觉得我不成器么?他那么厉害,手下能人众多,我能有什么办法。” “但你是国王!!”巴大胡一脚踢碎了巴奈特的椅子,看着他跌倒在地狼狈不堪的模样,恨得牙齿发颤。 “哈哈哈哈国王?”巴奈特坐在地上狂笑了须臾,一脸冷漠地站起身,擦掉了嘴唇上的口红,“父亲,国王是您。我不过是您用来玩弄的人偶。您开心的时候,我嘴巴上是口红,您不开心的时候,我嘴巴上就是血!您见过这么窝囊的国王吗?!!您见过一无所有的国王吗?!!” “给我滚下去!”巴大胡站起身,一巴掌将巴奈特扇倒在地,“没用的玩意儿!丢人!” 巴奈特摸了摸脸颊站起身,自嘲的目光与海登莱的视线交汇了片刻,随即踉踉跄跄地离开大殿。 待到巴奈特走后,巴大胡脸上的戾气更重了。他阴沉沉地看向海登莱,低声道:“你也滚……” 海登莱神色凝重,嘴唇在思考之中动了动,却最终没能发出声音。他冲巴大胡一丝不苟的磕了个头,随即站起身,面露忏悔,“是,公爵……” 秦冢看着海登莱的动作,也赶忙用力磕了个响头,然后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捏着手心躲到海登莱的身后。巴大胡面若冰霜地看了秦冢很久,继而目光微动。当饱含深意的视线的转到海登莱脸上的那一刻,海登莱就已经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公爵!!” “快滚。”巴大胡打断海登莱的话,讽刺地笑了笑,同时冲一旁的艾凡一行人挥了挥手,略微有些烦躁,“你们也回去。” 杰锡拦住还欲开口说话的海登莱,冲他使了个眼色。海登莱抿了抿嘴唇,无可奈何地垂下眼,点点头。 众人各怀心思离开大殿。 杰锡因为跟巴大胡还有要事商量,所以被允许留下。而同样被留下的,还有裴吉的哥哥裴沃。 秦冢胆战心惊地跟在海登莱身边,仿佛来自巴大胡的压迫感还未能完全散去。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爽朗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好久不见啊海登莱。” 几人停下脚步同时回头观望,发现艾凡正满心焦切地追了上来,旁边跟着一名笑容清爽的男子,方才正是那名男子叫住了海登莱。 “阿鲁。”海登莱走上前同男子拥抱了一下,露出友好的笑容。 “你笑的真难看,这是见到老朋友该有的表情吗?”被叫做阿鲁的男子笑着击了击海登莱的胸口,“我好久不回来,一回来就听到你的各种传闻。哈哈,真不愧是海登莱上将啊。要不是艾凡一大早拉着我进宫帮你求情,我都不知道你已经胆大到敢私藏国王的宝贝了。” 海登莱苦笑,对于阿鲁的调侃并没有过多反应。阿鲁歪了歪头,突然将目光放到了秦冢身上,脸上的笑意更甚,“我听说你结婚了,恩……不打算给我介绍介绍?” 海登莱皱了皱眉,宣誓主权一般地勾住了秦冢的肩膀,随后向阿鲁介绍,“秦冢,我的妻子。” 阿鲁眯着眼睛摸了摸下巴,又转脸看了看一旁满脸嫉妒的艾凡,露出玩味的笑容,“我就说呢……是谁比我弟弟还要厉害,能让我们的大将军死心塌地的,原来是这样的美人胚子。” 秦冢微微一惊,原来是艾凡的哥哥! “你好,我是艾凡的哥哥阿鲁,很高兴认识你。”阿鲁冲秦冢伸出手,礼貌地同他握了握,“以后还会常常见面的,所以先提前打声招呼。” 秦冢愣了愣,不明白阿鲁说的以后还会常常见面是什么意思。但这个男子的笑容很诚恳,丝毫没有敌意,这也让秦冢悄悄松了口气。 几人走出宫殿。 阿鲁在殿门口遗憾地拍了拍海登莱的肩膀,叹气道:“虽然很想跟你聚一聚,但是家里还有些事,只能等下次了。” 海登莱嫌恶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麻烦你赶紧走。 阿鲁不悦地撇了撇嘴,又冲秦冢轻浮地眨了眨眼睛,随即拉上还恋恋不舍的艾凡离开。 裴吉看着两人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里,幽怨地瞪了瞪眼睛,“将军,夫人,飞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直接离开还是等杰锡大人一起走?” “先走吧,父亲那边会有人来接的。” 几人在沉默中穿过位于皇宫内的大花园。若不是现在的气氛有些沉重,秦冢还是很想留下来多看看的,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只有在电视剧或漫画里才会出现的皇家花园。 不一会儿,印着豹头图案的飞船便出现在了视线当中。亚恒和维狄早就在飞船下等候多时,见海登莱一行人出来,赶忙迈开步子迎了上去,“将军!夫人!怎么样了?!” “上去再说。” 海登莱护着秦冢走上飞船,其他四人紧随其后。飞船在匆忙之中绝尘而去,激烈的气流将周围的花瓣肆意吹落。 不一会儿,大猫号飞船消失在高空。一个落寞的身影从花丛当中悄悄走了出来,呆愣愣地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 …… “将军,波文家的老大怎么也回来了,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诈啊。”休息室内,裴吉啃着塔梅里克送到他嘴边的点心,忧心忡忡地咀嚼着,“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巴大胡回来了,我大哥回来了,现在连阿鲁波文也回来了。我还听说另外两个大家族的当家也连夜赶回了布鲁底克,是有大事要发生吗?” “谁知道呢。”海登莱抿了口茶,目露凶光,“可能冬天快到了,野兽们都回来冬眠了。” “将军,您觉得老国王最近会有什么动作吗?”亚恒担忧地看着海登莱,“他会不会对您不利?我们需要戒备一下吗?” “现在打击莱帕德家对他并没有任何好处,他顶多会让我革职在家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派我去战场,让我给他卖命的同时,借别人的手杀了我。”海登莱放下茶杯,指尖在茶杯的边缘摩挲了一阵,“所以戒备什么的倒是不用,我们静观其变就好。更何况,他现在应该还在考察我,看看我有没有从那颗智脑那里窃取到什么机密吧……” 海登莱说着,高深莫测地看了秦冢一眼,“那颗智脑应该还藏着不少秘密。” 秦冢猛地撇开目光,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不过将军,您干嘛没事藏那颗智脑啊,真的是没认出来么?”裴吉似信非信地看着海登莱,“我可不信您会认不出那个粉红回忆。” 小粉红在秦冢的空间钮里瑟瑟发抖,以至于秦冢也开始浑身发抖起来。 “夫人您怎么了?不舒服吗?”维狄关切地拍了拍秦冢的背,见他面色不太好,有些担心。 秦冢尴尬地摇了摇头,端起水杯将卡在喉咙处的点心咽了下去。 “我说,老国王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啊,真让人想不通。”塔梅里克抠了抠后脑勺,“他阴阳怪气的也就算了,背地里不会在研究什么肮脏的东西吧?当年他跟那个疯狂的丁丁研究出来的m-serum就足以让人头疼一个世纪了,他还打算干嘛啊。” 海登莱沉下眼,飞船内一时静默下来。 片刻之后,亚恒受不了沉重的气氛,干脆站起身,打算去操作室避难,“将军,您跟夫人是回侯爵那里还是直接回公寓?” “公寓。” …… 回家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从冰箱里找来食材做饭。秦冢觉得他需要做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他总觉得巴大胡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就好像知道小粉红还在他这里一样。那种来自可怕物种的压迫感,让他一直到现在也没办法好好喘息。 海登莱换好居家服后,踩着柔软的拖鞋悄无声息地走到厨房门口,便看到秦冢将还没削皮的土豆扔进了锅里,然后倒了一整瓶醋进去。他扯了扯嘴角,觉得牙根一酸。 “你在干什么?” 后背突然传来热度,惊得秦冢差点把汤勺扔到地上。海登莱从后面将他禁锢住,使坏地卷起他的耳垂咬了一口,嘶哑道,“好饿……” “马上就好了!给我松……唔……”秦冢刚刚偏过头准备推开海登莱,就被抓住双手按到了灶台上,嘴巴也毫不意外地被堵住。 海登莱贪婪地伸出舌头,在秦冢的领地里肆意侵略,不断将舌尖划过那些敏感的地方,让秦冢发出性感的声音,膝盖也顺势顶开了秦冢的双腿,完完全全地压了上去。 “喂,海登莱……”秦冢的声音有些颤抖。海登莱在他的脖子上来来回回啃咬,以至于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这里是厨房……” “所以我不是在吃东西么。”海登莱顺着秦冢的脖子一路舔上去,在耳根附近转了几个圈,发出色气的水声,引得身下的人阵阵战栗,连奋力的反抗仿佛都成了诱惑他的举动,“真好吃……” “住手!!不,不要到处发……唔!!” 海登莱咬着秦冢的舌头不让他说话,又空出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让这个吻更深更狠,像是不亲到秦冢的小兄弟站起来他就誓不罢休一样。 一阵冗长的亲吻之后,秦冢算是彻底败下阵来,只能跟着海登莱的节奏急促喘息,轻轻摩擦已经有些敏感的身体。海登莱得逞地笑了笑,看着秦冢满脸通红,晴欲也被挑起来的样子,目光愈发幽暗了几分。他猛地拉住秦冢的衣领,将人搂进怀里,然后一边接吻,一边解开他的衣服,顺势往客厅里走。 糕丸不在家,他们想怎么做都没有问题。 海登莱将秦冢推进沙发里,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舔了舔嘴唇,“我要开动了……” “唔哼……海,海登莱……等啊……” “舒服么?” “唔……啊啊啊!!停,停下……” “停下来你不是又要胡思乱想了?”海登莱紧紧贴着秦冢的耳畔,将热气喷洒在他微微泛红的皮肤上,“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想着我就够了,知道么?” “哼……恩……” 第七十三棵草 “放手海登莱!你这个禽兽!唔……你干什么啊!” “你长大了。” 客厅里凌乱不堪,随处弥漫着雄性兽类的荷尔蒙气息。海登莱的豹尾不安分地在沙发上乱蹭,头顶的豹耳便跟着颤了颤。因为坐爱的过程太过激烈,秦冢的兽魂突然爆发以至于变成了兽化形态。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控了……就这么舒服么? 海登莱勾了勾唇角,伸出指尖在小鸭子软软的肚皮上挠了挠,调侃道:“听说肚子软好生育。” “生个蛋啊!” “生一个哪里够啊。”海登莱失笑,拎起小鸭子的脖子,将它带到了浴室里。 秦冢被扔进浴缸之后,本能地开始用翅膀扇水,脚丫子也情不自禁地在水下划了起来。海登莱温柔地弯了弯眼睛,迅速给自己清洗干净,然后跳进了浴缸里。 “身体感觉怎么样?”海登莱将小鸭子搂回来,用手指捏他的肚子,“能变回来么?” “兽魂好像有点不太听使唤。”秦冢郁闷极了,被海登莱挑拨得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觉得羞愤的同时又没法掏出魔爪。 海登莱一边欺负秦冢,一边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之前利司提醒过他,说秦冢在怀孕的期间兽魂容易出现波动,尤其是身体比较躁动的时候,很容易兽化。现在秦冢的兽化形态相对于之前稍微大了一点点,是最完美的体型,他必须要好好照顾这只小鸭子,让他一直这样健健康康的。 “对了海登莱,今天那个老国王好像特别生气,你说他会不会判我们死刑?” 静下来之后,秦冢又开始担心早上的事。 海登莱皱了皱眉,在秦冢的菊花上轻轻戳了戳,不悦道:“都说了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我来扛就好。” “我知道你厉害,但这件事我根本脱不了关系,我觉得老国王肯定也已经察觉到了。”小鸭子甩了甩毛,对着海登莱打了个喷嚏。 海登莱见状,立刻将水温又调高了几度。 事实上,雪豹一族是非常怕热的,但每次跟秦冢一起洗澡,他都觉得再难熬也是值得的。 “如果是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他不会那么快舍弃的。” 秦冢沉默了须臾,突然抬起头看向海登莱,“那我……也有利用价值吗?如果他知道了我的体质,会拿我去实验吗?” 海登莱紧紧蹙眉,“我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但是你也不敢反抗他吧?”秦冢探了探脑袋,脸上的水珠弄得他痒痒的,“我听说了,老国王是个很残忍的人,我怕……” 海登莱捏住秦冢的嘴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眼睛里的坚韧在水汽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朦胧,“为了你我什么都敢。” “噗嚏!”秦冢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毛都快烧炸了。对于海登莱这种突然一本正经说情话的举动,他完全无法适应。 说什么屁话啊!! 真是不知道羞耻!! 海登莱是这种随口就能说情话的属性吗?!他不该是冷漠残酷无情大将军的设定? 不要乱崩人设好不好!! 海登莱见秦冢害羞了,也禁不住摸了摸耳朵,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是有那么点儿肉麻。 “咳咳,总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孵蛋,别的你不要想太多。” “少胡说。当务之急是找到小张回家……” “我不让你回家。”海登莱一把捏住秦冢的屁股,将摇着尾巴准备跑出去的小鸭子给挡了回来,“过来,屁股还没洗干净。” “你……啊~~~” …… “啪啪啪!!” “啪啪啪啪!!” 第二日,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门口就传来了激烈的拍门声,紧接着,是惊慌不已的呼唤,“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 防御系统也在同一时间发出一连串提示声,提醒屋内的人快来开门。 海登莱一脸黑气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火冒三丈。他本来还打算跟秦冢亲热一阵之后再睡个回笼觉的!不知道是哪来的神经病一大早敲门! 门一打开,门口站了一排神经病,全是海登莱手下。 海登莱的眼皮跳了跳,声音低沉,“你们干什么……” “您没看新闻吗?!”裴吉率先跑进屋里,激动地好像世界末日来了一样,“您被革职了!!军衔都被撤了!!格斗场也被封……咦?怎么有股精子味儿?” 海登莱磨牙,看着四人神态自若地走进了客厅里,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吉吉你别乱坐,怀孕了怎么办!”塔梅里克将正准备坐到沙发上的裴吉拉了起来,同一时间被拎起来的还有满脸迷茫的维狄。 塔梅里克转动眼珠,防备地耸了耸鼻子,随即埋怨地看向海登莱,“将军,您最近身体是不是有点太壮了,味道这么浓。” “所以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海登莱气得眉毛都竖起来。 亚恒皱了皱眉,见维狄竟然很自觉地往厨房那儿走准备做早餐了,稍微有点满意,这才走到海登莱身边,解释道:“是这样的将军,今天早上我们看到新闻,说是国王革除了您的将军军衔,并且收回了所有兵权。” 海登莱有点无语。 他平时是不是太放纵这几个人了,以至于他们都把这间公寓当成了自己家吧! “怎么了一大早的……”听到动静的秦冢揉着眼睛走出房间,见客厅里站满了人,惊得赶紧抓了抓头发,将本就四处乱翘的头发弄得更乱,脖子间一目了然的草莓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厉害了我的将军。 亚恒看着秦冢衣衫不整的样子率先撇开了目光,裴吉则是皱了皱眉,露出一丝试探的神色,“夫人,将军被革职了,您还会一样爱他吗?” “啊?”秦冢愣了愣,随即脸一红,不悦地皱了皱眉,“他没革职的时候我也不爱好吗。” “进去把衣服穿好。”海登莱有些恼怒地走上前,按着秦冢的肩膀将人押进了房间里,还不忘在关门之前,给了客厅里的几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海登莱你……被革职了?”房间内,秦冢一边穿衣服,一边眉头深锁地看着海登莱,见他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免不了为他担心,“国王是不是要开始怼你了?” “我倒是无所谓。”海登莱仰着头,色眯眯地看着秦冢穿衣服,“革职了也好,我还能陪你上班。” “我求你别陪。”秦冢翻了个白眼严词拒绝,并迅速拉起裤子,挡住落在自己小兄弟上的灼热视线。 海登莱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暗自发笑。 终于可以和自家亲亲一整天都黏在一起了! 两人整理好衣服走出房间,一阵浓郁的香气立刻传进鼻子里,秦冢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维狄见两人出来了,赶忙脱下围裙红着脸站到了一旁。 裴吉凑上前动了动鼻翼,一脸倾慕地看向维狄,“不错诶维狄,做的有模有样的,真是便宜亚恒了。” “吉吉你也学学人家,你从来没给我做过饭。”塔梅里克一脸幽怨地拿起一块三明治放进嘴里,含含糊糊道,“不过你倒是比三明治好吃。” “闭嘴!”裴吉一把揪住塔梅里克的耳朵,“这是给夫人和将军的,你给我吐出来!” “这明明是六人份啊!!” 维狄拘谨地站在一旁,偷偷看了亚恒一眼,有些惊讶他这次竟然没有反驳,任由裴吉他们调侃。 “坐下一起吃吧。”海登莱略显愉悦地走到桌边,招呼几人坐下吃早餐,一点也不像是被革除了职位的大将军。 秦冢叼起一块三明治,无语地看着海登莱,含含糊糊道:“你好歹有点被废的忧伤好吗?” “忧伤?”海登莱冷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半个小时后,顺丰快递前挤满了人。 海登莱和他的四人小分队像是野兽一般占领了门前的那块地盘。 …… “喂!我看你小子眼神不对啊,说!你平时是不是老偷窥我们夫人?!”裴吉在街上随便拉了一个无关的路人,见他多瞄了秦冢几眼,立刻凶神恶煞地瞪着他。那人腿都软了,一个劲儿给海登莱赔不是。 亚恒也不甘示弱,将前来凑热闹的一名小哥压到海登莱面前,恼怒道,“这个人刚刚竟敢说夫人配不上您!您看是割了他的舌头还是挖了他的眼睛?” 塔梅里克见状兽性大发,干脆把顺丰旁边的一家小型机器人快递公司给砸了,“跟我们夫人抢生意,我看你是活腻了!” 海登莱摸着下巴,放任自家手下为所欲为,终于也体验了一把当恶棍的滋味。讲道理,这滋味有点上瘾。 “你们够了!!”秦冢终于忍无可忍了,将还在作恶的几人拦下,然后向海登莱低头屈服,“我带你们进去!带你们进去总行了吧!!” “你如果早这么乖,不就没这么多事了?”海登莱笑眯眯地捏了捏秦冢的脸,大摇大摆地踏进了顺丰快递公司。其他四人紧随其后,那仗势,仿佛是要来接管整个顺丰的。 “哎哟喂,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几人刚进入内部,莫斯利便带着两名身材魁梧的手下迎了出来。他满脸堆笑地挡在了海登莱面前,一看就是禁止入内的意思。 海登莱挑眉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人,鄙夷道,“我来夫人的公司参观,有什么不对么?” “海登莱大人,我们虽然是个小公司,但也是有我们的规章制度的。”莫斯利擦了把汗,嘴角边的笑容显得格外僵硬,“您看,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也是一直以来都有的规矩,您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了呀!” 裴吉一听这个人连称呼都变了,气的直磨牙,“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遵守规章制度呢?!” 莫斯利嘴角一抽,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秦冢。秦冢抿了抿嘴唇,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莫斯利先生。”海登莱露出笑容,礼貌地冲莫斯利点了点头,和颜悦色道,“我并非要为难你。但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我目前待业在家也没什么事做,所以想来贵公司体验一下生活。我对快递员的工作非常感兴趣,也自认为可以给贵公司创造相应的价值。您放心,我不需要薪资,也不需要食宿,只想做事情。” “海登莱你疯啦?!”秦冢怒不可遏地瞪着海登莱,“你堂堂大将军,做快递员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是什么大将军。”海登莱走回秦冢身边搂住他的肩膀,无辜地撇了撇嘴,“我现在是无业游民,需要跟着夫人打天下,经验不足还请夫人带我飞黄腾达。” 莫斯利眼皮直跳,跺了跺脚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海登莱即使被折断了翅膀,他也依旧是海登莱。这头豹子得罪不起。但从目前的形势上看,国王是已经开始削弱他的势力了,也不知道最后会不会连整个莱帕德家族都连根拔起。若是在这种时候更海登莱走的太近,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其他的快递公司还会趁虚而入坑他们一把。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让他彷徨不知所措。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好了莫斯利,他想胡闹,就让他胡闹好了。” 秦冢循声望去,发现一名衣着正装的男子从后方走了出来。他留着一丝不苟的棕色短发,深棕色的眼睛里透着异常镇定的光芒。 “经,经理……”莫斯利虚汗一冒,皱着小脸苦巴巴地弯了弯腰,“对不起,我已经尽力劝说海登莱大人了,但是他……” 秦冢睁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来顺丰这么多天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经理,连一次经理办公室也没去过。他还以为经理会是一名稍微年长,精明干练的男子,没想到比他还年轻,长相也俊俏无比。 “没事,阿鲁先生说让他留下。”经理淡然地看了莫斯利一眼,“你先去做事吧,我来接待将军。” 莫斯利听到将军两个字明显愣了半秒,随即舔了舔嘴唇,又忐忑地看了海登莱一眼,这才带着两名手下转身离开。 待到三人的身影消失,经理恭恭敬敬地冲海登莱和秦冢弯了弯腰,同时冲站在他们身后的四人点头示意,礼貌道,“请跟我来一下。” 秦冢不解,一头雾水地跟在海登莱身边,第一次走进了经理室内。 经理招呼着海登莱和秦冢坐下,又请裴吉他们随意坐。但遵循等级之间的规矩,几人只是默默地站到沙发后面,拒绝了经理的好意。 经理点了点头并未强求,转而看向海登莱和秦冢,问道:“请问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茶?” 海登莱:“随意。” “哦,我,我也随意。”秦冢有些紧张,尴尬地笑了笑。 不一会儿,经理便将泡好的咖啡递到了两人面前,自己则是坐在了他们对面,“将军,关于您被革职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请问要开始行动了吗?我们这边时刻准备着为您卖命。” 海登莱眼皮一跳,“……造反的事以后再说,我想先做一段时间快递员。” “您做快递员会不会大材小用了。”经理面无表情地说着,又突然看了秦冢一眼,瞬间愧疚地低下头,“抱歉,我不是贬低夫人的意思。” 秦冢脸色灰白,早已被两人的对话惊呆了。 所以说海登莱果然已经在蓄意造反了是吗?! 所以这家快递公司其实也很黑是吗?! 跟着海登莱我迟早有一天会背上叛徒的罪名被乱箭射死的吧!! “巴大胡还没行动,我们也不要打草惊蛇。”海登莱看向经理,神色复杂,“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扳倒他。” “可是将军……” “阿鲁最近也回来了,你安分一点。”海登莱皱眉打断经理的话,喝了口咖啡站起身,“我跟秦冢一起送快递没问题吧?” 经理动了动嘴唇,明显是想再劝劝海登莱。但看到他心意已决的样子,只好将话咽了下去,挫败地点点头,“没问题,您去做一下虹膜认证就行了。” “走吧,愣着做什么?”海登莱猛地在秦冢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道,“今天是我第一次送快递,还请夫人罩着我。” “等等海登莱,你们,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胡说!我可不想跟你们狼狈为奸……喂!我说真的!你正经一点啊!!” “……” 两人的背影渐渐走远,房间里只剩下经理和另外四个人。 经理见他们一脸诧异的样子,柔和地笑了笑。他站起身,冲裴吉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银貂。将军可能一直没跟你们说过……他有一个很特殊的部队,是比暗部更隐秘的存在。” 第七十四棵草 海登莱一行人一瞬间便占领了顺丰内的大部分地盘,将小小的快递公司搅得天翻地覆。 “将军,我刚刚把这个包裹拆开,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一只卤黑鸭!”裴吉将刚刚拿到手的包裹给海登莱看,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这是对夫人的侮辱和不尊重!这种包裹理应销毁!塔梅!过来给我烧了!” “我的天啊裴吉大人!这可烧不得,烧不得啊!!”莫斯利急得老泪纵横,就差给裴吉磕头了,“这是波文家三公子买来撩汉用的,您给我烧了,我上哪里赔啊!!这种周氏黑鸭用的是上古手法腌制,只有周氏唯一的传人才会做!!他一年也才卖一两只!!求求您手下留情啊!!” 秦冢扯了扯嘴角:周……周黑鸭? “吉吉你来看!这里有个包裹好可疑!上面写着收件人丁丁一米八。”塔梅里克厌恶地咂了咂嘴,“我自认为是布鲁底克第二厉害的丁丁也才十八厘米!这种明显是诈骗!我觉得他应该向整个帝国的雄性道歉!” 裴吉摸着下巴眉头深锁,“说的也是……等等,你第二那谁第一?” “将军喽。” 裴吉一愣,眨了眨眼看向海登莱。 海登莱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秦冢,微微抬起的下巴在暗示他内心的骄傲。秦冢撇过脸,一点也不想回应他。 维狄对几人光明正大讨论尺寸这种事有些害羞,视线飘忽不定的时候正好落在了亚恒的裤裆上。亚恒登时炸毛了,红着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你以为大就好吗?!时间长才是硬道理!!你懂个屁!!” 维狄突然被骂了觉得有点委屈,只能皱眉看向亚恒,害怕地咽了咽口水,“我没有……我不知道你时间长……” “那你要不要试试?”亚恒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硬是差点把人拎起来。 维狄的脚尖在地面上点了点,拼命摇头。 “你敢拒绝我……” “不是!” “试不试?” “呜,是……” 亚恒眉毛一挑,得逞地眯了眯眼睛,这才松开维狄,轻轻帮他理了理领子。 海登莱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手下,突然有种甘拜下风的感觉。 亚恒……厉害了。 “我的几尊大佛哟!!你们都是布鲁底克最大最长的丁丁!!我求求你们别为难我的快递了!!”莫斯利双手合十冲几人点头哈腰,又转头冲秦冢投去求助的眼神,“夫人您丁丁最小,您跟他们说说好吗?” “……谁他妈告诉你我丁丁最小了?”秦冢觉得自己好像被看扁了,气得热汗一炸,“我能日死一头牛好吗!” 海登莱听到秦冢的话,瞬间眯了眯眼睛,“你说什么?” 裴吉见状立刻上前询问,“将军,要屠牛吗?” “屠。” 秦冢&莫斯利:“……” 最后经历了一波三折,六人小分队终于踏上了送快递的旅程。为了提高效率,六人决定两两分开行动,一来可以多送几个包裹多挣几个小钱,二来可以享受两人世界,送完顺便来一发什么的,很方便。 小型飞行器上,海登莱紧紧搂着秦冢的腰,幸福的一塌糊涂。 “阿冢……我现在身无分文,就靠你来养我了。” 秦冢没有回应海登莱的刻意玩笑,反而皱了皱眉,沉重道:“你被革职了当真一点也不在意吗?再怎么说,从将军贬为平民都……” “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一点儿也不在意。” 海登莱肆无忌惮地说情话。秦冢翻了个白眼,觉得此刻的海登莱就像一个轻浮的花花公子,“对了,等下我们送完快递就去医院看看糕丸和西……闹一下吧。” 秦冢硬是把西泽的名字咽了回去,免得海登莱又趁机刁难他。海登莱笑弯了眼睛,在秦冢的肚子上狠狠掐了一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冢被弄的有些痒,不由自主地扭动身子,恼怒道:“别乱动啊你!出车祸了怎么办!” “明明是你在乱动。” “艹!你个傻逼!” 两人在飞行器上大打出手。秦冢在一个路口前骤然分神的瞬间,飞行器猛然撞上了前方的一个物体。 “砰咚!”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海登莱第一时间护住了秦冢,两人摔出去的同时他做了垫背的那个。好在他用兽魂护住了身体,也隔绝了来自外界的伤害。秦冢惊慌失措地睁大了眼睛,爬起身便去看海登莱的伤势,“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海登莱揉了揉他的脑袋,笑着摇摇头,随即脸上的笑意转瞬消失,轻勾的唇角稍稍下撇,“我倒是没什么事,但是那个人就……” 秦冢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路口上聚集了一帮手持高级兵器的半兽化人。他们刚刚撞到的是其中一只鬣狗,显然那只鬣狗也做了及时反应,已经毫发无损地站了起来,目露凶光看着两人。而海登莱说的那个人,正是一名身穿制服,目光恍惚的警察。 秦冢看清后骤然睁了睁眼睛,猛地抓住了海登莱的胳膊。 那个不是上次在街上为难过他的交警…… “海登莱,那个人好像是利司先生的爱人。” “利司的爱人?”海登莱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明白秦冢的意思。 “总之得救救他。”秦冢面露焦切,虽然那名交警曾经对他不太友好,但他隐约觉得这个人其实没什么恶意,“那些都是什么人?” “都是至少a级以上的兽人。”海登莱皱了皱眉,如临大敌地沉下眼,“对付起来挺麻烦的。” 秦冢握了握拳,弯曲膝盖压低重心,做出准备进攻的姿势,随即对海登莱严肃地点了点头,“你对付左边和右边的……恩,还有前面后面的。” “……那你干嘛?” “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 海登莱无奈地看了秦冢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奄奄一息的那位警官,沉重地皱了皱眉。紧接着,双拳上缠绕起微弱的,却充满压迫感的兽魂。正在打斗的人纷纷一愣,不约而同地转过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怪物。 海登莱缓步靠近他们,脸上带着不太和善的笑容。 “老大,是海登莱。”其中一名男子神色一惊走上前,冲为首的大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大汉稍稍眯眼,“就是昨天被废掉的那个将军?” “恩!”男子如临大敌般地瞪着海登莱,“听说他心狠手辣手段极高,被废就是因为他正面怼了老国王,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为好。那小子我们也教训的够了,还是先撤吧。” 大汉挑了挑眉,像是在斟酌男子话里的轻重。须臾,他点了点头,犹豫地看着海登莱,随即大手一挥,在海登莱还未动手之前迅速逃离了。秦冢看着几人落荒而逃的模样,突然想到第一次跟海登莱见面的时候他教训那头异兽的场景,不由地笑了笑。那个时候他还害怕的不得了,现在却觉得海登莱帅极了。 秦冢迅速跑到那位警察身边看了看他的伤势,发现他全身上下血淋淋的,连呼吸都十分微弱。 “海登莱!他快不行了!我们得赶紧送他去医院!” 海登莱缓缓地走到两人身边,垂眸看着面前气息奄奄的人,目光稍微沉了沉。他蹲下身探了探警察的鼻息,手指突然像是触了电般地缩回来,眉头紧锁地看向秦冢。 秦冢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矮了矮脖子,抬眸回视海登莱,“怎,怎么了?” 海登莱盯着他好一会儿,终于移开了视线,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说他是利司的什么人来着?” “哦,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秦冢见海登莱恢复了神色,悄悄松了口气,摸着耳朵道:“但是之前遇到的时候,利司先生好像说他正在跟着这个人。所以我就想……利司先生是不是暗恋这位警官。” “是么……既然如此,还是别去医院了,送他去利司那里。”海登莱凝了凝神,将警官从地上抱起来,然后冲秦冢使了个眼色。秦冢立刻会过意,将停在一旁的飞行器转换为飞船形态,替两人打开舱门。 海登莱将警察安放在后排,便立刻驾驶着飞行器前往利司所在的研究室。途中,海登莱的视线偶尔会落到后方沉睡的人身上,又马上不明深意地看秦冢几眼。 如此举动让秦冢很是不安。他的眉毛纠结在一块,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在看什么啊?这个警察很可疑吗?” 海登莱不置可否,却也避开了秦冢的问题,转而问道:“这个人曾经找过你的麻烦?” “恩……也算不上找我麻烦。他说我违反交规让我去警察局,后来是利司先生突然出现帮了我。”秦冢皱眉回想了一下,旋即脸一红,小声嘀咕,“不过最后还是进了警察局……” 海登莱点点头,想到那天在警局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唇角。 飞行器很快在利司工作的地方停了下来。秦冢震惊地眨了眨眼睛,发现这里跟第一次去的地方似乎不一样。不仅荒草丛生,死气沉沉,周围竟然连一丝丝现代的建筑物都看不到。 “利司有三个研究室,这里是他最私人的地方。”海登莱将警察扛到肩膀上,又强势地拉过秦冢的手,带着他走过一堆乱石。这里的杂草很高,差不过要将秦冢的整个头都盖过了。然而,当他们将最后的一簇草拨开之时,时空就仿佛发生了变化一般。 秦冢清楚地感觉到空气在他面前发生了微弱的变化,紧接着,一栋极具现代感的半球体建筑物出现在眼前。他惊骇地转过头,发现刚刚来时的那条路还未消失,而他的面前,就好像有一扇通往异世界的时空之门。 “这里有隐蔽用的防护罩,一般人是进不来的。”海登莱稍稍给秦冢解释了一下,便带着他进入研究所内部。这栋建筑的建造风格倒是跟秦冢曾经去过的那个很像,医疗室和研究室混合在一起,空气中飘散着非常浓郁的药水味。唯一不同的是,这个研究所里格外冷清。秦冢一路上左顾右盼,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看到,甚至连机器人助手都没有。 海登莱轻车熟路地带着两人来到最深处的一个房间前,轻轻叩响了门。不一会儿,一个体型较小的机器人开门走了出来,眼睛里释放出的红色光线在几人的脸上扫过,当光线扫过那位警察之时,机器人胸前的灯闪了闪。下一秒,利司便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满脸黑气,“怎么回事?” “我还要问你怎么回事呢。”海登莱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肩膀上的人,“这谁?” 利司显然是一心都在那位警察身上,也不管海登莱说了什么,冲上前便将他从海登莱手里夺了过来,随后小心翼翼地抱进了房间里。海登莱和秦冢对视了一眼,刚准备跟上去,就被机器人挡在了门外,“海登莱先生,秦冢先生,请稍等片刻,医生想专心治疗那位病人。” 海登莱面露不悦。他还是头一次被这样拒之门外,“那个小警官什么来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位先生呢。”机器人冲秦冢和海登莱微微弯腰以示尊敬,转身走进茶水间替两人泡好热茶。 秦冢端着茶杯坐立不安。他偶尔看向海登莱,却发现身边的人一直都冷着脸一副无比沉重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海登莱,那个警察身上有什么疑点吗?” “恩……疑点太多。光是跟利司那种非同寻常的关系不就很可疑了吗?” 秦冢点点头,又猛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周围扫视了一圈,皱了皱眉,“还有,这里是利司医生的秘密基地吧?你就这样把我带来了,他不会生气吗?” “我们可是救了他的小情人,他还要生气?” 海登莱抬起眼睛盯着不远处紧闭的房间门,一股不安的感觉开始在心里弥漫开来。 不久,诊疗室的门被打开,方才的那个机器人缓缓走了出来。它停在海登莱脚边,恭敬道:“海登莱先生,医生请您进去。” 海登莱冷淡地看了机器人一眼,刚准备拉着秦冢站起身,却被它抢先一步□□了两人中间。机器人转身对秦冢抱歉地鞠了一躬,满怀歉意道:“秦冢先生很抱歉,医生说想单独跟海登莱先生谈谈,所以能否请您再稍等片刻?” 秦冢一愣,略显为难地看向海登莱,刚动了动嘴唇准备问些什么,却发现对面的人已经转身走向了治疗室,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留下。机器人跟在他身后离开,秦冢突然觉得有些失落,默默地抿了口已经发凉的茶。 “秦冢秦冢!别傻愣着了!赶紧跟上去偷听呀!”一个久违的声音突然传进耳朵里,秦冢愣了愣,发现小粉红不知什么时候又跑进了他的空间纽扣里。 “小粉红?”秦冢皱眉,“你不是在海登莱那里吗?” “见鬼的海登莱,他一直试图套我的话!”小粉红愤愤不平,“幸好我足够聪明,从来也没掉进他的陷阱里。我刚刚趁他不注意偷跑出来,就是想提醒你,海登莱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他没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但他绝对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秦冢左右转了转眼珠,不知该不该相信这颗智脑的话。就像海登莱说的,小粉红的来历其实也很可疑,但是……海登莱的话又有几成可信呢? 尽管他每天都跟海登莱待在一起,他能感受到海登莱对他并无恶意,但是谁又能保证你枕边的人就一定不会害你呢。 “我,我现在虽然没有充足的证据,但是我觉得海登莱在阻止我们找到小张,他会阻止我们回家的!”小粉红似乎感觉到了秦冢对它的不信任,开始有些慌乱,“秦冢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了?!是海登莱对你说了什么吧?!” “不是……”秦冢抿了抿嘴唇站起身,眉目之间满是复杂的神色。他在原地站了许久,蓦地,双腿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悄悄迈向了不远处的医疗室。 …… 诊疗室内,警官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手术床上,身下铺着利司从来都舍不得给其他人使用的火貂毛毯。他双目紧闭,纤长的睫毛偶尔抖动两下,像是睡得不□□稳,身体周围放着的高级能量石正在源源不断地给他输入能量。 海登莱走近他身边看了看,脸上挂着一丝丝明显的诧异,“所以呢,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他是谁了?” “一个旧识而已……”利司叹了口气,一瞬不瞬地看着病床上的人,平时凌厉的眼睛里此刻满是温柔。 海登莱挑眉,“我看是旧相好吧。” “也可以这么说。”利司轻笑了一下,转而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顺势翘起二郎腿,抬起下巴高深莫测地看着海登莱,“并且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海登莱神色一滞,原本调侃的神色转瞬间消失,眼睛里只剩下震惊和惊慌,“他……你说他是……” “没错。”利司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略显沉重,“是他。” “他找过秦冢!”海登莱猛地上前一步,咬着牙气急败坏地看着利司,“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你知道他一旦被抓走了后果是什么吗!” “我知道……”利司皱眉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其实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他回来了。至于他为什么会回来,怎么回来的……我并不清楚。我尝试过想接近他,但他并不肯见我……” “所以你就这么放任他在街上乱跑?!!”海登莱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你知不知道,今天要不是我们及时救了他,他说不定就死了!!” 利司垂下头,痛苦地抿了抿嘴唇。 海登莱见利司闷闷不乐的样子,烦闷地捏了捏太阳穴,摇摇头,“你打算怎么做?” “他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他不伤害自己。”利司侧过眼睛看了眼床上的人,“我答应过他不会再干涉他做任何事,也不会逼迫他。” “你疯了?!!”海登莱用力捏住利司的领子,“他如果是回来杀你的呢?!!” “死在心爱的人手里不也很幸福么。”利司撇开视线,苦涩地笑了笑,“他如果真的想杀了我,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海登莱的嘴唇颤了颤,一脸黑气地推开利司,凛冽道,“他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利司双目圆睁抬起头,“海登莱你想干什么!!” “当初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他藏起来,好不容易才让你以另一个身份活下去,绝对不能功亏一篑。”海登莱冷漠地看着利司,丝毫没有退让的余地,“利司,当年是你先放弃他的,现在想挽回也已经晚了。你别忘了,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死,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但他现在并没有危及到任何人……” “他找上秦冢了!!” “秦冢秦冢,你满脑子都是秦冢!!你以为你做的事就对得起秦冢吗?!”利司突然情绪失控站了起来,“你放任米罗修斯给他注射m-serum的时候想过将来有一天你会爱上他吗?!” 海登莱呼吸一顿,牙齿不小心咬破了舌尖。 “你以为,你现在保护他关心他,他就会原谅你了吗?”利司红着眼睛,自嘲的同时也毫不避讳地嘲笑着海登莱,“海登莱,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对他投入多余的感情啊?我以为你看到我的遭遇应该已经吸取教训了……从你默许米罗修斯行为的那一刻起,你就不该再放任自己的感情。呵!所以现在秦冢有任何危险都是你害的!怪不得别人!” 海登莱动了动嘴唇无法反驳,紧紧握住的拳头在不断颤抖着。 没错,他无法反驳利司的话。 那个时候,他其实早就知道米罗修斯要给秦冢注射m-serum,甚至,那瓶高级的m-serum就是他送给米罗修斯的。 他本来,是可以及时阻止他弟弟的…… “我绝对不会再逼迫他,你也不行。”利司沉下脸,同样毫不让步,“否则我们的盟友关系就到此为止,我会去投靠巴大胡,把秦冢的所有资料都交给他。” “……” 门外,秦冢低着头一动不动,时间仿佛在某一刻静止了。 他感觉身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战栗,连带着心脏一起,颤抖得几乎快要崩溃。他不明白利司话里的意思,也不知道海登莱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选择沉默。 海登莱……你为什么不反驳啊?你快反驳啊…… 秦冢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眼眶周围火辣辣的。不一会儿,心脏也开始抽搐着发疼,脑袋里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秦冢!原来是海登莱!!是海登莱害你的!!”小粉红激动地差点撞坏空间纽扣,“他跟那个米罗修斯是一伙的!!” 秦冢动了动嘴唇想回应小粉红,却发现嗓子已经干哑得发不出声。他不由自主地扶住了墙壁,双腿有些发软。他突然想起第一次跌落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第一次跟海登莱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再一次席卷而来,他想逃跑,却力不从心。 …… “滋滋滋——” 一股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的电流突然在墙壁上波动了两下。海登莱和利司霎时停下谈话,视线交汇的瞬间露出惊楞的神色。这个房间里设置了保护结界,一旦有兽魂入侵,结界就会出现波动。刚才的那点波动一般人可能注意不到,但海登莱和利司不可能没有察觉。 “糟了。”海登莱脸色一青,惊慌失措地看向利司,“粉红回忆……” …… “糟了秦冢!被他们发现了!”小粉红惊恐地撞击空间纽扣,急的系统都快崩盘了,“快跑!快跑啊!” 秦冢浑身一僵,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他还沉浸在震惊和心痛之中,反应稍显迟钝,明明粉红回忆的话已经传递到了大脑深处,他却无法及时将它们转换成有效的信息。 直到医疗室的门被猛然打开,海登莱惊慌的脸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一刻,秦冢才突然后背一寒,转过身拔腿而去。 “秦冢!!”海登莱无助地吼了一声,却没法叫住那个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他走出房间的一刹那,便对上了秦冢空洞无神的眼睛。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他能感受到秦冢的受伤和无助,而他的心,也一瞬间沉入深渊。 “秦冢!!”海登莱神色慌乱地追上去,却发现脚下无比沉重怎么也跑不起来。他只能用力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希望他能停下来,回头看他一眼,听他解释,“秦冢!!” 慢慢地将兽魂集中到脚下,秦冢无助地转动眼珠子,在脑海中迅速回忆来时的路。海登莱的声音已经很近了,他绝对不能被他抓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蓦地,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下一秒,眼球上便映出了这个研究所的路线图。秦冢面上一喜,知道是小粉红将路线图传到了他的大脑当中。 “走近路!大门已经不远了!” 秦冢点头,紧紧咬着牙。兽魂的力量能让他跑的更快,他说不定能一鼓作气将海登莱甩开。 “把门口的机关打开!说不定能拖住海登莱!” 小粉红的声音响起的瞬间,秦冢已经看到了位于门边的机关区域。他从安全的地段跑过,随即放出一股兽魂,在区域内触碰机关,顺利跑出大门。 “我们往哪儿走?” 跑出研究所后,秦冢喘着气左顾右盼,却发现这里的地形十分陌生,跟来时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小粉红也苦恼不已,在数据库里迅速搜索,却完全没能找到有关这个地方的资料,“你等一……” “砰!” 两人稍作停留的空档,研究所的门已经被用力推开,海登莱狼狈地跑出来,一脸恳切地看着秦冢,“秦冢……” 秦冢咽了口咽口水往后退开,在海登莱即将走到身边的时候骤然驱动兽魂,兽化成鸭子迅速往草丛里跑去。 因为兽化形态体型较小,海登莱很难在杂草从中找到他,相反能跑的更快。 海登莱神色一惊,拼了命地拨开草丛追了上去,“别去那边!!危险!!” 秦冢哪里能听海登莱的话,埋着头不顾一切地往草丛深处狂奔。既然弄不清东南西北,那么只能硬着头皮瞎跑了。 “秦冢……我们好像真的跑错路了……”秦冢奔跑的途中,小粉红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从空间里传来,“呜……这条路上好像很多陷阱……” “啊!!”小粉红话音未落,秦冢就感觉肚子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紧接着身体不堪重负地砸到了地里,血一瞬间染红了奶黄色的毛。体内的兽魂开始不受控制地波动,秦冢痛苦地扭动了两下,发现肚子被一根看似藤条的东西刺中了,稍微呼吸两下,浑身就触电般的疼痛。 “天哪麻蚊草藤!”小粉红见秦冢受伤了,一下子慌了神,“呜秦冢……救命啊!!救命啊!!” 海登莱听到小粉红带着哭腔的声音,吓得心脏都快停止了。他猛然沉下眼,火性兽魂喷涌而出,一把烧光了周围所有的杂草,很快,一只在泥泞中挣扎的小鸭子便出现在他眼前。海登莱呼吸一滞,一个闪身便来到了秦冢身边,“坚持一下!千万别变成人形!” “唔……”秦冢浑身颤抖,不可抑制地□□着,大脑好像停止了运作一般只剩下让人作呕的嗡鸣声。他恐惧地看着海登莱,用嘴巴轻轻啄着海登莱的手背想逃开,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放……救,救……” “别乱动阿冢,乖,别乱动好吗?”海登莱满脸焦急,一边用水性兽魂帮秦冢把体内的兽魂平息下来,一边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伤口。因为小鸭子在瑟瑟发抖的关系,他稍微不注意,草藤边缘的刺便更深地刺进了秦冢的皮毛里,疼得他近乎休克。 海登莱摸了摸秦冢的脑袋,看着他隐隐有些水光的眼睛,心里阵阵发痛。他将小鸭子翻了个面让他四脚朝天躺在地面上,随即用一只手轻轻压住他的双腿和脖子,让整个小肚子全部暴露在外。伤口周围已经隐隐泛起乌青色,海登莱咽了咽口水,用空出的一只手按住伤口的周围,随后倾下身咬住藤条的顶端猝然一扯。 “啊……”秦冢仰起脖子不堪痛苦地呜咽了一声,身体上的麻痹感倒是减轻了些许,然而,麻痹感减轻也意味着伤口的疼痛加剧,他重重地喘息着,意识一点一点模糊起来。 第七十五棵草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秦冢皱了皱眉,被天花板上的光刺得眼睛生疼。 他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左右转了转眼珠子,一股熟悉的药水味便迅速钻进了鼻腔当中,让他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这里是利司的研究所,他果然还是没能逃出去么…… “嘶……”腹部和脑袋同一时间传来阵痛,秦冢刚准备用力坐起身,一只胳膊便悄无声息地伸到了他的后背,动作很轻地护着他。秦冢浑身一僵,呼吸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几分。他不敢偏头,不敢去看身边人的脸,只能硬生生地僵硬在原地,好像身体被什么东西定住了。 海登莱皱了皱眉,帮秦冢把枕头放到腰背处,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肩膀,让人靠到柔软的枕头上,“身体怎么样?” 秦冢垂着眼睛,任凭海登莱的动作,一语不发。 “你中了麻蚊草的毒,虽然毒素已经排出来了,但身体可能还有点不听使唤。”海登莱见秦冢闷不做声的样子,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快了几分。他舔了舔嘴唇,故作平常地去摸秦冢的脑袋,却被他厌恶地躲开了。 海登莱的手在空间停顿了几秒,尴尬地缩回来,“我……去叫利司过来。” “不用了。”秦冢冷冰冰地拒绝,嘶哑的声音听着让人难受,“你们究竟想对我做什么?” 海登莱看着秦冢防备的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往前走了两步,见秦冢立刻做出警惕的表情,只得停下脚步,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你……都听到了。” “我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秦冢抓皱了身下的床单,满脸阴沉地盯着海登莱,眼睛里满是痛恨和心痛的神色,“你苦心积虑地把我留在身边,把我变成兽人,又假惺惺地对我好,究竟是为什么?” “秦冢……”海登莱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那个时候是因为,因为一些……原因。但是我真的不是假装对你好!” “不管你是不是假装的,你究竟想做什么?”秦冢面若冰霜地看着海登莱。 海登莱心口一抽,之前好不容易一点一点推倒的两人之间的墙壁,现在却在一瞬之间垒的更高。他在秦冢的眼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信任,只剩下对自己的防备。 “不管怎样,你先休息好吗?”海登莱无可奈何地看着秦冢,希望他能先冷静一下,“等你的伤好了,我会好好跟你说的。” 麻蚊草的毒对兽人来说是致命的,尤其秦冢还是等级较低又没有经过训练的次种兽人,情绪太过激动只会加重他的伤情。 秦冢撇开头鄙夷地笑了笑,“也好,就给你一点时间编几个像样的谎话。” 海登莱眉头一皱,无法开口辩解什么。现在他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秦冢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两人沉默了须臾,秦冢突然转过头,眼睛里满是失望,“海登莱,其实你也不用编什么借口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 诊疗室内。 昏睡的人突然颤了颤睫毛,紧接着,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黑亮的眼珠子四处转了转,最终落到一旁的利司身上。一瞬间,他猛然睁大眼,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露出防御的姿势,不知是本能反应,还是出于对之前那场暴力事件的害怕。 利司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将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还难受么?” 警察嫌恶地推开他的手,水杯打翻在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这里是哪里?!” 他的情绪不太稳定,瞪着眼睛四处看了看,脸色比之前愈发惨白,连嘴唇也不知为何地颤抖起来,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你……你的研究室……你又想干什么……” “你,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利司往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笑了笑,“你在大街上被人袭击了你还记得吗?是海登莱他们把你送到这儿的……” 警察紧皱眉头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些什么。随后他抬起头,警惕地看了利司一眼,便掀开被子要下床。利司一惊,赶忙跑上前,在他双脚落地的瞬间将他稳稳地抱回了床上,“你的伤还没好!不能乱动!” “放开我!”警察面露嫌恶地推开他,身上的伤也确实超过了他的承受范围,让他非常吃力,但他非走不可,这里绝不是他能多呆的地方。 休息了片刻,警察怒然地瞪了利司一眼,刚站起身,便因为双腿使不上力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你伤的很重,魂核都出现损伤了,暂时还是不要下床走动为好。”利司蹲下身,刚准备将他抱起来,就被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瞪得无所适从,手脚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是不是你……”警察咬牙切齿地看着利司,仿佛对他恨之入骨,身子也在恐惧中瑟瑟发抖,“你又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你又想囚禁我吗?!又想用我当小白鼠做实验吗?!” 利司痛苦地摇了摇头,想劝他不要太激动,却不知道怎么做这个人才能平息下来听他说说话,“你别激动,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只是想给你治疗,……” “呵,不用你多管闲事!”警察仿佛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苍白的嘴唇上毫无血色,也衬得嘴边的那抹讥讽更加刺眼,“你的治疗只会让我觉得恶心!我就算死了也不想得到你的恩惠!你忘了你当年是怎么对我的吗……你忘了是谁把我囚禁在研究室里疯狂地折磨我的吗!!” 利司咬了咬嘴唇,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小虫子在啃噬他的皮肤,让他叫苦不迭。 “你发过誓再也不会纠缠我了的……”警察摇了摇头,惊恐万状地往后退了退,“你发过誓的……” “我知道我知道!”利司慌了神,心急地往前凑了凑,眼睛里满是愧疚和绝望的神色,“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想再伤害你。等到你的伤好了,你想去哪里都行,我绝对不会插手,好吗?” 警察防备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像是在考虑利司话里的真假。利司抿了抿嘴唇,试探着将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见他已经不反抗了,这才搂住他的腰身,将人抱到了床上。 “是谁把你打伤的?”利司一边替他重新看了看伤势,一边担忧地问,“他们下手很重,显然是想置你于死地。” 警察烦躁地皱了皱眉,撇开目光像是不愿意见到面前的人,“跟你无关。” 利司苦涩地笑了笑,刚想抬手做一个熟悉的动作,却发现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在炸毛,若是自己更进一步,他说不定又会伤到自己。想到这里,利司收回手,尴尬地在衣服上搓了搓,“我去给你准备一点吃的吧,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 “但你需要补充能量,你也想快点好起来吧?”利司苦口婆心地劝说,“就吃一点。番茄鸡蛋面,可以吗?” 警察微微一愣,随即神色复杂地看了利司一眼。利司见他没有反对,了然地笑了笑,转过身迅速跑出医疗室。 病床上的人抱紧了膝盖,可怕的空虚感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最近频频见到利司,让他时而恐惧,时而欣喜,时而憎恶,时而心痛。他有多么憎恨这个人,就有多么爱这个人。都说因爱生恨,他曾经也是不太在意的,直到这样的感情降临到他身上,折磨着他痛之入骨如临深渊。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这个人口口声声地说着爱他,却又让他那么痛苦。 而他呢,明明恨入骨髓了,却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明明这个人的模样,声音,甚至连兽化的兽种都变了,他却还是在第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 心如刀绞。 …… 另一边,同样痛苦的人也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秦冢的脑海里满是之前海登莱与利司的对话,以及如何才能从这个世界逃离的苦恼。 他知道海登莱依旧无法信任了。海登莱不仅不会帮他找到回去的方法,反而还会对他物尽其用,最后的结局如何悲惨,他根本不敢想象。 “秦冢?秦冢你还好吗?” 小粉红的声音突然从身下传来,秦冢微微一愣的同时,也从慌张核无助中回过神来,稍稍有些欣喜,“小粉红?你又从海登莱那儿逃出来了吗?” “恩……海登莱并没有把我抓回去。”小粉红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像是对海登莱的行为表示不解,“你出事之后,我以为他绝对会把我关进盒子里永远不能见天日的,但是他却没这么做,不知道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秦冢皱了皱眉,焦切地看着小粉红,“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海登莱肯定跟所有人一样,希望能得到你之前说的那个最完美的次种兽人。他一开始就知道了我地球人的身份,所以借着米罗修斯的手给我注射了m-serum,又利用甜言蜜语把我留在身边,到最后我只会成为他的武器。” “天哪秦冢!你终于开窍了!我高兴的身体都边粉了!” “是啊,我如果早发现这些,就不会傻到要尝试着相信海登莱了。”秦冢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各种回忆不约而同地涌上心头,让他头疼,“现在海登莱隐藏的秘密被发现了,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我吗?还是说,会把我关起来?我们成功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你被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算过了,我们成功逃跑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十。”小粉红遗憾地叹了口气,“后来我冷静地想了想……先别说我们能不能成功逃脱,我们就是逃走了,外面觊觎你的眼睛同样数不胜数。你的兽魂还不够强大,出去也只有被宰的份。与其如此,你倒不如试着跟海登莱谈谈条件,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能安全回到地球自然是最好。如果我们真的回不去了,能够在这个世界明哲保身,那也是明智之举啊。” “就是说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秦冢苦恼地皱了皱眉,“那我们去投靠西泽吧?我们去找他,他一定会帮我们的。” “西泽现在还在医院呢,他自身都不保了,怎么保护我们?”小粉红表示不妥,“我们先看看海登莱的说法,再做别的打算。” 秦冢咬了咬牙,“就是说还要跟海登莱朝夕相处是么……” 但他现在真的一刻也不想见到海登莱了…… “而且……从之前海登莱和利司的对话中,我觉得利司……很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个科学家卡萨丁。” “什么?!”秦冢惊楞地睁大了眼,“你说利司是卡萨丁。” 他之前只注意听到了海登莱放任米罗修斯的事情,完全忽略了利司就是卡萨丁的可能。 “恩……虽然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卡萨丁的气息,样貌和声音也不同,但我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违和感。”小粉红忧心忡忡,“如果他真的是卡萨丁……” “那那个警察就是小张吗?!!”秦冢的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个分贝,但他立刻反应过来,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小声道,“那个警察,是小张吗?” “我不敢肯定,他身上也没有小张的气息。”小粉红声音沉重,也是云里雾里,“理论上来说,我是不可能感受不到小张的存在的。那个警察身上确实没有一丝一毫跟小张相像的地方,但……我的直觉在之前的某一瞬间告诉我,他绝对跟小张有关联。” 秦冢抿了抿嘴唇,也不知道小粉红的直觉靠不靠谱。毕竟这颗智脑一直以来都没啥可信度,而且关键时刻掉链子。 “总之呢,他现在也在这个研究所里,我们一定要找机会跟他见见面。对峙一下,说不定能有不小的收获。如果他真的是小张,那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秦冢点点头,看向轻轻掩着的房间门,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拳。 …… 厨房内,利司正在煮面,突然被蹑手蹑脚走进来的海登莱吓了一跳。 “怎么样?吵架了?”海登莱一脸颓靡地看着锅里已经煮沸的汤,嘴边挂着一丝淡淡的,又苦涩的笑容。 利司没有看他,只顾着往锅里下面,顺便搭腔道:“你呢?吵的更凶吧?” 海登莱不置可否,笑容里的苦涩却毫无意外地加深了。他没有回答利司的问题,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面露讽意,“说起来……我们俩的遭遇还真像呢。不计后果地开始,又在开始之后无尽地后悔。想挽回什么,却发现事情总会越来越糟糕。” “海登莱,跟我比起来,你要幸运多了。”利司停住下面的手,抬起头愁容满面地看着海登莱,“你至少,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心意,很早就停止了对他的伤害。可我呢?我醒悟得晚,等我回过神来,他已经遍体鳞伤了……” “你觉得弥补有用吗?” “只要你有真心,就一定有用。”利司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锅里,“不管过多少年,我都会尽力弥补他。他想让我忍受孤独,我就孤独一辈子。他想让我尝尽痛苦,我就痛苦一辈子。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但是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想……至少能让他消消气。”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海登莱,你怕巴大胡吗?”利司突然问道。 海登莱愣了愣,随即诚恳地点了点头。 “如果你对他的爱能够超越你对巴大胡的恐惧,那你就一定能在这种危险的时刻保护好他。”利司将煮好的面放进碗里,在上面撒上葱花。葱花在未来世界很少见,这是那个人以前交给他的做法,他一直都铭记于心。 “你真的觉得……我们能打倒老国王吗?” “当然。”利司肯定地看了海登莱一眼,“秦冢还不够做你打败他的动力吗?你是这个世界的希望,同时也是秦冢的希望,秦冢那个世界的希望,你也该有点决心了。” 海登莱垂下眼,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微微颤抖的双手,心里一阵发慌。 他该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秦冢了吗。 即使秦冢没有办法原谅他,他也必须做个了结。 “对了,你知道今天袭击他的人是谁吗?”利司沉下眼,目光里充满狠戾,“他们下手很重,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他跟谁结仇了?” “都是些狠角色,但也就是一般市面上的混混。”海登莱凝眉摸了摸下巴,露出同样困惑的表情,“他是警察,感觉应该是执行公务的时候妨碍到了那些畜生,所以才对他施加报复。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人故意想加害于他。” 利司咬了咬牙,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利司,我们又多少年没见过他了。他跟谁结了仇,这还得仔细调查。”海登莱沉重地摇了摇头,“当年还以为把他放在那里至少能相安无事到除掉巴大胡,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找回来了。” “会是巴大胡么?”利司沉下眼,“我们的计划被他发现了。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合?最近突然回来了这么多人,很可疑不是么。” 海登莱点头表示赞同。 “看来我们要提前我们的计划了。” …… 阴暗的角落里,几名大汉跪在一名身材健硕的青年面前。青年带着帽子,巨大的口罩将他的大半张脸挡起来,让人认不出他的模样。 “对不起主人!!那小子后来被一个大将军救走了!!我们干不过那位大人啊!!”为首的大汉用力磕着头,企图得到青年的原谅,“我确定我已经废了那小子的魂核,他必死无疑!我们就差等着他断气了!” 青年冷冰冰地垂着眼睛,仿佛看死人一般看着他们。 “被谁救走了?” “海……海登莱!就是昨天被废掉的那个!”大汉说的战战兢兢,冷汗也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我们是真的打不过他,请您恕罪啊!” “海登莱……”青年眯了眯眼睛,露出讥讽的神色。 随即,一阵冲天的火光迎面而来。 几名大汉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被汹涌的火光悉数吞没。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小巷的上方响起,几名大汉几乎是在一瞬间灰飞烟灭,烧的连骨头也不剩,空气中飘散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焦味。 没有人知道这个偏僻的小巷里发生过什么,只有一双赤红色的眼睛以及包裹在帽子中赤红色的长发,在火光冲天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掩进了黑暗当中。 “国王陛下,您为何想除掉那个警察?” 跟在青年身边的,是一名金发耀眼的男子。 他的脸上满是阳光的笑容,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要亲近,“他是您的绊脚石吗?” “与其说是我的绊脚石,倒不如说是那位大将军的绊脚石。”巴奈特笑了笑,略带鄙夷地沉下眼,坚韧的双眸里完全看不出平日里的稚气和懦弱,反而散发着让人战栗的寒光,“哦不,是那位科学家的绊脚石。” “所以您想帮那两位除掉他?” “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自然得有人帮他们做。”巴奈特轻抿嘴唇,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我想……这个人一旦死了,父王也会乱了阵脚吧。” 布鲁看了巴奈特一眼,面露困惑,“安排他回到布鲁底克的也是您吗?” “他本来就想回来,我不过是满足他的心愿罢了。”巴奈特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这个人牵着了太多,把他带回来,说不定也能激发秦冢的潜能。” “说到秦冢……”布鲁皱了皱眉,像是不太赞成,“我觉得海登莱应该不会希望您这么做。更何况,我觉得海登莱的绊脚石应该是秦冢才对呀,您为何不除掉秦冢呢?” “除掉了秦冢,海登莱大概会疯掉吧。”巴奈特无奈地笑了笑。 明明是最不该爱上的人,却偏偏爱上了。 我该同情你呢,还是为你感到悲哀呢,海登莱…… 第七十六棵草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 秦冢端坐在桌子的一边,面对眼前正不断冒着热气的鸡蛋面,眼睛仿佛也被这雾气笼罩住了,灰蒙蒙的没有一丝神采。 海登莱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终于,在沉默了多时之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要怎么样才肯吃东西?” “我不饿。”秦冢冷冰冰地说了一句,紧接着,肚子不争气地传来一声“咕噜”声。 海登莱愣了愣,随即,眉眼之间愁云一片,“……吃吧,我没下毒。” 秦冢冷冰冰地翻了个白眼,揶揄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下毒,你都直接拿针管给我注射的么,哪里会下在面里?” 秦冢冷漠的声音一下下刺在海登莱的心上,他用力舔了舔嘴唇,目光不知所措地飘了飘,最终落到秦冢的脸上。秦冢面无表情地回视他,直勾勾地,一瞬不瞬地紧盯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那双他稍微看一眼就会沉沦其中的眸子。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其实他早就已经被海登莱的虚情假意打败了。如果不是在乎,他不会觉得那么心痛。精神上的打击往往比身体上的来的还要凶猛,让人难以呼吸。 原来…… 海登莱才是那个让他最痛苦的人。 秦冢想到这里,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眼睛愈发暗淡了几分。 海登莱深深地吸了口气,双手不安地握在一起搓了搓。他将秦冢的一颦一簇都看在眼里,这也让他的心脏疯狂打鼓,每一次跳动都让心口隐隐作痛。 “秦冢……” 两人不知对峙了多久,海登莱终于抬起眼睛对上了秦冢的视线,声音里的那一抹无力感让秦冢微微一怔。 “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你倒是说的很熟练。”秦冢冷笑,“但是你知道的,我并不是想听到这三个字。” 海登莱垂下眼睛,嘴唇微微动了动,夹杂着几分苦涩,“我承认,阿修给你注射m-serum的时候……我是知情的。” 海登莱的一字一句,都仿佛被放大了似的,疯狂击打着秦冢的耳膜。而他的心脏,也随着这样的感觉一下一下抽痛着。 海登莱挣扎了很久,再次看向秦冢的时候,眼白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红血丝,“粉红回忆把你的资料给我的第一时间,我就调查了你。虽然没查出什么太详细的东西,但……你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一个人突然凭空出现,哪怕有再完美的身份伪造,也还是会露出蛛丝马迹。” 海登莱顿了顿。像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仓惶,他再一次撇开了视线,“刚开始……我以为你是巴奈特故意安插到我身边的奸细。我同意跟你结婚,也是想看看你们究竟耍的什么把戏。我知道米罗修斯恨我,所以……也一定会对我身边的人下手……” 秦冢的心脏一阵刺痛。他极力咬着隐隐发抖的嘴唇,不知为何,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海登莱闭上眼睛,有点害怕继续说下去。 “你想看米罗修斯一旦下手了,巴奈特那边会有什么动静,是么?这样既不用你亲自出马,又能让他们露出马脚。” 海登莱用力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秦冢痛苦地看着他,“那我问你,我变成兽人之后,你带我去做的那些检查,也都是为了调查我是吗?” “不是都!”海登莱极力辩解,又立刻放低了声音,“也有真的担心你……” “好。那,知道我是地球人之后呢?”秦冢用力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也想过……让我做那个什么最厉害的武器?” 海登莱猛地抬起头。 他没能在第一时间反驳,因为事实是……他真的想过要利用秦冢,作为对抗巴大胡的王牌。 他知道地球人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巴大胡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人种,竟然被他的儿子放到了自己身边。 他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还是巴大胡故意设计的圈套。但不管哪一种,都意味着秦冢是一枚关键的棋子,如果用好了,就能挽转局势。 可在他那么想的下一秒钟,他就已经后悔了。 秦冢点了点头,早有预料地笑了笑。他看到海登莱的停顿,就知道他心里的答案了。 “但是秦冢,除开这些,我对你是真的喜欢。”海登莱猛地往前倾了倾身子,他想握住秦冢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了,“我喜欢你……” “但是我讨厌你我恨你!!”秦冢猛地站起身掀翻了面前的面。他睁大眼睛,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拳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他不是不知道,其实这所有的事并不完全是海登莱的错。 即使没有海登莱,他也会因为自己地球人的身份而遭遇种种危险,甚至……他可能早就死了而不是安安全全地站在这里。 但他就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被海登莱利用的感觉,远比被任何一个人利用的感觉要来的痛苦。 秦冢也不知道这种痛苦的来源究竟是什么,或许是后怕,又或许是……他真的以为海登莱跟其他人不一样。 “秦冢你听我说……” 海登莱踢开椅子,步履不稳地冲到秦冢身边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语气中的慌张无措让秦冢动摇。 秦冢自嘲地笑了笑,大失所望地看向海登莱。 是啊,这个人总能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话语让自己一瞬间失掉戒心。 就是一瞬间,他就不受控制地想要再相信他一次,想要原谅他。 秦冢也总算是明白了。 什么明哲保身跟海登莱暂时搞好关系都是借口,他就是已经……毫无缘由地,喜欢上这个人了而已。 他就在这一刻明白了。 这种感情真的无奈。 他甚至还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喜欢海登莱…… 他就已经输了。 “刚,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因为不了解你……”海登莱舔了舔嘴唇,握住秦冢的手更加用力了几分,“那样的情况下我不得不提防你,我没有办法……我承认我确实想过要利用你,但那之后我真的非常后悔,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所以只能一直隐瞒……就算刚开始我是因为利益才跟你结婚,但……” “我们离婚吧。” 秦冢垂下头,淡淡地打断海登莱的话。 海登莱面色一白,心跳好像刹那间戛然而止了。 “我不想跟一个时时刻刻利用我的人朝夕相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把我当成生化武器献给国王,又或者是把我扔进实验室里开膛破肚。我宁愿在外面饿死,也不想当小白鼠……” 海登莱无助地摇了摇头,祈求地看着秦冢。 “我一分钱也不要了,我们解除关系吧。” “这不可能!”海登莱猛地捏住秦冢的肩膀,双眼充血,见秦冢有些吃痛地“嘶”了一声,又赶忙放轻了力度,“秦冢……别这样秦冢……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不会把你交给国王,更不会把你开膛破肚!你相信我,相信我……” “如果我说不呢?”秦冢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望着海登莱,眼神稍显涣散,“你打算把我关起来吗?” 海登莱神色一滞,痛苦地眨了眨眼睛。 “既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也不用再假装对我温柔了吧。”秦冢冷笑了一声,撇开头。 海登莱抿了抿嘴唇,用力将涌向喉咙的苦水咽下去,“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秦冢冷着脸没有说话。 “那好……” 海登莱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缓缓地松开秦冢,双手无力地垂下,仿佛突然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我们离婚吧……” 秦冢的眉头用力抽了一下。 不知为何,海登莱的声音让他刺痛。这种痛像是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腹部,让他禁不住弯下了腰,不堪地扶住桌角。 海登莱猛地回过神,走上前扶住秦冢,见他突然面色惨白直冒冷汗,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了?!” “肚子……”秦冢用力咬着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双腿发软,体内的兽魂也在下一刻莫名失控,让他迫不得已地变成了兽化形态。 海登莱捧着瑟瑟发抖的鸭子,也吓得脸色苍白,拔腿冲向利司的诊疗室,“秦冢你怎么了?!” “肚子……好痛……” 看着小鸭子因为疼痛而不断在自己的手心里扭动,海登莱心里一阵烦乱和忐忑。 方才的事情还没梳理完,现在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真的已经快受不了这种负荷了。 “忍耐一下。” 很快,海登莱便一股脑冲进了利司的诊疗室里。 “利司!你快看看他怎么样了!” 诊疗室里,正呈现出暧昧姿势的两人一脸尴尬。利司手忙脚乱地松开怀里的人,故作镇定地走向海登莱,“怎么了……” “他刚刚突然说肚子痛,然后就兽化了!”海登莱焦急万分地将秦冢放到利司手里。 利司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复杂。 “看来又是一个受害者……”站在一旁的男子突然同情地看了秦冢一眼,转而讽刺地笑了笑,对秦冢道:“你跟我的遭遇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秦冢疼的两眼发花,不断将脑袋往利司手心里蹭。 男子见状看向海登莱,淡淡道:“不用检查了。” “为什么?”海登莱蹙眉。 “要孵蛋了而已。” 秦冢:??!! 第七十七棵草 “他的兽化形态太小了,得让他变成人形。” 男子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已经手忙脚乱的海登莱,嘴角勾出嘲笑的弧度。 海登莱一边安抚已经被突发状况惊得双眼无神濒临崩溃的秦冢,一边朝男子露出求助的神色,“但是他肚子痛是怎么回事?明明还没到孵蛋的时间怎么会突然……我应该怎么做?他好像没法控制兽魂了!” “他之前受过伤吧?”男子环起胳膊,厌恶地回视海登莱,“孕育期的次种身体很弱,一旦受伤很容易给魂核造成影响,毕竟是个复制的东西,你以为都跟纯种一样强健吗?再加上……他看起来精神也不太稳定,所以现在大概是要早产了。” 海登莱不知所措地看向利司,发现他正满脸忧愁地回视自己,轻轻点了点头。海登莱心里一咯噔,束手无策地摇了摇头,“那怎么……” 男子轻蔑地笑了笑,仿佛想起什么痛苦的事情,眼睛里露出怨恨的神色,“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用承受这些痛苦!!” “我知道……”海登莱愧疚地皱了皱眉,眉宇间满是痛苦的神色,“对不起……” “蛋是你的吗?”男子突然走上前问海登莱。 海登莱骤然抬起头,突然有些生气,“当然是我的了!” “你帮他变回人形,然后稍微引导他将魂核打开,出于本能他会把蛋孵出来的。”男子露出一丝怜悯的表情,“早产是有点痛苦,但忍忍也就过去了……如果出来的蛋是光滑的奶白色,就证明是兽种,需要兽魂滋养,里面的小东西到时间会自己破壳而出。如果蛋呈现浅蓝色,就是结晶,直接敲开就好了。” 海登莱舔了舔嘴唇,紧张地看着男子,“就是说,我只用帮他变回人形,打开他的魂核就行了吗?我还要做什么吗?” “不用,其他的就得看他自己了。”男子垂眸,视线落在不远处正紧闭双眼瑟瑟发抖的小鸭子身上,“记得把房间的温度调高一些,温暖的地方会让他有安全感。” 男子说完白了海登莱一眼,转身离开。利司急匆匆地跟在他身后,冲海登莱点了点头,“按他说的做。” 房间门被轻轻关上。 走在前面的男子突然停下,让紧随其后的利司也不得不紧急刹车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不知是在看那扇门,还是在看利司,喃喃自语道:“其实你已经很幸运了,还能呆在温暖的房间里……” 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时候,他是如何被关在冰冷的屋子里铐住手脚,被迫孵出第一颗蛋的…… 利司错开目光,心痛欲绝。 “喂,听说你儿子最近挺活跃的。”男子突然换了一副表情,玩味地看向利司,“你再不管管他,他怕是要玩火烧身了……” “他想见你,想引起你的注意力,所以才这样的。”利司痛苦地皱了皱眉,“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吗?这样他也……” “你休想。”男子毫不犹豫地打断利司的话,“我恨你,也同样恨你的儿子,他是死是活,是不是要玩火*都跟我无关。” 他说完,决绝地转身离开。 利司看着他的背影,落寞地勾了勾唇角,轻声低语,“但你还是回来了不是么……” …… 房间内。 海登莱小心翼翼地帮秦冢疏导兽魂,一刻也不敢大意。因为小鸭子体内的兽魂太过混乱,海登莱不得不愈发集中精神,生怕稍有差池就伤害到他。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下来。 终于,最后一丝魂力被疏导开,秦冢低声深吟了一下,立刻变回了人形。他死死地捂着肚子,将身体蜷缩在一起。海登莱赶忙替他盖上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他,温柔道:“我现在要帮你把魂核打开,打开之后可能会舒服一点。你不要抗拒我,好吗?” 秦冢咬着牙,轻轻点了点头。 海登莱一阵心疼,一想到现在这样的苦楚一大半都是他带给秦冢的,他就恨不得打死自己。缓缓探出一股魂力丝进入秦冢的体内,海登莱感觉怀中的人在不断发抖,身子也跟着轻颤起来。他看到了秦冢的魂核,看到魂核中的蛋因为之前的冲击而移动了位置,进而导致了魂核的变形,这也是他会出现腹痛的原因。 “唔……” 秦冢的隐忍深吟让海登莱愈发紧张了几分,他万分小心地将兽魂移动到魂核附近,想着要怎么做才能万物一失地将魂核打开。 “再稍微忍耐一下。”海登莱大汗漓淋。这是他操作兽魂以来最害怕的一次,也是最小心最小心的一次。先分出几股魂力丝托住魂核,随即在核体最脆弱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转圈,让魂核能够自然地张开。 “啊……别那样弄……”秦冢猛地抓住了床单,又痛又痒的感觉让他几近崩溃,“快,快点……” 海登莱用力咽下一口口水,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这种痛痒两重天的煎熬下忍耐了很久,海登莱终于将魂核弄开了。也是在那一瞬间,秦冢猛地推开海登莱,迅速钻进了被子里。 海登莱吓得不轻。要不是他魂力的控制收放自如,刚刚说不定会伤到他。 “秦冢你怎么了?”海登莱看着鼓起来的一大团被子,焦虑万分,“稍微好点了吗?” 他刚刚确实帮秦冢把魂核打开了,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出去……”被子里传来非常轻微的声音,带着几分别扭的语气。 海登莱皱了皱眉,不明所以,“为什么?你怎么了吗?身体还好吗?”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秦冢用力吼了一声。 海登莱如梦初醒,这才想到刚刚变回人形的秦冢赤身*。虽然他早就见多了,但两人现在处在十分尴尬的阶段,秦冢不想跟他坦诚相见也是应该的。 海登莱委屈地撇了撇嘴,“可是你一个人能行吗?不是快生了……” “可以!你给我滚!” 海登莱想了想,即使他守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帮秦冢孵蛋,而且他再不开心的话,伤到蛋气就不好了。海登莱只好点了点头,柔声道:“恩……那好。你小心一点,有什么情况就叫我,我一直在门外。” 待到关门声响起,秦冢翻身一跃,猛地地从被子里跳出来。他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才咽了咽口水,满脸绯红。 魂核被打开之后,身体的疼痛变消失了,那颗让他尴尬的蛋也顺利被挤了出来。出于本能,他迅速趴跪在床上微微翘起屁股,后背立刻弯曲成好看的弧线。这种羞耻的姿势只有跟海登莱啪啪啪的时候才做过,秦冢的脸涨得通红。 而与此同时,站在外面偷看的海登莱咽了咽口水,大兄弟开始蠢蠢欲动。 原来孵蛋这么性感啊…… 孵蛋的过程比秦冢想象的还要辛苦。 他不仅要用魂力将蛋保护好,还要不断将它往外推。几个小时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一个温热的奶白色椭球体终于出现在了他的大腿间。 秦冢瞬间瘫倒在床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腰酸背痛。海登莱也在同一时间破门而入,将脱力的秦冢抱起来,用被子裹好,然后冲着某个地方大喊,“利司!快来!生了生了!” 闻讯赶来的利司神色匆匆,手里抱着一个透明的箱子,“怎么样,人没事吧?” 海登莱赶紧让开位置,让利司给秦冢看了看情况。须臾,利司冲海登莱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人没事。” 海登莱终于重重地松了口气,隔着被子紧紧抱住秦冢,眼睛都红了。 “看来你们俩的基因很契合,第一个蛋就是兽种。” 秦冢听到利司的话神色一顿,目光落到一旁的蛋上。 兽种也就是说…… 出来的会是他跟海登莱的孩子…… 利司看着两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一边将那颗蛋小心翼翼地装进了玻璃箱内,一边道:“魂力池里面已经放好水了,将军赶紧带夫人过去缓解一下吧,这里我帮你们看着。” 海登莱这才回过神,冲利司点了点头。 …… 魂力池是注入了混合魂力的池子,在其中浸泡对兽魂的恢复有很大的帮助,也能达到舒缓疲劳的效果。尤其对身体虚弱的兽人而言,魂力池简直就是天堂。 秦冢舒服地闭着眼睛,仿佛刚才的疼痛和疲倦在一瞬间都被卷走了,只剩下宁静和安逸。过了许久,旁边传来动静。海登莱蹑手蹑脚地靠近他,将他护进怀里,然后温柔地帮他按摩。 “辛苦你了……” 秦冢浑身僵硬,冷漠地绷着脸。但他此刻太累了,并不想跟海登莱争执什么。 “……” “海登莱。” “恩?” “我可以等到孩子出来再走。” 海登莱双手一滞,心脏“咚咚”撞击了两下。 “我知道接下来还需要我的兽魂他才能平安破壳而出,我会一直留到他出生。”秦冢冷冰冰地说着,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嘶哑,“他出生之后我立刻就走,到时候请你跟我解除关系。” 海登莱苦涩地弯了弯嘴角,继续温柔地帮秦冢按摩。 “听到了吗海登莱?还是说你不肯放我走?”秦冢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知道了。”海登莱痛苦地皱了皱眉,心脏生疼。 “我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