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 1 “美丽么?漂亮么?让人充满希望充满期待么?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狠狠的一脚飞起,伴随着一声闷哼,一个浑身是血,看不清容颜的女子“嗵”的被踢飞在地。 手持长鞭的一个妇人,微微的眯着眼,嘴角噙着恶毒的笑意,看着不远处一声不吭,正在倔强的爬起来的人儿。 “去死!贱人!” “啪”的一声脆响,伴着一溜的血珠,刚刚爬起的女子再次狠狠的跌倒在地。 旁观的仆人都不忍心的转过头去,见过后娘虐待孩子的,没见过有这样要在光天化日之下,置人于死地的后娘。 “夫人……” 颤颤的声音响起,妇人凶狠的转过身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眼前一把胡子的男人。 “怎么?夫君有何话要说?” “呃!没有没有!这死丫头该打,夫人教训她是应该的!” 抬手摸摸脸边的汗,脸上的肥肉在不住的抖动着,无奈,曦儿这丫头是他庶出的,虽然他心里也疼她,可是这个母老虎很可怕,不止娘家富裕,甚至还与宫中有牵连,他惹不起啊,连城老爷苦涩的在心中想着,他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 “是吗?你也知道教训她是应该呢?” 柳茹高傲的抬起厚厚的下巴,那张宛若僵尸的死人脸仿佛就是脂粉堆起来似的,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脸上的粉都在扑扑的往下掉。 “是是!夫人打也打累了,喝口茶坐下休息一下吧!” 连城一边扶着柳茹下去,一边悄悄的在身后打着手势,示意那些下人将曦儿扶回房去。 “小姐!老爷夫人走远了,小翠扶你起来!” 眼望着两位主子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回花园的回廊之中,小翠的心中满是不平,哼!柳茹?母老虎样的丑女人也真是糟蹋了这个名字,反瞧她这位柔柔弱弱的二小姐,却竟是受到如此待遇,呃!虽然二小姐的相貌长得很丑,但心地却是很好的,平时总是不拿他们这下人当外人,一律的平等对待,可瞧瞧,这倒好,到花园来赏回花就被母老虎给打成这样,真是老天不开眼! “轰隆” 晴天一声霹雳,,小翠吓得赶紧收回指天的食指,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娘说,老天是不能随便骂的呢。 “小翠,谢谢你!” 抬头望了望天,曦儿丑陋的容颜上浮上了一抹奇异的神色。 是的,上天在罚她! 她虽然长得丑,可是她聪明,善良,可亲,深得众人的欢喜,甚至连她的父亲都不嫌弃她。然而她的命却又是多桀的,她的母亲本是连府的小妾,生性温柔,长相也十分清秀,当时母亲生下她时,据说竟是满屋的香味,人也长得粉嫩粉嫩的,霎是可爱,可谁料还不过百天,一场大病生下来,竟是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要多丑便有多丑 丑女 2 自古母不嫌女丑,母亲虽然痛心,但除了时时抱着她痛哭之外,是一点也没有抛弃她的心思,倒是那个大娘,也就是父亲的正房,平时便尖酸刻薄,心狠手辣,眼见得她变成了如此怪模样,更是成天上门来叫骂,母亲不堪受辱,三尺红绫悬了梁,不到盏茶时间便已气绝身亡。 那时她还小,只知道“哇哇”的哭,对于母亲的自尽,其实父亲也十分的心痛,尤其是看到她这么小竟没了娘,更是心疼有加,本想为她找一奶妈精心照顾,但那个大娘却愣是不许,说什么贱人的种也是贱人,愣是逼着父亲低了头,将她交给了一房下人照顾,自此便是粗茶淡饭,过着竟比下人还不如的生活,至于殴打,辱骂,更是家常便饭。 缓缓的站起身来,曦儿狼狈的脸上,纵横交错,细眼看去,竟是满布鞭痕,抬手擦去脸上的血迹,口中一声痛呼,大娘的那道鞭子,狠狠的抽在她的胳膊上,抽烂了那些粗衣布料,也抽开了她的皮肉。 轻轻的扯开嘴笑了笑,用着极为难看的笑容向着面前的小翠说道:“以后不要叫我小姐,否则让大娘听到,你也会受牵连的。” “可是!你本来就是小姐嘛!” 小翠嘴硬的说着,语气却是弱了许多。 “好了!小翠,你回去吧,这些伤,我没事,习惯了。” 轻声的安慰着撅着嘴的小翠,曦儿暗暗的摇着头,她不能让小翠也跟着倒霉,依她的估计,大娘喝完了茶,如果回来看到她们还在这儿,那么又免了一顿皮肉之苦。 “小姐!” 小翠心疼的跺跺脚,小姐虽然人长得很丑,可那声音却竟是如黄莺出谷,珠落玉盘般的好听,清清脆脆,不喜不怒,让人听着就难以生起火来,却是不知那个母老虎哪儿来的那么多火气。 “好了,你去吧!” 轻轻的推离小翠,眉头一皱,一不小心又牵到了胳膊上的伤口,好痛。 “好的,小姐,你也赶紧回房吧!” 不放心的叮嘱着,小翠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其它的下人离开了这里。 “老天,你还要罚我么?” 喃喃自语着,曦儿的十指紧紧交握,眼神间,满是无奈与不甘!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 震天的鼓乐不要命的响着,屋外的脚步声一阵紧似一阵,曦儿努力的睁开羞涩的双眼,脑门上满是大大的问号。 “出什么事了?” 小心的避开被鞭子打伤的地方,曦儿咬着忍着痛穿上衣服下了坑,这才发现满屋的人都不见了。 下人的女儿也是下人,即使是爹的亲生女儿又如何?在大娘的淫威下,她甚至比下人还不如,自嘲的叹了口气,曦儿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比较恐怖点罢了。 “小姐小姐!赶紧梳洗打扮!快点,轿子快来了!” 小翠兴冲冲的跑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曦儿便往外走。 “小翠,外面出什么了?什么轿子?我为什么要打扮?” 丑女 3 轻轻的甩开小翠,曦儿本来多愁善脸的丑脸更是皱成了一团,看起来就像堆牛粪似的,令人极是倒尽胃口,不过小翠却十分的愿意亲近这个丑人儿。 “呀!瞧我这脑子!小姐……” 小翠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却是被曦儿给出言打断。 “小翠,我说了,不要叫我小姐,叫我曦儿便行!” “呃!今天不同啊,小姐。”小翠神秘兮兮的看着丑啦八叽的曦儿,眼睛里满是欣喜,“是夫人让称小姐的!”嗯,小姐虽然人长得丑,可是小姐的心好就行了,不是吗?小姐即使再丑也比那天仙似的美人强多了,看吧,就说那夫人,长得那丑样,比小姐也强不到哪儿去,可那心真是歹毒啊,想想就恐怖。 想到这些,小翠突然打了个冷战,她忘了一件事,是必须要瞒着小姐的。 “小姐,赶紧吧,要是误了时辰,夫人会打断我的腿的!” 赶紧转移了话题,小翠的心下暗暗叫苦,刚刚光顾着高兴了,以为小姐终于能摆脱这母老虎的打骂了,可谁又知道,小姐是脱了这虎穴又入了那狼窝啊!这夫人也是,明知道她跟小姐关系好,就故意将这事派给她,可这么大的事,能瞒得了小姐吗? “小翠!”曦儿微怒,“你怎么搞的?这大清早的要我梳妆打扮,还说什么花轿,又说大娘让你叫我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多年受压迫的经验告诉她,绝对没什么好事!可是,花轿?难道是……. 捂着胸口倒退了几步,曦儿丑陋的容貌越发的狰狞,终于要忍不住出手了吗?呵呵~!真是好啊! 突然望天娇笑,清脆的笑声悲的响彻天际,那苦涩的泪水也不住的往下滚落着,惩罚,才刚刚开始而已。 “小姐……” 小翠瑟缩的退立一边,小姐的笑声虽然好听,可是感觉就是不怎么对劲,难道,她猜到了什么?小翠的脸色一变,小姐一向很聪明的。 “小翠,不用怕,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小翠惊慌的抬头,在这张丑陋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正在用着一种哀伤绝望的神色看着她。 小翠不由心下一酸,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能瞒吗?小姐,也太可怜了。 银牙一咬,小翠也豁出去了,即使被夫人指去做陪嫁丫环,她也认了! “小姐,夫人要将你嫁出去!嫁给那个据说是命带煞星的男人!他已经克死了七个老婆了!” 小翠不忍的转过头去,她真的不想再说了,小姐的脸色好恐怖,好悲伤,好令人心碎,即使丑颜如她,也不能像这么卖牲口一样的被卖出去啊! “小翠!”蓦的倒退了两步,曦儿的心痛得像被刀割着一般,大娘,真的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小翠,你还有事瞒着我,说!” 深吸一口气,坚定的站稳身子,再度望向小翠时,浑身上下竟是充满了一种无上的威严。 “小姐……”小翠迟疑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来了。 “夫人收了冷希三千两黄金,三千两白银,还有许多数不清的奇珍异宝,就将你许给他了!” “呵呵!冷希?小翠啊,我的身价真的这么值钱吗?” 丑女 4 淡淡的笑着,心下却是说不出的苍凉,娘亲啊,你为什么早早便归了天?任凭着大娘这样的胡作非为?爹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懦弱,我是你的女儿,女儿啊! “小姐!” 小翠担忧的看着曦儿,心下一阵一阵的揪紧,可怜的小姐啊,怎么就这么命苦! “我没事!小翠,准备梳洗,我嫁!” 这样毫无温情的家,还值得她留恋吗?罢了,嫁就嫁吧,她若不嫁,小翠不会好过,爹爹不会好过,自己,更不会好过,被人克死,总比被打死强,虽然她长得丑,可她,也是惜命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暂时,她还不想死。 成亲的日子很快便到了,这一日天色出其的阴暗,知了在树上拖长了声音,一直的叫个不停,园子里的花朵也蔫拉巴叽的低下了头,似乎很是心烦,时下,天气已入了六月,而闷热潮湿的天气一向是南方夏季的主流。 连曦儿便在这天要出嫁,嫁去那个素来以凶残闻名的冷宛! 冷宛,听这名字,倒是幽雅新奇,只是知道内情的人,无一不是心有余悸,冷宛的宛主,冷希从来就不是人,他是恶魔附体!他已经克死了七个老婆,这第八个下场如何,是谁都不知道。 “小姐?你真的要嫁吗?” 小翠拿着一方红巾,咬着嘴唇望着铜镜中毫无表情的丑颜,心中一阵的不忍,小姐,只要你说句话,小翠宁愿舍了这一切,义无反顾的陪你出逃! “是啊,小翠,你在想什么呢?快给我将头巾盖上!” 曦儿回眸一笑,只是那笑容却是极不入眼。 好丑,好难看的新娘! 头上珠钗辉映,身上凤袍鲜明,只是那张脸,却是与这幅打扮格格不入,不过也多亏了冷宛送来的这套凤袍,否则,她竟是连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绸缎衣裙都没有,大娘对她可真是“不薄”呢! 红巾盖下,曦儿勾嘴微笑。 她的脸她很清楚,眼睛很小,鼻子却很大,甚至还是朝天鼻,脸上庥子多如繁星,眉毛是一对扫把星眉,上嘴唇则是从中间开了一道口子,直接与两个鼻孔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但这似乎还远远不够,她的整片右脸,则是布满了一层层的鳞状肉片,一片挨着一片,一片又压着一片,似乎那无尽的潮水一样,竟给人一种“肉海”澎湃的感觉,在令人震惊的同时,也给人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太漂亮的女人让人眩晕,太丑的女人则令人恶心,连曦儿便属于后者。 屋外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点瞬间飘落了下来,转眼便成倾盆之势。 小翠咋舌的看着这一幕,不会吧!小姐今天出嫁,居然下这么大雨,误了吉时,可是很不吉利的事呢! “小翠!扶着曦儿出府,花轿到了!” 门被猛的撞开,暴虐的雨点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混合着冲进了屋内,红巾下的曦儿不由眉头一皱,这人好不知礼! “可是,外面在下雨耶!” 小翠踌躇着看了眼曦儿,心中怒气顿生,这大夫人房中的丫头也太嚣张了,再怎么着小姐也是小姐,她芯儿又凭什么这样呼喝小姐? 丑女 5 “哼!下雨怎么了?夫人让她嫁,她就得嫁!吉时耽误了,你负得起这个责么?快点!” 芯儿跺了跺脚上的泥水,鄙夷的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曦儿,就她那幅丑颜能有人就烧高香了,居然还摆一副小姐的臭架子,端给谁看啊!哼!要不是夫人舍不得那冷宛的大把聘礼,她这个当红的大丫头也不会为了讨夫人的欢心,特的主动请缨,冒雨前来通知于她! “你……”小翠气极,芯儿的话太气人了! “你什么你?跟着她有什么好的?贱人!” “你说什么?谁是贱人?” “哼,这不明摆着的,俗话说,这龙生龙凤生凤啊呀……” “住口!”冷冷的语调柔柔的响起,红巾下的面容绝对的冷酷:“小翠!给我掌嘴!让她知道她的嘴很贱!” 她不想与人结怨却并不表示她好欺负,芯儿这样明目张胆的欺上门来,她本不想与之为难!可她敢这样句句带刺的影射她的娘亲,她就绝不会饶过她!夫人房中的当红丫头怎么了?她不与她计较,并不表示她很懦弱,她就可以随便的任人欺负! ********************** 芯儿终于顶着一张饱受摧残的猪脸神情悲愤的出了门,屋外的雨继续的下个不停,曦儿丑陋的容颜之上,满布着让人恐怖的笑容。 小翠是这丫头,下手也算是够狠了,这下不带她一起出嫁都不行了。 “小翠?来,帮我搭把伞,咱出嫁!” “好的,小姐!” 骄傲的挺了挺尚且没有长成的胸脯,小翠一手俐落的扶起了她饱受噩运的小姐,一手小心翼翼的举着一把油布花伞,像是在扶着全天下一般,神色极其的庄重。 从此之后,她的命便跟小姐的命永远的连在一起了。 “哟!从此之后咱连家的小姐就掉入了蜜罐了!” 刚到门口,一声尖锐至极的声音嘲讽的响起,红巾之下的曦儿无奈的扯嘴笑了笑,大娘,还真是急切得很。 “有劳大娘惦记了!” 娇俏的出声回道,不用想也知道,大娘这会脸上的肉正在不住的抖动吧,怪谁呢?她长得虽然丑陋,但那如珠落玉盘的声音,却是任谁都没有的,或许,大娘一直看她不顺眼,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吧。 “夫人……” 一声满是怒气的声音压抑的响起,曦儿再度一笑,呵!芯儿还是忍不住的告状了,只不过挑的不是时候,如果放在以前,她的大娘肯定会好好的招呼她一顿,而现在嘛,她可是大娘眼中的“宝”啊,哪会在这种节骨眼中惩罚她?想来,大娘一向是护短得很! “芯儿!” 果然,宛若怒狮般的呼喝声响起,芯儿终是闭了嘴,不甘不愿的瞪着这对即将远去的主仆二人,眼神中是刻骨的恨意,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这会,她们早已身死了不下十回了。 “曦儿啊,这一路嫁去冷宛,从此之后咱娘俩再相见可就难了,千万要注意身子啊!娘,可是想你得紧呢!” 丑女 6 柳茹咬牙切齿的说着,语句倒是很受用,只是这面部表情就大大的令人不敢苟同了。 曦儿忍不住的一声低笑,低声应了声“是”,便在小翠的搀扶之下,头顶着倾盆的大雨上了那个湿淋淋的花轿。 想来一个被雨淋得宛若落汤鸡般的新娘,自古以前,她会是第一个吧? 小翠不满的站在轿侧嘀咕一声,但却又碍于冷宛的势力而不敢说出口,曦儿听在耳中,无奈的摇首轻道:“小翠,不要多言!” 这个小翠,总是处处为她着想,可不知她这一路,又会怎样的凶险,那个冷希又将会如何待她呢?自古祸从口出,能少说还是少说一点吧! “连夫人,新娘既已接到,在下即刻启程!” 面无表情的冷冷说道,神态倨傲的冷风,用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眼那个湿淋淋的花轿。 早就听说连家小姐不受宠,果然如此,连出嫁都这么寒酸,仅仅只陪嫁了一个丫环,看那丫环长得倒也不错,只是不知这小姐如何,是否会如传言中的那般不堪?即使真的长得很丑,他那位主子,也真的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唉! 想到那位冷酷无情的主子,冷风的心头便止不住的一阵颤抖,他竟不亲自前来迎亲,却是打发了他这么一个小小的护卫来代他迎娶,不过,这新娘倒也未做计较,还跟那丫环说不要多言呢,仅此一句,便也让够他冷风刮目相看了! 不知是同情还是赞许的再度看了眼大雨中的花轿,冷风威严的一挥手,齐正的队伍奏起被雨水早已打跑了调的声乐,开始缓缓的向着冷宛的方向前进。 柳茹怨毒的看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花轿,终是狠狠的一回身,一把掐在了自始至终都不敢出言一声的连城身上。 “该死的!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 “夫人!你别太过分了!” 连城身上一疼,心下微恼,鼻间一声冷哼,竟是兀自甩了衣袖进了府内! 女儿出嫁他不敢言声,就已经够烦了,这会她竟是又将怒火发在他的身上,这让他如何不恼?区区一个丫环受了气,难不成要他在女儿出嫁的当天甩曦儿一巴掌,为一个丫环掌威吗? “你……反了反了!” 怒极的柳茹不住的原地跺脚,瞠目结舌的看着连城离去的方向,久久的回不过神来,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一向以她为尊的夫君竟是也有了脾气? 狂风肆虐,密集的雨点如同瓢泼般的下个不停,冷冷清清的冷宛大门口,上挂一黑底红底的大匾,上面龙飞凤舞的书着两个篆体大字“冷宛”,左右两侧的各象征性的挂着一只大红的灯笼,白玉砌成的石阶显示着主人的气派,巍然而立的两尊石狮,威风凛凛的守在大门口,注视着每一个胆敢侵犯它无视它的人。 一袭孤傲修长的灰色身影就这么淡淡的负手而立,隐在这宽宽大大的门洞之下,极目望去,前后皆是绵延不绝的水线。 丑女 7 冷酷的唇角微微的勾起,深如星辰般的眸子闪着一抹嘲讽的意味,坚挺的鼻梁浓密的剑眉极为完美的长在脸上,竟是堪比一绝色娇娃般令人移不开眼睛!再加上那墨黑的长发庸懒的披散在背后,衬着这张绝美到不似人间的脸庞时,又更多增了几丝危险邪魅的气质。 冷雨垂手侍立一旁,赞许的视线通过那双不住来回转动的丹凤眼,不停的扫视着他的主子。 看了多少年了,主子的美总是会令他心情大好,却是那些什么醉红楼的莺莺燕燕永远无法比拟的。 “看够了吗?” 冰冷的声音响起,冷雨展颜一笑,主子真是神,连头都没有回就知道他在看着他! 老神在在的踏前两步,想转过正面去对着他的主子,却是被冷希忽然涌出的杀气乖乖的阻在了原地。 “主子啊,这么做是否太不近人情了?属下只是想回答你的问话嘛!” “滚下去!” “呃?” “迎亲!” 懒得再跟这见色就心喜的冷雨多说,心下已是暗暗有了计较,假如他再要推三阻四,他不介意一脚将他踢到雨中去! 冷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小心的探头张望了一番,又悄悄的将脖子缩了一缩,嘴里不住的吞着口水,那肠子都是快悔青了。 “555555,主子啊,属下不敢了,你瞧这么大的雨,那冷风代您娶的新夫人还没有回来,我这会出去迎什么亲?待会花轿一来属下就马上就去…….再说了,这新娘子也不是我的……” “是吗?我不介意将她赏给你!” 冷雨的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腹语来说的,可是,以冷希的修为,还是听到了。 面色愕然的冷雨终于垂头丧气的低下脑袋,再也不敢多半句废话了,从小到大,他哪次占得了主子的便宜?将新娘子送给他,借他十个胆也不敢要! 哭丧着一张脸,真是恨极了自个儿这张惹祸的嘴,为了避免当晚就搂着主子的新夫人入眠,他只得慢慢腾腾极其不甘的下了白玉的台阶,走近了瓢泼的大雨中。 或许,借这场大雨,可以让他记住什么叫祸从口出。 冷希一向冷若千年寒冰的脸上,悄悄的浮上了半丝笑容。 他没有骗他,迎娶新娘的冷风快来了,就在十里开外!但很快,那半丝笑容便消失不见了,想到他要娶的这个新娘却是连府最不受宠的一位小姐,还是像被塞包狱一样的强塞来的,他的心中就万分的不甘!即使是他再克死十个老婆,他也有足够的资本去迎娶第十一个,他对娶老婆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是女人便是,只要能生孩子便行,只要,不太丑能入得了眼即可,但是,这个被硬塞来的老婆…… 哼! 他命由他不由天!什么命带煞星,统统是放屁! 不得不说冷希修为惊人,在这大雨滂沱的嘈杂声中,竟是听得到那曲被雨声打得变了调的零落的喜乐。 “天哪!我亲爱的爹娘,你们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冷雨啊,为什么要给我取这个名字?” 丑女 8 雨,继续在下着,冷雨一脸苦瓜相的站在这冰冷的风雨之中,像一个会动的活体路标一样,浑身上下水淋淋的,连带着那张原本不俗的俊颜也丑了三分,丹凤双眼眨啊眨的,可再怎么眨那雨水还是会见缝插针的顺着眼敛间的缝隙流了进去,忍不住的左右甩头狂抖着,却是架不住这雨水的源源不断,抖了一会之后便满心怒气的停了脑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的,竟是开始大声的赞美着他的爹娘来,只是这声赞美,听进来并不是那么的真心罢了。 冷希淡笑,深邃如星辰般的双眸射出一股冷酷的笑容,耳听着冷雨的赞美之词,又怎是不知这小子是对他有意见了?当下用内力将声音凝成一条直线,无视连接天地间的密集珠帘,直接清楚的送到了冷雨的耳中。 “什么?” 才刚刚出了一口胸中闷气的冷雨当下心中一凉,就如同那冰凉的雨水直接下进了心中,拔凉拔凉的让他再也提不起半分搞怪的念头来。 这贼老天,肯定是嫌他受的苦不够,所以才会又让这个主子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来捉弄他,折磨他。 “主……子……” 困难的转身,他真的不想接这个差事,却是在回头的一瞬间,刚好看到一抹孤傲修长的灰色身影淡淡的消失在接天连地的清一色雨帘中。 “这个差事,好像很……难……啊” 苦笑着一张脸,任凭着雨水刷刷的浇下,这次他不止是悔青了肠子,更是连带着那记吃不记打的心肝肺都悔青了。静静的站在瓢泼的大雨中,神情悲愤的反思着自己的自作自受,不知过了多久,零零落落严重走调的喜乐终于隐隐的入了耳内,冷雨心下一惊,这才恍然记起他的那个俊美的主子给了他个怎样的任务。 “咦?天怎么晴了?老天爷还真是厚待我啊!” 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冷雨说得是咬牙切齿,望着雨后那既刺眼又明艳的阳光,再看看自己的四周围,皆是一片清新亮丽的雨后景色,再反观自己,整个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比那新鲜的刚出炉的热馒头,还要光滑顺溜,貌似,这场大雨就是专门为了他而下的! 但是,转首在看到那个出现在视线中的花轿时,冷雨的心态瞬间又平衡了许多。 瞧这顶还在不停往下滴着雨水的花轿,瞧这班冒雨迎亲的可怜虫们,除了为首的冷风神情气爽疑是刚刚用内力烘干了衣服之外,所有的人,包括哪个轿旁的娇美娃儿,无一不是全身上下湿淋淋的,裤裙下的鞋子衣角哪个不是沾满了泥水?倒是比他还要狼狈许多呢!这么一想的时候,心下不由得就舒服了许多,至少,他再不用苦命的长途跋涉,也再没有恶心的沾上那些颜色像大便的泥水。 “雨?主人呢?” 俐索的跳下同样被雨水淋了个透湿的心爱马儿,冷风那长年不变的倨傲脸上终是闪过了一抹微不可见的温柔,却是在瞧见马头上那个滑稽的以大红绸缎做成的红花时,眼角又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冷雨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尤其是看到冷风那双墨玉般的眼中,闪过的一抹无奈时,心下又更是平衡了一些,至少,他的爱马,没有这样的“荣幸。” “看够了吗?” 冷冷的闪眸迎向冷雨那欠扁的幸灾乐祸的脸庞时,冷风终是狠狠的压下了心中的怒气,继尔以一种极其危险的口气,双眼微眯的刺向他。 丑女 9 冷雨心中一颤,这个冷风,一向跟主子的脾气差不多,都是又臭又硬,像是茅坑中的臭石头一般,不过那身功夫也跟那臭石头一样,让他愣是抗不住。 心中微叹一声,冷雨讪讪的摸摸鼻子,终是从这对惹不起的人马身上转回视线。 无奈啊,形势比人强,比不上人家便要乖乖认输,可他又偏偏喜欢招惹这两个人,于是,他便是一直处于受压迫最低层的那一个人了,至少,那冷霜冷雪也都是比他的处境好上太多了。 想到他受压迫的悲惨处境,脑海中不由得就浮现出主子的那一番交代,眼神在触及雨水滴答的花轿之时,终是无力的低下了脑袋。 “主子呢?” 虽是奇怪一向鬼精如怪的冷雨也会有如此颓废的表情,但冷风心内的职责却告诉自己,他必须要见到主子,将这代娶来的新娘双手奉上才算是完成了使命。 “不必了!” 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冷雨说得冷汗淋漓:“主子说,这个新娘子,除了入洞房之外,其它的由我全权代劳!” “是吗?” 冷风忍不住的嘴角往上勾了一勾,便算是笑了,墨玉般的双眼透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这小子,肯定又是在自食恶果了。 无力的瞟了一眼难得露出笑容的冷风,冷雨心中那深深的被压迫感就越发的变重变沉了。 唉! 主子啊主子,这个差事,怎么就这么两难呢?他只是随口一说嘛,主子,还真要把他的新娘赏给他不成?天哪,这个差事,好难当,他是既不想接,又不敢不接,简直要愁死他了! 雨后的天空很美,美得就如那新妆上容集恩宠于一身的娇柔新娘,只是,连曦儿这个新娘,却并不包括在内。 冷冷清清的新房中,除了在屋角象征性的摆着一张床,□□有着一床喜被之外,在别的地方是连个喜字都没有贴,甚至那烛台之上的蜡烛点的还是普通的红烛,跟那喜烛连边都蹭不上。 小翠小心的扶着连曦儿在冷雨的指引下踏进了这处新房,转身送走了冷雨,着实的心怒难平。 “小姐,这太可恶了,那个冷希还是不是人啊?连迎亲都让人代了,居然连拜堂也要人代,是不是……是不是……”小翠不满的嘀咕着,只是那句“是不是也要让人代入洞房”这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 “小翠,不许多言,以后要叫姑爷!”连曦儿娇声轻斥,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只是在这威严的声音中不由得夹杂了一丝颤音。 “可是小姐……”小翠心内不甘,却在看到小姐凤袍之下泛白的十指时,终是不忍的含泪应道:“是,小姐!”她不想再让小姐不高兴了,只是这样,她真的便高兴了吗? “好了,你下去吧!”连曦儿轻叹一声,小翠的心思她又如何不知?只是既然嫁了,就要守这妇道才是。 小翠含泪点头,她的小姐虽是红巾盖头,却是浑身上下水湿,由于小姐是新娘,而冷家给的新娘服也只有一套,因此,连她都换下了湿装,只有小姐还在苦命的坚持着,这该死的姑爷为什么还不来呢?这身新娘装,按照规矩只有小姐的夫君才能脱下来的。 丑女 10 “吱呀!” 随着一声轻轻的关门声,小翠终是不忍的离去,连曦儿被雨水淋透的身子,也在开门关门的一瞬间被强行吹进的冷风寒得哆嗦了一下。 “衣服,快干了吧?” 动了动难受的身子,轻喃的自嘲一声,心头不觉有丝苦涩,她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窝啊,看来,她这未来的相公,对她是压根的不上心,想到小翠那句没有出口的话,连曦儿的心头又是一震,他,该不会真的要这样做吧? 肚子里“咕噜”一声饥响,连曦儿这才记起,她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而且穿着这一身水湿的喜服,她的身体也开始有些隐隐的发热,好像是伤风了。 泛白的十指微抬,双手悄悄的掀起红盖头,见屋内空空荡荡的,除了一支红烛之外并无他物,甚至就连她坐下的这张床,也是普通至极,连顶帐帘都没有,心下不觉苦笑,看来,连这处喜房也是随便布置的,否则怎么连张桌子也没有? “他,应该是不会来了,如此也好,将我忘了吧。” 连曦儿打起精神,素手轻扬,一把掀掉自己的红盖头,接着便快速而细心的脱去了自己的一身湿衣,然后看着那床戏水鸳鸯的锦被,快乐的将自己裸湿的娇躯挤了进去,满足的叹息一声,终是嘴角一勾,一张布满麻子的脸上,居然显出一抹俏皮来。 “进食看来是没希望了,不如就好好的保持一下体力吧。” 无奈的抚着自己微热的额头,昏昏沉沉的悄声自语一声,然后面向床里,缓缓的躺下,终是沉沉的侧身睡去。 冷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 “这么快?” 冷酷的嘴角微勾,就着昏暗的烛光慢慢的靠近,却刚巧听到她一声不安的呻吟,不觉星眸微闪。 这声呻吟好诱人,清纯不掺杂质的音调中夹杂着一丝销魂的淫荡之声,她这算是在勾引他吗?等走近了,星眸更显深沉,怎么?光洁如玉的臂膀裸露在外,竟是不着寸缕? “连家有个好女儿啊!” 嘲讽的低语一声,长手突挥,粗暴的一把扯去了盖在她身上的衣服,霎时,一具活色生香的处子娇躯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的眼前。 “唔!倒是生就了一副好身子呢!” 探手轻触,顿觉触感光滑,尤胜最上乘的锦缎般,令他爱不释手的出声轻叹:“好是好,不过,就是有些太急了。” 突的收回游移在连曦儿身上的那一只手,转手解着自己的衣带,同时灿如星辰的双眸微微眯起,映着昏暗的烛光,那眼神中没有半点情欲,有的只是一抹发人深思的恶魔般的微笑。 沉沉睡去的连曦儿,淋了一天的雨水,虽然已是脱尽了湿衣,用那柔软舒适的棉被裹紧了自己,却还是逃不脱伤风的噩运,不多时浑身发烫,终是痛苦的低吟一声,接着便忽然感觉自己身上的被子全被掀走了,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自己那连拜堂都要找人替的夫君来了,刚想起身,便听到了冷希那番语带嘲辱的话来,当下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感觉到大娘似是隐瞒了自己许多事情,就在这时,一只粗糙的极尽侵略性的大掌忽的抚到了自己的身上,不住的来回的磨蹭着,女儿家的娇羞心态突的一起,一颗雨湿的心不住的怦怦乱跑,终是银牙一咬,干脆紧闭着双眼,继续装作熟睡的样子,只是那微微紧崩的身子已是泄露了她的不安。 丑女11 “怎么?既然醒来了,那就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吧!” 冷希嘴角一勾,随手脱掉了身上最后一件遮体的衣服,霎时,一具健壮有力,没有一丝赘肉的男性躯体便不着寸缕的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唉!”微微的轻叹一声,连曦儿认命的睁开了双眼:“夫君?是你吗?” “夫君?这个称呼很刺耳,只是,我不是你的夫君!”冷希冷言相对,他看到她就有气,想到她是被硬塞给他的,这心中的火气就更旺,连带着体内的欲火也更加的汹涌难奈,这时的他只想狠狠的用她来泄火。 “不是?你不是夫君?难道……” 难道真被那丫头给说中了?连洞房也要人来替?连曦儿顿觉万分羞愧,心头念头一起,伸手急扯刚被拉下的锦被,耳中只听一声冷笑,一双大手已是有力的按上了她的裸背,恰在这时,蜡烛燃尽,屋内一片漆黑。 “啊!你不是夫君,你放开我!” 连曦儿不由惊恐万状,屋内黑乎乎一片,她只觉得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身子猛烈的挣扎着,一不小心竟是与他趁机压下的男性上身,紧密相贴。 “哼!原来你这么的迫不及待呢!” 再度冷嘲一声,冷希昂然起身,按着她的双手也微微的放松了力道,但并没有离开她的身子,而是直接将她侧卧的身子强硬的拉平,一手按住她的腰身,一手则是凭着直觉突的探向了她的下身:“我倒要看看,连家,终是生出了怎样的一个淫荡的女儿!” “不!我不是……我…….啊……” 连曦儿急声反驳,无奈身体一阵绵软无力,他那探在她下身的一只手指,竟是强行突破她的防线,毫不温柔的探向了她的更深处,令她不自觉的痛呼一声。 “怎么?你不是?你的身体都这么热了,还想否认!” 黑暗之中,冷希微眯的两眼熠熠闪光,她的紧窒令他十分愉悦,如此看来,至少连家的这个女儿还没有被人破身,倒是挺让他兴奋的,虽然没有看到长相,但是看这肌肤的润滑度,想必长得也差不到哪里! “求求你……不要!” 连曦儿欲哭无泪,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仅一只手按着她,就让她的身体再也无法动弹,甚至,那个进入她体内的手指,也在不停的抽动着,让她在疼痛的同时,竟是觉得一丝莫名的□□由他的手指处不断的进入她的身体,让她的神智一阵混乱。于是,她只好无助的祈求着他,却不知道到底是要求他什么,只是脑中一直在想着,他不是夫君,他只是她的夫君派来跟她洞房的一个男人! 冷希不为所动的感受着她的湿润,她害怕的祈求声听在他的耳中,更胜那销魂的呻吟,不过,她只是他一个暖床的工具!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危险的双眸微眯,在黑暗的房间中闪着冷酷的笑意,冷希故意屈解着她的祈求:“既然你如此急切,那么,这就给你!” 丑女12 言毕,急速的抽出进入她体内的手指,耳际听得一声娇喘,冷希不由一阵冷笑,健硕的身体猛的欺上,同时下身一个挺进,随着一声痛极的叫声,他早已在她被迫大张的柔软之中,毫不留情的抽动了起来…… 朝阳初升,受尽云雨的连曦儿寸缕不着,浑身酸痛的在一束刺眼的阳光中醒了过来。 “唔!好痛!” 随着身体的一阵疼痛,昨夜那羞人疯狂的一幕霎时便浮上了她的脑海。 “他不是夫君……” 脸色惨白的再度低语一声,连曦儿的心头一阵苦涩。 “吱呀!” 随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门外的阳光急切的洒进了屋内,将这冷冷清清的新房,总算照得有了些安慰的温度。 “小姐?你怎么了?” 端着水盆进得门来,小翠吓了一跳,她的小姐寸缕未着,神情木然的躺在□□,身上到处青青紫紫的淤痕,而且腿间一片狼籍,看起来就像是被人强暴了似的。 “小翠?你来了?我没事!” 努力的挤出一丝丑笑,连曦儿忍着疼痛坐起身来:“姑爷有事走了,我睡过头了。” “什么嘛!小姐,你这分明是被故意虐待的,姑爷也太不温柔了!” 小翠不满的将脸盆放下,气乎乎的为她的小姐叫着不平。 连曦儿苦笑一声:“小翠,这事不要说出去!免得……” 免得什么呢?连曦儿再也说不下去了,抬首打量着这个所谓的新房,她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还能指望有人会担心她吗?爹爹?大娘?她不抱希望,至于这个连洞房都要别人来替的夫君?她已经绝望了! “小姐…….” 小翠一阵心酸,小姐真是太可怜了,她知道小姐接下来的话想说什么的。 就在这时,门外的一阵叫喊,让连曦儿凉透了的心更加的冰凉。 “喂!屋里的睡醒了没有?冷爷有话,醒了就赶快的滚出来,宛子里有大堆的衣服去洗!” “什么?洗衣服?让新来的夫人洗衣服?” 小翠一阵惊愕,不由急步跳出门来质问着。 “哼?夫人?她是夫人吗?夫人怎么住这里来了!我只是传冷爷的话,如果这位高贵的‘夫人’不想去的话,我是不介意用鞭子赶着她去的!” 一个肥肥胖胖长得很像是弥勒佛的恶妇,手中执着一枝长鞭,不怀好意的盯着小翠说道:“还有你,一起去吧!” “你……”小翠怒极,可看到这个恶妇手中的长鞭时,还是乖乖的闭了嘴巴,这个玩意,在连府时,小姐可没少受,却不想到了这里还要受这样的虐待! “行了!小翠,别吵了,我去!” 一声虚弱的声音由屋内传出,入耳竟是奇异的舒服。 “屋内的是新夫人吗?” 听这声音尤如是出谷的黄莺般,弥勒佛不觉的将身段放低了一些。 “新夫人?” 随着这一声自嘲的疑问,连曦儿慢慢的由空荡荡清冷冷的新房之内缓步走出。 “啊!你……你是谁?” 弥勒佛震惊的往后一跳,心中直觉一阵恶心,这个女人长得太丑了,比她还丑 丑女13 看她那小眼睛,朝天鼻,麻子脸,扫把星眉,还有着兔子的三瓣嘴,左脸还能看,右脸简直就跟那鱼鳞一般,一片压着一片,一片叠着一片,让人看了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这样的女子也怪不得冷爷会让她去洗衣! “我就是你说的新夫人,不过却要马上去洗衣服了!” 连曦儿不动声色的看着弥勒佛后跳一步,心里知道,是自己的这张脸惹的祸! “还真的是新夫人……”连曦儿一出口,弥勒佛便低语一声,但很快便又鄙夷的说道:“就你这样的新夫人,冷爷是不会看上眼的,认命点吧!别妄想着有朝一日冷爷会想起你的!”虽然那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可是长得也太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了。 “是吗?我也从来没指望冷爷会想起我!” 连曦儿冷冷说道,她的心已是由最初的惊慌跟不知所措中恢复了过来,上天将她罚到这里来,就是要她来受尽磨难的,想她洞房之夜竟是跟一个不是自己夫君的男人同了房,还有比这更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吗? “那么,请跟我走吧!” 或许是弥勒佛的良心未泯,也或者是被她那看透一切的淡漠所折服,总之,弥勒佛难得的用了一个“请”字。 ******************** “这……就是要洗的衣服?” 跟着弥勒佛来到冷宛的后院,小翠望着眼前一座小山也似的“衣山”,差点一头载倒! 弥勒佛嘿嘿冷笑两声:“对,这就是要洗的衣服,顺便告诉你们,这只是一小部分,洗完这些以后,那边还有!” “什么?还有!” 小翠惊讶的问道,顺着弥勒佛指引的手指看去,嘴巴张得能塞进十个鸡蛋,完了,她这下不止要晕倒,还要吐血呢! 娘的! 这冷宛是做什么的?难道这么少洗衣工吗?一座小衣山,一座大衣山,就算是将他们全宛的人衣服都扒光光,顺便连库存的都扒将出来,也扒不来这么多的! “这么多吗?”连曦儿看着这两座山的衣服,心中暗暗苦笑,转身将小翠实在无力合上的下巴推了上去,然后深吸了口气,平静的望向弥勒佛:“这位……大姐,请问,这么多衣服……” “大姐?”弥勒佛似乎很是满意这个称呼:“在这冷宛里,还从来没有人叫过我大姐呢,好吧,看在这声大姐的份上,大姐这就告诉你,这些衣服呢,是今天都要洗完的!你们今天洗不完,今天的饭不许吃!明天洗不完,明天的饭也不许吃!总之,什么时候洗完什么时候吃饭!听明白了吗?” 弥勒佛大力的挥动着手中的长鞭,神情激动的高声说道,本来就挤满肥肉的一张肥猪脸,因为激动的关系,更是染上了一些红晕,活脱脱一个会动会说话的红烧猪屁股。 “可是!……这明明是虐待!” 小翠看了眼神色悲苦的小姐,终于挺了挺胸站了出来,娘的,她好想在这张红烧的猪屁股上给她插上两把钢叉,让她还狗仗人势的得意! 丑女14 “怎么?不想做?反了你了!老娘我好容易管两个人容易么?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顶嘴!我打死你我!” 受尽委屈的弥勒佛好不容易以为自己有了翻身做主的出头日子,不想小翠这么的不识趣,当下怒气冲冲的挥动着手中的长鞭,“啪”的一抖手就朝着小翠兜头而来! “救命!” 长鞭来势如虹,小翠躲闪不及,当下一声惊呼,心道这下完了,她的脸保不住了! “唔!”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脸上,相反的耳边一声闷哼,小翠悄悄的睁开一只眼睛,又睁开一只,霎时两只眼眶中便盈满了泪水。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小翠受得起!”小翠哭得稀里哗啦,根本就将刚才的恐惧忘到了九天云外。 “小翠不哭!” 连曦儿轻轻的抹掉脸上的血珠子,微微的皱了下眉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只是你这张脸要是被打花了可就嫁不出去了!” “可是小姐…” “呀!你们还真是主仆情深呢!赶紧干活吧!”弥勒佛拿鞭的胖手哆嗦了一下,草草的扔下一句话跑了。 完了完了,她真的不是故意打新夫人的。都怪那个该死的小翠,新夫人虽然长得丑,但总归是夫人,那是她随随便便可以打的吗? “…….啊,冷爷?……饶命!” 刚刚转过后院,便见冷希神情冷酷的站在她的前面,弥勒佛腿肚子一软,冷汗涔涔的直接跪倒在地。 “你打了她?” 冷冷的声音尤如寒冬里的风刀子,弥勒佛只觉这次是死定了:“不是……冷爷,我我……是是她替人挡……挡鞭的!” “是吗?”冷希俊眉一挑,如有实质般的眼光“嗖”的射向了面如死灰的弥勒佛,意外的赞道:“干得很好!去帐房领赏钱吧!” “呃?赏……银?” 本以为必死的弥勒佛抖抖索索的抬起头来,那位冷酷绝情的冷爷已是不见了身影。 唔! 刚刚一直连气都不敢喘的弥勒佛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小命捡回来了啊,看来冷爷对这位新娶的夫人当真不在意呢,也是,新夫人长得这么丑,放谁身上都不会喜欢她的! 昂然的站在后院的门口,冷希幽暗的尤如夜狼般的眸子,烁烁的闪着精光。 昨晚房事急促,没看清她的模样,今日有时间,正好看看自己的这位新夫人长得是何模样,竟是有勇气替丫环挡鞭! 抬眼处,却只见一位身着灰色粗布麻衣,头发绾起的女子,正背对着自己站着。容貌虽然看不到,不过身材倒是挺好。在她的眼前一个长相十分乖巧,梳着一对丫环鬓的丫头,正在流着泪掀起自己的衣摆。 “怎么?她们就穿成这样?” 冷希一阵皱眉,在想府内的经济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就在这时一声欲然欲泣的话语随风飘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小翠只是个丫头,你不用这样做的!” “哧”的一声,从自己的衣襟里扯了一块红布出来,眼含热泪手忙脚乱的在连曦儿的脸上左擦擦右擦擦,那模样像极了正在照顾女儿的老母亲。 丑女15 “小翠!” 连曦儿苦笑不得的一把抓下小翠的“杰作”,轻轻的握在了手中:“小翠,我都已经这样了,没事,你的心意我知道,瞧,要不我将它留存起来做个纪念可好?这可是你的贴身衣兜啊!” “衣……衣兜?” 头顶一片乌鸦飞过,小翠目瞪口呆的看着连曦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晃动在她眼前的那块“红布”,两颊“刷”的起了一片红晕。 哇!好丢人啊,居然拿自己的衣兜为小姐擦脸,最可恶的是小姐竟然要将它留存起来。 “还给我!” “不给!” “小姐……给我嘛!” “呵呵!就是不给!” 连曦儿银铃般的笑声响彻云际,小翠脸儿红红的恳求着,冷希不觉眯起了双眼。好快乐的女子啊,不过还是没有看到她长得什么样,总之是个遗憾! “主人?……” 冷雨悄悄走近,探头探脑的往后院里看一眼,接着又小心的呼唤着冷希。 天哪,他没看错吧?他的主子居然在笑耶!真的,主子真的在笑! “什么事?” 冷希猛然转头,眼角的笑意已是被常年累积的冰雪再度覆盖。 “哇!主人好厉害,变脸如变天……啊!不对,这天才算是个什么,给主人提鞋都不配!” 冷雨龇着一口白牙,不知死活的恭维着。 果然冷希面色一寒:“没事干的话,跟她们一起洗衣服去!” “她们?” 冷雨一阵错愕,只觉两眼犯晕,再看向冷希的眼神已是明显的带了些狗腿奴性。 “啊!主人,我想起来了,那个……那个龙爷来……” “嗖!” 冷雨话还没说完,冷希已是怒气冲冲的跑了个没影。 冷雨不为所动的继续看着后院两个正在嬉闹的女人,脸上满是后怕跟同情:“呃,主人的动作好快,我还没有说完呢。龙爷来信说,他半月以后才会到……不过,好险!总是不用跟她们洗那两座山的衣服了!要死的!原来主人一直有怪癖,喜欢攒脏衣服,可是我怎么就不晓得呢?啧啧!这主子就是主子,老早便知道新夫人会洗衣服,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可是,哟!可怜的新夫人哪!” “谁在哪里说话呢?” 手拿小翠的“肚兜”,连曦儿诧异的望向门口。 冷雨双眼放光的咋着嘴:“啧啧!这声音好好听喔!”探头往里看,“咦?……那是什么东西?……啊!救命啊!娘!有鬼啊!” 很明显,连曦儿的这张脸看在冷雨的眼中,就尤如一头怪物降到了凡间。当下便吓得双眼暴睁,双腿猛蹬,哭爹喊娘的转眼间跑了个没影。 “那个人……好像是跟小姐拜天地的人啊!” 小翠偏着一颗乖巧的小脑袋,双眼迷离的说着。哇!这个男人太对她的口味了,长相又帅,嘴又好使,跟他在一起保证不寂寞。 “那个被我吓跑的男人吗?” 连曦儿满头黑线,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的尊容是何模样,可是这样给吓得鬼叫着跑掉还是第一次。莫名的,心中便有了一丝甩不掉的自卑感:“行了,别想了,再想,今天的饭没得吃了!” 丑女16 “什么嘛,小姐,人家这叫苦中作乐!” 小翠象征性的□□了一下,已是拔脚向那座大堆的衣山走去:“小姐,这个归我,那个归你,我们来比赛谁洗得快喔!” “好!” 曦儿眼中含着泪水,心情激动的高声喊了一句。她如何不知道小翠的心思?小翠,她是无时无刻不在为她考虑着想,她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她发誓,无论她的将来会如何,她一定会护得小翠周全的! “哇!这个小丫头不错嘛!” 冷雨双眼放光的看着小翠,要不是他狼狈跑走又偷偷跑回来,这副感人的护主行为,他哪里会知道? “雨侍卫?什么不错?” 弥勒佛在得了冷希的赏赐以后,又得意的挺着一张肥猪脸凑了回来,那模样比那打了胜仗的将军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冷雨吓得一哆嗦:“你……你是猫吗?走路怎么没音?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娘的!他还以为是主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呢。唔!看来他还是要避避风头的好。 “给我……不!一定要给冷爷看好那两位女子,一定要好好照顾!本侍卫走了!”擦了把嘴角几欲流下的口水,冷雨挺胸抬头的走了。 汗!差点就让这个胖女人看到他的花痴模样了……那个超可爱的小丫头啊,改天一定要勾到手。 “咦?这雨侍卫……怎么怪怪的……” 弥勒佛喃喃的自语一声,努力的撑着那双几欲淹没在肉脸中的眼珠,有些摸不头脑:“不过,既然连冷雨侍卫都这么说了,本大娘我一定会好好的‘看着’那两个女人的!” “啪啪”的长鞭轻轻的扣在手中猎猎作响,弥勒佛笑得更为慈祥。明显的,将冷雨的话误解了个十分。 “嗤!” 就在这时,一阵布帛的暴裂声响起,弥勒佛脸色一变。 “啊,小姐,这衣服这么不结实,一扯就坏了!” 小翠苦着一张脸,举着手中的衣服,苦恼的说着,这下完了,要让那个红烧猪屁股看到,她又要挨鞭子了。 “你小心点啊!” 连曦儿无奈的摇摇头,暗暗祈求着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有人过来,但她忘了,上天似乎总是跟她做对。 “你们在干什么?啊!你们居然敢故意撕破了衣服!” 蓦的一声尖叫,弥勒佛手持长鞭,怒气冲冲的抢入院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给下了定论,怒声高叫:“好啊!让你们洗衣服,你们居然故意将衣服给撕了!不知死活的东西!我打死你们!” 长鞭忽的挥起,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面色恐慌的两人当头打下.就在这时,耳边只闻“呼”的一声,弥勒佛弥勒佛肥胖的身子不见如何动作,便“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中已是挥圆的长鞭失去了准头,去势未尽的抽在了她们身后的一座衣山之上,带起了漫天的脏衣服,轻轻的飘落在地。 “小小小小……小姐?她怎么了?”回过神来,小翠结结巴巴的说道。 阿弥陀佛,这死肥猪可千万别死,否则她们也逃不得活命。 连曦儿同样的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她不会是突然死了?” “她没死!” 丑女17 一声虚弱阴寒的声音由她们的身后慢慢的响起,吓了小翠一跳:“哇!你是谁?你怎么在这里?”呃!这个男人眼睛不大,面目阴寒,可是长得好……妖魅,就像故事里讲的美男妖! “小翠……”连曦儿也被这个男人吓了一跳,不过她的心理素质明显的比小翠要高点,当下有些责怪的看了小翠一眼:“别吓着人家!” 吓? 妖魅男子不经意的抽动了一下嘴巴,马上皱起了双眉,好痛!这次受的伤比较重,看来是需要休养一些时间了,不过这两个女人……. “你…….你那是什么眼光?” 小翠吓得一哆嗦,一把抓住了连曦儿的衣袖:“你不要拿这么阴狠的眼神看我们好不…….小姐我怕!” “不怕不怕!是人又不是鬼!” 连曦儿好笑的将小翠抖动的身子圈入怀中,接着又看向了那个突然冒出来打倒弥勒佛的男人,有礼道:“谢谢你救了我们!” “哼!吵死了!” “吵…….?我知道了,原来你不是救我们,是怕她打我们的时候,会吵到你……”连曦儿微皱双眉,这个男人好奇怪! 很好啊,这个女子很聪明!妖魅男人暗暗称赞。虽然长相很抱歉,但脑袋跟长相是没关系的,至于其它的阴寒的目光打量着她,发现她除了脸之外,脖子以下的皮肤光洁如缎,难道她戴着面具?但是,又不像,否则以他的眼光不会看不出来。 避开他锐利的眼神,连曦儿指着他的胸口处,惊讶的说道,“你受伤了?”她就说嘛,这么奇怪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受伤了,躲在衣服堆里养伤呢! 妖魅男人心中一恼,带着眼前一阵昏眩:“白痴!”这么明显的伤口,这么久了才看到,原先还打算杀她们灭口呢,现在看来是不成了,他真的是支撑不住了。 “砰”的一声终于栽倒在地上,激起了阵阵的尘土,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良久过后小翠走上了前,细细的察看着。 “小姐?他……死了!” 小翠幸灾乐祸的叫着。 该死的!刚刚还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瞪着她呢,果然坏人是没有好报的。 连曦儿轻轻的摇摇了头,说道:“小翠,不要咒人死。你让开。” 小翠大惊:“不行啊!万一他没死怎么办?刚刚他好像可是要将我们都杀死的!” “这个我知道,可是他毕竟没有杀我们!”连曦儿淡淡一笑:“得饶人处且饶人,看他伤得这么重,不救他,我的心里过意不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知道了,小姐……我错了!”小翠崇拜的看着她这位小姐的丑颜,眼神里满是惭愧疚。小姐好善良,她呢,好恶毒,呃!不是,她也很善良的啦,只是比小姐差那么一点点而已,恶毒的应该是那个姑爷还有这个拿鞭打人的死肥猪! 哼! “小翠你在干什么?” 连曦儿双手托着妖魅男人的脑袋,吃力的说道。这个人太重了,她一个人搬不动啊,他的伤势很重,不能让他一直躺在这里的。 “来了来了!” 丑女18 小翠狠狠的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弥勒佛,泄了下胸中的火气,这才俯下身来,帮着连曦儿将这个受伤的妖魅男人抬了起来。 “咣当!” 起身的瞬间,一个黝黑的方方正正的令牌由男人的身上掉落下来,发出一声清胸的响声。 “这是什么?” 小翠好奇的探头望去,当下便脸色惨白,浑身哆嗦的将手中的男人扔在地下,连带着连曦儿一个吃力不起,“呀”的一惊声,直接压在男人身上一起倒了地。 “小翠,你干什么嘛!”连曦儿吃疼的皱眉。 小翠惊慌道:“小…….小姐,我们快走,不要管他了,等他醒来一定会杀了我们灭口的!” “为什么?” 连曦儿爬起身来奇怪的问着,顺手拾起了掉在地上的令牌,柔声念出了上面的几个字。 “绝杀令!……什么?他是个杀手?” “是啊是啊。”小翠拼命的点头,“江湖上有一个最为恐怖的杀手组织,传说中如果这个组织中的杀手被世人所见到的话,那么必定是会被灭口的…….小姐,我们快逃命吧!” “逃命?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的!” 连曦儿犹豫着,随手翻过绝杀令的背面。 “墨言?” “墨言?” 小翠瞪大了眼睛:“原来他叫墨言?对!令牌背面是有名字的。” “好了小翠,我们赶紧把他弄走吧,万一待会有人进来就麻烦了!” “小姐,肚子好饿!……我快搬不动了!” 小翠喘着气,憋着劲。 小姐也真是太好心了啦!干嘛非要把这个叫墨言的杀手搬到她的屋子里去。 “小翠!我也好饿,可是不把他搬屋里去,他会有危险的!” 由于使力的关系,连曦儿右侧鱼鳞状的脸上竟是显出一抹淡淡的浅红,看起来也更加的碜人。 小翠视而不见,点头道:“小翠听小姐的!” 看在他无意中救了她们的份上,就使劲抬吧。不过,最好这个臭男人伤好了赶紧滚!万一给姑爷知道了哪还得了? “砰”的一声,终于到了房门之前,小翠想也不想,直接踢出只绣腿,却是非常大力的踹开那扇冷清的房门。 “呃!小姐,我的手上抬着人哪!”小翠看着微愠的连曦儿,嘿嘿讪笑着。 连曦儿好气又好笑:“好啦!下次注意了,哪有女儿家家的这么粗鲁的!”小翠分明就是对抬人有意见,不过这丫头的性子倒是蛮可爱的。 “知道啦,小姐,下次再不会了!” 小小的插曲一飞而过,两人合力将墨言抬进屋中,直接扔到了这屋内的唯一一个可以躺人的□□,也就是她刚不久才跟那个代理夫君行过欢好的□□。 “小姐,你将他放你的床,这……这要让姑爷知道了,可就麻烦了!” 小翠怪怪的看着□□的那个男人,又看看小姐正在细心的帮他剪开胸前的衣服,小心的清理着他的伤口,总是感觉这样做是不对的。 连曦儿心内苦笑:“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 “小翠,有些事你不知道最好,姑爷……或许是害怕我这张脸吧!” 丑女19 连曦儿犹豫了一下,停下手抬起了头。她真的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看到了她的脸,她的身子着了风寒,再加上他连番的索爱,中途就昏了过去。而等她醒来时,那个男人早已不见了。 其实她的担忧根本就是多余的,那天晚上,冷希极尽粗暴的对待她以后,本想要看看她的,结果蜡烛燃尽只得作罢,而且,他也不习惯在女人的□□过夜。 “吵死了!” “啊…….!” 尽管两人将声音压得很低,墨言还是给吵到了,蓦的一声抱怨出口,两个女人吓得一声尖叫。 “哇!你什么时候醒的?偷听我们说话!” 小翠夸张的拍着胸口,露出一副惊艳的表情。哇!刚刚怎么没有看仔细呢,这个男人眼睛虽然不大,可是比较细长,长得跟狐狸的眼睛有些像,弯弯的,给人一种狡猾的感觉,那脸虽然比较阴了一点点,但不正是对她的口味?这样的男人,好酷! “哼!” 这个花痴丫头! 墨言懒得理她,直接无视,要不是看在她是那个女人的丫头,他绝对会一掌将这个鸹噪的女人拍死! 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惊艳的表情看着他了! “小姐!你看他嘛,还不如不救他!”小翠委屈的撇着嘴。 “小翠!他有伤在身,你不要捣乱他了!” 连曦儿歉意的给了墨言一个眼神:“不好意思,我的丫头比较直爽,你不要跟她计较,对了,你是叫墨言吗?” 墨言不语,只是眯起了一双细长的眼睛,仔细的看着连曦儿的小眼睛。杀手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对他没有任何不利的企图。 “呵!” 不知为什么,墨言突然笑了。一生浪迹江湖,过着刀尖上讨命的活,他的神经始终是紧崩崩的,这次受伤居然会碰到这么两个女子,也不管有没有危险便这么救了他。莫名的,他的内心一处便慢慢的化了一角。 他决定了,他不会杀她们了,不是因为她们救了他,而是因为,她们居然让他感到放松,这实在是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给你!” 静静的看着连曦儿有一世纪之久,墨言缓缓的由胸前掏出一张软趴趴的东西,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连曦儿好奇的问道,小翠也将脑袋探了过来。 “人皮面具!” “传说中的人皮面具?好贵重啊,为什么给我?” “报恩!” “报恩?”连曦儿接过人皮面具,她开始习惯他的寡言少语:“原来,你听到了我跟小翠的对话?” 墨言只是轻点了一下头,并不多说。他给了她可以改变容貌的东西,她要与不要就是她的事了。 她跟他不一样,她的心地这样的善良,她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而且,他已经看过了,她的脸,原本不是这么丑陋的。 “谢谢你!” 连曦儿欣喜的说着,爽快的将人皮面具戴在脸上。 眨眼间,墨言的眼前多了一个面相普通的女子,就是那种混在人群中,马上就会不见的那种,因为这张面具实在是太平凡了。 丑女20 而只要是女子,没有人不会在意自己的长相的。虽然这个面具很普通,甚至还及不上小翠的姿容,可是相对于连曦儿而言,这绝对是无价之宝。她可以拒绝墨言任何的报答,可是这个,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拒绝! “喜欢就好!” 墨言的嘴角微微的扯动了下,算是勉强的笑了。能还她一份情,总是好的,虽然,这份情跟她的救命之恩相比,实在是太渺小了。 小翠瞪大了眼睛,惊喜道:“小姐……小翠还是第一次看你这样高兴喔!” “嗯,小翠,你以后再也不用看小姐我的那张吓人的丑脸了!……怎么?难道你喜欢看丑脸?”连曦儿风趣的说着,小翠的表情好可爱,好像是比较惋惜又好像是比较失望。 “什么嘛!小姐!你又欺负我!”小姐真是太可恶了,人家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也不用说出来嘛! 连曦儿直接无视。 小翠这丫头…偶尔欺负一下也很好玩的样子。 “对了,我可以叫你墨言吗?”有了普通人的样貌,连曦儿开心无比,果然,好人是有好报的。 “可以!” “墨言,你的伤口还没好,先躺下,小翠,去倒杯水来!” “好的…….啊!” 小翠刚刚转身,便被身后所站之人吓了一跳,继尔失声大叫了起来:“你是……姑爷?” 这个男人这么冷酷,浑身上下没有半点人的温度,而且连门都不敲的走了进来。能有这种气势的,一般是姑爷了。呃!传言果然是真的,姑爷的面相一看就是克死过老婆的人,冷冰冰寒彻彻的,活人也会被冻死! “姑爷?”连曦儿僵硬的转过身子,看向来人。她不确实这个人是谁,真的是他的夫君吗?那一夜,他们彼此都没有机会看清对方的。 “你很需要水吗?” 冷希冷冷的说道,眼神触及□□的墨言时,不由得杀光毕现。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找男人吗?难得他突然想起她,想跑来看看自己的老婆长什么样,居然会碰到这样令人愤怒的一幕! 而这个声音听在连曦儿的耳中,不觉浑身一僵。 这个声音好熟……熟得让她刻骨铭心!那一夜,就是这个声音,强占了她的身子,整整的羞辱了她一夜! 墨言用着同样冷彻的目光看着这个周身散发着怒气的男人。他?就是她的夫君?长相居然如此俊美,只是,他不喜欢! 冷希不语,但是他眼中的怒火说明了一切。他,便是她的夫君! 连曦儿心神复杂的站在原地,小翠早已躲到了她的身后。 原来,他便是他!好一个代入洞房的夫君啊! 冷希被激怒了,这个女人居然敢无视他! “哼!既然你们这么需要水,那么……来人!将这一对奸夫淫妇给我关入水牢!没我的命令不许放人!” “这个……主子?水牢里的水很寒的,怕是‘夫人’的身子……?”冷雨在门外探头探脑的说着,说到“夫人”时,明显的眼神有些闪烁,哈!夫人的相貌变了,有趣有趣!而且,他也十分的期待这位英俊冷酷的主子发现她的真面貌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水牢1 “你也想进水牢?” “啊!不,主子,您的决定总是正确的,我这就将这对奸夫淫妇给关进水牢中!” 眼看祸要及自身,冷雨“嗖”的一下跳进来,狗腿的哈了一下冷希,就嘻笑向连曦儿伸出双手:“请夫人移驾水牢。” 他不相信夫人会做出偷男人的事来。 至于那个浑身杀气的男人,虽然是受了伤,冷雨也不敢轻易去招惹。这一看就是个高手嘛,而这样的高手,当然是留给他伟大无敌的主子大人去解决了。 而解决的结果便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受了伤的墨言不敌主子,失手被擒,却是在被冷雨押送至水牢的时候,一不小心给放跑了。 呃!冷雨挠了挠头,这个千万别怪他啊,实在是夫人太可怜了,她需要有人来救 水牢的水很冰,很冷,很寒,像是从千年雪山上扒回来的冰雪一般,寒彻入骨,连曦儿只穿着那件还是从连府带来的灰色衣衫,孤零零恨绝绝的被丢在了齐腰深的水中。 “肚子好饿,身体好乏,身子好冷……” 晕晕乎乎的被锁在水牢中的一根柱子上,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 冷希果然够狠,对她这样的一个弱女子,都不惜如此的下重刑。 “有哪一个新娘子会像我这样倒霉呢?” 连曦儿左右转了转僵硬的脑袋,脸色有些发青。昨天才刚刚嫁过来,淋了一天的雨,晚上又被折腾了一夜.今天还没来得及吃饭就被丢去洗衣服,衣服没洗成,饭更是没有,又接着被扔来这冷冰冰的水牢中。 看来,她的运气还真是够背的。 算算时间,她已经被丢进这这里有两个时辰了(一个时辰等于现在的两个小时),腰部以下浸泡在水中的身体已是失去了知觉,如果再泡两个时辰,还没有人来救她,或者是放她出去的话,她的小命真的就在这里玩完了。 “老天啊,你究竟还要罚我到什么时候?”连曦儿凄然的抬头,眼神中满是不甘,想起那几个同时被惩罚的姐妹,连曦儿终是狠狠的闭上了双眼。 与此同时,侥幸躲过一劫的小翠正在苦苦的磕头哀求着,而且这还是她在门外跪了两个时辰,才有幸与姑爷见上这么一面的。 “姑爷,请饶过小姐吧!那个男人是小翠救回来的,不关小姐的事!” “没她的命令,你敢救人?”冷希不为所动,他都看了。该死的她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对着那个男人,那把他的脸放哪里去了? “姑爷……”小翠惊恐万状,磕头道:“是小翠的错,小翠哭着求小姐救那个男人,小姐心一软就随了小翠了……姑爷,求求你放过小姐吧……” “是吗?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她在水牢中好好的呆上一呆吧!” 冷希的心有些动了,那么好的肌肤,虽然长得不怎么样,死了还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才过了一天,他的身体就又记起了她的柔软。 不! 他转瞬便收回了自己的想法。 水牢2 他很认真的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尤如□□般的女人。而他,则是他的主子,贪恋她的身体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仅仅的,只是因为她是那个人的女儿! “可是…….这样是不行的,主子……”冷雨在一旁插话,话刚说了半截,就被冷希不留情的打断了,“闭嘴!你放跑了那个杀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可是主子!属下是为了夫人的生命安全着想,那个水牢,最咱冷宛最冷最寒的水牢。”冷雨硬着头皮说着,惨了惨了!这下他真的惹麻烦了。 “什么?你将她关在了那间水牢!该死的!” 闻听连曦儿居然被关在最寒的一间水牢中,冷希再顾不得什么男人不男人了,当下震怒的一声大吼,身体微微一晃,已是消失在原地。 这个该死的冷雨,就那间水牢的水最为阴寒,连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住,连曦儿这么一个弱质女流如何禁受得起? “呀!主子跑得可真快!”冷雨掏了掏像被雷轰过的耳朵,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又没说将她关哪间水牢嘛,我以为你肯定是恨不得她死的,所以就按照你心里的想法办了。” 可惜,冷希是听不到他的这番话了,但还是有人听得到的。 “你说什么?你竟然将小姐关在最冷最寒的一间水牢中?你是姑爷肚子里的蛔虫吗?姑爷什么时候说要这么惩罚小姐了?你这个猪脑袋!” 脸挂泪水,神色悲壮的小翠厉声质问,急切的想站起身来,却是由于跪得太久了,腿都有些站不稳了。冷雨赶紧扶了一把,被小翠不留情的给拍开。 “滚!我原先看你还是个人,怎么现在看你就是一只恶毒的狼,你好狠的心啊!小姐那么好的人,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这么的害她?…….呜!我可怜的小姐,从昨天进你们这冷府,到今天她还没有吃过一口饭!呜…….” “呃?什么?” 一向能言善辩的冷雨,被小翠这一番血泪的指控给逼得哑口无言,半晌才终于憋出一句:“你家小姐吉人天相,她会没事的!” 完了! 都怪他只想着玩,只想着□□□□他那个成天冷冰冰的主子,谁晓得他竟是不晓得新夫人居然一天多没吃饭了.这下惨了!新夫人这境况不妙啊,但愿老天保偌,新夫人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小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抹着,那怨恨的眼神瞪得冷雨直打寒战。尤其是她甩手的方向,他老感觉这丫头是故意的把鼻涕眼泪往他身上甩的。 “滚!” 小翠的泪眼还未抹完,冷希已是浑身湿辘辘的抱着全身青紫,寒彻入骨的连曦儿闪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一脚踢在了冷雨的屁股上。 冷雨二话不说,立即就坡下驴的随着这一脚滚出了门外,直到冷希将门“砰”的一声以脚踢上,冷雨这才“嗷”的一声叫了出来,捂着屁股在原地又叫又跳。 他可是堂堂的冷雨美男,就这么被主人毫不怜惜的一脚踢在屁股上,而且还当着小翠的面,这让他怎么能够忍受?当下便破口大……骂起来:“啊啊!你这个……伟大的主人啊,你这一脚踢得太完美了太好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绝对要跟你大战一场,不死不休……呃!我练屁功你练脚功……” 水牢3 鬼哭狼嚎的赞美加狗腿似的马屁穿过门板直接透进了屋内,小翠忍俊不禁的憋着笑,冷希则是万分懊悔的抱着昏迷不醒的连曦儿,恨不得再一脚能将他直接踢出地球去! 娘的,这小子太吵了! 回头见小翠正“吃吃”的笑,这火便不打一处来:“愣着干什么?还不给你家小姐找两件干净的衣服来?“ 小翠惶恐不安:“姑……姑爷,小姐没有衣服,除了身上穿的这件,只有那件嫁衣了!” “什么?难道你们连府的小姐连件衣服都没有?” “不不…….姑爷,我们小姐在连府是有衣服,可是大夫人说既已出嫁了,家里的东西都不许带走一件,我是因为得罪了大夫人身边的丫头才会被赶来跟着小姐的!” 呜! 姑爷好凶啊,她都给吓得腿软了,可怜的小姐,居然嫁了个这么凶的男人。 冷希顶着一身湿衣,狠狠的皱起双眉。瞧这小丫头闭着眼睛鼓着勇气一口气给了他所有的答案,倒也算是忠心护主的,可是,他总不能一直抱着她吧?虽然他不介意这个女人多受些罪,然而闹出人命可就不好办了。 嗯! 他不是心疼她,只是想等她醒来更好的折磨她而已! “冷雨!” 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在!主子! 冷雨一声欣喜的高呼,随即学着冷希的样子,“砰”的一脚踹开了房门—— “喀嚓!” 房门很不给面子的直接四分五裂,“咣……咚”几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下。 冷雨张牙舞爪,抬着一只猪脚,维持着踢门的举动,满头冷汗刷刷的往下流:“呃……主子,貌似这样很敞亮,也凉快得多了!” “本月的月钱没有了!”冷希连看都不想看他。 “啊!不要,主子,看在雨跟随你多年的份上……”冷雨鼻涕眼泪抹了一脸。 “今年的俸金全部扣光!”得寸进尺! “啊,不要啊…….”冷雨就像被强暴了似的,再度尖叫一声,接着以光速站直了身子背过了双手。刹那间,居然用着庄严无比的神情,正色道:“主子,不知主子唤小人进来所为何事?” “咯吱!”一声轻响,小翠被冷雨精彩的表演给吓倒了,不小心的咬了下牙,结果换来冷雨一双哀怨的眼神。 冷希淡淡的看她一眼,考虑着要不要将全身水湿的女人放到那张干净的□□,随口责问道:“冷宛没有银子了吗?” “有!小山似的数都数不清!”冷雨将身板挺得笔直。 “那,为什么新夫人会连件衣服都没有?”冷希微怒。 “这个…….宛里的花娘没做。” “给个理由!” “这个……”冷雨偷偷的瞟了他一眼,立时抬高了音量:“是主子吩咐花娘不让做的,说是要给新夫人一个下马威!” 忽啦啦…… 头顶飞过几只乌鸦。 刷刷刷…… 脑门长出几条黑线。 冷希抽搐着一张千年不化的寒冰脸,脑血上冲,终于罕见的有了丝恼怒的可疑红晕。冷雨正待细细观察,耳边已是响起一声怒吼:“我什么时候说过!马上去做!” “是!” 冷雨一惊,然后摸了摸鼻子,嘻笑着指着一旁的小翠:“让她跟着去,我没有新夫人的身材尺寸!” 水牢4 呃!话说,这当奴才的就是命苦,主子做错了事,总是会怪别人。你明明说过的嘛! “我去?”小翠愕然,眼睛也终于从这对奇怪的主仆身上抽了回来:“不,我不去,我要照顾小姐!” “她有我照顾!”冷希别扭的看着怀中的女人,眼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表情。是疼惜还是怜悯? 不! 他微微的甩了甩头,再一次告诉了自己。 他不会疼惜她,在他眼中,她只是一个泄愤的工具! 如此而已! 没有干净的衣服,总不能一直这么水淋淋的,冷希皱眉,隐隐的有着一丝期待。 他不是老古董,对于这样一个浑身水湿的女子,尤其还是自己的老婆,似乎不救的话这良心也过不去。 嘴角含着笑,轻轻的将连曦儿脱去鞋子放在□□,两手则是极为灵巧的挑开了她胸前的衣扣,然后是腰间的丝带,再然后…….连曦儿就被剥成了一条水嫩嫩白柔柔的翻着清香水气的美人鱼。 “连家的女儿,这肌肤还真是不错!” 冷希迷恋的看着继续昏睡不醒的连曦儿,眼前仿佛被罩上了一层粉色的轻纱……浑身赤裸的她便刚好睡在这屋轻纱之后,细如凝脂的肌肤,吹弹即破,如墨般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脑后,映着如雪般的胴体,显出另一种迷人的情动。 突然一声暖昧的嘤咛,沉睡的人儿缓缓的醒来过来,一双烟波媚眼悄然半睁,带着勾魂摄魄的光芒如梦似幻般的看向了他。 “曦儿…….” 不自觉的唤出这么一声连自己都感觉惊讶的称呼,冷希脸上挂着笑,破天荒的带着一抹温柔宠溺的的神情,向着□□的连曦儿伸出手去。 “夫君……” 粉纱帐后的她喃喃的轻唤一声,脸上有着羞涩的红晕,微微挺起的胸脯,那两颗鲜艳欲滴的缨桃正在向他招手,而不住轻颤的双腿之间,竟是顽皮的逸出一丝黝黑的情丝,若隐若现的挑战的他的自制力。 “吼!” 冷希看得双眼冒火,神色迷离,忍不住的低吼一声,带着熊熊的欲火向着那具诱人的胴体如狼似虎的扑去……… “啊!” 几乎是同时,一声惊恐至极的声音由冷希的嘴中惊天动地的响起来,窜回来的身子竟是比刚才扑过的速度更是要快上了好几倍。 天哪! 世上真的如此丑的女人吗? 真是太恐怖了! 原来,刚刚就在他扑过去的同时,一阵微风突的吹过,遮在眼前的那帐粉色轻纱忽的隐去不见,呈现在他眼前的也不再是一个妖媚诱人的女子。而是一个长着小眼眼朝天鼻,麻脸扫星眉,裂着一张三片嘴,左脸正常,右脸鱼状的恐怖女子。正在侧身半卧,一边叫着“夫君”,一边如鬼怪似的咧着嘴嘻嘻的笑着,当真将他吓得不轻。 “啊!” 再次惊呼一声,冷希忽的惊醒,赶紧向□□看去! 呼! 他拍了拍胸口.原来是他看花了眼。 还好!连曦儿还在昏睡着,那张脸虽然普通,可也没有刚刚的那般恐怖。可是,嗯?难道他刚刚在做梦? 水牢5 冷希霎时冷静了下来,再看向连曦儿的时候,眉眼之间再没有了迷离,他十分确定他没有站着做梦的习惯。但如果不是,那么,一切的原因皆出在她的身上!而这时,冷希还不知道,就他这个以为是梦的情形,以后至少有半年时间天天出现在他的梦里,每次都梦到她要与他行鱼水之欢,每次都会被吓醒。 细细的打量着她,肆无忌惮的眼神都恨不得可以在她的身上烧一个洞,直接看到她的体内五脏。咦?那是什么?冷希突的黑眸微凛,她脸上的肌肤,跟脖间的细腻,有着轻微的区别,如果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她是戴了人皮面具吗?好高明的手法!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在冷宛翻出什么浪来!” 阴寒的一声冷哼,冷希突的出手,以疾若闪电的速度向着连曦儿的面部抓去。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冷希尴尬又怒极的瞪着那个甩了他一巴掌的女人,这一巴掌将他心中才升起不久的愧疚之感打了个烟消云消。 “你干什么!” 冷希怒问,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居然也是满脸的怒火,是她打了他好不好,他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可不知怎么的,当看到她的怒气与怨气时,他竟是有些心虚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还这么适时的甩了我一巴掌。 “在你抱着我进房的时候!” 连曦儿脸红的说着,好险,差点就让他揭开她的面具了。 “是吗?”冷希怒极:“你倒是挺会装的,连我都给骗了,那么,你是不是很享受我帮你脱衣服的过程?” “你…….你不要胡说!” 抖抖索索的蜷坐起来,连曦儿双臂环胸无力的□□着,在这种情形之下,连她自己都感觉这说出的话是连半点力道都没有的。她虽然很庆幸脱离那个要命的水牢,但她也完全相信,这个叫冷希的夫君绝对有那个能力,再一次将她丢进去! “哼!果然是连家的女人!天生下贱!” 冷希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庞,不屑的看着连曦儿,冷冰冰的道:“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爬上我的床,那么,我会如你所愿的!从今天起,你晚上给我暖床,白天就去做工!还是那个规定,做不完,不许吃饭,伺候不了我的满意,别想睡觉!” 就这样,惹怒了冷希的连曦儿,再次被扔到了洗衣场。但是还好,这冷希的人性还没有灭绝,当天晚上的饭菜大方的分给了她些,并特许她又住回了她的“新房”中,让她又饥又冷又乏的身体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可是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就被负责管教她的弥勒佛给吼了起来。 “哼!下贱的骚蹄子,还真敢去勾引冷爷!别以为你戴了张好看点的面具,冷爷就会看上你!” 弥勒佛恨她上次打晕她的事,这次更是毫不客气,“嗖”的一下将手中拿着的两个馊馒头咕噜噜的扔在了地下:“给我捡起来吃掉!赶快去干活,要不是冷爷好心,这两个馊馒头你也甭想吃上!” 看着地下打着滚的两个馊馒头,连曦儿秀眉轻皱,这样的饭食,比猪食还不如。 “小翠呢?你把她怎么了?” 弥勒佛一怔,似是想不到她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当下猪脸一抖,骄蛮的说道:“哟,你说那个丫头啊,那可比你有福,被雨侍卫要走了!” “要走?”连曦儿皱眉,她好像听着是跟冷雨一起给她做衣服去了。 水牢6 “废话少说!既然你这么不想吃,那么也别吃了,直接干活去吧!” 弥勒佛阴阴的笑着,胖猪脚上前一踩,两个本来就黑小的馊馒头,直接在她的脚下化为了烂面渣。 居然,这馒头真是用糠面做的! 连曦儿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身为一个最低层的下人,她能比她这个不受宠的夫人高贵多少? “哼!好好干活,我会在这里盯着你的!” 将她的不屑理解为屈服,弥勒佛甚为得意。微微眯起的小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冷爷正在不住的奖赏着她,这个不受宠的夫人啊,还真是她的福星!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洗衣场中,连曦儿挥汗如雨度日如年,火辣辣的太阳一刻不停的在炙烤着大地,早饭没有吃的她,几乎是咬着牙在坚持着每一分每一秒。小山似的衣堆在不断的减少。弥勒佛的呼声也越来越响。连曦儿奋力的搓动着手中的衣服,将它们当成了冷希那张冷酷欠扁的脸,狠狠的摔打着。 那样的夫君,有,还不如没有! “哟!这中午了啊,该吃饭了!” 不知过了多久,弥勒佛悻悻的站起身来:“睡得好舒服啊!…….咦?你是怎么洗衣服的?一上午连这么点衣服都洗不了吗?” 弥勒佛像吃了枪子般的兴奋,鞭子一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衣山一座大衣山,训得是口沫横飞:“你瞧瞧你们这些小姐,天生享福惯了,这么点衣服都洗不了,中午不许吃饭!” “……” 连曦儿无言的看着她,心内苦笑不已,这么点衣服?她还真是敢说出口。 上午的衣服没洗完,下午即使是连曦儿再卖命,这衣服还是没洗完,于是,顺理成章的,晚饭又没了。 “唉!这冷宛真是个活生生的人间地狱!” 劳累了一天,连曦儿疲惫的回到了她那间清清冷冷的“新房”,动也不想动的躺在□□,只觉得四肢都散了架。相对于肚饿的她来说,眼下,睡觉比什么都重要,甚至,她原先想咒骂冷希一顿的计划都取消了,她实在是又累又饿,连多说一个字,都能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仿佛没有半点的自主时间。 “呵呵!身为主人的奴仆,不应该在主人到来的时候,起身迎接吗?” 蓦的,一声欠扁的声音嘲讽着响起,刚刚才合上眼的连曦儿只得认命的微叹一声,微闭着双眼摸索着站起身来。 “奴婢……参见冷……爷……呼”好困,哪怕只睡一下下也好。 “抬起头来!” 冷冷的喝道,他的心有了丝些微的悸动,看来这弥勒佛将她照顾得很是不错嘛!不过,她既然是连家的女儿,就合该她受这个罪! “呼……” 对于他的要求,这次连曦儿并没有照办,脑袋照样低垂着,瞌睡虫占满了她的身心。 “你……” 冷希哑然失笑,看她这副可怜的模样,他也实在是不忍心折磨她了。当下轻轻的将她抱起,慢慢的放在了□□,无意中,瞧见她嘴角挂着一丝柔柔的笑,心中一动,竟是鬼使神差的吻向了她。 水牢7 “唔!” 唇间一声低吟,冷希一惊,刚要后退就见她双臂一伸,竟是非常自觉的环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的心瞬间变得柔软无比。 好吧,只放纵这么一次。 微微的感叹一声,冷希不再控制着自己想要她的欲望,双手熟捻的游走在她的身上,抚摸挑逗着她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 好舒服啊!这里好像是天堂呢! 睡梦中的连曦儿双臂一伸,就抱着了一头软软香香的小黑熊。然后小黑熊便友好的伸出长舌,不住的舔着她的脸,咬着她的唇,当做蜜糖一般吮吸得啧啧有声。而她也似乎十分的的享受这种甜蜜的感觉,不住的笑着回应着它,一人一熊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 被她的主动给挑逗得欲火更旺,冷希爱怜的吻了她一下。接着轻轻的一笑,快速的起身,正要褪去身上多余的衣服,就听到睡梦中的她不满的嘀咕一声:“小黑熊,别跑嘛……再来亲亲……” 汗! 一霎时,时间仿佛是静止了,冷希保持着脱衣的动作,满脸的青筋加着满头的黑线,这个该死的女人,给她点阳光就灿烂! “连曦儿!” 不多时,这间冷冷清清的新房中传出了据说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狮子吼,然后是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外加一些暖昧的声响。接着,全宛的人都知道,新夫人被暴怒的冷爷给囫囵吞下肚去,当做夜餐吃掉了。 距离夜餐事件之后,明显的,冷希跟连曦儿之间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似乎,有关那个杀手刺客的事,冷希已经弄清楚了,而事实上却是,当墨言被冷雨故意放走之后,墨言并没有离去,而是隐秘的找到了冷希…… 这一日,风光正好,连曦儿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看着身侧一边淡淡浅浅的痕迹,心神一荡,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夜夜宠幸,心中就有了丝甜甜的感觉,不论他是着迷自己的身体也好,真心对待自己也罢,到底,她是他的女人了。 看看外面的天气,晴晴朗朗,照着她的心情,也如同振翅欲飞的蝴蝶般,充满了激情。 又是一天了,唉!想到那堆永远也洗不完的衣服,不由得心中微叹,不过,总归是一日三餐总是饱了的,这也让一直提心吊胆,对着冷雨不时发点小脾气的小翠也终于放下了心。 想到小翠跟冷雨,她的嘴角便慢慢的勾了起来,这俩人,一对活宝。 “夫人,冷爷有令,夫人不必做那些粗活了,一切都交给奴才即可!” 当连曦儿洗漱完毕,踏出这间已有些暖意的洞房时,弥勒佛的一张大胖脸,圆圆的堵在了门口,态度极其的谦卑:“夫人,冷爷对您可是真好!夫人以后的日子定会荣华富贵的。” “荣华富贵?”连曦儿挑眉,忽的笑出声来,这人,还真是势利,荣华富贵的日子,不是她所向往的,她要的,是那种淡淡然然平平静静的生活,只要他够爱她,只要她心里一心只有他,那么,她就会幸福,而一切将会大不一样。 水牢8 弥勒佛惊讶,这时她才发现,夫人果然是夫人,即使曾经贬为下人,那一举一动都不是她所能模仿来的,而她,也永远只有崇拜的份。 对着弥勒佛轻轻的笑了一下,连曦儿转身回屋。 突然的没了活干,居然感觉到一丝失落,呵!看来,她还真是小姐的身子,丫环的命啊! 正在这时小翠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临进门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弥勒佛狠狠的撞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 看在眼中,连曦儿暗笑,这个丫头。 “小姐小姐!听说,姑爷许你不干这些粗活了?” “是啊!”她轻笑:“小姐我哪像你啊,这么好命被冷侍卫给要走。” 小翠脸上泛上了一抹红晕,不依的说道:“小姐就会欺负小翠!冷雨那个家伙,天天都气小翠!” “气?”看着小翠鼓鼓的腮帮子,她感同身受:“不用说了,肯定是你欺负他的时候多吧,我看冷侍卫人挺好的,除了那张嘴有点欠以外。” 小翠崇拜的看着她的小姐,拼命的点头:“是啊是啊,他…….啊?什么?我哪有欺负他嘛!” 这个小姐,拐着弯的帮着那个家伙说话! 连曦儿但笑不语,温和的看着小翠,心中缓缓的荡起了一丝涟漪,如同一颗小石子轻轻的投射到水中一般,虽然轻微,但能让那平静的水面震颤很久很久,小翠的幸福,是她最挂念的一件事,而且,冷雨那人也还不错,如果,他们两个人真能诚心的走到一起,那么即使她最后在受罚于天地之中,灰飞烟灭之时,也不用再有任何的遗憾了。 真的没有遗憾了吗?可是,他怎么办? 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她的心头掠过了一抹伤痛,想到这几日的温存,心中又有了些甜蜜,这种痛并快乐的滋味,真是让她欲罢不能,欲根除却又无从下手。 “小翠,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十五月儿圆的时候,小姐,每月的这一天,你都要自己一个人出去,小翠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那怎么行!”声音虽轻,可拒绝的意味十分明确,小翠微微撅嘴,她轻笑一下,赶紧上前安抚:“我出去是有事,不过,我也有事要请你帮忙喔,你呢,就在这里帮我准备好一桶热水,回来后,我会用的,好不好?” “好!小翠会办好的!” 小翠是个直性子的人,特别的单纯,一听小姐如此吩咐了,当下哪有不应之理,早将小姐为什么每个月的十五都要出去的事,忘到了脑后。 连曦儿柔柔的看着她,心中就有了丝浓浓的眷恋。 对于她,她是来当作姐妹看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她的惩罚也在一分一秒的减少,等到彻底解脱的那一天,她将何去何从…… 十五的夜,总是让人浮现联翩,圆如银盘的月亮清冷冷寒彻彻的挂在高空,傲然的注视着每一个在它的光亮下走过的人,高贵又冷寂,而在它的照耀下,世间的一切,仿佛都逃不开它的眼睛。 水牢9 “又是月圆了!” 子时刚过,在一间同样冷冷清清的房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深深的叹息,接着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身着浅色单衣的女子轻轻的走出,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如水的夜色中。 冷宛之内,有着一个很大的人工湖畔,柔柔的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丝丝的鳞光,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人影轻轻的走来,站在幽幽的湖水之畔,慢慢的褪去了身上的衣服,不多时,一具玲珑有致,曲线毕露的身体,闪着令人眩目的圣洁之光,像个偷入夜的精灵一般,悄悄的滑入了这片人工湖畔,远远望去,只看到一头闪着光泽的秀发,如墨般的散在湖面之上,映着皎洁的月光,跳动着迷离的美。 “快到时间了吧!” 精灵女子喃喃的低语一声,素手轻扬,从自己的脸上摘下了一块东西,仔细的托在眼前端详着。 看到它,便想到了那个冷冷的杀手,以及那个同样冷酷无情的夫君,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微笑。 想到今日十五夜,会她脸红心跳的告诉那个冷酷如冰的男人,说是葵水来了,男人当下愕然,接着身体僵硬的转走了,呵!纵使他性欲再怎么高涨,面对女子特有的葵水,也只能退避三舍,而他虽为她正名。 不过相对于他高涨的情欲,她总是不用像以前一样日日去做活了,而这一切,都是缘于他夜夜归宿她处。 “夜夜归宿?”女子忽的皱起了眉头,然后掬起了一捧清凉的湖水,慢慢的悬空洒下:“难道,他真的爱上我了?还是只在贪恋我的身体?” “不!不可能的!他不会爱我的!” 女子突的哀叹一声,头上冷月当空,又到了新旧交替的一天。 月光慢慢的隐去,不多时,便漆黑一片,耳边只听湖中的女子仰空一笑,莫名的说道:“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谢谢!” ************* 冷希一直烦燥的睡不着觉,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被她以葵水之名退出房间之后,心中便一直不大舒服,既然睡不着,不如起来走走,无意识的竟是走到了宛中的湖水之畔。 “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冷希一愣,转身回旋的瞬间,他好像看到湖水之中有一个人影,正想凝神看个究竟,头上突的乌云遮月,霎时伸手不见五指。 “该死!” 冷希低咒一声,莫名的,他竟觉得那个女子有些熟悉。 终于等得乌云散开,冷希凝目望去,不觉一呆,她,不是来了葵水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咔嚓!” 小心前进的身子,不经意的,踏出一声轻响,引得湖中女子愕然回首,借着清冷柔和的月光,他终是看清了女子的真面目,当下便惊得目瞪口呆,宛若木鸡。 她,不是她,她竟是谁? 借着清柔澄净的月光,女子的容颜无一遗漏的落入了他的双眸之中。 月下光,她明眸皓齿,肌若凝脂,玉背光洁,胸前玉兔跃跃欲动,顶端红梅诱惑迷离,脑后秀发如墨如绸,在圣洁的月光下,看起来既妖媚又清纯,尤其是她一张倏然失色的绝色娇颜之上,樱桃小口惊愕的半张半闭,令他突然的便失了神,缓缓的走近了,这才发现她不止有着一身好皮肤,更有着一身淡淡的香味,闻之醒神,转尔又沉沦其中。 水牢10 “你是谁?” 他沉声问道,在他的冷宛之中,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来的,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这处湖畔之中肆意戏耍的。 “我……”女子慌乱不堪,刚一出声就紧紧的闭了口,她不能被他听出她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 他再沉声逼问,莫名的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总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眼前的旖旋春色令他心神摇荡,不能自己,全身的欲火仿佛都冲向了他的一双眼睛之中,火辣辣毫不保留的射向了她,如果不是他刻意控制,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副精灵出浴图,早就似饿狼般的扑将上去了。 她慌乱的倒退一步,带起了阵阵的水花,却是咬牙不语,再不敢妄动,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的,上天给她每月一次的机会,竟是不料会碰上了他。 岸上有她的衣服,万一让他发现,就糟了! “怎么了?哑巴了?” 他突的涉水下湖,一手将她从湖中拉起,搂在他的怀中,一手轻佻的三指并拢,挑起她低垂的娇颜,邪魁的问着,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样的容颜根本不似人间所有,刚刚离得远,他看得不太真切,眼下再细细看来,竟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美,出尘脱俗,飘飘欲仙,就似九天之外,无意中坠落这里的纯真仙子一般,他不由得看得呆了,半晌,突的低下头,准确的吻在她半张的红唇上,辗转吮吸,一手扣在她的脑后不容她轻易逃离,一手则是搂在她如柳般的腰间,慢慢的磨蹭着,直至滑向她光洁的俏臀,甚至狠狠的压向了他坚挺的欲望。 “唔!” 被他的突然举动给吓了一跳,赤裸的娇躯感受到了他浓浓的情欲,不觉惊恐万状,下意识的张口欲咬,却被他趁机侵入了口中,更加狂暴的吮吻着。 “啊!”的一声销魂的呻吟,她四肢无力。 她一直便知自己逃不开他的索情,却不想这次来得更是这般的热烈,他的吻让她害怕,让她沉沦,让她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他高超的情欲技巧,并不是她所能掌握的。 不知何时,她的反抗变成了潜意识的回应,他眸中暗光一闪,轻轻的打横抱起她,慢慢的放在了浅水之中,修长的身材快速的覆上,惹火的双唇直挑她坚硬的红梅,不住的撕拉吮吸,甚至轻轻的咬动着。 “不…….啊……!” 她突的神智回笼,急切的一声□□,却是没了后续,他的技巧太高明,那种酥麻的□□满满的充斥在她的身体之中,他的几根手指不知何时已是磨踏着她的花穴边缘,带起阵阵的悸动挑战着她的意志力,使得她的下身无意识的拱起,以求更多的安慰。 “呵呵!原来仙子也有七情六欲!” 他邪邪的一笑,快速的将四指并拢,猛的插入她的体内,继尔面色一怔,但很快便又被她的紧窒滑润给占去了思想。 “啊……” 一番激烈的抽动,她娇喘吁吁,香汗淋漓,他情欲高涨,下身肿痛。 水牢11 急速的抽出手指带出了一溜的晶莹香液,忽的起身,脱去了那碍事的衣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在这月光下的柔柔湖水之畔,以他的坚硬对准了她的柔软,猛力一挺,彻底的进入了她,占有了她! “啪啪!” 合着湖水的节奏,他急速的起伏着抽动着,在她的身体之中狂乱的行进着。 她银牙暗咬,十指紧扣,双腿不自觉的分开,大张的方便着他的进入,这种水中的交合让她感到莫名的兴奋,她不再抗拒不再逃离,而是全身心的配合着他,让他跟她都享受着极致的□□。 “吼!” 良久,他终于一声大吼,彻底的释放了自己的灼热,将他一向不给予女人的种子,满满的洒在了她的体内。 她尖锐的一声呻吟,双腿紧闭,体内滚烫万分,那种难以言喻的□□带着她享受到了女人最渴望的激情。 “告诉我,你的名字!” 慢慢的褪去激情,静静的躺在湖水中,翻身将她抱在身上,一边继续磨蹭着她紧崩的背部,一边皱眉想着刚才的一幕。 “我要穿衣服!”故意将声音变得沙哑,她娇媚害羞的说着,实则心下焦急,时间快到了,再不离开,一切将要穿帮! “在哪里?我帮你拿?”他不想放开她。 “不行!我……不喜欢当着别人的面穿衣!”她撒娇。 “呃……哈哈!好!” 他一怔,随即低头,松手放开她,翻身坐起,然后背过身子:“我尊重你,不过,我们都已经这样了,不用……咦?人呢?” 灵敏的感官让他听到了一些细碎的脚步声正在远去,下意识的转过身子,刚刚还站在他身后巧笑倩兮的美人,竟是踪影皆无。 “你跑不掉的!” 缓缓的站起身子,他低头看着,如果不是自己寸缕无着,他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他的下身,还沾着一些她的体液,没有人能够在耍了他以后,还能跑得无影无踪。 他双拳紧握,眸中精光闪现,忽尔又万分邪魅。 哼! 即使是天上的仙子,他也会让她甘愿留下。 翌日凌晨,天刚亮,一夜惊吓的连曦儿就被门外嘈杂的□□给惊醒了。 小翠“砰”的一声推开门,满脸气乎乎的闯了进来。 “小姐?你怎么还有心思在睡?” “小翠?我为什么不能睡?外面出什么事了?”迷茫的睁着一双严重失眠的眼睛,她隐隐的觉得,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小姐!”小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还以为前两天姑爷真的对你好了,可是你看看,这转眼间他就大张旗鼓的找人,而且还画了画像,你说……”这以后还有小姐你的好日子过吗? 他在找人? 连曦儿心中剧震,右手不自觉的抚上左胸,那里,有一颗不安慌乱的心,在蠢蠢欲动。 突的,她神情一怔:“小翠,拿镜子过来!” “镜子?小姐你怎么了?”怪怪的看着她,小翠总感觉这小姐有哪里不对劲,可还是乖乖的将镜子递了过来。 连曦儿不语,脸色凝重的接过镜子,仔细的探查一番之后,终是松了一口气,昨晚太过慌乱,还好这面具没有什么异常。 水牢12 “小翠,是谁领着找人的?要找的是谁?” 她抬首问着小翠,恰在这时,门外低沉的响起一个声音。 “是我!” “夫……君?”她脸色霎白,赶紧起床:“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早?”冷希俊眉微挑,示意小翠出去:“夫人看起来昨晚睡得并不安心啊。” “是的,身体不舒服,未免会睡不安心的!”她轻侧脑袋,顿觉压力非常之大,糟了,小翠怎么走了,还将门带上了? “是吗?”冷希静静的看着她躲闪不安的眼神,心头的疑滤越来越重:“我昨晚在湖水之畔见到一个人影,很似夫人的身形。”对,是很像她的,越看越像。 连曦儿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他这么的直接,当下一颗心“怦怦”乱跳:“是吗?妾身倒是没有发现,在冷宛之中还有长得跟妾身身形差不多的女子。” “哼!” 鼻间一声冷哼,冷希上下打量着她,尤其是看到她脚上的一双锈鞋之时,目光更是锐利了几分,但很快的便又难掩失望之色。 她不为所动的任他打量。 她的鞋是新换的,可是他这样明目帐胆的来找她,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半晌,在他审视的目光中,她决定先发制人:“听说夫君在找人?” “是的!夫人消息倒是灵通!”他嘴角勾着笑,突的向着走了两步,俊颜贴在她的耳边,深深的嗅了一口气,引得她慌乱的退了一步。 冷希轻笑:“夫人刚洗过澡吗?” “没……没有!”双颊忽的飞上红晕,她对于他刚刚的动作,有些心醉。 “可是夫人的发中有股湖水的味道。”他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心中有抹不确定,是她吗?查遍了全宛的女子,只有她的身形跟那个仙子相像,而且,她们的肌肤同样的滑润娇柔,可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个不知名的仙子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她的身上没有。 她故作镇静的看着他,眼神里有着完全的诧异:“湖水的味道?夫君,是不是认错了?”好险!这发丝是昨晚连夜用井水打理的,看来夫君已经是怀疑她了。 他眼神微眯,静静的看着她,突的上前一把抱住她,将她压在刚刚才起身不久的大床之上,大手一扯,毫不费力的将她仅着的中衣悉数扯下。 “我知道,这些日子,一直让你住在这里,是委屈了你,可是你也犯不着使这般的手段来勾引我!”他出言无情,她心中凉意陡生,转尔泛起丝丝怒意,在他的心里,她一直是这么的不堪吗?她勾引他? “我……没有!” “哼!还在装!”利索的用左手将她的双手固顶在头顶,右手则是突兀的盖上了她的酥胸:“你敢说你没勾引我?看看,你的皮肤跟她的一样,连你的这对诱人的双乳都跟她的一样,甚至,是你情动时的反应…….喔!对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是处女!”他冷冷的说着,一点一滴的指出,遗憾的发现,她的脸色一直平静如常,难道是他猜错了? 水牢13 还是,那副面具在作怪?在这个时候,他的心头竟是再一次的浮上了想看看她真容的想法,但很快的,这个念头又被他打消,他要慢慢的逗着她玩,逼到她无路可退,这样才会有成就感。 连曦儿努力的保持着冷静,心中既悲又怒,原来,他爱的只是一个漂亮的外壳,不过也幸好,她有这副面具挡着,否则,以他的眼力,一眼就会发现,他每说一句,她的脸就不由自主的转白一次。 “怎么?不说话了?”面对着她的冷静,他竟有种恼火。 她还是不语,他怒哼一声,直接低下头,含住她胸前的柔软,同时空着的那只右手,更是直接移到了她的花穴之外,极尽所能的逗弄着她。 她双眼紧闭,银牙紧咬,面对着这般屈辱的调情,她发誓绝不能如了他的愿,即使是,她的身体已是慢慢的在溶化当中。 “怎么?难道是夫君我取悦不了你了?”她苍白的双唇莫名的令他心疼,可是,他又好恨,他倒要看看,这个连家的大小姐,还能使出什么样的花样来,在他的这般攻势下,他就不信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哼!小姐?跟她的亲娘一个样!贱人一个!却不知为什么的,脑海中的那个如梦似幻的女子,正在跟眼前的她,密密的重合在一起。 挑逗了许久,她除了偶尔发出一声痛呼之外,硬是咬着下唇不言不语的对抗着他。 他冷笑,忽的放开她,接着长身而起,将长裤褪至腿间,以一种施恩的姿势,毫不怜惜的生硬的贯穿了她! “好痛!” 她皱眉痛叫,他的粗暴令她难以承受。 他邪恶的笑着,总是在听到她的痛呼时,动作微减,但看到她戴着面具的容颜时,心头忽的火起,刚刚才生出的丁点歉意转眼间烟消云消,于是干脆闭上了眼睛,以更加猛烈的频率在她的身上抽动着,同时,他俯首张嘴,发泄似的在她的身上啃出一朵又一朵灿烂的血花。 “唔!” 她绝望的闭上双眼,屈辱的泪水淹满了心田。 …… “够了!不要用这么一副可怜的模样面对着我!” 粗暴的凌辱了她有一柱香的时间,冷希终于满意的起身,在看清她身上的杰作时,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却终是扔下了一句狠话,大步的开门走出。 门外人影林立,看向他的眼神无不充满惧怕,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听在耳中。 冷希突的恼火,这么粗暴的对她,为什么自己的心中竟没有半丝解恨?相反的倒是有种不安? 不! 不管她是不是那个不是处女的仙子,她都应该承受他的怒火! 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画像,他突然烦乱莫名:“按着这画像上的人,给我找!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如若找不到,你们都给我滚出冷宛!” “啪”的一声,一张锦布画像摔在了地上。 狗腿的冷雨,赶紧小心的拾起,缓缓打开的瞬间,口中啧啧有声,主子,啥时候碰到这样的美人呢? “哼!”小翠冷哼一声,向冷希施了一礼,雄纠纠气昂昂的跨过冷雨身侧,一只锈脚十分不小心的,狠狠的在他的脚上拧了一下,换来了一声闷哼,外加一脸的痛苦! 水牢14 哇!这个小翠实在是太狠了,他只不过看了一眼这画像,顺便又稍微失神了一下嘛,至于吃这么大的醋? “还不去找!” 冷希怒吼,有他这番作秀的时间,人已经找到了! …… “小姐?” 小翠轻轻的走进屋内,犹豫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冷希,终是将门关上了。 “唔!小姐,这屋里的味道好怪!”小翠一边皱着鼻子,一边抱怨着,等看清□□的人儿时,脸色瞬间急转,眼中已是含了满眶的泪水:“小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哪!姑爷怎么这么恨? “小姐……呜呜!小姐,你太可怜了。” 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连曦儿身上血迹,小翠哭得泪如雨下,这姑爷是怎么回事?疯狗吗?怎么在小姐的身上咬了这么多的牙印血口子?而且……还居然这么的残暴,小姐的下身,都肿得出血了…… “……”连曦儿不动如山,双目大睁望着上方。 “小姐?你说说话啊!”小翠慌了,小姐像个破布娃娃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任由她慌乱的擦着她的身体,眼睛呆然无趣,仿佛……仿佛马上就会化做清风散去。 不!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她好像快要抓不住小姐了,就像是,要离她而去似的。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更加用力的晃动着小姐,小翠只觉自己的心揉成了一团,她好怕小姐就这么走了…… 或许是小翠的呼唤起了作用,或许是她认为自己应该珍惜生命,总之,她的眼睛终于动了一下。 “小翠……扶我起来!” “是!小姐!”快速的抹去眼泪,小翠小心的扶着她。 “小翠,把镜子给我!” “不要……小姐,小翠帮你就好了!” “给我!”惨白的双唇忽的一声冷喝,小翠一惊,继尔慢慢的将身后的镜子拿给了她。 “这是我么?” 将镜子紧紧的拿在手中,连曦儿一边抚着脸面,一边自言自语的问着。 镜中的人,寸缕无着,胸前一片血迹斑斑,到处是青青紫紫,头上发丝凌乱,嘴唇惨白如雪,两眼像没了灵魂一般,呆然无生,这真的是她么? “砰”的一声扔掉了镜子,她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步,换来腿间一阵尖疼,她皱眉苦笑,不用再看,她已知,在他粗暴的对待下,她的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胸间一股怨气突的上冲,一口耀眼夺目的血色,由惨白的唇间喷涌而出,在小翠大惊的尖叫声中,她终于嘴角含着笑,眼里含着泪,缓缓的跌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门外,冷希一直面色阴沉,十指紧扣,心间则是悔意万分,房内传出的声音令他心怒又心疼,难道,她不知道,只要她好声求他一句,他就可以放开她了,她这个笨蛋!活该受这样的罪! 就在这时,冷雨如猴子一般的窜了进来。 “主人,画上的美人找到了!” “这么快?”他僵硬的转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俊眉微挑,难道,他是真的猜错了?那个仙子,另有其人? 水牢15 “是啊是啊!” 冷雨讪讪的笑着,心中已在思量着要不要提前逃跑了。 冷希瞪了他一眼,压住想要去探查连曦儿的心思,生硬的吩咐道:“请她进来!” “就……就在这里?”冷雨惊讶的张大嘴巴,这里,可是在新夫人的门前啊。 冷希不语,眼底有丝精光在闪动,冷雨摸了摸脑袋,赶紧一声高呼:“将红玉姑娘请进来!” “红玉?”冷希俊眉轻皱,他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汗!要小心啊! 冷雨不着痕迹的离远了一点,然后在红玉进门的时候,终于侧转身子,撒腿便跑,看在冷希的眼中,越发的疑惑重重,莫名的,他觉得麻烦出自红玉身上。 果然,当红玉缓缓而进的时候,他额头的青筋暴起了一条又一条。 “来人!请红玉姑娘转至迎客厅!”他狠狠的发话,接着双拳紧握,满脸怒气:“将冷雨给我找回来,乱棒打死!” 言毕,也不理众人诧异的表情,心情复杂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继尔大踏步的离去。 迎客厅中,气氛异常的诡异,冷希端坐主位,寒气四射,厅下一干仆从大眼瞪小眼,不晓是到底是走还是留,厅中一红衣女子竟是丝毫不受这冷场的影响,径自笑颜微展,媚声下拜:“红玉,见过冷爷!” “不必多礼!” 胸中怒火不断翻腾,但面子还是要做足,只是,这四个字,他说得极为阴狠,他真恨不得就生嚼了这冷雨! “谢冷爷!”红玉娇柔的起身,无视某人的寒冰酷脸,竟是媚眼轻转,柳腰慢扭,一步一晃的走到身体紧崩的冷希面前,自动的爬向他的身,吹气如兰不知死活的说道:“红玉久仰冷爷大名,却一直无缘相见,今日有幸得见,果然是人中之龙啊!” 恶! 站在厅中的一干仆从纷纷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他们终于想起这红玉是何人了。 “出去!” 蓦的站起身,不着痕迹的甩掉红玉粘在身上的双手,狼狈的怒喝一声,心下已是有了要将冷雨剁成碎渣,喂猪喂狗的计划了。 “哗啦”一下,不过眨眼工夫,厅中的闲杂人等已走了个精光,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尴尬喷火男,外加一个多情狐媚女,俩俩相望的待在厅中。 “冷爷,你这样对奴家,可是万万不妥呢!” 被他无情的甩在地上,红玉不喜不恼,直接侧身,以手托腮的斜躺在地下,一双美腿略微的弯曲,隐隐的露出了一丝诱人的春色。 冷希别过脑袋,深深的吸了口气,堪堪将心中的怒气冲淡,这才冷漠的转过身子:“红玉姑娘,你不在倚红楼好好待着,怎生跑我这里?” “倚红楼?”红玉吃吃的笑着:“那里怎么比得上冷爷的宛子嘛!” 冷希挑眉,出言犀利:“在下久闻红玉姑娘媚骨天生,祸水绝色,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假,只是不知我那个无用的侍从是怎么将红玉姑娘请来的?” 水牢16 “请?呵呵!”红玉无视他的嘲讽,启唇轻笑两声,优雅的翻身坐起:“这还用请嘛,冷侍卫拿着画像到倚红楼找人,红玉得知是来冷爷府上,欢喜还来不及呢,怎生用得上‘请’字?” 什么? 冷希气得浑身颤抖。 这个该死的冷雨,专给他找麻烦,请谁不好,竟是将一个名扬天下,艳绝太平皇朝的天下第一妓,给弄到了他的宛内! “咯咯!” 红玉一声娇笑,柔若无骨的曼妙身姿,再度如水蛇一般缠上他的腰:“冷爷,奴家好容易来到这里,你如此冷淡,好伤奴家的心啊!” “请红玉姑娘自重!”他身体僵硬,一股清香熟悉的气味悠悠入鼻,他不觉一怔:“仙子?” “仙子?”红玉也是微愕,继尔媚笑不已:“奴家就说嘛,冷爷如此人中之龙,原来身边早有仙子相伴。”言下之意,也是在说怪不得看不上她。 冷希微恼,正待再斥她两句找回面子,便听厅外一声惊喜的通禀:“冷爷!夫人有喜了!” “有喜了?”一把扯掉粘在他身上的红玉,不觉心中一阵激动,天可怜见,他终于是有子嗣了,等等?照这么说来,他还得感谢那个家伙不成?算算日子,这连曦儿嫁他已将近一月余,那个说要半月便到的龙爷却是没来,哼!不来正好,要是来了,他们这帐可就得好好的算算了! “恭喜冷爷,贺喜冷爷!” “哼!有什么可喜的!”他冷然转头,但眉目间却有掩不住的喜色,倒是忘了还有这个头疼的女人呆在这里。 红玉视他的故作冷淡为无物,媚眼一抛,软语轻声的说道:“夫人有喜,冷爷不去瞧瞧吗?” “瞧瞧?……那,红玉姑娘请自便吧!”踌躇了一下,终是拂不去心头的欢喜,径自将俏目含笑的红玉丢在了厅中,转身急奔那间清冷冷寒彻彻的“洞房”去了。 嗯,要给她换个地方住才是! …… “小姐?你现在有了身子,可千万糟践不得自己啊!” 小翠端着一碗饭,苦苦的劝着,为难的看着小姐眼也不睁的倦容,不知该如何是好。 刚刚小姐一气昏倒,大夫来看过,竟是说小姐有喜了,这让她又喜又忧,喜的是小姐怀了姑爷的孩子,以后大可母凭子贵,忧的是大夫说小姐的身子骨弱,得要多进补,可看现在的模样,小姐分明是滴米不沾唇,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这可让她怎么办才好? “小翠,我不想吃东西,你拿下去吧!” 缓缓的睁开眼睛,她不想使忠心的小翠为难,可是,她也真的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她居然怀了他的孩子,在他残暴的对待她之后,又给了她这样的惊喜。呵!这便是命么?她不知道自己的母亲与他有何怨仇,她也不想知道,他对她的恨与绝,她领了,自此之后,她与他,名为夫妻,实为陌路! “小翠!你先下去!” 在门外的他,实在听不下去了,突兀的推开那间冷清的房门,他有些恼怒,她这叫什么?故意折磨自己来换得他的愧意么?她自己受得了,她肚中的孩子又怎么受得了? 水牢17 “姑爷?”小翠惊讶,犹豫的看了一眼她的小姐,得到一个淡然的眼神之后,终是默默的退了下去,有些事,还得两个人自己来解决。 “夫君,恕曦儿不能起身了。” 对于他的到来,想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连曦儿微微扯开双唇,勾起一抹难看的微笑,然后双眼无神的直视着他,心中万分酸楚,他此番前来,不是为她,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必起来,你好好休息……”他有些不自然避开她的直视,视线终是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孩子……” “孩子?”她极快的打断了他的话,闭目冷声道:“这孩子不是你的!” “你说什么?” 他勃然变色道,眉目间突现的寒意堪比霜雪:“墨言?”难道这个孩子是那个杀手的?可恶! 连曦儿惊愕的看着他,墨言?他是在说墨言吗?想到那个送她人皮面具的冷酷杀手,却是除小翠之外,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心中不免有些感动,于是不经意的在唇边就勾起了一抹笑意。 怎么?她居然笑得如此温柔?冷希双拳紧握,脸色铁青,这个该死的女人,身为他的妻,居然会不知羞耻的怀上别人的孩子,他是绝不会允许这个孩子出生的! 忽的跨前一步,用力的将虚弱无力的她而□□提了起来,冷酷无情的说道:“不说话是吗?有能耐勾引别的男人,就要有准备承受我的怒火!” “啪!”的一下将她摔回□□,视她的痛呼为无物,眼中暴虐突现,运内力于双掌,目标直冲着她的肚子呼啸而去。 “不!”她不敢置信的一声惊呼,却无力躲开。 听到她的惊呼,他微微有些怔忡,掌势稍微一缓,却还是钢牙一咬,“砰然”一声,结结实实的印在了她的小腹,不过,他使的倒是巧劲,于她的本体并无大碍,却将她体内还未来得及成长的孩子,震得失去了生机,但即便如此,以她目前虚弱的身体,她还是有些难以承受。 “好痛!” 她顿觉腹内绞痛,仿佛自己的血肉正在被残忍的生生剥离一般,不多时下身竟缓缓的喷出一股热流。 “你好狠!”她闭眼,落泪,心中空空落落再无留恋,她知道,孩子没了,还没出生就死在了他的手中! “…….孩子,是你的……哇!” 她再也不想掩饰心中的绝望与伤痛,用着爱恨交加的眼神凄然的望着他说了最后一句话,突的俯身吐出一口鲜血,便脸如金纸,含笑带恨的昏了过去。 她要报复,孩子是他的,她要让他知道,然后,让他后悔,让他心痛,让他永远深陷在罪恶之中! 孩子是我的? 他再一次震惊了,刚刚妒忌蒙蔽了心,现在想想,那个墨言当时受伤颇重,而且她衣装整洁,两人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混蛋!他真是个混蛋!狠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突然停下,又张口狂吼:“来人啊!赶紧叫大夫!” 吼完了,心中仿佛有了点支撑,接着双腿一软跪在她的床前,生平第一次,他为自己的卤莽感到懊悔感到不耻,他不仅伤了她,也将他们的孩子无情的杀掉了! 水牢18 “曦儿?你醒来好不好?为夫的知道错了,只要你醒来,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对你了,曦儿……” 他反复无常的说着,一双颤抖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她惨白的小手,眼中悔恨交加,心中更是慌乱莫名。 “姑爷!你将小姐怎么样了!” 闻声而来的小翠,大声尖叫着,再不顾什么主仆之分,一把将他扯开,接着浑身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姑……爷!你将小姐……杀死了?”她不敢相信的缓缓转身,眼中恨意闪烁:“姑爷,你真下得去手啊!小姐是你的妻,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骨肉,你…….你当真是如传言那般的冷酷无情!怪不得你要绝子绝孙,你这个混蛋!你还我小姐的命来……”说到最后小翠已是不顾一切的扑到他的身上,发疯般的撕打起来,这个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人,他还活着干什么? 任凭着小翠在他的身上又抓又咬又踢又打,他硬是不动如山,直至她打得累了,哭得够了,他才苦涩的张口说道:“她说,孩子不是我的……” “你……”小翠彻底无语了,愤愤的瞪他一眼,悲凉莫名的看向□□毫无生气的小姐,连滚带爬的扑将过去,口中不断的嘤嘤啼哭:“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纵然是姑爷不爱你,可那孩子还是你的啊,你怎么就想不开呢……” 不爱?冷希僵立的身子有了些反应,难道,她是怕他抢走孩子才故意那样说的?好傻啊!他怎么会这么做?可是,他现在做的比她想的更为残酷百倍,他,居然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让一让!冷爷请让一下!” 冷雨跑了,冷风暂代了他,眼下,他几乎是挟着胡须皆白的老大夫狂奔而至。 他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个老大夫忙碌的施救,因为上一代的关系,他每次看到她,总会不由的发怒生气,可是每次爬上她的身子,他又不由得深陷其中,现在,看着她口吐鲜血,绝望的昏了过去,再也不想睁眼时,他心中竟是有种锥心的刺痛。 他这是怎么了?一向冷酷无情克父克母又克妻的天命孤星,竟也会爱人了? 不!他不应该爱她,他是应该恨她的,恨她为什么会走进他的生活,恨她为什么会那样的气他,可是,他的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她死了,他会很痛苦很痛苦的,孩子已是命丧于他手,难道,她也会离他而去吗? 不! 他突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恐,没有他的允许,她绝对不可以离开他! 狂怒的拉开挡路的小翠跟冷风,一手将正在把脉的老大夫提溜起来:“说!她到底怎么样了?” “啊啊!你…….她她身体原本就虚弱,而且长期营养不良,再加上一些那个虐…….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么一加,所以……所以…….”面对着他的强势淫威,老大夫结结巴巴的愣是不敢说结果,这个家伙啊,比传言中的更可怕,他可是惹不起呢,还好,刚刚他的脉刚好把完,否则,他哪能这么利索的接上他的问话! 水牢19 “什么所以不所以的!说,她到底怎么样了?”冷希怒道,眼中喷出的火焰都能将老大夫的胡子烤焦了。 老大夫一个哆嗦,下意识看了自己离地的双脚,老眼一闭,豁出去了。 “刚刚那么一加,结果就是,夫人有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而且,夫人好像自己不愿意醒来!” 什么?! 冷希心中狂震,然后一种空洞无力的感觉彻底的吞噬了他,让他不同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不!不可能的!”他呆呆的看着她无惊无喜甚至还嘴角含笑的沉睡脸庞,双唇微微抖动,心中已是空白一片,良久才见他浑身一震,像是想起些什么,眸中精光闪烁,继尔变得十分的平静:“冷风,将天下第一神医请来!另外,将夫人小心的移动凤凰轩,同时加派人手侍候,切记,动作要轻!” “是,冷爷!”冷风恭敬的答着,心中暗自揣测,主子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那眼神中混合着悔恨,恐惧,焦虑,还有一些……一些不易察觉的情意最终揉合而成的极致的平静,尤比君临天下般的淡定。 冷希淡淡的笑着,那笑意里有着抹不掉的伤痛与沧桑,冷风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直到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才领着老大夫,拉着不情愿的小翠出去了。 “嘎吱!” 细微的一声响,门被小心的关上,他嘴角一勾,脸上挂上一副能溺死人的微笑,缓缓的走到她的床侧,温柔的执起她冰凉的手,然后紧紧的握在他宽厚结实的大掌之中,不久,眼中情意闪烁,水渍乍现。 “曦儿!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曦儿,你是恨我的对吧?所以你才不想醒来的,曦儿,成亲以来,我一直很粗暴,我也知道你一直很委屈,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醒来好不好?这个孩子没有了,我们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我们还年轻,我们还要生好多好多的孩子,然后,等我们慢慢变老的时候,我们的孩子又会生很多的孩子围着我们嬉戏玩耍,你说好不好呢?曦儿夫君求你了,你这样一动不动的躺着,你会冷的,你会寂寞的,夫君也会想你的,你听到了吗?曦儿,快点醒来好不好……” 与此同时,门外有两个人影正在僵持着。 “你放开我,我要进去!”小翠低低的吼着,姑爷太过份了!他这叫什么?小姐差点给他杀死,他这会倒做起好人了?早干嘛去了?这个冷酷无情绝子绝孙的混帐男人! “我不会放开你的!”冷风酷酷的说着,眼神中有着难以察觉的挣扎,他,终究是晚了,从迎亲的那一天,他就默默的喜欢上了她,可是,一向不善于表示的他,终究是晚了冷雨一步,而现在,他既不能跟他抢心爱的女人,也不能放任她不管,至少,在冷雨回来以后,他不能不管她。 “你……” 小翠狠狠的盯着这个挡路的男人,眼中水光微敛,小姐好可怜,姑爷好可恨,该死的冷雨,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跑了个没影,她……她好想哭啊! 水牢20 冷风叹了口气,刚要想安慰她两句,就听前面大门处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踹门声,其间还夹杂着一声大吼:“冷希!你这个混帐玩意!给大爷我滚出来!” “龙爷?” 冷风眉头一皱,身形微晃,再眨眼时,已是鬼魅般的消失不见,徒留一个呆呆傻傻的小翠含着眼泪站立在原地:“……呃!好快的身法!”功夫她也见识过,可这样如电如风的身法,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快速的飞至冷宛大门口,如他所料般,一个气质高贵,面若冠玉的男子,正在一边嚣张的踢着大门一边泼妇骂街般的叫咕喊着,在他的周围还围着一圈面面相觑的家丁护院。 他们,碍于高贵男子的气势,谁也不敢动手,不过,也幸亏不曾动手。 “唉!麻烦来了!” 冷希长叹了一声,脑门上黑线直冒,以眼神示意那些拦阻的家丁退下以后,这才硬着头皮上前一抱拳:“龙爷,不知您前来冷宛,有何事找我家主子?”这个龙爷本来是半月前就应该到的,现在居然晚了半月才到,看起来好像是出什么事了,而且,这事好像还跟他的主子有莫大的关系。 “何事?” 玉树临风的龙在天傲然的将胸一挺,怒气冲冲的指着冷风的鼻子怒喝道:“叫你家主子滚出来,这个不要脸的东西,都说朋友之妻不可欺,我跟他可是过命的交情,他居然敢抢我的未婚妻!我跟他没完!” 什么? 冷风大愕,千想万想,他也绝想不到这件事上面,可是,抢…….抢女人?而且主人抢的还是龙爷的女人?这怎么可能!冷爷,不可能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啊,倒是……冷雨就难说了,冷雨?冷风心中突的一动,脑海中似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哼!他就知道,又是这小子惹的事! 困难的吞了下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再次硬着头皮问道:“您?您是说冷爷抢了您的未婚妻?” “怎么?难道我龙爷说的话还有假吗?”龙在天越发的恼怒,居然有人敢怀疑他说的话! “不是不是!冷风不敢怀疑龙爷的话,只是龙爷说您的未婚妻在冷宛之内,总得有个名字吧?”冷风汗颜,有生以来,他这可是第一次睁眼说瞎话,娘的,那个冷雨就会四处惹麻烦! “名字?”意外的,龙在天的表情竟有些怪异,甚至有了丝赫色,半晌才将脸色一整,牙一咬,壮士断腕般的说道:“她……叫红玉!” 迎客厅中,娇媚妖冶的红玉,正在饶有兴趣的调逗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冷宛下人,闻听龙在天大刺刺的踢门寻她,当下俏脸一寒,妖媚之气尽敛,继尔无奈的挂上了一脸的苦笑,假如有心人细目瞧去,将会发现,在这脸无奈的苦笑中,还隐隐的夹杂着一丝欣喜之色. “竟然给他寻到了这里,也罢!” 她利落的起身,展着一张笑脸,兴奋的自语一声,紧接着便落落大方的步出了迎客厅,也不管奉命侍候她反被她调逗的那个下人是什么脸色,总之,她现在既然被他追到了这里,那么,也不妨拉上冷希做个垫背的。 孬种1 “冷希,你给爷滚出来!你这个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的孬种,爷我跟你没完!” 由于冷风拒不承认在冷宛中有红玉这个人,龙在天急了,他娘的,真是反了天了,一个小小的家丁侍从都敢拦他!当下便破口大骂,更是一掌将冷风打了个趔趄,等冷风忍着痛再起身时,龙在天已是如箭般直窜向冷宛后院。 龙在天不笨,那个方向,正是冷风刚刚过来的方位。 “冷爷啊,主子,属下已是尽了力了!” 冷风慢慢的擦了把嘴角的血迹,摇头苦笑道,以龙在天的身份,他如果不是吃了能心豹子胆,他是绝计不敢跟他动手的。 与此同时,红玉已是先一步找到了冷希,为了怕打扰到连曦儿,冷希只得硬着头皮跨出屋门,跟这个头疼的女人暂且周旋一下。 “冷爷!对奴家不要这么的无情嘛!” 无视小翠愤怒的眼神,红玉扭腰摆臀就像个美女蛇,十分自觉的缠上了他的身。 冷希冷着一脸俊脸,十分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心中窝火啊,他已经是害了一个女人昏迷不醒了,这个红玉再这样纠缠下去,他真的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在愤怒之下一掌毙了她。 “冷爷!你不说话,就是默许红玉这样喔!” 红玉甜甜的看着冷希的一张臭脸,更是得寸进尺的将娇艳欲滴的红唇凑近了他一点。 “你…….”离我远点! 但是这句话他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因为红玉已是实打实的吻上了他。 这一变故,不止他震惊,让小翠惊讶,更让狂奔而来的某人妒火中烧,恨不得能将他千刀万剐! “你们……冷希!你这个混帐!纳命来!” “你们……冷希!你这个混帐!纳命来!” 龙在天冲冠一怒为红颜,娘的,他一路小心皆为她,到头来,她竟是跟自己的兄弟拥吻在一起,这让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恼?当下怒向胆边生,“嗖”一下抽出腰间软剑,幻化处无数剑影向着冷希席卷而至,但却是极为小心的避开了红玉。 冷希摇头苦笑,身形似电,顺手将红玉送出,面对着龙在天的强势怒火,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于是,眨眼之间,两人斗得难分难解,满天的全是剑影跟躲闪的身影。 “哼!一对笨蛋!” 红玉妖媚的倚在门侧,不屑的看了两人一眼,接着将碍事的小翠一把推在一边,径自打开了房门,一步三晃的走了进去,并且随手闩上了门。 “小……小姐?”反应过来的小翠不由大怒,使劲的拍着房门,无奈门内之人脸皮甚厚,愣是置她的敲门声于不顾。 屋外的打斗声悠悠的传进房中,和着小翠不时的拍门声,不断的冲击着红玉的耳膜。 “烦死了!” 她妩媚之色尽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这屋里的味道,令她感到万分的熟悉,这也是她为什么会推门而入的缘由。 “百合?” 下意识的她急步跨至床前,入眼的却是一个面相平凡,含笑沉睡的普通女子。 “是她吗?”她兴奋又不安的低语一声,却是素手轻扬,缓缓的拂开了她脑后右侧的长发,霎时,一朵黄豆大小极为精致的百合花赫然入眼。 孬种2 “百合?真的是你!” 她惊喜的低呼一声,转尔又娥眉微颦,百合,竟是对她连半点感应都没有,而且看她沉睡的样子,分明是出了什么意外。 三指并拢,细心的探向她的腕间,她不觉担忧万分,百合的脉息虽然微弱,却尚算平稳,像极产后的虚弱之症,又像是哀伤所致,但却不致于沉睡不醒,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产后虚弱?” 她慢慢的咀嚼着这四个字,半晌,俏目一寒,心中怒气陡生,难道说,她便是冷希的夫人?如此说来,她这副昏睡不醒的样子全拜那个家伙所赐了! 哼! 她银牙紧咬,煞气顿生! 可恶!冷希那个混帐居然如此对待她的姐妹! “百合,你醒醒?我是红玉,我来看你了!百合,不要再睡了,不要再沉浸在你的世界中了……” 她颦眉看着□□的她,试图唤醒她,可是她发现,连曦儿对她的呼唤没有丝毫的回应,她继续在睡着,却是睡得极不安稳,眉头在微微的皱着,似乎在做着什么恶梦。 ……. “红玉,是你吗?” 梦中,她欣喜的看着她慢慢的走近,可是奇怪,她怎么不说话,她不高兴吗?而且,她居然还隐在一团雾气当中。 “红玉,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她走近,抬手,想拉着她的手跟她说话,可是她发现,她的手竟然诡异的穿过了她的身体。 “红玉!” 她大惊,再次抬起手,再次落空。 “红玉…这是怎么了?” 她惊慌的昵喃着,不甘心的一次次抬起手,却一次次的落空,于是,她伤心的哭了,泪水过处,百合花瓣飘满天,。 “百合?你在伤心什么呢?” 突的,红玉那特有的妩媚娇语飘柔入耳,她蓦的一喜,转头的瞬间却是满心的冰凉,眨眼间,眼前景像叠换,妖冶美丽的红玉变成了端庄威严的美韵妇人。 “玉母娘娘……”她惶恐的下跪。 “哼!小小的一个花神,居然也敢觊觎我天宫的塑仙液!真是胆大包天!” 玉母面色冰冷,她则是惊讶万分,脑中突的想起上次服侍玉母之时,发现她喝剩的水杯中有几滴晶莹透亮的绿色液汁,正在不停的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她一时心喜,知道玉母喝的都是珍品,于是一个贪心就将那个水杯藏了起来,事后与她的三个姐妹一人刚巧分得了一滴…… 她不安,难道那个便是万仙渴求的塑仙液?喝一滴可抵两千年修行的天界珍宝? “对!那便是塑仙液!” 玉母冷冷的看着她,似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蓦然玉手轻扬,她顿觉一阵天眩地动,眼前一片模糊,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正在她慌乱的时候,玉母那无情的声音像是穿透了层层的时空,飘飘荡荡的响在了她的耳边:“尔等私盗塑仙液,罪大恶极,如若不是太上星君为尔等求情,必上斩妖台受尽雷罚电击之苦!但即使是死罪饶过,活罪却难逃,罚尔四人即刻坠入凡间,历经人间百年之苦,在此期间一切法力禁用,尔等四人好自为之!” 孬种3 不论是天上地下,凡事有因必有果,于是,她顺应了上天的惩罚,转世为人,生在了连府. 她刚出生时虽是香气扑鼻,小脸粉嫩,长得像个玉娃娃似的,可是不过百天,一场大病生下来,便变成了一个人见人厌的丑八怪,亲娘不堪忍受这一切,终是三尺红绫上了吊,撒手而去,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她,时不时的被大娘虐待被下人欺负,而所幸的是,她并没有埋怨什么,玉母娘娘封了她们的法力,却是慈悲的将她们在天界的记忆保存了下来,于是她知道了,其实玉母娘娘对她们是格外的开恩了,每到月圆的时刻,她总是会恢复原貌,短暂的感受一下那失而复得的欣喜,而至于其它的三位姐妹,她虽在努力的明察暗访,却是始终没有她们的消息……. “百合,你醒醒!我是红玉……” 又一声呼唤穿过了层层迷雾,传到了她的耳边,她一怔,这声呼唤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急切,还有一些熟悉……是红玉?她突的惊愕,继尔惊喜万分,对!是红玉的声音! 努力的眨巴着双眼,她好想这些姐妹! 而当第一道光亮入眼时,她不由得又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几乎是同时,她又听到了红玉的叫声,那声音居然是那样的高兴,那样的悦耳,那样的妩媚娇柔。 “红玉?真的是你吗?” 她努力的睁开双眼,看着身前的绝色女子,虽然是相貌变了,可那眼底的神色没有变,还是那样的桀骜不逊,还是那样的勾魂摄魄,想必,那时她被玉母打落凡尘的时候,保持的也应该是这样的眼神吧. “是我!百合,你这个笨蛋!” 红玉强压着心头的喜悦,故作恼怒的看着她,这个百合总是这样的让人操心,就连嫁为人妇了,都能被别人欺负得掉了胎,看来,她还是玉母跟前那个单纯可爱光是会为别人着想的傻女人,一点也没变。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百合挣扎着起身,一双柔弱的小手牵上了她,她只记得自己在昏睡前的最后一眼看到的是那个恶魔鬼的夫君,而红玉又是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并唤醒她的? 红玉一怔,继尔有些踌躇,她应该将她夫君的行为告诉她吗?告诉她说,她的夫君是在倚红楼寻到她的? 不!她心内否定了这个想法,或者,她应该说…… “百合,你好笨,你忘了,我们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百步之内,可以凭着香气找人的,我呢,是无意中……跟着那个龙爷来到这里来的,然后就闻到你的香味,所以就进来了。” 红玉懊恼的编着瞎话,轻轻的抽出被她握着的手,似乎甚是不情愿将自己与那个纠缠不清的龙爷拉扯在了一起,不过,看在连曦儿眼中,却是笃定了红玉与这个龙爷关系不寻常,否则,以红玉这大大咧咧喜欢拈草惹蜂的性子,又怎么会有如此表情? 门外的打斗还在继续着,小翠已由最初的惊讶变成了现在的波澜不惊,甚至,偶尔还会小小的拍几下手表示看得很带劲,而冷风也早已寒着一张脸无奈的走了进来,却在瞧到兴致勃勃的小翠时,冷酷的俊颜,悄悄的泛上了一丝暖色。 孬种4 “冷希,你这个杀千刀的,竟敢染指我的未婚妻!去死吧!”龙在天软剑使得出神入化,招招凌厉,可见怒火非常之大。 “龙在天,我已让你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像条疯狗一样?我早说过了,我没有抢你的未婚妻,我只是请她来坐坐!”冷希见招拆招,姿势倒也潇洒,只不过由于他心有旁骛,似有落败之象。 “哼,坐坐?有两人抱着一起,亲着嘴坐的吗?”龙在天不想则已,这一想,几乎要气得吐血。 “那是个意外!”冷希说谎不打草稿的瞪着龙在天,心中已是恨得牙痒,这个该死的红玉,杀千刀的冷雨,他娘的,真正的毁了他一世的清名了。 “少废话,看招!” “哼,一只疯狗,当我怕了你不成?” …… 两人各自都有着一肚子的闷火,再加上这四言不合,冲突是越发厉害,当下双双亮出一句豪言壮语,继续刀光剑影的你来我往,却还是难分胜负。可就在这时,一声惊讶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意外的打断了两人的争斗,而实质是,打归打,这两人其实心中都有数的,与其说是打斗,倒不如说是在纯粹的发泄肚中的闷火。 “咦?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女儿在哪里?” 嘎? 冷希跟龙在天齐齐住手,诧异的望着眼前的这个富态的中年男人,最后由冷希出声问道:“你是谁?你女儿又是谁?” 中年男人一愣,张嘴正欲答话就听到小翠一声惊呼:“老爷?你怎么来了?” “老爷?” 冷希俊面一寒,如鹰般犀利的视线先是挨个扫视了一圈,最后才放在连城的身上:“岳父前来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小婿好前去相迎啊!” “呃?这个……冷侍卫通知我来的啊,说是我家曦儿生病了……”连城哆嗦着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连话都没有说完,呃!这个姑爷身上的杀气怎么如此之重?他?惹过他吗? 冷雨?又是冷雨! 冷希脑袋一阵剧痛,“咯吱”一声,双手十指紧扣,额上的青筋隐隐暴跳。 娘的,乱了,全乱了,这该死的冷雨,他是嫌他还不够烦吗?看来,他不应该只是考虑将他剁碎了喂狗的,他应该直接一剑刺穿他,将他穿在棍上烤了烧了,扒皮挫骨,吃肉喝汤!……也难消他心头之怒! 不过既然老泰山上了门,他也不好拒之门外,伸手将小翠招来,当着连城的面,道:“带岳父去看夫人,不过,夫人身子弱,切忌少说话!” 小翠听得心尖儿猛抖,姑爷啊姑爷,你这分明是在警告小翠不要多话的,可怜的小翠,哪敢这么不识抬举,好吧,姑爷说啥就是啥了。 “是!” 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在某人威胁的目光下带着同样胆战心惊的连城向着那间紧闭的房门走去。 在轻轻的敲了两下门后,媚眼迷离的红玉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下,娇笑着打开了房门,掩嘴一笑,道:“原来是伯父来了,曦儿妹妹在屋内就听到是你来了,这不,身体不舒服,我就代她来开门了,来来,快请进来啊!” 孬种5 呃? 连城愣了一愣,这个女人好美!是那种妖娆到骨子里的美,可是,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闺女,自己的女儿是怎么跟这样的女人勾搭上的? 不过,心下虽不喜可最起码一礼貌还是有的,扯动着嘴角笑笑,算是道了声谢,然后对想要跟进的小翠说道:“你就在这里吧,好久不见曦儿了,我跟她好好说说话!” 小翠微怔,继尔讪讪的收回正要迈出的腿。 “是!老爷请进,小翠就在门口,有事吩咐一声就行了!” 嗯,老爷果然是厉害,以前有话从来不避着自己,这会怎么要单独说话了?肯定是看这个红玉在边上,又不好意思不让她进,所以才拿着她当幌子的吧! 红玉轻声笑笑,道:“既如此,我也不进去了,你们父女俩好好聊聊!” 她不笨,整日在红尘里打滚,察颜观色是最拿手的,这连城老爷不喜她啊! 连城鄙夷的看着红玉,略微点了下头,便昂首挺胸的走进屋内,并反手关上了门,红玉这才媚笑着转过头来,挨着个的将站着的众人打量了一个遍,尤其是在冷希的身上停留的最久,却独独的是没有去看那个一脸火气的高贵男人。 龙在天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这个时候他的脸不再是面若冠玉,而是面若火山了,甚至那鼻孔中还隐隐的喷着一些雷声,看来,却是气得不轻。 打量了一圈,估摸着也将某人气得差不多了,这才笑嘻嘻的看向冷希,嗲声嗲气的说道:“哟!怎么不打了?继续啊!” 言罢,又自动的她的一双千丝万蛛手缠上了他的身,惹得那边的一干人等,不是冷冷的抽气声,便是鼻间的怒哼,想当然的,后者自然只有龙在天一人。 “哼!冷希,我要跟你决一死战,活着的人就得到红玉!” 龙在天失去理智的说着,怒啊!他看着她扒在他身上的那双手,真是恨不得将把剑冲上去,将她的一双素手所有摸过他的地方,统统的削掉! 娘的,他妒忌死了! 要知道,这等待遇可是连他都没有的,居然让这个该死的冷希占了先,他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嘎? 红玉愕然,活着的人就得到她?啊呸!还真当她是鸡了?该死的龙在天,姑奶奶饶不了你! 冷希不动声色的晃了晃身子,将红玉不安份的手晃下去,又冷眼看着龙在天,嘴里向着冷风说道:“冷风,将龙爷,跟红玉姑娘给我夹道送出冷宛,要再让我在这里看到他们,你就等着下河摸鱼吧!” “啊……是!主子!” 冷风虽然惊愕,不过心中也实在是高兴,赶紧躬身弯腰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嗯,有这个龙爷在的地方,是哪里都不安宁,这样的瘟神还是早早送走算了。 “好,马上就走!红玉……”这是龙在天,他巴不得带着红玉赶紧离开这个可恶的冷希呢。 “不!我不走!我凭什么要跟着他走!我不!”这是红玉,可恶啊,这两个男人把她当作什么了?任他们搓揉捏拉的面团了吗?她不!她要跟百合好好的叙叙旧! 孬种6 冷希一阵头疼,这他娘的拿他冷宛当什么了?当下一阵虎吼:“冷风,还等什么!” “啊啊!好!…….可是,红玉姑娘……” “她要不走,给我划花她的脸,扔出冷宛!” “爷……?”冷风无语了,只得苦恼的看向龙在天,意思是,你的麻烦还是你来处理吧,万一被人划破脸就不好看了! 不过还没等龙在天答话,红玉就一扫她刚刚的妖色狐媚劲,转眼变成了一个绝色的母夜叉,跳着脚骂了起来。 “你!你个蛮不讲理的混蛋冷希,你凭什么要划花…….啊!龙在天,你这个混蛋,你放我下来!” 不过她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发觉身子已是被人腾空抱起,定睛一看,龙在天正美滋滋的拦腰扛着她,向着冷宛大门处大步迈进。 打发走了两个麻烦,无论是冷希还是冷风,都切切实实的从心底里松了一口气。而接下来该是找冷雨算帐的时候了,屋里的那一对父女暂先让他们说着话好了,或者他还得好好的想想,在伤了曦儿之后,他应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唉!”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怎么觉得脑袋里像是有千万条丝线纠缠在了一起,怎么扯也扯不开,将他压抑得几乎要窒息了。 跟女人道歉,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冷风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不住的在他的身旁走来走去,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他现在很烦,没事不要吵他! “呃……”冷风心尖儿一颤,这爷就是爷,好厉害,张口就是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不过身为爷的属下,受点轰炸是应该的。这么一想,这心也就宽了,悄悄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道:“那个……爷,龙爷,他走了,你没忘什么事吧?” “没有!”冷希忽的看向他:“你现在话变多了!”是受冷雨的影响吗? 嗯? 头上一滴冷汗流下来,好吧!主人的心情不太好,他还是酷一些,顺着他吧。 站定,低首,垂眸,不言不语,脸似寒冰,人似雕像。 呃? 冷希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然后摇摇头,霎时,那一脑袋的丝线暂时都消失了。 嗯,冷风就是冷风,如果是冷雨,保不准又一篇长篇大论的跟他辩论了。不过,他刚刚说什么来着?龙爷走了……没忘什么事?他能忘什么事呢?下意识的皱眉,冷风这么一说,他确实也好像觉得是忘了些什么事来着。 龙爷?龙爷……. “啊!” 冷希突的一声大叫,猛的揪住冷风的衣领,咬牙切齿的吼着:“你怎么让他走了?” “爷!是你让他们走的!”我只是提醒得晚了一点而已! 冷风酷酷的说着,却差点气得他吐血! 娘的! 他这是养了一群什么样的人?一个是不停的想方设法的惹他生气,给他找麻烦,一个是成天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能气死人。真没看出来啊?他的身边还真是人才济济,个个都能气死他不偿命! 看着他气极的脸,冷风又张了张嘴,他有心想问问主子,没事的话,他是不是能退下了?不过看主子这么生气,他还是闭嘴好了。继续摆脸,做个雕像总比做个人肉沙包的强,免得主子有机会拿他做沙包练拳。 孬种7 而对于冷风的这副表情,冷希将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还是狠狠的放开了他的衣领子。顺便,无视他刚刚又想说话的脸。免得刚刚才走掉的那两个家伙气不死他,倒让自己的一个下属气死了,这传出去,可就丢人丢大了。 [好……好奇怪的主仆啊!] 一边的小翠不敢出声,不过却看得津津有味,难得有姑爷出丑的戏看,难得有……冷风搞怪的戏看。平时这俩人冷得同像是千年寒冰,没想到今儿个居然这么有意思,时而如寒冰,冷彻入骨,时而又似烈火,焚烧一切,呃,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冰火两重天?真是开眼了哇!假如条件允许的话,她真想搬个小板登出来,左手一把瓜子,一手一把糖果,边吃边看,高兴了,还顺带拍两下手欢迎欢迎…… 哼! 冷希咬牙斜了一眼看戏的小翠,仿佛是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后者突然一阵哆嗦。呃,好吧!她知道姑爷厉害,不看还不行嘛!离远点,离远点……再偷偷的看。 [加油啊,冷风,气死姑爷!给小姐报仇!] 临去之去,小翠给冷风递了个眼色,但是很明显的,两人的默契程度还是相当的需要磨合。 在某人眼中,那个眼色的含义是:她小翠被主子给瞪得害怕了,眼睛不小心抽筋了,一会要他给她找点药去抹抹。 “哼!” 冷希一声冷哼,俩人的小动作瞒不过他,最可气的就是冷风了,他明知道自己跟姓龙的有一笔帐好好算算的,居然就这么眼睁睁的放过了他!可恶可恶! 想到上次,那龙在天一脸得意的,冲着他伸着小尾指,让他去娶自己的仇人,连府的那个大小姐时,他心头的怒火就涨得满满的! 娘的!不就是打赌输了吗?至于赔上自己的终身大事吗? 而连家的人更可恶,一听他娶的是她,居然马上就答应了。让他感觉,就好像是被人强塞了个没人要的破包袱一样!要多郁闷有多郁闷!而最郁闷的便是,他也真的是乖乖的娶了她了,所以后来就更加郁闷了,甚至于,他郁闷到她居然无视于他的担忧,昏过去便不再醒来了 真是越想越气! 唉! 我忍!我咬牙再忍!我忍者无敌! 可是,还是要忍不住的在肚里骂着——该死的龙在天!该死的冷雨!该死的冷风!该死的连城!该死的连……好吧,她不该死,他盼着她好好的活着……也不知她现在醒过来了没有?也不知那个天下的第一神医请到了没有…….他!好担心她啊…… 他在门外焦急,门内的气氛同样也紧张。 “你是谁?” 连城惊讶的看着□□半坐半躺长发半遮面的妇人,这……这是他的女儿吗?他的女儿长得奇丑无比,可是这个妇人虽然相貌平凡,但至少还算清秀。那他的女儿哪里去了?不会,是给他们害死了吧? 连曦儿冷冷的看着他,刚刚跟红玉才重逢的喜悦荡然无存! 孬种8 不过,看起来,他倒是还有些良心,还知道关心关心她。 微勾起嘴唇,她冷笑,脸转向一侧,寒声道:“不知父亲大人为何来此?” 这个懦弱的爹,在她出嫁的时候连句话都不敢跟她说,现在又巴巴的跑来,肯定是有什么事,而且,还肯定是大娘吩咐的! 在那个家中,没有大娘的同意,他就是连门都不敢出一步。 连城愣了,听这声音,的确是像他的女儿,可是,为何长相完全变了样?难道说,这冷希有秘方,会将一个丑八怪,变成一个清秀女吗? 曦儿没有理他,冷漠的低下了头,半晌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尔缓和了一下脸部线条,轻声唤道:“爹,女儿是得高人相救,将脸……治好了一些。”她没有说实话,不过,打娘自尽以后,爹在私下其实还是很护着她的,只是那个大娘……爹惹不起,其实,爹也怪可怜的。 连城搓了搓手,样子有些无措,心中也有些安慰,不过想到那个女人交待他的事,他一时不知要如何开口了。看看女儿的情形,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这说明她在冷希的眼前根本就不得宠,冷希又怎么会听她的?他真是给猪油蒙了心了,才会答应那个疯女人的话! 连曦儿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内不觉暗笑,柔声说道:“爹,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没有没有!”连城急忙摆手,心虚的说道:“我只是听雨侍卫说,你病了,所以赶来看看你……顺便…….顺便……”顺便的事,他真的是说不出口! 曦儿轻笑,随手拉过胸前的一缕发丝,娇声低语道:“爹,女儿不是外人,有事就说吧。”可是能办不能办,女儿可不敢保证。 闻言,连城长出了一口气,眼含感激的看着这个女儿,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从小到大,他一直对她有份愧疚之心,可碍于那个疯女人,他又不敢过分的对她好,因为只要他对她稍微好一点,那个疯女人就会拿她出气…… “爹?” 她疑惑的看向他,怎么还是这么难以出口吗? “哎哎!” 连城急忙答道,收回心神,抬眼望向她的瞬间,又赶紧的低下了头,犹豫了半天终是嗫嚅着说道:“曦儿……你大娘听说你的夫君跟皇朝的王爷有点路子……她想,让你在你夫君面前说说话,让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混个一官半职的……曦儿……你看……?” 连城边说边抹着脑门上的汗水,心里紧张得要死。一方面他惹不起老婆,另一方面,他又愧对女儿良多。故此,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不过总算是说出来了,就算女儿不答应,也不能怪她的。 夫君? 曦儿面无表情的听着他说完,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那个冷酷无情,残忍得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的夫君! 让她求他?给她娘家那个不是亲娘的弟弟疏通官路? 哼! 她冷笑,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别说她不愿意求他,就是她愿意,她也不会给那个恶毒的女人办事! 孬种9 “女儿?怎么样?” 连城焦急的看着她,莫名的,他感觉这事情,几乎很难办。 果然,曦儿眼含悲愤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冷声道:“爹,女儿办不了!女儿只是个……干活暖床的下人!” 她咬牙,这话不仅仅贬低了她自己,也让她自己的心在瞬间拧成了一团。她那可怜的还未出世的孩子…… 连城愣了,心头忽的酸苦万分。 暖床?他的女儿居然只给人暖床? 该死的! 他要找那个男人理论! “咣”的一声甩门出来,刚好与冷着一张脸的冷希打了个照面,连城心尖儿一颤,讪讪道:“姑……姑爷,你还没走啊?” 丢人哪!光是看着他这副冷酷的模样,心里刚刚才聚起的勇气转眼间就跑了个没影! 不过也是活该他这样的一个大男人,身为一家之主,竟是见了夫人比老鼠见了猫还要窝囊!就他这样的性子,哼!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冷希扯唇一笑,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声道:“岳父此话差矣,冷宛自是小婿的宛子,岳父要小婿走到哪里?” “呃!” 连城汗颜,心惊自己的出言不适,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结果身后的门没有关严实,“咚”的一声,结结实实的跌坐回了屋内,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的站起身来,耳边一声轻笑,抬眼一瞅却刚好看到小翠捂着一张嘴,正在不住的抽动着双肩。 “笑什么笑!” 恼羞成怒的连城惹不起冷希,可是对于从自家带回来的这个丫环,还是能够凶一凶的。 闻言,小翠赶紧低首,不过不住晃动的身子还是泄露了她的心思。 连城无奈,悄眼看向了冷希,后者似是面无表情,可是嘴角的那丝笑意却是泄露了他的心思,见连城向他望去,当下敛笑,冷漠的望他一眼,无视道:“岳父,可否要请大夫前来?” “不不不不…….不用!” 连城连连摆手摇头,羞红了一张老脸,看在小翠眼中又是一阵低笑。连城无奈,祈求的眼神看向了冷希,后者一声冷哼,总算是给了他一丝面子。小翠立时噤若寒蝉,面色归于恭敬,心里对这位姑爷真是又恨又怕。 而这时,场面总算有了一丝的安静,甚至是有些森寒。冷希默言无声的看了一眼洞开的房门,突的皱眉道:“岳父,夫人……她可否醒来了?”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好像没有人。 连城闻言,微微愣神,想到刚刚曦儿对他说的话,心里对这位姑爷真是又恨又气。有心不对他讲实话,可是抬眼对上他冷彻的的双眸,不觉心头一颤,老实道:“是,醒来了。”言毕,微然摇头,心内不住长叹:唉!女儿啊,爹还是没有为你讨回公道,爹对不起你啊! “姑爷!” 就在这时,耳边一声惊呼,连城慌忙回神,就见冷希已是越过他直接踏向屋内。他一惊,伸手想拦,冷希回头一瞪,凝神着他那双手,他只觉寒气上身,赶忙缩回双手。 冷希勾唇一笑,道:“岳父请放心,小婿会好好对待曦儿的!” 孬种10 说完,旋身回屋,“砰”的一声将门关上,若不是连城躲得及时,只怕一双脚已是被留在了屋内。 “姑……爷……” 姑爷一向这么无礼吗? 他愕然的看着一旁愁眉苦脸的小翠,无言的询问着,小翠回了他一个苦脸,无声道:[姑爷一向如此冷漠。]而且,这才算作什么?小姐以前还进过水牢呢,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还有,那孩子都被姑爷给亲手杀了,这次,倒不知又能做出些什么事来!唉,好担心啊,可她又不敢进去。 “唉!倒是不知这个冷希要如何对待曦儿了……” 他同样担忧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有心去贴上耳朵听听,可是还是没那个胆,于是摇摇头,算了吧,这个姑爷可是连他的帐都不买的。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冷希看起来很面熟,可是到底像谁呢? 冷希进了屋内,随手关上了门,这一关便只觉天地间只剩他们俩了。忽然的,心里就有些紧张. 大大的床板之上,有一张被子凌乱的放着,看样子是刚起身不久,可是人呢?他疑惑的转头寻着,眼睛在触到窗边那个娇弱的身影时,不觉的眼神就暗了一下。 屋内的光线很是暗淡,是窗子开得少的缘故.而屋内的摆设除了摆在当地的一张木桌之外,便只有那一张大床外加一床被子,甚至就连个最简单的梳妆台都没有. 而她,便是在这个让人心情压抑的屋子中竟是住了一月有余. 而他,夜夜来此激情,却从来没有在这里留宿过。可今天,他是第一次抱着别样的心思前来,讪讪的竟是说不出话来。 “唉!” 仿佛是早就知道进来的是他,窗边的她幽幽的一声叹息,似是穿越了无数时空才落至了他的耳内。他一惊,深吸一口气,转而勾唇轻笑,他是冷宛之主,他怕过谁? 轻轻的走至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侧影。慢慢的竟是看呆了。其实,她身材是极好的,玲珑有致恍若天成,而且,一般拥有这样身材的女人,容颜也定是数一数二的,难道,这也是她戴着面具的原因吗?仔细的看向她脸部与脖颈的交接处,一条淡淡细细的痕线,将她脸部的肤色与脖颈以下尽数分开。 “夫君,可有事?” 淡淡的声音轻轻的传进耳内,听在他的心中,怎就就是那样的不舒服! 是了,以前,她的声音虽然也总是淡淡的,可是却没有眼下刻意的生疏,令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苦笑,或许,这就是对他的惩罚。 默默的酝酿了一下词组,张口欲言之时,竟觉气氛是异常的尴尬。 “曦儿…….我……你可以原谅我吗?” 苦涩的说出这句话,心下是扼不住的痛,那孩子,不止是她的,更是他的。 她默然不动,只除了在听到“原谅”二字时,身形不可见的微抖了一下,继尔又归于平静,似那失了灵魂的木偶般,没有半丝生命的迹象。 “曦儿?” 他试探着问向她,又迈前半步,十指深深刺入掌心,从小到大,他这是第一次向别人如此低头.而这次的低头,他是那么的悔恨,那么恨不得想杀了自己。而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宁愿,死的是他自己,也绝不会害了他们的孩子。 孬种11 连曦儿慢慢的转身,轻启红唇,目光懒散的看着他:“夫君,不知此番前来,有何事要吩咐?” “曦儿!你不要这样,原谅我好不好?这个地方不要住了,我另外吩咐人给你重新择了一处院子,清静幽雅,很适合你的,你看呢?”他一口气急切的说完,如果她肯从这里搬出去,他的心里,至少会好过一点的。 “清静幽雅?” 她嘴角微勾,自语一声,突然笑了,他这算是在向她赔礼吗?她要她的孩子啊!一处院子,就能赔得了她的骨肉么?他真是太天真了! “曦儿?你到底答不答应?” 她的笑容令他害怕,虽然在笑,可是他却觉得她在哭,她的心里在流泪,而那种感觉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还在看着他,还有用那种令他毛骨悚然的笑看着他. 他狼狈的闪过视线,她却感觉很舒服,就在他以为她不会答应的时候,她缓慢而又低沉的吐出了一个令他霎时轻松了不止百倍的字:“好!” 连城看小两口关系很僵,连水都没有喝一口,当天就回了连府. 冷希向连曦儿妥协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在日落之前,将连曦儿从那间破落冷清的”新房”中,搬进了一处清静幽雅,布置以素色为主的阁楼之中. “曦儿,你看,这里怎么样?” 冷希亲自引导着她,缓步来到她的新住所,在阁楼门口停了步,竟是带丝讨好的问着她。 连曦儿不语,抬头望向门上的一块黑底红字的大匾,上面书写着“清心阁”三个大字。半晌,她轻然一笑,道:“夫君废心了,这几个字,倒是真的让奴家清了心了!就好像,青灯伴古佛一般,夫君!如果无事,还请回吧!自此之后,奴家就在这里住下了,希望夫君不要过多前来打扰!” 说完连看都没看他,径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翠,当先低首,踏进了清心阁。 “曦……儿……” 冷希超郁闷的看着两个女人的背影,怄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这算是怎么回事?他被一个不受宠的女人给赶了出来?要知道这清心阁可是这宛子中最清静的地方,他将这么好一地方给了她,就是以后想在此处跟她双宿双飞的。可谁料她居然来一个“没事勿扰”的态度,这真是让他下不了台面,尤其是要被冷雨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看到,还不定要笑他多久呢! 走进阁中的两个女人可没有理他的打算,尤其是小翠,在走进了清心阁之后,转过身来笑眯眯的冲着他无形的张了张小嘴,然后毫不留情的当着他的面,将清心阁的大门关上了。 冷希默默的反复想着小翠临去之时的口形,最后终于总结出了这两个字。霎时,本来就冷的脸越发的寒气逼人! 娘的!他现在居然混到了这种地步,一个小丫环也敢跟他叫板!真真……反了!可是,这是他自作自受的下场,怪不得人啊…… 清心阁内,小翠得意的关了门,然后冲着门后“呸”的吐了一下,小声的道:“哼!活该!臭姑爷烂姑爷!叫你欺负小姐!” 孬种12 “小翠?你在做什么?” 淡淡的蕴含着一丝欣喜的声音悠悠的响在耳边,小翠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过去。 连曦儿身着一袭淡淡的粉衣,静静的站立在阁内的一棵柳树之下,两眼悠悠的望向天外,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距离她嫁入冷宛已有一月之余,眼下已是进了八月,炙热的暑热已是大部分的都溜了过去,剩下的也只有那个秋老虎的余威了,虽热,但不怎么再流汗。 闭目站在树下,隐隐转身身子,竟有一种随风化蝶般的感觉,似要乘风归去,又恐是高处不胜寒,半晌,终是回过了神来。 “小姐?” 小翠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着迷的看着她,即使小姐是个丑八怪又如何?小姐身上那种与生自来的贵气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或许这也是大夫人一直讨厌她的其中之一吧! “什么事?” 连曦儿含笑着转回头,小翠不觉一愣,内心忽的感激涕零,这是小姐自从嫁入冷宛以后,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悄悄的抹了把眼角的热泪,小翠嘿嘿傻笑着道:“小姐,这个清心阁很不错喔!我们四处走走可好?” 清心阁,的确是一个悠闲雅致的好所在. 精致的二层小楼坐南朝北,临水而建,建筑木材一概采用上好的楠木,外刷成深红色。楼内冬暖夏凉,采光设计也十分到位。阁内楼前种有三棵倒垂柳树,每到二月春风,总是会满眼吹绿,树下备有一方石桌,几张石凳,可以在春暖花开之时,自在的品茶聊天;楼后居高临水,水中浮有无数荷叶,荷叶中间,莲花偶现,水旁还备有几只小船,每到兴起之时,只要天气允许,可以尽情的泛舟水上。 二人看毕周遭,又进得楼中,当中一间大大的迎客厅布置简单大方,淡淡熏香缭绕鼻间,闻之醒神解乏,厅中桌椅板凳井井有条,左右回廊干净利索,没有丁点多余的饰物。 从回廊一侧的楼梯上得二楼,一间一间看过来,无论是外部装饰还是里面的布置都比楼下的奢华了一些,尤其是最中间的两个房间,一间充满了柔柔的女性之气,一间则充满了男性的阳刚之气。 连曦儿只犹豫了一下,便走进了那间女性之气的房间。 进门抬脚,底下红毯铺地,墙上名画高挂,香炉中又清香淡淡,靠墙一侧摆有上好的桌椅一套,桌上茶具齐全。而隔间则珠帘暗垂,旁边一张镂空的屏风,屏风之上雕砌龙凤,看起来名贵非常。 “小……小姐?这里就是姑爷给你住的地方吗?哇!跟那个地方比,简单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这样的排场可是连连府都比不上的!” 小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姑爷,难道是真心悔过了?不过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小姐付出的代价可是不小。 连曦儿宠辱不惊的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即使富可敌国又如何?终了,还不是只占一席之地。” 孬种13 “小姐!” 小翠不依的跺跺脚,嘟嘴道:“这好好的房子你不住,偏喜欢那个冷冷清清只有一张硬床加破桌的难民房吗?难得姑爷发点善心呢!竟是说这些丧气话!” “小翠!” 连曦儿突的皱眉,先是娇斥一声,后又冷声道:“人活着,去哪里住都一样,姑爷这样安排自有他的道理,不可妄加定论!” 小翠一怔,继尔心慌道:“小姐…你不要生气,小翠知错便是了!以后再不敢议论姑爷的是非!” “唉!好了!” 连曦儿一声长叹,放缓了语气,道:“我也有不对之处,不应该这样对你凶的,不过,小翠是不会记我的仇的是不是?” “呃?小姐!” 小翠看她一眼,突的哽咽道,心中却是暖意涌上。小姐,居然在向她赔礼道歉。今生有小姐如此相待,就是死了也值! 连曦儿笑着看着她,在这里,她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又如何不知道小翠对她的照顾?可是祸事往往便由口而出,如果小翠总是这样随心所欲,要是被人给抓了口实,就不好办了。 “小翠,我们去内室看看!” 她笑着转移话题,即使亲人,有些事总要为对方想的! “好!” 小翠欢喜的抹了把泪,一溜烟的跑到珠帘之下帮她打起。 她轻点,朝着小翠眨了眨眼:“我还没老到不会自己掀帘吧?” 呃!小翠愕然,小姐,居然有心思跟她开玩笑了?好兆头! 思量间,连曦儿已是低首穿过珠帘,进了内室! 小翠傻笑一声,也随步跟上,嗯,她高兴得过头了,小姐终于开心了,会跟她开玩笑了。 内室中的布置似乎比外边的更为精致,但却是少了一些奢华,多了一些淡雅的清静。 “小姐?想不到姑爷真是挺细心的,居然知道你喜欢淡粉色,瞧,无论是被子还是帐幔,都是用的粉色呢!” 小翠笑眯眯的说道,眼神四下溜着,嗯!不错不错!无论是床还是桌子,都是崭新的,甚至都床都是经过细心加工的,金边描制,镂空打磨,既结实又美观,且上面铺着软软的床被,看起来就觉得睡在上面是极为舒服的。 连曦儿取笑的看了她一眼,道:“要不要你先上去试试?” 看她那样,一见这舒服的大床,哈拉水就流下来了。 “嘿嘿!小姐,姑爷弄这么大的床,是不是……” 是不是你们要睡在一起了? “他?” 连曦儿慢慢的低喃着,良久,又皱起了眉头,长叹一声,道:“姑爷,自有他的睡处!那间房便是!” 那间充满男性阳刚之气的房间。 闻言,小翠也是皱起了眉,担忧的说着:“可是小姐,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他要硬来这里睡,怎么办?” 怎么办? 夫妻本就应该同床共枕,但是……曦儿凝神不语,自从他亲手杀了她腹中的胎儿之后,她便对他寒了心,夫妻做到如此地步,不可谓不失败,可是,让她遵守什么妇纲唯他命是从,她也是断断做不到的。而这,他大概也想到了吧,所以才会布置了两间寝室。 “小翠,阁楼大门可否关好?” 孬种14 她记得小翠临进来将门关住了的,可是这样一来,他便进不来了。莫名的,总觉得她不应该管他的,可是于理又不合,至少他也是这个冷宛的主子,她一个不受宠的夫人,要是让他没了面子,于下人那里也是不好面对的。 小翠摇了摇头,小姐还是心软了,道:“小姐,大门小翠关好了,要不现在去打开?” “不用!” 连曦儿急忙说道,说完又觉自己太过急切了,继尔‘扑哧’一笑,道:“你倒是知道我想干什么。” “当然了!” 小翠不满的道:“虽然姑爷将这个好住所给了小姐,可是小翠就是觉得姑爷应该受些教训。不过小姐既然好心,那小翠也只好听从了。”说到最后,倒似受委屈最大的是她。 连曦儿哑然失笑,轻声道:“行了,折腾了一天也都累了,天色已晚,你要是不打开门,我们还要不要去吃饭?” “呃?对啊对啊!” 小翠后知后觉的喊着,这一天还真是混乱,小姐刚丢了孩子,身体极度虚弱不说,临了又让姑爷给搬到了这里,又跟她在这里聊了半天,就算是个好人也累了,再说,小姐这一天了,似乎还滴水未进。这是她的错,可是,这都怪那该死的姑爷啊,一切都是他惹的祸! 急急忙转身下楼,奔去门前开了大门,又转身跑上来,小心的扶着曦儿下了楼。看看天色还未到开饭之时,去早了人家也不会卖她小姐的面子,于是干脆忍着腹中饥饿,两人十分自得的坐在了柳树之下的石桌旁。 八月的天,自有一种秋高气爽的感觉,眼前的柳树叶子或多或少的都展尽了生机,偶尔有些早黄的叶子已是慢慢的打着旋飘了下来。 看着看着,连曦儿不觉的痴了,喃声道:“小翠,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一年也,春秋冬夏,皆相对以成岁.,而冬尽必春,夏尽必秋,往复循环,万年不改,自是天道循环,如若有一日,小姐我舍你而去了,千万要记得保重自己,在这世间,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或者,应该尽早为你寻户好人家,嫁了才对。” 小翠惊愕,半晌,回神急道:“小姐,你说什么呢,好好的干嘛要提这个!我不嫁,我要一生服侍小姐,只要可以守在小姐身边,小翠宁愿终身不嫁!”小姐的样子好让人心酸,明明如花少妇,却偏偏要说得这番老成的言论,听得她头皮直发麻。 “是吗?” 凝神半晌,连曦儿忽的扬颜,取笑道:“就算是雨侍卫也不嫁吗?”或者是风,那个跟夫君同样冷酷的人,只不过,却没有夫君那般的狠心肠。 “小姐!” 小翠害羞的低下头,不依的娇嗔一声,脸上悄悄染上了两抹红晕。 雨,好一阵不见他了,怪想的。 “怎么?你不愿意?我还想着过些日子帮你提提亲呢!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好强求!唉,冷雨,多好的一个男子啊!” 孬种15 连曦儿故作叹息,摇首不已,看在小翠眼中又羞又急,只是接连不断的跺脚,口中连连娇呼“小姐”,其它的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连曦儿笑着看着她,道:“好啦好啦!你这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小姐就会欺负人!人家……人家没说不愿意嘛!” 害羞的揪着衣服低下头,心中暗喜,这才是小姐,温柔如水,心细如发,虽然样貌丑陋,可是心地绝对是最美的。 “那好,没说不愿意就是愿意了,等雨侍卫从外面回来,我就帮你问问他!” 安排好她的将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必须要离开,她也就安心了。 两人各有心思,一霎时,空气中除了偶尔风吹树叶的声音,便再没了其它声响。 就在这时,只能大门一声转响,一个人影忽然闪进,接着就听到一声嬉笑的自夸声:“喂,要问我什么呢?哇哈哈哈!那个小翠姑娘,瞧你这么脸红的样子,可否是看上了我冷雨的风流潇洒英俊不凡,以至心生倾慕,非我不嫁?” “雨侍卫?” 小翠喜上眉梢,蓦的转首,却突然又想起刚刚小姐说的那番话,不觉的便又扭怩了起来,干脆便像个木偶娃娃一般矗在哪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连曦儿含笑不语,眼神中分明有着浓浓的取笑。 冷雨倒是傻了,脑后凉气直冒:天哪!不会真给他说中了吧?求教的看着两人,一个红霞满脸,一个笑得神秘,半晌得不到回答,终于牙一咬,硬着头皮道:“夫人,你们……刚刚是在说我吗?” 惨了惨了!他就知道自己一向桃花比较旺,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嘛,再者说,他只是看这个小翠很好玩,所以,很喜欢她而已,仅仅的只是喜欢,那种做妹妹的喜欢。 “嗯,雨侍卫,我看你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心仪之人?” 连曦儿笑着看他,莫名的感觉他对此事有些排斥,侧眼一看,旁边小翠将耳朵竖得高高的,一脸的娇羞。唉!她低叹一声,似乎……事情有变。 冷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夫人……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说完连看都不敢再看小翠一眼,狼狈的撒脚就跑。 “雨……” 小翠出口只唤出了这一个字,便脸色刷白,神色暗淡,心头已是罩了浓浓的哀愁。他的这个态度,比当场拒绝她还要让她伤心。 连曦儿看着她摇摇头,这样也好,早点让她绝了这份念想,以后也好早点解开心结,而冷雨,她从一开始就发现,他对于小翠喜欢是喜欢,眼神中却是没有情人之间那抹温情如水的眼神,或者,一直便是小翠妄想了。 “小翠,来,想哭就哭吧!” 她叹气,伸手将小翠拥在肩头,不一会便觉得肩后湿了一大片。自古女子唯一的出路便是能嫁个好人家,可是也要两情相悦才是,千万,不要再像她。貌和神离的夫妻,她还不如不嫁,思及此,她更加坚定了要为小翠找个好归宿的念头。 孬种16 小翠趴在她的肩头,由之前的暗泣,转为嘤嘤的啼哭声,直到后来的伤心欲绝。连曦儿无奈,细语安慰,愣是过了好久,小翠才算是挺过去这个伤心劲。 不好意思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双眼通红的低头说道:“小姐,将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关系!” 连曦儿笑笑,眼角余光一扫,悠然转头,朝着一旁突然说道:“风侍卫可有事?” 呵!他在这里看了好一会儿了,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不过,瞧着他那双担忧的眼睛,瞧着他那张不善的脸色,大概,小翠在他的心中是极为位置的。 “风侍卫?” 小翠慌乱的抬头又低头。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哪能随便再看人,而且,她一看到风,就想起了雨,这刚刚才收回的泪水,便又不由得流了出来。 冷风暗暗咬了咬牙,硬生生的将视线从小翠的身上收回,望向那个眼底含笑的夫人,道:“爷让属下通知夫人,夫人的饮食以后不必亲到后厨去取,每到饭时,便有下人送到清心阁,爷还说,今晚的晚饭,他想陪夫人一起用,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姑爷要跟小姐一起用饭? 小翠像是听到了一个极为荒诞的笑话似的,小嘴大大的张着,也不知是要笑还是要哭两声,刚刚才被冷雨无情的打击的心境,霎时像冬后死不尽的小草,又在春天悄悄的冒出了嫩芽! 哇哈哈哈! 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小姐的幸福更重要呢? 可小姐这又算是什么?苦尽甘来吗?一个死孩子……啊不!一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不幸“夭折”,竟是换了一处高雅的所在不说,居然还换得姑爷浪子回头,知道疼惜小姐的好了,这可真是讽刺! 冷风担忧的看着嘴巴大张的小翠,耳朵看起来是在听着夫人的答复,其实那就是个摆设了。 他的全副注意力都在小翠的身上,这丫头看起来怎么又像哭又像笑的?刚刚,她可是一副欲然欲泣的模样,他娘的!如果小翠真的因此而得了个什么病,他绝对绝对要把那个花心多情不负责任的冷雨给他打得死去活又来,活去又死来的! 呵呵! 连曦儿左右看看,发自心底的笑。小翠于她,那是没得说的,看样子,也知道是在为她高兴。冷风为小翠那也是没得说的,看样子,只要小翠有个好歹,他绝对会将那可怜的冷雨给扒了皮! 不过,想到自己的晚饭问题,她又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不想跟他一起用! 终是摇摇头,打断眼前各有所思的一男一女,缓声道:“风侍卫,请帮忙告诉夫君,这宛子是他的,他想来便来!”虽然不想,可是,顺着他吧!—— “是!夫人!” 冷风回神,恭敬的看了她一眼,心道,倒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子,从他代主子接她上花轿就知道了,明明看着不喜,却硬是上了轿 孬种17 明明看着不想,却硬是应了下来,居然是那么的自然,仿佛这些事与她天生便无关似的,仿佛,应的人不是她,而是她在代人应承,如此的淡泊,如此的不在意。 看着冷风满怀心事的退走,连曦儿勾唇轻笑,侧过头,颇感兴趣的望着还在大张着嘴巴的小翠,突的出声说道:“小翠,你的嘴里怎么有个鸡蛋?” “呃?” 小翠乍然回神,上下动了动嘴巴,奇怪的道:“小姐,没有啊?”唔!嘴巴怎么有些疼。 连曦儿笑眯眯的看着她:“没有吗?我还以为你嘴里含着个鸡蛋呢,而且是没剥皮的。”要不,怎么半天了都不嫌累的,一直张着嘴巴。 小翠郁闷的看着她,终于知道她的小姐又耍了她一回,不依的看着她,却是忍不住的关心着:“小姐,你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你身体怎么样?既然晚饭会送到这里来,要不小翠扶你到楼上歇歇?”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刚掉了孩子的人不是应该头缠白布躺在□□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吗?怎么她的小姐就这么奇怪?心不悲,面不瘦,居然还有心情老开她的玩笑? “呵!我身子我知道,没事的!” 小翠在担心什么,她知道的,只是她真的不想躺在□□,一个人胡思乱想她那无缘得见的孩子。她也恨,可恨有用吗?她曾不想醒过来,以此惩罚他,可是,红玉来了,她挣扎着醒了过来,而既然醒了来就不能再睡过去,惩罚,也可以再换个方式继续。自此之后,她与他虽是夫妻,但再无夫妻情份,他要来便来,他要走便走,而她,只是这“清心阁”中的一房住客,他不许再碰她。而如若有天,他烦了这些过不得这日子,他尽可赶她走,一纸休书,将她扫地出门,她乐意至极! “小姐?你又走神了!” 小翠不满的提醒她一句,她想错了,小姐心里还是苦的,否则小姐不会有如此神情。头顶上的柳叶偶尔落了几丝下来,在经过小姐的眼前时,她分明看到,小姐的眼中滑过了一闪而逝的伤痛,是那么的刺眼,然后又极快的隐在平淡漠然的双眸之中,仿佛,从来,她的小姐便是这个样子,从来便是如此淡漠的。可也只有她知道,小姐刚开始的时候,是极为努力的想跟姑爷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的。想到那个姑爷,她不觉的双眸之中隐了点点狠意。 “来来来!进来,小心点!看着台阶别洒了!” 就在这时,一声高昂的叫声响起,两人愕然转头,刚刚溜走的冷雨一脸讨好的当先推门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跟着几个手捧食盒,背着桌椅板凳的冷宛下人,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进来。 连曦儿看着,不由含笑道:“这个,不用背什么桌椅板凳的!这里有石桌便可!” 冷雨刚要答话,可又想起什么似的,搞怪的摸了摸鼻子,向着她眨了眨眼,嘴巴也向着门口歪了几歪。 孬种18 连曦儿皱眉看着,眨眼不见,他是得了什么怪病了吗?眼睛抽风?就连嘴巴也中风了?不过,却是向着门口……想着,她俏脸突的一变,淡漠无情的道:“门外可是夫君,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话音刚落,门外便走进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脸上冷酷绝情,周身冷意凌然,正是冷希! “曦儿……” 冷希皱了皱眉,看了这一院子的人,不觉的住了口,却又冷道声:“都退下吧!” “是!” 摆好桌椅放好饭菜,下人都低首退了出去. 冷雨傻笑的站在一旁,讨好看着冷希道:”爷……”我可不可以不用走?我也好想吃饭喔! “滚!” 该死的!等吃完饭再找他算帐,让他找人,他居然从倚红楼里找来红玉,差点惹得龙在天拆了他的宛子,这还不算完,他不怕死的又将连城找了来,怎么的?是怕他活得久吗?专给他惹事,留着他也是个祸害! “好好!我滚滚滚!” 冷雨擦了把头上的冷汗,一溜烟的跑了走,唔!这次,好像真玩大了,主子可是真生了气了。 雨……小翠眼含悲伤的目送着他的背影,莫名的就想流泪。 她了,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三人站在这里,冷希看了眼淡然平静的连曦儿,半晌,僵硬的说道:“曦儿,来用饭吧!” “谢谢夫君!” 连曦儿弯腰行礼,然后在小翠的扶持下坐到了桌旁。 “小翠,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下去吧!”冷希吩咐着,他想跟曦儿好好聊聊。 小翠愕然,迟疑的看了着连曦儿,道:“小姐?” 姑爷,不会又想使坏吧!小姐可再经不起他的折腾了。 “小翠,你先下去吧,姑爷有事跟我说!”连曦儿摇头看着她,心中暖意滔天,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小翠会这么关心她了。 小翠皱眉,福了一礼,退了下去,却是在不远处悄悄的看着这边。 她不放心小姐! 冷希也知道,但现在,也不想再管她了,只要不打扰他们说话就好。 如墨的双眸无奈的盯着连曦儿,半晌,轻声道:“曦儿,你还在生气吗?” 连曦儿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挂起了一丝淡笑,道:“夫君说哪里话了,曦儿怎能记夫君的仇?”自称曦儿,还是解不开心中的疙瘩,希望你知退而退,暂时不要说这些。 冷希一怔,暗叹一声,聪明如她,竟是以如此方式来拒绝他。可是,他明明是不在意的,为何这心竟像是被针扎似的痛? “曦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唉!曦儿,这个清心阁,就当是我补偿你吧!你千要好好保重身子,我这就走。” 我以为那孩子是那个杀手墨言的! 唉!落寞的说完这些话,冷希起身便走,她不想与他一起用饭,他留下也无益。她刚掉了孩子,想必是身心俱伤,他对不起她啊,不能再惹她不痛快了! 连曦儿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出了门口,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孬种19 蓦的,心中像是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抓住了似的,心痛如绞,摇摇欲坠。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悲凉的低声唤道:“冷希!冷希!我的夫君!你当真如我所想的一般,是在补偿我,可是,我所受的伤害是你所能补偿的吗?太天真了!罢罢罢!既如此,你又何必来此?冷酷无情,你真配得上这四个字!” “哇!” 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来,竟是气若游丝般一头扑在桌上,扫落了一桌的饭菜。刹那间,她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无声无息,除了小翠,再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噼哩啪啦” 一阵盘盏落地的清脆声音,响彻入云宵。小翠大惊的冲过来,哭泣的扶着她。 “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那个该死的姑爷!每每在小姐好过一点的时候就会来小姐的伤口上撒把盐!可恶!她知道小姐虽然外面看起来冷漠,可还是对他有一份心思的,否则也不会同意他进来与她同桌用饭,可是,结果呢?她眼睁睁的看着姑爷甩手而去,小姐脸若金纸般的气若游丝,这难道,就是小姐的命吗? “我没事!” 连曦儿咬牙说道,艰难的抬起手擦掉了嘴边的血迹,半晌,又喘着气道:“小翠,可能是小产之后身子太虚,扶我上楼休息一会吧!对了,姑爷说这个清心阁是补偿我的,以后,清心阁的门,便关了吧,即使姑爷来了,没有我的允许,也不可开门!” 自从连曦儿在清心阁被气得吐血之后,小翠俨然就是一守门官,除了送饭的,无论谁来,一概不让进,即使是冷希,她也是婉词拒绝,而后者也不好硬闯,只得罢了。 转眼间大半个月又过,一晃又是月圆十五了,连曦儿的身体也休养得差不多了,虽是比不上以前,但比起半月之前,可是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一天,连曦儿独自下了楼,来到了院中落叶纷飞的柳树之下。如今已是九月初,秋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阵阵秋风刮来,树上的柳叶不住的随风轻摇,继尔飘荡着落下,缓缓的在地上铺了一层软软的黄绿色地毯,看上去是那样的柔和。看着看着,连曦儿不觉勾唇轻笑,世间万物大抵是如此,哪个,都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莫名的她又想到了“秋风扫落叶”这一词,假如这柔和的一层柳叶地毯突的被一股秋风卷上了天,又是何种光景? 轻轻的坐在石桌旁,她颦眉深思,又到了十五了,每个月的这一天,往往是她最开心最高兴的时候,可是今天,她却高兴不起来。 “小姐,你在想什么?” 小翠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小声问道,生怕惊吓了她。她刚刚在阁中楼后的那处水边玩,一回头就见小姐正站在树下,若有所思的望着地下的落叶在笑,难道,小姐是嫌她偷了懒没有打扫吗?可是近得前来又不像,小姐,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喔!对了,又是十五了,每到十五的晚上,小姐都会独自一人出去,可今天的晚上,小姐还会不会出去? 连曦儿抬头看她,眼底有着抑不住的落寞,红唇轻启,道:“小翠,这些天姑爷有没有再来?”前几天刚闭门的时候天天听到他的叫门声,后来就听不到了,也不知最近如何。 孬种20 小翠点了点头,笑道:“原来小姐在想姑爷啊!不过不用想他!这些天姑爷天天来,只不过到门口看看就走了!”顺便吩咐小翠好好照顾小姐,哼!这话,她自然是不会告诉小姐的,免得小姐又心软! 那个姑爷,她看着就讨厌! “是吗?” 连曦儿问完这句话,便再也无语了,仿佛问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小姐都不问了,小翠自然不会多嘴的开口,于是坐在石桌旁陪着小姐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又到了晚上。 用过晚饭,连曦儿认真的看着小翠,吩咐道:“小翠,今天是十五月圆夜,我不出去了,可是这间房你也不要进来,好吗?” 小翠惊讶的看着她,为什么小姐不让她进房?这几天来,可是她一直陪着小姐睡的,但看到小姐认真的神色时,还是不放心的点了点头,道:“小翠不去就是了,不过小姐保证,有什么事一定要喊小翠!” “好!” 连曦儿展颜,虽然带着面具的她,姿色也仅是个中等,可小翠莫名的就是感觉到了一股轻风拂面的感觉,很舒服,很让人沉醉。 是夜,月光暗淡,挂满星辰的夜幕之上,飘动着一些淡淡的云,月光透过云彩照射到地下,因此并不能照明。 清心阁,在二楼之上有一间屋一直亮着灯。随着夜色越来越深,那灯却是越来越暗,终是在新旧交替的那一瞬间,忽然扑灭,然后又似乎是屋内之人点亮了另一盏莹虫似的灯光,堪堪的只能与天上的月光差不多,虽有光亮,却只能照亮方圆半尺之地,可见烛光之暗。 连曦儿静静的坐在烛光之前,在灯的一侧,摆着一面小巧的铜镜,由于光线的关系,她的脸映在铜竟之中竟是折射出一种迷离的美。 “月圆十五夜,可惜月圆人不圆!” 她低叹一声,也不知是叹她自己的身世,还是叹那未出世的孩子,或者是叹她不懂温爱的夫君。半晌,突是感觉脸上有些异样的变动,于是勾唇一笑,轻轻伸手,揭去了自己脸上的精致面具,霎时,在昏暗的灯光下,在那面小巧的铜镜中,出现了一个水眸黛眉秀发披肩的绝色女子,宛若是一入夜的精灵般,绝美的脸上闪着一种耀眼的圣洁之光,令人不敢逼视! “这才是你,百合!或者是连曦儿!” 她低笑一声,爱恋的看着自己每月只能出现一次的真容,竟是嘲讽的笑了。 没有一个女子不爱美,只是如果拿这副面容放在夫君的面前,他定是很惊讶的吧!想到上次在宛中的湖水之畔,同他颠鸾倒凤的那一幕,她不觉的红了脸,但瞬即,又将脸上的红晕隐在了灯光的阴影之处。 她的夫君,只爱美人! 她讽刺的又笑笑,耳边突的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刚要拿面具戴到脸上,便见紧闭的房门被“砰然”一声打开,一个黑衣蒙脸的人,滑溜的潜了进来。关门转身,然后在看到镜前手执面具极度惊愕的她时,不觉愣在了当地。 可惜1 “百合?” 试探的声音从黑衣蒙面人的唇间逸出,连曦儿浑身一颤,这竟是个女子的声音,可这声音好熟悉,忽的抬眸看她,惊喜道:“凌霜?” “百合!真的是你!” 黑衣蒙面人激动的扑上前,扯下自己的面巾,兴奋的道:“是我,我是凌霜!” “凌霜!我们……又见面了,对了,我找到红玉了!” 连曦儿将手中的面具往桌子一扔,挑亮灯芯,同样激动的看着黑衣着身的凌霜。她还是老样子,娇艳如花,可惜黑眸冷冽,整个人看起来清清冷冷,对人也一向冷淡如斯,不过,在面对她们几个姐妹时,又会露出特有的激动与放松。 “红玉?你见过她了?” 凌霜惊问,同样的喜出望外。 “是的!她坠入红尘,不过她一直守身如玉呢。她……” 连曦儿拉着她坐下慢慢的讲起了有关红玉来冷宛,又被人强行带走的事。凌霜慢慢的听着,时而面露微笑,时而又皱眉思索…… 屋内烛光摇曳跳动,时间就在两人的一听一诉中悄悄的溜走…… 终于讲完了,连曦儿这才想起忘了问她一个最要紧的事。不觉皱眉道:“凌霜,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啊……还不是为了偷冷宛里的千年寒玉!” 说到这个,凌霜清冷的娇颜,忽的透出一抹娇羞。 连曦儿一愣,在看到她面上的羞色时,不由挑眉暗笑,勾唇轻道:“千年寒玉?偷来你用的吗?” “不是!” 凌霜飞快的说完,这才发现连曦儿一直在含笑看着她,那眼神中分明有取笑的意思。 凌霜俏脸一红,道:“好了啦!是给他用的!居然笨死了,下毒要毒死自己!我白天有来向冷希求过寒玉的,只是他不肯,无奈我只好来偷!” 说完,自怀中取出一方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枚白色的圆形润玉,看起来十分精美,但待细看之时,却又感觉处处破绽。这玉,是天然玉。 盒刚打出,屋内的气温就骤然冷了下来,凌霜待连曦儿移开目光,赶紧合上,道:“百合,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我要赶快回去,这虽是寒玉,可也不宜在外界时间过长,用完了,我自会还回的,顺便再来看你,然后我们姐妹慢慢再叙。” 言毕,收起寒玉转身欲走。 “等等!你是说,你白天来求过?” 连曦儿叫住了她,忽的皱起了眉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是啊!怎么了?不过冷希那个家伙不借给我!” 凌霜气恼的说着,要是此番耽误了她救人,她绝对要将这个冷宛杀个鸡犬不留,呃,当然,百合是要放过的。 “糟了!” 连曦儿忽的起身,慌乱的拿起被她丢在桌上的面具道:“你偷出寒玉的时候,后面没有人发现吗?” “有!不过我进了这里就把人甩掉了!” 凌霜皱眉,莫名的,她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冷宛的一干高手,竟是这么轻易就被她甩掉了?这中间大有问题!转眼看向连曦儿,凝眉道:“百合,哪里不对?” “当然不对了!跑进了我夫人的房间,就以为安全了吗?” 一声冷彻入骨的声音,寒寒的响起,连曦儿凌霜两人慌忙转头。 可惜2 身形修长的冷希浑身沐着夜色,正昂然站在门口鄙夷的看着两人。却是在对上连曦儿慌乱的面容时,不觉惊喜万分。 “是你?!” 他讶然出声,那个月光下的精灵,那个与他共赴巫山的仙女,原来竟是在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子,他再也不会允许她逃离了! “夫……” 才出一个字,她便哑然住口,夫君?现在,她不能叫他夫君,她现在的容颜在他的眼里,是那个在月下跟他水中云雨的女子。 什么? 虽然她只说了一个字,可是他还是听清了,她,是在叫他吗?这“夫”字后的下一个字,会是什么呢?他皱眉凝神,反而将来到这里的主要目的给忘了。原本他是到这里来抓那个偷寒玉的贼,却在碰到宛若天仙的她时,无论是脑子,还是心,全部被她给占满了。 凌霜不住的在两个人之间打量着,眼里有着一抹了然的笑意。趁着冷希发呆的时候,她悄悄的收她寒玉,打算溜走。 这两人,一看便知道是那种痴男怨女型的,她救人要紧,可没功夫在这里陪他们呆着。 “哪里走!” 冷希一心二用,眼角余光在瞄到凌霜的动作时,不由飞身上前,一掌印下。他恼她白天索玉不成,夜晚又来偷盗,于是下手极其凶猛。 凌霜猝不及防的回身,举掌迎上,却是在下一瞬,眼前一闪,一个柔软的娇躯扑到她的面前。 “砰砰” 两声,连曦儿腹背受掌,再也支持不住的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临陷入黑暗之前,她勾唇轻笑,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伤得了谁。 “百合!” 凌霜一声惊叫,虽是及时撤了大半掌力,可她冲击过快,这一掌还是打了下去,而听那声音,知道冷希同样也没想到她会扑来,掌风虽然打偏,还可是有部分印在了她的背上。 狠狠的瞪他一眼,再顾不上什么逃走,赶紧弯腰扶起她,搂在臂弯不住的呼唤着。 冷希则是有些傻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掌瑟瑟发抖! 他居然伤了她! 隐隐的,又想起他之前无情的掌杀自己的骨肉的情形,脑袋里嗡嗡剧响。 “你放开她!” 半晌,冷希回过神来,怒极的将凌霜甩到一边,而自己则是温柔的抱起彻底陷入昏迷之中的连曦儿,双手不住的摇晃着,心中乱成了一团。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不是你,百合也不会伤成这样!” 凌霜站起身子,不由得将全数的担心与怒气通通发泄到他的身上,然而在心中却是将自己恨死了。恨自己为什么出掌会那么狠?而不管是什么原因,百合,伤在了她的掌下,这是不争的事实!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咦?姑爷?” 听到声响的小翠一头撞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冷希的怀中抱着一个绝色美女,不由奇道:“她是谁?小姐呢?” 这个女人好美喔!嗯,连同为女人的她都看得有些痴了,可是小姐呢? “她是你家小姐?” 凌霜皱眉,这个丫头看似莽撞,倒是对百合真心实意。 可惜3 小翠这才发现屋中还有一个人,全身包在黑衣里,只露出一个脑袋,不过这也就够了,柳眉凤眼,又是一个美女,于是怪怪的又问:“她不是我家小姐,你又是谁?” 怎么突然的冒出了这么多的美女,难不成小姐被她们给合伙绑架了?原因是看上了这个冷冰冰的姑爷? 呃!还真是无奈,小翠这脑袋还真是能够想的。 听闻小翠说连曦儿不见了,冷希的心中突的跳了一下,有心想去寻她,可是看了眼怀中的人儿,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起身。 连曦儿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才是!不过,这个叫百合的女子怕是再也不能耽搁了!要立即寻医才是! “唔!好痛……” 就在这时,连曦儿悠悠的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竟然是在冷希的怀中时,不觉眼睛一跳,他,不会看出什么吧?再转头看到小翠也进来了,不过看她的眼神似乎很是奇怪,想必也不知道她是谁,这样一想,紧崩的神经稍微松了下来。径自向着一旁自责的凌霜道:“你没事吧?” “不要管她,你怎么样?” 冷希模插进来,气恼的说道,竟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而且一醒来先关心她!妒忌!等等……她的声音?? 凌霜气愤的看他一眼,然后冲着连曦儿点头,道:“我没事!” 说完这句话,霎时便觉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还好她没事,否则,她绝不会轻饶自己的。 连曦儿没有理冷希,又道:“我也没事,还好你们都撤了掌力,我只是胸口有点发闷而已,对了,凌霜,你快去救人吧!” 救人如救火,迟恐有变,可是又想到这寒玉是冷希的,不觉又将一对剪水双眸看向了冷希,以眼神无声的询问着。 “救了人马上还回来!” 在她盈盈如水的眼眸下,他半点也反抗不得,不情不愿的点头应允,却是在看向她的眼神时,更多了一分从未曾有过的宠溺之情。连曦儿微愣,但很快便又释然,夫君是喜欢美女的,他喜欢的只是百合。 凌霜看他一眼,又看了连曦儿一眼,示意她很快会来看她的,便飞身离去。 而至于她的伤势,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会搞定的。 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到□□,然后又吩咐小翠去叫了大夫,这才满脸焦急的守在她的身边。无意中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那个人皮面具时,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连曦儿无奈的看他一眼,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让他发现她的真面目……她不敢想像,可是无论她怎么劝说,他都不离开,这也真是让人头疼.他甚至根本都不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固执的看着她,让她休息. 她气急,翻了个白眼道:“你这样老看着我,我怎么会休息!” “那好,我背过身守着你!你总能休息了吧?”冷希可没这么容易打发,说出的话即幼稚又让人无奈。 “你…….” 连曦儿气恼的一声,喉头有些甜甜的……刚才被掌力所伤,为了不让他俩担心,硬是吞着没吐,这次,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 “哇!”的一声,冷希躲闪不及,红红的鲜血吐了他一身。 “对不起……” 连曦儿歉意的看着他,刚要起身为他擦一下,便觉脸部一阵异动,慌乱的抬眼看向窗外的夜色……圆月已经偏移…… 可惜4 冷希震惊的看着自己怀中的仙子变成了一个不堪入目的丑八怪,良久,才回过神来,心中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怪不得,她竟是要戴面具!而一旁刚刚叫进大夫的小翠也愕然大惊,想不到,那个人真的是她的小姐,怪不得,要每月的十五都要她出去避避。 …… 自从知道了连曦儿就是那个令他念念不忘了仙子之后,也不管她为什么前后会有如此之大的差异,冷希来往清心阁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也是越来越频繁了。更甚至的,小翠赶都赶不走,以至于后来为了拖住小翠,冷希干脆每次来的时候,都带上了冷风,他早看出来了,冷风对这丫头有意思。 这样一来,小翠自顾不暇,每每便在冷风温柔多情的注视中让冷希钻了空子。 眨眼间,又一月过去,时间已是十月初了。 金秋十月,处处皆果实,冷希无奈的看着那个仍是不愿多理他的女子,说道:“曦儿,过去是为夫的不对了,你真的找算一辈子不理我吗?” 苦啊!自从发现她的真面目之后,她反而更加不愿理他了,说得多了,她便淡淡一句:“曦儿喜静!” 喜静喜静!只两个字,气得他几乎要抓狂! 他原本冷酷不喜多言,可这一个月来天天要跟她说许多许多的话,她就是用这两个字打发她走的吗? 连曦儿转身,勾唇一笑,单刀直入的道:“夫君,曦儿只是想静静!想必夫君是看上了曦儿的脸了吧!如果曦儿一直便这么丑,夫君可否会正眼看曦儿一下?” 被他吵得烦了,快刀斩乱麻,又一个月圆十五夜快到了,她想自己一个人过。 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平日里,她还是要戴着墨言送给她的假脸的。 冷希皱眉,这个问题好难,说实话会让她离他越远,说假话,照样不得好处,想了半晌,叹口气,无奈的道:“曦儿,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如果曦儿不是我的夫人,我肯定不会多看一眼。我承认,我有错,从你嫁进来,我便一直与你为难,可后来我发现你居然慢慢的在吸引我的注意力,那时,我才突然发觉,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爱上你了。这处清心阁虽为赔礼,可是却是真心送给你的,不仅为补偿,也为了心中那份晚到的爱意,而直到我发现你便是那个她之后,更是喜不自胜…….” “曦儿!这样说,或许你会生气,可是,我说的是实话,如果你不想原谅我,那我也没办法的!还有,其实我故意与你为难,也是被仇恨所致,原因在你爹,连城。你爹少时风流不羁,拈花惹草,那时,我娘便已嫁给了我爹,却是在你爹的勾引下,累得我娘死在我爹的剑下,我爹杀了我娘之后,也自刎而死了……” “那会,我还小,那时的冷宛也不叫冷宛,只是一个普通的民户,后来,我慢慢长大,创了冷宛,便发誓要报仇,却是与龙在天偶然打赌时,输了,赌注便是娶你为妻,于是我便决定要先从你身上开始……” 可惜5 连曦儿默默的听着,心中五味陈杂。原来,她的苦难竟是来自于上一辈的恩爱纠缠。可她,又是何其的无辜? 直到冷希以为她不想再回答他,几乎要转身离去之时,她却张口道:“相公,如果,你甘心为我砍下一只胳膊,我可以原谅你!” 她说这话,只是尤在恨他。若不是他,她何以如此悲苦?她的孩子她的累,她的怨,这一切,如果不是他,她又何以到这种地步? “好!” 他深深的看她,答得非常爽快,她听得微怔。 直到他“刷”的一下抽出腰中软剑,毫不皱眉的伸出左臂砍出去的同时,她皱眉,揉身扑上,他一惊,急忙收手,带着凌冽风声的软剑,仓促中将脚边的栏杆拦腰砍断。 “咔嚓”一声,断桅的栏杆颤颤掉落,惊到了冷风与小翠同时冲进来! “小姐,怎么回事?” 脸色发白的看着姑爷手里提的剑,若不是被冷风拉着,几乎都要冲上来护犊子了。 不过,那双眼珠子却一直狠狠的瞪着冷希,恨不得要把他碎尸万段! 他欺小姐,还不够吗? 连曦儿抬眼,淡淡扫过门口两人,偏头看着冷希,淡淡的吐道:“如果用你一只胳膊,能换回我的孩子,你便砍。” 言毕,转身掂起柳树桌下的茶杯:“小翠,送姑爷离开!” “是!” 小翠大声的应了,盯着冷希的目光就像盯着仇人一般,“姑爷,请!我们小姐要休息了。” 睁着眼说瞎话,明明在喝茶,哪里休息? 冷希脸色沉凝,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背对着他的女子。 冷风低头,唯主子命是从,感觉有些左右为难。 如果对方是小翠的话,他需要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得罪那小丫头了。好歹,这感情才有点进展啊。 半晌,正在小翠撑不住要叫小姐时,冷希终于轻轻一叹,转身出了清心阁。 冷风松口气,看一眼小翠,跟着离开。 “小姐。他走了。” 一屁股坐在石登上,小翠手捂着胸口,感觉这心都要跳出来了。 姑爷就算不说话,他也是姑爷。 果然不愧为冷酷无情克父克母又克妻的天命孤星之男人。哎,这名字太长,不过也说明啊,这姑爷真的很不招人待见。 “小翠,收拾一下。” 连曦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忽然说道。 小翠一愣:“小姐,收拾什么?” 仔细看着小姐的脸,还是那张平凡的面具,但她总是忍不住的会想起那个月圆之夜,小姐的天人之姿。 连她都要看得痴了,何况是姑爷? 连曦儿淡淡一笑:“同一个地方呆久了,总要换换了。” 连小翠都能看透冷希的心思,她又如何看不透?归根结底,她的脸,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 金风送爽,十月中,月圆之夜刚过,清心阁便迎来了冷希的怒火。 “相公,我走了。曦儿不怨,不悔,不恨,不怒,更不爱。 相公,你我终是无缘,茫茫人海,只当南珂一梦。 相公,勿要寻我—— 曦儿,留!” 可惜6 一份短笺,三重绝情,一重比一重让人痛,一重比一重让人悔。 相公,勿要寻我曦儿,这是让我连追寻你的机会都不给了吗? 冷希沉着脸,将手里的信笺用力的揉起,冷风冷雨大气不敢喘一口,眼观鼻鼻观心的望着脚尖。 尤其是冷雨,平时嘻笑打闹惯了,这时候突然见自家主子发这么大怒火,一时间心里心七八下的,老天,这次可真的不关他的事。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人不见的?” 他偌大一个冷宛,精雅如此的清心阁,居然就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家的少夫人不见了吗? 沉着脸,压着心里的怒火,若不是冷风冷雨自小跟着他,他甚至有把这两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冷风冷雨沉默的低头脑袋,原谅他们,真的是愚钝透顶,真的没发现连曦儿那个女人是怎么诡异的消失的。明明在这之前,还见她们主仆二人欢欢喜喜的吃饭来着。 “通知龙爷,给我全力找人!找不着人,你们两个,发配边疆!” 冷冷看一眼两人,冷希小心的将手心里的信笺拿出来,仔细的铺平,铺展。那上面的笔峰柔中带钢,娇媚中又带着一种仿佛天生般的傲骨。冷希想着,她是不是真的不恨,不怨,也不悔,更不爱了? 心中忽然一阵揪痛,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狠狠的拉扯着他一般,脸色瞬间变白,心头的一股闷气,让他刹那间些喘不过气来。 “主子?你怎么了?” 冷雨心思机灵,瞬间感觉不对,急忙窜过身来,冷风的身影已经消失了在门外。 去请大夫吧。 主子看来是真的爱上了少夫人,否则,又何以这般气怒伤身? 冷希猛的将冷雨推开,咬牙:“滚!” 怒拂甩开他,大踏步的出了清心阁。 冷雨呆呆半晌,忽然捂脸大哭:“呜呜呜!我这到底造的什么孽啊,这黑锅背的” 等着冷风将大夫找回来,却被告知,冷风跟冷雨早就出了冷府,各自一方,找人去了。 无奈之下,只得很不好意思的将大夫打发回,之后,又通知了冷府管家,冷风也踏上了寻人的道路。 “小姐,我们来这里都半个多月了。你说姑爷有没有想到来这里找人?” 倚红楼上倚红阁,小翠一脸郁闷的托着脑袋坐在窗前,望着楼下来来去去的人,左想右想,那脑袋就想不明白。 小姐怎么怎么会会那么神奇的功夫呢?月圆之夜可以变脸,漂亮得就跟天上的仙子似的,而且还会变戏法呢,挥挥手,她们就从姑爷的清心阁出来了。 连曦儿笑着抬头:“小翠,既然来了这里,就不许再想姑爷。”低头继教缝制她手里的衣袍,嗯,这件是给红玉那丫头缝制的。 红玉一直便喜欢她亲手缝的袍子,这次好容易有机会,自然是尽心尽力了。 “哎!小姐啊,我还是想不明白。” 小翠撅撅嘴,小心的四下看一眼,从窗边挪回房内,一脸好奇的问:“小姐,你跟这里的红玉小姐是怎么认识的?”而且,看起来还挺熟? 可惜7 后面这话没敢问,小翠可不相信自己的小姐会有什么不清不白的事。她只知道,自从见过十五月圆小姐的真面目后,小姐就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嗯,以前小姐是善良,好心。现在小姐除了善良,好心,还有她看不透的神秘。 慢说小姐跟倚红楼的头牌是好朋友,便是说小姐跟皇宫大内的皇后妃嫔有联系,她也会信。 “呵!你倒是什么都好奇。” 连曦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无奈的弹她一记脑门,“红玉小姐以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至于为什么会流落红尘呵!小翠,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呢!” 自从离了冷宛,离了清心阁,她的心里偶尔也会想起冷希。她也在想,那个一身冷酷,连妻儿都谈得上无情的男人,到底会不会在找她呢? 伸手揉了揉眉心,又低头去缝着衣袍,小翠见状,不敢再多言。小姐,也想起那个男人了吗? 小翠无声叹息,乖巧的坐在一边,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姐飞针走线。这是自她服侍小姐以来,小姐过得最舒服,最开心的几天。 嗯,红玉姑娘,果然是小姐的好朋友。 正想着,门被一阵风“呼”的吹开。小翠眼前一晕,一个漂亮的女人从窗口跳进来。 “百合,你居然这么偏心,只给红玉做衣服,我的呢?” 一身劲装打扮的凌霜从窗子里跳进来,一脸不满的看着连曦儿手里的衣服,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叫做嫉妒的光芒。 小翠撇撇嘴,每次来都走窗子,就没见过她走正门。 不过,敢跟姑爷抢东西的女人,能跟常人一样才怪。 也不知道小姐打哪里认识这些奇奇怪怪的女人,还见面就喊百合百合,百合听得她都累。 连曦儿抽着嘴角,头也不抬:“凌霜,下次麻烦你走门。红玉都跟我抱怨好几回了,这窗子不结实,老坏。” 凌霜笑笑,一身的清冷在面对连曦儿时,变成了阳春暖意:“好啦好啦!不就是个窗子么?红玉那女人还差这点钱?” 她们姐妹四个里,就红玉混得最滋润了。不止混成了倚红楼的头牌,还与京里的太子王爷有勾搭,瞧那龙在天迷她迷得简直要神魂颠倒了。 “嗯,好了!” 说话间,连曦儿终于用牙齿咬断了最后的针线,手上一抖,喜滋滋的瞧着凌霜:“霜,来试试,看合身不?” 凌霜一喜:“给我的?” 连曦儿笑笑:“你跟红玉身材差不多,你能穿,她也能穿。” 凌霜嘴巴一撅,不满道:“什么嘛,还以为你给我的呢。”眼睛羡慕的瞄来瞄去,一件妖艳的大红裙衫,妖而不俗,薄如蝉翼,袖口裙摆均用金丝线锈制了几只彩蝶,随着走路的风韵,就像迎风起舞一般,穿上一定很漂亮。 “哇!小姐,你手真巧。” 小翠跳过来,赞叹连连的看着,“小姐,这衣服肯定穿着很舒服吧。” 伸手小心的摸着,触手丝滑,赏心悦目,居然还不知道小姐有这样一手绝活呢。 凌霜点点头:“是啊,你家小姐的手,是挺巧的。不过嘛”手托着下巴,绕着连曦儿转了一圈,“就是有点瘦了。百合,如果你再吃胖点,肯定更不错。” 可惜8 笑嘻嘻的眯着眼,眼里闪动着算计的精光。如果,她以百合的下落做要胁,那个冷希,会不会把冷玉直接送给她了呢? “好啦!不试就不试吧!霜,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帮你做一件就是了。” 连曦儿将衣袍收起,笑着说道。 这件大红的裙衫,她们几人中,也就红玉穿着最漂亮了。能将大俗的红穿得那样媚而不俗,让人一眼就惊艳的女人,也就只有红玉了。 “好啊,你说的喔,你也要帮我缝制件衣服。” 凌霜笑嘻嘻的靠过来,眼睛也不盯着红玉的衣服看了。 那衣服,也就只有红玉能穿,真要她穿上,她还指不定怎么别扭呢。 “行!没问题。” 连曦儿笑着点头,随手将衣服递给小翠,小翠神情紧张的像是抱着一大堆宝贝似的,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下。 “哈哈,百合,你这个丫头真可爱。” 凌霜放肆的大笑着,小翠翻着白眼,模样还真可爱了。 凌霜又一阵的大笑。 正笑着,门被推开,香风扑鼻,红玉扭着水蛇腰,一步三晃的走进来:“哎,奴家这一时半会不在,就被那乌鸦占了凤巢了?” 眼睛撇一眼凌霜,再撇一眼窗子,脸上带着笑,牙里咬着恨。 这个臭女人,肯定又不走正门,看看她的窗子,她可是刚刚新换不久的! “哼!怪你窗子不结实,能怪我吗?” 凌霜撇着嘴巴,照样也不给红玉一个好脸色看。 这女人,真抠门,小气。 连曦儿揉着眉心看着两人:“好啦好啦。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见面就吵嘴?” 从花神时就是,这被罚下凡界了,还是这样。 不过,吵归吵,俩人的感情,却是非常好的。这也算是,吵出来的感情? 笑着看看两人,见俩都是一脸不满的模样,红玉娇,凌霜冷,各有千秋,均是绝色,所谓美色各异,也无外乎便是这般了。 招手叫过小翠:“小翠,将手里的衣服送给红玉姑娘。” “衣服?你真的给我缝了?” 红玉一声惊叫,喜滋滋的转过脸去,两步上前抢过小翠手里的衣服,得意的展开,搁在了身上,左比了右比,嘴里还不停声的念叨着:“哇!百合你真是太好了,我太喜欢你了!这衣服,我非常喜欢呢。” 迫不及待的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穿上新缝制的裙装,忍不住便一曲艳舞跳起。霎那间,红影翻飞,金蝶如舞,宛若精灵降世,端的妖娆美丽,艳绝天下。 “啊啊红玉姑娘,好美喔!” 小翠流着口水看着,目瞪口呆,怪不得红玉姑娘能为这倚红楼的头牌呢,果然厉害。 凌霜也偏着头,难得的没有再与红玉较真:“嗯,是不错。百合的衣服好看,你穿上也不错。” 红玉抿了抿唇,喜笑连连的停下了身子,转身给了连曦儿一个大大的拥抱:“百合百合,奴家真是爱死你了喔!你真好。” “啵”的一声大香吻,凌霜受不了抖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小翠满脸的红,连曦儿也有点受不了她的热情。 将她拉开,无奈的道:“红玉,你可别爱死我。你要爱死我,有人可会有意见的。” “谁呀?他敢!” 可惜9 红玉秀眉一竖,凶巴巴的道,“那个臭男人,都说了,老娘看不上他,偏要死缠着不放!他要真有意见,老娘正好将他踢出门去!” 嘴里说着,脸上却是嗔中又含着俏,连曦儿摇摇头:“你就嘴硬吧!” 这些天,她亲眼见到,以龙在天的身份,竟然会甘愿窝在这倚红楼里,为她一人的贴身小倌,她居然还有不满意的? 凌霜抢过话头:“哼!你不要他吗?正好,我要!我就稀罕那样的男人!” 太平皇朝一朝之储君殿下喜欢她,她居然还拿乔?看来是没受过罪。 “死凌霜,你敢抢老娘的男人?” 这边凌霜话音刚落,红玉便恼了。凌霜挑衅的再回了一句嘴,俩人连吵带掐的又斗起了来了。 小翠感觉正在身临其境的看一场大戏。 自家小姐主子是最具威望的正室夫人,那边俩就是争风吃醋的小妾美人。哎,这怎么个一团的乱? 连曦儿也不理两人,只是一直笑着,由着她们,这俩人增进感情的方式,似乎很是另类。 而直到现在,四个姐妹,已经聚了三个了,还有一个在哪里?巧铃儿,你过得好吗? 转眼间,又是一月十五,圆月高照。 倚红楼,红玉特的在这一天推了所有应酬,连同当今太子龙在天殿下都赶了出去,只为与自家姐妹开心一聚。 这一夜,凌霜也早早的来了,一身的白衣清冷,宛若冬日里傲雪凌霜的红梅,偶有暗香缭绕,也只有她们三人能闻到。 至于红玉,则是一反平日的红衣妖艳,穿了一身素色的淡绿衣袍,上面绣着几只蜻蜓,辍着几朵浅浅的荷叶,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一份妩媚,则多了一丝出尘的惊华。 连曦儿满意的看着两人:“红玉,凌霜,还是这身打扮看着顺眼。” 以前没有犯罪,没有被贬下凡间之时,她们二人便是这般打扮。一个掌管梅园的梅花,一个掌管天池里的荷花。 红梅,青荷,这是她们原本的名字。不过,却感觉有些错点的味道。 无论是红梅与凌霜,还是青荷跟红玉,总感觉那么不搭配。 红玉摸着下巴,看着自己一身的青衣出尘,也觉得有些别扭:“嗯,这些日子习惯了穿红衣,突然换成以前的衣服,还真看着不舒服呢。” 凌霜白她一眼:“你还习惯了名字叫红玉呢。混什么不好,混到红尘里来了,也算你有本事了。” 这个女人,明明满肚子的才华,却是懒得要命,居然宁愿青楼也不混好人家?真不明白她怎么想的。 这要让王母娘娘知道,估计会气得再罚她一次。 红玉斜着眼呛回去:“你还不一样?好好的美人儿不混,混什么杀手?要知道,总是喜欢打打杀杀的女人,是没人爱的。” 小样的,敢跟我斗嘴,让你俩。 凌霜气得咬牙,眼看要拍桌子怒起,连曦儿无奈:“你俩能不能消停一下?这午夜将至,我好容易每月就盼这么一回,你们真要给我搅了不成?” 可惜10 头疼的揉着眉心,王母娘娘当日罚下她们姐妹四个,她大概是被罚最严重的了,每月也人有一天会变得漂亮。 不过,谁让她偷了塑仙液呢?这惩罚,也应该的! “好啦好啦!我不跟她一般见识了,我这就陪着百合,嗯,陪着曦儿,好不好?曦儿?” 红玉一脸撒娇的跑回来,讨好的摇着她的手臂。她们中,百合是最善良的,也是最容易被人欺负的。看看,明明身为嫡仙,却非要被冷希那个混蛋蹂躏着,她怎么想怎么气愤。 凌霜也没有继续跟红玉吵,也返回了身,静静陪坐在连曦儿的身边:“曦儿,你这张脸,也真苦了你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十多年的庶女生涯,十多年的打骂,可怜她是受了多大的煎熬? 一说这个,连曦儿也有些鼻子发酸:“好啦!我现在是连曦儿,不是什么百合。身为连曦儿,就要承受连曦儿的一切。凌霜,红玉,这都是我们应有的惩罚,只要我们坚持,我们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她坚定的说,虽然不知道这惩罚何时能解,但她真的相信,她不会一辈子就这样子的。 “苦了你了,曦儿。” 凌霜叹一声,蹲在她的腿边,将头放进了她的怀里。 红玉没说话,同样学着凌霜,将头放进了她的怀里。 连曦儿眼睛一酸,不知怎么的,眼泪就下来了。这些年,她苦吗?呵! 每月只有这么一日的美艳,她的等待,真的很煎熬。 一时之间,三人轻轻的拥在一起,谁也不再说话,整个房间到处弥漫着一种幽幽的暗伤。 这一晚,小翠也被早早的打发了去睡觉,所以,这方天地,这个时间,是完全的属于她们的。 时间转眼即过,新旧交替的一刻,很快来到。 连曦儿深吸口气,拍拍两人,然后站起身,将脸上的人皮面具,一点一点的揭下,绝世丑颜的面容也在这一刻,毫不保留的出现在夜色正亮的时刻。 红玉凌霜齐齐一声抽气,霎时间,眼里涌满了泪水,死死的咬着唇不哭。 这些年来,曦儿过的岂止是苦?简直是恶梦般的日子吧? 连曦儿摇摇头:“不哭喔!你看,一会,就变了。” 手点着自己的脸,连曦儿笑得温柔,但是这个温柔在这样一张绝世的丑脸的上,无疑更显狞狰。 红玉凌霜用力的点点头:“嗯,不哭,一会就变了。” 目光贪婪的将她的绝世丑容记在心底,这便是天庭的百合,温柔如水的百合,也是现在的连曦儿,善良温柔的连曦儿,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她永远是温柔的,善良的百合。 “好了,时间到了。” 感觉到脸上的异动,连曦儿轻轻的道,拉回了两人的心神。 夜色正当空,幽幽的照在她的脸上,绝世惊华,淡淡而现。 水眸黛眉,绝世惊华,唇不点自朱,眉不画自黛,她明眸皓齿,肌若凝脂,一身清华堪比天上冷月,谁敢说她丑颜无敌? “曦儿!” 红玉激动的扑过来,再见这张熟悉的容颜,她真的很感谢上苍,却又有点小小的怨。 上天,何其的不公? 可惜11 “曦儿!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 凌霜没有扑过来,却是毫不防碍她分享这一刻的喜悦。 曦儿曦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们心里的百合呢。 “好啦好啦。要是一直是这样,那又怎么受罚?”连曦儿笑看着两,偏着脑袋,难得俏皮的眨了眨眼,一如堕世的精灵般,有着最灵动的娇憨,也有着最绝美的容颜,更着最善良的一颗心。 红玉不依的离开她,“你说什么呢?哪个女人不爱美,那王母” “行了!” 连曦儿急忙打断,瞪她一眼,这王母的坏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红玉后怕的吐个小舌头:“好啦好啦!我不是故意的。” 凌霜也松口气,王母的坏话还真是不敢说的。 “好了,趁着这机会,我们一起舞一曲?” 连曦儿提议,能与两个姐妹重缝,并一起分享她最为喜悦的一刻,她有种对月起舞的冲动。 “好啊!” 两人抚掌同意。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不过片刻间,一曲清音高歌,惊醒了夜间睡眠。一曲对月起舞,惊艳了天上冷风。 在这方圆三丈,三人如诗如画,演义了一场美伦绝伦的视觉盛宴。 连曦儿清唱,《水调歌头》珠圆玉润,缠绵悱恻,红玉起舞,《霓裳羽衣》,仿若天上人间,凌霜伴舞,柔钢并济,与红玉的舞步交相辉映,你来我往,醉月翩翩。 而这样的一幕,以往只闻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小翠翻来覆去睡不着,被惊醒起身,更是震惊非常的感受了一把。 这一刻,她无比坚信,小姐,与她的朋友,绝对不是凡间之人 时间过得飞快,一曲舞毕,连曦儿的脸上异动又起。她心中一叹,刚好一曲唱完。静静等着那月色的偏移,将她绝美的脸,再度蒙上了一层沟沟壑壑。然后,平静的将一边的人皮面具又戴上。 转身,红玉凌霜,一身哀伤的看着她。 “无防。” 她轻轻一笑,“每月有这么一刻,我就知足了。”说完了,见两人还是一身的伤感,又叹口气,“今夜,有你们,我尤其开心。” 话说完,向着门口小翠招招手:“过来吧,既然睡不着,就收拾一下咱们的东西。这倚红楼,也住了整整一月了,再住下去,怕有人不乐意了。” 笑着向门外看了一眼,红玉下意识的看过去,龙在天一脸惊艳的站在门外。 那目光一个一个看过屋内的三个女人,尤其是在连曦儿的身上停留得最久,然后便转到了难得一身清素的红玉身上,灼灼光华,岂是那些凡间的女人所能比拟的? 很明显,他跟小翠一样,是被她们给惊醒了。 一见龙在天出现,红玉马上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水蛇腰扭着走过去,一步三晃,笑得那个媚:“龙爷!您这么眼巴巴的瞅着我姐做什么?难不成,龙爷是看上我姐了?我可是先说明了喔,我姐已经嫁人了,你若不怕头上戴绿,尽量去呢。” 可惜12 手指弯弯,顺着龙在天的腰身往下摸,连曦儿抽着嘴,这死丫头。 小翠脸一红,低着头收拾东西去了。心道这红玉小姐还真是不怕死,连龙爷都调戏。 凌霜翻个白眼,都无语了。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龙在天更是咬牙:“红玉!你这你这冤枉我!” 用力按住她不断挑火的手,她再这么挑下去,他不介意当场吃了她。 红玉不悦:“我怎么冤枉你了?你刚刚难道没有冲着我姐一直在看么?” 媚眼如丝,却是冷如刀。 龙在天张口结舌,他只是好奇好不好?好奇那张脸,怎么突然就变了 刚要解释,却忽然一愣,又喜上眉梢。 哎,红红这意思,是在吃醋? 头一低,红玉猛的推开他,脸色大变:“滚!这天下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冷希是,这混蛋也是! 怎么着?看着人漂亮了就想要,丑了就要打要骂吗? 一脚将龙在天踢出房门,“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龙在天尤在傻呼呼的笑。 呵呵,呵呵,红红吃醋了 第二天,距离开冷宛一月之后,连曦儿再次离开了倚红楼。 以冷希的手段,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寻到她,估计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连曦儿会与倚红楼的红玉姑娘有旧。因此,她倒也可以安心的避着。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那样一个惊艳的夜,冷希是必定会上门查证的。 至于龙在天,如果红玉不让他说,他会不会私下去说呢? 带着这些问题,连曦儿与小翠一起,化妆了跟着凌霜上了路。 时间,已到了十一月中。 天气,已经冷了,泛着黄的树叶都落进了泥里,打上了凛冽的寒霜,距离冬天,十分的近了。 马车里,凌霜动了动身子,“曦儿,跟着我去跑江湖,会不会太累?” 她心疼她的苦,心疼她的软弱。曦儿就是这样,有些事,永远自己抗着,不让人知道。 连曦儿笑着:“不累。有你照顾我,能把我累得着吗?” 四姐妹们,她虽然被她们尊一声大姐,但总是她们照顾她的时候多。 凌霜点点头,“那也是。不过,我岂不是抢了你家小翠的活?”挑眉向着满脸委屈的小翠看去。好像,自从她们上了这马车,小翠的脸,就一直这么委屈着。 连曦儿好笑的扫她们一眼:“你呀你呀,小翠老实,你也不要欺负她啊!”又拉过小翠,示意她没有放弃她。 小翠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凌霜白一眼,这个丫头未免太单纯了些。 连曦儿看在心里,忍不住想起红玉,好像,每次挑衅生事的,大部分都是凌霜啊,呵呵! 小翠得了自家主子的关照,自然心情极好的没有理她,而是转向连曦儿问道:“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呢。” 转头问着凌霜,“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走江湖啊!” 凌霜理所当然的说着,“所谓走江湖,自然是什么地方都要去了。” “是吗?” 话音未落,马车外低低的一声笑,听声音,是个男子。 可惜13 冷希听着来自倚红楼的回报,脸色黑得不能再黑。 “你能确定,少夫人是从倚红楼出来的?” 手敲着桌角,想着那女人要是在眼前,他估计会狠狠的罚她。 该死的!居然敢去哪个地方? 冷风的脸色也同样的不好看。他找了那丫头整整一个月,她居然是跟自家小姐住进了青楼里?还真是胆大包天了。 冷雨懒洋洋的撇着两人,哎,这俩人春心都动了,那他呢? 忽然有点羡慕起来了,有人牵挂的感觉,是不是真的很好呢?瞧主子跟冷风,一个个跟失了魂似的。 前来回报的人,小脸有点怕怕的,恨不得赶紧说完赶紧走:“回冷爷,是的。属下一路探查,发现少夫人与小翠丫头的确是从倚红楼出来,一路向北去了。而且,这一月之内,她们也的确是藏身在倚红楼的。” 说完,火烧屁股似的窜了出去。 天,主子怒了,为免受牵连,他决定有多远跑多远。 冷雨一头黑线的看着自己的下属,那狼狈逃窜的背影。眉角狠狠的抽,他们这都是跟谁学的?有点事就吓成这样? 却不知,他冷雨自己,也一向是如此的。 “砰”的一声,坚韧的桌角狠狠的敲断,冷希脸色铁青的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哎,主子,你干什么去?” 冷雨屁颠屁颠的跟着喊,被冷风一把扯回去,掼在了地上,“你若不想去,可以滚回冷宛!” 冷冷瞪他一眼,跟着冷希一起往外走。 主子去找少夫人,他要去找那小丫头。如果冷雨识相的话,就赶紧跟上,若不识相,主子将来是有的时间好好修理他。 “喂!你们太□□道,欺负我没亲爱的” 冷雨摸着鼻子,不满的叫着,他想着,要不要也去找个女人来疼一下呢? 飞快的跟着往外跑,他喜欢外面的天空,不喜欢守着无趣的冷宛,连死苍蝇都没一只,都被主子都冻死了。 太无聊。 马车停了。凌霜的脸色瞬间抽搐着。 帘子一挑,有人猫腰钻了进来,毫不避讳的眼神在马车里扫了一圈,直接定在了凌霜的脸上。 后者的一张俏脸,冷冰冰的没半点温度。 连曦儿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看着那位突然出现在马车里的人,温润如玉,一脸谦和,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但他这整个人看上去,就是那么的舒服,养眼。 再加上,这少爷一身的青衣,风姿翩翩,浑身上下又透着一股子儒慕之气,就更让人不自觉的喜欢了。 “嗯,不错!不错!” 连曦儿自从这少年进来,就给他让了地方,自己与小翠坐到了一边,让他跟凌霜坐在了一起。 明显,这人就是来找凌霜的。 凌霜爱答不理的抬了一眼:“曦儿,你跑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伸手去拉连曦儿,却在半途被那少爷截住,一脸温和的对连曦儿道:“这位姑娘,在下白墨风,还请两位能否下车避下?墨风跟霜儿有些话要说一下。” 可惜14 伸手将凌霜抱在怀里,虽然是在询求的意思,但话里的强势却不容易拒绝。 连曦儿点点头:“好!” 起身带了小翠下车,凌霜在后面冷冷的哼着:“曦儿,不许唔!” 一声没说完,白墨风已经俯身堵了她的嘴。连曦儿脸色一红,知晓俩人这是在干什么,这下,却是有点尴尬了。 这么不上不下的,这俩人就不知道避着点么? 小翠红着脸,早就逃也似的跳了出去,咬牙切齿的叫:“小姐!”伸手拉着连曦儿,那个臭凌霜,怎么就这么这么哎,她说不出来了。 不过,却羡慕,那么一个漂亮的男人,居然这么喜欢一个女子,好羞羞,也好让人心动呢。 连曦儿微红着脸跳下车,抻手捏捏眉心:“小翠,我们再走远一些。” 看一眼那不断晃动的马车,这动静有点大,没准一会要 想到男女间的亲密事,连曦儿心跳有些加快。 小翠间接的想到那回事,脸蛋更红,手拉着连曦儿:“小姐小姐,我们去哪边吧。” 十一月的天,真的冷了。 树林是不能去,那只好找个地方晒太阳了。 连曦儿随着看过去,却是路边一个简陋的茶棚,好像专门为赶路的客人用来歇脚的。不由点点头:“好,我们去那边,顺便喝口茶。” 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暖洋洋的阳光虽然一直照着,但确实是不暖和。 走入茶棚,刚要坐下,就被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的几位客人给吸引了。 心下一叹,连曦儿垂下眼眸,苦笑:“人生何处不相逢,还真是”牛皮糖似的沾着不放了? 小翠没听到小姐的下句,随着连曦儿的眼神望过去,自然也看到了茶棚角落的那几人,眼光一亮的同时,又没好气的转了开去:“小姐,好狗不挡道,我们自然也不屑在这里吃茶。我们走!” 手拉着连曦儿就欲出去,那一桌几人却是喜出望外。 “曦儿!” 冷希一个起身过来,将连曦儿拉到一边。冷风速度也不慢,却是紧紧的抿着一张唇,冻死人的脸上有着对小翠丫头最真心的关切。 冷雨左右看看,将手里的一杯茶仰脖灌下,似乎是累惨了的模样。 斜着看着眼前两对男女,似乎觉得那里有些不协调似的。 哎! 对了! 手一拍脑门,挺身抬腿,目不斜视的走出茶棚。 他就是那个不协调,那个传说中的没眼色。 懒洋洋看向那边的马甲,耳朵挺好使的翻着白眼。 好吧,那俩人也太急了些吧?这大白天的就亲热上了? 再观茶棚里的那两对,再一次感叹,这人生果然难测。 连得冷风都动了花花心思了,他是不是也该动动了? “曦儿,我一直在找你。” 拉着连曦儿坐下,冷希千年寒冰的脸上,有着如释重负的暖意。 伸手倒杯热茶,递到她手上:“曦儿,天气冷了,你怎么不多加件衣服?” 触到她凉凉的手,他皱眉问着,顺便又将她的手包到了他的手里。大手暖着小手,好像这样,便能暖了这天气似的。 可惜15 连曦儿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冷爷,曦儿冷暖自知,不劳冷爷费心了。” 看一眼那刚倒的茶水,伸手暖过,刹那间,暖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茶杯,迅速的传到了掌心,同时,也将他刚刚的温度比了下去。 冷希猛的攥了拳,寒意深深的看着她:“曦儿,你叫我什么?”冷爷?她居然叫他冷爷?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危险的眸子浅浅的眯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冷爷发怒前的征兆。 可惜,连曦儿不知道。或者说,他们虽然曾经肌肤相亲,甚至有过一个可怜的孩子,但是,她照样不熟悉他。 她低着头,眼睛看着手里的茶杯:“曦儿的留书,冷爷可曾可看到?” “哼!你留的,我能看不到吗?” 冷希重重一哼,现在那个留书还在他的怀里,紧贴胸口的位置。 可是,这个女人,当真要这么绝情么? 连曦儿轻笑:“冷爷可是在生气?” “你说呢?” 冷希又拿过一茶杯,重重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连曦儿永远只是手捂着茶杯取暖,也不出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另外一对,冷风跟小翠,则是相对无言的坐在一边,谁也不吭声。似乎是生怕打扰了这边的谈话。 连曦儿向小翠瞟了一眼,唇角扬了一抹笑:“冷爷,曦儿向你讨个人情。” “你说!” 听到她开口,冷希精神一震,心里的那点怨气也在她的“人情”中,烟消云散。 只要她有求于他,他就有办法,让她留在身边。 “曦儿,向冷爷讨冷风侍卫。” 轻轻的抿一口茶,连曦儿照样眉眼不抬,淡淡的说。冷希的小心思,一下子就恼了。 “你讨他做什么?”其实很想说的是,爷有哪条比不上冷风那臭小子?你居然看不上爷? 顺便狠狠一眼瞪向背对这方的冷风侍卫,他想着,这冷宛以后,是不是要再换一批人了。 正在对着小翠贪婪猛看的冷风侍卫,忽然觉得身后那个冰冷,下意识转回头,正对上自家主子那个冰块般的黑脸,心头瞬时一抽,不明白是哪里惹到这主子爷不高兴了。 连曦儿适时的抬头,笑着出声:“我为小翠讨。” 抬眼看向那边两人,正与冷风,小翠看过的视线相撞在一起,忍不住一怔。 这是 嗯? 居然还敢看? 冷希危险的盯着冷风,鼻间一声不悦的冷哼,冷风急忙转回头,顺便拉着小翠逃也似的窜出了茶棚。 瞬间,茶棚里便只剩了连曦儿,冷希两人。 至于茶棚的主人,似乎是没有的。冷希他们喝的热水,都是自己现烧的。 见两人惶恐的离去,再看冷希一脸冷酷的模样,想也知道是他动了手脚。只是不明白,以冷风那样的性子,是怎么招惹到冷希这个主子爷了。 想了想,连曦儿不明白,索性也不再想。端起手里的茶杯,将已经温热的茶水灌下肚子,立时,身子暖暖的。连带着看冷希的眼神,都暖了一些。 “还喝吗?” 见她终于给个好脸,冷希转眼就忘了刚刚的不愉快,和颜悦色的问着,尽量将语气放到最温柔。 可惜16 “不用了。麻烦冷爷了。”连曦儿起身,叹了口气。她刚刚向他讨冷风,似乎是她错了。 他一直用惯的侍卫,哪能随便的就给了她? 起身往外走,不再看冷希,自然也没见到他手里的一壶热水,刹那间变得冰冷,甚至,冒出丝丝寒气。 “如果,我同意将他给你呢?” 冷冷的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景,他忽然咬牙说着,眸底的寒光若不是极力控制,怕是连这茶棚都整个的给掀了! 这个女人,难道他堂堂冷宛之主,还比不上一个丫头来得让她上心? “你,真的同意?” 连曦儿诧异的回头,连她都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他居然会同意? 冷希将手里的茶壶一扔,大踏步的迎着她走过去,欣长的身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同意我的侍卫,与你的丫头,成就百年之好。可是,你呢?” 冰寒的眼眸渐渐变得灼热,好像要透过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一直要看到她内心处。 连曦儿不习惯他这样盯着自己看,退了一步,皱眉道:“冷爷,我想,曦儿的留书,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若不是今日恰巧碰到,她真的不会再见他。 冷希咬牙,往前逼了一步:“曦儿!你就这么急着要撇清我们吗?”又是留书,又是冷爷的叫着,难道她不知道,这一个月,他找她都快疯了吗? 那个该死的龙在天,明明就见过她,却偏偏的不通知他 想想,就让他恨得止不住咬牙。 连曦儿不明白的又退了一步:“冷爷,你我缘份已尽,何必强求?” 他不喜欢她,更不爱她,不是么? 一转眼,却见冷希气得几乎脸色铁青:“你说什么?缘份已尽?” 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冷希有种把她抓起来,狠狠蹂躏的冲动:“连曦儿!你到底有没有心?我找你整整一个月,你就跟人间消失了一般。现在更好,我刚刚才找到你,你敢给我说缘份已尽?连曦儿,你可真敢!” 一声比一声的低吼着,步步紧逼,连曦儿忍不住步步退着。 “冷爷!你既然不爱,为何不放我离开?” 既然已不恨,更不爱,她觉得,她与他之间,真的走到了尽头。 冷希越发气得抓狂。 他从她的眼睛里,居然真的看不到一点点的留恋,难道,真的如她说的那样,她不恨,更不爱吗? 一瞬间,心跌到了谷底。 一个人,最怕的是心死。如果当真如她所言一般,那他要求回她,真的难如登天了吗? 连曦儿摇摇头,他这一会一变的脸色让她感觉很不适应:“冷爷,我还有事,就此离去。冷爷还是早日回去吧。” 微微的弯腰一礼,走向马车,那边小翠也离开了冷风,迎向自家小姐。 两人,是谁也不管身后直直矗立的男人,愿意站成雕像,关他们何事了? 冷希张口欲言,却终是什么也没说,眼睁睁看着那抹身影渐渐走远。心里,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的挖走了一般。 冷风虽然也不太好过,却比冷希好了许多。至少,小翠没有对他心如死灰。 冷雨溜达在一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又开始转着他的小心思。 可惜17 哎! 女人的代名词,叫做麻烦? 马车里,那场毫不避讳的颠鸾倒凤也已结束。 连曦儿在马车外轻喊了一声,一直等到两人出来,这才浅浅一笑,将目光转向一脸红晕的凌霜,看着她虽然脸色有些恼羞,却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心底不由得为之欣喜。 轻轻点点头,转向白墨风,纵然一如来时的温润,但眉目之间细存的那份幸福的满足,还是很明显的。 “白公子,以后,凌霜就交给你了。” 看着两人,连曦儿祝福的说道,“凌霜从小调皮,有些任性,虽然对外人冷冷冰冰的,可只要是自己认同的人,她就会全心全意的付出。白公子,你可愿意一生一世照顾她?” 凌霜一皱眉,不悦的盯着她:“曦儿!”这女人她在说什么?怎么一副托孤的模样? 白墨风若有所似的看着她,手拥着凌霜,从下车就没放开过:“自然!霜儿跟了我,墨风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倒是这个叫做曦儿的女人,看上去不是太好。 眉眼间自始至终的无欲无求,好像给人一种感觉,她不属于这里似的。 转头看向一边静立的冷希主仆,再看冷希眼底的颓败,忽然有些明白。 冷雨眉眼一转,机灵的过来:“这位可是铸剑山庄的白墨风,白公子?” 顺便看一眼他身怀里的女人,娇艳如花,黑眸凛冽,想必,也不是个善茬。却是不知道,跟自家的夫人,是怎么认识的? 白墨风含笑看着他,不动声色的将怀里的女人搂了紧:“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阁下便是冷宛的冷雨?” 抬眼看向脸色同样冷酷的冷希,以及冷风,心下,已有了计较。 “呵!是我!在下跟着主子爷刚好要到铸剑山庄去求把好剑,不知,可否顺路同行?” 下意识扫一眼自家主子爷的脸色,见冷希虽然脸色仍旧臭臭,不过倒是好了许多的样子,心下立即大喜。 哇,这记马屁,可算是拍对地方了。 “好啊!” 白墨风痛快的应着,“在下正好出来寻找逃妻,不若就一起结伴回去吧!”又转向连曦儿,“连小姐,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霜儿,如不嫌弃,可否去在下家里小住几日?” “好啊,曦儿,跟我一起回去吧。” 他话音一落,凌霜立即接口,却是咬牙,狠狠的在腰间掐他一记,白墨风这个白狐狸,他眼皮子一动,她就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 哼! 敢说我是逃妻?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忽又想到,刚才在车上的香艳刺激,凌霜又恨得咬了牙。 娘的。 每次都用这招! 白墨风不动声色的绷紧肌肉,虽然疼,但乐在其中。 连曦儿却是摇摇头:“不了。白公子,我与凌霜虽然情同姐妹,这一路是应该的。只是,要去贵庄打扰,却是不应该的。” 她想的是,如果她去的话,冷希主仆三人也一定会跟去。那样的结果,不是她所愿。 尤其,还在别人的家里。 凌霜却是不愿意:“不行不行!你答应要为我缝一件像红玉一样漂亮的衣服的,你必须要去!” 可惜18 甩开了白墨风的手臂,凌霜上前紧抓着连曦儿手,反正是说什么都不同意。 连曦儿被她晃得头晕,只得无奈道:“好,一件衣服,缝完就走!” 如果赶赶工的话,不过三天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冷希如果要求剑,也就再没有理由可以跟着她了。那剑,可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出来的。 “好!说定了喔!” 凌霜笑嘻嘻的要与她勾手指订约定,连曦儿拍开她:“好了,白公子都看着了!” 转头,白墨风一脸不悦的正看着她,凌霜哼一声,眼角看天:“白墨风,你给我听好了,等回去,我们有的是帐,慢慢的算!” “是啊,我们之间,是有的帐,慢慢要算的。” 白墨风温润如玉慢吞吞的说着,眼里的宠溺毫不掩饰,凌霜一下又气了。 而在他们互相之间,几句话就决定了未来走向方针的伟大时刻时,冷希的一颗心,也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如此几回,差点便受不住了。 先是冷雨提了去铸剑山庄求剑,冷希大喜,这样的话,就可以跟曦儿一起去了喔。 却没想到,连曦儿居然不同意。心下一个大落差,她要不去,他去做什么? 最后却是峰回路转,凌霜又帮了大忙,又欢喜的点头,嗯,不愧他当时借过她冷玉的,知恩图报还算不错。 可惜,又一听,仅仅是为了一件衣服? 冷希的心就又沉了下来,一件衣服,能缝几天? 满心算计着,却不防其它几人一直在很奇怪的看着他。 “主子爷?” 冷雨低低的叫着,这是怎么了? 第一回见主子爷这么的心神不定,脸色还一会变一个样,难道是中了什么毒了? 小翠跟冷风相视一眼,心下觉得主子爷(姑爷)也怪可怜的。 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全是为了小姐,可惜,小姐现在就跟一湖平静的水湾似的,你就算投个巨石,她也起不出个波浪了。 哎! 真可怜!看来主子爷(姑爷)以后的求妻之路,还远得很。 “嗯!很精彩的变脸神功。” 凌霜鼻子里哼了一声,懒洋洋的往白墨风的怀里一靠,这些日子在倚红楼,也听多了小翠的唠叨。 他冷希当初怎么对曦儿的,她全知道。 曦儿这么温柔的性子都被他逼成这样,甚至是心如止水般的沉凝,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有多可恶了。 白墨风叹息的将怀里的女人安顿好:“你呀,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 轻轻捏捏她的俏鼻,这小妮子,能这么好心的将他们安排到一起,再凑回一对吗?想都别想! 她不中间插一脚,让那个冷希哭爹喊娘,算是不错了。 传说中,江湖上第一的铸剑山庄,果然气派。 几天之后,一行数人终于来到了所谓天下第一庄的铸剑山庄,第一眼,就被门口那巨大的牌匾,吸引了。 两米多高,四米多长的墨底金字的“天下第一庄”,龙飞凤舞的挂在庄门之上,明显比普通山庄的牌匾要大了好几倍。 左右一队手执刀剑的执行队员威风凛凛的站立两旁,在站到几人现身之时,齐身大呼:“恭迎少主回庄!恭迎少夫人回庄!恭迎各位贵客前来天下第一庄!” 可惜19 震耳欲聋,端的很有气势。 连曦儿惊愕的看着,凌霜居然找了这么一个有势力的男人? “曦儿!不用怕,跟我进去。以后谁敢欺负,我打得他爹都认不出来!” 鼻子里哼了一声,拉着连曦儿当先入庄,小翠贴身跟随。白墨风摸着鼻子,有点无奈:“冷少,请!在下提前传过了信息。” 言下也在解释,为什么门口会有人迎接的事实情况。 冷希点点头,“白公子请。” 虽然他的冷宛不似这般威风,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两人一前一后并肩进入,不分什么主客,看起来,倒是很融洽。 冷风落后两步跟着进入,对于这天下第一庄的威严,心下虽然惊叹,面上却也没表现出什么。 这也令得暗暗观察的白墨风赞叹不已。果然不愧是冷希调教出来的人。第一次来铸剑山庄,能这么不卑不亢的人,是极为少见的。 倒是冷雨,一边看一边啧啧有声,虽然有些夸张,可眉眼之间也不见什么惧色。相对来说,白墨风却更欣赏他一些。 如果说冷风是忠实的侍卫,最佳的朋友,这冷雨便是一性情中人。虽然在冷希身边屈居侍卫一职,但这样的人,也最是心思剔透,通灵之辈。 否则,没点本事的人,又何以会让冷希信任? “曦儿,你看,我给你安排的这间房,喜欢吗?” 一路拉了连曦儿直接回房,也不管身后跟着一堆的丫环婆子东张西望,直接丢了小翠过去,让她们给安排,她自己则是手牵了连曦儿,谁也懒得管了。 白墨风直接领了冷希去见自家老爷子了,是以也没功夫来找她。这会,也就俩女人关进了房里,坐着闲聊着。 天南海北,什么都说,天上地下,也什么都聊。一直聊到月上柳梢头,直到吃饭的时间了,这才住了嘴。 白墨风亲自来请两人吃饭。 “霜儿,吃饭了。” 进了房,径自将凌霜抱起,拉在怀里,又冲着连曦儿笑着道:“连小姐,前厅已备好饭菜,为各位贵客接风洗尘。” 连曦儿点点头:“白公子客气了。” 随着起身,白墨风已松了凌霜,牵了手往前厅走去。 凌霜看了一眼两人,忽然道:“以后也别叫什么连小姐,白公子了。墨风,这是我姐姐,连曦儿,以后你可以叫她名字,也可以叫姐姐。曦儿,这是呃,我男人。你以后叫他墨风便行。我听你们叫得很别扭。” 典型的凌霜作风。 对外人冷清,对自己认可的人,倒是像化成了火一般的热情。 白墨风无语的看着她,这丫头,哪有随便把“我男人”三个字,挂在嘴边上的? 连曦儿也无奈的抽了抽嘴,“好吧!凌霜,墨风,一起吃饭。” 从善如流的改正,凌霜不喜拘束,凡事喜欢简约,这是她的个性 一行三人却前厅,却发现只有冷希主仆三人加,再加上他们三人,还有小翠,一行七人。 四男三女,总是感觉很怪。 抬眼:“墨风,这里,另外为我们设的?” 可惜20 连曦儿其实更想问的是,其它人,都不在这里用饭吗? 一般来说,客随主便,但这样为他们另开一席的倒是少见。 白墨风点头:“家父说了,我们年轻人在一起自在些,不用讲究那些虚礼。” 说完,招呼着:“来来来,多吃点。这些天一路奔波,也累了。多吃些,补补体力。” 拿起筷子,夹了红烧鱼放到盘里,细心的挑去了刺,放到了凌霜的碗里:“霜儿,你爱吃鱼,小心些吃。” 满目的爱恋,看不见别人。 冷希看了一眼连曦儿,也想为她夹一些吃的,却不知道她爱吃什么。 倒是小翠,也夹了鱼过去,放到盘里先细细的挑了刺,又给了连曦儿:“小姐,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吃鱼,小姐慢着点吃。”说着,眼里就含了泪。 连曦儿叹一声,“小翠,你也吃。” 这么多年跟着她,小翠也没少受打骂。 “想吃什么就说话!” 憋了半天,冷希终于开口,却是一筷子狠狠的插向那鱼,又搅了两搅。 该死的! 这么多年,这是第二次吃鱼? “哎,姑爷”小翠瞠目结舌的瞪着那鱼,明明好好的一条鱼,被姑爷这么一筷扎下去,那盘子都快裂了,鱼肚子中间一圈的大黑洞,有点惨不忍睹的感觉。这还敢吃吗? 连曦儿淡定的看一眼,皱了皱眉:“冷爷。” 继续低头吃鱼。 冷希咬牙,将搅完鱼肚的筷子抽回来,一口一口的吃着白米饭。 其余人等互相看了眼,皆抽着嘴角,默默的开动,抢着除了红烧鱼外的其它品种。 小翠扁扁嘴,气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呜呜呜!她也好想吃鱼 凌霜实在看不过去了,“来人,再上一盘红烧鱼!” 又似笑非笑的瞥一眼某人:“这盘鱼,我希望能安生的吃完!” 作死的冷希,居然敢拿她的红烧鱼出气,他死定了! 白墨风扫一眼众人,笑:“再上两盘吧。” 一盘怕不够。他的霜儿,要吃一整条。 这下,轮到铸剑山庄的做菜师父们不淡定了。 见过吃鱼的,可没见过这样吃法的,都上三盘鱼了。 一顿饭吃得有滋有味,同样也各有心思。 “曦儿,走,我们去睡觉。” 吃饱喝足,凌霜将碗筷一推,抓了连曦儿就跑,却被白墨风一把拽回来。 “霜儿,乖。不要去打扰客人休息。”咬着耳朵,温柔的说着,不由分说将捣乱的小女人拐回房去,临去之后,留给冷希一个颇让人沉思的背影。 或者,他也可以效法? 冷希颇是自得的想着,无限回味着曾经夜夜洞房的美好时光,眼睛瞟着那几个碍眼的人,就觉得不那么完美了。 “冷风,冷雨,还有小翠,你们各自回房去休息吧。” 似笑非笑将闪杂人等打发了走,连曦儿面色诧异的看他一眼,也起身欲走,被他拦下:“曦儿,陪我坐会。” 连曦儿摇摇头:“冷爷,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不好。” 礼貌的拒绝了他。 连曦儿的心思很单纯,以前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自然以夫命为从。可现在,她既然决定要与他划清界限,心里自是没那些弯弯道道的。 对于此,冷希很是纠结,可却是无可奈何。 回避1 她根本不是刻意的去回避什么,而是下意识的淡漠,生疏。相比于刻意,这个下意识,更让他伤心。 有些时候,不经意的伤害,会更让人痛。 现下,冷希就是如此。 可是,他却没有办法,更没什么理由去质问她什么。 想着,心里有些乱,索性起身一把拉了她的手:“曦儿,陪我走会。” “理由?” 连曦儿没有挣脱他,只是在他手抓来的时候,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冷希记在心里,不动声色,眉眼瞬间都软了。 “没有理由。只是想与你消消食。” 不由分说的拉了她出门,借口蹩脚的可以。 连曦儿无奈,这人的强势,霸道,也不是一天了。 天命孤星,从小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一溜克,也难为他这么坚强了。 索性也便由了他,任他拉着,一路灯笼打照明,到了后花园。 “冷爷,就在这里休息会吧。” 看到后花园一处亭子,连曦儿开口说道。他这么一路拉着她走,也不吭声,她倒是有点憋不住了。 冷希看了她一眼,原本冷酷的眉眼,变得温柔:“好。” 与她抬步入了亭内,先是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坐下,连曦儿也欲走,被他抱在了怀里,放在了腿上。 霎时间,暖昧四起,连曦儿有些别扭。 “冷爷,你放我下来,我坐另一边。” 冷希不放手:“别,就这样坐着。爷喜欢抱着你。” 双手搂在她的腰间,鼻端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有种,淡淡的百合香。也难怪,那个凌霜会叫她百合。 想来,她们以前就认识? “曦儿,爷问你,红玉跟凌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这个问题,已经困绕了他好多天了。 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感受着她身体的柔软,想到之前那个月圆之夜,她如同堕落凡尘的魅惑精灵,一下子,就勾去了他的魂。 却没想到,她竟与他最不喜爱的丑夫人,居然是同一人。 此时想来,也不得感叹天意弄人。原来,最美的最好的,一直在他身边,而他却不知道珍惜。 连曦儿挣不开他,想着,也就不再动了,考虑了一下,轻轻的道:“我们,从小就认识。” 嗯,她说的是实话,只不过,这个从小,很有待考据。 冷希愣了下,忽然低头:“曦儿,你从小,会有机会出门吗?”言下之意,压根不信。 连曦儿摇头,也笑了:“没有。” 这话,不止他不信,她也不信。 想一个从小受尽虐待,被所有人都不待见的丑丫头,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出门? “所以啊!爷不信。你失踪的那个月,爷查了你祖上三代,却一点也没查到红玉的头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冷希捏了捏她的鼻子,将她更抱紧了一些,连曦儿被他这个动作怔忡了一下,然后便垂下了眸。 冷希却没察觉到这点,他想着,眼看进入十二月了,天气一日要比一日恶寒了。而怀里的女人,似乎丢了孩子以后,就没有几天休息好的,这样下去,身子会怎么样? 想着,不由得伸手摸摸她的头,似乎有些寒。 回避2 “曦儿,我们回去吧。这里风大,别受寒了。” 放下地,拉着她起身,连曦儿忽然纠结起他刚刚问的问题,偏着头看他:“你不问我怎么回事了?” 她不会说谎话,所以,一直在考虑一个折中的办法,怎么才能又不说谎,又能说实话呢?哎,这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呢。 冷希原本想回院休息的心思,也跟着被她打乱了:“好啊,那你就给爷说完了这怎么回事,我们再回去?” 刚起的身子又坐下,顺手又把她抱回腿上。 连曦儿彻底纠结。她呆呆的瞪着这男人,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黑心呢?又懊恼的垂下头,她肯定是脑袋不够使了,才会提醒他这个问题。 “哈哈!曦儿是不想说,还是不知道怎么说?”看着她的囧样,冷希开心的大笑着。原本冷冽的面孔这么一笑,突然显得有些朦胧起来。 连曦儿怔怔的看着,印像中,他对于她似乎从来只是冷着的脸的。 揉了揉眉心,有些漫不经心道:“嗯,确实是不知道怎么说。” 她能说,前世,后世,甚至是神仙,凡人么? 怕是说了他也不会信,而且,还会将她当成怪物看。 完了,跳下他的腿:“走吧,天冷了,我也乏了。” 当先走下花园的亭子,冷希在后面叫着,打着灯笼追上,又不由分说的牵上她的手: 你慢着点!天黑路滑的,摔倒了总是不好。” 连曦儿抽了抽嘴,心道,这天黑是真的,路滑倒是没有。 不过,仍是由他牵着手,纵然她挣,他也不会放开。就如同以前,纵然她再求他,他也不会放过她。 现在,只不过换了个方式而已。 这个男人的强势与霸道,由来已久。 回到房里,小翠已经为她铺好了床。冷希进来一看,立即就不满了,“为什么只有一套床铺?” 他的呢? 连曦儿愣了下:“我一个人睡,需要用两套么?” 她心思没那么多,下意识的将冷希当成了外人。 冷希一下子就冷了,刚刚在后花园里那美好的相处,霎那间变成泡沫沫,“啪”的一下,因为她的一个“下意识”就没了。 有些又气又恨的磨着牙:“也罢!既然只有一套,那便这样吧!” 自顾自的脱了衣服,冷希打定了主意。 既然她这么懵懂不知,他便从头教她好了。 虽然任务艰巨,但他有信心完成的。 连曦儿眨着眼,眼巴巴的盯着他脱衣服:“冷爷,这里是我的房间。” 眉宇间有着淡淡的不解,更有着浅浅的质问。 冷希无语:“曦儿,要叫相公。” 什么冷爷?他真的听够了。 连曦儿蹙着眉头,很认真的纠正:“冷爷,曦儿已经留了书信,与冷爷一切皆无关系。冷爷如此,岂非出尔反尔?” 对她非打既骂,要不就是粗暴对待,甚至还打杀了她的孩子,让她如何肯与他一起生活? 冷希这时已经脱了衣服,上了床,闻言,倒是一个翻身,侧着支起了身子看着她:“曦儿,你我之亲事,可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哎! 他的傻曦儿,仅仅只以为留个书信就能抹灭一切的么?真不知道这些年来,她是怎么在连府里活着的。 这女人最基本的要懂的东西,她居然不知道? 回避3 果然,连曦儿是真的不知。 她记得在天庭的时候,如果一对男女不喜欢在一起,彼此说一声就可以了。为什么这里就不可以了呢? 她皱眉看着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我们成不成亲,分开不分开,有关系吗?” 冷希抽了抽嘴角,彻底认命了。 这女人,压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估计在连府的时候没少受气,甚至,打骂都是轻的,更甭提会有人教她这些了。只不过,如果她连吃饭生活都成问题的话,那她那一手漂亮的柔中带钢,天生傲骨的字体,是怎么出来的? 想到那样绝决的留言字条,冷希的青筋就想往外冒,片刻,又被他用力的压了下来。 一般说来,字如其人,看一个人的品性,有时候可以单从字形上就可以看出来,而他却左看右看,这连曦儿根本不像个粗人。 这与她所说的,甚至与他所了解过的,压根不符! 忽的出手揉了揉眉心,好像,他的小曦儿,身上的秘密还挺多的。嗯,这揉眉心的动作是跟她学的。 “你还没回答我!” 连曦儿不悦的看着他,声音有些冷。 她都与他划清界限了,不是吗?—— 冷希索性闭了上眼:“爷今晚就在这里睡了。你可以上来!或者,你不愿意上来,爷亲自抱你上来!” 她身上的秘密多,他需要慢慢的挖掘。就像开启那传说中的宝盒一样,每一次,都以为自己看透了,了解了,拿到了最好的东西。可一转眼,又发现宝盒内里突然又多了许多看不懂的东西。于是,便又忍不住的去接着开启 现在的连曦儿,就如同那个宝盒。 他了解的越多,就发现越不了解她。越来越像,雾里看花一般,有着更为好奇的追逐。 连曦儿很用力的盯着他,感觉有些生气:“总之,冷爷的意思,就是必须要与我睡一张床了?” 听他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吧? “是啊!难得曦儿能这么理解爷的意思呢。”冷希一直眼睛不离她,看着她皱眉,看着她不悦,看着她生气,看着她说出气乎乎的话语。终归,感觉离她近了好多。 “那好。既然冷爷喜欢这里。曦儿去别处睡!” 转身出了房门,扔下冷希一个人目瞪口呆,又郁闷得想吐血。 居然,就这么走了?那他死皮赖脸的霸了这床,还有什么意思? “蠢货!” 窗外飘过一个人影,声音冷冷的道,刻意压低的嗓音让他分不出男女。 冷希眉目一寒,完全不同于面对连曦儿时的死皮赖脸:“谁?” 他翻身下床,窗子已大开,警觉的四下看去,却没发现任何踪迹。 疑惑的关了窗子,难道他真的大意了?连有人在外面都不知道? 回身看了眼屋内,忽然若有所思。 那人,或者是冲着曦儿来的? 回避4 凌霜将夜行衣脱去,露出玲珑有致的好身材,却是冷着一张俏脸,好像有着满肚子的火。 白墨风温润笑着,伸手将她拉过:“怎么了?我们的独行女侠才出去这么一会,就有谁惹你生气了?” 凌霜哼了一声:“还能有谁?冷希那个蠢货,居然敢那么死皮赖脸的缠着曦儿,你明天想个法子,让他去给你打铁!他不是想要求把好剑吗?亲自打吧!” 脱了衣服,翻身上床,想着曦儿大概是到小翠的房里去了。 白墨风宠溺的帮她拉好被子,合身躺在她身边。心想着冷希算是倒了霉了。 惹了他的小娘子,够他受的了。 凌霜翻了个身,将身子将白墨风的怀里用力的靠了靠,眼睛都不挣的嘟囔道:“敢欺负曦儿,我要毒哑了他,嗯,最好毒个不举克父克母克全家,这次,他就把自己克死好了。” 白墨风身子僵了下,用力的抽着嘴,望着凌霜渐渐睡去的姿容,顿时叹息。 话说,他的亲亲小娘了,可是用毒高手 连曦儿如同一抹游魂般的晃荡着。 走到小翠的门前,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进去。 夜色已晚,她已经是睡了吧? 半人扰人睡眠,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她想着,转身又走,刚走到凌霜的门前,更是摇头。这个时间打扰她,很□□道的。 可是,难道她就这么在外面晃来晃去一整夜的吗? 一股寒风吹来,她冷得发抖。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因为是被冷希给气出房的,竟是连一件御寒的寒衣都没有披着。 “阿嚏!阿嚏!” 手捂着鼻子,两个喷嚏打出来,连曦儿彻底悲剧了。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半夜被人提溜着逛着花园也就罢了,月亮没有,看星星也是一种享受,可这半夜又被人抢了床,她找谁说理去? 慢腾腾看一眼那隐在深深夜色下的她的客房,心里忍不住的天人交战。 回去?不回去?还是回去?还不是不回去吧? 可是回去有男人啊? 但是不回去,就得冻着!照她现在这体质,真要冻一晚上,明天不用起床了。 鼻子用力的嗅了嗅,似乎是有些不舒服了。 “你真的不回来吗?” 冷希忍不住的走过来,大手一伸将她拥在怀里,立时,暖暖的热量从他身上,传到她身上,一瞬间,连曦儿觉得有男人也不错。 冷希恨不得要骂她。 这个笨女人,他跟了她一路,也跟着她一起纠结了一路。眼看着她打了个喷嚏,一脸向往温暖的模样,却还是不愿意回去跟他睡么? 不悦的皱眉,心中突起的怒意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憋了半晌,直接拉着她,粗鲁的进了房。不由分说的将她扔上床,又脱了鞋袜,衣服,扯起被子包起她,然后再一起抱到了自家怀里。 “你这个笨女人,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重新看见我的心?” 幽幽的低叹闷闷的说着,冷希快呕死了。这辈子,他就没这么哄过任何一个女人。 回避5 连曦儿温暖的吸口气,果然是房间里暖和呢。 听到他说话,不由自主的动了动,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冷爷,我乏了,想睡了。” 言下之意,你滚吧。 冷希直接抽了,咬牙道:“你个笨女人!就这么着睡!” 硬生生的不去看她祈求的眉眼,有本事,咱们晚上谁也别睡。 连曦儿叹口气,“可是冷爷,这样坐着睡,会舒服吗?” 冷希眉眼一暖,为那“坐着睡”三个字:“要不,我们一起躺下?” 如同狡猾的狐狸一般,循循善诱着,虽然不能立即吃了她,但抱着睡,也是一种进步。 连曦儿想了想:“好吧!” 冷希一喜,她又加了一句:“冷爷一言既出,便驷马难追。只是躺下而已。” 脸色有些微红,用力的强调着“躺下”俩字。 冷希臭着一张脸,“你哪来那么多事?就你现在的身子,爷还没兴趣动你!” 真是的! 小产后身子还没好彻底,他又不是禽兽,离了女人不能活吗? 话虽如此,但这一晚上的艰辛,冷希真的深刻的体会到了。 同床共枕,虽然这也叫同床共枕,但实在是磨人的慌。 隔日起床,连曦儿睁开眼的时候,冷希已经不在了。 她疑惑的起身,看了看了自己的身上,倒也没有什么被侵犯的痕迹,看来那人说话还是比较算话了。 想了想,敲着头忽然又笑了。原本以为有他在,估计她会睡不着觉,可没想到,这一觉醒来,精神倒不错的。 起床下了地,小翠早将洗脸水打了进来,等着她梳洗完毕,将人皮面具重新戴好,小翠已经是将饭菜摆到了桌子上。 连曦儿一怔:“小翠,为什么会把饭菜拿进来?” 这可是在别人家做客,哪有客人不出去吃饭,要主人把饭菜提进来的道理? 小翠嘻嘻笑着:“小姐,你都睡到日上三竿了,这饭菜不拿进来,怎么吃?” “什么?” 连曦儿一惊:“日上三竿?” 急忙抬眼看着窗外的天气,不觉赧道:“小翠,是不是变天了?” “是喔!姑爷今天从小姐屋里出来的时候,特意交待不许打扰呢。”小翠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帮她盛着饭菜,整个眉眼里都散发着一种叫做暖昧的光芒。 连曦儿脸一红:“小翠!” 忍不住伸手揉着眉心,这下子,怕是所有人都知道,她跟那男人是一对的了。 小翠嘿嘿笑着:“小姐喔。以前小翠觉得姑爷这个人太坏了,老欺负你伤心。可今天早上这么一看,好像姑爷真的变了耶。一大早不让人吵你睡觉,然后又特意让我拿了饭菜到小厨房温着。让你只要一起床就能吃到小姐,你说,姑爷是不是真的回心转意了?真心实意的来求你了?” 小翠说起八卦,两只眼睛都冒着绿光。 连曦儿无奈的戳她一指头:“不许胡说!以后叫冷爷,不许再叫姑爷!” 伸手无意识的摸着脸,她只看到,他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她的脸。 回避6 而假如他不曾看到她那张惊艳四射的脸庞,他还会对她好吗? “小姐” 小翠张张嘴,还想再说,可看到小姐摸着脸的动作,终于是心中一酸,不再说了。 罢了! 既然小姐都不在乎什么从一而终,她也不在乎了。只要小姐高兴,小姐从几个男人,她都支持。 “我不会再嫁人了。” 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连曦儿又轻声说着,小翠吃惊的张大着嘴巴,门口却有一人宛若听到了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一般,手里的东西“啪”的一声,碎了。 “姑冷爷?” 小翠惊呼着回身,冷希手里的一碗莲子羹汤已经洒了一地。甚至连着手上,身上都是。 “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连曦儿起身,心里有些明白,他大概是来找她的。只不过她心已死。 “我来看你起床了没有。” 冷希淡淡的说着,却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她以后,不会再嫁人了吗?这意思是,他与她再也不可能了? “冷爷,来,擦擦吧。”小翠递过毛巾,冷希接在了手里,面无表情的擦着手,弹着身上的汤渍。 小翠打扫着地上的残羹,机灵的将这方空间让给了两人。 连曦儿叹了一声,“冷爷,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 转身将他让进了屋,冷希随手将门关了,连曦儿皱眉,觉得有些不妥。 “你想着要我们的谈话,让所有人都知道么?” 看出了她的意思,冷希抢先说道,连曦儿打消了开门的想法。 冷希冷冷一笑,“自从昨夜我们同床共枕,这样掩耳盗铃的事情,你还是不必做的好。” 语气生硬,听着,连曦儿觉得很不舒服。 她的饭还没吃,却是再没了胃口。 “冷爷,如果你是来找我吵架的,我想,我们就没必要谈了。” 将碗筷一推,眉间有着冷冷的不愉之色。 她连曦儿,虽然脾气温和,逆来顺受惯了,但也还没到随意任人欺负的地步。 冷希倒吸口气,咬牙,砰的将桌子一拍,冷气嗖嗖的怒:“如此说来,你还倒有理了?” 这该死的女人,把他的一片真心当作什么了? “哼!冷爷一向强势,小女子自然是断断说不过冷爷的。不过,冷爷如此随便的擅闯小女子房间,这可是君子所为?” 连曦儿起身,一双俏目淡淡的盯着他。他不过是她的前夫,如果他识相的话,就不要再这么纠缠她。 她与他,再无关系。 冷冷的越过他,不想再与他多话,身后一声怒叫:“连曦儿!” 她皱眉,他带着一身的寒气猛的将她扯回去,她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强制的压到了怀里,带着无限惩罚与暴燥的唇,死死的吻上了她。 连曦儿顿时大惊,又羞又怒,用力的挣扎着。 冷希不放! 他的吻带着强烈的怒,又带着强烈的恨,更是有着无限的懊悔与心疼。连曦儿想不明白,他的一个吻里怎么可能会带有这么多的情绪? 冷希恼她不认真,居然还有心情想别的。 牙齿轻轻一咬,她吃疼,一声闷哼,用力去推他,他却不放手。她怒,张嘴猛的咬下,他早有防备,手立时掐上了她的下巴,她咬不下去,而他的长舌趁势直入,在她的唇里肆意游走。 回避7 那样曾经熟悉的感觉,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强势做出,竟是有一种别样的刺激。 连曦儿忍不住低吟一声,浅浅的眉间有着缓缓淡染开来的春色。冷希心情大好,怀拥着她的身子,慢慢的往床铺转去。 一个天晕眩地转,连曦儿被压在了身底,也压住了不住燥动的手脚,脑中却忽然清醒,挣扎着要起。 而已到如此地步,冷希自然是不容她逃脱的。冷眸带笑,大手扣着她的脑袋,更加激烈的加深了这个吻 “唔!” 终于,连曦儿喘息一声,身子软了下来。 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个女人的身体对于自己的感觉,还是比较诚实的。 尤其是冷希这样的一个男人,无论是相貌还是其它,都属上上品,那样的火热又强势霸道的调情手段,更让她无从招架。 不过片刻间,连曦儿就被剥了个精光,水眼朦胧的躺在□□,如白玉般嫩滑的身上,也布满了渐染的红晕。 “曦儿,曦儿!你是我的,我的” 冷希冷眸灼灼,一下一下不住亲吻着她的唇,她的眉,她的眼,一直一路往下,往那女性的神秘 连曦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嗓子里低呜有声,她明明是不愿意的,可为何他要逼她,为何? 手脚被制,她无助的光着身子躺在□□,任凭着男人在她的身上制造出一波一波的火花,心里,却是除了这身体的本能渴求,其它,再无想法。 “曦儿,你看,你还是爱我的,你还是想着我的” 冷希从她的身上抬起头,喃喃的说着,曾经冷冽的双眸中透着的失而复得的惊喜。 人的身体是最忠诚的,只要她对他有反应,就说明,她还是爱着他的,至少,对他还是有感觉的。 连曦儿紧咬着唇,羞愤欲死。 这样的情况,类似于强暴。 她开始恨他了。 紧紧咬着唇瓣,心里想着过去的一切一切,渐渐的,神智有些迷离。 她的不恨,她的不怨,她的不爱也不恨,直到现在,统统的都没有了。现在的她,只觉得,她也开始恨了 冷希根本不会知道她的想法,只以为,只要他好好疼她,她一定会乖乖跟着他的,一定会的 转柔的放开她,刚要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门外一个冷哼:“大白天的就窝在屋里偷情,冷大爷,您这习惯,还真是令人不敢仰望!” “砰”的一声,房门大开,凌霜脸罩寒霜的出现在门口,冷希飞快的扯了被子将□□的女人盖好。 转过头,凌霜,白墨风,小翠,冷风,冷雨,似乎都来了。 咬牙,将目光转向低着头不吭声小翠身上,冷希明白,自己这次的好事,是彻底的没希望了。 他想着,或许答应曦儿将冷风打包送给小翠,没准自己会有意外收获。 “哼!白日宣淫,强迫良家妇女,冷大爷,请问,您这打哪儿学的规矩?” 凌霜得理不饶人,尖牙利齿,看一眼地下凌乱不堪的衣服,若不是小翠急着来找她,说不定曦儿就要又一次的被他给欺负了! 回避8 白墨风的脸色也很难堪:“冷爷,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如果曦儿真的不愿意,你又何必强迫她?” 强迫二字,他咬的尤其重。 连曦儿受的苦,他也听凌霜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因此,也不由得便对于冷希轻视起来。 天命孤星不是你的错,可你要生生强迫别人,硬上弓,那你不是禽兽,谁是? 连同着冷风冷雨都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似乎冷希是做了多么□□人怨的事情一般。 “哼!曦儿一直便是我的夫人,我要她,有何不对?” 冷希挑眉,冷冽的反问。 被这么多人同时围观着,他哪怕脸皮再厚,也挂不住。 起身下床,又为□□的女人掩了下被子,感觉再没有什么可露的地方后,这才沉沉的,一步一步的踱了过来。 “是,我是以前负了她,曾经伤害过她。可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们的家务,白少爷如此不守礼仪的闯进我夫人房间,纵然来者是客,也是不太好的吧?” 他沉沉的说着,眉眼间有着显而易见的怒。 他刚刚叫她什么?曦儿?什么时候,他们之间会是这样的亲密了? “你滚!铸剑山庄不欢迎你!” 凌霜恨恨的咬牙,瞪他一眼,奔向了床边,连曦儿一脸泪水的躺在被子里,浑身上下笼罩着一种霭霭的灰色。 仿若心死绝望,又仿若被冷希的这次强迫,给害得失了心神。 凌霜顿时大痛:“曦儿,曦儿!你不要害怕,你看着我,看着我,我是凌霜” 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脸,看她像一个破布娃娃一般的躺在那里,任人宰割,一下子心就恨了。 “冷希!你他娘的王八蛋!你把曦儿害死了,你把她害死了!” 看完了连曦儿,凌霜扑过来,冲着冷希又打又骂。 冷希薄唇紧抿,眸色沉凝,不动也不闪,似乎在自责,又似乎在决定着什么。 白墨风到底身为主人,这时候不得不过来拉开凌霜,抱一边哄着道:“乖!不要打了,再打,手该疼了。冷爷那皮又厚又硬,霜儿打他,不如打我。” 冷雨打个哆嗦,为白墨风盖上一签:这个妖孽。不动声色间就把自家主子给骂了,还不能说别的。 凌霜一直不停的爬在白墨风的怀里哭,白墨风实在受不了了,转头,不好意思的看着冷希:“对不起冷爷,你看这霜儿也生气了,我们的约定,不如暂时取消?” 生意,是指他来这里求剑的事,暂时取消,却是打算要请他离庄了。 冷风冷雨脸色一变,离庄,这怎么可能? 齐齐看向自家主子,冷希面沉如水,似乎没有听明白白墨风话里的意思:“可以。约定暂时取消。不过要等曦儿身子好些,我们一起离开。” 须臾之间,将原本要被逐出山庄的尴尬,化解得一干二净。 冷风松开,悄悄看一眼身边的小翠,目露暖意,然后者却是看见他就恨得咬牙。 冷雨看得有趣,这敢情冷风是沾了主子的光了,哎,谁让主子那么狠的对待夫人呢?这下捎带着连他们都被怨上了。 “既如此,冷爷,请这边说话。” 白墨风无奈的放了凌霜,先将冷希拉了走再说。 回避9 他有种感觉,冷希如果要再不走的话,保不准他的亲亲好霜儿会给他下什么样的毒。 冷希本不想离开,但如今做下这样的事,还偏偏让这么多人都看在了眼里,一时半会,倒也真的没脸呆在这里。 只不过,这冷爷一向皮厚,就算没脸,也没人看得出来。 跟了白墨风一起走,临走前又将冷风冷雨一起带走,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小翠,一行几人,这才离去。 “砰”的一声,凌霜用力的门板踹上,二次返身扑回床边。 “曦儿,起来吧。那个臭男人,越来越不是个东西!” 冷冷的坐在□□,想着要给他下个什么样的毒。 “唉!幸亏你来得及时,否则”连曦儿从□□坐起,摇头看着那一地的衣服,向着目瞪口呆的小翠道,“小翠,帮我拿件衣服来。嗯,里外都要。” 转头又与凌霜说道,“这次,你看着办吧,我头有点热,可能是受寒了。” 兀自蹙眉摸着头,感觉有些晕晕的,凌霜接着就吩咐,“小翠,你拿衣服的时候再准备支暖水袋来嗯?你快去,还愣着干什么?” 一连声吩咐完了,小翠还在原地不动。凌霜一怔,忽然就笑了:“去吧,你家小姐没事了。刚刚,只是在演戏而已。” 连曦儿也抿唇笑道:“没事的,小翠,刚刚与霜儿,只是演了一场戏。” “是喔是喔!” 凌霜接着,“你家小姐还真是装得挺像。若不是她悄悄的捏着铁我的手,我会这么简单的就放过那混蛋? 哼! 敢这样对待她的曦儿,他死定了,真的死定了! “哎!小姐,你吓死我了!” 小翠这才松一口气,一脸不满的瞪着自家小姐,有这么吓唬人的么?有么有么? 连曦儿一乐:“小翠,这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你,我肯定要被他欺负了。”说起这个,连曦儿的脸不自然的尴尬,小翠装作不见,乐滋滋的推门出去:“既然小姐没事,小翠这就帮小姐找衣服去。” 她们的衣服,一直是小翠自己放着的。 眼看着小翠一出门,凌霜就道:“曦儿,你打算怎么办?是要杀了他还是要留着他?你说,我一定做到。” 冷冽的容艳冷凝的寒起,凌霜,原本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只不过这几年来,舒坦日子过多了,似乎有很多人都忘了。 连曦儿想了想,摇摇头:“不必。不管怎么样,杀人总是不好的。” 凌霜的本事,她还是相信的。 听她这样说,凌霜有些不满了:“哼!就知道你下不了手。你此次被打落凡间,一身本事被收了个尽光,连走两步都带喘的,这样怎么能够好好的保护自己?我不放心!” 皱着眉,总之是对于那个冷希恨死了。 连曦儿好笑,说来说去,凌霜就是不肯放过冷希了。 于是,无奈道:“霜儿,我每月十五,不都是一次的机会吗?在那个时候,在这个世间,你的曦儿,可是无所不能的呢。” 抿了唇逗着她。两人对于之前差点被强暴一事,似乎谁也不放在心上,而是像聊天一般的,风淡云轻的谈论着一个男人的生与死。 可怜冷希一向自以为是,却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已经在这样可怕又冷淡的两人女人手底下,转了一个轮回了。 回避10 白墨风不知道跟冷希说了些什么,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冷希一直不见人影,更不曾 出现在连曦儿面前,甚至连吃饭都见不到,连带着冷风冷雨,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对此异常,所有人都避口不语,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的连曦儿,也因为她心里无这人,所以,也压根就没有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不烦她了,那样更好。正好帮着凌霜做件衣服。 一眨眼时间,几天便过去了,凌霜的衣服都做好了,那个人还是不见人影。 连曦儿仍旧不以为意,小翠却是有些担心了:“小姐,冷爷这么久不见,你不担心他吗?” 坐到连曦儿的对面,仔细看着她的表情,发现自家小姐,居然连眼皮子都不抬:“小翠,他走了,这样不好吗?” 想到前几天,他对于她的强迫,她的心就觉得有些烦。 小翠了解的一笑:“好啦好啦!他走了正好。他又不是小姐的姑爷,凭什么还老这么缠着小姐?” 说完,又神秘兮兮的凑到连曦儿面前,“小姐,小翠听说,凌姑娘给冷爷下了很重的毒,这会面黄肌瘦,不成人形呢!” “什么?” 连曦儿终于有了反应,皱眉道,“简直是胡闹!万一出了人命怎么办?” 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又问着小翠:“冷爷在哪里?带我去。” 小翠无语:“小姐,刚刚就说啦,他已经走了。” “已经走了?” 连曦儿狐疑的看向小翠:“他走了,你是如何知道他中了毒,不成人形了?” 小翠脸一红,结结巴巴的道:“是是冷风说的啦,他每天都给我来信的。”低下头,扭捏的玩着衣角。连曦儿拍拍头,眸底有笑意一闪而过:“瞧我,倒忘了这回事了。” 返回身坐下,拉着小翠,认真的道:“小翠,你与冷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我们,我们”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结果。 连曦儿瞧着她已经红透的小脸蛋,抿唇笑道:“好了,我知道了。小翠,你与冷风各有情意,这些天我都看在眼中。这样吧,等我有机会,一定向冷爷将冷风侍卫讨过来,然后还你卖身契,放你自由,许你一个美满的亲事,你可愿意?” 认真的问着她,小翠是她的贴身丫头,这卖身契自然是在她的手里。不过当初,大娘是不想给的,她能要来,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的。 “什么?小姐,你” 闻言,小翠猛的抬头,眼里忽的凝满了泪水。 这,小姐是说真的么?她还以为,这一生都不再有可能了呢。 “好啦,哭什么哭?我原本也没打算要养你一辈子的。这下刚好有人要你,我也乐得轻松呢。” 连曦儿笑着打趣她,帮她擦去眼角的泪,却不防小翠“哇”的一声扑过来,抱着她猛哭。 而原本只是前来作戏的她,这会再也忍不住的抽泣道:“小姐,小翠不好,小翠刚刚骗了你,冷爷没离开铸剑山庄。可是,他真的被凌姑娘整得好惨呢。” 呜呜呜! 小姐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可以听凌姑娘的话嘛。呃,虽然说凌姑娘是在为小姐出气,但是但是她就是觉得骗人是很不对的。 “呵!行了,别再哭了。我知道他没走的。” 回避11 拍拍她的肩,连曦儿抿唇一笑,小翠愣了:啥,小姐居然知道? “就你哦,一说谎话就结巴,我能不知道吗?”手拉了她,“走,冷爷在哪里,现在就过去吧。” 小翠这会真的闹了个大红脸,这这难道小姐要真挡着冷爷的面,向他讨人么? 听松阁,冷希一脸青色的躺在□□,神智十分的清醒,可是这身体,却一点也不受控制,而且,一日三餐的让他欲火焚身,却偏偏的动不了一点。 冷雨可怜的看着□□的主子,心疼的道:“主子,你就求求凌霜姑娘,把解药给了你好不好?” 这样天天受尽煎熬的躺在这里,什么时候是个头? 冷希咬咬牙,有怒无力的道:“不许求她!” 想他堂堂冷希,三尺男儿顶天立地,在江湖上那也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头,可是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了? 冷雨几乎都想哭了:“可是主子,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那总不能就这样一直躺着吧?”最可怕的还是那个比照着一日三餐来的欲火焚身的残酷折磨,主子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想到凌霜的恶劣手段,冷雨忍不住打个寒战,后背心发凉。 果然天下最毒是妇人心。尤其是那个名叫凌霜的女人,更是惹不起。不过,幸亏这遭罪的是主子爷,这要换成是他,肯定是撑不过的。 “冷雨!” 冷风低声的警告,这臭小子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不会掩饰一下吗?没见主子正狠狠的用力的瞪着他!虽然那个狠,看起来更像是软绵绵的邀请 啊呸呸呸!想什么呢。冷风打个哆嗦,急忙将心态摆正。 冷雨早就偷着瞄向了冷希,果然见主子正一脸羞怒的冷冷盯着他,立时哀号。 天哪! 他要不要活了? 话说,主子秋后算帐的本事,可是一次比一次狠的。 “这些天,她怎么样?” 狠狠的瞪一眼两个早就叛变了的贴身侍卫,冷希暂时也跟他们两个计较不起来。索性闭了眼,问着那个凉薄无情的笨女人。 冷雨擦了把冷汗,乖巧的回着:“夫人很好。这些日子一直在为凌霜姑娘做衣服。” “是么?在做衣服?” 冷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对了,当初凌相要她来铸剑山庄的理由就是要做衣服的。想不到,她还会这个。 “嗯,衣服漂亮吗?” 忽然对她手里的衣服感兴趣了。 “好看好看。夫人做的衣服,就像是活的一样,上面的梅花,几乎能引了粉蝶来呢,就跟活的一样,真是太漂亮了。” 说起这个,冷雨眼睛亮了,一脸的向往。如果如果他也有一件夫人亲手做的衣服就好了,穿出去,绝对的有面子。 “想都别想!” 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冷希冷哼一声,话里有着浓浓的酸味。他都没穿过她做的衣服呢。却又忽然想到那一天,他听到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啊,那他,还有没有机会穿上她做的衣服? 回避12 薄唇紧抿,眼里有着淡淡的心伤,一瞬间,屋里沉寂了下来。 “小姐,冷爷,是在问你吗?” 小翠带了连曦儿过来,刚巧听到屋里在谈论衣服的事情。 连曦儿笑笑:“大概是吧。” 小翠撅撅嘴,“他们肯定是想小姐的衣服。” “那你想要么?” “想啊!”小翠理所当然的说着,“小姐做的衣服那么好看,就算宫里的娘娘也是穿不上的。” 骄傲的挺起胸,仿佛那宫里的娘娘更比不上的,是她小翠一般。 连曦儿“噗嗤”就乐,正要再逗逗她,屋里一个沉沉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问着,话里有着按不住的惊喜:“是曦儿么?” 连曦儿推门进去,屋里很暗,鼻间还有一股说不上的味道,像是久缠病榻之人身上所发出来的酸涩病气,但细闻却又不太像,其中又像是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昧之气? 暖昧? 想到这个词,连曦儿不由眉色一挑,审视着看着屋里的三个男人,淡淡的问道:“中了什么毒?” 目光落到□□的男人身上。 昔日冷酷如冰的脸色,这会已经是泛着淡淡的青色,明明那样一个玉树临风,强势到几乎霸道的男人,这会却是一脸的疲色,虽然看到她来了,眼里有着掩不住的惊喜,但却虚弱得,只能躺在□□,连动动手指,都是一项力气活。 心里猜测着,凌霜这是给他下了什么毒? “夫人,属下告退。” 见得连曦儿进来,冷风冷雨顿时松了一口气,急急的退了出去,连带着小翠都被扯了走。 眼看着这午时又到了,他们再不走,难道还要留下看戏么? “曦儿,过来。” 闲杂人等终于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冷希满意的笑,哪怕身子再虚弱,也掩不住他一身的风华傲骨。 伸手,想要拉向连曦儿,却是刚刚抬起,便累得满头大汗,不由得心下恨极。 那个该死的凌霜,这到底是给他下了怎样狠绝的恶毒了? “行了,你别动了。” 连曦儿回了他一句,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探向他的脉博,秀眉轻轻的蹙了起来:“内火虚盛?” 惊讶的看着他,“你到底怎么得罪了霜儿?居然要下这样重的” 话未说完,自己的脸色倒先是微微的红了红,她大概也能明白这位冷爷怎么得罪了凌霜了,以及,连同这屋里的怪味,也大概的明白了一些。 归根究底,到底还是为了她。 唉。 想到那丫头以前的性情,也是如此这般的手段怪异,她就忍不住的皱眉。 只要惹上她,哪怕天王老子求情,大概也不会管用的。 “曦儿,你还懂医?” 冷希诧异的看着她,虚弱的手腕上,搭着她温润如玉的纤纤玉指,莫名的便觉了多了几分清凉出来。 体内那股四处乱窜的毒素,似乎也找到了出口,忽的都集中到了她的玉指尖下,有着蠢蠢欲动的兴奋。 连曦儿一怔,急忙抽手,垂眸道:“略懂一些罢了。” 秀眉却是一直皱着,没有散开。 回避13 如果如果去找霜儿直接要解药,会不会更快一些? 抬头看看天色,想到这一日三醒的怪毒,怕是他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 “怎么样?能解吗?” 见她犹豫,冷希挑眉一笑,明明看起来青黑难看的脸色,却有着最本性的狂放张扬。 连曦儿抿抿唇,单刀直入道:“你中的不是毒,是蛊。” 嗯,这男人,倒还真能受得住。 “嗯!我知道。” 冷希点头,刚刚就听她说了。 连曦儿又道:“那么,你中蛊之后,找过她吗?” “没有。”冷希回得很快。 “那便好。” 连曦儿难得的轻叹:“还好你没找她,你如果要找她的话,怕是要更遭罪了。” “为什么?” 冷希不解,他要找凌霜,也只是想要解药罢了。难道她还有什么歪理不成?他任她捉弄,下蛊,已经很惨了,倒也不至于再把他碎尸七八块的来泄恨吧? “呵!倒也不为什么,只是更让你多受些苦罢了。” 想起凌霜那层出不穷的奇怪手段,连曦儿就想笑,“霜儿最看不起没志气,没骨气的男人。如果你真的丢下脸去求她。说不定她的解药里能给你放点鹤顶红进来的。” 鹤顶红,传说中的深宫秘毒啊。 冷希一怔,有些磨牙:“这个女人还真狠呢。” 鹤顶红?她是真想要他的命啊! 不过,他到底是有些庆幸的,还好他赌着一口气,愣是天天受着那一日三次的焚身之苦,也没有想过去找她。 “呵!她还不够狠呢。” 连曦儿摇摇头,抿唇笑着,想到那个一直不曾得见的巧铃儿,如果冷希见到她,就知道什么叫狠了。 “什么?还不够狠?”冷希惊叫,又皱眉,目光深思的望着她。他的曦儿,都认识的是些什么样的人? 知道他在看她,连曦儿也不以为意,抬头看看天色,起身道:“马上中午了,我先走了。下午过来,我帮你向霜儿要解药。不过,有个条件。” 她看着他,依然像朋友一般的淡然说着。仿佛刚刚的相谈甚欢,也仅仅的只是局限于朋友之间。 “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便是。” 冷希看着她,心下一叹。 曦儿,她的心里真的再没有他了吗? 她难道真的以为,仅凭她的一纸留书,就能撇清他们的关系吗?他不同意的话,她就休想。 “我要冷风。” 不拐弯抹角,也不看他脸色,连曦儿直接说着,明明语气很低柔,可就是不容人拒绝。 冷希好像也是第一次感觉到她这样的强势,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可以。” 连曦儿一怔,“你真的答应么?”感觉,好像太痛快了,有什么阴谋似的。 冷希笑笑,扬声向着门外道:“冷风!” “主子。” 冷风闪身来,与冷希如出一辙的冰块脸上,有着隐约可见的淡淡红晕。 连曦儿抬头,正与他的目光对上,冷风慌忙闪避,好像,连着耳朵根子都红了。 他在门外,都听到了,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连曦儿,似乎有些说不出的赧然。 “冷风,从今以后,你便跟了曦儿吧。” 回避14 冷希淡淡的吩咐着,像在说今天的天气多么多么好一般,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冷希也只有在面对连曦儿时,才会有一些笑意的。 “主子” 冷风呆呆的刚刚张嘴,他似乎没想到主子这么容易便同意了。 冷希打断了他:“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再是你的主子了。以后,你的主子是曦儿,无论去哪里,都要贴身保护她的安全,不允许有任何的闪失。至于你的月银,跟冷雨一样,还是从我这里领,明白了吗?” 严肃的看着冷风,仔细的交待着他以后的负责范围,尽可能的为曦儿打算着。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关爱。 可惜,连曦儿却只觉得束缚了。 她看着冷风毕恭毕敬的一直听着,想要说些什么,终归是没打断。 他一心为她,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一直到冷风说完所有的一切,差不多半刻钟已经过去了。 冷风听得满身冷汗,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家的主子也会有这样啰嗦的一天。 连曦儿听得都快背记过来了,来回无非就是那么两个意思,他烦不烦? 话说,这还是从前那个动不动就对着她恶言相向的男人吗?怎么感觉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行了!就这些吧!” 终于婆婆妈妈的交待完,冷希一脸热汗的咬咬手,挥手赶着两人赶紧离开。 午时到了,他身上的蛊毒,好像发作了 两人出得门来,院子里正吵得热闹。 冷雨与小翠,一前一后将一个眉眼甚是娇艳的女子堵在了屋门口,似乎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 不止那女子面有怒色,甚至连小翠与冷雨都是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回事?” 与冷风相视一眼,连曦儿出声问道。 小翠回头,拉着连曦儿,气道:“还能怎么回事?这个女人非要硬闯冷爷的房间,我们不许,她就死赖着不走!” “你胡说!明明是你挡了本大小姐的路,还敢恶人先告状?” 闻言,那女子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双手插腰。 她堂堂铸剑山庄的大小剑居然被两个狗奴才拦在了门外,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 哼! 等她一会见了冷希,一定要让他把这两个狗奴才拉下去打八十大板! 白墨妍想着,刚刚盛极的怒火,就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冷雨上下看着她,一双长得很漂亮的丹凤双眼就眯了起来,毫不留情的挖苦道:“哟!你这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眼巴巴的跑来找男人,这大小姐当得,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 啧啧啧! 这同样是女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看自家曦儿夫人,那是多么的端庄,高贵,哪像这野丫头了? 白墨妍气极:“你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冲上去就与冷雨开打,连曦儿揉了揉眉头,轻喝一声:“住手!” 冷风扭身上去,将两位拉开,又随即转回身与小翠站在了一起,两人的脸色顿时飘红。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来找冷爷的吗?” 回避15 连曦儿看向白墨妍,出声问道。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白墨妍大概就是与白墨风一母同胞的妹妹了。比白墨风小一岁,性子娇蛮,也任性的很,心肠倒是还不错的。 “哼!既然知道是我,还问?” 白墨妍斜着眼看她,一身水绿色的裙衫,衬着她白嫩晳透的肌肤,倒另有一种泼辣的风情。 嗯,这位白大小姐的某个小性,还是跟凌霜有一定相似度的。 呵! 想着,出声将又要打闹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笑道:“原来是白姑娘,不过,冷爷现在身体状况真的不好,白姑娘确定要进去吗?” 这样一说,冷雨立时退开,一脸不赞同的道:“夫人,主子现在正是午时毒发之时,这白姑娘要进去,那万一” 后面的话不敢说。 那万一两人之间要来个擦枪走火什么的,夫人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冷风难得也劝道:“是的,夫人,白姑娘此时,真的不适宜进去。” “你怎么看呢?” 连曦儿扫了一眼两个男人,问向了小翠。 “小姐,小翠不知道。小姐怎么说就怎么是。” 小翠乖巧的摇摇头,以小姐之命是从。连曦儿笑着望向冷风,“我希望,我的身边能有一个以我之命是从的侍卫。” 冷风一怔:“夫人” 连曦儿摆摆手:“不需叫我夫人。我与冷爷,早已没有关系。” 又向着一直盯着他们不停在打量的白墨妍说道:“白姑娘,想必你刚刚也已经听明白了,如果还要执意进去的话,曦儿也不拦着。只是,那后果,想必白姑娘需要负责的。” 说到这个负责,连曦儿是脸不红气不喘的,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多么多么好一般,正常得让人打心底里的抓狂。 “夫人!这绝对不行的!”冷雨实在忍不住了。这开什么玩笑?主子这会正在受着欲火焚身之苦,白墨妍这女人真要进去了,还不马上被吃干抹净? “为什么不行?你敢拦着本小姐试试?” 白墨妍磨牙,一双桃花双眸死死瞪着冷雨。这个臭奴才,刚刚就是他拦着一直不让进!这会,又是他? 冷雨是看着她就烦:“不行就不行,你哪来那么多事?没听到夫人说冷爷中毒了么?” 这什么大小姐啊,跟个疯婆子似的。没看冷爷的正室夫人都在这儿么?这么厚脸皮的大喊大叫的,成什么体统? “哼!你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闪开!” 白墨妍火大的上前,一把将他推开,冷雨脸一沉,就要上前,被连曦儿一同拦下。 “怎么?你刚刚不是说已经跟冷爷没关系了么?这会为什么还要拦着?”白墨妍脚步一顿,不满看着连曦儿。 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她哪一条能比得上她的?居然这么好命的成了冷希的女人,简直母鸡变凤凰! 哼! 真是越看越碍眼。 “呵!我没想拦着姑娘,只是要告诉姑娘一个事实。冷爷他中了蛊毒,一日三醒,此时难免衣衫不整,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如果,姑娘还要进去吗?” 连曦儿笑着,淡淡的道,完全不在意屋里的那位怎么想。 总之,她就是一副全然别他人着想的模样。 回避16 冷风冷雨纠结得面面相觑,冷风因为刚才受了训,不敢多言,冷雨却是抓耳挠腮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如果夫人真的打算将白墨妍这个女人放进去,他还真拦不下。 “你是说,冷爷大概是中了类似于春毒一类的东西?” 闻言,白墨妍倒是有些顾忌了。 看她的脸色,倒也不像是在说谎,那她现在要真的进去,岂不是要面临一些很尴尬的场面?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连曦儿说道,想着凌霜配出的毒药里,总是会有着一些奇奇怪怪的效应。说是春毒,只要能挺过这一时半刻的,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若说不是吧,那一日三醒,欲火焚身的煎熬又从哪里解释? 归根结底,连曦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了,总之,白墨妍听得明白就好。 “那这样的话,冷爷岂不是很痛苦?”白墨妍脸色一红,想到一个中了春毒的男人,如果没有与女人交欢,大概也会忍得很痛苦吧! 连曦儿点点头,“应该是这样的。”凌霜的毒,哪个不痛苦了? 白墨妍这会也不急着进去了,倒是有些懊恼的一直在原地走来走去的:“可是,那怎么办啊!总不能,我去给他解了?”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脸蛋“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纵然她再泼辣,也是如同冷雨所说,到底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就这么当着别人的面,大刺刺的讨论这些,她还是觉得有些赧然的。 “呵!白姑娘果然直爽得可爱。” 连曦儿忍不住的笑起来,其它旁听的三个统统对天翻了一个大白眼。 这两个女人哪有青天白日里就当众这么讨论男人的?而且,讨论的还是那种羞人的事。 可是,你看看她们,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尤其是夫人,更像是在喝白开水一般的自然 哎! 这夫人的心里,到底有没有爷的存在? 寒风吹过,卷落那仅余的几点暖意,已经是十二月初的天了,几人均不由得打个哆嗦,天气,真的很冷了。 连曦儿一直在等着白墨妍的决定,同样,冷风冷雨跟小翠,也一直在等着。 只不过他们不是小姐,也做不得小姐的主,尤其是冷雨,真恨不得一把抓起白墨妍直接扔出去算了。 敢跟夫人抢主子,她这不是没事找抽的么? 想着,又将视线落到连曦儿的身上,看她仍旧一副风轻云淡,与己无关的模样,心下又忽然的颓废。 如果夫人的心里真的没爷,那爷,是不是也太惨了些? 半晌,就在众人等得几乎快不耐烦时,一直天人交战的白墨妍,终于有了结果。 她牙一咬,总算是考虑好了:“哼!负责就负责!姑娘我今儿个还真就豁出去了!不就是负责吗?冷爷,我要定了!” 狠狠一跺脚,将拦路的连曦儿冷雨硬生生挤到一边,冷风脸色一变,连曦儿摇头制止,白墨妍的一双手已经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霎时间,一阵浅浅压抑的呻吟,如同魔音钻耳般的低低萦绕在众人的耳边,这一刹那,除了连曦儿,其它人脸色都变了。 心里都在想着,这白大小姐,也实在太猛了。 而门开了又关上,连曦儿早在白墨妍进门时,就已经抬步走向了院门口:“小翠。” 回避17 她幽幽的唤着,心想,这白小姐倒是一副敢爱敢恨的模样,如此看来,那解药倒也不用去求了,有着白小姐的照顾,想必他很快就会好的。 嗯,铸剑山庄的未来姑爷,这名头,很好听。 但明明应该不关她的事了,可为什么,这心里忽然就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哀凉呢? 连曦儿微微一怔,为自己这突然的想法,感觉万分的好笑。 连曦儿,你已经与他没关系了,不是吗? 想着,刻意忽略心头的那抹哀凉,当先出了院门,小翠一步三回头的紧紧跟着。 冷雨眼望着连曦儿的背影,摸着鼻子道:“风,你说,夫人的心里,真的没有爷了吗?” “不知道!” 冷风冷冷的回他一声,又抬眼看向那再次紧闭的房门,心里忽然的些烦乱。 飞身跟着小翠离开,也不理冷雨的叫唤,他现在的职责就是,只管保护好曦主子的安全就可,其它的事情,以他的智商,他也想不明白的。 “曦主子。” 冷风追了上来,欲言又止。 连曦儿停下脚步:“冷风,我与冷爷的约定作废你,还是回去吧。” 颇为不忍的看一眼小翠强作欢颜的笑脸,心中轻叹。她这是做的什么啊,刚给了人希望,就要不得不生生的打灭,这对小翠是何其的不公? “不!冷风既然被冷爷送给了曦主子,以后便是曦主子的人,冷风不回去。” 冷风摇摇头,虽然失落,但坚定的说着。小翠的脸色马上变得惊喜,迫得连曦儿连拒绝的话,都不忍说了。 她伸手按着眉心,很是踌躇的想了片刻,这才下定决心:“好!既然如此,你便跟着我吧。只不过,如果冷爷要是想要你回去的话,你只管应了就是。” “是!曦主子,冷风会尽心保护好曦主子的。” 冷风挺身应道,与小翠四目相对的瞬间,有着柔柔的喜悦。 小翠脸一红,将头低下。心道这男人,平时看起来拽得不行,居然也会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倒是连曦儿颇是好玩的看着两人,忍不住的出言打趣着:“好啊,你们再这么看下去的话,小姐我已经在考虑着要不要当场让你们拜天地了?” “小姐!”小翠瞬间大囧,不依的叫着。冷风也脸红的低道:“曦主子取笑了。” “呵呵!” 连曦儿大笑,对着冷风道:“以后跟小翠一样,叫我小姐吧,这曦主子听着很不习惯。” 那个男人惯用的称呼,她不想要。 刚一出院落,凌霜与白墨风一道而来。 如仙的女子,如玉的男子,两人携手,深情款款,衬着这原本冬寒的院落,忽然就注入了一抹勃勃的生机。 像是,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成为了一副风景。 连曦儿赞叹的看着,深深的为凌霜感到开心。 好一对金童玉女呢。 “曦儿,听说你来这里了,我急急就赶过来了。怎么样?这次他有没有欺负你?” 一眼看到连曦儿站在院门口等着她,凌霜就甩了白墨风跑了过来,后者无语的看着被甩落的手,无奈的摇头。 “曦儿,这里风大,怎么会站这里?” 他跟上来,关心的说着,与凌霜一前一后站在连曦儿身前。 回避18 “嗯,我正要回去呢。可巧你们就来了。也正好,霜儿的衣服,我已经做好了,今日,就想离开了。” 连曦儿笑着点头,向白墨风辞行。 打扰了这么多天,她也多有不好意思的。 “不行不行!你这才住了几天就要走?你还没陪我玩呢!” 凌霜一听她要走,立时将头摇成了波浪鼓,白墨风也意外的道:“怎么会这么急?霜儿还想与你多待些时间呢。” 心里却是想着,那个可怜的冷爷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展。如此温柔剔透,善良娴静的女子他都没有办法留下么? “也不急,其实,早就想走了。” 看他一眼,连曦儿笑着说完,便与凌霜拉起了手,无奈的嘱咐着:“你呀,说了不要作怪了,偏要下什么蛊毒。这样折磨了他许多日子,也该够了。一会等我走了,你便为他解了吧。自此之后,我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再寻他的晦气了,好不好?” 柔声细语的说着,听起来像是在求,实际上,却是不容反驳。 凌霜深知她的心善,闻言,也只得道:“好!等你走了,我就帮他解了。”忽然又想到,“曦儿,你刚刚去了他的房里,他有没有发作?” “有啊!” 连曦儿浅浅的笑着,想到白墨妍,那笑意里便又多了一些其它的味道。 放开她,带着小翠与冷风飘然而去,那淡淡的背影里,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忧伤。 凌霜看在眼里,心中忽然觉得不太妙,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太妙。 求救似的抬头看着白墨风,白墨风揉揉她的头,顿觉无奈:“霜儿,你夫君不是神仙。” 凌霜脸一苦:“完了完了,我好像做错事了。” 眼睛一直盯着连曦儿走远的背影,忽然道:“白墨妍在什么地方?” 白墨风一怔,下意识道:“这会应该在” 话未说完,脸色大变。 急忙飞身入内,冷雨一脸难堪的守在门边,见他们进来,也不说话,更没个好脸。 “冷兄,这是” 白墨风一话未完,紧闭的房门突然大开,一抹狼狈的绿影惊呼着翻滚出来,又夹杂着一抹压抑的低吼:“滚!” 随后,冷希一脸沉黑的从房里出来,明显是仓促间的逼毒,导致的脸色发黑。 “呀!你真想死啊!” 凌霜吓了一跳,她的毒,也是谁就能随随便便逼出来的吗? “哼!凌姑娘,在下领教了!” 冷希向着她冷冷一哼,看也不看冷雨,直接无视了白墨风,飞身向着连曦儿离去的方向急急追去。 “喂!有你这样无礼的吗?” 凌霜剁着脚喊,她巴巴的跑来给他送解药,他居然是这么个态度? 冷雨走过来,对着凌霜一抱拳:“凌姑娘,白公子,这些日子多多打扰了。只是,今天的事情如果无事没罢,假若有什么意外,我冷宛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对着地上一身狼狈的白墨妍冷哼一声,同样飞身追他家的主子去了。 凌霜一怔,没来得及回味出什么,白墨风却是想到了。他脸色一变,急忙向着凌霜讨了解药,尾随着前面几人的脚步,疾射而去。 回避19 “呀,遭了!” 片刻,凌霜一声惊呼,也顾不上去理地上的白墨妍,飞身回了自己的主院,开始忙忙碌碌的捣鼓起她的药来。 其实,她的原意,也只是为了小小的教训一下冷希而已,可谁又知道,他居然会蠢得自己去逼毒? 这下子,怕是这毒,已经要深入他的骨血去了,原先的解药,似乎已经不管用了。 连曦儿为凌霜做的,是一件白色绣着寒梅的衣袍。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件衣服,出尘脱俗,水袖纤腰,以凌霜的气质,穿起来一定好看。 连曦儿将这件衣服小心的折好,放在□□。又与小翠一起收拾了不多的行李,便出了门。 北风吹,卷起冷寒阵阵。 连曦儿打个哆嗦,小翠将手里的寒衣给她披上,担忧的道:“小姐,已经冬天了,真要离开吗?” 小姐的身子一向怕寒,未出嫁以前,每到冬日,小姐的手脚就是冰凉的。后来又在冷宛被罚入了最寒的水牢里,出来又没了孩子,这之后,小姐的身子就越来越差了。 “嗯,择日不如撞日,走吧。” 这到底不是自己的家,再不走,凌霜大概不会说什么,可别人,就难保不会嚼舌根子了。 小翠犹豫一下:“小姐,不如我们回家吧。” 老这样飘着,也不是办法。 “家?我有家吗?” 连曦儿停下脚步,忽的一笑,“小翠,你记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连府,不会再要她。而冷宛,却是她亲手抛弃了的。 “小姐,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小翠想着,鼻子一酸,眼泪就下来了。 连曦儿伸手拍拍她,叹口气:“小姐不哭,小姐只是” 冷风默默的看着她们,连曦儿的话到底没有说话。 最后,只摇摇头,越过他们往前走去。那样孤漠的背影,那样娇弱的身子,却偏偏走得那样的坚稳,毫不动摇。 仿佛前方无论有什么,都不能阻拦她的去路。 “走吧!我发誓,这一生都要跟随小姐的。” 小翠抹了把眼泪,低低的说着,也不管冷风有没有听进去,她拔脚追着那个身影跑了过去。 冷风不作他想,身形微动,也跟了上去。却是不由分说的拉了小翠的手,低道:“我跟着你。” 小翠一愣,冷风婉尔:“我说,我跟着你。” 小翠忽然脸红,霎那间心跳如麻。这个厚脸皮的男人,他是在说,他要一直陪着她么? 向着看看小姐,用力甩他的手,甩了几下没甩开,也便由着他去了。 前方的连曦儿微微翘起了唇角,等她找到了合适的能安家的地方,就为他们成亲。 “曦儿,你要去哪里?” 冷希倚在院落门口,冬日的阳光斜斜的照下来,洒落在他的身上,透出一种骨子里的桀骜。 她抬头,看着他一袭灰衣,面色灰败暗的正看着她,衣容有些散乱,像是刚刚起床的样子。但更让她注意的,却是他的一双眼睛。 平日里冷酷冰寒,这会,却是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心伤。 是为她吗? 回避20 她轻轻的想,眸光轻闪:“白姑娘呢?你们不是正在解毒吗?” 她下意识的问着,冷希猛的咬牙:“你就那么希望把爷推给别的女人么?” 死死的握住了拳,忍着体内一波波□□的虚弱,他真是恨不得想打醒她。 说不爱就不爱了,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连曦儿摇摇头:“冷爷这话说得不对。曦儿与冷爷再没有关系,白姑娘若是喜欢冷爷,曦儿没有理由不成人之美的。” 嗯,她不做妒妇,何况,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冷希怒极:“好好好!好一个成人之美!连曦儿,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可以大度成你这般!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着我娶别的女人进来么?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狠狠的盯着她,气急败坏的说着,一双寒如星辰般的眸子,崩发着她所看不懂的恨意,她仍旧不太明白,她怎么得罪他了。 她皱眉,也恼了:“冷爷!曦儿已经说过多少次了,既然我们之间再无关系,冷爷又何必纠结着不放?” 冷风一脸抽搐的瞪着连曦儿。 心想这曦儿夫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迟钝,认死理,这样下去,爷可就遭大罪了! 冷希气得眼前发黑,手扶着墙,用力的撑着身子:“曦儿,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 一脸苦涩的看着她。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挽回她?怎么样才能? “没有爱,哪来的恨?冷爷,你太高看曦儿了。” 话音刚落,冷希一口黑血喷出,身子软软的栽倒。 连曦儿一惊,上去欲要扶住他,有人比她更快。 “主子!” 冷雨一声惊叫,与白墨风一前一后,急速窜至,伸手将冷希接在怀里。白墨风立即将凌霜的解药塞进他嘴里,运指急点,不出片刻,冷希灰败的脸色,已渐渐的转为了正常。 “呼!还好,总算没出什么事。” 冷雨松口气,抱着冷希的身子有些微微的发抖。 他真不敢相信,如果冷宛没了冷希,那还叫冷宛吗? 白墨风也松口气:“还好,霜儿总算没闯下大祸。”后背一阵冷汗,假如冷希真的命丧霜儿之手,怕是整个冷宛都不会放过他。 而他,却是没有一点要还手的理由。 唉! 想着,不由得看向连曦儿,却又忍不住苦笑。 他能怨她吗?不过是不爱一个人而已,干什么非要将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却是冷希,强求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连曦儿沉沉的看着冷雨,转向他怀里昏迷不醒的冷希,眸色微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冷雨抬起头,哀哀的看着她:“夫人,爷都这样了,你还不能原谅他么?” 连曦儿叹一声,摇头道:“我早说过了,我不是你的夫人。他要怎样,都与我没关系。” 言毕,越过他,抬脚出门,白墨风侧身让开,小翠与冷风走上前顿了一下,也都跟着出去了。 冷雨忽然感觉全身的寒凉,他望着那抹绝情的背影,忍不住的高喊一声:“连曦儿!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爷他没有与白姑娘在一起!他宁死都不肯!” 将死1 一声喊完,没拉回连曦儿的脚步,却是将自己的眼泪都喊了下来。 “好了,各人有各人的路,她只是,不爱而已。别再强求了。” 白墨风一路旁观着,心下也不好受,冷雨狠狠的吼着:“滚开!要不白墨妍,夫人也不会这么绝情她明明,她明明对爷还是有感觉的” 眼角有着泪意滑下,他为爷心疼,却是恨了连曦儿。 到底有怎样过不去的坎,非要这么无情的折磨着? 白墨风脸色一沉:“白墨妍纵然再不对,也是我铸剑山庄的大小姐!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置喙!” 怒袖一甩,转身而去,冰冷的逐客令正式的下达:“日落之前,还请冷雨侍卫带着你的主子离开吧!我铸剑山庄留不起你这样的贵客!” 不管白墨妍是不是有错在先,他白墨风都不许一个外人来辱没她! 他铸剑山庄的人,自有他铸剑山庄来管教。他一个小小的冷宛侍卫,凭什么敢这样对着他大呼小叫? 走到中途,正碰上凌霜急急的赶来,他长长一叹,软下了语气:“霜儿,这么急做什么?”伸手拉住她,看着她一脸的汗渍,心里有些明白。 凌霜反手拉住他:“快!带我去见冷希,时间一长,怕是他真就废了。” “什么废了?他不是已经吃了解药了吗?”白墨风一怔,继尔想到那可能会废的后果是什么。忽然又有点恼怒,他的霜儿怎么可以这么直白的说男人废了? 要说,也只能说他! 啊呸呸呸!他才不会废呢!他要一辈子都让霜儿幸福。 凌霜却是没注意他这一瞬间的花花绕,一心拉了他去找冷希,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你见过蛊毒能用内力逼的么?那蛊毒经内力一逼,已经更为加剧,刚刚那点解药,已经不管用了。” “所以你才急急的配了新的解药来?”白墨风有点不满,她救他时,怎么就没见这么急了? 凌霜瞪他一眼:“你有完没完?冷希那混蛋如果真的废了,曦儿还不怨我一辈子?” 手下用力,甩开了他,反正他不带她去,她自己去好了。 白墨风无奈,只得又跟上她,一起返身回去。刚走到近前,却是心都凉了。 这喏大的院子里,刚刚还人影憧憧,争吵不休的,可是现在,人呢?连根鬼毛都没有了! 白墨风的脸都黑了,这该死的,他们到底是去了哪里? 凌霜手捏着新配的解药,小心肝拔凉拔凉的。 她好像已经看到,曦儿与她反目成仇,断绝来往了。 不过,又忽然兴奋起来。 如果冷希这个王八蛋能追上曦儿,如果曦儿心里还有他的话,应该会用那个东西替他解毒吧? “小姐,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离了铸剑山庄,找了辆马车,冷风负责赶车,连曦儿两人坐在车里,小翠便犹豫的出声问着。 她总觉得,小姐的心里其实还是有姑爷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冷雨喊出那声时,小姐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 别人没看到,她一直跟在小姐身后,却是看了个仔细。 将死2 “好了,走都走了,还能说些什么?” 连曦儿叹口气,挑起马车内的小窗口,看着外面的景色。 来的时候,一路荒凉,走的时候,还是一路荒凉。 一晃便几个月出去了,想当初她嫁入冷宛时,却正是酷热难耐的季节,也真是时光如棱。不知不觉间,连她离开冷宛都有一个多月了。 “小姐,这是凌姑娘要给你的。” 正想着,小翠将手伸过,递给了她一个东西。 “是什么?” 她回神接过,是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些防身一类的毒粉什么的吧? 凌霜最爱做这些了。 小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这东西是我们第一天去铸剑山庄的时候,凌姑娘给我的,说是以后用得着。后来,我也一直忘了给小姐看,这刚刚才想起来呢。” 手托着下巴,小翠的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晃一晃的,看起来格外的可爱。 连曦儿笑笑,伸手将盒子打开:“无防,大概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未说完,却猛的顿住。 小翠一愣:“小姐,是什么?” 好奇的伸着脑袋凑过去,忍不住惊呼:“这这是冷爷的冷玉?” 伸手拍着脑门,出了一身的冷汗。 还好还好,她总算是没有弄丢的。这玩意要真的是弄丢了,她十个脑袋都不够赔的。 连曦儿深深的吸口气,脸色有些不好。 霜儿这是什么意思?冷希的冷玉居然会给她?还是这么随随便便的就给了小翠?这还好是没丢,这要是万一丢了连曦儿拧起了眉头,飞快的将盒子合上,郑重的放在贴身的衣兜里,扬声向着外面喊道:“冷风,掉头回去!” 这冷玉,她总是不能带在身上的。 既然已经与他再没有关系,她也不想要他的东西。 “好的,小姐。” 冷风乐得回去,拨转马头往回赶,一向冷冰冰的脸上,也难得有了一丝激动。 他想着,既然小姐让他回去,肯定爷的事有转机。 回头走了不过片刻,便碰上正带着冷希飞奔而来的冷雨,冷风一眼看到,靠边停了马车。 冷雨气喘吁吁的过来,二话不说将背上昏迷的冷希往冷风怀里一扔,自己却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下,看起来来累得够呛。 冷风猝不及防的接住,愣愣的看着冷雨:“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毒发了!” 冷雨气呼呼的喘着粗气,没好气的回着话,眼睛在瞟向听到动静走出马车的连曦儿时,更是气得将眼睛瞪得溜圆。 “夫人!爷为了你可是几乎拼了命了!你看着办吧。救与不救全在你了!” 气哼哼的看着连曦儿,冷雨决定要发狠了。 主子爷中毒,眼看就没命了,可说什么都不让先解毒,偏偏非得要死要活的先追上她? 他就不明白了,这女人跟小命,到底哪个重要?啊?哪个重要啊! “中毒?” 连曦儿吓了一跳,“他的毒,刚刚不是已经解了么?” “解他娘的屁了!那只是暂缓,暂缓!” 冷雨气得从地上跳起来,直接骂娘了。 “那白墨风就是个小人,他给的解药是假的!主子刚开始还好,可你们刚走,主子就不行了” 将死3 话到这里,冷雨扁扁嘴,几乎都要急哭了。 冷风急忙低头,冷希果然脸色青黑,好像比刚刚服解药之前的脸色还要差。 连曦儿已经问道:“那怎么办?冷风,马上赶回铸剑山庄!”凌霜一定有解药的,她刚刚离开铸剑山庄时,霜儿并没有来送她,大概就是去配置解药了。 “来不及了!” 冷雨这会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满脸的沉痛,“爷一直想要再见你最后一面,所以,我是发了力跑来追你们的。这一路上的颠簸,那毒那毒” “怎么样?” 连曦儿见他吞吞吐吐的,急着问。 冷风与小翠相视一眼,均有种奇怪的感觉。 或许,爷这次要大难不死,他们之间一定会转机。嗯,看来,他刚刚的直觉还是对的。 冷雨哭丧着脸,呜呜的说道:“还能怎么样?再过片刻,这毒如果再解不了,爷就真的死了。” 话落,连曦儿一个踉跄,脸色惨白。 她一直的以为,她的心里不会再有他了,也固执的断了他们之间的一切联系。哪怕他中毒,吐血,一脸垂死的模样,她都不为所动,都可以冷漠的离去。 因为她知道,他的毒,是一定会解的,他绝不会死。 可现在,她忽然就慌了。 在听到他真的会死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居然在痛,在叫,在喊。 她不要他死吗,她真的不想他死。 手捂着胸口,连曦儿身形摇晃,小翠急忙扶住她,急急的叫着:“小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摸着她,全身的冰冷,难道也是中毒了? “不!小翠!你扶我过去。” 心疼得厉害,有种被人拿着刀子狂绞的感觉。她抬眼看着冷风的怀里,那个不久之前还一脸霸道,执意与她牵手后花园,又执意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此时,却是一脸的哀绝之色。 连曦儿,其实,你的心里一直是有着他的,不是吗? 她讥讽的反问着自己,泪水模糊了双眼。 小翠吓了一跳,冷风冷雨也都觉一副目瞪口呆的样,他们是看错了吗?连曦儿居然会为主子爷落泪? “扶我过去!” 连曦儿咬牙又道,心疼得不能自己,甚至连这短短的两步路,都没有勇气上前。 她看着那个无一丝生机的男人,忽然觉得很害怕。 她怕,万一上去,她看到的是永远熟睡的他。更怕,他会永远的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她更怕,怕他再也不会用那样一双霸道又有力的双臂固执的禁锢着她,不许离开,不许皱眉,不许不吃饭,不许不理他 唉!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冷风叹一声,主动跳下马车,与冷雨一起将冷希平稳的放在地上,退了开去。 小翠扶着连曦儿上前,等她坐下身子,也默默的退了下去。 冷雨哀哀的看着两人,一向嘻笑怒骂,放浪不羁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痛意。 爷一生孤苦,被批为天命孤星,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可谁又知道爷的心里,是多么的痛苦? 爷也是人啊,人心也是肉长的,夫人绝情,爷怎么不会伤心? 将死4 可现在,眼看着夫人的心终于要被爷捂热了,可爷却 他忽的转了头,不忍再看。 冷风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轻轻的摇头。 冷风一怔,继续怒声低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爷一向待你不薄,眼看着爷都这样了,你居然” 狠狠的摔下他的手:“冷风!你他娘的就是个白眼狼!” 冷风沉下脸,冷冷一哼,与小翠站到一起,不再理他。 冷雨气得抓狂,又急得快发疯了。 这到底要怎么办?主子要再不救就真的要死了。 冷风却是将信任的目光一直投向那抹浅浅蹲落的人影。现在,他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夫人的身上了。 有凌姑娘与红玉那样的朋友,夫人,也一定是深藏不露的。冷风盲目并且坚决的相信着。 见状,冷雨也忽然不再急了。看冷风的样子,也不像是薄情寡性之人,难道夫人真的有办法? 那边,连曦儿跪坐在地上,泪意涟涟的将冷希的手腕执起,轻轻的探着脉。 相公,不怕的,有曦儿在,你不会死。 相公,是曦儿一直任性了,曦儿以为不爱了,可是曦儿错了。曦儿不知道,已经交出的心,原来是不可能再收回去的。 相公,你醒来吧,只要你平安无事,曦儿答应跟你回去。只要你醒来,曦儿与你一起牵手游天下,再也不分离。 “相公” 她哀哀的低唤着,指下的脉博已经虚弱到近乎停止,她心慌意乱,却是回天乏术,一时间,绝望至极。 相公,怎么办?曦儿没办法救活你,曦儿没办法啊。凌霜这毒,实在是刁钻,凶猛的厉害,她这次真的是没办法了。 相公 她忽然哀哀的笑,反手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吃力的将他抬起,半抱在怀里,让他的头倚着她最贴近心脏的地方。 生不同床,死同穴。相公,不怕喔,曦儿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然后,她大颗大颗的泪珠便滴滴的落下。打在他泛着青黑色的脸上,也打落在她的心底。 相公,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曦儿也不要活了。 相公,不是曦儿不爱你啊,只是,曦儿不知道什么才是爱,怎么做才是爱 相公,你乖喔!只要你醒来,不管要曦儿做什么都行。你醒来,教曦儿怎么爱你好不好? “相公” 她再低低的唤一声,喉间一口鲜血喷出,“哇”的吐落在冷希身上,那黯淡的青衣,便又增添了一抹艳绝的心伤。 其它三人立时变色!难道 急忙跑过去,小翠已然哭着扑到连曦儿的身前:“小姐!你怎么样了?你怎么吐血了,小姐!小姐你不要吓我啊!” 一边哭,一边用力的拉着她,想要将她从冷希身边拉开。 这样的小姐让她害怕,好像,小姐明明在眼前,却像是死了一般,一点活气都没有了。 连曦儿却动也不动,只是淡淡的摇摇头:“小翠,以后,你不能再跟在小姐身边了,便跟着冷风,好好的过日子吧小姐看得出来,冷风对你,是真心的” 将死5 “不!小姐,你不要丢下小翠一个人。小翠不要谁过日子,小翠要一直一直跟小姐在一起。” 小翠拼命的摇着头,越拉不开小姐的手,她就越是要拉。完全不管身后听着她们说话的冷风已经抽搐着嘴角,黑了脸,同时,心中也一片痛楚。 难道,他真的是错了吗?连夫人都没有办法救回主子? 冷雨更是一脸的哀绝,不住的来回看着几人,却硬是一句埋怨的话,都没办法去说出口。 这一刻,夫人的真情,与冷风的悲痛,都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完全做不得半点假。 而面对这样的夫人与冷风,冷雨发现,无论说什么,都是不应该的。 “小翠,你放手,先听我说完,好吗?” 挣开了小翠的手,连曦儿看了一眼身前的三人,像是交代遗言一般的仔细。 “小翠,这么多年来,你跟着我就从来没有享过一天的福。你跟了我多少年,便受了多少年的苦。现在,姑爷看样子怕是再也救不活了小翠,其实在这之前,我本是打算着,想着先要找个安身立命之地,然后再为你们成亲为喜事的。可是现在看来,怕是不行了。” 说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小翠认得,那是刚刚在马车上,她才交给小姐的。可现在,小姐突然拿出来,她便有了一种惊慌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像是小姐要永远离开她似的。 “不!这是”她急忙摇着头,不想让小姐再说下去。 连曦儿却是打断她,道:“小翠,这是那块冷玉,权当留给你做个念想吧你一定要收下,这是我,与姑爷给你们的成亲贺礼,我想,姑爷若是知道,他也一定会同意的。” 伸手,轻轻将装着冷玉的盒子放在小翠的掌心,小翠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不!小姐,我不要什么冷玉,我只要小姐活着,我只要小姐好好活着” 哭音未落,手里的盒子突然被人抢走,冷风一脸古怪的盯着盒子,抽着嘴道:“小姐,这冷玉,是从哪里来的?” 连曦儿哀然不语,小翠却是气急的跳起,嘴里哭叫着:“冷风你这个混蛋!这是小姐的东西,你凭什么要抢!还给我!” 伸手要抓他手里的盒子,却是被冷风抱在了怀里,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冷雨也一脸惊色的将那盒子一把抢在手里,急急的打开,只一眼,便兴奋的叫着:“冷风,主子有救了,这真的是冷玉!真的是主子那块贴身的冷玉!” 话落,一个蹲身将连曦儿挤到一边,‘哧’的一声撕开冷希的衣服,急急的伸手按向他心脏的位置,在发现还有微弱的心跳之后,马上便出手在冷希的左胸处划了个血口。 然后,将冷玉猛的贴上去,不过片刻时间,原本晶莹透亮的冷玉上,便多了一条缓缓游走,惊疑不定的黑色细线。 而这一连串的动作,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容易,但却必须是与死神争分夺秒的,稍有迟疑,便再也救不回了。 因为,冷希的生命,也不过是在这最后一点点时间了。 “呼!还好还好,总算还有救!” 眼见得冷玉有用,冷雨一直高度紧张的精神一下子放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把大把的揩着头上的冷汗。然后,再眼观着冷希渐渐恢复的脸色,后怕不已。 将死6 天哪,只差一点点,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啊!真是漫天的神佛保佑。 “这这是怎么回事?” 呆呆看着这突然间就峰回路转的一幕喜剧,小翠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冷风手颤的敲她一句,有些后怕:“小翠,你们身上既然有着能救主子的冷玉,怎么不早拿出来?” “什么?那冷玉,还能救人?” 小翠呆呆的瞪着眼,感觉像是在做梦。 “相公,他他没事了吗?” 这会,刚刚被冷雨给挤到一边的连曦儿,此时也有些怔忡的看着冷希心口处的那块冷玉,有些回不过神来。 冷风顿时无奈,冷雨索性翻了个白眼。 主子爷这是遭了哪辈子的罪了?敢情这两个笨女人,谁都不知道这冷玉是什么东西吗? 半日时光,冷希终于醒了过来。而此时,天色已晚,冷风冷雨也没有再返回铸剑山庄,而是就近找了客栈歇息。 冷风冷雨一间,冷希跟连曦儿一间,小翠原本是独一间的,但她不愿意,硬是跟着连曦儿一起守在冷希的床边,怕冷希万一醒了,小姐需要帮手什么的。 差不多将近五更时分的时候,冷希终于醒了。 他慢慢的睁开眼,记忆还停留在连曦儿无情离去的哪一刻,心中一痛,一口污血溢出,霎时间,暗色氤氲的房间里弥漫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正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连曦儿,忽然鼻尖一动,急忙从桌边站起,这才发现,睡意朦胧间,桌上的油灯已经是燃尽了。 心下焦急,也顾不上找灯油,摸着黑到了床边,凭着记忆准确抓上了冷希的手,又胡乱的向他胸口摸着。难道是那块冷玉没了作用,他的毒又再次发作了吗? 是曦儿! 原本在感觉有人摸过来,想要动手的冷希立即便停下了动作,并且震惊得几乎要叫出声来! 但随即,又脸色黯淡,整个人一瞬间所发出的气息,是那样的灰败,颓废。 便是她又如何?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要死了还留不下了她,那现在又能改变多少? “相公,相公?” 连曦儿不知道冷希的情况,只能顺着他的手臂一路上向上摸着,担忧的叫着他的名字,手摸到了他的唇,猛的停下。 “相公?你又吐血了?” 话里带着颤音,连曦儿的心猛的抽痛,忍不住放声叫道,“小翠!小” 叫声未完,一只温热的大手忽的掩上来,她心下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拉,又猛然顿时。 下一刻,一阵天翻地转,她整个身子被人重重的挟上床,搂在胸前,紧紧的,死死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曦儿!曦儿!是你,真的是你!曦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曦儿” 冷希低低的喃喃的唤着她,心中一片惶惶的乱。怕她应,又怕她不应。 不想她离开,却不愿意看着她被束缚的不快乐。 曦儿曦儿,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好? 这一刻,从不落泪的冷希却是潸然泪下。 “相相公?” 连曦儿迟疑的唤,直到胸前那闷闷的感觉传来,她才发现,他抱得她有多么的紧。 将死7 连曦儿心中一叹,高高提起的心也瞬间放了下来,苦笑道:“相公,你抱疼我了。” 他的力气,好大好大,大到她都以为自己要碎在他的怀里了一般。 冷希一怔,急忙放开她,却仍是浅浅的圈在怀里,灼热的呼吸重重的喷在她的脸上:“曦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怕你再离开我。我怕,好怕” 翻身,将她压到床里,思念的泪水毫不羞赧的滴落到她的脸上。她微微一顿,心头有些酸涩的疼。 “相公,对不起,对不起唔!” 一话未完,他重重的吻上她,喜悦的,甜蜜的,失望的,伤心的,甚至是恼恨的,忐忑不安的他所有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全部透过这个吻,传给了她。 相公 连曦儿无语的唤一声,她想提醒他,他的身体需要静养,可谁知道,他竟是这般的热烈?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她? 曦儿,曦儿不许说话,不许反抗,更不许拒绝!曦儿,既然你叫我一声相公,这辈子,你就再也休想逃离! 曦儿曦儿 一下一下的吻着她,吻着她浅闭的眼,吻着她浅抿的唇,吻着她浅浅展开的温润笑颜,感受着她软软的身体,感受着她熟悉的味道。他忽然间,便泪流如河,却还是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曦儿几次想说话,却都被他给霸道的吻落,哭笑不得之下,她索性也便由了他。 经过这一次的惊心动魄,她真的很能理解他的心。 他估计,是怕了吧?怕她万一再说出什么离开的话,再做出什么伤他的事情 可是,相公,曦儿,真的不会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反手回抱他,主动开启自己的唇,与他唇舌缠绵,极尽温柔。 冷希一怔,继尔疯狂如潮,压着他的身体猛然僵硬。不顾一切的撕开了她的衣裳,将自己微颤的大手,用力的,贴向她的左胸,心房处。 曦儿脸一红,却是忍不住一声浅吟,他一声粗重的低喘,猛的低头吻落她洁白如玉的高耸。曦儿瞬间羞赧的想躲开,却被他一个用力,将双手拉至头顶,再一次的将她所有的美好,全无保留的裸露在他的唇下 “啊!小姐你” 忽然一声尖叫,油灯燃起,冷希一声低咒,飞快的拉起被子遮在身上。转头看,小翠正一脸呆呆的看着他们,手里还举着刚刚才点燃的油灯,懵懂未醒的眼里,有着扰人好事恨不得撞墙自杀的心虚,更有着苦尽甘来的幸福甜美 她,真为小姐高兴! “滚!” 冷希黑着脸,冲着小翠气怒的一声低吼。 “啊!姑爷我我我我滚我滚!”小翠被这一吼吓得猛然回神,手里举着的油灯,咣当一声再次打翻在地,霎那间,整个房里又是一片的黑暗。 然后,便听着小翠慌乱的脚步,急速而又踉跄的跌跌碰碰的跑出门去。紧拉着,又是一阵低低的交谈声,似乎隔壁的冷风冷雨听到动静,也都过来了。 霎时间,连曦儿一片红晕飞脸,若不是这暗夜看不清,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烧起来了。 将死8 真丢人啊,这样的事情,居然让小翠给看到了。 而且,听门外的谈话声,似乎冷风冷雨两个早在她第一声叫“小翠”的时候就来了。 只不过,这俩人一直听着屋里的动静不对,没敢进来。就剩个小翠,傻乎乎的一直呆在屋里,半梦半醒间,就将灯给点着了,还将人家夫妻间的□□韵事给看了个彻彻底底 呜! 一瞬间,连曦儿羞得想哭。 这没法活了 被子猛的被掀开,一双手臂不容拒绝的抱过来,“曦儿?你你怎么样?有没有被闷着?” 耳边,冷希急急的问,话里话外,无处不在的小翠翼翼。 连曦儿心中一暖,又一疼:“相公,我没事的。” 她低低喃喃的说着,主动伸手搂向他的腰,经过小翠这么一打岔,她却是再没那个心了。 趁这机会,将问题说清楚好了。 闻言,冷希长出一口气,双臂一紧,又将她紧紧的抱住,喃喃低语的道:“曦儿,曦儿真好,又能抱着你,又能听你叫我相公了。曦儿,你告诉我,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我了,好吗?曦儿,我求你了,你告诉我,告诉我” 一声接一声的求着,冷希现在十分的不自信。 连曦儿无奈,动了动身子,提示着自己的存在:“相公,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我没有离开你,没有呢。” 话落,也忍不住的泪流。 瞧瞧,她这是造了多大的孽,将原本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好男儿竟是给折腾成了这般。 罪过啊,罪过。 自责着,又软软的环住他,闷声闷气的答应着:“相公,曦儿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会了。不管发生什么,曦儿都永远陪着相公,好不好?相公,相公” 喃喃的,一声一声的叫着。想到他之前的差点就救不过来,她的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感激。 老天,你到底,还是没有抛弃我的。 回应她的,是冷希忽然急促的心跳,以及他越来越暖的怀抱,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连曦儿再度脸红,冷希却是再次将没有尽兴的身子,压上了她。 夜色漫长,幽幽情暖。 这一刻,他无比的感谢上天。所以,他是必须要做些什么,来安慰一下他受伤失落的心灵的 一梦千年,一念沧桑、 淡淡的晨曦之光,终于浅浅的照到了这间房。 一夜未眠的冷希幽幽醒转。先是怔怔的望了一眼头顶陌生的床幔,然后侧过头,看着他怀里仍在沉沉昏睡的娇弱女子,忍不住的,唇边一丝温柔缓缓的浮现,落下一吻。 “曦儿,我的妻” 想着昨夜的疯狂,想着她尽力的承受,他的心,无丝的满足。 “凌霜,爷决定原谅你了。” 温柔搂了怀里的女子,冷希慢慢的想着,星辰般的眸底是幽幽的暗光。 曦儿。 如果我的身死,能换来你的原谅,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曦儿。 只要你能够原谅我,再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让我用什么来换,都是值得的 轻轻的,在她额头又落下一吻,他宠溺一笑,满足的闭了眼。 将死9 搂着她,就像是搂着全天下最珍贵的珍宝一般,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又岂是区区“满足”两个字可以来比拟的?但是,他却是想不到更好的话来形容了。他唯一的感觉,就是满足,除了满足,还是满足,满足 “相公,天亮了。” 被他一会一个吻打扰了醒,连曦儿也睡不着了,索性便睁了眼看着他。 昨夜天黑没有看清,今日一早却是看得分明。 眉目清冷,眼梢微扬,倒真是个天生贵相的人,不过也是个苦命的人。 克父克母克妻克子,被人称为天命孤星的他,想必活得也一定很累吧? 心疼的伸手,扶上他的脸,轻轻的道:“相公,你的毒,全解了吗?” 她不确定那块冷玉到底有没有冷雨他们说得那么神奇,她必须要亲自了解才能安心。 “嗯!已经全解了。” 冷希点点头,将她的手抓下,却是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有为了救他,冷雨划破的一个口子。连曦儿的手心刚好放在上面,感觉有着浅浅的凸起,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落,也一下一下的轻触着她的掌心。 忽然,就笑了:“相公,你这条命,还要多谢谢霜儿呢。” “为什么?” 冷希不解,他能够放过那臭丫头,不与她计划就是她天大的造化了,居然还要再谢她?谢她什么?谢她差点没毒死他么? 想着,脸色就有点不太好,不过,他转念一想,他也的确是该谢谢她的,要不是这毒,曦儿的心要何时才能回来呢? 连曦儿点点他的臭脸,好笑的道:“我的意思是指你的冷玉。这一饮一啄,莫非都是天定?若不是当初你将冷玉借给她,这次,又怎么能救了你?” 说完,又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当说到冷玉的时候,连曦儿的话语明显的低沉了一些。冷希一叹,将她搂紧,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低低的道:“曦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没给你幸福,是我伤害了你。” 想到他那些日子的无情绝义,若他是曦儿的话,怕是他也会离开的。 这些,全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嘘!不许这么说!” 曦儿抬手点上了他的嘴,他轻轻启唇,将她的手指含进,她脸色一红,抽离。呢喃的道,“其实,是曦儿不够爱你。是曦儿” 话音未落,冷希生气的瞪着她,打断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有什么错?从嫁给我开始,我就没有好好对你。以至到后来这些全是我自作孽,与你何干?” 用力的俯下唇,咬她一下,不许她再说出任何自责的话。 嫁了他,就是他的妻,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没办法给她幸福,还要他做什么? “好!不说,我不说了。” 连曦儿乖乖的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心头是前所未有的甜蜜,与安定。 她有种感觉,从今以后,他们一直会很幸福,很幸福。然后,她还会给他生一个孩子,像他,或者像她 如果他不满意,她还会再给他生一个,然后,再生一个,再生一个 将死10 每一个都承载着他们的爱,每一个,都是他们爱到极致的甜蜜结晶。每一个,都是他与她,生命的延续 “想什么呢?” 察觉到她的走神,冷希出声问着,直到现在,他还都有种不确实之感。曦儿,真的在他身边了,自此以后,不离不弃。 连曦儿轻笑一声,飞扬了眉眼:“不告诉你。” 调皮的冲他眨眨眼,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的姿态。冷希看着她神采飞扬的眉眼,心头忽的就柔软了起来。 “曦儿,我爱你。” “嗯?” 连曦儿正想着孩子的事,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忽然被冷希这么一说,她根本就没听进心里去。 冷希顿时哭笑不得,有生以来,这第一次说爱,就被人给无视了。 连曦儿不依,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漏听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缠着冷希一直叫着:“不行,你再重说一次给我听,快点快点!” 解了心间的芥蒂,她与他相处的越发自然。甚至,不自觉的便拽着他撒着娇。 冷希暖暖的看着,敏锐的察觉着她的变化,他喜欢这样的她。 “好啦,我说,我说。” 他拉下她不断乱挥的小手,攥在掌心,放在怀里,低低的,柔柔的,认真的重复着:“曦儿,我爱你。” “嗯?” 她又一愣,冷希顿时抽嘴,半晌,认命的再重复一次:“曦儿,我爱你。” “噢!” 这次听到了,却是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 冷希怪怪的看着她,终于忍不住的问:“曦儿,你怎么了?” 连曦儿摇摇头,心里的甜蜜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故意苦着脸道:“可是,曦儿不知道什么是爱呢。” 浅浅的勾起唇,垂下眼眸,不让他看进她的心。苦了这么久,可以允许她稍稍的调戏一下吧? 呵呵!相公,你一定要乖乖的,等着接招喔! 她这里故意的刁难,冷希却是有点傻了眼:“曦儿,你你不会是又想离开我吧?” 他紧张的看着她,紧紧的盯着她的唇。就怕她一张嘴,说出他不想听的话来。 曦儿摇摇头,扁着嘴道:“我是不想离开啦。可是,曦儿不会去爱人,万一等有一天还是学不会爱你的时候,你一定要放我离开。我不会唔!” 话未说完,被他一个大力,紧紧的压入怀里,低沉中透着慌乱的声音,像是在给她的承诺,却更像是给自己的鼓励:“曦儿,不会的。绝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你不知道什么是爱,我会教你什么是爱,怎么去爱我的。我也要好好的爱着你,一直一直的爱着你。你不要再想着离开,更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我不许,绝对不许!” 他霸道的宣布着,像是她真的要离开他一般,那样的紧张,那样的慌乱。 她不由看得好笑,心里也有点发酸。 “好啦!我不离开你,真的,不离开。” 乖乖的将唇吻上他的,他一怔,刚要加深这个吻。门外一声低低的叹:“唉!主子,这时辰不早了,再不起床,连午夜都没了。” 顿时,曦儿大囧。 冷希却是有些恼羞成怒:“滚!” “砰!” 将死11 门外人影一闪,好像有谁摔倒了。紧接着,便听小翠“噗嗤”一声笑,又伴随着一两句隐约的低语,冷希的冷脸,更加的怒了。 “噗嗤!” 连曦儿也忍不住的笑,这人,怎么这么可爱了? 翻了身爬起,拉拉他的手:“相公,我想起床了。” 说完,脸红如朝霞。 都已经午时了,他们居然还赖在□□ 冷希黑着脸瞪她,忽尔又扁了嘴:“曦儿,人家想要你嘛!” 声音软软的,居然是在撒娇? 连曦儿顿时抽着嘴角,有种天雷轰顶的恶感:“相相公,一会还要赶路的!” 赶紧推开他,穿衣服下床,像躲避瘟疫一般,躲得他远远的。 这男人也太恶心人了。 “曦儿,跑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冷希不满的向她招着手,他还没温存够呢,她就跑。 连曦儿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要!我肚子饿,先去吃饭了。” 话落,拔脚就开门,冷希身子一晃,连曦儿顿时身后风起,冷希已经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 敲着她的头,不满的道:“休想!相公还没起床,曦儿就想跑?帮我穿衣服!” 理直气壮的将她抱回□□,伸手将衣服扔给他,曦儿无奈的揉着眉心,有种想把他踢出门的冲动。 这男人刚对他好一点,他就嚣张上了。 认命的起身帮他穿着衣服,一脸的懊恼。冷希则是低着头,专注的眼神一直随着她不停的转动着,从未离开过 当两人终于折腾好,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午时已经过了。 抬头看看天,日头已经偏西,连曦儿摸摸肚子,偏着头,对着冷希笑道:“好像肚子不饿呢。” 冷希瞧着她的肚子,笑得诡异:“嗯,一直在吃,不饿是当然的。” 连曦儿一怔,盯着他细细的看了片刻,忽然脸色一红,恼怒的道:“再胡说!不理你了!” 甩开他手,拉了一直侯在门口的小翠道:“我们走!” 却是连饭也不想吃了,这个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可恶了! 冷希无趣的摸着鼻子,嘀咕一声:“我也没说错嘛,是不饿的。”想到昨晚那一场极其欢愉的亲热大餐,心里又坏坏的激动了。 三步并两步跑过去,将小翠从曦儿的身边挤开,拉着她道:“曦儿,你想吃什么?我帮你买来?” 连曦儿气呼呼的停下脚步:“想吃炖人肉!”说完,又甩开他,快步的往前走。 小翠在一边吃着,吃吃的笑。 冷希回头,挑了眉:“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呢?” 小翠急忙道:“他们去备马车了。让小翠在这里帮小姐跟姑爷领路。” “哼!还算聪明!” 冷希鼻子里哼着,转过身又去追连曦儿,小翠无奈的跟在身后,一路小跑。 心里却是美滋滋的想着,看来小姐跟姑爷的感情,是真的没问题了呢。太好了。 冷希却是想着,等回头,一定要把小翠他们发卖得远远的,看他们再敢打扰他的好事。 正在门口牵着马车,无聊等人的冷雨一阵的恶寒。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将死12 他心虚的瞄了眼客栈,捅捅面无表情的冷风:“喂!你说,主子一会儿,会不会要收拾我们?” 冷风撇他一眼:“是你,不是我们!” 低头,淡定的看着他满是厚茧的掌心。 嗯,小翠今天主动牵他手了呢,真好。 冷雨翻个白眼,气呼呼的道:“你没义气!” 冷风不理他。 冷雨又道:“说好一起去叫爷起床的,你们说话不算话。” 这下冷风有了反应,却是直接迎向了客栈门口,“爷,小姐。” 自从跟了曦儿为主子,他一直是随着小翠的叫法叫的。说完,又仔细的看了一眼冷希的脸色,见他确实无碍后,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也终于放了下来。 “什么?爷出来了?” 冷雨叫着,顿时吓了一跳。急忙也窜了过去,先是讨好的看向了连曦儿:“夫人,早上好。” 再狗腿的巴巴的瞅着一脸黑沉的冷希:“爷早,早上好。”跟冷风一样,也仔细察看了一下冷希的脸色,彻底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这一切,连曦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冷希的这两个侍卫,确实是难得的忠心。 “哼!午时都过了,哪里来的早上?” 冷希却不理他,对他的好心视而未见。径直甩袖牵上了连曦儿的手,从头到尾就没给过他一个正眼。 “爷” 冷雨苦着脸,忍不住哀嚎! 呜呜呜!为什么,自家的主子这么没人性?! 怨念的扁着嘴,可怜巴巴的又瞅向连曦儿,小翠跟冷风就忍不住的笑,连曦儿也笑,连带着冷希的纠结也好了许多。 转眼间,就笑成了一片,冷雨的脸更苦了,恨不得地下有条缝直接跳进去算了。 真是丢脸到家了。 呜呜呜! 他是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被驴给踢了?一时脑袋发热就被那个鬼灵精的小翠给撺掇着去叫爷起床了?主子的床,是那么好叫的么? “小翠,给你家小姐准备吃的了吗?” 冷希看向小翠,出声问道。将在一旁扑耳挠腮的冷雨直接无视掉。 小翠看了眼冷雨,抿着唇笑:“准备了,姑爷。不过是一些点心,甜品,可以充饥。” 说着,将视线又转向了自家小姐。后者顿觉浑身的不自在。 “嗯!那就够了。” 迫不及待的上车,连曦儿总觉得小翠说到“充饥”这两个字的时候,是特别的意有所指的。 还有冷希,哼!一会不许他上车! 连曦儿正想着,冷希已经挑了车帘上来:“曦儿,这么着急赶路么?” 含笑看着她,他真是爱极了她的羞涩。 比起之前的淡漠如冰,永远的拒他于千里之外,她现在的小性子更让他觉得她的整个人,是活生生的在他身边的。 那种心与心的距离,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他想,他会这样永远的,爱她一辈子的。 连曦儿将脸转过,不想看他,闷闷的说着:“你上来做什么?让小翠过来。” 冷希想也不想的拒绝:“小翠跟冷风一个马车。” 连曦儿撇撇嘴,不吭声。 冷希坐过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喊着车外的冷雨赶紧的赶车,又低头悄悄的在她耳边道:“曦儿,难道,你不喜欢跟我在一起么?” 将死13 圈着她的腰,他的鼻息浅浅的喷在她的发间,喷得她的心不住的跳动着,并且越来越快。 正当她忍不住要推开他时,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曦儿,人皮面具,总戴着会不会难受?” 她心下一怔,慢慢的抬眼,淡漠的看看他。微抿的红唇缓缓张启,一字一顿的道:“相公,你很在意我的脸吗?” “相公,你很在意我的脸吗?” 她抬眼看着他,眼神很淡漠,神情也很淡漠。说到自己的脸,就像是在说着无关要紧的事情一般。那样的置身事外,那样的漠不关心。 冷希却忽然一颗心就抽了。 他猛的用力,将她紧紧的抱住,皱着眉头不满的道:“胡说!你相公我怎么会嫌弃曦儿呢?” 心里,却是将自己不停的骂着。 他该死的,干什么要提起这个话题? 连曦儿抿了唇,也不说话,只是慢慢的推开他,坐到马车的另一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忽然失了生机的布娃娃一般,那样的清冷,淡漠。 仿佛刚刚不久前,与他打闹嘻笑一声声唤着他相公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冷希懊恼的骂了自己一声,向她伸出手:“曦儿,乖。是相公错了,相公” “相公没有错。是曦儿错了。” 她打断他,伸手将车帘挑起,目光怔怔的望着天际的浮云,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气息。 冷希看着她,莫名的觉得难过。 她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可他总觉得她一刹那间,就离了他好远好远。而这一刹那的距离,便是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后。 “停车!” 忽然一股心慌□□,冷希冲着外面喊。冷雨立即停了车,冷风小翠从马上跳下来,这一路,二人是共乘一骑的,倒是郎情妾意,很是享受。 “相公,为什么要停车?”连曦儿将车帘放下,转头看向他,眸底浅浅温意,如同小溪流水一般的潺潺而涌。 冷希松了口气,伸臂将她抱来,喃喃的不停低语着:“曦儿,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昏了头了才会那样说曦儿,这个给你,算是我给你赔不是了,好吗?” 伸手从身上将冷玉解下,递给她。曦儿抿唇,有着淡淡的惊愕:“相公,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翻来覆去的看,怎么都想不明白,冷希把这个给她,算是个什么意思? 冷希笑笑:“这是我从小贴身带的冷玉,世人只知它天下无双,可解世间奇毒。可还有一个作用,它虽有冷玉之名,但它却是块难得的暖玉,你身子畏寒,日夜佩服它,可让你身子更暖一些。” 说着,将她整个人都环抱在怀里,低低的道:“如此,曦儿,你可以原谅我了么?” 嘴巴拱拱,喷着热气洒在她的脖颈里,痒痒的,柔柔的。曦儿吸口气,满心的冷漠忽的就散了开去。 无奈的扬起唇角,道:“好,可以原谅了。” 翻手将那块冷玉寒入怀中,顿时觉得浑身的暖。或者,也并不全是这块名叫冷玉,其实本身质地便是块暖玉的功劳。 将死14 然后,她又抿着唇想,既然是块天生的暖玉,又为什么非要起个名字,叫冷玉呢?难道,相公因为姓了冷,所以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要冠以“冷”这个姓么? 呵!其实,她的相公,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得到了她的原谅,冷希难得的没说话。只是将搂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一些,却是不抱疼她。 连曦儿有些意外,这人,转性了? 正要转过身看看他,门外冷风沉着的声音低低的问道:“小姐,主子,可以启程了吗?” 心中却是将冷雨给记下了。这小子,自己怕倒霉就算了,非得让他出声催促,可谁让自己猜拳输了呢?没办法! “可以了,继续走吧!” 马车里,冷希的声音清冷而淡定,不似料想中的那般阴险火爆,冷风不觉得大松口气,冷雨则是一脸的鄙视! 切! 不公平,凭什么他去主子爷起床的时候,就得受那么大的怨气?这冷风一开口,屁事没有呢? “呵呵!” 小翠在一边抿着唇轻笑。这个叫爷起床,跟去叫小姐赶路,是一回事吗? 马车隆隆,一路向北。冷希跟连曦儿坐在车里,越来感觉越冷。更甭提在外面骑车赶车的小翠三人了。 “相公,找个地方歇息几天,添点御寒的衣物吧!” 依偎在冷希的怀里,连曦儿喃喃的说着,手捂着心口的暖玉,感觉浑身舒服得想要睡觉。 冷希无奈的瞅着她:“曦儿,你是在这车上,又坐不住了吧?” 这么些天来,她一路走一路看,心情也好像很不错,似乎是真的原谅他了。可是,他心里还是跟压了一块石头似的。 曦儿这个女人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的心很小,又很大。小的只能装一个人,大的,却又能容整个天地。假若有一天,他有一丁点外露的意思,是嫌弃了她那张脸。那么,她是绝对绝对的会永远离开他,再不回头的。 她的脾气个性,看似软弱,其实很倔强。 假若她的心里一旦真的没有了你,那么,就算你再次死在她的眼前,她也会毫不动容。 所以,他必须要小心翼翼的看紧了她,半点不敢惹她生气。 “嗯!我想下去走走。” 连曦儿从他怀里坐起来,一脸的好笑。 “相公,你是不是紧张我,有些紧张过头了?” 歪着头问他,眼睛里是难得的俏皮之色,冷希心中一暖,大大的长出了口气,嗔怪的道:“谁说不是呢?哎!我这一世的英名啊,全都毁在你的手里了。” 伸手点着她的额头,感觉着那种人皮面具的特殊凉意,心下隐约的颤动。 他发誓,他一定会治好她的脸的,一定会! 停了车,俩人手牵着手从马车里出来,小翠跟冷风相视一眼,不约而笑的轻笑着。 看来这一路的相处,小姐跟主子爷之间,已经相当的融洽了。 “呵!小翠,冷风,看来你们俩的好事要近了喔!” 连曦儿眉眼弯弯的笑着,小翠一下子红了脸,赶紧低着头跑过去,拉着连曦儿的手,不依道:“小姐,你欺负我!” 将死15 “哪有?” 连曦儿笑着打趣着小翠,“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么?你们的好事,不近?” “小姐!” 小翠急得跺脚,转眼看向冷风,后者却是红了一张寒冰脸,十分尴尬的低着头,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冷希不由得微微的笑:“好啊!这样看来,冷宛马上又有喜事了。”说着,眼睛瞟向一边面色有点羡慕的冷雨,眸中闪过一丝好笑。 这个冷雨,那会人家小翠可是最先对他有意思的,可谁要他不稀罕呢?这不,人家冷风懂得抓机会,这可怜的冷雨就只好一脸的怨念了。 连曦儿抿了抿唇,拉着冷希道:“相公,回头给冷雨侍卫也成个家,也算全了你这当主人的功德了。” “呵呵!曦儿的意思是说,我要是不帮着他寻个家什么的,我就不是好主人了?”冷希不满的反手握了她,笑盈盈的说着。 旁边小翠冷风冷雨三人,立时看傻了眼。然后,又同时将头低下,偷偷的笑。 遥想当年,那冷爷是什么人?一张冷脸冰冻三尺,那是寻常人可以靠近的吗?不过,再瞧瞧现在,只怕小姐一个冷眼过去,这冷爷就会吓得脸色发白吧? 一物降一物,果然是天地间循环不变的规则。 “没有了,你如果不爱管这事的话,那冷雨侍卫可就真的可怜了喔!” 连曦儿知道他在说笑,也不以为意的附和着,登时苦了一边的某人。 “哎哎哎!主子,小姐,不待你们这样欺负人的!” 扁了一张嘴,冷雨怨念的叫,将眼睛看向一边笑意盈盈的小翠。立时,冷风的眼刀子就嗖嗖的飞了过来,冷雨撇撇嘴,无奈的将视线调开。 哎! 他那会是猪油蒙了心了么?小翠那么好的女孩子,真是便宜了那头死猪了! “呵!” 连曦儿忍不住的笑,这对活宝。 “曦儿,我们要不要向前慢慢走会?”牵了她的手,冷希温情问着。 这一路下来,坐马车是够闷的,走路却是有点冷。不过,有曦儿陪着,哪怕走到天荒地老,他都愿意。 “好啊!” 曦儿大大方方的牵了他的手,眉眼弯弯的笑着向前走。冷风小翠对视一眼,也牵着手跟着走。只剩了可怜巴巴冷雨一人,孤苦伶仃的赶着马车,有气无力的跟在几人的身后,愤愤不平的将心里的怨念情绪,发挥到了极致。 “哎!小翠,要不你跟我坐马车吧,马车里很舒服呢!” 想了想,不甘心就这样被无视,冷雨不怕死的叫着。小翠脸一红,刚欲回头,就听耳边嗖的一声,冷风黑着脸头也不回的抓紧小翠继续往前走。冷雨一声尖叫,耳边就冒出了一截寒光闪闪的短刀。 “吓!开个玩笔也不行嘛!” 怕怕的拍着小胸脯,冷雨再次的怨念。 这幸好他躲得快啊,要不然后怕的摸着脑袋,就差一点,脖子上的东西就要搬家了。 “不用理他们。” 冷希皱了皱眉,听着身后的嘈杂。他在想着,或许这次带了曦儿回去,冷宛也真要换些人伺候了。 “嗯!他们都很好。” 将死16 连曦儿应着,她也没打算去介入他们的,只是,冷雨那个活宝,哪里只要有他,就会笑声不断吧? “驾!驾驾!” 正想着,身后一骑飞尘,一声清爽的女儿叫,响亮至极的飘落在耳边。 “喂!前方的马车是冷宛的马车吗?你们等等我,我给冷大哥送药来了!” 是白墨妍! 冷希脸色一寒,连曦儿摇摇头:“相公,人家大老远的来给你送药,怎么能生气呢?” 话音很轻很淡,不带半点酸味,更没有半点不正常。 冷希仔细的看着她,又狐疑的嗅嗅她发间的味道,奇怪的喃喃道:“怎么不生气呢?” “呵!你为什么就想着我会生气呢?” 连曦儿一脸好笑的反问着他,这人,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他还不满足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呃!”冷希第一次纠结了,这好像,说什么话都不对? 冷雨在后面的马车上猛翻白眼:解释就是掩饰,还不如啥也不说呢! “喂!果然是你们,怎么不等等我?” 白墨妍一身劲装的跑到近前跳下马,挥手就去挑那马车帘子。却被冷雨一马鞭拦住,懒洋洋的问:“白大小姐千里送药,这深情厚意,在下替主子爷心领了。可是,这样毛毛燥燥的就去掀别人家的马车,还以为是在你铸剑山庄吗?” 这小子,还在为上次铸剑山庄白墨妍强闯房间的事情,耿耿于怀。 冷希连曦儿在前面停了脚步,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冷雨,还挺记仇的。 再看冷希,也似乎想起了那天的事,脸色有点发黑。 “呵!我倒是忘了,这大小姐可是一心想要为你解毒呢!一日三醒,你真的没要了她吗?” 连曦儿抿着唇乐,冷希咬牙,恨不得要把这幸灾乐祸的小女人压在身下,好好的蹂-躏一番才好。 居然敢怀疑爷?看他晚上怎么收拾她! 狠狠瞪她一眼,连曦儿瞬间脸红,低了头,一句话不敢吭。 冷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曦儿,千万不要怀疑爷喔!爷是什么人?那眼光可高得很呢。一般的庸脂俗粉,都比不上爷的曦儿美丽。” 亲昵的低下头,额头蹭着她的额头,看着她鼻尖的红晕,心中一动,索性弯腰伸手,将她拦腰抱起。 连曦儿顿时大惊:“呀!相公,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羞赧的抬眼看去,果然几个人全部看向了他们这边。立时羞得耳朵根子都红了,咬牙低低的威胁道:“相公!再不放我下来,晚上晚上不给你睡。” 最后一句说得,声若蚊蝇,若不是冷希耳力极好,怕还是听不到的。 “哈哈哈!好!曦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晚上,一定要让我睡喔!” 冷希喜得心花怒放,哈哈大笑。曦儿一向以来是含蓄的,矜持的,想不到给逼急了,也能说出这样的一番富有情调的话来,这怎么能让他不心喜? 当然,最后一句话,他同样是小声的附在他的耳边说的。要不然,他还真怕曦儿一时恼怒到,真不给他睡了。 将死17 “喂!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怎么能抱在一起呢?这不行不行!快放开!放开!” 这边的动静终于将马车那边的白墨妍吸引了过来,一看,居然正主不在马车里待着也就罢了,还正大光明的跑到马路上调情去了? 这怎么行?绝对不行! 气冲冲的跑过来,将两人拉扯开,那个牙酸的眼神,恨不得将连曦儿给瞪得吃了。 “喂!你不是说,跟他已经没关系了吗?为什么还要抱在一起?” 气呼呼的质问着连曦儿,白墨妍感觉自己非常的委屈。 “喂!你这臭女人,说话不算话!长得又丑,冷大哥居然会看上你?哼!他也不过逢场做戏,玩玩你罢了!” 白墨妍趾高气扬的说着,一身的绿色长衫越发显得她刁蛮任性,说出的话,恰巧是连曦儿心里最痛的那处地方。 “你给你住嘴!” 冷希一声低怒的吼道,他原本是在一旁冷冷看着的。但没想到,她居然张嘴就吐出这么一段话,一时阻拦也来不及,便见连曦儿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 糟了! 冷希心中一慌,急忙拉过连曦儿,一连声的道:“曦儿,别听她胡说!我冷希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人,你千万别” “千万别什么?别介意,还是别吃醋?” 连曦儿淡淡的打断他,低下头,又轻轻的抚开他的手,心里真是又酸又苦又恨。 她真的不介意被人说她的脸长得丑,可她介意的是,却是白墨妍的那句“不过是逢场做戏,玩玩你罢了。” 是啊! 这一路向北,要去哪里呢?她一真没有问,他也一直没有说。原本她真的是想要跟他一起好好生活的,含恋着他的味道,他的温柔。可现实却总是这么残酷。 他,帮她织就的美好梦想,也不过是在一刹那间,就已经被人击得支离破碎了。 冷希苦涩的看着她,感觉着她的温度慢慢的离开他,心里说不出的痛:“曦儿,你真的就这么不信我么?” 这一路上的欢笑与恩爱,难道真的就抵不过别人的一句恶意的诋毁吗? “相公,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能告诉我,这一路向北,到底要做什么吗?” 连曦儿摇摇头,低低的问着。 其实,并不是她不信他,而是,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不平等,就没有安全感可言。 而他曾经的伤害,她曾经的逃离,早已不可摒除的成了他们之间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平时没有发作,只是缺少一个诱发因而已。今天,也不过是因为白墨妍的一句无心之言,提前了。 “曦儿” 闻言,冷希顿时一怔,脸色发白。 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个问题。一瞬间,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咦?冷大哥,你们到底是在说什么?”白墨妍一头雾水的插嘴问着。这俩人好奇怪,是不是她刚才说错什么话了?为什么这臭女人看起来脸色不好,这冷大哥看起来脸色更不好? “相公,你可以回答我么?” 无视白墨妍的插话,连曦儿不闪不避,可天知道,她拢在袖中的十指,是多么的颤抖。 “你给我闭嘴!” 将死18 冷希咬牙怒吼,同样将一脸好奇的白墨妍无视掉。他现在根本没时间找她算帐! “曦儿,你不要逼我!我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只是,只是”转身,他软了语气,又慌慌的对着连曦儿说着,却是对上她沉静冷漠的双眼时,心里,忽的就往下沉。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狠狠的揪着他一般。 那样的生痛,痛到无以复加。 他,真的又一次伤害了她吗? 她一直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他,声音低沉,不带半丝温度:“只是什么?相公,难道,你还要再骗我么?” “不!我绝对没有骗你的!” 冷希慌慌的再去抓她的手,却是冰凉彻骨,一时间,他的心也凉了下来,终是苦涩一笑,道:“曦儿,此去北漠之地,我只是想为你求一朵冰山上的雪莲花。” “北漠之地的雪莲花么?” 连曦儿轻轻一笑,淡淡的点头,“相公,你倒是有心了!雪莲花千年植被,难得开花,却是驻颜美容的绝代良药。相公,到这个时候,你还能跟我说,你不介意我的脸吗?” 抬手,将他挥开,慢慢的伸向自己的脸,在冷希猛然的惊叫声中,用力的撕下那个人皮面具。 立时,丑陋的容颜吓得白墨妍一声惨叫,也吓得冷希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 “呵!人这脸,也不过是臭皮囊一个!相公,对不起,吓着你了!” 连曦儿淡淡的说着,声音冰寒。 原本,她还抱有一丝幻想,她的相公会不嫌弃她的。可现在,看着他满脸惨白的样子,她觉得现在,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小姐” 小翠讪讪的叫着,眼里有泪花涌动,嘴一扁,差点就哭了。 早在这边情况不对时,她与冷风冷雨就围了过来,小姐与姑爷说的每一句话,她是都听在了心里的。 没人知道,小姐的心有多么的脆弱。她甚至也并不若表面看起来的那般坚强,她甚至只要姑爷的一个善意的欺骗,她就会受很重很重的心伤。 尤其是,姑爷居然会在意小姐的脸? 呜呜呜! 姑爷怎么可以这样? “呜呜!小姐,小姐” 忍不住扑过去,抱着小姐大哭。连曦儿丑脸蠕动,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小翠,我们走吧。从今天起,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这世上,怕不嫌小姐丑的,也就你一个了。” 眼泪顺着丑脸滑下来,狞狰得让要厌恶。小翠却不觉得什么,一双小手颤抖的抚上她的脸,拼命的点头:“好!小姐,我们走!我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 说完,拉着连曦儿转身便走,那踉跄的身影,模糊的双眼,生生的揪疼了几个人的心。 “小翠,慢点,别摔倒了。” 连曦儿唤着她,眼里有着泪水兜兜转转。她心疼的看着这个从小便跟着她受苦受累的贴身丫头,心间一阵阵的痛意。 她真的欠小翠太多了。 反手拉了她,两名身影同样的孤寂落寞,缓缓的越走越远。当真,再也不回头。 将死19 冷希心下大痛。 “曦儿” 他低低的唤着,却不知道要以什么的理由来留下她。他骗了她了,不是吗?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到底,他是骗她在前。 “爷,请保重!” 冷风攥了下手,犹豫片刻,终于向着冷希辞行,身后,冷雨脸色大变的破口大骂着:“冷风,你他妈就是一白眼狼!” 冷风默然不语,头也不回。 主子爷把他送给了曦儿小姐,他此生之后,一切,便都以小姐为尊! “喂,你们你们就这样走了?” 白墨妍跟着叫着,一张姣好的小脸蛋却是笑成了一朵花。 灼灼其华,风姿喜人。 那丑女人走了,她的机会是不是就真的来临了? 转头,喜滋滋的看着那个面色沉稳,长得异常漂亮的男人,白墨妍花痴的嘿嘿乐着,嘴里都有口水要流出。 她真是激动坏了,原以为还要有场硬仗可打的,谁知道那丑女人就那么放手了呢? “花痴!” 冷雨恨得牙痒的叫了一声,白墨妍顿时黑了脸,冷雨不理她,直接将目光看向冷希:“爷,要不要去追?” 冷希依旧愣愣的看着那越走越远的两个背影,心头仍旧在不住的抽痛着。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所有,甚至都忘记了要怎么去追回她们。直到冷雨的一声提醒,他才猛然醒过神来。 然后,整个人瞬间如风,飞也似冲上前去,几个飞跃追上了前面的女人,猛然将连曦儿往怀里一拽,痛极的泪流:“曦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次离开我的,你说话不算话么?曦儿,曦儿!我爱你呵!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曦儿” 一边泪流一边沙哑的叫着,心里的慌乱与空虚,却是无论怎样,都无法填满,那怕,她一直便在他的怀里,他却觉得,她已经远在天边了。 曦儿,曦儿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真的爱你,真的不在乎你的脸,真的爱你 连曦儿正在伤心,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扯来,就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拥进了怀里。她一怔,鼻尖有些发酸,然后,便听到他一声声的说着爱。可是,相公,你真的爱我吗? 感受着他身体里的暖意,她缓缓转身,推开她,绝丑的容颜,带着恶梦连连的笑容。 眼睛很小,鼻子却很大,左半边脸满是麻子,右边脸则是一片片鱼鳞状的皮肤,上嘴唇是跟平常人一样,下嘴唇却是从中间裂开的这样的她,他真的不嫌弃? 她不信! 所以,她对他露出了幽幽的笑:“相公,如果你真的不嫌弃,吻我!” 扬眉看他,是挑衅,更是给他最后的机会。 话落,她仔细的看他,假若,他眼中哪怕是有一线的犹豫,她便会毫不留恋的转身便走! 她要的是全心全意的爱,而不是那些只浮于表面的奢华之美。 如果他连她的这点丑陋都接受不了,她又怎会安心与他一同走完这一生一世? 小翠默默的退了开去,与冷风并肩站到一边。小姐的一生太过坎坷,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能给予小姐一生的幸福,她都愿意用所有来换。 “小翠,我要娶你!” 冷风忽的抓了她的手,声音一改往日的低沉,而是柔情如水的、般的温柔。主子爷与小姐的一路坎坷,他一直是看在眼里,也急在心中。 将死20 也因此的,对于这位从小便一直陪在丑女身边的小丫头,他是打心眼里的心疼,也是打心眼里的,想要给她幸福。 “哼!等小姐原谅了你们爷再说!” 小翠冷哼一声,甩开了他,硬梆梆的扔出了这么一句话。冷风顿感哀怨。他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要表白的啊 “哼!小姐要是一天不原谅他,你就乖乖的给我等一天!” 小翠凶巴巴的吼着,嘴角微微的上翘。嗯,看在他这么忠心跟随小姐的份上,她可以适当将条件放宽的。 “小姐” 冷风索性不理她,直接将可怜巴巴的眼神转向了连曦儿。 呜!小姐,你一定要原谅主子爷啊,要不然,小翠她不嫁我呢。 临时的插曲让连曦儿与冷希之间的紧张气氛也稍微的缓和了一下。连曦儿眼底掠过一抹笑意,但转眸即逝。冷希敏锐的看在眼底,他温柔的笑笑,抓起她的手,轻轻的握在掌心。 “曦儿,我爱你,会永远永远的爱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曦儿,如果你不相信,我把我自己的脸也毁了,变得跟你一样,这样的话,你还会再离开我吗?” 冷希低低的说着,眼神温柔而坚定,又充满着浓浓的怜惜与深深的爱恋。连曦儿始终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除了这些,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点的害怕,与厌恶,甚至是嫌弃。 连曦儿微微的闪落眼眸,她想着,或许,真的是她错了? “曦儿!我爱你!” 他忽然说道,她微愕,抬头,便望进了他一双柔情似水的眼中。她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俯下身,灼热的唇瓣紧紧的贴上她的,那样的虔诚,那样的爱怜,那样痛心,却就是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嫌恶之色。 连曦儿忽然泪流,她伸手回抱了他,努力的迎合着他的吻。 冷希轻叹一声,越发吻得彻底,两人就像是分离了一个世纪的情侣一般,一边泪流,一边激吻,都恨不得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体内一般。 激喘吁吁,爱意深深。只羡鸳鸯,不羡仙,这样情形就算是神仙见了,也会嫉妒的吧? “呜!小姐,真好” 小翠在一边看着眼泪直流,兴奋的呜呜直哭。 她真为小姐高兴呢。 冷风大大的松了口气,斜眼看着小翠道:“这下,可以嫁我了么?” 哼! 若再敢找理由,便先洞房了,再说其它。 小翠一愣,从他火热的眼底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霸道,脸红的转过头,羞赧的低道:“那个小姐说了算。” 声若蚊音,倒是没有拒绝的意思。 冷风一愣,忽而又一喜。 曦儿小姐可是答应过,要为他们为喜事的呢。嗯,等他们两个亲够了,就去向曦儿小姐提亲吧。 冷风打定了主意,不由将羡慕的目光望着那两个仍在激情相吻的人儿,忍不住惆怅的纠结着。 哎,啥时候,他们才可以亲完呢? 一吻终于结束,连曦儿气喘吁吁,脸色更加是恐怖里透着红,越发的让人悚然心惊。 冷希却不动声色的轻抚着她的脸,眼底里满是坚守,“曦儿,别怪我瞒着你,其实,我只是想着要治好你。这些伤很痛吧?” 介意1 一寸一寸轻轻的抚过她的脸,他不介意她的脸,可他介意别人的眼光,他不要他的曦儿,每一天都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之下。 他也不要她,就这样戴着面具,一辈子的过日子。 “早不痛了。小时候的事情,记不得了。” 连曦儿偏过头,思维有些发散的想着以前的事情。 说不记得是假的,她的记忆是与生俱来的,从小受的苦,吃的痛,她是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记得十分的清楚。 包括她的脸,刚出生时还长得一副粉团团的可爱模样,可一夜之间,就全变了。她至死,也不会忘记那一刹那间的巨痛,与心伤。 那一段时间,她是生不如死的,可惜,当时的她只是个婴儿。后来,直到母亲被大娘排挤得身死,她被贬入下人的房里,甚至还不如下人活得好的时候,她终于想明白了。 她要活着,她要努力的活着,连娘的份,一起活下来。小翠,便是那时候被买进府里,跟了她的。 想想,如果当时没有小翠的陪伴,她估计也没有勇气活这么久吧?呵!想起小翠,连曦儿满心的温暖。 当时也不知怎么的,整个连府的人见了她都叫着喊着的说她是鬼,唯独小翠,却只是一脸好奇的问着她:小姐,你的脸为什么跟我的不一样呢? 当时她就笑了,小翠,可以说是她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亲的亲人了,甚至可以说是比冷希的位置还要重要的 “傻丫头,又在想什么呢?” 冷希松开她,叹口气轻轻摸着她的脸,闭着眼感触着她的心伤,心里一阵阵的痛楚就无法消散。 他想,若是他也像她一般,或许,他更不允许别人谈论她的脸吧? “主子爷。” 冷雨早就走了来,不过见两人一直亲吻着,也没敢打扰。这会正好将手里的人皮面具递上。 那会夫人生气,将面具扯下来就扔,当时可把他吓坏了。不管是那张脸,还是那个动作,都吓得他心儿跳跳的。生怕这夫人一生气,又要把爷扔下了,苦的还是他们。 “你倒是有心!” 冷希看了一眼,不知是夸还是贬,然后询问着身边的女人:“曦儿,还要不要了?” 连曦儿想了想,伸手接过,还是戴在了脸上:“还是给我吧。这张脸,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吓到别人也便不好了。当然,吓到一些花花草草的会更加不好。” 说着,抬眼向着远处看了一眼,那抹水绿色的衣裙,在风中飘荡。 冷希心里一恼,“冷雨!将那白大小姐给我送回铸剑山庄!她若不回,打晕了绑回去!” 该死的!若不是她,曦儿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是!” 冷雨摩拳擦掌,得意的笑。 小贱人啊小贱人,你不是喜欢我家主子么?这回,我让你好好的喜欢喜欢! 大踏步的返身回去,不一会就听见白墨妍尖声的大叫:“冷雨你这个混蛋!你放开我,我给冷爷带了解药来!” 冷雨凉凉的狞笑着:“免了!我家爷不稀罕你的解药,还是乖乖的从了我,跟着我走吧!” 果然出手打晕她,翻身扛在肩头上,上了马,一溜烟的跑走。 “相公,就这样送回去了?” 介意2 连曦儿皱眉看着,总觉得这样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冷希哼了一声:“这样就算便宜她了!就凭她说过的话,我就能杀她好几回!” 霸道的又伸手拉了她,这下,是说什么也不放开了。 “曦儿,经过这次事件,你我必须要定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曦儿问。 冷希深深的看她:“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许轻言说分手!更不许随便的就离开!” 话落,将她紧紧的再次拥住,心里,有个地方却始终莫名的不得安宁。 曦儿,这个约定,真的能束缚住你吗?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的呢?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月中。又是一轮月圆夜,连曦儿的心情空前的愉悦。在这之前,他们是特的包了一间客栈,就为了等这一刻的。 连曦儿本来的美,冷希是见过的,也正是因为见过的,所以,他才更心疼她的苦。 意外的是,在这一天,本来要送白墨妍回铸剑山庄的冷雨,居然又将她带了回来。 冷希脸色发沉,道:“雨侍卫!看来我现在的话不好使了是不是?” 一身的冷寒骤而怒发,冷雨打了个寒战,急记叫道:“不是不是!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呜呜呜! “爷,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这次是凌霜姑奶奶非不让我们进门的。还说你身的毒就算是冷玉解了也没用,非得要喝了她专门配的解药才行可是,这解药却是在白墨妍身上的,她死活不给。我没办法,只好就又把她带回来了。” 叫苦不迭的说着这事的前因后果,冷雨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为啥冷风办个事就那么容易,他要办个事每次都这么难呢? 委屈的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冷雨都几乎想着要不要土遁了再说? 求救的眼神瞟向自家夫人,连曦儿拉了拉正欲再说的冷希,轻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一会请白姑娘把解拿来吧。” “曦儿!”冷希瞪着眼叫。 连曦儿摇摇头,笑着:“相公,万一霜儿说的是真的呢?” 其实,她也并不是不相信他的冷玉可以解世间百毒,不过,霜儿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万一说的是真的呢? 要知道,霜儿的毒术,可是天下无解的,她还是比较担心的、 冷希无奈:“好吧!白墨妍可以先留下,不过,你也不用伺候我了。她在这里一天,你就给我看好她一天!” 转身,冷冷的吩咐着冷雨,也不管他一脸的哀号,径自拥了连曦儿回房。 话说,今夜是月中,他必须要与曦儿好好的计算计算。至于冷雨要怎么看住了白墨妍这个问题,那是别人的事情了。 “呜呜!爷,不带你样黑心的啊,那白大姑娘,是那么容易看住的吗?” 冷雨在身后抓狂的叫着,想着,是不是索性要下个狠手,直接将那惹事的女人锁在□□呢? 入夜,月色朦胧。连曦儿揭上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再次露出她一脸的丑颜,冷希过来,将面具接过去,细细的泡在温水里,那认真仔细的样子,令连曦儿看了心暖。 介意3 “相公。若是当日曦儿不原谅,你当真会自己毁容吗?”她问,女人有时候总是纠结于类似于这样的问题。 “当然。若你当时不原谅爷。爷会直接毁了这张脸。你的脸是什么样,爷的就毁成什么样!” 冷希头也不抬的回着,手里的人皮面具却是一直小心翼翼的清洗着,生怕一个不注意给洗坏了。 闻言,曦儿心中骤暖。她动了一下丑陋的脸,话里带着氤氲的情意:“相公,那会曦儿见你第一眼就吓退了两步,以为你是嫌弃的” “所以,你就问也不问的想要离开爷了?”冷希斜眼不满的看着她,“你就是再丑,也是我的女人。爷不嫌弃谁敢说什么?只是当日,爷到底还是吓着些的,但更多的却是心疼。曦儿,你远远不知道爷当日看到你的脸时,有多么的震惊” 说着,他轻叹口气,索性将水里的人皮面具继续的泡着,自己则是随便的在身上擦干了手,然后走向她,搂入怀里。 连曦儿乖乖的任他搂着,她也想知道,这男人到底当时是怎么想的。 冷希想了想,说道:“你也知道,你这张脸,爷在你离书出走的前几个是见过的,对吧?” 曦儿点点头,那一夜,是她与凌霜意外的重逢之日,却恰巧让他撞上了。 冷希抬手敲了她一记,有些不满的道:“难得你还记得呢。在那日之前,爷是不是就已经对你好了呢?也就你吧,光记得爷的坏了。” 说着,又搂紧了她,连曦儿想想,这倒是事实。那会,他好像还没见到过她的真颜。 便听他又接着道:“后来,阴差阳错,因为凌霜的盗玉,所以,便撞见了你的真颜,当时爷是震惊的,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会有这样天仙般的一面。可马上,你就变丑了,变成了现在这样的。” 话落,他低下头,亲昵的点点她的朝天鼻,话里话外淡淡的宠溺,一点也没有勉强的意思。 连曦儿却不满的拍开他:“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在我揭下面具时,你还会吓到?” 兜兜转转的又回来了。她可以不介意那白墨妍的反应,但是却很介意这男人的眼神。 “你呀你呀。你突然揭开,我能不吓一跳吗?”冷希也不反驳,好笑的又点点她的鼻子,“你说我平日都看惯的人,突然换个长相,换成是你,你可以吗?” 连曦儿想想,有些不好意思道:“嗯!这倒也是实情。要是相公突然有一天变丑了,我也会吓一跳的。” 想着当日假若换成是她,去看他突然就变丑的脸,她没准比他还要惊吓得厉害呢。 这么一想,倒是她钻了牛角尖,有点无理取闹了。 “你呀,倒还不笨呢!就是有点呆!” 冷希宠溺的再点她一记脑门,心里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了地。 总算是把这姑奶奶给哄好了。要不然,她那满心的纠结与自卑,也挺让他无处下手的。 连曦儿终于去了心病,这会也开朗了些:“那我这么笨,又这么呆,你干嘛还要追我?” 介意4 “哼!爷要不追你,你岂不要伤心着走了?”冷希拽拽的说着,感觉这时候,才终于从曦儿这里讨回了一点骄傲似的。 连曦儿听着直乐,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抬头看看天色,快午夜了。忽然想到什么,偏头又道:“相公,那一晚在冷宛的湖水中,你当真没有认出曦儿么?” “当然没有了!” 冷希非常坚决的否定的,开玩笑,他要敢说认出来,这女人巴不定又乱想什么了,不过,他也真的确实是没认出来。 “那就好。要不然,我会以为相公是看上我的脸,所以后来才对我好的。”连曦儿抿着唇笑,在这个问题上,她执着的令人抓狂。 果然,冷希抓狂的叫着:“冤枉啊!曦儿,你当时那么漂亮,我哪里会把你们联想在一起?我后来对你好,是真心的啦!” 呜呜呜! 这还有完没完?他不就,多看了她一眼,顺便把她给摁湖水里要了么?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记仇了? 连曦儿斜斜横他一眼:“真的么?我还以为,你当初想要把我休了,娶你湖边的那位美娇娘呢!” “曦儿” 冷希受不了求饶,冷汗大把大把的往下流,这有她这样的么?自己吃自己的醋,还吃的这么酸? “哼!” 某人一声冷哼,反正心里有点不舒服。 一想到那一晚,她居然会被他给摁在湖里强要了,这心里就说不出的怪。 这到底算什么嘛 “曦儿曦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看你看,月上中天,时辰快到了。” 满心后悔的转移着话题,冷希这会真是后悔死了,已经开始想念她前些日子对他的不理不睬了。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男人吧,有时候还就得犯贱些,是不是?他还真就愿意她这样天天的跟他算算旧帐,打打闹闹的过日子呢。 “爷,夫人,我可以进去吗?” 正美滋滋的乐呵着,门外冷雨叫门,冷希抽了抽嘴角,“滚!” 这大好的时辰,岂是可是让那混小子进来搅乱的? 冷雨嘻嘻的笑:“爷,你一定要让我进去喔。要不然,我就把白墨妍那疯女人放出来!” 冷希立时咬牙,连曦儿大乐。 冷雨得意的在门外叫着:“爷,我是说真的喔!那个疯女人现在可是被我锁在屋里,又绑紧了的。你要不让我进去看夫人跳舞,我马上就把她放出来。” “哈哈!” 连曦儿终于忍不出的笑出声来,一边抱着腰,一边指着脸色发黑的冷希打趣着,“相公,你一定要让雨侍卫进来喔!要不然,那白大小姐可是心仪你很久了,他可真的会把人放进来呢!” 想想白大小姐对于自家相公的着迷劲,连曦儿不恼反笑。也或者是她刚刚解开心结,对于冷希是无比信任的。因此,这会倒也有心反调笑着他了。 冷希大恼,狠狠瞪她一眼,冲过去将门打开,然后将门外喜滋滋正要探脑进来的冷雨一脚踢出去,这才“咣”的一下又关了门,回身向着笑得乐不可支的连曦儿,咬牙威胁道:“曦儿!等一会,让你好好尝尝爷的厉害!” 介意5 这个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女人,等会过了午夜,他要让她好好的知道知道一下,自家相公的厉害! 闻言,连曦儿顿时大囧,“嘎”的一声止了笑,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相公相公,到时间了。” 赶紧拉着冷希抬头看着天上的朦胧淡月,冷希却不放过她,狠狠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哼!休想转移话题!” 闻言,连曦儿顿时大囧,“嘎”的一声止了笑,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相公相公,到时间了。” 赶紧拉着冷希抬头看着天上的朦胧淡月,冷希却不放过她,狠狠在她唇上重重一吻:“哼!休想转移话题!” 话虽如此,但仍是暂时放过了她。 要想惩罚她,有的是时间,可现下这样的惊艳一瞬,却不是天天都有的。 得了他的安静,曦儿也不再说话。对于这每月一次的惊艳时刻,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期待。 没有哪一个女人天生不爱美。更别提她本身就美,却偏偏的要整日顶着一张丑颜,她的心里,比谁都苦。 冷希拥紧了她,轻轻的一句:“曦儿,不怕,一切有我!” 连曦儿顿觉心里暖暖的,像向阳葵盛开一般的快乐。 “好!” 她轻轻回了一个字,便与他双双相拥着站在窗前,看着头上的朦胧圆月,静待着新旧时刻交替的那一瞬间。 而月色惊华,虽是朦胧月,却更透出了一种暖昧的迷离。 不过片刻,云雾散开,露出了清凉如银盘一轮圆月。 两人相视一笑,连曦儿心情极好的调侃道:“相公,一会仔细的看好了。你家娘子,是如何的美丽。” “呵呵!曦儿好不知羞。哪有这样夸自己的?不过,我家曦儿定然是比天仙还要美丽。” 冷希先是打趣了她一番,话音一转,又骄傲的说着,仿佛那个美艳得天下无双的女子,是他一般。 噗嗤! 连曦儿忍不住的笑,便在这瞬间,脸上丑颜缓缓蠕动,变化,开始恢复她如仙的容颜。 冷希退开了两步,屏息凝视的注视着,既是激动又是紧张,还有一种说不表道不明的苦涩之感。 曦儿这昙花一现的容颜,何时是个头? 不过片刻,当连曦儿丑颜尽褪,露出如仙真容时,冷希猛的上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嗓里有着哽咽的温度:“曦儿,相信我。我一定会求到漠北神花的,我定会治好你的脸!” 连曦儿心中一动,如仙的容颜嫣然一笑:“相公,我的脸是不可能治得好的。” 上天的惩罚,又岂是这些凡力能所违的? 闻言,冷希慌忙起身,这才记起,曦儿是不愿意别人来说她的脸的。急忙看着她惊华无双的绝世姿容,见她没有一点生气的征状,这才长长的松口气,拉着她到了屋中。 “曦儿!来,难得今天这么好日子。我来抚琴,你来唱歌,好吗?” 转身走向那早已摆好琴的矮榻之后,指尖轻掠,一曲清亮的琴意缓缓溢出。竟是那一日,倚红楼里的《水调歌头》。 连曦儿诧异一笑,有些感动的看着他:“相公,你费心了。” 介意6 那日她与红日两个,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有什么曲谱留下。想必,相公要得到这首曲子,是很费了一番功夫的。 冷希扬唇轻笑,“也没费什么心。”只不过,只是欠了龙在天一个天大的人情而已。 那个臭小子,却是趁机,得了他好大的便宜。 想想就不爽! 不过:“曦儿,以后不可以再对着别人唱这首曲子!” 那样,他会吃醋的! “呵!好!相公说不许,就不许!” 连曦儿一声浅笑,柔柔的看着他一脸醋意的俊颜,心中一阵温暖。 转身,水袖抛出,正是红玉那一晚的《霓裳羽衣》。冷希眼睛一亮,也不再分心,指下《水调歌头》幽幽响起。连曦儿朱唇轻启,一句“明月几时有”,婉转低柔,如珠落玉盘,惹人沉醉。又以歌舞相伴,翩若惊鸿,整个房间也在这一瞬之间变得熠熠生辉,氤氲似仙境。 门外,被一脚踹出房门的冷雨,连同同样眼巴巴守在房外的冷风小翠,都听得如痴如醉,恨不能进去一窥这绝世惊容。 可惜,冷希是他们的主子爷,他不让进,你休想! 门内,冷希柔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指下琴音流泻,身前佳人起舞,如诗如画,如梦如仙。忽然间,他竟有一种不真实之感。 仿佛,在不久的将来,曦儿就像是要永远的离他而去一般。 “铮!” 心中一乱,指下琴音骤断,连曦儿舞步不稳,一个踉跄,飘然回身旋落在他的身前,柔声叫着:“相公?” 冷希回神,怔怔的看着这近在咫尺的绝代红颜,心神慌乱。 自从那个念头刚刚一冒出来,他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曦儿,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忽然倾身上前,一把抱住她,如星般璀璨的墨玉眸子中,惧意深深。 连曦儿皱眉:“相公,你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一边要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 用力的摇着头,他的声音一瞬间低沉暗哑:“曦儿!我一直不敢问,也不敢想,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从哪里来?我一直有种感觉,你好像不是这尘世间的人,你应该是” 他想着,却连自己都无法接受那样的推论。 连曦儿心中一跳,欲要安抚他的双手猛的停顿。 “呵!相公,你多虑了。曦儿一活生生的人,难道还是从石头缝里蹦出的不成?”佯装镇定的打趣着,连曦儿隐在袖间的十指,微微颤抖着。 相公,相公要怎么对你说,你的一切预感都是真的呢?有一天,曦儿怕是真的会要离开你的。 “相公” 她柔柔的唤着,主动环过双手,将他抱在怀里,心里一片苦涩。 总有这一天,这惩罚会结束的,到那时,她必定会走,而相公要怎么办? 心思转到白墨妍的身上,连曦儿淡淡抿唇 她到底,要如何选择? 翌日起程,雾气霭霭,有霜落下,薄薄的一层,空气中无不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寒凉。 “爷,小姐,我们此去一路向北,御寒的衣服,火炭,一定要准备充足的。” 介意7 冷雨一边打包着行李,一边不厌其烦的啰嗦着,连曦儿摇摇头:“冷雨,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做大管家的能耐呢。” “那当然了,以前出门的时候,哪次的行头不是我收拾的?”冷雨头也不抬的将一包包的火盆火炭扔进车里,又加着棉被衣服,还有一些吃的喝的反正,只要他能想到的,统统都扔了进去。 如此一来,一辆马车是不够了,只得又加了辆。 对此,冷希果真是从来不操心的,他淡淡的看一眼,只管伸手将曦儿拥进怀里,别冻着了就行。 连曦儿有些无语,这爷,也果然是爷。 “呵!小姐,姑爷,你们只管上马车等着,这外面冷,不要总站着。” 小翠看着他俩笑盈盈的说着,自从连曦儿真正原谅了冷希之后,她这嘴上,便又叫回姑爷了。 冷希赞许的看她一眼:“不错。回头爷封个大红包给你!” 小翠脸一红,急忙施了一礼跑去跟冷风帮忙,连曦儿则娇嗔的瞪他一眼:“不许打趣我的丫头,脸皮薄!” 说完,踩着脚蹬弯腰上了马车,冷希哈哈大笑,跟着上车。那笑声却是迎着寒风,顺着苍凉漠北古道,飞出了好远好远 “哼!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的?那么丑,那么恶心,冷大哥到底看上了她什么?” 跟在后一辆马车后的白墨妍一脸不屑的小声嘀咕着,冷雨狠狠瞪过一眼,危险的警告着她,白墨妍鼻子一哼,径直上了后面的马车。 冷风起身,冷冷的盯着那马车的帘子,一股寒意渗出。小翠拉拉他:“算了,反正她一会早晚要坐的。” 冷风寒意骤减,冷冷的对着冷雨道:“你解决!” 冷雨一怔:“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们谁都不管,就扔给我了?” 冷风哼了一声,继续整理那过冬的衣物,小翠嘿嘿一乐:“谁让你把她带回来的?” “可是这是凌霜姑奶奶的意思啊!”冷雨捂着脸哀号,他怎么就这么可怜又倒霉呢? 小翠鄙视的瞪他一眼,凌霜姑奶奶不能得罪,那姑爷跟小姐就能得罪了?真是个白痴!也不知道自己那会怎么就看上他了? 收拾好了东西,小翠回身跳上了后面马车,自然是冷风赶车了。冷雨则悲催的继续负责照顾两位主子。 对此,冷雨颇有怨言,冷风硬梆梆的一句话扔过来,彻底堵了他的嘴:“我女人在车里!” 理所当然,你冷雨要有个女人也在车里,我也不会跟你抢。 “呵!听他们斗嘴,真有趣儿!” 前方马车里,连曦儿抿着嘴笑,冷希爱怜的用手指轻勾着她的俏鼻:“想听斗嘴还不好说?曦儿,帮我生几个宝宝吧!” 言毕,直接俯上身子,连曦儿大囧。 瞬间,车内春色旖旎,车外,冰天雪地 马车隆隆,一路向北,转眼,要过年了。 入了漠北的地界,身体的感觉马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一种扑面而来的沧桑与寒冽,隔着马车就能感觉出来。 而眼下正值冬季,千里风光,万里雪飘。入眼的,几乎除了满眼的冰雪,便再没有别的景致了。 介意8 连曦儿拉了拉身上的寒衣,有些恹恹的说道:“相公,这里这么荒凉,怎么住人?” 冷希摇摇头:“曦儿,这里只是刚入漠北的边界,要走到人住的地方,还得有段时间。” 伸手拉着她的小手,有些软软的凉。冷希心里想着,一会回到马车上要好好帮她暖暖。 “哼!有什么好的。” 不远处,白墨妍鼻子里哼着,她现在是对连曦儿越来越看不上眼了。 没事扮个软弱,装装淑女,冷哥哥怎么会看得上她? “哼!你不觉得,说别人不好的人,自己能好到哪里去?” 冷雨这些天是总跟她抢着说的,只要白墨妍说一,他马上就能说出二来。气得白墨妍不时的跳脚,却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你” 白墨妍还待再说,却被冷希一声冷喝顿住:“好了!还有完没完了?白姑娘,若是你觉得跟着我们不好,你大可以离去,这里,没人会拦着你!” 言毕,拉着连曦儿的小手,转回马车。根本不理白墨妍那一张青白交加的脸宠。 “哈哈!挨骂了吧?活该!”冷雨幸灾乐祸的叫笑着,冷不防白墨妍气急败坏的抓起一把雪打到了脸上,立时,凉凉的感觉顺着脖颈而下,一直冰到了骨子里去。 冷雨一声怪叫,慌张张的抖着身上的雪,白墨妍则是乐得哈哈大笑。 “呵呵!他们俩真是对冤家。” 小翠在后面的马车上一直没下来,天这么冷,如果小姐不叫她,她宁愿窝在车上暖暖和和的。 冷风回身上车,对着她露出冰山一笑:“不理他们。” 短短四个字,不与他们一般见识。 小翠缩回车里,忍不住的自己偷着乐。这个冷风,有时候还挺可爱的。 不多时,白墨妍也爬了上来。她虽然是喜欢冷希的,但这个时候,她可不敢去触他的霉头。她还真怕他一时发疯,将她扔在这里不管了,那她岂不是要冻死饿死在这里? 没了吵架斗嘴的人,冷雨也返回前面的马车里,赶起了车。 只不过,现在越走越冷,这些马都冻得每天走不了多久了。或者,不用到漠北的那处极寒之地,他们这些人,就都得舍了马车,套着雪橇走了。 进了马车,冷希不由分说的把连曦儿抱到了怀里:“曦儿,这些天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没有啊!” 连曦儿懒洋洋的抬起眼,将身子软软的靠向了他:“就是这些日子总觉得有些惫懒,有些犯困。”说着,张嘴又打个哈欠。 冷希一下,心下有些急了:“好!既然如此,你就先睡会。等我们到了前面的漠河镇,爷找大夫给你瞧瞧!总归也好放心了。” “嗯。” 连曦儿点点头,在他的怀里找个暖和舒适的地方,缓缓的睡了过去。 冷希将呼吸放缓,轻柔的拥着她,冷酷如冰的眸底,也只有在面对着她的时候,才会露出那样温柔如水的涟漪。 冷雨稳稳的赶着车,车轱辘轧在寒凉的雪道上,发出吱吱的声音,马蹄也不停的在雪道上打着滑,连带着车厢都有些不太稳当。 “雨,慢点不要紧,安全第一。” 介意9 压低了声音,冷希轻轻的叫着,像是生怕吵醒了怀中的女子一般, “知道了,爷。” 冷雨同样低低的应了声,赶车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 冷希长长的出了口气,从车厢里翻出一张毛皮的毯子给她盖在了身上,连曦儿咕哝着翻了一个身,唇角一丝浅笑,轻轻的扬开。 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冷希一行人终于赶到了漠河镇。寻了一处尚在开门迎门的客栈,一行几人,便将马车赶进了客栈后院。车上的行李钱帛什么的,也都收拾了出来。 “曦儿,我们去房里睡。” 轻轻唤着尤在沉睡当中的连曦儿,冷希也趁机动了一下被她压麻的胳膊。抬起脸,迷迷糊糊的问:“相公,到哪里了?” “到漠河了。” 冷希微微一笑,像个妻奴一般的答着。连曦儿脸色一红,道:“相公,受累了。” 伸手帮他揉着胳膊,想到自己刚刚睡去那会,还是正午之后,这一转眼就睡了一下午,也把他给累了一下午了。 “呵呵。只要曦儿休息得好,爷便是废了这条胳膊又有什么可累的?” 冷希挑眉,傲然的说着。丝毫不以为自己的这番话有什么惊人之处。 连曦儿白了他一眼,也不帮他揉了,弯腰下了马车,小翠一行人早就等在外面了。 见她下来,小翠嘻嘻的迎上前笑道:“小姐,你可是甜甜的睡了一路,姑爷可就累了呢。” 说着,又俏皮的朝着她眨眨眼睛。连曦儿笑骂着,点她一记脑瓜子:“你呀,就这些鬼心眼多。看你以后嫁了人,还敢这么皮不?” 意有所指的瞟一眼冷风,后者上前一脚,冰冷中又透着淡淡暖意的道:“风誓以爷为榜样!” “咳!” 随后下车的冷希,冷不防被闹了个大红脸,吹胡子瞪眼的朝他斜去一眼:“跟爷学?你行吗?” 鄙夷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想不到冷风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冷漠少言,这对着女人说起好话来,倒是一鸣惊人啊! “哈哈!就是就是!爷跟夫人,那可是小别胜新婚,你呢?你跟小翠是什么?” 冷风挨了骂,不敢再吭声,倒是冷雨忍不住的大笑着,一扫这一路的窝憋之气。 难得见冷风被爷骂,这可得好好的笑话笑话,总不至于倒霉的都是他吧? “哼!还有你,你招惹的麻烦,自己看顾好了!” 冷希毫不偏颇的各打一棒子,冷雨的大笑声刚刚才起,就像被掐了脖子的老母鸡一般,嘎然而止了。 连曦儿小翠低笑,白墨妍直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这什么意思?说来说去的,就是嫌她麻烦了? 几人刚刚安顿好,晚饭才摆上桌,留在外面去请大夫的冷风就一脸古怪的走了进来,望着连曦儿几人,一向冰气十足的俊脸,却是带着一份隐隐的出离愤怒。 冷希抬眼:“怎么回事?” 叫他去请个大夫而已,他这是什么表情? 冷风看看连曦儿,咬牙低道:“爷外面,外面有个道士要见夫人!” “道士?” 冷希皱眉,“你认识吗?” 介意10 冷风摇头,冷希又道:“不认识就用见了。”顿了顿又说,“赏他一顿饭吃,另外,你再去请个大夫回来吧!” 说完,又招呼着连曦儿吃饭,却见冷风还是一脸欲言又止的不肯走。 冷希将筷子一放,冷哼道:“怎么?爷说的话不管用了,还是你的耳朵不好使了?” 闻言,冷风顿时苦道:“爷,不是一顿饭的问题。风也曾说要给他饭吃,或者施点银两给他。可那道士说了,此行是专来求见夫人的,见不到夫人,他绝不对离开。而且” 话到这里,他吞吞吐吐的看了一眼连曦儿。冷希不耐烦了,“啪”的一声将桌子一拍,冷哼道:“冷风!我看你是在冷宛待的时间长了,想要换个主子了?什么时候说个话,也竟会这样的吞吐迟缓了?” 冷风一惊,“嗵”的下跪道:“爷,实在是那道士口出狂言,风不知如何叙说!” 冷希脸色一变,连曦儿轻拉了他:“相公,冷风一向做事干练,此次真有什么隐情?” 旁边冷雨,早就在冷风进来时看起了热闹,离言,起身拍胸脯道:“夫人放心!冷风办事不力,夫人跟爷只管好好惩罚就是。外面的道士,交给冷雨便走!” 说完,向着冷希连曦儿施了一礼,转身出了门。身后,小翠一双冒火的眼睛差点就要将他的背瞪出两个大窟窿来。 白墨妍则是有点幸灾乐祸。 这一路上,她没少挨冷风的冷脸,自然看他挨骂,心里是痛快的。 “哼!狐狸精!” 小翠低低的嘀咕了一句,早在她想着要抢小姐的姑爷时,她就对她看不顺眼了。 白墨妍没有听见,或者听见了,也正好这会心情好,懒得跟她计较,倒是将一双饶有兴趣的眼神一直向着连曦儿的身上打转着。心想这才刚入漠河就有个奇怪道士来找她,这倒是奇了。 连曦儿视若未见,小口小口的吃着饭,一边还说道:“风,地下凉,起来吧!” 冷风低着头没敢动,冷希哼了一声:“你的主子现在是曦儿,她要你起来,你没见到?” “谢主子,谢爷!” 冷风这才打个寒战,恭恭敬敬的起身,站在一边。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于冷希的畏惧,其实比冷雨还要多的。 连曦儿无奈的叹一声,只觉得今天的饭菜怎么这么难入口? “风,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跟小翠一样,要吃饭的时候就吃,要休息的时候也休息。不必这么拘谨的。” 说着,向着一边眼巴巴的小翠使个眼色,小翠便起身过来,将身子僵硬的冷风拉到一边吃饭去了。 冷风帮着连曦儿夹了一筷子肉,有些宠溺的抱怨道:“你呀你呀,迟早把他们宠坏。” 说着,向那边仍旧落了座,却不敢吃的冷风看去一眼,冷风这才乖乖的动了筷子。 连曦儿白他一眼:“他们也是爹生娘养的,难道下人生来就是下人么?” 一边说着,心里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相公,冷风的身契可在你的手里?我打算给他们成了婚,就放他们自由的。” 介意11 “呵!你倒是好心!恶人全让我当了。” 冷希顿了筷子,低低的看着她笑,一直笑到她脸色发红,有些恼的咬牙瞪他,这才止了笑,伸手摸向她的脑袋:“呵!曦儿乖,不生气喔!相公从来没发现,爷的曦儿也会有这样伟大的想法呢!” 连曦儿将脑袋一扭,撇嘴道:“你以为就你有?” 冷希笑而不语,确实,他还真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他也是真的愿意当恶人的。只要曦儿高兴,他做什么都愿意。 冷风与小翠虽然在低着头吃饭,但耳朵却是听着这边的动静。忽然听到小姐再一次说了,要把卖身契还给她,小翠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却硬是死憋着不哭出声。 她就知道,她的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冷风也同样的动容,只不过他的控制力就明显比较小翠强了一些。虽然仍旧面色冰寒,但握着筷子的手,却是显而易见的轻晃着。 白墨妍翻了个白眼,将视线从连曦儿身上调好,将碗筷一推:“哼!真扫兴,不就是个卖身契么?” 心下却在想着,要不要等再次回到铸剑山庄的时候,也把卖身契还给她的贴身丫头呢?看起来,很有成就感的说。 “爷,那道士,不肯走!还是坚持着非夫人不见!” 说话间,冷雨一脸挫败垂头丧气的走进来,再也不敢抬头,更没脸去嘲笑冷风了。 冷希抽着嘴,有些好奇的问道:“居然连你也搞不定?”抬眼向着冷风看了过去,如果这道士是真连冷雨都无法搞定的话,他刚刚确实是冤枉了他的。 冷风头也不抬,淡定的吃着饭,用力的吃着。似乎要把刚刚所受的委屈全部要吃出来一般。小样子拽得很。 小翠凶巴巴的朝着冷希扬了扬下巴:哼!风现在可不是你的人了呢。是小姐的,你没权利罚他的。 冷希无语了,哀怨的看着一脸好笑的连曦儿,那是特别的不满:“曦儿,你看,你就是把他们给惯坏了!” 一个两个的,都敢给他摆脸子了。 连曦儿当然是为自己的丫头撑腰的,眼睛看着冷雨,笑得眉眼弯弯的:“喏!这不还给你留了一个?” 冷雨立时傻了,更加觉得霉运当头,冷希倒是咬咬牙:“他?爷要考虑换人了!” 狠狠瞪他一眼,要不是他,爷怎么会在曦儿面前丢这么大人? 起身往外走,冷雨仍旧傻在原地,一脸神伤,冷希低低的骂:“还不给爷滚走?傻站着干什么?” 冷雨回神,急忙小跑步前面带路。心想,果然是同人不同命,为啥冷风的命就那么好呢?为啥子每次倒霉的都是他呢? 呵! 连曦儿忍不住的笑着,也跟着往外走,她倒是真的好奇了,这道士,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次两次的,非得要见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小姐等等我!” 小翠一见连曦儿也要出去,也放下碗跟了出去。她一出去,冷风也坐不住了。于是整个饭桌上就剩了白墨妍一人。 想了想,白墨妍索性也跟了出去。 有热闹可看啊,为什么不看? 介意12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房门,下了楼,客栈的大门前,早就围了一圈的人。 个个人高马大,毛色粗糙,身上围着各种毛皮做的衣服,裹得跟个不倒翁似的,一看就是地道的漠北人。 再看他们,细皮嫩肉的,虽然身上也穿得厚厚的御寒衣服,但一眼就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 “滚!若再敢纠缠不休,爷当场宰了你!” 忽然,一声低怒的叫吼在人群中响起,似乎是冷希发了大怒。 连曦儿一怔,看向冷风。冷风垂眸,不敢看向自家主子,而是赶紧上前将围观的人群清了一条路出来。 连曦儿缓缓上前,便看到冷希正一脸森寒的咬着牙,怒视着眼前一个瘦瘦高高身穿单薄道服的道士。 头上虽然做道士打扮,但手里,却是正提着一个一只烧鸡,正啃得满嘴流油。 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哟哟哟!施主不要生气啊,贫道我也没说别的,我只是想见尊夫人一面,这难度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见连曦儿走进来,那道士眼睛一亮,说话更大声了一些。冷希气极,转身看到连曦儿,大步走过去,一把拉起她的手:“曦儿!一个疯子而已!我们走!” 脚步沉重却又透着份说不出的慌乱,好像身后的那个酒肉道士似乎是什么瘟神一般。 连曦儿脚步不稳的被他拉着踉跄了两步,终于站稳,道:“相公,那道爷居然要见我,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轻轻拍拍他的手,示意稍安勿燥。心中却是大奇,这究竟是什么事,惹得相公要发这么大的火? 冷希脸色难看,气得呼哧直喘粗气。冷雨一脸激愤的道:“夫人,你是不知。刚刚冷风说他口出狂言,那根本就是抬举了他。他根本就狗屁不如!” 说着话,又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那道士刚好拿着烧鸡晃悠过来,立时便大惊小怪的叫着:“哟哟哟!你这后生好不讲理!这地方是你家的么?贫道我走个路都要被人欺负着?” 又举着烧鸡招呼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都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贫道我只不过想结个善缘而已,就要被人这般的欺负,这天底下,还有没有道理了?” 话落,顿时周围一阵怒叫声:“不许欺负道士!” “不许随便欺负人!” “有银子了不起吗?” “就是” “打他!打他” 连曦儿一脸难看的苦笑着,都说漠北民风憨厚,也相当的彪悍,爱打抱不平。这不成想,刚来就见识到了。 还真是彪悍的让她无法招架。 冷希更是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那道士一声厉喝:“你胡说!分明就是你要肖想爷的夫人在前,这会还敢胡言乱语?” 这真真是气死他了!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就凭他一个出家的道士也敢来肖想他的曦儿?真是瞎了眼了! 身一动,便要动手。连曦儿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摇头:“相公,不可!” “为什么不可?” 冷希心下一沉,冷道:“难道你还真的想要跟了这臭道士离开?” 他不许,不准!她是他的女人,她这辈子休想要离开他! 介意13 连曦儿哭笑不得:“相公,你想什么呢?慢着这位道爷是出家人,便他不是出家人,曦儿又怎会舍了相公,跟了别人?” 无奈的白他一眼,平时这人的脑子挺好使的,怎么这么就硬是糊涂了呢? 冷希一怔,冷意去了几分,疑惑道:“那为什么拦着我?” 连曦儿无语:“你觉得在客栈门前大开杀戒的杀人,合适么?” 慢说周围这么多性情彪悍的漠北乡民,便就是在没入漠北之前,能随便杀人么? 视线缓缓的扫过一干乡民,连曦儿眉眼弯弯的轻道,“各位乡亲,这位道爷是小妇人的朋友,刚刚也只不过是个误会,还请都散了吧。” 轻轻的躬身一礼,表示歉意。 今天的事,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 冷希原本的火已消了些,这会见她居然亲口承认是这臭道士的朋友,立时又恼了:“曦儿” 话刚出口,连曦儿冷冷扫过一眼,冷希立时住嘴,面色既怒又委屈,但再也不敢开口了。 冷风几人在一边看着目瞪口呆,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夫人降主子爷,那是一降一个准。 “嗯嗯嗯!不错不错!还是姑娘明大事理。既然如此,那也不介意贫道再上去化个缘吧?” 须臾,人群散去,道士却没走,手里的烧鸡已经吃完,这会将骨头随便一扔,双手在身上蹭了蹭,大摇大摆的就往客栈楼上走去。 冷希脸色登时发黑,但却不敢再乱开口。 连曦儿抿唇一笑:“相遇便是有缘。道爷,请楼上坐。” 跟冷希相比,她倒是更好奇,这道士死活非要见她,到底是为的什么? 于是,一行几人,除了连曦儿,均都脸色各异,心有所思。 白墨妍却是心情大好,跟在后面偷偷的乐:“嘿嘿!这女人,居然连道士也要勾引么?”话落,惹来了冷雨杀眼一枚,吐了吐舌头,不敢再乱说,也乖乖的跟了上去。 “贫道逍遥子,师承小天山。这会得遇夫人,却是天大的善缘。” 毫不禁忌的吃饱喝足之后,逍遥子将嘴一抹,眼睛贼贼的一转,开始大说特说。 “呵!原来是逍遥子大师,幸会,幸会。却不知,这会来寻小妇人,是什么样天大的善缘?” 连曦儿一脸微笑的坐在他对面,徐徐的说着。她身边的冷希,闻言却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招摇撞骗!也不过是为了图得一时口腹之欲!” 冷雨也一脸鄙夷的点点头。这人,一看就是个酒肉道士,还真个“逍遥子”这般的名号,也真够无耻的。 小翠体贴的为自己小姐倒了杯开水:“小姐,你身子不舒服,少说一会,茶就不要喝了。” 却是对于逍遥子渴求的白眼,一概无视。 哼! 姑爷看他不顺眼,她更看不顺眼。虽然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看姑爷发这么大的怒,肯定事不小。 “哎!同人不同命啊!” 白墨妍在一边凉凉的扇风点火。她是越看这道士越喜欢。冷哥哥刚才不是说什么“肖想”的问题么?最后这叫逍遥子的道士能将那个碍眼的女人领走!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死人!” 介意14 冷雨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恶毒的骂着她。 心想这女人怎么就这么的欠?惹了主子爷不高兴,能给她好果子吃么? 果然,冷希一脸冰寒望过,冷冷道:“冷雨,把她给爷扔出去!再敢多说一句,腿脚打折!” “是,爷!” 冷雨立即应声,毫无折扣的执行着冷希的命令,提起白墨妍真的就从楼上窗口给扔了出去。顺便招呼了冷风小翠离开了房间,去门外侯着。 接下来,是要谈正事的时候了吧?他们还是不要在眼前的好。 耳听着白墨妍的痛呼声,连曦儿古怪的抽了抽嘴角,不予理睬。 心里想着,这主仆俩还真是一样的性子。那样的大美女,也是说扔就能扔得出手的? “哼!除了你,爷谁都不要!” 冷希猜出了她的心思,又一声低哼,手臂霸道的圈在她柔软的腰间,咬牙道:“若不是看在凌霜的面上,她会直接被卖入青楼!” 连曦儿无语:“相公” 冷希低头,霸道的吻她一记:“不许反对!不准离开!” 牢牢的将她锁在怀里,挑衅的目光直视逍遥子:“大师,你吃也吃饱了,看也看够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正事了?” 连曦儿顿时脸红:“相公” 冷希将她的头往下一按,不许她再看别人。眼睛瞪着逍遥子,恶狠狠的道:“说!” 哼!—— 若敢有一句废话!他绝对揍得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逍遥子顿时乐了:“哟!这位施主,您看您这么凶巴巴的,又一副杀人的样,贫道我怎么敢说呢?” 饶有兴趣的一双眼睛,则是上下眨动着,不停的看着两人,那里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冷希顿时大怒,连曦儿则在他的怀里,“噗!”的一声笑,抬起头来。 “原来是你,疯道爷。多年不见,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呢。” 她开心的说着,从冷希的怀里起身,亲自去为逍遥子倒了杯茶过来。冷希不满了:“曦儿。” 她笑笑回头:“相公,没关系的。我小的时候,他帮我治过脸。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都快认不出他来了。” 安抚了男人的怒气,连曦儿又转头招呼着逍遥子:“疯道爷,我好奇怪呢。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会到了漠北这边来了?还变得呵,曦儿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又淘气的伸手去揪他衣服上挂着的兽骨什么的,一如小时候般的淘气。 “曦儿!” 冷希冷着脸,不满的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带到着她从到自己怀里。 “曦儿,除了我,别的男人,你一个也不许碰!” 恶狠狠的双眼直视着那个笑得很无良的黑心道士,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的曦儿很小白兔。至于那只,就是一活脱脱的垂涎他家小白免的大灰狼! 连曦儿有点受不了了:“相公,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敏感?” 道士的醋他也吃,这还有完没了? 介意15 冷希顿时委屈:“曦儿,你是我的一个人的。我不许你眼里有别人!” 连曦儿忍不住好笑:“相公,疯道爷在我小时候帮我治过病的,你说,我眼里有没有他?” 歪着脑袋看他,怎么才发现自家的相公男人这么小气,又这么可爱? 慢说他是个道士,就算他不是个道士,她连曦儿会对那样大年纪的怪叔叔有想法吗? 这么一说,冷希也顿时想明白了,但仍是一脸的臭:“不行!就算他岁数大得能入土为安了,我也不许你跟他那么亲近!” 霸道的下着决定,连曦儿第一次对他觉得办法。 逍遥子则是猛翻着白眼,难得被他给气倒了:“你这混蛋臭小子,怎么说话来着?有你这么咒我老人家的么?” 冷希看也不看他:“老而不死是为妖!” 逍遥子立时反唇相讥:“连媳妇都留不住的人,不是男人!” 冷希脸色登时发黑,逍遥子得意洋洋。连曦儿左右看看,只觉得头大。 “相公!你乖乖给我坐一边,没我允许,不许说话!疯道爷,你不许再欺负我相公,要不然曦儿会生气!” 一人各打一棒子,不偏不倚,连曦儿揉着脑袋将一脸发黑的冷希踢出去。然后又带着逍遥子坐到一边,满心的无奈。 “疯道爷,事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个心性!能不能不再要逗弄曦儿了?” 想起她小时候,他就爱逗她,这会都十几年过去了,还是这么爱逗她。 “哈哈哈!好好!曦儿说不逗,那就不逗!只不过,曦儿好记性呢,那会贫道帮着你治病时,你还很小很小吧?这记忆力,倒是挺不错的。” 见她一脸的无奈,逍遥子不禁大乐,转嘴又提起往事,连曦儿忍不住心跳。急忙道,“疯道爷,小孩子的记忆力当然好了!” 示意他不要再多说,她这打出娘胎便天生带着的记忆力,相公却是不知道的。要不然,会不会把她当成妖怪来看? 那边的冷希听得一头的雾水,一个记忆力而已,有什么值得商谈的?却转眼又看自家娘子跟一个破烂的臭道士谈得那么投机,不觉这心里又冒了酸泡泡。 逍遥子大笑,为这可爱的一对夫妻,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玩。 连曦儿无奈,“疯道爷,过去的事不用再提。却不知疯道爷此次怎么会在漠河?又怎知曦儿也在这里?” 说着,向冷希看去一眼,这个问题大概也是他正想知道的。 果然,冷希一脸正襟危坐的侧耳听着,连曦儿一笑,将眼神收了回来,却见逍遥子竟是一脸的为难,望着连曦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疯道爷,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连曦儿顿觉不妙的问着。她总觉得逍遥子这副模样,跟刚刚冷风那脸差不多的纠结。 逍遥子摸着鼻子苦笑:“曦儿,道爷一身神通,能掐会算,知道你会来这里,自然算不得什么秘密。不过,你要问道爷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还真问到了正事上” “话说当年,我替你治脸,无力而去,这些年便一直心系着这事。然后,好容易寻到冰山雪莲的踪影,便一直想着要得到手。可你也知道,这冰山雪莲是何等的贵重?千年植被,千年开花,凡人能有一株便如获至宝,又哪肯让给别人?” 介意16 话到这里,逍遥子一改平日的狂颠之相,只剩满脸的苦笑。 连曦儿抿唇不语,冷希则是急急的追问:“那后来呢?”事关他家曦儿的脸,他这会倒也不再嫌弃这逍遥子了。 没想到,逍遥子却将眼儿一斜,不屑的道:“后来?后来的事跟你没关系!” 大袖一甩,桌上的汤汤水水扑了出来,顺着力道就向着冷希扑了过去。 连曦儿一声低呼,冷希飞身躲开,眼睁睁看着他刚刚就坐的椅子沾满了一层油油的污渍,顿时就气急。 “来来来,曦儿,我们接着说。” 不待冷希发怒,逍遥子已经手拉了连曦儿亲亲热热的又说了起来,冷希咬牙,想到刚刚曦儿的警告,只得站到一边听着。 逍遥子暗笑,连曦儿无语,便听他又开始说道:“后来,贫道迫不得已,跟那手持雪莲之人打了一架,赢了,我拿走,输了我便答应他一个条件。” “那,赢了还是输了?”连曦儿插了一句。 “我没赢!” 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三个字,那个奸诈无比的老家伙,他哪怕输死了,也绝不会说“输”这个字。 闻言,连曦儿忍不住轻笑:“以你的身手还会输给他,那人,很强吧?” 她可以想想,当时是一种什么场面。疯道爷虽然看着很是狂颠,但正事上却是绝不含糊的。而一想到,他居然会输给了那人,想必脸色一定很好看。 “哼!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还居然敢笑?道爷要不是为了你,能受这十几年苦?” 逍遥子恶狠狠的瞪着她,可惜他越瞪连曦儿就笑得越厉害,最后索性也不瞪了,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 直到连曦儿笑够了,才乖巧的哄着他:“疯道爷,好道爷。曦儿错了,曦儿不笑了好不好?” 软声软语的求着他,直把逍遥子求得心花怒放,把冷希给求得脸赛了锅底黑。 “曦儿!” 他忍不住又叫着,连曦儿向他看去一眼,立时便转了脸,苦巴巴的道:“曦儿,你干嘛要求他?” 要求,也是求他这个做相公的好不好?那样软语依侬的,凭什么要给别的男人听去了?就算是个道士也不行! “那后来呢?你答应了那人什么条件?” 连曦儿不理冷希,又往下接着问。逍遥子先是脸色一喜,然后便是一脸的心虚。 “呃,这个这个曦儿,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逍遥子心虚的提前打着预防。 “嗯。”连曦儿点头答应,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来。 逍遥子仔细观察了后,这才又小心的道:“也也没什么条件,就是,就是我答应他,将你许给他儿子为妻,他答应我入小天山学道,我” 吞吞吐吐刚说到这里,忽觉一股暴怒的杀气从身后□□,他一惊,急忙跳开,叫道:“喂!你真敢杀人啊!” “哼!杀人?爷我现在屠城的心都有了!”冷希一脸铁青,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怒骂道:“你这该死的狗屁倒灶的臭道士,怪不得你敢肖想爷的曦儿,原来你是早打好了主意的!” 介意17 话里,桌上还没收走的盘盘盏盏朝着他就飞过来,冷希真是气急了,这种打法都上来了,简直泼妇嘛! 连曦儿才不管这些。 现在,她也生气了,绝对不当和事佬!怎么可以为了一朵花,就把她给卖了?这回疯道爷做的事,可真不地道! 于是,在冷希怒骂逍遥子的空档,她往屋角里躲了躲,冷眼看着不停打斗的两人,觉得自己的眼前阵阵发黑,发晕 “嗵!” 正在打斗的两人,被这忽然的一声吓了一跳。 同时一回头,连曦儿软软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朦胧中,连曦儿飘飘荡荡的似乎又回到了天庭。 王母娘娘尊贵如常,慈祥而又圣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怜意:“百合,人间数十年,你可知错?” 连曦儿缓缓飘落,耳听王母发问,急忙下拜:“娘娘,百合知错,求娘娘开恩。” 以头触地,重重的磕下,想到这些年的清苦,嗓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 王母一叹,也有些不忍:“罢了!百合,你既已知错,这些年的惩罚也就够了。即日起,你便回归天庭吧。继续掌管百合园,本宫也不再追究之前过错。但之后,却是再不能贪图便宜,心生不正。百合,你可做到?” 连曦儿一怔:“即日便要回归么?” 眼前却下意识的飘过冷希的那张脸,或冷的,或寒的,或怒的,或笑的,或宠她,或求她,或想着要逗她高兴的,或求着她不要离开的忍不住,便心里一痛,重重的吸了口气。 她真的,要抛下他独自一人,而回归天庭么?她真的能做得到吗?想到他这些日子对于她的好,对于她无微不至的爱,对于她哪怕是再小的事情,他也会当成天大的事来看,尤其是万里迢迢的跑到漠北要为她求冰山雪莲她的心,怎么也就硬不起来。 下意识的摇着头,终是一咬牙,呜咽伏地:“娘娘百合,不愿。” 话落,王母玉颜大怒,连曦儿只觉巨大的压力忽然袭至,一口心血溢出,却是死死的咬紧牙关,用力的撑受着。 她爱那个男人,哪怕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回到他身边去! 他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他! 这一切,高座上王母看得分明,终是慈悲开恩,半晌,撤回了神通,无奈道:“罢了罢了!你们四人,个个都尘缘未尽,本宫也不强求。你走吧,等了过这一世的尘缘之后,再回来也不迟!” 话落,玉手轻扬,却是连最后看她一眼都不肯。 “谢娘娘!” 连曦儿顿时大喜,磕头跪拜。却半晌,不见动静。再抬头,王母已经不见了踪影。 心下明白,这大概是王母终于同意了她,便又重重的向着王母离去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转身,又往回走。 可是,又怎么才能回去呢?眼望着身前白茫茫一片,来的时候,大概是属于灵魂出窍的,可现在要再重新回去她苦恼的想着,要怎么做呢? 且不说连曦儿的魂魄在天庭纠结,人世间的漠北漠河,冷希一行已经乱成了一团。 介意18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连曦儿这次魂飞天外,虽然说时间不长,于她来说最多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但地上,却已经有了十几天了。 这十几天里,连曦儿的肉身一直静静的躺在□□,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脸色惨白,唇色暗淡,一点活人的生理特症都没有。 而这其间,若不是她突然的吐出一口鲜血,冷希几乎就要崩溃了。 他一直是坚信曦儿不会死的,他这才找回她多久?她怎么就这么舍得离开他呢? 曦儿,曦儿,可是,假若你不想离开的话,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醒来呢? 冷希一脸憔悴的守着她,这十几天里,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半步。甚至连吃饭喝水都要守着她。生怕她第一眼睁开时,看不到他会着急,所以,这些天里,他不敢懈怠半分。甚至连睡觉都是在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才肯靠着她的床头睡一会,然后,便很快又会醒来。 这十几天来,冷希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平日里风流俊洒的容颜,此时却是满脸的沧桑,胡子都出来了。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似的,眼里流露出的绝望,让人不忍去看。 门响了,小翠端了饭菜进来,红着眼睛看着□□的小姐,床边的姑爷,哽咽着劝道:“姑爷,先吃点东西吧。要不然,等小姐醒来时,一定会生你气的。小姐一定也会责怪小翠没有将姑爷照顾好的。” 香喷喷的饭菜端上了桌,小翠流着泪放下,冷希头也不抬,只管一直盯着连曦儿那张摘去面具的绝世丑颜,眼睛里是执拗的坚持。 “不!我不会离开她的!只要曦儿一日不醒,我便要一日守着她。” 手按着胸口处,那里贴身装着曦儿的人皮面具。这些天来,为了方便照顾她,给她擦脸,擦手,她的脸,也因此便不需要戴这个了。 在他的面前,她不需要用什么面具来遮丑。因为,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在他的眼里,都是天仙般的美。 小翠看着,忍不住哭了:“呜呜呜!姑爷今天都第二十天了,小姐怎么还不信?是不是小姐她” “不许胡说!你家小姐好好的!你看她,好好的躺在□□,身上也是热乎乎的,她怎么可能会有事?” 冷希低吼着打断她,却好像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一般,慌慌的抓起她的手,紧紧的贴着自己脸,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啪的往下掉。 男儿有泪不轻弹,爱到深处便是恨。 这会,他是真的有些恨她了。 曦儿啊曦儿,你还是在怪我么?怪我之前对你不够好?可是相公知错了啊,相公一直在用力的弥补自己,用尽一切的想要你过得开心,过得好。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说不理,便不理我了呢? 曦儿,曦儿! 你说过的,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难道是在骗我么?曦儿!你回答我!回答我! 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心里不停的嘶吼着,眼泪越来越汹涌。 “呜!” 小翠捂嘴痛哭,一步步倒退着,忽然又猛的转身,飞奔了出去。稍后,门外一阵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后来,又加上了冷风低低的轻哄。 介意19 冷希一直木然的听着,抓着连曦儿的那只手,始终不肯放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子里黑了又亮的时候,紧闭的房门被人“砰”的一脚,大力的踢开。 逍遥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冲着冷希叫道:“快!漠北皇宫来人了,赶紧将丫头送进皇宫,宫里有一处天然的泉池,或许可以救她一命!” 冷希呆滞的双眸猛然一亮,随之又黯淡,摇头道:“曦儿她真的还有救么?” 二十天了,二十天了啊。曦儿一直这么毫无生机的躺着,米水都灌不进去,身体已经赢弱的很了。 这些天了,他也虽然时时刻刻的在告诫着自己,曦儿并没有死,曦儿还活着,她一定会活过来的。可他的心里,却是比谁都要绝望着。 整整守了她二十天,她的生机从有到无,已经明显没有活人的任何特征了,他却是比谁都要清楚的。 但他不想放弃,不能放弃,更不可以放弃! 曦儿她一定会舍不下他的,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想到这些,他终于暂时的放开了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一双满是血色的双眸直直的盯着逍遥子:“疯道士,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将曦儿,到底许给了谁?” 逍遥子一愣,有些不妙的感觉:“你问这些做什么?” 冷希直直的看着他,一脸的绝望:“生不同衾,死同穴!” 然后,在他死之前,他一定会去杀了那个男人! 他慢慢的想着,然后将几乎不剩几两重的身子,微微一晃,歪在了逍遥子的身上。 逍遥子顿时满身冷汗,急忙扶起他,连叫了两声,这人,竟是昏过去了。 不由得哭笑不得。 想他逍遥子一身神通,能掐会算,居然也会被这小子给吓到?瞧他刚刚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他似的。 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虚弱的份上,贫道便不跟你一般计较! 逍遥子抹了把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嘴里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扬声喊着门外的人:“喂!外面的人没死绝的话给道爷我滚进来一个收尸!” 汗滴滴的将手里的男人扔在了地上,逍遥子跳脚离开一些。 他可没什么变态的爱好,跟一个死人玩抱抱。 “砰”的一声,冷雨最先一脚踹了门进来,看到躺在地上,毫无知觉的冷希时,直接扑过来,一把将冷希抱起,探指查他的鼻息。良久,才长长的松一口气,抬头向着一脸无辜的逍遥子怒道:“疯道爷!你知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爷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咬牙狠狠的瞪他一眼,弯腰抱起冷希奔出门去,正好与冷风在门口撞上。 “怎么回事?”冷风皱着眉问,看着他怀里人事不醒的冷希,直觉的松了口气。 冷雨哼了一声:“难得你还记得爷的生死?你不是已经改认夫人为主子了么?闪开!” 用力的撞开他,冷雨是一肚子的怒。 这冷风似乎自从被爷送给了夫人之后,这心里就只有小翠了! 介意20 小翠小翠,比爷对他的恩还要大吗?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爷竟然会伤成这样?而冷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怒气冲冲的抱着冷希离去,也不理冷风在背后难看的脸色,他现在真是有些恨夫人了。也因此,连带着小翠跟冷风都一起的怨上了。 “呜!小女且,小女且你不能死啊!呜呜呜!小翠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小翠早在冷雨跑走时,就冲进了房里,直接扑到连曦儿的床边哭喊着,一脸的哀绝。哭得在一边想劝上她两声的逍遥子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这个曦儿丫头是真的死了? 他不信的上前,探指把上她的脉,慢慢皱起的眉色,越来越难看 糟了! 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下意识的抬头望天,却望到了屋顶,原本十拿九稳的事,这会却真的有可能成真! 魂魄无法归位,再这么晃荡下去,便那丫头当真是个神仙,也一定会死翘翘的。 “呜呜呜!小女且,小女且呜呜!都怨你,都怨你!没事找小女且谈什么话,这下子小女且死了,你高兴了?你开心了?” 见状,小翠哭得更惨,一边哭着,还一边爬起来冲着逍遥子扑打着,逍遥子猝不及防的被她挠了两下,一时也有些急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家小女且就算没死,也要给你哭死了!” 话落,急匆匆的扔下她,转身窜出门去,小翠一脸的呆滞,刚刚还哭得稀哩哗啦的,这会突然便像哑了一般,再无半点声息。 冷风窜进来,有些急了:“小翠,小翠?你怎么样了?你千万别吓我啊” 急急的抱起她,眼角有些湿润。 主子跟爷都已经倒了俩,小翠可千万不能再倒下了。 “呜” 半晌,小翠总算是一口气喘上来,又哭得稀哩哗啦的,却是连哭带笑,拉着冷风在地上乱跳:“风!风!真是太好了!小女且没有死,小女且没有死!疯道爷说了,小女且不会死了,不会死的” 看着,有点像是得了失心疯的样子,冷风却顾不上计较,一连声的哄着她:“好!好!不会死就好。不会死就好可是小翠,你不能不要哭了?曦儿小女且要醒过来了,看你这么又哭又笑的,会不会给你吓到?” 最可怜的是,他看着会心疼啊!这笨丫头!一心就只有她的小女且,那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呢? “喂喂喂!你怎么还在哭?赶紧给道爷闪开,快快快!” 一转眼的时间,逍遥子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短衫打扮的人。上前就将小翠扒拉到一边,指挥着那几个人就开始动手。 冷风脸色一寒,挡在前面:“疯道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主子爷没在这里,曦儿主子,他是必须要看护好的!否则,等主子爷回来,还不急疯了? “去去去!捣什么乱!道爷我一向悬壶济世,慈悲为怀,我还能害她么?”逍遥子不耐烦的伸手将他搡到一边,自己则是几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蜡丸模样的东□□,在连曦儿沟壑纵深的脸上轻轻的揉搓着。不一会,一个面目精致,可以当得上是绝色天香的女子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保重1 “嗯!还不错嘛,这样就很漂亮了!喂!你们几个,快点!” 退后了一步,逍遥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转身招呼着身后的几人,抬了连曦儿就往外走。 “站住!” 冷风一脸沉黑的堵在门口,冰冷的话语一字一顿的吐落:“将曦儿主人放下!你们离去!否则,死!” 长剑“刷”的一声抽出,杀气腾腾的指向几人。逍遥子不耐烦的一瞪眼:“小子,我劝你还是趁早给我闪一边的好。就你那两下子,还不够道爷一根小指头的!” 话落,径直领着人往外闯,冷风牙一咬,剑花一抖,就刺了过去。逍遥子鼻子里一声冷哼,道袍一甩,一股劲风射出,冷风顿时连人带剑的就被倒卷进了屋内,登时一口鲜血喷出,根本便接不了这道士一招。 小翠早就吓得呆住了,这会一见小女且也要被人抢走了,男人也被伤了,立时反应过来,不要命的扑上来,拉住逍遥子的衣衫哭叫着:“疯道爷,求求你!不要带小女且离开。要带,也要把我带上!呜呜!我一定要守着小女且,看着小女且,我决不离开,决不!” 逍遥子只觉得额头冒冷汗,青筋有些蹦着跳了! 这曦儿丫头,身边尽收罗的什么样人啊?他好歹也算个正宗道爷,怎么看起来就这么像坏人了? 忍不住磨牙,对着哭得满脸泪水的小翠,厌恶的一撇嘴:“好啦好啦!就知道哭!哭能把你家小女且哭活?走吧走吧!道爷准你跟着她!” 气哼哼的甩了袖子,带着她一步出了房门,心里却恼死了。 这算什么回事嘛!他明明是来救人的,怎么感觉这会倒快变成是来抢亲的了? 啊呸呸呸! 无量那个寿佛!他是出家人,出家人是不可以胡思乱想的! 小翠泪眼模糊的跟着往外走,甚至,连跟可怜的冷风道个别的机会都没有,只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冷风一脸悲怆的爬在地上,目眦欲裂的向她高高扬着手,大声的吼叫着:“小翠!!!” “风!你保重!一定要保重!” 小翠大声的回叫着,忍不住捂着嘴痛苦出声,却被逍遥子一指点倒,直接跟连曦儿扔到了一起,不满的道:“又不是要你们的命?至于这么的生离死别么?怎么感觉道爷我造了多大的孽似的!” 身边,几个抬人的男人闻言个个都低下了头,嘴角不住的猛抽着。 话说,无量那个道爷,你这还不叫要命,啥叫要命了? 见过救人的,却没见过救得这般的惊天动地,还外带着棒打鸳鸯的。 而对于这边发生的事情,长期营养不良,心力交悴的冷希却是一无所知。等到他后来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他的娘子,他的妻,已经要成为别人的女人了,而且,还是一国之王子妃 漠河皇宫,一派的金壁辉煌,一路走过,小翠光觉得好看了,可到底怎么个好看法,实在是没心情去看。 只管跟着前方带队的逍遥子道爷一路畅通无阻的入了皇宫,至于去了哪里,小翠早就被转晕了。 保重2 一直到一行数人转进了一处满是桃花盛开,四季如春的地方时,小翠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惊叹的看着四周,道:“天哪!这真的是在漠河吗?外面冰天雪地,这里居然桃开盛开?” 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那一排排,一片片的桃花林,眼睛里到处都是一片片的粉红色花瓣。 “哼!这次,还会以为道爷我想要害你们家小女且吗?”逍遥子斜着眼问,他可记得小翠当时那哭得一脸死绝的模样,好像生怕他把她家小女且怎么了似的。 不过,曦儿丫头能有她这么一个得力贴心的丫环,也真是不错的。 小翠一怔,面色瞬间黯淡,有些凄然的道:“就算道爷不会害我们家小女且,可小女且这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幽幽的抬眼,看向前面被人毫无知觉抬着走的曦儿小女且,眼里的泪水不自觉的又凝聚。 逍遥子白眼望天,无奈的一拍额头:“哎!好了好了!我的小姑奶奶,我可求求你,你可千万别再哭了。再哭,道爷我真的要急了!” 三两步的紧跑几步,追上前面的几人,心下一阵汗颜。 天!这小丫头,还真是能哭呢!果然,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怎么就永远流不干呢? “疯道爷!你等我一下,等等我!” 一见逍遥子跑走,小翠也撩着裙摆急急的跟上去。 话说,她现在的心情却比之前是淡定了很多的。 既然疯道爷说小女且不会死,而且,疯道爷又这么的不着急,自然小女且就是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转过这大片的桃林之后,便迎来了另一处的洞天福地。 这地方,同样没有外面的冰寒,却是最为温暖的温泉,还有旁边不住跳来蹦去的小动物们,见有生人进来,也不着慌,反而是驻了足,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眼里偶尔还闪过人类般探索的目光。 小翠呆呆的看着这群小动物,一度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但在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后,才发现疼得要命。转眼,又惊得差点昏过去。 天哪! 她看到了什么? 会直立行走的兔子,会跟猫咪玩游戏的乌龟,温驯的跟羊做朋友的狼,还有狮子,秃鹫 天!她要晕了,晕了! 手按着额心,用力的紧闭眼睛,要不然她真的会接受不了的。 “呵!就这么承受能力,还敢跟着要来?” 逍遥子乐呵呵的嘲笑着她,这一路行来,发现这小丫头虽然过于老实,迂腐了一些,但总的来说,还是挺可爱的。 小翠睁开眼,有些无力的看着他,言语中再没有之前的哀意,倒显得非常镇定了:“疯道爷,你直接告诉小翠吧,我们这是上哪里?天堂吗?” 这样的洞天福地,可能会是在人间吗? 逍遥子嘿嘿一笑,反问道:“那么,小丫头告诉道爷,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小翠认真的点头。 逍遥子又问:“那你觉得这里真的是天堂吗?” “嗯!” “呵呵!那就是了!这里就是天堂!而且,只有到了这里,你家小女且才会有救!”逍遥子最后给了一个神秘兮兮的笑,小翠用力的翻了个白眼。 这说与没说,有啥区别? 如果在这样的地方还没有办法将小女且救活,那还来这里什么? 保重3 最后,终于到了一处有着人工修建痕迹的宫殿中。 小翠细细看着,那里早早就有人等着。 “师父,你终于来了,徒儿等了好久了。” 见他们过来,前面那等侯的人群里跑出一个面色俊美,身材高挑的男人,没有漠北男子的粗鲁,却有着中原男子的风流之资。 不过,身上却是穿着漠北皇室的服装,主要还是以兽皮为衣料,染成青黑之色,再裁制成衣,明显要比普通百姓的精美一些,也更保暖一些。 身上佩带的珍宝之类的,也要更名贵一些。头上还戴着一顶镶钻的黑金色帽子,额头还悬着一颗拇指大小的椭圆形黑玉,看起来,越发显得此人风流容华,尊贵无比。 小翠有些看呆的想着,这人这般俊美,怕是把姑爷都比下去了。要是小女且醒来看到他,会不会动心呢? 正想着,那男子已是走到了近前,对着逍遥子深礼一礼,欢喜道:“师父,你终于来了。这位,便是小王将要成亲的女子么?” 说着,便对着小翠细细的看去,打量之间颇多暖昧。小翠顿时一惊,有些红了脸,结结巴巴的道:“不不是我!我我已经寻了人家了!” 话落,脸却更红。 这没出阁的大姑娘直言不讳的当着其它男人的面,说自己早已经寻了人家,这是多让人羞耻的事?要是让冷风听到了,心里会怎么想呢?小女且知道了,小女且又会怎么想呢? 一瞬之间,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之失,小翠肚子里已经转了十八个弯弯绕。 逍遥子看得有趣,忍不住打趣道:“呵!如果摩诃王子对于小翠姑娘有意的话,贫道也可将她保媒,王子意下如何?” “好啊!” “不好!” 同时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一个欢喜,一个急怒。逍遥子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脑子里闪过冷风那张寒冰脸。 臭小子,居然敢阻道爷救人,看道爷不整死你! 心里想着,脸上和颜悦色的说道:“好了!既然王子没意见,那这事,贫道就给你琢磨琢磨!” 说完,又对着一脸急色的小翠道,“丫头,这可是天大的大好事呢,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他就是当今漠河王室的唯一王子殿子,黑摩诃王子。看上你,却是你三生修来的福份呢!” 边说,边还不停的眨着眼,小翠一急,怒道:“谁管他什么唔唔唔!” 话刚出口,逍遥子很□□道的便封了她的哑穴,一脸淡定的转过眼对着黑摩诃笑道:“王子殿下,既然你看上了小翠姑娘,贫道自然是会尽心相帮的。不过,在此之前,能不能先请王子殿下出手救人呢?那位姑娘,才真正是贫道早年的时候,帮王子殿下聘定的王子妃呢。” 连曦儿漫无目的飘荡在茫茫虚空中。 往前,白茫茫一片,往后,还是白茫茫一片。无论转身还是停下,身前永远没有路,却又好像处处都是路。 到底,要怎么走? 连曦儿有些急了,她找不到来时的路,也更找不到去时的路。她仿佛是被困在了这里一般。这个天然的,巨大的牢笼,虽然并没有人看守,也并没有人来束缚着她,可她现在却宁愿有这么一个人,来像提犯人一般的,将她提走。 保重4 哪怕,受尽酷刑,她也愿意有这么一个人 可是越这么想,她就越是急,越是急,脚下的路,更是不分南北的,像只没头的苍蝇一般,闷头乱撞。 正急着,却忽然一阵溪水潺潺的声音叮叮咚咚的响起,忽远忽近,尤如天籁一般,格外的悦耳。 她一怔,继尔万分惊喜,忽的住了脚步,停下身子,仔细的倾听着流水的方向,然后慢慢的,很小心的,一点一点的顺着溪水的指引走出去。 忽远忽近,忽然急促,又忽然轻缓,她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的,一直吊在半空中,半丝不敢失去这份难得的指引。 终于,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忽然一亮,一处绝美的人间仙境遥遥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远远望去,纵然那仙境看起来有种朦朦胧胧雾气蒸胧之感,但连曦儿还是感激得直谢上天。 总算,是逃离了那片让人疯狂到要窒息的地方了。 “相公!我回来啦!” 连曦儿激动得一声大叫,然后提着裙摆就向着那仙境冲去。刚刚冲了两步,又猛的停住,瞬间,脸色惨白。 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假如她真的在天庭耽误了很久时间的话,那现在,人间是几何?她的相公,到底又在哪里?一切,均还安好吗? 还有,但看眼下这繁花似锦的一片妖娆,她真的很确定,她已经是从天庭,又重返回了人间吗?而这里,到底又是在哪里?到底是天上?还是人间?或者说,她离开的时候,是冰天雪地一片寒冬,而现在,又是几度春秋了?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连曦儿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耽误了多少时间。心里却是越想越惊恐,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由自主的,那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踉跄,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她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连跑带爬的冲下去的。 不管如何,她都要肯定的知道,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是仙境,还是人间? 漠北皇宫中,小翠满脸的囧色,正不知道要如何面对漠河王子的热切目光时,耳边却忽然一动,她一声惊咦出口,下意识看向远处那片雾气氤氲的天空里,好像,刚刚有人在叫她? “小翠,你听到什么了?” 逍遥子也猛的看去,精光闪烁的眼底一片沉凝。 是她,回来了吗? “小女且,是小女且!疯道爷,你也听到了对不对?是小女且,是小女且在叫我,是小女且回来了!” 小翠呆了一下,忽然一脸激动的叫着,提起裙摆就冲着那里跑去。逍遥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她,无语道:“你去哪里?你家小女且明明就躺在这里,你确实你跑过去的话,当真能找到人么?” 说着,有意无意的向着身前不远处看去一眼。 那里,一抹透明的灵魂,正满脸泪水,一步一步,缓缓走近。 “小翠,小翠” 连曦儿泪流满面,绝色芳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翠,一步步走近,心里的巨大惊喜,让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小翠在这里,小翠一直的守着她! 保重5 泪水更加肆虐,她猛的上前,就要将小翠搂在怀里,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一动不能动了。 “疯道爷?” 她可怜兮兮的抬起脸,看着那个笑得一脸贼兮兮的逍遥子,她有百分百的把握,这一切,都是他捣的鬼。 逍遥子冲她露出一个笑,却是转手将小翠提了回来,一脸正经的劝着道:“小翠。人死不能复生,你家小女且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你看,你刚刚听到她的叫声,肯定是她的魂魄已经走了,你就算是这么追过去,也追不回来的!再说了,就算你真的追过去了,你真的确实你能看到她吗?” 说着,又向着连曦儿这边扫了一眼。 嘿!他说的没错啊,小翠现在是看不到她的。 连曦儿气得直咬牙。 “疯道爷!不许你这样骗小翠!我明明就没有死,没有死的!” 努力的要向前冲,可她现在毕竟只是一抹灵魂,逍遥子的神通,她还真冲不开。 果然,小翠一听,立时哭得眼泪鼻涕的:“不!你骗我!你骗我!小女且不会死了!小女且根本不会死的,你看,她的身体这么软,这么软她怎么会死?怎么可能会死!” 连哭带爬的扑过去,将连曦儿的冰凉的肉身抱在怀里,说死都不放开。 “小女且那么好,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这么命苦?不!不会的!不会的!你个臭道士,坏臭士,姑爷说得没错!你分明就是来抢人的!我不让你伤害小女且的,不会的” 连抱带扯的拖着连曦儿要走。就算小女且要死,也一定会死在姑爷的怀里,而不是这么个陌生的地方。 小女且不会喜欢的,一定不会喜欢的。 一边的漠河王子呆呆的看着又哭又闹的小翠,嘴角猛抽:“师父,她,到底在干什么?” 哭得这么可怜,这么伤心害得他也有点伤心了。 逍遥子嘿嘿一笑,贼眼瞄向眼前被定住的连曦儿灵魂,道:“没干什么啊。那小丫头以为她家小女且死了,所以想要把她带走。” 嗯,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他也说的没错啦,某种程度上来说,曦儿丫头是死了的。 “哎!好个忠心的女子。师父,我定要娶她!” 黑摩诃满脸动容的看着现在尤如疯狂了般的小翠姑娘,眼里的深情,一直浓到了最深处。 连同旁边一起守侯的侍卫,都忍不住的心中发酸,低头垂泪。 不不会吧? 逍遥子猛抽了下眉角,只觉得背后有股嗖嗖的寒风,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要真敢把小翠丫头再给了黑摩诃,曦儿要真醒过来,不扒了他的皮都轻的! 偷偷的向旁边瞄一眼,连曦儿的脸色果然很不好! “疯道爷!你禁我灵魂,骗我丫头,现在居然又想把她送给别人?疯道爷,是不是曦儿不发威,你还真不知道曦儿什么来历?” 脸色冰寒的说着,连曦儿果真是有些怒了。 开玩笑,也要有个量,过了,对谁都不好! 闻言,逍遥子一直擦着头上的冷汗,嘴唇蠕动,传音道:“那个,曦丫头啊!别生气,千万别生气。你看你好不容易才回来,千万不能动怒才是?” 抬头看看天,又接着道:“好像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曦儿,如果在今日日落时分,你再醒不过来的话,你真的就再也回不来了。” 保重6 努努嘴,指着一边哭着稀哩哗啦的小翠,她现在可是拼了命,也要将连曦儿的肉身带走的。 连曦儿咬牙望天,寒道:“你还说?还不快放开我!” 马上就快日落十分了,再废话下去,她真就活不过来了! “嘿嘿嘿!不忙不忙!道爷我还有一言要说。说完再放也不迟。”逍遥子嘿嘿一声笑,示意一旁情深至爱的黑摩诃,先将小翠拦住。然后,他自己则是向前几步,走到连曦儿面前,笑得贼光满眼的。 “哼!有话快说!” 连曦儿瞪着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发现自己这会能动了。立时心下火气,抬脚就去踹他,却不料,一脚踹空。整个身体,竟然直直的穿过逍遥子的身体,狼狈的扑倒在地。 立时便想起,自己这会还是灵魂体,根本不能碰到任何实物的,不由得大恼。抬头,逍遥子正呵呵的笑:“丫头,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回魂。如何?” “哼!我不答应行吗?” 连曦儿爬起身来,气道。逍遥子仍旧呵呵的笑:“丫头,你只要答应嫁给漠河王子,忘了那个冷希,道爷现在马上让你活过来!” “不可能!” 连曦儿回得斩钉截铁,“我已是冷希的妻,便不可能再嫁别人!” 逍遥子手一拍脑袋,瞬间愁眉苦脸:“哎!那怎么办啊?道爷已经将你许配给漠河王子了?你总不能让道爷失信吧?” “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说起这事,连曦儿就恼。居然敢把她私自许了人家! 逍遥子老脸不红的继续嘿嘿笑:“那个,这事还真的跟你有关系。你看,你要是答应道爷,你就活不过来。你活不过来不要紧,你肚子里的小宝宝,你舍得让他还没出生,就夭折么?” 逍遥子抛出了一重磅炸弹,直炸得连曦儿脑袋发晕,双眼发直:“你你说什么?我有孕了?” 不敢相信的问着,回想起自己之前一连串不正常的身体反应,忍不住惊喜万分,但随后又沉下了脸。 逍遥子笑得欠扁:“怎么样?想明白了吗?出家人不打诳语。道爷说将你许给了漠河王子,就是许给了。总之,你不嫁也得嫁!” 话落,逍遥子忽然抬手,连曦儿顿觉不妙 再醒来时,连曦儿已经身在一处完全陌生,且无比华美明艳的地方。 明黄色的帐幔,琉璃的用具,还有那镂空镶金的门窗,华贵的衣服,珍希的珠宝。以及那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伺候的贵族享受,让连曦儿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梦中。 正想着,房里挂着的水晶帘子一挑,叮咚做响,有人走了进来。 她抬眼,下意识的轻轻叫了一声。立时,便听一声惊喜的声音道:“小女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将手里端着的四时令水果往桌上一放,小翠急步走到床前问着,连曦儿正笑盈盈着看她:“小翠。” 缓缓的坐起身子,揉着微微发晕的脑袋,感觉头有些疼。 保重7 小翠急忙扶住她,担心的道:“小女且,你慢点来,□□躺了那么久,身体需要慢慢静养才是。” 小心的抚她在床头靠好,又拿着了垫子给她垫在背后,又道:“小女且,你稍等一下。” 说着,扬声向外唤了一声,“来人,小女且醒了,把刚刚做好的清粥端上来。” 话落,却见连曦儿一脸惊异的望着她,小翠不好意思的道:“小女且,这里是漠北皇宫,小翠是你的贴身大丫头。” 余下的话不用多说,她现在除了伺候好小女且,再动动嘴皮子,别的就没什么事了。 连曦儿看着她的一脸囧样,忍不住轻笑,“呵!小翠,我到底是怎么了?得了什么病?看你这个着急的样子,你能跟我仔细说说吗?” 略有倦色的揉着额头,她总觉得自己这次醒来,心里有个地方空荡荡的难受,好像失去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似的。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而且,只要稍稍用力去想,便会觉得难受,头疼。 “也没什么,就是小女且怀孕了,所以身子有些虚。”小翠掩饰的笑笑,眉色间一闪而逝的暗色,快得让连曦儿抓不住。 想了想,又接着说:“正好小女且这段时间又生病了,一直病得人事不醒的,把我们都吓坏了。所以,才会在□□躺了些日子。最后,还是疯道爷救了小女且呢。” 端过侍女刚刚送进的一碗清粥,细心的用勺子舀起,吹凉,柔声的劝着:“小女且,来。你大病才好,虚不受补,这些清粥要多吃一些的。” “好!” 既然想得头疼,也就不愿再想,连曦儿笑着启唇,任凭着小翠一勺一勺的将那碗清粥喂下,这才终于觉得身子好了许多。 有了力气,便又有了精神来问了:“小翠,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睡了有多久了?为什么我总觉得我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呢。” 心里,还是直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漠北皇宫,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她的记忆里,应该还有着别的事情,特别担心记挂的一件事,但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也是她迫切想要知道的。 闻言,正在收拾粥碗的小翠,猛的一个哆嗦,然后转过身来,笑着嗔道:“小女且!你能不能不要再问了?好好休息行不行?疯道爷说了,得了离魂症的人,是必须要卧床静养的,不要总是想东想西的!” 说完,飞快的拿着粥碗转身出去,门一关,豆大的泪水扑落落的就往下掉。 房里,连曦儿怔怔的想着小翠那种慌乱中又透着急切的话语,总觉得她是在掩饰着什么,但细想的时候,却发现,小翠根本就不可能会瞒着她的。于是,便又开始往自己的病上面想去了。 离魂,离魂怎么这个叫法,听起来会这么的熟悉?而且,她居然有孕了?诧异的低头,伸手抚着尚还平坦的小腹之地,她怎么没有记得,她什么时候已经嫁过人了? “师父,你确定曦儿姑娘不会再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保重8 桃林一隅,漠河王子黑摩诃一脸疑惑的问着眼着的道士师父,心里总觉得这事有点悬乎。 逍遥子一本正经的打个宣号,道:“无量那个寿佛!王子殿下放心。便是曦儿姑娘醒来,也永远不会记起那个男人了。以后,在她的世界里,便只有王子殿下你了。” 嗯,或者,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装神弄鬼的老道士想着,那孩子,只要黑摩诃不介意,他也是不会介意的。 “真的吗?” 黑摩诃开心的跳起来,原地转了两圈道:“那这样说了,以后小王的王子妃,就是曦儿姑娘了?” “理论上,是的!”逍遥子笑得很开心。 “那便好!我这便去通知父王,择日兴行成婚大典!”黑摩诃兴奋的一手握拳,一手成掌,两手重重一击。开心得恨不得要马上娶了连曦儿为妃才好。 逍遥子眯起看着他,适时的一盆凉水:“但是,王子殿下也要知道,曦儿姑娘的肚子里,可还有那男人的孩子,你真的,能一并接受吗?” “能!小王能接受!小王爱她,至死方休!所以,她的孩子,小王会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养大成人!” 黑摩诃斩钉截铁的说着,比冷希更为俊洒的脸上,有着坚决深爱的光芒。 逍遥子满意的点头,忽又话头一转,道:“那小翠呢?你要娶了曦儿做王子妃,小翠,你可是也答应要娶她的喔!” 眨巴着眼睛,逍遥子贼贼的笑着。谁说道爷无情,和尚无爱,那都是狗屁!其实,道爷是最懂情,也是最懂爱的,要不然,何必为了那女娃儿,受这么多年的苦?还不是为了她娘的临终嘱托。 想起连曦儿的亲娘,逍遥子眉色暗淡,但很快又扬起笑脸,促狭的看着一脸纠结的黑摩诃,笑眯眯的问着:“怎么了?道爷我可说好的,你要娶曦儿姑娘的话,就绝不能委屈她。就要发誓今生必会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你日后尊贵为漠河之王,后宫之中,也决不可再进一人!你,能做到吗?” 话到最后,逍遥子笑意尽去,已然一脸的严肃。 黑摩诃一惊,立即正色,答道:“师父放心!徒儿既然要娶曦儿姑娘为一生相爱,就绝不会再娶别人!至于小翠姑娘师父,请恕徒儿不能答应了。” 认真的表示着歉意,他们漠河之人一诺千金。至于小翠姑娘幸好还未铸成大错,此时挽救,还来得及。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王子殿下却是不知,小翠姑娘在此之前,却是许了人家的,还真不能嫁你的。呵呵!” 逍遥子摸着光秃秃的下巴大笑着,黑摩诃顿时无奈:“师父,原来你一直在逗弄徒儿。” 想起之前初见小翠时的倾心,与后来她忠心护主时的惊天动地,黑摩诃的心里就一阵的柔软。 今生,到底会是哪个男子,有那么幸运,会娶了她为妻呢? 后又想起,初见连曦儿时的惊为天人。那时候,虽然她一直沉睡不醒,但她的美,却是无庸置疑的。 保重9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子。她只是那样沉沉的睡着,就仿佛有着一种奇怪的魔力,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她,唤醒她,呵护她。然后,他们一辈子携手,永远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样,他哪怕死,也便永远的知足了。 “呵!相信师父,曦儿,远不止她表面的这般容易看透的。” 逍遥子忽有寓意深深的说着,他见到的那张脸,只是一个面具而已。而真正惊艳的一刻,还远远未到。 不远处,小翠听得心伤。 可怜的小女且,真的就这样子忘记了姑爷吗?疯道爷到底是对小女且做了什么?居然让小女且这么痛快的,就将姑爷忘了个干净? 又过几日,连曦儿的身子渐渐的好了起来,也能下地四处慢慢的走动。小翠却忙得不见身影了。 对此,连曦儿很是懊恼。她还有很多话要问小翠,怎么就偏偏跑不见人影了呢? “小女且,走,今天阳光不错,我带你出去转转。” 正想着,小翠欢天喜地的跑了进来,拉了连曦儿就往外走。 连曦儿猝不及防的被她扯了出去,刚出门口,便见门外站个两个陌生的男子,看起来眼熟的很,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翠拉着她出去,一直跑到那两人面前,激动的站定身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叫什么才好。 连曦儿就那么直直的看着那两人,眼里不由自主的便往下流着泪,可偏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情绪这么激动。 半晌,她试探着问道:“我们认识吗?” 话落,那两名男子齐齐浑身一震,其中一个甚至身子还晃了一下。另一个急忙扶住,低低了唤了声“爷”,连曦儿只觉得万分熟悉。 “曦儿,有客人吗?” 正想着要问问,远远人影闪动,漠河王子黑摩诃一身清华的走来,黑色打扮,简单利索,却更显得他神采奕奕。 见状,刚要说话的小翠立时缓缓的退了下去,连曦儿却一怔,诧异的看着那两名表情奇怪的男子,说不出的有点心疼。 “曦儿?真的是你?是你对不对?” 其中一个猛的出手,抓住她,如星月璀璨的双眼用力的盯着她的容颜。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骤见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激动惊喜,又有种患得患失的飘飘荡荡的不确实之感。 他不敢相信,若不是小翠带着她一路过来,哪怕是他真的有朝一日遇到了她,他都不敢认的。 其实,他是早就该想到的,她的人皮面具,一直的在他怀里放着。她的脸,自然是要再戴一张其它面具的。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 意外的,她却并没有想像中的激动,反而是一脸戒备的盯着他,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刚刚还觉得这人有些熟悉的感觉,立时被一种深深的厌恶所取代。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这男人,怎么这么讨厌? “曦儿,你你不认识我了吗?” 冷希愣住了。他千辛万苦的才混进这漠北皇宫,为的只是要带回她。可万万没想到,她对于他,竟是这般的冷漠,与绝情! 保重10 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还有什么,是比这样的残酷现实,更让他觉得痛不欲生呢? 明明就在眼前,却偏偏说着不认你 “曦儿!” 心中一阵撕裂般的痛楚,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子软软的摔倒,被冷风眼疾手快的扶住。 连曦儿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上前,却被大踏步赶来的黑摩诃用力抱在了怀里:“曦儿,你是小王的王子妃,来了朋友,怎么也不知会小王一声?咦?你的朋友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会突然咳血?来人,传尊医!” 黑摩诃眼光闪烁的看着冷希,又帮着叫大夫。紧跟在身边的冷风则是冷冷的一摇头,扶着冷希道:“王子殿下不必麻烦了。在下这便带着主子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冷风有句话要送给王子殿子:不是自己的,哪怕用尽手段,也永远不可能得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冷希关心则乱,看不明白。他却看得清楚。曦儿主子并不是不爱爷,而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忘了爷。 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小翠,正见她悄悄抬头,向他眨着眼示意,心下顿时明白。 当即向着黑摩诃告辞离去,临去时,又深深的望了连曦儿一眼。她虽然容颜大变,但眼底的那份熟悉之感,却始终还在。只是现下,暂时的被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蒙蔽了而已。 连曦儿一直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景,脸色苍白,胸口疼痛。她想要追上去问个究竟,可终归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因为,那个被称作“爷”的男人,始终没有回头。甚至,那个自称叫做“冷风”的人,也一直没有回头。 她,下意识的害怕着,不敢上前。 “小翠!他们是你带进来的吗?” 黑摩诃冷冷的抿唇,转身向着一脸淡然的小翠痛声问着。 小翠脸色一扬,跪落道:“回王子殿下,他们是小翠带进来的。王子要杀要罚,只管罚小翠一人,跟小女且无关!” 她高高的扬着头,小巧的脸上有着坚决的执着。 他们想要把小女且变成王子妃,可她偏不!她要让小女且记起来,姑爷是谁,姑爷长什么样子,姑爷有多么的爱小女且! “罢了罢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去吧!” 黑摩诃定定的看着她,半晌,终是无力的挥手,放过了她。 他一直以为她是忠心的,乖巧的,却想不到,她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这曦园中,是有必要再派些人手过来的。 曦园,却是曦儿住进来的那一时候起,他特意向父王请旨,将这处人间仙境命了名字的。 小翠默默的起身,退下。临去时,回头望了一眼自家小女且,若她没有猜错,下一次,姑爷要再想进宫,可就难了。 连曦儿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将小翠遣走,表面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波动。 “王子殿下,曦儿忘记了差不多所有的事情,你说我是你的王子妃,有证据吗?” 轻轻离开他的怀里,绝色的容颜,透着淡淡的落漠。说不清的感觉,说不清的心痛,是在那两个男人走后,便一直如同生了根的杂草一般,疯狂的往上冒着。 黑摩诃低头看看自己空空的怀里,抬眼笑笑:“曦儿。你是我失散多年的王子妃。半个月之前,我终于找到了你那时候,你身怀有孕,却也受了风寒,病体沉重。所幸,上天有好生之德,是逍遥子道爷救了你,将你带回” 保重11 曦儿静静听着,忽然插了一句:“那这么说,我肚子的孩子,不是你的?” 神情淡定,言词犀利,但观她脸色,却是说不出的温和。黑摩诃却有些冷汗。 他想了想,斟酌着用词:“我会将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儿一样疼爱!” 闻言,连曦儿轻笑了下,面色放柔了一些:“孩子他爹是谁?” 黑摩诃摇摇头。 “是刚刚那个男人,对不对?” 连曦儿接着又道,黑摩诃一愣,连曦儿抬眼,目光锐利,冷寒,又夹杂着一种浓浓的心伤。 “为什么骗我?” 她静静的看着黑摩诃那张风姿卓绝的俊颜,心头一片迷茫。 她的记忆里一直没有那个男人,但她的直接却告诉她。那个男人,一定跟她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到底,她应该怎么办? 黑摩诃眼神闪烁,终于长长一叹:“曦儿,我没有骗你。那孩子,确实不是我的。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个男人的。逍遥子道爷将你救回来,只是告诉我,你有身孕了,别的什么都说。” 心里一阵苦笑,师父,原谅徒儿这次了。曦儿姑娘真的很聪明,但愿这种半真半假的话,能骗过她吧? 连曦儿默默的想了想,张口又道:“王子殿下” 黑摩诃一笑,打道断:“曦儿,你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总叫殿下,我真的很不习惯。” “喔?那我以前叫你什么?” 黑摩诃耳朵有些红,喃喃道:“你以前叫我摩蛋的不过,后来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个摩蛋的确是有人叫过他的。小时候,他还真的有那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小妹妹,一直追着他,叫着他摩蛋。不过,后来便走失了,自此没见过 “摩蛋?这个名字,好奇怪。” 连曦儿揉着眉心想着,一种隐隐的熟悉之感涌上心头。记忆中,好像总有这么一个人,喜欢给别人乱起名字,但不管是什么名字,最后总要带一个“蛋”字。但她肯定,这人,却不是她。 默默的转身,向着桃林深处走去,黑摩诃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想跟上去,却被连曦儿止住:“王子殿下,以后,还是这样称呼你吧。毕竟,我现在对你,一点也不了解!” 刻意的强调“现在”这个字眼,连曦儿头也不回,继续向着桃林走去。 的确,现在的事情,很混乱。混乱到,她有种手足无措之感。 离了宫,上了马车,冷希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然后便开始一路不停的咳血,其状凄惨。 冷风纵有焦急,也无可奈何。 这二十天来,爷一直陪在曦儿主子身边,不吃不喝不宿不睡,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一直到后来,爷终于撑不住的昏了过去,再醒来时,曦儿主子已经被逍遥子带走。 那会,爷勃然大怒,甚至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但总归是看在他身受重伤的份上,这才免了他一死。要不然,这会哪还有机会陪着爷进宫寻人? 倒是逍遥子,怕是早就想明白了这一层关系吧?所以一出手,便将他打成重伤,所以,爷才会放过他。 保重12 不过,就算是如此,冷风也照样不会放过逍遥子! 想着,冷风眯起了眼,冰寒十足的脸上带着冰冷的狠戾。 “冷哥哥,你坚持住啊,我们马上就到医馆了。” 白墨妍一脸担忧的帮着冷希擦着嘴角不停吐落的鲜血,一颗芳心是既疼又喜。 疼的是,他怎么这么笨?那女人早不要他了,还这么傻乎乎的进宫去找人? 喜的是,经此一事后,他应该就会接收她了吧?而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会与冷哥哥一起双宿双飞,白墨妍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冷风,还有药吗?给爷服下一些!” 车外,冷雨冷着双眸,一脸寒意的甩着马鞭,赶着车,恨不得能马上赶到医馆去。 一路走来,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到处都是大红的颜色,入眼就看得刺痛。 冷雨皱眉,低咒一声。夫人这一出事,他们却是连过年的事都忘了。 眼下,好像已经快到正月十五上元节了。 唉! 回头看一眼帘幕厚道的马车,冷雨摇了摇头,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慨。 冷风在马车里已经喂着冷希服下了一些治伤的药,但是治标却不治本的。 爷的心伤,哪那么容易会治好? “给我,我来照顾冷哥哥!” 白墨妍抢着把冷风挤到了一边,这个时候,这个时机,她是必须要掌握住的。 冷风淡漠的看着她,想着。既然曦儿主子能忘了爷,那爷能不能也忘了曦儿主子呢? 马车隆隆,一路向着医馆驶去,马车里,再没传出任何声息。 “墨言,你说什么?刚刚过去的那辆马车居然是中原冷宛的人吗?” 街角处,一个眼睛大大,脸蛋圆圆的可爱小姑娘,一连声的惊呼着问。 墨言动了动冰冷的嘴唇,极不情愿的吐出一个字:“是!” 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向着那辆马车瞟了一眼。当初在中原,他刺杀失败,身受重伤。那会,还是那个丑女人救了他了。却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真的吗?你确定是他们?” 那小姑娘闻言顿时大喜,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撒腿就要追过去。 墨言一伸手,提着她的衣领子将她揪回,无奈道:“铃儿,你就算现在追过去,人家不认你怎么办?” 巧铃儿不服,人小腿短的打不着他,也踢不着他,只气得脸蛋鼓鼓的□□着:“喂!死墨言我警告你,你赶紧放开我!要不然,我发虫子咬你!” 威胁的咬着牙,恶狠狠的说着,可惜搭配着她这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却是没有一点的杀伤力。 墨言抿唇不语,一向杀伐冷冽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挑,居然认真的点头道:“好!” 老神在在的就是不松手。她的虫子虽然很厉害,但这丫头也只是嘴硬心软罢了。 “你每次都这样!好啦好啦好啦!你放开我,我不追还不行?再说了,他们都走远了,我能追得上吗我?” 巧铃儿气得一口小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这什么人嘛,这么讨厌,讨厌,讨厌! 墨言看了她一眼,终于认同的点点头,松手放开她。巧铃儿又气得跳脚:“你这个臭墨蛋,死墨蛋!你就是一个大臭蛋!说松就松,不知道温柔点啦!” 保重13 墨言翻个白眼,对于她的无理取闹,充耳不闻。 他都已经很温柔了好不好?明明是她自己心中有气,胡乱找茬了。 巧铃儿却仍在惦念着那辆马车,骂了一通之后,又软软的求着墨言:“好墨墨,乖墨墨,你帮着我找找那辆马车好不好?我好想见到曦儿姐姐,我好想好想她” 这一路走来,她见过了红玉,见过了凌霜,也打听到了曦儿姐姐的下落,却是一路不曾得见。想不到,她居然会跑到漠北塞外,这不能不说是个惊喜。 因为,她与墨言的这一站,也是在漠北。 只不过,墨言拧眉想了一下:“铃儿,不如先去探探皇宫,然后再来寻你的曦儿姐姐?” 此番来漠北,事关铃儿的身世之谜,更是攸关昔日的一些仇杀。其它的事情,不管是什么,都要往后放一放的。 “可是,我真的很想见见曦儿姐姐嘛!” 巧铃儿伸长脖子望着早已不见踪影的马车,跺着脚的叫嚷着。墨言冷脸绷紧,不满的低哼一声:“可以!但是,皇宫就不要想着让我去了!” 言毕,转身便走。巧铃儿一声娇呼,气嘟嘟的挡在他的身前,恼道:“不行不行!你这个臭墨蛋,答应别人的事情怎么可能反悔?” 墨言扬了扬头,鼻子里冷哼道:“我没有答应别人!” 巧铃儿更恼:“你分明就答应人家了好不好?”—— “哦?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墨言眼睛向上看的只管往前走,好像拿身边的小丫头不当一回事。 巧铃儿更急了,小手一伸,死死的抱住他的腰,拼命的拖着不让走:“臭墨蛋,坏墨蛋!你分明就答应人家了,陪人家一起进皇宫的。这会又反悔,你到底什么意思?” 话到后来,有点快要急哭的感觉。 墨言适可而止的终于不再逗她,停下脚步,细细的看她片刻,无语道:“我答应的人,名叫铃儿,不叫人家!” 言毕,昂首挺胸,脸带笑意的又往前走。巧铃儿呆了一呆,忽然冲着他的背影用力的冲过去,死死的抱住,声音尖尖的大叫着:“你就是个臭蛋坏蛋!你故意欺负我,欺负我” 是夜,漠北皇宫灯光辉煌,一片热闹。 漠河王子终于要迎娶王子妃了,这是多么天大的喜事? 当漠河大王宣布这一喜讯的时候,举国欢庆。又正赶在上元节这个时节,热闹的灯会自然是少不了的。 那种独具匠心,别出心裁的各式冰灯,冰雕,个个都精雕细琢,格外的精彩琉璃。让人一眼便感叹不已,流连忘返。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连曦儿终于被黑摩诃牵手引到了翘首以待的众多王公贵族的面前。 那出色的娇颜,淡泊的双眸,整个人清华滟艳,惊华出尘,仿似根本便不是这人间女儿,而是那不慎跌落红尘的九天仙子一般,立时就将一群意欲挑刺的贵臣压得开不了口。 保重14 传言中,王子妃是个妖颜祸水,还是个不贞不洁的淫荡妇人,也不知使用了什么狐媚子的手段,才将王子殿下勾引得神魂颠倒,非她不娶。 原本今夜,他们这些老臣们是来给她难看,好让她知难而退的。可现在一见,却发现,那传言毕竟是传言。 有着如此那样一张惊艳清华的容颜,与那样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的女子,会是传说中的那般不堪吗? 这一刻,所在的在场之人,全都屏息宁神的失神看着。 连曦儿淡淡看过众人,浅浅一笑。她今夜穿的是一件雪白的裙装,外面裹着一件狐皮做的御寒裘衣,足踏着一双厚厚的棉靴,鞋上还坠着一些碎碎的珍宝,一走一动之间,叮当悦耳,格外清灵,好听。 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又松松的散了一些出来,落在身前有着白雪般绒毛的狐裘之上,随风起舞,黑白辉映,淡显出一抹漂渺如仙之感。 “曦儿见过父王,见过各位大人。” 柔身轻轻下拜,声音清婉动听,如珠落玉盘。登时,看傻的一群人等立时便回过神来,各自急忙起身,回拜道:“见过王子妃殿下,王子妃殿下不必多礼!” 座上漠河大王则是哈哈一笑,目光慈爱的看着眼前这一对俊儿女,顿时骄傲万分。 一黑一白,男俊女靓,怎么看,怎么都是天生一对。 “好好好!曦儿免礼!来来来!过来父王这里坐!” 招手向着连曦儿叫着,心里格外满意。 呵!那个臭道士这么多年来就没办过一次好事,这是唯一一次让他感到十分满意的。 嗯,一朵冰莲花,换一个如此绝色天成,清灵剔透的王子妃,他真是太满意了! “哼!这会倒是开心了!” 逍遥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翻着眼小声嘀咕着,却不心不知被谁给一碗酒放倒,呼呼大睡了过去。 漠河大王笑得越发的慈爱,细看,却是有些老狐狸的味道。 连曦儿起了身,与黑摩诃一起,向着漠河大王黑湮没巧笑嫣然的款款走去。亦步亦趋,两人一路,亲密相依,如同神仙眷侣。 黑湮没欣慰的看着,老脸安慰。眼看这对孩子越走越近,在她马上就要走到身前时,眼神一动,忽然挺身而起,面色骤变:“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疾退两步,面色一片森冷,杀伐狠戾。 立时,兵丁疾至,瞬间将漠河大王护了起来,同时将一脸淡漠的连曦儿给围了起来。 黑摩诃一惊,“父王,你这是做什么?” 黑湮没一声冷笑:“为什么?我好糊涂的王儿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她的袖里,正隐着一把短剑么?” 怒气拍出一掌,连曦儿一声娇笑,想也不想纵身后翻。落地,一串银铃般的嗓音叮叮当当的洒落当场。 “嘻嘻!人家只不过想要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边说,边缓缓起身,狡黠的双眼看向一脸呆滞的漠河王子,忍不住又大笑道,“哈哈!王子殿下却是连自己的王子妃都能认错,这要传出去,会不会让人笑掉大牙呢?” 保重15 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用力扯落,露出一张圆圆可爱的小小圆脸,一双大眼狡黠万分,眨啊眨的。从黑摩诃的脸上,再转到黑湮没的脸上,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怪。 “喂!你们两个,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面的?” 狐疑的偏着头叫着,根本不理身周那一圈拿着刀剑的皇宫侍卫,巧铃儿一脸的疑问。 她真的,觉得这两个人特别眼熟,但是 “什么?你,你是铃儿?!” 正想着,高台上的黑湮没忽然一声大叫,猛的上前几步,老脸激动得一塌糊涂。 他他看到了什么?他失散多年的宝贝女儿? “铃儿?!父王,你是说,她是铃儿?我的妹妹铃儿公主?”黑摩诃也失声的叫着,不敢相信的目光望着小脸圆圆的巧铃儿,努力想从她的脸上寻找到昔日的影子。 巧铃儿却一反态的变了脸,厌恶的瞅着他们:“我是铃儿又怎么了?我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是来报杀父之仇的!还有你!别张嘴闭嘴的乱认亲戚!你居然敢强抢我的曦儿姐姐做王子妃,我今天也同样饶不了你!” 说完,又想了想,努力的补充了两句:“还有,虽然你们两个长得很是眼熟,但杀父之仇,也不能不报的是吧?别怪我啊,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巧铃儿歪着脑袋可爱的说完,手一扬,一片银亮的色泽就冲着皇座上的黑湮没扑面而去。完全没有任何先兆。 黑摩诃脸色一变,厉声道:“铃儿!他是你父王!” 猛的扑上身去,将黑湮没紧紧的护在身后。眨眼,那片银亮的色泽碎点,却是沾体即入,像是有自主生命一般,直接就在黑摩诃的身体里扎了根,安了家。 “不好!王子殿下!那是千线蛊!” 底下老臣有认识这玩意的,立时惊叫出声,黑摩诃顿时脸色大变,厉声道:“来人,给我抓住她!” 不管她是不是他的妹妹,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铃儿公主,今晚她必须不能离开! 而且,既然是她代了曦儿出席上元节,那真正的曦儿上哪儿去了?他必须要问个清楚! “呵呵!本姑娘岂是你说留便能留的?黑摩诃,你个摩蛋,今儿本姑娘还就告诉你了,你的命,本姑娘今晚取定了!” 话落,柳眉一竖,手里的短剑破空刺来。黑摩诃本来是可以避开的,却突然被她一声“摩蛋”给叫得失了心,等得回过神来,耳边已是一片惊呼。不得已狼狈倒退,巧铃儿紧追不舍。 一双眼眸,此时是绝没有半丝感情在其中。她一心认定了这黑湮没就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此时下手自然不会留情。 虽然那一批千线蛊虫没有飞入黑湮没的身体,但杀了他的儿子也是一样的! 至于什么铃儿公主,她根本便不信! “哎!来人来人!快救下王子!更不许伤害公主!快快快!快将他们拉开!” 相比于巧铃儿的出手不留情,下手狠戾,黑湮没这会可是慌得手忙脚乱。既不想女儿伤了儿子,更不想儿子伤了女儿。一时间愁得头发都发了几根。 哎,这怎一个乱字了得? 保重16 而说时迟那时快,黑摩诃退无可退,已被巧铃儿逼至死角。大惊之下,面色倏然惨白,想出手,不忍心,索性便一声轻叹,双眼一闭,绝意等死了。 他从小呵护在掌心的小妹,又如何肯去忍心伤害? 如果说刚刚之前,他还怀疑她的身份,可当她那一声“摩蛋”出口时,他一切的疑虑,便全部打消了。 这个世界,除了他这个从小便调皮捣蛋鬼灵神怪的小妹,就从来再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 只不过,在他临死之前,他好想知道,曦儿,在哪里? “爷,真的要这样做吗?” 曦园中,冷风有些犹豫的看着人事不醒的连曦儿,迟疑的问着。 他们私入皇宫就已经是大不赦之罪了,这要再偷偷的把人家的“王子妃”给点晕带走,这还不引起两国交战? “带了人,马上离开!” 冷希寒彻的双眼面无表情的望着毫无知觉的连曦儿,心中一片纠结的痛。 曦儿,你曾说过,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可现在,你却是要成为别人的王子妃了! 曦儿,你还真是没有离开可这样的不离开,与杀了我有什么分别? 小翠拉了拉冷风,解释道:“小女且的记忆被人动了手脚,如果今日再不离开,便再没有机会了。” 她一直随身跟着小女且,小女且失忆的迷茫与无措,她是看在眼底的。而今日,若不是铃儿姑娘假扮小女且引开了黑摩诃,姑爷他们,又怎么会轻易进得来? 冷希到底是深爱着连曦儿,闻言,眼睛一亮,又骤寒:“我不会放过他的!” 至于那个他是谁,不用说,也知道。 墨言抱着脸,看着天色:“时间不多了。” 心中有些担忧那个丫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唉!他就不应该她,先去寻冷希的。以至于到最后,那丫头居然非要假扮连曦儿去刺杀皇上这要万一失败,铃儿有几条命能活? 正不安着,那边庆典现场却突然一阵慌乱传来,墨言一惊,是铃儿出事了! “带了她,赶紧离开!” 飞快的甩下了一句话,墨言飞身离去,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快速。 冷希当机立断:“走!” 话音刚落,耳边却一阵嘿嘿的笑,他猛的顿住,双目如电般看去,逍遥子正衣衫不整的半躺在曦园的墙头上,手里好像还提着一壶酒,微熏的脸色显示着他今天很高兴,喝得很开心。 小翠暗叫不妙,急忙把冷希扯到身后,一脸陪笑的道:“疯道爷,你这时候怎么来了?小女且在前面跟王子殿下一起,与众狂欢,您老不在前面待着,怎么跑这后面来了呢?” 边说,边用小手在身后挥着,示意冷风要将小女且藏好了。 逍遥子瞅着小翠,嘿嘿一笑,道:“你个小丫头,这才几天没见,就教训起道爷来了?嗯,难不成是怨怪道爷没有给你说媒么?” 话落,又似笑非笑的向她身后瞅了一眼,小翠大急,冷风则是忽的沉了脸,一种潜在的杀机猛的喷涌而出。 保重17 小翠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的扯道:“道爷说笑了。小翠心里只有一人,其它男子,无论是龙是蛟,小翠都不放在眼里的。” 小手拼命的在身后摆着,冷风啊冷风,这个时候,你千万别头脑发热。 果然,听了这么一番话,冷风的杀机顿时减弱,小翠顿时松了一口气,逍遥子却又似笑非笑道:“哎!那真是可惜了。想那漠河王子对你这丫头可是一见钟情呢,你这么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那可是不太好,很不好呢!” 边说,边煞有介事的不停的摇着头,小翠急得都快给他跪下了。 求道:“疯道爷,好道爷,你别再拿小翠开玩笑了好不好?小翠求你了。” 慌慌的又转头看了眼冷风,漆黑的夜色下,宫灯闪亮,照在他的脸上或明或暗,他的眼神也就忽暗忽明,有种暴虐的杀气,在不住的上扬着。 心下打个突,暗暗的祈求着老天爷。想着,千万别再出什么事了,疯道爷赶紧走吧走吧 可有时候,并不是你想什么,就会有什么的。 冷希自从逍遥子现身,便直直的站在原地,不动也不退,那一双如寒冰般冽的眸子,死死的盯在逍遥子的脸上,恨不得能把他吃了。 逍遥子则仍旧是一脸笑嘻嘻的望回去,眼睛闪亮,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这三人这会,却是谁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彼此只差一个契机,便要动手了。 小翠感受着这诡异的情形,越发的头皮发麻。 这皇宫,果然是龙潭虎穴,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耳听着那边的打斗之声越来越弱,想到墨言也终归只是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心下就更急了。 “爷” 索性一咬牙,转向又奔回冷希这边,急道,“爷,此时不走,来日就更难了!” “嗯!” 冷希沉沉的点点头,向前一步,将小翠推到一边,冷风顺手扶过,拉着她站到一边,将昏迷不醒的连曦儿护在身后。逍遥子的眼睛只往这边瞟了一眼,脸色便沉了下来。 鼻间一声冷哼,不屑的道,“终于舍得出来了么?还以为你要躲在这丫头身后一辈子呢!” 手一扬将酒壶扔出去,纵身由墙头跳下,身子落地平稳,双脚坚实,眼睛精而有神,哪像个喝多的人? 小翠不由得暗暗叫苦,抓了冷风的衣袖,额头冒着冷汗。 “在我在,不怕。” 冷风轻轻的握了她的手,低低的说着,小翠顿时安静,低头打量着熟睡一般的自家小女且,又抬眼看着傲然不惧的自家姑爷,一颗焦燥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然后,又定定神,看着那向着他们慢慢走近的逍遥子道爷。却没发现,原本已经昏迷的连曦儿,这会却是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冷冷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样?是你自己了结,还是道爷我帮你超度?” 褪去了放荡不羁的低迷,一瞬之间,逍遥子变得极其狠戾。 他帮曦儿定下的亲事,任何人不许破坏!假若不服,可以,那黄泉路上侯着吧!他逍遥子虽然出家为道,但手下的人命,也不下个百八十条,因此,倒也不怕他冤魂来索命。 保重18 冷希渐渐眯起了眼,沉声道:“道长这是非得要棒打鸳鸯,拆散我冷某好好青色的衣衫在这幽寒的夜色光,随风而起,那种冰冷的杀机,与生俱来的天命孤星的绝世森寒,在这一刻,散发得淋漓尽致! 逍遥子的小眼睛也眯了起来,精光寒射。这是他第一次对上这位传说中的天命孤星,光凭这气机,也果然不是一般人。 心下不由得提起了一些得视,冷声道:“道爷不管你什么鸳鸯不鸳鸯!单凭曦儿她娘临死之前的托孤,本道爷就有义务帮她寻户好人家!至于你?”他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冷希片刻,鼻子里喷出的冷气,“你配上不她!” 短短的五个字,让冷希瞬间怒极。 忽的,他猛然出手,出手便是一记杀招,是恨极了这逍遥子强抢他夫人,以及这般对他毫不掩饰的羞辱。 以冷希的心高气傲,又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是以,这会出手,是毫不留情! “哼!雕虫小计!” 逍遥子眸光一闪,侧步一个闪挪,便避开了冷希的这记杀招,却不想,冷希根本便是虚晃一招。一见逍遥子轻松闪开,便立即变招,紧跟而上。逍遥子轻咦一声,瞬间收起心中的轻视,开始认真的与他过招。 “爷!小心!” 见这边动上了手,冷风一声低低的提醒,弯腰抱起连曦儿就要趁机离开,却在低头的瞬间,猛然怔住。 “小小女且?” 嗓子里一声低叫,愣愣的半蹲在原地,连曦儿淡淡的看他一眼,由临时做成的躺椅上起身,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一脸冷漠的看着打斗的两人。 倒是小翠,在惊愣了一下之后,急忙过来,手足无措的站在连曦儿的身后,低低的道:“小女且。” “嗯!” 连曦儿眼皮子也没动,仍旧盯着打斗的两人,看似随意的问道:“铃儿姑娘与墨言少爷呢?” 小翠脸色一苦,想着这下要惨了。嘴里唯唯喏喏的回着:“小女且,他们” “说!” 连曦儿一声低怒,转而又怒道,“小翠!你到底是谁的人?吃里扒外的带了人进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扑嗵”一声,小翠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小女且恕罪,小女且开恩!小翠也是为了小女且好姑爷想小女且都想疯了,墨言少爷也曾是小女且的旧识,他们他们对小女且没有恶意的!” “哼!没有恶意?都敢强闯曦园进来强行掳人了,你告诉我,这不叫恶意,什么才叫恶意?” 衣袖怒甩,连曦儿怒而训叱着。小翠呆呆的跪着,额头的冷汗刷刷的往外冒着。连带着那边打斗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小翠更是吓得不知所以了。 她打从小时候起,便跟了小女且,十几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小女且发这样大的火。 “小小女且。” 半晌,她才找回了她的声音,艰难的叫着,连曦儿哼了一声,小翠哭丧着脸求着:“小女且,小女且,求求你,小翠知道错了,求你饶过小翠这次,小翠以后再也不敢了” 保重19 以头触地,磕得砰砰响,那是一点也没留情。 冷风看着心疼,想要上前求情,却被连曦儿一个眼神瞪回,牙一咬,双膝一软,“嗵”的跪在原地:“小女且,是冷风逼着小翠开了曦园的门,更是冷风” “够了!” 冷希忽然冷冷的打断,一步一步的走过,痛极的眼神望着神情淡漠又冷酷的女人,只觉得这些日子里曾经捱过的苦,是那样的甜蜜。 至少,那个时候,曦儿还是他的妻,还能够与他朝夕相对,也总好过这样的相见不相识! “怎么?我教训我的丫头,也与你有关了?” 连曦儿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不知为何,明明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出口却是这样的冰冷,毫不留情。 冷希心中一叹,那股心痛更甚。痛过之后,便是满满的悔。 “曦儿,如果你永远不曾醒来,那该有多好”贪婪的看着她,忽然说出这样出人意料的话来,连曦儿一怒,刚要说话,却又听他话音一转,低低的道,“如果你永远不曾醒来,那么,我就可以陪着你一起,上穷碧落下黄泉,只此今生,我们终归永远在一起了” 话落,曦儿的怒意忽然散去,她愣愣的看着这个男人,想到他白日里才刚刚潜进宫里一次,这晚上又来 逍遥子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忽然插嘴道:“丫头,你可不能信他啊。你自小便是被许配了人家的。他只不过是因为看上了你的美貌,所以才” 话未落,曦儿抬眼,淡淡的扫过,道:“疯道爷,曦儿记得,曦儿的容颜并不美。” 相反,还丑陋得很。 “不美吗?” 逍遥子却是啧啧的摇着头,忽然道,“曦儿,道爷与你打个赌成不?你要是长得不美,道爷放他们离去,你要是长得美,嘿嘿他们都留下吧!” 却是谈笑风声间,便定了冷希二人的生死。 小翠脸色大变,顿时看向自家小女且,却见连曦儿一脸淡然,“道爷此言差矣,曦儿与道爷打赌,与冷爷何干?曦儿要赢了,自会跟他们一起走,曦儿要输了,自会留下,嫁于漠河王子为妃。道爷,此赌可否?” 风轻云淡的说着,不着痕迹,便将冷希的生死扭转过来。逍遥子眯着眼看她,半晌,终是哈哈一笑:“也罢!曦儿心存善念,道爷我自然也是不愿杀生的。就依曦儿!” 话落,目光如箭,直射冷希,后者微微一哼,心头有些柔软:“曦儿!你输了,爷陪着留下,是杀是剐,由着他们!你若赢了,跟爷一起走!” 上前,与她并肩而立,说着铿锵誓言。 话落,连曦儿目露异彩的看他。纵然她一直记不起他,此时此刻,也对他的印像完全改观。 至少,再没有曦园初见的那抹厌恶了。 她看着他,嫣然一笑:“好!” 不为别的,单为他那份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气概! 冷希点点头,伸手牵着她,眉色飞扬,却是转向逍遥子,沉声道:“不过,这个赌法却是要换一换。我的曦儿美若天仙,不论何时何地,岁月如何流转,曦儿,都永远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还有,疯道爷不许以天算来猜测曦儿的真颜。” 连曦儿淡淡的加了一句,逍遥子有半神之能耐,他随便的掐算一下就知道结果了。 “曦儿!” 保重20 冷希深情的叫了一声,双目久久的看着她,似乎要透过她的面具,要将她完全的看到心里一般。 他的曦儿,不管失忆与否,还是会选择永远与他站在一起的。 逍遥子眼神闪烁的看着两人,又抬头看看天,心里算着子时已过,这次,他们是输定了。 “好!” 他得意的一拍手,说的痛快:“不算就不算!曦儿,道爷这次就让你们输个心服口服!来吧,曦儿要赢了,道爷放你们走。不过,曦儿你若是输了那就全都留下吧。” 轻拍着手,轻笑着说着,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非要见血不过的杀人道士。 不过,他还真是了。 连曦儿放开冷希的手,向前一步,挑眉道:“疯道爷,你确定要打这个赌么?” “嗯!确定!” 逍遥子酒气熏人的笑着,精光闪烁的眉间一片乐呵呵的笑,“丫头,子时已过,你就痛快点认输吧!” “呵呵!那可未必。” 连曦儿轻轻一笑,道,“刚开始,如果曦儿没记错的话,道爷赌的是曦儿如果长得美,就让他们全部留下?” 逍遥子点头:“嗯,因为那会子时刚至,你自然是美的。每月十五夜,昼夜交替间,曦儿是有半个时辰的美丽时间。这个,道爷也是知道的。” 对于这一点,他有必赢的把握。 连曦儿笑笑,又接着道:“那现在呢?半个时辰已过,道爷是要赌曦儿长得漂亮呢,还是要赌曦儿长得丑呢?” “呵!这个,自然是长得丑喽!”逍遥子抬头看天,说得十分笃定。 连曦儿却呵呵一笑:“道爷,你输了!” “为什么?” 逍遥子不解,明明在这之前不久,她的丑颜是他亲眼所见的。 连曦儿笑得眉眼弯弯:“道爷,这人间有句话,叫做人算不如天算。道爷,你觉得呢?” 主动的伸手牵了冷希,不论她是否记得,刚刚他对于她那番真情实意,令她动容。 冷希心中骤暖,反手握住她,心中只觉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逍遥子眼神忽明忽暗的瞄着两人,心头大觉不妥,刚要出声反悔,连曦儿已经伸手,揭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肤如凝脂,艳若桃李,水眸黛眉,容艳惊华。此女只闻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那样清冷如尘,翩然若仙,宛若九天仙子一般的清灵之气,又岂是一般女子可比?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不语,便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仿佛暗夜的一缕曙光,瞬间便点亮所有。便是天地间最为尊贵的国色牡丹,也绝对比不上她的出尘风姿。 逍遥子也傻呆呆的看着,用力的抽着嘴角,感觉自己眼睛有些不好使。 这怎么可能呢?她的脸,怎么可能会? 小翠跟冷风也同样的看呆了,小女且这是恢复容貌了? 冷希更是惊得厉害,他原本不抱任何希望要从这里走出去了,可谁想到,竟会是峰回路转,天无绝人之路? “曦儿!” 注目1 欢迎您到腾讯原创发表最新作品,为了方便作品更加顺利地通过审核,现将“有效作品”详细要求如下: 1、首次上传作品不得少于10章节,每个章节不得少于1000字。有完整的内容简介,内容连续、完整,排版整齐; 2、要求发表作品为作者原创; 3、作者信息填写准确、完整。作品题目、作者笔名不出现过多特殊符号及无规则的组合; 4、章节中不得出现广告内容、外部商业网站链接; 以上要求缺一不可,违反其中任何一条均将无法通过审核。 他激动的转过她的身,捧起她的脸,细细的看着。黛眉水眸,娇颜如玉。忍不住便眸色轻颤,只恨不得要将她用力的抱在怀里,揉在身体里一般。 而他这样想着,也真这样做了。 他用力的用他的双臂箍着她,一遍遍的喊着,“曦儿,曦儿,曦儿” 一声比一声轻,偏又一声比一声重。那让饱含激动与炽热爱怜的呼唤,便是连曦儿再怎么丢了心,也觉得心头有些酸涩。 一声长叹之后,将他缓缓推开,道:“冷爷,曦儿赢了,你可以离开了。” 冷希怔住:“曦儿,你,你不跟我一起走?” 连曦儿摇摇头,“冷爷,带着曦儿,你是走不了的。” 话落,看向逍遥子,眉色之间虽然懊恼,却并不显焦急,她就知道,他一定有依仗。 而这样,看似很轻松的赌注,却是带着天大的风险。连曦儿敢肯定,她只要真的敢跟着他们离开,不止冷希出不去,连同那边的巧铃儿跟墨言一定有危险。 果然,逍遥子侧耳听着皇宫那边的动静,咧嘴笑道:“曦儿果然是最聪明的。今日之局,就算是道爷我放肯你们离去,那漠河王子也是不会同意的。” 冷希紧皱着眉头,有着冷冽的低怒:“疯道爷,你莫欺人太甚!” 双拳紧紧握起,又沉沉的道:“我冷某刚才说过,曦儿不走,我不走。她在哪里,我在哪里!” 反手,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连曦儿只觉一股冰凉从手上传来,忍不住惊异看他。夜幕之下,点点灯火映照,他的脸,居然是异常的惨白。 “爷” 她下意识惊呼,他的身子已是有些摇晃,但牵着她的手仍旧用力。 冷风急忙扶住他,急急的道:“小女且,爷这些日子的身体一直没好。” 连曦儿一怔:“一直没好,什么意思?” 冷风仔细的看着她的脸,良久一叹:“小女且,以前的事情,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么?你离魂不醒那二十多天,爷一直是不吃不喝,一天十二个时辰的侯在小女且的身边,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小翠也在一边泪汪汪的点头:“小女且,爷是这个世界上对小女且最好的人了。小女且,爷这么一心的爱着你,小女且不要嫁给漠河王子好不好?” 小翠手抓着连曦儿,可怜巴巴的求着,连曦儿忍不住的头疼。 她轻轻的脱开小翠的手,揉着眉心道:“小翠以前的事,我记不起来。”含蓄的说着,她是真不忍心看他们这么伤心的。可是,她也更不愿意被迫。 “哼!一派胡言!小王的王子妃,什么时候轮到你们也敢来肖想了?!” 一声激怒的声音破空而至,黑摩诃青着脸,华衣俊美,但却面色冷寒,左胸还有一点血色,盈盈注目。 连曦儿一惊,下意识的挡在冷希身前,迎着黑摩诃道:“王子殿下,你这是?” 黑摩诃深深看她,轻语道:“曦儿,有杀手扮作你的样子” 余下的话没有多说,连曦儿脸色一变,“那杀手” 黑摩诃叹了口气,眉目间终于掠过一抹失望,低低的道:“杀手已被擒,不过并无性命之忧。倒是那个后来的男子应该是中原的第一杀手无疑,只是不知,却为何会来到这漠北皇宫?” 注目2 似是不解的说着,凌厉的视线却是透过连曦儿直接望向了她身后的冷希两人。 逍遥子白眼一翻,恨铁不成钢的道:“王下殿下,道爷我的好徒弟啊,这点事你都看不明白么?” 连曦儿一转身,厉喝道:“疯道爷!” 双手腾的握紧,心下又气又急。黑摩诃已然转过了脸,目光烔烔的望着连曦儿,一身华服,贵不可攀。纵然这漠北乃是传说中的蛮夷之地,但这位漠河王子所展示的风度惊华,在那繁华的中原,却又是有几人能及得上? 不由得眼神眯了一瞬,便见黑摩诃一个身动,便将连曦儿抓到了身侧,冷希与冷风彻底暴露。 或者,也不能说暴露,应该说早就藏不住了。自打逍遥子一出现,冷希与冷风就彻底的暴露在了皇宫侍卫的暗箭之下。 “王王子殿下,请您饶过他们!” 小翠白着脸,猛的跪下,拼命的磕头叫着,黑摩诃淡淡的看她一眼,冷道:“小王上次说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小翠,你是真将小王的话当作耳旁风了么?” 胸中一股怒气涌上,纵然这连曦儿之前果真是冷希的妻,但现在,却是他黑摩诃天定的王子妃!他是绝不容许任何人敢来肖想! 凌厉的目光望过,冷希心口一堵,强压的伤痛猛的暴发。他踉跄着推开冷风,俊脸一片惨白。 “黑摩诃!你是漠河的王子不假,但曦儿,却是冷某一生的挚爱,你当真是要横刀夺爱不成?” 用力的攥着双手,死死的盯着他一直放在连曦儿腰间的手,若不是他身体真的疲乏无力,他怕是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曦儿夺回! 不过,即便他现在身心俱疲,却也毫不惧他。 他一步步上前,双目沉凝,如含刀剑般,直射黑摩诃,一字一顿道:“放开她!” 冷风一怔,急道:“爷,不要!” 猛的飞身扑过,冷希已经身动,黑摩诃同样动作不慢,怀拥着连曦儿后退数步,逍遥子迎上,只一个照面,冷希便一声闷哼,重重的飞起,摔落在一旁。 “姑爷!” 小翠一声大叫,急急的跑过去,连曦儿也要过去,却被黑摩诃用力的圈了身子,而动弹不得。 “王子殿下!” 连曦儿猛的叫着,双眸中透着无比急怒的光芒。 黑摩诃却是被她这一眼,给看得呆愣当场。 “曦儿?你果真是曦儿?” 刚刚来得匆忙,而又愠怒之下,甚至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她。如此一看,又哪里却是“国色天香”四个字可以描述的? 肤若凝脂,容颜惊华,若碧波仙子,又似九天精灵心下重重一颤,取而代之的便是无边的惊喜。 “曦儿,原来,你之前一直是戴着面具的?” 一手搂紧她,一手细细的抚上她的脸,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黑摩诃欣喜的眼底便含了一丝的暴戾。 “曦儿!本王不管你以前如何,但自打你进了这宫门,便已经是本王既定的王子妃,婚姻大事,你又岂能当作儿戏?” 注目3 如箭的冷眸又看向冷希,手一扬,曦园四下里,同时冒出数千名弓箭手,无一不是上好的精钢所制的铁箭,射在身上,便是一个透明的窟窿。 连曦儿顿时色变,急道:“王子殿下!你” 黑摩诃冷冷打断:“曦儿!本王可以容忍你的第一第二次,但假若再有第三次,本王不会心软!” 目光犀利的看向小翠,出言冷喝:“来人!将小翠拿下!好好看管着,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王子殿下!” 立时有两名侍卫上前,小翠大惊,连曦儿忍不住叫着:“住手!” 那两名侍卫一愣,为难的看向连曦儿,这是王子殿下亲下的命令,他们敢不遵从? 可是,这曦儿姑娘好像是王子殿下未来的王子妃啊,这,这可怎么办? 正犹豫间,连曦儿猛一咬牙:“都给我退下!我看你们谁敢动小翠!” 黑摩诃一声冷哼,忽的将她转过身子,用力的咬上她的唇瓣,她一声惊呼,脸色瞬间通红,冷希猛的嘶吼,小翠忍不住哭泣,黑摩诃一只手却是用力的卡上她的脖子,死死的抿着唇。 眸底,黑色氤氲的怒火带着一种暴虐的毁灭之气,恨不得要毁了这所有的一切。 逍遥子见状不妙,立时一声清喝:“王子殿下!你在干什么?” 屈指一弹,将黑摩诃打向一边,连曦儿软软的身子便倒了下来,脖子里两道青色的淤痕淡淡的隐现。她大口的喘着气,眼里不见半点惊恐,相反却有一点看透世间百态的苍凉。 黑摩诃猛然回神,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眉色之间一片痛苦:“滚!都给本王滚出去!” 那人,他再也不想看到,否则,他绝对会忍不住杀了他! “走!赶紧走!” 逍遥子也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赶人,把冷希,冷风,连同小翠一起,连推带押的赶了出去。纵然诸多不愿,但也架不上曦园中的上千名弓箭手。 “小女且!你” 小翠还待再叫,被逍遥子一指弹过,住了嘴,面色悲哀的往出走。冷希则是因为之前被逍遥子打伤,一边心痛至极的怒吼着,一边又连口吐着血,仿若失了心的困兽一般,疯狂的撕打着敢于近前的所有人。却不得不被冷风一指点晕,悲凉的带了走。 偌大一个曦园,转眼间,便剩连曦儿,黑摩诃,逍遥子三人。 一地凄惨,一地心伤。 纵然是世外桃园,如仙境般惊艳,出尘。可连曦儿觉得自己的那颗心,正在一点点的向地狱里靠拢。 冷! 发自骨子里的冷!四肢百骸,无一不在。 她打个寒战,慢慢的爬起身,即便这曦园仙境,四季如春,可她还是觉得像是冰天雪地一般的冷, 黑摩诃的怒火终于渐渐褪去,看着她那样孤独无助的从地上爬起,又看着她萧瑟的拉紧了自己的衣服,心下重重一痛。只想着这一次,他是真的伤了她了。 而这之前几日里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了。 “去吧!好好的哄哄她。” 逍遥子轻轻一叹,示意着他。并非是他这出家人不守清规戒律,实在是,她连曦儿,只能嫁给黑摩诃为妃! 注目4 至于冷希,则只能怪他命薄吧! 潇瑟了身影远去,曦园里便只剩了连曦儿,黑摩诃二人。 待了片刻,黑摩诃走上去,自背后将她环住,低低的痛惜着道:“曦儿,原谅我!刚刚是我太过冲动了,我不知道怎么就” 愧疚的自责着,由“本王”的自称换成了“我”,他的心里仍旧难以心安。 颤抖着越发抱紧她,若不是逍遥子出手,他会真的伤害她吗? 连曦儿动了动身子,却是低低一笑:“王子殿下,您身为一国之储君,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却偏要曦儿这样的为难?” 轻轻的拉开他,如莲般的步子渐渐的步回园内寝殿,心下,一片迷茫。 冷希,黑摩诃,我该相信谁?我能相信谁? 黑摩诃身子一僵,望着她蹒跚走远的背景,愧疚的眼底渐渐的浮上一抹狠戾! 冷希,是因为你吗?那么,你休想再活着走出漠北! “来人!” 他手一挥,暗处有人跳出来。他紧了紧眉色,低低的吩咐了几声,那人应声,即刻远走。 他哼一声,微眯的眼底一片阴鹜。转身,连曦儿静静的站在暗夜的一角,绝色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宁静。 “当真,不能放过他么?” 她轻轻的问着,他的心一片嫉妒的寒凉。 他几步上前,猛的执起她的手,怒道:“连曦儿!你的心里,当真就只有他一个么?” “这么些天以来,我纵你,忍你,让你!可你,能不能别再把我当成傻子一般的耍着?” 他低低的怒吼着,满心的愤懑让他的心嫉妒得无以复加。可偏偏的这个女人根本就拿他不当回事。 她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嫣然一笑,如春暖花开般的娇艳,淡淡的道:“王子殿下,你弄疼我了。” 低头,看着他青筋毕露的手,她也不知是为什么,反正就是想着要激怒他。哪怕激怒他的后果,是要以她的生命为代价,她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着。 黑摩诃猛退一步,一双冒火的眸子紧紧的逼视着她平淡的容颜,终于一闭眼,狠狠的甩开了她。她一声低呼,不设防的扑倒在地,他上前一步想要扶起她,却又怒极的站在一旁,甩手而立,那俊逸的脸上是深沉的可怕。 连曦儿叹口气,慢慢的立起身子:“王子殿下,曦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低头,轻轻的拍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讥讽的眼底,却有着一片的茫然。 黑摩诃怔了下,满心的怒气忽然在她这一声温温柔柔的询问之下,而烟消云消。 他拧眉看着她,不若之前的温润,也不似刚刚的暴燥。整个人,像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期边缘的年轻男子一般,一向高高在上,生杀予夺的眼底有着片刻的疑惑。 转眸即逝。 “本王要做什么,轮不到任何来指手划脚!” 星夜凌空,傲然而立,说出的话里不带半点的温情。 连曦儿静静的看着他,道:“王子殿下,你受伤了!” 目光定在他的左胸处,那身华贵的衣裳之下,她有种怪异的感觉。 黑摩诃低头,只一眼,便冷得如同北极寒冰。 注目5 他抬头,看着她,唇角一缕讥笑万分悲怆:“这伤,难道不是曦儿所希望的么?” 连曦儿一愣:“我所希望的?” 他冷哼:“难道那杀手,不是从你这曦园出去的么?” 双手蓦的握紧,只差一点点,他便真的死了。可叹他在那里拼死求生,她却在这里私会旧夫?这如何让他不恼? 没当场杀了那男人,已经算他最大极限的忍耐! 连曦儿摇头,“不是我!” 她总算是知道这男人的怒气打何处来的了。 想了想,终于解释道:“铃儿喜好玩乐,因此便借了我的身份去,可是我却是真的不知” 话到这里,猛然怔住。 也不管黑摩诃信是不信,她的心里兜兜转转的只有一句话:“铃儿喜好玩乐,喜好玩乐”然后,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大,脑袋也越来越疼,终于一声哀叫,双手抱了头,悴然后仰。 黑摩诃一怔,飞也似的出手,将她接在怀里,指尖按上她的腕脉,眸色瞬间冷寒,低低的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夜空:“曦儿!你敢死试试看!” 慌乱的抱起她,飞奔进寝宫,琉璃做的瓦,明艳的宫灯,却照着他的心下越发的黑暗。 “出什么事了?” 听到他的一声吼,逍遥子立时飞奔而来,黑摩诃放下怀里的女人,一把抓住他,慌乱的道:“师父,快!快给她看看,她忽然倒下,连脉都没有了!” 逍遥子一惊,急忙掠身上前,准确的抓起她的脉腕,沉沉一探,果然如此。 忍不住皱起眉头,喃喃的道:“不应该啊!道爷我已抽了她的记忆,便不会再记起世前的事情。可为何她现在的脉相竟是忽隐忽现,更有着冲突道爷禁止的趋势?” 黑摩诃也在一边想着,闻言说道:“师父,刚刚说起那杀手的时候,她才忽然变成这样的。” “杀手?是那个女娃娃吗?” 逍遥子忽的目露精光,黑摩诃点头,“是的,师父,是她!” 逍遥子顿时冷笑,“不知死活的丫头,也敢来破坏道爷的好事?!” 忽的飞身离开,黑摩诃顿时一愣,急急的喊道:“师父,不要伤害铃儿,她可能是徒儿的妹妹” 逍遥子充耳不闻。 在他的眼里,便只有曦儿一个人。谁管那铃儿是不是公主?只要是碍了他的事,他便是双手沾满了血腥,也绝计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而杀掉所有敢于挡路的人! 手捂着胸口玉盒中所装的冰山雪莲,逍遥子的一双眼睛,此时变得异常的狠戾。 出家人又如何?出家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为了曦儿的幸福,也为了那一份一直深埋于心底的爱慕,哪怕是要让他屠尽天下,来换取连曦儿的一世笑颜,他也绝不犹豫。 黑摩诃在身后急得直跳脚:“来人!快去禀报父王,妹妹有危险!快去!” 说完,仍觉得不妥,扬声喊了两名宫女来,千叮咛万嘱咐必须要守好未来的王子妃。这才纵身从曦园的寝殿里出来,追着逍遥子飞身而去。 他是真的不放心。 失散多年的妹妹才刚刚有点头绪,师父可千万别一时冲动的杀了她。 注目6 夜色深重,情殇似海。 连曦儿沉沉的昏睡着,一如之前魂魄离飞一般,整个人没有半丝呼吸,但神智却是异常的清醒。 她拍着脑袋,慢慢的起身,然后怔怔的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女子,与她长相一般无二,却是睡颜沉重,不见一丝生气。 呵! 原来再次魂魄离体了。她想着,忽尔一笑,从□□跳下,脚不沾地的飘了出去。 同做人相比,其实做鬼还是有一定的好处的。 至少,那些守着曦园的人看不见她,那些个平日里将她紧紧困住的高墙也难不住她。 她不停的穿墙行着,眉心之间一阵突突的急跳。 好像有什么不测的事情要发生一般?而这件事情,却是要让她终生都后悔的。 下意识的想着,眉心中的那抹感应越来越激烈,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大。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是轻轻一晃,便在十步开外了。 她将自己的动作,调到了最大。 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急急的赶着,心下一阵颤抖。再快些,再快些。迟了,就当真来不及了! 尽最大可能的将自己的速度调到极致,几乎已经化为了一阵轻风般,瞬息千里! 漠河最富盛名的漠北客栈,此时,却是一片的刀光剑影。 奉黑摩诃旨令,皇宫侍卫整整一半精锐,几乎全部出动,包围了漠北客栈 当连曦儿不顾一切的顺着眉心的感应发力赶到时,这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已经乎到了最后的收尾时刻。 黑摩诃下的旨令是,是不计一切代价的杀掉冷希!甚至不惜动了皇宫禁卫。而在这场的屠杀中,漠河所有百姓,被严令出门,违者斩! 于是,整整一座的漠北客栈,瞬息之间,便成了一片流血的屠宰场。在皇宫侍卫的刀下,根本没有伤者,也不会有伤者。他们的目标只一个:死! 冷希几人奋起反抗,但奈何势单力薄,根本便不是对手。 一番冲杀下来,个个身上带伤,冷希更是被照顾的重中之重!甚至连同白墨妍,都受了重伤。跟小翠一起,被护在三个男人之间,努力的垂死挣扎着。 小翠看着身周的三个男人,哑着嗓子的哭喊着:“姑爷!你走!你赶紧快!小女且还在等着你去救,你不能死的!” 转首又喊着冷风,更是泪眼模糊:“风!这辈子嫁不成你,小翠下辈子都是你的妻!快护着姑爷走,快走啊!” 声音嘶哑的叫着,眼里的泪水滚滚而落,努力攥起的十指更是深深的掐入了掌心。 冷希握着已经杀到手软的长剑,周身的伤口有十几处之多,却仍是寒眸凛冽,一身傲骨铮铮天地! “风,雨!你们两个可否怕死?” 对小翠的呼唤,他充耳不闻。多日来的苦守与奔波,早已将他健壮的身体掏干。现在的他,只是拼着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力在坚持着,便是到死也要见曦儿最后一面的那份坚持! 他深信,曦儿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只要他坚持,曦儿就会归来。只要他坚持,他们就会永远的在一起。 注目7 而这份坚持,对他来说,明知是绝望,但却是无悔。 冷风冷雨同时点头,扬声回着:“爷在哪里,风(雨)便在哪里!至死无悔!” 手中长剑遥遥举起,剑尖已经卷了刃,却仍带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冷希忍不住大笑:“好好!不愧我的好兄弟!刀山火海,黄泉地府!就让我们一同闯吧!” 撮唇一声厉啸,带了无限的幽思,远远的传了开去,是决别,也是遗憾,更是不舍。 曦儿,如果此生再无机会相见!那么来生,我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到你! 身形一动,裹着剑光冲杀过去,冷风冷雨如影随形。那围拢的皇宫侍卫也顿时一声厉吼,齐齐上前一步,各自分队将三人缠住。至于那倒俯在地的两名女子,却是被他们暂时的放过。 重中之重,是那三个男人! 一瞬之间,刀光剑影,血色四溅。小翠目眦欲裂,仰天痛呼:“小女且!你到底何时才能清醒?你醒过来看看姑爷!看看小翠啊” 话音未落,刀光疾闪,小翠一声闷哼,重重的倒在了血泊之中。白墨妍一声惨呼,翻身滚落,顿时血流如注。冷风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不顾一切的扑过来,却总也敌不过那训练有素的皇宫侍卫,不过片刻。便似是同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处处是伤口,仍旧不要命的挥着手中长剑,向着小翠这边拼命的靠拢着。 “冷风!小翠!” 冷希寒眸充血的怒声吼着,将手中长剑舞成一片剑花,与冷雨相互扶持着向着中间靠拢。 此行,竟是再无一点走脱的余地! “住手!” 眼见如此光景,领头侍卫也隐隐动容,扬手厉喝。顿时,所有侍卫抽身而退,将冷希五人团团的围在了当中,只听一声令下,便会万剑齐发! 寒风起,悲情壮! 一行五人竟是以身伺剑,个个悍不畏死! 领头侍卫眉色一缓,轻声叹道:“冷爷,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在下也曾远走中原,听过冷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冷爷,谁让你惹上的是王子殿下呢?” 手中长剑缓缓抬起:“冷爷,对不起了。” 一剑飞出,如若蛟龙。 一击必杀,直刺心脏。 他敬重冷希是个男人,是条汉子,是以,不愿再以凌迟来折磨他。 冷希惨然一声,扬声道:“来吧!我冷希一生孤苦,难得曦儿不嫌弃,却竟也无法相守到老!既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哐啷”一声将手中兵刃扔得远远的,竟是一副视死如归,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染满鲜血的脸上,却是笑意温润,仿若血花开放。 说时迟,那时快,“噗”的一声,飞剑入体,正对着胸口位置,又透过前胸,穿透后背。霎时间,血色四溅,悲怆顿起。冷希身形一晃,单膝跪地,却是宁死,不低头! “爷!” “主子!” 除掉已经陷入昏迷,生死不知的小翠与白墨妍,冷风冷雨皆是一声悲叫。冷希充耳不闻,只是一手撑了身子,头颅高高的抬起,一如素日的冷然。 注目8 须臾,对着那领头的侍卫,喘了口气,道:“只是在下这几名朋友,却是被冷希无辜牵连,还请大人网开一面,放了他们!” 临死,也要为冷风几人,求得一条生路。 “这个”那侍卫面有难色。冷希顿时叹气:“竟是连这点方便都不给么?要知道,你们重伤的那位姑娘,可是中原第一铸剑山庄的大小女且。若是在你们这漠河有任何闪失,怕是整个中原的武者,都会疯狂吧?” 这话,却是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那侍卫登时一愣,犹豫道:“这个” 冷希趁热打铁:“你想,如果第一铸剑山庄的大小女且死在你们这漠河,那么,铸剑山庄定是会不依不饶。然后,那些上门求剑的各路侠士又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一边冷静的说着,那侍卫的脸色渐渐发白。想到漠河国度将来的某一天,很有可能就会被中原的所有侠士大规模的杀戮,这后背就阵阵的冒寒气。目光忍不住看向冷希身后的小翠与白墨妍。总之,不管是哪个,都是一身的血色,出气多,进气少。 登时,心中一沉,猛一咬牙道:“可以放了她们!但是,冷爷主仆三人,却是再不能放!” 一个是铸剑山庄的大小女且,另一个,应该未来王子妃的贴身丫头,这两人放了尚有情可原。但如果把冷希的两个得力助手都给放走了,他是真的没办法向王子殿下交待的。 冷希薄唇一抿,刚欲摇头,冷风冷雨已左右上前,一人架起他一边身子,悲声道:“爷,冷风(雨)愿意!宁死,要与爷在一起!” 冷希摇着头,左右看着两个:“你们这又何必?” 冷风冷雨却坚持不离,冷希叹道:“也罢,既如此,我们爷三个,一起走走那黄泉路吧!” 冷风冷雨顿时扬笑,纵然身死,也要永远在一起, 三个人,个个浑身染血,尤其是冷希,当胸一剑,却偏偏的站得笔直。 宁死,也是这片天地的七尺男儿,宁死,也绝不低头! 那侍卫眼看着三人,顿时一声赞叹:“好一幕感人的主仆情深!冷爷,你放心吧!你死后,你的身后之事,在下定当为你全力操办!” 双手一揖,表示了对冷希的尊重。 冷希点点头,手抚向胸口长剑,微一闪眸,低低的道:“只可惜,却终是不能再见曦儿一面” 话音未落,已然猛的抽动。顿时,鲜血喷涌,寒风更甚,刹那间,又落在地上,染红了足下。 “爷!” 冷雨一声悲鸣,冷风身形不稳。那侍卫头领冷眸一寒,刚要施号发令,身前忽的疾风骤起,伴随着一阵清越的长鸣,似是杜鹃泣血,又似是悲愤欲绝。 冷风一怔,忽然一声激动的吼叫:“小女且!是你吗?” 冷雨急忙抬眼,冷希眸光一亮,彻底的陷入了昏迷。 知足了。 当真的知足了。 能在临死之前,知道她安然无恙,知道她心里仍旧是在惦记着他,他死而无怨! “杀了他们!” 侍卫头领同样也听到了那声古怪的长鸣,更是感受到了那股子奇怪的旋风。心下忽的一沉,厉声道。 刹那间,所有人都往前扑,手中兵刃闪着烁烁寒光。冷风冷雨拼死抵抗,却又再添了几处伤痕,根本是无力回天。 注目9 那侍卫头领顿时松口气,心中疑惑着,刚刚那声长啸真是幻听吗?正欲再侧耳细听,身前突然又再起一股旋风。这一次,却是带着噬骨的悲绝,狠狠的将他整个的卷起,抛上天空,又重重落下。 “噗”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昏迷不醒。 冷风顿时激动,一声大吼:“小女且!若然真的是你,请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冷雨随着咆哮,两人越发反抗得激烈。那些参于围杀的众侍卫却是同一时间齐齐的退了两步,跳出围杀的圈子,个个见鬼般的眼睛盯着那被摔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侍卫头领,只觉后背脖领子一阵的发寒。 鬼! 难道,真的有鬼么? 头皮发麻的四下里打量着,个个惶恐不安。 冷风冷雨顿时松了口气的以剑拄地,大口的喘气。 纵然这今夜显灵显圣的不是小女且,但至少,能给得他们一息残喘的机会。而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他们两人便是拼死,也要求了主子爷出去! 心思电转间,两人对视一眼,均是尽量的拖延着时间,慢慢调息。那侍卫头领已经昏迷,这些手下当差,便是树倒猢狲散,不足为虑! 正想着,耳边却忽然一声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先叫了声“有鬼”,顿时间,现场一片混乱,哭爹喊娘,说不出来的毛骨悚然。 两人惊讶的看去,只见平地一股旋风起,又将数人卷着重重的摔了出来,剩下的那些便早已吓破了胆的四处乱窜。 如果说刚刚第一次是偶然,这第二次,便绝对是必然! 两人忍不住打个寒战,极度诡异的看着那股子专朝人群密集处飙去的旋风,眼前一阵发黑。 难道说,这真是上天有灵? 齐齐抽着嘴,念了声“老天有眼”,同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却是仍不敢放松精神。 连曦儿眉目凛冽的挥动着衣袖,冤枉地狱罗煞一般的紧紧抿着唇,恨不得要将眼前的所有人一气杀光! 该死的! 他们竟是真的敢来下杀手!而若不是她突有感应,他们居然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么? 越想越怒,胸中一口怒气不吐不快,到最后,更是银牙,双袖猛挥,卷起地下长剑,又以天女散花般的方式用力的甩了出去。只听“噗噗噗噗噗噗”一连串的闷哼之声,刹那间血色四溢,惨叫声不断。 冷雨呆呆的瞪大着眼睛,这次真是见了鬼的问:“风,风,你看,我是不是眼瞎了?怎么可能那剑自己会飞?” 冷风抽了抽嘴,一拳头照着他的眼揍了过去,认真的道:“嗯,果然不疼,果然是你眼瞎了!” 冷雨一声痛呼,气得差点跳起:“你他妈的打的是我的眼!” 冷风淡淡的看着,眸底却是含着疲累至极的笑:“算了,不管是谁的眼,总之,今天死不了了。” 身子往后重重一仰,“啪嗒”一声摔倒在满地的血色狰狞中。冷雨气得够呛,张着嘴,颤着唇,想要骂他些什么,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眼眸一闭,直挺挺的便僵在了那里,睡着了。 注目10 总算,不用死了,真好 良久,风止。却是一地狼藉,血色惨酷。 “啪嗒!”一声,连曦儿飘身落地,冷漠的瞟一眼那满地的残肢断臂,转身便走向了另一边。 那里,冷希:重伤 冷风:重伤 冷雨:重伤 小翠:重伤 还有另一个看起来很眼熟,却是叫不出名字的女人,也同样的重伤 一行五个,个个是重伤垂死! 连曦儿眼眸一寒,猛然捂着胸口,心疼至极,悲伤欲绝! 他们,都有可能是她最亲近的人啊,王子殿下为什么竟是要下这样的毒手? 踉跄着扑倒在向,颤抖着手指向着处于最中间位置的冷希爬着摸过去。只觉触手寒凉,说不出的心死如灯灭! “相公!” 双眸血色陡起,忽一声凄厉的呼喊,被逍遥子封印的那一重记忆,终于如同泄了闸的洪水一般,狂涌而出! 整个身子也在这一瞬之间,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卷住,向着夜色深重的墨空之中,身不由己的飞去。惊慌之下,连曦儿来不及细想,弹指一缕劲风袭向受伤最轻的冷雨。 只要他能醒来,足可保几人安全无虞。直至,等她回来 与此同时,漠北皇宫,有着人间仙境之称的曦园之中,逍遥子一口鲜血吐出,面色刹那间灰白。 一双看尽浊世红尘的双眼,在一刹那,变得极其浑浊。 “破了,她居然破了” 唇间喃喃自语着,整个人看起来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引魂术,没想到竟是第一次使用,便被那个丫头毫不留情的给冲破了。 “噗” 忍不住再一口鲜血吐出,整个身形摇摇欲晃,心下大怮。黑摩诃不知是发生了什么,急忙扶住他,连声问道:“师父,什么破了?她又是谁?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逍遥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正在想着那连曦儿的不可能,脑袋混沌,一时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连曦儿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能冲破他的封印? 正想着,却突闻黑摩诃的叫声,猛的双眸陡亮,抬起头,静静的看他半晌,又忽然哑然一笑:“王子殿下,贫道失策了!” 黑摩诃顿时一怔,逍遥子却又惨然说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贫道妄想要以一己之力改变天命,又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哈哈哈哈哈谈何容易啊!” 忽的仰天狂笑,甩手将黑摩诃拂开,竟是有些神智不清疯疯颠颠的飘了出去。 “哎,师父,师父!你去哪里?这到底是怎么了?” 黑摩诃一愣,急忙追了出去。却见夜色迷茫之下,逍遥子的身影已是淡淡隐去,片刻之间,便再无踪迹。 忍不住一阵冰寒袭上心头,师父这是神智失常了?可是曦儿怎么办? 下意识转过头,遥遥看着躺在金壁辉煌玉床之上的连曦儿,忽的一抹惊惧掠过心头! 曦儿!是曦儿对不对? 师父说的,她居然破了,那个她,说的就是曦儿对不对? 三步并作两步,猛的扑到床头,果见连曦儿的唇角有着一缕淡淡的血线缓缓的流下,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但那双紧紧闭着的双眸却透着一种远隔着千山万水的冰冷生疏。 注目11 明明闭着眼,却像是在讽刺的盯着他看一般。 仿佛是在说,哪怕你用尽手段,也永远不可能会得到我 “不!我不允许!绝不允许!本王不允许!” 猛的褪了两步,声嘶力竭的吼着,双眼血红的瞪着□□静静躺落的女子,心头一股怒气翻腾。有个声音在拼命的叫嚣着:杀了她!杀了她!只要你杀了她!她便永远是你的,是你的 “是你的,是你的,是你的” “不!” 黑摩诃猛的抱了脑袋,嘶声厉吼着:“滚!滚开!不要再说话,不要再说了本王是绝对不会杀曦儿的,绝对不会!绝对不会的” 双手抱着头,不辩方向的冲了出去,脑子里的那个声音却终于一叹,渐渐的隐匿了下来。 沿途的侍卫一路看着他们敬重的王子殿下,个个呆若木鸡,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 黑摩诃一直奔到曦园的池塘边,才终于清醒了双眸,脑袋疼得如同重车辗过,却怎么也想不起发生什么事情了。 良久,才蹲在水塘边,喃喃的自语着:“师父?曦儿?” 呆呆的起身,望着那片灯火辉煌的地方,迷离的双眸渐渐变得冷厉。不过片刻时间,眸中红色终于褪去,他又是那个举国敬重的王子殿下。杀伐果绝,阴狠无情! “来人!” 他站直身体,冰冷喝道,从旁侧林间低首走出一人:“殿下有何吩咐?” “速去漠北客栈打听消息!即刻来报!” “是!殿下!”那人领命而去。 黑摩诃又叫:“再来一人,去父皇宫中打探消息。那女刺客身份是谁?那男刺客杀了!” 冰冷的吐落两字,树影婆娑,又有人领命而去。 黑摩诃背负着双手,抬眼望天,启唇又叫:“速去查明逍遥子下落。无论生死,都要带着回来!” 双眸猛的寒冽,仿若北极冰光! 这天下的人,若是不能为他所用,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想着,又淡淡望天,一轮圆月忽隐忽现。此时,正月十五,上元夜。 ************ 曦园,静静沉睡的连曦儿眼皮忽然一动,猛的起身,一双眼眸却是含怒带煞,一张俏脸阴寒莫名! “王子妃娘娘!您醒了。” □□连曦儿一动,紧守床边的曦园宫女便出声招呼着。连曦儿淡淡点头:“我要出去!” 双脚落了地,手按着胸口位置,快速的穿了鞋,披了件衣裳就往外走。却被宫女为难的拦住:“王子妃娘娘,王子殿下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曦园!” 连曦儿顿时冷哼,眉色一挑:“怎么?既知道我是王子妃娘娘,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拦我?” 劈手一巴掌挥手,连曦儿真是怒极! 该死的疯道士,该死的黑摩诃,居然敢联起手来封取她的记忆?而若不是她还心存一份怜悯。这个曦园,她可以瞬息之间就让它化为飞灰! “啪”的一声脆响,那宫女顿时硬生生的受了一巴掌,脸色瞬间肿起,由此可见,连曦儿真的是下了狠手了。 急忙双膝跪地,带着哭声的求着:“娘娘饶命!奴婢也是奉命,王子殿下他” 注目12 连曦儿一脚踹过,不等她哭完,飞身便往外硬闯。 沿路,又有几名侍卫小心翼翼的向着拦着,均被她一手一个拍飞! 此时的她,满心的怒气无处发泄。那些前来挡路的没见眼睛的狗奴才,她是见一个打一个! 而这一路便直接打到了黑摩诃跟着。 连曦儿踩着重重的步子,满脸杀气的步步逼进,黑摩诃叹一口气:“曦儿,你全都记起来了么?” 早在刚刚想明白所有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总有一天,曦儿是会来跟他算帐的。却没想到,竟是来得这样的快。 快得,他有些措手不及,还有一些难忍的心痛。 曦儿,那个男人,真的就值得你那么对待么? “哼!” 连曦儿怒目看着他,冷冷一哼:“黑摩诃,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好妹子!否则,我不介绍当场杀了你!” 忽的出手,怒而挥出,一股强劲的疾风陡然卷向黑摩诃的身体。黑摩诃一惊,急道:“曦儿,你干什么?” 不停旋转的风向霎那间形成一个绝对严实的包围圈,既不放他出去,也不让他离开。好像只是要把他不择手段的困起来一般,没有半点的威胁,却是让他失去了自由。 连曦儿眉色寒戾,冷笑:“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黑摩诃,如果今天冷希死了,那你就为他陪葬吧!而若他不死,你就好好等着我的报复!” 话音铿锵,落地有声。 飞身向着曦园之外疾扑而去。黑摩诃顿时心惊,这是何等身法?竟是快到了如此鬼魅的地步? 扑出曦儿的连曦儿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漠北客栈,而同直扑皇宫太医药,凭着自己的身手,眨眼之间便把太医院中所有她用得着的药材搜刮了个精光。这才脚尖一转,毫不停留的直射出漠北皇宫,直奔客栈而去。 而在她搜刮太医院的这段时间内,整个皇宫竟是悄然无声,似乎一个守夜的都没有。对此,连曦儿也大感意外,但此时此刻却是绝不容她多想这些。 她的身影刚一消失,隐在太医院门外两个人影便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大为惊叹的赞扬着:“曦儿姐姐好厉害!来无影,去无踪啊!” 墨言在黑暗中瞥了她一眼,双手斜抱着剑道:“我也可以的!” 话落,随着连曦儿纵身离去。巧铃儿顿时不满,跺着脚叫着:“哎!你这人,等等我啊!” 嘀嘀咕咕的跟在后面追着。要不是她帮着曦儿姐姐打翻守卫,引开其它人,曦儿姐姐也不会这么顺利的,是吧是吧? 所以,还是她最厉害了。 嘿嘿! 于是,被黑摩诃派来杀人的两个侍卫,顿时一阵冷汗,满脸后怕的瞪着两个人飞走的方向,面面相觑,霎那时间脖子发凉。 他们赶来的时候,正巧是赶上这两个煞星,从天牢里脱了身出来。然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鼓作气的开始大杀太医院,当场就吓得呆若木鸡,然后不管不顾找了个地方便窝了起来。 注目13 想着,又忍不住的头皮发麻。 真的好可怕啊!看他们那杀神恶煞的样子,这还好他们没敢动手,这要是真的动上了手,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连曦儿当真是心焦如焚,归身似箭! 自从出了漠北皇宫,便一路直奔客栈方向,却是比那灵魂状态的速度不知慢了几倍。 心下着急冷希几人的伤势,舌尖猛的一咬,一口精血喷出,速度顿时又加了一个档次。 如风吹过,掠起雪花阵阵,却是半点不沾身。 巧铃儿一路跟在身后,咋舌的看着:“曦儿姐姐这是疯了么?这么急着跑什么?” 墨言停下身来,看着那口精血喷落的方向,凝眸道:“是冷希出事了!” 巧铃儿顿时一怔:“怪不得她会去太医院” 墨言起身,用脚尖踢了些积雪将那口精血踢开,打断,对着巧铃儿道:“我们也去吧!她需要帮助!” “嗯!” 巧铃儿用力点头。两人再次飞身追上,速度也不由得随之加快。 近了,更近了! 连曦儿提着手里包着无数天才地宝的绝世药材,一颗心又是急切,又是慌乱。甚至还有一种近乡情怯的奇怪感觉。却最怕的,还是心慌他万一闯不过那关 一路疾奔,一路乱想,整颗心一直就怦怦的跳个不停,没有一刻的安稳。 眼看得漠北客栈近在眼前,却忽然一声嘶哑悲绝的怒吼响彻整片夜空:“黑摩诃,此生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是冷雨的声音! 连曦儿顿时身形一晃,眼前一黑,又急忙定了定神,打起精神的飞身疾掠而过。 整颗心,已是如雷般的跳动着。 惶恐,又不知所措。 相公,你要坚持住,等着曦儿回来啊。 相公,你不要生曦儿的气,曦儿忘了你那么久,不是故意的 相公,你等我,一定要等着我。曦儿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冷雨悲愤欲望的吼了那么一声,身子一软,便重重的扑倒在了血色之中。一双怒目,却是狠戾到极至! 冷风呆呆的怀里抱着已经毫无生机的冷希身体,眼睛却是没什么焦点的望着不远的一团蜷缩的身影上。 小翠,小翠对不起,此生不能与你结为夫妻,只等来世再见了! 嗓子忽的哽咽,豆大的泪珠往下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此刻,冷风真是伤到了极致。刚刚,明明感觉到是小女且来了,可为什么不救他们? 以小女且的医术,只要小女且在,就一个都不会死啊! 小女且,小女且你到底,要糊涂到几时?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清醒?是不是要等着他们死绝了你才会出现呢? 小女且!小女且! 冷风心中大痛的叫着,不停蠕动着嘴唇,却偏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胸口处又忽然一股热流激荡,张嘴一口鲜血吐出,也歪着身子倒在身上。 随他一起倒下的,还有冷希那具已经再无任何生机的躯体。 寒风又起,雪花骤然飞落。 飘飘荡荡的来到几人的上空,又缓缓的飘落。不久,掩盖了一切的生机。 注目14 连曦儿拼着性命赶到,只一眼,便身心俱震,一头从半空栽了下来。重重落地的瞬间,巧铃儿一声惊呼,叫着:“曦儿姐姐!” 飞身一根长鞭卷起,带着连曦儿的身子复又荡起。墨言腾身跃起,手一伸,已将眼前发黑的连曦儿接在怀里。 刚一落地,连曦儿便挣扎着推开他,低低的叫着:“墨言,你站远些。我去看看他。” 伸手往后推开了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双眼直直的盯着冷希伏落的地方,只觉得整得身子都冰寒了。 “曦儿姐姐!” 巧铃儿叫了一声,欲要跟上前,却被墨言一把拉住,道:“不要过去!” “我不!我不!你放开我!曦儿姐姐这个样子好可怕的,她会做傻事的,你放开我” 巧铃儿挣扎着,墨言拧眉,却又拗不过她,只得反手牵了她,两人一起跟着上前。 连曦儿蹲坐在漫天的飞雪之中,膝下是已冻了冰的血水,脸上却是带着刻骨的温柔。 “相公,曦儿来了。曦儿这就来救你!” “你放心,有曦儿在,相公不会死的,永远不会的!” 轻轻抚上冷希那张含笑而逝的俊脸,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落,只觉得整颗心都空荡荡的疼得难受—— “相公,相公” 她一声一声的低低唤着他,微闭着双眸,却是轻轻俯下自己的头,在他的唇间深深一吻。 “曦儿姐姐,你做什么?住手!你住手!” 巧铃儿脸色突变的叫吼着,要挣扎着跑过来。墨言死死的拉住了她,低低的说道:“铃儿,若冷希是我,若曦儿是你,你会不会这样救我?” 巧铃儿顿时一怔,墨言已叹一口气,略显僵硬的怀抱细细密密的圈住她。巧铃儿顿时大哭。 那漫天的飞雪似乎是感觉到这几人的悲怆,好像下得又急了些。大片大片的宛如鹅毛一般的大雪片一波又一波的落将下来。掩盖了他的气息,也敛去了她的哀恸。却是将冰凉的泪珠冻结在了她的唇角,也连在了他的心间。 连曦儿缓缓扬唇,舌尖轻轻一吐,霎时间,百合清香,宛若初夏。那已然冻结的泪珠,初时冰凉,却在这一刻,又有了微微的温动。 巧铃儿不忍再看,将头转回了墨言的怀里,用力的哭着。连曦儿唇角含笑,尽力温暖着那颗晶莹的泪珠,百合香味更浓。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够了够了!曦儿姐姐,你一口仙气便足以救他了,为什么却是给了他这么多?难道,你真的想死不成?他活了,你却死了,你让他情何以堪?!” 巧铃儿终于忍不住的跳过去,一把将连曦儿提起,顿觉她身子软绵绵的,似乎再没有半点力气。 瞬间心下大惊,急忙伸手扣了她脉门,立时色变。 “姐姐!你到底渡给了他多少?” 巧铃儿狠狠的说着,目光很是凶恶的瞪着那个身子已渐渐转暖的男人,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注目15 这该死的男人!居然敢让姐姐这样伤身,杀了他都是便宜他了! 连曦儿虚弱一笑,却是满含柔情的看着她:“铃儿,终于记起你了,真好”说着,又喘一口气,伸手抚上了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铃儿,姐姐不能没有相公,肚子的孩子,也更不能没有爹。铃儿,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就是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只是一个男人而已,至得你这么耗费自己一半的生命去救他么?” 铃儿拼命的摇着头,心痛的大叫着。一旁墨言眸色一暗,胸口只觉窒息的难受。 早知道她们不是平常人,却居然不平常到这种地步。 仙气生命居然是连死人都能救活,他又凭什么去喜欢她?黯然抬眼看向巧铃儿,只见她仍是一脸的怒气,愤愤不平的叫着。心头便兜兜转转的只剩了她的最后一句话。 “不过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不过只是一个男人而已至得么?至得么?” 心中猛然一堵,墨言疲累至极的闭了双眸。半晌,终又睁开,无限眷恋的最后看一眼那令他第一次心动,也是第一次魂牵梦萦的俏丽身影,慢慢的转过身子,静静的消失在了这漫天的大雪之中。 他是一个杀手,不能动情,更不能动心。可遇到她,便是他命中的克星,不止为她动了情,更是为她动了心。而杀手一旦动情,动心,那便是致命的弱点!所以,他不想有弱点,更不能有弱点。他要做这个世界第一顶尖杀手,要做这个整个杀手界的主宰。所以,他不爱她了,不爱她了,真的,不爱了 伸手抚了胸口,跌跌撞撞的走着,一路留下的脚印深深浅浅,歪歪扭扭。让人心痛,心怜 可又有谁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的艰难? 铃儿,你终究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而我,最多也只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不定哪一天,就会被人杀死。而到时候,你怎么办?纵然你有起死回生之术,可是我却不能让你冒着身死的危险! “曦儿姐姐,我跟你说,对男人你真的不能太好的。你” 巧铃儿还在巴啦巴啦的说着,连曦儿一叹,摇头打断她:“铃儿” “姐姐!我还没说完!”巧铃儿一脸气鼓鼓的再次又夺回了主语权。 连曦儿忍不住了,提高了声音的叫着:“铃儿!你都打断我好几次了。墨言已经走了你知不知道?” “谁呀,走就走吧呃?谁走了?墨言?” 巧铃儿仍旧一脸气愤的说着,猛一回神,震惊的问着。连曦儿无语的点点头,巧铃儿顿时急了:“姐姐,你怎么不早说?” 连曦儿无辜的笑:“我有说啊,是你不让我说。” 眼睛瞟向身边的冷希,虽然仍旧没有醒转的迹象,但他的脸色却是晕了层淡淡的红晕,已渐渐向正常人的脸色转变。 连曦儿心下大定,再看一脸懊恼的巧铃儿,不由得眉眼一弯,打趣道:“铃儿,他好像已经走了很久了吧?我想想啊,是在你第一次说男人不至得的时候,还是第二次呢?” 注目16 轻蹙了眉头,当真是在认真的想着,突觉身边一阵风声起,巧铃儿气恼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曦儿姐姐!你越来越坏了!等着吧,等姑奶奶我找到了他,看我不把他揍扁成猪头!” 连曦儿顿时轻笑,一直目送着她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人影。这才脸色一变,张嘴一口血色吐落,这次,却是血里含着淡淡的金色。 眼眸瞬间闭起,眉间有着浓浓的苦涩。 娘娘,曦儿,怕是再也不能回去了,不过,有铃儿她们三人回去,娘娘也断不会寂寞的 想着,蹒跚着爬起身,一个一个的挨着过去。咬破指尖,一点一滴的鲜血入口,直至每一个人的脸色明显好转,这才疲累至极的收了手,眼前一黑,重重的扑倒在冰凉的血色地上,心思清明,却是周身无力。 铃儿,对不起。你若不走,我无法救人。相公心脉受损,必须要渡我一半的仙气。而小翠他们几个,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一边想着,一边昏昏沉沉的终于睡去。片刻,那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再次飘落,细细密密的掩盖在连曦儿的身上,渐渐的,几乎变成了一个冰雕的雪人。 忽的,一抹身影飘落,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前,静静的守着。直至,又有人影憧憧的向着这边扑来,那人才渐渐回神,抬步迎了上去。 只要他活着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允许曦儿丫头的心血白流!哪怕他再怎么恨不得冷希死,再怎么恨得他想亲手杀了他,此时此刻,却也只有护着。 他已经做错了一回,这次,便再不能错!只是,那个可怜的曦儿丫头,一身仙气损失过度,一身鲜血,却是所剩无己。想要救人不难,难的却是,你要如何自救? 沉沉想着,眨眼间,寒风凛冽,雪落无声。刀剑相击过后,又是一片的人间地狱,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来人,全部被尽数的杀在了这里。同先前一样,清一色的皇宫侍卫。 那人杀光了所有来人,然后收了剑,转头再看一眼漠北皇宫的方向,便又走了回去。蹲在连曦儿的身前,轻轻的扶起她,自己弯了双腿盘坐在地,双手运力,抵住了她的后背心。不过片刻时间,曦儿苍白的脸色渐渐好转。那人的身形却也在同时,一点一点的佝偻了下去 与此同时,远远的曦园之内,困住黑摩诃的一圈疾风,却是忽的渐渐减少,直至彻底停下,消失 黑摩诃微微一怔,动了动身子走出来,俊雅的面庞上含着一层深深的戾气:“来人!着所有皇宫侍卫,全力赶至漠北客栈!不得有误!” 斗转星移,夜幕渐淡,东方已渐现了鱼肚白。 原本繁华如锦的漠北客栈,此时此刻,已是满地的残肢断臂。谁又能想到,这样的惨案竟是会发生在这里呢?以至于所有住店打尖的客人,全都稀里糊涂的做了冤死鬼。 便是连那倒霉正好在这里做工的普通漠河百姓,此时也只有震惊到不敢相信的份,甚至是连眼泪都不知道去哭给谁的。 注目17 而这一夜,全城宵禁。明明是热闹非凡的正月十五上元节,却偏偏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没有人想得通,也没有人可能会想得通。 任凭着窗外喊杀震天,惨叫连连。这些手无寸铁的漠河百姓,没有一个敢冒头出声。 那是血淋淋的人间地狱,那是动辙便取人性命于股掌之间的刽子手。没有人出去,也没人有敢出去。 而这一夜,历来是最为欢乐激进的上元节,便在这样不断打杀的夜中,煎熬的渡了过去。 直到天明,一切归于平静,所有城内的人,这才终于浅浅的闭眼休息了一会。却又在冲天的大火中被猛的惊醒,不过片刻,便急急的起身,纷纷向外走。 一出门,便是口口相传的震惊真相:漠北客栈,惨遭清洗,灭门!一夜之间,上百人的客栈,化为飞灰! 黑摩诃鲜衣怒马,墨发飞扬的矗立在大火冲天的客栈之前,俊逸的脸庞微微沉落,薄薄的唇瓣紧紧抿着。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却是定定的望着那冲天的大火,双手十指,死死的攥着一根青色的束发带,却正是逍遥子之物。 师父,终于,你也要与徒儿为难了么?杀了徒儿那么多的侍卫,师父,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子殿下,所有人已全部带回,无一人逃走!” 有侍卫回转禀着,黑摩诃淡淡一额首:“嗯,知道了!” 拔转马头直奔回宫,脸色沉黑如墨。 这一夜,他失策太多,需要好好的再行布置。 不管是曦儿,铃儿,还是那个叫做冷希的男人,以及他的师父,以及墨言他统统都不会放过! 人生一梦,如同白云苍狗。 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处白云道观,地势险峻,又陡峭难走,故此天长日久之下,已经成为了一座弃观。 四处白雪皑皑,冰天冻地,几乎没有一个完整的立脚之地。 逍遥子披散着头发,身形佝偻的在前领着路,面色沉默,双眼无神。像是突然间被抽尽了全身的精气神一般,眼看着便活不了多长时间。 连曦儿紧紧的在身后跟着,数次想说些什么,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直到进了这间弃观,跟前再无其它路可走时。连曦儿疾跑两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疯道爷,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逍遥子一脸茫然的问。 连曦儿深吸口气,眯了眼道:“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又要救我?” 这两个问题,既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也是她一直想弄明白的地方。 逍遥子抿抿唇,明显的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丫头,你别拦着贫道好吗?贫道身子不好,活不了几日了。你就行行好吧。” 伸手要将她推开,连曦儿固执的不让:“那好!既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那可以告诉我,你把相公他们带哪里去了吗?” 睁眼醒来,她好像全身又恢复了力气,而眼前的逍遥子道爷却变得更加的猥亵,也更加的佝偻了。像是一坨被茁壮的树干吸干了养份的黑土粪一般,全身上下,便只剩下外面的这一层壳了。 又惊又怒之后,发现这周围除了她跟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冷希呢?小翠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注目18 她刚要张嘴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转身就走,嘴里说道:“要想知道为什么,就跟我来吧!” 结果,她就这么一路跟了他来,他居然还想躲闪着她? 心中想着,不由得恼怒,刚要发火。逍遥子轻声一叹,低低道:“曦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娘。” “我娘?”此话一出,连曦儿瞬间迷茫。这怎么又跟她娘扯上关系了?忽然想起,这疯道爷曾说过,他是受了她娘嘱托,所以才会为他求了漠河王子妃的这一个位子 逍遥子微一点头,又叹道:“确实是因为你娘。那时候,你娘还云英未嫁,而我正是心高气傲,却一见你娘,便惊为天人。于是四处托人说媒,你娘却已经有了婚约不久之后,你娘嫁给你爹,做了大户家的夫人太太,而我纵然浑身壮志,却终究是穷人一个。我配不起你娘,更加不能求娶于她,自然落落寡欢,生了一场大病。自此之后,我路遇一疯道人,送我一场大机缘,说他有办法让我与你娘再次相见。唯一要求,却只要我继他衣钵” “所以,你便答应了?”听到此言,连曦儿忍不住的插嘴问道。想不到娘亲竟还是有这样的一段风花雪月。 “是的!我同意了。” 逍遥子笑着点头,说起那个温柔婉约的心仪女子,纵然脸色青白,却也透着一份满满的欢喜。 连曦儿忍不住心酸。世间多有痴情种,疯道爷,为什么偏偏要遇上了她娘? “那后来呢?”连曦儿拉着他坐下身来,席地盘着枯草,托着腮问着,满心都是接下去的幻想。 逍遥子一笑,低低的道:“后来,果然是送了我一场大机缘。却是因你而起。”话落,看向连曦儿嫩白如仙的脸庞,忍不住心下欣慰:“那一年,你突生大病,眼看不治,是我救了你一命。却不料高烧之后,你的脸,就变了。” 说起往事,逍遥子明显的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中。 连曦儿也想到自己小时候的脸,也不由得一声苦笑:“那几年,若不是多亏疯道爷的照顾,怕是我早就已经死了。” 逍遥子摇摇头,目露神往:“那几年,是我过得最快乐的几年。可以天天看到你娘,看到你。纵然你面色改变,可心地却是极其的善良,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而你娘,却是禁不住这样的大起大落,终于在你四岁生日那天,落落寡欢的一病不起,任凭我如何救治,终于还是撒手人寰。而那之后,我便得了你娘的嘱托,一定要为你找个好人家。并发誓要走遍千山万水,为你寻得治脸的药” “所以,你便寻到了漠北皇宫?” 说到这里,连曦儿已经不用再多问什么,一切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一个极其思念初恋情人的疯颠老人,而对于自己平生宿爱的尽情奉献与倾心照顾。 她还能说些? 为了她的终身大事,为了治好她的脸,他几乎奔波了一辈子,才终于成就了疯道爷的名声。却又是为了她的终身大事,而铸下了这等大错。又到后来,还是为了弥补她,弥补欠下她的这所有过错,他不顾一切的拼尽全力的救了她,而他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她还能怨些什么? 这一饮一啄,均是天定啊! 注目19 想着,她长长一叹,认真的道:“疯道爷,曦儿不怪你,也不怨你。只是,你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能让曦儿看看吗?” 伸手欲扣向他的手腕,却被他快速的躲开,扬开一张老树皮似的枯脸,没有一点血色的笑道:“曦儿,道爷的身体,道爷自己知道。这么多年了,道爷见你出落得这般本事,道爷也终于安心了。你就让道爷去见见你娘吧,好么?” 话落,目露慈爱的看着她,伸手抚向她的头,像当时初见那个羞涩美丽的女子一般,他开心的笑着,另一手却拉过她,轻轻的道:“曦儿,道爷这俗家的名字,却是叫做殷无悔的” 笑着,手,忽然的就垂落了下来。手心里,一枚硬硬的东西硌得她手心疼。 连曦儿柔柔的笑着,转过了身子,轻轻的抱住了他,眼里两溪泪水,潺潺的流下。 “疯道爷,你安心的去吧。见着了我娘,一定要告诉她,我生活得很好,很幸福。我有一个很疼我的老公,还有一个没有出世的宝宝。我想,等宝宝出世之后,也一定会长得很漂亮,很幸福的” 紧紧攥着手心里的东西,她能感觉得到,是一枚奇形怪状的钥匙。而想到逍遥子临终前说的话,他说他俗家的名字,是叫做殷无悔的,无悔,爱你无悔,为你一生,无悔—— 这位逍遥子为了她娘是一生孤苦,又为了她,竟是客死异乡。 连曦儿攥紧着掌心里的钥匙,激荡的心思,久久不能平静。 只是这枚钥匙到底有什么用?疯道爷这么跋山涉水的带她上了这白云观,仅仅就是为了来这里给她交接这把钥匙么? 等安顿好了逍遥子的一切身后之事,时间已是两日之后。 冰天雪地的,她甚至连个像样的坟头都给他立不起。最后,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四处硬挖了些冻得坚硬的石头,这才给他立了一座四处漏风的石墓。 最后,连曦儿向着逍遥子的石墓坟头插了三根荒草,权当是上了柱香,忽然才迷迷糊糊的记起。 她的疯道爷,至死爱着她娘的疯道爷,居然没有告诉她,冷希他们到底是在哪里? 不由得又气又恼,顿时那满心的悲怆去了几分,用力瞪着疯道爷的简易墓碑,想着他之前的疯颠乱语,想着他那日拼力救她的情形,心里渐起的恼怒,便就淡淡的又散了。 “疯道爷,曦儿说了不怨你,就是不怨你。相反,曦儿还要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曦儿一命,救了曦儿肚里的孩子一命。曦儿会常来看你的。” 弯下腰,最后见了一礼,连曦儿转身离开了这处苍云之地。 只是,她的相公,亲人,又在哪里? 这两日,整个漠北地界,空前的戒备森严。不止漠河的百姓人心惶惶,便连着朝中一些显贵的王公贵族也有些食不安寝的感觉。 山雨欲来风满楼。 注目20 平日里一向性情淡然,待人接物万分温和的王子殿下,突然一改往日的柔和作风,直接变得杀伐果绝,手腕狠戾。不过两日时间,便斩了近百名贪污受贿的当朝官员。更是将当地的地痞恶少除了不知多少。一时之间,整个朝野震动,各个屏息宁声,大气不敢喘,更不敢私下里胡乱议论。各个都感觉那头顶上悬了一把刀似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毫无征兆的砍下来。 却不知,这王子殿下是发的什么疯? 据说,王子妃殿下不见了? 据说,王子妃殿下是不满这门亲人,直接逃婚了? 据说,王子妃殿下已然生死,不知所踪? 据说 凡是各种据说,都是与王子妃殿下有关。凡是各种据说,也都没有传到连曦儿的耳朵里。 而黑摩诃好像浑不在意。 他缓步行走在宛若人间仙境一般的曦园中,明明四季如春,沐浴春风。此时,却是一片萧瑟,连带着满园的树木花草都仿佛结了一层的冰似的。再不复半点的人间仙境。 黑摩诃此时,便轻轻行走在那渐渐结冰的桃林之间,一如之前连曦儿喜欢漫步在这林间一般,衣袂不起半点风声,享受着这祥静一刻,却是再没了当初的心情。 “王子殿下,那几人均已审过,称都不知王子妃踪影!” 有侍卫前来禀报,黑摩诃停了下脚步,唇色冰冷道:“再审!” “是,王子殿下!” 退下继续审问去。 黑摩诃再没了游林的心思。 他转身出了桃林,向着皇宫方向行去。他总有种直觉,只要他扣着这几个人,曦儿她是一定会出现的! 可是,都已经三天了,曦儿,你到底是在哪里? 美轮美奂的王子府第,小翠与白墨妍得到了最好的照顾。 “小翠,这么多天了,你家小女且到底还活着没有?” 白墨妍不耐烦的在这王府里走来走去的转圈圈。纵然是最豪华的王府,也不过是个被放大了的金丝雀笼而已。 而她跟小翠,就是这笼子里的两只鸟! 小翠苦着脸,托着下巴坐在冰凉的台阶上,望着王府门前的那两队不断来回巡视的侍卫,欲哭无泪的道:“白姑娘,你问我,我倒问谁去?小女且她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连漠河王子都是没办法寻到的,我怎么可能会有办法知道?” 白墨妍烦燥的停下了脚步,扒了扒头皮,恼道:“可是一直这样等着,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着急,我也着急啊!”小翠肚子里憋着气,也很是难受,“漠河王子想要小女且当王子妃,小女且不肯,却是也没来找我们。那她会去哪里了?” 托了腮的想着,任凭她想破了脑袋,又哪里会想得到,自己的小女且,居然是那么的有本事? 白墨妍几乎要崩溃了:“可是,总这样困着也不是办法啊!” “那你想怎么样?”小翠都快被她吵烦了。 白墨妍双眼一亮:“我们跟王子殿下说说,就说我们有办法能寻到人,让我们出府试试?” 小翠愕然一怔,忽的兴奋道:“白姑娘你真行,我这就去求求王子殿下!我一定要出去找到小女且,要不然,姑爷他们怎么办?” 答应1 蓦的一下由石阶上跳起,闷头往外跑。刚跑两步,黑摩诃一身清华的走进来,黑色衣衫,精短又利索,一双眼睛透着点点的温润,迎上小翠道:“什么事这么急?能跟小王说说么?” 伸手欲去拉她的手,小翠吓了一跳,赶紧避开,嗫嚅的道:“王子殿下,我我想出府去寻找小女且,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咬着唇,既害怕又期待的看着他。毕竟那一夜的客栈灭门,她是清楚的知道,便是这位漠河王子下的手。而如今,他们这些人又活着落到他的手里,这一切,可想而知。 “行啊,怎么不可以?”黑摩诃笑着点头,又向着白墨妍看了一眼,道:“不仅你可以出去,这位白姑娘也是可以出去的。” 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不仅仅只是在找人,顺便,也将他们所有人的身份,统统的又查了一遍。 让他最惊奇的是,这个叫做白墨妍的女人,居然是当今中原第一铸剑山庄的大小女且!这一点,最先派去杀人的那个侍卫头领是知道的,不过可惜的是,他没命回来报告。也因此,黑摩诃的消息有点滞后,但幸亏还不晚。 而因于这个身份,他黑摩诃自信是对她礼遇有加的。至于小翠,是曦儿最看重的丫头,自然也不能慢怠了。更别担,他对于小翠,还有一份别样的情怀呢? 但是其它人,便没这么好运了。 一听黑摩诃答应,小翠立即点头如啄米的急急道:“好的好的!小翠一定会把小女且找回来的!” 黑摩诃又道:“不过,你要答应小王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能让小翠出去找小女且,哪怕十个条件,小翠也会答应!” 黑摩诃摇头,轻笑:“先别那么急着答应,你可以考虑一下的。” 小翠一怔:“王子殿下的条件是” 黑摩诃直起腰身,由怀里掏出一个半透明的小小瓷瓶,递给了小翠。小翠接在手里,疑惑的道:“这是什么。” 黑摩诃淡淡垂眸,“别管是什么,你若能找到你家小女且,这里面的东西,给她服下便可。” 小翠警觉的看着他:“王子殿下,你不是会” 黑摩诃轻叹一声:“小翠,小王对于曦儿的心思,你当真不明白么?我便是杀尽天下所有人,也不可能会伤她一分一毫!她那样的纤尘不染,仙容玉姿,我捧在手心里还来不及,又怎敢起害她之心?” 谈起往事,黑摩诃不由得沉痛万分:“若不是那一夜曦儿她,已经是小王的王子妃了!” 话里诸多心疼,诸多惆怅。小翠顿时觉得不自在。 那一夜还真是,若不是她将姑爷他们放进来,或者小女且真会安安静静的嫁给了他? 而在那样的情况下,王子殿下也舍不得伤害小女且。现下,就更不会了。 心下存着歉意,但仍旧迟疑道:“可是小女且” 黑摩诃忽的凛厉:“小翠!你若是不同意,小王也只得将那三个人,一起处死了!” 小翠登时吓了一跳,又惊又怕的道:“不要!小翠答应你!只要小女且平安无事,只要姑爷他们能活着,小翠什么都答应你!” 答应2 泪水涟涟的将那小小的半透的瓷瓶抓在手里,满心的茫然,与惶恐。 答应了黑摩诃,小女且不会死。可若不答应,姑爷就得死!在这种情况之下,小翠真正的彷徨了,为难了。 小女且,小女且我到底要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小翠不能害小女且,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姑爷死 小翠失魂落魄的抓着那小瓷瓶出了府,黑摩诃缓缓的扬唇,眸底闪过一丝阴冷。 回头,白墨妍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看傻了这一切。黑摩诃哼一声:“怎么还站着不动?” 白墨妍急忙回神,向着黑摩诃匆匆行了一礼,便追了出来。那速度,像是身后有恶鬼跟着一般, 黑摩诃冷冷的看着,中原第一铸剑山庄的大小女且么? 凭着记忆,连曦儿终于下了那白云道观,一路积雪深重,累得差点脱力。 而自从上次救了冷希之后,她的术法似乎也有些不能用了。最明显的就是,她不能御风飞行了。 虽然疯道爷最后是将他全身的功力都给了她,但毕竟不是仙气,也代替不了仙气的使用。 于是,她只得认命的拼着两条腿走。 而在这样大雪封山的状况之下,连曦儿觉得她当真是很命大的。至少,没有冻死,也更没有饿死。 茹毛饮血,是不敢去做的。但渴了吃雪,饿了打些偶尔窜出的野味来,还是可以的。 然这些东西终究也只能她暂时的生存问题,更别说她肚子里还有一个人呢? 一路走着,一路心急。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下了山,进了城。才发现不过短短数日,整个漠北城,便已经变了天。 而此时此刻,为了能够出府寻她,不得不答应了黑摩诃不平等条约的小翠与白墨妍,此时也正愁眉苦脸的走在这片漠北城内的大街上。 小翠怀里揣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小瓶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是云里雾里的踩在半空,安定不了。 虽然是出了府,却好像又撞进了一个更大的牢笼。无论怎么挣,都挣不脱。而黑摩诃似乎就是看准了她这个弱点,而逼着她,不得不为他做事。 “想什么呢?这好容易出来,赶紧想想办法怎么逃走吧!” 白墨妍推了推小翠,低低的说着。小翠唉声叹气的一摇头:“要走你走吧!反正我是不能走!小女且还没找到,姑爷也没救出来,我怎么能走?” “可是,就凭你这一己之力,你怎么能救?”白墨妍不同意的说,小翠咬着牙,道:“就算是救不出来,我也要跟小女且姑爷死在一起!” “死?你想的可真伟大!”白墨妍鄙视的瞪她一眼,撇着嘴道,“就算你想跟你家小女且死在一起,也得看那漠河王子答不答应!” 小翠一下就怒了:“白墨妍!都这个时候,你还说风凉话?怕死你别跟着来啊?我们又没有拿刀逼着你来!是你死皮赖脸的赖着姑爷非要跟着。现在姑爷一出事,你就想着跑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答应3 声音越说越大,小翠真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都什么人?堂堂铸剑山庄的大小女且,居然就是这么个德性?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不讲情义,胆小虚伪真可惜了白墨风顶天立地一男儿,怎么会有这么胆小怕死的妹妹? 小翠愤愤的想着,眼睛都红了。 白墨妍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一副羞愧万分的模样,大睁着眼睛瞪着气得满脸的小翠丫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她还能怎么说? 人家小翠说得句句都是实话,而她也确实是动了贪生怕死的念头。可是,她她她这不是也没办法嘛!就凭着她俩这小小身板,想要救人,谈何容易? 嘴张了半天,有些讪讪的看着小翠,终于一咬牙,狠狠的道:“罢了罢了!死就死吧!你一个小小的丫头都能做到这样忠心,我堂堂铸剑山庄的大小女且,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觉得身上的光环增加了不少,愣是有一种巾帼英雄气概。 小翠张嘴结舌的看着,忍不住的揉揉眼,再揉揉眼。白墨妍得意的扬起头:“怎么样?本小女且够意思吧!” “够够!” 小翠呆呆的说着,却是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小女且,小女且” 冲着白墨妍便扑了过去。白墨妍愣愣的看着忽然扑过来的小翠丫头,头皮一阵的发麻。 手忙脚乱的往一边闪着,急急的道:“啊,不不不!小翠,我不是你的小女且,我” 话未说完,却见小翠看也不看她,直接泪奔着越过她,扑向她的身后。 白墨妍傻傻的顺着看过去。街角处,萤光闪烁,白雪皑皑,一个绝色美艳的女子,身件一件白色滚着兔毛的宽大斗篷,正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她们。 “啊!小翠,她是谁?她不是你家小女且啊!” 白墨妍忽的反应了过来,急急的叫着。便见小翠已经扑到了那女子的跟前。那女子也不避不让的伸手抱住了她,不由得顿时眼抽。 这这这难道连曦儿又换面具了?怎么可能会这般的美艳? 白墨妍呆呆的看着,又胡乱的想着。猜得倒是有点靠边,但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想到。这根本不是面具,这根本就是连曦儿的真实面容! 皇宫里的那一夜,白墨妍没有资格参与,自然也不知道,她面具背后的真容,居然是这般的出尘脱俗,不染尘埃。 “小翠。” 连曦儿轻轻的笑着,将小翠拥入怀中。一抹油然而生的感动瞬间充满了整个心间。 上天,终究还是待她不薄的。 “呜呜呜!小女且,能见到你真好。小翠还以为再也见不着小女且了呢。” 用力的抱着怀中暖暖的身子,小翠又哭又笑的叫着。连曦儿顿时好笑,将她拉开,嗔怪的道:“小翠,不许胡说。只要我们好好的活着,怎么可能会见不到?” 抬手,轻轻的帮她擦去腮边的眼泪,连曦儿却是笑得自己的心都酸了。 好好的活着,谈何容易? 那一夜,她是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又是亲手,将他们一个个救回的。这其中的惊心动魄,她比谁都清楚,比谁都难以忘记,却也更加珍惜。 答应4 “啊,小女且,你” 小翠却忽然一怔,猛的叫道,连曦儿唇角轻扬:“嗯?” 吃吃的张张嘴,又眨眨眼,满脸的惊喜,又满脸的不敢置信。半晌,终是迟疑的道:“小女且,你,你记得我们了?” 若是不记得,小女且怎么可能会说好好的活着?若是不记得,小女且怎么可能现在这里? 小女且,你当真是回来了,对吗对吗? 小翠泪意盈盈的期待至极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且,面色紧张又惶恐,生怕她说出一个“不”字。 连曦儿忽然的就心酸。 她微微的笑着,泪水顺着脸腮往下流,“是的,小翠,我记起来了!”可是,又何德何能,担得起你们这般的守侯? 顿时,小翠的眼泪刷刷的就往下流:“小女且小女且你,你快去救姑爷,姑爷他” “他怎么了!” 连曦儿猛的抓住她,厉声问道。小翠呆呆的看着她,大脑瞬间空白。 小女且她她怎么变这么厉害了? “喂!你还真的是那个丑八怪连曦儿?冷希的夫人,连曦儿?” 白墨妍吃惊的跳过来问着。连曦儿抬眼看着她,轻笑着道:“白姑娘好,白姑娘若是知道曦儿相公的下落,还请白姑娘告知。” “啊,你你真是的你?” 白墨妍大呼小叫的喊着,使劲的揉着眼睛。 这怎么可能?明明一个极其丑陋的丑八怪,怎么可能会突然变成这样一个天仙似的美人? 肩若削成,腰若约素,眉如翠羽,肌若白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白墨妍震惊的脸上淡淡笑过,风姿卓雅,宛若仙降。 白墨妍愣愣的张大着嘴巴,几乎能赛进一个鸡蛋。 只听连曦儿温柔的声音又问:“白姑娘?” 白墨妍猛的回神,鸡啄米似的点头:“知道知道,冷爷他们三个都被关在皇宫的天牢中!” 皇宫? 连曦儿眉色蹙起,道:“那一天夜里,你们都没有逃出去么?” “你怎么知道?”白墨妍顿时怔住,小翠也止了哭声一脸疑惑的望着。 连曦儿揉揉眉心,随口转了话题:“天牢在什么方向?小翠可是知道?” 不去再说救人的事。那样怪力乱神的传说,会把他们吓着的。 一说起这个,小翠立即便道:“小女且,小翠知道天牢在什么地方!” 连曦儿点头:“那好,你带我过去吧!” 压了压身上的兔毛斗篷,连曦儿将头一低,忽然又道:“一会,你们走在前面,我在后面跟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需回头,只管往前走便可,知道了吗?” 小翠一怔,刚要问为什么,白墨妍已是飞快的点头:“好!” 凭直觉,黑摩诃是一定会派人跟着她们的。而连曦儿此举,是要除掉那些跟踪的人么? 白墨妍细细的想着,在这一点上,她的直觉比小翠要灵敏的多。 拉过小翠,不由分说的继续往前走着,余光果然瞥到有那么几个人,一直不轻不慢的跟在她们身后。然后,连曦儿静静的走了出来,同样不紧不慢的跟上了几人。白墨妍不由便笑。 答应5 连曦儿,她终于也只不过是个弱女子而已,她当真能杀得了这些人么? 兜兜转转,不过片刻时间,一行几人便陆陆续续行进了一处狭小的胡同之中。 白墨妍小翠一进了胡同,便返身以待,微笑着看着身后来人。那几人顿觉不妙,刚进了胡同便要退了出去,一转身,连曦儿如同神降般的站在身后。美若天仙的脸上,尽是冰冷至极的杀气。 “王,王子妃殿下?” 其中一人似乎见过连曦儿的真容,立时便叫出声来。连曦儿点点头:“是我,不过却不是什么王子妃殿下。” 挥手一扬,顿时一股劲风弹出,眼前几人齐齐倒地。 白墨妍跟小翠呆呆的看着,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连曦儿淡淡的紧了紧斗篷,低低的道:“走吧!没什么好惊讶的!” 转身离开。 白墨妍一边走一边想着,怕是那中原最惊艳的第一剑客出手,似乎也没她利索吧? 小翠也在想着,小女且什么变得这么厉害了?那一夜的客栈灭门,到底是不是小女且救了他们呢? 日头渐渐偏西,黑摩诃一直也没有等回小翠白墨妍二人。当然,派去跟踪的那几个人,也同样没有等回来。黑摩诃便知,他们永远不会回来了。 “来人!” 扬声唤了门外侯着的王府侍卫,低低的吩咐了几句,立时便有人去了天牢布置。 黑摩诃淡淡的扬唇,笑着那天边的魅丽风云。纵然是寒风凛冽,可他觉得,今日却是这几日中,最为开心的一天了。 入夜,刚停不久的暴风骤雪便再次缠绵而至,久久不息。 漠北极寒之地,常年的气温便是如此,骤起的暴风雪,更是常有的事。 连曦儿站在窗前,耳听着窗外的呼啸风声,心思却已经飘出了很远。 相公,天牢中,你一定受了不少的苦吧? 曦儿没用啊,救了你,却又害得你身陷囹圄,曦儿怎么能甘心? 还有我们的孩子为了孩子,曦儿也是一定要救出你的! 手抚着腹部,连曦儿淡淡的想着。小翠拿了一个瓶子过来,递给连曦儿道:“小女且,这个东西,是漠河王子让我带给你的。” 连曦儿顿时挑眉。小翠老实的交待着:“他说了,如果我能把这个东西让你喝下,他会留姑爷一命。否则,姑爷就必死无疑。” 说完,顿觉这纠结了一整天的问题,居然解决起来是这么的简单。 她可以把个瓶子给小女且,但喝不喝,是小女且的事情,不是么? 想通了这点,小翠顿时大松了口气。 连曦儿接过瓶子,打开闻了一下:“知道这是什么吗?” 小翠摇摇头。连曦儿一声冷笑:“他黑摩诃当真是个好算计!” 伸手将瓶子握在手中,却是一饮而下。小翠顿时大急:“小女且,你怎么?怎么” 纵然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曦儿冷冷扬唇,“为了相公的性命,我不得不喝下!” 甩手转向了门外,又顿住:“小翠,今天的事,你可以原原本本的告诉黑摩诃!” 小翠登时愣住,委屈的道:“小女且” 答应6 连曦儿头也不回,语气却是软了下来:“小翠,为了能救回姑爷,你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黑摩诃。否则姑爷必死!” 猛的握了双手,连曦儿冒着风雪,终于走了出去。 她的心很乱,很沉,很重。她必须要一个人静一静,再好好的想一想。 赤手空拳与一国王子相斗,那结果,很难预料。纵然她是一神仙,可这个世界的规矩,有时候,却是不容易破坏! 小翠一屁股坐在地下,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小女且这是什么意思?小女且不再相信她,不再要她了么? “唉!你这个笨蛋!你家小女且,这是将所有生还的希望,都托付给你了。” 白墨妍不知道由哪个地方走了出来,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也只有这样做,才能最大限度的帮助你家小女且的。” 说着,也转身走了出去。 这地方啊,闷得很。谁知道这次去救人,能不能再活着回来?她还是再多享受一下自由的空气吧。 小翠呆呆的坐在地上,想了很久很久,才终于一骨碌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再次有了点点笑意。 她用力的攥紧拳头,发誓着:小女且,小翠一定会做到的。小翠一定会帮到你的! 翌日天亮,天色终于放晴。 大雪停息,树木静谧,整个世界沁人心脾,一片冰雕玉砌的美。 连曦儿深吸了口气,仍旧裹着昨日那一件滚着兔毛的白色斗篷。远远看去,跟这片积雪的天地,几乎要融为一体。 “小女且,你这样子,真漂亮。就像那画上画儿的仙女似的。” 小翠羡慕的说着,也只是单纯的羡慕。在这忠心的小丫头心里面,自家小女且无论是丑八怪还是天仙女,都是一概的漂亮。 白墨妍翻了个白眼:“快走吧!咱俩昨夜一夜未回,指不定那黑摩诃怎么要折磨你们家姑爷呢!” 话说,这白墨妍也是恼恨了黑摩诃的胡搅蛮缠,也毫不客气的直接叫名字了。 你说人家夫妻俩好好的,你干嘛非得横插一脚? 小翠这脑袋比较简单的,立时便点头道:“对对对!我们赶紧走!要不然姑爷就危险了!哎!这都怪那个该死的疯道爷,要不是他,小女且跟姑爷怎么可能受这么多的苦?” 气哼哼的说着,拉了白墨妍便走。 连曦儿抿了抿唇,抬脚跟着,怀里那把硬梆梆的钥匙,却烫得她的心疼。 疯道爷,痴道爷你到底也是爱了一世,苦了一生。纵然有错,曦儿却也绝不怨你。 “小女且,你快点啦!” 小翠又在前面急急的催着,连曦儿叹口气,扬声道:“小翠,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记得跟漠河王子要说的话!” “哎,知道了。那小女且你小心点。” 经过了一夜的思考,终于明白小女且苦心的小丫头,登时便高声回着。白墨妍不由大奇:“想明白了?” 小翠点点头:“想明白了。” 白墨妍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答应7 敢情这小丫头还不笨嘛!小翠却是看懂了她内里的意思,不满撅了撅嘴,倒也没说什么。 不过片刻时间,两人便重又回到了漠河王子府。站在大门口还不等进去,黑摩诃便已经得到消息迎了出来。 “找到曦儿了?” 黑摩诃问,眼圈有些发红,似乎一夜没睡的样。而且,也只有这个解释,她们两个才会一夜未归。 “嗯。找到了。”小翠一脸老实的点着头,纠结的双手左右互搓着,心下急速的打着鼓。 也不知为什么,小翠现在是一见了黑摩诃就怕。 这人,性情易变,阴晴不定,还要抢了小女且,杀了姑爷,杀了冷风,冷雨。她现在对他很是愤怒,也更加害怕。 如果不是为了救姑爷与冷风,打死她都是再不回来的。 黑摩诃泛红的双眼猛的一亮,淡淡的问着:“既然找到了,为何昨夜未归?本王子派去的人呢?是否被曦儿杀了?” 小翠顿时头皮发麻,白墨妍也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黑摩诃真是精明得可怕,仅仅只等在府里,便能将所有的一切事情猜测个差不多。 还好,她们实话实说了,要不然,怕是这第一关就过不去吧? 忍不住小脸一白,道:“是的。小女且杀了他们。” 想着自家小女且那出手便是绝杀的动作,一气呵成的漂亮唯美,小翠的心头下意识便泛起了浓浓的骄傲。 那就是她的小女且呢,好厉害! 黑摩诃点点头:“那个瓶子里的东西,她也喝下了吗?” “嗯!”小翠老实的点头,片刻,又迟疑的问,“可是王子殿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小女且喝了,会不会有问题?” 黑摩诃深深的看她一眼,这才忽的一笑:“堕胎之药。” 她没必要骗他,而且,他能确定,小翠说的都是实话。 忍不住心下一叹,将要得见连曦儿的惊喜,便被一度升腾而起的寒凉压了下去。 曦儿若是当真失去了腹中的那个孩子,会不会这一辈子也再不原谅他? “什么?” 小翠立时瞪圆了双眼,震惊的问着。黑摩诃已转身走回了府里,那袭孤寒的黑袍,将这方晶莹如玉的皑皑天地,映得那般的凄凉。 又有谁知道,他这样做,是迫不得已呢? 小翠呆呆的看着他走远的背影,猛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下,绝望的拽着白墨妍的衣袖,绝望的道:“白姑娘,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 一连声的急急问着,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身边最后一根漂浮的稻草,即便是没有生还的希望,但仍旧十二万分的期待着。 白墨妍抽抽嘴,冷汗涔涔的往外冒。她嘴唇颤抖了片刻,硬着头皮的道:“他确实说的,是堕胎之药。” 看小翠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再刺激她了。但是她猛的回过头,若有所感的望着身后的来路,积雪皑皑,寒风刺骨。 连曦儿,她真的是喝下那药了吗? 天边,随着一轮红日的冉冉跳出,连曦儿终于是姗姗来迟。 答应8 府门大开,一片干净。 除了那大门口高高堆起的雪堆之后,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甚至是连小翠跟白墨妍,都失去了踪影。 连曦儿心下一叹:“王子殿下,你这又何必呢?” 摇头,进了王子府中。顿时,身后的两扇大门紧紧的合起。抬眼处,黑摩诃一身红衣的站在府中正门,俊脸含笑的正看着她。 “曦儿,你总算是回来了。” 几步上前,亲昵要拥她入怀,连曦儿苦笑一声:“王子殿下,请自重。” 闪身避开,黑摩诃却像是早有预料,随着她一个闪身,终于是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一脸的满足与渴求。 “曦儿,嫁给我。此生,再无其它女子能入我王府。” 轻轻放开她,贪婪的望着眼前女子的绝世姿容,黑摩诃给出了惊世承诺。 连曦儿叹一口气,浅浅的笑着,眸光一闪:“放了我相公,我便放过你。” 黑摩诃顿时愣住,慢慢的低头,连曦儿一柄剑剑贴着他的心窝,只需轻轻一送,便能要了他的命。 黑摩诃不由得苦笑:“曦儿,你当真这么恨我?恨得不择手段,也要杀了我?” 连曦儿摇摇头:“我没有那么恨你。恨之深爱之切,我既然不爱,又哪来的恨?可我却想要杀了你。伤害我相公的人,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淡淡的说着,手往前一送,黑摩诃顿时一声闷哼,面色发白的道:“曦儿,当真要我死么?” 手向前一伸,紧抓了她的手,凄然一笑道:“曦儿,如果我的死,能换来你的爱,我愿意。” 忽的用力,往自己的胸口重重扎下。连曦儿一惊,猛的抽回手,一股鲜血随之而出,黑摩诃踉跄欲倒,连曦儿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扶。却不料便在这电闪火石之间,黑摩诃微一勾唇,反手扣了她的脉门。 连曦儿顿时咬牙,刚一运气,忽觉腹间一阵剧痛,忍不住身子一软,满头大汗的倒了下去。黑摩诃顾不得自己正在流血的胸口,弯腰将她抱起,满是怜惜的低低道:“曦儿,你不要挣扎。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它就永远不会发作的。好吗?” 连曦儿死死的咬着牙:“黑摩诃,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摩诃沉默一下,紧抿的唇瓣,吐落了三个字。 子母蛊! 连曦儿眼前一黑,气得差点晕过去。 “你这个疯子!你居然以身伺蛊!你疯了你?” 努力的喘一口气,推开他,摇摇晃晃的站起。黑摩诃脸色发白的跌坐在地,苦笑道:“曦儿,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若死,也要拉你陪着!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们谁都活不了,包括冷希。” 话落,府里忽然一阵嘈杂的乱响,还夹杂着一声声的闷哼。连曦儿浑身一震,艰难的转身,看向那闷哼传来的方向。 一队严阵以待的王府侍卫,正押着一行三人,踉跄的走过。那些声声的闷哼,也正是正自他们之口。 连曦儿泪意盈眸的看过去,冷希一身白衣早已变得破烂不堪,一张冷俊的容颜,此时也胡子拉渣,瘦骨嶙峋。连同着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也同样的面黄肌瘦,瘦弱不堪。 答应9 连曦儿顿时嗓子哽咽,眼泪扑落落的往下掉:“相公!” 喃喃的一声低唤,纵身扑了过去。那些拿着刀剑的侍卫得到了黑摩诃的指示,默默的退后了一步。连曦儿扑到近前,却又顿住了脚步。一张绝色惊华的绝世容颜,满眼哀戚的看着眼前之人,伸出的双手,却不知道要放在哪里才好。 “曦儿,再见到你,真好。” 冷希暖暖的扬了唇,纵是满脸血色与苍悲,说出的话,仍旧那样温柔刻骨,道不尽的缠绵悱恻。 连曦儿猛的哭出了声:“相公,相公,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仍是不敢抱他。只得伸手捂了自己的脸,又胡乱的擦着。透过泪意朦胧的双眼,她痴痴的看着他,心中似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归位,却又有什么是在瞬间之中,“砰”的一声,彻底斩断。 黑摩诃一口鲜血吐出,顿时脸色煞白,禁不住的恐惧,与绝望。 冷希伸手,张开怀抱,无奈的叹着:“曦儿,你是在怪相公身上脏,不肯来抱抱么?” 连曦儿顿时摇头,连连说着:“不!不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还不来?”固执的大张着怀抱,一身的血迹斑斑,看起来触目惊心。 连曦儿心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了:“相公,曦儿怕怕抱疼了你。” 那样一身的伤啊,得受了多少的折磨?而他之前才死过一次,心脏是被一剑洞穿,虽然她尽力救活了他,可是可是那万一长不好怎么办? 冷希洒然一笑,居然向她大踏步的走过来。连曦儿犹在震撼之中时,已被拥进了一个瘦弱的怀抱,但有力的却想让她甘愿一辈子都不想再出来。 “相公?你好了么?” 连曦儿小心的推开他,尽量不压疼他的问着。冷希脑袋一低,浅浅的在她耳边笑道:“曦儿,你的血,岂是可以白流的?” 连曦儿一怔,忽然想到什么,满脸狂喜的道:“你,你的意思是?” 冷希好笑的点头,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谁让我冷希这么有本事呢,娶了这样一个美色娇妻,想死,都怕是不容易呢!” 话落,愉悦的大笑出声。不止连曦儿傻了,所有在场的人都傻了。 明明,他已经身受重伤,甚至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可是这一转眼,能自己走路了不算,居然还走得这么的利索,笑得这么的开怀? 齐齐揉揉眼睛,群体打个寒战,个个的脸色发白。 怪物! 绝对的怪物! 黑摩诃身形微晃,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道:“你们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长久以来的精心算计,步步为宽营的呕心沥血,难道就这么的轻易的被他们给破了么? 不! 他不甘心!绝对的不甘心! “呵!王子殿下稍安勿燥啊!这事情,就由在下来为王子殿下解释吧!” 答应10 身后,一身瘦弱的冷雨笑嘻嘻的出声打着趣着:“话说,王子殿下千方百计要利用主子爷引来曦儿夫人,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将计就计呢?” 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同样一身的轻松,没有半点的伤重迹象。 黑摩诃惊得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既然如此,那这几日几夜,又是行的哪门子的刑?敢情只是给他们增加笑料罢了? “既是如此,风也不好单一人在这里了。” 难得一向冷寒的冷风也抿唇笑起,同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冷希身边。 黑摩诃已经被打击到一定程度了。 他用力的闭了闭,又睁开,满府的侍卫下人,皆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明明刚刚之前,这三人还走路都不稳当,时不时的摔一跤,闷哼一声的,这一转眼,就这么的生龙活虎了? 努力的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悲哀的发现,事情就是如此。 人家几人,果真就是生龙活虎,毫无半点损失的痕迹。 连曦儿又笑笑:“王子殿下,曦儿,根本便不惧子母蛊。” 顿时,黑摩诃又“噗”的一口鲜血再次吐出,无法接受这戏剧性的一幕。他的子母蛊已被连曦儿彻底摧毁掉,而连带着他也受了重伤,却所幸没死。他引以为重的最后杀招,冷希几人居然毫发无损。 他愤怒而又狠戾的看着几人,俊逸的脸色渐渐显出一种狞狰的色泽:“曦儿,我得不到你,别人就算得到,也休想安稳!” 连曦儿一怔:“你想做什么?”心头窜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黑摩诃咬牙叫着:“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重的伤居然还能不死。但是曦儿,你真的不顾忌小翠的生命么?” “小翠?你把她怎么样了?”连曦儿忽然明白她的不祥从哪里来。 自从她进来王府,一切顺利得诡异,甚至连冷希冷风冷雨均都完好无损,然而她一向最看重的小翠,偏偏的是不见人影。 心下忍不住一沉,冷声道:“黑摩诃,这便是你是后的手段么?” 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连曦儿慢慢的起了杀意。 从始至终,她一直看在他是铃儿这一世的哥哥份上,纵然想要杀了他,但仍旧是没有动手。 因为冷希他们都活得好好的。 可今日不同,假若他真敢对小翠下手,那她不会顾忌一切! “曦儿,小翠不会有事的。”冷希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曦儿顿觉安心,忽然暴燥的戾气也渐渐的平稳下来。 她看着黑摩诃,淡淡的冷道:“我希望你明白。小翠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丫头那么简单。她是我的姐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血融于水的姐妹,你今日若是敢对她下手,我连曦儿发誓。这漠河王朝,我必要它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而你黑摩诃,五马分尸,永镇黑河!” 女子清冷的话,杀伐果绝的响在这一方冰寒料 峭的王府天地。顿时,所有在场之人均为震动。 这到底什么样的一个女子,竟是有这些的魄力与勇气?让整个漠河王朝陪葬,将王子五马分尸? 答应11 所有人噤若寒蝉的想着,齐齐觉得脖子里忽然发凉。 连曦儿哼了一声:“怎么?不信么?” 信手一挥,一股大力汹涌的喷薄而出,耳边“轰”然一声响,黑摩诃循声望去,脸色一抽,继尔万分苦笑。 “曦儿,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曦儿,你可知道,小翠跟白姑娘,此刻眼下,便正是被关那里?” 随手一指那间正在轰然倒塌的房屋,黑摩诃连番苦笑。 除了苦笑,他已经再没有别的表情了。 他想到刚刚连曦儿的威胁,如果小翠出了事,她会要整个漠河王朝来陪葬。而且,她也真的出手证明了她有这个能力。 冷汗淋漓,瞬间猛下。被爱恨情仇所蒙蔽的感官瞬间回神。连曦儿的那一声声厉喝与威胁,顿时如同当头棒喝。一下子将他所有的痴迷与执狂尽数的唤了回来。 瞬间清醒过来,又忍不住汗出如浆,后悔万分。 他不能做漠河的罪人,更不能那样自私自利的将所有的漠河百姓都生生的陪葬了! 可是,他还能反悔么?他还有机会反悔么? “黑摩诃!你该死!” 闻言,连曦儿立即脸色大变,而冷风早在黑摩诃出声的那一瞬间飞身扑了出去,冷雨紧随其后。 “曦儿,小翠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冷希反手握了连曦儿的手,低低的说着。与她一同戒备那满府的侍卫,以防突然发难。 黑摩诃看着严阵以待的两人,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忽然一挥手,道:“所有人,马上去救人。” 伸手指向那间倒塌的房屋,他只是想尽最后的努力。 只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用了!小翠没事最好,若是有事,我必不会放过你!” 冷冷看他一眼,连曦儿挥手放开冷希,双臂微伸,十指微张。两团柔柔的白光从掌心而出,透着温润玉泽的光芒,顿时让人感到一种春天的勃勃生机。 万物滋润,大地回春。像是一切颓败都从来不曾有过一般,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做梦般的荒缪之感。 黑摩诃呆呆的看着,脑袋已经完本不会转动。冷希叹了口气,一脸宠溺的看着他这不平常的小仙妻,眼里心里都是满满的感动。 “呵!去吧!” 连曦儿低笑一声,将双手的光团抛出。只一瞬间便落入了那片已经完全倒塌的废墟之中。 冷风冷雨同时一惊,只觉眼前两团白光飘落,便身不由己的已经倒退了回来。 连曦儿抿着唇看他们一眼,想了想,随手往后一挥。一团白茫茫的气体,顿时将黑摩诃他们整个包住,类似于蒸腾的雾气,不断翻滚着。 不过片刻,等那些翻腾的雾气终于散去之时。放眼望去,一地的东倒西歪,没有任何人能够清醒。 冷希皱眉看着:“曦儿,这是做什么?” 连曦儿笑笑:“有些记忆,他们不该有。” 不能杀他,如此,便是最好的结局吧! 抬眼看着废墟处的那两团白光,包裹着昏迷不醒的小翠与白墨妍缓缓飘起,眸光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冷风忽的跪地:“小女且,请不要消除小翠的记忆。” 抬起脸,执着的看着连曦儿。如果小翠真的没了这段记忆,她还是完整的小翠吗? 答应12 连曦儿抿唇不语,也在犹豫着。 其实,她是想着连同冷风跟冷雨的记忆一块消除的。但是 冷希笑笑:“曦儿,他们一起跟着我们出生入死,还有什么,是不放心的么?” 连曦儿顿时蹙眉,“相公,不是不放心。而这片天地的规则,不容许这样逆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按说,对于冷希,她也应该是如此做的。但不知为何,她自从怀了他的孩子,又渡了他一半的仙气之后,她发现他的气息也大有改变。甚至,比她还强? “夫人,请不要消除我们的记忆。我们发誓,此世此生绝对忠诚小女且,永不背叛。否则,天地不容,必坠永世烈狱!” 冷雨“嗵”的跪地,认真的发着誓。 冷风也随着跪下,以头触地,重重的磕了三下。紧紧抿起的唇瓣显示着他的绝然。 连曦儿为难的看着,这规矩 冷希伸手拥她入怀,柔柔的叹道:“曦儿,难道,你还不能信任他们么?” 手点着冷风,冷风,小翠,一一说道:“他们,都曾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都是你一个个亲自救回来的。你何其忍心让他们失了这一切的记忆?” “可是”连曦儿还欲再说。冷希柔柔的打断她,“曦儿,这样可好?相公担保他们将此事永远的烂在肚子里。若有人说出去,相公自会亲自处理此事,如何?” 俯身一吻,却是连美男计都用了。只不过,这美男这会,却是有些邋遢了。 连曦儿叹口气,红着脸道:“也罢!只不过,白姑娘的记忆却是一定要消除的。”皱眉,又想了想,“就从她离庄开始吧!” 出手,一缕蕴合着淡淡百合香的柔光向着裹着白墨妍的那团白光缓缓射出。冷雨却忽然叫道:“夫人” 欲言又止,面色讪讪。 连曦儿扬眉一笑:“嗯?” 偏头看着他,似乎看清了一切,又似乎什么都没看清。 冷希跟冷风也一脸怪异的瞅着他,好像,有什么事情不一样了? 冷雨脸色通红的瞪他俩一眼,猛一咬牙,索性一口气直接全说了:“夫人。雨知夫人神通广大,能消除他人记忆。可是可不可以请求夫人,把白姑娘对于主子爷的那点记忆也一起消除掉?” “好啊!只是,为什么?” 连曦儿答应得挺痛快,然后停了一手,一脸笑意的望着冷雨。冷雨的脸瞬间就红了。 冷希摇摇头,站出来为冷雨解围:“曦儿,别调皮了。这边动静过大,我怕皇宫一会来人。” 冷雨立即感动:“就是就是。夫人,爷说得对。赶紧解决了这些事,我们马上离开。”话落,又是小心翼翼的求着:“夫人” 那样一副可怜巴巴,急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哪有什么冷宛高手的风范? 连曦儿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也不想再逗他了,点头道:“好!夫人会如你意的。” 手指再翻,柔光又出。冷雨顿时松口气,连曦儿从头至尾,一直淡淡的笑着。 冷雨的提议,无颖是极合她的胃口的。 答应13 白墨妍肖想她的夫君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虽然是个神人,但也是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无所谓,其实还是很吃醋的。 而冷雨既然能将白墨妍看上眼,她也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想着,唇角的笑容便越来越大。 冷希无奈又宠溺的看着,自己妻子的小心眼,又何曾能瞒得过他了?不过,曦儿这么爱着他,也让他的心被前所未有的幸福,填得满满当当的。 对于曦儿的失而复得,他极其的感谢上天。而对于曦儿这种惊天的身份,他虽然吃惊,但更多的却是无比的自豪之感。 家有仙妻,你有吗? 冷希极为感恩的怀拥着曦儿暖暖的身子,唇角扬起了幸福的笑—— 有曦儿为妻,他夫复何求? 眸光转向一脸迷茫刚刚醒来的漠河王子,黑摩诃。冷希衷心的希望着,他也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而遗忘,有时候对一个人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中原连府,事隔一年之后,再次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哎!小翠,你家小女且准备好了没有?这马上要来迎亲了,得一定要快点才行。” 连府主人连城忙得团团乱转,老脸开花。 他的乖女儿,可终于算是熬出来了呢,嫁了冷希这样一个夫君,却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连城感叹的想着,眼前忽然闪过曦儿她娘那张绝色的容颜,忍不住便老泪纵横。 “清华啊,我们的女儿长大了,也嫁人了。而且,也变得更漂亮了。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她啊!” “哼!保什么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能还嫁第二次?老娘看她就是扫把星进门,霉星转世!啊呸!” 府院门口,柳茹一身的红衣,涂着满脸的庸脂俗粉走了进来。每走一步,便颤颤的掉一层。再走一步,那肥厚的下巴便荡着惊心动魄的肉色波浪。连城只看了一眼,便厌恶的道:“你来干什么?” 这么多年了,他对于柳茹的感情是越来越淡。尤其是在一年以前,柳茹逼迫着他的曦儿嫁给冷希之后,他已经是彻底的对她失望了。 她自己生的孩子是宝,那他苦命的曦儿就是草吗? 这么多年,他这个当爹的一直唯唯喏喏惹不起这只母老虎,好容易他的曦儿扬眉吐气的回来,要再次出嫁了,他怎么可以不给她办得风风光光的? “哼!好你个连城,你倒是真的长本事了你!你现在见着老娘也敢不理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若没有老娘,你拿什么去养你的那些骚货?你拿什么去给你的宝贝女儿做嫁妆?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老娘?” 柳茹气冲冲的插着腰,跳到连城跟前吼着。顿时,那劣质的胭脂水粉都扑落落的往下掉着。连城忍不住打个哆嗦,长期以来养成的懦弱性格,让他即使厌恶,也不敢挺起腰板。 答应14 “茹儿,茹儿。你这是干什么?大喜的日子,你这么闹腾不让人笑话么?”连城急慌慌的擦了把头上的冷,小声的求着。一边的小翠冷眼看着,张嘴便向地上吐了一口:“啊呸!什么东西!母老虎掉进人堆了?长得不是那模样,就别往人跟前凑,看着真恶心!” 泼辣辣的一甩头,将手里正端着的一盆水,连盆带水就扔了出去,“咣当”一声摔在柳茹的脚下。 柳茹一惊,急忙闪躲着,可那长久以来形成的肥胖,让她的身子便不那么灵活。关键时刻又不知哪里射来的一枚小石,“啪”的打在她的腿弯处。忍不住腿脚一软,“扑嗵”就跪在了地下。 小翠顿时哈哈大笑:“哟!夫人,这可使不得呢!虽然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尤其是小翠这样的跟着连泼水都不是小小奴婢,可受不起夫人这样的大恩呢!” 一边幸灾乐祸的笑着,一边索性搬了个小板登坐着看戏了。 这么多年,她跟小女且一直困在这连城中,是受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如此小女且风光回来了,她自然是不惧这只母老虎。眼下,是能收多少利息,便先收多少利息! 柳茹一下扑倒在地上,先不说那腿疼不疼,单说小翠这么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冒出来,就刺得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小翠!你这贱人!你敢暗算老娘?!” 歇斯底里的从地上爬起,劈手将就连城闪了个趔趄,怒道:“你这个没出息的老东西!你老婆都让一个贱人给骂了,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给我打啊!” 转头又向着外面喊着:“慧儿,你给我进来!进来!你娘被人欺负了,你只会躲在外面没脸见人吗?” 连慧儿,却是连城跟柳茹的亲生女儿,比曦儿出生晚。因此,也算是连曦儿的妹子,府里的二小女且。但心肠却是跟她娘一样的恶毒。别看表面上温温柔柔的,实质一肚子的坏水。曦儿小时候,也没少受她的气。 这会一听连慧儿居然也跟着来了,小翠一怔,顿觉不妙。柳茹是什么人,小翠再明白不过,这难道是? 正想着,屋里帘子一挑,已怀孕三月有余的连曦儿眉眼含笑的走了出来,一身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头上戴着凤软金翅珍珠簪,额间悬着解毒冷玉抹额。一身的惊华耀眼,灼灼生辉。哪里还有半丝昔日里那个丑丫头的模样?分明是比皇宫里的娘娘还要金贵,天上的仙女还要耀眼。 柳茹一下子就看呆了,目瞪口呆的指着连曦儿,结结巴巴的叫着:“你,你是谁?你不是曦儿,你到底是谁?” 打死她都不要相信,眼前这个惊华耀眼的贵妇人,居然会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丫头? 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柳茹拼命的催眠着自己,眼睛死死的瞪着她,心口的一股嫉妒之火,熊熊燃烧,再也便压不下去。 “娘,娘,我们回去吧,我们不要妨碍大姐好不好?” 连慧儿弱弱的走了进来,小声的道。看着连曦儿的目光,同样是羡慕嫉妒。 这份富甲天下的荣耀啊,原本是属于她的!可为什么,竟会便宜了连曦儿这个贱人? 答应15 连慧儿妒忌的掩去眼底的精光,伸手拉了她娘的手,泫然欲泣的道:“娘!我们走吧!我们不要打扰大姐的幸福好不好?娘!” 以退为进的求着,瞬间染了满脸的泪水。那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的紧。 柳茹顿时咬牙,原本因为连曦儿惊华出场而泄了一些的气势,又在瞬间回笼,气急败坏的叫着:“啊呸!不过是个贱人生的贱种!凭什么有这么好的人家?老娘今天还就站在这里,明明白白的跟你说了。这次再嫁,老娘是绝不允许!便是冷爷再来娶亲,也只能是娶慧儿。你听明白了吗?” 一口唾沫一个字的喷着,不止是小翠为她脸红,便是一旁站着跟她生活了二十多年连城也觉得老脸臊得几乎要抬不起来了。 “茹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曦儿是冷爷堂堂正正娶回家的正室夫人。你这不让嫁,成何体统?” 丢脸的伸出手,拉了她欲走,却被柳茹狠狠的一把甩开,指着鼻子又骂着:“你这个没用的种,软蛋男人!老娘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会嫁给了你!呜呜呜!想当年,老娘带着满车的嫁妆过来,你连城又有些什么东西?若不是老娘,你拿什么去养那个贱人?这么多年了,你不感恩也就算了,你还敢骂我?来啊!你骂啊!骂啊!” 越说越激动,疯了般的扑过去,冲着连城又打又骂。连城顿时急得大叫:“夫人夫人!当年若不是你一直不曾生育,我也不会再娶别人啊!这现在你倒还有理了!有本事,你给我生个儿子,你哪怕将这家卖了,我也都由你!” 连城被打得急了,口不择言的怒吼出声。顿时,府中一片安静。 打的也不打了,骂的也不骂了,一片叶子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柳茹直接被说到了心里的痛楚上,一时之间,脸色忽青忽白,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古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是连城以这个理由休了她,也是站得脚的。 “娘,我们,我们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见状,连慧儿咬咬牙,上前又扯了扯她娘的衣服,低低的求着。 这么多年,她爹唯一的心病就是没个儿子,可偏偏娘还这么强势。爹能忍到现在暴发,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柳茹呆呆的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慧儿,你也认为娘做错了吗?” 那原本嫉妒怒恨的眼神,忽然就变得极其的脆弱。连慧儿心中一软,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柳茹脸色大变,呆呆的回转了头,忽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老泪纵横,花了一脸的浓妆。 小翠摇摇头,一脸怪异的看着这一出闹剧,不由长长的出了口气。 哎,这耳朵啊,终于是清静了一些。这母老虎的大嗓门,可真是越来越难以忍受了,真不知道老爷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连曦儿晃晃脑袋,紧紧蹙起的眉头,带着深深的不悦。 “爹,今天是曦儿出嫁的大喜日子,能不能请大娘先出去一下?曦儿不欢迎她!” 答应16 眉眼弯弯,如神如仙的看向同样一脸发呆的连城,连曦儿淡淡的说着。 过去的是是非非,她不想再提,也不想再追究。可今天是她重新再嫁的大喜日子,谁要敢来破坏,她必不轻饶! 冷冷的看一眼仍旧坐在地上,脸色灰白的柳茹。想到她之前是多么的高高在上,可现在却也不过是一个可怜而又可悲的老女人而已! “小翠!着人送夫人离开!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扬声吩咐着,却是连“大娘”二字都懒得叫了。并不是她不懂礼,而是,这柳茹,值得她去尊敬么? “是,小女且!来人啊,送夫人离开!” 小翠立即长长的叫了一声,冷风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跳了出来。先是向着小翠柔柔一笑,便长剑横胸的站在了院子当中,冷喝一声,道:“滚!” 一个字,简单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话说,怕是柳茹腿弯的那个小石子,也是他打的。 冷风一个字爆出,连曦儿顿时愣了下,又忍不住的唇角一弯,向着小翠看去一眼。 呵!这还真是冷风的作风了! “呜呜!小女且!你看他” 小翠脸色一红,顿时不依的跺着脚,羞得脑袋都快扎地下了。 这也太寒了,太冷了,太帅了吧?不过,却也是相当的有效! “不!曦儿!你不能这么做的,你不能赶大娘走的!” 随着冷风的一声暴喝,柳茹登时惊醒了过来,尖着嗓子就叫着。 连曦儿回身看她,冷冷的道:“为何不能?” 话音冰冷,带着彻骨的寒。 柳茹急急的道:“这是我的家!你已经是出嫁的女子,怎么还有理由待在娘家?” “你的家?” 连曦儿吸了口气,嗤笑着道:“别忘了,这是我娘的院子!我娘临死前,可是把这院子留给我的!” 目光烁烁的看向连城,后者叹息一声,缓缓点头:“茹儿,这院子,的确是曦儿她娘的。当年写契约的时候,你也是在的。这事,做不了抵赖的。” “你你这个老糊涂!” 柳茹尖声叫着,“那院子,怎么可能会是她的?你疯了你?” 拼命打着眼色,竟是白打了不成? “够了!夫人还是请吧!曦儿这里不欢迎夫人!” 冷冷淡淡的拂袖转身,连曦儿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柳茹却还是不依,一把拽过身边早就等着快不耐烦的柳慧儿,叫着:“那她呢?她怎么算?想当年,要嫁去冷宛的是我的女儿慧儿,根本就不是你!你又有什么理由站在这里不欢迎我?” 正欲离开的连曦儿顿时好笑。 扶着肚子,连曦儿再度转过身来。原本,她是真不想理她的,可既然说起当年的事,连曦儿觉得还是说清一点比较好。至少,她不想让她们觉得,她好像欺负了谁一样。 “小女且!她们欺人太甚!” 小翠早已气得跳脚,连同一旁仗剑而立的冷风都觉得这对母女实在是太过极品。 连曦儿摇摇头:“无妨,搬把椅子出来!” 小翠狠狠的跺了脚,飞快的进屋又出来,手里多了把椅子。 小心的扶着自家小女且坐下,那边一对母女,老的洋洋得意,小的低垂着脑袋,看似纠结,实则满脸的激动。 该她了吗?该她了吗?这轮,也要轮到她了吧? 连城索性的的捂着脸转到了一边,气得浑身发抖。 这若不是心疼自己的曦儿,他早就甩袖走人了。这对母女,简直脸皮厚的让人发指! 答应17 冷风不屑的撇了撇嘴,目光恭敬的看向连曦儿。此生,他冷风只认这一位夫人,也只有这一位夫人! 小翠狠狠的瞪过一眼,敢要认别人,阉了你! 冷风顿时一个寒战,委屈的转过眼神,看着自己的亲亲准新娘:这,人家都发誓了好不好? 小翠无语。连曦儿无奈的看着两人的眼神互动,好笑的道:“你俩这是斗什么眼了?眼下没你们的事,都闪一边去。” 轻轻抚着肚子,看向柳茹与连慧儿的眼里,带着一丝鄙夷的淡漠:“夫人说这话可就不对了。一年之前,是谁打得曦儿满身是伤?又是谁逼着曦儿雨天出嫁?又是谁让曦儿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一句一句,轻轻淡淡,仿佛在轻吐着别人的事情一般,面色平静,眸色沉稳。听在柳茹的耳中,却不谛是惊天炸雷! 她退一步,脸色苍白却犹自嘴硬的道:“你胡说!分明是你抢了慧儿的” “冷风!给我打!” 她一话未完,连曦儿猛的色变,厉声喝道。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敢颠倒黑白,胡说混说么?还当她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稍作反抗的连曦儿么? “啊!你敢!你这个贱人!赔钱货!死丫头,你敢打我?!你敢!你敢救命,救命啊老爷救我!” 柳茹色厉内荏的指着连曦儿猛叫,冷风二话不说的拔剑便打,柳茹吓得顿时白了脸,绕着院子猛跑,躲到了连城身后眼泪鼻涕的哭求着。连城顿时尴尬,讪讪的看向连曦儿,却见后者正自低头抚着肚子,一脸的认真。 又讪讪的转向小翠,小翠的嘴巴正张得大大的,丢人至极的盯着那个手持着长剑,正满院追着人乱跑的冷风,满脑袋的黑线。 这小女且是让你打人,有让你杀人么?. “娘娘!你走开!走开!不要杀我娘,不要杀我娘!” 连慧儿呆了一呆,猛的扑了过去,追着冷风又打又叫着。顿时,一串的人影绕着院子来回乱跑。两女一男,跑得那个带劲。 连曦儿抽了抽嘴,手按着眉心低吟了两声。小翠顿时大怒,指着冷风叫道:“你猪啊你!让你打人,谁让你杀人了?给我一个一个的全扔出去!” 慌不迭的忙伺候着自家的小女且,那个温柔如水的小女人,又哪里是刚刚的那个母老虎形象能比的? 冷风抽了抽嘴角,脸色沉沉的停下身子。“咣”的当剑一扔,一手一个提着那母女俩隔着院子的围墙便扔了出去。顿时,随着两声惊恐欲绝的尖叫呼救声,柳茹与连慧儿直接坐了云宵飞车。 冷风酷酷的拍拍手,弯腰拾起兵器,“啪”的一下入鞘,挺胸抬走的站到了小翠身边。那丫头狠狠瞪他一眼,不动声色的距离他远点。 死脑袋的猪啊,真丢人! 连曦儿无语的看着两人这俩夫妻,就是一对活宝? 一个说扔,他就真的扔了?还是隔着围墙扔的,也不怕把人摔死了? 下意识的回头看向连城,便听“夫人”一声悲鸣,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顿时又一阵脸抽。 答应18 “怎么回事?” 正热闹时,冷希一身大红喜袍的走了进来,见得这原本应该是喜气洋洋的院子居然一片狼藉,那脸就沉了下来。 “相公,你怎么来了?”连曦儿抬起头,欢喜的看过去。冷希脸色一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一脸宠溺的道:“你这丫头,不是应该在屋里侯着吗?怎么在这院子里坐着?” 连曦儿笑笑,倚着他起身,眉眼里透着浓浓的幸福:“相公,院子里风景好啊,出来透透气最主要是出来迎接你呢。”眼前着某人脸色不妙,连曦儿急忙讨好的拍着马屁。冷希顿时满意的笑,轻轻的捏她的小俏鼻:“这还差不多!乖!” 柔柔的哄着,一边又对着小翠道:“去!扶小女且回房,梳妆打扮,爷一会再进来接人!” 冷眼瞥了下冷风,顿时,后者一脸的忐忑。 小翠翻了个白眼,扶着连曦儿转身便走。 哎! 这个姑爷,真是越来越可爱了。明明都已经来了,还一会再来 连曦儿忍着笑:“好啦,姑爷爱玩,就让他玩吧!我们配合就是了。” 小翠顿时笑了,轻轻点点头:“姑爷宠小女且,小女且是应该高兴呢。”想想去年,小女且初嫁的时候,那等冷风斜雨,自是无法同今日比较的。所以,姑爷才会心怀愧疚,非要给小女且补一个盛大的婚礼吧? “冷风,怎么回事?” 眼看着两人进了屋,冷希当先出了院子,沉沉的问着。冷风立即低了头,把情况向冷希汇报了一下,冷希的脸便沉了下来。 看来,果然是他的曦儿太好欺负了吗? 冷眸瞬间眯了起来,散着冷冷的寒光:“去!告诉那对母女,这亲事,爷应下了!” 冷风一怔:“爷?” 冷希无声的冷笑:“就这么办!” “呵!小女且!你这身打扮,肯定能把姑爷给迷死!” 屋子里,小翠一脸开心的啧啧有声道。连曦儿顿时红了脸:“你这个丫头看你成亲的时候,我怎么收拾你!” 俏指一点小翠脑袋,小翠“唉哟”一声,捂着脑门嘿嘿真乐:“哟!小女且,你不要害羞嘛,其实自从漠北回来之后,姑爷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小女且是有求必应呢!” 望着小女且一身的凤冠霞帔,惊艳照人。小翠满意的将红盖头拿出来,给连曦儿披上。 冷希早就等碰得不耐烦了,一把扯过满头冷汗的连城,低着声问道:“说!怎么还不出来?还不出来?” 连城哭丧着一把老脸,都想撞墙了:“哎!我说女婿啊,这吉时未到,吉时未到啊” 手指着头顶,叫苦不迭。 这这这他这二次迎亲的旧女婿,这也太猴急了吧?怎么第一次成亲也没见他亲自上过门的? 冷希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脸色一红,讪讪的松了爪,强着脖子扭到一边,据力当作没事儿人似的道:“好吧!吉时未到,爷便再等等!” 嗯,为了他的曦儿,再等等,等等 连城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要憋死。 答应19 这刚上门的新女婿不管他叫“爹”也就算了,居然还给他称“爷”?顿时青白着一张脸,粗喘着大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冷风在一边猛抽着脸。咳!这个这个话说这位主子爷,偶尔还是很可爱的,对吧对吧? 正乐着,身后一股香风传来,连慧儿一脸羞色的移着小莲步上来,娇滴滴的在冷希面前身子一弯,露出了胸口的大片嫩白:“相公,慧儿给相公请安。” “噗” 冷风顿时就喷了,“咳!爷,这连家的女人,似乎连着夫人一起都算在内,就没一个正常的?” 冷希一个厉眼剜过:“你说什么?” 语气森冷,像刀子般的寒。 冷风立即改口:“不是!风的意思是说,夫人是属于脱离常人范畴的神仙一流,而这两位连夫人与连小女且,却是有点” “有点什么?”这下子,连着连城老爷都一块侧着耳朵的听。 冷希动了动嘴唇,冷风便听到了一声冷哼,引导意味十足。冷风为难的看一眼连慧儿,匆匆忽略她胸前的一片春光,昧着良心的道:“连夫人与连小女且,却是有点天生的痴呆!” “噗!” 这下轮到冷希喷了。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这位一向以“冷面”著称的得力手下,脸抽了半天,终于僵着手拍着他的肩膀夸奖着道:“不错不错,有前途!” 手一抹嘴,硬生生的将那股暴笑的冲动压制下去,转脸看,连慧儿妆点精致的一张小脸,又青又白。颤着嘴唇泫然欲泣的哭道:“呜呜呜!你们你们欺负我呜呜呜!” 冷希顿时青了脸,咬着牙道:“冷风!谁再哭把她给我丢出去!爷的大喜日子不介意杀个把人!” “相公”连慧儿立时止了哭,哀哀的叫着,双眼中含着泪水。冷希鼻息里哼一声,眯着眼道:“谁是你相公了?从今天起,你便是曦儿的粗使丫头,好好的给爷伺候着曦儿。如果曦儿有一点的不满意,看爷不打折你的腿!” 还想着姐妹要同侍一夫?曦儿同意他都不同意!更甭提曦儿原本就不同意了 “相公!你不能这样对慧儿的,慧儿”连慧儿一声惊叫,冷希一声厉喝:“闭嘴!谁准你叫相公了?爷的话,你是耳朵聋了是不?”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相爷。慧儿不是做丫头,慧儿是去”连慧儿慌乱的解释着,一个‘相公’硬生生的改口成了‘相爷’,哭得一脸的梨花带雨,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哼!要哭就给爷滚出去!”冷希重重的瞪了她一眼,连慧儿顿时噤若寒蝉,拼命的忍了哭瑟缩到了一边去。 可怜的美梦啊,刚做不过片刻,便被无情的现实打灭了 话说,刚刚冷风的传话是这样的:“连夫人,连小女且,我家主子爷答应纳慧儿姑娘为妾室,请梳洗打扮一下,就跟着爷跟夫人一起走吧!” 于是,她娘俩先是一愣,接着便开始兴冲冲乐滋滋的打扮起来。话说,这便是去冷宛做妾,那也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事呢。柳茹原以为这事是泡了汤了,却不料居然还有峰回路转的这么一刻,顿时便急不可耐的帮着自家女儿打扮梳妆着,又迫不急待的给送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答应20 “曦儿,来!进来!看看我们的洞房,喜欢吗?” 满堂宾客扔给了冷风冷雨两大侍卫去全权掌管,冷希一身大红喜袍的径自牵了曦儿,直接便进了洞房。 而至于那些吵闹着要敬酒喝酒的宾客们,冷某人更是懒得理会。 这大喜的日子,他要看着自己的新娘子好不好?谁有时间跟他们喝酒了?! 连曦儿一头黑线的红着脸跟进,这人,还是这么的狂性不改!却一进房间,不觉一愣:“相公,这是清心阁?” 大红喜字高高贴着,龙凤双烛噼啪的燃着,淡淡的一股灯油的清味缓缓的萦绕入鼻,连曦儿深吸了一口,目露惊奇:“相公,这龙凤双烛,是从哪里来的?好香呢!” 冷希一手揽了她,得意洋洋道:“那自然,宫廷御用的。” 连曦儿一怔:“龙在天?” 冷希点头:“不错!除了他,还有谁呢?”想到那个一脸愁苦,却无奈而脱身不得的男人,冷希就满心的欢喜。 不来好啊,来了,他也得给他赶走!—— 他与曦儿的大喜日子,他来捣什么乱? 连曦儿“噗”的一声,脸色潮红的看着他笑:“相公,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能跟曦儿说说么?” 反手握了冷希,走进床里坐下。 冷唇色含笑的在她耳边低语:“娘子,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着为夫么?” 曦儿顿时一怔,继尔脸红的啐了一口,道:“想什么呢!曦儿有事要与相公商量。” “什么事?” 轻拥了她坐下来,伸手为她摘了头上的凤冠,不觉眉色一蹙:“这玩意居然这么重?” 拿在手里惦了惦,有些心疼:“曦儿,这么重,怎么不早说?” 随手将凤冠扔在一边,帮她轻按着脑袋两侧,曦儿顿时舒服得呻吟出声,笑着道:“凤冠霞帔,人生大事,哪能说扔就扔?” 冷希却不然:“扔就扔了,压坏了我的曦儿咋办?”双手已经不老实的从她的头上滑下,慢慢的抚上了她的前胸,曦儿顿时脸红,扭着身子道:“相公,这外面还有客人。” 冷希顿时一笑:“曦儿的意思是,等客人走了就可以了么?” 手按着她的柔软,爱怜的轻轻揉着,连曦儿脸色更红,却是咬牙低道:“相公,你再这样,曦儿不理你了!” 羞死人了啊! 外面宾朋满座,身为主角的他二人居然就开始在这屋里颠鸾倒凤,这也实在太说不过去了吧? 冷希却不管这些,头一低,压上她的唇,在夺去她所有的呼吸之前,低低的笑道:“我的曦儿都已经有了我的孩子,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曦儿顿时大囧,又气又羞的用力推他,可无奈,男人与女人的力气。天生有所差别。 “小女且小女且,红玉小女且铃儿小女且凌霜小女且她们都来呃!我什么都没看见!” 纠结1 正在纠结之际,小翠冒冒失失的撞了进来,一眼看到两人正在□□极尽的暖昧的深吻着,顿时小脸一红,手捂着脸蛋就要冲出去。却被冷希一声怒吼,吓得直接便滚了出去。连曦儿红着脸急忙起身,低低的道:“相公!妹妹她们来了,曦儿得去” 慌乱的整理好衣衫,也不管冷希那张沉得像泼了墨般的脸色,急匆匆的就往外冲去,却又猛然被一人拦住。 “哎!曦儿姐姐,您这是神色匆匆的去哪里呢?难不成外面还有什么野男人在侯着?” 连慧儿一身翠色的挡在门口,眼睛里透着嫉妒的不甘,与不平的怨愤。 凭什么,她连曦儿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本应是她连慧儿的夫君,却是把别的女人捧在手里,放在心里? 连曦儿面色一整,淡淡的看着她:“妹妹,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连慧儿仰头冷笑:“哼!不就是再说一次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了?不知勾搭了什么三教九流,弄了这么一个狐媚子的脸,你”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脆响,连慧儿顿时愣住,呆呆的大张着嘴巴,看着那个根本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顶灌到了脚底。 曦儿柔柔的倚在他的怀里,一脸的无奈:“相公,这等事情,又何须用你出手?曦儿自会做好的。” 冷希无语的瞪她一眼:“做好?我看你是被人欺负还差不多!”挑眸凝向连慧儿,眸色一沉,冷哼道:“连慧儿是吧?觉得爷打你这一耳光很委屈么?” 寒眸眯起,有着毫不掩饰的各种杀气。 若不是看在她是曦儿妹子的份上,这一巴掌就能让她的脑袋掉下来! 偏偏连慧儿这个女人脑痴的还以为冷希在怜惜她,一时激动的便大哭了出来:“呜呜呜!爷,奴婢不委屈,只是奴婢怕疼了爷的手。” 连曦儿顿时恶寒:“相公,你的手疼吗?” 冷希无语的抽着嘴角,瞪她一眼:“娘子,你是想着爷的手疼呢,还是不疼呢?” 连曦儿白他一眼:“相公,曦儿还有妹妹在外面等着。这里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好歹也是要给你做妾的人。” 不冷不热的说完这话,扭过身便走,却是再没有看那哭哭啼啼的连慧儿一眼。 冷希气得咬牙,又觉满头大汗,这个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见状,连慧儿心下大喜的凑过来,却是一脸泪意的道:“爷,您的手疼不疼?让慧儿给您吹吹好么?” 冷希顿时又沉了脸,怒喝一声:“滚!爷的手,岂是你这等下三滥的东西可碰的?” 转身匆匆就跑,仿若身后有无数的虎狼跟着一般。 这一刻,真是后悔死了。他这手就不应该去打她那脸!真正是让人里腻歪得很。 “爷,爷!” 连慧儿在后面跺着脚叫着,眼睁睁看着冷希的身影走得了无踪迹,心中又怨又恨,猛一咬牙,气得眼前发黑。 冷希,就不信这一辈了,我永远得不到你! 纠结2 “曦儿姐姐,这里这里!” 连曦儿刚刚走出,便被一声兴奋的尖叫声所吸引,循声看去,巧铃儿正用力的向她挥着手,大声叫着。身边,墨衣一身的黑色,剑眉凛冽,薄唇紧抿,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面色很不好看。 连曦儿左右看了一眼,无语的摇摇头。铃儿本就长相甜美,性子也活泼,这么一叫唤,几乎所有男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墨言不生气才怪。 “曦儿。你今天很漂亮。” 凌霜不像铃儿那么引人嘱目,径自挤过了人群,走了过来。身穿一袭淡墨的衣裙,更为她的英姿飒爽添了一份英气。 白墨风就跟个小跟屁虫似的,任由得凌霜带着他走,只是满脸满眼的宠溺与纵容,任是那个女子看了,都怕是会沉溺在其中,不可自拔。 “还有我呢!奴家也来了。” 红玉照样一身的红衣娇艳,咯咯娇笑着挤了过来,一把拉起曦儿的手。外人看了,倒不是这两个,哪个是新娘子了。 龙在天气得一把拉过她,咬着牙警告着:“乖!你那爪子还想不想要了?等一会那只冷爷从屋里窜出来,你不怕他砍了你?” 凶巴巴的说着,倒是极其轻柔的为着红玉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连曦儿顿时好笑。 “喂喂喂!你给我笑一下,笑一下行不行?今天是我曦儿姐姐的大喜之日,你要敢给我皱眉,我就不要你了!” 巧铃儿也用力的挤到了人前,随着又对一般黑线的墨言大声的警告着。墨言顿时抽嘴,却又没法。只得努力的扯了嘴角用力的笑着,却是比哭还难看。 连曦儿无力的揉着眉心,只觉得脑子这个乱。 放眼观了一下四周,如此三对金童玉女甫一现身,便吸引了绝大多数宾客的视线。几乎是瞬间,以她为中心的这一周围,顿时便成了视线的焦点聚集地。甚至,已有几位年轻的男子正在奋力的向这边挤过来。看样子,是要有所动作了。 连曦儿心中一跳,赶紧拉了铃儿的手离开:“铃儿铃儿,有什么话,我们去内院聊。” 转身向着小翠使个眼色,小翠立即迎上那几位年轻男子。连曦儿看了眼面色陡沉的墨言,瞬间出了身冷汗。 那个她这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好不好?是不能见血的,不能。 “曦儿姐姐,在这里多热闹啊,我们干嘛要离开?” 巧铃儿不甘不愿的嘟着嘴问着,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连曦儿想哭的心都有了。 “铃儿,你没见到有人要杀人了吗?”咬牙压低着声音,低低的说着。巧铃儿顿时一愣,大怒:“谁敢?曦儿姐姐新婚大喜,谁敢不要脸的杀人,铃儿就毒死他!” 用力甩开连曦儿,双手猛一插腰,一女当关,万夫莫开的堵在内院门口,很有种威风凛凛的感觉。 不防有这么一出,曦儿呆呆一愣,顿时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 红玉早已咯咯的笑弯了腰,差点便笑断了气。 凌霜嘴皮子用力的抽动着,真想一巴掌拍过去。 这个丢人现眼的女人啊,谁娶了她谁倒霉! 纠结3 再观墨言,已经彻底的呆若木鸡,不能用任何语言来形容了。 良久,忍不住的摸着鼻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一抹苦笑:“铃儿!你真的要毒死我吗?” 铃儿仍旧无所察觉的将脖子一仰:“哼!那当然!不管是谁,我都要毒呃,你刚刚说什么?” 猛然瞪大了双眼,一副傻呆呆的模样。龙在天,白墨风顿时一阵捧腹大笑。墨言已经彻底的黑了脸。一个闪身冲过去,将这蠢到家的小白女人猛的扛上肩膀,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连曦儿,红玉,凌霜,各自面面相觑的一脸纠结,都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可爱的笨丫头啊!估计也只有墨言这个冷言如金的家伙才能受得了她的粗线条神经。 “呵!来,不用管他们,我们这边坐。” 半晌,曦儿浅笑着回神,招呼着几人坐下,正巧连慧儿一脸阴郁的走了出来,一见这么多人都在这里,顿时愣了。 “咦?她是谁?”红玉指着一身翠色的连慧儿大惊小怪的问,龙在天顿时头疼,脑袋上轻敲她一记,咬牙搂进怀里,“玉儿,若你再敢惹事,爷不介意现在就要了你!” 凶巴巴的威胁着,红玉娇媚一笑,咯咯出声:“好啊!爷若闲得无事,不若现在就要了红玉?” 美眸眯起,带着赤果果的诱惑,龙在天头皮一紧,蔫了。 “好吧。你赢了。” 红玉一声欢呼,从他怀里跳起身来,就往着一脸呆怔的连慧儿身边冲去。 龙在天抽抽嘴角,装作未视。凌霜,白墨风则兴致勃勃的随着跟了过去。连曦儿无奈,索性便陪着龙在天干坐着。 龙在天干笑一声:“咳,冷夫人,大喜之日,怎不见新郎官呢?” 侧眸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丑颜女子,龙在天在心里将那乱传谣言的家伙直骂到了他十八代祖宗上。 如此美人,居然也还说丑,那什么样的美才叫美? 皱了眉头不悦的看着,心里那火就止不住的往外冒。 连曦儿一脸兴趣的看着他,一直从冷希的口中得知,眼前这位便正是宫里的那位太子爷。印像中,总觉得这一位应该是阴沉居多,心思如海一般的阴谋家才是。如今一见,却是差点掉了下巴。 居然这么宠着红玉?传说中那个怕老婆的男人? 呵! 不由抿唇一笑,龙在天顿时回神,立即清咳一声,一脸笑意的说着:“冷夫人可是看龙某脸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连曦儿抿着唇摇头,龙在天又问:“那就是有什么可笑的地方?” 连曦儿继续摇头,龙在天有些挂不住那脸上的笑了,抽了抽嘴,终于颓然的低下了头:“好吧!冷夫人请继续笑。龙某这辈子就是被小玉给吃死了。” “噗!” 连曦儿毫不客气的果真笑了起来,龙在天顿时便黑了脸。连曦儿一边笑一边看着他,亮丽的眉眼中满是放飞心情般的欢乐。 她在为红玉由衷的高兴着。能找到这样一位帝皇之尊却又宠她极深的男人做夫君,这是红玉前世修来的福缘。 纠结4 只是不知道,等她入了宫后,以她的脾气性子,能不能与那众多的后宫佳丽处好关系呢?或者,索性便闹它个天翻地覆? 望着她毫无顾忌的绝美笑颜,龙在天不由得看得痴了。 美,很美! 尤其是在今日这个喜庆的日子里,她一身红色嫁衣,笑得如此妖娆,便是个铁石心肠的冷绝之人,也会为她的欢乐所感染吧? “喂!你在干什么?再看爷挖了你的双眼!” 忽的一声怒极的咆哮,冷希沉着脸由院门之外飞快的冲进。一把将正笑得欢快的连曦儿抱在怀里,直接一脚便踹上了龙在天那张欠扁的俊脸。 龙在天疾退一步,堪堪的刚好避过毁容的危险,紧接着冷希的另一脚又踹了过来。龙在天狼狈不堪的再避,心下真是又气又恼。冷希却不饶他,又要出脚,连曦儿终于回神,哭笑不得的拦住了他:“相公,是曦儿要陪着龙公子的!” 一话出,顿时满场皆静。 冷希冷着脸放下脚,龙在天翻个白眼,松口气:“你说你这脚没事抬这么高,也不怕闪折了?” “你给我闭嘴!” 冷希黑着脸吼叫着,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一脸耍宝的龙在天,气得真咬牙。 这老皇帝是真瞎了眼了么?选上这么一个混球接掌江山?也不怕三天两天的就给他玩荒了去! 而这边一番打闹,那边正在调逗着连慧儿的红玉也急急的窜了过来,一见这种情况,立即出手就向着冷希拍了过来,咬牙叫着:“你这个混蛋!我红玉的男人,我都舍不得欺负,哪轮得到你来欺负了?甭说今天你是曦儿的夫君,便是曦儿的儿子,老娘也照打不误!” 乒乒乓乓,你来我往。红玉出手,冷希自然不会像刚刚打龙在天一般的出力,但这心中也实在是叫苦不迭。 你说这好男不跟女斗啊,这红玉以前没发现,居然还会功夫,而且还这么彪悍? 凌霜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下巴一抬,指着眼打成一团的一对,说道:“曦儿,用不用帮忙?” 曦儿急忙摇头:“不用不用!”额上冷汗骤出。开玩笑,要敢让霜儿出手,这俩怕是会一块倒下了。 凌霜撇撇嘴退下,白墨风一脸含笑的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点着她的鼻子道:“你呀,还是乖一点吧!你要一出手,这方圆千里怕是没有活的生物了。” 凌霜顿时翻个白眼,不依的道:“我有那么恐怖么?” 白墨风认真的想想:“没有!但是比恐怖还要恐怖得多。” 凌霜立时磨了牙,白墨风无赖了一笑,手扣了她的腰,看着那边打着正火热的一对非常男女,低低的说道:“霜儿,我们也走吧?”想着这会巧铃儿跟墨言不知道到什么地方恩爱去了,他也想得很呢。 凌霜立时红了脸,略显娇嗔的瞪他一眼,随意的跟曦儿打了声招呼,两人便离开了。 连曦儿目光炯烔的送走这一对,然后又满脸无奈的看看某皇子,终于是硬着头皮的道:“呃,龙公子,他们,要不要拉开一下?”这好歹她大婚的日子啊,能不能别这么搅和了? 纠结5 龙在天抽抽嘴,越发离得那俩人远了一些:“算了,他们打他们,咱们聊咱们的。” 扬首向着站在院子门口,目瞪口呆的小翠看去一眼:“来壶陈酿的女儿红吧。你家小女且大喜的日子,我也没敬她一杯。” 小翠呆呆的点头:“噢!”下意识将视线调向自家小女且,连曦儿无奈的揉揉眉心:“去吧!顺便,让冷雨备桶清水过来。” “清水?” 小翠一愣,龙在天已然垂了双眸,抽搐了嘴角。 连曦儿挥挥手:“去吧,按我说的做。” “好的,小女且。”小翠弯弯身子,满头雾水的退了下去。龙在天已然哈哈的大笑出声:“冷夫人,我就不信你,敢拿水泼他们!” 一个她的宝贝妹子,一个她的新婚夫君,她能下得了那手? 连曦儿抿抿唇,笑道:“敢与不敢,待会不就知道了?”余光一瞟,意外发现连慧儿竟然还站在那里未曾离开。 不觉眉色一蹙,扬声道:“你怎么还没走?” 声音有些高,以至于那边正在过招过得热火朝天的一男一女顿时便住了手脚,齐齐的向这边看来。 龙在天趁势过去将出了一身香汗的红玉抱在怀里,飞身而去。连句话都懒得留。 倒是红玉还巴巴的抽着时机向着连曦儿奋力的挥着小手:“哎!曦儿,我先去洗个澡,回头再来闹你的洞房啊” 冷希顿时黑了脸,连曦儿摇摇头,起身:“相公,累不累?” 抬手用自己的袖子为他擦着头上的汗,美眸含情,温柔似水。冷希顿时欢喜,乌云密布的黑色俊脸刹那间喜笑颜开。 他轻轻捏一下她的俏鼻,喜欢的道:“不累。有曦儿在,爷永远不累。” 连曦儿无语,但还是笑着道:“相公,不是曦儿说你呢。红玉一个弱质女子,你也拉得下面子跟她打架?” 想着,就忍不住乐。 堂堂冷宛之主,好歹也是以爷自称的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好男儿,居然会小气巴拉的跟一个有理讲不清的小小女子对上?这传出去还不笑掉人的大牙? “小女且,姑爷,酒来了咦?龙公子已经走了吗?” 小翠捧着托盘进来,里面放着一壶陈酿的女儿红,还有几个精致酒杯。身后跟着满脸不乐意的冷雨侍卫,提着一大桶的清水吭哧吭哧的进来,直接就奔着连慧儿去了。 “刷”的一下当头泼出去,当即便在几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连慧儿彻头彻尾的变成了一个彻底的落汤鸡。 且不说那衣服湿得半透,光是那隐约间透出的玲珑身段,也很是销魂。不过,在场的几人,却是谁也没在看在眼中,倒是齐齐的将目光统一转向那个惹了祸,还懵懂不知的倒霉蛋头上。 尤其是连慧儿,瞪着冷雨的眼神真恨不得要吃了他一般的尖叫着:“你疯了你?干什么拿水泼我!” 一边抖着头上不断滴落的水珠,一边气得扑过去就要伸爪子挠他。冷雨身子一闪,飞快的躲开。转眼就看向一脸黑线的小翠,怀疑的道:“难道这水不是用来泼她的么?” 纠结6 小翠顿时栽倒。连曦儿无语的看着这一幕,绝美的容颜终于起了份不淡定的抽搐:“冷雨,这水不是泼她的。” “那是泼谁的?”冷雨好奇的问,连慧儿更是竖直了耳朵的听着。 连曦儿看一眼冷希,冷希顿时拧眉,曦儿无奈一笑,道:“是打算用来为相公洗手洗脸的。” 连慧儿直接一脚踢出去,冷雨猝不及防的“哎哟”一声摔倒在地。不翠不忍看的捂脸,连慧儿气怒难消的抬脚又踢,冷希脸色一沉,怒喝道:“够了!都给我滚出去!” 大喜的日子突然来了这么一群人搅局,怕是修养再好的人,也要怒火冲冠了吧? “相爷,奴家落成这副样子,爷可得要为奴家做主啊!”连慧儿一个“相公”未叫出口,便转成了“相爷”。 冷希一声冷哼尚未出口,连曦儿拦住了他,一脸平静的转向连慧儿:“你确定,冷爷是你的相公么?” 美眸微眯,透着丝丝凉意。大红的嫁衣骄艳似火,昭示着身后归属。连慧儿却只看了她一眼,便不屑的将眸光转开,抬着下巴,高傲的道:“相公,自然是我连慧儿的相公。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强抢了别人的夫君还敢” “啪!” 话未说完,冷希已然一巴掌扇过,出离的愤怒了:“滚!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滚出去!” 风水轮流转,不是不转,是时候未到。 连慧儿脸色难看,欲然欲泣,连曦儿扬唇一笑,却是手挽了冷希,看也不看她。转身向着清心阁新房走去。连慧儿猛一咬牙,冲着她的背影叫着:“连曦儿,你甭得意!冷爷迟早会是我的!” 冷希顿时又欲发怒,连曦儿拦住了他,回首对着连慧儿道:“如果你有那个本事,尽管来!” 冷希瞪了她一眼,连曦儿柔柔一笑:“爷,曦儿相信爷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历经坎坷生死,又是失忆又是闯宫,这样的生死之情,又岂是连慧儿那般花痴的女人可以说拆散就能拆散的? 软软一句话顿时讨了冷希的欢心。俩人相视一笑,携了手回屋。同色的大红喜服,紧紧相牵的执子双手,瞬间刺痛了连慧儿的眼睛。 她张嘴欲叫,冷雨果断出手,点了她的大穴。一脸鄙夷的撇了她一眼,转身又去了外院。 这个没脑子的女人,没看主子爷与曦儿夫人这么恩爱么?他敢保证,若是这死女人再敢没脑子的乱吼乱叫,估计主子爷会直接杀了她也说不定。 连慧儿几乎气炸了肺。 就那么傻呆呆的站着,欲骂不能骂,欲动不能动,一张俏脸,时青时白,恨不得将连曦儿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隔着窗户,冷希看着外面,冷冷的道:“曦儿,她若是再敢胡言乱语,爷不介意杀了她!” 冷某人火气很大,杀气也很大。 若不是看在她是姓着‘连姓’的份上,他甚至都有把她直接丢青楼的冲动! 该死的! 敢骂他的曦儿?她连慧儿算什么东西了? 纠结7 “好啦好啦!相公不生气喔!再说了,她也为此付出代价了,不是么?”连曦儿柔柔的劝着他,说着那一掌之事。冷希想到刚刚他那一巴掌,果然是用了力的,心中不由得便轻吐了口浊气,显得不再那么的愤怒了。 不过,仍是气怒难平。 连曦儿无语的揉着眉心。心道,这还不是你惹的祸?闲着没事把她弄来冷宛做什么?不过这话却是没敢说出来。 倒是冷希自己就嘀咕了一句什么,神色很是懊恼。连曦儿忍不住轻笑,冷希脸上有些挂不住,一伸手就将她搂到了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道:“你还敢笑?爷让你笑,让你笑” 打横抱起她,径直向床里走去。心却想着,等着过了今日,明天就把那个不省心的女人打发到外院做苦工去! 敢笑话他的曦儿,敢让他冷爷心里不痛快,他也绝不能让她活得痛快了! 炽热的吻落下来,如雨点般的落在她的唇上,脖间。憋了一肚子欲火加心火的冷希,这会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那急切的模样,恨不得马上就将眼前的女人吃下肚子里去才好。 连曦儿不由失笑,急忙推开他,喘着气道:“相公,现在天还未黑”提醒着这猴急的男人注意着时辰,曦儿一张脸红得发紫。 话说,这叫做什么?白日宣淫么? “呵!曦儿的意思是,天黑就可以么?”伸手圈了她,冷希的脑袋再次压下。一手轻轻解着她胸前的衣服,一手托着她的后颈,不让她轻易离开。 充满火热的吻,细细亲吻着她的眼睛,鼻子,下巴,一路往下,直到微微开露的锁骨部位。 连曦儿心神荡开,红唇轻启,微微的轻喘。水眸半睁半合,绝美的脸上有着情动的红晕。 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男女之爱。或粗暴或温柔,冷希无一例外的也都给过她。甚至连他的孩子都怀上了,但这样的洞房花烛夜,她这一辈子,还是绝无仅有。 “相公”她浅浅的呢喃一声,仅有的一点顾虑也在慢慢着打消着。 同他一样,她一样期待着这次的洞房之夜。 “曦儿,不要怕,一切交给我,好吗?”冷希柔柔的一声轻叹,手指小心的挑落她身上的最后一粒衣扣,大红的嫁衣霎时间铺开,妖艳满床。 顿时眸色微眯,如水的温柔浅浅袭至,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她如玉的肌肤,如同上好的锦缎一般,令人爱不释手。 “相公” 曦儿又羞又慌的叫了一声,伸手要推他,却更将胸前的饱满挺起。冷希眸色一暗,伸手覆上。曦儿顿时一声娇吟,双手只觉无力。一种酥酥软软的感觉霎时间爬上全身,也不知道是到底要推开的好,还是要拉开的好。 冷希一声轻笑,低头吻落她饱满顶端的那颗红梅,她一声抽气,身子终于绵软无力。 冷希小心的吻着她,像吻着世界上最宝贵的美玉一般,生怕一不小心便弄疼了她。 第一次的洞房之夜留给她的是恐惧,留给他的何尝不是遗憾?而这,也是他坚持要进行第二次大婚的最终目的。 纠结8 作为他的女人,他会要她这一生,有着最好的回忆。而这重来的洞房花烛之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即便现在天色还亮,可是,他会一直的做,一直做到让这天色完全的黑下来,让他怀中的小女人,完全的融成一滩春水,为止。 “相公,注意孩子。”面对着自己男人的款款柔情,曦儿不由得一声轻叹。手抚了肚子软软的提醒着。冷希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便褪去了身上的所有的衣物,又飞快的爬回了她的身上。她唇间一声娇吟,柔软的身下,便顶入了一个火热的顶端。 她脸色一红,心“怦怦”的跳个不停。冷希低笑一声,忽的抬高她的身子,分开她的腿。她一声羞涩的惊呼,急道:“别,别看。” 冷希但笑不语,深情的眸光注视着她身下的淡墨之色,芳草清香,如同世外桃源。 “相公,不,不要看嘛!” 她又羞又惊的用力扭动着身子,这样火辣辣的注视,让她全身像着了火一般的难受。 冷希抬眼望向她,满布红晕的小脸,实实在在的说明着她也同样渴盼着他的触碰,与爱抚。不觉眉色一柔,低低道:“曦儿,你这里真美。” 忽的俯下身子,在她还来不得惊叫之前,温热的唇舌已然探入她的美好 连曦儿晕晕沉沉,只觉身子化为了一叶浮萍,飘飘荡荡,不知将要飘落哪里,更不知将要在何处生根。恍惚间,似乎身在九重天,又似乎翻卷入了轮回。 九重天上,一片白云朵朵,形状很是奇怪,像是把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玲珑锁。 轮回之下,一片黑暗,偶有金属般的光芒闪烁,却是逼得不能上前。 连曦儿怪异的看着,总觉得这片金属光泽看起来很是眼熟,可怎么也想不起,这到底是在哪里看过? “曦儿,曦儿?你怎么了?” 冷希慌乱的看着身下突然就像失了魂一般的新娘子,伸手推着她。 这丫头怎么忽然就傻了?莫不是前段时间给他渡了一半仙气的缘故? “相公,你怎么了?” 连曦儿回神,呆呆的看着一脸紧张的冷希夫君,不明白他这好好的,突然间乱叫什么。 再看两人,已然衣衫尽除,赤裸相对。明明情欲浓极的洞房花烛,却偏偏的没了一点的暖昧。 不由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伸指戳戳他光裸结实的胸膛,红着脸叫着:“喂!相公,你要不要下去?” 戳戳,再戳戳。嗯,手感很不错呢。 冷希又气又恼的瞪着她,真恨不得一口将她吃下肚子里去! 再看她不停戳来戳去的嫩白小手,索性一把抓在胸前,引起她一声惊呼,然后一个用力,挤入她的身下,狠狠分开她的身体。腰身一沉,他忍了不知多久,又差点被她吓得不举的分身,已然尽数的贯穿了她。 连曦儿一声闷哼,久未人事的紧窒酸涩的厉害,还不忘赶紧提醒一下,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冷希的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曦儿!爷看你还是不够专心,居然还会走神!”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越加用力的冲击着,不过,却仍是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只要一有不舒服,便马上停下。毕竟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也是他的,万一出个事,他后悔也来不及。 纠结9 快乐的感觉一波一波的向上冲击着,连曦儿一手护着肚子,一手胡乱的抓着他。 男女之爱不是没有经受过,可类似这样毫无顾忌,全身心的愉悦,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一刻,他疼她疼得入了骨。她爱他也爱得用尽所有 内院里火热缠绵,外院里的宾客已是酒饱饭足,唯一的遗憾,就是没看到新娘子的天姿国色。对此,小翠一概不予理会。而至于那些仗着有些身手,要强闯内院闹洞房的不安份人物,小翠一律指派着冷风冷雨将人都送了出去。 当然了,此送非彼送。如果不怕缺胳膊断腿的,尽管接着上就是。 于是,可怜了一群心怀不轨之人。但碍于冷宛的规矩与暴力,也只得无奈的退走。 等到终于清退了所有人,小翠一屁股坐在了地下,累得手腿都不想动了。 “累了?” 冷风看着她笑笑,走了过来。小翠翻个白眼,“你不累么?” 冷风摇摇头:“不累。”顺势将她从地上抱起,看着主院看了一眼,转身向着偏院走去。 小翠伸手抱了他的脖子,反正小女且也是将她许给他了,也不觉得丢人啥的。不过那脖子,到底还是悄悄的红了。”喂!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个院子,就由我一个人收拾啊?”冷雨在后面追着屁股的叫着,冷风头也不回。小翠嘿嘿的一笑,冲着冷雨道:“能者多劳嘛!不就是一些盆盆碗碗的?洗干净就行!” 伸手比了个“丫”的动作,冷雨这气就更不打一处来:“我不管!你们都去恩爱逍遥去了,凭什么我要做苦力!”忽然想到那个总是跟他吵嘴的白家大小女且,顿时这心就跳个不停。 冷风停下了脚步,唇角扬着低笑:“你可以请人帮忙的!” 冷雨眼睛一亮,也顾不得想那白墨妍了,直接一跳而起,扯着嗓子叫唤着:“连慧儿!你给爷出来!” “呵!” 小翠顿时就笑了起来,冷风低头,一向冰冷的眼底慢慢染上一抹柔情:“丫头,我想要你,可以吗?” 嘎! 小翠一笑未完,便被这句突如其来的露骨之语,骇得差点掉落了眼珠子。 冷风却是低低一笑:“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猛的俯首,吻上了那张自己想了不止千百之回的娇小唇瓣。小翠顿时一声娇吟,开始慌乱的推着他。冷风脚下不停,一脚踹开房门,径直走向了床畔,还不忘回手一掌,再次将房门关闭。 小翠急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小女且大婚,人家洞房花烛,他来凑什么热闹?不过,当冷风的一双手毫不费力的脱下她的亵裤时,小翠脸红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弯腰,沉身,他火热的冲动挤进她紧窒的身下,她痛得一声闷哼,冷希立时便缓了力道。一直等到她适应了他的存在,这才终于肆无忌惮的狂野的冲撞着。 小翠一颗心早已飞向了天外。随着他的每一次冲击,都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哼!四只猴急的家伙!这天还没黑好不好?” 纠结10 冷雨无聊的看看天,又看看地,浑身发霉得都快要数蚂蚁了。 平生第一次,他有些痛恨自己这双好使的耳朵。 左右那激烈的呻吟声,无一遗漏的全部入了耳! 这该死的! 今天是主子爷的洞房花烛,那两只没眼色的家伙去凑什么热闹? 狠狠的想着,又见连慧儿一脸汗湿的在一旁偷着懒,顿时牙关一咬:“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快点,爷拿鞭子抽你!” 哟! 瞧瞧,这位也称上爷了。 一心几用的冷希大爷忍不住好笑,看看外面的天色,好像,渐渐已入黄昏。 很好! 他发誓要一直做到黑的,那就继续吧。 这一夜,喜烛垂泪,直至天明。 翌日天明,连曦儿浑身的酸痛,甚至连根小手指头都不愿意再动。 睁眼看着那个仍旧睡得欢喜的男人,又羞又气之下,不觉便伸出手指,狠狠的拧了他一记。 “唔!曦儿,做什么?” 冷希皱着眉醒来,那眉角的欢愉却仍旧盘桓不去。 连曦儿翻个白眼,没好气的瞪着他,却是嘟了小嘴,也不说话。冷希微微一笑,顿时明白:“呵!曦儿难道是还想要么?为夫可以再次尽力的喔!” 极尽暗示性的话语没半点正经的说着,连曦儿脸色一红,平生第一次说了粗话:“滚!” 一脚踹过去,冷希猝不及防的滚落床下,连曦儿顿时一愣,不由得张嘴直乐。 “呵呵!相公,你就这么不经踹么?” 爬到床边,伸手去拉他,冷希臭着脸爬上床,直接将她按倒,冲着那雪白的小屁屁“啪啪”就打。 这无法无天的丫头,刚洞房就敢把他踹地下,反天了? “唔!相公,曦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连曦儿脸红如潮的拼命求饶。冷希只管臭着脸不理,但手下的力道却终是轻了许多。 连曦儿心下一喜,急忙叫道:“相公相公,曦儿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很重要的,真的。” 冷希手下一顿,没好气的道:“说!”伸手帮她轻揉着泛红的小屁屁,曦儿心中一暖,翻身坐起,又拉了被子盖上,认真的道:“相公,曦儿有把钥匙。” “钥匙?”冷希皱眉,“做什么用的?” 拉了她的被子,与她一起合身躺下,火热的大手再次袭上她胸前的柔软,刚刚因为被她踹下床而微恼的心霎时间便平静了下来。 连曦儿欲嗔带羞的瞪他一眼,道:“相公别闹。曦儿说正经的。刚刚曦儿好像看到了这把钥匙。” “刚刚?你是说,刚刚你走神的那时间?”冷希脑子够好使,马上便想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立时那脸又臭了起来。 “哼!爷在那儿一心一意的取悦你,你倒好,居然敢给爷神游?知不知道爷差点被你吓死?” 明明正是郎情妾意,男欢女爱之际,她偏偏瞪了眼睛,一副神魂天外的模样,他浑身的欲望一下子就凉了下来,可不差点给吓得甚至是不举了? 越想越气,忍不住又一个翻身将她压倒。连曦儿急忙求饶,胡乱的从鸳鸯戏水的枕水摸出一枚硬硬的东西,塞到他的手里,道:“看,就是这把钥匙!” 纠结11 冷希一怔,暂时的放过了她,接过钥匙,细细的看着:“曦儿,这钥匙从哪里来的?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连曦儿暗松一口气的将他从身上推下,道:“是疯道爷给的。” 疯道爷? 冷希寒眸一眯,眉梢猛跳,忽的翻身下床。曦儿不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急急的唤了两声。冷希已经快速的套上了衣裤,道:“曦儿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手拉了房门出去,又细心的关上。那匆匆的背影却是留在了曦儿的眼底。 细细回想,他是见了那枚钥匙才这么反常。难道,他以前见过吗? 翻身坐起,慢慢的穿了衣服,扬声向外唤着:“小翠。” 门开了,有人端了盆进来,她一见,很是意外:“怎么是你?小翠呢?” 连慧儿将盆重重一放,鼻息里哼道:“从今天起,我便是姐姐的丫头了!洗脸吧!” “啪”的将毛巾一扔,水花顿时四溅。 连曦儿不觉皱眉,冷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连慧儿将头一扭:“没什么意思。姐姐好命,嫁了个好男人,妹妹却是连个妾都算不上,还要来这里伺候你。姐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径自寻了椅子坐下,眼睛盯着地上散落的大红嫁衣,双眼里满是扭曲的怒火。 这一切的幸福,原本都是属于她的啊。 这该死的连曦儿,她不会让她好过的! “行了,你下去吧!” 连曦儿看她一眼,揉揉隐隐发疼的额头,挥手说道。连慧儿哼了一声,起身甩门而去。临去之时,那蓦然回身的一笑,却隐着无比的寒戾。 顿时心中一跳,曦儿看看清澈见底的洗脸水,想了想,终是未用。 没了小翠的服侍,那过长的墨发也不会整理,索性便尽数的散开,随意的在身后用丝绸绑了个结,倒也显得清新喜人。 铜镜前转个圈,对自己的这身打扮十分的满意。 一身白衣翩翩若仙,不施粉黛,不落珠钗,反倒比昨日的盛妆更加喜人。 “小女且,你起床了吗?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小翠推了门进来,一脸抱怨的说着。连曦儿无语的看她,“你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是你自己睡过了时辰,还来怪我?” 伸指点她脑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忽又想到冷风,不由又笑着打趣道:“你呀,是不是昨晚跟冷风在一起了?” 小翠脸色一红,大囧道:“小女且,你再胡说,小翠不理你了!” 蓦的扭转了身子,只觉腿间发软。 昨晚的那一夜,也是她与冷风的洞房花烛夜。他的狂猛,他的温柔,无不重重的击在她的心上,又打在她的心底。 可是,这个万分隐秘的事,小女且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翠心跳如雷的想着,却不想曦儿若有所思的目光浅浅的落在她的身上,眉色一挑,道:“难道,真被我说中了,你们…昨晚当真在一起了?” 话里,有惊讶,又欢喜,又有种种苍云变幻的千古之概。大概这事,怕是连小翠都没有想到的,会来这么早吧? 纠结12 小翠脸色一白,隐隐抽动着的唇角,硬是添上了一抹颓丧的无奈。 小女且,居然是猜的?可这倒好。人家猜,还真猜对了。而且,依小女且的聪明,再看她现在的反应,便是再不承认,也无济于事了。 不由得红着脸,硬着头皮的回过身子,看也不敢看她一眼的道:“小女且,小翠错了。” “扑嗵”一声跪下,手绞着衣襟,不安的咬着唇。心思却是忽上忽下,烦乱不安。 小女且,不知要怎么罚她啊? 便听连曦儿沉沉的声音传来:“小翠!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你这还未成亲,便已失身,你可以,你该当何罪?” 杀伐果绝,音色寒彻。小翠身子一冷,顿时哭道:“小女且饶命。小翠做错了事,小女且要怎么惩罚小翠都行。只是请小女且念在冷风曾在漠北拼死救过小翠的份上,还请小女且放过冷风!” 头也不敢抬的重重磕下,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连曦儿看着她,紧绷的唇角不住的抽动,仍旧沉着声音道:“哼!饶过他么?谈何容易!这冷宛的规矩,你们都放到哪里去了?” 一手用力的捂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 小翠浑身冷寒的牙关一咬,蓦的起身:“小女且!如果小女且实在不肯饶过他,那么……”猛一抬头,忽见自家小女且一脸抽搐的憋得正难受。不觉脸色一僵,忽然想到什么的猛的扑上前去。又哭又笑的大声叫着:“小女且你好坏!你是故意欺负小翠的。小女且!呜呜呜!” 这一声,却是惊惧过后的心安大哭。 曦儿傻了,一时之间手忙脚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哎!小翠小翠。是小女且错了,小女且不应该吓你的,不要哭了好不好?“ 小翠不理她,继续哭。 曦儿无奈了:“小翠乖,不哭了啊。小女且改天就给你们主持大婚好不好?” 小翠吸了吸鼻子,不理她。 曦儿黑线了,想了半天,咬着牙道:“小翠,你要再哭的话,我就把你许给别人!” 顿时,小翠将掩着脸的手拿开,一脸气愤的瞪着她:“小女且你说话不算话,小翠只要嫁冷风,不嫁别人! 曦儿终于松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由得抿唇笑道:“好啊!择日不如撞日,一会就将你许给冷风去。咱明天就办喜事!省得你这丫头大了,不中留的。” “小女且,你又欺负小翠!”小翠大囧,一脸不依的叫唤着。曦儿偏是喜欢逗着她玩:“呵!叫也没用,一会就跟冷风说起。未婚失身,啧啧啧……你猜猜,冷风的那张脸会变成什么样呢?” 小翠这会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小女且这般逗她,可真是说不过,又骂不得。只好苦着脸,可怜巴巴的求着:“小女且,不要欺负小翠了嘛。大不了小翠以后乖乖的就是。” 心知肚明啊,这小女且根本就是报刚才的没大没小之仇。不由得小脸一苦,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去招惹她了。 纠结13 连曦儿见逗得差不多了,也便暂时的放过她。可那眉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呵! 这个可爱的小丫头,看她以后还敢取笑她? 又见她一脸委屈的样,不由抿唇一笑,伸手牵了她:“小翠,跟小女且出去一趟。” “去哪里?”小翠立时回神,警觉的问。 眼下,姑爷好像不在家,小女且的安全必须要保证。 曦儿笑笑:“小翠,经过漠河之行,你以为这天下,还有哪里是小女且我去不得的?” 小翠一想:“这倒也是,小女且现在变得厉害了。当然哪里也去得了。” 如此,心下一松,也便跟着她出门。 却不想刚一出府,身后的冷风便一阵风似的追了上来,“夫人要去哪里?冷风愿意相陪。” 曦儿一笑:“我要去趟白云观。你若愿意跟着,便去套个马车过来吧。” “是。夫人稍等。” 又看一眼她跟小翠紧紧相牵的手间,不觉寒眸一暖,返身回府去准备马车。 小翠一脸微红的以目光相送。连曦儿拉着她手,不由得打趣道:“怎么?如果舍不得他,不若你跟他一起去套辆马车?” “小女且,你又来了。” 小翠不依的跺跺脚,冷风已然套了辆马车从后门出来。连曦儿抿唇一笑,拉着小翠上了车,直向城外的白云观行去。 几乎是同时,一双怨毒的目光望着马车行去的方向,咬碎了一口银牙! 连曦儿,此次白云观之行,便是你的最后一程! 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想起那漠北一行,还是冰天雪地,转眼便又春暖花开,再度大婚。果然是世事变迁无定理,任谁也不能预测未来,更不能将未来定义。 一路无语,一路疾驰。若她没有料错的话,冷希必是去了白云观。可他为什么不带着她呢? 凝眉想着,莫名的只觉心中烦乱,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恰在这时,小翠又问:“小女且,这大婚第二天,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光是套了马车,说要去城外,可城外多了,到底去哪个嘛。 “去白云观。” 连曦儿挑了马车帘子,极目远眺,天边一缕流云,格外瑰丽。却不知为何,隐隐有一丝血染的沧桑。 不觉眉头一蹙,下意识掐指算去,顿时脸色一变,心下大急。 催着冷风道:“还能再快点么?白云观离这里还有多远?” 冷风一惊,默算一下路程道:“夫人,还有半个时辰才到。” 半个时辰? “来不及了!” 沉声说着,已是从马车里飞身而出,小翠一声惊呼,冷风急急的问:“夫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连曦儿出了马车,停也不停的飞身向着白云观方向急驰。远远的,风中传话,急切的道:“冷风,什么也不要问。立即赶回冷宛。恐有祸事发生……” 当最后一个字传到耳边,已是微不可闻。 冷风顿时大急,飞身下了马车,又将小翠唤住,二话不说的抽出腰间悬剑,几下将马车卸去。又带了小翠飞身上马,向着来路急速奔回。 纠结14 “冷风,我们这样回去,小女且怎么办?” 用力的搂着他的腰,小翠迎风急叫。冷风沉一咬牙:“夫人的能耐,根本还在冷风之上。勿须担忧!”倒是冷宛方向,一大早起来,冷雨便不见人,这下夫人又有警言,怕是冷宛真要出事了。 ************ 一路上,心急如焚,连曦儿用尽所有,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而越是靠近白云观的方向,便越是心惊肉跳,不得安宁。 相公,相公。你可千万不要出事。曦儿虽然渡了你一半的仙气,但你所能发挥出来的,也不过十分之一。 而她如此疾奔,到底也算是动了胎气。眼看白云观在即,却是腹中巨痛,不得不停下,脸色惨白的首先安抚着腹中胎儿。 她与冷希的第一胎,便被无情流掉。这第二胎,却是再不可有任何闪失的。 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紧急关头? 而此时的白云观,一片详静,安和。 冷希带了那把钥匙,急急的奔向方丈静室:“无为大师,你看一下,你一直所要寻找的钥匙,是不是便是这把?” 手里将钥匙递过,无为接过手中,细细的看着,不觉面色一喜,点头道:“是它。的确是它。冷施主从何处得来?” 冷希一弯腰,坐在落地的蒲团上,沉声道:“大师不用理会这钥匙是从何处得来。在下只想尽快知道十几年前的冷府灭门之祸便可!” 这些年来,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除了要好好对待连曦儿外,便是一定要查出灭他冷家满门的真凶是谁。 而至于什么天命孤星,克父,克母,克妻,克子一说,他统统不信! 无为将钥匙收起,点头道:“好!老衲答应施主。只要寻到这把钥匙,老衲自会告诉施主真相。冷施主,请随老衲来吧!” 起身在静室的后墙之上轻轻摸了一把,顿时一道暗门打开,密室现于眼前。无为闪身进去,冷希皱眉跟进,却见无为一身金色袈裟的站在暗门之后,密室之内的佛像之下,笑眯眯的一手捊着胡子正看着他。 不觉一怔,皱眉道:“大师,可还有什么不妥?” 无为点点头,“有!” 脚下忽然一跺,冷希一惊,便觉身子猛的下陷。不由一声大吼,正欲提气上跃,无为一掌拍来,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得飞身落下。于此同时,一方硕大的铁笼栅栏兜头盖脸的罩了下来。方圆之地,避无可避,冷希切切实实的被罩个结实。不觉大怒:“无为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然是冷施主看到的这般意思。” 无为上前两步,手拿着钥匙细细的看着,忽然哈哈大笑:“将近二十年了啊!冷乘风,你也不过如此!这方宝藏,还不是要落到老衲的手中?” 冷希瞬间明白,不由恨得目眦欲裂:“无为你这混蛋,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怕是你吧?你爹冷乘风十多年前得了这方宝藏,偏偏却要死藏着不肯拿出来。 纠结15 老衲也只好铤而走险了。谁知那老家伙居然还留了一手,把钥匙给了一个游方的相好道士!哼!老衲气怒之下,也只有先杀了他!却还留了你来引那道士现身……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钥匙是到手了。冷施主,你也好好的享受一下将死的快乐吧!” 无为三言两语的将事情交待清楚,冷希只觉一颗心跌到了谷底。 原来,他心心念念感谢了十多年的救命恩人,居然就是他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身子骤然一晃,眸子忽然窜红:“无为,你不得好死!” 声嘶力竭的吼着,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 无为呵呵一笑,手指按向了墙上的开关:“冷施主,不得好死的,怕是你吧?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冷施主,你这样的一个天命孤星的人,其实早就该死了!而若不是要留着你,引那道士出来,你以为,你当真可以活到今天?” “老衲早知这白云观里有宝物,可这白云观只是中原便有上百处,老衲又岂能一一去寻?便也只能落发为僧,以这个守株待兔的笨办法来守着你了。果然啊,皇天不负苦心人,老衲终于还是等到了!” 无为感叹的说着的,手指轻轻一按:“去吧,去见你爹吧。老衲会送你一程的!” 手指按下,瞬时间万箭齐发! “无为秃驴!我冷希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冷希顿时一声怒吼,响彻天地! 此时此刻,他最恨的便是自己有眼无珠,整整错信了这无为十几年!其次,便是曦儿的那张国色天香的绝世容颜,轻轻晃动在眼前… 曦儿,若有来生,相公一定陪你到老。 “噗” 一声利箭穿透血肉的声音,冷希一声闷哼,身体晃了一晃。 任凭他功夫再高,可困在这样的方圆之地,十成功力,也使不出三分。 无为一脸得意的看着:“冷施主,老衲劝你还是省省吧。早知重新创建冷宛开始,老衲便特意的为你设计了这座囚笼。你便是再厉害,又能逃得过几波这样的万前穿心?” 手指再一按,又是一波的万箭齐发。冷希甚至来不得及喘口气,便听身上再度几声响,脸色瞬间惨白的扑倒在地。却是同时,也尽量避开了身上的要害部份。但饶是如此,那种刻骨的痛,也令得他身体猛抽,血色四溢。 “呵呵!穷途末路,冷施主,你又何必苦苦挣扎呢?早早认命,也好让老衲早早替你超渡一番。” 无为再次大笑出声,手指已按下了第三次。 冷希脸色发白的看着那四面飞来的夺命利箭,脸上浮起了绝望的神色。 曦儿,相公对不起你啊。曦儿,好好生下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活着。 “哼!要说超渡,也只能是超渡你自己!” 蓦然的一声怒喝入耳,冷希骤然一喜,再次用力的避着眼前的万箭穿心:“曦儿!不要杀他!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今生今世,冷希还是第一次恨毒了这样的一个人! 纠结16 “好的,相公!你再坚持一下,曦儿救你上来!” 能提前料到他的命数,所以能及时赶来救他。可是,当她亲眼面对这样的惨烈一幕时,仍旧气得头脑发晕,心如刀绞! “死秃驴!你给我纳命来!” 弹指挥出,劲风疾透。 与常人的打斗方式不同,曦儿一出手,便是绝无可避的仙灵之气!却是只在困人,不在杀人。 无为只觉身体一麻,忽然就动不了。大惊之下,急忙咬破舌尖,那边曦儿已是扑到墙边,打开了牢笼的开关。又飞身跳下,一把将身上已经中了十多箭的冷希抱在怀中,只觉心中大痛。 “相公,没事的。有曦儿在,你不会死的!” 手一挥,刚要抱着他飞身而起,却忽听无为一声哈哈大笑,疯狂的叫着:“死吧!你们给我死吧!这宝藏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唇角溢血,却是拼死冲破了曦儿下的禁止,疯了般的伸手再度按落墙上的开头。 霎时间,万箭齐发,命悬一线。 “曦儿!快走!” 冷希顿时惊得头发发麻,一翻身,拼命将曦儿护在身底。却是豁出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救了曦儿回去。 “相公!不要!” 曦儿一声悲鸣,怒极的看着冷希的身上再多几箭,终于是昏死过去。直接银牙一咬,翻手向着跌落的洞口斜拍一掌。顿时彩带飘飞,仿若生灵一般的自动跃上洞口。她一伸手,抓着那方彩带,怀抱着冷希翩然而上。一张小脸惨若纸白。 “妖怪,妖怪!” 无为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失声大叫着。连曦儿怒吼一声:“去死!” 猛一挥手,无为顿时被一股大力生生冲开,“哇”的一声,口吐鲜血的摔落墙上,又重重落下。一条性命,立时便去了七分。还余三分,也只是强撑。 “该死的!你给我听着,若我相公有事,我必千刀万剐了你!” 脸色惨白的低吼着若不是要留着一些力气救治相公,她绝计会直接杀了他! 无为惊恐欲绝的听着,一张脸扭曲至极。 这女人,她绝对不是人!绝对不是!不是! 曦儿又狠狠看他一眼,确定他不会再做什么手脚了之后,先将那周身的利箭以仙灵之气取出,又急忙伸手护了他的心脉,这才又一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尽量保证既能救了相公,也能保住孩子… 而若实在不行,她宁愿自己陷入永恒的沉睡,也不会孩子出事! 充满生机的仙灵之气缓缓的从她的掌心涌入冷希的胸口。这是她第二次以命救他了。第一次便渡了一半的仙力给他,这第二次…她不敢去想。 恍恍惚惚中,冷希似是来到了一处极为漂亮的地方。 四面环山,却是开遍百合。有花有草,也有蝶儿戏耍。仿若人间仙境一般,极是美丽。 冷希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迷茫的缓缓走着,鼻间浓郁百合花香,总觉得这股味道很是熟悉。可仔细去闻,便又觉得离得极远。 迷迷糊糊中,好像身后有人在拼命的唤着他,可扭过了身子又不见。再抬头时,眼前美景却更具吸引力。 “好漂亮呢!” 他低低的呢喃一声,唇角一缕浅笑,格外欢喜。 纠结17 “不…不要走,不要走。你回来,回来,曦儿在等你,等你….相公,相公,求求你回来,回来啊……” 虚空中,仍旧在有人哀哀的唤着。他一愣,停下了脚步,疑惑的回头看着。不知为何,这个声音让他感觉极为熟悉,却硬是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也好像是记了千万年之年,可无论他怎样用力去想,也无法还原出这个名字的主人。 不由顿时大恼,气极的叫:“你谁呀,你出来,出来!” 苍穹沉默,没有回应。只有百合花香浓郁如初。冷希气得扭头便走:“那个神秘的人,到底是谁?再敢唤我,我就打得他出来!”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冷希是相当暴燥的。 明明熟悉,明明记得,却偏偏就是一团模糊。任是谁,也要发疯了吧? “相公…你不要曦儿了,可难道你连自己的孩儿都不要了么?相公,你回来,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凄惨的哭叫再一次响起,冷希顿时一愣:“孩子?我的孩子?” 心骤然一疼,怒道:“谁说我死了?我没有死!我的孩子呢?孩子呢?喂!你别走,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一步一怒的追逐着那个嘤嘤哭泣的声音,身后的百合花香渐渐变得极淡,直至消失。 连曦儿一手护着他渐渐虚弱的心脉,一手护着自己微微显怀的肚子,一脸泪意的低低唤着。 “相公,你不能就这么扔下曦儿不管啊。你走了,我们的孩子怎么办?曦儿离不开你,孩子离不开你呢!” “相公,你看,你的仇人还活着好好的,你不让杀他,曦儿就没有杀他还有我们的孩子,曦儿能够想到,等他生出来的时候,一定非常的像你” “什么天命孤星,克父,克母,克妻。相公,曦儿是不相信的呢。你看,等你伤好了,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生活。要是相公喜欢的话,我们再生几个孩子。我们一大家人,一定会好好的活……” 声声低语,泣不成声。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忽强忽弱,也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忽轻忽重。她心一乱,护着肚子的手便有些微微的颤。顿时,肚子忽然一阵剧痛,似是感觉到她的心神不稳一般,开始激烈反冲。 “哇”的一口鲜血吐出,连曦儿神色萎靡的跌倒在地,护着冷希的那只手,却是拼死不挪开。 在漠北时,她已经为了救冷希而损失了一半仙力。如今,又有孕在身,更是不敢分毫大意。可谁知,冷希这一次的重伤不亚于上一次!又加上她长途劳累,一心二用,身体便再也受不住了。 一边是她最爱的男人,一边又是她期盼了许久的孩子,而她现在的身体又不足以同时去救两个人。 怎么办? 她心思慌乱的想着,忽的猛一咬牙,完全的放开了自己的身体,将所余不多的仙灵之气,一分为二 不远处,无为一脸灰败的伏卧在地上,看着这令人震惊的一幕,嘴角猛力抽动,纵然不能够理解这一奇怪的事情,但也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纠结18 两败俱伤啊! 冷希死,而这女人看起来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忍痛爬过,手抓起地上一支沾血的利箭,先是仔细看了一眼曦儿昏睡的面容,天姿国色,绝世无双。却是可惜了,为什么偏偏要嫁给冷希这样的男人呢? 既然已经看到了这一切,就断断不能再放过她! 无为舔了舔唇边的血色,举起手中的利箭,毫不犹豫的向着连曦儿的胸部,用力扎下! “曦儿……” 忽然一声低叫,无为吓了一跳,猛的循声看去,原本刚刚已经死去的冷希却是意外至极的复活了。 他缓缓坐起了身子,抬起头,看向一脸呆滞,脑子已经完全不会转动的无为大师,咧嘴一笑,道:“无为大师,地府太孤单,阎王叫我来请你一起下去。” 双臂伸出,被箭射穿的部位,几个黑洞洞的血色口子散发着诡异的寒冷。无为打个寒战,下意识退了一步,冷希的眸光已经看向他手间高举的利箭,龇牙道:“给我!” 无为再退一步,冷希咬牙:“给我!”突然提高的声音令得无为顿时冷汗,急忙将手中长箭递过,又马上后悔。 这,怎么他说给就给了? 一把将带血的长箭接入手中,冷希顿时松一口气,身形微一摇晃,双眼已蒙了朦朦的泪意。 “曦儿!我回来了。你千万不要有事!” 飞快的看她一眼,却又忽的双目如电,沉沉的望向一脸懊悔的无为和尚。 “无为秃驴!冷爷刚刚说得的没错,阎王爷的确很寂寞,想要叫你下去陪陪他!” 话落,手中长箭疾射而出,直取无为喉心! 无为大惊,一怒跳开:“冷希!你敢诓我!” “诓你又如何?冷某人恨不得要生食你肉!”在无为猛退一步的瞬间,冷希含怒激进! 刚刚因为顾念他箭下的曦儿,因此不得不与他装鬼周旋。如今他已远意曦儿,自是恨不得要将他立毙于掌下! “秃驴!你便纳命来吧!” 情知拖得越久,对曦儿越是不利。冷希快刀斩乱麻,一上手便是最加犀利的绝杀攻击! 一招接着一招,毫不留情。 无为狼狈的退着,不由得慌了,大叫道:“冷爷,只要你肯放过老衲。老衲愿与你一起分享这天下宝藏!” “哼!痴人说梦!拿着我冷府的宝藏,与我求情,无为大师,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冷希愤怒的说着,再也不想耽误时间,一个虚招晃过,无为顿时大喜,冷希一声冷笑,虚虚实实,相互交错。原本无为的功夫就不如冷希,再加上刚刚被连曦儿给吓破了胆。此时冷希又如虎添翼般的生猛。不过片刻,便被冷希一箭插入喉咙,彻底毙命! 他冷眼看着无为和尚双眼翻白,死不冥目的顺着墙根滑坐而下,心里却没有半点大仇得报的喜悦之情。 “曦儿!” 他转身奔至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身边,却发现她脸色惨白,双眼紧闭。一手保持着手心向下的姿势,看起来像是要护着什么人。另一手却是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同样掌心向下,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在护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哪怕她失去了知觉,仍旧死也不放手。 纠结19 刹那之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曦儿!” 他一声悲叫,跪着身子吃力的将她扶起。她一直用手护着的肚子,却始终没有放开。 须臾间,他泪入雨下。 “曦儿,曦儿你醒醒,醒醒。我回来了,相公回来了,我们的孩子也好好的……可是曦儿,你为什么就这么傻?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要。可是你若没了,相公又上哪里去寻一个曦儿回来?” “曦儿,曦儿……” 吃力的抱起她的身子,冷希急急的叫着。 千疮百孔的身子感觉不出疼痛,可为何他的心,却是被人生生的剜了一刀似的。好像失去了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探指在她鼻间停留了一瞬,那颗慌慌不安的心,终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还好,她还活着。 紧紧的抱她在胸,泪流满面的感谢上天。 片刻之后,又冷静的抬眼四顾。这是一间静室后的密室,除了已死的无为和尚外,也便只剩他一人知道了。至于曦儿她大概是凭借一种非常手段进来的吧! 他拧眉想着,仔细观察着这间密室中的每一寸地方。 既然有暗门可以进来,那也绝对可以有机关可以出去的!可无论他怎么找,怎么看,那道可以打开暗门的机关,就是无法找到。 正在着急之时,一声微弱的低唤传入耳中。他心神一震,猛的低头,连曦儿一脸虚弱的轻轻蠕动着唇瓣。 “相公佛像。” 连曦儿低低的说着,嗓子里忍不住的低踹着。似乎这几个字说出口,几乎已经用完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 冷希眼睛一亮,却并没有立即去察看那张佛像,而是忽然用力的越加抱紧了她,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滴在了她的脸上:“曦儿!你终于醒了……醒了……” 低低的泣着,只觉这一刻,似乎将这一生所有的幸福都用尽了一般。 此生有她,他还有何求? 双眼如炬盯向那张墙上的佛像,几步走过,腾出一手用力扯下。只听耳边轧轧一声异响,身后墙壁处,暗门大开,檀香袅袅。 冷希一步踏出,正是之前无为所处的方丈静室。 鼻间一声冷哼,手抱了连曦儿闯出门外。门外,各院寺人依旧安静,像是密室中所发生的所有一切,都不足为外人知也。 顿时,冷希心下稍安。旁若无人的抱着连曦儿一步一步向着观外走去。路遇几名好奇僧人,也只道夫人被山贼伤了,特来白云观求方丈救治,却不料没见到人,只好匆匆而去,另去求医了。 因平时,冷希来这白云观也算是勤快,如此谎言竟无一人可察觉。等到冷希怀抱着曦儿终于下了白云观,冷汗已湿透了整个后背。 被无为暗算,他这身体已然重伤。虽然曦儿拼着用尽全力救回了他,但到底那各处的伤口也是需要处理的。后又与无为一翻打斗,更是体力消耗了不少。刚刚要是那几名僧人稍微看出一点不对劲,怕是他们此番连这白云观的大门都出不了! 纠结20 想着,一路强提口气,飞身而去,径自寻了自己留在观外的马匹,怀抱着曦儿绝尘而去。 连曦儿一脸放松的依在他的怀里,纵使全身再无半点力气,仍觉得满心的欢喜。 只要能救得了相分,便是散尽全身仙灵之力又如何? 努力的伸手,再次摸向自己的肚子,怕是这孩子,自一出生,就不平凡吧? 纵马疾驰,呼呼的风声从耳边一直不停。冷希一边小心的用衣袖为她挡着风,一边低低的问着:“曦儿,你现在感觉,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曦儿现在只是浑身无力,其它,都好。”曦儿弯了唇,轻轻的回着。 又问:“相公可是在担心曦儿吗?” 冷希一怔,有些无奈:“相公不担心你,担心谁?”这丫头,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会这样问。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曦儿却是轻一摇头,叹道:“相公既然如此担心曦儿,又怎么不知曦儿会担心相公呢?” 话语轻柔,却是微带冷漠。 冷希心中—跳,立时勒了马,皱眉看着怀中女人:“曦儿,你是怪为夫刚刚不辞而别么?” 曦儿一声轻哼,将头扭开,却是不语。 冷希顿时头疼,无奈的扬着唇角,低低的哄着:“曦儿,刚刚是因为太过心急。所以,就忘了跟曦儿说了。曦儿乖,原谅夫君这一次好不好?” 曦儿抿唇,却是将目光拉得更远。 冷希无语了,手一摸鼻子,可怜巴巴的道:“曦儿,你看夫君这一身的伤,你就原谅夫君这一次好不好?” 这一次,曦儿倒是有反应了,只不过是看了他一眼,便淡淡的道:“死不了。” 只有三个字,也仅有三个字,却让冷希立即便知道。这次,他的宝贝夫人,是当真的气恼了。 不由心下一叹,索性抱着她下了马,左右看看,正好路边有一处水潭,便抱了她过去,寻了个平地放下。又随后牵了马,拴在水潭边的一棵柳树上。这才返回了身子与她坐在一起,双臂柔柔的圈住她,心里像吃了蜜一般的甜。 “曦儿,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生气的样子,真的很美。” 低头落下一吻,双臂仍旧环着她,细细的护着。 曦儿心头一软,终是不愿再多冷落他,轻声叹道:“相公,你要知道,这世界上,如果没有了性命。便什么都没有了。” “嗯。”冷希乖乖的点着头。好容易换着曦儿一句话,他是绝对不会随便插嘴的。 曦儿看了看他,又道:“还有,相公现在已经有了曦儿,有了我们未出世的宝宝,假若今天相公真的被无为所害,可否想过,以后的日子里,曦儿怎么办?宝宝怎么办?” 冷希顿时冷汗直下:“对不起,曦儿。是相公没有想这么多。一心只想着报仇了。” 曦儿摇头:“相公不要说对不起。曦儿说这些话,只是想着假若有一日,相公再要想去做些什么,一定要跟曦儿说明白,好么?” 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他的脸,细细感觉着掌下的温热肌肤,再没有这一刻,她是前所未有的心安。 宝藏1 还好,她来得及呢。 又忽然想到去时路上的那阵腹痛,不觉微一皱眉,冷希已经看在眼底,急急的问:“曦儿,可是哪里还有不舒服的?是不是无为伤了你?” 曦儿摇摇头:“没有。凭无为,还没能力伤我,只是有些透支体力,休息些时候便好。” 轻轻侧头倚在他的肩头,冷希松一口气的轻搂着她,便听她又道:“相公,你的伤怎么样?有没有事?” “呵!无妨。只剩一些皮肉伤而已。”双臂微一用力,将她抱坐在他的腿上。曦儿顿时脸红,却听他出声又问:“曦儿,你是怎么知道夫君要去白云观的?” “猜的。” 曦儿笑着看他,冷希不信的挑眉:“哪有猜这么准的?”两人死里逃生,皆是有了心情细说当初。 “真是猜的。因为曦儿这钥匙,就得自白云观!”想到白云观,便想到了那场血染的地狱。 “你说什么?这把钥匙,不是疯道爷交给你的吗?”冷希忽然皱眉,低叫出声。 连曦儿奇怪看他:“是疯道爷交于我的不错。可是交给我的时候,却是在漠北雪山上的白云观里。”话落,忽一皱眉,不觉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这把钥匙原本就出自白云观?” 这事情,不会这么巧吧?—— 冷希细细看她,不觉哑然一笑,摇头道:“事情是没有这么巧,但也就是这么巧了”费了一番口舌,细细将缘因说出,完了,又自嘲道:“无为和尚一心想得我冷家的宝藏,想了这心心念念十多年,甚至不惜出家为僧来守着我,却不料,竟是这么一个下场。而我,不止识人不清,还甚至将灭我满门的杀人凶手当成恩人对待,更觉可恶!” “这些年来,无为一直在明里暗里的寻着这把钥匙,今日晨起,我一眼见到它,便想到了我冷府的灭门惨案,因此来不及跟你说一声,便急急的跑去白云观向他问个清楚。却不料,错有错招纵然此白云观不是那个白云观,但到底,也算是让我大仇得报了啊!” 冷希说着,忍不住一脸的唏嘘。如此,九泉之下的父母双亲,冷府众人,也总算得死得瞑目了。 曦儿瞠目结舌的听着他说完,既在感觉世事多变的同时,又不禁感谢着上天有眼:“原来,这把钥匙,转来转去,竟是你冷府之物?想那疯道爷临死之际,又将曦儿引上漠北雪山的白云观,难道,也是在意有所指?” “宝藏!” 两人忽然明了,异口同声的叫着,再一次感叹着这天意弄人。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既然疯道爷曾与冷府老爷子是至交好友,却为何偏要帮着漠河王子,硬生生的拆散他二人?甚至不惜一切要在漠北置冷希与死地?难道他都一点也不念旧? 宝藏2 也幸亏两人都不是什么钻牛角之人,想不明白,也不再多想。看看天色,已近正午,冷希低首看着怀里的女子,柔声说道:“曦儿,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不要。” 曦儿摇着脑袋,飞快的答着。冷希不觉好笑:“可是我们两人这一身的衣服,也要换换的啊!” 曦儿猫一般的眯了眼,慵懒的靠在他的怀中:“不急。” 冷希无奈了。这才刚哄好了没多长时间呢,这小性子又起来了? 抬眼瞄着她微微显怀的肚子,冷希严重怀疑,这怀孕的女人,果然不可理喻。 索性什么也便由了她,问道:“那午饭总要吃吧?这一大早上白云观,相公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呢。而且,就算相公不饿,曦儿的宝宝也饿了呢。” 伸手摸向她一直护着的宝贝肚子,轻轻感受着掌心的那种奇异的感觉,一种即将为人父的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他马上就要做父亲了呢,真好。 “曦儿,谢谢你。” 低首轻啄她的红唇,曦儿不察,一时大意便被他亲了去,顿时嗔怪的推开他:“相公,等等。我们还是回去吧。” 冷希愕然,“刚刚还说不回呢。” “那现在想回了不行么?”她不高兴的白他一眼,还不许人改变主意了? 冷希彻底无奈了:“好好好,回,现在就回,马上就回。”再一次切切实实的感受了一把,这世事无常,女人难猜。 “呵!相公,你好可爱。” 看着他的囧样,曦儿心情大好的笑着。冷希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说了声“调皮。”刚欲起身再度抱了她离开,却忽然跟前水潭猛的暴起,数名黑衣蒙面之人手持寒剑,劈头盖脸的向着两人疾速刺来。 “相公小心!” 连曦儿一声急叫,身子忽的站起,却是脚下一软,向着水边晃悠着栽去。 “曦儿!” 冷希大叫,立即向着曦儿扑去。身后剑光掠影,寒气阵阵。 “相公,不用理我!留活口!” 连曦儿眼眸一眯,瞬间站直了身子。 忽的出手,将当先距离她最近的一名黑衣蒙面人立毙在手下,转眼又迎上另一个。 “说!谁派你们来的?” 俏脸含霜,出手便杀了一个,哪里又像刚刚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女子? 那人似是不知她居然会身怀武功,顿时惊道:“你是谁?连府大小女且是不会武功的,你到底是谁?” 一边说着,一边又与她快速的过了几招,曦儿一声冷哼:“既知我是连府大小女且,便也脱不开那两人!” 出手更加无情,弹指间,又一人毙命。刹那间,不止那群来袭的黑衣人傻了,便是冷希也不由得抽着脸,不忍再看。 惹上他的曦儿夫人,却比惹上他,更加的没有命在。 “速战速决,冷宛有变!” 连曦儿脸色微白的说着,谈吐之间,又有两人同时毙命。 知道那人会派杀手来杀她,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这么多人,可当真出乎她的间断了! 宝藏3 12345……10个人,整整10个人啊,就为了专门来杀她这么一个弱女子么?好!真是非常好呢! 其余几人一看不妙,个个争相着逃命离开,连曦儿又一声冷哼,出手更是狠辣无情。 不过眨眼间,只余一人存活,却也快吓破了胆。“扑嗵”一声跪在地上,连声大叫着:“小女且饶命,小女且饶命!小的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拼命的磕着脑袋,冷汗直流,只觉脖子上这一颗脑袋,前所未有的不保险。 什么柔弱女子,全他妈是谣传!这分明便是粉面罗煞好不好?谈笑之间,举手投足,便灭他数十名兄弟,这还是人么? “曦儿,你不乖。” 有了她的出手果绝,冷希英雄没了用武之地,一脸郁闷的抱怨着。 这丫头,居然是连他也给骗了?忽又想到她刚刚说的话,不由面色一变:“曦儿,你刚刚说冷宛有变?” “是!在来的路上便知,冷宛会有事故发生。不过,曦儿已让冷风跟小翠回去了,还有冷雨,想必,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抬眼看向那一旁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的黑衣人,不由一声冷笑:“相公,这人不能死,曦儿留着他还有用。” 即使她只剩最后一点力气,也不是这些所谓的杀手,可以能随意动得的! 拍了拍手,示意冷希绑了那人走,她眼前一黑,身子便往后仰倒。临昏之际,她毫无意外的听到冷希那一声惊惧交加的怒吼之声,便再也没了知觉。 等她沉沉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小翠一脸泪意的守在床前,见她刚一睁眼,便喜极的大叫:“姑爷姑爷,小女且醒了,小女且醒了!” 飞快的跑出又跑进,曦儿觉得这耳边好吵。 “小翠。” 她张嘴唤着,忽又怔住。 这声音又哑又弱,比蚊子叫声刚大了一些,这是她吗? “曦儿,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冷希已经是抢身进了屋,发丝散乱,两眼满是血丝的急急问着,一看就是没休息好。身后,龙在天与红玉二人也相携走进。红玉仍旧一身的红色衣衫,却一反平素里的娇媚入骨,面色素冷的道:“曦儿,你到底是疯了么?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可你若没了命,你还有什么?” 几步走到床前,将原本属于冷希的位置抢走,一双妖媚的妙目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眼里泪意盈盈:“曦儿,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成什么样了?你现在却是比一个凡人都不如了!” 再次探指摸向她的脉,虽然跳动,但仍旧很是虎弱。 曦儿也知道自己这次有些疯狂了,不觉歉意一笑,低哑着声音道:“对不起啊,红玉,让你担心了。” “哼!你岂止是让我担心了?凌霜跟铃儿接到消息也都赶过来了!你这女人。你要是敢出一点点事情,我红玉不介意将这整个冷府彻底的灭了他,便是你那亲爹的连府,也鸡犬不留!” 宝藏4 眯了眼,红玉寒戾的说着,饶是一介女子,但这周身散发的肃冷之气,却是连得一旁的龙在天都不能比拟的。 “玉儿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曦儿无奈的扯了扯唇,想要坐起来说话,红玉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躺着吧!就你这个样子,若是再不细心调理,怕是连这孩子都保不住了!” 什么? 曦儿顿时一惊,急急的道:“孩子到底怎么样了?” “好了,红玉,你别再吓她了。”冷希长声一叹,面色疲累的上前,将努力挣扎的曦儿扶起,轻轻的哄着,“曦儿乖,没事的,我们的孩子很好” “真的吗?”曦儿一脸狐疑的望着红玉,相公不会骗她吧? “是真的,你拼了性命的也要护着那孩子,当然是没事。不过你就有事,是有大事了!” 红玉一脸不忍的说着,如此这般的曦儿,她也实在是责怪不起来。 站在曦儿的立场,将冷希换成是龙在天,或许她也会拼了命的相救吧?毕竟,她们都是那样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深知红玉的刀子嘴豆腐心,龙在天心下一暖,上前搂着她:“玉儿,有你们在,冷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的女人,以及他们的女人,个个都是那样的不平凡,又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理呢? “哼!你说得倒是轻松!这女人这次是疯了,不让她受受教训,她估计下次还会犯的!”红玉仍旧嘴上不饶人的说着,曦儿不由得唇角一扬,高高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冷希严肃的扳过她的身子,哑着嗓子的道:“曦儿!你也说过的,这世界上,如果没有了性命。便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傻?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可如果没了你,你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 心疼她的两全,却更气恼她的自作主张。 “曦儿,从现在起,你给爷好好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做傻事!听见没有?尤其,更不许随随便便就浪费自己的生命去救人!即使那个人是我,是我们的孩子,那也比不上你的命,更来得宝贵,知道了吗?” 曦儿呆呆的看着他,软软的心底忽然便塌陷了一个更大的坑洞出来,深不见底,却满是幸福。 “呜呜!小女且”小翠抹着眼泪在一边咬着嘴叫着,感动倒是多过于感恩了。 哎! 小女且姑爷如此恩爱,作为丫头的她,看着也欢喜呢。 “啧啧啧啧,真是会煽情呢。” 龙在天酸溜溜的看着这一幕,摸着鼻子说着,红玉身子一软,娇滴滴的向后靠了过去:“哎,是不是我们的太子殿下,奴家这盘菜您是吃得多了,想要换换口味了?” 小手悄悄的伸入他的肋下,一双眼睛媚里透着红。 小样的,要敢承认一个试试?看她不捏死他! 龙在天立时苦了脸,这可真是家有悍妃啊,就这样的女人,也就除了他,没人敢要了。 “嘻嘻!红玉小女且好厉害喔!” 宝藏5 小翠站在一旁拍手笑着,一双哭得红红的眼晴,几乎眯成了一条缝。这话怎么说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歹现在小女且醒了过来,自然是看什么都有了心情。 嗯,看戏的话,更有心情。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龙在天哭笑不得的瞪了她一眼,气哼哼的说着,倒也没有生气,相反的却是心情极好。 好像,这样偶尔会看主子笑话的丫头,才可以算得上真正的亲近吧? 相比他太子宫里那些木偶人一般的丫头侍女,他倒是觉得小翠这样的,挺好。 “好啦!既然曦儿已经醒了过来,就想想后面怎么办吧!你们两个,都跟我出去!” 红玉翻个白眼叫唤着,一手一个,提溜了龙在天跟小翠出去,将屋里的那方天地体贴的留给了那对夫妻。 冷希跟曦儿不由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曦儿,你细细跟我说一下,这次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差?”身子侧坐在□□,冷希挑眉问着。直觉告诉他,这事情绝对没有他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说起这事,曦儿也是一脸的疑惑:“相公,按说以曦儿的体质,胎儿是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可是那天,我去白云观行到半路时,突然腹中巨痛,竟是落胎之相!一惊之下,曦儿不得不停下,先行救了宝宝,所以,白云观才会去得晚。当时没有多加细想,可现在一想,倒真是越来越觉得有问题。”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冷希蓦的跳起,一张俊脸寒彻如冰,“到底是谁会如此大胆,居然敢害我的孩子?” 转念一想,却又是气恼又是心痛:“曦儿!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你既知你的身子虚弱,为什么还在水潭之边出手?你,你难道当真一点不介意我的感受吗?” 冷希越说越气,是真的生气了。 这女人,是当真不要命是不?一想到她出手便杀了九个人,还活捉了一个,这心里就止不住的怄得慌。 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护的话,那他还叫什么男人? 猛的甩了袖,转身便走,曦儿一惊,急忙叫着:“相公,你去哪里?” 冷希脸色极臭,头也不回的道:“你有本事,就给爷尽快的将身子养好!要不然,爷会将小翠交给龙天在,直接充做宫女!” 情知自己下不了狠心来惩罚她,不过以她最在意的小翠来吓唬吓唬她也行。 曦儿顿时急了:“相公,这不关小翠的事,小翠她不能” “哼!若是不想小翠进宫,你赶快给爷好起来!” “砰”的一摔房门走了出去,曦儿的小脸就苦了下来。 这次,好像把相公给彻底的惹生气了。只是她面色骤然一寒,到底是谁,想要害她? 冷冽的目光在屋里一寸寸移开,忽然盯在那对已经燃尽了的红烛身上。眸色瞬间暗沉。 好,很好!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她的洞房花烛夜之上! 宝藏6 冷希一出房门,门外几人全部围了上来。 红玉一扫平日的媚态,双眼里透着冷冽冰霜:“说,到底怎么回事?” 龙在天一手拉住她,脸色也不太好:“冷希,你夫人,好像有些中毒?” “什么?小女且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小翠顿时脸色惨白,低叫出声。 天哪,小女且中毒,这要万一好不了,可是一尸两命呢! “没事,以曦儿的体质,这毒不会怎么样的。倒是这施毒的人,若不清除出来,难消我冷某人心头之恨!” 趁着他不在家,居然对他的妻儿下毒手,这笔帐,他是怎么也要算算的。 闻言,龙在天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倒是孤大惊小怪了。曦儿跟玉儿,都不是平常人,这些对常人很是厉害的毒,对于她们来说,倒是基本上没什么影响的。” “什么没影响?没见曦儿的孩子差点就落了吗?”红玉不赞同的瞪了他一眼,这人,也太盲目的崇拜她们了吧? “呃,这个这个玉儿说什么就是什么。”龙在天摸着鼻子,一国太子的尊贵之气,刹时间去了一半。 红玉这才心满意足的又伸手拧了他一把,冷希无语的看着。这龙在天,却是把红玉这女人,宠上天去了。 小翠没心思注意这些,满脑子都是小女且跟孩子,忍不住急的跺脚:“喂!我说你们小女且都中毒了好不好?你们还笑得出来?”急得却是眼泪都下来了。 三个相视一眼,顿时好笑,红玉摇摇头,无语的道:“小翠啊,你家小女且的能耐,又岂是你能想像得到的?”死人都能救活,何况这小小的毒素? 龙在天赞同的点点头,又转向冷希道:“做乱的那些人,可扣下了?” “嗯!” 冷希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示意走远一些说话。 龙在天会意,两人一起去了外院,主院里,有红玉跟小翠守着,曦儿自是无碍。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孤在宫中就听说你这后院有变,直接扔下朝政便赶了过来,希望你给孤一个满意的答复。”龙在天眯眼看着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者油然而生。 没了红玉在旁压制,龙在天便是实实在在的一朝太子,尊贵不可以忽视。 当然,也并不是说红玉存心要压制的意思,而根本就是龙在天将红玉给宠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 冷希摇摇头,他认识的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想了想,也便毫不隐瞒的细细说道:“白云观之事,想必太子已经听说了。不管那宝藏到底是什么,冷某分文不取。这是宝藏的钥匙,今同宝藏一起交给太子殿下,权当是冷某对于太子即将登基的贺喜之礼。”怀里取出那把钥匙,以君臣之礼跪地相见。还有另一种意思,却是表示自己无心争利,只想平安渡日。 龙天在深深的看他一眼:“好!既然冷宛主有如此忠心,孤,自当笑纳!” 宝藏7 伸手将钥匙取过,转手又将一面金制的令牌交于他,正面刻龙,背后刻‘赦’字,相当于是免死金牌:“冷宛主,这方令牌交给你。只要还是这方飞龙之天空,便是你的子孙后代,再犯下谋逆不赦之罪,也可赦免一死!” 金口玉言,龙在天尚未登基,便许下这大承诺,冷希瞬间动容:“谢太子殿下赏赐!” 龙在天含笑点头:“起来吧!我们兄弟,说这些未免太过了!”哈哈长声一笑,双手扶他。冷希嘴角含笑,也顺势起身。 是啊,刚刚是君臣,现在是兄弟。但愿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能永世传给他们的后代子孙! “呵!正事说完,也该说说我们的私事了。”龙在天拍拍他的肩膀,凤目一寒,冷诮着道:“对于你夫人的娘家,你有何打算?” 想他飞龙皇朝一向国泰民安,丰衣足食,竟敢有人大白天的就敢杀人?也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哼!连慧儿跟柳茹,我是绝计不会放过的,至于我那老丈人是否能网开一面?” 偏了头请示着龙在天,毕竟柳茹的爹,好歹也算是一县七品地方官,多多少少,也算是朝廷之人的。 “那便按你的意思办吧!至于柳茹之父,哼!他纵女行凶,岂有轻饶之理?” 龙在天一甩袖子,看着如今颇是沧桑的冷宛之色,不觉一叹。 “好吧,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连慧儿”冷希揉揉眉心,多少有些为难。 想那一日,他带着昏迷不醒的曦儿纵马回到冷宛,便见满地的狼藉,血色四溢。 连慧儿被一脸惨白的冷雨打晕了捆在一边,身上已多处受伤。而冷风则是一人独对数名高手,勉力支撑,又得分心照顾不懂功夫的小翠,身上也多处伤痕。 而若不是他回来得及时,怕是他这两大得力助手,便要彻底的去见了阎王了。 大怒之下,他将曦儿交给小翠照顾,杀了两人,双逃了几人。随后一问,竟是连慧儿这女人,得不到冷希,丧心病狂之下,带了人来要火烧冷宛。要不是他刚好回来得及时,怕是冷宛早成一片火海了! 但饶是如此,冷雨跟冷风那俩人一身的伤,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好了的。 “心软了?” 看他一脸的为难,龙在天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冷希摇摇头:“这倒不是心软,而是怕曦儿那里不好交待?” “哼!这有什么不好交待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她伤你宛里的人,又打算整个的烧了你的家,你还怕什么?”龙在天白他一眼,要是他,早就大卸八块,五马分尸了。还容她好好的被关在柴房里供着? 冷希眉梢一跳:“我明白了!不过,还是不能杀她。就有劳太子殿下处置吧!是卖去花楼,还是充做军妓,只要不死便行。” 嗯,看在跟曦儿是一个爹的份上,他可以留她一命。但是,有时候这活着,却是比死了更加难受! 而不过几天时间,连府彻底衰败。 大夫人柳茹被连城休弃,情知活命无望,主动上吊自杀,倒也得了个清静。 宝藏8 柳茹之爹因为纵女行凶,被剥了官职,发配边疆充军,永世不得回转。 连茹之女连慧儿,因为意图杀人,但幸在尚未得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发配边疆,充做军妓。据说,不过三月,便一命呜呼。 对此,连曦儿只叹世事弄人,想那一对带毒的红色喜烛,大概也是她做的手脚 这之后,连曦儿便将连城老爹接到了冷宛颐养天年…… 同年中秋,冷希喜得一女,取名为冷香,小名小香香。又因这女孩天生带异香,因此格外得她红玉姨姨的喜欢。正好小香香周岁生日时,龙在天带着红玉到访,这女人二话不说的就先给自己肚里的宝宝定了娃娃亲。 如果红玉这一胎生的是儿子,那这冷香将来可就是皇后了。对此,连曦儿万分不同意。如果是她红玉生的女儿呢?难不成这女儿也能嫁? 红玉却不管,直扯着连曦儿嚷道:“就算这胎是女儿,那香香也是我的儿媳妇。总之,我是一定要给香香生个夫君出来的!” 冷希顿时汗颜,一旁的龙在天嘴巴一直抽搐着不停。 天哪! 他好极品的彪悍娘子,到底当他是猪,还是当她是猪了? “嘻嘻!红玉小女且,要想生儿子,可千万要尽快喔!要是晚了,小翠可就不客气了。” 已为妇人的小翠一脸开心的怀抱着自己的儿子过来,因为比小香香早两天生出来,因此占了个哥哥的名头。 红玉一听便不乐意了:“什么不客气了?就这臭小子也敢跟我的宝贝抢媳妇?哼!”低头拍着自己的肚子,气势很足的道:“臭小子,快点长啊,一定要给娘争口气,把香香那小丫头片子给抢过来!” “噗嗤!” 曦儿顿时一乐,“玉儿啊,要想争口气,你倒是能早点生出来啊,呵呵!” “是啊是啊!看我儿子多好,来,铁蛋,去跟香香妹妹玩!”将儿子放下地,小翠一脸得意的叫着,直把红玉气得够呛,直着嗓子乱叫唤:“不行不行!小香香是我家儿子的,小翠你□□道,不许跟我抢!” 小翠挖挖耳朵,只当没听见:“乖儿子啊,去跟妹妹玩,不要理这个阿姨!” “哈哈!” 冷希跟龙在天在一边看得直乐,冷风也不由得抿了唇,唇角微微上扬。他的儿子喔,能得了小香香的芳心更好。 “哎!我啥时候才能修成正果啊!” 冷雨在一边羡慕的看着,想着白墨妍那疯丫头,这会不知道又在搞什么,或者,跟主子爷请个假,去趟铸剑山庄? 龙在天向着冷希施个眼色,两人一起出去。龙在天开门见山的道:“那笔宝藏取出来了!” 冷希立时来了精神:“是什么东西?” 龙在天古怪的看着他:“你当真不知么?” “废话,那我要知道,还问你?” “呵呵!”龙在天不由一笑,摸着鼻子道:“难道这世上还有冷爷不知道的东西呢!” “废话少说,快点!”直觉的认为,这宝藏肯定有什么稀罕的地方。 结局 龙在天哈哈一笑:“话说,冷爷,你这次可是立了天大的功劳啊!这宝藏,是前朝留下来的,全是金银,量很大。” “真的?那到底有多少?”纵然没有亲眼所见,但龙在天这么一说,冷希仍旧十分激动。 龙在天想了想,说了个大概数,冷希顿时吓了一跳:“能顶得上飞龙皇朝的数倍储存?” 龙在天点点头,冷希只觉心跳如雷,嘴里不停的念叨道:“亏了亏了!不行,我得必须要我女儿嫁给你家才行!” 转身向着内院里跑去,龙大天不由哈哈大笑。 *************** 又过数月,红玉终于如愿以偿的生了一个儿子,立时喜上眉梢,甚至连三天都未过,就从□□跳下来,说什么都要去冷宛走一趟。龙在天无语的扯住她:“好了好了!要想嫁他家闺女,这还不容易?到时候,一道圣旨下去,宣他女儿进宫,还敢抗旨不成?” 又气又好笑的将她又压回□□。这娶个厉害的女人不是错的,可错就错在,为什么他就这么爱惨了她了呢? 却没想到,这果然是金口玉言,说出的话不能收回。在之后的十年后,小香香长大成人,居然拼死不嫁他儿子。为此,冷希无奈,差点便请出了免死金牌,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之后的几年中,冷希与连曦儿再添两儿一女,一共四个孩子。却是个个像极了曦儿的天姿国色,男俊女俏,个个看得喜人不已。 凌霜与白墨风,也生了对龙凤双胎,整日里跟小魔王似的,没有一刻安宁,却偏是冷希家的一对小儿女能分别镇得住这两只。凌霜与曦儿看得心喜,索性也便早早的定了娃娃亲给他们。 巧铃儿与墨言,也有了一个极其讨喜的可爱丫头,像极了铃儿的聪明伶俐,让人疼到了骨子里去。红玉看得眼红,曦儿家的两个女儿是没指望了,直接便将主意打到了铃儿家的头上。于是,双方家长,也便定下了亲事。 如此一来,倒是曦儿的第一个儿子,却是无人问津了,正惆怅之际,巧铃儿一脸喜色的跑进来告诉她:“曦儿姐姐,我哥来了。” “你哥?”曦儿愣了一下,巧铃儿急急的解释着:“我哥,就是漠河的王子啊!” “呵!真是稀客,他怎么会来了?”曦儿终于记起数年前的那一行漠北之行,顿时笑道。黑摩诃已然爽朗的大声笑着,走进了内院:“曦儿,一别经年你,你可还好?听说你四个儿女,已有三个定了亲事。那这最后的一个,可是一定要留给本王的喔!” 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之气。铃儿悄悄的小声说着:“曦儿姐姐,我哥现在已是漠河国主了!” “是呢!这次开采宝藏,若不是漠河国主大力相持,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呢!” 冷希也笑着出声,一切恩怨尽在不言之中 又过十几年之后,几方儿女终是长大成人。曦儿,红玉,凌霜,铃儿,几个女人凑在一块一商量,便决定将现有家业传给自己的子孙后代。而她们,却是要去云游天下了。 此计划一出,龙在天连皇位也不要了。直接留书一封给现今的太子殿下,跟着老婆一起,决定要离家出走了。 冷希更是,将所有家产统统交给自己的儿子,表示曦儿到哪里,他就到哪里。 白墨风也不要什么山庄了,半夜便跟了凌霜偷偷的溜了走,更是干脆利落。 至于墨言?哼!铃儿若敢扔下他一人去玩,他便打断她的腿! 于是,浩浩荡荡一行八人,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出发了可没走多远,便听身后一连的马蹄声追逐不停:“小女且,姑爷,等等,等等我们” 回头看去,冷风,冷雨,小翠。甚至是红玉,铃儿,凌霜府里的一切贴身丫头侍卫,统统的跟了来。 不觉大惊,急忙一拍马屁股:“快跑啊!他们追来了!” 双腿一夹,红尘滚滚。身后众人却是叫苦不迭的放声喊着:“小女且,姑爷。别跑啊,带上我们,带上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