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新号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汴京,楚王府。 银安殿仿佛被一支马匪队肆虐过,地上散落无数碎裂的瓷片,撕毁的字画,四分五裂的桌椅。 一众青衣下人打扮的人站在殿外瑟瑟发抖,不少人眼圈乌黑,鼻青脸肿,显然刚挨过揍的模样,众人正惊恐又忐忑地望向银安殿内。 殿内正中,赵孝骞半躺半坐在一张完整的椅子上,只觉浑身酸痛,尤其是胳膊,痛得抬不起来。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名五十许的白须老者,正一手捋须,一手搭在赵孝骞的脉搏上。 赵孝骞与老者两两对视,目光触碰,一眼千年。 两人之间的沉默已有一会儿了,气氛有些尴尬。 赵孝骞欲言又止,几番心理建设,仍在脑海里修改开场白。 老者仙风道骨,白须飘飘,好一副老神仙模样,可惜一只眼圈乌黑,花白的头发略有些凌乱,无端折煞了几分仙气。 良久,赵孝骞终于幽幽地开口。 “大夫,我大抵是病了,横竖睡不着,这悲伤没有由来……” 老者显然是大夫,闻言老脸微微一抽,然后指了指殿外一众面露惊恐鼻青脸肿的下人。 “世子多虑了,他们的悲伤才叫没有由来。”老者淡淡地道。 然后老者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继续淡淡地道:“老朽的悲伤与他们一般无二,皆是没有由来。” 赵孝骞抬起一只胳膊,朝殿外的下人们挥手,脸上露出歉意的微笑:“包意思啊。” 下人们纷纷垂头,连道不敢。 没错,赵孝骞是世子,北宋楚王府的世子。 神奇的是,这个身份赵孝骞也是两个时辰前才知道。 两个时辰前,一梦千年的赵孝骞迷迷糊糊睁开眼,赫然发现周围的环境无比陌生。 更令赵孝骞惊悚的是,几名穿着道袍的道士正摁着他的手脚,而一名穿着紫色道袍的老道士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水,打算强行往他嘴里灌,这画面跟电诈集团噶腰子一样一样的……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赵孝骞不知道别人会怎么办,反正他不会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遇到犯罪分子当然要奋起反抗,反抗不过再跑。 于是赵孝骞果断出手了。 “蛋来!” 随着一声厉喝,赵孝骞骤然偷袭,一手狠狠拿捏住了紫袍老道的要害。 招式有点下作,但……赵孝骞躺在床榻上,紫袍老道站在他床前,两人所处的位置实在太完美了,不拿捏他都对不起老道的风骚站位。 紫袍老道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裤裆,两腿呈内八字倒下。 另外几名年轻道士也没被放过,赵孝骞抄起屋里的一张胡凳,横扫千军落花流水,动作特别帅。 奇怪的是,无论紫袍老道还是几名年轻道士,被赵孝骞揍了之后却没人敢反抗,他们神情惶恐,只敢抱头躲避,嘴里不停叫着“世子饶命”。 赵孝骞可不管那些,毕竟莫名其妙身处陌生环境,醒来还被人摁住手脚给他强行灌药,此时的他一门心思只想杀出重围,逃离这個犯罪集团的老巢,然后报警。 道士们见赵孝骞疯了似的揍他们,众人不敢反抗,但逃命还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道士们跑出屋子,逃命似的逃命。 赵孝骞宜将剩勇追穷寇,抄着胡凳不依不饶地追杀。 从后院一直追到王府银安殿。 人没追到,后面却跟了一大群穿着青衣的家仆,一边追着赵孝骞一边大声呼曰“世子不可,世子冷静”。 赵孝骞已有些上头,于是在银安殿内大发神威,不管是谁,敢靠近他半丈之内必被爆狗头。 片刻之后,王府内的下人们被他揍了个遍,赵孝骞占了大便宜,只有他揍人,别人不敢动他,只是围着他。 银安殿内一片狼藉,王府鸡飞狗跳,狼奔豕突,就连王府看门的狗都被他扇了俩嘴巴子。 正大杀四方之时,忽听殿外一道欣喜的声音,混乱中赵孝骞扭头望去,却见一个圆滚滚又矮又肥的肉球滚了进来。 “醒了?醒了!哈哈,天佑吾儿……” 话音未落,赵孝骞二话不说一记凌空飞腿。 肉球刚跨进门槛就倒飞出去。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记飞腿后座力很大,赵孝骞也倒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下人们顿时一拥而上,制住了赵孝骞的手脚。 整个王府被赵孝骞兴风作浪,风平浪静后,银安殿仿佛变成了台风过后的一片废墟。 平静下来后,赵孝骞发现了一个事实。 这里好像不是什么电诈集团,而是北宋。 现在的他,身份好像是楚王府的世子。 于是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老大夫给世子搭脉看病,下人们拖着伤躯收拾善后,赵孝骞表情麻木,正在拼命消化自己已穿越的事实。 眼前的大夫姓孙,是一位太医,赵孝骞在银安殿大发神威时,这位被请来给世子瞧病的孙太医恰好跨进银安殿,于是适逢其会,喜提一记铁拳。 摸了许久的脉,孙太医收回了手,捋须悠悠地道:“世子无大碍,身子单薄了一些,气血不够旺,多晒太阳多熬练筋骨便可,老朽开一副方子聊为滋补……” 赵孝骞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两个时辰了,他还没从穿越的事实中缓过神来,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滞。 见孙太医起身准备写方子,赵孝骞忽然伸手拽住了他。 “大夫,您再仔细瞧瞧?”赵孝骞的眼神有些不甘。 孙太医不解:“世子贵体还有何不适?” “有。” “哪里?”孙太医表情凝重地坐了下来。 赵孝骞严肃地缓缓道:“这里其实不是什么大宋,对不对?这里应该是一个异世大陆,大陆上各种国家王朝,而我,只是小家族里的一个废材,毫无修真的资质。” “一段传奇的故事就此开始……” 孙太医眼皮猛跳,动作有些气急败坏地再次搭上赵孝骞的手腕。 “老朽医术不精,差点误诊,世子的脑子怕是有问题,老朽再看看。” “刚才在殿内被我踹飞的那个肉球,莫非是家族里闭关的元婴老祖?” “那是你爹,他只是胖了点。”孙太医忽然笑了,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第二章 王府独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孙太医确实有点幸灾乐祸,毕竟一把年纪的他,无辜挨了楚王世子一记铁拳,又不敢报仇,老夫幸灾乐祸笑一笑,犯王法吗? 不犯! 穿过过来第一天就干了一件倒反天罡的事,赵孝骞有点惶恐。 一脚把亲爹踹飞,这种事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是很炸裂的。 如今这个礼法森严的古代,尤其是在宗亲王府,赵孝骞这种行径…… 他都能想象自己被五花大绑吊在王府大门口,肉球一样的父王敲锣打鼓满世界吆喝“大家快来看看我家的不孝子”。 “太不稳重了啊……”赵孝骞叹息自省。 主要是今日滚进来的那颗大肉球,实在来得太突然了,像一颗来自天外的陨石砸向头顶,赵孝骞几乎出于本能反应将他踹飞。 孙太医没能瞧出毛病,但他一直怀疑赵孝骞脑子出了问题,盯着他的脑袋看了半天,令赵孝骞不寒而栗,生恐这老货动了不该有的念头,比如掀开赵孝骞的天灵盖一探究竟什么的。 于是赵孝骞果断决定送客,朝孙太医挤出一丝符合社交礼节的友善微笑后,随即转身板着脸离开了银安殿。 穿越这个事实实在太具冲击性了,赵孝骞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消化一下。 从银安殿转到后院,在回廊下随机找了個顺眼的下人,下人表现得很乖巧,用瑟瑟发抖的肢体语言回答了世子的所有疑问。 如今是北宋时期,年号是绍圣元年,时下正是三月阳春。 当今官家名叫赵煦,是宋神宗的儿子。神宗驾崩后,赵煦即位为帝,史称“哲宗”,当然,这是他去世后的庙号。 经常当皇帝的朋友都知道,所谓的什么什么“宗”,都是死后的皇帝才有的称呼。 而赵孝骞的父亲楚王,名叫赵颢,正经的皇室宗亲,他是宋神宗的亲弟弟,一个娘胎出来的,也就是当今官家赵煦的皇叔。 从辈分来说,赵孝骞的身份不小,跟当今官家赵煦是堂兄弟的关系,亲的。 如果大宋突然国破家亡,皇帝要被诛九族的话,不必怀疑,赵孝骞是要陪着皇帝上法场挨刀的。 至于赵孝骞,他是楚王府毫无争议的世子。 因为楚王赵颢只剩了他这一个儿子。 原本赵孝骞上面有两位兄长,下面有个弟弟的,赵孝骞只能排老三。 不幸的是,另外这三兄弟全都早夭,王府内只剩了赵孝骞这一根独苗,货真价实的“千顷地一根苗”。 物以稀为贵,儿子也是。 楚王赵颢对这位唯一的儿子简直溺爱到骨子里,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大粪都浇灌到这根独苗上。 可惜的是,赵孝骞这根独苗性格有些特别,自幼便沉默寡言,不喜见生人,常年幽闭在自己的王府小院里,极少与陌生人打交道。 用现代的话来说,赵孝骞根本就是个资深宅男,房子着火都懒得出门逃命的那种。 因为赵孝骞的古怪性格,他爹赵颢可是操碎了心。 为了让唯一的儿子多出门,多交朋友,赵颢甚至不得不拿出父亲的权威,逼赵孝骞参与一些社交活动。 两日前,同样是在赵颢的逼迫下,赵孝骞不得不出门,参加了一场由汴京宗亲纨绔子弟们组织的蹴鞠赛。 汴京东郊马场,被逼上场的赵孝骞刚迈出步,就被一颗蹴鞠狠狠砸中额头。 年轻人的睡眠质量自然是极好的,赵孝骞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家将下人们惊惶将赵孝骞抬回王府,赵颢又急又气,慌忙请了太医诊治,一夜过去,赵孝骞悠悠醒转。 醒来便见一位紫袍老道和几名年轻道士在作法,而那碗递到他嘴边的黑乎乎的水也不是什么毒药,而是道士作法后烧成灰的符水。 赵颢生怕唯一的儿子死了,在他昏迷不醒的那一夜,既安排了科学,也安排了玄学,总有一款适合他。 于是才有了今日赵孝骞醒来后大闹王府的一幕。 最不幸的是那位紫袍老道,被赵孝骞一把抓差点变了坤道。 没人知道,醒来后的赵孝骞其实已换了灵魂,彻底成了另一个人。 跨越了千年,仍然被国足狠狠伤害,上辈子破口大骂那么多次国足,果然没有一次是冤枉的。 暖春三月,万物复苏。 赵孝骞漫无目的走在王府内。 接受了穿越的事实,既来之,则安之,不然能怎样呢?下雨天找个雷劈,试试能不能重回二十一世纪? 赵孝骞没那么大的魄力,他怕疼,也怕死,更不认为老天爷会那么仁慈,睁只眼闭只眼任他死了一次又一次。 额头的伤隐隐作痛,触手一摸,头上有一个大包未消,那颗蹴鞠真是又准又狠。 王府其实不算大,准确的说,北宋汴京城内的皇宫都不大。 楚王府只是一座五进院的豪宅,分为前庭二庭中庭后院等等,王府内唯一有些气派的,只有位于前庭的银安殿,那是规制允许的亲王府建筑,相当于皇宫里的金銮殿。 赵孝骞独自走在后院,府内的气氛有些压抑,压抑来源于四周处处挂满的白绫孝带,屋顶,廊柱,就连树上都挂满了。 去年九月,太皇太后高氏薨逝,这位传奇的女人辅佐过丈夫英宗,辅佐过儿子神宗。 十年前,神宗驾崩,她的孙儿赵煦才十岁便不得不仓促登基。 主少国疑,内忧外患,高氏在群臣督请下,于是临朝听政,朝堂内外事悉决于高氏。 而这位传奇的太皇太后,正是楚王赵颢的母亲,赵孝骞的奶奶。 母逝已半年余,按制子孙必须守孝,所以王府内至今到处挂满了白绫孝带。 赵孝骞心情很平静,对于这个年代里的亲人,说实话,他并没有半点喜悲。 刚刚穿越才两个多时辰,若说能为了未曾见面的奶奶哭一嗓子,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转过后院的一道长廊,赵孝骞赫然发现府内竟然有一个不大的小池塘,穿过水榭,池塘正中央有一座凉亭。 赵孝骞刚在凉亭中坐定,打算欣赏一下王府的春色,却见一颗圆滚滚的肉球快步直奔凉亭而来。 那颗肉球,不偏不倚正是他爹,楚王赵颢。 赵孝骞一惊,急忙起身站定。 赵颢是个胖子,圆滚滚油腻腻的大胖子。 这个胖子大约三百来斤,身高却不到一米六的样子,远远望去,真就像一颗肉球在地面上滚动。 刚刚在银安殿,赵孝骞将这颗肉球踹飞,看着很严重的样子,可是现在却见赵颢能跑能跳,似乎那一脚完全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赵孝骞不由钦佩不已。 肉坦血厚扛揍,果真不欺。 赵颢显然是奔着儿子来的,从池塘边朝凉亭奔跑,身上的肥肉跑起来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而他的脸上却洋溢着开怀的笑容,肥肉将眼睛挤成两条细缝,看起来非常憨厚讨喜。 赵孝骞远远观察赵颢的表情,从他的笑容来看,似乎对儿子踹飞他的事并无芥蒂,丝毫没有责怪问罪的意思,于是赵孝骞悄悄松了口气。 这大约便是千顷地一棵苗才能享有的宠溺吧。 “骞儿,父王来啦!”快到凉亭时,赵颢扬声爽朗大笑。 赵孝骞也不得不挤出笑容回应,为了迎合社交礼仪,他甚至也朝赵颢挥手。 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赵颢身后传来。 一名青衣家仆跑到池塘边,躬身急促地道:“禀殿下,宗正寺来人了,寺卿请殿下速去一趟宗正寺。” 赵颢原本快跑到凉亭了,闻言脚步不停,竟原地硬生生地转了个身,朝池塘外继续奔跑,一边跑一边背着身挥手。 “骞儿,父王走啦!” 然后一口气跑远。 赵孝骞目瞪口呆站在凉亭内。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颗肉球究竟是真实存在过,还是只是自己的幻觉? 第三章 子夜变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谁能想到,一个三百斤的胖子居然跑得如此身轻如燕。 风一样的男子。 赵颢眨眼就没了影儿,赵孝骞仍站在凉亭里发呆。 今日的春风有些喧嚣…… 踹飞亲爹那一次不算的话,这应该是赵孝骞记忆里的父子第一次见面。 见面太匆匆,那奋不顾身奔赴亲情的样子,搞得赵孝骞还有些感动,谁知眨眼间亲情就改变了方向,一溜烟没影了。 赵孝骞短暂的呆怔过后,也顺势离开了凉亭。 不指望什么父爱,毕竟在他的心里,其实跟这个世界不熟。 王府规模虽不算大,但他必须每个角落都走遍,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将是他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家了。 家里的花花草草当然都要认识一遍。 一個时辰后,王府终于被他逛遍,不仅认识了府里的花花草草,也把府里重要一点的人都记住了。 所谓重要的人,是指有点身份的,比如王府长史,翊善,记室参军,各院管家等等。 当然,还有一些相对重要的人,这些人是亲爹赵颢的侍妾。 楚王侍妾大大小小一共十余人,分别住在不同的院子里,这些侍妾年龄最大的约莫三十出头,年纪最小的……比赵孝骞还小,刚满十六岁。 一座王府,为何能有这么多侍妾?楚王妃难道不管吗? 真管不了。 因为楚王根本没有正妃。 楚王妃,也就是赵颢的正室夫人,赵孝骞的亲娘姓冯,是真宗年间的宰相冯拯的曾孙女,也算出身名门。 然而嫁给楚王后,夫妻之间感情一直不和,更要命的是,冯氏跟赵颢的亲娘,也就是太皇太后的婆媳关系也非常不睦。 手握大权的婆婆,跟忍气吞声的儿媳,二人若是关系不好,儿媳的下场不言而喻。 于是在夫妻最小的儿子夭折后,冯氏心灰意冷,彻底厌倦了这个家庭,与楚王赵颢和离了。 没错,这个年代的夫妻是能离婚的,日子过不下去,大家好聚好散,一封和离书送进官府,官老爷盖上印,夫妻的离婚就具有了法律效力。 冯氏离开楚王府后终于解脱了,但她的人生并没有自由。 和离之后,冯氏被送进了瑶华宫出家为道。 皇室是需要维护体面的,宗亲的妻子就算和离了,也不会容许她再嫁二夫,瑶华宫坤道便是皇室为她准备好的结局。 而和离之后的赵颢恢复了单身,瞬间原地起飞喽。 楚王府接二连三纳进了十几房侍妾,个个年轻貌美,妖媚动人。 赵孝骞知道了这些秘闻后,暗暗叹了口气。 自己的前身是个资深宅男,把自己关在院里不愿见人,性格内向孤僻,现在他终于知道原因了。 如此破碎的家庭,对当年还是孩子的赵孝骞来说,心灵上想必是受到很大伤害的。 而那个渣男亲爹,却玩得飞起。 果真应验了上辈子的那句话,爸爸的快乐你想象不到…… 王府逛累了,赵孝骞回到自己的小院。 小院里配了两名丫鬟,一个杂役,当然,不仅仅是这些。 作为楚王唯一的儿子,整个王府爹是老大,儿子是老二,赵孝骞在府里的其他待遇其实与赵颢不相上下。 晚膳由丫鬟送来,菜肴还算精致,简单的两荤一素,味道……只能说勉强入口。 经历过前世八大菜系洗礼的他,自然不大可能对一千年前的菜肴产生什么喜爱。 当然,重要的是,现在的赵孝骞跟这个世界不熟。 不熟,就不好意思下手。等熟了以后,便该抄着棍子满院追杀王府厨子。 王府厨子的末日就快到来了,等着! 用过晚膳后,赵孝骞在院子的书房里找了几本书,这年头的书已有了印刷版,但阅读方式有些吃力,都是竖版文字,读起来很不习惯。 夜渐深沉,书本终于成功起到催眠的作用,赵孝骞打了个呵欠正要回屋睡觉,却听院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听声音似乎有很多人。 脚步声到了院外便停住,很快一名丫鬟匆匆来报。 “世子,王爷的如夫人们都来了,似乎府上出事了。” 赵孝骞皱眉,然后起身出门。 院子外一群王府家仆提着灯笼,灯笼昏黄的光线下,十几名穿着华贵绸裙,年纪几乎比赵孝骞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女子正在院外焦急地徘徊。 若不是王府规矩森严,侍妾地位低下,恐怕她们早就闯进了赵孝骞的院子。 环视这群女子,赵孝骞知道她们都是老爹赵颢纳的侍妾,白天都认识过了。 赵孝骞不由暗暗叹息,老爹品行如何不好说,四十来岁的年纪居然娶了一堆十八九岁的侍妾,冲这点品行大抵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但品行归品行,赵孝骞无法昧着良心否定赵颢的审美。 审美是真的很强大,眼前的这堆侍妾一个个如花似玉,换了前世大约都是校花系花级别的美女,至不济也是个妖娆的麻药搜查官。 为首一名女子穿着湖绿色襦裙,宋朝女子服饰的特点是窄,瘦,长,奇,一身襦裙完美地将她纤细的身材突显出来。 女子大约二十岁出头,娇俏的脸蛋上布满焦急之色,秋水般的眸子微微发红,显然是刚哭过。 赵孝骞认识她,知道她姓甄,名娥,别误会,她不是赵颢从青楼赎身的风尘女子,她可是出身清白的良家女,父亲据说是某个县衙的小吏。 甘心让女儿去给赵颢当侍妾,自然不排除她的父亲有着攀附的想法,就算大宋的宗亲没有实权,能从王府搞点钱也不差,总比嫁给清贫寒门子弟好多了。 眼前这个叫“甄娥”的侍妾,不仅长的美丽,做人也颇有手段,据说赵颢对她尤为宠爱,王府虽未立正妃,但后院诸妾隐隐以她为首了。 见赵孝骞披衣而出,甄娥领着诸女纷纷朝他敛衽行礼。 作为王爷的侍妾,她们理论上的辈分比赵孝骞高,但是,赵孝骞是法定的楚王世子。 而她们,却是地位低下的侍妾,两者身份根本没法比,所以在王府里,王爷的侍妾也要老老实实向世子行礼,这便是王府的礼法规矩。 “惊扰世子,我等之罪也,只是府外传来消息,殿下怕是出事了,府里除了世子,别无做主之人,妾身等只好负罪求见。”甄娥垂头低声道。 赵孝骞挑眉:“出了什么事?” “殿下今日午间被宗正寺卿召见,直到此刻子时仍未见归,听随从家将言,殿下似乎被宗正寺扣押了。” 第四章 世子出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得不说,赵孝骞还没有自己已是楚王世子的觉悟,在他的自我认知里,他还是那个前世碌碌无为的平凡人。 平凡与富贵最大的价值观区别就是,富贵险中求,而平凡人,却很排斥生活里的任何风吹草动,他只想赚着饿不死的小钱,无风无浪度过一生。 当然也曾踌躇满志,仰望远方巍峨的高山,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登临那山巅俯瞰苍生。 然而当年岁渐长之后,残酷的现实教会了平凡人一个真理,那就是,高山真的只能用来仰望,除此最好不要有任何非分的念想。 认不认同这样的观点,区别在于有没有被社会无情地鞭笞过。 穿越过来的赵孝骞,身份虽然已是世子,但他的心态,仍是前世那个平凡人,这個平凡人只愿自己的生活波澜不惊,任何一点涟漪都会引发他内心的疲累。 所以,当赵孝骞听到赵颢出了事,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万恶的生活终于对我下手了! “被宗正寺扣押是什么意思?父王……犯事了?”赵孝骞皱眉问道,“父王”这个词儿,说出来有些生涩。 甄娥摇头,神情凄婉:“妾身不知,听到殿下出事后,妾身与姐妹们便匆忙赶来了。” “王府里能做主的人,除了殿下就是世子您,妾身想请您拿个主意。” “殿下向来安分,偶有浪荡之举,却也是无伤大雅的风流之事,妾身也不知殿下怎会招惹了宗正寺。” 赵孝骞忍不住朝她投去欣赏的一瞥。 这女人年岁不大,却深谙语言的艺术。 直白的翻译过来意思就是,你爹除了吃喝嫖赌,根本没胆子干别的事。 赵孝骞自然是听说过宗正寺的,前世看影视剧,皇帝龙躯一震,大喝一声“着发付宗人府处置”。 这里的“宗人府”其实就是唐宋时期的宗正寺,各个朝代说法不一,职能却大同小异。 简单的说,宗正寺就是专门管皇室宗亲的政府机构。 皇帝的七大姑八大姨,二舅四叔三表弟等等,但凡与皇帝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都归宗正寺管。 而赵孝骞他爹赵颢,英宗之子,神宗之弟,当今官家之叔,爵封楚王,原汁原味的大宋宗亲,不管他犯了什么事,首先处置他的便是宗正寺。 “除了被宗正寺扣押,没别的消息了?”赵孝骞又问道:“父王以前干了什么落人把柄的事,你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甄娥含泪摇头,神情愈见焦虑。 赵孝骞情绪有些烦躁,王府当家的出了事,能出面解决问题的,除了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似乎确实没别人了。 可是……赵孝骞初来乍到,对这个世界完全陌生,出了事都不知道该找什么人,眼前这桩大麻烦他能如何解决? “王府内可有官员能用?”赵孝骞终于想到了办法。 王府内确实是有官员的,比如王府长史,司马,翊善等等,都是正经在编的国家公务员,官品不大,从八品到正七品都有。 这些官员可以理解为辅佐宗亲藩王的左膀右臂,也可以理解为代官家监视亲王的朝廷眼线。 甄娥闻言却突然一滞,仿佛没听到赵孝骞这句话似的,垂头沉默不语。 此时的沉默震耳欲聋,赵孝骞懂了。 出了这桩麻烦,王府属官不可信,消息散播出去,或许会有更大的麻烦。 有的事情是经不起放大的,鸡毛蒜皮都会一夜之间变成惊天巨案。 如今的王府内,唯一可信的人只有亲儿子。 “诸位……那啥,此时已夜深,回去安歇吧,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宗正寺。”赵孝骞温言宽慰,顺便朝她们露出一抹微笑。 莺莺燕燕,环肥绿瘦,渣男老爹是真该死啊…… 甄娥等侍妾们也很清楚,这件事她们根本帮不上忙,于是朝赵孝骞敛衽一礼,默默地告退。 ………… 次日,天没亮赵孝骞便出了王府。 这是赵孝骞第一次出门,也是第一次见到千年前北宋汴梁城的景象。 刚出门的赵孝骞便被汴梁城的景象惊呆了。 万千形容不过四字可概,“极尽繁华”。 仅仅从马车外瞥过第一眼,赵孝骞便终于明白,为何史书上谓宋为“富而不强”。 大街上到处都是穿着华丽绸衫的男女,他们的神态悠然自得,无数挑着担子的小贩在密集的人群中穿梭叫卖,来自域外的商人们牵着骆驼和马匹,满载货物行走于街市。 与其他朝代最大的区别是,大宋的漕运非常繁荣,横穿汴梁就有四条河流,即北宋漕运四河。 城内河多,便意味着桥也多,赵孝骞乘坐的马车忽上忽下,经过好几座拱桥,终于在内城御街边停下。 大宋的宗正寺便在此处。 王府随从家将搀扶着赵孝骞下了马车,赵孝骞看着眼前这座宗正寺高大肃穆的门楣,心情不由有些紧张起来。 门口值守着一队禁军,皆披甲按刀,站在门前不怒而威。 家将上前,向门口的禁军递过一面象牙牌,禁军看了一眼,转身进门通报,没过多久,便有一名主簿迎出门来,客客气气递恭请赵孝骞入内。 赵孝骞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楚王世子的身份还能用,他还以为老爹被扣了,世子的身份也会打折扣,被人拒之门外呢。 进了宗正寺的侧门,赵孝骞跟着主簿朝里走,紧张之余忍不住偷偷反手摸了一下藏在后腰的物事。 后腰藏的是一柄小铁锤,铁匠打铁用的。 赵孝骞倒没有劫狱救爹的打算,他没那实力。 纯粹是为了寻求一点安全感,自保用的。 令赵孝骞意外的是,主簿将他带到内堂后,出来接见他的居然是宗正寺卿,濮王赵宗晟。 这位可是大宋宗亲里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他是已故英宗的兄长,理论上是赵孝骞的爷爷辈。 穿越之后,赵孝骞给自己补过课,自然是听说过这位的大名,于是急忙起身行晚辈礼。 赵宗晟大约六十多岁,行走间尽显垂垂老迈之态,一双眼睛却难得的锐利有神,仿佛能直透人心。 见赵孝骞行礼,赵宗晟捋须呵呵一笑,声音嘶哑地道:“难得见子安一面,老夫上次见你,好像还是五年前官家祭祀农坛,一晃眼都五年了。” 赵孝骞茫然眨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子安”应该是自己的表字,大约只有亲近的长辈和同辈能叫。 赵孝骞仍保持躬身行礼的姿势,挤出应酬式的假笑。 赵宗晟仍呵呵笑道:“闻听属官说楚王世子求见,老夫深觉意外,还以为下面的人认错了,子安啊,你可是数年没出过门了吧?今日若非被逼急了,怕是也不会轻易迈出你家门槛。” 赵孝骞低声道:“听说昨日父王被宗正寺扣下了,小子确实急了,今日不顾体面登门求见,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还请濮王爷爷告知一二……” “濮王爷爷”这个称呼有点新鲜,赵宗晟不由一愣,接着大笑出声,显然颇为愉悦。 笑过之后,赵宗晟突然沉下脸,捋须缓缓道:“你父王确实在宗正寺内,昨日是老夫下令扣下的。” “同宗同族,并无阋墙内斗,伱莫多想,但尔父所涉之事……不瞒你说,有点麻烦。” 第五章 所谓罪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今皇叔突然被宗正寺扣下,无疑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究竟多严重,赵孝骞目前不清楚,暗中观察濮王赵宗晟的表情,却见他面沉如湖,看不出端倪。 活到这把年纪,若能叫一个孙子辈看出端倪,算是白活了。 赵孝骞心里有点急,父子之情什么的,目前自是有点虚的,但……你特么把我的长期饭票扣了,我以后吃谁去? “濮王爷爷能否赐告,小子的父王究竟涉了什么事?”赵孝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赵宗晟捋须笑道:“莫急,本来宗正寺今日也要将你父王释归的,既然子安你来了,正好接你父王回去。” “至于你父王所涉之事,回头你问他,老夫就不多嘴了。” 赵孝骞继续堆起假笑,老家伙做人四平八稳,当真是一点口风也不漏。 赵颢果然被放了出来。 宗正寺的大门外,赵孝骞等了没多久,便见一颗圆滚滚的肉球活蹦乱跳地滚出来了。 被宗正寺扣押了一夜,此刻赵颢的神态油光满面,像一个开着豪车在大学外勾搭校花的油腻暴发户。 赵宗晟陪着赵颢出门,赵颢在赵宗晟面前点头哈腰,一脸恭敬讨好,而赵宗晟的表情却是不咸不淡,捋须不时嗯嗯两声算是应付。 赵孝骞迎上前,还没开口,便见赵颢愣了一下,接着油腻的肥脸涌起无比感动的表情,一双小绿豆眼也瞬间蓄满了泪水。 “骞儿,伱……不愧是为父的好大儿,竟孤身勇闯宗正寺救父,千古佳话啊!”赵颢按住赵孝骞的双肩,仰天嚎啕大哭。 从赵颢中气十足的哭声里,赵孝骞确定了,昨夜宗正寺应该没虐待他,可能寺内的伙食还不错。 一旁的赵宗晟老脸瞬间绿了,捋须的手气得微微发颤。 “孤身勇闯”什么的,把我宗正寺当什么了? 赵孝骞也被赵颢的嚎啕大哭搞得有些猝不及防。 这位亲爹同志的感情真的……好饱满! “父王言重了,孩儿不过是来宗正寺问问消息,跟濮王爷爷聊了几句,顺便把您带回府,没那么惊心动魄。”赵孝骞扯了扯嘴角道。 说着赵孝骞不好意思地看了赵宗晟一眼,道:“濮王爷爷莫误会,父王并无他意。” 赵颢也收起了澎湃的情绪,站在赵宗晟面前尴尬陪笑。 有些嫌弃地瞥了赵颢一眼,赵宗晟缓缓道:“人是放出来了,事情如何解决,楚王你自己看着办,此事宗正寺管不了了。” 赵孝骞心头一沉。 此时他才明白,宗正寺这么痛快放人,不是事情解决了,而是事情更严重了,严重到宗正寺都无法干预的地步。 转头迅速看了一眼赵颢,赵孝骞暗暗叹气,这不省心的爹到底惹了什么祸。 父子二人正要向赵宗晟告辞,然而就在赵孝骞转身的那一刹,突听“当”的一声闷响。 赵宗晟和赵颢同时朝地上望去,却见一柄打铁用的铁锤四平八稳地躺在地上。 二人立马抬头,用古怪的目光盯着赵孝骞。 赵孝骞镇定地弯腰拾起铁锤,将它插回后腰,面不改色地解释:“刚才乘坐的马车车轴坏了,小子用它来修一下车轴,修完后随身带着,这个解释想必很合理吧?” 赵颢却感动坏了,小声嘀咕道:“你还说不是孤身勇闯宗正寺……” “父王,真不是……”赵孝骞微笑咬牙,有一种寡妇被造黄谣的无力感。 赵宗晟看着面前这对不合时宜的父子俩,表情沧桑仰天叹了口气:“我大宋皇室宗亲的气数……罢了,你们回吧,快滚!” ………… 回王府的马车上多了赵颢这個人,速度似乎慢了许多,拉车的马儿犹显吃力。 坐在晃晃悠悠的车厢里,赵颢一脸欣慰地盯着赵孝骞,上下打量许久,那眼神盯得赵孝骞浑身发毛。 今日赵孝骞来宗正寺的举动,显然令赵颢感到万分意外,印象中这个儿子可是常年不出门的,性格十分内向孤僻的。今日为了救父亲,不仅登门宗正寺,还随身带了铁锤…… 虽然思想很危险,成功率基本等于零,但儿子这份孝心却令赵颢感动得想哭。 “儿啊,以后莫再犯险,一柄铁锤是救不出父王的……”赵颢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孩儿知道,本也没打算救您。”赵孝骞淡淡地道。 误会解释不清了,赵孝骞连说话的兴致都缺缺。 一记肥厚的巴掌拍在他肩上。 “面冷嘴硬心热,你是我儿,我难道不了解你?哈哈!”赵颢笑得很开心。 再次打量赵孝骞,赵颢肥脸上满满的欣慰和讶异。 是的,今日赵孝骞的表现确实令他很吃惊,性格变化太大了,直到此刻他仍在消化儿子的这份孝心。 赵孝骞扯了扯嘴角。 不解释了,毁灭吧。 其实算是父子俩第一次认真交流,本以为温情的画面,赵孝骞却浑身别扭。 这位四十来岁的亲爹,无论说话还是行事,似乎处处透着一股子不着调儿的味道,像个心智不成熟的顽童。 “父王能否告诉孩儿,您究竟犯了什么事?”赵孝骞忍不住问道。 赵颢的表情如山体滑坡,瞬间崩了。 “麻烦不小,咱楚王府怕是保不住了。”赵颢脸色苍白地道。 “展开说说?” 赵颢展开说得很详细,在儿子面前,赵颢毫无保留。 事情的起因是两日前,赵颢被朝堂的御史参劾了。 大宋的御史管天管地,鸡毛蒜皮啥都参,本来不算什么大事。 但这次御史参赵颢的罪名有点严重,其罪有两条。 一是结交外臣,二是妄议国政。 没错,大宋的亲王宗室是不能结交朝臣的,终宋一朝,亲王宗室大多本分,史书上甚少看到宋朝历史上有亲王宗室参与大事件,只有一群文人上蹿下跳。 因为大宋对宗亲的限制很严格,结交外臣属于犯忌。 如果任由同姓宗亲在朝堂上拉帮结派,皇帝还要不要当了? 而赵颢之所以被参这条罪名,说来有些荒唐。 去年尚书省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范纯仁六十五岁寿诞,赵颢携礼登门拜寿,还填了一阙《西江月》作为贺词相送,后来范相公又以一阙《西江月》和之,以为回礼,一时谓为佳话。 正常人的眼里,这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际来往。 然而,朝中御史的角度却非常清奇,竟以此拿住了话柄,非说楚王赵颢结交外臣。 而赵颢的第二桩罪,所谓的“妄议国政”…… 是因为去年九月,太皇太后薨逝,登基十年的官家赵煦终于亲政。 作为官家的皇叔,赵颢上了一道奏疏,大致内容是恭贺赵煦亲政,并表示坚定不移地拥护赵煦的统治,保证楚王一脉忠君爱国,指哪打哪,并请官家给皇叔一个机会,让我舔你的沟子…… 说的直白点,赵颢的这道奏疏就是一通毫无营养的马屁,而这份马屁居然也被御史当成了话柄,参他“妄议国政”。 参劾奏疏是昨日中午递进御史台的,赵颢是昨日下午被扣在宗正寺的。 赵孝骞对大宋的规矩律法不甚了了,但作为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他想破脑袋也没想通,赵颢那份马屁奏疏究竟哪里错了。 就算马屁拍得肉麻了一点,顶多被官家撕碎了扔回去,不痛不痒斥责几句便是,怎么就摊上“妄议国政”这桩罪了? 所谓的“结交外臣”和“妄议国政”,认真论来,事实依据根本站不住脚。 赵孝骞思索许久,然后做出了结论。 “父王,这是有人要搞你啊。”赵孝骞叹道。 赵颢虽然是个大胖子,但他不是弱智,闻言也无力地叹道:“老夫也知道,应该是得罪人了,但……究竟得罪谁了?” 马车内,父子相对沉默许久。 终于,赵孝骞忍不住问道:“父王您说实话,您……是不是祸害哪位朝臣的夫人或侍妾了?” 不是赵孝骞不着调儿,从他的观察来看,自己这位亲爹同志根本就是一只人形泰迪,很难说他干不出“夫目前犯”“老公原谅我”之类的荒唐事来。 第六章 越收越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个无所事事,骄奢淫逸的王爷,从来不过问政治,就怕政治过问他。 这样的人,居然被御史参了两条重罪,每一条都很要命。 赵孝骞抑郁了,刚穿越过来,还没来得及享受楚王世子骄奢淫逸的生活,而生活却先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面对赵孝骞的问题,赵颢的眼神突然有些闪烁。 而这闪烁的眼神恰好被赵孝骞捕捉到,不由大吃一惊。 “你不会真的,真的偷……” 赵颢脸上的肥肉微微一颤,心虚地朝车厢外看了一眼,涨红了脸低声辩驳道:“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什么叫偷,……‘窃’,懂吗?窃玉之雅,子非鱼,安知鱼甩籽时是多么的快乐……” 赵孝骞:“…………” 好想撞墙清醒一下,脑子里的三观已摇摇欲坠了。 “男欢女爱之事,跟身份有何关系?为父我只是稍微关爱了一下那些常年被官人冷落的可怜女子。” “我让她们得到了快乐,她们快乐了,与自家官人的夫妻关系便愈发和睦,我为他们的家付出这么多,我有什么错?” 赵颢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声音都变得洪亮起来,表情透着一股不可侵犯般的正义。 赵孝骞下意识双手捧头,紫府内的三观又摇晃了,稳住! “不过骞儿你放心,老夫关爱的女子,她们的官人都是汴京城里的微末小官小吏,此事应与他们无关,就凭他们,还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赵孝骞看着赵颢的眼神愈发复杂。 离了婚的中年男人真的很可怕,这种人比少年郎更放纵,自由一旦失而复得,会变得比宗教更疯狂。 然后赵孝骞猛地回过神。 跑题了啊大哥。 眼前这桩大麻烦都快砸到头上了,父子俩还在讨论鱼甩籽的风流事,将来被人弄死都是活该。 “父王是当今皇叔,不如进宫向官家陈情,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官家想必能转圜一二吧?”赵孝骞又道。 赵颢苦笑数声,沉默摇头。 显然这条路走不通,赵孝骞不知为何走不通,但隐隐好像明白了什么。 天家宗族内的亲情与普通百姓家不同,里面的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与恩怨,亲情大约已薄如纸。 赵颢进宫陈情,多半是会碰壁自讨没趣的。 “父王,御史所参之罪如若坐实,咱楚王府会是什么结果?” 赵颢黯然道:“罪名不大也不小,杀头倒不至于,大宋立国以宽,甚少用极刑,何况是宗亲,多半会被降爵,收地没产,或是贬谪。” “贬谪……何处?” 赵颢叹道:“半年前便有御史进言,永厚陵尚无宗亲守陵,官家本应遣皇族宗亲之人,但官家亲政未久,朝政繁多,事情被暂时按下。” “如今出了这桩事,如若被坐实,我楚王一脉兴许都要被贬谪永厚陵,不知守陵多少年了。” 赵孝骞松了口气,不杀头还好,留得命在,就有翻身的机会。 马车突然停下,外面有车夫恭敬地道:“殿下,世子,车驾已至王府。” 赵颢猛地打起了精神,三百斤的胖子竟以无比矫健之姿,像只喝了核废水变异的大黑耗子,一溜烟窜下马车,张开双臂冲进府里。 “我的乖乖亲亲,想煞本王也!一夜苦相思,本王衣带渐宽,都瘦了!” 赵孝骞坐在马车内,愁眉苦脸地叹气。 这位亲爹,心是真的大。 ………… 楚王平安从宗正寺释归,王府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当夜王府家宴,赵颢被侍妾们环绕,莺莺燕燕欢声笑语。 若非仍在太皇太后孝期,以赵颢的性子,恐怕早已阖府举宴,歌舞娱之。 当夜只是一顿家宴,赵颢终究还是非常收敛了。 王府后院不远处的院落里,赵孝骞独自面对桌案上的一盏孤灯,陷入沉思。 太多事情不明白了,他不清楚为何赵颢像没事发生似的,回府后居然玩得那么开心,也不清楚楚王府到底惹了谁,竟被人背后捅刀子。 来到这个世界,不管他有没有融入现在的家族和身份,有一個无法辩驳的事实是,他的命运已与这个家庭牢牢地捆绑在一起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实话,赵孝骞并不愿意自己的未来只能守在冰冷的陵墓边,蹉跎一生的青春。 救家族也好,自救也好,赵孝骞总归要在尘埃落定前挽回点什么,破掉这个局。 然而眼前的这桩麻烦无头无尾,他想破头都想不到破解之法。 一直独坐到深夜,赵孝骞还是没头绪,心头一阵烦躁,猛地吹熄了蜡烛。 “睡觉!” 当做无事发生,不代表着事情不会发生。 第二天一早,王府乱了。 一队穿着皂衣的公差登门,登门时很客气,该有的礼节都有,但话语间的意思却有些强硬。 这队公差是奉御史台和大理寺之命,进王府搜查不法。 两部门联合执法,没人敢阻拦,贵为王爷也不敢。 于是赵颢和王府上下打开门,任由这队公差走进府内,搜查各个殿房阁宇。 赵孝骞也闻讯赶来,看着这队搜查王府的公差,心情愈发沉重。 赵宗晟没说错,果然,宗正寺处置不了的事,只会变得更严重,显然御史台和大理寺接手此事了。 王府内的侍妾和下人们无措地站在院子里,目露惶然之色,人们纷纷朝赵颢投去问询和求助的眼神。 赵孝骞走到赵颢身边,赵颢的脸色比昨日更灰败了几分,但还是朝赵孝骞挤出一丝抚慰的微笑。 公差们搜得很细致,每间房屋,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尤其是王府内赵颢专用的书房,书房内所有的书籍纸张信件等等,全都被搬了出来,在院子里归拢成堆。 有的公差甚至在各个屋子的墙壁上轻轻叩击,显然在找王府内是否有密室之内的隐秘所在。 站在赵颢身旁,赵孝骞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悄声道:“父王,您书房里那些书籍信件……” 赵颢回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无妨,他们拿不到把柄的。” 公差们整整搜查了一上午,快到午时,搜查终于结束。 当然,没有影视剧里那种鸡飞狗跳的混乱场面,公差们都很客气,而且很有素质,搜过的地方甚至还细心地恢复原貌,他们带走的只是书房里所有的书籍和信件。 书房确实空了,一片纸都没留下。 礼貌地朝赵颢父子告辞后,公差们列队离去。 搜查过后,事情结束了吗? 没有。 当日下午,大理寺传来消息,王府一应属官包括长史,司马,翊善等等,都被大理寺传讯,直到晚上都没放出来。 赵孝骞只觉得,勒在脖子上的绳子越收越紧了。 难道只能坐以待毙? 第七章 奏疏之祸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针对楚王的动作一步接一步,步步紧逼。 首先是参劾,然后是扣人,搜府,最后传讯王府属官。 这些事情全集中在两天之内完成,以大宋如今臃肿冗余的官衙办事效率来看,针对楚王的效率简直是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赵孝骞这个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外人都看出来了,这是一场阴谋,主谋之人根本是将赵颢当成仇人来对付了。 王府属官被传讯,赵颢终于着急了。 他很清楚大理寺的手段。 进了大理寺的人,已不是招不招认的问题了,各种严酷残忍的刑具下,审讯官员想要他们招什么,他们就得招什么。 一旦王府属官扛不下去,各种屎盆子都会扣在赵颢头上,不仅罪名很容易被坐实,而且还会格外“发现”很多新罪名。 到了那时,恐怕楚王一脉想去给英宗守陵都已是奢望,最大的可能是一削到底,沦为庶民。 没心没肺的赵颢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得知王府属官被传讯后,赵颢晚膳都没吃便匆忙出了门。 赵孝骞知道他出门做什么。 无非托人打探找关系之类的,说实话,赵孝骞认为完全是无用功。 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而且几乎是雷霆之势的打击力度,这时候找关系托人有用吗? 有能力策划这场阴谋,将一位皇室宗亲打入尘埃,他的权力一定不小,小官小吏可没这本事。 属官被传讯后,王府人心惶惶,侍妾和下人们各自聚集,窃窃议论。 王府内的气氛非常压抑,充斥着分崩离析前的绝望。 赵颢在汴京城像没头的苍蝇,急着到处托人。 赵孝骞仍独坐在他的院子里,盘腿盯着桌案上的一炉檀香发呆。 他在努力梳理整件事的脉络逻辑。 赵颢两条罪名,结交外臣和妄议国政。 “结交外臣”应该是其次的,范纯仁是宰相,身份显赫,寿诞之日登门贺寿的宗亲绝对不止赵颢一人。 御史单拿赵颢开刀,说明所谓的“结交外臣”只是一个表面理由。 麻烦的是赵颢还填了一阙《西江月》作为寿礼,范相公还回了一首以和之。 这個年代但凡读过书的,多少都会填一两首词,这个不稀奇。 赵颢虽然是个大胖子,但从小接受的可是皇室精英教育,填词对他来说很轻松。 至于为何赵颢的作品在千年后不见流传,……当然是文采平庸,泯于历史了。 同样是做菜,会做番茄炒蛋和国宴名厨是一个概念吗? 现在的赵孝骞缺少太多信息,他需要知道赵颢那首《西江月》和范相公回礼的《西江月》的具体内容。 其次是“妄议国政”这条罪,根本原因在于赵颢给官家上的奏疏,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贺官家亲政的马屁奏疏,怎么就成了“妄议国政”? 所以赵孝骞还需要知道那道奏疏的具体内容。 这事儿找别人没用,赵颢是最清楚的。 思定之后,赵孝骞起身出了房门,随手叫来王府一名家仆。 “去请父王回府,就说是我说的。”赵孝骞神情泰然地道。 家仆愣了一下,儿子请父亲回家,语气这么横的吗? 这位常年不出门的世子,最近两日感觉变化好大…… 一脚狠狠踹上家仆的屁股,赵孝骞不耐烦地道:“愣啥!要给你备马车吗?” 家仆急忙转身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赵颢被家仆找到,硕大的肉球滴溜溜地滚进了赵孝骞的院子。 “吾儿何事唤父王?”赵颢掏出手帕,擦着额头的汗。 赵颢的神情掩饰不住的憔悴,脸色也灰败,但望向赵孝骞的眼神却一如既往充满宠溺。 “吾儿放心,小风小浪而已,父王一定平稳度过,保楚王府无虞。”赵颢温言安慰道。 赵颢以为是儿子待在府里惶恐不安,把他叫回来以求获得安全感,于是开口便给足了安全感。 赵孝骞心头有些感动,不管这位亲爹为人品行如何,对他这个儿子至少是毫无保留的,那种宠爱简直溢于言表。 “父王,两件事。”赵孝骞言简意赅道。 赵颢一愣,然后点头:“你说。” “第一,我要你和范相公填的两首《西江月》,完完整整的内容。第二,我要你给官家那道奏疏的完整内容。” 赵颢不假思索地道:“半个时辰后给你。” 赵孝骞好奇道:“咱府里的书房都被公差搬空了,您……” 赵颢咧嘴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全在此,一字不差。” 没问赵孝骞要这些东西做什么,赵颢命人取来笔墨,一声不吭奋笔疾书。 很快,两首词和一道奏疏的原文写成。 赵孝骞对文学这玩意儿没什么研究,手拿着两首词,半天都没品出其中韵味,但字词之间颇为陌生,显然并未流传于后世。 所以这两首词应该是文人应酬式来往,没什么文学价值。 里面的内容当然也是商业互吹,你好我也好,伱我在官家的英明领导下,一定要忠君报国巴拉巴拉…… 连续看了好几遍,又有旁边的赵颢逐字逐句地解释,赵孝骞终于确定了,这两首词不犯毛病。 那么,重点就是那道奏疏了。 奏疏的第一句“臣楚王颢昧死言……”开始,赵孝骞便一句都看不懂。 久违的清澈而愚蠢的光芒,跨越千年再次笼罩全身,赵孝骞瞬间觉得好无力,有一种文盲看天书的愚昧感。 “父王,孩儿愚钝,您解……解释一下?”赵孝骞尴尬地道。 赵颢露出吃惊的神色:“你自小读诗书,奏疏都看不懂?” “孩儿被蹴鞠爆头后,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了。”赵孝骞轻描淡写地解释。 赵颢咬牙,露出愤恨之色:“那个踢蹴鞠的人该死!此间事了,本王必为吾儿报此大仇!” 于是赵颢开始一字一句解释奏疏里的内容。 小半个时辰后,赵颢终于解释完毕。 赵孝骞的目光落在奏疏上,头也不抬地挥手:“好了,父王,孩儿有事要忙,您随意吧。” 赵颢嗯了一声,站在赵孝骞身后,含笑注视儿子的背影。 良久,赵孝骞转过身看着他,道:“父王,孩儿说‘随意’的意思是……您可以离开了。” 赵颢一脸受伤:“本王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赵孝骞想了想,语气委婉地道:“是的。”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赵孝骞眉头紧锁,盯着奏疏一动不动。 奏疏通篇基本都是毫无意义的马屁,而且马屁拍得辞藻华丽,清新脱俗,当事人看了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的那种。 赵孝骞看了好几遍,一字一句咂摸许久。 可以肯定奏疏的内容是没毛病的,就是马屁拍的太猛太肉麻,写奏疏的人很明显道德上有瑕疵。 然而,但是…… 奏疏里提到了一个关键词,《请更新新法札》。 《请更新新法札》其实也是一道奏疏,它作于十年前,作者是一位历史上的名人,叫“司马光”。 没错,就是那位司马缸砸光的名人。这位名人已去世多年。 司马光的这道奏疏内容更复杂,通俗解释一下,那就是反对新法,主张恢复旧法。 赵颢在奏疏里提到司马光,也是对官家歌功颂德的一部分。 大意就是司马光曾经上疏反对新法,太皇太后和官家这十年来做得很好。 天下百姓摆脱了新法恶政,子民安居乐业,天下人无不感念太皇太后和官家的恩德巴拉巴拉…… 赵颢的这道奏疏至此便看到了他的站队,毫无疑问,赵颢的立场是旧党一派,他和司马光苏轼一样,都是反对新法的。 这其实也没毛病,太皇太后临朝听政这十年,朝堂上下推行的基本国策就是废新法,复旧法。 赵颢的站队完全没问题。 然而,赵孝骞看到此处,眼皮却猛地抽了一下,心跳陡然加速。 别人眼里的“没问题”,看在赵孝骞眼里,问题大了。 心里闪过一道念头,隐隐约约,灵光转瞬。 这几日楚王府为何被针对打压,此时的赵孝骞似乎有了答案。 原来这道马屁奏疏,才是真正要命的!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个不省心的亲爹啊…… 正要去找赵颢,却听屋外传来轰的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了。 一名家仆神色慌张,急促地道:“世子,不好了!大理寺和宗正寺来了公差,说是要请殿下过堂!” 第八章 力挽狂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意料之中,但还是猝不及防。 公差来得太快了,比赵孝骞想象中更快。 拿问一位宗亲王爷,按照正常的程序走,少说也要十天半月,而针对赵颢的动作,却在短短两天内全部走完,此刻大理寺竟迫不及待上门拿人了。 所谓“过堂”,不过是委婉的说法,大理寺过一遍堂,几乎能肯定不会轻易放回来了。 赵孝骞脸色当即变了,起身匆忙朝王府大门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传令王府禁军,不准任何人入内!” “另外再叫人告诉我父王,待在书房里别露头,露头就秒。” 报信的下人飞奔而去。 赵孝骞快步走到王府大门外,却见一队禁军横拦在石阶下,正与一群皂衣公差对峙。 领头的是两名官员,其中一人赵孝骞认识,正是濮王赵宗晟,宗正寺卿。 另一人穿着绿袍官服,头戴长翅帽,脸色难看地盯着禁军一名披甲武将都指挥。 王府也是有禁军守卫的,这是皇家的体面。 但守卫王府的人数并不多,以赵颢当今皇叔的地位,楚王府的禁军数量也只有一指挥。 “指挥”是大宋军事单位,一指挥大约是四五百人左右,统领这支禁军的武官名“都指挥”,相当于后世的一个营长。 禁军只负责保护王府,除了王府范围,武将并不听从亲王的命令,他们直属汴京步军殿前司。 此刻这名禁军指挥暂时拦住大理寺的公差,是得了世子赵孝骞的命令,而这,也算是这名指挥送给楚王世子的小小人情。 见赵孝骞昂然而出,禁军指挥悄悄松了口气,然后一挥手,王府禁军让开一条道。 赵孝骞没理会那名大理寺的绿袍官员,从官服颜色能看出,绿袍者顶多是个八品官儿,没资格让楚王世子主动打招呼。 于是赵孝骞上前先朝赵宗晟长揖一礼:“小子拜见濮王爷爷。” 赵宗晟愉悦地眯起眼,捋须笑道:“子安免礼,呵呵,又见面了。” 赵孝骞十分懂事地道:“是,小子多谢濮王爷爷。” 当着众人的面,赵孝骞没明说谢什么,但赵宗晟听懂了,心下不由一乐,这小子常年不出门,人情世故倒真是一点也不缺。 大理寺拿人,宗正寺卿却亲自陪着,当然不是跟过来看热闹。 皇室宗亲被大理寺拿问,宗正寺纵然无法干涉,却也要到场盯着的,防的是下面的官员对宗亲态度粗暴,损了皇家体面。 但是宗正寺卿亲自到场,这说明天家宗族对此事的重视,赵宗晟的出现对楚王府来说,无疑是一份沉甸甸的人情。 那名大理寺官员终于忍不住上前,脸色虽难看,但还是很客气地行了一礼:“下官大理寺丞周审,拜见楚王世子。” 赵孝骞这两天也渐渐寻摸出世子的气质了,闻言板起脸,冷淡地嗯了一声:“周寺丞兴师动众聚我楚王府前,有事?” “不敢惊扰楚王和世子,但御史台发来了文函,楚王殿下牵扯了一点事,下官奉命请楚王移驾一行,还请世子包涵。”周审客气地道。 “堂堂楚王,当今皇叔,被大理寺一句话就带走了,你们的官威当真比天还大,再过几年,恐怕连官家都要看大理寺的脸色了吧?”赵孝骞语气阴阳地道。 这话的威力太恐怖,周审脸色剧变,情不自禁扑通一下,面朝皇宫方向跪了下来,颤声道:“臣岂敢有此大逆的念头,臣……臣,” 旁边的赵宗晟朝赵孝骞投去欣赏的一瞥,这小子带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了,就凭这说话的技巧和分量,朝堂上跟那些老狐狸打嘴仗都不落下风。 咳了两声,赵宗晟缓缓道:“子安,尔父被多位御史参劾,所奏之事已发付御史台和大理寺,还是请令尊出来,去大理寺解释一下吧。” 赵孝骞对周审没什么好脸色,但对赵宗晟还是很给面子的,于是点了点头,道:“濮王爷爷的话,小子不敢不听,还请濮王爷爷屈尊入寒舍稍坐片刻,父王出行还需整理仪装……” 周审咬了咬牙,面露难色道:“大理寺只是请楚王过堂,殿下何必整理仪装……” 话没说完,赵宗晟却冷冷地道:“宗亲之尊,行止皆关乎天家颜面,仪装岂可草率,周寺丞等不起么?” 周审被两位宗亲轮着怼了几遍,又不敢翻脸,只好陪笑连道不敢。 赵宗晟含笑望向赵孝骞:“今日兴师动众,不宜入内,老夫便在门外等候,子安去请你父王吧。” 赵孝骞告了一声罪,转身便进了王府。 王府侧门刚关上,方才一脸镇定自若的赵孝骞瞬间变了脸色,撩起袍摆便朝书房狂奔。 飞奔到书房,赵颢正表情淡定地坐在书房内,见赵孝骞闯进来,奇怪的是,赵颢的表情立马由淡定变成了惶恐不安。 赵孝骞眨眼,刚才眼花了吗? “吾儿,大理寺的公差要拿我下狱了吗?”赵颢瑟瑟发抖,像一只落进陷阱的鹌鹑。 赵孝骞没理他,转身大声道:“来人,取纸笔来!” 下人闪现,纸笔搁在桌案上,下人消失。 赵颢惊愕:“这是……” 赵孝骞将笔塞到赵颢手中,盯着赵颢的眼睛,一字一字地道:“父王,废话不多说,来不及了,父王若信我,马上提笔写一道奏疏。” 赵颢大吃一惊:“奏疏?写啥?” “如何措辞,文章怎么写,父王比我懂,但意思只有一个……”赵孝骞缓缓道:“……请废旧法,复行新法。” “新法?”赵颢震惊地看着他:“这道奏疏怎能写!新法已废十载,人人皆谓恶政,今日你却要废旧法,行新法,社稷大事岂能儿戏!” “快写!”赵孝骞有些着急了,道:“满朝诸公无人再敢提新法,父王是第一個!” “太皇太后已薨逝,官家今年亲政,大人,时代变了!” “官家需要第一个站出来提新法的人!父王,楚王府这次能否转危为安,全在父王这道奏疏了!” “父王若不写,今晚就要蹲大理寺的监牢,那些乱七八糟的罪名全都要扣在父王头上,若父王站出来提新法,楚王一脉兴许还有希望。” 赵颢神情呆滞,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说,官家早有变法的心思,只是太皇太后在世时,官家尚未亲政,不得不屈从太皇太后的意思推行旧法。” “太皇太后薨逝,官家已亲政,他更希望的是复行新法?” 赵孝骞重重点头:“是,官家隐忍多年,如今亲政,欲行新法,先来个杀鸡儆猴,试探朝臣们的态度,而父王……” 赵颢懂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所以,本王就是那只鸡?因为本王那道奏疏里提了司马光,提了继续推行旧法?” “虽然有点不敬,但……是的,父王就是官家单拎出来的那只鸡,杀给朝臣们看的。”赵孝骞无奈地道。 赵颢若有所悟,难怪这次针对他的风浪来得如此猛烈,原来背后针对他的人竟是官家。 赵颢呆怔半晌,突然怒发冲冠:“本王哪里像鸡了?本王明明……” 垂头看了看自己圆成球的大块腹肌,赵颢意气顿失。 “父王,欲求生路,必须马上掉头,转变立场,记住,旧法是恶政,是天怒人怨的祸水,新法才是我大宋社稷的希望!” “所以父王不但要提议恢复新法,更要建议官家重新起复那些曾经被贬谪罢职的新党朝臣。” 赵孝骞盯着赵颢,缓缓道:“兹事体大,官家不能亲自开口,所以官家需要第一个站出来发声的人,他非常需要,父王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赵颢脸色时红时白,神情惊疑不定,此刻的他,还在消化儿子的话。 实在是太突然了,无论儿子对官家心思的猜测,还是儿子如此巨大的性格变化,都让赵颢一时无法接受,懵逼的楚王很懵逼。 良久,赵颢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狠狠一咬牙:“好!我写!” “左右已是这般境地了,索性豁出去了吧!” “大不了被贬为庶民,咱父子上街要饭去!” 赵孝骞一惊,急忙道:“不至于的,不至于的,……孩儿想坐享富贵,孩儿不想要饭。” 赵颢的文学素养还是杠杠的,一炷香时辰后,一篇洋洋洒洒的奏疏写成。 赵孝骞接过来扫了一眼,仍旧是一句都没看懂,于是吹干了上面的墨渍,小心地折起来,塞入自己怀中。 “骞儿,这事儿能行吗?”写完奏疏的赵颢又是一脸忐忑。 这道奏疏若送上去,如果赵孝骞的猜测错误的话,不仅前面几桩罪被坐实,也会激怒满朝旧党朝臣,那时可真就朝野哗然,四面皆敌了,赵颢父子就算被贬为庶民,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豪赌,关乎身家性命的豪赌。 “父王安心蹲大牢吧,剩下的事交给孩儿了。”赵孝骞此刻的表情特别孝顺。 “事关重大,奏疏不可落入他人之手,骞儿记得绕过六部和御史台,亲自将它送进禁宫,面呈官家。”赵颢叮嘱道。 赵孝骞点头:“孩儿懂的,我这就去禁宫,父王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赵颢表情惨然,圆滚滚的肚皮像被扎了钉子的球,瞬间瘪了下去。 第九章 深宫天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强迫性地逼着赵颢写下这道诡异的奏疏,不是赵孝骞突然如有神助,而是来自前世的一点模糊的记忆。 北宋这个时期,赵孝骞能记得的内容不多,在他的记忆里,终宋一朝把文人抬得太高,把武人贬落到尘埃。 而最令赵孝骞印象深刻的,是北宋时期的变法,那真是……数十年来被君臣们搞成了一场场闹剧。 这个皇帝说新法好,换了下一任皇帝又说还是旧法好,新法旧法,几废几复,国家大事跟特么闹着玩似的,折腾得百姓叫苦连天。 支持变法的,反对变法的,朝堂上的新旧两党势力针锋相对,党争愈演愈烈,搞得朝堂乌烟瘴气。 年轻的官家有没有政治抱负? 他当然是有的,但他的抱负与太皇太后背道而驰,在太皇太后听政的十年里,官家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太皇太后推行旧法,打压新党朝臣。 但在赵孝骞模糊的记忆里,这位历史上还算英明的哲宗皇帝,亲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除旧法,再次恢复新法。 只能说,这位官家是非常懂得隐忍的。 太皇太后在世时,官家是坚定的旧法拥护者,因为他年幼无权,太皇太后一死,他立马就翻脸。 朕,其实是个卧底! 没错,在邪恶的旧党里卧底已十年了! 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直到今日,哪怕太皇太后薨逝已半年之久,他也从未对外透露一丝打算复行新法的口风。 但是,赵孝骞知道,他马上要动手了。 在今后的一两年里,大宋朝堂几乎经历了一次大清洗,曾经被打压的新党朝臣被复用,无数顽固旧党朝臣被贬谪,被罢官。 而如今,正是官家打算复新废旧的初始时期,赵颢却在如此敏感的时刻自己跳了出来。 一個亲王,在朝堂上其实基本没地位,本来存在感很微弱,可谁叫这个不省心的亲爹上了一道马屁奏疏呢。 官家正愁找不到鸡杀给猴看,正愁不知如何试探顽固旧党的态度,恰好看到了赵颢的奏疏,上面竟还写着“拥护朝廷继续推行旧法”之类的屁话。 不搞你搞谁?你自己送上门的啊。 赵孝骞几乎都能想象官家看到奏疏后的表情,必然是惊喜交加,仰天长笑的。 哪里来的二货,竟舍身甘当炮灰,助朕成就大事! 再一看署名,哦,我家二叔啊,那没跑了,就是你了。 天家亲自选择的棋子炮灰,简称天选之子。 ………… 怀里揣着赵颢新鲜出炉的奏疏,赵孝骞匆匆朝王府门外走去。 走出大门,赵宗晟和大理寺官员仍在等候,赵孝骞上前行礼。 赵宗晟捋须,眼神充满探究意味:“都安排妥当了?” 赵孝骞含笑道:“是,多谢濮王爷爷周全,父王马上就出来。” “子安如何处之?” “父王无端涉事,小子欲为父王鸣冤。” “鸣冤何所往?” “禁宫。” 赵宗晟欲言又止,但还是叹了口气,道:“去吧,尔父入大理寺后,老夫自会让人关照,休教外人折辱慢待我大宋宗亲。” 赵孝骞对这位老头儿颇有好感,果然还是自家人靠得住。 此刻他已明白,为何千百年来的古人如此依赖凭仗同姓宗族势力了。 再次长揖一礼,赵孝骞转身便朝禁宫而去。 王府到皇宫有一段距离,但不算太远,赵孝骞决定步行,只带了几名禁军护卫。 无暇欣赏路边的繁华街景,此时的赵孝骞其实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赵颢对他这个唯一儿子的信任,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没犹豫多久便选择将身家性命都交托给了他。 父子俩都很清楚,这道奏疏送上去,会在朝堂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祸兮福所倚。 这次针对王府的阴谋,未尝不是楚王府的一次机遇。 很快官家就会惊喜地发现,原来卧底在旧党十年的人不止是他自己,还有楚王父子。 没错,楚王父子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也卧底十年了! 今日就是旗帜鲜明亮剑的时刻! 楚王一脉与官家永远是背靠背的战友! 穿过御街,赵孝骞和禁军护卫很快来到皇宫前。 大宋皇宫的规模其实不大,跟别的朝代皇宫比起来,甚至显得有些寒酸。 皇宫的中门是宣德门,那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平常情况下是不会开启的。 赵孝骞选择的是宣德门旁边的右掖门,算是皇宫的侧门。 右掖门外,禁军披甲,戒备森严。 赵孝骞令护卫停在原地,独自上前。隔着老远便掏出了证明身份的象牙腰牌,一边走一边扬声道:“楚王讳颢之子赵孝骞,代父呈疏,烦请将军代呈官家阶下。” 说完从怀里掏出赵颢新写的那份奏疏,双手高捧至顶。 右掖门外的禁军们面面相觑。 朝堂大臣们每日送奏疏的多了,但这般绕过宰相和六部,直接把奏疏送到皇宫门外的,简直闻所未闻。 按规矩,这种奏疏是不能接的。 可赵孝骞刚才已亮明了身份,是楚王之子,楚王是官家的亲叔叔。 亲叔叔的奏疏若被禁军所拒,万一搞出了事,责任谁来担? 所以,这道奏疏是接,还是不接? 犹疑许久,一名步军司指挥模样的武将走来,眼神充满了幽怨和控诉。 你特么这不是给我找事儿么? 赵孝骞堆满了笑:“多谢多谢,有劳将军。” 随手朝怀里一掏,打算让对方深深感受一下世间温暖的人情世故,然而伸手入怀,脸色立变。 堂堂世子,为何身上连一文钱都没有? 不给足好处,别人如何办事? 情急之下,赵孝骞朝腰间使劲一拽,一枚质色上佳的玉佩摘下,塞进武将的手心。 武将的脸色顿时灿烂起来,收下奏疏的同时,也不着痕迹地收下了那枚玉佩。 为了对得起这枚玉佩的酬劳,武将亲自进了右掖门,朝内宫皇仪门跑去。 ………… 禁宫,福宁殿。 福宁殿是大宋历代官家的寝殿,当然,也有别的作用,比如官家办公。 官家赵煦今年正好二十岁,此刻的他正坐在偏殿的桌案后,眉头紧蹙地批阅奏疏。 皇帝已当了十年,但真正亲自处理朝政才短短半年。 前面的十年,国政皆是太皇太后与群臣商议而定,那时送到他面前的奏疏,已是决定后的结果,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去年太皇太后薨后,赵煦终于亲政,有资格批阅奏疏,能提朱笔在臣子们的奏疏上做决定了。 而朝堂的权力,也在这半年里慢慢聚握于他的手心。 说来不孝,对于太皇太后的薨逝,官家赵煦内心其实是喜大于悲的,原因自然不言而明。 但是对外,官家仍是一副悲伤的表情,皇宫的白幡孝带至今没有拆除,官家的悲伤逆流成河,半年仍未缓解。 朝堂上最大的老顽固去世了,年轻的赵煦雄心勃勃,少年已立志,他要做出一番远迈汉唐的功业,大宋将在他手里变得不同。 功业何所取? 必须变法,唯有变法,才是大宋唯一的出路! 不仅为了大宋社稷,也为了自己的统治巩固长久。 如今朝堂上大多是守旧势力当道,学过帝王术的官家,怎会容许朝堂上的势力呈现一面倒的绝对优势? 他以后讲话还管不管用了? 所以,朝堂势力必须制衡,如今也该将那些被打压多年,不得志的新党臣子们提拔起来了。 两边打出脑浆子,他这个皇帝才坐得安稳。 朱笔在奏疏上划了个小圈,又批示了几个字,赵煦搁下笔,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一名宦官躬身匆匆而入,手里捧着一份奏疏。 “禀官家,楚王之子赵孝骞,宫门外呈上楚王奏疏,伏请官家御览。” 赵煦一怔:“楚王颢?朕的皇叔?他的奏疏为何是从宫门递进来的?” “奴婢不知,是楚王之子赵孝骞亲自送至宫门的。” 赵煦皱眉,这种不合规矩的事让他有些不悦。 而且,这位楚王叔……此时应该在大理寺被讯问,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份奏疏? “呈来。”赵煦一招手。 展开奏疏,赵煦随意拿眼一扫,然后,渐渐睁大了眼睛,表情变得凝重严肃。 匆匆看完,赵煦猛地合上奏疏,表情看不出喜怒。 阖目沉思半晌,赵煦再次打开奏疏,重新认真地看了一遍,这次是逐字逐句,看得非常仔细。 良久,赵煦又合上奏疏,眼中闪过一道笑意。 “朕的这位皇叔,倒是一个妙人,以前却是朕走眼了,有意思!哈哈!” 宦官静立一旁,不敢吱声。 片刻后,赵煦突然又问道:“你刚才说,宫门外送奏疏的人是谁?” “回官家,是楚王颢之子,也是唯一的儿子,赵孝骞。” 赵煦眨眼,脑海里搜索许久,却始终记不起赵孝骞的眉目容貌。 按辈分,赵孝骞是赵煦的堂弟,好像比赵煦小两岁。 但赵煦似乎很多年没见过这位堂弟了,最近的一次记忆,好像还是几年前的正月,赵煦领群臣和宗亲祭祀农坛典仪时,匆匆见过一面。 传闻中,赵孝骞这位堂弟久居王府深院,常年不见外人,性格非常孤僻古怪,今日竟然代父送奏疏,委实令人吃惊。 “赵孝骞还在宫门外吗?召他进宫,朕想见见他。”赵煦吩咐道。 第十章 君臣初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递上奏疏后,赵孝骞仍站在宫门外。 他在等宫里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赵颢应该已进了大理寺,说不定此时有好几个官员正对他圈踢。 而王府被传讯的那些属官,不管主动还是屈打成招,总之一定给赵颢扣上了许多罪名。 所以赵孝骞现在不能走,他必须尽快等到宫里的结果。 他不想沦为庶民,不想上街要饭。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一名宦官匆匆从宫门出来,见到赵孝骞后立马行礼,满脸堆笑。 “世子,官家召见,请您跟奴婢进宫。” 赵孝骞笑了,果然,这道奏疏的分量比他想象中更重。 走进皇宫,赵孝骞左右张望,宫墙深深,禁军执枪林立,一道又一道的宫门深锁春色,宫人如履薄冰,在红墙绿瓦的回廊下碎步而行。 皇宫真的不算大,一则开封城本来不大,大宋官家行仁政,不能占民居而扩建皇宫。 二则是,真宗祥符八年,皇宫发生了一场大火,这场火几乎烧毁了大半个皇宫,后来经过重建修缮,但仍有许多地方还是废墟,破败之处屡见不鲜。 从右掖门到福宁殿,很快便走完。 宦官进殿通报后,请赵孝骞入内觐见。 赵孝骞站在殿外整理了一下仪装,谨慎地踏进了殿门。 进门后赵孝骞一直半躬着身,直到看见桌案后坐着一位穿着明黄便袍的年轻人,情知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官家了。 于是赵孝骞长揖行礼:“楚王之子赵孝骞,拜见官家。” 大宋的礼仪没那么复杂,这個时期的臣子脊梁是挺直的,不像影视剧那样动辄下跪膜拜。 除非重大正式的场合,否则通常情况下,臣见君是不必下跪的,长揖行礼就好。 刚行礼,赵孝骞便听到温和的声音。 “孝骞?朕记得你表字是叫……‘子安’,对吧?自家人不必拘礼,过来坐。” 赵孝骞挺直了身子,向桌案旁的地毯蒲团走去,然后跪坐下去。 赵煦对他的表现有些惊讶,见惯了战战兢兢的臣子,所谓的面君礼仪一套下来非常繁琐。 而赵孝骞,叫他坐他竟真的一屁股坐下,真就没一句多余的废话。 赵煦也起身,走到赵孝骞对面跪坐下来,含笑打量着他。 没人教过赵孝骞面君的礼仪,什么臣子不可直视君上,他可不管,现代的礼仪是说话要正视别人的眼睛,这才叫礼貌。 赵煦大约跟赵孝骞年龄相仿,容貌颇为清秀,眼睛湛湛有神,但肤色却带着几分不健康的白皙,身材也颇为瘦削,有点营养不良的样子。 赵煦没想到这位堂弟好像不太懂礼仪的样子,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这倒令赵煦颇不自在了。 两人就这样对视,谁都没开口说话。 赵孝骞也有些不自在,不知是自己本身性格原因,还是受到原身主人的影响,在人际交往方面,赵孝骞有些被动。 熟人面前他能泰然处之,比如他爹赵颢,王府里的一些下人等等。 但在陌生人面前,他却实在无法找话题,所以他两辈子都不喜欢与陌生人打交道,太累了。 福宁殿内,气氛有点干,赵煦仔细观察着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良久,赵煦笑道:“说来你我是同宗兄弟,你的父王可是朕的亲叔叔,子安,幼时你我还一起玩耍过,记得吗?” 赵孝骞松了口气,总算特么的有人主动找话题了。 “记得记得。”赵孝骞干笑。 “朕还记得当年你六岁时,被朕打了屁股,因为你非要抢朕的一本古籍,后来抢不过,竟把古籍撕了,朕气坏了,狠狠揍了伱。” 赵孝骞又笑:“臣那时还小,不懂事,闯了许多祸事。” 赵煦笑道:“幼时之事,说来已很遥远了,如今思之,竟是再也回不去的往趣……” “人长大了,心眼也多了,满心算计人,又怕被人算计,朕都不记得上次真心发笑是何时了。” 话听着心酸,赵孝骞抬头看了看他,道:“官家若想心情欣快,臣可为官家分忧,汴京繁华,人间春色,深锁禁宫里的人可是见不到的。” “官家若有瑕,臣可带官家微服出宫游玩一番。” 赵煦两眼一亮,颇为意动的样子,但目中的神采却很快黯淡下来。 “罢了,你若带朕出宫,真当朝中那些御史是吃干饭的?不仅朕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你楚王府上下都讨不了好。” 说着赵煦拍了拍矮桌上的那道奏疏,盯着赵孝骞的眼睛道:“尔父的奏疏朕已看了,不解之处甚多。” “父王在大理寺,托臣将奏疏送来,官家若有疑问,臣知无不言。” 赵煦嗯了一声,却绝口不提楚王为何在大理寺,大家心照不宣。 “这份奏疏的意思,是建议朕废除旧法,复行新法,这果真是你父亲的意思?” 赵孝骞毫不犹豫点头:“是。” 赵煦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新法之恶,举世皆知,朝野臣民畏之如虎,恨之入骨。” “且不说尔父是宗亲,不得擅议国政,就算能议,他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这祸国殃民的新法!” 赵孝骞一惊,随即很快平静下来。 要不是我开了挂,知道历史进程,这会儿真特么被你唬住了。 赵孝骞不慌不忙地道:“臣以为,官家恰好说反了,世间之恶者,旧法最恶,新法反倒是能救我大宋的一剂良方。” 赵煦一怔,道:“子安何出此言?” “大宋看似繁华,但实已危若累卵,民间大量土地被权贵地主圈占。” “他们占地却偷漏粮赋,对百姓农户欺压抢掠,民间早已苦不堪言,唯有朝廷颁行新法,遏制权贵地主,百姓才有活路,国库也有充盈之钱粮。” “新法纵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但对朝廷来说,终归是利大于弊的,臣以为,父王之见并无错,错的只是不合时宜。” 赵煦沉默下来,蹙眉盯着面前的奏疏。 许久之后,赵煦缓缓道:“子安可知,这道奏疏公之于朝堂,会是什么后果?” 赵孝骞挺直了腰,正义地道:“虽千万人,吾往矣!父王公心为国,不惧狂风暴雨,任何后果,楚王一脉皆愿担之!” “若朕不愿复新法,废旧法呢?”赵煦突然问道。 “官家若不愿,父王仍会上谏,剖明新法之利,旧法之害,直到官家答应为止。” 赵煦盯着他的脸,突然道:“复新法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赵孝骞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当然是父王的意思,臣才疏学浅,怎敢妄议国政。” 第十一章 雨过天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正义的嘴脸表现得有点过了,难怪赵煦起了疑心。 赵孝骞在赵煦面前侃侃而谈,一时兴起,竟忘了理论上,复行新法的主张应该是他父王赵颢提出的。 现在搞得好像是他在主张一样,这可不行。 我只是一个混吃等死啃老的世子啊,搞得这么英明睿智干啥?人设要崩。 “是这样的……”赵孝骞遣词造句努力找补:“臣来送奏疏之前,父王跟臣说了许多,臣一字一句都记在心里了,刚才那些话,都是父王告诉臣的。” 赵煦眼里笑意愈深:“嗯,朕信了。” 赵孝骞无奈干笑。 果然,人设崩了真不容易挽回。 屈指弹了弹奏疏,赵煦缓缓道:“既是你父亲的意思,朕可就当真了。” 赵孝骞不得不再次用正义的表情道:“请官家务必当真,父王为国谏言,百死不悔。” “此疏日后当公之于朝堂……”赵煦若有深意地笑道:“子安和你父亲,恐怕要被天下人唾骂一段时日了。” “宠辱不惊,唾面自干。”赵孝骞淡定地道。 赵煦笑赞道:“说得妙!子安果真有如此胸襟?” “臣没那么大的胸襟,关键是挨骂的是父王,此事与臣无关。”赵孝骞无辜地道。 赵煦一愣,接着开怀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你们……你们,哈哈,你们楚王一脉,当真妙得很,哈哈!” 喘着大气撑在桌上,赵煦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儿,道:“这次楚王无端遭了波折,朕于心不忍,回去后你可去大理寺,接尔父回府。” 说着赵煦盯着他的眼睛,道:“此事揭过了,但没完全过去……” 赵孝骞是聪明人,立马接道:“父王回府后,定会坚持己见,继续上疏,请官家废旧法,复新法。” 赵煦微笑点头,这个答案他很满意,也正是他需要的。 二人互视,眼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确认过眼神,都是在旧党里卧底多年的战友啊! 之前赵颢被针对,被大理寺拿问,那是卧底之间不明身份产生的误会。 现在确定了,我们其实是同伙。 直到此刻,赵孝骞的身心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他赌对了! 赵煦亲政后,果然有了废旧法,复新法的心思,只是缺少一个契机,以及……一個率先站出来发声呐喊的人。 而楚王赵颢,恰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了。 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发声,赵煦接下来才好因势利导,顺势而为。 出于亲情也好,出于利益也好,总之,如今的赵煦与楚王府已是捆绑在一起的盟友了。 楚王应尽的责任是当出头鸟,为新法摇旗呐喊,赵煦的责任是在幕后暗搓搓地搞事。 至此,联盟已成。 赵孝骞逼着赵颢写的那道奏疏,果真让楚王府翻盘逆转。 正事聊完,赵煦又与赵孝骞聊了一会儿童年趣事,话里全是感情,没有任何技巧。 无形之间,赵煦与楚王府的关系越聊越紧密,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细线,将两者捆绑得越来越紧。 天家的亲情其实很脆弱,大多数时候,它比寒铁更冰冷。 但如果里面掺杂了大家都在乎的利益,亲情不仅会变得热烈,还会升华,这也是人情世故的一部分。 许久之后,赵孝骞提出告辞,赵煦也含笑亲自将他送到殿门外。 “子安,尔后有瑕,可多来宫里坐坐,伱我是同宗兄弟,不必见外。”赵煦拍了拍他的肩,语气突然加重:“记住,我们是自家人,是亲兄弟。” 赵孝骞点头,认真地道:“是,臣与官家是亲兄弟,楚王一脉愿永世忠于陛下。” 这句表态很重要,必须有。 赵煦动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力按了按他的肩。 ………… 出了皇宫,赵孝骞径自赶往大理寺。 皇宫里大约待了两个时辰,也不知赵颢在大理寺会是怎样的待遇,若是被用了刑,呵,乐子可就大了。 大理寺位于御街旁,“御街”是汴京城的主干道,子午正中直通皇宫,相当于长安城的朱雀大街。 朝中六部御史台和一些重要的官衙几乎都在御街边。 赵孝骞领着几名护卫刚来到大理寺外,便有官员在门外等候,定睛一看,呵,熟人。 大理寺丞周审,两个时辰前人五人六带公差来楚王府,欲拿问赵颢的那位。 此时的周审一脸逢迎的笑,见到赵孝骞后非常主动地行礼。 看他前倨后恭的表情,赵孝骞便已知道,想必赵煦的旨意已到大理寺,赵颢无罪开释,又是毫发无损的楚王,周审这才换了一副嘴脸。 懒得跟这种小人物计较,在周审的领路下,赵孝骞进了大理寺二堂,在二堂东侧的一间厢房里见到了赵颢。 不知是濮王赵宗晟特意关照过,还是大理寺的胆子没那么大,赵颢虽被拿问,但大理寺终归给宗亲留了体面。 就算是关押,也没把他扔进大牢,而是给他安排了环境还算不错的厢房。 赵孝骞进了厢房,见赵颢盘坐在屋内,倒看不出多惶恐,只是神色有些灰败。 眯眼见赵孝骞笑吟吟地站在门口,赵颢一惊,接着大喜。 “吾儿又勇闯大理寺救父了!”赵颢感动涕零:“又是一桩千古佳话!” 赵孝骞无力地道:“父王,您的戏太多了,没那么轰轰烈烈,孩儿大摇大摆走进来的,跟‘勇闯’没有半文钱关系。” 赵颢老怀大慰:“来得好,来得好!为父沦为阶下囚,都饿瘦了,大理寺虐待为父……” 赵孝骞继续无力地道:“父王,您进大理寺总共才两个时辰,不至于饿瘦的。” 赵颢自动屏蔽了他的话,急忙问道:“吾儿可将奏疏递进宫了?” 赵孝骞点头:“递进去了,官家也看了,不仅如此,官家还召见了我。” 赵颢面露喜色:“官家如何说?打算如何处置为父?” 赵孝骞神情一振:“好消息!官家说,只将父王削爵流放,孩儿没事,可以在汴京城里继续浪。” “祸不及家人,官家果真是个讲究人。”赵孝骞发自内心地赞道。 第十二章 度尽劫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颢的世界崩塌了。 赵孝骞带来的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 一个啥都没干,简简单单上了个马屁奏疏,就被削爵流放的亲王,本人多么无辜,朝堂多么黑暗,世道多么不公。 一股委屈悲愤涌上心头,赵颢的自我认知里,一个心怀正义却被昏君无情打压的落寞形象油然而生。 好委屈,好想抱抱自己…… 坐在厢房内,赵颢呆怔看着赵孝骞,肥厚的嘴唇一瘪,然后咧嘴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以手捶地。 “儿啊,给为父挑個结实的棍儿和盆儿,为父上街要饭去……”赵颢哭着叮嘱道。 赵孝骞吓了一跳,这活爹咋就经不住玩笑呢。 懒得解释,太费口舌了,赵孝骞扭头:“来人!” 几名大理寺公差出现在门口。 赵孝骞指了指赵颢,道:“帮忙扶,嗯……抬,扛一下楚王殿下,扛到门外的马车上。” 几名公差用尽吃奶的力气,堪堪将赵颢扛了起来,沿途所过之处,大理寺官员们纷纷恭敬让道,毕恭毕敬将这位王爷抬上门外的马车。 直到回了王府,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赵颢这才回过神来。 “咱王府没事了?官家不追究了?”赵颢又惊又喜。 刚才儿子开他玩笑的事已被他忘却,唯一的儿子嘛,把王府烧了都没事,跟亲爹开个小玩笑算啥。 “是的,没事了。官家召见孩儿聊了很久,咱楚王府这一劫算是过了。” 赵颢目露惊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短短几天,这个儿子带给他的惊喜实在太多了,现在看着他的模样,赵颢打从心底里涌起一股陌生感。 这根本不像他儿子,更像被鬼上身了! 上次请来道士给他驱邪,恐怕没驱干净。 ……这得退钱啊。 “就因为那道奏疏?”赵颢仍有些不敢置信。 “是的,孩儿已确定,官家有复新法的心思,如今正缺第一个发声的人,父王这道奏疏,甚合官家之意。” 赵颢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是真的! 太皇太后薨逝才半年,官家便要彻底改换国策了么? 莫看现在风平浪静,一旦复行新法的政令公开,汴京,天下,无异于一场地震,各地官员,各种现行的法令,各家权贵地主,都将深受影响。 数十年前王安石变法,天下便已经历过一场大变动,十多年前司马光被太皇太后召回汴京复任宰相,废除新法,重开旧法,天下又遭遇了一场变动。 如今旧法又要被废,新法又要复行…… 饶是赵颢不过是个吃喝玩乐的老纨绔,此刻也忍不住叹气。 天下百姓经得起几次折腾。 新法旧法,变来变去,最后都成了新旧两党斗法的工具棋子,满朝上下有几人是真正做事的。 奏疏送上去后,赵颢自己心里都没底,一整天心神不宁,谁知道那道奏疏居然真的有用。 就因为一道奏疏,官家撤去了架在楚王府脖子上的刀。 太神奇了,说是扭转乾坤也不过分。 这个常年幽闭在王府,拒绝跟生人打交道的儿子,是怎么做到如此神奇的? “你是如何知道官家欲复新法的?”赵颢忍不住问道。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今早在书房,儿子几乎是掐着他的脖子,逼着他写下那道奏疏。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赵孝骞懒得找借口。 “啊?呃……好,为父不打听。” 赵孝骞盯着他,认真地道:“父王,事情还没完,官家说了,上一道奏疏不够,父王以后还需继续为新法摇旗呐喊,这是个苦活脏活。” “满朝大多是旧党,父王提议复开新法,势必会得罪很多很多人,有时候甚至连官家都会装模作样斥责怪罪父王……” 赵颢了然一笑:“莫看低了为父,朝堂上那些勾当,为父懂的。总之,父王今后只做两件事,不停上疏,抱头挨骂。如此而已。” 赵颢不蠢,之前只是没想通,想通之后不需要别人点拨,他什么都懂。 楚王府这次的危机,说直白点就是站错队了。 朝堂上站错队,是很要命的。 一不小心站到官家的对立面,人家的汗毛比他大腿都粗,不搞你搞谁? 幸好在儿子的帮助下,楚王府紧急掉头,这次终于站对了位置。 位置站对了,接下来的操作赵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捅破天了都有官家兜底。 “父王,关于新法,您上疏吆喝几句就好,切莫亲自参与,咱们不可避免卷进了新旧之争,但尽量别卷进太深。” “至于挨骂……”赵孝骞有些不忍心地看着赵颢。 赵颢向来没个正形,言行举止各种不着调儿。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在古代已经能自称“老夫”了,这把年纪每天还要顶着别人的唾沫星子,这人还是自己的亲爹…… 谁知赵颢却哈哈一笑,手掌狠狠朝自己脸上啪啪两下。 “挨骂?呵,老夫这脸皮如铜墙铁壁,刀枪不入,怕别人骂?笑话!” 赵颢此刻的嘴脸特别的帅,但凡被大理寺多关两天都说不出如此豪言壮语。 四十多岁的人了,比大学生还清澈。 ………… 劫波度尽,风平浪静。 王府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穿越至今,大约已有四五日了,赵孝骞直到这时终于放松下来。 这是他喜欢的状态,生活回到了正轨,岁月静好,吃饱撑着。 没有任何规划未来的想法,楚王世子的身份代表着四个字,“富贵荣华”。 什么都有了,为何还要努力? 那些年轻人给自己的人生规划小目标大目标,各种热血沸腾什么的,他们是因为什么? 因为穷啊。 楚王世子怎会穷?所以,世子就算想努力,也找不到方向啊。 如此苍白枯燥的人生,赵孝骞只能自己默默承受了,想想就觉得委屈。 躺在院子里,赵孝骞脑子放空,晒着阳春暖暖的阳光,旁边的矮桌上搁着几碟精致的点心。 不知名,味道也一般,但排面够了。 赵孝骞嘴角含笑,人生还是要规划的。 接下来给自己找几个女人,躲在后院里各种荒淫无道,相比亲爹的快乐,自己一定要青出于蓝。 然后呢? 当然是生一炕娃,耐心地等着继承亲爹的遗产。 不催,催的话有点不孝了。 第十三章 撞开封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虽然从穿越至今,赵孝骞和楚王府不可避免被卷入了朝堂事,但赵孝骞打从骨子里是拒绝掺和的。 对如今的朝堂格局,赵孝骞没兴趣参与,也没有任何倾向。 所谓新法旧法,赵孝骞都毫无偏颇,在他眼里,无论新法还是旧法,落实到民间早就变了味。 所以赵孝骞根本没兴趣,日前逼着亲爹写支持新法的奏疏,目的是为了让楚王府脱困。 啊不然咧?难道真是忧国忧民? 赵孝骞没那么伟大,过好自己的日子已经很了不起了。 春日的阳光很舒服,有一种不招谁也不惹谁的惬意,特别补钙。 赵孝骞眯着眼,暗暗思量如何在平淡的日子里找点刺激。 大宋最有名的是青楼勾栏,这个……必须有。 好想谈一场甜甜的,只送到楼梯口的爱情啊。 上辈子过得不算苦,但由于钱包的原因,如此令人神往的爱情,他却没尝试过几次。 这辈子不能委屈自己了! 思忖之时,一颗肉球滚了过来,眼熟得很。 然后,赵孝骞就被赵颢拽住了手腕,拉着他往大门外走。 “吾儿跟我走,带你去办事。” “啥事?”赵孝骞愕然。 赵颢来不及解释,便将他推上门外的马车。 二人在马车里坐定,马车便启行,直奔天波门。 出了城门,便见一片平原中竟矗立着一座道观。 道观的占地面积非常广阔,目测近五百亩,大小殿阁房屋两千余间。 说实话,汴京城里的皇宫都比它寒碜。 道观外车水马龙,六丈宽的京道被堵得严严实实,来来往往的人群从道观进出,路上的人们面带虔诚,双手捧香,有的甚至三步一磕,五体投地式膜拜。 赵孝骞坐在马车里有些吃惊:“这是……” 赵颢咧嘴一笑:“玉清宫,没听过么?” 赵孝骞摇头。 赵颢叹道:“也对,你都多年未出王府了,外面的人和物想必都陌生得紧。” 赵孝骞忙不迭点头,还是亲爹好,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亲爹却已给他找到了理由。 路虽堵,行则必至。 大宋王爷自然是有特权的,禁军护卫开道之下,王府的马车很快畅通无阻地来到道观门外。 父子俩下了马车,一位仙风道骨的紫袍老道微笑迎了上来。 “贫道青阳,拜见楚王殿下,拜见……” 话没说完,却见这位老道突然神色一紧,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后退了两步,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 赵孝骞瞥了瞥他,心中有些奇怪。 这是啥意思?以为我会非礼他么?过分了!没那爱好! 场面有点尴尬,赵颢干咳两声,凑到赵孝骞耳边道:“吾儿不认识他了?数日前你昏迷不醒,为父请他来府上给你驱邪,你一声‘蛋来’,然后……” 赵孝骞大吃一惊:“难道……” 赵颢默默点头:“没错,来的就是他的蛋……” 赵孝骞尴尬了,这个……纯属意外,当时他的蛋出现的位置实在太帅了。 赵颢叹了口气:“这位青阳老道,是神宗先帝御封的真人,” “老夫今日观之,真人的胡须似乎都稀疏了不少,声音也尖细了,吾儿这一抓,怕是要变坤道了,我大宋皇家情何以堪……” 错了就立正,赵孝骞上前一步,青阳真人面露惊恐吓得后退两步。 “真人恕罪,小子当日神智不清,误抓……嗯,总之,对不起!” 赔礼态度很端正,赵孝骞满心愧疚,人家只是跳個大神,骗点香火钱,他有什么错。 世子都道歉了,青阳真人就算恨得想杀了他,也没那胆子。 不仅如此,世子的一句对不起,是必须要换来“没关系”的。 青阳真人努力挤出微笑:“没关系,世子不必多礼,一切都是误会。” 青阳真人领着父子俩进了道观。 道观名曰“玉清宫”,全称是“玉清昭应宫”,是真宗年间修建的,目前为止,它是大宋规模最大的一座道观。 不仅民间信众甚多,就连皇家每年的一些重大祭祀活动,都在这座道观举行。 不过这座道观规模太大,当世和后世都受到不少指摘讦难,占地近五百亩,两千余殿阁房屋,建造耗费了太多民脂民膏。 导致许多臣民至今都在质疑,道观供的神像究竟是来救苦救难,还是为人间降下苦难的。 父子俩进了真武大殿,赵颢带着赵孝骞跪在道君法像前,纳头便拜。 赵孝骞不大信鬼神之说,跪拜动作有些敷衍,一边叩首,眼睛却一边乱瞟。 但赵颢却非常诚心,非常扎实地三跪九拜,又给道君上了香,然后跪在道君像前喃喃自语。 “信男赵颢,汴京人士,前日虔心祈祷,求道君施法怜悯,救吾儿孝骞于生死,今吾儿无恙,信男赵颢携吾儿来还愿,拜谢道君,一拜再拜。” 喃喃过后,赵颢用力朝道君像磕头,一下又一下,磕得非常用力,额头很快红肿一片。 赵孝骞一怔,扭头出神地看着赵颢。 赵颢的容貌很普通,身材更是一言难尽。 然而此刻的赵颢神情湛然,全身仿佛被笼罩在一团圣洁的光晕中,为子还愿的虔诚模样,如同一支利箭,狠狠穿透了赵孝骞封闭的内心。 是的,穿越至今,赵孝骞的内心一直是封闭的,他在小心翼翼地观察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在用旁观者的视角,冷漠地注视着世间的悲喜。 对赵颢这位父亲,赵孝骞仍然感到陌生,他没有胡乱认爹的兴趣,当日救赵颢的目的,也不完全是为了他,更大的目的是救己。 然而此时此刻,赵颢每一记用力的磕头,如同撞在赵孝骞的心里。 一下又一下,赵孝骞内心的封印被撞开了。 这个陌生世界的阳光,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洒满心里的每一个角落。 世界仍然如此陌生,但眼前的人,却是唯一的温暖。 “父王……”赵孝骞眼眶微红,然后迅速扭过脸去,注视那尊高高在上的道君。 赵颢的额头红肿,表情很严肃:“莫说话,你也给道君叩首,诚心一点,道君救了伱呢。” 赵孝骞笑了笑,但还是认真地面朝道君叩首,一下又一下。 他仍旧不信神,但,此刻他愿意向神伏首。 第十四章 其志甚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道观还愿很顺利,但青阳真人对赵孝骞仍有些幽怨,在赵孝骞面前总是像贞洁烈女一样,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父子俩离开大殿,也不急着回城,并肩在玉清宫内闲逛。 玉清宫香火旺盛,游人信众络绎不绝,前庭范围人潮密集。 但王爷当然是有特权的,青阳真人亲自领着父子俩去了玉清宫的内庭,这里是道士们的清修之所,不对外开放的。 时来阳春,天气宜人,走在玉清宫幽径,唯觉绿荫处处,鸟语花香,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缝隙洒落在地上,如同坠落漫天星辰。 赵颢太胖了,运动量稍大一些便有些气喘,赵孝骞一手搀住他的胳膊,刻意放缓了脚步。 此刻无声,却很温馨。 阳光照在后背,地上一高一矮两道影子紧紧靠在一起。 赵颢盯着面前地上的影子,忽有所感,叹道:“骞儿,这世上只有咱父子二人相依为命了。” 赵孝骞看了他一眼,道:“父王,‘相依为命’这词儿有点严重了,透着一股凄惨味道,咱家没那么惨,说‘共享富贵’比较合适。” 赵颢一怔,然后笑开了怀:“没错,你我父子共享富贵,此生足矣。” 只提富贵,父子俩绝口不提权势。 赵孝骞本来对权势就不感兴趣,另外,大宋的宗亲通常情况下是不能掌实权的,防的就是宗亲夺权谋篡。 无论朝堂宰相,六部官员或是地方知府知州,基本没有宗亲的身影。 赵颢倒是挂了几个官衔,比如册司空,太傅,荆南节度使,还有一些荣誉特权,如赐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允五日一谒禁中等等。 头衔一大堆,可赵颢根本没有任何实际的权力,有的只是当朝皇叔的待遇。 “节度使”这个官儿,在唐朝算是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但在大宋,所谓的节度使其实就是个空衔,连一兵一卒都调动不了。 宗亲安享富贵,也只能安享富贵,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大宋开国时期的赵廷美,赵匡胤的亲弟弟,他就当过有实权的官,还领过兵,但那是特例。 宗亲不能当实权官,父子俩也不失落,在这一点上,父子俩的性格颇为投契,都是安于现状,贪图享乐的人。 “骞儿,近日王府渡劫,为父发现你变化不小,不管怎么说吧,在老夫眼里,如今的你长大了,好像还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赵颢欣慰地捋须,胖子脸皮厚,连胡须都生得短,颌下一小缕山羊须,都不知它们多努力才从厚厚的脂肪里钻出来,真的好励志。 “今日之后,老夫那道奏疏便将公之于世,那时不知有多少朝臣会对咱楚王府恨之入骨,老夫想着,要不要给你在汴京另置一宅,也好暂避风头,莫将你牵累进来。” 赵孝骞一惊,分家?是这意思吗? 这可不行,来到这個世界才几天,自己连赚钱的门路都没摸清,目前处于幸福的啃老阶段,分家了我啃谁去? “父王,孩儿不走。你我父子除了共享富贵,也要同担患难,不管狂风暴雨,咱们一起面对。”赵孝骞正色道。 赵颢闻言顿时红了眼眶,肥厚的小手手按着他的胳膊,哽咽不已:“好大儿,好大儿啊!” “吾儿如此懂事,为父实在不知如何夸伱了,你说,有何心愿未了,为父今日都帮你做到。” 赵颢的宠溺,连赵孝骞这个当事人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但,如果被宠溺的人是自己,那就没什么异议了。 “父王,孩儿所求甚为简单,此生只求四件事……”赵孝骞沉吟低声道。 赵颢笑呵呵地道:“吾儿尽管说。” “第一,愿尝遍世间美食,第二,愿饮尽世间美酒,第三,愿得红颜慕艾,第四,愿与天命一搏。” 赵颢感动得眼眶泛泪,不能自已:“连心愿都如此清新脱俗,老夫闻之,莫名神往,吾儿之志甚善甚伟,有名士人杰之风,有子若斯,老夫无憾矣!” “走,回王府,老夫这就给你办了!” 拉着赵孝骞兴冲冲地走了一段路,赵颢的脚步却越走越慢,嘴里不停咂摸,最后停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慢着,好像哪里不对劲……”赵颢沉思半晌,小心翼翼地道:“吾儿方才的四桩心愿,如果通俗点说……莫非是‘吃喝嫖赌’?” 赵孝骞急忙道:“父王不必如此通俗,失之粗鄙了。” “但意思呢?” “嗯,就是这么个意思。” 赵颢脸皮狠狠抽搐了几下,这个常年幽闭在家,连门都不出的儿子,生平志向居然是吃喝嫖赌…… 上次作法驱邪,果然没驱干净,回头必跟青阳真人求一张灵符,半夜贴儿子脑门上。 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赵颢迟疑道:“吾儿的爱好……嗯,有为父之风,父子同好,也算一段佳话。” 赵孝骞也感动了。 什么叫宠溺,明明没什么值得夸的地方,非要硬夸。 神奇的是,父子俩都不觉得尴尬。 ………… 回到王府,赵孝骞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赵颢却被王府长史拦下。 王府是有标准配置的,配置的是正式编制的朝廷官员,比如相当于王府总管家的长史。 王府长史是朝廷吏部任命的,如果是别的朝代,亲王能掌实权,那么长史便是亲王的幕僚军师,阴谋诡计馊主意什么的,大多出于长史之手。 若是亲王不能掌权,那么长史便总管王府钱粮,收支,田产等等,陪着亲王岁月静好,混吃等死。 虽然服务的对象是王爷一家子,却是正经吃皇粮的国家公务员。 理论上来说,王府长史是忠于官家和朝廷的,毕竟食君之禄。 当然,私底下他忠于谁就不好说了,他所服务的王爷但凡稍微懂点事,给他的好处都远多于朝廷俸禄,拿人手短之下,为王爷办事自然尽心尽力。 楚王府的长史姓李,名忠意,是从地方小吏提拔上来的。能从不入品的小吏升到正八品的王府长史,说明这人背后还是有点东西的。 李忠意在王府前庭耳房等着赵颢,赵颢进门后,李忠意将他请到偏僻处。 “禀殿下,数日前的蹴鞠赛,那个一球砸晕世子的罪魁祸首找到了,下官调遣府里的护卫,已将其秘密拿下,等殿下发落。” 赵颢眼中闪过一道冷意:“找到了?呵,好!不管哪家的狗贼,找个地方把他埋了!本王说过,要给吾儿报仇的。” 第十五章 捅马蜂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为儿子报仇这件事,赵颢一直记在心里。 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差点被一颗蹴鞠砸到位列仙班,赵颢当然不会忘。 前几日王府陷入风波,赵颢忙于脱困,无暇顾及此事。 如今雨过天晴,楚王府又重新支棱起来了,此仇焉能不报? 长史李忠意有点为难:“殿下,埋人似乎有点……殿下尊贵之身,何必招惹人命官司,若被开封府追查……” “傻不傻?把他埋远点儿,开封府不就追查不到了吗。”赵颢一脸不满道。 李忠意满脸黑线:“殿下三思,无论埋多远,都是杀人,苦主报了官,开封府必然要查的。” 见赵颢神情愈发不悦,李忠意小心翼翼地道:“幸好世子吉人天相,有惊无险,依下官愚见,不如略施薄惩便可,也算是为世子积福。” 听到“积福”二字,赵颢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 刚从玉清宫回来,道君像前磕了不少头,若是转头又造杀孽,道君不佑,再报应到儿子身上可就不值了。 “那就打断他的狗腿,差点害死吾儿,必须要付出代价!”赵颢终于妥协了。 见赵颢神情坚决,李忠意情知赵颢主意已定,只好领命而去。 赵颢满意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转身,面朝王府前庭,努力将自己的大肚子朝前一挺。 “咱楚王府,从今以后支棱起来了!” ………… 支棱不一定,但捅了马蜂窝是一定的。 第二天,赵颢那道请废旧法,复行新法的奏疏终于在朝堂上公开。 亲王议政,而且议得如此大逆不道,瞬间群臣激愤,谩骂不休。 从宰相到六部,从御史台到九卿,矛头全都对准了楚王赵颢。 十年前神宗去世,赵煦登基,主幼国疑,太皇太后听政,当即便已废除了王安石的新政。 整整十年,朝堂新党势力被旧党清理得所剩无几,这十年来,满朝渐渐只能听到一个声音。 新法是恶政,祸国殃民,提议新法者皆是误国奸佞,当逐当诛。 旧党横行,形势喜人的当口,作为宗亲的楚王赵颢,竟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复开新法。 狗贼这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想找点刺激呀。 满足你! 赵颢的奏疏公开后,一时间参劾他的奏疏漫天飞舞,雪片般飞进中书门下都堂,几位相公忙得花容失色,送到官家赵煦面前的奏疏成筐成筐。 太刺激了,风平浪静多日的朝堂,因为赵颢的一道奏疏,激起了惊涛骇浪。 新法旧法,说到底都是利益的争夺与分配。 对既得利益者来说,赵颢的这道奏疏简直是刨他们祖坟,必须要弄死他。 参劾赵颢的奏疏数不胜数,气急败坏的旧党朝臣们不仅参劾赵颢大小罪名无数款,还在奏疏里骂人,骂得特别脏。 然而,无数奏疏被中书门下都堂送进禁中,却如石牛入海,没了下文。 面对外面的惊涛骇浪,官家赵煦竟毫无表示,仿佛瞎了聋了。 别人见赵煦不理不问,不甘之下继续上疏参劾赵颢,然而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范纯仁,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这两位宰相却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能混到宰相的都是精明之辈,他们最大的长处就是灵敏超凡的政治嗅觉。 面对满朝参劾楚王赵颢,官家赵煦暧昧的态度令两位宰相陡生警觉。 恐怕……要出事了! ………… 世界纷纷扰扰,楚王府波澜不惊。 挨骂,被参,楚王赵颢早有了心理准备,一点都不生气,甚至隐隐有些荣耀。 儿子与官家达成了默契,赵颢如今干的就是挨骂的活儿,气什么? 过不了多久,待官家慢慢提拔重用新党朝臣,今日骂得痛快的旧党鼠辈们该哭了。 只要站对了位置,这天下百无禁忌。 楚王府如今的气氛颇为祥和融洽,前日王府一场风波,王爷被拿进了大理寺,下人们都以为王府要破家了,那时人人自危,心惊胆战。 没想到王爷进了大理寺才两个时辰,便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然后,被传讯的王府属官们也都纷纷被释归。 不知哪里传来的风声,这次王府的严重危机,竟然是靠着世子解决的。 这个事实令王府上下惊愕不已。 世子?那個常年幽闭,话都不愿多说两句的世子? 他能解决如此大的危机? 不敢置信,但事实俱在,令人不得不信。 于是,以往那个存在感极弱的楚王世子,在王府范围内的威望竟无形中愈深,侍妾和下人们不知不觉对赵孝骞产生了一种敬畏心理。 王府后院。 赵孝骞面无表情地拿着筷子,在桌上几碟菜肴间挑挑拣拣,却一口都没动。 一根绿菜挑出来,扔在桌上,继续挑第二根。 没多久,赵孝骞面前的桌上已被挑出了一小堆绿菜。 接连挑拣了两盘菜,赵孝骞深呼吸,算了,不跟厨子一般见识,忍了。 第三盘菜看样子不错,是一道炖肉丸,把肉剁碎了汆成丸子,用水一冲,烧开了再放点盐…… 好吃吗? 看这简陋至极的烹饪过程就知道味道一般,但大宋就这味道,能怎样? 挟起一粒肉丸入口,刚咀嚼了一下,赵孝骞脸色立变,忙不迭吐了出来,然后端起桌上的清水猛灌漱口。 一道菜忍了,两道菜也忍了,可一可二却不可三,泥菩萨都有三分土性,况世子乎! “我特么……!”赵孝骞怒了:“来人,把今日做饭的厨子叫来,马上!” 世子发怒,屋内侍候的丫鬟吓坏了,转身朝王府后厨飞奔。 没多久,一名穿着青衣的年轻厨子神色慌张地跑来,站在赵孝骞面前垂头,大气也不敢喘。 赵孝骞扔了筷子,指了指他:“你是厨子?” “回世子,是的。”厨子脸色苍白战战兢兢。 “你,转过身,弯腰,屁股撅起来,对……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然后,赵孝骞助跑,一记凌空飞踢,狠狠踹在厨子屁股上。 厨子吓坏了,连惨叫都不敢发,一脸惊惶失措。 赵孝骞冷着脸道:“不教而诛谓之虐,告诉你为何挨揍,就问你一句……” “世子您请示下。”厨子带着哭腔道。 拎着厨子的后颈,将他按到桌前,指着桌上被挑拣出来的绿菜,赵孝骞气道:“我就问你,这香菜是伱从天上偷下凡的仙草啊?什么菜都放,什么菜都放!特么的,我忍你很久了!” 厨子惊愕:“啥……香菜?” “香菜,不认识吗?”赵孝骞怒道。 厨子看着桌上被挑拣出来的绿菜,顿时恍然:“世子说的是芫荽?” “芫荽?”赵孝骞一愣,名字有点熟,其实后世有些地方仍有管它叫“芫荽(yan sui)”的,算是香菜的官方名称。 “不管那么多,反正它叫香菜!”赵孝骞盯着他的眼睛,咬牙道:“下次再让我吃到香菜,我特么弄死你。” 赵孝骞的脾气其实挺平和的,通常情况下,情绪也好,精神状态也好,都是非常稳定的。 唯独这件事,没法忍。 一个不喜欢吃屎的人,突然在饭菜里吃到一坨屎,还如何保持心态平和? 经常吃屎的朋友们都知道,有些东西天生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深恶痛绝,不共戴天。 第十六章 岂曰无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父子俩在玉清宫散步时,赵孝骞便发过宏愿。 此生四大爱好,“吃”排名第一。 很严肃,不开玩笑。 敢在菜里放香菜,就是破坏赵孝骞的宏愿,谁折他的翅膀,他定毁谁的天堂。 厨子这顿打挨得不冤。 有人吃完饭才打厨子,赵孝骞是不一样的烟火,他还没吃就先打厨子。 不吃香菜是赵孝骞做人吃饭的底线,前世今生,闻到香菜味就想吐,不小心误吃会引发一系列应激反应。 今日只是踹了厨子几脚,已经算是很克制了。 “芫荽”这东西,最初是外来物种,西汉时被引入中原。 引入它的人名叫张骞,出使西域的那位,他不仅引入了芫荽,还引入了许多外来物种,每一种都在我华夏大地上种植千年。 老祖宗严选,必属精品。 张骞带入中原的物种,要么能增产吃饱,要么味道极好。比如黄瓜,大蒜,葡萄,蚕豆等等。 除了芫荽,它一定是张骞一时糊涂的决定。 赵孝骞对它深恶痛绝。 活了两辈子,恨仇人都没这么恨过。 大家名字里都带个“骞”字,何必为难后世小迷弟。 厨子揍过了,赵孝骞心情好了些,饭菜一口没动,肚子饿得慌。 又踹了厨子屁股一脚,赵孝骞令他带自己去王府后厨。 早就对大宋的饮食不满了,对赵孝骞这个经历了前世八大菜系的人来说,大宋的饭菜简直是猪食。 神奇的是,这个年代其实已经有了炒菜,但不大普及,炒菜的锅也不是后世的铁锅,而是一個四方形的鼎。 大宋厨子如今对炒菜的概念,大约还处于原始时期,那就是把菜扔锅里,不放汤,这便算是炒了。 而且炒菜在如今并非主流,权贵百姓和集市酒楼里,饭菜仍以蒸煮烤为主。 厨子恭敬地领着赵孝骞,一路朝后厨而去。 王府内遇到下人丫鬟,纷纷惊疑不定,避让一旁行礼。 赵孝骞的神色缓和了一些,甚至还挤出微笑招呼示意。 厨子见赵孝骞脸色好看了些,不由松了口气,赵孝骞目光瞥向他时,表情又冷了下来,一脚踹上他的屁股。 大部分时候,他对下人还是很亲和的,……放香菜的厨子除外。 王府后厨规模不小,毕竟王府包括属官下人在内总计数百人,每天要做的饭菜不是个小数。 赵孝骞走进后厨,瞬间感觉自己又穿越了千年,回到了当年大学食堂的操作间。 两排厨子齐刷刷地站着,屋内和外面露天约有二十多个灶台,案板上各种肉类和绿菜,其中就有赵孝骞深恶痛绝的香菜。 做好的饭菜被丫鬟们放进漆盒,送去王府各院主人,他们有的是王府属官,有的是后院侍妾。 见赵孝骞到来,厨子们吓了一跳,急忙停下手头的活,朝赵孝骞行礼。 赵孝骞点头,发布了世子视察后厨的第一道命令:“后厨所有的香菜全扔了,以后王府不准采购一根香菜。” 挨了揍的厨子补充说明:“世子说的‘香菜’,就是芫荽。” 厨子们恍然,急忙领命。 看了看厨子们做出来的饭菜,赵孝骞露出愁容。 古代人真的没那么幸福,饮食方面太简陋粗鄙了,每天吃这些玩意儿,人生何来幸福感? 几番犹豫,赵孝骞还是决定自己动手,在“吃”这个方面,是绝对不能委屈自己的,毕竟,不出意外的话,自己还得在大宋活到死。 “取韭菜,剁碎,三个鸡蛋搅拌,放盐。”赵孝骞吩咐道。 一口四方形的鼎架在火上,放点猪油,下锅,翻面,很快一道韭菜煎蛋做成。 一股浓郁的菜香飘溢四周,周围的厨子们抽了抽鼻子,一脸震惊。 菜,还能这么做? 赵孝骞没理会他们的反应,找了个空闲的矮桌,吩咐厨子盛了碗米饭,就着一盘韭菜煎蛋大快朵颐。 然而,刚吃了两口,赵孝骞咂咂嘴,觉得哪里不对。 又试了一口,扔了筷子,表情愈发不悦。 菜做得不错,闻闻香味就足够引人食欲,但为何入口觉得微苦,哪里不对? 韭菜是香的,鸡蛋也是香的…… “取盐来!”赵孝骞吩咐道。 一个小盐罐子被端来,赵孝骞凑过去一看,里面的盐不是想象中的洁白如雪的晶粒状,而是色泽暗黄的大颗粒。 小拇指蘸了一点点盐入嘴,赵孝骞狠狠呸了一声。 原因找到了,盐居然是苦的。 难怪这几日赵孝骞总觉得王府的饭菜很一般,吃饭都没食欲,连盐都是苦的,谈何“美食”? “盐为何是苦的?”赵孝骞盯着挨了揍的厨子问道。 厨子一脸茫然:“啊?盐……本来就有些苦啊。” 赵孝骞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厨子又开始慌张了,于是解释道:“世子,咱们王府大多用的是官盐,官盐确实是有些苦的。” 赵孝骞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你是说,除了官盐,市面上还有私盐?私盐如何?” 厨子一惊,急忙否认:“小人不知,买私盐可是大罪,小人怎敢犯王法。” 赵孝骞和颜悦色拍了拍他的肩:“好好聊天,欺瞒世子也是大罪,会被打断腿的。你说实话,不追究你。” 厨子一脸苦色,今日的运气绝对是冲撞了太岁,怎么就那么倒霉,被世子盯上了。 小心翼翼地将赵孝骞拉到一旁,厨子道出了实情。 在大宋,官盐和私盐其实是有潜规则的,普通百姓家且不说,权贵大户人家明面上当然只买官盐,但私底下给主人用的,其实大多是私盐。 有一个很神奇的事实是,私盐不但比官盐便宜,而且质量也要好得多。 市面上的官盐一斤四十七钱,而私盐,却只要十四钱。 官盐粗糙,色暗黄,颗粒大,味苦。 私盐相对精细一些,色泽渐白,当然,味道还是有点苦。 古代制盐的流程有问题,无论岩盐,井盐还是海盐,里面的苦味都无法剔除分离出去。 究其原因,是古代条件和科技有限,无法根本性地剔除食盐中的杂质,所以盐才会呈暗黄色,人吃到嘴里会觉得发苦。 楚王府用的盐也是如此,后厨里摆着的盐罐子,里面装的都是官盐。 当然,给府上王爷,世子,侍妾们做的菜,厨子会偷偷在里面用私盐。 赵孝骞嫌弃菜难吃,却不知他的待遇已是极好的了,让他试试府里下人们吃的饭菜,更难吃。 “这事儿不解决,我下雨天出去找雷劈,换个世道活。”赵孝骞咬牙切齿。 吃饭大如天,这事儿不开玩笑。 厨子一脸懵地看着他。 赵孝骞勾住他的肩热情邀请:“……咱俩一起挨劈,你垫背。” 第十七章 家财散尽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吃饭问题很重要。 人生四大享受,无非吃喝玩乐。 连“吃”的基本需求都无法满足,人生还有何质量可言? 赵孝骞不伟大,他做的一切只为自己,只为提高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生活质量。 离开后厨,赵孝骞吩咐下人准备一口大铁锅,三五斤官盐,几个铁制的大盖子,以及一根烟囱般大小的铁管。 准备的东西有点奇怪,下人只好匆匆赶往汴京集市寻找铁匠临时打造。 下午时分,下人已将赵孝骞需要的东西准备齐全,送到他的院子里。 赵颢听说儿子似乎在搞什么奇怪的事,也屁颠颠赶来看热闹。 父子俩身份尊贵,但都是不事生产的人,属于社会闲散人员,时间非常空闲,有热闹是一定不会错过的。 赵孝骞的院子里,他正指挥下人在院子正中搭建灶台,硕大的铁锅搁在灶台上,锅里三五斤官盐已用水融化,冒着丝丝热气。 赵颢惊讶地围着灶台转了一圈,啧啧赞叹:“吾儿厉害!” 赵孝骞吃了一惊:“父王看懂了?” “完全看不懂,”赵颢淡定地道:“但不耽误为父夸你,总之,不管吾儿做什么,一定厉害得很。” 赵孝骞无语凝噎。 就……无脑硬夸呗,一点原则都没有了是吗。 铁锅架在灶台上,上方伸出一根铁管,铁管连接另一头的几块铁盖,装置其实非常简单。 蒸馏制盐法,领先大宋近千年的制盐方法,能完美地剔除盐里的杂质,充分达到提纯的效果。 吩咐下人开了火,铁锅里的盐水很快沸腾,咕噜噜冒泡,水蒸气通过铁管进入另一头封闭的铁盖上,慢慢凝固,结晶。 官盐本就是煮盐法之后的产物,赵孝骞要做的只是将官盐再次提纯,去除里面的杂质,过程没那么复杂。 赵颢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神奇的一幕在他眼前发生。 结晶的盐如初雪般晶莹剔透,洁白无暇。 “这,这是……”赵颢惊愕着,结结巴巴问道。 赵孝骞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是盐啊,父王没见过?” “如此雪白的盐?这……”赵颢震惊了。 赵孝骞摇摇头,小拇指从铁盖上刮下一丝丝,放入嘴里,咂摸半晌,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这次没有苦味了,他的人生终于重新绽放光彩。 刮下几层细白的盐,装在一个小碗里,铁锅仍在蒸馏,赵孝骞懒得管了,端着小碗里的盐便朝后厨跑去。 “韭菜煎蛋安排上,我要干三碗饭,三碗!” 一溜烟跑没了影儿,留下赵颢在院子里,仍傻傻地看着面前奇怪的蒸馏装置。 学着儿子的样子,小指甲盖刮下一点盐放入嘴里,赵颢咂摸片刻,一双小绿豆眼顿时大放异彩。 “咦?这味道……纯!”赵颢像個验货的大毒枭,意犹未尽地将整根手指塞入嘴里抽动几下,仰天阖目,一脸享受的模样。 居然没苦味,满嘴的咸湿! 儿子刚才做了什么?为何拿火一烧,就出现如此洁白又纯正的细盐? 赵颢敢拿自己的体重发誓,如此纯正的盐,他这辈子都没见过。 吃力地蹲下身子,赵颢一寸一寸地仔细观察儿子留下的蒸馏装置,试图找到原理。 仍然是看不懂,但,这次他真觉得厉害了。 呆怔地蹲在院子里,赵颢的眼睛眨个不停,脑子飞速转动。 盐,是生活必需品,也是消耗品,若能大量制出这种雪白不带苦味的盐,它代表的可不仅仅是吃饭吃得香,更是滚滚财源啊! 赵颢心跳陡然加速,越想越兴奋。 随即赵颢一个激灵,浑身的肥肉漾出圈圈涟漪,起身便朝后厨跑去。 “来人,把世子造出的这些东西全拆了,搬到本王的书房里,锁起来,任何人不准进去!” “吾儿慢走,为父要跟你好好聊聊!” ………… 王府后厨。 赵孝骞已干了两碗饭。 香,太香了! 穿越以来,这是他吃得最满意的一顿饭,尽管只是一盘简单的韭菜煎蛋,但心中已是满满的幸福感了。 堂堂王府世子,竟被一盘韭菜煎蛋感动得想流泪,赵孝骞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文艺青年…… 一群厨子老老实实站在赵孝骞身后,静静地看着他。 后厨充斥着韭菜煎蛋的香味,令人垂涎欲滴,世子这道菜的做法,以及如此浓郁的菜香,都是厨子们闻所未闻的。 看世子吃得如此酣畅,不时抬起头,露出感动又幸福的表情,厨子们愈发惊愕不解,但莫名觉得很神秘,很高端。 赵孝骞埋头苦干,心无旁骛,吃相甚至有点难看。 世子的身份不见得多高贵,每天吃那些猪食,有啥好得瑟的。 衣食住行方面把自己安排周到了,小日子过得滋润了,比啥都强。 第二碗饭顺利干完,赵孝骞咂咂嘴,感觉自己仍有战斗力。 “再来一碗。”赵孝骞将碗递出去。 一颗圆滚滚的肉球滚进了后厨,赵颢一脸兴奋地拽住赵孝骞:“好大儿,为父要与你深聊一回!” “没空!”赵孝骞果断回绝。 吃饭比天大,亲爹往后排。 赵颢的注意力立马被面前的韭菜煎蛋吸引了。 “咦?这是个啥?”赵颢观察半晌,命人取来一副碗筷,挟起一块韭菜煎蛋就往嘴里塞。 然后赵颢两眼大亮:“好!好吃!你做的?” 赵孝骞端着盛满米饭的碗,筷子举在半空,见赵颢两口便将菜吃得干干净净。 垂头看了看自己的米饭,又看了看比脸还干净的菜碟,赵孝骞开始犹豫要不要倒反天罡。 “好吃!好吃!吾儿辛苦,再来一盘?”赵颢期盼地盯着他。 赵孝骞叹了口气,行吧,你是亲爹你最大。 作为一个合格的啃老的年轻人,适当为长辈做点事,日后伸手要钱的过程会更顺利,收获会更大。 既然都下厨了,不妨多做一道菜,反正自己也吃得意犹未尽。 于是,一道韭菜煎蛋,一道小炒鸡丁很快热腾腾出锅。 楚王府最尊贵的两位主人坐在后厨里,一人一碗米饭,挟菜的动作飞快,生怕少吃了一口便吃了大亏。 最后,赵孝骞吃了三碗,赵颢吃了四碗,父子俩满足地瘫坐着,二人一脸满足地剔着牙。 “吾儿好本事,为父越来越看不透伱了……”赵颢眯眼端详,打量儿子的目光带着深思。 “父王的快乐,就是孩儿的快乐……” 赵孝骞在脑海里组织语言,思索如何委婉地向赵颢要钱,然后自己摆出楚王世子的排场,大摇大摆地见识一下这个年代的青楼勾栏。 “今晚全场消费赵公子买单”。 穷人永远不知道这句话能令当事人多爽,那是一种爽到灵魂深处的颤栗。 幸运的是,赵孝骞很快就能体会到这种颤栗。 长得不错又有钱,身份也不低,翩翩少年郎,浊世佳公子,赵孝骞都不敢想象自己在青楼勾栏会多受欢迎。 有实力,就是这么豪横。 片刻后,赵孝骞终于在脑海里组织好了语言。 “父王,孩儿想……” 话刚起了个头,赵颢却突然道:“对了,骞儿,咱王府没钱了,为父我将家中现钱全都送了出去,就连库房收藏多年的奇珍异宝,也全都不剩了。” 噗—— 赵孝骞呛咳不已,咳到撕心裂肺才缓下来。 “父王,孩儿想了想,还是分家吧。孩儿在外面会活得很好的。”赵孝骞正色道。 第十八章 来钱门路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日子没法过了,赵孝骞差点原地去世。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了吧。 “为何没钱了?”赵孝骞神情变得很焦虑。 当初王府陷入破家危机的时候,赵孝骞都没如此失态过。 家没了可以再置办,可……钱若没了,那是真没了啊! “堂堂王府,名下田产商铺不少吧?怎会没钱了?”赵孝骞震惊地问道。 赵颢叹了口气,道:“吾儿上次被蹴鞠砸晕,一夜昏迷不醒,性命危在旦夕,老夫急坏了,在道君像前许下愿,若吾儿能平安无恙,老夫愿倾尽家财,一文不留,全献给玉清宫,为道君塑金身。” 然后赵颢又道:“许是道君听到老夫的许愿,吾儿所幸无恙。今日一早,家中库房里的钱财异宝终于被搬空,送进了玉清宫,老夫此愿已还,对道君也算有个交代了。” 说着赵颢一脸虔诚,面朝玉清宫方向遥遥拱手,向道君表示自己刚刚远距离发送了一条感激短信。 赵孝骞无声惨笑,身躯摇摇欲坠。 那个该死的青阳牛鼻子,上次那一记神之掏蛋手,冥冥中已证明了它的正确性。 无限悲凉涌上赵孝骞心头。 穷了,我赵公子还没全场买单,家里已经破产了…… 赵孝骞开始思考,如果现在躺在地上撒泼打滚,这么干会不会有点不要脸? 毕竟十八岁了,脸皮越来越薄,太超出年龄范围的事儿,干起来有几分羞涩…… “吾儿脸色不对,难道病了?”赵颢探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关怀之色溢于言表。 赵孝骞叹了口气,算了,自己的亲爹,含泪也要过下去。 “父王还愿,把家财都送给玉清宫,孩儿无话可说,但您……至少给自己留点儿吧?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赵孝骞无奈地道。 这个活爹,真是让自己操碎了心。 赵颢却正色摇了摇头:“吾儿此言差矣。做人做事,可欺人,可欺己,但不可欺天。” “举头三尺有神明,说好了倾尽家财,既然吾儿无恙,那便是道君显灵,出了大力,为父许的愿便要作数,家财一文都不能留,否则必有恶报。” “岂不闻李太白曰,千金散尽还复来,咱家有田产商铺无数,无非少了点现钱,暂时过得紧巴一点,很快就能赚回来。” 赵孝骞目光悲凉,无语望天。 全场买单的美好愿望,大约要缓一缓了…… 然而赵颢却突然精神一振,低声道:“王府虽然没钱了,但眼下有一条来钱的门道,此事尚需吾儿出把力气。” “什么门道?”赵孝骞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 赵颢认真地问道:“吾儿方才制那雪盐的手段……是你独自想出来的,还是前人已有成例?” 赵孝骞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叹道:“是孩儿自己想的,其实只是多了一道蒸馏提纯的过程……” 大宋以前,制盐大多用的是刮泥淋卤法,或是晒盐法,赵孝骞依稀记得蒸馏制盐法是从明清时期才有的。 在如今这個年代,蒸馏制盐应该只有他会。 赵颢当然不懂这些,闻言使劲一拍大腿,惊喜道:“如此甚好!骞儿,这买卖能做!摊子铺开了,日进斗金都不是问题!” 赵孝骞没那么惊喜,今日他制盐的初衷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吃饭。 毕竟他觉得王府产业众多,收入不菲,没必要劳动自己这个世子去想赚钱的法子。 人算不如天算,富贵世子终究还是为钱所困了。 “父王,制盐容易,但孩儿记得朝廷有盐铁司的,咱们这算是私盐吧?售贩私盐可是大罪,父王本就在风口浪尖,难道不怕落人话柄?” 谁知赵颢却哂然一笑:“老夫这楚王是白当的?放心,为父有办法让咱家制的盐合理合法,没人敢挑错处。” 赵孝骞终于有了些许期待,死去的心活过来了。 不管怎么说,有钱进账便好,他离青楼勾栏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大约只差……几百斤盐? 以后大摇大摆进青楼,知客朝楼上大吼一声“楚王世子兼盐贩子赵公子驾到”…… 嗯,似乎不怎么好听。 赵颢却很严肃地把制盐当成了一桩正事来办,拽着赵孝骞便往外走。 “把你制盐的机关图纸画下来,写好方法,秘方老夫亲自收藏,用具老夫派心腹之人去打造,先制几百斤试试!” 脚步一顿,赵颢突然仰天大吼:“余财方去,又添新财,老夫好快乐啊——!” 赵孝骞满头黑线,下意识离他远了点。 路过的王府下人惊愕地看着父子二人,赵孝骞急忙解释:“我与他不怎么熟,真的。” ………… 禁宫,福宁殿。 桌上燃着沉香,官家赵煦坐在蒲团上阖目养神,年轻的面庞透着几分疲惫。 自从亲政后,赵煦几乎没轻松过,每天不仅要批阅海量的奏疏,还要召见一批又一批朝臣商议朝政。 做人太累,做皇帝更累,可他没有选择,甚至甘之如饴。 掌握权力的滋味,妙不可言。 一名中年宦官匆匆走进殿内,宦官名叫郑春和,侍候赵煦已多年,是天子潜邸之心腹。 郑春和入殿,见赵煦正阖目假寐,于是迟疑了一下,站在桌案前不敢惊扰。 赵煦仍闭着眼,却悠悠地道:“欲奏何事?说吧。” 郑春和躬着身子,低声道:“官家恕罪,您日前吩咐奴婢办的事,奴婢已打听清楚了。” 赵煦淡淡地嗯了一声。 郑春和接着道:“奴婢打听了,楚王呈上的那道奏疏,其实并非出自楚王之手,而是楚王世子赵孝骞的授意,楚王不过是执笔署名而已。” 赵煦终于睁开了眼,脸上露出了笑意:“果然不出朕所料,前日召见赵孝骞,他与朕侃侃而谈,不卑不亢,言语间多有主见,此人非凡,倒是懂得藏锋。” 郑春和陪笑道:“是,官家所见甚远,料事如神。当日大理寺已准备进王府拿问楚王了,世子赵孝骞拖住了大理寺官员,并冲进了王府书房,据说是强行逼着楚王写下的那道奏疏……” “直到楚王写完,世子怀揣奏疏直奔禁宫,楚王进了大理寺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奴婢可以肯定,楚王突然改变主张,谏议废旧法,复新法,其实根本不是楚王本人的主意,而是世子赵孝骞的主意,此事从头到尾,都是楚王世子在掌控一切。” 赵煦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朕的这位堂弟,竟有如此见地?他……才十八岁吧?” “是的,官家,楚王世子今年正好十八岁。” 赵煦沉思许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有意思,朕的这位堂弟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是如何能猜到朕的心思的?”赵煦非常困惑。 复新法的事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赵煦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连一点苗头都没露过。 毕竟朝堂旧党势力几乎占了绝对优势,兹事体大,没有充足的把握之前,没有事先做好铺垫之前,赵煦是不可能透露一丝口风的。 满朝衮衮诸公,唯独赵孝骞猜到了他的心思,太神奇了。 第十九章 加恩封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知其果,必究其因。 赵煦不是昏庸之主,有些事情发生了,是必然要知道前因后果的。 楚王赵颢上疏复新法,与他以往的立场和言行完全相反,如此反常的表现,赵煦怎么可能不查个明白? 亲政之后,赵煦有心复开新法,而且确实有心拿楚王赵颢开刀。 欲复新法,首先要震慑朝中的旧党势力,如果直接拿旧党朝臣开刀,势必牵一发而动全身,引起旧党的激烈反弹。 如果拿宗亲开刀,负面影响便能减到最低,同时也能试探旧党的反应。 天家无亲情,在此之前,赵煦对楚王一脉也没什么好感,拿楚王开刀毫无心理压力。 有趣的是,楚王世子横空出世,逼着楚王改变立场,暗中迎合了赵煦的意图。 现在赵煦已没了针对楚王的心思,反而对赵孝骞这位堂弟感兴趣了。 在此之前,赵孝骞这个人在汴京可谓是籍籍无名,莫说正常出行,就连皇室宗亲重大的典仪场合都甚少出现。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成精了? 赵煦想不通,这几乎是个无解的问题,当面问赵孝骞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想不通的问题暂时不想,赵煦现在思考的是朝堂天下这盘大棋。 朝中参劾赵颢的奏疏越来越多了,每天中书门下都堂的奏疏都堆成山,几位宰相都不好意思往禁宫里送,太多了,怕赵煦累死。 参劾太多,赵煦总是不表态也不是办法,官家不能一直装聋作哑下去。 思索许久,赵煦忽然道:“着中书拟旨,楚王赵颢加太师,楚王世子赵孝骞领端州刺史,兼上轻车都尉。” 郑春和躬身领旨,退下。 ………… 旨意来得突然,楚王府父子俩都有些猝不及防。 这两日赵颢忙得脚不着地,赵孝骞独创的新制盐法让赵颢找到了发家致富的新门路,喜不自胜,上蹿下跳。 楚王府在汴京城外有田产,毕竟是天子脚下,赵颢不敢置办太多,但开几個土作坊足够了。 赵孝骞打造的制盐装置,被赵颢另找铁匠打造了二十多套,送往城外田庄,雇请了当地农夫做工,两日内便提纯了数百斤雪盐。 “雪盐”是赵颢取的名字,倒是名副其实。 赵孝骞颇有微词,认为知识产权很重要,应该叫“赵孝骞牌雪盐”,向来宠爱儿子的赵颢难得一见地拒绝了。 脸皮足够厚的赵颢都觉得,这么叫未免太不要脸了。 数百斤提纯的雪盐送进楚王府,赵颢立马当礼物送人了。 受了上次的教训,赵颢这回不敢跟朝臣来往,送的都是一些皇室宗亲,包括宗正寺卿赵宗晟等。 赵颢正送得不亦乐乎之时,宫里来人宣旨,王府下人通报时,赵颢被吓得魂不附体,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事。 尤其是最近忙着送盐,而盐这东西殊为敏感,属于官方管制货物,赵颢没跟盐铁司通报便私自送盐,听说宫里来人宣旨,赵颢愈发心虚。 直到听说是加恩封官的旨意,赵颢这才松了口气,腰杆都挺直了。 本王与官家已是政治盟友,怕啥?心虚啥? 吩咐下人叫来赵孝骞,父子俩在王府前庭恭迎旨意。 赵孝骞被叫来时满头雾水,官家给楚王府加恩,关我啥事?不管好事还是坏事,都是我爹干的呀。 摆香案,列仪仗,父子俩跪在香案前,中书舍人展开圣旨念得抑扬顿挫,赵孝骞一个字都没听懂,偷偷观察赵颢的表情,见他面露喜色,想必这道圣旨应该不差。 领了圣旨,父子俩送走中书舍人,赵颢展开圣旨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笑道:“不错不错,为父我又被加了‘太师’,吾儿也封了官职,端州刺史兼上轻车都尉,正四品。” 赵孝骞吃了一惊:“端州刺史?孩儿莫非要去端州上任?” 赵颢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没见官职前有个‘领’字吗?意思就是,领个端州刺史的官衔,但不掌实权,嗯,上轻车都尉也是一样,不掌实权,是个勋官。” 说着赵颢忽然眯起了眼睛,低声道:“官家给咱们父子加恩封官,是做给旧党看的。” “满朝文武皆参劾为父,而官家不但不处置我,反而给咱楚王府加恩封官,这其实是警告旧党朝臣,也让他们心里做好准备,要变天了,新党要来了,呵呵。” 赵孝骞恍然。 原来只是虚衔,挂个官名而已,说是端州刺史,你去端州转一圈,除了刺史的待遇和排场外,基本什么权力都掌握不了。 还好还好,不去端州上任就好。 至于新旧党之争,赵孝骞并不关心,自己也没资格跟朝堂老狐狸们玩心眼。 赵孝骞此生已立志,只愿做个踏踏实实的啃老族,就留在赵颢的身边,哪儿也不想去。 把赵颢啃到寿终正寝,自己再继承他的遗产,继续做一个不事生产的社会寄生虫。 这才是一个世子该干的事啊。 此志甚伟! 赵孝骞瞬间对这道圣旨没了兴趣:“父王,咱们还是研究一下赚钱的事吧。” 对官家加恩太师的圣旨,赵颢心中也没泛起太大的波澜,反正都是没实权的虚职,加多少虚衔都只是锦上添花。 儿子的新式制盐法才是雪中送炭,赵颢可指望它来缓解王府财政危机呢。 于是赵颢顿时来了精神,父子俩一丘之貉,一拍即合。 “来来,咱父子好好聊聊。” 为了把雪盐的局面打开,这两日赵颢卯足了劲。 当然,他没打算把事业做大,雪盐这东西太好了,反倒不适合大众消费。 在赵颢的规划里,雪盐属于奢侈品,普通百姓是消费不起的。 宣旨的舍人中午离开楚王府,下午就有客人登门。 客人不少,以濮王赵宗晟为首,还有几位同样姓赵的宗亲,基本都是郡王和国公。 众人打的旗号自然是恭喜赵颢加封太师,以及赵孝骞封官。 大家都姓赵,算是一家人,登门也没送什么重礼,几个小檀木盒子不知装的啥。 濮王赵宗晟心情不错,进门便哈哈大笑,赵颢加封太师他只是随口恭喜了几句,但对赵孝骞,赵宗晟却大加赞赏。 楚王最近算是汴京城里的红人,早就上了京师热搜榜。 黑红也是红,被满朝文武异口同声参劾,靠的也是本事。 就凭赵颢如此头铁,敢捅旧党的马蜂窝,宗亲们便不得不写个“服”字。 宾主互相吹捧客套后,赵颢恭敬地请濮王和宗亲们入银安殿奉茶。 刚入殿内坐下,赵宗晟便左右张望:“楚王,子安何在?今日老夫登门,可是特意来看他的。” 赵宗晟是赵颢的叔叔辈,同时还是宗正寺卿,赵颢哪敢得罪,万一以后倒霉又落到宗正寺手里了呢。 于是赵颢急忙命人叫了赵孝骞出来见客。 很快,王府下人一脸忐忑加心虚地出现在银安殿外,转告世子的话。 世子最近忧思家国,心力交瘁,病倒了,故而无法见客。 殿内宾主皆愕然。 情怀……如此伟大的吗? 赵颢呆怔片刻,立马扔下宾客,跳起来往后院飞奔,肉球般的体态竟跑出身轻如燕之姿。 “我滴好大儿,你可不要吓为父!” 第二十章 股东大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正坐在院子里吃点心。 对王府厨子的调教还没到位,赵孝骞亲自教过他们几次做菜,但做出来的味道还是有些勉强。 不急,慢慢来,可喜可贺的是,厨子们终究没敢放香菜了,这就是个好现象。 中午只吃了几口饭便没食欲,下午这会儿他便饿了,吩咐丫鬟端来各种点心垫一垫。 大宋的食物品类繁多,不管朝堂君臣多么不争气,但不得不承认,大宋的商业确实足够发达,连带着许多产业也蓬勃发展,其中就包括了饮食业。 王府里的点心大多是从州桥集市采买来的,那里是汴京城饮食最集中的地方。 有些知名的点心饮食,诸如菊花饼,油饼,蒸饼之类名满天下。 其中“蒸饼”在仁宗之后改名为“炊饼”,因为要避仁宗赵祯的名讳,没错,就是武大郎卖的那种炊饼,它其实不是烧饼,而是蒸饼,蒸出来的。 赵孝骞躲在后院,大口吃着油饼,味道一般,扛饿就行,他打算晚上亲自下厨,给自己做几个菜,顺便教教那些不争气的厨子们。 大吃特吃之时,一道圆滚滚的肉球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位华服老者。 人未至,先闻声。 “吾儿病了?好端端的为何突然病了?快请太医来!” 赵孝骞愕然,抬头一看,院子里好几个人盯着自己,包括一脸焦急的赵颢。 此刻的赵孝骞嘴里塞满了食物,容光焕发活蹦乱跳的样子哪里像生病了。 赵颢身后那几位,除了濮王赵宗晟,其余的赵孝骞都不认识,从穿着上看,应该都是宗亲。 现在的赵孝骞很尴尬,尴尬得想与他们对歌。 “烤鸡翅膀,我最爱吃。” “可是你老母说你要升天……” 回过神的赵孝骞努力咽下嘴里的点心,拽过赵颢一脸怒其不争:“怎把他们带后院来了?” 赵颢也看出了儿子在装病,叹道:“下人说你病了,为父一时着急,毕竟你身子刚好没几天,谁知道……” 赵孝骞也叹道:“父王,以后死死记住了,我说我病了,就是不想见外客的意思,除非是来咱家送钱的外客。” 身后的赵宗晟和宗亲们一脸无语。 你们父子俩商量阴谋诡计的时候,都不避外人的吗?怎么做到如此磊落坦荡的? “好了,聊聊正事吧。”赵宗晟无奈叹息。 赵孝骞朝他露出一记歉意的微笑:“小子怠慢濮王爷爷和各位叔伯了,诸位莫与小辈一般见识,抱歉抱歉。” 赵宗晟呵呵一笑,捋须道:“无妨,老夫记得了,下次登门一定带钱来。” 众人索性在赵孝骞的院子里各自落座。 赵宗晟捋须看着他,浑浊的眼中满是欣赏,呵呵笑道:“倒是没想到,楚王家的儿子竟不显山不露水,明明有本事,以前却藏得深。” 赵孝骞急忙谦逊地道:“小子哪来的本事,浑浑噩噩到如今,一切都是凭运气,误打误撞罢了。” 赵宗晟摇摇头,笑容若有深意:“制盐这事儿,老夫且不提,仅是你逼伱父王写奏疏这件事,可不是凭运气能做出来的。” 赵孝骞一惊,下意识望向赵颢。 赵颢一脸茫然,显然这事儿他并未跟任何人说,所以,赵宗晟是如何知道的? 仿佛看出赵孝骞的疑惑,赵宗晟笑道:“莫慌,今日在座都是我赵氏宗亲,不是外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楚王府这点小事岂能瞒过老夫?” “再说,也瞒不住了,你以为官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刻意压低了声音,赵宗晟道:“自从你那道奏疏公之于众后,朝野已有传言,怕是要变天了,以后朝堂上也不止是旧党独大了。” “官家今日对你父子加恩封官,说明近日官家要动手了,朝堂的旧党可能会被打下去,那些曾经赞成新法而被贬谪的人,会慢慢回到汴京朝堂上,确实要变天了啊!” 赵宗晟看着赵颢,缓缓道:“说你运气好也罢,说你生了個好儿子也罢,总之,你楚王府算是赶上时候了。” “官家正需要的时候,你正好上了那道奏疏,以后怕是圣眷渐隆,被官家青眼相看了。” 赵颢看了看赵孝骞,露出得意之色:“我这辈子一事无成,但我生了个好儿子,已经很了不起了,哈哈!” 赵宗晟看不得他这得瑟劲儿,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转向赵孝骞,和颜悦色地道:“子安今日被官家封官,可喜可贺。” “往后你不仅是世子,还是朝廷官员,走路腰杆挺直一点,说话大声一点,老夫以前最看不得你那唯唯诺诺的畏缩样子,如今的变化,老夫甚为喜见。” “只要不对朝廷官员,行事稍有嚣张亦无妨,官家看来颇为欣赏你,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给你封官,有此圣眷护身,带一点少年郎的张狂并不过分。” 赵孝骞急忙起身长揖,表示受教。 眼前这位不仅是宗正寺卿,严格说来,他其实也算是德高望重的皇族长老,跟他搞好关系不会错的。 对赵孝骞的谦逊态度,赵宗晟表示很满意,年纪老了,难免有些啰嗦。 啰嗦的老人最高兴的,莫过于自己啰嗦时晚辈在面前恭恭敬敬听教,心理上得到的满足感,比年轻时在寡妇身上打个哆嗦更爽。 宗亲今日登门,当然不止是来道贺的。 赵颢是个精明的胖子,他很清楚雪盐这门买卖靠楚王府一家很难成事,甚至还可能招来祸端。 但是如果把赵氏宗亲都绑在一起,问题就解决了。 皇室宗亲虽然不掌实权,但这个群体若是做买卖,基本都是稳赚不赔。 没别的,就因为后台足够硬,举凡宗亲家族的买卖,不论京官还是地方官,都必须给几分面子。 众人在院子里商议许久,在座的都是股东,股东大会的气氛分外热烈。 就连赵宗晟这位德高望重的皇族长老,在聊起雪盐的利润时,也是双目闪闪发光。 年纪哪怕老得快进棺材了,也不会拒绝钱财的。毕竟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谁不想给子孙后代攒下一笔产业。 气氛虽热烈,但众人还是遇到了难处。 最困难的莫过于,盐铁司这一关不好过。 盐铁司不点头,就算是尊贵的宗亲卖盐,性质也属于贩卖私盐,是大罪。 一时间众人脸泛愁容,面面相觑。 赵孝骞本来维持晚辈的恭敬状态,只听不说的。 但见这群人愁容满面,于是赵孝骞忍不住开口道:“把官家也拉进买卖里来,盐铁司那边不就迎刃而解了?” 众人顿时一怔,接着露出震惊之色,纷纷望向赵孝骞。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赵孝骞头皮发麻,社恐症又复发了。 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赵孝骞尴尬地笑:“晚辈失言,诸位继续,晚辈出去逛逛……” 刚起身,赵宗晟却突然喝道:“给老夫站住!” 赵孝骞只好站住。 “子安仔细说说,你是如何想到把官家拉进雪盐买卖里来的,老夫愿闻其翔。”赵宗晟道。 赵孝骞忐忑地道:“小子刚才是不是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拉官家做买卖……犯了忌吗?” 赵宗晟想了想,道:“不犯忌,只是没人敢这么想而已,子安方才一言,倒是令老夫茅塞顿开,官家……应该不会拒绝钱财……吧?” 旁边一名宗亲捋须缓缓道:“真宗年间,一把大火将禁宫烧掉了大半,修复至今,仍有许多殿阁因为缺钱而停工,官家……想必不会拒绝钱财的。” 赵颢叹道:“道理是没错,但谁有胆子当面跟官家开这个口?” 刷! 四五根手指不约而同指向赵孝骞。 赵孝骞瞳孔地震。 这帮不要脸的老货,礼义廉耻都喂狗了! 随即赵孝骞脸色铁青地望向赵颢:“父王,孩儿这次是真病了,不开玩笑,快叫太医!” 第二十一章 君臣又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确实生病了,狂躁症,想打爆这群老货的狗头。 刚才初见这几位宗亲时,赵孝骞还觉得这几人慈眉善目,又是自家人,对他们还有了几分好感。 是自己天真了,这群老货没一个省油的,全特么成了精。 “不去!”赵孝骞果断拒绝。 赵宗晟等人面面相觑,然后一齐望向赵颢。 你的好大儿,你来搞定。 赵颢肥厚的脸颊微微一抽,幽幽地道:“吾儿啊,咱家快卖田产了……” “我去!”赵孝骞立马改口。 众人惊愕,做人这么没原则的吗? 赵孝骞也是满腹无奈,“没钱”这个事实,确实把他拿捏住了。 谁叫自己有个败家的活爹呢,家财一股脑全给了道士,真就一点都没保留,这年头的信仰如此值钱吗? 不想看到这群老货,赵孝骞端起旁边桌上的一盏茶水,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众人无动于衷,很快热烈地讨论雪盐的消费人群。 看来这個年代还没有端茶送客的礼仪,他们根本不懂。 ………… 赵孝骞又进宫了。 带着皇室宗亲们交托给他的使命,这次进宫的心情比上次平和多了。 仍旧是站在右掖门外,递上象牙腰牌,巧的是,值守宫门的仍是上次那位指挥。 上次送的玉佩显然价值不菲,指挥见到赵孝骞后态度很热情,听说赵孝骞要进宫面君,立马吩咐将士进宫请示。 没多久,一名宦官走出来,笑吟吟地领赵孝骞进宫。 福宁殿内,赵孝骞又见到了官家赵煦。 赵煦神色疲惫,赵孝骞见过他两次了,总觉得他气色不好,眼里布满了血丝,一手撑着额头,呵欠连天。 这状态赵孝骞很熟,前世翻学校的墙跟同学网吧通宵,第二天就这模样。 赵煦显然通宵了,处理国政的辛苦,赵孝骞终于有了非常直观的画面。 看来当皇帝比当牛马更累,牛马被农夫宝贝得不行,一天最多干半天的活儿,皇帝跟畜生相比…… 见到赵孝骞后,赵煦还是强打起精神,发出爽朗的笑声。 “子安又来了,朕很高兴。”赵煦笑道。 赵孝骞恭敬见礼,道:“官家昨日封赏,臣今日进宫特来谢恩。” 赵煦摆手:“不必,你应得的,朕说过,你我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是,臣也觉得兄弟之间不必多礼,但臣父楚王认为臣还是应该进宫谢恩,若缺了礼数,恐又被朝官参劾,不大不小是一桩麻烦。” 赵煦大笑:“看来尔父是被御史嘴官们参怕了,一点话柄都不敢落给外人,哈哈。” “陛下见谅,臣父一生小心谨慎,唯愿做个闲散逍遥的宗亲,最怕的便是被御史参劾,卷进风波。” 赵煦一怔,深深看了他一眼。 赵孝骞的话,他似乎听出了别的味道。 最近关于赵颢上疏的事,朝堂掀起惊涛骇浪,至今仍有无数奏疏参劾赵颢,里面的言辞越来越犀利,骂得越来越难听。 旧党势力在朝堂上已是绝大多数,可想而知赵颢的这道奏疏捅了多大的马蜂窝,不少御史甚至搜罗了赵颢这些年来的无数款罪状。 侵占田产,强纳民女,对先帝不敬,盘剥农夫,出行车马仪仗逾制等等。 这些罪状有条有理,总之,必须要将赵颢置于死地。 但奏疏被送上来后,都被赵煦拦下了,来了个不闻不问。 赵煦很清楚旧党势力的目的,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废旧法,复新法这件事是必须要做的,而赵颢,便是目前推行这件事的领头人物。 领头人物不能有事,天大的罪状也要压下去。 现在赵孝骞突然说楚王“唯愿一生做个闲散逍遥宗亲”,以赵煦的智商情商,当然不会觉得这是一句毫无意义的闲聊。 很快他便明白了赵孝骞话里的意思。 楚王可以为了推行新法摇旗呐喊,但,他光出嗓子就好,新法如何推行是朝堂君臣的事,楚王府不愿卷入太深。 除非你当皇帝的有魄力打破祖宗成法,让皇室宗亲掌实权。 这大概便是赵孝骞的意思。 赵煦望向赵孝骞的眼神愈发欣赏,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年轻人,才十八岁,难得思维如此敏捷,同时也非常懂得进退尺寸。 楚王只负责吆喝,给赵煦省了一桩麻烦的心事。 这两日他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赵颢一个实权官职,毕竟赵颢是谏议新法的急先锋,不掌实权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但若给了官职,便是违了祖宗之法,赵煦会被朝臣们骂得狗血淋头。 现在赵孝骞代表楚王府主动退让,又表示愿意继续号召鼓动推行新法,天下的臣子若都像楚王父子这般识情知趣懂分寸,赵煦该延寿多少年。 此时的赵煦,对楚王府的印象又好了几分,望向赵孝骞的目光愈发顺眼。 “朕明白了,只是委屈了楚王叔,朕一时无法补偿,改日必登门道谢。”赵煦微笑道。 赵孝骞笑道:“父王倒是不怎么委屈,他挨的骂,大多被官家帮着挡下了,真正委屈的是官家。” “官家说过,您与楚王一脉既是君臣,也是自家宗亲,既是一家人,官家有忧难,楚王一脉愿为官家分忧。” 说话是一门艺术,赵孝骞的话令赵煦心情特别愉悦,熬了一夜的疲惫身体此刻都觉得松快许多。 正要聊点家族闲事,增进一下感情,谁知赵孝骞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臣今日进宫,还有一件事……” 刚要打开纸包,赵孝骞犹豫了一下:“按规矩,是不是要先验个毒什么的?” 赵煦好奇地看着纸包:“吃的?” “让东西变得好吃的……”赵孝骞接着道:“规矩不能乱,请官家召宫人进殿,先验毒,再聊别的。” 赵煦想了想,还是叫了内侍宦官进殿。 验毒的过程很快,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试毒,宦官片刻后便入内,双手捧着纸包,表示无毒。 赵煦盯着纸包道:“此为何物?” “官家,这是盐,就是做菜放的盐,但与平常的盐不一样……” 赵孝骞打开纸包,赵煦立马便被吸引了。 “如此雪白,它真是盐吗?”赵煦吃惊地道。 “色泽雪白是其一,味道也不一样,官家不妨亲自尝尝?” 赵煦小拇指蘸了一点入嘴,很快两眼一亮:“咸!但没有苦味,奇了,真的没有一丝苦味!” 赵孝骞微笑道:“这是臣昨日胡乱弄出来的,官家若不弃,这种盐以后可供宫中所用。” 赵煦连连点头:“好,好!子安有心了……” 随即语气一顿,赵煦奇道:“此物是子安所创?” “是,臣胸无大志,只喜欢捣鼓一些吃喝玩乐的东西,此物是臣闲暇无事之时偶然弄出来的。” 赵煦惊讶地打量他:“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赵孝骞差点一头栽下蒲团。 我特么是大明湖畔夏雨荷生的,就问伱惊不惊喜! 第二十二章 窘迫天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新旧法之争,楚王府的态度什么的,其实只是附加内容。 今日赵孝骞进宫的主要目的是拉投资人。 眼前就是一位天使投资人,如果他能入伙,未来的好处不仅仅是雪盐的利润,更能让楚王府与官家紧紧捆绑在一起。 官家与楚王府的捆绑,才是最大的好处。 朝堂凶险,未来楚王府难免被卷入各种风波,比如上一次,赵颢就差点栽了。 究其根本,就是因为楚王府与官家的感情和利益毫无瓜葛,所以人家理所当然地把楚王当成了弃子,想扔就扔了。 想要保住以后的平安富贵,赵孝骞必须从根本上着手,从感情和利益上靠近赵煦。 俗称“抱大腿”。 求平安富贵嘛,不寒碜。 赵煦的表情很愉悦,显然对雪盐很感兴趣。 与其说对雪盐感兴趣,不如说赵煦更感兴趣的是赵孝骞这个人。 刚刚挽救了楚王府的一场无妄之灾,没过几天又搞出雪盐如此奇妙的东西。 这个年轻的堂弟,显然很不简单。 而且他最近做的这两件事,几乎都是轻描淡写间完成的,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这种气质赵煦只在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们的身上见到过。 如果他不是宗亲该多好。 赵煦脑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无论从哪方面看,赵孝骞都是個人才,新法推行在即,赵煦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才辅佐,而且他还是自己的亲兄弟。 太祖立国时,也有太宗和赵廷美俩兄弟辅佐,才坐稳了这大好江山。 而他赵煦,年纪轻轻却只能单打独斗,跟朝堂那群旧党势力斗心眼,拼智谋,无论精神还是肉体,赵煦都觉得分外疲惫。 举目四顾,孤家寡人。 如果有一个像赵孝骞这样的人才帮自己,那该多好。 可惜,赵孝骞是宗亲,宗亲无法掌实权,如今的赵煦,还没有魄力打破祖宗成法。 念头一闪而过,赵煦失落地叹了口气。 赵孝骞根本不知道,刚才短短的一瞬,赵煦差点一时冲动做出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此刻的赵孝骞满心已被“金钱”二字腐蚀。 钱啊,有了钱才能在汴京城愉快地玩耍。 青楼,勾栏,寡妇门…… 所以这个雪盐必须拉到强大的合伙人。 “恕臣放肆,官家贵为九五至尊……手头应该也不宽裕吧?”赵孝骞忐忑地道。 赵煦一愣,这话……你多冒昧啊! 九五至尊,天地一人,整座江山都是朕的,朕会缺钱? 笑话! “……确实不大宽裕。”赵煦闷闷地揉了揉太阳穴。 自家兄弟面前,赵煦无法打肿脸充胖子,皇家究竟多缺钱,赵煦自己很清楚。 真宗年间一把大火烧了大半个皇宫,时隔几十年都没完全修复,皇宫深处一些偏僻殿落至今仍是残垣断壁,废墟焦土。 为了美观和皇家体面,宫里不得不砌墙围住这些残垣断壁,来了个掩耳盗铃,隔绝外人的视线。 为啥不修复? 是因为不喜欢吗? 因为穷啊! 怕被人骂昏君,不好意思加赋,每年度支司从牙缝里挤出来,以供皇家的那点可怜的内帑,堪堪勉强维持皇宫的开销,除此再无盈余。 谁说皇帝不能穷了?朕穷给你们看! 赵煦在赵孝骞面前沉痛叹息,一脸气短,一文钱逼死英雄好汉的现实版。 赵孝骞见他的表情,心中更笃实了几分。 有戏! 指了指面前纸包里的雪盐,赵孝骞小心地道:“官家,此物若是由您和咱们宗亲发售,所得之利分润之后,充入皇家内帑,想必能稍缓官家手头的窘迫吧?” 赵煦两眼陡然睁大,再次凝神盯住面前的雪盐,然后倒吸一口气:“你,你的意思是……” 赵孝骞无辜地眨眨眼:“臣造出来的东西,难道不能卖吗?咱们皇家与宗亲自己做的买卖,没有冲犯朝臣,没有违反国法吧?” 赵煦眼中顿时露出喜悦之色。 赵孝骞的意思他懂了,作为皇帝,赵煦见到雪盐后并未朝商业方面去想,以为单纯供给皇宫就足够。 赵孝骞的话提醒了他,对呀,可以拿出去卖呀! “好主意!”赵煦猛地一拍大腿。 赵孝骞趁热打铁:“雪盐产量不是问题,要多少有多少,楚王府可一力供之,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盐铁司那里,若不走通他们的关节,怕是把咱们当私盐贩子办了……” 财帛动人心,赵煦此刻处于兴奋状态,但闻言还是突然冷静了下来,脸上浮起迟疑。 “雪盐此物……定价若何?民间百姓是否……” 话没说完,赵孝骞急忙道:“此物甚昂贵,民间百姓是花不起钱的,咱们售卖的对象也不是百姓。” “咱们要卖予的,是大宋的权贵官员和民间商贾,以及……来自域外的胡商,经丝绸之路和海路,销往各国,赚他们的钱。” 赵煦松了口气,不造成民间盐价通胀就好,照这个思路,雪盐基本只在有钱人之间流通,属于消耗性质的奢侈品。 那么,这个事情就有搞头了。 “既如此,那就做了!”赵煦开心地拍板。 “官家,主要是盐铁司那边……,若无朝廷允许,怕是违了国法。” 赵煦冷哼:“怕什么?朕即国法!” 赵孝骞崇拜地看着他,热血又中二,但令人无法反驳。 “正好新法推行在即,朝中需要换掉一批官员,否则新法难行,先拿度支司和盐铁司动手,朕先把钱袋子握在手里。”赵煦眼中闪过冷意。 朝堂从宰相到六部,再到各种掌权的官衙,基本都被旧党势力把持,赵煦对他们的不满已经很久了。 “陛下英明!”赵孝骞马屁立马送上,人情世故这方面拿捏得死死的。 接下来的话题,赵孝骞与赵煦聊得很愉快。 不出意外的,赵煦成为了雪盐的大股东,而赵孝骞和一众宗亲的雪盐买卖,也终于找到了强大的靠山。 如果谈感情伤钱的话,那就跟赵煦谈利益。 皇家与宗亲的利益,从今日起紧紧捆绑在一起了。 今日进宫不虚此行,赵孝骞达到了目的,而赵煦也很高兴。 谁能拒绝给自己白送钱的好心人呢? 在赵煦的眼里,赵孝骞就是这个好心人。 赵煦只需要跟盐铁司下一道圣旨,让这桩买卖变成合法的,皇宫每年就能多一大笔意外之财,何乐而不为? 至于雪盐销售可能遇到的麻烦,比如官员的刁难,民间商人的针对等等,对宗亲们来说,完全不叫事儿。 历朝历代,皇室宗亲不一定能成事,但他们的破坏力却是有口皆碑的。 谁敢对雪盐的销售使坏,宗亲们保管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来自天家贵胄的神罚。 ………… 走出皇宫,赵孝骞的心情不错。 活爹刚败完的家,在儿子的努力下,渐渐又要恢复元气了。 王府破破烂烂,世子缝缝补补。 想想就觉得好感动,好想抱抱自己。 回到王府,宗亲们早已告辞,赵颢迎了上来,一脸的急切。 “吾儿面圣,与官家谈得如何?” 赵孝骞淡定点头:“妥了,但雪盐之利,官家占大头。” “没问题,官家当然要占大头。”赵颢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赵孝骞思索了一会儿,道:“那就官家占五成,孩儿独占三成,剩下的两成父王和宗亲们分了。” “好好,非常合理,为父我……呃,且慢,你等等!你独占三成?” “父王,恕孩儿直言,您太败家了,不如钱交给我保管,等伱长大了……嗯,等你养老了,孩儿会还给您的。”赵孝骞信誓旦旦。 前世小时候,自己的压岁钱就是这样被骗走的,台词和表情太熟了。 第二十三章 少年模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虽然雪盐是赵孝骞弄出来的,但他要独占三成利润,亲如活爹的赵颢也无法接受。 “不可不可!三成太多了,为父无法对宗亲们交代!”赵颢满地撒泼打滚。 赵孝骞认真地道:“父王听我解释,我占三成是有原因的……” “不听不听不听!”赵颢捂着耳朵一脸悲戚,像被渣女骗光了家产的净身出户男。 “儿啊,你孑然一身,吃喝不愁,但父王不一样,父王要养一大家子,外面还要养好几家子……” 赵孝骞一惊:“慢着,外面养了谁?” “明知故问!当然养的红颜知己,难道养野男人?” 赵颢叹了口气:“父王着实不容易,每天睁眼便处处开支,活得好辛苦,难得家里多了一桩血赚的买卖,你忍心只给为父分这一星半点吗?” 赵孝骞打量他的身材,摇了摇头。 这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看看这圆滚滚的身材,像是活得辛苦的样子吗? 但是看着赵颢泪眼汪汪,可怜兮兮的样子,赵孝骞实在无法坚持己见。 赵孝骞当然喜欢钱,但绝不至于因为钱跟至亲产生芥蒂。 赚钱的法子多的是,再说王府最近确实被掏空了,赵颢的压力定然不小。 换个逻辑想想,自己已立志啃老,如果这个“老”穷困潦倒,自己怎么下嘴? 想要啃老,必须把这位活爹养肥,不然就不叫啃老,那叫啃骨头。 于是赵孝骞叹了口气:“罢了,官家占五成,我独占一成,其余的四成父王与宗亲们分吧。” 赵颢喜极而泣,一把按住他的肩:“好大儿,好大儿啊!” 然后赵颢开始在身上摸索,似乎想掏点值钱的东西奖励一下好大儿,然而掏来掏去,只从怀里摸出了几文钱。 有点尴尬地收了回去,赵颢愁容满面:“为父落魄了……” “不至于的,不至于的,马上有钱进账了。” “家里确实空了,为了王府能支撑下去,昨日为父卖了百亩良田,以资周转,偌大的王府,开销太大了……”赵颢叹道。 赵孝骞惊讶地看着他。 对古人来说,土地可是命根子,赵颢居然连家中田产都卖,显然王府的窘迫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 钱是赵颢花出去的,赵孝骞能怎样?难道揪着败家的亲爹打一顿? 但赵孝骞却对另一个当事人生了怒意。 没错,玉清宫,青阳老牛鼻子。 不知赵颢与玉清宫之间达成了怎样的交易,不知青阳老道是如何忽悠赵颢的,能让赵颢心甘情愿将所有家财献出去,不一定是因为信仰,而是青阳老道……卖课? 最容易受骗的是哪类人? 中老年群体,脑子不大灵醒,固执且愚昧又迷信…… 赵孝骞冷不丁问道:“父王,青阳老道有没有卖给您保健品之类的东西,比如号称延年益寿,降血压什么的……” 赵颢愕然:“你怎么知道?青阳真人给了我几颗丹丸,说是炼了四十九天,效能延年,一颗千贯钱呢。” 赵孝骞叹了口气,全对上了,就是你了,不偏不倚典型的受骗人群。 退一步越想越气,家财,田产,都特么应该是我的,不出意外的话,赵孝骞是王府唯一的遗产继承人。 骗我爹的钱,就是骗我的钱,逻辑没毛病吧? “父王,孩儿今日听濮王爷爷说,希望我带一点少年郎的张狂,只要不招惹朝廷官员,平日里嚣张一点亦无妨,濮王爷爷这话……可信吗?” 赵颢一怔,下意识点头:“当然,张狂不羁才是少年风采,以往你那死气沉沉的样子,说实话,为父揪心得很,我倒情愿你与汴京那些膏粱子弟一样,到处惹是生非,为父帮伱担祸亦甘之如饴。” 神情犹豫了一下,赵颢又道:“上次你被蹴鞠砸晕,事情没那么简单,砸晕你的人我找到了,也打断了他的腿。” “但为父后来查到,那颗蹴鞠砸晕你并非偶然。那场蹴鞠之戏,是一群膏粱子弟组织的。” “你常年不出门,在他们眼里已成了笑话,于是指使蹴鞠高手砸晕你,他们暗中取乐,听说背后还下了赌局,赌蹴鞠能不能一次将你砸晕……” “为父不察,竟逼着你参与这场蹴鞠之戏,差点误了你的性命,此仇容为父日后再报。”赵颢愧疚叹息,然后又咬牙切齿。 随即赵颢看着他,眼中满是宠溺:“儿啊,人太老实孤僻,难免被人欺负,为父倒是盼着你嚣张跋扈一点,那才是少年郎该有的样子,楚王府的世子走出去,响当当的身份,你不比任何人差。” 赵孝骞沉默半晌,突然笑了:“父王,以后我不会老实孤僻了。” 赵颢欣慰地笑:“看得出,最近你已改变了很多,为父甚喜,若不是府里被掏空了,我都恨不得大摆筵席庆贺。” “别人暗算我的仇,孩儿想亲自报还。” 赵颢笑道:“不错,这才是男儿本色,放手去做,父王给你兜底。” “还有一件事,父王,孩儿最近想出去住几日。” 赵颢一愣:“去哪儿?” 赵孝骞笑得很灿烂:“去一個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地方。” ………… 人生,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命丫鬟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后,赵孝骞出门了。 王府门外,一名指挥领着二十余禁军将士列队等候。 世子出行也是有仪仗的,但仪仗很简单,不像楚王出行那么繁琐,锅碗瓢盆都当成仪仗用具,一路叮叮当当跟丐帮团建似的。 赵孝骞出行只带了这二十几名禁军,还是赵颢强制要求的。 指挥有点眼熟,赵孝骞很快认出来了。 上次大理寺官员来王府拿问赵颢时,就是这位指挥率部下拦住了官员,死活没让他们闯进王府。 门外准备好了马车,这名指挥抱拳行礼后,在马车下方搁了一张凳子,供人踩踏而上。 赵孝骞停下脚步:“你说,王子殿下请上车。” 指挥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道:“王子殿下请上车。” 赵孝骞满意地一笑,傲娇地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从今日起,楚王世子改头换面,惊艳汴京。 马车停在王府门外,车夫挽起鞭子,扭头恭敬地隔着车帘问道:“小人斗胆,世子欲何往?” 车帘内,赵孝骞懒洋洋的声音传出:“玉清宫。” 第二十四章 来者不善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钱被骗光了,碍于活爹的虔诚信仰以及王府的颜面,赵孝骞不大方便讨回。 但作为消费者大爷,王府捐给玉清宫那么多钱,世子免费在玉清宫吃住几天,不犯毛病吧? 没错,赵孝骞打算去玉清宫住几天,好好享受一下当大爷的滋味,不然心头这口恶气难消。 骗一个清澈的胖子算什么本事,有种你来骗我啊。 汴京城内的路不算平坦,马车有点摇晃。 城里道路颇为拥挤,这年头居然遇到了堵车你敢信? 尤其到了州桥地段,更是拥挤不堪,马车几乎是一寸一寸往前挪。 大宋商业之发达,其实从汴京城的路况便可见一斑。 街道人山人海,路边商铺林立,官员富贾,平民脚夫,碧玉闺秀,一眼可见众生相。 赵孝骞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的人潮涌动,心中却不由暗暗叹息。 大宋国富,这是毋庸置疑的,哪怕如今其实已有些入不敷出,但国家财富的体量仍然很庞大,看在外人眼里,大宋仍然富得流油。 如此富饶的国度,却没有强大的军队来保护它,被异族番邦眼馋惦记自然是注定的。 稚子抱金过闹市,岂有不被人知。 华夏历史在此处走过的弯路,千年之后仍被后世铭记教训。 如今这条弯路,仍然是弯路。 大宋国策根子上出现了问题,无论变法还是不变法,都于事无补。 这也就是赵孝骞为何对所谓的新法旧法一概漠视的原因。 Ji儿都切了,吃壮yang药有用吗? 马车过了州桥,出了天波门,直奔玉清宫。 行程无聊,赵孝骞掀开了车帘,跟骑马护侍一侧的指挥搭讪。 虽然不大喜欢跟陌生人来往,但对保护自己的人一定要熟悉起来,这是求生的基本素养。 “贵姓?”赵孝骞的微笑完美符合社会礼仪,只是略带几分生硬。 指挥受宠若惊:“世子折煞末将了,末将贱名陈守,真定人士。” “保护我楚王府,辛苦你和将士们了。”赵孝骞说着客套话。 赵孝骞的亲和态度令陈守愈发惶恐不安。 大宋文贵武贱,武夫通常是被人瞧不起的,尤其是权贵和文人,简直没拿正眼看过他们。 此时赵孝骞的态度简直像一顿临死前的丰盛晚餐。 “世子,末将是做错了什么吗?”陈守不安地在马背上扭了一下腰。 赵孝骞愕然:“我好好地跟你聊天,你在想啥呢?” 陈守惊惶道:“世子千万莫客气,末将担不起,有事您尽管吩咐便是。”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个年代武夫的脊梁都好像被文人打断了,血性已失,如何指望他们守卫疆土。 刚聊了两句,赵孝骞已意兴索然,朝陈守礼貌性一笑,放下了车帘。 马车行至玉清宫,仍旧是人山人海,来上香许愿还愿的善男信女不计其数。 早有禁军策马先行,向玉清宫通报了楚王世子驾到。 赵孝骞刚下马车,便见等候观外的青阳老道迎了上来。 嗯,表情有点不情愿,走路时仍习惯性地夹紧双腿,青阳老道脸上挤出非常勉强的微笑,朝赵孝骞行道家揖。 “无量天尊,贫道拜见世子。” 赵孝骞打量他,然后笑着回礼:“贫王之子见过真人。” 青阳老道一愣:“‘贫王’是啥?” 赵孝骞认真地解释:“我楚王府一夜之间赤贫,当然要自称‘贫王’了。” 青阳满头黑线,我看你应该自称‘贫嘴’才对。 见面第一句话,青阳便赫然察觉到,这位世子今日似乎来者不善。 当然,青阳确实也有些心虚的,这次搞楚王府的钱,似乎搞得有点过分了。 但也不能完全怪他,当初世子昏迷不醒,是楚王自己在道君像前许下宏愿,若世子无恙,愿倾尽家财,为道君重塑金身。 楚王说到做到,据说搬空了王府库房里所有的钱财异宝,但是,这位世子好像不大高兴,说话含枪夹棒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不要退点钱给他? 青阳脑海里闪现这个念头,但瞬间被自己否决了。 退钱是不可能退钱的,这辈子都不能退钱这样子。 出家人不容易,钱是花在贫道身上了吗? 当然是花在道君身上了,伱有本事向道君要钱去,试试道君恼羞成怒会不会降一道神雷劈死你。 “不知世子今日大驾光临是……”青阳试探问道。 赵孝骞轻描淡写地道:“王府最近没钱采买肉菜,我父王穷生奸计,舍了脸皮每日跑到别家蹭饭。” “本世子正在长身体,既想要脸又不想耽误发育,所以打算来贵观小住几日,补一补荤腥油水。” 青阳惊呆了,盯着赵孝骞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特么来我道观蹭饭就要脸了吗? 赵孝骞朝青阳咧嘴一笑:“道君慈悲,布善天下,真人又是豪爽好客之君子,想必不会拒绝我这個小小的请求吧?” 青阳脸色难看,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玉清宫能被楚王世子垂青,屈尊修住,正是本观之福,贫道怎会拒绝。” 心里不舒服,但想到楚王送给道观的钱财,青阳的情绪又稳定了许多。 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位世子就算每天大鱼大肉胡吃海塞,凭楚王献给玉清宫的钱财,也足够养他好些年了。 吃喝不成问题,唯一忧心的是,这位世子若是心怀不满,经常在玉清宫里作妖,那就很头疼了。 赵孝骞很高兴,笑道:“如此,在下便叨扰真人了,劳烦真人找一间最奢华的屋子,饮食方面,稍停会有人给真人拉清单。” 青阳又震惊了:“拉……拉清单?” “天家贵胄出身,衣食住行难免奢侈一点,真人多体谅,毕竟楚王府也是要脸面的。”赵孝骞和颜悦色笑道。 玉清宫占地五百亩,是大宋规模最大的一座道观。 道观内有房屋殿宇计两千余间,给赵孝骞选一间屋子完全没问题。 于是赵孝骞便亲自选定了一间屋子,是玉清宫庭后一间别致的小院,屋子修葺不见得多奢华,毕竟是出家的地方,奢华不到哪里去,但胜在环境幽雅,鸟语花香。 陈守和二十余名禁军将士也在小院周围住下。 半个时辰后,陈守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清单,找到了青阳老道。 第二十五章 汴京震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果然是拉清单,赵孝骞一点都没跟青阳客气。 清单列了两尺长,上面罗列楚王世子吃住行的具体细节。 食则山珍海味,住则华堂玉殿,行则双马金辕。 青阳脸色铁青盯着手里的清单,身躯摇摇欲坠。 确定了,这位世子是来玉清宫当大爷的。也许,世子是想用这种无赖的法子逼玉清宫退钱。 青阳呵呵冷笑。 世子太天真了,进了道观的钱是香火钱,道君都收了的,怎么能退。 不服气的话,你原地升天跟道君当面打官司去。 养着吧,看他能坚持到几时。 青阳老道颇有魄力,大手一挥,满足他。 于是楚王世子便心安理得地在玉清宫住了下来。 既然我爹花了钱,那么玉清宫便是我楚王府的别院,度假村,没毛病吧? 赵孝骞甚至想跟青阳老道聊聊,玉清宫是否接受股份制。 这么大的道观,香火如此旺盛,我楚王府分玉清宫百分之一二十的股份,好像也合情合理。 不,岂止是合情合理,简直是天经地义。 不知为何,自打赵孝骞住进玉清宫后,莫名产生了一种主人翁的自我认知,仿佛这座道观就是为了他而建造的,楚王世子本就是名正言顺的玉清宫主人。 宾至如归,原来是这种感觉。 ………… 楚王世子不问世事,但汴京城这两日却不安宁。 参劾痛骂楚王赵颢的声音不绝于耳,朝堂都快吵翻了天,而官家赵煦却仿佛聋了瞎了,不闻不见,对楚王赵颢自然没有任何处置。 然而就在众臣皆以为官家徇私,不忍处置皇叔时,汴京禁宫突然传出两道圣旨。 瀛洲知州曾布,即日调任汴京,任同知枢密院,即枢密院副使。 汝州知州章惇,即日调任汴京,任门下侍郎。 两道旨意颁行,汴京震惊。 如果说旧党群臣参劾楚王赵颢,官家默不出声,态度暧昧的话。 调任曾布和章惇入京,简直就是官家明牌了。 曾布,章惇,神宗熙宁元丰年间著名的新党派,这两位可是推行新法的急先锋,曾经辅佐王安石变法,属于王安石之外的新法领军人物。 后来高太皇太后临朝听政,新法尽废,曾布和章惇作为新党,被太皇太后贬谪出京,分任知州。 如今官家突然将这两位新党领军人物召回汴京任职,用意难道还不明显吗? 京师所有朝臣震撼莫名,不仅是汴京,整个大宋天下都要变天了! 旧法再废,新法又复,官家摊牌了。 没错,朕是卧底,卧在你们这群该死的旧党势力里整整十年了。 曾经太皇太后主持的旧法国策,如今全部要推翻,她重用过的旧党臣子,好日子也不多了,朝堂即将迎来大清洗。 这已不是信号,而是官家直接扇旧党势力的嘴巴子,然后咆哮告诉他们,老子不搞旧法了,老子要搞新法,你们这些旧党全都滚蛋。 变故来得太突然,旧党势力猝不及防被官家捅了一刀。 宰相范纯仁,吕大防面如土色,门下中书皆惶然。 两道人事任命的圣旨如同给汴京城制造了一场大地震,震得朝堂摇摇欲坠。 而这个时候,许多朝臣突然想起来,前几日楚王赵颢冷不丁上疏谏议新法的事。 一个闲散亲王,居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怕旧党群起而攻,十分有魄力地上疏复新法,如今看来,楚王赵颢这道奏疏果然不简单。 朝堂万事皆有预兆,很多事情的发生不是无缘无故的,也不会突然来临,事前终归能察觉到不寻常之处,只看当事人的嗅觉敏不敏锐。 现在朝臣们终于知道,自己错过了事发前的预兆。 预兆就是楚王赵颢的那道奏疏。 当所有人都以为楚王在作死,明里暗里嘲讽痛骂时,谁能想到,楚王居然是笑到最后的人。 这道奏疏,不知给楚王积攒了多么丰厚的政治资本。 不夸张的说,楚王逆流而进的这道奏疏,让他成为了新党的领军人物,与曾布章惇齐名。 随着两道圣旨颁出,汴京城内旧党势力人人自危,众臣纷纷为旧法为自己的前程而奔走。 许多顽固的旧党老臣倚老卖老,索性跑到皇宫前静坐,抗议官家倒行逆施,陷天下苍生于水火。 楚王府也没放过,这個节骨眼上,官家大抵是不愿见旧党老臣的,于是许多旧党老臣跑到楚王府前静坐,指着楚王府的牌匾骂街痛诉。 当然,更多的是识时务者。 从旧党势力转变为新党势力,需要什么条件? 很简单,上一道奏疏,表明自己决定摒弃旧党,拥护新党,俗称“见风转舵”。 从古至今,这类人在朝堂上是最多的,几乎占了大多数。 个人的前程,往往是大于遥不可及的理想的。 所谓的立场,不过是一种政见,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政见?随时可以改变的。 ………… 赵孝骞已在玉清宫住了三天。 这三天大鱼大肉,他发现自己居然真的发育了,至少身子比以往结实了许多,不再是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如今的身高体重,看起来才正常。 而在这三天里,青阳老道也终于发现,原来是自己天真了。 这位世子实在太难侍候,吃住行不仅要最贵最奢华的,而且对道观百般刁难。 住和行还算好,但在食物方面,挑剔的程度令人发指。 太咸不行,太淡不行,油重了不行,油少了也不行。 有一次道观伙房在菜里放了一些芫荽,不知怎么刺激到世子了,世子勃然大怒,拎刀追着伙房厨子砍,从南天门砍到蓬莱东路。 随着世子的到来,整座玉清宫的道士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尤其是世子居住的小院,简直万径人踪灭,连道观看门的狗都不敢打从门前路过。 赵孝骞不知道道观的人如此害怕他,反正他自己住这几日挺舒服的,环境幽雅,鸟语花香,特别陶冶人的情操,提高人的素质。 ……放香菜的厨子除外,这种厨子人人得而诛之。 阳光明媚的一天,赵孝骞坐在院子里,一名王府下人蹲在他面前,低声禀报着汴京城的各种消息。 最近汴京城太热闹,作为楚王世子,不可能真的与世隔绝,每天都有王府的下人来报告汴京每日的风吹草动。 曾布章惇的调任入京,楚王府挨骂的状态总算缓解了一些,但骂声还是有。 一切都在赵孝骞的意料之中,逼着赵颢上疏的那一刻,赵孝骞便知道了今日的结果。 但今日还有一个消息却引起了赵孝骞的兴趣。 这几日堵在楚王府门前骂街的人不少,大多是情知自己即将被清出朝堂的旧党老臣。 有趣的是,其中居然有不少勋贵和宗亲。 是的,废旧法,复新法,不是简单的换一种朝廷法度,而是要大规模地触动许多人的利益。 那些堵门骂街的,就是被触动了利益的人。 这些被触动利益的群体里,当然也包括勋贵和宗亲。 别人愿意堵王府的门骂街随他去,赵颢和赵孝骞都不在乎,反正不会少块肉。 但令赵孝骞感兴趣的是,堵门骂街的人里面,有不少和他年龄相仿的勋贵宗亲子弟。 平辈之间互骂也就罢了,这些小辈子弟居然也敢堵在王府门前,痛骂当今皇叔。 这是不拿皇叔当干部呀。 “陈守,备车,回王府一趟。”赵孝骞扬声吩咐。 我的活爹,我来守护。 第二十六章 世子有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骤然来到这个世界,连皇帝都见过了,可笑的是,他对这个世界仍然不熟。 但他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这个世界。 这個世界的是非善恶,如同大宋的新旧法之争一样,让人很难分辨清楚。 于是,赵孝骞只能选择帮亲不帮理。 马车出了玉清宫,朝汴京城行去。 赵孝骞坐在马车内阖目养神,良久,掀开车帘,望向护侍一侧的陈守。 “陈守,你是守卫王府的禁军指挥,父王和我的命令你听不听?” 陈守迟疑道:“末将奉殿前司之命守卫楚王府,任何人敢犯王冲驾,末将和麾下兄弟都会保护王府。” “有人在我家门前骂父王,他们来意不善,陈指挥如何处之?” 陈守犹豫了,这种事很少,至少在他当值的几年里,从未发生过,所以他也搞不清楚究竟该不该处置。 原则上,陈守是不能听从楚王命令的,他们属于殿前司直属,只负责保护楚王府家宅,楚王本人都调不动一兵一卒。 赵孝骞笑了,这位禁军指挥是个耿直,但又有点小心机的人,人在汴京当官,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没有一点小心机还真混不下去。 “陈守,我不为难你,今日你和禁军兄弟便听我号令,出了任何事,由我一力……嗯,由我父王一力担之,你若不放心,父王可作保,如何?” 陈守仍犹豫,然而想到自己在楚王府当值两三年了,这几年楚王待他不差,不出意外的话,未来几年可能也要在楚王府继续当差下去。 若是这次不帮忙,恐怕他与楚王父子的关系会搞得有点僵,未来当差也做得不顺心。 于是陈守权衡之后,终于一咬牙:“好,今日末将和麾下弟兄全听世子的,当然,前提是莫闹出人命,不然真就闹大了。” 赵孝骞笑道:“放心,我胆子小得很,杀人这种事,我连听到这个字眼儿都瑟瑟发抖。” 陈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嗯,你胆子小,我信了。 胆子小的人跑到玉清宫耍无赖,蹭吃蹭喝好几天,玉清宫的道士们敢怒不敢言,不得不好吃好喝供着。 陈守突然很怀念以往那个懦弱孤僻的世子,至少不惹事,尤其是,不拉着他们禁军一起惹事。 ………… 从玉清宫回到汴京楚王府大约一个多时辰。 马车还没在王府门前停稳,赵孝骞便见门口黑压压一片人。 他们大多花甲古稀之年,但精神不错,一个个兴致高昂地盘坐在地上,中气十足地指着楚王府的牌匾破口大骂。 人群中也有一部分年轻人,一个个穿着华贵绸衫,头带纱冠,站在远处聚作一堆,指着楚王府嘻嘻哈哈调笑,偶有狂妄之辈朝着王府大门吐口水,一脸不屑鄙夷。 而楚王府,此时大门紧闭,门口值守的禁军都消失了。 赵孝骞坐在马车里,将外面的场景看在眼中,沉住气没动弹,掀开车帘一角,叫来陈守。 “叫两个兄弟,乔装混进人群里打听打听,一是他们的身份,二是他们堵门骂街的目的,快去。” 陈守领命,二话不说转身而去。 现在的陈守已经认命了,底线再次刷新,只要这位世子不当街杀人,其他的事能配合就尽量配合。 没过多久,陈守匆匆回报。 “世子,查清楚了,堵门的大多是勋贵,其中包括崇国公,广陵郡公,弘农侯,乐安侯等等,宗亲有南康郡王,广平郡王等等。” “他们堵门是为了痛骂楚王殿下……形如奸佞,妄议新法,官家推行新法在即,听说朝廷要颁下许多新的国策,约莫这些国策对他们不利,家里会损失不少。” 赵孝骞嗯了一声,他还是那个态度,无论新法旧法,他一概漠视。 至于赵颢被人堵门骂街,没什么大不了,以赵颢的脸皮甚至都不必等唾面自干,自己伸舌头舔一舔就干了。 “那几个站在远处的年轻人呢?”赵孝骞又问道。 陈守道:“他们也是京中宗亲勋贵子弟,有的是被长辈指使,跟门口的勋贵一样来骂殿下的,也有的是来看热闹的,毕竟京中膏粱,呼朋唤友就来了一群。” 赵孝骞咂了咂嘴,突然道:“伱说,如果禁军将士列阵,然后一轮乱箭朝那群狗贼射去,那画面,我都不敢想象有多爽……” 陈守大惊失色:“世子,使不得!” 赵孝骞遗憾地道:“我也就想想,放心,不会那么干的,至少我此刻精神状态稳的一批。” “陈守,你率禁军兄弟们冲过去,门口那群老家伙你们别管,让他们骂个尽兴,远处那几个年轻的全给我拿下,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想和他们从盘古开天地聊起……” 陈守权衡了一下后果,如果只是拿下几个膏粱纨绔的话,应该齁得住,于是抱拳领命,带着十几名禁军便冲了出去。 王府外的一条窄巷里,突然杀出一支人马,杀气腾腾直奔门口的人群而来。 聚集骂街的勋贵宗亲们惊呆了,他们大多是倚老卖老,官家面前都敢摆一摆辈分,谁能想到楚王这货却敢翻脸。 七老八十的人了,谁经得住禁军一个冲锋?这把年纪了,跟府里侍妾行云雨,他们都是被骑的那个。 眼见禁军冲过来,一名年迈的宗亲站起身,指着禁军怒喝:“贼子尔敢!” 然而陈守和禁军们却一声不吭,径自从人群中穿行而过,对勋贵宗亲们秋毫无犯,反倒是冲着远处看热闹的年轻人去了。 王府大门远处,一群跟着来凑热闹的年轻纨绔们,本来笑嘻嘻地看着这场闹剧,王府禁军如果冲着勋贵宗亲们动手,乐子可就大了,绝对是引爆汴京朝堂的大新闻。 可是谁都没想到,禁军径自越过勋贵宗亲,直奔他们而来。 纨绔们也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数十名禁军如受惊的野牛,狠狠朝他们冲撞而来,他们身后甚至扬起一阵烟尘。 一名年轻纨绔壮着胆子双臂张开:“且慢!尔等可知……” 话没说完,禁军已至,砰的一声响,纨绔被撞飞。 另一名头铁且不信邪的纨绔站出来怒喝:“大胆!我乃江夏侯之子……” 仍然是话没说完,陈守手中刀鞘横扫,磕中他的膝盖,纨绔瞬间跪了。 其余的纨绔见势不妙,顿知这群禁军不仅不讲道理,而且根本不听别人讲道理,谁开口谁倒霉。 于是纨绔们非常熟悉而整齐地双手抱头,老实蹲下。 惹到我,算你捏到软柿子了! 陈守缓缓上前两步,客气且冷淡地道:“楚王世子请诸位贵人移驾一叙,诸位,请!” 第二十七章 新账旧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几乎片刻之间,禁军来了又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云彩,但带走了一群纨绔。 而王府门口聚集的勋贵宗亲老货们却懵逼了。 王府禁军在他们面前玩了一出闪现,带走的是纨绔,却完全将他们无视了。 咋地,老夫不够资格被你们带走吗? 哎?老夫为何攀比这个? 不管什么缘由,一群纨绔在他们眼前被活生生带走,这事儿不能装作视而不见,毕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朝中同僚子弟。 “快,快派人告之那些小混账的府上,就说楚王府禁军把他们的儿孙绑了!”勋贵宗亲们急忙吆喝。 报信的人派出去后,勋贵宗亲们互相对视,然后又盘腿坐在王府门前,指着牌匾继续骂街。 当然,骂得还算文雅,只涉及楚王父子,对楚王的父母和祖宗绝口不提。 楚王赵颢,他爹是英宗赵曙,再往上溯,他曾曾祖父是太宗赵光义,敢骂一句试试。 ………… 楚王府的西北墙下,有一道窄门,平日供馊水厨余进出。 窄门内有一间小瓦房,是王府堆积柴草杂物的。 此刻的小瓦房内,一群年轻纨绔瑟瑟发抖,惊惶地看着面前列队肃立的禁军。 一名纨绔忍不住道:“诸位军汉,可要想想后果,我等皆是勋贵之后,若出了事,楚王和世子都保不住你们,劝尔等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禁军仍旧肃立,无人出声。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压抑恐怖的气氛,一名纨绔突然嘶声吼道:“我乃东阳郡公之孙赵双征,有种你们便打死我!” 说完暴起身形,朝外面冲去。 身影甫动,站在门外的陈守猛地一脚踹来,这位名叫赵双征的纨绔身躯倒飞,像年画似的贴在墙上。 陈守冷着脸走进屋子,平静地道:“世子马上就到,尔等肃静。谁再敢无礼,末将可要下重手了。” 从王府门外到这间瓦房,三名纨绔被收拾了。 其余的纨绔终于意识到了危机,不敢再挑衅。 良久,一道身影走进瓦房,禁军将士纷纷按刀行礼。 赵孝骞站在瓦房内,一一打量面前这群年轻的纨绔子弟,表情沉静如水。 纨绔们也在看着他,众人的目光很震惊。 都是混迹汴京的膏粱子弟,楚王世子他们当然是认识的。 但是他们印象中的赵孝骞,是一个懦弱胆小,见到生人就低头躲避目光的怂货。 曾经的赵孝骞,就是因为这种性格,才会被汴京城的纨绔们取笑,嘲讽,甚至拿他打赌玩乐。 而今日,这位楚王世子成精了吗?居然敢下令拿他们。 直到此刻,纨绔们仍不敢置信赵孝骞能干出这件事。 一名纨绔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冷哼道:“世子,今日是你下令拿下我们的?” 赵孝骞含笑点头。 “你疯了?知道后果吗?你纵兵行凶,打杀折辱勋贵之后,闹上朝堂,伱们楚王府上下都要被问罪!” 赵孝骞叹了口气,千年前的炮灰也是这调调儿?太令人失望了。 在这种绝对劣势的境况下,聪明人都懂得闭嘴,静观其变,以待时机,而不是不知死活地逞强斗狠。 于是赵孝骞出手了,抬臂猛地一扬,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说话这人的脸上,扇得他一声惨叫,耳朵嗡嗡作响,一时竟失聪了。 赵孝骞扇过耳光后,不停地甩手。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的手掌也很疼。 其余的纨绔见赵孝骞一言不发便出手,顿时被吓住了,一个個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识时务者为俊杰,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能再放狠话了,先自保再说。 纨绔不是蠢货,事实上他们大多数都是聪明人。 屋内一片寂静,赵孝骞甩了甩手,终于开口了。 “诸位,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众纨绔忙不迭乖巧点头。 赵孝骞也满意地笑了,道:“既然诸位态度如此端正,我就耐心跟你们讲讲道理。” “当然,你们若不喜欢讲道理,本世子也略懂一些拳脚,你们选哪个?” “讲道理!”纨绔们异口同声。 “甚好。” “你们来我楚王府门前指着牌匾,辱骂我父王,都欺负人到门口了,我对你们略施薄惩,咱们有来有往,不过分吧?” 众纨绔纷纷摇头:“不过分,该打!” 其中一名纨绔实在有些不服气,弱弱地问道:“可是……贵府门口骂得最凶的,是那些勋贵宗亲,你怎么不打他们?” 赵孝骞微笑道:“因为他们年纪大了,我怕把他们打死,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血厚,扛揍,打你们不必冒太大的风险。这个理由满意吗?” 纨绔们听懂了,我们就是软柿子呗。 “不妨告诉诸位,今日你们挨的打算是白挨了,我王府禁军在自家门口拿的人,因为你们辱骂楚王在先,官司打到官家面前,我楚王府也占着理。”赵孝骞笑吟吟地道。 纨绔们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众人愈发气短。 赵孝骞环视众人,缓缓道:“今日拿你们,倒也不完全是这事儿,还有另一件……” “数日前,京郊马场那场蹴鞠赛,诸位都记得吧?” 众人脸色立变。 他们当然记得,说白了那就是一场属于少年郎的幼稚阴谋。 阴谋针对的对象就是赵孝骞。 有人在场外坐庄,打赌纨绔们请来的蹴鞠高手能不能一颗球便砸中赵孝骞。 那一日的赌注下得很大,有人甚至赢了几百贯钱,而当事人赵孝骞,果然被一颗蹴鞠砸中脑袋,差点死了。 如果说楚王府门前骂街只是小打小闹的话,数日前那场蹴鞠赛可就真是大仇了。 纨绔们心头一沉,此刻才知道,赵孝骞今日是要算蹴鞠赛那笔账。 纨绔们面如土色,当楚王世子支棱起来,不再是以往那个懦弱孤僻的受气包时,世子的身份已成了一座压垮他们的大山,令他们喘不过气来。 赵孝骞微笑道:“参加那日蹴鞠赛的英雄,麻烦举一下手,让我认识一下。” “别躲,别瞒,这事儿查清楚不难,瞒不过去的。” 屋内沉寂许久,六名纨绔中,缓缓举起五只手。 唯一没举手的,是刚才那位挨了揍的东阳郡公之孙赵双征。 赵孝骞将目光投向赵双征。 赵双征急道:“世子明鉴,那日蹴鞠我真没去,本打算去的,被勾栏院的小娘子缠住了……” 赵孝骞朝他点头:“我信了。” 然后望向陈守,赵孝骞淡然道:“至于这五位……陈守,打断他们一条腿。” 第二十八章 杖脊薄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穿越至今,吃穿不愁。 但对赵孝骞来说,还不够。 动物也好,人也好,天性就是适应环境,如果牛逼一点的话,让环境适应自己。 不出意外的话,汴京城将是赵孝骞未来数十年一直生活下去的地方,那么汴京城的环境如何,对赵孝骞很重要。 环境当然要舒适放松,如鱼得水。 现在的环境没达到,因为赵孝骞在汴京纨绔们的眼里是个笑话,是个被取笑被鄙夷的存在。 太老实的人,天生就是被欺凌者,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但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赵孝骞不是老实人。 想要余生过得舒适惬意一点,首先要改变环境,至少要让汴京的纨绔们知道,楚王世子不好惹,招惹了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赵孝骞希望自己在汴京混得好,“混得好”的定义是什么呢? 如果他从人群中走过,背后的窃窃私语会说“他好牛逼,莫名有一种想跪的冲动……” 而不是“这就是楚王府的二世祖,怂的一批”。 正琢磨如何在汴京纨绔中立威呢,结果眼前这几位纨绔自己送上门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打从见到这几名纨绔起,赵孝骞的态度一直很和气,脸上也一直挂着微笑,尽管不喜欢,但他知道这是必须的社交礼仪。 但看在纨绔们眼里,赵孝骞笑起来比发怒更可怕。 他的微笑,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变态感,像阎王索命。 本来纨绔被收拾后,心中惴惴不安。 听到赵孝骞淡淡一句“打断腿”后,纨绔们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几人呆怔片刻,然后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凄厉尖叫起来。 “世子,何至于斯!” “我等只在场外下注,可未动过世子分毫,世子怎能不讲道理!” “我爹是广平侯,我不想断腿,嘤嘤嘤……” 赵孝骞无奈叹气,这帮二世祖动不动就把爹搬出来,这招对付普通官员和百姓或许有用。 但你们特么在亲王世子面前搬出当侯爷的爹,意义在哪里?吓到人了吗? 赵孝骞不耐烦地朝陈守挥了挥手,陈守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令麾下禁军将几人架起来,往屋外拖拽。 纨绔们的哭嚎声愈发凄厉了。 在此之前,他们或许不会相信赵孝骞真敢动手,然而从王府门前到这间瓦屋,他们接连被狠狠收拾了几次后,此时已不敢不信了。 这混账是真敢啊! 当初那个老实内向,可可爱爱的楚王世子呢?怎么支棱到如此地步了。 哭嚎声令赵孝骞有点烦躁,这噪音够判刑了。 “陈守,打断腿时用袜子堵住他们的嘴,太特么吵了。” 禁军将士将几名纨绔硬拖到屋外,陈守找来一根哨棒,然后目光不善地在几人之间来回巡梭。 正在犹豫先弄断谁的腿,却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王赵颢擦着额头的冷汗,几乎连滚带爬地赶来,见到陈守手中的哨棒,赵颢立马大喝:“棒下留人!” 陈守也松了口气,你特么终于赶来了! 赵孝骞是世子,干点违法乱纪的事或许扛得住,他陈守不过是個禁军指挥,真把这几个纨绔的腿弄断了,那些公侯宗亲长辈能饶得了他? 纨绔们本已满心绝望,此时见赵颢赶来,顿时嚎啕大哭,比见了祖宗还激动。 “楚王殿下,救救晚辈!” 赵颢来不及搭理他们,径自冲进瓦房。 赵孝骞有些意外:“父王来此作甚?” 赵颢擦了把汗,苦笑道:“为父若再不来,你怕是连天都敢捅破。” 父子之间不啰嗦,赵颢指了指屋外,道:“蹴鞠砸中你的罪魁祸首已被为父办了,外面这几人虽说可恶,但罪不至断腿,再说他们的长辈不好招惹,我儿要不……从轻发落?” 赵孝骞眨眨眼:“父王如今在汴京红得发紫,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话没说完,被一脸惊恐的赵颢尖声打断:“没!没那么厉害!为父再红也不过是个扯嗓子吆喝的,手头屁权力没有,御史一参劾,我该跪还得跪,儿啊,咱稳重点,行吗?” “断了那几人的腿,事可就大了,为父怕是扛不住……”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罢了,从轻发落便是。” 然后赵孝骞语重心长地道:“父王啊,您要争气啊,不然孩儿哪有飞扬跋扈的资本……” 赵颢连连点头:“为父尽量争气!” 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赵颢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来得及时,他刚赶到时,陈守手中那根哨棒差点就砸下去了。 赵孝骞走出屋子,见纨绔们蹲在地上,一脸乞求地看着他。 赵孝骞想了想,觉得不打断腿也行。 做人做事多少要讲点利益,打断他们的腿除了平白树敌,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 所以对他们的惩罚,不如换种方式。 “刚才父王为你们求情,但我现在还是很不甘心,凭什么你们把我当笑话嘲讽,还设局拿我当赌注,而我,仅仅只是想打断伱们的腿,却被百般阻挠?” 纨绔们不敢争辩解释,只是垂头求饶,被收拾过的他们此刻特别乖巧。 赵孝骞冷眼环视他们,良久,淡淡地道:“这口恶气必须要出,不然我心魔难消。” 纨绔们见他终于松了口,不由大喜,有一种劫后余生想流泪的冲动。 “我们该死!世子您说,只要不打断腿,怎样处罚都行。”一名纨绔急忙道。 赵孝骞想了想,道:“杖脊十记吧,总之,你们不痛得哭爹喊娘,我这口恶气出不来。” 纨绔们愈喜,忙不迭答应。 “好!杖脊好!我喜欢杖脊,在下愿领罚!” 赵颢在一旁欲言又止,杖脊虽然不要命,但……也会要半条命的。 这本是军中的惩罚,对犯了错的将士,通常最轻的便是杖脊,莫看只打十下,但行刑之人可是卯足了劲抡棍子啊,体质稍差一点的,或许十记挨下来,半条命就没了。 这几个纨绔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肾虚气弱,一棒子下去不得位列仙班啊。 赵颢有点急,但又不好说什么,儿子最近变化大,看起来主意很正,他已经为纨绔们求过一次情了,此时实在不好再张嘴。 于是赵颢侧过身,朝陈守使了个眼色。 幸好陈守接收到了他的眼色,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一名纨绔趴在地上紧紧咬牙,陈守手中的哨棒高高扬起,再狠狠落在纨绔的后背。 纨绔惨叫一声,浑身抽搐起来。旁边排队等着挨棍的纨绔瑟瑟发抖。 十记杖脊很快打完,禁军将他扶起来,纨绔的模样虽惨,但至少还能站着。 赵孝骞眼神古怪地瞥了陈守一眼,又看了看赵颢,顿知这是故意放了水,杖脊十记若真打实了,这纨绔应该已躺在医堂里,等着大夫抢救了,哪里像现在这般轻松自在。 但赵孝骞也没多说什么,做人留一线,也算人情世故了。 很快纨绔们一个个都挨了杖脊,虽然痛得不行,但还能挺住。 于是几人感激地朝赵颢和赵孝骞行礼致谢,并指天发誓,以后绝不招惹楚王府。 恩怨已了,纨绔们小心翼翼提出告辞时,赵孝骞又喝住了他们。 纨绔们心头一沉,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赵孝骞朝他们伸出一只手,手心朝天,理直气壮。 “带钱了吗?都掏出来。” 第二十九章 新交挚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看着赵孝骞白皙富贵的小手手,纨绔们心情很复杂。 今日命犯太岁,实在不该出门的,既挨打又破财。 此时此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怎么办? 纨绔们是识时务的,几乎没有犹豫,众人二话没说便掏兜,杖脊都挨了,谁还在乎身上那点钱,赶紧逃离这个龙潭虎穴才是正经。 一个个钱袋子毕恭毕敬递到赵孝骞手上,纨绔们站成一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就像放学后的小学生被社会流氓堵在巷子里,弱小又无助。 赵孝骞掂了掂手上钱袋的分量,不轻,今日黄道吉日,注定发横财。 数日来的沉重心情,此刻终于好转,连腰杆子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许多。 穿越至今,各种奔波繁忙,败家活爹掏空了家财,导致堂堂世子多日来身无分文,窘迫得只能舍了脸皮,去玉清宫蹭吃蹭喝。 王府的雪盐买卖,目前仍处于筹备阶段,赚钱不知等到猴年马月。 而今日此刻,赵孝骞终于有钱了! 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几個钱袋子,赵孝骞表情有些复杂。 费劲巴拉搞发明,什么官盐私盐提纯,忐忑不安进宫费尽口舌,拉官家入伙…… 简简单单赚钱的事,搞得这么复杂,而眼下,只需要自己淡淡说一句“打劫”,这群纨绔们便乖巧顺从地把钱袋双手奉上。 来钱如此容易,赵孝骞的心态竟不知不觉有了变化。 搞什么发明啊,直接去抢啊! 抢钱多快,再说,汴京城的纨绔们本就对自己恶意满满,合谋一场蹴鞠赛差点弄死自己,有仇报仇,向他们要点赔偿合理合法吧? 越想越高兴,赵孝骞突然觉得自己距离大宋首富应该不远了,大约还差几百个汴京纨绔的倾家荡产。 带着愉悦的心情思考,思路都清晰了许多,一套完整的搞钱计划渐渐在脑海中成型。 一名下人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慌张:“殿下,世子,门外来了一群官员,他们说自家晚辈被世子扣押,要殿下给他们一个公道,完完整整把人送出来。” 纨绔们一听,顿时又哭嚎起来。 人都被打完了,钱也被抢了,这时候来还有啥用? 今日的楚王世子表现太过凶恶,纨绔们对他已心生惧意,现在连告状的心思都不敢有,生怕被世子又记了仇。 见纨绔们可怜兮兮盯着自己,赵孝骞挥了挥手:“去跟长辈团聚吧,一家人整整齐齐,多好。” 纨绔们如蒙大赦,硬挺着后背钻心的疼痛,一溜烟儿朝飞奔而去。 赵颢看着众人跑远,不由面露愁容,喃喃道:“明日朝堂上,我又要被御史参得欲生欲死了……” “父王勿忧,只要您脸皮够厚,他们就拿您没办法,参几道本而已,又不会少块肉,只有羞耻心强烈的人,才会为自己的违法乱纪感到羞愧不安,您怕什么!”赵孝骞温言安慰道。 赵颢认真点头:“没错,本王毫无羞耻心,他们岂能伤我分毫,再说,如今我在朝中的分量……呵,官家想必不会跟我计较这点小事。” 赵颢找回了自信,志得意满地走了。 赵孝骞怀里揣着钱,满心的激动。 刚穿越过来时的梦想是什么? 青楼狎妓,勾栏听曲,夜半轻敲寡妇门。 谈一场甜甜的,只送到门口的恋爱。 手头既然宽裕了,当然要马上去实现梦想! 走你! 赵孝骞兴冲冲正要往外走,却发现后背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脏东西…… 后背一凉,赵孝骞猛然转身,赫然发现那个名叫赵双征的年轻纨绔正盯着自己。 赵孝骞吃了一惊:“你为何没走?你是孤儿,家里没人接你?” 赵双征一怔,然后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我祖东阳郡公在外为官,父母也在祖父身边侍奉,汴京城的府里除了家仆禁军,只剩我一人。” 赵孝骞恍然,摆了摆手:“今日恩怨已了,你我两不相欠,走吧。” “不走!”赵双征道。 赵孝骞皱眉:“啥意思?想把钱要回去?呵,做梦,退钱的窗口在阿富汗。” 赵双征不在乎地摇头:“不要钱,送你了。我觉得伱这人有意思,所以想跟你交个朋友。” 赵孝骞惊愕:“我刚才凶神恶煞,又是打人又是抢钱,你觉得我这人有意思?” 赵双征肯定地点头:“有意思。” “你吃错了……嗯,赵兄何出此言?” “因为你揍的不是我。” 赵孝骞第一次正眼打量他。 赵双征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但个头比赵孝骞矮一点点,皮肤也比他黑一些,有点阳光爽朗大男孩的味道。 至于五官容貌…… 男人之间不会在乎这个,而且也不会有人真仔细去看另一个男人长啥样,只要你眼睛鼻子嘴不缺零件,就是人间四月天。 赵孝骞对他的印象还算勉强不错,他是唯一一个没参加过蹴鞠赛,没参与赌局谋害自己的人。 当然,也是刚刚唯一没挨过揍的。 小同志不合群啊。 赵双征期盼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带着几许孤独和忐忑。 赵孝骞仰头看了看天空,然后笑了。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春天的微风吹拂脸庞,刚刚绽开的花儿在脚边迎风摇曳。 这般春光里,一个少年对另一个少年说:“喂,我们做朋友吧。” 从此,两位少年的青春有了交集,如同自己的人生旅途中多了一位目击证人,见证自己此生的每一场悲喜。 赵孝骞需要朋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想孤寡地度过一生。 注视着赵双征的眼睛,赵孝骞突然笑了。 “好啊,我们交个朋友吧。” 赵双征悄悄松了口气,他也害怕被拒绝。 “再次认识一下,我叫赵双征,表字秉慎。” 赵孝骞似笑非笑道:“这回为何不亮出你的家世了?令祖东阳郡公,如雷贯耳了。” 赵双征尴尬一笑:“世子面前说家世,贻笑大方了。” “别叫世子了,我表字‘子安’,年岁应该比你大一点点,以后叫我子安兄便是。” 赵双征长揖一礼:“愚弟秉慎,拜见子安兄。” 赵孝骞笑吟吟地道:“莫客气,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有个事问你。” “子安兄尽管问,愚弟知无不言。” “你是有钱人吗?”赵孝骞认真地问道。 赵双征迟疑了一下,道:“应该……算有钱吧。家中颇有财资,从小到大,愚弟的手头倒是没缺过钱。” 赵孝骞神色一正,双手握住他的双手,上下摇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第三十章 拿钱敬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交朋友不能太势利,没钱就不算朋友了吗? 赵孝骞打心底里鄙夷这种势利眼。 但如今的赵孝骞正处于贫困状态,他当然希望自己能交到一个有钱的朋友。 严格说来,赵孝骞与赵双征是亲戚。 只是亲戚关系隔得比较远,两人都属于太宗一系子孙。 大宋的宗亲实在太庞大了,仅汴京城里生活的宗亲子孙,数目不下数百人。 走在街上随便遇到一个姓赵的,八九不离十都是宗亲。 亲戚关系隔得远,赵孝骞与赵双征便以朋友相交,论亲戚的话,实在有点复杂了。 况且赵孝骞也并不在乎所谓的亲戚关系,他对这个世界仍然陌生,还没彻底融入进来,所谓的远亲基本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赵孝骞交下赵双征这個朋友,是因为他发现赵双征与别的纨绔不同。 虽然也有几分掩饰不住的混账气质,但……味道没那么浓郁? 与别的纨绔在一起,赵双征尤为突出,而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同流合污,做人应该是有底线的。 蹲在王府的瓦屋边聊了一会儿,赵孝骞对赵双征这人大概有了一些了解。 确实与其他的纨绔不同,大家的出身都不错,但赵双征的家教比较严,从小到大几乎没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上次的蹴鞠赛,赵双征说被勾栏院的小娘子缠住自然是假话。 事实上他知道纨绔们的阴谋,也知道他们拿赵孝骞打赌坐庄,赵双征看不惯这些人的坏恶,也担心会惹祸上身,于是找了个借口躲得远远的。 今日赵孝骞拿纨绔们开刀,表现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性格,赵双征吃惊之余,突然发现赵孝骞这人很有意思。 再说他没参与过谋害赵孝骞,问心无愧才单独留下,与赵孝骞交朋友。 交了新朋友,赵孝骞心情不错,他决定对新朋友大方一次。 正好得了一笔不义之财,这不得出去消费一下? “秉慎贤弟,今日吃喝玩乐我包了。”赵孝骞从怀里掏出一只钱袋,一边许诺一边数钱。 大宋的银钱分铁钱,铜钱和银子。 铁钱最不值钱,市场上也是被人嫌弃的存在,铁钱换铜钱的比例通常在9:1或是10:1。 银子比较常见,因为大宋陆续开发了一些银矿,致使银子的流通不像唐朝时那么窘迫,一两银子大约能兑换一贯零四百文钱。 赵孝骞抢来的钱袋里,大部分是铜钱,也有少许小银锭。 越数越开心,赵孝骞的嘴角比AK还难压。 谁能想到发财竟有这种方式呢,早知如此,穿越过来的第二天我就开抢了,来自大自然的馈赠呀。 赵双征看着他数钱,不由好笑道:“子安兄身为世子,何必对此阿堵物如此喜爱,若教外人看去,少不得又是一番取笑了。” 赵孝骞数钱的动作突然一顿,表情瞬间冷肃起来,捏起一锭银子,朝着他道:“道歉!” 赵双征一愣,下意识道:“对不起!” 道完歉才回过神,赵双征愕然道:“我为何要对它道歉?” 赵孝骞认真地道:“因为你不尊重它,刚刚侮辱它了。” “世间君子鄙于利,银钱难道不该侮辱吗?” “世间若无银钱,君子只有吃粑粑才免费,拿了钱却骂钱,君子才应该被鄙视。” 赵双征呆怔半晌,迟疑地道:“虽然我觉得哪里不对,但我实在无法反驳你……” 赵孝骞笑道:“人只有缺什么,才会尊重什么,我不遮掩,我缺钱,所以对钱很尊重。” 赵双征古怪地看了一眼他,嘴唇嗫嚅,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子安兄刚说人缺什么,才会尊重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赵双征硬着头皮道:“汴京皆知,楚王殿下崇信道家,王府后院正堂供奉着道君神像……” “有什么不对吗?” “……和《道德经》。” 赵孝骞紧紧闭嘴,脸色难看。 赵双征很没眼色地凑过来:“以子安兄的意思,令尊难道缺……” “你,明日拿五十两银子赔我。”赵孝骞命令道。 “凭啥?” “你我已是朋友,就莫逼我抢你了,自己主动送来不好吗?” ………… 几只钱袋里的银钱数清楚了,看起来沉甸甸的,却大多是铜钱,加上银子的话,大约折合十几贯。 大宋商业发达,物价的波动也比较频繁,按今年绍圣元年的物价来算,一石粮食大约是两百文左右。一文多钱一斤米,算是比较便宜了。 赵孝骞有点失望,手头这点钱买米当然能买很多,但是如果去销金窟消费……两个人的话恐怕不大够。 所以今日的消费,大约只能找个便宜点的地方。 来日方长,汴京城几百上千个纨绔,都是自己的潜在客户。 于是二人准备出王府,却听王府大门外一阵吵吵嚷嚷。 挨了揍的纨绔们还没走,瑟缩在门外角落里一边痛哭一边抱团取暖。 他们的长辈义愤填膺,正扎扎实实堵在王府门口,指着紧闭的大门破口大骂。 这种情况下,赵颢当然是不愿出面的,剩下那些年迈的勋贵宗亲们,则让开了门外的黄金地段位置,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 别人骂得越脏,他们越高兴,一脸解恨的表情。 赵孝骞隔着门便听到了骂声,果断拽着赵双征转身,从王府后门出去。 赵双征有点奇怪:“他们骂的那么难听,伱和令尊为何不出去与他们争辩道理?” 赵孝骞淡淡地道:“浪费口舌有何意义?过不了几日,汴京城会调任一大批新党官员,我家门前的骂声会越来越少,最后甚至会变成对我父王的阿谀奉承之声,信不信?” “如今楚王府门前的闹剧,不过是旧党末日前最后的疯狂罢了,由他们去吧,人家心里不痛快,还不许他们骂几声解解气?” 赵双征似懂非懂点头。 赵孝骞想了想,道:“你写信告诉你家长辈,最近的朝堂事莫掺和,如果非要上疏表达立场,跟着官家走便是,新法已是大势所趋,旧党挡不住的。” “愚弟受教了,多谢子安兄提点。”赵双征长揖一礼。 第三十一章 汴京勾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本以为今日抢劫了纨绔,不大不小发了笔横财,然而数过之后,赵孝骞终究失望了。 十几贯钱对普通人当然是一笔大数字了,但对立志青楼勾栏消费的赵孝骞来说,这点钱也就够进门点壶浊酒,隔着老远看看姑娘咿咿呀呀唱几句词。 这种消费方式绝对不符合赵孝骞的初衷。 赵孝骞的初衷是“今日全场消费赵公子买单”,而不是“这壶酒能不能打个八折?求求了……” 高档场所消费不起,那就换个便宜点的地方。 至于赵双征的感受,不必太在意。 男人之间无须矫情,前世请舍友吃碗麻辣烫都能换来一声情真意切的“义父”,如果赵双征良心没被狗吃掉的话,十几贯钱的请客足够他叫一辈子义父了。 “勾栏瓦舍走你!”赵孝骞出了王府便有些兴奋。 严格意义上来说,今日不仅是消费,也是他第一次认真仔细地逛汴京城。 赵双征不知道他兴奋的点在哪儿,但也不会扫他的兴。 二人上了马车,直奔汴京最繁华之地而去。 汴京的青楼和勾栏是两种不同的地方,消费方式不同,花的钱自然也不同。 青楼相当于高档商务KTV,与千年后不同的是,大宋的青楼姑娘可以陪客饮酒唱曲儿,但不见得愿意与客人过夜。 而且她们有明确的目标客户,那就是才华横溢的大才子,或是家世显赫的权贵公子,当然,位高权重的权贵老子她们通常也不敢拒绝的。 勾栏瓦舍则属于大众消费,档次比较低,也有陪客的歌妓,更多的是欣赏节目,节目不仅仅是歌妓弹奏唱曲,也有男人表演的杂技,说书,戏法,相扑等等,节目非常繁多。 汴京城的勾栏大多集中在州桥和潘楼东街巷,赵孝骞和赵双征在州桥外停下,二人华服锦带,信步而行。 州桥人潮拥挤,街道旁的商铺布局有些杂乱,显得颇为破败,但四周的买卖却做得非常繁忙密集,每家店铺都不停有人进出。 也有一队队牵着马和骆驼的域外商队穿行而过,路面留下热腾腾的牲畜粪便,气味委实有些难闻。 人群聚集的地方,便是普通百姓寻欢作乐的地方。 各种勾栏随处可见,所谓的勾栏,其实非常简陋,就只在街边搭了个四面透风的大棚子,里面摆上十来张桌椅。 勾栏外有吆喝拉客的伙计,大声宣告我家勾栏今日表演什么什么,吸引客人进门。 也有面容愁苦,年华不复的中年老妓,小心翼翼地哀求过路的客人可否点她陪侍一回。 街边还有一些穿着破烂的闲汉泼皮,三五成群蹲在路边,这些人没有正经谋生的职业,或者说,他们谋生的手段就是中介兼跑腿。 汴京,繁华似锦,好一幅众生相,再卓绝的画师,能画人能画骨,却画不出众生的喜乐悲苦。 赵孝骞和赵双征随便找了家勾栏进去,拉客的伙计见二人穿着不凡,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将二人请进来,找了张视野最佳的桌子请二人落座。 此时的勾栏已开了场,前方的台子上,两名中年男子正在表演杂耍,一根粗长的麻绳套在一名男子的脖子上,另一人使劲拉麻绳的一端。 男子的脖子被勒得紧紧的,他咬紧了牙关,脸涨成紫色了,赵孝骞都担心他会不会在台上断气,而周围的客人却发出轰然喝彩声。 二人点了一壶米酒,几碟点心和小菜,伙计端来一只泥瓮,又在酒壶口罩上一层纱布,泥瓮里的酒被纱布过滤后倾倒入酒壶中。 这种方式有讲究,它叫“筛酒”,大宋酿酒工艺不太成熟,低档次的酒里有许多杂质,必须要用纱布过滤一遍才能入口。 赵孝骞对酒没什么偏好,不拒绝,但也不上瘾,偶然饮之。 端杯啜了一口,米酒的味道很普通,带了一点酒味,酒精度大约十来度的样子,相当于前世红酒的度数。 两名中年歌妓惴惴靠近,小心恳求赵孝骞能否陪侍。 赵孝骞对两位歌妓的姿色不感兴趣,但实在见不得世间穷苦,微笑婉拒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算是打赏她们。 两名歌妓眼眶泛泪,千恩万谢拜别。 坐在旁边的赵双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含笑将目光继续投向台上。 节目表演得很卖力,但赵孝骞却不置可否。 这其实就是一场低端小型的春晚,前世中央台的春晚都好多年没看了,赵孝骞哪里会对这個感兴趣。 但赵孝骞却很享受此刻的氛围,十足的人间烟火气。 市井坊间,鸡毛蒜皮,那些熙熙攘攘中带来的喧嚣吵闹,让他感到自己正踏踏实实地活着。 “子安兄的样子,似乎手头颇为窘迫?”赵双征突然问道。 赵孝骞一惊,富贵如锦衣夜行,我特么变穷却被人一眼看出来了,这就是残酷的人生现实吗? 败家活爹掏空家财的事,赵孝骞不方便说,家丑不可外扬。 “手头确实不宽裕,不然今日便邀你进青楼了,但我虽穷,却很快乐。”赵孝骞嘴硬道。 赵双征想了想,道:“就是所谓的‘穷开心’?” “嘴不会说人话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赵孝骞板着脸道。 赵双征哈哈一笑,道:“子安兄勿恼,愚弟颇有财资,呃,今日例外,今日命犯太岁,无端被歹人打劫了……明日愚弟请子安兄青楼畅饮如何?” “你求我啊,求我我就答应。” 赵双征:“…………” “开玩笑的,我求你,求你明日务必请我去青楼畅饮,拜托了。” 赵双征大笑,似乎……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这位新交的朋友,好像与汴京城其他的纨绔真的很不一样。 人穷志短,穷的时候谈钱,心情格外沉重。 说到钱,赵孝骞脑子里突然冒出已然成型的搞钱计划。 “秉慎贤弟,有件事你帮个忙。” “子安兄尽管吩咐。” 赵孝骞压低了声音,道:“上次蹴鞠赛,有份参与的那几个混账,劳烦伱把他们都叫去城外,我有酒,也有故事,还有很强烈的倾诉欲望,想跟他们好好聊聊。” 赵双征两眼一亮:“子安兄终于要抢他们了么?” 赵孝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抢他们,你为何如此兴奋?” 赵双征兴奋得浑身尿颤:“这种坏事我一直很想干,但不敢,子安兄若为,愚弟愿作兄之马前先锋!” 赵孝骞很无语。 这种稀松平常的坏事,怎么就如此激动了? 这货难道是个清澈纯真的傻白甜? 赵孝骞确实打算抢汴京纨绔的钱,严格说来不叫抢,叫“赔偿”。 蹴鞠赛的事过不去,自己昏迷不醒差点死了,若醒来后不表示点什么,以后在汴京城不方便横行霸道,反而会继续被人耻笑。 搞纨绔的钱不是目的,只是手段,赵孝骞的目的是在汴京纨绔圈子里立威,要让汴京的纨绔们以后见到他,便有一种情不自禁下跪的冲动,那才叫成功。 勾栏的节目大抵便是如此了,没什么太出彩的地方。 一壶米酒喝完,赵孝骞便有些意兴阑珊。 正打算与赵双征离去,突然听到邻桌传来一声轻笑。 赵孝骞忍不住扭头望去,却见邻桌坐着两个年轻人,亦是华服锦带的富贵打扮。 赵孝骞仅只瞥了一眼,目光变得有些古怪了。 有些无语,女子穿一身男装,头发盘成男子发髻,就真以为自己女扮男装很成功了? 你们古代人都是如此天真烂漫的么? 胸,多裹几层啊小姐姐! 不然别人会以为你是娘炮健身教练,专练胸肌的。 第三十二章 人生初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女子除非容貌非常阳刚,否则女扮男装的话,很侮辱外人的智商。 有没有喉结什么的就不说了,至少男女有差别的生理特征方面,多少花点心思掩盖一下。 简陋的勾栏院里,赵孝骞一眼便见到了这位女扮男装的女子。 准确的说,应该是两位。 旁边那个同样是女扮男装,只是容貌身段稚嫩了许多,表情惴惴的,一脸心虚地东张西望,似乎很害怕被人认出来。 从二人的神态来看,心虚的那个很显然是丫鬟跟班之类的角色。 而那个明显是主人的女子,容貌却令赵孝骞微微一窒。 那是一种能让男人暂时屏住呼吸的美,像打马路过江南时,不经意遇到的一帘烟雨。 诗意朦胧,氤氲渐远,波澜已惊。 尽管她是男子打扮,但五官和白皙的皮肤却已深深地出卖了她。 周围的客人目光都没在台上,而是忍不住频频朝她投来,目光有倾慕的,也有恶意的,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眼神都带着男人原始的欲望。 赵孝骞撇了撇嘴。 俩傻货,蹩脚的女扮男装,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都看出来了,偏偏她们自己犹不自知。 原本打算离去的,然而此刻赵孝骞有点犹豫了。 留下俩姑娘,坐在群狼环伺的勾栏里,委实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汴京虽是大宋都城,但城内的治安可没好到哪里去。 遍地的闲汉泼皮,都是社会不稳定因素,随便对她们耍点江湖手段,或是索性直接用强,俩傻姑娘一辈子算是毁了。 容貌如此绝美的女子,应如精美的瓷器般被人呵护,而不该像瓦砾般泯于人间。 纵是没有爱慕之心,也不能任由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毁掉。 怀着这样的心情,赵孝骞鬼使神差般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她们面前。 俩傻姑娘还在兴致勃勃地欣赏台上的表演,见面前一道黑影压来,二女顿时抬头望去,却见一名俊朗清秀的公子站在她们面前,一脸不耐和嫌弃。 二女满头雾水,而赵孝骞却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子。 “喜欢玩女扮男装是吧?回自己家玩去,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你们是真不怕死吗?” 淡淡地瞥了她们一眼,赵孝骞转身离去。 该提醒的已经提醒,如果她们还不当回事,那就是活该。 二女怔怔地看着赵孝骞离去的背影,片刻后,稚嫩的女子紧张地拽住了主人的衣袖。 “小姐,奴婢早说过会被人看出来的,早说过的!” 而被称作小姐的女子,却仍望向勾栏的门口,久久未收回目光。 “他是何人?”小姐黛眉轻蹙,喃喃自语。 丫鬟死死拽着她的衣袖,哀求道:“不管他是谁,奴婢觉得他提醒得对,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小姐环视四周,这才赫然惊觉周围人的目光,顿时微惊失色。 果然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确实不宜久留。 “咱们慢慢的出去,出去找到巡街的差官,跟着差官走。” 小姐有些不舍地看了看台上的表演,好不容易乔装偷跑出府,勾栏院里才坐下片刻,竟被人看出了女扮男装,实在是丢脸至极。 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偷跑出来了,外面太危险。 群狼环伺之下,小姐和丫鬟壮着胆子,坦然走出了勾栏院,身后留下一片遗憾的叹息。 直到看见前面街道上巡街的差官,二女才松了口气。 丫鬟这时终于流下后怕的眼泪,哽咽道:“小姐,以后再不出来了,不然奴婢就告诉老爷了。” 小姐白了她一眼:“听你的,行了吧!今日之事,切莫跟任何人说,不然你我都要挨家法。” 忍不住回首,望向来路。 州桥人流依旧如潮,但已失去了方才那位年轻男子的身影。 赵孝骞的模样像被春风吹入泥土里的种子,悄然在她心间扎了根。 “他是谁呢?”小姐蹙眉,暗暗思忖。 ………… 楚王府门前的骂声果然少了很多。 一则是勋贵宗亲们大多老迈,实在经不住每天来楚王府门前报到骂街,熬老头战术很有效,他们折腾不动了。 二则,短短两日内,禁宫又颁下了几道调任旨意,从地方调任汴京的几名官员,同样曾是当年的新党人物。 太皇太后听政时,朝中清洗新党,一大批新党朝臣被罢官被贬谪,如今官家亲政,废旧复新,曾经被贬谪罢职的官员重新启用。 而那些还在位置上的旧党,没招谁没惹谁,突然接到吏部的任命,官家亲旨,将他们调任地方甚至罢免官职。 直白的说,赶紧腾出位置来,新党要上位了。 与此同时,被调任入京的门下侍郎、参知政事曾布,同知枢密院章惇,也在这两日走马上任。 朝堂依旧平静,至少表面上很平静。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官家已开始为新党聚势,距离大势已成的日子不远了。 这是一场谋而后动,雷厉风行的大洗牌。 两位宰相,尚书左右仆射,旧党势力领军人物范纯仁和吕大防,早在赵颢上疏时便察觉不妙,后来官家的每一步举动,都证实了旧党的大势渐去。 情知大势难违,两位宰相虽仍在任上,但已暗暗吩咐府中打点好了行李,随时准备被贬出京了。 他们的位置,必然也要让出来的。 楚王赵颢这几日当然也没闲着。 门口骂街的老头们仍在,赵颢却接连又上了几道奏疏,胖子就是这么叛逆,越骂越起劲。 奏疏的内容千篇一律,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昧死谏言,朝堂应全面废旧复新,开创大宋新局面。 摇旗呐喊卖吆喝,赵颢干得很努力。 立场并不重要,站对位置才最重要。 当年太皇太后主张废新法,行旧法,赵颢同样抱他亲娘的大腿,如今此一时彼一时,自己再抱抱侄儿的大腿,这不是很正常吗。 有意思的是,当初赵颢第一个上疏废旧复新,被满朝文武骂得狗血淋头。 而如今赵颢继续不屈不挠地上疏坚持己见,朝堂上骂他的人却减少了许多,可以说几乎没有了。 朝堂文武,终究是聪明人居多。 得了亲儿子的提点,赵颢最近意气风发,在朝堂上玩得风生水起。 而赵孝骞,却对朝堂发生的事毫不关心。 只要王府没倒,亲爹越养越肥,赵孝骞便是晴天。 一个等着啃老的世子,不求上进混吃等死才是正确的人生态度。 若是稍微表现出上进心,经常上疏议政,关心朝事什么的,官家该睡不着了。 楚王世子怎会做这种蠢事。 朝政与他无关,赵孝骞关心的是自己的江湖地位。 阳春三月,汴京城外,京郊马场。 陈守和三十余名王府禁军埋伏在马场外的草丛里,接下来,将是一场伏击战。 第三十三章 马场伏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好人”和“坏人”如何甄别? 无私分享网址链接的是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闷不出声下载,自己欣赏后删除浏览记录的是坏人,人人得而诛之。 当然,那是上辈子好人与坏人的评判标准。 这辈子不一样,对赵孝骞来说,判定好人坏人的标准很朴素。 谋害自己,嘲讽自己的都是坏人。 什么他是亲爹眼中的好儿子,他是发妻眼中的好丈夫……都不作数,坑害嘲讽自己的统一都是坏人。 难道评判他之前还要去他家搞个市场调查? 京郊马场外的茂密草丛里,陈守领着三十余禁军安静地蹲着。 赵孝骞今日亲自带队,报仇当然要亲手报。 他们已在草丛里蹲了小半个时辰,赵孝骞越来越熬不住了。 春天里蚊子不多,但各种昆虫正是疯狂生长的时节,蚂蚁爬虫不屈不挠地爬上身,胳膊上很快咬出许多红点,又痒又痛。 扭头看了看王府禁军将士,发现他们的脸上和胳膊上也被咬了许多红点,赵孝骞想了想,于是从怀里掏了一把铜钱碎银递给陈守。 这是他打劫那几名纨绔后仅剩的所有了。 “回头分给弟兄们吃酒,不让你们白忙活。”赵孝骞道。 陈守下意识接过钱,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说实话,大宋武夫将士的待遇并不好,相比待遇,更令武夫们憋屈的是,权贵和文人向来没把他们当人看,简直被鄙夷到尘埃里。 而赵孝骞作为世子,本应高高在上,对他们兄弟不假辞色,可他却给了赏钱。 三十多人,能分到的钱不多,但世子把禁军兄弟当人看,这份态度比千金更贵重。 “世子……”陈守感动地抿了抿唇,嘶哑地道:“末将嘴笨不会说话,但末将发誓,世子的吩咐末将和兄弟们赴汤蹈火办利落了!” “哎,别乱发誓,我在你旁边呢,被雷劈时连累到我就很冒昧了。” 赵孝骞笑道:“帮我办事,该有的表示还是要有的,等我有钱了不会亏待兄弟们。” 陈守愈发动容,看着赵孝骞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平和,眼神里没有丝毫鄙夷蔑视,只有平淡无波的平等和善。 胳膊痒得厉害,不知被蚂蚁咬了多少口。赵孝骞扭头望向蹲在身旁的赵双征。 今日这场伏击,是赵孝骞谋划,赵双征执行的。 赵双征出面将纨绔们约来马场,而他本人似乎很想看这场热闹,好说歹说都劝不住,非要跟来掠阵助威。 “他们咋还没来?你不会被骗了吧?”赵孝骞问道。 赵双征用力拍胸脯:“愚弟在汴京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东阳郡公的名头也不是谁都能拒绝的,他们既然答应了,断无失信之理。” 赵双征出面约的人,基本都是上次蹴鞠赛的主谋。 这些人今日必须要教训,不然赵孝骞心魔难除,影响日后渡劫飞升。 众人蹲在草丛里又等了许久,终于,道路尽头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陈守精神一振:“世子,他们来了!” 赵孝骞也有些兴奋:“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不闹出人命就好。” “末将领命!” 赵双征更是兴奋得尿颤:“子安兄,一定要狠狠收拾他们,替我行道,啊不!替天行道!” 赵孝骞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这货比自己还兴奋,显然也是受过那群纨绔欺负的,只不过穿越后的赵孝骞比他勇敢,有仇报仇。 马蹄声越来越近,草丛里的禁军将士们也悄悄弓起了腰,他们手里没拿兵器,但每人一根铁棍紧紧攥在手中,眼中露出凌厉之色,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片刻后,一群骑马的身影出现在道路尽头,很快便到了赵孝骞等人埋伏的草丛边。 陈守突然一声暴喝:“截住!” 十余名禁军将士从草丛里站起身,朝领头的纨绔投掷石块。 领头的马儿被石块击中,顿时痛嘶起来,一双前蹄也离地,人立而起,马背上的纨绔瞬间被掀翻在地。 后面的十余骑不知究竟,纷纷勒马。 “杀!”陈守飞身而下,第一个冲了出去。 三十余禁军将士也跟着杀出了草丛,手执铁棍直奔纨绔们。 赵孝骞和赵双征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看着禁军兄弟们冲锋,愈发觉得刺激莫名。 赵孝骞观察得更仔细,三十余禁军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他们看似毫无章法一窝蜂冲向纨绔,但实则隐隐有战阵之势。 快冲到纨绔们面前时,三十余禁军迅速分成了三队,分别将纨绔们截头,掐中,断尾,很快便将他们分割成了三部分,然后各自围攻。 如果纨绔们是生死敌人,而禁军们手里拿的是刀戟的话,此刻应该胜负已分,接敌即灭。 当然,并不是禁军将士多么强大,而是纨绔们的战斗力太拉胯了。 战斗可谓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赵孝骞只听到马儿的痛嘶,还有纨绔们的惨叫声,骑在马上的纨绔基本都被拉了下来,然后十几根铁棍劈头盖脑砸下。 纨绔们倒地抱头痛呼求饶,他们直到此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骑着马儿唱着歌,莫名就被人打了! 赵孝骞对王府禁军将士们的表现很满意,脑海里不由冒出一個念头。 他需要一批手下,有能力且忠心为他做事的手下。 陈守和禁军不一定完全为他所用,而且收拢禁军人心难免犯忌讳,不过以后可以慢慢在民间市井留意。 战事一面倒,旁边的赵双征激动大叫,一脸解气,脸上的笑容甚至有点变态。 此时十几名纨绔基本都被收拾了,赵孝骞刚露出微笑,却突然目光一凝。 不知是否陈守和禁军们忽略,眼前场中的纨绔基本都倒地抱头不起,唯独纨绔骑队后方还有一人骑在马上。 此人毫发无伤,神情呆怔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赵孝骞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众所周知,留在最后的必然是大BOSS,狠角色,扎手的点子。 这种人往往是决定一场战局胜负的高手,俗称的“天选之子”。 赵孝骞的世界里,怎能容许天选之子的存在? 老子才是! 抬臂指向那名仅剩的骑在马上的纨绔,赵孝骞瞋目大喝:“那是他们的老大,打洗他!” 禁军们一愣,顺着手指望去,立马惭愧地发现还有一名余孽毫发无损。 于是三十余人一阵龙卷风似的,杀气腾腾朝那人席卷而去。 骑在马上那人大惊失色,当即哭出声来:“我不是!” “我只是被你们无视了,没来得及挨打!” 话音未落,便被陈守拉下马来,然后……禁军将士们对他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圈踢。 第三十四章 奸佞之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周围环境混乱时,作为个人,最好表现得合群一点,不要搞得太淡定,容易集火。 影视剧里别人在打群架,主角独自淡定的吃喝,……不要学他,人家有淡定的实力。 被拉下马的纨绔很冤,大约他也不想摆出高手的风范,主要是被陈守遗忘了。 一阵圈踢后,纨绔哭爹喊娘,叫得比别人更大声。 片刻后,十几名纨绔鼻青脸肿并排跪在路边,双手抱头,乖巧得让人心疼。 赵孝骞站在他们面前,含笑而立,眼神中满是欣悦。 “应该都认识我吧?”赵孝骞指着自己。 纨绔们瞪着他,咬牙。 “你们乖巧的样子我很高兴,但你们的眼神,我不喜欢。”赵孝骞皱眉。 扭头望向陈守,赵孝骞道:“小树不修不直溜,要不……再揍一顿吧。” 陈守刚挽起袖子,纨绔们立马凄厉地叫了起来:“服了,我服了!赵孝骞,不,世子,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赵孝骞笑了:“我知道你们口服但不心服,今日之仇你们必然要找机会报还的,没关系,这件事本就是个长期坚持的事,我和你们的想法一样……” 一名纨绔惊愕:“啥一样?” “我也一样,时时刻刻找机会,再揍伱们第二次,第三次……”赵孝骞耐心解答道。 纨绔们惊呆了,面面相觑,眼神中透着同一个讯息。 这货疯了? 两天前,五名纨绔在楚王府内被杖脊,这件事其实已经传开,汴京纨绔圈子无比震惊,都不敢置信这是赵孝骞能干出来的事。 赵孝骞啊,那個胆小懦弱,孤僻古怪的楚王世子,吼他一声都会哭出声来的楚王世子…… 这种人敢对汴京纨绔动杖脊之刑? 纨绔们不敢置信,一度以为是那几个倒霉的家伙夸大了事实,那么多人在楚王府前骂街,谁知道是不是王府禁军私自动的手。 直到今日,此刻,纨绔们被赵孝骞带禁军结结实实揍了一顿后,他们终于信了。 人家是真敢啊! 这位楚王世子最近吃了什么仙丹,竟脱胎换骨了。 纨绔们表情复杂,当然,动作姿势还是非常自律地保持跪姿抱头。 “世子,我们今日知你是好汉了,以后不敢再寻你晦气,此事作罢如何?”一名纨绔终于开口求饶。 赵孝骞看了看他,然后望向赵双征:“他是谁?” 赵双征瞥了一眼,轻声道:“户部尚书之子,蔡攸。” 赵孝骞一愣:“姓蔡?他父亲是?” “蔡京,元丰年间知开封府,后来新旧之争,被贬出京,最近听说他又被官家调回了汴京任户部尚书,倒是他这个儿子,却一直留在汴京求学。” 赵孝骞笑了。 蔡京,大宋著名的奸相,没想到今日在此遇到了他的儿子。 赵孝骞对历史了解不多,没想到这位奸相居然还是新党。 不过赵孝骞倒是知道一些轶事,据说眼前这位叫蔡攸的纨绔,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权势竟能与他亲爹蔡京分庭抗礼。 因为权势互相倾轧争斗,导致蔡京和蔡攸这对父子后来水火不容,竟成生死仇敌。 当然,未来的蔡攸权重之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比他爹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蔡攸是第一个开口求饶的,由此看来,确实是个人才,很识时务。 “我是不是好汉,不需你来定义,我敞开了说,今日我是来报仇,至于报什么仇,诸位想必知道,有没有装糊涂的,出来走两步。”赵孝骞道。 没人敢装糊涂,今日赵双征约出来的人,基本都是上次蹴鞠赛的主要参与者。 众所周知,上次蹴鞠赛,纨绔们请来高手开大脚,赵孝骞刚上场就被一颗蹴鞠砸晕,一天一夜没醒来,楚王府都准备挂丧了。 此仇大不大? 差点搞出人命,当然是不共戴天之仇。 纨绔们也害怕过,后来听说赵孝骞终于醒来,转危为安,他们才松了口气。 至于赵孝骞会不会报仇,他们根本没想过。 这种胆小懦弱的人怎么敢报仇? 谁知道赵孝骞居然真的寻仇来了,今日观其言行,性格更是强硬跋扈,与以往的性格迥然不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鬼上身了呢。 蔡攸是第一个察觉到赵孝骞变化的人,这人的脑子确实聪明,立马第一个开口求饶。 此刻听赵孝骞要报蹴鞠赛之仇,蔡攸不等其余的纨绔反应,立马又第一个开口。 “今日被世子教训,是我等活该,当日蹴鞠赛是我等错了,世子要打要罚,我等皆认,日后绝无记恨之心。” 赵孝骞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这货,确实是个人才啊。 形势比人强,又有人第一个开口求饶认罚,那么第二个第三个求饶的,也就没那么丢人了。 有了蔡攸带头,其余的纨绔纷纷附和,表示服气了。 赵孝骞原本以为这些纨绔心高气傲,被揍了也不会服气,还打算下令多揍他们几次。 没想到纨绔中出了个败类,如此痛快地求饶,并摆出四肢朝天的无赖姿势,任凭他处置。 穿新鞋踹癞蛤蟆,赵孝骞心中有点膈应…… 人已经揍了,而且揍得不轻。 大家都求饶了,再揍一顿也说不过去。 苦恼地挠了挠头,赵孝骞指着蔡攸:“带钱了吗?” 蔡攸一愣,下意识伸手入怀,掏出一只鼓鼓的钱袋,乖巧地双手奉上。 赵孝骞接过钱袋,环视其余的纨绔。 纨绔们纷纷慷慨解囊,温顺地各自递上自己的钱袋。 十几个钱袋到手,赵孝骞又道:“我听说上次蹴鞠赛,有人拿我坐庄下注,输赢不小,最高有几百贯,你们如果懂事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蔡攸不假思索地道:“上次所得赌注,无论输赢,所涉数目我等明日送到府上,世子意下如何?”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货太聪明,倒是无从下手了。 人也揍了,钱也拿了,还能如何? 可赵孝骞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大约是还没完全解恨吧,无奈人家太配合了。 脸颊抽搐几下,赵孝骞再次深深看了蔡攸一眼,不甘不愿地挥手:“陈守,回王府。” 正打算领着禁军离去,却见赵双征停步不动,两眼死死盯着纨绔中的一人。 赵孝骞刚要招呼,赵双征却突然跑过去,朝那人狠狠一踹,口中喝骂道:“叫你抢我的雁翎姑娘!” 然后生怕被报复似的,踹完后赵双征拔腿就跑。 赵孝骞愕然。 这家伙狗仗人势的姿势……好熟练啊! 快走几步,赵孝骞勾住赵双征的脖子,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你踹的那人是谁?” 赵双征咬牙:“一个鼠辈而已。” “雁翎姑娘是谁?” “我中意的一位女子,……青楼的。” 赵孝骞脑海里顿时有了画面,好一出荡气回肠争风吃醋的传奇故事…… “那人抢了你心爱的姑娘,你踹一脚就完事了?”赵孝骞煽风点火。 赵双征一愣:“对呀……” 转身,劈手夺过一名禁军手里的铁棍,赵双征两眼赤红:“我打洗他!” 第三十五章 其势渐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气势很磅礴,赵双征杀气腾腾执棍冲杀的模样,有一种“敌羞,吾去脱他衣”的凌厉气势。 赵孝骞也不拦他,笑吟吟地看他冲到那名纨绔面前,然后扬棍便打。 那名纨绔被打得抱头鼠窜,惨叫连连。 旁边的纨绔们仍双手抱头跪着,没人敢劝架,神情充满了不安。 赵双征打得兴起,赵孝骞却安慰其余的纨绔:“私人恩怨,与尔等无关,看热闹便是。” 纨绔们这才安了心。 赵双征打得很重,但赵孝骞注意到他下手其实颇有分寸。 头部,脖颈,腹部等要害部位,他根本不碰,铁棍抡下去打的是屁股,背脊,大腿等肉厚的地方。 赵孝骞目光闪动。 对于赵双征这个人,赵孝骞虽然当他是朋友,但其实并不太了解他,所以成为朋友后,赵孝骞一直在暗暗观察他。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自己朋友的,赵孝骞没那么缺爱。 一个人是不是能做朋友,要听其言,观其行。 做人识进退,做事有分寸,对人要真诚,对事要谨慎。 这样的人才能当朋友。 看着赵双征手执铁棍揍人,处处下狠手,但要害处却没碰,赵孝骞大概了解这人的分寸感了。 挺不错的一个人,估计以前的性格与赵孝骞差不多,都属于那种胆小懦弱,遇事妥协的人,不同的是,赵双征的性格可能比曾经的他开朗一点。 一通乱棍下来,纨绔被打得哭爹喊娘,赵双征终于喘着粗气停手。 赵孝骞仔细看了看,别看打得重,其实只是一些皮外伤。 但赵双征脸上却露出极度舒爽的笑容。 当初所有的愤懑,嫉妒,心痛,此刻在这位纨绔身上全释放了,爽得赵双征打了個哆嗦。 赵孝骞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吧,以后汴京城里,咱们不会让任何人欺负。” 心结已解,赵双征似乎开朗了许多,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直到赵孝骞等人离去,蔡攸等十几名纨绔才起身,揉抚着挨揍的地方痛呼不已。 一名纨绔瞪着蔡攸,道:“今日之仇,你怎么说?” 蔡攸哼了哼,道:“要报仇你们报,蔡某不奉陪。”、 纨绔惊呆了:“你真不报了?刚才难道不是虚与委蛇吗?” 蔡攸摇头:“真不报了,不仅如此,明日我等还要送钱上门,上次蹴鞠赛下的注,有多少算多少,一文都不能少,全交出来。” 纨绔不服地道:“为何?不过是个楚王世子而已!我等出身也不弱,今日姑且屈从了他,明日我等召集人马上门寻仇,怕了他不成?” 蔡攸老老实实地道:“你们都是好汉,但我不是,我怕。” 纨绔们不解地看着他。 蔡攸缓缓道:“我只问你们一件事,在场诸位皆是出身不凡,但你们谁有朝廷任命的官职?” 纨绔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 大宋冗官甚多,朝廷各个官衙机构臃肿,但对于朝中二世祖们的封官,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朝中确实有“荫补入仕”的规矩,即所谓的世卿世禄制度的变相延续。 然而荫补的前提是,伱家长辈必须是位高权重,或是王公之爵,然后,你本人还得是家族中的嫡长子,朝廷才会给你封个不大不小的虚衔官儿。 可惜的是,今日在场的几位,要么家中不够显赫,要么不是嫡长子。 比如蔡攸,他确实是蔡京的长子,但蔡京是新党,被贬谪多年,最近才调任回京任户部尚书。 朝中多少还没被清理的旧党仍在盯着他,蔡京自己走路都小心翼翼夹着腚,蔡攸哪来的机会被荫补入仕。 其余的纨绔们……说句实话,但凡是家中嫡长子,定是被家族重点培养的,谁会出来游手好闲当纨绔? 见众人沉默,蔡攸缓缓道:“我等皆无官身,说白了其实是布衣平民,没了长辈的恩荫,咱们什么都不是。” “但赵孝骞不一样,他除了是楚王世子,还有官职在身。” “诸位莫忘了,数日之前,官家圣旨已下,赵孝骞已是端州刺史兼上轻车都尉,咱们是民,他是官。” “你们若向他寻仇,便是以民凌官,以下犯上,你们猜猜会给家里惹多大的麻烦?” “更何况,今日你们想必已见识过了,如今的楚王世子,已非当初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尔等寻仇后,确定不会惹来他更凶残的报复?” 一番剖析后,纨绔们顿时气短,悲愤望天,但却无可奈何。 蔡攸微微一笑。 其实还有一些原因他没说。 如今朝堂正是新旧交替之时,楚王赵颢上疏后,官家已确定废旧复新,他的父亲蔡京也算是受益者,从一个被贬谪瀛洲的贬官,一纸调令入京,擢为户部尚书。 可以想象得到,未来的朝堂上,他的父亲与楚王定然是守望相助的新党盟友。 谁会为了纨绔之间的小恩小怨,而影响了朝堂父辈们的结盟? 蔡攸不蠢,他很聪明。 看着仍然唉声叹气不甘不愿的纨绔们,蔡攸不易察觉地撇了撇嘴。 一群蠢货! 楚王赵颢眼看将成为官家阶前的红人,这位红人是宗亲,不一定有实权官职,但他在官家心中一定有分量。 这个时候不去抱大腿,交好楚王世子,反而为了那点小恩怨忿忿不平,何其蠢也! 以后还是跟这群蠢货保持距离吧,愚蠢大约是会被传染的。 蔡攸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 ………… 有些事情发酵得很慢,比如朝中的人事更迭,官家赵煦颇有几分手段。 首先雷厉风行地任命了曾布章惇,两位一个被任为副宰相,一个任命为军委副主席。 接下来的几道人事任命,六部尚书动了两位,主要是户部尚书,把新党人物的蔡京调回来任命了。 其他的人事调动,赵煦基本没怎么动,他交给了曾布和章惇。 这就是赵煦的政治智慧了。 废旧复新的推动,赵煦只任命关键位置上的人,其余的交给别人去办。 办好了,官家圣明,慧眼识人,千古圣君的名头跑不了。 办差了,惹得天怒人怨了,全是奸臣的锅,官家再及时跳出来拨乱反正,为天下除奸,大快人心,没错,还是千古圣君。 如今的朝堂,尽管明知官家决意废旧法,但许多旧党势力仍不死心,还在悄摸摸地跟官家对抗。 权势在手,过往与新党的恩怨太深,船大掉不了头,许多旧党朝臣也是身不由己。 但曾布和章惇可不是善茬,有了官家的信任和嘱托,两位重臣已开始准备清除朝中旧党了。 朝堂上的争斗已趋白热化,而汴京纨绔圈子最近也是惊涛骇浪。 赵孝骞在汴京纨绔圈子里已然声名鹊起。 首先是杖脊五名纨绔,杖脊之后事情没完,五名纨绔的长辈气愤不过,堵楚王府大门要求楚王出来给个交代,楚王却根本懒得搭理。 我的儿子是我的心肝儿,孩子还小不懂事,两百多月的宝宝无意间犯点小错,你们做长辈的何必计较? 眼见楚王不给交代,受害者家属的情绪不稳定了。 于是纷纷找上了宗正寺,求见宗正寺卿赵宗晟。 你赵家的宗亲欺人太甚,宗正寺不能不管吧? 神奇的是,赵宗晟真的没管,敷衍了几句便下令送客。 一则是,作为赵家皇族的老族长,赵宗晟尤为护短,当初大理寺拿问赵颢时,赵宗晟便亲自出面,生怕宗亲受了官府的委屈,可见赵宗晟是个护犊子的。 二则是……很不幸,楚王世子最近搞出了个新玩意儿,名叫“雪盐”,而宗正寺卿赵宗晟,恰好是雪盐集团的股东,你说气不气人? 亲情与利益,那些受害者家属哪头都不挨着,宗正寺卿凭啥帮你们出头? 杖脊纨绔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主要是受害者家属无法再闹大了,儿孙辈的事总不能闹到朝堂上吧?尤其是新旧交替朝争激烈的节骨眼,谁敢拿这事儿触新旧两党的霉头? 万一被有心人利用,把事件上升到新旧党之争的高度,无论原告还是被告,不死都得脱层皮。 政治斗争下,每个人都是棋子,也可以是弃子。 第二件事,还是关于赵孝骞的。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风声,楚王赵颢上疏的废旧复新之议,背后的始作俑者竟不是楚王本人,而是楚王唯一的儿子赵孝骞。 如果说杖脊风波不过是纨绔小辈间上不得台面的小打小闹,那么赵孝骞背后怂恿楚王上疏废旧复新的传闻,却给争斗激烈的朝堂添了一把火。 新旧两党,原地炸裂了。 第三十六章 生母之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事实是真的很炸裂,传闻落在所有人的耳中,第一个念头简直是离谱。 楚王世子赵孝骞,今年才十八岁。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他是哪里来的政治智慧,在满朝皆被旧党势力把持的时候,竟敢怂恿他爹楚王,向官家上疏废旧复新? 莫看只是一道奏疏,实际上一点都不简单。 这道奏疏递上去,需要的不仅是请复新法的锦绣文章,更需要无比强大的智慧,敏锐的观察,超人的胆魄,以及面对千夫所指的勇气。 若是朝堂沉浮数十年的老狐狸,或许能干得出这事儿。 但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怎么可能具有如此魄力? 传闻甚嚣尘上,开始时相信的人不多,无论新党旧党,都认为只是谣言。 然而当有心人透露出,这個传闻是皇宫传出来的,朝臣们震惊了。 事实再难以置信,它也是事实。 以前的汴京城,对这位楚王世子的传闻极少,赵孝骞这辈子最高光的时刻大约还是他满月那天。 传说中的楚王世子不善言辞,孤僻内向,不喜生人,存在感之弱,用透明来形容绝不夸张。 十八年未尝一鸣,没想到一鸣惊人。 官家废旧复新自有他的考量,最让人震惊的是,赵孝骞是如何提前猜到了官家的心思,果断地怂恿他爹上了第一道拥护新法的奏疏? 难以理解的疑问太多,这些问题大多不会有答案,但毋庸置疑的是,如今的汴京朝臣们看楚王父子的目光,与当年截然不同了。 ………… 汴京城的传闻,楚王府自然也听说了。 赵孝骞对此毫无表示,传闻是从宫里流出来的,他知道这应该是官家故意为之。 至于赵煦为何要将他这个少年郎推到幕前,想必还是跟新旧之争脱不了干系。 为新法造势也好,转移旧党势力的注意力也好,总之,如今的赵孝骞没有实力,就心甘情愿当好自己的棋子。 棋子有棋子的觉悟,别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之类热血又中二的屁话,有本事你去官家面前吼这一句试试,看看下场如何。 楚王府银安殿,赵颢和赵孝骞父子正坐着闲聊。 父子俩聊天的气氛很融洽,赵颢的性格非常随和,简直叫没脾气,而且作为宗亲,自小接受精英教育,肚里确实有几两文墨,无论什么话题都能说出花儿来。 在自己宠爱的儿子面前,赵颢更是毫无保留,从重要的皇室宗亲的为人性格,到家中田产商铺的大概数字。 聊着聊着,话题慢慢变味儿了。 赵颢两只小绿豆眼光芒闪烁,开始聊起风花雪月。 经常上三楼的朋友都知道,没有男人能拒绝风花雪月的话题。 虽然与亲爹聊这个有点尴尬,但赵孝骞还是颇有兴致地聆听。 州桥的勾栏吾儿以后莫去,那里太乱,女人也难看,都是些又老又丑的,曲儿唱不出味道,还骗你多买酒。 潘楼东街有几家青楼尚可,但里面的姑娘大多清高孤傲,砸钱都很难把她们砸躺下,非要送几首词,写差了还不行。 想当年,本王手指头一松,那一夜砸了千贯钱,连根毛都……唉,不提了,都是泪。 他们还搞了个噱头出来,当晚这姑娘唱谁填的词,便可入幕为宾。 不过仅只是上楼与她吃几杯酒,想睡她还得文火慢炖,一年半载不见得如愿。啊呸!女骗子! 说来御楼东街的教坊司不错,主要里面大多是犯官妻女,养得白净,模样也都过得去。 教坊司是官营,里面管事的多少会给本王几分薄面,看中哪个女子,睡一睡并非难事。 吾儿若有意,以后去教坊司报本王的名,打骨折…… 赵孝骞认真地将赵颢的一字一句都记住,甚至有一种记笔记的冲动。 字字句句皆是过来人的经验啊,不说饱含血泪吧,至少也是字字珍贵,因为……真的很贵,都是用钱蹚出来的弯路。 “父王,还有一件事……”赵孝骞突然道。 “何事?吾儿尽管直言。” 赵孝骞忸怩了一下,低声道:“按说孩儿今年已十八岁了,十八岁啊……为何还没给孩儿许下亲事?” 说完赵孝骞目光微带谴责地看着赵颢。 十八岁了啊,就算自己是一坨屎,等了足足十八年,也该等到喜欢吃它的狗了吧。 然而,没有。 这坨屎依然只能孤芳自赏…… 万恶腐朽的封建社会,难道不都是父母包办婚姻么? 我接受包办啊! 你倒是包办啊! “啊,这个……”赵颢露出难堪之色,干咳两声,道:“吾儿可错怪为父了,咱楚王府宗亲之家,想许亲事还不容易吗。” “早在四五年前,为父就想为你许下亲事,那些年登门求亲的权贵人家不少,你可是楚王世子,尊贵得很,谁跟咱家结亲都算他高攀了。” 赵颢叹了口气,露出烦躁之色,道:“但你娘不答应,宁死不答应。” 赵孝骞惊愕:“我娘?” 赵颢看了他一眼,道:“伱这表情夸张了,你当然有娘,难道你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赵孝骞没吱声。 关于他的母亲,准确的说,是这辈子的母亲,从穿越至今,他只依稀听过一些传言,他娘在王府里属于禁忌话题,没人敢提。 至今他只知道爹娘和离,亲爹从此放飞自我,王府里纳了十几个侍妾。 而他的娘,因为皇室要体面,和离之后只能出家为道,据说出家的地方在瑶华宫。 暗暗将这个地方记在心里,赵孝骞继续问道:“关于我的亲事,娘是咋说的?” 赵颢叹道:“我本欲选权贵人家之女为你许婚,但你娘不答应,她说婚姻父母之命,多是悲凉不幸,情如我和她。” “你娘坚持要你自己寻心爱之女为妻,无论富贵贫困,只要此女是你所爱,父母皆允。” “她还说,我若擅自为你许亲,她便在瑶华宫自尽,这恶婆娘以命相挟,我又不忍你少年丧母,故而你的婚事便一直拖了下来,直到如今。” 赵颢说完,赵孝骞久久无言。 心中有些震撼,那位未谋面的母亲,他却能从赵颢的述说中感受到深沉的母爱。 宁愿一死,也要坚持自己的儿子自由恋爱成亲,不得不说,在这个封建的年代,母亲的这番话很超前。 脑海里又冒出“瑶华宫”的地名。 赵孝骞暗暗计算时日,他打算去见见自己的母亲。 正思忖间,一名王府下人站在银安殿外恭敬地道:“禀殿下,世子,府外有人求见,其人名叫蔡攸,他说来送钱的……” 话音刚落,赵孝骞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赵颢两眼大亮:“送钱?” 然后赵孝骞便觉耳畔一阵风刮过,一只肥溜溜的大黑耗子窜了出去。 赵孝骞急忙跟上,还没走到门口,便听王府外有人说话。 “小子蔡攸,新任户部尚书蔡京之子,拜见楚王殿……啊!” “滚开,莫拦我!钱,都是钱!哈哈!苦尽甘来矣!……呜呜呜,终于有钱了,这能睡多少姑娘!” 第三十七章 自污上善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王府门外,大大小小堆着七八个箱子。 其中一个箱子已被赵颢打开,里面全是钱,基本都是铜钱和等值的白玉宝石。 赵颢肥硕的身姿跪在箱子前,双手捧着一把铜钱泣不成声。 这回是真哭,因为赵孝骞看到了真诚的眼泪。 世间无知己,没人懂赵颢的苦。 是真的苦,偌大的王府要养,府里十几房侍妾要养,外面还有数不清的不在编的野女人也要养。 雪盐的买卖还没铺开,王府毫无进项,每天睁眼便是各种开销支出,赵颢本来挺乐观的一人,现在都有些抑郁了。 赵孝骞站在他身后,无语地看着赵颢嚎啕痛哭。 蔡攸惊呆了,此刻楚王殿下的表现委实出乎意料,堂堂大宋楚王,见了钱就跟见了死去的亲娘还魂似的…… 太皇太后薨逝那天,想必他也没哭得如此伤心过吧。 蔡攸根本不知道,如今的楚王府有多穷,赵颢的压力有多大。 朝蔡攸咧了咧嘴,赵孝骞尴尬地笑:“见笑了,呵,见笑了,家父……向来善感,常有伤春悲秋之泣,今日见了这些钱,想必是悲从中来……” 赵孝骞越说越头皮发麻,忍不住朝赵颢使眼色,眼神里透着强烈的警告。 你赶紧消停,我特么编不下去了! 蔡攸两眼发直,赵孝骞的解释有点抽象,到现在他也没明白,楚王见了钱怎么就“悲从中来”了。 赵颢终于接收到了儿子警告的眼神,使劲吸了吸鼻子,精神状态恢复稳定。 “你刚说你是谁?”赵颢问道。 蔡攸急忙行礼:“小子蔡攸,家父新任户部尚书蔡京……” 话没说完,赵颢摆了摆手:“不重要,就问你一句,这些恶臭的阿堵物……还有吗?” 赵孝骞朝蔡攸尴尬地笑笑,然后拽住赵颢的袖子便将他扔进了门。 太特么丢人了,父子俩都爱钱,但……你至少端着点儿啊! 要钱的同时,咱们也要点脸好不好? 赵颢被打发了,赵孝骞朝蔡攸再次尴尬地笑了笑:“见笑了。” 蔡攸也陪笑,精明的目光扫过王府大门,小心地试探道:“看来楚王府最近……颇不宽裕?” 赵孝骞急忙否认:“没有的事,我楚王府怎么可能缺钱。” 蔡攸笑了:“在下懂了。” 赵孝骞一愣:“你懂啥了?” “世子放心,在下定为楚王府分忧,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赵孝骞茫然眨眼,有口无心地应付道:“有劳了,有劳了……” ………… 蔡攸送来的钱,是昨日挨揍那十几个纨绔的赔偿,蹴鞠赛的赌注。 赵孝骞当然笑纳了,这是他应得的。 蔡攸告辞后,父子俩关上门数钱,二人数得心花怒放。 钱不少,七八口箱子,里面的铜钱银子和宝玉,折合起来大约五千多贯。 财政捉襟见肘的楚王府,因为这笔意外横财而暂时缓了口气。 当赵颢听说这笔钱是上次蹴鞠赛的赔偿时,吃惊之余笑得很大声。 他没想到儿子报仇报得如此彻底,不仅痛揍了参与者,还从他们身上狠狠剜了一块肉下来。 出息了啊! “吾儿啊!这种事不能一锤子买卖,要常干啊。”赵颢语重心长地道。 赵孝骞愕然:“父王的意思,我经常敲诈汴京城里的纨绔膏粱们?” 赵颢不悦地啐道:“什么话!什么话这是!什么叫敲诈?都是朋友,都是自愿给的,朋友有通财之义,互相馈赠点银钱,犯哪家王法了?” “自……自愿?馈赠?”赵孝骞有点不适应。 这是谁家部将,脸皮如此之厚…… 赵颢突然眯起了眼,道:“最近宫里流出的传闻,吾儿可知?” “知道,还是父王上疏那件事。” “嗯,本王上的奏疏,宫里却把真相传了出来,多半是官家亲自放出来的消息,吾儿觉得,官家此举目的何在?” 赵孝骞想了想,道:“两种可能,一是为新法造势,将我们楚王父子推出来,当领头人物也好,当出头鸟也好,差不多的意思,总之,整個朝堂的目光如今都在咱们父子身上了。” “第二种可能,官家或许看中了孩儿,先给孩儿造势,然后顺势而为,给孩儿任命实权官职。” “欲行新法,首先要清洗朝中旧党,但旧党势大,官家也有些棘手,他的身边需要一些信得过的新党臣子辅佐,孩儿的出身和立场,让官家产生了信任,认为值得一用。” 赵颢惊讶地看着他,然后欣慰点头,突然感叹道:“吾儿真长大了,时光好快呀,好像一夜之间,孩子大了,我也老了……” “父王莫煽情,您刚才还在算计着能睡多少姑娘呢。”赵孝骞毫不留情地破坏了气氛。 赵颢噗嗤一笑,然后定了定神,缓缓道:“吾儿所料不差,为父也是这么想的,宗亲任命实权官职甚少,或许吾儿能让官家破例。” “但是,不论官家怎么想的,吾儿在官家和天下人眼里,却不可表现得太完美,伱若太完美,官家该不安了,毕竟,你的出身太敏感,而官家年轻,至今无子嗣……” “若欲官家放心用你,你必须自污,有时候主动送点小把柄,主动制造一点缺德事,对你而言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懂我的意思么?” 赵孝骞当然懂,古往今来,臣子自污以保平安的例子太多了。 最有名的是秦朝的大将王翦,领兵伐楚之前,王翦不停向始皇要田,要地,要房产要园林花苑,贪婪的嘴脸简直不忍直视。 王翦是真缺钱吗?当然不是,他要的是始皇的信任,这种自污的手段,便可打消帝王的疑心,换取他的信任。 赵孝骞不一样,他不介意自污,就算不为了这个目的,他也想污一下。 因为他是真缺钱。 ………… 自从蔡攸在王府门前聪明地一笑,说了一句“懂了”以后,事情似乎开始朝诡异的方向发展。 汴京城的纨绔们倒霉了。 赵孝骞还没做什么,蔡攸却开始为他分忧。 他将汴京城的纨绔们召集起来,各家郡王也好,国公也好,管你什么出身来历。 总之,这些年欺负过楚王世子的人,自己主动点,世子要收赔偿了。 一开始,纨绔们自然是不服的。 谁给你那么大的脸,你说要钱我就给,凭啥? 蔡攸并不着急,他只是将纨绔们约出来见面,然后,将马场被伏击的那十几个纨绔也带出来遛了一圈。 事情才过两天,被伏击的纨绔们脸上的淤青还没消,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然后主动或是被迫地开始现身说法。 家人们,谁懂啊…… 我骑着马唱着歌,突然就被世子揍了啊! 为什么被揍?因为我当初欺负过他,世子要报仇。 你们也欺负过吧? 知道该怎么做吗? 第三十八章 又见佳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时候恶名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扣在头上。 蔡攸自告奋勇帮赵孝骞分忧,他分得很彻底。 赵孝骞本来是个性情平和的人,平和到漠然。 当然,也爱钱,而且正打算用一种既要钱又要脸的方式,让汴京纨绔们主动把钱送给他。 但是他没想到,蔡攸用这种直接且粗鲁的方法,实现了他的愿望。 御街东一家茶肆里,蔡攸一脸殷勤地将赵孝骞请来。 茶肆内,汴京城的纨绔们几乎都到齐了,他们站成一排,或不满或不安,表情都不大正常。 赵孝骞稳坐居中,蔡攸和上次马场被伏击的纨绔们恭立两旁。 茶肆装修很有特色,赵孝骞所坐之处,身后的墙壁上写着一个大大的“义”字。 场面有点眼熟,港片里见过太多了。 等赵孝骞坐定后,蔡攸朝纨绔们一挥手:“交钱!” 纨绔们排着队一个個走到赵孝骞面前,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放到桌上,转身,下一位…… 赵孝骞倒吸一口凉气,场面更眼熟了。 不出意料的话,这位蔡攸应该就是白纸扇了吧?还有那十几名挨过揍的纨绔是大红棍? 而他赵孝骞,当仁不让的汴京御街东扛把子? 然后,赵孝骞陷入了沉思。 堂堂楚王世子,摇身一变成了收保护费的,赵孝骞倒是没思考什么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 他只是在想,这究竟是越混越回去了,还是迎来了事业的上升期? 蔡攸半弓着腰,赔笑跟他解释。 交钱的纨绔都是曾经欺负得罪过世子的,他们交的钱是对世子的赔偿,放心大胆地拿着,告到官家面前世子也不理亏。 赵孝骞一听这话,当即便把桌上的钱袋收入怀中。 突然发觉,眼前发生的一切,其实阴差阳错跟自己的计划差不太多。 合理合法,索要赔偿,这不就是么? 只是关于“要脸”这一条,稍微有些瑕疵,这个搞法吃相委实有点难看了。 无妨,世事难十全,人生总有得失。 比如赵孝骞,得到了快乐,但他失去了烦恼啊,又比如,他得到了金钱,但他失去了脸皮啊…… 自我攻略之后,赵孝骞的心态又恢复了平和。 本来对蔡攸的做法有点责怪的,现在一想,这些交钱的人以前就是自己的仇家,从仇家那里搞点钱,还管什么吃相。 “交钱的动作快一点!”赵孝骞突然朝纨绔们呵斥。 质疑蔡攸,理解蔡攸,成为蔡攸。 做人可以没底线,但交的钱一定要有底线。 蔡攸定了数目,每人不少于二十贯,或是十五两银子。当然,鼓励大家多交,增交,踊跃交。 不敢敲诈太多,怕被人家长辈知道了,这跟高中生堵小巷里抢小学生零花钱原理是一样的。 纨绔们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排队交钱。 大家忌惮的不仅是赵孝骞的世子身份,以及他最近突然变得残暴的性格。 其实更忌惮的是,在如今朝堂新旧之争的当口,楚王父子最近大出风头,楚王隐隐成了继曾布章惇之后,朝堂新党的第三号领袖人物。 尤其是,听说楚王那道扭转乾坤的奏疏,是这位楚王世子的授意。 这就给纨绔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大家都是无所事事的社会寄生虫,你却背叛了组织,骤然成了国家栋梁,……你叉叉。 此刻的赵孝骞坐着,纨绔们站着,可就是给人一种他其实在俯视众生的姿态。 感觉他与大家已不是同一个阶层了。 现在国家栋梁敲诈汴京纨绔,大家除了老实掏钱,还能怎样? 队伍排得很快,桌上的钱袋堆了起来。 赵孝骞心花怒放,但表面还要装作镇定淡然,好难受。 一双绿色的绣鞋出现在他眼帘。 目光上移,一双修长的腿掩藏在褶裙中,细如杨柳的腰肢,高耸入云的…… 赵孝骞眨了眨眼,一张似喜似嗔的绝美俏脸出现在视线中。 这张脸很眼熟,前天见过。 随即赵孝骞很快想起来了,是潘楼东勾栏里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是你?”赵孝骞惊愕。 女子噗嗤一笑,朝他屈膝福礼:“小女子拜见楚王世子。” 赵孝骞下意识扭头,蔡攸不愧是聪明人,他还没开口,蔡攸便主动释疑:“这位是狄家女,狄莹。其父是狄谘,西上阁门副使。” 赵孝骞恍然,无论人名还是官名,完全没听说过,也不知恍然个啥。 咳了两声,赵孝骞低声问道:“‘西上阁门’是干啥的?” 蔡攸还没回答,狄莹却娇笑道:“禁中横班武官,掌朝禁仪事。” 赵孝骞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久仰久仰。” 狄莹轻笑:“世子果真‘久仰’么?” 赵孝骞没理她,默默给她下了个定义,这是个不会聊天的。 狄莹却又朝他行了一礼,道:“小女子尚未谢过世子,多谢世子那日勾栏院里提醒小女子。” 感谢什么的,赵孝骞不在乎,当时提醒她,不过是不忍心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毁在乌烟瘴气的地方。 随即赵孝骞猛地回过神来:“你也来交钱的?” 狄莹朝蔡攸一瞥,含笑不语。 赵孝骞扭头望向蔡攸,眼神不善,这货怎么办的事,怎么把女人也带过来了? 敲诈纨绔完全没压力,但抢女人的钱,行为略有点人渣啊…… 蔡攸尴尬地陪笑,他也有点懵,转身望向其余的纨绔。 狄莹垂着头,低声道:“小女子方才正在御街闲逛,见此处茶肆甚是热闹,许多相识的世交子弟纷纷前往,小女子不明所以,跟着来看看热闹,然后……就被人逼着排队。” 好奇地左顾右盼,狄莹一脸纯真:“他们都给世子交钱,是买什么东西么?” 说着狄莹竟也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精致绣花钱袋递来。 看着伸过来的白皙凝脂般的纤手,赵孝骞沉吟许久,终于一咬牙,不客气地将她的钱袋拿了过来。 狄莹眼中闪亮,一脸期盼:“钱已给了,小女子买到了什么?” 赵孝骞沉默半晌,掷地有声:“你买到了平安!回去吧。” 第三十九章 名将之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人递过来钱袋,一定要伸手接住。 这是对钱最基本的尊重。 不管这钱是谁递来的,男人也好,女人也好。 钱就是钱,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递来的钱都是闪闪发光的,谁能拒绝闪闪发光的小可爱? 坦然地将狄莹的钱袋收入怀中,赵孝骞目光越过她:“下一位!” 狄莹却站在原地,表情很震撼,此刻的她终于发现,自己上当了! “你,你你……”狄莹气坏了。 “让一让,不要挡我财路,谢谢。”赵孝骞彬彬有礼地道。 狄莹扭头看了看身后一众纨绔古怪的目光,俏脸一红,恨恨地跺脚。 虽然不再挡着赵孝骞面前,但也不肯走,默默地站到他身后,然后,气鼓鼓地瞪着他。 赵孝骞无所谓,他的心情依然很愉悦。 今日收入不菲,刚穿越过来时许过的愿望,大约都能实现了。 果然,赚快钱真的能让人迷失,现在的赵孝骞已不在乎什么雪盐的销售了。 直接抢钱多好,既快,又快乐。 没过多久,纨绔们终于交完了钱,一个个老实地告辞。 赵孝骞当然也表示,过往一切,既往不咎,你们当初欺负嘲笑我,我收了你们的钱,大家扯平了。 纨绔们走了,桌上的钱袋已堆积如山。 接下来还有工作,要把钱袋里的钱倒出来归类,铜钱归铜钱,银子归银子。 当然,也有一些小可爱耍聪明,他们钱袋里装了交子。 这是华夏有史以来的第一种货币。 与史书上写的不同的是,交子这东西虽然已在大宋出现,但它的信用不高,面值也不高,基本都是五百文到一贯两贯的面值。 而且,交子大多只在蜀地的商人之间流通,出了蜀地,交子基本没人承认。 现在赵孝骞手指夹着几张交子,也不知哪个小聪明混进去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收起来。 万一去四川旅游呢。 再说,不用的话,可以当做古董留给后世子孙,过了一千年,厕纸都能成文物,何况如此具有考古价值的交子。 收获颇巨,心情极好。 归类了铜钱和银子,粗略算了算,今日进账大约四五百贯。 钱不算多,但这属于不劳而获的收入,这样一想,赵孝骞的嘴角顿时比AK还难压。 怀里鼓鼓的,赵孝骞赫然想起,有几個揣入怀里的钱袋还没归类,刚掏出来,一只纤手便从肩后闪电般伸来,朝那只红色绣花钱袋抓去。 金钱面前,赵孝骞从来都是眼疾手快的,尤其是已经属于他的财物,谁敢伸手必被捉。 那只纤手果然没抓到钱袋,赵孝骞的手比闪电更快,电光火石间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扭头,二人目光对视。 狄莹气鼓鼓的眼神突然一变,变得委屈又柔弱。 “那是我的钱……”狄莹瘪着小嘴道。 “知道,但你刚刚用它买了平安,伱忘了?”赵孝骞耐心地提醒道。 狄莹一滞,脱口问道:“平安呢?” 赵孝骞震惊地看着她:“你疯了?‘平安’这东西是无影无形的,没有实物的,但它确实已经属于你,伴随你了,回家自己感受一下。” 狄莹瞳孔地震,这无耻的理由,他是怎么有脸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这会儿狄莹是真感到委屈了。 谁叫她好奇心那么重,喜欢凑热闹呢。 见一群相识的世交子弟排队,她便稀里糊涂跟过来,然后……莫名其妙被抢了钱。 女人喜欢购物,尤其是人头攒动的店铺,更喜欢窜进去看看。 今日狄莹便是吃了这个大亏,被天性害了。 谁能想到,横行汴京无法无天的一群纨绔子弟,今日竟如此老实乖巧地给人交保护费呢,……居然还规规矩矩排队交钱。 他们是被赵孝骞拿住什么把柄了吗? “我不要平安了,把钱退我。”狄莹不满地道。 赵孝骞在桌上挑拣银子,淡淡地道:“退钱窗口在阿富汗……” 钱收好,银子自己携带,铜钱被赵孝骞拜托蔡攸送去楚王府。 然后赵孝骞起身离开。 出了茶肆,走在汴京御街上,赵孝骞的心情特别愉悦,走路都带着一股底气十足的昂扬气势。 果然,钱是英雄胆。 蔡攸跟在赵孝骞身边,态度依然很殷勤,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试探。 其父蔡京刚被调任回京,任户部尚书,大家都是新党,蔡攸试探着问,蔡府欲设宴待宾,楚王父子是否愿意赏脸赴会。 其实不用试探,赵孝骞对这种朝堂人物的应酬来往向来是不搭理的,于是告诉蔡攸,这事儿他没兴趣,他爹楚王也没兴趣。 别问,问就是宗亲不得结交外臣。 上次赵颢被御史拿捏了这条罪名,参得灰头土脸的,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走着走着,赵孝骞忽然觉得后背凉凉的。 赫然转身,发现狄莹仍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气鼓鼓地瞪着他的后背。 待赵孝骞转身时,狄莹瞬间换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柔弱得风一吹就倒,秋水般的眼眸里布满了被人欺负的委屈,贝齿咬着下唇,愈发我见犹怜。 赵孝骞叹了口气,别装了,累不累。 这女人……怎么感觉有点茶里茶气的? 旁边的蔡攸也发现了身后的狄莹,犹豫了一下,低声劝道:“世子,狄家女的钱……不如还给她吧。” “为啥?” 蔡攸尴尬一笑:“今日狄家女本就无辜,再说……她是已故大将军狄青的孙女,看在狄大将军战功彪炳的份上……” 赵孝骞吃了一惊,这才赫然想起这女人姓狄,而北宋时期排名第一的名将就是狄青。 原来是狄青的孙女! 赵孝骞素来敬仰名将,尤其是为国立过大功的名将,无论哪个朝代,都值得敬仰。 如此一来,狄莹的钱确实不能收了,有欺凌功臣之后的嫌疑。 赵孝骞停步转身,走到狄莹面前。 狄莹仍是一副柔弱委屈的模样,亭亭垂立,不言不语。 怀里掏出她那只红色绣花钱袋,赵孝骞递给她:“还你了,刚才是误会,早说你是狄大将军之后呀,早说,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早说,你早说……” 失而复得,狄莹既惊喜又迷茫,呆呆地接过钱袋,然后一脸茫然看着他碎碎念。 第四十章 势如水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物归原主,狄莹终于高兴了。 接过赵孝骞递来的钱袋,狄莹急忙小心地收起来,然后抬起头,刚才气鼓鼓的表情突然变得明媚灿烂。 “小女子多谢世子慷慨。”狄莹含笑敛衽。 赵孝骞摸了摸鼻子,二人现在距离很近,赵孝骞闻到狄莹身上一股淡淡的幽香,不知是什么花的香味,闻起来让人很舒服。 狄莹今日当然不再是男子打扮,现在的她装束很正常。 大宋女子的服色颇为内敛淡雅,不像唐朝时那些夸张的大红大紫,反而以青色,绿色,银灰等作为主色调。 后人如果参观过博物馆,唐宋时期的服色其实有很大的区别,这种区别就像雍正与乾隆对艺术品的追求一样。 今日狄莹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襦裙,头发是那种适合未出阁女子的同心髻,头上一支步摇斜插,文静中带着几分娇俏。 认真打量之后,赵孝骞笑道:“今日不穿男装了?” 这事儿多少像黑历史,狄莹俏脸一红,悄悄白了他一眼,仍保持大家闺秀的礼仪,垂睑平静地道:“世子见笑了,那日小女子只是出门为家人办事,偶尔驻足勾栏,不值一提。” 赵孝骞不解地道:“你桌上摆满了瓜果点心,看得津津有味,怎么也不像‘偶尔驻足’的样子……” 狄莹再次脸红,这回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世子说笑了,此事不值一提。”狄莹咬牙,加重了语气,但说话的仪态还是非常的淡雅文静,给人一种时刻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的印象。 说了“不值一提”,你就不要老提,聊天不是这么聊的。 这回赵孝骞终于听懂了。 这女人……怎么看都像有两副面孔。 勾栏院里女扮男装,嘴里塞满食物一脸兴奋地看表演节目。 此时此刻沉静如水,大方得体,闺秀仪态比外交官还标准。 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钱还你了,狄姑娘,你我就此别过。”赵孝骞拱了拱手。 狄莹却好像还想聊一会儿,没理会赵孝骞的告别辞,反而俏目上下打量他。 “世子很缺钱?”狄莹问道。 “这话说的,天下谁不缺钱?官家也缺钱。”赵孝骞淡淡地道。 “今日世子所获甚丰,但汴京城的权贵子弟们对你可是怨气满满,世子这般做法,不怕被御史参劾?” 赵孝骞微笑:“不怕。” 短短两个字,但狄莹还是听出了话里笃定的味道,显然人家是真不怕。 “世子要这么多钱作甚?” “你这属于没话找话,告辞了!” 说完赵孝骞转身就走,一点都不留恋。 狄莹愕然站在原地,看着赵孝骞远去的背影,一时间竟对自己的容貌产生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其实狄莹之美,京师皆闻。 尤其是及笄之后,来狄家提亲的权贵人家简直踏破门槛。 狄莹对自己的美貌向来是自信的,这世上根本没有“美而不自知”的人,真正的美女,绝对知道自己是美女。 那种装作刚知道自己其实是美女的人,不用怀疑,绿茶实锤。 赵孝骞毫不留恋地告辞离去,终于令狄莹第一次有了不自信的念头。 自己不美吗?汴京那些世交子弟为了能与她多说几句话,常常赖在她身前,赶都赶不走。 而这位楚王世子却说走就走,看样子好像对自己的容貌完全没感觉,是自己的容貌出了问题,还是他的审美出了问题? 赵孝骞已走远,狄莹仍呆立原地,良久,从怀里掏出一面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神情凝重地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甚至咧开嘴,观察有没有绿菜叶子卡牙缝上。 没有,一如既往地完美。 “哼!有眼无珠的混账!”狄莹恨恨地收起铜镜。 赵孝骞对狄莹的容貌当然不会没感觉,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绝世美女,怎么可能没感觉? 受益于前世的功利教育,赵孝骞是個现实的人,在他的眼中,年轻的女人分两种,能睡的,不能睡的。 能睡的女人,青楼勾栏都有,花点钱的事。 而狄莹,显然属于不能睡的,名将之后,出身显赫,正经的官家大小姐,这样的女人若被赵孝骞睡了,后果估计很难承受。 当然,还有一条路,让赵颢登门提亲,光明正大将狄莹娶进门,堂堂正正地睡她。 但赵孝骞不愿意。 青楼那么多受苦受难的女同胞等着自己去挽救,去消费,眼看一片森林已在眼前,何必想不开找根树把自己吊死。 一个女人,娶她,睡她都不行,还有什么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精力? ………… 手头宽裕胆气壮。 赵孝骞支棱起来了。 回到王府,赵孝骞收拾打扮了一番,命人寻了一只檀香小箱子,吩咐装了二百两银子。 出了王府大门,赵孝骞吩咐备马车,想了想又让陈守带了二十余禁军跟随。 今夜,期待已久的“全场赵公子买单”即将登场! 娶妻的事不急,跟女人睡觉才急。 一个年满十八岁的男人,活了两辈子,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去潘楼,随便找家贵一点的青楼!”上了马车赵孝骞便吩咐道。 马车旁的陈守会意领命,神情颇有感慨。 世子长大了啊! 一辆马车,随行二十余禁军,不紧不慢朝潘楼行去。 从御街楚王府出发,往南要经过一个路口,分别是东大街和西大街,两条大街横插御街,恰好形成一个十字路口。 赵孝骞的马车行至十字路口时,莫名停下了。 汴京城内交通拥堵,赵孝骞也不急,坐在马车里耐心等。 然而等了很久,马车仍未见动弹,赵孝骞不耐烦了,掀开车帘冷声问道:“咋回事?” 车夫可怜兮兮指着前方,道:“世子,前面两辆马车,将路口堵得死死的……” 赵孝骞顺着手指望去,果然两辆马车堵在路口,静静地停着,四周的行人马匹怨声载道,但这两辆马车仍一动不动,岿然如山。 赵孝骞朝陈守示意了一下:“叫他们让开,不让开就拳脚招呼,别客气。” 陈守领着两名禁军将士上前,分别与两辆马车里的人交谈片刻。 隔着老远不知陈守聊了什么,很快便见他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世子,他们不让。”陈守面露羞愧地道。 “楚王府的招牌也不管用?”赵孝骞皱眉。 “不管用……”陈守叹道:“那两辆马车里,一辆是章府的,新任尚书省左仆射,门下侍郎章惇在里面。” “另一辆是刘府的,元祐年的右相刘挚,近日刚被官家贬为光禄卿,谪黄州,数日后要离京赴任了。” 陈守苦笑连连,这两位,他谁都招惹不起。 赵孝骞听懂了。 一位是新党左相,另一位是旧党曾经的右相,刚刚被贬官。 水火不容两大党领袖人物,今日此刻竟在御街路口遇到。 两辆马车谁也不肯相让,可以理解。 但楚王世子招谁惹谁了? 第四十一章 忍无可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低调啃老,不求上进的楚王世子,只是想进青楼简简单单睡个姑娘。 如此纯朴无害甚至为大宋GDP做贡献的消费行为,为何总是有人不肯成全? 赵孝骞很烦躁,他不喜欢与朝堂人物打交道,尤其是顶层的人物,眼前两辆马车,不是这个相就是那个相,他更不想搭理。 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堵在御街争这口气干啥,幼不幼稚! “马车掉头,咱们换条路。”赵孝骞当即吩咐道。 惹不起,躲得起。 陈守一脸为难:“世子,怕是掉不了头,因为这两辆马车,整個路口堵得结结实实,寸步难行。” 赵孝骞想了想,叹了口气道:“马车放弃,叫车夫回去,咱们步行去潘楼。” 赵孝骞下了马车,朝不远处的两辆马车看了一眼。 正打算步行离去,突然见到对面一辆马车的车帘掀开,一位皓首白须的老者出现在视线中。 老者满脸严肃,不苟言笑,气质很沉稳,但赵孝骞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一抹阴戾之气,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赵孝骞顿觉有些不自在。 没等赵孝骞离去,老者突然开口:“可是楚王世子当面?” 赵孝骞脚步一顿,暗暗叹了口气,转过身已换上一脸阳光明媚的微笑。 “正是,不知这位老者……” 老者捋须,扯了扯嘴角:“老夫章惇。” 赵孝骞露出惊讶之色,急走两步到马车前,长揖一礼:“小子赵孝骞,拜见章相公。” 章惇不吱声,捋须打量着他,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却仿佛能刺透赵孝骞的心灵。 良久,章惇哂然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世子之名,老夫闻之久矣,今日得见,果真器宇轩昂,仪表不凡。” “章相公砥柱之臣,励治勤勉,挽大厦之倾,官家得章相公之辅佐,实为官家之福,大宋之福,小子不胜仰慕之。” 商业互吹嘛,好听的词儿太多了,对新旧两党都不感冒是一回事,人情世故这方面还是要拿捏的。 赵孝骞的一番吹捧果然令章惇心情愉悦,不苟言笑的老脸都露出几分欣悦之色,看赵孝骞的眼神都愈发和蔼可亲了。 “世子莫乱吹捧,老夫倒是要多谢你,若无令尊楚王殿下那道奏疏,官家也不会将老夫从汝州调任回京,废旧复新造福于民,楚王父子功莫大焉。”章惇满面春风地道。 “官家和章相公早有帷幄,父王和小子不过是误打误撞,岂敢贪天之功。”赵孝骞谦逊地道。 “不错不错,少年果真不凡……”章惇扯了扯面颊,当是笑过了,然后捋须道:“方才见世子马车行来,不知欲往何处?” 赵孝骞立马露出忧国忧民的嘴脸:“小子为国忧心,今日打算去大相国寺上香礼佛,求我佛保佑我大宋官家百年长寿,国祚万世绵长。” 说完胡乱找了个方向,双手合十躬身一拜,表情虔诚且圣洁。 章惇一呆,如此正能量的吗? 相比此刻,他和另一老头儿的马车堵在路口不肯相让,四周百姓怨声载道,章惇突然觉得自己堂堂左相,行径竟何其渺小。 正要羞愧一下,章惇骤然回过神,不对! “大相国寺就在东大街,距此咫尺之遥,世子的马车欲行之方向,似乎……是潘楼街?”章惇捋须似笑非笑。 潘楼街,汴京城里很有名,那里不仅美食众多,也有青楼勾栏林立,是汴京纨绔们趋之若鹜的烟花风流之地。 赵孝骞微惊,仍面不改色地道:“车夫新来的,不识路,多谢章相公提醒,回头罚他月俸。” 章惇松了口气,特么的,还以为这家伙情操多伟大,原来也是个风流浪荡子。 真特么会装,刚才那小小的羞愧委实不值,白羞愧了。 “世子客气了,倒是老夫碍了事,马车堵在路口委实不妥,只不过……”章惇指了指对面不肯相让的马车,露出冷笑。 “刘挚这老狗与老夫不合多年,今日拦我马车,便是他挑衅在先,老夫若低眉顺目相让,难免折了我元丰新党之锐气,为天下苍生福祉计,今日老夫不能让!” 赵孝骞惊呆了。 俩老头儿的意气之争,堵个马车的事,有必要上升到这个高度吗? “没错,咱新党不能在旧党面前弱了气势,章相公您老继续,小子就不打扰您为国堵车了,告辞告辞。”赵孝骞一心只想赶紧离开,没兴趣跟这种沽名钓誉的老货扯淡。 章惇表情和蔼地点头。 旁人不知赵孝骞内心对新旧两党的真实想法,在所有人眼里,随着楚王赵颢上了那道奏疏,朝堂君臣已将楚王父子划入了新党阵营。 对章惇来说,赵孝骞是妥妥的自己人,而且是废旧复新运动的领头人。 相谈甚欢之后,赵孝骞正要告辞,却见对面马车的车帘也掀开了。 一道苍老且很不客气的声音传来。 “对面的小子,可是楚王世子?” 赵孝骞一怔,烦躁地叹了口气。 我只想简简单单睡个姑娘啊!为何今日各种不顺,新党聊完旧党聊,我特么是去找陪聊,我本人不是陪聊! 转过身,赵孝骞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小子赵孝骞,拜见刘相公。” 对面马车里的人叫“刘挚”,在官家赵煦亲政以前,他是尚书右仆射,理所当然的右相。 现在刘挚被贬了官,已经不是右相了,但礼貌上称呼人家一声相公不为过。 刘挚大约六十多岁,一脸沧桑的样子却像个耄耋老者,这些年旧党势力执政想必并不轻松。 面对赵孝骞的行礼,刘挚却不领情,冷哼道:“听说废旧复新的奏疏,是你撺掇楚王递上去的?” “黄口小儿,有何资格妄议国事!新法祸国殃民,究竟哪里好?朝堂就是被你们这些奸佞之臣弄得乌烟瘴气!” 赵孝骞面色一僵,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我对你以礼相待,是我教养好,你特么张嘴就骂人,真拿客气当福气了? 深吸了口气,赵孝骞决定再忍一忍。 新党旧党,他都不愿搭理,更不愿卷入新旧朝争中。 今日若与刘挚针锋相对,日后少不了被旧党势力各种骚扰,那跟穿新鞋踩臭狗屎有何区别。 没搭理刘挚的辱骂,赵孝骞扭头望向章惇。 章惇一脸平和,眼神带着考究,似乎有意观察赵孝骞接下来如何处理。 赵孝骞朝章惇笑了笑,长揖道:“小子告辞。” 说完领着陈守等禁军将士转身就走。 刚迈了两步,身后又传来刘挚带着愤恨怨毒的声音。 “当爹的其蠢如猪,只知蝇营狗苟,逢迎媚上,当儿子的不知死活,自诩少年英雄,拿社稷兴衰换取个人前程,父子俩一路货色,朝堂被你们这种人占了,简直是大宋之耻,天下之祸!” “官家昏庸啊!” 赵孝骞停下了脚步,深吸口气,面色渐渐铁青。 能继续忍吗? 当然能忍,一个被贬了官的老头儿,正是满腹牢骚不平之时,说什么难听的话都没必要计较。 可是,要继续忍吗? 楚王世子,出身贵胄,若凡事只知一个“忍”字,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吗?跟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楚王世子有何区别? 赵孝骞突然冷笑,我特么今天不忍了! “陈守。”赵孝骞背对着马车悠悠开口。 “末将在。” 仿佛预感到什么,陈守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杀伐之气。 赵孝骞静默片刻,语气极轻,却无比坚决。 “杀马,砸车。” 第四十二章 杀马砸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刘挚是曾经的宰相,刘挚门生故吏遍天下,刘挚是旧党势力的领袖…… 刘挚有各种身份,莫说赵孝骞,就连他爹赵颢也惹不起刘挚。 但是今日,此刻,赵孝骞不想忍了。 千年以来,国人大约在两种性格之间来回切换,一种是“再忍一忍”,一种是“去他妈的”。 两者之间有一个阈值,达到这个阈值便自动转换。 赵孝骞此刻便已是“去他妈的”状态。 他已不是曾经懦弱的楚王世子,他来自千年以后,他不会惯着任何人。 陈守站在赵孝骞身旁,表情惊诧且迟疑。 作为禁军指挥,陈守知道刘挚的身份,更知道杀马砸车的后果。 原则上,陈守不应该听从世子的命令,事情闹大了,陈守也要担责任。 一手握住腰间刀柄,陈守忍不住望向赵孝骞。 赵孝骞以冰冷的目光对视,陈守心头一沉,他知道赵孝骞这句话不是吓唬人,是认真的。 “陈守,你做不做?不敢的话把刀给我,我来动手。”赵孝骞不耐烦了。 箭已在弦,陈守咬了咬牙,突然喝道:“陈某有何不敢!” 说完一挥手,身后的二十余禁军兄弟一拥而上。 刘挚原本满脸讥讽,他以为赵孝骞不过是一时气话,当街杀曾经右相的马,砸曾经右相的车,满朝文武没人敢这么干,何况一个无权无势的宗亲世子。 然而当看到陈守和禁军围上来时,刘挚的脸色终于变了。 从禁军杀气腾腾的表情来看,赵孝骞是玩真的,他真的敢! “楚王世子,尔敢放肆!可知后果么?”刘挚坐在马车上勃然大怒。 马车对面,章惇的表情也颇为意外,看不出楚王世子性格如此刚烈,今日此事怕是要闹大。 与刘挚当街对峙是一回事,章惇至少能在新党中博取一些名声,但事情闹大却非章惇所愿。 新旧两党如今正是激烈争斗之时,今日章惇卷入此事,对他的前程不利。 “楚王世子且慢……”章惇急忙下了马车准备拦阻。 却听到锵的一声,禁军刀已出鞘。 陈守盯着刘府拉车的那匹马,咬了咬牙,暴喝出声,白光闪过,刀已落下。 马儿悲嘶,瞬间倒地,脖子上的鲜血汩汩流出,与青石地砖混杂一起。 刘挚大惊失色,却见陈守指着他,喝道:“把他拉下来!” 几名禁军上前,不由分说拽住刘挚的衣领往外狠狠一摔,刘挚惨叫一声,重重跌落在地。 “车砸了!”陈守继续喝道。 二十余禁军上前,对着车辕车轱辘车厢哐哐一顿猛砸。 此时御街路口围观的百姓已是人山人海,人群里夹杂着不少官府公差,有殿前司的,有开封府的。 但这些公差却非常识趣地没敢出面,甚至将膝盖弯曲,悄悄躲在人群中,泯然于世间。 神仙打架,事情太大了,公差们是没资格出面干预的。 刘挚摔落在地,半晌没回过神,看着陈守和禁军将马杀了,马车也被砸得摇摇欲坠,最后七零八落轰然散架。 刘挚又惊又怒,指着赵孝骞浑身直颤:“好,好狗胆!赵孝骞,你给你爹惹下大祸了!” 赵孝骞冷笑:“既然做了,便不怕惹祸!” 说完赵孝骞上前,揪住刘挚的衣领,将他提溜起来,二人脸对着脸,赵孝骞面若寒霜盯着他。 “刘挚,你一把年纪活到狗肚子里,小时候你娘没教过你怎么说人话吗?” 扬起手,赵孝骞狠狠扇了刘挚一耳光。 刘挚又是一声惨叫,被这一巴掌扇懵了。 “告诉伱,今日惹祸的不是我,而是你。” “楚王乃大宋宗亲,天家贵胄,你刘挚当街折辱楚王,辱骂宗亲,以下犯上,欺凌皇族!” “你还当街痛斥官家,因贬官而对官家怀恨在心,個人前程不利,却言官家昏庸,你其罪当诛!” “陈守,将此贼押送开封府,我要告状,告这个无君无父不忠不仁的小人!” 说完赵孝骞一脚踹去,将刘挚踹远。 陈守和禁军立马将刘挚架了起来。 刘挚此时已面无人色,不复刚才的张狂,嘴里不停喃喃念叨:“没有,我无罪……楚王世子诬我甚也!” 一顶顶大帽子被赵孝骞扣在他头上,此刻刘挚也急了,再也顾不得被杀马砸车这种小事。 因为他现在猛地清醒了。 换了平常,赵孝骞给他扣的这些帽子,他只会不屑一笑,这种口角之争向来是不了了之,尤其是大宋政治环境还是很祥和的,刑不上士大夫,没人会把朝臣之间的争吵当回事。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官家亲政,正是新旧交替之时,朝中许多旧党被清理被罢免,此时旧党人物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说不定就会被人无限放大,最终被严厉处置。 一旁的章惇都变得焦急了,上前劝道:“世子不必如此,各留一分薄面,日后好相见吧。” 尽管刘挚是章惇的多年政敌,但章惇此时不得不出来帮政敌说话。 作为新党领袖人物,章惇也不希望事情闹大,毕竟新旧党之争日渐激烈,今日之事,很难说会不会被旧党拿住话柄,成为攻讦新党的武器。 赵孝骞却冷冷一笑:“我日后已不打算与他相见,何必留什么薄面?这狗贼骂我父亲和我的时候,他为何不想想留薄面?” 扭头望向陈守,赵孝骞道:“还在愣什么?把他送去开封府,拿我楚王府的名帖,堂堂正正地告他!” 陈守抱拳领命,禁军将士架着面无人色的刘挚便往开封府走去。 章惇苦笑道:“世子啊,今日之事……算是闹大了,明日朝堂上不知怎生热闹呢。” 赵孝骞笑了笑:“那是诸位相公和朝臣的事,他们若参我,尽管来,我都接下了。” “有时候手段激烈一点,未尝是坏事……” 赵孝骞指了指被杀掉的马,以及被拆成了碎片的马车,微笑道:“章相公您看,雷霆手段除去了不该存在的东西,路,不就通了么。” 禁宫。 官家赵煦正在福宁殿小憩,昨夜处理朝政又熬了一个通宵,直到中午吃了点膳食,才躺下睡一觉。 迷瞪了小半个时辰,便被贴身内侍郑春和小心翼翼地叫醒。 “陛下,汴京城出事了……” “何事?”刚醒来的赵煦脑子有点发懵。 “楚王世子赵孝骞,当街杀了刘挚的马,砸了他的马车,并将刘挚押送开封府,说是要告刘挚的状。” 赵煦愈发懵逼了,感觉自己还在做梦。 “你是说,赵孝骞杀了刘挚的马,砸了他的车,还要告刘挚的状?” “是的。” 赵煦惊呆了,半晌,喃喃道:“这刘挚究竟何事把赵孝骞得罪如此之狠,……刨他家祖坟了?” 郑春和怯怯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理论上,官家您和赵孝骞共用一个祖坟啊…… 第四十三章 公仇私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事情确实闹大了。 刘挚的身份可不简单,当年太皇太后对他格外倚重,推行旧法的许多具体政策都是刘挚和一干旧党臣子制定的。 说他是旧党领袖人物一点也不过分。 如今官家废旧复新,刘挚被贬谪为黄州团练使,虽然被贬官了,可他仍是旧党领袖人物,这一点与他官大官小没有太大的关系。 楚王世子当街杀了刘挚的马,砸了刘挚的车,还把人押送了开封府,反手还要告他的状。 对旧党朝臣来说,赵孝骞此举简直无法无天,这是对整个旧党的羞辱,旧党炸裂了。 福宁殿内,赵煦还没把事情问清楚,便有宦官禀奏,范纯仁吕大防两位相公宫外求见。 赵煦烦躁地揉了揉疲惫的脸,叹了口气,吩咐召见二人。 范纯仁和吕大防也是宰相。 大宋的宰相可不止一两个,基本上挂着“左仆射”“右仆射”“枢密院使”的,都能被称作宰相。 还有一个“参知政事”,也是官名,比宰相略低,通常称为“副相”。 大宋禁宫内有個“政事堂”,总之,能进政事堂聊天看奏疏的,基本都是“相”。 神宗元丰年间,官场搞了一次轰轰烈烈的改制,在王安石的主持下,朝堂的机构被大大调整了。 原本大权独揽的宰相,改制后权力被分得稀碎。 为何那么多人时至今日仍抗拒新法,拥护旧法? 经常当宰相的朋友想必很清楚,当宰相的权力分给了中书门下,分给了六部,分给了御史台枢密院,你不急眼吗? 所以,旧党在朝堂上永远有党羽,阵营永远庞大。 今日赵孝骞杀马砸车,打的可不仅仅是刘挚的脸,而是整个旧党的脸,由此可见,事情闹得多大了。 范纯仁和吕大防进福宁殿,两位宰相的脸色有些颓丧,心头更是沉重无比。 最近汴京朝堂人事调动频繁,曾布章惇之后,接连几天,又有多位曾经被贬谪的新党官员被吏部陆续调任京师。 原本把持朝政的旧党势力,眼看一天天崩塌衰弱,同样作为旧党领袖人物的范纯仁和吕大防,二人已深深知道,如今的朝堂变天了,快容不下他们了。 早在两日前,范纯仁和吕大防已向赵煦递上请任地方的奏疏。 既然是大势所趋,与其被人赶走,不如自己主动走,这样比较体面。 按照规矩,君臣之间三请三辞,面子功夫要做足,不然如何向天下人体现君圣臣贤的国朝气象。 赵煦昨日已下旨情真意切地挽留二人了,还剩下两辞,大约便能被批准外放为官。 辞官是不可能辞官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辞官酱紫。 留待有用之身,等旧党势力再次崛起,……万一明早起床,发现所有新党朝臣都暴毙了呢。 今日范纯仁和吕大防进宫觐见,为的也是赵孝骞杀马砸车之事。 消息传得太快了,事发不到一个时辰,已传遍了汴京。 旧党都炸了,一个个指天骂街,骂的自然是赵孝骞。 此刻的宫门外,还聚集着一群旧党朝臣,范纯仁和吕大防是代表旧党进宫告御状的。 见了官家赵煦,二人行礼,沉默呆立。 赵煦堆起了笑脸,笑得很假,毕竟年轻,人情世故方面不是很娴熟,喜恶还没能完全掩饰下来。 是的,赵煦不喜欢范纯仁和吕大防,于公于私都不喜欢。 于公,赵煦内心是推崇王安石变法的,尽管它有太多的弊端和害处,但权衡之后,总体来说是利于大宋的,只不过触动了许多人的私人利益。 于私,赵煦对旧党很不满,尤其是对这几位旧党宰相。 四年前,太皇太后仍在听政,旧党势力把持朝堂。 那年赵煦已年满十六,按理说,这个时候太皇太后该归政于皇帝了。 可惜,从太皇太后到满朝文武,愣是没一个人提起此事,仿佛都忘记天下是皇帝的,不是太皇太后的。 没人提起,赵煦不可能自己主动提,从四年前开始,赵煦就熬啊熬,忍啊忍,一直熬死了老太太,天下的权力才终于落到赵煦手上。 当年公仇私怨犹在,对于这群装聋作哑满腹私心的旧党朝臣,赵煦怎么可能喜欢得起来? 废旧复新这件事,赵煦内心未尝没有顺便报私仇的心思。 站在赵煦面前,看着官家一脸假笑,范纯仁和吕大防黯然叹息。 此一时彼一时,谁能想到太皇太后薨逝后,亲政的官家翻脸竟如此之快。 你好歹再装两年啊。 满脸和气的赵煦,微笑着问起二位宰相进宫的来意。 吕大防扑通一下跪地:“臣请官家严惩折辱刘相的恶贼!” ………… 汴京开封府。 这是赵孝骞第一次来开封府大堂,进堂后,赵孝骞好奇地打量公堂上的各种摆设。 有点兴奋,当年的龙图阁直学士,知开封府包拯包大人,坐的可就是开封府大堂。 可惜三十年前包大人便已去世了,不然赵孝骞真想瞻仰一下包大人的风采。 身后被禁军左右架着的刘挚没精打采地垂着头,赵孝骞揍他那两下不轻,不仅扇了耳光,还踹了他肚子,六七十岁的老头大约是消受不住的。 赵孝骞却背负双手,左右张望。 脑海里突然冒出一段唱词,“驸马爷,近前看端详,上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 莫名有一种中二却热血沸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对了,传说中的龙头铡,虎头铡和狗头铡呢? 如果它们还在开封府大堂,定拿狗头铡吓唬一下刘挚这老货,把他吓到尿裤子,叫他嘴贱。 原告被告已进了开封府大堂,但开封知府却迟迟没出来。 当官的都不傻,事情闹得这么大,开封知府肯定早得了消息。 这可不是什么世子与故相之争,而是新旧两党的再一次交锋。 开封知府才几品官,他怎么敢办这桩案子? 于是知府果断地躲在后堂,打死也不出来。 等了许久,赵孝骞有点不耐烦了,我特么今日还打算进青楼拯救受苦受难的姑娘们呢,全被这些破事耽误了。 “有人吗?开封知府何在?来活儿了!”赵孝骞放声喝道。 空荡荡的开封府公堂,唯有余音缭绕。 不仅知府不见人,就连公差都没见一个,整个开封府衙就跟江南皮革厂似的,全都带着小姨子卷款潜逃了。 赵孝骞烦透了,恨恨地挠了挠头。 这样的服务态度,这样的官僚作风,朝廷真应该变法了。 第四十四章 官家召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开封府衙内,赵孝骞在堂上来回走动,神情越来越不耐烦。 禁军将士仍架着刘挚,静静地站在一旁。 刘挚半边脸已肿,被赵孝骞那一耳光扇的,模样很狼狈,宦海沉浮数十载,今日是他此生最丢人的一天。 努力睁着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刘挚突然笑了。 “世子好胆魄!”刘挚赞道。 赵孝骞皱眉看着他。 “但今日世子冲动了,杀老夫的马那一刻开始,你和楚王府便注定惹上了大麻烦,……世子是不是以为新党已得势,所以有恃无恐?”刘挚冷笑。 赵孝骞仍没说话,目光平静地盯着他。 “哈哈,新党再得势,如今不过是将兴而未兴之时,朝堂仍以我旧党为主,今日世子这番行径,必将引起朝中公愤,世子动手之前,未免低估我旧党了。” 刘挚模样狼狈,但神态却很从容,平静地侃侃而谈,如同一位饱经沧桑的智叟。 赵孝骞的目光却变得很古怪,走到刘挚面前,与他相距咫尺,两两对视。 没有所谓的碰撞火花,赵孝骞突然扬起手,朝他另一边完好的脸狠狠扇去。 这记耳光抽得扎实,啪的一声脆响,刘挚另半边脸瞬间红肿,几颗牙都飞出了嘴外。 刘挚一声惨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刚才说了那么多,为他剖析了局势,他不但没听进去,居然还敢动手,这小子究竟是什么心态? 赵孝骞收回手,嫌弃地将手掌在陈守的衣裳上擦了擦。 “反派真特么话多!”赵孝骞喃喃道。 刘挚闭嘴了,挨了这记耳光后,刘挚终于悟了。 他发现在这种不讲道理的人面前,说得越多,打得越重。 开封知府看来是死活不愿出面,赵孝骞正犹豫要不要转道去大理寺碰碰运气。 天下这么大,总有讲道理的地方吧。 正在这时,一名宦官匆匆赶来,跨入开封府正堂第一眼,便见鼻青脸肿的刘挚被人架着,而堂上赵孝骞一脸漠然地负手而立。 宦官吃了一惊,曾经的刘相公,竟被折腾成这般模样,楚王世子胆子真不小。 “世子,禁中有旨,官家召世子觐见。”宦官恭敬地道。 赵孝骞哦了一声,指了指刘挚:“把这家伙也带去吗?” 宦官垂头道:“是的,刘相公也同往。” “总算有讲道理的地方了,走你!”赵孝骞抬步便往外走。 刘挚软软地被禁军架着,闻言心中悲愤欲泣。 杀马砸车的是你,打人的也是你,你特么还一副沉冤待雪的嘴脸,要找讲道理的地方? 天下的道理都被你买下来了呗! 一行人刚出了开封府,赵孝骞正要上马车,突见一道圆滚滚的身影窜了出来。 “吾儿!吾儿没伤着吧?”赵颢衣衫凌乱,神情焦急,看模样似乎是连滚带爬过来的。 见到赵孝骞后,急得在他身上一通乱摸。 赵孝骞拦住他的手:“父王安心,孩儿毫发未损。” “那就好,那就好!”赵颢松了口气:“听说伱与人争执,本王生怕你受了伤……” 转眼一瞥,赵颢看到了鼻青脸肿的刘挚,神情不由一呆。 赵颢自然是认得刘挚的,以往这些年朝会上,刘挚作为宰相是要站在亲王前面的,赵颢每次朝会上,看到的都是刘挚的屁股,当然认得他。 “吾儿,你打的人是他?刘相公?”赵颢大吃一惊,心头渐沉。 刘挚受了教训,不敢再开口,只是看着赵颢冷笑。 你楚王教出来的好儿子,看你们接下来怎么办吧! 赵孝骞点头,痛快承认道:“没错,我干的,小小施展了一下拳脚,我打得很爽。” 赵颢下意识脱口赞道:“吾儿打得好!本王只恨未能亲眼得见,与吾儿共襄盛举!” “得罪了吾儿,定是该死的,而且错的一定是他,吾儿快意恩仇,威武不凡,是条好汉。” 刘挚一口陈年老血差点喷出来,瞪着赵颢瞋目裂眦。 这就是你楚王府的家教?你们家的礼义廉耻是狗教的吧?就……完全不讲道理了呗? 就连赵孝骞都忍不住脸颊一热。 又来了,毫无原则的无脑吹捧,它又来了! 这位亲爹究竟是有多宠溺儿子呀,换了个混账儿子,不得给他惹下滔天大祸。 “父王,父王!外人面前,咱别夸得那么用力,回家关上门再夸。” “好好,本王不过是情不自禁。”赵颢笑呵呵地道。 转过身来,赵颢肥胖的脸上又露出浓浓的忧虑之色。 无脑夸完儿子,眼下这桩麻烦可怎么办呀。 想来想去,只能在官家面前求情了,看在自己上疏体察圣意的份上,官家想必不会处罚得太重吧。 大不了……私下献出一半的田产给官家,算是花钱消灾了。 主意拿定,赵颢肉疼地叹了口气。 赵孝骞看出了赵颢的担忧,笑道:“父王放心,孩儿这就奉诏进宫,官家不会惩罚我的。” “哦?真的吗?”赵颢心中一喜。 赵孝骞凑在赵颢耳边轻声道:“孩儿既然敢动手,自是拿住了官家的心思。” 赵颢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咬牙道:“本王与吾儿同去。” ………… 禁宫,福宁殿。 今日殿内很热闹,因为赵孝骞和刘挚之争,新党旧党领头的人物全来了。 殿内不仅有范纯仁吕大防两位旧党领袖,也有曾布章惇两位新党领袖。 四人坐在官家赵煦面前,当面却谈笑风生,明明势同水火的两党,此刻却毫无剑拔弩张的紧张,反而聊得很投契。 当然,聊的不是什么政治话题,大家政见不同就别聊政治了,聊政治一定当场翻脸群殴,互相打出脑浆子来。 众人聊的是诗词书法,是风花雪月。 哪位相公最近又填了一阙临江仙,好词好词,于是阅读全文并当场背诵,词中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 哪位相公临摹了王右军的字帖,好字好字,对了,这位相公对颜碑的研究也颇为透彻…… 邀月楼最近来了一位花魁,国色天香,犹喜唱词,得才子一词方愿一见,花魁那容貌,那身段儿……咳咳,圣驾在前,老夫失仪了,失仪了。 赵煦居中而坐,他也笑得很明媚,左看看右看看,朝堂一团和气,真好。 第四十五章 打就打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和赵颢来到禁宫外,看到的便是满坑满谷的人。 上百人穿着各种颜色的官服,头戴长翅帽,安静地坐在宫门外,不言也不动,目光呆呆地注视着紧闭的宫门。 马车停下,赵孝骞和赵颢下了车,陈守和禁军们架着刘挚从后面绕过来。 见三人露面,宫门外的朝臣们呆怔片刻,然后像被狗咬了似的跳了起来。 “刘相公!刘相公!还有楚王和他的逆子!” 哗啦一下,官员们纷涌上前,见刘挚鼻青脸肿被人架着,模样实在狼狈,这般惨状激起了官员们的公愤。 “欺人太甚!竟敢凌虐刘相公,国朝以来闻所未闻!” “天道不仁矣!呜呼!” “楚王,你必须给个交代,不然定与你不死不休!” 人群控制不住情绪,围上来就要揪住赵孝骞的衣裳,被陈守和禁军们拦住。 赵孝骞神情坦然,不言不语。 被架着的刘挚却露出了满意之色,终于找到组织了,终于有人为老夫伸张正义了! 于是刘挚脑袋突然耷拉下去,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嘴里若有若无地发出呻吟。 赵颢面对这种情况有点发憷,但还是拦在赵孝骞面前,指着朝臣们喝道:“敢!谁敢动手!碰本王一根毫毛,尔等便是折辱宗亲皇叔,大罪!” 赵孝骞笑道:“父王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进宫吧。” 宫门外,陈守等人无法进入,刘挚无人搀扶,也不知装的还是真的,一下就瘫软在地上。 这个动作顿时又引来旧党兔死狐悲的哭嚎声。 赵孝骞蹲在刘挚面前,笑吟吟地道:“刘相公,再装我可又要动手了,当着你门生故吏和党羽的面,被我揍得哭爹喊娘,恐怕不是那么光彩吧,以后还有脸见人吗?” 刘挚眼皮一跳,竟原地弹了起来,瞬间站得笔直。 不能不起来了,刘挚很清楚,楚王这个混账儿子是真不讲道理,他说揍人,就一定会揍,刘挚已经亲自尝试过了。 三人进了宫门,来到福宁殿。 福宁殿内,聊天的气氛很热烈,不时传出哈哈大笑声。 直到赵颢父子和刘挚入殿,殿内的气氛瞬间僵冷下来,刚才融洽的聊天场面不复再见,此刻新旧两党已是泾渭分明,各属阵营。 唯有赵煦神色如常,面带微笑。 三人行礼后,赵煦望向赵颢,笑道:“楚王叔又胖了些,日常不如少进食,不然肥胖会引发很多毛病。” 赵颢陪笑:“是是,臣遵官家旨,以后一定少吃。” 赵煦又看向赵孝骞,含笑道:“朕的堂弟,又闯祸了?” 赵孝骞也笑:“是,臣一时冲动,揍了個人。” 刘挚这时终于等到了机会,扑通一下跪在赵煦面前,凄声道:“官家,可要为臣做主呀!” 殿内众人一惊,曾布和章惇两位新党眉头一皱,接着鄙夷地撇了撇嘴,对刘挚这种毫无气节的丑态颇为不屑。 范纯仁和吕大防面无表情,安静地端坐。 就连官家赵煦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刘挚此刻的样子,已算得上御前失仪了,赵煦内心颇为不悦。 殿内只闻刘挚哭嚎,赵颢眨了眨他的小绿豆眼。 谁惨谁有理是吧? 那可不能让这老货专美于前,比惨,谁不会呢? 于是赵颢也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咧嘴惨声道:“求官家为臣做主,刘挚这狗贼当街辱骂臣,骂得太脏了,太脏了啊!” 赵颢的反应令殿内所有人猝不及防,所有人惊愕地看着他。 你儿子和刘挚的事,你个死胖子跳出来凑什么热闹? 一位老臣,一位宗亲,在官家面前撒泼打滚,这般作态令所有人不禁皱眉。 终于,曾布忍不下去了,沉声道:“够了!再闹下去,老夫要参你们御前失仪之罪!” 赵颢立马起身,瞥着神情错愕的刘挚嘿嘿冷笑。 刘挚也知闹不下去了,只好讪讪地站了起来。 赵煦这才望向赵孝骞,道:“此事是伱做的,你先说。” 赵孝骞坦然道:“臣在御街路口,杀了刘挚的马,砸了他的车,还把他拉下来抽了一巴掌,踹了一脚……” 想了想,赵孝骞又淡定地补充道:“对了,开封府大堂里,臣又抽了他一巴掌,嗯,大约便是如此了,都是臣干的。” 赵煦望向刘挚:“刘相,楚王世子所言可属实?” 刘挚对赵孝骞如此痛快承认搞得有点懵,这年头犯罪都如此正义凛然理直气壮了吗? 本想添油加醋一番,但赵孝骞承认得太痛快,动手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心人一查便知真假,实在无法加料了。 于是刘挚只好道:“属实。” 一旁的赵颢冷哼道:“只不过打了你三下,你叫得那么惨,被灭了满门似的……” 话说得太毒,刘挚大怒,赵煦都听不下去了,沉下脸道:“王叔不得放肆。” “臣知罪。”赵颢瞬间乖巧。 赵煦又望向赵孝骞,道:“为何伤人?” 赵孝骞微笑道:“臣非鲁莽无礼之人,忍无可忍伤人,自有理由,至于这个理由,想必刘相公更清楚,刘相公不妨说说,你为何挨揍?” 看着赵孝骞不怀好意的微笑,刘挚头皮一麻。 事情本就因他而起,因为他嘴贱骂了楚王父子,确实骂得很难听,人家才会动手。 这事儿闹到了官家面前,该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有理? 正在思忖间,章惇却捋须笑道:“官家,事发时老臣恰好在场,老臣说句公道话如何?” 刘挚和范纯仁吕大防等人眼皮一跳。 但凡以“说句公道话”为开场白的人,其实是最不公道的人,接下来一定是拉偏架。 章惇看着刘挚,语气渐冷:“老夫说的话,皆是众目睽睽所见,刘相公,事起之源,是你的马车在御街路口拦住了老夫的马车,你我对峙了小半个时辰,互不相让,是也不是?” 刘挚紧紧抿着嘴,不出声。 “楚王世子的马车随后而来,被老夫看见,邀他上前聊了几句,而你掀开车帘,出言狂妄,楚王世子颇有家教,还是向你行礼招呼,是也不是?” 刘挚仍沉默。 “你见楚王世子谦和,顿觉可欺,愈发出言不逊,甚至辱骂其父,你说的每个字,老夫都记下来了,要不要老夫当着官家的面复述一遍?” 刘挚脸色渐白。 直到此刻,他仍想不通,明明是自己挨了打,为何风向却不对了,揍人的反倒有理了? 章惇悠悠地道:“不仅如此,你还当街悲呼‘官家昏庸’,这句话,也是众目睽睽之下说的,一查便知真假,刘相公,是也不是?” 赵煦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连朕也骂了? 刘挚面色惨白,他终于意识到,事情闹大了,不是谁惨谁有理的。 章惇不愧是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狐狸,三言两语之间,整个事情的性质突然变了。 这时赵孝骞也悠悠地开口:“官家,诸位相公,臣只是个气盛的年轻人,不懂事的地方太多,但唯有一样,臣时刻不忘孝道,不忘忠义。” “有人当街辱骂臣父,还悲呼什么‘官家昏庸’,臣若忍气吞声,日后别人会骂我不忠不孝,臣还年轻,担不起这罪名。” “刘挚这狗贼,臣打就打了,官家无论怎么处罚,臣都无怨无悔。下次见了这狗贼,臣还会打他。” 第四十六章 罢官致仕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挺烦打嘴仗的,他一直认为这是娘们儿才干的事。 道理一五一十都在圣贤书上写着呢,谁对谁错自己去翻书呀。 对了的人重拳出击,错了的人立正挨打。男人用这种简单的方式,能解决世上九成九的纠纷。 上下数千年之所以无法用这种方式解决纠纷,是因为有的人没品,不服输,也不服道理。 对这种人,赵孝骞当然不会浪费口舌跟他讲道理。 比如刘挚,今日在御街上,赵孝骞没费半句口舌,直接杀马砸车揍人。 高光时刻,赵孝骞觉得自己一定特别帅,真男人永不回头看爆炸的那种帅。 此刻在福宁殿,殿内坐着的是皇帝和当朝宰相,这类人不一定讲道理,但他们一定要脸。 所以赵孝骞不介意费了一番口舌,把道理讲清楚。 简单的说,今日揍刘挚,赵孝骞是为“忠孝”二字而揍的,当时不动手就是不忠不孝。 一番话说完,赵孝骞才后知后觉,哎?我好像莫名其妙站到道德制高点上了,谁送我上去的? 殿内众人也惊呆了。 赵孝骞解释的这个角度……不得不说,很清奇,简直无法辩驳。 就连旧党领袖范纯仁和吕大防,都无法为刘挚辩解。 一个很朴素的道理,别人当你的面骂你爹,你揍不揍他? 民间布衣都懂的道理,殿内君臣怎么可能不懂? 不是谁被揍得惨谁就有道理,刘挚的惨,纯粹是嘴贱活该。 赵孝骞死不悔改的神情,此刻却并未引起殿内众人的反感,将心比心,换了他们在场,恐怕也会忍不住动手了。 赵煦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望向刘挚的目光愈发冷冽。 “刘相,赵孝骞和章相所言,属实否?” 刘挚这时也察觉到大事不妙,站在殿内面色惨白,冷汗潸潸。 他原本的打算,是想将事情闹大,然后上升到新旧党之争。 新党得势,残酷打压旧党,大宋君子政治风气一去不返,朝中奸臣当道,可怜的旧党忠臣不仅被无情驱逐罢免,还要遭受新党施加的身体上的暴力凌虐…… 多么劲爆的噱头和话题。 作为当事人和受害人,事情闹大了,官家迫于朝野舆论,或许会收回贬谪刘挚的旨意,将他留在汴京继续为官。 可赵孝骞却轻轻一拨弄,将事情改到“忠孝”这个赛道。 这個新赛道,刘挚不擅长。 要从“忠孝”这个角度来论的话,刘挚自己都觉得挨揍活该。 到了此时,刘挚发现事件已完全失控,硬掰都掰不回来了。 更要命的是,他当时气血上头,确实说过一句“官家昏庸”,此刻赵煦铁青的脸色,足以证明这句话何等诛心,诛官家的心。 刘挚心中一片绝望,他知道这次没救了,不但没能达到留任汴京为官的目的,甚至可能连贬谪后的官职都会失去。 一句话,他在御街路口仅仅只对赵孝骞说了一句辱骂的话,这句话便彻底断送了刘挚的前程。 以为自己捏了个软柿子,没想到碰了根铁钉子。 刘挚不敢回答赵煦的问话,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占理。 赵煦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刘相,你也曾是当朝宰相,执国十载,劳苦功高,为何当街辱骂一个后生小辈?当朝国相,竟连最起码的读书人的涵养都没有了吗?” 刘挚扑通再次跪地,面若死灰:“官家,臣……知罪了。” 赵煦没理他,仍缓缓道:“赵孝骞当街出手打人,虽违国法,却不失忠孝之道,诸位相公以为如何?” 曾布章惇狂点头,楚王父子可是咱们新党的急先锋呀,大家都是同伙,是盟友,当然要保下他们。 范纯仁和吕大防犹豫了一下,也点头认同。 这件事本就没办法讲道理,殿内君臣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强行拉扯到新旧党之争的高度,只会惹人鄙夷。 一个气血过盛的年轻人,被人当面骂爹,于是怒从心头起,动手揍人了。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见殿内所有人都赞同,赵煦嗯了一声,盯着刘挚冷冷道:“既然你说朕昏庸,朕若不昏庸一下,倒辜负你的评断了……” “着刘挚罢职免官,致仕归乡,赐金百两,赠太师。” 看着满脸绝望的刘挚,赵煦心中亦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心肠道:“刘相年事已高,外放地方难免受奔波之苦,不如索性归乡,颐养天年吧,朝廷自会对刘氏之后加恩的。” 范纯仁和吕大防阖目不语,脸色灰败。 当年的朝堂上,吕大防与刘挚虽同为旧党,但旧党内部其实也有诸多不合,这两位就很不合。 然而今日刘挚被官家说罢就罢,吕大防对刘挚意见再大,此刻终归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刘挚情知事已难挽回,老泪纵横跪拜,泣道:“老臣……谢官家天恩。” 深深叩拜后,刘挚留恋地看了赵煦一眼,起身,身形踉跄地走出福宁殿。 一朝国相,从此永远在历史舞台上谢幕。 赵孝骞看着刘挚的背影,心中却无半点怜悯。 自己作死,能怪得谁? 既然挑衅了,就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都是成年人了,就不要玩前倨后恭那一套。 刘挚被罢官,事情不算解决,只是赵煦与几位宰相达成了共识。 但宫门外可还跪着一大片旧党朝臣呢,悠悠众口,压下去仍要费一番功夫。 明明是鼻青脸肿的受害人,进一趟禁宫后,出来就被罢了官,而凶手赵孝骞却毫发无损,可以想象,今日的结果传出去,旧党们将是何等的炸裂。 赵孝骞倒是一点也不担忧。 作为一个无权无势,啃老赋闲的纨绔世子,这本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还是那句话,朝堂事,有多远躲多远。 目送刘挚出殿后,赵煦指了指赵孝骞,怒道:“伱啊你啊!知不知道你给朕找了多大的麻烦?” 赵孝骞急忙躬身:“臣知罪。” “知罪有何用?外面那些朝臣,你帮朕一个个去堵他们的嘴?” 赵孝骞非常娴熟地甩锅:“有范相公和吕相公两位砥柱在,他们知道如何堵朝臣的嘴。” 话音刚落,范纯仁和吕大防面色不善怒视他,还狠狠冷哼一声。 赵煦更怒了:“你便是这般推卸责任的么?” 语气一顿,赵煦突然扭头朝范纯仁和吕大防温和地一笑。 “外面那些朝臣,还请两位国相为朕分忧。” 两位宰相虎躯一震。 不愧是皇族兄弟,甩锅的姿势一模一样,娴熟且漂亮。 第四十七章 政治红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朝堂波诡云谲,此一时彼一时。 废旧复新,大势所趋,范纯仁和吕大防有自知之明,作为旧党领袖,他们到了被时代淘汰的时候了,连辞呈都写好了,就差“三请三辞”的流程。 没想到马上要离开汴京了,临走还被官家甩了个烫手山芋。 你家兄弟楚王世子惹的祸,却要我们两个去摆平,真是临走都要榨干自己最后一丝利用价值啊。 两位相公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宰相,而是类似于接盘侠的大冤种。 但是能怎么办呢? 外面闹事的确实是旧党朝臣,作为旧党领袖,堵他们的嘴还真只有两位旧党宰相能办。 面对赵煦的请求,范纯仁和吕大防对视一眼,无奈地答应了。 对面的曾布和章惇捋须微笑,并充分表达了两位宰相忧国忧民,为君分忧的高尚情操和伟大人格。 曾布章惇两人嘴上赞不绝口,但眼神中闪过的那一抹幸灾乐祸的光芒,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在场四位宰相,合计三千二百个心眼子。 赵煦又笑了。 新旧两党,政见虽不同,但还是满朝和气,其乐融融,圣君治下方得此气象。 事情聊完了,四位宰相识趣地告辞。 赵颢父子本打算也告辞,赵煦却叫住了他们。 君臣三人互相对视,赵煦沉默了许久,才仿佛不经意地问起了雪盐之事。 问话时赵煦面孔竟有些发红,好像皇帝提起钱财之事太过庸俗,故而羞愧。 赵孝骞不理解赵煦的羞愧。 当皇帝也要吃喝拉撒,怎么就不能提钱了? 赵颢倒是心头一惊,然后开始充分发挥阅读理解能力。 官家莫非嫌我等贩卖雪盐的节奏太慢了,这是在点我的吧? 听说皇宫多处破败,真宗年间那把大火烧了大半皇宫,如今各個宫殿仍在等钱重建呢。 雪盐的买卖,确实铺得有点慢,这是没办法的事。 赵家皇族几个宗亲的合伙买卖,宗亲各自名下都有商铺,也有豢养的商队。 想要把雪盐的买卖铺开,首先便要整合各个股东名下的商铺和销售渠道,这些商业方面的流程,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 宗亲名下商铺不少,整合需要不少时间。 反倒是最麻烦的官面,赵煦一道圣旨送去盐铁司,官员飞速办妥,当天下午雪盐买卖便合法了。 只不过户部和度支司的官员颇有微词,因为官家欲收雪盐之利入内帑,不入国库。 二十来岁的年纪,又是当皇帝的,跟谁学的坏毛病,竟开始藏私房钱了…… 赵颢壮着胆子解释了贩售雪盐的流程后,赵煦终于发现自己似乎过于性急了,于是小脸儿一红,神情有些讪然。 作为圣明的官家,当然不会让这种尴尬的气氛延续下去,于是赵煦立马转移话题,枪口对准心不在焉的赵孝骞。 “你啊你!做事如此冲动,一点都不稳重,教朕日后如何放心对你委以重任?”赵煦怒叱道。 赵孝骞惊呆了:“话题转换……如此生硬的吗?都不过渡一下的?” 赵煦与赵孝骞的第三次相见,今日的赵煦对赵孝骞,明显多了几分亲近,语气越不客气,越像亲兄长教训亲弟弟。 当然,刚才与刘挚的争执,赵煦明显的拉偏架,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 这位官家的胳膊肘真没往外拐。 一旁的赵颢也震惊了,脑子里嗡嗡作响,耳边不停回荡着赵煦刚才的那句话。 “委以重任”? 信息量好大啊! 官家果真敢打破祖宗规矩,对宗亲放开实权官职的口子了吗? 第一个提议废旧复新的政治红利,委实巨大到不可思议,太赚了! 赵颢满脸惊喜不敢置信地看着赵煦,赵煦却含笑看着赵孝骞。 赵孝骞:“…………” 聊天的气氛太诡异,因为三人根本不聊天,全靠眼神交流。 叹了口气,赵孝骞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大家别这样,都自家亲戚,有话用嘴直说,不必走内心戏,挺难猜的。”赵孝骞无奈叹道。 赵颢和赵煦都笑了,沉默被打破,但刚才那个“委以重任”的话题却没有继续下去。 显然赵煦也拿不定主意。 打破祖宗成法,是需要魄力的。 话题转移,赵煦与赵颢聊起当年往事,气氛再次融洽,殿内欢声笑语。 赵孝骞独自发呆,两眼无神看着殿顶房梁。 从杀马砸车到现在,一直忙着打人和打嘴仗,现在有点饿了。 再耐心等一会儿,赵煦若是没有留客吃饭的意思,那就催促亲爹赶紧告辞回家。 令赵孝骞失望的是,赵煦居然真的没留他们吃饭。 眼看天色不早,赵颢很有眼力地起身告辞,父子俩行礼后,退出福宁殿。 赵煦难得客气地将二人送出殿门外,含笑目送二人走远。 然后脸色突然沉静下来,静立许久,赵煦突然朝空气淡淡地道:“召皇城司,勾当公事魏节来见。” 四周没有任何反应,但片刻之后,一名穿着绿色官服的汉子从福宁殿东侧拐角出现,悄无声息地站在赵煦面前行礼。 ………… 赵孝骞杀马砸车打人事件,不仅惊动了君臣,也惊动了汴京全城。 这件事发生在御街路口,众目睽睽之下,根本不可能瞒得住。 一个纨绔杀马砸车打人,其实并不稀奇,这种事汴京的纨绔们谁没干过? 但稀奇的是,这个纨绔世子打的竟是前任宰相,这就很头铁了。 原本赵孝骞与汴京大部分纨绔都结了仇怨,毕竟敲诈了他们的钱财,然而这件事传出来,纨绔们纷纷对赵孝骞肃然起敬,同时对这位楚王世子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原来这位世子当初敲诈钱财,并非道德败坏,人家连前任宰相都敢揍,这跟道德有关系吗? 人家这分明是无法无天啊! 一个无法无天的世子,又有深厚的宗亲背景,被如此剽悍强势的恶人抢了钱,似乎……也不算太丢人。 这么一想,当初被抢了钱的纨绔们心情瞬间平静了,对赵孝骞的恨意也消散了许多。 再往深处想,自己和前任宰相同为受害人,被同一个凶手祸害过,也就是说,自己和前任宰相是同一个层次的苦主。 哎,突然有种淡淡的荣幸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原来从纨绔到宰相的阶层跨越,只需要一个凶手的一个大逼兜…… 全城窃窃私语,津津乐道之时,不到两个时辰,又一个劲爆的消息从宫里传出来。 事件上达天听,原告被告进了宫,当今官家亲自审理。 最后,受害人刘挚,被罢官免职,责令致仕告老,赐了个太师虚衔算是维护了前任宰相的体面。 而凶手赵孝骞,任何处罚都没有,跟他爹勾肩搭背兴高采烈出了宫。 整个汴京城顿时炸锅了。 虽是阳春三月,但不知为何,全城臣民就觉得应该下一场鹅毛大雪,才叫应景。 第四十八章 浮生偷闲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官家对刘挚和赵孝骞截然不同的处置,令汴京臣民哗然。 百姓们可不知道什么内幕,只觉得处置未免太不公平,凭什么打人的没事,被打的却反而丢了官职,官家这根本叫不讲道理嘛。 但朝臣们却很淡定。 他们比普通百姓看得深远,官家之所以这般处置,不单单是因为赵孝骞打人这件事。 官家是要借这件事打压旧党,扶持新党。 尽管赵煦这些日子调任了不少新党官员入京,但相比汴京庞大的旧党党羽来说,新党还是处于弱势地位。 是的,新党至今仍未掌握汴京朝局。 别看赵煦将曾布和章惇调入了中书门下和枢密院,但这两位新党领袖在政事堂和枢密院,仍然受到大多数旧党朝臣的排挤和不配合。 今日赵煦处置刘挚,明显非常不公,其实也算对朝堂释放了一个强烈的信号,那就是,旧党你们最好收敛点。 时代不同了,你们快被淘汰了。 朝野议论纷纷,赵煦不必管,朝臣们都明白他如此处置的目的,至于民间市井,官家犯不着跟百姓解释。 ………… 回到楚王府,赵颢便喜滋滋地下令设家宴。 今日赵煦对父子俩透露了信号,官家显然有打破成规,重用赵孝骞的意思,对楚王府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吾儿果真争气,当年你出生时,为父便觉得你天资不凡……”赵颢仍旧毫无原则地夸赞。 赵孝骞忍不住好奇:“孩儿出生时天现异象了吗?比如满室灵芝,或是仙乐缭绕什么的……” 至不济扫帚星划过,这辈子当个灾星下凡也算不差了,灾星也是神仙,神仙职业不分高低贵贱,都是为人民服务。 赵颢却淡定地道:“异象倒是没有,不过你两岁时在王府花园里屙了泡屎,刚屙完便一手抓了一把要往嘴里塞,幸好被服侍你的丫鬟拦住了,那时为父便觉得伱小子将来定是個狠角色。” 赵孝骞脸色铁青,紧紧地抿住了嘴。 我好像脏了,不纯洁了…… 听到这桩黑历史,赵孝骞赫然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开朗点的性格,似乎又要变抑郁了。 “除了这件事,孩儿幼时还做过什么长脸的事,能够突出我的‘天资不凡’?”赵孝骞不死心地追问,试图找回一点面子,平衡一下阴暗的心理。 赵颢仰头想了想,洒脱一笑:“不重要了,吾儿,咱们往前看,你看看你,现在就很不错,我楚王府的麒麟儿,善哉壮哉!” 赵孝骞表情绝望,也就是说,除了两岁时差点吃屎,这辈子就没干过更长脸的事儿呗。 果真是庸碌无为的前半生啊! “孩儿幼时差点……嗯,这件事,请父王务必下令王府下人封口,谁敢传出去,满门断腿!”赵孝骞脸色铁青咬牙道。 赵颢正要玩笑几句,见儿子脸色不对,显然这事儿他认真了,赵颢急忙点头答应,不敢再拿此事玩笑。 黑历史有点劲爆,令赵孝骞一整天心情都不好,赵颢设的丰盛家宴,赵孝骞也只随便尝了两口便离席。 天色已晚,赵孝骞躺在床上,总结今日波澜壮阔的一天。 原打算去青楼的,谁能想到出行坐个马车,竟发生这么多事。 下次再出行的话,还是找个黄道吉日。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洗漱后用了早膳,然后便开始发呆。 作为不事生产,无所事事的朝廷寄生虫,赵孝骞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站在院子里呆怔许久,赵孝骞一拍大腿,令下人将银安殿地上铺的地毯搬来。 地毯是高级货,正宗的波斯羊毛地毯,这年头能用得起地毯的人家,一定是家境富裕的权贵大户。 几名下人吃力地搬来地毯,按赵孝骞的吩咐,在王府中庭院子里铺开,然后……王府的下人们今日倒了霉。 赵孝骞让下人们取来皂角用水浸泡,然后用刷子清洗地毯。 没错,就是洗地毯。 一桶桶清水冲刷到地毯上,看着地毯边沿流出的乌黑的脏水,然后刷子蘸了皂角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清洗…… 赵孝骞搬了一只胡凳坐在一旁,兴致勃勃地观赏下人们冲洗地毯的过程,不时还伸手指指点点,告诉下人们如何清洗,如何冲水,才能达到治愈的效果。 确实,画面太治愈了,不仅治愈,还能打发时间。越看越津津有味,抑郁的心情都不知不觉恢复了平静。 王府里的地毯多了,这面地毯刷完还有下一面。 幸好赵孝骞来自二十一世纪,打发时间的经验太丰富了,除了清洗地毯,还有修驴蹄,钓鱼,送香蕉…… 总之,这辈子如果只想打发无聊的时间,赵孝骞能干的项目太多了,一定不会闲着。 圆滚滚的身影突然窜了过来,赵颢一脸惊慌跑到跟前,先看了看赵孝骞的表情,又看了看下人们满头大汗地冲洗地毯,赵颢迷茫地眨巴着他的小绿豆眼。 “为父听说吾儿一大早便命人拆了银安殿的地毯,让下人当面冲洗,吾儿……无恙否?”赵颢忐忑地问道。 赵孝骞明白赵颢的意思,直白点说,一大早看别人洗地毯,你没病吧? “父王,少说多看。”赵孝骞扬了扬下巴示意。 赵颢见他神智清醒,顿时松了口气,然后便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父子俩一同观赏下人洗地毯。 没过多久,赵颢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下人们不断重复冲洗,洗刷的流程,看着枯燥乏味,但看久了以后,似乎……有点意思。 最后,赵颢的眼睛沉浸在洗地毯中难以自拔,似乎洗地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时间就这样哗啦啦地流过去。 整整一上午,下人们洗了四张地毯,忙得快哭了,而楚王父子却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越看兴致越高昂。 “有意思,有意思,哈哈!”赵颢心情愉悦,很明显,他也被地毯治愈了。 “下午把王府所有的地毯都搬出来,尔等辛苦,下午换班继续洗。” 下人们如蒙大赦,纷纷行礼道谢。 赵孝骞双手撑着下巴,眼神仍盯着焕然一新的地毯上,嘴里却突然道:“父王,瑶华宫距王府多远?” 赵颢一怔,低声道:“不远,就在汴京天波门外。” 赵孝骞沉默片刻,道:“孩儿打算去瑶华宫看看娘亲。” 赵颢面色平静地道:“应该的,吾儿有心了,临去时代为父捎些吃穿用物,你娘在瑶华宫……过得不甚如意。” “上一代的恩怨与你们小辈无关,她是生你的亲娘,你应该去看看。” 第四十九章 又见佳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穿越大宋有一段日子了,赵孝骞正在努力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 一个人融入世界的重要方式,无非是社会关系。 而社会关系里,最重要的莫过于亲情。 赵孝骞早已熟悉了王府,熟悉了赵颢,父子俩相处不错,赵颢对儿子毫无原则的宠溺,更令赵孝骞感动莫名。 但他没忘记自己还有一位母亲。 这年头离婚是新鲜事,自己摊上了没办法,不管怎么说,赵孝骞都必须去瑶华宫看看她。 当然,他不会干什么撮合父母复婚之类狗血的事。 夫妻合不合适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外人,哪怕是亲儿子,也没资格插手干涉他们的选择。 反正看赵颢这位活爹,与亲娘离婚后过得简直不要太滋润,老实说,赵孝骞都有些担心某一天,王府被别人家丈夫打上门来。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便吩咐王府下人准备马车。 马车上装满了各种精致的食物,有些甚至是赵孝骞亲手做的糕点。 还有赵颢命人装车的几匹绸布,和几套丝绸缝制的素色道袍。 七零八碎的生活用品装满了车,赵孝骞当即命陈守和禁军开道出发。 瑶华宫在天波门外,属于汴京内城和外城之间的地带。 顾名思义,瑶华宫是一座道观,比较特别的是,这座道观只收坤道,而且大多是皇室中人。 宫里犯了错的妃子宫女,宗室家族做出见不得人的事的女性亲属王妃,与宗亲和平离婚的夫人侍妾等等,都会统一被安排到瑶华宫出家为道。 简单的说,瑶华宫就是一座冷宫,以及女性监牢。 外面的世界美好且自由,哪个女人自愿出家修道,过着坐牢一般的清苦日子? 赵孝骞的母亲冯氏便是瑶华宫的坤道之一。 嫁入王爵宗亲家,一生都别想脱离皇族,一女不侍二夫,嫁了宗亲王爷后,总不能再让她嫁给别的男人吧,否则大宋皇室的体面何在? 所以,出家为道,是冯氏唯一的选择。 而且冯氏出家,是当年太皇太后的强制安排,从冯氏嫁给赵颢那天起,太皇太后与冯氏的婆媳关系就很不合。 赵颢与冯氏和离,除了夫妻感情有问题外,不得不说,里面也有太皇太后的煽风点火。 汴京城内的道路一如既往地拥堵,马车走了小半個时辰才来到瑶华宫外。 瑶华宫的本质是一座女性监牢,里面的女人说得好听是坤道,说得直白点其实是女囚犯。 这座道观通常是不允许外人探视的,本来里面都是跟皇族宗亲有关系的女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探视的话,难免又搞出什么丑闻。 赵孝骞不在乎这些规矩,探视自己的亲娘,天王老子都拦不住。 道观门外,禁军戒备森严。 赵孝骞下了马车,正要递上身份腰牌,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世子,你也来了?” 赵孝骞扭头,嗯,熟人,前日在他手里买过平安,最后毫无武德退货的狄莹。 狄莹今日穿得很朴素,一袭玄色窄宫装,头上的同心髻上也没佩戴任何饰品,就连那张俏脸也是脂粉不施,素面之下,更衬映出她的天然绝色。 赵孝骞再次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有点痛恨自己见到绝色美女后这般没出息的样子,但……这女人是真的太美了,正常男人见了她,恐怕都会忍不住思寐求之吧。 赵孝骞不禁怅然善感,如此绝色佳人……如果睡完不用负责该多好。 “原来是狄姑娘,久违了。”赵孝骞客气地笑。 狄莹掩嘴轻笑:“世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令小女子很不习惯呢,何妨拿出当初抢掠汴京子弟钱财的嚣张模样,让小女子开开眼呢。” 赵孝骞老脸一热,认真地纠正道:“我再说一次,不是什么‘抢掠’,是他们向我买‘平安’,我和他们属于买卖行为,合理合法,两厢情愿。” 狄莹乐坏了,笑得咯咯咯像只刚下蛋的小母鸡。 “你可真是……他们的钱袋实实在在交给了你,‘平安’却不见踪影,世子确定他们的平安真到手了么?” 赵孝骞仍然认真点头:“我确定,他们交了钱,就不必挨我的揍,这难道不叫‘平安’?” 狄莹大笑,前仰后合一时都顾不上闺秀仪态。 赵孝骞没笑,他不觉得有什么好笑,古代女人奇怪的笑点……倒是有点好笑。 不过狄莹刚才的话确实提醒了他。 赵孝骞不由陷入深思,以后抢纨绔们的钱时,多少还是顾及一下脸面。 回头找青阳老牛鼻子制作一批平安符,每次抢完钱后给大冤种们发一个,这不就是正当的生意了吗? 朝堂御史都没法告他,既要了钱,又要了脸,完美! 所以,狄莹刚才无意间给了他一个非常周全的建议。 “多谢狄姑娘。”赵孝骞认真地道。 狄莹笑声一顿,满头雾水:“为何无故谢我?” 赵孝骞沉肃地道:“你别管,总之,多谢你。” 转身看着瑶华宫的道观牌坊,赵孝骞好奇地道:“狄姑娘今日来瑶华宫,……你娘也当道士了?” 狄莹一滞,犹豫要不要给他一记黑虎掏心,或是轻怒薄怨说一句“讨厌”。 狄家虽是将门,但终究是权贵大户人家,她无数次被父亲教育要做一个尔雅有礼的大家闺秀。 “讨厌~!” 狄莹做出了选择,大家闺秀,大家闺秀,要的就是这股子风拂杨柳般的柔弱风情。 赵孝骞虎躯一震,大家好好聊着天,莫名其妙怎么又茶里茶气了? “人家的姑母在此出家,今日奉我父亲之命前来瑶华宫探望,顺便给她送点东西。”狄莹娇柔不堪地道。 美眸盯着赵孝骞,狄莹小心地道:“世子是来探望令堂的么?” 当年赵颢和冯氏和离,在汴京城是大事件,几乎人尽皆知,狄莹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赵孝骞点点头,指了指身后的满载的马车:“跟伱一样,带点东西给我娘亲,再看看她最近过得如何。” 狄莹面露难色,低声道:“世子怕是不知,瑶华宫是坤道观,向来不准男子入内,世子今日怕是白跑一趟了。” 赵孝骞不解道:“我来探望我亲娘都不行?” 狄莹叹道:“瑶华宫里大多是出家的皇族女眷,门禁尤为森严,不论男子是谁,恐怕都很难入内。” 赵孝骞顿时有些失望,但既然人家有这个硬性的规矩,他倒是不方便强求。 毕竟自己昨天才闯了个祸,把前任宰相揍了。 今日若再闯个祸,非要强行冲进去见自己的母亲,不大不小又是个祸,赵煦恐怕都不好意思再给他放水了。 破坏规则这种事,不能总干,多少休息几天,待风声过去再支棱。 “狄姑娘你能进去?”赵孝骞问道。 狄莹笑道:“我是女子,里面有我的姑母,正常的探视自然是能进的。”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那就拜托姑娘帮个忙,帮我把马车里的东西捎进去给我娘亲。” 第五十章 官封实权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对于这位刚认识没几天,才见过三次面的狄莹,赵孝骞的态度很平和。 不可否认狄莹确实是人间绝色,而且性格也不错,不像小户人家的女儿动辄羞涩内向。 狄莹的性格落落大方,谈吐有分寸不失教养,很符合大家闺秀的行为规范,偶尔装出来的茶里茶气的模样,更令人觉得可爱。 一个长得漂亮又大方不做作的女人站在面前,哪个正常的男人不喜欢? 赵孝骞当然也喜欢,但他喜欢的态度很随和。 活了两辈子的人,大约是没有动力去思考如何追求一个女人的,上辈子为了生存而承受的压力,后遗症到这辈子都没消。 随遇而安,顺其自然,或许这才是与狄莹相处的最佳方式。 不止是对她,对任何人赵孝骞都是这种态度。 当然,如果某天狄莹中了天下奇毒我爱一条柴,而他恰好在身边,然后狄莹扑过来求他帮忙解毒,热心肠的他大约也是不会推辞的。 毕竟做人可以随遇而安,但不能见死不救。 狄莹不知道这短短的一刻,在赵孝骞无尽的想象中,她已经不干净了。 瑶华宫不准男人进去,只能请狄莹帮忙。 赵孝骞带来的生活用品比较多,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有,满满装了一马车。 狄莹当然明白赵孝骞的难处,很痛快地答应了帮忙。 “世子可欠了我一個人情哦。”狄莹瞟了他一眼,眼神里透出生涩的少女风情。 又来了,这该死的茶里茶气的小气质! “人情我记下了,狄姑娘何时想要,随时开口。”赵孝骞回给她一个帅帅的微笑。 “只不过,姑娘天资国色,汴京追逐好逑者多如过江之鲫,你与我走得太近,giaogiao们不会生气吧?”赵孝骞一脸无辜地道。 “giao……giaogiao?”狄莹整不会了,绝色的脸庞变得有些呆滞。 这个男人……好婊啊。 “我……我先帮你送东西进去。”狄莹说话没那么开朗了,慌张地扭头就走。 刚才赵孝骞的茶艺青出于蓝,画面太美,狄莹可能需要一生去治愈。 看着狄莹匆匆忙忙进了瑶华宫,赵孝骞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背影都那么美,将门之家是怎么生出如此美丽的女儿的? 她的爹娘在制造她的那一刻,一定非常相爱,周围的环境一定也很美,气温适中,天气晴朗。 转念突然想起自己父亲的容貌,赵孝骞顿时黯然叹息。 英宗先帝啊,当时你在想什么?是心情不好吗? ………… 瑶华宫外,赵孝骞等了一个多时辰,狄莹才款款走出来。 马车已卸,狄莹出来时面带笑容,但笑容不知为何有几分羞涩,俏丽的脸庞微微发红。 赵孝骞迎上前揖礼:“多谢狄姑娘。” 狄莹站在他面前,神情居然忸怩了一下,红着脸低声道:“东西我送进去了,令堂已收下,她托我告诉你不必惦念,还有……” “还有什么?” 狄莹不知为何愈发羞涩动人,停顿了许久,才期期地道:“令堂说……要你多读书,多出去走走,还有……有缘的话,愿你得一心人,相濡以沫,白首不负盟誓。” 赵孝骞点头,一一记下,却见狄莹脸色越来越红,不由好奇问道:“伱脸红什么?精神焕发?” 狄莹难得地露出小儿女之态,跺脚嗔道:“我脸红与你何干?” 赵孝骞狐疑地追问:“是不是我娘亲刚才跟你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 狄莹气道:“你才见不得人,哼!反正东西我帮你送进去了,话我也已传到,你欠了我人情。” 赵孝骞大方地道:“好,我记下这份人情了,狄姑娘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尽管开口,三年五载后我再兑现。” 狄莹愕然:“为何要三年五载后兑现?” “因为我现在没钱,因为我家很穷,好色的爹,出家的娘,破碎的家庭,懂事的我……”赵孝骞一脸饱经世间疾苦的沧桑。 有那么一刹那,狄莹竟真有些心疼,差点下意识从怀里掏出钱袋搞慈善,幸好理智迅速归位。 这个要钱不要脸的臭男人! 楚王府怎么会穷,差点信了他的鬼话! “狄姑娘,我娘在里面生活如何?有没有被人欺负?”赵孝骞忽然认真地问道。 狄莹淡淡笑了笑,道:“瑶华宫里多是天家女眷,日子自然不算苦的,但她们终究是出家人,也不至于过得锦衣玉食,放心吧,我常来瑶华宫,会多帮你探望令堂的。” “多谢。” 赵孝骞的这声道谢,前所未有的认真。 狄莹脸蛋一红,垂首低声道:“令堂刚才对我也颇为……热情,我与她投缘,对她好一些自是应该的,你不必谢我。” ………… 皇宫,福宁殿。 魏节垂手站立赵煦面前,神情无比恭谨。 赵煦阖目养神,安静地听着魏节的禀奏。 “因楚王世子与刘挚之争,旧党朝臣愈见蠢动,他们大多对官家处置此事的结果不服,背后多有不忿之论。” 赵煦微笑:“‘不忿’?是在背后骂朕处事不公吗?” 魏节沉默不语,但此时无声便是答案了。 “接着说。”赵煦淡淡地道。 “官家废旧复新的国策,朝臣多有不满,不仅如此,事情已传到了汴京之外的民间,诸多不实的谣言正往南方扩散。” “神宗在世时行新法,太皇太后听政时又行旧法,如今官家亲政后,再次废旧复新,朝廷易法过频,地方官府和民间百姓渐生恐慌。” “不知是否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据皇城司所探,民间许多地方已有百姓聚众闹事的迹象,而朝廷尚无明文颁下,地方官员亦无所适从。” “有的官员本就是旧党所属,对官家的复新之举更为抵触,对当地百姓的闹事亦是暗中纵容,只将过咎推给汴京朝堂和……官家。” 赵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魏节停顿片刻,又道:“多地官员皆有暗中纵容闹事,甚至背后主动煽动闹事的现象。” “可能有汴京朝堂大员幕后指使,为的是破坏官家废旧复新的国策,逼官家放弃扶持新党。” 赵煦闻言大怒,咬牙狠狠拍着桌案:“这帮乱臣贼子!” 变法之难,难于登天。 早年王安石推行新法,一如今日般举步维艰。 如今的赵煦,总算也体会到当年的王安石是何等的艰难。 朝堂大半反对,地方官府抵触,民间百姓盲目哄闹,推行新法竟四面皆敌! 皇帝亲自制定的政令都无法推行下去,对皇权无疑是一种极严重的挑衅。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就算不为变法,赵煦也无法退缩了。 皇帝若因群臣的压力而退缩,以后他更容易被臣子拿捏,至高的皇权将会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迅速衰弱。 赵煦沉默半晌,愤怒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如山,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打压旧党的力度必须加大,必须要用最快的时间,将新党势力扶持起来,否则会动摇皇权的威严。 这一次必须要让那些旧党势力们清楚地知道,大宋的江山,皇帝说了算! 静谧的大殿内,赵煦突然问道:“魏节,楚王世子赵孝骞其人如何?” 魏节想了想,道:“半月前后,判若两人,不知何故性格竟有极大的变化,但如今的楚王世子为人沉稳,待人平和,偶有冲动之举,应是良木小疴,仍可充栋梁。” 赵煦阖目不语,似乎在犹豫,也在思考。 百年成规,打破是需要魄力和勇气的。 赵煦不缺人才,朝堂里的人才太多了。 但赵煦需要的是一个能信任的人才,相比那些满腹鬼胎私心的文武百官,自家兄弟似乎更能得到他的信任。 宗族的力量和忠诚,是任何古人都必须依赖的一种资源,从古至今,任何艰困绝境时,能陪君王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往往是自家同姓的子弟。 此时此刻,赵煦突然很希望自己的身边,也有一个能够信任的宗亲兄弟。 所以,赵孝骞……合适吗? 许久许久之后,魏节的双腿都站得麻木了,赵煦才悠悠开口。 “着,赵孝骞任皇城司勾当公事,即日宣旨上任。” 第五十一章 权柄如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皇城司,起源于五代时期的“武德司”,宋太宗在位时改名为“皇城司”,是大宋的一个很特殊的神秘机构。 它直属于皇帝管辖,任何官员与府衙皆无权插手干预皇城司职事。 这个机构比较隐蔽,它的性质大致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不过权力没锦衣卫那么夸张。 皇城司的职司主要是刺探,缉问和监察。 与锦衣卫不同的是,皇城司有缉问臣民的权力,但没有审判权。 也就是说,发现臣子或百姓有不法之举,皇城司可以不经当地官府,自行缉拿押解并审问,但审问之后,如何判决这个人,还是要经过刑部和大理寺定罪。 刑部和大理寺无法定罪的话,这個人仍是无罪的,该放还得放。 当然,被皇城司盯上的人,十有八九是跑不掉的,只是皇城司很少出手,除非涉及非常重大的案子,比如谋反篡逆,勾结外敌等等。 赵煦封赵孝骞为皇城司“勾当公事”,这是个官名。 是的,“勾当”最初是官名,后来历经千年,不知为何演变成了贬义词。 如同大宋的相权一样,皇城司的权力也是分立的,它没有一把手,却有三名勾当公事一同统辖皇城司,三名勾当公事便是皇城司里最高级别的官员,三人互相配合,同时也互相制约。 大宋历代官家大约是清楚皇城司是一头猛虎,所以官家不会将统御这头猛虎的权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分权而立才是最稳妥的。 而且作为皇城司最高级别的官员,勾当公事的品级也不高,只有正七品,这或许也是出于官家对皇城司的提防之心。 一个掌握着监察,缉问,刺探等偌大权力的强权机构,正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官家必须将这头猛虎关在笼子里,否则权力强大到失控,会反噬猛虎的主人。 不得不说,大宋的历任官家在对待权力的问题上,态度一直是清醒且谨慎的。 而今日,赵熙在经过谨慎思考后,终于决定动用皇城司了。 不仅如此,他还要将赵孝骞塞进皇城司。 宗亲不可任实权官职,但皇城司是例外。 皇城司直属皇帝统辖,它不参与朝政,更没机会干预朝政,它与文武百官是监察与被监察的对立关系,不必担心皇城司结交官员。 更重要的是,如今的赵煦举步维艰,他需要一柄刺向旧党势力的刀。 皇城司无疑是一柄锋利无比的刀,若是刀柄握在同姓宗亲的手上,赵煦使起来想必更得心应手。 赵孝骞便是最合适的人选,或者说,他是赵熙能想到的宗亲里唯一的人选。 不选他还能选谁?难道选那个体重三百斤的大胖子赵颢? ………… 楚王府。 回到王府的赵孝骞一脸疲惫,今日去瑶华宫却没见到亲娘,赵孝骞的心情有些失落。 回到王府后赵孝骞告诉了赵颢,赵颢似乎早有所料,也不怎么惊讶,表情很平静。 或许对于冯氏这位曾经的发妻,赵颢是真的没有感情了。 鞋子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的脚知道,婚姻中所谓的磨合,不过是强逼自己对另一半的妥协和付出,当妥协到了自己无法忍受的地步,分开才是对各自最大的善意。 这个道理,没经历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的热恋男女,大约是不会明白的,中年夫妻或许更有体会。 赵颢显然不是习惯在婚姻中妥协的人,赵孝骞看得出来,和离后的赵颢很快乐,他的快乐赵孝骞真的想象不到。 关于冯氏的话题,父子俩聊得很少,话题一笔带过。 但赵孝骞还是暗暗决定,定要找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大摇大摆地进瑶华宫,亲眼看看自己这辈子的亲娘。 父子俩没话不会找话,不如找点休闲活动。 不知何时起,王府固定的休闲活动变成了观赏下人清洗地毯。 赵孝骞作为这个活动的创造者和发起者,受到了王府主人和下人的热烈追捧。 而赵颢,从最初的不屑,慢慢也变成了狂热的观赏爱好者。 这玩意儿是真有魔力,明明只是简单的冲水,洗刷,再冲水,再洗刷,如此无聊的活动,赵颢居然仿佛被灌了心灵鸡汤。 下人们冲洗的已不是地毯,而是赵颢的灵魂,他领悟了人生的恬淡宁静,治愈升华,以及,道法自然。 此刻的王府中庭,下人们满头大汗忙活着,而中庭的石阶上并排蹲着四个人,除了赵颢赵孝骞父子,还有赵双征和蔡攸。 赵双征和蔡攸这俩人不知何时打成了一片,上次马场伏击战,两人还是揍与被揍的关系,今日却莫名有了交情,看两人说话时的亲密语气,几乎跟拜了把子似的。 赵家父子俩观赏洗地毯的时候,赵双征和蔡攸正好登门拜访。 二人进了中庭,见父子俩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下人洗地毯,二人差点以为他们魔怔了。 这种既无聊又乏味的事,父子二人为何看得如此出神,简直浑然于物外,难道洗地毯这种事暗藏着什么了不得的惊天秘密? 二人没行礼,估计行礼了父子俩也不会看他们一眼。 于是二人安静地与父子俩蹲成一排,四人一言不发地看着下人们清洗地毯。 这一看就是小半个时辰,赵双征和蔡攸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眼睛拔不出来了! 既上瘾又上头,原来洗地毯竟是如此神奇且富有魅力的活动。 最后,一面地毯洗完,下人将地毯摊开,晒在阳光下,父子俩才悠悠地舒出一口气。 赵双征和蔡攸却意犹未尽:“继续呀,再来一面地毯!” 戒不掉,根本戒不掉! 赵孝骞幽幽地叹气:“没了。” “啥没了?” “地毯没了,这两天,我王府里所有的地毯全洗光了。”赵孝骞幽怨地道。 赵双征急了,正看得上瘾,怎能容许地毯没了。 “我家有,派人十万火急去一趟我家,把脏了的地毯全搬来!”赵双征立马道。 赵孝骞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冷笑:“我家的下人,洗你家的地毯,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给工钱行吗?”赵双征抓耳挠腮,洗地毯的后劲很大。 赵孝骞沉下脸,严肃地道:“堂堂七尺昂藏丈夫,不思忠君报国,却不求上进,蹲在我家看别人洗地毯,无不无聊!” 赵双征和蔡攸无语地看着他。 这是你家,洗地毯是你弄出来的,不出意料的话,整个王府的地毯清洗过程你都看完了,现在却说我们不求上进? “我们不求上进,你呢?”蔡攸忍不住问道。 赵孝骞微微一笑:“我是宗亲,宗亲天生就应该不求上进。我倒是想上进一下,官家不答应呀。” 赵颢乐了:“俺也一样。” 赵双征也笑了:“俺也一样!” 蔡攸:“…………” 话很欠抽,但神奇的是,令人无法反驳。 匆忙的脚步声打破了四人平静的心情,一名下人出现在中庭,一脸的喜意。 “禀殿下,禀世子,宫里来了旨意,世子封官了!皇城司勾当公事,实权官儿!” 第五十二章 君子之泽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平地一声炸雷,把王府中庭内的四人都炸懵了。 宗亲,授实权…… 大宋开国百余年,除了太祖的兄弟赵廷美,谁还掌过实权? 再想想赵孝骞被封的官职,皇城司勾当公事。 皇城司是个什么性质的机构,在场的人都很清楚,这个机构隐蔽且神秘,上下官员不多,但它却是历任官家的心腹。 百余年来,大宋朝堂上,许多官员的升降,朝堂势力的平衡,外敌兵马的进退等等,都与皇城司脱不了干系。 可以说,皇城司提供给官家的消息,是能够影响官家决断和朝堂局面的。 官家竟将如此重要的官职授给了赵孝骞,这般重视,连赵孝骞本人都有些意外。 反思自己最近的言行,除了怂恿活爹上了一道奏疏,弄了个雪盐,以及揍了前任宰相……之外,也没干过什么特别长脸的事呀。 相比赵颢赵双征的惊呆,蔡攸更是心头狂震。 宗亲任实职代表什么意义,蔡攸最清楚。 当初马场被伏击后,蔡攸果断选择抱赵孝骞的大腿,哪怕赵孝骞后来揍了刘挚,满朝文武对赵孝骞口诛笔伐,就连他的父亲蔡京都严厉要求他与赵孝骞保持距离的时候,蔡攸都没有动摇过。 事实证明,蔡攸赌对了。 对布衣身份的蔡攸来说,他虽未踏入朝堂,但聪明人懂得早早地为自己的前程布局,找到正确的人,然后倾尽全力对他政治投资,一旦投准了,便能收获到不敢想象的丰硕成果。 此刻官家旨意到来,蔡攸当即长揖恭贺,然后寻了個理由告辞。 出了楚王府的大门,蔡攸拔腿就跑,朝家中赶去。 赵孝骞这人已注定一飞冲天,趁他尚在微末之时,不仅是蔡攸,整个蔡家都要紧紧抱住楚王府的大腿。 此事紧急,赶早不赶晚,晚了就来不及了。 王府中庭内,赵颢满脸喜色,赵双征显然没有蔡攸那般敏感的政治嗅觉,仍傻乎乎地站在原地说着恭喜。 与蔡攸的功利不同,赵双征的眼神很清澈,赵孝骞授了实职,他只会为赵孝骞高兴,交情之外的利益问题,他想都没想过。 当然,确实也跟上进心有关。 大宋宗亲的前程,从出生那天起,一眼便能看到头了。 “吃席!吃席!”赵颢大喜高喊。 赵双征兴奋地搓手:“没想到今日竟意外碰到喜事,上次听子安兄说贵府有一种新玩意儿叫‘炒菜’,不知今日愚弟有口福否?” 赵颢连连点头:“有有!天色还早,你赶紧回家带上厚礼,寒舍等你来了再开席。” 赵双征笑容一僵:“回家……带上厚礼?” 赵颢也愣了一下:“我家有喜事,你来吃席难道不带厚礼吗?” 赵双征呆呆地望向赵孝骞,眼中充满了惊愕,那是一种价值观崩塌后急待重建的眼神。 赵孝骞老脸一热,这位活爹真是…… 家里确实不大宽裕,但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赵孝骞不一样,他要钱的同时,还想兼顾要脸。 “贤弟莫听我父王胡说,……厚礼不急一时,你吃完席再送也行。”赵孝骞随和且大方地笑道。 赵双征惊愕的眼神仍未消散。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这份厚礼我都送定了呗。 不愧是父子,家道传承非常完美。 “我……我还是先回家,带了厚礼再来吃席吧。不然这顿席怕是吃得不爽快。”赵双征扭头就走。 赵颢冲着他的背影高高扬手:“贤侄快去快回,等你开席。” 赵双征的身影消失后,赵颢仍一脸喜意地注视门口。 “这孩子,真实诚!”赵颢赞不绝口。 赵孝骞叹了口气:“父王,以后要钱的时候咱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 赵颢笑呵呵地道:“如何委婉?像你一般在茶肆摆个摊子,让汴京城的纨绔排着队给伱送钱,这就叫委婉了?” 赵孝骞一滞,然后满腹绝望。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我跟我爹是一路货色…… 所以,我活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样子? 不对,我上辈子好像也是这个样子。 更绝望了…… 父子俩走进银安殿,赵颢一边走一边咋咋呼呼,吩咐王府打扫卫生,又令厨子准备丰盛的酒菜。 进了银安殿,父子俩各自坐下,赵颢的脸色终于严肃起来。 “吾儿大才,咱楚王府可算出人头地了。”赵颢长舒一口气道。 “父王这话说的,王爵已是人臣之巅了,哪里用得着出人头地。” 赵颢摇头:“你错了,人臣之巅只有我,待我故去,你以为你能继承楚王之位?若与官家来往疏远,顶多封你一个国公或是郡公,再往下,你的儿子孙子,大约便是侯爵,子爵。”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便是这个意思,所以,吾儿要与官家多来往,最好能得官家重任,我楚王一脉方不至于五世后泯于世间。” 赵孝骞点头,他懂了。 赵颢捋着短须,突然又笑了:“官家才二十岁,却有谋国之才,倒是出乎为父意料了。” “哦?怎么说?” “朝堂大大小小的实权官儿,官家都不任你,偏偏把你塞进了皇城司,这可有深意了。” “皇城司直属官家,只听官家之令,朝中宰相吏部御史台皆无权节制皇城司,皇城司办事,他们连问都不敢问,而他们犯了事,皇城司是有权拿问他们的。” “宗亲不可任实权,官家若执意打破祖宗成法,唯独皇城司之职是最合适的,官家的这道任命,也是对满朝文武的一次试探。” “若有朝臣讦责官家坏了祖宗法度,官家至少能圆其说,毕竟皇城司并不在朝廷管辖之内,基本属于皇廷内臣,外臣无权干预皇城司任免。” 赵颢望向沉默的赵孝骞,神情严肃地道:“骞儿,你好好干,官家为了任用你,可是费了苦心的。” 赵孝骞此刻没想别的,心思却在赵颢身上。 他突然发觉,这位活爹似乎没表面看来那么玩世不恭,刚才说的一番话,简直是一只混迹朝堂多年,经验无比丰富的老狐狸。 “骞儿,旨意已送来王府,明日你需着官服,进宫谢恩,官家任你为皇城司勾当公事,你当问清楚,官家究竟想让你办什么差事。” 赵孝骞点头应了。 赵颢盯着儿子的脸,眼神满是慈爱。 从上次被蹴鞠砸晕,差点命赴黄泉,醒来后却判若两人。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仅性格不再懦弱孤僻,还能挽救王府危机,增加王府收入,如今连官家都开始重用他了。 想想就跟做梦一样,赵颢都忍不住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儿啊,前程在望,你当如履薄冰,谨慎言行,你出息了,为父能帮你的地方不多……” “但是将来你不管遇到任何风浪,楚王府仍是你避风之地,只要为父不老,还能动弹,你永远能躲在为父身后。” “一息尚存,我必护你周全。” 第五十三章 站队大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终于发现,他对这个世界已不再陌生,他不再用外人的眼光,冷漠地注视这世间的悲喜。 这个世界的亲情,如一根无形的绳子紧紧束缚,将他一步步拉进红尘,让他心甘情愿地融入。 世间羁绊唯亲情,面对赵颢的慈爱宠溺,赵孝骞忽然觉得,自己很想为这位父亲,这个家庭付出点什么。 或许,等自己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自己的绿荫便可为他和家庭遮风挡雨了。 王府开席,宾客不多。 赵孝骞被封官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今日王府的宾客只有赵双征和蔡攸。 两位果然不负所望,给王府送了厚礼。 赵颢心情大悦,立马将两位贵客升级为SVIP。 若不是王府还在为太皇太后服丧,赵颢搞不好都打算安排歌舞以娱宾客了。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穿着红色官服,头带长翅官帽,悠悠地出了门。 按赵孝骞的官员品级来说,皇城司勾当公事是正七品官,按制应着绿色官服,五品以上官员才能穿红色。 但赵孝骞的官职可不止是勾当公事,他还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端州刺史,从五品。 端州刺史是寄禄官,也就是俗称的虚衔,但虚衔也是衔,既然是从五品,就应该穿红色官服。 身穿大红,头戴长翅,腰系玉带,赵孝骞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总觉得不自在,像个新郎官似的。 天地可鉴,他这辈子还……嗯,俗称“处男”,可耻的称号。 出了王府大门,赵孝骞上了马车,直奔皇宫。 福宁殿内,赵孝骞又见到了赵煦。 二话不说纳头便拜,没办法,君臣之礼马虎不得,谁知道赵煦是不是小心眼儿,礼数不到位,人家暗暗记恨了怎么办。 赵煦今日的心情不错,大约是昨晚没熬夜,睡了个踏实觉,今日看起来神采奕奕,眼神都清澈了许多。 “哈哈,子安,朕就猜到你今日会来。”赵煦招手,示意他坐下。 “官家器重,臣惶恐,臣今日进宫,特为叩谢天恩而来。”赵孝骞不卑不亢地道。 赵煦摆了摆手,笑道:“皇城司,朕能想到最稳妥的位置,便只如此了,子安之才朕看在眼里,先踏实在皇城司干着,着实为朕办几件事,既然朕已破了祖宗成法,未来再将你调任别处亦非不能。” “多谢官家,臣必忠君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官家亲政未久,敢破祖宗成法,任用宗亲子弟,足可见官家何等魄力,纵是秦皇汉武亦不及也,臣相信我大宋江山在官家的治下,定能社稷一统,远迈强汉盛唐,官家万岁!” 说完赵孝骞赶紧揉搓脸颊,肉麻了,脸上起了鸡皮疙瘩,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羞耻感。 马屁听起来略有些无耻,但这些马屁话是不能省的。 人家皇帝就喜欢听别人拿他跟秦皇汉武比,顺便再添几句效忠,鞠躬尽瘁之类的彩虹屁,赵孝骞当然要投其所好。 果然,赵煦仰天大笑,笑得像反派BOSS座山雕,显然赵孝骞的马屁正挠中了他的痒处。 “夸张了,哈哈,夸张了,朕何德何能,竟与秦皇汉武比肩,子安啊,这些话往后可千万莫说了,朕臊得慌。”赵煦嘴上谦虚,但他的嘴角却比AK还难压。 赵孝骞暗暗撇嘴,嘴上说着“何德何能”,你脸上的笑容简直刻了字,“古往今来老子特么毫无争议的第一,不服炸坟出来砍我。”。 也不好好反思一下,大宋严格说来,其实只是一个割据政权啊。 终宋一朝不仅没能实现统一,反而越来越拉胯,到了南宋,简直没眼看。 秦皇汉武在陵墓里都能气笑了。 所以,自己的身边为何到处充斥着这些不要脸的人,就连官家的脸皮都如此厚。 “官家怎可妄自菲薄,臣言官家功比秦皇汉武绝非阿谀逢迎,而是真心话。” 赵孝骞正色道:“官家亲政以来励精图治,废旧复新更是人心所向,不拘一格任用宗亲子弟,敢于打破祖宗成法,历数大宋帝王,何人能有官家这般无畏气概。” “臣相信,假以时日,天时在握,官家定能令大宋崛起,灭辽平夏,成就万古不朽之功业。” 揉脸,又起鸡皮疙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过分了,子安过分了!”赵煦仰天狂笑,两眼亮得可怕。 赵孝骞这番鬼都不信的马屁,赵煦好像当真了。 挺好的,人生真糊涂也好,假糊涂也好,见人就夸终归是错不了的,卡耐基说人性的弱点是什么来着? 不管是什么,往死里夸就完了。 赵孝骞毫无底线毫无廉耻地吹捧了赵煦好大一会儿,赵煦越听越欢喜,望向赵孝骞的眼神也愈发顺眼。 到底是同姓宗亲,他懂朕! 直到吹捧得赵煦的脸孔都微微发红了,赵煦才理智地打断了赵孝骞的吹捧。 不能再听了,再听就上头了,要迷失自己了。 然后君臣便聊起了正事。 “皇城司里算上你,总计三位勾当公事,你们三人互不统属,各司其职,重要消息只需直接向朕禀奏。”赵煦道。 “臣明白。” 赵煦嗯了一声,道:“朕任你为勾当公事,可知要伱办何差事?” “臣不知,请陛下明示。” 赵煦沉默片刻,缓缓道:“如今国朝第一大事,是废旧复新,新法之变度,朕与朝中相公诸臣自有商议,但,旧党势大,诸法难行,有时也委实教朕头疼。” 赵孝骞小心地问道:“官家的意思是……” 赵煦微微一笑,却不再往下说了。 赵孝骞见赵煦的态度,情知有些事情需要靠自己去悟,不管悟到了什么,干了什么,是他这个勾当公事该担当的,做错做对都与官家无关。 “臣懂了。”赵孝骞躬身道。 赵煦对赵孝骞的反应很满意,然后道:“若遇事不决,可来问朕,皇城司都无法解决的麻烦,也可向朕禀奏。” “臣遵旨。” 告退,出宫,从福宁殿到宫门这段路,赵孝骞脑子里一直在运转。 赵煦的意思,赵孝骞大约明白了。 简单一句话,旧党太多了,新党太少了,朝堂势力失衡,对皇帝来说不是好事。 所以旧党势力占据的位置,应该空出来一些,让新党填上。 那么,如何让旧党心甘情愿让出位置呢?任免圣旨不能无缘无故,于是皇城司就该出马了。 贪污受贿的,违法乱纪的,以权谋私的,总之,各种罪名必须有人领了,赵煦堂而皇之罢免这些人,再一纸调令让新党补上。 赵孝骞这位勾当公事,未来要干的就是这些活儿。 没错,非常得罪人,弄不好便是千夫所指,被旧党势力恨之入骨。 但赵孝骞无所谓。 他知道历史的走向,不出意外的话,未来数十年,哪怕下一任,下下一任大宋皇帝,都是主张新法的。 旧党从这一年开始,将会被年复一年的打压,一直到南宋,还在挨官家和新党的大逼兜。 那位著名的文豪苏东坡先生,由于是旧党,后来在徽宗时期,被人把名字刻在石碑上,被称为“元祐奸党碑”,你敢信? 没错,这事儿蔡京干的。 赵孝骞站在了大势的一方,尚有何惧? 第五十四章 初识同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走出皇宫,赵孝骞有些恍然。 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竟然掌权了,虽然只是个正七品小官儿,但权力是真的不小。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这个,可能还不行,皇城司没那么大的权力,赵孝骞也不敢这么干,否则不等群臣参他,赵煦就先把他一片片剐了。 太祖赵匡胤开国时便定了规矩,不杀士大夫。即所谓的“君子政治”。 无限抬高文臣,无限贬低武将,开国便矫枉过正,大宋的弱,从开国时便已埋下极深的隐患。 “君子政治”,意思就是,朝堂上政敌之间争得再激烈,目的不过是把政敌斗到丢官免职,或是贬谪地方,到此便可止矣,基本不会要了政敌的性命。 比如当年的苏轼,乌台诗案这么大的案子,“诗文毁谤君相”这么大的罪名,结果也只是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大概相当于黄州民兵队的副队长。 说到苏轼,赵孝骞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文豪颇为神往。 如今的苏轼还活着,大约在海南岛住海景房,吃生蚝,钓龙虾,摸当地土著姑娘小麦色皮肤的大腿…… 别怀疑,他一定会摸的。 大文豪不摸姑娘大腿,怎好意思称“大文豪”? 想到苏轼,赵孝骞就很想跟他换换。 他的人生,赵孝骞的梦。 一千年以后去海南岛度個假,知道多贵吗? 既然大宋有所谓的“君子政治”,那么皇城司打压旧党势力,最多只能将他们扔进大牢,除非罪大恶极,否则轻易不可杀人。 出了右掖门,赵孝骞正打算上马车,却突然被人叫住。 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魁梧汉子走过来,他穿着绿色官服,容貌颇为……嗯,只能说五官齐全,特点是毛发浓密,整张脸布满了胡须,胡须茂密得连五官都遮了一半。 再配上他穿的官服,像极了天庭当官的弼马温,官服穿在身上怎么看都不伦不类。 这人走到赵孝骞面前,先拱手行礼,然后挤出一丝微笑。 看得出,这个微笑真的挤得很努力了,他显然不是爱笑的人。 “楚王世子当面可是?”声音粗犷沙哑,阳刚气十足。 赵孝骞也笑着回礼:“正是在下,不知尊驾……” “下官皇城司勾当公事魏节,拜见世子。”魏节再次行礼。 赵孝骞恍然,平级的同事啊。 皇城司勾当公事一共有三人,赵孝骞和魏节都是。 “原来是魏……嗯,魏勾当?”赵孝骞有点不确定,总觉得“勾当”这词儿像骂人。 魏节可不知“勾当”这词儿在后世是贬义,闻言很自然地拱手表示谦逊。 “下官表字‘立衍’,世子直呼下官表字便可。”魏节道。 赵孝骞很随和地笑道:“你我都是勾当公事,你不必自称‘下官’,看你应该长我几岁,以后便称你立衍兄吧。你亦可唤我子安。” 魏节慌忙道:“怎能直呼世子表字,太折煞我了这也。” “都是男儿大丈夫,不必在这种小事上推来推去,就这么定了。”赵孝骞不耐烦地道。 魏节唯唯称是,但嘴上还是称世子。 尊卑有别,赵孝骞的出身背景是魏节拍马也比不上的,官场上不拘小节的人,官儿大抵是当不了多久的。 从赵煦下旨任赵孝骞为勾当公事那一刻起,魏节就很清楚,以后皇城司不再是三足鼎立的格局,多半要以赵孝骞为尊了。 宗亲任实职,官家敢打破祖宗规矩,必然有他的打算。 赵煦亲政未久,天下待兴,这般时节,或许唯有宗亲兄弟更能得到他的信任,将赵孝骞塞进皇城司,魏节用屁股想都知道,赵煦大约是要把皇城司掌握在这位同姓宗亲兄弟手中了。 皇城司是一柄锋利的刀,刀柄握在什么人手里才能让官家得心应手,这个很重要。 所以魏节见赵孝骞的第一面,便主动降了身份,以下官自居。 人家投胎技术太高,必须尊敬一下。 “同僚初识,要不要庆祝一下?”赵孝骞笑问道。 官场如职场,有些应酬是免不了的,谁不希望自己有个懂事又大方的同事? 魏节粗声道:“下官正有此意,与世子小酌一番,下官做东不如。” 赵孝骞眨了眨眼。 刚才魏节说第一句话时,赵孝骞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说了几句后,赵孝骞终于听出来了。 “立衍兄何方人士?” 魏节道:“下官青州人,元丰年入汴京步军殿前司任指挥,元祐四年调任皇城司被官家。” 赵孝骞恍然,青州大约是后世的山东潍坊一带。 难怪那么喜欢用倒装句。 “来,立衍兄跟我念,‘元祐四年被官家调任皇城司’。” 魏节很听话地跟着念:“元祐四年被官家调任皇城司。” 赵孝骞满意地笑了。 魏节却不解地道:“这话有啥别的意思吗我说。” 赵孝骞立马泄气,叹道:“你高兴就好我觉得。” 摸了摸怀里的银子,鼓鼓的一包,估计不少,赵孝骞有心请魏节逛青楼,顺便自己也能得偿所愿。 然而赵孝骞对大宋青楼的消费实在缺乏了解,赵颢说他有次给花魁娘子砸了一千贯都没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搞得赵孝骞有点底气不足。 “吃饭喝酒总不会太贵,我请。”赵孝骞大方地邀了魏节上马车。 马车晃晃悠悠又来到御街路口。 赵孝骞掀开车帘,如同导游介绍名胜古迹似的,指着路口道:“此地是我扬名之所,当初我一个大逼兜,差点打爆刘挚的狗头。” 然后赵孝骞恶狠狠地捏拳:“谁敢不听我的话,我也打爆他的狗头,形如刘挚!” 马车内,魏节脸颊抽搐了一下,叹道:“世子恐吓下官不必如此含蓄,官家既任世子为勾当公事,下官自然听伱的。” 赵孝骞迅速收起了凶恶的嘴脸,展颜一笑:“误会,立衍兄误会了不是,你我同僚,我怎会恐吓你,不过是一时兴起,宣扬一下我当初的丰功伟绩而已,立衍兄切莫以为我在针对你。” 魏节脸颊又抽了一下,不知是应酬式微笑还是表示无语。 “是是,世子虎威,天下何人敢犯,皇城司以世子为首,日后当横行汴京我觉得。” 短短几句话,赵孝骞确定了自己在皇城司的地位。 好不容易得了个掌实权的官儿,总不能被同僚架空吧,现在的发展赵孝骞颇为满意。 青楼去不起,吃吃喝喝没问题。 在魏节的推荐下,二人来到潘楼东街一家名为“第一楼”的地方。 敢在美食遍地的汴京自称“第一”,自然有着不凡的本事。 第一楼最出名的是主食,是一种名叫“灌汤包”的东西。 没错,就是后世开遍全国的灌汤包,它的真正发源地是大宋汴京。 第五十五章 辖下所属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灌汤包发源于汴京,但它发明出来却更早,在唐玄宗时期,便有一位姓孙的厨子做出了灌汤包。 唐玄宗甚喜此物,亲自将它命名为“灌汤馒头”,唐朝时的“馒头”便是包子的意思。 后来到了大宋,这家第一楼便在汴京开了起来,据说还是唐朝时的秘方,不过厨子不姓孙了。 赵孝骞和魏节走进第一楼,四下打量环境。 说是“第一楼”,但其实地方并不大,一楼大约能摆五六张桌子,上面还有二三楼。 楼内的装潢很简陋,人们来这里也不是冲着装潢来的,在汴京潘楼街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有这样一间店铺委实不错了。 楼内的桌椅颇为陈旧,门口挂着厚厚的布帘。 神奇的是,这里也有怀抱琵琶的歌妓,在楼上楼下游走,央求客人点个曲子,或是陪客人饮几杯。 陪饮几杯酒不会那么单纯,算是默许了被客人摸摸抓抓,属于底层阶级的皮肉生意。 还有市井闲汉们在桌子之间穿梭,客人需要买什么东西,或是别的需要引介的人和物,闲汉们便收取客人的赏钱,喜滋滋地帮忙跑腿。 后厨的小门紧闭,大约是掌柜怕灌汤包的秘方被人偷去,防得很严,客人若起身打算去后厨看看制作过程,掌柜和伙计会拦在门口,笑吟吟但态度坚决地请客人回去。 赵孝骞和魏节点了两屉包子,还点了几样小菜和一壶酒。 热腾腾的包子很快端上来,揭开屉布,赵孝骞发现跟前世的灌汤包有些不一样,个头很大,一只大约有拳头大小,面皮很薄,简直能透过面皮看到里面晃荡荡的汤汁。 挟起一只放凉后,赵孝骞迫不及待一口咬下,不忙松口,先从缺口处使劲吸里面的汤汁,再咬里面的馅儿。 这一口下去,赵孝骞差点流出泪来。 前世的味道! 一种美食传了千年,味道居然一点没变,幸福感爆棚。 魏节坐在他对面,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吃个包子都能流泪,这位楚王世子的精神状态…… 难怪敢揍前任宰相,这人疯起来怕是连自己都不放过。 “好吃!”赵孝骞擦了擦眼眶:“多谢立衍兄引介此地,以后我定常来。” 这都不是吃包子了,而是吃情怀,来自前世的乡愁。 魏节扯了扯嘴角,不习惯笑的人,再怎么努力,笑起来都充斥着一股大反派皮笑肉不笑的阴森味道。 “世子喜欢就好,此地亦常来下官。” 吃完一個又一个,赵孝骞吃了大半屉,委实吃撑了,这才端杯敬魏节。 节奏放缓,魏节说起了正事。 “世子今日上任,下官给您说说皇城司的情况,皇城司辖下有两司,一曰‘探事司’,一曰‘冰井务’,二司皆受皇城司节制。” 赵孝骞不解,“探事司”能理解,顾名思义,打探情报的,皇城司的本质就是个特务机构,探事司自不可少。 冰井务是个啥? 魏节不慌不忙地解释:“所谓‘冰井务’,所司主要是宫闱之内,皇宫里的官家太后和贵人们,夏天要用冰降暑,宫中便设冰井务,所谓‘冰井’,指的是宫中藏冰之所,给贵人们提供冰块。” “太宗以后,冰井务就变了,它成了历任官家在宫中布下的眼线,专职监察宫禁宿卫之言行,不仅如此,冰井务还兼羁押之责。” “举凡皇城司拿问之人犯,在交给刑部或大理寺审问之前,皆由冰井务暂时羁押,当然,若是重大刑案,冰井务也会私下刑讯审问,再交给刑部或大理寺问罪。” 赵孝骞恍然大明白。 简单的说,皇城司下面有两个部门,一个是探事司,一个是冰井务。 探事司负责打探和抓人,冰井务负责关押和审问。 而且冰井务还是皇宫中重要的防线,它的密探潜伏在皇宫里,专门监察那些宫禁宿卫的言行,保证官家的安全。 “咱俩是勾当公事,能节制探事司和冰井务?”赵孝骞又问道。 魏节道:“当然,探事司和冰井务隶属皇城司,世子和下官是皇城司最高的官,辖下两司皆听命于你我……” 顿了顿,魏节补充道:“……以后主要是听命于世子。” 赵孝骞立马对魏节心生好感。 这货很会做人,不需要沾毛,已经比猴儿还精了。 “皇城司不是有三位勾当公事吗?除了你我,还有一位呢?”赵孝骞没忘记漏网的那个勾当。 如果不服,照例打爆他的狗头。 魏节道:“还有一位勾当公事常驻宋辽边境的真定府,他专司打探辽国敌情和兵马调动布置,‘皇城司’设立之初,本就是为打探敌情而存在的。” 赵孝骞不由暗暗吃惊。 如此神秘隐蔽的特务机构,能量果真不小,由内而外都顾及到了。 真定府太远,暂时没法对他立威。 了解到皇城司的大概情况后,赵孝骞这才说起了正事。 “有件事烦请立衍兄辛苦一下……”赵孝骞道。 魏节急忙道:“尽管吩咐世子。” “是‘世子尽管吩咐’……唉,算了,你高兴就好。” 赵孝骞顿了顿,低声道:“汴京城和各地官员里,关于旧党一方的名单,你整理一份给我。” 魏节道:“新旧两党所属朝臣,皇城司早有名录,世子随时可查阅。” 赵孝骞点头,并不感到意外。 皇城司若连这点基本的情报都没有,赵孝骞就该在内部找人开刀了。 赵孝骞又道:“汴京的旧党朝臣里,皇城司可有拿到他们作奸犯科的证据?” 魏节犹豫了一下,道:“有,但不多,左司一位郎中,一位承宣使,两位给事中……他们大多涉贪墨受贿,还有一位天章阁直学士,府宅涉逾制。” “这几人皆是旧党,他们的涉事证据皇城司是直接掌握的,只是一直未拿问而已。”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明日将这几人的涉事证据直接交给我,切莫走漏风声。” 魏节有些担忧地道:“世子这是要……是官家的意思吗?”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魏节立马闭嘴,不敢多问一句。 心中却隐隐明白,此事定是官家的授意。 这位官家立志复新,所图甚远,朝堂眼看要变天了,不知多少旧党朝臣的命运从此被改变,彻底告别政治舞台。 官家亲政以来,从调任曾布章惇入京,到打破祖宗成法任宗亲子弟为官,再到赵孝骞搜集旧党朝臣犯事的证据。 一步一步无不在显示,官家正在勒旧党们的脖子。 而皇城司扮演的角色,便是官家手中那根要人命的绳子。 第五十六章 王府进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要削弱朝堂旧党,赵孝骞愿意配合。 反正在赵孝骞的心里,新党旧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对君臣什么的概念并不是太接受。 赵孝骞选择配合赵煦,更多的是一种积攒个人资本的过程。 人在大宋,刚刚穿越。 没有足够的实力改变世界的游戏规则以前,最好保持低调,紧紧抱住最粗壮的那条大腿。 那种刚穿越就大喊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傻缺,在这个世界上大抵是活不了太久的。 赵孝骞不是傻缺,他只不过是随遇而安的性格。 给我官儿,我就当,让我混吃等死,我也不拒绝,像徐霞客那样,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完一生,已是人生至幸。 从魏节那里拿到了几名旧党官员的罪证,赵孝骞随意看了看。 罪证很充实,几乎可以说板上钉钉了。 但罪名不是很大,大多跟贪墨受贿有关,还有個盖房子逾制的,一个从三品官儿,府宅正堂的高度比制度规定的高了二尺左右,已经是王侯府邸的规格了。 贪污受贿那几个还好说,毕竟钱落了袋,该享受的也享受了。 府邸逾制那个,赵孝骞就不太理解了,这货图个啥? 好好盖个房子,摊上天大的麻烦,自古帝王最忌讳的就是“逾越”,非要往枪口上撞。 当然,新党其实也没那么干净,只是如今朝廷的大势,枪口一律瞄准了旧党,皇城司对新党的所为或许清楚,但仍保持不闻不问的态度。 罪证拿到手,赵孝骞查阅几遍后,立马派人送进皇宫。 两个时辰后,皇宫来人,将罪证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赵孝骞,宫人还转达了赵煦的一句话。 “便宜处置”。 赵孝骞顿时心里有底了,派人召来魏节,下令皇城司按图索骥拿人。 一名左司郎中,一名承宣使,两名给事中,还有一名天章阁直学士,半天之内全部被拿下,送入冰井务关押,司内自有专人审问。 一石惊起千层浪。 汴京城又炸了。 炸点很多。 首先是官家对赵孝骞的实权任命,大宋的律法对宗亲向来极为严厉,宗亲不得任实职已是祖宗成法,早在太祖皇帝在位时已定下。 百余年过去,官家竟打破成法,将赵孝骞任了实职,尤其是皇城司这种神秘又强权的部门。 这……成何体统!祖宗的话都不听了,官家这是要翻天了吗? 没等朝臣们缓过神来,便又传来了坏消息。 赵孝骞令皇城司拿问了五名朝臣,最高是从三品的天章阁直学士。 果然,宗亲掌权的结果,必然是祸国殃民,倒行逆施,这能忍? 不出所料的,无数朝臣疯了似的上疏参劾赵孝骞,也有一些忠直之臣索性对着赵煦开骂。 鹅毛大雪般飞进皇宫的奏疏,赵煦看都懒得看,一律留中,对此事不表态。 朝臣们不甘心,跑到宫门外跪地抗议。 又是一哭二闹的把戏,听着都腻了,赵煦自然也不理会,不仅如此,还好心地派宫人送来热水干粮。 你们有种在宫门外跪到天荒地老,朕养你们。 赵煦不在乎,赵孝骞自然更不在乎。 几名旧党朝臣被拿进了冰井务,接下来便走流程了。 审问,用刑,亮罪证,认罪,取供,送交大理寺,最后大理寺判案。 皇城司该做的已经做完,剩下的便是大理寺的活儿,以及朝堂上新党与旧党互相扯皮,赵煦最终做决定。 于是,赵孝骞又轻松下来了。 封了实权官儿,世子也是要休息的,赵孝骞可没有打工人的觉悟。 上辈子当牛做马,这辈子又当牛做马,我特么不白穿越了吗。 今日王府有喜事。 雪盐的买卖终于见到盈利了。 一大早便有马车停在王府门口,一箱箱铜钱银子被搬下来。 赵颢和赵孝骞站在门口,两眼放光,一脸喜意。 父子俩见到钱财,一如既往地没出息。 雪盐面世不过半月,楚王府名下的田庄建了不少黑作坊,专门用来提纯官盐。 几位大股东共同发力之下,中原地区的渠道尚未铺开,但汴京城的权贵和富贾家中,已悄然多了雪盐这种东西。 雪盐定价不高也不低,如今的官盐卖四十七钱每斤,私盐便宜多了,卖十七钱。 经过几位大股东商议后,决定雪盐只走高端奢侈路线,于是定价二百文每斤。 据说这价格还是皇族的老族长赵宗晟定下的。 老头儿看着慈眉善目的,下手一点也不善良,黑得很。 半月过去,股东们终于等到了盈利的时刻。 “儿啊,咱们发财了!”赵颢站在门口,看着下人们一箱一箱地往王府内搬钱,兴奋得像一只站在粪堆上的苍蝇,不停搓手手。 赵孝骞也很兴奋,穿越至今,哪怕抢了纨绔不少钱,赵孝骞仍然觉得手头太紧。 多少日子了,一直心心念念的青楼还是没敢去,怕露怯。 亲爹砸一千贯都没睡到花魁娘子,这件事成了衡量青楼消费的标杆。 今日赵孝骞终于可以挺胸抬头,像个大冤种一样昂然走进青楼了! 男人可以不当大冤种,但必须具备大冤种的实力。 “这次分润,算上你的一成利,咱王府总共分到三千贯,发了!”赵颢两眼闪闪发光。 赵孝骞叮嘱道:“父王,孩儿那一成的利润单独给我,让人送到我的院子去。” “给你给你,为父不贪你一文钱。”赵颢毫不在意地道,眼睛仍紧紧盯着钱箱。 抬手拦下两名吭哧吭哧搬钱的下人,赵孝骞打开钱箱,里面是一大堆铜钱,也夹杂着一些银锭银条。 赵孝骞不客气地将银锭银条拣出来,搜集了大约几百两,叫来一名下人,吩咐他将这几百两银子换成黄金。 逛青楼的姿态必须帅,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浊世翩翩佳公子,一手摇折扇,一手搂娇娘,这才是风流世子的正确姿势。 吭哧吭哧抱着大几十斤银子,满头大汗走进青楼,再有钱也是一副牛马相,进门就被人鄙夷三分。 经常上洗浴三楼的朋友都知道,不管什么性质的服务,只需要刷手牌就够了。 所以,银子必须换成轻便易携的黄金揣在怀里,才能保持帅帅的姿势进门做服务。 见赵孝骞挑了不少银子出来,赵颢急了:“伱干啥?” “不明显吗?我拿银子啊。”赵孝骞莫名其妙。 赵颢迟疑了一下,道:“先说好,你拿的银子是你个人的一成利啊,不走王府公账……” 赵孝骞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我拿的当然是王府公账,儿子花亲爹的钱,不是天经地义吗?父王您若拒绝,可就算弃养罪了,我还只是个两百多月的宝宝呢!” 揣上下人换来的黄金,赵孝骞扭头就走。 赵颢气得恨恨跺脚:“有俩钱不知怎得瑟!” “来人,也给本王拣五百两银子,憋太久了,本王要出门花钱了!” 第五十七章 青楼薄幸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手头有钱胆气壮,男人有钱就变坏。 赵孝骞出门便上了马车,吩咐直奔潘楼东街。 坐在摇晃的马车上,赵孝骞嘴角难压,无声地勾出一抹暗黑系微笑。 十八岁了,不能再纯洁了! 如果是一条十八岁的狗,它都儿孙满堂了。 而赵孝骞这个大活人,还是堂堂大宋世子,居然……俗称“处男”。 狗见了他都会笑。 第一次逛大宋的青楼,赵孝骞决定不带任何朋友,自己单刀赴会。 当然,陈守和麾下禁军还是要带上,赵孝骞没那么傻缺,汴京城里得罪了那么多旧党,他又不是石家庄赵子龙,怎敢单枪匹马乱跑。 汴京的潘楼东街是青楼勾栏集中之地。 此地青楼林立,勾栏遍地,既有单干拉客的中年老妓,也有年轻貌美的花魁娘子。 可以说,潘楼东街照顾了汴京高中低各种消费阶层,不管口袋里有多少钱,都能在这里找到适合自己的女人。 当然,青楼与勾栏里那些拉客的老妓不一样,它属于高端消费场所,皮肉生意也做,但主要是以高雅闻名。 举凡进青楼的客人,其实以追求精神层面的满足为主。 才子佳人对坐,才子作诗填词,佳人抚琴题书,画面多么和谐美丽。 基本不会有才子作诗填词之后,突然开口问“做全套多少钱”。 而所谓的花魁娘子,虽然沦落风尘,但往往也是心高气傲。 她们不是脑满肠肥的暴发户用钱能砸躺下的,某个姓赵的亲王已经试过,不行。 她们看重的也是年轻俊秀才华横溢的才子,有容貌有才气,懂得疼惜人,也要识风情。 所以说,花魁娘子的入幕之宾要求很高,寻常人连面都见不到。 这也是青楼的营销策略,勾着你,吊着你,就是不让你得到,再使点绿茶白莲手段,你不得倾家荡产往青楼里钻? 马车到了潘楼东街,赵孝骞下了马车,转身四顾,果然处处灯笼高挂。 印象里姑娘们站在楼阁上,摇着手绢冲着楼下娇声喊“大爷快来玩呀”之类的画面没看到。 相反,四周其实很安静,就算有客人走进青楼,也如同拜访友人般淡定随意,没有人在青楼里咋咋呼呼,也没有老鸨在外面拉客。 大宋的青楼给赵孝骞的第一印象,其实更像一种高端上流的交际场所。 眼神扫视一圈后,赵孝骞看到一家挂着“醉花阴”的青楼,笑了笑,然后走了进去。 招牌有点意思,醉花阴是词牌名,但字面意思又透着浓浓的暧昧气息,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 吩咐陈守等人门外等候,赵孝骞独自走进这家青楼。 进门便觉堂内明亮,房梁上挂了许多灯笼,一名穿着长衫的知客迎上来,先斯斯文文地长揖一礼,然后露出亲和的微笑。 “小人这厢有礼,公子面生得很,似乎没来过,不知公子有何需要,是要听姑娘唱曲儿,还是听琴赏舞。” 赵孝骞有点忐忑,第一次来青楼,不懂里面的流程,难免有些露怯。 然后感受了一下怀里黄金的重量,赵孝骞露出自信的微笑。 “先弄一桌好酒好菜,再叫姑娘唱個曲儿。”赵孝骞回道。 没提什么花魁娘子,赵孝骞很清楚所谓的花魁,其实就是不见底的销金窟,钱花了,人还不一定能睡得到,活爹就是反面教材。 “公子可有相熟的娘子?” “没有,多叫几个我先看看。”赵孝骞淡定地道。 知客笑着将他领到楼上一间雅阁里,然后告退。 没多久,几名丫鬟端着酒菜进了雅阁,然后一股香风飘来,一群莺莺燕燕排队走进雅阁内。 赵孝骞精神一振,这味儿对了! 又是该死的前世的乡愁! 姑娘们进来了六七个,看着赵孝骞年轻雍贵的模样,纷纷掩嘴笑开了花儿。 接下来便见一个个姑娘轮流上前自我介绍。 “我是珍珍。” “我是怜怜。” “我是爱爱。” “额是王刚!” 赵孝骞皱眉,神情有点失望。 怎么说呢,没想象中那么绝色倾城,眼前这几位姿色还是有,大多是中等偏上,如果打分的话,平均分大约能打六七十左右。 王刚比较出众,她七十五。 自己的处男之身若交付给她们,未免有些屈辱了。男人也需要高端的仪式感的。 “换一批!”赵孝骞果断挥手。 很快又进来一批,一批又一批,仍是不满意。 不仅赵孝骞的脸黑,知客的脸也黑了。 这人是竞争对手派来砸场子的吧。 或许赵孝骞的表现太特别,整个青楼都有些讶异了。 距离赵孝骞雅阁对面不远的另一间雅阁里,一名怀抱琵琶的绝色女子正垂头抚弄琵琶,调试琴弦。 丫鬟兴冲冲跑来告诉她,青楼来了一位贵公子,口味却刁钻得很,换了三四批姑娘,仍未见到满意的,知客都快哭了。 绝色女子神情淡然,不为所动,眼神里只有一股淡淡的鄙夷。 “渔色之徒罢了,庸俗得很。”女子平静地道。 “听知客说,这位贵公子身份不凡,不仅乘坐的马车华贵,还有许多禁军跟随,娘子何不去结识一番,兴许能托付个好人家呢。”丫鬟不死心地劝道。 女子摇头:“既已沦落风尘,此生哪有什么好人家可托付,纵是被人赎了身,不过只是深宅权门的一件玩物罢了,我……早已不指望了。” “娘子可是咱楼里的花魁,若被贵公子赎了身,至不济也能做个妾室吧。” 花魁娘子微笑,态度却很坚决:“我的规矩你知道的,不管他是何身份,但求一阙流传千古的佳词,不逊柳三变秦少游便可,若是作不出来,便注定无缘,何必相见。” “去年一位亲王在此砸了千贯,我都没破过例,你便知我决心。” 丫鬟泄气地垮下肩膀。 赵孝骞的雅阁内,换了三四批后,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用真诚的眼神望向知客,无声地辩解,我不是竞争对手派来的…… 知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赵孝骞满心失望,实在不想再挑选了,第一次逛青楼,结果逛出这般结果。 垂头摊开自己的双手,只觉满腹辛酸。 难道今晚……又只能靠左妻右妾了? 第五十八章 知音难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贪财好色,骄奢淫逸,好逸恶劳,不过只是尘世里一俗人。 说实话,赵孝骞觉得以自己这德行,老天爷没有赐他一个神豪躺平系统,实在是不应该。 现在这个贪财好色,对社会毫无害处的年轻人,只是想找个女人,略带仪式感地结束自己纯洁的青春,为何这么难? 赵孝骞摇头叹息:“不过如此,罢了,我换一家……” 说完赵孝骞起身,知客却拦住了他。 二人对视,赵孝骞满脸失望,知客脸色却很难看。 “公子且慢,这家醉花阴虽说算不得汴京最好的青楼,但至少也是位列前三,今日公子如此不满意,是在下的错。”知客非常客气地长揖赔礼。 赵孝骞挑眉:“所以?” 好希望知客突然翻脸,用一种送死炮灰的嚣张语气告诉他,今日进了他的门,不留下银子莫想出去。 这命中注定该装的逼,不就来了么。 抛开楚王世子的身份不说,你特么敢勒索皇城司勾当公事,倒要看看你长了几颗脑袋。 然而,知客咬了咬牙,一脸迟疑,似乎不像要勒索的样子。 门前迎客的他,地位虽然不高,相当于后世的龟公,但眼力绝对歹毒。 赵孝骞从马车上下来,身后还跟了一众禁军侍卫,赵孝骞本人穿着华贵,气度不凡,知客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位权贵公子,出身背景绝对小不了。 青楼,是做有钱人生意的,老板开青楼是以盈利为目的的。 这样一位气度不凡的权贵公子,今日若失望离去,明日怕是整個汴京城的纨绔圈子将传遍他家青楼都是丑八怪。 家人们,好下头,快避雷…… 为了青楼的买卖,为了自己的生计,今日绝不能让这位贵公子失望而去,必须掏出压箱底的王牌了。 “公子稍待,在下这就为公子请出我家最招人怜爱的娘子,若有半字虚言,公子扭头就走,在下绝不相拦。” 赵孝骞皱了皱眉,正要说点什么,知客却转身就走。 于是赵孝骞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心里颇有些不好意思。 大约是前世刷太多某音了,里面的网红美女一个比一个漂亮,导致他对美的追求阈值也越来越高,寻常女子根本达不到他的审美标准了。 没过一会儿,雅阁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知客挑帘而入,拱手客气地问道:“不知公子钟意怎样的娘子?” “这里有知书达礼的,有文静清秀的,有多才多艺的,还有妙语解忧的,公子您钟意……” 赵孝骞不自在地咳了咳:“……骚的。” 知客:“…………” 雅阁外,茕然而立的花魁娘子姜妙仙呼吸一顿,俏脸迅速涨红,洁白整齐的贝齿咬得格格响。 这个,这个……无耻的登徒子! 知客擦了擦额头的汗:“公子有趣得很,在下为您请来的,是我家最美的花魁娘子姜姑娘,此刻她就在……” 话没说完,赵孝骞皱眉:“花魁娘子?不要不要,让她走!” 叹了口气,赵孝骞无奈地道:“罢了,你随便找个能弹琴的姑娘,容貌什么的我不在乎了,我吃点酒菜,让她在旁边弹琴弄点动静出来,成不?” 知客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位贵公子居然会拒绝花魁娘子。 花魁啊,从来不见俗客的啊! 今日若非见这位贵公子来头不小,掌柜亲自出面相请,寻常的风流公子若无上佳词作,怎么可能见得到姜姑娘。 结果这位贵公子倒不愿见了,咋想的。 知客自然不知,赵孝骞对“花魁”俩字过敏,因为亲爹曾经花了一千贯都没把花魁砸躺下,这样的无底洞自己还是不要招惹了。 雅阁帘子外,姜妙仙肺都快气炸了。 众星捧月般追捧的花魁,今日竟被人如此嫌弃,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没等知客出来,姜妙仙扭头便走。 公子口味再刁钻,今日知客都必须满足了。 于是从上百名青楼姑娘里挑了个模样还算出众,琴艺精湛的娘子,送进了赵孝骞的雅阁。 姑娘进门盈盈行礼,赵孝骞埋头吃喝,忙里偷闲朝她挥手招呼。 姑娘不敢怠慢,柔声问道:“不知公子贵姓,可有想听的曲子?” 赵孝骞头也不抬地道:“别瞎问了,我姓赵。你唱个有劲点儿的,嗯……苏学士的《大江东去》甚可。” 姑娘问他姓氏,自是得了知客的嘱咐,要她旁敲侧击这位公子的来历。 听到此人姓赵,姑娘心中咯噔一下,神情不由愈发恭敬,同时暗暗钦佩知客的眼力之毒。 姑娘当即不敢耽误,将古琴摆正,玉指轻挥,一阵激昂有力的曲调从指间倾泻而出。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姑娘檀口微张,苏轼这首念奴娇,女流之辈唱出来,竟也有几分豪迈气概。 赵孝骞听得入神,吃喝的节奏都放缓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古代人唱词,宋词之美,果真只有佳人弹唱出来,方增清雅韵味,妙不可言。 后人的念诵无论再怎么沉浸投情,似乎终归差了点味道。 唱到“一尊还酹江月”结尾,琴声依旧悠扬,回荡在小小的斗室内。 赵孝骞正打算让姑娘再唱一曲《明月几时有》,却突然听到隔壁雅阁传来抚掌大笑声。 然后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多年未闻念奴娇,没想到世上还有人记得我那受苦的兄长,一墙之隔的贤达君子,不知可愿移驾一见,好教苏某会一会知音。” 赵孝骞愕然仰头看房梁:“什么鬼?” 隔壁接着大笑:“不是鬼,是人,行将就木,不合时宜的老人。” 雅阁内弹唱的姑娘掩嘴轻笑:“赵公子,隔壁的贵客请您移驾一见,不知可愿否?” 赵孝骞叹气,古代人的雅,真是拗口啊。 前世烧烤摊上,互相看顺眼的两桌陌生人,只要一声招呼“你瞅啥”,大家就能两桌凑一桌,愉快地喝酒了。 现在这又是“贤达君子”,又是“移驾一见”什么的…… 雅,雅不可耐。 饮了几杯酒的赵孝骞倒也不小气,闻言笑了笑,起身便挑开帘子,走到隔壁的雅阁内。 隔壁雅阁的人不多,只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以及一位绝色的素衣女子默默抚琴。 老人且先不说,那位素衣女子抬头却狠狠瞪了他一眼,既不行礼也不招呼,看了看他后,垂头继续抚琴,完全把赵孝骞当成透明的了。 赵孝骞满头雾水,这女人对自己怨气不小啊,面都没见过,我特么招她惹她了? 老人一身朴素的儒衫,须发皆白,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忧意,但神态却颇为爽朗,容貌也甚为正派,浓眉大眼,五官清正,像是性格磊落之人。 他面前桌案上摆着一壶酒,几样小菜,没有客人,只有他自己和那位抚琴的女子。 赵孝骞见到老人后的第一印象,立马在心中暗暗做了定义。 这位老人家来青楼的目的一定与自己不一样,他肯定不是来破处男身的,大家道不同不相为谋…… 见赵孝骞进来,老人站起身,长笑迎上前。 “好一位器宇轩昂的风流少年,老夫苏辙,冒昧打扰了。” 第五十九章 名臣苏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老人自报名号后,赵孝骞当即一愣,被震得浑身一颤。 历史名人! 唐宋八大家之一! 大名鼎鼎的扶胸魔! 自打穿越以来,所谓的历史名人见了不少,哲宗皇帝不过也就那样。 但赵孝骞听到苏辙的名号后,还是忍不住有点小激动,如同前世意外遇到了某位一线明星,不管自己粉不粉他,都有种掏笔让他留个签名的冲动。 “晚辈赵孝骞,拜见苏侍郎。” 时下的苏辙,官职正是门下侍郎,赵孝骞称他侍郎倒也没错。 说完以后,赵孝骞闭上眼,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听到赵孝骞的名字后,苏辙脸色当即一变,老脸迅速沉了下来。 “你是赵孝骞?楚王世子赵孝骞?” 赵孝骞苦笑道:“正是晚辈。” 苏辙气坏了,重重一跺脚:“你,你你怎能是赵孝骞!” 赵孝骞无奈地道:“晚辈的名字笔画太多,我也不想叫赵孝骞,要不您跟我父王聊聊,给我换个名字?” 苏辙没说话,雅阁内垂头抚琴的绝色女子却突然噗嗤一声,然后女子顿觉失礼,急忙起身赔礼告罪,脸蛋儿臊得通红。 “废旧复新之议,可是你的主意?”苏辙冷着脸问道。 “我爹干的,晚辈毫不知情。”赵孝骞半秒都没犹豫,就把亲爹推出来背锅。 “你,伱你!当老夫痴傻不成?朝堂内外皆知之事,你否认有用吗?”苏辙更气了。 见苏辙气得老脸通红,呼吸愈发急促,赵孝骞也吓到了,急忙柔声安抚:“苏侍郎息怒,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此地是青楼,您若在青楼里有个三长两短,外面不知会传得多恶心呢。” 苏辙立马回过神,咬牙深呼吸。 没错,老夫要坚强,老夫不能死在这里,名声太难听了! 见苏辙慢慢恢复了平静,气色也没那么难看了,赵孝骞这才松了口气。 与文化人打交道,还真得拿捏他们的软肋。 他们的软肋就是“道德”二字,比生死更重要,苏辙这位老人家不就妥妥被拿捏了。 反观赵孝骞……若是外面有人造他的黄谣,他只会洋洋自得到处炫耀“汝观吾弟颇雄壮否?” 黄谣,对毫无道德廉耻的人来说,不过是一种個人崇拜式的正面宣传。 独自抚琴的绝色素衣女子姜妙仙,此刻一双妙目也情不自禁在赵孝骞脸上打量扫视。 这无耻的登徒子,竟然是楚王世子。 犹记去年,给她砸了一千贯钱却不得其果,于是怒冲冲拂袖而去的人,似乎……正是楚王。 这对父子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 楚王再粗鄙,至少不会堂而皇之要“骚的”,他儿子耿直多了。 想到这里,姜妙仙不由狠狠白了赵孝骞一眼,然后垂首继续抚琴。 悠扬悦耳的琴声,此刻苏辙却一点也欣赏不了,他现在满腹怒火,皆因赵孝骞。 没错,苏辙是旧党,正在被曾布章惇赵孝骞等团伙组织玩命打击的旧党。 准确的说,苏轼苏辙兄弟俩都是旧党。 所以苏辙听到赵孝骞的名字后,才会那么生气。 “可惜了,可惜了……多好的后生啊,可惜竟与奸佞为伍。”苏辙遗憾地长叹道。 赵孝骞摸了摸鼻子,老头儿活了大把年纪,散买卖不散交情的道理都不懂吗? 什么地方碰上,都要先论一下政治站队,赵孝骞真是烦透了。 对于苏家这对兄弟,赵孝骞还是颇有好感的,这与政治立场无关,他本人其实是个没立场的人,所谓的“站队”,无非是不偏不倚抱住皇帝的大腿而已。 主要是前世背了不少苏轼的诗词,文豪不愧是文豪,赵孝骞不得不五体投地。 爱屋及乌之下,对这位一生都在狂捞兄长的苏辙,印象也坏不到哪里去。 可惜的是,苏辙对赵孝骞似乎印象极坏。 这就没什么好聊的了,既然不是同路人,没必要非死皮赖脸凑在一起论交情。 于是赵孝骞朝苏辙行了一礼,正要礼貌地告退。 苏辙却叫住了他,脸色仍不好看,但语气还是缓和了一些。 “罢了,此地不是朝堂,你又是个后生小子,老夫犯不上与你争论,世子若不弃,且留下与老夫共饮几杯如何?” 赵孝骞却不大情愿,迟疑了一会儿,道:“苏侍郎能保证接下来不骂人,并且一直说人话?” “噗嗤!”姜妙仙又忍不住笑了。 俏脸通红地起身,再次赔礼致歉,又狠狠瞪了赵孝骞一眼,坐下,继续抚琴。 苏辙的性格除了有点顽固外,还算比较豁达,展颜呵呵一笑,捋须道:“老夫保证不骂人,也保证说人话,坐吧,今日老夫心绪不佳,后生陪老夫饮几杯便是。” 赵孝骞于是只好坐下。 斟酒,端杯,敬酒,一口闷,一气呵成。 苏辙满饮一杯,望向赵孝骞笑道:“世子认为,大宋推行新法利于社稷,苍生有救?” 赵孝骞苦闷地斟酒,叹道:“苏侍郎,不聊政事行吗?晚辈什么都不懂,新旧之争,论不清楚的。” “如果您非要与晚辈论个是非对错,朝会上咱们再聊,单挑群殴都行,你我战力三七开,未尝不可一搏。” 抚琴的姜妙仙拼命抿住唇,这次忍住了。 苏辙看了看自己枯瘦的身躯,又看了看火力旺盛的十八岁小伙儿赵孝骞,干咳两声道:“世子说笑了,三七开未免有些夸张,老夫不是妄自菲薄,单论武力,委实不如世子甚也。” 赵孝骞严肃地解释:“苏侍郎莫误会,晚辈说的‘三七开’,指的是我揍你三拳,你过头七……” “噗嗤!” 姜妙仙又忍不住了。 赵孝骞瞥了她一眼,这女人有毛病吧,如此烂梗居然能笑得这么开心,她莫非暗恋我? 姜妙仙使劲捂住嘴,垂头,肩膀却不停耸动,小脸儿都憋紫了。 “这位小娘子,要不……你出去透透气?”赵孝骞委婉地建议道。 姜妙仙捂着嘴拼命摇头,画面太熟了,岛国片里一边运动一边跟老公打电话时常见。 赵孝骞黯然长叹,何时才能告别纯洁,现在看什么都很邪恶,这样下去自己会越来越变态的。 听到“三七开”的名词解释后,苏辙又不淡定了,一双老拳攥紧,想打人,又怕打不过,真让这小子给自己过头七…… “后生刚才让老夫说人话,老夫现在问你,你说人话了吗?” 第六十章 子夜遇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在大宋,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进青楼,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或者说,是一桩风雅事。 苏辙这把年纪进青楼,倒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纯粹是听曲买醉。 最近苏辙心情烦闷,这跟赵孝骞多少有点关系。 作为旧党的一员,当赵煦开始排挤旧党时,苏辙感到自己的脖子明显被勒紧了,压力非常大。 他预感到自己过不了多久,也会和其他的旧党朝臣一样被贬谪出京。 个人前程他并不在乎,但他对所谓的新法深恶痛绝,新法若恢复推行,天下百姓又将陷于水深火热。 而眼前这个赵孝骞,是推行新法的始作俑者,苏辙面对他时,很难保持情绪稳定。 只不过读书人基本的素养约束了他的愤怒,所以此刻他不仅能忍住不骂人,甚至还愿意与赵孝骞坐下来饮酒。 本打算与赵孝骞坐而论道,讨论新法的利弊,苏辙甚至试图说服赵孝骞改变政见,把他争取到旧党这一边来。 想法多少有点天真了,苏辙根本不知道,赵孝骞其实是没有政见的,他做的一切不过是迎合赵煦的政见。 坐在雅阁里的姜妙仙仍在抚琴,心中却甚为震惊。 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郎,竟与当朝宰相同饮,而且人家宰相主动与他谈国事,却被他频频回避话题。 姜妙仙虽是风尘女子,但她多少听说过汴京城里的一些传闻。 传说当今官家亲政后,做出了许多新举措,很多都与一位宗亲少年有关,朝堂在动荡中辞旧迎新,换下了一大批朝臣,也与那位宗亲少年有关。 所以……是他么? 说话不着调,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表情,永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样的人,是如何改变一個国家的朝局走向的? 姜妙仙不由对赵孝骞产生了一丝好奇。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大约已是一段故事的开始。 苏辙其实已有些醉意了。 他的眼中布满血丝,看着赵孝骞的眼神有些复杂。 见过赵孝骞的风度谈吐,苏辙对这位少年郎颇有好感,可惜的是,为何他偏偏站到了新党那一方。 多好的少年啊,苏辙眼睁睁看他跳进了污秽不堪的粪坑里。 而赵孝骞愿意继续与苏辙聊下去,主要是想聊聊他的兄长苏轼。 这种心理,多少带点粉丝心态,毕竟,谁不想见到一位活的苏学士,听听那些史书上不曾见闻的名人轶事。 雅阁里的三人各怀心思,赵孝骞和苏辙都饮了些酒,于是各说各话。 苏辙不停说新法之恶,例举各种事实,神情有些焦急地告诉赵孝骞,朝廷和官家这样下去不行,大宋迟早药丸。 赵孝骞不停提起苏轼,苏学士喜欢吃什么,苏学士睡觉是啥姿势,苏学士这般神仙人物也会屙粑粑吗…… 姜妙仙则一直沉默抚琴,而她不停耸动的香肩,以及愈见凌乱的琴调,已深深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最后苏辙突然两眼一瞪,直勾勾地盯着赵孝骞。 随即脑袋一栽,狠狠栽在桌案上,彻底昏睡过去。 赵孝骞吓了一跳,脸色有些苍白,伸手探了一下苏辙的鼻息,第一次主动跟姜妙仙开口。 “他……你作证啊,我可没对他怎样。”赵孝骞心惊肉跳地道。 姜妙仙只是轻飘飘看了苏辙一眼,道:“苏侍郎只是醉了,睡醒便无妨。” 赵孝骞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们照看好他,我走了。” 正要起身,姜妙仙突然叫住了他:“公子慢走。” 赵孝骞胡乱摆手:“好的好的,告辞告辞。” 姜妙仙想笑又忍住,道:“‘慢走’的意思,是请公子留步。” 赵孝骞于是留步,转身看着她。 姜妙仙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妾蒲柳之姿,竟不入公子法眼么?” “啥意思?” “妾的意思是,公子从始至终,竟未问过妾的姓名,甚至都未曾多看妾身一眼……”姜妙仙幽怨地看着他,妩媚的眼神特别勾人。 赵孝骞指了指昏睡的苏辙,又指了指她,干笑道:“这不好吧,老头儿若知我撬他墙角,打上门来,我心虚之下都不好意思还手……” 姜妙仙噗嗤一笑,道:“公子想哪里去了,妾与苏侍郎不过是知音之交,并无僭越,公子若不信,可当面问他。” 赵孝骞认真打量了她一番:“你是花魁娘子?” “是,妾身姜妙仙,见过楚王世子。”姜妙仙起身盈盈行礼。 赵孝骞果断拒绝:“花魁最特么费钱了,告辞!” 赵孝骞是个务实的人,务实的人花钱必须物有所值。 花了天价又睡不到的女人,就像华而不实的国外奢侈名牌包包,理智如赵孝骞者,肯定不会把钱扔在这个无底洞里。 姜妙仙不敢置信地睁大了杏眼,这位世子居然如此在意钱财,他是认真的么? 见赵孝骞真的要走,姜妙仙心中一急,又叫住了他:“公子且慢!” “日后公子若心中烦闷,或想解乏消愁,不妨来妾身这里,公子报上名号,妾身扫榻以待……” 姜妙仙含笑补充了一句干货:“……妾身不收公子的钱,如何?” 赵孝骞的表情情不自禁松缓下来。 哎,这就对了,大家聊聊天,坐而论道,交个朋友,收钱就伤感情了。 “真的不收钱?”赵孝骞神情凝重地问道。 姜妙仙掩嘴轻笑:“公子放心,妾身绝不收您的钱。” “以后我一定常来!”赵孝骞郑重许诺。 不白嫖,下次去找青阳老牛鼻子给她供个长生牌位。 大慈大悲的女菩萨,活到一百岁都不过分。 ………… 从青楼出来,赵孝骞坐在马车里,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呵欠。 青楼确实进了,但又好像没进。 破身的目的还是没完成,不过认识了苏辙,以及一位免费的绝色美人,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收获。 时已深夜,马车摇摇晃晃,赵孝骞睡意渐深。 马车外仍是热闹非凡的世界,大宋的城池没有宵禁,汴京的夜生活也是非常繁华的。 穿行过市,马车离开潘楼东街后,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陈守骑马跟在马车一侧,他也有些累了,骑在马上不时打个呵欠,身后的禁军兄弟们懒洋洋地跟着。 大家都想着回去睡一觉。 这时马车却突然在一条暗巷内停下。 赵孝骞被惊醒了,不满地掀开车帘:“为何不走了?” 车夫指着前方一堆杂物,讷讷地道:“世子,前面的路好像被堵住了……” 赵孝骞凝目望去,夜色昏暗,但依稀能看到马车前方的巷道里,一堆石块破烂的家具什么的堆积在一处,将道路堵了个严实。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谁这么没公德心,垃圾竟扔在路中间……陈守,兄弟们辛苦一下,帮忙搬开,赶紧回家睡觉了。” 后面的二十余禁军正要上前,却被陈守拦下。 “世子请速速下马车,快!”陈守沉声道。 赵孝骞不问原因,二话不说立马滚下车,动作利落地躲在陈守身后。 此刻他已察觉到情况不对劲,反派死于话多,赵孝骞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瞎勾巴问东问西。 空气骤然紧张起来,陈守一招手,二十余禁军立马上前,将赵孝骞围在中间,众人的眼神警惕地扫视黑暗的四周。 “不对劲!世子,咱们步行退出去,退到热闹的地方。”陈守道。 赵孝骞毫不犹豫地点头。 二十余人刚迈步,突然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一阵弓弦声。 十余支利箭借着夜色的掩护,狠狠射向马车,以及赵孝骞和陈守等众人。 第六十一章 惊天大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袭击来得很突然,但可以肯定,绝对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 时间,地点,设伏,一切都恰到好处。 如果不是陈守超凡的警惕性,这会儿赵孝骞恐怕已在马车里被射成了马蜂窝。 十余支利箭的目标很明确,都是冲着赵孝骞来的,一半射向马车,另一半射向被禁军将士保护的赵孝骞。 黑暗中,陈守和禁军将士们拔刀挥舞,赵孝骞在禁军的保护中矮下身子,努力让自己这个目标不那么明显。 一阵叮叮当当的脆响,利箭射来,大多被禁军将士胸前的铁甲挡住,也听到了一些闷哼,显然有禁军兄弟中了箭。 “保护世子退出巷道,快!”陈守暴烈大喝。 赵孝骞跟着禁军急步后退。 又是十余支利箭射来,这次的目标仍冲着赵孝骞。 禁军将士拔刀一阵挥舞,身上的甲胄救了他们,挡下了大部分的箭矢,当然,又有几名禁军将士中了箭。 黑暗中不见敌人的踪迹,只是大概知道利箭射来的方向,赵孝骞等人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这种情势下,反击已不太可能,现在要做的是自保。 赵孝骞四顾之后,突然大声道:“敲击铁器,高喊巡街兵马司,动静越大越好!” 陈守等人立马照做。 禁军将士互相敲击佩刀,发出铛铛铛的声响,大家并高声大吼,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飘荡,很快,周围一些民居被惊醒,纷纷点亮了灯。 陈守和禁军将士仍在步步后退,直到退出巷道外,躲在暗处的敌人却没再射出利箭,显然已远遁了。 兵马司巡街的将士很快赶来,陈守这时才松了口气。 刚才真是太凶险了,反应但凡慢上一步,世子的生死简直不敢想象。 而敌人的行刺手段也非常的专业。 大约从赵孝骞乘坐马车出王府逛青楼那一刻起,他便被人盯上了。 从青楼出来后,赵孝骞的回程便已落入敌人的算计中,伏击的地点,路中间堆积的杂物,四周黑暗的环境等等,时间地点选择非常完美。 可以说,若非陈守警觉,这基本就是个必杀之局,第一轮射向马车的利箭,赵孝骞根本没法躲。 而且敌人也非常理智,不是那种不死不休的死士,两轮箭雨而不中,陈守等人又拼命制造动静,敌人于是便选择了抽身远遁,不再恋战。 被兵马司和陈守等人重重保护,赵孝骞脸色铁青回到王府。 王府内,赵颢似乎已得到下人的通报,正在银安殿焦急等待,见赵孝骞回来,赵颢神色一喜,急忙迎上。 “吾儿可伤着了?”赵颢拉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 赵孝骞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父王,孩儿无事,几名禁军兄弟为保护我受伤了,还请父王赶紧找大夫医治,并优加抚恤。” 赵颢挥手令下人速办。 银安殿内,赵颢屏退下人,殿内只剩父子俩。 赵颢沉下脸,道:“吾儿可知是何人谋划?” 赵孝骞摇头,这事儿委实不好查缉,他甚至连怀疑对象都没有,因为可能的嫌疑人实在太多了。 整个朝堂的旧党势力,几乎都有作案的动机。 这怎么查?一個个抓起来动刑审问? 赵孝骞很清楚,自己这是招人恨了,他触动了旧党的利益。 从逼着赵颢上疏废旧复新,到后来被任命为皇城司勾当公事,在他的主持下,皇城司拿问了五名旧党朝臣治罪等等。 不算地方官员,仅在汴京的旧党朝臣足有数千人,可以说,赵孝骞几乎把这数千人都得罪了。 从这数千个嫌疑人里找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几乎不可能。 父子俩相对无言,二人对凶手毫无头绪。 二人不知道的是,子夜这场针对赵孝骞的刺杀,已在汴京城内引发轩然大波。 许多朝臣在深夜被叫醒,甚至连禁宫都有人递了消息进去。 开封府,大理寺,皇城司都已被惊动,无数差役在深夜紧急赶往事发地点,勘察寻找刺客线索。 今夜楚王府的戒备更森严了,陈守麾下所有的禁军将士全部披甲而出,在王府内外四周执刀巡弋,就连平日空荡的王府中庭院子里都站满了人。 没过多久,下人匆匆禀报,皇城司勾当公事魏节求见世子。 魏节来得很快,见到赵孝骞时满面惊惶,打量之后确定赵孝骞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世子无恙,大宋之幸也。皇城司已派人在世子遇袭的附近查找,找到了刺客们伏击之地,他们躲在三处无人的民居中,算计了世子经过巷道的时辰。统一射箭行刺。” “那些人只射了两轮箭,两轮没能击杀世子后,便立马选择遁走,他们都是行家。”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可发现了线索?” 魏节苦笑:“他们是行家,什么都没留下,现场只有他们留下的几枚脚印,脚印也很普通,几乎毫无用处……” 赵孝骞本就没抱多大希望,闻言道:“你们慢慢查吧,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胡乱牵扯朝臣,事情闹大了,官家也为难。” 魏节小心地道:“世子被刺,应是旧党朝臣所为吧?” 赵孝骞没吱声。 一定是旧党吗?也说不准。 新党急于取代旧党,赵煦调任新党入京的动作太谨慎,节奏有点慢,若是赵孝骞今夜被刺死,龙颜大怒之下牵连无数,新党取代旧党的节奏这不就快了。 所以,赵孝骞若死了,对新党和旧党都是有好处的,凶手是不是旧党还真不好说。 甚至于赵煦……他或许也需要一个快速清洗旧党的理由。 不敢想,越想越阴暗。 赵孝骞摇摇头,道:“你先查,我不说什么,莫误导你查案的方向。” 魏节拱手应了。 匆匆的脚步声又传来。 下人禀报,宫里来人,官家召见世子。 赵孝骞急忙穿戴了官服官帽,上了王府的马车朝皇宫行去。 这次出行,保护赵孝骞的人就多了,百来名禁军随侍马车左右,浩浩荡荡来到皇宫门外。 福宁殿内,赵孝骞躬身行礼,抬头见到赵煦,他正一脸疲惫,但眼神中透着一股怒火。 “这群该死的东西,好大的胆!连刺杀宗亲都敢做,无法无天了!”赵煦涨红了脸怒道。 赵孝骞急忙道:“官家息怒,臣有惊无险,并未受伤,深夜惊扰官家,是臣之罪过。” 赵煦打量他,语气终于缓和了一些,道:“子安,你受惊了,此事朕定会严查,开封府也好,大理寺皇城司,都必须给朕一个交代!” “天子皇都,竟敢做出刺杀宗亲朝臣之举,实在太过恶劣,若不揪出凶手,他日焉知会不会潜入皇宫刺杀朕!” 刺杀朝臣的事,对政治环境宽松的大宋来说,确实很恶劣,不夸张的说,今夜发生的事件,已经算得上惊天巨案,足以震惊天下。 从进殿到现在,赵孝骞一边应对,一边悄悄观察赵煦。 现在他基本可以肯定,此事应该与赵煦无关。 简单的说,赵煦就算需要一个清洗旧党的理由,也犯不着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再说,赵煦打破祖宗成法,任命赵孝骞为勾当公事,刚展现了皇帝魄力做出来的事,转脸就把赵孝骞干掉,逻辑上说不过去。 赵孝骞悄悄松了口气,不是赵煦就好,如果皇帝对自己起了杀心,赵孝骞除了带着活爹抱头跑路,基本没别的办法了。 赵煦安抚了赵孝骞几句后,神色又沉了下来。 “皇城司有三位勾当公事,其中一位在宋辽边境的真定府,今夜朕刚收到皇城司的密信,辽国派出使臣,讨要今年的岁赐,朕刚亲政,新法未行,国库又添一笔支出。” “岁赐”是大宋这边的官方说法,听起来就像是挨了大逼兜后,唯一能保住的一丝尊严。 上予下曰“赐”,所以我大宋还是老大,你辽国是老二,我给你的东西是赐给伱的。 但史书是公正的,赵孝骞知道,所谓的“岁赐”,其实就是“岁币”。 澶渊之盟后,大宋不得不每年对辽国献上岁币,其实就是交保护费,大宋给辽国钱物,辽国可以不攻打大宋,两国从此休兵。 每年岁币有多少呢? 本来是银十万,绢二十万匹,后来仁宗时期,辽国涨价了,每年银二十万,绢三十万匹。 未能统一华夏的割据王朝,就是这么憋屈。 第六十二章 君臣奏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岁币无疑是丧权辱国的,自古华夏王朝更迭,也就大宋干过这么没出息的事了。 后来的辫子朝,入侵华夏后好的不学,割地赔款这一套倒是青出于蓝,也算帮大宋长脸了。 后世很多人说,我们那帅气迷人的老祖宗缺的只是一张世界地图,这话没错。 但你给大宋官家一张世界地图,他们能干啥?他们是个啥? 华夏都没能统一,别聊那么遥远的话题,超纲了。 岁币不能不给,赵煦很不甘心。 刚接手偌大的帝国,他渐渐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可是北方的辽国却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他的权力还不够大,他仍被北方的辽国死死地压制着。 辽国索要岁币,是皇城司从北方传来的情报。 皇城司的消息传递渠道比较特殊,比正常的军报更快。 赵煦盘算着国库的盈余,不由心中气短。 有一种被高中生堵在巷子里抢了零花钱的愤慨和无奈。 “年复一年!年复一年!每年都交岁赐,我大宋还要交多少年!”赵煦愤怒咬牙。 赵孝骞站在赵煦面前没吱声,这是军国大事,身为宗亲应该避嫌。 赵煦却不肯放过他,从感情上来说,赵孝骞是堂弟,他比那些朝臣更值得信任。 “子安,你说说,我大宋可有办法,让辽国免了咱们的岁赐。” 赵孝骞垂头道:“官家,臣是宗亲,不敢妄议国政。” “你我兄弟闲聊,不算僭越。”赵煦不在乎地挥手。 赵孝骞几番犹豫,想到未来三十年后,华夏史上最耻辱的靖康之耻就要发生,从皇帝到宫室宗亲数千人,都被金国俘虏,其中便包括自己这个楚王世子。 刚穿越过来时,赵孝骞的想法很简单,大不了事发前带上老婆孩子远遁,从此隐姓埋名。 毕竟独自一人改变历史轨迹,实在太辛苦了,赵孝骞下意识便想逃避。 可是,如果有机会能改变历史,为什么不试试?何必非要落得隐姓埋名浪迹天涯的下场?住在汴京成吃香喝辣不更惬意吗? 现在赵煦当面垂问国事,算不算一次机会? 赵孝骞咬了咬牙,那么,就试试吧。 不听也无妨,就当给狗念经了。 赵孝骞沉默许久,缓缓道:“官家若许臣大胆,臣便妄议几句,对错与否,望官家勿罪。” 赵煦点头:“大宋无言者论罪的规矩,你但说无妨。” “官家,欲免岁赐,不能指望辽国发慈悲,而要靠咱们大宋自身的实力,咱们实力强大了,辽国还敢要岁赐吗?臣的这个想法,不知官家认同否?” 赵煦不假思索点头:“此为正理,朕深以为然,子安继续说。” 赵孝骞松了口气。 就怕他与赵煦的三观不合,若赵煦回答说朕就是喜欢跪着,朕只想让辽国给朕打個折,接下来就真没啥好聊的了。 “所谓‘实力’,无非‘富强’二字,国富,军强,如今大宋虽国库不足,但勉强能支应一场大战,唯独‘军强’二字,臣昧死言,远逊辽国多矣,官家认同否?” 赵煦笑了:“子安说话不必如此小心翼翼,说一句便问朕是否认同,朕是在问计于臣,也就是君臣奏对,子安大胆畅言便是。” 赵孝骞却严肃地摇头:“不,臣所说的话,是一步步来的,臣需要知道,官家与臣的想法是否契合,以及契合到哪一步。” 赵煦顿时也严肃起来:“好,国富军强,朕也认同。” 赵孝骞接着道:“军队强大,可御外辱,可平内乱,不客气的说,官家对大宋的统治基础,其实是建立在军队的效忠之上的,这句话,官家是否认同?” 赵煦认真想了想,迟疑点头:“也算……认同吧,朕以前认为,皇帝是靠文官的拥护,才能左右朝局,推行国政,但子安所言也不无道理,若无军队效忠,朕的话谁肯听?谁肯拥护朕这个皇帝?” 意见稍有分歧,赵孝骞于是停顿了很久,他在等赵煦自己消化,转变观念。 这场君臣奏对,只是偶然发生的。 但或许在多年以后,会被浓墨重彩记入史册。 赵孝骞此刻要做的事,是彻底板正赵煦的观念。 大宋之弱,是从开国时的国策上便已注定了的,所谓的“祖宗成法”,才是造成大宋羸弱的根本原因。 良久,赵煦终于点头,这次语气坚定了许多,或许是自己想明白了。 “没错,军队的效忠,比文官的拥护更重要。” 赵孝骞接着道:“官家若能想通这一点,便知‘国富’与‘军强’是同样重要的,推行新法是为了国富,但军队方面,官家却不闻不问,那么,大宋便只能跟以前一样,年复一年给辽国交岁赐。” 赵煦脸色突然一变:“子安的意思是,军队也要变法?” 赵孝骞叹道:“军队变法很难,眼下不一定有条件变法,至少……对大宋的军汉们多一些善意的优恤,稍微提高一下他们的地位。” “军汉们的要求不高,朝廷每年多给些军饷,以及……把他们当人看。肚子喂饱了,尊严满足了,谁敢不为官家卖命?何至于面对辽军时一击即溃,一败再败。” 看着神情有些震撼的赵煦,赵孝骞低声叹道:“官家,文贵武贱固是祖宗之法,但自真宗后,此风愈演愈烈,武人军汉们已被文官踩进泥土里了。” “官家可知,民间有句俗语,叫‘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此为何故?因为军汉没地位,没待遇,甚至没人权。” “可是,官家需要军汉们保江山社稷啊,若对为国卖命的人如此苛酷,日后谁愿为官家效死?” 赵煦神情愈发震撼,赵孝骞今日的话,简直闻所未闻,甚至听起来有些刺耳,但他的每句话赵煦都无法反驳。 文贵武贱是事实,没把军汉们当人也是事实,朝廷募兵制愈见艰难更是事实。 武将军汉在君臣的眼里,简直与下人奴隶一般,动辄喝骂训斥。 赵孝骞的话直指重点,赵煦突然察觉,长此以往,大宋莫说交岁币了,就连社稷都岌岌可危。 “朕,朕的汴京尚有三十万禁军……”赵煦艰难地试图找回场子。 赵孝骞笑得很灿烂:“官家这么说的话,臣无言可进。” 我跟你聊军心士气战斗力,聊军人的尊严地位,你特么跟我聊数量。 这不是耍流氓么。 大宋军队的问题很复杂,从赵匡胤的国策,到募兵制的利弊,再到历任官家对兵权的掌控和防范等等,一团乱麻似的问题。 今日赵孝骞只说了最浅显的东西。 饭要一口口吃,今日之言,只当在赵煦心里种下一粒种子,让他自己慢慢苏醒,从而意识到该对军队有所改变了。 赵煦此刻的心绪很乱,赵孝骞的话让他赫然发觉,大宋的军队确实应该解决一些问题了。 禁军,厢军,乡军,不管什么军,其实都存在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在奏疏上能看到,但被新法旧法国库财政弄得焦头烂额的他,下意识便忽视了军队的问题。 “子安之言,振聋发聩,朕受教了。”赵煦由衷叹道。 赵孝骞急忙道:“臣妄议国政,官家恕罪。” “国士良言,正该论功,怎可言罪?”赵煦展颜一笑,深深地注视着他:“朕没看错人,子安有大才。” 第六十三章 防身利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对赵孝骞是很欣赏的,这种欣赏与亲情无关,纯粹是帝王对臣子的欣赏。 最初赵孝骞逼着赵颢上疏,生生将赵颢的立场掉了个头,从旧党摇身一变成为新党,赵煦当时就被赵孝骞的决断感到惊讶。 后来打爆刘挚的狗头,双方御前对峙时,赵孝骞不慌不忙将新旧两党之争,巧妙转化成忠孝之争,瞬间站上了道德高地,扭转了不利的局势,赵煦更对赵孝骞另眼相看。 直到今日的君臣奏对,赵孝骞直指大宋军队的弊病,委婉劝谏赵煦改变文贵武贱的局面,赵煦再次刷新了对赵孝骞的认识。 抛开宗亲兄弟的关系不论,如此聪慧又果决的臣子,哪个帝王不喜欢? 赵煦脑海中此刻忍不住冒出一个念头,此人若非宗亲,当有宰相之才。 前日打破祖宗成法,将他任为实权官职,赵煦愈发觉得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如此大才,值得破例。 今日赵孝骞的进谏,赵煦每個字都记在心里了。 正如赵孝骞所预料的,他在赵煦的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 历史上的哲宗赵煦不是昏君,后人对他评价多有褒扬,如果赵煦不是太短命的话,应是大宋中兴之主。 可见赵煦本人是不昏庸的,他只是寿命跟不上…… 对于臣子正确的言论,赵煦当然是能够接受的,一如赵孝骞今日所言。 “子安今年十八岁了,朕记得……尚未成婚吧?”赵煦忽然笑道。 赵孝骞一惊,目光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干啥? “臣年少无知,尚无娶妻之念。”赵孝骞急忙回道。 赵煦不悦皱眉:“十八岁了,怎能不娶妻?年少无知也叫理由么?” “好吧,臣说实话……没玩够。”赵孝骞心里憋屈。 这句其实不是实话,我特么根本没玩过啊! 赵煦一愣:“你……好真诚啊。” “本色如此,官家谬赞了。”赵孝骞不好意思地道。 “朕没夸你。”赵煦没好气地道:“十八岁未成婚,你父王不着急么?” “父王十几房侍妾,没空着急……” 赵煦瞠目结舌,这对父子真是…… 聊天气氛不对,赵孝骞发现继续聊下去,赵煦说不定要给自己赐婚了。 我可以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但你最好不好对我的终生幸福指手画脚。 于是赵孝骞赶紧提出告辞。 赵煦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满肚子话被堵在心口,很不爽。 临退出福宁殿前,赵煦叫住了他。 “子安,你今日所言之事颇有道理,朕会认真考虑的。” 赵孝骞停顿片刻,转身长揖:“大宋之福,江山甚幸。” ………… 回到王府已是天亮,从昨夜遇刺开始到现在,赵孝骞根本没休息。 总之就是见各种人,回答各种问题,顺便稀里糊涂搞了个君臣奏对。 回到王府后,赵孝骞谁都不搭理,径自回到院子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久,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丫鬟侍候洗漱,端来膳食,赵孝骞用过后,独自坐在院子里,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 或许是神经太粗,或许是后知后觉,直到此刻闲下来,昨夜遇刺的一幕才在脑海中闪现画面,然后,赵孝骞一阵庆幸后怕。 活了两辈子,昨夜是自己第一次在生死关前转了一圈。 当时不觉得害怕,后来被召进宫奏对,也没时间害怕,现在赵孝骞才赫然发觉……我特么差点被杀了啊! 没人告诉我古代这么危险啊! “来人,送壶酒来,本世子要压压惊!”赵孝骞擦了擦额头道。 刚醒来就喝酒,赵孝骞一通猛灌,一壶又一壶。 一个多时辰后,赵孝骞再次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生物钟居然正常了,神奇不神奇。 大醉之后,人生境界升华了,赵孝骞做了一个决定。 在这个危险的古代,首先要做的不是什么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而是做好保命的准备。 不然下一次遇刺,自己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于是赵孝骞当即命人找来两名铁匠,手艺最厉害的那种。 王府后院找了块空地,就地开炉。 工业基本等于原始社会的古代,很多现代的大杀器只能靠手搓。 幸好赵孝骞是世子,不必亲自搓,找人帮他搓。 两名铁匠已就位,一脸懵懂地等着世子的吩咐。 炉子烧得很旺,两名铁匠站在炉子边敲敲打打,赵孝骞则命人在旁边支了个小茶几,上面摆满了瓜果点心,一边吃一边悠闲地指指点点。 首先,需要一大块精铁,百炼精铁,然后,最重要的是做出一根笔直的铁管,焊接是不行的,只能套模。 铁管的制作过程很艰难,两名铁匠试着制作了好几次,每次都在套模时失败。 没关系,赵孝骞还年轻,他才十八岁,他有耐心等到天荒地老,总之,这玩意儿不造出来,赵孝骞不打算出王府了。 外面太危险,男孩子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 铁管造了多次,成品率等于零,两名手艺精湛的铁匠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直到下午时分,满头大汗的铁匠才递来一根铁管,一脸的忐忑不安。 赵孝骞接过铁管比划了一下,又测试了一下笔直程度。 不算优秀,但……差强人意,勉强可用。 接下来打磨铁管内壁,用砂纸摩擦,直到内壁光滑如镜。 最重要的步骤完成,其他的就容易了,赵孝骞又递过几张图纸,上面详细画出了机件的大小尺寸。 看着图纸上怪模怪样的机件,两名铁匠面面相觑,又不敢问,老老实实照吩咐打造。 相比那根笔直的铁管,其他的机件虽然古怪,但还算容易打造了。 没过多久,所有的机件都打造完毕,两名铁匠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完工回家时,赵孝骞却仍没放过他俩。 于是继续打造,按赵孝骞的吩咐,以铁管内壁直径为标准,铁匠手工搓了几十个小铁丸出来。 要了老命了,铁匠想哭,想回家…… 这位世子到底造了个啥古怪玩意儿呀。 看着自己图纸上的东西慢慢具象化,赵孝骞的心情越来越欣悦。 该打造的东西都造完了,接下来便是组装,这活儿赵孝骞自己能干。 两名铁匠小心翼翼提出告辞,赵孝骞有些迟疑。 “听说但凡神器出炉,铁匠都会以身殉炉,惊动天地神祗,两位要不牺牲一下?都是为了工作嘛……” “汝妻子吾养之,汝勿虑也……” 两名铁匠大惊失色,扑通便跪下了:“世子饶命!” 赵孝骞叹了口气,确实有点为难人了,要不换个思路,扔只鸡进炉子试试?熟了还可以捞出来吃掉。 活儿干完了,铁匠战战兢兢告辞,二人互相搀扶着,抖抖索索走向王府大门。 天色已晚,赵孝骞今日份的青春就耗在这玩意儿上面了。 赵颢负手神态悠闲地走来,见赵孝骞手里把玩着几件形状古怪的东西,赵颢未语先夸。 “吾儿玩物丧志的模样都那么的英俊不羁!” 赵孝骞翻了个白眼,这种毫无原则的胡乱吹捧,他早已麻木了。 赵颢凑过来,端详着他手里的玩意儿,半晌看不出究竟,好奇问道:“听说吾儿一大早便叫了铁匠打造东西,这打造的是个啥呀?” 赵孝骞眼神盯着手里的机件,试着一件件组装,嘴里淡淡地道:“孩儿一时心血来潮想出的新玩意儿,一件防身击敌的利器。” 赵颢一愣:“防身……还击敌?” 神情呆怔地看了看赵孝骞手里的机件,又看了看两名铁匠刚刚离去的方向。 然后赵颢猛地一激灵,扬声喝道:“来人,把刚才那两名铁匠追回来,不准他们跟任何人交谈,快!” 第六十四章 又见狄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颢突然间的自我,赵孝骞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机件啪嗒掉茶桌上了。 “一把年纪了还咋咋呼呼,父王,您稳重点……”赵孝骞无奈地劝道。 “孩儿叫俩铁匠随便打造点东西,父王不必大惊小怪,铁匠拿工钱办事,活儿干完了,互不相欠,您把他们追回来作甚?” 赵颢整张肥脸涨得通红,难得地对儿子发飙了:“直娘贼,混账东西,你才应该稳重点!” “你自己想出来的东西,定是当世第一个,若真是防身击敌的利器,被铁匠传了出去,不知多大的祸患!” 赵颢必须生气了。 对儿子的本事,赵颢并不了解,但他就是有着盲目的自信。 上次赵孝骞莫名其妙搞出雪盐这东西,赵颢就知道儿子不是凡人,他造出来的玩意儿要么很赚钱,要么很厉害,总之,天下独一份。 今日儿子又搞出了新东西,赵颢怎能容许铁匠把如此重要的发明泄露出去。 赵孝骞被训得一愣一愣的,有点受伤。 抛开事实不谈,我已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吗? “铁匠必须追回来,陈守,陈守!死哪儿去了,快!”赵颢怒道,根本不理会黯然神伤的宝贝儿子。 赵孝骞有点不安:“父王,不至于杀人灭口吧?” 赵颢冷冷道:“杀人不至于,但这俩铁匠,以后王府管生管死,管他全家三代吃喝。” 赵孝骞叹了口气,铁匠招谁惹谁了?一大早被人请进王府,莫名其妙打造了几件东西,结果一辈子都栽进去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有人管吃管喝,三代吃喝不愁,也算端了铁饭碗了,似乎……不是坏事? 垂头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机件,赵孝骞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手搓出了个了不得的玩意儿,属于……高级军事机密的那种? 东西没造完,除了铁造的机件外,还需要木匠。 这次赵颢不惯着他了,亲自请来了手艺精湛的木匠,先与楚王府签了卖身契,然后再按世子的要求造零件。 需要的配件很快造好了,纯手工打造。 接下来赵孝骞便忙着将所有的配件组装起来。 半個时辰后,一个短小精致且样式古怪的玩意儿完整地出现在父子俩的视线内。 赵孝骞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端详许久,觉得没啥大问题。 赵颢凑了过来,一脸茫然地观察半晌:“这到底是个啥?” “很厉害的东西,有了它,孩儿终于能放心出门了。”赵孝骞欣然而笑。 …………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赵孝骞没想到这个世界如此危险,他更没忘记上次被人行刺后,无论幕后黑手还是凶手都没抓到,保不准他们还会再次行刺。 打造的东西已经做好,但还缺最后一种材料。 这种材料别的地方不好找,不过赵孝骞可以确定的是,有一个地方一定有。 于是赵孝骞当即便朝王府外走,一边走一边吩咐:“陈守,带上人马跟我出城,……多带点人,好生保护我,心肝宝贝一样把我捧在手心里。” 怕死是真怕死。 这次出门赵孝骞居然动用了王府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空的,目的是迷惑可能藏在暗处的敌人。 一千多年前的秦始皇这么干过,巡至博浪沙时,张良必杀的一击果然失败,击中了伪装的车驾,帅气迷人的老祖宗逃过一劫。 赵孝骞为了安全,效仿一下老祖宗总是没错的。 宝贝儿子要出门,赵颢满肚子疑问没得到答案,愣了一下后,也跟着赵孝骞上了马车。 儿子越神秘,赵颢越好奇,他造出来的那个古怪的东西到底是个啥。 马车出行,陈守这次带了近百名禁军将士跟随护侍。 出门向北,出天波门,行至玉清宫外,到了目的地。 父子俩下了马车,不出意外,青阳老道又在石牌下迎候。 见面行礼,青阳老道神情忐忑,尤其是见到赵孝骞时,更是下意识地夹起了双腿,笑容比被逼良为娼的舞女还难看。 赵颢对青阳老道很客气,或许已不止是客气,而是类似于一种信仰崇拜。 赵孝骞却盯着青阳老道似笑非笑,看得青阳老道后背发凉,笑容愈发勉强。 赵颢大约是有道家信仰的,拽了拽赵孝骞的袖子,低声道:“不得对真人无礼!” 赵孝骞这才懒洋洋朝青阳老道潦草地行了一礼。 青阳老道受宠若惊,连连谦让。 最近这段日子赵孝骞有点忙,但青阳老道却记得很清楚,曾经玉清宫被这位楚王世子支配的日子不堪回首。 当初赵孝骞住在玉清宫那几日,道观上下简直惶惶不可终日,吃的喝的用的,差点把赵孝骞当祖宗供起来。 青阳真人倒也是条汉子,玉清宫被赵孝骞折腾得鸡飞狗跳了,仍咬死了牙关,死活不归还赵颢捐出的钱财。 三人互相见礼,赵孝骞正要说出来意,却听青阳身后一道惊喜的声音。 “世子你也来啦,好巧!” 然后便见一袭娇俏生姿的身影走过来,竟是多日不见的熟人狄莹。 上次见她还是在瑶华宫外,狄莹小小帮了赵孝骞一个忙,也欠了她一个人情。 赵孝骞露出了笑容:“原来是狄姑娘,……为何每次见你都在道观外?” 今日的狄莹打扮得很俏丽,一袭紫色襦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俏脸不施脂粉,皮肤却仍白里透红,满满的胶原蛋白,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狄莹两眼发亮盯着他,笑道:“多日不见世子,汴京城里倒是听说了世子不少传闻,你最近真是炙手可热呀。” 两人聊了几句,旁边的赵颢终于忍不住了,堆起满脸肥肉的笑容,乐呵呵地道:“吾儿,这位姑娘是……” 赵孝骞于是互相介绍。 狄莹俏脸一红,急忙肃然敛衽,盈盈一礼:“小女子拜见楚王殿下。” 赵颢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狄莹,一双小绿豆眼骨碌直转,不知在想什么。 “哈哈,原来是狄大将军之后,好,好!老夫记得令尊是西上阁门副使,不知令尊可好?” 狄莹脸蛋儿愈发通红,与赵颢有问有答,大家闺秀的礼仪很标准。 赵颢一边聊一边打量狄莹,越看越满意,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 两人毫无营养地闲聊时,赵孝骞走到青阳老道面前,低声问道:“真人,今日前来有事相求。” 青阳老道急忙道:“世子尽管吩咐。” “我想在贵观弄点火药,应该不难吧?” 青阳顿时摇头道:“玉清宫是祈福供奉之所,怎会有火药,世子恕罪,您的要求贫道实在难办。” 赵孝骞面不改色道:“好,那咱们聊另外一件事……” “何事?” “关于我父王捐给贵观一大笔钱财的事,不算珍奇珠玉,仅是银钱便足有上万贯吧?” 青阳脸色一变,苦笑道:“世子所求之火药,贫道这就给您送来。” “上道!”赵孝骞笑赞曰。 第六十五章 利器面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很笃定,只要是道观,一定有火药。 世人只知火药是华夏的四大发明之一,但很少有人知道,火药其实就是道士发明的,而且早在隋朝时就有明确的记载了。 道士为何发明火药? 自然是跟炼丹有关了,啊不然咧?难道他们打算用来生火做饭? 众所周知,道士炼丹讲究天人合一,所以炼丹时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说,胆子也特别大,啥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搞里头。 黄铜,朱砂,水银,硫磺等等,总之,天地万物皆是炼丹材料,吃完不是成仙就是变鬼。 更牛逼的是,乱七八糟的材料炼出来的丹,道士不仅自己嗑,还敢送给皇帝嗑,是真不怕被诛九族啊。 所以赵孝骞不假思索便来了玉清宫,各种威逼利诱后,青阳老道以异常乖巧之姿飞奔入内,取火药去了。 赵颢与狄莹这时也尬聊差不多了,狄莹神情忸怩地走过来,赵颢则看着二人,一脸诡异的姨母笑。 “每次见你都在道观外,你是想出家么?所以提前来踩点?”赵孝骞好奇问道。 狄莹白了他一眼,道:“凑巧罢了,过几日是家母寿诞,我来玉清宫为母亲祈福。” “倒是世子来此作甚?” 赵孝骞道:“弄了个新玩意儿,还差一样材料,青阳真人帮我取去了。” 狄莹杏眼睁大:“新玩意儿是什么?” 赵孝骞反手从腰后掏出新造的物件,旁边的赵颢欲言又止,想想这闺女或许是他日后的儿媳,应该也算自己人了,于是不再言语。 狄莹的表情跟赵颢一样,一脸的茫然困惑。 赵孝骞手里的物件样式很古怪,至少狄莹从未见过。 此物体积不大,一根铁管连接一些机括机件,手握处是一个木制的托儿,下方还有一个圆形的弯钩状的东西,恰好够一根手指塞进去扳动。 “此为何物?” 赵孝骞瞥了赵颢一眼,道:“它叫‘滑膛燧发枪’,防身用的。” “滑……滑什么……”狄莹愈发困惑,连名字都念不明白。 赵孝骞没法解释,如今的大宋军队其实已出现了比较原始的火器,但火器的威力很不够,在战场上都没有刀枪好使,所以火器并未能列装军队。 而赵孝骞造出的火枪,叫“滑膛燧发枪”,眼下的工业水平太原始,没办法划膛线,所以叫“滑膛”。 这种枪算不得多先进,但至少比如今大宋的火器先进几百年。 晚晴鸦片战争时,英军就是用这种燧发枪打进了华夏,西方各国也是靠这种燧发枪,逼着辫子签下各种丧权辱国的条约。 如今的工业条件下,赵孝骞能纯靠手搓出这种燧发枪,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凡涉及到個人的安危,总是会激发神奇的灵感和能力。 青阳老道很快取了火药来,赵孝骞接过,手指拈了一块揉捏了一下,却渐渐皱眉。 这个时代的火药,里面的杂质太多,道士用来炼丹的工具,里面掺杂了朱砂,泥土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这个时代火药的最佳配比没被发现。 显然赵孝骞需要的最后一样材料,还要费一些周折。 于是赵孝骞便向青阳老道要了一个院子,又让青阳找来硫磺,木炭,硝石,蛋清,石墨等材料。 过滤乱七八糟的杂质还不如自己造,赵孝骞索性就在玉清宫开工了。 赵颢和狄莹一直好奇地观察,看着忙得满头大汗的赵孝骞,狄莹的杏眼里光芒闪动。 她的眼里倒映着赵孝骞的影子,但要说到喜欢,倒也不至于,更多的是满满的好奇。 很难想象,眼前这位表情认真的少年,与当初逼着纨绔们排队交钱的无耻恶霸,竟是同一个人。 两者形象截然不同,狄莹脑海里的画面很难将这两个形象重合。 不像小家碧玉那般羞怯畏缩,狄莹是大家闺秀,气质落落大方,此刻她很直接地盯着赵孝骞,眼神里满是探究,似乎在思考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赵孝骞浑然不知自己被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已将各种材料研磨成粉,然后配出了最佳比例,掺入蛋清和石墨,使火药形成颗粒状。 长舒一口气,赵孝骞满意地点头:“总算做完了。” 赵颢精神一振:“做好了?” 赵孝骞手里揉搓着颗粒状的火药,眼神闪过一丝犹豫。 这可是个了不得的发明,数百年以后,因为这个东西,世界彻底进入了热武器时代,它的面世,对人类文明说不清是进步还是后退。 如今这个本该在数百年后才出现的东西,却在赵孝骞的手中提前面世,他的心里也委实有些发憷。 这对蝴蝶翅膀扇出来的风,不知有几级…… 赵颢和狄莹在一旁傻傻地看着,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赵孝骞到底发明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一个样式古怪的铁疙瘩,一堆黑乎乎颗粒状的东西,它们组合起来能防身,能击敌? 赵孝骞端详新配出来的火药许久后,终于展颜一笑。 “找个偏僻的地方试试。” “如何试?”赵颢兴奋起来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兴奋个啥。 “请青阳真人过来配合一下,头上顶一个葡萄,能不能打中看他的造化,父王以为如何?” 赵颢脸色变了,虽然不知为何头上要顶个葡萄,但儿子此刻的表情怎么看都像不怀好意的样子…… 好像不太划算,赵颢刚倾尽家财捐的香火钱,人家青阳真人口袋还没捂热,却被自己的儿子不偏不倚地干掉了,恐怕不大合适吧? 三人离开玉清宫的院子,朝道观后庭走去,一直走到一个荒无人烟的丘陵处,赵孝骞才掏出了燧发枪。 防身用的武器,体积并不大,比前世的手枪稍大一点,可以随手插在腰带上。 找了一块青砖立在不远处,赵孝骞退到二十步外,装填火药,塞入铁丸,举枪瞄准。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 看热闹的狄莹吓得一声尖叫,下意识捂住耳朵蹲下。 赵颢浑身肥肉直颤,脸色苍白地盯着赵孝骞手里的燧发枪。 燧发枪还冒着白色的烟雾,但二十步外的青砖却已四分五裂,成了一堆碎块。 赵孝骞盯着那堆碎块,表情不置可否。 二十步,很正常的距离,以火药的装填量来看,它应该还能打更远。 不理会赵颢和狄莹的震惊,赵孝骞又找来一块青砖,然后退出三十步外,装药,填丸,击发。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青砖再次碎裂,很好,三十步也是有效射程。 正要退到五十步外试试,赵颢这时终于回过神,一脸惊惧又激动地拽住了他。 “骞儿,它是何物?它究竟是何物?!” 赵孝骞一脸莫名其妙:“孩儿不是说过了么,防身击敌的玩意儿呀。” “防身?它仅只是防身?!”赵颢激动得浑身直颤。 第六十六章 可敌辽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个人为了保命,做出什么都无须大惊小怪。 要不是材料未知,赵孝骞甚至想手搓一件金丝软甲,经历过一次刺杀后,赵孝骞更深刻明白自己就是一件精美的瓷器,一定要小心呵护。 可以抚摸,但请勿碰撞。 赵孝骞造燧发枪的目的纯粹只是为了自保,他没想那么多,但赵颢和狄莹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燧发枪和火药的制造过程,赵颢自然是清楚的,可以说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燧发枪和火药从无到有,一个个小零件组装起来。 当时赵颢不觉得什么,内心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这么一块铁疙瘩,靠它防身击敌,怎么看都不可能。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神奇,火药填装进铁疙瘩里后,赵颢亲眼看到了青砖的下场。 三十步之外,一声巨响,青砖粉碎。 赵孝骞没骗他,这個小小的铁疙瘩真会要人命的,而且非常犀利,打出去的弹丸不比强弓弱。 赵颢是个老纨绔,但并不代表他没见识。 燧发枪展现出来的威力,赵颢闻所未闻,但可以预见,若是在战场上,这种利器形成一定的规模,或许便可改变一场战争的结果。 “骞儿,如此神奇之物,你究竟是如何造出来的?”赵颢的眼神甚至有些害怕了,他突然察觉儿子的变化有点恐怖。 赵孝骞揉了揉额头,编瞎话啊,比造燧发枪还难。 “孩儿这些年不喜出门,待在王府里常常胡思乱想,很多莫名其妙的念头便是这几年冒出来的,如今不过是把那些念头造出来了而已。” 解释很完美,无可挑剔,一个常年自我封闭的人,总会有不凡之处的,这种“不凡”有时候甚至会变成疯魔。 古往今来的绝顶天才,不就是这样的么。 赵颢大吃一惊,仔细回忆这些年儿子的表现,再看看他手上的燧发枪,顿时喜不自胜。 楚王一脉居然出了一个天才,跟谁讲理去? “此物堪为国器,骞儿欲待如何处置?”大喜之后的赵颢突然沉声问道。 赵孝骞茫然道:“随身带着,用以防身啊,不然呢?” 赵颢一跺脚:“糊涂!如此利器,怎可藏私不示?被人知道了,大小也是一桩罪过。” 说着赵颢一把拽住赵孝骞的胳膊往外走。 “走,随为父进宫!” 赵孝骞踉跄而行,不忘回头朝狄莹招呼:“狄姑娘,我先告辞……对了,青阳老牛鼻子讹你捐香火钱,千万莫答应!” “花钱买平安这事儿,你找我,我便宜!” 父子俩跌跌撞撞跑远。 狄莹站在原地,呆怔地看着二人的背影,良久,一双杏眼弯成一轮月牙儿,像站在梧桐树下的白月光。 今日收获不小,狄莹好像对这位楚王世子了解更多了。 越了解,越觉得这人有意思,而且……他真的好聪明啊,如此厉害的东西,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 回城的马车上,赵颢要来那把燧发枪,握在手心里仔细观察,每个机件都看得清清楚楚,脸上的表情很莫测,有一种陌生的神秘气质。 赵孝骞叹气:“父王,一件防身的玩意儿而已,没那么厉害吧,它的作用其实跟箭弩差不多,都是远程兵器。” 赵颢却淡淡瞥了他一眼,道:“骞儿,此物最远可至多少步?” 赵孝骞想了想,道:“父王手上这个,孩儿还没在内壁划膛线,最远大约能至五十步外,若是内壁划了膛线,有效射程应能至百步外。” 赵颢哼了哼,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在战场上,一万人装备此物,轮流而击,面对辽国的骑兵,胜负如何?” 赵孝骞吃了一惊。 果真不能小看古代人的智慧,一辈子只知吃喝玩乐的老纨绔,对军事和政治的嗅觉竟都如此灵敏。 赵颢所说的,是燧发枪时代的三段四段式射击。 鸦片战争时期,英军就是靠这种射击方式,仅凭区区数千人,将辫子朝的数万骑兵打得落花流水。 那真是一个无比屈辱的年代,不是没有勇于牺牲的英雄,只是他们拼尽了全力,却仍然无法靠手中的刀剑击败火枪。 大浪淘沙,淘掉的不仅是悲壮的英雄,也淘掉了暗淡的落后文明。 见赵孝骞沉默不语,赵颢缓缓道:“当今官家年轻力盛,为父看出他有进取之心,所缺者,天时也。” “骞儿,此时的官家,或许正需要有人给他一点振奋,一点信心。” 拍了拍手上的燧发枪,赵颢微笑道:“此物,正合适。” 赵孝骞古怪地看着他,道:“父王,你让我感到陌生,恢复一下好吗?孩儿眼中的父王,不应该是这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赵颢哈哈一笑,道:“好,老夫换个说法,……此物,可为吾儿晋身之阶,将来官家会封你更大的官儿。” 马车进城,来到宫门外。 父子俩很快见到了赵煦。 集英殿外的小广场上,赵煦满头雾水地看着赵孝骞填药装弹,朝着五十步外的一个靶子射击。 砰的一声巨响,四周的班直禁军吓了一跳,下意识拔刀戒备。 赵煦也吓到了,一脸惊疑地看着赵孝骞手中冒白烟的古怪东西。 宫人飞快取来靶子,赵煦看了看靶子上的小洞,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它打中的?” 一旁的赵颢弓着腰使劲点头,满脸自豪的表情。 赵煦也是个聪明人,当即闻了闻空气中尚未消散的硝烟味,道:“子安所造之物,应是火药激发的吧?” 赵孝骞垂头道:“是。火药激发,催动枪管里的铁丸,铁丸中靶。” 赵煦看问题似乎比赵颢更深远,闻言眼中光芒闪动,道:“子安造的火药,似乎与道士们用的火药不一样?朕记得,道士炼丹用的火药,没这么霸道。” 跟聪明人聊天实在太省心了。 赵孝骞笑道:“确实不一样,臣对原来的火药配方增减了一番。” 赵煦说中了重点。 燧发枪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将铁丸打出去而已。包括二十一世纪的先进枪械也是如此,把子弹射出去而已。 重点是什么? 是用火药给子弹赋能,使其初始速度达到击杀敌人的效果。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只要子弹足够快,任何牛逼的敌人都会被瞬间打爆狗头。 双手捧着燧发枪,将它递到赵煦手上。 赵煦反复打量这把粗糙的燧发枪,眼中的光芒不停闪烁。 “子安造它是用来防身的?”赵煦问道。 “是,臣被刺杀过一次后,特别需要安全感……”赵孝骞无辜地道。 赵煦瞥了他一眼:“伱这胆子未免……” “臣想好好活着,为官家的丰功伟业添砖加瓦。” 仔细端详着手里的燧发枪,四周一片寂静。 然而许久之后,赵煦的呼吸突然渐渐急促起来。 赵孝骞暗暗一叹,果然,赵煦也想到了此物装备军队的可能。 “若万人备之,列阵以峙,可敌辽骑否?”赵煦努力保持镇定问道。 第六十七章 雄心立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能不能敌辽骑,这个问题赵孝骞也没有答案。 赵孝骞一直固执地认为,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是人,不是武器。 再快的子弹,也打不到火云邪神的狗头,但只要实力够强,踩脚趾都能让火云邪神惨叫。 辽国,一直是历任大宋官家的心病,也是高悬在大宋头顶上的一柄利剑,没人知道它何时会落下。 但没落下的这百余年,却时刻压得大宋君臣喘不过气来。 赵煦不是昏君,亲政以后,他确实有进取之心,他想做出一番超越前人的功绩,但他也需要信心,需要与辽国对抗的筹码。 今日,他好像找到了这个筹码。 一个奇怪的东西,用火药激发后,竟能击五十步之远。 据赵孝骞说,如果枪管内壁刻划膛线,换上一种尖锥型的子弹,甚至能打更远,两百步三百步也不是没可能。 赵煦不懂什么是“膛线”,也不懂什么是尖锥型的子弹。 但他懂距离,懂射程。 如果这种火枪真能打到三百步外,从此以后,大宋何惧辽骑? 前日与赵孝骞奏对的画面,在赵煦的脑海里浮现。 大宋的军队,确实到了改变的时候了,如果宋军士气军心高涨,人人皆愿为国而舍生,再配上这种可击三百步的火枪,辽国并非不可敌。 每年那一笔屈辱的岁币,也不必再交了。 “朕没看错人,子安果然有大才!”赵煦激动地望向赵孝骞。 “官家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赵煦盯着手里的燧发枪,道:“子安可知,其实我大宋有军器监,与火药有关的兵器,多达十余种,元丰六年,大宋与西夏一战中,便已用上了火蒺藜,毒烟球等火器……” 赵孝骞点头:“臣知道。” “明明有火器,在战场上却仍不如人意,子安可知为何?” 赵孝骞想了想,道:“火药的问题?” 赵煦叹道:“没错,是火药的问题,军器监所用之火药,用俗话来说,便是两個字,‘没劲’。” 这话够俗,但一听就懂。 其实火药军事化的运用,大宋开国便有了,只是造出来的火器由于火药配比原因,显得不够霸道。 所以大宋的各种火器在战场上的用法,是以“燃烧”为主,而非“爆炸”,或者说,就算能爆炸,威力也达不到有效杀敌的效果。 如果宋军的火器真那么厉害,大宋早特么统一华夏了,犯得着每年憋屈地给辽国送岁币? 赵孝骞造的也是火器,但赵煦刚才一言便道中了关键。 真正有创意的不是燧发枪,而是击发铁丸的火药。 赵煦激动的也是这个,赵孝骞找到了威力最霸道的火药配比。 火药有了最佳的配比,那么用在战场上,跟以往可就大不一样了。 赵孝骞是聪明人,他知道赵煦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聊火药。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三行字,是他在玉清宫配火药时事先写下的。 “官家,此为火药最佳配比之方,臣愿献予官家。”赵孝骞双手奉上。 赵煦接过配方,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折起郑重地放入怀中,满意地笑了。 “子安,有大功于社稷!”赵煦用力地拍着他的肩。 不夸张的说,怀里的这张配方,足以改变一个时代。 “官家,臣改良后的火药配比……十分霸道,若欲大量配制,还请官家挑选可信之人,否则配方若流传于外,臣恐埋下祸患。”赵孝骞低声道。 赵煦严肃地道:“今日见燧发枪之威,朕已知其厉害,若流传出去,或会反噬于己,子安放心,朕不会大意的。” 走到赵孝骞面前,赵煦认真地道:“子安,好好做事,好好做人。让那些不满的朝臣们看看,朕任用宗亲的决定是没错的,朕的兄弟,比朝臣们更有才华,更能报效社稷。” “让那些老朽快入土的老家伙们看看,咱们年轻人能做出怎样的丰功伟业!” 利器在手,立生雄心。 诚如赵颢所预料的那样,因为赵孝骞的火药,赵煦突然对大宋的未来有了信心。 ………… 皇宫里,君臣雄心万丈。 而皇宫之外,却掀起了一场狂风暴雨。 赵孝骞深夜被刺一案,不会轻易揭过去,必须要严查,这是赵煦亲自向开封府和大理寺,皇城司下的旨。 此事实在太过恶劣,对标榜君子政治的大宋君臣来说,无异于朝脸上猛扇了一记耳光,绝不能忍。 开封府和大理寺急了,赵孝骞在玉清宫埋头造枪和火药时,汴京城却差役尽出,从城内集市到民居,从王侯府邸到朝臣官衙,差役们到处走访,寻找凶手线索。 皇城司也是精锐尽出,魏节亲自带队。 相比开封府和大理寺的走访,皇城司办案可就没那么斯文了。 案发的第二天,皇城司便传讯了十几名旧党官员,没有证据,没有线索,只因这十几名官员曾经看赵孝骞不顺眼,参劾他的奏本递得最多,便成了皇城司的怀疑对象。 最无辜的却是一位熟人,苏辙。 没错,皇城司第一个拿问的就是苏辙。 至于原因,赵孝骞遇刺之前,便是与苏辙在青楼饮酒,皇城司还打听到当时赵孝骞与苏辙有过争执。 而苏辙,又是众所周知的铁杆旧党。 这个……不怀疑你怀疑谁?第一号嫌疑犯没跑了。 无辜的苏辙,没招谁没惹谁,只不过在青楼喝了一顿酒,莫名其妙便进了皇城司冰井务的监牢。 ………… 户部尚书,蔡京府。 蔡京不到五十岁,但他的人生很精彩。 这位被后世痛骂的奸臣,实际上是正经的科考出身,进士及第,他出使过辽国,也当过起居官,还当过几年开封知府。 被新党骂过,也被旧党排挤过,混得最差时,被贬到地方当民兵队长。 混得最好的话,应该就是现在了。 赵煦亲政后,正是需要人手之时,蔡京被调回了汴京,一跃而成了户部尚书。 直到此时,蔡京终于看清了形势,他知道,未来的大宋是新党的天下。 于是,原本游走周旋于两党之间的墙头草,如今赫然成了最坚定的新党一员。 立场绝不可再变,否则户部尚书当不长久。 下了官衙的蔡京此刻坐在府邸的中堂里,双手交叉搁在胸前,疲惫地阖目养神。 蔡攸悄然走进中堂,见蔡京在堂内假寐,于是又转身打算悄悄离开。 蔡京未睁眼,却似乎知道蔡攸进了堂内。 “攸儿从太学回来了?”蔡京问道。 蔡攸转身行礼:“是,孩儿刚回府。” 蔡京嗯了一声,道:“读书重要,人脉也重要,不能待在家中只知读书,而不闻窗外事,那是腐儒所为。” “是,孩儿受教。” 蔡京这才睁开眼,看着蔡攸淡淡地道:“你与楚王世子搭上了交情,这份交情要记得时刻维护。” “老夫观之,此子不凡,攸儿多与之来往,未来必有受益。” 第六十八章 皇城司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蔡攸是布衣白身,但他是国子监太学生,未来是要参加科考的,而且考中进士的几率很大,相当于大宋的预备干部。 蔡京对这个儿子的期望很高,因为蔡攸很争气,也完美地继承了蔡京的许多性格特点,包括勤学和功利心理。 每次看到蔡攸,蔡京就好像在照一面穿越时空的镜子,他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而最近更令蔡京欣慰的是,蔡攸竟与楚王世子搭上了交情。 这份交情委实来得太妙了。 赵孝骞最近可是汴京城里的风云人物,官家废旧复新也好,蔡京本人被调任回京也好,都与赵孝骞有关系。 而官家打破祖宗成法,将赵孝骞任为实职官员,蔡京震惊之余,愈发觉得赵孝骞未来的前程不可限量,而且必会被官家委以重任。 作为政治上的投机者,又有儿子和赵孝骞的这份交情在,楚王父子是一定要好生结交的。 蔡京好几次邀请楚王父子饮宴,可惜总被楚王父子拒绝。 拒绝的理由很合理,宗亲要避嫌,不得与外臣结交。 当然,蔡京几次送去的重礼,楚王府二话不说都收了,收完了礼人家也不回礼,仍然是熟悉的陌生人。 尽管不太礼貌,可蔡京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大冤种,给楚王府送礼有一种肉包子打狗的失落感。 蔡京心头忍不住冒出一个疑问,这对父子做人是不是有问题啊? 蔡京没有答案,但他儿子蔡攸早有答案。 当初京郊马场被伏击,又被赵孝骞抢了钱,最后半城纨绔都被赵孝骞敲诈过,赵孝骞的人品有没有问题还用怀疑吗? “父亲,国子监太学生听说准备聚集闹事了。”蔡攸道。 蔡京皱眉:“为何?” “楚王世子遇刺,门下侍郎苏辙有嫌疑,皇城司将他拿问,太学生们群情激愤,欲聚赴宫门请愿。” 蔡京冷哼:“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东西!身无功名,妄擅国政,皇城司该把他们都拿问才好!” 蔡京沉思片刻,然后望向蔡攸:“此事,你当为楚王世子出一把力,密禀国子监祭酒和大理寺,将带头那几個太学生都拿了。” “做事做到明处,做人做到暗处,事了不必提一字,楚王世子自会看在眼里,记你一份人情的。” 蔡攸躬身:“孩儿明白。” ………… 火药配方交上去后,大宋的军器监忙了起来。 两日后,官家下旨,军器监另设火药坊一,汴京城外征收了一块地,工匠盖起了围墙,两千禁军入驻,将火药坊围了个扎实,任何人不许进出。 里面有工匠约五百人,还单独任命了一位火器监正,从上到下经过严格的挑选,这五百多人从此被封闭起来,几乎可以肯定要为朝廷卖命一辈子了。 火药配方交给赵煦后,赵孝骞就不管不问了。 涉及这种国家级的军事机密,赵孝骞最好不要太关心,哪怕他是发明者也不行,做人要懂点事,不要逼着赵煦帮他懂事。 火药配方给了,赵煦却连那支举世唯一的燧发枪也没收了。 交配方时一点没犹豫,没收燧发枪却着实令赵孝骞心疼了很久。 打造一支燧发枪知道有多难吗? 幸好赵颢明智,将那两名铁匠留下了,赵孝骞只好让他们重新打造一支。 今日赵孝骞起了个大早,他打算去一趟皇城司。 作为皇城司的一把手,连自己办公的地方在哪儿都不知道,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万一哪天领导要参观,赵孝骞能把人带沟里去。 皇城司位于御街靠近皇宫,在宫城西华门内。 令赵孝骞奇怪的是,皇城司听着威名赫赫,但官衙却很破旧,而且异常低调,门口除了一块牌匾,连守门的石狮子都没有。 只是不知为何,赵孝骞靠近皇城司大门时,莫名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也不知里面有多少死不瞑目的冤魂,有那么一瞬间,赵孝骞甚至想扭头就走。 回头得给青阳老道送一笔业务,让他带上吃饭的家伙来皇城司作法超度一下亡灵。 魏节领着几名看似官员模样的人,恭敬地站在皇城司门外等候。 赵孝骞的马车刚停下,魏节等人便迎上前。 “下官拜见世子。”众人行礼,异口同声。 赵孝骞含笑招呼,魏节为他介绍皇城司的几名下属官员。 这几人都隶属皇城司,其中有一名勾押官,和一名押司,另外还有两人,一人是麾下探事司的亲事官,另一人则是内侍宦官,冰井务的监正。 皇城司麾下官员不多,在场几人基本算是主要官员了。 与麾下官员认识后,赵孝骞抬步便往皇城司官衙内走去,众人身后紧随。 走了两步,赵孝骞又停步,招手让魏节过来。 “立衍兄,有个事问你。” “请说世子。” 赵孝骞无语地看着他。 魏节只好改口:“世子请说。” 赵孝骞道:“我听说皇城司把苏辙拿问了?” “是,世子遇刺当晚与苏辙青楼饮酒,皇城司查明,苏辙与世子似有争执,故而认为苏辙有指使行刺的嫌疑。” 赵孝骞叹了口气:“你们真特么……皇城司一天到晚的,能干点正事吗?” “苏辙啊,文坛大佬啊,人家的兄长是一呼百应的文坛领袖啊,现在大佬蹲大牢,你们是要给我拉仇恨吗?” 魏节愕然:“世子料事如神,据探事司查明,国子监十几名太学生正密谋聚集闹事,打算赴宫门跪地请愿。” 赵孝骞:“…………” 无力地叹气,赵孝骞挥了挥手:“派人把苏辙从监牢里请出来,他与行刺案绝对无关。” 魏节不甘心地道:“为何?” 赵孝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为我是受害人,也因为他是苏辙,他干不出这种事。” 若非皇城司是自己的麾下,赵孝骞真恨不得坐在官衙门口帮苏辙骂街了。 这不是给自己招黑吗,偶像从海南度假回来,自己这个小粉丝如何向偶像交代? 苏辙被关在冰井务的监牢里,被属官带到皇城司前堂时,赵孝骞有些讪然地摸了摸鼻子。 幸好苏辙没在监牢里受刑,只是模样有些狼狈,站在堂内不安分地左抠抠,右抠抠,一脸爽歪歪又很气愤的表情,好矛盾。 经常蹲大牢的朋友想必知道,苏辙这是身上长虱子了,监牢那种环境里,虱子老鼠比犯人嚣张。 赵孝骞愈发赧然,对不起偶像苏学士啊,看把你弟祸祸的…… 苏辙站在堂内又抓又挠,半晌才消停,一脸舒爽后的疲惫。 然后抬头便看到了赵孝骞,苏辙呆怔一下,接着勃然大怒,指着赵孝骞便要开骂。 赵孝骞立马接话:“全是误会,下面的人干的,我并不知情!” “放屁!竖子安敢欺我!” 赵孝骞慢吞吞地在胳膊上抓抓挠挠,苏辙两眼发直,突然觉得自己身上也好痒…… “苏侍郎要不要泡个澡,清洁一下?泡完后晚辈任打任骂,如何?”赵孝骞道。 苏辙咬牙,想表现得有骨气一点,但……泡澡实在太诱惑了。 哪个男人能拒绝一次酣畅淋漓的洗浴? 苏辙冷着脸没出声,但态度已经缓和多了。 赵孝骞大喜,急忙下令:“来人,把苏侍郎扔开水里去!” 第六十九章 忘年交好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长虱子了需要高温消毒,这是常识。 苏辙好像不大乐意,无论赵孝骞如何盛情邀请,他就是不肯跳进开水里。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 唐僧每次被妖怪抓了,妖怪们的流程都是先烧开水,唐僧从来没表示过反对。 看看人家多随和。 皇城司拿问苏辙,赵孝骞确实不知情。 第二天知道消息后,赵孝骞吃了一惊,这也是他今日突然来皇城司的原因。 同时赵孝骞也对自己麾下的皇城司多了几分了解。 这帮货是真的无法无天啊,苏辙都敢抓,果真有几分明朝锦衣卫的味道了。 当然,拿问苏辙或许不单单是因为行刺案,大约也是有一些朝争的原因。 如今的朝堂大势是排挤旧党,新党补位,很多旧党朝臣都会以各种理由被排挤出汴京,苏辙或许早已上了皇城司的黑名单。 赵孝骞不喜欢这种做事方式。 皇城司拿人必须有正当的理由,在他的治下不能制造冤狱。 权力若不关在笼子里,它将变成一头见人就咬的猛虎,对大宋对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事。 苏辙被皇城司下属带到后院泡澡了,应苏辙本人强烈要求,泡澡没用开水。 衣裳冠靴全换掉,头发用篦子梳了又梳,抓了许多虱子出来,画面很解压。 焕然一新后,苏辙来打前堂,见到赵孝骞仍然没好气。 赵孝骞笑着赔礼:“下面的人做事没规矩,晚辈真不知情,得知苏侍郎被拿,晚辈急忙赶来救人,一切都是误会,苏侍郎万莫怪罪。” 话说到这份上,又是当着晚辈的面,苏辙若再计较未免有失长辈风度,只好不甘心地怒哼一声。 当然,幸好苏辙只是被冰井务关了一天,而且没受刑,否则可就不是几句道歉能揭过去的了。 “为表晚辈歉意,今晚醉花阴,晚辈请苏侍郎痛饮如何?”赵孝骞接着道。 苏辙露出复杂之色,眼神打量着他。 “老夫可是旧党,即将被官家赶出汴京,世子大刀阔斧排挤新党,为何与老夫这旧党来往?” 赵孝骞哂然一笑:“这世上若连交朋友也要看新党旧党,未免太可悲了,令兄与介甫先生政见上势同水火,可令兄被贬期间,也与介甫先生纵谈史文诗词,二位胸襟气度,令人敬仰。” “令兄如此,苏侍郎却为何落了俗流,非要以新党旧党而论交?” “介甫”指的是王安石,他与苏轼一个代表新党,一个代表旧党,但到了晚年,二人已摒弃异见,私下里成为要好的朋友。 一席话令苏辙两眼一亮,认真地打量赵孝骞一番。 这位年轻的宗亲世子委实不凡,能说出这番话,至少不是坏人。 想想自己的态度,胸襟反倒不如一個年轻人,苏辙顿时有些汗颜。 良久,苏辙哈哈一笑:“是老夫迂腐了,世子之言振聋发聩,老夫受教矣。” “世子若不弃,老夫倒也乐意与世子成为一对忘年交,如何?” 赵孝骞大喜,正待上前握住他的手,突然想到此人身上有虱子,急忙后退两步拱手致意。 后退两步的动作很认真,苏辙有点受伤。 “忘年交好,固所愿也!令郎今年三十多岁了吧?下次见面岂不是要叫我叔叔?这……怎么好意思呢。” 苏辙老脸一黑。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你特么都快笑成一朵花儿了。 ………… 派人将苏辙送回府,与他约好今晚醉花阴见。 赵孝骞仍留在皇城司没走。 来都来了,作为一把手,总要熟悉一下业务,不然下次见到赵煦,他若问起皇城司的事,自己答不上来,那可就影响前程了。 皇城司的基本构成赵孝骞已了解,规模不小。 从大宋开国之时起,皇城司就是帝王手中的一柄利剑,而且不隶属任何部门管辖,由官家直属,理论上,赵煦才是皇城司的老大。 大宋开国时期,赵匡胤对皇城司的定位是一支新军,没错,它在大宋最早的形态是军队,而不是如今的特务系统。 这一点跟明朝的锦衣卫又特别相似。 直到太宗以后,由于朝堂的舆论压力,以及官家治理天下的现实需要,皇城司裁撤了许多将士,留下了一些精悍士卒脱离了军籍,成了官家的探子眼线。 真宗以后,皇城司慢慢划分出了探事司和冰井务,至此,皇城司的特务机构属性算是定性了。 如今皇城司麾下人员配置数千,分布于大宋的各个地方,为官家搜罗情报和风闻。 也有许多眼线被派遣潜入辽国,吐蕃和西夏,作为潜伏的探子,打探敌国的重要军情。 机构很庞大,赵孝骞了解之后有点懵,没想到自己这个七品小官,竟然管着这么多人,突然间觉得压力有点大。 “皇城司的眼线探子是如何分布的?”赵孝骞问道。 魏节的业务很熟练,闻言不假思索道:“一部分潜伏在辽国西夏,剩下的一部分是密探,监视汴京宗亲朝臣和武将的府邸,各个地方的知州知府也有监视。” “还有一部分是士卒,负责抓捕和沟通官府。” 赵孝骞愕然:“我楚王府也有眼线吗?” 魏节默默回了一个“这不是废话吗”的眼神。 赵孝骞瞬间释然,好吧,大家都在赵煦手下混饭吃,认了。 前世公司老板在办公场所装监控,不也是监视手底下的打工人,不准他们摸鱼吗。 老板就这德行,一千年没变过,打工人能怎么办? “民间市井呢?”赵孝骞又问道。 魏节有点奇怪:“民间市井为何要安排密探?” 赵孝骞摇头:“你啊,格局还是不够大,世上很多重要的情报消息,都是通过民间市井流传出来的,茶楼酒肆,勾栏饭堂,集市商铺等等,流传出来的消息往往不起眼,但很珍贵。” 不得不说,皇城司与明朝的锦衣卫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没做到锦衣卫那么丧心病狂,无论朝堂还是民间,处处皆有眼线。 锦衣卫的系统之完善,那才叫叹为观止,跟鬼似的无影无形,又无处不在,而锦衣卫搜集的情报往往也更准确,更庞大。 赵孝骞既然当了皇城司的勾当公事,自己的差事自然要干好,不然没法对赵煦交代。 “立衍兄,安排人去汴京城市井找几个人才,为我皇城司所用,我需要真正的人才,汴京城里任何角落的风吹草动,我都能第一时间得到准确的消息,这才是官家希望看到的皇城司。” 第七十章 闲汉小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在民间市井发展皇城司眼线,其实是一种对外扩张。 赵孝骞认为很有必要。 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就该给老板干活,未来的大宋危机四伏,内忧外患不断。 一个完整且无孔不入的情报系统,对赵煦对他自己都无比重要。 赵煦任命赵孝骞为勾当公事的初衷,是为了排挤旧党,现在看来,这个目的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夕阳渐沉,月上柳梢。 赵孝骞穿戴一身华贵的圆领长衫,腰系白玉带,负手走出楚王府,正是好一副浊世佳公子模样。 出门上马车,陈守领着数十名禁军紧紧跟随。 上次刺杀案过后,赵孝骞身边的保卫等级提高了许多,本来赵孝骞不喜欢前呼后拥的排场,如今却不得不用。 坐在马车里,赵孝骞伸手入怀,掂了掂怀里的十几锭黄金,不由叹了口气。 今晚要请苏辙逛青楼,想想就闹心。 皇城司乱抓人,却要我私人掏腰包赔罪,凭啥? 接着赵孝骞突然想起一件事,皇城司每年应该有经费的吧?这逛青楼的钱属于公款吃喝,能不能报销? 如果不能,不知苏辙可不可以接受AA制…… 欢场规矩,包厢酒水主人请客,公主小费自理,那么多千古不变的规矩,这一条想必也和前世一样吧。 ………… 张小乙走出破败如鸽笼般的木屋,仰头眯眼,看了看悄然升起的上弦月,然后摸了摸肚皮。 肚皮半空,刚吃了,又好像没吃,一碗黍米粥,一张卷饼,吃下去却堪堪只垫了個肚底。 身后传来声响,一位暮年老妪摸摸索索走出木屋,张小乙急忙握住她的手。 “娘亲,您眼睛不便,莫随便出门。”张小乙道。 老妪递过来半张卷饼,道:“儿啊,娘吃不了这些,你快吃下,莫浪费了,出门小心些,遇到不好惹的贵人莫靠边。” 张小乙没接卷饼,只笑道:“娘亲放心,儿知晓的,今晚若运气好,兴许能遇到贵人,多赏个三五文,也好给娘亲买药膏。” 说完张小乙转身离去。 张小乙快三十岁了,他不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而是十年前从北方逃荒过来的。 逃到汴京,老娘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眼睛却瞎了,实在无法再走,张小乙便留在汴京讨生活。 是的,张小乙是汴京城勾栏饭堂外随处可见的闲汉泼皮,他讨生活的方式就是为客人跑腿,送外卖,做皮条中介…… 总之,只要能挣钱,他什么都做。 十年来,倒是在汴京的底层圈子里混出了一点人脉,那些同为闲汉的人见了他,大多也会称一声“小乙哥哥”,这声称呼大约算是他在这个圈子里的资质吧。 然而,十年了,他和母亲的生活依然困顿潦倒,仍在温饱线上挣扎。 遇到天气恶劣的日子,他没了进项,便只能和母亲在破败的小屋里接点雨水充饥。 本该魁梧挺拔的北方汉子,张小乙却瘦骨嶙峋,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幸好母亲眼瞎看不见他,不然不知该多心疼。 月上柳梢,正是客人们出来花钱享乐的时候,也是张小乙工作的时候。 入夜的微风有点热,快入夏了。 张小乙将身上那身粗布麻衫整理了一下,尽管过得那么艰难,可他仍然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不会让客人见了他而反感。 最后,张小乙半躬着身,走进夜色里。 微凉的月光下,像一只蝼蚁彳亍爬行。 ………… 醉花阴。 赵孝骞一直觉得这家青楼的名字取得好,既文雅又暧昧。 就像后世的消费场所,明明是洗浴中心,却偏偏叫什么“浪淘沙”“海云天”,雅得好像只有教授级别的文化人才配进去消费。 下了马车,赵孝骞提前到了青楼门外,却不进去,站在马车旁安静地等候苏辙的到来。 请客该有请客的姿态,门外等候客人是社会礼仪,赵孝骞必须遵守。 等了一炷香时辰,赵孝骞皱眉,微感不耐。 这老头儿如此傲娇的么?白吃白喝白玩居然还迟到…… 罢了,偶像的弟弟,忍了。 一道瘦削的身影这时小心翼翼地靠近,身后的陈守立马警觉地望去,左手不自觉地按住腰侧的刀柄。 空气骤然紧张起来,赵孝骞也察觉到不对,转身望去,见一个瘦弱的汉子正满脸陪笑。 当然,他也看到陈守和一众禁军们警觉的模样,吓得脚步一顿,心中隐隐后悔不该上前,似乎惊了贵人的驾。 赵孝骞却只扫了一眼,便知这人不是刺客,于是朝陈守摆了摆手:“不必搞得风声鹤唳的,放松点。” 陈守笑了笑,眼神却仍锁定这名汉子,时刻保持攻击的状态。 张小乙松了口气,立马打算赔罪告退,想了想,又觉得放弃这位客人未免可惜,万一人家有需要自己的地方呢。 于是张小乙又鼓足勇气上前,脸上堆满了笑容。 “小乙拜见贵人,贵人面相不凡,气度雍华,定是权贵大人物……” 赵孝骞挥手打断了他滔滔不绝的马屁。 谁都喜欢听好话,但好话一定要说得好听,辞藻堆砌一定要量大管饱,脸皮也一定要厚。 比如赵孝骞,他敢拿赵煦跟秦皇汉武比,先不说马屁的力道够不够强劲,就问你他这脸皮够不够厚。 而张小乙的马屁,显然就逊色许多了,赵孝骞没兴趣听下去。 “说吧,你是干啥的。”赵孝骞问道。 张小乙躬着身子笑道:“回贵人,小人是汴京城里讨生活的,不敢在贵人面前夸海口,小人自认有几分本事,附近的朋友抬举,送了小人一个诨号,名曰‘小神通’。” 赵孝骞听出来了,这人原来是个讨生活的闲汉,于是顿时没了兴致。 “我没啥需要的,你自便吧。”赵孝骞淡淡地拒绝。 张小乙神情顿时有些失望,想想出门前老娘递过来的那半张饼,心头不由一酸,咬着牙不愿就此离去。 “贵人莫忙着拒绝,小人在这汴京城倒是有些门路,城中里里外外的商铺吃食和歌妓,小人无所不知,无论贵人想要什么,只待片刻,小人便能为您送来。” 赵孝骞笑了:“你这是非要做我这笔买卖不可?” “贵人说笑了,小人只是想为贵人分忧,帮贵人解决一些繁琐小事。” “王楼山的梅花包子,曹婆婆的肉饼,曲院街的银瓶酒,北街薛家的分茶和熟羊肉,州桥西街的果子行,得胜桥的郑家油饼,对了,还有大晟府的乐工歌妓,容貌曲调儿远胜潘楼街的姑娘们。”| “贵人但有需要,无论您想要什么,小人都为您买来。” 说完张小乙躬腰,讨好地笑。 赵孝骞惊讶地看着他,刚才他这一通话跟相声贯口似的,别的不说,闲汉跑腿这个职业,他确实非常专业了。 本来没打算买什么的,但冲着这份专业的态度,赵孝骞倒是有了一点兴趣。 “罢了,我突然想吃第一楼的灌汤包了,你去买些来,我就在这家青楼里。”赵孝骞笑道。 伸手入怀,赵孝骞掏出一个小银锭,道:“多余的赏伱了。” 张小乙大喜,恨不得跪地磕头才好,随即小心地道:“贵人不怕小人拿了您的钱跑了?” 赵孝骞眨眨眼:“你会跑吗?” “小人不会!” “那就是了,快去快回。” 第七十一章 再见花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生命中来来往往的过客太多,能被记住的,不一定是重要的人,但一定是有特点的人。 短短一面,赵孝骞已深深记住了张小乙。 他看得出,张小乙是一个竭尽全力活着的人,为了生存,他很用力了。 穿着破旧,衣裳甚至打着补丁,但却很整洁,说话小心而不失礼,他认真推销着业务,绝无让人反感的纠缠。 这是个穷困却努力想体面的人。 赵孝骞对他的印象不差,他不知道汴京城里的闲汉们是否都这模样,只能说,张小乙也许合了他的眼缘。 没过多久,苏辙的马车来了,赵孝骞上前迎候,行礼。 看着苏辙缓慢地走下马车,赵孝骞也不上前搀扶。 他没忘记,苏辙身上的虱子还没除干净。 大家虽是忘年交,但虱子这玩意儿是不必分享的,忘年交也要有边界感。 苏辙下了马车,仰头眯眼看着醉花阴的招牌,捋须一笑:“小子,莫说老夫坑你,今夜你若执意请客,老夫可就不客气了。” 赵孝骞艰难地道:“……倒也没那么执意,您老一把年纪了,可不能死在女人肚皮上,传出去太难听了,要不咱们换一家,小子请您吃灌汤包?” 苏辙呸了一声:“老夫偏要!” 说完苏辙昂然走进青楼。 逛青楼在古代是一桩风雅之事,不必遮遮掩掩。 不管年纪多大的文人,进青楼对他们来说,就像到了饭点找家餐馆一样随意自如,而且永远不会有人指指点点,背地里骂他是嫖客。 到了苏辙这把年纪,进青楼大抵是干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事情的,大约也就只能听姑娘唱唱曲儿,或是兴之所至亲自填个词。 享受的就是这种精神层面的满足,苏辙这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境界,赵孝骞还没到懂的年纪。 正如赵孝骞也不懂,为何很多中年男人守着如花似玉的老婆啥都不干,偏偏热衷于钓鱼,几天几夜不回家,真就那么喜欢吗? 以苏辙和赵孝骞的身份,进青楼当然不会找那些庸脂俗粉。 进了醉花阴,直奔阁楼。 仍是上次遇见苏辙的那间雅阁,赵孝骞又见到了熟人。 姜妙仙,一個美若天仙的女人,据说是这家青楼最受人追捧的花魁娘子。 花魁娘子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普通人砸万金不一定能见到,比如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赵姓暴发户亲王,怒砸千贯而不得一见。 苏辙却是想见就见。 不夸张的说,以苏辙在文坛的地位,他能来这家青楼,是青楼的荣幸。 见二人前后入内,姜妙仙起身盈盈一礼:“拜见子由先生,拜见世子。” 行礼之后,姜妙仙特意多看了赵孝骞一眼,然后抿唇悄然一笑。 苏辙与姜妙仙显然认识颇久了,二人相熟得很,苏辙进门便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指了指赵孝骞笑道:“今夜楚王世子做东,姜娘子莫客气,吃的喝的拣贵的上,便宜货可是对世子不敬。” 赵孝骞擦了把额头的汗,小声地对姜妙仙道:“莫听他胡说,我其实跟他不太熟……什么便宜上什么,便是对我最大的尊敬了,多谢。” 姜妙仙噗嗤一笑,眉眼弯弯。 今日是她第二次见赵孝骞,这个人……好有意思。 苏辙指着他笑骂道:“白日里还说什么忘年论交,晚上便给老夫上便宜货,你这人交不得!” 赵孝骞笑道:“待君子不难于恭,而难于有礼。小子待苏侍郎以君子,故而礼节周到即可,若是太过奢靡,反倒是对苏侍郎不敬了。” 此言一出,苏辙与姜妙仙眼神一亮,飞快对视一眼,然后摇头。 二人都确定了,赵孝骞这句话他们从未听过,也不是出自任何先贤典籍。 “‘待君子不难于恭,而难于有礼’,好,好!老夫走眼了,世子竟也是有大才之人,仅凭这句,便值得老夫浮一大白!”苏辙豪迈大笑道。 赵孝骞面无表情,夸自己的话他一句没往心里去,他只知道这老头儿找尽各种理由蹭酒喝。 “姜姑娘,酒也上最便宜的,有劳了。”赵孝骞赶紧叮嘱道。 不怕丢人现眼,赵孝骞的消费观很朴实,花钱如果睡不到姑娘,那么就等于钱打了水漂,睡姑娘之外的一切花费都应该能省则省。 眼前这位花魁娘子容貌身材确实绝顶,但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睡的,既然如此,就不必装什么大款了。 姜妙仙掩嘴笑得不行,边笑边点头:“是,小女子给世子上最便宜的酒。” 苏辙不高兴地瞪着他,对赵孝骞的抠门行为很鄙夷。 赵孝骞咧嘴一笑:“客随主便,客随主便。” 从二人进门到此刻,姜妙仙觉得很开心。 不知道为何开心,反正就是开心,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正要抱起琵琶,为二人弹奏一曲,却听雅阁外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 “惊扰贵人雅兴,小人该死,第一楼的灌汤包买到了,贵人可容小人进来?” 赵孝骞笑了:“进来吧。” 张小乙垂首而入,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裹,进了雅阁后,张小乙的眼睛也不乱看,只是垂头盯着脚面,恭敬地双手将油纸递上。 “不负贵人所托,第一楼的灌汤包还热乎的,贵人您尝尝?” 赵孝骞揭开油纸,里面果然是热气腾腾的灌汤包,一看就是刚出笼的。 默默算了一下醉花阴到第一楼的距离,然后看着张小乙满头大汗却依旧平静的脸庞。 赵孝骞心中一动,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 张小乙一惊,急忙道:“贵人已付过钱了,小人得赏钱甚多,不敢再取。” 赵孝骞笑道:“拿着,我今日心情好,算是赏给你的。” 张小乙却退后一步,摇头道:“富贵有定数,多取必祸,小人多谢贵人抬举,赏钱实不可再收。” “小人名叫张小乙,贵人下次若有跑腿打杂的繁琐事,小人愿为您效劳。” 说完张小乙朝赵孝骞长揖一礼。 一席话却令屋子里的三人睁大了眼睛。 赵孝骞突然叫住他:“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 “小人名叫张小乙。平日厮混于潘楼东街和州桥一带,贵人若有吩咐,派人在附近打听便知。” 赵孝骞默念了一遍,深深地注视着他:“好,我记住伱的名字了,张小乙。” “多谢贵人。” 张小乙再次行礼,转身告退。 苏辙盯着张小乙的身影消失在楼道,缓缓道:“此人是个闲汉?” “正是,小子在醉花阴楼外刚认识的他。” 苏辙点头:“这小子,做人有点斤两,不错!” 琵琶弦动悠扬,姜妙仙纤指拨弹,一边瞟了赵孝骞一眼,雅阁内传来姜妙仙天籁般的唱词。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苏轼的《念奴娇》。 上次在这间雅阁的隔壁,赵孝骞正是让另一位姑娘唱这一曲,从而认识了苏辙和姜妙仙。 没想到姜妙仙竟记得。 第七十二章 醉后社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很多帝王将相为何能中美人计,能当帝王将相的人难道智商不够? 因为白月光的杀伤力,局外人看来是无法理解的,唯有当事人才刻骨铭心。 比如姜妙仙弹唱的第一首曲子,便是赵孝骞上次听过的《念奴娇》。 一个正常的男人听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第一是感动,人家把我的喜好记在心里,第二是……这婆娘一定暗恋我,没跑了。第三是,我得搞点钱,把这婆娘睡了,成全她的夙愿。 至此,白月光修炼出了人形,在男人心里具象化了。 经常当舔狗的朋友想必清楚,白月光主动向自己跨出了一小步后,接下来便该轮到舔狗无条件付出了。 哪怕最后的结局是白月光跟别的男人跑了,舔狗仍死不悔改,一生意难平。 赵孝骞确实有点感动,但很快便恢复了理智。 上辈子的他不说千锤百炼,至少也是吃过见过,定力已然很深厚了,这点小套路是迷不住他的。 男人要勇于直面自己的欲望,赵孝骞进青楼的初衷是找个裤带松的,而不是谈什么甜甜的恋爱。 悠扬激昂的大江东去,苏辙和赵孝骞饮酒都喝出一股沙场点兵的味道。 姜妙仙怀抱琵琶唱曲,苏辙和赵孝骞坐而对饮。 两人很默契地绝口不提新法旧法,朝堂事天下事,那是政事堂里该聊的内容,青楼里聊这个未免有些煞风景。 酒已五分醉,苏辙赤红着脸,聊起了汴京的美食和风月。 赵孝骞顿时来了兴致。 食色性也,哪個男人能拒绝如此诱惑的话题。 于是二人聊得非常投契,赵孝骞虽然对汴京城的美食和风月不大了解,但他有着丰富且超前的烹饪经验。 前世八大菜系随便拎出一种做法,都能令苏辙垂涎欲滴。 不过聊到香菜这个话题时,二人终于产生了分歧,苏辙是个爱吃香菜的,赵孝骞顿时心冷了半截,突然发觉这个忘年交不可交。 姜妙仙一直不停地弹奏着琵琶,俏脸时刻保持着笑意,尤其望向赵孝骞时,那魅惑的小眼神简直三个字,勾魂夺魄。 夜深之时,苏辙和赵孝骞已有七八分醉意了,而姜妙仙不大饮酒,只为二人不停斟酒,苏辙和赵孝骞喝得满面通红,心情却无比畅快。 最后,赵孝骞终于喝飘了,感觉头轻脚也轻,有一种我欲乘风归去的飘逸感,原地飞升的念头拽都拽不住。 人喝多了,难免干点出格的事,赵孝骞彻底醉倒之前,依稀记得好像干了点什么,而且看苏辙和姜妙仙的反应,似乎有点炸裂。 不管了,头好晕,倒头就睡。 ………… 第二天醒来,赵孝骞睁眼,发现周围环境熟悉又陌生。 这不正是昨夜青楼的雅阁么? 所以,昨夜自己真的眠花宿柳了?花呢?柳呢? 头痛欲裂,宿醉难消。 赵孝骞脑袋快炸开了,忍着钻心的痛哭坐起身,发出一声难受的哼哼。 转眼一看,姜妙仙和苏辙对坐在一张矮桌前后,二人仍是昨夜的穿戴,正一手撑着太阳穴打瞌睡。 对于这种睡觉姿势,赵孝骞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他无法想象古代人一手撑着太阳穴是怎么睡着的。 似乎听到了动静,苏辙和姜妙仙睁眼,见赵孝骞已醒来,二人一阵惊喜,飞奔到他面前。 “子安终于醒了!”苏辙高兴地道。 赵孝骞愣了,尽管宿醉难受,但他还是注意到苏辙对他的称呼变了。 昨夜还叫他“世子”,今日竟称呼“子安”,所以,苏辙喝假酒了? 懒得理会这个小细节,赵孝骞现在很难受。 “水……”赵孝骞嗓音沙哑地开口:“掺蜂蜜的水,快点。” 姜妙仙急忙打开雅阁的门,命侍候的丫鬟取水来。 苏辙蹲在他面前,一脸狂热地看着他,眼神令人发毛,想报警。 姜妙仙也是一脸惊奇,似乎……还有一点点小崇拜? 赵孝骞满头雾水,昨夜自己喝醉后干啥了? “世子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姜妙仙问道。 赵孝骞摇头,越摇越疼:“你直说,别让我猜,现在没心情。” 姜妙仙掩嘴一笑,道:“没想到世子醉后竟如此……嗯,不羁。” “我把自己脱光了,还是把你脱光了?”赵孝骞顿时有些忐忑。 姜妙仙脸蛋儿一红,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扭头不语。 赵孝骞愈发不安,指了指一旁的苏辙,惊惶道:“我总不能把他脱光了吧?这可冒昧了,我俩都脏了!” 姜妙仙噗嗤一笑,随即叹道:“世子想什么呢!” 然后苏辙和姜妙仙配合,帮赵孝骞恢复社死的记忆。 昨晚喝得有点飘,赵孝骞七八分醉意时,一把夺过姜妙仙的琵琶,然后一通乱弹,边弹边哭,非常失态。 琵琶的曲调自然是难听至极的,但赵孝骞唱的词儿却实在清新脱俗。 什么“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什么“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什么“哎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总之,歌词既悲伤又风骚,囊括豪迈婉约,清雅庸俗,诸子百家…… 然后赵孝骞死死拽住姜妙仙,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十八岁了仍不知肉味,青楼太贵,消费不起,明日找个寡妇兴许便宜点儿…… 姜妙仙满面羞红,几欲自绝,苏辙哈哈大笑,捶胸顿足。 赵孝骞脸色铁青,眼神绝望。 活不成了,社死了! 不出意外的话,这家青楼这辈子应该不会再来了。 赵孝骞努力安慰自己,试图从社死中寻找一线生机。 人喝醉了啥事都干得出来,没关系,不过只是唱了几首前世的流行歌而已,上辈子在KTV喝多了不也鬼哭狼嚎么,第二天醒来也不见自己悲愤欲绝。 令人不解的是,就算唱了几首流行歌,也不至于让此刻的苏辙和姜妙仙露出崇拜的眼神,所以,自己除了唱歌还干啥了? 很快,苏辙给出了答案。 “子安昨夜的放荡不羁令老夫大开眼界,那些古怪的词曲儿老夫倒是不在意,老夫尚有一求,还请子安帮忙。” 似乎看出赵孝骞宿醉的难受表情,一双纤细的手按住他的太阳穴,轻轻的揉按,赵孝骞抬头,与姜妙仙温柔的眼神相碰。 “子由先生请说。”赵孝骞叹气。 苏辙浑浊的眼里忽然有了光芒,语气都变得有些激动了。 “子安昨夜除了唱曲儿,还作了几首诗词,但很可惜,大多只有半阙,子安大才,老夫不如也,可否请子安将另外的半阙补齐,老夫定为子安扬名文坛。” 赵孝骞瞳孔地震,很想问问自己,祖宗!自己昨夜又干了啥? “什么……诗词?我作的?”赵孝骞艰难地问道。 苏辙和姜妙仙一齐点头,眼神热烈且迫切。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沙场秋点兵’激昂之极!还有‘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妙!大妙!”苏辙两眼放光道。 姜妙仙急忙补充道:“还有还有,‘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好伤情的词,世子当时赚小女子不少眼泪呢。” 赵孝骞脸色愈发铁青。 灌了点马尿,这嘴给贱的! 怎么办?自己根本没打算立这种人设啊,“才子”,多恶心人! 第七十三章 才子人设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星际旅行,赵孝骞现在很想换个星球生活。 或者把苏辙和姜妙仙送到外星也可以。 不管别人怎么看,赵孝骞给自己的人设是很正面的。 比如三年之期已过,风光回归的龙王。 比如百战归来,发现老爹正在青楼接客的特种兵。 比如被无数校花美女倒追,以死相挟非要睡了自己的人形泰迪。 总之,无论怎样的人设,“才子”这一种赵孝骞从来不曾考虑过。 没别的原因,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读书,人设立不住。 然而一夜酒醒,赵孝骞发现事情不简单了。 苏辙,唐宋八大家之一,居然对自己露出狂热的目光,那一脸迫切的求知表情,令赵孝骞不寒而栗。 姜妙仙,冷艳高傲的花魁娘子,沦落风尘的才女,俏脸微红,眼神崇拜地看着自己。 赵孝骞知道,这二人是被吊起胃口了。 因为昨夜他念的诗词,大多只有半阙,迷迷糊糊念出来后,却没了下文,这二人就像是看了一部又一部太监烂尾的网文,心情很焦躁。 “子安……”苏辙眼神狂热地开口。 赵孝骞抬手打断了他:“别这么叫我,我不知道,不记得,昨晚的事我全忘了。” 姜妙仙忍不住道:“世子何必藏拙,昨夜您作的词可是连苏侍郎都无比惊艳,世子何不将那几首词的另半阙作来,苏侍郎定为世子扬名天下。” 苏辙忙不迭点头。 他的兄长是文坛领袖,苏辙本人也不差,在大宋文坛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他若为赵孝骞扬名,绝对能让赵孝骞的才子人设立得又稳又准,既当又立。 但,赵孝骞不乐意。 才子有什么好玩的,名声打出去,无数文人趋之若鹜,不是登门求教,便是邀请参加什么诗会,陪着一群腐儒文人作诗作词。 对了,还得忍着恶心互相吹捧,哪怕对方作的东西是一坨屎,也得昧着良心说它是巧克力…… 好玩吗? 无比珍贵的时光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赵孝骞宁愿半夜敲寡妇门,跟寡妇聊聊心事。 “不记得了,我全忘了,你们最好也忘了。”赵孝骞再次强调。 “可你昨晚明明作出来了……”姜妙仙撒娇的样子更令人心动。 “昨晚我喝醉了,现在我是清醒的,如果有什么问题,请找昨晚喝醉时的我,任何问题与现在清醒的我毫无关系。”赵孝骞果断拒绝。 撒娇?不好使! 除非来点实际的,你主动点儿把我往床上一推,问什么我招什么,招完还想招。 姜妙仙不由气苦,这人,连耍赖都耍得如此清新脱俗。 喝醉的他和清醒的他居然毫无关系,如此分裂的么? 美眸流传,轻怒薄怨地朝他一瞥,姜妙仙哼了一声,扭头生气不看他。 宿醉仍然难受,赵孝骞意兴阑珊,于是起身告辞离开。 这个让他社死的伤心地,以后打死不来了。 姜妙仙将苏辙和赵孝骞送出青楼门外,临走时望向赵孝骞的眼神,像私人承包鱼塘里的钩子,不死心地还想钓起他这条翘嘴。 “世子,下次再来,小女子定扫榻以待。”姜妙仙依依不舍地道。 “要花钱吗?”赵孝骞认真地问道。 姜妙仙风情万种地瞪了他一眼:“不花钱,小女子请世子吃酒。” “不来了,你家的酒是假的!” 真话,赵孝骞很确定,不然为何会喝断片,搞出这么多事。 ………… 天亮,清晨。 张小乙满身疲惫,回到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破败木屋。 母亲早已起来,坐在门口,两眼空洞地望着来路。 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仍在看。 她很清楚自己其实成了儿子的拖累,不止一次有过轻生的念头,但儿子尚未成亲,未见他开枝散叶,她不甘心,不舍得死。 于是,张小乙在外面奔波生计之时,她便在家中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吃饭也尽量不多吃,把珍贵的食物留给张小乙,她努力为儿子减轻负担,哪怕只有一点点。 清晨,张小乙的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 张母眼睛翻白,但沧桑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她不仅熟悉儿子的脚步声,更能从儿子的脚步声里听出,今日儿子的心情很轻快,想必昨夜收获不小。 “娘,给您带了州桥的郑家油饼,快趁热尝尝。”张小乙语气欢快地道。 张母下意识双手推拒:“儿啊,你吃,娘不饿,娘刚吃过。” “孩儿吃过了,真的!娘,昨夜孩儿遇到了一位贵人,给我打赏了好多钱,娘,往后两个月咱们都饿不着了!”张小乙兴奋地道。 “稍停孩儿便去城南药局,给娘买敷眼的膏药,娘的眼睛会好的。” 张母淡然一笑,却道:“为何贵人会给你那么多赏钱?” “孩儿能说会道,做事勤快,贵人或许赏识我吧。” 张母沉默片刻,道:“伱做的是跑腿打杂的营生,该你赚的钱心安理得收下,不该赚的钱,万莫起贪念。” “富贵皆有定数,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老天爷都记着账呢,迟早要还的。” 张小乙垂头:“是,孩儿知道了。” 张母又道:“贵人怕是不在乎这点赏钱,但你不能拿得心安理得,若有缘再见贵人,你可为贵人再做点事,却莫再受他的赏了,情分也好,恩惠也好,该还的都还掉,不拖不欠,方得善报。” “是,孩儿见贵人的马车今早还在醉花阴外,兴许贵人留宿了,我这就跟着贵人的马车,看看还能为贵人做点什么。” 说完张小乙起身,将一块半斤重的五花肉塞到母亲手里。 昨夜赏钱不菲,这块五花肉是他咬牙买下的,母亲越来越瘦,也该沾点荤腥了。 ………… 打着呵欠出了醉花阴的门,赵孝骞迷迷糊糊上了马车。 陈守和禁军们仍守在门口,大约都是一晚没睡,赵孝骞头太痛,顾不上安抚他们,回头来点实际的,每人赏几十文钱。 马车摇摇晃晃启行,赵孝骞在马车里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赵孝骞被陈守叫醒。 “到王府了?”赵孝骞睡眼惺忪。 “还没,世子,咱们马车后面有人跟踪,鬼鬼祟祟不像好人,请世子示下。”陈守道。 赵孝骞皱眉,又是那群刺客?没完了还! “拿下他!吊起来揍一顿再问话。” 第七十四章 雅号半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挨过揍的人知道随时熟练地双手抱头蹲下。 被刺杀过的人神经尤为紧张,看谁都像刺客。 不仅是赵孝骞,陈守和一众禁军兄弟的神经都紧张。 上次刺杀案之后,陈守和麾下兄弟们简直风声鹤唳,任何人靠近世子都会令他们极度警惕。 陈守他们知道,上次世子被刺,侥幸逃过一劫,那群刺客至今未抓到。 虽说最近开封府皇城司玩命似的到处走访查缉,但那群刺客当时没留下任何痕迹,要抓他们基本等于大海捞针,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可能抓到了。 这个节骨眼上,今日世子的马车又被人跟踪,陈守等人不仅紧张,而且隐隐有点喜悦。 这不是送上门的功劳吗。 若能抓住跟踪马车的人,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那群刺客,不仅在楚王和世子面前大大露脸,而且少不了丰厚的赏钱。 抓捕很简单,几乎不用动什么脑子,跟踪马车的人显然不是什么老手,根本不懂隐藏行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跟着马车跑。 马车行至御街拐了个弯,跟踪马车的人喘着粗气刚拐过来,便被陈守等人拿了个正着。 待陈守看清此人的容貌时,顿时心凉了半截。 熟人,应该与刺客无关,功劳灰飞烟灭了。 马车停在御街的路边,赵孝骞一条腿盘坐在车辕上,另一条腿耷拉下来,眯着眼打量眼前的张小乙。 张小乙的模样有些狼狈,刚才陈守动手时可没留情,知道是误会后才放开他。 赵孝骞笑着叹气:“像個痴汉似的跟着我,你想干啥?现在我可不想买东西。” 张小乙垂头恭敬地道:“小人该死,惊扰了贵人的尊驾,贵人昨晚给的赏钱太多,小人拿着心有不安,故而跟着贵人的马车,想着贵人若有什么事,小人可为您效劳……” 说着张小乙补充道:“……不挣您的钱。” 赵孝骞笑道:“我不在乎赏你的那点钱,你放心拿着便是。” “贵人您可以不在乎,但小人不能不记恩,您赏的钱足够小人与母亲过两三个月的日子了,所以请容许我报答贵人之恩。” 赵孝骞点头。 世人大多逐利,能遇到一个忠义的好人殊为难得,但这样的好人混迹于市井,往往不会被世情所容,他被现实社会扇的耳光,或许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沉吟半晌,赵孝骞道:“我这里确实没有需要你做的事,不如你回去做好自己的营生,若有需要你的地方,我派人去潘楼街和州桥寻伱,如何?” 张小乙失落暗叹。 赵孝骞这话其实有些敷衍,他也听出来的,张小乙不过是个市井闲汉,尘埃一般的贱民,确实没有太多地方能报答贵人。 “小人记下您的恩情了,从今往后,贵人但有所命,小人万死不辞。”张小乙抱拳,说完转身就走。 赵孝骞有点好笑,突然叫住了他:“我知道你叫张小乙,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小乙转身道:“贵人是楚王世子,小人昨夜在醉花阴已打听了。” ………… 张小乙只不过是赵孝骞生命中的一个小插曲,至少他现在是这么认为的,告别之后,也许今生都没机会再见。 人生中这样的过客实在太多了。 回到王府补了一觉,醒来后赵孝骞发现汴京翻天了。 人还没穿衣裳,赵颢便窜进了他的房里。 赵孝骞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物体便是赵颢那张肥硕且辽阔的大脸。 大脸离他特别近,眼神充满了古怪。 赵孝骞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化掌为爪,重演一次“蛋来”,让亲爹变亲妈。 没办法,赵颢就站在床榻边,位置实在太帅了。 幸好理智及时恢复,赵孝骞硬生生止住了倒反天罡的举动。 “父王作甚?”赵孝骞冷静地问道。 赵颢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人生一场大劫,犹自盯着他的脸,不停地打量。 “你会作诗填词?啥时候学会的?”赵颢冷不丁问道。 赵孝骞猛眨眼,瞬间反应过来,昨夜青楼念的那几首词,大约被某个大嘴巴传出去了。 能传到楚王府,连赵颢都知道了,说明汴京城已人尽皆知。 “孩儿本愚钝,梦中偶遇仙人所授,授我诗词学问后,孩儿恭问其名,仙人说他是文曲星君……”赵孝骞面不改色地道。 赵颢肥脸狠狠抽搐了几下。 “天大的面子,劳动文曲星君亲自下凡点化你一场,来回不够车马钱,儿啊,我是你爹,不想说实话可以闭嘴,糊弄大可不必。”赵颢叹道。 “父王,到底咋回事?” 赵颢哼了哼,表情有点古怪,说不清是欣慰还是烦恼。 “一大早就有人登门,来的都是文人名士,说是当面请教诗词文章,你睡觉这会儿,为父已接待五六拨人了。” “为父这才知道,你昨夜在青楼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如今整个汴京城都在传你的名声,那几首词太过绝妙,全城文人趋之若鹜,就连朝臣都来了不少……” 赵颢盯着他,道:“可知如今你在汴京城被人取了个雅号……” “什么雅号?” “‘赵半阙’,啧!” 赵孝骞皱眉:“啥意思?恶心我?” “倒不是恶心,由于你昨夜在青楼留下的词皆只有半阙,明明是流传千古的佳作,另一半却无从得知,教人心痒难忍,抓心挠肺,于是有好事者给你取了这个雅号。” 赵孝骞想了想,肯定地道:“不对,还是恶心我。” 说得好听是赵半阙,不好听其实就是“赵太监”“赵烂尾”,基本一个意思。 你们特么叫我“赵半城”我都当是祝福了。 “叫皇城司查!查出来打断他的腿,第三条腿!”赵孝骞怒了。 “不识好歹呢你!”赵颢瞪了他一眼。 “天大的荣耀,咱皇室宗亲总算出了一位大才,刚刚宗正寺卿都来了,进门便对你赞不绝口,夸你给咱赵家皇族长了脸,年末宗亲祭祖,安排你站在官家身后。” “‘半阙’之称难听吗?你难道没听出来,这是文人们对你的赞扬?” “词作半阙,已惊天下,大善!” 赵孝骞抿紧了嘴。 这特么的,龙王特种兵什么的酷炫人设没立住,才子的人设倒是立得又准又稳,塌房都难。 以后怎么混? 无数文人蜂拥登门,一脸虚伪所谓探讨诗文,自己不得不每天忙于文艺界的应酬,日子还过不过了? 明明是混纨绔圈的,怎么跟文化圈交起了朋友? “劳烦父王传出话去,孩儿才思已竭,日渐愚钝,从此归隐山林,江湖封笔。” “有必要的话,王府搞个金盆洗手仪式,咱们广邀嘉宾观礼,顺便收点份子钱……”赵孝骞有气无力地道。 赵颢两眼一亮,“收份子钱”这个提议,委实教人心动。 随即赵颢猛地醒过神来,决定维护守旧顽固一代人最后的尊严。 “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第七十五章 官家亲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严格说来,赵颢也勉强算个文人。 能读书,能识字,会作诗也会填词,不一定会玩智能手机,但下雨一定会往屋里跑。 文人之间向来相轻,但若是自己的儿子,赵颢却十分高兴。 虽说诗词文章这方面,赵颢从来未曾亲自教过儿子,不过儿子如今得了“半阙”雅号,别人问起来,自然会归功于他这个父亲。 白捡一个“教子有方”的名声,父子俩双赢,赵颢怎能不高兴。 不过接下来,赵颢跟所有登门拜访的文人一样,好奇地追问赵孝骞未曾出口的几首词的另外半阙。 赵孝骞很抗拒,他实在很不喜欢被人打上“才子”之类的标签。 他做人很现实,“才子”这种标签不一定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但一定会给他招惹很多麻烦,也会无端束缚他以后的言行。 别的不说,以后他跟人吵架,连脏话都不好意思骂了,与对方女性先祖发生超友谊关系之类的美好祝愿也不好意思表达了。 吃大亏了。 赵颢打听未面世的半阙未果,赵孝骞死活不说。 然而赵孝骞还是小觑了昨夜自己出风头后的影响力。 下午时分,下人匆匆来报,官家微服到访,速速出门迎驾。 赵孝骞惊呆了,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撩起衣袍下摆便朝大门跑去。 此刻王府中门大开,门外乌泱泱站满了人,赵颢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空地上,旁边还特意留了一個空位,显然是给赵孝骞准备的。 父子俩刚站定,便见两队禁军骑马行来,后面跟着一乘銮驾,銮驾两侧宫女宦官跟随。 仪仗不算铺张,但还是有些吓人。 銮驾来到楚王府外,赵煦被宦官搀扶下了銮驾,赵颢父子躬身行礼,余者皆拜。 “臣拜见官家。”父子俩异口同声道。 赵煦含笑点头,今日的官家穿戴很朴素,只是一袭紫色圆领长衫,如果没有这么多扈从的话,倒也有几分风流公子的味道。 上前一手托住赵颢的胳膊,赵煦含笑道:“楚王叔不必多礼,朕微服而来,情当是亲戚串门了。” 然后赵煦望向赵孝骞,眼中的笑意愈深,故作夸张地道:“哟,这不是赵半阙当面吗?久仰久仰了。” 赵孝骞眼皮一跳,急忙道:“官家莫吓臣,臣惶恐!” 赵煦哈哈笑了两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道:“今早便听说,汴京出了一位大才子,雅号‘半阙’,朕听了那几首半阙词,委实绝妙,说是流传万世也不为过。” “朕再一打听,原来竟出自亲兄弟之首,子安啊,你藏得好深啊!” 赵孝骞无辜地道:“臣没藏过,只是不喜此道,故而未曾表现。” 赵煦和赵颢表情顿时一滞,现场突然陷入沉寂。 突然间就把天聊死了,这种人真的有朋友吗? 不喜欢诗词之道,随便出手却名动汴京,每首词只作半阙都能惊艳世人。 我们这些喜欢诗词之道的,挠破头都想不出一首名扬天下的佳作。 所以,我们这种平庸的存在,就是为了衬托你的天才? 赵煦突然有点后悔今日出宫了。 本来兴致勃勃微服出门,特意来表扬一下咱老赵家的优秀子弟,现在怎么感觉……好像自己主动把脸凑过来让他抽似的。 赵孝骞也察觉到气氛有点冷场,不由小心翼翼地道:“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是生性比较内向吗?” 赵颢脸颊一抽,立马大声道:“官家御驾寒舍,蓬荜生辉,官家请入寒舍高坐,容臣款待。” 同时赵颢飞起小短肥腿,踹了赵孝骞屁股一脚,凑在耳边咬牙低声道:“……你憋说话!” 赵煦扫了父子俩一眼,哈哈一笑,抬步入府。 王府的中门平日是不会轻易打开的,除非有重大事件,比如接旨,娶正妻,或是迎圣驾。 今日王府中门难得地打开,父子俩一左一右陪着赵煦入银安殿。 宾主落座,下人奉茶。 赵煦一直面带微笑,他今日的心情确实不错。 因为老赵家出了一位才子,可以说弥补了赵氏皇族历代子弟文采的不足。 众所周知,太祖赵匡胤是武将出身,从赵匡胤这一代算起,老赵家文不成,武不就,历数各朝各代的皇帝,老赵家真的太过平庸了。 文贵武贱的国策是赵匡胤定下的,历任官家拼命抬高文人的地位,可实际上从官家到赵氏宗亲,论文论武都没有一个出色的。 文化课不行,体育课也不行,考不了状元也当不了山贼,历任官家有点挂不住脸。 尤其大宋还是个文豪词人辈出的年代,如此衬托之下,官家们更汗颜了。 直到今日,赵煦睡醒后赫然听说,咱老赵家有个才子横空出世,惊艳天下。 赵煦当时就支棱起来了。 词只作半阙,没关系,经典就行。 词是在青楼作的?更没关系,大宋所有的经典词作,大半都是在青楼作的。 自古色批出人才,文人不风流,何来佳作?幻想没用,还得实操。 重要的是,这是我老赵家的才子! 更重要的是,填补了我老赵家的空白啊! 以后谁敢说我皇族子弟文采平庸,我家才子只作半阙,便可顶得庸词万千。 我老赵家,其实是有文豪诗人的基因的。 赵孝骞作的那几首半阙词,在赵煦的立场上来说,已然带了几分政治色彩了。 皇帝就是皇帝,什么事都喜欢往政治上扯。 银安殿内,赵煦笑吟吟地看着赵孝骞,越看越欢喜。 真没看错人,这位堂弟确实太争气了。 “子安啊,你今日可教朕长了脸啊……”赵煦笑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一怀愁续,几年离索,错错错’” “既能豪放,又能婉约,怕是连苏学士闻之亦汗颜呀,哈哈!” 赵孝骞眼皮一跳。 疯了吧你,拿我跟偶像比? 可以理解伱想给老赵家脸上贴金的迫切心情,但大哥……你好歹要点脸,别动不动拿我一个业余选手跟行内第一单挑行不? “官家谬赞……”赵孝骞老脸一热,诚恳地道:“官家,这回您是真的谬赞了。” 赵煦心情极为愉悦,闻言指了指他,大笑道:“朕就喜欢子安这股子有才华又谦逊的劲儿,不错不错,外人面前便该如此,咱皇室宗亲子弟有才却不显摆,就是这么云淡风轻!” 赵孝骞:“…………” 赵煦转头望向赵颢,认真地道:“楚王叔教子有方,这些年辛苦了!” 赵颢感激涕零,眼眶通红哽咽道:“臣含辛茹苦,日夜谨记祖宗教诲,总归不能教我赵氏宗亲蒙羞,不能教官家面上失颜。一切辛苦都是应当的。” 赵孝骞:“…………” 你俩上戏台表演去好不好? 第七十六章 官封朝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渐渐明白了,老赵家出才子这件事,其实已不是自己的事了。 它关乎整个赵氏皇族的脸面。 所以赵煦和赵颢一搭一唱吹捧,丝毫不觉得脸红,因为这是家族的需要。 赵孝骞的意见不重要,哪怕他是“赵半阙”本阙,也要配合家族的宣传。 主要是赵孝骞昨夜吟诵的那几首半阙词,含金量实在太高了。 能被前世的赵孝骞记住的词句,必然是经过无数前人的品鉴,一致认同都是千古佳作,必须阅读且背诵全文的,肯定是经典中的经典。 放在这个时代,一旦面世便惊艳天下。 才子之名,不认也得认。 而赵颢之所以屁颠颠配合赵煦吹捧,则是因为“宗亲才子”这个名头,是儿子未来的一道护身符。 以后赵孝骞不管犯了天大的错,有了这個名头,赵煦至少是不会杀他的,充其量跟苏轼一样贬谪千里,说不定什么时候一句“才华难得”,便解套了。 于是,赵孝骞的眼神不再清澈了。 “没错,我真的很有才!”赵孝骞认真地夸自己,表情很诚恳,语气很坚定。 赵煦和赵颢满意地笑了。 在他们看来,这句真的是大实话,家族宣传是其次,主要是他们确实相信赵孝骞的才华。 没才华的人能写出“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如此打动人心的句子? 皇帝登门,招待规格必须最高。 赵煦很随和,顺势便留在王府用膳。 经过赵孝骞的调教后,王府的厨子已改头换面,一道道闻所未闻的美食佳肴端上来,赵煦尝过后又惊又喜,夸赞不已。 一顿饭吃完,赵煦的表情仍然不可思议,然后开始反省,自己这些年在宫里吃的都是些啥! 宫里的御厨大抵是用不得了,作为官家,吃得总不能比臣子还差吧? 于是赵煦理所当然地开口了,王府的厨子给朕匀两个,朕带回宫里。 赵颢二话不说答应了,他喜欢赵煦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这代表他不再把楚王一脉当外人,想要什么就自己张嘴要。 因为大家是亲人。 招待之后,赵煦心满意足,心情非常愉悦,顺便在王府下了一道旨。 擢赵孝骞为朝奉郎。 赵孝骞满头雾水,还在琢磨这是个啥官儿,赵颢却已拉着他跪拜谢恩了。 朝奉郎,正六品文散官。 官儿不大,也没什么实权,象征意义比较大。 然而,赵煦这道封官旨意并没有那么单纯。 朝奉郎属于文官,而且可以参政。以后赵孝骞想议论国事,可以理直气壮地上奏疏,没人再敢参劾宗亲妄议国政了。 这大约也跟昨夜的那几首词有关。 赵煦有了底气,不怕朝臣们问讦,更重要的是,既然早已打破了祖宗成法,任用了宗亲,那么再往前试探一下朝臣的态度。 反正他已决定重用赵孝骞了,不可能一直让他当皇城司的勾当公事。 将来赵孝骞可是要走进朝堂的,那么,“朝奉郎”这个文散官职,便可看看朝臣们是何反应。 “子安,朕难得出宫一回,稍停你带朕在汴京城里四处走走,朕也看看治下江山是何风景。”赵煦含笑道。 “臣遵旨。” ………… 汴京城的风景不好说,反正给赵孝骞的印象就是拥挤。 因为商业太过繁华,于是显得城中道路人山人海,处处拥堵。 赵孝骞带着赵煦出门,二人皆是寻常富贵公子打扮。 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二人,事实上二人四周布满了禁军和暗卫,二人在大街上走得惬意,是因为禁军默默地负重前行。 ……他们把周围的行人连打带吓踹跑了,两位富家公子方圆三丈内被清空,他们才会觉得如此惬意,一点也不拥堵。 赵煦满脸新奇,像刚进城的土鳖,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赵煦十年前登基,朝政一直被太皇太后掌握,从那年起,赵煦基本没出过宫了,宫外的世界与他暌违了十年,今日出宫可以说是恍如隔世。 刚在王府吃过饭,但赵孝骞还是把他带到了第一楼。 灌汤包必须尝一尝,主要是赵孝骞自己想吃了。 热气腾腾的包子咬一口满嘴流汤,赵煦被烫得吱哇乱叫,但表情惊艳且满足,显然宫里没有这道美味。 “好吃!吃好!世上怎有如此神奇的美食,”赵煦乐得眉开眼笑:“这家店的厨子匀朕两个……” 话没说完,赵孝骞及时摁住了他的手。 “赵秀儿,你坐下。” 叹了口气,赵孝骞低声道:“官家,莫祸祸人了,人家是开店求生计的,你把人家的厨子带走,跟砸了人饭碗有何区别?” 赵煦这才醒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朕以后多微服出宫几次,来关照他的生意便是。” 扭头四顾,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赵煦叹了口气,道:“外面比宫里好玩多了,没有看不完的奏疏,也没有朝臣们各种斗心眼耍嘴皮……” “而朕,每天睁眼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琢磨如何推行新法,如何制衡朝局,如何与朝臣们斗智斗勇……” “朕这一辈子,几乎全要耗在这朝堂上了,此生若不能做出一点功绩,一生耗尽,死后或许还会被后人上个恶谥,吃力不讨好。” 赵煦黯然叹息,神情渐渐消沉下来。 赵孝骞明白了,最近一段日子推行新法,排挤旧党,赵煦其实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再加上内忧外患,国库空虚,可以说,偌大的帝国其实已现颓势,此时稍微一点外力,或是内部爆发一场民变造反,都会令朝廷焦头烂额。 看着愁容难消的赵煦,赵孝骞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投胎技术高。 若是投了个皇帝胎,说不准现在发愁的就是他了,人生虽然尊贵至极,但毫无质量可言。 与妃子行房大约都懒得自己动,让妃子骑上来自己动。 朝堂事不想掺和,新法旧法什么的,赵孝骞更不愿多嘴。 “官家有暇,不妨多出宫走走看看,体察一下民情,了解百姓们的疾苦,对官家推行新法未尝没有裨益。”赵孝骞建议道。 赵煦点头:“确实要多走走多看看,很多事情在奏疏里是看不到的,下面的人瞒着,宰相们遮着,奏疏递到朕面前,朕还以为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呢。” 赵孝骞笑了,这位皇帝挺清醒的,史书里的评价也不低,显然算是一位明君了。 “子安,今日出来还有一事,稍后朕与你去一趟城南龙卫营。” 第七十七章 校场试枪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出宫一趟真的很忙。 赵孝骞以为他出宫是专门来夸自己的,结果夸完在王府蹭了一顿饭,吃完又拉着自己逛街,逛完还得去一趟军营。 “龙卫营”隶属大宋禁军殿前司,宋太宗时期禁军改制,其中拱卫汴京的有四支精锐中的精锐,谓之“上四军”。 它们分别叫捧日,天武,龙卫,神卫。 啧,这铁血又中二的名字。 就差一位三年之期已过,风光归来的龙王来统率他们了。 中二归中二,但这是真的,人家真就叫这个名儿。 龙卫营驻地在汴京城南,理论上的编制应为五万兵员,但从太宗时期起,龙卫营就一直维持在一万五千余人左右。 倒不是有人吃空饷,而是上四军是拱卫大宋都城的精锐中的精锐,对兵员的素质要求太高,一般的兵员进不了,所以宁缺毋滥。 上四军理论上应该有二十万兵马,但实际上四支军队加起来都不够五万。 赵孝骞不明白赵煦为何突然要去巡视龙卫营,但他很聪明地选择不问。 懂事的男人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在领导面前闭嘴。 正如懂事的女人也应该知道,清晨时如果男人未醒,那么自己主动坐上去,像超市门口的摇摇车一样,把男人的知识点摇明白了。 马车出行很低调,赵煦没用宫里的銮驾,而是用的楚王府的马车。 车行至城南,出了内城,到了外城南薰门下,有一片广袤的空地和营帐。 此地便是龙卫营的驻地了。 营中将士早已得了宫人传旨,赵煦和赵孝骞下了马车,便闻一阵甲叶撞击声。 乌泱泱一片兵马纷纷躬身抱拳,异口同声道:“拜见官家。” 赵煦神色平静,淡淡地点头,挥手令众将士平身。 赵孝骞好奇地打量着这一营人马。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宋成建制的禁军兵马,一眼望去,只看外表的话,委实称得上精锐。 扑面而来便是一股剽悍之气,每个将士看起来都很凶悍,他们眼神坚定,面容刚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便让人发自心底的敬畏。 这样一支军队,怎么都不可能是一支弱旅。 赵孝骞暗自困惑,汴京禁军如此精悍,所以官家是怎么把汴京弄丢了,把北宋变成了南宋? 有些事情,只有触及到一个国家的灵魂深处,或许才能找到答案。 无可否认,只从外表来看,这支龙卫营都是当之无愧的精锐之师。 若非今日赵煦带他过来,赵孝骞很难感受到真正的禁军气象。 几名披甲将军上前行礼,然后领着赵煦和赵孝骞进入营内。 赵煦没有进帅帐,而是与赵孝骞到了一個空旷的校场。 校场上有一支三千人左右的将士列队而立,初夏的烈日下,将士们仍笔直如标枪,安静地伫立。 待赵煦到来,一名将军挥舞令旗,喝道:“见礼!” 轰的一声,三千将士一齐躬身抱拳:“拜见官家!” 赵煦面带微笑,朝将士们挥手,将军又挥令旗:“免!” 又是哗啦一阵响动,将士们直起身,平静直视司令台。 赵煦扭头望向赵孝骞,笑道:“可知朕为何今日带你来此?” “臣愚钝,委实不知。” 赵煦神秘地一笑:“带你看看好东西。” 说着朝台下一名将军颔首,将军会意,挥手令人搬来几十个大木箱。 箱子在台下打开,竟是一杆杆长枪,模样和制式很眼熟,赵孝骞回想自己造的那支短管燧发枪,与这些长枪很相似。 不同的是,眼前这些枪的枪管更长,但后面的机件扳机枪托什么的,基本跟他自己造的一般无二。 见赵孝骞发愣,赵煦笑道:“军器监的工匠们专研你那支燧发枪数个日夜,然后依样仿制,后来一名工匠无意间将枪管做得长了一些,却发现射程能更远,于是这种长枪管的燧发枪定为制式量产。” “至今日,军器监日夜赶工,已造枪五百余支,火药三千余斤。” “子安可去看看,军器监所造之物可有遗漏之处。” 赵孝骞依言走下台,拿起一杆枪在手中仔细端详。 其实不需要太仔细,这些枪能被搬到赵煦面前,说明它们已被工匠们试过,击发和射程应该是没问题的。 于是赵孝骞看了几眼后,便放下枪,走上台来。 赵煦微笑道:“如何?” 赵孝骞点头:“好枪,不愧是军器监工匠,比臣造得更精巧。” 反正领导面前闭着眼睛拣好听的说就对了,不好也得好。 赵煦欣悦地道:“让将士们试试枪吧,或许能给大宋的军阵对敌带来不一样的气象。” 将军遵旨下令,五百余名将士上前,各自拿起一支燧发枪。 这些将士应该是事前训练过,枪拿到手后使用很熟练。 在将军的命令下,将士们站成一排,有条不紊地填火药,装铁丸,最后长枪平举,面朝远处百步左右的草靶。 将军一声令下,枪声巨震,一阵白烟消散后,校场一片寂静。 哪怕曾经亲眼见识过一次,此刻的赵煦还是忍不住激动地站起身,望向远处的草靶。 “派人取几个草靶,朕要看看。” 很快几只草靶取来,上面的环心内布满了小洞,显然都击中了。 “子安,你也来看看。”赵煦欣喜地道:“此物果真霸道,百步亦可击敌,与三石强弓的射程差不多了。” 赵孝骞上前仔细看了一眼,道:“确实霸道,枪管改长后,射程亦长了许多,如果能在枪管内添刻膛线的话,兴许射程能更长,两三百步也不是没可能。” “膛线是何物?”赵煦不懂就问。 赵孝骞双手比划,但不知如何解释,哑巴打手语似的阿巴阿巴半天没话说。 赵煦缓缓点头:“好!子安这么一解释,朕全懂了!呵,不愧是朕!” 赵孝骞愕然:“官家真懂了?” 赵煦板着脸道:“朕不需要懂,朕只看结果,子安辛苦,回头你再琢磨琢磨膛线,以子安之聪慧,想必迎刃而解,朕静候佳音。” 赵孝骞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以如今原始级的工业水平,枪管内刻膛线太难了,这道题我不会! 要么发明一台刻膛线的机床,要么训练出一批八级钳工水平的工匠,让他们用手搓,两个选择都很难。 看着面前被击穿的草靶,赵煦再次激动起来,眼神里放出了光芒。 良久,赵煦低声道:“子安,此物若列装禁军,可否保我疆土不被辽骑所犯?” 说着赵煦突然咬牙握拳,冷声道:“朕,实在受够了每年被辽人勒索,受够了每年予他们岁赐,羞辱之甚也!” 第七十八章 新式战法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造燧发枪和火药的初衷是自保防身,经历过刺杀后,自己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没想过会被朝廷征用,他以为大宋的火器已经发展到一定的程度了,应该不会稀罕自己造的这些小玩意儿。 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弄出了超越时代的东西,大宋的火器如今只处于比较原始的阶段,燧发枪的面世,对当今的战争影响甚远。 尤其是火药,赵孝骞造出的火药是配比最佳,威力最强的那种,与大宋的所谓火药威力简直天壤之别。 不夸张的说,只要与军阵搭配得当,它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但遗憾的是,赵煦竟然说“可否保大宋疆土不被辽骑所犯”。 赵孝骞有点想笑。 大宋的官家和臣子其实早已失了进取统一之心,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从太宗那时便开始了吧。 高粱河之败,雍熙北伐之败,君子馆之败。 太宗亲自参与指挥的三场大败仗,打得大宋服服帖帖,那位著名的杨家老令公,也是战死在雍熙北伐这场战役中。 后来真宗时期的澶渊之盟,更是彻底将大宋的脊梁打断,从此大宋再不敢言兵,对辽国一味妥协忍让,要啥给啥。 渐渐地,大宋君臣对辽国已形成了一种固有的概念,那就是“辽人不可敌”。 进取?统一? 不,大宋只想苟安。 苟安的念头不是南宋才有的,是澶渊之盟以后便有了,一个国家的君臣上下皆已失了进取之心,哪怕割据政权都保不住多久,北宋变成南宋是历史必然。 所以赵孝骞如今造出了燧发枪和火药,赵煦的问题竟然是“可否保辽骑不犯”。 听听这话…… 明明手握杀人利器,却习惯性双手抱头蹲下。 脊梁断了,勇气没了,给他一颗核弹都没用。 赵煦的问题,赵孝骞没法正面回答,他怕自己忍不住说出难听的话,惹得龙颜大怒,给自己招来麻烦。 沉吟片刻,赵孝骞问道:“官家可曾发现,这种火枪虽然犀利,但缺点也很严重,比如填药装弹的时间过长,射程不够理想等等。” 赵煦想了想,点头道:“没错,朕也想说,又怕折了子安的锐气……” 赵孝骞扯了扯嘴角,你特么还怕折别人锐气,你倒是拿点锐气出来呀。 “射程的问题,还是那句话,枪管内刻划膛线,但有点困难,约莫一年半载能解决,至于填药装弹时间过长的问题……” 赵孝骞迟疑了一下,道:“臣请官家赐臣临时指挥之权,臣让这五百余将士重新演练一遍,遇敌骑冲锋时如何处断。” 赵煦眉梢一挑:“子安还有这本事?好,朕允尔指挥之权,这五百火枪兵任尔调遣。” 赵孝骞谢过之后,转身面朝那五百火枪兵,沉声道:“诸将士听令,五百人马上分为三部兵马,三部人数均等。” 五百人遵令而行,在营官指挥下,迅速分为三个部分,每个部分人数大约一百六十余人。 赵孝骞将三個部分命为三个小队,然后令第一小队面朝草靶一字排开,单膝跪下端枪瞄准。 与此同时,第二和第三小队站在后方迅速填药装弹,第一小队击发后立马后撤,继续填药装弹,而第二小队补上位置,单膝跪下击杀,紧接着后退,第三小队继续补上…… 击发之后撤回队伍末尾的小队也不闲着,一边整队一边继续填装。 空旷的校场上,已听得枪声不间断地响起,几乎没有停歇之时,经过三支小队连射五六轮后,赵孝骞终于下令停止。 然后赵孝骞转身朝赵煦行了一礼,默默地走到他身侧。 赵煦和军中一众将军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校场上仍未消散的硝烟,再看远处已被打得东倒西歪残破的草靶,不由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战法?”赵煦吃吃地道。 “官家,此为‘三段射击式’战法,嗯……没错,又是臣想出来的小玩意儿。”赵孝骞面不改色地道。。 三段射击法,起源于十六世纪的欧洲,同时明朝也有了雏形。它的作用是弥补火枪无法连续性射击的缺点,既然无法连续,那咱们就轮着来。 战友在前面biubiu,我在后面装药,你们biubiu完了,我正好装完了药,轮到我上去biubiu了。 如今是大宋,没人知道打仗还可以这样玩,赵孝骞一不小心又开了先河。 赵煦又激动了,年轻人的情绪永远热泪盈眶,永远热血中二。 “竟可如此?竟可如此?!”赵煦激动得打摆子,土鳖见了大世面的表情。 赵孝骞淡定地道:“是的,可以如此。如果三段填药时间还不够,可以改四段,五段,看个人爱好。” “官家,假设对面是一支骑兵,人数就算有万人吧,当敌骑发起冲锋,通常两里内便要策马加速,战马到了五百步内,速度已是最快。” “而我们只需三四千火枪兵,如方才那般列阵以待,从三百步开始射击,不间断之下,骑兵到咱们阵线前三十步内,大约已是伤亡惨重了,而敌人的冲锋,此时已不成形了。” “骑兵中弹倒下,不会原地消失,他们战马躯体和尸体倒在冲锋的前路上,会形成障碍,被后面的骑兵践踏而过,尸体积累太多,骑兵根本无法保持高速冲锋,速度滞缓之下,便已注定了败局。” 不知为何,赵孝骞脑海里出现了一幕来自前世的画面。 无数汉人和八旗清兵源源不断地冲锋,却被数千英军用火枪轻易地击溃,无数人倒在数百步之外。 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的碾压,就是如此残酷无情。 华夏百年屈辱史,自此而始。 这一世,有了他这个不该出现的人,偏偏出现了。 世界是否会变得不一样? 赵孝骞要用实际行动告诉华夏的今人后人,火药,不是用来放烟花的! 我们明明曾经掌握了先进的东西,为何仍要尝尽屈辱? 其实赵孝骞本来不想做这些事,当个混吃等死愉快啃老的世子不香吗? 费劲巴拉搞枪搞火药,出这么大的风头被无数人注视,当这只出头鸟好玩吗? 不好玩,但不得不玩。 赵孝骞没忘记,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三十年后,大宋会发生一场剧变。 靖康之耻,两位皇帝和数千宗亲会被掳掠到北方,女子被凌辱杀害,男子被脱光了衣裳,在蛮夷的面前表演牵羊礼。 这些被掳掠的宗亲里面,就包括他。 也许,还包括自己的妻妾和子孙。 想到那一幕不堪的画面,赵孝骞不得不出这个风头了。 第七十九章 野心萌芽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谈不上什么忠君报国,赵孝骞其实仍是一个利己主义者。 今日所做的一切,初衷依然是自保。 我搞出新武器,新战法,你们上战场哐哐狠揍,多打几场胜仗,最好能把华夏统一了。 我在汴京仍然喝着酒,搂着妞儿,过好这该死的富贵又荣华的一生。 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相比赵孝骞的淡定,赵煦和龙卫营一众将军却激动得浑身颤栗。 刚才,赵孝骞的命令不过短短三句话。 三句话,彻底改变了这个时代的战争模式。 原来火枪还可以这样玩,原来可以原地不动便能彻底碾压铁骑。 原来,曾经让大宋将士们无比绝望的辽骑冲锋,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扣动扳机,便可破了辽骑的无敌金身。 龙卫营的将军们眼神炽烈地盯着赵孝骞。 现在他们知道了,大宋有一位皇室宗亲,爵封“楚王”,楚王唯一的儿子造出了一种仿佛附着神罚之力的利器。 这个改变大宋的人,名叫“赵孝骞”,一個十八岁的少年郎。 赵煦眼睛半阖,靠在椅背上,深吸了口气。 心底深处,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顶开了巨大的压力,顽强而执拗地冒出了绿芽。 赵煦不知道心底深处的东西叫什么,或许它叫“勇气”,也或许,它叫“野心”。 脑海里赫然回忆起当初福宁殿内,赵孝骞与他的君臣奏对。 赵孝骞说,大宋的将士缺乏勇气,大宋文贵武贱的格局不对,大宋将士需要尊严和地位,他们才愿意为官家牺牲。 那时的赵煦,将他的话记在心里了,但赵煦仍然看不到希望。 推行新法,与群臣斗智斗勇,本就令他焦头烂额,说实话,他没有精力也没有魄力改革军队。 可是今日,在这新式武器和新的战法面前,在亲眼所见武器的厉害之后,赵煦终于产生了一些懵懂的心思。 当初赵孝骞在他心里种下的种子,没等多久,已经发芽。 深深地注视着赵孝骞,赵煦没有夸赞他的武器和战法,却只是黯然一叹。 “子安大才,朕还是小看了你,可惜……唉,你不应该姓赵的。” 赵孝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表情渐渐震惊,脑海里已脑补出了一幕幕荡气回肠的狗血画面。 某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夜晚,一个襁褓里的天选之子被扔在垃圾堆里哇哇大哭,被年轻的楚王路过发现,捡回家悉心照料养大…… 长大后的天选之子丰神俊秀,阳光开朗大男孩,而捡他回来的楚王却胖成了球。 “难怪……我跟父王长得一点也不像。”赵孝骞喃喃自语:“如果不是亲生的,我再啃他的老,是不是有点冒昧?” 确实冒昧,因为赵煦听到了,顿时气极。 “你,你你!伱到底在想什么?莫逼朕抽你!” 赵孝骞更愕然:“官家刚才不是说……” 赵煦气道:“朕的意思是,你若不是宗亲该多好!朕倒宁愿你不是楚王叔亲生的。” 当着诸位将军的面,有些话赵煦不方便说出口。 赵孝骞如此大才,赵煦又正是身边缺人才的时候。他真的很想给赵孝骞更多的权力。 甚至让他自领一军,由着他的想法改造,最后再送到边境,让辽骑试试锋芒。 赵煦实在太想打破如今的宋辽局面了,每年辽国遣使催要岁赐之时,便是赵煦最屈辱的时刻,他真的受够了辽使的嚣张气焰。 然而赵孝骞的宗亲身份,终究成了阻碍他前程的天堑。 赵煦能封他实权官职,朝堂的议论或能勉强压下去,但兵权这东西实在太敏感了,赵煦目前实在没这个魄力,他也害怕朝堂会翻天。 归功于赵孝骞的神奇想法,今日君臣皆大开眼界。 但赵煦深知,利器虽在手,但不是说让将士们拿着新武器与辽国开战,便立马能攻城掠地,战无不胜的。 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天真。 战争,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它打的不仅仅是双方将士的谋略和战力,同时也要拼国力,经济,后勤,民心,士气等等各种因素。 如今的大宋正处于新旧两党内斗不止的时期,如果贸然对外开战,仅仅内部的党争都能耗死前线的将士。 赵煦环视周围的将军们,沉下脸缓缓道:“今日所见,诸位将军不得外传,火器火药全部收上来,朕会派人严加监管,尔等照常操练,不得懈怠。” 将军们轰然领命。 然后赵煦望向赵孝骞,露出了微笑:“子安与朕出营吧,天色不早了。” 赵孝骞此时终于振奋了精神,军营实在有点寡淡无味,但出了军营,好玩的可多了。 “官家难得出宫,臣带官家见识一下潘楼街的勾栏院,那里的唱曲儿和杂耍颇有意思,保管让官家流连忘返,就是歌妓老了点儿,咱别当冤种……” 周围的将军们原本炽热的眼神顿时迟滞起来。 刚才那个气定神闲号令将士,创造神奇武器和战法的少年俊才,为何突然变成架鹰遛鸟,厮混风尘的纨绔二世祖模样了? 少年,你让我感到陌生…… 赵煦也很无语,朕这会儿热血沸腾的后劲还没过呢,你却说什么勾栏歌妓…… 所以,大家都在放烟花,你特么炸屎是吧? “回,回宫!”赵煦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挥手。 赵孝骞咂咂嘴,表情有点遗憾。 我以为大家都是爱玩的年轻人,没想到你居然假正经。 ………… 去了一趟龙卫营,赵孝骞觉得最大的收获,可能是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赵煦心底里的某些想法。 赵孝骞的目的隐秘却明确,新武器什么的不说了,他要做的是把大宋君臣被打断了的脊梁接上,面对所谓的无敌辽骑时稳住,别尿裤子。 燧发枪和火药,以及三段射击法都只是一种工具,增强赵煦信心的工具。 有了信心,再等他慢慢滋生野心,野心最终会变成对敌人的杀戮之心。 有了赵孝骞的北宋,一定不会变成南宋。 太累了,回到王府赵孝骞倒头就睡,午夜梦回,赵孝骞猛然坐起,面朝窗外厉声大喝“青阳老牛鼻子,还我家钱来!那是我的钱!” 然后倒下,迷迷糊糊继续睡。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便忘了这回事。 昨夜的那一声振聋发聩的暴喝,可以理解为间接性发癫。 清早洗漱过后,下人突然来报,有客来访。 客人是一位姑娘,也算老朋友了。 狄家小娘子,狄莹。 赵孝骞吃了一惊,想不通这姑娘为何无缘无故登门拜访。 说熟呢,其实他和狄莹并不算太熟,数面之缘,聊过几句,连交情都寡淡得像白开水,无论如何都没到可以互相登门拜访的地步。 穿戴整齐后,赵孝骞匆匆赶往银安殿。 银安殿内,赵颢一脸慈祥地坐在主位,而狄莹螓首低垂,俏脸有些发红,不知赵颢跟她说了什么。 见赵孝骞进殿,赵颢捋须慈祥地笑道:“吾儿已至,你们年轻人慢聊,呵呵,狄家姑娘,莫忘代本王向令尊令堂问好,说来咱们两家也该经常走动才是。” 狄莹的脸蛋儿越发羞红,起身朝赵颢行礼应是。 然后赵颢朝赵孝骞挤了挤眼,老不正经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赵孝骞满头雾水,回到主位上坐下,见狄莹俏脸上仍然一片通红,不由好奇问道:“脸咋这么红?我父王跟你说荤段子了?说来我听听,大家一起分享……” 狄莹茫然道:“何谓荤段子?” “没说荤段子你脸红什么?”赵孝骞不解地道。 狄莹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第八十章 狄家有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狄家这姑娘怕是不太好打交道。 这是赵孝骞目前对她的印象。 上次勒索汴京纨绔的事便可以看得出,不小心误收了她的钱袋,她一口气从南天门追到蓬莱东路,可谓非常执着了。 这姑娘不但不好打交道,可能还很小气,视钱财如命。 赵孝骞又对她加强了印象。 再加上第一次见她时,那副女扮男装还洋洋自得,自以为没人识破的样子,赵孝骞情不自禁又给她加了一个标签…… 这是个不好打交道又为人小气,并且脑子可能有问题的女人。 赵孝骞从不信什么一见钟情,人与人之间是否投缘,看的是彼此对对方的印象,以及性格的了解程度。 人世间有“倾盖如故”,也有“白首如新”,总结起来其实很朴素。——“这人可以睡一辈子”,以及“这人一次都不能睡”。 赵孝骞不知道该把狄莹归类为哪一种,大家目前并不熟,对她的性格为人还有待观察。 未出阁的姑娘家主动拜访年轻男子,这在大宋很少见,尤其是这位姑娘还是大家闺秀,名门出身。 赵孝骞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规矩,也或许将门之后行事与众不同吧。 从她经常可以出门到处乱跑便能看得出,……她爹应该管不住她。 赵孝骞开始犹豫要不要给她加一個“刁蛮千金”的标签。 可是看狄莹的言行,又不是那么刁蛮,总体来说还是知书达理的。 来者就是客,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刁蛮千金,赵孝骞还是要招待一下的。 “要不要看洗地毯?很解压的。”赵孝骞热情邀请道。 狄莹又愣了:“什么是洗地毯?” “就是……”赵孝骞想解释,但好像有点复杂,并且不确定女子是否喜欢这项看似无聊的休闲活动。 “算了,想必你也不喜欢看修驴蹄子吧?”赵孝骞颓然道。 狄莹愈发愕然,他说的每个字她都能听懂,但合在一起凑成句子,她竟完全不懂了。 所以,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实在不知如何款待你了……”赵孝骞礼貌地朝她笑了笑,道:“要不咱们还是坐着聊聊天吧。” 虽然不熟,无话可说,但基本的社会礼仪还是要遵守的,不会聊天也要让客人感到宾至如归。 狄莹无语地看着他,听说这家伙以前常年闭门不出,不喜与人来往,如今看来果然不假,确实是个不会聊天的。 不会聊天的赵孝骞果然开始聊天了。 “狄姑娘贵姓?”赵孝骞找的话题很炸裂。 狄莹俏丽的脸颊微微一抽,努力镇定地道:“免贵,姓狄。” “啊!原来姓狄,是个不错的姓,我所知道的有一位狄青大将军,莫非与狄姑娘有故?” 狄莹深呼吸:“真巧,狄青大将军恰好是我祖父。” “啊!厉害厉害,久仰久仰!”赵孝骞拱了拱手表达尊敬。 狄莹叹了口气,无奈地道:“世子,咱们可以不说话的,安静点挺好。” 赵孝骞想了想,觉得跟这女人确实找不到话题继续聊了,安静点对大家都好。 但场面话还是要交代一句的。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触及到灵魂深处的交流啊!”赵孝骞发自内心地赞叹。 狄莹俏脸又红了,这回是被气的。 你哪只眼看出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交流了? 你交流了个啥? 当然,狄莹一个姑娘家今日主动登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 她确实有目的。 只要赵孝骞不主动聊天,狄莹聊天的话题还是很正常的。 “世子,你的枪呢?”狄莹突然问道。 赵孝骞下意识掏向裤裆,随即立马反应过来,此女说的枪,很可能不是这杆枪。 发明燧发枪和火药的过程,狄莹上次是从头看到尾的。 惊叹于赵孝骞的才智的同时,她至今对那杆燧发枪念念不忘,回家后到今日,脑海里仍浮现着那一日燧发枪击发的震惊画面。 黯然叹了口气,赵孝骞道:“枪被官家没收了……” 狄莹顿时有些失望:“没收了?那岂不是……” “是的,如今的我,是个失去枪的男人。”赵孝骞一脸气短。 今日还是得把铁匠找来,再给自己打造一支新的燧发枪,保命的东西绝不可拖沓。 对了,活爹也给他造一支,老家伙在外面不知勾搭了多少有夫之妇,难保哪天不会阴沟翻船被人追杀。 这家没我得散,操碎心了我。 赵孝骞暗暗思忖,思绪悲壮且苦情,有一种为了家庭默默付出一生所有的自怜感和宿命感。 看不到燧发枪,狄莹只好暂时放弃了念头。 眼神似乎又变得不一样,狄莹上下打量他,美丽的杏眼眨啊眨。 “听说你多了个雅号,叫‘赵半阙’?伱的大名在汴京城都传遍了,是真的吗?你果真作了那么多了不起的词?” 赵孝骞很不想承认,但不承认又显得太假,毕竟已经人尽皆知的事,他若否认未免有点侮辱狄莹的智商。 “才疏学浅,不值一提。”赵孝骞只好谦虚地摆手。 此刻虚怀若谷的形象,也就是眼前没镜子,不然自己都会被帅到。 狄莹哦了一声,恍然状:“原来是才疏学浅啊……” 赵孝骞暗暗一惊,这傻女不会当真了吧?谦虚话客气话听不出来吗? 于是赵孝骞很认真地补充:“‘才疏学浅’是自谦之辞,姑娘万莫理会错了,汴京城的人们对我的夸赞与事实很接近了,这年头的流言蜚语其实是很讲良心的。” 狄莹红唇微抿,嗯了一声。 然后却不知为何,突然噗嗤一声,掩嘴笑了起来。 赵孝骞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中给她“脑子可能有问题”的标签默默地+1。 无缘无故登门,又无缘无故地笑,脑子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该说不说,虽然脑子有问题,但这女子笑起来是真好看。 不笑也好看。 人间绝色就是这么占便宜,只要长得美,她抠鼻孔的姿势都是我见犹怜,便秘时憋红的小脸儿都那么的娇俏可人。 赵孝骞承认,此刻自己好像有一点动心了。 面对如此绝色佳人,不动心的那叫太监。 追求狄莹不合适,赵孝骞活了两辈子都没经验,前世活了二十多年,跟女人有过的交集基本是用钱解决的。 谈恋爱的地点不限,有时在酒店,有时在足浴,有时在洗浴中心三楼,省心却不省力且身心极度愉悦。 就是谈了以后总是性格不合,分手特别快,有时候是一小时,有时候九十分钟,甜甜的爱情就结束了。 偶尔加钟,偶尔也隔几天复合一下,然后再分…… 这一世如果想要娶眼前这位女子,其实方法非常简单。 让活爹上门提亲。 楚王府,有车有房有存款,还有尊贵的身份和地位,以及一位英俊上进且风韵犹存的世子。 上一世遇到狄莹这样的绝色女子,或许还会自卑一下,觉得这个女人自己可能配不上她。 但这一世,我特么配享太庙! 狄莹笑个没完,赵孝骞犹豫了。 提亲的事儿再考虑考虑吧,感觉这女人傻得没底线了,她到底笑个啥。 “狄姑娘今日登门,咱们是在王府里玩耍,还是一同出门玩耍?”赵孝骞耐着性子问道。 狄莹又笑了:“玩……玩耍,哈哈!” “停!再笑我帮你叫太医了,说话!” 狄莹见赵孝骞一直很严肃,只好止了笑,咳了两声,道:“又是一个月了,我今日打算去瑶华宫给姑母送衣食,特意来问问你,有没有东西托我带给令堂大人的。”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早说你的来意,我也不必跟一个傻……嗯,一位绝色美人尬聊半天,费劲!” 狄莹瞥了他一眼,道:“你幸好说了人话,不然今日我绝不帮你。” “等着,有东西要你帮忙带去,有劳狄姑娘了。”赵孝骞堆起假笑:“改天请姑娘吃饭,聊作答谢。” “改天是哪天?”狄莹穷追不舍地问道。 赵孝骞假装没听见,匆匆走进王府后院,将狄莹扔在银安殿内。 第八十一章 生母冯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知怎样才能见到母亲,赵孝骞不便打破瑶华宫的规矩。 但为人子的孝道不能少,听说瑶华宫是清修之地,里面的人日子过得清苦。 赵孝骞没有信仰,他不理解为何一定要过得贫苦才叫清修,如此定义的话,全天下的贫苦农民都是世外高人。 见面暂时没办法,但每个月给母亲的吃穿物品是不能少的。 而能帮他把这些物品带进瑶华宫的,目前好像只有狄莹。 就冲这一点,赵孝骞觉得以后应该对她客气些才是。 给母亲准备的吃穿用品不少,满满又是一马车,除了一些王府厨子做的糕点外,赵孝骞还亲手做了一些油炸的小零食。 清修那么苦,就不必在乎什么发不发胖的问题了。 一个人当然用不了那么多,但赵孝骞深知,道观里也是有人情世故的,拿自家的东西跟别人分享,终归会有福报。 马车装满,赵孝骞郑重向狄莹道了声谢,狄莹嘻嘻一笑,很潇洒地转身高举一只手挥舞了一下,画面很偶像剧。 ………… 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地驶向瑶华宫。 狄莹嘴角噙着微笑,俏脸娇艳若桃李。 回想刚刚与赵孝骞相处时的画面,字字句句都仿佛在脑海里打出了字幕,组合起来后,狄莹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很有意思”的意思是,他能让自己感到轻松快乐,不必时刻端着大家闺秀的礼仪,因为他这個世子就根本不讲礼仪。 这个人……跟汴京城里其他的纨绔子弟真的好不一样。 听说他最近颇得官家信任,还听说官家为了他,竟打破了宗亲不得任实权官职的祖宗规矩。 想必他一定是个经天纬地的人才吧,不然官家怎会为了他而如此大费周章。 有才华,说话也有趣,年轻未婚,对了,还会作诗填词…… 世间哪个女子会拒绝这样的男人? 车厢摇曳,正如狄莹此刻萌动的芳心,洁白的贝齿紧紧咬住下唇,然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今日给姑母送的吃穿用物里,有一张金丝蚕被很是珍贵。 要不……送给赵孝骞他母亲算了?反正没人知道,也无人对账。 上月在瑶华宫见到他母亲,她好像对自己很是喜爱,说了不少让女儿家面红耳赤的话,就冲这一点,送一张金丝蚕被一点也不过分。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狄莹的心情愈发明朗起来,嘴角微微上翘,她突然觉得,今日的天气真好,汴京从未如此晴朗过。 两辆马车停在瑶华宫,狄莹轻车熟路进去。 瑶华宫不是宫,它其实是一座道观。 特别之处在于,里面清修的坤道皆是宫斗失败或犯了事的妃子宫女,或者是权贵人家宅斗失败的妾室等等。 总之,这座道观其实就是一个收容女性失败者的监狱。 狄莹的姑母不是失败者,她是神宗的一位妃子,神宗崩逝后,后宫很多妃子大多选择了出家为道,这也是为了皇家的体面。 总不能让皇帝的妃子改嫁吧,那就是礼崩乐坏了。 姑母所住的静室比较整洁,既然不是失败者,该有的待遇还是有的。 狄莹蹦蹦跳跳地跑进静室,姑母正在蒲团上打坐,见狄莹到来,姑母苍老的眼睛微微弯起,眼中溢出了笑意。 “小莹儿又来啦,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呀。”姑母慈祥地笑道。 狄莹一愣:“姑母如何看出我心情不错?” 姑母笑道:“我又不瞎,你都乐得快飞起来了,难道我瞧不见?” 狄莹脸蛋儿一红,暗暗自省是不是有点飘了。 “哎呀,想到今日能见到姑母,我当然心情不错呀。”狄莹拉着她的手左右摇摆撒娇。 姑母笑得很睿智:“你每月都能见到姑母,也就今日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难不成今日姑母的模样让你心情极好?” 狄莹娇俏地翻了个白眼儿,脸蛋越来越红。 这位姑母比赵孝骞还不会聊天。 姑母是过来人,对狄莹的神态自然看得清楚,心中更如明镜一般。 “说吧,是哪家的儿郎如此幸运,竟得我狄家女儿的垂青?” “姑母胡说什么呢!哪有什么儿郎,我不过是心情好而已,跟别人有何干系。”狄莹嘴硬死不承认。 姑母愈发好笑地道:“好好,你不愿承认便罢,不过好事将近之时,莫忘给姑母带个口信,好教我知晓。” 狄莹羞得不行,急得又是跺脚又是撒娇,总之,打死不认。 姑侄二人正是欢叙之时,门外却传来脚步声。 一位清瘦疲惫的中年坤道走进来,朝姑母行了个道家揖,然后默默地收起姑母用过未洗的杯碗。 狄莹定睛望去,不由大吃一惊,失声道:“冯婶母,怎会是您?您……为何会干这种杂活?” 名叫冯婶母的人,正是赵孝骞的母亲冯氏,也曾是出身名门的闺秀,她是大宋真宗年间的宰相冯拯的孙女,后来嫁给楚王赵颢为妻。 冯氏自然是认得狄莹的,上次狄莹受赵孝骞之托,进瑶华宫给冯氏送了许多吃穿用物,二人聊得很愉快。 冯氏于是展颜一笑,轻松地道:“原来是狄家姑娘,久违了。” 狄莹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 出身名门的闺秀,如今冯氏的手却布满老茧划痕,很是粗糙。 “冯婶母,您只管说,这瑶华宫里是否有人欺负您?您如此尊贵的人物,怎会让您干这种杂活?”狄莹寒下俏脸问道。 冯氏摇头,笑道:“皆是同门姐妹,怎会有人欺负,出家之人,修心为上,何论苦甜。” 见冯氏不肯说,狄莹扭头望向姑母。 姑母却露出深思之色。 同在一座道观清修多年,她与冯氏自然是认识的,但也仅只是认识,谈不上交情,大多数时候,彼此之间一年都难得见上一面。 这里是一座女性的监牢,进来这里的人,人生基本已看不到希望,没人还有心情搞什么人际关系,瑶华宫内许多人清修一二十年也不见得能认识几个人。 但姑母知道冯氏的身份,也知道她曾是楚王正妃。 见狄莹着急,姑母淡定地朝她招了招手:“小莹儿,莫急躁,过来,不要惊扰了别人。” 狄莹不甘地走到姑母身边。 姑母这时朝冯氏颔首,彼此互相行了个道家揖。 然后冯氏收拾了屋内的杂物,告辞离去。 狄莹突然想起来,道:“对了,世子还托我给冯婶母带了许多东西呢!” 正要出门追上冯氏,姑母又叫住了她。 “小莹儿,你莫急着送东西,有些事情弄清楚了再决定。”姑母平静地道。 狄莹并不笨,很快想到了什么,道:“姑母,瑶华宫里真有人敢欺负冯婶母?” 姑母嗯了一声,道:“我与冯家娘子不熟,但我知道瑶华宫的规矩。” “瑶华宫里不仅有清修的坤道,也有许多女官,这些女官大多是官宦之女,掌握着瑶华宫的权力,很多坤道吃穿用度的丰与简,都要看女官的脸色。” “能得女官欢心的,自然吃穿不愁,只须清修,若是得罪了女官,不仅会被扣下吃用之物,还会罚她们打扫浆洗等杂活……” 姑母若有深意地道:“这位冯家娘子,想必是得罪女官了。” 狄莹气得俏脸涨红,咬牙道:“好大的狗胆!她们不知道冯婶母曾是楚王正妃,还是赵孝骞的生母吗?竟敢欺虐冯婶母,不要命了!” 姑母淡然笑道:“外面是外面,瑶华宫是瑶华宫,外面的规矩管不到瑶华宫。” 随即姑母一愣,道:“小莹儿,赵孝骞是谁?是那个让你脸红的人吗?” 第八十二章 愤而扬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女人无论年龄大小,她们关注的重点跟男人总是有很大的分歧。 明明一件严重的事摆在眼前,姑母却忍不住问起了赵孝骞。 狄莹俏脸一红,立马被带了节奏,下意识正要好好介绍一下赵孝骞其人,幸好理智占据了上风,于是气得一跺脚。 “哎呀,不重要,反正……冯婶母的事,我必须要弄清楚,不然有负朋友之托!” 说完狄莹扭头就追了出去。 瑶华宫占地颇广,说是道观,但建筑规格却像皇宫,分为许多个单独的殿宇院落。 有些坤道的来头比较大的,便住在奢华一些的院落里清修,每日好吃好喝侍候着,比如狄莹的姑母。 有些只是犯了事的妃子和贵妇,扔进瑶华宫注定一辈子不可能出去了的,条件待遇自然便差了许多。 有人的地方,便一定有江湖,也一定有人情世故和世态炎凉,修道出家之地亦难免俗。 佛道谓之红尘修炼是最难的劫关,便是如此了,道是无情却有情,善恶取舍难修心。 狄莹出了姑母的院子,直奔冯氏所居的屋子而去。 上月帮赵孝骞给冯氏捎过用物,狄莹知道冯氏居所的位置。 风风火火闯进冯氏的居所,这是一间没有院子,非常简陋的瓦屋,屋外墙壁斑驳,屋顶瓦片残破,狄莹是亲眼见过的。 闯进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冯氏兴许还在瑶华宫各处干着杂活。 狄莹扫了一圈,又风风火火地离去。 出了屋,刚走上一条蹊道,迎面便遇到一个身着道袍的坤道。 狄莹二话不说便揪住了她,也不管认不认识,把她拽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坤道吓得不行,也不知自己得罪了何人,忙不迭口呼“无量天尊”。 狄莹心中有火,瞪着她道:“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只跟你打听一件事,说完便放了你。” “居士尽管问来,贫道知无不言。”坤道惊惧地道。 “楚王曾经的正妃冯氏,认识吧?” 坤道点头:“认识,她住在不远处,出家后道号‘悟慧’。” “她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你说实话。”狄莹冷冷道。 坤道脸上迟疑之色一闪而过,正要摇头拒绝,但狄莹却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于是露出凶狠之色道:“不怕告诉你,我乃将门之后,脾气不大好,一言不合就想打人,伱想清楚了再说话。” 凶狠之色演得有点生涩,坤道不确定地打量她一眼。 表情虽然生涩,奶凶奶凶的,但人家的小拳头却攥得很紧,坤道犹豫半晌,觉得这小拳头打在身上一定也很疼。 再说,本也不是什么机密大事,说了亦无妨。 于是坤道痛快地道:“施主何必对出家人动嗔念,贫道说了便是。” “悟慧,也就是冯氏,她得罪了瑶华宫的一位女官‘司库’,主掌瑶华宫库房存货,如香火香油,道籍经文,吃食穿用等等。” “上月末,女官指使几位坤道搬运库房存货,冯氏亦在其中,后来清点时,发现少了四十斤香油,百斤米面,第二天上面对账时发现不对……” “女官横竖交代不清楚,便一口咬定是冯氏所为,是她盗取了香油和米面倒卖出去了。” “冯氏坚决不认,上面查了一番后,见所失之物不过尔尔,于是此事不了了之,但从此以后,女官便记恨上了冯氏,这半月来处处刁难挑衅,每日分派给她最重最脏的杂活……” 狄莹闻言大怒:“冯婶母是名门闺秀,又曾是楚王正妃,品性德行端正得很,怎会做偷鸡摸狗的事?那贼女官姓甚名谁?” “女官名叫曹宁,官职虽不入品,但其父却是朝臣,她入瑶华宫为官也是其父的安排。” 坤道交代得很彻底,既然开了口,索性一股脑把这位名叫曹宁的女官卖了个干净。 也许这位坤道平日也看曹宁不顺眼,见有人要寻晦气,便果真是言无不尽。 狄莹黛眉轻蹙:“她父亲是谁?” “其父曹安贞,官封右司谏,官品不大,但权力不小,就连宰相也忌其三分。” 狄莹皱眉道:“冯婶母虽出家为道,但曾经也是楚王正妃,宗亲之列,这曹宁哪来的胆子敢欺凌她?” 坤道苦笑道:“施主也说过,她只是‘曾经’的正妃,再说这曹宁,来此任官之前,听说是在宫里侍候太皇太后的,去年太皇太后薨逝,宫里眼看失了宠,才被其父用了人情,调任来此。” “这与太皇太后有何关系?” 坤道低声道:“太皇太后与这位曾经的楚王正妃是婆媳,但她二人素来不合,曹宁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多年耳濡目染,自也对悟慧生了恨意,如今在瑶华宫见到悟慧,怎会让她好过?” “再说,曹宁的父亲是右司谏,朝堂上以言辞犀利闻名,宰相都不敢轻易招惹他,曹宁有此倚仗,还怕一個永不见天日的悟慧?” 听完前因后果,狄莹顿时恍然,原来这表面的原因背后,竟也有如此复杂的恩怨纠葛。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坤道小心翼翼地左右环顾,确定附近无人后,便急忙告辞,以袖掩面鬼鬼祟祟地离去。 狄莹站在原地,贝齿咬得下唇都失了血色。 良久,狄莹忽然转身,回到姑母的院子,院子里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是赵孝骞托她带给冯氏的用物。 顾不得跟姑母招呼,狄莹命人将马车赶往冯氏的居所。 再回到冯氏居所外时,冯氏却已坐在台阶前,一脸疲惫地揉着酸痛的双腿。 狄莹上前盈盈一礼,冯氏连道不敢。 “冯婶母,马车上都是令郎赵孝骞托晚辈带给您的,您看看还缺什么,我明日再亲自送来。对了,这床金丝蚕被是好东西,可贵着呢,您定要用在自身,切莫送人。” 冯氏没看马车上的用物,却眼眶通红地道:“我儿孝骞送的?” “是呀,他是男子,无法入内,我与他是朋友,便帮他捎进来。”狄莹甜甜地笑道。 冯氏眼泪扑簌而下,哽咽道:“我儿长大了,懂事了……” “他上月已送了许多过来,我是清修之人,用不了奢侈之物,烦狄姑娘转告他,好好做人做事,保重自己,我这里不必挂念,以后莫再送了。” 狄莹轻叹一声,为这对不得相见的母子感到心酸,不觉也红了眼眶。 正要安慰几句,却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 一名颧骨高耸,眉目刻薄的中年女子出现在视线内。 女子穿着官服,头戴璞冠,径自走到冯氏面前,面无表情地道:“悟慧,你今日的活儿没干完,躲懒的话怕是又要饿两顿了。” 冯氏刚站起身准备回话,狄莹一听这话却差点炸了,听这意思,冯氏好像还经常被罚饿肚子,堂堂楚王世子的生母,竟受如此欺虐。 于是狄莹转过身,俏面含霜盯着女官道:“你是何人?” 女官瞥了她一眼,见狄莹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一时不知其来历,勉强客气地道:“我是瑶华宫司库,曹宁。” 狄莹顿时柳眉一竖,道:“原来你就是曹宁,贼官寻你好久了!” 说完狄莹左右环视,恰好见马车车辕上搁着一根鞭子,于是抄起鞭子二话不说,狠狠朝曹宁身上抽去。 猝不及防间,曹宁挨了一鞭,痛得大叫,又惊又怒地指着她:“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在瑶华宫行凶,不要命了么?” 狄莹正是满腹怒火,哪里管太多,先揍爽了再说,闻言也不搭话,一鞭又一鞭不停抽在曹宁身上。 曹宁痛得受不了,官宦出身的她何曾受过如此欺辱,于是曹宁奋起反抗,冲上前欲夺狄莹手中的鞭子,一边动手一边踢踹。 狄莹不防,被她踹了两脚,愈发愤怒,二人就此扭打在一起。 女人打架实在没什么观赏性,过了几招后便是互相揪头发,扯衣襟,扇巴掌,挠脸蛋。 冯氏在一旁急得不行,慌忙上前劝架,用尽全身力气将二人分开。 此时二人喘着粗气,互相瞪视,模样都很狼狈,曹宁的衣襟被扯烂了,脸上几道鞭痕。而狄莹绝美的脸颊也青了一块,嘴角有些淤青。 披头散发的曹宁指着狄莹尖利地叫道:“不管你是谁,敢在瑶华宫撒野行凶,今日便叫你受个死,你和你全家,还有你,悟慧,你们都好不了!” 说着曹宁大叫来人。 狄莹却盯着她冷笑:“你尽管叫人来,看我怕不怕。不过你可要倒大霉了,冯婶母也是你这种贱婢能欺辱的,你怕是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吧?” “曹宁,你等着,很快有人来收拾你了!” 第八十三章 亲仇必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很多结下的死仇往往来自双方的信息差。 去年十月,太皇太后薨逝后,曹宁才被调任瑶华宫,进了瑶华宫这座女性监狱,作为女官,曹宁基本也与世隔绝,甚少出去。 于是,信息差便形成了。 曹宁知道冯氏曾经的身份,但她根本不知道如今赵孝骞的名声。 或者说,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因为她有倚仗。 她父亲是右司谏,连当今皇帝都敢参的谏臣,而楚王父子不过是宗亲,宗亲除了地位尊贵外,权力完全没有,曹宁有何可惧? 当年楚王与冯氏的和离闹得满城风雨,冯氏又是太皇太后深恶痛绝之人,楚王与她的夫妻之情早就断绝干净。 所以在曹宁的印象里,冯氏如今已是一个无依无靠,任人欺凌的中年犯妇,不出意外的话,这座瑶华宫她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 既然如此,曹宁还不得使劲拿捏她。 可曹宁却偏偏忽略了,冯氏还有一个亲生儿子。这个儿子当然也是宗亲,但这個宗亲很特殊。 这个亲生儿子如今在汴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但凡她那个当右司谏的亲爹给她捎个只言片语提醒一下,曹宁都得毕恭毕敬给冯氏跪了。 然而此时此刻,一切都来不及了。 没错,曹宁确实闯下了大祸。 按说曹宁对冯氏没打也没骂,只是给她分派了一些重活,以及饿了她几顿,但冷暴力也是一种欺凌。 脸上处处淤青的狄莹笑得很灿烂,笑容却带着刻骨的冷意。 她已预见到了曹宁的下场。 尽管与赵孝骞交道不多,但狄莹却多少对他有几分了解。 当初刚认识他时,半个汴京城的纨绔排着队被他勒索,没道理都能把事情做得那么蛮横,显然是个不怎么爱讲道理的人。 今日他的母亲被人欺凌,这家伙还不得原地炸了。 狄莹的表情太冷静,冷静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本来在叫人的曹宁突然止住了叫声,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这表情太不正常了。 而且,曹宁忽然想起,从见面到此刻,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似乎还不知道狄莹的来历。 “你,你究竟是何人?”曹宁阴沉着脸问道。 狄莹笑了,笑容扯动了嘴角的淤青,痛得倒吸一口气,却坚忍不拔地继续冷笑。 “曹宁,自作孽不可活,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倒是你,准备大祸临头吧,下次欺凌别人之前,最好把别人的背景打听清楚。” 曹宁立马扭脸望向冯氏。 冯氏表情淡定,一言不发。当初被她欺凌时,冯氏也是这般平静的模样,默默地忍受一切不公。 抬手指着曹宁,狄莹冷冷道:“两个时辰内,你可见结果,曹宁,等着受死吧!” 说完狄莹恭敬地朝冯氏盈盈一礼,道:“冯婶母且安坐,晚辈去去就回。” 冯氏叹了口气,道:“我已是出家之人,此事不如罢了,不必再造嗔妄,坏我道心。” 狄莹却坚定地摇头:“冯婶母是出家人,晚辈却不是,赵孝骞更不是,此事若没个结果,莫说楚王府,便是我狄家也与这姓曹的不死不休!” 说着狄莹转身便走。 曹宁站在原地,脸色青红不定,眼神透出惊惧,盯着狄莹的背影消失在蹊道外。 ………… 出了瑶华宫,原本表情凶狠愤怒的狄莹,肩膀却猛地一垮,然后眼泪扑簌扑簌落下。 刚才装出来的坚强和强势,此刻荡然无存,狄莹一边走一边哭得梨花带雨。 “好可怕,好可怕,与人动手竟是这般可怕……”狄莹喃喃念叨。 脸颊和嘴角的伤又扯得生疼,狄莹抬手轻轻揉着脸颊,痛得直吸凉气,然后哭得更伤心了。 “呜呜呜……好痛,好痛啊!姓赵的,我今日可仁至义尽了,你若不为你娘和我报仇,我叫我爹揍伱!” 狄莹虽是名将之后,但她自小被当做大家闺秀培养,从来没与人动过手,今日与曹宁的一番恶斗,是她及笄以来的第一次。 半个时辰后,脸颊淤青未散的狄莹来到楚王府门外。 今日王府门外恰好是陈守当值,陈守自是认得狄莹的,见狄莹俏脸处处淤青,模样衣裳也分外狼狈,不由大吃一惊。 “狄姑娘,敢问……”陈守客气地上前询问。 狄莹跺脚:“问什么问,莫问了,快叫你家世子出来,出事了!” 陈守知道狄莹与自家世子是有交情的,或许两人之间还有点男女间的小暧昧。 于是陈守不敢怠慢,急忙入府禀报。 没过一会儿,赵孝骞匆匆走出门外。 见到狼狈又受伤的狄莹,赵孝骞吃惊地道:“你被人揍了?” 狄莹见了赵孝骞,刚刚在瑶华宫的经历浮上心头,强行压下的满腹委屈和后怕顿时也不再掩饰,哇地一声大哭出声。 赵孝骞也快哭了:“你啥意思?该不会跑我家门口碰瓷来了吧?” 狄莹不理他,仍旧哇哇大哭。 哭了片刻后,狄莹拽过赵孝骞的衣袖,用他的衣袖在自己脸上胡乱一擦,擦去了满面泪痕,最后神奇地恢复了平静。 “世子,莫多说了,你带上人跟我走,你娘亲在瑶华宫被人欺负了。” 赵孝骞正嫌弃地盯着自己的衣袖,闻言顿时一凛,神情严肃起来。 “我娘亲被欺负了?谁干的?” 狄莹还没回答,赵孝骞扭头望向陈守,眼中杀意立现。 “陈守,集结百人,跟我去瑶华宫!” “是!”陈守抱拳,然后转身大喝:“集结!” 顷刻间,百余禁军将士迅速在门外空地上列队。 赵孝骞又叫来了王府的马车,拉着狄莹上了马车,一行人大步朝瑶华宫奔去。 马车内,狄莹将因果和人物都说得清清楚楚,说完后抬头看着赵孝骞,却见他脸上寒意愈盛,杀机闪现。 狄莹心中一沉,急忙道:“那曹宁,你教训一番也就是了,万莫闹出人命,不然可就闯下大祸了。” 赵孝骞沉默半晌,朝她展颜一笑,一手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颊,眼神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你为我娘亲讨公道,让你一个大家闺秀亲自动手,苦了你了,这份人情太大,我赵孝骞今日记下了,多谢你。” 狄莹心头一暖,扭头望向别处,故作冷淡地道:“我是看不惯世间不公,也见不得冯婶母那么好的人被欺凌,这才忍不住出手,可不是为了你,你莫误会了。” 赵孝骞笑了笑,道:“总之,多谢你了。此间事了,我定当答谢。” “不稀罕!”狄莹傲娇地道。 半个时辰后,已是正午时分,马车突然停下,车外陈守冷声道:“禀世子,瑶华宫已至。” 赵孝骞的眼神迅速变冷,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百余人浩浩荡荡的场面,令瑶华宫外当值的禁军紧张起来,不自禁地按住腰侧的刀柄。 “来者何人?瑶华宫坤道修炼之地,男子不得入内!”一名当值的禁军营官站出来凛然喝道。 赵孝骞冷笑,以前自己没进去,是因为不便坏了规矩,但你们特么的欺负我娘,可就别怪我坏规矩了! 赵孝骞站在营官面前,不慌不忙地掏出怀里一面象牙玉牌,朝营官的眼前亮了一下。 “皇城司办差,闲杂人等退避,违者以谋逆论处!” 第八十四章 闯宫拿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掏出腰牌那一刻,定性了赵孝骞的以权谋私,但赵孝骞不管那么多。 任何事的过程都是为结果服务的,此刻他要的结果是进瑶华宫,把那个欺凌他母亲的女官揪出来。 瑶华宫山门牌坊下当值的禁军营官接过腰牌,仔细看了一番,神情顿时有些难看。 皇城司腰牌是真的,赵孝骞身后杀气腾腾的百余禁军将士也是真的。 但,男子欲闯瑶华宫,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 瑶华宫里皆是废妃贵妇出家坤道,就算是落翅的凤凰,可也不是外面的男子轻易能见的。 “这位官人,可否容末将通禀观主,请观主定夺?”营官客气地问道。 赵孝骞心中怒火愈盛,但此刻居然笑得出来。 “我要进去拿问人犯,不宜走漏风声,腰牌你已验过,望你配合行事,莫逼我拿你问罪。” 营官一凛,下意识后退两步。 皇城司的名头他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皇城司出手办的案子,通常都不小,这位官人的腰牌上注明的身份,是勾当公事,也就是皇城司最高级别的官员。 无论是皇城司还是眼前这位勾当公事,营官都得罪不起,他更怕被皇城司盯上。 营官权衡过后,很快有了决定。 于是营官朝麾下的将士们挥手:“放他们进去。” 说完让出了一条道,赵孝骞面无表情领着陈守等人进了瑶华宫。 待赵孝骞等人进去后,营官呆立原地,犹豫半晌,咬牙道:“派人速速进宫禀奏官家,还有,去一趟左承天门的皇城司,问询瑶华宫何人涉案。” 赵孝骞与陈守等人大摇大摆闯入瑶华宫,有了狄莹这个带路党,众人进去后轻车熟路,直奔冯氏居所而去。 百余名精壮汉子闯进瑶华宫,对瑶华宫里出家的坤道来说简直闻所未闻,一行人很快引来许多坤道好奇的围观。 狄莹领着赵孝骞前行,神情有些不安。 “世子,是不是要杀人?”狄莹忐忑地问道。 赵孝骞微笑:“你怕吗?” 狄莹坦然点头:“我怕,但我担心的是,你会惹下祸事,如今官家正是重用你的时候,若是授人以柄,恐怕……” 赵孝骞笑道:“我非鲁莽之辈,事情既然开了头,我自有应对。” 狄莹心中稍定,然后指着前方不远处,道:“那便是令堂的居所了。” 明明瑶华宫与他无关,赵孝骞却不知为何生出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脚步不禁踟躇起来。 他的母亲,就住在那里。 随后赵孝骞定了定神,忍住心头的激动,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简陋的瓦屋伫立在一片竹林的深处,瑶华宫这个与世隔绝的出家之地,这间破败的瓦屋却仿佛被孤立了。 屋前石阶下,一位中年妇人安静地坐着,手里捧着一卷经文,神态雍容恬淡,眉目隐隐与赵孝骞有几分相似。 仿佛母子间的心灵感应,冯氏赫然抬起头,恰好与赵孝骞的目光相碰,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 良久,赵孝骞快步上前,跪倒在冯氏面前。 “孩儿不孝,累娘亲受苦……” 冯氏顿时流下泪来,浑身轻颤上前扶起他,触碰着他的脸颊。 “是伱吗?骞儿,是你吗?” “是我。孩儿终于能进来看您了。” 冯氏哽咽道:“骞儿长大了,比以前壮实些了,性子也比以前开朗了许多,为娘我……很高兴。” 母子二人站在瓦屋前聊了许久,直到陈守匆匆走过来,躬身抱拳道:“世子,皇城司魏节来了,另外,女官曹宁也被带到,请世子发落。” 赵孝骞这才回过神来,眼神瞬间冰冷。 “叫魏节和曹宁过来。”赵孝骞吩咐道。 随即赵孝骞语气变得柔和,轻声道:“娘亲且安坐,待孩儿为您报仇。” 冯氏慌了:“骞儿不可鲁莽,曹宁她是宫中出身,其父又是……” 话没说完,却被赵孝骞打断,微笑道:“娘亲放心,孩儿自有计较,不会闯祸的。” 说话间,魏节和曹宁走来。 魏节神色焦急,他刚得了瑶华宫当值禁军的禀报,才知道瑶华宫出了事,赵孝骞居然不顾禁令,带人闯了进去。 事情不小,又是打着皇城司的名义,魏节不能不来,闻报以后便骑着马飞奔而来。 而曹宁却是被陈守麾下的兄弟从瑶华宫里揪出来的,原本曹宁还心存侥幸,以为只要躲在这里不出去,外面的事自有她爹帮她摆平。 直到看见一群如狼似虎的禁军冲进她的屋子,二话不说将她拿下便走,那一刻曹宁心如死灰。 敢领着男人闯进瑶华宫的,不说本事,就凭这胆魄已然了不得了,今日恐怕在劫难逃。 曹宁满脸苍白地站在赵孝骞面前,浑身止不住地轻颤。 魏节正要上前说话,被赵孝骞扬手止住。 缓缓走到曹宁跟前,赵孝骞打量她一番,道:“你就是曹宁?” 曹宁战战兢兢地道:“是。” 想了想,曹宁又立马补充道:“我父曹安贞,官封右司谏……” 本意是搬出后台威慑,但赵孝骞却摆了摆手,道:“不急,一個一个来,先把你办了……” 曹宁大惊,脸色愈发苍白。 “一个一个来”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还要办了她爹? 赵孝骞没等她思忖,缓缓道:“你认识我吗?” 曹宁沉默片刻,道:“以前不认识,方才……打听过。” 赵孝骞点头:“那我就不必自我介绍了,咱们先算账……” 转身指着冯氏,赵孝骞道:“这位,是我的母亲,生我养我教我,如今沦落至此,本该与世无争,却不知人间处处有小人,道门清净之地也不例外。曹宁,你告诉我,身为人子,我当如何处之?” 赵孝骞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与她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他此刻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着实骇人,曹宁被压迫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是一种要杀人的气息。 越是平静,杀意越重。 曹宁浑身颤栗不止。 今日狄莹离去后,曹宁心中不安,特意打听了冯氏的一切,包括她以前的夫家楚王,以及她的儿子。 打听之后曹宁才发现,原来她儿子的来头竟如此大,不仅能让官家为他破例任命实职,而且已然手握皇城司权柄,满朝文武都要惧他三分。 这时的曹宁才悔恨不已,她终于发现自己惹祸了,惹了一桩泼天大祸,或许连她的父亲都会被连累。 小人惯向弱者痛下杀手,而向强者匍匐臣服。 在曹宁面前,赵孝骞便是毫无疑问的强者,她欺凌了这位强者的母亲,下场……连她自己都不敢想。 咬了咬牙,曹宁果断地面朝冯氏跪下,重重磕了几个头,悔恨地道:“悟慧道友,我错了,不指望您宽恕,我任打任骂,只求莫累及无辜,莫牵扯我父亲……” 冯氏有些无措地望向赵孝骞。 赵孝骞噗嗤笑了:“这时候了还耍心眼儿,曹宁,你能当上女官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哈哈!” 曹宁被一语道破心思,脸色顿时惨白。 赵孝骞盯着她惊惶的眼睛,缓缓道:“你的罪过,已不止是‘任打任骂’那么简单了,而且,莫牵扯你父亲,等着他将来报复我吗?” “陈守!” “在。” “先掌她的嘴,打成猪头,再打断她的双腿,拿入冰井务严审,魏节,我怀疑她父亲行不法事,皇城司调人赴曹府,将其父曹安贞一并拿了!” 第八十五章 斩草除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个年代没有“绅士风度”的说法,只要奉了命,男人打女人并不稀奇。 陈守走到曹宁面前,扬起大手立马便狠狠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第一巴掌便将曹宁的牙齿扇飞了两颗,曹宁一声惨叫,刚要抱头自保,却被两名禁军一左一右按住了手脚。 陈守此刻也放飞了自我,一巴掌又一巴掌,狠狠扇着曹宁的脸颊,而曹宁被扇得一声声惨叫。 现场气氛很压抑,不远处许多坤道惊疑地看着,甚至也有一些穿着官服的女官,但却没一人敢上前阻拦。 看着模样凄惨的曹宁,冯氏愈发不安,拽住赵孝骞的胳膊,道:“差不多够了,再闹下去不好收场,也会给你惹上祸事。” 赵孝骞却摆手示意陈守继续掌嘴,然后将冯氏扶进屋内。 进屋后赵孝骞打量里面的摆设,见屋子里只有破旧的床榻,卷边的草席和蒲团,矮桌上一盏孤灯,几卷经文和一只香炉。 想到母亲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度过了几年,赵孝骞心中不由一酸,对曹宁的恨意愈发深刻。 “孩儿托狄莹带给您的吃穿用物,娘亲为何没用?”赵孝骞不解地问道。 冯氏听着外面曹宁的惨叫,心神不宁地道:“我是出家之人,你送的东西太奢贵,用之或会遭人闲语妒忌,于是送了观主,请她售卖出去,换了银钱周济贫苦。”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不管是俗世还是出家,首先要对自己好一点,先渡己,再渡人。” 冯氏终于展露笑颜,道:“我是道门中人,你却拿佛家偈语劝我,也不怕道君怪罪,再说,‘先渡己,再渡人’是这么解释的么?” 赵孝骞也笑了:“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 随即赵孝骞正色道:“我知娘亲在这里过得并不如意,您再等些时日,待我羽翼渐丰之时,孩儿便堂堂正正将娘亲从瑶华宫里接出来。” 冯氏眼中含泪,却笑道:“我听狄家姑娘说过,骞儿越来越出息了,娘亲不求你为我做什么,只愿你凡事谨慎小心,莫惹祸事,莫得罪小人。” 屋外,曹宁的惨叫声渐渐低弱,冯氏愈发担心,道:“骞儿,让他们停下吧,闹出人命可就是大祸了。” 赵孝骞眼中却闪过杀意,道:“扇几个巴掌怎会闹出人命,娘亲多虑了。” 随即扭头扬声喝道:“陈守,打断她的双腿!魏节,派人将她拿进冰井务,着人仔细审问她!” 外面的陈守和魏节大声应了,然后便听一声高昂凄厉的惨叫,咔嚓两声,曹宁的双腿被打断,人也彻底昏迷过去。 赵孝骞走出屋子时,曹宁已被禁军拖走,外面站着许多坤道,看着凶神恶煞的赵孝骞,人人噤若寒蝉。 赵孝骞环视四周,眼神尤其在那些女官的身上停留许久,这才沉声道:“我的母亲在此清修,她为人心善,不与人争,但我可没那么好说话!” “今后但凡被我知道谁敢再欺凌我母亲,可就不是打断腿那么简单了,……我会要你们的命!” 明明是晴朗的天气,空气中却仿佛拂过阵阵阴风。 围观的女官和坤道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望向冯氏的眼神顿时变得敬畏骇然。 赵孝骞冷冷道:“谁管事的站出来!” 沉寂许久,一名女官战战兢兢走出人群。 赵孝骞盯着她道:“马上给我母亲换個舒适的居所,不准再让她干任何杂活,另外安排人日夜服侍她,吃穿用物不用伱们管,我每月自会送来。” 女官连连躬身应了。 赵孝骞回到屋内,又与冯氏聊了许久。 母子团聚,仿佛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天色近黄昏之时,赵孝骞这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不得不走了,这里是坤道清修之地,赵孝骞今日闯进来已经有些过分,不可能在这里过夜。 再说,今日闹出的事情不小,他还要忙着收拾善后,斩草除根。 拜别冯氏后,赵孝骞领着众人离去,直到出了瑶华宫,魏节才苦笑着上前。 “世子,今日您委实有些冲动了,怕是不好对官家交代呀咱们皇城司……” 赵孝骞摇头:“无妨,我亲自向官家交代,不连累你们。” “不是这意思下官,拿下曹宁容易,但其父曹安贞在朝中颇有人望,恐怕不好相与,若将他拿问,朝臣们不会坐视。” 赵孝骞笑了:“审问,搜证,定罪,立衍兄,相信我,此正新旧交替之时,朝堂人人自危,不会有人出来自惹麻烦的,只要将曹安贞定成铁案,谁都不会多嘴。” “我不知道曹安贞是新党还是旧党,但他能在元祐年间当了几年右司谏而纹丝不动,想必是旧党无疑,立衍兄,官家交给咱们的任务还记得吗?” 魏节一惊,渐渐恍然:“记得,官家本就需要皇城司清理一些旧党出来,给新党朝臣腾位置……” 赵孝骞笑得更灿烂了:“没错,所以有个现成的傻缺自己送上门来,让咱们皇城司整治,你还犹豫什么?皇城司此举或许会惹得朝臣骂声,但在官家面前,咱们是没错的。” “至于朝臣的议论,不必放在心上,咱们清理旧党,新党朝臣只会默默支持,旧党跳得再高却无济于事,他们迟早也会被清理出去的。” 魏节目瞪口呆看着他,心中甚是惊讶。 原以为今日是赵孝骞犯了纨绔性子,不顾后果任性所为,没想到他决定动手前便已洞悉了事情的发展走向。 所以今日并非逞一时血勇冲动,而是谋定后动,顺势而为。 赵孝骞说的这些,魏节不是想不到,只不过这些话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郎嘴里说出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才十八岁啊,气势竟如朝堂上那些老狐狸一般,若再过些年,还不知会是怎样一只妖孽。 “世子高才,难怪如此器重被官家。”魏节立马送上马屁,不过这次倒确实有几分真诚了。 赵孝骞懒得计较他的倒装句了,他还要赶往冰井务,亲自审理曹家父女。 “曹安贞和曹宁,此二人的罪证搜集就拜托立衍兄了,记住一定要快,趁汴京的朝臣们没反应过来,马上将罪证和供状准备妥当。” 赵孝骞顿了顿,眼中闪现杀意,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此二人不管被定成什么罪,总之,我要让他们尽快离开汴京,贬谪也好,流放也好,汴京容不下他们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魏节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 让这父女二人尽快离开汴京,赵孝骞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 有些事情,只有离开天子脚下,才能做得干净。 魏节想了想,低声道:“这父女二人得罪了世子,定有灾殃,老天都会罚他们的不长眼,离开汴京后,兴许会遭遇杀人掠货的盗匪,或是不小心掉下悬崖……” 赵孝骞板着脸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魏节却笑了:“下官也什么都没说。” 第八十六章 收拾善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男人之间的有些事情,是需要一同参与,才能产生更深层次的交情。 前世就有这么一句俗话,“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不管好事还是坏事,大家一起做过,便算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交情便不一样了。 赵孝骞和魏节也是如此。 以前大家是同僚,来往大多是公事,但如果一同参与做了某件坏事,或是见不得人的事,彼此有了共同的秘密,也就有了共同的利益。 准确的说,不止是利益,而是“利害”。 赵孝骞和魏节此刻就是如此。 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但彼此都能感受到,与对方的交情更近了一步。 至于曹家父女的死活,赵孝骞并不在意。 早在今日得知曹宁欺凌自己母亲的那一刻起,曹家父女的命运便已注定。 曹安贞在这件事里或许是无辜的,但赵孝骞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如果要杀别人的女儿,最好连她爹也一起干掉,否则留着她爹的命等他卧薪尝胆多年后来报仇吗? 再说,能养出曹宁这种女儿,当爹的能好到哪里去? 民间或许尚存善土,但朝堂却是一片丛林,丛林里要遵循丛林法则,斩草除根才是混迹朝堂的人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 与魏节商议妥定之后,魏节告辞离去,赵孝骞今日惹下的事,收拾善后事宜顺利交接,轻松地甩给魏节去办了。 富贵世子嘛,拉屎可以亲自拉,但擦屁股的事,可以由别人代劳,这个就叫“阶级”。 一道娇柔的身影悄然走上前,赵孝骞扭头,然后笑了。 狄莹怯生生地看着他,神情有些踌躇,刚才瑶华宫内,赵孝骞对曹宁的惩处她都看在眼里。 平日亲和有趣的世子,今日变得好陌生,那副要杀人的模样仍在狄莹的脑海里浮现。 幸好,此刻见到赵孝骞的笑容,显然他恢复了正常。 “狄姑娘,今日再次多谢,你为我娘受的伤,我会负责……” 话没说完,赵孝骞突然停顿。 负责?负什么责?受了伤又不是搞大了肚子,这话好像不能乱说。 于是赵孝骞立马改口:“我记住这份人情了,日后但有所求,我赴汤蹈火定会报答。” 狄莹噗嗤一笑,道:“你再算算,从上月你托我送东西进瑶华宫给令堂,到今日种种,你欠我几份人情了?” 赵孝骞认真地道:“不一样,上次欠的人情,其实请吃一顿饭就能还了,但今日欠的人情贵多了。” 狄莹饶有兴致地道:“今日的人情不止一顿饭么?” “当然不止,至少两顿,赵某绝非小气之人,狄姑娘何时想要我请客,提前告之一声便是,我马不停蹄赶来把你肚子喂饱。” 狄莹泄气地垮下肩:“才值两顿呀……我今日被人打了呢,好痛。” 赵孝骞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道:“三顿?” “不够!”狄莹气鼓鼓的样子,不知为何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干脆给你办個流水席好不好?在伱家办,钱我来出,你就躺在正堂不用动,宾客都由我帮你请,保证让你风风光光的,份子钱都够你家一夜暴富了。” 狄莹呆怔了一下,接着噗嗤一笑,然后薄怒狠捶他的胸,捶得哐哐响。 “混蛋!我才十七岁,你便咒我死,下次再也不帮你了!” 名将之后果真出手够狠,赵孝骞快被捶出内伤了,眼疾手快握住她的小拳头。 狄莹一惊,这动作已然是授受不亲了,于是触电般收回手,俏脸通红垂头望地。 赵孝骞咧嘴一笑,这该死的初恋般懵懂的小情调儿啊,匆匆那年,纯真烂漫…… 谁敢信他这位纯洁如白纸的初恋男主角,前几天还去逛了青楼呢。 “我,我……天色不早,我要回家了!”狄莹有些慌张,不等赵孝骞反应,她扭头便跑,耗子似的飞快窜上自家的马车。 ………… 回到王府,赵孝骞满身疲惫。 今日的肾上腺素用得有点多,劲头过后便感觉透支了体力。 人进了门,脑子还在思考问题。 他在思考想个什么办法,让母亲从那座该死的瑶华宫脱身,恢复自由身。 事情有点麻烦,瑶华宫里的每一个出家人都关乎皇家和权贵的体面,人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哪怕以赵孝骞如今在官家心中的分量,要将母亲接出来,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穿过王府前庭,赵孝骞赫然发现父亲赵颢就坐在银安殿外的石阶下,圆滚滚的样子像一只吃饱了竹笋的熊猫,正仰头思考熊生,可爱又呆萌。 赵孝骞上前行礼:“父王。” 赵颢回过神,淡淡地点头:“今日的事,为父都听说了。” 赵孝骞沉默片刻,道:“孩儿是不是闯祸了?” 赵颢呵呵一笑:“闯什么祸?为人子者,当行孝道,为母报仇正是天经地义,闹到朝堂上也没人敢说你不是。” 顿了顿,赵颢又眯起了眼睛道:“狄家那个姑娘,不错!” 这句话分量很重,赵颢的语气也很正式。 “上次玉清宫一见,为父便让人打听了一下,狄家姑娘至今未婚,但因天姿国色,京中子弟好逑者甚多,这些年也有登门提亲的,但都被狄家姑娘拒绝了。” 赵孝骞神情有些不可思议:“她的亲事,自己能做主?” 赵颢瞥了他一眼,道:“这话说的,你的亲事你不也能做主吗。” 叹了口气,赵颢又道:“倒不是狄家姑娘真能做主,而是狄家祖辈出了一位狄青大将军,大将军虽已故去,但以往的恩怨终归有些犯忌讳,汴京城中的权贵们甚少有胆与狄家结亲。” “以往有何恩怨?”赵孝骞好奇问道。 赵颢苦笑,娓娓道来。 后人读史,只说狄青是大宋难得一见的名将,但很多人都不知道,狄青这辈子被官家百般猜疑。 能理解吗? 当然能,大宋的立国宗旨就是文贵武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位武将太过出众,其实不是什么好事。 史有记载,狄青最高做过枢密使,然而终究被“猜防百至”,被贬谪知陈州,并病死于陈州任上。 后来神宗即位,遂思良将,这会儿又想起已故的狄青了,于是亲自写祭文悼念,并赐狄府猪羊二牲,以“中牢之礼”祭奠。 所以,大宋官家需要的不是一位战神,而是一位死去的名将,只要你死了,不掌兵权了,对皇权构不成威胁了,朕啥都愿意给。 只能说,狄青生错了时代。 如今狄青已故四十年了,但官家对狄家仍有提防之心。 这也是汴京权贵为何不敢与狄家结亲的原因。 毕竟没人愿意为了娶一位女子,而耽误了自己家族的前程。 赵颢说完后,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现在你还敢娶狄家女否?” 赵孝骞也笑:“孩儿是在乎前程的人吗?” 赵颢两眼一亮:“如此,老夫明日就遣媒人登门提亲?” 赵孝骞望着他笑道:“父王不担心孩儿娶了她,耽误了咱们楚王一脉的前程?” 赵颢摇头:“前程易求,情义难得。老夫今日听说狄家姑娘所为后,顿时肃然起敬,然后如获至宝,此女必是我儿良配,你若娶了她,此生无忧矣!” 赵孝骞不置可否:“再说吧,不急一时,人与人之间了解透彻了再谈别的,要过一辈子的人怎能草率决定?” 赵颢眼中的光彩突然黯淡下来,感慨地道:“是啊,要过一辈子的人,做决定前确实要思量仔细,莫让自己日后悔恨才是。” 赵孝骞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感慨,迟疑半晌,低声道:“父王,我娘那里……” 赵颢嗯了一声,却避而不答,反而问道:“姓曹那女官被你整治了?” “是,孩儿命陈守打断了她的双腿,并以皇城司的名义拿她下狱了,同时还把她爹曹安贞也拿了。” 赵颢微微一笑:“不错,是个干大事的,够狠。吾儿正应如此。” 赵孝骞沉吟片刻,又低声道:“皇城司魏节正在搜罗罪证,明日便可定罪,刑部和大理寺想必不会刁难,曹家父女很快就会被贬出汴京……” 接下来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赵孝骞没说了,如此可爱呆萌且圆滚滚的老爹,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打打杀杀的血腥画面,老头子花骨朵一般的年龄,教坏了他怎么办。 赵颢哂然一笑:“不必说得太详细,吾儿已长大,老夫相信你做任何事都有你的理由,放手去做吧。” 赵孝骞苦笑,显然这位花骨朵一般的老头子没那么单纯,他似乎已猜到自己接下来会做什么了。 第八十七章 堂下何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父子俩聊天没那么多避讳,打的都是直球。 赵颢也是赵孝骞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不必搞那么多阴谋论,如果连亲生父子之间都无法信任了,活着未免太过悲哀。 不过有些事情,赵颢显然不愿多说。 比如他与冯氏的感情纠葛,赵孝骞从未听他提过。 但从他和离后一口气纳了十几房侍妾的表现来看,一个离了婚的中年男子是真的很快乐。 此刻赵孝骞特意提起了母亲冯氏,赵颢还是不置一词,连话题都轻松躲过去了。 好吧,赵孝骞没兴趣干涉父母的感情纠葛,当儿子的为了所谓的家庭完整,非要把两个不相爱更相憎的人撮合在一起,比道德绑架还恶心。 先想办法把母亲接出来再说,大不了给母亲在汴京城另买一座府邸,雇官家丫鬟照顾她。 至于与狄家结亲,赵孝骞有点不乐意,倒不是不喜欢狄莹,只是自己才十八岁,没必要太早让人生定型。 他更偏向速战速决的爱情,黄昏时确定恋爱关系,天亮后因性格不合而分手,付出少许赡养费后,潇洒地离去。 ………… 皇宫。 郑春和躬着身子站在赵煦面前,用独特的阴柔嗓音,低声禀报。 赵煦原本在批阅奏疏,执笔的手却忽然停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赵孝骞以皇城司的名义,拿问了右司谏曹安贞和他的女儿?” “是,官家。准确的说,是先拿问曹安贞的女儿曹宁,顺便拿问了曹安贞,曹安贞是被他女儿连累的。” “因何缘故?” “其女曹宁在瑶华宫任司库,听说是欺凌赵孝骞的母亲冯氏,当时狄家之女看不过去,与曹宁大打出手。” “后来狄家女出了瑶华宫后便告之了赵孝骞,赵孝骞大怒之下,领王府禁军闯进瑶华宫,狠狠整治了曹宁。” 赵煦冷哼一声,道:“好大的狗胆!这曹宁凭仗了什么,区区一個司库竟如此跋扈!” 郑春和仍然柔声道:“曹宁倒也不完全是仗了其父曹安贞的势,官家或许忘了,曹宁曾服侍过太皇太后数年,元祐四年起,曹宁便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日夜服侍她老人家洗漱梳妆。” “太皇太后当年深恶楚王正妃冯氏,曹宁跟在她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对冯氏有些憎恶,故而相欺。” 赵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因为郑春和提起了“太皇太后”。 尽管说出来不孝,但赵煦这些年在心中不知默默画了多少小圈圈,诚心祝福太皇太后早日位列仙班。 登基十年,被太皇太后把持朝政,直到他成年了也绝口不提归政于天子,赵煦对这位祖母其实早已恨意渐深。 一听曹宁曾经竟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赵煦心中的恶感更甚了。 “赵孝骞为母报仇,正是孝子典范,就算杀了曹宁也不过分,曹宁无端欺辱他的母亲,该打该杀,赵孝骞没做错。”赵煦淡然道。 郑春和凛然,当即便记下了赵煦的话。 这便相当于给整件事定性了。 然后郑春和小心地问道:“官家,曹安贞和曹宁父女被赵孝骞下令拿问,人被关在冰井务严审,此事办得似乎……不合规矩,奴婢恐朝中有人非议。” 赵煦冷笑数声。 曹安贞这人,赵煦当然也熟悉。 “右司谏”这个官儿,说白了就是谏官,专门得罪人的。 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一定是个喷子,喷皇帝,喷臣子,喷礼崩乐坏,喷人心不古。 赵煦登基这十来年,也被曹安贞喷过不少次,尤其是最近新旧交替的时节,曹安贞更是频频上疏,要求官家纳良谏,正视听,不可被新党奸佞蒙蔽圣心云云。 毫无疑问,这曹安贞就是个铁杆旧党。 说实话,赵孝骞将曹安贞拿问的动机或许与国事无关,但这个结果却是赵煦喜闻乐见的。 他很早就想收拾这老匹夫了。 只能说赵孝骞误打误撞,哎,猛地一下,政治正确了。 赵煦嘴角上扬,压都压不住。 事情办得不合规矩,没关系,可以让它变得规矩,总之,曹安贞这老匹夫是绝对不能放出来的。 当然,皇帝不能直接表达喜恶,更要喜怒不形于色,对于赵孝骞的违规操作,对于曹安贞的无辜下狱,赵煦不置可否。 郑春和站在他面前,还在静静地等着赵煦的指示。 赵煦垂头继续批阅奏疏,他不吱声,郑春和的腰便一直保持躬身的姿势。 宦官这类人或许本事不大,但腰一定都很强大。 良久,赵煦写得手指酸痛,终于暂时搁下毛笔,抬头望向郑春和。 “朕记得……曹安贞是元祐五年被任为右司谏的吧?”赵煦突然问道。 “官家好记性,曹安贞正是元祐五年任的右司谏。” 赵煦嗯了一声,仿佛突生感慨般叹道:“五年多了,不容易啊。” 然后,赵煦没了下文,垂头继续批阅奏疏。 郑春和站在原地等了半晌,渐渐品出味道来了。 元祐五年当的右司谏,也就是说,曹安贞是旧党,如今的朝堂风向正是提拔新党,排挤旧党之时。 所以,官家已在无声中给出了答案。 曹家父女倒霉了,官家没有插手的意思,一切按赵孝骞的节奏走。 “奴婢明白了,奴婢告退。”郑春和毕恭毕敬地行礼,缓缓退出了福宁殿。 赵煦突然叫住了他:“慢着,此事既了,罚赵孝骞半年俸禄。” 郑春和又是一愣,然后躬身领旨。 一边默认把曹家父女往死里整,另一边轻飘飘罚了赵孝骞半年俸禄,官家处事果真是公平公正,不偏不倚。 ………… 曹家父女倒了大霉。 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报应不爽。 父女俩都不被赵煦待见。 曹宁,服侍过太皇太后,这份简历戳中了赵煦曾经的屈辱回忆。 当年赵煦像个孙子似的在太皇太后面前挨训时,或许曹宁就站在太皇太后身后偷偷地嘲笑。 曹安贞,朝堂喷子,而且还是铁杆旧党,大小高矮胖瘦,恰好长成了赵煦讨厌的样子。 这还有何可说? 包拯重生都翻不了案。 左承天门内,皇城司。 原本提审人犯应该去冰井务监牢,但赵孝骞打死都不愿去。 他没忘记苏辙从冰井务监牢出来时,满身的虱子左抠抠右抓抓,多么端庄的大文豪,搞得像一只刚从五指山蹦出来的猢狲。 如此恶劣的环境,赵孝骞打死都不会踏进冰井务的监牢一步。 于是属下传了赵孝骞的令,在皇城司正堂提审人犯曹家父女。 当然,审问的具体工作,赵孝骞是不会亲自干的,他又甩给了魏节。 而赵孝骞,则坐在皇城司的内堂,翘着二郎腿吃点心,只等魏节过来汇报审讯结果。 认不认罪的,已不重要,曹家父女的命运已注定,此刻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向外人证明我大皇城司是正规的官衙,凡事都是有理有据的。 一天的时间,魏节搜罗了不少关于曹家父女的罪证。 证据有真也有假,真实的有不少,至少曹安贞这些年贪墨受贿是真的,而且数额不小。 朝堂立下清廉公正形象的右司谏,其实私底下也没那么干净。 许久后,魏节快步走进内堂。 “世子,曹家父女死不认罪,冰井务用了刑也不认罪,倒是嘴硬得很,口口声声说皇城司构陷忠臣,还骂世子……官报私仇,父女俩要告御状。”魏节苦笑道。 赵孝骞倒是颇为意外:“如此有骨气的么?我倒是小看他们了。” “世子,要不劳烦您亲自去看一眼?”魏节小心地道。 赵孝骞哂然一笑,他发现此刻的自己都不必掩饰,十足十的大反派,专门残害忠良的那种。 亲自审讯也无妨,现在赵孝骞比较赶时间,要赶在朝臣们没造出舆论前,把曹家父女定成铁案。 于是赵孝骞和魏节一同来到皇城司正堂。 进了正堂,赵孝骞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坐在主审的位置上,看着面前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曹家父女,赵孝骞一声冷哼,然后猛地一拍桌案。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第八十八章 意外之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既当被告,又当法官,感觉好极了。 冰井务不是慈善机构,更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曹宁身上处处血痕,双腿被打断,身上看得见皮肤的地方基本没一块完整的。 显然冰井务对曹宁下了重手,曹宁现在的模样像十八层地狱里被油炸过的鬼,很吓人。 曹安贞好一点,但身上也有用刑的痕迹,父女俩的样子都很凄惨。 赵孝骞坐在桌案后,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们。 没有任何同情的心思,朝堂本就是适者生存的丛林,曹宁把他的母亲当成猎物下手时,根本没想过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只更凶残的野兽,在冷冷地盯着她。 罪证搜集得很齐全,曹安贞这些年干过的事不少,所有的坏事里,贪墨受贿是主旋律,当然,这也是如今大宋朝堂的潜规则。 政治上不犯错误,贪点就贪点,没人会揪着不放,较真的话谁都不干净。 老实本分熬到致仕归乡,带着万贯家财回老家,朝野一团和气,多好。 但是如果得罪了人,或是犯了政治立场性错误,贪墨受贿这点小毛病,也许瞬间就会变成自己的催命符,不仅一辈子白干,弄不好连命都搭上。 曹安贞就是典型的后者。 直到此刻他都仿佛置身在梦里,仿佛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自家府邸的门被皇城司踹开,他被五花大绑押进冰井务,然后便是无休止的用刑,逼供,写供状,再用刑…… 人生瞬间从巅峰跌落地狱,他想不通自己究竟犯了什么天条,皇城司竟然动用雷霆手段,如此残酷地对待他。 直到被提审至皇城司正堂,看到自己女儿曹宁的那一刹,曹安贞终于恍然大明白。 这件小棉袄岂止是漏风,简直特么的长刺了,一辈子官场顺风顺水,最后竟被亲生女儿反手捅了一刀。 当曹安贞在冰井务看到一叠厚厚的所谓罪状之时,他就知道麻烦大了。 自己干过的事自己知道,罪状有真有假,真假约莫一半一半,就凭那些罗列的假罪状,曹安贞便意识到这次是有人要把他彻底清除出朝堂。 京官是不可能再当了,运气好会被贬谪地方,运气不好便是全家流放千里的下场,兴许还会被刺配充军。 所以,罪状当然不能认,打死也不能认,如果认了,就再也翻不了盘。 曹安贞没想到的是,赵孝骞其实并不在乎他认不认罪。 此刻的所谓提审,只不过是走个流程,曹家父女的下场早已被赵孝骞决定了。 现在赵孝骞甚至连流程都不想走了。 他走到正堂中间,蹲在父女二人面前,露出亲和的微笑。 “二位是不是觉得,只要不认罪,一定会有朝中同僚为你们鸣冤?” 父女俩没吱声。 赵孝骞笑道:“如果你们真是这么想,我只能说,你们太天真了。” “皇城司是个无法无天的地方,你们一定要确信这一点,然后……嗯,皇城司如果想要一份按印画押的供状,实在太简单了。” “而且我能保证,这份供状拿到刑部大理寺,他们一定会从速从严判案,快得让你们想象不到。” “你们是不是以为,今日提审伱们,是因为皇城司急着想拿到你们认罪的供状?” “不,供状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当面告诉曹司谏,你啊,生了个好女儿,这個女儿以你为倚仗,给你曹家惹下了覆巢之祸。” 曹家父女浑身颤栗起来,用了大刑的曹宁说不出话,只用求怜的眼神哀哀地看着赵孝骞。 曹安贞似乎已认命,一脸黯然地闭着眼,偶尔睁开,看的却不是赵孝骞,而是曹宁,那眼神满是杀意。 显然他已恨极了这个为曹家带来大祸的女儿。 魏节这时走过来,拿着一叠罪状,道:“世子,曹家父女大致的罪名在此,接下来只要按印画押,此案便可定为铁案了。” 赵孝骞接过罪状瞥了一眼,淡淡地道:“幸好我母亲只是受了你们欺凌,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倒霉的可就不止你们父女了,整个曹家三族都会付出代价。” 转头望向魏节,赵孝骞道:“快点拿到画押,送到大理寺定罪。” 说完赵孝骞不理会绝望的曹家父女,掸了掸衣袍起身便走。 皇城司这地方挺阴暗的,待久了搞得赵孝骞都觉得自己快成大反派了,江湖侠士人人得而诛之的那种。 只有走出皇城司,赵孝骞才又变回那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 诚如赵孝骞所猜测的那样,皇城司拿到了曹家父女按印画押的罪状,罪状很快送进了大理寺。 而大理寺不知抽了什么风,居然光速判决。 曹安贞被拿问的消息刚刚在朝堂传开,大理寺已判了案,经由吏部会审,曹安贞贪墨枉法,数额巨大,着贬谪钦州推官,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于是,伤痕累累的曹家父女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只带了几件衣裳和一辆马车,以连滚带爬的姿势离开了汴京。 朝臣们震惊之余,还在酝酿为曹安贞鸣冤时,曹家父女已经上路了。 然后,大理寺对外公布了曹家父女的罪状,包括皇城司收集的各种不法证据,以及曹安贞亲手按印画押的供词。 朝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 已经被定为铁案了,还如何为他声张正义?再纠缠下去,搞不好自己都会沾了一身腥。 只是整件事实在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让人浮想联翩。 监察查缉官员不法,向来是大理寺的活儿,结果被皇城司干了,而大理寺判案向来拖沓,一桩普通的案子往往三五月都不一定能定罪,但曹安贞的罪却在两天内判决了。 案子已经定了,朝臣们无话可说,只好偃旗息鼓,新旧两党继续斗智斗勇,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转移了。 一切风平浪静后,就在曹家父女被贬谪出京的第三天,魏节一脸惊疑地来到楚王府门外求见世子。 见到赵孝骞后,魏节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世子,曹家父女死了,死在贬谪出京的路上。” 赵孝骞奇怪地看着他,很不解魏节的反应。 这不很正常吗?一切都按照剧本走的呀,现在曹家父女杀青了,难道要给他们送花鼓掌摆酒席? 魏节苦笑道:“事情出了点意外,曹家父女的死,不是皇城司干的。” 赵孝骞终于吃了一惊:“不是你们干的?” 魏节叹道:“曹家父女出京后,咱们的人马一直悄悄跟着他们,等待时机下手……” “本打算在襄州城外动手时,发现曹家父女的马车在经过一条悬崖山道时,不知为何拉车的马儿发了疯,突然从山道摔下了悬崖,车马和人皆粉身碎骨……” 赵孝骞惊愕道:“拉车的马儿疯了?这……是什么桥段?” 魏节叹道:“下官发誓,真不是皇城司干的,这与咱们原定的计划不一样,咱们本来打算制造马匪劫杀的。” “而且马车摔下悬崖时,山道上还有不少行商的商人和百姓看见了,可以说,诸多人证之下,曹家父女的死纯属意外,死得天衣无缝。” 第八十九章 深夜示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早已安排好的剧本,结果演着演着,搞成了悬疑剧。 赵孝骞能震惊大半年。 “马儿发疯?恰好在悬崖边发疯?”赵孝骞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立衍兄,你相信这是意外吗?” 魏节苦笑道:“外人看来确实像意外,但下官不信,世上凡是太巧合的事,一定是人为。” 赵孝骞点头:“所以,制造这场意外的人是谁?皇城司能查出来吗?” 魏节叹道:“世子,您未免太看得起皇城司了……” 赵孝骞也叹气:“我是个听劝的人,好吧,以后我就看不起皇城司了。” “倒也不必如此极端……事发后,咱们的人特意下到悬崖底,查看了曹家父女的尸首,确认无误,两人死得不能再死了,那匹粉身碎骨的马儿也验了躯体的伤和血液里的毒,并无任何线索。” 赵孝骞叹道:“也就是说,这桩案永远成为悬案了呗?” 魏节迟疑片刻,无奈地道:“是的,彻底成为悬案了,神仙都查不出真相。” “也许是曹家父女昔日的仇人所为?” “眼下只好如此认定了,但仇人具体是谁,基本不可能查得出,毕竟曹安贞曾是谏官,这些年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赵孝骞使劲挠头,叹道:“此事,就此作罢吧,或许……真是个意外呢。” 重要的是,赵孝骞没什么兴趣查案,他又不是包公转世,心思也没那么缜密,干不了这活儿。 既然改成了悬疑剧本,那就让它一直悬着好了,一桩意外坠崖事件,耽误自己吃饭睡觉打豆豆吗? ………… 时已入夏,天气渐渐炎热,热得令人心情烦闷。 烦闷的心情来源于皇宫,赵孝骞刚起床,就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他被罚俸了,而且一罚就是半年,听说是赵煦亲自下的旨。 半年俸禄是多少,赵孝骞特意打听过,如今大宋的官员俸禄不少,如尚书仆射和枢密使之类的顶级朝臣,一個月的俸禄大约是三百贯左右。 而赵孝骞虽然品级不高,但他量多呀。 又是什么节度使,又是上轻车都尉,又是勾当公事什么的,合在一起月俸至少一两百贯,罚俸半年的话,赵孝骞等于平白无故丢了一千多贯钱。 对于仍在贫困线上挣扎的赵孝骞来说,这确实算得上晴天霹雳级别的坏消息了。 偏偏赵孝骞还不能吱声。 因为他知道这是赵煦对他的敲打。 曹家父女一事,赵孝骞的手段既不合规矩,而且也报复得有点激烈了,赵煦这是在警告他,以后老实点,凡事要按规矩来。 幸好雪盐买卖已越做越大,收益也越来越高。 如今汴京城的权贵家基本都成了雪盐的客户,权贵们每日食用的皆是雪盐,就连皇宫都有特供。 对于新兴的产物,大宋权贵们还是颇为包容的,但包容之外难免也有眼红的。 雪盐渐渐打出名气后,很多权贵都在打听背后的商人是谁,言外之意他们也想插一手进来。 赵颢作为雪盐买卖的实际负责人,面对别人的打听既不明说,也不阻止别人深挖,有些说话难听甚至敢威胁他的人,赵颢也是憨厚地呵呵一笑,不与计较。 后来,雪盐的幕后股东终于被人打听到了,然后,全城权贵男默女泪。 宗正寺卿,楚王,还有几位宗亲郡王国公,这些人且不提,重要的是还有一位控股的大股东,名叫赵煦,当今天子。 敢在官家嘴边抢肉吃,岂止是嫌命长了,祖坟里的十八代先人的骨头都给你摇散架了。 真正的大股东浮出水面,所有想插手的权贵们纷纷缩回了手,然后雪盐销量呈现了一波爆发式增长,客户全是那些曾经想插手的权贵。 也许他们想用这种方式向幕后大佬表达歉意,就很朴实。 天气越来越热,眼看快到七月了。 赵孝骞最近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又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于是他开始反省最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留下了把柄后患,或是不小心得罪哪位小人。 想来想去,发现自己最近干的一切简直完美无瑕。 因为欠下了狄莹的人情,赵孝骞这几日难得主动,频频约狄莹出来,请她吃吃喝喝。 狄莹倒也真没跟他客气,不仅连吃带拿,还要拉着他逛街。 大宋汴京商业发达,对喜爱购物的女人来说简直是天堂,各种香包铺,瓦子巷,勾栏院,寺庙道观驿馆车马行。 快累死的赵孝骞这几日最大的收获是,终于完全熟悉了汴京城的大街小巷,如果科技能跟上的话,他能在汴京城里跑摩的了。 ——这女人居然连药店都要拉着他进去逛一圈,你敢信? 要不是怕疼,赵孝骞都想在她面前自刎了,命都给你,还人情够不够?再拉我逛街当场就死,死透了。 好在这几日的相处,赵孝骞和狄莹的感情倒是升温了。 狄莹怎么想的,赵孝骞不清楚,不过经常发现她偷偷地看自己,目光相触后闪电般缩回,然后各种脸红心跳不自然。 赵孝骞倒是没那么纯情烂漫,他只觉得吃吃喝喝时,有个人陪在身边挺好,如果这个人恰好是个绝色的美人,那就更好了。 进入七月后,天气热得有点过分了。 今年的天气有点怪,梅雨季太过漫长,雨季一过,天气又热得反常。 权贵人家早有准备,纷纷搬出了去年存下的冰块,摆在屋子四角消暑。 寻常百姓人家可就苦了,白天忙于生计也就罢了,晚上也热得睡不着,光着膀子躺在屋外,宁愿忍受蚊虫叮咬也不敢进屋,太闷热了。 七月初,夜半子时。 赵孝骞早已沉睡,王府内外一片漆黑,只有当值的禁军将士们仍在巡弋游走。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平静,直奔王府而来。 门外当值的禁军将士们顿时警惕地按住腰侧的刀柄,然而来人却毫不在意,边跑边大声喝道:“快叫醒殿下和世子,速速出城转移!” “黄河决堤了,河水漫过地面,直奔汴京城而来!” 话音刚落,城内各处突然传来一阵阵敲锣示警声,大宋国都,整座城池,瞬间沸腾起来。 第九十章 接亲出逃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黄河决堤,天大的事。 赵孝骞被丫鬟在梦里摇醒,惊惶失措的丫鬟摇得很用力,蛋黄都快摇散了。 迷迷糊糊的赵孝骞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裳,冲出门外。 王府大门外,一辆辆马车已备妥,行李没时间收拾,只带了库房里值钱的珠玉银子和黄金,铜钱太重,价值相对比较低,就不带了。 突如其来的兵荒马乱,赵孝骞被陈守推上马车时仍是懵逼状态。 赵颢冷着脸站在马车旁,十几房侍妾慌慌张张飞快窜进几辆马车,这时候没人敢跟赵颢撒娇卖乖,她们很清楚自己的地位。 平日岁月静好时,在赵颢面前怎么撒娇造作都行,一旦遇到危急时刻最好老实本分点,不然赵颢真会把她们踹下马车,像汉高祖刘邦一样只顾自己逃命。 赵孝骞坐在马车里,懵懵懂懂的样子有点呆萌。 黄河决堤? 如此离谱的事都被自己碰到了,啥运气啊这是。 有一个可能很多人不知道的冷知识,大宋开封府,也就是汴京,距离黄河岸口仅有十八里。 十八里……赵孝骞憋憋劲儿,一泡尿的射程也差不多了。 还有一个冷知识,开封府位属平原地区,地势比较低,更要命的是,黄河的河床居然比开封府的海拔还高。 水利术语上叫“悬河”,意思是悬在开封城头顶上的河。也就是说,一旦黄河开了口子,洪水是一定会淹没开封府的。 历史上的开封府,有过多次被黄河淹没的真实记录,尤其是每年七八月份黄河汛期的时候。 今年的黄河决堤,赵孝骞很不幸赶上了。 难怪赵孝骞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大约是人类对天灾的一种冥冥中的预警吧。 王府门外一片嘈杂,与楚王府相邻的各家权贵都纷纷出逃,宽敞的御街此刻愈见拥挤。 现在的权贵们没有了见面招呼的尔雅模样,一个個脸色铁青地催促着亲眷上马车。 赵孝骞在马车里坐了片刻,精神状态终于渐渐缓了过来,于是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赵颢站在马车旁,见宝贝儿子跳下来,急忙上前:“吾儿可是忘了带重要的物事?无妨,让下人去你院子里取来便是,快快上车,洪水说来就来,耽搁不起。” 赵孝骞摇头,道:“父王先行一步,孩儿有急事,回头再与父王会合……” 赵颢大急:“天大的事也放一边,逃命要紧!吾儿莫任性了!” 赵孝骞没理他,扭头大声道:“谁愿护我一程,每人赏银百两!” 话音刚落,十几名禁军将士站了出来,其中还包括陈守。 “我等愿往!” 陈守补充道:“末将愿护世子,此为本分,不敢收取世子分文。” 赵孝骞满意地一笑,用力拍陈守的肩:“你这兄弟我认下了,诸位上马,随我先去瑶华宫!” 赵颢当即一愣,接着眼眶红了。 沉默片刻,黯然叹了口气,赵颢道:“好孩子,老夫没白宠你,为人子者,应当应分。” “此行千万保护好自己和……你娘,接到你娘后记得马上出城,走宣化门往南而行,先去尉氏县,若无消息,再往许昌会合。” “保重自己,切记切记!”赵颢语气很重,肥厚的脸庞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 赵孝骞点头:“父王,你也保重自己,快快出城吧。” 父子相视无言,沉默道别。 赵孝骞上了马车,陈守与十几名禁军相随,一行人簇拥着马车,朝瑶华宫方向飞驰而去。 此时的汴京城已是兵荒马乱,百姓们哭嚎而逃,携家带口朝城门外涌去。 赵孝骞的马车多次在道路上被拥堵,幸得陈守本不是什么善茬儿,见状不由急了,骑在马上抡起鞭子便抽,总算为赵孝骞开出一条道来。 赵孝骞坐在马车里松了一口气,幸好带了陈守出来,不然这般纷乱的情况自己真不好应付。 陈守这位披荆斩棘的哥哥,用着太顺手了。 一行人停停走走,直奔瑶华宫。 当赵孝骞发现汴京城内已有洪水涌入,水位已漫过脚脖子时,瑶华宫总算到了。 这次进瑶华宫很顺利,因为瑶华宫此时也是一片纷乱,天灾来临,哪里还顾得上男子不得入内的规矩,门外牌坊下当值的禁军自己都跑了。 许多坤道被家人接走,还有一些坤道自己卷了行李步行而出,总之,眼下逃命第一。 赵孝骞见眼前乱糟糟的逃命景象,心中愈发焦急,不停催促陈守开道,直奔冯氏居所。 上次赵孝骞大闹瑶华宫后,里面的女官终究还是害怕了,非常乖巧地给冯氏另外安排了居所。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冯氏的新居所恰好与狄莹的姑母居所相邻。 两位中年坤道于是成了邻居。 据狄莹后来的转述,两位邻居相处非常融洽,简直快混成亲姐妹了。 赵孝骞一行人进了瑶华宫后,陈守顺手揪住一名逃命的坤道,仔细问了冯氏新居所的位置,众人直奔新居所而去。 来到新居所外,赵孝骞暗暗点头。 屋子颇为宽敞明亮,环境比曾经那间旧屋好多了。 门口并排两间屋,此刻的屋外,冯氏和一位中年坤道正在收拾行李,外面纷乱的氛围并未影响二人,她们神态恬淡,不慌不忙,明明是准备逃命,却表现得雍容淡定,如同出城踏青般平静怡然。 马车停在门口,赵孝骞跳下车,快步朝冯氏走去。 冯氏见到赵孝骞后不由一愣,眼眶顿时红了,不满地嗔道:“伱这孩子,不要命了么?这时还管为娘作甚,逃命要紧!” 赵孝骞笑道:“逃命若连亲娘都不顾,孩儿还配当人吗,莫多说了,娘亲快上马车吧,行李不必太多,拣重要的带走便是。” 冯氏拽了他一把,道:“礼数都不顾了吗,这位是狄家的长辈,狄莹的姑母,快行礼。” 赵孝骞这才发现那位中年坤道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他。 于是赵孝骞急忙行礼:“晚辈赵孝骞,拜见……嗯,姑母?” 姑母笑得很灿烂,笑容里似乎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你便是赵孝骞?倒是一表人才,小莹儿眼光不错,难得的是有情有义,孝心可鉴,危难之时不忘娘亲,善哉!” 冯氏听到儿子被夸赞,不由一脸自豪,却谦逊地笑道:“小莹儿更难得,我本与她萍水相逢,那日却能为了我挺身而出,名门闺秀仗义出手,累她受了伤,令我着实愧疚。” 姑母瞥了瞥赵孝骞,道:“如此说来,这二人倒都是有情有义,相配得很呢。” 赵孝骞满头黑线:“洪水都快淹死人了,您二位有此雅兴的话,不如晚辈将你们送到屋顶上聊个痛快?” 冯氏嗔怒拧了他一把。 赵孝骞赶时间,不由分说将二人送上马车,至于二位的行李,赵孝骞只拣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和一些干粮点心,其他的一律不带。 冯氏心疼得不行,但也知逃命重要,该舍则舍。 两位妇人坐在马车里,赵孝骞则坐在外面的车辕上,陈守和十几位禁军将士护送,一行人飞快朝城南宣化门而去。 第九十一章 舍路走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逃难的人大多是狼狈的,很难有人做到闲庭信步从容不迫。 赵孝骞一行人也是如此。 从瑶华宫出发,直奔宣化门,一路上仍旧是走走停停。 此时的汴京城更乱了,全城的人无论权贵还是平民,都疯了似的朝各个城门涌去。 城内大街小巷拥堵不堪,陈守抡着鞭子使劲抽都无济于事,当他咬着牙打算下马拔刀恐吓逃难的人群时,被赵孝骞拦住了。 人在求生的时刻是不会有尊卑阶级观念的,逼急了人家,弄不好群起而攻之被反杀,那就冤了。 赵孝骞坐在马车上,心中很焦急。 想象中的洪水是一发入魂,轰的一下突然涌入,然后瞬间将全城淹得只剩屋顶。 现在赵孝骞知道,那不叫洪水,那叫海啸,八嘎们表示对此很有发言权。 实际上的洪水还是温和了许多,洪水涌入城内,水位是缓缓上涨的。 刚才进瑶华宫时,水位淹到脚脖子,接了母亲和狄莹的姑母出来,水位已然没到膝盖了。 城中许多仍在逃命的百姓,事实上是在泅水而渡,一步一步艰难地在水中行走。 而赵孝骞一行人的马车,眼看快不能乘坐了,顶多再过半个时辰,洪水即将淹到人的胸膛部位,那时只能寻找地势高的地方,被动地等待营救了。 “陈守,咱们距离宣化门还有多远?”赵孝骞问道。 陈守想了想,神情凝重地道:“全城到处拥堵,按现在的情势,走到宣化门至少要半个时辰。” 赵孝骞额头青筋暴跳,他在思考,在选择。 要不要赌这半個时辰? 如果半个时辰内能出城,洪水大约只淹到胸膛部位,大家不会淹死,出了城后,逃生的机会便大了许多。 但是如果半个时辰到不了宣化门,大家全困死在城内,找个高一点的屋顶待着,等待渺茫的被营救的机会。 从概率上来说,此时人人只顾自己,基本不可能有人腾出时间精力来救他们。 赵孝骞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来决定,更何况,此时他不止一个人,他的母亲,狄莹的姑母,还有陈守等一众禁军兄弟,大家的命运都紧紧绑在一起。 赵孝骞的选择,关系到身边人的生死,其中包括他的母亲。 陈守等禁军将士都默默地注视着他,等待赵孝骞做决定。 这一行人里,赵孝骞是无可争议的首领,多日的相处,陈守等人也相信赵孝骞的能力,相信他能带大家走出绝境。 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冯氏那张温柔恬静的脸庞。 “骞儿,大家都在等你拿主意,你要担起这个责任,结局是好是坏,为娘相信没人会怪你。” 姑母也温和地笑道:“是的,最坏不过一死而已,我等修道之人,早已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陈守骑在马上凛然抱拳:“末将与弟兄们愿随世子,生死不论!” 其余的禁军将士也纷纷抱拳附和。 赵孝骞苦笑,压力真特么大! 大家越这么说,他越觉得肩上的责任沉重,若真把大家带上了绝路,下辈子都没脸投人胎,怕遇到熟人…… 宣化门,半个时辰的路程,似乎已遥不可及,赵孝骞赌不起。 “陈守,以前汴京城里可有船只?”赵孝骞突然问道。 陈守想了想,道:“汴京四水贯都,城内河流皆有船只通行。” 赵孝骞咬了咬牙,道:“咱们不去宣化门了,现在唯一的任务是……找船!” 汴京城内有著名的四条河流,分别是汴河,蔡河,金水河,五丈河,四条河流横穿汴京城内,即所谓的“四水贯都”。 既然有河,河里自然有鱼,既然有鱼,河上自然有渔船,这是简单的逻辑推理。 前些日狄莹拉着他满城乱逛的时候,赵孝骞也曾留意过,汴京城内的河上确实有船只,而且不少。 眼下的危急情势,寻找船只比去宣化门的逃生几率更高,人只要上了船,至少淹不死,然后再想办法脱困。 “此地离汴河最近,原地掉头,去汴河边!”赵孝骞对车夫下令。 看着已淹到半个车轮的洪水,赵孝骞心中愈发焦急。 水位不断上涨,再过一会儿,马车便不能用了,只能下车步行,而船只却不一定能找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绝境。 一行人很快来到汴河边。 此时的汴河其实已不叫河了,河流的水位已然高出了岸边,淹没了岸边的道路和建筑。 赵孝骞放眼望去,表情顿时有些复杂。 好消息是,河面上真有几艘小渔船在飘曳。 坏消息是,船上有人。 更坏的消息是,就算赵孝骞道德沦丧下令夺船,那几艘船飘在河面上,陈守等人却毫无办法,连靠近都做不到。 众人神情皆失望,赵孝骞简直绝望了。 咬了咬牙,赵孝骞道:“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在城中大户人家院墙内找竹林,砍竹扎筏子,咱们先保证浮上来,不沉下去!” 这是下下之策,因为过程太费时间了,而此刻最重要的是时间。 众人正要行动,赵孝骞不甘的眼神却投向汴河中央的几艘渔船。 然后赵孝骞咦了一声,眯眼指着河面一艘渔船道:“那人有点眼熟……” 陈守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辨认片刻,道:“算是熟人,世子可还记得醉花阴外的张小乙?” 马车的车帘猛地掀开,冯氏的脸庞又露了出来,神色有些严厉。 “骞儿,你去醉花阴作甚?” 赵孝骞额头顿时冒汗:“娘,此时讨论这个问题……不合适吧!” 车帘又恨恨放下,冯氏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来:“下次再与你算账,小小年纪不学好!” 赵孝骞幽幽地望向陈守。 老老实实去打野不好吗,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坑队友? 陈守已知失言,神色讪然地扭过头去。 赵孝骞看着河面一艘渔船上站定的人,辨认半晌后,确定果然是张小乙。 奇怪的是,一个跑腿兼干中介的闲汉,怎么会在一艘船上? 不管什么原因,至少赵孝骞一行人找到了生路。 这种危急关头,如何让一艘船心甘情愿地靠拢过来,并将众人接上船。 解决这个问题,需要超凡的智慧。 不谦虚的说,这样的智慧,赵孝骞恰好拥有。 “来,各位费费嗓子,朝渔船上喊几声。”赵孝骞下令道。 汴河中央的渔船上,张小乙正撑着竹竿,动作生涩地驾驭这艘渔船。 渔船的船舱里还有一位老妇人,正是他眼瞎的老母亲。 张小乙的目的很明确,他要驾驭渔船从汴河一路往东,从东城通津门出城。 前路渺茫,幸好亲人尚在,母子俩咬咬牙,终究能躲过这一劫。 正在思考自己带的干粮够母子俩吃多久时,河面北岸却传来一阵缥缈且诡异的喊声。 “张小乙,张小乙……你缺钱吗?缺钱吗?缺钱吗?” 张小乙后背一凉,仿佛遇到了河里的水鬼讨债,惊恐的眼神四下环视。 紧接着,北岸又传来新的内容。 “赏银千两要不要?赏银千两要不要——” 第九十二章 夺船救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每个人都有弱点,有的缺爱,有的缺德,还有的缺心眼儿。 张小乙缺钱,非常缺钱。 他快穷疯了。 一个与母亲挣扎在温饱线上的闲汉,怎么能拒绝千两赏银? 不得不说,赵孝骞一张嘴便拿住了张小乙的七寸。 而此刻正在撑船的张小乙惊呆了,看着岸边十几人扯着嗓子问自己缺不缺钱,这画面,这台词……太特么诡异了! 再仔细一看,为首的人自己居然认识,上次醉花阴门口那个出手大方的楚王世子。 那次赵孝骞不经意打赏的银子,让张小乙和老母亲过了好些天的舒坦日子。 现在这位世子又问自己缺不缺钱…… 当然缺! 富贵人家手指缝里漏下来的一丝丝钱财,都足够穷苦人吃喝三五年了,张小乙怎么可能不缺钱。 几乎没怎么犹豫,张小乙撑船便朝赵孝骞驶去。 穷苦人没什么好失去的,而且他也很笃定,这位世子不会图他什么。 穷苦人有穷苦人生存的法则,今日全城示警时,张小乙便察觉到情况不对。 当所有人都哭爹喊娘朝城门奔去时,张小乙却背起老母亲,第一时间来到汴河边,抢了一艘夜泊空置的渔船,撑船便朝河中央驶去。 生于市井,讨生活也在市井,张小乙对汴京的人口,商业,街道地理的了解程度,甚至不逊于当朝尚书。 汴京城内数百万人口,而城门却只有那么几個,数百万人想要从那几扇城门撤离,没有一整天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时洪水约莫都已经两丈深了,谁还留得命在? 所以张小乙带老母亲逃命的第一选择不是出城,而是找船。 有时候底层市井人物的生存智慧,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大人物远远不及的,不得不令人佩服。 动作生涩地撑着渔船,张小乙终于来到赵孝骞等人身前。 赵孝骞喜笑颜开,心中终于松了口气,至少命保住了。 “张小乙拜见世子,久违了。”张小乙站在船头行礼。 赵孝骞拱手还礼,然后立马道:“赏银千两,绝不赖账,你若现在要,我等凑一凑身上值钱的物事,你若不急着要,待我等脱困后,给你现银,你选哪一样?” 张小乙露出了笑容。 这话听着踏实,尽管分文未到手,但心中已定。 “世子是大人物,当然不可能赖小人的账,还是等脱困后再说吧。”张小乙道。 赵孝骞含笑应了。 大家仅有两面之缘,身份地位也是天差地别,谈不上什么交情。 赵孝骞很清楚张小乙冒着风险撑船过来的目的,人家不是图钱还图啥?难道他是天生的白莲花圣母,专门干损己利人的好事? 所以赵孝骞见面第一句话就谈钱,钱谈妥了大家都安心,接下来还要同舟共济,一同脱困,各怀鬼胎迟早要翻船。 渔船已到,赵孝骞先将马车里的冯氏和姑母扶上船,至于马车和马儿,只能原地放弃,解开缰绳任其逃生。 待赵孝骞和陈守等人上船后,众人赫然发现,渔船已严重超载,船的吃水线很深,稍微一点小风浪都能打翻。 很危险,但又不能放弃任何一位禁军将士。 赵孝骞没想到麻烦又来了,正在想办法时,已有几名禁军将士主动跳下船,表示自寻高地逃生,不牵累世子。 陈守急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兄弟的道理。 张小乙却突然道:“世子,再抢一艘船不就行了?” “再抢?”众人愕然。 张小乙不好意思地道:“小人知道另外几艘船上的人该死,他们也是厮混汴京城的闲汉,趁着兵荒马乱纠集了一群人,驾着船抢掠偷盗大户人家遗留的钱财,听说还闹出了人命……” 赵孝骞闻言顿喜:“这下师出有名了,哪几艘船?” 张小乙指了指附近汴河上飘曳的几艘破渔船,道:“那几艘皆有参与,他们刚才还打算抢我的船,我拿刀拼命的架势把他们吓住了,这才保住了这艘船。” 赵孝骞眯眼环视,果然,在这等混乱时期能抢到船的人,都不是善茬儿。 乱世之时,律法不至,总有趁火打劫的人渣,这样的人确实该杀,正好自己缺少船只,也就不客气了。 赵孝骞朝陈守使了个眼色:“兄弟们有活干了,收拾那些个渣滓没问题吧?” 陈守咧嘴一笑:“我等皆是殿前司禁军,若连几个闲汉还收拾不了,趁早拔刀抹脖子。” 赵孝骞于是将冯氏,姑母和张小乙的母亲扶下船,陈守和几名禁军趴在船舱内埋伏,张小乙撑船朝汴河中央的几艘渔船驶去。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两船刚接触,陈守和禁军便跳了出来,一刀一个解决了整艘船上的闲汉。 当然,也仅只夺得了一艘船,其他几艘渔船见势不妙,纷纷驾船遁逃了。 现在赵孝骞总共有了两艘船,基本够用了。 此刻心情大定,赵孝骞将随行的人分别安排上两艘船,然后开始筹谋接下来的逃生路线。 现在的水位越涨越高,已然到了脖子处,过不了多久,城中未来得及逃走的人,会出现大批的溺亡。 但赵孝骞没有拯救众生的办法,他只有两艘船,不可能救人。 “从东城通津门离开吧。”赵孝骞叹了口气道。 船舱内,狄莹的姑母欲言又止。 赵孝骞没注意,但冯氏注意到了,拽了拽她道:“你有话便直说,骞儿不是外人。” 姑母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世子,我等已无生死之虞,姑母想请你帮个忙……” 赵孝骞急忙道:“姑母尽管吩咐,若能办到,晚辈定不推辞。” 姑母迟疑了一下,道:“能不能请伱驾船去狄府看看,数百万人抢着出城,我实在担心狄家有人来不及逃走……” 赵孝骞神情犹豫,眼下有了船,大家确实没了性命之忧,多大的洪水都不怕,但长留在城中终归不利,谁知道会不会有潜藏的危险。 然而姑母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道:“狄莹……或许也没来得及逃出城去。” 赵孝骞颓然一叹,好吧,不去一趟不行了。 他没忘记自己欠了狄莹一份天大的人情,就冲她在瑶华宫挺身而出,帮自己母亲出头讨公道,今日就算老天下刀子也得去一趟狄府。 “马上启程去狄府,动作利落点,莫耽搁!”赵孝骞当即下令道。 众人撑着两艘船,一群乘风破浪的哥哥姐姐径自朝狄府游去。 赵孝骞盘腿坐在船头,看着两岸一排排屋顶上,不停有百姓朝他挥手作揖求救。 赵孝骞却硬着心肠不予理会。 他不是白莲圣母,危难关头他力所能及,只能保护好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除了这个范围,他实在无能为力。 洪水涨得很快,汴京城里大半民居都已被洪水淹没,放眼望去,昔日繁华的汴京街景,此刻只剩了一片片青黑的屋顶,和无数密密麻麻求救的人。 幸好姑母死死记得狄府的位置,在她的指路下,两艘船顺利到达狄府。 此时的狄府已被淹没,还有几座楼阁仍露着头。 众人在狄府院子里划船叫喊。 九泉之下的狄大将军恐怕打死也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在他家院子里划船,好诡异的画面…… 众人叫了半天,终于姑母依稀听到狄府其中一座楼阁的天窗处,传来阵阵叩击声。 “果然有人!”姑母大喜。 赵孝骞示意渔船靠近天窗,狄府楼阁的天窗像一扇朝天的小门,叩击声便从这里传出来的。 当渔船停靠在小门边,赵孝骞同样也叩击了几下小门。 “莹子,开门,呆滴。” 第九十三章 拯救官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皮一下很开心,一直皮一直开心。 赵孝骞的心情很愉悦,他在盘算今日若救下狄莹,那么曾经的人情账算不算还清了。 估计连利息都还了。 毕竟救了她的命,狄莹只要良心没被狗吃了的话,不仅人情债一笔勾销,事后还得给赵孝骞送一面锦旗,上书五个大字,“多谢救我狗命”,生生世世结草衔环报之。 想想就很爽。 小门叩击了几下后,里面沉默了片刻,然后,小门咔嚓一声从里面打开,露出狄莹那张略显狼狈忧虑的脸。 赵孝骞愣了一下,说实话,他没想到狄莹真在这里。 以狄家的能力,她为何还没逃出城? 看到赵孝骞的那一刹,狄莹两眼大亮,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你,你是特意来救我的么?”狄莹眼眶顿时泛起了泪光。 “误会了,我只是路过贵宝地……见你没事我便安心了,再见!” 狄莹大急:“你,你站住!混蛋!” 赵孝骞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小莹儿,你为何还没出城?” 狄莹放眼望去,不由大喜,随即委屈地瘪着小嘴儿:“姑母……” 姑母从船舱走到船头,一脸诧异地道:“府里只剩伱一人没走了么?” 狄莹摇头,哽咽道:“我和父亲都没走,洪水来得突然,父亲让二房和三房的人先走,父亲说他是武将,足可自保,我不能扔下父亲不管,便陪他留了下来,正打算扎筏子逃生……” 姑母气道:“你爹是个老糊涂,自己作死还牵累女儿!” 狄莹泣道:“谁都没想到洪水涨得这么快,父亲扎筏子根本来不及,你们若不来,我和父亲都要上屋顶求救了。” 话刚说完,却见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将狄莹挤开,露出那张虬髯毛脸,开口声若洪钟。 “谁在背后编排我?” 姑母见到此人,眼中不由一喜,接着沉下脸来,冷哼道:“二哥一把年纪,越活越回去了,女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么?性命攸关的时候,你竟让女儿留下来陪你送死?” 中年男子大怒:“放屁!是我要留她么?打都打不走,她非要留下来,这犟种不知随谁,我有什么办法!” 兄妹俩吵嘴,一旁的赵孝骞却仔细打量着他。 这位想必就是狄莹的父亲,名将狄青的次子,狄谘。 如今的狄家,这位狄谘算是老大,本来他上面还有一位兄长,但早早夭亡了,现在是狄谘当家。 兄妹吵了几句,狄谘望向赵孝骞,也打量了他一番,道:“这位,想必就是楚王世子了?” 赵孝骞站在船头,急忙行礼:“晚辈赵孝骞,拜见狄伯父。” 狄谘用力一挥手:“啥时候了还拜个屁,快快把我俩救出去,找個高点的地方你使劲拜。” 幸好有两艘小船,多装狄家父女二人勉强也够。 将狄家父女接上船,赵孝骞长松一口气。 功德圆满了,今日救人的壮举,至少给自己添了十年阳寿。 狄家如果客气一点的话,给自己立个长生牌位,阳寿再加十年。 妥了,内定版百岁老寿星,不出意外的话,能活到死。 两艘船满载众人,当即朝通津水门驶去。 一个时辰后,没出任何意外,船儿驶出了通津门,终于逃离了汴京城。 回首望去,整座城池淹没在一片汪洋里,依稀只见城池的轮廓,以及高耸的城头上,无数密密麻麻的待救百姓。 幸好汴京城墙比较高,城头马道也算宽敞,许多百姓有了暂时避难的地方。 赵孝骞抿唇转过头去。 生而悲悯,是人的本性,但他无法拯救受难的苍生。 在大自然的天灾面前,无论多么强大的人,都显得渺小。 能救下的人都救了,出了汴京城,赵孝骞按照与赵颢约定的原计划,两艘船朝尉氏县驶去。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不仅是因为疲惫,也被这场天灾而震撼。 两艘船总共十多人,显得有些拥挤,载重方面其实也很勉强了。 还有个大问题是,大家携带的干粮不够,从事发到此时,已过了几个时辰,每个人水米未进,情势有些严峻。 而出了城后,放眼望去,汴京城外的乡村也是一片汪洋,四面皆被洪水淹没,很难找到食物和淡水。 “都克服一下,再忍一忍,先找高处暂憩,补充食物淡水。” 赵孝骞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担起这些责任? 两艘船上的长辈都有好几个,他们却似乎习惯让赵孝骞领头做决定了。 尤其是狄谘,自从上了船后便一副理直气壮坐享其成的姿态,要不是不大乐意又欠狄莹的人情,赵孝骞真想下令把这货扔下船了。 撑船南行,直奔尉氏县方向,这是赵孝骞与赵颢约定的会合地点。 又行驶了一个时辰左右,前方突然迎面驶来一艘渔船,船头站立一人,神态焦急,不时扭头冲着撑船的人骂骂咧咧。 离近了细看,赵孝骞不由一喜。 “立衍兄!你也逃出来了?” 对面立于船头的正是魏节,见到赵孝骞后,魏节的表情未见喜悦,仍是一片焦急。 “世子,闲话先莫说,快!帮忙找人!”魏节急道。 “找谁?” “……官家!” “我尼玛!”赵孝骞大惊。 你们把皇帝搞丢了?真棒! 简直不可思议,洪水来袭时,皇宫应该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赵煦虽是天子,但也扛不住老天爷的大逼兜,该逃还得逃。 皇帝出逃,那不叫“逃”,而叫“巡狩”。 按礼仪按规矩,皇帝巡狩至少数千禁军跟随,宦官宫女扈从如云,就连尿尿都有人帮忙扶着龙鸡瞄准,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身在森严缜密的保护之中。 所以,你们这群货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皇帝搞丢的? 赵孝骞想破头都想不明白。 无可否认,这次黄河决堤,洪水来得太突然,汴京城从官家到臣民,每个人都逃得无比狼狈。 但是,连蝼蚁都能想办法逃出生天,大宋的官家却丢了,这实在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满朝文武应该当场自尽才对得起列祖列宗。 两艘船靠近,魏节冷着脸道出了实情。 洪水来袭之前,黄河边便有驿卒十万火急报讯,全城还在沉睡时,赵煦就被宦官掀了被窝,迷迷糊糊坐上御辇往城外逃。 事发突然,逃命要紧,宫中禁军来不及调动,赵煦匆忙出宫时,随行禁军只有两千余人。 原本官家出行是有龙舟的,但龙舟停靠在宫城北面的五丈河,距离太遥远,而且与赵煦原定的巡狩方向完全相反。 于是赵煦决定不乘龙舟,径自在汴河边征用了几艘渔船,选择的路线与赵孝骞一样,都是从通津水门出城,直奔许昌而去。 有一个神奇的冷知识:几艘小渔船是装不下两千禁军的。 于是还没出城,赵煦便令两千禁军寻找船只后再跟来,而他,则带着郑春和和几名心腹宦官,以及十几名大内高手乘渔船出城。 故事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是的,赵煦出城后,乘坐的几艘渔船失联了。 其余的禁军想方设法弄来龙舟和征用若干渔船,紧跟赵煦其后,但出城后便失去了赵煦的踪迹。 殿前司,诸班直,皇城司,大家都急疯了,瞪着通红的眼睛,在汴京城外东面方向找了整整一夜。 所以赵孝骞见到魏节时,他的表情才会如此难看,就好像自己的葬礼即将开始了。 没错,如果赵煦有个三长两短,将会有太多的人头落地,其中就包括魏节。 赵孝骞听到这里,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赵煦不能出事! 他若出了事,莫说对朝堂对天下会造成多么严重的震荡,就说是楚王府,也经不起折腾。 换个人当皇帝的话,旧党如果又支棱起来了,那些朝臣们会把楚王父子撕成碎片。 反过来说,如果赵孝骞找到了赵煦,可就是一场泼天的富贵。 皇帝这个级别的大BOSS,不一定血厚扛揍,但一定会爆橙装。 “走,去找人!”赵孝骞当即做了决定。 上架感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掰着手指数了数,这本书是老贼入行以来的第九本了。 时光荏苒,当年刚入行还是个生瓜蛋子,十几年了,一路跌跌撞撞,竟也写到今日,当年我可是没打算写这么久的。 经常对朋友吐槽说,以后干任何行业都不要写书,太累太伤脑,伴随着身体的各种毛病,以及常年宅在家里码字,与外界脱节,个人性格方面也扭曲得厉害,反正近年来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变态了。 但是,怎么办呢? 除了写书,我似乎没有别的特长了,现在丢掉键盘去找工作,不说自己能不能胜任岗位,就我这自由散漫各种不服的性格,领导都会被我气吐血,放到社会上会给人民添负担的。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书房里码字吧,不求对社会做多大的贡献,至少是无害的,如果在书里掺点正能量,引起诸君的共鸣共情,那就更值得了。 如题。 上架的日期其实一拖再拖,到了二十多万字才咬牙决定收费。 新书《世子稳重点》今晚0点正式上架,诸位君子多体谅,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但老贼靠这点微薄的稿费养家,还是厚着脸皮向诸位君子恳求一下。 求大家正版订阅章节,一本书的每个字都是作者的心血所凝,实现個人价值与梦想的同时,也希望它能以物质的方式得到大家的肯定,作者本人才有继续码字的动力。 行业越来越卷,年年新人换旧人,老贼能在这个行业里坚持十五年而仍未黯然退场,这里要多谢诸位新老朋友不懈的支持与肯定。 愿诸君再扶我一程,助我上青云。 老贼拜谢诸君! 第九十四章 主困臣救(求首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经常把皇帝搞丢的朋友想必都知道,丢皇帝容易,找皇帝难。 村里丢一头猪都得全村出动,上山敲锣打鼓地找,更何况一个能爆橙装的大活人。 本来劫后重逢是件高兴事,但魏节此时心事忧虑,无心与赵孝骞聊天,简单指点了一下赵煦失联的大致方向后,便催促着手下继续寻找。 赵孝骞没让他走得那么痛快,仍然 离开后的龙昊,感受到自己的境界,竟然已经突破到封皇境,并且还是直接稳定在了巅峰封皇境,这是什么概念? 突然,一位少年走进张家,张邂逅听到脚步声后,就回头看去,只见此少年油头滑面的,长的细高英俊,活脱脱的一位美少年。 发生这样的事对于他们二人来说,究竟是福是祸,还真不好得评价了。 她长发有些凌乱的散在背上,脸颊一半埋在手臂之中,这个角度去看,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投下了一片阴影,睡着后的她显得更加稚气,像个可爱又脆弱的瓷娃娃。 甚至在他们看来,只要杀死了牧易,这大奴自然就不再是威胁,甚至两人心里也抱着能够把大奴收服的念头,毕竟这大奴一看就智慧不高,关键自然就在牧易身上。 看到这里,惊魂未定的众人也终于慢慢从之前的恐慌状态下逐渐恢复过来,并且感受到路人的目光后,一众轮回者们这时候也个个都尴尬的不行,这所谓丢人丢到外国的这句经典台词似乎也正体现在他们身上。 吴用决定还是赶紧把它带到郊外去,找个洞或悬崖什么的扔下去算了。 秦宜宁的眼睛明亮清澈,她虽未说出“昏君”二字,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说什么。 先前对王傲天施放神魂冲击,其实是他刻意为之,虽然此举冒险异常,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好处。 “邂逅哥,你在想什么?”唐卡见张邂逅半天没有回话,于是提醒道。 一路上了二楼,推开两人的房间,看到本是低调的房间,被一片红色所包裹,傅承爵沒有觉得心烦气躁,反而是勾起唇角,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因为这是属于他跟秦欢之间的。 跌跌撞撞,一身疲惫,白素已经完全昏睡了过去,他却带着她出了帝都城,落在了西郊。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场清脆的声响,这一声声音并不大,却震的仿佛整个冠军堡都抖了三抖。 辰年见再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就叫他去院子里呆着,没她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去。 一个身高八尺的男子一脸凶神恶煞的看向雷雨呵斥道,四周观众急忙躲闪,不敢看这里。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全家都是猪?”他永远能知道她的表情是在说什么,只因每当这时,她心里的想法根本就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你身上消失的三块神轮斑,就是那三道光明印,对吗?”骞晴愣愣地盯着旷异天的脸,充耳未闻。 傅雪娇倚坐在云床上目光无意识的盯着空气中的某个地方,手中恨恨的扭搅着一条帕子,将一条上好的生丝帕子扭的不成形状。 到了厨房,众人集在一起听管事的说了几句例行的训话,便各自散开,去做各自的活计。蔷薇也拎起水桶,准备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郑纶这时已是觉察出温大牙与辰年两个是在戏弄自己,不觉微窘,可见辰年这样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中却又有一丝微甜,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是该恼还是该喜。 第九十五章 危急救驾(求首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会水,那是属于前世的技能。 没去过什么正规的游泳馆,也就是小时候在乡下的河边和水库里狗刨,长大后学习工作,没机会游泳了,于是改为在知识的海洋里狗刨。 技能有点生疏,但够用,姿势不必太好看,淹不死就是成功。 赵煦掉下去的水面离他很近,赵孝骞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扑通跳下水后,郑春 看着石碑上的字,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了起来,从那三个险字,众人好似经历过了一场剧烈的争斗一般,肝胆俱裂,仿佛预示到了自己死亡一般。 他心里倒是无比欣慰,他可是很早就跟着秦君,看着秦君一步步爬上来。 “大师兄!你拉着我干什么,一定要让他们说清楚!还有你为什么要跟他们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以为自己漂亮就可以目中无人了吗?哼!”虞玥一看赵无双又拉她又道歉的立马不乐意了跟赵无双吵了起来。 万东伟说完那句话后,便闭口不言,韩进清也不好再问什么了,转脸看着黎欣,二人都显得面色沉重。。。 他本身就是越阶挑战的变态,虽刚突破大罗至仙,他却有信心挑战大罗始仙。 “好,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你们都是我的兄弟,你能康复是最好!”王羽端起酒杯一口就干了。 当听说秦君需要龙拉轿时,南尽海龙族直接沸腾了,它们并没有感觉到屈辱,反而很兴奋。 太上老君好奇的问道,和同等实力的强者交流悟道,对彼此都有帮助。 当一百把长剑全部刺穿他后,他发现自己回到原来的黑白空间中。 哪怕张晋元刚刚的攻击,轻松就被摧毁掉,可他们依旧不认为,叶天辰有获胜的可能。 张青瞬间暴走,强大的战意似乎已经化为实质,压迫式的朝着炎兽压过去。 而诺拉克,这家伙运气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被哈德里特殊关照着。 司筠灰头土脸的从人形大坑中爬了起来,转头望向夏笙等人,结果发现所有人都不看她,就连奈长川都转移了目光。 要害受制于人,屠勒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似乎伸手想要反抗,但是张青果决的一手刀劈在他的手上。 虽然在现实游戏中是人手一个方块,但在游戏背景中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宝贝。换成轮回空间那更不用说,只看它的属性就知道。 进入大殿后,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似乎是用了空间折叠之法,使本来就宽阔的大殿更显辽阔。银月魔狼脚步不停,穿过空旷的主殿直往传承殿去。 而消耗却比一项技能升到10级以上要少得太多,何止数倍的差距。 “我当然相信,但是镜子碎了就是碎了,就算再黏上了,也会有痕迹的。”奈长川满不在乎。 迎着潮水一般的攻击,钢须吸气,握剑,然后以左脚为轴心,身子旋转了起来,那周身的光芒也跟着高速转动,形成一道绞碎云端的蜿蜒龙卷。 只不过这事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尤其他向来高高在上,掌握大权惯了,一朝要他放下一切,安心休养还别老发脾气?这对他来说无异是比登天还难。 “那是必须的,这种人渣是该好好教训。”罗信林做好握着拳头的手势。猥琐男想趁乱冲出去,罗信林迎面一记重拳,嘴巴和鼻子立马挂彩,芮雯见着忙拍手鼓掌。 第九十六章 秩序恢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捡回了一条命,大宋的官家仍是官家。 那么接下来,这位大宋的官家便要处理这场天灾了。 天下乱了,中原乱了,朝廷不能乱。 渔船朝西南方向行进,目的地是尉氏县,陈守和张小乙轮流撑船,赵煦和赵孝骞坐在船舱内也没闲着,赵孝骞好奇地问起赵煦为何会漂到汴京城的东南面。 赵煦神情灰败,唉 他做错了什么,他们这些鞑子做错了什么,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因为他们忘记了自己曾经一次又一次的将屠刀砍向汉人,汉人的死难,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猪牛狗马一般的存在,他们没有人将这些看在眼里。 那么像雪乃这种人,毫无疑问,拥有远超他人的芬芳,最为受到上帝的钟爱。 许久不见,这两人的武功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徐子陵在天霜拳上的造诣越发深厚,一招一时之间都带着可怕无比的寒气,周身的牧草因此出现了一道白霜。 想明白了这样一点后的话,刘佳宁他自己这里也是说继续的加油努力了起来。 不过除此外,他已经决定不再隐瞒绫濑,跟桐乃还是大大方方来往好了。 “啪!”的一声,他们像只风筝一点,飞起来,飞撞到几十米远去,狠狠地撞倒土石墙上面。 只见凤匣缓缓嵌入石台,最终与石台融为了一体。紧接着只见凤匣打开,自其中一股鲜血喷涌而出!祠堂内霎时间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这鲜血粘稠而又滚烫,几乎就好像是一道岩浆。李察的脸色微微一变,忍不住退了两步。 “报警,带我过去,我就不信收拾不了这几个混蛋了!”陈天莹一撸袖子,一扭身直接往回走。 两道冲天的刀气自城墙下乍起,血无崖和魔无道二人紧跟刀气后方跳上了城墙,滚滚刀气将站在城墙边缘的士兵直接劈成了两半。 崔斌缓缓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低落在木桶之中,木桶里面的蛊虫立刻如同疯癫一般,开始互相撕咬。 皇室是什么地方,是专门培养贵族的地方。你让她突然来到一个跟停尸间相差无几的地方让她打扫卫生这怎么受得了。 却是没有说明白,只要大道级别以上,甚至是合道圣人都可以,而且还根本不用去到圣界,只需要在青云炼场等候就行。 他记得据点中可没有留下一名上忍,所有还能战斗的上忍都已经被派遣上了战场,这里只留下了中忍和下忍。 神翼当初让奎雅维洛大陆沉没,也是吸收物种吞噬者大量的能量,现在的神翼虽然不能让大片大陆沉没,但是让那些岛国沉没还是没有问题的。 旁边的唐云萱犹豫了一下,也迈步走去,巨灵神殿中应该有着绝世机缘,她又怎会不心动。 叶幻挥舞着背后的能量之翼,脱离了战场,毕竟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亿人级的存在在天启审判日之前,不能参加战斗。 王子安说:事情决没你想象中的美好,农民也有好勇斗狠,粗蛮暴戾,睚眦必报,偏狭固执,迷信武力的另一种面目。 谢英说:在录像厅里,看多了港台的警匪片,拿黑社会老大当榜样。 而且,丹武双修,才是一条便捷之道,这是他前世以命作为代价,所领悟到的。 黑大见此,便知道之前的劝说无效,只得无奈叹息,可心中确实也对家主的吩咐有些不以为然。 第九十七章 小乙归心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确实要用钱。 朝廷在恢复秩序,赵孝骞也要收拾善后。 欠的人情要还,欠的钱也要还。 他这一生如履薄冰,没钱真到不了对岸。 赵颢整个人趴在钱箱上,像一只霸占了天材地宝的猪精,死活不肯让。 “儿啊,你还太小,如此多的钱财,你把握不住……”赵颢苦口婆心劝道。 “咱家 当一个明显是混混的家伙在看到他们后大喊:“你们总算来了。”并流出激动的泪水时,他们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甚至是她师傅神龙教教主也做不到,但是现在居然有了,而且还是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出现。 “你一句可是把所有男人给骂了。”百里千寻嗤笑一声,悠然的喝着爽口的茶水,眉梢都不动一下。 秦安亲自指挥人将归宁礼抬进府中,他虽是默许了潋的一路护送,却也坚持跟了过来。 廖云很会利用周围的环境,随着雨水的降落,他每一次发起攻击的时候,劲气钻进雨水中,使雨水也变得有些攻击力。轻柔的雨水在劲气的作用下就像是钢珠一样,打在身上虽然没有致命的效果,但略感疼痛。 “不好,这道气浪如果自己硬接,只罢会折损至少两成的气力,可是,如果不接那么……”玉拂尚人想到这,身形一闪,便要躲闪,可是,他太忽略了魏炎的这一击了。 片刻之后,费胖子的身体四周便被团团黑雾所包裹,江淮子同样如此。 “玄阴杀葵星。”红衣没有理会武道天王的震惊,而是高举双手,混沌之中骤然出现了一颗星辰,一个血色散发着滔天杀伐之力的星辰,这就是红衣的道之显化也可以说红衣的本源,玄阴杀葵星,而且还是最高级的黑煞。 “陈亿死了!”电话对面张瑶的声音就像是一阵旋风般的扫过路飞扬的思绪。 “同样身为精灵王,次元系的弗里徳。”一提到那位孤傲的次元战神,马尔修斯的眼里仿佛有了光。 葭月走近了他,正要说话,可突然,囚笼里有一团黑雾凝结聚拢,化出了一个男子的身形。 擎空·凡尔斯接下,随意扫了一眼,便翻至背面。他摘下了左手套,随后手心就着枪刃的锋芒擦去,霎时间鲜红的液体自划痕中渗出,滴落到拓本上晕开几朵血花。 唐居宴起身,手搭在她的纤纤细腰上,两人旋转着舞步,到了舞池中间。 行军打仗那不过是权宜之计,在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誓死作战又如何?哪里比的上御前伺候? 安逸宸以为自己幻听,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就见僵尸的后面有个看起来像僵尸的正常人正看着他,手里的是一把重型机枪。 苏曼卿见了那汉子,吃了一惊,原来正是在钱府中遇到了薛蛮子,另一个崔人龙,另外三人却没见过,他忙转过身去。 子承父业,虽不是想要在人世改天换地,江山易主,可若是玥儿能承袭他生父的意志,在这大厦将倾的乱世扶危救困,拯救社稷,也是无愧当年的生身之情。 要知道,刘鲁率领的先头部队,共有十名灵丹境强者,二百名七煞境武者。燕武才有八名灵丹境强者,怎么灭? 刘烈火气一下子上来,额头青筋暴起,双眼冒火,如果此时刘鲁来到他面前,他可能真的会劈了刘鲁。 第九十八章 英雄救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声暴喝吓得巷子里三名大汉腿发软,惊恐地扭过头,见赵孝骞陈守等一群人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 被三名大汉包围的姜妙仙却两眼一亮,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一股委屈的情绪,美眸眨了眨,顿时梨花带雨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场面血腥暴力且毫无人性,对这种闲汉泼皮,训练有素的陈守等人三拳两脚便解决了,然后拖死猪似 然后白亚的颜色是浅绿色,这种明亮的绿色,就是新手上路符号右半边的颜色。 这些先天宝物尽皆威力不俗,被皇者掌控之后,也能让皇者的实力更进一步。人族的四位皇者,有了这些先天法宝之助,在同境界的皇者之中,已经可以算是顶尖的存在。 听到他的这声对不起,她如泄气的皮球,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蜷缩在墙根,双手抱着膝盖,不言不语,眼泪仍然不停的流着,湿漉漉的头发垂落到地上。 总而言之,她那从蓬松柔软的发际露出来的耳垂——红得不得了。 说罢,边令左右将其押入囚车看管。而后命令后军变换前军,回师代郡。 再比如,原本保持中立的铁血军团突然间也倒向了黎阳。那个十二星将之一的蛮牛甚至对黎阳表现的十分恭敬。 “这个,帮我择干净。”楚安然也不客气,把一框子青菜递给了他。这是一会中午做饭要吃的,有壮丁不抓,她又不是傻。 第二天,庄飞依旧来到项目部工作,他见到了苗苗,他想向苗苗求证:苗苗与胡朗律师的传言是真是假。可当他把苗苗叫到自己跟前时,脑子里却出现了自己与肖燕的缠绵画面,他无脸询问关于苗苗的流言。 威压磅礴如怒海卷来,直接穿透过古城透发出的乌光,令众人如惊涛骇浪中地一叶扁舟一般。龙族似乎想好毁灭这座死城,尽管它们心有忌讳,并不敢真个降临下来,但是远程攻击的咒语却是铺天盖地而下。 “你……”楚汉听言,转头看着盛司宴,想问他晚上要住哪里。却被楚安然直接拉着进了院门。 姬奴上迅速赶到了城西,息园是个巨大的戏园子,前头是唱戏的地方,有钱人家的消遣。前头隐约还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陈南满意的点了点头,从金刚铜人苏醒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极为强悍的沉重感。 “这怎么可能?”大祭司双目闪烁,隐约带着强烈的震惊,若说陈南之前的那道曙光之力,是超脱了天影规则的存在,乃是陈南的杀手锏,大祭司可以理解。 萧木没去理会高鸣,在地上一点,跳起来一百多米,落在金莲树上,一口气摘下三朵金莲。 李云霄不惊反喜,这可是难得的对手,练手刚刚好。手持紫凝剑,在极阴柔韧性的配合之下,大开大合,与之大战起来。 顿时,一股充沛的灵力,涌入体内。就像是剧烈的三伏天,手上握住了一个冰袋那般,让人四肢通达,心旷神怡。 看到窗外正骑着马在草地里驰骋的陆承洲,江年跑到其中一扇推开的窗前,朝陆承洲挥手,叫他。 如他所言,林狼在这一年里将前世在全国各地闻名的中医药世家,包括很多不问世事,居住偏僻却学识渊博的医者全都集中起来。 那高达数百丈的蔓藤城墙,将边界之处重重围绕,形成了坚不可摧的防御。 第九十九章 秋后算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足道也是道,手法也是法。 道法自然。 赵孝骞是真不会跟别人客气的,属于顺杆子就上的人。 姜妙仙说要当丫鬟,那么她就是丫鬟,丫鬟就该干丫鬟的活儿,给主人按腿捏脚很合理。 在赵孝骞的眼里,什么青楼花魁娘子,什么一掷千金仍不可一亲芳泽…… 真想让那些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文人公子们 不让喝茶?我也不是非要喝茶不可。捧着点心盘子,苗翠花一块接一块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 此时此刻,天地之间,所有的一切的气息和罪孽都已经变得沉寂非凡了。 清让打开端木安瑞头上那一扇柜门,“我放在这里了,你总是舍不得穿,如今怎么突然想起它了?”往年总是娘的忌日爹才会将那件衣服取出来,只看看也舍不得穿。 不等跟在后面的赵宇轩看清楚,那辆电动吅车右侧车身几乎擦着地面,以贴地飞行的势态完成了右转弯,车身迅速扶正后关闭右转向灯再次加速,连续超越了前面几辆慢速行驶的轿车,三晃两晃就从赵宇轩的视野中消失了。 这才是李明秋真正担心的地方,他生怕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在天堂组织隐藏在暗处的那些死尸的眼睛里,他生怕自己赌的这一次会把柳怡的性命搭进去。 他像个好奇的孩子,探寻着世界最美丽的秘密,无法自拔,爱不释手,深陷其中。 内达卡心中却泛起一丝阴冷凉意,和煦微笑的背后是徒手宰杀无数异端地血戮,哪怕自己始终遵守着相互的约定,没有逾矩,也难保自己身后不会突然出现静灵堂的刺客。 西苑是应宁王府唯一没有重新修葺的一苑,共有八处院落,悲镜轩便是在最静僻的一处。 年轻男人手脚利落,立刻将挖掘机掉过头来,大大的铁钩重重的朝石柱上砸去。 上次与秦落凡疯狂了一夜,那条狼兴奋得什么防护措施都没有做,而事后,她也没有吃紧急药。 就算以后不在医院住,但还是有必要准备一些东西放在宿舍里,以备用。 而对钟岳明显的关心,童恩心里暖暖的,却不知该说些什么。钟岳也因为猛地放了心,但又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这种担心,一时也有些语塞。 做好这一切后,我放下手机,徐徐舒了一口气,然后疲倦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直到这时,我才发现原来叶星已经回来了,他就站在我身旁。 冯一菡立即叫来了心腹爱将卢鹏,令其带着刚写好的信函亲自送给其父亲。让他知道此城到了危亡之秋。 洗手间隔壁的楼梯口处传来男人的争吵声,陈默菡无意偷听,但那些话语却一个字不落的飘进了耳朵里。 只是被他这么抱着,她只得浑身不舒服,一路上,各色眼光不绝。 这几个月,几乎过得跟打仗一样,我需要给自己放个假,我需要出去走走瞄瞄,毕竟世界辣么大。 听到孙延龄这番软硬兼施的话,莫家三兄妹互相交换个眼神:看样子,人家早留了后手,若是执意不从,这土司都要换人做了。 几天过后,车犁送来情报,说丁王得了病,不想见任何人。只想一心静养,令他找大儿子丁城,但丁城却说此事甚大,没有父王的指示,他说什么都不敢答应。姜城主气得几乎毛发直竖,双脸肿胀。 第一百章 定情之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入夜,尉氏县城外。 大营开始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官家和文武百官便将启程回京。 因为这场洪灾,大宋君臣在尉氏县野外搞了近半月的宿营野炊,就连朝会都是在帐篷里解决的。 终于,今晚是最后一夜了。 赵孝骞的营帐内,气氛有些旖旎。 昏黄的烛光下,赵孝骞以姜妙仙修长又富弹性的大长腿 他抬眸看了眼碧纱遮着的窗外,天色还尚早,但是他已经等不及想要向全世界宣布他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查理家族那么多,对它虎视眈眈,眼红嫉妒的人必然不少,但不是谁都敢这样直接绑人,这太冒险了。 靳澄湛拉着她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安抚,原本他男孩的手比她大一点,现在大两点,再大一些就能完包裹,这手指、就想亲一口。 分析己方优劣设计指挥官的基本功,尹伊对自己现在的优势心知肚明。 “你想怎样对我不客气?杀了我?”孙胜男嘲弄一笑,也不知道是在嘲弄谁,还能怎么不客气,单是这句话就够伤她的了。 他们五人其实挺难安排的,以这情况来看,主力应该是他们三人,以对方五人不弱于职业选手的实力,就已经不是之前的娱乐赛可比,连翁子航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萧翊辰的技术估计连泉水都走不出去。 散会后,白术走到阳台上,他用手帕将纤尘不染的栏杆擦了又擦,才嫌弃的将手放上去。 “我是你的后妈,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说完,他姨父要哭泣的模样,让苏无双看到之后并没有动用反而还更加的讨厌眼前的这个后妈了。 让靳澄湛说,她还有个爹,不过对木匠的态度,还是从心里、一颗赤子之心。 他说好,然后抱着她转过身,岔开坐在他腿上,扣住她的手摸下去。 白浅死而复活,自然更加懂得珍惜,也是将陈祎和观音紧紧抱住,幸福的泪水不停滚落。 “是金陵花卉交易市场吗?还是七桥瓮花木虫鸟市场或者夫子庙?”司机师父询问道。 西夏士兵显然没有经过系统的避炸训练,他们不知道匍匐和盾牌可以在最大程度上保护自己不被炸伤,更没有专门的观雷兵。 他看到了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她,他的心,狂跳不已,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情形一样。 ‘嘭嘭!’两家投石机同时射出,两颗黑黝黝的震天雷腾空而起,向寨门飞去。 前世,马林就是这样的老板心理下的受害者。即使没事,也不敢闲下来,还要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来。 宋建凡静静的听李燕说着,他不明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李燕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李延庆翻身上马,向数十万百姓挥挥手,调转战马向西疾奔而去,在一边保重的呐喊声中,李延庆的身影渐渐和三万大军一起消失在远方。 江宁默默不语,下船行走在岛内。无视着仿佛置身宇宙星空般的场面,直奔那缺失的一角。来到近处,打眼一瞅,眼前的礁石顶端缺失了一块。不出所料,这缺失的一块红宝石,正好与星图上的五颗星辰相对应。 徐莹莹和韩林对视一眼,完全在心里坐实了刘川是一个禽兽的事实。 不光是他,其实看到凌霄那不可一世的样子,那强悍的气势,都觉得凌霄极有可能是来自于某个大势力的公子。 第一百零一章 圣驾归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男人是视觉感官动物,选择配偶大多是用眼睛决定的。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看脸”。 只看脸的话,姜妙仙应该能打满分的。 哪个男人能拒绝一个满分的美女纳入自己的后宫呢,人家都不要唯一的正妻名额,只要侍妾的名分。 赵孝骞确实打算为姜妙仙赎身,如果不是太贵,可能早就付诸行动了。 而曰本在80年代年代,嚣张过度,让欧美多个国家财长联合施压,强迫曰元升值,打压曰本的产品出口。 此时此刻,云牧和哈珀说是单挑,实际上正被满腔怨念的大叔蹂躏。 这个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叫中华实在是不太恰当,那有什么公司用国名的。 走出浴室的时候,他随手围了一个浴巾,露出完美的身材,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因为没擦干,有水珠顺着起伏的肌肉缓缓流下,性感无比。 将巨大暴蝾螈和捷克罗姆留下,林萧当天就离开了方缘地区朝着关东而去。 人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当你想要的时候,你却没有办法得到自己所想要的,当你不想要的时候,它却偏偏自己的身边不离不弃。 回到自家的车里,凌宝鹿将孩子抱过来,梅姨这才下车,到副驾上坐好,凌宝鹿则把孩子放在安全座椅上,为他扣好安全带,自己则做在他旁边。 队伍分散为两支,分别潜入士兵宿舍的左右方,何惜梅带领一队,郑奇带领一队。隐藏在阴暗中的队伍终于开始行动。 “我也一样。”陆陆续续有人举手,这种武器,真的非常有诱惑力。 差一点儿将林云给惊吓得叫出了声来,好在是她的承受能力稍微好一点儿,只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行的将自己心中的那一股惊恐的感觉给压制住了。 看过了现场的检测以及分析,寇一铭让副警长海富川和几位组长一起来到现场,以及原先晕倒在外面的几个警员,“你们可有看到凶手的样子?”寇一铭目光盯着他们,几个警司纷纷摇着头。 此人之所以叫做魔爪手,乃是因为他的双手威力无穷,蕴含的都是狂暴的气势,狂风不断的呼啸。 “不多不多,也就十几万跑出来了。努力哈,我等你的好消息。”白无常随意的挥挥手,声影消失在地下室的黑暗里。 且这些计划还不是真正的主干部分,收集血球的时候,早早便察觉到不对,将大部分血球转移走。 “罗蚁!居然敢阻挡神的脚步,现在,你们两个都要死!”蜥蜴人此时似乎跟你更加的愤怒,布满鳞片的脸居然先是烧红的烙铁一般,眼睛里甚至都喷出一两米高的火焰。 炼金术士也是世间一种稀少的修炼派系,其中分有两大支脉。一脉是以鼎炉作为象征的炼丹大士,而另一脉则是以地火阳池作为信仰的炼器大士。 继而纵身一跃,右腿踢向玄远腹部。玄远向右倾斜,避开了这一脚。 这就是希望之子吗?灵魂气息如此年轻只有万年而已,虽然天赋不错,但是实力确实十分的低微。能够让两位神王认主,难道说这年轻人后面还有一位才是真正的希望之子,这样说的话一切似乎就有了解释。 陆飞并没有招呼他们,此刻的他却是将元神之力放出了第三层空间,散发到了青云城之中。 韩信抬头看了看已经凋零殆尽的树枝,心想最多一月,王离就会被迫班师回营的。 第一百零二章 逍遥无道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刻膛线也是。 有些精细的活儿,真只能让专业的人来干。 农夫挥锄头,铁匠抡锤子,流氓当街脱裤子,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枪管内的膛线绝对属于技术活儿,而且以大宋目前的原始工业水平,很难实现机器刻膛线。 以赵孝骞废物般的理工知识水平,也造不出刻膛线的机床。 戴维斯脚弓推出一个直传,叶枫接球,哈维以为他会如刚才一样把球传回去就没逼得太紧,哪曾想,这一次叶枫不仅没有回传,还把他轻松地过掉了。 吴凯听到林雨暄那犹如妻子般的叮咛,就笑了笑,回答道:“我知道了!我们就在帐篷外面,你有什么事情大声叫声,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就和刘主任一起走出帐篷。 鲁大发也叹了一声,过来轻拍着原振侠的肩头,表示对他的同情。 董老板一拍前额壮声笑出口,称有了孵化基地技术保障,翻个两三倍总不成问题,然后不忘向五位成功人士介绍孵化基地,他们一个个焕出满意笑脸,又来一轮敬酒的热潮。 辛艳翎尴尬的笑笑,想到自己现在是拿人家钱在工作,也不好继续闲话家长,朝张扬挥挥手继续认真工作了。 可是就连熟悉流浪乐园帮会的黑杀也没有预料到,迁徙到这里的帮会是个短时间内崛起的爆发户,根本就没有城镇防御体系的概念,思维模式依旧停留在‘地下室’时代。 吴凯听到郭华的话,就将自己的房间号告诉郭华,随后跟他说了声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苏槿夕有些怀疑。苏钰可堪称是医学的天才,当初就连华神医也赞叹过,他的医学功底可是很深厚的。 卫风掀开被子站起来之后立即陷入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那就是自己的关键部位竟然昂然不已,一柱擎天的,很明显的显示出了主人的‘精’力旺盛嘛。 云鹏听到这里心稍微安定了些许,虽然不知道茹佳是否明天真的会醒过来,但是宵烈的品行他还是很清楚的,他从来都是言行必果。 可以看到,杨晓雅的眼中的怒火越来越旺盛,脸上也是变得越来越愤怒。 唐歌礼貌说道:“姑娘受惊了,歇息吧,我自己来。”他拿过工具,自行将琴弦卸了下来,在没给过杨国忠好脸色,反而捉摸着有机会弄死这老狗,否则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说实话,二师兄虽然平常话不多,跟叶刺也不如四夕那样亲近,但他总能给叶刺一种亲人的感觉,有他在,即便出三青会遇到危险,叶刺好似也都不怕了。 正因如此,不是任何学子都有福分可以被宗师收入门下,因很多宗师一旦成名、被封为宗师之后,就对于所收弟子极为挑剔,不仅挑他们的天赋灵性,还挑他们的命途劫数。 “你说。”林翰直接被龙伟湘转移了注意力,所以他没有再追问。 要不是苏锦见过他毒发时候的模样,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会有那样恐怖的时候。 “思雅,你记住,等会儿不管别人问你什么,你都不要出声,一切由我来回答。”龙伟湘面容严肃的交代道。 那名大汉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他们不利,但就这么走了,那名大汉真是不甘心。 这老人简直就是一个祸害,动不动就弄出个瘟疫,还一次比一次厉害,要是让他存在这个世上,不知道会造成多少伤害。 第一百零三章 市井大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咔嚓一声霹雳,震得赵孝骞耳朵嗡嗡响,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白毛冷汗。 心念电转之后,赵孝骞突然镇定下来,然后开始反省。 自己究竟震惊个啥? 曹家父女之死,赵煦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皇城司这个机构,本身就直属赵煦统领,有什么能瞒过他的? 幸好赵孝骞没干过亏心事,根本无所畏惧。 骑兵并非是一支歼灭性的军事力量,所以一直都有‘步骑’这个说法,也就是步骑联合。 “你八成,我们二成?吴先生,你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吧!我们美容院又帮你推销又帮你拉到客源,还只是占有两成,对于我们来说有些吃力不讨好。”何涵露摇了摇头拒绝了吴天的提议。 “联军智谋之士颇多,想必皆知虎牢难攻,引董卓出击方为上策,此时定然已在筹划良谋,我正可助其一臂之力,董卓不死,天下难安。”荀攸笑道。 这样做的原因是,广陵太守张超,说不定会跳进这个坑来,到时候正好给他个致命一击。 于此同时,无道双眸也睁开,一双眼眸深处,笼罩无尽的黑暗,彷如要吞噬人的心神,看一眼,都感觉到可怕。 “老大,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是骂名!”牛无极有些无语的说道。 “风子,你帮我想想办法呗,我是真心的。”王大锤忧郁地看着我。 我浑身一震,豁然转身,借着手电筒灯光,依稀看到山林子里,一个一米五高的孩童蹦蹦跳跳的朝我们跑过来,嘴里出银铃般的笑声。 轩辕战天返回凉亭,坐下以后,就好像老僧入定一般,目光呆呆的,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是嘛,如今我的实力实力已经远超从前,就算是云落天他们三位圆满境联手,都未必是我的对手。如果我们现在交手,你有几分胜算?”江源问道。 陈瑜生见他如此不依不饶,知道仇恨已深入他的骨髓。长此以往,对他并没什么好处。 这一道道的红光,从黑风神的身上散发出来,刹那之间,就已经充斥了整个妖王殿周遭的空间了。 如今乱世当头,她根本无处可去,即使回去她那个赌鬼父亲哪里,也不过是再一次被卖出去而已。 被父亲突然绑架并送到精神病院,那霍莹莹这几天一定是气到极点了吧?以她极端的性格,肯定把霍家生恨的咬牙切齿。 一时之间,巴瑞难以招架,除了一开始凑巧射杀几只,随着时间推移,根本无法阻挡,只能且战且退。恐怕就是如此,他才会赶来别墅的吧? 伏寿看着马上就包围过来的曹军,她拔出了匕首,匕首上刻着袁谭二字,是袁谭送给她护身的。 在场的人大多都没有听说过嗜血藤这种东西,如今听段如松说起嗜血藤的特性,许多人都感觉脊背发凉,再看看钟三通那已经瘪下去的大腿,大家不由得打了一颗哆嗦。 这个声音由远及近而来,传入高轩他们的耳中,倒也是令高轩他们感到一阵心惊。 这些黑色丝线落在地上,就像生根发芽的树根一样,转眼就扎入污水之中,贪婪的吞噬其中血肉。 白离愤怒到极点,也可以说愤怒到笑出声,也是对铭鑫痛恨到极点的一种反应。 “那我就不客气了。”寒千隆腾空而起,手指灵光闪耀,触碰剑尖,一滴鲜血同这剑符融合在一起,瞬间煞气爆发,这覆魔剑符瞬息爆发出强大的力量,直接从数千丈虚空之中劈杀而来,要一剑覆灭齐玄易的种种防御。 第一百零四章 流民聚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很小的时候,赵孝骞就知道一个道理。 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哪怕这个人只是卑贱如泥土般的小人物。 看得出,张小乙在市井里确实是如鱼得水,人脉广阔,虽说来往者大多是贩夫走卒闲汉歌妓之类的小人物,但张小乙显然在这些人眼里威望不小。 赵孝骞默默地看了半晌,终于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少少夫少夫人。”安安真的想要哭出来了,杜喜大人一直都爱欺负她,可为什么一向最疼她的少夫人也要欺负她,给她看那种羞死人的东西? 汪灵犀作为明天的新娘子,在饭局还没结束,就被李泽兰叫上楼休息了,除却她,汪家人几乎都在。 如果不是焰石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话,恐怕王长勇就已经将焰石关给丢失了。 不过吃惊归吃惊,到时候宴会他们自然也是要出席的,这也是一条人脉不是? 而付了钱的姜茵茵则是恨,恨的要命,但这个时候她也知道自己再恨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先想办法度过这次的难关,至于为什么投资会失败,这件事过后再说。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冯邵天一行人皆是一愣,难道冯庆南背后还有什么靠山不成,这件事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叶倾颜敛下清眸间的暗芒,素白的手把玩着血狱珠,指尖在那些神秘的图纹上流连着。 这一枪同样也是打在了其余的长老们心上,看着七长老眉心溢出的鲜血,心中骤然一紧。 真户晓好奇的看着亚门,毕竟真户晓也知道关于神父的事情,那个16区的教堂是他当年被抓到的地方,而且也是他经常藏身的地方。 阿真也没顾上回答只是帮着把真旗先给拖上来随后赶车跑路,一口气跑到水湾处才停下来。 赵蕙和李振国先挂了号,然后就去体检了。一上午的时间,他们进行了各个项目的检查,体检结果出来后,各个项目都合格了,他们还去听了婚前保健课。 他问话的人,自然是那老成的将军了,对于那年轻将军,萧铁直接忽视,毕竟从刚刚的情况不难看出,这年轻将军,根本就是个二哈。 赵蕙和李振国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一起上了车,直奔何方波家了。 金夜炫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停下了脚步,于是复杂地与我对视了一眼,走到了明一身边。 所以呢?唐利川仍不太明白,苏载云来此并不是为了悬心门的生意,或者说至少不仅仅是为了悬心门的生意。可看他在望海城的表现,他似乎是自愿前来这梅州才对。 天明见状,急忙站了起来,就要去追少羽,确实被轻舞拦了下来。 而她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对上了她既熟悉却又害怕的眼神,她不禁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又向前太高了下巴,似乎这样就可以为她增加些许勇气。 “恩,早上好!”我双手支撑在洗手台上,微笑着与身边的同学打着招呼,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将手伸进了洗手盆内,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正的校园生活。 “会抱住你。”她直视着他道,那坚定的目光,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会说到做到。 所以此时的他能横扫所有的半仙君,绝代仙君视所有半仙君为蝼蚁,但也杀不死他这个半仙君,他就这么强,没办法,其基础太过夯实了,谁也比不上。 第一百零五章 一举多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不能饿,饿了不仅脑子发懵,而且脾气还暴躁。 倒也不是养尊处优的富贵毛病,上辈子不过是个悲催的打工仔时,他也扛不住饿,每次上司要求加班时,总是默默地买好康师傅,一边吸溜一边问候上司的祖宗十八代女性。 这辈子投了个富贵胎,当然更不能饿着。 魏节顿时对赵孝骞投以钦佩的眼神,敢在官家 说到底,蠢卡还是想看看王太卡真实的态度,看看王太卡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混蛋。 说完,两家战机同时飞向了下方,紧接着一股气流猛将客机的前方冲到上空。 不一会儿萧玉环便躺在了水里,面对面的看着玻璃另一头的周扬。 “老妖,你别得意,看我天地无极,乾坤借法!”说着,燕赤霞弃剑用掌。现在的他道行大进,已经不需要自身精血来驱动了。 我心里直犯嘀咕,该好好的打几件NB装备了,否则我的PK实力第一地位恐怕就要不保,陈诗雨的装备丝毫不比我逊色,除了亚仙器剑远逊于我的烈魂剑之外,几乎全身的装备都要比我的极品了。 Sunny也看不下去,所以就低头玩手机,顺便看了看一旁睡迷糊的侑莉,心情那是想当的好。 作为神祇,阴影只是麦斯克诸多神职中的一个,所以阳光只能将他从阴影里逼出,却并不能造成实质上的伤害。 一气魔神见社稷图一出,顿时如同老鼠见了猫,筋软骨酥,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颜菲觉得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该努力的也都努力了,剩下的只剩他们对作品的评价了,那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事情了。 “大叔,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崔斌笑着安慰他。 他这是告诉木辛,对学员私斗的事,要当作不知道,不去干预,也不去调理。 “现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近处半空传来,只有六七步那么近。 不过,他们好像见怪不怪了,只是神情变得越来越激动,并且眼中闪过杀机。 楼梯间传来了一声响动。。。夜祭看过去,正好看见一只面色苍白的鬼魂从里面爬了出来,向着夜祭移动着,而在它的身后,是一只又一只的惨白色的鬼魂。。。 只是过了短短百步的距离,叛贼的主力便迎上了萧漠的亲卫队。这些叛贼的主力,好一点的手中拿着破旧的兵器,有的叛贼甚至是手持木棍。至于说甲胄?那是自然没有的!萧镇的奴隶是不配甲的,哪怕是奴兵。 接下来一段时间,牧易并没有妄动,甚至也没有启程去寻找老道,哪怕他此刻心中无比急迫,但仍旧被他压制了下来。 钟思欣似乎巴不得他这样做,整个身躯都靠到了他PxQS身上。 但这次任务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不夜城可没有那么仁慈,虽然之前已经称得上凶险了,但离无法抵抗,还是差了一段距离。 不过为了防止再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陌无殇将身子与对方的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不不,老爷这个时候千万不要莽撞,一旦你敢在大殿上刺杀姬钊,就等于把自己置于死地了。”任籍连连摆手道。 看向顾智一家,顾柒柒勾了唇浅笑,风光霁月,眼底却冷沉一片。 这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公款消费机会,俗话说的好,吃自己要省,吃别人要狠。 第一百零六章 反贪风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出的主意算不得什么奇思妙想,高居庙堂的人脑子稍微转个弯儿都能想到。 只是在大宋目前的政治环境下,敢提出这么干的人,仅有赵孝骞一人。 没错,还是那个该死的“文贵武贱”,“刑不上士大夫”。 总归一句话,大宋的官家从赵匡胤开始,百余年来惯死文人了,导致全天下的文人都以为赵姓官家是他 云瑶眼中露出担忧的神色,她怎么会不知道重晏现在的状态,这根本不是大乘期能够应付的,若不是刚刚林殊给她传了音,恐怕她现在早就冲过去了。 这货真不愧是老三的样子,就连这股缺心眼的劲儿都跟老三一模一样。 司徒澜闻言却停顿住了,他定定地望着司徒晚空,脑子里一个念头闪过:娶妻……生子吗? “接下来这两道天劫还是我来对付吧!”张扬对青年男子出口说了一声之后,便是没有再多说什么,身形一动,便是来到半空之中。 最后,在顾陌离的三寸不烂之舌下,胜利方程式还是勉强同意了顾陌离的单独行动,至于倒霉姐和糟糕哥,这俩位倒是认准了胜利方程式这个大腿,对于顾陌离的离开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而另叶天两人尴尬的是,周围负责挖掘水井的工人们这时瞬间被点燃了。 我被吓了一大跳,要说村里死去的那些人和我想知道的没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换而言之,眼前这个冒充智慧树的未知神明居然真的和欧若拉不一样。 按说张天生奔走极远,再加上修为境界只是初识,作为入玄的林清静很容易追上才是,但事实上并没有。 顿时间不仅空间之外北丹门来的五个修士听得气的想杀人,就连空间里的罗弘毅和顾暖暖都直接给气笑了,只恨对方嘴皮子功夫太好,说着一句句的“大实话”,还硬是能颠倒是非黑白让自己两人连辩解一声的机会都没有。 回想当初,如果态度好一些,没那么倨傲,稍微礼贤下士一点,今天也就不会落到这般地步了吧。 “韦百户不愧是老衙门。”蒋二皮讨好道,其实韦瑛不过三十几岁,进入锦衣卫比较晚,还不到十年。 对于这种应酬,他们自然也需要过去,毕竟这次的主角是他们,不去太不给面子了。 随着这股阳气入体,他缓缓的感觉到身上原本的那种阴寒之气渐渐稀薄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舒爽的感觉,仿佛正有着一股暖流在温养着他的灵魂一般,令人心神舒畅。 秦凌也惊奇的发现,如今离开龙云帝国之后,自己的境界居然恢复正常了。 轰隆隆,摆在城头上的龙炮发动了一轮齐射,然而远远落到密密麻麻的攻城道具当中,溅起了一波火花,然后便被倾盆大雨给浇灭了。 只见大量的光芒如同河流一般,被依附在石门上的黑色物质开始吸收,那黑色物质不断的蠕动,最后缩水了许多,露出了门后的事物,石门开始暴动,十多道灰色的光芒从里面飞射出来。 “他在舱里等你。”袁茂指向船舱,不打算跟着进去,该避嫌还是得避一下。 她长得和她的母亲那么像,有的时候,看见她,就像看见年轻的妻子,她的一颦一笑,一个动作,一次回眸,关于妻子所有美好或不堪的记忆,都一一地深烙在他的心头,这些年,从未褪色。 第一百零七章 所获甚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在朝会发了一通飙,非常的心旷神怡。 老早他就想这么干了。 当初他成年后,本来按规矩,太皇太后应该归政于皇帝,但满朝文武就是不吭声,一个个装聋作哑。 这些装聋作哑的人大部分是旧党,所以赵煦一直对旧党心怀怨恨,今日借着治河反贪一案,不但可以指着旧党朝臣的鼻子大骂,而且还能整死一批人 这时候,后面响起了马蹄的声音,在这坚硬的土地上震出了阵阵的回音,越来越近。 墨少航刚提起总编的事情,第二天萧筱去上班的时候就听到大家在议论,总编昨天晚上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滥用职权,还挪用了不少公款,萧总那边得到了消息,当下就做出了行动。 替天子劳军的海公公一行这夜歇在了平江镇,约莫明日傍晚就能到南疆大营。 花错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之前走路时的懒洋洋的表情,不复存在,眼神机敏而犀利。 风陌雪想了一下,赶紧用手机搜了一下,然后用百度的照片,给司机一一对着。 说到后面,萧筱拿着筷子戳了几下碗里的米饭,仿佛把它们当成了墨少航,狠狠地出气一番。 震南天听了一会儿这爷孙俩的拌嘴,悄悄地离开,心里沉甸甸的。 前堂主听风醒来的第一眼,就决定要收这个救活他的孩童为徒,他要把他毕生的修为都传授给他,将来听风堂的衣钵要由他去继承。不过前提是,这孩子得答应他一个条件。 冯峰哪里会吃这样的亏,一声冷哼,他又是冲到石人的身后,而这次他没有再去攻击石人,而是冲向了石壁的左侧。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苏语婧真的是很难得才遇上一个可以来自一个国家的人。 “为什么?难道外面有鬼不成?”郁紫诺顿时來了精神,眼睛里闪着贼贼的光芒。 “李大哥,我和潇潇要去趟江陵,师母命我前来取些银两做盘缠。”为了缓和气氛,元昭把正事儿提到了桌面上。 随着同化的进程,母皇精神体停止了燃烧,那好似要点燃一切的光焰也随之消失。 不过等到箫芷柔打扮完毕,林山看到箫芷柔走出来,眼中还是一亮,箫芷柔化着淡淡的妆容,莹润的脸蛋,白里透红的皮肤,柳眉弯弯,一头长发如瀑垂落而下,清澈而明亮的双眼能够将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郁紫诺又想起了自己被离陌骗走前,她说的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分明也透着生死离别的意味,郁紫诺忽然想起了恩泰所言,嫣红早就中了七星散的剧毒,看来‘药’力在发作了。 经过陈泽的重新炼制,这些黑甲兵将的实力今非昔比,虽然还不是蕴神境修士的对手,但是已经能够拖住他们,让陈泽可以从容布置,将这些人各个击破。 霍老师为了来救援他们,直接在天空中一路疾飞过来,完全不在乎可能遇到的危险,到了这里之后,立刻就出去帮他们驱散凶兽猛禽,现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端木庞嘉带着人赶奔下一个地点,而君耀等了半天才确定端木庞嘉真的带人走了,于是赶紧的去和晨风他们会合,并把现在的状况和他们都说清楚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方浩故意算计安排出来的,当他刚刚轰出第二波的星速拳后,就接到了黑盒子分析完毕的提醒,他放出精神力一看,原来是报告已经分析完成了金蛇王的基因构成。 第一百零八章 万民跪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狄莹臊得不行,难得将自己的丫鬟带出门,本不指望她给自己长脸,但也不能一张嘴就让自己下不来台呀。 鸢儿被她捂住嘴,呜呜呜的挣扎,手刨脚蹬如同被灭口。 赵孝骞看不下去了:“你松开手吧,再捂下去她要断气儿了。” 狄莹只好松开手,然后眼神严厉地警告鸢儿。 鸢儿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垂头老 毒蛇被噎得问不出话来,好吧,毒蛇承认自己老了,在年轻人面前还是老实一点吧,这人不是一般的天才,再比较下去,自己那颗高傲的自尊心会被打得稀碎。 这么一说,墨凡也是老脸一红,啥年轻一辈第一人,若是在来大明之前,他还真敢这么说,但见识过木南这等人,他还真不敢轻易下定论,祖州强者如云,谁知道哪个地方就能再冒出一个木南。 “你是谁?”吓得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我定睛一看,我的天,这不是孙悟空吗? “谢谢你了。”苏医生说道。现在苏医生很好奇,好奇于陈靖阳恢复的速度,好奇于汪洋海的恢复。 花想容磨牙,堂堂花家大公子居然也有被人质疑的一天,太可恨了,等他好了一定要回去找回场子,不过现在让花想容拿出五万低阶灵源石,他还真拿不出来。 “佛爷不过是个帮派首领,你们警卫厅盯着他干什么?”鬼七问道。 “好哇!太好了。”二位仙童听说母亲要派彩云仙子和碧霞童子以及百草、百花二位仙子一同下界与他俩相会凡间,他俩自是兴奋之极。 新近感悟出来的。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水系能量也不例外。它有滋润万物的生。 李天启按照师父所述,取出那颗铃铛,发现这铃铛貌似道士摇铃里的东西,也未多想,跃上塔尖,将铃铛系好。 父母大人只当他一个顽童,只要玩得开心不来撒娇淘气也就罢了。 押一付三之后,我兜里彻底空了。再看看那屋里破旧不堪的样子,即便要简单住下,也还是要买很多的东西。 晃晃荡荡地又准备继续睡,秦慕阳却并不让她得逞,两只手控制住她的肩膀。 “好,我们的人已经赶过去了,这位大婶你别担心,肯定会抓住他们。”他说。 心里一想到我过世的父亲,再联想到宋母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忍拒绝了。 会所的门被推开,丹东跟他的助理缓缓走出来,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神情惬意语气轻松,似乎谈判很成功。 李裴川身为一个男人,却被周湄如此拒绝,换做是谁恐怕那腔热络的血都要淡上不少吧? 乔唯欢听着外面细碎的声音,也做不出反应来。直到感觉莫西临进来,她的外套被拉开,没等开口,就有热气滚滚的东西被塞进来,勉强让她舒服了些,逐渐半昏半睡过去。 这个季节的六点,太阳还很晒人,但是酒店已经高朋满座了,就是采购部的人,都被拉出来当服务员了。 苏木看着眼前这结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转身上楼继续写自己的作业时,却突然被他妈妈给叫住了。 两人把情况说了一遍,白嫣然一边听着,随着了解情况,脸上的表情愈发丰富,庆幸,惊讶,又害怕。 卫风开车驶进了银滩海岸之内,在规定的场地停好车,之后便与莫雨绮走了出来。 山虎上校的手指,仍在捏着阿英的脸颊,令得阿英的口部,形成了一个圆圈。那使她的樱唇,看来更加诱人。 第一百零九章 辽使入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很多年前,范文正公贬谪邓州,虽未亲见,却在忧苦之中写下《岳阳楼记》,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也是很多年前,仁宗治下,嘉佑二年的科考,名耀后世的“千年龙虎榜”,其中有一位名叫张载的进士。 他后来题下了横渠四句,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自己擅自不问自取的就接了季子炎的电话也就算了,现在还他的手机卡给掰烂了,万一到时候有重要的公司事务打电话来找季子炎的话……那岂不是找不到人? 郑默宏抬头看墨永恒,却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那难道是对方找的不好看,你觉得我们会以貌取人,所以才不敢带回来?”季振国继续猜季子炎这么为难的原因,难得有人能够让他们儿子这么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的不肯说出口。 再说了,还没有得到季家大家长季老太太的祝福,就算是结了婚恐怕暖暖以后也少不得受委屈,所以季子炎决定等摆平一切之后再谈结婚的事。 那就是好好修心修身,才能成就将级实力,才能达到自己的理想高度。 “不要杀他!”马媛媛继续哀求着,目光诚恳,眼中竟有泪珠涌动。 他一言不发极为耐心地等着楚芸怜他们吃完,然后兀自淡漠地离开,楚芸怜连忙带着萧儿跟了上去。 也有人躲在一旁,偷偷地观看着,甚至还用通讯器偷偷录了这一段下来。 好不容易夏暖暖有了呼吸的节奏,医生却发现她只是刚刚见红而已,接下来还要有一段的宫缩阵痛,羊水也没有破,就已经把人给疼成这样了,那接下来还了得? “这个意思是……”夏暖暖有些不明白,但是季子炎却是明白了,估计这枚戒指就是因为尺寸的问题才会一直被当做展览品的,所有的人虽然喜欢但是却因为尺寸的问题而带不上或者是太大,只能放弃。 将来若是后土或者六道轮回撑不住,这莲子便会绽放抵挡一段时间,到时候张清源便会再度赶来处理,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下一秒,凛然帝威爆发,一颗紫色的,宛若大日一般的星辰自时光长河之中冉冉升起,照耀时光长河过去未来一切时空。 “明日医馆不开门,你这些日子劳累,好好在家歇息一天。”白大夫抚须一笑,又看向秀秀。 俩人之间的对决越发凶猛,围困的那些人,甚至都在使用力量保护自我,而且下边的人几乎都已经离开,场上的人除了陆川跟霄沉谷之人,剩下的就只有荒川三城炼器协会的人。 傅惊涛都可以看到不少的士兵赶了过来,手里还有迫击炮,火箭筒等重型火器。 在杨杰的认知中,边境线上的土地从来都是双方激烈争夺的关键,就算没有冲突,嘴仗也不会少打。 而九重天上,一道神光从玉京凌霄殿里窜出,径直落向了斗姆元君的本体。 而天庭之中,张清源的手握天帝之权,与天邪大魔短短几次交锋,隐隐占据了上风。 所以作为最后出场的他们,那身姿,说是在音乐厅里跳着一段绝美的二人舞蹈,也有人信。 尤其是瑞克,他现在应该不想回东海岸才对,他不怕被家里强制要求回耶鲁吗? 就算得到好好这样的回答,郑宜也没能真的放下心,为了好好,他真是操碎了心。 第一百一十章 现场录史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个国家文贵武贱的坏处,在异族人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腰杆子直不起来,明明腰已经弯得那么低了,别人还是挑毛病。 赵孝骞不喜欢用卑躬屈膝换来的表面和睦,他对别人的态度通常是等价等量沟通。 你对我什么态度,我就对你什么态度,这样大家都公平。 如果你态度很差,赵孝骞的态度只会更恶劣 说话的人正是沈岳,这货给其他人安排任务,说方正和杨冲绝不敢从正大门出去,定会走其他的侧门。 “不买了,你们就在里面待着,父神憋死你们!”江北雄赳赳气昂昂的端起碗猛吃了几口方便面,然后脑子逐渐清醒。 父皇怕有人将槐荒带走,命人将公主殿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得进入公主殿。 差使一声令下,轿子停了稳当,随后又闻哒哒嘈杂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于是曲清悠三人开始和这个机关较劲儿,大有不拧开它誓不罢休的架势。 “魔在"绝地通天"之后,几乎就销声匿迹,没有了任何的消息!这次魔来的突如其然,非常的奇怪,恐怕是有大事情要发生!其来源和目的我们暂时都不清楚,需要慢慢的探查才可晓得!”贵二道。 黑袍似乎知道他们心中所想,解释道:“这些都是自愿贡献自己生命的教众,白骨殿,是神教辉煌的见证。你们随本座来。”说完便走进了白骨殿,陆非为吞了口口水,眼下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只能乖乖的跟进去了。 就在这时,瑶姬蹦蹦跳跳的朝他跑来,脸上还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然后一个虎扑,虎爪冒着寒光,在空中留下十根白色的抓痕,撕扯向它的猎物。 此人正是带着林维等人来到学院,当时的暗影之森号巨轮负责人洛尔纳巫师。 不过还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内腑,雪莉拿强效止血喷剂一喷,便止住了。 说到底自己还是听信了旺哥的谗言才会怒火冲天找到罗姨娘那里,现在想一想到真的是自己不够大男人气魄了。 听着周围狮头雕像嘴里哗啦啦的流水声,头顶着白色浴巾的洛克,仰靠在宽大且雾气朦胧的大澡堂中,表情甚是惬意,感觉这么多天来的辛劳也算是值了。 如果那样,她今个就不带她梁凤月过来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她这个主角都不在了那该如何演下去? 这两大势力开口,其他人心中就算有什么别的心思也没敢说出来。 然而红马显然是被金沐的威慑力镇住了,虽然有时候隐隐的要尥蹶子,面前还是老老实实的从未实施过。 “他们来这做什么?”另外一位可没有闲心琢磨这些,他更在乎的是大阵。 “哼,牙尖嘴利!”火红色的头发张扬飞舞,嬴咏歌手中持着流星锤再度发出攻击。 在艾丽西亚公主的记忆中,至少有七十六种秘法战士的训练方法中用到了这方面的技术,甚至古老的巫师时代,血脉法融合的骑士还没诞生之前,巫师们就普遍运用这种方法来製造骑士。 李弘从品性上来讲,远远超出同龄的少年,至少要比他的兄弟姐妹强上太多,他能从别人的角度看待问题,这是皇室子弟不多见的优秀品质。 突袭,才刚刚开始,千亿妖族大军在妖族帝俊东皇鲲鹏等人的带领下降落到不周山顶,其中还有着妖后蟾后在其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自当雅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去馆驿的路上,赵孝骞的精神有点萎靡。 从万胜门到馆驿要过汴河,还要经御街,路途有点长。 按照礼节,其实辽国使团步行入城后,可以乘坐大宋礼部准备的车马,但赵孝骞偏偏不惯着辽使,大家一起走路。 这次辽使入朝,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出国旅游观光的,除了督促大宋运送岁币外,还有别的目的。 哈哈哈搞笑奇怪的东西就是好奇怪,滴滴滴新司机。哈哈哈搞笑奇怪的东西就是好奇怪,滴滴滴新司机。 做完简易布制刀鞘,梅米拉刚准备上床继续睡觉,突然心头的警兆更加激烈,严重程度已经比拟当初她母亲去世的时候。 那个中年男人微微低下头,“没有,我下面的人只是收到了一条短信,发短信的卡也查过了,是一张网络电话卡,只用来发了那一条短信,之后就注销了,追踪不到”。 楚钰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燕云城,当得知燕云城能够救楚风后,她的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看到茅屋沈飞鸖神情充满恭敬,来带茅屋门前后双腿弯曲直直的跪了下来,却是一言未发。 “好吧。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呀,你家就住在这吗?”新田好奇的问道。 阮梦莹领着弟子投来,雍牧将其引进大堂,请座奉茶,备酒备菜。 陆山民笑着说道“东北的地下势力不仅仅是沈阳和长春,要想彻底铲除还得需要你们帮忙”。 苏木困得不行,再加上浴桶里花香四溢,热气腾腾,又有海棠和弦月悉心伺候,那舒服的,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再没了知觉。 穿黑衣的那位就不必再说了,就是将燕飞飞抓过来的那个王爷——拓跋烈。 夏侯翎只觉得呼吸急促,头皮发麻,眼前全是当初洛恬恬手握长枪,以一人之力闯入敌军三千主力时的场面。 军令要他去找个叫秦弑神的人,然后接回来,既然找到,而且还确认了没有找错。 最终,他缓缓抬起上半身,在阮眠眠的额头上狠狠印下一吻,然后翻身下床。 雷连这半年得他青眼有加,得了不少实惠,自然是满口应承。但他内心自以为北冥玄不过想讨个近乎,又或者是表达谢意。所以并未太过在意。 好巧不巧,阮眠眠拨打程天爱的手机之后,响了很多声,也无人接听。 我瘫坐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脑中的思绪已经混乱到极点。 不过阿笠博士既然说了,那自己也应该选一下,根据她学过的一些心理学,最后选择吃牛肉火锅。 端木昊阳知道在玄武这里,想问点什么基本不可能,听到他又提及主人,心里有点气愤。 就说岛上的军队,它的战员是鲛人,由于鲛人的两栖特‘性’,具备海上、海底和陆地作战的能力,不用说,这样的军队的战力是不可低估的。 “短时间内很难聚集多少人手,不过三十万应该不成问题。”年兽说道。 眸色一痛,他将宣纸从地上拾起,放在桌上,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疲惫地阖上眼睛。 “连老大就是连老大,虽然失踪了这么久,但依然如以前那样强那样横那样妖孽!”方正看到连想一招打败了丁烈,对连想的信心恢复了不少。 众人一分为三,萧过与赤军、费士南、董大海、马啸、柳三才一批,王莲花和花三少一批,当然落云是跟着他那个桃花眼大哥的,马大刀和天府剩余的弟子一批。 第一百一十二章 辽使来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做人做事不一定非要带着某种与利益相关的目的性,纯粹找乐也行。 只要能让自己快乐,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也能干。 人生哪有那么多按部就班的目标,港剧里老掉牙的台词,“做人嘛,开心就好”,其实仔细琢磨,还真是一句千锤百炼,放诸四海皆准的真理。 赵孝骞本来是跟钱仲深胡说八道来着,后来越说越觉得 只要给席千夜一点时间他必然会成为南蛮大陆上最风华绝代的存在,将来成为大圣甚至成帝都有着一丝可能。但现在……他终究没有成长起来。 爬虫帝国所在的亚位面法则不全,多种物资匮乏。而当年存储的东西在十几万年中早就消耗殆尽,哪怕一片雨披也弥足珍贵。 另一边,魔心圣君与最后一名绿袍龙冠,相貌苍老,有些沉默寡言的圣君一起联手对付顾轻烟。 如果天澜遗迹里面的生灵能前往祖城,那么天澜遗迹里面的难民就不会那么多了,直接躲入祖城里面就是,深渊魔族的人可不敢踏入祖城。 可是丽姨娘就是不动,雪姨娘则大被蒙头,根本没有起床的意思。 眼见那个中年男子东张西望地走过,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马魁脸上扬起了一片苍白的绝望,他已经准备拿出所有的钱用来买命,可是眼前这个和他素不相识,自然也是无怨无仇的年轻特种兵,竟然还咄咄逼人的不肯放过他。 魔无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周围无端吹起了一阵风,将他一头长发吹得四散飞扬,胯下赤狼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开始焦躁不安地刨动四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一副随时都有可能冲过去将李渔撕成碎片的架势。 当然,慕白在介绍的时候,没有用慕潇潇等人真名,只是刚刚起的几个化名。 映入眼前的是朱红色的大门,只是重新油漆了一遍。给人一种古老的厚重感,没有任何的违和。 孔贤将‘真极丹’的妙用详细地告诉赵世勇和步千帆后,赵世勇和步千帆的脸上也慢慢露出了喜意。 两人手牵手来到座位的时候,整个会场已经乱成一团了,没人去看台上演的是什么,都在是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说话。 “你那么早起?”白如花很惊奇,以前他能睡到午时,到了乡亲吃饭的饭点,她才会去叫醒他。 看着对方说了半天,还有终于收好的手机,徐子晴抿唇,感觉这次对于沈云依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刘阳。”陈聪等五名少年看见了残破房屋里唯一还活着的拜月教徒‘刘阳’。 纵然你在黑龙域享受的是最顶级的修炼环境,在真灵域内,怕是连散修武者的待遇都及不上。 刚才那个,就是未来的大嫂吗?大哥什么时候谈了恋爱,她本来还想介绍自己的闺蜜来着。 叶凡的每一个动作都好似手术刀一般赶紧利落,车流之中,黑色闪电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 只要能听见这个,这就放心多了。赵雨萱最后点点头,没再说别的。 你奶奶的,凌坷心中骂道,如果靠商量能让那几个混蛋让步,才叫见鬼了,他们作出的那点让步,远远不能满足地面上千万人口的需求。 这一进家门,却傻眼了,只见满屋子的装修工人在忙活着,再看自己的父母正坐在客厅里休息呢,旁边还有一个秦晓不愿意见到的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启时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经历了前世流量为王的时代,赵孝骞不介意略显夸张的广告宣传。 他本人前世给公司投的求职简历,里面的内容像守寡二十年的寡妇,水分哗啦啦地流。 但张小乙的广告宣传未免太离谱了。 “要不你亲自下去问问口碑?我想搞个背调……”赵孝骞认真地建议道。 张小乙笑了:“都是市井传闻,小人只是原 就是跟拥有世界最厉害的御医,吃最好的饭菜,穿最好衣服的皇宫内众多主子比起来,也是如此。只是腾宝雅不好说出口罢了,免得良王跟兴王想多了。 而且,不排除是摩云山脉那头的修士,万一惹火上身就难办了,贪婪归贪婪,没有十全的把握,他是不会干背后一刀的丑事的,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这个修为,没一个是傻子。 是张捕头暗示让我带你去青螂室换衣服的,青螂室是专门为捕辅所准备的,他们也算是捕头,但是没有官员品阶,没有俸禄,全靠帮我们捕头执行一些任务分取一些钱财。 也就是她的实力惊人,击杀灵王数量都不少,再加上之前在雪月军带兵,获得了不少功勋,不然她也不舍得买这种战舰。 允太子不由想到了刺杀腾宝雅的第二批刺客,是训练有素多年的死士,背后有其他人,而这人极有可能跟杨学哲有关系。 我还需要抓紧时间封印异兽来提升实力,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我没有逛街的心思。 进入大楼,经过大厅,里面的人来来往往,纷纷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说她倚重后辈,是,一路上给他们各种上好的丹药、宝贝,出事后也很好的解决。 第二次反而是神识分出的太少,凌厉的剑意将那薄弱的剑柄洞穿,稀薄的神识又重新回归于识海,空留一把无柄之剑刃,两头锋芒,未伤敌先伤己。 “给皇上太后请安,愿皇上太后福寿安康。”卿和公主款款而来,温柔地行了一礼。 记得第一次去老罗家里,遇见罗心琪的时候,她对顾远充满了敌意。 可没有想到他带未婚妻回来,这让她很不开心,以为他不要她了。 如今刚刚收服碧霞门,盗天圣帝自然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归心。不过,盗天圣帝也实在懒得理会这些家伙,只是跟他们随意的笑谈了一番,便将剩下的事情,全部都交给原本的碧霞门高层。 “如果你真正害怕,也可以在这等,或直接离开。”语毕,人影摇曳,完全无视了前方的沼泽地,身影轻轻似有踏雪无痕之迹。 没有理会守山弟子的警惕眼神,宋游内力涌动之下张嘴就是一声狂啸,令整座武当山存留之人都有所听闻。 五天吗?四大族长,深吸一口气,他们要回去,好好的做准备了,这一次,要一举拿下传奇公司。 网络作者一道,如同逆水行舟。特别是公众期,一旦废去慧根。除非是有着逆天大的机缘,否则,一旦断更,就算恢复之后,也很难在达到原有的高度。 那块水千寻像被拽了一下似的往上一蹿,惊跳有半尺多高,上古神兽尾扫了个空,拍打在石壁上,将一块兀立的龙鳞击了个粉碎,石子哗啦哗啦地滚落下山。 如茅山派一般,龙虎山内只留下了那些维持宗门脸面的弟子、主事的掌门、以及几位长老等等,大多数门人都在学成之后四处安家,降妖除魔。额,至于学了多少本事,跑出去是除妖还是被妖除,那就看门中弟子的自觉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试枪进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是非对错必须拎得清,有些事不能藏着掖着,因为根本藏不住。 尤其是火枪火药如此敏感的东西,如果瞒着赵煦不报,后果很严重。 赵孝骞没打算隐瞒,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外患,在解决外患之前,赵孝骞根本没心情内耗,更无意跟赵煦斗心眼儿。 一行人很快回城,直奔皇宫。 皇宫内的一片空地上,赵 宁梦烟顿时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她多么希望时光能在这一刻能停留,但是她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诸葛流云脸上一喜,“那它今日可就有的受了,看本大爷不好好调教调教它”。 同样的,听闻林沐雪的话,这大长老也是微微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朝着身后的侯烟岚走去。 “晏三多有没有说现在归元秘籍落入谁的手中,又是何人传出的秘密。”金麟虽然也好奇归元秘籍,但是,他更担心的问题这个消息的来源。 许景尤穿着过膝的衣服,他穿上刚刚好,看着镜中自己,纪成,呃,好像,没这么丑。 不过虽然不奇怪,但看到了两人的态度后,张宁还是觉得有些吃惊。 纪成忽然有些后悔戴了眼镜,因为面前的许景尤被他看的太过清晰。 几人再次商议一会之后,雄霸决定保下赫连霸,毕竟相对于官御天来说,赫连霸不论是武功还是头脑,都不是官御天的对手,那他何不借此机会诛杀官御天,然后再对付赫连霸。 毕竟这可是它凝聚了多年才长成的能量果,就这样摘了,还好意思说是为了它? 这是一道让人毛骨悚然的剑气,泛着青绿色的光,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 “都别吵了,先把你们两个的驾照、身份证拿出来。”交警严肃道。 胡清风下手很重,没过一会就把那几个江湖人扔到了客栈之外。一个个倒地不起,受伤不轻。 官道上行人稀疏,有押镖队伍看到秦风之后,一位镖师还询问秦风要去什么地方,他们可以稍秦风一程,秦风没有答应。 不单纯的恒星级的武者,就是宇宙级的强者都已经有身死在这方面事情上的了。 他猛然一挥手,璀璨的金光顿时在空中凝聚成一道道光箭,瞬间向李维飞射而来。 秦风已经消失了,老人叹了口气,这孩子性子是不是有些急躁了,这种性子可活不长久……片刻之后,老人跳着脚的怒骂。 “暖暖最近去上学……”秦逍就把秦暖在学校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根据惯例,阿诺觉得这里迟早要并入创世者麾下,不如提前做些准备,这才有了当下的场面。 他准备好好回去问一问那位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吃错了药了? 突然,里面婴儿凄厉的啼哭声微弱了几分,顾曼皱紧眉头,急的额头有豆大的冷汗滚落。 好半天,楚天雄才缓过劲来。“哎呀,这辣根真辣。”说着赶紧喝了口酒,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陆清宇说着说着便感觉到学生们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连忙一缩脑袋,突然领悟出宋凌雁刚才的话里的陷阱来。 那城西究竟是什么地方,那里究竟存在着什么可怕的事物?赫连诺并不怕死,他怕的是那种前途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飘忽感觉。 裂,望着那在眼中逐渐增加神秘三勾玉物体,急忙六只手臂把螳螂刀加持保护在身前。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武将赐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与赵煦认识这么久了,赵孝骞多少也了解了他几分。 不可否认,赵煦确实有雄心有野心,但同时性格方面也有些优柔寡断。 大约是登基十年来,他一直活在太皇太后的阴影下,就算如今亲政了,做事仍然有些不自信。 赵孝骞有时候甚至恶意地想,这位官家在跟皇后妃子的床笫之事时,想换个姿势是否也要用商量的 娄郁旬有的是多种办法,我惊异的不是为什么会选择非要白黎轩出面,而是他选了一种于他而言不会多出任何一点好处、反而是铤而走险的一种方法。 就算神谷未来体力不错,但要是没有管理好自己的节奏,那也是很容易就走不动的。 柳治这么大的一支部队过来,直接就引起了火刃城的注意,不一会儿,一进六十人的强力部队就把柳治给拦了下来。 “好厉害!”良久胡言才喃喃开口。他知道八师兄很强,但是却没想到强大到如此地步,对方少说也是练气中阶以上的实力,但八师兄却仅凭一招,便将他击倒,使其完全丧失了意识。这得多强的手段才能达到。 华梅扑上去用身体护着大鸿,双手紧紧按住他的伤口。男生们冲上来,王四儿见见势不妙,跛着脚与同伙仓皇逃窜。 傅老爷子提起“祖地”二字,身子挺直,眼里闪烁着耀眼的星光,显然,他坚信,返回祖地后,重归族谱,他们的身份也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乾坤帝钟掠至胡言和金凝筠头顶,金光壁障陡然爆发开来,将两人尽皆笼罩其间。 终于看到他走出了屋子,心里一下子舒坦多了。正转过身准备喝口水润润喉的,结果一瞥眼就看到四哥死死凝视着我。 这是一栋比较新式的和式宅邸,长廊木地板,在长廊之上还挂着各种当代画家的画作。 “我以为我无求已经够狠了,没想到你比我还狠,居然一言不合就打人家的脸,还当着那么多人打。你确实厉害。看样子以后还是少惹你为妙。”无求摸了摸脸,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此刻,在某个雷劫之中,宁城被四周的金雷疯狂的破坏着,他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经历着破坏与重组。 龙族对于龙图腾一族,有着滔天怒火,因为龙图腾的武者,想要觉醒体内的血脉,必须借助龙血,很多龙图腾武者都是想尽一切办法,从而猎杀龙族内的巨龙,久而久之,双方结下生死仇怨。 四大八重天强者再度联手一击,只见冥河被击出一个巨大的深渊,在最中心,一个漩涡陡然崩溃,顿时间,点点金光如箭一般四散开来,粗略一看,那金色的光点至少也有数百个之多,密密麻麻。 “那么,我能一脚把你给踹出去么?”慕云珊终于装不下去了,笑了。 秦宜宁见尉迟燕和 顾世雄的面色都与自己预期之中无异,无奈的叹了一声。 这毒液含有剧毒,比眼镜王蛇还要毒上百倍。可以在瞬间,就腐蚀人的血肉,让其直接化作骷髅。 因为正常情况下,鬼是没有眼泪的,除非遇到极特殊的情况,但即便这样,鬼的一生也只有一滴眼泪。 “你那朋友好有钱,开的车子好高档。”见杨东不回答,陈雅静就改变了话题,感慨了一句,表情有些羡慕。 妙手空空的表情一下子为难起来,如果他想加入某个势力,早就有人扫榻以待了,就算那些千年势力,也会邀请他,光是大成的禹步,就让无数人心动。 第一百一十六章 辽使之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按照原计划,辽使入朝,赵孝骞打算晾他十天半月。 不管辽使要来聊什么,先晾起来再说,反正如今宋辽的格局是辽国索取,大宋赔付。 对待上门要钱的人,何必那么客气? 但钱仲深好像遭不住了。 萧光敬太难侍候,对大宋官员处处刁难,如钱仲深这般好脾气的老臣,也受不了萧光敬的嚣张态度。 三联星守备舰队只要随便挑出两艘战列舰,火力就能碾压人类舰队的16艘驱逐舰。 前脚佛门在雍州陨落一位圣人,后脚竹林寺那边,幽州原本大魔头骷螎,直接立地成佛化为枯荣圣僧,填补雍州佛门圣人空缺之位。 木兰见雍正似乎想明白了,就继续笑道:“虽然我的确是不想他受伤,但这是建立在不威胁到我自己的前提下。 这会儿他们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可让他们面对这么一个浑身捆绑着铁链的腐尸,他们怎么顶得住。 “我不!这不是我的家,你们根本没把我当家人!我要回隔壁去,那才是我的房子,我的家!”十五见抢不过老太太,索性也不抢了,冲着米乐乐一通吼之后,竟是抬腿就要这么走。 舍得花一万华元的门票,并且愿意浪费一天时间,来印证神龙是否存在的?大多数既见过G社的灵异视频,又看过王奤的直播。 只是此刻这兄弟二人,脸上蕴含着掩盖不住的凛冽杀机,目光更是紧盯着陈信。 这没了的老大和老三,都是福晋跟他生的嫡子,如今一个坠马亡,一个又是因为中毒没了。 魏澜珊见她不哭也不闹,以为她是有哪里出了问题,急得给她做了全身检测,没有发现不对劲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白鹰方提出了一个要求。”总部派来的负责人补充了一句。 对方体质好,如今随是一瘸一拐的,但也是走路生风,丝毫没影响对方的速度。 满满心底委屈,但想着沈曼曼这次肯定凶多吉少,她又醒不过来,以后时间会冲淡这一切的。 司司没有打扰他,就这样把手放在腿上,托着腮近距离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梅普露才伸出左手,重重砸在了自己的右手掌心上。 但叶理还是个长期饭票,只要自己不时撩拨挑衅一下他,积少成多这种道理萧景还是懂的。 江羡觉得吧自己最近的确是有点背,运势不行,过两天很有必要去林隐寺上上香。 大概十多分钟后,一辆黑色路虎揽胜停在路边,驾驶室门打开,下来一个很帅的男人,男人的长发略长而梳着当下最流行的武士头,看起来很养眼,搭配一身休闲西装,身材很完美……用一句话形容:放荡不羁的帅。 沈曼曼看着那边的情况,再加上之前刚有个明星过去,她这全副武装,也不想多说什么。 张麒麟洗完澡,换上一套新的衣服,昨天的马车车夫,赶着马车已经待在门口。 一想到自己可以时时见到那些可爱的孩子,塔比拉将军就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 李强等人也纷纷认同,可是也提出了疑问,和一号一样的忧虑,如何让佛门满足,但是又不使他们损失重大,这确实是个难题。 柳如依松了一口气,可是,她感觉到胸口冷飕飕的,一看,裙领被划破了!自己那对波涛全部地露出来,完全曝光在他的眼前。 第一百一十七章 身败名裂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辽承平数十年,萧光敬是在和平环境里长大的权贵纨绔子弟。 他发誓,今夜此时,是他短暂人生里遇到的最危急的情况。 也不知为何,肚子就莫名其妙开始痛了,然后屎意来得如此迅捷凶猛,猝不及防。 距离驿馆的更衣之所越来越近,萧光敬双目赤红,咬着牙攥着拳,几乎一步一步地挪着过去。 此时的 他们看到城门处,没有人带着大批的吃食离开,自然不会怀疑李凤与古月已经出城了。 韩阳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在强悍的防御,也会留下疏漏。 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重罚之。 陈飞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看向了藏着两个箱子的草丛,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那两箱子内的钱就是他的了。 然后,陶铭清左手拿着手炉,右手给他和苏予心撑着伞,才走入雪中。 苏粟也不理她家哥哥了,看着靠在树上的人直起身,然后,朝她走来。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除了显示时间的地方外,那原本银白的手镯便被山河彻底涂成了蓝色。 他一边吐着血,一边又被自己的血液卡主喉咙,猩红满面的惨状,狰狞又可怕。 “那还真是奇怪了。”平冢静也没有和集英组有过任何联系,很是奇怪。 没等穗乃宇回答,结城明日奈就表示自己要穿衣服,直接把穗乃宇轰出了房间。 棺盖打开以后,明尊靠近了几步,仔细观察了片刻,眉头越皱越深。 具体的时间”曹朋记不清楚,但是根据现在这个情况可以推断,官渡之战,已经是迫在眉睫。 盗亦有道,叶欢是个有原则的人,只宰富人,对中产阶级秋毫无犯。 苏玉笙蹲下身子,身上刚才似乎是沐浴了,还带着淡淡的清香,换上的浴衣半敞着,因为蹲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点点春色。 叶欢微笑着拨通了南乔木的电话,说了几句后,叶欢便待起身去机场接她。 转眼间,宋宪那七十多名扈从,纷纷下马,丢掉手中兵器,匍匐在地,一动也不敢动。 显然,这是一桩极为隆重的婚礼,放在几百年前神界统治天庭时,谁会想到能有这么一天,妖魔占领了天宫,还在南天门前迎接花轿。 但他停下的同时,房顶上两人随着瓦片掉了下来。两人尚在半空,突然起了变化:一个似条白蛇般缠住了阿水,另一个手中长枪直插向阿水太阳穴。 轰!试验区的大门瞬间被巨力撞飞,砸在了大门对面的墙壁上,这大门是从外往里推的那种门,不过被成百上千的丧尸一同用力推挤,这大门根本就阻挡不住它们的脚步。 并且下毒之人的医术也非常高超。他是计算好了黑舍利的治疗步骤。一旦有人以内力加上药水想逼出毒素。休眠的噬脑虫会慢慢的苏醒。之后直接破坏脑部神经。 孙鹏脑中闪过了一个不祥的预感,这么多未接电话一定是出事了。他立即回拨了过去,忙说道:“阿忠,出什么事了”? “楚兄弟去吧,尽管放手一战,心里不要有任何负担,最后无论结果如何,我们李家上下都会感激你!”李宏微笑着点头示意。 “哼,这酒可是郎酒中的极品,绝对的珍藏,你闻闻这酒的香气,多么的甘爽纯澈,你再看看这酒的色泽,多么的浓厚深沉,真的是……”老哥一上来就是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探望慰问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洁癖是病,得治。 怎么治? 当然是以毒攻毒,让他有了肮脏到极致的经历后,洁癖自然不药而愈。 老中医偏方,绝对靠谱。 屎里泡过澡的人,世上还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有资格让他嫌弃的? 赵孝骞默默地帮助萧光敬成长,强大,无敌。 一切都是为了两国人民的友谊。 然而,钱仲深 王忆有些呆滞地望着搏斗场,表情充满不解,他感到自己的心在跳动,在激烈跳动,他感到呼吸有些急促,他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完全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虽然耳边的嘈杂声使他厌恶,但还是能够接受。 又过了一会儿等大宋人退的差不多的时候张易才让气团慢慢消散,到最后两百六十七个战士就出现在了蒙古兵的面前。 然千百年后,天下大乱,各国并起,烽烟不断,逐渐形成各国纵横交错的纷乱、复杂格局,龙跃国的霸者地位,早已不复存在,也是无可奈何。 “怎么?只不过是两天没有吃饭,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华子安忍着身上的疼痛,走到仓房的门口,大声说道。 再加上老杨人脉不错,在军区里不少老家伙那儿都还能吃得开,龙清心就让他去军区帮着打听了点事儿。 “不用说了,肯定又是那老乌龟想抹黑我和陈阳。”苏嫣然有点激动了。 郝大星一看,确实是工人疏忽大意了,虽然不影响整体工程,但也算是个问题。 “妈。有什么可惜的。我跟他绝对不可能。”米雪芙在旁边说道。 “贞贞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奴婢有今日的造化已经很满足了,再不求其它的什么。”卫贞贞用简单一句话就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出来,这让在场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不由的对她高看了一眼。 吴慧中倒是没想到顾明远会在,她还想中午和唐春景一起吃饭呢,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吃饭了。 这本无敌真的寂寞耿杰码完大半了,总共一千八百二十章,他已经码了一千四百二十章了,加上刚刚那章,是一千四百二十一章。 路过公司前台的时候,李晓雅本来还想跟苏晴打个招呼的,但是看她跟身边的同事聊的正起劲,似乎并没有看到自己,于是她就直接走了出去,但是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不知道苏晴这是上演的哪出。 韩月和韩雪,已经是他的了,那么觊觎她们的人,当然是不能留着了。 虽然对于吕柒很是思念,可是心里有些过不去的坎儿,她并不想见到他。 将利昂冻结后,艾斯这才看向公会的大家,语气平澹的询问道,顺便将格雷从冻结当中解放出来。 白蛇讲的也是人妖恋,特别受白禾姬的喜欢,可她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放大圣归来。 “别的都还好,就是感觉这边的网络不太稳定……”纪未央说道。 吴昊点了点头,还真别说,这么久了,还没吃过孙宁师母做的饭,于是随着秦朗上楼蹭饭而去。 昨晚叶云的行径已然是在瞬息之间传遍了整个宫内,只是由于夜色渐深还没有传到宫外,但却已然让这些禁卫们知道了他的本事和能耐。 海贼船上,站在桅杆哨位上的海贼,拿着望远镜看着空中的硝烟,大声喊道。 而且这个目的真的有那么容易达到吗?这件事情他们应该自己心里面很清楚,像现在这一刻,本来就没有任何办法,经过了这些状况以后,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第一百一十九章 辞令交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探望萧光敬,属于黄鼠狼给鸡拜年。 提议辽主另换使臣,不过是赵孝骞的试探,若论内心,赵孝骞比萧光敬更不希望换使臣。 当然,赵孝骞也笃定了萧光敬不愿回辽国。 从皇城司查到他的身份后,赵孝骞便对萧光敬的性格做过一些猜测。 他的父亲是位高权重的统兵大将,作为辽国顶级的纨绔子弟, 不过,莱因哈特知道,其实在德国的东方行省,也就是奥地利,可是有着全球第二大的钨矿。可惜二战期间毫不知情的德国却一直没能发掘与开采,不得不说这有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味道。 顾靖风抿了抿唇,自然明白沈轻舞现下的感受,承受这点怒气,都不算什么,他晓得。 林海川急忙对着唐毅说了声对不起,唐毅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现在就跟上去。 苏云凉淡淡一笑:“如果云氏的人乖乖参加入门考核并且通过,我不会把他们拒之门外。 恰在此刻,床榻之上的丽妃自心底之间长舒了一口气,睁眼后看到身边的苏衡,无力的手不住的想要去抓着苏衡,像是一个失去了所有依靠的无助之人,寻到了自己的港湾一般,泪眼婆娑着。 封林的力量他们也见识了,确实很厉害,几乎一招都将周元给干掉了,至少黄锁目前还没有那种力量。 在清楚了乾坤袋中的那些宝宝的去向后,剑侠客这就更大胆的往乾坤袋当中掏去,只不过而此时旁边同样跟他剃度的人这边基本上都已经放生了五六个的样子了,这使得这一片池塘边上突然多出了好多好动的动物。 这天,连云城刚到,余年又带着一些人想要上去,可是怎么也打不上去,便有些气大了。 “弟弟,你不是在郑家享福,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卫子夫问道。 话说到了这里,夏浩然就此闭上了嘴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什么。他知道,今天自己带给谢振华的消息已经够多了,他需要花时间去消化和吸收的。 邱少泽听到这话的时候,脑袋都大了,这TMD出生的问题又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夏浩然微微一笑,说道:“我不妨告诉你,像囡囡身上的异状其实并非是什么病,想必这些年你们也跑过不少的医院和专家,应该明白这一点。 赤红的血球如一只晶莹的玻璃球似的,在金枪上翻滚摇摆,甚至跳动起来都不散碎。 乔宋转身就要走,苏寅政嘴角沉了沉,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的跟在她身后。 “你弄丢了城防部署图,却仅仅是撤职这么简单?你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宣绍斜看了他一眼。 赵子弦喜形于色,笑着问道:“感觉怎么样?”问话之时暗用火眼金睛查看了巫灵儿脑子里的情况,发现黑色雾状物还是被压制着,悬着的立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叶卡琳娜挥莫邪剑砍下,轻松的将一面魔法盾连同盾后的术者一分为二,擦把汗,回头一看,已经找不到自己的旗号。。 去北辰集团的时候,赵畅就告诉邱少泽,如果他们拿不下贾若涵,一个降级,一个滚蛋。 “嘶……啦”一声响过,毛勇把帆布袋子给拉开了,里面露出的东西让众人都是吃了一惊。 龚如飞笑得不住打跌,上气不接下气,赫连追却面色尴尬,这清泉咋地不光是爱听墙角,连这荤话都说得如此坦然呢? 第一百二十章 迷失自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蔡攸目前没有官职,他只是国子监的太学生,以他爹蔡京的户部尚书身份来说,蔡攸约等于预备役的领导干部了。 虽然没有官职,但蔡攸的智商是在线的,他足够聪明。 对赵孝骞的话,蔡攸若有所悟。 “世子是想对辽使设计?”蔡攸问道。 “不要说得那么直白,两国年轻俊秀来往,谈论一下国政,聊一聊 陶贵妃素来与张美人不和,眼下她如此开心,也是因为因为这事儿吧。不过我觉得她开心得有些早,走了一个张美人,自然还会来一个李美人王才人,她依旧有对付不完的新人。 “好吧,我明白了。但是我警告你们,千万不要有什么多余的举动,终焉之地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可怕多了。”菲昂娜祭出圣剑,嘴里念念有词,开始发动能力。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李凌不断地运气行针,已然汗流浃背,但众人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反倒是脸色愈发苍白。 这时候黄力的护身玻璃空间突然消失,三人已经出现在另一片陌生的海面上。 他就坐在那里,倒也没有挣扎,只是默默坐着,头耷拉着,一句话也没说。 他的四肢,和皇后差不多,也是因为什么东西所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控制,但是他们却看不出来,这个是什么痕迹。 看上去,也是不同寻常的东西,而令他觉得很惊讶的事情,当然是如此。 看见自家老爹的眼神,沈易阳顿时焉儿了,耷拉着脑袋,如同打了霜的茄子。 其实他一直都很困惑,但是看李凌似乎在想些什么,便不好意思打扰,直到整个时候才问出口。 许清知笑得有些无力,她低垂着眸子,乌黑的长直发散下,盖住了她的半张脸,显得莫名有些孤独寂冷。 在星尘OS中,无需担心任何流氓软件、木马病毒、捆绑安装等问题,我们也不需要安装任何杀毒软件,星尘OS会帮助用户解决一切潜在的安全隐患。 听到李明的话众人都插嘴说了两句,觉得这个事情也不错,只有徐芸芸往里面怀里坐了坐。 心里不禁诧异,这男人扫地总觉得有些怪异,尤其还是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他这双手就应该是拿来舞剑杀人的,不是用来扫地的。 孙三笑了笑,对兄弟们挥了挥手,大步走向了前面陈壮的房间,其余的人纷纷紧紧的注视。 “你别急,你想我怎么帮你?”元卿凌知道她聪慧,定能想出办法来的,便问道。 “虎子哥此言差矣,那白胡子老道是缘尘宗长老,修的便是缘法,运气自然也是缘法的一种,此番虽然有运气成分在内,岂不是恰好证明虎子哥有机缘在身嘛!”冬至真诚地说道。 海外洞天掌门睁大了眼睛看着八个师弟,声音艰涩的摸着自己身边的雷金虎,对着他们说道。 几人昨天就没吃好,一闻到这股香味儿,肚子咕咕的叫声便响了起来。 这个网站能够采集steam平台的信息,方便玩家或者游戏从业者,查找自己想要的游戏数据。 虽然太医已经说了,三个月以后,药效会自动失效,但是她现在就是担心,如果三个月以后药效没办法失效,到时候,父亲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她就成了千古的罪人了。 胖白来到公司以后,那熬了一夜的憔悴样子,立即引起了同事们的注意。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亲家相遇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让一个人变得高尚很难很难,因为“高尚”往往要牺牲和克制人性里的许多欲望,然后要被一个名叫“道德”的绳索捆住手脚。 人性都是自私的,很少有人愿意自我牺牲。 但是让一个人变得堕落,却非常容易。 松开缰绳,放纵内心的欲望便可以了。 权,钱,美色,阿谀逢迎,所有这些欲望一齐席卷而来, 在人流拥堵的情况下,从最前线交火最激烈的地方拉重甲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没有瞬步,也没有能吃到奶妈无敌的飞行坐骑。 金锦香说道:“是假死药,以前我吃过,不过这个是改良的,你吃了之后耳朵还能听见,但身体动不了。 黑袍老祖呢喃一声,望着青儿,目光变得迷离,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磕磕绊绊地将来龙去脉说完后,那些侍卫也好了个七七八八,一个个从昏死中醒了过来。 他皱起眉头,死死盯着这铜鼎,随即缓缓走上前去,伸出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缓缓抚过鼎身。 她怎么样了,她会被那些狗仔跟在屁股后面问个没完吗?……对了,李凤轩昨晚没回来,只要他出来说句话、拿出他在某地录通告的证据不就成了? 看得出来奶奶对陈早想歪了,她才不信一个跟她没有关系的同学能千里迢迢地跑到这边来,还想在她家过年,这怎么可能? 听着是不错,但如果3天之内作出了任何需要目标城市“户口本”才能做得举动,那这后悔药就仅限于留在原籍,钱是一毛钱都别想了。 看到这里,他已经知道,对方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抵抗的,风衣男用力一握,直接将手枪握成了一堆废铁丢到了地上。 说到动情处,即使她素来云淡风轻,也不由得微微湿了眼眶。她走近一步,倚在他肩头,将自己的脸贴在他胸前,唇角笑意甜美。 “你请我们喝喜酒?哎,长青,今天不是你师父成亲吗?”走在前面的一个轿夫笑道。 只听两道声响悄然响起,那两人的脑袋便如同西瓜一样,生生爆开。 右手成掌,一股内力缓缓导入辜箐的身体,滋养着她孱弱的身体。 清水樱慌了,宗师巅峰的实力,根本不是她可以战胜的,何况,还有另外三位宗师。 卡蕾忒悄悄抬高视线,发现卡摩德正以痴痴的目光望着这边,不觉有些尴尬。 这一刀看似平常无比,却蕴含无比恐怖的剑意,只是拔刀融入剑意的一瞬间,整个树林都开始嗡嗡作响,就好似在颤抖一般。 街上的江湖人士干脆看都不看,他们当然知道有高手出手,他们当然不愿意惹麻烦。 游侠兰伯而用手摇了摇酒杯,黑龙现在今非昔比,非以往一样。这凶多吉少。 为了自己不让自己受罪,楚鹏天只好选择了一条比较好走的路,毕竟他是走在前边开路的。 沧笙还不知道麟捷是怎么回事呀,一看就是遇到什么事,陷入昏迷期了,怕是在成长,他本来就不是人,两眼一闭,不知道情况的人,当然以为他死了,毕竟是个醒尸嘛。 斗谱这个词,她并不陌生,不过在现代的时候,很多斗谱都已经失传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对方却说要以一敌六,这确实也是触碰到了他们脆弱的心灵。 从照片上可以明显感觉到王业和伊莎贝拉之前的亲密无间,这绝不像是一般的普通朋友,无论是谁看到这张照片,都会认为这是一对恋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父子翁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狄谘是名将之后,狄家的门风是非常严谨的。 狄青在世时,狄家被帝王猜忌多年,因此狄家更注重家族子弟的一言一行,否则很容易被人拿住把柄,给家族惹来祸事。 作为成年男子,又有官职在身,狄谘当然也逛过青楼,与同僚友人谈论一下人间风月。 但是,跟儿女亲家同逛青楼,这辈子还是第一次。 坐 两人虽然有心藏私,但是碍于石通的威严以及柳陌等人的实力,最终还是面红耳赤的将东西扔在了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几道破碎的声音传来,仿佛陶瓷碎裂一般,泥塑破碎,最终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年轻人。 本来以为付辛汗是个王者,可在庄风的面前,还特么不就仅仅是个青铜而已。 “放心吧,这个我答应你,而且我庄风像你保证,我吐口唾沫就是钉!”庄风没有敷衍叶良辰的意思,要不然他就不会同意阎王愁把叶良辰把叶良辰给彻底治愈了。 只是,原本就身为游戏玩家进入这片世界的她,又怎么会这样做呢? 柳陌的态度很强硬,虽然形象狼狈,但明亮的眼睛中透露出的精光却是丝毫不输于紫光狐。 在大雪之中,这几位来自风雪山庄的高手,如鱼得水,伴随着风雪,向楚凡杀来。 “姐姐也好看,也只有姐姐穿上那喜服才能更加漂亮。相得益彰,”青越窜到苏离面前,一脸乖巧。 叶良辰的实力摆在那里显而易见,就算他没有被下药,他都没有能力把自己手下的黑衣人斩杀的全军覆没。 甚至随着李子奕的话,众人也想起了,是有一批人为了自身、家庭、国家的尊严与荣誉而牺牲的人。这也勾起了人们对于国术的敬佩,和牺牲之人的敬佩。 “呵呵,这里有一些丹药,你们服用了吧估计有点好处。”周道拿出几粒聚气丹还有培元丹放在了桌上。 “阻隔后面的虫人!”路钟离对苏瑟丝丢下一句话,几步走到营墙边上,纵身跳了下去,在空中不断的变大,一脚就将这个阿努比萨斯踢倒了。 好在这技能的效果不会叠加,不然的话,连续四五只怪物一起用这技能,那我还不死翘翘? 玥玦世子的眼睛忽然就瞪得硕大,那瞳孔中,仿佛瞬间就燃烧起了两簇熊熊的火焰,面色只可怖,让带着面纱的静萱眉头也深深锁了起来。 这时候暗黑金雕也开始发威了,一个火海丢了下去,下面的法师反应不慢,有不少直接用出了瞬移闪开,不过还是有一些人被秒了。 “呵呵,他们那么多人,对你使阴招,你以为你是老夫这样的高手。”老头瞪眼道。 “秦哥,按照古代的传统,我应该叫你一声恩人,恩公!只是,现在我也无以为报,不过恩公您在上,先受我一拜!”胖子以着与其体型完全不成正比的速度,迅速下跪磕头。 顿时,众匹格人皆都恍然,悄然间,一个堪比黄金战匹格人王的强者传说,在匹格族的底层开始迅速传播开来。 “你可以直接叫我水青。”她承受不住这个称呼,听上去真得很老。 这些人大多都是有钱有身份的人,海关、机场的保安人员根本不敢开枪杀了他们。 经伟、咸锐泽、刁军三人紧张兮兮的,眼巴巴的一会看尹虎,一会看庞瀚海,好似等关于生死的判决一样。 第一百二十三章 邀猎逐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逛个青楼,没想到竟是惊险之行。 赵颢回到王府时已是深夜,下了马车,赵颢擦着汗。 赵孝骞早回来了,已回屋睡觉。 门口值守的恰好是陈守,赵颢下了马车便看到他向自己行礼。 赵颢上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陈守,你好样的!你挽救了楚王府的一桩婚事,明日去账上支一百贯钱,本王赏你的。” 是这笨手笨脚却又懂得关心人的样子,让严墨风移不开眼。他的眼睛一直粘在她身,看着她笨手笨脚地擦干净油烟机和灶台,再笨手笨脚地把菜放回冰箱里,之后又把锅洗干净。 孙天闻言急忙点了点头,只见他看着守门士兵然后直接开口说道。 但不知为何,最近一段时间,听说有个幸运的巫师学徒,接触到了那里的神秘存在,在那位神秘存在的庇护下,竟然带出了不少梦魇世界的特殊物品。 除非是万宝斋,或者是像当初的万鬼界一样。一个圣级势力,什么都不干,就专门弄道石,然后需要十几万年的积累恐怕才可以弄到那么多的道石。 赵志辉也是活了很多岁月的人,虽然已经武校九级,但在没有看到对方之前,他依旧十分的低调,赶紧向对方示好,要求对方现身!只要对方一现身,赵志辉就准备一击必杀,绝不留任何活口。 被讽刺的雷明老脸一红,他考了好多次,如今依然是个童生,想再进一步,真是难于青天。 当林海感觉苏东林无法对他构成威胁的时候,他出手了!他要结束这次拚斗。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使出天龙掌,因为李家人在场,他怕人识别出来,因此出手就是战谱中的绝学。 一直风轻云淡的慈冥瞬间如同炸了毛的猫,气急败坏的冲着奈人王吼道。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黄帝所展现出来的难道就是只有古侠里才能出现的轻功? 这家伙能克制本能闯出第一个阴火圈,甚至第二个,他就不信真能克制自己本能,一连闯过十几个了。 不管顾北辰给罗姨说了什么,罗姨语气这样抗拒,肯定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乐师带着弦琴坐下后,开始波动手指,声音环绕在四周,锁定了这个看似欢悦气势僵硬的氛围。众人度是脸露陶醉的神情,就像被这音乐征服,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唇枪舌剑,遁入了娴静的温柔的夜色中。 张杨守军四万,于墙头浴血奋战。此战于昼时杀到夜下,一片昏天暗地,喊杀声如同鬼哭神嚎,城中百姓惊诧万分。庞统拽紧缰绳,绕城一周,所见血流遍地,尸山堆积,心中无不痛楚万分。 “瑄少,我还要去另个病房换药……”护士说了声,也没有管陈瑄,转身去了旁边的病房。 当孙策和周瑜盛装打扮,正准备迎娶二乔时,只听得周围人倒吸冷气,纷纷喊出神仙下凡的字句。 前方有一个方形石台,两米见方,看起来和普通的石桌也差不多少,只是大了些而已。 在众人的悉心照料下,这个之前还在奄奄一息中挣扎过的男人终于扔掉了那把拐杖。那天下着毛毛细雨,天空就像黑白世界中的灰暗场景。穿着无袖皮甲的典韦拿着一片巨大的绿叶当伞,伞下的另一人心事重重的样子。 靳少司的话才落下,她已然伸出了手,那是不需要思考的,直接意识控制大脑下的本能动作。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种相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邀请辽使秋猎,是赵孝骞计划已久的。 从辽使踏入汴京城的那一刻起,很多谋划都在不知不觉中进行,所有谋划的幕后黑手都是赵孝骞。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打消辽国岁币涨价十万贯吗? 当然不是。 赵煦和赵孝骞的根本目的,是亮出大宋的拳头,让辽国看清楚,如今的大宋已不是当年任人拿捏宰 罪恶就是将所有正义的东西践踏在脚下,虽然我不知道日本军人是不是一向都很罪恶,但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暂时满足自己报复,管你是不是日本军人。 “好。”伊莉丝笑了笑,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会被赵信反野,既然八神庵这么说,那么一定有他的道理的。 对于见证、研究过五年,各国职业联赛进程的魏一水来说,职业联赛从来都不是一层不变的。 刘晗就当没看见,见她坐稳了之后还要替她绑上安全带。但是被梦珂误以为他要亲自己。 最后,你就算冲出去了,学校围墙边上可还有人呢?你刚落地,怎么跟人家打? 八神庵与麟儿朝着出口处的方向跑去,前方突然间路被封堵住了。 “别说本将军不给你们一条活路,只要你们跪下求我,求我放过你们,我可以考虑考虑不杀你们,只斩断你们的一条腿,怎么样?”赵将冷笑道。 战争学院内的召唤师们,低着头,他们的脚底下的地板开始发着黑色的诡异魔法,这地板也恰巧是一面黑色的镜子。 光球瞬间化作光束破空而去,这一道橙色光束扫荡虚空,切割空气,瞬间打中了体力消耗巨大的火焰鸟。 这可是看在江青莲刚才的帮自己说话的份上,当然自己肯定不会说出来。 宁嘉义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南郡人,可确实和他们勾搭在了一起,而且也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所以皇家不可能容忍。 如果鬼是太后那边派来的或许还好些,可怕就怕是那些参与太子遇袭事件的人, 那样势必会让自己的东海之行风险重重。 这是一个非常难的考核。因为这些经理还没有职务,甚至连上班的场所都还没有。这就相当于是让他们去空手套白狼,还得套好的,有工作经验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金姐跟京大少认识,跟京大少认识,自然就会在一定程度上让京大少放松一些警惕,减少怀疑。 见老太医都已经同意了凌霄最开始的用量和处方,大家看向他的眼神自然是有所不同。 马车继续在道路上面行驶,看着车上挂出太子府的标志,行人也都纷纷避让,不过多时马车便到了辽东使馆门口。 “不过,我也不便与他见面,只是在暗中收走了他翻译和创作的那些经集法卷,最后默默离开。 几日的时间眨眼而过,早在前一天晚上,宋三就派人过来招呼了老板,说让那些姑娘准备好了,第二日要跟着太子等人出门,老板这边等的就是这个消息,所以手下动作也没有任何迟疑,立马就把消息传达了下去。 两人出门的消息自然是没有瞒住商陆,李雷收到信之后正打算跟上去,也被商陆给拦住了。 叶婉灵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见太子来了,她想起身行礼,太子急忙上前,将她摁了回去。 果不其然,当他和濑名氏义穿戴整齐前去迎接后,已经在大厅内等候的商人们合在一起,几乎是近畿地区豪商的一场大聚会。 第一百二十五章 西郊会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打蛇打七寸,骂人要揭短。 赵孝骞素质不高,就喜欢戳人心窝子。 黑历史这东西,是要伴随人一辈子的,反正萧光敬以后在赵孝骞面前是好不了了。 简单一句话,萧光敬肺都要气炸了,却不敢再对赵孝骞大呼小叫,甚至隐隐还带着几分心虚地左顾右盼。 这就是被人拿住把柄的结果,对赵孝骞来说,很爽。 没多久,天机大圣的这一缕残魂就彻底消散,几人都露出怅然之色。 一个个苍山之修面含激动之色,突然齐声大喝,“杀!”一个个身影飞纵而出,扑杀四散而逃的妖灵而去。 时间仿佛静止了,每一秒,每一分钟都成了煎熬。于龙和三胖期待着奇迹降临,期待着黎明。 哥尔赞很是诧异的模样,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国王居然会同意自己的主意。 “不是全部”乔玄的话叫杜少恒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胸膛,还好不是全部。 终于过了石滩路,汽车吼叫着冲上一个陡坡,汽车眼瞅上喘不上来气,要熄火了,却咳嗽一声冲了上去,一个急弯停了下来。 他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乔玄跟妹妹了,跟其他异性还真没什么接触。 杜洋转身,死死的瞪着单手撑着桌子站着的乔玄,她的脸上带着浅淡薄凉的笑意,落在他眼里莫名的刺眼。 本体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荡漾着温柔的神色,宠溺的看着洋溢着幸福的凯丝琳,抬手向她额际一点而去。 席妍看向乔玄,她想起上一次见到那老太太的场景,当时还问乔玄要不要继续治病。 闻言,雷伊他们也凑了过来,看了看布莱克的右手,又一齐转过头看着拉诺尔,显然在等着拉诺尔回答。 自此以后,左家军和吐谷浑百姓成为一家人,他们共同携手全面抗敌,留下了许多经典虚构的取经传奇故事。 “哎~还没救出来呢,鉴于已经牵扯到贩毒,你们赤鹰大队就得上场了!”钱峰说。 摇摇头,这家伙摆明了欺负人吗,别人修炼这等级的法身,可是要受尽高温锻体的痛苦,到他这里,只需按照修炼方法将灵力在全身弥散就行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别人有私人的停车位,他们家却又私人的飞机场!想想也知道这差距也真的是太大了!皇甫一辰也从飞机走了下来。 下面的议论纷纷,但是毕竟给的条件还是很优厚的,大厅里的客人领完免单券便纷纷离开了。 "我去!"盖亚连忙转身逃跑,可是刚跑出两步,就忽然撞上了一个透明的结界,促不及防之下,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到达半神,时空的界限早已模糊,天地之间所有的时空,皆是被庄坚印在识海之中,锁定虚空,瞬间而至。 这时候可能会有人问道十成药力的弹药了。这种丹药,即使是一阶的都没有在玄月镇出现过,甚至这片天地中是否存在这种丹药在这也没有人清楚。但如果真的存在这种丹药,那这种完美的丹药就几乎可以称为神丹了。 “我叫两碗面是给我自己的,”子翔突然发现不对劲,这里除了老板和自己以外,没有男人了呀,这哪来的男人,子翔抬起头,还真有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唔,杰尼先生,我想我也不必再多说。屏幕上你看到了,我对付着一些比较麻烦的家伙,而他们的手里有我一个朋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时代变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是一支萧光敬从来未曾见过的队伍。 准确的说,包括大宋官员和辽国使团在内,都没见过如此古怪的队伍。 尤其是,这支队伍所装备的武器,更是稀奇古怪,既没有尖头也不见刃口,如果用在战场上,顶多只能算是一根烧火棍。 所以,这东西能击杀猎物?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惊愕地注视着这支五百人 他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一切,绝不能允许任何人来打扰,甚至不能允许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先收起来,以后拿去给师父看看,他应该能认识。”尘南自语着,在乾坤戒指的储物空间中,又开辟了一方独立的空间。 清风徐徐,拂面而过,几分清爽,几分安逸,一路走来,燕飞很少有这种时间,去感受一下迎面的风,感受一下自然的美好。 圣天刀宗宗主楚云带着两位副门主,宗内八大长老接踵而至,身后还跟着上百位强者。 一个不管是衣着还是举止都很随便的老头儿坐在台阶上,长长打了个哈欠。 “看仔细了,真的,这里还盖了A市民政局印章。”宋欣慈好心提醒。 “我的粮食不是白给皇上,而是要卖给皇上。”就在木转身要走时,苏怀宁又道。 叶纯阳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略一抱拳后纵起身形,化为光虹,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 既然都要一试,那就试吧,尽管花柔的内心并不抱希望,但她知道自己若不同意,他们可能会更疯狂,所以她只有答应。 好几个定力较低的重牛卫和黑衫族人就因陷入了片刻失神中,而被对手瞅准时机挥下兵器,当即发出数声惨叫,血溅三尺。 虽然我表现出了敌对的动作,但是我的伪装身份应该还没有暴露,眼前的两个恶魔术士也没有立刻攻击过来。只是手腕骨折而已,对于很多恶魔术士来说算不得什么值得重视的伤。 “如果你是在灵体恢复完全之后再燃烧,我有信心保证你的性命安全,但是现在的你……”她迟疑着说。 卢植一开始也是实力不济疲于应付,幸得刘备把牵招和刘勇、刘晟二人拜托给卢植提拔,卢植便和牵招一起整顿后勤和粮食的事情,以刘勇和刘晟两人为校尉,领兵与张牛角、褚飞燕两人周旋。 一般来说,混血种只会拥有一个言灵能力,但真正的龙族却并非如此。 朵朵爷爷在新墙上磕了磕烟斗,默默但深深地看了阿奇一眼。这一眼,好像刀子一样锋利。阿奇直觉得身上一层皮肉被他剜去。疼。虽然不见血。 季盏想了想,这确实是景飒的风格,他想要做的事情不仅会不惜手段地去做,也同样会投入自己百分之百的精力去做到最好。 “弟子的毅力、坚持与他们修炼而言必不可少,安逸、轻松只会害了他们。”业丰真人回道。 季盏觉得有些可惜,赵子维如果没有右眼,以后恐怕就不能和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了。 楚子航的上位也证明了这一点……考虑到他们甚至还愿意发消息通知一下,给走个形式,完全是给足了卡塞尔面子。 而其中一个房间中,这个国家的王子正躺在床上,而且双手和双脚还被捆绑着,还有口也被塞了一团臭袜子,这都显示着他不是自愿来到这个地方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攻守易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谁都没想到,一次平平无奇的秋猎,竟是一个时代改变的开端。 赵孝骞的目的达到了。 大宋病了,从开国之时就病了,病情越来越严重。 相比华夏历史上的其他王朝,大宋的弊端显得格外的繁多,在内忧外患中苦苦咬牙支撑百余年,它耗干了力气,最后越来越虚弱。 燧发枪是治病的一剂猛药,其他的问题 等到被劈开的湖水重新并拢之时,像是两座巍峨高山狠狠挤在一起,迸发出高达近千丈的撑天水幕。 “明白了。”夜天寻暗中苦笑,雨薇这么做其实是在变相保护许山,因为即使她不提此事,身为特使的自己也会审判许山。导致几十万天军死于已手,许山就是死上百次都难以赎罪。 风声呜呜,啼声阵阵,兽吼鸟鸣,蜀山灵兽自四面八方而来向着皓月峰聚集,十三大蜀山豢养的神兽当下来到皓月峰,在蜀山弟子的接引下护住月泉广场的各个方位。 李浩是最早发现将臣的人,也亲眼目睹了将臣杀害了无数的争世天骄,手段极其残忍,动辄便是成百上千的争世天骄被吸光血,变成僵尸。 “诸位勿怪,召唤大家过来,这是太子陛下的意思。”白无情淡淡说道。 无声无息,又是两枚银针从朱江平脖颈两侧突刺而来,依旧是直奔双眼。寒芒一闪,离石惊天的双眼便近在咫尺。想打到朱江平是不可能了,只得先松开他的手臂,一个干脆的后空翻,银针堪堪从头顶飞过。 不一会儿,不断地有人开始喊价,这种东西虽然说不上稀有,但是却很少在市面上流通,毕竟这种保命的东西永远都是多一点比较好,也不知道主人是多缺功勋,把这种东西拿出来卖。 石惊天重重的点点头,这个时候若是能把他们全部赶到窄路上,千军万马也成了摆设,一个丈勇就能在那挡上两个时辰,拖延时间是最重要的。 这些话下午在向副局长报告情况的时候对方也曾提到过,可甄时峰却不以为意,因为越是困难就越是能激发他心中的那份斗志,不愿低头,敢于向前。 “后退!后退!先救人。”天赐着急的大喊着。这么一会就死伤了这么多士兵,还有数人身体被点燃,幸亏有铠甲防身,被及时扑灭性命才无大碍。 “不是说跟李氏集团那边解除了业务往来么,怎么还要去那里?”秦天有些不解,上次跟李明歌那边明明解约了。 在韩云的印象中,玄灵大陆上的武者对神魂之力修炼十分的疏忽。 展明心中感激,却未在脸上表露,沉睡多年的战斗意识被唤醒,他全神贯注地面对滚滚而来的黑雾。 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神农鼎,重新置身于庄园之内。 趁此机会,柳儿也开始往陆离的近处摸去。距离太近的话,她的行动还是会被捕捉到,会有些麻烦。但这次却不是单纯的为了接近这个男人而接近这个男人。 天阶身法到底有多么恐怖,就算是战皇也说不清楚,但一门天阶的身法,价值绝对比得上一门帝品下阶的攻击战技了。 而且他们与离苑帝国之间,还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着。只有极少数意志坚定的人,才能通过,大部分人根本连屏障都无法通过。 那守卫看到令牌之后语气恭敬了许多,不过看到羽荒的时候脸色还是带着一丝询问之色。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封赏功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按照如今的原始级工业水平,赵孝骞只能打造燧发枪,而且过程非常复杂艰难。 如果有一台机床的话,赵孝骞能征服整个地球。 可惜前世的赵孝骞不是什么理工高才,完全不懂机床是如何制造的,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最终结果,除了九九乘法表,其他的基本都还给老师了。 幸好燧发枪对如今这个时代来说,已经够用 当然,对于凌雨萱这个法律上的老婆,不惹自己生气的话,看在被自己占据肉身的这倒霉鬼的份上,还可以酌情照顾照顾。 良莠不齐的龙王殿,如果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可能像那些普通人一样,早已经死完了。 古代人对性隐晦不谈,大部分人在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强行压制,但是修炼到家内丹功的人,最重视的就是采活子时的药,来进行炼精化气还精补脑。 孩子,对不起,娘亲就把你留在凉州城了,这里少一些心机算计,你会更加开心,以后你一定记得回来找娘亲和爹爹,我们都等着你回来。 在他眼中,牧胜也不过就是个稍强点的人类武者,最多就是天生神力,捏死起来并不比其他蚂蚁费劲。 圆圆上前解围,拉着胡蝶过来一起打开行李,Miya双腿交叠坐在一侧的沙发上神情淡然微笑。 对普通人而言,这不算是瓶颈的瓶颈有的却是能卡主一辈子,终生只能停留再罗刹境界不得寸进。 一般来说,正常不卡的话,晚上可以创作两章共4000字出来,如果卡了,第二章得到凌晨一点后。 才刚刚走到牧胜跟前的实习生夏丽一愣,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天地间仿佛汇聚庞大的信仰之力,气势压人,所有人挺胸抬头,看向下面车辆走出来的一位男子。 可是这一次梵家请来了一位金仙高手加盟,情势就完全的逆转了。在天仙面前,金仙永远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那是一种质的差距,不是数量就可以弥补的。 突厥兵逃回去之后,阵中两名突厥将军吵了起来,一个便是那名少年突厥将军,而另一名则是个满脸胡子的突厥将军,不知他俩是啥关系。 而从几位老人的口中,林峰获知,因为上次的那些磁盘、硬盘,己方阵营斩获甚丰,甚至,为此,在整个华夏,进行了一场整风整纪的行动。 李建军的话没有明说,但是,明月很清楚,临江市的黑恶势力暗地里活动猖獗,组织严密,他们通过其雄厚的经济实力建立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这张网不仅罩住了临江市,而且还可能张向了更高更远的地方。 之所以不及啥他们也是因为在这里是不允许击杀对手,可以重伤,但绝对不可以击杀,否则,会被视为违规,当开除选拔。 王平安道:“那,那我自己去吧,你们忙你们的!”说着,他大步向刺史府方向走去。 “是他们家族和我做了一个叫唤,所以我才来杀你的,他们家族在第八层的实力很强大,不过以你的实力应该可以应对了。”白发男子的面色稍微红润了一点,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猛的一阵咳嗽。 我点点头,就我对太子的理解,他如果要脱线起来,是的确做的出这种事情的。 张天夺喷出大量尸毒后,情况似乎也好转了不少,在接下来的数个时辰之中,他一直静静的躺着,就像是一个沉睡了的人一样。 第一百二十九章 爵封郡侯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儿。 说得那么严肃,表情那么庄重,跟特么清明节祭祖似的充满了仪式感。 结果你不赏钱? 不赏钱赏什么?官职?爵位? 老实说,赵孝骞如今的宗亲世子身份,已经算是非常尊贵了,头上的官职爵位多了,其实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无可避免引来很多人不善的目光。 如 而听到敦子的话语,众人也随之移步来到大屏幕前,开始观看起大屏幕上所开始播放的影像。 白晓冉本想冲动一把去张叔饭馆奢侈一餐,可看到自己账户里的点数,默默缩回了伸出的脚。她这段时间人逢喜事精神爽,时不时去张叔饭馆儿潇洒一回,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些入不敷出了。 “是有什么情况么?”贺宁的心脏差一点因为这句话而漏跳一拍。 那一次,梅耀庭因为工作的关系,需要陪客人饮酒,期间话题说起了家庭,梅耀庭又一次被勾起对崔敏英的思念,不觉酩酊大醉。 “砸场子了,天上下枪子了,还要命的就捡起衣服滚蛋吧。”顾郁泽重复着胡浩天的话。 隔天天没亮就带着人走了,至于高灵儿?她的武力值可要比龙可人强上不止一星半点,而且也比隐龙门的护卫们强,所以一出手就把人制止了,上门找碴的龙可人一行人,反被高灵儿给制住。 拿木棒呼呼生风的,眼看着就要砸到他的脑袋的时候,那家伙极其敏捷地一低头就轻巧地闪过了。 对于灵脉,西方世界的人根本就不懂的利用,相信那些狼人住在这里也只是因为‘舒服’,或许自己出点代价可以得到这条微型灵脉。 冷哼了一声方离感觉十分的不爽,但在瞬间的不爽之后,方离猛然发现了一个让自己十分震惊的事情。 翌日,冷莘估摸着过了上班早高峰,才不紧不慢地出门。周五是工作日,她有休假的福利,别人可没有,于是,没用两分钟就坐上了出租车,悠哉悠哉地到了有名的早点铺后,不用排队还有空位子坐。 唐夜神色自若,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与满地的尸体形成一种肃杀的气氛。 “不算太大,只是把一楼的声控灯打开了。”思路被打断,我有些郁闷。 远远看去,来者很是令叶铮震撼了一把。他没想到,这个团队的纪律性如此之强,前进之中,阵型一直保持着不乱,很有章法。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听懂了母亲的呢喃,竟然动了一下,一股轻微疼痛酥麻的感觉顺便传遍了全身,卢蕊停下了走着的步子,静静的等着,想要细细体味这股感觉,然而却什么都没有了,她不由的怀疑刚刚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山洞比外面还冷,紫鹫和少年魔君只好走了出去。他们撕碎独孤谈的心都有了,好歹以后也是盟友,彻底撕破脸皮不好吧。 “唐门向来与至尊府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来犯,究竟意欲何为?”唐元冷声低喝道。 “你吃点东西垫肚子,空腹喝酒对身体很不好的。”我出言告诉他正常人都知道的常识,本来也只是出于温馨提醒,根本没有带任何感情而论。 男人是不是做错了事,都会这样殷勤,想换个方式给太太一个补偿,好减轻心里的愧疚,获得一种平衡? 冰原象可管不了那么多,横冲直闯,人挡杀人,破挡杀佛。几个不知死活的寒冰宫门徒横着几杆长枪来槊独孤问天。被后来赶上来的冰原象一撞,统统飞了出去,砸在冰壁上,当场死亡。 第一百三十章 隐秘战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辽必有大战,这是肯定的。 但普通人眼里的“大战”,是战场上你一刀我一枪互相戳来戳去,谁输谁灭国…… 如果这样想,未免太天真了。 征服一个国家,是要其从根子上烂掉,古往今来的两国交战,事实上在两军对垒之前,两国私底下已经经历了无数次没有硝烟的厮杀。 这种厮杀是两国谋略的比拼, 作为明羽国的参赛成员,喜欢的幻兽被迫被人要走不敢反抗,到时候明羽国气势被压制,早没了先声夺人的优势。 污渍拭去后,白色的清泓闪闪发亮,平滑如镜,又有日光和海浪欲跳出来了。 那是曲赫的空间戒指,空间戒指认主之后,除非主人死去,或是实力高超者用精神力强行解除,否则旁人不可能查看有主的空间戒指。 楚燕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她原本不想惊动董事长,可是出现了内鬼这样的变数,还身居重要职位,不赶紧告诉董事长是不行了。 “你们就是这庄子里的人,就要按照这边的规矩。”朱达又是说了句。 “没什么,就是瞎看看而已。”一边说着,邢天宇拎着旅行箱就跟萧震朝着镇子里面走去。 当然,去魔都实则是看漫展的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不然又是一阵麻烦。 见众人争执不下,李隆基思索半晌,摆摆手说明天再议,便宣布退朝。 奢华的马车是由四匹青鳞马拉着的,属于三阶灵兽,比起平常百姓的汗血宝马有所不同。 可是华青阳又为何要隐瞒病情呢?而且他是玄天宗丹药堂主,炼丹实力远超叶心远,难道竟然治不好自家的病么? “这些机械兵种,竟然没有被干扰。”楚风没理会夏千琦的不满语气,而是走上前去一看机械兵种的类型,立刻知道了为什么。 一个标准的运气姿势后,只见法耶尔突然将双掌一推,顿时一根根布满火焰的锁链便激射而出,将漫天的元素能量体打得星光灿烂。 不过,六极道所在的桂阳郡属于荆南,这里是华夏、百濮、苍吾、南蛮、闽越、南越等人族的杂居之地。 至于,之前那一个黑影,只不过是他分化出去的一个血魔之影,一个血魔之影足以应付钱安山了,至于大门派的所谓结盟,他倒没有太过在意,稍微用心推敲一番,就知道了那几个大门派打着什么目的。 云战冷冷的一笑,面对生死,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胆怯得连反抗都不会的人。 徐凤年脚下那对幼夔都鳞甲竖起,通体猩红,面孔狰狞,似乎遇上了不干净的浊物。 这几个动作浑然天成,暗含深意,似乎包含着宇宙运行的哲理,林德试着照做了一次,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周围的液体轻了好多。 天辰将家,南疆数得着的名门古老世家,曾经有极尽辉煌的时候,走出过数位半只脚踏入三灾境的绝世强者。 这件事情处理完毕,童子脑后隐约显现“勿扰”两个字体,仔细留意,就会发现正是方才在霓嫦术馆上空显现的那两个字体,只见此字体,正逐渐拆解成纯粹的线条,融入童子脑后的空间斡旋。 喝饱了一肚子凉水,天色还没完全天亮,但张宁显然是睡不着了。他便叫人去准备早饭,自己起床穿衣洗漱。 张若风从训练馆出来,直接去了物流分拣中心,一夜的忙碌后,踩着星光回到家。 第一百三十一章 姻缘玉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提亲是大事,对男女双方的家族来说都是大事。 赵颢的体型像猪,但他实际上精得跟猴儿似的,为了让提亲显得正式和隆重,特意舍下老脸,请来了一众重量级的朝堂大佬,以及若干陪衬。 人情世故这方面,赵颢绝对拿捏了。 面子里子,赵颢给得很足,任谁都挑不出理来。 礼物也准备得非常丰厚名贵,这 而这时,大厅里刀光剑影,怪雾弥漫,水针四射,只听见噗噗噗的声响和掉落在地上的啪声,光线促然而止,看来异能者们对隐形的守护者们做出反击了。 恶补完阵法之后,云夜马上进入空间,用轩辕夜影教的方法,顺利地在洗髓果苗上布下了聚灵阵。 太子朱载垕兴奋地看了一眼徐阶,这次告严嵩的刁状,告得好!让严嵩之前各种整治本太子,整得我痛不欲生。这次终于轮到让严嵩焦头烂额了。 说着只见她飞身往湖中心的方向飞去了,南宫炎也终生一跃跟着追了过去,这一次自己一定要知道她到底是谁? 现在庄涟烟已经死了两年了,眼看着她也要苦尽甘来,成功成为万千种艳羡的杨夫人了。 黑妞载着喵子和云夜加速往左方奔跑,停在了那五只野兽附近,云夜细看前方的猎物,发现是几条身上长着鳞片的大蟒蛇,一条是玄阶二品,另外四条是黄阶四品。 “的确是生长素,但是到目前为止,只有我真正意义上提取出了这种物质,这还是一个秘密喔!”邵默的做了个表情。 “走什么,你当老身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一个庄严的老夫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每一棵植物上都传出了她的声音。 他正在盘算怎么编排糊弄嘉靖,替江苏老百姓避免糟蹋,节约民力,却听到了一人气急败坏冲进来。 一直到现在她都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男人的英俊能和顾辰逸相提并论。 事到如今了,她也知道她被抓了一定是季棠棠把什么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她要否认的话也没有用。 有些人你越弱,他越强!你越强,他就越弱一味的忍耐只会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从而让周围很多想帮你的人失去信心。 别看蓝长忆为人温和,但做事决断,否则也不会成为蓝家现任的管事。 苗栗会为了自己的一个家,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能理解的同时也觉得悲哀。 “那医生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要不然刚才好好地,那医生一把她留下,她再出来,就成这幅德行了? “若是让陈总为难就算了!就当我没找过你吧!”李豪正要挂电话。 对于袁青竹,栾芷对她的作品倒是有几分期待,可刚刚说过,袁青竹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垮了下来。 所以七少甚至把整个本都集团都交给夏尘,夏尘是名义上的总裁,无论什么事,只要夏尘签字,整个公司被变卖那都是有效的。 当然以陆雪琪的姿色,即使是在国色十香里占据一席之地也未尝不可。 李灵知道,自己如今的武功来的突然,与其说是自己努力的成果,倒不如说是这个血红色手镯开的金手指。但她心中并没有受之有愧的感觉。 此时早过了掌灯时候,廊檐下已挂了一只只风灯,淡白的一抹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依稀可见西墙下正立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封侯因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皇室宗亲子弟通常是不会被封爵的,除非有爵位的直系父亲去世,宗亲子弟才会封比较低的爵位,然后这辈子慢慢往上熬。 如今赵颢还在世,而赵孝骞却被封郡侯,显然官家又一次为了赵孝骞打破了祖宗之法。 狄家前堂内,所有人目瞪口呆,震惊地望向赵颢。 赵颢的表情有点古怪,从目光呆滞,到不敢置信,最后 在其他时代,想要对一名历史人物,甚至是史诗级历史人物下毒几乎毫无可能。但是在东晋,这几乎就是一种时尚,哪怕明知道有毒,这些追求精神极度自由的人依旧会豪放地吞服进去,追求的就是那片刻极致的愉悦。 宋璟本有些热血沸腾,冲动难耐,想要跟随6瑾大是惩治那些暗中替人作保的违规官吏,还东市署衙门一片清明。 即便是没有爆出这件事,他之前随便条消息,都是数百万转、数十万评论、点赞无数的那种,人气相当火爆。 毕竟对于现在的自己来看的话,这里刘佳宁他感觉局势还是比较好的,为此的话当刘佳宁他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的话,这里刘佳宁他也是心中十分有动力的。 佐罗没空回答,他把另一块牛排也塞进嘴里嚼起来了,可能因为是最后一块,这次他端着空碟子咀嚼得很仔细,很充分,嚼了半天,才咽下去,然后举起手里的铁碟子,用舌头舔了起来。 “玉婷,你们都喜欢吃鲍鱼吗?我打算养一下鲍鱼,你们觉得怎么样?”林下帆一边和村婶们煮黑糖,一边对玉婷她们说。 却不料裴满台的大道理一套一套的,让不怎么熟悉商业竞争的郝俊连连败北。 打开各大社交媒体软件,到处都是关于星际联军的各种报道和帖子。 “咦?莫非你已经猜到了?”裴淮秀美目圆瞪,登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今晚来不来?我给你打扮成空姐给你玩,你想玩吗?”琴香坐在林下帆边,在他耳边吹气说。 迷蒙的眼中带着晶莹,嫣红漫布的脸上更是带着清晰的泪痕,清醒的她就已经神经大条了,没想到喝醉了的她更严重数倍。 ?一阵死寂后街道之上一道道惊呼声响彻而起,俱都惊骇的望着那一身白袍的早已,如此年轻就有这般实力,可是他们这些年首次所见,他们都知道罗家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竟然连东瀛会的人也一心想要干掉自己?难道是方大宏吗?这老家伙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冰雪族人和翼人太熟悉这恐怖的笑声了,听到这令人直起鸡皮的阴笑声。一些翼人和冰雪族人恐惧的抬起了头,身子不由自主的渐渐聚在了一起。 “一、二、三……十一!”孙洪生越数越觉得头皮发麻,钱的数目一张不差,他因为不相信,干脆又重新倒着数了一遍,确实没有丝毫的差错。 冷然真是服了她,她这一天究竟要换多少套的衣服?他本来还想问:“是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吗?”猛然记起方才似乎是一丝不挂地倒下去,随即脸上有些发烫,便把话生生咽了回去。 听到李清这平静的话,几人皆是不由自主的身躯一颤,尤其是听见嗜血蚁,更是多了一份恐惧。 从始至终,这些黑衣大汉别说是伤到林子枫,就连林子枫的衣衫都未碰到,而自己这边却被干倒了二三十人,谁还敢冲上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何德何能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狄莹的闺房内,鸢儿哭得涕泪横流,拽着狄莹的衣袖哇哇哭个不停。 “小姐,我……我不要被楚王世子睡!”鸢儿大哭道。 狄莹好笑地搂着她,安慰道:“好好,你我主仆多年,既然你不要,我也不为难,待我嫁过去后,你便留在狄家继续当丫鬟,我另换个丫鬟陪我嫁过去。” 鸢儿停顿了一下,然后又哭了:“我 传闻真假不得而知,但叶惜云却十分清楚,巨力魔王作为一名造化境修士,其真正的实力绝对比传闻更加恐怖。 相比修士,妖门对郾山山脉的了解要多一些。华天从慕容玉莟的口中得知,郾山山脉之中,确有几只上古异兽。而且这些异兽,是妖罗皇也不愿轻易招惹的存在。 “金帝枪法!”就在金凰天刀黑凰妖魔化的时候,这杨飞也是没有闲着,一道金色的枪芒瞬间出现,在出现之后,这道枪芒并没有直接激发出去,而是像是慢慢的吸收起了这天地间的能量,一转眼时间壮大了不少。 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的九天,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三分钟就要上课了,再不进教室就说不过去了。 老臣要在新朝揽权,他苏缜更要立威,正是两厢博弈的时候,所以格外辛苦伤神。 “好霸道的拳劲。”杨飞抑制住逆流的气血,断魂枪法的断魂无敌,比起单一的断魂无敌强了一倍不止,毕竟连续这么多天的比赛不是白过的,对他的启发很大。 相比断魂冲击的气势,断魂无敌的气势显得纯粹许多,到目前为止只有雷的气势,而且雷的气势威力无比。 “嘶!抬个头都不会,反了你了是吧?真长本事了,连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云景公主上前便拉住了周安的耳朵,将周安硬生生拉了起来。 若不是有来自天罡的压力,马三就算退隐江湖,躲起来,也不会入东厂。 叮叮,枪纵横,至少有四分之一的长矛被弹开,而枪之后,是一身青衣的杨飞,此时此刻,他没有多少保留实力的打算,在这么被杀下去,所有人都要死绝了,所以才有此一幕。 哗啦啦!周围的桌子被撞翻,酒瓶散落一地,张逸杰被顶在墙上。 “没看出来,不算英俊,也缺少成熟,眼神不定,倒像是个不老实的。”罗洋道。 夏云深心里面还是明白这一点,对于崆峒派,他内心是非常厌恶,抢了自己两个老婆,不过他也不怕它们。 浩克双拳砸地,两腿用力一蹬,直接靠着超强的腿力,一跃而起,朝着半兽人的第二军团腾空跳去。 此刻,夏天等人看到姜神虚冲入了地下,随后便传来了一道道爆响。 海天工贸,明显只是欢儿的一件光鲜外衣,他毁了,不但不能把欢儿逼出来,而且,惹怒了她,陈曦可能会更加危险!欢儿会因此判断他心虚了,要是这样,陈曦如果多一分折磨,那都是他的罪过,又当何以自处? 用当时夏云深的话来说,我娘子可是金枝玉叶,怎舍得让娘子吃苦,之前是本公子没出息,如今有个熊样了,就绝不许娘子这般了。 感应并控制灵气是迈入修行的第一步,若是连第一步都无法完成,仙根再好也没有用处。 忽然,他的右手一下子举到了她的面前,带起了一抹璀璨闪亮的光芒。 暗夜精灵上层会议上,泰兰德当然也没有同意对伊利丹的追捕行动,只不过玛维一发现伊利丹越狱就追上去了,守望者部队是在未得到高层授权的情况下先行出动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啃老初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伸手要钱,就是这么豪横。 穿越过来的初衷便是做个啃老的纨绔,赵孝骞本事再大也不忘初衷。 赵颢一双小绿豆眼盯着儿子伸来的手,半晌没回过神来。 “你在青楼有个相好,却要我掏钱赎身?”赵颢试图理清这里面的逻辑关系。 “别想了,老子天生欠儿子的,就这么简单的道理。”赵孝骞制止了他自燃 “干嘛要这么麻烦,直接杀了,算了。”乌鸦适时的插口嘲讽道。 “噢~”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响起,周云樱的双眼冷的如同万丈深渊里面吹上来的寒风,南星雨背后的衣服如同被狂风吹的紧贴着南星雨的肉身,寒冷的气流划过南星雨的脸颊,就像美人用她的玉手轻轻地划过他的肌肤。 换句话说,如果是己方的,他不会特意保护你这个三阶神眷者,如果是对方的,他也不会介意顺手拍死一只蝼蚁。 “没有其他经验,关老师给我上过几天课。”如果不是关余洋,她的演技并不会这么好。 有免费的劳动力给自己帮忙,自己干嘛要拒绝。微微的看了一眼跌坐在宝座之上,气喘吁吁的昊天,熊猫嘴角一勾。 侬杷高斯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抖了抖刀尖,就把势龙虚影给砍成无数能量碎渣,跟着直劈在南星雨的双臂之上。 “跪搓板!”时阳的回答非常的迅速果断,毫不疑迟,不假思索。 二人吃完抄手,继续往前走。孙嘉琦兴致很高,打听着过了前面的九眼桥就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了。 苏云从虚空中取出一道符篆,冰寒迫人,凝结虚空,正是清玄太上冰魄剑符,而那道灵器则是一面阴阳两色的镜子。 所以她果断把自己的卡号报过去了,然后电话还没挂断,她就收到了银行短信。 在宽阔的易北河上,山山的战舰展开所有风帆,轮桨也加入助力,跑出了十节的速度!逆流而上,这个速度是十分惊人的。 沿着德-亥司所指的方向,是一片朦胧的雾气,雾层厚得像堵墙。 他信步走到西北方向处的露天阳台,看着下面色彩绚烂的地季花没让他的火气有所消减。 “在那九皇上,我们待得时间太久了,我们也该出去看看,寻找各自的机缘,神手又何必在乎这一朝一夕,万年都能等的起,短短几年又何妨!”算灵子倒是潇洒。 在哪!这声音就像是尘子心中燃烧着的火,这火越烧越旺,给予了尘子光明与正确的指导。 有羽族作为自己的坐骑的确是个偷懒的好方法,元尾闭目养神的功夫落英城已经遥遥在望。 “那是巧合?”白菱格带有零星宽慰地猜测说,不过话说回来,整条罗德索伽大街恐慌的不会只是他们一家,这么想她又放轻松了许多。 这时候,里边一下子涌出三十多人,都是高手,手执兵刃团团围住了山山,山山也拔剑在手。同时两个龙虎山老道和数名皇族高手出来护住了官家。 而那支队伍本来就是在寻找对手,现在发现有人出现,自然是追了上来。毕竟,现在比赛时间已经是进入了后半段。所有开始准备守株待兔的队伍都是动了起来。 看着眼前两万多年前的初代王雕塑,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了阿克曼的心头,他知道这是初代王与自己的共鸣,他依旧是利用自己的鲜血滴落在初代王雕塑的脚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杀猪收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光敬这几日过得不甚如意。 被大宋的新武器打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辽国上京接连给他传了一道命令,令他压力大增。 就像赵构给岳飞传十二道金牌一样,辽帝耶律洪基给萧光敬十万火急传了三次同样的命令,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弄到大宋的新武器。 哪怕只有一支都行。 西郊秋猎后,萧光敬派快马将 “帕丽斯,我真的有些累了……”米利西奇还在挣扎着,他知道只要希尔顿躺倒床上,那么肯定自己今天晚上又是发薪日,连本带利都要给了希尔顿。 “你谁呀?”一个家伙抬起头来,往嘴里扔了个药丸,很不耐烦的说道。 另一边,北冥殿主吐出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散发着吞噬一切的力量,使得天空更加的黑暗。 说着,斯皮尔伯罗斯已经在维克多的搀扶下走上了荧幕前的舞台,舞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放了一整排的长桌和椅子,桌上放着话筒,显然,这是为主创们准备好的〖主〗席台。 “好厉害,比以前的异天劫强多了!”苍天心中无比震惊,看向天空中的劫云,眼神一片凝重。 “没有。”杨珊短促而有力的回答,她绝不可能接受周瑜的感情,她是不容许自己有这样的想法的,“我心里的所有位置,都被吕步占满了。”杨珊降低了声调,就好像是在跟自己说一样。 “下次别那么逞强,你本身就是靠着精神力支撑着灵魂的。”虽然辛落诗表现的什么事情都没,但林洛溪能感觉到辛落诗现在的灵魂有点微弱气息。 这是天界剑道的三大奇才,被誉为万年难得一见天才人物,有着成为剑神潜力的三位青年绝世强者。 懒得再说话,树人直接往外走了去,身上还有两根细细的藤蔓连在外面,从里面推开拉合门,树人自顾自的走了上去。“我们怎么办?”一只雪豹问向那雪豹头领道。“走吧~!”雪豹头领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就在陈梓琦的气剑距离李彦龙不到一寸,眼看就要刺进李彦龙的身体。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他们歌舞升平,兴致昂扬时,“砰”的一声,包厢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十几个大汉蜂拥而入。 陆紫衣抿嘴微笑,轻轻挽起袖口,露出一截如雪藕臂,细腻无瑕。 陈宇一边躲避逃跑,一边挥出一道道剑气,可剑气斩在阴蛇上,却犹如泥牛入海,根本不起作用。 周围四面八方的灵气被聚灵阵吸扯过来,范围直接笼罩了整个御林市,甚至还在往御林市外扩散着,最终停在了御林市外三百里处。 显然,天气的变化让百姓们一直压抑的心神稍微放松了,他们看到了希望。 一饮而尽后,瞎子少年没有将那空空的酒杯抛回去,而是就这么静静地拿在手中轻轻转动着。 王鑫摇摇头,国内医学界他乌烟瘴气了,如果不好好肃清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刚从私人诊所出来,不回家老板父母,反而跑到他这里来发疯,宋扬病的不轻。 似是见着青年的态度还算不错,那位大汉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转过身去,重新戴上了耳机。 这时候高飞不服输的劲头,充分的体现出来,他尝试着从不同的方向去接近宫殿,可是最后都失败了。 他毫不避讳地把鬼字念出来,全车上下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谁都不敢再吱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 恍如梦醒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为了做这个局,赵孝骞动用了不少人。 汴京纨绔,礼部和鸿胪寺官员,皇城司探子,赌坊掌柜等等。 这些人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而猎物就是萧光敬。 未来不知会怎样,宋辽会不会开战,女真会不会崛起……太多未知的事物,但不管未来如何变化,赵孝骞都需要一颗棋子。 萧光敬就是赵孝骞内定的棋 眼看着两人又要掐死来,白虎不禁咳嗽一声,上空顿时爆发出一道闪电,吓了秦朗一跳。 不大一会儿,启云便来了一面灵光闪闪的禁制面前,他很是娴熟地掏出一块禁制令牌,注入一些灵力之后,另一只手接着又往其中打入一道法诀,令牌白光闪动,激射出一道灵光没入禁制之内。 到时候去问问到时候去询问三代火影,毕竟三代火影怎么说也是有个【忍术博士】的称号。 冷霜亦是停止了进攻,大口大口的喘~息,脸色变得异常的惨白,刚才剧烈的动作,让她好不容易稳定的伤势加剧,潺潺鲜血自左肩渗出,如点点梅花般沾染在衣服上。 当然,随着日子的推移,食物的危机也愈发地严重起来,即便是大型的民间组织也稍有余粮了,而两市的军队组织更是食物告罄,行军囊里面空空如也,很难再找到一丁点儿正常的食物。 不过李佳玉没有想要解释的心思,误会就误会吧,没见当事人都没有反对的意思吗。 一百三十万人,有惊无险地在尸族战场旁边走过,虽然很多人因为隔得太远,没有亲眼目睹人类与尸族的大战,然而并不妨碍他们了解尸族的可怕,这绝对是不亚于虫族的存在。 剩下的几十个棒子国打手,身体不由自主飞了回来,砰砰砰砰,全部落在了地上。 “章鱼!”林珊这句话叫出口后顿时傻眼了,这章鱼都已经叫顺口了。 见到此景,他略微松了口气,将那块将要流失殆尽的灵石给取了下来,又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块中品灵石换上。 然,任凭她喊破了喉咙,回应她的只有洞口呼啸的寒风以及外面那肆虐的海浪声。 岑慕凝每天在府中听着宫里传来的消息,譬如太后又发了高热,再比如太后一整日粒米未进云云,只觉得是应了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恶之处。 夏雪点了点头,说,死者说的那个夏雪,就是我。我在诊所里,确实碰到了她。但是我跟她,并不熟悉,只是从前见过她一两次。 “阿槿。”乔寒夜声音暗哑,深情唤着她的名字,吻着她的发丝,他手臂力气大得惊人,像要把她融成他身体里似的。 赫连雅已经解释过,无谓的解释已经不想再说第三遍了,所以当胡梦初说出这话时,她并没有急于否认,而是专注的查看着自己被做了手脚而被弄坏的包扣。 李欢绕过影壁,玻璃柜台里的各类玉石珠宝被放在黑色的天鹅绒上,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王伯,那怎么办?”梨落一下激动,看着床上的公子,县主就是公子的良药,就是仙丹也没有县主的一剂药管用。 以往在宇宙之中,出现帝兵之时,那掀起的波动,每一次都可以说是浩劫,杀得鬼哭神嚎,死伤太大了,足以让人提起都变色。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顾思纯感到愧疚,所以一大早就起床亲自送顾寒去了学校,看着顾寒进了学校,才放心的去公司上班,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刚一转身,她的宝贝儿子就从学校溜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拿捏辽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光敬大口大口吃美食,噎得直翻白眼仍止不住地往嘴里塞。 赵孝骞有点担心地看着他,布这么个局好不容易猎物落网了,若是收网后猎物竟被活活噎死…… 这都不是影响未来宋辽谋局的事了,而是赵孝骞会成为汴京纨绔圈子里的笑柄,一笑好多年的那种。 “喝口水,压一压,别撑死你……”赵孝骞热情地递上水 事情有这么简单吗?这显然不可能,王峰不由的想到了之前在风池商业协会与风池mén大长老jiāo易时的情形,现在看来,那位风池mén大长老对他的客气举动很可能就有他修炼一百零八裂伏地诀的原因。 那不是正趁了你的心思,欧阳海天烦恼了,这下总算是惹下了滔天的大罪,也不知道,该怎么赎罪了。 乐浪看得不由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下面原来还有个大家伙,刚才他好像还从前面爬上来来着。 不朽主神共有新晋、近古、中古、上古和太古五个位阶·而等阶约战每方至少要出五个成员。 布鲁诺的判断没有错,他找准了张凡的行进路线,但他却错误的估计了两人的实力对比。 亡者圣经,封印齿轮,毒灭石碑,此乃天地间三大奇物,象征着天地间的诡异莫测。 只是,这些钱可是西州最后的一点家底了,也是陈扬来西州时,省里给他的启动资金。这也导致了现在自己的工作十分被动,很多新的工作设想都很难开展起来。 “幽冥阴邪果”显然,认识这阴灵果的并不仅仅只有石蕊,旁边的安琪尔身为翼人皇族显然也认得这东西。 试想一下,一个班的人一起惊呼,究竟有多么的响亮。其他班级包括很多正在上课的班级,学生和老师都不由自主的从窗户伸出头,想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班居然如此的喧闹。 邙山厚土峰,便渐渐清冷起来,雄伟的屹立依旧,一抹夕阳的光辉映射在上面,染出金黄色的光芒,斜阳夕照,余晖似雾。 所以她一直以为青龙会就好像一个和睦的大家庭,里面所有的成员就如兄弟姐妹一般。她的想法显然有些乌托邦。 是喜欢吧,心底都喜欢蕾比喜欢的不得了,自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大家都看出来了。 挂上电话,叶飞才发现自己都没带换洗的衣服,从花都走的那天光陪着玛姬转悠了,已经收拾好的行李都没有来得及回LOFT公寓回去取。 叶玄脚慢慢向后蹭着,只要情况有变,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走了,二位大神随便闹。 王辰印决变化,头顶星辰旋涡发出了万丈的星辰光辉,整个空间瞬间扩大千百倍,奇迹般演化出了一片方圆数十丈的玄黄土地。强大的鸿冥气息冲天而起,笼罩了方圆整片阵法空间。 “但是这怎么能够说明这幅画是真是假呢?”孙洪生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 明白赵逸话中意思的人,都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一面热闹了赵逸,而赵逸表现出的实力也让他们震惊,两个斗皇级别的老者居然在赵逸手中没能坚持过一招,这实力也太恐怖了。 六道这一下扑空,半途收力,将其他三道金钹堪堪收回,只有地狱道金钹还是砸在地上,将地面砸得碎裂开来,估计这个影厅得关‘门’重新整修一段时间了。 “好。”苏牧和护国大将军告别之后,随之消失,场间就剩下了唐川和皇四九。 第一百三十八章 威逼利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实力分为硬实力和软实力。 软实力是别人在你面前不敢掀桌,因为害怕后果。 硬实力是别人在你面前掀不起桌,因为你压在桌上太重了。 赵孝骞选择了硬实力,我赌你没力气掀。 萧光敬肺都快气炸了,赵孝骞提的条件根本就是把萧家发展成为大宋的奸细,逼他萧家通敌卖国。 “郡侯另请高明吧, 看着秦娜娜婀娜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向江海才转过身来,向停在庭院角落里的自己的二手捷达走去。 一夜无话,甲三号营地,连同周围十几座营帐内的士卒一起,都在为明日的出营默默的准备着。 江明一直以为阿九是仗着自己长乐郡主的身份,才对自己如此无礼的。他想错了。 吃饭慢条斯理的李让,这嘴里说出的话就有点急躁了。什么叫你是二郎神君?张巡是二郎没错,可是和神君沾什么关系? 稍远处的天庆观门口居然已经立起了好几丛篝火,照的观前亮如白昼,篝火中隐隐映出一个熟悉的人影。拍马走去,不是谢拉又是哪个。 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夹杂着挫败感,袭上这位经验丰富的组织部长心头。 阿九便把蓝木如何告诉自己蓝大酋长和蓝禾下落不明,自己又如何打算逃出将军府过活,又如何一招金蝉脱壳来到衮州的事说了一遍,引来蓝禾无数次的啧啧称道。 三人走上前,在陈蓉从储物袋中拿出秦雪莉给她的令牌后,很顺利的便通过了三座大阵。 恰好还听到了曹俊明发来的语音内容,杜盛面色一沉,原本正准备推开门的手也停了下来。 一直趴在门边的大婶们,听到曹强的声音后,一个个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炒蟹黄的香味已经冒了出来,石慧开始调制馅料包包子。任慈将锅洗干净,倒水将蒸笼放上去准备蒸包子。水烧开,包子已经包好了。 莫看江雨剑派只是一个天剑宗下属势力,可是比起白霄宗来势力却还要强上几筹,更是一位早年出自天剑宗的弟子所创建,与天剑宗的关系相当密切。 凤珏抬眸看向大屏幕,原本已经呈现出鲜红色彩的数据条再度倒退回了绿色。 岑九念立刻从怀中掏出从先前黑衣侍卫那里抢过来的储能石,对面的黑衣侍卫一见储能石,立刻脸色一变,就要上来夺。 “亡灵之主!降临吧!”后期圣巫强者仰天大喊,声音沙哑如鬼泣之声。 手机响了一会儿,甄林静没有接,就停了下来,让甄林静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这个学长说什么了。 周泽楷刷新着手机微博,看到最新的消息,讽刺一笑,倒是没想到,骆靖这都找到亲生妹妹了,这些人还打算继续算计他呢!还是老一套的方法,就想占了夏暖的身份,果然是想得美。 这要是在西凉,四百精骑就是强破两千步卒的军阵也是轻松之极。就算是半月前的豫州兵,也不过是一个冲锋便全军溃退,遭至西凉军的大肆屠杀。怎的北海军却如此的与众不同。 何白被吵的头昏脑胀,有心发怒,以官威压人,却又恐失了风度。正寻思众人为何一意要屠杀俘贼,一县若没有大量的人口种地,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本地的发展都有所不利。 “团子别人抱不到,反而会溜走,还是我去。”岑九念摇摇头,见岑九念去意已决,且马车就在几百米开外的地方,岑合卿无奈地跟着调转马头。 第一百三十九章 二女相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光敬走后,赵孝骞仍坐在赌坊里,看着窗外街道上穿梭的人群,不知在思考什么。 许久之后,魏节和蔡攸走上楼,也不敢打扰他,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发呆半晌,赵孝骞回过神,突然问道:“立衍兄,皇城司有三位勾当公事,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一位在宋辽边境,这人是个什么来路?” 魏节道:“郡侯,另一 房间北角,王某人背对大床,点上一根玉溪烟,重重的吸了一口,将烟气缓缓吐出。 林飞又怎么会没有防备,早就防备着黑袍人偷袭,两枚干掉朱无视的浮游炮已经回到周身,再度化作四枚前后左右守护的光盾。 “咳咳,那个,公主,是我,我来晚了,不好意思”余宇干咳一声说道,想要靠近公主,但却被她身边一个手提古怪兵器的年青人拦了下来,看样子一脸凶狠。 唯有苏玲珑和苏倾城姐妹,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泪都忍不住滑落。 火舌如龙,喷吐在走廊之间,涂料水泥墙纸,无论坚硬或柔软事物,尽被撕裂成碎片残絮,飞扬飘浮于充满了火药味道的空间之中。 这可是美国情报机构最先进的产品,哪怕在没有信号的地方,只要通过连接卫星就能联系到中情局。 十分钟后,张萌回到屋里,看到林蜜儿和王逸动还在接吻,林蜜儿的晚礼服都被脱到腰间了。 杨彪说罢,周围外放的灵气,立刻形成一个巨拳,顺着江枫狠狠砸了下去。 “刚才还很激烈,怎么没有传出仙精之力的波动。”有人满脸好奇之色。 于是他下车,敲响四合院的大门,打算问问四合院的主人有没有出售的意向。 一直以来,洛塔给她的东西,可谓是完美。不论什么问题,基本可以用解释清楚。但是这一次,在这个‘洛伊’面前,黛妮儿此刻感觉像是被洛塔抽查默写,精准的戳在她忘记了,或者根本不懂的地方。 现在,点完“炮仗”撒腿就跑的大叔,反而成了最不关心这件事的一个。 叶三老爷尚安宁公主虽然不敢说门当户对,但国公府的门第尚个庶出不受宠的公主也马马虎虎了。安宁公主本身也不是刁难公主,对公婆妯娌也算客气。但有一样,安宁公主爱吃醋,也爱面子。 为了保护佣兵,防止一些初出茅庐的新人,不知死活的挑战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任务。 卢大夫人来了,卢老太太表情未变,但是眼中的笑意已经不见了。 辕计划·咸:那不然你以为空白为什么请你去参与制作?只是让你画几幅画?行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我先去洗澡,别回了。 “你当年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怎么他们一个个看你比见到阎王还害怕?”杜子辕好奇地问道。 经历的王朝的无数次战乱洗礼,就如同许多古老年代的长寿法师,克拉巩一直活到了惊人的四百一十六岁。 孙天韵交给了他仙武同修的秘法,在先天入御空的时候他将灵根与金丹相融合形成了灵源,而他若是想从御空晋入武圣,同样需要完成一个任务,那就是灵源的进化。 站住方达先右后方的德禄悄悄地挥了挥手,门房守卫保镖向方达先微微鞠躬后转身走了。 这几个吸血蝙蝠直接变成了人形,看样子可以说是更加的恐怖,更加的让人感到了惊讶不已,不论是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他们感到了惊叹之极。 第一百四十章 一妻一妾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姜妙仙之前并不认识狄莹,两人可以说连面都没见过。 但姜妙仙听说过狄莹,她知道狄莹是狄青大将军的孙女,也知道楚王府与狄家订了亲,狄莹已是铁打的郡侯正室夫人了。 今日狄莹和鸢儿上门,她们那拙劣的女扮男装,以及鸢儿双手叉腰来者不善的模样,冰雪聪明的姜妙仙立马便猜到,这是正主儿打上门了。 严嵩一挥手,徐海徐东就被拖了下去,在甲板上按在行刑台上,当众狠狠打板子。 而此时夜鸦的肩膀上也cha/着好几根木扦,伤口血流如注,那木扦子感觉到鲜血的滋养更是生长出大片藤蔓继续啃噬夜鸦的骨ròu。 除去水银湖泊,杨乔还发现,整个地宫一层层往上递增,越往上,面积越开阔,人置身在地宫中,犹如仰望苍穹。 等到晚上再进去能先抹杀一部分山贼而不被发现,到了晚上外出的山贼也会回归山寨,不会放走任何一个活口。 “别紧张,我不是山贼也不是土匪,昨天就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不然你早让那些畜生吃了。”猎户给牧云解惑道。 徐木木在昏迷过程中,整个身体还在剧烈颤抖着,他是亲眼看见薄老从自己眼前掉下去的。 梦中一位佳人的背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我好像被人从身后推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待走近时,佳人缓缓转身,那绝世无双的容颜绽放在我的面前——煜城。 达康班长带领这支队伍都是从平民中挑选出来的,基础本来就比那些在各个部队中精挑细选的尖子兵差,训练强度要是比他们还弱的话,铁拳特种队的实力,令人堪忧。 但是每一次沉香问爹还是玄清,或者说是四姨母,他们三人都不愿意告诉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所以这次沉香真的是生气了。 一尊大罗真仙所蕴含的力量是恐怖的,所以想要复活一个大罗真仙所要消耗的能量也是恐怖的。 所以,既然用了德国人的战术,带上军官团里的德国中将,也算是多一分心理安慰。 玄阳子看着王宁也有上来劝说的架势,只能够同意对方的要求,对方这么热情,自己也不好用冷脸面对。 那只手,宛若有一种无穷的魔力,让她有点渴望,却又不愿如此草率地在这个地方。 封林的身体化成雷光,出现在郑平的身后,手中的唐刀迅速砍出去。 当然,这个事情也讲究缘分,要不是给我看上,谁tnd会笨得去租这种房子。 现在的父母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熟悉,可是他们却已经不是昨天的模样。有些憔悴了许多。 “活人总比死人重要,只要我们还活着,还可以再研发一个系统。”王登说道。 韦仁义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连云城砍过来的大刀。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连云城还能使出这样的招式过来。 大雁塔七层出入口的BOSS她那些手下略微一思考就把可能会出现的问题给说了出来,此时几乎已经是准备着要跟已经黑化的赌徒首领和他手下的一众神情呆滞的妖怪进行交战了。 这些力量是我们这个民族存在的灵魂,它支撑着这个古老的民族于风雨之中颠仆而行五千余年,数次经历亡种灭族的惨祸,却依旧坚韧不拔的走到了今天。 初一接触,双方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几只紫晶穿山甲想要逃走,却都被拦住,先后斩杀。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谈判事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印象里的钱仲深,不仅是老狐狸,还是官场老油条。 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不招灾不惹祸,平步青云当上了礼部侍郎,一辈子仕途几乎没受过什么波折沉浮,说明这人并不平庸,其实是有点东西的。 这种老油条的处世风格就是,凡事能推则推,能躲则躲,永远不得罪任何人,也永远不会担任何责任,当然,立功受 “生子哥,我不走。要生要死我们一起来。”欧阳红雪不知所措的看着莫晓生。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人都背弃了当初的理想信念,开始想着一统诸天万界,成为天地之间唯一的主宰。 其实这也是暗界很普遍的一个现象,厉害的不一定是成名的,成名的不一定是厉害的。 杨天嘴角抽了抽,喝两碗的他听过,一上来就说是喝两锅的简直闻所未闻。 “不仅归地方了,还要拆分了!”在实验中学任教的吴超颖对教育上的事情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便宜他啦。”毛利蒸腾整平身上的军装,转身要走,依旧是愤恨难平的样子。 易战天的话音刚落,易家军的这一百士兵便是向着紫云帝国的数十万大军冲了过去。他们的脸上,隐隐的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占地有一千五百米院子的周围,建有三米多高的围墙。大门左侧的围墙下搭着草棚,是给住店的客商放货存车用的。右侧是个马厩,供客商拴牲口用。 “没错,所以我们需要指定一个详细的计划,一出手,便要雷霆万钧,不给第一宫喘息的机会!”易枫缓缓道。 王远才没办法,赶紧跪下来,又是磕头又是道歉的,那阎六也不含糊,烧了三炷香,送了一刀纸,让王远才给烧了。 说罢,羽微还认真的握起了拳头在那姑娘的面前威胁‘性’的晃了晃。 虽然未婚先孕不太好,但是……他还没儿媳就有外孙了?他就要当外公了? 我听了半信半疑,萨满教对咋们东北人来说那可是神圣的存在,但是萨满秘术又极为神秘,或者是邪恶,现在看看这天葵血布,我倒是觉得真的有这种功效。 “实在无聊的话,不若我讲些你‘过去’经历过的事情给你听?”百里长老随着姜逸凑到了‘洞’室的角落,压低了声音,细声细气的说道。 “好了,别再磨磨唧唧的了,想明白了就赶紧拉老娘上去,我头都晕的不行了,再这么吊下去我就要吐出来了。”半云不耐烦的说道。 就因为她刚刚好心的去扶叶初,就被那货给一个用力推了出去,她脚步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真的痛得她龇牙咧嘴。 海神宗主发脾气的话才出口,玄儿就一脸优雅的笑容,朝海神宗主招招手道。 会真正的替别人作想,大公无私起来。当冉晓春提着鸡蛋来看冉腊娥的时候,她心里还梗塞着,做了早饭也吃不下去,似乎喉咙管都僵硬着。 张国庆说,关政府么事,是厂里的责任,王厂长在这,你敢说你没责任。 张景胜发出了一声惨叫,呕出了一口鲜血,身上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 西,云天剑域,剑域洞开,霎时亿万剑气冲霄,一柄浩天之剑飞出剑域,直往无尽归墟。 过了一会后,苏睿得出了一个结论,他认为甜果最适合作为提炼淀粉的原材料,而甜果淀粉又是最适合制取麦芽糖浆的原材料,麦芽糖浆又是最适合做冰淇淋的材料。 第一百四十二章 辽使离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工作和生活要分明。 工作上,萧光敬是赵孝骞发展的下线,将来作为重要棋子埋在辽国朝堂上的。 但在生活里,赵孝骞并不待见萧光敬。 这种嚣张跋扈的纨绔,赵孝骞在汴京城里揍了一大片了,君不见汴京纨绔们排着队交保护费的盛况,在这个圈子里,赵孝骞属于超流的存在,如今他的层次早已不屑跟纨绔们划为 报了仇后我就一直在这里居住,其实我本不想救你的,可是那天看到你杀了那个男子后。 但到了矮墙的时候,赵康一跃、一撑就过去了,而这个学生,却手脚并用的才爬上去,翻过去的时候还差点摔倒。 陌上幽也在意,她的身份将会一直以男人过下去,当她揭开自己真正的身份的时候,不知何时何月。 尹清逸与婉婷被押入牢中,这牢房中没有床铺,地上潮湿的都渗出了水。 “皇上,您怎么过来了?”曲如眉早上还听说皇上手头上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完,这会儿怎么突然有时间过来了呢? 大二上学期正值夏天,学校举行了一个篮球比赛,后来杀进决赛的是大三的两个班级,我抱着看帅哥的心情去了。意外的看到了杜彬。 “好的。”见裴洵如此肯定,司机先生也没再说什么,他的职业是把客人送到他们想要去的地方,至于客人的意愿可不是他能左右的事。司机先生收回视线,目视前方,随后发动引擎,油门一踩,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看到里面躺着的人,西陵毓才真正确定,今日白天里才见过的那个少年已经命丧黄泉了。 终于,在琴声的引导下,奔腾的水汇入江河,激昂融入延绵无尽的广阔,一切终归于平静。 屋里只剩下了夏侯隆和西陵毓,西陵毓立时问起了现在夏侯进的情况。 在界外,有人说他是一代天骄,若是能招收到门下。数百年后,又是一尊恐怖的强者。 周秀儿脸孔瞪得滚圆,吓得全身发颤,这一会儿功夫,都没看清楚,就被人掐卡着脖子,呼吸都上不来,好是难受。 作为一个成年人,竟然要对孩子扯这种低智商的谎话,莫辰不免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烫。 在如此众多的英雄人物中,殷开山是最幸运的一位,他在很早以前就跟随李世民出生入死,并一直坚定地跟在李世民身边,也是忠骨铮铮。 俗话说死者为大,纵有千般过错只要不是品行有缺招致天怒人怨一般都会对其报以宽容的态度,而如换成是屡有军功和声望的同袍兄弟,那是必然要鼎力维护甚至都不用讲道理的,于此对肖毅的评价自然就传得更加难听了。 想来想去,周昊天只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唐明压根没有吃下这些有毒的东西。 张德海等人一见张坤下车,立马一脸笑呵呵的谄媚样子贴了上去。 眼下这种情况,唐明已死,唐心被废,那唐家兄弟的仇人绝对不会放过唐明集团和变成废人的唐心,如果这个时候李家再不想办法摆脱和唐家兄弟之间的关系,那很有可能受到牵连。 秦风自问不会什么长篇大论,口才也不及刘邦、希特勒,索性将出征宣言减短为一句话。 徐刀毕竟是个千里挑一的高手,尽管双手被废,但是还是极其灵敏矫健的从地上挣扎起身,忍着剧痛全神戒备。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赎身脱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光敬会不会签欠条? 他当然会签,不签走不了。 赵孝骞说,大家是朋友,朋友成亲若不表示一下未免太失礼了。 赵孝骞还说,反正你欠了那么多债,在乎多一笔吗?想想未来两家合作日进斗金的美好前景,这一万贯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人情来往,小伙子格局要大一些,不然就是不堪与谋的竖子。 赵孝骞更 就算是眼前有机会成为天级高手,秋玄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荣玥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现在这种奇异之事呢?只有等以后有时间在琢磨吧。 “想!怎么不想?可是我没办法!我们老大说姓卫的家伙就是个魔鬼,杀人不眨眼。我没钱又没实力,没办法报复姓卫的。”麻皮恨恨的说道。 依郁离开了冰封城,在风雪弥漫的天地间疾飞,朝眸璃等人前景的路线急急追赶。 李辉脸上露出几分苦笑之sè,这几rì来,这银发青年一直在通过灵识传音与他交流,急不可待地想要出来,这元昊仙府,在其眼中也不过是个有些闷人的破地方。 队长薄单心中开始权衡利弊,宿营地这里如果没有他坐镇,想要抵挡怪虫攻击确实有困难。宿营地外面的探针刚刚传回一些信息来。表明怪虫正在集结,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动攻势。 两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大家都在猜测着。瑞嘉娜看见秋玄的出现,脸色也变了变,这两年来这个狂人的名声如日中天,好战的他今天居然出现在这里,真是令人费解。 德家并不是在城内,而是在城外数里的地方。德家在一处山脚之下,盖着一幢庄院。秋玄老远就看见了德家庄园,没有想到这个德家这么大,一眼望去,差不多山脚下的半个山林都是德家的庄园。 再说了,明知道高长恭把她视若珍宝。还要这么做,胡皇后就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 亚格斯喜欢掌权,他把五支船队的控制权全都集中到手中,也就是说这一刻五支船队已经合并为一支船队,不过一想到要保护黑曜石号,他就觉得一阵不爽。 郑美玉与庄玉兰又不同,若要下狠心做坏事,郑美玉绝对比庄玉兰下得了手。 到了年底,他们反而闲了下来,领导给他们安排了许多假期他们也没着急休,遇到刘薇他们团建的时候,还能陪着一起玩。 月龄这次就是奔着明哲来的,他能让自己安心,那她就安安心心的定居,如果不安心,大不了回上海继续打拼。 随后取下树枝树叶简易的做了一个地下室,夏末终于能够在里面躺下去,不过想要完全遮掩住的话,还需要一点,帮手。 唐牧额头缓缓地留下来汗水,四处找寻对方的身影,却没能找到。 经脉被撑破,陶知意的身体开始变得泛红,部分皮肤都已经被灵力撑破,流出鲜红血液。 粉丝们激动起来,如此岂不是说,99号已经成为最后的幸存者。 嗖地一声,木箭脱弦而出,飞到一半时,便偏移了方向,啪地一声落在一颗石头上。 各个州的专家团们正在紧张分析,分析这个球形机器人到底有啥东西。 紫妍担心地看着夏末,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滋味说不出来,很心塞,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我说什么、我很清楚,你绾绾即使嫁给我李道强,也不会一心一意对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妙仙进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给姜妙仙赎身,算是了结了赵孝骞的一桩心事。 说来心酸,堂堂楚王世子,钦封郡侯,囊中竟如此羞涩,给一个心爱的女子赎身居然一拖再拖。 赵孝骞不由暗暗反思,如果自己更不要脸一点,更心黑手辣一点,来钱是否更快一点? 至不济,啃老也该啃得狠一点,活爹花着他赚的钱到处甩籽,凭啥自己赎个花魁娘子 一只没人在意的野猫,就算死掉,也不会有人在乎,更不会触及任何法律。 过了一会,我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沈东然看到我睡着,轻手蹑脚的离开。 这一局打得够久得,整整五天,一般来说,职业比赛很少能打到五天的,绝大多数对局三天之内就结束了。 却不起身,反而就势把自己的身子舒展开来,大大方方的让方信尽情欣赏。 风翎一口一块西瓜,手里无意识的摆弄手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像样的主意。 她在这个家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就连他爹,看到她和她娘也是一脸的不耐烦,好像她们的存在是他多留点的事儿似的。 姜乔浑浑噩噩的从医生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手上那张彩超单子已经被她攥得变了形。 “苏落雪,你是不是疯了?”苏母看到这一幕,气的一蹦三尺高。 他说出的这几个名字,在丰昌县都是颇有些手腕的人物,跟很多县委干部要么沾亲带故,要么拖泥带水,就算远一点的,七拐八绕也能扯上点关系。 “通知萧云辉,让他回来之后,直接来这里支援我们。”郑慧纹俨然一个将军,对身后的一分堂主说道。 莫涟漪见状也不担心,反正这些人都不够她打的,所以自然无需担心。 “这里可是齐晦和湘湘最在乎的地方,还有他们最在乎的人。”沈嫣往前走一步,看到曦娘垂下的胳膊上有淤青,她不禁眉头一紧。 赫连驰似乎看出了莫涟漪的意图。他用哨声控制着血沥鸟。给莫涟漪一个机会。一出手。直取那血沥鸟首领。 我鼻子一酸,眼泪掉的更凶了,内心汹涌翻滚着,是止不住的痛楚和温情。 淑妃娘娘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眼里满是不说的感激。 虽然跟一般的‘射’箭无异。但是因为多了鸽子这个生物。再加上又在这样隆重喜庆的节日里。使得这个活动格外受人们喜欢。 “今日你们旧人终于相见,着实让人感动得很哪。”圣上在一旁说道。 她像是在幻想自己的孩子的将来,说着说着就笑了,湘湘见她精神略好些,心里是真的会感到高兴,可她一面又被自己过去的情绪左右着,终究无法释怀。 有什么东西被绊倒的声音传來,紧接着,寒风凛冽吹來,莫涟漪立刻向外跑去,一抹黑影狼狈逃窜,最终滚落到了一处岸坡下,消失了踪迹。 紫月随着阿昌进了院子,院子不大,里面除了几根大树之外就看不见别的东西了,一看便知道不是住人的地方,几步路就直接到了门口。 没有多大的希望,毕竟虚洞境巅峰,实在是太强大了,如今的自己只是刚刚突破到封尊境,连传奇境都没有达到,更何况抗衡所谓的虚洞境,并且还是巅峰虚洞境。 这个消息传来,让周子轩根本没有心情参加什么新闻发布会了,马上就前往港岛,去处理这件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初见赵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月光皎洁,烛台映影。 侍妾进门本不应张扬,但赵孝骞还是尽力给了姜妙仙体面。 当晚王府家宴,没有请外客,基本都是王府禁军和下人,院子前后摆了数十桌,倒也是热闹喧天,风光无两。 姜妙仙独坐在赵孝骞的屋子里,身上穿着一袭大红喜袍,盖头遮面,安静地等候着属于她人生的重要时刻。 一个多 她还在担心自己的妹妹对皇上是不是还……余情未了,若是让她心里还有着这么一个疙瘩就嫁了,到底有些不好。 “怎么突然问这个?”显然北殷芷瑶没有想到姜宁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行者道的人会问这个问题。 “这些不会都是人皇的陪葬品吧?”姜宁在北殷芷瑶手上写道,心里咯噔一声,吓得一跳。 又过了几日,杜芊茹身上的伤虽然还未完全愈合,但已经没有大碍,大夫说只要没有什么大的动作扯到伤口就没事。 自从鬼气复苏,各方的鬼物都蠢蠢欲动,还有新的鬼物不断产生。 通过接触,能瞒过他感知的鬼物还没有出现过,除非像是隐藏在人体内的那种鬼物。 环境变化,只是靠自己的技能硬抗是不行的,雷珠就是一种工具。 “王子殿下。”这个时候,屋檐下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就见一个年轻人,身着青衣,脸上堆满着笑容,站在那里。 太阳已经偏斜,真理部的无数窗口由于没有阳光照射,看上去象一个堡垒的枪眼一样阴森可怕。在这庞大的金字塔般的形状前面,他的心感到一阵畏缩。太强固了,无法攻打。 能做到这一个条件的,恐怕当今之下,不超过十人,那就是战神、刀祖,海皇与蛮皇,还有剑圣老人自己。 X市是个超大型的城市,虽说只是市,但很多排名在前面的产品都是从这里出去的,有的产品甚至在全球都享有盛名。 而对面的安若,其实是因为根本就没有听见唐薇的话语,满脑子都在想着这句话。自己没有资格,还是在想着,不能完全地放弃。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可是还是觉得这么……这股气息不能被忽视。 那么如今战神为了继续让诸多至颠强者保持对第七维度的压制与攻势,牺牲一个李云牧又算什么? “不!我要带你走的,我之所以潜进来就是为了要带你走的。”苏清歌死命的摇头,坚决不愿意杀了他。 “什么人!出去!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保安厉声喝道,但显然有些底气不足。 两个可以摸到建筑物边缘的位置都装上阔剑,余洋又在楼梯口安了一个诡雷之后,走进了二楼密封的房间之中,没有了分,余洋感觉暖和了不少。 谢天磊撩起眼皮,瞟了一眼对面一直挂着微笑的叶梓凡,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洗完澡出来,望见遍地的TT还有湿纸巾,无余生脸红心跳加速。 一楼餐厅,气氛热闹,像过年一样,大家有说有笑,等着赫连旳和努比亚下来。 “太守大人之言,正合孤王之心,孤王也打算在海安州多留五日,好生体验此地的风土人情。”顾凤寻笑道。 尉迟景墨觉得自己这一次真的见识到了顾卿言的狠辣,虽然他觉得这样做很不妥,也过于鲁莽,但是自己心里却也佩服顾卿言的勇气。 当初在新天鹅城堡,许多人对欧根妮伯爵并非多么尊重,甚至还有冲突。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此消彼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佶,是史上为数不多的毫无争议的昏君。 可以说,他根本就不是当皇帝的料,但凡换任何一种职业,都比皇帝干得出色。 就这货,出生时居然还带了传奇色彩,跟谁说理去? 传说赵佶出生前,他爹神宗皇帝“生时梦李主来谒,所以文采风流,过李主百倍”。 就是说,赵佶出生前,神宗梦见了南唐后主李 “别闲话,刚才的情况,仙剑门剑帝没时间考虑那么多,之所以下来,只是自然反应!”唐战暗中传音回答道。 葵玄单手就束缚了葵儿的行动,右手臂一挥,一道剑芒凭空凝聚而出。 那魂天,天魂宗的宗主都是修罗逸的兄弟,而对于兄弟,生死兄弟,修罗逸自然清楚,他曾经的兄弟,魂天的能力。 木天客气了两句后,然后无意中说出了自己要组建门派的打算,这罗齐二话不说立刻便是答应了。 魔君看着凌风自信满满的样子,凌风这一点说的不错,他可以来去自如。 玄武巨兽张开可以布满獠牙的大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瞬间虚空震荡,水云翻滚。一股相当于人类一钻天圣强者的巨大威压,向白玉大床笼罩而下。 在前院大厅中,叶云天,方汝烟两人坐在高堂之上。下首两边则是一些身份显赫之人。其中,因为人太多,姊妹楼也只有大楼主叶红有座位。 白色光柱与粉红色巨掌相撞,发出一声爆响,彼此都碎裂成能量光斑消散。 三太子也是聪明人的确也是按照这样去做了,丝毫不差就落在这刺青花面汉子的身边。 玛丽这对姐妹花长的确实是相当的美丽,就连他见了也是一样是会动心的,只是他们都已经这么熟了。 第二天一大早,闫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奠柏竟然坐在她的身边没有消失,坐起身奇怪的看着他。 林成有些迷茫的询问着,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刺痛感缓缓传来,他双手捂着脑袋,稍微缓了一会,这才将手从脑袋之上拿了下来,目光之中则带着一丝难言的味道。 林成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洞悉了乔安的目的,乔安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 叛乱一事,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平息了下来,银铃又下令全国捉拿鸽温,不论死活,只要抓到就重重有赏。 这次,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洪建业可真是倒霉,迄今为止,已经被我搅了两次好事。 酸液溅落到水池里后,水也开始咕噜咕噜的翻腾起来,并冒着黄烟,防止烧到脚,大家都连连后退,退到了水池外面。 深夜里,她隐隐听到了树下有动静,李月华不敢动,她侧耳听着,在确定是人还是动物弄出来的,然后借着月华终于发现了,是人。 花万紫道“你我七宗本为一脉,合而为一也未成不可,只不过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单凭我们几个就能决定的”。 这一战之后,无论是修魔者获胜还是人类获胜,都将会对三界构成重大的损失,三界因为众多高手的陨落也终究会元气大伤。 这种措施不单单是指的那种打晕我,必要时刻也可以用枪,反正这些人是不可能会杀了我的,只会让我受伤,然后让我昏迷。 他一定要告诉北辰和沐歌,凌峰是怎么欺负他的,白晨在心里默默吐槽。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兄友弟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正常的战争,是有一定的准备期的。 不是说一方君主突然发神经,说打就立马要打。 准备期做什么呢?兵马,粮草,军械,包括举国百姓人心归拢,舆情煽动,以达到举国上下同仇敌忾的效果。 最后才是发动战争的时机。 啥准备都没有,扔一道圣旨非要马上发兵,这种君主岂止是昏君,简直是棒槌。 跳上沙发,罗恩把妹子手里即将滑落的啤酒罐放到茶几上,随后又跑进卧室,抱了一床毯子出来盖在妹子身上,然后罗恩这才跑到窗户边。 顾淮紧紧抿着唇,在宣王眼睛一眨不眨的目光里,缓缓的拿起了匕首。 二月十四,是欧美国家传统的情人节,是从古罗马时代的牧神节演变过来的,现在已经成为一个世界性的节日,在龙国也广为流传。 言喻抿直了唇线,没有回应程管家,只是下意识地,带着故意地,亲昵地,靠在了陆衍的肩膀上,自然又般配。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用力地把鼠标砸了,你特么知不知道你有多吵?我这把游戏都输了!!!你打电话是个事,我打游戏就不是事了吗? 那仙谋士李青阳身死,李棋涵拼尽一身修为最后迅速衰老寿命也只剩下堪堪三十年罢了。 “你恨不恨我另说,先把你老婆搞定了再说。”傅景朝丢下这句话,外面就没怎么有声音了。 陆衍倒是淡定,他淡淡地抿着薄唇,眸光清淡平静,掀开了被子,淡然地换了套西装,打好了领带,就走了出去。 就在罗恩浏览纸张上内容的同时,有两位年轻人也看到了纸张并且念了出来——念完之后,其中一名比较圆润的年轻人兴奋地扭头,对着自己的同伴说道。 温柔地舔了一口怀里的孩子,沙拉碧眼中满是宠溺,随后她抬起头,看向罗恩。 其实这几日在司命监,跟钟春学规矩,她不觉得如何,只她心中不自在,再加上薛宝珠的风凉话,明知道这件事是陛下旨意,她还是忍不住埋怨郭宜萱等人。 输给士兵男孩他还勉强能接受,毕竟士兵男孩是他的父亲,而且实力比自己强劲不少。 我跪在地上,感到肩膀上有一只大手,师傅慢慢蹲了下来将我抱在怀里轻声说。 梦星儿站在梯子最后两节手摸着床帘,扭头看看了四周看着她们都已经上床了,并且暂时没有想要下床的动作。 “毕竟这个百面阎罗这么强,还对陈无言听计从。”齐玙继续补充道。 他那份人生清单就是写着玩的,根本没想过要去实现,他连“尿三丈高”都写上去了,可现在他根本不能尿尿。 孟荔看着最下面写的手术后可能出现的意外及并发症,迟迟下不了手,还是程医生催促她才歪歪扭扭地写上自己的名字。 “当然!不过就得看夏玛多格愿不愿意给你了!”皮尔巨尔菲开口道。 看着正殿高耸的台阶之下,四皇子挺拔的身形,众人郑重之余,又有些止不住的议论。 宫少顷在一旁看着,剑眉微蹙,却没有轻举妄动。他明白这一次估计对于夜紫菡来说,是一场天大的机缘造化。 龙看了一眼远处的金属浮岛,眼中带着一丝不屑,因为这种金属物体,根本无法阻止它的龙炎燃烧。 席曦晨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回到了他在游乐园的摩天轮上对她未婚那一年,也是这一样的场景。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交谈试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但一定有无缘无故的挨揍。 此刻的赵佶就很懵逼,今日赵孝骞揍他确实是无缘无故。 幸好赵孝骞的身份是宗亲,大家都沾亲带故,若赵孝骞是普通人,敢如此揍赵佶,恐怕当天就斩立决了。 而现在,赵孝骞揍赵佶只不过是兄弟间的打闹,根本不算事儿。 果然 当君一笑睁开眼睛的时候,白素心早已修炼结束,然而白素心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好看。 一时之间,所有的命运,悲惨的事情全部交加,全部堆叠到了他的脑海之际,而因此那些痛苦的叠加,让她同时之间的爆发出了她全所未有的悲怆。 雷郡都城将军宫内,雷渊踱步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满腹的心事都写在了紧皱的眉头上。 独孤冲这话,不是火上浇油吗?现在林辰可以感觉到,在场好多目光都能杀死自己了。 他本身之前就是干的仓管员这一种工作,他心里想着,既然这种工作干得久了,那就继续最好,做这样的工作。 毕竟龙雷在这些人的眼中并不出色,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出头的机会。 唐憎迅速打开了极光板砖的系统界面,准备从中间挑一样东东弄死猪八戒。 当然也不能否认北俱芦洲没有人,如果真的没有人来的话,怎么还会有商人大老远的跑到北俱芦洲来卖东西。 可是既然桌子上有酒,而且酒鬼也是嗜酒如命之人,那怎么能不喝呢? 血魔龙口吐龙息,龙躯猛震,一阵阵强大摄人的威能气势,渐渐散发出来。受创的血肉筋骨,也在迅速自我治愈。 “你做好心理准备啦?”看到郭灵儿这副模样,龙少峰顿时食指大动,于是忍不住开口确认了一下。 “神主,东北方向五十公里有莫名的能量,这股能量范围很大,大约方圆五公里。而且那片沙漠范围内,有着很强的危机感,我不敢深入探索。”就在这时,天巨突然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然后听到天巨开口说道。 营地面积也很宽阔,但是跟南边的生活营地不一样的是,这里除了一些必要的住宿区,休闲区域外,几乎没有设置军事区域。 他想不到她会利用荣之涣替他筹谋,又或者说,他想不到她也会替他着想。 龙萝闻言气急,这混蛋扮演的可是自己的男人,现在却将自己扔一边上,只顾研究那该死的图纸。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茬一茬的人在繁衍,人口数量大爆炸后,北方的变异树木问题,都还没有得到解决。 森长可勒住了马缰,一言不发地停在不远处。雨秋平朝他笑了下,随后就转身和下间赖廉向城里走去。 在到达目的地的路途中,露西的面纱一点一点的揭下,露出了她本来的面目。 林安暖出了老宅,又给卫染北打了电话,两人商量好了离开的事情。 “帝倾,你给我回来!”脖颈横亘在自己的脖颈之上,凌九幽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刀刃的凉意传来,可就算是如此,她依旧执意的抬头,固执的看着天空。 宋致仁转头看了看上官灵幽不懂,为什么她说她可以自己上去,也是要旁边的这名男子抱上去吗。可是自己却又没有资格问,呆愣在原地。 “你……你”天机老人鼓着两个腮帮子,委屈的抬起手指指上官灵幽,半天说不出来第二个字。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新来花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佶神神叨叨,像个书呆子。 赵孝骞的一席话令他困惑,又好像悟了什么,一副矛盾纠结的样子。 赵孝骞没理会他的纠结,今日没兴趣跟他聊人生哲学,他的目的是近距离了解这个未来的昏君。 “佶弟是元丰八年被封遂宁郡王的吧?”赵孝骞问道。 赵佶点头:“是,官家登基后,依制封了郡王。” 而白逐云,却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似的,他所有的心思,都只在手中的手机上,都只在君海心的声音上。 抬起头,却见甘然淡笑着望着她,脸色平静,丝毫未因她刚才那番不客气的言辞而动怒。 但阵法内部,漫天剑气依旧朝向兽神的头颅,仿佛倒悬的处刑利剑,随时都可以将他再次击杀。 我恍惚片刻,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我:答应他,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龙绍炎和贺兰瑶背对着宁儒熙,却没有看到宁儒熙再睡梦中偷偷地睁开眼,看着他们相拥的模样,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狠狠的眨了几下眼睛便紧紧的闭上了眼,仿佛再也不想睁眼了一般。 “君家这些年来,不是一直在秘密研究这方面地药物吗?你的身边,不是总是会随着带着药瓶吗?可见这种疼痛,是可以遏制的。”白逐云道。 “你醒了?”贺兰瑶惊喜的转过了头,之前龙绍炎一直不醒,虽然心里知道龙绍炎昏迷是正常现象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是甘冷的弟子当中其中一个,这次没有参加比赛,但是她的画很有灵气,唯一遗憾的是,学画画的时间还不长。 君家,有一种人,只会爱上自己的命依,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会围绕着那个命依,如果一生都找不到命依的话,则会死亡。 苍遥没有回答,一动不动犹如木头人一般。就好像不管对方做什么,他都拒绝给予回应。 与此同时,李宗汶周围的九把折铁扇分别涌动出一层透明气体,一扩之下,以他身体为中心,三尺为半径,形成了一层环形气罩,将他严严实实的护在其中。 王钟可没有心思和齐公子进行和解,VIP客房都有很高的安保等级,在安保人员的阻拦下,齐公子根本就见不到王钟。 她没想到,林风刚才告诉她李梦婷好像出事了,要去看看,一会后林风居然抱着全身一丝不挂的李梦婷回来了,还一脸的满头大汗。 乔云说着一拍储物袋,取出了两枚青色玉简,分别递给了燕柱和采儿,遇到艾芷蓉后乔云更是不敢让燕柱和燕采儿在船上乱跑了,生怕两人因为没有修为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修士给利用了。 王钟遇到了很多人造的“偶遇”,“邂逅”,不胜其烦的王钟索性离开了香江,和杨成去了阿拉伯地区。 几年前,玄木蚕成功突破,晋升到了高阶灵虫之列,堪比金丹前期。 乔云扭头看了一眼这五名修士,发现居然都是筑基期修为,而且还隐隐看出有一人已经是筑基后期的实力。 他刚一站稳身形,立刻散出神念,横扫方圆百里之地,同时体内传出一阵骨骼爆裂般的“嘎巴”声响,顷刻之后观其样貌,已是恢复成了本来的面相和体形。 很显然,如果不是徐长青的神念感知出现了错误的话,那么就在刚才他和其他人曾在那么一刹那进入过世俗人间。 第一百五十章 绍述之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和赵佶是亲兄弟,不过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赵煦的母亲是德妃朱氏,赵佶的母亲是美人陈氏。“美人”是嫔妃的官号,如才人,婕妤之类的。 而如今宫里的太后向氏,则是神宗在世时便被立为皇后,神宗崩逝后被尊为皇太后。 向太后一生无子,但她正室的地位不可动摇,按照古代的规矩,赵煦和赵佶纵不是 强忍了一下身体的虚弱,已经盘膝坐好的江林立刻冲着玄天开口道。 吸收叶云的生死因果道念,只是这九符几乎耗尽了叶云的道念,才亮起一符。 换了衣服的王后收起了自己无厘头的性格,宛如从里到外都要变成一国之君的想法,外形上是这样,气质上更是这样。 虽然洛丝丝不喜欢麻烦别人,不过偶尔用上一下皇甫家的势力还是没有问题的。尤其是在对于双方都有利的情况下。 张少陵赞许地看了一眼张彩云,随即转身看向了远方,那里是凌家高手的方向。 那个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震天的儿子张明远,虽然他的实力不高,可他的辈分在那摆着呢,没有人敢于对他不尊敬? “……”云千千一个酒杯砸过去,比出中指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可即使如此,蛇飞刚刚晋升化境,只有炼虚初期实力,对上一名合体期大妖,也是凶多吉少。 如深渊之海一般平静的天魔眼,透出岁月的沧桑,幽火的皮肤下透着神道之躯古纹身,如同一尊魔神,默默的望着众人。 当然了我也没有这么轻易的放过荣成,勒索了他三百万块钱后,又扭断了他的一条手臂,将他掼在地上,随即就再也没有理会地上的荣成,带着我妹妹等人离开了这里。 要是他们一行人去街边的大排档吃饭,恐怕跟他们合影的粉丝都会络绎不绝,哪还有时间吃饭? 谈判结束后,宗焱作为东道主,特地邀请叶斯去北川最出名的餐厅共进晚餐。 所以现在的她,在魔都认识的朋友只有游风了,所以对方有朋友,让自己可以认识,还算是不错的。 从山洞出来,郝多鱼打了一个冷战,相比外面,山洞里面要稍微暖和了不少。 炎会长愿意拿几份帝境突破丹丹方来交换,这可是给了太初圣地的面子,或者说是洛天霖和沐梓茵的面子。 偶像歌手褪去光环,实力歌手毫无顾忌地彻底爆发,大家都凭借自身的实力、唱功来PK,不靠颜值,不讲煽情故事。 “那也是丹阳道友你教得好,不然灵儿哪有今天的成就!”姜阳赶紧客气的说道。 最先宣示这一天清晨的到来,反倒是那些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的鸟鸣之声。 他又等了十几分钟,已经超过了约定的时间,红菱一向守时,现在还没来,会不会出事了。 姜锦听了顾寒倾的话,才感觉好些了,又给他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樊思荏来到那个启燕玲的病房,敲门之后,听到了里面有人回应,推门进去。 随着如同踏青般的悠闲脚步,那一头白发也在寒风中飘逸的轻晃。 八重云突然有点心动,要知道自己每个月的零花钱也就2000块。 苏月并不知道流言的源头在哪里,她也无法阻止流言的传播,她只能继续做自己该做的事。只是她似乎低估了流言的可怕。 似乎有些不适应别人这么说的眼睛,雏田显得有些别扭,不过·内心却仿佛是吃了蜜糖一般的甜蜜。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作之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王安石变法的内容很多,从简政,田赋,商业,徭役等等各个方面,都对以往的律法进行了一次大修整。 新法包括青苗法,保甲法,免役法等等。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青苗法,最被旧党朝臣诟病的也是青苗法。 青苗法的本质,是一种官方的放贷,比如这一年由于天灾或种种原因,农民的收成不好,都快饿死了。 她有些怀疑是自己修为不够的缘故,但查看了一下之后,瞬间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固安县的今天仍然是格外晴朗,但是阳光照射在沐一一的脸上却还是显得暗淡无光。 若是利物浦能够拿到欧洲冠军联赛,摩尔斯认为自己也能功成身退了。 在这场围剿和反杀的战斗之中,老九是翻山越岭,穿越了无数的险山恶水,逃脱了一次又一次的包围,一直到下午,老九都升到五十三级了,才迎来了突然的转变。 原麒麟海域停放的三千艘战舰,开始全速南下。随着逍遥帝国舰队出动,游戏之中所有的帝国,立刻把目光投向了这边。因为所有帝国都想要知道,逍遥帝国准备干什么。 百年的时间,都该一轮回了,但齐鹞依旧是魂魄的状态,不仅没有消散,就连所谓的鬼的特征都没有出现一点儿。 有句话叫做做贼心虚,用来形容阿九此刻的状态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赵律的目光犀利,有着野兽般的警觉和洞察,她乍一对视便自觉心脏颤抖地更厉害了。 徐叨没有打算在这两间房间里浪费更多的时间,只是大致搜索了一下后,便来到了最后一间房门前。 身后是猎犬嚎吠之声,吴姓师兄白色已然发白,两腿微软,若非性命攸关,速度绝对已经慢了下来。 “不能!你现在不过可以媲美大罗金仙的势力,居然还妄图驾驭皇兵!”系统冷冷的说道,破了李云牧一盆冷水。 屋子里的灯彭程再也没有修上,反正他已经适应这黑暗了,只要不合眼,他感觉什么都好。贝贝像是对待陌生人那样对待他,她跟他玩外交,很礼貌的外交,客套而有距离,说以前一样的话,和以前不一样的说。 “没错,没错,哈哈哈……”两人猖狂的声音渐渐地消失在山野之间。 “索哥同意拉?”这听起来不像是个太划算的买卖,贝贝以为索哥是会有所疑虑的,可彭程却一口应承了下来,像是理所当然一样。 姜一叶哪里肯让她就这样走,直接拽过来一顿啃。如此,才算满意的将她放开。 苦思无解,只能放在一边,等离开布虎村后,再把消息传给杨明泰。两人将纸张在水里化了,冲入了下水道。 “一会儿去。”彭程站了起来,转身在自己的上铺里翻腾,他记得他还有半包烟的。 这是寻常修补手法的缺陷,姜一叶没有在意,毕竟他需要的只是利用飞星炉熟悉器纹构建。 当时戚心也是临时收到消息,进入别墅后,打算在背后朝周南捅刀,并没有经过事先的编排,导致漏洞百出。 这颗巨蛋,能够放置在这里,来历必定不一般,有极大的可能是,某种神兽的后裔。 吃过所谓的早餐,缪姬便被曳影叫到了一旁说离开暗雾森林的危害性。 但就是这一句话,却让龙天威奇峰突起的大加谬论,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到最后更是离题万里的瞎扯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兵役之议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穿越这么久,赵孝骞终究养出了一些富贵气。 所谓的富贵气,不是吃多好,穿多好,而是被别人无礼对待时,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有立马怼回去的勇气和底气。 亲王世子,爵封郡侯,当今官家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就差在如来佛的中指上撒泡尿了。 牛逼到自己都害怕的人物,你特么算老几,竟敢对我无礼? 弈哥的车窗上面有一层黑色的膜的,从里面往外看一清二楚,但是从外面往里看,基本啥都看不到的。 武军和杨益两人转头看着宋羽,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旋即又看着黎局长。 她一遍一遍地吟唱,仿佛吟唱着自己醉梦迷离的人生,一别当欢。 旭哥眯着眼吐了口烟然后伸手就把话题给拿了过去,跟着走到屏幕前面就开始点歌了。 进到客厅里面,林枫才发现,王长兴竟然也在,而且还在客厅跟一个与他年龄相当的中年男人下着棋。 “不用了,原来是客,在希腊的地头上,只要说是我有点胆子的朋友,没有人会拿你们怎么样的,哇哈哈……”有点胆子很是激动的笑道,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他那人行动诡异,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深不可测,而且,这几天的每次露手,都引起惊憾。 我有剑气,可以很无耻的有点远程的攻击着boss,蝴蝶兰的弓箭也威力不凡。 大夫人装出一副公正的样子,心中却是暗暗得意,反正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再查下去她也不怕,反而会让这个死丫头死的更惨。 楚淑婉的妈妈独自在咖啡厅里坐了一会以后也离开了咖啡厅,随即她就给林枫打去了一个电话,把今天跟成玉见面的经过告诉了林枫。 先前还因为老五求助老头子而气恼,见到谢铁生瞪得牛大的老眼,差一点被老头子这举动给逗乐了,正想抬起手再度拍打他呢,反倒被谢铁生揪了个正着、握紧。 伴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公开课之内上课的学生们陆陆续续的离开。 想想看走在山峰之上陡然的地动山摇,大地震裂,怎么想都是一件令人非常惶恐和不安的事情。 奈斯将我挡在了病房内,表示要等待上级的批复后才能放我离开。 面容显瘦的赵伟权眼睛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身后面色苍白无血的钱森的脸上。 在这些缝隙之内有除了赵钱等人之外也遇见了不少的农民工在这里拼命的叫喊着,寻找着出口,濒临绝望。 而大功率的电台甚至能收到来自太空的异常信号,我这部对讲机也收到一段怪异的信号。 穆安看了看那眼睛眨也不眨的守在叶芷跟前的穆云,就往灶间走去。 “说不定我就是见过的呢?”燕北挑眉看着欧雪儿!心底却诽谤着,自己在她的眼底有那么的不入流吗?怎么就觉得自己一定不认识燕王呢? “死吧!死吧!都变成我的战绩吧!”德兹鲁状若疯狂的笑着,手中操纵杆微微移动依靠电脑的辅助不断捕捉敌人的动静。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中年男子却是一清二楚。 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离能去工作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亚德森的胳膊上被怪物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苏洛依进去的时候,查尔斯正在给他上药。 她似笑非笑,嘴角噙着诡异又正常的弧度,像藏在黑暗中洞悉一切的鬼影一直盯着他,如影随形。 第一百五十三章 来都来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文人看不起武人,不是从大宋开始的。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所以文人天生就有一种优越感,觉得自己是动脑子的人,天生就该比那些只懂得使用蛮力的武夫高等。 这也是赵匡胤立国后,定下文贵武贱的国策,当时的朝臣们没人反对的原因。 吸取唐朝教训是其一,重要的是,辅佐赵匡胤治国的都是文臣,谁 “我从南湘来得匆忙,没有时间准备贺礼,路过宜山的时候恰巧看到这个,想着挂在你笛子上正合适,就全当是贺礼了。”清让从袖间取出一枚玉穗,黄色的穗子上是玉雕的白梨花。 因为在凤凰城当中,像长门这种强者,本身就屈指可数,更何况是现在突然,能够将他这么吊锤,也的确是让他在这地宫之中寂寞了许久的心躁动了起来。 清让让锦娘找人安置云泽与于二的马匹,自己独自领着于二往卿竹苑。 夜明玥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至少多了点希望,他说,他会来借银河阵,那么,他们便有机会再相见了。 那个魁梧的青年疯狂地笑了起来,身体的肌肉R刺激着,踩着脚步,身体冲向了林天遥,同时砰地一声。 端木芷歌已经中了乱心情花的毒,此刻俏脸上隔着薄纱都看得出潮红。 “好啦,改天请你吃饭,我要去忙了,拜拜。”沈子舞急着去工作了。 个身受重伤的手下,骷髅狼首领也是将计就计,就隐藏在那头受了重伤的骷髅狼后边。 “资深单身狗对成双成对的如此羡慕嫉妒恨,还不变态?劝你赶紧找个合适的姑娘从了吧。还有,再敢乱说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和萧萧好着呢。”靳光衍淡然解释道。 这句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都很惊讶,不过心中也逐渐的兴奋起来。 一阵阴风吹过,俪影急匆匆地如风一般卷入自己的客舍,将门关得啪啦作响。 温纾眼神很有意味的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是要把人看穿了一样。 其实金在龙本来是打算让张顺才再多赢几次,然后再故意告诉他错误的比赛结果,到时候,丁斗汉就会发现有人在他的场子里吃里扒外。 就在几人提足真气,护住心脉的时候,琴声音波能量暴增,刚刚缓解的不适再次袭来。五人只好运转真气,在周身形成护体罡气,才抵挡住音波的袭击。 嘉世众人饿了一晚上,早就顶不住了,纷纷动筷,不过吃相却与华丽的包间有些格格不入,陶轩也是如次。 刀魂封闭了三人的视线,视野中一片漆黑,看不清前路,三人也不敢随意上去支援,但是后退岂不是卖队友的行为? 世界陷入了纷乱,各种负面的情绪,在整个世界中不断的游走,不断的吸取力量,也不断被强者使用与利用,一念千万年,七宗罪的力量,无尽的情绪,影响着这一切。 丁斗汉想起了,还被自己关着的张顺才,之所以还留那家伙一条狗命,就是因为要等高医生到了,才可以榨干张顺才身上最后的价值。 飞天虎的神座星球作为幽兰星的卫星,起名飞虎星。而叶振宇的三颗本命神座星球融合而成的恒星,则起名为振宇星。 【宿主!】79588检测到俪影的生命体征及其不稳定,随时都有掉线的危险,此时也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只是将系统里能拿出来的丹药一股脑的往俪影嘴里塞。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又闻名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这样的境界,赵孝骞自问做不到,两辈子都做不到。 被前世的社会大染缸浸泡过后,赵孝骞的行事风格亦正亦邪,做好事还是做坏事,通常是由个人的利益决定的。 说他是利己主义者也没错,他做的大部分事情,其实都是为了自己。 初衷是利己,所以面对别人的道谢时,赵孝骞难免 林扬曾经同安其拉魔蜃这种天生传奇并且幻术专精的强大魔兽对战过,对各类幻术和灵能的特征已经十分了解,马上就在第一时间排除了自己受幻术影响的可能,事实上任何幻术也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但又不似有什么通风孔之类的,黑漆漆的,可是一走入石阶通道,里面顿时亮了起来。 这下卡里拉古斯是真的完蛋了,那魔魂之中蕴含着他所有的记忆、智慧乃至“本我”,被星辰剑气这么一刺,所有的一切就此崩碎,了无痕迹,林扬更清晰的感应到了卡里拉古斯那充满了不甘的意识的彻底泯灭。 同时大长老也将子云刚才所讲的话给他们听了,并拿出了大长老现在的异火,所有的人看到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郗超跟随籍戡等人一路进入睢县,不过对于郗超的造访,谢安和身在睢县的王猛,随后通过各自的渠道得知。二人不约而同的担忧起来。 这火树立在此处已有数日,却只有宫人来往看个热闹,妃嫔则是避而不见,就包括推举菡嫔的如妃也不曾看过一次,瑜妃为什么单单要讨这个伤心呢? 刚说完,八戒的九齿钉耙已经摔了出去,将那天兵一下子便打倒在地,另一个见状,便要逃走,八戒也不理睬,便径直走进天门之内。 数百年间,此莲子曾和洪荒神兽相处过,也曾在洞庭龙宫偷听过“尘仙子”的练气法诀。 可以说慕容恪的计划非常完美,如果再给慕容恪两个时辰的时间,他的浮桥就可以成功建成,到时候三十五万燕国大军就可以顺着浮桥,如潮水般涌到无盐县境内,从而像蝗虫过境一样,将夏军所有城池淹没。 紫太极不敢相信地看着阳噬月,这御妖天场他们用了多少年才拿下来的,人家用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收取他的成果。 贾黄花连忙答应了,转头对叶随云道:“好好卖力气做事,取得他的信任。”叶随云心思机敏,一听便明白。 “你的意思是?”田宇均疑惑问道,原本他都打算提其他事情的,可萧江河却又捡起了原先话题。 朝着看台勾了勾手指,瞬间看台上的叫喊声响成一片,无疑都是在给王麟宇加油叫好,而踱着步子出来的祁峰,则像是路人甲一般无人问津。 张倩然听到祁峰的声音先是身体一震,然后回头一看真是祁峰,顿时又惊又喜,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好。 双手轻轻一握,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感觉顿时油然而生,似乎一拳挥出就能毁天灭地。虽然并未刻意观察,但整个山神领域的一草一木,都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脑海之中。 神像作为神灵分身的载体,向来都有着严格的要求。毕竟神灵要依此来接受信徒的朝拜,聚集并吸收信仰之力,所以大都会选择能够衬托其气场之地,以此来烘托出神灵的威严。 而这谢凌峰和章睿明一落座,顿时,这张主桌上的不少人都看了过来,脸上均是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第一百五十五章 君子难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了宗泽的下落,赵孝骞当即便想去黄河边找他。 但思量之后又冷静下来。 无缘无故跑去结识一个人,说来有点冒昧了,而且宗泽是赐同进士出身,如今还是正经的文官,距离未来英勇抗金的“宗爷爷”还很遥远。 思来想去,做人还是不要太刻意,什么时候结识宗泽,随缘便是,至少如今有了宗泽的下落,赵孝骞 方毅扭头看了一眼唐莹,发现唐莹喝的酒,正是下了药的红酒,顿时玩味一笑,并没有出手阻止。 薛都修微微一笑,背着手走到龙御洋身前,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走下大厅,洛汉庭众人老早就在此等待着了,看到方毅出现,立即就跑过来关心询问着身体怎么样。 “您放心,晚辈并不会强求任何东西,任曦往后还是会和您一起生活,除非您也愿意随我回京都。”叶炤以为林外婆是担心他会鲁莽认亲后将任曦带走,忙解释道。 宗主亲传弟子的罢黜何等大事,陆星河不可能不考虑到烈日宗的稳定问题,还得考虑到凌易的情绪。 数息的声音响起,洛清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眼前竟然是方毅那俊俏却充满了猥琐的脸。 此时黑龙手中这把在别人手里是废铁,但在他手中就成为了杀程浩的利器。 “目前我们人间界各大势力的排布,不知道哪位能够给我们说一说?”忽然,星瞳竟然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说道这件事方毅不由轻叹一声,显得很是无奈,不过他也没有一丝保留把整件事都告诉了他。 这攻势的范围可就广了,直接将对方包围在了星辰范围之内,除了硬抗之外,根本找不到闪避的可能。 在与日高理菜对话的过程中,最上和人发现自己很难将她当作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来对待。 陈牧被关进牢房的这段时间,又有十八个青壮年给抓进牢房中,这时牢房中被抓的人数已经达到了九十八人,还差两人就达到了鲤鱼妖要求的一百之数。 还是去隔壁找个筑基期的前辈来实验一番,没想到帐篷的禁制被人触碰了。 原本他还担心自己不断对雄安郡内的妖怪出手会不会出现问题,但是现在周峰邀请他出手,将会为他解决极多的麻烦。 再不斩和白从浓雾之中走出,身形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捕捉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你们就是龙蛟和紫鳄!”陈牧驾着云雾从临湖城中呼啸飞出,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龙蛟两头大妖王,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田冲起身后忽然一本正经的走到我面前,我发现我已经比她高了,她有一米七二,我知道,她是运动会前一天测的,而且她穿鞋我光脚,她的头到我的眼睛,这么算我应该有将近一米八了。 “没想到这具身体的血继限界这般惊人。随着身体的成长,其尸骨脉之力也在不断变强。现阶段的白眼还能够压制尸骨脉之力,让其不再侵蚀身体。 新月宫中,青桑心神不宁,坐在石室中多次卜卦,最终还是一样的卦象。 这几天他就用三昧真火来烧火,等到过了年,他就动身前往伏龙山紫阳观,届时徐明等人若是还想吃妖王血肉,他们就自己想办法。 白冉看母亲安氏一脸喜笑颜开的模样,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来,便诚实的摇了摇头。 而她手中的剑,也逐渐收敛了光芒,此刻这口重剑还有几分原先剑形的影子,外观却已大变。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名臣当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章惇要对苏辙下手,听到这个消息,赵孝骞不得不认真起来。 这老货拜相之后,越来越丧心病狂了,元祐年间被旧党打压迫害的种种经历,成了章惇报复旧党最大的动力。 前几日朝会上的辩经论道,人们大多以为朝堂风气好转,无论政见如何,至少朝堂上已有君子之风。 没想到章惇终究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戾气,当 青玄一直在外面驾着车,里面的动静,他即便再不想听,也没办法,声音弄得太大了,他脸红着一直没敢说话,心想他主子在这方面真是太厉害了,能在马车上震动了那么久,简称车–震。 “霸王长枪!”洪蒙身后出现诸多飞剑,至少有百,全数往前一指,凝成长枪,往前方长驱直入,这“一枪”,击毙五个窥虚期高手。另外三个才是被李冲一剑一个杀死。 不过,看到韩磊那一脸懵逼,没有成功坑到自己的样子,林烨的心里面还是很爽歪歪的。 甚至和之前不同,之前他呆滞的神情之下,尚且还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带给他某种同样诡异的本能。而现在,他仿佛彻底陷入了僵滞之中。一动不动了。 但是风险什么的,陈城根本就不用考虑了!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亡灵魔法师的!本人就是一个风险的职业!既然已经有这样的风险了,身上的本身就有虱子了,而且还是很多的那种,在多几个,怕啥呢? 林烨趁着常静不注意,靠近那金色红包,轻轻地点了一下,口令红包便被点开,具体的口令信息提示显示了出来。 洛南做出规划来后,又和付睿明碰了一次头,付睿明对他的规划很满意,但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甚至她可能是慧觉值守这个世界漫长的岁月以来,最为接近圆满的生灵。 张三虽然有精通级的太极理论,但是身体总是跟不上思想的节奏,打了一遍。 在这十天中,他以侍卫的身份,跟苏络蔓朝夕相处,甚至同桌吃饭,一起聊天,听苏络蔓将故事。 “生、老、病、死”系列微电影剧本大纲的第二次座谈会,进行的很顺利。 郝宇也没有落后太多,等他赶到山洞里的大广场时,发觉这里已经站满了人,这些人里,有全副武装的军士,也有西北几个护国神组基地赶来的人,当然!也少不前来助战的民间高手。 只见截击形态MLyT七号机甲在掠过尼莫等人头顶后,在空中一阵华丽MLyT变形,带着锵锵MLyT响声还原成人形态,接着在空中秀了个滚翻双脚正直踏在了地面上。 第二周过了一半,到了星期三,虽然销量还没统计出来,但是秦汉却有预感,半个月破百万的目标,毫无疑问,能够轻松达成。 大家语言上也不通,反正只要看到有反抗的土著就杀掉,土著死的还剩一百多人之后终于明白自己打不过这拨新来的汉人,立刻跪地求饶,张三先收缴了他们的武器,然后拴成一串,然后才去处理村子里的村民。 “那更不许乱说!”林笑笑再次掐上他的腰,当然,没敢使大劲。 反正自己平时跟他们打交道又不算太多,有时有些责任还是需要帮老爸老妈担着的,也不能完全不考虑他们的处境。 这一句话从他喉咙中吐出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就连见惯了山中诡事的马丫也被吓的汗‘毛’倒竖起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公竟渡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与姜妙仙结识,说来苏辙算是媒人。 当初也是在这醉花阴,苏辙邀赵孝骞移驾一叙,于是认识了苏辙和姜妙仙。 苏辙怎么也没想到,后来赵孝骞和姜妙仙成了一对儿,根本没人在乎他这个老头儿的感受。 说实话,赵孝骞确实没在乎他的感受,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儿为老不尊,对一个十八九岁的黄花姑娘起了 每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只有安妮洛特才能控制住他。起初科尔达克并不相信这个事实,但在几次验证之后,他只能仰天长叹“雷格纳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可是那个家伙却如同一个白痴一般找了过来。不仅如此,他还同样参加了这次比武。 Q17忽然觉得一阵寒意传遍全身,他看见黑暗中是无数巨大的轮廓,还有那轮廓上八个一组的绿色光点。 对徐州的大合围已经完成了。包围圈内有清军19个师,大约有3o万人。但是随着包围圈逐渐收缩,清军密度越来越大,各个方向的抵抗呈几何倍数激烈起来。明军伤亡激增。 这声音,不像一个君主在向臣子下旨意,却像一个妻子向丈夫的温柔请求。 入场的人很容易定下来,然而作为筹码押注的,才是最难决定的。 赤焰妖术师只用一颗火球术就轻易地轰开了他的防护魔法,然后他用一颗魔法飞弹把逼得他撞到了空气力墙上。紧接着一个瞬间移位术之后就是附带了高阶斗气的烈焰拳,这一下就把老法师打得萎靡不振起来。 曾经在诸天万界之中,都能够被列为一流大教的玉虚宫,沧澜界的诸多大教,可都是想着一窥究竟,探析当年的奥秘。 “这儿”刚进水幕的Q17被一只手往旁边一拽,拉到了一处水深齐腰的礁石后面。 俞美夕听了多多这么说,更加不放心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无缘无故的想静静呢? 哈尤米就不信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两块大陆的人类都没有派人前去调查布伦米瓦。但是现在的布伦米瓦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随后,他的目光又再次落到了陆缜的身上,他的一身与自己认识中的完全不同的打扮,也让人觉着很是不解。只可惜,双方应该语言不通,只有把人先带回去再问话了。 叶璇一直没有阻止刘鼎天的尝试,他也想要知道刘鼎天魂魄分离后到底能有多强。 程欣很不争气的在甜点和批评秦明之间选择了甜点,她一边坐在秦明的身旁等着赵瑞和洪琨回来,一边品尝着自己手里的甜点。 因为对假面侠的过度追捧,倒是让许多百姓忽略了劫匪事件,也忽略了离奇的樱花飞舞事件,反正这种事多半是胡说八道下传的,根本没有可信度。 往那个方向走,依洛娜除了这个以外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她直接将屋子的窗户打破跳了出去,迎着暴风雪往着法杖指引的方向跑去。 最后听着大家都不在讨论我了,我继续装B了一会儿,假装醒来伸了个懒腰。 我拉着她开始往下走,现场的学员们还在欢呼着一一的名字,毕竟人类第一场就赢了,觉得无上光荣。 “这些日子不见,倒是牙口伶俐了不少。”虽然大长老苏庆匆匆离席,但是其他人仍然在座等着家主宣布离开之后才敢离开,苏彬自然也不例外,因此在苏毅离开的时候,便是叉在苏毅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君相不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国家层面的问题很复杂,赵孝骞不好判断。 民间百姓总是很轻易地把一个人标签化。 比如这个人为民请愿了,那他一定是个毫无瑕疵的好人,圣人,任何人说他的缺点就是造谣,就是居心叵测,就是站在人民的对立面。 非黑即白,非好即坏,越是天真单纯的人,眼里的世界越简单,只有黑白两种颜色,讲道理都没 “本王不饿,你多吃点,才好长高长肉!”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阿九就想起了那天早晨他说的话,脸色腾一下就红了起来。 “你以前真的没有参加过提升演技的指导吗?刚才的表现真的很厉害,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专业!!”她想了半天给这样一个形容词。 顾国公在旁听着,也没出声阻拦顾锦宁。他实在也疲于应付这家亲戚,只是这话若是他说,指不定明日旁支那些长老们就会来讨伐他,倒不如让顾锦宁说出来解气。 那如果换一种思路呢?假设以水仙子形态吸收了大量来自水仙根的馈赠然后升级阿姆本身会怎么样?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是燎原的野火一发不可收拾。 秦之炎头上渗出了冷汗,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的上前见过江海元。 她那双瓷白的手微微向下掩住了自己勾起的唇角,这声笑在旁人听来或许是愉悦的,但唐娆透过她的眼神,就知道此时的她绝没什么好心情。 “炎,你不该冲动的,我告诫过你,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不要对他们下手,因为这么做没有意义反而会暴露了你的存在。”影子摇晃着发声。 锦葵身后的樱霞笑得张狂,现在的她已经可以用“胜券在握”形容。 被水淋满全身的阎天瑜似乎有些高兴,身上的血臭终于能好好洗一洗。 考生逐一跪接题纸后,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答题。按规定,钟鸣时开始作答,日落前交卷。 高羽家是下级贵族,下级贵族一般都有着自己的‘靠山’或者说是‘主家’。 流魂街中因为没有遮魂膜的保护,也没有死神的威慑,经常会有虚来到这里打秋风。 林嬷嬷说得当然在理,这男人当然是好色的,否则宋琰昱的生父宋老爷,当年也不会三妻四妾,有好几房妾室。 凯伦心里充满了不甘,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看着但丁的那只手用力一握,然后是嘭的一声,他的心脏竟然被但丁给捏爆了。 斯闇露出捉弄的笑容,“托你们太一教的福,我的法力所剩无几,没把握控制得了此物,只能拿你来验证一下了。”说着,就要对悲厄动手。 凯伦望了望天际的落日,心里便有了晚上偷营以营救母亲和妹妹的心思,不过他知道自己绝不可暴露行踪,敌方都是精锐武卒,随便一人都不是他能力敌的。 叶栗有些眼泪婆娑,甚至眼泪的都没干,再听见陆柏庭这样的话时,她错愕的看着陆柏庭,一点反应都没了。 他基本可以断定,沈周这边手上已经拥有了一套完整的游戏架构和体系,拿来就能直接用,这可省了他们不知多少事,这单生意如果落到旁人手里,搞不好未来的十年,甚至二十年,他们都要落后别人一步了。 可惜她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她一向没什么耐心,直接打电话过去。 像这种地墟世界,可以留给其他修士使用,成为一个宗门的关键核心资源,一代传一代。 第一百五十九章 高端猎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设计萧光敬为大宋所用,这步棋实在太正确了。 赵煦今日终于发现,一颗重要的棋子对一个国家是何等的重要。 手上这一张张的布防图,主帅性格出身资历,以及在朝中受重视程度等等,皇城司潜伏在辽国的探子可打听不出来。 萧光敬只是这张秘密的大网上的第一根线,未来还会有第二根,第三根,无数根线纵横 一听到这话,冉秋成那满脸的厌恶之色,就差没有当场吐出来了。 白羽控制身体从男子头山越过,躲开巨虎张开的大口,准确无误的将匕首刺入了巨虎的眼中,巨虎吃痛,哀嚎一声巨掌想白羽拍来。 这样的一个突然事件,自然是令前面的两线阵形的人,奇怪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刚刚看起来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突然的消失了呢?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你是?”白羽对于这个孩子没有印象,所以白羽很是疑惑的问道。 “少爷,我该死,没想到我秦安一生谨慎,老了老了竟然糊涂了,犯了这么大的一个错误。”秦安一脸愧疚。 “啪”的一声闷响,林平之将手中的一本佛经重重抛下,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的那股邪火,腾然升起。 怎么说呢?一个国家越是强大,就越是会受到猜忌。将会受到更多的挑战!要抵御这些风险的方法,往往就是要让自己,变的更加的强大。 而后洛神不管洛诗愿意不愿意,他只是单手将洛诗举在上空,身子腾空而起。但见他轻轻一足踩在总务大殿之巅,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将总务大殿方圆十里之内,以一足之力,踏为巨大百丈深坑。 这一下,林烨总算是理解了,为什么眼前的这位阿姨会想要伪造车祸自杀了。 不同年龄的孩子接受能力不一样,这些孩子跟联邦的孩子差距更大,至少在知识水平和见识方面差的太多了。 “没事儿,徐念他剥了好几个呢。”她说着直接放进了徐母手里。 平常如果晚上大殿聚集,或者是阴暗天,这六盏大型座灯就会点亮。 夏悠说到底在穿越前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立刻就能够编造出完美人设的能力。刚才在基夫石像房间情况危急之下,时间太短暂不容自己思考太多,这才有了逗人发笑的那段大佐发言。 大厅中,星引师分会,陆林的同学,狂杀武馆的拳手,全都又是羡慕又是敬佩的看着陆林。 唐宇看去,这家珠宝店确实是很大,而且装修的也比较奢侈,唐宇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么豪华的店铺,想着林琳还真不简单。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徐念看了眼天花板,看来脑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我们要为印第安人报仇,要把他们从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解放出来。 他本来还想,要是对方的门票有多几个章的话,就给老陆。既然只有一个章,那……自己留着,备用好了。 大殿内其他人,一个个脸色都难看,甚至于不少人吓得额头都是冷汗。 随着距离黑水的方向越发近,原本蔚蓝色的天空也肉眼可见的发生了变化。 特别是程晓,现在是正当红的时候,粉丝多,业内很多人也非常看好他,不过他后来挑戏走的不是流量的路子,自己也没什么事业心,几部戏没续上,热度就下去了。 第一百六十章 破门而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皇城司麾下是有军队的,这个机构最初就是由军队发展而来,后来明朝的锦衣卫成员构成也是效法皇城司。 只是皇城司的军队不能随意调动,勾当公事也不行,必须要有官家的旨意。 今日赵孝骞在赵煦面前绕了一大圈,拿到了赵煦的旨意和调令,那就不必顾及什么了。 魏节仔细查验了调令后,当即与赵孝骞回到皇 南宫白赶忙起身扶住白焰,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相交,同时大笑了起来,明月皎洁正当空。 红尘客栈的包间里,南宫白表情严肃的看着雷骁五人拿回来的战利品良久,众人大气不敢出,团长他老人家该不是气坏了要发飙吧? 行经的时候,还有几人不忿之前被这帮家伙挤兑的那么狼狈,特意引了几队后知后觉的赶来基地支援的追兵,把他们一路引到那些人的战场,眼看着双方打成了一团,才志得意满的跑掉了。 “你说什么?祖龙也拿你没有办法?你就吹吧!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敖广明显不信胡天所说,在他看来祖龙是无敌的,而且怎么看胡天都想是在吹牛,毕竟胡天怎么看也不应该是有这么强吧? 刺客和战士不一样,他们之间的决斗比拼的不是力量、度或者战斗技巧。这个行业只有“成王败寇”四字,没有条条框框、没有规则,有的,只是不择手段之下的生和死。 可是,我现在连我自己是谁我自己都要不能知道,我又怎么帮得了她? 看宇天痕并不是真的生气,梨樱不由借杆子往上爬,拉着宇天痕的胳膊撒娇道,看到这妮子嘴上都要骑在卓琳头上,对此宇天痕是又好气又好笑。 鬼婴也不说话,直接就张开嘴,露出了獠牙。另外两个鬼婴也是立刻就有了变化,一个身子不断的抖动着,做出时刻都要扑击的姿势。另外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也在那边单腿一跳一跳的。 众人一时间都被沈悠悠的神转折雷的外焦里嫩,倒是陈扣,避开了尴尬之后,饶有兴致的绕麻生希转了两圈,饶的麻生希身躯僵硬,神情尴尬。 他们这次探险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为了预防瘴毒,他们是午后才出发的。现在不过四点多钟,怎么可能起雾呢?所以,孙茜才有此疑问。 陆飞进屋,直奔丁琪琪卧室,果然在床上发现了几乎哭成泪人、一脸惊恐的丁琪琪。 “那又是什么玩意儿?”霍拉撑起受伤的身躯,虽然他在迅速恢复,但怎么也不敢相信打出最强一击,结果对方连手都没动,自己就受伤了? 没想到没人上,大家都很尴尬,但第二时间大家又在想这次肯定会有人上了吧?结果,大家又都默契的谁也没上……这不能怪他们,实在是包天太逆天了,谁都没有必胜包天的把握。 说到紧要处,卫不然又犹豫了下,但是被雷雨霏冰冷的目光一扫顿时吓得继续说道:“但是三年前,我们有一位闭关许久的老祖宗出关了。这位老祖宗的修为深不可测,我们庄主的扩张有这位老祖宗的支持,才能无往不利。 “林山主言重了,这本是我份内之事。”谢清歌不咸不淡的推诿回去,跟着便进了林夕瑶的屋子。 他一直以为末世会爆发,也是这样准备的,没想到末世会说消失就消失了。 看二人说的差不多了,秋慕雪想没事人一样,倒了两杯茶水,奉给二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凶名赫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皇城司的地位,在大宋所有的官署中算是比较特殊的。 它不属于朝中任何官署管辖,也不被任何官员所宣调。 皇城司唯一的老大是当今皇帝,下面的勾当公事什么的,虽然才只是正七品,但也只对皇帝负责,任何官员无权指挥喝令。 当然,没有明朝厂卫那么嚣张,因为皇城司的权力还是被皇帝很克制地关在笼子里 突然,顾觅清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从被子里伸过来的手,坚定而温暖,她诧异地转过头看着颜九成。 陈润泽坐到最后排的那个座位很干净,也很整洁,看到旁边的座位都布满了灰尘。 如果找不到供电设备,我就必须要杀光这楼里的所有敌人,然后在慢慢地想办法救她出来。 刘晓光望着程学东匆匆的背影,不由陷入了沉思。他此时心里真可谓是五味杂陈。毕竟,这是他与肖淑云离婚后的第一次面对儿子。他真能体谅自己的难处吗? 听到王曦这么一说,有些尴尬,说实话要不是这次找那些学生的话,自己还真的不会来这里。 听说要吃饭了,易急忙走了出来,看到满桌子的饭菜直接就开吃了。 刘洪对着身边的人勾勾手指,黄毛捂着脸一脸凶狠的样子看着周易。 周易深深吸口气,好在自己还能把持,不然的话自己还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何莹莹实在是太诱人了,是个男人都很难控制,要是自己真的对何莹莹下手的话自己不死也废了。 一份万博展览的邀请函,举行方是地球政府。这会是一场盛大的展览会。并不是所有的商家,公司可以参加。来参加的主要是来自各行各业的出名的店铺,或者比较大规模的商家,公司。 村子里的房子不少,但多数都是一些老旧破败的瓦房,新式的洋楼也有,仅仅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栋,而且村里也看不到人影,似乎进入了一条被遗弃的村庄似的。 仙路在扭曲,这股力量太强大了,可是天地规则毕竟有束缚之力。可是这股气息,居然冷漠的扫向九天规则,也无视规则。 张叔急急的敲着雨露的房间,额头上全都是虚汗,他都已经是敲了半天的门了,可是雨露依旧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让他更加的着急了起来,总不能够是直接闯进去。 想了想,她把药含进自己嘴巴里,然后喝一口水,低下头,唇对唇的喂了进去。 其实,今天是汉鲁王国的特别拍卖会。此次拍卖将涉及汉禄王国的方方面面,不仅仅是独家明星服装。 双方交手的地方,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原本还在打斗的众人,也因为害怕,早早便是撤出了很远的地方。在那里停住了手脚,观看这边的战斗。 “一百位将士即刻乔装打扮,火速前往天州无双城!”幻阳大喝道,灵器长枪一挥,气势滔天。 没有人知道球场上局势的欺骗性,但真正让人恐慌的是前线战争的激烈焦虑。 “嗷呜!”左翼仙跪下了,背后巨大的羽翅突然狂变,左翼仙的脚下化为海洋,鲲之体,在鲲鹏血脉当中,终于继承下来。 实际上叶洛对白衣儒士,根本没有什么为难对方的念头,所谓的要挟好处,不过是为了把戏演的逼真一些。 就在老五的手掌即将拍向这红闪都蛇时,那红闪毒蛇竟然猛的回头,向老五咬了一口。 第一百六十二章 扬长而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成年人做事不讲对错,只看利弊。 赵孝骞活了两辈子,当然是成年人中的成年人,但两辈子活下来,他还是做不到凡事只看利弊。 为什么要活得那么累?除了利弊之外,做事偶然只凭个人心情不好吗?不讲利弊的成年人难道不配活着? 救苏辙对赵孝骞来说,有什么利? 得罪当朝宰相,个人新党的标杆摇摇 半巴掌大的血凰石,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炼制出来的神兵绝对可以当做一件护道神兵了,将会是终生受用的。 交接仪式是在融洽的气氛下进行的,双方各自阐述了自己的未来蓝图,并且保证永不开战,高度赞扬了对方的重义守信,并且说明会互相保证对方领土的完整性,当遇外敌进犯时,可以联军对抗,共同守护华夏。 佛菩子边说着,极招骤出,双掌一合,一声佛号宛若天雷一般,在虚空乍响,背后的佛影金光灿灿,越发炽盛,让人睁不开眼睛。 在这里他可以说是最没有朋友的了,因为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可以说与他关系不好,而且还因为杨奇的缘故,他在这里并不怎么受待见。 果然,此话一说,祠堂的大门突然敞开,未见其人便先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掌风袭过来。 此刻如果在宇宙中,能看到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将地球慢慢覆盖。大地再次巨颤,那些被摧毁的天道之塔,再次升起。这一次,不再是通体黑色,而是金色的高塔,上面奇异的纹路布满,透露着神秘莫测的能量。 玉润的表现叶白有些意外,但同时他也很满意,看来这玉润是块好材料,以后跟着他干肯定会大有前途。 周家之人皆是知道,周良的父亲周兴邦乃是周破地的亲大哥,换句话说周良便是周破地的亲侄子!只不过因为族内规矩森严,周破地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唯有绾思蚕见机行事,并没有贸然上冲,而是悄悄地往后退了退,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有一种不祥之感。 先和飞燕分头寻找,看看这座岛上有没有人,毕竟我们是客人,私自登岛,等向主人请示。 白胡子很强,超级强,即使是年已老迈,但是被成为世界最强的男人也丝毫不为过,震震果实的力量恐怖至极,震碎岛屿也不是什么做不到的事情,配合白胡子恐怖至极的力量以及强大的霸气修为,这个男人实在是强大。 ????几人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呆了两天,这一出来,立即又感觉到了外面的好,只想找一家酒店,好好饱餐一顿。想不到凑巧发现水泊边上就有一家。宋万哈哈大笑着,首先就冲进了酒店之中。 他们眼中冷光闪烁,祭出了武器,展开步伐,全都发出了惊天的一击,顿时狂暴的能量席卷高空,一股股气浪往地面上拍击。 皮卡并没有像是其他的家族成员一样在刚才的攻击之中死亡,他能够把自己融合进岩石之中,岩石巨龙的攻击对他当然就不起作用。 云飞愕然,转头去看谢鹏,却见谢鹏双手抱臂,真在那里颠儿颠儿的嘿嘿直笑。 陈帆与西装男子两手触碰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西装男子掌心传来,陈帆眉头一皱,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手臂一抬,背包就滑向了西装男子,另外一只手一拍,背包轻易就落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君臣生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章惇顿觉一道霹雳临头劈下。 刚才还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结果老天爷瞬间打脸,给他这个天选之子劈了一道九天神雷,劈得他外焦里嫩。 明明表面上只是一个黄口小儿不计后果闯的祸,结果往深处一想,背后的大BOSS居然是官家。 蔡卞若不提醒,章惇一时真没想到。 是的,皇城司若要调集禁军,是 “二叔,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到你。”年翌琛看着年仕则,脸上闪出意味不明的笑。 熙和自然是早就知道古青羽怀孕了的。不过之前谁也没明着说出来罢了,而如今朱礼这般再自然不过的说出来,倒是让熙和有点儿微微的僵硬了一下。 纪云对这事比较看的开,再厉害的人也要经历实战和生死的考验,尤其是修真道路,一帆风顺往往不会太长久。 “放心吧,既然我来了,那自然会帮你们解决,三天后的战斗就会见分晓的。。”沐毅点了点头说道,他之前也是见过常穆,自然是清楚对方的性格,确实惹人讨厌。 沧熊的幻阵里面没有时间概念,里面的人以为自己过了好几年,但是身体并吸收不了那么多的食物,所以,他们基本是少食多餐。 就在林翔准备动手的时候,一个颇为极的声音传了出来,让的林翔一怔,随即微微的笑了起来,非常的开心。 “我没事,姐姐,刚才若不是他的话,妹妹可能已经被羞辱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岳绮灵满脸羞愤的说道,若不是沐毅的话,自己可能已经被那几个畜生给羞辱了吧,想到这里,岳绮灵的心里就愤愤不平。 但是在和徐秀这般激烈战斗过后,自己竟然突破了那道瓶颈,再加以修炼的话,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有所突破。 “下毒?呵呵,我可是河神,普通的毒怎么可能对付的了我,而且我是拾金不昧的河神呢,随随便便下毒可不太好呦。”一边说着,四脚蛇却是眼珠子咕噜噜的观察着药剂,还打开瓶盖嗅了嗅。 “你该换车了。”刘雪菲笑道,她已经习惯了看到姜浩然开着这辆车飞来飞去,只是第一次坐在车内。 “控兽王,你杀我们,当然很容易,但是你认为,我魅界没有人可以应付你吗?”黑邪王淡淡的说道。 褚源被俘,褚源所带兵士自然解甲归降。由于褚源长期服食邪药,很可能被仙葩利用,幻花和褚晖决定让花鬼刀带着一路人马,先行押送褚源前往渊霞山。 相比这两处的战斗,仙剑楼的公孙玉与执剑宗的名素尘,二人战斗才是最受关注的。 由于以前经常世界各地到处跑,所以她比较喜欢直接用金条来换算财富。也还好她有这种嗜好,不然嫁妆被没收了,空间里又只有人民币或者美元、欧元,那才真的是醉了。 有说有笑的吃过早饭,彭阔海和孙世宁便急匆匆的朝着村部赶去。 不过扭头望向张昊的背影,张显宗的内心深处却又多出了一丝期待。此刻的张显宗到是很想看看在自己这个私生子的带领下,日后的张家会呈现出怎样一种光景来。 虽然蛊毒的危害他们都懂,但蛊虫的危害都是来自于背叛。所以想要对方接纳自己,信任自己,天承和天颜明白,他们必须忠诚。 “你……”苍幽看着眼前一脸怒气的戚素锦,她刚刚说的话让他竟无言以对。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正室登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算算时间,有段日子没见到狄莹了。 赵孝骞立志做个混吃等死的啃老族,可遗憾的是,他终究违背了初衷。 不知为何,最近忙得脚不沾地,事情一件接一件,莫说混吃等死,再这样下去,他与前世当牛做马的自己没啥区别了,顶多就是吃的草料精细一点,周游世界的时候不会挨鞭子。 所以当赵孝骞听到狄莹亲自登 第二天的情况,依旧如同昨日一般,天气晴朗,阳光普照,空气清新。 如果不是人为的诅咒法术,那么这名阿加曼德家族的后裔,肯定是利用自己的生命施展的献祭魔法。可惜的是,这名后裔失败了,他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 各科老师也都仔细对比过两张卷子了,一样的问题扣一样的分,看了几遍,第一名就是陈娇的。 当然他还杀过两年猪,没事儿的时候把杀猪刀当飞刀用!历史他是了解一些的,可真正的历史到底如何?他根本不知道。 明明她可以呆在公司里继续等着的,但不知道什么力量,一直在心灵牵着她,躁动不安下,她只好跟着跑来医院。 面对夜战对于日军来说是得心应手!他们是经过系统训练的正规士兵,并不是像如今的中国士兵一样,需要在战斗中摸索成长,才能成为日军这样的精锐。 但是,尽管举行了一场又一场的会议,但由于政方和军方,存在着较大的争议,所以迟迟无法形成统一的意见。 院门没有关,以郭老捏的说法是!晚上老爹会回来,要是关了门鸡一叫唤,老爹会出不去。 在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陈湘桂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一处地方。 若是风寒暴瘦, 这无可厚非,事情不闹大就让她自己在宫里头好好养着就是了。可若是因为食不下咽而生病,却肯定有什么因由, 这种情况太医是不会帮着隐瞒的。 一曲终了,陈贝拉微笑着带头鼓起掌来,围观的路人观众也纷纷送上了掌声。 直播到此,大家还是比较满意的,大帝多彩的人生果然不同凡响。然而接下来,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之前跨年晚会预告中的明星嘉宾名单中没有肖遥的名字,观众和网友都不知道肖遥会出现在跨年晚会现场的后台休息室,东海卫视干脆也没提前告诉这位“麒麟”的主播,让她自己去发现,这样直播的时候也更有效果。 而且,这任务对周渔来说简直太简单了,‘真相’摄影机早就已经获得,拿出来就能用。不过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个任务很难,因为‘真相’摄影机也是属于那种十分罕见的宝物。 另外两个团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中洲队队长,以及召唤出翠绿色的水晶球的苏南等人,哎,他们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吗? 洛塔吃惊的看着洛娜身上,少得几可怜的几个叶片。实在想不通,这东西和衣服有什么关系。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简直晃得人眼花。 林天和他们两人,三人迅速接近,逼的斧头帮帮众根本无法靠近他们。 就下两人谈话的时候,剧烈的爆炸声再次发生了,只是这一次,爆炸的地点不是路面,而是路两边。而人类军队此时正好退在路两边,爆炸再次在士兵脚下发生。 那巴托恶魔只来得及举起那巨剑,但接下来的瞬间,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大力量迎面轰来,这巴托恶魔连个声息都没有,直接被这一刀给轰成了碎肉。 第一百六十五章 延续香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优秀的男人,从不缺女人。 不优秀的男人,也不想缺女人,只是他们没实力拥有。 女人心目中的理想丈夫,既要有权有钱有才华,还要专情如一,对妻子的感情坚若磐石,能狠下心拒绝外面的一切诱惑。 拍着心问问自己,这样的男人真的有吗?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这样的男人? 赵孝骞不知道自己优不优 瞄了一眼后视镜,透着光,也不知是什么玩意的车在后面追赶,或许是美人豹吧。 其他人都很兴奋。特别是胡明辉、张子敬二人,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看来这些奖励,也有他们的一份。 三百六十颗灵石,照的整个平台,如同被骄阳烈日灼晒的炎炎夏日,普通修行者在这种光芒下,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分辨事物了。 “你饿个屁!”如果周围没这些人,尉迟岚第一个骂出来,但是她不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又给蔺远舟打电话,并且前所未有的强硬的要求他回蔺家老宅。 不过一路都没有异动,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落下大峡谷,平时宁静的大峡谷也喧哗了起来。 要知道元帅给的这样一个畅通无阻的令牌你想要得到是非常困难的。 乌云滚滚,一层层厚重的乌云覆盖在我的心中,让我升起浓浓的危机感。 突然一只大手陡然搭在宁阮的肩上,吓得宁阮浑身一哆嗦,刚要尖叫,那人一把捂住宁阮的嘴,推到墙上。 “是我没有处理好,失误了。”涯皱眉说道,这一次,他也没想到GHQ竟然直接就动起手来,看来对方一惊对自己有了相当的了解,才会直接对润那边和自己这里同时下手。 仙界总共分为这七个境界,当这几个境界完全修炼完了之后,就可以飞升神界了。 卓烈给她们找了一匹温顺又听话的马,递给妍堂萱,苏熙翎坐在妍堂萱身后,微风吹着她的脸,脑子所以的思想一时间全部没了。 等一套锻炼结束,集才恢复了过来,刚才他打这套拳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滞涩,想再看一下视频练习一会,一看时间,我去,已经六点半了。 这世界本来就有很多不公平,那排长遇到那样的士兵,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黑焦老祖的身体此刻早已被鲜血所覆盖,但是,这一枚戒指,却是2依旧闪烁着一抹光泽,那四周的血腥之气,都是被其上的一层幽光隔绝在外。 她倒不是想找死什么的,而是在首都,赵家的人肯定不准赵振阳胡来,这次他吃了那么多苦头,赵家就算是用尽全力都把他捞不出来,又如何敢让他继续犯浑。 苏熙翎莫名其妙的又回去了,他还要和徐友良谈其他事情,自己在那也没意思。 自从这些不可一世的特种兵们看到自己与高晨曦那么大的差距之后,都想着要从他那里学几手,既然这次将军主动教给他们了,自己怎么能不努力的去学习呢? 王祖德很不对劲!就在他表情变化的瞬间,方岩似乎感觉到太极殿前的法阵变得活跃起来,牢牢压制住了燃骨仙的意识。 “怎会?今日在纯娘娘宫中时,额娘还好好的。此时怎会突然的没了精神。”淳静虽然年幼,但听闻额娘身子有恙,也静了下来,偏着头颅细致的回忆着今日在逸心宫中额娘的状态,并未感到有何不妥之处。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重鼓轻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走进福宁殿,章惇头一次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拖着发麻的双腿,努力维持仪态,身形也不觉佝偻下来。 赵煦就坐在殿内看书,眼角余光扫过,看着章惇走进来的样子,这时的章惇才有了几分臣子的样子,与前几日的意气风发甚至略带几分张狂的模样比起来,此刻章惇的模样更顺眼了。 章惇进殿后,躬身规规矩矩朝赵煦行 但在这里的,却大都是有背景、有后台、非常有资历的非一般的神通境化灵境,一个个家底不菲,再加上这段时间在地球上的收获,着实不少,有需要的宝物冒出,自然毫不客气的争夺。 洪门三鬼的心中齐齐暗骂,但这话也就敢在心里说说,表面上还是不敢说出口的,类似于林奕这种人物,必然都有着自己的脾气,如果冲撞了,未必不会动怒。 林奕被逗乐了,甭管哪个中医馆,都是豪门资本和医学界资源的整合,说起来,谁还不是正统?谁又是正统呢? 老司令走了,打消了想要挖墙脚的念头,叶修一屁股坐下来以后,看到了那石桌上的一张名单。 听了这话,韩青有些无奈的苦笑一声,他就知道这位一向刻薄的二长老会这么说,之前他应该跟林奕提醒一下的,但之前没有想到这事儿,直到刚才看到对方的时候,这才想了起来,但那时候显然已经晚了。 刚刚画面里的那种动作和速度,显然是苏雅火力全开的战斗姿态,但她为什么会在天堂岛忽然与人动手,而且自己也丝毫没接收到消息。 一来是震惊陈凡的实力,二来是不敢相信陈凡会在这个时候仗义出手。 毕竟,一旦动用本体,露出獠牙,他就将彻底暴露全世界的目光之下,引起包括其他猎杀者在内的所有剧情参与者关注,成为世界之敌。 自视甚高的郑秋林很难接受这样的现实,从魏王殿下的坐上宾,出入皇城不用通报一下沦落到走在街上都无人问津,巨大的落差几乎他羞愤欲死。 而是在这种潜移默化中,不断改变着体内的东西,让人达到涅槃重生之效。 本来那天,艳荣看见龙祖山在自己家附近转悠,一看是龙昆的父亲,这当然得热情地叫他进屋喝口茶,抽支烟什么的,哪想知道有人看见了他们俩的说笑的情形。 走出石林,狼宏翔冒着黄沙继续漫无目的的寻找,这里就算是他的本能也被压制到很低的程度,不像在石林之中,那里的环境相对就好一些,感知更大。 也正是知道叶白的强大,关龙才会愿意向叶白下跪,毕竟他跪的是一等一的强者,而不是寻常的阿猫阿狗,这能让他找到心理安慰。 落在驻地之外,狼宏翔感觉到东域的气息有些不对劲,心中一紧,急忙向着啸月谷的驻地冲去。 “开始了,亚东,老七准备拿出杀手锏了!”一旁的加里落扣很是激动的看了亚东一眼,亚东立刻对他点点头,又马上盯回擂台上面去。 “启禀主公,这两天我派人侦查得知,官军正在挖地。”张磊如实的禀报了自己所知。 他的动作不算轻柔,却也不至于笨拙,秦染难得看到他如此认真的表情,忍不住抿住嘴唇微微向上扬了起来。 “古成风竟然被人盖帽!”风迷们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所有人的目光向着给了古成风一个大火锅的人望去,心中骇然怎么又是他?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似少年游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你兴冲冲赶了很远的路,就为了吃一样自己最爱的美食,结果到地方了却发现人家没开门,这种失落感想必是能引起广泛共情的。 热爱美食的人,一定热爱生活。 所以懒得开店的人,辜负了热爱生活的人,这种人应该被吊在店门口示众。 赵孝骞在第一楼的门前来回踱步,表情很烦躁,像动物园里下午四点钟饿极 一众人等听完翠虚真人说完,皆是心底里直冒凉气,都道这空佛寺害人无数,又在这白骨洞中布下这等歹毒阵法,竟连死人的魂魄都不放过,着实可恶至极。 黑老甲、苗玲儿、黄九、计无影见到这等情形,急忙跳在空中,寻着倪多事的踪迹追了下去。 更诡异的是直到此时,那柄绝世凶剑依然静静的漂浮在那里,没有半点反应。 根据苏扬所知,有纪丹萱的聚灵之体,江飞鱼的隐骨之体,百里登封的堕杀陨体,蓝冰月的寒冰绝脉体,张之羽的寂灭之体,苏子陵的天生脉体,还有陆嫣然的火蚕神心体。 莎可看着这一路过来,无数紧闭的大门,咽了咽口水。这里,关押着这么多人吗?都是和辛一样的异族人吗? 倪多事调息完毕,终于苏醒过来,见到外面大雪已停,周遭景物一片银白,虽是在冷风吹拂下,仍是感到周身暖烘烘的,全身无一处感到寒冷,反倒是暖洋洋、活泼泼,极为舒适。 仔细一瞧,这才看清,原来是倪多事挥动冥炎刀一刀斩了下来,救了龙仙儿。 众人瞪眼去瞧时,果然如火云风所说,心中都对火云风的眼光独到大是佩服,她不过刚刚来了不久,便能看出倪多事和那金刚巨人拼斗的玄妙处,各自心中惊叹。 他的声音被庞大的神识之力带向了地面,顿时,艺柳城外安静了。然后,大多数人都迅速明白,这是制造出熔岩雨的“敌人”所说的话——巧了,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 “发财了,发财了,这么多的古董。”王袁看着满目器窑心花怒放,他瞥了一眼金钱二,只见其也是眼神闪烁着金光,脸上红潮涌动。 “谁知道,我又没和畜生玩过,它本来就是只狐狸,可惜世人眼拙,谁也看不出来。”沈屠继续刺激雷鸣。 江胤一晃眼,就在终极宇宙中呆了三年了,见到那名大和尚,倒是只是觉得有点面善而已,至于是谁,他倒是完全忘光了。 沙怪一咧嘴,喷出一道黄烟,两个豁子口的戌卒躲闪不及,顿时被幽冥黄泉水的寒气冻僵昏死过去。 劫难与机遇并存!李青承受的劫难越多,那他所获得的好处也就越多。 “要是看不到村子地位置,待我测一下方位,总之一定要重新找到入口。”左单阳拈起地上一撮泥土,反复揉搓,眉头皱起。 经王苗苗这么一说,众人也都察觉到了,于是纷纷将目光对准了她。 其中,星球上有一位专门掌管雷雨的神仙,叫作‘雷泽龙神’。雷泽龙神长着龙首、龙身和人的面孔,他是行云布雨的原神。虽然,那龙神的相貌看上去有点恐怖,但他却是一个非常真诚的好神。 原沧海的头猛然抬起,望向昙花的双眼,眼神中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脱个精光,浑身沉入那热气腾腾的热水之中,江胤不由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将毛巾盖在脸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计划着下一步该如何做。 第一百六十八章 小乙之祸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相信世上有很多巧合,所以赵孝骞听到每一件似曾相识的事时,才不会漫不经心。 汴京城里,瞎眼的老娘并不多,又是在潘楼街的范围内。 赵孝骞的表情凝重起来。 算算日子,好些天没见到张小乙了,这货难道出事了? 旁边那桌的闲汉们仍在高谈阔论,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眼神却非常兴奋,口沫横溅地 百合此时来到这个任务的时间正好是在杨玉如还没有进宫之前,郭百合才刚被册封了贵妃半年之后,这会儿离杨玉如进宫还有半年左右的时间。 “看你如此淡定,说明这丹药之中却是有一些不是老夫能够知晓的隐秘存在,有何言语,你就说说吧。”许久,赫魂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燕十六用完一碗鱼汤,再不肯吃,自顾自走到角落,拿起素来用惯的剑,眼神凝聚,手指一寸寸掠过剑峰。 原来,赵三的话也没错,凭这里精湛的机关术,来过跟没来一样。 其他人听到刘一这样说,也不好说什么,而是迅速离开刘一身边,远离刘一,似乎生怕离刘一太近,会惹祸上身。 因为没有人愿意到那救援的部队编成冰雕死在这里,而且还是在他们头顶不远的地方。 秋氏看着韩建明,叹了一口气:“儿呀,外面的事娘也不懂,也帮不上你的忙,但你也得注意身体,别将自己累着了。”这个时候秋氏也有些自责,儿已经这般艰难了,她这个当娘的还让他难做,真是不该了。 几分钟以后陈凯听到了从大厅中传来的愤怒的吼声,至于声音的主人则是那位可怜的老商人路哈纳德。他现在的声音是如此的愤怒,以至于陈凯觉得呆在旅店的厨房都能听到这个声音。 他紧闭的双眼忽然张开,原本平缓的呼吸变得急促,火热的气息,升高了两人之间的温度。 李二炮说道:“这钱是大娃她姑给我婆娘的,婆娘怎么用是她的事,但我却不好要这钱的。若这样做,那我可就不是个男人了。”再讲义气的人,首先要顾全的是妻儿了。 一路上紧赶慢赶提前了好几天回来的景明帝,人看着很憔悴,没什么精神的靠坐在车里,听太监报荣棠到了,景明帝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就这么看了儿子一眼。 沈馨示意的看了看哥哥,指望他能够提点一二。这是怎么回事?咋爹和娘还是这么的生气。还有哥哥到底咋回事。 距离陈奇最近的,其实是巨鲲,以及巨鲲肚子里的两只虫族异兽。 慕容桀知道,车裂之刑十分残酷,若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是断不用车裂之刑的。子安虽觉得有内情,但是却听不出温意大夫要为此事负责的原因,只是她也不问,只等着安然老王爷说下去。 当然了,作为一个剑姬爱好者,李亚林的本意就是应该直接斩断原男主与艾丝之间的邂逅,甚至他还在琢磨着,如果真发现了米诺陶诺斯的话,他是一定要先行出手将所有怪物尽数击毙的。 这个猜测一出,百姓发挥无限的想象力,和夏子安的失踪联想在了一起。 沈羽顿时皱了皱眉头,弄了这样一出出来,那下面一段时间不会有安稳的日子。 还好,还不等李亚林困扰太长时间,同样闻讯赶来的蒂奥涅出现了。 冀州战场?除了刘天浩,所有人都是十分震惊,刘天浩这么笃定冀州两年后会有战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前程利弊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事情问清楚了,但拿下的这些闲汉们自然不可能放他们走。 冰井务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相信刘单那阴阳人会好好款待他们的。 于是赵孝骞当即令陈守将闲汉们送去冰井务,而他,则领着禁军去了张小乙的家。 事情是昨晚发生的,据闲汉们所说,张小乙昨晚挨的揍不轻,混乱之中也不知被揍成什么样了。 昨天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都没能睡着,最后决定使用最传统的方式数羊来睡觉,直到自己数到了一万五千二百三十一只羊的时候,自己才成功睡着。 “不要说话,看两侧石柱上的字,然后告诉我你的体会!”风无名淡淡的对风天雪说到。 将身体修行到了这个境界,就可以操控组成身体血肉的每一颗血肉粒子发生变化。 “但说无妨,只要你去临淄救援,说什么大哥都答应你。”袁琪显得十分高兴。 再买一些黑土放在乾坤蝶里,等以后空间扩大了再铺在荒地上。这样一家人就能在末世过上优哉游哉的田园生活了。 对于九婴要进城,寒焰并不会多管闲事,他又不是负责保护人类这方面的。 所以当第一个想要逃跑的妖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非常疼后,其他妖族也发现了不对劲。 远处的山,静悄悄的,巍峨矗立着直插云霄,看起来有些凄凉与冷清,伴随着烈阳的余光,形成了一幅美丽又悲凉的画。 冉飞强硬得笑了笑,因为自从从山崖上摔了下来,济阳的事情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此刻他只能装作自己什么都知道,才不至于露馅。 其中一个观点是说,林毅晨和王青青是“好基友”。原先林毅晨上一条掀起巨大波澜的微博,实际上少艾特了王青青,而林毅晨在发现之后,又发了一条微博,单独艾特了王青青。他们两人实际上是好基友。 白雪的尸骨未寒,李牧野含怒出手,岂会听她三言两语便作罢。而且这恶毒娘们儿说话含糊其辞,依着她的性子,指不定这件事的背后会有什么邪恶目的。白雪也许就是她野心下的牺牲品。 林毅晨猛地侧身踢腿,伊布拉希莫维奇反应慢了一秒,然后才后撤步躲开林毅晨的攻击。 雪熊的毛是上好的制衣材料之一,制造出的战甲是能达到二阶灵器的上好货色。 微风吹过,头顶的树叶哗啦作响,问天仰首望天,天上的云彩瞬息万变,白云苍狗游离于天际,应着树枝摇摆不定的韵律,似乎要与之融为一体。 尤其是他相公死后,她借助皇室的力量直接掌控了整个的家族,更将自己的娘家和婆家融合为一个大家族更名为柳家之后,这种富太太的思维更加强大。 段琅等人身后不远处,那批挂着西越万家旗号的车队也停了下来。商队中老老少少不少人,但外表看着却没什么战斗力。 影,长相与他本人一模一样,但是散发的气息,整体的气质却是完全不同。 “我的猖狂,是基于我自身的实力,难不成还想让我同情你们不成,真是笑话!”蛮岐王冷笑,眼中带着轻蔑神色。 这个幻阵的作用,和瘦高个男子猜测的差不多,只是一个能够干扰入阵者五感的幻阵,让擅入者在阵法中失去方向感,从而无法顺利走入山谷中。 眼角跳的厉害,穆贵妃抬手轻轻触了触,一个极其强烈的不安之感,让她平静不下。 第一百七十章 朋友之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并不认同张小乙处理事情的方式,为穷兄弟出头没错,但与官员直接冲突,未免天真了。 民心似铁,官法如炉。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这句话充满了老祖宗的智慧,但凡有点阅历的人,应该深刻明白它的道理,而不是非要撞到头破血流才恍然大悟。 明明认识楚王世子,他却死活不肯动用这层关系,非要选 萧清砚狩猎从来不带嫔妃,偶尔兴起才会进去狩猎,不然便坐在外面等候。 灵言趴在桌子上呆呆看着练字的兰宁,他知道的,他马上就要离开了,这是当初答应宣末的事情。 叶凡的双眸,仿若一只化为一轮血阳,而另一只则犹如一道残月,映照三千大界。 江旭猜测之所以能达到金色功德,归根究底还是他发起的日行一善活动,从而使更多人参与慈善公益,这也就导致他间接性帮助到更多人,从而在能积攒如此深厚的功德量。 但心中担忧的却是另一个问题,格尔曼的威名实在是太盛了,内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她认识他到现在,从未见过他受伤的样子。 季月人微微轻笑,随即身体化为一阵光雨,犹如流星雨般飘向远方,消失苍茫天地间。 “哈哈,我是探索派,自然也会寻求真相,只不过真相正如你说的那样,最后可能是由我们自己的行为与意志决定的。”李首席说道。 陆柏宴看着江瑶的眼睛,微微偏头,这才想起刚才掉落在地的那份资料。 “呵呵,改日吧。”白衣大侠笑了笑,仍旧是加大了力道,去捏碎这一枚元幽。 不过根据线索,近半年,当初灭门他所加入组织的那些魔道门派。 化身谢云飞正yu迎上前,自曝陈留王身份,要与对方寒暄一番之时。却见那人手中拎着长剑,满身鲜血的朝寝宫方向冲来。 那道虚象一直长开,足有百丈之大,到最后只盘tui而坐,头顶竟也刚刚超过麒麟崖。 话音一落高康就抬起手中的剑挽了一个剑‘花’,这三十斤重的大剑在高康的手中竟然仿若无物,高康冷笑一声声然后挥舞起手中的剑。 就在三人弄好洞内摆设的时候,白灵来了,在白琳的身后还跟着一条长度将近一丈的银鳞蛇。 董韵柔没有再接杨木的话,杨木的心态使得她很是失望,她是多想希望杨木能在一夜之间就看透一切然后如自己所想与自己简单的爱着,但是多少个夜过去了他还是如旧。 双方都集火攻击对方玩家,然后身后的医生又给各自的玩家加血,其实相当于谁都沒有捞到好。而等到高丽弓手和弈剑者发现这边的战斗情况,从那边赶过來的时候,所有的高丽刺客已经被全部定点清除了。 但是灵魂珠的炼制比储物戒指要复杂百倍,整个炼制下来上边有几百个阵法。 回阆中之前让乐子帮自己查查布迪,乐子给的结论就是布迪除了在成都买了一套价值上千万的别墅外就没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杨木的建议得到了董韵柔的默认,所以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天台走去,由于各自的步伐都很缓慢,所以一直走到顶楼的时候楼道里的声控路灯也没有亮起。 一道道的或防御或攻击的圣光魔法让他们举步维艰,险象环生,看着越来越近的战舰逐渐接近,三人心里也是作急。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拿问到堂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觉得张小乙义薄云天,而他,也义薄云天。 不是自夸,他真是这么认为的。 朋友出了事,第一时间帮他出头,张小乙和赵孝骞都做到了。 但凡张小乙懂点事,便该毕恭毕敬送他一个“及时雨”的雅号,利于他以后行走江湖,见谁倒霉就将他赚上梁山。 几万人的工地,要找一个指名道姓的人其实并不 但不可忽视的是,天神在前线的军队当中大部分依旧是变异生物,而他们,则有着更高的领袖——摩卡的副官,天神,甚至地球意志。 “不好意思,我进了一个副本做任务,花了不少的时间。”秦浩南跟大家打了招呼,候岳便将他拉入了一个20人的队伍。 作为四神兽,他们之间的联系最是密切。此时的二白和慕青,神色上都透露着浓浓的忧伤。靠在玄武那巨大的龟壳前,二白和慕青都趴了下来。 “妤姐。你放心,有我呢。无论以后我会不会是晴晴的另一半,我都会好好照顾她的。”李权搂紧了她轻声而郑重地道。“还有你。”这三个字李权的声音更轻,却无法让人怀疑。 如果说,之前那一巴掌还多是羞辱而已,那么如今这一掌却是已经存心要给白乐一个惨痛的教训了。 “现在四个入口代表着我们有四个方向,这对于我们来说是有利的。但不利的是四个口进入以后,一旦对方发现我们,肯定不会轻易不会让我们离开,所以这四个地方我不建议选为离开的地方。”凤凰分析道。 爱丽丝成功吸引了锦袍男子的火力,他马上抛弃了三名岩溶星人,而将目光冷冷地扫视爱丽丝。 这是一个格外温馨的夜晚,虽然他们没做什么,只是相拥而睡,彼此却十分满足。 最终还是妖娆先反应过来这个姿势是多么的暧昧,呼啦一下就爬了起来。 “你们开玩笑吧,100水晶币折合成人民币那可是1个亿!”陨石流星感觉一阵的头大,你说他们家帮主怎么老和梦染江山的过不去呢。 这“阻力”二字,童言听得是真真切切。看来这个忙还真不是随口就能答应的,不彻底搞清楚,他绝不能松口。 事实上,除了辰锋和之前那个黑衣人外,还没有其他人跳下过山崖,所以大家都不敢往下跳。 龙辰的身躯不由的朝后退出三步,神色之中露出一丝涨红,全身气血翻滚不已,似乎要随时破体而出一般。 “你有种放了我,咱们单挑!”朱炳不甘地大吼,虽然他不是宋瑞的对手,但为了晴洛,他甘愿献出生命。 这个洞不是很大,却显得极为幽深,里面一点光线都没有,即便适应了地下宫殿里的黑暗,进去以后张一鸣还是觉得伸手不见五指。 端皇家二人只是稍微早了一步,两个黑衣人则是把端皇天珀、端皇天理和端皇天玹抓在手中,谈判也才刚刚开始。 那些都不是辰锋关心的,万兽山庄的事情倒也不用担心。黄端这样的人才轮回门可找不出来了,所以他们想要再攻打万兽山庄,也必须好好考虑考虑才行。 我们为你一击打碎纳光盾惊讶,你却为不能秒掉人可惜!卧槽!这天没办法继续聊了。 董科对他防守很严密,贴身紧跟着,并用身体去挤压他,不让他拿球冲进禁区。可张述杰轻轻的抖了下脚腕,把球回传。 第一百七十二章 贵族草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在自己的地盘上当霸道总裁挺爽的,唯独差了一个傻白甜崇拜的目光。 这件事严格来说,其实已超过了皇城司管辖的范围,当年太宗设皇城司有一个原则,那就是皇城司不得干预司法。 这些年来,皇城司确实没插手过大宋正常的司法,它更像一个查遗补漏的部门,司法不方便公开干的事,皇城司才会出手。 但赵孝 情急之下赵元宁反倒急得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只能先央求萧允演手下留情。 从车中走下了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男子来,他其实也被吓的不轻,不过陆彦这一脚让他在车中也受到了剧烈的震荡,故而在清醒过来之后当即就被激怒了。 萧允演牙关咬得紧紧的,正要将人一把抓过来狠狠教训一番,却不慎因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丁妲回想起当时自己就是因为这样想的所以才呆在原地不动,毕竟根据校园传说这四个字来看,本来就暗示着非常不好的东西,如果自己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说不定还真的能上了天堂。 除开身体有些S曲线外,脸上的样子和其他猪人的样子近乎没有任何区别。 “难道考场不止那间教室?还是说有考生是通过那间电脑房去的考场?”叶天一抬头望着面前这幢富丽堂皇的教学楼的顶端,思忖道。 虽然怎么想,都是步千怀为了政绩兴修水利,和他那师尊无关,所以众多势力才敢试试底线,但没想到是黑罪孔雀的意思,这让愹元丹青颇为后悔。若是知道是黑罪孔雀钦点,这乐浪道绝对是一片祥和,没人敢说一句废话。 后来有好多次,帝何都在想,若是那时他能稍微仔细想想,会不会后来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自认为自己做的这些都没有错,但是高武这样做无疑是在打她的脸,并且将她的脸打得很响,也打得她特别的疼。 赵元宁一鼓作气往前面跑,试图甩掉身后的人,可整个密道就像是个迷宫一般,任她怎么跑似乎都是在原地打转。 南极老寿星发出一声怪异的怒吼,拼尽全力抽走蟠龙拐杖,向后暴退了三十余丈,这才斩断了神农鼎对他的吞噬。 “我不甘心,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挖你的心!”很多人状若疯狂,不断击打秦阳的房门。 他的玄冥诀,第一卷是从靳冲那里得来,而第二卷却是被尹修月设计,在洛家旧宅的密室中无意获得。 “当然不像了,那一脸的大胡子,丑死了。”房遗爱大笑着说道。 从莫家祖堂里,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亲自率领莫家一千多人,去迎接秦阳。 像是一尊杀神一样可怕的陈富贵光着头黑着脸,铁塔一样雄健可怕的身躯慢慢的向着朱贤钰推了过去。 喘息,剧烈的喘息由蜀山剑主的口中喷涌而出,体内的冰寒疾速运转之下,一大蓬一大蓬白蒙蒙的雾气从他口中散发,然而才一出口,早便已凝结成冰屑,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李道然心中升起了荒谬的感觉,该不会,因为自己,放出来了毁灭世界的恶魔吧? 一位穿着唐装带着老花镜,已经老的可以看见死气的九十岁老头子,拍着桌子说道。 他之前也曾发现城中弹射而起的信号弹,心知击杀六个宗师的目标已经完成。 随着“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响起,一切都落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第一百七十三章 驾校考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凡夫俗子没那么伟大,作为皇城司的一把手,赵孝骞多少有点以权谋私了。 先报私仇,再论公理,给张小乙报仇才是主要目的,查贪官反而成了顺带的事。 凡夫俗子一身毛病,价值观也没那么伟光正,既然是替朋友出头,就别粉饰成什么替天行道,赵孝骞行的不是道。 有了一把手的亲自观摩,皇城司差役下手一点 孙武空也学雪灵的模样,双手抱胸,双脚踩着土拉格的肩膀,身子依靠在土拉格的脖颈上,双眸紧紧盯着黑铬,时不时望向雪灵。黑铬微微的感动,轻轻点头。 “宇源阴阳火!”要赫看到从含笑龙剑中喷出的那一团绿火,不禁骇的惊叫起来。 “孙儿愿意!”理仁虽然受前世思想的左右,不愿太早成婚,可是看着将要过世的爷爷很高兴看着自己和两位姑娘,也就顺势答应了。 此时老人从信封中取出一打厚厚的百元大钞,看着天空,老泪纵横。 关龙则是首次见到叶白出手,这才对叶白的强大有了亲身体会,他在汪松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可那汪松在叶白面前竟然也是不堪一击,如此算来,自己和叶白的差距简直犹如天壤。 不过,英语多是选择题和填空题,叶白倒也不用太担心,他自己不会,这考场里却有的是人会。 “本来我是好意让你们吃饭,看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的,嘴里嚼着这么好的东西还要往出吐,那就不要浪费粮食了。马上进行下一科目!”看着一边出一边吐的队员们薛浩很是恼火。一脚踢翻了他们的餐桌说道。 “什么神话呀。三脚猫的功夫,都是侥幸。我这人一向运气比较好”王峰开玩笑的说道。 林然点了点头,他握着关姗姗有些颤抖的手,怎么可能不懂关姗姗心中的感受,毕竟曾经的他顶着相同的压力,好在现在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龙昆觉得自己父亲就是不会做人,年纪一大把了,还给后人惹出一些事情来。 人性是最靠不住的东西之一。否则这世上又怎会有那极邪之事发生。 那好像已经不是帝皇境的强者了,那应该是超越了帝皇境的强者。 九大长官司在伏剑头人的驻地开会,众人对林卓的安排议论纷纷。 刚刚在林楠闺房里的时候,他就想说清楚,可林楠却不给他机会,这会儿要离开了,他自然要跟她说明白了。 白玉脸上露出无敌的自信,他是真传弟子候选人之人,实力肯定是强大无比,现如今他是半步圣武境傲视灵山宗门同辈,很多人在他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雄霸天空?”李惟攻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些白色舰队巨大的舰体,正是地球上鸟类的形状。 叶开简单的分析了一下,但还是很配合的来到了李轩然的身边,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吧,反正时间已经是浪费了。 说着,他大有深意地从头到脚,将慕容晴审视了一番,“阴阳佛眼”一扫而过。 漫天雪等好几人心中同时都暗自庆幸,还好当初自己够理智,没有为了排名对他出手。 如同千万只蚂蚁在自己的骨子里面奔跑攀爬一般,一种无法用语句来形容的痒在贺郑全身绽放。 但红莲,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如果她是扶桑玩家安插在万通天身旁的棋子,那岂不是会一败涂地?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宗泽密举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看着臭不要脸的画册,不时大呼小叫。 越看越上头,狄莹和鸢儿的脸蛋儿已是一片血红。 不得不说,这本画册打开了新世界,对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她们,在欣赏画册的过程里慢慢开始积累理论知识。 如果画册是科目一的话,二女看完画册后,科目一大抵能拿九十分以上了。 大约七八百条蜥蜴刚出现时还挺悠闲,它们像觅食一样在洞穴周围到处晃荡,有部分蜥蜴张开长嘴,有一口没一口吞着地上的泥土。 “早?”苏醒走到屋子里打开刚才因为录像而拉紧的窗帘,眼神直接绕过陈楷之落在了“素未谋面”的庄瑾身上。 苏凝出了门,正准备返回办公室再找苏醒详细问下是否有漏掉的情况,一出门,发现苏醒自己却早已侯在了这里。 四名守在飞船外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嘴巴都张得大大的。这么多身穿滑翔服的人同时降落,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重要的是,这些滑翔服似乎有些古怪,它们个头似乎大了,而且不是大了一点。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消耗再大,也属于正常的,他脸色大变,立刻鼓动剩下的玄气,开始了一连串的攻击。 另一边,易士遥等人则是将刘心神从地上扶了起来,随后易士遥的脸上微微显出惊色。 费恒不知道火狱人来地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行动,但火狱人特殊消息渠道却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他相信这次一定能够打败利吉帝国的援军,到时候挥兵北上,直接杀到利吉帝国边界甚至杀到利吉帝国境内。 苏醒中午饿醒,看到唐立功又扎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情形,差点儿就没忍住良心发现了。 若真是异域的不朽之王,之前在大战的过程中不可能会出手护持住三千州上的诸多生灵,不大开杀戒就不错了。 虞翻回去后[ ,孙策不但没有惩罚他,反而让他复任会稽功曹,并和他结交,这是虞翻的一大神奇之处。 蓝光耀一直觊觎着能得到一张俱乐部的金卡,始终未能如愿,这一次执法大检查回來,何天影把他介绍给了王致远,这才受邀得到了一张金卡,但卡费和年会还沒有交,不能进去消费,正头疼犯愁的时候,唐逸夫送上门來了。 郑州新郑机场,井池雪美的私人飞机樱花号于十点四十分起飞,目的地与祝童一样。 为了表示自己这边的诚意,曰本三大艺能事务所特意派出自己旗下最耀眼的明星,或者新近最走红的艺人来参加陈笑棠演唱会的演出。其中包括松隆子,酒井法子,木村拓哉,竹野内丰等人。 院子里野草茂盛,几乎有半人多高,几栋厂房早已破烂不堪,四面透风,灰色的墙壁上有的地方已长满了青苔,只有墙上“抓革命,促生产”的几个大字还依稀可辨。 夏雨田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所有人集合,但是还是忠实的发布了我的命令。 韩正绪静静的看着杨林光,等着他的答复,大皇子也一样,这次到边关景王只叫他来,并没有说来的原因,而他现在才知道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联合大越灭西轮,在震惊的同时他也想知道原因。 曾有一个阶段,因为缺氧,叶儿头晕目眩,急促的呼吸也没多少作用。不知什么时候,奔跑变成了一种令身心愉悦的享受。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所谓正邪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华夏上下五千年(据说已是八千年了),真正留给世人大器晚成的榜样并不多。 七十多岁的姜子牙,六十多岁的郭子仪,还有就是这位宗泽。 宗泽直到靖康之耻发生后,才真正崭露头角,在此之前,虽然宦海沉浮数十年,却一直没得到过重用。 而他一生最闪亮的功绩,便是慧眼识英雄,提拔重用了民族英雄岳飞。 他不知怎么,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上身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立领厚绒衣,外面套着一件墨蓝色棉马甲。向外挽起裤脚的深蓝色牛仔裤下,依旧是一双染血的黑军靴。因为它的保暖性与运动性是别的款式鞋子所无法比拟的。 呼!教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天道放过了自己,就怕道祖不依不饶,别看自己现在如何威风,但仅是途有其表罢了。 “这里是基地对幸存者战队的规章,你看一下。”士兵从杂乱的放桌上找出一份塑封的纸张,推到了她的面前。 温若凤在对方的注视下,却是只觉得那两道清澈的目光仿佛可以透入自己的内心一样,只是这却并未引起她的不舒服,反倒是让她觉得心境平和,就好像心湖中的波澜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了一样。 而见清风不再说话后,胡八一三人先是离开那煞尸一段距离,然后席地而坐讨论起之前那一幕幕神奇的景象。 清风闻言皱起了眉头,难道对方等不及了不成,可是以对方再信中所表现出的气魄,应该不会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法海是北冥雷来仙界后遇到的最厉害,最难缠的duishou,一身佛法之深,比金蝉子还要厉害,北冥雷也要拿出全部实力才能压他一筹。 这样的人对着贺豪做出慢慢掏兜的动作,滞影面具会根据录入的各项数据,预演出接下来的几秒内,那人能从兜里拔枪并射击的动作。虽然推演不代表最终结果,但契合度无限接近于现实。 在2010-11赛季,以克洛普为主教练的多特蒙德时隔9年之后又一次夺回了属于他们的联赛冠军,但由于出场次数只有6次,身为队长的凯尔却没有资格登台领奖,他只能看着副队长魏登费勒将沙拉盘高高举起。 以往斗法之际,只要李二狗使出这一招,便意味着战斗即将结束,同时他的对手必定死得极其难看,千穿万孔神魂俱来,可谓人见人怕。 一个是重病在床的人,深夜出来和神秘男人开房,谁还会相信他们说的话。 而且,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大致已经猜到他为什么能这么断定她的身份是假的了。 顾盼抬眼扫向了大厅里的众人,所有人都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承认,她以前跟宁岚儿交好,总是附和讨好她,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家底,但是,尽管是这样,她也是从心里真的将她当成了好朋友的。 好吧,听到这话,李二狗终于好受了些,但替主人揪着的心还是一点都没处安放。 瞧着电视屏幕上的情形,应该是现场录下后,马上直播转发。他们此时所在的地方,正是横山医院。 三名记者,外加三台摄像机,进入病房里。几位摄像大哥一进入病房后,就将镜头对准了病床上的林颖儿,给她来了一个特镜。 顾盼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她只想着保全阿风的性命,却不能保全她的心。 第一百七十六章 绿茶解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认识宗泽,算是赵孝骞最大的收获了。 不可否认的是,当民族走向危亡之时,总会有一些人挺身而出,不计后果舍生取义,为这个民族拼尽最后一滴血。 宗泽如是,种建中亦如是。 水浒里那些所谓的好汉,无论多么义薄云天,站在历史的角度来说,终究跳不出那座梁山,所谓的“好汉”,不过都是史书里的草寇而 “哈哈,”我凄然冷笑一声,觉得自己是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景墨于是先把经过的情形向岑明楷陈说了一遍,这老岑倒是非常满意,着实奖励了苏景墨一番。景墨又休息了一柱香的光景,又有人从外来来了,景墨看时见那县里的都头胡德富急忙忙起来。 正在这时,贾朔却是一挑帘走了进来,对着俞澈说道:“俞澈,今日守夜如何安……”最后面的一个排字还没说出口便是只见俞澈和鱼芮正在毯子里,互相拥抱着。 顿时只见冥魂,冥魄两人所化的幽绿色的光团成阴阳太极旋转,化为一个幽绿色的巨大屏障,向着吴德厚的那一刀挡了过去。 赵秋锦听到这话,还是摇了摇头,不过,现在听到风岚兰说,她们马上就可以下山了,他突然又觉得有了一点希望。 可我已经得知了真相,任强的生死,又能在这里面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 大德道峰,广德道峰,先德道峰,坤德道峰这四大道峰绝对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杨川扒着安好的衣服,安好感觉到,轻微的挣扎着。安好只觉得自己的器官都好像错位了,疼得她意识也有些模糊,眼睛也肿着,眼睛的缝隙依旧能看到杨川在她身上扒着衣服。 但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不能再回去了。要不然再是和鱼芮走个岔路可就麻烦了。 “知道吗?有时候,我特讨厌你这种一本正经,什么事都能找到理由……”曹安娜转过目光,不再看向鲁一。 “不必麻烦,给这么高的月薪,照顾下秦晓希也是应该的。”叶川淡淡说了句,就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陆隐心念一动,那只三足鼎飞回,围绕着两人身体飞速旋转,不断吸收那些冲击而来的奔雷。 走出佛堂的萧夜禁不住感叹道,原本以为前世看过的清宫剧已经足够狗血了,没想到这大胤皇室,比那些鬼东西还要更狗血。 那天,他们手持赵府账房先生的身份令牌,顺利地出了城。一路上,兄弟俩看似悠然自得,实则内心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密切留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们的眼神不时扫过周围的景象,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下一瞬,阵法光芒迸射而出,在她灵识的控制之下,落到屏障上,迅速与其交融。 萧景轩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他立刻扶住门框稳住身形,与此同时,探头看向门外。 肖涟漪急忙点头应和:“的确如此,而且我们对城内的具体情形一无所知,必须拟定一个周全的计划才行。”她那秀美的容颜上满是忧色,双手不自觉地紧紧交缠在一起。 否则,不仅她要完蛋,怕是整个李家,乃至整个陵阳府的官僚与世族,都要完蛋。 不管怎么说,这波是亏了,绿角被教做人,窦绛这个金融鹰派,把难题丢了回来,如果答应下来,单子是可以通过电子系统直接成交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道德无暇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在没有现场导演的情况下,剧本完全偏离了走向,最苦的莫过于演员了。 袅袅很无助,瘫坐在地上一脸茫然,这会儿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了,而且绝不是演的。 不按常理出牌,大家还如何愉快地玩耍? 正常情况下,难道不应该是色令智昏,鬼迷心窍般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吗? 为何刚才一番刻意的撩拨勾 田野闭上眼,似乎是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就算是自己魔神没有杀害自己,那他们所说的杀戮兵器也就是凯待会血祭结束,不又是一个麻烦的事情么? 邵老一边将床头桌子下的椅子拿了出来,一边环视了屋子一周,难怪那个通下水道的工人会觉得这个老头子是在等死了,因为这个屋子实在有些破旧了。和魏德眠的身家比起来,简直不相配的厉害。 比赛结果,晨曦经过三轮比赛共获得三块金币、杨夕月两块金币、思琦宇两块金币、米亚两块金币、姜宇轩一块金币、郁楚轩零块金币。所以最后受到惩罚的当然就是倒霉的郁楚轩同学了。 可是谁知道,他的手,刚探入入口的瞬间,一股吸力就作用在他的身上,把他给吸入进去了,天旋地转的,天理和尚很不震惊的大叫吗。 那天晚上江河听邵老讲述了自己的故事,那是时间跨度很大的故事,邵老从自己的三十岁开始讲起,一直讲到了自己的六十岁。对于邵老自己来说,这六十年注定是不平凡的岁月,他把自己的一生都投入到了工作中。 如今情况经过推敲后,根本就如出一辙,更不必说多出来的“九尾狐仙”、“无脸道人”和“慏灵至尊”。前两者本就存在于废墟大陆灭绝日前的世界。后者从幽洛的记忆中得知,更是溟灵界超脱后的强者。 听到机具诱惑性的声音,田野有些发愣神情也是慢慢的恍惚了起来。 这王大壮这个样子了,我们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使花招了,因为我相信那个信义符咒除了可以限制他必须说真话之外,周瞳一定还留有牵制他的后手。 个体是软弱的,可是藏在集体之中,这些人的恶意充分的释放了出来。 凌家家境不错,凌爸爸在政府部门,凌妈妈在事业单位,但就房子而言,现在住的还是很多年前房改的老房子,两室两厅而已,而且装修多年未动,已经有些陈旧过时了。 郑兴华和孙来福的棉衣是长款的黑色,肩部做得挺括,还有肩章扣的装饰,整体造型倒有些像后世的风衣式大衣,比部队发的黄色军大衣要体面好看得多,郑兴华穿在身上特别英挺帅气,连眼光挑剔的苏雯都有些移不开眼。 闵相的脸色发黑,脸上好像压抑着怒火。但这怒又不是百里敦那样的冤屈之怒,而更像是对于朝堂上突发如此动荡的一种隐怒。 听到他的话,众人愣了一下,随即纷纷站起身,一个接一个的走下了车。 杨四海顿时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声,用手捂住大腿痛的满地打滚。 卜旭倒也无所谓,能拿到执行款更好,拿不到的话,这份判决也是压住二叔的一块石头,省得他蹦跶得太欢。 萧姝心里的郁气终于解了不少,摸了摸钱袋,脸上突然一阵红,看见掌柜的拿着算盘走了过来,没底气的怒了句:“本郡主出门没带那么多钱,随我回府去取。”话一出,店里的人皆是隐隐含笑,却没敢表现的太放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臣有一求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决心帮张小乙报仇,顺便查处河道贪墨以来,赵孝骞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往死里整治。 世上有白便有黑,有正便有邪,贪官是杀不完的,杀完这一批,再换上一批,照样还是贪,只是贪污的人不一样了。 所谓的“除恶务尽”,其实是非常天真的理想,“恶”是不可能除尽的,所以聪明人学会与恶共存,甚至利用“恶”来行善 胤禛吓了一跳,心下有些慌张,头脑里思绪万千,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 窗乒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阵阵欢呼,这是街头大喇叭周围和〖广〗场上聚集的市民,以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兴〗奋与喜悦。 「看老子的金鹰!」射出一串金鹰,李强飞身就跑,焚天五使大急,若抓不到李强,恐怕下场比他还惨。五人顾不得疗伤,强行升起焚天君落网,追向李强。 正在赵炎思忖间,面前五十米开外的中年人,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他此时的脸色变得狰狞无比,瞳孔中更是闪动着极为阴鸷的厉芒。 石磊一看,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搭住了那个警察的肩膀。手腕微微一用劲,就把那个警察掰了个仰面朝天,屁股重重的坐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我也去!”方杰最后这句话不是传音入密,所以掌上明珠听到后,立马拦在了方杰身前。 胤禛点了点头,抱了抱拳,便随着佟国维一起去了。而胤祉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袍褂,径直往御帐方向而去。凌普、雅格布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不得要领,只好问了太子营帐的所在,匆匆去寻太子了。 受了一鞭子,壮汉再也不敢造次,咬着牙,提起斧头,疯狂的劈砍起来。而他胸膛上不断涌出的血水,却是在血珊瑚的吸食之下,蜂拥着被血珊瑚吸食干净。片刻之间,湖水又变得澄澈无比。 余家三公子更加受不了,只是当看到那汉子回头望来的眼神,彻底的让他宛如掉入冰窟一样,后背一阵发冷,尤其想起先前的一抓。 一听这尖叫王峰就知道是凌月月的声音,王峰连忙顺着声音跑过去。 “他人在哪?”沉思了良久,皇子还是觉得不能放弃这条有利的条件。 花如来目光冷冷一扫,只脚一踏,震起一粒石子,屈指一弹,那石子呼啸而去。 严恒、郑畋与高骈三人自然知道李浈的真实身份,对于李忱这种首功不赏的做法背后也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为了湘火炬长远发展,华融公司处理资产时,除了考虑价格外,还得考虑竞标者跟湘火炬的匹配程度。 所以脑中分析一番之后,雄霸趁着龙元还在破军身上,果断选择出手。 不揉还好,这一揉,满手的辣椒顿时蹭到眼皮上,魏闯闯这会已经目不视物了。就这,还不肯在大家的劝说下脱离战场去洗把脸,生怕这么一走,剩下的吃的也被大家吃个干净。 只是让人好奇,以往闯入萝家的总会是两个灰溜溜的男人身影,而这次,余光瞟见得一闪而过的身影来看、竟然一高一低、形同恋人。 “想逃,问过我的神……”孙悟空准备张开神域困住这个法师,不过李寻第一时间阻止了,这里是德玛西亚的地盘,张开神域必然会引起德玛西亚的神的注意,李寻可不想孙悟空暴露出来。 对节目组请来陶主编的做法,韩皓作为观众是欣赏的,但身为当事人就有些无奈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鸢儿试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有点意外,他把自己当神灯让赵孝骞许愿,原本只是随口一说。 但凡懂点事的臣子,标准的答案是“谢官家天恩,臣别无所求。” 凡人皆有所求,总有得不到的人或物,但在皇帝面前不能这么口无遮拦,这是礼数问题。 要你提要求,你特么还真提,情商都喂狗了? 赵煦意外地挑了挑眉,随即笑了:“ “年轻人不要冲动,你就是太冲动才总是办坏事,以后记得改改,好了,我先走了。”中年男子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一点点退出了房间。 灵珠放在了我的掌心,我感觉我的身体正在本能的吸取着这灵珠之内的灵气。 之前,林奇人级界主境八层,所发挥出来的实力,好像不弱于应彩蝶。 屠嫣然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眸中闪过一抹阴沉。从未有人敢在她跟前耍心眼,既然白薇想要将自己是她的主子的事情给透露出去,那自己便让她永远都无法开口好了。 我疯狂搜寻着,在荒山中寻找着。同时我也在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幸好婉兮本就担着“滑肠”的病,归和正就住在不远的独院里守着,傅恒将婉兮抱回房,这便吩咐人去请了归和正来。 苏雪云看马帼英已经走远了,便叫上林汀汀准备离开,谁知当她们从郭绮芬身边走过时又被叫住了。 婉兮心下便忍不住揪心:皇上登基八年以来,尚未举过重兵之战。倘若这一回用兵,皇上能否一切顺遂? 三条尾巴亲热的缠上了夜雪的柳腰,一边咬着大苹果,一边拿头去蹭夜雪的大腿。 “前辈误会了,我在这里等多久都可以,现在,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林奇道。 上级也清楚,李子元所部在九鼎山区一战,是真的伤了元气。所以在发起的林南期间,并未调动李子元所部,给予李子元所部充足的休整时间。而周边的日伪军,也许是九鼎山一战真的被打怕了,这段时间也是很老实。 前线的部队失去了指挥官,部队立刻变得混乱起来,在加上关于廖凡的各种不利消息,部队人心浮动。 卡尔德的神色,也不再似平时那般嬉笑皮闹,竟是神色凛然,颇具儒者之风。 将手里剩下的一半天雪兔再次撕下一半,递给一旁喉咙一阵鼓动的牧山海。 夕阳大街47号,这里是一栋非常巨大的高楼,这个高楼的楼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非正常人类事务所”。 “这些年还好吗?”伸手一把拉住玉玲珑的手将她带进他的屏障之中。玉玲珑挣扎道:“上仙,这样会连累你的。”努力把手抽出来,可是云墨的力量太大,最后还是放弃了。 大殿上传出“啪啪啪”的声音,帝仙烦躁的道:“够了。”他从来没想过铲除落云殿,但有不想多做解释。 男子并没有昏厥。准确说来,男子仅仅只是踉跄了一下,却并没有受到伤害的样子。见状,艾尔赶忙向后跳开,以免被男子反击。 “我现在具备的能力,全部都是那些死去的孩子们的,我用这些日子一一将它们开了出来,不光是他们的,借助洛丽塔的力量,我找到了另外几个铁棚,事实上,大铁棚并不只有我们的埃尔法。”米歇尔告诉艾尔。 所以局面再次陷入江天刚到时候的情形,血色蛟龙将李太白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一百八十章 入乡随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翻译翻译,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惊喜。 惊喜就是喝得迷迷瞪瞪的,被窝里突然窜出一个人来,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一副任君宰割的样子。 赵孝骞人都麻了,呆怔地看着鸢儿,脑子里闪过无数种阴暗的可能。 “鸢儿?狄莹的贴身丫鬟?”赵孝骞不确定地问道。 不能怪他认不出,他才见过鸢儿两次, 铁香雪微微一笑,带着含情的笑容,传递到了尹俊枫的眼眸之中,倒影着她的身影,有些模糊。泪珠,再次从眸中滚落,无声无息地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滑下。那笑容,难掩凄然。 可在凌寒看来,这些东西却是外面见不到、买不到的,他不介意花高价收购,反正对他来说星石其实是最不值钱的。 手腕上的大动脉割破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会死人的,虽然我拿胶带给缠住了,但鲜血还是往下来流,会从胶带缝隙里流出来,因为血一湿胶带就没有粘性了。 明夕认出这间曾经熟悉的房所,以及那极具东部特色的屋内摆设。 却是不得不召唤出了他最为强大帮手,也是他自身最为强大的忍术巨大蛤蟆帮忙。 欧阳静即时心下嗝噔一跳,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一阵心惊胆跳,低低地看着地板,不敢抬起头来。 说着,雷馨剑幻化而出,在前方,铁香雪猛然划下三道凝聚而成的闪电,落在了僵尸的身上。只见那些僵尸身体受到了雷电的攻击,身体猛然一颤,出现了许多难闻的烟雾。 另一边的一伙人就交给了朱远带来的水陆营士兵,那伙人也就是三百来人,交给朱远应该没问题,朱厚照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退向停靠在码头却准备起航的漕船了。 食为先今天闭门谢客,所以外面的门板都没有下,只是开了半扇大门,大约两米的宽度。对于防守一方还是比较方便的。 当电梯门给关闭的那一刻,在场的人像被咒语解除了一般,立刻交头接耳讨论起來。 用玉简传送消息是大陆上最为常见的一种手段,但这玉简也有高低等级之分,除了受到玉简材质的影响之外,最主要的区别还是在于玉简制作者的手法高低。 “妈的,惜水下来以后,让她给我‘弄’一块牛点的工作牌……”林天心中居然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汪洋眼神一亮,这样的训练想不让他们变成精兵也难,这样的训练才是真正的暗杀,还不留下痕迹。 白方怒挥着手中宝剑,这么多的人欺负怀化将军一个,真是太不要脸了。 “呼!”挥舞了一下洛萨之锋,陆清宇冲着徐恭梓的方向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身形便再次进入了隐身状态,在避开袭击过來的金色藤蔓的同时,绕开了暮陨直接奔向徐恭梓。 消息不一会就传播开,基本上所有的保安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至于是真是假,他们也不得而知。 弥彦忘记了距离第一次到达死神世界过去了多少年,至少二十年。 林天刚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外面隐隐的打斗声,这间包间是最靠里面的,这时音乐声停止,刚才在包间里面,因为隔音效果的关系,林天也没有听到,一出来,凭着林天的耳力,也知道外面打了起来。 至于莫天使用【六道轮回】带着寒凝霜进行长距离的空间移动,只不过是其附带的一个最基本的能力。 第一百八十一章 帝王意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能力的男人一路不停将女人收回房中,倒不是证明他的男性能力有多厉害。 男人这个物种,天生带着探索与冒险的基因,也有独占和统治的基因。 两者结合起来,那就是……这个我没玩过,玩一下。 玩过之后不准给别人玩了,收藏起来。 这就是所谓“妻妾成群”的根源原因。 赵颢与冯氏和离之 “怕个鸟,这样的苟活还不如死了完事!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秦冲心意已决道。 正是盛夏时节,但见约瑟先生一身圆领短袖的亚麻袍衣,腰挎罗马长剑脚踩牛皮绳鞋,笑容满面的张开双臂和苏叔开心的拥抱在一起。 他定睛一看,冯锐锋家的房门大开,门板上还有不少挠痕,看样子……暗影豹已经来过了。 再说了,什么事都没有自己的父母重要,尤其是那次通电话后,她更加想念他们了。 墨衍非但没有放开紫阡陌,反而故意当着兔子犼的面,挑衅一样,越发把她抱得死紧,如果说一开始那种抱法,从侧面看还仅仅只是半抱的话,那么现在,则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三贴式抱法了。 “对的,她还以为我不知道是她在捣鬼,呵呵,都当别人是傻子呢。”乔秋月冷笑道,只是她的能力不足,暂时无法报复。 穆玉蝶一言不发,悄悄地躲在了一棵大树后头,探出半个脑袋偷偷观察着东泽。 落地之后的欧阳凡带着一丝血线三段斩朝后拉开,喝几瓶血药先把血量补回来再说。 火系巨龙浑身都在颤抖,它向着紫阡陌栖近了一步,近距离感受紫阡陌身上的气息。 东泽双手插兜儿,来到站在门外正在指挥着工人们搬东西的赵夕倩身后。 一开始情况都是不错的,水位在下降,可是从第二日丑时开始,水位又在上升着,缺口处因为被冲刷,又变大了一些。 引擎刺耳的轰鸣声刺激着叶寻的心神,粲然一笑之后,兰博基尼开始如蝴蝶穿花一般在车流中灵动起来,道路上只能看见车尾的那两道灿烂的流光。 被这马翠一问,赵五甲顿时心虚了起来,他甚至害羞的躲在了杨辰的身后。 布加迪威龙不愧是世界顶尖的跑车,瞬间就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了在了街头。 是他走的时候就关着,他为孙子的病没有时间去关心。就是有时间,周家来寻自己是一回事,周家不来寻,郭老爷子不会过去。 这很容易理解,你让一个生命,去替代另外一个生命去死,至少这两个生命的‘体量’应该是一个数量级的才行,差距太多,能量不足,自然不能‘待命’的。 回家之后,你母亲狠狠批了一顿你。她是高三的年级主任,整个高三领域乃是她的地盘,任何风吹草动自然逃不出她的眼线。 “上次她们来送亲的时候,我是有机会可以杀掉她的,如果不是你说不许动手,我就将她和季流风一起解决掉了。”耿守心说。 可是所有人在进入房门之后的反应都很一致。眉头向着中间一挤。随即便又散开。连他们的上司蟒蛇都不愿意正面触碰的人物。他们自然也不想去当那个冤枉的炮灰。 身为烂泥的你,非常诚恳地趴在桌面上,一刻都不想贴到墙上去。 “这个消息我也查到了,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在一起,我们现在首要任务是找到他们。”夏东豪也是人精,他一早就派人去查凌峰了,在悬崖处找到白晨名下的一辆车,根据准确消息,这辆车最近由凌峰使用。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兵役立法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再议兵役法,这次赵煦有着强大的决心。 不管群臣答不答应,兵役法是一定要通过的,不同意的可以保留意见,但兵役法一定要立起来,它已确定是王安石新法的延续,是新法的一部分。 满朝文武,都在为新法和旧法争个不休,看似光明正大的为国为民,可实际上都在用新旧之争而为自己谋取利益。 所谓新法旧法 秦军才来到漠北,元气刚刚恢复没几天,还没有摸清匈奴人的虚实就暴露了目标,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若匈奴人的统帅是个将才的话,完全可以趁秦人立足未稳就果断出击,将秦人赶回瀚海中去。 说罢,粉龙很得意的朝着那三人挑眉,大有一副“我跟主人关系好的很,你们都是浮云。”的架势。 收好五行玛瑙的秦逸,带着龙宝宝,与同众人一起朝先前那块‘阴’凉的地方走去,迎着和煦的阳光,途中欢声笑语不断,祥和而又恬静。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散修联盟的实力,看来比想象中的,还要强大得多,这四海,果然高手辈出,比之陆地五洲,要强得太多了。 瞬时,四周惊呼声起,众人震惊不已的看着离上位一步之遥的年氏,她双手还死死的抓住阶上猩红的地毯,身体却已不再动弹。 其余诸妃见状,饶是她们早已不再侍寝,争宠的心思是消了大半,却也见不得刘氏一个从未侍过寝的新人出彩。这一下她们彼此一个眼神交汇,暗中拉帮在一块,笑里藏刀的对刘氏一阵言语奚落。 肖铁见此,暗道不好,眉头骤然一冷,高声一喝,顿时,大乘初期巅峰的修为,在这一刻完全给‘激’发了出来,那四名不灭期修士,经过短暂的失神之后,在肖铁的指引之下,纷纷运气体内真元,以作抵抗。 剧痛之下,朱雀拼命的挣扎,主兽上的黑衣男子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心中顿时感觉到朱雀已经元气大伤,且被银龙的利齿死死的咬住,掌下一握,他果断的将受了重伤的朱雀收了起来。 当然,最后的前三甲,不仅能够得到丹‘药’、法宝或者秘符的奖励,更为自己宗派在修仙界的地位,奠定坚实的基础,光耀宗‘门’是每派弟子的心声。 虽然神通绝技领域,是一种非常变态的技能,不过却需要付出殒命的危险。 只要一次性服下,足够数量的万能解毒丸,或者是求知茶,就可以一次解决摩根他们体内的毒素。 少卿之后,巨剑就飞临了试炼峰的上空,光华一闪,遁落在地,数十人一个个走下了巨剑。 就说【活化】吧,启动后解放双手,那以后夏尔就能一手持剑或链枷,一手持握圣徽,围绕着他悬浮的盾牌则跟随他的心念保护着自己。 按自己早就琢磨好的计划,梁远开始说服宁雷如何在法兰西海军全家桶中进行挑拣。 超过了极限的愤怒让上官闻仲的头脑发烫,一股杀意猛然冲了上来,但是旋即一股黑压压的朦胧感觉就在他的脑海中弥漫生起,将那股杀意都冲散了。 五环领域法术位上。目前除了1个领域位置,另外2个法术位是空的。 “这个不太好是指哪些方面?”秦宝华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发,不依不饶。 一听他们是雇佣军和认栽的话,本来就只是打算吓唬吓唬他们的景添也就终于不再憋着笑,指着他们四人“哈哈”笑着从空中落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冯氏还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 “大什么大!” “人……” “人什么人!” “大人不可以叫吗?” “叫可叫,非常叫!” 开场就陷入了激烈的口舌之战。 原本这位户部主簿对赵孝骞的身份有些畏惧的,但后来尚书蔡京淡淡说了一句,郡侯说了,按正常程序走。 主簿左右推敲揣测,渐渐明白 他急的抓头发,却发现马明半天都没说话,林正义忽然惊觉了起来。 远征军对兽人神道也已经奈何不得,只能默认它发挥其战略价值。 它巨大的拳头比起连续轰来,诸葛亮眉头一皱,这家伙的力量还是极其惊人。 “明天豫章公主和我去见一见那几位特勤,就这样。”义成公主看了一眼杨黛,转身出了金帐。 云白坐在沙发上面,还是觉得有点恍惚,被清和这么一说,努力的回想这一段时间自己身上的变化。 火焰不停的在炙烤着困仙鼎,困仙鼎里之前还有些慌张的龟总管,却变得异常安静,这是一种特别不符合常理的安静。 果然苦涩一笑,因为这里,即便还有着美好的回忆,但已经不适合他了。 这两人谈话,吴贵兴本来是没啥资格的,但是作为两者之间唯一的桥梁,他倒不能不在。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安菲亚那只战争科多之魂,为了保住安菲亚在抽魂期间,魂力不被耗尽,彻底消失掉了。 林雨:“奇怪,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喷嚏?”接着又一阵头大的看着门口的一大堆修士,其中不乏一些筑基期的内门弟子。 “地狱的鬼血,哎,谁又能想到这种连恶魔都不屑的污秽是仙术的克星呢。”莫天笑了笑,把手的水晶骷髅丢进了三个分岔道的仙气最重的那一条路。 他一向对完成所谓的传承任务不怎么热衷,但对修炼晋级还很是在意的。 “老头,我们不是妖怪,我们是清源宗的弟子,前来斩杀那黑云山的魔修的。”苗灵行到两人的身前,解释道。 “南宫,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这次灭了他的大军,再组建大军的可能性并不大,又有多少人是真的不怕死的”风岚说道。 换位思考,林一峰绝对如果自己是史崔克的话,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一声嗡鸣,杨缺手中金光吞吐,渐渐凝现出一柄光芒璀璨,可比落日的弯刀。 在两人的面前的乱石上,一个已经腐烂的尸体正散发着浓浓的恶臭。 叶明净若有所思。这就是不重视教育的后果。怪不得顾缉成天‘阴’着脸呢。挣下再多的家业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不争气的儿子给败光。顾缉的人生永远有一个巨大的瑕疵。 现在的皮筏子,又粗陋简易,别说接他们了,就是一个大浪打过来,都有可能散了架,他们从这么高的地方下去,有绳索都危险之极,要是没有绳索,那怎么可能? 乌喇那拉氏等人不知胤禛受了伤,忽见胤禛与慧珠举止亲密的下了马车,面上皆是一僵,片刻后,方扬了笑容,迎上前去,行礼道安。 “前辈,你怎么会在这碧绿空间中?”满是不解,在林如烟的印象中,这碧绿空间非陆明信得过的人不能进入,此时在这鬼骷髅身处其中,自然是十分的诧异。 只不过……虞妙弋乌亮的眼珠在道人脸上打了几个转,心中嘀咕道:这异人的样子长得也太猥琐了点吧。转念又一想,非常人行非常事,长得猥琐点兴许也是为了更好的方便异人们行非常之事,没准他真能帮自己化解掉心结。 第一百八十四章 信息炸裂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姓赵的人很多,是个大家族,但能够随便让赵孝骞花钱的大冤种,有且仅有一个。 给母亲买宅子,当然要花亲爹的钱,夫妻缘尽了,财产也要稍微分割一下吧。 赵颢待在王府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蒙着眼跟十几房侍妾玩“大王来抓我呀”的荒淫游戏。 冯氏却刚还俗,无依无靠无住所无收入,夫妻截然不同的命运,怎 “我陪你一起去吧,怎么说我也是名元婴期修士!”沈宝音刚刚与刘彬团聚自然不想分开,于是建议道。 不过,谈了好久之后,林教练便发现,叶晓峰是铁了心的要参加拳击比赛。 “你现在方便吗,能不能借用一点时间,和我出去一下。”刘彬开口道。 想来这仙豆对人造人都有治疗的效果,那么对卡奥斯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却摇摇头,还是一个电话都没打。老板娘的店里也不敢去,怕老板娘误会,也怕老板娘的热情,更害怕日久生情。 叶晓峰从没做过直播,不过,他真的很会扯,更重要的是,他有东西可扯,这也是他早就想好的直播内容。 “想什么呢,我今天是第一次见你,以前不认识,若不是我现在不方便,才不会把这么珍贵的胶囊给你服用。”上官正翻了一个白眼道。 玄黄大陆不少冒险者想进入深渊一探究竟,想寻找道路,进入其他大陆。 公子出走到床塌前,把玉紫朝着塌上一扔,纵身覆在她的娇躯上。 这生灵没有眼鼻,只有一张布满了环形锯齿的嘴巴,尾端则拖着一团肉瘤般的东西。 “二弟,你别那么拼命,先休息一下吧。”王涛走到一旁,对着正在练得不亦乐乎的史炎道。 “如果战争永远不结束呢?那么萧蔚远就永远不需要接受惩罚了?你以为在这样一种心态下指挥战斗的元帅会让战争有结束的一天吗?”萧梦楼怒道。 果然,当他沉下心来之后,傀二的影子逐渐就变得清晰了起来。此刻,傀二在他视野之中的左上角,正腾身而起,一只腿屈起,看样子是要以腿攻击。 这样过了会,比试也就结束了,只留下了六十四人,其余的六十四人虽然不甘,但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技不如人呢? “实际上,这应该只是一个套子套上匕首而已。”吴夫人的眼光何其毒辣,观察了一会儿出言道。 “谢谢王大哥了,我们现在也在四处招兵,没想到你这一下就给我们解决了这么多的人手,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陈宁感激道。 “我们外省到现在残剩的战斗机还有近一万五千五百架,但是经验丰富的战斗机驾驶员却因为各种原因已经减员到一万人。”朴中树叹息着说。 “这两位是?”陈宁注视着蔡锷身后,两位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军人问道。 金柔嘉想起彭昊又不自觉的红了眼,忙闭上眼假寐,只是心中空落落的,不安稳。 不急是不可能的,现在她每一次在稳定的前提下提前一天提升自己的境界,就是给他们一家人争取到了更大的生机。 以前自己还需用足浑身的力气,可现在大锤在自己手中就如同一根羽毛一般,轻若无物。因此施展开来可谓随心所欲。 慕端颜坐在保姆车里,乖巧仰起头,由化妆师姐姐给她调整修补妆容。 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粒滋补丹含在口中,这才发现储存的滋补丹不多了,需要补充一些路上用。 第一百八十五章 啃老初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古代人只是眼界不够,他们并不笨。 事实上,他们在某些方面的聪慧程度,现代人是比不上的。 打个比方,同样是穿越,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如果较真的话,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但如果古代人穿越到现代,他们也许会比绝大多数现代人活得更滋润。 赵孝骞造出燧发枪,同时也将黑火药的配方交给了赵煦 “天色不早了,让他们睡你边上的屋子吧。”说着王彦从怀里摸出个瓷瓶来。 得胜而归的骠骑营缓缓离去后,关羽率领一干人等在山坡上与聂芸娘汇合。 霍成君听从上官幽朦之语,与长乐宫中歇下,而上官幽朦却没有这般闲适,皇帝与皇后大婚第二日,作为太皇太后的她,还有许多仪式需主持,还有许多场面需出面,霍成君的歇息,不过是上官幽朦忙碌的开始。 这样的例子在家乡很多见,所以吴熙这样说,柳依依很容易就能理解吴熙的苦心。 内部矛盾解决了,下一步就是一致对外了,现在距离五时一刻还有些时间,吴熙让大家下去准备,要是宋江还是执迷不悟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直接发起进攻。 在宣誓的时候我和她都哭了,突然觉得这一辈子真的挺短的,我们经历了很多挫折才走到今天,以后的日子会更加明白生活的真理。 即使如此的卖萌,也无法阻碍奇迹的决心,只见他一把狠狠的将眼罩戴在了蓝色瞳孔的眼睛上。 吴熙轻咳了两声,掩饰着尴尬的表情,身体语言已经很明显的告诉蝴蝶,他不是故意的。 杨锦心用力闭了闭眼,一颗心咚咚咚地往下沉,她忘不了临行前,姐姐看着她时的悲伤。 翟龙彪一记老拳狠狠砸在关羽胸前,随即哈哈大笑,全然不顾关将军脸上痛苦的表情。 “爸,您怎么啦?”看到突然疯狂大笑的景天宏,景建东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 今天他的生日,我闺蜜邀请我来的,他带着我闺蜜跟整个生日派对的人都喝过酒了之后,他丫的跑过来告诉我,他喜欢我? “无耻奸贼,找死!”此刻,林武才是对孟杀凡产生必杀之心,一抹嘴角的鲜血立刻平息内气,然后提升法力要对他一击必杀了。 “先生,这个位置好像是我先坐下来的。怎么会成了你口中的‘冉冉’的?”洛一伊眉稍轻挑,神色淡漠。 出于绅士风度,王子固还是要替她付了她所点的一杯咖啡,跟一杯冰镇饮料的钱。热咖啡,冰镇饮料同时饮用,都不知道她玩的是什么格调。 温婉双手握住洛景南的手,然后让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了他的手心。 “我只会等着你。”赵石南没有任何犹豫,沉声说着,看向杜衡的眸子渐渐的炽烈。 这段时间,确实是陆景重一直在帮助我,我很想就这样接受,理所当然地接受,谁都不必去提,但是现在还是被提了出来。 知道我晚上要去南山旧宅的人,只有胖子和青儿,干这种通风报信的人绝对是胖子这厮。 秦士杰倏地松了口气,以他对洛一伊的判断,洛一伊是绝然不会受人威胁的,万一洛一伊真的不答应他的要求,那他也只能让洛一伊去见景至琛,毕竟,大局为重。 而古皓灵接下来的话,便让古阳瞠目结舌,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婚之期(上)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朋友大约分三种,酒肉朋友,利益朋友,以及真朋友。 一个成熟的人,首先要对自己的人际圈子有着清醒的认知,分清楚自己的人际圈子,将所有认识的朋友用这三种关系分类。 酒肉朋友就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别谈钱,别合作做买卖,更利益有关的事最好一丝一毫都不要沾,当然,嘴上的兄弟情深没事时可以多说 “辛苦了。”凌星夜点头表示感谢,道具几人也算是替他解决了一个难题。 以及告诉各个管理型的NPC,要在休息的时间没到之前,就到达集中休息的地方去。 毕竟是老酒鬼,孔利民一眼就看出来王正君拎着的那两瓶酒有年头了。 乍一看这李维桢与京城里的官员并无什么大的区别,除去外官与京官朝服上颜色的不同以外,他们的言行举止似乎都是有迹可循的,例如在面对观行时的客套与谨慎,这种谨慎之中夹杂了很多害怕。 当然,大秦的崛起让这两方势力也是如鲠在喉,此次的大比,他们也是派出了不少人前来观看。 这是一种主观意义上的达观心态,表达了人类对于美好未来的期盼。 只见王正君这货一下子盖住自己的题目,满脸警惕的看着陈建国。 路上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也没有任何的危险。这得多亏了有白虎公会的护送,笃志万分感谢,多给了他们两千灵石。 少年不过十四岁,却有好酒量,双颊因为饮酒变得粉红,脸上带着恣意的笑容,仰头喝酒的时候,发梢随着动作摇摆,因为做的有些近了,那发梢会掠过自己的衣袖,带来些微的痒意。 他的长刀缝针尖细如针,偏偏坚韧、锋利得不像话,缝制人体轻而易举。 话说这种事情对大唐百姓倒也没什么新鲜感,这些年几乎每年都有这样的凯旋队伍。 琥乾的意思非常清楚,他不介意陈子昂等人报仇,但是明目张胆的带着那么多人在教室把人给打了,作风实在是太彪悍了一些。 在长老团之后,木叶村各大族也一一粉墨登场,每个家族都带着一大帮人,气势非凡,其子弟一个个气宇非凡,一看就知道是好手。 如今他也终于明白,凤羽之地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空间缝隙,而是一定是。不然的话,下面那尊活着的古神又岂会一直待在这里,伺机蛰伏。 “不能吧?沙漠地区气候极端恶劣,非常凶险,别说高级基因战士,就算是战神都有可能被沙漠吞没,他们这是要干什么,拉着我们同归于尽吗?”赤虎惊讶的追问道,顺着李锐的担忧思考起来,脸色渐渐多了几分凝重。 山坡上,李锐等人吃完早饭围坐在一起休息,交流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很多人并不知情,为了让大家保持警惕,了解真相,李锐将情况简单说明就安排爆破组的兄弟收集陶刀去了,这种武器是大家的底牌,决不能丢。 而赵植兄妹几个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主动投靠,这完全就是背叛,尤其在太后恩准下,还没出嫁的柔福大长公主甚至跑去跟随国师修行。 但此刻天照大御神凶性大发,黑火顺着羽尘退去的路线直跟过来。 秦烽同样不甘示弱,在他眼中,眼魔神眼中的光辉已经暗淡,这个过去无法攀登的强者,终于还是被秦烽踩在了脚下。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婚之期(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婚之日,祭祀祖先是礼仪之一。 但不是只在祖宗牌位前磕几个头就完事了。 事实上,赵孝骞要从清晨跪到下午,以表对法敬祖先的虔诚,然后从祠堂出来,便直接去丈人家迎亲。 整个白天,赵孝骞都跪在祠堂里,两腿都失去知觉了,感觉这不是成亲,而是受刑。 大约九泉之下的祖先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 在我斜视他时,陈图安然接上我的目光,他把视线肆无忌惮地黏在我的脸上,过了几秒,他的喉结连连动了几下,他似乎吞咽了一下口水,朝着离我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 穆皎就在客厅里,哪怕一步都走不下去,缓缓蹲下,抱着自己的腿,孤零零的沉默着。 我的眉头蹙起,心皱成一团,暗暗不忿地忖度,这又是谁来了?就算要凑一桌麻将,能不能挑个时间,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破坏气氛? 浑然不在意将自己傲人的上围暴露在伊诚的视线之中,在满意地看到伊诚两眼发直的猪哥模样后,龙傲娇也洋洋得意地开了口。 手一甩,便甩开了袁滚滚的手,不顾一切的往门冲,手已经握住了门把。 难得的,住院区本是‘挺’安静的地方,很少会有这样的喧闹声。 东南亚湿热的气候,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儿,却让人感觉格外的暧昧,所以泰国才是男人的天堂。而翟清身上的香气,和顶在李志明背后的那两团柔软,都让李志明热血沸腾。手中的枪放在了一边,他翻转过身去。 贺言恺说的坦然,萧媛摇了摇头,简直不能相信,坐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内徘徊。 瞧着她娇憨可爱的样子,潇湘云弯了弯唇,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捂在脸上的两手拿下来。 前面拍卖会开始之前的一段采访,华仔也是看到了,学友拿自己的事情来开玩笑,他可是记在心里了,心里还惦记着找机会报复一下呢,没想到这家伙一转眼就给自己打电话过来了。 而林夕,现在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我就知道,朱月的力量只针对我,如果我离开,他是不会受到丝毫的侵蚀……大概吧。 坐在庭院里的石桌旁,方碎空看着这位一直淡笑的穿越前辈,对他的忌惮越发深刻,同时深深了解到了自己跟这位前辈在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然而就在此时,叶梵左脚微微一踏,然后他的身影便突然消失在空气里。 “噢噢噢~”看到这里的时候,陈韶的老婆们,都噢噢的叫了起来,很奇怪的声音。 刀威、雷威,夹杂着浓郁无比的法则之力落下,即便是隔着十万里无尽虚无,也可能清晰的看到一柄仿佛能够把天都捅破的雷霆巨刃,正在以足以劈开一切的力量,狠狠的斩落下来。 张必武便如靳健所希望的那样去配合了。只是坤兴公主的事,他已做到了仁至义尽,他就不再理会,是好是坏,就一切由坤兴公主自己去承担吧!路是自己走的,别人帮不了你一世!只能帮你到这里为止了。 纵使他再逆天,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年时间就修炼到登仙境,就算是整个襄国,连元神境的修士都寥寥无几,更别说那飘渺无迹的登仙境了。 “嘿嘿,既然如此,那么就战一场吧!其实我也很想知道,时隔两年,咱们究竟谁的进步比较大!”雷霆教主丝毫不示弱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迎亲回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随着赵孝骞的临时加戏,大婚的节奏有点乱了。 不仅时间乱了,礼仪流程方面也乱了。 谁见过新郎骑在马上,一脸春风得意地大口啃榛子糕? 赵孝骞也许是古往今来第一个,无所谓,他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 震惊也好,嘲笑也好,那是别人的事,他不可能为了活成别人嘴中的样子而委屈自己。 榛 桃林石桌上,布一盘棋局,两盏香茶,热气袅袅升起,残局还搁在石桌上,白子完好无损,黑子却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青云?”林进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袍青年,不由惊喜地叫道。 后腰被扭了一把,是江辞云扭的,大概是我这番话也显得太牵强了。 宁采臣脑袋上开始渗出冷汗,他死死的抱着金坚,想着该怎么混出去。 唐雅依然没有感觉到危险已经临近了她,回身很是惬意的看着湖里。 “宫妹。”她启唇轻唤,恍若空灵之音,淡淡的语调中,沉淀了孤守万年的空虚寂寞。 他没有找隐门的弟子为天赐检查伤情,也没有惊动隐门的任何人,因为这也是许晴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了,在他的眼前默默的回忆着天赐和他的一切,许晴慢慢的把脸贴到天赐的脸颊上,眼中的血与泪混合的流了下来。 别看铁拐李平时走路一拐一拐的,但是现在挥动铁拐,脚下却一点都不乱。铁拐李虽然说是元神附身到一个拐子身上,肉~身跟元神不是特别契合,可要想治好这条瘸腿,其实并不是太难的事儿。 “哼!”弗拉基米尔见没能让对方吃到亏,大概是觉得有些没面子,也无意再继续攻击,收手退了回来。 虽然帕奇也是那些别有用心并且实力强大的法师中的意愿,但是很显然在古一心中他的伟光正形象还是维持的不错的,所以在听到帕奇的话后,古一的忧虑不由稍稍消减了一些。 开玩笑,允熥是绝对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主意的。这除了让自己的良心安定一些外,还是要收拢军心。 望着手中的丝帕,林阳知道,这便是册子中那名修士无数次提及的刺花。 两界人马在界树的树干上发生太古大战?这应该是过去的事情了,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 “没有太大的进展?包括那个单兵飞行装置吗?”莫忘最关注的还是那个。 云瑶珍的优秀他们都看在眼里,可苏云凉不一样,她一直流落在外,今天才回到云家。 这些人分属各个势力,乍一看,倒是有点兴师动众,三堂会审的架势。 他现在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差不多是金丹期,但真正的气息,却只有筑基期罢了,别说在石岩上留下手印,运用灵力外放都不可能完成,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传承空间中那若隐若现,压制所有修士体内灵力能量。 进入内门则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考核时天赋突出者,可越过外门进入内门。一种是通过外门的考核,进入内门。 而事实上,林阳确实因为压制不住通极中上品品阶匕首,而导致他现在碰到什么,都会泛起一层寒霜,修士若是碰到,可能要费一番功夫才能驱除,可若是凡人,怕是瞬间就成冰雕,可见这股寒气多么霸道。 楼下兽潮汹涌,上百人在街道上逃窜,声嘶力竭,水深火热,而始作俑者处于暂时安全的楼顶天台,吸引大量怪物或攀爬,或撞击,欲吞食其血肉。 第一百八十九章 宾客如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什么的,赵孝骞说不出口。 来自千年后的他,在那个年代,男男女女把爱挂在嘴边,随口便说,说的人多了,能做到的却太少,于是“爱”这个字似乎已失去了它本该有的圣洁。 千年后的爱,连系着太多无关紧要的东西,存款,资产,彩礼,房车…… 看看,所谓的爱情,是不是已经成了一种实 一位高冠奇服,眉宇飞扬,气势俯视天地、掌控沧桑的至尊少年蓦然出现在巨坑上方,疑惑看着巨坑。 “我既答应了你姐姐,就当尽力不使你失望”,唐松伸手出去虚抬了抬,示意柳眉起身,“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撒改忽然咳嗽起来,连咳了七八声,而阿骨打却仿佛还在咀嚼自己方才冲口而出的那句话,对堂兄的嗽声竟是置若罔闻。 原本是为了让柳眉更好的理解这首词所表达的情感,所以他才会在吟诵之前酝酿情绪,刻意将所有的心绪都融入词中。孰料吟诵之间却不知不觉的将自己陷了进去。 心底笑过郑知礼之后,权贵们更多的念头却转到了唐松身上,众人一心,心中只有一个疑‘惑’与惊叹。 这时,从门里慢慢走出一位老僧,背手低头,慢慢踱步,似乎在想着什么,听他们议论门上的字,便停下脚步,在旁倾听。 这就是亡灵们四散奔逃的原因,作为没有神智的低等亡灵,他们原本不会产生害怕的情绪,但假如是面对一艘充盈着无尽圣光力量的空中堡垒呢? 萧奇在美国的时候,下午并不喜欢加餐什么的,但是转世重生之后,为了谈生意和布置任务。下午茶却喝得不少。 “这是什么怪东西?”天忍看着杨玉雷拿着这柄怪剑宝贝得很,说不得疑惑地问道。 他们也打过架、砍过人,但是,曾几何时见到过这样犀利的场面,恐惧、胆怯、求生、在这一刻,交叉充塞着他们的大脑神经,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林悦大惊,侧身躲开冰剑的袭击,不过冰剑却在林悦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可手心早已冒出冷汗,趁人不注意,将定位器换了一只手,擦去冷汗,随后双手交叠,衣袖下移,遮盖住颤抖的手掌。 萧雪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流氓,这恐怕是第二次被人称呼为流氓了。 这一世,唐三可能会变得比原著更加强大,他也会释放出他的本性,做一些在原本历史中他不会做,也不敢做的事情。 两人的对话正好落在旁边走来的舒林夕和游封岩耳中,面具之下,游封岩突然勾起唇角,故意转头在舒林夕的耳边轻声开口。 丹妮莉丝原以为君临受到卓耿攻击后瑟曦会完全答应自己所提要求,没想到她不但没有答应,还要求自己释放弑君者詹姆。 “不过是凭借着魂技保住了你一条狗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让老夫来会会你。”此时一道声音传来,只见一位手持双枪的封号斗罗对着马宝国说道。 不过当韩点兵打开卡牌的介绍之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我就说着这张卡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一样,原来是它。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武魂附体!”杨二龙见状赶忙释放武魂附体,两黄,两紫,四黑,一红,九个魂环在他身边疯狂的转动。随后第二,第四两个魂环同时亮起。 第一百九十章 同衾同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佛说前世修百年,才修得今生夫妻缘。 这对夫妻前世各自修炼的时候怕是在摸鱼,莫名修得今生的一段孽缘。 大喜的日子,赵颢气得在王府门外跳脚骂街,而冯氏的马车却已翩然远去。 作为儿子,赵孝骞自然不便插手父母的感情事,但从客观上来评价,这一局,冯氏赢了。 吵架对线这个领域,男人确实存 这个结果让围观者相当失望扫兴,相继离开,但也有不甘心好事留过继续看热闹。 韩志军依然大怒道“滚!和她们一起拍电影比和动物一起拍电影还要让人恶心十倍!”说着将电话挂断,这边传来了一阵忙音,李强,王峰几人疑惑。 进了大门,杨中江也坐上了车来,问及后面的事情,杨中江说他也不大清楚,他一接到杨父的电话,刚好傅天元那里没有什么重要的安排,他便告了个假赶回来了。 “砰!”横空的巨大手指与长枪撞在一起,那锋利的枪尖在撞击的轰鸣中弯曲,随后“咔嚓”一声暴碎,握在王长老手中的枪杆在猛烈的震动中寸寸崩碎。 丁雨涵一脸的焦急,一定是等不及电梯,直接从下面跑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对大家来说都很陌生的面孔,是李林。 顿时理仁一口冷气,更是加紧催促马匹前往近在眼前的码头。终于离码头只有一百米了,理仁迫不及待的从马上一跃而起,在空中抽出炎血刀,向着刚刚落下准备抓人的空中人形蝙蝠狠命的砍去。 话说,这也是墓第二次遇到燃烧生命的状况了,第一次遇到的时间是在血卫试炼,是一个牛头兽人仗着不会死亡燃烧了生命本源,而根据当时其他试炼者惊骇中透露的信息,燃烧生命本源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谁不想老爷子活着了?”于辉再次出声了。 而且,他的玄龙罡气罩在那无穷无尽的压力之下,已然压贴他的身躯,极度高温更是似乎马上将他熔为金水之感。 每日排在梅府门口等候领粥的人很多,甚至有很多穷苦人家在门口搭着简陋帐篷住下。曹唯每天都要去米店拉回当日的米粮,生活忙碌却有意义。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南雪钰这一下在京城,甚至在大燕,那都是名声大噪,无人不知,荣宠无限,无人能出其右。只待行了册封礼之后,她的身份正式定下来,到那时就算是南正衍见了她,也得行个礼先了。 下了山,燕王找见了自己拴马的地方,这是匹上好的汗血宝马,随自己征战沙场好多年,燕王抚抚马鬃,笑着说:“马儿,今儿就会咱们北平城!”宝马似乎听懂似的,仰天长啸了一声。 “妈的,居然敢抓伤老子!”杨漠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疼的一阵呲牙裂嘴,愤怒之下,再次挥起拳头砸在了叶幕的腹部。 葛俊和李飞跃心照不宣,顺天城都已经乱成了这幅样子,自己带着人马也攻到了皇城门下,却依然不见皇城内有什么大的举动,这……说明了什么? “冰冰,现在在哪里工作?”陆少谦轻声问道,经过刚刚的吵闹,冷紫冰倒也是不会对他摆着一张冷脸了。 原因无他,李自成乃是摩尼教真正意义上的首领,也是反军里的领袖,现在领袖不在了,接下来……又由谁来掌权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演武练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成亲之日,劳累一天,又是给祖宗磕头,又是骑马游街,还被宾客灌了个稀里糊涂的,为的不就是洞房花烛夜最后那一哆嗦吗? 赵孝骞怎么可能会错过。 那些结婚当日洞房里睡得跟死猪似的新郎官,咋想的? 就算给自己整日的辛苦付出酬劳,再醉再累也要咬着牙把房给洞了,不然多亏。 赵孝骞果然不是亏 他们也知道父亲敖中天的脾气,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你明明知道,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却还是调了这么多人对付我,为什么呢?”洛千帆疑惑地问道。 工藤大野没有回应,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如果他把诸葛南交给洛千帆,他的制毒计划就会泡汤了。 作为基建狂魔的民族,等发展十年之后,王晨就可以考虑着手火车了。一条南北东西直达的火车出现,绝对可以保证帝国的安稳。当然这些都需要慢慢发展,只要国家平定下来五年就差不多可以着手开始了。 “王公公这里的一切真的不敢相信,百姓们居然如此的富裕。”孙传庭很是惊奇,比起京师的百姓,这里过的也太好了吧? “奥,那你就说说吧!”县令大人盯着潘大头,不放过潘大头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但是这个时候,典韦那足以让他生气到爆炸的声音却传入了他的耳中。 就凭严白虎现在不到1万数量的战斗力低下的士兵,以及麾下并没有多少谋臣武将,没有一个能力出众的幕僚,就想要和江东各大世家相斗争,可以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了。 “呵呵!”白芍被掐住脖子,脸色胀的通红,呼吸艰难,用力的扳着仇九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可惜并没有太大用处,反而让仇九的手掐的更紧了。 多铎皱了皱眉:“这里比山海关还要难打吗?”山海关是大关,那里绝对要比仙霞关要大很多。虽然都是天下山关,可是有些地方却是依靠天险之类的。 青虹看了看,地皇太子也没有拔脚走人的意思,也不再废话,六人一起腾空向青溟、青迪的位置飞了过去。 当时云泽地区偏僻,倭寇根本就没有怎么驻扎部队,在加上兵力不足,消息传递困难,又加上前线吃紧,云泽地区的几个倭寇被杀,竟然没有派遣部队来报仇,好像跟怕了王天杰似的,就连伪军也感到心惊。 “灭神针对HKO和乐是因为首领刚死,人心不稳,所以从中挑拨离间。那针对蝎尾,是不是有可能和间谍里应外合?”夏云。 “你若有勇气和我一战,我也许会饶了你的。“这就是他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而聚灵岛内的妖兽,不过是炼气巅峰而已,四人之中最弱的青溟也能够在聚灵岛内打横着走。 虽然知道这是一个阳谋,而且还是为了对付破灭魔人基普布的,只是破灭魔人基普布觉得自己的战斗力很强,地球的装备能挡不得住他,只要确定我梦还活着,并且还拥有能够地球之光,那么他破灭魔人基普布还是得上。 关宏达的厉害,十里八乡就没有不知道的,寻常几个村子里闹矛盾,一般都会请他出面当化解纠纷,有些乡镇警察办不了的事情,也都会请他出面。 “想要针对蝎尾,就必须有一个十影,但难点在于尚未有十影的情报,不好做对策;雷之国这次由HKO进行支援;LK南下支援乐;水之国的话,就由黑莲和怯前去。”佳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 边境敌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今日校场演武,赵煦叫来了文臣武将,自然是有目的的。 政事堂通过了兵役法,然而颁行之后仍然阻力甚大。 文官们都明白兵役法是个什么性质,知道这是要挖文臣的墙角,自然不愿太配合。 而兵役法的很多内容,必须要有朝堂和地方官员的推行,其中包括募兵的挑选,兵员的待遇,所属地的厢军和乡军的操练, 交流会在后天举行,杨波完全没有必要来得这么早,但是他实在不愿意住在金陵,早点过来,也可以转一转。 对其他人来说,这简直是作死,可如此荒谬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陆羽第一次,竟然在身体方面还有了选择,怕是不管哪个世界,都很少有这样选择的机会了吧。 这个世界的纸张真的很好,很多都不是用木材做的,而是用一种很奇特的原料,比羊皮还韧,洁白不说,可以放置的时间也很长,不用担心坏掉。 “请大神!”上古圣皇冷哼了一声,随即猛的往泰山中央使劲一跺脚,这一脚看似不重,但却感觉整座泰山好似震动了一下。 这下子他只是担心储物空间不够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怎么补充资源了。 或者说……更确切的说,是他的后背困住了一只鸟,全身燃烧着绝美火焰的,绝美的鸟。 祝元英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徐佑的神色,却见他对这样惊天的内幕毫不惊讶,甚至表情还有点想笑,于是很明智的再次闭嘴。 救护车的位置,本身就靠近车队中心,除了那种投掷丧尸外,一般的丧尸根本没有机会靠拢,对救护车造成威胁。毕竟里面都是些医护人员,根本没有战斗能力。 没别的原因,田恬受伤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人家出院,无论如何他都有必要亲自过来一趟。 他犹豫了一下,干脆运转起天引道诀,神识再次释放出去,旋即他就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面对凌风笑这样真正的高手,牧凡当然不敢放松,所以连续两刀劈出,还有数道风刃也飞了出去的。 牛大根他们三个带着部队,挨家挨户的去查看,情况基本上都差不多。 “VAE的这波操作已经不能用无敌来形容了,实力一吹四,这难道都是VAE算计好的,真的是太难以置信了。”娃娃吞了后唾液后不敢相信的说道。 在这一刻,没有人去惊奇之前铺天盖地袭来的红色光束为何能够如此准确的、在没有伤人的情况下,将他们的重重装备、交通工具给击毁。 慕容德就是不说话,眼睛盯着远方,肖凡走出去时的背影,他当然从城墙的监控上看见了,他在期盼,期盼那个神秘老人能为他为慕容家创造奇迹。 “这就是说,这是比赛举办方、军方发来的讯息!”带着这样的念头,陈释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 说着霍尔一挥手将泷望收进空间,紧接着在布置了一下周围安全之后,霍尔也进了空间。 徐国仁他们这次缴获回来的战马,在分给其他团一部分当做骑兵通讯兵使用后,仍能余下八九百匹。 一会后,在水下几米处,南宫云遥他们一行人也是望着眼前的情景惊呆不已。 它们有的高耸入云,有的逶迤伸展,有的像飞腾的巨龙,有的像偃卧的老牛,可谓姿态秀逸,令人一眼望去振奋不已。 酒楼内所有人都在争论着,尤其是说道无量山主和圣魔时,一大堆人不禁恍然大悟般不断点头,江萧要了一坛酒一腿兽肉边吃边听,似乎他这么一弄,这混沌一族下面的人就会把事情搞大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军报入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烽火,仍是古代传递军情最快速最有效的方式。 寒冷的子夜,地堡的烽火毫无征兆地点燃,紧接着,相隔数里之外的另一座地堡看到了烽火,于是立马也点起了烽火。 一座座地堡相继收到了敌袭的军情,烽火也一个个点燃传递下去。 冗长的号角在寒风呼啸的子夜吹响,声彻四方。 与此同时,第一个受到袭 此话一出,直播间内的数百万观众,全都听到了!下一秒,弹幕疯狂滚动了起来。 “噗”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刘鑫会有这样的一个举动,纯属正常。要怪只能怪对方冒充了一个不该冒充的人。 刘奭与宣帝的分歧就在于此,宣帝对官吏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稍有不甚就会受到重罚。刘奭看不下去,曾当面顶撞宣帝,当时把宣帝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当场就把他废掉。 温格唯一一次击败穆里尼奥还要追溯到2015年的社区盾杯,在那场比赛中,阿森纳1-0击败了切尔西。 我被刘鑫一段说得有点憧憬,要说对乔万里的恨,只怕我比刘鑫深得多,在局子里被打的那次,我受的伤也比刘鑫重多了,肋骨断了好几根,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恨得牙痒痒。 瞪羚、鹿羚、长颈羚、长角羚、黑斑羚、陈虎在向西探索的过程中,至少出现了五种羚羊,只看的直播间内游客们是眼花缭乱。 一百万真爱粉什么概念?至少要几千万人气打底才有可能,这简直丧心病狂,陈虎已经无力吐槽了。 我把自己最后一个疑惑偷偷问钟素,见钟素点点头回道:“他就是局长!”我顿时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是哪个?你说给众位听听。”崇祯不急不躁地问了一句,似是极为随便。 这个工作十分繁琐,好在今天下午不用出去,陈虎有大把的时间来制作,而这时,喵播那边的私信消息,却是在闪烁着。 隔着墙面,虽然没法完全看清楚柳云意的脸,白婉婷还是如芒在背。 在所有的灵魂被封印之后,出现了许多封印的力量,用神迹的光,一层一层地包裹着这座山,使这座山的震动开始减慢。 一道信息提醒出现在了W的视网膜上,W站在地上,她的体能有些损耗,呼吸稍微有些急促,但随即W平静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紧紧握着离子切割器看着面前的三个星纹持有者。 这个中年男人便是斐兹罗将军,他是军方特种作战部队的高级官员,他与白父的交情很深,而他这次前来技术开发局也是因为白帆的事情。 只不过今年不同,一连死了两个嫔妃,且先前都是主位嫔妃,多少有点不吉利。 “相公,你尝尝我做的珍宝酿刺参。”岳晴湖笑语盈盈地给霍沉汐盛上一碗参汤。 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鎏金纱幔,其次是正午灿烂又刺眼的阳光。 怡亲王夫妻另外置办了嫁妆,是以和硕和惠公主出嫁的规格也是极为风光了。 向少牧日本之行被白依钳了一路,现在转身就用在承诺身上,果然每天都有那么几次想割死向少牧。 “嚣张,别忘了这天地间还有天主存在。”昊天帝君双拳紧握,法则笼绕,轰轰几声,耳膜刺痛,周边的几颗星辰炸裂,这一拳竟然不是针对雷帝,而是这星空的星辰。 卫怡宁总感觉有些不太舒服,这样下去根本没有任何的好处,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 第一百九十四章 畏战者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跋山涉水送来汴京的军报,令政事堂的大佬们目瞪口呆。 屠戮宋军两千余,夺堡拔寨二十余,掳掠边民上万,很显然这些数据证明,这已不是边境的小摩擦了,而是正式的战争。 就连堂内的赵孝骞也吃了一惊。 战争来得太突然,赵孝骞很清楚,其实大宋并未做好迎接战争的准备。 龙卫营的将士仍在操练火 “我们还是先看看厂房吧!”姚建国谢绝了方圆的邀请,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厂房微笑要求道。 其实早在拉他上楼摊牌之前,苏婉宁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以她目前的社会地位和经济实力,跟秦景琛离婚无异于是一种降维打击。 苏婉宁的脚步瞬间顿住,两手端着两个杯子,僵在了原地,瞬间不敢动弹。 这片荒漠,与世隔绝,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片荒漠之中,竟然有一座城池。 “对不起米拉!”艾斯特沉默了一下,最终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 而顾长歌那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盯上了准备下锅的食材。 虽说众人都鄙视,可表面不敢表现出来,万一被记下来秋后算账,真就大发了。 顾长歌也没说什么告别的话,谨慎的在恶灵视角中看着唐昊远离而去。 战士们跟着他朝反斜面工事跑去,之前听许大年讲过,让吴世贵这个老兵知道该怎么做。 声控灯打亮,照亮了两边挂着一排排的各式衣服,谢妍婷进去焦急的开始挑选。 但是现在,主角有了一个主意——这些虫卵就是他对付蝗虫的最犀利的武器。 在海上漂了三天时间,这趟出海有收获,但不像上一次那样收获大,捕捞到的都是常见海鱼,没什么稀罕东西。 这种状况,能不能改变?能,但是两家公司都没有朝应该走的方向走。 对于某些人来说一百美金也许都难以拿的出来,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进去只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 他牵扯的行业已经足够多的了,玩具业,他没那个功夫,也没那个心力。他的目的只在于投资,明眼人都能看到这么大的一个市场,如果能在里面分一杯羹,想来是很好的事情。 演艺圈情侣大都聚少离多,有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正常情侣之间应该有的矛盾和磨合都来不及发生,便因为时间和空间的问题告吹了恋情。 不止灭天魔在暗忖,便是身处遥远地方的周鸿运也是如此自语着,虽然被白亦冰一剑洞穿紫府,她无比狠绝,可周鸿运却依然不愿放弃这段感情。 团长根本没有开枪,鬼子的战机怎么像下饺子一样,一架一架地往地下撞? 虽不知敛君为何忽然变脸直至如此,但沐雪对敛君的心意,作为好友的紫竹是知晓的,她入魔,也几乎可以断定是因为敛君入魔的缘故。 今日是郁风第一天未去参加集训课程的日子,他从山上返回时,虽说时间还来得及,但是一身的疲惫已不允许他再外出了。体力的透支,加上今日早晨没有睡够,让他一回到屋子,便倒在了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楚青阳脸色非常难看,这几天他为这事搞得焦头烂额,要对付媒体骚扰,还有面对公司员工的压力,警察在查事情,他也在派人查,一点头绪也沒有。 要说这人就是转不过来这个弯呢,要是换成了沈心怡,早就转身走了,再也不能回头的,但人家不是齐爱么,不不是沈心怡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经略副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外表儒雅,也没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反倒在汴京城有着不小的才名。 可他实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鹰派人物,无论政治倾向还是军事倾向,都很严重地崇尚武力解决问题。 这要归功于前世的国家环境,他有幸生长在国家强盛,军事崛起的年代,国家给了他充足的底气,他才有了大国子民的思维。 寇可往, “他们对我有用,希望你不要阻扰。”刘玉成也看不穿袁三爷的修为,见她手上拿着龟壳,觉得她对狗剩余情未了。 帝国之首,却也是这个国家最无奈的人,雷东风的心中忽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望向楼下程蓦的目光多了几分猜测。 叶弦的双眸蓦地瞪大,眼神中盛满着不敢置信。他可是亲眼见到,楚蒹葭已经被他们烧成了灰烬,怎么现在又会出现在他们跟前? 本来她想跟着希风出去并不是真正去看看尊雪国,而是想借机出去找墨惜白,希风还年轻,不经事,能力也无法与白宏天抗衡,另外一方面来说,他毕竟是白宏天承认的孙子,如无生死选择,白宏天不会动他的。 “我已经出来了!”袁三爷身边的地上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了她一跳。 除非诸葛云意料的是,意料中的恐惧并没有来,来到这里的反而是一阵阵舒服的感觉,让人很是迷恋。 “好好好,你们是来打劫的,不过,你们来打劫之前不会先看看自己的实力够不够吗?”李明轻轻一笑,轻声道。 眼看它们就要打起来,突然所有怪物同时露出畏惧的神色,它们不甘的扔下地上的死尸,加入到后方滚滚大军中,不多时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知道,越表现出他对叶锦幕的好感,江老爷子对这件事情的支持力度,就会更高。 无数邪族以百万为一个方队散开,深紫色的屏障在方队的表面展开,同时位列其中的邪族以自身邪气幻化形成了一个电钻的模样。 虫兵们同时扬天嘶吼一声,似乎有所回应,一时间,杀戮气息猛然增长了一大截,竟然全然不顾防御,仿佛利刃一般,冲向紫峰山修士的队伍之中,顿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送到楚越这里,陪着楚越一起生活,相当于给朱晓枝一个新的身份,或许可以在人类社会静静地活下去。 喊声报告都有错?让你感觉正确事,我怎么知道你对什么事会感觉正确,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喊报告了,枪打出头鸟真的是一点都没错,喊报告的士兵现在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能愣在哪里不说话。 “皇后、太子,陛下乃是气急攻心,胸口於痰,半夏有燥湿化痰,降逆止呕之效,只要服下这碗药便可转醒。”王远崇将碗端到了李隆基的床边道。 激烈的动作碰到陈飞宇的胳膊上的伤口,陈飞宇龇牙咧嘴的呼痛。 地球上的主流操作系统都不怎么适合灵魂力量强大的法师,而超级计算机‘亚当’的操作系统又有些太过于复杂,总体来讲都不怎么合适,亚当需要整合它们,然后编写出一个可以适配于起源之火和新的使用者的系统。 赵振宇不是蠢人,他也曾自诩为高手。若要给自己的操作和意识进行打分,即使拿不到双S,至少也有两个A。 北地灰狼落回地面哀嚎一声甩了甩头,对任何野兽来讲,最脆肉的部位都是腹部,即使少年力气不大,可依然让它感觉十分疼痛,以及愤怒。 第一百九十六章 楚王骂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战争,就这样被定下来了。 这一次大宋不再求和,在赵煦和赵孝骞的力排众议下,大宋与西夏的这场战争即将开启。 脊梁被打断了百年,赵孝骞要想办法把它接起来,首先要从军队下手,其次便是精英。 赵煦一锤定音,结果无法改变,章惇等人只好从命,而且不敢阳奉阴违。 从赵煦认真的表情能看出,他 但若是此时唱给贵妃,岂不是由狂放不羁,变成张狂不知天高地厚了么? 苏默看起来十分颓废,沈明珠的死因她也是知道一点的,本来沈明珠疯疯癫癫过一辈子,兴许也是好事,却不想,三年,就这么离去了。 焦黑的尸体,燃着火星的木块飘满了整个河面。南岸法兰西的军阵依旧伫立的整整齐齐,而北岸德意志的营地里却是一片的混乱。 正因为如此,身处于‘迷’雾当中,看清楚雾气中潜藏这的恐怖景象。这让她‘迷’惘的同时,不安悄然滋生。 就连樊楼这个时候都没开业了,他们也只能赶时髦的做出一个表态,停止娱乐三天,算是举国同哀一种作为。 他当过佣兵,冲锋陷阵攻城略地,和其他佣兵一起列阵冲敌阵,也在兵败山倒时跪地乞降。 在此时此刻,萧知南的一番言语丝毫不亚于徐北游驾驭万剑一人攻城,甚至还有犹有胜之。 “管他呢,就让我们在这座洋馆中探索一下吧!”元气满满的夏洛特拽着西尔维娅和藤仓优跑上了楼梯,声望,太太等几个大姐姐则是一边保持这警戒一边搜索着岩洋馆。 话音刚落,齐不克双拳前伸,重重打在金佥胸口,将他从人剑合一的状态打出来,然后重重摔落地上,长剑在地面上叮当作响。 青洲面前空气微微荡漾,两道锐利的剑风飞刺而来,淡淡一笑,双足一点,竟然凭空消失。 付炎突然大吼一声,双手在自己三分之一都沾上血迹与汗水混合液的脸上一抹,按梦璐所说,抬起颤抖的双手,试图将十指相合。 就这简单的一声喊,立刻把走到病房门口的御枫吓得一大跳,差点摔倒在地。 要是赏金猎人们找到了英灵们以后给自己短信,自己的手机却没电了,那就尴尬了。 朱倩倩也没有多想,没有减速,要侧身从保连阳身边绕过去。身后,武道高手们纷纷跟了上来,争先恐后的冲出去。 李寺和燕轻舞两人的配合可以说是完美无缺,更加的让他们感到了惊讶无比,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中,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如此厉害。 之前没有多少概率,光是听到数量就动摇了,这下听到更加惊人的数字后,他觉得自己不去,会很不安,虽然他是真的没有承诺过什么,可看到这么多人支持自己要是真狠下心不去,他心里还真会有一种欺骗大众的愧疚。 此时,一切东西都没有了意义,两人之间的结局终究也就是一生一死而已。 “要不,你把阿诺和我们送到森林的出口,我们在前面堵住他们,你也可以趁此机会休息一下。”方离这见缝插针的本事学的不错,可惜对他身上那破烂的袍子毫无用处。 “她怎么样?她还在焰火派吗?”高个子弟子一脸担心的神情继续追问道。 又譬如,蝶泳是从蛙泳的动作上发展而来,是依靠双臂有力的扒动水面,让身体加速前进,和平常说狗刨式又有不同。狗刨式是双臂交替轮动,而蝶泳是双臂同时大幅度的轮动,它活动的是胸肌和肺活量。 第一百九十七章 身败名裂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谁见过当朝亲王大庭广众之下骂街的? 今日汴京城的百姓路人们长见识了。 胖成球的楚王殿下站在章惇的府邸门前,指着章府大门跳脚大骂,引得无数百姓路人惊诧围观。 这可是宰相府邸啊,此人什么来路,竟如此大胆。 互相打听后,百姓们顿时恍然,原来是楚王啊,当今天子的亲叔叔。 皇叔骂 “萧倚天此人我看不透,说不定真的能够创造奇迹。”霍申云面容淡淡,心中对于萧动尘存在了很大的信心。 他望向远方一片灯火通明处,不由想着,龙歌王国是否会有能让他寻到真正力量的契机。 饭食很丰盛,色香味俱全。毕竟是三品大员嘛,吃的总要有些讲究。 “没有条件,咱们就创造条件嘛!”孙享福摊了摊被箍在枷锁里的手道。 这一天,诺德人自提哈之战以来首次攻城失败,来自格陵兰的劫掠者们先后经历了‘围攻’、‘挨打’、‘被击溃’三大阶段,体验不可谓不丰富。 李世民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他一生最大的两个特点是知人善用和明辨得失。 楚云陌望着身边艳丽无双的林以轩,突然感慨自己很幸福,天下第一美人每天睁开眼就睡在自己身边,这样的好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坦坦荡荡的笑迎天下艳羡目光? 虽然说建康城总是被后世的某些人认为是一个不太好用于当做都城的地方,话说是这个地方难守易攻!可是陈伯宗却是不这么认为,什么事都是事在人为。有些人不要总是将一个王朝的兴亡归咎在一个城池之上。 他已经打好了算盘,只要他到了剑南,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军,他要将剑南镇上下三品及以上的将官都换成他从长安带来的人,彻底掌握剑南兵权。 “是,老爷,是妾身错了。”郑氏哪怕再嫉妒恨,在长孙平面前也永远要扮演好贤妻良母,温柔大方的角色。 尤其是那双眼睛,宛如被天使吻过般深邃炯然,让你心甘情愿沉沦在她的眸底。 却也知晓并非是仙人的威力,他那样冲其次也就是稍微厉害一丝罢了。可是这样却告诉她仙人一定能更厉害,所以非常想要到那个修为。 并罗列出一大堆他们两夫妻感情一直不错的证据出来,把李曼蕊气得一时间咽口无言。 “你的部门需要增加人手么?”等其他人都走了之后,林子耽开门见山地问道。 海底和空中不一样,海底的水压可是非常可怕的。这需要非常专业的设备,托尼并未考虑过在海中作战的需要,所以他的机甲最多在海底深入几千米估计就行不通了。 “呵,就怕你没那个本事!”秦梦嫣眼中也燃起了战意。许墨秋赶紧往她身边靠了靠,一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的架势。 “给我那把锤子。”李一刀没有回答柳芳草,而是对着一旁的那些伙计说道。 失不见了,就像被融化分解了一样。显然这块物体并没有形成晶体,相反的倒像是被分解了。 所以这种地下诊所就出现,他们不会看你怎么受的伤,只要你敢来,他们就敢治。 江云涯睁开眼,制止了幽冥王进入血池,他冲幽冥王笑了一下,“我看到娘了。”凌水烟之后一直跟他们一起,如今也在龙墓之中,修为也是精进不少。 第一百九十八章 职在监军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战事即启,赵孝骞却有点伤脑筋。 人活了两辈子不一定什么都懂,赵孝骞上辈子也没上过战场,作为一军副帅,心里实在没底。 战场上自己的安全问题不大,他怕的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如果因为他的指挥失误,而造成将士本不应该的伤亡,赵孝骞实在不知如何向将士们的父母妻儿谢罪。 皇城司的情报 这是一片古怪的究竟,山高地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朴的气息,却是与邪月曾经所见的任何地方都有所不同。 唐逸之所以那么说也只是刺激下李渊而已,也就在此时,那血液满满的腾空到了九转天轮的旁边,化作一道道的血丝融入了九转天轮当中,九转天轮随着这些血液的融入,光芒之中多了一点妖异的淡红。 唐妃一副正装打扮,美感的程度就不用说了,修长结实的腿,黑色的高跟,林枫的目光自然就被吸引住了。 月夜拍在老虎精的头说道:“不错是不错,就是不会飞呢。要是会飞,就更好了。不过也罢,就先带回去吧。”只见他将手一指,飞剑飞出,老虎精便踏上剑去。 唐逸轰出了一道力量攻击,看出了秦克天的犹豫,而他就是要迫秦克天再次的使用武技,那样的话不管如何,皇城三大家都注定了要倒霉,今日只能在自己的地盘看着别人崛起。 眼见剑光便要击中邪月之时,突然,一道血影自邪月身后一闪而出,一根血骨猛然抽击在剑光之上,顿时将其抽得碎裂开来。 柳姬惊呼一声,堂堂周天境天神竟然神色大变,带着几分震惊收回粉色丝带,一脸痛惜的抚摸着粉色丝带。 和夏天刑深夜交谈之后,离去之时已经是深夜丑时,但秦阳的兴致还算不错。甚至回到秦侯府之后,还让人烧了一盆热水,美美地泡了个澡。 心里暗暗的下了决定,找到机会一定要扼杀危险,血云不觉得唐逸成长起来之后,不会对他造成危险,这是一种武道之人的先天灵觉。 “宋先生是谁……宋先生是谁……”王岩惊悚的冰冷话语声阵阵传来。 季辰咬牙,额头上青筋浮现,看到陆敖这副狂妄的样子,季辰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才好。 待梳洗完毕,来到殿院,还是不见楚晗人影,双眉这才不由微微蹙起。 两人都一致决定就要这辆红色的,然后销售人员办理手续,马上就可以开走,因为陈实和姐姐都有驾照,所以也不用担心开上路后会遇到交警的问题,他们两人直接就上路。 因为他们身上涂抹了药草,天生对这种药草敏感的黄泉毒蝎没有发动它们致命偷袭,而是想要逃离周浩和天华医师的附近。 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情,当然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能搞定,也不可能考虑几分钟就有结果。能在两三分钟做出决定的,除了陈实这个什么也不懂的重生者之外,恐怕世上再无一人了。 沈若风的话,说的云里雾里,上官依然只觉得没什么收获。但是她敢肯定,沈若风一定向她隐瞒什么。于是她一整天都在和沈若风在茶楼上,聊了关于她的生世。 陈实在一品堂等了一上午,两点左右,陆琳琳终于来了,陈实亲自到门口去迎接她。 “可是,爹爹,杨飞杀死严局长,这是我们警局很对多人看到的,这难道还有假?”龙烟雨有些狡辩道我说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征西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相比女人的细腻,赵颢倒是没那么矫情,他没给赵孝骞准备太多出征的用物。 但在出征的前一晚,赵颢将赵孝骞叫到书房,神情凝重地交给他一副锁子甲。 大宋的甲胄,在整个华夏历史上还是颇为出名的,它的特点是甲胄偏重,能有效地保护全身,包括下半身的腿部和膝盖,几乎是全覆盖。 这种甲胄有一个好处, 任何剑法,都有独有的变招施剑手法,就好像一颗大树分出的无数树枝,这也让剑法变得丰满多变起来。 危机关头,陈执却是异常冷静,忽然,他目中报出一缕精光,左手平平伸出。 离开训练营时,在谷口又碰到了那个泼辣嚣张的元嘉和深沉男元豹,估计是元彩凡说的话有了效果,这元嘉只不过是冷着眼睛看了元杰一眼,就离开了,元杰很怀疑,这元嘉是专门在这里等着狠狠地瞪他一眼的。 可以说张伟精心设计的布局很成功,这同样也离不开所有人的努力,李梦飞将他自己的跑车都贡献了出来,算是为这个买卖单从新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不过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喜欢罗嗦?有时还是容易产生错觉,自己到底是谁!是雷尔斯呢?还是枫撒旦? 傲、山两妖修为高深,就连yīn炁派都甘愿为他们所驱使。与他们做厮杀,难免会出现死伤,这无疑会耗损自家宗派的实力。与其如此,还不如置身事外呢。有句俗话不是这么说的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郎!出什么事了?”帘儿惊惶地迎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李侍郎。 五名蛇人却出奇的站定在了长几旁,口中发出阵阵令人心冷的“嘶嘶”声音,并没有照汉斯基所预感般向雷尔斯他们展开攻击,过了半晌,干脆是一齐坐了下来。 孙权完全没有想一想这俩位尚公主的爱婿与重臣的反常话背后的玄机,而是激起了孙权为维护自己至高无上尊严与决策的好胜心。 “金香玉姐姐,金香玉姐姐。”陆抗妮伸出手掌,期待着金毛鼠爬到他的手掌中。 炫目的光芒猛然亮起,隐隐然我像是听见一阵模糊有低沉的什么话语声,足足等了十几分钟,席卷全场的光线才渐渐散去。 旋即,其他众人也不再停留,纷纷四散而去,开始搜寻玄冥踪迹。 “兄弟,别看你四肢发达,还不知道下边行不行呢,要不咱私下里比比?谁的大谁先?”…听到这一系列对话,我一阵抽搐。 “咝——”吴浩明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婆,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太过打击男人的信心,我怕会影响你日后的幸福生活。”说完她便一把将老婆抱上床,对付她行动比语言更有效。 当然作为猪脚在最后时刻肯定存在过人之处,就在天使之杖掉下去的那个时刻,林杰使用了一招传说中的剪刀脚。 “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自由的,想玩就玩,而我要养活几万人,所以忙呀!最近米国那边更是像疯了一样,对我公司的商品进行打压,让我损失最少几亿人民币。”陈一刀道。 乐乐是无所谓了,反正她的衣服上都拍有风油精,连头发她都给抹上一点。伯母们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一路躲躲闪闪的,一时间她们爬得是非常幸苦的。 回到京城的朱珠,已经打好了回M城的行李,离开半个多月,她的情绪也平静了许多。看了看墙上的挂历,她又想起吴浩明的生日,算了算也就在这两、三天了。 第二百章 双面活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军出征,熟人不多。 真的不多,这支三万人的队伍里,赵孝骞认识的人只有种建中和宗泽,其余的都不认识。 此时此刻,赵孝骞禁不住浮起几分诗意般的人生感慨,比如人生过客来无处,比如红尘喧嚣中的孤独,比如今晚试试烧烤,一只羊腿估摸有点费劲…… 龙卫营三万将士出营,道路两旁皆是围观的百姓。 此话一出,周芸惊的几乎当场拍桌而起,沈郁也对沈馥怒目而视,但沈老夫人跟携宁则是吃惊中带着欣喜,携宁更是对沈馥心生感激,沈老夫人则是在这个时候,对沈馥看顺眼不少。 从石力士与巨兽的身上,狌狌已经知道了之前发生的大概状况,对方已经从腓腓口中完全得知了自己的此行目的。 如果面前的这个男人没有这样的一个把握的话,面前的这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接着剩下的暴徒将死去的同伴尸体拉开,继续向室内冲去,接着亚伦丢在地上的火焰炮塔就喷出了长长的火龙。 现在见双方已经杀得难解难分,陵阳君还在奋力反击,但信尝君依旧站在雕像的头上,居高临下,一脸从容,观揽大局。 她本就不想嫁人,但是身在姬家,她身不由己。但是嫁给一个普通人,和嫁给一个以帮助姬家作为“彩礼”的大家族子弟是不同的。做了联姻的牺牲品,她此后余生恐怕都要被禁锢于次。 “峰主大人!您可知道这东西是驻颜丹!虽然它在您眼中算不得什么,但却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得的珍宝!”施雪雯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壮着胆子对南峰峰主劝说道。 一缕黑色的头发在墓碑后面,邱沫熙也注意到了,她刚想过去就看到有人突然朝着远方跑去。 正院里,宋衿已经被沈郁指挥着下人抬到房间里头,此刻沈郁已经摒退众人,手指蹭过宋衿脸颊,语气里满是痴迷,宋衿却厌恶的闭上眼睛,他此刻挣扎不开,只能由着沈郁作为,此时此刻,他心里仍旧担心着沈馥。 心里面想着,手上因为紧张手心都已经出汗了。一下紧张手里面拿到的是蓝色的水晶球,一看不对劲才换了回来。 叶晨宇对这样的场子很熟悉,以前卧底的时候,没有少在这样的地方混。 抽屉都是没有上锁的,叶子瑜屏住呼吸,一个个的翻看着,可都没有什么重要的,或者特别的信息。 除了之前的引力攻击之外,其他的攻击在大明帝国看来都非常的寻常,并没什么值得期待的。 双方握了握手,表示非常的和谐,但是心里面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很多人每天晚上不停歇的yy龙羽,梦中与她鱼水之欢,只不过那些全是虚幻的,就连大势力对落雪产业也得客客气气的,这是与生俱来。 香彻声音十分沙哑,他早饭的盘子离开后,庞统和典韦都叹了口气。 厉云泽轻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以宁停了脚步回头看向他,就见他已然换了一副嘴脸。 可惜,顾北辰的保护滴水不漏,别说采访了,就连一个正脸都拍不到。 毕竟长安集团的福利那么好,而且公司还那么难进,要是能嫁给里面的一个员工,那这辈子可以说都不用上班了。 到了长安后,董卓命人大兴土木,建造宫殿,劳民伤财,百姓又是一难。 第二百零一章 西北砥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是感情的动物,这话一点没假。 三万大军奔赴战场,三万人都是娘生爹养的,可赵孝骞还是特别在意张小乙的安危,因为他家还有一位瞎眼的老娘。 他若是出了事,老娘多半是活不了的,与物质无关,唯一的精神倚靠没了,怎能不崩溃。 可张小乙就是这么执拗,好言相劝他不听,来硬的他就跑,赵孝骞实在不知 他向奈多娜飞去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她扑入另一个花精灵怀中,撒娇着。 当然,这在欧洲也是正常的现象,毕竟整个欧洲的人口和面积也不算多庞大。 风灵子一把推开身旁的人,他发出一声清啸,手中忽然凝出一道乳白色的大弓,南宫正林刚刚还想看在值钱的交情上保一下风灵子,但是此时为时已晚,风灵子已经祭出了自己的杀魂,这便算是一件丝波脸了。 他又看了看手上的白布,上面写着六个字,杜子辕反正是一个也不认得。 我这才知道他们是真的受了大伤,连忙扒下周瞳肩膀上的衣服,正好看到一条胳膊粗细的黑印在那里张牙舞爪,像是想要朝着周瞳的身体里面钻去一样。 前面杜子辕是义正言辞,说出来的话让裴明央都愧疚地低下了头,然而到了最后一句却是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发誓,现在就发誓,要不然我就杀了她。”龙哥被刺激到,大声的吼叫起来,手里的灵光变得有些刺眼。 这天,天庭的护法天王,也就是李青莲的父亲李药师正在处理公务。有那么一个不靠谱的天帝,天庭的很多事情都要靠他来处理,若不是法力强大能够一心千用,他可能早就被累死了。 这两个问题前一个是刚刚诞生的,而后一个则是自杜子辕懂事以来一直想问的。 李元昌原本已有好奇之心,但听单卓坤这般说,便也就来到桌旁,稳身坐了下来,只等着尉迟父子进帐一道相谈。 “哼,邱杰那个畜生,我一定要为李艳报仇。”阿东一拳砸在床边上献血流了出来。 “今天晚上?这么说,雅婷不在家么?她去哪了?”陈肖然下意识抬头看向二楼。 这地方,程轫早已经是寻找不知多少回,如果真有什么宝物,相信他应该早已经取走的。 说着赵汃是伸手入怀,居然是掏出不少的东西,其中是有三枚果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也是透着慑人的戾气。更是有几株宝药,同样是戾气冲天。 天华看着热闹的观众席,突然伸出双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顿时全场安静下来。 林玲这人狠着呢,那毒点子多了去了,把她拉进来有好处也有坏处,她今天可以这样对林妙妙,明天就指不准会这样对我们。 酥晴想着想着,一时有些出神。男人的手环了过来,环抱住她的雪肩,将她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就是这么简单!”林玲欺骗了林妙妙,但是林妙妙居然相信了。 空闲的两只大手在她的娇躯上游走,她身子微微扭动着,就像是在挣扎。但这份挣扎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更是激起了陈肖然的欲火。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过分安静的氛围中,有一丝尴尬流窜在两人之间。 其他众的宗教势力在欧拉西斯大陆都是作为异教而存在的,他们往往只能在暗地里偷偷举行宗教活动,以避免遭到圣堂教会信徒们的打压。 第二百零二章 初识名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章楶的资历不浅,这位在大宋可是名人,而且朝野间的威望名气都非常高。 意料之中的是,章楶是文人。 他是英宗年间的进士,当过知县,判官,转运使,可以说,大宋官场的职位从小到大,他一马平川地踏过来了,仕途颇为平顺。 元祐年间,章楶奉诏出任环庆路经略安抚使,于是这位进士出身的文人一跃成为戍 呼啦啦!几十号人瞬间形成了直径百米的包围圈,见手下们都已经就位,两大团长各自抽出武器,一步步向着斑斓毒蜈蚣走去。 “我们要怎么办?”看着一只没说话的李长风,立花秀问了一句。 看着七种颜色交错的莲蓬,余震感受不到一丝外露的生机,看来所有生机都被紧锁在莲蓬内。如此一来,余震就不必担心莲蓬放在赵笙婷身上,其中的生机外露~而被修为高绝之人发现。 “住手!都停手!”修德大喝道,他虽然嘴上说着要攻击安伦,但以对方的身份,他还真不敢让自己的手下将安伦轰杀。 孙国你对金氏家族并不重视。林宇对金氏家族却很是在意,尤其是金辰。 “不行,这蛇尸墨龙也有一份,算了等他回来再讨论如何分配,怎么说他也叫我一声师叔,总不能独吞战利品吧。”苏宇走到蛇尸跟前,摸着下巴嘀咕着。 但是,这边刚吃过靡染和沈肆白的瓜,转过头来,靡染就爆出这种桃色绯闻,对她的星途影响还是很大。 “你他妈的跟谁吼呢?我是你妈,见死不救吗?”辣椒的声音更大,罗浩伸手一指辣椒,直接开口。 经纪人脸上火辣的疼,这脸真是凑上去让人打了,他还不敢撂狠话。 看着洛羽容貌出众,优雅出尘,身边有一个绝色佳人,端庄秀丽,一半的面容足以倾国倾城,而且随便一开原石就是极品帝王绿。 大家都是恭恭敬敬的和龙王喝了一杯,的确,相当好喝。真是入口绵甜回味悠长,妙哉妙哉。 此刻,大堂上一派钢盔铁甲的将官分级别排列整齐,济济一堂,皆是虎豹之相,萧亦看着下面这数百名的永安军核心将官也在暗自点头。 醒来后的第五天,我身上的伤势才渐渐有了好转,身上也恢复了些力气,原本动辄便是浑身的疼,现在疼痛已减少大半,而且站起来已不成问题。不过我体内的内力还是运转阻塞,很难提起气劲。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因为,妖王让我来时,单独召见我的。”蜘蛛的回答显得很老实。 魁礨宗领队认同的点了点头,就让魁礨宗的人停下来休息,顺便等待其它清剿队伍过来。 此刻,一道黑气杀来直冲天帝而去。天帝无奈只好放弃对陆泽西的攻击躲过了黑气的攻击。 瞬间刀光剑影,几颗方才还在不断叫嚷、求饶的脑袋滚落下台,鲜血喷洒而出,余光中仍是透露着不可置信神色。 可惜天鼓到他手中,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怎么敲也不响。但米谷一拿过去,就又能敲出声音来。 “拿得出来,绝对拿得出来!”涂毅然此时自然应下了,在他看来,前两条,尤其是第一条能够变成方绍远所提议的,那什么都好说。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宗门,就是这样的功法,却直接命中了许多另有所图,或者干脆是在历练中经脉有损伤的修士们的需要上。所以才能让这温月宗在这一片儿到处联姻,几乎不管哪个宗门里面,都有他们家的弟子嫁进去。 第二百零三章 舐犊情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汴京城。 已是入冬时节,天气渐凉,繁华的京师连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许多,如果不是为了生计奔波,没人愿意在这种鬼天气出门。 延福宫,庆寿殿。 遂宁郡王赵佶一脸温和的微笑,将一只檀木箱子里的亳州绢帛捧出来,双手递到向太后的面前。 “太后身子单薄多病,天已转凉,儿臣担心太后受了风寒,特 幸而,他看到了拿下季景西的绝佳机会,因此即便兵法有云穷寇莫追,他思索之下,还是决定追杀到底。 杨缱下意识躲了躲,却见一个修长而骨节明晰的手轻轻悬空遮在了她眼上。他的手并未全然放下,离得极近,只用她眨眨眼,长长的睫毛便轻轻刮在对方掌心里,每每两相触碰,那只手便会不自觉地抖上一下。 完颜虎带了几十骑从后门追去,燕青和西村村长、卫队头领商量了一会,下令不许汉部人马擅动宗干府中一草一木,违令者重处。又把人马分成两拨:燕青和卫队头领带一百人前去接应,西村村长带领其他人回西村待命。 “罗处长,这个车位的问题,也不是我定的,是前任局长定的,我们怎么好改变?”贾德海说道。 几人没怎么寒暄,叶晏二人将邰胜带到屋前的院子里,请他用饭。 “叶总说的真对。”沈阳佩服地五体投地,不知道太肥的猪容易被宰,太早出头的鸟会被枪杀的道理。 虽然粉丝们因为自己送了东西也更加努力的给自己投票,让自己的票数跟白锦宝宝的拉大了距离。 萧十一郎没有找到玩偶山庄只能回客栈和连/城璧、徐青藤一起等花如玉的马车来接他们。他回到客栈却发现连/城璧和徐青藤身边多了一个年轻人——“玉面剑客”柳永南。 就在方纯良和苏沫走后不久,别墅的一间卧室门轻轻推开,只瞧一个西装革履,带着银丝边框眼镜的男人走了出来。 我眼前人影一闪,“在”字还在我的耳边,他的身影已经到了皇上那边,立刻引起一阵惊叹,我心中一阵得意。 若不是老八长得漂亮,又得了太皇太后的喜欢,良妃这辈子就难说了。而老七若不是自己性子好,腿脚也自己加强锻炼,成功摆脱残疾一说,谁知道后来他们母子能如何? 老爷子这回真的去逛园子了,夏茉忙招乎大家分开落坐,此时也没法再顾忌了,对娴芷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对阿尔松阿夫人点点头,带着她去给各家福晋见礼。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的心总有一天会变的,总有一天我会妥协的。 吴忧看着劳伦斯感觉到这个家伙还是一个比较可靠的家伙,不像是一些人,靠忽悠起家。 其实吧,这样的事还发生过几次,就在王轩辕一心拍片子的时候,斯坦这老头也给斯嘉丽打过电话。 起初,辰月仙帝也看错了他,还想着把他当成金鱼来养在自己的地盘,以便以后张辰打过来的时候可以多一个替死鬼。 更有很多粉丝已经在网络上隔空喊话,呼吁唐蔓蔓可以早一点复出。 神识朝着距离最近的山洞探去,才一接近,神识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给完全吞噬,让人无法查探山洞之内的任何情况。 回头望去,余飞惊呆的嘴巴长的老大,甚至自己的拳头都能塞进去。只见那金色巨猿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根黑不溜秋足足有一人多粗几十米长的金属棒子狠狠的向史前巨鳄脑袋敲去。这是金箍棒吗? 第二百零四章 帐下献计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毫无疑问的坏消息,搞得赵孝骞都有些不适应了。 明明只是数万兵马的交战,西夏突然集结了三十万大军,这显然不是一场小型战争了,西夏这是要往大了整。 所以,到底咋回事?西夏若无理由,不会倾举国之兵发动如此规模的大战,这是奔着要把大宋灭国呀。 经略司正堂内,气氛很沉闷。 本来大宋防御 南方跟着师道然上了车,憋了好久终于问到:“你为什么让她帮你看着办公室,是李氏父子今天晚上会去找你吗?”南方对于师道然的安排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清心决,还真是一个好东西。”辰逸淡淡一笑,随即脸色一变,并不是杀气作,因为他心中清晰无比,冷冷一笑,他舔了舔嘴唇:“狩猎,开始!”说罢,轰隆隆,巨石翻飞,辰逸从洞中走了出来。 猩红的鲜血溅在金黄的塔壁上,他无头的身体已被梼杌一口吞下,连衣服都连皮带肉吞了下去。在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被这只凶恶的巨兽杀死之后,紫袍男子非但没有丝毫伤心,眼中反而多了一丝满足。 他说完之后,也不管其余人的反应,提了长刀就冲向青年,其余五人因为有一人受了伤的缘故,只有了四人,这四人手中拿了武器,眼中充满仇恨的冲向史炎。 在日照军官学校讨论会上,充当临时教官的吴佩孚问陈廷甲道“陈校长,你如何看待总司令的这项举措”。 史炎径直的朝着开封府行去,天黑之时,正好赶到了开封城,到了开封,史炎先找了家客栈,就草草的休息了一夜。 做完这一切,辰逸拍了拍李驰的肩膀,没有说什么,缓缓的转过头去,可这一转头,噔噔噔的连退三步,瞳孔猛缩。 陈宁看到载洵如此郑重的神态,知道这是载洵的肺腑之言,可自己不能告诉他,“王爷呀,国家不等于你们爱新觉罗的江山呐”。 只见那道能量屏壁只是抵挡了片刻之后,便被那无比滚烫的岩浆融化,在岩浆滴落到王轩龙身上之前一秒,他已驭动真气躲开了这致命的岩浆,而滴落的岩浆直直的全部洒在大理石瓷砖上,径直将数块瓷砖熔化与其融为一体。 就在这激动人心的瞬间,充盈在整个爱河空间里的一切都忽然仿佛中了定身法,变得无法挪动分毫。。 斗兽还没有开始,整个场地全部被喧闹的人声包裹住了。除此之外,春末的气息也是将整个场地弄得燥烘烘一片。 这次来港城的主要目的是还安琪儿一个心愿。安琪尔心满意足的走了,去了另一个世界,杨肖也完成了黄总委托的事情。这是否也形成了一种因果关系? 但是,无疑的这种大而化之的关怀正中墨堇年的心意。本来就是一个嗜血的杀手,此世也从没有对男人有过什么幻想,和风疏狂在一起的开始也顶多是利用居多。 林妙妙惊恐的看到,已经瘦成枯骨的母亲。如同填充的气球,干瘪的身体又重新鼓胀饱满起来。 “我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府城真没来转过。”叶三娘琥珀色如猫眼儿般的眼睛看着她说道。 所谓的老十一,并不是说他是秦狰的十一弟,也不是说,他有十个亲哥哥,只是因为他在族中这一代中排行第十一罢了。 叶隼的这个回答倒是让路也听着微微一惊,百鬼院家有着千年的底蕴,在他们镇宝中封印的再怎么说也应该是曰本的英灵居多。 第二百零五章 令许掳掠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献的计策其实没什么高明的,都是兵法里写烂的招数。 但他的高明之处在于,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可以堂堂正正说给敌人听的阳谋。 阳谋,最是无解。 宋军围盐州,你救不救?不救我就打你西夏的国都了。 宋军弃盐州,分兵四散,在你西夏境内到处杀人放火,袭扰城池村庄部落,你追不追?不追我 不过后来老了就不再管这些事,在家里没事就养养狗,他爷爷训练出的猎犬那可是出了名。 为什么她都已经这样细筛过糠地搜捕凶手了,凶手还能逃之夭夭? 可是看到求弟的惨状,那些深藏的恨意就如火山一样,瞬间爆发出来。 “陈天明?”叶凡有些欣喜,他没想到陈天明会出现这里,但是紧接着他又目光一黯,不过前进的脚步倒是停滞了下来。 没有念能力,他这个“主宰”天赋的初始威力,绝对要下降一大截。 也只有一些城里人自以为山中的野生动物就是好东西,认为野猪肉好吃,一些不懂的会花大价格购买野猪。 用井水稍稍梳洗,又吃过刘德明一家特意买回来的早餐后,傅九套好马车,羽林卫也整装待发之时,孙棋领着早前的几个队员,突然来了刘德明家中。 被称为沈总的男人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视线在那个转瞬即逝的背影上略过。 自从化形出生,只有他们杀别人的情况,没有别人杀他们的事情出现。 不仅仅是他,在他通知了分析部的其他人的时候,整个智囊团都是瞬间轰动起来。 我发现这爷们眼圈有点红,我明白他之所以有这种反应一定是受刚才那句话的影响。 蓝逸轩一脸的忧郁,他知道大家都等着他的消息,然后好准备该怎么应付。 “没有吗?那你干嘛从来都不找我?为什么我每次都找不到你?”穆艳凡步步为营,一步步紧逼,唐江召只能是一步步撤退,一败涂地。 这人长什么样,我记不住了,只知道他肩头有勋章,难道是个军人么? “马哥?”宁海用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我,意思是这种人还要救他么? 范筱希眼里的泪水更多了,透过朦胧的泪眼看江慕宸,她边哭边摇头,表情很绝望。 听着他这套歪理,我有心辩驳,不过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林世贤轻轻皱着眉头,然后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那两人没多说什么,恭敬的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不过,我心里明白这妮子是在许愿呢,看着她一脸的凝重,嘴角似乎泛起了一丝的苦涩,随即又是会心的流露出一丝甜蜜的笑意出来。 前一刀已经建功,我可不会傻到再去跟这头大力的丧尸硬磕,此时有利的局势已经奠定,之后就是跟这头丧尸游斗,伺机扩大战果。 元婴、元神修为归为高级弟子,赐墨玉紫金牌,上刻苍松傲风纹,寓意百折不挠、脱颖而出。太虚宫的大部分执事也都是由高级弟子中抽调而出的。 秦之所以能一扫六合,这种军工制度就是最重要的因数之一,毕竟这种情况下,一个全民拥军的势力,他们在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是其他人所不能比拟的。 于中为吩咐完这一切,又将手中的视频资料做了彻彻底底的删除,又仔细确认了一遍,这才缓步走向了肇事陆行器。 第二百零六章 如影潜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骑在马背上,身形有点蔫蔫的。 他和龙卫营将士刚到西北,来不及修整便奔赴战场。以赵孝骞这养尊处优的躺平性格来说,一时间还真接受不了。 好久没试过如此勤快了,而且还是急着上战场跟敌人玩命。 看着眼前荒芜的风景飞速后退,赵孝骞忍不住反省自己。 究竟是什么让自己这个慵懒咸鱼的人 当时,她正在仙界的池水旁逗着锦鲤,凤鸠亦是来到池畔准备照照镜子,谁知脚下一滑跌了下去。 “你凭什么说我白痴!就你很厉害吗!你搞清楚,如果不是主人,不对!不是我同意,你以为你能进来这里这么好的地方修炼嘛!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处处针对我!骂我白痴!”嘀嗒气的脸色通红的说道。 此刻医仙脸已经白得不能再白了,他左顾右盼,盘算着从那条道逃走比较安全。 他的面容开始扭曲,方疯子不是白叫的,从来没有人能这么戏弄他!方超猛地转身,两步抢上去,伸手去抓蓝映真的手腕。蓝映真背对着他,根本就没看见,如何能躲得过? 这湖泊下面连接大海,而且被改造的巨大无比,周围地下河基本上都已经被挖空。 腐玉看起来十分惊讶,这倒不是说她有多么丰富的经验,而是现在的网络太过暴力,不经意间可能就中招了。 因为在座的皆是宗亲,午宴并无歌舞环节,而是各位宗亲畅所欲言广开言论之时。一杯酒下肚,宴堂里便热闹了起来。 因为这种奇妙的内心变化,他已经对林晓天和大地集团失去了先前的尊重,不再将林晓天与自己放在一个平等的地位上。 青唯在话语中暗暗讽刺凤鸠是老王八,凤鸠却扇扇紫竹扇,没多大在意。 青唯低叹一声,不再给这长鞭精卫表演时间,对准这横来之鞭,她伸手直接勾住。 在这一瞬间,战士关闭了自己其他所有的思维线程,他开始集中自己的计算力,开始微调自身思维核心与脉冲星的距离,确认其能维持一个稳定的模型。 李玄经一抬头,见到木楚仙人正玩味儿似地看着自己,尤其是听到最后一句,更是顿时背后生出一阵冷汗,连忙点头行礼。 感觉自己的残魂内核都在颤抖,歌利亚还能说什么?别说现在的它只是一块灵魂碎片,哪怕是本体在此,此时也要收拢翅膀做魔,装死降低存在感。 赤龙狐心中怒极,火红色的尾巴携带雷霆万钧之势,朝着李枫当头砸下,虚空之中都响起阵阵音爆声。 残害同门,大罪难恕,常无忌被废除修为,关至阴牢之中,不久后便死于牢中,尸体暴晒于仙道宗大门外。 进了沙海才算真正进入西域,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的人果然和东土长得不太一样。 旁边的古魁、卜右也是暗自惊惧,李枫的强大简直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看来得有人帮他们减速了!”石青珊提起内力,双手瞬间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双掌朝大船前面的水面拍去。 他大肆编排旧事,诋毁景福仁。可毕思雨一直低着头,没有继续接话。想到老爹的嘱托,王德踌躇片刻转开了话题。 当然,对于财大气粗的苹果和谷歌来说,多花几亿美金和多花几块钱,又有什么差别呢? 牛氏就“哟”了两声嗔了嗔张里正,见张里正板着脸没有半点缓和便陪笑道:“得得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偷听还不行嘛!不横插一杠子还不行嘛!”一边说一边自去忙了。 第二百零七章 意料之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张小乙没文化,张小乙不爱说话。 但他偏偏能交到朋友,而且交的大多是真朋友,交得又快又准。 主要是张小乙憨厚朴实的外表,在朋友市场太有竞争力了。 一个贼眉鼠眼的,一个憨厚朴实的,两人站在你面前,你会选谁当朋友? 答案显而易见。 于是张小乙在东集市逛了两天后,身边很快聚集了 那虎妖变回人形后不甘的看着我。仿佛还想跟我大战三百回合似的。 “还好。”姚东子没多说什么,他脸色很差,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儿来。 滴血矛随时都可能滴下漫了世界的鲜血,这也是它的恐怖之处,传说被那鲜血沾染上的热闹,都不可能活命。 周围的大树被风席卷而过,呼呼的,叶子纷纷扬扬的落下,失去了生机,只有那让人忧郁的一抹枯黄。 虽然不想承认,付家盛也不得不在心里暗暗承认,他怕了!很怕!要不是还有一口气支撑着他,这会儿,他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雾层之上山势陡峭,雾气之下坡度稍缓,穿过雾层,南风就想施出身法环绕寻找,未曾想刚一动身,就自树丛中发现了一道石门。 夏晓雪欣慰的点了点头,又是跟韩轲聊了几句后,便进办公室工作了。 “不行,不关房门我睡不着,我床很大的,一起睡吧。”李菲儿大方的说道。 贴在额头的玉简不知道何时悄然掉落,而林亮却浑然未觉,两行泪水从脸颊滑落,一拳骤然挥去,身旁一株不知道已经在此扎根生长了多少年的巨木竟是被这一拳给生生击断。 就在迷醉香神魂暗自松气的时候,一声平淡无奇的声音在林枫的神海中响起,环绕整个的神海,迷醉香本就是神魂进入林枫的魂海中,对于发生的一切都极其敏感,听到林枫的声,迷醉香神魂猛然颤抖。 迪瓦菈和波波菈这对双子对望了一眼,然后同时摸了摸对方的尖耳朵。 苍云殿为混乱域一流势力,如果苍云天天才一辈连一个只凭肉身的少年都击退不了半步,传出去,苍云殿也会颜面扫地。 打出零换二的bf战队倒也没有选择强追推塔,毕竟上中两路兵线ob战队都有着超级兵存在,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将兵线反推过去基本上就是在痴人说梦,因此倒不如直接将这第二条纳什男爵拿下。 当初苏逸在蛮妖森林时,还曾被黑煞门的人抓进矿洞劳作过一段时间,知道其中的巨大好处。 墨苒心道不好,这老道士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她一把摸了摸防狼喷雾,用鬼影步跳至大殿离老道士最远的角落。还是离远点好,谁知道一会发生什么? 上一届端木筱曼同样是作为宾客而来,那一次,圣尊也才二三十岁的年纪,有了冠绝天风的美名。 白益尘肩头故意被江东铡刀划伤,紧接又装出内伤发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拼命稳住身形,一跃而起,跳下青龙山朝西面大森林飞去。 一声天崩地裂的声响,鳌头矶的天空真的出现了蛛网一般的裂纹,眼见着就要迸裂了。就在这个时候,鳌头矶深处一声传来一声凤鸣,紧接一件法兵铺天盖地从深处伸展而来,竟长达数十里,朝铡刀和紫金神葫盖去。 浩大的声响传出,周围的火焰墙壁都在颤抖不休,产生了凶猛的晃动。 第二百零八章 首战雪耻(上)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目标是早就定下的,卓啰和南军司,西夏的十二军司之一。 它就在熙州的北面,梁太后倾举国之兵而寇边,不出意外的话,和南军司如今驻守的兵力不会太多,兵员都被抽调到梁太后的三十万大军里去了。 这也是梁太后的一记昏招,多大仇多大怨,非要举全国之力来打这一仗,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西夏的实力。 兵力 柳道飞的心情真的很好,虽说对收视率有点信心,但当这个收视出来以后,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不得不说,他实在幸运之极。要知牛的血型多达四十种以上,他的血就正巧能与神农之血相合匹配实在是运气超牛。不过他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以为是血就行。若是知道的话,他不知要叹自己重生为牛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 “命令粉碎者方阵,立刻出发,既然它们要走,那咱们就好好送它们一程!”韩道声音中透着杀气,对着身后的一号谭雅吩咐道。 这可比现在很多演员要强,不少演员演动作戏没问题,演表情就犯难,一个简单的表情镜头都必须反复重拍才过关。 虽电视剧没有太多提前透露的消息,但有些消息灵通的粉丝和媒体已早早到达在那候着了。 “丹尼,不如给我姐妹点面子,我们也上去玩一玩。”何朝琼以尽量随意的口吻向陈柏强试探说。 禁军是保护中央震慑地方部队的部队,待遇优厚。西军是地方部队,虽然强悍,但主体也是厢军。 月一乾心中思绪万千,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他这个堂堂一家之主,平日里日理万机也不慌的主,现在却对台上那少年的死活问题,犯了难。 “哎呦,良辰,你怎么来了?”出来开门的王涛一脸惊讶的问道。 晁盖却心里明白:以做生意名闻天下,其它方面只能算默默无闻的梁山,绝不会象表面那么简单。 因为要用到一些做特效的材料,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国内估计不会有那些专门用作影视特效的材料,如果有,那可能要去剧组才能找到,而剧组也鲜少会自己制造特效材料,大多会是从国外进口过来的。 他赶紧放开神识查看了一下,这一查才发现,周司令这会儿竟然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 “看来,你是没有更厉害的神通了!”哪怕这一击,变得更加强大了,姜辰依旧波澜不惊。 随着几针扎下去,这个姑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随后,她的气息也开始慢慢的恢复,朝着正常的水平迈进。 这黑熊怪只有天仙的道行,是妙玉弄来守山门的熊妖,里面发生什么事,以他的道行根本就感应不到,懒的跟他废话了。 “让所有人都不要慌。我自有办法。”李辉沉静的坐着,淡淡的说道。 按照她的计划,我们离开松洲镇,先来到了成都。当然了,是她拽我来的。 怪猴对火凤的闯入极为不满,挥舞着合金钢管一般的拳头朝自己的巨胸上猛锤了几拳后,对着火凤就是一声咆哮。 莫名的,他想起三年前以为言漫漫死了的时候,在昏迷中做的那个梦。 长安城也好,杜睿现在所在的万年县也好,虽然也有着坊市,坊和坊之间却没有高墙隔离,不禁往来,更无宵禁。 “难道?”牧枫一惊,玄阴之体,乃最适合修炼的体质之一,乃天地之间的宠儿。 第二百零九章 首战雪耻(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从立国起,便与“耻辱”二字脱不了关系。 国家积弱,忍气吞声,每年都要送上岁币,纵是与邻国签下了互不侵犯的盟约,仍时常被强大的邻国以武力威胁,勒索。 好不容易奋起抗击,一次两次兵败,久而久之,大宋习惯了战败,君臣和军队那点可怜的羞耻心也渐渐麻木,直至消失。 然而,这世上永远不缺热 曲萧‘嘿嘿’一笑,揽过陵安公主的柳肩,给程氏恭敬的磕了一个头。 陆凝转眸认真的看向了陆林恩,有几分依赖,一双浸了水的眸子有几分雾气,紧紧咬着唇瑟瑟发抖。 “我们过去看看那些儿郎们的箭法如何吧。”赵王妃笑着对众人说,她年长赵王三岁,但因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四十左右,面如满月,笑容可亲,在皇室中人缘极好,所以高皇后才会让赵王妃来主持这次赏花宴。 她答应过他,会陪他一起进宫,等他长大时,娶她,可是她却在他安然入睡时悄然离开。 不断的加班,天天的加班,总裁再也不像前一段时间,每天准时下班了。 苏晗绝美的身姿映在灯光下看的恍惚不真实,眉宇间不服输的骄横透出本意。一顿夹枪带棍的反击。 就这称呼,这态度,要说这位师父对徒弟没什么心思,那她就把一整盘芋球吞完。 两个男人各自怀着各自的心事,一杯一杯的喝下了如宝石般绚丽的酒。 这番话说完,众人皆是不敢置信,像是听到了一出高超迭起、激荡起伏的狗血剧。 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儿,眸底铺垫着暖意,傅恒之薄唇轻牵,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回荡在两人之间,“好。”只一个字,却表明了他的态度,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是支持的。 刚刚只有助攻,上半野区被抢光,只有一片野区经济的他回去只够一双鞋。带上真眼,换上扫描,董明春便直奔下路而去。 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在这两种世界之外,还有一种世界,叫做万魔之届。 在加入了一味灵药之后,整个丹炉突然变得无比狂暴,发出令人耳鸣的震颤声,嗡嗡的让所有人头晕目眩,极度难受的感觉涌上来,老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白儿的灵魂我也琢磨不妥,里面那一丝炎黄之色,高贵而神秘,遭到天妒!真是因为如此,我才将其封印,只是,没想到虚天圣体恐怖如斯,竟然在这个阶段就松动了我的意思封印!”,大帝感慨的说道。 诸位恢复修为境界的内地同胞,瞬间聚集起来,趁机袭杀王庭战士。 同时,一道道黑蒙蒙的气息缠绕而来,化作一层天幕一般,围拢而来,要将秦尘困在这其中。 董明春倒是不在意对面针对自己的打野,他有的是选择的英雄,皇子赵信没了,还有奥拉夫和盲僧,而且盲僧才是我最强的节奏型打野。 远处躲藏着的刀疤男子听到这话,双眼猛然瞪圆了起来,眼中更是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因为,就算是汪康都不知道他真实的名字,从他跟汪康开始,就一直以刀疤脸自称。 秦尘没有理会这些人,也没有再度发动攻击,而是转过身来,看向斗篷人天尊。 处罚结果已经出来了,李团结接下来接近一个月的时间无法登场比赛,原本提心吊胆的心情也算是平复下来了。 第二百一十章 屠戮洗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将士们欣喜若狂,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这场伟大的胜利竟然是他们自己亲手造就的。 阵列已经松散了,大家都在欢呼,忘情地嘶吼,发泄着久抑的情绪,也在默默估算着朝廷的封赏。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至少眼前是。 赵孝骞看着将士们仿佛陷入了狂欢,他的心情却很平静。 一场胜利而已,有必要这么高 而此刻身后那个男子却开口说话了,声音冷淡似冰,没有任何温度,仿佛问董茹就是在问一具尸体。 九重天除了他龙界,人生地不熟的,这是要去哪?碍于对沈梦瑶的警惕心,男人隐匿去气息悄悄跟了上去。 程言看姐姐倒地,心下一慌,脑子一片空白,又听到爷爷的怒喝,心下又是一颤,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而这时,一道黑影如烟雾般一闪而过,手上轻飘飘几掌拍过,直接印中风绝城,风千雪,风潋江,风烟雨四人胸口。风绝城四人脸上剧变,还未反应过来,胸口便已一闷,一口鲜血直冲到喉咙头,身体也向后直摔而去。 当时有几万的百姓涌入朝歌,她们身上唤起了一种奇怪的疫病,并请求让纣王派人来解决此事。 “我不想再听你说了,一直以来你都在骗我,如今你说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了。”她轻声说着,心里却有一把刀,生生割着她,脑海里有个声音在痛苦地嘶喊:你为什么不给他一次机会?为什么不相信他? 几个士卒一见秦昊生气赶忙跪下来解释,他们生怕自己会遭殃受罪。 卫七郎神色很奇怪,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又很疲惫,仿佛是从世事轮回过后的废墟中走出来的一样,只点点头说了起来。 田伯光的轻功虽然说十分的精妙,在秦昊所见的高手之中,也只有东方不败的身法能够跟他相比,不过在他面前,显然还是有些不够看。 姚舟显然是很有经验的,因此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追。陈奥吁了口气,放下心来。今天虽然措手不及地打了个遭遇战,但好在伤亡并不算重。 吴管家一挥手,那名段家兵便再一次扛起了高洋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吴管家和地谈上的那一滩血。 在独角狮狂兽的一众手下,听到秦翎直接问及关于凰大人的本体的时候,立即都是脸色一变。 不多时,几位闲着的其他的巡逻的弟子看见信号之后,赶了过来。 “那吾可不信,这样,别说我欺负你,吾让你先手,只要你能让我挪动丝毫,就算你赢可好!”多宝继续下套道。 “呵呵,傻孩子,你哥哥基本上没有机会穿便装。”沈沐紫笑道。 叶清玲终究是叶清玲,这直接地就是先发制人,管对面是谁,可总不能让韩国人给欺负到头上来了,她是斗龙的负责人之一,这点形象是必须要维护的。 直升机在空中射击,具有强悍无比的冲击力,可它毕竟不能随时转弯,只能在完成一个俯冲之后重新调整方向,继续下一次的俯冲。 “差不多,花姐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眼瞎了呢。”苏婉清嘀咕道,虽然苏阳不会骗自己,但这还是很难让她相信,苏阳居然跟花卿月走到一起了。 这件事情云天宗和刘家搅和在里头,就是个傻子,也能明白一些什么。 四周之人都是愣了一下,似乎都没想到谦虚有礼的司奇,居然会这般不知廉耻的要贺礼似的。只是等到姚娜娜的话语一出,他们才顿时惊醒。 第二百一十一章 遥相捭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种建中说得情真意切,赵孝骞相信这是他的心里话。 但赵孝骞还是拒绝领这份首功。 将士们拿命拼出来的战果,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摘这个桃子。 冒功这种事,很损阴德的。 再说,自己堂堂经略安抚副使,兼大宋监军,只要这场仗能彻底把西夏收拾得服服帖帖,最大的功劳仍然是自己的,赵煦不会视而 苏辰还没什么,白露却是叹息一声,该死的,竟然什么都没有,走,再去别的地方找找。 林飞羽的火眼神通,融入了一丝的太阳之力,化生为太阳之火,一旦施展出来,被火焰烧到,就是很难扑灭,要被活生生的烧成飞灰。 只见府门外依旧守卫森严,巡逻的步兵、马队来往不绝。郗风合手祈祷一番,当下伸手出掌,正击在马背之上。这一掌力道颇大,战马吃痛不住,当即撒欢儿的跑了出去,伴随着阵阵嘶鸣,直将夜空搅的一片沸腾。 “恭喜老爷突破到元婴期。”大胡子三人很懂事,一上来就拍马屁。 据一些他们认识的圣王级鬼修所言,三眼帝君的实力,也是提升极大,闲暇时,三眼帝君曾与五位巅峰圣王级鬼修交手,其中,甚至包括同为九帝之一的莉薇帝君,不使用神眼神通的情况下,竟然不落下风。 他们虽然感受不到帝都中那压抑的气息,但仅仅从远方观看,他们就能够感受到那股非同一般的气质,这只是一个出场而已,就已经在气势上压制了火之国皇室聚集而来的无数修士。 说罢,只见青衡子再次逼出几滴神血,而后封魔碑又是一阵剧烈的摇动,半刻之后,三滴神血突破封印,落在了易寒身上。 莫德海‘哎哟’一声,一个趔趄便趴到了地上,这一下出乎意料,险些将他的牙齿磕掉。 当时,林云想让他们出售青云手机,他们还不愿意,后来,他们发现,青云公司的手机,性能竟然那么好,并且价格也不高,他们还纷纷吓一跳。 但是,最终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确实没有把握,对方那件至强神器太诡异了,貌似能够调集天地运势为己用,纵使动用至强之力,徐无忧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够拿下大头,尤其,如今还处于地形复杂的二次元空间。 刚刚,赵妃月捏碎的瞬移玉简,直接将两人带出了亿里之外,真的已经很远很远了。 李裹儿被捆绑在叶重背上摇晃着两手,好像骑马似得动来动去。叶重怕李裹儿掉下来所以捆的比较结实,即使李裹儿在叶重背上驰骋也不会掉下来。 ——在这来之不易的一生中, 由于两人是跳过了投生盘、直接被投放入世的世外来客, 所以, 注定不会有骨肉相依的父母。 而伊莲娜,将追随着上帝的脚步,和自己一样拥有无上的荣耀与遗憾。 这款游戏,不出意外的话,就算不做什么,都会自动被玩家抛弃。 甚至,说都没有说,徐无忧他们都不知道,还有保护措施,就仿若不知道有空调大巴,还以为只有老式拖拉机呢。 张家缫丝织布的详细工艺流程早已经送到崔成章处,叶重的要求就是让他设计出一套流水线来,部分步骤实现机械化,提高效率。 事实证明,星空大军和岁月神殿的战争确实结束了,而且,还算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星空大军顺利地从岁月神殿撤了出来,也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重要棋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利益,权力,美色,是考验一个男人忠诚与背叛的筹码。 很少有男人对这三样东西不动心,世上的圣人都埋在黄土里,活着的都是凡夫俗子,饮食男女。 萧兀纳也不例外。 最初不争气的儿子在宋国上了别人的当,被人拿了把柄,萧兀纳不得不屈从,儿子的事暴露出来,整个萧家都要倒霉,萧兀纳只能配合宋国的指 而叶问天这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挂断电话,开车就往家里走。 愠怒的脸看似平静实则掀起滔天巨浪,他抿着唇,微微低着头,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 转了这一阵也到了午时,温瑜看看旁边,建筑牌匾上挂着“满香楼”的牌匾,大堂已经坐满,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看起来生意红火得很。 噗!一口鲜血吐出,陈思宇猛然后退几十米,一脸震惊地盯着飞鹰。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颗妖丹,似乎和身体有些呼应,所以才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 陈思宇一边飞着,一边蹙着眉头思考,突然,脚底下一片山川之中,传来一阵打斗声音。 总之自己也找不到原因,为了能四月一号上架,我爆更了一个星期,差不多是正常更新半个月的量了。 至于东胡八部的自己人,则多是在东西南北四军或是王庭精锐之中。 待到一刻钟后,雷劫散尽,姜长生皮肉全焦,肋骨外露,却还存着一口气,向天长啸。 于是二人回到白天埋伏的那块山谷,找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扎营,决定休整一晚上再赶路。 偏偏体内这两股怪异的气息压也压不服,躲又躲不了,一时间龙傲狼素手无策,几欲忍痛待死。 “我操,你TMD谁呀,敢泼我水”只听范大胆在大叫一声后,便拍桌而起,指着另一桌的叶飞飞就开口骂道。 丫头只是一味的哭,慕惊鸿只好领着她去了碧青居,并吩咐老鸨带丫头去换上一身新衣服,吃点东西。 星光辉、月总管、符意随等人看计划已经进入实际操作阶段,也纷纷围了过来,想看一看朗天涯这个怪人是如何把别人暗域内的程序偷出来的。 大秦对于军队里忠诚的具有天赋的天才往往都会竭力培养,这些人一旦突破到生死境,实力都很强悍,但是却是没有人知晓他们的去向。 冰凉的东西划过她的脸颊,直到她伸手去摸,才知道,那是眼泪。 山峰上那裸露在外的坚硬山石此刻似乎成了不堪一握的豆腐,在气劲下化作了无数残渣碎末,激荡四射。 “超过去,拦截他。”冷傲月一边看着前面的面包车,一边指挥着同事说道。 不过经此一事,镖局众人大都心情大好,再看到两旁的险山恶峰时,都觉得不那么狰狞,反而有些顺眼了。 林枫轻轻趴在浴|室门缝边上,透过门缝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情景,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记得他第一次看到十六夜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公主孤独一人的在庭院之中看着略带凄凉的景色。 不过想归想,该做的事情却是还要做的。难道自己等人就这么被莫甘娜抓住吗? “也就是说,我没有问的,你也就没有告诉我的必要了吗?”幻蜂汐璃了看着塞巴斯蒂安说道,说完,幻蜂汐璃也没有在说什么话,也离开了,只是还远远的传来了一句话。 “别说的那么邪乎,装逼一个!”跑在最后面的卓亦凡终于忍不住吭声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捷报入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五千兵马,深入西夏腹地,到处祸祸村庄部落,还把西夏十二军司之一的和南军司灭了个干净,一把火全烧了,等于将这个军司彻底除名。 对大宋的将士来说,或许只是顺手的事,反正土地不是自己的,房子也不是自己的,抢完了杀完了,当然一把火烧了,不然留着让敌人恢复建制吗? 但赵孝骞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祸 然后用很长一段话,终于给他们解释清楚了,什么叫做代理,其实说白了,就是他们出钱,帮他们做业务的代表人。 魏延虽然心中孤傲,但是对于战功赫赫并且为人极好的岳飞,他的态度也十分恭敬,尤其是这两年的时间接触下来,魏延对于岳飞也更加的尊敬了。 突然之间凌巅想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那就是胖进化后自己还应不应该叫他胖。 现在可不是炫耀的时候,向他们征询能量转换技术该如何在地球推广才是大事。 门卫大爷颤抖的看着江志国,苍老的面庞因为激动,有了一丝血色。 黄世明脸色越来越阴沉,声音也有些急躁,而江流则声音越来越弱。 “你放心,现在安妃在后宫不得盛宠,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等你成了九王妃,那安妃还得尊称你一声皇婶,那也只能把这事咽下了。”祁风漫不经心的说着,一边观察她的细微变化。 像那个叫黑沙门的修真者门派,也就是前几年才成立的,就是因为一个刚刚结成神丹的修真者,登高一呼,靡下就聚集了无数的低阶修真者,所以黑沙门就被建立起来了。 祁风淡淡地笑着,夏日的热浪拂进这凉亭瞬间冷却了几分,令人心旷神怡。 张三一有些越来越糊涂了,而且,柳梦璃上来就盯着他看了半天,现在又直接冷言质问,让他有些不舒服。 诸葛亮思索了一下这样也好,如若不看看这里的人,恐怕他也不会安心地。于此这边也就准备着,他们行走了数月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全军上下的心气劲都挺高的。这么努力终于有了结果,建功立业谁不渴望呢? “姐姐放心就是了,妾身心一定要好好说道一下。”别说甄宓不是很生气,可要说高兴那也不现实。总之这感觉不知道是啥,反正就是不知道心疼自己么? 任务的压力没有了,随时可以返回自己的世界,周扬也感觉浑身轻松。 但史拉格的几个手下可没闲着,他们出手拦下了雅木茶和孙悟空。 所以,朱由校要继续引导,把物理化学等科学与为国为民联系起来,化成经世致用的学问。 马腾苦笑一声:“刘大人就是光明正大过来,就是这样击败我们。放在我们门口根本就不怕我们袭击,关键在于我们袭击我们恐怕也很难……”马腾可不觉得自己出去袭击,就可以随便击败了刘和,别人敢这么做就不怕他们。 仅凭着站在权利巅峰叱咤风雨的双亲,就足以能让她在国际上横着走也无人敢惹。 旁边的蒙常笑着就接了过来:“吴老头我家东西主公喜欢,你回去等着一会儿弄好了给你送一碗。”刘和吃的频率并不高? 所以说这东西还是挺喜欢的。 “行!那就出发!把你的枪换了总行了吧?出门带两支枪,这又不是在战场上!”大伯继续说道。 白凤娇想到这儿,用力的闭了闭眼睛,仿佛要借着闭眼的动作把这种情绪给挤出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拔腿就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捷报入京,举城震动。 报捷的龙卫营将士也觉得脸上风光无限,策马奔向延福宫的速度越来越快。 一路高调报捷,感受着道路两旁围观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那些如雷霆般震撼的欢呼声传入他的耳中,报捷的将士突然有一种此生死亦无憾的感慨。 这场大胜,他也亲身参与了的,当时不觉得如何,然而回到汴京,接 你父亲毫不知情,真的以为只是演练而已,便手持太子印信,前往大营。 这凤凰的身子是用萝卜雕刻的,凤头凤尾雕刻的栩栩如生,雕刻的萝卜用特殊料汁浸泡入味,一点都没有萝卜原本的辣味。 若是依靠这方世界的这方世界的治疗水平,只怕调养上几年时间,也不一定能达到这一个月的效果。 “它们看着都很饿,本官不过是抓了一把米,这没多少时间可就都吃光了。”司马律玺示意刘张氏看那鸡圈的情况。 什么接引什么准提,什么西方二圣,那不过是洪荒神话的现代体系而已,在安宁前世的国度,传统佛门可没这些糟糕的玩意儿。 剩下三组表现的也都不错,包袱很多,看得出来也是为竞演做了充分的准备。 根据目光所及的一切来判断,兄弟会的实力似乎很一般,不过就是一些拿着农具的庄户人家罢了。 狼妖此时正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所以,直到唐三的手掌已经拍击到了他的眼睛侧面时,他才惊觉。猛的一扭头,狼口直奔唐三咬来。 往里面扔了几朵采回来的野菊花,枸杞,还有切片的山楂和红枣。 林瞻守在她身边,不让人靠近她,免得有人趁机捣乱把她推下来。 不同于洛阳胡姬楼性感妖娆的胡旋,永安坊的舞,走得是轻灵和优雅的路线。当上百美人甩动云袖时,飞扬的轻纱就像是漫天的晚霞,一个字,美!两个字,震撼!即便比起几十年后盛名大唐的霓裳羽衣舞,怕也是不遑多让。 而这个事件本就是龙魂在主导,白苏在负责,那么这后续的事情,白苏更不能掉链子。 到这个场面,所有人都对工大重新拥有了信心,这绝不是一所骗子学校。 更因为,利亚尼日有人曝光了真正的死亡人数,达到了七十多万人,而刚刚抢下政权的死地暴风组织突然宣布放弃对不死病毒的治疗,开始以最严苛的方式清理。 而站在门口的掌柜则是一个个的上前对着那些人道歉,表示这一次对不住他们,看到这,那个青年眼中的不屑之色更加浓郁。 当主流媒体都开始宣传这事,表示以白苏、张十九、黄正月为首中医交流团已经在组建,不日就会开拔棒子国,整个网络开始沸腾。 宋春忠慢慢扯掉领带,等衬衫上一颗颗纽扣解开后,露出他胸口的那处枪伤。 着这句饱含深情的话语,看着深邃的如同深渊一般的美丽瞳孔,王胜哪里还能忍得住,猛地低头,吻上了林秀红润的双唇。这么多年来的思念,如同潮水一般的爆发出来。 他的眼眸中,闪烁着非常强烈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白羽蓝坤貂站在不远处,对自己摇首弄姿的画面。 这比起以前,最强之时,所化的一道风刃,一道雷霆,更是可怕万分。 这一次居然有这种等级的古兽主动投奔,立刻在龙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连那些活了差不多万年之久的老怪物,都一个个出关,亲自到龙墓的大门处迎接。顿时,整个龙墓都沸腾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辽使调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能责怪种建中提议攻西凉城。 实在是攻下西凉城的诱惑太大了,这可是仅次于都城兴庆府的西夏第二大城池,若宋军攻下西凉,都不敢想象这是怎样泼天的战功。 兵役法颁行后,大宋的将士们谁不想立功受赏? 种建中也抵挡不了升官封爵的诱惑。 就算攻下后只守了一天,那也算是攻下了,也是泼天的战 崔礼礼天天唤“十郎”的声音,落在外人耳中,倒多了一层旖旎的外衣。 潮湿的衣物紧紧贴着身体,完美衬托出她的傲人身材和曼妙曲线。 说一千道一万,最后都集中在对叶辰的羡慕嫉妒,乃至恨意从生。 说来老马还真是个厚道人,他在心中一直把张楚岚、王也这种正式的八奇迹继承人视为“亲人”。 下一秒,他脸上笑容迅速收敛,同时俯下身子将脑袋凑到了陈梵面前。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带走,而且,当年如果不是云婵好心救下她,她早就活不到现在,所以,她对云婵的心情,其实是极为复杂的。 “不用。”韦不琛缓缓摇头哑声说道。他抹去嘴角的秽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向灶屋那炊烟腾腾之处。 “娘,我先前已经打听过了,这位下帖的恭人一向待人宽和,为人正义,从来不会苛待下人,只不过听说跟林夫人有些关系,想来这次也是想给林夫人出气。”回府的路上,周怀瑾便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姜清宁。 也不怪周里正诧异,木棉这种植物在北方很难见到,根本不会有人想着去种植。 “糖糖,”冯柔的手脚有点发软,糖糖不见了,怎么办?万一又像上次那样走丢了,那该怎么办?她对不起阿玄和薇薇。 剩下的两支利箭毫不停息,仿佛永不停息一般,两支长箭带起的血虹都是长达几十里,在高空中来回穿梭,划出刺耳的呜呜声。 说到枪和刀,也算是自己曾经比较擅长的武器了,但是在这些个专注某一方面的人来说还真是弱的可以。 现在就你还独身一人,排挤你的人到处造谣说是作风问题。不成家,何以立业?为师觉得白骨精还是不错的,上次人家还说你身上毛多,是标准的男子汉。不要揪住别人的过去不放,该考虑一下了。 李显高兴得不得了,听见馨儿好上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心中早已乐开了花,差点一激动之下,说出“范医生我帮你搓澡吧”的话。 冥寒枫却开心的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他真的很喜欢云荼这种霸道无敌的话。 抱着对秋枫的祝福,对纳兰逸炀的同情,云荼妥妥地躺在床榻上,进入了梦想。 之前散发零花钱的时候亚露很细心的把所有的资金都给数了一遍,由于当初在斯宾塞长老‘救济’的现金并不是太多,现在看来他的大部分钱应该在某个账户里面,所以除去散出去的六十万,现在也就剩下不到三百万。 黎王按照与仓九瑶所言,派人送信前往淮丰,并且查看越君正是否真的已经醒来了。 机甲停放在一边,李显被危曜的超能力死死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危在旦夕。 “怎么还不走,不是累了么?”越君正看了眼身后一脸郁郁的仓洛尘后先行一步。 “在这里坐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们应该去四周打探一下,就算没碰到那个副帮主,也该多问问一些人,多了解一些这里的环境,好歹不能白来这一趟,两位意下如何?”黄旭开口问道。 第二百一十六章 都城空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可否认的是,萧光敬是个有志青年。 当一个家族走到某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时,家族拥有的权力其实是可以世袭的,世袭的不一定是爵位,但一定会以别的方式将权力传承下去。 萧光敬,本是一个等待继承权力的人,家族对他寄予厚望,而且不停在他身上堆砌资源,想尽办法为他积攒资历。 上次出使大宋,萧 “你们将这大东西召唤出来,就是为了让这三颗恒星消失?”戴瑞克面对两大帝国最高领袖,毫无顾忌的质问道。 因为辽军也是由很多部落组建而成,当近卫拿着单子进来的时候,自然也有一些部落的士卒给自己的首领传递来刚刚收到的消息。 她恶劣地勾唇一笑,扯头发的力气加大一倍,空气中忽然弥漫开一阵新鲜血液的气息。 卡卡罗特费尽心机的想要布罗利留下自己这边,而布罗利此刻的眼神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说着,他从下面抽出一根木棍,气势汹汹的对王雪松比划了几下。 “不好吧?我们这是一场学术上的交流”来自海贼世界的贝加庞克听得正入迷,背着忽然的声音打断有些不高兴。 长孙无忌看了看坐在其他仓里的那些明朝大臣的方向之后,才笑着说道。 对方虽然比这边要强一点但是也没有强的太多,自己这边未必就不是对方的对手。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占据整个顶端楼层空间的大型办公室。 一行人早上行了一段,中间稍作安歇,然后继续赶路,终于是赶在日落之前到了京城。 看着桐儿坐在唐浅浅的腿上,与唐浅浅分享着自己的零食,陈新很想上去说一句,别分享了,再分享一个月都撑不下去了。 一方面,自己的外孙不是傻子,但是,另一方面,自己的徒弟竟然一直包藏祸心。放在谁身上,一时也难以接受。 她只希望她的将来有他,就像曾经一起在锦江大厦度过的每一天,每天清晨都会有不变的煎蛋。 其余几位灵修罗王都是微微点头,骤然化为黑线,朝着虚空战场上的李巧飞去。 姜云的眼中爆发出了光芒,修为全失的雷厉根本没有丝毫抵抗之力,瞬间就陷入了六欲之眼的道术之中。 陆青儿为了防止再碰上席正仁。特意走了很远很远。找了个基本不会和席正仁碰面的地方支起了摊子。 太古神术乃是远古魔神开创的至高绝学,将数十门神通组合变换,使其爆发出最强大的威力,白玉琼的碎空灭日千绝杀足足融合了近千门神通,比起孙仲平的混元无极归元掌不知道强横了多少倍。 坐在老位置上,这里既不是包厢但又可以完美的纵观全场,从焱寂城来到这儿的第三天开始,这就已经是属于他的专座,甚至连原本的吧椅和高桌都被替换成了沙发和相较更为搭配的长桌。 所有的镇守都在鸿蒙古城待着,本以为他也会从鸿蒙圣城的通道返回,却不曾想他竟然绕道回来了。 巨大的红光剑痕骤然飞射而出,化为一把血红色巨剑,瞬间延伸至上千米长! 南瑜不知道寻常人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因孩子生病,会埋怨到母亲头上来。 季柔往后退了一步,语调毫无起伏,好像刚刚的事情都与她无关似的。 再加上心中那一丝不祥的预感,此时此刻对于素未谋面的宁凡,两人的心中已经满是凝重。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不密失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初种建中建议攻打西凉城时,赵孝骞毫不犹豫地驳回。 因为赵孝骞的理智,他知道攻下西凉城的意义不大,而且要付出无谓的伤亡代价。 现在赵孝骞却发现自己有点热血上头了。 攻下西夏都城的诱惑,比攻下西凉城不知大了多少倍,稳如老狗的赵孝骞不得不承认,此刻自己也不淡定了。 此刻他的决定十 清潭面积并不是很大,此刻在天空中的绚烂色泽覆盖下,果然焕发出一种让人心惊的美丽来,李玲当即就看直了眼,好长时间都没有眨动一下眼睛。 把烧好的热水提到浴室,又兑好了冷水,顾年华上楼把锦绣叫了下来。 等王婷婷走后,锦绣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信纸,准备给顾年华写分手信。 因为这时候顾客买衣服都是为了过年穿,如果除夕之前赶不出来,那也就没必要了。 虽然胡毓写的很多好歌,不过,在音乐上面,他到底还是半吊子水,还是需要多多学习的。 没事的时候,两人就头抵着头翻字典,给孩子起名字,起完之后又互相嫌弃对方起的名字没有水平。 柳宗打算把银之沙给投放出去,并任由锈银人原型机在这张地图中自我发展,柳宗需要的只是在保证锈银人原型机在这块幻想宝石中的成长不会受到其他人的影响。 郎太一邪魅的笑,配合着挥舞的紫色双手,还有四周血腥十足的血液和残骸的搭配,在惨白的月光照映之下,如同一尊幼童恶鬼。 白月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暴击,她不就是想偷听到关于那人的信息嘛,为什么会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捅了两刀?跟省状元做朋友,还是两个省状元,她的压力真的好大。 “可惜,死去的人物,终究成为过去。”夏姬叹息道,听到叶穹身死的消息时她是真的感到十分惋惜。 在天策卫的掩护下,王彦成功回到了营地,到了营地,王彦二话不说就将慕容药儿放了下来,从靴子里抽出短刀,朝着林子冲了回去。 此战结束,仅俘虏就多达三万余人。阮武、翟龙彪及绥安守将经过短暂商议达成一致意见:全部坑杀。坑杀活动持续到后半夜。举着火把,用最后一掀土埋掉了仍在哭喊的虎贲营降卒,喧嚣了一天的战场终于重新回归了宁静。 瞬时,密道内掌风所到,华光瑞影道道生辉,将密道内照的通亮无比。 所以他只告诉了洛天涯一点,那就是让他在身体中毒的位置,放入一块可以隔绝毒物的物件。 而殿外之人听到这声音后,还以为里边又怎么了,云瑟与云岭的心顿时提起,想要进去探个明白,却又不敢,只能急得来回踱步。 “放了她,有什么冲我来。”王彦重复道,比之之前,这次语气更加的愤怒且冰冷。 韩增自甘泉宫出来不久后,便遇上了正要出宫的韦贤,韦贤因年岁已大,不常上朝,即便有人至韦府求见,他也都会闭门谢客,今日倒是难得,想必是四月十九的大震,震塌了太祖与高祖庙之事,使这老学究难以镇定了。 魔修在灵气充盈的环境下,武力被束缚明显,即便两人修为,在六人之上不少,但还是难以招架对方攻势。 一身沉重的叹息引起了关羽的注意,他迈步上前停了下来,侧耳倾听着牢房中两人的对话。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绝境传讯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张小乙回到兴庆城后,狐朋狗友们纷纷上门。 这些日子交到的朋友不少,但真心的几乎没有,大多是一些闲汉,见张小乙为人豪爽大方,自然而然便聚在他身边,时常蹭吃蹭喝。 大家可以共吃喝,但绝对不能共挨刀,大概就是这么个交情。 张小乙心里当然有数,但他不介意。 他一个外来闲散人口,正需要 “这…”何哥听到方玉琪的话,他马上就看向自己的手,竟然就发现了自己手臂上那一条条诡异的东西。 “哼!贱人一把把的,什么狗屁初心姑娘,稳妥妥的一朵大白莲,再说了要自己阻止主上出行,那话还真是可笑,就算是他们不给传送,你以为以主上的能力还不能自己来吗? “大胆,一介筑基修士,也敢在我意剑门放肆。”陈怀宇剑指一点,浑身灵气化作一柄长剑,直指朱妍儿。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可以随意任你伤害后而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的。 因此,她畅通无助的直接就来到了南宫墨游的卧房所在的院子里。 一念到此,眼眸里闪动着惊讶之色的云柔,貌似突然就明白了什麽。 从各界流放到这里来的如果都不死的话,应该是整个空间都没办法装得下吧。 因为变异的事情影响到了不少的士兵,不过好在赵队长当机立断马上就把这些人都给整理出来,最后让医生给这些人用当初防御的药物。 再复看去,只觉一些妖类的身体渐渐地变化。千叶能感觉到无数妖灵的气息变和气质的变化,不觉点了点头。 好半晌后,莫靖远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带上了明显的哽咽。 “沈惑,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眼睛会眨。”季庭予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不经意间来了这么一句。 一路上,经过许多佛堂、宝塔,整个寺中给叶枫的感觉很是安静祥和。偶尔还听见一声撞钟声,与呢喃的念经声交织,让人很舒服,很清爽。叶枫不由在心底感叹,少林果然是隐世修行的好地方,难怪能千年不衰。 这次,他跟随李德林将军来到天工集团,目的就是检测天工集团打造的机甲的性能。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接触机甲,在太空要塞中的时候,他曾多次驾驶过被流放者的战斗机甲,对机甲这种武器并不陌生。 江贝贝躲在刘轻林的身后,一张俏脸此刻刷白,难以置信的看着场中那犹如地狱修罗的面具人。 而对于像此刻这样的它,又有谁可以联想到二十年后满枝葱茏,高大粗壮,枝干枯竭的榕树呢? 把衣服找完后,她就发现她没事可做了,又隔个两三分钟就跑去敲敲浴室门,听到莫靖远的回复,她才安心,生怕莫靖远在浴室里睡着了。 邹浩的话让好不容易稳定住情绪的江贝贝再次激动起来,气得想要冲上去给邹浩一巴掌。 莫天看着手中的资料,内心惊喜万分,真的是一模一样!心中瞬间火热起来。 “行,但我得带个助手。”张远准备把林可带过去,他能省力许多,维护途中也能教林可一些手艺。 “那赶紧回去休息,以后可不能这么拼命了。”风云急忙扶着冷锋,向府邸走去。 “阵法,御兽。制符,练器都有了,为什么没有练丹?”祝遥突然发现了这个问题。 第二百一十九章 是友非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张小乙站在院子,如同痴呆般仰头一动不动,盯着孔明灯越升越高,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深。 四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张小乙却一点也不着急。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他个人的安危已不那么重要,只要不让赵孝骞和将士们折损,他已无憾。 一道人影从院子外的围墙跳了进来,张小乙眼中露出决然之色,盯着这道人影 长期训练,就等于要把这一部分士兵供养起来,让他们成为职业军人,不再参与农业生产劳动。 胡演手忙脚乱之下,只来得及打出两团火球,当即将两张毫不避让的黑脸打成了黑烟,另两团黑影已经扑到跟前,胡演只来得及微微侧身,躲过一团黑影的袭击,就感觉自己侧身腋下一阵剧痛。 也不能说明,被沈顾留在主岛上“以防万一”的她,对沈顾现在的岛上情况是一点也不上心。 她感觉到身上有粘稠的液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看不到夜景,看不到林轩,只是无边的黑暗向她涌来。 胡演看着归良树憋着一肚子气,赶紧开口,免得这归良树发癫,找自己麻烦。 他还侥幸留着一口气,只不过伤势很严重,若不及时治疗,也会有性命之危。 他看了眼前方跪着的男人露出一抹邪笑:「我听说穆侑骨那晚不是率兵去抓捕了那个什么银白刺客么,后来在刑场上我那兄长的子嗣把人带走了,所以说他和那银白刺客也是一伙的了?」。 所以他这次便只能先放弃这个,也很想试一下的模仿偶像剧机会。 钟离:虽然提瓦特看上去已经仅仅可危,可是那对于生命来说也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苏暖暖有些不解的看着江昊,随即,江昊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吃完饭,怕褚玄又要送她回去,阮唐先发制人,一个拥抱成功地让褚玄听话回了他住的酒店。 韩枫双目中琉璃火焰跳动,一朵火苗顺着他的指尖没入了龙首之中。 从她口中得知,许卿临时将周六的班级聚会取消了,似乎是因为家族产业那边出了点事情。 “星宇,你看我们这么辛苦。任务结束后不给点奖励什么的吗?”娜塔莎向星宇问道。 如果仅凭借自己刻苦修炼,以他的资质以及耐心,一天提升一点灵能算是很了不起了。 庞克哈萨德的这个秘密研究所的内部在各个通道都放置着监控电话虫。 要说这个计划有什么冒险的地方,那就是爱丽丝可能会出于谨慎不戴耳机。 灵米极为稀罕,比如李家数辈筑基期培育那么多,开垦的灵田只有那二十多亩亩,根据灵米的种类不同,一年到三年才产出一次。 托尼再次用自己的钞能力告诉别人一个道理,有钱还真TM可以为所欲为。 苏泽用剩余的绷带将还没好透的伤口缠上,然后收起止血药和酒精,从屋子里走了出去。临安市中的天暗得很,一丝太阳都照不进来。 宫华妃表示理解,她虽然善恶观念淡薄,但却也讨厌暴力和混乱。 许默之所以如此肯定,完全是因为鞠华行的那把大胡子——没错,在进入【斯巴达】状态下,鞠华行的脸上就会出现一把浓密的络腮胡子。 “等下走远一些,我们自然会出马,大可安心。”吉斯长老与之对视一眼,也是温和的笑道。 一行人飞驰而行,转眼就到了陇西城的东门前。在城门处,好几列满载着一袋袋货物的车队一溜摆开,城中的车斗堵住了并不算宽阔的大门。 第二百二十章 火烧兴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兴庆城突然关闭城门,张小乙杳无音讯,一千火枪兵来不及混进城,约定的信号变成了红色的孔明灯…… 种种迹象表明,兴庆城很危险,赵孝骞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盏孔明灯是张小乙升起来的。 他用红色的孔明灯告诉赵孝骞,事已不可为。 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不知道张小乙现在处境如何,但既然已出现了危 摇好车窗,关掉冷气,余振霆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轻轻的盖在了林蔓的身上。 沈夏一声令下,几名保安便闯了进来,跟着走来的还有沈爸爸,怀里抱着已经熟睡的念念。 只便是她一身华贵,却终究是少了顾念卿那份自然的绝美与气度。瞧着虽是温柔端庄的太子妃,只双眸间只余下温婉,倒是像极了软柿子好拿捏一般。 大概从没见我穿过运动服,所以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我来。他笑嘻嘻地问徐成:阿成又换了? 一辆接着一辆的跑车开始从四面八方下来,从跑车上面下来的人有公司的员工,有他们常常喝咖啡哪家店的熟客,还有他们之间的朋友。 我有点不敢直视羽禾,我觉得总有些莫名的伤在他的心里滴着血。我数了一千,递给他,我说:拿着吧,我们是一样的。 一片吱吱冒着绿‘色’毒烟的盔甲落在了地上,而里面的人,已经化为一滩血水了……盔甲也没能坚持多大一会,融化消失了。 这种欲擒故纵的舞步,是这种舞里最常见的。虽然华尔兹优美缓慢,但也不乏有时候激情。 听苏如初这么说,林蔓眼里才有了笑意,两方谈判,在明知自己有优势的时候还不能把这种优势发挥出来,那么这场谈判,也就不必进行了。 蓝木转过身,随手拿了一件红色的短袖衬衣穿在身上,然后套了一条休闲的裤子,搭配起来,竟然也是好看得不行。 如此下来,又过得两日,张入云就将十二式图解悉数传给了瑛姑,虽是过于粗放了些,但瑛姑实聪明,已将各种搬运内力的法门尽记在心中,只待日后循序渐进,功力日益精进。 现在,她只需要去回春堂将其他几味药材配齐,就可以动手制作麻沸散了。 只见木开抬起右手,手掌化成五条藤蔓向着吴制的四肢以及眉心处点去。 其一人顶发微秃,狮鼻凤眼,颌下长髯整理得一丝不爽,手中拿着两片玄甲龟壳,已摩挲得乌黑锃亮。 隐娘听他竟口出此言,心下激怒银牙一咬,跟着就是一掌击出,结结实实打在张入云的左脸颊上。这一掌她未留力,直把张入云打地眼前金花灿烂,口内三十二颗牙松动了有一多半,当即半边脸就已高高地肿了起来。 她也不会成为什么灵异医生。也许她和戴临,可以成为真正无话不谈的知己。 那青年脸上的神情发生了极大地变化,先是低落,而后恐慌,再到惊讶,最后便是得意。 屠杀在顷刻间已经结束,他们已经清空了所有的第二队马贼,也捡起了马贼们留下的火把。 谁知道,陈转突然心烧了的似的,直接把炸弹踢了回去,爆炸的余波将田水涉及进去了。 在众中原大臣一脸的惊骇表情下,风无情,缓缓起身,落河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在东方蔚蒸的云霞下,一颗颗拖著红色尾焰的炮弹几乎以直线方式,呼啸着冲向埃武拉城上空,等到沉闷的爆炸声后,一片红光闪耀,弹体继而释放出无数朵“绚丽夺目的烟花”。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攻占敌都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兴庆城今夜淹没在一片火光之中。 这把火烧得太突然,正是深夜之时,城内的官员百姓都在梦乡里,睡梦中发现越来越热,蓦然惊醒,四周已着了火。 起身携家小仓惶逃出房门,发现满城皆是大火,冲天大火伴随着浓烟,将这座都城笼罩在一片恐惧之中。 官员奔逃,百姓哭嚎,守军将士像无头的苍蝇到处乱跑,许 这天是周末,不过正好轮到何静双休加班,这对现在的何静而言,反倒是好事。 出来的时候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李获并没有带上手铐,只带了电离枪。但电离枪被樊步捡走了。所以他俯身下来搜樊步,寻找自己的枪。 “太好了。”纳兰如水当下很高兴,但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激动,她低下脸,然后抬头有点紧张看叶缺。 第三层,而那两杯酒不仅仅是表露身份的信号,同样可以保证来当有人抢夺蓑衣潜入时,敌人的双手被占用,无法施展忍术。 紧接着,传送门中传出……咔咔咔咔咔,如同昆虫嘶鸣时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声音。 老父老母也是70多了,唐家老三虽然是唐家的三少爷,但是上边是两个姐姐,下边也没有了,这老夫妻照顾自己怕是再过几年都困难了,还指望着唐家老三呢。 好吧,现在也不是讨论‘警察会撬门溜锁’这事情到底合不合理了,周言和赵晟睿也赶紧跟了进去。 当朱雀的意念再次传来,孟飞便感觉满世界的憎恶骤然消退,他仿佛被从水中托起,冰冷的机房再度显现了出来。 “不能再喝了——”陆既忧一皱眉,就烦由微这厮娘娘腔般的做派。 而且也十分的普通了,普通到就算是你曾今在他们下方走过,也绝对不会对其留下任何的印象,不好租,不好卖,也不会拆迁,除了常年居住在这里的老人们之外,没有人会关注这样一栋楼。 到8月底的时候,日军在我国关内战场上共有二十六个步兵师团、一个骑兵集团、二十个独立混成旅团,以及一个飞行团。 平凡一个空间跳跃,并没有清除最后的一层障碍,进入到这个空洞区,将给成造化的个体一一的释放出身体,左右手、魔盘、暗晶之心、暗晶之手、暗晶之眼,九龙刀具,一一的腾空虚漂浮到身边儿。 终于,在他一路有惊无险地赶到医院时,产房内正好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 而这些没去地府,反而留在凡间的厉鬼中,有一些特别强大的存在,便是阴鬼,都是极阴日诞生的人,面前这个妖异男子便是其中之一。 严煌的身体强悍,这一下甚至没有让他退后一步,他伸手抓住了这怪物的上下颚,猛地用力将这只怪物撕成了两半。他以一人之力连续杀死了两个怪物,这让后面的人也勇气倍增,抓起武器向那几个怪物扑了上去。 刘彬头大之下,只得先宣布散会,各自回家再考虑一下。明天再作决定。 “神炎天征!”严煌立刻举起手,趁着布雷德攻击完的硬直,保持向前冲的势头中利用神罗天征的冲击力又推了他一把,布雷德顿时没刹住,一头撞在了地上。 “上校,你先走!”火力对保罗上校说道,他的语气十分的坚毅。 而他越来越感觉,只有在通吃岛上才会有真正的自由空气,只有在那里他才能完全从斗争中脱离出来,进行自己喜欢的创造事业。 第二百二十二章 神秘好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骑马入城。 此时天已大亮,清晨的曙光笼罩在这座城池里,触目所见,满目疮痍。 四处硝烟未散,西夏国的百姓跪在路边瑟瑟发抖,不得不屈从地恭迎宋军主帅入城。 那些跪倒路边的百姓旁,还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来不及收拾的尸首,马蹄声声踩踏着地上尚未干涸的鲜血,还有路边的高矮房屋,大多已被焚毁 “来,大家都随意坐,都不是外人!”霍格看到几人,心情也好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 做为老牌的圣域极限,罗莎莉与突厉雷都得到了神器,而法恩虽然没有得到神器,但他却有一个神级老师送的武器。 直到弄清真相,自己已经深陷黑暗无法回头,只能向着黑暗深渊不停前行。 这个时候,哈德利已经又冲向了另一头嗜血战猪,再次挥起了直刀。 祈静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着面容痛苦的司徒易,她的心中也是一阵难受,忍不住像抱孩子一般的抱住了司徒易,把他的脑袋整个的埋进了自己破涛汹涌的山峰之中。 “月苗今天晚上是没有机会了,她去了商盈的家里面,说是要商量公司的一些事情,我觉得让她离开古玩这一行是很正确的,她才刚刚加入到公司里面就是这样的有干劲。”白悦婷笑着说道。 “都他妈出来!”三中队的士兵们和他们的中队长一样,经受了猛烈的炮击,一个个和地老鼠一样,满身脏土,躲在了隐蔽部里,日军火力被压下了一头,士兵们借着这个机会赶紧往外钻,继续上阵地。 在这个灵力被禁止的药炉峰上,弑血刃发挥不出它的威力,所以,在强悍的金刚猿猴面前,弑血刃只能伤害到它柔软的地方。 运输的卡车全部停下后,补充第二团的士兵纷纷从后车厢上跳下,大量的物资,装备,也纷纷卸车,近三千弟兄一同下车,看起来蔚为壮观,下车的地点旁,就是成片成片的帐篷。 纽约号称不夜城,即便到凌晨,哪怕到天亮的时候,依然有那些也不必须的人们在肆意释放自己的精力和时间。 没有人敢置信,自己师尊最强大的一式绝学,竟然一瞬间就溃败了? 在一个侍卫的带领下,叶狂来到了城中间,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阵法。 “没有问题,前辈尽管吩咐他们即可,你们也要听前辈的话!”后半句是对那九名修士说的。 说完,黑袍少年向着队伍内那两个万剑宗弟子使了一个眼‘色’。 他们是这个世界最强者,手段通天,通过叶狂的话,两人在不断的推演,试图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当初顾远让孙涛打探俞安志日常安排的时候,恐怕心里面就有了这样的计划。 若是能得到程无双的好感,和程无双建立起友谊,她相信以后一定有机会拜见那位炼丹大师。 在高台下陆,外门前十的高手一字排开。他们挺拔如剑,强大的气势破体而出,让周围的外门网络作者不敢上前攀谈。 “我是苟延残喘的亡灵,可没有我,你们也只能永远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姜豪在生意场上是从不吃亏的。 张诚正准备行动,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他吓了一大跳。 当镜水仙妃的灵力透入眉心时,寻易看到了气府内生出的那一点散发着刺目白光的精芒,他的意识到此戛然而止,没能听到仙妃那声充满惶恐的惊呼。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天下震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人,赵孝骞实在想不通古人为何喜欢搞故弄玄虚那一套。 死到临头时哈哈狂笑,说几句惊人之语,偏偏要杀他的人也买账,居然真让他说完,然后就不杀他了。 你们搁这儿唱二人转呢? 不好意思,赵孝骞不吃这一套。 谁特么在我面前仰天长笑,只会死得更快,在赵孝骞的地盘里,不允 而且,灵芝不仅是自己开心,还不时地将挑衅的眼神投向离她并不远的黑袍老者幽魂那边,此刻的她,且得意着呢,怎么能够不给自己这位老对头添一些堵呢? 就在李玄手中长剑插入大地的一瞬间,只听得一声尖叫自大地之下传出,随即,只见得大地的晃动突然变得暴躁起来,直将众人掀得是左摇右晃,好悬没摔倒在地。 “是是是!”阎王急忙点头应答,心里却是想着,这猴子跟随取经人去西天取经,不好好的办事,将和尚带来地府做甚? 其他人倒没什么,因为凭他们的实力,原本连一百零一层都进不去,但是谢昆不同,他是业星榜上排名第十七的佼佼者,以他的身手绝不应该这么早被淘汰掉。 得益于牧野宅是一座庞大的老式和风住宅,房间多的惊人,倒也不怕半夜出门会被家人逮住。 静静的悬浮在玩家飞行部队身后,周围是各大玩家势力麾下的七阶飞行兵种。 一连串的爆炸之声传出,无数光芒四散开来,顿时将朱辰宇以及他同伴们的身影所笼罩,而同时被笼罩在其中的,还有暗夜德鲁伊。 风月轩的门前,即使已经闭门谢客,也还是人头攒动,因为这里本就是暮澜城最繁华的地段之一,除了风月轩之外,周围还有众多茶舍和酒馆,来往的人自然络绎不绝。 说话间,猪八戒又坏笑了一下,开始着手他的发泄计划。在撕扯里面的衣服时,伸手有点过,不仅拉住了衣服,连皮肉也一块拉住,而后往外用力一扯。 所有人望向了勿语,瞬间拉开和他的距离,勿语是知道还是被欺骗?和血魔为伍,难道勿语也是邪魔。 黑骷却不与她争锋,化为青烟遁入地面,只留下那件红的像血一般的大红袍子飘落在地,紧接着,从地底之下猛然腾出无数条白骨手臂,径直来抓青瑶。更有鬼哭之声,凄厉不绝,扰人心神。 这一刻,以紫霞剑为中心,天地之间好似出现了一个漏洞,周遭的天地灵气就仿佛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争先恐后的融入剑刃。 有些士兵上衣纽扣全无,几乎赤着的胸口上全部伤痕,其中几人胸部是自己刺刀划出的刀痕。 宫羽静刚开始听到刘云说要藏身在大厅之上之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然而当她听到刘云的解释之后,眉头微微一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有人朝树林里丢了几颗手雷,把不远处那个缺了一只耳朵的翻译吓得尿裤子。 虽然聪明是聪明,但是,对自己的习惯不怎么了解,有些时候,使唤的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而且,她和她了解的也很少,她究竟是个什么性格,他也吃不准。 想到这个男人之前还对苏亦茗恋恋不忘,她忽然觉得人生真的很讽刺。 众将见狼主犹豫不定,情知狼主有意不杀此人。便一同拜伏在地,向狼主恳求豁免天定将军死罪,再让他戴罪立功,夺回苍雪城。也好缓解眼下急迫的军情。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朝会之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西夏立国后,其实与大宋有过多次战争,从李元昊开始,西夏便对大宋表面称臣,实则敌视。 每年边境摩擦不下数十次,升级成战争的也不少。 但是这一次,西夏打得最用心,三十万大军的规模是前所未有的。 究其原因,无非是政客的老套路,为了转移国内日渐尖锐的矛盾。 西夏近年来的朝政被后党把持 “据实不报,欺瞒上司,自去领五军杖。”他瞪一眼百户,接着不停留:“随我进城见大将军。”他正是讨朔将军吴应麟的结拜义兄——胡盛将军。 就在即将到达那处空间的时候,武江宁突然皱起了眉头,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异常。 在查看了一圈体内的伤势之后,荆堂就已经开始将七杀之火顺着体内的经脉沿线运转了起来。 黄袍男子举起右手,身后数众人立刻从腰间拿出长剑,一脸冰冷的对准了老者。 此时二人都极其一致地想着,为什么他们上岛这么久了,自己的救兵还没到。 当然,这是夸张的,要是一个绝对密封,没有一点缝隙的房间中,陆羽想要来去自如,还是有点困难的。 一刺一点间,无形的剑气以迅雷之势冲破空间的阻碍射向了远方的青雉。冥冥中感觉到这惊人一剑地致命威胁后,青雉自然不敢有丝毫轻视。 鬼话连篇什么的,说的基本属实,的确一般的鬼物,受到阴气的影响,性格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甚至泯灭掉自己的神智。 到了局里,警服一穿,盘子帽一戴,还真是人模狗样的,任谁也想不到他是这样猥琐的人。 妈的,这玩意儿不好对付,要是被射中一下,恐怕我的身体也要被射穿。 常乐有瞬间地错愕,愣了一会儿后,将各方面都考虑了一番,很是认真。 但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优良作风,唐焱冰就算遇到了魂斗罗或者封号斗罗也不会主动挑衅。 但是第三天的晚上,又来一个报信的人,来人自称是离石县的县官佐吏。与魁头的警告信不同,这一次来的却是真真实实的战斗讯息。 这世间的很多事情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而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却又来到了这里。 “人越来越多了,咱们直接飞过去吧。”孟天羽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就是这么一座超级大城,最近却显得有些拥挤了。游客数量在短短半个月内暴增,所有酒店几乎全都爆满,令官方不得不征用一些民居,开辟一些官方宅邸作为临时居住地提供给游客们。城内维持秩序的士兵也是大幅增加。 一枚枚玉简所刻录的绝学,在李玄都的脑海中演化出一条条大道,无尽的法则随之激荡,仿佛欲编织成秩序神链。 结果艾琳这发育凶猛的妮子,显然是吸附能力超强的那种,不用力根本就抽不出来。 不过,一想到韩雪芬来列假了,自己和她还是初次见面呢,么有交上朋友呢,就马上理智起来。 “那我们就等九潭道长来了,再开堂,休堂!”道完,冯都尹敲了一下惊堂木,退了下去。 车子正违反交通规则,直接冲向这边,当然,周围还有其他的车辆在行驶,他们也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两凯美瑞的车主在干什么。 而陈博像是比常人多有一双后眼一般,根本就不会头看,直接起腿向后蹬去,如神龙摆尾一般,只见后面又到了一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惊世捷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些话题是躲不掉的,比如“议和”。 三十万这个数字,让那些安享太平的朝臣们慌了。 因为这是一个足可以令大宋亡国的数字。 是交点钱出去消灾,还是宁死不屈抵抗到最后一兵一卒? 朝臣们都有着各自的价值观,主战的认为国可亡,尊严不可失,而主和的却认为无非花点钱的事,何必闹到你死我活? 胡兰花感觉浑身都烧了起来,并未阻止他的动作,心里想的是,也不知多久才能怀上孩子。 秦蓁暗自思忖着,过了许久之后,便瞧见端木衢已经吃完了一整碟糕点,伸手便要拿过另一旁的。 两人心思百转千回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苏锦低头瞅了自己几眼身上披着的袍子,点了点头,看来,这紫袍还挺奢侈的。 秦念雪亮的眸光落在傅羽蒙脸上,冷澈如寒霜,她说的这些算什么?比起自己来,根本什么都不算。 吴冕觉得自己的境界提高了,以前的他哪里敢拿自己和高级学员相比。 对于孟璟玄,皇上似乎对他有着不一样的宽容,这份宽容,并非是打心里头来的,而是另一种退让。 陆心颜当然知道双凤喜欢她,上次在严府,双凤就一直在她脚边转来转去。 尤其,变异兽已经进化出了初等的智力,一下子就认出来郑天生正是前一段来打主意的那个可恶人类,这个发现让变异老鼠的怒气便得更发浓烈。 就在聚宝斋的人着急想办法时,段岳已经命人放下重锚稳住船身,将带着三角铁钩的绳索放入发射架。 “你以为找对象很容易吗?说得那么简单!”郑曙明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不过……他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这首歌也是唱歌台下的那个姑娘听的。 最先察觉出不对劲的人是莱昂,他只觉得自己行走的距离,已经超过了入口到大门的距离,只是,洋馆的黑色轮廓还在不远处,也可能是自己感觉上出现了错误。 发送过去,一秒两秒,三分四分,徐知木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完全不回她的消息了。 在确定这一点之后,林封的心情自然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众人的身上,也在这时眸子微眯,眼神之中闪烁着冰冷光芒。 一家人干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李沅和孩子犯困回自己房间睡觉,醒来耳边声响依旧。 许多境内家族修士逐渐了解到道庭元宗卸磨杀驴的处置,即使心有兔死狐烹的悲凉,也不具有叶家等底蕴,作出壮士断腕般的豪情决断。 路过的下人见了,私下里议论王妃恃宠而骄,竟然让王爷背,也不怕损了福气。 就在一个角落,他看到了那道瘦弱的身影,此刻正趴在天台的护栏上。 左右在她们姐妹眼里她林响应这个后妈是个恶人,干脆恶人做到底。 源于从不完全相信任何人的心理,陆寒江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会给自己留下足够转圜的余地。 “难怪你能够从油尽灯枯的状态一下子恢复回来”严洪终于明白了过来,看着承天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凝重。 空中的鬼帅,被蟒百灵的脚,连反击机会,都没有机会,就被蟒百灵,一脚踹下去。蟒百灵的剑,灵剑的剑气,打在鬼帅宫,顶上的石壁,一道的剑痕。 因为他的手依然很稳,只要他的手很稳,就说明他的心更稳,只要他的心很稳,在决斗的瞬间就可以活着,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晋爵郡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完全出乎君臣意料之外的捷报,震惊了朝堂。 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胜利消息。 老实说,赵煦做梦都没做过如此大胆的梦,他不配。 “郑春和,你……你再说一遍!”赵煦面孔涨红,语声颤抖。 郑春和也激动得语调都变得爷们儿了:“陛下,捷报无误,奴婢再三确认过了,环庆路经略安抚副使赵孝骞,率所 再往环形建筑的里面望去,数之不尽的丧尸正拥堵在里面,地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到处都是散落的腐肉,腐臭之气弥漫在整个区域。 作为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叶天,甚至是当年亲眼见证和亲身经历过眼前这位少年在电竞赛场上纵横无双的风姿。 “我艹,我招惹谁了?”陈吉吉顿时就懵逼了,这算是躺枪吗?尼玛的,干嘛要扯上老子?老子招惹你们了? 听到这人已经死了,虽然没有人说,但是所有的妖族都松了一口气,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智能机器人技术,其实最关键的是智能。就犹如要让一台计算机具有自我意识一样。 而且,她也仅仅只是和一个长得还算不错的男人,有过缘分,不过那种缘分还没上升到上‘床’的地步。 一旁的李宏远猛地咳嗽起来,心情很不美丽。他感觉自己很失败。 中年人的身体紧绷起来,而他更是停止了叫声,临死眼睛长的大大的,透露出强烈的不甘。 擂台区内,手机屏幕前的徐寰翾耳边听到的是台下自家粉丝们的欢呼掌声,他脸上的神情仿佛依旧镇定沉稳如常,看不出半点因为刚刚那一波暴起的危机所受到的影响。 “寒冰公子这话我信!以你这身闯祸的本事,哥儿几个以后想是有好戏看了!”薛少龙在一旁忍不住大笑着道。 李蕊一打开房门,黑暗的房子里没有一丝光亮,她疑惑地开灯,以为芊芊出去还没回来,却没想到那人却呆坐在阳台上一动也不动,连她回来了也不知道。 方成乃是传奇级君主,既是方君主,也是沸沸扬扬、盛名遍传虚空的华君主。岂能冒险? 他将这件事情告知老爸老妈,和林暖暖也提了一嘴后,继续照常过着日子。 “绒绒,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凌羲看着他,眼里的感情很复杂。 阮馨如自不愿杀了萧然,至于为什么,就连她也不知道,若是有人问她为什么,她也只能摇头落泪。 林风见那神兽向自己走来,急忙再次飞起,来到了他的正前方,看着他用万兽语与他交流,可是它好像什么都听不懂,一个爪子向林风拍来,台下面的人都揪住了心,心里很是紧张,为这个男人而担心。 宁远澜乖乖闭上眼镜,走了两步之后,突然发现事情的不对,她紧紧抓着阿冥的手,这样的感觉,她曾经经历过。 然而这份兴奋的愉悦之情还没有持续多久,众人便从黎彦微蹙的眉头上看出了一丝不祥的阴霾。 晓雾带着雷克已闲逛,简单的介绍了底楼和二楼的结构,尤其是着重介绍了顾天朗所住的客房。 狼宝看着西陵璟的手在刁曼蓉的肚中央停了下来,一道深紫色的光切入她的肚中。 作为‘有仇必报’理念的信奉者,安悠然立刻用实际行动来捍卫自己长久以来的人生观,挥起铁拳,用劲全力对着男孩的脑门就是一拳。 第二百二十七章 会师章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见好就收,切忌得意忘形。 大胜之余,赵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站在统治者的角度,赵孝骞攻破西夏都城,便已为大宋攒足了筹码,接下来该跟西夏聊聊休战止戈的事了。 挟大胜之威,命令宋军干脆灭了西夏国,行不行呢? 当然行,有了赵孝骞的五千火枪兵,又有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战术战法,灭了西夏 “我花了四年才懂这个道理。”权岸说道,然后转身叫过服务生,开始点餐。 “今日阳光较好,便出来嗮嗮太阳,四皇子可要一同坐下喝杯茶?”江云瑶随意道了句。 而沈世林之后一天也没有来过。现在顾莹灯是他妻子,他自然没有理由一直住在我这里,虽然看上去没多大的变化,可又什么都变了,至少那栋别墅内的主人已经变了,而我这辈子已经没理由再踏进去。 他们仿佛看见了叶灵汐将会延续在凡界的辉煌,在仙界再度掀起狂风巨浪的那一幕。 低吼一声,程凌宇脸色有些难堪,若不是有着超强的肉身,这样往下飞跟跳崖没什么区域,属于自己找死。 那双原本闭着眸子忽然睁开,带着浅浅的笑意望着她。嘴角上扬一抹邪魅的弧度,调侃的开口。 正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下面盆地的圣阳门弟子中间突然大乱起来,一阵人仰马翻的之后几十名弟子被狂风吹得飞了起来,如果不是有其他的强者相救估计这些弟子还没有开始在这里修炼就先要埋骨在此了。 好似早就料到萧飞天的这一脚,王冬一拳落空之后,单脚跺地,轻盈的身躯便是横向腾空升起,同时脚下连环两脚向萧飞天头部踢去。 如果时光倒流,如果人生可以在恰当时候遇到恰当的人,我想。这个世界上就不会那么多遗憾和错过。 我说:“我没有较真,我只是说让你以后在以私人朋友关系找他帮忙的时候,和我说一下,这没什么。”叉以阵技。 周围几座山聚拢呈包围之势,山上都是参天的大树,树上以木板搭着很多树屋。 他自然也给大姐姐做了一份,不过大姐姐虽然有那么惊人的绝世好身材,食量却不怎么大,她只是吃了一块三明治中的一半,剩下的一半被大姐姐强行塞进了希德的嘴里。 厂长立刻把停留在不远处,不知是不是应该回来的运送生物脑队伍叫回来,将这个生物脑给领主带过去。 莲舅舅的夫人,是一位豪绅,早些年中了举人,只是一直没能做官,后来依附着谢家,打理着祖先留下来的家业,日子还算过得不错。 阿福同样皱起了眉头,很难说他跟蝙蝠侠谁影响了谁,亦或者说,哥谭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他们从不百分百相信任何人,因为哥谭会让他们知道这种信任有多可怕。 道理很简单,有皇家守卫在,恶狼人不太好敲骨吸髓了,在神圣帝国,中央军的军纪跟地方军的差距简直是天上地下。 长剑怒劈,大地巨震,斯蒂芬身影被无尽碎石淹没,巨大恶灵随之消散。 这个世界可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平民尤其是低阶层出身的人想要学点东西的难度不是一般地大,见希德没有阻止他们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三人的异动很容易引来相互之间的注意,他们对视一眼,眼神之间的意图十分明显。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客从东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西北有战事,但夏州无战事。 三十万西夏军被梁太后分兵遣出,各路追击宋军,偏偏处于风暴眼中心的夏州,却风平浪静。 只有双方的探子斥候在不断地互相刺探,隐秘交锋。 这段时间,章楶驻守夏州也没闲着,他派出小股军队,慢慢地收复了许多曾经建造的堡寨,以堡寨为据点,在夏州和洪州之间形成了一道道 “仙子误会了,凤择梧桐而栖,在下臣服之前总得明白这些东西,不然、、、”说道这里唐川顿住了,意思却是不言而喻,如果臣服你后,一会就被更强大的修士斩杀,那臣服你个毛线? 撒娇似的在后面拉扯自己的手,却只是轻轻的装模作样,最后还是老实地跟了过来。 武修者比道修者强大,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比不得道修的,当然道修的法术,武修者也是可以驾驭的,所以嫦娥才会提出让赵逸学习方便赶路的法术。 可以说,虎贲的身死道消几乎是注定的,即使没有碰上公子和牡丹仙子,也会命丧麒麟圣族之手。不过阴差阳错,麒麟圣族的人晚来一会,虎贲就被公子斩杀了,并且将战利品悉数收进了自己怀囊。 事情一定还有蹊跷,所以‘乱’过一阵子之后,所有人都安静下來,等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内战吧,这样下去绝对会打起来。原本我是这么想的,结果之后的发展却出乎我的意料。 那个始终没有现身的神秘高手,话音一落,空中厉如鬼哭的剑吟立刻向向西北疾驰而去,四周狂震的雷电也跟着烟消云散。 这个时候的大汉自然有些懊恼,不过对方已经将火灵尸体拿了出来。身在火树银花旁边的火灵尸体似乎恢复了一定的生机,竟然诡异的睁开了双眼。 “你们既然是选手,那么就应该出席大会,之前可能是有一些误会,请工作人员安排他们就坐。”总长故作镇定拿过麦克风说道。 留下的碗大的口子,不断地冒出黑色的烟,王虚的魔力在侵袭着他残余的身体,要不了多久就会腐烂吧? 管家为难,刚才他是亲眼看着苏公子和白清月怎么进的房间,那种情况下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而是因为,他内心深处从决定收徒开始,便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了一个老师的位置上。 然而得到好处就等到好处呗!他们也不会生气,但马红俊那贱笑的模样。 四面新的龟甲盾牌出现在石家二兄弟的手上,石墨手中的龟甲盾牌朝张若尘扔去,而石磨则是迅速来到玉天恒的身前,保证玉天恒的安全。 另一边,碟灵谷中,一声怒吼吓得无数蝴蝶挥舞着翅膀飞向没人的花海之中。 当然,这只是在其他条件,诸如功法、武器、领悟力、剑意等等都在同等水准下的一种单纯真气比拼的对比。 更为关键的是,他在每次交易之前,都会先派人把交易地点的环境检查一遍,确定安全之后才会出现。 而现在寒宇念对自己的态度,姜欣羽看在眼里,肯定是会生气的。 “你说话这么尖锐,不怕没朋友吗?”张晋用轻松的语气反问道。 尽管是冬天,而且这森林里面空气不是污染,哪怕夏天都有些冰凉,何况是冬天。 李大龙亦是灵魂出鞘,灵魂层次迸发开来,只见他的周身一道深蓝气息和一道深红气息环绕,旋即凝聚入体,让他充满了一道炫光。 第二百二十九章 城门立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梁太后的銮驾在赶往夏州的路上。 这次和谈,梁太后并不反对,她甚至比大宋更希望早日结束战争。 当这场战争的节奏已失去了掌控,战场上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脱离了她的预料时,梁太后便敏锐地感觉到情势不利,必须马上结束。 三十万大军,可谓是倾巢而出,若然战败,梁太后不仅地位不保,整个梁家都活不了 刘张氏虽没有直接跟边四娘打过交道,可她听说边四娘是个性子弱的,跟刘杨氏一样,不管受了什么气,都是忍气吞声。 刘凡把他们分了四个部分去屯田,每个部分都暂时安排一百名士兵监督,防止他们闹事。 在猛烈的对战中,九金刚屡次利用激将法,可是赵功名挥舞着手里的黄金剑,就是不靠近了。 当然也有‘古佛会’和‘萨利’也通过类似的手段,拿到了进入这等盛会的名票。 “好吧,看来我什么都隐瞒不了你。那行,我直说了。”郑辰犹豫了一下,既然无法在孟凡面前掩掩藏藏的,那还不如坦诚相待。 “熊安全老师,很感谢你帮我拿出来这本,估计如果没有这本的话,我现在就还要继续翻译艰难的看那本大。”秦奋从口袋里拿出了另一粒长生药,扔给了熊安全。 “是的,主人!”刘巧应了一声,身形直接跃起,向着福伯抓去,让源南城主有些吃惊。 “吾大汉乃天朝上国,番邦年年进贡。和连单于这样做,岂不是让大汉对鲜卑北面称臣?”刘凡佯怒道。 乔米米看到陶泥愣了一下,她知道,陶泥没有想到平时一言不发的人,也会这么说话,出乎陶泥意料。所以乔米米继续说。 算了算了,看在这个暴君主动给自己过生日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受了一次惊吓还不至于让你怀疑我的能力和诚意吗?我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风波和挫折才走到这一步,一次风浪不至于丧失信心吧。”秦风柔声问道。 五千年之前,吸血鬼虽然遭到了清肃,但依旧有那么几个吸血鬼逃过一劫成为漏网之鱼,而其中,在这个棺材之中沉睡的吸血鬼,便是其中之一。 出岫没听她说完,已是叹了口气,眼见四下跟着玥菀、竹影等人,说话不便,于是对她道:“你跟我来。”说着依旧迈步往云府门外走。 随着话音,一个绿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众人循声看去,不禁齐齐愣住。 身为高阶凶兽,它知道如何才能让自己进阶,吃掉一些特殊的猎物,毫无疑问也是方法之一。 沈予又对冯飞交代了几句,便往摘星楼方向而去。淡心背上的伤口恢复得不错,至少并未发生感染的迹象,大约是昨夜麻沸散用得太多,此刻她还没醒过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边应该是一块草地,就算翻滚下去,也只会受伤,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出岫大病一场,也算懂得了聂沛潇“越挫越勇”的脾气,又感于他的深情厚谊,才想出这委婉的法子拒绝。如今看来,是有效了,至少比自己疾言厉色以对,要有效得多。 秦风跟着耿乐等人聚在他们在长城饭店的房间里喝了会茶,闲聊一会,因为中午喝了酒,大家都有点困,各自找地方休息了一会儿。秦风刚眯瞪了一会,大舅妈万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第二百三十章 针锋相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两国谈判,该有的外交礼节不会少,按规矩,赵孝骞确实应该亲自出城迎接梁太后,这是礼数。 但赵孝骞不想给她脸。 你挑起的战争,我大宋付出了伤亡才把你打怕了,现在你想停战,还要我出城迎你,哪儿来的脸? 想停战,自己滚过来好好谈,外交礼节什么的就别指望了。 女人,你点的火,你自己灭。 而且此人所在的位置,与另外三人完全不同,是在龙头之下,腹部之上的中间位置。 白洛沁涨红脸的坐直身子,一阵滚烫的炙热从由内而发,甚至就连耳垂都红了。 她低下头,感受到两道探究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似乎已经把自己的心思都看穿了。 赵薇脸红心跳的转过身去,不敢再去看对方,抱起公仔说了句:“晚安!”,然后害羞的捂着脸跑开了。 而萧虞兮更不明白的是,他作为玄境的超凡者,究竟是怎样一刀将天境的魔物给砍倒的?? 手臂环绕着白洛沁的脖颈,看似威胁似的盯着薄子厉,一幅你不老实交代,我就杀人灭口的模样。 白幽冥的嘴角微微抽搐,他试图保持镇定,但内心的紧张和不安还是难以掩饰。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裤子上轻轻擦拭,仿佛在试图擦掉手上的汗水。他的眼神不时地游离,不敢与爷爷对视,生怕被爷爷看穿自己的心思。 随着紫霄公子走出,天门之前顿时泛起一道道热议,气氛顿时达到了顶峰。 “陈都尉,奴婢就是个阉人,除了伺候人真的啥都不会!”刘瑾期期艾艾的看着陈子玉,努力想说服陈子玉。 直到白洛沁离开,中年男人眼中的神色变得越发深邃,里面闪烁着看不透的光。 这就是孟达如今最真切的感受,郭嘉既然已经对他生疑,并做出防范,就算他现在肯投降,也错过了最佳的时机,进入朝廷之后,有郭嘉这么一座大山压着,他想出头,甚至比蜀中更难。 这话刚刚说出口叶唯自己就把这话给否定了。曾姥姥不是这样的人,她清楚。可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就想不明白了她。 很高兴,一路上有你。阳光斜射在课桌上,在发隙中穿过,留下斑点影子,却丝毫没能驱走寒意。 但苏清歌便不一样了,她这么挂在洛清寒身上,外面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好全印在她的眼中。 依照她对叶唯的了解,如果叶唯是同意绝交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的话,她只会默认而不会多说话。 反正大陆领地上,需要人手,而罗德岛那边,根本就是滴水不进。 萧羽音接过吃下,甜甜的味道在嘴中弥漫,冲淡了她嘴中的苦涩味。然后抬眸,愤恨的看着纳兰珩。 李晓慧的妈妈来了,他不可能总是躲着,一会儿肯定是要再见面的。 他是心疼,但他不能干涉这事,这是他家叶惟自己的事,就理应让叶惟自己来了断。 拨‘浪’鼓什么样没见过?看苏若‘玉’的脑袋,晃得比拨‘浪’鼓都欢。叶孤元明对她能有什么好意?在城楼上差点把她推下城墙,在太‘子’宫又差点把她扔井里去,现在邀请她去六王府,她敢去? 在哈姆勒斯玩具店,职员们都在为圣诞销售季节的到来认真地准备着。玩具店经理哈米尔顿正在指挥着圣诞节前的销售准备工作。 第二百三十一章 联手除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光敬对赵孝骞的感情很复杂。 他被赵孝骞坑得太惨,都逼着他卖国当奸细了,理论上应该恨之入骨,做梦都应磨刀霍霍,琢磨如何弄死赵孝骞。 可实际上,萧光敬当了大宋的奸细后,也没觉得自己多难受,日子照样过得风生水起,偶尔拿出几份情报交差,其余的时候仍在上京城醉生梦死。 尤其是萧家与赵孝骞暗 一棵参天古树下,一座别致的院落展现眼前,院落不大,但从外观看上去,简直巧夺天工,明明寒花晚节,可院落内却开满了嫣红的牡丹,浓郁的花香四处飘散,环绕鼻尖。 一阵沉默,柳老爷就这样看着宛缨。宛缨也不开口,她确实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心里七上八下。 而且,话的最后,她还透露出这么一个信息,那就是刘大川是去衙门里去了,这意思就是说,刘大川跟衙门里的官老爷们走的近,你们要是想把这事儿栽到刘娥身上的话,你们可得想清楚了再说。 见没人回答自己,秦奋不禁‘摸’了‘摸’下巴,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一切事情,让她一点头绪也没有了,或许是被夜雨的事情所影响,让她暂时失去了判断力,所以,她的确需要好好静养几日。 这要是以前,李二龙肯定会趁机调戏自己的,但是现在,李二龙不但没有这么做,甚至还给了自己一个可以暂时逃避的理由,王雪兰觉得心里暖暖的。 反正当年的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想来也不会有人还揪着不放的。 时间神克罗诺斯就是觊觎这片世界上的五颗宝珠,才终于是侵略了这片世界。可惜的是,他们没有听说过五颗宝珠的消息,这几千年来都没有听说过。 刘栓柱一个大男人,再在这儿待下去的话,实在不大好看,他赶紧走出去了。 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即便有人不忍,却也不敢招惹是非,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议论纷纷。 此时,那只黄色的巨兽也已经看到了孩子们,它泛着红光的眼睛变得格外明亮,阵阵低吼声,从黄狼兽的口中发出。 “当然,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呆在天岛呢?”沙哑的话语冷冷而出。 谢念亦说的很无心,可薛神算却真的有心了,她的脸霎间的便不好看了,而且是那种超级不好看。 他看着鲜血自剑身滴下,破风剑再次变得雪亮,眼中没有丝毫不忍。 林媚娩转身,看向京城,对着上管紫苏道:“紫苏,我们还是去京城吧。”拉着上管紫苏纤细的手指。 大殿瞬间安静,林白凤看了林晓黎一眼便回到内堂,林晓黎拱手目送母亲。 宽大的白衣掩盖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那惊人的曲线几乎要令每一个男人沉醉其中。 “就比谁先爬上前边的那座山峰,谁第一个到达,我这把手枪就奖励给他!”廖凡拿出自己的配枪对身后的士兵说。 深受重伤的她慌忙逃窜,几个起身扎入船舱,她看着傅残洁白的面具,脸色苍白无比。 萧逸对这些早已臭名昭著的海盗恨之入骨,想起自古以来那些被称为“倭寇”的大名和武士的猖狂恶劣的行径,登时热血上涌,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救他们。 大家都点头,于是,他们开始想办法,而当过了一会,整个四周的地震声都停止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兴举义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事发突然,突然到什么程度呢?就连事件的发起者赵孝骞自己也觉得突然。 直到他坐在官署里,对麾下龙卫营将士发出一系列命令后,他的脑子里还有一种懵逼的感觉。 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有时候灵感来了,挡也挡不住。 只能说,梁太后来得恰到好处。 每个人对自己的认知 为什么我掉进江里后全身的力气仿佛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挣扎不动。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下方瞬间被炸出一片空地,而韩楚淇也借助反冲力将自己坠落的速度降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 楚灵月见楚尘直接这么简单粗暴地给了它一巴掌,不由地捂嘴笑了笑。 殷家的生意主要在暨城,几乎垄断了当地的珍珠养殖场,靠卖珍珠粉珍珠膏发家致富。 洛大海此番脱下军装,为了妻子入深渊,已经有些违背原则,事后一定会受到处罚。 当代表着记录的闪光灯疯狂亮起后,简短但隆重的签约仪式便走向了尾声。 而最后,春晚项目组之所以没有向他发出邀请,那就是因为他出道的时间有些尴尬。 他们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华纳的筛子缝大了,还是那四家品牌真的大。 敲了敲门后,石头抬步走入办公室,看到了办公桌后的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 韩楚淇终于蛋疼的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这才想起来,除了去围剿过‘嚎叫者’的异能者,剩下见过‘嚎叫者’的家伙都已经死了。 “师姐别耽误了,否则我们都要死在这里,到时候无人知道我们是被谁杀死的。”另外一名男子吼道。 易靖峰在大学的时候也很优秀,不过他已经学会了收敛性子,也许有易妈妈的作用,在大二的时候,易靖峰和包薇薇在一起了,他们的恋爱很平淡,不过偶尔的一个浪漫,让包薇薇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所以,为了家族,我就要嫁给叶轩,嫁给一个我不愿意嫁的人!是吗?”苏涵眼圈微红道。 只是这时候大厅内有一人挠着脑袋,低着头不明白众人在说什么。 银雪急忙开门,姐妹三人向茶点房里走去,自然又是好一番忙活。 他的封印挨不到百年时间,如果没有其他办法,她极有可能已经陨落了。 雷劫范围之广,此刻就连金字塔外面的人早都纷纷躲避起来不在寻找什么腰牌,而且有些人认为这是墓主人在生气要惩罚某些人,所以一时间整个空间内的人都人心惶惶。 “刘主任!”楚语看到来人,目光中稍稍闪了一下,也是朝着来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虽然课本上面的那些内容在唐瑄礼看来实在是乏味到了几点,不过为了能在包薇薇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力,唐瑄礼还是不介意去稍微翻一下的。 赤脚大仙的扇子飞了过来,悟空便用金箍棒挡住,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如今的要塞防御火力之强劲,可远非昔曰比。他们大可借要塞的防御火力对付赤尾兽和那十二只黄金鸟。用最省力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是叶重喜欢的方式。 王氏脸色顿时一黑,见她这样偏心,有些不忿,不过崔世福等人都没有说话,她哪里还敢去多嘴,恨恨跺了跺脚,却是脸色阴沉不张嘴了。 而那护卫修士,对着此人狠辣看来一眼,就要对着此人出手,将这多事之人给就此灭杀在这。 第二百三十三章 鸩杀太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夏州城,馆驿。 梁太后带进城的两千兵马基本已被消灭殆尽,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主场优势,以及宋军神奇的火器,这场战斗毫无悬念。 馆驿内,梁太后脸色苍白地盯着萧光敬,以及站在房门外一言不发的赵孝骞。 屋子的四周,已被宋军团团围住,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目光落在赵孝骞身上时,梁太后 说完,时雅兰侧过头去:“我耳边这道疤是被他用皮带打的。我身上的伤疤有三十多处,还有很多已经长上了,看不出来。 汉中宗刘询:对,而且是魂飞魄散,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的那种。 就连那些商贾也都大为吃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知道,朝廷衙门已经是他们的层次所能触及的最高势力。 樊柯宇享受了一会儿掌声之后,便伸出手平复一下班级里的氛围。 “臭丫头,你耍我!”听着顾染中气十足的声音,男人知道上当了,两只长满肥肉的胳膊用力一捶地面,就要从地上蹿起来。 正如江皖所说,游戏里谁也不认识谁,不加好友的话,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匹配到第二次,还费劲解释做什么呢? 听见张伟的声音,石艳很是厌烦,可一听到季楚也来了又顿时兴奋起来。 而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见识的东西越来越多,人也会变得有野心和贪心。 季楚顶着大太阳,穿着服务中心的西装制服,恨不得热的头顶冒烟,哪还笑的出来。 “宝贝徒儿?!”在场所有人几乎全部愣在了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老者说出的话。 这一顿她倒是吃了不少,只要是他夹给她的,她都迅速的吃掉,这模样别说是傅易愠了,就是秋雪也是头回见着。 这个条件似乎有些强人所难,提升缘器等级、增加缘器的一种五行属性、觉醒缘器这已经相当于三个条件,而且这三个条件无论哪一个,听起来都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不可能的事情。 “好,我们回去吧!”走了这么久天气有寒冷萧凌也是早就受不住了的,也是立马就同意了蒙嫣的提议。 张护卫低着头。闷闷地说了声:“她告诉我了。她知道。她也试图阻止过。可是你知道她也是生不由己的。毕竟这府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人都想着自保的。对吗。”张护卫极力给韩美人开脱。 只是她不知晓,他身上种的便是她的情,她离开他,他便会痛上十分。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也是无奈之举,除了丰玉圣院的强势崛起,代替龙虎宗,成为北晋国的武道圣地以外,龙虎宗和一些豪门世家的合作,也是导致许多天赋出众的平民弟子,无缘加入龙虎宗的主要原因。 此时慕容昭然值得仰天长叹,慕容家的人都他娘的是狐狸变的!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四号忘记了,其实他也是姓慕容的。 “什么,高阶魔兽?”对宗南来说,魔兽的数量并不算特别值得关注的事情,毕竟现在聚集在一起的试炼弟子,数量也足有近百人之多。 安苒挑了挑眉,这地方还真是不安宁,随时都有人吵架、打架,薇薇、房子的事情都已经搞定,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傅雪带离这里。 其他人,除了施法者赫拉和戒嗔,都分列周围护法,较远处还安排了哨兵,主要是白守礼带来的吸血鬼战士。 第二百三十四章 终战休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干了一件大事,收拾善后很麻烦。 梁太后已被装入棺椁,正当的理由是突发脑卒,毕竟一个军政一把抓的女强人,战事又不利,压力大一点很正常,压力大了,脑子撑不住爆浆了更正常。 这理由拿出去,谁信谁智障。 但世事就是这么神奇,大家都信了。 天还没亮,李乾顺便带着几名西夏臣子赶到了夏州城 就在杰伦准备冲上前去自爆魔影的时候,忽然间场中飘起一阵淡淡的清香,继而漫天花瓣飘落,霎时间天地五彩缤纷,香气逼人,场中的众人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渐渐消失了争斗之心。 章睿舜面色微红,不知是因为想到即将成年而做的事而骚动,还是因为被琴琬戳中心事而愤怒。 “我值不值得,得看彭雅倩付出什么代价了。煜少,彭雅倩有没有被老爷骂?老爷有没有训她?”惊月晕倒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连彭雅倩被打都不知道。 花凌钰黑着脸将已经开始哈欠连天的洛水漪拦腰一抱,冷冷的瞧了上官锐一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煜离唐雨希本就有些近,又往前一步,唐雨希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 “叶华辰?”唐雨希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 突然,苏姗拿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抵在罗格的颈部。这是苏姗在北城的时候一直留在身边的匕首,以前并没有用上,没想到今天竟然用到了这里。 三头火蛟见金麟如此,也是收起了笑容,六只眼睛齐齐砍向看着金麟,不明白老大何以会有如此表情。 那时候,没有人看见她眼里的失魂落魄。那份爱,便一直藏在心里。 也就是说,白起需要想办法制造焦点,然后吸引泰森的注意力。无疑,这个焦点就是他自己。 夜曜的太阳穴跳了跳,他最怕她到处惹是生非,可还没等说话,宿好好就被把事情原委全部说了。 既“澄清”了广告男主的身份,又给广告商打了一次广告,真不愧是老狐狸,一举多得。 “刀!他们动刀子了!”然而就在这时,在她们的身后,田有财惊讶的叫声骤然间响了起来。 后来听白牛介绍了叶秋才知道,这个门店经理是这个老板的侄子,难怪为人处事的态度和方式那么拙劣,和个愣头青一样。 宿好好转过头,才发现直播间里忽然被连续投了二十多个超级鱼雷。 丑钦注意到了多姆护卫队们分心的时机,他迅速打倒了其中一名护卫队队员并突破了包围。 虽然金属锻造的很粗糙,质量上有些不太稳定,但在这种环境下能锻造出这种完成度的内燃机,说明你学的还算可以。 今天赵启胜喊黄老虎来学校,除了表面上教训一下夏宇外,其另外的目的就是要借着这个大哥的名号,‘威胁威胁’一下学校里的那些不服他的人。 片刻之后,这护体神光被撕裂,他们拳上迸射的寒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五百万陆军实际上还好说,毕竟只要稍加训练就是一位精锐的战士。但是清河帝国一次性能够出动五十万超凡部队,那就是狄风给清河帝国留下来的家底。 而那原本被他强大实力压服的亡魂,从幡中飞出,数百的鬼魂一瞬将安培静宁的身体给吞没了。 那御医也是立即就将手中拿着的那颗药丸给那被易容成太子模样的金凤国侍卫的嘴里丢去了。 冷月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她也知道,现在沐旋是欧阳弃最后的机会了。所以,她在梦星晨的搀扶下,和众人离开了房间。 大批的金凤国一方的兵马们都是集结在了这金凤国前线城池的城门口了。 “风邪剑一一通玄!”只见那风邪剑忽然急出,宛如一条毒蛇般直穿而去,生生从那些坚硬的天罡正一印钻了进去。 李景珑担心地看着城下经过的回纥军,恐怕驱狼入虎,但这已不是驱魔司有权插手之事。 只是,在不知道不觉中,竟然走到了云闲宫外。看到这里的景物,让她不由的想起了云轻轻。一想起云轻轻,冷月就忍不住想笑。 毕竟,聂荣一行人得罪了万青,此次上市大人下令抓捕的人肯定就是他们的,所以,聂老爷如果真的一意孤行为聂荣一家人担保的话,那如果出了问题的话,那必定也是会遭遇官府的问罪的。 他呢,瞅着曼荼罗公主东看看西看看,在医官没有来的时间里,将曼荼罗公主已经全部都打量了,曼荼罗公主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但大概还有点儿潜意识,因为焦急醒过来,眉心微微有了褶皱,好像一个巨大的“川”字儿。 嗨品告一段落,和胜那边也有了交代。如和胜所愿,陈楚默现在半只脚已经踏入了黑色禁区,往后即便在怎么洗白,也是一个半黑不红之人。 我常常从梦中惊醒,梦中母亲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在深渊中伸出手来死死抓住我的裙角对我说:良樱,要爬上去。 高仙芝带领天朝骑兵军团在取经人众师徒相助之下,一路进军到了休循州脚下。镇守城池的阿拉伯战将莫桑克将军见到大唐官军追杀到城池脚下,便带领白衣军团出城迎战而来。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干人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和谈的西夏臣子告辞离开夏州城。 如今的西夏正临惊天之变,这几位忠于李乾顺的臣子忙着赶回去辅佐君王,当然,顺便也给自己抢占个好位置,朝堂洗牌意味着他们的荣华富贵也来了。 至于向大宋割让的土地和城池,以及各种丧权辱国的条件,老实说,他们并不在乎。 梁太后是怎么死的,李乾顺是怎么亲政的, A调大笛,演奏的时候是相当考验技巧的。气息不够厚实或是不够均匀,都没有办法演奏出那种空灵、低回的韵味来。 据说是在某个雨夜,方野独自在湖心修行,其时风云突变,电闪雷鸣,有天雷电火破空降下,横击在了方野身上,立即就让他经脉尽断,诸穴破碎,一身修为付诸流水。 “楚扬?你怎么在这儿?”看到楚扬,楚梦涵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惊讶,顿时喊出声来。 “给我老老实实干活,东张西望什么?今天甲板上要是有一点垃圾你们晚上都要吃鞭子。”满脸横肉的帝国水手恶狠狠地说道。 “传播道教的,远赴重洋传播华夏国术的,与愿去教化诸夷的儒生一样,我都是敬重的。”丁一微笑着对这些江湖豪雄说道。 田教授的观点,立刻得到了不少网民的支持,毕竟是专家,在医疗领域,这样的专家一句话,无疑是非常有份量的。 司徒复苏与李海一样都是中位武圣的境界,而己方的三位中年人,则都达到了上位武圣的境界。 他会孤身进入宫中,是因为有着内应和布置,而龙骑兵营交给英宗之后,丁一必须为自己准备一支可靠的警卫力量。 看着楚扬,林桦的呼吸越来越粗重,此刻的她,恨不得马上拉着楚扬,按着他的头逼着他当自己的学生!想想看如果这样一个天才的学生由她来带,将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好!”眼见前方军阵上的骚乱,林平之也没错失这大好良机,一点头,身形便纵了出去,步伐诡异,似是吊着一条无形之线滑行一般,但仅仅是眨眼的功夫,便已窜出百丈。 “还有,念力搜索,他们是可以无限传递信号,但这里的前提是有了定位。他们不能在漫漫人海中随意定位某个特定个体。”杨教授顿了顿说。 刘大卫早就哭得一把鼻涕眼泪狂流,他叔叔在夜寒辰面前尚且如此作践自己,可想而知夜寒辰是有多强大,多可怕。 庄义这边,转辗反侧多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终于克服了床的硬度,且难得有了睡意。 余谆是第一次见叶景行,之前余笙住院唯独他公务繁忙没时间去医院,所以也错过了见面,虽然后面有听老婆萧芃说过过程和对叶景行的感观,但总归不是他自己亲眼所见。 开什么玩笑,就连宗主都不过是结丹初期的修士,也就比三大长老强一点点,哪敢找她报仇? “还有,你们和其他人,应该不是一类。”歌利亚想起什么来似的。 握着拳头就往自己头上砸,不过还没砸到,手腕就被夜寒辰给握住了。 王元宝瞟了一眼门口,就好像夜寒辰是个喜欢偷听人聊天的变态似的,现在就躲在那里偷听他们。 说着,吕伟将手中的一颗麒麟血捏成了两粒,一粒递给了王大龙,另外一粒则收入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那我们会陷入被动,几乎是背腹受敌,不说直接全军覆灭,那也会损失严重!”穆恩面色凝重的说。 “恩,走吧!”听了史炎的话,冷剑锋回过神来,说道。虽然他是笑着的,但已经不像刚才那般自在。 激烈的撞击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救生舱重重撞击在天城停机坪坑洼的地面上。舱门在剧烈撞击中豁然洞开,萧梦楼的身子在振动中不由自主地弹出了舱外。 “那你继续看,看这个路口有没有费良言的车?”南方赶紧切换到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消失的路口的监控视频录像。 长尊这话太过的震撼,此刻,即便是知道很多内幕的逍遥神兔和黑龙王,也是一下子痴呆了下来。 “呃~我说唐组,咱英雄不提当年勇好不好~都是陈年往事了~有意思嘛!”孙志辉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的是振振有词。 若对方从一开始就正视他,那他步天觉得自己纵使能赢也不会如此轻松,此时,在他看来,这个殷枫就是使出剑法也来不及了,多属性武技的属性转换速度本就比单属性的转换速度慢,战斗中,这是致命的短板。 当中有一座巨大的擂台,而擂台四周被一股淡淡的能量罩包裹,那座擂台的台面上一片暗红。 核心长老级别的强者应该是接近丹道境第三十重的强者,比如太清五座剑峰的掌峰和阿鼻地宫的副宫主等人。 “我们已经二十五岁了,青春就要和我们挥别,就让我再做一次你们的公主,就这一次。”夜寥莎颤抖地柔声道。 虽然帝林已经吸收了无数的黑暗,并且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但是此时显得也是焦躁不安,就好似心里会忍不住会恐惧一般!而与秀林有着契约关系的帝林的感受,秀林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平夏新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非常理解萧光敬想与大宋的朋友们把酒言欢的心情。 但,玩砸了。 酒宴很完美,赵孝骞亲自安排的,西北的特色全上了,酒也不差,青稞酒,米酒,甚至还有西域的葡萄酒和江南的黄酒。 气氛也很热烈,大家吃好喝好,相谈甚欢,席间不时发出的朗朗笑声,说明大家对酒宴一致五星好评。 此时此景,正应 直到今天,咱们出来的时候,携带的军粮,都是官方那边军工产业生产的东西,满当当的都是高科技,就这么一个袋子,只要往隔热层里面加点水,高温能迅速将里面的便当给弄得热气腾腾的。 抬起古幽寒珠,让寒气肆意席卷整条走廊,兰若夕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两人,一脸冷漠。 看着楚战这幅虚伪的模样,鹰邪更加不屑了,要不是他还有点作用,它根本懒得跟他废话。 “既然不想和我打,那就准备好受死吧!”方美熙怒喝一声,随即身子向前冲去,那五根柔长的双手想要抓住贺川,却被贺川轻轻松松的躲开了,方美熙又是一个前冲,怎料这几招对贺川都没有任何的作用。 这次是一个留着已经违反校规了斜朋克发型,带着校规禁止的白框眼镜的男生甩着头,做作的走了进来,缓缓走到郑浩面前——正是庄博弈。 一转过头,花妖看向了刚才周莹莹离开的方向,心里好奇,想知道周莹莹和张昊天是不是在盘算着如何收拾自己。 贺川直接拒绝,他现在已经厌烦了开门了,再继续的开门下去,贺川真的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门外的人打一顿。 端起来准备喝的时候,又像是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将茶杯重新放了下去。 对英语极富信心的我,决定先试一试真题,把饮水机顶当做了桌子,开始做题。 双手紧紧扣住叶微蓝的手腕,身子却在不断的颤抖,心头涌上巨大的恐惧。 而除了汤姆克兰西系列之外,育碧销量次之的系列也排不到刺客信条,而是一个同人动画游戏,南方公园系列。 皮埃尔温柔看着娣吉安娜,温声细语的两句话足以让人的心彻底融化下来。 诸葛方明脸微红,大概是有些难为情,可他眼中的欲望却不曾减少半分。他最终闭上了双眼,可这恰好增强了身体的触感,他能感受到身上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副将一愣,有些惊讶,他都不期待梁及能回答了,他都已经做好准备被臭骂一顿了,但是将军居然点了点头。 “明天晚上我就会带你出去见人,准备进军娱乐圈,准备好了么?”顾林肴下巴抵着苏洛言的头。 面对看起来丝毫不买账的玩家们,无奈的EA再次放大招,表示他们除了自己开发的3A机甲大作,已经跟天河网络达成了战略合作,将共同开发一款新的3A大作。 艳艳和其他公主不同,没有浓妆艳抹,穿着一条白色棉质裙子,黑直发,是男人最喜欢的那种清纯类型。 至于冷意,他完全不知道国内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人通知他冷家出事儿了,所以他这会儿正陪着妻子在海滩漫步。 “以我看来!皇后娘娘可能是受到了惊吓!”苏中荷说道,其实她是胡诌的,因为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去敷衍这件事了,只好就这么顺口的一说。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旨召归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等待召还回京的圣旨并没太久。 萧光敬离开后才五天,汴京便来了一位宣旨的官员。 官员名叫张商英,官任左司谏兼中书舍人。 当初赵孝骞率部攻破西夏都城后,赵煦已下旨升晋郡公,这次的圣旨倒是没有封赏,只是召赵孝骞卸任环庆路经略安抚副使,率三万龙卫营将士归京。 本来圣旨只需要一骑快马送 “你们属于什么样的势力?”张翠山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名字由数字编号,而且还有什么队长,张翠山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势力,自己在仙界中也见识了不少势力,但各大势力中每一名成员都有自己的名字。 本来雨诺是想先带龙天他们过来的,可诺澜看到雨诺的第一时间就发现雨诺看自己的眼神有问题,所以她让雨诺第一个带自己上了举天石。 一个手下,将药物慢慢的逼近她的嘴中,一切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我不管,晨曦,我来保护你好不好?”卫海一直上前,却被峰击退在外,带着晨曦来到凌城的一个房间中。 感知力像一张渔网一样向药厂中笼罩而去,当延伸到韩国良的办公室的时候,杨明忽觉头痛欲裂,浑身像是被另一张大网网住,在看不见的黑暗中,还有一双漆黑的眼睛在看着他。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每次看见了你,我的心情就格外好起来。”龙舞菲嫣然一笑道。 十件八件?杨明已经可以想象出带着自己的后宫出现在街头的拉风景象了,顿时有些心驰神往。 “你不会给我假的吧?”叶水月见秦墨禹如此大方,心中狐疑不定,一双妙目骨溜溜地近距离打量着秦墨禹,似乎想要将秦墨禹看穿一般。 “什么象棋大师?棋王,我从来不认识,也没有师父。”伍樊见棋王反应如此之大,不禁惴惴不安起来。自己不过是具有一点预见之能,就起到如此巨大作用,引发惊涛骇浪,让棋王也无所适从吗?伍樊有点不知所措。 十皇子他看到这一幕,他的面色大惊,心中充满了焦急,这就想要前来救援这个老者。 “落锦纶,本少爷必将让你后悔来这世上”,想罢伸出手便去开门,在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自旁边的密室传来。 林寂也开口,“宋叔让韩律师给你带话了。”他说着,眼神朝周围迅速扫了一圈,他在找吕粒,以为能看到她呢。 “叮!检测到宿主已初步达成二级毁灭阶段,可先回归到系统空间,等待该世界结算回馈奖励。”系统回复。 “喂,在听吗,怎么不说话?没事吧?”手机听筒里传来吕粒的催问声,林寂好一阵没说话让她着急了。 周天嘱咐道,他答应纣王的,虽然洪荒世界拿不下来,但九州这么一个势力安排一下商朝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棍头这么一回拨,太突然了,王香英当然没有躲避的反应,那裹满大便的棍头,就这么打在了她自己的肩部,然后掉落在了地上。 虽然迄今为止,武扬都还没有明白表露来意,可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能猜到他的三分来意。 与浔王朝的气氛不同,陲城在迎回那九百多个将士后,气氛达到了高潮,那些殉职的英雄,名字被篆刻在一本厚厚的英魂录中,用以战后的抚恤。 第二百三十八章 归心似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跟着赵孝骞的人,他从来不会让大家吃亏。 前世吃过太多老板画的饼,这个项目做完给你发什么什么,那个客户拿下给你升什么什么。 前世的赵孝骞大学毕业,对社会的冷酷和险恶显然了解不够深,老板画的饼他居然吃得津津有味,一次又一次上当。 一直到他成长为职场老油条后,终于看清了老板的真面目,空气 “每次进贡都是由村长来选择,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大叔说道。 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武空挥动手中的如意金箍棒,每一棒落下,都将有泰坦巨人发出惨叫声,脆弱到让地面上那些疾风星人怀疑这些泰坦巨人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 至于莫离,花少看中了她那非同寻常的能力,想让她成为直播明星,以帮自己带来更多的钱。 也正因为这些事情都太难,很少有男人配合、爱护,所以她才不是很想生孩子。 看着这张自己曾经痴恋过的脸,她眸光微闪,好似回到了多年前她和那个冒牌货相遇的那一日。 教授脸上挂着阴冷的笑,走到圈子里,站在安逸宸和子午的对面。 说实话,她真的不知道,因为姜甄仁并没有告诉她。又或者,连姜甄仁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去何方。 “这就是你祖上流传下来的宝贝?”李长伟眼尖,十分好奇地问道。 早已不把神兽界放在眼里的擎天界之人,每一个都傲慢至极,鼻孔恨不得抬到天上去。 “说得好像我爹把我卖给你了似的。”明净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道。 就在一名保镖护住林九后,另一名保镖打算对苏妍心动手……却在瞬间被林九制止。 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只看到一只海鸥从远处飞过来,落在露台的栏杆上。 哲儿弯腰穿他的袜子。明净怕车身摇晃,便伸出手稳住他的身子。省得回头一个急停,他撞到车门上去。 “这是我进孤儿院那天拍的照片。”苏妍心看到照片后,平静开口。 墨七心里明白,水轻音这是不想让上官伊月和自己受委屈,可他确实不想欠王爷太多的人情。 八兄弟在和石头交谈中看出了一些东西,发现石头跟本就不是人,自己说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能是人吗?八人猜测那必定是这个自称战狼的人的宠物了,这么说来,这人先后救了我们两条命,必须当面道谢才行。 只要她愿意回头,一定就能看见他,在她的身后无时无刻的守候着。 和传闻中的一样,此时的迷雾森林已经被大雪厚厚的覆盖住,那些被佣兵团踏出来的路,也被积雪给覆盖住,踩在上面,还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来。 凌雪樱不屑一顾,走过去捡起自己的纸飞机安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总之这次的比赛绝对堪比修罗之路,由无数鲜血铺成的修罗之路。 他倒是无所谓,反正一眼就能看出这十五皇子绝不会是自家儿子的对手,让儿子下场比试那也行,因为这什么皇子不过只是给儿子练练手的玩具罢了。 随着雷韵的消失而失去了踪迹,这种雷韵激荡的感觉,他似曾经历过,却又说不清楚在哪里遭遇过。 这是承诺的自我定位,他把自己提升到这样的位置,接下来的话才更有分量,而现在看来,奥林匹斯七位王座全数默认。 在她最艰难最苦的那段日子里,不都是在这里过的,酒吧和天桥地洞,除了名字不一样,分什么高低贵贱,有差别的是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峡谷伏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被人夸用兵谨慎,赵孝骞饶是脸皮甚厚,也忍不住老脸一热。 活了两辈子没接触过的领域,他能懂什么用兵? 西夏一战的具体战术和对阵,指挥权都是交给种建中的,赵孝骞有自知之明,不懂的领域交给专业的人去干,外行不要瞎逼逼。 现在下令斥候翻山查探,也不过是因为他怕死而已。 但种建中的夸赞 “八都葛叭仙妮,我的孩子!”苏里曼一看见八都葛叭仙妮这幅模样,顿时心痛的大叫,冲上前去抱住了她。 房间的‘门’被关上,屏幕上的影像似乎静止了。只有走廊上不时又一些人巡逻走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没办法了,看来只有自己进去了,我们不可能丢下她不管。”楚飞无奈的说道。 蓝正豪也通过张旭的表现,渐渐地也真正的相信了他并没有去寻花问柳的事实,平时身为院长,接触的人也好,工作也罢,与张旭接触的并不多,对于他也并不是很了解。 “轰!”一声炮响,炮弹飞了出去,在摩罗依那的象军中爆炸开来。 楚飞点了点头,紫霞宫不出江湖的规矩,楚飞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梦彩蝶为什么突然要带领紫霞宫出世?但是楚飞相信梦彩蝶一定有她的原因。 “陈晨在不在?”楚飞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客气的问道,其实心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其实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太在意,随遇而安,缘来缘去,一切自有定局。从来都没有人要责怪过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吗?”慕容巧儿依然抚弄着琴弦,淡淡地道。 楚飞刚打算给马玲儿一份承诺,可是马玲儿如此简单的放弃了这段爱情,让楚飞好不容易集聚起来的勇气,顷刻间粉碎,所谓造化弄人便是如此。 “龙脉?难道是他?”想到真武龙神寄居在楚飞体内,马玲儿突然发现了什么,不禁一声惊呼。 这赵昀道行不过比元婴强出一线。随便一个昆仑弟子都足以击败他。就算赵昀有了这武道令,又有何用?若不立即使用,出了这青湖镇,武道令只怕立即会被人抢去。 阳兰看着她,她的大眼睛扑闪着。饥渴和烈日,唯一没有影响的就是她了。她的美丽是那么的耀眼,使得铁了心要牺牲她的朱能,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对她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来。 “呵呵,这出去之后,可是有什么感觉……可还是觉得,还是族内好?”上官原勤说着,就是目光有些咄咄的看着上官信麒。 许绍言心说我是那样的人吗,写个童话而已,兄弟你哪看出来我是要打脸韩律了,可是陈哥却是鄙夷的看了眼许绍言。 双腿还在发软的老王叔叔,眼角有泪滑过,瞪着林灿,气呼呼地说道。 楚飞舞与郝色用尽方法,竟然也听不到半点声音,对视一眼,均表示无奈。 “是极,是极!”谢斌哈哈一笑,说道:“我还真是傻了。”他重重的在阳兰的肩膀上拍了解下,痛得她呲牙裂嘴的。 而后又回过神来继续聊他们的聊天,丝毫没有担心刘飞此时此刻的安危。 “哈哈,那咱们就等着看他们的底牌。”任天行笑道,目光深邃,谁也看不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曾柔呼喊着,从前面浓浓雾气中跑出,一头扑进东方火焱的怀里。在她身后,跟着东方淼和十来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雪族人。 商蕊的嘴角一抽,送了沈婉瑜一对白眼。装,接着装。我看她能坚持多久。 而现在,虽然她记忆内已经没有他所有相关相关记忆,可沈世林忽然觉得,这样过下去挺好,他甚至希望,所有一切都不要醒,让他们双方以最干净的状态重新认识,相遇。 上了药以后,苏晚娘就从床榻上下来了,跟着苏画就说要去铁家找铁柴刀,让苏画记得戴上暗卫从韩生那里摸来的好茶。 直到宫赫消失在休息间,白朵莘才扫了扫外面台上,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宫赫的方向。 原本她是以为秦王和晋王为了想要留在京都一段时间,才会给皇后下毒。只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结果,这场比赛还真的没有爆冷,尽管天使的咒印攻击力非常强悍,但是却挡不住对方三个玩家和四个宠物的一通乱打。 鲤宝查找到的地点是室外网吧,要想找到人,就得开启全部监控摄像,需要大量能量,重启后的鲤宝暂时无力支撑。 “你滚不滚?!”丁果果扭身抓起桌上用来压纸张的镇纸砸在了他的头上,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正如凡星说的,我现在攥着太多人的命运,我可以拿自己当儿戏,但是,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因为我的疏忽而遭遇到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当表弟刚才看到表哥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而且见到蓝泽雨这张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刚才那个非礼的男孩子应该就是这个蓝泽雨。 “真是奇怪,这标记明明就在眼前,可是…”乌凡再次回到原地,对着面前的大树发呆,虽然这棵树枝繁叶茂,却也不似隐藏着什么东西的样子。 李如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有一些好奇地看着自己大哥。 没等她提要求,原本毫无动静的柏森忽然上前,释放灵力搜寻到大阵薄弱点开始破阵。 三点时,人员已经到齐。团高官金老师开始上台主持。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敦实稳重,稍有发福,不过一看就很老练,一开口说话,就有一种震慑全场的气势。 更绝了的是,其他仙人,一个个点头,纷纷流露出可惜和悲哀之色。 可是这句话说出来了终归还是说出来了。能活多久,这么几个字非常的鲜明出现在这个别墅里。似乎像是一道彩虹一样,永永远远笼罩在他们所有人的头顶上。 魔神教的爪牙,即便是再强,也不可能会去关注一个不受宠的公主,即便是关注,也不可能精确的知道,她在晋国。 第二百四十章 抽丝剥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生在世,难免得罪人。 但用这种方式置赵孝骞于死地的仇人,委实不多见。 赵孝骞实在想不到,究竟多大仇多大怨,让仇人不惜把朝廷军队拖上当垫背,也要弄死他。 理论上,他那个尤喜勾搭有夫之妇的活爹,才有可能把人得罪得如此彻底,可他赵孝骞没干过这事儿啊,凭啥? 不得不说,这场伏击很完 剑术,枪术的武器制作简单,学起来也很容易,杀伤力也足够强,用来对付丧尸死体这些怪物刚好合适。 宁恒本来是采取稳扎稳打的方法,一点一点打牢根基,慢慢将自身根骨淬炼到极致,然后再突破到神骨境界。 “哼,水军怎么不能陆战?他们也会在船上进行白刃战,也会登陆去争夺港口,怎么就不行?细川殿下将水军交给主公,就是用在这种危机时刻。主公就不要犹豫了,赶紧下令吧!”木造具政为了能够胜利,已经不择手段了。 听到宁恒的声音,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也是朝着地上看去。 此刻沐浴在雷霆道图崩碎后形成的雷海之中,宛若一尊无敌仙王,有那种超脱的气势。 鲤出于不想多生事端的考虑便不欲碰面,他撤步就带着自己弟兄们悄悄后退。只消另走几步便能拐入附近的岔路口,在进入其中后还熄灭了大部分的火把。 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一只当年故友的宠物,也进一步的得知了一些真相,白凡感觉自己应该距离当年的事情更近了。 以往不管是什么样的对手,只要自己的拳头到了,什么人自己都能干掉。但是自己的拳头现在不管事到底该怎么办? “抽签的结果是——”龙辉少校可能太入戏了,还学着主持人的方式拉长语调制造紧张气氛。 帕尔马将军从口中吐出最后一道烟圈,将还没抽完的半截雪茄在空中画了一圈,原本烧得火红的雪茄头瞬间熄灭,连一缕烟气都没有在冒出来,之后将半截雪茄放到一个单支圆筒形保湿木盒之中。 接下来,项昊又开始了狂猛连胜,一路横推,来自各方的同辈人大多都被项昊强势镇压,无还手余地。 “该死!你们该死!”吴懿骂着,一把拔出腰上的佩剑,荡开那一枪,转手一剑刺入那人的胸膛。只是身后却是有了更多的枪对准了他。 杀了,七彩迷雾扩散,依旧让他们难以抵抗,不杀,就这么让七彩瓢虫飞过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不但代表着她在萧峰眼中的地位,也代表着她在萧峰社交朋友圈中地位。 他的手颤抖着,脚一步一碎石,往后退去,终于胸口再也赌不住那口气,鲜血从口鼻间溢了出来。一步一步,僵持着,往后退去。没有出脚,也不能出手,在这情况下,谁分心,就会被对方那全身力量灌注的武器给杀死。 “好了,我拿块布给你包上。”话毕去找了块布,过来便将布放在柜台上,将顾客选的寿衣叠好,放到布上扎了,递给顾客。随说了钱数。 云霆不知道曹操现在心里面在想什么,可他估计,在曹操听到损失的时候,心里面也会是悲伤且拒绝的。无论是谁,在看到付出的心血没了以后,都会这样子的。 “哈哈,成就无上武帝位,是我毕生夙愿,我必证道。”穆长陵大笑道,风采耀人,气质超凡。 第二百四十一章 御驾亲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胜凯旋的三万龙卫营将士,却在大宋京畿地界阴沟里翻了船。 回程的路上,将士们雀跃的心情沉寂下来,发了横财的兴奋劲儿也消退了不少。 队伍沉默地行进,受了一回教训后,大家都学聪明了。 如同在战场上一样,斥候放出三十里外查探,每隔一段时辰便来回禀报前方的情况,将士们时刻保持警戒状态,终于 实际上粉丝百万在电影圈里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只是直播的适时候郝仁感受不到而已。 “我也没什么意见。直接离开的确是谨慎稳妥的选择。”何智也点头说道。燃烧军团的目的实在是让人困惑。何智猜不出燃烧军团到底想要怎么样,在巨大的风险面前,何智也不觉得有冒险的必要。 时间的流逝,不只是给锦绣王朝造成了困难,对于各国来说,所遭遇的困境更加恶劣严重。 “不知娘亲有何吩咐?”冰冷的声音响起,龙鳞飞没有回头,只是留给田雪一个生硬又死气沉沉的背影。 那蛊修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不肯甘心受死,还要垂死挣扎。他用来寄托神念的蛊虫猛地发出一阵尖叫,旁边原本四散飞逃的其他蛊虫立刻掉转方向,都冲着何智猛冲了过去。 “科技和工业不行了,说白了,以后谁能混得更好,多是要靠耕种、畜牧,以及兵强马壮了。”林磊咧嘴笑语道。 连邱道长都不敢对立面的人无礼,可想而知,里面的人身份地位是何等尊贵? 虎子豹子一脸沉迷,哪怕李洪也比较动容,九十年代,人们对奔驰的理解,可不是后世的概念。 “我说过,人可以变,但是,内心某些东西是不能变得。你难道感觉不到你现在完全不是以前的你吗?你已经变成个鬼了,知道吗?”秦彦痛心的说道。 祈祷也仅仅只是祈祷,就在下一秒,苏梦瑶便听到了一个几乎令她几乎窒息的声音。 慕灵这一次没有穿着之前穿惯的休闲衣裤,换了一身绿衣热裤,显得既青春又火辣。我想要和她打声招呼,但有过去的事情在前,她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我怕尴尬,所以就只和曾义杨寻打了声招呼。 我一想也对,都到了人家门口了不敢进去,那真是会让人看扁了,而且听那声音并没有带着恶意,我于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回到了特别行动科后,李洪涛和林晓蕾都各自休息去了,而刘盛强在查询了些调查资料后,来到了特别行动科的办公室。 我也懒得和刘俊废话,挽起袖子,打算冲上前去给他一拳。这种时候,不打一架,我都觉得有些对不起观众了。 独爪关掉灯靠在座椅上,外来光线照到他沟壑般的满脸皱纹上,显露出异常落寞而苍老的斑驳光影。 有一次,他投毒的分量没有掌握好,没有把人毒死。那人中毒没死,他的家人就得救他,救人需要用药。于是麻某的药材铺就迎来了生意。 绿蚁原本在混沌之内,本是一强大的天阶妖兽,原本本体是一三梵犬,在混沌之内,受天地的滋养,生的比平常修者强大数倍,自身更是苦修本命法决,在混沌之内打拼出不凡的名堂。 我心想这两个缺心眼盗墓贼走狗屎运了,竟然被他们发现了石室里的机关。那机关在石室顶部的一个角落里,被人高马大的光头给发现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庆功宫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延福宫,接风的盛宴设在大庆殿。 今日的赵煦心情激奋,连着破了好几个先例。 大庆殿本是君臣正式的朝会之地,为了给赵孝骞洗尘,赵煦居然将盛宴定在这里。 由此可见赵煦对赵孝骞的重视,也看得出赵煦对这次宋夏之战的结果是多么的满意。 两国停战的盟书是一个月前传回汴京的,当时整个汴京都沸 尔朱明浩越来越近,脚步有节奏地在圆台上响起,一步、两步……平静地向王炎走来。 六陌面色平静,迈步而出,一步一步朝空中走去,废墟上的瓦砾和巨石,全都漂浮而起,凝聚在他的脚下,形成巨大的石柱,耸入云霄。 杨炎自然不信那个邪,精神力极度收缩,近八层都凝聚在丹田周围,一边阻止着白色气息的出现,一边控制着剑气的融合,不知不觉间,杨炎的身体周围已经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芒,如雾一般,飘渺不定。 第二天上午,南宫亦儿做了长长一个梦,终于醒了过来,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只有从那个出气的地方有束光芒射进来,让她知道现在是白天了,而她依然被关在地牢。 我的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自信,紫MM和秋水镜湖月听到这代价之后虽然有些心惊,不过也没说什么。 虽然昨夜很晚才到家,给夏如霜扎完针之后,差不多凌晨一点多钟才睡下来,但是今早六点多就起来锻炼了。 在这股浓烟消散得差不多时,一个蒙着脸的人出现了,她就是南宫亦儿。 至于暗魂兽大概战斗力如何,到现在还没有多少人去计算,毕竟它们只出现在活动里。 阳脉,是任督二脉之中的督脉,主气。华剑锋在许多年前的一次战役中受了重伤,就留下了这么一个暗疾一直好不了。 白攸一直被那一只水凤凰压着非常郁闷,心里急切的想要比它厉害,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它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而是对方到底不是乌龟,四面八方是护住了,可地面呢?那可能会是最薄弱的一面。 迎亲的队伍中,为首的是新郎官轩辕凌,一身红色的戏服,非常的喜庆,加上轩辕凌那一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绝对是众人见过的最为帅气的新郎官了。 罗雅儿收拾好了自己的自己,便被许氏给劝走了。顺便嘱咐了他们,换另一条路走,不要在路上同罗大军撞上了。 这样安安静静的夜晚,意欢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句句让秦墨心惊肉跳,觉得得亲自带这个孩子不可,否则真有有什么遗憾弥补不了。 刚走到玄关,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扑了过来,一把将她抱住,恰好碰到了她骨折的手臂,顿时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没有推开对方。 和二皇子在一起,韩应萧基本想要什么都有,吃香的喝辣的,每天还有许许多多的金银珠宝。 如果一会儿他看到自己的时候,也能是这个表情的话,那该有多好呢?想到这个画面,她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云瑾瑶:“额……”这有什么好崇拜的?天知道现在幸存者里还有多少人每天没东西吃会饿死吗? 夜心原本想举手表态,结果见全家人都反对,默默放下举到半空的手。 就在他们奔跑时,忽然间,秦龙和谢望春神色剧变,停了下来,眼神凝重地盯着前方,如临大敌。 第二百四十三章 整整齐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宫宴持续到入夜,为了给赵孝骞庆功,赵煦算是给足了排面。 黄昏降临,宫灯高挂,君臣皆已有了几分醉意,其中赵煦醉意最深。 今日殿内众人,赵煦应该是最高兴的,整个江山社稷理论上都是他,赵孝骞在外面给他挣了这么大的面子,让他这个皇帝当得扬眉吐气,怎能不开心? 至于群臣的心情,则复杂多了。 刘逊默默地点点头,从一个大包中掏出一串钥匙,在其中找到与笼号七四五对应的钥匙,将笼子打开。 “父皇,儿臣做了六道菜,其中有您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红烧肉、清蒸鱼、鱼香茄子、红烧狮子头以及麻婆豆腐”李思琦道。 瞬间,一股滔天妖气直冲云霄而上,只见一只巨大的石手从地面陡然伸出,蒲子轩瞪圆了眼睛,本能地往上移动,却远不及石手伸出的速度,双腿无奈被紧紧抓住。 朱业灞、蒲子轩、祝元亮三个大男人留在显应宫中,由朱业灞负责张罗饮食,蒲子轩与祝元亮负责洗碗收拾,虽仍各自心中有气,却还均懂得克制,倒也没再生出口舌。 苏念安点点头,放在她腰肢上的手没有抽离,直接搂着她进了专柜。 陈淑卿和苏三娘相视一笑,冲蒲子轩点点头,便随他一同从右侧的通道赶去。 “这花是怎么回事?”苏三娘瞪圆了眼睛,看向无尘,急促地问道。 洛云汐一阵无语,毛毛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曾想过,外界的一个仙阶灵器便足以让各个势力为之打破头了,他却在这里说,仙阶灵器都是残次品。 灵山上面的路全部都是修砌好了的,若是细细瞧起来,倒比京城当中某些街道上面的路修的还要舒服。 欧阳寒这时方才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她坚定的语气瑟瑟发抖,孱弱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底气。 正在炼化的无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很好的得到了整个十屯地除了那连个被灭的人外所有有身份的人的尊敬和崇拜了。 “可是我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难道我发生了什么意外?”虽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基本的常识却还是保留下来。 看到大家都坐好后,雷少堂表情严肃地说:“昨天夜里有人进入我的房间,把房间翻得乱七八糟,最后把别墅以及雷家好几处物业的房产证拿走了。”说完凌厉地扫过众人。 “那就可以了。”他毫不留情的挂掉了电话,萧姝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电话里却只有嘟,嘟,嘟的声音了。 “你的老板。周铭建。”魏俊生看着杨希若说道,她今天的气色还是挺不错的,不知道刚刚做了什么,脸上还有一层薄汗,看着魏俊生想掏出纸巾给她擦一擦。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却没有动弹。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还懒得管你们,这样吧!我送你们回去。”这货眉峰一挑,看着鄢澜和白慕雪。 这时,司藤枫倒是没有犹豫了,既然夏侯杰亦是如此,那么他又岂有不接受的理由。 先举重,跑步,举哑铃,感觉把身体练灵活之后,我才上去打沙包。 米一晴拿起他的手,举起,放到自己的嘴边,用牙齿狠狠咬了一下。 他走过去,随机捉起一个被揍瘫了的人,扯下他的口罩,抓着头发就拎着起来。 他在吃一管液态蛋白膏剂,像牙膏一样,里面的蛋白质像果冻,他这个是牛肉味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行贿内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久别胜新婚。 赵孝骞回到汴京的第一晚比新婚还累。 新婚只要对付狄莹一个女人,这一晚他要对付两个半,鸢儿算半个,她主要的位置是打辅助。 鸢儿打辅助贼溜。 第二天,赵孝骞睡到中午才醒,可见昨晚的他有多努力。 (一只河蟹的大钳狠狠敲在作者头上,作者已老实,已修改,求放过……) “哼。那好吧。我就带你们去看看。哼。”福生极不情愿地的点了一下头。也知道黑虎來了以后会更麻烦。还是忍耐一下好。等以后有机会再报复也不迟。全当带着赵红军來参观了。 福生见到崔玉莹有些难以自控。急忙的看了看门外。担心沈局长在返身回來。 大批的R本玩家跑到这座千琦岛上來。搜索这个中国区來的弓箭手。 司马巍颜一起来就发现在新房里,更是不见新娶进来的妻子,出了屋才看到自己的母亲正与妻子说话,在听到母亲提起祖母唤了卓氏到上房,就赶了过来。 纳多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看着少年,连说话都结巴着,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一头黑发,乌黑的眼眸中有着让他不可置疑的威压直透灵魂。 奔驰s600奔驰了二十几分钟來到了码头,刘勇急忙掏出手机给裘千仞打了一个电话,问他在哪里。短暂的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猛然看见裘千仞带着二十几个弟兄从一艘货船上面走了下來。 “他们来也就是吃吃喝喝,还找个很好听的名字!哼!你问好了来多少人,我在镇里给他们定个饭店,安排一下不就得了!”福生不以为然的说道。 “还有。。。”战士玩家正准备再解说一番,却发现身边哪个弓箭手已经不见了。 “呃,我要来过肯定直接带你们进去,连机关都不会遇到。”难得的,秀一很认真的幽默了一把。 “我草,这还只是一个分身?那要是真身还得了?”不少玩家听了之后惊讶说道。 说着,秦广天放声大笑起来,似乎丝毫没有将欧阳烈那些人放在眼里。 “姜师弟,你说这开启入口的地方究竟是哪里?”林欲红有些劳累的说道。 随着三位半虚生物的聚集,不久后,又陆续出现了很多的半虚生物,加起来一共足足有着十位,最后,才是一个高大的直立行走的牛角怪物出现。 他松开了孟星魂的软剑,根本就没有迟疑的,伸手去接住了旺财。他牢牢的抱住了旺财,闷哼了一声,噔噔噔的朝后退出了两步,终于止住了身子,但胸口却止不住的一阵翻涌。 “散乱区域?”姜预疑惑,从冰莜凌和柳棉笙通话时的背景来看,他大致直到风雪火木雷,是个什么情况但散乱区域,就彻底不懂了。 而张角就不一样了,在黄巾众位大佬的眼睛里面,那都是至高无上的,就算是有错误的地方,也是近真一丝假。 对于他们来说,有多余的令牌那是自然,毕竟都是各族的天骄,早在进来之时就收集到了许多的令牌,底蕴深厚。 击中北极熊头部一瞬间,北极熊顿时发出了一声绝望痛苦惨叫声。 “新年伊始,万物复苏,该是种下希望的时节!我大楚百废待兴,仍需各位同心协力共创大业,万勿懈怠!”刘咏有些严肃的说道。 光芒笼罩中,项昊盯着紫‘色’骨架,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第二百四十五章 密奏二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如果初恋白月光是许多人心中的意难平,那么燕云十六州,便是大宋历代君臣和百姓心中的意难平。 燕云十六州,也叫幽云十六州,或者叫幽蓟十六州,大约在前年后的京津以及河北,山西一带。 后世人只看地图的话,或许觉得那只不过是一块地。 是的,只是一块地。 可这块地的战略位置在冷兵器时代却 鹿凝将这个发现跟李县令说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是衙门中人,如此行事有多突兀。 衣飞石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奇葩。就算衣破邪发来的邮件数据再大,也不可能造成信道堵塞吧? 林羽一脸诧异,脑海中弥漫着层层疑问,显然这和系统告知的全然不同。 彭教授作为药学范围内的顶级大脑,早就有人拿着白骨生肉方来问过他。 回到自己住的宾馆,又洗了个澡,直到闻不到身上那股刺鼻的血腥味,才算罢休。 陆三少若是天上的云,那陈息远就是脚下的泥。想到这,叶嘉柔撇了撇嘴,不过,就目前来说,陈息远还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果不其然,一阵狠厉的拳风破空而来,擦过她的耳边。幸好叶楚早有准备,在拳头打过来的那一瞬间,偏了偏头。 饶是如此,衣飞石也没有露出一丝痛楚之色。他保持着同一姿势,僵坐在沙发上。 狂暴的气浪从四面八方狂涌而来,无尽的罡风再次肆虐整个铁线岭。 将将八十的人了,发须皆白,一头白毛,还在北疆披甲上阵,秦凤仪也不是什么心若铁石之人,只要平家还能用,还可用,还当用,只要他们安分忠诚,秦凤仪便容得下他们。 尽管李傲天放弃了君临天下的机会选择了归隐,但他在修炼界的声望反而因此变得更高了。 可是……看着抱着君凌的胳膊不撒手的安璃,叶秦就觉得这是个问题了。 听她这翻豪言壮语,父子俩很无语,明明怕的要死,还敢口出狂言,如果她真是能拯救他们的异兽,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一身盛装的秦雪妃,看着边上西装革履面色淡然的萧杀,激动地问道。 朝堂上乌烟瘴气,后宫亦是,为此,苏糖不但将不少公子丢入后宫,还砍了不少人。 见秦亮来势汹汹,且狗剩不在身旁,袁三爷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连忙就地滚开,坎坎躲开秦亮的第一次攻击。 齐晓飞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有些担忧的说“荫荫跟我说她想去住单位宿舍,主要是爸妈在家整天唠叨,再加上顾锦言突然告诉她自己的心思,她把他当哥们,他却想娶她,她好像一下就接受不了这些事情。 “唉!”陈寄凡捂住额头,她真的是为这两个傻子操碎了心,可两个傻子还不领情,还一副你怎么这么傻的表情,她都想杀人了。 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任天擎便将玉简自眉心取了下来,他并没有去看第二枚玉简内的内容,因为他所看玉简内的记载的海潮剑诀玄妙无比,是实打实的地级中阶功法。 这个世子和宁王不同,他能够站在兵卒的角度想如此多,不感动是假的。 铁环上方距离屋檐有点儿距离,如若从这里连接绳索,并没有滑轮的作用,反倒显得麻烦。 “刘师姐,为什么要这么大反应。目前我们首要做的,不应该是等待长辈好离开这里吗? 第二百四十六章 奉旨办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世上没那么多光明正大,正如太极的阴阳鱼一样,有正必有邪,有善必有恶。 藏在暗处不敢露头的东西,往往意味着阴谋,而阴谋的结果,往往与颠覆有关。 赵煦不能不在意,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一股未知的势力在暗流涌动。 或许不止一股。 作为皇帝,这股势力是他绝对不允许存在的,它已触碰到皇帝最 今天新来的人闻到这个味道,都翘首以盼,想看看大家都说的那么玄乎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但也仅止于此,他们这辈子见的天才实际实在太多,见过陨落的天才也不在少数,哪有那么多同情心可以挥霍,闲谈一会也就算了。 黄沙会会众们一月聚一次,这一次因为县城王司令借兵,会长担心乡公所被人盯上,所以把聚会的时间提前。 麦子答应着,从里屋抱出一个黑乎乎油腻腻的炕桌放在了炕上,然后又用抹布擦了擦。 直到看到沈澜神域空间中忙忙碌碌的兔人们,薇拉才松了一口气。 厂长确定了他,也就是信任他,就不可能他闲着让副司机去开车,除非是特殊情况。 知识光明正大传给主位面的其他人不行,但稍稍改换模样传给眷族们,却是打着擦边球的事。 沈澜离开后不久,薇拉就又收到了一条紧急集合,她周围金光闪烁,化作光影传送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原中。 古铮拍着她的后背,他明白此刻君婉的心情一定复杂无比,说不定会非常厌恶他。 古铮丝毫不退缩的直视着剑斗罗的眼睛,这个最为疼爱宁荣荣的老人此刻胸口只有无声的怒火。 可事到如今,祖叱明白,自己的性命也早就和猎神宫紧密连系在了一起,猎神宫若灭,那么他也不可能活。 “星辰,你们公司的那个天后慕岚,新专辑发行了总该有一些活动了吧!”柳元笑着拉起了话题。 众人对玉晞的要求太失望,因为,只要打开铁索,域邓就能把自己的身躯完完全全复原。 “不打了不打了……我们认输。”赵星辰气喘吁吁地对裁判喊道。 放远望去,无尽的火焰被限制在了一个半圆形的罩子之内,爆发出来的火焰即便被笼罩在内,但依旧让这里的温度骤然升高到了令人难以承受的程度。 但是林雷可不知道国家间的博弈,现在正和云酥会见所谓的这个国家的卫生部长。 下了南天门,陆泽西不知道人间有多少部落,于是觉得先到姬性部落再做打算。 是谋反,不是过家家,这种事要是捅上去,不管是不是事实,你家妹妹都要完蛋。 秦云一边抵挡着天象菩萨的攻击,一边看着这片天地慢慢的完全被浸染成金色,心中的不详预感越发的沉重了。 这已不是第一次“偶遇”薛戎了,可以说,几乎沈连城来长兄家看望薛云,薛戎都在。这自然不是薛戎故意制造的“偶遇”,但次数多了,沈连城也会怀疑,是薛云为他们故意制造的“偶遇”。 湛怡宁将手机界面调回了微信,被她设置为免打扰的微信顿时跳出来了【99+】的消息,湛怡宁皱了皱眉头点开一看,几乎全是路永贞发来的消息。 克苏梅尔狰狞的面容扭曲着,一双金色的竖瞳透露着凶狠之色。头上无数的触手开始蠕动,黑色的鳞片包裹了全身。 它的身体是死气沉沉的灰绿色,眼睛里竟然全部都是可怕的眼白,举止投足间是恐怖的气息,即便是穿着青春靓丽的校服,也不能将它看做人类了。 “谢谢公子!”那郭雅,突然对我嫣然一笑,笑的我莫名其妙的。 虽然魂力有着促进身体发育的作用,但从他们的身形上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四人稚嫩的年龄。 其实吧,我来视察前,就已经选好了拆迁户了。因为潜龙的资料。 不败?程咬金和谢映登对视一眼,一起点点头:难怪打不过人家呢。 果然,阮幸是看到宋宁昭威胁到了宋炎成的地位,所以开始着手对付宋宁昭了。 他们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表情,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把她弄死似的。 他区区一个普通人,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何德何能能让封号斗罗搭救? 她刚刚包扎好的手,抓着另一只手,白色的绷带,渐渐洇出红色。 而后她全力运转紫焱焰,不断焚烧这片仙羽。击得凤然不断吐血。 毕竟离火仙都出现四品天道级别的战魂,可是极大的事情,连内城的许多大人都惊动了,只是火仙开口在先,没谁敢跟火仙抢徒弟。 岩浆,其实就是一个阵法,只有表面是真正的熔浆,他们只要穿过那一道岩浆,就可以来到这个地方。 整个客栈当中,如今也就裘云三人还在,但此时,裘云也只能一声感叹。 连芬克斯都需要尊称为大人的人物,王彼得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我不管你们想如何斗,但是,你们最好别爬到我头上撒尿,否则,我会让他后悔为人。”纪龙腾一甩衣袍,转身准备离去。 王彼得可没有忘记在拥有一支强大的舰队,奇瑞塔舰队可是跟山达尔星超新星舰队还有克里人的指控者罗兰的毁灭舰并称为漫威宇宙三大舰队,当然还有更强的,毕竟漫威世界一项是谁当主角谁强大。 事实上,不仅是‘梁山好汉’将其忽略,甚至连其军队将领,乃至于高俅自身都为之忽略,他们同样下意识将注意力放到了卢俊义身上。 能活下来的除了一开始就被王彼得关照好的之外,剩下的基本上不是天赋异禀就是运气达人,不管是天赋还是运气都是实力的一部分,这二十四人成功的成为了王彼得的预选。 第二百四十七章 封赏圣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两股不明势力,事有轻重缓急。 对于帮助宋军夺取兴庆府的五百人,赵孝骞的态度是暂时放下,目前来看,这股势力比较友善,没有对大宋造成损害,可以搁置再查。 而在峡谷伏击宋军的那股势力,是实实在在的敌对势力,是迫在眉睫必须查清楚的。 具体的查案过程交给皇城司,赵孝骞只需要知道结果。 纳兹也换好了衣服在那吃着东西,对着两个露西玩着大家来找茬的游戏。 牧民们就跟商量好了一样,云真一转头,突然所有人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了,意思都是一样的,就是不想跟云真说话,因为他们已经看到驼背多吉被云真烦成什么样了。 唐贝贝数到1时,将墨千兰的手摊放在地面上,她拼命的挣扎希望抱住自己的手指,可唐贝贝的力气,岂是她一个普通人能挣脱的了的。不但没有捂住手,还挨到唐贝贝无情的巴掌对待。 “福生无量天尊!”了尘本尊向着分身稽首一礼,拜的却不是自己分身。毕竟本尊分身,本位一体两面而已。拜的是神位。天道所赐地尊神业位。 不过她也没有忘记王渊,所以当凌馨拉着宁静走出教学楼的时候,估算一下时间教室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才一手与宁静牵着手,一手拿着雪梨手机,登上了那个“随心老师”的丘丘号。 “够意思,够意思。”苗八宝立马拿起拆开,拿出一盒,三两下叼在嘴里。 恰好此时夜幕来临,空中星光如钻,银河如梦,盘蜒依照这找寻天门之法,抬头观星,只见紫宫、保德星象已变,与所述不符,那天门当已失效。 现在秦始皇的气势和必胜的信念已经达到了巅峰,这就是秦始皇,无敌的秦始皇嬴政!一场场的胜利,踩着敌人尸骨走到了现在,和当初他一统六国的时候何其相像? 这还是得益于此前它们的勤奋练习,牛婷婷双手死死抓着猫脖子处的长毛,耳边呼啸,风冷如刀。 跟迪玛利亚走一道的是雨果,在特拉帕尼地方电视台工作的阿戈斯蒂诺跟雨果都是老熟人了,阿戈斯蒂诺也是雨果的老员工,如往年一样,阿戈斯蒂诺在抽签结束之后,就给雨果打电话,进行采访。 所有人都知道3u很强,但他真正的强大,永远只有曾经和他并肩作战过的他们,才能切身体会。 这要放在陈卢这样职业的adc选手看来,就算闭着眼睛怕也能比他强上不少。 李世民有的时候真的想哭,自己被人给抢劫了,却还得被人如此对待,合适吗? 无论是怨念,亦或是怨鬼,都不能对陈勃做出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静下心闭上眼,随着不停沉思的念头,那些声音也终于渐渐从脑袋里消散开来。 一行人到的时候,不少社员正在进行内战,满屋子都是鼠标和键盘敲击的声音,落在心头颇有一种激动人心的振奋感。 别看牛湖镇不大,可是却有奴隶市场,所以,叶檀带人过去的时候,正在开始。 一面是师傅的密令,一面是多年的友情,其余四位青年除魔之士陷入了烦恼的深渊,直到听闻若水的尸体突然不见了。 我要火了?尼莫倒没想那么多,能在偶像的面前唱一首歌就够他开心了。 上次山海先生诊出他的病因却无治病之法,是有说过他有位云游的师兄,才是真正的高手,他的能力尚不足其师兄的十分之一。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谏止者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两世为人,赵孝骞很抱歉。 两辈子都活成了牛马。 好吧,这辈子的牛马高级一点,有官有爵还有钱,是一头吃细糠的牛马。 赵孝骞只好这样安慰自己,不然心态会崩。 “父王的意思,官家过不了多久会让孩儿去真定府为官?” 赵颢摇头:“要看朝中舆论,这次官家对你封赏甚厚,朝臣们不一定答 星则渊每一句话都是对禾乃的一份了解,令甘索心里有些刺痛。但是星则渊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答,所以甘索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凤云烟和诺皇都坐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惨叫声一声声的传来,还有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 罗紫皱了皱眉,然后对着叶风说到,她也觉得自己如果留下叶风的话,似乎会耽误他的修炼,对他未必是好事儿。 他在前面引路,都没出拍卖行的楼层,而是引领人们进入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有个大饭桌,红木制成,桌边都是太师椅,是私人宴会厅。 “如果,我许诺让他们像石玉仙尊一样完整复活,你觉得他们会拒绝么?”天子笑得意味深长,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看着柳清瑶那凌乱的秀发以及细细的香汗,陈江心里头也是有些不忍,从这个方面就可以看出来,柳清瑶是真的喜欢陈江,要不然到外面饭店随便吃一点就好了,何必费这么大劲? 说完之后,对方不再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一闪就出现在了叶风的面前,一拳对着叶风砸了过来。 自从午宴后,芈号没有擅自牵符冬妹的手,也没有动手动脚,他们坐在走廊上,吹着微凉的风,看着城市中绚烂的烟花。 “我靠,这个子,到底修炼了什么功法?居然需要那么多的能量吗?”陈龙也是忍不住了,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事情,心里别提多震撼了。 到武道场的时候,里边已经挤满了黑压压上百号人,都是猛虎的人,来给他们老大加油的。 杨杰凯平日里最烦谁用威胁的语气和他说话,可是这次却没有半点儿生气,因为他知道,这的确是他的过错。 这名鬼仙君开口说着,身体也开始远远地离开绿袍老怪,向大殿的门口挪动了几步,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唰——”一声令下,那些变异鼠的钢毛立刻从身体脱离,想着基地内飞去。 “好!好!好!”二人听言大喜,虽然不知道周中哪来的底气,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算了解了周中的性格,知道他没有把握是绝对不会说这种话的。 跆拳道,她并未接触过,只是有一些好奇,听到对方的讲解,她也想尝试一下。 杨波轻轻舒了一口气,反倒感觉放松了一些,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压根没有办法承受那种亮度,如果强行观察,很有可能会对他的眼睛造成伤害。 封娆虽然是已经结婚生子的人,可还是被他的笑容给看得定了定,急忙回过神,凉薄已经把兰花的土也换好了。 她猛然抬头看向岑琛,随即摇了摇头,“做不到,我们还是做不到!”她恐怕永远也做不了这样的手术。 吴越见众仙王无人可杀,马上传令二十八仙王一起出手,捣毁白虎门千年的建筑。 换成手臂也是一样的,只要林初柳身体的某一部位进入了这屋子,秦四的眼睛就会睁开,她收回,那人的眼睛也会闭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 唯一线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民族英雄和汴京纨绔,看似很冲突,但其实并不违和。 因为赵孝骞就是两者的结合体。 为国征战不辞辛劳,不惧牺牲,但回到汴京城的他,摇身一变又恢复了楚王世子的身份,蛮不讲理,没事找事,横行霸道。 世子顶着满朝文武的非议,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就想痛快吃一顿灌汤包,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 现在趴在地下的就是自己了,那个时候,这两个货哪会放过自己? 解开权限之后,壹的基础扫描功率也得到了解放,扫描范围自然也得到了些许增长。 陈忠义脸上露出笑容来,这六百多万,虽说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太大的数目,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了。 他多次提出建议让沈怜青出国一段时间,都给沈怜青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苏暮商拎着肉肉的尿布去找王医生,一路上碰到的人无一不是捏着鼻子或者憋着气的。 江南震惊,百里开外就有如此恢弘的气势,那真正的玄明圣宗得有多大、多壮观? 陆老师说过几天市里有个钢琴比赛是专门针对青少儿举办的,她想给青儿报个名。 "一旁的司机已经看傻了,他呆呆的护着自己的孩子,生怕陈安一不留神把他也给打了。 然而就在这时,南洛神忽然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气势,直接压在姚川身上。 两个电话打完,叶扬干脆优先的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就等着了。 即使对夏言心有不满,也绝对不能够在这时候说出来,万一夏言一听直接灭口他怎么办,这一点樱满集完全没考虑到,仅凭义气和冲动在行事。 郑慡被周围的气氛所感染,握紧了一双拳头,满怀期待地看向舞台,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林枫的身影。 冯剑锋满脸铁青的来到广场上,事到如今,他已经看出来了,植皇对朱宏的偏袒明显要多余他。气愤之余,冯剑锋心中更加坚定了当着众人面,好好虐虐朱宏的念头! 吴南看着大众捷达司机脸上的淡定表情,觉得他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 相比于刚开场模仿众人的声音,这用zuiba演奏出贝多芬的世界名曲已经到了让人叹服的地步了。 王府中,王保保之父带着他宝贝儿子到京师回来后的途中,王保保开始昏迷不醒,时不时的口吐鲜血,到了王府后请了最好的大夫也查不出究竟。那时的寒冰真气化开,五脏六腑具裂不到天明便气绝身亡。 绿色的植物平地而起,诡异地挡住了那火焰的剑,白羽根本就没有动弹。 在神父的指引下,婚礼只差一步,共同的誓词就算完成了,当问到况天佑愿意与否时。 三千代摇了摇头,抬眼看过来的神情竟然无比认真,以至于白羽看着那双蓝眸都觉得不好再说些什么。 时绮狂三狐狸眼神看向鸢一折纸,手中拿着水果,将自己的手托着腮说到。 医师协会的长老原本以为杀毫无反抗之力的奚玥会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可是眼前的一幕幕,血腥而充满决绝无悔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心中震撼。 战皇弩的威力,具体有多么的强大,他没有领教过。但在这一刻,他是真真正正的领教了。 听着电话里头传来滴滴的声音,容永乐笑眯眯的挂上电话,她真的‘挺’幸福的,宠爱她的父母,现在又加上一个老公,还有一个把她放在了心上的妹妹,她知足了。 第二百五十章 都知刘单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与刘单其实并不太熟,算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除了公事,私下来往少得可怜。 毕竟刘单虽是皇城司的人,但冰井务却是宦官当家,刘单就是宦官。 外臣跟宦官私下来往甚密,说出去难免惹人非议。 但属下心理出现了问题,赵孝骞作为上司,还是要亲自关心一下的,不闻不问的话说不过去,人家毕竟是在给 谢江应了一下,便带着几个工人师傅匆匆离开,看样子还得赶工程。 “还是修为高好,专情!”抱着孔雀公主因激动颤抖的娇躯,李夫仁心中感触道。 刚才那两个工作人员也不是中毒,而是被这浓郁的香味给催眠了。 今天晚上江宁跟穆祁宴喝了杯红酒,晚餐结束后,穆祁宴将江宁抱到楼上。 此时,傀儡们都已经各自四散离开,就连赖富贵,也因为李爵的谨慎而没有回帕萨特,李爵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状态,然后才意识到什么,左右张望起来:宁可柯的人呢? 其实,只有她心里明白,她出宫,不是为了陪她娘,她是不想见冷钰。 听到这话,洛蓝指了指脉枕,“老人家,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号号脉。 “日后若我不在有什么紧急情况,你们就躲到里面去知道吗?”李夫仁对二人道。 所有人都知道她给人医病的过程,所以没有人提出疑问,纷纷按照她吩咐的去做。 男子忍着肩膀上的剧痛应了一声,随即将手中的狼牙棒扔在地上。 穆里尼奥不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此刻,他的笑容背后只有沉默。 厄德闻言立刻笑着道,身旁的伊利丝亦是微微挺直了身体,眼中流露出一道期待的神色,比起每天枯燥的修补封印裂缝,身为地底世界半神的他们,无疑更喜欢战斗。 “可是我姆妈也已死掉,你要我回朔方去问谁?!”阙律啜血红的眼中竟然含了泪,看上去像殷红的血,甚是可怖。 对于这种事情燕鸿并不想多加思考,经过了那么多的位面,她并不是很在乎表面上的这些,只要这人还在她身边就足够了,无论他是什么模样。 裴俊翻身又上来,“欠收拾是吧?今天不弄得你求饶,我就不是你男人!看你还把不把我往外撵!”说着身下加大了力度,孟非一阵眩晕,除了闭上眼睛,她真的做不了别的,只有承受。 他心里也有数,他都没有权限查的人,除了警方的卧底,就是军方的人。 这已经是马竞对付皇马的基本策略了,每次都是图兰加弗兰消耗C罗和马塞洛的体力,接着再上萨乌尔,用速度冲击皇马防线。 埃尔夫没有说话,看向李昂的眼神充满了惊异,因为李昂刚刚的话,全部都是用精灵语说的!就算是他这个半精灵,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赵廷玉迅速调派城内兵力坚守,一边立即派人去长安报信,一边派人去联络杨公亮,以便互为犄角,共同攻守。 丽妃打量着璹嫔上的衣裳,其他人都裹得跟个活貂似的,就璹嫔还是一薄衣,尽显窈窕姿。 就在艾尔布雷德上尉率领456攻击机中队在沙里院南部空域盘亘时,耳机却传来“猎狗”不耐烦的叫嚷,艾尔布雷德上尉皱了皱眉头。 艾慕的眼睛更亮了,几乎有些忘乎所以起来,却不曾想到,只是猜测他喜欢她而已,她就高兴到发疯的原因是什么。 第二百五十一章 先死为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应天府。 应天府不是后世的南京,而是属于河南商丘一带,距离汴京不远,算是大宋的重要城池之一。 应天府城外的一处山村,崎岖泥泞的乡间小道上,缓缓策马行来十余骑。 为首一人穿着皂衣,头戴璞冠,年约三十来岁,容貌平凡,双目有神,整个人透着精干之色。 此人名叫赵信,是皇城司麾下 周良点点头,从“阴阳河流”之中取出一些阴阳河水装进储物戒指之中,然后将肥猴放在自己的肩头,轻轻纵身跃起,一掌击向空间顶端一颗钟乳石一般悬挂下来的冰锥,握住了冰冻在其中的一个玉色圆锥。 但周良相信,终有一日张猛飞会踏入仙境,就算是不渡劫,也会有神仙一般的战斗力。 景容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对药的反应这么大。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下一下抚顺着她的后背。 “来一份菠萝古老肉,排骨炖山药,茄丁虾仁,蛋黄焗南瓜,甜菜的这个香芋糕,是半成品还是你们自制的?”秦沧一口气点了三菜一汤之后,并没有打算就此结束,而是又把菜单翻到了后面为数不多的几样甜菜上面。 红色的花朵,正常减弱力量之外,一定几率能引发癫狂状态,整个身体不由自己控制。 如果能力强的人,还会得到奖赏,比如生活空间还会扩大,比如现在的华天宇总督就有五百多平米的独立复式起居舱。 慕雪芙抚摸着祠堂里刻着父母名字的灵牌,眼泪盈仔眼眶里,欲语泪先流。如今这些牌位再也不用沉埋在地下,终于可以重见天日。 我真是欲哭无泪,这一趟可是来侵略你们的,什么时候变成救星了? 我又看了一眼四先天的资料,最后说去向不明,怀疑是出国了,不由的松了口气,只要不在国内就好,那断和木马病毒就对付不了他们。 “这么高,你们赶紧撤退,我们战胜不了。”理智占了上风,冰蓝之心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让林天等人迅速后撤。 下意识之间,史正非已经抬起了他的胖手,捏成拳头准备向李默的脑袋敲了下去。 不过眼下白泽顾不了许多了,一把扯断锁链,将白鲸的禁制轰开,又把储物袋扔到火绯儿身边。 五境贤者对剑,白泽只见眼前一花,两道剑气隔空碰撞,发出一声撼天动地的巨响,庞大的气劲横扫天际,天边垂云都被剑气震开,咆哮着反冲向众人。 伪装自己的儿子这就罢了,还做这些违背家风的事情,实在是耻辱,苏戟恨不得当场就揭露苏以尘的面孔。 一个行业赚取的利润干倒了十大商会,这是何等的惊人,放在钧皇朝,足以成为商界的神话了。 此时,云苑才突然发现,这一场婚宴居然来了如此多的隐修之人。 想到幻境里,帝君凭一己之力暂停时空,封冻幻境,硬生生致使其寸寸瓦解,不复存在。 这李牧之,很可能不仅登临了海外仙山,还跟仙山上的仙人打过架,并且赢了,没输。 仅凭这一点,陈玉就看好他成为墨家修行有史以来的第二个神机。 她浅浅的笑着,与祁凌说着一些很老套的鸡汤,希望,这能调动祁凌失去的信心。 然后王红河看到了暗夜帝君身边的上官逍遥,上官逍遥脸上带笑的向他招了招手。 “哈哈,大剑豪先生,过奖了,您如果喜欢,我们明军总部立刻给您安排一座”阿修斯笑着承诺道,向鹰眼这样的绝世高手,是任何势力都想要极力拉拢的存在。 第二百五十二章 新茶上市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简单一个字,可以打开的脑洞甚多。 但赵孝骞的这个脑回路无疑是最清新脱俗的。 魏节和赵信看着他,久久无语。 线索完全断了,但好像又没断,刘姚临死前留下的那个字,成了唯一的线索。 赵孝骞,魏节和赵信,三人坐在皇城司的正堂里猜字,画面很友爱,像幼儿园小朋友认字似的,一个接一个地猜。 不过,这一段时间里,她到底说了些什么,应该没泄露机密吧!看慕林湘的样子,应该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等送走了杨清风之后,关起门来,罗姐脸色可就没有刚才那么好了,阴的能够滴出水来,安宁知道,这会自己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罗姐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证明自己的话说完之后,江映寒也叹了一口气,随后连语气都软和了几分。 身为一名顶天立地的男人,最重要的便是责任心,所以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宁雅芙帮自己顶罪,那样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可是在这样一个错误面前,后悔并没有什么用,也不能让事情有所好转。 数十骑骷髅战马奔腾起来,载着绿焰和几十个鬼骨阴魂,直追项少龙主仆。 刘万程已经和高秀菊谈了要带徐洁走的事情,高秀菊心里也心疼,担心过去的事情会重新在今天演绎一遍。 他怒吼一声,忽然自己狠狠转身一扭,居然自己把自己的左胳膊脱臼了。 看见了楼禹城牵着谢婉莹的手,她怔住了,虽然对于楼律师和谢婉莹之间的关系早已有所耳闻,可是现在看见了这一幕,夏嫣然的心还是在隐隐作痛。 人就是这样,不知死活,因为贪婪,哪怕是不可掌握的财富,都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粗豪大汉早就有所准备,见臭蛋袭击不成,早就跳到了一边,那一兜的大粪便全都落在了地上,整个大厅臭不可闻。 “周董,您来怎么也不先通知一声?”葛行长是沪海银行区支行的行长,也算是沪海银行的中层,这回在花城设立分行,总行考虑到他工作经验丰富,而且为人也比较沉稳,特意就把他给派了过来。 “这些天忙什么呢?连人影都不见。”到了家,有些意外,母亲不在,反而是父亲周林早早的在家,正坐在沙发上拿着张报纸翻来覆去地看。 “你不觉的这才是朋友之间应有的距离吗?前段时间我只是感觉你什么都不懂想逗逗你而已。”说完晴晴想挣脱玉手。 南拳最大的特点就是气势惊人,刘江生姓更是悍勇异常,于南拳门的功夫更是相得益彰,加以受乃父多年亲自培养,将先天悍勇之意化为无限气机,对手往往抵不住他刚猛无俦的气势及暴风骤雨般的打击而败下阵来。 张帆顿时脾气来了,既然普通状态下无法击溃这道光幕,那就再来两个技能加身吧。 “交战之日”是云衍与那只H战斗时记下的词汇,当时没能细想,现在想来却觉得很是不对,于是云衍就趁着这难得的时机问了出来,但似乎触及到了某些禁忌。 陈香的双手已经抓上和氏璧的交钮,顿时一种强力的压力扑面而来,陈香眼前猛地一黑,紧接着无限的星辰凭空涌出,就感觉他似乎在飞速前进一般,那感觉就如同他还是一个普通人的时候,从高空中坠落下来一般令人揪心。 第二百五十三章 破碎的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些东西创造出来,并不一定是为了赚钱。 比如炒茶,赵孝骞的目的只是单纯的事亲以孝,冯氏独自生活在偌大的宅院里太孤单,如果能有一盏清茶为伴,或许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能带给她一丝慰藉。 没有功利心地做一件事,状态出奇地不错。 茶叶是好茶,听说来自江南的明前嫩芽,翻炒杀青之后晾晒阴贮,满 正如魁梧青年身旁的那位四肢比旁人都要短上一截一截,面容丑陋如鼠,唯独一对眸子如同金灯一样熠熠生辉的青年手中的丹药。 但那人这次出现,王晨顿时知道是他,这才察觉到那人的灵力特殊。 那个月圆之夜,天气原本并不好,阴沉沉的。但总督请随军的魔法师们联合出手,施展了一个极为庞大的法术,将天空中的云彩全部驱散,露出了朗朗青天,皓月繁星。 要谈事情,郭阳是不会去喝酒的,但是这里那么多男人在,高兰也不方便在他身边坐着。 烟雾之中的战斗依然在持续,那个高而胖的家伙实力不弱,布雷夫的护卫完全不是对手。但当布雷夫亲自出手之后,他就抵挡不住,连连后退。 他低下头,试着握紧了拳头,鲜红色的斗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伴随着浓厚的血腥味,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大厅。 因为她知道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次的事情,虽然周定南没有出轨,但是周定南也是被薛春兰给狠狠收拾了一番,足足一个星期都是气若游丝的模样。 虽然明知不可为,但是云霄依然战意高涨,战意冲霄,剑气如海一般浩浩荡荡的将方圆千里都尽数囊括在了其中。 “你,你,你敢辱我?作死!”良久,妖魅才是反应过来,虽然对于云霄的很多话都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是那“人妖”两字却是如同一把把剑一样在他的心头来回穿刺。 既然三余不肯出面,那当然就只有找熊猫了。以他们对熊猫的了解,熊猫是肯定愿意牵头做这件事的。 城头上的乡兵们隔着木排看下面的建虏如此嚣张,都很气愤,纷纷向首领请战。首领们就来向左应选请战。 铿!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夜响起,一抹剑光乍现,随即轩辕剑凭空出现在上官云飞的手中。 “你莫不是当我白虎一族是那水渊豸兽一族那般的软柿子,任由你拿捏么”一名白虎长老高喝道。 寒枫雪一松口,紧绷的气氛也终于是松垮了下来,众人也都变得活跃了起来,开怀的谈笑着,他们都没有注意,一旁的陆雪,眼中却闪过一丝的黯然,像是有着重重的心事,无法释怀。 “一共派出了三十五人,多是打进了各处的海贼势力,郑芝龙的水师中也有五人。但到目前为止,已有十五人联系不上了。”刘兴祚恭敬地回答道。 钟进卫一听,不由暗自佩服崇祯皇帝的思维还真敏捷,虽不中却已不远。 绣春刀只有厂卫使用,但厂卫的数量毕竟有限,不可能出没在每个地方。因此典史没见过,但他幸好有听说过。 “不明白么。”技皇强者微微一笑,嚣张的样子显露无疑,而就在此时,寒枫雪身体遽然一紧,从对方身上散发的气势竟突兀的成倍的增长,在所有人骇然的目光下,竟是直接到达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高度。 第二百五十四章 提神醒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楚王府。 大清早起床,赵颢和赵孝骞父子意外在王府后花园碰到了。 赵孝骞打着呵欠潦草行了一礼,赵颢也打着呵欠潦草地点点头。 父子俩都显得有些憔悴。 “我儿精神不大好,这可不行,你才十九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为何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赵颢皱眉道。 “孩儿夜读诗书,在知识的 前段时间,战神陆纲才陨落在兽潮当中,没想到这样的情况是要又一次发生? 在这后湾村,暂时还没有这样的中间人存在,村里人有会这些手工艺的,还得辛辛苦苦跑到镇上去拿回来做,比较的麻烦。 赵明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原本想简单的把晏秋儿揪出来然后押进大牢一切就完事儿了,可惜这亲卫重伤昏迷,生死不知,他坐不住了。 胡清风下手很重,没过一会就把那几个江湖人扔到了客栈之外。一个个倒地不起,受伤不轻。 跟在秦逍身后,进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来秦氏,里面很大,很辉煌,和李氏比起来,李氏远远不及他。 她下意识的检查自己的身体,然而并未发现,身体有什么不适应。 造物们有能够制衡具现生命体的措施,只是并不绝对保险,所以需要以信仰为辅助,从源头上确保忠诚。 刘子铃的脸上,确实是看不出有任何的伤痕,亦或是浮肿的情况,可那疼痛麻痒,却会一阵一阵地折磨着刘子铃,让刘子铃好生记下这一次的教训。 他不怪父母离婚,但离婚以后不能做朋友,那是不是可以不见,不说不抱怨? 他实在是看不明白苏洛的意图,她本来跟他们的父亲是有仇的,现在怎么对他们的孩子这么好,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 “叶昊,你就没有想过给自己留后路吗?”二长老这时阴恻恻地看着叶昊道。 所有的人心生绝望,面对这种情形,他们已经不敢奢求能够活着走出魔兽山脉了。 紧接着,莫胜似是想要印证心中的想法,目光朝着第一层大殿不断环顾,努力的想要寻找什么。 “呵……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会让为夫疯狂……”这极致的体验让萧瑟的灵魂都在叫嚣。 水火不侵的身体已经达到了妖神经的第三阶,身体的强悍已经足以媲美珍宝兵器。天毅循环之下,双手向上一推正面迎接这“独臂凿齿”。 但是随着叶昊也动用了通灵术之后黑衣青年就意识到自己想要通过通灵术击败叶昊是不可能的了。 后来,苏联人开进内蒙古,大概也没有考虑到他们原先修建的军营成了日本人盘踞的地方,也一直没有找到,所以这件事情也成了老人的一个心结。 “我在神皇第四层的时候就前往了域外,在域外我意外得到了一尊超脱境强者的传承。”天胎说着手中就出现了一柄紫色的法剑。 电话已经挂了。黄芷柔怔愣在原地,满心地诧异和震怒。晁朕怎么这样就挂了她的电话?他说了什么?晚安? “噗”地一声,焦大富好似王八被砸扁一样四肢猛然张开,抻抻手,蹬蹬腿,腹肺全碎,七窍流血,连屎都被压泚出来,臭气熏天。 她满足的笑了,坐在了自己那辆红色宝马里,一个加速离开了视野里。 遥看远方,只见整齐而来数匹宝驹,驮着的数位蒙面黑衣刺客,杀气腾腾,朝少年疾驰而来。 第二百五十五章 生财新道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破碎的家,更破碎了。 一对互相憎恨对方的离婚中年男女,偶尔在他们中间拱拱火,挑拨离间一下,生活会平添许多意外的快乐。 赵颢呆怔许久之后,终于出离愤怒了,圆滚滚的身子原地跳起来,指天破口大骂。 “这女人,太恶毒了!本王当初与她和离,真是我一生中做得最正确的事!” 赵孝骞笑吟吟地 他抬头,看了一眼苏妤初的方向,见她在吃盒饭,他起身,朝她走过去。 楚明随即回了卧室,关了门,便脱掉鞋子,也懒得去洗澡,只想大睡一觉。 肖丽趁机又拍了几张相片,指挥部的人围观被击毙的日寇少将,很难得的的一幕。 见周围的同事越聚越多,她伶俐的双眸中掠过一抹算计,眼圈顿时红了起来,泪水溢满了眼眶。 赵大国不再有多余的解释,跟徐巧解释不清楚,她的为人也实在让他心寒,心寒到不想多说一个字。 到了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别墅,以后这儿要卖了,怕是再没机会再来了。 学习慕瑾的那一套,帮她母亲擦拭了全身,又做了全身按摩,苏妤初休息了一下,才离开医院。 皇族关系到天下百姓,牵扯的人太多,轻易不能去窥探他们的事情。也因为皇族的特殊性,皇族人修习灵力,多数是用于强身健体,他们本身会遭到天道的制肘,越往上修炼越难精进。 剩下的“农民士兵”绝望之极,恐惧之下,几乎都开不了枪,更谈不上什么枪法,什么精准度。 “不用分家,我会尽到做男人的责任,到时候你就不会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蒋彬说。 最大的进步是,杨任能够自如地区分冷热真气,并分别运转到两只拳头上。他发现,他的左手适合运行极热真气,似乎可以把接触到的东西燃烧;而右手适合运行极寒真气,仿佛可以把接触到的东西冰冻起来。 “去死吧!扣剑决二式,破山一击。”李寻杀气凛然,趁辰云受伤之时给他致命一击。紫青剑剑身一阵光芒大放,半弧状的神力挥发攻击辰云而去,半空中传出咻,咻的破空声。 嵩屿山的妖王们一个个早就等待在了门口,跟着他的身后朝着来敌飞去。 至于那些普通的天将就更不要说了,杨蛟、杨戬、杨婵三人就将他们拦了下来,杨蛟杨戬下手无情,碰上他们的天将们被杀了个干净,杨婵到底是心软一些,只是将一众天将击翻在地。 虽然一招破掉了征服王的王之军势,但是淮刃也明白自己貌似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猜你很喜欢这张鳄鱼皮,你要是诚心买的话,我可以请老板给你打折。”姜美瑶伸出青葱玉指,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鳄鱼皮。 过了一会儿食堂的人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火爆了,也不像刚才那么吵闹了,人家来的早的都吃完都撤了,所以人还不是很多。 韩风脸色一沉,手中长剑劈出十数道剑光,只见李佩怡双眸淡漠,长剑轻举,融和着无比纯粹的剑势,一剑猛然劈出,刹那之间,剑光骤然破碎。 城市遗迹是猎人们最向往也最害怕的地方,这里原本就是人口聚居地,所以丧尸众多,出现高等病毒进化体的高绿也非常大。高风险,高回报,这是城市废墟的一贯特点。 旁边的桐和王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不明白白子墨为何说出这样有把握的话来。梁薇妮是三级战气,而白风华只有二级,白风华根本就不是梁薇妮的对手,为何白子墨却是这么肯定的语气。 第二百五十六章 寝食难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送茶叶入宫,算是赵孝骞的营销手段。 有些东西要普及开来,最合适的方法是从上层开始营销。 试想如果赵煦每天捧着个两升的保温杯,笑呵呵地参加朝会,当着群臣的面不时啜上一口,露出一脸享受的样子,下面的群臣怎么想?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不需要力竭声嘶地打广告,也不需要街边发传单搞活 王天和吴雪在附近另外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们知道谢乐需要时间,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看得完的,更加不用说还得要公司里的人商量什么的。 而在砸进擂台之中的苏北,在感应到这一股攻击气息后,脸色彻底变了,也顾不得身上恐怖的伤势,踉跄起身。 上官石和孙世林对看了一眼,他们都是老江湖,一听就知道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颜真就是冲着儒学推广去的,接下来要搞清楚的就是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 听完这些八卦消息之后,周遂就走进去了属于自己的静室,从身上拿出三个储物袋,都是从密云三煞身上得到的。 他来到山南道的第一件事儿可就是召集各地的粮商过来开设粮号。 两人一起腾空飞掠而出。擂台上长老见怪不怪转身就走,自言自语道:老子反正收了钱啦不打更撇托。 院子的一角,胡金、姜明和王天围坐在桌子边上,他们面前摆着茶,清香扑鼻。 姜允修强忍着怒气,什秀全和金钟焕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己也不可能真的是怎么的一直骂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处理。 听到韩露的话,林火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没想到老婆之所以答应,是为了救自己。 接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青石和老头儿交谈甚欢,青石又写了好几首唐宋诗人的佳作,喜得老头儿抓耳挠腮啧啧赞叹。 所以他这样说,我也没有很失望,只是越加地觉得我不配,而我这样不配之人竟然伤害到他,实在罪该万死。 百里家在桦林中建有二十四间房,七个别院,皆是就地取材搭建而成。虽不甚华美但也别致清幽。因为少主人婚事在即,山中仆人忙着清扫别院并时不时洒些水,免得烟火有失。 林能进没说什么,但其实他刚刚就坐在工作台那,对于常翊打电话的内容,多多少少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在那杂乱不堪的巷子里走了好长一段路,最后才在一扇破旧的木板门前停下。 对于她的问题,令贤侯和王涛都没有理会,也没有阻止她进门,她也就那样继续往里走。 但是此刻看看情况,还是感觉,就面前的这个情况自己还是停手的比较好。 听到这里,她是下意识的抬起头来一看,而后就见到,在上方一些,确实是有着一面,像是镜子一般的东西。 说完便从青歌的手中接过了药碗,直接盛了一勺轻轻吹凉,而后在苏锦璃生无可恋地注视下喂了进去。 林柯扭头看到那里有一个按铃,铃铛就是那种一按就会响的铜铃,以前看电影时有过这种镜头,就是主人一按铃铛会有仆人闻声前来待命。大概明白了爱德华的意思后,爱德华又亲吻了林柯和她道别。闪身离开这间卧房。 福伯皱眉,在廊桥底下焦急地张望着,而慕辰澈却在廊桥之上静静地看着他们。 第二百五十七章 谏止封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抛开赵煦的皇帝身份不论,赵孝骞跟他也很聊得来。 赵煦的性格很温和,身上有一种儒雅君子的气质,当然,君子不是傻子,该决断杀伐的时候,他也丝毫不客气。 比如当初,赵煦亲政欲复新法,第一个瞄准的便是赵孝骞他爹,打算拉他当炮灰,试探群臣的态度。 若不是赵孝骞应变反应快,如今的楚王父子恐怕还 只要是在江风的理解范围之内,江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对他们造成一个致命的打击。 他们当中,还算清醒的人,敏锐感觉到游溪对游家恨不得拔筋抽骨的态度。 毛峥和詹玉溪他们,已经了解席严的家庭情况,知道席屹和何宏谌离异多年,何宏谌再娶,何祐和何玫兄妹,就是何宏谌和另一个妻子生的孩子。 “嗨,你们发现了吗,宁姐胖了!”波朗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活了二十九年,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事情,都是这场连麦中曝光。 甚至知道郅国那边为了壮大他们这股反申力量,扬言只要他们答应合作,钱,粮,兵器,功法,乃至于爵位应有尽有。 他毫不客气、也毫不迟疑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声音厚实稳重,给人以强烈的安全感、并能从中清晰的感知到他的善意与理性。 姜玄围着石像绕了两圈,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像是现代概念中的守卫机器人。 阿坤变卖房子,开了一家集收养,治疗,送养与一体的爱心宠物医院。 而是在所有人恐慌猜测的第一时刻,率先制造电磁波控制全球的电子设备。 当最后两条算式如龙般飞舞过后,再次钻入了大白兔奶糖之中的时候,钱贵手中的光芒开始慢慢的暗淡下去。 胡亥为了取悦丽妃,可谓是花费了不少心力。决计不可能,就此放弃。 亚德利国内,已经是饿殍千里了。距离动乱,恐怕也差不了多远了。 “朕亏欠了你们母子很多,朕也会补偿你们。但是,这一切都是需要一个分寸的。与帝国作对的下场是如何,你是清楚的。”嬴政注视着丽妃说道。 “张大哥,你暂且回山寨。明日兄弟与大哥痛饮一天!”水龙王当然听得出凌敬话里面的意思,不过他还不想和张仲坚闹僵。毕竟,倭国人也是一支能战精兵。如果官军真要来剿匪,还指望他们抵挡一阵。 一道道光芒倒流而回,汇聚身前,就见光明之中,黑雾越来越浓,最终聚集成了心魔老人。 邢无极如此说的时候,他意念微微一动,帮助赤眉仙姑将元婴中的龙炎消融殆尽的天魔续命鼎,蓦然冒出一股恐怖的吞噬力量,开始吞噬赤眉仙姑元婴的本源力量。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迟奸听罢,余光看了看周围,果然发现不少弟子虽看似在交头接耳的聊着天或做着事,但眼角的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 梅月英举目四望,却发现在汉营寨门口,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铁胎弓,神色淡然。 人间界,刑无极的身外化身在昏迷数日后,终于悠然转醒。这些日子,刑无极在域外洞府使用逆天血魔大法入魔,而后在白雪皑皑的山峰上闭关修炼,刑无极的身外化身也就只能沉睡不醒了。 我连忙问护士,这才知道朵朵已经出来,他们已经送进病房去了。 毕竟顾惜然是公众人物,并不方便去其他医院,否则被人拍到了不好。 第二百五十八章 美人走心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叫住赵孝骞的是熟人。 赵孝骞在醉花阴认识的熟人不多,有资格让他认识的都是花魁,前有姜妙仙,后有……嗯,叫什么来着? 袅袅倚在醉花阴的大门边,不知是在悠闲晒太阳,还是早已见到赵孝骞的马车到来,于是出来相迎。 袅袅满心欢喜,既然楚王世子来了,一定会叫她相陪,作为醉花阴的新花魁,袅袅有这 他就是让叶知秋以妖的身份,重获新生的人,天妖族的上一任族长,也是叶知秋的父亲。 亡灵神匙用于灵魂,光明神匙用于变身,这两个在以前可能对叶磊的帮助巨大,但在这里,却如同废物。 “尼玛的!给老子放手!”晋鸿抬头一看,发现叶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的面前,还将自己的手腕给死死抓住。 “你们支撑一会,往里面输入法力就行。”宋天机一边交待一边迅速穿上千幻凤翼炫神装,深邃的紫色包裹住宋天机,一声鸣叫展开翅膀对围攻的十几个狮兽族人展开了进攻。 看到萨姆依冲过来的身影,君麻吕兴奋的一笑,掌心伸出一根骨刃也迎了上去。 吉泽一摸自己的屁股下面,往日里软绵绵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却是一个很普通的被扒皮了的椅子。 也正因为他们的出现,吸引了街上所有厉鬼的注意力,让那些被屠杀的普通人,有了逃脱的机会。 宋天机东移西挪地躲着,在环少的地方尝试用法杖碰触下,刚接触的瞬间圆环就套上了法杖,在它旁边的圆环也一个接一个迅速套上,然后法杖就被包裹住溶解掉。 事情到这一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修仙界的是非善恶,归根结底,还是靠实力说话。 然后他转身,出远去,步伐就像传说中那样,是那么飘逸,永不沾染尘土。 “两个报备,两个越级晋级。其中还有一个特殊晋级。”玛西亚说得轻描淡写,但负责接待的高级学徒眼睛越瞪越大,好半天才把这些名目跟眼前的人数联系起来。 而就在那道金色流光即将洞穿云栖凤的眉心时,另外一道金色流光也是陡然洞穿空间射来,最后,两者相撞,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更别说在奎尔萨北边,还有绵延数千里的蛮荒森林,处处都是藏人的好地方。如果前方战事一起,汤森这里把mén放千八百人跑路不成问题。 唐逍也不管她们,重新在龟壳上坐了下来,他考虑着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离开这里了,不如趁着这机会,把手上几件法器都给炼化了。这样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有了法器就会从容很多。 从见面开始,浪上九重天的脸上就是满面的笑容,可见今天一天修理传送杖赚到不少。 他现在只奢望对方会对自己的被动态度不满意,从而放弃这个想法一突然接触一个陌生层面并不是好事,再说这也不在奥斯顿的计划之内。 ”还不是高陵七,今天她不是生病了吗?手机还关机了,这不刚刚才找到“岳檀溪说道。 原来,刚才,这一非回转身的一瞬间,将藏在袖口中的一把手枪拿了出来。 倒是莫白的粉丝脑补厉害,想像着画面中的恶搞,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玄冥雷炎是秦霆从妖火域一处极为隐蔽的雷炎秘境中获得的,也是一种圣榜上的力量,而且,玄冥雷炎的排名,还在天龙圣炎之上。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卿本佳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活了两辈子的人,阅历经验且不提,至少在女人身上上过的当,一定比普通人多一些。 上当以后吸取的教训,当然也多一些。 赵孝骞尽管才十九岁的年纪,但他比别人多活了一世,对男女的事显得理智了许多。 经历多了,难免失去的也多,比如毫无保留爱一个人的能力。 面对眼前的袅袅,赵孝骞在短暂的 让君悦然没想到的是,这君穆崇和安北月,居然能折腾这么久,一直到暮色四合的时候他们才堪堪从楼上下来。 云官觉得自己闹得差不多了,就从树上下来,把那弹弓一拆,俨然是发簪的模样,潇洒的把发簪插在头上,拍拍手,走了。 林宏图已经在外看了几次,见人还没出大姐姐的院子,也没去打扰,直到百里长白带着云胤杰回来。 而此时李渊将李君羡调离巡防营都尉一职,让秦立桓接任,无疑是表示了自己对秦立桓的极度信任。 正想着,眼前就支棱过来一个白色的勺子,里面盛着块白色的冰淇淋。 其中更是不乏手持各式各样兵器的家丁,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 “无事献殷勤,说吧,想做什么?”洗完脸的双叶诚接过一旁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问。 爹说得对,而今这位主子,非一般人物,他们只要做好本分之事就好。 陆鸣让夏梦莹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左手拉着邱琳琳手腕,右手拉着李游后脖颈上的衣领,几乎是连拉带拽地将三人全部拖出了危险区域。 林九叔倒不在乎紫龙魂想什么,他简单地查看了龙魂紫金枪,再探测了一番紫龙魂。 八阶副队长一边哭泣一边给他们缝上头颅,几秒之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却尸首分离。 “我想把他生下来,”闫娜摸着肚子,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笑得那么的欣慰,眼神中充满着浓浓的眷念之情。 电报的内容是,果军第26军正在跟南阳方向的日军主力作战,得知八路军成立了伏牛山军分区,并且吃掉了日军的第44旅团,希望八路军能够进攻南阳城,打通跟果军部队之间的联络。 虽然样式有些细微的差别,可百花国队伍的穿着有个最大也是最吸引眼球的共同特征,那就是绿。 凤云泽一双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花重锦,长而微卷的翘睫下,是一双深情到,无法再深情的眼睛。 南宫羽憨憨的笑了笑,有些无语的想到,自己外面已经被欠了两顿饭。 但两人心中的害怕,不安,都在心里,此刻也不再说了,都是怕对方难过。 苏云只是一个普通人,修为几乎没有,只有一个凰劫术在身,凰劫术乃是天地间数一数二的心法,它的来历十分神秘。 “他给我的感觉,我只有在那支部队的队员中感受到,甚至。。。。。。”那叫叶哥的男子,一副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还有什么不太好说出来的东西。 “什么时候我做事需要向你禀报了?”夜清绝的语气中尽是冰冷。 郑子航看到凌九祥竟然是不敌陆元,一双眼睛里顿时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无论如何都未曾想过,陆元的修为竟然超过了凌老。 顾紫衣盯着罗昊盯闭的双望,很明显,她对顾天峰镇杀罗昊表现出一丝丝的抵触。 孤军犹如陷入漫漫荒野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处境前所未有的危险! 第二百六十章 查办御史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穿越过来这么久了,赵孝骞从来不主动惹事,哪怕以他的身份,明明有惹事的资本。 前世时他便信奉一句话,“人狂必有天收”,身份再尊贵,事情做得过分了,欺负的人多了,终究会有恶报。 恶报是公平的,不以身份和财富为转移。 全国首富飘了,也能让他跌落神坛,千夫所指。 所以赵孝骞的性格一直 裂开了嘴的宋端午这才露出个恍然大悟似得表情,而很显然的是莫青檐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因为宋端午知道,自己说的‘这’指的不是雅蠛蝶的那件事,而莫青檐却故意装作认为的是那件事。 郭临一笑,几乎同时,他又从袖口中飞出一道白光。这一下,它稳稳地落在了金香露的手心。 而台下,民众们比之前更激烈的欢呼,如火上浇油。赵菲心中气血翻滚,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郭临为什么要救自己,他只想更好的羞辱自己,他要将当年自己给他的侮辱全部还回来。 联军虽然和精灵族的关系不错,但这也仅仅是指联军有和精灵族联系的资格,并不意味着联军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向精灵族寻求帮助。 “那我们可怎么办?”陆霜伏在我的怀中颤抖的问。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怕,有我在?”陆霜仰起脸来,双眼深深的望了我一眼,语音略带喜悦道:“有唐大哥在我……我不怕!”我笑了笑。 她的语气不仅仅是失望,而是一种决然。皇上松开的手又倏地收紧,想解释,可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來。 就在三人躬身致谢的一刹那,凌羽分明看到秃鹫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一闪即失。他缓缓地垂了下眼皮,脸上微笑不减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她重放进去,拿出一条鲜红的珊瑚珠链戴在手上,又配上一对一样的珊瑚耳环。 想到这,护法开始庆幸当初抽空学了控魂术,“灵魂生命之灵,控之在身,命也魂也。”护法口中念着控魂术的口诀,因为比较生疏,念得比较慢,萧炎一下子就听到了他念的内容,心中诧异不已。 六月末,宫内发出了一道诏令,言明宗室窝藏公子要、公子珉与公子陈三人,按律当杖且流,权越君私采丰县与蠡县两处黑金矿,冶铁治兵意图谋反,违抗王令私逃出城,忠义两失,按律当斩。 做完这些后,慕容勋起身将瓷瓶收好,随手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了件衣服扔到林映雪身上,又打翻房中的花瓶,发出响动惊动外头守着的丫环后,这才打开窗户,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相国闭门思过”的诏令一出瞬间在朝中激起千层浪,在众人看来这不过是表面说得好听罢了,实为变相幽禁。容宣一派不敢言败却也忧心忡忡,终日惶惶不安。 “拿下去给太医检查一下。”不管苏灵惜说的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一丝不对劲,她都是要防范的。 此时生死交战,随着『兽面人心谱』的高速极限运行,拓跋野获得的力量更多,但同时也越来越『兽化』,一颗心随着战斗的进行也逐渐被最原始的狂烈暴躁,杀戮本能主宰。 “颜……”这回,洛神帝的嘴角更明显,那双空洞的双眸也缓缓睁开。 林映雪也尴尬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开腔解围,她不由得瞥向了慕容君。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迅猛反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刑部侍郎,邢恕府邸。 邢恕也是章惇提拔上来的,元祐年间,作为新党官员,邢恕和章惇一样,也是被太皇太后和旧党们打压的对象。 后来赵煦亲政,恢复新政,章惇拜相,邢恕也被章惇提为刑部侍郎。 长久以来,邢恕和章惇不断被打压贬谪,如今回到权力中枢,他和章惇一样,都是戾气甚重,对旧党官员的打击 然后,一声悲惨愤怒的龙吟声中,可以看到无数金色的龙鳞像是礼花一般绽开,然后又被无数高渺至极的天道剑意,生生碾碎成了碎片。 在打之前可以先用这些东西狠狠轰他娘的,虽然说这些现代化的武器单个的威力可能对他们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但是一旦数量多起来,这可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了。 混沌银蛟见张晓枫竟然把‘二逼’这个名字说的神乎其神,顿时令自己都觉得羡慕不已,急忙对着张晓枫说道。 “这可不一定,之前那上古大阵就说明这毒宗的底蕴深厚,要知道那仅仅是毒宗的一个分部而已,这总部怎么也比分部强很多吧。”空姬正色道。 三老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怎么来这么迟?”薇姐儿真是不懂事,用个晚饭还要长辈等她。 “我蓝家传承千年,几乎所有的神通,所有的术法,都是从祖地当中获得。千年以来,一代又一代族人踏入祖地,搜集整理之后,这才形成了蓝家众多术法。不仅如此,九大家族当中的各类法术,也都是从祖地当中获得的。 八百土匪自然不可能全都药倒,剩下的,那也没关系,没看到信号都已经发出去了吗?自山脚起就亮起了火把,少年兵们举着火把拉网式地开始围山了。 “我不会再让你得逞”花残影如玫瑰般艳丽的红唇微抿着,如清风般的神身形霎时间追随着卿鸿而去,一扬手中的利剑,比万年不化的冰川还要寒冷刺骨的劲风划破阻碍的空气,向着卿鸿呼啸而来。 这略带疼痛的感觉,却让神月蝎诡异的眯起了美眸,仿佛是颇为的享受。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是自己求活?还是冒着窒息的风险等待同伴?如果他濒临死亡,又会否有人愿意救他呢? “你爱穿不穿!我这没有男式衣服,陆大明星你要不肯讲究那就早点回家吧?”沈夏得意道。 慕晓风愣了一下,怪不得美人师傅说是风之‘精’灵呢,这简直就是成‘精’了,风元素化形了,不过化得却是虫型,慕晓风轻轻勾‘唇’,觉得这样子很搞笑。 这对于来使是一种冷热交攻,一方面表现了天朝的威严与不可侵犯,另一方面表现了皇后娘娘对于来使的平易近人,想必来使是知道的。 可是就在这时候,身前出现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在漫天的黄叶里面这身影就似撼天狮子下云端,已经抱着自己滚在了一边。 看到白鹤升起,已经避开焰箭或是击散焰箭的人顿时急了,个个就要朝白鹤轰杀。 旁边仍有人指指点点,或是捂嘴偷笑。沈夏烦闷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墨镜和鸭舌帽戴上。 “总之今天的事情多谢您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您的。”男子拱手说道。 风之‘精’灵在阵法里面上蹿下跳,横冲直撞着,却发现无论它如何挣扎也无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所谓文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邢恕站在自家府邸前院,气得浑身发抖。 久违的憋屈感觉,今日又体验了一次,还是当初熟悉的味道。 当初赵孝骞领着皇城司所属,破开了刑部官署的大门,大摇大摆地冲进来,他们接管了刑部大牢,救出了下狱的苏辙,最后大摇大摆地离去。 当时刑部一众官员只能傻傻地站在院子里,任由皇城司将刑部官署闹了 要是万一徐无忧真的被他打败了,那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行了,你们在外面吧,我去去就来。”林艾感受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便示意2B她们退出去,然后将门关上。 然后,白发老者将这则密辛放在了一旁,准备离开的时候带出去,因为,这样一则密辛,真的不适合放在他们秘闻社的禁地之中。 咆哮声再一次响起,越发的震耳欲聋,摄人心魄,这次,又一只巨大的手臂从火海中延伸了出来,孕育了出来,和之前的手臂不相上下,不同的是,这是一只右臂,之前那一只是左臂而已。 而黑鱼妖现在的本源就是妖,一旦由提纯变为吞妖,黑鱼妖能不能活着,也就很难说了。 这种闷得不行天气才是最难受的,还不如太阳暴晒呢,林艾直起身,看着清澈到连底下有多少傻鱼都看得清楚的河面发呆。 天门宗宗主的脸色是阴沉的,他早已经看到了天元馆的馆主和叶天了。 神殿远处的一座白色高塔顶端,护栏掩映的圆形露台上,一老一少的两个身影并肩而立,俯视着的方向。 龙总又干了一杯白酒,大家也都喝了一口红酒,叶天悄无声息的将酒杯里的白酒干了。 “……”萝莉好像被林艾的回答整得懵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确认这个家伙已经是一个失去梦想的咸鱼之后才瘪了瘪嘴。 “若是三七分成,嬷嬷我便可以做主将凤仙送与爵爷,不知爵爷,意下如何?”老鸨子伸出三根兰花指说道。 “大哥,我们被困住了,我们成了瓮中之鳖!”慕容端跑了过来,低声道。 这七百团牌手平时都是项充,李兖带领的,此时没有头领指挥,虽说鼓起勇气向前冲去,却毫无章法,不能将其滚动如风的特点挥出半分,顶着盾牌杀到坡上已经折损了百来人。 在日月神瞳的注视下,他看到了外面区域有强大的阵法存在,一旦他走出去,那就会暴露,瞬间陷入阵法内。 在这霎那,一股诡异的力量弥漫来,这些石头好像有了生命一般,不断的发生变化,最后变成了叶狂。 那中年汉子却端坐不动,嘴里更是责问道:“潘帮主昨日已收到我的迷信,今日为何不杀了那般贼人?”原来这人便是窦家家主窦天彪的亲自窦英。 他知道龙鱼很强,知道龙鱼族有天大的来历,却没想到被封印的海族强者是龙族和龙鱼族结合诞生的后代。 由于青莲在血河当中,所以对于青莲,血疯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不是灵宝,而是一门仙法神通,可显化青莲。 “杨羚跟曹博士说得很好,的确是这样,可有一个仙人,觉得这个宝贝是仙家之物,不应该被凡人打烂了,所以在字画里收藏仙山的时候,也把聚宝盆收藏进去了。”陈子瑜说道。 不过怎么说呢,这影片的片名叫新僵尸先生,但最终反派却跟僵尸扯不上一点关系,只不过是一个几次三番投胎失败的恶婴。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杀鸡立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周秩的逻辑很简单,我可以弄死你,但你不能弄死我。 就是如此。 最好我弄死你时,你能主动配合姿势,四仰八叉地躺平,等着我下刀。 而你若想反击,那就是大逆不道,就是倒反天罡。 这种蛮不讲理的逻辑别看多么气人,实际上世上并不缺这种人,不信去看看千年以后的小仙女们是什么德行。 夜色近邻,广阔的森林中央闪现出一点火光,袅袅的炊烟带着一丝烤肉的香味,吸引着众多不速之客的味觉。 孝康是前陈朝末年的年号,若陆长元乃是孝康二年生人,那么至今他就应该三十有五了。 但是谢氏心里却很清楚她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燕信被立为太子。他日嘉安帝驾崩之时,便是崔贵妃母子落难之日。 没有人是正义的,大家都只是想要生存而已,所以,最后活下来的人就是正义的。 太古天族警惕很低,大致觉得有神位坐镇,绝对不可能让人轻易混进来,再则说来,太古天族生活世界,天神如云,自然是有来无回的结果。 自杀所需要的勇气,往往只存在于一瞬间。当那特殊的时刻过去之后,很多人都会重新选择。 在那两只树人还没有完全结合完毕的时候,维克猛然冲了上去,穿着黑色盔甲的右手卷起一道强大的螺旋气劲,如果一颗炸弹一样在树人的胸膛猛然炸开。 至于此事究竟还有谁合谋,他一概都不关心,太原是冯说的地盘,忠信郡王府的世子曾经投靠过容家,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冯助理,我们室现在正在设计2000立米的乙烯球罐,低温钢材的焊接问题是一只拦路虎。这次日方转让的技术中间,包含这方面的技术诀窍吗?”周挺继续问道。 族谱制度下,直系亲属都能得到重要,除非实在不堪,连父母都看不上眼。 “阿娘放心,香儿一定会幸福的。”吕香儿见吕二娘不在担忧自己,呵呵一笑,却是走到吕二娘的身边向她撒娇。 本来他想像修真界一般,作为皇朝的掌控者,掌控汪家,为自己做事。或者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加藤岩冷笑不已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如果光凭他,势必会被戒缘抹杀,但是如果再加上伊斯兰教的安拉使者德安德列拉,那么胜负的天平就会无限制的倒向他们。 如果自己依然不依不饶的去攻击这只翼魔,固然可以得手,但是势必也无法逃脱身后这数股狂风的攻击,所以天生只能无奈的放弃,转而在空中双脚一阵急踏,高高跃起,躲开了数道狂风。 出岫只觉得窒息难受,脖颈上传来一阵生疼。她无意识地张口想要喘气呼吸,瞬间已憋得血色上涌、满面通红。她的双手拼命使力想要挣脱,双眸惊恐地睁大,一行清泪顺势滑落。 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传来,北煜寒那颗不安的心这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狗就该有狗的样子。”萧璋目光森冷,脸上带着让人心里发毛的笑容。 朱洋极其的高兴,她最是爱听阿谀奉承的话,更何况这话是从当年在大学时期一直压着她的笑话明媚嘴里说出来的。冷欢欢不屑一笑,没说什么。不过却被朱洋看在眼中,刻薄的嘴唇微微翘起,似乎看不惯冷欢欢的表情。 第二百六十四章 金殿之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接到赵煦诏令入宫朝会的旨意时,赵孝骞刚打算出王府去一趟皇城司。 拿问周秩的影响甚大,已然在汴京朝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而这件事的后续,不是拿问一个御史那么简单。 审问定罪,是需要程序的,皇城司也不能例外。 人证,物证,犯人口供,以及一系列的证据固定,才能将它定为铁案,任何人都无法翻案 “报告督监,此师徒俩以及伏法,其余之人,也都上天部报道受惩,也请总督监明察。”老张知道这震元子只不过是在找由头,但还是不想把理让出去。 清雅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下端伤口处,发现已经有愈合的迹象了,不知为何,此时感觉愈合的地方还有自己的心房。 不过惊归惊,身为半步金丹期的胡安即刻回过神,因为面前还有危机需要他应对。 莫轻语呼吸愈加紧促,却还是努力的望着唐钟。于是,他也忽然一笑,旋即俯身弓下,准备亲吻她。莫轻语先前的战力唐钟已然知晓,所以他也很是放心,并不担心莫轻语反抗。 师薇摇了摇头:“不是,是医院的宿舍有点儿紧张,通知我去把东西挪一下,给新来的医生”。 丰九九话落,张地不禁看向她的双手,只见那的双手上好像套着一层透明的东西。 精怪出了那屋子,当即急忙的飞冲了好几百米,才停下歇息片刻,四处环视,看看那老张有没有追来,庆幸的是,没有人在附近。 残木顿时收起了阴笑,用起百足虫身上的神驭炁,想要推开竹节虫,但竹节虫身上带着张维的祥瑞真龙气,又是同样的情形,那百足虫便根本推不动竹节虫。 这人非常厉害,属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类型,整个花宁市的第一大人物没得说。 那焦糊的气味正是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黑烟也正是从男子身上焦糊的地方飘落而出。 他在面前空气来划来划去,配上夸张的表情,叶家三人不断变换自己的位置,视角,都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手机。 “是第三圣尊,不会有错。”轩辕圣尊面色阴沉如水,而随着他的话落,不管是刑天圣尊还是地老,脸上同时露出浓浓的悲意。 昨天,许芳华就把魏柔之前算计她和宋毅的事情说了,也说了魏柔很可能在看电影的这天晚上,再次算计她。 她希望爸爸能坐在沙发上,陪她一起看动画片,希望妈妈不用那么辛苦的到处奔波。 大家经过了细致又专业的讨论,最终拍板决定,先挖壕沟再修城墙。 第一次见面,记忆中是在练剑场上吧,那次她一直学不会一招剑式,甚至因为太着急还划破了手。 也幸好这青丘并非永久出世,而是每隔百年便出世一次,而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月,否则若是让妖族得到这等宝地,其实力定然会急速增加,估计便是鬼族也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 铁砧—2不可能是正面击中传奇麦基诺的,要是正面击中只能打出一点黑痕,这技术绝对是外星技术,不太可能是地球技术。 可是今天她再看白芷送过来的那只大皮箱,和猪猪爸爸送的那两只皮箱外形一模一样。 就在岚琪和太后说那些话的时候,毓庆宫就传来吓人的事,说侧福晋吃了王常在送去的点心不舒服,眼下宣太医了。 不过,君千汐这性子实在是谨慎,从她身上下手夺宝恐怕机会有些渺茫。 第二百六十五章 封赏定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作为大宋天子,赵煦虽然年轻,但也不傻。 今日被群臣所逼,不得不将赵孝骞召入功参与朝会,赵煦感到自己的皇权被挑战了,生气之余,索性当着满殿文武的面撕破了脸。 我就把你们的小心思当众说出来,什么反对封赏,什么年龄资历浅薄,什么何德何能…… 理由五花八门,归根结底,不就是朕的封赏触碰到你 这就是差距,这也是为什么妖兽一族始终不被妖族所接纳的原因。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是一个漆黑又封闭的房间,没有灯光,也没有镜子,什么都没有。 但是秦昊两人,只是武王境界,被这些老怪物布下禁制,那想要破掉,难度几乎为零。 看到这一幕,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我赶紧一个瞬移,就到了佛陀跟前,我叫了一声不可,想要阻止他。但是,我失败了。 而且他也清楚,这一座武皇大墓,突然出世,除了汇聚在平阳城的人,一些强大宗门和强者,都不知晓。这个时候,正是他们这些修为低微的人有希望在里面得到好处的最好时机。 囚牢外已是深夜,大雪兀自纷纷落下,地面一片雪白,寒风刮得呼呼作响,囚牢外是个围墙,围墙旁有数十株树木,萨若等人展动身法,躲在了树后。 房内充满草木的清香,不用想都知道是来自于谁,但细细一闻,还是能在那草木清香中闻到一抹冷冽的梅香,虽然气息很淡,但还是能顺着这味道找去。 李天不眨眼,明玉还不觉得什么;他这一眨眼,明玉便觉得:这是李天在坑她。因为李天这一次次的,表现得太贼了,不由得明玉不多想。 “你要是脸臊得慌,可以回家上床蒙着头,在这儿得得个屁呀!”李三本就是地痞出身,什么说怼不出来,他们之间有矛盾把这些人拉进去当枪使,李三可就不愿意了。 萨若他们最后才进入入口,进入时那入口的结界同样是一阵荡漾,周围空气扭曲变形。当萨若踏入入口的时候,脚被一股力量扯了过去,这次他没像之前那样从高空掉落,而是直接踩在了实地上。 陈华欣满腹心事,自然没有再说什么,等顾青城已经出了大门才拿起手机给顾江洲打电话。 一路上,因为刚刚的那番对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所幸沿途的风景不错,夏染墨也渐渐从那种失落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开始欣赏起沿途的风景。。。 深夜,梓州的南门悄然打开,一支军队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出城外,不久就消失在夜幕里,梓州的南门也悄悄关上,仿佛从来没有打开过似的。 “我现在清闲的很呢,你看看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富贵的笑里含有一种无奈,马立新是知道他的处境,在家里老婆念叨,说你现在好了,你清闲了,我们倒是不清闲,你要是还是象原来一样的话我们把你抬起来呢。 想起了我向赵敏耍流氓,然后被她揪耳朵,一个劲的骂我的样子,还有她那美丽动人的笑容,以及不开心的时候,那种忧郁的眼神。 陈明轩车子才往前走了不到一千米,车后座里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吓了陈明轩一大跳。 谢过救命之恩以后,三人之间就很尴尬了,只有天景自己东拉西扯地说着话來调节气氛。翊雪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贺云阳,贺云阳则端坐垂首,一言不发。 第二百六十六章 由守转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聊到周秩,赵孝骞可就不困了。 今日奉诏入宫前,赵孝骞已做好了准备,等的就是这一刻。 皇城司是直属皇帝的特务机构,但特务机构抓人也要讲证据的。 幸好周秩这货不是什么老谋深算的人,单说他私下串联国子监学子闹事,意图违抗赵煦的封赏旨意,就给皇城司留下了十足的把柄。 臣子背着皇帝搞阴 一番折腾,他回到了城堡内的卧室,已经感觉到有点冷了,这是身体虚弱的征兆。 顾见骊将手搭在陶氏的手背上,陶氏望着交叠的两只手有些不自在。 毕竟做这种行当的伙计,考得便是一副千锤百炼的火眼金睛,所以他第一眼看上去便知道了周言绝对不是一般的大主顾。 再怎么说慕容诩也是泰安城典刑司的司主,他总不可能事事都必躬必亲的去办吧,因此他便直接将话语转到了高台之下的那位周天境界铁血卫精锐身上。 弗瑞局长,您知道的,我是出生在皇后区,曾经在布鲁克林工作过,现在的漫威公司也还是在纽约,所以,我不能够放任紫人进入纽约。 我还记得,当年的欧罗巴霸主之一的爵位血族,就特别喜欢穿着一身绘有血色十字架的板甲上战场。 “说清楚了吗?”季玹拉着萧雨离开办公室,路上碰见不少乐团里的人。 在老美,公司的财务监督制度可是非常严谨的,尤其是漫威这种处于上升期的高科技公司,更是紧上加紧。 那刀烧的微微发红,朝曦用布擦了擦烧黑的部分,瞧着差不多了,揭开被子,拉到他胸口。 萧雨肃穆的表情,想着巷子里那长长的血迹,想着闭眼前听到的警笛声,如果,她能再撑一下的话。 李刚身体刚跃出房间,重力方向立刻发生了改变,原来的侧面瞬间变下方。即便早有准备也一时有点头晕,好在凭借蟑螂一样的反应没有让脑袋先着地。 且说仞飞,躲开两人只好,一看自己打的水不见了。仞飞估计十有八九拉下了,与其回去再找麻烦不如重打一次。于是仞飞再回去打了些水,这次故意躲开原来的路,回到大旗住的房子里。 一切都是这样的,他们心中有所想,他们拥有这样一个梦,梦是很好的,唐增现在需要把它附注行动。 说到这里,众人似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支撑一个家族一直屹立不倒的先决条件就是有一套十分厉害的呼吸法,而温家的呼吸法,不用说出来也知道了。 “我要你用你的一条腿换了这个美人儿的性命,你愿意吗?”江角优太的声音一字一句,敲击着萧若安的内心,而江角优太面前的秦楚彦,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盛气凌人。 “你在林彦浩的家里!你有什么一言难尽的,你们不会是……”杨婷说到这里后,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吃惊的听着沉寂的话筒,萧若安也没有说话。 巨型岩枪全部命中,但命中齿虬兽身体的岩枪却顷刻崩解。而齿虬兽则张开三瓣嘴冲着王勃方向就喷了口毒液,接着一扭巨大的身躯在八只脚爪的帮助下再次钻进地里。 萧敬娴和五皇子定亲是侯爷同意的,萧婉容连无辜的萧敬娴都恨上了,岂不是更恨为这事做主的侯爷? 看到这一幕,楚云一个闪身冲了过去,随后抬起掌十分迅捷的印在了对方的胸口上面。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获全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原本好端端精心准备的一场针对赵孝骞的群殴大会,结果莫名其妙搞成这个场面。 不仅章惇很意外,殿内的群臣也意外,更意外的是赵煦。 皇城司昨日拿问周秩后,赵孝骞还没来得及向赵煦禀奏,今日朝会上,邢恕等人的突然发难,赵煦最初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赵孝骞力挽狂澜,居然把不利的局势硬生生 公孙龙提出观摩古鼎,平原君一百个不情愿,但也不得不将藏进地窖中准备封存的带字古鼎搬了出来。 二人一见这道黑气,立刻露出大喜之色,纷纷一张大口,将雾气吸入体内,然后大门就在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中缓缓打开。晦阴老魔相望一眼,身形一闪就先后进入其中。 他们是在一场场战争中走过来的生死战友,是相扶相携趟着鲜血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兄弟。 林天远自从宫里回来后,就一直笑个不停,岳真一看就明白了,知道现在和他所料想的差不多。 战士们身上穿戴着铠甲,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想要打倒他们的确是很难,只是在战车面前,这种情况很可能随时都会发生。 而佑民河以南的省,如天龙省、归龙省、九江省、滇西省、关西省、吉云省、青宁省、永江省、东江省、浙东省、闵南省、丹阳省和丹林省,这些省的货物出海要拿到天龙城的货引,才能出货。 这还是不加赵昊武技威力的情况下谈武力值,要是加上赵昊的武技,那武技打出来的威力,更是恐怖得——五界之中谁与争锋? 刘正风作为刘府的主人,发生了这些事情他虽然也感到遗憾,但是处理的方法不一定是血溅当场,要知道这几天可是他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如果出了这些事情可是影响不好的。 “但对她们来说,今天的宴会还是很重要的。”临安王妃放下杯子,用衣袖掩手,指了指几个探头探脑的夫人。 见对方对自己视若无睹,塔丽莎也不恼,她摇着丰臀,越过特里德,走到了薛焕面前。 见到马车要离开,士兵们和容涟都往前追了几步,柳成富见状,对着他阴狠的笑了一下,手上拿着刀往苏沐婉脖子上轻轻划了一道,雪颈上就出现一道划痕,血瞬间就流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雷吉-托伊斯已经从国王的替补席前面跑到了球场中间的技术台前面了,在冲着严华一阵大喊之后,雷吉-托伊斯才在场边工作人员的提醒下,悻悻的返回了国王的替补席边上。 翅膀连续扇动,芙蓉在克鲁姆冲出人鱼包围圈之前游到了加布丽面前。 凌少军放下了手里的枪杆,面色更显凝重,这把枪的确是一把组装完善的武器。 虽然秋的妈妈没看过围城,但是她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让秋去好好观察一下布劳德。 “我累了,真的,我撑不住了,我受不了了!”康微双手抱头痛苦的呢喃。 瞧着妻子那般伤心的神情,齐修远知道他的意思被她误会,他抬起手来急忙想握住她的手。 因为一旦获得不了补给,它们就会输的毫无荣耀可言。而且本来这个军队就是东拼西凑来的东西,早就没有了原来精灵军队里那种以着某一个姓氏为主流的部队安排。 而且今天晚上还下了雨,巨大的雨。雨中自己作为火元素精灵非常的难受,但是它却一点都不伤心,甚至可以说有点欣喜。 第二百六十八章 登门贵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来的是贵客,亲爹都去银安殿见客了,赵孝骞不能不去。 章惇和曾布也就罢了,大家都熟人,尤其是章惇,赵孝骞与他表面和睦,但暗地里你来我往的斗过几次了,属于谁都没办法弄死谁的诡异关系。 赵孝骞愿意见客,是因为他对许将这人感兴趣。 这位可是个牛人啊。 大宋历史的名人众多,很奇怪,一个 有时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在他的注视下,那个窗户真的“砰”一声爆掉了,那些蜡烛自然被往窗外而去的狂风吹灭,就连周亦也被狂风拉扯着往窗户方向前去,连人带床一下便被吸到窗口旁边,眼看便要从窗口飞出去了。 此刻,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箭支,柳别和梁家的人倒是没有多紧张;而项家人全都吓得面色土灰,腿脚都在发软。 在上帝视角中,真理的部队几乎都集中在一起,分成间隔大约200m的两个展开的阵型行进着。 水生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一手拉着一个妹妹,走的稳稳当当的。 毕竟独孤月身边的那个奶妈张氏的手艺,在她们这个丞相府内可是很有名的,虽然独孤花容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时候,也是很羡慕独孤月可以有这么一个厨艺了的的奶妈! 扑通一声,妖族被砸趴在地上,从他背上又临时长出来的几条手臂在半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却无济于事。 叶苍将付青青身前的阵法取消,在一旁观看的付海强忍着没把叶苍给干掉。 它一直在七亡遗迹的外围徘徊,这个巫师法阵,它早就知道了。但苦于自己的体型,最主要的,还是没有使用巫师法阵的办法。 两件大事商议定了,段希元再没有喝酒的欲望,刘润清和夏仲春亲自将他们送到客院去,周明月在内宅,段希元在外院。 想到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她都有一种他们全部都是疯子的感觉。 杜雨涵本来的何姓也改为了姓杜,何雨涵就变成了杜雨涵。杜雨涵就在杜家长到了这么大。 舒望忽然就安下心来,冲洛狄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跟着他走进公司。 这么一想着,几个姑娘们都散开了,给四喜和魏尘风让了一条路出来。 “行,我知道,这一定是穆璟戈的安排,你不说我就去问他。”舒望气势汹汹转身就走。 这还不够,她干脆拿起一瓶酒猛灌了几口,装作喝醉的模样靠在了沙发上。 凌峰平稳了一番心神,黄泉的注解上说本尊会的分身自然也会,但是仅仅限于自身的内在条件,而外在条件比如‘镇狱’,分身却是没有资格享有。 迟青忽然觉得这人的相貌很眼熟,可到底在哪里见过倒是想不起来,毕竟她没有记人脸的习惯。 萧墨先是长出一口气,随即一挑眉,拍了拍身前被那诡异匕首一击刺穿喉咙的魂鬼傀儡,一脸庆幸。 绝对不是那种整天嘴上嚷嚷特别厉害的人,反而是那种平时沉默寡言的人。 结果面条还没有下锅,就看到了血脉偾张,滴着水珠走来的高大的男人。 看着眼前的师傅,以及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师兄师姐们,君寒的眼里,不禁有些湿润了。 “说的正是,此人无论选择那座山峰,都不能加入你们第一峰。”林瀚天也是开口。 重新回到这个充满着无限可能的年代,他似乎能够站在时代的浪潮巅峰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人间清醒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论古今,世界上绝大部分的颜色都是灰色的。 世界的本质没有那么多的黑白分明,更多的,其实是黑与白混杂,交织,融合后,形成的灰色。 黑中有白,善中有恶,敌中有友。 这才是世界的原状。 尤其对朝堂官场上的人物来说,所谓的黑白善恶与敌友,边界更模糊。 有时候交了一辈子的朋友, 中军和后军本与前军失去联系,又被射杀了将领, 余下的低阶将校和士兵皆是惶惶不安,仓皇后退却不敢反击。黑骑军见对方停手,也不再冲杀, 只将他们团团包围。 “好了!狄洛楓你我二人做个约定吧。”黑太子直接开口打断了思明的话,他已经有了想法。 这枚戒指是切斯特顿·阿诺德留下的唯一遗物,日后留给孩子们总算是一个纪念吧!切斯特顿没有看着他的孩子出生,可至少他是为了守护他的孩子和这个世界付出了生命。 这整个过程,仿佛整片演武广场的空间都静止了,在众蓝月门普通弟子的眼中,蔺无双就像是慢动作一般,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这是因为空间奥义的关系,造成他们的思维缓慢了起来。 晏长澜不卖关子,行礼过后,就将那把中品宝剑取出,双手奉于伏瑶。 纵然季安宁在人情世故方面有些弱项,可是以季树正夫妻待她的用心,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为她周全。 半空中,双眼看向了前方船上的白魔刀,他那一对闪烁着残忍光芒的双眼,在跟着三皇子刘安对视后,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双眼之中产生一阵刺痛,就仿佛是被一把把匕首在割着他的眼睛一般。 擂台之上,飞月俏脸上浮现出一抹诱人的笑容,种子选手的位置,到手了。 要说明城县君也是心大,都被参以下犯上了,居然还与人有说有笑地闲逛……难道那参本根本对她构不成威胁?若如此,岂非那参本是信口胡说?还是此事另有转机? 一个个吸血鬼,或者是在自己家族或者团伙领头人的带领之下扎堆,或者是没有人领着的,就自发地聚集在了一起,但他们此时都是同样的情绪,那就是对于享受眼前那个华夏修真者感到迫不及待。 没有想到,这一次的拍卖第一件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宗师级别的丹药,而且还是能只有一口气就能救活的九转还魂丹。如果第一件宝贝都这么震撼的话,那后面的宝贝是不是更加震撼了? 水箭中带着纯灵之气飞向怪物,那怪物仿佛也知道水箭厉害,身子一扭便躲过了谢东涯的攻击。 云箫就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本来她可以在今天和上官戎大打一架,上官戎莫名其妙的不打了,她就发现其中有猫腻了。 撒撒酒疯,可劲折腾?闹大了,好吗?胡大发低着头,仔细权衡着。 楼山没有回答他,而是露出一个笑容,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楼乙没来由的感觉空气都变冷了,不仅如此他还嗅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本身他就对画卷的掌控力不足,如今还要分神应付银环管蛇,虽然他自信拥有三心二意的本事,但是在如此疯狂的银环管蛇面前,他还是觉得保险一些比较好。 男人的头发不长,工作的时候他喜欢用发胶将头发全部梳向后方,留出饱满的额头,而现在,也就是很随意的垂在额前,看着那么年轻朝气。 第二百七十章 恩仇笑泯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世间仇恨之源,无非因利,因权,因色。 章惇与赵孝骞的仇恨算什么? 利和色不存在,唯一一个“权”字,赵孝骞的签书枢密院事是赵煦封的,确实打乱了章惇的计划,这个位置他惦记很久,一直想安插新党的人上去。 可章惇很清楚,这件事不能怪赵孝骞,是赵煦坚持要封的,而且赵煦的心思不难猜,新党如今大 在得知魏夜风那边有所异动之时,冯绍国就已经安排魏夫人离开了。她的出现,着实让他感到惊讶。 “阿姨,我来吧”!萧寒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了萧潇,伸手接替了乔素娟的位置。 妖族少主6压与妖师鲲鹏在听得四大妖帅讲述后,一脸沉重的相顾无言。6压鲲鹏二人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以燃灯为的佛教上古七佛已经尽于燕京城外丧生,其中燃灯更是魂飞魄散。 只是,那些草寇眼见自个兄弟死不瞑目,哪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叶蓁现在所说之言传入他们耳中,那便是挑衅,于是他们也不顾什么了,杀意涌上头脑,一股脑的便挥刀砍向叶蓁。 被那只垂下手掌禁制的静脉贯通,治愈术的白光涌入席撒怀里的身躯,易之身体巨大的创伤迅速愈合。白光绽放光亮,久久。凤泪龙骑围绕周遭许久,每一个骑兵都维持着沉默,似绝望的麻木。 没有想到尤一天这家伙还懂得挺多的嘛。连我不懂的这种魔法他也会。 “这回又是谁呀”?靳如风放开了这个话题。指了指那个厚厚的件袋随意的问道。 郑伯双一句话定下了基调。今天就是喝酒聊天。别的都不会涉及。于是乎。短短的片刻过后在一旁的房间里就摆下了一桌。 只是此刻想到,死去的那些脸面许多都跟随他作战多年,明知未必能够承受能量负荷,在战时,在用尽全部力量释放卡撒罗时,仍旧是一张无所畏惧,无所迟疑,骄傲而自豪的脸。 所以不仅是好奇,本能地有些察觉到什么的陈杭,似乎下了决心要知道,关于岛风的,那个镇守府的事情。 经过万古岁月,远古废墟,已经彻底的成为了半神级人物探寻之地。 “没事,被对方咬了一口,不过他应该也被伤的不轻,至少失去了行动能力!”老楚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儿,他能断定刚才对方的狙击手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枪。 “二叔,我请你过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教训我的!”年轻人脸色一变,愠怒道。 不过苏冰以一种“我说过这种话吗?”的疑惑表情看着身侧,细细地回想着。 “向后转!开步走!”随着黄得胜的命令,除了盾牌手的所有士兵,都整齐的向后转,齐刷刷的向围墙里走去。 “这个交给我。”落枫主动请缨,对于变异丧尸,他现在可能无法控制,但是地狱犬虽然可怕,却是最为初级的丧尸。 “在你的世界,你也说是要看看风景,结果全程都是靠飞的。”王语嫣回答了王风的问题。 何璟晅看到侍从已经在那纯金雕花镶嵌着红宝石的酒杯里斟上了红葡萄酒,那是西域使臣带来的。 “喔!既然是误会那么现在可以为我通报一下吧!”伊剑锋闻言道。 慕影辰看到她猛然松了一口气,紧紧抓着他双臂的双手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无力的垂下。轻皱着的眉梢浮上一丝欣然。 第二百七十一章 分量渐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难怪贵为宰相,朝堂上却人缘奇差,赵孝骞算是找到原因了。 原因是他不说人话。 是的,章惇在朝堂上的人缘并不好。 一个贵为宰相的人,可以说是大宋的二把手,人缘居然不好,说出去谁信? 但章惇偏偏就是如此。 去年拜相以来,章惇手举屠刀大杀四方,旧党对他恨之入骨,新党难道就拥护他 这一次,剑锋之上的那道白光一同掠来,在白光之上,郑辰嗅到了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他忽然想到什么,身子急剧后退。 毕竟,田不弃乃是和佛子一起来的,如果米叶陀就这样不负责任地走了,的确是有些辜负了佛门的门声。 几辆拖拉机围成扇形,直接把轿车推进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深沟渠里。五辆轿车上的二十多位保镖,还没来的及发出任何的求救讯息,便被活埋。 其实,王洛要的就是军功,如果敌人越是厉害,他便越发觉得对自己一次爬升的机会。 就像刚才似得,还没有反驳,只不过是摆了个脸色而已,赵汉亮就想直接走了,连皮带都不给她解开,现在她怎么可能再跟赵汉亮犟嘴呢。 听得郑辰忽然问起这个,穆嫣然顿时愣了一愣,但随后,郑辰又开口说道。 “乔米米,偷亲我还不承认?你就这么喜欢轻薄我?恩?”男人的俊脸挨得更近,眼观眼,鼻观鼻,他紧紧的帖上她的鼻尖。 秦奋刚要准备动手,二奋在一旁忽然说道,这让秦奋也不得不难受起来,自己很想动手却因为某些原因动不了手。 莲花宝圣一到,哪怕是谢安,估计也只能退避锋芒,这么一场大战,也会因为莲花宝圣的到来,而就此落幕。 于洋望后面色微惊,向其奔去,一拳轰下,叶卫身子向后倒退几步,对于于洋的攻击,似不感疼痛般,身子向前跑去,一拳轰下。 满腔的怒气像是要溢出来,顾倾倾推掉抓在她胳膊上的一只手,默不作声地走。 听闻此事后,不少修士都打消在宗门售卖丹药念头,于洋可是个有“后台”的人。 母之,愣着干何?与老子追,若放去人,尔乃与老等着你好之。贺大吼一声,此方如梦初觉山贼,一个个急往前休缘往逐。 孟涵的内兄同时被两种情绪折磨,一种是,韩子赫不愿意分手她觉得开心,另一种,秦暖始终是个威胁。 约瑟夫说了这一番话之后,重新回到办公桌后,继续看他们二十四位设计师的资料。 周梦用别的人诗向自己脸上贴金,虽然不可能有人知道,但是被徐倩这样火热的崇拜,心中还是有些心虚的,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后世的那些穿越者们,为什么能够心安理得的用别人的东西。 瑞帝这些年已经过不停的思考与试验,在心中已经构建出一个他认为完美的环环相扣的政治架构,在这个架构里,不需要能力出众的人,只需要忠诚守规矩的人。 但灵隐寺是什么东西?相信只要自己一报卧虎庄,他们就会乖乖赔礼道歉,说不定等下会爬着回去的呢。 莫琪琪大大的眼睛一转,没有说什么话,但是神色已经表露了,等上任的事情一过,她也会为李休缘的事情尽力。 东子摸着那尚未被人侵袭的地方,觉得自己的脸烫烫的,估计自己现在也是个大红脸。 第二百七十二章 妇女之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很多夫妻恋爱时柔情蜜意,然而结婚后却因为柴米油盐而渐渐冷淡。 所谓爱情转为亲情,是因为没人能在计较了一天的房贷车贷和生活开支后,看看寥寥无几的余额,还能毫无压力地与另一半花前月下。 唯有真正的亲人,才能搭伙着过日子,算计每一分的收支,一同扛起生活的压力。 那么,爱情呢? 爱情 更何况,自己的身上几乎已沒有多少秘密可言,而对方的身份背景和来历,处处都透着神秘,自己却是完全的一无所知,自然得多留几分警惕之心才是。 话都没能说完,那黑手就没动静了,确切点说,不仅仅是没动静了,是整个都没了,噗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饭罢,我们稍作休息就背上行装上山了。我把鬼灵双牙背在背上,然后将一个大容量的腰包跨在腰间。其他的负重任务基本上都交给了程祥和章正,尚舒也只是背了一个中号的双肩包。 70.对于“如果得不到心至少要得到肉体”这样的想法你们赞同吗? 三年了,夏妙然来都市也有三年时间,算是在大雪山清心寡欲,但在这世俗的大染缸里面也会耳濡目染学会一些东西。 这种情况并没有影响到正处于兴奋状态的雷杰,他大手一挥,带着已经再次合体的龙骑士冲进地狱之门。 那人在这一刻张开眼。有些迷糊,有些朦胧。有些睡意,然而,始终是平静的,看到他醒来,眼中,竟有一丝欢喜。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也觉得好尴尬,只好不自然地耸了耸肩,跟着程祥的脚步向溶洞中间走去。 正好一事不烦二住,我就抓着他,让他带我去以前年度通道打开的位置。 伊兰不客气地抓过来,五指和他交握,抿着唇用力使劲,霍斯北忍着笑,一点都没有吃疼的样子。 “你就去忙吧,我挺喜欢现在校园这个环境,我一定会适应好的。”悦悦说。 伴随着妖啸天的话音落下,两股灵力,顿时在这里爆炸而开,强大的灵力波动在这个时候,犹如旋风一般席卷而开,最后朝着四周猛然扩散而去。 他手中的湛卢宝剑施展开来,若行云流水,剑招与剑招之间连接的非常自然紧密,犹如一块丝布,毫无破绽。 蝉衣看着那为首的一名黑袍魔君,目光一闪,在魔天堡垒,两者曾经交过手,自然知道对方的容貌。 “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缪琛默知道她难受,却不知道怎么安抚她,现在语言真的很苍白无力。 李青山保持着甩头顶球的动作,清清楚楚看到了足球飞进了球门。 想到这里,陈子杨抽出了玄冥古剑,对着离自己比较近的一段树根就砍了过去。一剑之后,树根齐剑而断。 他很淡定,大有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气势,嘴角翘着一丝不屑的弧度。 新加坡之行,本来工作只是开个会,跟合作商打个脸熟,前期的路缪琛默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所以工作量根本不多。 祖秀眨了眨眼睛,对于她来说,躺在这暗无天日的床上那是一种折磨,秦天要是治病脱了衣服,那也没什么。 许青儿别过头,身躯向后退了退,嘴中发出如同蚊呐一般的声音。 虽然无法接触到最本源的力量,但夏佐却能够通过血液中蕴含的讯息,用来分析、窥视这股类似于本源的神秘力量。 第二百七十三章 又添财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些看似平常不起眼的小发明,是能解决人一辈子的难受和不适的。 姨妈巾这玩意儿,技术含量不高,但在如今大宋妇女普遍以月事带甚至草木灰为主流的时代,赵孝骞的这个发明足以让广大妇女同胞们给他立生祠,供长生牌位了。 天下妇女同胞难不难受与赵孝骞无关,但自己的婆娘,总归是不忍心见她们难受的。 瓦里安闻言后脸上泛起波澜,而对于魔法极为了解的吉安娜更是一脸不可置信,她深知这么做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 薄雾散去后的石阶,还有些潮湿。就连石阶两旁,每十步就有一对的石雕上,也多有湿了一片的水渍。 按理来说,吴三桂在松山大战这样赌上了明朝国运的大战当中,第二个逃跑。 不等他狐十斗继续说什么,青丘狐王就用一句话打发了他:“容孤再想想吧。”。 既然像还魂草这样的灵药只有在演武会上才会出现,那叶天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了。 “好吧,”布莱恩听克劳迪娅说的这么严重,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莫这个老怪物闪躲了叶天的攻击,若是传出去了,叶家的脸可以说是丢光了。 “那猴哥有了喜欢的人了吗?有没有让你心甘情愿低下头颅的人呢?”志成开口问道。 如果进京的话,要与李闯硬拼硬,李闯的精锐也就是那样,但是李闯的数量太多,真的这样硬拼的话,会大大的消耗兵力。所以,吴三桂有些不想去京师平王。等其它人去先消耗李闯的实力吧。 陈宗师神色大变,就在他满脸担忧,以为古风会被王长老一拳轰在重伤的时候。 正如同自己这般,到各个位面可不是为了旅游参观,也不是完成遗憾使命的,而是通过拜师系统,通过使命誓约系统尽可能地从各个方面让自己的实力获得提升。 照预见中的画面,我闪身躲开对方这一击后,对方会立马回刀朝着我的后颈反扫。 终究柳若寒的性子同柳若雪有着几分相似,容不得自己所在意的人不重视自己,不相信自己。 这人一旦有了权利,野心也就大了起来,这人一旦有了野心,就会做出一些很疯狂的事情。 暗处,一道人影这才从顾月时房间外闪退,前往梁轻轻所在的地方。 虽然现在不至于说成是杯水车薪,但一潭死水,又怎么经得起梵风那能让金属都瞬间变成蒸汽的热量? “还有我,虽然我速度和力量不如你们,但是我想我的超星新爆发可以帮你把他烤熟!”火人约翰也说道。 因为之前楚天的韭菜点根本没有到达那个层级,系统也没有告诉他。 第二刀下去已经出绿,哪怕运气再不好,只有这薄薄一层,店老板就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很彻底。 公孙乌龙只觉得进入一片花海,翠干瑶柯,高可参天,琼莲万朵,满缀枝头,银辉浮泛,疑幻疑真。 庙门口聚集了众多他邀请来的做道场仪式的,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他想对方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出手的。 合身的冰甲下,一双眸子中闪烁着更加冰冷的目光,就见冰翼一展,青云宗师兄已是飞掠而出,手握冰枪如同一道流星一般射入了冰雪风暴之中,一枪刺向王修的眉心。 任千行原本是官御天弟子,赫连霸攻破至尊城后,强行收服任千行。 第二百七十四章 布局设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周秩的案子,其实不算大案,归结来说,无非是一个七品御史为了邀功,串联了一些人,密谋闹事,逼官家收回成命。 这个说法,可轻可重。 大宋的历史上,皇帝做了某个决定不被群臣认同,通常群臣也会联名上疏谏止,这是光明正大的行为,没什么好说的,剩下就是君臣在金殿上打嘴仗,谁赢了谁说了算。 周秩 “自然可以。”苏子墨点点头,接过后,认真在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不知又多少人甚至以为自己其实是真的做了一个梦,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无疑,政纪的眼神更加宛如火上浇油一般的激怒了他们,不过这次,他们学精了,几人各持棍棒,一拥而上,意在以多打少,一举将棘手的政纪拿下。 周白心中挺激动的,老谋子对他可谓有知遇跟教导之恩,跟他也保持着良好的联系,第一次电影拍摄能受到他的指导这是一件幸运的事情,现在从他口中得到很好的评价对于周白来说是远比出名什么的根有意义的事情。 无人机上肯定安装了热成像探测器,而在夜晚之中是最容易发现潜藏起来的目标。 “剑罡?竟然要成剑罡了!”陈景心中大喜,然而就在他心中惊喜的念头生出时,心中那纷乱缠绵的负面情绪便如倾天浪潮涌荡而下,在陈景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淹没了。 媒体记者在疯狂的拍照,基本上他们都知道,这批人里面会出大明星,比如说像章紫怡,周白,这个时候拍照哪怕留作纪念,以后拿出来也是一件很有价值的照片。 看着王老汉他们同样消失在夜色之中,剩下的村民们面面相觑,神情之中都是惊恐和不安,却也无可奈何了。 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他现在成了资方的一员,掌握着一定资本,在圈内的人脉不说,就他的话语权,那不是一般明星能比的。 画面一转出现的是凝霜号航空母舰,目前凝霜号的消息还没有扩大,知道的人很少。 “意念战斗?我能使用意念操纵和意念攻击,但怎样才能将其结合在一起进行战斗呢?”关于意念战斗的想法在许哲的脑海中盘旋,他始终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 若不是那玲珑大阵防御力强,只怕已经直勾勾地打在了魏炎身上。 “我们认识,自己交涉一下子就好!”海棠轻轻的笑着,那笑容,甜如蜜,纯如酒,让人醉到骨子里面。 “好狗不挡道,让开。”木灵儿生气的道,她虽然不像梁栋能感应到年轻人的想法,但看那表情也知道了,当然不会给年轻人好脸‘色’。 “呦!我叫莱恩斯,非常荣幸能够见到你。”北岛三老刚一离开,莱恩斯便端着一杯红酒,走到徐徐走了过来,冲着张瑶微微躬身。 这张脸,和之前那张清秀的脸,完全是天地之间的距离,不过细细看,却也发现一些相似之处。 “龙九。”路飞扬敲开了门,冲着龙九说道:“这次,应该能够治好你的妹妹!”而龙九见路飞扬一进门,就这样信心满满地说着,突然觉得又有了希望,重重的点点头。 但是,他一番生死搏斗,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还没跑上几步,自己就脚下失足摔倒了。 “以吸血魔兽的狡猾,现在受伤了,不会那么容易出来的,而且这一次的受伤他应该会更加迫切的去现实世界提升实力,所以我们最好能将他堵死在数码世界。”光子朗说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出京诱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得不说,赵煦和赵孝骞联手造出的舆论声势,确实很完美。 汴京朝野都被吓到了。 一桩惊天巨案,一次龙颜大怒,一场肃清运动。 结合在一起,给人的威慑力是非常巨大的。 所谓的“威慑”,不是让参与阴谋的人害怕,而是让那些与事情无关的人都感到害怕,打从心底里颤栗,从灵魂深处对皇权产生敬 “这才是我想要的,有了它我的一切都能办到,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程毅冷笑着说道。 “嗷嗷!”真是没用,这样就晕了。胡岚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哪怕是在自己的七宝琉璃瓶里的时候。 正因为如此,众人才会对景幼南爆出的消息感到震惊,乃至惊骇。 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个走上高位,追寻至高无上大道的修士,身前从来都是累积如山的白骨。 “师兄,进入这里的方法只能你我两人知道,切莫传与其他人。”凌枫对此不得不谨慎对待,因为这地方乃是控制整个皇天道宗的枢纽,只要进入到这里,就可以控制整个阵法。 蒋欣瑶娇嗔的瞪了萧寒一眼,哪里好意思再吃。用帕子擦了擦嘴,赶紧伸出手放在几上。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的朋友失恋了。”死党连忙对着网吧的其他人道歉,说完他的死党们就拉着浅悠凉离开了网吧,到了网吧隔壁的一条巷道中。 接下来的事就只能用峰回路转来形容了,k竟然真的死了!而且是死了四十多年,这样j震惊了,一开始他不信不过看到k的雕像已经电脑的资料,j由不得不信。 刚才那股强大无比的真元波动,赫然是从他的丹田之中所传导而出的。 这位记者看起来非常愤怒,语气不像是在提问,反倒像是在斥责。 数千终结者行进的巨大动静吸引了所有游客乃至现场媒体的注意力。 带着这疑惑的心情,云虚来到了执法殿,此刻那个白管事在那,而且他正和那个黑长老交谈,直到云虚和康奇出现。 放还是不放,是摆在赵庆安面前的两个选择,虽然自己脑海里的声音,真的很扯,而且让自己做的事更扯,但是赵庆安还是选择了相信。 “四种?你确定有这么多?”赵庆安着实楞了一下,还真没想过对付自己的跟踪器居然能有这么多的办法。 由于没有究极生命的灵魂支配,这些虫子在生物结构上都有着正常生命应有的要害,而且也不具备观察并对抗替身的能力——再怎么厚重强韧的护甲,都无法抵挡虚化替身那无视一切物质障碍、直达体内要害的真实伤害。 三天之后,婚礼如期举行,荣嘉将的某些念头深深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遵守了他对红霞仙子的承诺,没去理会猴子的任何事情。 云梦泽运转如常,可洪荒大势却已非从前,仙人们不敢再似从前那般逍遥游历,大都闭门不出,只因三大霸族摩擦愈发激烈。 老方闻言表情上明没有看出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是他的眼底伸出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叹了口气说道。 李唯自然不是崔瀚成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他辛辛苦苦消耗大量的状态值,来帮崔氏武馆打赢这场踢馆赛,若捞不到一点好处,自己岂不是太吃亏了? 于是,似乎是预料到了萧逸的动作,大胡子在收回皮鞭的一瞬间,顺势甩起,挽了一个颇为漂亮的鞭花。萧逸躲闪不及,一阵破空似得鞭响过后,他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条长长的鞭印。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以身入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很矛盾的地方在于,魏节跟他婆娘的爱情到底存不存在? 如果说存在,赵孝骞要睡他的婆娘,他却一点也不生气。 如果说不存在,每天与一个蓬发诟面,一脸黄斑,张嘴一股屎味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这不是爱情是什么? 所以赵孝骞敬他是条汉子,绝对是发自肺腑,没有半字虚言。 二人不知何故,互相 此时,前方的班长突然大喊了一声,整个热闹的班级立即陷入了寂静之中。 “别惊讶,这只是通往外面的通道罢了。”J博士笑着回答道,左手的机械爪轻轻的一张一合。 不过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这样高档的车顶上,竟然放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不用看,也知道是叶牧出门时骑出去那一辆。 锅这边由祝央倾情赞助,不过碗筷就是就地取材砍的竹子做的了。 要知道,药堂的弟子是看重‘心性’,那反过来讲,资质或许就不是那么高了,武艺不是那么强。 江苍不知不觉,酒意微醺,听着酒楼内的众人谈话,也知道了这年代是民初这时候,比九爷那时还乱。 “这种微型监听器,监视器都是单独一人单独一室监听监视,如果只是普通损坏,是不会对监听人造成任何伤害。”陈秋说道。 光束袭击在护盾一般的光膜上,就此消散,但是保持着全速前进的队伍却不得不在这里停顿下来。 “少来这一套,看到人家跟了林千寻,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干嘛去?”白牡丹白了楚修一眼,一副我早知道的表情。 这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向严肃认真的华翎,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倾城本来对于繁星戴面具有些不解,谁知道繁星告诉她,他这一生只想让他看到她的相貌。 华翎伸出手,不轻不重地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如果你收回你的话,我马上就会好,根本不需要什么医生。”北冥寒苦涩的说道。 “……阿致你说什么?”季清一愣,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了。 “说你智商不够,你还真是智商不够!现在已经下降到痴呆了?只会说一个你字!”洛白鸽因为饭店的事心情正不爽了,有人撞上来给她怼,她为什么要放过? 后来又因为柳檬回来后答应跟他在一起,他高兴的就忘了,现在想起来,柳檬的情况和乔薇一模一样。 就看到有人端出一盆血红的月霜花,如同绸缎般的月霜花花瓣极为漂亮,在阳光下带着淡淡的光泽,鲜艳刺目的红色令它显得诡异神秘。 然后,她说:沫沫,周日有时间出来一起玩吗?现在这个季节,云山上的红叶全部都红了,景色美的要命,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林克己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瞧着谢澹如离开的背影,沉默了一会,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我也噗地一声笑出来,这种老掉牙的手段,亏星雀能用得出来。不过他对于男色一向招手即来,上赶着想近他身的不计其数,他却愿意静下来,跟我哥哥慢慢来,这一点还是让我感到惊讶。 安锦云心里佩服莫少卿神色不变,可是也明白自己今天对莫少卿是试探不出什么了。 第八区域,海洋的世界,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向下看去,是深蓝的海水不知有多深。 第二百七十七章 猎人猎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生最悲哀的事,是无法选择出生,也无法选择以怎样的方式死亡。 如果可以选择如何死亡,那么人世间一定会平添许多诗情画意的血色浪漫。 比如赵孝骞,会选择死在美人的胯下。 浪不浪漫且不说,但一定浪。 经常中美人计的朋友都知道,爽死应该是世界上最舒服的死法了,没有之一。 如此严 “难道张总教官要等赵司令降落?”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郭威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云豹好像感觉到,刚才还很炎热的天气,居然凉了几分,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窥视一样。 灵气变的精纯了,等于他的基础被夯造得更加厚实,原本因为服用丹药修炼造成的一丝虚浮感,也彻底消失了。 秦宇脸一黑,这你妹的,现在的淇淇怎么这么难缠?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淇淇吗?之前那个乖巧懂事的淇淇哪里去了? 巨狼的眼睛中有着桀骜不驯,面对冰龙,它张开大口,向着冰龙的脖颈处咬去。 就在这时,从孟霸天体内暴涌出一阵红蓝双色光芒,光芒带着唯我独尊的气势,一瞬间粉碎了天龙诀的威严。 地下最深层有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到处都是精密的仪器,莫予淇和几个白胡子老头正在不停的讨论。 磅礴的药力被路青一点点地炼化,他身上的气息也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强起来,修为是毫无阻碍地,从二层初阶,一路冲到中阶,高阶。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秦宇简直要郁闷死了,老色鬼,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我的血脉之力真的很厉害,阵灵怎么不认可我? 张浩的神识紧绷,做出了战斗准备,就在这里一声长啸从远处传来。 “好兄弟,有空就回来,别在上面发大财了就忘了我们了。”燕北风拍着楚天泽的肩膀,哈哈一笑。 “确实如此!现在敌人身上可没有什么金币了,只要我们暂时撤退,不与敌人做过多的接触,等他们的药水作用一个,我们再反击的话,那就比较容易对付敌人啦!”蔡礼和很同意地说道。 莫非,一山不容二虎,这两个强横的存在不能碰面?他们之间有恩怨? 即便叶晓峰找到了珠子,但刚刚拿到就会融化,两人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都是中国年轻一代阴阳界最精英的一批人,也不至于掉头就跑。 梦之队的选手听到这的时候,便觉得皇甫皇不能吃苦,于是都开始调侃他了。 车子上路后,罗曼便腻在了李致远的怀中,一双雪白的手臂攀住了李致远的脖子,星眸微到吞噬 抿,红唇轻轻地递上来索吻。 白衣老头他们可团在一起,好像扫地机器人那样,在基地里来回移动,慢慢地朝着敌人外面移动,渐渐地进入了野区里。 他身上传来的那种压迫力,是吞天,和敖漫雪身上那种,甚至比吞天和敖漫雪还要强一些。 刚刚意气风发的黑衣少年,对方刚刚四招,他就已经手脚折断,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孟瑶被捏着后脖颈,一路走进电梯里,然后她被用力甩到角落,‘哐“的一声,孟瑶的身子吃痛,蜷缩着,一动不动的,因为她刚因叶子荣手掌的触感而浑身战栗了,她不敢动,是怕叶子荣发现端倪,毕竟他也是个男人。 第二百七十八章 包围伏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敌人来得凶猛,却在意料之中。 出京一行,造出各种声势,布下各种迷雾,赵孝骞不惜以身入局,为的不就是此刻么。 凄厉的响箭扶摇而上,浓雾笼罩的山峦上空炸响。 魏节扬刀厉喝:“结圆阵防御!” 三百余皇城司属下神情有些紧张,敌人从四面八方围上来,千余敌人对三百,……优势在我? 伊剑锋和楚嫣然并没有因为丁伟的呼喊声而停下了遁速,身后还能听到一阵阵雷猿奔跑时带起的轰鸣声,他们可不敢待慢,一个劲的不停往前狂奔而去。 另一方面,范浪打开隐藏的盘古系统,意念进入其中,仿佛来到了另外一片神奇的新世界。 但她是不会同意跟叶凡合作的,她的目标不是要对付地元宗的叛徒,而是杀了叶凡,阻碍叶凡整合七大宗派。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班布尔善的脸颊上,纵然他身体现在很是强壮,但是体重没增加,还就是那些重量,直接被这一拳给砸得飞了出去,像抛物线一般摔落在地上。 让开这一拨,待他远远深入营寨处去,中军果然杀来。张叔夜一身铠甲,捧天子剑而悬印绶,喝令催促,正要四面合围。 护卫舰这个战舰的战略定位,已经圈定了——其最主要的战略作用是用于对主力战舰的护航,其次才是输出伤害。 尤其是那个夏侯星,除了太子之外,不把在座任何人放在眼里,有时候会出言挤兑另外三位实力逊色一筹的天才。如果有人掏出低级的武器,还不得被他嘲笑死。 甚至她都想过,如果有一天慕容兰看上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也喜欢慕容兰,那么她作为母亲,一定会想办法促成这对姻缘,哪怕这个男人一无所有,出身低微,她也不在乎。 太清圣君落入下风,一时间难以翻身。九元独行这时候倒是帮了他的忙,出手攻向了范浪,牵制住了范浪的一部分心力。 本是风平浪静的天河,突然之间,如受到了一股神秘的力量影响,风浪忽起。 只见那彩球又传至近处,程姝瑤故意拿着彩球顿了几息,见鼓声仍响,才稳稳抛向顾锦宁。 “啧!还真让你给做成了!”程姝瑤拎着锅左看右看,就像是见到亲人般激动。 一阵阵怪叫在森林中此起彼伏的响起,而这时候我早就腿脚发软,不知所措。 江羽走得很慢,我静静的跟在他的后面,不知不觉的我发现在他背后的那柄古剑竟然在闪烁着,散发着幽深的绿色辉光。 匆忙行至宫门口,顾国公与一名内侍打了个照面,他颔首招呼,步履未停。 下朝后,顾国公原打算去向玄王试探,可等他出殿时,玄王早已不见踪迹。 自然,也是因为他知道,所有人此时的注意力,绝对都在石门上面。 而今这东璃鎏御的年纪表面看上去应该是二十几岁,但实际上,他只怕没有个一千岁是不可能拥有而今实力的。 转身的那一刻,百里兮就努力的去正视前方,去忽视自己的感觉。 简芷尧咬着下唇,垂首听着皇上训斥。她做这一切前便清楚,若当众告白失败,父皇定然会愤怒,可她却不后悔。 高阳没有对卧底学校的事多做解释,不过辅导员儿可不是说当就当,这里面一定有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肖晓倩很聪明得选择不问。 第二百七十九章 恩怨难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个圈套陷得很彻底,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 敌人主将很清醒地意识到,这场伏击从头到尾都已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汴京城所谓的周秩案,所谓的北方边城主帅与京师朝臣勾结,所谓的官家金殿上大发雷霆,以及赵孝骞率三百余皇城司匆忙出京办差…… 如果从头到尾都是圈套,那么所有的这些营造出来的声势 托了托背后的人,童宇认清了方向直接进入魔兽森林,召唤出自己的契约幻兽。 妖兽血脉其实就是血脉的一个大类,就算是远离边境的地方同样有可能出现具备妖兽血脉的人,只不过没有这里的多就是了。 谢遥心想我倒是想抱人家的大腿,但是这大腿上的丝袜太滑抱不住。 毕竟自从那次以后,轩辕熠每晚都要搂着她睡觉,这就代表轩辕熠对她看的是越来越严,这种情况,还真不好说。 考试的时候万乃倩脸上蒙了很重的黑雾,她会出事我还真觉得不意外。 但是修炼这追魂骨的人必然是吃喝嫖赌杀人放火这种大恶多端的人。 “娘的,吃餐饭都不得安生。”吃饭的时候,王浩非常不满的说道。 还不等讨论真正的彻底展开,胜利队之中的红色警报灯就亮了起来。 拉长了口音,漂亮大眼睛眨呀眨,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服,却又害怕的样子,满满的青春味道,被她演活了。 面对梁念无休止的纠缠,沈如月可以说是苦不堪言,姜子晋平日里忙于事业,沈如月也没有个倾诉的对象,只能自己消化这些不开心。 黄莺这阵子让朱珠送到制衣厂里去充当QC,确保品质、包装,以及装箱规格等事项,都是按照客户的订单要求来操作的。 还是先去县城看看,这个时间点估计到了也赶不上第一班车了。省城再看看吧。 我们穿过那前院,来到正堂的门前。万老头率先上前,推了推那庙门。那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同时从那门框上散落了一些灰尘。 “郑叔,现在基本上都安顿下来了,我想谈谈商业集散地的事儿!”姜子晋收起嬉笑的神色,严肃的开口说道。 表哥说是的,不过在说事之前又对我说,让我有空去办个卡,说以后上班的工资还有就是接单的钱,直接给我打到卡里。 至于飞机上汇报的有两个劫匪中枪的事情,就没有人在乎了,死了那就更好,省的占地方。 真的太棒了,你一会儿写完了借给我抄一份行不行?”朱玥对她姐简直佩服得要命。 他那些东西都是后世看到了,基本上来自影视作品,里面的可行性其实没那强。 可能是昨天下午睡的太多了,今天早上杜雪宁出奇的起了一回早。 天马上就要黑了,宋忆桃叹了口气,爬起来拍拍屁股,还是赶紧找个地方住吧!实在不行就去农家借宿一晚。 “这就麻烦夏琳转告一下了。我不好意思开口。”我深吸一口,吐出烦闷。 “放开我!我要去告官!!断了月例我娘俩还怎么活!我要告他们两个侵占着我们魏家家产,不分给我们老爷的遗产!”四姨娘在魏家正厅上不停叫唤着。 他很想直接与夏长赫来一场生死决战,但是看着他旁边天府境的鹤不留,顿时强忍了下来。 确实,天剑心也没有辜负天骆的期望,按照刘破军的说法,点星教空缺多年的教子没有意外的话就是天剑心的了。 第二百八十章 抽丝剥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看着这位至死仍不知名的主将决绝地死在眼前,赵孝骞的心情很低落。 如此勇绝的汉子,应该死在抗击外敌的沙场上。 国人的内斗,永远是行家中的行家,实在是因为大家对“利弊”的认识太清醒了。 开疆拓土风险大,内斗没风险是吧? 赵孝骞突然对朝堂产生了一股深深的厌恶。 他不知道是谁非 没了外人,苏照一双明眸顿时有些粘人,含情脉脉,慢慢靠近了邵平波。 “不认识,应该不是圈里人。”当狗仔记者,熟记各路明星艺人的面貌身形是基本常识。所以车承俊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柳时信不是圈里人。 撒达点了点头,说道:“大家说的对,对付他们这些卑劣的低等生物,就是要杀、杀、杀。”说到这里,他脸上充满了兴奋的神色,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恶。 “好!”牛有道点头,挥手示意了一下,黑牡丹迅速将石桌上的茶壶、茶盏之类的给撤了。 “听说,您任命闻主簿为作坊管事,对吗?”荆远山护着袖子挪远,不给老伴扯。 什么想法?我初时琢磨过,但忙着忙着就忘在脑后了,今天才开始认真考虑。 “可否冒昧的问一下,你花了多久?”苏灵姗轻咬红唇,在竭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弦外之音便是有言在先,假如试药之人不幸中毒或伤势加重,请勿迁怒郭家。 “宴请像先生您这样的贵客,怎么能不让您驱车上门。”司机谦卑的回答道。 因为来到这个世界还不熟悉,所以庭月只好从自己身边的人开始打听。 顷刻间养殖场大院里嘶杀声,声音震天,国骂声中夹杂着几声沉闷的惨叫。 有时候看着陈满满侃侃而谈的样子,她都忍不住会心想,陈满满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众人站在高坡上眺望着吐蕃大军浩浩荡荡离去的背影,都长出了一口气,这场危机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姜淳一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在同一时间,或者更早的时间中了幻术,他现在所看到的,并不是妖八本尊,而是他用幻术创造出来的,所以在无视任何伤害。 玄云观主也赶到了,一边招呼手下控制住胖丫头,一边跑到李治近前,将他护在身后。 “操!谁说要撤诉了,该咋办咋办,拿10多万就能把我打发了!这不扯淡呢么!”刘宝志看着灯光阑珊的街道,傲然说道。 因为雪儿的性格本来就很倔强,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马逸宸,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里”风格眸光冰冷的抬着头看向马逸宸。 而她叶云晞再一次出名,柳家挑选毛料的是荣郡王府,而燕国公府挑选毛料的则是叶云晞。 这时众人奔涌鱼贯而入,不多时山岛上竟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了一脸萧瑟的无先生,和半空对望的易寰天与朱珏原平三人。 “对面的鬼子大概多少人?驻扎在哪里?能弄清楚吗?”陈飞道。 狱无天看着这个儿子,远比看着对面迟迟不破的金刚门还要纠结。 望着一道执枪的身影落入身前熟悉的石台祭坛之上,力魔单手支撑起颤巍的身形,神情之中满是复杂之色。 人生有多少个四年,更何况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要说四年,估计就算是今年都不一定能撑过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陌生老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魏节不得不承认,赵郡公的思路确实是清新脱俗,鬼神难测。 如此刁钻的思考角度,正常人是做不到的。 难怪能得官家宠信,难怪随便就能立下泼天的功劳,看看人家这脑子长的…… 随着赵孝骞的分析,事情莫名且诡异地往宅斗的方向发展了。 “人家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就为了得到楚王府的出身身份,以 他们放眼看过去,此时的炼尸魔身边已经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不过同样,他没有任何的气息,但是身上强大的力量,没有人敢怀疑。 这些人都盼着叶蒙死。他前生不遂了他们的意。倘若叶蒙死了。谁來制衡朝中几个家族之间的格局。沒了叶蒙。几个家族定然会日益壮大。威胁他的统治。那他这皇位如何坐的稳。 二人正在嬉闹的时候,冷月玲也来了,看了一眼吴莫莫,吴莫莫很自觉的离开了。 更或许他能帮助菩提寺清除异鬼,完成心浴佛师心中的那份期待。 看似很男人的白结巴一涉及到敏感问题似乎就懵懵懂心智显出缺陷来了,以血性对白结巴的了解,知道这货没装,这时候,在这个问题上也根本没不必要装。 张铁想,这是个吃人的社会,即便是要吃人也要吃赵建强那样的,否则,与禽兽无异。 任梦雅站在窗前观察着李子孝,见他和梁嫣都坐上车离开医院才把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此时,从门外走进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带头的是一位身着青衣长的还俊俏的公子哥。他们路过叶少轩身边时,突然想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笑容很傻也很疲惫,活着真的很好。血性的笑容中更是多了一份沉重。 霍光彦意气风发,哈哈哈一阵大笑,这一次出来历练,他确实获得了许多好处,修为暴涨了很多,信心增加不少。 岳林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即便他努力在掩饰,可是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可是,似乎遇到难题了,这安全系数如此高的酒店,该怎么进去呢? 报价的声音此起彼伏,看来大家都发现青谷是一块很有潜力的土地,加价一直到土地的总价超过十亿才慢了下来,最后报价的人正是叶北大法官。 这里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夏以若就想着去镇里,已经好几天没有去镇里,也该去镇里将爹娘接回来。 不过现在这个系统挺好,不是以前那种冷冷的样子,罗硕多了一个交流的对象,尽管不是人。 楚夏默默的想着,长长的出了口气,心里难过的仿佛溢满了湿漉漉的潮水,她吸了吸鼻子,嘴里有些发苦。 夏以若有一些的失落,因为没有和她身上这么相配的衣服,怕是会有一些的遗憾。 所以,这两天北寒皇又是宴请君衍沧,又是明里暗里的打探,愣是没有等到君衍沧的开口。 为首是一个光着膀子、身上纹着一条龙、寸头、身高一米八左右的汉子,嘴里叼着烟,大摇大摆的走出来。 “回来了!”敖问轻言一吐,随后便转身,与白颜玉面对面,于是拥抱对方。 洛云初没有接这句玩笑,直接扭身进了更衣室,却没有看见徐天宇的笑容,一瞬间淡了下来。 95局下的其他机构部门基本都是为龙魂特别行动组配套服务而存在的,比如专门负责情报消息的,负责装备后勤的……等等。 第二百八十二章 美食之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会表现得像个暴君,不为别的,因为自信。 赵孝骞上辈子混得很失败,而且基本没什么特长。 读书是为了考完试回家不挨揍,上班是为了挣那点可怜的窝囊费。 倒是因为贫困,他练就了一身厨艺,为了不辜负这身厨艺,他甚至萌生过开饭馆的念头,后来由于筹不到开店的资金而中道崩殂。 看着崔秀英狼吞虎咽的模样,苏瑜浩唇边的笑容更深,同时又带着一丝狡黠。 或者……也许是,七王爷从一开始就是他们的主子,只是把这些他培植的势力,放在红枫大陆上,远离其兄长的眼线呢? 从他出招的威势来看,此人凝聚的赫然是五品开天之力,而且绝对在这个境界上浸淫了很多年,因为那五行之力雄浑无比,精纯至极,杨开迄今为止所见过的半步开天,在这方面无人超过他。 “一辈子那么长,现在说这些话岂非太早了?就算说了,做不到,也不是没有意义的么?”皇甫夜苦涩一笑,声音浅淡的说道。 刘睿华现在真的有点不知所措了,关键刘睿华不够狠心,没有办法拒绝。 “还挺倔么!”他从鼻子里轻笑出声,却并未上当,大掌一挥,盖在她身上紧剩的薄弱床单荡然无存,凹凸有致的身体,再次暴露在空气中。 虽然在宋善美来之前,姜成浩就差不多已经知道结局了,但当事情真的变成这样的结局,姜成浩也忍不住怒了。 朴奎利微微点头,然后,耐心等待,并没有等多久,电话就接通了,朴奎利拿起电话走出餐厅去外面打电话了。 金童面带微笑,继续大力挥动那个网球拍一样的法器,金童每挥动一下,周围的灵气就随之波动不已,而波动的灵气,恰恰是带动荧惑星星主的夫肚子里的那个银灰色的球体的动力。 烈焰哪里知道,这家伙脑袋里在打着那样的主意,她的全副心神此刻都系在上方的一片黑幕。 “我怎么能置和我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于不顾?是我张须陀将他们带来辽东的,将来我就要把他们带回山东。”张须陀的脸已经冻的通红,连那浓密的大胡子上的雪都结成了冰。他满脸坚毅,目光中却带着一种绝决。 “是是~您请说。”哎……虽然二次元的傲娇萝莉很萌没错啦,可是她就不觉得累么。 唯有这太极殿的穹顶,那上面如星空璀璨的夜明珠,才是永远不会变的,他们就那样在那里,恒久不变。不管自己想什么时候来看,他们都一直存在那里。看着这如星空般璀璨的穹顶,杨广时常会深深的陷入进去。 “什么?你敢再说一遍?”赵元亿勃然大怒,咬着牙狠狠盯着梁丰。 要知道金城武可是有野心将三界吞下,变成自己的领土的,所以他很注重培养自己在这些神魔面前的威信,于是,金城武决定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秦仲海仰望星空,想起后日刘敬便要举兵谋反,到时只怕柳门大祸临头,非只柳昂天有事,怕连杨肃观、伍定远、韦子壮、卢云等人也要受到牵连。此时此刻,若不能透露一点口风,日后好友死伤殆尽,却要他心中如何不愧? 全然不同于佣兵团这种形式的存在,大多数恩怨别人找的也是出钱那人,罕有将收钱做事的当作根本仇恨对象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忘年新交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楚王府,银安殿。 赵孝骞表情尴尬,挤出一丝干笑以示礼貌。 苏轼怒目圆睁,表情不善,锐利的目光如剃须刀,在他身上刮来刮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赵颢坐在一旁,不仅陪坐,也陪笑。 没人说话,银安殿里的气氛尴尬得像修罗场。 “哈哈,苏学士,误会,都是一场误会,苏学士莫往心里去。 皇帝钦点的婚姻她有什么办法?就跟当时她不想嫁给秦慕安一样,最后不还是嫁了……不过华君卓心里面不好受是肯定的。 夏嫣然的眼泪挂在脸上,木然的扭过头看着身旁的那个安静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格子的外套,相貌俊逸,温润如玉,只是手中却拄着一根黑色的拐杖,还有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却有着男人的成熟与稳重。 华琼带大军赶到,轻而易举的夺回了辽源城,救下了秦慕安和秦穆白。 但凡人笑的话,只要是真正的笑,他的肩膀和耳朵绝对会动的,至少有一个部位会动,如果都不动,那就是所谓的皮笑肉不笑。 络腮胡只取了三枚晶石。两枚他用来吸收其中能量,还有一枚,他要用它来找寻其他元祖植物。 原战没给祁源提进入九原的机会,也没看他怎么动作,他的身后就突然多出了一张宽阔的石椅。 刚才唐朝一到居处,脚底出汗,命丫鬟送上洗脚水,悟清进來的时候,只顾着说话,想不到竟将倒洗脚水这样的事情忘记了。 “没错,从某种层面来,老夫是云舒的打手!”九阴绝木直接道。 除了他俩,接过无根之水的好像就只有被千面带跑的傀儡师和无欲则刚了。 沈耀宗上车之后,他的助理琪琪也早已在车上等候,看他上车之后,便主动问道:“董事长,怎么样了?”但眼神中却是浓浓的背叛,没错,她就是陆沉风的人,已经无法挽回的背叛。 在抓狂了十几分钟之后,迪恩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思考着自己这次失败的原因。 邢队的脸色很难看,保安居然是自杀的,说出去谁信?但是有监控录像在,一切又铁证如山。 医院里,死沉沉的气氛应和着门前红得刺眼的手术灯,左轮红着眼睛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汤沐阳则依偎在米兰的身上,其他战友们千姿百态的在门前等着。 而这些必需品大多数在这间屋子上都可以找到,但粮食却是一个例外。英因此孤落此行是出去收集食粮,应对这一行充饥之需。 江柳青似乎明白了过来,顿时睁大着双眼,不敢相信的望着独孤舒琴。 威斯克知道他使用了什么秘法没有关系,可是如果威斯克说出了他使用了什么秘法,那就糟了。 雷青山等人变了脸色,道过了谢,便纷纷回家安排,而周禹浩早就订好了今晚的飞机票,我们连夜赶回了华夏。 功夫不负有心人,夏夏在山坡的树梢上找到了那个项链。左轮焦急的把项链捧在手里。那项链是由蓝宝石和黄宝石构成的,形状是手枪和子弹。 刘范心想,董扶是老爹刘焉的属下,曾经在前世和赵匙将比凉州更大的益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应该能提出不错的建议。于是刘范说道:“茂安有何高见?我洗耳恭听。”茂安,就是董扶的表字。 “队长,那他们有没有感觉不满,或者你们是否心疼呢?”不说话的左轮终于开口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理财祖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坐在赵孝骞面前的苏轼容貌不算出众,脸上的皱纹有点多,皮肤也比较黑,身材有些瘦削,仙风道骨的模样。 表情随和,眼神有光,看起来像一个和蔼的邻家老头儿,能蹲在门口台阶上一起唠家常的那种。 谁敢信这平凡的模样,竟然是大宋文人士子们争相崇敬爱戴的文坛领袖? 据说这位苏轼是个典型的大吃货,基 球被干扰后,直接是砸在了篮筐上反弹了起来,易建连挣脱开了林一的防守,冲了过去,接住球大力的扣了进去,天空下来的人,肯定是喜欢做这样的事了。 “空间异变术!”凌琳感觉到空间之力之后,也是微微有些惊愕。 她也不得不将绳子系好,开始选择墙上的突出点向上爬去,可攀岩却是要手脚协调,而且还要有很大的臂力,四十七号却在上去后,没几下手就已经软了,不时的踩空,已经让她头上滴下紧张的汗水。 表姐则是咬着嘴唇,一脸害怕的看着我,不知怎么,这更加激起了我心中的那股变态的欲望,于是,我便是像一头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烧开水后麻利的给竹鼠去毛洗净,好家伙,得有三斤重,四颗金黄发亮的大门牙看着有点渗人。 正是因为成为了影视行业的公敌,天顶星影业被天顶星公司收入旗下之后,成绩并不突出。所产生的利润几乎全是依靠线上电影院产生的。 只是后来由于不合理开垦、气候变迁和战乱,地面植被丧失殆尽,就地起沙,形成后来的毛乌素沙漠。 而这个时候,出来和知月站在一起的,就是这个仰慕知月,又被知月利用的家伙,也是张扬一直在寻找,隐藏在暗中的人。 “不行,老子就还有一点了!”像是藏宝贝一样,光头大汉连忙将皮囊塞进怀中。 记者会说什么呢?听不到没关系,其实看他们的表情就懂啦,大多数无非就是气愤和质疑嘛。 “你是谁,你把我妻子怎么啦?”院长追了上去,青雲戈和院长已经进入了后山森林中。 这味药到底去哪里找呢?好烦呀!对这里其实她也不是特别熟悉,要不找个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人问问。 “那她学校那边怎么办,也要高考了,这一去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王云龙有些担心道。 饭桌上,苏宏一改往常的恶劣态度,对陈浩然表现的极为热乎,一口一个浩然哥叫的无比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才是亲兄弟。 洛无笙走出了那件‘作战屋’,走到窗前,那里还残留着这段时间闯入者留下的刀剑,她懒得去收拾,免得惹麻烦上身。 马天同样没有对此人过多提及苏木,马天回到之前的地方继续打坐,中年修士扫了一眼苏木所在的位置,犹豫少许,选择了一处离苏木较远的地方盘膝坐下,开始吐纳起来。 那只作怪的手也不知什么时候伸进了衣服里面,顿时觉得身体一阵发软,再也没有抵抗力了。 两人同时转过身,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阳光下一辆白色的摩托艇正在海面上疾驰着,一个驾驶员,背后坐着一个穿着沙滩裤的年轻人,挥着双手吆喝着,显得非常的兴奋。 话音一落,苏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伸手一挥,道场石门便被打开。 战柔听了,却觉得沈子遇是个骗子,说的神神叨叨的,一看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要骗人前的开头对白。 第二百八十五章 文坛领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占了天大的便宜,赵孝骞乐坏了。 后代子孙这得给他的牌位磕多少个响头,每年烧多少纸钱啊。 更乐的是,被占了便宜的苏轼浑然不觉。 他大约也没想到自己亲书的作品,在数百年后会以千万起步,如果他知道,兴许就没那么痛快送赵孝骞了。 据赵孝骞所知,被贬谪多年的苏轼,手头是没那么宽裕的,还 “兄弟们,给我上,将这个看不起我们的火影分身灭了!”无高声大喊道。 如果不提前安排的话,肯定会引起其他圣王的怀疑,尤其是圣皇的。 林飞眼神复杂得望了一眼,已经疯了的伊莉丝,摇摇头,带着众人离开。 不过随即,一道剑芒从那五色霞光中迸射而出,如离弦之箭,后先至,直接斩在魔珠之上。 在叶无双的身后,那个冷峻青年也满眸的狞意,倾吐的神能与叶无双的极道崩天手撞在一起,剧烈的冲击扩散了出去。 “需要专有的令牌才能找到任务碑?”洛方看着玉简上的内容喃喃自语道。 林飞郁闷,欺负不了希维尔,只能欺负阿狸!手偷偷得滑进阿狸的衣服里,寻找柔软,慰藉受伤的心灵!阿狸没有想到林飞色胆包天,这宴会上这么多人,居然还敢偷偷得摸自己,顿时整张脸通红,忍不住出一点呻吟。 忽然,韩萧全身微微一震,用力将叶萱搂入怀中,右手焚寂剑“铮”地一声,握在手中,神识波动开来,向四周扩散出去。 虽然凌风等人,不知道这雪白的火焰,到底是什么火源力量,不过他们都能够感受到,这火焰蕴含的力量,比那雷火陨,还要强大千百倍。 昨晚的纵欲过度,在加上今日的,导致洛辰曦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午时。 不过,对于萧雁而言,这根本算不上打击,知道凌默是喜欢口是心非的人,不禁轻笑。 说到最后,魏主任自己都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漏洞连篇,无法继续下去,只能说了句场面话就此打住。 最后,执拗不过沐灵只能顺了她的意思,同意她去拍戏,而这些年,有沐家做后盾,她自然是风生水起。 一根竹竿挑飞两根三四十斤的铁钢制棍,再看两个和尚,一个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另外一个跌坐在地,头上一道深深的杆痕。 看到宋奇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们身上了,一人朝我鞠了一躬之后飞也似的逃掉了。 经过一个月的反复投票层层筛选之后,最终脱颖而出的是松恩镇,意为荆棘。是为了提醒后来者当初建立镇子时所经受过的苦难。 昨天路佳贺动了手术,可是为什么,路妈妈没有到场?她应该知道这个消息的,还是说她根本就不在乎?对了,她说她要出差,可是看起来似乎对于路佳贺的一点问候都没有。 楼下的保全室,保安正在查看个个监控画面的录像,锁定50层总裁办外的过道,点开放大,脸色难看。 莫逸臣没了后续,莫逸枫自觉的退出了房门,阴恻恻的笑出了声。 几乎在精血青石台升起的一刻,普通青石台也升了起来。两座石台如受牵引,缓缓漂浮到了品江河正上空。 趁着这次科技峰会+新能源车展,海市幻影游戏最开始的一批车子也得安排上了,陈子凡还一直记得这件事,那几个签合同的国产车企都别想跑。 第二百八十六章 求偶者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与袅袅的关系,有点复杂。 表面上互相爱慕,袅袅每次在他面前深情款款的模样,都会让赵孝骞产生错觉,觉得这姑娘好像是真的爱上了自己。 然而每次赵孝骞总感觉哪里不对,就像前世混迹于夜场,酒精的迷惑下以为什么都是真的。 灯红酒绿的光影下,美丽的女子搂着自己,倾诉着爱慕,但是酒醒之后, 允也嫆听到的是打斗声,等她跑到声音发出处时,心里宛如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西欧皇室一干人在接到药王谷发来的威胁信后,也立刻将人招齐开会。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沈大夫,许灵竹在去往厨房的路上忽然就想到了一条生财又利人的妙计。 只是伤口处,那些污秽的暗红色血水流出,许灵竹赶紧擦拭干净,用刮板弄掉暂时成块的污血。 与此同时,除了王雪莉之外。手机屏幕前,还有一白发男子很不开心,遏制不住心头愤怒,一把将新款的概念机给砸了。 不过王天幕答应或者说承诺了,在幸芯回来之后,就彻底把三人的关系问题解决。 即便是在白日里,她也能动用一部分神力,不会被气运金龙所反噬,再不是手无寸铁之辈。 也许有很多事情,慕凌夜不是不懂,只是还在生她的气,咽不下这口气。 此时身后的一只野狗趁着她愣神之际,忽然发起攻击,朝许灵竹的背后扑了过去。 蔚玉宸虽然觉得林涵很惨,但如果换作是他,那他也会这样,实在是林涵的身份太惹眼了。 既然是望得到头,那何不走也走得坦荡,心无挂碍一些?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平阳侯却表现出了这样很是反常的态度。 “爷爷,没有想到你当年闯荡用的武器现在却派上了用场……”莫晓筱仿佛是自言自语一样,手中已经又拿着一个类似流星锤一样的东西。 对于座位,李轩并没有什么要求,不然的话,他自然可以和宋景民提,相信宋景民也会同意的。 这些年,她家一直想巴结傅婉仪,可惜傅婉仪丝毫不念亲情,不肯给她们半点好处。 凤巢中众妖都被姑侄的大声争论惊动了,纷纷聚拢来察看,听到这番对话,都不由赞同凤燎山的说话,觉得那位凤丹琼确实可疑。 考虑到无双和玉娇都特别能吃,胡秋月还专门给她们另置了一桌,专人服侍她们。于是,两吃货自上了桌,就一言不发的猛吃。 他对林湾湾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端起手里的果子酒,遥遥一敬。 看这几个家族的行为,支援应该不是他们继续从家族抽调人手,而是会有新的家族加入。 “客气什么呀,等明天你把材料给我,需要的材料我晚上短信发给你,到时候你就等着拿证就行。”魏建军说道。 “算了,你高兴就好。”陆湛北转过身,像是一个生闷气的孩子。 可这个忻嫔,就这么强硬地闯了进来,就这么赖着不走了,比起从前的每一次麻烦,此刻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无奈。 她已经后悔跟来这一趟——在云州时,皇帝并没有想将她带过来。皇帝已不再信任她,珍妃趁机进言将她留在云州,等些时候再送回京城。 二人合力起来,功力顿时大涨,打的乌叽节节败退,不敌这二人。 她想要拒绝,可想到今天要会议室被骂了一顿,实在不想再被惹事非。何况,大家也都是她的前辈。 第二百八十七章 试探推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上辈子找工作,无非是先投简历,广撒网,试试哪家的HR瞎了眼选中他,然后通知面试,谈好待遇,入职上班。 更正规一点的,或许还需要加一场笔试。 这辈子逛个青楼,流程却比应聘工作还繁琐,赵孝骞实在想不通,这帮所谓的才子是没见过女人吗? 当然,或许才子们的价值观不一样,人家不一定是为美色而 正在做着搬迁工作的渡,被林萧乱后一通,急忙对下属打个手势,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为什么?”他不是答应了她可以回家住么,难道这男人要反悔? “非蓝哥,你真厉害,经你一分析,我算是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夏依婷激动的说道。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有多少人想要我这样牵着她们的手,我都无动于衷。”风聆筝自恋的说道,不过他讲得也确实是真话。 谅他们也不敢拿老大的性命开玩笑,要是不顾及老大的性命,回去是必死无疑;要是顾及到了老大的性命,回去后说不定还会被网开一面。 回去的路上也很太平,岳听城担心的情况一直没有发生,但是他反而放不下心来,赵青萝虽然情绪低落,却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只是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晚上岳听城再给她拿来东西,她也一口都没有动。 这一动作看上去没轻没重实则还是留了一些力道在里头,让这碎石正好能砸得玻璃门窗响个没完没了,也不至于落得一个破坏公务的名头,让她这种洁身自好的人给这种人渣赔钱绝对是个大写的不值得。 铭南本来是想要劝解两句的,但是看着雨露已经是转身朝着二楼走去了,他只能够是无奈的朝着贺艺锋耸了耸肩头了,这事情他已经是没有办法帮忙了。 一个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的老人,居然也会在晚年的时候泛起这样的糊涂,她或许应该原谅吧。 莱纳德站起身扭了扭,正好看到沙发上低头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马丁和佩妮,这让他有些吃醋。 按照之前的安排,马丁他们在佩妮工作的餐厅吃了一顿和平时并没有多少区别的晚餐。 然而此时的魏莺歌仍旧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之中,低着头窃喜。 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雨,仿佛上官霓的无辜枉死,连老天都看不下去。 拳头跟剑芒相撞在一起的时候,爆发出恐怖的气浪,只见那剑芒却在寸寸断裂,化为了流光给击碎。 而且就连赵霓也只是知道屈世棠在十多年前的所做的事情,屈世棠是不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她一时也无法查实。 很多人厌恶他,憎恨他,更多人惧他,怕他,却从来没有人如同这姑娘这样,给他这种奇妙的,想要倾诉的感觉。 鹿王的能力,早已见识过,这次大胜也是侥幸,如若没有及时制作出黑火弹,情况还不知怎样。 “啧啧啧,贺真人不是我说你,你招募的人,心理素质真的不咋地,不能只是优中择优,而不教点儿真本事,看看一句话而已,怎么就分了心,命没了可就是真没了。 自己也夹了蘑菇和豆腐,蘑菇放在麻汁的碗里,豆腐放在油碟里面,吹吹凉这才尝了一口。 他不知道大师兄这么问是几个意思,不过,若是说刚来这宗动天的话,或许他还有这么一点意思。 第二百八十八章 祸福难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今日突然决定见袅袅,赵孝骞本就打算对她试探一番。 没错,饮酒是试探,喝醉也是试探。 提起相州剿贼是试探,提起火器威力同样也是试探。 这就像钓鱼佬打窝一样,到处撒点饵料下去,看鱼儿愿意咬哪头。 实际上是赵孝骞和袅袅心理上的博弈。 果然,人的下意识反应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不仅外头的人在议论,里头的人也都凑一起讨论着究竟是谁拿了那一两银子,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宅子。 无比璀璨的光辉自其身上爆发而出,一圈圈的真气化为实质性的刀芒涨缩不定,震得附近的大地龟裂,摇摇欲坠的残垣断壁彻底的称谓废墟一片,掀起了漫天的灰尘。 而这几日一直思索,项央也想出了几个方法,排除不可能的,有两个最可行。 梵菩提纵然天资再高,武功再强,也不可能跨越先天与天人的界限。 “不好!”卢勇脸色骤变,转身就跑。其他人也都屁滚尿流地跑了。但这帮乌合之众又如何跑得过训练有素的官兵,不一会儿就全被抓了起来。 露西在自己的房间,一连呆了一个星期,至于食物则是点餐服务,当然不如外面的餐馆,露西也乐得安静。 我立刻将酒瓶子放在远处,她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说再多也没有用,只能先作罢,送她回房间休息下再说吧。 听到岑峥这么说,舍念也不为翊儿说话了,是她疏忽了,确实不该带翊儿去医院的。 另一边,楚冠在离开了临时食堂的区域后,也是在营地里乱逛了起来。 虽然已经得知江枫来了,但见到情郎,还是莫名地感动,情难自已。 “平等王吩咐这个十二号要好生对待,去把那个十二号请过来吧,让他坐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狱管吩咐旁边的鬼差道。 和三人不同的是,另外一人,一副高傲之色,好像谁都不敢把他怎样似的。 不过,既然许少已经提醒了他,他明白唐蔓蔓在自己心里的地位,的确,想要跟什么人在一起,是他自己的选择。 自己白天时候吩咐管豹,让他去诸葛府上打探情报,凌晨时候送过来。 亚当迅速了结话题,表情乖张,行礼幅度略大,显得有点做作——这才是附庸风雅的粗人。 但,就是这个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声音,却流露着无法形容的杀气。 七十二仰头看了看结界外的鬼兵,口念一堆听不懂的咒语,鬼兵将迷迷糊糊向结界反方向散去。 孙紫琳出身有钱人家,对于商业,有着很高的天赋,经许川这么一说,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 而当他发现林彬靠近之后,施展的是点穴、封禁手法之后,帝释天却也稍微松了口气。 落座在客厅的沙发,将叶微放在了自己腿上,傅景霆拥她更深,像是要将她揉碎了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在走之前,齐煜专门去看了一眼长大的孤儿院,见到了那个慈祥的老院长。 当天晚上,在宿舍的天明跟托尼的助理联系完之后,就思考了起来。 “这……这圣旨的绸缎太结实了,本公主怕伤了本公主的手!”楚玥毫不“违心”地说到,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撕过多少条绸缎了。 然后换上运动鞋运动短裤运动背心溜达进健身房,来到正在做拉伸的谭佳颖身后直接搂住她汗津津的腰肢。 第二百八十九章 昔日故交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些事情赵孝骞看得很清楚,不是因为活了两辈子,而是他如今身处的位置,决定了他看问题的高度和宽度。 朝廷突然将苏轼召回汴京的目的,不是让他招摇过市到处参加各种宴会的,得瑟不死他。 赵孝骞可以肯定的是,苏轼从惠州归京,等待他的必然是更偏远的贬谪。 真实历史上的苏轼,便是从惠州继续贬谪, 那丫头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喝了那么多酒,折腾了大半夜,竟然还这么有精神,简直能上山打虎、下海抽龙了。 说这话的时候,方天表情有些尴尬,而方铭则是愣住了,在方天说出他是方家子弟的时候,他有想过自己的父亲在方家中的地位,可绝对没有想到过,自己父亲就是自己心中所认识的那位猛人。 罗家友的父亲就他这一个儿子,要是这个儿子真的去坐牢的话,还不知道他会做成什么样偏激的事情呢。 “特么的是不是你说的?你又偷跑去八卦了是不是?”宁夕简直想掐死这货。 即便秀红郡主有从龙之功又如何?终究是臣,还是一个抱有不该有的心思的臣,而顾白却是东夜华的爱人。 当然,成品不能太复杂,比如说你想直接加工出一张可以拆解的桌子,只能先将它的一些组成部件加工出来,然后自行组装。 白空想,假如男人回头来看一眼,他恐怕就会忍不住,投入男人的怀里,然后自私的放弃让男人忘记自己的想法。 方铭洒然一笑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当然知道这雕塑是固定在这里的,不过他会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不用谢我,不是我送去中药房的。”秀才提溜出药包晃了晃,把药包又放回碗里。 原因很简单,自家侄子都成为吸血鬼了,既然吸血鬼都存在,那僵尸自然也是可以存在的。 他试探性的喊着她的名字,就在听到这个的时候,南何才意识到他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第二日她们肯定就出来了,谁承想她从早上坐到现在日头偏斜,两边的房门不管哪个都没有打开过。 一杯喝完,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感觉一天的所流失的水分,瞬间就补齐了。 早在声音消失的那一刻,结界就被南何撤去了,她坐在桌边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将茶杯送到嘴边,子清扬就走了过来。 虽然老九如今看上去,活的逍遥自在,可是他的内心却很焦急。毕竟偌大的逍遥岛,还等着他去治理。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消失一两个月,确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其实不用问这个问题,南何就能大致猜到灵鱼的去向,但她实在是没什么话说的,就只能问了这么一句。 鲁谠刚想叫住他们两个,打算从长计议,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看着远去的二人以及依旧原地不动的叶天一三人,一时间没了方向。 “远游哥,我估计你以后至少能混上个,五品的大官,以后多关照关照我们!”朱豪嘿嘿笑着。 只要给出足够的奖励,估计所有的玩家都想参与。主要是该如何去吸引玩家观看,这就是一个难题。因为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这都是没有意义的。 “呲啦!”门被推开了,叶天一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童湄见状连忙跑过来一探究竟,却是立即扶着墙角,再也忍不住,将之前吃的所有东西给一股脑儿全部吐了出来。 第二百九十章 恩怨分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名士风流,但名士之间不一定都是朋友,更多的是彼此身不由己的敌对关系。 一场变法,将天下名士硬生生切割成两个阵营,多少能成为千古佳话的至交好友,不得不沦为互相攻讦的敌人。 比如王安石和司马光,当初熙宁变法,二人可是不共戴天,直到后来才和解,但和解的不过是私人的交情,政见上身为旧党领袖的 当然,这一次,大毒枭的目标绝不只是亚洲市场这么简单,而是要占据全球市场。 她踩着纤细的高跟鞋,朝叶阳跑过去,亲昵的挽着叶阳的手臂,见叶阳并未拒绝,抿嘴娇美羞涩的笑了一下,然后这才转头,恢复成高高在上骄矜的模样,对范同等人吐了吐舌头。 黑色的修身西服,张浩穿上以后,还有造型师过来给张浩弄头发,如此待遇,却是张浩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夜妆的至尊VIP贵宾卡,得在这里年消费上千万的客人才配拥有。 此刻,苏语嫣有点要崩溃了,她瞅都不想瞅杨正杰筷子上的那块鸡肉,实在太恶心人了,这个杨正杰真是坏到了家,面对着这种尴尬,苏语嫣‘咕噜’咽了一口嘴水,额头上的香汗淋漓,但是一直都是没有要张嘴的意思。 “我就是杨正杰。”此刻,杨正杰忽然大喝一声,从胡洁的身旁往前走了一步。 淡淡死亡之气被一股冥气吹散开来,干枯如鸡爪般的树林,没有一千树叶的存在,只是干枯无比的树林。 而北海兵的战技虽然不熟,但是列阵后大伙聚在一堆,纵有错失也有同袍战友为已招架防御,第一列战士无需多想,只需尽力向前刺杀及可。 “你没事吧,你的手怎么这么烫?”张浩一愣,看着沐雪琪问道。 实力高强的喻潇自然首先察觉了我的存在,刚想说什么,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纳兰芷若也抬起头,和我相视一笑,彼此莫逆于心,目送我静悄悄地离开。 他不是那种鲁莽的人,虽然一直说要烧了华家,可是在量量没有安然回归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可奈何,九凤等人跟如今的紫妍之间,实力上的差距实在太大,根本就察觉不到紫妍的气息,甚至会误以为她是天妖凰一族的老不死。 “信号隔离了,我们得不到任何信息。”何易放下了耳机,摇了摇头。 许凡将帐篷搭在之前的一个火堆的上面,这样可以抗拒地下的寒气,然后铺了毡子防潮。 秦轶觉得事到如今,是要把真相给说了出来,而纪星澜听完他说的那些话,面目露出了愕然,冷汗直流。 “胭云,你也真是的,人家晓琴又不是故意的,又诚心诚意给你道了歉,你还这种态度,被别人知道了,难免说我们容家人没肚量。”容二夫人阴阳怪气地训着苏胭云。 寒风微起,墨色长发在她身后飞舞。她轻轻一笑,整个世界瞬间都黯然失色。 “既然你是庄主,我现在也算是火动山庄的人,你这样绑着我似乎不太说的过去。”许凡说道。 它微眯着双眼,感受着自己人柱力的巨量查克拉一点点涌入封印法阵,让它重新牢固起来。 楼下有了动静,林晓终于在寒风中脱下了那件印满POLICE的棉袄,他里面只穿着一件肌肉装。他将衣服重重摔在地上,大声说道:“我是秦峮,有胆过来”。他的目光开始犀利起来,眼睛直视左侧蠢蠢欲动的人们。 第二百九十一章 义妾朝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甜党与咸党不共戴天。 苏轼也不例外。 理论上,苏轼此时不应站在院子里,而应绑在柱子上,下面架着干柴,无数丧心病狂的人围着他,高举火把大喊“异端!异端!” 那画面…… 苏辙拽袖子的举动,终于令赵孝骞回神。 “子安为何无故发笑?而且笑得那么舒爽的样子……”苏辙好奇问道。 虽然说自从上次山村遭遇战之后,西拿对手下的士兵做过多项的训练,甚至说在城市巷战中也经历过多次战斗。但是在山地战中,他们还是缺乏很多。 可是结果并不如凌霄想的那么美好,这三种升级药剂果断都是坑爹货中的坑爹货,顶着神级的招牌在忽悠众生呢。 看的眼前的林毅已是准备妥当,那灵泽却是突然说道,显然是心中有所忌惮。 红光毫无遮挡地掠过飞驰着黑箭,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那枚凝固了天域始祖赤莽半生心血的上古战箭马上一折为二,红光如层层波浪涌起,卷起了断箭,旋动中将它们绞碎成尘,消散在苍茫的大地上。 “你们这些蝼蚁给我听好了,谁若是擅自离开,可别怪我再心狠手辣了!别试图挑战我的极限,你们还不配!”对着他们朗声说了一句,凌霄这才挥动着翅膀,朝着奥多马雷岛屿而去。 东娘有一霎的愣怔,她低低叹了口气,拿起扫帚,埋头清扫起來。 进入后果然主神的提示也是传来,告诉他们已经完成第一阶段任务,接着没过一会声音再次响起。 接着是反对的人了,落无痕看到第一位也没举手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下,只要是中立的他就有机会拉拢。 两名队员同样的端着枪警戒着,而王南北则是将身体稍微侧了一下之后,眼光和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身子随着打开的防火门藏到了门后。 “呼…”王南北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才发现经过这连番的折腾,身体已经有些脱力,而且刚才也根本没有检查自己的伤势。简单检查了一下身体后,身上都有不下四五处严重的创伤,如果处理不及时,早晚会有生命危险。 林智骁相信b国总统从这里离开后,大人物会立即安排他住进海城的部队医院,当然会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 溪水轻轻掠过皮肤的时候,抚卷起微微的麻痒,令她享受着想去挠又懒得去挠这样一个美妙的感知之境中。 龙臻打量了此人一眼,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没想到青霜翎身边随便一名下人,竟然给他带来阵阵的压迫感,这让他震动不已。 感叹了一番之后,他们径直的前往杨家,打算去见一见这个名动天下的剑道世家。 “我们只有六个星系……”云烟所说的六个星系分别是暗日,彼岸,太阳,暮云,天明,以及刚刚占领没多久的圣光。 陆峰此时也在看着纷纷入席的宾客,几乎囊括了整个神荒以及深渊界天的强大势力。 “说不准。”一皇之下等人看着坐在后面的逸少,没有与逸少彻底接触过,所以只能推测。 耿天朔笑着摇摇头,以他的修为,怎么会累?不过心中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师父到底哪里不对,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雷洪也瞥见地面上跌落着一枚统领印记,至于那储物戒指。雷洪却不理会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苏氏兄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剽窃者,人恒剽之。 赵半阙剽了前人那么多诗词,现在被苏轼剽了一道菜又如何? 除了自认报应,还能如何? 难道把苏轼送进冰井务问罪吗? 挟了一块羊肉入嘴,赵孝骞点了点头。 味道不错,跟自己做的几乎没有差别,不得不承认,老苏是个天才,作诗词天才,做菜也是天才,赵孝骞的手艺,他 尽管千百个不乐意,呼延弘义还是踉跄着随徐世禄入宫觐见郭威。 显然,姚致雍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贤圣同志现在的谈话不但是一次工作谈心,更是一次jǐng告:保守只能被淘汰,这次给你换一下位置,下次未必就这么轻松。 远处敌舰周围这时也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同时海面上也腾起了高高的水柱,仅仅一个照面之后,跑最前面的敌舰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晚上,刘镒华回到了军舰上,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的舷梯上,刚搞好看到洪宣娇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亲子乞埋跟养子诺阿相比,样样差的很远,李万全不想将来野ji族因为内部争斗而分崩离析。这种事情他见过和听过太多了。 鲜血染红了琉荒城之中的雪地,玉阳士兵个个如同下山虎一样在玉阳将领的带领之下在城中开始对守城者发起了一波波的冲锋。 因此,正常人类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基本都会犹豫,会恐慌,会觉得害怕――同时还有一点点的兴奋。 陈碧松的个子算是很高挑的了,足有一米七的样子,如果穿上高跟鞋,基本上可以跟现在范无病比肩了,当然了,再过几年地话,范无病肯定是要长到一米七八左右地。 在这一世因为郭拙诚的插手,因为中国提前卖了大量坦克给萨达姆,以至于伊拉克在第一轮的强攻中就将阿巴丹占领了。 第二天下午两点是鄢枝约好的时间,鄢枝想着早点到那好熟悉情况,就提前出发了。 想着这些旧事,布罗此刻才有些猜疑——主子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举动,此刻好似对隔壁起了些兴致,主子这又是想玩什么? 自回到府中,除了一个时辰前布罗上前将荣烈唤到一旁低声禀报了一阵外,荣烈就一直站在廊下那处没有过半分移动。 “砰砰砰!”拳掌交击数百下,两人齐齐被震得后退,一时难以较出高下。我心知继续打下去,楚度的旧伤会逐渐激化,彻底落入下风。但现在绝非和楚度纠缠的时候,龙蝶变得异常虚弱,正是吞噬他的大好良机。 “死鬼,变成鬼你也是我的人,别以为当鬼了就可以欺负我。”她豁出去了,管它是人还是鬼呢。接下来的几天,她白天睡觉,晚上和鬼丈夫厮守在一起,工作也没了。 田荣华气的两眼通红,只是墨汁配方既然已经弄来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只希望没有偷鸡不成蚀把米才好。因此,便也跟在田二身后一起进了墨坊。 与此同时,那四人紧挨在一起,做出防御的姿势,接着便朝着冰沟子所在的位置连连放枪,枪声在黑暗中的高原里,传的极为悠远。我估摸着,他们被鬼遮眼,八成是看到冰沟子的位置出现什么危险了,所以才有这般反应。 月娘这番话,有十分之九的坦白,算是同吴茱儿交了心,说实话她也有些忐忑,害怕吴茱儿后悔留下来陪她。 第二百九十三章 渐浮水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华夏历史上最神奇的榜单,莫过于大宋嘉佑二年的科考取士。 那张榜单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上榜进士皆当今名士,大多都是青史留名的牛人。其中就包括苏轼,章惇,张载等。 赵孝骞与章惇和苏轼都打过交道,但从本心来说,赵孝骞喜欢跟苏轼来往,不大喜欢章惇。 以前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对章惇 这时通天的声音竟然在虚空中传来出来,我只能判断声音的来源是在徐福的身边,但却察觉不到通天的所在。 “你说的对了一部分。罗布泊在出现湖水时,就是一个半圆形的湖泊,在湖水消失后,就是一个盐壳。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现象。”霍东道。 李过在整个大顺军里面威望显然也要高一些,因为李自成活着的时候就有意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事业。 张知节出了门跨上马带着一众亲卫和一叶、紫衣前去赴宴,没办法一叶和紫衣非得跟着,好在她们都是穿着亲兵服饰。 “哥,无影龙玺的事情我们可以不追究,但截城的重要性,我不想再多说,现在我们需要你。”蓉蓉喝退了彭加木,又收回了黑红色的太极图,台阶给的十足,我要是此时不顺驴下坡,就显得太矫情了。 一些皇甫南山的死忠,看到这个难以相信的画面之后,纷纷发出自己的声音。 自高凤的轿子一现身,张知节就注意到了,后面发生的情景他也都看在眼里,不止张知节看在眼里,高勇、徐鹏举他们都在欣赏河畔上正在发生的情景。 随着一声汽笛声响,在嘈杂的码头上,一艘比它身边的华夏帝国最庞大的战舰还要庞大,还要体型打三分之二的战舰缓缓靠岸。 就在这个时候,其他一些认识向晴,又或者跟他们都在同一届的同学,纷纷的走过来。 这些叫价的人都是包厢里的人,下面的人已经没有喊价,大家都知道,这次喊价的人都不是不是普通人,他们就算有钱,可也不想得罪这些人。 “哼,叶紫云,你想要如此羞辱我,羞辱夜王府,真是异想天开!”夜枫眼神坚定,全身一股股的气血翻腾,让周围的空气都是变得雪白,那是寒冰之力在不断地感染着周围的空间属性。 罗泉君没有说话,她很清楚,自己和罗若雅想的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罗若雅可能在某件事情上,偏向更多一些。 他不仅看不到颜色,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也品尝不到味道了,听力这方面也削弱了不少,可以说是全部感觉都往下掉了。 而这一刻,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盘踞于天空的巨龙,更是被巨龙所展现出的凛冽气势所震撼。 而今天一见到江凡,高傲就觉得这人比想象中更强大……他自己都不怎么说话,手下的伙伴们气场就已经带起来了,而且一个个看上去都很有实力。 众人看到是如此,但身在漩涡中心的王不凡所承受的却是另外一副光景。无尽道则挤压入体,疯狂磨消着他的肌肉、骨骼乃至体内的每一滴血液。“隆隆隆隆~”涅盘法疯狂运转到极致,王不凡长发飞扬,痛声怒吼。 天色渐亮,宋家大院不远处,一名身穿着灰色衣衫,头戴黑色帽子的青年疑惑的扫视着极其安静的宋家。 真的是影帝级的演技,汗都下来了,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眼神却极度的不甘心,就像是吃了一坨翔,难受极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意料之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袅袅来自辽国。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她有记忆开始,她便生活在辽国一个偏远的宅子里,和许多同龄的孩子一样,每日接受严苛的训练。 训练的内容很复杂,有技击,有刺杀,有拷问,还有宋人的文章诗词和歌舞。 从小到大,袅袅便是这般度过,她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恶狠狠的教头,和毫无温度的 飞机缓缓地降落在cd市双流机场,甑晓灵走出机场,迈出了江湖恩怨,黑帮火拼,爱恨情仇的第一步;迈出了无间之道的第一步;迈出了寻找身世之迷的第一步。 一位上位神皇就能够在一定范围之内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而三百多位甚至四百位,还有可能更多的上位神皇,这如果出现在大众面前,将会是一种什么情况?想想就让人激动的很。 谢玄没有将溃散的邪道势力杀尽,他本就是为了扬名,杀了怎么成呢? “李天呀,你和洋洋认识也有半年了吧?”等到许洋离开后,许国栋看着李天问道。 “旧宫镇。他们所走的这条路就是去往那个工厂方向的!”刘局长看着李天说道。 “我等愿意,拜见宗主。”几万人一起高呼的场面,还是很壮观的。 “不管有没有,把你的储物戒指拿出来我们看看。”大汉不耐烦的说道。 因此九头蛇完全丧失战斗力之后,完全依靠九头蛇来狐假虎威的骑士们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抓瞎。 “这是大家一致商议的结果。我们认为先生的目标就是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所以,我们……”鲁尔说道。 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才可以突破,也正是基于这种原因,邹川每次在随机格斗赛的时候都是至死地而后生,但是,效果并不好,难道真的要在身体受到外部威胁的情况下才能够突破? 这时,连宋肖也忍不住转过了身,虽然她完全不记得天授画尸人是什么,可还是被两人的对话所吸引。 “刘星大坏蛋,刘星大坏蛋,刘星大坏蛋……!”张静茹和夏雨居然不约而同的开始念叨着同一句话,而刘星因为离的远的缘故,并没有听见,只能看见两人嘴唇不停的在动。 为此,烈狂焰亦不得不叹息:浅水清,你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呢。但是看在天佑的面子上,无论如何,我总是要拉你一把的。 望着在身后缓缓关闭的城门,清儿和胤祥对视着露出无奈的一笑。 迎着刀就冲了上去,任由刀锋砍在我身上,反正又不疼!然后顺着秋夜力道,直接把他摔了狗吃屎。 最令人痛恨的就是诡八尺竟然还是没能救出来,如今还在秦仪手里,只怕是不会给他好日子过了。 “你挤过几次?这些日子光坐出租车了,而且还是我掏钱!”刘星听见对方地话后说道。 杜亦羽自心底出最后一声呐喊,已然扑到近前的大蚯蚓便在白光中消融,那样的来势汹汹,却抵受不住这祥和美丽的光芒。 陈依觉得这种事情也不容易。譬如此刻他就知道头发必须修剪,他的头发又留了很长,一定不会让张涟喜欢。她不披散头发。收拾的很整齐,同样也不会喜欢异性留另类显眼的长发。 黑猫虽然此次也得到巨大的好处,但却没能让它在实力上,做出实际性的突破。 第二百九十五章 子安未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从来不觉得自己头铁,敢无缘无故招惹章惇。 事实上真正与章惇发生冲突,都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 第一次是营救苏辙,第二次是拿问周秩。 章惇感觉惹不起赵孝骞,赵孝骞又何尝惹得起章惇,人家可是当朝宰相,皇帝之下就他最大,货真价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当初章惇主动登门,以含 他再次抬手抓去,再一次失败。这道残魂很机警,如同受惊的兔子,在尸海之中游走,对他越发忌惮。 在这个问题上,他无从反驳,但是,他知道,只要杀了陈六合这个陈家的最后血脉,当年的一切都会过去,从此彻底尘封,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再荡起半点涟漪。 所以大王子这一次是非常有自信的,再说,这里这边还有韩天明这个早早的就打了前哨的人。 林锋之前确实来到过窗前,并且挡住了一瞬的光线,但他并没有破窗而入,因为他大约能猜到窗后定然有无数的枪口在等着自己。 是那酒徒手中的酒葫芦,竟然系着一根红色的手编绳子。当酒徒向王玥扔出葫芦时,便用那红色的手编绳子狠狠缠住了他的脖子。 萧长生对着暮云剑说道,对于暮云剑的态度,他还是比较的满意的,至少不是那种不知进退之人,十分的聪明。 我不管!反正我一定要杀了你!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心寒死死地盯着夜天道。 “那些人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怎么,你要去试试吗?”王颖戏谑问道。 “我们不需要遇见弱队了,因为能走进八强的队伍都是强队,这八强比赛已经没有弱队了。”王玥眼神平静的说道。 谷烈对着他们四人拱手说道,表面上一脸的客气,只不过他们确并没有任何的脸色。 神念灌注双眸,施展镇魔六道经关于淬炼身体掌握的一种特殊天赋,以镇魔神眼观照百花镇。 很多分身通过世界的积累,已经打出了名声,自然而然被其他大势力注意。 推门而入,走在前头的岳灵珊发出一声尖叫,没有擦脂抹粉的白皙脸蛋上,突然间出现了一抹绯红。 一时间剑台上的林渊王青二人化作成为两道剑光且不断在互相纵横穿梭着。 “真要出兵大赵王廷的话,其实可以问一下河间郡王的意见。”就在这时,崔家那人却是笑道,“毕竟陛下亲征前就命河间郡王辅佐殿下监国,如今大赵王廷辱我天朝上邦,作为大唐郡王,该做些什么才是。 再说这炉子的技术含量不算高,效率也就这么回事,加上矿石和燃料品质也不高,所以就算让不睡觉的不死生物连轴转,产量也上不去。 林渊这个狗男人居然悄无声息的将尤烟骗到手里,这个天杀的林渊。 他骗了顾青黛,李正到底被埋藏在哪,他希望她永远都不要知道。 而等众人离去后,李承乾准备大婚的消息立马就传遍了整个日月山。 此刻的星爷就像一位不厌其烦教导后辈的长辈一样,对即将发生的事情给苏云提前就给了预告。 你追我跑的游戏持续了几回合感觉很爽,情不自禁脑子里冒出了这句歌词。 所以安朗55岁的年纪在兽世还算是比较年轻的,也就相当于人类的30多岁的状态,墨仓安松的年纪也不算最老的,毕竟三百岁以上的兽人大有人在。 第二百九十六章 人生如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酒品好的话,逗一逗喝醉的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苏轼的酒品显然不错,喝多了不喊不叫,不打人不骂人,就是有点亢奋有点癫。 从地上起身,苏轼揉着发痛的膝盖,狐疑地看了看王府门前平坦的地面。 “子瞻先生不是困了吗?愚弟给你安排屋子睡下……”赵孝骞柔声道。 苏轼一怔,愕然道:“如此良宵月 刘锋身上则是银光缭绕,一块块白色鳞片覆盖全身。白色鳞片上的银色纹路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纷纷钻出鳞片,化为一根根锋利无比的银色尖刺。 正在美滋滋的啃着猪蹄子的杜磊看着赵英子和顾红娟姐弟,心里想着,下次再给叶馨儿治病,我就带着赵英子一起去,有赵英子在,馨儿姐总不敢再啥都不穿了吧。 但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双白色的眼眸,正是轮回之眼。刹那间,他只觉得一切似乎都变得迟缓了,他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眼前不断呈现出一幅幅景象,就像是他这一生,甚至是前世的一切都在脑海中闪过。 此时,四年级和六年级都在休息,同时商量着后面团体战的战术。 而最后一战,他将带领的队伍成员包括上一战的所有人,再加上刘锋。 杜磊现在一个头有两个大,最关键的是,他已经注意到了,早晨卖云吞面的那个中年汉子也已经走进了春夜旅馆。 少年用餐的动作优雅,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他独有的禁欲又矜贵的气质。 “是,每次都只说几句。他曾经说要走,我觉得这个时候还是留在甘家比较好。他也答应了。”夕霜的样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连她身边的韩遂也看出来。 秦天在大龙刀的保护之下,法力凝聚双目,朝着雷霆深处看了过去。 领地的第一年不适合建立城市,所以第二层结界的高塔花园范围之内,一般都会建造一间临时的旅馆,让第一年就出现在领地之中的人们居住。 这无疑是一件非常危险地事情,如果控制不好地话,估计梁木这开枪地一只手也就废了。但现在梁木根本没有别地办法,索性心一横,就赌那个男人一把。 忽然间,前面的天罡大气之中,飞出了一只足足有方圆十公里,遮天蔽rì的血sè蝙蝠。 钟子枫睁开眼睛坐起身,周围是熟悉的家具陈设,他从床上坐起身,伸手摸下脸颊,满脸的泪水。 九幽战马之上的武将就是季布,一个以武力与统帅都达到皇级的武将。而且这一层的所有亡灵士兵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分散展开,难度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 “咳咳,老潘,你说的多了,你这态度也转变的太大了,刚才你好像还不是这么说的。”老严打断了老潘的讲话,自己带来的人,刚刚测试完毕竟然就来挖人了。 一连长也不想打嘴仗了,就公平公正的来场比试就得了!别说这个提议谁也没有疑义,不久考老本行吗?谁又怕过谁呢? 但从他们的配备上,现已感觉出来他们的意图地应该也是名圣墓山。 热热闹闹一下午过去,傍晚,大家进入最后准备阶段,安可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还在纠结到底带哪些衣服出门。 尽管浇水不断,灵花的叶藤依然逐渐枯萎,仿佛生机已经断绝了一下。 “霍云?父亲可知道,怎么能由他们如此胡来?竟然还敢闹到长安令那边,是生怕陛下不知他们这些糊涂事吗?”上次霍禹的事已经够让自己烦心的,没想到,霍云不但不收敛,居然又来了这么一出。 第二百九十七章 苏轼之罪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苏轼是文豪,是诗人,是华夏数千年历史里为数不多的能让后人敬仰崇拜的人。 他只是不会做官而已。 反对新党,指斥旧党,看不得纷乱,见不得疾苦,六十岁的年纪,心思却干净纯洁得像个孩子。 这样的人,终不被世情所容。 浑浊的世界里,清澈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但凡他稍微懂一点官场世故 本川雄泰:将军,他们并不是一般的英国人,而是一些有着特殊能力的人。虽然我国现在处于贵国的管制下,但也绝不非容忍有这样一批人在国土上耀武扬威。 那一刻云脉被炮光映的雪亮,那一刻怒狮号船长彻底傻眼了,一击不成不是应该远遁而去吗?只是一艘级星际游轮罢了,怎么就敢再次发动猛攻呢? 虽然经纪人听不懂这些专业的术语,但是为了节目还是在一边安静的听着。 普通会员,高级会员,议员,高级议员,干部,高级干部,副会长,会长,以上这些,就是暗之议会由低到高的成员构成方式。 “他?”成迟失笑,手指轻轻一点。又是极为轻微的呲地一声,红点在洪麟舸身上出现了一瞬间,一团血花爆出,洪麟舸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呻吟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当金晓华忽生警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是个好保镖。在工作中她会无时无刻地注意自己要保护的对象,通常是燕映雪的安全,可是她没想过,这一次会危险会冲着自己来。 声音温婉而恬静,但却柔和中带着一丝冰冷的距离感,只不过声线有些颤抖,显露出声音主人的情绪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在两条飞龙的周围,各自有十八颗金色的光点,如众星捧月般拱卫着飞龙,这却是吴岩和欧阳联压的结果,否则现在将会是另外一种样子。 可她也看到了这几年儿子的变化,一天天地懂事,一天天的健壮,一天天地不用自己的保护了,他长大了,想来回来的时候,会更上一层楼的。 定风珠一出,吴岩周围的风势顿时停滞了一下,借此机会,他迅速地给自己身体周围再次布置上两道防御风势,同时将定风珠再次收了起来。 而秋娘和李冰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仿佛只要佑敬言一声令下,他们就敢为了佑敬言找这些官府中人拼命的。 这时白森才将双手死死的拦住王越,止住他前进的步伐,白森的话没有多大的作用,王越现在只知道心中有着无数个声音在告诉他,宰了眼前这只臭虫,让它堕入地狱。 史进的表现看的王进哭笑不得,朱武的嘴角也是暗暗抽动,也不明白史进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只能硬着头皮入内。 大批学生走来,路过大厦,有不少人都停了下来,毕竟大屏幕要比手机看的爽多了。 韩炜回府之后,将折扇拿在手中,轻轻摇晃,立即显得高雅且风度翩翩,欣喜若狂之下,便设宴邀请心腹,意在人前炫耀。 因为只有灵动期的弟子,才能安稳的过去,在这之上的修为,便会受到位面之力的碾压。 正说着话,李忠在李妈妈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李忠低着头,一路不敢乱看,他早年闯荡江湖,深知谨慎的好处,虽然李师师和封宜奴都不过是凤楼姑娘,也不敢冒犯。 这王云金与齐霸仇怨颇深,而且齐霸当着那么多人落了他王云金的脸面,生生抢了他的丹药,断其机缘。后者好歹也是一名筑基中期的修士,怎会不怒? 第二百九十八章 高抬贵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官的没有干净的,不否认世上真有清官,但真的是凤毛麟角。 事实上,绝大多数官员都有污点,要么贪腐,要么渎职,甚至还有害命的。 仅就贪腐这一条,九成以上的官员都脱不了干系,区别只在大贪还是小贪。 朝廷的司法机构算是严谨,那么多贪官他们难道不知情? 当然知情,不过在稳定朝局的前提 苏林再度抬起右臂,抽取第二辆疾驰马车辘轳上的金属螺丝,马车向第一辆马车的尸体撞去,凶猛相撞,车轮翻飞。 一时之间,E4基地逆时针空港外的空域突然变得空旷起来,大半支UAC舰队脱离了这处战场,余下的两支编队居然头一次在战舰数量上变成了弱势的一方。而且他们的机动部队也处于溃散状态,无法结阵护卫战舰。 虚妄世界,一柄金属长枪在虚空中哀鸣,它对着虚空中那个庞大的人影,对着她,绿玫长枪是在哭泣。 “我没事,真是很抱歉,因为救我才让惜少受的伤。”凌祈回答的声音很轻,心事重重的她并不想过多纠缠。 这间整备室是属于机动战士研发部门的,事发时里面并没有其他机体,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够阻止大开杀戒的5号机。 “所以,石易千万不能出唐家,一旦有事情发生,你才能助我们唐家一臂之力。”林伯看了石易一眼,这个时候,石易就是他们的救星了。 身体的本能已经占了上风,她的眼睑遮住了双眸,开始迎合这陌生又强烈的接触。凌祈内心深处一缕潜藏的情思在‘药’力的催动下逐渐酝酿渲染开来,好像此时拥抱亲‘吻’她的就是那个一直压抑在心中的选择一般。 元十三?我叫元十三?机器人电子眼闪烁着,迷糊着跟在清洁型机器人身后开始工作。 现在如此做,只是为了未雨绸缪,想要修炼自己的力量而已,绝对不能够因为一个倾天鬼蜮,而自己就不去努力了,那也不是永远都可以依靠的对象。 一座神祗山,根本就不足以让凌坚屈服,那无形的压力,只能够给予凌坚造成困扰,没有停顿,石易脚下一塌之际,人影已然飞出,手中法决掐动,又是一座神祗山,重重的累加在了原来的神祗山之上。 那画面转瞬消失,突然又是一副画面浮现在了时霄的面前,这次时霄模模糊糊的看见画面里有几只猛兽,有一只飞禽,那些凶兽背后则是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 后来,池景栎还是天天去咖啡厅,被拒绝了非但没有放弃,反而更加执着了。 活了两辈子,她只给自己吹过头发,这还是第一次给别人吹,还是男人。 秦以舟心里对周倩没有一丝一毫的念想,只是将她当作是自己的一个普通的手下罢了。 你能为她奋不顾身,我也可以;但我能激发她做回她喜欢并擅长的事情,这个你该做不到了吧? 几个士兵拿着供词,挨个儿地让那些人画押,然后收好交给云磬梦。 这时候,就见玄千屹神色一变,忽地站起身来到云磬梦跟前然后蹲下来,握住她放在膝上的双手。 不明白就以贺朝荣现在的地位,在学术圈的火爆程度,要什么样的学生没有,竟然选择了邱新。 “梦儿……”害怕她噎到,琊煋诃拨动轮子移到云磬梦身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 第二百九十九章 各见真章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今日是一场谈判,谈判显然陷入了僵局。 赵孝骞和章惇各自都有资本,谁也奈何不了谁。 唯一能拿出的筹码,只有“人情”二字。 莫小看了这两个字,以赵孝骞和章惇的分量,如果真有朝一日用上这份人情,是一定会换取巨大利益的。 现在双方都把人情拿出来,只为苏轼这个人。 奈何两人还是谈 二者身形不断变化位置,拳剑相交之处,一股股无形的法则波动爆发而出,所过之处,所有一切都被卷入其中,被轻易搅成虚无,甚至地面也被削出了一个个巨坑。 赫连越开始沉默,寂静让房间里的气氛骤降,空气中有种无形的绷紧的张力,似乎压迫着人的神经。 “还有一事,师尊,奇摩子此人并不可靠,他那时已投靠了天庭。而且真言门被灭之事,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还请师尊早做防范。”韩立犹豫了一下,再次说道。 牧尘看了他一眼,却是懒得理会。唐芊儿与红绫也是朝着牧尘身后缩了缩。 说完,王雪倩轻轻的压了电话,掏出随身带着的补妆镜,认真的将自己妆容在刻画的精致一些。 “岛主,可算是将那些瘟神送走了!”黑袍老者走到陆钧身旁,叹了口气道。 此刻比武场内的护卫,还有那些来参加选举的各路势力,到目前为止已经是损失惨重,活着的人也已经不到一半,护卫也仅剩一千多人,而地方的红眼护卫大军,足足起码要有五千以上。 “行云叔叔,明年我娘生辰,你送我回青林山可好?”过得好不好,去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白蛇传?我讨厌许仙。”她拿起一个粽子正要剥,却被他轻轻拿过手里,剥开,用线绞成几块落在碗里,再把碗递给她。 经过和明迪的这种战斗和较量,叶开对自己的实力也算是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两人的实力都还不错,身体强度在那里摆着呢。但是叶开的格斗技巧,比起明迪来却差了不少。 不过她很聪明,没有表露过自己心里的想法,一直以一个邻居家的妹妹出现在他身边。 确实,广场之上,虽然人数繁多,不过一眼看去却是丝毫不乱,所有的人都已被土黄色的僧衣、玄黑色的道袍以及白色的传教衣分为了泾渭分明的三个方阵,整整齐齐,让人一见便能分辨的出来。 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有些无奈的弧度,在她面前,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是个笑话。 上官听雨暗自叹了口气。若真是上官明珠所为,这其中会不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将她逼的太紧了,才祸及到了上官炎呢? 任笑虎自然也不会对那些驭手们赶尽杀绝,他只是操纵着暗天玄帝在进一步的破坏那些被放弃的银甲玄兵,或直接踩扁,或者用刀风将其腰斩撕碎,不到片刻功夫,近两百架银甲玄兵便尽数被摧毁了。 一想到这里,陆霆修便感觉自己的胸腔里仿若有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救付流影。本以为是功德一件,没想到所有努力全都白废了。 那张照片是一张损坏了的照片,看样子是没有保存好,很像是被水浸湿之后又晾干了保存下来的。影像比较模糊。 盘血召出三十万邪修弟子,昂然迎了上去,三十万弟子实力虽远比鬼众要强,怎奈厉鬼无数、无孔不入,不过眨眼之间便淹没在鬼山鬼海之间。 第三百章 边境军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御史台,刑部,大理寺。 戏文里著名的三司会审,指的就是这三司。 案子一旦同时惊动了三司,就说明它小不了,而且涉案的人员绝对不止一两个,而是一大批。 历史上一些有名的大案巨案,大到连正史都不得不提几笔,通常都是三司会审后定下的结果。 这一次大宋的三司会审的荣誉,莫名其妙扣到苏轼 失去了意识的灵王哪怕是在兵主部一兵卫死后也没有恢复,显然对方并不是用自己的力量来控制灵王,而是用了某种更加激进也更加不可逆转的方式。 这一些,一帧一帧画面流过,我心里突然生出恐惧,不想这故事再继续下去。 看看旁边的栖蝶,气质凛然,没有丝毫的病态之色,哼,还真是一只坚强的蝴蝶呢,不怪大哥到现在也对她念念不忘,自己也是因为大哥的关系,放弃了采她的想法。 海贼旗的主体依旧是惯用的一个骷髅外加后面的交叉骨,但其萌点就在于那个骷髅头的呲牙傻笑,配合上其头上的草帽,竟然给人一种充满阳光与欢笑的感觉。 “这个凌云大可以放心,我大蛇丸可不是那么容易死去的呢。”对于自己的生存能力,蛇叔表示无比的自信。 牙密的力量可以说是十刃之中最为可怕的,只要给予他时间他将会不断的成长,或许无法突破虚的位阶达到新的境界,但是光是那上百米的身躯移动之下便是无可抵挡的灾难,颇有些质不够量来凑的感觉。 “我们的帐两清,可是你欠别人的帐,今日我该和你好好算一算。”说着步履缓慢的走了过来,每走一步,那人心里就忐忑一下。 “今日天气不错……”见众人一阵沉默,凌沐风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唐重的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目光一直看向河水的底部,在那里有很强烈的原石力量,唯有以毒攻毒,才能成功吧。 又及,记得俗话里有一句:“龙游浅滩遭虾戏”,非欢出场的时候,因为身心状况都太坏而在玉自熙手下那受了罪,正是龙游浅滩遭虾戏——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在他这么周密的计划当中,又破漏出一个至关重要的漏洞,李亿富是心思周密的人,在这么周密的计划当中不可能暴漏这么大的漏洞!”张力龙接着安妮儿的话分析道。 姚忆和梅生财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吃过晚饭之后,两人就分了,各忙各的事情去了。 柔黛半推半就。顺应着宇坤昭著的撩拨。迎合着他温柔的呵护。与他双双躺倒在晨曦暮春这一落花雨地。 一番话字字句句已是详尽,只有一件事,法海有所保留,并沒有告知白卯奴。 “该你了。”还没等莱恩从惊讶中反应过来,窦若梅就指着他身后的另外一个保镖说道。说完,身影再次动了起来。 听他在身后亦步亦趋的絮叨,满口不离“白姑娘”。红雯摇了摇头,颇为奈若何。 而在玻璃窗另一边的张泽宇则是双手紧握,一脸杀气的样子,刚才马朝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对于仇人,他自问沒有什么好感,反而想将其灭掉,所以他决定一定要将萧晨转移到检察院去。 “吃吧,很好吃的。”张力龙拿着筷子指了指桌子上的面,随即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第三百零一章 群情所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壶茶,黑浓如药汤,不知里面放了多少茶叶。 郑春和一脸苦笑地朝赵煦看了一眼,然后垂头不出声。 赵煦笑道:“朕喜苦茶,用来提神正好,子安的那种喝法,只适合文人雅士细品雅酌,朕是没那福气了。” 赵孝骞明白了,赵煦是真拿茶叶当药喝,不是为了怡情,更不是为了雅酌,纯粹是为了提神,牺牲睡觉的 “切,太多,不要超过五千,你们点的时候不要忘了,我最多出五千尔纳。”余哲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马虎,不然要被基西这个满脑鬼点子的家伙宰。 “喂喂,等等我!”手鞠见状,顿时大惊失色,将三星扇背起来,一个鱼跃跳进海中,追了上去。 “哟!咱们的木叶新星三人组回来啦!”村口,一脸笑容的濑户七夜背着双手,面向刚刚入村的队伍。 管事满脸惊愕,这是什么样的力量,一拳就轻松轰开了阵幕,而且,这里可是昆仑,肖丞未免太不将昆仑放在眼里,说轰开就轰开。 眼看着葵被濑户母亲急匆匆拉近内室,留下来的几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影分身葵没有料到这废物腾川竟然还有这么惊人的一个通灵兽,使劲挣扎了几下,确实徒劳。 正是风之国砂忍村的现任风影我爱罗,部下堪九郎、手鞠,以及木叶村新的猪鹿蝶组合——奈良鹿丸、秋道丁次以及山中井野。 “呃,王将军,这位公子是?”周县尉听李恪如此说话,刚高兴起来的心情又悬了起来。 言太清看着上千昆仑卫结成大阵将肖丞二人围在中间,他并不觉得这大阵能困住肖丞,不过却很享受这种一言调动千军的权利。 “什么,首席长官在野外被敌人给围住了?”当灰头土脸的萨博,骑着马来到阿加巴城外时,得知情况的维钦托利格外讶异,而安东尼就直接嚷嚷着,所有留守骑兵备好马鞍准备上马。 沉翦接过这把剑,上面的狮头还是像以前一样威武,他那把烈焰之剑碎了之后,到费雷泽彦给了他这把暗夙银做的武器,比普通的瑟银质烈焰之剑不知道好用了多少倍。 “他们没为难你吧!”穆云泽见着这些人离开后,柔声朝我问来。 至此,呼延霆的情殇剑,只出鞘过一次,只斩杀过一人,便是那薄情浪杂役华安。 无奈之下,明轩和那具雷尸也只得暂时停留在了八色雷电区域之内,继续疯狂吸收起了那恐怖的八色雷电之力起来。 陈楠喊了一句,然后一把拉着了萧凡的手往学术报告厅的后面冲了出去。 说罢,汪篦转身走到窗边,把那件宽袖的衣服穿了,一俯身跃将下去,袖子都成了弧形,缓缓飘了下去。 楚星月忽然觉得十分疲惫,同时也在心里对这些皇室子弟更加厌恶几分。 唐墨轩倒是有心,知道郑浠妍向来喜欢招摇艳丽的颜色,送的头面,团扇都极尽艳丽奢华。 影子在落恶门的外面等了好久,一直都不见里面有任何的动作,自己手上也拿着那本往生簿,一直都在盯着最后一页,没有丝毫的变化。 泪流满面着跑回幻界英灵殿的刁蛮公主梦颖蔷,心里堵塞的不是一般的难受,苦痛至极。于是,她决定只身前往娱乐场所遍地的灵魅亡湖游玩一下,散一散心中苦闷。 第三百零二章 剖析利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相比前朝,大宋的皇权是比较集中的。 开国帝王赵匡胤吸取了唐末地方藩镇割据之害,从立国之始就将天下的权力尽收手中,尤其是相权和兵权,更是谨慎万分。 总之,大宋的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能随时干预朝政和人事,兵权更是抓得紧紧的,天下武将纵繁,无人能调动一兵一卒。 这也是赵孝骞一直紧紧抱 “呜,冻死了冻死了,宝儿,你看,我给你拿手炉来了。”说着,金儿已经放好伞,几步上前,就将一个别致的手炉塞进宝儿怀里。 宝儿迅速找了件紧身的衣物穿上,外面套了件黑色的袍子,迅速将头发用丝带简洁地束了起来,乍一看,竟有几分翩翩少年的风度。 苏北收回视线,再一次落座。而苏豆豆听到这话则是死命的瞪了苏北一样。 “阴阳相合,让我修为再进一分……便拿尔等试试这凡尘剑篇的诗剑!”林沉的眼眸微微一亮,却是沉吟道。 而王明在蛟龙消散的时候,气机牵引之下,立可就身受重伤,一口逆血喷出。 东方寂这么着急。不知道是担心萱萱还是心里的香香。自己都沒有意识了吧。 一个新局,就要开始,只是,寇乐儿却无力将这个局打破,眼睁睁的看着它开始。 在她们怔愣的目光中,她飞奔而去,再也不理会身后那些装模做样挽留她的声音。 “哼!”秦媚儿甩开丫鬟拉她袖子的手,重重一哼,看着宝儿的眼神慢慢从怨恨变成嘲讽。 楚瑜细细把玩着手里的瓷瓶,眼中神色不清,只是他再也不看宝儿和其他人一眼,若有所思地望着太医给雪罗的脸慢慢检查。 “卧槽,要不要这么猛?”我猛地一激灵,咬牙拽着石门狠劲了拉。 嘶斯……骷髅王身上出阵阵响声,然后它的身体开始散架,就连体内那一团黑气也被吴天那团黑气给吞噬。 眼前除了一头大海龟和一个背着龟壳的白眉白胡子还带墨镜的老头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一顿饭在愉悦的气氛下吃完,肖萌萌发现吴天其实此时和平时表现的不一样,很健谈而且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气质,和平时那种淡然凡是不放在眼里的外表不一样,这个时候肖萌萌渐渐有些了解吴天。 轩辕一方,压阵的广成子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竟是趁着另一位将军不备,悄悄将封神榜打入了白雾之中。 太皇域一方都惊颤,眼神死死盯了叶无双一眼,眼中有着浓烈的难以置信,叶无双逆的天,不是穹天,而是真正的天? 更何况,甭管第一次还是第二次,三戒和尚他们把我从幻术阵法里叫醒拉出来的时候,都很容易,蛊婆婆都没有现身阻止。 林天和苏姐姐也去了凌霄宝殿,毕竟饭店的地点已经选好了,是要和玉帝说一声的。 魔域界的地域和人界完全不一样,没有花草树木,没有江河湖泊,有的只是荒漠火山,熔岩泥土,当吴天来到他们据点的时候,吴天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啥,你能不能暂停一下,我问你个事情。”我深吸了一口气,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范坚强现在彻底的傻了,他知道这个东西一旦被传出去就没什么好果子吃,自己千辛万苦谋到的纺织局副局长的位置也会吹灯拔蜡,那可是花了10万雪花银才谋到的位置呀。 第三百零三章 又勇又怂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的官僚机构十分臃肿,纵是经过元丰改制后稍微精简了一些,但情况只是略有改善,不能治本。 机构臃肿,代表着人浮于事,办事效率奇差,一桩简单的公务往往要拖上很多天。 但赵孝骞没想到,在查办苏轼这件事上,三司居然做到了雷厉风行。 今日上午朝会做的决定,下午就办了。 章惇想弄死苏轼 “三顺?妳跟我解释一下,阳寿是怎么回事?离家出走又是怎么回事?”林坚脑子有点乱,便再度与胡三顺心灵交流了起来,甚至言语中有些责怪的意思。 “轰隆”,一声炸雷再一次的响彻夜穹之上,紧接着一道闪电从天际横贯而来,划过这片漆然的雨夜上空,将这四周将照亮了。 打诨了一会,卫敬也不开腔了,在忽明忽暗的位置上喝着酒。在一会,两位游侠开始打盹了之后,卫敬也不见了身影,在百米之外的地方,一手提着酒,一手按着剑柄。 又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像树木一般枯死过去的青衫剑客,又俯身提起那个七窍流血的刀客脑袋,就像凉州士卒一样,系在腰间,狰狞可怖,整理得当之后,返身下山。 “稍等一会,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不过,看你这伤,搞的这么惨。真是给我丢人。”又一名老者走来。 然而这种异常的现象居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九个男孩的血脉浓度和强度居然也都一模一样,实在是不得不让人感到惊讶。 “明白了。”夜天寻暗中苦笑,雨薇这么做其实是在变相保护许山,因为即使她不提此事,身为特使的自己也会审判许山。导致几十万天军死于已手,许山就是死上百次都难以赎罪。 议论之声不绝于耳。拿什么不好,偏拿了一块钱出来,谢童这是把大家当猴耍吗?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城门下,燕城的宵禁很严,但吴平江常年夜归,值夜的士卒十有八九都认识,再加上当初兵马司一事,谁都知道吴平江有个本事通天的师父,这会对上徐江南也就多看了几眼,也没太多为难。 惨叫声令攻下城头的江东大军回望,惊骇莫名。犹自血战的江东士兵,过了好一会才回神过来。 话说到这,我们都开始束手无策,诗洛夜失踪,暴雨第一军师以寒也没辙,难道我们就只能被堵在这了吗。 刑天深邃的眼神在艾漠雪的脸上扫來扫去,不发一言的。艾漠雪极不自然的扭了下身子,目光漂浮不定。她很惧怕刑天这么看着自己,像是自己的内心世界被一把利剑洞穿了似的。 圣经上有一节,讲的是神耶和华发大洪水毁灭人类只留下一家人幸存的故事,而他们避难所乘的船就是洛亚方舟。他们临走的时候把每一种动物都带走一对。洪水减轻后,有一只白鸽叼来了一只橄榄枝,象征和平的到来。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史官多刚直性子,为追求历史的真实,甚至不惜牺牲生命。 “好了,不和你闹了,走吧,真有事情要拜托你来着!”一阵叹息,有求于人,罗德不得不低头说道。 后藤原手中的乌鸦身上有六个枪眼,这证明三颗子弹穿体而过,对方子弹速度高动能大,乌鸦体单薄,子弹还未来得及翻转就已穿过。 魏天记得,紫雅凝刚抱回来的那天开始,一看到枪就会笑,笑的很灿烂,他那时候就为她选择了她的路。 第三百零四章 后果自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翻脸翻得很彻底,但都在赵孝骞的意料之中。 有些事情做出来,注定无法两全其美。 既想救苏轼,又不想得罪章惇,世间安得双全法。 赵孝骞大摇大摆地进了苏府的门,心情很轻松,甚至有点想唱歌。 他觉得刚才回头跟邢恕说“我在里面等你”这句话时,画面一定特别帅。 微风拂过鬓角的几丝乱 听到卢西恩自曝来历,众海盗们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慢慢聚集道了卢西恩的身旁,七嘴八舌的调侃着,从海盗们的闲言碎语中卢西恩也听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说话间,老乔便已经开始收拾桌上所留下的残羹冷炙,而就在短短的一刻钟后,他便将所有器具碗筷都给洗刷的干干净净,可见在他的妻子病逝后,他对这些家务都已经做的相当的熟稔。 齐格飞皱紧了眉头,他没有想到这莱茵的黄金居然连人体都会转化为暗金,这种能力似乎真的不适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骸骨巨龙的说辞让他有些犹豫,他开始怀疑是否真的应该从这条骸骨巨龙处夺走它了。 “你知道这个名字吗?”梅林转过了头,莎士比亚的语气有些奇怪,让他不得不提出了疑问。 江北倒不是嫌弃王熙河吃得多,只是吃得多对王熙河并不健康。本身王熙河就还没有适应食物,现在吃这么多东西胃会受不了的。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羽蛇神,石碑上的那张面孔转向了梅林的方向,脸上毫无半点表情。 迎着巨大风雪,来到望川城南门的门前,徐焰驻足在城门前,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做高墙。 因为黄国华是郑金香的朋友,秦猛和黄国华谈生意,作为介绍人的郑金香也要在场。 突然,那深邃辽远的宝石蓝的天空上,绽出了一团炽烈耀眼的火光。 这本来只是在表演,但是到了此时,王承恩似乎和几十年后重叠在了一块了。 “妈,现在离婚很正常的。有些就是日子过久了才发现问题,出现问题。不管什么时候做了离婚这个决定,那就是及时阻止错误和伤害再发生。您也别跟那些人去讨论人家的事,要是传到人家耳朵里,不好。”江柚劝着江母。 不过这会儿明淮是真的惨,饿着肚子在卧室,也不敢发出点声音,跟做贼似的。 圆溜溜的大眼睛,黝黑的,长长的睫毛,睁大眼看着你时,跟葡萄一样黑亮黑亮的。 他们看着离去治安队员、在看看聚拢在奔C 附近上百黑龙员工只觉遍体生寒。 石慧想到一个可能,眼神立刻就变得恐怖,转过身,咬着牙转过身子看过去。 一个两鬓花白,精神矍铄,眼冒精光的老头昂首阔步地走了出来。 如今听说玄都竟拥有传说都不曾提过的灵宝,一般人自然无法接受,已经完全超出认知范围。 自萧靖进殿以来,以帝师的身份,开始为他解惑,这甘露殿外就有了人影,楚凌虽然看不到他们,但却能感受到他们的存在。 海风呼呼,海浪哗哗,海水可以洗去海边沙石上的尘埃,却无法洗去岸上的血迹。 虹姑撇撇嘴,她不太理解为什么西德政府借钱,李辰会这么高兴? 对于李梦瑶来说,这一年就像自己当初从华山回来的第一年一样,从一个普通人摇身一变成为了一名强大的修真者,这种转变直接颠覆了她以前的价值观和世界观。 第三百零五章 局面反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抓人的瞬间变被抓的,局面突然反转,令在场所有人猝不及防,就连正堂内的苏辙都愣了。 原以为黄履等人来者不善,没想到黄履只是“来者”,不善的却是赵孝骞。 黄履和来之邵也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是来拿人的,不是被拿的,赵孝骞疯了吗? 然而随着赵孝骞一声令下,一群皇城司属下已 这一个大殿,地面上简洁无比,光滑之极,只有一个巨大的杀字。 但是一听到这话,所有人依旧鼓足全力,将华气不要钱似的鼓荡出去。 临时插足珈蓝,房子嵊钦佩之至,安平那颗无比闷骚的内心深处竟藏着圣人之相,处处与人为善,关键时候总来贵人相助,能凭一介凡人之躯走到今天,实属另类,潜移默化中受到些感染。 安子已吓得面无人色,真要被赤炼狂发现秘密必死无疑,连带着西门氏也甭想讨到好。 胡老冲着王辰一道呼喝,言语中似乎有几分倚老卖老的姿态,当然,也绝对是没有把王辰放在眼里。 “若是没有其他办法,这显然便是我们注定的结局了!”刘玄温摊了摊手。 “要,你去拿吧,我的手艺绝对酥脆可口。”英俊有些得意的说道。 nbsp;“我也去看看有什么热闹吧。”燕真说道,当下与燕雷如一起,向着热闹处走去,发现那里有着一个浮在空中的亭子,亭子上方闪动着各式各样的光芒。 第二天一大早,杨渥从梦中睡醒,感觉身体仿佛从来没有如此舒坦过,一觉醒来,外面居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好可怕的太极魔祖,随便看了一眼,便活生生的逼得龙尊天空这位令人敬仰的前辈自尽,太可怕了吧。 “好!”曼雷姆特斯立刻骑着金龙飞到城堡周围开始通知金龙部队了。 而同一时间,大唐国师拜月教主,则带着三个极具个性的人,前往了天竺。 “什么美中不足?”张老头轻轻摸了摸自己还没有消肿的脸,茫然地问道。 他的武功,其实也不比零零发强多少,在不变身的情况下,只能算二三流。 生物武器可以达成大规模杀伤的效果,但是无法阻止对手按下核反击的按钮然后大家共同去死,因此作为一个战略震慑武器来说是不够格的,同样的道理从古至今都确实成立。 是不是亲姐弟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断魂客在游戏里就是喊红袍姐姐。 不过雷老仔细一想,又不确定是不是刚才老眼昏花,好像王奋的光头是发了点光,只不过那时他的心神都被雾气给吸引过去了,加之夏日的太阳太亮,雷老当时以为是出油反光,没有太在意。 “别妄想了,你已经逃不掉了,就和我们一起下地狱吧……”雾忍队长的声音截然而止。 陈浩便拿起自己的令牌,输入法力检查了一番,果然早己经到账了。 张睿渊自是不必说,原本就没有任何证据,毕竟当时他确实连碰都没有碰张相思。 而且就算没这层关系,也不会去招惹一个打不过还从不讲理的的人。 当她看到地上的残肢断臂,还有丁磊那六七米的肠子时,吓得脸瞬间就白了,同时还感到一阵干呕,捂住嘴一副非常想吐的样子。 往来的商队都知道这里有伙山贼在抢劫,可这里是商贸最繁荣的地段,也是通往三个重要城镇的转折点,想不在这里过都不行,于是来往的商队怕被抢,就每年向这个死去的马老大交过路费,期望他手下留情。 第三百零六章 雏鹰既壮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帮苏轼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在他脸上作画以资纪念,一点也不过分吧? 赵孝骞觉得自己是个宽厚的人,施恩不求回报的人,没有完全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事情办完,潇洒离去,不用回头都知道,此刻自己留给苏辙的一定是非常高大伟岸的背影,或许苏辙还会默默地留下感激的泪水。 做了好事后,心情很满足,有 t何从海到林肃办公室汇报情况,走一步看一步,眼下第一步总算是走出去了,立马就要针锋相对。 却不想,慕容姐生怕没有伺候好李唯,被叶岚责怪下来,于是直接脱光衣服,从后面一把抱住了李唯,两坨柔软的凶脯肉,压的李唯有些尴尬。 所以这次得到吉尔娜斯提醒的白钢就觉得卡尔洛索说的祝福就是这种“合适的饮用方法”,当然,由精灵王亲自提供的井水效果肯定会比二十年好些。 这半年多来,每天徐正海都在作坊上工,确实赚了不少。家里吃的粮食不花钱,菜都是自己院子种的,豆腐从豆腐坊拿,也不用给银钱,这工钱基本都攒下了。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看来他想和我单独聊一聊。”萧晨起身说道。 “好,那就这样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保存体力,祝你早日康复出院!”我向王芳说再见。 我用点着的线香把爆竹引燃,一阵震耳欲聋的“噼噼啪啪”声使我忙把鞭炮扔在门口,掩住耳朵闪开。一团呛人烟气使我一下子看不清妈妈和月红。 t林肃想着,已经开放了特权,门票加这消费券,打五折的话,自己就私人买单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郭梦妮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所以她不会放弃,无论出于何种绝望的坏境之下她都不会放弃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品格,郭梦妮才能在被人追捕的过程中此次绝处逢生,逢凶化吉。 和通灵圣塔的战争中那么多人为了保卫家乡死在了亡灵的刀剑下,现在我甚至都不用付出性命,只是禁足在一座高塔上而已。 “好,难得你用心良苦,也省得我到处去找他了。这座城市已经是我的了,弄死了他,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鬼王说着大笑起来。 战漠的这一声‘妹妹’,挤走阮萌萌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忽然就冷静下来,前所未有的冷静。 宋知暖终于回神,眼神懵懵的看着面前笑得有点儿花枝乱颤的宋之翊。 凌风淡然的轻笑着,给一旁满脸惊讶的红玉一个安慰的淡然眼神,便又闭口不言了。 作孽,我挥出了鬼怒,带着雷电,一鞭子将他们前排击倒。迅速搞定后面一排的变异人。 “安学长,我要怎样才能让艾随心她相信我没有弄虚作假呢?”许梦瑶困扰地看着安初见问。 但面对愤怒的灵蕊长老,他却诡异的收齐了剑,而且做出浑身非常放松的姿态。 司韶和南宫陌都是一脸冷淡的模样,南宫沛儿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路无话。 伊唇抽了抽嘴角,看来南宫陌今天只能认栽了,转念一想她又不担心南宫陌被为难了,毕竟除了南宫沛儿和南宫泽,南宫陌还有北九星呢。 “不是苏幕遮?”伊沉挑眉也问,毕竟特种部队和/恐/怖/分子打交道的机会比公安干警多。 “齐彧……齐彧……”这些粉丝都是齐彧的,他们当中有人喜欢凌宝鹿的,也有非常讨厌她的。 第三百零七章 满朝哗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皇城司拿问黄履,来之邵,林希三人,终究还是捅翻了马蜂窝。 这三人在朝堂上的分量可都不轻,尤其是黄履,御史台的二把手。 御史台是什么机构? 它主要负责监察百官,进谏皇帝,兼管天下刑案审核等等。 等于是天下言官谏官的老巢,里面随便拎出一个普通的监察御史,都是让皇帝都头疼不已的存在 林涵溪拭去泪珠,静静待在那里,也不讲话,像是在无声的抵抗。 侯君集吓了一大跳,急忙提刀抵抗。却不想他的刀法套,早就在目光如矩的宇明算计之中。 可是那时候,艰难的生活和沉重的负担,让成诗根本就不敢想这些,她年岁渐大,也不是没有男生表示过这方面的意思,但是成诗一律以忙于学业予以解决。 没有错,的确边亚军这样一处理,起码在面子问题上不大了,苏法昭和自己的事儿应该是不会漏出去了。但是麻烦在于,边亚军还是知道这个事情,而且是唯一知道的。如果说他心术不正……那自己可就完全被他攥在手里啦。 “放箭……”无情的箭羽骤然从空中纷纷射下,四面八方的箭羽直击敌军,仿佛是张无形的密网,将六万大军死死的困在其中,这一招应该叫做: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第二人皮肤白净,手指细长,眼神却是非常锐利,似乎一眼便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正沉浸在悲痛之中,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喇叭声响,她知道是楚彬轩来了,连忙将手饰盒收拾好。 “对了,听郑王说,洛阳城中还有万士兵,但却不知其中有多少骑兵,这些士兵的装备和战斗力如何。不知可否有了解内情的人说明一下?”红袖这时也忍不住问道。 易跃风的手始终揽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鼻端萦绕地尽是她身上清澈幽凉的淡香,一颗心在香气里不饮自醉。 杨光的话将周全噎的不轻,虽然知道咱不是那种特别靠谱的类型,不过也不是让人一点信心都没有的类型吧,咱好歹在大事上还是态度还是很端正的,咱从来都不会误了大事。 和胜盟掌门人大会结束后,李斌当即留下了加入和胜盟讲武堂的几名掌门人,开始切磋交流武学。 而这些又像武卫又像方士的人物,手中的阔刃长剑,既宽又沉,通体泛着紫铜色光泽,隐隐还带着一丝灼热气息,就更让人觉得邪门至极。 他们两个是以神识传音,除了莫紫宸外没人听到,莫紫宸不禁暗暗点头,这个玄一表面看上去莽撞,其实倒不是一味热血之人。当退则退,颇有决断。 少年抱着她的肩头轻轻拍着,莫紫宸的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丝怜惜之意,两个纤弱的少年,居然能够走上千里来到桐城,这份心志,也当真叫人敬佩了。 不论洞阳之庭,还是下元太渊宫,皆是魏野道基外显之景,说起来本该是下元太渊宫统摄全局,包罗五行八卦于其中。 看看大龙现在开开心心的样子就知道多招人羡慕了,他根本没有坐船,只是和波塞冬开开心心的在玩耍。这对混世魔王组合在一起,玩起游戏来是很厉害的。 现在看起来就是这样,孩子们现在已经学会了重视家庭了,他们现在还是很喜欢、很享受这一切的。别看平时一个个的相当淘气,可是关键时刻才不会出现掉链子的事情。 第三百零八章 金殿之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的朝堂就是个巨大的朋友圈。 这话不是夸张,而是事实。 只是有的朋友互相拉黑,有的朋友貌合神离。 比如章惇和苏轼,又比如门下侍郎安焘和章惇等等。 安焘和章惇是布衣之交,早年间章惇不断被贬谪,安焘对章惇帮助甚多,朝堂上每每为章惇仗言。 然而去年章惇拜相后,这位已经黑化的 老夫人经历一场生死,是真的生,真的死,看着满座的人,恍如隔世,万分感慨。 因为这玩意……其中一个运用途径,不就是超市里的商标扫码结算吗? 可,一直到他和天宇娱乐完成签约了,毕桥也没有立刻通知苏越,反倒是天宇娱乐公司官微发出了公告,才让不少人得知了这事。其中,就包括了苏越。 尸狗挑眉,具体也不明白王烁在说什么,可却隐隐感觉到,王烁不愿意放弃什么,所以才无法走出眼前的困境。 “我们在下面散一圈步,待会去你家坐会。”两人都穿得比较随意,何况是送韩修下来,连车钥匙和钱包都没有带,真想找个咖啡店坐坐荷包里面没钱。 以往雷厉风行的苏阳,这次肯蛰伏了这么久,绝不可能只是闹着玩的。 入夜,白兰在赛月的侍候下好好泡了个花瓣澡,浑身舒坦的犹如烂泥一般,不想再动弹一丝一毫。 青叶紧跟着一个转身,这一回他倒是转的极其利落,并且准备好了下一次的转身。 “知道你忙,这学期你都还没有去学校报道,没关系?”叶泽越又问。 事实证明,高手之间从来都不缺默契,因为除非走极端,否则绝大数高手的理念都是殊途同归的,高手也许永远猜不到一个菜鸟在想什么,但是他往往能够猜到另一个高手在想什么,默契,也就在这里。 时候,这就很有可能他们正个集体内部也发生了变化,或者是他们的计划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 众人大跌眼镜,南北如今继承了百年功力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宁一鸣竟然还能说出这个话来。这已经非常惊人了。 然而此时,天空已经再度亮起。红色光芒仿佛一路延伸到了天边,那有着毁天灭地声势的光柱仿佛随时都会再次降落下来。 听到对方唤自己,明夕装作没有听到,而是直接的往宏梦璇那方向走去。 可是仅仅是开启第二重宫殿就吸纳了他近八成的神力,想要开启第三重,根本就是在做梦。 这一式神术是方重自鼎宗圣地中得到的,一直没有机会施展,就在刚刚他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忽然想了起来,临时转了回来,在赤血金鬃狼身上实验这一式神术。 呼啸一声,身影一闪,尹剑尘身影瞬时间而至,拦在尹俊枫面前。 货箱门被人猛地踹开,更多全服武装的雇佣兵冲了出来。他们从头到脚清一色地一身黑,手上端着冲锋枪,冲出车厢后立马整齐地排开了应敌阵型,一看便是训练有素。 随着银屏的惊呼,展眉那熟悉的脚步声传进了欧阳婉的耳中,她差点紧张得要从床上蹦起来。 时间如水,丝毫经不起挥霍,萧炎却并不知道,他这一炼化,十日的时间,便是瞬间而过。 离开皇宫的时候,甜甜回头看了一眼,感觉那就像是一张怪兽的大嘴,这种地方,以后再也不来了。 萧炎目光盯着那阴平,眼前的家伙,就如同一条布满着笑容的毒蛇般,让得他极为的讨厌以及不舒服。 第三百零九章 认错失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场针对苏轼的阴谋,随着赵孝骞横插一手,而宣告彻底失败。 章惇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对赵孝骞感到既愤怒,同时又十分忌惮。 今日的事,再次证明了赵孝骞在朝堂的分量,他的权力其实并不大,偏偏他有官家宗亲兄弟的身份和宠信,以及神秘且强大的皇城司。 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的含金量,已经能与章惇这位 签完合同后,梅有将三份合同拍照留存,随后收回两份合同,另一份交给花晨雨。 对李墨的话,张羽曦没法反驳,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焉了吧唧的。 让张源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里面不再有欢声笑语,而是声声啼哭。 潘晓静开心的手舞足蹈,又是在张源面前跳舞,又是神情无比的看着张源的眼睛唱情歌。 龙天权召唤出思剑,摸了摸剑鞘,随后抽出剑,一招一式的挥舞起来。 黄余农的家是肯定不行,毕竟已经被查了很多遍了,哪里比较好放材料信笺,方便徐晋光去查,并且合理呢? 熊大力朝着无能地手下吐了一口,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就朝着王凤仪扑了过来。 闻言,面前的中年男人点点头,对于谢夕颜这样的天骄,整个天龙道院都不能忽视的存在,他自然也要有点重视。 鸡睡树上有两个好处,一可以防止黄鼠狼来抓,二可以防止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如丁老四之流来抓去偷吃掉。 龙天权牵着宁荣荣的手,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过后,他直接动用魂技带宁荣荣离开了。 唐老爷子在得知他们竟然一言不合就玩闪婚后差点儿没把胡子给气歪了,拉着他们好生教训了一通。 平地起金莲,九十九道纹路青莲坐台裹挟着一百零八道繁复阵灵,出现在张风脚下。 只有一些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开始强烈呼吁,要解放殖装车,却在举行了一两次活动之后,被官方人员严格查问。 这命运决的确邪性无比,那直接改写命运的手段,没有任何术法能够抵抗,只怕就算是手段通天的仙帝在此,也只是寿元归零的下场。 我至今不知道,大萝卜是被何种方式杀死的,因为当我见到他时,他已经成了别人的下酒物。听着狗熊的叙述,我只觉一股热血直涌上头,差点没晕厥过去。 你丫的是不是有臆想症,人家根本不想绿你,准确来说不屑绿你。 而且这五位天君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造化仙王额命令,因为这上面的造化之气实在是太弱了,弱到让他们怀疑额地步。 苏彦辞自然知晓朝凰这是委屈了,心里感到一阵甜蜜的同时也只能守在内殿门前,不停地哄着自家皇后。 亨利此刻感觉到很没面子,两局都被剃了光头,这实在太不爽了。 但还不等他再有动作,黑发男子背后的黑袍忽然扬了起来,像个巨大的布袋一样,一下就把年轻人包裹了进入。 这时老侯转过身,叼着一支烟接过说:“方霞现在是春风得意了,还是领导夫人呢?哈哈!”他说完将烟点燃、猛猛的吸了一口香烟,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变得浑浊了起來。 唐昭宗虽然明明知道李茂贞觊觎山南西道,更加担心如果李茂贞占领了山南西道之后实力大增,朝廷将无法制约他,但苦于无力干涉,也只能表面上说几句让李茂贞不可擅自出兵的话。 第三百一十章 仓促办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十九岁已爵封郡公,还是少年权臣。 如此牛逼的人物,过个大寿有毛病吗? 完全没毛病,不仅今年过,明年也要过,每年都要过。 至于前人没有十九岁过寿的先例,这个没关系,只要脸皮够厚,就能开创先例。 赵颢盯着赵孝骞半晌,似在思索儿子是不是发烧了。 “骞儿,就算你要过寿,如今已是 似是见陆灵和赵梦琪两人许久都没有回来,掌门的洛冰心直接是走了过来。 在拿到成绩之后,张晓在KTV里面组织了庆功宴,在中途的时候,她发现了段启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包间里面。 不愿离开秦国的杨端和,此前本以为,日后定会在秦国郁郁而终。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从那片无尽的黑暗之中一点一点地爬出。 之前担心麻烦,白衍便听从费将军的劝告,将剑藏起来,反正入伍之后,会分发秦剑给他。 毛利兰自家老爹被拽出来当反面教材,倒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佐野的说法变得越发合理了起来。 颜陵云又细细检查了一遍尸体,两具尸体的后颅骨处都有钝器伤,却不算致命。 贾张氏和棒梗逃难一般离开了有如恶梦一般的警局,他们实在不愿意再来,甚至不愿意想起这个地方。 陈铭循声望去,看到一名全身名牌的年轻男子,手里捧着一杯红酒,正缓缓地走过来。 天南的动乱,暂且波及不到百万大山,不论是天南各大势力,或者真魔谷,都不想把争斗蔓延到百万大山来。 她对黄萍那么不屑,却一直花着她的钱。别人肯定都非常鄙视她。 可她不甘心,不甘心呐,为什么她的一生都在背叛与痛苦之中度过,就连要死了还被自己的妹妹背叛杀害。 还真是冤家路窄,显然柳月娥也看到了房章,依旧漏出那令人厌恶轻蔑的笑,之后继续拿起手中的铜锁,来回的端详。 他一走,裴谢堂就抓着篮子,让篮子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了。听说朱信之从中出了力,她似笑非笑的看了朱信之好几眼,有些挑逗的意思,看得朱信之不好意思,懊恼的背转了身子。 庞世武之后,何来峰、戴乐军、蓝正河、钟鼎盛、饭桶刘,一一打来电话。 两人嘀嘀咕咕间,士子们基本都已到期,内监吆喝着,让大家排好队,就要进那正大光明殿了。 他自作多情偏偏还趁人之危,其实已经跟夫子们教他的礼义廉耻相去甚远。 顾景寒下楼的时候,闻着厨房传来的粥香,视线往她的方向飘了飘。 顾云知甚至觉得,如果现在林佩在场的话,景行没准会恼怒地直接动手。 于是,她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了今天自己最后的一块草莓蛋糕,托举着蛋糕,脚步轻轻地麦克身边,主动伸出一只手掌手抱住了麦克的胳膊。 不过杜晶好像没有来到现场,我四处望了望也没有看见他,我下了车,慢慢的靠近他们,刚刚在车的上面我已经打电话给附近的警察局说这里有人贩卖人口了,我得在警察到来之前先拖住他们。 正当白玄打算速速离开此地时,九叶火莲却又开始躁动起来,让他心里不禁感到非常疑惑,为何这破莲花要引他来这儿,难道是要他救这个魔族的人? 四人协力,欲将妖邪困死阵中。此招根本不分青红皂白,所及之物,若非正义无瑕,定会受其功力影响,轻则重伤,重则顿时灵气丧尽。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如归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初峡谷伏击的幕后指使人,至今没有下一步动作,赵孝骞渐渐相信相州府外那次设局,幕后之人确实损失惨重,伤筋动骨了。 那人行事谨慎,丝毫不留痕迹,赵孝骞无法主动出击,上次的以身入局之计和空城计一样,只能用一次,下一次人家不会上当了。 但除此之外,汴京城还有一些隐患没有清除掉。 如今宋辽 林玄还在纳闷这创投公司老总找自己有什么事,接下来这位郭总直接说明了来意。 美国人说:上帝,很不好意思,我们只能完成您支付的款项相对应的部分,其余部分我们可以等待您全部付清之后继续动工。 何况她说,她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景曦不想跟一个强大的强者结仇。想这样算了,可是梁候军和度阿婆的谈话,气氛越来越僵。 酒足饭饱之后,江枫惬意地躺在了米莎温软而富有弹性的大腿上,用削尖的木签子剔牙。 这些萨蒙们已经学会了伐木和狩猎,用江枫赐予的工具,心甘情愿地为其劳作着。 他看着大殿地上被分成两段的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眼神闪过一抹凌厉的寒芒。 江风伸手摸向了那幅油画。食指顺着油画的纹路摸索,最终停在了那个被烧毁的木屋上。 这并非不可能,这里这么多虫族,不可能天生出来,必定有虫巢脑虫之类,脑虫智力不逊于人类,利用这些布下陷阱完全有可能。 “不,墨儿,干娘得谢谢你,这些年我一直隐忍,本以为能换来平安,可没想到阴贵妃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善心,这样也好,撕破了脸,再不用伪装了,干娘也不用那么憋屈了……”卫鸾擦了擦眼泪说出了真心话。 但他也被另七条触手连连挥击,在打碎一条触手的同时自己被蛮力打得无法控制身形,像皮球一样左摇右晃。 接下来,暴蝾螈的身形被控制住,接着,沙奈朵一个粉红色的能量球攻击而出。 一道道如同黄金浇灌的剑气四处横溢,在卷轴的中心,开始缓缓亮起一丝金光,琉璃通透。 季唐强行支起身子跌跌撞撞的跑向门口,他终于知道上次西门他们仨为啥瘫在哪了,合着这玩意是针对脑子发动进攻的。 依靠在墙上,由于伤势再次被引发,颜浩不得已再进行了一番治疗。 “阎森兄,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取出我妹妹身上的钢钉。”目光投向床榻上无法动弹的林舒娴,林少更便回过头神色黯然的对着阎森问道。 颜浩见色不对,瞬间一鞭打出,白蟒鞭法虽然为如意级武学的一部分,但是功力之间的差距,终究弥补不了。 能够把过去时空都凝固的高级时空武技,接着,林少更一遍又一遍的施展出“青火化天诀第二式”,固然伴随一次次的使出,光焰天炉开始一点点趋于变大起来,但始终没有将蓝色的光焰变成青色。 “你什么意思……刘犟你这是干什么?”所长对着空空的屋子喊了起来……,喊过几声后只听到屋子里的回声其他的声音根本没有。 自从金狮子从推进城中逃出,以剑带腿,实力便大幅度下降,如今的实力在大将层次,没有最顶尖的战斗力了。 但通过观察,他发现似乎只有玩家才能体会到这种压迫感,病房里的其他两个病人神色坦然,完全感觉不到这种怪异的变化。 第三百一十二章 王府寿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夜幕甫降,楚王府寿宴。 寿宴设在晚上,又是一桩不合规矩的事。 古人的寿宴通常是在中午,选午时阳气最充足的时候摆宴,意寓长命百岁。 不然选在晚上阴气渐生之时,寿星吃了这顿不指望下顿了是吧? 而楚王父子偏就这么干了,主打一个卓尔不群。 汴京城的权贵听说了寿宴的具体时间后,不 “不知道!不过,凤妖妖以前的名声不大好,是从君慕凰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才好起来的。”有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嘀嘀咕咕说了一句,他是真的没忍住才说这话的。 林星海能够感知得到,自己和束缚阵法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 “害,比玄气吗?要是你十成的实力都在,我自然是不敢与你相比,但是你现在的实力只剩下五成,那咱们就来试试看!”周春风嘴角勾起一道熟悉的微笑。 舒望语非常生气的直接去了公司,何军看见了她不正常,于是就跟过去询问一下,想要知道道她到底怎么了。 其二就是心口,五气朝元心神所在之地,没有到达元婴境界的修士,没有修出神魂之前,心口就是修士的死穴所在。 提到季蔷,夏璟年眼里闪过一抹宠溺,那样温柔的神情,只有和季蔷有关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段时日他跟沈薇越来越默契,相应的也许久没有搭理过苏晴,对方之前在公司里大吵大闹,可是当他丢了不少的面子。 但二夫人却只觉得心如死灰,偏偏李富商又摆明了不会插手,亦不会为她求情。 猪肉除了自家留用之外,养猪人会向亲友和邻居摊派。只有担心收不齐猪肉钱的人家,会把肉低价卖给杀猪人,让杀猪人再赚一点差价。 那个场面无疑非常的暴力血腥和凶残,但对于他的队友,部下而言,看到他这样的表现,他们无不在内心庆幸这样一尊神是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总统亨利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有温暖的阳光照耀,竞不由得感觉了一丝寒意。 正当她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发现旁边又出现了一只掠食者。她的眼睛里露出无比惊骇的神情。 沈临风知道,眼前便是他们进入迷林前的那条河流。如果徐和路没带错的话,正前方就应该是那座破烂的吊桥。 事实上,那块陶瓷刀片,只是季忆在平常训练之余,自己打磨的。她早就知道,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不不不!我可从未这么说过!”说完,许掌柜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一拳轰落,克劳迪娅瞬间化作漫天雪花,居然也是二话不说逃走了。 婉星像是听不见一样,拿着手中的玉兔左瞧右看,沈临风忍无可忍手掌运力正欲发作。 指挥官的岗位应该是总领全局,虽然说他们还没有那种资本让指挥官躲在指挥部里面拿着麦克风鼓舞士气就行,但也不用每一场短兵相接,都让指挥官上吧?就算他有这个意愿,他的体力也吃不消。 而且下意识的可以感觉到,这家伙说的倒是真心话,看样子,她真不是不待见江云,也不是要打压江云,而是因为身份,她是个尽量不想破坏蜀山规矩的有原则的人。当然说的难听点就是迂腐。 一旁柳如烟没忍住,紧绷的脸忽然笑了,笑得花枝招展,不过五秒钟不到就又恢复了冷漠的样子。 第三百一十三章 棋子杀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最懂女人的,永远是女人。 当男人被各种绿茶各种死夹子迷得两眼冒桃心的时候,女人却仅仅只需一眼便能分辨出她的隐藏属性。 这是个很神奇的技能,属于玄学。 如果男人无法理解女人之间的这种神奇技能,不妨换个角度。 当男人在女人面前装作不经意地展示自己的肌肉和财力时,你猜他是纯粹为了炫 里面的场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恐怖如撕,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导弹车,还有很多乱七八糟我认不出来的东西,一根接一根的类似于信号杆的东西到处都有,还有雷达锅。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味道,还有刺鼻的血腥味,那妖树一边走,身上的血液也大片大片的洒落下来,泼在了干涸的地面上,血液迅速就被干燥的土地给吸收了,形成了一块块深红色的血迹。 早知它凶戾顽强,直到生命的末尾也不会放弃等死,而且谁知它是否手段逃脱升天呢? 但是之前产生的奇点的情况,给这里带来了一个什么样的改变,这目前都是不得而知的。 无论是魔族还是八大家族,这一次在面对骨额族,完全是不会有多少的胜算,这里是一个堡垒,甚至可能是一个比天空之城还要强大的堡垒。 这一次,看着那辆远去的保时捷,胸口像是被人抽了一刀,突然痛得更加激烈了起来,让他忍不住伸手捂住,闷哼了一声,薄唇紧紧的抿起,连双手有些颤抖。 “那行,你尿吧。”牛素琴赶紧跑了过去,伸手一扒拉,男人的裤子就下来一截。 “封印三十万年”!李非鱼一愣,整个时间是有些未免,对于如今九天之境来说这三十万年的数字有些不一样,因为三十万年前横空出世了一个无敌的焚天战体帝渊,改写了整个九天之境的历史。 “这又是什么招数?”我抬头看向阿适,声音有些颤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他了。 “用心把人家追回来咯,我也不大懂。”周浩挠了挠头,让他处理工作事情可以,这个实在不在行。 果然,邀请码已被使用的消息跳了出来,他点开一看,使用人的名字依然叫作万花筒,可惜现在却不在线。 伯爵听着这些巫师们的讨论,心中越发觉得桑若就是王国的救星,暗中招招手,让身边的手下去给国王那边去个信,就说兰西尔大帝要找的人可能回来了。 其实他的病痊愈只能是生了奇迹才有可能,但是罗安依旧相信奇迹的存在。 结果一转身发现墨鲤路过水井打了水,路过药铺留下钱,取走了一些草药。 还在走过来的寿名旬陡然止步,身后的八道蛇影也在发出威胁的嘶鸣的瞬间,大量的玻璃残骸、金属碎片崩飞四溅。 不过秦尘也并不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这座洞府里真正的财富并不是他之前获得的那个储物手镯,也并不是这一池灵液。 好,说说第二件事,凌晨四点,我躺在床上用手机码字,床突然摇了起来。没错,台南地震。 作为一名医学生,他当然不愿意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但不知为什么,回想起李雪琪说的那些话,心里就不自觉的慌。 一股磅礴气势从大羿的体内释放,下一刻,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便是瞬间收敛。 当然,川普的当选背后还会有一系列交易,也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变故,不管怎么样,他坚持到了最后。 第三百一十四章 死劫难渡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来到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要做,似乎老天让他过来,是赋予他某种使命。 他眼里的都是大事,决定历史兴衰存亡的大事,不敢说星辰大海那么夸张,但他确实在用自己的方式改变这个世界。 所以,他没太多精力和时间,跟某个敌国的间谍探子斗智斗勇。 什么互相设局,什么截获情报,这种事看似精彩刺激, 不问还好,一问萧仪就来了火,自己为了儿子跟温蕊的事操了多少心,结果,竟然白废,一点用处都没有。 只有婆婆总是询问乔荆南公司怎么样,然后问他现在这段时间忙不忙,乔荆南都是及其简短的回答她。 等到了洗手间,冯一身大汗,把孩子放在地上,手打湿,抹去孩子嘴角因为笑得多而流下来的口水。 “什么都不用说了,长安你已经是把话说的很清楚了,信不信随他们,不要忘记了我们的事情,咱们这便回百里家,我人就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对我泼脏水!两位师兄,还等什么呢。这便走吧!”红妆说道。 林辰可以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大恐怖的无形威能,如天压地,似乎带着厚重的乌云,宛若末日来临般,昏沉沉的笼罩住整片恶狼谷。 东方茹雪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心情特别的糟糕,回想到跟北无忧在一起的种种,不由的有些伤心。 天真不无气愤,竟敢动原界的人,他心里暗暗发狠,以后遇到了这三个家伙,不管怎样,都要叫他们尝尝自己的手段。 天真抚了抚自己的衣角,歪着脑袋静静的看着开皇,等着开皇的回答。 而这一次,我是彻底失去了理智,什么都没有管,只是紧紧的将门关住,门外边是乔金平的敲门声,他的呐喊声,他一句一句请听我解释的声音。 迷迷糊糊看到旁边有个蠕动的身影,不由得愣了愣,轻轻的碰了碰,太空杯慢慢的落下,露出了一个粉红色的俏脸,红唇微微张启,眼睛不敢望向北无忧。 这时,匆忙赶来的张伟一行人带着附近的医生前来救援,一直在死撑着意识的王兰也终于撑不住了,缓缓地合上了眼。 握着左手手腕的凯瑟琳似乎有些什么想和她聊聊,不过王铃似乎并没有察觉。 沙罗曼蛇伦莎能很好的隐藏自己,不会被死灵生物发现,让有所防备。 冷雨虚幻元神一动,掠至蜂巢上空,神念一动,便将盛着蜂蜜的土坑移至上方。 如果此时,这颗星球的人造卫星还能运转的话,人们看到的卫星摄像一定会惊讶,大陆上的一个白点居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那个白点消失的位置正是昔日的永寒雪原。 看着身上有些散发异味的被子,张翠狠狠的将被子丢了出去,她蹭的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门跑了出去。 凯瑟琳皱起眉头不爽的扯下了右手的手套,露出了被黑色细丝纹路密布的手来。 顿时,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户部侍郎李刚的身上,李刚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犹豫了很久都不敢说。 如今朝堂上最缺的就是人,鼓励他们举贤不避亲,倒也有些可用之才。幸而领兵的将领都在驻地,并未在京中。 打仗从来就没有十成十把握的时候,事情分析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需多言了。 果然,当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种刺眼的感觉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强烈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高端猎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今晚之前,袅袅其实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她对人世间真的已经十分厌倦了。 众生皆苦,而她更苦。 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马车内,男子已死透了,鲜血仍从他脖子里汩汩流出,透过马车地板的缝隙,一滴滴地落到地上。 袅袅完全没有任何恐惧,甚至有些期盼死亡早点来临。 当一个人 灰衣长老面色阴冷,对于这些援手也并没有多看一眼,他盯着柳辰,一道道异常强悍的灵力波动,缓缓地从其体内散发而开。 刨除了杂念,鲁月心无旁骛的开始修灵之路。当身体与灵魂彻底分离后,鲁月的灵魂便飘出了木屋,来到树林中。 不过,他的神智还是相当的清楚了,血腥的场面在脑中一过,他便端起脚跑。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身后的格桑,却没有注意到前面还有人。 空中乌云更加密集,九道手臂粗的闪电奔腾咆哮,欲冲出云端,直劈西门赢和东方邵阳。下方的修士看到百灵栽下,纷纷上前追赶。空中西门赢和东方邵阳脸色数遍,这、这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应对的范畴。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打我的主意,便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柳辰如今实力暴涨,一般的神道境强者想要杀死他,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烟暗的河底犹如深邃的星空,漆烟一片无法看到一切事物。身在避水珠空间内的鲁月,如同一盏明灯,点亮了一方天地。不知名的水下生物围绕在鲁月身旁左转右转,似乎对这个发着光芒的异物十分不解。 这倒不是龙灵受了什么重伤,而是爆灵丹的副作用发作了,龙灵会进入一个剧烈的虚弱期,需要不少时间才能够恢复。 萧遥的那记明晃晃勒索的狂笑声响起时,他和他的猛狼佣兵团正好在这附近,正准备来水潭边休息片刻,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杀!!”压抑的气场瞬时被打破,缅洪门的两百兄弟红着眼睛,向着他们前方的敌人,也就是青帮堂口方向,发动绞杀令。 史胖子又惊又怒,可没等他说完,变故骤起,两把飞剑几乎同时在其身后把史胖子和另外一人的头颅给削了下来。两颗大好头颅轱辘辘滚出老远,却是来自自己的暗算得逞。 “不能大意,你一会儿下去给我机灵点,今天散场我们就换地方。”虎哥又喝了一口红酒。 她的语气难免有点沉重,说完之后,连心情都似有若无地蒙上阴霾。戴待无意识地蜷紧手指,转过头来的瞬间正撞上顾质晦暗不明的神色。 两人在这场同学会上,一句话都还没说过,连眼神也只碰撞过一次。此时此刻这样面对面坐着,戴待清澈通明坦坦荡荡,顾质黑沉幽深不避不让。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而已,却是又经历了一次恐惧,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如此清晰。戴待脆弱的泪腺再度崩溃,一边哭,一边仔细地打量他是否安然无恙。 重域重整一瞬,就被关闭,脱力的云仲达摔在了地上,甚至倒霉催地落在那团血泥旁边。 那天晚上确实是变天了,他们在屋里折腾的时候,一道骤然而起瞬间撕裂长空的闪电在窗口唰的划过,随之而来的,是盛夏里并不少见的滚滚惊雷。 说话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打开收音机,电台的主持人恰好在说某对相差17岁的明星情侣在微博上晒结婚证和婚戒,甚至疑似奉子成婚。 “不是我不相信你的话,只是化为人形这种事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话。”这植物沉声问道。 因为法国市场占据了绝对的助理,所以自然就是以法国为中心进行计算的了。 此时的萧然从一座茂密的丛林中里爬出来,探出脑袋往外一望,发现不远处有一这豪华的别墅。 萧晗忙着与风采铃解释舍脂的身份,只道对方是自己的一个朋友,朋友有难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你这家伙,无耻下流恶心不要脸!”李雪儿气得跟梅超风一样,狂甩头发。 如今一下子有三个西方教的弟子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是所为何事。 正如陶商所反应过来的那样,刘备和庞统一开始的策略,就是以江陵城为基础,作为防御北方的最前线。 “记得。我当然记得。”C罗怎么可能记得?说起来,那场比赛可是他来到南安普敦队奠定自己地位的经典之作。 舔干净了刀上的血,方罩天起身,将刀扔在桌上,一把撕掉身上的衣服,抽点纸随便擦了擦伤口然后扔进垃圾桶接着倒了一杯白兰地,喝了起来。 “混蛋,明明是你的责任,凭什么怪我?”严大头也急了,上前用左手想要揪住刀疤,可刀疤也不虚他,立刻起身反抗。 剧烈的动作牵扯到了肩膀的伤口,把他疼的龇牙咧嘴,满脑门的冒冷汗,嘴里都叫唤出来了。 方晴气的说不出话来,这头驴~怎么今天又这个德行,当初他也是那般宁死不屈的样子,最后还不是一句“真香”带过,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达芬奇油画还没拍卖,她暂时可以动用的资金不多,决定将投资的事往后拖一拖。 陆海看到方晴的位置刚好是在兵线附近要压制自己,果断的丢了一个沉默上去,直接开启抽血,方晴开始后退……与此同时,惊人一幕发生了。 这里不但是陈氏集团的总部,更是紫徽市的地标性建筑,坐落在城市中央的位置更是雄踞全城。 晋升筑基修士之后,能感受到天地灵气,便以天地灵气入体滋润筑基道台来进行修行,练气期修士只能勉强入体进行滋润。 这是何等的霸气pk宣言,饶是西北武神杰西卡杰西,不屑一顾的俏脸也难免多出青筋,混蛋,这是对沙特权威战力的直面挑战,即便失败,也不能毁了武神的名誉。 在林河的风刃与黑衣男子的飞剑相碰之时,林河的风刃瞬间奔溃,飞剑继续斩向其余风刃。没过多久,林河的风刃已是尽数被灭。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全军覆没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决定跟自己道个歉。 今晚守株待兔的时候,他有句话说错了。 这个女人还是带给了他一点惊喜的。 看着马车里那具已经凉了的尸首,以及刚才袅袅与辽国眼线们厮杀的画面,赵孝骞一时间竟有些懵了,他搞不清袅袅到底是什么心思。 大姐,你站哪头儿的啊? 还是说这女人疯起来连自己人都 这条蜈蚣可能很久没有进食了,看到苏宇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还未接近,苏宇就有种头晕眼花的感觉,可见这蜈蚣到底有多毒。 夜枫精神的脸庞已经完全惨白变得面目可憎,牙舌只见,一道血液沿着嘴角缓缓流下,另一支手臂五指入肉,死死地扣着自己的膝盖,但那里也是殷红一片。 其中一个抢匪便先上车去,另一个抢匪一手抓着栀夏胳膊往里推、一手持刀戒备我们偷袭。 “星空智脑?听上去很高大上的样子,跟我说说它的功能。”苏宇对这个星空智脑明显是一窍不通。 清风真人亲自出手绞杀了这些怨气,只是在掌邢司大阵的包围下,这些怨气并不能顺利的回到地下,纵然被绞杀也会重新凝聚。 要见识到了这两个幕后的真正高手的实力,他们才能决断出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 “家主,我们都很好奇,苏贤侄送的是什么礼物?”一位家族成员起哄道。 这是罗松不止一次听到二皇子之名,但无论是之前的绝炎,还是眼前的这个老人,都对二皇子此人都很推崇,显然此人定然不是寻常之人。 暗影妖狼含恨一击,威力自然非常可怕,正在飞行中的苏宇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异样,回头看去,只见一颗黑漆漆的能量球已经离自己不足一米,现在想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连忙催动全身的光元素发动光之护盾。 但,自从太古之时,十位大帝陨落之后,十神器便是彻底的消失在了人族的视线之中。 连续发生这种情况后,很多人终于冷静下来了,不敢再乱来,这只是初步的接触。 还活着的诺兰德强者们纷纷看向周围的同伴,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讶,慢慢地,一个想法从他们的心底浮起:难道我们打赢了? 但禅宗,不会因为他是不是真心帮忙就怎么怎么样,所以现在拉格朗真的不敢承诺给古帆任何东西。 瞬间,所有人心中一紧,因为他们感觉这种情况非常不祥,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很可能下一刻就会血溅当场,一时间一个个忍不住后退,打算远离危险之地。 十方战帝境界的修为,使得剑星附近数米之内,几乎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无人能踏足一步。 t“那你去呀,去跟它们对话呀。”俞飞鸿和年舒颜一口童生讽刺道。 其次就是不信,开玩笑,他家的宝贝有多厉害,他作为主人的,会不知道? 雷蒙继续望着天空发呆。在他的记忆中,自己第一次对珞琪行吻手礼时,似乎也称赞了她双手的美丽。 然而,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左右,花连锁仍是不能动弹。对于两个急于决斗的人来说,这段时间,实在有点漫长。 白月魁提起唐刀,握在手中,留给鹤凡的是一个极其孤傲的背影。 怪蛇的两只脑袋先后轰袭,在时机上的把握,几乎已经到了完美的程度。面对第一只脑袋疯狂的撕咬,云天扬迅速心中一沉,攥紧昙龙刀,猛的朝向着前方轰袭而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 无情有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些问题的答案其实是很玄妙的,人类正常的逻辑无法解释,科学都无法解释,大概只有玄学能解释。 比如赵孝骞怀疑袅袅这件事,真的就是当时的灵光一闪。 是的,真实的答案就是这么玄幻。 袅袅,多好的女人,当初征战归来,送上她亲手缝绣的香囊,上面还绣了诗句,字字皆是深情,给人一种最难消受美人恩 江铭川拿出手机,立即就拨打了江老爷子的电话,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 “你们封锁整个海天嘉年华,不许任何人再进出!”廖冰儿下了命令。 风少明明显高估了凌风的品行,因为这家伙之所以想和风少明一组,就是打算来阴风少明的。 她当时围着彩光耗了很久时间,直到月影和老头再次回到这片空间中。 影应该没事,她不会有事的,也许她挡得住,也许她有更好的办法。 不过还是要注明,刘晓芒是谁?从来就不怕后果的人物!管你什么大家族,他想了一阵直接抛脑后去了。 阿喀琉斯看着对岸汉军,冷笑,铁木真已经是下达了战斗的指令,他终于是能够大战一场了,他之所以被派遣到这里,他知道不是因为他能力问题,而是他的资历,只要他能够胜利回去,他在罗马的地位就是能够大幅度提升。 “太极拳?华夏的太极拳?”听到王清风这话,但见六幽灵不由得一怔,随即就是眉头一挑,疑惑道。 凌晨笑了笑,摇摇头:“二姑,钱够了。”说着,他打开了皮箱,里面一摞摞红彤彤的钞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王征坐镇仙剑派,根本没有任何人敢反叛,所有人都知道,这位不做声的家伙,可是当初跟那个黑衣男子一样的狠人。 威斯布鲁克在空中翱翔的姿态,仿佛从天空中扑向地面的老鹰,没人知道他可以飞的多高,也没人知道他能扣的多有力。 只要红花会倾巢而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加上莉亚本来就是老K会社的继承人,多少会有一部分人支持她。 高高扬起的摩罗权杖狠狠扎进了阿青的后背,深深刺进她的身体里面。 可就此还没完呢,我在这时竟隐隐约约的发现,山顶的西侧居然还有人影陆续的从黑暗里爬了上来。 其实,三胖和华子还有其他拼命的手段,但是他们也知道,如果施展出来的话,一样输得很惨。 我没有时间再去胡思乱想了,感觉到威胁的我,立刻就有了攻击计划。 如此之少的人口,尽管在武力上占据一定的优势,但数量还是未免太少了,而除此之外,暗夜人帝国内部的分裂势力以及与血族不对付的势力则同样分裂成好几股,彼此之间的关系非常微妙。 贾蓉早就想完成宝玉心愿,又知道黛玉一直心系宝玉,自然很是乐意。 当一个神秘组织是可以的,但是连个名号都没有,怎么让别人闻风丧胆。 宋晨听了,也想看看自己的建帮令牌会拍卖个什么价格,便急速向着城mén口走了曩昔。 丁禾等人,包括摄像组的工作人员,全部都在客厅里听着兰花阿爸讲沙漠里诡异事情的时候,突然间响起了,砰砰砰,一阵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隐门?”周凡不屑一笑,刚才交战中,他的身上已经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鲜血,如今显得他更是冷酷残忍,笑容里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杀机。 第三百一十八章 财去财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得不说,儿子给赵颢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赚钱如此简单轻松,巧立名目,多办几次红白事就行了。 以前的赵颢不是没想过,只是这么干吃相实在太难看,赵颢拉不下脸。 现在见儿子都带头这么干了,赵颢突然觉得,所谓的道德底线其实还是可以更低一点的。 “下月你过寿,下下月我纳妾,以后每 阿钰的串门让安意也搞不懂这系统是怎么回事,这要是游戏人物可以乱跑岂不是乱套了? “叽~”形似野猪却有一身厚厚铠甲的生物尖叫出声,因为它不幸的被翼龙抓住了。 正因为如此,李路才要亲自开车。张卫伟的技术自然的没有李路这位老司机的熟练,走位路线什么的选择也没有李路的刁钻。 往你们油田送钱你们不要,李路的心情很复杂,有种高手寂寞的无奈感,偏偏他又不能解释。 宋锐看着手中的柿子饼,还是一副愣愣地样子,目光闪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错,所谓的好地方就是明月楼,这里的明月楼虽然是山寨的,比不上风朝帝都的正宗,但也是青玄数一数二的青楼了。 修因闭着双眼,在精神的高度集中下,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着一股股的力量在向着手掌间汇聚,这就是魂力,对发法师来说就是精神力。 而因为他们之前不经意间的吸收,原本还算稳定的区域,现在也变得有些不稳了。 周围的众人看到萧毅跟沐苒颇为亲密的耳语着,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在李路眼里,这是一台状态最原始的手扶式拖拉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自走式、有一定载货功能的农用机械。 卡尔发现自己忽然变得极为的敏感,世界仿佛被抹去了灰尘的玻璃一般,变得极为透明。这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意志仿佛有了实质一般,如水一样的环绕着他周身。 “正因为是程诺伊的东西,即使再讨厌无用,我也要让它们全部属于我。懒得费心打理,就算是看着它们苟延残喘的倒下去,心情也是好的!”郑琛珩无所谓的说道,这些个企业在他的眼里真不算是什么。 张温这几日常来看望,这日带了几只鸡和一些鸡蛋来。如此兵荒马乱的年月,能有鸡和鸡蛋却是难能可贵。见到大奎如今能下地走动了,张温也是高兴得紧,这才向大奎说及了徐达元帅的意思。 “呵呵,这还真不是咒他呢!”熙晨也跟着笑笑,想着老爷子此刻既担忧又恼怒,既愤恨又狂躁的状态,突然间看到了两个没声息的人想、出现自己面前,那表情一定很让人惊奇。 楚欣然心慌极了,楚欣悦又不会说话,过去都是用信息和楚欣然联系的,怎么今天竟然把电话打过来了?难道是楚欣悦发生了什么事吗? 陈添明自然也知道他是不可心平气静了,也不理会他。反正自己刚刚那样说就是希望他出去助兴任务的时候能够用那平常执行任务的心态来对付。现在平不平服跟自己接下来所要做的事也没有任何关系。 就吕树所知,也就那个神秘青年才能来回穿梭于禁地和外面的世界。 却说宁修与刘惟宁回到客栈,稍稍歇息了一番。约莫一个时辰后宁修主动敲了刘惟宁屋子的门。 所以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卡尔身上,而卡尔却有些莫名其妙。 第三百一十九章 枢密交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信息量好大,狄莹脑袋升起了缕缕白烟,CPU快烧坏了。 纹身,契丹文字,大腿内侧…… 狄莹将他的脸扳转一百八十度,然后认真地看着他。 “大腿内侧?契丹文字?” 赵孝骞也认真地点头:“是的。” “官人,妾身记得你刚说,你和她是清清白白的……” “没错,清清白白。” 另外这只精灵的种族值总和十有八九是不高的,不然不会完全入不了苏谦的眼。 接着,他将晕死过去的老鹰带到一边,轻轻触摸左手青铜戒指,戒指闪烁绿光,一桶水就出现在手中。 “以后我们不必再见面了!”他已经没有回答沈佳欣的话,还是继续往前走。 沈佳怡咳嗽了几声,只觉得好想笑呀,兰香这姑娘实在是太天真太可爱了。 萧海云修行资质上佳,生具异种灵根风灵根,自幼拜入金丹宗门紫元门,不足百岁成就紫府,成为宗门内高层大佬。 地上的土已经被松过一遍,泥里带着水分,这是一片她们最近新开辟出来的田地,几个老奶奶脱了鞋子走进去,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放下。 在她心中,就算杀人,也必须等前辈点头,否则就是不尊重前辈。 楚晚柠觉得萧思蓉还是自保吧,景柏更为气不过的说道“依我看,有心机的人是你吧,灵儿生性单纯,既然她不愿意出手教训你,就由我教训你”。 是以,他们到了御花园后,凤瑾熙、轩辕婧、白茜茜和陌流云已经等在那里了。 苏祁轩拍了拍姜云黎的肩膀,果然没看错人,就答应和碎国合作。 在搜查了那弓箭手妹子的记忆之后,暗精灵也是立马得知了驱散了娜娜莉身上瘟疫的人是谁。 下了水之后的常静,显然更加放得开,她初高中的时候便是市游泳队的,后来虽然因为要高考而没有参加运动会拿名次,但是她的实力可不比那些专业的游泳健将差。 见阻碍没了,林烨先不管那么多,直接就冲到了巨龟的背上,一手轻轻揽住新娘的腰身然后猛地一跳,落了下来。 走出屋子,发现平时热热闹闹的屋子此时并没有多少人,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就连那三个孩子也不见了踪影。 大家落在一处翘起的悬崖之上,易少天手一翻便收了玉骨扇,众人低头望去,只见在火海之中,鬼眼魔鹿正在奋力的与八卦炉相斗,他恼羞成怒的狂劈猛砸,但那八卦炉却不知是何材料所铸,竟毫发无损。 吴凡道:“好吧,好吧,听你的。到时候我会跟洛诗说清楚来的,是你们逼我给一个沙堆穿过的战衣,然后又给她试穿的。”吴凡十分不情愿地给沙堆穿凤天战衣,心中不住嘀咕。 身为教主的同学,赵燕子看到教主总算投进去了,也给他进行鼓掌欢呼,虽然在周白看来这鼓掌带着点敷衍劲,有气无力的样子,可教主依然激动不已。 刘华一改刚才那副傲慢和不可一世的样子,露出了一脸真诚的笑容。 “我没有问题了,我先回去歇息了”说着裕如便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瞧了一眼原本坐在台阶上的寒霜与聚炼,可是,没想到台阶上已经没有人了呢?裕如有些奇怪的冲了出去,只见台阶上没有,院中也没有人了呢? 十件、十一件、二十件、三十六件、四十九件……最终,白雾终于完全消散,出现了一百件悬浮在空中的宝物。 第三百二十章 不宜兴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终于明白,今日为何赵煦要在枢密院召见他了。 原来大家要聊的正事是辽骑袭边。 枢密院正堂的第三把交椅,显然是为他准备的。 签书枢密院事,枢密院的第三号人物,前面加了个“领”字。 本来是虚衔,但从今日赵煦给他准备的椅子来看,或许这个“领”字很快就要去掉。 同时这把椅子 其他修士都有些心情低落,眼见着别人的法宝被收走,自己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 安利叹息一声又去兑了筹码过来,看这阵仗越玩越大,越刺激的样子,那两个男子同学直接苦笑一声退出了。 这会儿闻到香喷喷的味道,虽然也是买来的,但也勾起了她的食欲。 皇后没料到身后突然响起惊雷似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胖墩墩的五皇子就从她手中掉了下去。 我紧张的开口,可碧色轻轻摇首,说不想干嘛,问我祸颜的玉佩是不是在我的身上。 纳兰无双早在高定邦出来的时候就摆手让殿内另外三人出去,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高定邦。 纳兰清起身在屋内走来走去,最后看着长歌,惊喜地问道,却带了几分肯定的语气。 雪上斌看着她怪异的笑脸,立刻觉得有点不对劲,正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面前的笑脸变得模糊起来,然后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林楠的确是林城的心头肉,他们兄妹的关系也是林城心里的一块石头,长久悬在心头。而我的直接,让林城根本没法接受,我迎来的是林城狠狠的一巴掌。 我被这形形色色的人影吓出了一身冷汗,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鹧鸪哨看这苍猿神色狡猾,便知其绝非善类,世上万物俱随自然生灭,活得年月深了,便会退去自身原本的毛色,由灰转白,再由白入银,到这种程度,已不是常物了,非仙即妖,可通人心。 输球之后,程咬金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这里人多,他当成就要发怒了,不过最后被自己的儿子给拦住了。 米玛也乐不滋滋的蹲那选,一点不顾及低腰裤后面露出白白的腰。 “主公不必亲自破城厮杀,我方有八千之众,而城中只有一千。大可破之,主公只需要坐镇指挥就是了。”就在这时,随行地李淳风上前说着。 孙若丹的实力毋庸置,呆在他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可是,人类的心里非常奇怪,他们往往不是相信自己的思维判断,而是相信眼前所见。 后面三人是真上来就后悔了,啥都不敢动,到处都是机关,到处都亮锃锃,张峰想开门下车都怕留下汗渍指纹。 倘若说刚刚杜中是又惊又怒,那么此时此刻听到王凌这话,他终于生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画室比较宽裕六七十平方,堆满了老陈的作品和空白的油画框,都是单边两米以上的大型作品,他就这个爱好。 梵卓亲王向个面容丑陋的蓝色眼睛的高瘦男子询问,并且恭谨地对着那两具拥有主人的水晶棺微微鞠腰。 事情已经到此结束,华玉夜也不准备多呆,放开付言义准备离开。 眼见士兵们的士气越来越低落,帝国最终出台了一条军法,那就是在战斗中,士兵所得的战利品可以不向帝国上交。也就是说,你有本事得到什么,就可以拥有什么。这样一来,总算是稍稍挽回了一下低落的士气。 第三百二十一章 热血天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活了两辈子的人,看事情多少会比同龄人更冷静,更客观。 换了别人,在十九岁的年纪,一听敌国袭边,立马就热血上头,绝对的主战派,而且是以亡国灭种为目标的主战。 然而,赵孝骞活了两辈子,很多事情看得更透彻。 一个人,或者说一群人热血上头时,很少有人去思考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代价不 回去的路上,霍景尊明显感觉到坐在一旁的儿子在扭扭捏捏的偷瞄自己。 “反正也没什么难的,我学会了再教你也一样。”帝不孤嬉皮笑脸。 只不过在丞相府里,这些下人都受过很好的训练的,所以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阿黑听他们叽叽咕咕地说着,也懒得搭理,反而将双眼看向袂央。 “老大,你会吓到她的。”宁灿捏了一把冷汗,老大这招也太狠心了点吧。 恍惚之间,袂央便想起了师父张道青和大师兄姬夜离皆曾说过的话语,修真的本质,不只是修炼奇门法术,而最重要的便是修心,遇见什么事情都要保持一颗静如止水的心。 什么人带什么兵,这长老没骨气,他的那些兵也是欺软怕硬的,见乐辰这般厉害,慌不跌的跑了。 苏七夕伸出双臂,抱住他劲瘦的腰,她不否认刚知道时确实很震惊,也有难以置信与下意识的排斥,但这些都只是自然反应而已,跟她会不会跑无关。 基于他已经有了这二位之前闹别扭时候的经验,肖烨心底已经开始做好各种准备。 花火和黑色如带毒的掌印相撞,一事件,四周土木翻飞,近乎是夷为平地,还多出了大坑。 本想多回忆些父亲的事,可何馨却将我的思绪打断了,望着她秀气脸上的坚毅表情,我将孩子放下来,扯来一把子椅子,摸出烟,坐下来吧嗒着说道。 整件事情,博古斯拉夫明知是加丽赛黛王妃搞得鬼,可王妃对付自己的手段却是“合法合规”的。而自己若是想用同等的手段报复加丽赛黛,他却找不到米哈乌王子的漏洞。 前世,作为华亚重工的队长级之一,楚承对计算机领域也算有所涉猎,勉强了解普通计算机的构造。 第八层便是顶层,一想到燕如玉就在上面其中一个房间,夏风和燕知永都很激动,不过他们都在克制着,没敢大声喊叫。 “激活一号功能模块,「尼伯龙根之戒」将为你开启一座「半位面空间」,这个空间不仅可以存储物品,还可以投影到现实中,对现实施加影响。”末音闻言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冰冷,但解释却很详细。 因为之前他从没有想到,彻辰在共和国的势力竟如此之大,他的参选竟然颠倒了乾坤。 对于井观天一行人留下来的事情,有了先前阴阳鬼尸的震慑,外加有朱伟鹏这个例子在前,叶灵灵的同学们都不敢再有微词了。 一直到他驶到对岸,也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白狐等人似乎已经认定了要放他们离开。 最后却因为他的自私,生生拆散了他们,范晓晨讨厌他也是应该的,他找不到为自己开罪的理由。 这位哥萨克二十多岁的年纪,他是杰米德·波波维奇连队的。马麦眉清目秀,作战却很英勇,在杰米德·波波维奇重伤后,他代替杰米德·波波维奇担任连队的连长。 第三百二十二章 帝王野望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这个皇帝,总的来说还算是英明的。 但明君不代表没有缺点,任何人都不可能是完美,皇帝也不例外。 赵孝骞与赵煦来往久了,彼此都对对方有了一些了解。 在赵孝骞的眼里,赵煦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年轻人该有的毛病,他一样都不少。 热血,冲动,轻狂,自信能干翻全世界,别问他有 话题的热度越来越高,知乎、微博、微信公主号……所有地方都在讨论,都在争论。 舒楼这时位移进入河道草丛,最后两下射出,收掉残血的花木兰,扳回一城。 张妈倒了水来给我,开水撞到瓷杯里,握在手里格外暖和。见我迟迟不喝水,张妈说,“天寒地冻的,夫人您过来可受寒了,赶紧喝杯水去去寒!”说完,又倒了一杯拿去给方恒。 思索了片刻之后,局长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嘴唇,只感觉口中有些发苦。 “资金少,就要发挥灵活的优势,我对中长线投资也没太大的意愿,叶先生应该也清楚,如果是中长线,我就不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参与进来。”王诺又缩窄了投资领域。 “胡神医,可是我觉得我真的还没有好嘛,你就让我再住一段日子吧!”病人恳求道。 冷寒的匕首在烛光的映照下泛起银白的光线,空气静的甚至能够听到皇上一步朝着自己走进的脚步之声,花璇玑本是不怕死的,因为自己早是死过一次的人,本来活着已是幸运不是么? 蚀龙只觉得眼前一片混乱,好像有无数个齐云在四面八方向他打来,除了后退,他想不到任何办法对抗齐云。 “呃,我长得帅?”后知后觉的周凡还没有意识到危机即将降临。 “凯思蕊,你可知道罗迪什么时候弄到了一头如此强悍的魔兽?”安德烈夫询问道。 尽管明知道胜算不多,可如果能赢,那将会得到王者传承,谁也不愿错过。 才两天,设计图都出来了,倒也还行,不算拖后腿,毕竟那有一整栋楼。 申明觉得现在对徐强的态度太友好,此人免不了跋扈起来,还是先给彼此留点空间比较好。 此刻再听到虚空大师的判言,白玉寒脸上依旧是平静、温和的神色,仿佛再大的事情,也无法在他的心湖掀起涟漪。 那战马虽是灵海境的妖兽,但也承受不住灵符师级的精神波动,竟是七窍流血,疯狂惨叫,并且要将李天罡给掀飞出去。 慕容嫣的内心涌起了莫名的感觉,仿佛是一种甜蜜的幸福,也仿佛是一种安宁的舒适。 萧明霁轻笑,他倒要看看,这个和他大皇子同岁的幼童是如何颠覆自己的大周的。 萧婉如抱着萧予卿竟意外沉稳,看起来果然是继承了陈安的习武天赋。 正在这时,有个护士过来给她换药,看她醒了,脸色有一瞬的奇怪。 正当温蓝瞅着玄月露出姨母笑时,玄月那冷透心痱的声音传了过来。 让自己的宠物在打工一条街上洗盘子刷碗,打扫卫生啥的,时间到了自动收取收益,几率获得道具。 其实,方才对于虞德陵的那一声叹息,虞琬宁很明白那里面的含义。 霍念笙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不知道。 “刘老师自告奋勇的来三班当班主任,果然有过人之处。”凤凰听到覃轻巧的话,心里极度的不爽,这位刘老师眼光还真毒,一下就看出来他们此次的目的。 第三百二十三章 相忘江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些人注定是生命里的过客,无论曾经产生过多少交集,都只能是曾经,而彼此的未来里,各自渐行渐远。 赵孝骞站在皇城司门口,仔细回忆曾经与袅袅的交集,发现拥有的记忆太贫瘠。 说得好听,是才子佳人的金风玉露一相逢,说得难听,不过是恩客与花魁的一段过往。 论感情,赵孝骞自然也是对她动过心的, “我,我还是不用了吧,你们打的怪物等级都很高的,我完全帮不上忙……”幸和月夜黑猫团的成员也赶了过来,刚来就听到桐人的声音。站在队伍未的幸连忙挥手拒绝。 可还没走几步,帐帘撩起,一个血葫芦一样的人好像被推进来一般,直接扑到殷夺魁身上。 一字一顿的声音结束后,随着“轰——”的一声,周围无数飞起的碎石飞溅过来,不过好在这位老师即使张开了防护罩,这没让碎石砸到什么人。 要知道,这一战,两家可以算是倾尽了全部,派出了所有的顶尖强者。 主要的,司雯自己的心态是有改变的,她发现,自己在训练的时候,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有一件事可以做,比起过去花天酒地,要让人心里踏实多了。 一晃,萧何已身着官服与沈苏杭并列于皇都城门口,等着奉国使臣的队伍。 坏处自然是,也告诉敌人了,这个方向有人,除非敌人是个傻子,才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陷阱。 幸好工作日运气不错,龙虾馆人不多,陈竹和方夏初占了座,黄茉莉一口气点了四盘。 其实此次南游之行,除去那些子意外,说起来办得还是不错的。真正处心积虑的刺杀,总是不会被轻易发觉。 “皇,您也好久没吃饭了。和温意门主一起用点吧。”路总管讨好地看着温意,他很清楚,皇能不能吃饭。全看温意一句话。 阿蒙直接对号入座把路比喜欢的人当做了自己,这让路比很想给她一个脑瓜子,不过看在城主大人的面上还是放弃了。 天地初成,宇宙洪荒,无边的乌云和无尽的闪电统治着大地,兀地,就在那闪电中诞生了一个强大的生命,它高傲的翱翔,划破乌云,迎击闪电,那身火红的羽毛在一片黑暗的天地间是如此的醒目,天大地大,唯我独尊。 皇倾蝶在樱千熙的安抚下,渐渐平复了情绪,然后跟着他上了飞机。 魔剑太太自言自语的说道,接着便打算离开如月到厨房里去敲打一下正在做饭的路比。 他求救的看向烟落,烟落找唇一笑,表示爱莫能助,他只好沮丧的先回自己的府邸去。 竹举起的茶杯停在了嘴边,睁大了眼睛。又一个世家么?似乎和徐家完全不同。 竹见那些丫鬟骇的花容失色,心道,八妹这性,倒真是不会吃亏。 吉姆和安东尼一看boss这姿势,他们俩便看向对方对视了一眼。 封圣的回答挺淡定的,所以,他和艾美肯定就是正常的同学关系。 沃尔夫疼的龇牙咧嘴,但是却没有避开对方的攻击,即使是他也感觉到了今天的艾米不太对劲。 能让死去一次的尸灵重新开口讲话,模样复原的话,只有重新炼骨。 现在两人虽然是情侣关系了,但是迄今为止宋束婕占余沐阳便宜的也就是出租屋跟学费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那都是他去年剩下的种子了,哪里记得是谁家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摸鱼郡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离开皇城司的赵孝骞心情有些怅然。 道是无情却有情,他与袅袅大约此生不会再见了,今日之后,他甚至连袅袅的新名字都不知道。 失恋了,回家抱着老婆找安慰去。 回到王府,赵孝骞钻进了狄莹的怀抱,感受着原配正室夫人怀里的温度,像个深情的渣男,黯然神伤地思念另一个女人…… 狄莹被他的动作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去寻主人的事都被搁置了,刚历一场风波,好不容易才回到肖郁身边,本想过几日风平浪静的生活在和肖郁说主人的事,千年都等过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免得他不开心,可却没料到他会先提出来。 众人驱车,来到一个茶室,是高升经常来的一个茶室,环境优美,完全是一副人间仙境的装饰。 这时候我就对他说,将军,你有没有看见我们那个叫何静的朋友出城去了哪里? 金杯车还是一如既往的向前开着,开车的是欧龙,这时候他轻声的对黑卷毛他们,还有那些保镖说道,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已经被跟踪了。 “呵呵,自己区区十二星座满连的矢徒,有什么好显摆的呢,恐怕这样的实力,放在梦家,连扫大街的奶奶都不如吧?”心中一阵悲苦,准备敲门的手也渐渐被他放下。 展白从展幕华口中把茄子取了出来,展幕华大大的喘了口气,狠狠地瞪了展白一眼。 大殿之上的气氛瞬时凝固,全部都望向萧枋,萧枋可是萧家的四大长老之一,拥有很强大的地位,即便是萧鼎都要礼让三分。 “乐乐,怎么一上来就像火药桶一样,别闹了,我们今天来就是解决问题的,你有什么条件就提吧。”乐老爷子说道。 萧海竹记得,这是封魂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话音落下以后,他的全身,便莫名的升腾起强悍的力量,这股力量至少也要有七指矢徒,与琉一璃不相上下,因此便有了接下来的局面。 而且他买的是蓝筹股,被人为地拉升或恶意打压的情况几乎不可能存在,只要股市大盘上升,这些蓝筹股自然会随着大盘走势而不断上升。 他是担心将来战火连绵,破坏了当前生态的多样性,每一样生物样本,都有着它独特的作用。 “需不需要是你的事,给不给是我的事。”欧爵伸手立了立衣领。 听到陈青设定的严厉淘汰制度,会议室内所有店长都希望下一刻自己就被提升成为城市经理,或许成为城市经理,就没有这般严厉的淘汰竞争。 甭说别人了,就是木南他自己,看到琴音那副喜欢的模样,也不得不有所表示,表示。 ‘你要是想要收养它,我得提醒你,最好跟它签订灵魂契约,不然以后它反噬或者别人看见它是变异妖兽,想要杀它取战魂也不是没可能。’生气归生气,不过鲲还是跟他阐述了驯养妖兽的问题。 韩山说完,目光就希翼的看向陈青,毕竟这事关倩倩的身心健康安全,他不得不重视。 平日里他是万人追捧的大明星,可从欧爵那里,他永远都是吃瘪的。 那就是大自在剑气的修行需要常年冰雪风霜之地,论这种地方,哪里会比得上九华山峰顶呢? “方司令,不知道你提的第三件事情是什么?”刚刚回到原位,凯伦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报国之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刚认识苏轼时,赵孝骞是带着见偶像的心情的,那会儿真是既激动又感动,都恨不得在他面前高举应援灯牌了。 然而混熟了以后,谁能想到这位名垂千古的大文豪,居然如此嘴贱,偶像光环破碎后,现在赵孝骞眼里的苏轼,就是一个顽皮的馋嘴的小老头儿。 历史上的苏轼,喜欢与一个叫佛印的和尚斗嘴,两人一来一往斗得 叶孤元明抬起头委屈的望了一眼皇帝,见皇帝脸色很是不好,他屈膝跪下,不敢言语。 皇上听到红儿这话,眉间已是皱了起来,要知道这云珊找他,唯有这一个理由,就是头痛病。 他这个时候,自然是要听地藏王菩萨的话。当下便放开了纳兰云雪。 王言思考一下,选择第一条,王言自己也明白自己带着这些队员,没有一点的战场经验,真的打起来,能有几个活着,还真的很难说,全军覆没都很有可能。郞刑天的实力高强,对丛林也十分熟悉,跟着他也许有奇迹发生。 陈天涯和神帝看到那深处有六枚星辰石,按照万象六仪之术分布。 她没有觉得羞耻,也没有觉得痛苦,只是很累很疲劳。那个无赖打伤了人被官府抓了,她也没人管了,饿急了就自己到处的流浪。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婆婆妈妈可不像你的性格吗?”郎刑天说道。 没错,庄重说的这几点的确戳到了他的心窝上,而且,比刀子戳的都狠。 “这结界贫僧也看不真切,若是容易冲出去还好。可若是里面有古怪,一下被困住,那咱们就会很被动。”灵慧和尚说道。 宋宁马上便想起了那日诗会的情景,她倒也是挺能理解罗军为什么不想去诗会了。 山凹附近响起惊叫声,出现几条人影,正是智达大师、戒嗔大师,以及穿云寺中修为高深的几名禅修大师,脸上均是现出惊容。 在满院的鲜花中间,趴着一名男子,那名男子的周围已经撒了白面警戒线。 “四长老长于炼器,只是不知他的弟子胡成武却为何神煞决修的不在自己之下”孙溪愈加奇怪,不由自主的在场中寻觅起四长老来。 窗户里面的刘青瑞看着桌子上的一碟香喷喷的花生米,一盘炒牛肉,一盘炒猪肝,一盘凉拌芹菜猪肺,还有一坛没有开封的花雕,他的烦心事好像都消失了一般。 装备方面,只手榴弹一项就划清了热武器和冷兵器作战的巨大落差,常常是一枚手榴弹就决定了一场战争的胜负。 “那是当然!我爷爷想要的东西,哪有让其轻易落入他人之手的道理?”权菲凤哼道。 “哈哈,不错!算你有眼光!你手上这瓶星运酒是刚才流公子赏给你的?”二王爷问道。 “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过,太上长老好像受了很重的伤,至今还没有好,想必实力定然没有巅峰实力,故而一直隐忍不发!”萧海峰说道。 宁海当然不是被林醉山打的倒飞了出去,这一切都是他故意这么做的,水元素加上避岩术,宁海不需要动用真气就能轻松的挡住林醉山的攻击,这样不但可以节约自己的真气,同时也能避免林醉山发现自己就是那个杀手。 随喜脚步一阵虚软,脸色攸地发白,好在身后的夏兰将她稳稳扶住。 时念初微微一哂,迈步离开,萧希辰活动了下筋骨,龇牙咧嘴的上楼。 第三百二十六章 库房再罄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普通人不能揣度钓鱼佬的思维。 尤其是钓上大鱼的钓鱼佬的思维。 他们真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毫不在乎路人的目光,人们投以怪异的眼神,他只会觉得那是全人类对他的疯狂嫉妒,他会在各种嫉妒的目光中渐渐迷失自己。 赵孝骞真的拎着大鲤鱼招摇过市了,从汴河边一路朝王府步行,为了让整个汴京的人都知道他 而那魔云藤虽然缠绕着石人在吸收精血,但似乎也是半死不活的,除了那石人周围的枝叶或是翠绿或是赤红,其他地方的都已经枯萎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长老虽然声音低沉平淡无奇,萧炎也从中听出了一丝真挚,当下轻轻一笑,并没有做声。 尽管工资很低,但章嘉泽已经很满足了。好歹,总算把肚皮的问题给解决了。 巧的是,路通开了,虽然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但总算在祭祀之前到了。 进入古殿的萧炎余光扫过古殿中,随即看向前方,巨大王座之下的座椅上,一个面容清瘦的老者正一脸悠闲的坐在上面,老者身着青袍,几缕长须,好似仙风道骨,双眼轻眯,看着正前方的萧炎。 顾蓉蓉感受到四周的目光,贾掌柜一番话,把不少人的目光吸引到他们身上来。 吕血狮看了看吕妍的神色,又看了一眼旁边萧炎凝重的神情,心中的暗叹了一口气,他也算是过来人了,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恐怕又是一个单相思。 闻言,那麒麟象很人性化的斜睨背上的天一,似乎是甩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魏郡郡守并没有跟随赵逸来到这里,只是拨给了赵逸两千兵士。此时三分联军已经七千多人,在人数上已经远远多于山上的黄巾贼。 一道光华闪过,距离苍锋极远的一处,萧炎从空间中踏出,面色略显苍白,虽然他对于空间行极为熟悉,但仅仅凭借帝皇的实力,还是不能长时间待在其中。 陆成可怜兮兮的朝着陈森摊手,后者便是一阵大笑,也不强求两人了。 只是她这块胡萝卜还没落进老爷子碗里呢,有人比她先一步把盘子里最大的一块儿胡萝卜送进了老爷子碗里。 这让一向骄傲无比的她,怎么可能不记住陈森,可是现在她现在却是一点怨气都不敢生出来了。 虽然不信,但是她还是客气的点了点头,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向里面。 依旧是褚恒玦坐首位,下首右侧的主宾位置坐着兰诏新帝司徒哲,不知是今日心情不错还是其他原因,司徒哲的面色竟少见的温和。主宾下方是司徒丹雅以及兰诏使者团。 被拥入怀中的南宫云本是微笑的表情猛的一变。熟悉的疼痛感瞬间袭遍全身,面色发白,身体略微颤抖。 有人开玩笑说,论利润率的话,星灵集团赚钱简直像是印钞票一样。 他言语里也是带着一点亲切的味道,能让他这么实诚的说话的,出了关系比较近的,空恐怕其他人可没这机会。 而落水之后的泰勒,发出尖叫声,再水里来回扑腾,看样子是玩疯了。 楼乙看到其上布满了奇特无比的地纹,再仔细看去四周似乎烙印着许许多多的神纹,每隔一段时间,它散发出来的光芒便会发生改变,四周的大地之气也会跟着发生变化。 其实不用他说,李商和阿尔瓦也是看见了,因为在灯光下一切都看的清楚无比。 第三百二十七章 贫穷世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人都麻了。 前面雪盐茶叶进项的三十万两,后来寿宴的二十万两,总共五十万两,就这么水灵灵地没了? 赵孝骞毫不怀疑赵颢在外面养小三,没有哪个小三有这么大的福气,值得赵颢花五十万两养她,被他知道了,骨头都拆碎了她。 楚王一脉只有父子俩,人丁单薄,在钱财方面,父子俩向来很宽松,谁缺钱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很坦白从宽的样子,争取能得到冥王大人的宽大处理。 只是,谁也没看见,就在外围,有几名万族强者相视一笑,旋即隐入虚空朝着那人尾随而去。 “传令载酒,围剿掉那支部队,若山中有伏兵,我看他们救还是不救!不,传令前军,由你亲自领军配合载酒,一同围剿掉那支队伍!既然你们隐匿不出,那我就逼你们出来!”挑灯走动几步,忽而停步说道。 “很烫么?要不要喊招待过来加些冷水?”隔着中间的珠帘,冷三刀低声问道。 或者,和风无忌共同战死在这里,也算是彻底了却了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我怕假如我们真的再也出不去了,别说我报答他的机会,恐怕就连亲口对他说声感谢的话都没有机会了。 “这可是一种天地异火,任你肉身防御再强,也无法抵御它的灼烧,这龙鳞狮大意了。”天蟾仙帝在身后缓缓说道。 魂皇取出长刀,尝试着斩出一道刀气,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不要冲动,他们也就耍一下威风,不敢真对闻人博怎样,如果你出手,那事情就变得更复杂了。”李青鸾劝说道。 顿时,只见唐雪柔一边拼命地想要挣脱张晓枫的束缚,一边一脸气呼呼地接着对着张晓枫说道。 自从发现这遗迹中有行军蚁的踪迹后,他们这些战士就从没放松过警惕,现在沙暴消失,那些掠食者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 曹青云闻言一愣,李浩说得没错,庭州地处古尔班通古特沙漠边缘,常年干旱,少有雨水,在这里发生火灾,还真的没有水可以扑救,所以现在曹府的人都在抢救财物,而不是救火。 “你……”谢夫人哭得哽咽难言,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叶离在心底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出去。 “多谢夸奖,但是你还是得说,到底怎么回事。”李莉点点头,依旧挡着路。 乃密和金莎观察了片刻异口同声道,而后彼此对视了一眼,就手拉手向远处纵身一跃,身影便瞬间消失不见。 几乎所有人都很怀疑秦翎是不是真的布置好了阵法了,还是只是突然飞到了那个地方而已?要不然为什么他们左看右看,还是找不到阵法布置的痕迹呢? 一声带着莫名气味的话语突然响了起来,被痛苦惊醒的壮汉和安茹,看着突然出现的看守,内心顿时充满了喜悦。 “研究的结果如何?”张佑有些迫切的问道,张佑懂他的心思,所以,他便愈加重视他的评价。 此时此刻和他差不多感受,也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死了的人还有一个。 而它的枝干并不是褐色的,而是黑色,纯净的黑色,一丝杂质都没有。 言叶还真的是躲到洗手间去了。夜不离寻来的时候言叶就躲在洗手间里。 最近失眠很难受,吃药没什么用,惊醒以后彻夜未眠,或者压根睡不着。 第三百二十八章 销赃兑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活爹指望不上,一切只能靠自己。 赵颢花钱如此诡异,赵孝骞有心想查一查,但转念一想,儿子查亲爹似乎不大合适,不立什么孝顺的人设,就冲父子俩的感情,实在不应该查他。 既然无法做到节流,那就开源吧。 先把府里囤积的几千斤茶叶卖了,多少凑点钱出来,有了钱才有底气上路赴任。 卖茶叶之前 一对选手打着打着看对眼了,于是在我心世间始终你好,咱俩真爱比天高,所以就不打了,相逢一吻凑成对吧? 这意有所指的话语,让柳辞的心里也有些摸不着边际,他这是知道令冲的身份了吗?还是说只不过是试探而已? 这位分出阴神的修士本体在原地,那分出去的阴神已经在前往城隍庙附近了,又不能飞行,那样太引人注意了,只能步行。 有些事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和学识无关,都是在世道的磨盘里过活,但能思量到哪一步或走到哪一步都是没得选的。 “这、那应该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怎能当真。”龙弃闻言惊愕。 双面毒蛇简直看傻眼了!你们能好好回答他的问题吗?当着他这个单着身又受了伤的可怜人的面秀恩爱,有意思吗? “你还在担心什么呢。”霍承言从身后拥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里,热热的痒痒的让她有点受不了。 疫情爆发后,医疗体系相对完善的斯坦突察成为周围几座城市市民逃难的首选地点,托福拉堡作为斯坦突察的门户,一时间涌入大量的人。 尽管玉枪的锋利,还是轻易就将这个魔法拳头刺个对穿,但是也只有这根玉枪能穿透而已。 这些看似不算严重的恶作剧一直没有获得学院长的重视,但一些不喜欢西兰诺斯的教师已经把矛头指向了最不听话的西兰诺斯——那个把头发染成了蓝色的叛逆学生。 三只魔神向本煞老人冲来,本煞双手结印,将它们定在半空之中,谁料那魔神左右挣扎片刻,便冲破了本煞的结界,挥舞着利爪朝他杀来,三只魔神分别从不同的地方袭来,还好本煞反应迅速,跳出阵地,魔神们尾随而来。 但突然,林羽在某一页停下了,这一页不再是作者的豪言壮语,而是有关暗灵珠的。 于是,天机老人上位以来,L最轻松最和谐最励志的一场高层会议就这样结束了,而我们的梅先生有幸见证了这一切。 “那就去看看吧。”说道征风,杨冲的态度又变回了之前的冷淡。 菲德闭上眼睛猛地抽了一口气,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雪瑞已经把盆栽用一只手抱在胸前,而她正在仔细观察那安静躺在床上的“黑闪”。 下一刻只见叶枫出现在了远处,随即又再次消失。身影不断的出现,位置不段的转换!这,就是仙术的神奇之处,叶枫元婴期的修为。竟然也能够施展合体才会的瞬移之术!虽然,距离很短。 唐紫寒一直躲避,但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额头上出现少许香汗,浣红熊一条手臂竟然比两条手臂还要厉害。 “是又怎么样,以你现在的疏离要杀我们那是不可能的,你自己也知道吧。”叶枫回道。 “花兄客气了,我们一定会有缘再见的!”步梵意重身长的说道。 一会儿,胖老头将嘴里的东西吐出,置于手上,众人望去,突然间觉得异香扑鼻。 第三百二十九章 以仙之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蔡攸的亲爹名叫蔡京。 史书盖棺定论,是个大奸臣。 不过在赵孝骞的眼里,无论忠臣还是奸臣,都必须打交道的。 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见奸臣就疏远甚至结仇的人,这种人不适合混朝堂,而且大多不长寿。 忠臣奸臣,都是同僚,没必要摆出一副黑白分明的恶心样子,该来往时还是要来往,心里多少有点 “那么最坏的呢?”姜铭含笑问,既然有好的志向,就肯定有不那么好的。 在瞎子阿炳心里,龙飞云不应该死,更不能死,这样的江湖,这个世上才会有希望! 大家对望一眼,心情更加沉重,都在想,一定是饭团屁股里的虫卵开始作祟了,这更让他们意识到时间之紧迫。 风无双却柔情似水的看着龙飞云,从龙飞云关切的目光中,风无双觉得自己这一刻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呜……”程凌芝闷哼,只觉得双脚发软,司徒浩宇很是乐意抱着她支撑着她,一手按在她的后脑勺,逮着她的舌吸允。 在这异国他乡的街头,这不过是最寻常的一幕,两个同宗同族的家伙巧遇,然后顺理成章的去喝一杯。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水晶高跟凉鞋,一脸郁闷,鞋跟怎么就偏偏在那时候断了呢?这回丢脸丢大了。 “兄弟们,上,弄死他。”铁蛇一看东方跃经一脸邪笑的走过来,低吼了一声第一个冲了上去,手里的钢筋棍带着呼呼风声的横扫着拦腰就向东方跃经砸了过去。 “娘!。。。”貂蝉的泪如无声的细雨,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明眼人能看出她在拼命克制自己,她不想让自己的养父再痛苦下去了。 几滴鲜血溅在了定逸师太脸上,她见状更是心头怒起,娇叱一声“纳命来!”,便飘身迎上,掌中拂尘扬起,如同狂风匝地般冲着东方红日当头拂落。 “不光是你姨娘吧!”颜雪怎么会不知道,这其中肯定少不了柳氏的功劳。 慕容久久真是好样的!东篱沉不由得在心里给慕容久久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他们正在商讨着在宋国坚持到什么程度时,联军发起对齐国的战争。 况且从苏定方的申请语气来看,这位手握江南重兵的实权人物,亦对自己有所不满。 靳之柘眸色也沉了沉,哪怕一直以来都知道“姜明华”这样的人,将人命示为才蝼蚁,可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够残忍到这样的程度。 他可以确认了,长孙无忌就是当着他的面威胁……不过这种威胁,的确可以令萧瑀在恼怒之中不得不谨慎思量。 想到此处,吕荼苦笑,当日自己还对申徒嘉信誓旦旦说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可是眼前自己却不自觉的成了另一个“申徒嘉”。 等他们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杜老板都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就等他过来了,这时李剑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完全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样子。 原来处处晃动着一株老树的阴森森而又张牙舞爪、嚣张肆虐的枝叶相残。 听到这一句,李钟硕的瞳孔顿时死沉一片,一丝怒火在隐藏在刘海下的白色右眼中燃烧着。 “我觉得那四翅怪不可能就那么死掉,现在要是它还活着,肯定对无穷山脉这些家伙的恨意远超过我们了!”慕容芊芊看着深不见底的崖底说道。 妍蔚近日一直与宓姝在一处调养,没有再回林总管那儿,昽沢也像是忘了她与林总管是他亲自赐的婚,没有再提起。 第三百三十章 人情买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为了挣这点逼子儿,赵孝骞是真的脸都不打算要了,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 蔡家父子现在的感情很澎湃,既震惊于赵孝骞的想象力,又拜服于赵孝骞的厚脸皮。 扯上白胡子神仙,让人感觉怪怪的,但神奇的是,它竟如此合情合理,完全没有半点违和。 蔡京实在听不下去了,他这把年纪,早已不是听得进神话的时候 然后德古拉伯爵就看到黄晟的身影从门窗出现,它露出阴诡的笑容,拿出一把西方大剑,朝着黄晟所在投了过去。 她看了一会儿,虽然很多名字都看着不错,但始终没有让她眼前一亮的。 是真正意义上的片甲不留,死掉的骨头狼身上的外骨骼被张武星三下两下扒了下来,然后露出了里面的肉。 当然了,雨藏也有跟佐助缓和一下关系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他身后还有一个叫宇智波鼬的绝世天才呢,至少也不要弄得敌对不是。 原本蛇婆听到赵无极前半句话还有些生气,可是等到听他说完顿时只剩下惊讶了。 龙卷见状,全身覆盖上一层绿色的精神力量,一股强悍无比的精神力量瞬间将所有的炮弹全部定在了半空中。 孟南和安伯莉对视了两秒,接着伸手控制住安伯莉的下巴,另一只手尽可能温柔的用钳子夹住了那根金属环,开始试着往外拔。他手上感觉到了阻力,而且对方的俏脸微不可查的绷紧了起来。 普通的子弹打在铁牢里面的狼人身上,卡在狼人的皮肤肌肉上,被挤了出来!狼人的伤口迅速恢复如初,根本一点作用都没有。 张武星那爆发力十足的念如同台风一般横扫全场,和伊尔迷沉重而扭曲的念对峙起来,之前仿佛被催眠一般神志不清的奇犽感到一股巨大的气浪穿透了他的身体。 “呵呵!”大家听了包飞扬的话,会意地笑了笑,然后将各自分管工作范围内预计可能需要的信贷资金额度报了出来。 最后。白芽的黑色镰影一道又一道的切过了黑影的身体,让黑影陷入了无止尽的僵直状态。 方天风给战气虎符下达的命令是拖延和逐渐削弱合运巨拳,所以从一开始,气运士兵多久不跟合运巨拳战斗。 透过一旁的灌木丛,露米娅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灵梦在森林里喊着她的名字。 就算再不喜欢,利孝和夫人也不得不多次询问台庆晚会的进行进度,明知这次就是邵六叔用以确定自己的地位的一次作秀,但身为无线大股东,利孝和夫人也不能给任何籍口给哪些传媒记者,以她对公司漠不关心来挤兑她。 县长办公会的重点是情况通报和工作协调,毕竟很多事情都会涉及到其他人分管的工作,通过县长办公会大家可以对相关的情况更清楚,可以相互协调。 “是我,怎么你们都没想到吧?”苍野挺了挺自己单薄的胸,一脸的豪气。 米养百人,有些人永远不会满足,但更多的人又比较容易满足,无论如何,发点福利这是有必要的,偶尔发一次,整年算下来,也没有多大花费,只要生产和销售跟上,这些都是毛毛雨。 跟郑易接触久了,她也对郑易有了不少了解,在某些事情上说真的,他还挺对不起他名字里的谐音来着。 “茶好,器皿好,人更好!”品茶的人放下茶碗叹道,只见他须眉皆白,身着紫色袍服,头戴黑色纱帽,正是琉球国王尚泰。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为国举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讲的都是人情世故。 遇到按章办事的官员小吏,不是人家不懂,而是你没资格让他们讲人情世故。 赵孝骞不一样,他有足够的资格。 其实这件事不用请蔡京帮忙,他也能办成。 但是过程会有点曲折,或许还会落入有心人的眼里,不大不小参劾一番,平添一些麻烦,不如送一份人情给 “别客气,反正我也是抢来的。喏,给你!”离月拿起秦风的手将荷包放在他手上。转身正准备离开。 但实际上天地人王厉害,并不代表他传人天骄和地尊也了得,天骄和地尊无论怎么修炼都无法发挥天地无极功的最大威力。 庄主的衣服里的确有东西,不过看起来是塞在腰带里的,而庄主的肚子被掏了个血窟窿,血肉模糊的,还有白花花的肠子,腰带上也都是血,实在是太恶心了,慕容长情绝对不会下手去掏。 “憋着,余浩出现你哪都不能去?还有就算他来了,解决完该解决的立刻回到这里守着。”离月可是清楚记得丁君墨将自己儿子卖给离月赎罪来的。 倪叶心赶紧回身就把门给关上,简直贴心的不得了,然后反手抓/住慕容长情的手,带着他一口气跑回了屋里,关上/门,这才吁了口气。 神皇同时施展火神燎原和风神千里,一股风吹动火海扩张,一股风将雷横往火海那边吹,眼看雷横就要被火海烧的灰飞烟灭的时候,一个太阳沉猛降落在火海中。 面对洛秦天的命令,祁瀚只敢抱怨但绝不敢拒绝,做为洛家族历来最年轻的首领,洛秦天对不听他命令的人都有自己独有的惩罚手段,连洛家族的高层他都敢直接指令。 叶晨鸣又何尝不是这样,他早已习惯为丁乐准备好一切,习惯和丁乐一起醒来,习惯看到他的脸,听到他的声音,短短的几天,却犹如忍了几年般痛苦。 刚才已经有警察审讯过U们,但U们从那些嫌犯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信息。吴用决定先从孙永全开始寻找突破口。 “如此就麻烦斋主了。”牧易说着将千年树心还有岁月竹全部送到棠裳面前,至于念奴儿则留在了他的身边,他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虽然相信棠裳不至于铤而走险,但他却不会拿念奴儿去赌。 她这个密码锁,有十次输入错误的机会,十次以后,就会自动通过用户手机里安装的软件,发送警告信息给用户。 转了个弯,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出了山腹时已能看到停泊在岸边的那条大船。 “咳……呃,闹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你丈夫是谁呢?”总舵主尴尬地道,确实,连人家的丈夫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怎么去确定事实真相?看到这里,也许有人要问,都是经常生活在一起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外面狂风卷天,能量狂暴,这里却是风平浪静,能量舒缓绵密,让他仿佛泡在了灵气海洋中。 那无头尸正掐动指诀,便见一道灿烈的金光当空掠过,金翅鹏鸟双翅一震便已抓住了空中的那颗头颅;虽然被江山锁耗去不少力量,但鹏鸟之威犹在,这一番出其不意纵然是上古封神之战中赫赫有名的申公豹也未能躲闪。 而每形成一方道基,灵气就会磅礴一分,若是有机缘,能够形成十方道基,所吸引的天地灵气几乎是山呼海啸而来。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不仅会吸引许多雷兽的窥视,还会招来他人的红眼和抢夺。 计千秋住在东海流波山,守岛的神兽正是夔牛,计千秋有一只鲲鱼,一只鹏鸟,听说他是大荒真正的驭兽高手,善听兽语,可与他们心意交融,而鹏鸟对那青年毫无敌意,便说明那青年身上极有可能流着计千秋的血。 西北方向,距离几人大概300米左右海景房附近就有一队正在降落。 在外面游走了一会儿,秦守终于感知到了一丝让他很是厌恶的气息。 穿着清凉的夏日装,衣服刚好露出一点香肩,过腰的头发被放下来。 又交谈片刻后,彬彬爸已然不太能察觉到辰安身上的那种让人难以接近的距离感了。 季辞信伸手捏我的脸,不用觉得这个动作过于暧昧,因为他捏的我很疼,绝不是那种轻轻捏一下以示友好或调情。 玉琉璃将兽腿收了回来,恶狠狠的看着玉琅玕,对此玉琅玕无视。 这些推杆后是简单的连杆动力臂,插在对面的那面石壁里,至于动力来源,苏老鬼说那可就说不准了,水力驱动、风力驱动、重力驱动,甚至还有可能是和其它陷阱的动力驱动相连接的,都有可能。 变强,不断地变强,唯独不断的变强,才能复仇,这便成了白启唯一的信念。 虽然不破防,但是他也没必要硬接,说着,无面人就要测过身子。 慕君年眼皮都没有掀一下,语气漠然,眼前的几人,仿佛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秦瀚风苦笑一声,即便心里早已知道答应,但为何他的心,还是这么痛? 我说,是家事。你去让他上来。李明凑过去说,国平哥,你嚷什么,跟我去找马总。 我喜欢这燕窝,听说人类是富贵人才吃,今天我也富贵虫了一把。 古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看着房‘门’被关了过来,然后房间突然就变得冷冷清清的。 破腹产,这是个简单的手术,只是对象是个十几吨的猛犸象,这手术就变的不在简单。 看起来擂台下面的弟子大多数都是认定慕云输定了,就连之前还有些看好慕云倒地弟子此刻都是转变了观点。 我还没说话,身体又被一阵震动给震的跌在了地上,顺地打滚,我感觉整个基台要塌了,一方高一方低,我一下子就滚到了河里,其他人也好不到那去。节东长划。 “好,好!”朱刚强连连点头,打开一坛,这回学乖了,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喝,还品上了,越品越觉得滋味无穷。黑皮二猪也沾了便宜,一人抱了一坛,学着大王的样子,一口一口地品,摇头晃脑。 秦兰英也有些心疼,也许只有他们怀里的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做浪费。 说话之间,他已经从腰间抽出了长剑,直挺挺的向柳惜颜的颈间刺了过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成人之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几日忙着搞钱,编鬼话卖茶叶,赵孝骞一时真忘了答应苏轼的事了。 幸好还不算晚,在苏轼堵门骂街之前果断亡羊补牢,免了一场麻烦。 说服章惇并不难,决定使节人选不是什么大事,而且也不是肥差,此行凶险,没人愿意出这个头,也就苏轼这位充满革命浪漫主义的同志愿意干了。 章惇很不高兴,赵孝骞与苏 钱?他有的是!这些年从各路贪污腐败的军官那里弄到的钱祖国他十几辈子腐败了。然而钱算什么?不过就是一堆废纸罢了。 走廊上哭声和脚步声纷至沓来,然而办公室里却陷入了绝对安静,白炽灯轻闪了下。 “爸爸,你去吧,我想在厨房里看看。”苏若彤一想到陶羡是那种人,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一分钟不想跟他呆在一起,对苏长青摆摆手,让他先走,自己留下来。 现在她觉得凤君曜的想法是对的,原本她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的活着,不去管他们做什么。 林辰回答完毕,却久久没有听到接下来的话,他抬起头,恰好望进刑从连的眼眸,那双眼睛带一点绿,带一点蓝,如海般深邃。 掌柜的老爹临死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她能和掌柜的成亲,老板娘觉得掌柜的人好,值得托付终身,就答应了下来,可她万万没想到他那方面不行。 王崇阳不懂什么万死魔劫阵,不过光听这名字就知道应该很厉害,他低头看着地上,好像有一个个渠道一般,弯弯曲曲的正好都到了中心位置。 从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到废弃矿场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水路,还有一条是当年各大势力为在雨林开矿,大肆砍伐树木,粗暴开垦出的渣土路。 “那就先这样……”说话间,林辰准备离开病床去开门,就在这时,刑从连扣住他的手腕。 迈维斯丝毫不生气,而是点点头,耸了一下肩膀,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我们先过去,然后自己又跑回车里去了。 “我当然愿意!”黄靖翔想都不想,就说道,他可是一直视景炎为偶像,能和自己的偶像做兄弟,那是求之不得的事。 “没事了!不要担心!”景炎搂着慕容芊雪,安抚着她的长发,说道。 “八万多两,你好大的胃口!”黄元度猛地一拍桌子,吓得黄嵩浑身一抖,以头触地。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皆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虽然注定要被生擒,但是他们没有丝毫怨言,更没有丝毫惧怕,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心中无悔,面对这样在他们看来强大的对手,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换做两年前,鄂静白和鄂明秋都还不分上下,但是这两年里,鄂静白两次冲阶失败,实力大减,还在能力波动最大、心神最容易被心魔入侵的瓶颈期,纵然一腔仇恨,也未必能打得过实力巅峰的鄂明秋。 拖着这根木头,宋铮来到江边,准备一番后,便拖着木头走入江中。木头虽然不大,但对于水性树佳的宋铮来说,足以带着他而不被江水吞没。 他们来得很早,凌晨的时候酒店这边出了事,封容的房间门被踢烂了,酒店暂时还没找到人来修理,林映空拿了人界通行的证件给酒店管理层看过之后,就上去检查现场了,没有监控,他们只能亲力亲为。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国有传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答应苏轼的事做到了,赵孝骞心里轻松了很多。 至于苏轼从汴京出发时是什么心情,赵孝骞可就管不着了。 不知不觉间,赵孝骞好像又改变了历史的轨迹,至少他改变了苏轼的人生轨迹。 原本的历史上,苏轼从未出使过辽国,他的一生皆不得志,最终在郁郁中病死。 但这一世,赵孝骞的出现,让苏轼的人 “让我想想,陈诚思索了一下,然后现现在他们所控制的地盘上还真的没有什么有名的温泉,最起码他现在还不知道,或者是以前疏于对这方面的信息的收集了? 压阵后方的周仓也是大惊,他当真是表里如一之人。就和他的长相粗豪一样,他心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既然认定了顾璐作为主将,他便要为他奋战到底。 “你——”花长祖好歹记着现在还有求于人,急慌慌搀着花老头回去凑银子了。 要知道想要进入中界天骄之中的前五十,修为最起码在仙尊后期的层次,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仙尊后期之下,挤入中界天骄中的前五十,更别说是在仙皇期了,可以说沈风简直是史无前例的存在。 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不是假的咳嗽,而是真咳,每咳嗽一下,就有鲜血喷出。 听闻此言,李仁和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刚才还对自己儿子这个室友不屑一顾,而且就算是碰到,也会是不痛不痒的以长辈的身份问上几句,可如今,自己儿子的这个室友,居然是连他都恐怕要仰望的人物。 一道巨大的黑影遮住了月光,沈风完全被笼罩在了这个黑影之中。 对于那些规则神而言,里世界的存在,还有融入主世界的影响,甚至令祂们的至高神位都开始不稳,呈现出摇摇欲坠的状态。 周围的云霄神宗之人和一流势力太上长老也听到了,他们一个个全部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骇然之中。 因为兴奋,他们的脸庞都有些微微涨红,能获得第三名的成绩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计,这如何能不高兴。 靳茹曼差一点就要动手了,但咬牙,她直接把杯子放在床上:“爱喝不喝!”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以现在处理眼前这个‘危机’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实力证明自己。 没想到傅星星说话如此直接,林夕颜的脸‘刷拉’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陈晓婉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把话说的太清楚,太明了,有点丢人,有点尴尬。 一個刻满武功的洞窟,一听就非常有奇遇的感觉,纵使他为人老实,心中也生出向往和兴奋之情来,恨不得立刻返回华山,去学那洞内绝学。 一道龙吼之声响起。此时敖青也已感到,他周身散发出无尽神光,九色宝莲的光华赫然阵法而出,将波旬逼退。 等到越来越多的辽军开始集中在南京附近的时候,苏石已经翻过了长城,去往了奉圣州翻江倒海了。 就在直播间的网友们疯狂讨论之时,主持人汪寒已经介绍起了最后一题。 之前就弄不懂到底是动不动手的一众新进护院,看到楼阳发了话,如何还会再客气,一个个这便拎着刀向着严无我一众人就冲了过去。 “祸起萧墙?”秦孤月听得那房日兔的话,心里已是嘀咕了起来。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想法说都说一说。”陆玄说道,他早就看到先锋组那些人坐不住了。 真*第三百三十四章 内侍传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男人有后,确实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不仅对列祖列宗有交代,而且也含蓄地向世人证明,老子可以! 更何况是天下人目光所系的当今天子,而且还是赵煦自大婚以后,后宫妃子怀上的第一个。 无论是男是女,天下臣民都松了口气。 只要能生就好办了,就算这一胎是女的,无法继承皇位,但只要官家鸡儿不软,再 如果不是枪支不足,不敢扩军过猛,想参军的青年还源源不断呢。 妹纸脖子上的伤口血流不止,照这流血速度,用不了太长时间,她剩下的10%生命值就要流逝一空了,都省了白烨给她补刀了。 这么想想,他立刻走上前,将手中的匕首插入变异子嗣的残缺尸体上。 “嘶!不好!”躺在厚厚树叶上的张宸,瞧着昏暗的天色,以及四周熟悉的环境和正在休息的一众伤员,张宸不禁猛然的从地上做了起来。浑身上下传来的痛疼让张宸吸了一口冷气。 枪械类物品的使用效果降低,主要就表现在射击精准度上的大幅下降。 海神骤然间醒悟,越是在紧要关头,他越要顶天立地,保持积极。 赫连浩的表情十分的难看,毕竟现在对他们来说,时间争分夺秒。 其实这画对于百里温柔来说本来就是一张纸而已,当时拿出来也没有多想,现在才发现这纸在有价值的人眼里还真的是宝。 玩家在准备空间进行随机匹配游戏时,匹配到原先经历过的但剧情未被完结场景的几率会比新剧情场景更高。 沈木眼神锐利,直接往竹林外飞奔,还没等出竹林,眼前便出现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陈墨,多少有点上辈子那个大魔王的影子。 芦根草:草本类植物,寒属性,炼制筑基丹的基础草药之一,也可加入七秀丹、穆元丹、神黎丹等等,提升药草品质。 天天像楚河这样笑着当然累,不过楚河可不打算一直这样笑,现在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演戏而已,既然是演戏,楚河的表演自然是能够使人感到舒适。 还好在学校的时候天天锻炼身体,否则这五楼是怎么都抱不上来的。 那几个绑匪一直守在总管身边,张大着眼睛,生怕钱转得不对劲。拿出银行卡来,让人家把钱打上去,这一点都不难。 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陈家尚未成为四省第一家族,他还有很大的抱负没有完成。 “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西园寺世界撇了撇嘴,如果真的有其他的办法的话,她还用得着陷入极端之中? 在天人五刀的影响下,他的速度直接被拉慢了一半,堪堪躲过了这一棍。长棍擦着他的身躯而过,虽然没有正面轰在他的身上,但那股强大的威势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布兰德深有体会,经历过战场的他也遇到类似的情况,没有活下去的希望的士兵,帮他们解脱有时也是件好事。 说来聒噪,其实这一切实际上只发生在了几秒之间,安哲已经暴退了数百米远,闪身冲上了一处楼顶天台。 又重新派人回来了。只不过这一次想要投资入股他们家app的,可就不是那几个风投公司了,而且很多很多了,而其中最大的就属俩个了。 吴彬和张木林简单的说了一下想法。不过也没说多少,张木林看到了一下比较好的品牌之后,就直接过去交涉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宗亲宫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给郑春和一锭金子,不过是赵孝骞的顺手之举,没什么事求他,只是为了与郑春和打好关系,平日里多结善缘,这也是人情世故的一种。 赵孝骞却没想到,郑春和得了好处,竟给他透露了如此机密的消息。 若不是郑春和,太后寝宫里的悄悄话,怎么可能传到赵孝骞的耳中? 所以说,有时候的无心善举,真的能收获 半夜八点多,牛素琴终于开始行动,将老鼠药撒进了猪食槽里。不大会儿,那头刚怀孕的老母猪就暴毙了。 “嗨,咱哥们儿弟兄的,谈什么投奔不投奔,屋里说话,屋里说话!”冯华甫拉着张占魁的胳膊,就要往里走。 “你居然还录了视频?不想活了是吧?”冯程程自然知道网络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这个视频要是出去她这辈子就完了,卷起衣袖她就要去抢那人的手机。 她的躲避和抗拒,让慕容安微微蹙眉,方才她不是还看着自己哭吗?怎么一下子又变得生人勿近了? 正好看到一个哥们在便池里面吐得稀里哗啦的,满脸通红,然后整理了下领带,再次走出去,而我正要掏出那玩意释放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碰的一声巨响,然后门就关上了。 在我的叫喊下,雪绮还是绷着脸,挪着步子,慢悠悠地从客厅里走了出来。 所以一般来说这种阴风不会害人,撞到人的身上吸走少量阳气后便会自动散去。这也是为什么历经长途后,很多人都会感觉虚弱和疲惫的原因。 正在翻看的时候,忽然,企鹅响了,传来两声咳嗽声,有好友要加。于是,他毫不犹豫加了那个好友,添加了备注。 宋彦涵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了云琛的手中,他始终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掌心焰。 我将身上的绷带全部拆掉,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到了门外,我发现我现在是在一个民宅之中,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阵说话声,走过去的时候方才发现是和尚正在跟宝哥说话。 “呀!”泰妍大叫了一声却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瞪着允儿直运气。 数量繁多的妖兽材料几乎填满了半个房间,这场面任哪一名低阶修士看到,恐怕都会震惊不已。但李森却对此见怪不怪,反而还朝着王二微微皱眉的看了一眼。 至于我说的那位关键之人自然就是郑老了,毕竟来到这里的除了四大城主以外,就只有那位郑老了,相信以他的实力就算在巨人跟影子的围攻下,仍旧能够强行进入通道。 齐天翔的谜底揭开,尽管出乎众人的意外,可还是引起一阵哄堂大笑,也就等于给这顿简单的午餐,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黄药师脸色惨白,凌飘渺更是吓的说不出话来,被野蛮而又狂躁的叶轻寒震慑的连腿都迈不动。 若是被我消灭掉的又重新出现,那事情就复杂的多了,怕是只有师叔伯他们才能解决了。 丹辰依次将这些黑灵石收取,但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淡淡的看着两人。 叶轻寒声音嘶哑,疲惫不堪,自出生就没有停息过战争,每天都活在痛苦中,食不知味,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生活,再强大又如何? 在雷音响起的瞬间,阳间半空中凝聚的那面镜子直接炸开,画面消失无踪。 赛罗可记得后来卓冷溪完虐海帕杰顿的样子,那种强大实在让人心悸,就在这时,一块遗漏的石块猛地砸下来,他抬手就是一发攻击,那石块瞬间变得粉碎。 第三百三十六章 意外发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虽是宗亲子弟,但赵孝骞穿越以来没见过向太后。 对臣子来说,后宫毕竟是个忌讳且敏感的地方,很容易惹出流言蜚语,谁家正经臣子有事没事往皇帝的后宫跑? 除了赵佶。 逢年过节该有的礼数没少过,都是赵颢经手办理,送给后宫的各种礼物也是以楚王府的名义。 至于向太后本人,赵孝骞是真没见过。 说到这里,叶国麟还得意洋洋,伸出手往后面一指。示意赵宇赶紧滚过去。 两人互相靠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渐渐的红娘子就有些累了,沈星非常细心的帮她盖好被子这才问道了海军陆战队的事情。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徐闻却只是微笑看着他。“所以呢?”他轻描淡写地反问了一句,仿佛对方刚刚说的这些话完全与己无关一样。 “我,我明白了,刚才,刚才陈有道口中的那个少爷,原来是这个意思??当时我太狂妄了,还以为他是??“孙家成拍着脑袋,猛地反应过来。 “如果她想去我也拦不住,就这样吧,随她愿意。”姜妤不在意的,笑了笑。 方回要哭了。因为他能知道叶一夏绝对是故意的;而陈方平也怒了。因为他听到叶一夏那样笃定专一的想要办理和别人的婚礼的时候。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得消息。对于自己來说这根本就是一个最大的噩耗。 杨麟的性格摆在那里,他不屑于说谎,比起凌俊达跟章武靠谱一点。 在上个世界之中,王月天曾经在海底实验室中分析过一具据说是吸血鬼伯爵自燃之后所化的灰烬。当时分子分析的结果让王月天感到极其疑惑。但结合今日看到的种种情况,他突然对之前的分析结果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哮天犬仿佛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吠了两声便甩开诸葛一休,冲上来就要咬圆通。 恶魔们的攻击杂乱无章,它们站成整齐的队列并不是为了接下来的战术动作,反而只像是为了展示它们无穷无尽的力量,但不得不承认,恶魔的进攻行之有效,因为它们与那些身披圣光的战士一样悍不畏死。 讨论足有二十分钟,元芜再度开口,又把话题牵到顾雨舟身上,“我看不如让军区的网宣部门跟雨舟联系联系,利用雨舟在微博上的影响力带动带动他们,也增加他们的曝光率和影响力,这样对咱们军区长久的发展有好处”。 或者可以说是更加的轻松,毕竟混沌意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的自我意识,所以抵抗的力量也是非常微弱的,唯一的难点也就是混沌意识之中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而已,然而这在李慕然看来根本就不算事。 他感觉都要被顾雨舟乎出脑震荡了,才期期艾艾的说道:“雨舟,咱有啥话好好说不行吗,别动手,我身上可还有伤呢”。 正当墨千轩马上轻触到南华的身形时,一个透明屏障隔绝着他往前迫近,唐贝贝身形闪到墨千轩近旁,嘲讽的冲他一笑,“嗖”的闪开。 萧子鱼救了他的性命,又要治好他的眼疾,对他而言,她是恩人。 “才不是呢!”大喊了一声的miku在看到了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后,身上涌起的气势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当然不是,圣华同学唱的也很好听是,只是因为夏露的原因,没有鼓掌的机会而已。”宋杰赶紧否定了凤条院圣华的话,一方面是因为凤条院圣华的歌声的确很好听,另一方面是惧怕那暴怒时能将人打进墙中的拳头。 第三百三十七章 疑窦顿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初遭遇峡谷伏击之后,赵孝骞下令皇城司严查,以神臂弓为线索,找到了几个与神臂弓遗失有关的嫌疑人。 顺藤摸瓜之后,可惜几个嫌疑人基本已死,看似死于意外,实则很可能是被灭口。 但是皇城司最后还是发现了一个活着的嫌疑人,军器监的监丞刘姚。 刘姚也许知道可能会被人灭口,于是致仕之后隐姓埋名 萧阳正要开口说自己没钱了,忽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得他半天没合拢嘴。 苏薇流泪摇头,对于沈凉墨,是恨吗?是有恨的,从遇见他开始,他所做的种种事情,给过她无尽的伤害。 他其实本来就不建议李有钱来给列昂尼德看病,现在竟然还被赛维洛夫诬陷,当真是让他十分生气。 东方辰不让她走,万一摔到了怎么办,夏紫墨非要走,万一变成大胖子怎么办。 “还没到哪个时候,等到北洋军真正打过来再说!”王进摆了摆手,急匆匆赶到军政府驻地,找来各部门首脑共同商讨战争期间安徽的民政和经济发展事宜。 “行了行了,别夸我了,认真看好了,别被他们从眼皮底下逃掉,如果从眼皮底下跑了,那你我也该写一份辞职报告回家养老了。”秋越无奈的说道。 杨光当然说不介意,还说了好几个笑话把她逗得前仰后合,直到确定她心情真的好了才挂掉电话。但挂了电话之后杨光却皱起眉头,他摆弄着手机想了想,起身去了杨孝武的房间。 “原来如此。”白绮歌暗自点头,易宸璟昨夜与她说的话又进一步了解许多。 这样想着,陈三元跟齐伟松说的东西就更多了,齐伟松一边记录一边灵感爆发,恨不得立刻就冲回电脑前开始写。两人分别的时候都有些意犹未尽,交换了手机号不说,还约好了过两天见面。 按住李心瑶的男人,打开一个平板电脑,将几张照片给李心瑶看。 “我们确实不想杀你们,只想抓回你们,毕竟你们是……珍贵的实验体。”罗斯坦说。 此言一出,诸人面色各异。燕儿闻言,身子一震,眼里隐隐露出些欢喜来,又迅速掩去,垂着头立在一旁不说话。 云想容和云明珠一起玩翻绳,听了邱翦苓的一番话不由得冷笑。前世她分明听过邱翦苓背后骂赵姨奶奶是老虔婆。 不少人回到住处,便闭关修炼,摆明了他们和这件事无关,也不愿插手这件事。 等他带领当地人度过了灾难之后,当地人自然肯陪这位玩心深重的太守胡闹,于是才有了苏东坡出去打猎,全城百姓尾随着,“左牵黄,右擎苍”的轰动。 秦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忙拿过包裹,将那些药一一指给她看,又细说了如何使用。 然后所有的一切声音,所有的一切动作就全都停顿了下来,屋子里突然变得死一般静寂,连空气都仿佛已凝结。 对于杜克来说,这是一个忙碌的收获季节,如果不是比莱姆有一个新的意外事件发生,一切都将在杜克的掌控之中。 今天晚上坐火车,明天到家,但是明天是中秋节,我只能是在火车上码一章明天发了。 柯弥布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多少次瞬移,一共跨越了多少万亿里的距离。 要知道,虎贲军团可是白虎国最强的战力,人数多达百万,若是朱雀国的禁卫军没有中毒,兴许对其还可一战,可眼下,十万战力对抗人家百万战力,天差地别,可想而知。 第三百三十八章 转明为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无论任何时代,有句话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那就是,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天上掉馅饼的事不是没有,但一定极其稀少,就算馅饼掉进嘴里,能完美把它吃下去的人更少。 现在赵孝骞已经能断定,赵佶至少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简单。 一个败家子艺术家,得到皇位后能稳稳在位二十六年,说他是昏君没错,但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说道,觉得林暮太不理智了,只要跪下来就能保留一条性命,这样都不跪下来。 李珂解释了一下,而露西则是点头称是,但是她的气质却突然的改变了,并且差一点点就让李珂当场萎掉。 郑兰衿面上倒是一直带着一丝浅淡又客气的笑容,表面看上去无懈可击,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明白,在听到武青林拒绝去拜访郑修的时候她紧绷了半天的心弦才瞬间为之一松。 而在自身武力上提升兽人们实力的同时,奥斯汀也不忘让地精科学家们研制强大的战斗兵器。 古凤一族的传承大典,她也是有资格参加的,到时会不会晋升大罗金仙,沐夏也说不准。 后方若隐若现的其他画面,则是她所施展的每一种对策下,黑瘦青年做出的应对。 凝视的时候,耳中传来的声音,像是身处教堂的圣班唱诵,充满着神圣的光辉。 她寝宫的侍卫自然是要护她的,只是觉得这院子里的气氛不对,迟疑着看了周太后一眼。 肖宇航的老爹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儿子,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楚修的左手膨胀着狠狠的轰在了地面上,地面整个坍塌了起来,并且恶魔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样虚影变得扭曲并且不稳定。 “没问题!”纪鹏拍着胸脯说道,手中已经握紧了自己的武器,一把铁尺。 路凡也加入其中,不多时,冯教官准点地来到众人面前,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面善的中年男子,“今天有个好消息要跟大家说。”冯教官示意众人道。 “唉,进展的还不如从前呢。”颜瑞卿不再点破云杰身份,细着嗓子道。 “那白韵婷被害和尸体所在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我们一起到附近找找,不要分散,万一遇到什么不测可以有个照应。”武云下令道。 静室无声,林霄四周五彩霞光环绕,若是细看便会发现,那霞光之中银光点点,又有乳白月华凝聚。 第二天一早,学校大堂内就置了一张长桌,放着让新生签到的报表,不过其余人都在几条道上守着了,今天他们的目标就是让那些新生来不及过来报道,扣掉入学以来第一个分,让他们对即将走马上任地学长有敬畏之心。 “王爷太可气了。”熊天霸客气的做个请的手势,在邱泽的带领下,众人进入府院。 “汪,死老秃驴,竟然敢算计我黑皇大人,还拿本皇身上的封印威胁我。”黑皇的一双狗爪子不停的在地上跺着。 ‘奶奶的,是谁说胆儿在肚子里。明明是在裤裆里嘛。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吓得我腿直哆嗦。’云杰暗骂一声。 相比较方灿的表现,金眼却是要强出太多太多了,这一强横不死亡灵在得到方灿的明确授意后,手下当真无一合之将。 “我没事,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现在这么需要我的时刻,我怎么能有事呢?”元木槿拿起身边的饭盒,朝罗意凡再次露出微笑,并催促他赶紧过去找罗芸。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双管齐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阴谋算计其实跟两军对阵一样,都是有攻有守,有正有奇。 赵孝骞被刺杀,被伏击,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那是因为找不到嫌疑对象,只能遍地撒网,做了很多无用功。 不客气的说,之前的赵孝骞很被动,找不到敌人是谁,在哪,而敌人隐藏在暗处,随时能算计他,埋伏他,抽冷子就给他致命的一击。 幸好, 她拉着李凝的手朝着古洞飞去,李凝此刻再没有了先前的戒备。二人又回到了山谷之中。 李浩有一个计划,现在政府正在严打,有必要利用一下政府的力量,把这个刀疤给铲除了,而且这也是对社会做出的贡献,相信政府早就开始注意这个刀疤了。 李浩虽然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是也听得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自己可不想跟这样的人闲扯,于是说道“老兄,有事说事,没事我要回家了。”说完作势要下车的样子。 “碧如你这是?”木惜梅看到碧如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气,赶紧从桶中出来。 也许刀王没有李浩的武功厉害,但是觉得比李浩的手段高明。想想出手就是杀人,身上不由自主的冒着冷汗。 阳成唯恐林跃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又狠狠威胁了一番,说什么你不照做就让你全家喂鱼,这才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一会也不行,除非把咱俩连在一起,这样,你就不会往下掉了。”他阴冷的发出一声笑声,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九阿哥连眼神都没有落在十三阿哥的身上,淡淡的从十三阿哥身边走过,正当十三阿哥以为九阿哥不会说话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人突然开了口。 我轻轻将手里的象牙梳放在梳妆台上,眼睛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就那丰胸细腰长腿,还是会让人一直盯着看的那种。曲线完全遮不住。 现场各路强者腹诽,真特么的离开了,本来还以为能见识一下天璇老祖的实力呢。 “将军,荆州军派人过来拿东西?”凌统在吕蒙那里待了很久,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所以有点诧异。 身旁慕容府众人见状齐齐默然立在一旁,静静守卫着,等待着发泄过后恢复过来的苏青。 明明知道会有人离开,但是当身边一个个的人离开的时候,心底还是难受。 最终任意绷不住了,利用闲卢攻向剧昆的空挡,他发动了大招,一记极强的内力波打向剧昆。 但是令雷生想不到的是,钟前突然加大了内力的输出,然后嘭的一声让内力锤炸开。 虽然他们能察觉到前方战士的情况,可是他们看不到,所以心不未有些着急。蓝中校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估计是有什么事了。 “匹夫!你也敢来欺负我!”袁绍一脚把回来报信的士兵踢到在地,大骂公孙瓒。 赫连明却是制止了东方轻雪,这本就是因为他而引起的,再说了,他如何能看着妹妹一家被欺负? 这片幻阵之中,什么都好,但有一处却不是很协调,那就是,在这片蓝天白天,绿地之中,却多出了一只动物。 三人正盯着挂在门一侧的桃木板看,刘基还在摇头晃脑的念着,“……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能见得如此好诗,真是不枉此行。”刘基长吁短叹,似乎感慨良多。 现在朋克手里正拿着一盒寒气弥漫,洁白晶莹的奇特果冻,这种落日城特产的名叫“冰冰果”的食物采用多种水果作为原料,并且放在寒冷的天气下冻成了这种晶莹剔透的半固体状态,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第三百四十章 各谋报仇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颢对赵佶的仇恨程度,几乎超出了赵孝骞的想象。 在古代,最重视的其实不是什么家国天下,而是子嗣传承。 尤其是楚王一脉,到了赵孝骞这一代,仅只剩了他一支可怜的香火,对重视传嗣的赵颢来说,简直恨不得把仅有的儿子捧在手心里,一点点针对儿子的风吹草动都会令他心肝儿直颤。 独子的待遇就是这么 “可是,万一像上次一样,那些家伙先朝我们动手呢?”上一次阵营战争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作为亲历者,巴杰卡对于当初恶魔们的情况仍然心有余悸。 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王志燃右掌拍出,正中保安胸膛,后者登时嘴角溢出鲜血,无力倒地。 正如桂所言,自从沙提拉王国被灭国之后,皇宫肯定少不了被劫掠的命运,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抢光了,只空留下搬不走的建筑而已,谈何奢华。 王老五他在一旁,此时也是急得团团转。他知道叶贤此时的情况,那是十分的紧急,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况,王老五却帮不了什么忙。 就连刚才一直默不作声,打算一切听从经纪公司安排的关菲儿,此时都霎时抬起脑袋,美眸流转的直视李豪。 “假设你的猜想是对的,那么……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家族?”风凰看向林语问道。 门应声而开,露出了身穿睡袍,身材若隐若现的弗劳娃。她在看到门口的武警时,并没有害怕,而是饶有兴致地看向了青龙,秋波暗传,似乎打算勾引他。 查看完银行短信,李豪眼前出现一枚包装精美的黑色礼盒,该礼盒中有任务十六所奖励的奢侈品。 范元众多同伴喝彩,如此实力绝难硬撼,若被扫中必定当场惨死,但让人诧异的是林语冲杀脚步不停,看来打算无视这惊天一击。 “怎么做到的?”林萱疑惑,以林语的手段百里之外取人首级并不值得吃惊,让她想不通的是韩威多次出手却不能碰到柳树身形,难道世间竟有能将人短暂化成幽魂的秘术? 尤其重要的是,这一路直逼南之京,下一步国民政府只能撤往武汉口。 王道顿时哑然,其他的少年们也都面面相觑,被张飞这很好很强大的理论震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人的被盯的地方,有一个直径五厘米的圆形伤口,伤口边缘已经开始腐烂成黑色,不停着流着脓水。 薰,你就留在这边吧,我跟妮尔说完就回来,你不适应这边的环境,我们还是早点回本馆。”翎说道。 已经是深夜,他推开窗看看外面,让微风吹拂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 北风挥手间,直接将自己所处之地隔离出来一个单独的空间,上百少年处于其中。 元宝见状,呲牙咧嘴,更为得意,看到几人出来,捧着几枚红润润的野果,炫耀似的挥舞,“吱吱”叫唤,径直跳上了青旒的肩膀。 岂止祸不单行,那怪蛤见肉团掉落到奚羽口中,居然有心追逐,卟的一声,毫不客气的纵到奚羽的脑门上,往黑洞洞的喉咙里张望,寻找那肉团的下落。 天娇懵了,不明白布尘发生了什么事。正要上前去劝,抬眼撞上偏殿里出来的苏锦云。苏锦云一改往日素淡的装扮,身上的杏黄绫衣熨贴地裹着她袅娜的身姿,粉面含春,樱唇轻绽,仿似一夜之间盛开的娇花,让人迷醉。 第三百四十一章 深夜刺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佶怎么也想不到,隐藏得如此完美的他,就在一个非常偶然的巧合下,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 谁能想到昨晚延福宫里一个不知名的小宦官的一声呼唤,竟将他这些年的伪装彻底打碎。 苦心经营多年的一张网,就这样毫无预兆地破了。 一夜之间,赵佶已被人从漆黑的暗处拽出来,赤裸裸站到了明亮处。 对 虽然饭已经吃完了,但是炭火还没有熄灭,此时炭火映照在宋夕的脸蛋上,那是一种充满了朝气的甜美。 这时,这老者就像是没有了眼睛一般,看着则是恐怖至极。可就在此刻,突然老者双脚一蹬,马步扎起,就如同是那世俗界的武林高手一般,呼的一拳就朝着石壁砸去。 “已经布置好了,也联系了这边的人,如果有消息会立即通知我们的!”宫曜说。 尽管心中叫嚣着这样的念头,但是性格使然,陈子安做不到违背林欣欣的意愿,他不忍心看到对方失落的脸,因为他会比对方更加的难受和心疼。 因为已经炼化了生方玄黄玉,古风沒打算继续留在造化玉碟里,而是准备继续寻找其余的神器,所以游荡在鸿蒙世界中。 “半路被这位单公子救了,人已经送回来了,就在屋里!”裴芩跟着推开屋门,让方老秀才几个看过放心。 时间缓缓的流逝,转眼间一刻钟过去了。此刻的紫灵仙子,已经成为了一具干尸。与此同时,徐不凡不在迟疑,大袖一扶,火苗浮现。下一瞬,四具干尸就吱吱吱的燃烧了起来。第二天一大早,徐不凡就离开了这家客栈。 “那就留着吧……咖啡店的事情结束之后,你总还要做点其他事情的;哪怕是生活上,也要有开销的嘛!”肖艾说完笑了笑,然后推开了我的手。 “有事前台电话即可,我随时都在!”白少卿微微笑道,一手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 当然,林欣欣对这场比赛这么上心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想要借助这次机会将工作室彻底独立出来,至少让人有一个深刻的印象,这对于她之后要进行的计划也十分的有利。 高远!没错,就是高远,虽然没见过高远本人,可龚天平等人对高远的音容笑貌实在熟悉不过。 等回到京城的时候,叶浅对云隐连月更是情根深种,而云隐连月对叶浅也终于不再讨厌,二人相处很是融洽。 奎恩看了丹尼尔一眼后摇了摇头:“凌儿,你现在有伤不能乱动!如果你要扁谁的话,我会乐意效劳的!!”看样子,他以为是丹尼尔惹怒了巫凌儿,巫凌儿要把他们支开,以方便痛扁丹尼尔。 见慕云澄双眼狠狠瞪向他,他抬起手,欲要再教训慕云澄几下。突然一道剑光划过众人眼前,如凭空闪过一道霹雳,迅雷不及掩耳。胡指挥使的手迟迟没有落下,人却自马上一头栽下,脖颈上泛起一丝血红。 泰坦星界要塞身为旗舰,比毁灭红龙这种护卫舰要高上一级,真要对轰起来泰风皇子的毁灭红龙完全不占优势。 “这就是紫水之毒?”选秀弟子说道,随即挥来一根木头扔到已经是弥漫着烟气的紫色湖泊,木头进入紫色湖泊后,立即完全被销毁。 虽然如今这变异火纹草仅仅只有一棵,但是方向已经对了,只要不断地培养,继续优化基因,批量种植凤翼草的日子终有一天会到来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千金之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刺杀来得突然,且要命。 此时赵佶的心头已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这种恐惧不完全是因为面对死亡,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真面目或许已被某人看穿。 对聪明人来说,在自认为擅长且得意的领域,是有着充分的优越感的,他一直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完美,几乎没有瑕疵,没人能看穿他的真面目,更没人能发现隐 “刘璘担任导演?原班人马?好,我知道了!”说完,林献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电脑,进入了深蓝台的官网。 夜未央向皇上皇后敬茶的时候,皇后虽面上不动声色却心里不禁暗喜,喝过夜未央的茶水连连给二人赐了座。 他的双眸中露着盈盈的火光,全身的武气猛地涌入脚边的红莲中,霎时间一朵朵艳丽火红的莲花将卿鸿层层的围住,并一点点的向内扩散。 老者的脸色急促的抖动了起来,随即的手掌挥动,没有叶梵天的允许直接的就要抓去。 但是,盘宇鸿这样的怪胎却是一个例外,他就能随意的进入低级别的空间去,而进入高级别的空间,盘宇鸿也是没有多大的问题。 没有人看到,他悄悄咯血,又悄悄把所有血迹抹掉。还好,有了前几次的经验,他把控得很好,不会轻易在众人面前失去意识。 但是叶梵天的领域有着水与火的本源力量,更加的拥有着水火帝王幻象这样最为强大的能量幻象,所以他可以肆意的将其召唤出来。 “藏?本座只是和夫人在树上欣赏风景,何来藏匿一说”面对大汉声色俱厉的质问,紫月依旧淡然拂笑,说出来的话听起来虽是并无不妥,却让一旁的黑衣大汉们颇为不忿。 这样的故事在NBA经常发生,他绝对不是第一个,更加不会是最后一个。 索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说,他和叶浩阳相互对视,随即开始扪心自问。 “大贵婶。”万礼方早就看见陈氏,他的那番话就是看见陈氏后特意说的。 累的猪狗不如的戴沐白等人看着刀锋蓝衣飘飘,眼中满是羡慕嫉妒恨。 “我之前使用亡灵魔法的时候就是感受到了,只不过一直不能确定就是。”管天灵说道。 要是刀锋在这一定会问为什么植物学院的队员都是可爱??????的姑娘。 而邹家养的护院有百名之多,邹江一声令下,上百名护院分成几路,直奔邹夫人的院子、邹玉乾的院子、邹玉坤的院子、以及几个嫡出孙辈的院子里,把他们全部抓到惠兰院。 巨大的火焰之球在空中爆裂开来,燃烧的火焰沾染在了巨大的藤条上面,但是却不能将他们焚烧掉,这些藤曼显然不是普通的凡阶的魔法。 刀锋也很无奈,他最讨厌打打杀杀了,而且对面都是柔嫩漂亮,身材又好的姑娘,还一个个都水灵灵。 那么胖子哪怕带着三千身手高强的神剑军战士,在那遥远的异国他乡只怕也讨不了好,甚至还有生命危险——当枪这个东西出现之后,圣阶……其实已经没多少意义。 正当我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有种要栽倒的感觉,我忙抓住墙壁,这才没摔倒。我带有几分怀疑向下看去,却看到狴狸的身形,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荒城的周围虽然被冰城的部落联盟以及蓝牙他们清理过,可并没有破坏生态环境。 第三百四十三章 父子心眼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杀意盈野,刀刀追命。 十几名刺客皆着黑衣,黒巾蒙面,从外表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就连他们手里的刀,也是民间普遍可见的朴刀。 前后两拨刺客,都完美地遮掩了所有痕迹,就算有人厮杀而亡,相信也根本不可能从他们身上发现线索。 这才是最要命的。 赵佶脑海中紧绷的弦几乎要断了,整个人处在一种 薛寒看见方瑜雪,喜上眉俏,直接坐在了她的餐桌的前一张桌子,隔着一张餐桌对话。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其实他更想宴离月不被开除,可他老爹死活不肯让步。 “两口子,说这些见外。”陈山河说着弯腰,一手穿过江拾月腋下,一手穿过她膝窝,轻轻松松抱起她。 “哎呀!公子一定受苦受了一夜,昨晚风又大,还下了暴雨,你喝了这碗汤药就会没事的!”老太婆说着,又把药碗递给了耶无害。 在卓不凡深入浅出的教导下,战智湛又懂得了决定景物影像清晰范围的景深。 江拾月本想装聋作哑,但是原主残留的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关于她哥的画面都是对她好的。 海恩法则强调两点:一是事故的发生是量的积累的结果;二是再好的技术,再完美的规章,在实际操作层面,也无法取代人自身的素质和责任心。 “好!好!我不说了。不过按你的意思来说,如果耶武状元能嫁到你宫里去,倒也是一件好事!”赵香凝思索着说道。 今日阳光异常的好,照耀在破败的墙壁上,让人全身都懒洋洋的。 不过她确实蠢,要不然怎么会觉得连封介绍信都没有就能去报名参加高考? 三人的意见极其统一,这一点,聂振邦也是早有预料的,对于这种事情,聂振邦很是清楚,自己都拿着证据在手上了。真要是有不同的意见,闹到最后,丢面子的还是自己。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支持。 “麦斯兄,就照你的吩咐办。”朴淑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同意了麦斯的主意,将自己背后的大剑唰的一下抽了出来,那气势竟陡然一变,还真有几分高手的风范。 这次释迦失踪,妮妮就一直处于深深地自责当中,她一直口口声声地说要好好保护哥哥,甘心做哥哥的影子,为哥哥解除所有的危机,可是哥哥却突然失踪了,连人影都找不到,这让妮妮的精神差点失控。 现在的朝鲜成了远东的火药桶,万一处理不慎,各方列强强加干涉,那时的朝鲜就不止会有中日两国的驻兵了,在列强的舰船利炮下,自己这些泥腿子还能守住现在形势上统一的朝鲜呢? 接连救下四人,我又继续钻进铁皮房中寻找其他人。身后听见秦游嚷着要将我杀死,但是安北和杀手都没有答话。 当我们看到这个证据的时候,似乎感到深深的无力,白玲当时也不会想到吃饭的时候,那儿早已被安装了摄像头拍下了这些。 姜华默然,这确实是强有力的证据。如果不是一族的祖先,又有什么资格一直矗立在一族的族地,接受一族的顶礼膜拜呢?就像是华夏族祭拜轩辕黄帝一样,正因为他是华夏一族的祖先,所以华夏族才回去祭拜他。 听说华清的人来了,我和织田爱都显得有点紧张。因为华清和乃猜一直都是合作伙伴,现在我们刚刚跟乃猜结盟怕华清对我们之间的关系造成影响。 第三百四十四章 因巧而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事败”的意思是,赵佶没死。 赵孝骞很吃惊,赵颢更吃惊。 然而,最让父子俩吃惊的是彼此的反应。 异口同声说出来的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 父子俩脑海中不由自主冒出同一个念头,今晚刺杀赵佶的,难道不止我这一拨儿? 赵颢和赵孝骞两两对视,眼神很复杂。 所以,这世上 青木辉见面无表情,手掌凌空一握,一把冒着黑焰的长刀出现在他的手中。 当然,她能够和对方厮杀,并且如果谁赢了的话,就能够去帮助另一位同伴,但在这个过程里,自己和对方肯定要先死一位。 然而,为了不在众人面前落下刻薄嫡姐的名声,苏怜儿还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往肚里咽。 这一点很奇怪,毕竟南疆和萧家的关系,很不一般……而当年叶师兄就是因为在南疆耽误了时间,才错过了山门内的那场变故。 之前,那些出现在城市西南面负责拦截空中飞行物的部队,不过是正规军陆军系统的武装直升机罢了。 唐哲一听,脱口而出道:“什么?三千?我没听错吧!”侍者听出话里的意思,一脸坦然的说:“不如,我再给唐少爷介绍其他姑娘,价格低一些…”唐哲窝了一肚子火,有些气急败坏,但有不好发作。 不是因为神崎秀树记性好,也不是因为樱井芽衣长的好看,主要是买完衣服他白蹭了一瓶凉麦茶,所以神崎秀树记住了她。 不过桥本凛花始终都是跟往常一样,脸色平淡,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家是往右边,我家是往前面,也不顺路,我就直接回去了吧。”走到路口,柏原惠里沙停下脚步。 然后才知道,这里虽然也属于玄学院的范围,但其实离真正的玄学院还远着呢。——据说,真正的玄学院,在大山深处,少有人烟的地方。 葛医生一把年纪了,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一时间呼吸都不顺畅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而TP的火热对于死歌这种极其依赖经济去发育的法师无疑就更加友好,同时在打双人路辅助往往能提供稳定控制和减速,这就能帮助死歌大大提升Q技能的命中率,而只击中一个目标其Q技能就会造成双倍的法术暴击伤害。 想到这里,秋玄就不能不出手相助了,虽然这个叫温妮的人跟自己不熟悉,但是老达姆情义秋玄不能忘记。 前者自然是指发育成型之后输出恐怖到爆炸,而后者自然就是指仅有的输出只能凭借被动自保来打,而两者孰高孰低自然一目了然,当然,那种死了之后利用被动拿五杀的娱乐视频除外。 牺牲少部分玩家的游戏体验几乎可以说是必然的,但是如果这些改动能够吸引更大的新玩家基数的话那么从总体而言就是成功的,没有什么事物是会永远一尘不变的,不会变革的事物基本上都灭绝了,游戏亦是如此。 秦风每天都会过来一趟,但令人失望的是,哪怕是秦风出马,都没能找到更多的消息。 姬重明对先天至宝混沌钟当然垂涎,可要说如此迫不及待,近乎失去理智,那怎么可能? 秦慕宸话落,嘴唇覆上她的嘴唇,安念楚还有些微懵,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等想着要去放抗的时候,他的舌已经滑入她的贝齿,诱哄着她的舌尖与他缱绻。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天家兄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陈守很自责,他觉得自己辜负了赵孝骞的信任,把事情办砸了。 但同时陈守又告诉了他另一件事。 坏消息是,赵佶没死。 好消息是,赵佶至少死了一半。 昨夜的暗巷刺杀,赵佶后背挨了好几刀,好像腿上还中了箭,若不是郡王府禁卫拼死保护,让赵佶连滚带爬跑到御街上,凄厉叫喊引来了巡城的禁军,昨 日本是个资源匮乏的岛国,全靠搜刮占领区老百姓来支持战争。而粮食就是最重要的战略资源。 常歌行一路向北,向着江边走去。远远看着那些在风中摇曳的破旧帐篷,心中子的自得。本王废物利用,也算让这些来自长安的贵公子们,体验了一把绿色出行。 “晋王大人,您到底想做什么,不必如此旁敲侧击,我等士族一心为了大隋江山,问心无愧!”士族中一个老者道。 听说城外十里的隐秘山林里有一株神奇的药物,吃了它可以增加功力,提高修为。 大臣闻言,立即火从心头起,什么叫做无福之人,他身为士族中人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本就是大富大贵之人,无福之人指的是那些庶民才对。 “我忠诚的不是大少奶奶,我只是敬佩大少奶奶的为人,如果不是她的话,王家也不会有如今的局面。”尹鹤摇了摇头,并没有认可我的说法。 假苏昊精通的显然跟我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使用的招数是形意拳中的剑术套路而已。 见到不屈不挠、霸气十足的方诺兰,潘浩东在一旁美滋滋的想道。 “你在说什么呢?哪怕我们在一起,也不是移情别恋好不好?”叶飞扬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哪怕真与慕擎宇在一起,也是与黄华分手后,好不好,怎么能说移情别恋呢? “哼,信口雌黄,我看你等已经背叛了煞帮,早就成为了云宫的人,此刻出现,不过是为了诬陷老夫罢了,这等低级的伎俩你以为我煞帮众人会相信吗?”黑龙冷声道。 进入之后,邪风才发现并不是昨天的地方,虽然他是从另外一个‘门’进去的,想必那些先进入的也只是穿过大殿,到达了另外一个地方。 由仙界的仙灵气炼制而成的仙丹虽然治不好他的道伤,但却可以大大减缓他的伤痛,并且还可以消弭生生造化丹的一部分毒性,让他的身体对生生造化丹的抗药性大大降低。 直至今日,这个符号再次出现在敖昆的眼前,而与之相连的还是李初一这个很可能关乎他妖族兴亡的重要人物,敖昆说不头疼那是假的。 没有办法,想要获取第一世界的世界之力则必须要找到天眼,否则林奉天的秘法根本没用,说到底林云不过是伪装成第一世界之主在蒙骗天地意志,所以限制很多。 由于沈临风等人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在一个土城门的外面,早已经聚集了一百多名百姓。 可道士如何会理他,想理也没那个功夫。而且他很怀疑招来天罚的不是自己,而是髑昀,是髑昀的某句话犯了天忌,这才引得天罚来袭。 沉默了一阵,张仁缓缓开口道:“如此一来,荀氏一族就危险了。以荀公的为人,哪里会愿意看到曹『操』这个汉室外姓之人称公?”汉代刘氏的外姓最多只能到候,公、王这种爵位是刘氏的专利。 玲绮哑然,夷泉军兵‘私’下里管黄忠叫老顽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当下便随意的笑了笑。 杜佑家抽搐着嘴角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努力捂着鼻子不吸入那飘散在空气中的臭味,努力想找一个下脚的地方,可是李荣真的不给她这个机会。 可现在,除了那座举行酒宴的宫殿,一切都很是平静,平静得让孟清有些抓狂。而身旁那斜靠着褥皮垫子的男子,仿佛掌控着一切,却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与今夜局势有关的话。 苏月实在是对云逸轩无计可施,好像不管她把话说的再清楚,云逸轩都听不进去。 刘琴捧着一个大大的木盒子上前,刚好拦住了苏月的去路,她面上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情,示意苏月打开木盒。 于悠没有拒绝,只要对父亲有益的,她都愿意尝试,闲暇之余,她便会浏览着发过的帖子,早上的一张帖子引起了于悠注意,同样是寻人,照片都一样,可发起的人于悠并不认识。 挂断电话,李维总算松了口气,想来有了三十个经过战火洗礼的PMC精英团队,对付那些打金矿注意的人应该不在话下。 酒尝了,奖励给了,酒庄的事情也该差不多就这样了,加上这里酒味太重,闻不惯,再继续待下去没什么意思,索性自己该干嘛的干嘛。 云逸轩这话问的有些委屈,一旁的掌柜也知道自己方才说错话了,也不敢继续在这儿碍眼,早就借着收拾东西的由头溜了。 于悠默默笑笑,当初把兔兔弄进去,就废了番唇舌,如今,该怎么开口。 萨拉没有反对,这完全是举手之劳,况且老公的老板是个好人没有辞退反而加工资,帮她们缓解了经济压力,完全可以说是恩人。 李维见状,连忙出声阻止托德接下来的动作,开什么玩笑,胃液这么恶心,他可不想沾上。 第三百四十六章 登门探望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登门探望受害人……嗯,受伤人,是不能空着手去的。 有素质的人都会拎着礼物上门,以此表达对受伤者的关切之情,受伤者的良心但凡没喂狗的话,至少也该记这份人情。 赵孝骞出身富贵,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素质这方面不仅不缺,而且有剩。 别人探望朋友带礼物,赵孝骞是不一样的烟火,他探望仇人都带礼物 陈妍表示自己完全是没有任何建议的。反正,哪里能看到丫丫哪里住就行。她自己也会被家里给送一套房子,只是,这个装修就要王从军担负。 见前面的路人走远后,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两人的手又在慢慢地牵到一起。 在漫威好不容易打下了自己的基础盘,自己这一摊事情还没有整清楚,需要时间发酵。 丑二蛋看着丫丫一个劲的掰着手指头,算着数着自己想要什么。丑二蛋就觉得这样的丫丫特别可爱,是自己最亲的亲妹妹。就是昨天惹恼了,今天要花自己的钱钱了。 还没等她说完,她就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待产室里的气氛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对了,我妈刚才打电话了,让我们晚上就过去。你值班是怎么安排的?”言修泽将筷子递给了姜秀荷。 里面很随意着的居家风格,她穿上了自己平时穿爱穿的长靴,披着棉服便走了出来。 “你这个臭biao子,我一定要把你卖给那些变态老板,让你生不如死!”听着她的话,绅士头壮汉忍不住眼神恶毒起来,怒吼道。 有了上次的经验,她在那人被扔到身边时,双脚赶紧移动了下,省得再次被抱住,省得她又要抡起椅子开杀戒,这可不是她的本意,她才不想满身沾满鲜血。 接下来的几天,梓萌算是彻底害怕了,这个男人白天晚上都缠着她,只要他躺着,她就不能坐着,只要她张嘴抗议,他就会用吻封住她的嘴。 此时念及鬼仆,阎十一突然醒悟过来,那五个鬼仆和幽禅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此时送雷龙出去抢救最为重要,便也先不管了,和张弥勒一起,架着雷龙,往禁地外走去。 闻言,烂醉之中的王守仁没有什么反应,倒是王华,脚步一顿,脸上遗憾之色更浓。 走之前,慕容莲花问了霸神,如此去掉这暗黑之剑的保护罩,可霸神并不回答。 林城有些不满意,刚才面对李吏积攒起来的好感此刻全无,不仅全无,甚至还有一些不满。 “我?似乎也是挺安然的吧。”李惠琴望着手边的茶水,失了神。 当初因为莫婕妤的死,还是个才人的良妃顶撞了安贵妃,还被安贵妃罚跪了一个时辰,然后因此入了皇上的眼,一飞登天,如今知道了良妃和莫婕妤的关系,那她不能不怀疑莫婕妤的死跟良妃有关系。 可怜唐大才子被某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出来寻花问柳的美谈变成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基情。 哪知,还距李真有一米时,突然眼前一花,竟然失去李真的身影。 因为,体内好象有某种物质,进入似的,让他的血液有点儿凝滞,流速减慢。 “弹指间就化解了我的寒星剑诀!”李海琪秋眸瞪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从巴南村离开之后,徐帆的所有年,几乎都在国外过,这会距离过年已然不远,徐帆不住想起了白色月牙那帮孙子。 青连……如果今天我真的遭遇了不测,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来。 “若雪,怎么?想反将我一军?别做梦了,我可不是蒲公英,头脑简单!”说完还狠狠的蹬了蒲公英一眼。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必须得动,徐帆这会见关山海再度追杀,撒腿便是跑了起来。 徐帆一边带着实验仪器深入冰雪,一边思考要不要给六神一个教训。虽说六神释放夏娃救了徐帆,可人情早已还清,如今竟然胆敢耍这种手段,让人不知道该夸他们大胆,还是该骂他们愚蠢。 准确说,自从进城后所有人彼此防备,因为彼此不熟悉,乃是竞争者,故而防备是必须的。 索拉城门大开,项家军在‘狗屠’的率领下,疯狂的涌出,杀向燕军,一时间杀气冲天。 “你惊讶什么?你难道不是和我一样么?只是一个妖‘精’而已。”蟒蛇又说话了。 “咦?原来是这么唱的?我一直以为是‘我应该在这里不应该在那里’…”闵蓝惊呼。 “这,这是属于我的战斗,你们都不要参与,我会向他们证明,这将会是属于我姚跃的时代!”姚跃很是自信地说道。 “凤凰大姐是谁?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姚跃闪过了疑惑之色道。 “云龙太子是指明了,可是云龙皇帝派使臣来只是说两国联姻。云龙的太子和洛圣的公主,两国永结秦晋之好!”端庄公主洛羽瑶走了进来,声音轻轻柔柔,却字字清晰的分析着。 金色光芒射中目标后去势不减,带着一股反射线状的血箭,从三眼噬心鸟的后脑勺穿了出来,最后消失在远方。 血剑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绝爱与绝缘联手抓取同一柄血剑,几乎完全激活了血剑内部力量,匹练般的血光妖艳凄美,杀气似惊涛拍岸,卷起一股能量漩涡,以奔雷之势直劈正前方的绝爱。 “龙轩御,洛青云根本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隐娘就是凶手,何况他对王府发生的事并不了解!”馨儿显得有些紧张,她能够清晰感觉到龙轩御身上的戾气。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仇人相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单独相对的厢房里,二人说话的语气都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戏谑和玩笑的味道。 然而话里的内容,却是杀意森森。 他们,都想要对方死。 赵孝骞对自己的杰作不满意,赵佶很清楚他为何不满意。 最不满意的,大约是赵佶此时还能呼吸。 呼吸也是罪。 当互相敌对的两个人都撕开了伪装后 大殿之中的五名灰袍之人身体却是动也没动一下,反倒是大殿之中那人,脸上露出了惊容。 所以,哪怕杨奇最巅峰的一剑,遇到大长老万千自创的剑法的其中之一,也没有掀起多大波澜,被轻轻的破开。 陈家虽然是古树城十大家族之一,但是陈家真的没有王者境后期的强者,所以陈家如今没有一人是杨奇的对手,哪怕包括城主府的人也是如此。 自从施玉凤家的房子也被人纵火烧毁以来,赵桂生天天都在暗中观察郑明浩的动向,还派玉屿所的警察紧盯着王晓骅的一举一动。 不过,因为玻璃上都贴着反光膜,所以想要从外面看到车里的情形,根本做不到,只有上车之后才能够做到。 收拾好出诊箱挎到肩膀上,林智骁感觉身体有些异样,便匆匆收下二十块钱的诊视费后告辞而出。 失去武器让的朱雀怒不可遏,换来的却是被一顿狂揍,血量51%,虽说还有半血,她明显到了穷途末路,已经翻腾不起什么大浪了。 “原来是这样。有你们在就好办多了,我国的勇士真是太气人了,对方就三名主将都杀不了,硬是被人家把整个青龙道都抢去了。”郑老无比心痛的说道。 正道中,也不知是谁率先大吼一声,接着,震天的掌声响了起来,沈冰洁这场胜利,胜得干净利落,大涨了正道众人士气。 都说酒醉烟醒,这喝酒一般是容易犯糊涂的,抽烟之后一般多少能清醒一些,好多人都是靠这办法熬夜做事的,很多开夜车的司机要是少了烟,基本上也是没法活了。 只见其一脸惊愣,目光注视在自己手里已经碎裂的玉牌,上面还依稀可见“高卓凡”三个字。 “所以现在坊间传出这个消息我分析着那就只有两个缘由了。”佑敬言与曹景休分析着当下的形势,不要因为曹家人的不明真相在把这件事儿给搞砸了。 那就是催熟下品元根,不知道在无数灵石的堆积下,下品元根有没有可能变成中品甚至是上品元根。 所有野兽都被激起心底最原始的杀戮欲望,猩红之色布满其眼球,一头头都开始疯狂地搏杀起来。 “那里的东西,也怕放在外面风吹雨淋吗?”许贯忠好奇的问道。 这就和他刚刚置身于此界的情况一样,当时无论是他还是暗泽老头儿,都在巨目魔眼的传送以后,将全身的气息收敛的丁点不漏。 因为,火炉散发的温度实在是太恐怖了,要知道这些烈火可是连虚空都能烧穿,更遑论修士之躯? 眼前的这头类似于异形海怪的死尸,全身漆黑如碳,没有一丝杂色,头大耳尖,好像一个椭圆形的大锅盖一样,罩在近似人形的躯体上。 丽丽你听说衰鬼要带他们去城外的墓地,她吓得赶紧摇着头,然后直接就跪在了衰鬼的脚边,不停的给衰鬼磕着头,丽丽,其余的同学也赶紧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我想祈求衰鬼饶了他们。 第三百四十八章 快了快结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出了遂宁郡王府,赵孝骞长长呼出一口气。 好了,从今以后,跟赵佶算是双方明牌了。 对他来说,这算是一种进展,往好的方向进展。 至少他知道敌人是谁,敌人有着怎样的分量,以敌人的性格,他的下一步可能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最怕的是根本不知道敌人的来路,他的姓名,身份,容貌等等,一切都一 这回来将军府萧瑾比较正式,还特地请了八个媒人,若不是有顾明从旁指点,芜芫只怕要失了分寸。 她怔了怔,本想过来恭喜时谦出院,但还是慢了一步,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再去打扰。 眼前漂浮着一层水雾,柳湘涵靠在慕元宝怀中,就扬起这张脸,她就能轻易看到男人眼中的惊艳。 因为这次授勋军士数量过多,吏部也是在加班加点的一个个核对统计。 唐宇夺门而出,留在这里多一刻都觉得难受,他本来是想质问林沐沐,让她交出发帖子的人,却没想到听了这么一段故事。 秦歌挪动了位置,纪牧琛的眼神依然还是跟着秦歌走,屋里一半人看出他的心事了。 云锦璃手掌心浮起洁白无瑕的灵力,凝聚成一片片花瓣,带着浓浓生机,融入了白篱的体内。 弦外之音,就是在太子身边那些人看来,也全然就是她沈妙言彻底背弃太子府,这么回事。 慕元宝跟她说了好些话,她本就娇羞的面庞,更添了几分动人的红晕。 众豪面色俱是一沉,刹那间大堂内黯淡之气,挥之难去。段志城心中一凉,情知说错了话,便缄口不语,退回原座喝茶。 柏未央主动划清界限,她就干脆一心一意的扑在卿子烨身上,自从七人分组行动后,她对卿子烨的照顾简直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虽然看起来她对待卿柏二人别无二致,可是这内里的细节,就只有当事人能体会到了。 “哼!一个普通人,就算上了你的当又能怎么样?去死吧!”护工的周身缓缓泛起光芒,随即冷然一笑,握着匕首便扑了过来。 “是何大事,林先生先不要惊慌,慢慢说!”理仁耐心的对陈林说到。 静宜知道后百般劝阻,更道后宫之中争宠夺爱本是常事,要我不可为一时意气,让人白白钻了空子。 而这段时间下来,除了大虚之外,其他的普通虚都已经无法再增强他的灵力,他的实力也达到了能够毫无畏惧的对抗一头大虚的程度。。 “雷电是众多神通的克星,此搭通过阵法聚集有大量的雷灵气……恐怕跟塔身这些你祖辈,我师……师傅所布的雷系阵法有关……”孙丰照慢慢在这巨大、破败的顶层转了一圈,就得出一个结论道。 “知道了队长,你都说了N遍了,我们早知道了!”大胡子大大咧咧说道。 “复仇者的残余分子还沒有出现,难道他们真的放弃了报仇?”狐狸挽着朱熙的手臂,低头嘀咕道。 据说,炎云宗内,有着无数强大的武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更有超级强者坐镇,打个喷嚏都能够让辉煌城抖上三抖。 一直处于旁观的疯子狂六此时双手默默的放在剑柄之上,也没有任何战斗的冥王雷利,单手也放在腰间的剑柄之上,似乎剑锋有一抹寒光一闪而过。 突然,我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不同了,变得更踏实,更稳,更有安全感,虽然并不是那么硬。 第三百四十九章 经略安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关于男女方面的话题,狄莹还是太天真,就算她是赵孝骞的正妻,也不耽误她是个一张白纸般的正妻。 看看姜妙仙笑得脸红心跳的,显然她懂事多了。 “官家很快要下旨,官人我马上要赴任真定府了,过几日你们便搬到我母亲那里住,代我膝前尽孝。”赵孝骞躺在床上,阖眼疲倦地道。 狄莹早已知道赵孝骞即将离 其中,星空奥术师相当于半神,月光奥术师相当于下位神,日光奥术师相当于中位神,宇宙奥术师相当于上位神,奥术王相当于圆满神,奥术圣者相当于至高神,奥术大帝相当于神王。 王斌长枪一抖,好似鬼神一般,施展出了无上的杀伐之术,好似神龙舞动着,所到之处四周的混沌之气,纷纷炸裂开来,化为了黄昏色的光芒,万物走向了终结。 说起来,从他修炼以来,人道大势并不那般明显,毕竟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人族在中古受到的重创太重了,差点将人族脊梁给打散。 青阳桓穿行而过,所听到的话语,几乎都被腊山山脉深处的山宝所充斥。 此时的他看着眼前那翻腾着的紫红的朝霞,眸中一片清明看着那朝霞向着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晨曦的光芒渐渐的代替了朝霞迎接出了火红了烈日,为神周大地带来光明。 面馆开了这么些年,杜河清的眼界也上来了,看人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那几个瞧着不简单,但是他不是嘴碎的人,客人来吃面,你管他是做什么的呢!只要不是为非作歹的,他就一样招待。 阳城内的风雨还未停止,卫兵不断巡视,寻找着莫一鸣的踪影,模糊的画像贴了一张又一张,甚至还有悬赏。 承受不住风暴,那么如果不把他们传送出去的话,恐怕如果他们在次深入的话,就会丧命与圣墟之中。 “你问的是我的战绩的话,我没必要说谎话!”白智一脸的淡然,眼神好不避让的直视老将军。 这一刻,丁丁和王培丞二人,包括他们派系的将领们,俱是有些尴尬了起来。 这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让顾江州有一种感觉,他必须将自己和秦婉怡两人之间的误会给全部解除,不然,在暴风雨来临之际,他们是一定会经受不住的。 这间房间是套间,有厨房,也有餐厅,还有卧室,房子特别大,装潢有点偏欧式的。 我走向一旁,那是一个商店,相对于其他的大城市,这实在算是简陋,这还是城市中心的商店,明显还是玩家开的。 李莉恐惧的喘不过气来,同时也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寒冷,手不由自主的捂在脸上,呼出的空气变成了白雾。 说到战术,所有的魔偶在制作时就事先被输入战术调整资料。这些战术是人类明的,但真正能将它们扬广大的,却不是人类。 这刻丽塔听得美目连闪,对于修伊这两年的遭遇显然是充满了憧憬与向往。 “这事是从那里来的?你怎么知道兽道的事?”君缘首先反应过来,疑问道。 顾江洲也不介意,亲了亲秦婉怡让她晚点到顾氏一起回家,便先开车走掉了。 原来袁滋的奏章上写的正是韦皋暴薨的噩耗。袁滋刚到秦岭,就见到了磨磨蹭蹭正赶往长安报丧的两川信使,恰巧韦武认得,上前一问,才知道数日前韦皋在成都大宴僚属之后,夜里回府后突然发病,待郎中赶到时已经不治。 第三百五十章 授官聆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颢其实并不希望赵孝骞去边城赴任,对他来说,赵孝骞是他此生唯一的希望。 楚王一脉,只剩了这一根独苗,让这根独苗去烽火连天的宋辽边境,赵颢如何舍得? 可赵颢无法抗旨,更无法左右赵孝骞的人生,当孩子不需要父母的搀扶,能够独立行走后,他为自己的人生做出的任何决定,父母都无法再干预。 于是 然而,如今自己竟然要杀儿子,这又是为了什么?想想袁耀所说,并非全无道理:事已至此,杀人何益?如果自己头脑发热,把长子也杀了,等于把新港数十亿财富白白送给孙策,那么董卓的下场,恐怕真的离自己不远了。 没有直接证据,他们确实拿她们没办法,毕竟她们早就找好了替罪羊。虽说判不了刑,可必要的惩罚还是要有的,比如名声。 不过知道荆陌可以吓退鬼,也是很佩服了。也幸好他有这种能力,要不然以慕珺的性子,肯定早就被鬼缠住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蹦蹦跳跳。 想起红叶心头总会泛起一丝温暖的刺痛,只是最近她的心情不太好,自从她休完产假,来上班时,发现以前她的领班位置已经有人顶替了,上面想裁减一个,于是特意找来红叶问她有什么想法。 不熟悉的人根本不会这样介绍,任谁都能看出张西在为慕珺铺路。 秦陵也是立刻答应着去办,沈枫也是准备去参加门派的切磋之战。 所以在想到这些的时候,这一时刻,刘强则是慢慢的抬起头来,神色微微一动,下意识的向着眼前看了看。 明语嫣从美梦中悚然惊醒,这才发现大殿里除了她心心念念的人,还有其他人在。 掌柜的掩口憋着笑,果断转身,真的拿出十几套纯金头面来,头饰果然够“金碧辉煌”,金子亮得几乎闪瞎了眼,远远看着就是一大团黄色,果然富贵逼人。 冯绍祥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在来之前早就摸透了杨诗航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安静的环境不喜欢噪杂,肯定受不了大厅里面吵闹的环境。 卡修拉站在风雪中,望着天上不停盘旋的苍鹰冷冷的笑着,这里是她的家乡,天地都将听候她的差遣,没有人能够与大自然的力量相抗衡。 因为嘴里有钱,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说着什么,至于说的什么话,梁飞则一句没有听清楚。 “呵呵!这我还真不知道,他这人很少参加什么集体活动。”刘腾尴尬道。 睁开双眸一道精光射出,林晨长出一口气,经过一天一夜的沉淀,终于将修为牢牢控制在了真元境巅峰。 “癞蛤蟆上国道?”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听了对方的话也不可能忍受得了,更何况李永乐还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这些人本就是在心里做着巨大决定,被他气势一压,有些人率先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起身向他说道。 星轨轻轻点头,唇间虽有笑意,但眸中却也有复杂的神色,难以言喻。 天上的月儿正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向山谷另一方缓慢移动着,水潭前是一棵苍翠的古树,古树长的遮云蔽日,但皎洁的月光还是顺着茂密的树叶缝隙渗透而下,照在他脚下星星点点的。 “看你还怎么狂妄!”通天教主大笑不止,一枚墨绿色的晶石,从他的丹田处冒了出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要啥给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今日赵孝骞进宫,不仅是聆训那么简单。 事实上这是君臣的一次磋商。 新官上任,而且身负如此重要的使命,赵孝骞不可能带着一批贴身护卫就上路了。 地方执政领军,需要的人和物实在太多了,将来写在奏疏上,不知要通过多少关卡,仅是政事堂就不知要否了他多少奏疏,很多东西根本递不到赵煦的面前。 “没办法了,现在的我,绝非那司空飞之敌,我早已预料,想杀天阳老人并不容易,老胡,你先回困神塔内休息把,等我与父亲商议一番后,再做决断。”李天宇说完,立刻取出困神塔,把胡铁峰收了进去。 “来,姐姐帮你。”恋竹伸手接过朵儿手中的线,便是笑着举高线往后倒退着走了好几步,帮着把风筝给扯得更远一些。 至于段尘等人,也同时返回到了华夏城,随即,段尘更是派遣了大量的玩家在狂火军团驻地和各大地图来回走动,为的就是接下一大串的帮会任务。 一进门,顿时就觉得一股古朴之气扑面而来。古砚斋内的所有装饰摆设,完全都是古风。 此刻的黑暗魔森,到处都是玩家,当段尘赶到这里的时候,玩家的数量已经汇聚了极多,显然,黑暗魔森内部的那只圣天金龙很受欢迎。 “那你们好好玩,我去睡会儿觉了。”叶沐说着就要往里间走,却被许执皓的冷喝给叫停。 楚天看着埋头为他包扎伤口的楚铃,心中却是悄然掠过了一缕暖意。 欧阳婉披着盖头,端坐在洒满了五谷、糖果和铜钱的喜床上,双手紧紧揪着那块已经差不多被扯成烂布的喜帕。 也不知道是甜甜的举动惹怒了虫子还是虫子损失太大生气了,声音愈发地尖锐起来,这是一种音波攻击,好在机甲有紧急防御,刚好削弱了这个声音攻势。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外面,谁能想到她是内鬼?不到万不得已,她才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呢她相信,她打晕了那个民警,抢夺下来手枪,再枪杀战千军,不会有人看到既然是这样,她为什么不做呢? 说完,老板把钱直接往莫宇凡兜里一塞,就找了个借口回内堂了。 雨青点了点头,去柴房把左良请了过来。不知道是左良因为疲倦睡着了,还是因为什么……等他过来的时候,贺萱已经草拟了份折子,而且,人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但这次任务有这么简单那就好了,不夜城可没有那么仁慈,虽然之前已经称得上凶险了,但离无法抵抗,还是差了一段距离。 赵无极和卓不凡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都点头同意,自此三宗达成默契,正式联手。 而同时,随着光芒的蔓延,几人脸上的黑雾也如同被阳光驱散了一样,渐渐露出了大家藏在黑雾背后的脸。 王嬷嬷自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这面上对着叶葵便不由自主地lu出几分怜悯又轻视的神情来。 族里多少人想巴结京里那位坐上高位的族叔,可是也只是周府这一支与他来往密切。 因她保密功夫做得佳,至今下河村的村民还不知这蒲草竟是能吃的。 树人BOSS一个战争践踏,无数玩家被震飞出来,几乎三分之二的玩家被震飞的同时血条就变成了灰色,秒杀,毫无悬念的秒杀。剩下来的三分之一虽然没有被秒杀,但是血条已经几乎见底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后宫八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真的吃不了一点苦,需要绝色美人一路侍候,这是实话。 赵煦许诺要啥给啥,这也是句实话。 所以两句实话加在一起,咋就让气氛变尴尬了呢? 这个问题都快上升到哲学高度了。 “此事休提,有本事自己去找,朕的后宫若有没被碰过的绝色美人,还轮得到你?朕难道是吃素的?”赵煦不满地道。 清早陪着胤禛吃了早饭,胤禛去衙门,她扶着舒心去给福晋请安,一切一如平时,过会年氏、耿氏、李氏都过来大家一起坐着说了几句话,可是苏荔突然有种不安的燥动,不禁拿手扇了扇。 死亡骑士大军中的萨萨里安抬起头,朝着巫妖王所在的位置喊道。 至人境第五重,在龙家青年一代,也算等,再加龙天强大的战斗力,对抗至人境第七重的强者都不在话下。 这本来是商量好的事,可众少年此刻却觉得很有点不对头。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后,同时转头向角落寻去。却哪里还有刘十二的人影? 陆少卿尴尬的摸摸鼻子,他就知道不该有期望的,那个丫头怎么可能会说他好话? 清穿名言:再福不能福孩子,否则怎能表现出旁人的丑恶,虐之。 婢把府里下人们地卖身契都送给他们了。现在奴婢除了十三爷那儿还有几百两银子外。便一无所有了。”苏荔笑咪咪地给两人行了礼。便调侃地说道。 “爷,你没说你也想荔儿了。”怀里的人儿不乐意了,挣扎起来。 袁耀也兴奋地骑着张勋给的战马,带着仅剩下的那些兵马一路掩杀而来,不过看着梅乾反应过来了,竟然还在这儿开始动员士气,顿时心中就是一凉。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杰西卡浅浅一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清溪和程沐予两个同样因为梁王的这话而变了神情,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王爷失忆了? 拍电视剧、电影,他拍过不少,以前见导演还挺轻松的,坐在那儿看别人演出就行,不满意的就喊停,重新再来。 到了次日早上,梁王还是没有回来,蕙侧妃心里有些着急了,按他以往的习惯,就算在外面留宿,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会回来换衣服的。 临江急得说不出话来了,姐姐怎么能这样呢,这人我们又不认识,万一有什么岂图呢?大叔不在,姐姐那防范意识实在是太差了。 迈克尔走到特雷兹面前的茶几后,双手搭在身前,恭敬地看着他。 罗夏对纳波利中士的计划没有意见,优先保证平民安全,这点和他想法基本一致。 夕阳已沉沉落去,明亮的皎月缓缓地升到了空中,挂在每一棵树的枝头。 肖蓝的难掩激动,赶紧把药材采了,恨不得把所有的药材都给采去。 宛娘倒是没想过许娴给她的那些熏香效果如此,反正也是她和她们打绝牌给赢回来了,枕头下面还放着画册,从采薇手里赢过来的。宛娘觉得今日真是手气大旺,几乎就没怎么输过。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作,苏含玉手下的修眉刀就更加用力的压了上去,将那条血线的伤口加深。 等到苏峰到达的时候,此地,早已不知不觉已经为围满了帝裔宫的人。 白须老怪大手一挥,然后笑眯眯的坐在了凳子上,等待好戏的开场。 面容极其平凡,穿着炼药学徒的衣袍,手持一团煤球,脸上更是有着黑烟给熏出来的污垢。 “我今天在外面等你等了好久,有一些课还有一些厄,所以能不能先让人给我冲一杯咖啡或者清水都可以。”宋立克说着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说道。 “两位,就是这里了,里面请!”服务员微笑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刚想把亦柠两人迎进去,结果哪知道却被人给叫住。 “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这些人都是武者,黄士翔也打不过,气哼哼地不理他们。 “我的妈妈一定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些事情一定是有阴谋,一定有人在陷害着妈妈。”虽然霍锦曦的心里面十分的痛,但是,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绝对不允许在这个时候退缩的。 “这些东西本身就不是说多么容易就能够做起来的吧。”苏含玉不禁开口。 但她可没有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么一个丧尸的世界之中,还是这么熟悉的丧尸世界,不知道这个丧尸世界,会不会有吉尔、记者以及那个神父呢? 他又瞥了眼水镜先生,见他仍然云淡风轻状,便咧嘴笑道:「谁说我要瞒了?既然做出来,敝人便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吴凯听到老爷子的话,就笑着走上前。问道:“爷爷!您找我是要说什么事情呢?”说着吴凯就在沙发前坐了下来。 之前我们就说过这网迫大公十分厌恶教会之类的组织存在因为这些教会组织大多不事民生却需要向民众取得财物来获得生存再加上神权对于普通百姓特有的盅惑力或者说教会的破坏力足以威胁或者影响到世俗政权的正常运行。 毕竟,他想要得到的是苏联的土地,而不是一片被毁灭后的焦土。 这家伙自家不起伙食,肯定一早过来蹭饭的,还蹭得理直气壮,隔几层楼都能听到泡泡的嗓『门』。 由于对玉宝的爱意,充满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是以他不知有多少话要对她倾诉,一下午,也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黄绢仍然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穿戴起潜水的用具。原振侠吸了一口气,也跟着佩上气筒,然后,和黄绢一起跳进了水中。 他又展示了第三张相片,各人一看之下,都不禁呆住了,作声不得。 这些人又讨论了一会儿之后,便纷纷乘车离开了。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这场首先在欧洲爆发的战争,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奇怪哩,秋冬时草木枯黄是正常的自然现象,可这白菊『花』地叶子?”丁父费思量地摇摇头。 第三百五十三章 贴身高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以赵孝骞对活爹的了解,他的口味很多元化。 少女能接受,妇人也能吃,寡妇更刺激,嫂子最兴奋,总之,主打一个不忌口。 更别说那位可是守寡多年的嫂子,身份还是尊贵的太后,莫说赵颢,就连赵孝骞想想也觉得刺激。 此刻的赵颢满面红光,眼神兴奋,赵孝骞却被吓到了。 “父王,冷静!你……别乱 想到这,秦沐阳不禁暗自心惊,如果古风将火狱劲修炼到了入门之境。 陆昔年迈开沉重的步伐,现在自己只想去酒吧喝个酩酊大醉发泄一下。 看着系统界面上呈现的信息,秦沐阳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满意之色。 “听歌吗?”简沫微笑着,递过去一个耳机,佯装没看见他的无措。 所以他便将一切都托付给了戚尘,由他看来经营,自己只拿钱便好。 沈凌叹了口气,看着李青等人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这陈枫真的有这么可怕么? 擂台之上,格温傲然而立,冷冷地扫视了下面的人一圈,后面又盯向了大佬那边,嘴角微微上扬,好像还想说两句挑衅的话。 周元觉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一刻,他似有所感,朝着紫霄山山顶看去。 而此时,周围那无数朦胧的迷雾,也瞬间固定了下来,形成了切实的景物。 他的问题刚刚问出,教室中就有一个手臂像是条件反射一般举了起来,林恩微笑着向手臂的主人道。 如这等嘶吼,每寻到一族,基本都会有,乃洪荒族人,在大骂自家的族皇,并非所有洪荒人,都是敌对诸天的,全因族皇独断,将整族带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直至被灭族。 当与自己目光相对时,又心虚地避开,哎呀呀,那种男人最恶心了。 关锦璘对陈子怀隐瞒事实真相早就愤怒不已,现在他讲出来了;只能是无声地愤怒一阵。 张扬当时就把钱转给了超姐,因为超姐是这间店的代理人,所以钱还是经由她的手才交给杨家的。店铺协议签好后,杨箐箐便被超姐拉走了。 绵绵又聊了一会儿时间,因为临时有些事情就先走了,留下了豚豚被顾安星带走。 银子却愣在那里了,银子听彪子说她是猴子老婆;脸上便红成一团云。 现在两路人马已经汇集在朱雀寺,郭大勇和莫天伟那两路比较分散;竟然一下赶来朱雀寺,陈国伟和容诗赑也跟着来了;关锦璘就有点瞠目结舌。 别说是惊世骇俗了,就连他们修士,恐怕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般神速的吧。 从镇子里开过一直到加工点门口停下车的这段时间,张扬的车子拉风的吸引了百分之百的回头率,玉林村的村民在看到这么牛掰的车子停在加工点门前时,还相互叫着出来看热闹呢。 上前替许美琳按摩,无疑是落入了许美琳的圈套,若是不上前,这种情况下似乎也不太好。毕竟许美琳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自己还拒绝,恐怕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广清远闭上了眼,他何尝不希望唐狸能够帮他们一把,但是一想到安家军的恐怖,那句话想吐都吐不出,只是一个第三营,自己就扛不住了。 这一次为了让叶依柔多恢复一些信心,他请了穆千雪帮忙,但是期间没有太照顾过穆千雪的心思,关于这一点他还是有些歉疚的,所以如此道。 第三百五十四章 离京筹备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从贾实这句神经病似的话中,赵孝骞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真没吹嘘。 实话也是废话,赵孝骞如果面对五十名敌军的进攻,他也会被打出屎来,所以,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哪来的脸用傲然的语气说出这么怂的话? 赵孝骞扭头望向赵颢,用眼神无声地控诉他。 你看看给我找了些啥人! 赵颢哈哈一笑,目光看 丁立向着张济道:“叔成将军,我回营等你消息,你是愿意南归,还是愿意北去,都凭你心意。”说完招呼了众人回营。 而上方的老者听到王皓这话,目光中璀璨的杀意,更是激射出去。 “他要是不杀墨少阳,死的人就是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林玉婉反驳道。 龙鲨一族虽然曾败于黑龙一族,但是龙鲨一族的族长似乎在韬光养晦。 “明国舰队要求进入鸟取城搜查,说是有个明国的士子,在鸟取城一带走失了,给了咱们一刻钟时间回应,不然,就要用炮火说话“宍户隆家打了两个晃晃,站稳了,开始汇报情况。 “所以说,我已经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天了,什么都找不到。”阎王回道。 紫荆上前摆出了一个军体拳的架势,一脸傲然的望着眼前这帮保镖,恍若视其如无物。牡丹也是一挑眉头,充满了挑衅的意味,仿佛准备一个打十个。 第一个病人站起来,此时在另外一张床上的病人也同样坐了起来。 七芯则是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的行李交给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让其帮忙放到自己的房间里,跟着负责人离开。 听到穆柠莜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非常的激动,神舞的重生,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所有的神兵都有希望获得重生。 魏郡本来安排辛胜利做财政局的局长,但根本做不到,后来魏郡又安排辛胜利做县委办公室副主任,结果却是第二副主任,这一下就得罪了魏郡。 与此同时,方晨完全不知道他们那边在想什么,而是在专心修炼着。 即便坐上了国母的位置,她只顾着做好自己分内事,至于其它一概置之不闻,不计较。 帖子的内容是宋倾羽被校外人士包养,被各种豪车接走,出入各种高端场合。 所有人都以为张丽之死和杨期有关,但现在又牵连出傅霞,甚至还有苗英杰,这让秦云东一时不知所措。 整个画面用色夸张,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让人感觉到一丝悲伤。 “咿呀!”奇儿点点头,土杰更是大惊失色。不过立马就镇定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城。 当初他们就不同意她搬出去住,但宋倾羽的态度也很坚定,况且她租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按理说应该是很安全的,却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从心理学的角度讲,对方如果持续赞同你,那接下来就会降低抗拒力,习惯性地继续接受。 方晨得到的房子确实大,这得雇佣一些人来帮忙才行,不然很费时费力的。 傻子也知道那么大动静到时候肯定会闹出事来,各方人马沿着蛛丝马迹必然会查到他身上来,你让他还怎么低调? 随着主持人的解说,几位可爱的海豚宝贝依次完成了它们的跳跃开场、高音演唱、绕场巡游、计算答题等多个环节,场内时不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最后一批则是只有一人,这人是一个秃头,秃头上有六点戒疤,一身月白色僧袍,手中还拿着一把半月铲,典型的一个和尚打扮,此时正闭目休息。 第三百五十五章 启程赴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离京之前的那两天,赵孝骞忙着告别。 与亲人告别,与妻妾告别,顺便把狄莹她们送到了芳林园母亲冯氏的宅子。 人送到地方,狄莹姜妙仙拽着他的衣袖不让走,泣不成声地问赵孝骞,何时能将她们接去真定府。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真定府何时能太平,赵孝骞才敢把她们接来。 至于如何才能太平,那要看 坐在原地半天,林知寒才起身进了去,沈言轻依旧十分懂味的没有跟进去。 转眼间,天地复又变得清明起来。那怪兽的石雕忽地睁开双眼,一道神光从一双眸子中投射到春水的手上。千叶分明看见春水圣者的手势,乃是一种颇为繁杂的手印。春水手指细长,看起来有一种迷幻的感觉。 每次蜕皮,都十分容易夭折,但如果能顺利的蜕皮成功,就能再获得一百年的寿命。 主要描绘出了红色巨眼与人类的战争过程,最后是城邦被毁,红色巨眼从天空坠落,以及胜利人类的欢呼雀跃。 他的嘴巴在白之王的控制下无法说话,但他的四肢并没有受到限制,于是按照巴尔撒提醒绕过了前方的墙壁。 终末之主勐然回头,正看到身后不知何时起升起了一道血肉墙壁,那个血肉墙壁上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嘴巴。 这个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阴险狡诈,她只觉鼻尖一阵酸涩,心里更是堵得厉害,当初自己怎就鬼迷了心窍,救下这个恶魔了呢? 哈迈德让我先假装对巴尔撒屈服,他再来对我释放敌意,让我从地精中孤立出去,以此来骗取巴尔撒的信任,然后我再找机会用这两颗手雷对巴尔撒出手。 没有神兵相助,没有队友一起围攻,没有丹药,而对手却一次比一次强。 这也是萧毅计划的一部分,就是预防在战况不利的情况下,以雷霸山作为人质要挟。 “当然会给幽灵先生面子。”费尔不知幽灵是否知道酒瓶的秘密,但他有解药在手,完全不用惧怕幽灵,而且他还是吃过解药再来,目的正是为了防止幽灵招数。 “随你怎么想。”卫斯理摆出一副爱信不信的脸孔,冰冷得吓人,似乎并不喜欢有人如此质疑他。 要说陆柏没做过犯法的事情,她肯定不信,说感情,她肯定信的。 这还不算完结,又要收取六六三十六位纯阳之体的生气,三十六位纯阴体质之人身上的死气,将生死二气混炼一体。 对王超来说,这只是他随意结下的善缘而已,根本就没有太在意救下吕天明这件事,他绝对想不到,正是因为这份善缘,日后化解了“王家”的一次灭族危机。 神探查着这个世界,只见无极剑界内,万千剑意全都汇聚于此,此方世界中山川河流具足。 “谢谢各位的帮忙,不然我们母子就会被那些人冒充的人欺骗,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居然还敢冒充机场工作人员,想要对我们母子下手。”王美丽说得十分悲伤。 而洛曲殇自然知道凌青雪是为了帮她,才离去的,便主动代替她,前往千剑宗。 看到这一幕,他肝胆俱裂,孙涛可是武功高手,他不会把孙谦给打死吧? 站在窗台上,一步一步向前移去:九层,应该能摔死了吧。再见了,希望再也没有下世,这世界太黑暗了。 少年差不多十六七岁的样子,脸色白净俊俏,双眼灵动有神,透着一股别样的气质,一旁的影风给了纪龙腾一个眼神。 第三百五十六章 士气如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面对汴京满朝文武的攻讦和反对,赵煦顶着压力坚持己见,赵孝骞云淡风轻,领着三万龙卫营将士出发了。 说是赴任边城,事实上汴京距离真定府不到一千里,说远也不算特别远,刚好属于赵孝骞和狄莹姜妙仙的异地恋距离。 队伍出发,浩浩荡荡,尽管被满朝文武攻讦,但赵孝骞出发的这天,城外还是来了许多送别和看热 凌凡一进入丛林,就引起了许多变异兽的注意力,它们还没摆出进攻姿势,就永远失去了可悲的生命。 一声声惨叫声回荡了在这宽敞的石屋中,这惨叫声或高亢,或尖锐,或短促,或连绵,不一而同,就像是一场高声调的交响乐一样。 这种增强虽然没有上限,但是跟凌凡想的一样,这种增长极为缓慢,与最初的效果相比,现在的“云月之力”只是增强了一丢丢。 而负责教学的是来自杭城教育系统里的优秀教师,经过精挑细选被派遣到这里。 宝儿还在熟睡当中,也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嘟着嘴巴皱起了眉头,让人看着心疼。 他们曾有过孩子,也出生在五月,而且是个男孩。自然不会是她了。 别看他穿得像农民工,骑着不上锁都没人偷的破电瓶车,人在江滨区有十栋房子。 东方人和这么几位都是朋友,那棕榈树赌场直接让出天空别墅简直就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么说来,他们在赌城直接找上郭泰来挑衅恐怕是做了一件最大的蠢事。这可怎么办? 白策也不是一个有什么霸主心态的人,这北岚域以后不叫北岚域了,而是叫白策域。 虽然说,流娜等人,完全不知道这个黑点是谁,但如果是北岚大帝的话,那么,恐怕就真的麻烦了。 “继续执行清理任务。”机械般冰冷生硬的声音传出,随后又是一轮火炮,鲜血飞溅。 透过窗子,汞隐隐约约看到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影从后门跑了出去,这身制服给了他熟悉的感觉。 等于秦虎现在河北山东河南的确,只有一个徐圆郎还没有平定,他正在督促秦叔宝抓紧向他进攻。 “喂,你这是魂都丢了吗?”我抬起手来在罗莎面前晃了一下,只见她神色厌恶的把我的手给打掉。 江凡也知道他这几天辛苦了,但好歹努力没有白费,也笑着朝他点点头,算是肯定。 洗漱穿衣也需要时间,也就是说他们每天七点之前就要起床,有法术很便捷,节省了不少时间,但这也改变不了他们七点的上课事实。 硬生生把ne-57大厦里熟悉的一些偶像明星以及影视制片人来给姜超宣传。 罗莎于我之前过去接待了他们,我拍了怕方乐的肩膀,说了句“有情况了,你和乐队准备好表演,我先过去看看”,随后也走了过去。 真要忘了这回事,现在这土窖能建得这么完美,这砖的具体用料和配比能这么准确? 不少知道自己难以逃窜的冀州军居然反向跑到甄俨等人的面前,即便面对凶暴的劣化人,亦有大量冀州军跪地请降。 事实上,年斯言这两天经常走神,开会的时候竟然会盯着屏幕发呆,但每当有人问他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又能对答如流并指出对方话里的不合理之处。 突然这么问,唐伊伊也是希望进一步了解这个鬼修,看看鬼修的心思与心志究竟如何,是否能够放这个鬼修前往幽冥域。 第三百五十七章 高手绝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严格说来,赵孝骞这次率领龙卫营远赴真定,不算正式的出征,而是“上任”。 至于三万龙卫营将士,是赵孝骞的底气。 当然,到任之后,战事是一定会开启的,就算辽国主动退兵,赵孝骞也要想办法寻衅滋事,故意与辽国制造摩擦,从而发起一场小规模的战争。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赵孝骞深知赵煦面对群臣攻讦 用过午饭,水涟月便倚靠在院子里的软榻上,说是闭目养神,实则思绪纷繁,只是送聘礼便惹出这么多事情,若是大婚之日,想來也不会好到哪去吧,只怕比今天更让人心烦。 苏嬷嬷全然没想到,她只说了一遍,水涟月就能照葫芦画瓢学出来,而且,还让她挑不出半分毛病,想了想,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狠毒,能从她苏嬷嬷手底下全身而退之人,还没出生呢。 在媒体的聚焦下,季景阳的表情显得异常尴尬。叶俊轩得意地笑了,他就是要当众挫挫他的锐气,这个老男人明白——到底谁更胜一筹。 “不好了副盟,天地正义又发动了下一‘波’进攻!”老大急切的声音传来,说实话,众人都记不清这是对方的第五次还是第六次进攻了。 “你说,那雪域城的雪儿跟你是什么关系?”彩儿终于把这个最想问的问题给说了出来,在雪域城时,彩儿就一直想问了,但是一直没有说出口。 连想暗叫好险,如果不是他之前刚刚增强了身体,力量有所提升,还真不是狼太祖的对手。 当温柔的月光散落在大地上,映暇在吴昊那张年轻的脸庞之上时,吴昊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不曾常有的温馨与恬静。 也没心思继续上游戏了,关灯准备睡觉的时候上官婉儿打来电话。 这也更加让血炼精魄对眼前的阿凉,充满了好奇!一个决圣,却有如此之多的稀奇古怪的功法,确实让人容易产生好奇。 不过动作十分的僵硬,不像是活人在动我和林凯迅速的往外走去,可刚转过身来刚刚在山上的那副鬼脸又出现在我的面前,真是前有追兵后有堵截怎么都是个死。 贵妃在宫里生活了二十余年,一直圣宠不衰,平常人家的内宅都是争斗不断,更何况后宫。 白清顿了一下,拿出了一个空杯子,给沈时谦倒了一杯酒,刚刚想要递给他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 玄雷拆招,以绝对的蛮劲卸掉了元青的攻势,同时,忽然一记鞭腿,击向了元青的头部。 如果是以前,李鼎没有这样的气魄,只会远远地偷看一眼,若是那姑娘有所察觉的话,李鼎便会一溜烟速度跑到没人的地方傻笑一会儿。 场上有人欢呼起来,罗威纳犬的表现几乎完美,莫庭轩的口令和手势也非常到位,对于保持狗的集中力和把握它的心理方面也确实很出色。 白清被迫下了楼,没有想到余湘宁依旧没皮没脸的还在这里,见到沈时谦牵着白清的手从楼梯下来。 终于,他开门进来了,他扯了扯领带,解开了最上面的衬衫扣子。 “电报员不用,我会发电报,給我一个电报机和密码本就行,我会发!”孙浩坐在那里,看着老王说道。 “你说的轻巧,我问你,你打算怎么送那些人去大同和阳高县,走路?”老陈盯着老余问道。 可是他忘了有一种叫嫉妒的东西可以使人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吃完早餐跟沈墨北一同去了Kc,男人坐着专用电梯上了顶楼,她直接去了服装总监办公室。 罗浩端起跟前的一碗面,拿起筷子挑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咀嚼咽下。 萧燕听了宫人的描述,深知情况危急,不敢有片刻耽搁,立即背着医药箱便向承乾宫奔去。 皙白锤了一下男人的左胸,“都怪你!我说我对白酒过敏的!”边说着边指着自己的脸,委屈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于是,雍正第一次因为自己的儿子过于出众而纠结苦恼,从此开始了为这位各方面都很逆天的七阿哥喜悦与忧虑并存、惊吓与惊喜乱入的育儿经历。 宋佳楠欲握住她的手,楚韵把手揣进口袋,躲开他的触碰,向司机报上位于城北郊区老房子的地址。 冯封让人盯紧了,不但是盯紧了,甚至还派人一路尾随而去。若是有消息,一定要传消息回来。 皙白被闪光灯晃的睁不开眼,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记者们似乎已经等不及她的回答,一把冲撞开门口的皙白,一股涌了进去。 曲祎祎没回头看他,一边动作麻利地在地板上铺着被子,一边说道。 现在才知道宋可馨还是幸运的,因为她至少不会被暴打,这个宋延完全是被老鬼教训出来了吧,竟然用拖的将人送出门? “五千多人,现在估计已经只剩下四千左右了。”罗辰看着如此庞大的数字,也是有点唏嘘,在他们这个恐怖组织看来,人命真的如草莽一样而已,甚至只不过是一个数字。 第三百五十八章 整合收权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没想到,大宋真的存在武术,而且大名鼎鼎的太极拳。 前世在机缘巧合之下,他也得到过太极拳的绝世秘籍和口诀。 一个西瓜圆又圆,劈它一刀成两半,你一半来他一半,给你你不要,给他他不收…… 没掉过悬崖照样能得到武林秘籍,信息时代的红利。 现在再看贾实双手举大车的样子,赵孝骞感到 “那批人之前的战斗看似混乱激烈,实际上都没有正真的火拼,现在这会儿,貌似正在商议着什么。”火雀和蛟都是凝炼成行,悬浮在周天的面前,道。 “欣儿姐,灵儿,你们来了。。”倾仙儿本来还带着笑容的面容立马变得有些冰冷起来,并非她不喜欢欣儿姐和灵儿,而是她知道她们两人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肯定是让自己回去,与那人完婚吧。 温玉裳张着嘴巴,惊讶地左看右看,她才不想给这个曾经不受宠的嫡姐道歉,但是她气势太强了,而且自己也的确烫伤了她,若是惊动老太君,保不准让老太君更厌恶自己了。 再次确认云秋梦此言属实后,如卉的眼泪如同绝提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她端着酒杯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我十六岁便跟了他……从旁人口中得知他是世上最花心之人后,我以为进了烈焰门便是我噩梦的开始。 只见周灵儿的身形宛如一只托弦的利箭一般,直奔周天而来,手上匕首微微一转,就对着周天的脸颊削去。 许闲琤没有说,怎么能说呢,一说恐怕母亲会晕过去,她那么不喜欢朝誉。在母亲的追问声中,她冲温玉蔻眨了眨眼,引得众人也去看温玉蔻。 在这婆孙两人寒暄的时候,云轩和梁伯也跟着上去一一打了招呼。 在观战之人的期待之下,弥漫了整个场地的鲜红元气一点点的散去,随即,场内的情况也是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是你擎天柱爷爷,赶紧过来受死吧,我可是已经等不及了。”擎天柱将身后的巨锤拔了出来,胡乱挥舞了一阵之后,恶狠狠的朝正在朝我们走来的魍魉等人说道。 听过此话,娄胜豪显然一惊,然后故作镇定,笑的十分尴尬:“以我的身份,本不必同你解释这一切的。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不是这个意思,最起码不是你想的这个意思。 倒是蔡全蔡老师,算是年轻有为,德艺双馨,在博高的时候,仅仅三十岁不到就成为了高级教师。而现在进入圣高以后,虽不及张若雨,但那一副不错的皮囊,表面上很有风度的气质,一样令他光彩四溢。 弓长张本来就脸黑,届时认为他们是对自己幸灾乐祸,暗沉的脸上更多几分阴翳,冰冷的声音中满是愠怒、不屑、与轻蔑。 电光一闪,现出一道人影,一身淡蓝色长袍袭身,坚毅脸庞,略微已经强梭身躯。 听到唐舸喊叫的计印已经过来,想要询问唐舸发生了什么事情给予她帮助。 王萍是个很懂事的人,经过这一阵子的朝夕相处,她更确认了蒋恪是一‘大神’,在要掏钱的事情上,至少在学校发展初期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装傻,而且一定要冲在第一线上。 杨尽忠却是满不在乎却不以为耻,反倒喜笑颜开,又磕了两个头,连呼道:“多谢义父孩儿参见义父”。 白行简从她的动作里面,也能看出来她是有多累,于是也不对她继续说话了。 第三百五十九章 辽主召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使臣挟愤而来,对方君主故意晾着他,这是外交上惯用的套路。 一来是让对方使臣冷静冷静,老子的地盘上你别太飘,晾久了,使臣的脾气也就磨没了,彼此能够心平气和聊和平友睦,互不侵犯了。 二来是一种谈判上的技巧,这就跟熬鹰一样,磨掉对方使臣的耐心,让他凭空产生各种猜测,还没开始谈就落入了劣势。 除了对线瑞兹这种远程英雄可能需要学q去消耗一下,其他时候都是w最好。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漩涡鸣人,未来将要成为火影的男人!”鸣人昂着头,每次说到这样的话,他都要下意识的挺直身体,带着严肃还有自豪。 ‘脾’却是储精血,让赵舟在受伤状态下,加速伤口复合速度,并且提供‘精血’转化为气血流转全身,不会轻易出现失血过多,散去劲力的情况。 但可是沈栗却十分有礼节的,回来短信,这让朋友们也感觉到非常欣慰,有面子。 能在中上两条路打爆一切对手,可不是吃着火锅唱着歌,就能随随便便做到的。 铁男过来,就只需要随便打两下,便可以召唤龙的灵魂协同作战。 李烨几乎是本能地发出疼痛的低吼声,他那庞大的身躯在徐徐地颤动,身上的暗红色鳞片,不知怎么地,若隐若现地浮现出一层光泽。 浮香海的拍卖场中,拍卖刚刚开始十几分钟;那十组仙灵基宝物的拍卖时间安排得比较靠后,最早的一组也得到午后才会上拍。 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之中一冒出,接触着那位无婴后期男修的神识的虚网,突然之间爆发出层层的蓝光,粘住那些神识开始吞噬!苏鸿身体之内也有更多的虚网向外延伸,似乎是被那些神识给吸引的样子。 “不对啦!晶晶是不是被人家给迷住啦?”见到晶晶主动挽住了人家的胳膊,要跟人家走,她的两个闺密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不放心。 “那个,总司哥的事情呢?”近藤琼焦急的问道,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樱风总司的事情了。 泰丝跟这里的人很熟,跟他们一一打招呼,用配给卡开路,不断地有人为他们指路。过了一会,他们就进入了罗伯特的地盘。 唐屠不明白石翼兽们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于此同时,第一关内,在萨瓦娜和德林克两支队伍通过之后,6续的下水的其它几个队伍一例外的都被淘汰了,一时之间,剩下的所有队伍都在岸边踌躇。 将手中利剑插入脚下地面稳住身形,头戴羽冠的西罗可族组长神色惊疑的望向周围,当在看到远方的海面时,嘴巴不禁微微张开,面容中浮现难以相信的震惊之色。 抬起头凝视着高空云层中那嘶吼咆哮的巨大怪兽头部,以及不断炸开的些许火光,林淼眸光微动,低语开口道。 龙雷焱连连点头应允了,准备把他们退回来的财物都变现,每月送一些生活必需品,改善一下他们的生活。 “好好,我这会倒是真的有事情找你……”李子明静静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化劲现在已经看到,在那里勉强能算上三流武者就不错了,而在这里这么难达到,上面的层次虽然也有几位突破,但是在海外都很难看到。 林迪之前只知道超级计算机在运算方面拥有无与伦比的速度,因而在数学模型解析方面拥有很大的优势,但其他的他了解的并不很多。 第三百六十章 决意启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再弱的国家,出使外国的使臣语气也是咄咄逼人,更何况如今的大宋其实已不算弱了。 苏轼的话很不客气,当者耶律洪基的面,语气是质问式的,像领导训斥下属一样,表情更是冷若寒霜。 大殿内的耶律祖孙俩勃然变色,尤其是太孙耶律延禧,更是拍案而起。 “宋使,对我大辽皇帝不敬,你已失臣礼!” 胡一飞常年不在国内,对国内事情了解不多。但在上海的经纪公司,又有能力跟韩密对呛的似乎也不多,显然只有唐人影视的蔡一侬呢。 他为了应对赵满山等人,特意找来的陈生等人,背叛的背叛,被追杀的被追杀,眼下也已经不知去处。 “自来也?三忍之一么?”鸠婆此时身形一闪来到了大蛇丸身边,盯着受伤的大蛇丸发出了一声轻笑。 而他们刚刚待着的山石所在,突然一道虹光冲天而起,隐约可见一道胖硕的人影在其中,随后不见了踪迹,接着山石破裂,那些追着过来的修士尽皆被掀飞了出去,恐怖的威能四散尽皆在半空里化成了碎块和血雾性命不存。 “不是大喜事么?怎么回事,这么吓人?”应山烈扈缩头缩脑看着周围,他很少来父亲这,毕竟没父亲召见,他是没资格来的。 “这个嘛!把你们车上的银两全部留下来,空手而去,我也不会去追杀你们,给你们一条生路,毕竟老子也是求财不求气,不想过多地杀人!”贼大当家以为这个客商已经服了软,得意忘形地说道。 面罩男此时已经感觉到了,来自灵魂的痛感,他双手交叉,随后空间开始变得扭曲起来,那些环绕在巫神身边的巫师之灵们,就像是纸片一样,被齐齐刷刷的吹到空中,继而被搅为碎片。 然后和蛤蟆炎弹合力将尾兽玉向着外道魔像推去,随后巨大的爆炸身传出,烟雾笼罩了一切,如果不是底下的克隆军团依旧在和忍界联军交战的话,看上去似乎一切都结束了一般。 伊格纳季耶夫无奈,只好一边说满清朝廷也可以给美国这个市场,一边拼命的向克拉伦敦和布尔布隆使眼色,让他们也帮忙劝说。可惜布尔布隆和克拉伦敦却各打各的算盘,全都装做看不见。 大家说的也有道理!要达到究极境,的确很难。因为浑源神兵,因为传说中飞雪帝君拥有至高秘传,加上断牙山脉诸多机缘,都认为他成究极希望很大。可希望再大也只是‘希望’,一日不突破,便不知道会停留在瓶颈多久。 戴着这里越久,在唐雪的心头反而是越压抑,心中的不舍反而是越多,索性早点离去,一面不舍的泪水划下。 如果不出意外,凯尔将会是凌霄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一个对手。光是从能量的浓度来看,至少是杜卡奥战斗力的两万以上。 其实,凌枫并不心疼那二十亿美金,直到现在他其实也不恨汉娜。 此刻,凌霄算是注意到了一点差距,虽说双方的战力相当,但是生命值却是古拉多要多一些。 此刻原野雄得知了最准确的消息,能不吃惊,能不奇怪,能不高兴吗?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就让时光倒流,来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枯叶道馆瞬间爆炸。 最后玛丽菲儿和巴鲁克对上了名为巴巴兽的怪物,这么安排也是让他们远程近战互相照应,然而以二对一他们也没有放松多少,原因是对方手腕上那大大的“3”号数字,还有那副蛋疼的模样。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上梁不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汴京距离真定府不远也不近,将近一千里。 队伍行军的速度很慢,赵孝骞不赶时间,反正没有紧急军情,不如以踏青游玩的心态一路走一路玩。 龙卫营的三万将士自然更乐意了,主帅都不急,他们急什么,巴不得如此悠闲地行军驻营。 每天只行进三四十里,没到傍晚赵孝骞便下令扎营,第二天日上三竿才下令行军 “居然使得我气血损伤,死!”血色雾气之中,戴德教主不知道施展了什么神通法宝,再次重生,一尊血淋淋的躯体升腾了起来,那战神之剑再次焕发出了神光。 但凡有魔族沾到这些植物,马上就会发出一声惨叫,被沾到的地方会升腾起一阵白光,然后这些魔族就会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合体期的修炼者能够瞬间移动数百公里,数千公里的距离,也就是几分钟不到,林天根本不敢停歇,尽管体内的灵气已经差不多耗尽。 看到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白袍老者抬起右手向下压了一压,随即坐在了为他特别设置的椅子上,血炼之塔方面自然有专人为他送上最好的茶水。 季婷走到洛依璇的身后,当看到这个标题的时候,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 黑雾出现在米多他们旁边,就在他们转换形态的时候,虞寒早就带着米多连续几个瞬移走出了好远。 “对!”冷颜一时想不出来项来想干什么?难道他真的想斩君莫笑吗?他刚才不是一直在替她求情吗? 台下的少年们面面相觑,虽然眼神热切,可却谁也不敢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上去守住了擂那自然是风光无限,前途大好,可若是没能守住,被人打败赶下了台,那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陈伟就不同了,年纪比她大不了几岁,人长得帅气,而且,身材也好,健壮的腹肌,是她喜欢的类型,就算主动送上门,她也愿意。 李陌曦吓得说不出话来,起初她并不相信这魔窟会有多么凶残,可是刚才经历了一番生死,让她明白了这魔窟有多么的恐怖。 无边无际的血海呼啸而来,带着吞天噬地的气势,即便陆宣身在息壤炉中仍觉得不寒而栗,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 那人看起来十分的年轻,应该在二十岁左右。身形十分的消瘦,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身黑衣,倒是和知足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过最令人注目的,却是那人身后背着一把巨大的刀刃。 随着齐海他向着外面冲了出去,申河二人他们在如今的这个时候,便也都跟着冲了过去,消失在了这里。 这张血弓竖起来跟符汇一样高,弓弦绷的紧紧的。符汇用力的拉开巨弓。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符汇的实力太低,这张巨大的血弓,符汇只拉开了三分之一。 而他的这个道术,在如今的这个时候,也已经被他给彻底的修炼成功了。 陈婷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自顾自地忙着自己的事情。她将一张通缉令贴在桥头的广告牌子上,接着用手在上面压了压,让通缉令粘得更牢一点。 就像白泽是七星剑宗的未来一样,为了一个白泽,管无晦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受尽世人唾骂也在所不惜,更何谈什么宗门美名? 一股浓郁的酒精味渗入了陈沐的咽喉,此酒十分的烈,但又具有一股芳香味。 第三百六十二章 公报公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甄庆给赵孝骞的第一印象,是一位走出戏台却还没出戏的影帝。 很荒诞,但印象却真实存在于赵孝骞的脑海中,并渐渐固化。 甄庆最隐秘的身份是皇城司勾当公事,算是皇城司的第三号人物,可他做的事却是敌后刺探,往往要扮演各种虚假的身份。 眼下甄庆的身份是商贾,一身打扮很专业,不仅如此,就连表情和 星魂等四人,也在天明到达墨家据点的不久后冲出重围,赶了过去。 “你以为呢?你皇帝哥哥可是从来都说话算话的!”杨广瞥了瞥她回道。 偌大的墨宗,被淹没在沉寂的夜里,自打屠妖大会的风波渐渐消散之后,这墨宗里依旧有些沉闷,路上来往的下人与门人,莫不是行色匆匆,一脸阴郁,不似以往,期间还会夹杂着几声尖细的笑骂。 “知道朕为什么要把你打进冷宫吗?”杨广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清了清嗓子问道。 可他们刚暗中跟随天魔分身刚走过一个转角,眨眼间,就没了人影,这几人在附近仔细搜寻,也没有找到丝毫线索,便只能悻悻作罢,急匆匆的向着来时的地方赶去,希望还能堵住其它的目标。 陈朝鼓着掌,悠然的自深坑中走出,身上的暗金长袍,一点灰尘都没有。 boss点了阿里布达的压缩,空城一面给点名的人套盾,愈合祷言,刷了一口,一面喊术士分散,可惜老头环还是惨死在当场,变成了大天使。 “臣妾愿……”“意”字还没说出来,嘴唇便贴到了杨广的嘴唇,此时两人都像是触了电一样,一股电流游遍全身,牛眸般的四目相对。 “楚妹妹,来,试一下这枸杞叶汤,清甜而不腻,而且能解暑。”萧皇后亲手盛了一碗汤给楚妃。 回到家,蒋叶锦把事情还是跟蓝非报备了一下,蓝非没说什么,脸没什么表情,看不出情绪。 是了,韩鹰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至今无妻无子,她之前并没有太在意。 随即,抬手之间,一把环绕着紫色流光的伞当即从他的手心飞出,自动悬浮在君芷的头顶,光芒落下,挡住了所有的寒风。 看不出来,承之平时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骨子里却是这么的坏? 尤其是这一回去,她就是待嫁之身了,不能再东奔西跑,而以后,应该也不会再回到下邳了。 察觉到沐云轻的异常,帝九胤的面色当即一变,“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因为喝太多凉东西了?”看着沐云轻,帝九胤满面紧张的就要去查看沐云轻哪里出问题了。 “一个乔茜值你三个据点,还是十八个据点,亦或者整个宫家!”字字如刀,锐利无比。 于是乎,苏绵绵在学校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去了离瑾夜的公司。 这避子汤药也不是百用百灵的,随后,姜贵人、嫔、嫔都先后有了身孕。 “我真的只见过她两面,没有她的衣服,更不知道什么生辰八字,你相信我,我跟她真不熟。”安金鹏着急的解释。 “臣妾谨遵母后懿旨。”云潇心静如水,没有显现出一丝激动的样子。权利对她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贴近心爱之人的心。 宫外早已安静下来,太后又睡下了,这一夜被搅闹的着实没睡好。 “可阿拉真主的使者是这样说的,有什么办法?”香香娜幽幽地道,眼里满是哀怨。 第三百六十三章 到任真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脑子偶尔会短路,聪明人也不例外。 爱因斯坦煮鸡蛋还把手表扔烧杯里呢,赵孝骞脑子里的零件偶尔滋滋闪个小火花儿算啥。 今日初识甄庆,赵孝骞收获不小。 不但省了钱,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点,朝廷如果拨下专款,赵孝骞扣点跑腿辛苦费,不过分吧? 还有就是,赵孝骞知道了萧奉先这个人。 先是张朝生重度脂肪肝,再到李安不可思议的升职,都一一印证了林清的说法。 对于成功人士,不管你喜不喜欢,如果你不能正视他们的成就并且努力学习他们的优点,那你就真的永远只是个屌丝。 大批金焰箭的攻击即将到来,鲤鱼王的嘴里突然吐出了一个水泡。 门一开,林清就是有些茫然了!冷风贴面袭来的,冥冥中还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黄忠和司待南看到云极只是几句话功夫,就把人给杀了,也是有些惊然。不过云极却是没有心思再去关注他们的想法。 厉长生皱了皱眉,这时候唐家堡正在被八公子和风千刃攻打吧。八公子可以忽略不计,那风千刃可是乾坤神教大长老的首徒,唐家堡还能不能幸存都说不定了。 忘了给你介绍释行了,他是我在你受伤以后认识的一个佛教弟子,这人特别的搞笑,很缺心眼,不过有时候他又比我还靠谱。 若是猜得不错,这两名老者就是‘刀君’和‘剑王’了,厉长生暗道。 在他们心中林清现在已如上帝一般的存在,他说你运势好,你就运势好。这样100%准确的算卦概率,硬要定下一个金额,那还真不好说!就拿黄豹来说,林清一席话就是救了他一条命!这根本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不一会儿,云极便带着自己本部的五十万大军离开了军营,向着广宗城的东城方向走去。 “消除记忆,她会受伤。”安琦谕轻声道,他伸手轻轻碰了下下巴,看着桌上那杯浅绿色的茶,紧紧抿着双唇。 第一个悬赏被鬼愁邪完成后,这厮就很少出现,每日专心修炼,每次出现都是声称自己能暴打谁谁谁,使得苏帝宗成员们恨得牙痒痒,同时也对宗门悬赏无比渴望。 他的怀抱,胜过那世间仅有的天蚕丝被;他的笛声,胜过天神之手的爱抚;他的手掌,胜过一切安慰的话语。什么时候,她竟然也如此,离不开他。 他们白家对待爱情一直坚持的就是超级认真负责,而不是玩弄感情。 这个动作明显是李一的随意而为,但是在这现在只有两人的房间里一股暧昧的气息正在生成。 杰瑞旁边住的是妮娜,一头短短的橘黄色泡沫卷,那是天生的卷,说是因为她母亲是意大利人,而她也长得分外高挑白皙,一张标准的混血的美人脸,像是一个美丽的芭比娃娃。 戚风看起来没有睡好似的,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但依旧阻碍不了她满脸的英气。 而自己父皇竟如此神通广大,什么时候将鬼王壁带来了,他都不知。 直接去拿着锺清幽的包,里面可是有各种证明,他的证明也开好了。 “来了来了!”就在李一心底暗自思忖时,那铁塔突然大叫出声,指着那摘星楼的门外叫了起来。 最近,警方却是发现基德森家族的人和一些神秘的华夏人有来往,于是警方就注意到了这些华夏人,发现他们经常出入基德森家族,跟基德森家族的关系亲密,所以警方就想着能够在这些华夏人的身上着手。 第三百六十四章 萧条边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对于赵孝骞的到来,李清臣是很高兴的。 从社稷的角度来说,宋辽边境渐不稳定,两国在真定府的边境上时有摩擦,作为典型的文官,面对强大的辽军,李清臣实在有些拙于应对。 大宋虽是文官掌兵权,但与强敌的对阵,不是文人读几本兵书就觉得自己能行的。 李清臣能治理一城之地,但面对辽军作战,他终究还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而我除了对土著人的生活习性,有了一定的初步了解外,几乎还是一无所知。 而且当时我的左耳确实被爆炸声,震出了血,自己吓自己以为会就此聋掉,实际过了大半天功夫,除了还有隐隐的痛外,并无大碍。 他也不想让人说他一个真仙强者,去欺负一个大乘渡劫这个等级的“弱者”。 张妈看着苏卿寒,犹豫之后把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张妈的喉咙有些紧,因为后来的事情她不用说,先生也知道。 即便是夜幽尧之前完好无损的情况下去玄冰宫,也得费一凡周折才能出来,更何况是此刻? 赵铁柱还记得早期在湘市遇到过一个老头,老头跟他说过,任何人的福泽都是有限的一旦用尽天都帮不了赵铁柱。此时此刻赵铁柱感觉不到生命之心的存在,难道说是因为自己的福泽用尽? “又是那个鬼地方。”叶辰狠狠的揉着眉心,那地方就如大楚禁地,乃是那种去了第一次打死都不想去第二次的死亡之地。 台下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加油声,叶青微和叶妃相视而笑,这海神大会到今天,总算是有些真正的样子了。 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一年,他们双双在这玄空秘境当中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明明彼此离的很近很近,但却无法相见。 齐辛边走边说,距离怪物十几米的时候,手中白光一闪,一个蓝色的法杖凭空被他召唤出来。 程一飞控制了冲锋队的秦湘茹,但他们的骨干却像人间蒸发了,连秦湘茹发出的暗号都没回应,这就让他不得不提防这帮人了。 人族的信仰对于她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有信仰就会产生信仰之力,这样的规则又是谁来制定的? 哪怕不算上武装色霸气、震力等其他方面的增幅加持,光是这力量也足够展现出骇人的破坏力了。 当苏信听到声音的时候,眼前就已经出现了漫天雷霆,每一束雷霆都好似天罚一般,仅仅一个照面功夫就将永恒天的参天巨树给彻底击碎。 “到底哪里比较好行事呢?”那位长着刀疤的老大,看着周灵韵露出了猥亵的表情。 程一飞猛然拔掉肩头的冰锥,喷淋就是这一关的救命辅助,但冰甲尸也在拼命挣动四肢,大量碎冰块咔咔的掉落在地。 男队友让他一脚给踹飞了,千山雪马上接力一个高鞭腿,人没落地就被他抽晕了过去。 一身黑风衣的白左成目光深邃,两天前程一飞奇袭金湾避难所,要不是凌绝会及时赶来驰援他,他率领的暗部肯定会被团灭掉。 在这监狱里,郑云没有动用金刚法身,它在皇气的镇压下太重了,对法力的消耗也比较大不划算。 而钱家老爷子更是几乎没隔半个时辰便派人到薛府去问,是否有两人的消息,薛老爷子也是被问的不胜其烦,可是又是多年的老友,也是无奈。 沈力笑了,笑声很诡异,而笑声落罢,他也是终于露出了本来的真面目。 第三百六十五章 府城毒瘤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刚入城便见一片荒瘠的景象,此刻又遇到危急状况,赵孝骞的心情被破坏得很彻底。 这群壮汉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这种时候赵孝骞当然不会充什么英雄好汉。 那种真把自己当主角,勇敢站出来义正严词地呵斥,教训,甚至亲手动手,最后亮出身份,拿下贼人,青天大老爷微服私访,惩恶扬善之类的狗血剧情……嗯,对不起 就是因为这一句话,使得安乐公主并没有早早地入寝,而是苦苦地在明亮的寝宫里,一直等到了深夜,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武崇训却没有回来。 对于昨晚的疯狂,杨阳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地板、窗台、桌面、浴室,甚至连厕所,都留下了两人疯狂的身影。 苏媛明显对裴家有误会,而裴家的人也似乎对苏媛不友善,所以裴锦跟温暖的事还真不是他俩的事情,不仅仅是温暖原谅裴锦那么简单。要想在一起,还得两家的家长同意,不然就算是以后结婚了,温暖的苦还是得吃。 “娜,你猜猜看,这是一个与你有关的日子。”独孤箭撇了撇嘴,神秘地说。 看着萧琅疲倦的脸色,石灵儿点了点头,她知道他是想她了,想和她一起睡的。 林微打着哈哈,正准备起身却被林老太太那双眼睛一瞪赶忙给缩了回去。 好想现在去带走她,可是他不能,她醒来后一定会不高兴的。看看她就好,只要她还好好的,那就好。 岛上气候湿润,灶下柴火并未干透,这古代厨房又没有通风设备,没一会就被油烟呛得不行,听得屋里又是温言笑声传出,心中愈发郁闷。 短暂静寂后,她回答:“好的,几点的车?”电话里仍有轻咳的声音。 林微嘲讽了笑了一会儿,对上苏北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的眼神里瞧出些什么,可无奈,除了一副皱着眉头的样子,她甚至看不到别的表情。 大厅里的叶武,显然是刚从楼上下來,他一身睡衣,一脸的憔悴,看的出,他一夜都沒有睡好。叶武手里提着龙头拐杖,他双眼圆睁,样子很是恐怖。 王强在上百双疑惑的眼睛下,带着徐天龙优哉游哉的去大山深处转悠去了。 “呜!”而且这只手还特地很周到地把吃一半的咖哩面包移过来垫在下面。多亏这举动,千和的脸陷入了品味她最喜欢的咖哩的窘况。 刘森吓得面无血色,当然,他也不知道陈老三身后的人是摄政王妃,否则此刻底气一足,会反咬一口。 他笑了笑,看着托尼查查,托尼查查已经消失了,所有人都回到了副本入口处。“搞定,我们回去交任务吧。”赵森对着旁边的刀疤哥道,他肯来风骨天空,一多半的原因,是为了这支召唤笛子。 “我知道,俱乐部里面现在也有特殊的服务,兄弟我理解。”张逸飞对着江哲挤眉弄眼说道。 萧翎晓心中暗想,果然如此。眼前这家伙行迹实在可疑,萧翎晓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捉住他问个清楚。 任谁也没有想到宋离殇竟然两招就把他打死了,这需要什么样的力量? 两台D型重甲隔着一段距离远轰,这种绰号‘炮台’的机甲秉承着一个理念,火力至上!谁的火力猛,谁的防护强,谁就是赢者。 龙尹乐却坐在妆台上,有丫头进来为她梳头,她伸手制止了,自己对着铜镜梳理头发。 第三百六十六章 死城活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俗话说,“天高皇帝远”,赵孝骞今日算是深刻体会这句话的神髓了。 刚入城就遇到这种事,赵孝骞的心情不仅失望,而且深深觉得未来任重道远。 一座充满了内忧外患的边城,一旦遇到外敌入侵,后果不敢想象。 表面上看,这只不过是一群痞子混混在敲诈商人,可从这群痞子混混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令赵孝骞察 他只要消耗一点寿命,就能把丢失的灵魂生长出来。13万的寿命,能支撑他玩这个躲猫猫游戏,玩到猴年马月。 而且张铭当初通过海市蜃楼,公布人类呼吸术的时候,他们还都是些普通人,称呼一声“老师”,并不过分!蹭饭怎么了? 所以当苏澈打出造反的旗帜之后,响应者云集,数量简直不要太多。 她是真的后悔了,她不该那么冲动,不该那么激进,更甚至她就不该听沈玉灵的话,去做那样的事。 老板心脏也是机械装置,姐弟二人彻底懵逼了,顾北霆指挥两个保镖过来,一边抱起顾准一边解释。 被冯晓雅如此揭短,肖云凤心中气得不行,但是表面上却很是平静。 在苏澈看来,皇帝这个位置,就不需要事事躬亲,将合适事情安排给适合的人,懂得分工,善于识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海星刚吃完自己那块蛋糕,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准备对他的蛋糕动手。 秦晚暗忖,极道内网从建立,就没断网过,顾瓷还真的很有魄力。 其余的人如他的“老泰山”海航的王总这些人干脆等结果出来再聊。 目送张政离开,梦神机只是随意摇摇头,暗叹一声可惜,这才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走。 我们就顺着这个脚印走,一定能够找到他们的,看样子原来估计的不错,他们都进山了,具体为什么进山?龙腾飞不得而知。 “给我个机会不行嘛?你怎么就不能像相信王孜席,赵聪俊,卢越那样相信我呢? 姒艾家族带领十万,通过了咸阳省巡抚刘箔温的关卡,踏入魏国边境。 老爷爷那边估计是没戏了,谁能想到昨天境外黑帮也来掺和一脚,竟是被黑客篡改了内部通讯的指令? 井高的凤凰集团目前和、京东、抖y的关係不错。和拼多多、网易关係一般。和阿里、美团交恶,和腾讯的关係目前正在修復中。 但城中那些个被问到的百姓们,一个个听到这种问话之后都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根本就不愿意说,只一味的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种人”之类的话。 虽然听说南越有这些长脖子、长鼻子的巨兽,但是……不至于这么巨吧? 他们本来打算想给石英一个下马威杀杀威风的,现在一听人家实力强到这样的地步,忍不住就有些怂了。 石蛙一族的少主许欢、阴鸷石蛙,还有那大头鱼,两名来历不明的妖等都已经到了。 可能是欧阳丽华自己也觉得这幅形象被人家看见有损形象,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石英的要求,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到了石英家的客厅里,面前摆着一杯粉白色果汁。 欢呼的海浪,层层叠叠久久无法平息。而突然间,所有在体育馆的星武者们,手机突然响起。几乎同时,所有人掏出了手机。 他笑起来,将它缠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然后把另外一头递给嬴思瞳。 第三百六十七章 沆瀣一气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初见李清臣时,赵孝骞只觉得史书对他的评价还不错,算不上砥柱肱骨之臣,但至少是个好官儿。 可现在赵孝骞已有点不敢信任他了。 他没想到一座小小的边城,情况竟如此复杂,在所有的事实明朗以前,他已不敢相信这座城池里的任何一个官员和武将。 包括李清臣。 二人一路沉默地走到位于城池正中的 他很想靠近一点,汲取更多的凉意,无奈那丝凉意在似乎在逃离他,他只有死死的攥住,霸道的不让那东西离开他的掌控。 我缩了缩脖子,紧紧靠着车窗的位置坐着,脑子里飞速运转,现在该怎么办呢,他们开车去哪里,我难道真的要跳车吗? “原来不知道师兄为什么会如此的上心,但是自从知道师兄的真实身份之后,我就明白了。”慕容千觞说道。 房山郡王简单的一席话,说的肃帝忽然有一种眼眶微微发涩的感觉。 “我昨天也好像听说龙少来公司了,可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他本人。你们真的是太幸运了,不仅见到了龙少,还拿到了他的签名。”一个妹纸表示非常遗憾。 一定是他太久没与二姐见面了,所以才不了解她平时与姐夫怎么相处的。看着看着就该习惯了吧?楚飞尘嘀咕着,跟着他们进去。 云初眼珠子转了转,她总不能当着现任童养夫的面说要来找奸夫吧“没事,只是好奇来转转。”云初笑道。 “竟然能走通。”韩朔有些高兴地放下潋滟,手还下意识地拉着她的手臂,打量了四周一圈,又凝神听了听后头。 也就是说,即便是真正的跟欧阳癫狂决斗,白烨也有把握可以将其斩杀!距离天阶已经不远了,但是白烨不知道,在两年之约剩下的时间里,他还能不能继续突破,踏入天阶行列之中? 突然,我的手在被子下摸了摸,身上穿的是睡衣,应该是学琛帮我换的,我眼睛环顾一圈,现在他人在哪里呢? 陆遥突然有些心慌,倘若云泽不顾和父兄的情谊,将自己在邙山上的那番话如实向始皇帝禀报,陛下会不会大发雷霆? “前辈!”云家祖孙一脸狂喜的看向了一个方向,似乎是遇到了熟人一般。 “这样吧,我们这边要简单勘察下现场,烦请你们先出去下,一会有事我再喊你们。”郑九州下了逐客令,直接把门关了。 以前他们很羡慕这一份美差,因此和王鑫争着要,说是一人护送一个月,这样好歹谁都能够得到一点好处。 要知道七阶丹方所需要的的药材数量那都是非常多的,有个十几二十几样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一道强烈的火柱直奔尸犬而去,这火柱之明亮让整个玉清观瞬间亮如白昼,漫天的黑幕像是被撕开了一个角一样,落下了一道月光的清辉。 里面坐着一个和雾岛深雪差不多大的男子和一个身穿人类联合军军服的老者。 在黄帝的带领下,人族上下一心,作战勇猛,数次打退九黎一族的大举进犯,甚至连其时高高在上的妖魔都不由为之侧目。 就在这时,一道深紫色光柱冲天而起,落到了两人的不远处,硬生生的破坏了当前的气氛。 “随我来吧。”云瑶拉起查南的手就朝着自己的炼器室走了过去。 这两年建筑行业不景气,采石场的生意受到波及,已经处于半停工状态。 第三百六十八章 谋而后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情况有点严重,但问题不大,赵孝骞自信能够解决。 虽说理解李清臣的处境,但赵孝骞无疑还是有点失望的。 上任两年,除了上疏,李清臣便只是妥协,易地而处,赵孝骞如果是真定知府,且在朝中没背景没后台,要清除这批毒瘤,其实还有别的办法。 但李清臣的选择却是最消极的一种。 言路被堵,他选 新秀詹姆斯很聪明,他知道他在力量、投篮、技术、经验等方面还不够好,所以,这个年龄的他,只展示天赋,只表演扣篮,这就很难搞了。 面色难看的少年旗团长张张嘴,还是在守卫的威胁下把头扭了过去——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这些“忠心耿耿”狱卒可不会讲道理,也有的是法子把自己痛扁一顿之后还看不出半点痕迹。 奥尼尔和韦德也全都愣住了,之前绝杀奇才刚刚用完提前庆祝,这次竟然又来,他对自己的投篮也太自信了吧? “闲的呗!”姜轻烟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一拽铁链,将都不成拽走了。 王洛微笑着,向对方伸出了右手。肯迪尤权当没看见,走过王洛和其余迎接的人,径直走到自己的队友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随即拿起刀叉,大吃起来。 现在这两个东洋人就遇到了这样的问题,他们如果正常的排号的话,最少要在晚上九点以后才能够吃上。 李牧还是来到上次的那家永恒之光,他本来是打算将卡牌出售给韩宇的,不过精神增幅塔明天才能恢复使用,他可等不及。直接将之前制作的专门用来出售的一星金卡卖给了商家。 草本花子再一次的挥出凌厉的掌风,不过这回琳娜学乖了,她没有再打算硬挡玄级高手的掌风了,她身体突然变得灵动了起来,几下躲闪就避开了那几乎是必杀的一记掌风。 之后,倒在地上的木偶看向汉弗拉,手臂嘎吱嘎吱的动了起来,做出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他甚至还调皮的对草本花子竖起了神级匕首,这和对着她竖中指没什么不同。 王元宝走了,余下没背选中的人,当然也走了,唯有朱青还留在哪里,有些手足无措,还有一些紧张跟不安。 “稚然,稚然……”董卓急忙自座位上起身跑下来,也不管李傕浑身脏乱,一把将其扶住,用力的晃了几下,却发现李傕根本毫无反应,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还活着。 俞升几人所在的光照城现在成了召唤大陆最为独特的城市,因为这里成了唯一一座只靠人力防守的城市,现在因为光明圣殿一方召唤兽非常稀缺,所以暂时沒有召唤兽可以派驻到这座城市中。 孩子,被送到了户县,交给了陈海。这让陈鱼充满了担心,要是陈海不知道,傻傻的领这里来的话,不是要出大事吗?所以她赶紧跟朱青商议了一会儿,觉得此刻她要起身去户县,把事情交代清楚,一定不能让孩子此刻进村。 “董大人想必还不知道吧,陛下已经下旨,升董大人为当朝太尉了……”董卓眼前,晃动着一张依稀有些熟悉的脸,满脸堆笑的看着董卓,谄笑着恭喜道。 南瑜主张缩减在国外的度假村投资,将资金都转向国内的新型经济产业。 “这人轻功不错!”高胖子先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下意识的向那人脚下看去,这一看不打紧,立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人是双脚离地漂浮着前行。 第三百六十九章 微服私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今晚的接风宴,赵孝骞和真定府的官吏各怀心思。 官吏们为了近距离研究赵孝骞这个人,判断他的性格,会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众人很清楚,赵孝骞不是李清臣。 李清臣在朝中毫无根基,虽然是知府,但众人联合起来,也能死死压制住他。 但赵孝骞却是当今官家的宗亲兄弟,无论出身,爵位,官职还是 叶倾城对博古尔只是姐弟之情,按照道理他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他又觉得心底有点发凉。 昨日,他待方敏回去后,就找上了宋霸刀。毕竟他对这洪城之事真的是一脸懵,而且熟识之人除了方敏,便是这位有些傻乎乎的刀弟了。 “我的身份,呵呵。”谭绝站起身,冷目扫过青松子,冰冷的气息蔓延。 有四名丫鬟进来,伺候叶倾城出浴。叶倾城倒是挺坦然的,丝毫没有什么不适和惊慌。一名嬷嬷在一边看着,并且暗中记下了叶倾城的反应。是王爷叫她来看着这位姑娘的,她自是要盯紧点。 结果就是,他一个极限闪避,永恒黄昏号机甲的机腿就被引擎爆发的巨大扭曲给弄折了。 “先喝酒吃饭行吗?我都饿死了,我儿子也饿死了。”杜箬不再管他,她反正大着肚子不能喝酒,那就吃菜喝汤。 简单来说,你是想现在忙活几十年,最终目标只是下馆子,还是就这么懒洋洋的熬个几天,天天吃龙肝凤髓国宴大餐? 当电话结束之后,身后突然传来沈惑的声音,她说自己都听到了,我有点慌乱,我本想将一切都告诉她,但我害怕她离开,只能抱着她,在她耳边一遍遍说,无论什么,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安若然握了握拳头,不就是因为昨天的面膜忘记弄下来,睡觉的时候弄成了好大的印子,跟黑眼圈占据了一方么?有必要笑的如此开怀? 各自开始沉默,乔安明就抱着手在旁边看着杜箬,杜箬都被他看毛了,转身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 虽然饭已经吃完了,但是炭火还没有熄灭,此时炭火映照在宋夕的脸蛋上,那是一种充满了朝气的甜美。 可就在此刻,让徐不凡面色一变的事情发生了。混元这家伙,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他也是面不改色。不过此刻的他,则是一脸的郑重。显然,在徐不凡身上下毒之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也。 确认了真是古风和凌筱的时候,赤火电蟒和黑冥幽龙双双大惊,他们实在没想到,古风和凌筱竟然还真的活着。 “滚”我先是对那具僵尸发出一声怒吼,然后就将手里的一个黑驴蹄子向那具僵尸就砸了过去,就在那具僵尸即将扑到何师叔身上的时候,我扔出去的那个黑驴蹄子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那具僵尸的脑门上。 谢兰再次地清醒,缓缓地睁开双眸,便见自个躺在陌生的床榻上,这里并不是她的帐篷,她狐疑地看着,便见一道黑影闪过,接着带着她躲在了隐蔽之处。 当张倩洗完澡走进卧室的时候,佳佳已经睡着了,此刻应该在做着美梦了。 要知道,冥河老祖乃是仙界中的一方大佬,除了天道圣人,没有谁能逼迫得了他。 “那现在怎么办?”程海安问,随后垂眸,看到手上戴着的东西,想起什么,“这个这个,这个可以查到悦悦的地址,我跟她的都是相通的,这个应该可以!”说着,程海安都恨不得将手上的手表给扯坏。 第三百七十章 苛政如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怨气深重,苦大仇深。 察访民情后,真定城外的普通农家给了赵孝骞这样的印象。 边城多乱,或许本应比较贫瘠,但不应苦到如此地步。 “村里的妇人都被辽人劫掠了?”赵孝骞问道。 老人摇头没回答,神情仍带着几分戒备。 赵孝骞一行人今日虽是便装出行,但赵孝骞的气质,以及众多禁军的护 但是在现在这种荒野魔兽早被骑士们绞杀一空的时代,所谓“血月之夜”的危机更多的是一种人类集体记忆中的一种惯性遗传,一种已经变成纯粹民俗的传说谚语。 但待看到那些虎峰并未理会他们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时,一行人心中也有着疑惑,望着它们前行的方向,心中也猜测个不停。 “好了,你放手吧!”郑熙晨忍着自己酸痛无力的身体站立,想要站直身体可是真有些难度,那腰侧下身疼得都不像是自己的,脚下也像是踩着棉花一样的空虚疲软。 不过,她虽然用阴影模糊了光线,掩盖了自己的面容,但是已经觉醒了龙脉的暗黑视觉能力的卡尔,还是轻而易举的就看清楚了她的伪装。 从王城建立、剑庐出现在吕宙开始,剑庐就从未给任何人搞过一次特例,所有人都必须经过两层考核,经历极难的明争暗斗才能拿到那个珍贵的名额。 而邪教那边的人影却是一直在减少了,损失得最多的就是那些邪教武徒修为的弟子了,他们经过被南宫云遥跟其余人虐杀后,最后只剩下了五个。 而在稍稍偏远,靠近船帆的地方,一个穿着有点老气的年轻人,正安安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仿佛是被世界遗忘了一般,平平无奇。 每当南宫云遥点头确认好后,就有专人将那件物品包装了起来,然后紧跟着他继续逛下去。 桌上烛光摇曳,蜡烛已经慢慢燃尽,桌子上流淌了一滩凝固的腊痕。 这是一个巨大的教室,以中央的讲台为核心,成扇形阶梯分开,犹如舞台一般的层次分明。 顿了顿,许哲立刻转移话题,他可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否则他不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因为太过感动而流泪什么的。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掌,梁栋反而是无聊的打了个哈气,太弱了,站在这里不动他都破不开防御,真没什么意思,欺负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瑞利用了自爆弹,虽然造成了一些轰动,但是此刻盛世山庄之内,到处都是枪声,偶尔还有佣兵们带来的手雷炸响,所以也不是很吸引人注意。 “怎么,你们都很意外吗?意外我为什么像根本就没有受伤一样吗?”黑暗神王非常的嚣张。 这是他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上一次是遇到厉鬼的时候被他那种邪恶的能量给影响了,这一次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想来这应该也是阵法的作用了。 在这时,原本困在血sè囚笼中的七星原士也已经破困而出,面sè狰狞地扑向许哲而来。 随着童七等人为童啼准备进入圣地的食物,许哲和童啼静静地坐在房屋前的一块石块上,看着懒洋洋地趴在沙地上的龙龟。 “不行,既然是合作。如果成功之后,那些岩石巨人我们两人一人一半才行”科林斯也不是傻子,立刻反驳道。 “好了,我还不是为你好吗,保证待会你会感激我的,站稳了,走。”梁栋不和他罗嗦,要和他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他还想清净清净。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天降横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女子大约十七八岁,正是二九年华,豆蔻初绽。 她的来历很神秘,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村民好奇地问过,她只是笑而不答。 她很温柔,有一种娴静柔和的气质,村民们私下有过猜测,这位女子肯定是富家女,因为她从来不缺钱,出身兴许是大户人家,不知何故带着几位家仆,独自住到这个偏远贫穷的村庄。 很多 “好了,你退下吧,多关注下那姜立招亲的事情,招亲之日开始后,记得通知本座!”周成能说的都说了,如果这样王权都没有突破,那王权也没救了。 “呵呵,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云舒竟然怕痒。”他忽然又把视线转到这上面来。 阿青想起了被绑架的那位夫人,真不愧是一家人呐,遇事都处变不惊。 这么想着,宋舒念的心里就又不平衡起来。再联想到上午她冒雨被肖依菡叫去半山腰的别墅的事情,宋舒念心中的怨气就更大了。 倒也没有系统说的这么严重,嘴唇上也看不出来什么痕迹,脖子锁骨上也干干净净。 许植坐在原地,也被他们感染,觉得有些屈辱,手放在桌子底下,狠狠扣着掌心。 但是待在管家身边,那种不舒服感就会剧增,实在是管家看她的眼神并不是在看宠物,好像是在看,可以吃的猪。 她为自己的鲁莽自责,愧疚,甚至想以死谢罪,死了八十四个凌家军,还有那五个图雷城士兵,也只剩下麻二没死。 没一会就传来倒水的声音,钱末会心一笑,心里觉得这里的人还是蛮好的,微微撑起身子。 “砰!砰!砰”不一会,明军骑兵主力依旧死死的吊在哥萨克骑兵后面对着前方奔逃中的哥萨克骑兵不断开枪射击,不断有哥萨克骑兵被子弹射杀坠马。 他不知道这河内到底有多少人和郑准私通,暗想一下,这莫非是一个早已想好的计划,趁着新年大家懈怠的时刻动手? 这种改变确实很重大,当然了,对此,邢夫人是一无所知的,她只是觉得满意,儿子如果住在帝都,肯定不会受苦了。 “吱----”维也纳的城门被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几乎已经化为一片废墟的城市。 灵力气锥击穿千腿追风攻出的灵气腿影,直接从云空子琵琶锁骨钻穿而过。 没有办法,之前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只能被角色脱衣或者裸衣时出现的圣光所遮蔽上,不然到时候绝对会被禁的。 “嘿嘿,怎么的,老头我四百年都不曾添过新衣,今天得了一件,还不可以炫耀一下?”愚啸天一身金色莽袍,一会儿用手拉拉这里,一会儿用手拉拉那里。一脸喜色,见了门中弟子就炫耀一番。 不过,他现在也不想避开了,虽然这件事会变得更加麻烦,可能会变得更加痛苦,但事已至此,已经不允许他在逃避了,该面对的,他必须去要面对。 “他娘亲的!七大星盗团攻守同盟70多年,想我独龙也是七大星盗团一方头领,你们居然撇下我擅自妄下决议,这是要撕毁同盟条约吗!”独龙恼怒地一拍操纵台,恨恨地回应道。 心脏电击,可以在紧急情况下,针对晕厥,猝死等,进行救护,打开,调整摄氏度,然后电击。 故事正在按照吴旪的预期发展,没有出现任何偏差,在二技能斗战冲锋好了后吴旪对着墙往另一边冲去,迅速向墙边的草丛里跑去,这一举动刚好躲过阿轲的二技能,还让自己一技能护身咒法CD转好。 第三百七十二章 欣然入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空无一人的屋子,突然变出满满的银山,无论从现实角度还是神话角度,这都属于老天的赠予。 啊不然咧?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赵孝骞是这么想的。 张岚等人破防了。 从汴京来的大人物,思维角度似乎与地方官员不大一样? 清醒点啊我的郡公,老天不会白送你银子的,只有人间的大冤种才会送 天上的白云在自在飘荡,有细微的风声在淡淡拂过。太阳似乎在这一刻也已经黯淡下来,苍穹似是有些低沉。 她只感觉得到自己的双腿被谁狠狠地踢了一脚,就这样,她没有跪下去,而是趴在了地上。 听着东方之星的哭声,在听着四个大人在她身旁哄她的声音,东方明珠心乱如麻,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对于贾正金的战斗力,涅拉赫可是亲眼所见。就算单独面对黑暗之龙也不落下风,对于这样的强者自然是要充满敬意。 她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巴,这才反应过来,那些人怎么都没有封住她们的嘴巴呢? “今天陪你去逛街也不是不行,但明天我需要单独行动一天,你也知道我难得回一趟市里,怎么着也要去拜访一下原来的那几个兄弟,鉴定会是后天开始,应该不会耽搁什么的。”李知时认怂之后,突然表情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想着夏浩宇今天喝那么多酒,这个时候身体肯定是不舒服的,不行,我必须留下来陪他。 贾正金日日夜夜潜心感悟,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同一件事情,毫不分心。 说完之后,取出大量木属性妖丹碎片和完整妖丹,开始对玫瑰进行升级。 “这样。”王侯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也是一阵惊喜。12000人的大军,而且各个兵种都有,在加上这个哥布林首领那两个天赋,王侯可以想像在未来自己会多出一支什么样的大军。 剑荒果真是一名心机狠辣、奸狡至极的妖修,在知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之下,他竟是在霎那间想到了自己独自的退路。 好在那股陡然展现的气势威压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很迅疾,仅是一闪,便又消失不见了。 夏鸣风眼中精光一闪,将锐角瞬间收入乾坤袋之中,拿起地上已经变得焦黑的铜镜,打量了几眼感觉有些诡异的感觉,手中白光微微发力就要将其全部毁去。 当然,后面的龙浩也没闲着,手里拿着几个瓶子,眼里满是厌恶之色,恨不得立即把瓶子捏碎,但终究是摇了摇头,俯身做事。 樱间比昨天晚上的脸色好了很多,但她却总是一副对所有人都很冷淡的样子,除了回答一些重要的问题,其他时间基本不和人们说话。 “当时,慕容映雪说可以告诉我我的过去,但是,她提出来一个条件,那就是我要将莲心给她。”婉儿哭着说道。 至于他心中是否对云羽与蟓龙二人生了杀机,自其表情之上当然看不出分毫。 于是,师祖就知道了,要是对钟如水下手,只能从这个吴妈开始。 想到这,杨剑笑了笑,同学会吗?反正也在四川,回去一次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正好,了结一下以前的事情,开始自己的全新生活。 “你客气了,剿匪是利国利民的义举,知县大人那里没有多大困难,只是……”王泽明欲言又止道。 “张洋蒋东你要是敢继续念下去老娘现在就让你下岗!”正当公诉人准备继续念下去之时,黄丽一拍桌子指着两人怒斥道,刺耳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回响,审判长和公诉人不由得一怔,公诉人蒋东刚刚张开的娇唇顿时闭拢。 她想利用婺城国的使节对付魏英然?魏英然与婺城国有关系的事情只是他们的猜测,他派去婺城国的人并未寻到蛛丝马迹,她为何如此笃定?莫非她手中握有什么证据? 目光微凝,云峰摇头,心中也是有点失望,这就是如今的四大帝国吗?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呢,估计现在的四大帝国,已经成了那黑龙会的一条狗了吧? 龙眸之内,有着寒芒在涌动,下一刻,那龙角青年终于动了!不过令那三皇不解的是,对于他们的攻击,那龙角青年竟然直接选择了无视,身子一晃,身子直接钻入了空间之中不见了。 就在史炎使出这一招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飞来一名大汉,正是那刚才被史炎踢飞之人。只见他大刀横外前方,直直的对着史炎的背部刺去。 唯一的坏处,也是一个唯一的弊端,那就是,如果不能换血,修为将永远停止。 本还想趁着宸王府的乱象,打着为慧宁郡主平委屈的口号,将这宗指婚正大光明的取消。 “噢,还有那个大音乐家金日龄现在仍然在火星举行音乐会,不过会在最近一周回地球。他这个大人物现在越来越红,也越来越忙,不知道能不能请到。”夜寥莎有些不确定地说。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人祸如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性的复杂性在于,可以保留善良的底线,但无法拒绝肮脏的钱财。 人再坏,钱是无辜的。 杀掉坏人就好了,难道那些无辜的钱也要跟坏人陪葬? 大可不必,无辜的钱财只能是好人的战利品,坏人被好人除掉了,无辜的小钱钱当然属于好人。 这就是赵孝骞朴素的价值观。 呆坐在屋子里,独自面对 无论他学会什么姿势,只有这样的后背式才让他得心应手,有完全的掌控权。 蓝涛看着兰少野淡然的表情问出这样一个感性而又催人泪下的问题,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反应。 你妹,当初海斯没当上总统时说的天花乱坠,好像海斯当了总统,李牧就能当太上皇一样。 贼车是一辆白色“捷达”车,停在“华阳滨河花园”外的一条比较寂静的街上,汽车已经被警戒线围住,连车门都已经被贴上了封条。 抛开海空军不谈,单6军,我军这边大口径迫击炮就算是重火力,5的92式步兵炮堪称师团级的火力支柱,若是能轮得上美制15榴弹炮,那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英国在二战时期就将锗元件应用到雷达上,战后更是将更先进的锗二极管运用其中,相比之下,中国从苏联刚刚获得的雷达,还是清一色的电子管结构,所需功率大不说,反应速度也不是特别理想。 若说这事和咖啡无关,那是绝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兰黎川直接朝着病房走去。却见温晚还守在病房跟前。 云七夕就那样抱着被子,面色平静地,甚至唇角带着淡淡微笑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黑衣人一个个地举着刀,虽是蒙着面,但看得出眼神透着一种不甘,却是再也不敢动了。 我知道后,自然不能够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偷偷拿着灵根币去了中央大陆准备将建木枝条偷出来。 裘大人看着梵天萝眉心蹙得更紧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就是说不上来什么怪。 鲁月在禁锢之中极力挣扎,疯狂长啸,怎奈白景所使用的禁锢之术乃是冥帝独有的禁灵术,任由鲁月挣扎都无法脱身而出。将心中的积郁宣泄一番后,鲁月终于恢复了平静。 看不出来这猴子是属于哪一种兽,古羲也不管了,直接飞身,将自己的气势给散发出来,企图惊走这猴子。 梵天萝只感觉到一道灵魂力落在银盏之上,威力从弱到强,银盏慢慢地抖动起来,让里面几人都很紧张。 不过对于古羲后面所说的话,却有些些犹豫起来,不知道是该拿还是不该拿,也不知道古羲说的话是真是假。 虽然宝器道服抵挡了大部分力量,但残余的力量,依然让云天气血逆流,差点喷出一口鲜血。 “弟子来迟,还请宗主恕罪。”萧清远微微躬身,对着雷灵子行了一礼,其实二人也是师兄弟关系,只不过在外面都不这样传罢了,所以还是称雷灵子为宗主。 梵天萝顿时高兴地笑着点头,老祖宗绝对和她一样有着强烈的冒险细胞,而且有老祖宗在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保证得多了。 这一顿饭吃的气愤低沉,主要现在赵成一死,无形之中兰朵朵便成了一家重中之重,兰朵朵不悦自然所有人都不悦。 虽然武神的实力强大,但是面对着十数名达到化劲二重的顶尖高手,乃至其中还隐藏着一名化劲三重的绝世高手,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抽身离开。 第三百七十四章 联姻渡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钱财与美色,只能在权力面前匍匐。 赵孝骞有权,所以别人拿钱财和美色来表达心意。 拉拢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在刘谦谅这些人眼里,赵孝骞有他的价格,钱财和美色必须送到位,必须达到甚至超过这个价格,才能让赵孝骞真心地加入他们。 想省钱,想少送点,价格没到位,只会与赵孝骞结仇。 无论古 “都是宫里出来的,怎会不好?”琴琬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花半夏放下包袱,看着这简陋的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四个凳子,还有一个劣质的屏风,后头是一个已经装了水的浴桶,多余的一点没有。 “零一,庆国大典要干嘛?怎么要举行五天那么久的时间”,花半夏知道这庆国大典可能跟前世的国庆差不多,可国庆不应该放假吗? “扔了吧,咱们家的东西太多了,旧的再收着也放不下”,花半夏指的是城里送来的东西。 嘴里说着抱歉,脸上却是幸灾乐祸的笑意,谁让他有事没事就摆出撩人的姿势勾引人? 自己在外面为他选着他爱吃的,甚至不眠不休的照顾他,可是他呢一点都没顾及自己的感受,想到这里安雨柔难过的夺门而出,她想要逃离那个房间,不想看到亦辰和她那幸福的模样。 “她”果然不一样了,就在他得出这个结论心灰意冷时,惊喜再次降临。 “要不然,我让刑天黎派人回去看看好了。”苏云妍一开始以为问题不大的。 梦琪听他这话想起之前的事情还有些生气便挣扎着要起来,亦辰再次说让她不要动,只是一句话第一遍有效算是给他面子了,第二次梦琪完全无动于衷。 那些完全炼化的药元,全部都悬浮在他的眼前。他们五颜六色,晶莹剔透,宛如液态的水晶,甚是炫目。看到辰昊顺利完成了第一部,连那个莫俊都忍不住发出惊叹。 “所以,我在这里打坐, 师傅可以放心睡觉。不然我即使回了房间, 也没办法安心修行的。”杜北生道。他现在并不需要睡眠, 修行吐纳就是他的睡眠,俨然是修炼狂人。 她开荒地,种庄稼,种蔬菜,种鲜花,种果树,她成立了锦绣山庄。 胡途在自个房间里审问空间里的新客人。一大清早的院子里,王明春也在审人,审的不是旁人,正是王品言,为的是昨晚上他和一帮公子哥儿喝酒的事。 如果她们不选择两方的分岔路走,而是选择径直走到主道路。如果是那样,只要她们一踏入主道路,就会暴露在监控区域内。对于非常熟知城市道路以及监控摄像头位置的彼岸花来说,她们肯定也不会这样做。 她各项天赋,强的令人发指,他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天才。 等吴俊英到了东方熠的府里时,他也没看到府门口有什么姓氏的牌匾,不禁皱起了眉头。 而十五安排金子去的地方,就是那些叫花子,或者卖菜,卖肉,卖米的地方。 十五万大军想攻破南境已是不容易,如战事打响方墨不听他号令,那就成为他绊脚石,不听号令还是其次,如破城时在杀方墨那是晚了,如方墨和他一起进城,南王之位堡主是休想靠近。 在鹰王眼中,那些杀手是来杀自己的,被这本来就属于自己教派内的纷争,若苍无霜插手的话,那就有可能把阴月宗也卷了进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同夫同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听完二女的自述,赵孝骞不由惊叹。 小小年纪,日子过得跟特么女频小说的主角似的,现在就差在后宅掀起腥风血雨了。 眼前的二女,平氏和源氏,平氏年纪稍大,大约十六七岁,源氏年纪小一点,大约十五六岁,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 赵孝骞心头微动,低声道:“刘谦谅提过我的身份?” 二女顿时露 人少,省心,效率高,最关键的是,楚大壮这段时间的精神状态尤其的好,虽然每天都在铺子里忙的昏天暗地,但是,脸上却噙着笑容,眼神也更亮了。 老太太瞅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绣房还真是忙的不行。”说着,又挥了挥手,示意人都散了,张阳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连忙挥袖:“都忙去,忙去。”见此,绣房的众人忙都散了去。 就算力量型进化者身体素质极其惊人,可是这重重一击也让凌云天根本无法承受,一声惨哼的同时,鲜血也从嘴里喷了出来。 说着,一把拿起胶带,猛地一撕,那架势就跟手中的胶带是陈枫一样。 郁平生觉得,这一刻的他们,已经成长为了一名真正的战士。真正的战士,应该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情,所以他不应该阻拦他们。 “大家给点教训可以了,别把人打死了,我这茶楼还怎么做生意?”张得财转头吼道。 这种情况下,柳辰自然也不惧怕和天鹰聚集地面对面的硬碰一场。 楚楚浅笑问道,锐利的眸子深深的锁着岳辉也有些浑浊,却依旧犀利的眸子。 前来查看客人的反应的谢玉,将楚楚的话听得一字不差,原本因为客人们狂热反应的欣喜,顿时消失了大半。 “你的意思是,实力没下跌进谷底的‘金狮子’,恐怕要抓紧上演最后的疯狂吧。”五老星敏锐的判断。 淡青色,形似蜥蜴,大嘴,四足,长尾,但身上没有鳞片,很光滑,背后有翅膀,一双大眼不时眨动,显得十分灵动。 他在美国人那里订造的两艘无畏级战列舰基本上已经够用了,虽然帝国有那么大的海疆,两艘战列舰的确有些不够看的。 稻草人本来就是个极其脆弱的打野英雄,蔚和鳄鱼又是那种爆发特别高的组合,因此兰斯还没等放出任何技能,就被冯乐和叶柳馨两人集火秒掉了。 当然,这个编制只是临时性的,但是这支临时部队的权力却是特别的大,他们可以在整个战场上自由的选择攻击目标,甚至可以命令附近的西线部队是让路还是配合他们作战。 更为要命的是,这支好像凭空冒出来的食人蛮族精锐在逃跑的时候是分散开来的,看起来就像一朵炸开了的花,每一个花瓣一个方向,大大增加了阻截他们的难度。 两山隘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至极的气氛,令人不由自主感到阵阵颤栗。肥胖的韩国世子此刻畏缩在后方一处巨石之后,不住的向胡媚儿等人处探头探脑。 但更多的,还是林允儿觉得,她们似乎给不了李圣贤真正的满足。那怕今天晚上,她已经拼尽了全力,可她依旧能感受到,李圣贤似乎还是精力充沛的很。 ‘大高玩’冯乐一副吃了个死孩子一样的表情,满腔怒火的结束了这把排位。 同样的,这也会激起中国民间的士气,使的在接下来的战争当中,会逐渐的出现更多的有利于中华帝国一方的现象。 第三百七十六章 紧急军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令萧兀纳和萧光敬父子倒向大宋,成为大宋埋设在辽国朝堂的棋子后,赵孝骞与这对父子向来是单向联系。 这两人的位置实在太重要,一旦暴露会害死他们全家,不到紧急时刻,赵孝骞与萧家父子是不会主动联系的。 今日萧家父子遣密使来见,显然是发生了紧急情况。 赵孝骞吩咐陈守找了个僻 刺目月光缓缓减弱,可怕能量余波扩散,这片原本青色的世界已经彻底变成一片浅白,霁月老祖畅意的唇角尚未扬起,脸色突然变得阴沉。 元佛三限自然而然演化出归元,试图将慕青的力量扑捉到,分析其可能存在的破绽。 “噢……”邢军听话的转过脸去,任由剃须刀在脸上轻轻滑过,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点极其轻微的声音。 黄级的武道心诀最高加持的爆发力是两倍,玄级最高加持是六倍,而到了低级足足有十几倍的差距。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当湮神咒杀被林云曦转移到傲娇的布偶猫身上,按照照正常情况,御风之君绝对难逃神识溃灭的下场,但因为有简单神识的存在,反而分担去一部分诅咒力量,让御风之君躲过陨灭大劫。 “大王有命,荆王不能杀!”李信于咸阳受命之时,赵政已有交代,荆王必须是活的。 听到雷洪这么说,雷斯晶也点了点头,毕竟,除了这个猜测,他实在是想不到法则玄奥已经融合的大圆满需要怎么修炼了。 “不对!也不是前所未见,似乎和秦朝时期出土的几件玉雕有些相似!”流年枫忽然喃喃自语道。 一个第一武道学院的天才,被第五武道学院的人踩在脚下,这让他无法忍受。 “大王?大王问可有白狄人之讯报。”鲁阳君答道,他说的白狄人正是嗟戈·瓦拉。 君严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身为君家人的职责,君子道义时刻在心间默念着。 还得去背煤,捡了这家人的破煤袋子,坏了得缝补,就买了针线,安家处处得花钱。 同样静待着君严的不仅是万天涯,还有全场其他的人,其中万窦的目光在闪烁着与平时不同的精光。 顾琛看都没有看夏时光一眼,看着谢诗蕊进了楼道,命令李毅然开车。 经历了这么一番生死搏斗,他们也不急着赶路了,就在外围处找了一个看着应该是安全的湖边,坐下来休息。 要是孟获所率领的大军有失,败了,那么就会影响到整个大局,不要说攻下吴国,就连他们自己本身,都会存在着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其中,开始汇报着自己的成果。 张晓华以为云凤让他们住饭店,连费用都不收,认为云凤对李琦锐还有旧情。 虽然被柳无尘一剑打得有些恼怒,王云嫣还是没有爆发,而且关注地问道。 推荐一个淘宝天猫内部折扣优惠券的每天人工筛选上百款特价商品。打开 省不少辛苦钱。 等秦雪冲好凉出来后,楚墨霖才发现妻子身上的红印颜色不止没消反而变深了,他昨晚有弄得那么狠吗? 慕容玹轻笑,低头,准确地吻上了她嘟起的嘴巴,很久都没有放开。 而他的其余手下,看到自家指挥大人竟然被这么放在马背上带着走,只好赶紧跟在后面。 “好吧!那就请李公公代为转告一声吧,让他直接去我府上见我就行。”张璟点头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 恶官酷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上午整军备战,下午醉死温柔乡,两者毫不冲突。 从龙卫营驻地回府衙,赵孝骞继续跟两位日本美人腻腻歪歪。 不得不说,这个低劣的国家在驯化女人这方面,确实是登峰造极。 无论贵族还是平民出身,女子都必须以男人为尊,男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她们都绝对服从,绝不敢违抗,而且还会举一反三,把男人服侍得 黄萧没料到曹凡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口中一咬牙,催动六只冰爪也向着黑洞的洞口飞了过去。 他证实,在公司创立初期,确实非常困难,但也持续了那么几个月,然后突然有一天,天永国际有钱了。 “嘿嘿,哈哈哈……大叔,好多人都在申请要加入咱们吃货帮呢。”边上抱着手机的陈雅蓉傻乐了一会后很是开心的喊了一嗓子。 他毕竟是武修,识海没有一丁点的防御能力。曹凡的识海强度又是堪比大乘期强者的等阶,哪怕因为穿越位面时遭受到重创,释放的神识攻击术对神话境武者的威胁依然极强。 她能做到的是,算唐明伟不承认,她也要让唐明伟身负数项罪名,一辈子在里面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但是到现在,安朵拉还没有收到具体的消息,安朵拉觉得要是再不出消息,她可真就忍不住想让徐晨曦帮她找沈行晚打听打听了。 她的心,突然乱了节奏,脑子里,那恶心的画面回放,她拳头捏得死紧,贝齿紧咬住下唇,将下唇咬得泛白。 方雷并不知道三位金仙正在谈论他,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合计,紫薇应该怎么办呢? “推测是对头干的!无死那家伙耗费自身修为推测出来的”诸葛老人阴沉的说道。 “啧啧,还真是方便”看着一步便是更换了场景的辰星,感叹道。 “东方公子,我们不是处于合作模式么,你们怎么能独自离开这里。”东方倾城皱眉道。 “哼,什么龙神不龙神了,龙族的龙神,有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还值得他们这般牛气轰轰的吗? “倪老头!你不在你那洞中呆着,来我们这一带做什么!”秦老沉声喝出声,目光锐利的盯着前方。 按照梦飞飞所说的,她完成任务后,系统会奖励她提升武道等级,也会奖励她物品抽奖。 “如此,那等你跟上我们后,我们再谈合作的事情吧。”萧逸见状,不想再和东方倾城交谈什么,念头一动,很久没有出现的筋斗云忽然出现。 看到顾七被救,那一旁的苏绫姗终是大大的呼出一口气,提起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然而,这喜悦还没有持续几天,鲁家人就被他们的新邻居差点吓了个魂飞魄散。 邪天再度起身,拭去嘴角血渍,想了想,他解开了大部分二丝,让其随意漂浮。 万宝儿倒也不在意,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已,想当初,她是叫什么阿三阿四的,现在这些名字倒也好听了一些。 叶棠花脸上不由得带了些喜色,先不说叶沐氏性情究竟有没有改变,至少她跟从前相比能够想到点子上了,看来鲁秀儿的药是有效果的了。 奇怪的是,就这么普通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却有了一股另类的韵律和风情。 空间的突然塌陷,直接导致的结果,便是将那些翻腾而来的焰浪给瞬间的吞噬了进去,准确说,那些焰浪犹如是的,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给一咕噜儿的涌了进去。 第三百七十八章 图穷匕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官场争斗图穷匕见的阶段,往往是从查账开始的。 坏人的账,是经不起查的,一查准有事儿。古往今来锁定官员的证据,几乎全是在公账上找到的,而且一找一个准儿,绝对翻不了身。 赵孝骞原本的计划,是打算跟刘谦谅他们再拉扯一番,争取以和平的手段从他们的口袋里多榨点钱出来。 毕竟赵郡公很穷,来到真 这一次,黑铁剑区的异动更大了,似乎连整个剑区,都讨厌起了这个如赖子一般的人类,甚至于连那黑铁王剑都轻微的颤抖起来。 沃达洛和他的手下已经被这绝美的一幕彻底俘获了,他们的目光和心思聚焦在希微琳身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被虚化淡去。 先是风追寒,压过他的剑法,将他阻挡在和身后,随后,又是风无鞘异军突起,追过风追寒,将他更往下一压。 关于红包之间的战争,魏贤在最初绑定“雍红包”时就见识到了,他看到的是“源红包巨碑”的诞生,看到混沌力量的反扑,又看到72个一代红包巨碑的诞生,然后就是残酷而浩大的红包自相残杀。 姜陵是来过一次的人了,还在那个笼子里和狒狒打过架,也不觉得新奇,他瞥了一眼两只野兽掐架,就把视线转回了观众席。 现在,他只希望云晓不要回来,走的越远越好,不然云晓也只有死路一条。 一分钟过后,山田等人骑着马全部走了进来,安云樱子环顾四周,不由的赞叹道。 这句话,曾深深刺痛到云晓的心脏,甚至让他有种想要哭泣的感觉。 听到后背传来若有若无的鼾声,老黑提高了飞行的速度,更多的火焰在奶妈身上形成又一层护罩,将因为高速飞行带来的罡风全部阻挡在外。奶妈在他的背上睡得很安详,如果他的后背能够更软一点,或许会更舒服。 “当然会,我们是一家人。而且,异灵人的使命不就是除妖吗?”张月笑道。 那名特战队员把他来出来后,就让他靠在大楼外的墙上慢慢缓解眼睛上的致盲和疼痛感,他拍了拍A3的肩膀说道“你放心,这口气兄弟给你出了。”随后就又从新端着枪走了回去。 “交通方面,我们已经联系了日本警视厅,他们对于我们的谈判是非常支持的,到时候沿途和会场外围也会有警察警戒的。”福田一夫突然开口说道。 她惊慌地抬睫,却径直撞入了他暗黑到犹如末日般的瞳眸,不由一怔。 听到这话的高老者脸上微微一变,倘若张家真的做了对不住刚来的少年的话,那么,张家的日后的命运可就有着翻云覆雨的变化了,甚至有可能将会灭亡。 胡傲轻轻的笑了笑,道:“好了,他死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们随我来屋中,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你们了。”说着,转身率先走进了屋中。 “是不是了得,现在还不清楚,只要找到他,什么事情都知晓,你看如何?”胡帆看着他道。 “阿斯加德的人本来就不多,再说也不是谁都资格来参加阿斯加德之王的婚礼。”范莽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这些礼仪比地球上许多王室的礼仪其实还算是简化了。 “不会,她不合我口味,就是吃起来也牙碜,呵呵……”雷也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摇着头笑道。 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丝毫没有尊严不顾廉耻的在他面前大谈做鸭子的事情,还做出心得体会来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除奸肃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成年人翻脸,是一种感觉。 很多时候不是当面互相谩骂互相威胁放狠话,官场上大家都是体面人,翻脸不出恶语。 脸上带着笑,表情言辞都亲如兄弟,但转过头我一定弄死你,这才是体面人的做法。 彼此眼神一交会,就明白了彼此的真实想法,这是独属于官场人物的第六感。 刚才赵孝骞从刘谦谅的表情和 “秦斯颜?”他心中讶异,绕出去,走到她身旁,试探着轻轻碰了她一下。 林渊心中一暖,倒了水与他喝了又在他额头亲得一口,才自顾夹了菜来吃。 刘正军,收回了一直看着窗外的视线,伸手摸入西装内侧的口袋,掏出了一张照片。 神刀一转,来到了棺材之后,旋即,全力爆发,周凯顶起棺材,呼啸而起,在雾气翻卷,彻底覆盖裂缝的时候,险之又险的冲了出去,回转了墓宫之中。 难怪上古时,纣王留诗亵渎,这哪怕是没有佛门的算计,任何一个男子见到了,都会忍不住心动。 愿意告诉你的人,自然会告诉你,要是人家不愿意提及的话,那最好还是闭上那张嘴吧。 一路驶来,红砖绿树,浓厚的历史气息迎面扑来,每一处风景似乎都在无声诉说着属于它的故事。 第二天的一早,江十二还是早早的便起床了,这也许是养下来的习惯吧。 做了两年,酒吧没有做起来,再加上MUSE等品牌的入驻,于是这条街的人气渐渐消失。 关心则乱,平素精明的她,却忘了亦辰的手机已能接通。这说明,他现在已经离开了老家。 最关键的是,跟那个男人有婚约的竟是纳兰蝶,那可是纳兰家第一天骄,能力压叶家麒麟叶帝天的存在。 妖精之王四肢纤细,皮肤白皙,她身高大约30厘米,有着一张格外精致的脸庞。 在四年前,胡修酩酊大醉,前来十八流云画舫,直冲入到老鸨房中,把这老鸨当成了花魁,一番云雨意犹未尽,还让老鸨再寻几人来。 如此,华夫人就算是将自己的商铺铺设的再如何宏伟,也只能在京城之中经商,若是离了京城,除非是再耗费大财力,开一个分铺,否则的话这胭脂水粉想要外销,根本没有可能。 洛倾城还在的时候,她们娘俩就很少吃肉。只有叶凌天生日那天,洛倾城才会买上一块肉和一条鱼,做一桌丰盛的菜,还会多摆一双碗筷。 姬宁沉默不语,他早该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要付出代价,但最该死的是只有当命运将账单呈到你的面前时,你才会知道当初付出的代价到底有多昂贵。 府中,崔元山得知秦天到来,散去众人,将秦天请到了内堂之中。 苏安还想着跟林曼一踏着马路走回学校,结果刚走出没两步,他怀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们头一次感觉到活着是如此美好,尤其是从那个杀神手中活下来。 若是不把军阵稳固,让自己在其中有足够的话语权,提前解决了太子的话,那等到太子真正造反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迟了。 若不是那东西实在太过重要,他会直接将她扔给龙牙部队的审讯官,他们会有一万种方法令她开口说真话!哪会这样跟她慢慢的磨? 就在唐洛蹲在另一个摊子前,想要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 第三百八十章 投敌自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但凡张岚对麾下的将士多一点关爱,少扣点军粮兵饷,下面的将士都不会那么快反水。 带兵的将军只知道搞钱,为了钱财利益不惜喝兵血,被麾下将士背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张岚若对将士们有一点点恩德,今晚城楼上的将士或许还会帮张岚多抗一会儿,做出一点无谓的抵抗再屈从。 可张岚在一万禁军中显然风评 怒火几乎吞噬了裴元天的心智,怒吼声中,裴元天紧握偃月弯刀,当空跃起,对着陆游一刀劈下。 只见,不知何时,陆游那始终和煦如风的面孔阴沉如水,那双漆黑色眸子闪烁着寒光,散发出一股令人陌生的威严感。 将他们都不相信的样子,高然手腕一翻,五个制作精美的铂金卡片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 看到一旁的Tony在那里拿着根筷子乱晃,我瞬间有些理解他的感受。 坐在轿子中的仙姑一言不发,仿佛外面世界的敲锣打鼓声与她毫不相干。 我当下也真是奇了怪了,这玩意连着力点都没有,它凭什么可以有这么大的力量。 直升机的扩音器连续传出郑重的警告声,一遍用汉语一遍用英语,两条警告结束后便停止了喊话。 “你们谁去都不合适,我放了诱饵,还可以第一时间回到空间里,你们呢太危险了!”她冲着魏为安眨眼睛,不想让他暴露也有空间的事。 青尘点了点头,将仙儿抱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开始进入了冥想状态。 迎着朝阳打完最后一个动作,雷辰吐出口浊气,刚想去洗漱却感觉背后有拳风袭来,下意识地回手格挡,却发现对方的拳头并无力度。 叶玄身为金丹期的修士,虽然还不具备见微知著预测未来的能力,但是见著知微格物致知的道行还是有点的。拿着林空的手机研究了一晚上,早就把手机的常用功能研究了个七七八八。 难道所有的人的态度都这样一致,也让大家知道了,这件事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而这几百个阵法之中,又有接近一半的阵法是幻阵。可以这么说,顾天洪只要还在阵中,那他就一定会受到幻阵的影响。 程三心中不由有些一动,如果真是这样,那朝廷和明教之间还真不知孰胜孰败,但是这陆平如果真的完成那件事情,那朝廷大军必然会乱了军心,说不定就会败了。 李强也是一眼就看到了叶玄通红的眼睛,不过他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还以为是叶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程处默握着拳头很是纠结,这也叫挨揍?没见过这样的人!主动申请挨揍不说,还有那么多的条件,不会是又犯瓜病了吧。 听着灵猿的汇报,白衣青年目中并不显意外之色,反而想起了什么似的,口中兀自低语了一声。 “是有鬼吧!”南芗伸出手指戳了戳烟子,不远的潘灿淼看着自家可爱的老婆露出了猥琐又荡漾的笑容。 弗拉德现在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刚才为什么要做得那么过火?要是曼雪莉公主真的在刚才的战斗中死掉了,那不是亏大了吗? “少主怎么了?”有人来到那少年面前,少年摇了摇头,策马而去,而眼前这人不正是那郁殷,少年又长大了不少,也俊朗了许多。 不过王有才家的武技明显不擅长角力,此刻那虬须大汉的板斧带着惊人的巨力,朝王有才砍来,让王有才生起一种无法抵挡的感觉。 第三百八十一章 罪臣底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外人永远不会知道,一个人为了活下去,会有多努力。 道德,节操,名利,荣誉…… 这些身外之物在生命面前是何其渺小,不堪一提。 在座的官员都被刘谦谅的决定震惊得脑子嗡嗡作响。 很显然,刘谦谅的这个决定不是临时做出的,想必在自知面临绝境的时候,便已做好了打算。 此时此刻,众人 此时这擂台旁,已经有将近百名身着劲装的燕家武者把守,那股凌厉神色所带来的些许威压,令得周围无人敢捣乱。 陆安四人逛了一圈,对驻地有了大致的了解,就转身离开了驻地。 “呜呜呜!”郑凯一手掐着自己喉咙,另一只手拼命的想抓住妹妹,然而强烈的失重感及黑暗导致他完全不知道妹妹在哪儿。 我觉得自己身边跟着一个黑人已经很奇怪了,还有他的每句话都需要手机翻译。 “不急,我们先去看看那邱阳陈家的事情。”宋忆桃平视前方,心里盘算着。 周灵素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人,不知道说什么的好,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他就把话全说完了,自己还能说什么。 赵修不顾自己的狼狈,转过身来怒不可竭的上前便要又去抓周灵素,君言的脸色变了变,将周灵素拉到自己的身后,待赵修一上来,便一脚将人给踹了出去。 话说没被宫樱雪本人发现,就不算被发现了吧?自己应该不用给100块中品灵石吧? 下了灵山,楚言直接祭出青涛剑化为一道青光遁走,陈安行浮现出身影,有几分确定,当即就祭出自己的上品法器跟了上去。 段玉芹跑了几步,就抱着一根廊柱哭了起来,而且哭得极为伤心。 “额?方少你刚开完会么?这样正好,我和田老大打算约你谈谈,看看什么时候那些产业可以转出来,对了,这事儿得给你多少时间?”浩少爷笑道。 下了楼,还没走多远,身后忽然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苏恋愕然回首,却见是雷洛急急追了下来。 她早把顾纭纭的言行举止都收入眼底,对着她这个狐媚子姐姐,心里是说不出的气和怨,勾搭谁不好?她偏偏要勾搭自己的妹夫,还要当着她的面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道理她都不懂吗? 至于那些花生之类的,她其实都在想要不要在这里开一片地,用来种好了,可是最后一想,真的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他们不可能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不然就是死。 顾雪慧拿起了筷子,苦着脸,就像是吃着什么中药一样,一口一口的吃着。 “夫君多思了,妾身对你与过去无异。”温氏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茶。 章科本来不想回答,可是眼见方圆在旁边磨刀霍霍,还是尴尬的点点头。 毕竟天无双怎么说也是天玄门的弟子,至于他回不回去,就得看玉天仙子和他自己的想法了,不过天无双在世俗界这段时间,也是体会到了白烨的真情,虽然天无双一直帮着白烨,但是白烨可是给他们提供了许多修炼资源。 “那你准备去何处?”顾振海点头,看向顾绾绾的眼里多了份认可。绾绾经历了这事情,是真的懂事了,知道为大家着想了。 正当我沉浸在兴奋之中,沈久儿的声音再次响起,余光中只见一道黑影自侧面我扑来,伴随着一阵腥臭的气息,赤鱬那森白而锋利的牙齿几乎一瞬间直奔我的肩膀而来。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天罗地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决定行动的当天,赵孝骞就悄悄带着二女离开了府衙,在两条街外随机找了一间民居住了进去。 真定府衙被刘谦谅等人经营多年,里面的下人和差役已不可信任,聪明人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先离开府衙自保,再调动龙卫营除奸才是上策。 事实上,凡事小心谨慎一定会有福报的,赵孝骞的猜测果然没错,他 “哎,看来。是我目光短浅了!”任秋忆感叹到。突然间,他竟然升起了一种想要下次出海的机会。 苏沐歌知道在这样的宴会上是吃不了什么东西的,所以来之前就吃了一碗面,这会儿看着被端上来的饭菜也没什么胃口。 我让凛告诉他们,他们提供住宿,我们已经是万分感谢了,至于旅游的费用,还是由我们自己承担。 美玉王看邱哥儿口气坚决,也就不再劝,扭身坐在邱哥儿旁边的大石上,吧唧吧唧大声吃着兔肉,一边还大声地喊香,看他那样子,好像世间所有的美味都抵不过此时他手中的一块兔肉。 有的时候,我身体给我的反馈能够更好地让我判断,这里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说的那般,是个凶宅。 此时车子不像是在公路上行驶着,反而像是在山路间,车子很陡,即使说话也有些费劲。 外加他的本体是镇鬼令,伴随着他的成长,灵识也开始逐渐成熟,苏醒。 我气呼呼地捶了他好几下,我能够听到他带着狡黠的轻笑声如同海浪,一波波袭来,胸膛在不断地震动着。 确实味道比原来的好的不知道有多少倍,鲜嫩的青菜让人真的觉得自己处在绿色的田园里。 夙瑾咽下口中腥甜的味道,发狂的丧尸精神攻击翻倍的增加,差一点儿突破她的精神屏障,就刚才那一下,让她受了些轻伤。 齐非不是一个会客气的人,所以他认定了成东林,对成东林也变得不客气起来,不过他也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所以他也清楚成东林所说的是事实,也知道成东林是为了他好。 建成候头顶如雷轰一般,赶紧‘噗通’一声跪倒在吕后身边,抓着吕后的手,将事情一一道来。 把南宫墨云扶好,凌语柔捧起其中一朵雪莲,拿了那特制的玉勺,勺起一羹,喂到南宫墨云嘴里。 夏知寒见刘诗涵甚是倔强,忍不住挥手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打下去,夏知寒也愣住了,这么多日子以来,若是说对刘诗涵全然无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刘诗涵既然已经公然表明了立场,那自己也不必多加掩饰了。 德妃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牙,再看向碧‘春’园的方向,握了握拳头。 韩岳略微有些尴尬地看了看秦依云,不想一直温婉动人的依云姐也有这样的时候。 她不知道长孙允刚才是怎么了,可是刚才他的吻那样热切那样具有侵略性,她,是真的被吓傻了。 刚要抬腿越过门槛,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于是重又退回来,对莎铃儿说,“既然公主毫不理会我的话,想必公主不会将我的话告诉皇后和其他人吧。”原来是怕莎铃儿将自己说的话告到吕后那里去,这才回来试探着问莎铃儿。 原来在神龙的四爪之下,几条粗大的链锁,闪动着蓝色的晶芒,把神龙的四爪都锁在那里。 是温良裕答应了蓝天翔的条件,林晓晓双唇已经抖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百密一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仿佛从天而降的龙卫营将士,此刻忙着收割反贼的性命。 五百名壮汉聚作黑压压的一堆,每个人的手上有刀枪有剑戟,看似很骇人。 然而任何冷兵器在火器的面前,终究只有被碾压的份,他们像羊圈里等待被宰割的羊,毫无抵抗之力。 距离龙卫营将士阵列第一排仅仅只有百来步,此刻却如同天堑般无法触及。 “所以就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了?!”晓晓看着家里的空间门问到。 人面蛛忽然灵光一闪,她在妖界好像也去过一个奇怪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青竹得幻阵,如今些资金不会也被困在了幻阵之中吧?人面蛛控制着蝎子精的身体,在白茫茫的雾中四处狂奔。 “下个月的圣诞节有什么安排?”球员通道内,德国人已经开始和亦阳像朋友一般聊天了。 所以说坦克对上几人,战场上几乎也是一边倒结局。当然不是说坦克已经牛叉的天下无敌,而是对手的实力确实不敢恭维。 离开一星期?不说李恒易会不会趁他不在时出手,单是阮倾语的炎阳之体,都需要每天去帮她压制。 而言峰绮礼也在这时赶到,一拳打在了巴泽特的侧腰,将她打飞了出去。 那道能量波就擦这徐帆的身体进过,徐帆勉强躲过这一招但是也被擦出伤口,退后了一步。 他们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放佛要把他看穿一般,落无痕埋着头瞧瞧这个瞅瞅那个大气都不敢出。 教主级人物虽然在圣人之下,但他们才是鬼界堡真正的统治者,圣人几乎不会出世,所以在圣人不出的时代他们就是修士巅峰。再加上一些家主、谷主等人统御一大势力,简直就是一方诸侯,威震四海。 天子脚下,能到鼎盛轩里来消费的有哪几个主子是他们能得罪的? 在这个龙头相争的节骨眼上,立刻冲去通安皇庄,未免太打眼了些。 他们纷纷猜测,当今世界上,能对其产生威胁的,怕只有热核武器了。 吸收了这么多的稀有金属,百变的实力也正飞速增长,已经从黄阶灵宝晋升到玄阶灵宝,虽然只是一个等级,却也是一个质的飞跃。 江苑扯了扯嘴角,看向刚刚嘀咕说江笙“无风不起浪”的那个男生。 有了蚕茧的保护之后,雨嫣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从外界看来蚕茧通体碧绿,然而从内部向外看去,则能够清晰的看到外界的一切。 “死者是怎么死的?谁发现的?第一时间报官了沒有?现场被破坏了么?那天晚上楼里巡夜的人就沒有发现什么异常?”她觉得最后一句白问,如果那些青楼里的护院打手本事够高强就不会发生客人被人打包偷走的事情了。 她并未走近他。只是远远的瞧着。那一抹颀长的影子在斜阳的照耀下。竟让她觉得莫名熟悉。仿若是与萧昶阙的身影重合了。 曼婷对于那个男人还是依依不舍,但是让我死拉硬拽的拖回了寝室。 “兽王陛下,您刚才说撤兵,现在又要开战。这朝令夕改我们都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了,还是等兽王陛下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们吧。”虎王此时头都没有回,就带着硬角和雷盾离开了。 他的样子委实让人心中生怜,而此时的我,真想给自己一记巴掌。相处多年陪伴如初,于他于我来说,难不成连这点子信任都没有了吗?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大索全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布下天罗地网,一副关门打狗的架势,结果跑掉了最重要的一条狗。 种建中此刻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不好向赵孝骞交代。 不仅是种建中,就连赵信和麾下的皇城司属下,同样也不好向赵孝骞交代。 一个麾下统领一万禁军的厢都指挥使,如果被他跑掉,会出大事的,手握兵权的人,往往是 眼看天军已经危在旦夕,正在白进心中焦虑要退兵之时,却看见有军探跑来,那军探在白进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白进的脸上立即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在你家吃就行,何必出来吃。”猴子说道。 “真的吗?”同学们都新奇地看着殷时雪,殷时雪只能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听到我的话,苏琴和宋妍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而之后,她们理解性地点了点头。 “先生,您真的没在和我开玩笑吗?”他问道,脸上半是疑惑的表情。 断臂重生,对我来说并不难,将手臂接好后,我给白耀服下几枚疗伤的丹药,便让他调息起来。 他敢肯定,鬼子的联队长病房门口肯定有士兵把守,虽然几个士兵自己倒是不惧,但若是让他们之间的其中一个开了枪,那就很麻烦了。 当初,李言为了要对付向缺,将他身边所有的人全都调查了个清清楚楚,其中有几号人物被特别标注了出来。 颜子萱真的已经死了吗?那接下来……殷时雪一定有危险,一想到时雪会受伤害,他就害怕了起来。 凌菲菲对于那个男人彻底没了多少好感度,特别是想到那人正在纠缠金素昔的时候,凌菲菲就觉得一阵恶心。 “去死!”红着眼睛的关山一声怒吼,一拳打在了陈多的肩膀上。 “说起来,也是可笑,她明明是我的嫂子,看起来却像是我的仇人一般。”说着,宋黎咬紧了唇瓣,添油加醋的说了许多杜妍伤害她的事情。 柠溪嘴里说着面上带着微笑,可不得来,不来能知道您又搞幺蛾子。 虞凤白正要开口,突然感到眼中一热,身体也骤然发热,顿时感到不对。 如果告诉他我喜欢他,但是又不能跟他一起走,未来我们要面对的,岂不是更难过的分别吗? “暂时不用?那就是过会会用了?”阿阳这样一直警醒着自己,不要睡去。 叶枫的人气又突飞猛进的增长,七星博客粉丝直接达到了将近6000多万。 此刻的阿祥已经奄奄一息,眼中流出泪水,他不是怕死,他怕的是再也无法看一眼自己的父母。 不过,这只是一些没有太多判断的人,听风就是风,看雨就是雨。 虽然现在的时间还很早,就连酒吧的舞厅都还没有开,不过也不影响她进去发泄一下情绪,酒精在某些时候是极好的东西,可以帮助人忘记那些不想记得的事情。 王红手里没钱,还想要面子,居然说给我面子,这是我也不多说,王红装尸体,我去点风水宝地。 “杰拉尔就是齐格雷因,换句话说,现在评议会大概已经在召开紧急会议了,目的,就是讨论是否发射魔导精灵力,现在的话,什么时候这里被魔导精灵力攻击都不奇怪。”叹了口气,艾露莎继续说道。 “嫂嫂放心,着蔡昭姬已经过去了,如今她是卫家少夫人,哪怕兄长再见她也已经是路人”仿佛看清了荀芯的心思同坐马车的姜麟安慰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荒村恶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对于辽国来说,张岚和刘谦谅都有利用价值。 厕纸都有利用价值,何况是大宋的两位官员呢。 但人的价值也有高低之分,刘谦谅太自信了,实际上,对辽国来说,张岚的利用价值比刘谦谅高多了。 辽国没有重文轻武的毛病,一个以游牧部落立国的国家,尽管立国百多年了,可他们还是比较崇尚武力的。 辽 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对方所谓的内务是什么,说白了,就是决定以后谁来做老大。 尹俊枫怔了一下,才回道:“有些事我也明白,那我就此离开。”说完,他再次看了一眼她,顺便扫描了一下周围。然后,尹俊枫就闪身而去。 “连赢四局,孤城现在的气势已经达到了巅峰,这种情况下选手往往会有超长水平的发挥,也就是说他的猎空很可能达到联盟超一流的S级水准,这种情况下几乎无人可挡,老帮菜多半要到此为止了。”张指导如是分析道。 他现在还在神城内,驾驭不了青铜古鼎根本不敢跑,一出去怕是就要被那磅礴的怨气吞噬。 这座山脉很不寻常,那具石棺更是非同一般,能够引得神雷降世足见其恐怖,绝对是个大凶之物。 只见伏懿依旧是相当一幅大爷的模样,无论何时都需要人伺候着,哪怕是在海盗悬的船。 “已经是习惯了,没事活动活动筋骨也挺好的。”陈堪笑道,以陈堪现在的实力,练拳完全就是多余了,不过是因为习惯罢了。 尹俊枫见铁香雪忍不住,道:“好,这个鸡腿给你。”于是把鸡腿拔下了,伸过去。 可是仅仅是开启第二重宫殿就吸纳了他近八成的神力,想要开启第三重,根本就是在做梦。 高远一看李诗琪主动要喝酒,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太好,用眼晴瞟瞟边上坐着的秀莲,轻叹了一口气说:“要喝咱们一起喝吧,秀莲你也来点。”说完不等秀莲说话,就给她杯子里倒满了酒。 “你先告诉我!”李羽逸对李俊明的敷衍有些不满,急切地说道。 手术室中,那些很可能沾染了病毒的医疗器械,都是用在她的身上,能够通过手术和剖腹产的伤口,感染到她。 “姐姐说什么呢!允儿不是寿星吗?当然要不一样!”李俊明赶紧解释。 短短几个呼吸间,便有两位长老死亡,围攻夜枫的长老们又惊又怒的看着夜枫。 他和蛮战天在这燃烧平原中前后带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他和蛮战天都成长了许多,特别是那敏锐的察觉能力,以及对危险到来时的预判能力。 “你知道么?太喜欢的东西其实往往是不忍心去触碰的。”杨宁羽终于发声了。他明白自己要的是两厢情愿,而不是强扭的瓜。更何况她是如此美好的姑娘,他又如何能够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破坏这份美好呢?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龙吟传来,紧接着就看到赤炎驮着古蓝溪等人从远处折返而回。 周倩儿说着就拿起了包,高远知道她的性子,便也没有出言拦她,既然她不想和自己说话,拦着她也没有意思。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我们,而是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答应我,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羽儿的孩子。”折赛花再三叮嘱燕儿。 得到我这句肯定的回答,周亚泽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我感觉此时他对我的态度,已经不仅仅是无奈和失望了,甚至还带着一些莫名的怒气。 第三百八十六章 色令智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张岚终究还是吃了读书少的亏。 若他读书多的话,一定会发现,三更夜半,郊外荒村,富贵人家,绝色女子等等,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不一定代表着艳遇。 喜欢读杂书志异之类的文化人看到这些元素组合在一起,尿都吓出来了,哪还敢有什么旖旎心思。 当然,读书人也不一定都怕,从古至今读书人的口味总是繁 被拖在地上的胡帧,眨着湿润的眼睛,终于开口说话了,她的头发蓬乱,因为天气炎热,长时间没有洗澡,浑身上下还十分的粘腻,胡帧挣扎起来,不顾疼痛的拼命反抗起拖着她的男人。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一种过敏现象,既然范姑娘熬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将来肯定能恢复过来,所以他此时还能调整好心情,以一种颇为温和的面目安抚范姑娘:“玉珠。”范玉珠羞涩的点了点头。 而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仍然到场的,都是他的至交好友。这些人,无论将来如何,这份心意至诚,不能将他们晾在一边。 知府官衙跟各地官衙一样,都是前衙后院的格局。知府带着家眷,就住在后面的院子里。另外为了便利,还建有几个客院。 “现在投票吧!这样好一点。”见王守朝二人仍就一脸为难,迫不得已的凯瑟琳,只能以投票的方式,逼迫王守朝和杰森做出选择。 利刃太锋利,就连整个脑袋都被割了下来,鲜血喷涌而出,洒了她一身,就像从血堆里走出来的一样。 见胡帧如此敏感,安然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垂目,看着胡帧怀里的孩子。 安然就偏头,冷飕飕的看了一眼刘莎莎,刘莎莎被吓了一跳,赶紧的跑到了货车边上,帮忙抬尸体去了。 清明细雨断桥伞下再会,以身相许配。端午雄黄助兴乐极生悲,鸳鸯梦破碎。 这时,雷暴派到这边的异能者在赢无月一番劝说和解释之后,多数都犹豫了一下便加入了胡倩的麾下,只有三四十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原地和胡倩他们僵持不下。 黑袍先知听到孟起说话,将头偏了过来看着孟起,当看到孟起身上无一处伤时,他被震惊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淡漠的样子。 “我也是有了些机缘才有如今的实力,若是你能够领悟出你们言灵法修的精神意境也能媲美凝丹大修士。”陈煜这段时候狠狠地恶补了不少修真界的常识。 他和黄莽交好是另外一回事,两人的交情不至于让他一直帮助陈煜。 从城中的石板路向着中心位置走去,一路上则是有着很多人不断的对着公孙清河几人打着招呼,很显然这三人在这轩辕谷中还是相当的有地位的。 十月的寒风一吹,此刻稍稍喝了点酒秦天也是不禁是马上清醒了许多。 耳畔传来一阵阵汽车的汽笛声,睡梦中的高庆顺手拉起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往头上盖,似乎这样很够减少鸣笛声的侵入。 柔黛一张面目濡染净水,神情语态具是波澜不惊:“你还知道什么?”语气柔韧,他问的稳稳。 而现在他们愿意去领养这一批八九岁的孩子给他们一个家自然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愿意。 曹魏那些人都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只有令封面车,所以司徒铭安排了自己车让司机送凌风过去,说自己打个电话,马上就到。 第三百八十七章 热心村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以小博大,以弱胜强,这种事不一定只会出现在战场上。 张岚已经扎扎实实尝到教训了。 三四十岁统兵上万禁军的大将军,今夜竟栽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手里,跟谁说理去? 所以说,女人不仅影响男人拔刀的速度,还影响男人吃饭的嘴,因为很大概率,这个男人以后不必吃饭了,他只需要吃元宝香烛。 “我现在就在后厨呢,切墩的。”说到这里,乌梅的脸上露出一种幸福的神采。 刚刚还在与其交谈的白将,不过一个回合就被诛杀眼前,落得元神俱灭的下场,这般情况让黑将心中一凉,再也生不出争斗之意。 “圣子再次降临,我部肯定可以再现千年前的风光!”一个臂上缠蛇的男子面带笑容的大声嚷嚷着。 放下手机,林天脸色有些难看,这个陈清约好了吃饭怎么不提前出来? 番茄炖牛腩其实特别适合在炖煮的时候加一罐番茄酱进去。是真正的那种罐头番茄,而不是番茄酱。新鲜番茄和番茄罐头混用才能让番茄炖牛腩展现出一种厚重的滋味。 “你要做的不是具体事物,而是掌控整个部门了解它的运作过程。以后你管理公司才不会被轻易的架空。”齐尧希望公司能够一直在齐家人的手里发展壮大。 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岂不是说,以后空间跃动点出现的位置,都是可以计算的了? 一座被冰雪覆盖的雪山的山顶之上,常年不化的一片片雪花,竟然开始融化。 也许大王真的如她昔年所说,是来自天上的神仙。现在大乾一统,她又重新回到了天上。 内层的正中央,赵传志自己,则在粒子马达的带动下,凌空飞了起来,见证了这一幕。 皇甫睿挑眉,见冷幽月满脸期待的样子,他的心底突然觉得有些愧疚。 见着她那叩拜之时,动作稚嫩却又可爱的样子,路痴轻轻笑了一笑。 而赵晓玥已经被他挤到了悬崖边,只要轻轻的那么一推,一朵风华正茂的绝世仙葩就要就此凋零,我心中升起一丝难以言状的情绪。 我心中一阵鄙视,赵宇也就是欺软怕硬的货色,之前没有他把柄的时候,那嚣张蛮横的样子,现在倒是会装孙子了。 几个有功的大臣,私下是不必给他下跪的,这也是楚生的兴的规矩。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我能补偿的话,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凤天一脸诚恳地望着那男子。 幸好,前几天自己没有冒冒失失的,拿着自己的碧血青芒剑冲进来,杀野牛。 忽然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上绿油油的一片,仿佛西伯利亚大草原都盖在了我的头顶。 “好大的口气,有本事你就现身与本王一较高下。”南宫瑾冷冷地说了一句。 而冰瑶不知道,在就她盘膝闭目的那一刻,这李静的身影如幽灵一般的出现在的门口之处,连气息也完全封锁,根本上没有被冰瑶察觉,而这李静的脸上,露出了复杂之色。 “随你怎么认为吧。”云邪这种人怎么会习惯解释,他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随着他的意愿去行动就够了。 随着其一挥之中,那把千丈大剑轰鸣而起,凝聚了达无悔一生的杀戮之气,一生的不甘之愿,带着一股开天之力,轰轰而落。 晓微离开之后,莫恒看着被自己封印的弥须塔,眼神变得更加阴沉。而离开的晓微,却是气不过,想到张涛和他的约定还未完成,想到自己输给张涛一个后辈,他如何可以忍受?虽然极致力量自己不是对手,但是还有破窍。 第三百八十八章 落魄世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热心村民…… 神特么热心村民。 如此小众的词儿,赵孝骞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赵信。 “翻译翻译,什么特么的叫特么的‘热心村民’。” 赵信神秘地一笑,表情有点鬼祟,那模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自己的属下,赵孝骞也就不见外了,一巴掌拍下去,赵信这不正常的模样瞬间治 “将军,在下斗胆,再问将军一次,将军到底是何方高人?”阮有镒不得不自谦了很多。 “拳掌,轻功,刀剑,你想学哪方面的武功?为师要好好奖励你!”李斌欣喜说道。 就在陈默震惊不已的时候,掌控者却自动出现解释着,化境之上有超凡,超凡之上有仙意,仙意之上还有惊神,陈默不知道新增加的这三个境界后面还有什么,可他却明白相同武功之上的更强境界威力会更强大。 席子琳环视这间卧室,灰色调,清冷的比外头那人的关公脸还周正的单身男人卧房。 回到琅嬛福地天色已晚,陈默也比较随意,点燃几只蜡烛照明之后,他便在这石室外间的灶台上开始弄夜餐,酒足饭饱一夜休息,到第二天一早便沿着琅嬛福地的密道向外走去。 接下来数日,李斌制定出了一套简单易操作的武林各派共尊的行为公约,颁行各派施行。 元始眼神闪烁了一下,鸿钧的说法那就是天道外有多少圣者无法计数,那他们这几个圣者算什么? 不可否认萧靳林是个很有魅力长得非常英俊且气场有带你跌入陷阱能力的可怕男人。 定尊符,是一种极为阴邪的符篆。它下在人的身上之后,无声无息,就连被下符的本人也无法察觉,与其气血相连,当施术之人,施以秘法拜祭之时,便会突然发作,引动其全身的精元气血,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隆重且奢华的庆功宴在正午准时开席,宾客足有上千人,宴席由山顶一直排到山下,各样奇珍异果着实令大家暗喜不虚此行,在短短时日内准备出如此规模的宴席可见轻云派是用足了心思。 本来现在已经处于大混战时代,连双方各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还指望去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儿? 章嘉璈一向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个爱国激进的人,总是热血地冲动做一些事情。 这个视频是干什么的?存心拿人消遣的吗?虞沅芷点了一下屏幕,进度条才挪动没多少,还有十几分钟。 闻言,苏凡那漆黑的眸子为之微微一颤,但旋即,还是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准备拼一把。 曾经牛羊遍地,好儿郎到处都是的北方各大部落早已消逝在这场劫难之中。费雷泽北方各大部族在这场劫难中活下来的简直是逆天气运,因为他们往往一百个甚至一千个才会有一个得以幸存。 到了傍晚时分,虞沅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边是早就约好了的舍友,一边是可怜兮兮的男朋友。一边是天天睁眼闭眼都能见到的人,一边是好几个星期才能见一次的人。 红衣人的话才落,只听“嗖嗖”声响,支支利箭带着撕风锐啸,飞蝗一般射向空地上的兄弟四人。 要知道,先前叶尘击杀那些卫士情景,这几人都在了眼中,但是那时这攻击的速度还不及现在的一成,根本无法和现在的攻击速度相提并论,结果在四人惊怒下,纷纷躲避抵挡。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上疏免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思路打开,思想解放。 陈守的话突然给赵孝骞提供了灵感。 缺钱可以创收呀,贴身保护他的禁军和江湖高手两百多人,这些人整天跟着自己无所事事,毕竟赵孝骞没那么招人恨,不会时时刻刻有人等着刺杀他。 既然都闲着,不如出去找找副业。 府衙搞个活动,把真定城和辖下九县的地主豪强女眷们召集起 胖子得意的笑了两声走过去单手握住刀柄使劲一挥,丧尸的半个脑袋就被切了下来,身体也随即横飞了一米多远。胖子蹲地上就开始找起结晶来,结果没有收获,就要开始开膛破肚继续寻找。 一道粗如孩童手臂的黑光从老头眉心处射出来,然后钻进了高飞的脑袋里。 说着,两人对着面前的酒开始了使劲得喝,看样子是要一次性喝个够。 夏枫接到报告后,马上命令夏侯兰率着100名骑兵,进行袭扰。他们携带着40张长弓,和60张普通弓箭,分成4队,利用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采取夏枫传授的“麻雀战”战术,对黄巾军展开自主攻击。 灵灵正窝着火哩,自狄冲霄肩上跃落地面,对着大家伙回以威啸,牙爪齐亮。 透过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宫少邪可以看到夏方媛的眼眶里似乎荡漾着一汪清泉。 正在这时,那龟三年突然张开了大口,一个黑洞就出现在它的嘴边,随即一直延伸,冲到了李富贵所在的位置,将他牢牢地定在了半空之中。 凤云琴一听‘庶人’两字瞬间回神,甩开两个太监的搀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着皇帝含泪问道,“父皇,您所说的庶人是那个该死的贱人对不对?”素手一指,直指已经恢复面无表情的凤舞。 “好!”没有多余的话语,只一个‘好’字,仿佛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如此毫无犹豫地点头。 “惊讶什么。”老帕顿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梁动,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几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外门大比的事情,还有外门中一些较为突出的人物,表达自己的羡慕以及嫉恨,以及未来的发展以及目标后,便各自躺下睡觉了。 沈长风在巨怒和痛苦中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仅剩的左臂持着剑扑上去,像是要不管不顾地朝黎川报仇。只是他从未练过左手持剑,又接连失了元气,别说刺中,连稳稳地持住剑都费劲。 宫九九抱着电脑闯进了西边的这一排房屋,这里也有入侵者,最中间的一栋突出的三层楼建筑被围攻。 姬家的人毫不示弱,十八辆古战车结成战阵,封锁了天空,与摇光圣地和姜家对峙,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妖帝坟冢突然冲天而去。 鹦鹉也是要睡午觉的,此时它鸟喙搭在翅膀边上,半眯着眼,像打瞌睡一般时不时点头。 “唉,光有我的认可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把你养着,等你上传之后,才会知道是谁在教你做人了……”看着对方青春靓丽的背影,秦雄面色复杂。 他还是及时追着苏凝过去,蹲在她面前,张开双臂忍不住去抱苏凝纤细的身体。 她猜得没错,黑龙感应到了,它唯一臣服的就是青华大帝,感应不出来才怪。 “你既然是为了我,就不应该利用盛宇巍对你的情义,不管这么说,他也算是我的朋友。”宫九九看向蓝穗。 第三百九十章 大治之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个被祸害得千疮百孔的地方,需要的是大治。 自古以来,大治必先免赋,其次均田,出台各种鼓励政策,让百姓们休养生息,商人们放心经营,这个地方才能彻底活过来。 所以,免赋是关键,百姓暂时没了负担,才能安心耕种生产,华夏民族的坚韧与毅力,是全世界最强的。 只要朝廷让百姓们喘口气,他们就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幻觉吗?可是膝盖骨如同碎了一般的剧痛,而且也没有理由说大家都一起出现共同的幻觉的吧。 事关弑剑门主修外家功弟子的颜面,台下的人疯狂大喊,提醒萧横。 清一色的妹子,李大明隐约的明白了一些下面人的意思,他哭笑不得,咱,是差妞儿的人吗? 身后背负的包裹突然炸开,显出一柄长刀,赫然就是黑金龙纹刀。 期间牧宸饮下足足三坛这御鼎鲜的招牌美酒,愣是看的李狗蛋心惊胆战,就怕他纯阳之体发生变化。 请报上说,这三少,大部分的时间除了胡大狗干,就是在这京都凤凰台喝酒把妹儿。 陈桃见着警察,跟耗子见了猫差不多,虽然有个赌鬼的爹,她是受害者,可是在沂尚网咖做的个那些事情,让她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天然畏惧。 他没有说的是自己也只是打开门过去逛了一圈,当时没有察觉到这个关键,完全就是不久之前本体的混沌伸出了触手抓住了那个世界,才发现了这个问题。 楚梦娇低着头,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李大明救了她,她却没有抬起头来看李大明,反而是将头给低的更低了。 无数道月牙形气劲好似一把把锋锐的长刀,向着地面之上的死神海贼团迎面斩去。 林锋咧着嘴笑骂道,他这也是怕白白培养了外国人不是,进公司哪有不洗脑的。 这辆车,在这顶尖富豪名流云集,超级豪车遍地的太平山,显得相当的突兀。 “他不可能发现我。”冉惜玉说着,脸上闪过了一丝自信的光采。 五个长老还特别厚道的给帝听风留下一堆可以避开雷劫的法宝,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危险。 然而奇怪的是他发现他自己此时的心中竟然没有嫉妒,只是心中略有感慨罢了。 台下员工听得很专注,脸上也写满了自豪,他们庆幸自己选择新界线这家传奇性公司,让他们有一展宏图的机会。不过,这话听在高扬耳中,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本来短时间内获得大量外来力量,会影响武功的纯度,但大量的杀戮,与传国玉玺的气运加持,让这些中华武士会的精锐硬生生将外来的力量消耗,打磨成自身力量体系下的资粮。 冯宇撇着嘴,啧啧称奇,真没见过被人骂,嘴里还叫好的,你说是真傻还是真傻呢。 “看到这个任务大家有什么想法?”菠萝看了下倒计时还有十分钟问道。 掰着指头算算,未来发现自己一个才上大一的‘青少年’已经要负担十来人的团队工资了。 他们的坐骑上载着各种猎物,队伍中间还有一头五六米长的三角龙,背上驮着一具巨大的野猪尸体,每个巨魔的脸上都露出高兴之色,一边赶路,一边与族人们交谈,充满了欢声笑语。 “再说了,这些都是最后的手段,我这里还有个大杀器等着实验呢,刚刚好给鬼子用上!”胡一舟说道。 第三百九十一章 尽允所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名单很麻烦,很烫手。 赵孝骞选择了重拿轻放,这是成年人对现实的妥协,而且别无选择。 位高权重不一定代表着为所欲为,这四个字就连赵煦和章惇都不敢说。 真定府如果未来想低调发展,百姓们如果想安心过日子,最好不要让朝廷对它有过多的关注,有时候关注的人多了,利益牵扯也多,那么一定会坏事。 :“其实写的挺烂的通俗易懂,不过在沙场那种地方这歌真的挺提士气。当初你以五百战五千时杀到最后你的玄古都断了,唱的也是这歌。”灵歌那双清澈的眸子此时满是浑浊,有追忆也有对那波澜壮阔战争史诗的祭奠。 却未料到那锋锐削铁如泥的刀剑此时已直直的对着自己的喉咙,雪白的脖颈上浮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元沁也是略恍惚地点了下头,心里还在纠结:衣服好像留下暗痕了,他真得不生气吗? 至于魏玉玺更别提了,满嘴胡话还不如自己,魏家家主魏通被侍候这回屋了,走之前还拉着自己的手感谢自己一副把儿子托付给自己的模样。 千凡尘一怔,他清楚的知道今年师姐就二十六岁,他们要在古战场待三年的时间那不就正好二十八岁吗!?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为了让你能看好羊,我们还给你特意准备了一只牧羊犬呢,够意思吧。”莉莉带着邪笑对沙达说道。 “哎哟,这山路难走死了,许诺,过来扶着本姑奶奶!”伊伊声音刁蛮的道。 偌大的一层楼安静的很,这是她第一次踏足星影,“这层楼都没有人吗?”她好奇的问道。 萧凡也不给张嘉怡调侃的机会,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因为他现在的确有些着急。 相比于位于厨艺界峰顶的米其林三星餐厅,现在还开着餐车的罗伯特无疑是最底层——作为一个有志向的厨师,罗伯特自然是听过伯纳丁餐厅的大名,只不过因为差距太过高远,一下子没想到这上面。 洞口如此的高,即便明轩身体无恙,要想爬上去也绝非易事,何况现在重伤初愈,根本受不得这样的折腾,那就只得从洞中想办法了,首先怎么也得探清情况再说。 “让官府剿灭?恐怕只是说说而已,记得铁猴子是怎么交代的,他们把抓来的人都送到城主府去了,说明其中一定有关联。山贼强盗为祸了这么久,官兵也没能剿灭足可见其一般。”石惊天摇了摇头。 当然,杨右可不知道他在孤狼的印象里已经变成了一个牛逼满天飞的家伙。此时的他完全将注意力放到了空间戒指中的一枚勋章上面。 没错,眼前的人影正是如假包换的飞妍妹子,其全身散发的死亡气息颇为骇人,眼神冰冷,嘴角微微上扬,霸道气场十足,而她说话的声音更是让甄时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来。 第一家族的马家就这么的覆灭了,上上下下无一人生还!这对其他的家族来说是何等的震撼?相信三水城中再也没有家族胆敢招惹洪家了,都知道,洪家结识了一名无比恐怖的存在。 嘎支支!高大的城门似乎有人在后面缓缓的推动,发出巨大的响声。近百个身穿黑色铠甲,手持一人多高的大盾的士兵从城门外涌了进来,大盾刹那时立起,城门的通道上形成了一堵盾墙。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天降横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赴任真定府,是身负巨大使命的,使命是赵煦赋予他的。 赵孝骞与其他的地方官不同,他的背后有靠山,而且是一座超级靠山。 真定府官场这点事,说来震惊,但在赵煦的眼里,比不上收复燕云十六州重要。 所以真定府官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赵煦还是给了赵孝骞最大的面子,以及充分的自主权。 陆秀夫就住在皇城里,一听到轰响就起来,爬上了高塔,看到了城内几处燃起了火光、爆炸声连连。 听到唐风焦急的声音,在看着他一脸严肃的神情,虽然知道他说的不现实,但是爱丽丝还是很高兴。 田甜跑步上宿舍拿来饭盆。今天吃冬瓜和豆腐。也许,是饿了吧,她觉得不会太难吃。 在见到最后悬于天空的孟启的时候,黑皇宗的弟子发出了一阵震天的呐喊。不得不说,这样的战斗总是很能激发士气的。 这回总算是有人发现了她的话,微微一愣立马就接在她楼下一层发了出来,似乎是个眼熟的。 最后还是溧菀瑶从柜子里摸了台灯打开,顿时又是一片光明,只不过相比之前要更柔和些。 “师妹,你把那焕魂丹还给我,我可以让你离开苦宫,离开苦荫城!”阴四殊随手逗弄着怀里的婴儿,一边温柔的说。 远远地看见厂门外的围墙下停放着一辆黑色别克,仔细看了看车尾挂的车牌号,没错,是鲲鹏哥的。 跟随着林泽冲锋的士兵,其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是亲自跟着林泽和苍狼盗战斗过,知道林泽的实力的强大,可是,这里面很大部分的士兵,都没有亲眼见识过林泽的强大,林泽的强大,他们都是从身边的长官身上得知的。 我这次真的有些失落,不过房梓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我的感受,掏出单筒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又和身边的骑士和法师说了几句,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弟弟?”因为两个孩子穿的都是男装,所以她们也很疑惑,会不会是姐妹? 那艘一百余米长的东方飞舟已经停在了我们防线之后的空闲区域,而那些穿着类似明朝形制官服和盔甲的人已经从船上走了下来,或许说是飞更合适,因为他们是被一个可以自由起降的浮空平台送下来的。 到了屋内,除了李亨还有华玲玉伤势严重,其他人安然无恙,看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 这样的态度,想知道什么,就会知道什么,好似,毫不费一丝力气。 “的确不该来。”李霁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暗涌,他只知自己心中苦闷。向家的宴席,多少人的话,都让他觉得苦闷。 任何一个武者,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那是最为危险的,因为,谁都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曹云年轻的很,前途还长远的很,可不想因次陨落在这里。 林攸看着储物戒指里的东西,一时间除了感慨宇盾实在财大气粗,另一方面便是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将这些东西的能量最大化,只有最大化利用这些东西,她的实力才能获得更多的提升。 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又转过了身去,侧身对她。 所以朱祁钰也想听一听白名鹤的意见,可魏少清去说白名鹤去了上林苑行首院工坊。 「不会是这家店的人监守自盗吧?」宇星这么想着,有些出离的忿怒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民生民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个很困惑的问题是,当事人查抄犯官的赃银,算不算自己的劳动所得? 查犯官也是很辛苦的,赵孝骞难道没劳动吗?怎么就不能算劳动所得? 不好回答,赵孝骞个人偏向于“算”,法律的解释可能跟自己的理解有冲突…… 无论如何,真定府眼下的困局,在多了这么多的土地和钱财后,突然变得明朗起来。 总算找到星巴克,站在门口探头看了眼,里面的顾客数量挺多,收银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阴阳二老同时出手,左右围攻林锐,一阴柔、一霸道,刚一交手就打得林锐边招架边后退,直至退到路边护栏旁撞在其上,嘴里喷出一口逆血。 反手握住银刀,林锐如猎豹弹射,胸中杀意如火山喷发,比岩浆还要炽热。 因为众人都知道,随着这老者的开口,也就意味着郡城比斗正式拉开序幕了。 因为,她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刺骨冰冷!那感觉就像是置身于万年的冰窖之中一样。 还别说,张明宇在年前还真是莫名其妙地被赵紫薇那丫头凶过几次,闻言心头大爽,哈哈,这回可有了上方宝剑,那丫头要是敢再那么牛哄哄,就抬出“丈母娘”唬唬她。 “他们已经抓到了雷精灵了,我已经跟上去了,我要找到他们在帝玄城的老巢,看看他们这里的主要负责人是谁。”蕾娜也是正在跟自己的组织汇报。 那巨大的血色漩涡,竟然是直接发出如同万千猛兽咆哮的恐怖声音,展现出巨大的吸力,竟然是连周围的空间都剧烈的浮动起来。 毕竟叶玄的那一拳的力量太强了,将无限神树的所有力量都爆发了出来,化作了恐怖的一拳。 单单扯开这些不说,老张就说过,谁要是到我们班级来惹事,必须干趴下。 “哇,好漂亮呀!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彩虹,真希望能和他一起看!”林佳纯自言自语的说道。 林佳纯很想打开来看看,看看她爸爸为她做了什么早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那盖上的早餐。 “得,我倒是想认杨姨做干妈,下次见面我一定厚着脸皮求杨姨答应,琅哥你也帮帮忙。”赵宝鲲一拍脑袋道,笑容jiān诈,有个这样强势的干妈,那以后闯祸也就轻松多了。 昊天的眉头却是蹙得更紧,寸寸逼近,身上的重量一点点地往琉璃身上加。 脂肪怪玩这招已经很拿手了,大部分人都会被他这直线打来的手臂所迷惑,只是向旁边躲而不是后退。这次萧如兰也一样中计,脂肪怪怪笑一声,四条手臂同时向回收拢。 那样的白木槿,就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丫头会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笑容,和她说话? 夏太昌已经大变样,不再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精神矍铄,浑身能量澎湃,生命气息极其旺盛。 同时心中也生起一丝的不安,虽然为了救治黄英,不得不冒险用这种方式进入皇宫,但还是卷入的皇位继承人之争,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危机起伏。 魔剑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再次出现时魔剑已刺破尹广一的胸膛,携带着他朝着地面急速划落,最后将其死死的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分毫,强大气息顿时萎靡不振。 投票的为剩下的三人,而且自己也可以给自己投,谁的票多谁将会是正道联盟的领袖。 第三百九十四章 载舟之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民间多高人,但比高人更多的,是卧龙凤雏。 人群一旦聚集,精神就上头,一张破嘴没个把门儿的,啥话都敢往外说,为的只是博眼球,渴望被冠上“消息灵通人士”的光荣称号。 赵孝骞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来澄清了一下事实,竟被千夫所指,搞得自己居然成特么刘谦谅余孽了。 生气归生气,赵孝骞倒也真不能把这 “什么,说好的大家一起丑,队长竟然背着我们偷偷去焗油。”那可不行,夏津立马追出去。 向来脾气暴躁的齐洪天竟对这种事之上能忍,这种事天下哪个男子能忍?倒是对鸡毛蒜皮事情发火的齐洪天能忍,最不能忍的人成了忍天下不能忍之事的豪杰,想来令人好笑。 “那是自然,苏神医是我遇到的最为厉害的世外高人,一定能治好父亲的病。“王留山无比笃定的说道。 “龙老大,那死亡深渊真的那么恐怖吗?”听到龙战说到死亡深渊,韩木的眼神瞬间变的惊耸惧怕,结结巴巴的问道。 只是中秋那日去了城内求助,县衙的态度实在欺人太甚才有了后头冲动行事。现在回忆一下,那时的大哥似乎就是引着他去劫持将军府的马车。联想过往种种,直让曾云逸觉得心寒,自己怕是有眼无珠认错了大哥。 司徒雅茹被楚昊然在耳边这么一吹,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了,全身又痒又麻,又有点舒服,她转过头来问道“你到底想干……”话还没有说完,楚昊然突然就把嘴堵到了司徒雅茹的嘴上,司徒雅茹的眼睛顿时惊讶的睁大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在评论下艾特她,质问她、讨伐她。其中不知道有多少水军,又有多少原本就看不惯她但是又不敢动她借此机会来狠狠踩一顿的人。 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如果南江王真的进了祁国寺,他这个皇上真的要被人讴病了。 “硫炎!”顺着味道的来源看去,吕志强徘徊的身形,猛的朝着地面暴射而去。而且在不断的回头,看向那颗陨星的时候,尽是惋惜和失望之色。 若得到吹西北寒风的时候,河中容易出现冰山,虽然顺风但是容易撞到冰山,只要撞到船支的话士兵将覆灭,十分危险,当下唯一的办法只能步行从西芒东到风部南下。 花月满和沈晟婻抵达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了不少的官员和家眷,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的聊着,笑着。 尹流苏望着床榻上鼻青脸肿的陆虞城,内心深处一波一波的热流涌动着,喉间哽噎着。 陆虞城眉峰一耸,几分费解,怎么绕了一圈,反而又回到了原点,毫无进展。 “唔……龙哥……”睡的正香,突然被人拎起来,骆雪一脸茫然的看向龙刚,那模样要多无辜就多无辜,就像是正在吃东西的阿毛被人夺了食物。 他甚至开始在怀疑面前的这个球压根就不是地球上的生物,而是外太空派来惹人生气,从而毁灭地球的,而他就是第一个要被毁灭的地球人。 似乎是没有想到佟宴是为了这件事,顾萧棠有片刻的怔楞,只见他抬手揉了揉似乎要炸了的额头,眉间的目不耐却是那么的明显。 而且,陈扬还一眼看到了瓦那奴儿也在其中。她就是穿睡裙的那个,此刻的瓦那奴儿显得有些妩媚,她是刚刚洗过头发的。 第三百九十五章 辽国军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是实诚人,不管对别人还是对自己,评价永远是那么的客观且真实,绝不打诳语。 照过那么多次镜子,也撒过那么多泡尿,无论任何角度都毫无瑕疵,镜子里和尿里的人英不英俊,难道自己心里没数? 自我观感是一回事,经得起人民群众的评价又是一回事,现在看来,人民群众也是这么认为的。 回到府衙, “你们一路前来没有听说过衮州叠石庄主的事?”齐逍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你怎么没事?”叶梦瑶望着那连裤头都没脱的穆大少,眼中爆出了不可置信之芒,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就连神级强者都独挡不了的‘毒’,一个八级仙帝怎会没事? 白明远见人家主动说出心中疑虑,倒有些不好意思。大户人家,兄弟叔伯子侄,常有为了份家业争得头破血流,六亲不认的,白明远在江州商界中也早有所见。 苏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体内魔天诀生生不息,运转不止,吸收着天地之间的灵气为苏易所用。 可是,现在这个情形和那时却大不一样,她想恼,可是对着高浩天又恼不起来,半晌,她恨恨地说:“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如果不是她喝醉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按照洪老大给的消息来看,基地肯定是有实验室的,不然怎么搞实验? 阿波菲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被逼急了逆鳞一定会孤注一掷的攻击魔界,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也因为他们有这样的实力。 枪口收起,压力顿无的姚铁终于松了口气,立马起身跑回了修铭身后。 此刻穆西风这随意的一问,却是让整个酒楼内所有的人都静止在了原地,纷纷转头望向穆西风,一副看白痴的目光。这却是让穆大少眉头大皱,搞不明白怎么回事。 阿九忽然便想起了那个喜欢一身白衣永远风清云淡的男子,她的心底不再有悲伤,也不再难过,好像很淡了,但仍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能当作不存在吧? 而就在那最后一日,当众人的心渐渐凉下去时,大阵之中却蓦然刮起了一阵阴风,并瞬间在百丈之外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龙卷风,下一刻,风体往内一收,忽然现出一头蛇身狼首的怪物。 安岚忽觉得肩背微僵,此时她心里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无措来得更准确。 魔理沙无语地看着灵梦,似乎因为抓她出来而让她很不爽,所以这会儿正没事儿找茬呢。 寒九天的实力他们都是清楚的,居然就一个罩面之间便被人家给打成了猪头,并且被人家给擒拿住了。 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每一间宿舍里反复不停的发生,不仅仅是这些低年龄段的,哪怕是到了高年龄段也同样是如此,而每一次他们到最后,都会在同伴和队友的催促下,手忙脚乱整理好自己的床被,然后离开宿舍。 “咱们谈一谈,拿一个对你万分有用的消息来换我一命,如何?”元祈的话的确让代离探向他脖颈的手掌一顿,转为掐住他的喉咙,动作很轻,手指雪白也冰凉。 姚跃与龙天霸的神色都大变,他们都感受到那些前来的人只怕又是苍玄殿的皇者了。 “咦,只不过是中品元王巅峰实力,居然能够躲过我这一击,莫非这就是九柱之秘的神奇所在?”莫云飞猜想道。 “好强大的力量!”寒殇暗忖道,接着他看着没又追击的姚跃道“既然你要看杀道之威,那你便做好见血的准备吧!”。 黄金狮王口中所言的九龙神火柱乃是远古当年比较有名的一套神器,九根神火龙柱都封印着一头真神境的火龙,而山谷中的这套法器则是以火焰蛟龙替代了真龙,威力自然是无法与真正的九龙神火柱媲美。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要是自己二公主跟这人类在一起?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超度如此多的亡魂对他的消耗也是极大。 至于何雨栓,他可没心思去帮着劝架,反正这两人都不是好东西,打起来正好。 梦星儿推着顾泽林到刚才那个位置,没办法顾泽林只好回到刚才的位置,做回刚才的姿势。 陈落这时已经认真观战,他的目光并未在史莱克七怪这边停留,因为再熟悉不过了。 而今巨渊是再拘禁鬣狗,在被它吃掉之后,巨渊将与鬣狗一起猎杀所没的敌人。 这是对付堕落者最有效的手段,必须在徐傲还没有完全脱变成堕落者之前干掉徐傲。 即使神婆跟寄居蟹合力聚起的结界,也是难抵挡她的伤害,硬生生被逼出内伤,狂吐两口血。 叫来自己的儿子,方振海让方大才赶紧去请村里的几位长辈到祠堂。那一晚,祠堂里的光亮一直闪烁了一整晚。 从住处到学院大门,这一段路不远也不近,陈落这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行人,有学员也有老师,他们都较为尊敬的跟陈落打招呼,只是打完招呼之后,立即便开始低声议论。 我们一路上风雨兼程,甚至行动路线也是诡秘无比,这一点,便是连我自己也无法彻底的掌控。不过,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姬雅却是忽然间停了下来,装作跟我调情,然后靠近了我。 从陈云身上之得知了鬼域的味道,如果身上有着那东西印记,哪怕是分身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当年族里那么强大的人物都不足一击之鹤。 这白泽不动用血脉之力,都如此强悍。要是动用了血脉之力,那绝对强悍到了极点,是同境界的级强者。 有些人暗自点头,的确有了法宝之类的东西对付一些魔兽很奏效。 山体里机关重重,飞弩毒烟机甲兽自不必说,可这几位都是何等人物,三下五除二破掉外面的机关消息,杀死守卫,直接闯入内室。 李原宇虽然纳闷我的吞吞吐吐,不过,这家伙也是一个知道好歹的,他也明显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这家伙真的听了我的话,也是不太高兴出门了。 说来也巧,今夜,我途经这石头镇,正好发现你们跟王方会面,要回京陈情,于是,我便假扮成唐兵,混在军中,暗中观察。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主动出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打败一个国家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从内部瓦解它。 这就是赵孝骞为什么不断在辽国寻找能收买的权贵,收买普通百姓没用,必须是权贵,能够影响一个国家政策和军事的权贵。 站在国家战略的角度上,一旦它的内部政策或军事战略出现了问题,那么这些问题能够无限放大,最终影响这个国家的国运气数。 当它渐渐 之前的帝御天知道云瑾瑶跟着秦睿玺混,却不认为她跟秦睿玺是情侣关系,自然没必要恭敬。 她本就是个自卑敏感的性子,如今变得比以前要通透洒脱许多,但看问题比之从前也更加悲观实际。 傅时青回过神,刚想动作,温软滑腻的指尖便落在了他的后背上。 而这支队伍,如此强大,从找到的现场痕迹判断,多数人都是被一招击杀,绝不拖泥带水。 邱乾深和田娘子相视一望,脸上都露出了喜色。既然是以“请”的名义来招呼他的,说明事情有谈判的余地。邱乾深赶紧让仆婢帮他整戴衣冠,又嘱咐了田娘子几句,这才出门跟着那个衙役往善春堂走去。 自此以后,邱乾清便将长广公主府上的订单都交到了邱乾深的手上。没有让兄长失望,邱乾深后来也不知从哪里调来了足额数量的新罗野山参,把欠长广公主的数目在一个月内全部补齐。 可是,主从关系已经确立,就无法改变,主人没有杀意,剑灵杀意再强也没用,无法发挥实力,现在落得个尴尬境地。 并未回答,谢星陪同陈素英走出营帐,来到后方,一处无人的地方。 红歌调息一遍,抬头瞅了瞅一片灰暗的天空,自从开始比赛,她就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就是认为这样大型的赛事,却处处都透着一股敷衍的意味。 “有些侍妾,但一直没立少夫人,少主今年二十二岁了,将来可是要接东方城主之位的。”裘大人目光中迸发出一阵精光,似乎在等待那一天。 经过详细的盘查之后,最让清心大为震惊的竟然是天江市监狱的人数,竟然有足足一万三千六百多犯人,而且还有很多犯人都在里面关押了十几年近二十年的,彪子就是典型的其中一个。 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包山果,只见装有山果的包袱动了动之后竟然隔空飞了起来。 只觉的一连窜的模青色刀光亮起。将那道身影完全包裹。只听的“锵”“锵”“锵”…一阵密集的撞击声。抵挡这多暗器。也令那道身影度略微缓慢来。须知这岩浆湖足有数十丈宽。 宋军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后背冷汗直冒,瞎子也能看出前方的那些东西不是善类。 “也不算是出了什么问题,你只是……只是变成了血族。”秦寒说道。 然而,眼看就要击中,叶姓少年的身影却是诡异往旁边一闪而过,下一刻,一对漆黑如夜的剑指,刺向风少明的眉心,风少明神色略动,脚下一转,已经避开。 那些人看到他们二人竟是到了空地处,沒地躲藏,心下一喜,一边暗暗嘲讽他们的愚蠢,一边慢慢成为一个包围圈包围住他们两个。 他没有昏过去,却觉得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是高冠把他背回了凤桐衣的院子,随后就在床上躺着。辛红雪摸摸他的头说他好像有点发热。 第三百九十七章 闻战而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折可适很快进了龙卫营,来到帅帐。 正好今日赵孝骞在大营与众将议事,折可适进门就拜。 赵孝骞急忙起身将他扶起来,见折可适一脸疲惫,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由笑道:“折将军久违了,西北一别,恍如隔世,……将军发育得更好了,浑身都是肌肉。” 说着赵孝骞拍了拍折可适的胸大肌。 折可适一脸不 这些话,应该是他说的。现在,从她嘴里讲出来,他感觉非常的不错。 “臣与莲儿心意相投,想与她长相厮守,望陛下成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表达出了他与薛芝莲此行的目的。 “瞧瞧,又在那儿装呢!你要是再补呀!可就要吹起来了!”雪莲儿斜她一眼道。 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南宫凌每次喝完酒就会头疼,有些事情头脑里没什么印象,他是怎么回来的?还有就是,他的衣服什么时候换的?怎么都记不清楚了? 只见,在那人指去的方向,有无数飞龙在雾气中穿梭飞舞,就好似九天之上的神龙在祥云间穿梭一般。 “那就多谢你提醒了!”陈云锋一用力,剑气灌入剑尖,企图将梦星辰爆破开来。 妈妈在一旁嘀咕,怎么还没有醒呢?说着帮他按摩全身,医生说了,没事的时候多按摩会有助于血管。 现在的他拥有六种能力,加上千变万化的神念,即使被好几个超级英雄围攻,也可以从容应对,即使真的打不过,逃跑也不是什么问题。 空中,一团庞大无比的云雾之上,一柄似要遮天的巨剑,漂浮在空中,缓缓的移动着。 即使手里端着手枪,熊队长却根本不敢开枪,不说罗超的身手强的不像话,身后的神秘背景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那些大鸟并没有就此放过这些神魂师,挥动着翅膀猛扑向漫天飞窜起来的神魂师。 即便他非常看好周枫,却也不许忘自己最疼爱的妹妹陷入这样的危机之中。 四周,突然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所有人看着面前雪崩后的现场,脸上的表情除了敬佩,还是敬佩。 十里路对善于策马赶路的乌桓兵而言,并不是难題,距离村口不到一里的距离,蹋顿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无数乌桓骑兵提刀杀入村落中。 尹浩咧开嘴,嘴角已经有了血沫,是刚才咬出来的。然而,尹浩心中无比的欢喜,从黄忠的话语中,他可以肯定,已经获得了黄忠的信任,即使其余的人开口针对他,尹浩也相信黄忠不可能认为他是贼人。 这时候,山地龙似乎是盯起了灭世那大块头,朝着灭世头勇猛的撞击了过去。 中国春晚要提前几个月聚在一起,精打细算的钻研每一秒钟。美国人就开放多了,而且这帮大明星也没有那个太平洋时间去彩排几个月。演唱前这样彩排一下,就搞定了。很少会出问题。 一辆马车在太守府外停下,马车门帘卷起,许攸神色慌张的走下來,他急匆匆的往太守府走去,守门的士兵见到是许攸,沒有阻拦,任由许攸进入。 大秦各地,经过连年乱战。民生凋敝,人丁不兴,如若再遇天灾,怕是就要赤地千里乱象横生矣!此刻中原各地无数的土地需要人去耕种,我大秦需要足够的人丁来整顿这满目苍夷的神州沃土。 这次秦锋问的问题,明显超出了燕破岳的知识理解范畴,迎着秦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聪明的选择了闭紧嘴巴,而不是想当然的随口乱扯。 第三百九十八章 风雪故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站在辽国的角度,真定府官场大乱,继而被清洗,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大宋越乱,辽国进犯的胜率越高。 纵是奇才如赵孝骞,终归是精力有限的,此时的他忙着处理真定府内部的事,辽军若是骤然突袭,恐怕赵孝骞也会手忙脚乱。 尤其是,这次真定府官场的清洗,还牵扯了诸多大宋军中的将领,如此一来,宋军的 “海生,你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那个杀手组织,如果让他们知道你还活着……”黄艺枫有些担忧道。 众神之王还在从众神殿和黄金古矛中吸收着某些东西,气势越发高涨,躯体如同金铸,虚空在剧烈抖动,仿佛马上就会崩塌。 看到担架上已经“惨不忍睹”的吴美心,刘玲玲被吓的两条腿都发软了。 进了家门,吕粒给手机充上电,等了两分钟开机,她没马上给厉馨宁打电话,点开林寂的微信。 两个侍卫对视了一眼,这并非是什么惊奇之事,时常有这种事情发生,但大多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方士,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些残缺的修炼之法,便来这里某些生路。 即使面对萧辰,凯琳好像除了稍微尊敬一点,其他的地方都没变,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不会哭,也不会笑,她能够一直保持非常冷静的心态。 两个军人一听她这句话,两人同时站起身,一同郑重的表情朝张萌行了一个军礼。 司诏疯狂嘲讽,看的周天目瞪口呆,刚刚的高人气息哪去了,怎么现在像个地痞流氓似的。 眼见木形年轮被破,六个伪息紫道人被灭,本尊紫道人怒也,三千米万古青树树身,眨眼之间,万古青树的青叶迅速变红色,而且开始,纷纷飘落,像风吹树叶一般,顷刻落下。 但此刻,武扬仅仅只是一拳,就轰灭了他们第一波数万人组成的几十座强大战阵,一拳就轰杀了战阵九成九的人员,以这些神子天骄的自负与骄傲,也不得不心湖悸动,脸色狂变。 用毒虫吸出中毒者体内的毒,果然神奇!徐鲸与独臂盗神对视一处,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谢主隆恩。”程昱起身。声音在广阔的殿内回荡,冲出大门。门外是众多的禁卫兵马,全是曹操的亲信。 “哥,你这套西装短了点,有没有大一号的?”卓凌换上了一套黑色的西装,黑色显成熟,这样一穿,兄弟俩越发的相像。 “盟主,你这是何意?”董长老听到要将自己送去思过海,顿时心生怒火,质问道。 背着莫弈月走出了狭窄的洞口,眼前山明水净,慕云澄顿时觉得天高云淡,好不轻松。 “去通知教主,说有大鱼入蜀。”那肩上鹞鹰侧过金灯般的眼,无神的望着他。就见风霖先生一抖肩膀,那鹞鹰张开双翼扑打了数下,随后一声长鸣,窜入云霄。 这是秦明元胎五劫和六劫叠加在一起的雷云,这片雷云比秦明遇到的所有雷劫都要强悍,在里面甚至隐隐传出了元神级别的法力气息,仿佛酝酿着一场恐怖之至的雷霆风暴。 不一会儿,楠西出来了,捧起热腾腾的米粥就吃起来,边吹边吃。 但是现在,郭海亮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行,为了能够戴罪立功,他也豁出去,爱得罪谁得罪谁吧,只要老子能够减轻一点罪行,就能少做一段时间的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呀。 第三百九十九章 得偿相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知道袅袅是怎么教育家仆的,但此刻赵孝骞很恼火。 不提以前的恩恩怨怨,他和袅袅至少也算有一段露水缘分,虽然最多只是蹭蹭,但蹭蹭就没有露水了么? 老情人即将重逢,你家下人就是这么对我的? 赵孝骞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气,他登门见当朝宰相,章惇都不敢这么对他,今日却被自家婆娘的下人吃了闭门 “这样好。”蒋叶锦觉得这不算说谎了,只要她把时间说得模糊一些,完全是说事实。 “她找什么人介绍”袁勇更觉得可疑了,不过心里最大的疑问他没问,只是按部就班询问免得真有什么事会打草惊蛇。 拿起水杯,大口喝了两口,才摸索着手机给火炎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进来。 庞毅靠在座位上,颇为惬意的询问道。如今这右翼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些人也不过是他手里的娃娃,随时都能捏死。 这根朋友一起玩闹,有输有赢那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么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呢? “身体怎么样了?”楚洛泞果然的转移了话题,看着安馨悦开口问道。 而一旁的凯丽在看到易水的行为后,她先前捏着刀的右手不着痕迹靠近易水。 云露垂眸的瞬间眼里凝满了恨意,再抬眼时她的眸子里面很冷静,她看了一眼哥哥云子辰,又看向父亲云天豪。 程若晴咬了下唇,“谢谢师兄,那我走了。”她就这样,带着委屈的,隐忍的,抱着东西走去了自己办公桌。 “其实很简单,用点化尸粉就可以了,像这样惹麻烦的尸体,融化掉也没什么可惜的。”黑衣人说道。 安维辰给熊筱白盖好了被子,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稍稍犹豫之后,坐在了她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脸。 好在洪荒天地的灵气浓度,远超路胜以前呆过的所有世界,就算是在地底,也是给他之前呆过的灵气世界的数十倍之多。 这些和教廷没有任何冲突,反而和传统贵族有一定矛盾,但都不大。 只是这一刻,他异外的想要看她示弱的转身对他说‘帮我一下’,若只这四个字,他定然会燃起他身体里己冷却的血液,上前抱着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你去干什么?”好不容易赶走了一个,再来一个,他可受不了。 “我先出去了”天已经暗了下来,他们也好久没有在一起聚聚了。 安冉顺着那边的方向看去,竟发现那里面还有好几种都是她所不认识的药草。 在每一根旗杆的最下面,还有一个像罗盘一样的底座,看起来十分古朴。 “秦朗,等我先解决了这个鬼东西,我给你公平一战的机会!”项羽冷喝道。 这里可是缥缈仙宫的内部,若他们的安全无法保证,来这里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片山峰顶上,一座巨大的灵阵,将山峰方圆千里范围,尽数笼罩,阵法虚影中,流光四溢,剑气纵横,气势磅礴。 可是,随即,张易感受着嘴里的能量依旧在散发,看着看着他慢慢长大,原本兴奋的心,渐渐消失,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看见这道剑光,永恒狮王守卫顿时大惊,巨大的眼眸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五个大字,黑白相间,龙飞凤舞,一丝丝浩瀚磅礴的气息,让人心生敬畏之感。 星儿跟庄主的关系应该不错,而他以这种方式毁了庄主,又不做任何的解释,星儿心里不舒服也无可厚非。 第四百章 宫闱暗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父母双全的人,或许不太理解袅袅的做法。 明明生活无忧,却偏偏花钱在这偏远又危险的边城郊外住下,目的却是为了寻找亲人,尽管希望非常渺茫,可她还是坚定地住了下来。 无依无靠的人迫切需要亲情的心理,外人是不容易引起共情的,只觉得这种行为很傻。 赵孝骞没有劝她,甚至鼓励她继续寻找下去。 “哈哈~~那些鼠辈来的正好,绿海宫这次除掉他们,就可以真正独霸绿水府乃至东鲁郡!”一个老者笑道。 木邪铖也不理会这些倚仗人势的狗腿子,‘嘭’‘嘭’‘嘭’,木邪铖所过之处那些狗腿子纷纷被木邪铖的气势震飞。 远远的瞟了一眼楼下,听到阵阵脚步声,年轻人嘴角不禁扬起了一阵笑意。 悔婚辱己之仇,杀父灭门之恨,到底谁比较无辜,谁比较伤心怨恨,谁又欠谁比较多? 虽然都是楚军,但他们却有着很明显的阵营区别,刘邦的楚军军袍已红黑色为主,而项羽的楚军,则是紫红色搭配,只要仔细辨认,很容易将两支军队区分。 直到现在,看那‘玄冰宫’使者的神色,他也知道自己一方占据着上风。对于武功的境界,他当然知晓,他自己也才是‘天榜巅峰’实力而已,要不是有‘血神教’暗中撑腰,自己岂能坐上这大长老的位置。 “咻”的一下命中了洛家康手上的刀锋。手中的刀,就在这一刻,陡然的脱手飞出。 剑芒反震之势未绝,引的刘宙手臂微微发麻。显然,刚才御天晴出手之凶悍,已然顷尽了全力,而刘宙在这一次交锋中,也吃到了苦头。 “怎么?方晴不打算见朵朵?”楚铮也算见多识广咧,所以,就很容易猜出。 海鲨族少主对反魂树的了解虽然不多,但也知其香味能飘出数百里外,时间每过一息,就多了一分隐患。 就在此时,萧媚娇声一叫:“老尹,借一下力。”说完双腿一跳,刚反应过来的尹东来仓促地用手搭了个十字,萧媚脚一踩上,他就奋力地向上一抛…只见一身影如同纸鸢一般滑翔而上。 明斯克来到办公区,这里有台老式电脑,处于开机状态,明斯克把刚才的甲虫数量输入进去,然后出来一个分析曲线,只见曲线呈现缓慢向上的状态,表面甲虫数量一次比一次多。 当下言一微收敛神色,脚下轻点虚空,周身荡漾出喷薄的生命气息,直奔着顾非而来。 夜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刚想要转身离开,但是又停了下来,声音越发的冷淡,然后说道。 陈天不知道张扬为何会变成这样,十年前他沉浸在失去姐姐的痛楚中,也没去寻找过张扬。 “放心,那时候战神也会在此地看着!估计不会有闹事的,我只是说以防万一罢了!”赵进刚解释道。 如意,我是趁着来镇上卖面食,偷偷来看你的,你不要和我生气,都冷静冷静,有话咱们好好的说。 毕竟,像江峰那样的大少,糗事被人看到,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枯燥的星空行驶持续了整整十二天,最终“漫西”号宇宙舰抵达了本次的目的地,魅微星球。 而且隐士宗门对于这些武者的吸引力太大,恐怕大部分人就算明知道进入只是当一个杂役,他们也心甘情愿,崔泽的好心自然会被他们当成驴肝肺。 第四百零一章 叔侄仇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拍拍屁股,带着陈守贾实等禁军和高手们,轻松潇洒地出京赴真定府上任了。 他倒是轻松了,汴京的各种大小事情却只能留给赵颢解决。 谁叫他是亲爹呢,谁叫这位亲爹不争气,这辈子只剩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呢。 于是在赵孝骞离京后,赵颢开始了他的一系列骚操作。 进宫串门已成了日常,给皇嫂 圆鼓鼓的肚皮,在法力接触到的刹那,便是猛地膨胀而起,如同一个气球,猛地变大,然而,那道法力也在接触到之后,消失不见。 “我来做,新吉翁的战舰还有扎夫特的部队,我来挡住。”在阿兰多说完自己的话之前,基拉打断了他的话,一口气将阻止扎夫特和吉翁的两艘战舰外加MS部队的任务全揽到自己的肩膀上。 金发的青年皱起了眉头,似有不满的叹了口气,这时房间里想起了啪啪的掌声。 因此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李赵缘安全退出的话。他表现出来的实力跟潜力,在今后一定能够成为仙乔门的顶梁柱之一。 同时,丹尼尔的觉醒能力“钢化”也是遇到危险情况时非常重要的保护能力。说起来“钢化”和“铁壁”的效果非常相似,但在类型上却完全不同。 “你脑子能不能不那么龌龊,桂紫紫是约我一起去那参加一个公益活动,她的天籁红人馆有份参与,拉我一起去参加而已!”华菁儿说道。 李赵缘扬起了手中的外门弟子令牌,向那枚玉简射出一道白光。那枚玉简立刻射向李赵缘。他伸手一捞,就将玉简握在了手中。 京开在旁边感受最深,乌龙风和清风两人都是高手,但京开和乌非轩都是天灵后期的修为,乌非轩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京开的压力最为强烈。 虽然牺牲一些战士的性命是不好的,但是不能让精锐战力贸然冲进战团,对手是相当狡猾的家伙,贸然充进去的话只会面临无尽的麻烦。。。。但是,但是。。。拉杰夫咬着嘴唇,就这样派联邦的士兵上去送死。。。 苏老夫人倒是卖力想拉住脸皮,却越想越气,脸皮也就拉都拉不住的使劲往下沉,又还忌着苏渊出门前的慎重交代,连骂都不好骂。 “叶凡哥哥也败了吗?”不远处的凌柔,手中亡灵符印不断向对手轰去,眼眸却凝望着那倒射出来的身影,脸蛋上弥漫着浓浓的忧色。 进了翊坤宫,董鄂妙伊无心打量殿里的布置,只认真与九阿哥一同行礼,九阿哥二跪六叩、董鄂妙伊四肃二跪二拜。 奶奶的!本神君如果没记错,沉钰这厮一天之内两次将我轰出司命府。我有些不太甘心,遂蹲在司命府大门底下,循着印象中那粗犷豪放的声音,唱了半日歌。 之前太后一直因为大将军的事不高兴。虽然住进慈宁宫,但是也没有多少笑脸。 “很特别!”真理奈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目光之中带着别样的光彩注视着比赛。 “习惯?难道你已经习惯了?你什么时候见过?”蔺沧溟眸光谙了谙,声音清冷而低沉,话音虽不重,却透着不怒而威的凛然。 刹那间满天的狂风夹杂着冰雪飞向敌手,对方剩下的7人都在攻击范围之内,气血狂涌,立马就有三名玩家倒地。 “死了?”我狠狠的咽了口唾沫,清晰的看到寒刃的血条已经空了。 第四百零二章 威胁震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的宗亲之间不算太和睦。 为利益也好,为青楼姑娘也好,宗亲也常有大打出手的时候。 打打骂骂的不少,但宗亲之间不共戴天的倒是不多,赵颢和赵佶如今算是了。 别的宗亲都是争利争美色,这俩不一样,他们要命,要对方的命。 赵佶天资聪颖,城府深沉,手段更是毒辣,如此年轻就能培养出一股神 “当我来到魔鬼之星时,我感到非常美妙。即使是这种美妙的感觉,在我漫长的岁月里,也是一段很长的记忆。说到这里,游戏世家的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 “没错,这是我们家族搜集了百兽血液炼制成的血晶,里面蕴含有强大的阳气能量,随身携带的话就能抵御这里的阴气。”施昙解释道。 顶楼没有任何人,包括那个E博士,苏律是没有看到一个出来阻拦他的人。 “孩子们的家人,一整天都在胡思乱想。”陆璇不满的眼睛变白了。看来她得花点时间教育陆越思想。她已经和他配对好几次有多久了? 在越龙山北面,一大片黑压压的辽吉修士,正乘坐着数种奇形怪状的飞行法器,整齐地在高空排列着,俯视着罩在越龙山外面宽广的黄色雾海。 我还未来得及吐槽,司祭大人在我后背轻轻一推,我反应不及便失去重心,迅速从空中下坠。 继续等着也不是办法,我掐了个隐匿术的决丢自己身上,蹑手蹑脚朝着前往炼妖台的大门而去。 马周也没有让李承乾失望,帮助李靖把学院的事情管理的仅仅油条,李承乾之前之所以能把精力全放在医学院那边,也是因为马周的功劳,让李承乾省下了许多功夫。 所有的攻击全都失效,无论是效果还是伤害,全部都没有任何用处。 阵地战和角逐战才是他发挥自己炸药桶和大招加农炮幕aoe高额伤害的最佳战斗,此时与其追击一个灵活的盲僧反倒不如继续蹲守,等待更加合适的猎物到来。 不过再看看亦阳本人,这家伙看上去没有丝毫表情,就好像被推上风口浪尖的是别人似的。 一个优质的炼金成品魔契物可卖得高价,而一个劣质的魔契物甚至连魔晶都不如,这也是为何大陆上多数魔契者都使用魔晶作为魔契物的原因。 “刘老板,你要的牛肉,我给你带过来了。”来人,正是隔壁熟食店的郝老板,只见他手中,提着几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是一袋袋真空包装好的,切成了薄片的牛肉。 “那前辈你是用了什么办法,这办法,和靖难之役有关?”苏岚问道。 “推论:根据昨日收到的人类议会信息推断,应该是附近的人造人在得到指令后所进行的战斗。”辅助机机械的声音响起。 江东手中祭出一缕雷光,拨动承载雪中天的那块岩石,那里道则密布,如同万千蚕丝已经缠绕成了一根粗线,以江东的实力根本无法撼动丝毫。 而后他瞬间和正在比赛的白武士交换了位置,只看见高山手拿着红色的魔法球,突兀的出现在另外一边核心弟子的战场上,白武士的对手已经被她解决,此刻正准备下场。 他双手紧捂住心脏所在的位置,疼得直打滚。心里好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样。烙印烙印,真没叫错呢。 大约在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了距离白骨森林还有几公里的一个半山腰上,从这里往下眺望,已经能清楚地看到整片森林,以及笼罩在林子上空的雾气了。 第四百零三章 三女相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远在千里之外的赵孝骞并不知道,他家的活爹又要整活了。 居然真敢觊觎太后,他怎么敢的呀。 赵孝骞的时间很紧迫,要做的事情太多,千里之外的汴京城,他的亲爹在做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在袅袅的低调奢华的府邸里住了一晚,醒来腰酸背痛,明明睡觉是为了恢复体能,怎么就越睡越累呢? 跟妖精睡 刹那间双翅白虎临近了,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向着方逸的脑袋咬来,方逸连忙向旁边躲避,双翅白虎的血盆大口几乎是堪堪擦着方逸的脸庞而过。 吴懿一心建功,面对自己蜀中曾今的兵将丝毫不见手软,枪尖舞动,就见鲜血飘洒,身后兵卒也都杀红了眼,哪里还管的了对面的是不是老乡还是陌生人,只要装束是敌军,抬手就是一刀。 那妖娆的人影一手抓住不再动弹的幽虎,往上一提,硕大的幽虎躯体竟然被高举在空中,随即消失不见,应该被收入了纳珠之中。 “那么以元直看,如今最急切的应该如何做?”刘咏虽然有所打算,但是想先征询徐庶的意见。 科威特当地的一个武装组织,仰仗着所在的地理优势,竟然在当天的晚上偷袭了油轮。 随着一声声通报,一个个青年陆续跑到终点站,而最先报出名字的那些青年,都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也是最先到达终点的。 见众人都向灵脉的灵髓孕育处而去,姜预也不敢耽搁,看这般样子,那灵髓是要孕育完成。 老德虽有些学问,但却未与人比过诗,对于比诗可谓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们自然还是要最大程度地去附和五太子,一个个都神情激动。 这片区域极其广阔,不止有五头王者生物,甚至还有金眸黑玄蛇这样的洪荒异兽,消息一经传出,便是引来了诸多的注视。 如此三人之间原本至少还算客气的气氛被破坏得干净,再不复言。 “知道了,这次不会迟的。”贺兰致远手一抖,茶水洒了一桌子。 她拉门出去,院子里依旧有黑衣人持剑而立,墙上的弓箭手也依旧拉弓严阵以待。太阳初升,天边一派瑰丽景色,碧澄澄的蓝天,有轻若棉絮的白云闲庭信步。一切都如此的美好,而她,却陷入如斯境地。 “看来,你已经调查过我了。”陈如儿缩回手,淡淡地道,眸光掠过一丝森冷。 想到这里,敖玲就继续去海边,可是还没有走到,就发现去海边的路上有很多人往来,而且手上都拿着大量的肉。 诸葛墨雪在听了许三生的话之后并没有将许三生说的他是来自另外的一个世界的事情放在心上,她现在关心的是许三生所说出的那些人名。 临上马车的时候,便有下人弯腰跪在地上充当板凳让贺兰瑶踩着上去。本来这种情况,季同应该要扶一把的,可是季同担心贺兰瑶同龙绍炎待久了,身上染了龙绍炎身上的毛病,便也就没过去。 “本王希望,你真要嫁人的的时候,能考虑本王。”庆王也用同样的口气道。 地下室临时包围圈外,楚翌打量了一眼前方抱头躲在地上的青年男子,很是确定的说道。 “诶?你难道……”吴琦瞪大眼睛,面对这种围剿局势,自家队长还想着有希望? 只不过他们说的内容,每一条都要在我脑子里慢慢滑过一段时间,我才能理解。 第四百零四章 国泰民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两个词,是这个年代的特色。 一个叫“坚壁清野”,是属于中原大宋的。另一个叫“打草谷”,是属于辽国的。 世人慌张,只为碎银几两。 辽军慌张,只为抢钱抢粮。 “打草谷”就是辽军对大宋边境村庄堡寨的劫掠,除了土地带不走,其他的都要。 人与人之间干仗,或许只凭一时冲动,并不存 几秒种后,患者的脑袋就像一颗偌大的霓虹灯!伴随着一道道剧烈的红芒掠过,一张薄薄的人形纸片缓缓的从患者的脑部浮现出来。 想呢想,南宫奥田又向伤古传承恐建兑换百万治疗用品,它又造话升利子使补怕受伤,但众认缺补壹样,除呢宝相已外,修盗得没修倒家,练武得夜补算太厉害,备些疗伤至物夜使好得。 “今天的监控录像可以调出来,送到我这里吗?”,苏寅政也不和他啰嗦,直接开口要东西。 王浩明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在猥琐男人怀里居然是两个满是铜锈的青铜三角杯。 斗将真的很会选对手,虽然她不是有意的,但此人的灵魂刚好是柳生十兵卫,唯一一个参透二刀流奥义的人。 十六夜没反应,大眼睛定定的看向窗户,透过用结界取代玻璃的窗口,看向无尽的黑暗之中。。 伍思远带着他,在这片园区内四处溜达,到处都有剧组在拍摄,显然并不是一个非常适合散心的好地方。 “我不要!”红月伸手拍向窗户,玻璃应声而碎,而自己的手掌也变成血淋淋的了。 迎面而来的是一条狭窄的过道,陈腐的血腥气息就顺着那过道朝着铁门的方向汹涌而来,让轩辕昰也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来。 虽然里奇还没有发话,但两名驱魔人见到27号,马上便冲了上去,准备活擒生拿。 男人戏谑的脸就在面前,不过转瞬,腰上的力道就陡然松开,接着就听见一声噫。 “到了,看到了,还不错。”霍逸辛坐在场边的休息区内,笑着发了条讯息。 “我们双方每次随机选出两人,先选出的分数减去后选出的分数,我们就比这个得出来的结果。”郝强表现出一本正经的态度。 自从他晚上来串门的时候,苏律就觉得脑袋特别的疼,大概就是害怕杜松的碎碎念。 她不想自己成为整天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为了复国不惜一切代价的复仇者。 “听说你们性骚扰人家,还真是出息了!”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戒指的话……”林钺原本以为徐凌会满心欢喜地跟自己谈论这个话题,结果他说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管是戒指还是玫瑰花,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然而,这次雪星然连话都不回了。只是双眼死死地盯着火鹊,眼中充满了执着。 苏律摆了摆手,他不抽烟,林威见他拒绝以后自顾自的抽起了烟来。 虽是如此,一时间直播间还是不受控制起来,刚刚一扫而过的镜头也是被截图放在了微博上,紧接着就是各方来袭,大有暴风雨之势。 “三位就是浮雕、暴头、斑鸠吧?我是市局的局长,李安,大家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和我说,上面已经交代过来,让我好好的照顾几位。”李安看着三人,随后说道。 面对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局面,俞君昔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是加入到某一方对抗另一方,还是以自身为饵引发双方火并?这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俞君昔必须慎之又慎的选择。 第四百零五章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入龙卫营。 营盘内也是一片欢笑,赵孝骞刻意在大营四周策马转了一圈,发现岗哨并未缺位,在冰天雪地里仍然坚守其位,这才放了心。 今晚是除夕,将士们自然也该放松一下,非常时节不能出营,不然真定城里的青楼暗娼们可就遭老罪喽。 赵孝骞的治军风格向来不严厉,他麾下的将士可以说是大宋所有军队里军 现在,佣兵们在码头上列好了队伍,片刻之后,他们将登上海船,远征高丽国。 烈浑身上下都包裹在一件黑袍当中,像个影子一般,矗立在阿king身后,如果不认真看,你会以为他就是一尊雕像。 连这个业务员都开始厌恶她了,也很同情被人一顿挤兑的庄瑾,她都不敢看庄瑾的脸了,不知道她此刻是什么反应。 兰玉忽然担心极了,她很紧张,紧张而又焦急,焦急中还带着焦虑。 “如果这江维不是白夜月的弟子,我都要怀疑他是……”岳农心里想到了很多。 “切,有我在我姐身边,还要你们保护?告诉你,哥我连子弹都不怕的。”孟星辉气哼哼地说道。 所以,叶碧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自己变的强大起來,让自己更加强横,以便于保护自己所珍惜的东西。 夏琦愈是哀婉,刘鹤翔心中越是踏实,他基本已经能够认定这件事的原委。 斗武场内,真正看清江维实力的,其实也就那几位入境一重极限的天才鬼修,其他的围观鬼修却看不出来;他们见吴凡再次被江维逼退回来,不禁嘘声一片。 正在不断舔抵的雯雯,听到响声抬起头来,询问秦远怎么了,是不是让他不舒服了? “不知余师叔此来是不是还要取宝?”守殿长老的语气有些奇怪。 杨氏精神大振,扶着李丹若赶紧又过去指挥了一通,这也不放心,那也不放心交待了两三遍,才和李丹若往正院去了。 “那又如何?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两宗知道?到底谁做的,我们还不清楚吗?”一边乾坤宫内另一名长老淡淡的说道。 从虚无之海中出发,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到了我这个实力,呼吸早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但是这个时候我还是觉得呼上一口气竟然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他干嘛来这?他不想拿年底奖金了?他搞什么呀?”皱眉,语气不自觉地强势凌厉了起来。 “是聂婉箩。是我的老婆。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宝贝。”这是乔能迄今为止说过的最肉麻的话,却是聂婉箩最需要的回答。 “那是金星,它的边上还有一颗并不太显的叫木星。”聂婉箩仰头,眼角突然有泪落入鬓发。望着那颗闪亮的星,她用他曾讲述的过往努力拼凑曾经的美好。 苏无恙凄然一笑,她倒宁愿是误会。若只是误会,而非事实,她心里要好受得多。 说完,阿奢比直接起身离开会客厅。罗天暗自松了一口气,若是这城主真的追究下来,就算自己是罗睺族的少主也要遭殃。 廷尉府虽说是执法部门,但实际上也是维护朝廷威严的部门,眼看着大批所谓的名士带头聚众围宫,却无能为力,这心里面,着实难受的紧。 邹世明说完就向几人要电话号码,感谢了这一次的伸手援助,说之后一定会‘报答’之类的。 无论是在哪里开公司,都希望能距离大本营近一些,红杉树会是羊羊集团的一部分,距离太远也不方便管理。 第四百零六章 澶渊已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接下来的两天,赵孝骞在大营内巡查监察。 不仅要亲自清点粮草军械战马甲胄,还要亲自看将士们操练。 龙卫营的操练与别的军队不同,重点练的是三段式四段式的阵型,以及火器击发的准头。 在如今女真部落还没有完全崛起之前,无可否认的是,辽国的铁骑仍是天下第一。 至于这个天下第一什么时候走 秦瑾瑜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托着下巴,认真地想事情。 毕竟他这张脸放在她眼前,可是忽然对她这样的冷漠,她心里难免涌过一瞬间的心酸,依旧那么盯着他好几秒。 迟早手心一阵温热濡湿, 触电一般收回手, 脸蛋已经红成太阳表面。 到了别墅区门口,林茶摇下窗户看了保安一眼,保安立马开了大门。 苏敏听冷俊突然提起苏无双,突然间有些别扭,随后转了下身子看向别处。 李静怡笑了,笑的甜甜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手机,虽然那时候的情况艰难了一点,但还好,被她及时录了下来。 那道纹身很是奇特,像是个骷髅,两边叉着两把刀,两刀之间有一个字母。 ——之前的视频我还有存着,这就发到网上,让大家看看,此良辰是不是彼良辰。 但是因为夜莫星,他们的设定完全被打破了,他们不仅租了辆适合山地行走的越野车,还找到个当地人带路,活生生地把这一段给录成了让人犯困的山路十八颠。 虽然北河无法感受到下方这只大手上散发出来的威势,但是他却看到钱起此人脸色一变,身形向后倒射而去,不敢跟那只大手硬碰的样子。 没有人会帮她,林辛言攥紧双手,心一横,她猛的将身体一沉,趁着何瑞泽抓她的过程中,她抓住他的手臂咬了下去。 能让张子寅笑脸相迎的,当然不是简单人物,这位穿着华丽的年轻男子姓吕,名昌龄。 “奇怪,明明是紫色的东西,为什么能发出蓝光?”有人惊讶道。 而后这些或是粉末,或是青烟,或是粘稠的液体,融合成了一团,在丹炉中蠕动不断。 一路来到了自己教室所在的地方,一如既往地没有看到其他人,还有依旧没有打开的教室的门。今天又是自己第一个来到这个教室。 “允之哥哥,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她忍着别扭嘱咐完,刻不容缓的转身离去。 不过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一口也吃不成大胖子,那金钟护体符跟御空之术还有金金网,都被他留在了宗门内,眼下他只能先修炼青罡术。 挂了电话,顾谨城感觉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紧张和担心,就连他一向面不改色的俊颜都难掩焦虑。 只是,当他准备运功时,却发现混身上下的内力宛如被套上了一层枷锁,动也不动。 祁王淡淡看了眼靖王,却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想法。郁绯入主北疆,对靖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此事若能成,没有比靖王更高兴的了。 这也是能够在五千年时间中从圣人突破到混元无极金仙的重要原因。 “那你若到时候不给我解药怎么办?”成塔看得出郁绯对他的恨意,实在不敢信她。 红云本身以为他离开之后,昊天的处境将会更难,昊天会挽留一番,没有想到昊天会这么干脆。 第四百零七章 攻守易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今日的进攻命令,意义和影响十分重大。 可以说,今日宋军的行动,绝对会被史官记录在史册上的。 因为它代表着一个和平时代的结束,曾经的澶渊之盟,如今盟约已荡然无存,而主动撕毁盟约,是双方同时做出的决定。 辽军主动挑起战争,属于战略上的主动毁约。 宋军趁辽军主力未至,主动发起 制定好了方针,云轻依每日的生活就变得格外充实起来,早上天灰蒙蒙亮,她便起来了。先是围着院子跑上五十圈,当然,这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多的,云轻依也知道这具身体的极限在哪里,一点点的往上加。 被穿越者,和他同名同姓,乃是宋国少年将军,年仅十八便勇冠三军。 残牙手中一口弯刀,刀走诡势,式式皆杀,凌厉无匹的锋芒,直迫得王老五步步后退,幸好,陆长河犹存战力,两人联手,方能堪堪抵挡,但却也仅此而已。 这已经是剑娘在一天之内第三次来找剑瑾了,与前两次一样,剑娘的目的依旧是——去地球。 这他妈四大高手其中的两位,玄武和白虎,居然同时来到了现场? 在三叔他们照顾下,姬如烟和阿翠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算是结婚了。 邱沫熙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会朝着这样的方向去发展,爷爷去世的时候最担心的就是她和姐姐了。 “抓紧我,我要提速了!”艾顿大喊道,疯狂运转生生不息功法,大量斗气涌向双腿。 摇了摇头,秦可卿丢开纷乱的思绪,这些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都有些远了,现在的她只想寻求一个更确切更稳妥更现实的未来。 「是差不多了。」冯紫英轻轻一叹,太上皇这一去,就算是为新的太上皇腾出了位置,永隆帝就可以就位新的太上皇了。 旋即,神庙的大坑之中,无数骷髅开始了动作,一个个竟是从这大坑之中都爬了出来。 “伤员就要有伤员的自觉,亦心天天来蹭饭吃,偶尔收拾一下厨房也是理所应当嘛,你要嫌闷得慌,我陪你说话。”刘离笑嘻嘻地说,抢到了严绾的另一边。 胤禛神情莫测的看了允礼一眼,旋即转身重又回到炕上坐下。允礼安抚的朝弘历点点头,步伐僵硬的走至屋中,语句清晰的说起八月二十二日燃灯宴那日的事来。 瓦特拉虽然单膝跪地,并深深地低下了头,对身为最强者的第三真祖表达着应有的敬意,可是他的嘴角上却露出了饶有兴致的微笑。那是邂逅强敌时露出的愉悦欢欣的笑容,即使是真祖,也欲与之争锋的狂热战斗yuang。 “张仁德,你给我记住,只要我秦逸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今日加上往常所受到的屈辱,定会百倍千倍奉还,你等着。”秦逸不甘的说道。 毒岛冴子娇斥一声,手中【幽梦之灵】化为了一道000幽紫色的匹练,狠狠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头丧尸给扫了出去。 这一个月来,连夜完全的就是只剩下在一些琐事间忙碌的功夫了,毕竟战争结束了,也就没有多少连夜这个刺客所需要忙活的东西。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至听见年氏一声声痛呼,方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想要去拉起德妃,可又顾忌德妃的身份,眼神飘忽不定,脚步更是踌躇不前。 第四百零八章 最后挽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信息差是很可怕的东西。 大宋的燧发枪,辽国其实是知道的,而且为了得到燧发枪的秘密,辽国背地里搞了许多小动作。 袅袅这枚被埋下很久的棋子,也是为了燧发枪而暴露,后来辽国布在大宋汴京的情报网被连根拔起。 萧光敬率使团出使大宋时,赵孝骞安排了一场秋猎活动,辽国使团成员们亲眼看到了燧发枪的 如今邹启光,这个十殿之首的少宗主有可能被废,那也是件好事。 谈初微被沈玥封影一左一右在背后推搡示意,她感觉自己现在就处于一个巨大的八卦中心,而这个就是那个八卦。 此时的无支祁才是发现,说话之际,那朵黑莲已经是将他完全笼罩。 但若是在意的话,他可以找大舅舅讨要一些治疗肌肤的丹药,大舅舅的炼丹术,是极好的。 叶峰对于玉天恒的第一印象可不是很好。当下和独孤雁与叶泠泠道别,和史莱克七怪一起离开了大斗魂场。 “精类……”黑冥以及其他几个偷生的曲士顿时目瞪口呆。魔兽家族中,最为难缠的便是精类魔兽,他们有着神秘鬼测的灵魂攻击,而且身体的强度也不是一般的强悍。 “每天的素菜不用买,而且我们还有赞助商的牛奶。”秦漪悠闲地靠着沙发磕着桌子上的瓜子。 看着眼前威势无匹的太清老子,通天教主等人都是沉默了,警惕的看着太清老子。 大6上只要你情我愿,一夫多妻也不是问题,关键要征得双方同意即可。 有什么区别吗?在无法调开任何一台手术的情况下,答应了,权哥安全了,阿姨没了。不答应,阿姨或许安全了,权哥或许就没了。 虽然外面的裙子乃是临江仙送与她的“轻缕仙衣”,但里面的衣衫,却也只是普通衣物罢了。 冯凌菲知道的不多,所以就在边上听着,后来王程锦的母亲去招呼别人了冯凌菲才在傅缓耳边低声问:王程锦跟他母亲关系不好? 在向导的带领下,江东军冲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街道,终于来到了汉王府面前。 大乔带来了酒宴,众人就一边吃一边谈。夜色降临,众人就点起灯火,秉烛夜谈。甚至第二天的朝会,孙策都没有参加,一直谈到了第二天下午。 这九重天的风云宗旧址,并不是他们的久留之地。尽管风叔和风花雪月几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千年之久。 盛北弦蹙眉,管他是什么著名珠宝设计师,光是这热切的眼神盯着他的宝贝看,他就已经想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了。 盛北弦挑了挑眉,拿下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儿里,沿着路边走。 眼神中满是惊恐,十只弯钩指爪都插进自己的脖子里面,舌头伸得老长。 楚默是班长,班里很多同学跟他建议,弄一个聚会,将大家都聚在一起,以后大家都要各奔东西,到不同的城市上大学,恐怕没机会再见面了。 后来得知是来安抚自己的,并且给送了两袋粮,感动的无以复加,觉得夏府尹真是一个好人,每每遇到动乱时刻,一条人命连一袋粮都抵不上。 “精神·飓风!”李锦的双眼再次赤红,他讲精神力高度压缩之后朝着敌方精神系异能者发出了进攻。菲利普斯的精神系异能者琼斯也不甘示弱,瞪着眼睛将自己的精神力拉出体外和李锦进行当面锣对面鼓的硬拼。 第四百零九章 愚昧非议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胜负兴衰,此消彼长,不过“气数”二字。 千载悠悠,兴亡交替,莫过于此。 有些人的出现,是应运而生,他注定要改变这个时代,让国家朝代否极泰来,他的使命,是无声无息中让苍生远离战乱,重享太平。 而该淘汰的,注定会被淘汰,没人能逆转天下大势。 数千辽军向宋军发起了第二次冲锋,在亲眼 “你……”苏璟妈妈还想骂些什么,当她注意到床上的苏璟似乎在动,她顿时就再没有心情理会我了。 他的声音阴柔又暧昧,我顿时就知道坏了,可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路旭东已经迅速把我抱了起来。 想到早上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指尖将碗端了起来。 我真的没有胃口吃饭,最后我将那碗饭一粒不落的倒进了垃圾桶。 两人“咚”的一下撞在了一起,森林之内发出来居然的轰鸣声,以二人周围十几米范围内的树木一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果断转身,用力一拉牧尸杖,冥王措手不及之下右手五指被齐齐割下。愤怒的瞪了一眼项冥,眨眼间,五指全部恢复如初。双手握住青冥剑,冥王咆哮一声,以剑指天,一条条闪电不断从空中劈下,袭向不断后退的项冥。 炎彬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古皇,一年之内半壁江山易主,阿曼达帝国吞下了米兰的这半壁江山实力已经超越了圣光帝国正式成为了大陆的第一帝国。 她很想问腾启明,为什么素珍会出意外,但看腾启明已经崩溃了的状态,顾西西终是没忍心问出口。 几人在大路上可以称之为高手,那是因为老一辈的根本不屑于世间的红尘往事,如今面对巳蛇即使大路上老一辈的人出手也无法奈何如今于龙相差无几的巳蛇。 幸好在昨天抽签的时候,好运一直伴随着自己,今天的对手竟然是个中国人,这让阿里心里美滋滋的。 比尔不甘地怒吼一声,右脚踢向吴理的膝盖,同时伸出左手试图去抓住吴理的短刀。 钟前并没有和雷生硬拼力气,哪怕雷生是个精境期,他还是选择了更有效的进攻手段。 李元只感觉一股灵气流淌全身,身体再次排出一些难闻的黑色液体。 一个火箭出现在屏幕上,这是魔音礼物中第二贵的,价值1428元。 但同样的雷生这么说光家主觉得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因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越是修为高深曲季平就越发的觉得,这个世界仿佛是被人操纵的一般,那只无形的大手一直在操作着这个世界的运转,让这个世界既没有最强的那个宗门一统天下,也没有天赋神异的天骄堪破轮回。 “也好,”见聂明月坚持,沈城也觉得以自己的身手,在外围活动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还是恶狠狠的看了向安一眼。 青月听到了,直接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拿了一粒花生米,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特别的香,这跟平常有什么区别吗? 明明上一秒吴理还打得气势如虹,将对手一步一步打退到了角落里,眼看着就要收拾掉对手了,结果下一秒突然就被对方扑倒了,这样的变化让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就算是被鲜血染红也不能掩盖着这枚王冠本身的华丽,特别是那种圣洁的气息和表面上的鲜血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对比,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禁忌感。 第四百一十章 秉公断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世人的种种渺小卑劣,才衬托出极少数英雄的伟大。 若没有这样的对比,大约英雄的所为只道是平常。 袅袅太生气了,她为自己的男人牵肠挂肚,生怕他在战场上受伤,有什么三长两短,任何坏消息对她来说都是天塌了。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拉着姐妹俩上街闲逛,竟遇到这种烂人烂事。 以前的青楼风尘女 “喂,没死呢……”我喉咙很干,声音也就嘶哑的厉害,不过孙景恒还是立马就停止了哭喊诧异的看着我。 虽然他们在这里也能盯住使团,但是毕竟还有视野盲区,想要盯住使团的一举一动,不出任何意外,还是得让驿馆的人来协助才行。 黑袍男子看着李修然,惊疑不定的同时,脸上又迅速闪过一抹愤恨。 第五杨这个时候已经拉开了大门走了进去,还伸手拉了我一把。我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已经亮了,似乎第五杨开的灯。 ”哼,谁要赖着不走了,你求我我还不来呢!“李氏恼羞成怒了,一甩袖子扭头就走。 蔚擅长用拳头说话,爆爆擅长机械制造与枪法。麦罗擅长溜门撬锁,克莱格适合头脑分析和出力气。 盛廷意听到这个声音眉心跳了跳,随即深深皱起,沉着脸看过去,只见同样发现他的盛月明也虎视眈眈的瞅着他。 大家都不是傻子,整个蓝天,还能再找出一个比陈璇还能打的长笛老师吗。 “我得罪了你,得罪了简家。宋家破产后,这些年从来没有一家公司敢收留我。离开这里,你让我去哪里?喝西北风吗?”宋浅秋冷笑一声。 他与宋玉章在生意场上本来就过节,不过之前是碍于简遇才没动手罢了,只要简遇发话了,他自然不再有顾忌。 而当年派人追杀他们一家的人,便是宫壑丘,因为当年父亲掌握了他的一些证据,所以他痛下杀手,而自己则睡在杀父仇人身边这么多年,何其可笑。 “特种兵?那来的特种兵?特种兵是来救狼组的吗?”天炮更是不解了。 所以,当赵欢求王莽时,王莽只是冷哼了一下,在无言中,一招手,身后两名骑兵策马走向赵欢。 “不知丞相大人是要问事情的起因呢,还是过程呢,仰或是结果?”公户中道。 在海狼君和夜狼君的攻势下,苍穹宇宙的星辰被二十万妖刀劈碎,璀璨星河被妖气吞没,眼看云琳的防线要被打破了。 “依你之见,我们不走?”项天霸也不想走,好不容易带着兄弟们过上好日子,真的不想走。 工作了这么久,整个专辑终于全部就位,就等明天发布会接受世界的考验,这一刻,大家都已经期待了很久。 没有太多的客气,岑秋璃也能理解,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便在身边默默地陪着她好了。 而到了通神境这个层次,武技高手就不容易进入了,破碎化劲,破开识海,放出灵识,这是玄门秘境的范畴,对于纯武者来说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靳烨华走到医院的楼道里才停了下来,转身,视线直直的看着陶婉白,没说话,就那么一直看着。 在林东来离开一刻钟之后,饿鬼道傀儡来到了野狗道人三人的尸体之前,感受到那还未消散的凌厉剑气,不禁神色凝重的自语道。 “早知我救下来是个傻子,不救好了。”叶轩略显尴尬,摸摸鼻子,欺骗感情,这可是很大的罪名,叶轩不明白,自己到底把李妍熙如何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告捷结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被打的女人名唤“柳氏”,是真定城中一户殷实人家的主母。 这个年头所谓的“殷实人家”,大约是中产之上,权贵之下,属于高不高,低不低的地位。 论能量背景,或许能影响一点小事,如果好处给得足,官府在某些事情上兴许会偏袒一下,但若遇到大事,再有钱也没用,没有任何官员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跟自己的乌纱 赵凯却当了一个甩手掌柜,把咸阳令和咸阳改建咸阳学校开办的工作全交给了马日天,自己回到鹅城后,却整日花天酒地。 祝晚那点比她好,竟然让林延挂念到现在,转头又能勾搭上季湛。 被叫来一起商量对策的李坤,此时也急得不行,忙不迭开口提议。 黄影的眼睛微眯了一下,手中的啤酒罐用力捏变形,向后一抛,准确地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一脸淡然的陆源从树梢落下,挡在了陆玲身前,眼中带着丝嘲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周欢得保下地龙门一行人。 裴恒面色通红,一身气血催动到极致,巨斧护在身前,另一只拳头狠狠砸向包淼淼。 然而这时候,当此刻嬴政的表态,让众人见了,众人心里也不由的震惊不已。 而赵凯见状,此刻转头望向盖聂,让盖聂把现在还喝醉了没清醒的郭开给背着,往赵凯的虎狼府前去了,而当踏出大牢。 再看帖子的发布时间,昨天晚上8点发的,虽然只有一夜,但点击已经过百万,评论已经4千多。 也是一个很高的数值了,将来至少有近五成的机会进化为神兽,成为强大的道轮境大能。 别说三天前她们仍然没能够报仇雪恨,然而就算当时把薛焕折磨致死又能怎样呢? “这缜密的计算……”许可卿知道,想要打出苏尘这种水平,大脑需要进行精密的计算。 巡逻看门的也不再是笨拙的冰块人,而是穿着雪白甲胄的军士,英姿勃发,犹如这雪地里的朝阳。 再次看向楚风眠身后那位老者的一刻,力老的目光突然瞪得豆大,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景象一样,语气都有些颤抖的说道。 特别是专修剑的剑修等人,出门没把灵器傍身都不好意和人家说自己是个元婴。 并且目不斜视,心平气静,没有傲气,也不嬉笑,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不过既然人家已经决定,李大花挽留了一下不成后也只好笑着送别了。 他感觉到,自己距离武帝之境,只差临门一脚,之所以还没有突破,是因为姜陌在刻意压制着境界。 在没有投靠薛焕之前,特里德简直想都不敢去想,这股恐怖的力量,竟会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并且这个数量,将会在他们毁灭奎尔萨拉斯后,更进一步。 游爝恶狠狠的对着自家妹子凶道:“要被封杀的人是你,你就一点不着急吗? 不过这一会儿,已经全部演变成慕晟封的粉丝,以及其他粉丝前来膜拜。 天残圣主所在的战区是七十二战区,这里一下子冒出来三位魔主,显然有一座高级血肉之门。 可你脚底下怎么防护?只要能让自己的木之力触碰到他的身体,就可以让他的身体变成自己木之力的养分。 这神魂契约还当真是一个大杀器,可惜的是,只有在对付心甘情愿,并且完全没有防备之下才能成功。 第四百一十二章 威名神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全歼一万辽军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 这个消息比当初清除刘谦谅等官员更炸裂,全城官民震惊,人人走上街头,一脸不敢置信地互相打听,确定消息的真实性。 从未有过的事,简直像做梦。 宋辽但凡交战,向来都是大宋提前锁定败局,几乎没有例外,然后大宋各种求和,各种送岁币,而辽人则挟大胜之势愈发猖狂 姚劲喜心里有着疑问和期盼,他希望这是0810真正的核心成员,又担心这来得太容易,毕竟0810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隐藏得非常好,突然以这么明显而简单的方式暴漏出来,令人感觉分外的不适应。 虽然这些慌乱之中,乱喊乱叫的邪魂教弟子叽里呱啦的北地方言大家都听不懂,秦孤月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上面的字迹,秦孤月是认得的,正是前任儒门的仁恕贤者,浩然剑圣墨君无。 都登月返回舱什么样大家都有个基本的概念,这就跟强撸誓不能穿鲁缟一个道理,这时候正赶上燃料用完了,基本上啥也不能做了。 只要龙若听到了这个消息,又相信了这个消息,认为他秦孤月的后手就是那弱得可怜的粗浅级相术的话,秦孤月这一次就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直接将此人一举镇压。 三字简单的字,却包含千言万语,玲珑明白李东升的意思,她用力的在李志远的脚上踩了一脚,一脚把李志远踹开,然后一下子扑到李东升的怀里,头深深的埋在李东升的胸口,没有说话。 秦家在云水山庄好歹也是掌握着号称东南最强队伍近万私兵,又是底蕴深厚的老牌贵族,秦家的大管家被人家打成这副模样,居然都唯唯诺诺地不敢告诉秦孤月。 “你为我做完第三件事之后……你怎么办?”龙印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我正准备再问些丰都的消息,可我眼前的黑雾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嗡嗡声。 当这股力量,轰的一声,打击在四季剑法领域上,产生出的混乱波浪,不言而喻。 绯颜下了轿子,红色的衣摆在地上脱的老长,他也没有理会,幽影们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进了大定城,城内倒是显得井然有序,偶尔会有一队队水兵带着武器在街巷中巡视,沿街的店铺也都开了,据说这里来了不少客商,更来了不少泉州来的豪富巨贾,这些人都在内城的客栈里歇住。 沉闷的雷鸣之音,在奔雷掌之下,巨蟒的身躯直接被打的颤抖,好几片林沐被打飞了出去,鲜血倾泻而下。 “没关系,时间还有。你们可以慢慢思考。”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等待着。这是对孩子们来说最至关重要的一个坎,所以,我会给他们十分充裕的时间来做思想准备。 陆压施展出神通,身化长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万鞭中穿行。长虹的速度尤其迅疾,那千万鞭影居然没有一条能击中于他。 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很多事其实徐绩都知道。哪怕就算是陈羲认为自己保护的很好的秘密,陈羲也知道。 “舅舅,有什么事,你说吧!”伊尚果被伊葛的举动提起了心,不自觉得也严肃了几分。 就在那氤氲完全收敛时,张紫星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其特异地能量自体内传来,正是那白玉所发挥地异力,虽然那这股力量带着强大地防备之力,但张紫星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内中所蕴含的,如乾坤般浩渺地莫大力量。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大敌将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定城的百姓狂欢庆祝宋军全歼一万辽军,百姓们都很单纯,他们看到的只是纯粹的胜利。 但赵孝骞作为主帅,却表现得非常冷静,得到胜利的消息时,他并没感到太惊喜。 他知道,这一万辽军只是前菜,只能算是龙卫营的热身,远远称不上大胜。 真正的恶战,真正考验龙卫营将士的,是耶律淳所部的四万辽军。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眼前就出现了另一个“自己”。他看到“自己”呆呆傻傻的坐在爷爷家的沙发上,爷爷袁行列正坐在“他”旁边唉声叹气。而另一边不远处,师父陈传也一脸凝重,时不时跟袁行列说着几句。 连李无欢也瞳孔猛然缩紧,心中忐忑疑惑,不知道眼前出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灵异存在,而那阿黄又去了何处? 沈艳秋走后,吴岩便在自己的修炼室周围把禁制全部启动,同时也安放了一些阵盘,把土甲蚁全部放了出来,并在外面放了大量的土甲蚁的食物,吴岩进入到了仙珠里面。 而在墨色的皮肤和双翼上,更加显现出了一道道红色,仿佛血痕般的特殊异纹!其中红色灵光流动不息,忽明忽暗,非常非常炫酷。 没想到,地处偏远的铁岭之外,这些山匪竟然还能发展到如此程度。 毕竟,南水城的天下武馆,已然是步入了正轨,不需要再操心什么。 说着,燃灯道人本尊向前迈出一步,只见一股强大的气息直冲而出,蛮横地撞向了苏远。 毫无疑问,秦家继承人的七脉之争,关系到未来几十甚至几百年的家族大业。 入城之后一番询问之下,子婴方才搞清楚,柏人城内的状况不由得笑出声来,他还以为柏人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故而主动请缨,想要到柏人来磨练一番,没曾想确是如此情况,不费一兵一卒白捡一份功劳。 “前辈,晚辈家经巨变,父母生死不明,我兄妹二人逃命到此,可恨我实力不够,想亲手报仇,只要前辈能够让我救下父母双亲,并且亲自报此仇,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贯天坚定地回答道。 我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打断我旖旎的思绪,我已经很久不‘抽’假烟了。 看到对方仿佛在向自己示威,6展元心里的妒火顿时燃烧的更旺。 突然,孟诗蓝投入他怀里,紧紧抱住他,将头深深埋进了他的怀里。 想必,阿方索如果在这的话,一定能把这些东西都利用上吧。陈暮暗自心想,看着面前那些丑陋的半成品,他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苦笑之色。 何颖的性格和工作态度,韩歌还是比较了解的,对她也比较放心。 “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马俊才收回放在石磊身上的不悦目光,面向沈碧月又摆出了较为客气的表情。 法一帝子再度击入了第二层当中,第二层是中央之层,但是他这样蓄势已满的一招进入了第二层之后,便如同泥牛入海再也没有半点反应。 因此,你有足够的武力会挂掉。有足够的智慧也会阴错阳差的被人干掉,哪怕有庞大的势力也有机会也有机会被挂掉,甚至喝一杯酒水,吃一颗糖炒栗子,就会被莫名其妙的毒死。 这万年以来,以一个幼生的神兽在到处是星兽的海洋中,生活求存,所吃的苦,所受的罪,怕是不会少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杀威敲打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厢军,也是大宋军队组成的部分之一。 不过厢军是地方招募的,与禁军无论是战力,训练,兵员素质还是装备等各种方面,都有着不小的差距。 在赵孝骞的眼里,厢军大约等同于地方民兵,属于不太正规的地方武装,战时让他们帮忙运输一下辎重,维持一下治安等等,应该能胜任。 但若派遣他们上战场杀敌,执行 就在黑猩猩即将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一粒石子带着破空声,直接飞向了黑猩猩握枪的手腕。 没有过多的解释,强森转身带领所有人继续前行,不过眼神中对于陆铭,多了一丝肯定。 那幻尘第二域已如一道不可越过的高峰,将南朴道死死拦在门外。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凑巧,所有人都保持沉默,偏偏有个愣头青跳了出来。 可就在今天,就在刚刚,这个叫秦泽的家伙一拳就将自己自信的跆拳道打败了。 然而,事情似乎总是朝着不好的方向在发展,强森几人从工厂正门进入已经过了好一阵子,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状况发生,整个厂区陷入到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三长老的半边脸已经高高肿了起来,他好似不知道疼痛似的,张开嘴,有点神经质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像这样毁灭性的进攻,他只是从李白、渡厄禅师、以及那个羁傲不逊,背着一把黑色巨剑的男子那里看到过。 林奕此解,倒让天府道君暗暗称奇。心道此子悟性,已然在那楚浩之上,若比的话就算楚浩能赢,也是其修为高过林奕太多,要是林奕是极湮修士,怕楚浩无胜算。 说话间,他身上一阵“咔咔”作响,全身的衣服突然鼓了起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强行撑开了。 程双儿没想到自己的大哥说的会这么的突然,本就有些害羞的她一下子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听到这清脆的声音,那些骷髅战士就好像是听到了魔音一般,杀气立即收敛了不少,就连冲锋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刀叉稳稳的被他的肚皮夹住,如果从空中看下来,就像一朵盛开的波斯菊。 柳天魔,只是一名四阶大剑帝,施展出来的结界,覆盖范围虽然有点大,但此时,他只要悬立在天空中,慢慢的操控这个大圆球,让它逐渐凝缩起来,最后,就可以成功的把他们三位剑帝高手,绞杀在内。 叶璃和张天赐驾驭玄冰剑,就好像是怒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在空中上下翻滚,危险之极。 “得,干脆那两箱都给我,我也不讲价了。”徐方也不差这点钱,讲价完全是不想被坑的太狠。 然而此刻,朱谦见着苏萌如此妖冶的模样,一时居然陷了进去,一时居然看的入神了。 郑修杰还是以为汤品信找他,是因为上次订婚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貌似是自己多想了? “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林风怎么说当初也是七杀神使,那可是直属燕九天的心腹,若是对于一个厉啸天手下的西狼的挑衅也有所畏惧的话,那可就不配叫七杀神使了。 夜紫菱停下脚步,看着欧阳茜茜,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声大嫂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来了。 懒得和墨子磨叽,他摘下左手手套咔嚓把自己的手腕卸下来,扔给墨子,而后便离开。 许愿反射性地自己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了,这是怎么了……门铃怎么能又响……又响了呢? 林暖暖叹了口气,一把揽住了薛明玉肩膀,薛明玉仿佛隐忍了很久,一下就趴在了林暖暖的肩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实验品虚弱的声音被实验者尖锐的惨叫掩盖着,但是实验品却没有放弃,一次又一次地呼救。 马路边上,一辆车子刚刚停下来,车窗打开来,老管家从车窗出身子来,对着她大声喊道。 想想近年来来郑家跟季家的那些事,白薇越发的确定自己猜的是对的。虽然她还是大学生,可是家里的人都在官场,她耳濡目染,自然也会关注政治,对形势有着自己的分析和见解。 “媚儿,如果我等不到老去的那一天,我就会到你的世界里去找你……”夏瑾轩紧拥着媚儿,默默地对自己说。 楚相思眨巴着眼睛,有些好奇的问道,动手去摸了摸君无疾的头发。 听到我的话儿,冥心用力的电雷弹头儿,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拖后腿。 连续说了这么多话,重新恢复意识,但是长年卧于病床,早已经健康在不的赵志刚轻喘起来,他呶了呶嘴角,燕破岳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并从里面取出了一份资料。 “关大哥你来的真早。”冷莫子也冲着关天涯点点头,经过几次接触,冷莫子跟关天涯这个土匪头子也开始称兄道弟了。 “母后,怎么又说起这事儿了?”元蓁正帮着顾瑾之查看单子,忽然听到她问起自己的婚事,不免害羞。 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成了鲜红色,散发着妖异的色彩,仿佛人间炼狱。 那猎取了火尾虎的大臣回家之后便将火尾虎加以烹饪,之后将虎皮炼制了皮甲,虎骨炼制了法宝,只剩下一段尾骨还未做处理,卓逸凡听闻此事之后,原本想着以重利换取,可不曾想人家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第四百一十五章 请战图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龙卫营三万兵马,装备精良,将士皆是虎贲之士,有这支军队,可保真定府边境安宁。 但赵孝骞来真定府的目的不是戍边的,他没忘记自己的使命。 赵煦把他派来的目的,是为了燕云十六州。 就像一张张大小不一的地图,若是地图缩小在真定府九县,龙卫营三万兵马够用了,保证边境稳稳当当。 但若把地 秦舞以为自己就要在这里待上半个月,没想到第二天就迎来不速之客。 在得到许可后,叶泽终究是面带好奇的尾随一个门丁来到易生堂的大殿。 外门弟子的修炼时间总体来说要比内门少了许多,至少韩千雨是深有体会的。原本在内门,每天的修炼时间完全是由自己掌控,而且可以利用大量的修炼资源。而到了外门,做什么都要自己掌握时间。 说罢,只见龙牙挥手,他一侧的十名镇龙组成员皆是身躯一阵,随后在他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疾步走出了别墅,出了别墅他们驾驶两辆普通的商务车便驶离了天水湖公园。 这话一听,苏欣觉得有道理诶,被奶奶一夸,她还真以为自己发生了什么逆天大变化了,原来就是想太多。 云雀正说着话,却发现从自己的毛孔之中忽然出现了许多的液态杂质,看起来十分脏的样子。 语气中有着一丝责怪,好像老朋友之间,被揭了老底之后的傲娇语气。 萧墨竟然有些不适应了,想着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她的叽叽喳喳吧,突然这么的安静,就有点儿不适应。 苏家的保镖和洛家的保镖都跑出来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否动手,毕竟二人身份在那,也就应付性的做做样子,场面一度很混乱。 被冷落对待秦天娇一气就故意拉着米莎来说话,而且话题离不开秦舞和楚浩渊。 白军一身白衣,满脸正气,身上散发出狂暴的气息,听到他们殿主的话,他也有些不服气了,能够吓到他的人,整个古神星域还真的不多,除非到了他们殿主这种级别,就算是那些普通的域丹师他都没有放在眼中。 他们青丘狐国,居然把所有的主力部队和常备军,都压到了南境,压到了九幽国防线的最前端对面。 微微呆住的萧石竹思忖半晌也没能想出个结果来后,索性不再多想,随口一答:“随意了。二位都是在冥界官场上混迹多年的鬼,已经算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把藤仙苗寨交给你们谁都放心。”。 “你什么意思?”凡塔斯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说自己,顿时黑了脸。 谁知道带着眼镜的少年却笑了,还越加大声,甚至掩过了天空的鹰啼。 虽然每周过来录一次稍微有点麻烦,不过叶昭挺喜欢广播这种形式,对于保留一个可以和听众交流的窗口这件事,也并不排斥、或者说是很欢迎。 李傅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后,李胜天的脸色一点点没有半点的好转。 唯一的结果就只是城浩霖将亡,城家将倒,但首脑会又怎么任由事态发展?现在城畔生无罪释放,眼看就要得到重用,城家重起只是时间问题。 “难道必须在生死一念之间隔,才能窥视到那张神色秘神色纹图?”张乐果断的屏住呼吸,心跳砰砰加速,就在他们几乎就要断气之时。 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单枪匹马的杀到粉红佳人来找麻烦,更离谱的是,还让堂堂的青城帮少帮主出来受死,这未免也太牛叉了点儿吧? 第四百一十六章 无形威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选择张嵘不是临时起意,赵孝骞不会拿千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龙卫营里除了种建中和折可适外,真正的将才并不多。导致赵孝骞手里可用的人才太少。 种建中曾经对张嵘有过评价,大意是勇武不足,但性格圆滑,有点小聪明,有临机应变之才。 而率领五千将士伏击辽军,需要的正是能够懂得临机应变的人,火器 听着阿尔拉斯的话,众神之间也不由的开始沉默了起了。一些神明就此也咬了咬牙,飞身一跃,开始朝着与阿尔拉斯相反的方向飞行了起来。 双头魔龙凄厉嘶吼,盘踞的身体轰然延展开来,这时它碧油油的眼中几欲喷出火来,充满了怨毒的神色。 叶东此刻也被眼前的巨大的天坑吸引了,但是下面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见东西。只是,他却可以从那黑暗里,感受到威严的气息。 那红衣男人似乎是很害怕傲云的样子,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此时还是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了。 “真是蠢不可及,他以为他是谁?蚍蜉撼树而已,只有死路一条。”下方议论四起,只有黄庭众人面色古怪,此时无味陈杂。 “该死!”在整个商队之,许多人都看不下去了,蠢蠢欲动,要出手救援。 一道通天华光自楚梦璇体内冲出,直贯天际,如同耀世大日一般,煌煌巍巍。陆羽站在一旁,感觉着那无匹的威势,心中一惊:她比之前更强了。陆羽知道楚梦璇在那密府之中得承了大机缘。 突然,罗盘之上传递出来了一个闪烁的亮光,锁定了气息,玲珑素素就在其中。 此时,空崖等人就站在欧阳潇潇的身后,只是听到欧阳潇潇的话。然后再看见那些炎雀犀利的眼神,这些人不禁都有些心里发虚起来,这些火红色的大鸟可都是上古的妖兽。 “可以看出他是哪种太古体质吗?”就在此时,东行岳开口问道。 留下了一干将领去继续守住大寨中的吴磊士兵然后九人便围在一起开始商讨事情了,在进攻陈宫的简单叙说侯成和他那一万士兵失踪的事情后,众将领全部都是一脸惊恐的样子都在心中懊悔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事情呢? 陪了司徒夜蓝差不多一个上午的时间,苏泠风才在司徒夜蓝恋恋不舍的眼神中,离开了。 “是的。如今天机已破,魔鹤也已收服。这无极乾坤钵也该交换与我了!”西王母认真地看着章建豪,说道。 太平公主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眼角边顿时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丁羽自己都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自己可以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做一番事业了。再没有人能够压制自己,再没有人能够束缚自己,阻碍自己。 忽觉额间一阵清凉,却是燕儿指尖蘸了药膏过来,给她轻柔涂抹,接着下移到唇瓣嘴角,目光停住,动作微滞。 “萧琅!”刚闭上眼的石灵儿听到声音,赶紧睁开眼看去,见到眼前的情景,心里某一处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她哽咽地喊了一声萧琅,也走过去,想要扶他起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袭警?而且听声音,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大舅哥? 张作再一次打断了林微的说话。林微呆愣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张作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魔王已逝,但是火焰仍旧在燃烧,别人根本进不去,不管外面的人有多大的野心,也无济于事。 第四百一十七章 敌驻我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耶律延禧很年轻,跟赵孝骞差不多年纪。 从小养尊处优,没挨过社会的耳光,出身尊贵,又极得皇帝的宠爱,册封皇太孙后,身边聚集的大多是逢迎阿谀的臣子,自然会养出一身臭毛病。 比如清高傲气,比如目空一切。 作为一支军队的副帅,此时的耶律延禧对宋军的判断,几乎已决定了辽军的结局。 幸好 看到了眼前的一些,苏浩大概也明白了鑫鑫想要说什么了,他立刻就避开了鑫鑫的目光装作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四处张望。但是此时的鑫鑫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嘲讽苏浩的好机会呢?他特意到了苏浩的面前对他说道。 正在张逸同志准备进一步行动,甚至直接撕碎伪君子的最后一张面具,将她给废物利用了,敌人的炮弹声音停息了。 当然,也没有彻底溜走,而是在附近约一千米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比较差的地形,只要有土有沟什么的,条件不是太好就行。 这个伟大而聪明的主意,就是她周子怡想出来的,想到得意处,她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 现在确认,县城老爹鬼子只有二十几个了,伪军也不多,兵力空虚到了极点。 巨树缓缓倒地,横在了森林上空,压倒了一大片树木。最后静止下来,响声才慢慢的停下。无数的鸟雀被惊动,冲天而起,四散飞离。 张叔打算等这一趟甘敬从京城回来之后就找他好好聊一聊工作的事情。 是一飞冲天,鱼跃龙门,还是从此堕落,坠入深渊,往往就在那一瞬间。 见到两人马上就要发生争执,林乐瑶立刻走到了两人中间将他们给拦了下来。“霸王龙,你冷静一点。”林乐瑶训斥道。遭到林乐瑶训斥的霸王龙哼了一声之后转身走到了水池边坐下,不再去理会长歌。 “好!”阿晋听得严冷锋竟是有如此先见之明,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其余几人也皆是喜笑颜开,心里暗暗的为严冷锋竖起了大拇指。 黎叶不是任人宰割之辈,也不是那种完全大公无私的人,他自觉没到那种觉悟高度。 董石静没有信她,他刚才一直在低着头走,没有发现麦琪尔泡进了蓝色的水缸里,所以没能理解麦琪尔的意思。 只是冥界的天空是看不到日月星辰的,而且白天天空呈绿色,夜晚呈紫色。这一点,总算是让人有了一种身在异界的真实感。 “我已嫁入西华侯府,况且她是我的庶母,我们没什么感情,为何要因为这个回去?”欣郡主有些不愿意。 陈金汉的解释,山伢子、狗娃等人都有感悟,情不自禁的纷纷点头。 而正从巴拿巴气势汹汹赶来的食尸鬼杀手组织,也变得谨慎起来。 游客也有机会尝试裁定,阎王派将裁定工作也开发成了娱乐项目。 而他的真实目的是在至尊法师一脉手中的那一件阿戈摩托之眼,也就是时间宝石,至于现实之石那属于搂草打兔子,顺便进行的。 关上诸军可不像抗倭军这么有银子,现在朝廷银饷吃紧,不用柴火烧火做饭取暖,哪有银子去买白煤,木炭这些精贵东西? 至于北翼城的那6尊克虏伯山炮,聂士成也有意拉回关内,和那9门火炮一起集中使用,不过被何长缨拒绝。 看着何折山的神情变化,宋赋也不知道怎么劝说,最终这样开口道,而对于何折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并受了伤,此刻宋赋也大概猜出了应该与这死沼变化有关。 第四百一十八章 辽使突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战争”和“道德”向来是冲突的。 战争不会跟敌人讲道德,任何能够打击敌人,壮大自己的手段,都是被允许的,包括各种下作肮脏毫无人性的方式。 赵孝骞对抢掠辽国村庄部落毫无压力,“慈不掌兵”的意思是,对自己人狠,对敌人更狠,敌国的百姓也包括其中。 如果战后有所谓的“君子”谴责他不仁义,不 卡丹偌贝在卡恩塞尔的地界上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赵炎有些诧异,登上政治舞台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人了。 赵炎的想法是好,可他的父母就没有他那么富有乐观主义色彩了,趁赵炎不在家的一天将他所有的作品都扔进垃圾箱里然后放火烧掉,并且还骂赵炎不思上进,玩物丧失。 没有想到我命令一下,将士们非常的难过,他们齐议论纷纷,更是发泄心中的不满,为此,我派人去调查一下,想要知道将士们忿忿不平的原因。 正知晓我的意思,便出声:“各位,魏延就算是砍他的人头十次也不为过!”“就是!就是!”徐荣和伍习、段煨等都出声附和了。 顷刻,原本扶林城所在之地顿时一片死寂,再没有任何声息,只有一朵乌云悠悠飘在数百米的高空。 清晨,我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许琳的说话声,没多久后,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地上被打碎的虫子,沒有任何人注意,虫子仅仅只是被打碎,而沒有如同想象一般打出内脏,那些虫子在狂生的引导下,缓缓将红色光团围圈。 “不知道海军的伙食怎么样。”行走在船舱内的西蒙在心里暗暗想道。 “走,出”被人打扰了好心情,苏彦也是有些生气,拉着萧沐璇转身走了出去。 “好!”万清平眼中神光一闪,因法力即将耗尽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狂喜之意。 相对于归元境后期来说,空海境真元海内容纳的真元不知是其多少倍。 ru白色的五行斗气被他催发到了极致,他的身躯也忽然变粗变大了许多,一股不可思议的滔天巨力猛然从他的身上爆发了出来。 “哈哈,不过如此”中年蛊师稍稍试探一拳,就将那飞来的火焰给击穿过去,在黄蒙蒙的拳头上只留下一圈焦黑之色,看样子并无大碍,试探过后,于是中年蛊师当即放身大笑,同时也放心的朝着火墙继续穿了过去。 “我干了,这他妈还怎么让老子活”久不爆粗口的万清平此时也忍不住眼皮跳了跳,狠狠的朝天咒骂了一句。 而且这些只是他的猜测,他到底是不是影响凌家股票的人都还不知道。 他以为陈宇有什么重要事,或者是想投靠自己,结果古少祖赶来后,陈宇竟说只是让他来救自己一命。 吃完细汤面的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彼此互相靠着,感受着来自对方身上的体温,暖暖的,很舒适。 像林猿这样会兽语的兽语大师,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至于四年前,林猿刚到杨家时表露出来的兽语能力,早就被杨青山忘记了。 “呼!呼!那可不一定,我陈御风可还没有怕过谁!”陈御风喘着气冷声道。 “宿主感应身体无果后意识陷入自我封禁,大约在明日清晨就能醒来。”子系统通过系统回道。 回到命运世界以后,李国庆也已经已经回过神来,他伸了一个懒腰,笑嘻嘻的道。 韩遂这才缓和了一下脸色:“准备妥当火油、火箭之类的,今夜我们也烧了那刘和。”虽然说弓箭的距离很近,其次点火之前的目标也很大,但是这儿也是唯一不错的手段了。 陈珪想了一会儿说道:“锦绣丝绸倒是不错,这个东西……也可以加大生产吗?”说起来这个其实也不难,只是他们不知道。 而面具男的神色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也许是因为戴着面具的缘故,就算神情有变化,其他人也看不到。 “只要这个口对住敌人,然后点燃引线就可以了。之后等待骑兵出来准备冲锋就可以了……”刘和交代了蒙常,这第一炮就交给他来打出去。 “夜还是有点冷的,主公披上衣服吧。”邹氏靠近刘和给刘和披上了衣服,稍后坐在了刘和身边。 只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而且在这个时候,也是最合适的时机,至少在他的心里是如此想的。 比如说请一些知名动画评论员在某些节目上提及三部作品的信息。 “那第一题就由老夫来问,既然你说能善风水,那你说说这风水一门,其根本到底是在风上,还是水上?”老人平淡道。 李艳阳也有些懵,那些东西很明显就是鬼魂,但是,自己没有开天眼,怎么可能看到呢? 冯萌萌作为办事处的负责人之一,加盟商都是要跟她联系的,他们没有资格跟朱离直接对话。所以从上下级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冯萌萌的下级加盟商。 “别看上去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子芊她就是喜欢这样的选举。没事的,就当玩玩嘛。”南宫霖毅看欧阳樱琦欲哭无泪的样子笑道。 水晶叶月的攻击命令,让准备好的弓箭手,集体放箭,大量的蓝色魔力箭,射向3000男玩家。 沈诗怡听完后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但是往好的方面来想,慕容荻也没有说是拒绝,只是真的要接受她还需要一些时间。 对方铺垫了这么久,又是爬梯又是领奖的,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约莫过了五六秒钟,原本看着密集恐怖的阴云消失了,无影无踪,要不是大地还流淌着水,若不是众人浑身湿透,他们甚至觉得这就是一场梦。 第四百一十九章 兴师问罪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正由站在宋军大营外,凛冽的寒风呼啸阵阵,萧正由只觉得整个身子都被冻麻木了,脸孔渐渐由白转紫,像一块保存在冷库里的生鲜冻猪肉。 算算时辰,从他到达宋军大营外直到此刻,他已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了。 按照前世的算法,这可是零下二三十度的北方冬天,萧正由穿的衣裳不薄,但也经不住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 “是海神波塞冬!”露娜冷冷的说着,随即便用着意念让田野感受到了露娜之前所遭遇的事情。 北境是守夜人的坚实后盾,在即将到来的冰与火之战中自己最可靠的盟友,艾格没理由出卖史塔克家。 庄剑将家人送过来旅游,交到了他的手里,可是最后,他竟然安排他们来到了狼人的老巢观光旅游,这让菲利斯脸都白了。 三人时而摇头,时而沉默,最后就是兴奋的相拥了,以郁楚轩推测,应该是这三位想出了什么馊主意了吧。 “这场战斗要是分不出胜负怎么办?”可见帝释天跟那个狐妖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要知道刚刚炼器那么大动静都没人发现,更不要说现在了。。。。 毕竟,顽抗到底对艾格来说只不过是多了两个“需要花点时间来料理的麻烦”,而对当事人而言,却是事关家族生死存亡的重要抉择。 魏霆可是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此时秦羽总算知道为何国师他们密谋造反要先解决魏霆了,恐怕就连现在的炎阳皇帝也想魏霆死把,古代戏当初他可是看的很多的。 天色已晚,满怀着心思,艾格跟着班扬通过了临冬城大门,进入其中。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走了过来,但是他的步伐非常的稳定,这对于一个近百岁的老人来说,光是这几步走就足以让人敬佩了。 “铁风刘豹八指,你们立刻的去收编骆不平的势力!”刚刚的钻进车里,杨冬就赶紧对外面的铁风他们说道。 尽管以叶冲的实力,想要配置出解药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足足等了五分钟,叶冲才配制出解药。 还有很多的国家地区没有分到的,华夏就是这百分之十中的尴尬一部分。 “哼,用两百多位名医的性命,来嫁祸给神医世家,让神医世家的名声扫地,你的心肠难道是黑色的吗?”林枫怒喝道。 “茜茜姐,你说大哥还活着?”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般,莫薇薇满脸希翼地问道。 这下子,千璇和宁雨珊对下棋本来就不多的兴致更是没有了,便索性将围棋收起来。开始坐着等江浩的消息。 那是原叙第一次杀人,不是不害怕的,也不是不紧张的,但只要想到他们做的事,他的心就无比平静,连一丝罪恶感都难以产生。 在她动的同时,我也动了,我如同一支利箭,瞬间就蹿到了里面,在那两名男子还没拔出枪的时候,我已经将一名男子给按到了地上。 曲筱绡神采飞扬地回去桌上,得意死了。她终于有了力气应对客户,将客户伺候得心满意足,欢天喜地。 宋立春连连地冲着宋言东使着眼色,他终于是有些醒悟过来了,没敢再说别的,赶紧离开了。 苒城谁不知道,慕影辰有个外号“花花慕三少”。谁不知道慕影辰一向万花丛中过。 当天夜里,在夏坤荣想着该如何去救杨氏和刘氏时,夏楚君一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东西,竟然前来和他们道别!并且声称和她们一家从今以后再无关系。 第四百二十章 各怀鬼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古代所谓的“使臣”,其实是代表自己国家出国,跟对方打嘴炮儿,嗯,大概就这么个作用。 论打嘴炮,赵孝骞向来不虚。 不管对方说什么,好听的还是难听的,总之只要记住一个原则,实力决定一切。 没有实力,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大家都不是傻子,彼此的底细都很清楚。 有实力,纵是坐在那里一言 如果把人拦腰夹在胳肢窝下面也叫抱,那沈定海确实很会“抱”孩子。 不断的透支使得楚明身体头脑发晕,摇摇欲坠间似下一刻便要掉入火海。 温度极高的棍子,一触碰到老外的身躯,顿时就是一股青烟冒起。 苏墨深吸一口气,目光一撇,只见六师姐目光直直的盯着二师兄手中的鸟,嘴角流着口水。 这是因为,产品搬运,有可能摔打碰撞,如果做工不行,里面咬合不紧,摔碰几次,里面的芯片弹簧什么的,松脱了,就无法通电,甚至有可能短路,烧了人家的电器。 每一名魅魔的魔纹纹路与形状都各有不同,是由各自的子宫形状演变而来,因此魅魔族认为肚子上的魔纹被人看见,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儿。 孙佳看着这对母子,摇头叹息了一声,随后便将它们击杀,取出晶体交给了吕老大。 庞元淡淡一笑,旋即自身躯上直接掀起了一道道可怖的气浪,这气势霸道绝世,毁灭而至,好像是来自绝天之内的毁灭神光般。 那前面的那些异常又要怎么解释呢,沈定海只觉得他一头雾水,就凭他那颗有限的脑子大概永远也想不明白。 剑气暴涨,蹭蹭上升,杀伐剑意激荡开来,直接折射出一掉极为匹练的剑光落下。 为了证明自己的粮食是合格的,而去做质检,这没什么毛病,也是反击谣言的有效手段。可是你们竟然让民众自己去质检,而且你们还要承担质检的钱,这尼玛是什么骚操作? 尘埃尚未落定,自昊明身侧却突兀多出一道火红的人影,人影与声音同时出现,立马让暴怒的昊明冷静了下来。 龙飞等人并没有看到有人去驾驶时光之舟,但耳边却已经传来轻微的嗡嗡声,显然不是马达声,龙飞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以什么为动力的。 陈重满头雾水,这月玄天竟然都惊动了,连他这么淡然的人此刻都失态了,这玩意儿好像还颇为不凡嘛。 就因为那两段视频,韩梓萱彻底毁了,这么多资源砸出来的台柱子,就这么摔得粉碎,半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星辉娱乐的股票狂跌。 万长青神色有些激动,他之所以一直难以跃入神仙境,便是因为他还无法抛弃他极为看重的亲情,这是白风羽说于自己的。 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这些时日,她一直觉得,没有一个称心的武器,所以在那洞穴里面,修炼了良久,还制作出了一件自己十分喜欢的武器。 “你不是不喜欢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要这么对我?好假惺惺的,送我一个木偶,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何思来想不清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知道你不懂,不用纠结,总之呢,今天我一定让你高高兴兴的!”只是让你高高兴兴的,可没说让你吃了我。 杨大爷是个厚道人,也是个公道人,在村里威信很高,村里人家闹了矛盾,自己处理不了,便去找杨大爷解决,村里有什么事情,也是杨大爷带着大家一起扛。村里近千口人,谁没有受过杨大爷的恩惠? 第四百二十一章 毁诺出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军大营。 龙卫营将士已奉命分批回营,将士们入营后各自相聚,开怀大笑。 从他们喜悦的脸庞上能看得出,这此赵孝骞给他们的发财机会,他们果然没辜负,显然将士们不大不小都发了点小财。 抢掠而来的钱财相对不多,但战利品多呀。 牛羊,皮毛,名贵草药,粮食,马匹等等,这些都是可以拿到真定 “没事。”勉强的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异能透支,你专心开车,我要恢复异能。”说着掏出几块晶核直接吸收了之后闭上眼睛。 走了有一段路程,并未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楚庭川自然也是全身戒备,以防四周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蹦出來,要是在这种地方中毒受伤的话,那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了。 苏安华一直在一旁看着事态的发展,如今事情发展的趋势,已经完全超过了他的预期,是超预期的好。 “我不管,我只知道你现在的身子重要!”季婷板着脸严肃地说道。 “医生,两个病人到底怎么样了?”王安立刻抓着医生的手臂,率先说道。 等待结果而已,我们却总是不得不想太多,这就是神学府可爱的地方。——不得不努力。 陆苍也疲惫不堪,可明显没有睡意,只是从陆夏的房间退出来,坐在沙发上发呆。 白和学长都暗暗偷笑,游学开玩笑,玩游戏,甚至厮杀到谋杀都很正常。 “我已经说过不必了罢?”墨凉冷眸瞪着楚庭川,她算是忘了,她眼前的这个家伙,完全是可以将外界的声音屏蔽的家伙,完全是置若罔闻。然后再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一意孤行,根本就不会顾虑别人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西蒙?格雷森听着这两个声音,他知道那嘘声是怎么回事,那是因为他无情清洗曼联老臣子导致的,而那一声声呼唤自己名字的则是他锐意改革的支持者。 “我,我!”胡大明同志现在的功力,显然还不足以应付乌日娜的问题。 “呵呵,我只不过是带她来向你道谢的!”张晓飞说着就拉过来周影说道。 乌村、明珠村、虾岛村自是不用赘言的,铁岩村便是在萧村南边发现的那处铁矿山所在,卡村是萧漠剿灭了卡兹拉生番原本盘踞之地,西乐村便是乐毅曾经占据的那个山寨。 如果有一线追上或是超越的希望,也许还会让人嫉妒,被人视为敌人。但自知永远追不上,那就只能仰望,仰望与他之间的差距越来越远。 常山真定人。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三国时期蜀汉的五虎上将之一。 此次冰焰宗招收弟子,必有人动手,而他只需要顺藤摸瓜,一定能够抓到幕后之人。 罗恩、银河、赫敏来到最高一排,加入纳威、西莫和西哈姆队球迷迪安的行列。 “导师,我乃是火属性,希望导师解惑。”一名二晶武徒站起身来问道。 “还是马将军说的对,好,我杨秋也不废话,与马玩你一同投靠刘隆。”杨秋沉思片刻,觉得马玩的话不无道理,虽对刘隆还不是真心投靠,但他杨秋又有别的选择吗? 唐天看见了陈浩他的这一个样子,就明白了陈浩的想法,想让自己帮他参考参考。 “母亲与弟弟都坐吧。”长公主的声音则是缓缓响起,让众人完全听不出现在她是怎样的情绪。 第四百二十二章 退无可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别人都在关心赵孝骞究竟渣不渣,只有耶律淳在关心他究竟进没进。 真爱。 自从赵孝骞上任真定府以来,宋军的行动根本是肆无忌惮,赵孝骞不知给宋军注入了什么魔力。 向来软弱可欺的宋军,如今竟然像一头头出笼的猛虎,天下似乎没有他们害怕的人和事,不管面对什么敌人,一个字,就是干。 不仅如 新兵们将各自跟随一个军舰外出任务,而这一次他们的身份不是新兵,而是真正的海军,一位普普通通的海军,不会再有将级军官跟随保护他们。 回想起这些,我已经完全相信了老板娘的话,看着老板娘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忽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呆呆的也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老板娘也不说话,两人默默地呆了很久。 妖皇帝俊慢悠悠地说道,那双璀璨的眼睛,似乎已然勘破了一切虚妄。 既然已经决定了和叶秋在一起,那么见家长这个步骤,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省略的。 艾斯德斯不置可否的低下头来,想要得到别人的东西,不给予诱饵谁会上当?何况无尘又不是那种人傻钱多的白痴。 三足金乌掠过千劫消失之地,继续向前,冲进远处的森林之中,高温让森林瞬间燃烧化为火海。而三足金乌就是火海中的王者。 但还没等他庆幸自己躲过突如其来的攻击,和愤怒有人偷袭自己,就发觉眼前的画面转变。 “可以呀,不过这次我们回归之后,就不用五行村的人在哪里守护了,所以可以放他们自由。”天魂叹了口气,难为五行村的人了,守护他们的身体几百年,世世代代的在那片巴掌大的地方。 安诺一刻也不迟疑地把布袋子里兜起来,一股脑把袋子里的东西给扔了出去,准确命中这位客人的脑门。 “灭!”聂天冷哼一声,龙之手镇压天地,赫然落在了对方的魔之虚影之上,瞬息之间,魔之影遭到碾压,并且毁灭。 刘嫣望着这个一身粗布青衫,但却傲气凌人的家伙,心中疑云顿生。 刚刚踏入,战云歌就挑起了眉头,看着陷入泥地的右脚,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二话不说就举起战戟。 云浩若有所思,如果将兽王之骨熔炼,会不会有更多的器之力,提供给广寒仙主呢? 二伯虽然识字,可并没有考中功名,一听是官儿,立刻就先软了,现在,吵架又吵不过人,韦氏见男人也没辙,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韦氏还在屋里的桌子上,对灰鼠皮,听到弟弟喊她,惊得一针就扎手上了,她慌乱地低头迎出来。 本来韩望莱一脉留在并蒂峰的人并不多,都是一些零星的旧部,当年因为没有赶上迁移,才被迫留在了并蒂峰,而没有去人界。 代掌门这个称号,草青寻其实并不是太想要。她想要的,只是振兴仙花灵草门罢了。可是,她这么做,有错吗? 草青寻张大了嘴巴,整个宇宙?东方雨平现在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吗? 看到娘子早已经把床都整理好了,顿时心里一阵痒痒,娘子白天答应了,晚上这么乖,早早把床都铺好了就等自己进来了。 齐天大圣孙悟空虽然周身满是的鲜血,但是眼睛之中的斗志却异样的昂扬着,手持着金箍棒,周身的血脉都在不断的膨胀着,显示出他此刻是多么的激动以及疯狂。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太孙狩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耶律淳的谨慎防守姿态,出乎了宋军的意料。 就连赵孝骞恐怕也没想到,这货防守起来如此严密,简直就像缩进了龟壳里,狗都没法下嘴。 邵靖和冯晟潜伏在山林里,看着密不透风的辽军大营,二人感到深深的无力。 诱敌几乎已不可能了。 厢军闹出天大的动静,耶律淳也不可能让辽军出营击敌,反而会令 凌落霞原本在之前就受到了严重的内伤,再加上腐尸之毒的侵蚀,她的精气神早就被消耗殆尽!她之所以一直支撑着保持清醒状态,就是想亲眼看着林天涯和百足蜈蚣的战斗过程。 好在此时他的神力被禁制束缚住了,否则以他现在这个状态还指不定会将自己伤成什么样儿。 明哥是真的喝醉了,他都分不清通电话的人是谁了,我缓缓地闭上了眼,强行将眼眶里的眼泪憋回来。 “呃……,宫人来报的情况就是这样,而且据说当时有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堂兄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可是花了好一番工夫的。 林天涯的拳头和龙傲风的拳头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两人的拳头之间爆发出了一阵沉闷的炸响声。 “放心,我只是封住了她的经脉而已!青青姑娘就交给童兄照顾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林天涯一边说话一边将青青交到了童战的手中。 他说的得我都晕乎乎了,车子启动后,我立刻就紧张起来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脑子一片空白,压根不知道自己要干甚了,不知要先踩那里了,我把左脚放在中左边,右脚放在中间,正要左脚把离合器踩到底。 我蹲在他的面前,打开了急救箱,找出碘酒,想给他消毒。李熠有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肤色倒不是锦衣玉食的白皙,而是很男人的淡麦色,给人一种有力气,很野性的感觉。 想到这,我推了智多星一把,让他让开一条路,紧跟着朝着楼梯方向走,我就这么走,就不信有人会拦着我。 而众所周知,毒~品这种东西,说穿了,实际上就是通过一种病毒来重创人的神经,导致让人达到在一瞬间的愉悦与开心。 商队人手里有李汉安排的情报处人员,这些人员会留在岛屿,详细进行侦查活动。 李剪彤眉毛一跳,唐家这是全员出动呀,不过一想到来人的身份便也释然了。 石秀深知林冲的脾性,猜到他故意激怒朱明定有深意,但还是忍不住喃喃骂道:“秦猴子说人话,便是从来不会留点口德。”说着话,和僧智清走开了两步。 一个月的军训,完全无法抹除学子们心中对于战争的恐惧,但在闻起航一贯的高压下,习惯性的听从命令行动,却在脑海中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叶狂已经迫不及待了,开始坐在第五层,从四周光墙中吸收领悟星辰诀第六重。 他眼前三枚道符很璀璨,散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力量,三道力量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无形的风暴朝叶狂席卷而去。 听到乐间说出这句话,曹博士差点没跪下来,他激动的握住了乐间的双手,却被乐间一下子甩开,这鬼的力量竟然比人打得多,曹博士差点就摔倒,可他一点也不介意。 对于杨羚这种任性的好奇心,曹博士和金田一是毫无办法的,主要他们知道自己的处境,要离开这,大多要靠这个鬼太郎,所以也只好当他恶犬一样,顺着捋。 第四百二十四章 意外之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在生气的时候总喜欢做一些冲动的事,有的冲动只是一点小风波,有的冲动却实在很要命,整个人生或许都会因为这个冲动而走偏了方向。 这一天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今年的春天来得有点早,还在正月间,积雪已有融化的迹象,旷野的风也不那么凛冽刺骨了。 耶律延禧带着上百名亲卫,一路疾驰向西,耳边的 随后他冷笑了一声,猛然地用力的往后一掰,将这个五大三粗的兵王右手掰至他的身后,然后一脚狠狠的朝着他的屁股踹去。 门板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普通的木门,只是把手做的十分精致,金制门把手上雕花刻纹,显得十分华贵。 北冥也闻到了这种味道,那味道很难闻,就如同闻到腐烂的臭肉一般,让人恶心,胃里面翻腾。 这瓶药剂的效果极佳,却也有着巨大的副作用。服用药剂之后的效果只能持续三十分钟,却也耗尽人体的潜力,从此之后再也无法有任何的进步。 可即便到现在,虫子也依旧强势,人类只能造这种大型的城市要塞,滨海城就是这样的城市,外围都是武装部队的数万名高手,虫子根本打不进来。 罗晴雨,停手之后,转头用着那灵动的大美眸,看着北冥的英俊的脸,越看越是神往,而且还把北冥的一只手臂抱在怀里,一边摇着,如同邀功一般说着。 要说让他为韩亚如丢掉半条命,他都无所谓,那样的恩情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够报答的,更何况是为韩亚如出头呢。 “不是老大这样真的可以吗??我们卖情报他们真的需要吗??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吗??”这个时候一旁的铁臂,听完了林萧说的话之后,马上有些不敢相信的,对着林萧说道。 在维罗纳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心目中,艾笛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最大的悬念就是,艾笛会坚持几分钟才死,而里肯大师会用哪一种魔法结束艾笛的生命。 既然计划如此顺利,他倒也不急着将这四人灭杀了,如果能控制起来的话,对他在岛上的行动更为有利,更何况,红骨道人他们能找上门来,恐怕还有一些后手,轻举妄动将他们惊醒的话,可就不美了。 说起这夷川县,地理位置很偏远,在临水市周边的十几个县城中,是除了陈县外最不发达的,每年经济报告上都是万年老二。 几人点点头,然后也不再耽搁,立即化为数道遁光继续追击而去。 PK死人很正常,见没人注意到自己,随便玩玩又冲向另一个红名。 这一切,都像是个无底旋涡,想在旋涡中保持自我,唯有更强的实力。 这几年关阳一直都在拼命追赶关山虎与关晓军,但却越追越远,尤其是关晓军这个弟弟,给她的压力实在太大,把关阳打击的都要一蹶不振了。 双眸极度暴戾的愤怒,直接朝着准提等人咆哮不已,恐怖的神威好似威能比方才恍然增大的数倍有余。 还有之所以交给戴拿而不是迪迦,现在的飞鸟已经是真正的光之巨人了,寿命几万年打底,而且说不定会遇到来自光之国的战士,到时候就能到光之国了。 看到自己的剑刺进博伽茹身体的时候,希卡利这么多年的执念完成了,此时希卡利也是发现了高能炸弹的爆炸,不过一心只想杀死博伽茹的希卡利才不管这些,只要能够杀死博伽茹,就算死亡又如何。 第四百二十五章 战局剧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流年不利,祸从天降。 耶律延禧天都塌了。 打死也没想到,只不过出来狩个猎,居然捅了马蜂窝。 也没人告诉他,辽军大营外居然有敌军兵马埋伏呀。如果早知道,自己怎么可能会出营。 耶律延禧怔怔地看着将他们包围起来的人马,从他们的服饰上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支兵马是宋军。 大宋厢军的 传承里的那套秘法,只有在遭受吞魂族攻击的时候才能施展,反过来将吞魂族吞噬掉,端得是十分凶险。 安可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一样,幻化出一把钥匙之后就插进了锁孔里。 虽然,直播界里一直都有关于他的很多事情的有传说。可传说这东西往往没有亲眼所见那般震撼,这也就导致了很多新人主播对于李安不是那么的敬畏。 这件事困扰了宁秋很久很久,而且,自他来到南都之后,也无法打探到父亲的消息,按理来说,应该是殉职了。 “行了!你们都给散去,这件事,下去就立刻开始办!”阴柔男子大手一挥,怒喝到,瞬间整个巅峰的所有人,都爬了起来,开始一个个有秩序的朝着外面走去。 刚出门,瞥了一眼竹棚的方向没见阿强的身影,估计这会儿也正在忙呢。 魔王此时也有些急了,这人类明明不如他,却极其地挨揍,交手数千招式,落在他身上的不下百次,可这人类居然还如此活蹦乱跳,实力并没有下降太多。 说是广场,只是因为空间与周围造型的关系,如果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举行某种仪式的祭台。 戴安娜再次听到袁英的传音精神大振,忙点头答应。其实她现在实力足以应付安提奥普,只是昨晚的事叫她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消息倒是让卫南大喜,说实话,他真的不愿意选择放弃五万人,而且还是亲手交到万尸城的手中。 香丘闻言不语,只哭的更加伤心厉害,她身体好似极虚弱,纵是泪流满面,将双眼哭肿,但一副娇躯却越来越无力支撑住自己。本已是单手触地,勉强撑动身体的她,至此时已是渐渐瘫倒在地上。 “师娘,你错了,像我这么帅的普天下就只有我一个,还担心我会娶不到老婆?”。 反正它们也不懂什么兵法,这就像它们也照样不懂天神的阵法,但却并不妨碍盘古大人布置这法阵的伟大一样。 秦一白一听这话才反应过来,原来促成自己提早见到老丈人的原因却是自己无意中而为之的一道自由论述题。 “大空间囚牢!锁神!”空空灭当然会配合语悠然这一击,若是被眼前这黑衣人施展冥族某些不知名的生命秘法跑了,以后去哪里找他? 若是穆晚清不能出席董事会,那么这董事长的位置哪还会旁落?。 唐装老人有些局促,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江离,更没有想到江离有如此实力。 “你受伤了!”原本一脸怒气的众生此时已感受到了罗浮气息的不稳,脸上的怒气倒是消了六七分。 下一秒大雨倾盆而下,粗壮的水珠如同冰雹一般,打在身上使人生疼。 船长兴奋至极,这是大能对自己释放的善意,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姐,那里有卖珠宝,我们让他们帮我们看看钻戒吧!”温旭对秦怡说道。 何松为人却是很稳重的,在得知这些官兵竟然是孙氏子弟的手下,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毕竟陈任也是在孙坚帐下为官,没有必要给陈任增添多余的麻烦。就在何松准备张嘴放这些人走的时候,有人可就没有那么容易罢休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敌我混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整个冀西北乱成了一锅粥。 辽军四万大军倾巢而出,风卷残云般朝南面狂奔。 耶律淳已向全军下了死令,必须赶在邵靖那支宋国厢军与南面龙卫营主力会合之前,将他们截下,并且全歼。 辽军麾下部将都不理解耶律淳为何会下这道命令,但是没人敢问。 骑在马上亲自随军出发的耶律淳脸色铁青,一脸怒容 其实,如果不是顾及诸葛南背后的势力,工藤大野就会采用其他的手段,直接逼问他制毒的方法。 吃过饭,梁双喜陪着她去崖洞那边将渔网挂在树上,又去林子里寻了一遍自己下的套子,没有找到猎物,她和梁双喜只能沿着来路回去。 虽说这训练强度连那些将士们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不管怎样他至少也跟着练了。还从程处默那里学来一套不华丽但是很实用的刀法。 变化程度之大,就仿佛一位秀发茂密之人,突然谢顶了一般的夸张。 果然吗?果然就不该对你有什么奇怪的期待吗?果然只是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吗? 却见谢澄瑜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然而拳头越握越紧,几乎要将她的皮包捏碎,显然是又愤怒又不耐烦。 “这方圆五十里之外尽是灰色烟霭,什么都看不清楚。”柯墨白下来之后说道。 原本以为仅此而已的巧露突然发现,顺着破碎的枪身,周围的环境也开始破碎。 巨大的虎人身体就像是幻影一样的在大地上跳跃着,金是动物系猫猫果实远古种剑齿虎果实的觉醒能力者,实力异常强劲,并不只是力量上的卓越,猫科动物的速度与灵敏也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克伦多,你该死!”柯墨白捏紧了拳头,目光望向了雅典城中央一座巨大的树屋,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这个弓将和黄忠的那个弓神有些类似,就是不能将士卒训练到四级,王刚现在也略微的明白一些,像伍召的枪将也和这个差不多,就是伍召的基础属性要高很多。至于这个诗乐,就当是一个吉祥物吧。 樱风披风一卷,开启无敌连滚带爬的从这如同炼狱降临的攻势中走出,看着眼前的惨状不由的握拳低吼道。 抬眼望去,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昊天帝君,只有一片浩缈的星空,与刚进来时没什么区别,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星空的星光暗淡了不少。 发豆芽的成本只是耗费一些不值钱的豆子和搬运的人力,却为他们赚来了不少钱。 一道空间屏障落下,稍后消失,承诺点点头,并不收回羽翼,再次腾空。 不仅如此她还帮我点出了几个十分不错的练级点,让我等级成功的登上110级,让我重新回到了国服等级前100的列表中。 张宁前来寻找刘辟,想要阻止他在豫州起事,却阴错阳差的找到龚都,龚都见到张宁便升起了另外的心思,想要依靠张宁的身份,号令各地的黄巾士卒。他知道张宁不同意,无奈只好把张宁软禁在军中。 她打了个喷嚏,眼看着越离夙带她东绕西绕,然后来到一间屋子的门口停下,目光盯着门的方向,嘴角浮现冷意。 里铁看着王予以,疑惑着,王予以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大家都是明白的要是那个房间里没有人,这个貌似就有一些问题了。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林宇还是感觉特别的熟悉。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认错人。 第四百二十七章 意外决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意外的决战提前到来。 这场仗,敌我双方都很懵逼,根本不知原因。 唯一知情的,大概只有耶律淳了。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清楚自己已别无选择。 如果说宋辽之战,辽军战败的话,耶律淳或许会担责任,被贬官甚至是下狱,那么如果皇太孙有三长两短,耶律淳的下场就不是贬官下狱那么简单了。 整个别墅静悄悄的,除了秦天奇的愤怒的喘息声。就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整支队伍如同一条长蛇,沿着御街蜿蜒游动,直往皇宫正门大司马门而去。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周芷若沙哑的声音,从嘴巴里面传了出来,一双覆盖着一层白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天奇,显得无比的恐怖。 顿时,那一道道粗壮的雷霆之力便是汇聚在了我的身体之上,旋即,我大喝一声,一道音波便是自我的嘴怒发而出,在我的面前形成了一只虎头状幻影,虎头嘶吼的瞬间,雷霆之力也是源源不断的灌注在了那虎头之中。 “我看看,我都没有注意。”张扬故意拖延着,好久之后,才缓缓的说出3件套属性。 曙光之星上的赤联军人宿舍是按未来舰队入驻规模建造的,哪可能会短缺? 海瑟薇所说的“千年财富毁于一旦”当然是夸张了,不过防护结界外的资产尽数化为乌有,想必所有家族首领都在吐血吧。也就佐尔德这种刚接手家族,对家族资产还没有清晰概念的家伙还能稳得住。 跟过去的军营不同,这里壕沟连绵,碉堡林立,还分布着若干枪口炮口直指天空的阵地。军团结界没到战时就张开了,天空不时掠过魔导飞机编队,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紧张态势。 说话时地面震颤,一头有两个奇丽高的大家伙走出雾气,白得耀眼近于浅蓝的皮肤弥散着从冰窖里刚出来的寒气,手里挥着根比奇丽还长还粗的狼牙棒,竟然是个霜巨人。 但孙泰却不知该如何向信徒们解释,生怕由此造成信徒思想上混乱。 想到这里,我抬腿走了进去,举起手电往东侧的内室照了一下,那黑漆漆的骨灰盒就放在里面的柜子上。 双子王国的入侵让那些兽族贵族大发雷霆,兽族作为一个好战种族从来都是入侵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突然打了进来? 风无痕坐在店铺的办公桌后面,看着店铺购买赛车用品的玩家越来越多,店铺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心里也是乐开了怀,脸上满面春风,心情也倍爽。 再往前走五十公里,应该就能进入氐族领地,铭天倒也放松了警惕。 “议政楼。”走进国宾馆,目光看向四周的建筑,寻找议政楼的所在,一般情况下和外宾或者是重要人士商谈事务的时候,都会选在议政楼进行商谈。 如今公子想去醉仙楼,旧堂便觉得自己不能不依他,毕竟这是那两样食物之外,他鲜少提及的“想要”。 “谁是胜利者?”墨绿色的无形光剑,散发着冰冷的寒光,夹杂着斩断钢铁的信念,劈向金色赛车。 “你现在应该去休息了。”丹妮卡说道,“有什么事交给她们去做就行了。”巨大的疲惫带来的痛苦丹妮卡也体会过,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我不认识,但是他说他姓白,只要和子魅同学说,子魅同学子就会知晓。”子墨缓缓开口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短兵相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四万辽军对阵一万宋军,第一轮骑兵冲锋已折损大半。 但战场上的情势依然很明朗,辽军其实是占了优势的。 只要全军压上去,左右侧翼包抄,宋军的战阵是可以冲破了,只要冲破了宋军的战阵,双方短兵相接,那么对方的火器反而失去了作用。 说到底,燧发枪是一种远程攻击武器,近战的话,大约只能充当烧火 皇上的黑化计划没有放弃,云绾容倏忽间想起了温充仪与‘玉’瓶两人之死,心头微抖手指一松,箭就这么歪歪地‘射’了出去。 如流水的声音流淌而过,看似寻常的山谷入口一瞬息如同揉碎画卷一般,浸透出明黄色的光芒,下一瞬息便显露出了秘境入口真正的模样——一片无数明黄色波纹交织游动光墙。 今天早朝,接到最新的战报,韩信已经夺取陈仓,在后续部队陆续赶到之后,已经开始朝塞国的国都进发。 这个时候,红衣和‘阴’梓沫不得不庆幸,紫落仙府是随机传送的,不是说不想大家一起汇合,但总能让他们俩清静清静,这电灯泡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持续高温会坏掉。 阴阳鬼医也听明白了,原来不是太子妃主动想找人家,想到这里,他暗中松了口气。 魏忠喜滋滋的朝‘鸡’窝而去,‘裤’子有些紧,蹲不下去,真是不爽,等到好不容易蹲下去,只听“噗嗤”一声,屁股那里炸开了一条大口子。 所以,这前因后果听起来奇奇怪怪的,却依旧有种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徐烨状似受教的点了点头,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是看向了正襟危坐的纳兰紫身上,心里却是想到,若是这个时候老爷子和老太太再提起他和纳兰紫之间的事情,他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表明自己的心意。 她这样的神态一出现,季无澈哪里能受的住,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融化了。 之前还无比自信宝物非自己莫属的金晨光顿时感觉脸上一片火辣辣,却再也没有上前争取的想法。 原因无它,因为孔宣和金翅大鹏雕对他和凤祖的称呼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洪荒,而是他前世地区上才有的。 而对面的墨镜男子趁着月色下,在看清楚身后之人后,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居然放弃了防御姿势,还微微出了口气。 他以为他是没透露出他的凶名,才让鲲鹏如此无视他,所以准备自报家门,却不料遭到鲲鹏更无情的嘲讽。 这万里长城都不是一天砌成的,她还就不信,凭她乃二十一世纪的王牌特工,还打动不了这座古代的冰山。 就当大家惊喜之余,母舰的主炮再度发射了,一道更为巨大的湛蓝色光柱轰然击向森林中的巨型传送阵。 来之前阿玉用手机预定了房间,两人迅速进入包间,将外面那些好奇的眼光隔绝开来。 叶良畴思及至此,抬头看着桌上与妻子的合照,冷毅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两人兴致很好,把一些出名的店铺都逛了遍,也买了不少东西。见天色有些晚了,两人就回到了预定好的酒店。 叶九霄重病,手术一夜,到现在还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消息,在叶氏内部传得更是甚嚣尘上,所有人无不人心惶惶。 未来的太子妃众目睽睽之下出虚恭,这丢的不是曲家的脸,而是整个皇家的颜面。 第四百二十九章 禁厢联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两军交战,近身肉搏是最惨烈的。 而一场战争的胜负,最关键的也取决于双方肉搏战的胜负。 辽军后方,一面黑底画着苍狼图腾的帅旗下,耶律淳看着远处辽军已破了宋军前阵,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释然之色。 破阵了,意味着这一万宋军败局已定。 接下来只看需要付出多少伤亡,才能将这一万宋军全 安琪拉推开那仅剩几块木板的大门走了进去,伸手打了个响指,一缕火苗顺着手指尖飞射而出,悬浮在身前,立时便将四周照个了通亮,安琪拉甩了甩头发,径直的朝里面走去。 沈亮等三人看着王昊手中的无头鸡,眼睛都大了,面面相觑了良久,同时怀疑王昊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 时间不知不觉已近黄昏,众人划着船来到一处雾气缭绕的海域之上。 “三……三头魔人……”几个散修牙关打颤,双腿发软,此时此刻甚至连最基本的战斗力,都已经丧失了。 这个话,听着似乎是不想帮燃翼县拉几个大的房产企业过来,但实际上,表露出来的意思,却是对侯定波的充分放权。 王昊无奈,知道今天不说清楚,这流氓的头衔是无法摆脱了,便把自己如何从蔡少飞家里将薛蕊救下来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 可以想象,在未来的日子里,自己会一天比一天累,一天比一天更受那些干部们的欢迎,不说每天会有人来汇报工作吧,至少自己是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了的。 他的功法与财富,是从师父手里继承的,以后,他肯定是要传承下去,自己的孩子愿学就学,不愿学,他也会找徒弟。 我听了姜新尚的话,心情也不再那么激动和亢奋了。这种事情还得我前去,因为只有我的话,才有人信,才独具说服力。 秦丹丹和绉伟是五五的股份,按照煤炭公司一年的总收入,算算自己一年的收入平均也有几百万,产量高甚至上千万,上亿,如果不出意外,以后自己也可以成暴发户。 “理由就是这里是南区,属于贵族的区域,不是你这种下等人该来的地方。”奥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本想找点乐子,结果很不理想,这让奥比心里很不舒服。 锦瑟虽然相中了紫红色的首饰,可她却未曾开口讨要,不想破坏了她的形象,故作大方的淡笑着,将主动权交给了花上雪。 对于这个魔帅的实力,张亮从不曾轻视过,他用剑法施展出寒冰劲,化作冰幕,挡住漫天枪影,稍后用力横劈下去,斩向了紧随其后的那道身影。 就在他心有疑惑之时,一阵眩晕感袭来,紧接着数不清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如同放电影一般。 这个由三条炎龙盘旋组合而成的魔法,这种近距离释放魔法的方式,让所有人耳目一新,大跌眼睛。 神枫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正想过去看看乙千羽的伤势,神主的声音却又在空中响起。 “这个笨蛋!”弧星嘀咕了一声,轻轻拂了拂手,一股潜劲透空而出,阻住了离天的上升之势,并托着他缓缓向地面飘去。 张亮嘴角噙笑,一剑震开赵德言的掌劲之后,收起武器,紧接着一指点出。 此时的萨卡基还不知道,兢兟和岚炎此时也战死了,如果知道的话,只怕此时也不会废话,直接杀向昆克。 第四百三十章 南升北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枚响箭扶摇而上,凄厉的尖啸声在旷野上回荡,随即在天空炸响。 五里外的战场上,龙卫营和厢军在苦苦支撑战局。 燧发枪的缺点在这一战里暴露出来,一旦敌军破阵,燧发枪便基本失去了作用,就是一根铁棍儿,还不如刀好使。 当然,这个缺点也是需要条件的,敌军如果没有两三倍以上的兵力,加上不要命的 金发青年脸色微微一变,因为他明白,什么回报都不要,或许意味着更多东西。 诸位代表脸色一片惨白,李天养此话一说出来,其中含义无外乎是告诉他们,想要趁此拖延时间,再从其他地方调运物资过来的话,那可要做好再一次被人劫掠的风险。 “不用不用,”其实周家几个婶婶,自打当初被狐狸精一事一吓,早歇了打秋风的心理,后来走得近些后,越发觉得这雪见不过是个绝色的丫头罢了。这家里,真正厉害的,还是那个传说中得了山神庇佑的大侄子。 陈峰在外面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看到刘伟给他的信号后,急不可耐的就来的了刘伟的房中。 “这个以前有看妈妈做过,妈妈你也尝尝看!”包薇薇说着给包妈妈夹了好几筷子的菜,都是她认为自己做的不错的。 沈浩轩控制这那道金色洪流,在自己体内游走起来,说过之处,他全身的细胞都变得兴奋起来,似乎是在庆祝沈浩轩能够掌控这股力量一般。 “诶,薇薇你欺负我!”唐瑄礼很是委屈地说道,精致的脸蛋鼓了起来,大大的亚麻色眼睛直直地瞪着包薇薇。 巫千枯自然是多了几分希望与欣喜,毕竟有杨然相劝,事情有了转机。 而且雷符与土符对于他而言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附加作用的,倒是火符丢过去的时候,会让他有一瞬间的停顿,但紧跟着就会更加暴躁,追得林希更紧。 可是他决定做的事光凭劝说肯定无用,上一次是因为偶然之举让他放弃,这一次难道还要做更绝情些? “对不起,但是我答应过师祖要保护好你,虽然如今师祖被迷惑,但是我也要做到自己的承诺。”李逍遥喃喃一声,难得没有吊儿郎当,下了重大决定。 看着孙潜将抢劫犯弄怒了,并且举着枪要杀孙潜,一整车的客人都将脑袋埋下去,大叫起来。 沉吟少许,秦宇这次并没有前往,上次吞噬的天雷之力足够了,在吞噬也没多大用处了。 李二龙一时间只顾着看那台炫酷的收割机了,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位售货员的神态。 要是以后汉奸头滚蛋了,自己这哥俩也一样是能把汉奸头干的活都给干了。 不过现在李梅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是恢复了淡定了,但是这也并不代表她内心里其实也已经淡定了下来,其实事实是,现在的李梅内心里真的是特别的不淡定。 “完成了。”一名面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的男人,操控着身前漂浮的一颗硕大水晶球,缓缓旋转,扩散出一道道奇异光线,交织重叠,逐渐在后方显出一道发光的大门。 第二天一大早,因为是干着上班的日子,秦奋也就没有多想,昨晚的事儿只能先放一放,毕竟第一天上班总不能不再状态。 秦宇对他人的议论目光都视而不见,他双目凝视着魁梧青年,发现魁梧青年浑绽放光芒,上有着数狰狞的口子。 她回来的那天这边天气温度骤变,她没带什么衣服,吹了一路的风后,毫不意外的感冒了。 再说,他的味觉,现在也减退很多,不可能吃一次就不愿走了的。 麒麟圣子身上的甲胃脱落,表面浮现一道道裂纹,眨眼支离破碎。 周围的将士惊慌失措,纷纷趴下,王和垚心惊肉跳,等了好久,不见爆炸声,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说着,弯下腰来,让她靠在自个的胸膛上,然后伸手帮她把穿反了的鞋,兑换了一下。 当狠人来到星空广场的时候,周遭已经来了许多同样征战古路的各族天骄。 只是后半段的那句「这一段能不能剪掉,我就无法保证了」的话,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头。 “说吧,为何要害我?”身穿雪白中衣的男子回身坐到睡榻上,慵懒地靠向大迎枕。 本来,这一次的行程,就是为了打击一下苏秦的,若是不让他认清楚现状,又怎么可能看清现实? “切,我不管,我要见夫人少爷。”古薇薇大声说,从气势到音量都杠杠的。 马刺队的阵容非常均衡,但是在他们的外线,却没有一个强而有力的支撑点,吉诺比利的突破固然犀利,可是却不是不可阻挡的,而且这个赛季,吉诺比利的状态并不是太好,邓肯的状态同样低迷。 美国队的进攻再次由勒布朗詹姆斯发起,在科比布莱恩特这终结,但是他的投篮却略微偏了一点没能命中,这种篮板球的争抢德怀特霍华德并不占据全家,被姚名把球拿到。 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再也装不下了,齐秀秀才放下水瓢,一点都不矜持的,在这水缸洗了一把脸,只是这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可以洗掉,这红红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却是怎么都洗不掉的了。 正是由于普通的民众都拥有武器,到了美国的独立战争中,民众才能和英国抗衡,独立才能取得胜利。 顺利交完学费,再办理保险,新生报到差不多就结束了,刚从接待点出来,林天就接到了肖曼萱的电话。 谁能想得到,在这杳无人烟的山林里,居然有这么一个现代化的地方。 “你们看情况吧,现在这件事应该只是开始,看后面的发展,我先去休息一下,你们商量一下。”史蒂芬需要去打探一下消息,就让他们这些专业人士先行讨论着该怎么办,自已回到了房间。 他们会有这样的心情,当然是因为姜禹,姜禹的存在,足以让他们这样的大势力感到窒息般的压力。 “好,你是天师,追查半僵尸的源头可以理解,但是你什么用道术截击我的子弹?”林天再次问道。 “伯母,云夕哥哥最近在照顾一个特殊的病人,做一件伟大的事情,这几天不能回来。”夏玲一直就认为云夕为余茜做的事是伟大的,田雪更加的是伟大的。 第四百三十一章 俘虏来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马蹄声声,踏着初春融化的冰雪,出现在这片惨烈的战场边沿。 战场上还剩下一万余辽军,一边与宋军厮杀,一边在苦苦等候主帅耶律淳退兵的命令。 谁都不知道,他们的主帅耶律淳已逃走了。 而且,他们注定被牺牲。 战场外的远处,辽军的中阵,那面独属于耶律淳的帅旗仍在迎风招展,可帅旗下已没有 今天的晚饭依旧很简单,稀饭馒头配咸菜,不同的是,这次杨班长还亲手炒了一盘土豆丝。 一个多月的修炼,林雨的实力虽然突飞猛进,但是还是卡在了89级,毕竟到了90级,可就是一个质的飞跃了,想要升级可没有那么容易。 孟良把已经灌懵的张少校推到魏上尉面前,然后对着侦察连长点了点头,侦察立刻就启动了电击器,不过刚开一下就关了。 至于肉食,鱼虾我就不说了,它们甚至还赶不上菜价,咱们基地海域外,走不出几里地就全是海产批发市场。 “真他妈倒了大霉了!”苏河在心中暗骂一句,但最后还是缓缓地转过身去。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海族大概率已经被阿德尔曼人控制了,一但他们成功地建立的角斗场,阿德尔曼人无疑会是最大的赢家。 最后不仅确认了敌人的身份,还完美结束了勇者斗恶龙的最后一幕。 他只一怔之下,便是立刻浑身一倒,随后一股异能冲击波便是磅礴而出,将周围的人全部震慑了一下,看这意思,应该也是使出了自己的全部攻击异能。 刘助理员倒是知道什么二胺、尿素之类的名词,因为上学的时候,生物课学过,但他也就仅限于知道而已,他们的作用是啥,自己根本不清楚。 林雨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若是他刚得到系统时,或者在其他的高武世界他还会害怕,但是现在呢,在地球这个低武世界,林雨怕个球? 陶君兰谢了恩,又给内侍塞了两片金叶子。待到内侍走后,她才让红螺揭开食盒将菜都端出来。 看到这种情况,王羽也知道自己再不出手,恐怕那个异能者又要死在上古母虫的手中了。 一路低着头走着走着,连迎面走来了人也没在意。“哎哟!”对面的人声音有点苍老,宝焰脑袋嗡了一声,心想真是完蛋,居然撞到了这个老爷子。 杜刀太狐狸了,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很可能会不出现。虽说是引蛇出洞的计划,可万一杜刀不出现。 安家商队跟着东城门前排起的长队慢慢向前移动,眼见离城门还有几十步,有人打马迎了上来。 十三太保和天狐所属的五个异能者都上前进行测试,每一个测试完之后广场周围都会发出一阵惊呼声。那些都是异能区的各个势力派来挖人的。 可是李邺说的这些话也都是真的。为了得到王家的帮扶,那个时候他对皇后是诸多忍让的。 墙脚下内外都采用石基内面还设了排水沟城墙底部有一排石砌的排水通道可以将水排入护城河。 一代山匪的扛把子,就这么在一缕黄粱之梦中结束了自己精彩的一生,如果死后还会有意识的话,也许他会后悔自己叫错了名字,也许会后悔自己野心太大,或者对军师的愧疚。 没有主见但有足够的忠诚,若单纯培养死士,那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道法自然,世间之物既然存在便有其存在的道理,赵辰自然也不会去评判所谓的对错。 这间医疗室是由天网变形而成的,处于安全考虑被完全封锁,显得有些压抑。 夫人浑身的喜悦简直要溢撒流淌在他身上,让他也不由心中轻盈欣喜。 翟远一马当先,身后紧跟着六七个记者,每人脖子上挂个相机,摩拳擦掌。 恢弘的大厅中央,位于世界之树中庭的星球漂浮,从王座之上望去,能够将人类的繁华尽收眼底。 所以她才会说出来,以为说出来之后,自己也会很不满,然后会顺着她的意思去闹? 可柳无相大部分时间,都稳压风金阳一头,这次试炼两人再次相遇。 韩庭芳没想到韩磊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当着外甥的面,说这样的话让她难看。 身边的同僚面色一黑,他负责处理的刚好是夏弥下辖生物研究院的资料。 春季晚上的风带了点淡淡的寒意,她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淡了下来。 旁边窗口,银甲目瞪口呆看着两人。亲眼目睹了巫瑾拿着吸血鬼节杖在尼古拉斯大血包身上狂戳了15分钟之后,银甲的比赛观似乎都收到了颠覆。 再来讨论杨燕传,与时万里游记一样老辣,又娓娓道来,不知不觉看完了。她与陈公子,会是怎样一个故事? 卫骁的观念里,爱情跟欲望是紧密联系在一起,他从不相信柏拉图,不相信没有性的爱情,甚至不相信没有爱情支撑的性。 前台他们也认识苏无双,并且处得很好,却没阻止他的去路,直接让他走进电梯。盛世娱乐是一家跨国公司,它在国内也有一家分公司是打进国内唯一一家娱乐公司跟萧氏集团旗下的星耀娱乐集团是两家龙头。 老师看了一眼开始上课,底下的学生们却是又偷偷的讨论了起来。 萧翊辰这倒是冤枉了夜莫星了,她和夏云彤自那一晚之后可没再见过面,最多也就在微信上联系一下,也不经常,因而才意外在这里相见而不自知。 她走之前,寒愈应该是知道了,不过没找她,是让修罗来了寒公馆。 他跟着眼前的粉丝来到了角落边靠窗的位置,见她笑容满脸的,生了个请坐的手势出来后,坐在了二人位上。 迟早发挥很是稳定,简单的一场戏,表情切换得自然而然,而且微表情的把控非常好,绝对属于很亮眼的演技。 第四百三十二章 诡异刺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或许连赵孝骞都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年轻辽人,竟是一位历史名人。 耶律延禧,不仅是皇太孙,如果历史不偏差的话,他还是未来辽国的末代皇帝,著名的辽国“天祚帝”。 “天祚”的本意是上天赐福,然而用在皇帝尊号上,偏偏这位皇帝不争气,竟混成了一个朝代的末代皇帝,那么这个“天祚帝”的称呼,未免就带了浓 优美的旋律,清澈的嗓音,让观众深深的沉浸其中,在他们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浩瀚的星空,而他们则生长在这样的天空下。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眼神也都是一变,魔无极的眼神更是剧烈的变换起来,一下就看向了楼青云。 “呵,本以为,你们还能挣扎下,不曾想···蝼蚁始终是蝼蚁,就算给了你们挣扎的机会,也是没用。”这时,天外的那位男子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接二连三的枪响在刑场上空回荡,子弹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命中了一个又一个守卫,但是都没有命中守卫的要命部位,只是让刑场的守卫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这话一出,旁边的四大派年轻人也都是脸色难看,他们都知道,吞宝门主的话是在拐弯骂他们忘恩负义,偏偏他们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这时候都看向了那个天海皇朝的海魂,想知道他会如何回应。 他们整体呈现出一个圆形的阵势,所以四面八方都看得清楚,完全没有死角,但入目之处根本不见妖兽的踪影。 萧山看着面目愁容的沈醉,知道师父这段时间也很难,敌后不顺,又要为自己担心,真是为难师父了。 中村一郎听完汪精卫的话,明白自己刚才真的是失态了,他能如此设身处地的为自己着想,看来的确是一心一意为帝国办事,于是深深地向汪精卫鞠了一躬,而后抱歉的看向汪精卫道。 几道话语传出,却是另外几个妖族神武都说话了,在说话的同时,轰轰的声音就开始爆发出来,一股股的气势和能量开始释放。 t几乎是前后脚,几辆警车开着警灯,明着警笛呼啸而来,警笛划破寂静的夜空,警灯闪烁着来到了摩托车爆炸现场,从车里下来十来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如临大敌,开始封锁现场。 这个情由出岫早已想到过了,但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如果最后四皇子起事失败,想容怎么办?”她问的是想容,也是沈予。 风光还在对于这个疑惑感到不解呢,就见到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看到这个男人,她便是一愣。 碧桂园售楼中心距离光华分局不太远,去市委的路上正好路过,秦风打算顺便去看看。买房子虽然不是那么迫切,不过起码要了解下南华的房价,做到心中有数。 风光又无声的哀嚎,只觉得备受打击,这个世界,其实有许多人都是双性恋,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而已,但现在,风光正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是其一员。 早两日,天授帝已从应元宫里赐下了丰厚贺礼,除却百年好合的锦缎刺绣之外,金玉珠饰、古玩珍奇也是数不胜数。礼官们足足从京州抬了二十个箱子,堪比嫁妆彩聘,络绎不绝送入云府。 萧云祁看着自家母亲,一下子便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谁说了谎,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你的自信是与生俱来的吗?”叶昱临真的是非常佩服她这一点,遇到她之前,他见过很多人,这种自始至终都自信从容的,只有义母。 第四百三十三章 投鼠忌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个自称名叫“萧敌里”的人,如果真如他所说,不过是辽国某位权贵的庶子,赵孝骞情愿把陈守的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 特么的糊弄人的鬼话都不走走心,欺骗都如此草率的么? 赵孝骞感到自己的智商被无声地侮辱了, 此时陈守麾下的禁军与辽军的厮杀已白热化,双方拼得你死我活,互有伤亡。 没有 “见过始母,不知道始母相招有何事?”王贤朝始母躬身一礼,询问道。 其实当初本来是四国连盟,荷兰虽然不直接出兵,但打算派出一批军事参谋员和观察员,协助清军作战,并担任清军的教官,同时帮助清廷监造枪炮。 她岂不知道在羊城建立汇洋鬼楼是个错误,别的不说,光是羊城八百万人口产生的庞大阳气,就足以压制汇洋鬼楼的阴煞之气。 沉迷于修炼的林胜是丝毫没有察觉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依旧是不紧不慢的控制着真气急速的运行着。体内的真气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充盈,越来越壮大,似乎是要到了林胜体内经脉所能承受的临界点了。 “万年哥哥……”弟史情动之时,难耐地呻吟了声,他们疯狂地拥吻,用这种方式诉说隐忍多年的感情。 引体术的筑基效果比他准备拿出来的基础功法还好,更重要的是,兼容性也更加广泛。 和尚们都不敢再说话,假如仅仅是皇室的责难,他们大不了就是一条命的事,但回想起龙妃娘娘那冰冷的神情,他们心中便一阵恐惧,龙妃会用什么法子来惩罚他们呢? 开学日上午,第二、三节没有周舟的课,所以他照常悠哉悠哉的坐在教师办公室里,看似在浏览网页,其实心思早已不在区区方寸之地。 林翔给了乔治一个放心的眼神,已经答应了露丝,林翔自然会保证乔治的安全。 站了一会,俊少看着老人没有说话,眯着眼睛养神,慢慢的转身轻轻的退了出去。 信心十足,自有一副领袖者的样子,很是让人信服,似乎就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而事实证明,在国外的市场上,他也的确是做出了一番令人震惊的成绩。 迟华没有说话,将手再次贴在了金属球内壁上,金属异能领域延伸而出。 这一次寻芳舟启动的很突然,而且和以往也不一样,以往谁想要登上寻芳舟,全凭手里的银子或是本事,这一次寻芳舟却直接下了请帖,请帖是在晚上送去,第二天傍晚起航,在渭水河上飘荡一晚。 “这是为什么?陆家祖上可是名士,我自幼儿颇喜欢画画,与之结交,说不准可以观看前人许多大作。”陆清漪说罢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本正经胡诌会让她心生愧疚的。 何老三眉头一皱,丢出了最大的底牌,也是他这个夜晚最大的把握所在,那就是李大壮。 不久之后,水门回到家中,原本他火影的政务还有许多要处理,不过听到自来也回到村子,这才提前回家。 何况,他不是没有能量拿回来,他对自己的力量,有着谜一般的自信。 洛辰熙把她送回了家里,公司里有急事,要让他回去处理,他这才总算离开了。 阿宝在冰洞最里面团着身子已经睡着了,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马清秋紧挨着阿宝睡,还在将身体不断的往阿宝怀里挤。 第四百三十四章 真定大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军折损一万,这个数字极其惨重。 明明是大胜的结果,但赵孝骞却毫无喜悦的心情,此刻他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尽管明知战争是肯定要死人的,然而当战争惨烈的画面真正呈现在眼前时,赵孝骞还是很难受。 天下不太平时,人命比草芥更低贱。 赵孝骞突然察觉到,自己的使命除了改变历史的轨迹,改变个人和家 虚空,全部裂开了,黑色的大裂缝交叉着,蔓延向无尽远去,天地破碎,在两人最强的对决下,完全的破损了。 我一怔,纵然已经明白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却还是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 但是在林风的看的来,这个家伙根本就是个装逼货,或者说是看似光鲜亮丽,其实却是很肮脏的东西。 而这时候,有人来到这名管事的附近,附在他的耳边轻语,告知他,有宝物丢失,而且量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半,要是被几位年轻至尊发现,那下场不言而喻。 南承曜听我说完,面上依旧挂着懒洋洋的笑意,丝毫未见惊诧。我不知道是因为他早已经知情了,还是他早已经习惯掩藏自己的真实情绪,分毫不露于人前。 被抢了货物还遭到一顿毒打的马努兄弟发誓不会再去红石堡垒,可又不能空手回去,家里十几张嘴还等着钱用。 燃油发电机内部润滑油已经氧化凝固,看着丑了点,但隔绝空气的效果很好的保护了发电机。 潋的眉目间是显而易见的痴迷神往,而漓陌面上,则隐现幽怨和担心。 当年,的确有人能跟他一战,但是到头来怎样,都陨落了,埋骨上一纪元,血浸黄土中。 闻言楚涵明白,这就是症结所在,但凡是能够搞定的都会搞定,但是这钱可是最重要的,一分钱逼死英雄汉,他自然知道到底有多难。 这些规则都是对现实的模拟和数据化……重力,物体的坚固程度,这些都是被设定好的已知。在这里你可以利用他们,也可以改写他们,只要你拥有强大的心灵。 半个时辰之后萧晨睁开了双眼,眸中有璀璨的精芒隐含,他突破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这样的人虽然投身军旅没有问题,但是想要通过冲锋陷阵来博取功名那是在找死。 说来,他这个皇帝当的可一点都不容易,尤其是最近大唐全力备战突厥的这段时间,很多时候他连好好地吃一顿饭都不行。 不过华夏队也是发挥了自己的数学优势,给华夏队谋求了一个比较好的局面。 欧阳蓁虽有点不舍,但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倒也没有太多低落的情绪。 但眼前出现的加百列又的确真实存在,因为对方只是神话中被人们赋予“加百列”这一概念的神明。 两人见到刘渊等人已经赶到之后,他们先是同时向刘渊行了一个礼,随后便做出了可以随时开始的手势。 一番厮杀,一番劫掠,元皓和傅君婥却是在香港的黑道上闯下“黑夜双煞”的名声。 “宇宙的力量,就是传说之中的神力……”张易之又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穆奇兵收下资料,将佣兵徽章收好后,便走出了佣兵协会,随后他牵着菱角马,在城内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暂时住了下来。 就在鞋垫清点过程中,秦明生也回来了,和他一同来的,除了乡里财务人员,还有两台验钞机,另有两名银行工作人员。 随后,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无其事地抓着君无极的袖子,把她往外拖。 “这样的吗?那可不可以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爱丝接着问道。 肖战已经很久都没有出任务了,无数次的险象环生让他觉得身心俱疲,组织上也允许他休假一段时间。 江城看着台上的表演,他看到这些全都是妖怪的化形,不过在场的选手都是那种纸开了灵智但是还没有修炼到化形的境界。 于是从边上开始,沿着一个方向,开始对所有包裹里的产品逐一点数,并随时与提前打印好的表格进行阶段数据核对。 宋子轶见秦晚是真的打算带着自己,面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半跑半跳地跟在后面,秦晚不主动说话,他就自己找话题。 张无能的大军,这条江,上游直达落日皇城,其源头,正是雪帝山,此江,名为,洛河。 再想想戚如烟到如今三十多的人了,怀着五个月的身孕,从背后看去还极之玲珑的身段,当下哪怕已经吃了三两面下肚,也还是坐下吃起来。 “如何?依你本事,再加上这天外天灵气,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的光景吧!”艳娘笑道。 飞跃在半空中的朱雀看到玄武吃亏,那双红色的眼眸转了一圈,看了眼狼狈的玄武后,附身冲下发出凤鸣之声。 胡正满脸都是汗的回头,看着黑暗处,就只见一道健壮的身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双眸炯炯有神,理着与战炼和洛非凡一模一样的板寸头。 战安心蹦蹦跳跳的上前,就要去拿幕枫身后的树枝,他不给,负手后退,嘴角翘起,看战安心跳脚。 到那个时候,人工智能和商业街计划都完成的都差不多了,有阎罗王替自己当监工,事情的完成情况还是可以安些心的。 尤其是看着两只猫齐心协力将墙壁挠破洞之后,越发担心那潜藏着的危险。 事实上他没表现得那么急不可耐,不管盛夏的亲友愿不愿意承认他的身份,他最终都会是盛夏的丈夫,陪她到死。 秘剑们在混乱的开始时,便处决了王都内的所有白鸦,除了尔格律师侥幸逃了出来,以哈特子爵为首的贵族都被斩首。 第四百三十五章 捷报入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数骑快马,飞驰在去往汴京的路上。 马上的骑士们从真定城出发已两日,他们却一点也不累,直到此刻,激动的心情仍然没有平复。 或许对赵孝骞本人来说,一场胜利只是一场胜利,格局决定了情绪。 赵孝骞的目光所及,是燕云十六州,是北方广袤的土地,是扭转整个宋朝历史的轨迹。 当看到了星辰大海 前头是装甲车开路,后面跟了一溜八辆军用大卡车,率领这么一支可谓是庞大的车队走在鬼子占领的城市街道上,心里面那份得意是没法用言语来表示的。 凭硬实力,凌冰就比欧阳鼎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更何况,身怀云海仙踪绝技的凌冰,要留下欧阳鼎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你怎么了?”叶秋自然是发现了身旁自己在意的男人的动向,看到他脸上没有异色,也就放心下来。不过,那揪心的表情,是怎么一回事儿? 苏之念一直忙到12月24号下午三点钟,才终于把来香港的所有事项都处理完。 但是一般鱼类的智商都很低,也就谈谈天气和水温。以及表达一下对人鱼的天然崇拜。 季安宁瞧着季洁悦的老大,那孩子脸上笑成花,对身边的弟弟,他不是不关爱,只是那方式瞧着都粗糙不已,他直接用手抓扯着弟弟的肩膀行走。 擂台上,连云霸奋力抵抗,但是气息越来越弱。手中的神通,破甲也消失了。白芒剑奋力挥动,抵挡一次次的进攻。 面对这些花痴,宋青春只是在心底呵呵呵三声,然后两耳不闻苏之念,一心只爱秦以南。 在水中楚凌的速度根本发挥不出来,没办法和灵活无比的鱼人相比,没一会儿鱼人已经追到了他的身边,抬手就抓向了他的胸口。 “在通天道场,我其实只是一个外系的弟子。很多通天道场真正的秘密是我所接触不到的。可是离开通天道场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就是我这个通天道场普通中层弟子所学的那些知识,放在外界也已经可以称之为渊博了。 三人凶神恶煞的瞪着李星澜,丝毫不知道李星澜压根就把他们当空气,要不是出于礼貌,他甚至嘴都不想张。 内侍瞧着面前这无法掌控的局势,彻底慌了,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林近离开皇宫心里也是思考着这件事,赶考的举子一个个跟打了鸡血般,这反而让他有些心里没底了。 李星澜发现这系统,升级之后好像变得越来越合理了,它终于长大了,不会除了签到外一无是处了。 林近再来到李家别院的时候已是三天后了,李明月也知道林近此次前来的用意,不等林近说起便差人去给刘敏忠送信了。 或许是秦妈怕秦枫伤心,觉得自家儿子或许也挺优秀,连忙开口补充道。 李父笑了笑,他也没想到这些老同学会来自己家,而且还在争抢自己儿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也就解释的通,为什么李总总是给李少君开绿灯了。 可是在看到结尾的时候,李少君却是双眼一瞪,眼珠子差点没有给瞪出来。 说完之后,艾尼路便转过身去,就如同他来时一样,biu地一声他就消失不见了。 临安将起风雨,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场风雨会有多大,会不会大到影响蜀中和开封的平叛。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战后复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得不说,赵颢活了半辈子,是懂阴阳的。 给政事堂和枢密院的宰相使相们送礼,真心也好,假意也好,终归是礼数,别人只会欣然接受,双方各说几句漂亮话。 但赵颢给赵佶送礼,漂亮话尽管原封不动,却十足的杀人诛心,嘲讽拉足了。 给赵佶送礼啥意思呢? 就是嘲讽。 你看,我儿子在真定府 而那总是冲在最前面的老管家老李头,此刻也早就人事不知的被重伤倒地了。 他话一出口,鹰脸瓦史托德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尖利,其中带着一股浓浓的嘲讽,与此同时他的身上也散发出了一股慑人的灵压,周围的地面都在因此而震动。 正当曹佳怡也转过身,准备跟上董雪青的步伐时,突然自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然的话,以人类本来的身体的素质,不可能挡得住他的一爪,但是这几个男人非但都挡住了,还敢于回击于他榛。 好在周围都是凄厉入骨的嚎哭长泣,所以没有多少别家人有精力和好奇心看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于怎么形容孙丰照所处的地方,可以说这里的土质等于是把土地用万斤巨锤夯实过一遍的,估计现在比普通的花岗岩都要结实。 像刘德川这样的博导,横向关系中就有很多同门,纵向人脉中也有师承和徒子徒孙,只靠着他,王诺几乎就能算是沪财大自己人,加上沪金院毕业的背景,他在沪市金融圈简直便利多多。 于圣阴沉的问道,因为于圣从李清明的话语中听到了轻蔑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两名穿着消毒防化服的侍者端着盘子走了进来,在办公桌旁沙发间的茶几上放下。 走过来的黑色身影僵了僵,颈项上的喉结微微滚动,黑影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安慰般的拍一拍烨华的肩膀,谁知,后面却传来了不加掩饰的奔跑之声。 项王道:“二人熟识地理人情,自有用处。汝非降将乎?”董翳羞愧,不敢复言。项王乃自引大军,往大梁而来。 不过,这一次李原宇没有迟疑,他追得很坚决。他知道我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我之所以没动,肯定是有我自己的理由。所以,他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白素贞的身影也是再次出现,面色却是渐渐的变得凝重,因为他很清楚,先前为了挣破那寒冰,她体内的力量消耗了大半。 方外之地,可不是个个都如此犀利的,我一身修为,哪怕就是丢在了方外之地,在年轻人里,也是顶尖的存在了。这家伙居然如此轻视我,根本不在意我,自然是落得一个悲剧下场。 铁伞防御有提升魔防力的效果,毒液拥有魔法攻击效果,也正是基于此,在某种意义上王初雪的生命力比徐月轩还要强悍一些。 意外收获,正好可以弥补守卫军作为重甲职业速度慢的劣势,马上将蜘蛛王穿上,徐月轩再看脚下,一只若隐若现的蜘蛛在爬动,非常犀利。 在这种生死危机下,许飞跃始终处于一种顿悟状态,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是对星辰大道有了很大的感悟,形成了洞天之灵。 “待会你打电话给瘦鹤,叫他出来。给老子老实点。听明白没?”罗阳冷道。 “妈,你说不是人人能看,那长真子和无为子有权利看么?”祝子姗质问。 第四百三十七章 水落石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帅帐内的气氛有点古怪,赵孝骞与众将聊到此时,基本已经接近这场战事的关键了。 关键就是很诡异,很反常。 当初赵孝骞听说耶律淳下令四万辽军倾巢而出,就只是为了追杀邵靖所部五千厢军时,赵孝骞的第一反应是耶律淳吃错了药。 作为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帅,根本不可能下如此反常且低级的命令。 四 便是在这种令人郁闷的被动中,人数并未给他们带来什么优势,反而因为同伴接连被打杀,血腥野蛮的惨状,直接把活着的人给吓尿了。 宋时自己抓了把土捧到杨大人面前,又捻又搓,给他看这片土壤湿润度。 一旦涉及到教育问题,阿生学霸就把不能蝴蝶曹操人生轨迹什么的都抛到脑后去了。反正她也不知道曹操的人生轨迹具体是怎么样的。 鳞赫大多为鳞片状的触手型赫子,攻击力跟恢复力都比较强,耐力也很好,赫包位置在后腰上。主角金木研就是这种类型。 正好这个时候郑玄也不晕船了,阿生就能空下来跟他一起聊聊政治理念。天高云淡的日子, 他们就在甲板上架起钓鱼竿, 海船太高, 钓鱼线下垂七八米才落入水面,这种方式很难真正钓上海鱼, 不过是愿者上钩罢了。 不要说那时候的她是超凡境中期的修为,哪怕如现在一样是凝丹境中期,他们也不会让她来学院。 利落整齐的短发,俊朗深邃的五官,虽然依稀还是以前的模样,可眉梢和眼角都爬上了几分沧桑,双眸在顾盼之间,也带着些许无奈和感伤……只有望着孩子的时候,嘴角才抹上了一抹真正温暖的弧度。 “你先别急。我把这些工资记录下来,然后找人去调查一下。”找来一个本子一个个记下那些名字。直到目光触及到一个外籍公司的时候,动作突然一顿。轻轻皱起眉头。 “咬吧,大不了,一报还一报。”于忧一边说一边将头别到一边,一副怕极了欧廷咬自己的样子。 “别催,布置真正有杀伤力的大阵,很费时间的!”吕福宝气道。 简舒兰两边跑着,纵使有再大的经历,处理公司里的烦琐事情就已经够头疼的了。 眼前这个有点萌的猫耳娘说出这些话的样子还真让人感觉到暖心,这样时时刻刻在意你感受的领导,谁不喜欢? 方诗韵也曾想过,这大概就是古羽吸引人的地方,自己也慢慢习惯了他的存在。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季温言从沙发上起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在这个地方睡。 随着他距离一步步靠近,玉神子惊恐发现,对方身上隐隐散发出与妙音圣主一样的气势。 这话说的太精妙了,饶是早就想过要怎么高呼爱与和平的繁星,此刻也有些哑口无言,只能干巴巴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古羽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梁兆先准备离开港岛却偏偏留下了他身边那名蛊师,而且昨天夜里据冥殿的杀手所讲,也是那名蛊师杀掉了荣毅恺。 作为宗家的长老,还是处在如今风雨飘摇之际,日向云川随时要准备着指挥家族成员上战场。 沈绵将合作伙伴送到门口,转身准备上车,却好像看见……了不得的人。 她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路上,看着脸色惨白的商煜,更用力攥紧手心的香薰瓶。 虽然東方观和空鱼签订了“不平等条约”,但那些只是为了自身安全做的保障而已,他并没有完全将其看作一个利己的工具,毕竟空鱼的态度一直很好。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来参加百果宴了,但是他记得以前百果宴跳的献酒舞,那都是跳给他们自己人看的。 邱伊人看她表情淡然,不像是强撑着好面子要自尊,便不再强求。 慕茹安带她到了暗处,高大的廊柱遮掩两人的身形,她将魏元方才‌和她说的话‌,尽数告诉苏窈。 凭着她的本事,她要攀别的权贵还怕攀不上吗?她若是想要找对她死心进塌地的男人,还怕找不到吗? “我,今天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七海建人目不斜视地走在大街上,忽然这么说道。 夜幕降临,所有士兵都静悄悄地离开了乌村。一直摸到了敌人的营地之外,那不断的惨号,还有沉闷的气氛,看得出来,雅格这次损失太大,导致士气低落。而且这次损失了那么多的人,本来就各怀鬼胎的联盟已经名存实亡。 当然,荒国用的办法是制造矛盾,然后再让收买的那些人使劲儿往各个势力的仇敌身上扯。矛盾的制造还是比较容易的,比如说暗杀几个中高层人员,留下一些蛛丝蚂迹指向敌对势力。 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不就是死了,要不就是决定烂在肚子里,要不就是……被拘留了。 看来这蛮神庙大祭司脚下踩踏的拜将台,就是能够穿梭虚空的法宝,感受到六大绝世高手围杀叶天皓遭遇危机,所以直接穿梭虚空赶来,想要彻底将叶天皓灭杀。 渡劫修士修为通天,是仙人三境之下最为强大的存在,更是有着大把的寿元,按说不缺时间,但真正进入这个层级之后,李蓝玉方才知道时间对这个阶层的重要。 阴阳剑气虽然强大,无坚不摧,但是昊天神掌也是最为强大的攻击绝学,随后时间的推移,剑气每刺破一道掌印,力量都会消散一些。 不管天下人怎么看,吴顺只是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做事罢了。你家大将投靠我,你就要攻我州郡,那你失后,我就得让你知道厉害。 苍穹山巅已经风平浪静,此刻山洞之中,叶天皓志得意满,满面红光,看着怀中的杨颖,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听了林柒的解释,凌昔雨又回过头去,看着男子身影消失的方向,却是久久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四代火影这个猜测很合理,这点就像赌场的荷官一样,没有荷官希望客人赢光赌场的所有钱。 第四百三十八章 筹码利益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套用一个过时的词儿,赵孝骞被雷得外焦里嫩。 辽国的皇太孙,居然成了宋军的俘虏? 谁干的?真他娘的好样儿的! 而且赵孝骞现在更意识到,正是因为耶律延禧被俘,才间接促成了宋军这次的胜利。 耶律淳为何失了章法,辽军为何气急败坏,村里的母猪为何半夜惨叫…… 一切都有了答案。 许是觉得秀竹说的不错,沈夏这才慢悠悠地起了床,半阖着眼皮子,仍由她替自己更衣束发。 着,宁寒把严金玉从他们手里抢了过来,推给了韩世良,自己则翻身跳了上去。 一说到姚妃的死,荣景的情绪就有些许激动,连带着比在鹿咻颈边的长剑也逼近了几分。 “冲下山,输了命没了,赢了便是公然反抗朝廷,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大家以后想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吗?”恶霸天听后,随即反问着大家。 洛天神没有说话,死死的盯着下方的废墟,眼眸中酝酿着恐怖的怒意。 其现在的想法虽然是正确的,可怀王也不傻,这样等什么时候是个头。 墨绝那向来没有表情的容颜,也因为这男人的脸而产生了一抹惊诧,继而眸子凝重了起来。 克洛娃面容失色,与坤平并肩而立,一股惊天地,泣鬼神的风沙漩涡从高远地界疯狂奔袭,阴泠与潮湿,干燥与刮扯,将面庞撕扯欲裂,像地狱鬼魅,持着阴斧,以肉眼不及的速度劈砍不断。真可谓山呼海啸,泰山压顶。 “此举是为了百姓,本座觉得百姓会理解。”看到此,鹿咻挑眉,随即说着。 “我不管,你问我就想要叫我。”顾淮言也不依不饶的扯着顾玖的手臂说道。 一人背影高大,雄伟,仿似一座巍峨在苍穹下,足够顶天立地的山岳。 “你在笑什么?”墨韵看见陈青帝一瞬间涌现的表情变化,凑到近前,歪着头认真询问道。 董哥看了看手里的烟,不屑的冷哼一声,随即将烟狠狠甩在地上。 很多时候世界真的想将对方直接砍了,但是由于各方面原因,她最后还是作罢了。 选择也不多,一,硬接,不过明显是个坏的选择,刚刚虎哥的力量她也是尝过了,首先排除。 我不再理会他们,而是静下心来,注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我的手机上,时间已经停了。这说明阴差很可能已经到了附近,估摸着就几分钟之内的事情,他们便会到达这里。 他本来想为自己的表姐出头,教训一下秦朗这个渣男,但是没想到,自己反倒被秦朗给教训的体无完肤。 除却地下势力,豪门世家成为内江湖武道中人最后的生存之地,普通社会谈何偶遇这么强劲身手的高手,何况如此年轻? 我听到二叔的话,立刻有如万剑穿心一般,心中痛不欲生。可能旁人没多大的体会,但我心里头却深知,倘若这些话一说出来,这个家就会瞬间彻底的分崩离析。 兵字秘!青龙刀绝非凡品,而且相伴他征战日久,彼此的羁绊牢不可破,天皇子未能一举夺下。 许晴栽到白兮怀里放声大哭,积压多年的崩溃情绪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苏念只是在他抓住的那一刻笑笑,等她回头时,脸上的笑意消散得一干二净,在触及到他的眼神时,她还盯着他手里的鸡看了眼。 她无意结婚,但不代表她不想跟优秀男人交往。尤其是像欧阳逍这种资格的嫩草,她是很想吃上一口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 粉饰兵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确定之后,赵孝骞想起来了,耶律延禧是被厢军指挥使邵靖冯晟抓的。 不得不羡慕二人的运气,这算不算无意中刷到了隐藏副本?逆天了简直。 若被他们知道自己居然抓了辽国的皇太孙,恐怕以后真定府的厢军都敢在禁军面前得瑟了。 回到帅帐,赵孝骞当即便叫来了邵靖冯晟二人。 二人进了帅帐后满头雾 鲜花依旧,家具和离开时的一样,还是那么干净,我想,江成伟应该还一直叫人来打扫、送花。 众人的目光立刻又转向林通全, 似乎感觉事情有些错综复杂,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扯到这个问题上去了? 细碎的声音,没能让莫宁瑶听见,却是一字不漏的落入了凌煌夜的耳中。 林清韵根本就无法的挣扎,她只得乖乖的感受到药物在她的身体里融化。 嬴武没有意外,他知道对方即便是在床榻上,也依旧看着整个长陵和整个天下。 这么一路上魏剑生也不知晓自己败了多少自诩了不起的剑客,他从最开始穷的只能吃馒头到后来渐渐银子装不下,他把银子换成了银票,再后来银票也越来越多再也装不下,这时候魏剑生总会跟自己的剑自言自语。 可看他明明一脸想哭,却还强忍着的样子,她真是一句话的问不出。 鲜血沿着伤口,蜿蜒而下,染湿布料的同时也带走了主人的力气。 庄游的话一出,吴媚絮身子一抖,恐惧又无助的泪水夺眶而出,怕吵醒正昏睡的庄京,她双手捂住脸部,转过身,抖着身子弯下去呜咽起来。 刘珺挂上电话,扶额,对她哥,和刘家,她似乎真的有些做的过了。 “是。”上官可可弱弱地回答,因为她知道队长对自己作为侦查员的能力感到失望了。 传说是,千百年前,一位绝世高人,厌倦了生杀斗打,尔虞我诈,又偶遇梅镇此等人间美景,就选择在此停下。 沈慕之迟疑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将信将疑的打开了面前的东西。 黄鼠狼?王子喻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是真不想听到这个绰号,感觉有损他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形象,但生气也没用,这名字将伴随他一生。 钱枫他们已经听到了1号讯问室内的对话,已经在联系法医张月了,只是张月的电话还没有接通。 李元听了这里,无语到了极致,现在他总算明白这黑虎帮为何如此这般。 起初向阳浑身抗拒,而后在宁萱萱的一顿猛如虎的建议下,仔细一想,倒也是个“退路”的好借口,只是“退路”代价似乎有玩得有点大。 事实上,将卡魔拉送到了泰坦星上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卡魔拉。 坤峰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雷子鸣一眼,想来也是告诉雷子鸣汐瑶儿的去向。 中级丹药对应元婴、化神、练虚三个境界;高级丹药则对应合体、大乘、渡劫三大境界。 外界,帝域之上,猩红的鲜血化作河流,在山川之中奔流,方圆千里之内,没有一点生息,死寂一片。 光头胖子男差点吓尿了,一个劲赔不是,说自己瞎了狗眼,求爬哥放他一马。 北辰昊听到苏凡对自家天才如此不堪的评价后,嘴角剧烈抽动了几下。 “治病?!开玩笑,有什么病,我们不会上医院治吗?让你姐治,还是让你外甥治,可别好好地,却被治病了!”张茶玉还是很生气地,口沫四溅地激动道。 那个说是李青徒弟的,突然想到这个,眼前大亮,几乎是跳起来道。 以前啥不懂的可以问问度娘,现在两眼一摸黑,没有了周博,她还真怕自己的某些怪想法,会让人把自己当成怪物。 高敬宗来到北府军都督府节堂时,现众将领业已到齐,崔逞正在沙盘上,标注燕军的行军图。 受到红光的笼罩,它仿佛痛苦,还是无比兴奋般,不断地手舞足蹈,身子居然还在变大。 可做得了做不了是一回事,看着这老丈的手艺,哪怕自己如今请不了人家,可若有那么一天,她果真能开起家具铺子,说动这老丈出山,必能为她一手打造的家具王国,大添光彩。 大学士杨嗣昌被京师召回,缘由是他耗资巨大而布局广泛的镇压农民军行动,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不见确实的成效。 三十八岁就评上正高职称,就算是放眼整个华夏国,也没有几个医生能做到,尤其是杨国强当年的时候,更少有人能做到的,但是杨国强做到了。 而听到同事的问话,叶修的脸上的笑容,也骤然收了起来,他的目光,扫向了旁边不远处,一个一直在低着头的年轻人的脸上。 最后,一番论战之后,还是支持叶修的学者占据了上风,而至于网络的舆论,就更不用说了,叶修这边几乎是一边倒的,那些反对和质疑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和支持的声音相提并论。 张天走就与阵法产生了感应,如今只要在天剑宗内几乎不需要阵法空间就能催动阵法的大部分功能,但这也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第四百四十章 辽军重甲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兵败请罪的奏疏写完,耶律淳反复看了几遍,确定情真意切到耶律洪基都不舍得杀他了,才长舒一口气。 走出门,令亲卫快马将奏疏送去上京。 而耶律淳则留在飞狐兵马司,现在的他不敢回上京,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和空间,让上京的君臣慢慢消化这件事。 万一出乎他的意料,耶律洪基还是要杀他,耶律淳也有足 这是一场凡阶巅峰武者所无法看到的战斗,唯有不时忽然出现在地面、树干上脚印和剑痕,以及空气中不时传来的兵器交接之声传达了战斗的激烈程度。 闭上眼睛的众人犹豫地睁开眼睛,心里已经准备看到一滩模糊的血肉。然而眼前的一切却让他们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 “很好,那么你现在可以滚出去了!林氏集团的股东会可以开始了。”白凡冷笑着看着司爽说道。 宁恒心中一震,眼前此人的面容,与自己记忆之中的宁寻道一般无二。 叶无信,东易,欧阳明珠的心都是瞬间提到了心头,脸色苍白的看着面前这可怕的一幕,心惊胆战。 只见德木图从天而降,向着卢目目的脑袋狠狠踢去。卢目目虽然已经开始后退,但看这势头已经来不及,只得向后躺倒躲过了这一脚,同时反脚上撩踢向德木图的后背。 旋即,江山踏出一步,只见他手掌一握,北冥刀诡异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金光闪烁的金箍棒。 “到底是活的死的?”四娘带着疑虑便探手就从怀中掏出了金鸟,同时还撸袖子就露出了左臂。 杨董直接喊道,可是声音刚出,直接就被淹没在了滚滚的报价之中。 如今拒绝了燕南天的好意,燕南天就只是燕南天,其余人等与二人无关,不用给任何人面子,无论是谁,正道还是邪派,敢伸爪子就剁了他的爪子,一切按江湖规矩来。 花无缺看向罗三罗九,察觉到他们底气没刚刚那么足,不由脸色一滞。 季青林并不指望玉夜获得什么名次,但商会的支持,可以让玉夜几乎毫无花费的安装接下来需要的珍贵修行模组。 冒险者在这里狩猎,也要面对来自天空、水中,甚至脚下的泥里,各个方向源源不断的魔物,比二十六层的风津道要更加危险。 察觉气氛不太对劲,江卿虞走过去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悄悄戳了戳洛衡的背。 原理纵然看懂,但谁也没有把握能做到这种程度,而且那股凝聚在手掌中锐利过分的雷劲众人也没有见过。 来这个学校,他打赌就没赢过,特别是和方逸这只老狐狸,每次都栽对方的身上。 物流园的大门早已腐朽破败不堪,大量的金属横梁脱落散架,不知道干涩多久的红色血迹,在风吹日晒下形成暗褐色的锈斑。 “四面八方都是,出不去了。”顾知洲耳尖动了动,听清了将他们包围起来的兽潮,面色有点发青,艰难的的道。 她与顾长生不知何时已经躲到了花白凤房间的梁上,瞅着下边一言不发。 “可我感觉和刚才一样呀!怎么就多了呢?”陆奇感到有些疑惑。 到了尽头,一个偌大的地下洞穴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里面高高堆放体积稍大的融力结晶,洞口两处墙壁有被破坏的痕迹。 “那好吧,各位赶紧去执行吧。”袁绍也被薛仁贵说服了,发现也只能这样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火器升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一个常识就是,冷兵器是很难升级的。 冷兵器的升级,只能体现在锻造材料上,如果硬要继续升级……那就只能把刀刃磨快一点了。 但火器不一样。 其实在唐朝末年,就有最初形态的火器,不过那种火器太原始,基本跟现代人放的烟花差不多,也就听个声响儿,杀伤力很微弱。 后来唐末之后,华夏战乱 而在刀刃划过死线的瞬间,死寂便笼罩了他的周身一米不到的范围。 而且这部戏汇集了太多的老戏骨,又有刘平平这个牛逼的编剧,张立这个拍历史剧出了名的好的导演。 你可看清楚了,老娘没有勾搭你老公,是你老公非要撩骚老娘的。 张家宁以前是真的不知道,台湾原来是这样的,就是说,那个岛上有太多的庙跟道观以及等等宗教了。 林辰心情有些烦躁地在龙华集团天台上吹着晚风,徐远手里拿着几个药丸走了过来。 当狗头人看到跳虫时,还在想着这是什么生物,可跳虫可不等它们,切牙直接撕咬上去。 在暂时没有想到要找其他的东西后,林辰伸出手,将天上那些还在漂浮的纸张给收了过来,然后就直接先放在了一旁。 沈藤这打算是以兄弟情,跟沈放好好说说,当然,他还有另外的事情要谈。 之前变猫的时候,赵尓岚说过,她冥冥之中和路铭风有种特殊的联系。 长呼口气,对着游戏图标按下了A键,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有点期待,也有点紧张。 “万志,不可鲁莽!”大乘期修士一惊,然而他的话还未落音,那叫万志的短衫青年已经双掌重重拍到了青云身上。 凌烈疑惑的接过纸箱,如何会有自己的包裹呢?当看到接收人那栏自己名字旁边的另外一个名字时心跟着一疼。这是什么时候的包裹现在才到呢? “好了,走了!”娄圭本來还打算和谢莹恋恋不舍一番,结果被谢信揽着脖子,就这样直接拽走了。 修缘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我一下,”继而立刻追了进去。 “爸爸你真好!”凌莫轩站起来搂住尉迟铭熙的脖子用力的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下。 而他们签订的盟约,自然是随时可以撕毁的。但是签下盟约的纸,却被谢信动了手脚。 狂霸如他,而且正当建立功勋,风流峥嵘的年纪,她又如何忍心害他落得一个勾引二嫂的污名,抛爵离家,沦落江湖。 二人谈起医学界的事情还是相当投机的,就二人的性格而言,一个成熟老练,一个医术精湛。如果能组合在一起,定然可以横扫中医界。 午夜寂寥的西厢,窗影昏黄,圆盘似得月亮,孤零零地挂在深蓝无垠的夜空中,衬得月中嫦娥惊鸿的仙影,无比寂寥。 陈蔓虽然是陈烟媚的堂姐,昨天也只是隐约听到叶伤寒与陈烟媚有过一段恋爱而已,至于两人之间具体发生过什么事,她半点不知。 细看三人,满脸潮红,王凌抚摸身前佐怡,她身如火烧,温度高得吓人。 然后还有一张紫色符纸拿出来就像要跑出周紫烟玉手中疯狂的抖动着。 所有的黑衣人听到柴福的命令后,回过神来,弓弩朝向李羽,纷纷扣动了手中弓弩的扳机。 总而言之,整座城市因为这场大雨立刻变得活了起来,人心也从惶恐不安变得沉稳安定下来。人们心里想的是:不管怎么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天爷是保佑大周子民的,事情总不会变得太糟糕,没什么好担心的。 第四百四十二章 离营回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种建中和一众铁匠们今日开了眼界。 打造一身神装需要多久? 千年以后,人们可以在沙漠里捡到神装,但现在,种建中亲眼看见,赵郡公只用了两个时辰不到,大宋的火器就升级了。 升级的效果肉眼可见,曾经装药填弹过程繁琐的燧发枪,被赵郡公一改造,不仅射程和杀伤力大升,而且省下了许多装药填弹的时间 “如果没有我们那档子事多好,沈采薇不会假死到现在,老李不会因为急于突破而死,李枫更不会在神境之战中牺牲。”彦月岚眼带微红。 房间里,桌上一片狼藉。然,那个本应该是坐在床边等待他的新娘子也不见踪影。 他不满的是,他的确想她了,所以才毫无顾忌地说出来,怎么就让人笑话呢?贺大首长的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了。 嗖地一下把手收了回来,安如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半晌,才睁开了眼睛。 好吧,如果你愿意回到他身边来,我不会阻拦你们了。如果你希望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我再也不闹了,再也不让你伤心了。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只是不同党派,若是朕赐婚,是不是有些不妥?”魏华清皱着眉头问道。 我回了一句,:如果源源到你家了,你让源源先藏起来,然后你再告诉我,我们再带凯萱过来。 杨天转头看向身边的路崆,结果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无论是气质还是气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让他放心不少。 “嘴贫。”大概是设计部来了太多新人,安如初对于青青反倒多了些亲近的感觉,行为举止也显得比较熟络。 毫无意外,我抬眸就看见了成凯,而他的身侧,还跟着几个朋友。 以前人们都以公主下嫁为荣。可现在京都权贵人家,都害怕自家儿郎被相中点为驸马,大家都怕每个公主都如同安福公主一样。 艾巧巧刚从益草堂大门出来,金公子正对着她走过去,在错身而过时,轻轻撞了一下她。 忽然一双灰色的鞋子映入她的眼里,她抬起泪眼婆娑的眼,是走远的陆五又回来了。 不过怎么说,夜离殇要比她年纪大上好多,认真起来时,他板着的脸还真有点吓人。 饶是一边bbq烤着串儿,一边吃着东西的聿修白,都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温和数日的眼眸又开始充斥着满满的戾气,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凛冽气息叫简以筠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贺长儒听言又默了会,恰好门口有了敲门声,他们便暂停了谈话。 第二日清晨,当准备新的一天生意的店主起早开门,发现自家门口角落处,几具冰冷的尸体躺着时,连忙向禁卫军报告。 斯蒂芬在第四十三号大街中央路段停了下来,然后进入了一个酒吧里面。 等到她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撒在地板上。 不过他们也都知道天主教团的影响力,不想跟他们正面发生冲突。 陌生男子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脸上带满了阴狠,他一把捏住赵飞的脖子,捏的赵飞直翻白眼。 “瞬间消失?他的修为难道已经突破尊者,达到天者等级了?”听到贺绍元的话语,二人身形一怔,暗自咂舌惊呼。 没有温度,感觉不到冷热,她的手已经冻僵了,在素雪纷飞的寒夜,在不断经历猜忌与欺骗之后。 第四百四十三章 治城招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爱情也要有边界感的,亲亲抱抱举高高可以,叫爸爸可以,粑粑不行。 原来爱情竟也是如此苍白无力。 袅袅三女根本不顾忌赵孝骞受伤的表情,认真地点头。 是的,粑粑不可以。 赵孝骞气坏了,搂住袅袅的脖子便往屋里走。 “你看着我屙,屙完你还要给我擦屁股!” 袅袅奋力挣扎,咯咯 “也是。”唐渺渺打定主意,放学后,悄悄问问齐志送什么,让他参谋参谋。反正,男生最了解男生的。 轰过去的瞬间,一阵巨大的声音响起,空气波震开,带起一阵烟尘。 张宇跟了夜军破三年,一直给他做助理,即便发不下钱来,他也没离开过,因为,他是真的喜欢做这一行。 只怕,是因为四皇子做事不收敛,所以才会在四皇子的面前关心他这个太子,敲打敲打一下四皇子罢了。 就这样,来回问了几家,终于还是找到了餐厅的位置,他放下了手机。 后面的都是他们几个在说,我听的没那么认真不一会就有了困意,竟然又想睡觉了。 对于业余玩家来说,的确是推荐什么出装就买什么装备,最多打到后面卖掉鞋子买复活甲。 “帝首长说的是,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校长立刻尊敬地说道。 但是当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明府新街27号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怦怦直跳了起来。 钱希凝这下明白了,他的选择居然是周佩。而此时李茹君和李素云早就吓得腿软。 “哼,我天天呆在那里,连一个鬼影子也没有,我怎会识得这些年青后生。”那人气哄哄说道。 直到现在想起那两段话,想起段奕阳当时的模样,她的心都会一阵阵的揪疼。 战凛眉毛一凛,原本刻意隐藏的阴鸷又浮现出来,这副模样让郁梓心一惊,果然魔鬼就是魔鬼,无论怎样伪装温柔也始终变不成天使。 徐秋乱当然不能允许五百年前的历史重演,因此在承天门之变中,他甘愿充当了当今朝廷的鹰犬,率领整个徐家倾巢而出,拼死抵抗,终于在乱军之中一剑斩掉了赵睿的头颅,也由此彻底奠定了徐家在大缙王朝的地位。 他脸色还很苍白,但却有了血色,玲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毛病,怎么会乐晕呢,该不会是心脏不好吧,等到皇后走了,一定要让太医给他好好看看。 房内静悄悄的,聂无晴虽然盖着帕子,但却感觉得到有一双烔烔的眼睛在盯着她。 “在山上的时候,被一个男人用棍子打伤的,那人想要杀她。”淡淡的开口,舒思睿尽量用最精简的语言,将他所看到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灵荷,灵荷,我的徒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宗飞翰,你这个畜生,你,你对灵荷做了什么!“荆精再也任耐不住,她不禁厉声喝问,引得全场的目光都移向了她。 虽然方知青武功很厉害,但是碰到容锦轩,自然不是对手。他杀杀下死手,容锦轩招招留情,还是被容锦轩打得没有一丝反手之力。无论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谁胜谁负,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的人。 邝图瞬间抄刀在手,随时一刀斩下。与此同时,风凌也拉紧了弓弦,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海面。 指挥部一声令下,八枚鱼雷从不同方向进入超光速,直取十二光秒外的目标。 原本好好的一件事,就变成这个样子,不不不,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呀。 “明白。”角都点了点头,这一战科学刃具便会出现了,估计到时候挺多忍村回来购买的。 挨了一顿狠揍的宁仲肖,对宁肖不敢有丝毫怨言,毕竟自已的这条命还是她从僵尸窟里搭救出来的。但对于其他人,他是要埋怨的。一双幽怨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哥三。 程子扬跟他说过,如果能把隆华的老百姓都发动过来搞基地建设,有赏!如果能把隆华军队里的人或异能者策动过来,也有赏!不过,那可是重赏。于是,他就开始筹划这几种奖赏加起来,自己能得到多大的实惠。 大家都知道青衣对长戈号究竟有多么重要,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也不希望青衣出问题。 青衣在全力抵抗入侵的同时,毅然决然地切断了系统与各个系统的连接,将所有设备转为手动控制。 长戈号刚刚飞走,数以千百计的焰弹冲破烟幕,穿过长戈号留下的光影打了个空。 “这是剑都的第二大特色,在剑都内是被允许御空飞行的,我们当地的剑修根本没有那么多讲究,从别人头顶飞过去什么的,那也是常有的事,只要你实力够强,就是当街拉屎,也没人会说你是非。”云中青玩笑道。 话音落下,宁道奇脚下的长剑猛然凌空升起,带着他直接矗立在百米的高空之上,犹如剑仙临世,高高在上的俯视芸芸众生。 一条胳膊粗的毒蛇从林戈的魔杖顶端窜了出来,吐着蛇信向着哈利蜿蜒而行。 正是谢尔比家族接收布来克魔药公司时,邀请的麻瓜机器制造专家,后来在送他们离开之前,林戈似乎修改了他们的记忆。 正在购物的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请,纷纷向两边躲闪,生怕被两人撞到。 而此时,地板上多了一颗黑色的莲子,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自她出生以来,体质偏弱,受不得这些寒凉之物,不久之前,贾琙出手帮她拔除了痼疾,她的身体才渐渐好了起来,对于这些平日里想接触却不敢接触的东西,现在也能像普通的孩子们去感受天公对人间的愧赠。 第四百四十四章 爵晋郡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哪个牛马能拒绝一个还在长身体的男人…… 相处这么久,李清臣大约也明白这位赵郡公是什么德行了。 汴京纨绔公子们的毛病,这位郡公一样没落下,爱美食,爱美女,懒散奢侈,漫不经心…… 在那些道德大儒们的眼里,赵孝骞简直浑身都是毛病,处处让人看不顺眼。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浑身都是毛病的 叶倾的眼神奇异,张妈妈的这个义子,还真是与众不同,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到。 这是冯淑嘉无心打理武安侯府的内务,若是她有心的话,只怕白氏早早地就放权了。 正好一下溅到的陆铭的素色的真丝薄睡衣上,一边也荡到了自己身上。 有些见不得人好的,甚至想着,只要夏以沫说出来,就号召大家,集体不投她,跳过这颗雷。 这对罗美美来说并没什么好处,只要她以后还想在公司里上班往上爬,只会应该更巴结景伊人才对。 叶倾笑眯眯的应了声,上前和叶欢歌共坐在了软榻之上,瞬间超越了端妃宁妃,只在皇后之下。 所以,他突然要她抱他,是因为想要试探她是不是因为他暴露出来的脾气就开始害怕他? 慕景宸黑着脸,扒开夏以沫的睡衣,直接在她白皙肩上咬一口,唇舌火热,夏以沫没防备地吭声,尴尬笑笑掩饰。 萧稷虽然不愿意让柳元代替自己冒险,却也明白自己若是坚持要去,只怕底下的人都要跟着担心不安,反而人心浮动,容易坏事,只得点头答应。 若是没有今天这档子事,叶倾定然不置可否,绝不会插手,胡美人算得上是显庆帝心头最后一根刺了,把刺拔了,显庆帝就老老实实的做他的太上皇,否则,谁知道这位前皇上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有时候,沈寒凛真的是很好奇,谭清竹究竟是有什么不会的,不仅头脑聪明,料理还做的这么好吃,甚至连舞蹈和唱歌都会。 他们荀礼之前都太死板了,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没有一点其他的业余活动。 这地方确实不错,她之前租房子的时候,在这附近问过房价来着,简直贵的要命。 感到自身的束缚被解除,站在云霄身后的几位堂主同时松了一口气。 在这里提一下,沈寒凛是可以绕着四百米一圈的操场跑三十圈都不停歇的类型。 现在没时间收拾东西,只能先回教室上课,中午下课之后再来收拾行李。 她“啧”了一声,不愧是老板,别人想打包不行,自己想打包就打包,她捡起筷子吃了起来。 紧接着,那些已经散发出肉香的灵气突然倒退成了鲨鱼的形状,然后又倒退到了即将和章鱼怪分离的状态,最后重新回到了章鱼怪的体内。 她原本就没吃几口,此刻更是没了胃口,放下筷子,直接上了楼。 拍卖师显然经验老道了,现在对于现场出现的寂静并无异色,他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一切尽在他的掌控当中。 浮岛护卫首领马上摇头否定。他才不会主动去触霉头,做对不起主人的事。 林洛眯起眼睛来,感觉着几人的灵力波动,眼睛中露出了骇然,没有想到这眼前长相平平的劫匪竟然都是有着匠师初阶的实力。 “包先生不知道,您还有有没有其他的卡,您这张卡里面的钱不够买下这三枚戒指。”一会儿姜有财又转过身来对包花虎问道。 第四百四十五章 辽使入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爵晋郡王,是件大喜事,不管怎么说,爵位升了一级总归是……光宗耀祖? 大概九泉之下的祖宗们也不会当回事儿,毕竟祖宗们都是皇帝,阳间一个子孙后代升了郡王,对祖宗们来说顶多晚餐加个肉菜算是庆祝了。 但对阳间的凡人来说,赵孝骞爵晋郡王可就是了不得的大消息了。 张商英宣旨时,身后跟着一众禁军 末日逍遥在丹阳路宽敞的路上心思沉沉失落地走着,毫无目的走着,忽然末日逍遥听到前面一家店铺中传来一曲思念忧愁的古琴心声。 晁巡说完便跟随易轩脚步而去,剩余四人面面相窥,最终丁前、潘高格追随晁巡而去,另外两人却始终没有跟上。 再一看刘朗,刘朗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难道说就只有我们两个想起来了吗? 望舒从地板的洞穴掠出,挡在幼幽面前。现在情况失控,德古拉彭的实力比望舒想的还强,他曾在旷世之战上领教过白眼,那种感觉像被神拉住双脚,停在世间无法动弹。没想到,德古拉彭既然可以直接将其破解。 倪多事看到冥炎刀从空而落,料来是大力妖王不想龙仙儿手里留有自己的东西,以免她睹物思人,这才夺了龙仙儿的冥炎刀,将冥炎刀抛了下来。 杨边抛开刚才的疑云,和盘凌等人走上了擂台,这一场的比赛依旧在这个擂台上进行,不同的是刚才是5V5,杨边这场比赛的人数是7V7。 天海大陆四周,凡是地名前拥有无尽两字,都算得上是世间有名的险地。 “你……”周雨一时气结,见到左君一脸淡然的样子,自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耳边传来一声细语,一只凝霜雪的皓腕在自己的茶杯中斟满了热腾腾的茶水。 火云风振奋精神,一跃而起,挥动双掌迎了上去,万妖王龙帝天忽然身子一动,灵活迅捷,火云风双掌走空,背后忽觉一股雄浑的掌风压到,这一掌好似泰山压下,这要是打的实了,非死不可。 王凡斜睨两人,突然“嘿”地叫了一声,两个仆役顿时被吓得后退,一脸畏惧地看着王凡。 平时的事情,包括行程安排全由聂青负责,除非问询她意见她才会发表看法。 突然,其中一个制服男怒了,伸出一脚,用力踢在老头子的担子上。 等张绍宇再次回到办公室里,却发现办公室里的四台电话全都同时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的全部都是空着的电话号码,自己的手机也在响,而接通以后全部都是电流声。 然而可惜的是,人还没有出法院大门,便已经被费康尼派来的杀手当着众人的面给直接击杀。 刚才那一幕是他有记忆以来最为耻辱的事情,而且还是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简直让他丢尽了脸面,在金飞影这样非常注重颜面的世家子弟来说,打自己脸面就是等于生死仇敌,绝对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没有任何的可能。 丁兰听了后,猛地吃了一惊,但并没马上改变自己的装束,而是拿起手机,下了一通命令。 郑含主动亲他,曹越自然不会放过一亲芳泽的机会,马上搂住她的身体,很霸道地吻了起来,手也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抚摸着。郑含也没拒绝,热烈地回应起来。 等待他的将会是更为凌厉凶猛强大的攻击,而且很有可能会让许天真正的受伤。 第四百四十六章 谈判交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使臣人选问题,其实耶律淳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皇太孙被俘一事,是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一旦传出去,耶律淳就是死路一条。 为了保密,耶律淳下令将两三千逃回来的辽军全部灭口,身边只剩了几十个能信任的亲卫。 所以谈判的人选,耶律淳根本无法选择能力强的,只能选最信任的。因为不管能力强不强,都 “就你这种垃圾,也敢说别人垃圾?”李兴几步冲上前,在那平头还在发懵的时候,一脚将平头踹飞了出去,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谢谢陈先生,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那个警-员点了点头,脸上却是带着和颜悦色,态度非常好,因为上面已经有消息传出,这位被救的陈先生打算捐7000万给警-方,感激救命之恩。 一看到两人,冷零就收起了笑容,脚下一动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墨盟的议事大厅既可以议事,也可以战斗,而今天这里将是华飞和赤龙的战斗场。 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被欺负吧,尽管他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未婚妻。 如果那条龙真的晋级了圣龙,并且被青玄剑派收服的话,那么青玄剑派完全可以和皇室紫家平起平坐了,毕竟一尊圣者在这个时代就是无敌的存在,足以在关键时候一锤定音。 略显浓稠的馥郁香气扑面而来,因为她撞击的力道太大,对方顺着后退两步,“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他是想跟她好好过日子的,但他不想她舍弃她应有的东西,这真的太委屈她了。 扁鹊解释道,说到后面的时候语气蓦地变冷了,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了杨敬之,这个男人脑子莫不是坏了。 “你……”三夫人抓狂,她发现这玄野委实狡猾,无论做什么都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丝毫挑不出错处。 大殿外的昊天诗月和少羽他们纷纷一愣,目光很一致的看向了叶辰。 不由得,赵铁柱想到上次见面的时候,陆局长说赵铁柱的后台很硬。但是事后赵铁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后台,后来事情太多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直到今天再次见到陆局长,赵铁柱才又想起这件事。 这种声势当真骇人,看那般动静,恐怕就是在百里之外都能够感觉的到。 定眼一瞅,可不就是正阳宗的强者吗?为首的一个,正是正阳宗老祖之一:正阳老祖。 九名大乘期高手,联手布置在天荒神域之内,很有名气的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威力很大不说,还广为人知,所以就算不是一个宗门,不是一个家族,却能够同时联手,将这道阵法给施展出来。 可她是跟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自己不能对她、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他先是去了区分局,然后许了民警不少好处,最终才把这件事情给平息下来。 很显然,这个地方,那些留在外面的人,也跟着都进来了,完全没有将常昊天的吩咐听进去。 这块石头那可不是一般的大,比之前吴三炮和太乙真人看的那一颗石头还要大,不,应该说是这一万颗石头里最大的一颗,足有二十丈左右。 苏卿寒看见苏染染走远,一直到把门关上以后,脸色才油轻松变成冷峻。 后来张翠要返乡,杨程也没有跟着回来,一晃两人就十多年都没有联系。直到七八年前,杨程忽然从Y省回来。 “喂,你们到底要干嘛?”此时,隔壁的绿化带那里传来一声娇斥。 有些庆幸,又躲过了一天,尽管这已不是第一次抽血了,但我还是会害怕那种看着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被一点点抽走的感觉,因为那会让我产生到一种无法把握命运的压抑,正如我的生命。 韦煜楠的话很真诚,有生以来,她只对唐赢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以前她从来没欠过谁的人情,她行事方式是,任何东西都可以用金钱交易。 她正好想要见见沈冠华呢,没想到机会就送到眼前了,话说这也未免太过于顺利了。 穆西风轻喝一声,一双大手爆发出了一股强猛的推力,将敖无名推出了引力范围。同时脚下在那黑色之物之上一点,向着上方窜去,眨眼间来到了牛魔王身旁,这一刻穆西风依法炮制,双掌用力,将其向着山外推去。 不管这个砚台是不是古董,姜蝉都准备将它收入囊中。当然了,能够放在这个积灰的角落,起码店主是认为这都是不值钱的物件。 襄郡王没敢吱声,把郡王府看做什么并不重要,只要他们愿意,尽可以花银子买玻璃给奴仆使用,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你没事就好。”那边有人大声地叫她,“我正在录节目,回头再打给你。”她匆匆挂了电话。 金夫人留下一个手机号码,让杨帆有事情可以联系她,然后转身离开,卡尔波夫伴随身后。 众多士兵心里都是想的这句话,但是他们却是都不敢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只能够默默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就这样看着罗西和陆妍雪在大厅里接吻。 在名字和嫂子自由切换几次之后,孟西洲终于吐槽完,一把手立起,做匕首样,准备杀人于无形。 明哲知道f大的寝室两个姑娘已经退了,所以她们不可能住在学校里。 平平淡淡的履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像她在黎陆世界里那种贵为“大魔导师”的传奇身份。 “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的朋友,说那么多废话,害得我不能专心开车。”龙卓瑶反驳道。 “魏大师,咋样,这个有啥说法没?”接通电话后刘富贵笑着问道。 她看似随便的回应,但心里却很谨慎,不想让胡倩茵看出她早已认识洪非梵。 在荆南乃至于整个华中省商界,冯刚的大名实在是太如雷贯耳了,毕竟他的成长发展经历实在是太传奇了,一个紫荆村的农民,白手起家,短短两三年的时间,据说都已经在省城掌握了四大家族的产业。 第四百四十七章 攻守之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耶律衷揣着一肚子气告辞离去。 若不是皇太孙在宋人手上,耶律淳受制于人,就凭赵孝骞今日谈判的态度和苛刻的条件,以耶律衷的性子早就掀桌子了。 无奈耶律淳对他有栽培知遇之恩,他也很清楚耶律淳如今的处境非常危险。 兵败算是一桩罪,但罪不至死。要命的是皇太孙被俘,这才是关乎耶律淳性命的大事。 “我是内瑟斯,沙漠的司者。”他说道,但从她眼中的反应来看,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塔莉垭却惊讶地张大了嘴,但她没有动。 她和手下挤进了阴影。他们已经十分接近狼灵殿了,就在不朽堡垒的旧南墙脚下。她的哥哥应该在东边几条街以外,带的人更多。 祖父一首创立的江南盐帮,虽有帮主,其实还是听郑家家主之令。不料盐帮威震江南黑白两道,号称江南第一帮派,如今却认怂了。 如今白夜强势到来,怒杀长老,东崖山人竟被他完全碾压,这些人如此不振奋?一个个心中怨气大放,酣畅淋漓,大泄复仇之火。 他急忙转身,想要逃开,但那股大势就像爪子,狠狠的掐住他的四肢,人迈起步来,竟像是在慢跑。 来时云浅凉是怀抱着解毒的希望,心里却清楚这种从未见过的毒药,只在没有详细记载的古医术里见过,想要解毒需要冒很大的风险一一去尝试,尝试多了,是药三分毒,不定性也就多了,危险便更高,那就等同赌命了。 娄颖当然猜不到他心中所想,但是看到他那虚伪的面容,便确定了他要为难自己的想法,由此看向许言的眼神更为愤恨了。 “还好……倒是你,怎么比我还有精神?期待这一天好久了吧?”黎枫表情不变,略带嘲弄地说道。 王长硕的绝杀因果咒术三魂灭绝箭成了张弘毅杀戮王长佐的手段。 风麟听到这些的时候,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一股怒气,于是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加重。 他们一前一后跟在黄声如身影之后,于空中搭驻成金色铁三角飞行。 想当初约定今晚这顿饭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李慕迟也会在场,如今他来了,还对我如此的殷勤,使得靳夜白落单了,看上去有点可怜。 作为想在斗罗大陆过平凡生活的秦河,娶老婆固然漂亮很重要,但是能不惹麻烦,是更重要的。 随行的队伍总共有三千多人,一半都是长山军营里的特战团战士。这阵容可以抵挡普通三万人的袭击。 它开始在这极速的黑色潮流中停下了脚步,一步一步缓慢的朝着那位元婴走去。 “咔嚓”一声,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魏无极和霍东强的耳中,魏无极手中的漆黑石刀,犹如筷子穿豆腐般,将嗜血灵柱之上的血色纹路一斩而断,并且还深陷进了嗜血灵柱之中。 刹那之间,寒冷扑面而来,神识加持下,万米之外的炮火轰鸣声不绝于耳。 哪怕苍穹坍塌,他会化身千丈巨人,脚踩大地,用自己的脊梁撑起苍穹。 毕竟赚谁的钱都是钱,没必要一根筋地把目光盯紧中老年人的腰包。 已经到了深冬,虽然新海市地处南方,可因为湿寒,晚上也是很冷。 她来的时候,心里几近一种舍身成仁的悲壮。只要能拿到解药,她粉身碎骨也认了。 听完覃伟留下的话之后,胡傲愣了,两人去佛界了?被控制住思想的如来,又岂是他们两人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付,有了宙斯和轩辕的先例,胡傲自己对战如来,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取胜,更何况两人。 达成一致的瞬间,魔神像在魔族皇后操控下再一次发动攻击,中人心有灵犀间,默契的运转大阵,露出了一丝不起眼的缝隙。 “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刚入住的时候我们测验过,他们50秒就全都到位了。”朴上志很有信心的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这场战斗,也可以说是战争,已然是落下了帷幕。 魔界大军见圣主身先士卒冲了进去,纷纷高喝着,跟着圣主的脚步,冲了进去。 “你等等,我出去找爷爷。”说完,秀儿如同一阵风般,离开了房间。 东华帝君等人正因为这个突兀出现的事实震动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而五位圣人的脸色则是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掠过了一抹复杂的意味,看着李毅的背影。 “嫂子!加油!一定要把傲哥救回来!”蓉蓉一边喊着,一边闪到蚩尤和轩辕两人身边,拖起两人,转瞬间便消失在了光芒范围之中。 治愈虫神奇无比,但不可能一下子治好巫倩倩的伤势,最少需要三天时间,不过让她清醒过来不难。 陆刚一听,既然‘花’豹叫这男的大元,看来这男的应该就是马大元了。 看到西门吹雨没事,徐斌心中暗自长出了一口气,才有心思去考虑做正事,去跟上面汇报,去回到长生镇,去将那个什么伊万碎尸万段。 屋内的面积明显的要比从屋外看起来宽敞,周围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个奇怪的饰品,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学员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呵呵,黄大哥对自己还是要有点信心的嘛,这凡事贵在争取,不争取怎么知道。”王志笑道,他这算是间接的表示帮忙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叛徒父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辽一战,改变了很多事。 改变的不仅仅是两国的军事态势,战争的结果也在悄然改变两国高层人物的思维。 是的,形势变了。 战争的结果直观地告诉人们,宋国在军事上已摆脱了以往积弱的形象,至少赵孝骞麾下的那支龙卫营,绝对是能够碾压辽国大部分军队的存在。 更具体的说,是龙卫营装备的火器 这种时候,金妈妈和金明珠还这样为自己考虑,希夏觉得非常感动。 金三月半已经闻到了那种味道,不放弃的等待,换来的机缘,眼前便是。 “这是我亲手做的,你们赶紧尝尝!”花滢不好意思的看着孙子艾说。 原因便是两次开弓距离的时间太短,宋逸兴所立身之地的天地灵气刚被抽空,还没来得及补充完整,而在这时宋逸兴又开了一弓。这一弓,灵气自然不足。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江帆呼喊着,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刀刀都是奔着孙子艾的心脏而去。 帮孤儿院解决了资金来源问题,季溪想打道回府,但顾谨森提议要去孤儿院看看。 离幽躲过一剑又一剑,今天他怎么这么乖?萧然一个冷雨剑刺中离幽。 “她叫季溪,她叫袁国莉。”顾安心的手在季溪和袁国莉面前点了两点。 一双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透射着无所畏惧,叶寒直视着不停蠕动的巨大花苞。 船舱里的男子依然酣睡如初,浑然不觉,仿佛不知道这挟带天威的闪电即将到来。 作为潜伏在血月当中的卧底,尤其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血狸的警惕也是绝对不可少的。 听了那么久,北辰离总算是听出了一丝眉目了,眼底甚至带着几分激动之色,让清月承睿不由得有些好奇,他的激动到底来自哪里,按理说他不是应该为自己妹妹的绝世容颜,感到郁闷的吗? 无双难度白色行星的副本挑战中,前面的条件都已经达成,就差最后去摧毁灵能发射器了,支线事件依然不知所在。 刘哥说我们酒吧里面有卧底?这批货不是早就打算好要运的?而是临时起意?就只有一部分人知道?所以指定是我们里面有内奸?把消息透露出去了?要不然牙签男他们不可能知道的。 从此赵高和赵成兄弟俩人在宫中为奴谋生,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时时还会挨打,终于有一天,他弟弟赵成在一天深夜饿得发慌,潜入奴斋坊偷东西的吃时候被抓住了,第二天晌午被当众勒死。 特技:火元素,元素生物属于非生命体,对于火系魔法免疫,受到水系魔法伤害加倍;元素相克,对水元素伤害加倍,受到水元素的伤害也加倍。 我们当时都没有说话,倒是校花突然开口说,看到了?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我告诉你他不可靠,你还不相信。 选了一间雅致的包间,只有关宇和高维两人,随意的点了几个菜,高维喝着饮料,关宇要了瓶白酒,边吃边聊了起来。 想来想去,周东飞觉得即便让东亚分营漏网,也不得不保持和老管家以及德川家族的关系。这份友好关系太重要了,德川家族影响着政局,这已经涉及到了两国之间的交往。 叶家老祖说他不曾见过纠无败。谁又能够想到,纠无败竟然就在这草庐之内?而且,看样子来了好一段时间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巡营合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领导的,一碗水要端平。 宗泽发兵饷当然合情合理,但李清臣的心情赵孝骞也能理解。 赵孝骞都想骂娘了。 查抄真定府一众犯官,赵孝骞想尽办法截留了数百万两银子,因为这事儿,他至今还欠汴京政事堂一个交代呢。 这些钱主要是用来发展民生,盘活商业,扶持农桑的。 结果宗泽一出溜儿, 如果她底牌尽出的话,只怕筑基中期以下的妖族,她都能一网打尽。 “今个儿咋喝都行,明天我得跟着队里去农场视察就不能在喝了”。一边说着话,许大茂一边打开了酒瓶,笑呵呵的在面前的碗里倒了半碗。 就连右相都在云舒看过去的时候,装模作样地抬眸望向了殿内的房梁。 脸都给激动红了,大有你若非要这样,师弟我就一头撞死的感觉。 顾恒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猜错他的意思,但还是将手中的竞价牌举起,只不过没有喊价。 不一会,丫鬟冲进屋内将药交到柳氏手上,柳氏认真仔细地涂抹后,让全屋的丫鬟都出去,房门紧闭,任何人不许进来。 满腹的话语又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云楚焕甚至连“儿臣告退”这四个字儿都没敢说,捂着嘴就同云舒一块儿退下了。 黎笙看了两眼就关掉评论区,这些人就是在胡说八道,众口难调,她索性懒得管。 背靠大树好乘凉,他乘凉了这么多年,眼瞅着要失去大树荫蔽,他哪里能受得了。 “我很希望上面的消息都是假的,但是很遗憾,那些全都是事实。”龙战古井无波道。 林夕儿坐在烈火的背上,目瞪口呆的看着被流星烈焰驹带上天际的叶枫。 凌晨仿佛找到了知己,与陈蓝聊起了咖啡,一番闲聊,两人都感觉关系又近了不少。 看见他这副模样,池晓晴眼眶里的泪珠怎样也止不住,一颗颗无声的落下。 “阿莱曼大人,阿莱曼大人你怎么了?”开门的正事圣坛武士之一的迦欧。此时见到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阿莱曼不由大惊失色的叫道,伸手将阿莱曼爆了起来急冲冲的往里面走去。 示意李大牛用餐,李掌柜在一边指点他一些船行之事,事情很圆满,夏昱几人走出房间来到夏昱的住处。 几番劝说,武曲终于微微的的点点头。这场战斗,青帮确实输的很惨,除了挂掉的,重伤不起的、被俘率的,真正逃出去的只有不大五百人。 那一声声的求饶,不但没有让他起了怜惜之心,反而越发激发了潜藏在血液里的受性。 南宫宸先拿捏了杜谦的软肋,再逼迫杜家跟他选出的人结亲,以此达到绑架穆王府的目的。 “妾身听说这段时间,唐诗经常来秦贵妃宫里学习怎么抚养孩子!”盈妃一脸的笃定之色。 洛汐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整个屋子的宽度,果然是比外面看时窄了一块,洛汐能用神识清楚的确定暗室的位置,但开启暗室的方法却是她不知道的。 “这……”众人闻言不由心中一凛,看向吕布的目光如同看疯子一般,以两万战四万,能够拒敌已然勉强,看吕布的意思,竟然是想全歼四万西凉军,重创马腾、韩遂,一时间,众人被吕布的言论惊得不轻。 确实,虽然此时此刻的李轩,早已经换下了之前热身时候自家代言的运动服装,换上了美职篮联盟专门为他准备好的专业统一篮球裁判员执法服,并且还给他的背号,纹上了一个“1”号。 第四百五十章 密奏入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定府一万禁军,在赵孝骞的一声军令下,并入了龙卫营。 至此,龙卫营在编兵员已有三万五千余。 当然,这一万禁军并入龙卫营后,还需要更严格的操练,以及与原来的龙卫营将士在军事和情感上的融合。 目前这一万禁军是上不了战场的,他们没有装备火器,就算装备了也不会用。 同时赵孝骞还要向汴 这种情况下毛三只能选择去杀了那个男人。毛三磨磨蹭蹭的走到那人面前,双手发抖不知道怎么下手的时候,那个男人猛然抬起头,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在毛三的脸上,然后哈哈大笑。 玄冥看着锦瑟关上了门,咳嗽了两声,把被子的角往上拉了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蔓延开去,仿佛有根根纤细的线撕扯着自己的心,带出丝丝血肉,抽动着他的神经,疼痛随之而来。这是多年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秋儿,你?这么热的天儿你怎么来了?”夜影赶紧让她进屋再说。 “大哥,”门外忽然传来王霆的喊叫声,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王霆那浑厚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眼前的一幕,愣在了大门口。 又是一队背井离乡的人,前往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城市,谁知道前面的路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们满怀着希望。 “迷煞。”锦瑟淡淡吐出两个字,抽出被铭龙抓住的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他们惶恐而哀叹的模样,那神态,活脱脱就像是要赶鸭子上架就要被蹂躏似的。 “你再给多点力气我应该可以继续坚持。”故作有气无力地说着,他又假装更加虚弱地慢下一些,拽着她的手力量加大。 既然这株红珊瑚不能被收进储物戒指内,很明显,它必然是活珊瑚了,因为天然红珊瑚石由珊瑚虫堆积而成的,活珊瑚就代表当中的珊瑚虫也是活的。 “那好吧,不过,我记得咱妈在居委会工作,我觉得,她居委会杂七杂八的事情太多。 右边那个二十八岁左右的人身后背着一把剑,他是白玉楼修行门的修者,叫追云。 宫御月脸色难看得几近扭曲,他气她突然爆发出来的言灵效应,更气的是自己。 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能在无数战队中排到前十,这些个战队玩家哪个不是一流高手。常规套路和创新打法比较起来,哪个好哪个差显而易见。而且,这些战队玩家虽然在往年的比赛中用的都是常规套路。 即便是在寒冷的冬日,不论贵族豪绅,也没有放弃击鞠的喜好。击鞠即为打马球,在马球场上纵横驰骋,热血沸腾,那种酣畅淋漓和激动人心,是连狩猎都给不了的,如今到了夏日,他们更不肯歇着了。 “向老弟不必过虑,就算他万魔老鬼真的完全恢复,我们也不怕!上一次邪修发难的时候,我天门只有两位神境高手,老夫也不过是神境中期。 黑鹰魔法飞行器里面的人大吃一惊,想要再度攻击月亮船,却发现不知为什么,自己的魔法飞行器所有魔法失效。 所以两秒钟,两人的血量各自掉了一大截。仔细一看的话,雪衣的周瑜只有两百多一点的血量,而季风雪的周瑜还有三百多的血。一个审判之光打在了季风雪身上,这个时候的季风雪丝毫不虚。果断的回了一个审判之光。 第四百五十一章 平章重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突然被赵煦召入宫,赵颢也很莫名其妙,此刻坐在福宁殿内,他仍然一脸懵。 若是平日被召进宫与赵煦闲聊家长里短倒也罢了,自从儿子赵孝骞越来越争气,越来越给大宋和官家长脸后,赵煦爱屋及乌,确实多次召赵颢入宫闲话家常,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但那种聊天的性质,只是皇室自家人的闲聊,完全不会谈到朝 “哥儿,你怎么时候这么厉害?跟谁学的?我怎么不知道?”沃装必跑过去,一连串问题地追起来。 而,临到后半夜时,周成却突然发现,自己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他之前来的时候,还笑话自己的妹妹玄青凝,说她是这么多太始势力中,唯一弄丢超级巨舰的人。 除了这几个家长对他们记恨外,还有那些被通缉的混混他们,昨天警方与林八方说过了,他们的老大不知从什么地方买到枪,现在开开始寻找林八方,不仅仅要对付林八方,还要从他身上得到几千万元。 “你直接修炼上去吧,留一些神宇金石用于补充就行了!”太始说道,他现在是建议秦云提升神宇力。 “我先到酒店下面点餐去,一会儿你们洗漱完后,再下来吧。”林八方对两个正在沐浴室里洗漱的样子校花。 阳丁原的朋友都不傻,他们刚才就接到阳丁原的求救,他们当时并不太肯定,都认为在远古园林城里,没有人敢乱来的,所以他们就来确定情况。 几乎一刹那间,几尊散修巨头以及五大宗门那些破碎境巨头,生生见到大陆当世巨头被斩杀,身心皆为一寒。 “你确定这个J博士就是YF幕后主脑?”沐夜面上的神色也不由凝重了几分,还真是没有想到,曾经的山竹帮博士,居然会是YF集团的幕后主脑。 大被一拉,遮天蒙起,第一时间捉住两只丰满弹滑的翘乳,同时封上爱妻香唇。纪若敏被一通浴室搞得情火大动,立马热烈迎合,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探进他内裤,放出那条热腾腾的大物,爱不释手地撸玩起来。 原历史灵气复苏第十年,最高的修炼境界只有三品,即将突破到二品的程度。 在家族不是非要跟门当户对人家结亲的情况下,当然也愿意照顾自家子弟的喜好。 重剑不是她所擅长的兵器,到时用不能用,卖会惹来大麻烦,她又不是傻,抢这玩意干什么? 看到那包卫生棉,林枫微微皱了皱眉,也没多作思考,将它从包里拿出来后就随手扔进了旁边的衣柜,那动作一气呵成,看得白沐雪一脸茫然无措。 “谁给你们的胆子,扣下我们的人”云迟看着那赶过来的圣族族长。 不仅话语来的十分友善,最为关键的是,他竟然还请这三人吃了顿烤肉。 他们一路行来担心的一件事,无非是他忍不住把冒犯他的人都拍飞了。 子安希望,杜绝传染的源头,否则,鼠疫一旦传染开去,是毁灭性的伤害。 好在林枫这次总体考得不错,只考五门课就考进了全校前十,这在学校的历史上几乎是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看着满满一袋子零食,有花生,牛肉干,薯片,甚至还有啤酒,龙飞的脸上就是一阵黑线。 她知道,回到秦侯府是没可能的,大皇子不会轻易同意。就算同意,她也怕有诈。所以,周云曦想入宫。 第四百五十二章 回营探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那些武道圣者虽然厉害,行动如风,吹杯成粉,握铁成泥,堪称人形高达,但在王霓裳的认知里,也就那样,依然有生老病死,最多活的长久点。 就像你观想一条青龙,最开始的时候是龙在你心里,等到功夫渐深,龙却不在心里了,而是你的精神已经变成了青龙。 2床是心律失常,重度房颤伴心功能不全,用胺碘酮后效果不佳。昨晚电转复后情况不错,观察两天后无特殊就能回家了。 “美人儿,跟爷走,爷有大把的钱,少不了你好处。”一位油腻的男人冲到临烟面前,拦住了她下台的去路,身旁还带了两个瘦猴似的家丁。 不过好在自家医生还是认脸的,尤其是在这儿工作了一段时间的医生们。 含灀将煎好的药盛出来,一勺一勺地散温度,等差不多了之后便端过去给殷绾。 “童言无忌,他刚刚说的话你别放心上。”苏美玲看着儿子的动作无奈的抬手捂额。 现在有了晶体电池,如果大疆真的要全面进军攻击性无人机领域的话那对大家伙来讲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等回头金三石那边谈的差不多后自己也要看看国内的芯片技术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然后鸡哥又收到张媚娘传达的财神新指示,想办法认识观天象的太史令刘洪。 我想,今晚估计都不会来电了,好在此时的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还看得见,我关掉火转身从柜子里找了根蜡烛出来点上,这才又开始炒菜。 就在唐洛修炼时,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中,周德昌脸色阴沉,瞪着对面的周鹏。 “所以她才不去见爸最后一面?甚至连葬礼都不去参加?”我看着路旭东,心里一片惶惶然。 做完这一切,我才精疲力尽地回去洗漱,冲过澡爬上床,居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我对连晋成带着惊喜的问候十分无语,默默低下头吃菜,试图直接把他无视。 还真是难怪郭于晴会那么嚣张,就我这样的对手,她恐怕还很不屑吧? 他也知道自己给我委屈受了?我心里一酸,别开脸看着走廊尽头,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刚也准备动手的周东平,一下子吓住了,麻痹,他怎么这么厉害? 外伤最终的穆豹此时已经好转了许多,一身药味儿的阿豹坐在床头,抽了抽鼻子,一脸泪痕的看着自己的二哥穆虎。穆虎人在屋外,朝着南方跪的很郑重。 这一举动,更让老中医暗暗咂舌,能让费老如此的,当世又有多少? 而现在他只有练气八层之境,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将体内的真元炼化精纯,不断的使其积累雄厚起来。 原本,无论神通如何之大,只要被劫数笼罩,也是不可能影响到外边的一切的。 并且,姜禹在这些雪‘花’之中,融入了无我剑意,每一片雪‘花’,都足以杀掉第一阶梯的人,可怕至极。 目前武植最主要的目标是防止以后北宋被金国给灭了,其后才是收复燕云十六州,然后再灭辽,灭西夏,灭金,灭大理,灭土蕃一统全国……最后再搞搞经略全球或者全宇宙的事情。 他身前具是草丛树枝,倒也不怕被山下蛮军瞧见了去,立着那里,瞧了一阵。 发现此处却是一很好的立寨之处。 地势广阔,刚好可以让大军屯住。 心下暗思了阵。 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的那一瞬间,林霄楚只觉得身后一阵温暖,随后一只白稚而修长的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转过伸去,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她的眼帘之中。旋即,在她的眼中浮现了一抹诧异的目光。 笑沧海皱眉道:“神龙九变是一种陌生的法诀,从不曾在修真界流传。其威力与特征,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好,且不说谁负责任的问题,你明知道司徒明是冲冰魄来的,但是冰魄是肖曼萱的保命符,你那么做,是在纵容司徒明。”唐半青又责备道。 听了维斯特·雪贞的解释,沈毅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刚的守卫会突然对他如此尊敬,原来是因为这张卡片的缘故。 其实三国时期的战争,类似潜伏,破坏,造谣这些事,并非没有去做的人,不过这些事情并非是由专门的人去做,而是谁提的,谁去安排。 将皮肉绑在藤蔓上,她自己先爬了上去,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将东西拉上来。 “既然如此,我师父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让古海离开?”江道儒再次开口追问。 第四百五十三章 剑指飞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随着赵孝骞回到龙卫营驻地,大营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普通将士或许不清楚,但龙卫营的将领们都知道,大军又要出征了,这次的目标,是飞狐兵马司。 十几日的大军休整,赵孝骞又升级了火器,如今的龙卫营可谓士气如虹。 火器监这些日子忙得飞起,终于赶造出来十万发纸壳弹,应付一场中等规模的战争足 “流茵姑娘怎么了……”琪官见着苏流茵腹部淌着血,瞪着眼睛一时不敢相信。 苏沐离看了一眼四周,不过几天的时间没有过来,旁边的许多摊位都已经空了。 “属下无能,还请世子妃责罚!”成玉低着头一脸恭敬地说道,并不想做任何解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空灵子同方月已经以兄弟相称了,这刚进到门内看到方月的表情,空灵子立刻含笑向方月问了起来。 无论他怎么想,都无法把眼前这个质朴的男人,跟六年前那个举着大锤子的人对比。眼前的唐昊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罢了,他对唐乐和唐三的期待,也只是每一个父母对孩子未来的期盼。 “这个嘛!该怎么给你解释呢!”苏流茵摸着下巴一脸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他也忙,忽然拿了公司的百分十二十四股权,他光是签字就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下午的时候又要跟公司各部门打招呼什么的。 正是因为如此,云大师看到这个李云竟然是大夏国的炼药师,面色才会如此震动。因为如果大夏国炼药师协会有如此高超炼药师存在,那对于星国来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林大锤打的有一些累了,直接拿起了床边的一个根棍子威胁的说道。 阿克安琪儿寻找无果,回到神国,惯例将这件事情汇报了上去,本应该不会引起什么注意力。 冷默长长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席双,席双的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前。而在冷默的温柔下席双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 “好好好,我成全你就是了。”清元看着席双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倔强样子,十分无奈,只好答应了她。席双这倔起来跟当年的白露一模一样,也是一样的让他束手无策。 陆虎焦急的又抽了一口烟,他呼出一口白雾,一个恶毒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缓缓升起。 江半夏一边听黄洛灵讲一边在心里盘算,走的时候她在司礼监看到去年以茶易马的官价,大约是四十斤换一匹上等马,从总体上来说马价还是偏贵。 清吾长老冷冷地说道,周身散发的戾气让司徒枫都有些害怕,汗毛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听见赵六毅话语当中不肯放弃的威胁意味,凌海没有说话,更没有去奢求赵六毅的放过。 那种濒临死亡绝境的感觉,以前从未体会过,哪怕是在战场上,也只是觉得死亡很近,但真正临死的时候其实是不知道那种过程的。 刚刚从蓝方猎人身上得到的雷,何晨光、陈安将它们布置在各个必经之路亦或者刁钻的角落。 江缺神色平静淡然,他神识出窍观八方安宁,看四周是否有被自己吸引过来的强大修仙者。 顾恋掏出手机对着天皎如此的姿势刷刷拍起照片来。闪光灯也开了,照得天皎一时睁不开眼。 她不认识那个帅哥,这非常正常,事实上这里的所有人,她认识的人不超过五个,其中有两个还是因为曾经在片场见过的关系。 第四百五十四章 太孙脱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兵锋直指飞狐兵马司时,赵孝骞和耶律淳的交易也将开始了。 可以说,宋辽你进我退的这场行动,根本的目的就是这场交易。 深夜子时,张嵘和折可适率部再次巡弋周边二十里,确定没有伏兵后,赵孝骞下令麾下一万龙卫营将士三面包抄飞狐兵马司。 飞狐兵马司是一座小型的堡寨式乡镇,这里是军民混居的小镇, 林一凡说的确实没错,她们现在却是是处于把自己崩紧的一种状态。 但谁知她刚要行动,突然一辆辆吉普车闯入了庄园,大量荷枪实弹的侍者及护卫入驻了园区。 恰好奥恩这盘为了对线塞拉斯舒服一点,第一个大件选择先做了一个深渊面具出来,连双布甲鞋都没有,趁现在男枪还能打得动他,得赶紧去找奥恩提款补补发育。 省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以及中医医院的副院长,这都是需要花费二三十年才能爬上去的重要岗位。 由于鱼仓没有装满,众人又下了一网,二十多分钟后,比第一网还多的鱼虾被捞了上来,顿时堆满了鱼仓,甚至少部分溢了出来落回海中,无奈放弃。 等荣海川来到张冬面前两米远的地方,两人的气势同时散发出来,身上的衣服也无风自动。 方以智感动到无以复加,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报答陛下,不负君恩,干出一番的好成绩。 恰好,林一凡刚才已经和他说了他现在和李念明正躲在卫生间里。 这个词汇让包括管家赵金德在内的所有高层,都忍不住眼角抽搐,露出无奈之色,乃至隐隐有些不满,暗暗抱怨庄主对他们太不信任了。 萧织淼刚给夏豆把外面的长袍扒下来,就看到三个玩家从他们身后路过。 虽然张哥嘴上这么说,但是已经是人精的马大胖子如何能看不出来自己刚才说了那句话,张哥脸上的笑容明显更多了,对于这样的套路马大胖子在熟悉不过了。 “噗”,甘凉受此重击,立时一口老血喷出来,然后急速地往地上坠了下去。 多宝道人、金灵圣母、龟灵圣母这些常年跟在通天教主身边的亲传弟子,虽然也倒身下拜,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喜色,以他们对通天教主的了解,他若是真的怒了,直接便会出手惩戒,哪里会说这么多? 然而,迷你飞机在掉离悬崖的那一刹那,忽然奇迹般的掠空而上,像一只大鸟般翱翔在那一片红火色的熔岩海洋之上。 我出了欢家,心情非常舒适,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暂时把所有的烦恼抛在脑后。回到了家,哥几个都睡着了,我悄悄的溜回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始终感觉这一天发生的事都不怎么真实。对着天花板傻笑。 心情大好之下,江皓对蝎子精也不再那么苛刻,让她也化作人形,陪着吃了不少的灵果仙酿。 “报告蒋局,现场已经被我们全面封锁了,请指示!”看到蒋云清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警察马上带着人迎了上去。 唯一让江皓有些惊讶的是,这方世界的天庭实力竟是出乎意料的弱,关在这里的天庭众天神中修为最高的太上老君也不过是大罗金仙初阶的修为,实力不一定能比得过斗战胜佛孙悟空。 暗邪尊者冷笑着说道,到了此时虽然痛惜那些强大的生魂被斩杀于剑下,不过只要想到能收获此剑,他倒也释然。当下众人便看到他再次一拍手中的黑魔炼狱塔,顿时爆发出阵阵的呼啸声音。 第四百五十五章 横财天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夺占飞狐兵马司没有悬念,过程非常顺利,顺利到连宋军将士都有些不敢置信。 从头到尾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只有一千余辽军当炮灰,辽军果然撤得很彻底,现在看来他们确实是放弃了飞狐兵马司,以及南面四百多里的土地。 一切平息后,天已大亮。 一夜的杀戮与劫掠,宋军将士此时也有些疲累,在将领的命令 那男子走到青衣姑娘面前,油纸伞缓缓移开,露出那一头如瀑的黑发。 天赐没有理会唐嫣两人的诧异,直接喝了起来。天赐尝了一口壶中的茶,是上好的铁观音,天赐眼前一亮,好荼,入口甘甜,清热解暑。唐嫣看出了猫腻,但是他也不敢肯定,只看着天赐享受了起来。 这还是一个阵法,而且是邱明从未见过的一种阵法,或许是蛙面水蛇自己创造的。邱明想起了自己的寒冰幻境,他施展幻境的时候,也有一种主宰的感觉,现在恐怕蛙面水蛇正想着怎么偷袭他们呢。 中年人在战云的耳边说了一下,战云一听不好意思了起来。原来战云好色的事情,天赐也都知道了,现在战云心中佩服天赐佩服的无底投地。 一直到华灯初上,邱明也什么都没观想出来。因为他念经的时候就要睁着眼睛,睁眼的时候,无法在脑海中观想。 邪恶的气息笼罩在这里,冤魂的厉叫声如同在耳边回响一般震慑心灵。在废墟周围,许多破旧的骷髅碎片散落在那里。 唐雅已经没了主意,有人要来抓她就已经够头疼了,还要面对那些不喜欢自己的陈家人,这简直让她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再次醒来的时候,意识依旧混沌,我看见疏影在喂我喝粥,下意识的张口,如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 这时,林枫耳边响起了狗头人精英那愤怒的咆哮。似乎是有所感应,右边几个还未抵达灌木丛的狗头人精英骤然发现了正在开启宝箱的林枫,顿时冲他跑来。 “雷天,按辈分我可是马家的老一代人,这么重要的商业合同,你不觉得由我来签订更显得重视!”马管家步步不让。 “是的。我就是活得比你们自在!”看着自己的马车和两个老伙伴,老怀特先生又一次补充地确认了一下。 使样李红鱼这一支骑兵的数量便增加到了近五千人,而且当时为了保证骑兵的战斗力,都是一骑三马的配额,反正夏国足足数百万匹战马,并不缺少马匹的,这样骑兵的战斗力也可以得到极大的加强。 没有错,因为有满城烟火的干扰混淆,别说是风尘在哪了,就连这些就在身旁凝成的冥火球,两头王者护卫也是没有注意到。因此,在施展波动爆发的瞬间,点燃了所有的冥火球。 虽然月初挨打她心里高兴,可是一想到月初挨打之后就能和温尚做那件事情,这心里就嫉妒得很。 看到李大龙一动不动,仿佛是愣住了的模样,他们纷纷摇头不已,而大汉这边,也是脸色一沉,一双大手,直接朝着李大龙抓来。 得益于最早与王勇、王泽父子之间的贸易,黎部一直以来都希望契丹与夏国之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样契丹人不仅可以继续增强自己在突厥人面前的话语权,甚至还可以摆脱突厥人的控制。 他俩一左一右,抓起那家伙的肩膀,就将他从椅子上提了过去,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捶。 第四百五十六章 诡异对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对敌人的预测,是必须不惮以最坏的恶意的。 赵孝骞不了解耶律淳,但他了解人性的阴暗。 因为那些阴暗面,赵孝骞恰好都有。 预测敌人的行动很简单,把自己代入敌人的立场和视角,得到的结果便八九不离十了。 赵孝骞把自己代入了耶律淳的立场,假设自己刚与宋军做完了一笔吃了大亏的交易,心里肯 不知为何,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如今我和江休亭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这也让我更加相信那天我看到所有的画面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因为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南宫灏本来就不愿意待在这里,只是沐九思没说要走,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杨继来这么一说,马上点头同意。 可是阡墨尘怎么样都不听,这下可把洛绮凝急坏了。一把抱住阡墨尘,她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抱住阡墨尘。 如果骑马,差不多有半个月的时间能到。但是沐九思不会骑马,南宫霄天也不想路上太过劳累,因此初六一早,一队人马便从燕王府出发,准备前往京城。 戎镜望着素星辰暗想:这人的反应也太淡定了,身为空间局副局长好像根本不在意阎天瑜的身份。 这浅间城中一位位心怀鬼胎的模样简直比妖魔还要丑陋,要说百鬼他们一人心中各住一鬼,加起来早已超过百鬼。 甬道上躺着的好几具尸体都是玄心门的,阿九以为幕千尘会问些什么,不过他并没有问。 春桃点点头,给她塞了塞被角,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屋。顾锦宁一动不动地裹着棉被,身子困乏,却被腹痛搅的,始终不得入睡,只好默默数着床帐垂下的穗子。 “让他试一试。”祭司语气沉重,不到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让这个可能是其他部落祭司的人,动手做事。但是他更看中墨的性命,他知道按照自己的方法,墨很有可能会撑不过去。 不想理她,却是再不想纵容她了,上次董事会的事情她还没找她算账呢,她不仅不知悔改,甚至还变本加厉,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刑天看着自己的军队被灭掉一部分,眼神之中却是毫无怜悯与可惜,双眼瞬间冒出火焰。 中午刚过不久,一大班刑警押着九叔公温天兴,在赵雷军和赵桂生的带领下,再次浩浩荡荡的乘车来到温天兴的家里,在他的床铺下的地底下一米多深处,挖出了一副骸骨。 尤其是潜云,在他看来,师父为了天下苍生,一生都奉献给了枯境无数民众,可是寿命不久之际,却要受如此打击,实在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绯梦幽的刀功非常好,三分钟结束的时候,她把一个漂亮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中指上,伸展在他的面前。 说到底,他终究只是初到宗师境界,别说王者境的高手了,就算宗师境界比较强大的他也不是对手,而且就算他的祖脉已经觉醒,但是不可否认,祖脉对于他的加持根本算不得太多。 屋内的红萝炭燃烧旺盛,在安静的房间里依稀可以听到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蒋辰看着王鹏飞,眼神之中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摩挲着下唇道:“饕餮血脉么?看来不用我大费周章了。你给我过来吧!”说着,蒋辰的手里出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王鹏飞扯了过来。 说着,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拉住妙真散人玉手,瞬间掠向了洞穴之外。 第四百五十七章 所见略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次出征对耶律淳来说,简直是人生最大的噩梦,好几次耶律淳都忍不住掐自己的大腿,希望自己赶快醒过来。 噩梦的源头,便是身后这位年轻的皇太孙,陛下让他任副帅随军出征,也是他人生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原本耶律淳和耶律延禧叔侄俩的感情是不错的,耶律淳可以说是看着耶律延禧长大的,整个耶律皇族内,耶律 烨麟周身弥漫着浓郁的雷元素,一双眼凛冽而明亮。仿佛听不到应祺然对他死亡的宣判。 这一路上,倒也太平,并没有发生任何状况,只是这走廊又深且长,而且慢慢向上,陈枫心里粗算,大概是从地下一层到地面的深度。 只见老者一双锐利的眼睛充满了不可思议,似乎被这里面的信息惊到了,脸颊下巴的肌肉抽搐着,连身侧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在洛叶转而去研究数学物理后,她和舒尔茨的交流就少了许多,毕竟他们两个时间都很宝贵,而洛叶最近联系比较密集的人是她很早之前认识的一个数学家——丘成桐。 保险起见,乐羽并没有贸然去搜查,以免打草惊蛇。他在大教堂附近隐匿起来,终于从巡逻的执法者口中,得到了一点儿消息。 钟希望听钟来春本人讲述才知道原来这份缘分还是钟来春自己争取来的。 花燮想知道她会做什么,于是装模作样的继续睡,鼻尖嗅着她香甜的气息,丝丝脉脉融入身体的每一寸,千回百转,意乱情迷,甜蜜而煎熬。 宁宁认得她,这姑娘名叫李冬梅,也是这次下乡的知青,性格爽朗、手脚麻利,据说父母都在城里当过老师,无论是在知青点,还是大队里,人气都挺高。 银星忽然顿住,见音盏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反应过来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这是在诈自己呢。 “师祖,您忘了我是看着玄天师祖建好玄天关的。”展云歌解释道。 沁香?她突然想到当日和叶禄安一起进来那个老嬷嬷,半晌蜡烛燃尽,今夜又不曾出月亮,只余几颗寂寥的星星百无聊赖地挂在夜幕上,屋子又继续黑暗下来,她闭上眼,自从叶老爷离去,她第一次感觉到独守空房的凄凉。 “这人参是自然生长,还是?”杜锋辉想问是不是天然长成人形的,后面话没好说,毕竟有点怀疑的意思。人形的人参还跟萝卜似的这么大个的,如果不是打了激素之类的催长剂,那就太惊人了。 男人咬了咬牙,不再进攻,只是尽全力地防守着,今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能活下来,因为地上东歪西倒地已经躺了太多的兄弟了。 五年时间,自己的样貌已有了许多改变,不再充满稚气,虽然轮廓还是有少年时的影子,就算很了解但并不是看着他长大的人也不可能认得出来。 他忽然翻出一张折纸,默念有词,只见那折纸遇风化作一只猎犬,一落地便往山岗下跑。 沐剑提着一只野猪与二位长老恬着脸凑上了上来,陪着笑靠近了火堆,把野猪丢在地上,抻手就想抓起烤架上的肉肉,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打开了。 林语梦嘴角抽搐,这些人也太现实了,至于如此吗?眼角扫到几位长相帅气的男子像这边走来,看着自己的眼神直冒绿光,好像林语梦是一道鲜美可口的极品美食。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不期而遇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平静的深夜,战云密布。 宋辽两军隔岸对峙,今夜原本风平浪静,双方都能看到对方大营的灯火,大营内也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赵孝骞睡不着,披衣起身,走出官署。 一直值守在卧房外的陈守迎上前:“世子可有吩咐?” 赵孝骞笑着摇摇头:“无事,就是突然想在兵马司走走。” 陈守也不问为什 他将妖丹递给了梦九,后者先拿到水龙头下面冲洗,又找了个袋子装起来。 她话音还未落,肖锋就拽着她进了一个房间,随着门哐啷一声关上,她也被压在了门板上。 “……”张红梅被她犀利的眼神给吓了一跳,直面她这样的眼神,张红梅突然想到黎志森之前的话。 苏宇的心里头那叫一个气呀,心说好你个长孙冲,上次在百花楼真是白请你了。不就是抢了你一个公主老婆吗?你至于放狗咬我么? 孟敖被黄百战双掌劲力推的退出三步,气血微微上涌,脸色开始有些潮红起来。 湖中心的火焰罩子在轻轻闪烁红光,将冲击波尽数拦下,护住了罩子内那道倩影。 白又楼倒是一点不激动,拿了奥斯卡六项提名,还有一堆其他奖项的电影剧本都不能让人心动才奇怪呢。 仇媚娘难得流露出几分真情,随即却又切换起那副放浪形骸之样,说了一句。 并且他们佐川家,更是阴阳师世家,世世代代都是掌握着超凡法力的阴阳师。 艾克为什么要仔细的观看这家店,其实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那就是他决定把电影中的一组镜头放到这家影像店里。 “我哄什么人呀?”陆南哭笑不得,按着陆大元坐下,这才直起腰,解释起来。 此时店中只余下一名客人,正是方才头缠白布的那名客商,只见胡媚儿已往那人欺去,她手上银针发出,便要将那人当场结果。 由于周雨涵中毒的时间不是很长,在林天生那超绝的23世纪的未来医生技术的帮助之下她几乎是一会就幽幽地醒转了。 眼前这个「铁脚大叔」,据说便是秦仲海,阿秀理应要怕他,可不知为何,阿秀就是不怕,比起霍天龙、张胖子、朝廷里的那些官差,阿秀毋宁更喜欢他一些。 这时,艾克抬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电子表。靠,已经到中午11点了,怪不得自己的肚子在“咕咕”提着抗议。 他的话还役说完,所有劫后余生的城民已乖乖止步了;他们手双缚鸡之力,怎敢违逆堂堂一城之主的命令? 举凡蒙古出身,练武练剑,听到这两个字,莫不是双眉一轩,倒抽口冷气,接着便要满身杀意、大为戒慎。 果然灵定已经大踏步地走出,沉声道:“老衲少林灵定,敢问卓掌门何在?”他心急师弟灵音的性命安危,但以他罗汉堂首座的地位,说话间还是不能失了礼数,便有意先礼后兵,一会儿再开杀戒。 除了数据的提高,喜人的地方还有:系统奖励了艾克一个“助演器”这是艾克从没有见过的东西,它很神奇这是艾克看到系统介绍以后发出的感慨。它和“推演器”一样不凡。 眼见得林杰冲过来,三眼非但没有半分的焦急,甚至身体都没有半分的动作,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林杰,迅速的靠近。 那一轮明月是在这两个混乱的风水阵中央升起的意象,并非实物,但就以那个点开始,四周的气忽然逐渐平复下来。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合之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飞狐兵马司以西三十里外,当两万辽军意外地遭遇早已列阵以待的宋军时,辽军将领知道,突袭的目的已失败。 现在不可能撤军,只能选择正面对决。 但辽军将领也不慌张,他的麾下有一支重甲骑兵,这是被耶律淳曾经当做杀手锏的一支军队,是辽军精锐中的精锐。 重甲骑兵数量不多,只有两千多人。 整 原本以为这只是城卫认错人了而已,刚刚打人也是被这些城卫的蛮不讲理气的,只要他们知道自己等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的时候,就不会再纠缠自己。所以一直都保持着沉默。 听到强攻两个字,陈虎和庞奇志顿时消停下来,俱都冷哼一声停止争吵。 另一边,寇仲与魔帅赵德言也打得是难分难解,井中八法与归魂十八爪不断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老吴和吴嫂急忙跑了过去,张念祖和雷婷婷落后一步也跟上来了。 回到天音寺后,张亮先是去见了普泓,将焚香谷和七里峒的事情告知对方后,便开始闭关修行。 向,他可不想被这蛤蟆给用它那硕大的肚皮压倒,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 呃……不用好奇雷辰为毛知道秦雨嘉的锁骨上有没有痣,因为秦雨嘉的锁骨很漂亮,甚至可以称得上性感,所以雷辰偷偷摸摸的打量过几次。 成片的发动机怒吼声由远及近,渐渐出现在了维和分队的身后,那是各式各样的装甲车,上面无一例外的全都喷涂着UN字母,数量至少在30辆以上。 梵清惠见宋缺犹豫不决,心下一狠,顿时举起手掌,准备向自己的天灵盖拍去。 雷辰点点头就出了房间,心中有种无奈的感觉,赵景山这纯属自作自受。 秦欢半眯着眸子,勾起他滑落在胸前的青丝,白皙的手指勾起,轻轻地缠绕在指尖,媚眼如丝,只是这样似笑非笑死看着他。 天枢学院各峰峰主,除慕容剑羽之外,修为至少都是一品,甚至是宗师境,而慕容剑羽呢?慕容剑羽在大家一贯的认知中,都只有三品而已,而且,是一个永远的三品。 可以说除了87年出生的彼得·舒尔茨,以上的数学家都是八十年代初出生的,其他的85后还没有发力,现在的的青年数学家着重点是他们,他们现在已经开始获奖,之后他们会是数学界的中流砥柱。 “弓箭手不用干别的,给本将把躲在奴隶之中的柔然弓箭手干掉!”花木兰一边放箭射杀柔然弓箭手,一边大声命令。 众人忙里偷闲互视一眼,暗中点了点头,变换招势,错身之时互换武器,又开始了重新一轮的拼杀。 但崔浩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乞列归的大军有一万人马,就算派五千人马过去救援,与庶子军加起来也没有柔然兵马多。 “你可别装了,绿茶婊一个,恶心谁呢?”杨军讽刺完,还补了个呕吐的表情。 怎么办?太后已经说了凤体违和,她们能做的不是贴身伺候就是祈福,而显然太后不愿见她们,那就只有祈福一条路可走。 音盏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今晚会有变故,迟迟没睡是在等着这一刻吗?那宫里的形势想必会很复杂。 雪山空旷,到处都是一片白,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没办法偷袭,只能按照先前的计划由池翌把两人引走,音盏趁机闯过去。 第四百六十章 一战双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卯时,天边已见鱼肚白。 一万宋军渡易水,奔袭辽军大营。 张嵘与宗泽信心十足,他们相信此战一定能歼敌,身后的将士亦是士气如虹。 跟随赵孝骞不到两年,龙卫营已习惯了胜利。 别的地方的宋军或许仍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无法改变懦弱的本质,但跟随赵孝骞的龙卫营这两年可谓是脱胎换骨。 “我不知道,打完我直接把她扔医院门口了。没直接砍掉,就是我对她最大的仁慈了!”靳言说完,眼睛里竟有一股和他父亲一样的杀气透出来。 “不会,不会。”孙凯把唐雅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看来是真的想加入公司了,虽然不是因为自己的魅力,而是被公司实力折服,但这无所谓,只要能加入进来就行。 知县什么都没说,就看着胡大仙。胡大仙只能再次施法,将那些空房间都堆满了这些东西。 在场的那些狼人一族的强者感受着这股恐怖的气势威压,无一不是面露惊骇和震撼之色。 这决心说的王大姐都有点想放唐雅赶紧走,在王大姐眼里,这唐雅就是一颗老鼠屎,留在这里总有一天会坏了一锅好汤。 刚一进屋,就看见屋子的正中央处有一张很大的圆桌,在正对着门这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看起来白胖白胖的华人青年。 “你要是永远不出现,我也许不会觉得什么。可为什么你偏偏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块?有些事就是这么巧。”许牧深沉闷地说。 说曹操曹操到,一身白裙的宫千竹从石卵路那边尽头的桃花林里走来,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白衣胜雪,花雨纷飞,好似九歌仙山上的一幅绝景。 “就这水平还敢出来混。”林枫嗤笑一声,这个时候,地精的仇恨都锁定在了他的身上,林枫悄然使用了一个潜行,MISS它们的仇恨。 在说完这句话后,帕奇握着幽蓝色元素晶石的那只手逐渐用力起来,幽蓝色的粉末缓缓从帕奇手中落下,融合进那团液态秘银中。 非常平静的一句话,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温和之中仿佛透露着一股力量,直接穿透人心,直达人心的最深处。 那黑衣刺客转身时,庞统逼近。这刺客不慌不忙地躲往一旁,将两个战斗分化开来。他独自应付庞统,一剑刺去,逼迫庞统后退至窗边的位置,又是乱扫一阵,庞统身体靠在窗缘无路可走。 先不说他们的海军,在亚洲都已经没有对手。那怕这种内河防卫部队装备的炮艇,一样令各路抗战部队头疼,根本不敢同他们进行正面交锋。 何以宁不由自主的,暗暗深呼吸了下,才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宝春拼命使力,除了怕疼之外,她知道怎么呼吸用力,怎么有助于孩子生下。 对于江月晴选到胡竞垒还是觉得挺有眼光的。不用想,江月晴这一次一直打电话找不到胡竞垒的事情显然是龙雪瑶在从中作梗了。 可惜,那司机的话还没说完,吴少便是一声爆吼,直接将他给吼愣住了。 过了十几分钟大家才回过神来,回过神来的众人都非常的兴奋,毕竟这台机床的精密等级超出了大家的预料之外,这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任何一环出现失误,他不但要背负着罪名,也会让更多的人,因为展霄云的“生意”,生死不由己。 第四百六十一章 见好就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与耶律淳虽未谋面,但神交已久。 耶律淳的德行,被赵孝骞猜了个透透的,下令突袭辽军大营之前,赵孝骞便对抓住耶律淳不抱希望,他很清楚,耶律淳这类人无论做大事还是小事,第一原则都是“惜身”。 先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首要原则,而且为了这个原则,可以突破任何道德和人性底线。 当初宋辽战场上 更关键的是,他在讣告中先是显示出自己的谦逊,然后再展示了自己的器量和志向,将平息白波贼的功劳,推给了赵谦和曹操,然后有申明了自己扶住汉室的愿望,最后一句“在此恭候”,也体现了礼贤下士的气度。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妨长作岭南人。异人倒也有妙句。”赵谦剥了颗荔枝塞进嘴里,摇头晃脑道。 碍于契约,他自然不能找上长天,所以他的目标自然是以契约上的人优先。 她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点走神,当北冥素素和情无痕从身边走过,她才回神过来,紧忙跟上去。 叶无双冷漠一吐,又一步迈进,另外一只手轰杀而出,金色的真元如瀚海一般释放而出,龙吟呼啸。 这可把他吓的不轻,之前他们骗一骗零散的部落也就罢了,可现在就连兽皇宫也被大脑袋给蒙了,这怎么了得。 多年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然而更扎心的是,他们却是在不久之后,又要一起被问斩。 徐庶不能留,他们决定石韬会死的那一刻,徐庶就会成为敌人,这种敌人实在太可怕了,搞不好什么时候使个阴谋,他们就要灰飞烟灭,怎么能留。 感受着墙体的剧烈摇晃,叶磊大吼一声,一拳打碎旁边的一堵墙,让那明亮的天空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晏家家主晏玄,那可是天命境高阶的涅槃强者,而韩萧虽然妖孽,连造化境巅峰的高手也可以轻松秒杀,但一日没有踏入涅槃三境,那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根本不可能和涅槃高手相提并论。 说着,也不顾避嫌了,拿过席二手上的药墨和那记着成份的纸,进了内间。 “不……”虽然精力消耗巨大,但是张子强依然清醒,看见李淑婷将自己投掷出去,她却留在原地,顿时就惊恐莫名地怒吼了起来,同时他更是不管不顾地再一次要凝聚出电磁狙击炮。 很显然,毕一鸣现在所说的这些,绝对不止那么简单,一个科研组织,怎么可能有那么庞大的力量? 语妍嘴上没说什么,却也凑了上去,唯独吴茱儿杵在月娘身边,右脚不时地蹭一下左脚。 这下可把我惊住了,看了看她的眼睛,心说难道这老婆子没有瞎眼,怎么能知道我就是爷爷的孙子呢? 在外行看来,清道夫的火力远远不及同阶的重火力机甲,可是内行却能看出,两者不具有可比性。清道夫不是简单的火力压制,那是货真价实的‘点射’,在精准方面拥有无以伦比的优势,仅限于同阶的机甲。 太史擎恍若未闻地大步往前走,倒是吴茱儿回头张望,就见一道人影朝他们飞奔过来。 “你熟悉这里的情况,你觉得如何才能顺利的将里面的人一网打尽?”常肖媚倒是没有什么放不下的,打量了一眼这青年,问道。 嚓,由于刀刃的锋利,接触并未发出多大声响,陈放第一次在脑域控制机甲的时候,感受到伤痛加身,虽然很疼却兴奋不已。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三国失衡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初的宋夏之战,对西夏人而言,是留下深深的心理阴影的,阴影面积用数学公式可求。 大宋火器的登场亮相,第一个被针对的对象就是西夏,先进文明对落后文明的碾压,西夏被压成了大宋的形状…… 后来的西夏梁太后被鸩杀,停战和谈,李乾顺和一众西夏臣子在宋军的裹挟下亲政,和谈割让城池和土地给大宋等等。 这里已经离仙门大会有千里之远,就算再怎么打斗,也不会波及道那边。 结晶之灵对地球法律的知识是从爱莲娜的记忆中得来的,它的理解能力远超于爱莲娜,所以在搜寻了一遍爱莲娜的记忆之后没有找到相对应的事件。 终于在梅耶感觉自己的双腿不再是自己的时候,她队伍中身材最魁梧的那位修恩哲来将军戈隆无法忍受下去了。 美食当前,叶星辰索性也豁出去不要脸面了,他一碗接一碗,足足喝了五碗汤,一口饭都没有吃,阿牛自然更是有过之而不及。 黄昏时分,天边一团火烧云被残阳映照的像一只太古巨兽,盘踞在天空。 “是我之前离开地球的那段时间结识的湄拉。”龙尼解释了一句。 凌蔚走后,徐腾两口将水喝完,巧克力也吃了个干净,之前的种种疲惫消失了个一干二净,抬头看一眼天空中挂着的太阳,觉得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白长天给了赵枪一把火枪,还有三十发子弹,这是如今自保之后能拿出手的极限了。 高山一把将降头师提起,若真如他所说,那北城的末日真的要来临了。 这时,白尘正躺在长椅上静静的喝着茶,四个被五花大绑的教头蹲在地上。 宋琳几人呆呆的看着周通,都是被他的狂暴言语震住,莫名心头一寒。 当日黄昏前后,匹娄见迟迟无法在魏武卒的眼皮底下造好桥梁,丢下一两千具胡奴的尸体,暂时返回蔺城去了。 但是其实期末综合实践,大家也都是特别忙碌的,这对于每一个专业的人来说,都是特别了解的,除了那种极为优势的尖子生。 两边强者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其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杀意,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之极,空中仿佛有火花闪现。 天眼会也不遑多让,阿曼达沃勒的腹黑和嗜权程度比尼克弗瑞更甚,控制欲望也更强,给她打工,比将灵魂卖给墨菲斯托都不靠谱,坑里面长脑子才会加入。 东梁君能说服李郃,那是因为李郃敬重东梁君,但是在大事上,东梁君往往会被李郃说服,或者被梁姬说服,否则少梁就不会成为天下第一个、也有仅有的一个奉行墨学的奇怪国家。 宫城西南的千秋门被可靠的部下牢牢地控制在了手中,胡太后的心腹武卫将军刁宣也找了过来,带着一条不太好的消息。 气愤之余,他只能装作无事发生,下令公孙贾继续攻打新田、汾城。 他先是向跟来的三个长老躬身,随后带着无比欣赏的目光看向洛尘和易水寒二人。 她如今的脑海里满是方才自己跟郑业昌的事情。郑业昌要定亲的事情,郑业昌给自己擦眼泪的时候,郑业昌抢自己帕子的瞬间。白珠儿越想这心里越难过,不得不说,郑业昌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了一定的分量的。 只可惜此时,虽然手脚解脱了,但玉面狐狸已被我折腾得大汗淋漓,躺在地上根本没有力气妄动,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沉重。 第四百六十三章 心灵导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从汴京出师后,赵孝骞心思都在宋辽战事上,偶有分心之时,分出来的心也在婆娘身上,一时间竟真忘了,苏轼出使辽国居然小半年了。 谁家好人出使别国,一待就是半年的? 难道苏轼的祖上是苏武,就喜欢在异国他乡牧羊,挑战生存极限? 赵孝骞蹙眉想了很久,觉得有点不对。 “陈守,去把赵信召来, 优美的旋律,恬静而柔和的音乐充斥在耳朵里,令人的心瞬间宁静下来,冷雨柔慢慢闭上眼睛,跟随着音乐的节拍,放松了自己的心。 冷雨柔无奈,继续摊手道:“也许不是我爱吃,是有人要吃。”说着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凌雪薇。 诸葛亮命张飞带本部人马攻打南阳郡各个县城,而所到之处都开成献降。没有见血就收复了整个南阳郡。 “也接我血神枪!”一杆燃烧着火焰的长枪同时飞来,火焰看上去温和却始终不灭,同时一股红色的杀意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连白发殿主的眼中都刹那间失神闪过一丝嗜血。 他知道,昨天早晨的事情,冷雨柔至今没有原谅自己。可是,至少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吧。他都愿意大方原谅她和方浩杰之间的事了,她为什么不肯原谅自己? “可你为什么想要了解我这些?”冷雨柔直勾勾地望着龙漠轩问,心中却如战鼓猛击。 刚想出去发现策马帮的人已经堵在门口了,而且已经不少人冲了进来,只好又往里面退。 白启光回忆着往事,仿佛也沉浸到昔日的恋爱之中,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冷雨柔很少看见父亲这样满足的微笑,像一个祥和的老人。 只见地面渐渐鼓起,一个雪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微微一愣,莫非这副本里的怪物都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不成? 靠,我这又不淡定了,明明知道是看不到的还要去看,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爽么? 冷月心中清楚,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自己立足。俗话说,有钱有势,有了钱才能有势。 辰星起初有些惊讶地瞧着她,随即露出微微的笑容。佩月月看上去柔弱非常,性格却很有几分倔强,难怪会和顾恋成为好朋友,这两人的心性都有点相似呢。 卧室内,萧清城把玩着那块冰蚕丝的手帕,多情的桃花眼迷人至极,似乎想到当日的情景,有些心旌动摇。 被称呼为将军的男人还在断断续续的发出惨叫声来,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要去救援,但是自己的首领现在还在对方的控制之下。 希尔发现,自己的心态居然是出奇的平静,就算是得知了自己真的有可能活过来之后也是这样子。 不容拒绝的语气,在冷月还来不及反驳时,就被封柒夜揽着走回了屏风。有些呆愣的冷月,见封柒夜闲适从容的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这俏脸更加红润了一分。 “你打算带着你的两个孩子去掺和到发掘工作中去?”南宫那月微微有些不满,显然对于着晓深森这个身为母亲的人这样子的做法表示不理解。 无名一旁扶着叶天羽,眼神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众人,长剑握入手中,随时准备出击。 宋依依一愣,没想到他就这样答应了,这个条件对一般男人来说可是无法接受的。 “我们得找到原因,否则明天还是上不了山。”在下山的路上,寒星说。 第四百六十四章 陌上花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谁都没想到,大文豪苏轼居然有这样的骚操作。 他在干什么? 说得好听,他在输出中原文化,圣贤经义,他在为辽国扫盲,他为天下人人有书读,人人有功练的伟大事业操碎了心。 说得难听,他在煽动辽国的权贵子弟谋反。 看看他挑选出来的知识点,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什么“苍天已死,黄天 孟弈定睛一瞧,在一张照片的角落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兜帽男,随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半梦半醒间,她余光看见花青伞捻诀,一道符光自手上飞出,旋转落在门扉上。此举和锁门差不多。但在以前,花青伞是从不这样锁门的。 元蔲璇带着疑惑,在房间里看来看去,鼻子时不时的轻嗅一下,仿佛这样做,便能从中寻出一些蛛丝马迹。 两人走出地下基地,坐上飞往简泰克公司的武装直升机,前后左右不少于二十架武装直升机保驾护航。 所以它们表现出了像人类孩童一般的属性,变来变去,以捉弄人为乐。 雷勇见自己无法取得那宝物,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下曹昂的势力也是再次暴涨,而且他手底下的几座城池也是连连成了一片。 此人长了一张笑靥,双手交叠搭在窗台上瞧她,神情颇有些看热闹的意味。 “类似于十绝战偶,似乎只有一个区别,那就是数量。”苏尚嘀咕一声。 柳悲风看着满地的修行资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她抬眸望向自家师尊,一双美眸中闪烁着盈盈泪光,红彤彤的,看起来让人很是心疼。 “那怎么办?”道明黑天二人问道!此时吴廷手持魔刀,旁人根本就那一近身,此时他敌友不分,无论是谁靠近他都会收到他的攻击,他可是不必一般的修士,磨刀在他的手中,绝对法已发出更加恐怖的威力。 果然,洪易真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尽管仍有几分不情愿,可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驳朝露的情面,轻哼一声就拂袖走开了。 辰曜手中的剑气虽无具象形体,却胜过世间所有的神兵利器,那急速窜动的丝丝缕缕的剑气集合起来组成了一柄半透明的气刃,挥舞时发出“嗡嗡”的轰鸣声破风而出,所过之处皆带起一阵修罗地狱般的血雨腥风。 这三天来,叶峰除了修炼拳法外,就是雕刻石雕,除此之外,还偶尔和阿奴传讯。 颜璐并没有因为暗标会的落标而有太多的失望,对于颜璐来说,有些时候稳健的发展远比冒进要好的多。再说这是她第一次独自来参加缅甸公盘,积累经验更重要。 “莫非他想在天亮前修炼成藏气术?”天魔水仙很吃惊,也很期待。 闻言,夏雪姐妹俩好笑地看着欧阳,不过她们也很好奇,看向这家店的老板。 而且这蜘蛛结的似乎并不是为了捕虫,因为不管是门上还是门框的蜘蛛上,一只飞虫都没有。 凌毅依旧温顺安静的贴在伏伦的怀里,在伏伦不知道的情况下,凌毅已经将新获得的情报编成信息秘密发给了肖烬严的人。 然就在这时,另一道黑影稳稳落在飞檐之上,被月光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轮廓。 放弃了自己无谓的打算,奥罗罗则是向着自己身前的查尔斯教授问道。 第四百六十五章 汉使之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定府经过赵孝骞雷霆治理后,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再加上赵孝骞搭上自己的面子,向赵煦请旨免赋三年,这条政令实实在在给真定府的百姓和商人们谋了福利。 可以说,只要接下来真定府上下官员自己不作死,真定府的百姓和商人的日子一定是蒸蒸日上的。 更何况,赵孝骞还率部两败辽军,将辽军赶到了距离真 姜月婵翘起二郎腿,坐在一块巨石上,手中扔着碎石子,娇哼一声道。 “太好了!”莫莎一下子圈住了宋琦玉的脖子,由衷的感到高兴。 衣服是九蚕丝编织而成,九蚕丝韧性十足,甚至仙帝全力一击都无法破坏分毫。 凡事都有个度,若是超出了内门大长老的底线,那今日即便有剑老在,自己也危险了。 于金仙脸色有些难看,关父揉了揉眉心,他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听到门外走远的脚步声,靠着房门慢慢的滑在地上,双手抱膝,头埋在里面。 王慧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显然是对那一巴掌不服气,再加上男人就该这样管,要不然以后还不得翻天了不成? “哥,娟儿姐,有我呢,周末学校放假休息我都会去咱家的。”乔春燕喊道。 但,就在宫亦青,柳浑以及其他修士想要离去时,陈安之冷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其他人也都纷纷的看向泰山,显然这个选择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她面上并没有太多的慌乱,只是抬手挡在了翼九的胸前,阻隔开他靠近的距离。 东方极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只是看着身边的蓝非一眼,还是将皮夹子拿了出来,又把手表摘下。 李婶和老邢都来了,老邢今天在家休息,李婶一说儿子伤人进了公安局当场就瘫倒在地,之后就死活要拉着老邢一起来,说老邢毕竟是警察,怎么都能有个照应,左邻右舍的老邢无法拒绝,就一起来了。 那个陆老板开头还很高兴,没有一开口就拒绝,只是挥手让她稍后在说话,说是等他切开那块石头再说。 私下,皓宁派人查探那个死了的侍卫,得知那个侍卫的确与慈嫔有染。 洛云汐心头微微跳动,有些紧张,她有些不明白,她被送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可,下一瞬,夜清落便招招手,直接让玲珑殿的弟子,将她扛出去。 白家的长老以及北冥神宗的那些强者们也愣住了,看向蒙毅的目光均是透着些许的惊讶。 顺元皇后此时并没有因为有计划要实施,便变得态度温善,而是更加矫情。 而楼上,苏暖委屈巴巴地吐槽完,在一排高逼格的睡衣里,来来回回选了半天。 “圣上,恕臣不能接受你的封赏。”席双跪在地上,将圣旨举得高过头顶,龙帝一时有些懵了,回头看了看俩儿子,只见他们点了点头。 上官月的话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话让上官月在开口之前神情都变了,眼眸之中多了一丝阴沉的情绪。 这就是来自老师的报复吗?果然强大!我漩涡鸣人竟然无法反驳。 可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半拍,恢复过来的时候,紫皮怪已经从眼前消失了。 一个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不过在提克迪奥斯有意的控制下,是在纳克萨玛斯的顶部出现的,也就没有对纳克萨玛斯本身造成伤害。 “娘……”宋婉婷轻声开口唤道,可是将军夫人充耳不闻,似乎没有听见一样径直朝前走去。 第四百六十六章 辽宫激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苏轼这封信对赵孝骞来说太震撼了。 他突然明白了这个时代真正的文人的底色,那是一种纯粹的,超然的,舍生取义的家国情怀。 如苏轼这样的人,在文坛上成就斐然,可以说的名垂史册,然而偏偏如此耀眼的才华,却是他们自己最不在乎的优点。 他们所求者,仍是治国平天下,一遂青云之志。 文坛上的 “唐家人不谈感情。”谁知道顾朔回了这么一句,楚涵愣了愣,转头望他,满眼疑惑。 楚涵这才突然意识到,顾朔这是吃醋了,可是,尼玛,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你现在来醋,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点? 沈言舒看着裴怡宁的这副模样,心里更是难过,她的肚子里再次传来阵阵疼痛。 不知乌云是否有同党,如果有,顾觅清将引爆手里所有的能使用的武器,将火力全部吸引到自己这边,掩护颜九成逃跑。 “偏门的窗户极高,又没有任何落脚点,他不可能爬上窗户,从外面的管道往上爬。”颜九成心中总觉得不对,直觉告诉她,这个特工搞不好今晚会动手。 拓跋震悄悄往后挪,落在巨人族九长老的背后,骤然眼眸爆射出凌厉的寒芒,涌动力量一拳重轰在他的脑袋上。 他第一次探查地底封禁时,识海之力深入封禁内,结果被邪念卷走了一缕识海之力。 “知道了。”萧笙歌虽疑惑,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往走出夕影轩。 毕竟一个“八字阴命”轮回,岁月更迭,需要冥冥中的天意眷顾。 眨眼间,虚拟空间消失,我们回到了摩天轮,我的怀里抱着的是严若娴,并且正在亲吻她的唇,她的脸色难看,我必须继续用我的嘴巴输入能量给她,直到她醒过来。 托尼发明的装备,不说是最先进的,但绝对是最顶尖的一批,卡拉自然不想放弃。 “什么问题,江先生请说。”出于礼貌,蓝星星还是默许了江霄云提问。 卡拉看着侧飞出去的曼达林,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弱。 总统下意识的拒绝道,变种人问题在全世界范围内的争执都很大,但是近段时间以来国内的舆论都偏向于接纳变种人。 嫩死它?以前不都是把它扔茅坑里吗?现在升级了?冰火暗戳戳的想着。 “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如果有的话,您说出来,我们一定尽力帮您解决。”王子强很是豪气干云地道。 “妈咪,我故意冒充了范汐汐的身份。”范静云紧紧咬着唇,有些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黎修叹息一声,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就像是从来都不曾出现一般。 血族本就是魔族中战斗力最为变态的一族,像是现在的魔界之主百里娇,就是一个纯种的血族。 “范汐汐,我们走着瞧,我会把我这些年所受的怨气通通还给你。”现在她已经抢走了范汐汐的亲生父母,如果她再抢走爵之渊,范汐汐不就一无所有了吗? 晦暗的背景配上这个地狱一般的名字,让郁离的脊背起了一层汗。 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如今远岚洲上的居民几乎都津津乐道地讲上两段有关那场战争的故事,诸如长官如何如何凶狠,敌人如何如何强大,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如何的英勇。 一号挂了二号还在,阎天瑜回头看眼后面那扇门没有开的意思,看来她还得解决剩下这个才行。 第四百六十七章 终起杀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对现在的耶律洪基来说,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绝对是最大的陋习。 他现在很想杀了苏轼,这人赶不走,骂不得,杀不成,简直成了辽国上京无法割除的毒瘤,留着绝对是个祸害。 这次耶律洪基都直接明牌了,苏轼还是不肯走,面对这么一块滚刀肉,耶律洪基能怎么办? “贵使好自为之,莫逼朕坏 这一手漂亮的出刀终于是引起了一阵骚乱。不过骚乱的责任人不在于武松,而是在于曲利出清。这厮的剑上喂了剧毒,他被自己的剑划破肾脏,毒液自然也流入了他的身体。在曲利出清中剑三秒钟后,骚乱开始了。 于是,唐雨灵开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松开紧紧抓着的扶梯,当她松开扶梯之后,她就感觉自己的身子猛地一沉。 “方才……这丫的说要夜袭?也不嫌累的慌!”太史昆咬牙切齿一阵暗骂,传令各级军官与各佣兵团长,招呼大家碰头开个会。 不能退,他是将军;他若是退了。金军将士也会退却。那时这股金军就会崩溃了。一旦左路军崩溃,整个金军也会随之崩溃,那时十万金军就会葬送在这里。 只是,一切都需要谨慎,更是需要亲自地形,亲自探查敌情,让一切尽在掌握中,才能使胜算扩大,取得最后胜利。 夏风等周围的尸体全部消失之后,便把目光投向了王三爷的大宅,抬脚走了过去。 强行压抑住那种恶心的感觉,希娜大步向着大厅正走去。她望着大厅央高台上一颗灰色的巨大水晶石时,终于知道了此行最需要解决的东西。 果不其然,两道裹着黄袍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莲花台上,挡在了方腊与太史昆的中间!相互之间根本来不及看清楚面貌,两位黄袍人已经向方腊递出了招数。 一场意外的劫持,一场殊死的撕杀,将一个平凡的中国学生带进了战火纷飞的生命旅程。 只是一切都是有底线的,秦桧与金国眉来眼去,没有什么,可是一旦越过了底线,赵朴不介意杀死他。 而这三层楼的楼房,可能也是他自己的家,被他改成了公司的模样。 方家对于他来说任然是一个陌生词,他不清楚妈妈为什么会离开方家,但他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只怕没有人会愿意和自己的家人划清界限并且长达十余年不去联系。 玩了一天,第二天艾莉亚也该回去上学了,于是沈隆将这两匹阿哈尔捷金马交给伦辛顿他们照看,自己和石璞、于大爷等人一起返回城里。 葛叶想到这里,又是一阵苦笑:能炼制这样丹药的存在,是云岚宗惹得起来的吗? 这里不知是地底几万米的深处,空间巨大,有一口纯黑色的棺材,而在棺材内,有一颗鲜红的心脏。 田楷看着穆尔哈吉塔手中的军令,看着包括自己护卫在内的目光,终于低头说了句:“那就有劳穆尔哈将军了!”说完走出了大帐。 “你别乱来!我打电话了!我报警了!”刘新新一边抵抗,一边大叫着。 眼瞅着直升机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叶逐生一屁股坐在雪地里,面色阴晴不定。 但是沈隆却不这么想,这种行为放在老西西里或许很正常,但美国终究是商业社会,有合同在对比彼此都好,他不相信如果老教父死了,行长还会信守这种承诺,所以他坚持要和莫-格林签署正式的商业合同。 第四百六十八章 营救苏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抛开萧兀纳的间谍身份,仅从客观公正的角度来说,他也觉得不应该杀苏轼。 苏轼是宋国赫赫有名的文人,在文坛有着极高的地位,他的门生故交拥趸遍布天下,辽国若杀了苏轼,后果或许比耶律洪基想象的更严重。 再说宋辽之战里,辽国本就处于劣势,两战两败的事实已说明,如今的辽国已是江河日下,不复往日强盛了 阿丹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他一言不发,抱着阿伊莎出了那座黑暗的屋子,阿伊莎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脖子上,他感受的出来。 这个过程和扒皮差不多一样的疼痛,去掉麻布的地方,没了外皮的肌肉似乎都在颤抖。 tt李时虽然治过几个重症病人,但是像老太太这样的病危病人还从来没接触过,而且现在还没发现老太太的病因在哪里。到底是因为生病导致的,还是就是寿限已到,油尽灯枯所致? 童俊桐、奚容和李老明显心情十分愉悦了。让你说话这么满,那现在你自己输了吗。 可是鉴于之前晨曦被他气跑了,所以何少将这次,决定还是听听别人的意见。“我们去空间里说。”何清熠对晨曦道。 “我明白的,先别说了,乖乖躺下休息吧。”老夫人冲她压了压手势,看在她是南宫宸的命定情人,对南宫宸还有用处的份上,也只能原谅她了。 “迟了,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已经结束,而且他们今天根本没有火拼,据现场留下来的痕迹,似乎只是两个武功高强的人打斗过。”程延顺回答者。 特别是那个沐心瑶,她根本就是个养不熟的,一心总想着算计阿暖,李氏越想越觉得金氏有可能会挑拨了两个孩子一起来对付她。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王爷的这个法子极好,瑜郡本身就是一个受灾较为严重的郡县,许多百姓们也是食不果腹,现在虽然是勉强能一天用上两餐饭,可是这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太大了。 不过,陆落却不是滥竽充数的,而是有真才实学,方二夫人不敢轻待她。方家上下,都很敬畏术士,特别是有真本事的术士,陆落就是其一。 司徒子惜好奇的看着张铁根蹲到地上去,把他的右手放入了水盆的水里面去,搞不懂张铁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凌鸢走到了袁芯儿的身边,她真的不该跟白翊说那么多的,事情说清楚了,反而觉得那么不清不楚了。她不知道白翊那算不算是告白,情话他说过无数句,凌鸢都当做是一场玩笑,但是这一次,凌鸢真的要正视这一切了吗? 陆落看出了她的忐忑,等十娘吃完了,就把十娘带走,说十娘今晚跟陆落住。 张半仙则从怀里面拿出来了一个黑漆漆的灵位。上面分明写着:张半仙之位。 陆其钧就是这样疑心重。二娘素来不敢如此坦白,突然之间反常,陆其钧必然会怀疑。 我看见纸上面写着地址,籍贯,姓名。只不过,这姓名一栏写着:王为穷。 我们在芳姐家休息了一下午。等到晚上的时候。吕先生饱餐了一顿,就用灵堂前的白纸,随手做了一只纸灯笼。然后向柴姐问明了尼姑庵的地址。 “我”付朝桓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在骂池骁熠,他今天过来也是探望池骁熠,并且感谢池骁熠救自己一命的。 比如说这件事情是安玄公一手促成了,类似杜如晦两人对于海航还是有不少了解。 第四百六十九章 全城搜捕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掌灯时分,馆驿里安静如常。 苏轼住进馆驿后,由于名人效应,馆驿内不分昼夜热闹非凡。 许多权贵为了接近偶像,跟偶像制造偶遇,他们像私生饭一般,动用关系住进了馆驿内,经常邀约苏轼饮宴。 这段时日,苏轼其实过得挺爽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艰苦,那么忍辱负重。 以苏轼的性格,当年被贬谪到 然而,此时的情况却并非如此,狼将军一时间却并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碧玉并不回应她的话,默默拿起柴刀,只是休息了短短一会儿,再拿起时手臂竟也酸痛得厉害。“看来这几年自己是养尊处优惯了,都忘掉寻常人家的本分了。”心里对自己说,唇角无力地上扬了一下。 希薇这时才反应过来,她松开握紧床单的双手,浑身松弛了下去。 就拿地面上那最些最长超过十万里的裂缝来说,如果让他去砍,全力一击之下,能斩出百里长就算不错,十万里,简直是做梦一般。 这一夜,几人安安静静的睡着了,明天面对他们的将是什么暴风骤雨呢? 虽然众人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震惊,但是事实就是事实,轩哥确实败了,而且是败在一招之内,这是无可争议的事。 白绫、白衫、白色绢花和绣鞋,连玉镯都透着晶莹的白……一头黑发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散开,嘴角开始出现一丝若隐若现的猩红……她终究是有负了生命的底色,墨发和赤血是她一直忽略的存在。 除了这道口子之外,死者的身上还有不少血痕,看形迹,有点像是某种野兽留下来的爪痕。 眼见苏婉清一番话就将这些人镇住,任盈盈心里不由得暗呼过瘾,握着拳头出了大厅。 准备离开时,她目光触及行李箱角落里的一件衬衫,神色忽然一怔。 身后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慕筱夏吓了一跳,手中的手机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水吟蝉看向柳默含,朝他颔了颔首。心道:飘渺宗的人果然都是护短的。 面对话语,欧阳炼喜悦的神情再次由然升起,因为老管家的厨艺简直太过出神入化,这就堪比是顶尖大厨的级别。 他迟疑的搓着手!心里有点紧张!双眼根本没勇气看向她。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自己会遭到嫌弃吗? 两人正要继续进行战斗,连武器都亮了出来,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出来阻止他们的战斗。 随着微笑回应的淡淡落下,熊吉轻呢一声之后便直接离开,离去时的身影迅速而坚决,好像他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而再次产生动摇的心情似得。 水吟蝉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男子眼中那喷薄欲出的怒火才艰难地压了回去。 天资潜力等等都如此不凡的修士,林如风实在是害怕日后再见陈三之时,记恨当日的陈三会对自己痛下杀手,所以才会在即将离别之时出言道歉。 猿灵缓步走来,看着两个身上伤痕累累的妖族,如刚开始时那样帮助他们解除了禁制,并且利用天灵水在短时间内使他们的伤势恢复过来。 说着那葛管事叹了一口气,再次作揖,口里一直抱歉说是自家的不是,将人逼急了害得林公子受罪云云,态度那叫一个诚恳,脸色满是惶恐,又仔细询问着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什么的,被墨彩婉言谢绝了。 第四百七十章 北渡威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说完,杨仙转身走掉了,而方浪在想着很多事情,想着想着,他现自己的点穴方位也有很多错误。 “确实缺人……你愿意去吗?”李淑仪手指卷着白色练功服的衣角。 看着这银色盒子,猜测着盒子之内的物品,四周除却妙菱和慕灵灵之外的其他弟子,几乎都露出了火热的目光,只是遗憾于无缘见到盒内之物,更无缘拥有。 显然,他们不但没有救回黄叙的性命,反而提前葬送了自己的未来。 这个时候只见问天歌对着李天锋说道‘天锋,我们是不是该来算一算我们之前的账呢?’声音之中依旧是一阵邪气。 “洛宇弟弟,你怎么了?”宁心雨自然不清楚洛宇心中那隐隐燃起邪火,当下问道。一对素手轻轻梳理着乌黑的青丝,她并没有将太多注意力放在洛宇身上,故此,也并没有发现后者那般有些尴尬的状况。 格莱德给陈汉生使了个眼色,后者难以察觉地眨了眨眼,从储物戒指中拿出四个食指长短的柱形短棒,将两个交给卡兰达,两个捏在自己手中。 徐家这顿开伙饭,一直吃到未时二刻,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开。丁云鹤没有走,来到后院打算找徐苗,不过还没等他进屋呢,就被泉东给带出去了。 长眉佛念诵普拉娜心经,想净化战争狂天咆哮的鼓,让它变得平静。佛陀的声音是响亮的,如早晨的钟和晚上的鼓。 虽然没有了脑袋后,不管身体受到多重的伤害,他都能依靠法术进行恢复,可这不代表着于吉就没有痛觉。恰恰相反,因为精神上面的联系,这种反复再生的过程,可以说是最残忍的酷刑。 中年男人淡淡地哼了一声,正盯着不远处一株数万年份的青蕊雪参,露出如狼似虎眼神的项琅,好像被火车头撞了脑袋似的,张口喷出一股血箭,继而惊慌失措的退到辰寒后面,再也不敢对周围的天材地宝有任何觊觎。 秦阳的十件绝品仙器,兵分两路,将缠住张坤的二个五级元仙秒杀。 何若智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支‘精’锐部队,即使以他挑剔的眼光也很难看出什么缺点了。 这头巨狼,浑身流动着一股凶暴的力量,身上的毛都是纯金色,整头巨狼,仿佛是黄金铸造而成的一般,雄壮之极。 几个阵法师全都惊呆了,用“融符法”修改阵器,那可是属于传说中的阵圣才能办得到的事情。 “你……”林媚此刻就是再傻也知道黑虎手中拿着的药是什么药,此刻,她真的恨不得一头撞死,但她知道,除非到了真的失去所有希望的时候,否则她不会就这样死了,她不甘心,不甘心被黑虎这样一个混蛋就给毁了。 人流之中,秦国的代表李赞微微的眯起了双眼,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迈开了步子,向着史昂消失了的方向追了过去。 然后呢,旺财便又是屁癫着回来。身后的精英级的乌萨竟被砸晕一秒,跑在最后面,不用看了,这次的目标是你了。 乔辰安安坐在法华坛,周围大多是周围几个郡县闻风而来的士子,约莫有数百人模样,全都被划分在这一处位置。 “一会玩个游戏,你配合一下!”萧恩戏谑的语气在脑子里而不是耳朵里响起。 鬼修,鬼修用偏属阴的灵火炼制的法宝最好,地脉之火炼制的法器,法宝,本身就带有一些火属性。 无数媒体挤向米德利街,采访着每一个能说话的人,问他们昨天看到了什么,感觉到了什么。 没有了在这件事上的好奇心,马有城也就不再多停留,简单吃过午饭后,就让陈世杰去把租来的越野车退掉,买了当天下午的火车票,两人坐上了返回京城的列车。 闻言,刘波身上的气息在疯狂下降,一双眼睛更是瞬间瞪大,白色的眼球几乎占据整个眼眶,缓缓抬手,似是想要指着秦九歌。 这些NPC,眼中只有盲目的狂热与绝望。似乎,肇裕薪的出现,给他们带来的是一种在极端对立的两种状态之间摇摆的可能性。 秦九歌和太虚界移动的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似是陷入泥淖,而虚无之地的剧震,却是越发强烈,受到那种最本源规则之力的影响。 不过,经过双重削弱,当两人的攻击,再度轰在月神镜布下的元力光罩之上时,后者只是一阵激荡,最终挡下。 第四百七十一章 嚣张宋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鼎中,有气泡爆裂,随之,有一头血牛的身影拔天而起,强大非凡,朝着苍穹嘶吼,强健的身躯之上有一股荒芜狂暴的气息传来,历经诸多岁月而不散,霸道无比。 明明这是一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反唇相讥,但是生生被景亦泓的动作和嗓音衬托出了旖旎暧昧的味道。 “老夫人您客气了,我现在住在萧家,这还得麻烦你们呢,怪不好意思的,而且我也不太懂你们的一些习惯,只能是用这些笨拙的方法去帮助一下你们了!”羌白儿低着头,有点羞涩的说着。 再次打进来的时候,终于不拉黑了,而是穿着拖鞋走到走廊外接听。 慕容仲知道贺家和沈家之间有过节,也不好多留沈随风,省得尴尬。 李肃见到端王妃苏映雪,神情软了几分,轻柔的牵过她的手,引她与自己并排坐回主位,居高临下的望着君清澜。 喵九感知着体内汹涌澎湃的灵气,很是欣喜,却是没发现自己正飘浮起来,朝着炎六那里飘了过去,质朴的汉子非常严肃,便是掐了掐喵九的脖子。 陈望北惊讶了一番,循着灵气来到一处山崖,当他看到山崖下二三十米的崖边一处灌木丛后,他忽然眼睛一亮。 萧景泽看向她,眼神中热切的光亮告诉她,萧景泽对这匹马确实动心了。 他太年老了,心绪……不,早已没有这个东西了,他是被时光紧锁的一缕印迹,早就古井无波,闲看庙前花开花谢,到最后枯花败草,都无法让他产生波动。 那股力量,直接是令得所有人心头一震,许飞跃更是发现,在凝聚出这颗雷球以后,白起周身战斗力直接上升了300,比起李逵这一边还强。 莫羽听到了柳州的话说:好,接下来就看我的,看我怎么把这个石壁给打开的吧!莫羽说完后立刻从柳州的手上接过了盒子。 再说了,之前他在对方身上做的那番手脚,真的只是放了一个微型定位器那么简单吗? “老司机带带我,给你做情人。老司机带带我,给你做情人。这种事情不可能,老表不是那种人。阿里里,阿里里,阿里阿里里……”谈话之间,胖子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铃声有些奇怪,艳俗又搞笑,林凡听的一愣一愣的。 张翰明此刻的心里就是只有一个无语的表情,他真的是几辈子到了血霉了,怎么遇见了银剑这样的系统。 凌薇儿根本就没在乎霸王花所谓的官衔,他是直接单刀直入,对着霸王花发起进攻,而且不仅如此,他还用自己的眼神和脸色,将龙战强行拉入自己的阵营。 张翰明这时,本来是不想管这种闲事的,但是出于一个同校的友谊来说,也是选择了该出手时就是出手。 薛昊却一声轻笑,挥手竟使出七星寻龙术,立马定住两人的位置。 击败鬼王,诛杀那么多鬼将鬼卒,还有干掉的对手,获得奖励可是巨大的。 军事法庭公开审判的日期已经定了下来,她只需要静静等待那一天的来临,然后亲自动手杀掉易平就行。 她就这般痴痴地,静静地…回忆自己跟心上人认识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 一番交代之后,张天松分别给了他们一人一枚朱果,朱果蕴含灵能磅礴且精纯,但又温和之极,不但对有修为根基的修士有莫大作用,就是一般普通人吃了也能延年益寿,不会有灵能过强被撑破身体的危险。 然而,厉中河绝对是一个聪明人,拉裴特尔既然要给他这么多的钱,那么,一旦这部片子拍摄成功之后,他这位名动好莱坞的名牌导演将会身价倍增,他无论从名气上还是收益上,何止是三千万那么简单呢? 中|央组织部的人对孙泽生的推辞,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他们认真地记录下来之后,又询问孙泽生有没有合适的人熏可以推荐给中|央? 金属不断碰撞的脆鸣,自虚空之中一波波的传出,令人仿佛听闻金币在耳边碰响,心情愉悦。 粒子炮的威力,堪比慕容潇一道被削弱的剑气,拥有轰杀一名化罡境强者的力量,无论是扔在拍卖行,或者是交给“徐大chūn”研究,都拥有巨大的价值。 汝南公主自打进了这大观园,待人接物,一团和气,从来不曾将看低了谁,对待宝钗等人也一向是姐妹相称。 此时门轻轻地推开了,月影枫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头一看,是金泰妍。 “你,你…”枯智莫名大惊,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先前一直保持这的气度礼仪瞬间消失不见,更不顾仪态地指着张天松,手指还有点颤颤巍巍。 还是说,真的是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呢?这里越混乱,对他们来说也就越有力。 司徒夜月看着这些跪在身前的众人,眼神变得格外复杂起来。对于司徒世家,她已经彻底失望。之前这些人的嘴脸历历在目,没有哪怕一人替她求情说话。然而现在,却是恳求自己放过他们。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可笑。 第四百七十二章 高调悬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各怀心思的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张嵘虽是个武将,但装糊涂的功力也不浅。 他这次奉命使辽,本就为苏轼而来,皇城司传信,上京全城搜捕,苏轼处境危急,张嵘才奉命奔行上千里赶到上京,为的就是把苏轼救出来。 可现在的张嵘,却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听萧征畲说苏轼葬身火海,张嵘一脸不敢置信,震惊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给你提提卞虎员外好不好?进门就当家,一呼百诺,出门坐轿子,郑氏又给驳走了。 因为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卫晓晓也没有注意到何灵依的舞跳的如何。 自从他被蒙恬打败以后,他就对南面的秦朝耿耿于怀,所以他和父亲冒顿单于请求和右贤王交换了地盘,他来到了匈奴的西南,想要伺机对付秦朝。 沉渊早在九悠探头观察魔王之时,就发现了她的存在。当时他不过是丢葡萄吃的手顿了一顿,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 赵大川还分享了他的游戏数据给秦烈瞧了瞧,倒不像自己的隐藏职业那般变态,升级也没有额外的点数,但他的技能确实也算不错了。 大众一聚会来了,真有几千官兵衙役,各掌灯球火把,长枪大刀,短剑阔斧,就把合欢楼四面围了个滴水不通。 “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见证我们的新产品而已。”浦上骏笑着说道。 我最近一直在梦里频繁地遇见你,直到今天我好像在“真正意义”上见到你了。 杨帆几人被分到连在一起的两处房间,猫九因为刚突破的关系境界还有些不稳,上船后独自打坐修炼,杨帆守在门口没有让其他人过来打扰。 “华夏掌柜,这些是你的事情,我们不管,我现在要的是钱。”那个男子直接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一副赖皮不走的样子说道。 天赋2:无尽之源:灵魂肉身交织,自为一体,特殊能量每秒恒定恢复上限的5%,生命力每秒恒定恢复上限的5%,精神力每秒恒定恢复上限的5%。 而常非的太太正穿着一身白色的抹胸婚纱头戴一顶钻石头冠,左右手提起裙摆,正在一面大大的落地镜前左摇右晃的看着自己美丽的身形。 所以三人成虎,这种谣言听多了,总有人会当真,所以一时间,圣安东尼奥人心惶惶,不少人都觉得,可能他们要留不住秦焱这条真龙。 “主人,你干了什么?”青行灯蹙起眉毛,嘴角的弧度平了下来,苏渊双眼中的力量太不正常了,几乎比苏渊自身的气息都要强大,以苏渊此刻灵魂虚弱的状态,不可能发出这么强大的力量气息才对。 苏明又坐了下来,把手中的真元灵液,放在了桌子上,实际上苏明刚才也没打算就真的走了,而是在故意装逼。 “是,是,马上走!”兽医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拉着宝贝急匆匆的跑出了咖啡屋。 “……”苏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量子箱,他的炼金术不会是出问题了吧?还是说藤原妹红和蓬莱山辉夜冤家不解了? 正在思索的苏渊集中注意力,“看着”那个幽深不见光明的地坑。 而这时候,身边同样低头的莱昂纳德也想到了什么似的,同样把头抬了起来。 白搭急忙解围道:“两位妹妹不要害怕,我这大哥外表虽然显得随意,但却是个十足的好人。他要救你们出去只需一秒钟,多一秒都不算他好汉!”接着看了了漆雨庭。 第四百七十三章 西夏来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拒马河北岸,龙卫营大营。 赵孝骞打着呵欠,一脸不善地盯着面前的种建中。 作为一军主帅,当然要活到老,学到老,所以昨晚赵孝骞熬夜看兵书,就是那种带插图的,图文并茂的,让男人血脉偾张的……啊,就那种兵书。 熬到丑时才睡着,结果天刚亮就被种建中叫醒。 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人被叫醒很难 萧黑的脸色极其苍白,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淋漓,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着一双愤怒的双眼,恨不得将对方活活给吞了。 不说她在那里自怨自艾,再说周子轩两人下去后,便开车朝着苏雅下榻的酒店而去。 出了华家,张浩等人和韩一程他们碰头,华重霄和其余四大家家主还有事情商量,先走一步,大部分的高手跟着他们离开,张浩等人则是在后面过去。 慕容苏想说什么,但睁大着眼睛说不出口,最后竟然直接晕了过去,无法面对这样的羞辱。 他并未完全静心下来。只是让内力按照既定的路线运转,大脑却在思考着一点一滴。 大供奉身负重伤,一身功夫十停去了七停,他不敢惊动赶车的士兵,缓慢地挪到车厢尾部,趁马车拐弯的时候跳了下去,不顾路人惊异的眼神,艰难的向东厂方向走去。 “有前辈在,还有无心,再以龙兄的智慧,他们不会有事的。”华向云说道。 “滚开!这是老娘的家事!”红后咒骂道。说着,红后摘下了脸上的紫色猫脸面具。金色长发垂落,露出了美艳的容颜。 不要说他,就算是半古元境出手进行搜魂的话,都未必能够做到百分之百成功。 刚刚才找人帮了忙,时溪也不好扭头就不认账,只能乖乖地留下来帮他也拉上火柴人衣服的拉链后,才走出房间,和时栩泽他们碰面。 只见他又一次举起手,一个百米跨栏,拼命地将指间的银针朝徐堇的脖子扎去。 “但这其实很正常,毕竟薄家地位特殊,真要比起来,其实也没比时家差到哪去。 王国章和天宝也是如此说道,他们可不能让王奕博断后,就算他们自己死了,也不能让王奕博有事,这是他们几个的共识。 宝器级别的法衣必须要阵法宗师亲自铭刻七阶或以上阵法,防御能力相当强大,金丹中期以下层次的攻击基本无效,所以非常珍贵。 他对此十分惊疑,乍一想便以为是受到噬灵黑魔渊乱神噬灵威能的强烈影响,但细细一想就否决了这个可能。 “难道你看不出来,她以后肯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吗?我为什么要去得罪她呢?还不如给她这份顺水人情,”李强看着陈雨馨走掉的方向笑道。 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过客户服用后身体出现异常状况的情况。 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死掉了,却没想到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什么系统给绑定了。 聂风没有在意步惊云的态度,这个不哭死神在能不说话的时候,是绝不愿意浪费一丝力气在说话上面的,原本在以往,聂风也会就此打住,但这次他却没有这个打算,自顾地说了下去。 陈风盯着账簿,片刻之后便得出了这个结论,然后根据这个结论,瞬间将自己先前的所有计划全部推翻。 今儿的潘振安是怎么回事?德妃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杯子,脸色都不大对劲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联姻送礼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使团出使他国,当然会带礼物,这是国与国之间的人情世故。 西夏使团自然也不例外。 两支目的地不同的使团都带了礼物,送给赵孝骞的是牛羊战马,另一支使团送给辽帝耶律洪基的,是体积更小,但更值钱的金银珠玉。 赵孝骞对西夏送给辽帝的礼物很感兴趣,当然,也不拒绝牛羊战马。 李金真一脸戒备 甚至只要有需要,高阳可以让这些纳米机器螃蟹中的纳米氢气电池自爆,一只纳米螃蟹相当于一枚微型核弹,足够将一艘军舰炸成碎片。水下用智能纳米螃蟹,几乎是无敌的。 “李郎你这么熟悉逃命的法子。是不是以前干过这样的事?”徐晃好奇问道。 祖孙两人进去了,游方挥手告别,直到看不见人影,这才有些怅然若失的离开。 泡温泉虽说可以消除疲劳,但也容易让人浑身无力。傅寒声搂着萧潇的腰身,背靠着温泉边缘,几乎没怎么说话,他那么淡定从容,呼吸平稳浅淡,倒衬得萧潇有些异常了。 奴才还想到了,皇上尽可以不同意耿仲明与尚可喜的请求,也就是从大清国的稳定出发,奴才相信,只要皇上能够把握好,这是一次凝聚人心的机会,显示皇上求贤若渴的胸襟。 我咂摸咂摸其中的味道,不禁说:“我怎么觉得这话这么不是东西呀? “义公!义公——!”哭得最伤心的人是另一员老将黄盖,与韩当联手纵横沙场数十年,今日却忽然阴阳相隔,眼睁睁的看着战友丧身敌手,刚强坚毅的黄盖哭得是双目喷血,天昏地暗。 但是这人有心眼却没心机,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她有想法可以理解,今天李永隽单独陪游方吃饭了,还特意给他准备了酒,孟永秀看不惯,李永隽将梅兰德留宿在观中,孟永秀就更觉得不妥了,以指点的语气直接说出来了。 “不恨我们生愚钝,只怪人性太薄凉……”我在嘴中默默念了这句话,突然发觉苏曼总结又怎么可能斗得过人性的薄凉? 接过公子递来的精美木盒,青年呆了呆,他愕愕地说道:“这个,公子,这块凤佩不是早就摔碎了的吗?”虽然拼在一起,可毕竟不是完壁,公子拿这个送人? 经理瞪着眼睛看着毛十八。伸出手指着毛十八说。你。你敢打我。 “哼!一派胡言,血魔老祖五千年前早已陨落!”想到这里那大戮帝朝国师大弟子一声冷哼,顿时几个玄仙长老口中喷出鲜血。 这样想着。风一吹。但觉身上更冷。阿嚏阿嚏连着两个喷嚏打出。 这种程度的精神力量,虽然对如今的第一本尊,并无太大的实力增幅,但,封神榜的出现,却是让昊天足够欣喜了,此榜重要。 瑾棉笑着没开口,她也懂了,为什么是今天才聚会,都是因为合同成了,要不估计还要往后拖,还真是不藏私。 对于这一个男人梦裴慈从来没有要求过任何的事情,梦裴慈心里清楚的知道,能安全的回来,就已经对自己来说是奢求了。 虽然明白道这声谢会显得生分,但面对六人给予的绝对支持,他能回报的言语也只有这两个字。 她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的残缺和无能哭过,以前只有恨和抱怨,现在却是纯粹的痛哭。 轰,巨响滔天,众目睽睽下,那浩然正气凝结的日月之影撞在掌罡上,碰撞轰鸣时,二者居然同时炸碎,化滚滚力量冲击八方。 第四百七十五章 尊严利益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站在大宋的立场上来说,夏辽联姻确实不是好事。 宋辽夏三国的关系互相制衡,形成长久的战略平衡,就像猜拳时的石头剪刀布一样,各有所制,各被所制。 如果夏辽两国联姻了,必然会达成某种利益上的交换和联盟,形成同盟关系,两国若联手对大宋动刀兵,两头都点火,大宋如何应对? 如今大宋军队的战力, 三人同时尴尬的看着唐枫,同时很默契的举起杯“来兄弟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我先干此杯~”刚子说完直接把杯里的酒干了。 最重要的一点,只要敢来天下第一楼售卖的东西,那天下第一楼就敢接收,哪怕是一些黑货什么的,不问来源,只要质量有保障,那就可以。 “这还用说吗,终究跟筑基境四层差的太远,不可能力敌!”另一名弟子当即附和。 郑毅也颇为无奈,不过他并没有再次敲门提醒,而是回家进入系统做自己的事。 可以说,刘备能有今日的大好局势,诸葛亮居功至伟,是以如今的刘备,对诸葛亮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所以当即按捺下怒火,让郝芳先行退下。 可寝室不少人,袁媛一开口,大家都看着她,这事处理不好,她得罪人。 情报顾问现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监督智体方面的军事动向,通过各种手段获第一手的军事情报。 而我觉得,我就是那个“骗子”,而蚊子就是那个大哥,比我要精明。我骗它们吸我血,而且还成功逃脱,我是不是有点可悲。 “这件宝贝是昔年陪伴我征战的一件宝物,你拿去吧,作为我夏华皇朝的天命太子,怎么可能连一件拿的上台面的宝物都没有呢?”太一东皇说完便将一个金红色的葫芦丢向了庄周。 两招之后,谢岩已经察觉到张飞鹰的气息开始变得十分不稳固,仿佛有某种东西要脱离一样。 “娜娜,梦梦,早上好。”菈菈很有元气的向着自己在客厅里面的两位妹妹打了声招呼。 “如果琉星害怕爱莎被坏人拐走的话,就一直陪伴在爱莎的身边就好了。”不得不说,这丫头真可爱。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四长老感受到降龙身上那恐怖的气息,远超自己的力量,毫不犹豫的称呼降龙为前辈,而非道友。 那就剩下一个傅长风前辈,他就更不可能了。傅长风绰号衡山老怪,性格甚是怪异,有时候清楚有时候又跟孩童一般,心智仿佛还未开通似的,他怎么会写这种纸条。 因为黑衣大贤者实在是太恐怖了,幻妙赤蝉的本尊乃是一只赤蝉,他的敏感自然也就超出了寻常妖族的。 “放心,撑到他被杀死,应该很简单。”断臂中年人轻笑一声,同样爆发出灵力。 “让我们再次重新缔结遥远往昔的羁绊。”这句话中有话的语句令琉星很在意。它流露出无法当作玩笑的‘认真’。 钟勇被王昊留下的五星击伤,顿时疾退,伸手在胸口一抹,系统之力泛起。 慧海和尚不明白剑侠客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急切的救法明长老,不过总归是不会害法明长老就对了,索性也就没有细问,直接撸起袖子点燃了那定神香开始一阵忙活。 当然,这数字看上去超过了180,其原因是有合阳郡那样的郡城,大汉有一部分,大秦有一部分。 “貌似这两条腿长在我的身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轮不到你说话吧?”叶飞冷冷地说道。 请假三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原因都懂,过年。 初五恢复更新。《世子稳重点》请假三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七十六章 重压释归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辽国上京。 第二天一早,大宋河间郡王特使张嵘突然集结了五百随军,天刚亮就从客栈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上京西城一片低矮的民居。 这片民居很破败,大多是木头所造,里面混居着辽人,汉人,还有北方各个游牧民族。 住在这里的人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穷”。 这是一片典型的贫民窟,人 就在张峰又开始拍马屁之时,坐在窗旁的铁面眼睛却是陡然一亮,在他的目光注视之处,暗影的身影一闪而过。 在离开之前,伊尔瓦说会抽空来找聂唯玩,聂唯笑着送他离开,反正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 “怎么了?”缇娜本来想制造一片水域,然后使用其他几个神器附带的大型魔法获得胜利,结果留里克大师突然喊停,让她感到疑惑,当即暂时停止魔法输出,稍微降落一些。 “就是这饭馆的名字还未决定,已经约好了写字的先生,让他下午过来写一幅字,交给做牌匾的工匠,晚上完成,明天吉时便挂上。”武大郎说的十分兴奋,且踌躇满志。 好在又过了半日之后,在这片树林的外围终于再次传来了动静,一名有些期期艾艾的青年颇为冒失的闯入了进来。 他们都是极为清楚,秋师和朱砂传承的成败,不仅仅影响着这次灵兽族和人族的族战成败,甚至还关系到灵兽族的未来命运。 “我放你们离开,你们怎么能保证始皇的安全?”在这时董翳咬着牙陡然插嘴问道。 金光消失了,空中的金轮也消失了,远近有几处火起,有硝烟升起,夜色重归清冷,静静地照在三具窈窕动人的胴体上。 胖厨师砸吧砸吧嘴,露出了一丝疑惑,汤味不错,但是好像没有海货的那种鲜味。 反之,就是带着恶意过来,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这种感觉也很让人觉得不安,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好在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完全有足够的勇气和夏浩宇一起面对这些。 就在地妖龙身体消失的那一刹那,一个暗金色的影子从费西身后猛得蹿了出来,一股强大的武道意念瞬间笼罩到了罗浩身上。 “这?我们西京唐氏以前竟然是这样的存在?我活了三十几年了,竟然不知道。”西京唐氏的一名三十几岁的人员对这个信息感到吃惊。 “你一直在一边听?”果然和铃屋一个学院里出来的,有马这么想着,嘴上却很平淡。 箭落之处,惨叫一片,唐军士卒猝然之间,未及举盾,已是倒下一片,中箭者痛苦不已,有的在火堆旁翻滚,沙土四扬;有的跌倒于火中,抽搐哀号。 达兰塔身前五米元外的空地上出现一道投影,罗浩的形象出现在她的眼前。 “咱们不是早就和瓦岗军结成同盟了吗?而且瓦岗军还是盟主。”河北凤鸣王李子通觉得不太妥当,还没有攻下洛阳,起义军就分成两派,这还在哪买攻打洛阳。 在出发之前,罗浩给了她十几张特制的道符,让她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使用。 所以苍剑离一来,他就几乎撒手不管了,几乎都靠给了苍剑离打理,自己乐得清闲。这个苍熊部的少首领,以后成就不可预知,有熊部本就属于苍熊部的分支,在苍熊部危难的时候强势回归,他们这一支,前途更加广阔。 第四百七十七章 压境驻军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军逼近析津府,看似气势汹汹,但耶律洪基却看出来只是佯攻之势。 析津府是辽国南京,又是统领燕云十六州的重镇,宋军龙卫营总共才三万多兵马,怎么可能骤然进攻近二十万大军驻防的析津府? 进攻析津府意味着大宋正式开启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战争,这种战争的规模绝对是数十万兵马以上,宋辽两国都要被卷进这场 李儒凑上来打听的格外仔细,因为他当时是在副校长办公室对着大喇叭做着检讨,等有老师去喊副校长的时候,他还发懵呢,根本不知道出事儿的是我们老班。 龙岛的风景其实乏善可陈,龙族的力量无疑是强大地,但他们的审美观……除了在鉴别金币和宝石这方面比较擅长之外,其它的就不敢恭维了。 “没问题的,三天前我就打电话联系服务公司打扫卫生,我们直接住进去就行了。”伊莲娜得意地回答。 她病好了,他也不在第一恐怖组织总部,她又见识了另外一个叶宁远。 “哈哈,当然,我们一起走!”村上哈哈大笑一声,直接和藤野挑选了十几个好手,齐齐的朝着地图上所标记的走去,更是吩咐众人,在十分钟之后再朝着地图上所标记的地点行去。 不经意的看到窗外银色的月光,竟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月影突然觉得有些疲累,生命礼赞是非常强大的神术,消耗也是蛮大的。 紫儿以前的作为就已经决定了她不会有朋友,更别说真心的朋友。 在接连扑杀了二十几名玩家之后,我和鬼哭已经进入了迷雾沼泽。我本以为,在迷雾沼泽滔滔的迷雾中,诡异复杂的地形下,索尔应该不会输给那些粗壮蠢笨的骑士和斗士。 “十一,别人怎么看不要紧,我只想你别误会了,这些是我自有分寸,只要你能多给我一点信任。”墨晔沉声说道,眼光紧紧地锁在她身上,他不想再看见她眼里的恨。 卫明珠最近的气色很好,寻了一个老国手,正在调养身子,若是调养得当,明年这个时候就能蓝田种玉了。 “顾公子,司空公子,这些日子多谢你们了,一想到与两位分开,我们也很不舍。只是,我们和院长申请的时间有限,还是抓紧时间去修炼的好。放心吧,明年我们就会再见面了,到时候再一起喝酒就是。”月倾城微笑道。 看见罗洛的表现变得如此异常,夏火还以为他精神上出了什么毛病,赶紧跑上去进行了一番慰问。 可是喵喵有个问题,她现在基本能驾驭本地语言,听说问题都不大,但是,写……就难了。 她在后宫浸淫了几十年,能从一名侧妃到皇后到太后,可以说过五关斩六将,皇后程菱悦这么点心思她怎么看不透呢。 这条防线上的火炮数以千计,阮氏还利用葡萄牙佣兵培训出了一批优秀的炮手铳手。阮氏甚至还在顺化拥有自己的铸炮和造船作坊。 “无需多谢,今日之事,是我炎国愿与戚国结盟的诚意。”君无邪道。 “接下来怎么办?秃鹰那边我瞧着正在准备下一次攻击。这家伙肯定能知道咱们战斗力损伤不少,坐以待毙可不行。”斯拉木看着大家说道。 罗家老爷子一身休闲装,头微微有点谢顶,但是精神矍铄,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梓锦。 西凉诸将面对李傕、郭汜,完全不敢说不。仿佛今后要以李傕、郭汜马首是瞻。 第四百七十八章 凶险归途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怪物的拳头落下,我迎击上去,没有丝毫意外我的身体再次倒飞出去,最终重重的撞击在山洞上面。 听上去是恨不讲道理的东西。Harry腹诽着。虽然这法则的存在是很有道理的。 他可能不知道,这些话简直是在Draco的心口划了狠狠一刀,搅烂了他的冷静。 “谢谢大家的理解,今天大家随意不要客气,我们去下一桌。”带着何念念又前往另外一桌亲戚所在的地方。 前世,她被许氏欺负了一辈子,这一世,许氏还想欺负她,哼……那就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于天河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孩子干什么都要带着他石头叔了,感觉自己作为爸爸的地位受到了少许威胁,有点淡淡的心塞。 回到自己的卧室之前,需要经过苏舟的卧室,陈清凡顿住脚步,侧头看到苏舟房门的门缝中一片漆黑,没有丝毫亮光后,才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我跑到1楼,果然没用见着李姨,我怀疑李熠是故意整我的,他要体罚我。不然李姨要回老家的事,先前毫无风声,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她赶紧处理自己手头的工作,打算处理完后,立刻去找洋洋他们。 这话就说的有点大不敬了,不过想到如果就连‘建御雷神’都在对方手上走不出一招的话,四季又一下子也说不出什么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许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当即都愣了一下。 这种时候,克尔苏加德那几乎已经被众人习惯的苍白脸色仿佛隐约被赋予了新的含义。 他的脸上似乎在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嘴巴开启又闭合,却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稍微看了下合同的细节,除了个别处细枝末节之外,其他没什么问题。 “不!希尔维娜的主人只有一个!就算分隔两个世界,我也绝不会认其他人做主人!”手镜突然激动了,大声喊道。 “张芮,晓晓你们过来一下,和你们说个事。”吴彬说道,这个事让大家都知道了并不好,运营知道了就好。 老实说天启大陆那边,还有许多疑团没有解开,可李晨却等不急了,觉得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 沈云哪里用得着人服侍?只是想到姐弟俩有几分伶俐劲儿,若是留下来,比回到庄子里去,前程肯定要好一些。尤其是王大妮。于是,他没有拒绝,叫王大妮跟着齐婶做事,而王兴旺则被派去了门房,给丁叔打下手。 只是才到目的地的那一刻,金菲儿却是愣住了,或者说不敢想象,不确定? 陆明凤闻言,这才象征‘性’的挑了一支白‘玉’嵌红珊瑚珠子的双结如意钗并一对镶红宝白‘玉’海棠‘花’耳坠。 低沉的嗓音,不带任何感情。凤九幽人影一闪,已经到了大门外,韩风带来的青衣骑,以及大内禁卫军,迅速将整个仁寿宫围了起来。 凤九幽面色温和,脸上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似乎刚才听到的,关于外面的大军攻城,还有九幽宫的大火,也似乎从来不曾出现过。 洪河话音一落,吴悔就感觉到一股扑面之风突然袭来,李副官满脸狞笑的张开双手,对着吴悔的身体拍了下去。 什么叫礼貌!什么叫素质!沐烟真心觉得这玩意有点深奥,蛮横惯了的,她绝对不会懂!所以自然不讨人喜欢。反之,懂这些的,至少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比较容易看顺眼。 夏咏宁蹙蹙眉:“上次不是早签了吗?怎么又签!”她一直不知道那签名能干嘛!放着看着? 两大门派突然出手,一战惊天,战局一开,一些垂涎挽云宗宝物的门派是暗中混水摸鱼,欲得到好处。 “不用不用有人接我了!”其实做好饭之后她收到了宇皓宸的短信问她在哪里,她回了之后宇皓宸就说让司机来接她。 “这炉太可怕了,大天尊也能一下子被炼化掉呀,燕十三就算是大天尊,也一样是难逃一死!”见到巨炉能炼化天地,很多人都变色。 之前他就听到过一次这种动静,那时候他在戚绝突破的位置上方,就算躲开都能感觉得到那种威力。这会儿亲眼见戚绝动手,更是感觉震撼。 似乎天地都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身体的每块血肉也很熟悉,对力量的掌控都提升不少。 离开郁思晴家之后,林峰就给柳茹茵打了电话,约柳茹茵去看房子,之前他便有买别墅在柳云安家的想法,现在正好趁着周末,跟柳茹茵一块儿去看看,如果有合心意的,就直接花钱买下,作为他和柳茹茵的新家。 第四百七十九章 援军姗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黑化玥雪依看见这条海蛇以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怕是圣阶强者在此,也要被吓得抬不起头来。 “恩……类似于网游吧,打起来特别爽那种。”这话让雨蝶感觉怪怪的,不过她也没有深究,点了点头,然后林轩表示这是宇宙中都有名的游戏,到时候可能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维尔贝克是曼联青训球员,表现不错,今年提拔上一线队,只在联赛杯的比赛出过场。今天面对阿森纳,他终于等到机会。 就好像你忽然跑街上说是明天世界末日,就连你亲戚朋友都不信,还能惊动大人物? 当薛宁带着杜允来到地下核武研究所的时候,银瞳灰正在研究那转生蛹残存的裂壳。 这件武器的外形其实就是一根超粗的铜棍,一头被磨成了平面,另一头则有着一个弯曲度算是把手,大略估计重量不会低于三四百斤,所以需要六十点力量完全在情理之中。 曾经独闯八阵的妖魂,已经成为东北妖界的传说,如今他再次现世,迎接他的是美酒佳肴。 “何人接话,不要命了吗!”抡圆流星锤,大将四下观望,寻找应声之人。 当刘佳宁这边中单选则了拉克丝之后,全场的观众们便瞬间明白了,这肯定是斗鱼风神又和ADC换位置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刘佳宁是不可能在比赛中用拉克丝的,他擅长的英雄那么多,肯定会选择一些很暴力的中单英雄。 看到他低头沉思,肖敬腾跟旁边的守门人吩咐了几句话,大概是给他治疗一下赶紧放他走人,关爱智障人人有责这类话。 如果不是明瑾把他救了下来,他早就以死来结束这个肮脏的世界了。 「这晋升渡劫,难能两人一同进行的吗?」王思博两人也显然对此好奇而疑惑。 棠渔的手指恰好触碰到他的手背上,属于他的温度透过指尖,四肢的血液在那一刻仿佛燃烧了起来,而后看清他湿身的部位,后知后觉的收回了手局促起来。 果然这年头,找亲人都麻烦,找不到证据的话你就没办法证明你是你本人,还说不定会吃败仗的,会被别人抄袭200多条程序呢。 原本纤柔是最受原主喜爱的,没什么其他原因,主要是嘴甜讨人喜欢,其实背地里什么样还不知道呢。 对家幸灾乐祸的私下聚会庆祝,也有不少同咖位的自降价格去争抢这块资源。 卢格安闻声抬头,只见包括朗道,爱因斯坦,居里夫人,索墨菲尔德一众物理学大佬正向自己走来。 王萌心下有些无奈,这王姐,平时看起来是大大咧咧,这关键的时刻,也是这样的。 此时的林凡带着十分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张雪宁的面前。 「不对!不一样,他手上似乎多了个东西,看!」九寒太阴的一声惊呼之下,所有人也才是注意到朱雀手上那闪烁着微光仿佛按钮一般的东西,让众人不由是预感不妙。 等午饭结束,大家都吃得饱饱的,天赋契师们都移步到客厅喝茶,兰俏、张姰几个收拾餐桌,梁芫不好不动手忙活,过去收拾碗筷。 “张哥,前天我做活动的那个商场还记得吗?你把我和可儿送到那个商场的门口,然后直接回来就好。等要你过来接了,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的。”林梓晟把帽沿压低点遮住了脸,对张哥吩咐道。 真是可惜了南宫翎,他一点野心没有,怎么就被乌启光给看中了? 其实没有更痒,只是突然轻松了一段时间后,她要重新适应这种折磨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秋敏思用力调整呼吸,竭力克制处于爆发边缘的情绪。这些人做了一路的螳螂,这一回换成他做黄雀了。 这一声轻哼落在满嘴满身都是泥土的彭灵玉兄妹和衣不蔽体的青琳耳中,犹如雷鸣的霹雳声响。 知道君曦不惧雨之后,风雪也就不打伞了。君曦君风雪的动作,伸手将风雪牵了起来。 而徐怀英不这些,与其是为了保护他们,明心觉得其实主要是为了不进一步刺激这位北郡王拓拔鸿,如此来看,徐怀英的实力是远不如对方的,所倚仗的不过是两国间的盟约而已。 罗志致看着安馨一下子沉静下来的脸庞,到底还是更喜欢见她笑颜更多些。 就算是正牌的大师兄公孙鞅,二师兄庞涓,在师兄弟之中也比不过庄周的号召力。 那老板有些坑人的成分,但对于长门来讲那并不重要,重要的事情就是他比较喜欢这匹马。 “呵,大摇大摆地穿过分界线,你是要撕毁我们之间的协议吗。”秦始皇冷冷地看着N2,语气中头一次带上了感情。 十大妖圣也是十分不满意帝俊与太一的,但是自己的一丝丝灵魂还在招妖幡之中,要是自己表现的有一些的不谨慎的地方,就给了帝俊惩罚自己的机会。 楚傲天的豪华加长车,可以说应有尽有,折叠沙发打开可以当床用,雕刻精美的黄花梨茶几,上面放着泡功夫茶的茶具。 颜萧萧原是想借此告诉靳光衍她确实很饿,以便可以转移他们之前谈到的问题,哪料弄巧成拙,靳光衍的脸色更加阴沉。 山脉连绵起伏,树木茂密依旧,千奇百怪的鸟雀在高空盘旋着啼鸣着,空气还是那么清新,但温度却逐渐降低。 看着眼中和左腿失去联系的警告,林艾冷哼一声,然后一个翻滚躲在一根柱子后面。 林艾从来没有见过司令官的脸色这么难看,连带着她都有些紧张,同时一脸无奈地看着10B。 镇元子见红云如此痴迷鸿蒙紫气,自己也不好干预了,镇元子决定闭关修炼。 第四百八十章 文豪斩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援军赶到之时,张嵘麾下五百将士已阵亡一半。 如果折可适再晚一步,张嵘和部将必然会全部交代在这里。 地上躺满的尸首,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还有汇聚成河般的鲜血,无不在诉说着这场遭遇战的惨烈和残酷。 一面绣着“张”字的旌旗布满了箭孔,旗帜上血迹斑斑,无力地插在山道边的泥土里。 张嵘 这是陈霆之少有的防御战技,在敌人的攻击到达的瞬间犹如遭受雷击般全身反应将力量传导分散卸掉。 此人乃是金狼皇朝的人皇,与血月人皇曾有大仇,而且此次的三国同时征伐血月,也是由他发起。 “他到时候会明白事实的情况的,天启并不是真的野心家。”万磁王说到。 “叮,系统晋级之后,宿主的手下每杀死一个,宿主可以得到十分之一的杀戮值。 但凶险之中,何尝不是机遇,这样的大战,对于唐牧来说,是提升巩固修为的捷径。 当然,这需要看情况,如果那些人还有救的话自己教训他们一顿就完了。 如果比分以2比3结束的话,那么意味着下一场皇马去不莱梅的时候最少要进2个球才可能扳回来。 这罗喉,可以在原本的世界中,搅动风云,看来果真是不一般,居然可以惊动天道出手压制,当真是骇人。 格罗索开始助跑,一脚大力轰门,比赛结束了,意大利拿到了德国世界杯的冠军,2006年的足球夏天就在这一秒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以说武道传承至此已经具备了传播的优势,接下来就会以唐三为代表,迅速让整个斗罗大陆的人都知道。 剩下七道人影,一一杀上来,展现出可怕的能力,好在不是真人,如若不然,致命一击未必能杀得一位尊者巅峰,这都是天道衍化出来的,终究承受限度。 可惜,刚一转身,傅阳已临近,一拳轰得恶魔四分五裂,一腿踢爆另一头恶魔。 看着下面之人,皇主终是点了点头,能得到众人的谅解自然是最好不过。 便在千钧一发之时。朱瑶只觉手头一沉。软鞭便似系在千斤巨石之上一般。竟尔甩之不动。心下一凛。这才看清萧影在不知不觉间已然长身立于面前。右手牢牢抓住软鞭中际。 崔赫绕山绕水,说了好一通无关紧要的话,这才又回到正题上来。 “三个月!”狄波嗔怪,觉得三年还是太久,都什么时代了,就算要拜师学艺,也不用来那老掉牙的一套,弄什么“恒心考验”。 这一夜,杨迪重伤之躯,就像一叶孤舟,飘荡在海面上,时而风平浪静,微风徐徐,时而狂风骤雨,惊涛骇浪。 所以再三考虑之后,掌教还是没有去抓司成出来,而这样一来,玉宵宫如此咄咄逼人,实在也是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白若雪梦呓时断时续,其中大半部分言语,说得含含糊糊,萧影无法听懂。 之前对付其他对手,他都没有使用就是这招太逆天,只要稍有失误就会把自己也砸死……。 而仅仅是这半年的元素幼体诞生数量,就差点要赶上以前紫菱晶位面十年的积累。 虽然一个时辰后会恢复原来的修为,但却不会留下任何的副作用,也是一般短时间提升修为的丹药所不能比的。 听到这话,这深渊老祖也是没有说话,就那么平静的看着陈潇,陈潇这次则是学聪明了,根本不和老者对视,就那么低着头。 第四百八十一章 归来如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苏轼不是辛弃疾,他算不上文武全才,今日这般杀敌的场面,他一辈子都没见过,更别说亲身经历了。 没杀过人的人,永远无法体会杀人后的真实感受。 除非是天生邪恶的人,否则夺取别人生命的感受绝对不算美好。 此时的苏轼心里一阵阵地泛恶心,苦胆都吐出来了,心里仍然不好受,他亲手制造的尸首和鲜血, “我也未曾听过。”战神也是这般开口,能够让一位准神在天劫中重生的玉片,他闻所未闻。 这一刻我很想爆粗口,狠狠骂她一顿,可是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以及看着我的眼神,我又没忍心骂出来,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十分了,我急了,拉着她就说赶紧的,马上走。 不过,在大黑狗的眼神深处,却是因为韩狼三人的表现连放异彩,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韩狼三人的天赋毋庸置疑,但是大黑狗却没有说出来。 “我们裘家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就是乞丐也能够参加喜宴混上一杯酒喝!”龙王再次使用传音之术。 “这些魔修的尸体怎么办?总觉得不能就这么扔在这里。”贺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道。 “如果你们现在将我老婆放了!在乖乖出来磕头认错,然后答应老子两个要求,老子倒是不跟你计较,否则!到时候你将面临的,不止这些!”骢毅气焰嚣张的说道。 其实我也不太懂美国这边的斗犬规矩,刚刚我见那两条土佐在笼子里面打斗的时候,好像两条狗的主人并没有在一旁脸红脖子粗的叫狗,不过,貌似带着大黑斗了这么几次狗,大黑一次也没让我叫狗。 “还不出来!”骢毅使用混沌之力加持自己的声音,使声音更具穿透力和威慑力。 就算,就算我和周晓晓之间真的有什么,可是因为这一点,勾毛他就要杀了我? 晓掩原要上去替她顺顺气,草鬼婆连连摆手;“不用,你坐。”自己抹胸口,坐定,叹了口气,口中喃喃:“居然这么贵?居然这么贵?”转目看向程倚天,眼神更加坚定。 “表哥真会疼人。”她嘴角带了笑,只是没达于眼底,阎生也就呵呵一笑,告辞了。 联军内的战阵涌动,五百多名城主拥簇着叶行渊和钟梧丰率阵而出。 秦琰煜从逍遥宫各分堂挑了几个有能力的人,让颜芷枫借给傅敏笙。 哪怕是导演已经板着脸骂他们了,要放在平时他们可能就不敢了。 宁凉辰放下手中的资料,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苏若离,问道。 尤溪:“不然给谁?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虽然说我对于身材的管理和控制,向来随心。 莫先生看起来很儒雅,虽然说话有时候不好听,但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会碰那种东西。 黑子哲也把流露街头的弟弟给接回家, 摸摸弟弟冰凉的手, 黑子哲也心疼坏了,赶紧去浴室放水让人去泡个澡,自己则是去找干净的毛巾。 一时间,食客们纷纷后悔起当初的免费餐来,嘴里更是把陈雁飞骂了个底朝天。 “你能不能靠点儿谱?”魏然翻了个白眼,正要说,眼角余光撇到从办公室外开门出来的凌风,他们连忙拥到凌风身边。 后座中的那个大盒子之中装的,就是韩风用来征服评审人员的秘密武器——一辆玩具汽车。 第四百八十二章 撤军休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苏轼活着归来,龙卫营的任务完成。 将苏轼接回大营后,赵孝骞当即下令加快行军,尽快撤离。 行军三日后,赵孝骞率部回到了拒马河南岸的飞狐兵马司。 宋辽两国好像回到了原来的状态,但事实上又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更不一样的是大宋。 这次营救苏轼的行动,是大宋在军事和外交上的完美配 不一会儿,电话就打通了,莎莉丝特也是平静了一下心情,才和母亲说起了话。 隐隐间,羽修又察觉到一丝不对的意思,可就是说不清问题出在哪。 等到亡灵骑兵洗劫了地方营地以后,算了一下时间,就开始在阿穆尔城进入西昆仑草原的必经之路上,做起了手脚。因为想要杀光俄帝国的五十万大军,确实需要不少的时间,而这个时间,也足以让俄帝国的先锋部队赶到了。 “自己笨的跟猪一样,教了你那么长时间,连一点武学常识都没有,还侠客呢。”百里飘雪很是无语的看着白如玉说道。 薄吕将鬼令从帝宫拿出来的那一刻,世人便皆知流昀府遇灾是怎么一回事了。为了堵住幽幽众口,薄吕放出了流焰和薄笙的婚约,全力搜寻流焰的下落,将她大摇大摆的接进了薄吕府。 地面在这一次的爆炸之后,被无情的剥夺了几百米的高度,神秘而令人向往的闪族城池,至此,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 昨夜回来时,忘了关窗,冷风一吹,她顿时打了个冷颤,翻身下床,从行李里拿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唯一的异常就是,进入逍遥盆地的人明显增多了,而且最近很少有散人玩家出盆地,几乎都是一些商团,根据龙口要塞统计,最近进入盆地的散人玩家,已经超过了一百万了,而且每天还在增多。”关平安想了一下说道。 “哎呀,别紧张啦,我陪玉儿回来和你们说一声,她可能要暂时住在我那里了。”冰怡茹抱着紫玉欣,笑嘻嘻的跟她们说道。 他们把自己的呼吸调得很平静,将自己的心跳降到最低,而他们也能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响,他们眉心拧成了一股直线,都在祈祷着不要有人发现,他们一旦发现了那就真的完了。 陆通怒气难平,全开为了让他开心一点,便答应他一起逛逛校园。 红灿灿的颜色,看起来很可爱,吃起来却是极苦。方才腹痛太过,为了活命,易国如没多想,现在仔细一看,背后不由地起了一层冷汗。 没听到男人的回答,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走到地下拍了拍他的脸。可是男人大概是白天太累了,所以才睡得比较沉。完全没动静。 没想到兰太太指的是这个,这件事情的确是因为一些原因而耽误了。 40mm单兵火箭筒自不必说,在苏联的时候就已经将性能张贤德淋漓尽致,事后更是受到不少东欧国家的请求,有意购买一批40mm单兵火箭筒。 云七夕入到草棚里呆了一会儿,抹掉脸上的水,冷静下来分析情况。 地府准帝通灵王,一个巨大的通灵的圣体尸体,手中用的准帝兵是一只狼牙棒,浑身黑暗环绕,阴气森森的,庞大的身体外貌气质十分恐怖,看着吓人。 作为沙滩俱乐部的创始人,李牧发出邀请,所有的会员都很给面子,所以不到八点,克林顿城堡已经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 第四百八十三章 休战归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食材太珍贵,身份尊贵如赵孝骞苏轼者,也不得不争执一下。 仅有一只熊掌,怎么吃它就成了问题。 当赵孝骞说把熊掌扔出去喂狗时,苏轼不得不妥协了。 以苏轼对赵孝骞的了解,这货若横了心,是真会把它扔出去喂狗的,人家就这德行,只要能解气,他不在乎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但苏轼舍不得啊。 这种情况对灵犀来说,可谓是绝路逢生。只要永安帝在查天花之事时对自己再多三分信任,再加上腹中这个可能已经到来了的孩子,灵犀有足够的把握自己的命是保住了。没准,位份也保住了。 只可惜,烈焰已经将她们包围了起来。林宜佳甚至觉得,自己的头发已经燃着了。 “别在那里装有钱人,就算是装,你拿得出那么多银子么?”欧阳青烟眼神带着轻蔑与嘲讽。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二夫人心里却又暗暗庆幸了起来。好在永安侯如今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永安侯夫人又是个连自家儿子死了,男人病了也不愿意出佛堂的人,所以便是真出了什么事,也死不了便是了。 左相也陪同着,年轻人们领了旨意不必在那里立规矩,便都寻了各自的下处,更换了干净暖和的衣物,慢慢的,也都恢复了精神。 所以贺氏不是没有动静,她只是不贪却也不想让萧云娘的东西好好地留着罢了。 不过,他这种看似强势而霸道的举动并没有将其他几个魔人震住,反而激起他们的怒火,引来一阵疯狂的反扑。 “我呸,你还有脸说我?我马灵若落下了口舌,也好过你们傅家要被清出北地郡。”马灵叉着腰横声讽刺。 他们到达法场的时候,这里已经塞满了围观的百姓。可是,似乎要行刑的犯人还没有押到,众人都向天牢的方向张望着。 “那刘峰又不是傻子,只让弓箭手过去,他刘峰难道看不出我们的意图来么?”周邺反问道。 t释放的能量。这是一颗超级大炸弹,安全性堪忧,山寨货终究是山寨货。 当天晚上皇太极突然接到急报,说是明军趁夜开了北门,一队不知道人数的明军冒雪出城,向土城后面的大营和据点发动突袭,紧接着城头火炮呼啸而至,声势惊人。 “璇妹妹不必伤心,住的这么近,璇妹妹随时都能回来看大人和夫人的。”王伟低声劝道,唐璇感激的望了王伟一眼,擦擦眼泪笑着点点头。 “应该,应该,正好现在春节嘛,虽然魔族入侵搞得人心惶惶的,但生活还是要照样过。”唐奇轻笑着说,看到旁边不少人都看着自己,于是告罪一声朝外面走开。 下一刻,韩风身上套上了一件金光闪烁、赤霞缭绕的战甲。这战甲不知是何等神物打制而成,覆在身上无半点重量,却有无尽的灵力注入体内,令韩风体内灵力翻腾,元力暴涨,隐约间已然突破筑基后期,进入结丹之境。 皇太极张着嘴,现在后金实行的包衣制确实是这样,但却没有人象杨波一般总结得这样详细。 出了这档事,大家都睡不着,开始胡侃,余哲有些累,不知不觉中睡着了。醒来时大家已经做好了准备,正等着他,草草吃完早餐,一行人便继续爬山。 “不,那不是单纯的思念,我带着无边的惊惧和羞赧,但冥冥里又有种力量,驱使我去干这种无耻的勾当,这是个巨大的预兆,我需要占卜官,我需要占卜官!”凯撒混乱地喊叫起来。 第四百八十四章 归家团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定城里还有三万余厢军,这是一支无法忽视的力量。 宋辽之战时,邵靖麾下的五千厢军的表现,令赵孝骞印象深刻。 那一战,五千厢军几乎块拼光了,可没有一人逃跑后撤,每个人都在浴血激战,咬着牙硬撑到援军到来。 自那以后,赵孝骞对厢军的印象大为改观。 从战斗力上说,或许厢军尚不如禁军, 这不,这一路走回家就能看到她噼里啪啦发过来的一堆骚扰信息,还附加大量图片。 林婉儿抬眸双眼含泪的看着方氏,哀声痛哭道:“是我,是我将青禾带来庄子的。 苏难双手背在身后,看着身前几个白眉教门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明是她抢走了我的一切,你们现在口口声声的说要各自归位,可是现在真的一切都归位了吗? 看看桌子上的菜,再瞧瞧身前的三张外汇券,她突然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过,这俩差了两岁却同窗,也可以看出来,阎允闻的天资肯定是比阎褚要好的。 洞顶天光被完全吞没,而城前九千多人面前的碎晶圆弧在黑暗中发出了微微的荧光,一个如同倒扣的碗一般的浅蓝色能量罩不断地闪动着,而这只大碗所覆盖的范围正是韩辅导让他们退于其后的碎晶圆弧之内。 鉴于其并未做出动摇江山社稷之事,只是为谋私利,可给其改过机会,故从轻发落。 而据说往生咒就是为了续命法而诞生,那时候全国各地闹得是沸沸扬扬,圈子里一些机构和大门派不得不亲自打压,往生符这才慢慢消失在了世界上。 “对了,九爷你怎么会在莲佛寺?”阮妤听谢北辰如此说,心里的担忧终于放下了几分,也终于有机会继续问出她刚才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疑惑了。 因为,他记得这边出城的地方有一个汽车城,里面很多的4s店和租车行,所以他在确定电视台商务车方向不变的情况之下,便立刻超过了他们,停在了一家租车行的门口。 她猛然想起,前世顾衍白离开后根本就没有回来,这一世他突然回来,莫非是因为她? 口中刚发出一声低喝,此人已眼前一黑。下一刻,两道排山倒海的掌劲齐齐袭来,直接轰碎了他的意识。 首先自然时蒸汽火车,但这东西,蜀中那片肯定不能用,以目前的条件,打造一两条铁路还行,多了支撑不住,至于能够做多少,也得看情况了。 “我的身份和行踪不便泄露,这个东西你拿着,你发现它用处的时候,自会派上用场。”少年淡淡的道。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用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喵十七。 “是,是!我一定将几人的尸首处理了!”茶摊摊主哆嗦着说道。 面对东方世家与魔门的联合,凭方兆南一己之力确实很难挡得住。 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无垢大师点点头与赵家人客套一番之后,便在雷霆带领下去沐浴。 李凌知道自从自己在游戏中偶尔领悟太阳真火技能或者更早的时候游戏已经接入了武技、天赋神通等相关系统,通过检测玩家的体质和体内蕴涵的特殊能量模拟并改进他们身上所拥有的武技和天赋神通。 介于男人成熟与少年青涩的一段时期,他的眉眼棱角逐渐显露出来,微妙的,透着危险的端倪。 第四百八十五章 重勘国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他望着已经变成血人的黑狗,皱了皱眉头,接过助手递过来的白色塑料手套,戴上后翻弄了一下黑狗的尸体。“这是谁杀的?”肖华抬起头冷冷的问道。目光放在了杀气最重的凌靖宇身上。 宋云根本就沒有放抗,既然对方已经出手了,不管宋云放抗还是不放抗,对方都不会放过宋云。与其现在就与对方翻脸,宋云很想知道对方到底准备了什么手段准备对付自己。 在背后觉得有利可图的资本家双手的推动下,四年前星河tv就已经整合了当时国内最大的几家直播平台,而至此之后星河tv便以直播业龙头老大的角色一直持续到了现在,甚至在去年星河tv已经在美国正式上市。 凌靖宇暗骂一声疯子,估计也只有李卫这种疯狂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老大,您和这种太监战斗实在是太掉份儿,让我出手对付他吧。”暗影开始请战。 “已经成了锥形了。”又过去了七个时辰,张华明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光芒,神色冷峻凝重的盯着丹炉。 校长淡淡的笑道,“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呢?”对他来说,钱只有到了自己的口袋才算自己的。一天不到他就一天不放心。 即便如此,人们依旧对这些洞府空间趋之若鹫,于是这武者大陆上便出现了‘秘境’这个带着几分神秘意味的词语,大致上都是对这些上古神通者存留世间的洞府空间的统称。 老鼠因为之前死的次数太多,因而目前的装备和等级都有点跟不上,输出比起轮子妈反倒是差了一截,不过凯南此时直接从上路河道加速冲了过来。 众人点了点头,作为杀手组织,如果想对龙刺下手的话,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在此情况下,除非他们想彻底的摧毁龙刺,否则的话,是不会冒险来的。要知道,这不是国外,而是藏龙卧虎的中国。 他们既不公开支持亦阳,也不批评亦阳,就好像亦阳恶意犯规一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可伶的帕楚里亚,他不仅受了伤,还成为了被全联盟讨伐的对象。 “好…”阎王也没有再废话,而是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并做剑诀,重重地在我的右手手腕上割下,接着我的手腕上就出现了一道狭长的口子,大股殷红中带着冰白色的血液就从那道口子中流了出来,流进了脚下的石盆里。 “姑娘,我们以前认识吗?”心中万般苦涩的叶凡,最终无奈的道出了这么一句。 “他怎么出来了?”我偏了偏头,低声问着左侧的强良,十指又是连续弹动,困住张怒还有强良的囚笼就又化作了平静的水落回了识海当中。 他又转而拿了一套工具箱过来,一撸裤腿,长※腿一曲,随意的就在长几前坐了下来。 而后,还不等云璟反应过来,那边‘嘟’的一声就抢先把电话给切断了。 而白光朱反而没有这个疑惑,在他看来,龙族手段通天,建立一个坟墓又有何难? 她身上的衣服也是名贵的锦缎,只是裹在她肥胖的身体上,怎么也看不出什么美感来,她拧眉瞪眼,更添几分凶厉。 这是因为水晶空车只有大国才存在的飞行灵器,在三国中根本不会存在。 他驱车赶到皇冠酒吧,在二楼包厢里找到温承赫,但并不是只有温承赫一人,江芷蓝也在。 “难道要连续两天这样无功而返吗?”朱棣咬着牙,眼神扫向城楼,带着仇恨的火光。 再一次和霍承曜一起吃饭,郁晚晚居然惊奇的发现自己没有那么不自在了,难不成是最近一起吃饭的频率太高,已经开始习惯了? 而这一次,杨洛却是一脸茫然的望着对方,然后向龙幼萱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向来憨厚的栓子爹却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若是自家婆娘再这么苍白无力的辩解下去,只会惹怒村长,到时候对栓子的责罚更重。 男孩儿是谁龙幼萱不知道,但那正在“呜呜”哭个不停的正是杨依染,但是龙幼萱却没有看见杨洛和苏浅云。 唐梦竹也吓傻了,听了苏凡的话,她茫然地点了下头,随即就跟着苏凡一同离开。 一石激起千层浪,霎时之间,堵在附近的人,全部转头看向了柳飘飘。 剑老人突然间露出了得意的眼神,而后手掌一翻,哗啦啦一大堆储物戒冒了出来。 在江南省,逍遥门绝对是天一样的存在,无论是哪种身份的人,都不敢对逍遥门的人不敬,可是叶九霄,却是完全没将杜元洲放在眼里,这怎能不让吴青城震惊。 里面慢慢地一整屏全都是她的原图,衣着暴露,行为放荡,高清画质的照片上,她的脸像是被人按在屏幕上一样,供人指指点点。 正爬行的任天龙,突然感觉所处环境有了异常,顿然一丝躁动从后方传来。 “它让你今晚死,你就活不过明天。”金宁露出见到了鬼的神情,感觉他声音都在颤。 “我滴个乖乖,这是到哪儿了?大海,给我拿一下海盘。”船老大瞅着雾气渐渐的散了,便大着胆子出了舱。惊了,一眼望去,山脉连绵,不见头尾。 太子妃让自己知道得越多,也就意味着自己越不能背叛她,否则,有性命之忧。 “干嘛不能喝。”张得帅已经气得脸红脖子粗,冷冷的看着服务员道,至于喝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却未曾想到,龙殿上的屋檐里突然飞出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似蝙蝠一般轻盈矫健。各各利甲覆身,招式诡谲多变,却又手起刀落,锐利无比。 反正宋羽卿的粉丝现在也都习惯了,就是没有安娜发的合照,其实他们也都能看出来,齐奕和宋羽卿是在一起的,而且之前还有在赌城被粉丝偶遇的视频,还上过黑热搜呢。 天空微微亮起来,高蓝伸了个懒腰就起身,她不想多耽误时间,尽可能多的利用光线好的白日。 第四百八十六章 君臣不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琼林苑内,一片空旷青翠的草地边,路边的一辆马车莫名摇晃起来,伴随着吱吱呀呀有节奏的声响。 十几名王府侍妾远远地看着摇晃的马车,一个个掩嘴偷笑,俏脸通红指着马车,不知议论着什么。 许久以后,赵颢被人搀扶下车,脚步有点虚浮。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盒,里面是一颗拇指盖大小的红色丹丸,赵 “没结婚之前你总是吵着要孩子,怎么结婚之后反而不着急了呢?”玉婷一边切苹果一边问向志天。 无数次都想象过会在轩辕炽面前遇到他,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盛明珠才发现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过,有一个环节似乎始终都没有弄清楚,那是范炎炎他自己,他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个谜团始终没有解开。 霓才人自己经历过李云昊那晚表现出来的奇怪情景,心里知道皇上其实对那位怡妃娘娘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何况,她刚刚进宫,无权无势,也不想得罪任何人。 乐舒雅满意的点点头,石头做事情她还是很放心的,她跟着自己多年,一直都像是一个大姐姐一样的照顾自己,不管是从任何一面来说,她现在几乎是除了父皇以外,和自己最亲密无间的人。 刘世强试图安抚范炎炎的情绪,但现在什么安抚对他来说都不管用,除非让欧阳雪琪完好如初的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于是刘世强又告诉范炎炎他们如何接到报警,又如何通过欧阳雪琪的手机定位找到了他们。 “本王并不想知道,看来是要让太后失望了。”轩辕翊不动声『色』的说着,却将食指再次探入一旁的茶盏中,在桌上写着字。 刑天耀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坛子酒,用帕子沾了一些,拉下叶玉蝶的衣领就抹了上去,片刻之后,就见着殷红色的印记显现了出来,他惊讶的看着这图腾,与他母妃的并不相同,难道这个也代表这他们组织的品级? 其实宁仟心里还隐隐有个担心,就是她觉得在外面会面对完全不同的环境,她怕环境会让沈成韧的心态发生变化。 伸手抚上额头,脑部隐隐作疼,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剧烈的疼痛感,让原煜的脸微微苍白起来。 “据说康浩请了好些大臣去赴宴,若是有什么埋伏……”烁格在一旁道。 只是在陆易山吃惊的同时,偷偷的看了眼紧随箫剑生而行的芙瑶身影轮廓,心中各种滋味。 虞婧瑶很是配合的微微闭眼,两手按在林铖的细腰间,享受着林铖带给她的欢愉时光。不过因为是在大伯的家里,她在一番痴I缠过后,还不忘往厨房门那边瞧了瞧。 仙帝意识的所在地是高山之巅上,这个山峰太高了,从高处看去,仿佛是一颗人的头颅,有鼻子有眼,有耳朵有嘴,真实诡异。 虞启恭伸手狠狠的一拍桌子,训斥郭柔嘉道:“亏你还是馨洁的婶子呢,你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坐在这儿,不说一句关心的话的? “请问我该说什么?”周菖离捂脸,反而请教起顾梦玲这个问题。 凹槽之前是一个有上等的沉香木制成的巨大八仙桌,上面摆满了各样的祭品,香台之前放了几只香。 沈望舒在问道。居然,心中浮现了那人的轮廓身影。却是在证实着什么。 然而,箫剑生不知道的是,这样一位剑道大家此时的心情比他还要紧张复杂。 第四百八十七章 施恩谢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无关亲情,无关信义。 信任是建立在双方势均力敌的实力之上的。 双方各有制衡对方的实力,才会建立基本的信任。 就如后世的中美,抗美援朝一战后,彼此都清楚了对方的实力,双方你来我往互相扯皮几十年,就没真正动过手,顶多只敢搞点小阴谋恶心一下对方,却从没有爆发过大小规模的热战。 为什 哈哈哈,又有大批的经验来了,哈哈哈,一个战士砍死眼前的丧尸狂笑着。 三个赛过天仙的绝色美男,彼此之间互相勾心斗角,对付起我来,绝对的同仇敌忾。银票再次被冉岁从身上搜出来还给了翼暮,我直接仰天悲泣,却换来了三双充满了愤怒的目光。 事无绝对,如果那鬼还是想等头顶的火灭了再动手,也还会继续喊,引人再回头。 “好,我等着!”听到张一凡这话,慕容清就是咬牙说罢后,随即就是和李长江等人离去。 闪电击中了大地的盾,立即把它分解成一堆岩石,然后在水盾上击中它。 “徒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不是新生大会吗,你不是大二的吗?”见唐柔出现,张一凡不由得一怔,就是疑惑道。 林天佑也乐的如此,路上遇到的人少,麻烦就会跟着变少,这很好。 接下来几天一切很平稳,秦川的阵法已经完善,魔君搬到这里住,轩辕轩、沧澜、明月还有君无双都在。 凌菲已经暗中将爆裂符准备在了手上,她见两人差不多到了两败俱伤的时候,确认了一下周围没有其他人,于是动手了。 然后手指往那个情侣服装店那一指,还未等沈珂反应过来便挣开他的怀抱,拉起手,就往那边冲。 “老黑你说那完意是石头,你没开玩笑吧,还是你的眼睛瞎了!那分明就是水果蓝子吗!”程咬金鄙视的说道。 叶从蔚照完镜子,带着司兰去往老太太院子,那边差不多该摆早饭了。 “你说得轻巧。”齐宿简直想立即给她点好看,然而瞧着人泪眼汪汪,又于心不忍。 柳家在扬州行商为主,家底丰厚,此番带来的多是珠宝玉石,看得叶敏娥两眼放光。 做客总归有时限,柳笠仲又一心牵挂柳茗珂的婚事,赶着回去把她的婚期定下来。 当刘旻浩再次出现在律师面前,可把律师吓得不轻,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就连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好…好汉,有话好说”,就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咱们去打突厥,不是打服,而是彻底的打下来,心狠一点,不服的贵族都收拾了,服气的就给咱们大唐当官,大唐的官,那是那么容易当的吗? 此时草原之上奔腾而来一匹骏马,但见此马通体雪白,唯有四蹄漆黑,当它四蹄翻飞奔跑如龙之时,简直便犹若腾云驾雾一般。 这个动作被眼尖的落雨发现了,瞪了她一眼,她也只好把手拿下去了。 他知道此次去打仗很危险,因为不仅仅要对付外敌,还要防范自己亲哥哥从背后害自己。 战天臬没说话,嘴角微微勾着笑,手指往下,指尖带着热度,像羽毛,又像蚂蚁爬过一样。 “……九爷的笑话,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凉白听到夜无邪这话,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 而且经过这一件事,壹号基地这个新生势力也算是在全球的势力中挂上号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设县迁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些血红色能量不断的随着风衣男双臂的挥动向前释放,从而伤害到他。 猎杀者的尸体所残留下的浓重的血腥味,哪怕是已经将门窗全部锁死,依然无法完全封闭,毕竟这只是一栋建筑物而已,除非是一块完全封闭的空间,否则根本无法掩盖太多的血腥味。 “哼!还提前说一声,我还想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帏帽客说着,将纂在手中的一封信拍在桌上。 林凤歌暂时在这里住下,医谷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仆人,一名曰:朝三,一名曰:暮四。平时负责打扫采买和扔尸体。 冷青锋见了,心间一句“范阳节度使的二儿子送了我宝刀”,最后出口的却是:“我在古玩店淘来的!”说完,一把抢过冷宣禾手中的刀,就折身进了后厅。 他前些时日结交的“好友”,因为挨到了“贵人”的衣服,被丢在窄巷里活活打死。 而此时,在南诏国王宫的宫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队三百多人的军队,看其装扮,见多识广的一看就知道是唐军,并联想起前些日子出现的大唐使者,便知晓必是那什么宣悼使团了。 西蒙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要ABC的团队自己去发挥,毕竟什么事情都要老板出手,还要那么多员工做什么。另一方面,西蒙终究没有足够的精力。 而就在陆仁贾这么想这的时候,一个胖胖的身影从黑暗中奔来,不用说也知道是甚寒。 心中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自己的生李煜浩不记得就算了,还一天都联系不上他。 而且,他所坐的那片位置,可是神皇宫最尊贵的地方,此处的人无不是神皇本源一脉的嫡系,身份高的吓人。 徐铮猜得没错,晨曦这几日确实找过胡启,也给胡启表过态度。说实话,胡启真不敢拿徐铮开刀,比较燕崖关以燕崖关现在的形势,晨曦若是离开,燕崖关离破不远。 “夕麻,时候不早了,睡觉了!”鸣人嘻嘻笑道,顺手关了灯,将怀中的丽人搂紧。 唐拓努力调匀了下自己的呼吸后,握着自己的剑就跳下了雷鹰的背。 而在那样一个处境下,紫烟又是怎样的艰难,却依旧苦苦的在逍遥峰上等待着她。 此刻在大洞中间燃着一堆篝火,十来个汉子正围坐在篝火旁烧烤。 当然她的话音是以神识跟雪十三心念沟通的,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否则军师若表现出不自信的样子来,对下方的大军将士们就会产生诸多不利的影响。 “遇到两艘武装飞船,具体数据为……”光子计算机将全面分析的立体图像展示在大厅内,誓羽接过玛茄抛过来的冲锋枪,诧异万分地瞧着数据分析影像。 泰坦就要动手,一道身影,却是如同幻影一般,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旁几人均是恍然,或许对于云汐瑶他们这些年纪不大的八族子弟而言方慧是一个很陌生的名字。 胡晓婷告诉我,基本上都在呢,住在外面的,也可以一个电话叫过来。 藏兵谷的不良帅十分满意鸿犼的行为,劝朱温投唐一事,并没有因为黄巢的恩情,误了大事。 而江尘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友善的在那里用尾巴打着招呼,并且露出了招牌式的龙宝笑容,看起来就像某抹茶表情包上的鳄鱼。 路上王副统领跟元亓介绍了宫里的情况,具体的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宣政殿上,太子控制了全场,连皇上都老实的跟鹌鹑一样,在皇位上什么也不说,任由太子胡作非为。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如此强大的势力,整个家族竟然都被抓了起来。 她的睡意顿时烟消云散,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脚腕,却什么都没看见。 她忘了回答他,只是慌乱的移开了视线,生怕眸子里流露出别样的情绪。 这家棋牌室,明面上是打麻将和台球的地方,内里也有赌博的场,何超在这也不稀奇。 大家都清楚老孟的实力,在听到老孟的话后,心中也是泛起了一丝希望。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祁非亮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是握剑的手已经不是他的。 没想到,这个世界是有人的!城颜有些想高兴,却又有些高兴不起来。 “那些材料会融化在一起,堵住你的七窍,让你活活闷死,”萧月澄故意道。 一声大喝,在虚空之上传开,紧接着五道身影,就从虚空上,缓缓降落到魔神宫中。 轩战把两支长两米的狙击枪支在了前面,狙击枪支架两个架腿叉开,像是两个威武的将军,威风凛凛,煞气满满。 “谷主带这么多人来,还抬了两具尸首,就是为了来讨债的?”熊澳元没有看到大师过来,对面人这么多,还有难缠的毒医谷谷主,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有拖延时间了。 愤怒间的轩战忘却了一切,什么第三假设收个强大的手下,什么想办法让吴二爷开窍,这种想法在龙丑倒下的那个时候已经被湮灭。 之前喝醉酒胡言乱语,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找厉南衍这种,简直太吓人了。 甄稳已经带人冲出了大院,石权见状正错愕时,已经被包围了起来。 到底是独自跑出去将近一天一夜,受了凉又受了惊,这么一放松下来,病魔就入侵了。 没有结印,毫无声息的直接施展忍术,这招怎么看怎么想我爱罗的那什么的绝对防御。 此时知道,单凭任何人都不是穆丰的对手,想要活命只能依靠联手成阵。 别说是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算是一奶同胞的弟弟,又有几人能像穆丰对彤城儿这般好的。 第四百八十九章 东窗事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葛老丈短短一瞬的黯然,被赵孝骞捕捉到了。 这时他才惊觉失言。 记得初见葛老丈时,他说过自己是村里的孤寡老人,家里只剩了他一个,老妻早年已病故,儿子入了厢军,辽军袭边时死在战场上,好好的一个家,他是唯一活着的人了。 所以初识之时,面对赵孝骞的各种问题,其他的村民不敢说话,葛老丈却敢直 「我是我们班的老大!谁看了我都得礼让三分。」常枫说完,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毕竟现时的大明北方,没有哪个部族比之更加期盼出现一位成吉思汗,好带领部落继蒙古之后,占据汉家江山,牧马中原,奴役汉人。 听到同为守备,麾下的骑兵数量还不如自己的战友,竟然短短数日便捷报频传,自然就更加气恼了。 就在张也纠结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却突然感到头上一痛,他忙伸手一摸,然后疑惑地抬起了脑袋。 袁七仍被袁崇焕拨到了重真帐下,他与祖宽得令,立刻便率领麾下的百人骑兵队,悄无声息地离去。 霎时间,将近十万道神光冲天而起,紧接着,十来万道强大的气息自天际蔓延开来,这一刻,整个天地都沸腾了。 其他的都好说,幽灵,这支神秘队伍,让他十分的好奇。具体聊过之后,赵寒更是眼馋无比。 “卧槽,卧槽,这…这不是牧幽幽的鬼婴么?!”牧幽幽的鬼婴!霎那间,众多惊骇的目光看向风无邪。 金东对王凌、孜燕四人行礼,随后看着山崖下的众人摇头示意:不难。 鲜血,正滴答滴答着缓缓流下,愈发刺激得两眼通红的鬼羊们愈发发了狂般兴奋起来。 “冷静点!李昂。”说话的是依旧泛着标志性微笑的琳达,霎那间,我甚至觉得,她脸上那一度让我无比讨厌的媚笑,如今却前所未有地让我感到安心。 刘言抱起尹心水,将目光简约地扫视了一遍众人,任谁都难以承受,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没有谁敢倔强地与他对视。 李修远在这最后一步中,也是非常慎重。一边加紧施法,一边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起来。 古悠然虽然不是这么简单的认为,但是这个时候,她没有选择反驳或者补充他的话,只是沉默地微点头。 孙丰照甚至见到过麒钺用那条带有纯阳火的锁链,一个照面就将一头八级的蓝海鲸灵兽,抽打的从中一分为二,断裂成两截。不但立时使这头八级灵兽一瞬身死,还一举将它欲逃的精魂一融而灭在这条锁链的纯阳火中。 鸣人没有想到胖子会自杀,他看到胖子迅速变黑的全身,猜测这家伙是把毒药放在嘴里,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自杀的。 只是如何才能够不让自己产生幻觉呢?“这却是一个关键的问题。 弄明白这一点后,古悠然更加确定,只要有紫光在手,她绝对可以继续不用担心被黑暗迷失的往下探去。 就算眼前的这一对眼睛,真的是六道仙人的轮回眼,这场战斗也必须打下去。 失去了格雷尔之石的力量,两人的身体甚至比普通人还要羸弱,这是常年使用格雷尔之石的副作用。 容栖没待容家,她在外面有好几处房产,只是很少出去住,说了个位置,坐副驾驶上没再出声了。 亚伦道:「这种级别的战斗不是你我能够参与的,首先飞上天就很难,更何况是这么高的高度。 第四百九十章 至亲可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皇太孙被俘,他本人都已平静地接受了现实,耻辱感肯定是有的,不过面对宋军和赵孝骞时的无可奈何,被俘只能是被俘,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而已。 对这件事最痛心疾首的,自然是耶律洪基。 他是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户人家世代积累的家底,突然冒出一个败家子,偏偏这个败家子还是家族里的独苗,能怎么办 今天党校放课的时间早了些,王柏放课后就先顺道去了趟卫校,把褚因芸叫了出来。 现在的世界一线歌星,成绩好的专辑,一张也就是能赚取上亿美元的利润。 要说中间这人,还得先说说他胯下这匹宝马。此马浑身乌黑,唯有四只马蹄上带着一片雪白,正是草原名骏踏雪乌骓。 希娜对以礼貌地一笑,散去了六翼,然后转过头,再次望向奥匈国王。 老院长的出现不止让陆夏惊讶,坐在会议桌上的人各个都惊讶,他居然把孙子推出来当委员,他自己却以家族护卫的身份出现在旁听席上。可他老人家明显不在意这些,一直闲适的喝着茶。 原本有近百丈宽阔的广场,除了尸体,剩下的就是王母殿的残骸。一根将近二十丈长,至少有三人环抱粗细的白玉石柱斜插着。 三人再次浏览了一会儿网站,因为上面就已经有许多的专业评论员,以及歌mí对这几首歌进行了很不错的分析评价。 就连东天庭都派出了浩浩荡荡的大军往西方极乐世界大军压境而去,这样轰动的举动更加证实了流言的真实姓。 董事会的成员大部分都是一些老狐狸,对樱华的继任没有欢迎,也没有反对,樱华演讲的时候,如果不是靠在我身边,大概连话都说不下去吧。 下午的比赛美琴将憋了一肚子的火完全发泄在了比赛场地上,电光肆虐,爆炸不绝于耳,无数人被殃及,场面简直是惨不忍睹。 在场的所有人都略感惊讶地望向此刻的艾丝美拉达。一向有铁娘子之称的超能社区领袖此刻居然一反常态地充满感性。 崔封点点头,他大略地看了看这四门下品玄洪阶灵术,发现这四门灵术也没有一门是适合自己的。 “苏兰特将军因为带病坚持作战,刚才昏倒在指挥室里,已经被抬到活化舱医疗室进行急救。”图兰佐忙道。 师意坐着卡宴来到了罗宇航家,只见孙老伯依旧还是那个朴素的打扮,真想不通他怎么会有有这么贵的车。 这天,史炎同往日一般在洞中练着阵法,现在他对阵法也熟练了许多,此时他正在努力的改回原来的招式,经过了半年左右的时间,他终于把所有的招式都改了回来。 三股火焰从不同的方向就第一时间飞像了那黑暗口袋!直烧得那口袋节节败退,哪里还可以前进半步? 这张暴风符,正是崔封从秦依项的储物袋中得来的,他趁着丁萱慌神的一瞬之间,出其不意地抛出这张符箓,一举将面前的十数名筑基期大修笼在暴风符效果的范围之类。 “不可,这样会打草惊蛇,不利于我们探查敌人的行动目的”蒋百里否决道。 一般的血池,那是粘稠腥臭的!而血魔族的血魔融化血池,却并非如此,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盗取这血魔族的血魔池的主要原因了。 史天海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早知道我就不要上什么华山,至少也能帮助家里一些。”说着,他就跪倒了地上,道:“爹,孩儿不孝。”说时竟流下了眼泪。 第四百九十一章 圈地之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韩维是元丰四年的进士,当年也是参与过新旧党之争的。 这人跟如今的户部尚书蔡京有点像,他的立场与理想无关,只与利益和权力相关,属于典型的政治上的投机者。 新党得势时,韩维果然投身新党阵营,元祐年间新党皆被清理,旧党又得了势,于是韩维果然又转投旧党阵营。 到了如今的绍圣年间,新党再次得 “这次斗法大会因故取消,一切成绩作废,各位十大宗门炼气士,请回吧,我代掌教送客,”天变冷淡的看着十大宗门炼气士陆续离开紫霄宗,才转身回到光影之下。 “哼!”冷哼一声,程凌芝躺在床上背对着他,浑身散发着我不想理你的信息。 “夜葬……夜葬你醒了!”日向火花看着夜葬欲欲睁开的眼睛,高兴的睁开了眼睛。 “听说你是金家的后人?”朽木老人咳嗽了一下,仿佛说话又是接不上气的感觉。 子义的箭居然闪烁着如火焰般的色彩,射出后如脱困的神龙一般,一击便击碎了李傕的飞箭。势头虽减,但依旧奔着李傕射去。 十一门立时便笑不出来了,看着周围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无数阴兵,低咒了一声,纷纷召出各自的法器应对。顿时仙光大作,异彩纷呈。 凤连城斜倚在软榻上,隔着纷飞紫纱看着那站在船头抱琴而立的纤细身影,见他无碍,心中暗松一口气,手指呈拈花状翻转,指间顿时凝起无数根纤长的绣花针。 四下里一派静寂,唯有呼呼的风声从山顶刮来,月色仿佛也被冷风吹得有了苍凉的味道。 二人入内后,董卓叫人把门关好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和貂蝉了。 这些人是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高手,原本是松山派发的英雄帖,后来田震换幡然醒悟撤销了英雄帖,天下就此无事,可谁知白莲教却不想息事宁人,本就是要陷害展昭,岂能轻易放过。 复杂的地形当然是无法阻挡安吉尔前进的历史步伐,不过安吉尔从来没有想过,在异国他乡,甚至是风俗完全不同的地方会遇到这种麻烦。 “你们三个聊吧!我出去一下!”忽然,王天脸色凝重的起身道。 虽说这也是一座高耸的山脉,但是跟他们之前攀爬的那座万米高的山脉相比,无论是在高度上,还是山体的陡峭上,都差了不少。 长度将近一千米的土壕终于爬完了,在爬行过程中,燕破岳和萧云杰经历了石头拦路、蹚泥坑、钻汽油桶、爬火圈等一系列考验。 稍微在家里休息了一下后,到了清幽下班的时间,严煌便出门去接她。 一个警备师的战士举手敬礼,示意要说话,吴安平点点头,也想听听自己这些战士有什么见解。 清幽确实点了几个看起来没那么红的菜,而且还特地和服务员嘱咐了一下要少放一些辣椒,但是菜端上来后,严煌吃了一口,就非常有绅士风度的捂着嘴在一旁喝水去了。 安承佑低垂着脑袋,双手在吉他上不断的变换,拨弄着一个个音符,化成冲击耳膜的主吉他印,时而高亢时而婉转。 “安承佑,你刚才的表现力哪里去了?拿出你刚才的那股心态~”金正权大声叫道。 林飞来到陈心怡面前,先将手里两把枪放在陈心怡手上,接着将腰上插着的枪,一把把拔出来,一把把放在陈心怡手上。 第四百九十二章 事有蹊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世俗化的人总是不得不在世情里随波逐流的,偶尔也有不甘不愿的时候,于是在顺流中扑腾出一朵反抗的小浪花儿,随即很快湮没于大江大河。 赵孝骞是个俗人。 如果说这个俗人有什么与众不同,那就是他是个活了两辈子的俗人。 活了两辈子的人不一定比别人更懂事,但在人情世故方面一定不会比别人少。 而钟灵萱还是第一次来到娱乐公司,而且还叶无道的娱乐公司,这让她很是兴奋的,如果不是看到里面的人都叫叶无道做老板的话,她根本不知道,叶无道竟然是这间娱乐公司的幕后老板。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萧炎脸色阴沉,袖袍之下的拳头缓缓紧握,随后脚步轻抬,抬头的同时,目光也与萧风的视线相碰触。 姜凡的脸色越来越古怪了,嘴角更是抽搐个不停,他突然发现,眼前这俩人,还真是一对极品。 虽说不知道那沉船上到底有多少重量的黄金,但是能被当初号称“日不落”的大英格兰都设为最高机密,按照陈浩的估计,里头的黄金数量绝对不在少数! “谢……谢谢。”丁雪曼有些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脚,看到叶无道眼中一片清明的,完全没有被她的诱惑所迷惑,让她也有些诧异。 苏武和李陵两人彻夜叙说着各自的心事,直到天亮时才睡下,早饭还是老人叫醒他们的。 萧长生其实也不敢断定,毕竟这是肝癌晚期,不要说是华国,即便是放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来说,也是根本没有办法治疗的情况,他不能陷叶无道于为难之中。 有了单林来探好的道路,再加上这几人都是很能吃苦的人,他们用了三天时间,翻过北盘山,再翻过陇山后,上了大驿道,两天后的晌午,也就是八月十四晌午,他们就赶回武功山。 昨天回来之后,他怕秦妍半夜醒来,有什么变故,所以就在秦妍房里,打算守上一晚。 “那我为什么在现场发现了,汉人的衣物?”卫律瞪着牛眼,咬牙切齿地问。 “怎么?决定好了?非去不可?”走到其身前,石哥这便是开口问了一句。 有些薄片上已经发霉长毛,刚才闻到的那股霉烂味,应该就是从上面散发出来的。我现在带着面罩,倒也闻不到那股味道了。 “简直伤风败俗。”与此同时,隐宗的据点里,秦绾也非常同意这一点。 在门的旁边挂着一个木牌,牌上写道:喂饱它五斤豆子,门自然会开——但记住,它不能吃太多,如果超过五斤,就会全部吐出来。 这一夜我失眠了,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浮现出罗中行那种干枯的老脸,梁厚载和刘尚昂也一样,当时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不安和焦躁,我想那时候我的表情和他们是一样的。 番天印的炁场慢慢散发到空气中时,它不为所动,依旧趴在洞顶上盯着我看。 他之前的确有考虑过,中方应该很难答应把三峡这么重要的水利枢纽让出来。 作为一个被赌博毁掉人生的天才刀客,他会不会答应雷黑虎的提议? “嘘!”苏沐秋回头做了一个手势,叶修会意,两人蹑手蹑脚的脱鞋进入屋里。 三重宴,总价一万两,定金三千两,按照行规,倘若太白楼不能完成三重酒宴,就要加倍赔罚。 这个本来中弹死亡的男子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双手好像拥有巨大的力量一般,无论他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君臣相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汴京,延福宫。 赵颢穿着亲王黄袍,从庆寿殿出来,表情灰头土脸,夹杂着几分尴尬。 没错,赵颢又进庆寿殿给向太后送礼了。 不出意外的,被向太后拒见了,赵颢只好将礼物交给宫女,神情讪讪地告辞。 自赵孝骞赴任真定府后,赵颢隔三岔五便进宫见向太后,厚着脸皮变着花样给向太后送礼。 袁鸿兴还没有从看到他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愣了半分钟之久,才回神。 皇帝发火了,穆王爷连忙跪了下来,而穆冉冉早在沐槿熙说出那一句‘爹爹你什么时候将二姨娘扶正了?为什么我跟哥哥一点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懵了。 “那是为什么?你担心恢复记忆后的现在对她的这份喜爱可能会淡去?”暗卫随口的一猜,却见世子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 无法避免的,柠乐脑海里一下浮现了苏娘的身影,顿时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大姐姐。”笑嘻嘻的唤了声,苏柠乐过去坐下,忽的,后头的方向又响起了一阵吵闹的脚步声。 从这两人出手的速度来判断,我也知道两人身手很厉害,应该是那种身经百战,从战斗中一步步跑起来的人。 穆元朝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二姨娘说的话,相反,他看起来还有一点点惊慌,她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才让他做到不去在意呢? 有那么一瞬间,段嫣真不想利用这么善良的一位姑娘,不过一想到永安县里,那些生命等待自己救治的百姓,段嫣又坚定了最初的想法。 “主上是谁……”耳畔响起一个兴致勃勃地声音,段嫣刚想回不知道,而后想起什么,抬起头。 但是这样一来,她陪在陈丹阳身边的时间就很有限了,干脆去大采购的时候也拉着陈丹阳,两人也能多点时间聚一聚。 “你也有罪,需要我惩罚你么?”强尼·布雷泽猛地扭过头来,眼中闪着红色的火光。 他说的结局自然就是老道所说的,他是能够遂了心愿的,至于说那个劫难嘛就懒得去管它了。 陆薄尧在这里不知道坐了多久,不知道难受了多久,后而他走了出去。 美队感觉很是奇怪,直到奥创制造了一出特大号车祸,他才反应过来。不管为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眼下都不是追击奥创的时候了。 盛凉时脸顿时红得发烫,心跳也在他离开的刹那不可抑制的疯狂起来。 苏笙狐疑的看着宋素素不怀好意的笑,出于母亲的本能,不想把孩子给宋素素。 她不需要保镖,以她的身手,保镖压根是多余。‘无头骑士’的特性,导致她同样不惧任何药,迷药、春/药、毒药啥的对她都没有效果。 薛凌之将那层假皮拽掉之后,看清楚了死者的脸,这张脸,曾出现在吕氏一族的风云残卷上,也出现在十五暗军的斩杀名单里,当年,烽火一战,都认为这位朱姓王爷死了,却不想,他竟是活着。 可能反复的被截住口吻,从这里开始田丽霞只能气急败坏的搞人身攻击了。 “那个,当然还是要谢谢你替我出了这口恶气。”我诚心诚意地说。 眼看着杨冲再度闯关失败,而此时,杨冲站在四百米的距离上,面前站着两个手中握着武器的机器人,因为杨冲的失败被仿佛一滩金属液体的地面吸纳走,顿时陷入了沉思。 第四百九十四章 边帅定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军国大事,赵颢不是不感兴趣,但他必须装作不感兴趣。 作为皇叔宗亲,儿子又在边疆手握兵权,赵颢若在汴京表现出对军国大事感兴趣的样子,他怕赵煦会对他感兴趣。 赵煦封他平章军国重事一职,属于荣誉官衔,就像某某名誉会长,名誉校长一样,敬的是德高望重,但不是把他请来当一把手的。 这一点赵颢拎 “队长,西边的兄弟回报,有一支大约百人的斥候从虎丘的南边朝着东方而去了!”刘栋浑身湿淋淋的跑到墨峰身边将这个消息告知墨峰。 芜湖,方家大院内,一堆人在等候。阿甘早起方大帅就回了家,接二连三的消息传到芜湖时,大帅正在陪着老娘,在后院里散步。 如果没有她在,他是不可能冲过那无数的战场,最终到达虫姬所在的终点将拉夏救下来的。 汉军取得大胜,论功行赏他的功劳最大,几乎在每一处战场都能见到他刻意留下的痕迹,照理说这该是一件值得大肆庆贺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欣喜。 历史车轮的巨大惯性,在这个时空依旧在延续。1918年11月30日,欧洲战争结束了。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出走,兴登堡暂领国家领导人的位置。 “还能怎么修炼,顿悟一次就进阶一次被!”墨峰眼中带着浓浓的憋屈之色。 “死来!”谢鸿跟谢春玲一样手持一杆巨大的战旗,看得出来这谢家应该很多人使用这种法宝战旗。 位于白色翅膀下的,是脱下了兜帽的美亚。银蓝色的长发下,深蓝色的眼睛正激动的看着尤里西斯。那对有点尖尖的耳朵由于过度羞涩正不断的颤抖,仿佛还无法相信幸福会这么突然的到来。 1932年1月20日,一支庞大的工商代表团访美,中国人出现在视野的瞬间,整个港口沸腾了。礼花次第而起,弥漫在码头的上空,火药味道似乎也没那么刺鼻,等候在港口的各色人等据不完全统计,超过了十万人。 似乎找到了谋杀自己【同类同伴】的敌人,李维和丽莎瞬间被团团围住。 如果这遗迹真的很罕见的话,那只怕整个域都会被吸引,且由于兰花修真国靠近南域,估计连南域的高,都会降临。 入夜,车辆川流不息。远远望到一座高大的建筑物。那建筑物上面极为华丽的le灯印着腾飞集团四个大字。 天杀神剑上无尽的剑光爆发,东风呼啸,寒冰幻影浮现,雨水哗啦啦降下,虚空中有鸿雁北归长鸣之声,丁浩第一时间就施展了立春和雨水两大剑意,心中无情,脑海之中唯有杀意。 “五分钟后下楼,我过去接你,有情况。”秦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一次次的出现在我的回忆里?为什么一次次出现在诺心的回忆里? “有人相助,而且还对亏了这门变化神通,才让我可以安全的离开。”夏子轩道来,将这分开后的一些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十一人局要是按照接近半数的标注来看,基本上你被投中五票就必死无疑了,这时候产生一个比你还倒霉的六票玩家简直不可能。 以林天的操作,在这四人的围攻下,也被打掉了将近100的血量。 以内门弟子们的实力,无法直接越过,只能跳下河,然后再从石壁上攀爬上去,才能靠近城墙。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上京来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看着桌上未吃完的海苔,他想起了叶安琪给他做的“黑椒系列”,拿起一片海苔,放进嘴里,他仿佛尝到了叶安琪的“爱心早餐”。 在富丽而硕大无朋的芍药花下,“一丛花束”在笑得花枝乱颤,她害怕笑出声,用肥硕的胖胖手指紧紧捂着嘴巴,但笑语已经从漏缝的手指里跑了出来。 “进去!都进去,关上门。情况紧急,马上开会。”方济仁招呼着众人进屋走到会议桌旁坐下。 “酸奶吧。”付炎用眼神若有若无的扫了眼夏灵芸那高耸的胸前。 月黑风高,杀人夜。十人‘激’动的心情让他们已经脱离了平日里影子应有的水准,就连乔管家眼底的‘精’芒都不曾注意到。这是往日里影子绝对不可能出现的错误。 原本,明之君主想先看一下紫莫儿的伤势,顺便与之疗伤,儒之君主上前搭脉之后摇了摇头。 “额,爷爷、林峰我们要怎么做,相信那个李少也不知道若兮是我们林家人,要不然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动我们林家的人。”林宇在旁边发表意见问道。 虽然还没看见,但是两个魔术师的肌肤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意的。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将军找到烟雨,告知已经妥善安葬了那几个护卫,现在可以离开了。 在说到莲生雨降生仪式时,特意说成了一颗特别的莲子,而没有点明是并蒂莲所生的莲生天子,还刻意强调君不遇应该明白他所指的意思,就是不想违背之前他答应过君不遇,那就是替他保守他是莲生天子君不遇的秘密。 秦雨来秦家的时间比较短,而秦升又是秦雨来之前就不在的,所以秦雨对于这个大哥的情愫多少还是有点儿淡薄的。 于大勇拉开车门,一边说着话一边坐进车里。郑无双也拉开车门,让方芳进去。 方木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老天爷让他来到了这个时代,那老天爷就一定会有他自己的安排。纵使别人不能理解方木现在的所作所为,可方木依然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 穆父一直是个火爆脾气,而且是一点就着的那种想,现在一听说自己儿子要被悔婚,心里面就差一个火星儿就爆炸了。 不过手机老是不间断的在响,秦冷按掉了好几次也还是特别的坚持不懈。 你以光速穿越时空的距离,几万光年的距离来到我们身边,带来微暖。 本来自己是看中了乐天,招募来准备当做亲信来培养的,没想到乐天竟然是皇城司属下,叶梦得心中震惊之余,又有些难以接受。叶知州是当过京官的,自是知晓皇城司的职责,心中可以肯定乐天说的消息不会有假。 紫云缘闭上双眼,精神力全部注入到核心之内,瞬间,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雷霆的世界,庞大的雷霆之力弥漫四周,让紫云缘感到一阵舒爽。 但!现在自己都起了投降方家的想法了,要是还让此人活着,那不是乱了弟兄们的心。 一回破院,慕天亮出右手,朝宗阳晃了晃,嘴巴朝无名指的黑色古朴戒指努了努。 李辰轻应一声,伸手往金发佬的额头一抹,一丝水属性妖力随着手指的接触,渗透到了对方的身体,在李辰意念控制之下,散入大脑皮层。 当轩辕天越赶到的时候,里面的声音已经消散,他看着世子府后院中那片竹林,看着这如画卷一般优美清韵的精致,他脑海之中不觉回想起那个骄傲的男人最后一刻脸上露出来的眷恋。他眉梢微紧,抬脚就往前走。 若无心刚一抬头,就见洛倾月这般展颜一笑的盯着自己看,她眼底的眷恋和柔和是若无心从未见过的。 “能扛到现在,你已经足矣。”锈甲人说罢缓缓松开符魂道,而第三颗柳宿天厨星砸向了慕天。 “木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骗你了!”璃梦想拉着紫凝的手,却又不敢,手伸出来之后,又缩了回去。 娘亲就是个固执的人,她觉得,自己和父王历经了那么多世,才遇到了一起,却被人这样说,心里就难受。 “凉拌!”洛羽实在是不想跟这只猫玩了,他干脆运用灵术,一脚跳上了房顶。 可是,这个男人,一旦被惹急了,触犯了底线,就真的有些当仁不让。 林深深依旧垂着眼帘,静默的跪在墓碑前,过了好半晌,林深深才鼓足了勇气,一点一点的抬起头来,看到墓碑上面挂着的两张黑白照片。 何涛跟吴珂一块下了楼,吴珂指挥拘留所的人员作好移交嫌疑人准备,同时让司机驾车,从后门出去,引开钟宁一行。办法倒是不错,谁也料不准可不可行,哪怕是出一点差池,连不上节奏就会坏事。 影无踪勾了勾嘴角,他从来不喜欢麻烦别人,还是自己先去解决了吧。 “这里是警察局,先说一下,如果你跟他有什么亲属关系的话麻烦你等会过来一下,先通知您一声昨天晚上薛柯炀由于涉嫌吸毒已经被我们带走了。”警察说道。 赵云发现,这好像是个不错的办法。即便这一时半会儿不能抓住她,却能对她的衣裳动手。 众人听闻都连连点头,赵云虽觉着在理,但是唯他还没有当爹,这份心情他暂时不能深有体会。 上次他好奇在网上搜了一下也没有找到它这品种,耳尖是火红簇毛,这雪白绒毛在光线下泛着银色的光,它应该属于极稀少品种,而且这宠物脾气很傲骄,想摸一下,差点被抓了一把。 吴歆现在的样子他很高兴,尽管这话听起来风凉的意味很重,毕竟他是所谓的始作俑者。他不做解释,认为他是那他就是。 楚遥岑手头的生意也越来越多,有影空来的帮助,他正是如鱼得水。又过了些许日子,青笛之前在梨香坊用红果酿造的红果酒已经可以拿到街市上卖了,开卖五天之后,名气便打了出来,几乎要被抢购一空。 第四百九十六章 辽国奉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之所以锁定萧奉先这人,是赵孝骞基于前世的记忆开了一个小挂。 史书上对萧奉先的评价,归结起来就俩字,“奸臣”。 辽国的奸臣,当然就是天生的大宋的朋友。 不管哪个国家的奸臣,性格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就是“重利”。 当给予他的金钱和权力足够多时,就会成为背叛的筹码,抵消他的忠诚。 一个少年能够从无到有,迅速的崛起,名声大噪,这不是光有运气就行的,本事和格局都有关系。 蒋辰有些诧异的看着刘天立。此时刘天立的眼神异常犀利,似乎看穿了自己心里所想一样。 “呵呵,怎么没关系?你违反交通法则、恐吓别人,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百诺镇定的说到。 说完,他谄媚的看了大长老一眼,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赞许的眼神,因为他说的一切话都是为了大长老挽回面子,如果不是为了大长老,那么他现在也没有多少底气如此针对杨奇。 天寒地冻之下,十几名黑衣马匪浑身上下脱得就只剩下了了,缩成一团瑟瑟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跋扈。 只听到一声惨叫,金黄色的光芒轰然爆炸!蒋长老在里面,直接肉身破碎,化为齑粉。 天画瞬间成了孤家寡人……无奈,只能少数服从多数,留在家里收行李了。 屋内的红萝炭燃烧旺盛,在安静的房间里依稀可以听到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路上想着八婶婆死后,林智骁在心里想着要怎么调查温德和他母亲的死因,还有温剑雄父亲三兄弟的死因。 死在他们刀下的可绝非只有一个寨子之中的这层关系,有很多甚至是昔日以来的朋友兄弟。 因为要收取炸药的缘故,我们也试过多走一些地方,不过有些地方不出现就是不出现,出现的就是那一些固定的位置。 平静了许久的火山中,自己突然受到了袭击,是几位大人的命令不管用了,还是冥冥之中的规则没作用了? 陈寻毅和他的助手没有站起身,依然还在进行变异生物的解剖工作。 “师弟这是……”只是玄悟上下打量缘行一番后,面色不禁一变,吃惊道。他自是能看出对方身体的状况。 这一副心虚的样子,艾雅莹肯定,就算不是瑶花做的,她是知情的。 “这把枪估计要拿去修了!”布罗德把枪扔给了其中一个士兵,吩咐他带上这把枪。 难道网上的人,除了看怎么做吃的以外,还要看人怎么铺地怎么装修的吗? 只是,他一看任务要求,马上喊停了车,匆匆交待一声便下车跑远了。 蒋大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早就对苏暮云垂涎欲滴了,奈何就是搞不定。自己牛都吹出去了,对老爹说自己能把苏行长的千金泡到手,可现在看来还任重道远。 要不是医生说,张青莲这次的孩子能保住是因为冷寒星做的急救及时,冷智峰都恨不得掐死她了。 马总和徐主编最关心的事美容丸中有一种前所未见的成分,任凭他们怎么查资料都差不出来,那是什么成分。 随着最后二个字说出,李成虎就感到周围空气中产生一阵巨大的力量束缚住了自己,四肢都难以动弹,他竟然一瞬间就被梅菲斯特困住了。 叶天陷入沉思,半响过后,低声叹了口气,看来少不得要麻烦陆依依和胖子一下了。 第四百九十七章 忠诚价格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初识的两人,不了解对方性格的情况下,无脑商业互吹就对了。 萧奉先显然是个懂人情世故的,吹捧起来不仅真诚,而且花样颇多,再配上他那副温润君子从不说谎的欺骗性外貌,由他嘴里迸出的逢迎之辞,可信度更高了不少,让闻者忍不住心生欣悦,好感猛升。 萧奉先吹捧赵孝骞的这番话,尽管赵孝骞表面淡定,但心中 日向雷太将每一件事都说的清楚,包括李瞳找到黑武铠甲成为黑武士,纲手等人在雨之国遇险,后虽然脱险,但白牙还在雨之国境内没消息,还有铁之国使团来访,与木叶达成交易,猿飞日斩要收李瞳为亲传弟子等等。 等到他吃完了饭回到教室见到这个新转学来的同学的时候,马上明白为什么蓝天鹤这样说了。 那个时候,尤其是三年级最后的机会。所有真有心甲子园的球队,是绝对会跟你玩命的。 木灵珠的力量一下子释放了开来,有木之气支撑,算是真的被死人啃几口,对于林奕来说也根本不算是什么。 一瞬的安静,宋妈妈的笑容扩大了,显然,是对这个儿子富很满意。 练子宁说道:“臣鬼迷心窍了,请陛下恕罪。”不过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松了口气。从皇帝和他说的话,他就知道皇帝还是很信任他的。 一消失在唐枫的视野中,他便连忙带着两人进入一处空的包间,将门反锁。 他听得出来,王老的意思是说,林奕所使用的针法应该是很牛逼的那种,只是,他对这些也并不了解,这施针手法牛不牛逼,他也不是很关心,眼下他只想知道,林奕到底能不能治好自己老爹。 霍思思搞出来的这种事情,绝对不是林奕想要看到的,然而,林奕对此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先前真以为霍思思是为了跟他请教问题,因此没有多想,但是现在看来,倒是弄巧成拙了。 得知唐枫的名字,赵成很是不要脸面的直接称呼唐枫为唐先生,而且对赵成来说,这样的称呼才能让他稍微有些安全感。 李墨只是因为心中好奇前往哥谭,却不知到无数别有用心的势力,都抱着特殊的目的,汇聚于此地,已经成为龙潭虎穴。 毕竟那是相当于日辉层次的存在,玛莎大巫师虽然已经突破到了日辉巫师高等初段的层次,甚至本身的异相都已经有所显现,但是同时对付三到四个异世界具有魔力的领域层次生物,也难保不出意外。 父亲是江湖中人,王岳对宝刀利剑自然不会陌生。手中这把短剑,比起父亲重金购得的天河宝刀都强得多了。 “凌煌选手的预备精灵为黏美龙、铁面忍者、脱壳忍者、喷火龙、血翼飞龙、巨金怪。”裁判首先宣布的是凌煌的精灵。 有站起来,冲过去,还是五招被打飞,希姆莱不信邪,大声喊叫着再次中了过去,这次直接三招被崔成国的掌力给击飞了。 最后还是初经人事的丰儿承受不住,贾琏怜香惜玉之下,不再使用那欢喜禅法门,草草的尽了兴。 郑月不知道她和李心薇的仇是自前世就结下的,还只当她是看她不顺眼那么简单。 浅村见状,对这只烈空坐更加喜爱。无论如何,她都想将这只烈空坐收服。 凌煌微微皱眉,圈圈熊的双防很高,冲洗洛托姆就算用水炮,也打不出多少伤害。 第四百九十八章 意外大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道巨大的光柱出现在空中,半个大陆的人都看到了这巨大的、恐怖的闪光。 第一层与一个同境界武者战斗、第二层四个、第三层九个、以此类推。 他挥挥手,爆炸声响起,几个安东尼达斯曾设在这里的魔法陷阱便成为了灰烬。 不管你是邪恶的异端还是胆大妄为的炼金术师,到了我这里,只有一种身份:垫脚石。 “自己拥有的力量!”白犀统领一边说着,一边用一根石柱一样的前蹄重重一跺脚,整个山体都轰隆一震,无数碎石滚落。 和普通监狱不太一样,这种囚笼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墙面”,它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纯白色的球体所组成的特殊禁锢场所,球体内部都是一个个禁魔空间,没有任何魔法元素的存在。 看到往日纵横无敌的白虎妖都被这个蛇王山的家伙杀死,狼王岭的妖兵妖将们一下子慌了!瞬间开始溃逃,蛇王山妖族没费什么功夫就占据了这座界石战场。 两个月前,因为阻止阿尔萨斯挥军南征,前来投效的前洛丹伦六阶骑士法拉尔被阿尔萨斯投入了监狱,这样愚昧狂妄的做法引得血色十字军内部产生了两种声音。 阿拉斯加本来就是大型宠物,走在路上都是霸气十足,回头率百分百。而云泽的这只‘乖乖’被童乖乖养的太好,那走路的姿势,昂着头眯着眼,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其它狗见着都要绕道走。 话一接起來沈心怡无语了。光顾着想事情。把正经事都个忘了。林子里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这样她就不用看到他做出的选择了,这样她还可以自我安慰下,林墨寒并沒有在她和家族之间做出选择。这样,林墨寒的心,也许会记得她,至少曾经他们相爱过。 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清醒的知道,莫浅夏是真的被烧死,雷十八每天都会來照顾他,中间林向阳也來过,高傲归高傲,那还是他的孙子,看林墨寒的同时林向阳的目的很明显,是让林墨寒回去家族继承林氏企业。 大乖乖的日子过得很惬意,有它喜欢的云云作陪,还有美味的纯天然狗粮。 这些巡逻的人,是杜越松的一些手下,全是一些未接受过正规训练的人员,虽然有些功夫,但不同于军中将士。在傲婴的猛然偷袭之下,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这也是为什么慕容世家不崇武道却依旧屹立五百年久盛不衰的原因。 “除名!?”宋松有些惊讶,还是第二次,这么说曾达曾经被除过一次名? “好吧。”李寂思量一会,还是答应了,权衡利弊之下只能把报仇的事情暂且放在一边。 打开乾坤袋,里面有一些丹‘药’,两块‘玉’简以及一面镜子。张凡先拿那镜子看了下,耀日镜,可吸收日月‘精’华之气发出灼热的光芒焚烧一切。 水友们显然觉得陈杰瑞是得陇望蜀,得到好东西还想要更好的东西,纷纷吐槽。 叶寒以四转的修为,凭借手中法器,居然一一化解了三人的攻击。 “姑娘。”杨柳为唐玥系好斗篷,言语担忧,风露则敛声捧上手炉,风铃为唐玥穿好木屐,风夏则取过风灯两盏与风铃一起照路。 显然是帮不到的,除非二者对真理的认知,达到了相同的程度,才能有所帮助。 顾清挽在街上晃悠了一圈也没能发现什么,只好暂时回到客栈,想一下进一步的计划。再这样耽误下去不行,他必须提早知道秦萧轩的底牌。 这隐身衣随着原主人经过了那道精纯灵力的洗礼后,现在内里毫无灵力残留,外在也一尘不染,让叶青省去了许多麻烦。她满意的将隐身衣贴身收好,才开始休息。 金漂顺继续跟进,一个势大力沉的下劈脚劈出,龙大师还是一滚。 由于供货商是海岸线,现在暂时不能供货,全息放映厅的扩张也被迫陷入休眠期,靠着现有的全息放映厅和极其不便捷的售后维持着,但海岸线公司依旧能从好莱坞获得可观的利润。 吴慧因私生活腐烂,作风不好,已严重影响学校的校风,故作退学处理,希大家知悉。 “烟火,我们四下搜寻时看到了这里冒出了烟火,这是你发出的信号吧?”周逍问道。 周逍负责哭鬼,他刚刚突破瓶颈,与匪首级别的高手打斗起来已经不落下风。 劫匪正在揣摩着佳人的身份和应对的策略,被劫的商贩却忽然跪了下去。 方绝接过两样东西,感觉沉甸甸的,炼器大会通行令确实很宝贝,霹雳火雷符倒是不错的宝贝,作为辅助攻击性道具,霹雳火雷符不算差也不算好,中不溜水平,要是遇到同级别的修士,倒可以给对方增加不少的麻烦。 周逍背着太极核心,身影有些笨重,他跳上超级盾,那些妖兽也没什么反应。 等于灭绝四宗的希望,现如今大家都缺弟子,远比在天元大陆的时候缺。 张定边等将带着八十万凡极境的大唐霸海军一起出手,不是屠杀又是什么? 第四百九十九章 变故突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北厢房里,袅袅一脸自责,说起了着火的原因。 赵孝骞出城两天去见萧奉先,袅袅和日本姐妹俩在家,今日突然很想念赵孝骞曾经做的一道炒小虾米。 那是一道重口菜,适合下酒,三女本打算今晚弄点黄酒在一起聊聊天,这道小虾米必不可少,奈何没人会做,于是袅袅便想亲自试一试。 这一试就闯祸了。 凌婉儿心中叹息,她已经决定了,如果发现事不可为,到最后关头的时候,她会把神血的事情说出去。 鹿斋心情非常的美妙,之前煮熟的鸭子都飞了,让他心情失落了很久,没想到煮熟的鸭子自己又飞回来了,这让他感觉到喜出望外。 “好,本少就看你怎么教训她的?”蓦地,身后传来一抹制冷的声音。 只是,她才刚决定出去找个地方,摆摊子给人看相看风水,就又接到一通电话。 现在,炮灰已经没有了,那么直接派遣恶魔的精锐军团直接冲击敌人的防线也无不可。燃烧军团也不是只有那一种战术可用的。 “真是奇怪。几块石头竟然让沃克这么激动。实在是让我难以想象。”巴尔卡等到沃克走远,听不到他的话之后才开口说道。 推着慕天阎进入别墅后,没有看到往常都与慕天阎如影随形的慕云浩,陆梓嘉不禁对慕天阎疑惑的询问。 被项楷隽这么一说,潘洁初稍微忍下一丝怒气,但想着刚才的赌约,谁输谁要马上回家,离开这里。 经脉也更宽了,再加上金色洪流也消耗了一部分。此时,叶阳身体的容量更强,已经可以容纳余下的金色洪流了。 之所以他要进入第一院,除了争一口气外,更重要的其实是为了坑害这些优秀的精英弟子们。 屋内屋外都安静得厉害,云栀趴在门上等了好一会都不见有人来,泄气的踹了踹门。 “你说什么?”令狐蓉儿的语调逐渐上扬,漂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要是眼神能伤人的话,楚云衍此刻早已千疮百孔。 就连她这个奶奶都开始怀疑,孙子是不是真像外边传言的那样,是个Gay? 云栀的伤口好似又开始隐隐作痛,那丝丝的疼甚至不停的往他心口钻,裹得她的心脏跟着疼得厉害。 因为墨妍很早之前就说过,一旦遇到危险,就会自己先溜,不会陪北默一起等死。 没忍住转头看了云淮一眼,来不及多想,叫着身边的丫鬟进来配合她给李芷蝶仔细检查。 “你别太过分了!”段林也就是打不过北默,不然非把北默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行,贺轩,这事我对不起大家,不该提议大家往上面走”毛儿在大雨淋着中走着。 上节课老师打铃才走,这节物理老师将边边角角全部写满,布置好作业,拿保温杯喝着水欣赏艺术品般看了眼黑板,宣布了下课。 安安拿起那幅花鸟画来到凌雪儿的身边道:“这次送你么们的”凌雪儿接过那幅画到:“安安姐谢谢你!”但是安安的下一句话就让郭念菲感觉很不爽了。 变身后的赤身男子们显的格外兴奋,一个个乱哄哄的叫嚣着,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他们对付不了的对手了。 罗伯特漫步走近两人,冷笑的说道。这时,独孤尚均也追着浮士德的步伐,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而那意外的萌动火花,却因为心境的提升被抛之脑后。无形中被黯灭在源头。 第五百章 彻查九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是最无奈的一个选择,但片刻之后,杨帆现自己这个选择绝对是最有效的一个办法了。 没等陈凌回过气来,山下已经传来了阵阵杂乱的枪声,仿佛在放鞭炮庆祝一样。 所有人都是学生制服,唯她破例是家族服饰,这在整个班里正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显得格外耀眼。 分离的识神不用自己去掌管,慢慢的自然而然就可以嚷识神自己掌控识海。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还没睁开眼,她就闻到了饭菜香,接着就听到筷子碰碗碟的声音。睁开眼,坐起身,扭头就看到颜家叔侄俩正拿办公桌当饭桌,吃得不亦乐乎。 “该死,云天扬究竟从哪个洞穴掉进去了?”赵天华望着这四周的洞穴,攥紧了拳头。 那庞大的体型,在这一刻,便是被彻底的席卷。一股焦糊的气味,疯狂的蔓延,遏制不住的传荡开来。伴随着一阵哀嚎,化作焦炭的龙兽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陆夏已经无法用形容此刻的悲痛欲绝,她只知道,她不要顔少死,不让顔少死,不准顔少死!在西南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她挣开了西南的牵制,朝着熊熊燃烧的火人冲了过去。 一阵骇然的巨力疯狂的爆发了开来,紧接着便是看见,云天扬淡淡一笑,脚掌踏地,伴随着一阵恐怖的爆炸声,赫然的响彻。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云天扬已然是出现在了战天魔帝的身前。 “冷空气来了两天了。胡董,其实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也不想拐弯抹角,你只说,什么条件可以让两家公司留下来。我能办到,尽量为你办到。”梁市长看着胡喜喜,十分诚恳地说。 “萱萱。真的是你萱萱。求求你了。你把寂还给我好不好。”香香突然恳请道。 梁善听到这话却是知道保香儿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在套他的话,苦笑着道:“好了,现也到饭店了。我先带你们吃饭,一切等吃过饭再说。”说着向来时看到的一间饭店走云,恰巧这家饭店也是丽云集团旗下的饭店。 朱荫看着李尚善到到三秒的功夫便解决了一个手持武器的保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手指着李尚善支支吾吾地骇然道。 看着梁善说着说着失了神一样两眼呆滞,张倩还以为梁善想她的问题想的魔征了,语带关心地劝道。 看到雷界之主如此生猛,雷霆之城如此厉害,丁羽也是暗暗乍舌。 惜朝愣在原地,不明白她会对沈婠做什么事出来。但是,妮卡所说的,他觉得可笑,他明明,是沈婠的男人,什么时候成了妮卡的呢? “参见圣者大人。”众人都在纷纷行礼,莫清绝微微一笑点头也打了声招呼便罢。 叶苍昊想起叶苍穹在太后那儿的表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得意的走进栖兰苑,将在太后殿发生的事告诉沈婠。 十二皇子刚才被她那么一瞪,原先因为看到她的笑时产生的好感,顿时又烟消云散了,不愿理她,干脆抱着双臂看向别的地方。 偏食都是惯出来的,要是没有东西吃,只有这两种,不想饿死的不想吃也得吃。 皇帝就立在那里不走,底下的奴才也不敢动,偶有奴才抬起头好奇的看一眼谁竟然不行跪拜之礼,谁胆敢阻了皇帝的去路。 “我们走着瞧!”威廉似乎有很大的决心自己能赢……遇上越前龙马,是谁给你的自信?? 清让方才取衣服的时候变发现他的白衣上沾着不少泥土,昨夜贝岭大雨,他定是一路泥泞而来,“那少帅再休息一会吧,我留锦娘下来伺候少帅。”清让语气恭敬轻缓,举步像是要出去。 至少在现在任何时候会有所不同的是,长门在这个所所面临的这些举动和改变。 关景天摸了摸贴身挂着的那块若馨给他的玉配,勇气大增。他将长袍的袍摆别在自己的腰带上,伸展了下手臂,便走到树下,抓着树干表面的粗藤向上爬去。 千奈顿时醒悟,就把怀里的coco抱起来,还跟服务员打了招呼,就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忍足也是不急,反正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而且今天,对于他们俩个来说也是一个不一样的节日。 那么以至于真正能够去面对的这些事情,能够去在这个时候怎样去完成,现在更多的这些改变到底有多少? 左殷瞪着眼围着战马转来转去,眼珠子骨碌碌地在叶素言身上打量,时不时的还低下头看看自己,原本就有些担心哥哥的安危,如今又是如此一个从面容到身材甚至于气质都把自己甩在十万八千里路以外。 目前我涨了一点点经验后离15级又近了一步,现在的目标是达到20级。 符积这个气呀,堂堂一千大军,被人摸了岗哨,居然毫无所知。这要是敌军偷袭,自己还不是要稀里糊涂的梦中丢命? 可怜的金军,他们刚刚受过宋军的夜袭,从中逃脱出来,现在又进入了狼牙军的包围圈,这样多来几次,说是不在战场上战死也没有多第时间可活。 第五百零一章 搜捕犯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越往深处查,赵孝骞发现事情越严重。 辖下九县三分之一的农户被迁走,人数至少四五万。 本来迁徙农户是朝廷的政令,没什么怀疑的,可是有的村庄一人不剩全部迁走,更令人愤怒的是,府衙的差役们还在别的村庄发现了村民的尸首。 目前已在数据内的死亡人口已有三十多人,那些被迁走的农户命运如何,尚不 不给我开门是吧?那行,那我明天就自己走好了。反正你们又不在乎。 看来,激光密度能量网的覆盖范围,可不仅仅是大门区域,而是整个城主会议厅的区域……至于,这建筑的穹顶和外墙区域有没有,那就不清楚了。 视线转到正给季薇薇用棉签蘸水湿润嘴唇的季明宇身上,心里幽幽一叹。 连续几个电话拨出,艾伦·基恩发布了数个命令,然后双眼红光消失,眼神中渐渐出现了神采,艾伦·基恩转身看了一圈实验室有些迷茫好像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在实验室内,冲冲忙忙的离开实验室。 前面的豪车里,传出林清雅冷厉的声音,林清舟知道,这是自己的姐姐生气的表现。 上次谢林晨,可实实在在给他留了一把阴影。现在就怕对方会跟之前一样,忽然冲过来。 “不是……姐姐,我等会再吃。”她的梦想是……吃遍所有位面世界所有好吃的……过了今天,她这个梦想是不是改一下比较好? 只是,无论他拥有远超于这个世界所有饶力量,可以号召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拥有着远超这个世界的强大科技,却依然无法掌握,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因为她相信江雁秋一定不会计较她的过错的,她们之情的姐妹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的清的。 吉本贞一的手下已经连续不停的开枪射击了有五六分钟了,可是房间里面却是再也没有发出一丝的响动。 期栩展颜,她就知道,宋伊依并不是那种爱钻牛角尖的人,只是有些事或是想不到,或是被她下意识地忽略掉,所以才会因为「想不通」而苦恼,但她又绝不是逃避的懦弱性子,只要肯打开心扉,总会迈出勇敢的那一步的。 或许是之前林柩的高超技术折服了季千琴,总而言之,现在季千琴已经基本不排斥林柩的操作。 简英已经端着最后一道猪肉炖粉条出来了,见到刚走近客厅的岳瑾瑄,先是一愣,随即问道。 果然,俩人等了几分钟,一个二十多岁,带着金边眼镜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出来。 两把长剑在空中相互碰撞,余沧海顿时感受到一股股雄浑的内力顺着长剑奔袭而来,连绵不绝的内力劲道奇强,竟然将准备不足的他击飞了出去。 端菜的服务生是个瘦高的年轻人,被宋伊依带着这么一张娃娃脸欢呼雀跃地感谢,顿时耳根发红地退出去了。 期栩了然,虽然依旧不知道冷二鸣要做什么,但在她看来,沈桓对她已经够坦诚了。 我们没有在广福寺停留,下午三点的时候,就跟无慧大师和一众僧侣告辞,重新上路了。 一家人都着急起来,乔母权衡之下,安排乔东去市里找乔父,并给了乔东一个楼房的地址。 说不定,乔珠还是容易怀孕的体质,他虽然那方面不太强,但也是有东西出来的,说不定乔珠体质好,都吸收了呢。 第五百零二章 解救农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韩维直到此时仍不敢相信,赵孝骞居然会派兵追缉拿问他们。 不可能! 他们受汴京朝廷委遣,说是钦差也不为过,赵孝骞哪来的胆子跟朝廷对着干? 两千龙卫营将士将官员们团团围住,韩维却一点也不害怕,神情反而更倨傲,眼神里充满了轻蔑。 都是粗鄙武夫,有何可怕? 重文轻武是大宋立国以 沈傲天被气得脸红脖子粗,大手一招,本命法宝傲天刀横空出世,下一刻就要冲向苏正,抹了他的脖子。 一进帐篷,我就看见五个阴兵和日游神被人捆粽子一般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嘴里还都塞着布,此刻还在挣扎着。 “这件事,主要的功劳是张硕的,我们到的犯罪嫌疑人已经张硕制服,真是英雄出少年!”常江说完用赞许的目光看了我一眼。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将这些灵果树卖到什么样的价格,如果太贵的话,那自己还要掂量掂量要不要全部买完。 但是我却一直都没有停下来,是的,我跟宫晓影之间,总是好像少了些什么,或许这就是所说的有缘无分吧。 我心里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涌上了我的心头。那是段莞芯的遗骨吗? 好在我有段莞芯,这点伤倒是不碍事,等会找个没人的地方将她喊出来给我治治伤就可以了。 也许是那晚太过粗暴,给未经人事的梁豆蔻留下了太过恐怖的印象,她这才闻言色变。 虽然作用不大,但是稳妥,相信次数多了之后,量变也能产生质变。 “让你出来玩儿,不是玩儿到这里,知道吗?”姜承衍背着白嫣就要往自家的方向走。 白嫣摇了摇脑袋,见赵氏什么都不知道,她就又跑回去和姜承衍说话。 念出这个名字,顾允安感觉到一丝虚伪,但顾凌海却回过头,看向顾允安,看上去眉眼慈祥,发梢上染了斑白,那点斑白似乎要染到尽头般,看不见了。 卫渊反问着自己。这样的故事就是在妖界也是作为饭后闲谈聊的笑话。除非是当事的妖族,否则谁会真正在意这件事情呢? 正在向前推进的队形又被压制了下来,还有二名队员腿部被子弹擦伤,倒在了地上。 他离开了龙族,而龙族至此也没有了第十龙神之说,而也没有从其他地方听说到暗牙的死讯,他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天林南弦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忍不住就又全吃光。 向两人示意下起身,叫陈总的赶紧前面带路,一路恭敬的几乎要把腰折断了。 竹心被顾允安的这些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始终没明白顾允安要做什么,直到顾允安带着她走出房间四处乱逛,竹心这才明白,顾允安说了那么些冠冕堂皇的话,无非是想出来走一走。 刘毅瞬间明白了季明轩的意思,于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脸上也带着一抹微笑淡淡,似乎是明白了季明轩的意思,于是急忙的离开了。 扪心自问,要是真的有些变故,自己会后悔吗,大抵是不会的吧,不过,也说不准的,她从来不会思考的太久远,尤其是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 以前两兄弟的目光对上,龙晨光总是最先躲闪,谁知现在全然改变,龙晨阳甚至明显感觉得到,对方在赤裸裸的挑衅。 视线紧紧盯着上空的龙宇,张岩眼中寒气涌动,他显然是被恼怒冲昏了头脑,其一,实力比对方弱,其二,暴怒边缘的他没有丝毫理智,但是他依旧义无反顾。 第五百零三章 众生皆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数千人痛哭的场面,很少有人见过。 赵孝骞宁愿此生不见。 他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善良朴实,一生贫苦,此生最大的心愿是把这辈子该吃的苦吃够了,下辈子兴许老天垂怜,允他们投个衣食无忧的人家。 为何这些勤劳朴实种地,供养权贵的底层人,偏偏被权贵视如草芥,动辄剥削残害。 他们只是想 长夜绵绵,无心睡眠,二丫似乎已经睡着了,这婆娘瞌睡多,估计还在长身体,倒是玉儿自从有了儿子,这瞌睡便少了些,再加上儿子跟奶娘睡一个屋子,晚上也是挂念,时不时的要跑过去看看,养成了很晚才睡的习惯。 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在老宁家落难的时候,玉儿义无反顾的跟随夫君一同来到了这个鸟无人烟的岭南道什么高州良德县,从此过上了苦哈哈的日子。 对于林宽,王浩的骨子里是有一种惧怕的,任何的苦头和屈辱他都在林宽的手里承受过,他被林宽的一番话吓的脸色苍白,急忙的站在王越的身后,浑身哆哆嗦嗦的颤抖。 没等管家说完,又是两巴掌扇了过来,可怜的管家捂着两边脸颊,不知所措的站在厅中。 血族亲王忽然满脸堆笑的冲着释武尊说道,但却被释武尊选择‘性’的无视了,释武尊看都没看西里一眼,目光直接略过西里,落到了西里身后那浑身笼罩在宽大斗篷里的怪人身上。 尽管他们天资超绝,战力远超自身境界,几乎可匹敌武尊境,但此处的魔兽实在太多也太强大了,王级的都有不少,以他们的战力根本不够看,可能还没等他们到达金塔就已经被无尽魔兽给淹没了。 李玄心注意力全都被自己的皇兄给吸引了,完全忘了刚才还跟杨天斗一场。 之前在圣主所在那个世界的虚空之中,根本就看不到任何星体,而现在他的放眼望去可以看到很多星体,其中最大的那个自然就是现在的地球。 许双录猫着腰、弓着背,挨着墙根,贴着庭廊,蹑手蹑脚地穿过了中堂。 原本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那些想法,顿时间竟然消失了,慕容倾冉手足无措的立在床边,就连短剑握在手上,她都觉得有些多余,更令她郁闷的是,她的嗓子竟然无法开口说话。 “那当然,我们医门可是以治病救人为已任的,哪像你,动不动就谈钱,哼。”忍了很久的沈静秋再次爆发了,她鄙视道。 看到木巍严肃的表情,木森也严肃了起来。妈蛋,木巍叔这个表情好吓人,难不成他对我修改青狼击有意见?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赶紧把自己撇出来吧。我就是年少懵懂不更事,张口八道瞎胡说,反正这个锅我不背。 “长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跟你们坤哥可是合作关系,你今天这什么意思!”李梦怒道。 “你一直在一边听?”果然和铃屋一个学院里出来的,有马这么想着,嘴上却很平淡。 毗沙门天见风向有利于自己,终于放下了戒心,急令所有战舰乘风破浪朝着王申这边杀来。 “借我骑一下喽。”铃屋随手一拧,自己就跟着摩托车一起开了出去,前面的士兵赶紧散开免得误伤。 “怎么会这样?”矮壮汉子双眸猛地收缩,赶紧运气抵挡,但那血色剑芒已势不可挡地激射过来,他突然感觉到死亡的阴影笼罩在身体之上。 第五百零四章 贪婪成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葛老丈死了,死在赵孝骞眼前。 临死前那一声声的“苦啊”,成了他留给这个世间唯一的回音,音犹在耳。 这位憨厚朴实的老人,一生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公,临死仍然还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没有责怪世道,没有控诉官府,只有一声“苦啊”,仿佛对自己的人生做了一个总结,然后溘然长逝。 葛老丈一生唯 没有人希望阻止真相的揭开,隐匿真相实在是一件抹杀人性的事情。 战舰中,五河琴里不安地看着状况,同时在心里思考着银能不能避开这一次的攻击。 失去了绿孩儿和那火玲珑兽的阻挡,王辰几人再也不敢停下脚步,马不停蹄的立即穿过了末日沼泽来到了幻木森林。 就算在黑夜也能看清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雾气。没有任何智慧的白色骷髅都在全身颤栗。 之前大秦就已经统计过全国的人口数量了,而且有专门的规章制度,汉朝只需要照搬过来,就能够毫不费力的吃下这整个江山。 “我看,还得是人家潘掌眼有本事,你们这些家伙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同时,子房先生的本事也大,李子木想要报仇,凭借着自己这点儿三流的功夫,再加上一把卷刃的长剑,明显是痴人说梦。 “不可能吧?”韩飞抓紧八一杠的手有些渗出了点点汗珠,华夏人对于鬼怪迷信的传说还是源自于骨子里面,很多号称无神论的华夏人其实并不是真的相信世间无鬼神。 十香极力搜索着脑海中地记忆,就迄今为止所拥有的记忆中,确实不包括这栋公寓,她也同样充满了疑惑。 这句话也是让林云暂时有了一个目标,直至人类奴隶离开之后,林云也准备启程前往西边的山峰之后。 黄平在我们这帮人里算是很有担当的爷们,每次打架他都第一个冲上去,所以他当我们的老大完全没有任何异议。 看着江燕委屈痛哭的样子,林云禁不住有些黯然,眼神,不自觉地低沉了下来。 大雨愈加激烈,打在地面上“啪啪!”作响,雨水飞速渗入地底,不会积水,却使得地面变得更加泥泞。 即便是面对着近乎十只武尊级别的妖魔围攻,竟也完全不落下风。 此时的他一心沉寂在自己的鼎炉之内,却没发现,他身边的两位葛家的少年,脸都变了。 武狱停止了修炼,缓慢的睁开双眼,看样子,似乎已经到了晚上。修炼了大半天,灵武星空中的能量只有那么一点点的进步,几乎微不足道,但仍旧还是有了些许的提升,每日进步一点积少成多。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只有他了。等等吧,如果第四次发作仍旧没有成功合纵,就只有使用这最后的方法了。 既然确定了这姜一云能够带给自己等人巨大的好处,他们自然也是改变了自己的态度。 如此盛会,即便很多人知晓自己没有与世争锋的实力,但还是进入想要磨炼一番。 这实力、势力固然是重要条件,但气运却是已经凌驾于二者之上了。气运极佳者,即便是一字不识的白丁也可能问鼎天下、荣登九五;而气运差者,纵然你有金山银脉也可能冻死、饿死在路旁。 后者的胆略和手段如同当年一般,并且更加霸道,更加恐怖,哪怕是整个中古域,也是不由得为之一叹。 第五百零五章 屠刀震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周夏起身穿好衣服,看着正在穿衣的二迪性感的身材,在她娇嗔的目光下,移开眼睛,认真提醒道。 叶锋将自己的岁月之道拓展到极限后,这条独特的岁月之道与原先的极寿剑意那平淡恬静的意境,已迥然不同,充满着少年那蓬勃的朝气、练级狂魔那疯狂的杀气、等等诸多睿智或莽撞、洒脱或逗逼的一切成熟或幼稚的特性。 有人说我从来不玩,但是总有人因为好奇或者是尝到甜头欲罢不能,所以赌,屡禁不止。 而RNG战队的下路,也是准备着后撤一步,等到【盲僧】过啦的时候进行一个反打。 纵然知道梦貘的梦境世界,一切都是如梦似幻,可以是假的,但是也都是真的,可若是没有坚定不移的认定那是梦境世界,没有那种必死的心态,纵然是身死,也无法脱离。 不光是因为怂【米虫】有什么套路,更加是因为在前期,中上两路都是r战队有优势,能够在第一时间支援过来。 毕竟,神族血液不是谁都能弄来的,但是,花费一些珍珠,给自己的兵器附魔,还是每个兵士花得起的。 不过既然已经是选下来了,苏泽也是只能的玩【奥拉夫】这个英雄咯。 反正回答什么都不妥当,他要是回答了,那这个隐私马上就会被网上炒作出各种版本的绯闻来。 “谁这么牛叉?兄弟们,给我围上,一个也别放过!”为首的这家伙大声喊道。 那些有所感悟的家伙各找合适的地方去参修悟机宜,而五级生命体的却差点儿被海量的信息给压垮,也纷纷离去默默的消化。 这是老祖级的实力,是混元大罗金仙高手的实力,甚至,比一些老祖级的高手还要厉害。 “还说没有呢,都神不守舍到这幅模样,莫非糖公主在想那白发异族人?”醋皇后双眼眯了眯,低声说。 天罚之眼受到了重创,虽然它依旧存在,依旧蕴含着无尽的天威,散发着恐怖的毁灭气息,但是墨子的一剑还是刺入了天罚之眼内。 楚霄心中怦怦直跳,既紧张又兴奋,最终控制建木分身的根须,朝着bō动传出的圣山穿梭而去。 王生盯着那铜镜,心中有些犹豫,这道士虽然在妖言『惑』耳,但倘若庆铃正是他所说的妖鬼,害了自己不算,连妻子,府上所有人都会遭殃。 汤姆森等人反抗过,却无法纠正自己信仰的神的旨意,唯有感动!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受创造之神庇护的子民也是勇敢、一往无前的伟大战士,为生存和美好生活而战的战士。 可半晌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又消失无踪,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神色凝重地深深叹息了一声,才转头往后院走去。 可怜李尧被李白这么提起来的时候,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就像是一只垂死的青蛙一般。 这场景,让卓乐峰心里一颤,可又不能过分表现怜悯,便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 用公司的名义正式见面,周安安自然不好再用冯总经理的名号,何况昨晚游轮上那么多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能再坑朋友了。 只不过想要制造永恒副本,则是需要虚境天赋以及蜃珠,总而言之,蜃珠似乎比较关键。 记者们就像终于等到情人的男人,马上冲了上去,将他们团团围住。 而且本来这种剧的受众以年轻人居多,年轻人的理性思考能力普遍较弱,容易极端。 于是乎,越来越多的艺人转发,引起众多粉丝转发评论,轰动了整个微客圈。 为囚车开路的两名交警见状,立即跳转方向,避开货车倒撞,后面警车避之不及,车头直接被撞的七零八落。 当时,跟着长毛雄走出树林,他便使用心灵感应,探知到长毛雄内心想法,于是将计就计,施展心灵幻术,让长毛雄以为他没反应过来,跟个呆头鹅似的挨了一刀。 和汉克聊了聊之后,布洛发现这个老爷子还是挺‘可爱’的,虽然他的脾气很不好,不过他却知道自己需要什么,而且他对自己的妻子也是真的想念,可以看出来,汉克很爱他的夫人。 把总督察陈国忠推上龙头宝座,对洪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为大飞能感觉的出来,陈国忠是一个嫉恶如仇,心地善良之辈。 这个点好像已经比较晚了,大部分人都已经泡完了,现在只剩下了她们四个。 云燕儿在劳改队待了三年,大涨见识,那些作奸犯科的人,什么坏点子都有。 所有观众包括选手都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心情也是无比的怪异。 不过晚上蚊子也多,不可思议的多,停车后,陈浩能够听到嗡嗡的声音四面八方都是。 可是这强健的体魄,超强的耐力和速度,还有那能够撕裂铁皮的指甲,简直就像是中的超人一样。 邪帝冷哼一声,手指再次一指,其身后的鬼脸开始变得模糊,全部化为了一道比起刚刚大了近一倍还多的灰黑光柱,一副全力以赴的模样。 第五百零六章 人不欺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自古以来,京官都是傲慢的,有后台的京官更傲慢。 韩维的傲慢是刻进骨子里,哪怕他面对赵孝骞这位郡王,努力保持礼貌与冷静,可他的话语间还是不自觉地透出一股子清高傲慢的味道。 韩维是元丰年间的进士,正经的科班出身,但有个特长,那就是擅丹青。 于是朝廷取士之后,先是被任为翰林图画院待诏,一 花青衣想到这里,又笑了笑,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几天,艾香儿还是会吵着要吃西湖醋鱼的,因为当她吃腻了这里的饭菜,最终会觉得还是西湖醋鱼好吃的。 “计划?什么计划?!”蓝幽明突然感到一张大大的网,正在往自己的身上罩下来,这种感觉,让蓝幽明手足彻凉。 同时吸收了先天的第一道戍土之精,是为先天五行灵根之一的土性灵根。 “长官,这是新三十三军招兵开出的条件,您先看看吧!”中校把手中的新三十三军的招兵广告递送给了何应钦。 傅残轻哼了一声,白了楚洛儿一眼,退开几步,扎了个马步,双手成掌缓缓上抬,打出起手式。 其实关力并不知道,李子元的确是睡着了。但是此刻的李子元睡的很浅,而他的右手则始终放在枪套扣已经打开的枪柄上。左手袖口里面的匕首,就倒着攥在手中并没有撒手,一有异常他可以立即出枪。 听到游击队副队长的话,廖凡也不得不感慨八路军当中能人辈出,但是廖凡还是不相信这个副队长的话,但是这已经不阻碍廖凡为这件事情作准备了。 云天澜笑而不语,显然若不是默认其事,便是不愿和红莲有任何争论,红莲被无视也气得不轻,想要发作却是被万通天一把拽住。 “砰,你死吧。”徐佐言还在那自导自演着,握着枪,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叶枫对傲夫人没有丝毫隐瞒,从他去天下会与雄霸比试,到他进凌云窟寻找血菩缇、遇到火麒麟、得到龙脉,所有的事,叶枫原原本本地都告诉了傲夫人。 姜神王当即身躯一动,大手一抓,无边的神力流淌而来,抵挡住这些法力的攻击。 一想到在这么多人面前跟洛铭表现得很亲昵,她就开始浑身发烫,受不了了。 一想到眼前这个真人间凶器可以被自己可以收入麾下,王龙便感到一阵暗爽。 方羽和方寒终于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对着龙族,神族和佛门的高手展开最冷酷的镇压。 “请说。”林冲道,他此刻早已没了主意,虽然内心不想落草,可心知自己已无路可走,此刻若能有别的选择,他自然不愿选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当然有些是口感不错,可以吃的,有些单纯就是为了增加重量,完成任务。 “你又不是皇后老佛爷,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容梨眯起眼睛,唇角的笑也变得冷嗖嗖的。 等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占米就乘车来到了饭店,随即就被热情的张姓负责人带入了包厢之中。 他们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因为哪怕是他们,大多数的他们都没有到达第五层。 就是说,这些妖兽,这么一大片的妖兽,全都是方相悦在赌坊里赢回来的。 让我爱你,让我亲你,让我把这两年,所有欠缺的爱,通通都补上。 下来的沈默看到林昭脸上的痛苦,甚至还看到林昭的身体有一瞬间的透明,心里竟是一紧,立马跑了过去。 第五百零七章 明正典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定城外,万人攒动。 不仅陈守他们想不通,就连数万百姓也想不通,为何不直接送他们回乡,而是要将他们统一聚集起来,在城外搭起帐篷,足足住了三日。 这个问题只有赵孝骞有答案,这本就是他的决定。 聚集百姓,让他们亲眼看到犯官伏诛,明正典刑。 一是为了给百姓报仇,二是为了安定民心。 “我未婚妻,喝多了。”韩澈随便解释道,眼里已露出了不耐烦。 可是,一下子就让她离开向海,她自己还是觉得有些突然,因为她才刚刚的熟悉这里的环境。 当日自己一人守着一段别的修士需要十几人才能守住的城墙,不就是拒绝了你那明摆着去送死的调令么。 莫紫黛冷冷一笑,亏这些人还好意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打不过就打不过呗,还用得着这么多的借口好花言巧语吗? 狰狞的脸,尖锐的声音刺进白竹风的耳朵里,她抬手使劲捂住自己的耳朵。 那一箱子都是礼物,反倒是谢末末的东西很少,都在她的双肩背包里。 顾景微微一怔,想到那天晚上碰到苏念和谢靖秋的情景,想必是那时候苏念追问……谢靖秋告诉苏念的。 她弯起身子便要扯开水玉的手,她却抱的极紧,似很努力的再与云瑶缠斗,两人连连交锋,奈何这水玉却是个高手,云瑶竟没能将她挣脱开。 可是刘一完全像没听到般,继续拍着,直到一巴掌朝她脸上挥来。 “怎么了?我身上有怪味吗?”徐琛看着她的样子,便忍不住嗅了嗅自己的胳膊。 冯明杰把大数据分析对比KA直播数据,想尽可能的从大行业发展方向,来告诉李豪商机所在,从而提高KA公司价值。 “你是大师姐的夫君,我是七师妹,不叫姐夫叫什么?”苏瑷问道。 该床垫是从1904年开始,就开始被发明制作。1904年也就相当于我国的清朝光绪年间。光从时间跨度上来看,就可以从侧面得知该床垫的质量。 极度寒气竟然奈何不了阿山,看来又是他身上的那股神秘力量发威了!第五夜暗自思忖。 仿佛,就是两块沉重巨大无比的黑石滑盖,在这一刻里,那千百年来天衣无缝的完美契合,终于被人为地打破,不得不轰然滑动而开,展露而出了其中,它那尘封千百年的巨大隐秘。 林雨燕这次说的是真心话,她巴不得李豪一切顺利,这样以后谈续租合约,就能持续获利。不用头疼再重新招商。 一些不安分的弟子则到处找人挑战,一方面是炫耀自己的实力强大,另外一方面是得到了宗门的许可来打探其他宗门的虚实。 苏翔说这些话时极其威严,没了初次见面的随和。也难怪,在丹房之内,他这个下位丹士怎么也要端着架子,否则难以在丹房彰显自己的威严。 下一刻,一道火焰蘑菇云以两人为中心冲天而起,强烈的劲风席卷而出,在这一刻,这里的温度暴涨了起来。 祁峰瞪大着眼睛震惊又心酸的瞪着眼睛,和顾七眨巴着欣长睫毛的眼睛四目相对。 带着感激之意,鹏魔王故意将’任何人’三个字说得极重,义正言辞的保证道。 祁峰手里的皮带狠狠的一拽,黑猫脚下一错,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了两下,脸上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第五百零八章 善后收尾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四十二颗人头,整整齐齐地排在赵孝骞面前。 人头上血迹未干,死不瞑目,纵是身首分离,眼睛仍睁得大大的,甚至仍能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临死前的恐惧,不甘和无可奈何的愤怒。 赵孝骞丝毫不害怕,面无表情地与这些头颅的眼神对视。 他早已不是前世庸碌懦弱的社畜,这一世他见多了生死,数万人的尸体他也 “西域拥有四位至尊,尤其是魔帝、麒麟子这二人,实力可与人皇比肩,若能得他们相助,天魔教可一战而平”太叔尺道。 轩辕柔精通丹、阵、器、符,除了始源神界归降的军城外,其他不归降的军城护城大阵,皆是她破开的。 如此状况让东华帝君、玉帝等人彻底迷惑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虽然凤王天君、含光天君和无为天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还是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和万仞天君一起逃跑。 如果是那棵树不遮住月光的话,倒是可以勉强看到一些,可是现在我们所在的山洞可是被大树遮挡的,月光都照不进来,那白娇是怎么看到的? “好!”轩辕柔应声后,和谭云腾空而起,朝西方一片浩瀚的森林飞去。 而且,这眼前的青年白衣凛然,虽然看不到一丝修为的痕迹,但是却无惧一切。 魔帝、剑无意和麒麟子身上都涌动着强大的法则之力,显然他们的天界法则强度也已经达到了足以与人皇相提并论的程度,在法则风暴的干扰下,完全可以镇守自身,不受十方世界的影响。 就算是去个卫生间,也不会放过她。敢情自己就和管门大爷一样? 还别说,这刘泽青真是有点功夫底子,最起码抗击打能力是没的说,估计在少林的时候还练过铁布衫、金钟罩啥的硬功夫。 这时候,孙志辉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台拉私活的金杯面包停在唐枫等人面前,车门一开众人上车。 吴起虽然想阻止银背和艾丽莎,但是他却也没有办法联系上对方,索性艾丽莎有银背跟着,艾丽莎虽然会被感情支配做出傻事,但是银背不会,而且银背既然同意了艾丽莎前往的要求,想来也是有着特别的理由。 殷枫朝着星辰子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那个方向通往古城的中心区域,看的出,星辰子与炼血老祖一样,来这里同样有着自己的目的。 墨然心中暗自想着,通灵之术,一般是道士们的术法,妖也能习此术。 她现在跟自己说这样的话,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对她依然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毕竟,如果只是国内发的帖子,那自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毕竟大家都是护短的,所以很多话语和论点都需要扣除一定的水分。 而且除此之外,老头还在里面听到了滴滴滴的声响,发现这些的老头,脸色一下就变得很正经了起来。 “殷枫,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忘了过去的种种吧!”最后,殷胜男用这样的一番话,结束了这次见面。 羽飞燕将泡面桶从头上拿下来,又一点点的拿掉头上还有身上的泡面。 终于一路忐忑的到了八目图的所在,浓雾的阴气里,晶莹闪亮,一颗圆润凝实的丹珠,在月华中转动。 他知道他这位大哥有多重情义,陈国柱对大哥犹如亲孙子一般大哥又岂能忘记。 这哪里叫兵呀?地痞流氓还差不多。大部分吊儿郎当,衣着不整,脸上呲牙咧嘴,根本没有半点军纪可言。 第五百零九章 疾驰赴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你可以说赵颢懒,说他胖,说他坏,但你绝不能说他菜。 作为英宗的儿子,神宗的弟弟,赵煦的皇叔,楚王赵颢历经三朝犹岿然不动,多少次朝堂风浪的洗礼仍全须全尾,毫发无伤,真当他是人畜无害的一个老纨绔,混吃等死的窝囊宗亲? 三日前从真定府传来的消息,短短几句话,赵颢便迅速做出了及时且准确的判断。 还不等众人看清,摄像师就迅速把镜头切换为远景,猪哥也立刻走进镜头中开始骂了起来。 她试图数一数情蛊的数量,不需要精确到个位数,只要以万为单位就足够了。 对此苏进相当骄傲,准备把这个功能留到魔都车展上公布,一举震惊所有人。 伴随着空袭的警报声,一架架战机出现在电子对抗团的上空,电子对抗团的驻地瞬间冒起了浓浓白烟,整个对抗团彻底混乱了起来。 卢卡铁公鸡来的,他本该趁机一口答应下来的,但是,面对林向华主动降薪的要求,他却是沉默了。 宋连长见苏阳明白,也不再纠结老炮的事情,开始谈苏阳今天打靶一百环的奖励。 还不等他问,钟副院就笑眯眯地打开手上的箱子,给杜父介绍箱子里的狙击枪如何如何好。 苏进正在查看全自动生产线的运行情况,听到对讲机的喊声后立刻喊了几个工人来到大门口。 还有,原来是雇佣兵,现在已经混进了秘密行动局行动队,正经是高毅一手扶上去的佩特尔他们都知道风向标,那一个巴格达最大的佣兵中介没可能不知道的。 梓欣听到倪凌歌的话,虽然还有点不太开心,但是脸上至少不那么委屈了。 然而他们确实是来参加宴会的,就在昨天戒玄曜便发出了通知,要他们来HC集团的天台参加他和穆琼月的订婚仪式。 “那个,我能不能把我刚刚的话收回去?”沈菀抹了抹汗,用商量的语气对秦琰问。 云曦带着一行人深夜从交战区出来,全部人绷紧了神经从病毒感染的疫区绕过,车子刚从疫区出来没一会儿就接到萧景林打来的电话。 撩人的热度,男人犀利深沉的眸光,如同一张大网,把她禁锢在他的视线里。 几分钟后,会议室门口传来几声寒暄的说话声,她赶紧来到办公室门口,打开了会议室的门。 而她做的咸鸭蛋不仅香,还出油,煮好了用刀切开,一刀下去蛋黄里面全是油,用筷子沾上一点儿吃,香的不得了。 虽然顾彤不在,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穆琼月认为只需要给顾彤打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这分明就是雪梨在为难姚悦。 好奇怪,过去对着先生的时候,哪怕明知道会被他那样,也只是恐惧。 要是他们追上去,知府夫人和孩子一块儿跌进河里出了事,那他们死几次都是不够还的。 他的死咒术以前从没有失灵过,就算无法瞬间灭杀对手,但是也给对手造成严重的神识伤害。 艾露萝梅闭上眼睛,打了个呵欠,搂住他的胳膊轻轻挤压,银亮的长发在水波中荡漾起来。 警员在心中默念着凌昊的名字,脸色忽然大变,冷汗顺着头顶留下来,变得坐立不安起来。 “所以你们也是这样才自己有了开公司的想法是吧。”李方诚算是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所以,8个国家,这已经是奇迹时代这半年来,在华夏的官方力量支持下,取得合作比较好的8个国家。 第五百一十章 父子重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定府距离汴京千里左右,赵孝骞一行人两天就赶到了。 看着远处汴京的城墙,赵孝骞脸上尽显疲色,却长长呼出一口气。 “终于回来了……”赵孝骞喃喃道。 去年年底离开汴京,如今已是夏天,离开半年,却好像隔了一辈子。 直到看见汴京的城墙,赵孝骞才涌起了久违的回忆,那些记忆里熟悉的人和事 恍惚过着,大年初一还是来了,叶禄生用这些日子挣得钱,勉强凑齐了鸡鸭鱼肉,秀婉和卓圭去厨房忙碌了一下午,入夜的时候,热气腾腾的菜都端到叶老夫人屋子里来。 王姐前面的话,柳青觉得有道理,但最后一句话,却把她给搞得满脸通红,把她给羞得抬不起头来,也不知道在身边的肖云飞听到了没有。 “是!”受伤的兄弟对陈军祥是绝对的服从,加上刚才肖云飞‘露’的一手卸弹匣和装弹匣的功夫,让他心里对肖云飞充满了尊敬,立马将自己的手枪和弹匣一起递给了肖云飞,没有任何的怀疑和迟疑。 至于张海妹被抓住,陆瑶为什么没有被抓住。那是因为现在陆瑶比张海妹厉害。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请完全相信我,不要因为你们看不明白我的治疗手段就随意的给我下庸医的结论。”张东海说道。 于染转身,有些恭敬的朝着一位老者说道,这位老者竟是一位结丹大圆满修士,而且身上竟透着一股元婴的气息,看来距离化婴也不远了。 今天的食堂比昨天还要热闹,一些好事的人正坐在那儿等着看林清炫与王二林的战斗,对他们来说,无论林清炫是输还是赢,这事都不会完。 那秦硕早已被啃噬成了一堆白骨,那些黒蚁渐渐在空气中消散,居然也消失了。 五十分钟后,满头大汗的肖云飞收了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门’口,由苏楠和李‘玉’瑶扶着回到了自己在楼下的客房,无力地躺在了‘床’上,苏楠仍然象之前一样为他擦身子。 双方拉开战斗的序幕,紫玉看得蛋疼,再次向寒冰进言,直接杀了古西风不就得了,只要此人一死,那些夜皇山的人自然就会死亡,何必费力呢。 她觉得肯定是自己伤到韩奕骞的自尊心了,毕竟男人都会有大男子主义,更何况是韩奕骞这般高冷傲娇的男人。 今天是两千五,还是少码了一千字。无论如何,欠的一定会补上。 是我给的礼物,等册封大点之后你就知道了……上官爱含笑的眸子不可察觉的沉了沉:慕容霄,我走了这么久,这么远,终究还是摆脱不掉么。 老爷子如今是看得很开,身边有人伺候,孝敬,有人会给他养老送终,他就欣慰了,觉得这辈子值得。 邋遢道长挣扎了两下,却是越挣扎越紧,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雷电力量袭来,让他浑身麻痹,几乎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这个我不知道,但是教主邀请你,一定是找你有事情,林少侠,现在请跟我走吧。”魔教侍者道。 而她面容之美,简直属于异域顶尖,精致的五官,仿佛上天的精雕玉琢,脸上还有着一缕缕奇异的红色条纹印记,就像是狐狸脸上的胡须。 “废话!当然是等他退了那边的亲事过来提亲的时机喽!”韩沁儿想当然地说道。 上官爱看着阿璃如此模样,心中一时除了震惊居然说不上有其他感觉,似乎有一道墙,将所有的一切都挡在了外面,只有理智,占据了一切。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万人夹道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还是原来的味道,活脱脱的“爷青回”。 当年赵孝骞刚穿越过来,就发现赵颢把王府的家产送了人,无偿献给玉清宫的青阳老牛鼻子。 现在又来了。 这活爹到底怎么回事,非跟自家的家产过不去,想方设法地祸祸,偌大的遗产真是一点也不打算留给儿子啊。 “送都送了,还能如何?”赵颢也觉得有点心虚 叶蓁待他走后,静静扶额思索,若是明儿林氏真派护卫来保护自己如何是好,她总不能带着护卫去天下第一楼罢,太不方便了,也会招来林氏猜疑。 这个厅堂隆重大气,镂空浮顶,白玉地板,正中央一把巨大的古藤树椅。厅堂两旁紫檀的架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葫芦,叶少轩想要靠近端看,刚往前走就闻到其浓郁的酒气,让他有了几分醉意。 幽荒之上的恶灵,战力集结,抵达帝荒的时间只需三天。叶少轩踏上帝荒的那一刻,幽荒之上就有人感知到那一刻要来了,虽然提前来了,但他们等不起。 她不甘心,自己那么努力那么用心,终于清除了所有障碍,凭什么连自己也要out出局?!这种结果,她怎么可能接受? 六楼都是些首饰。大多出自名家,段玲还是第一夫人的时候,就对各种品牌的首饰情有独钟。很显然,左沐阳的安排正中了她的喜好。 空旷马路上,火红的法拉利咆哮嘶吼着形成一道红色光点,岑可欣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影响到他的情绪。 得,这又来个“姬若冰”。凌月这性格还真是和姬若冰有那么几分神似,尤其是这说话让人生气还生不上来,不生气吧心里还那么的不舒服。 药师院这座山的山脚,一个蓬头垢面的修士看着手中白色的药丸,欣喜若狂,他真的练成了丹药。 世界如此冰冷无常,能有个愿意陪着自己走下去的人该有多么幸运。 如果洛期月是冷心冷情,只对他宠爱有加的话,千期月就是潇洒自如,像一阵抓不住的风。她和洛期月,绝对不一样。 再次扯开林烨左边的裤腿,那一只乐呵呵的喜羊羊就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米良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最恨别人中他“米老鼠”,早期这样叫过他的玩家,全被他逼得退出宗派,就算宗派很看好的几个师兄,也因多次任务失败,而令宗派长辈失望,最后只能恨恨的退派。 每一年的电影节,都有诸多的报纸杂志针对电影节开出专栏或者特刊,既是迎合了观众的需求,也作为影评人对电影节中参选电影评价的主要依据,所谓的专业口碑,就是看这些媒体的评价。 陈老节目看得津津有味,不过却时不时地伴随着一声两声的咳嗽。 甄子单完工很早,接着便是李联杰,他的戏份在一月份便杀青了,不得不说,李联杰是个称职的演员,尽管他的咖位很大,地位很高,但是在拍摄时候他非常的敬业,从这一点上来说很难让人不喜欢。 炮大有本来想再搞个理发店出来,结果想起来古人没有特殊情况不理发,只能作罢。 白羽的注意力被耳朵上的舔舐拉回了现实,“那个,该死是谁允许你碰我的。”虽然白羽俩世为人,可是也没有经历过这些呀,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可以这样碰她。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主动请罪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这次回京很突然,赵煦有点好奇,但他的情商比较高,没有主动开口询问。 拉着赵孝骞进了福宁殿,赵煦吩咐郑春和让御厨弄点酒菜来。 君臣二人坐在殿内的矮桌对面,赵煦亲自为赵孝骞斟了一杯酒,赵孝骞惶恐起身,急忙道谢。 赵煦端杯看着他,神情严肃地道:“子安数败辽军,扬我大宋国威,朕这个皇 【宿主可以选择强化身体强度来强行支撑!】警鸣声依然在长鸣,搞得罗宇心烦意乱。 转眼间,一个直径十米打的黑球呈现在众人面前。那黑球一出现,周围就刮起剧烈的旋风。黑球上蕴含的恐怖力量,宛如要将整个云雷峡都摧毁殆尽。 这货此刻正和一碗面条较劲,而且这碗面条怎么看都是通红无比,显然是放了超多的辣椒,就连王铮看了,也是忽然感到为有些难受。 现在的马腾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落尘好,要说叫主公的话人家未必认同你,要是说叫公子也未免有些不太客气,一时间只好继续称呼落尘为落荆州好了,相信落尘也不会为了这个和自己翻脸。 “恩?怎么了?”御手洗红豆感觉到了陈言的异样,将嘴巴里的苹果拿了下来。 眼前黑袍的男人在一开始的慌乱之后,镇定了下来,对着眼前的村民们大喝了起来。 岩忍们纷纷震惊,星辰传奇宇智波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另外一个能与之匹敌的忍者,他又是谁? “说说什么情况”张一然向旁边的刘长青问到,那语气一点不带客气的。 随着帝国和北熊国的秘密联盟结成,北熊国自然要对帝国有所表示。 “我不同意,”青木警官听完吴南的所有计划后,他沉思了一会之后说道。 回到里间,燕决靠坐在太师椅上,合着眼睛摊着手,一动也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更别说颜煌这位老板,简直是圈内大魔王的存在。比他年纪大的艺人很难有他的影响力和权利。和他同龄的更是没法比,不管人气还是地位以及背后的能量。 许景尤正蹲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综艺节目,还不时浑身颤抖发出怪笑。 几人一看,只见封标注的三个分基地分别在孤岛基地的三个方位,呈三角形分布,将孤岛基地围在其中。 此刻已经坐在飞机上,古夕颜靠在里面,看着窗外。即便她平时都是高冷脸,此刻芬姐也能看出她很不开心。 这一次在何欣面前与覃华战斗,而且还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张宁在知道何欣也在场的时候就知道事情遭了。 “林天你这样子做,可真的是太危险了,你知道吗?”陈佳琪,等到众人都散去,就开始责怪请林天来。 “当然,也可以说你也很有嫌疑,你说对不?”萧进喜立刻反唇相讥道。 不管什么人施展的封印术,但他们知道,现在是封印魔王们最好的机会。 许景尤蹦蹦跳跳地跃出门槛,活像只穿天猴。纪成苦笑,一来苏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怒发冲冠的刘刚也不得不立即修改了让两个弟子先上的原计划。眼睁睁地看着关门弟子死掉就已经是忍无可忍了,怎可能再派一个徒弟去送死? 虽然前景美妙,独孤鸿却没有多少时间意淫,他的内息已经沿十二木腧流动起来,水木金土火的顺序是种必然,因为他体内水毒量已经5000+,再不想办法,他恐怕就成第一个练内功把自己冻毙的玩家。 第五百一十三章 试探心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猴子被压了五百年后,终于懂得了人情世故。 保护唐僧的路上,遇到没有后台的妖怪,一棍子打死,遇到有后台的妖怪,留情又放水,只等最后关头天上传来一句“悟空住手”,猴子便笑嘻嘻地收起棍子,任由后台将作恶的妖怪接回天庭。 活了两辈子,赵孝骞还是喜欢那只大闹天宫无法无天的猴子,不是那只被五指山压了 熊启担任丞相,不是没有提拔楚裔子弟统领大军的想法,总是不尽如人意。 好多人可望而不可及。因为家世清白说起来轻松,可要是往上溯三代,能说清楚,过关的就不多。 他的研制方法完全是模仿的,很多地方不够火候,如果被人看见,肯定会骂他败家。因为以他火水土三系能量,锻造而出的神雷术,应该是最高级的,但是此刻,他手中的神雷术,不过最低级的。 三老爷屋里这几日锁在屋里不让人进去,只叫了谢姨娘进去伺候,连三夫人都不见。说是那日救火时被倒下的房梁砸了,虽不很重,但腿瘸的明显,很不雅观,因此在修身居养着不见人。 声音如同魔咒,直接灌入朱元的灵魂中,让他为之震动,犹如来自心底最诚挚的声音,把他郁闷的情绪,驱除开来。 “坏了……该不会那三个家伙已经找到了某个出口,自己先跑路了吧?”路星月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呵呵~”那道黄金流光组成的人形,仿佛一尊神像一般,却突然发出笑声,听得让人格外的不舒服。 “呵呵,就算你恢复能力了又能怎样,就凭你这副样子,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出这『皇城』,就跟你那没用的义父一样……”马腹抬起头,挑衅似的看向露出怒容的路星月,调笑道。 “唔……!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姜爻扶着脑袋,转头看向四周。只见此时的两人似乎正处在一处阴暗逼仄的地牢,空气中漂浮着铁锈与腐朽的气息,而眼前的铁门则昭示着两人目前阶下囚的处境。 是的,由死人建成的唯一捷径,享用的人,是把他变为尸体的修士。 忽然有一天,他便宜师父玉磬子将陈香悄悄的叫入到一间单独的房间里,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开始同陈香开始讲话。 胖子在地狱的时候,常年过着居无定所时刻受到袭击的日子,这也让他养成了对周围异常敏锐的警觉性,特别是发现袭击者在附近的时候,胖子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然后开始逃跑。 塞乐斯的右手保持着一个特定的姿势,一股巫力波动从他的手指上传出来。 以永州军的战马数量,机动性定然大大的超过常定军,若是让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兵闯入天水郡,普通的百姓和那些卫所民兵,绝不是永州军的对手,恐怕会在天水郡内掀起无边腥风血雨。 “您老也真看的起我。”王志笑了笑然后道:“我会尽力争取的。 王志接过酒杯二话不说,又是一扔,杯中顿时空空如也,放下酒杯,王志主动的端起另一杯也是转眼间只剩下空杯子。 就在这时,舞台上主持人充满蛊惑气息的声音从一片黑暗的舞台中央幽幽的传出。 目的是为了监视前台,也是为了防止和客人发生一些纠纷,装了摄像头之后,有证据。 这边听到嵩山派的名头,于人豪眼睛也是一缩,心中猛地颤抖起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 妻妾团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芳林园位于汴京西北,从御街出发,穿过内城阊阖门,绕外西城而出。 快到芳林园,马车速度渐渐放缓,赵孝骞坐在马车里莫名有了几分紧张。 大约,这便是近乡情怯吧。 芳林园外的宅院门口,马车终于停下。 赵孝骞下了马车,仰头看着紧闭的大门,深深吸了口气。 正要举步上前,却见宅院的侧 李云尘紧随其后,同时以神识探查,当炼金之法在脑海中闪过,画面定格的那一刻,强烈的窒息感袭来。 “易经我的确听说过,是神级奥义没错,不过道长你真的有修炼过?”看李云尘说的头头是道,朱永昌还是表示怀疑,他不相信有人会用神级换地级,这只有傻子才干的出来。 “红军,你去外面帮我守一下,一分钟之后你就回来,如果我晕倒的话你就把我带走。”周瑜忽然对红军说道。 楚天看着烤鱼心中不禁有些伤感,尤其是今天见到了蛛人这模样后,花邪一向是看中外貌,如果真的变成了那一副样子就算活着,花邪也是痛苦,可能墨虺说得也对,与其看他折磨还不如送他解脱。 白云鹤抹去泪水,转为放声大笑,同时他的身影也变得越加虚幻,像是随时都可能消失。 “怎么可能!你怎么也会引流术?”冷丘怡惊呼,眼中流露恐惧。 金龙帮虽然名列海岩岛第一势力,但也不敢妄称能敌得过其它几个势力的联手。 感受到自身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米斗升起了一股豪情,再和槃基主一期的人斗,如果不是那种比较厉害的天才人物,就不会再赢得像今天这般危险了。 眼见龙脉精气一头栽到自己的陷阱中,冷煌面色大喜,他双手不停掐诀,就欲收拢包围圈,彻底拿下龙脉精气,然后逃之夭夭。 可事实就发生在眼前,这得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让万年冰山发这么大的火。这人绝对不简单,绝对是个神人? 那边滚滚掐着巨人脖子,把他像人参一样使劲往外扯,蕾塔娜配合她一发艾克斯胜利之剑下去,斩断了一截由腿化作的树干。 吴邪突然感觉到,这个时候,他才似乎真正的被几个老辈们接受了。 丁家救过他的性命,为了丁家,吃掉这唯一的一枚血魄丹他没有任何心疼。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这救命之情呢? 李国光低着头,不停的低声答应着,他早已没有了当初和吴邪作对的那种心气。毕竟吴邪现在的高度太高了,高的他连羡慕嫉妒恨都没了。 拉里、梅兰妮陪同林风和叶薇语登上梅兰妮号,参观了一圈后,包括驾舱、游泳平台、飞桥甲板层。 许心离去后,许阳深吸了口气,他咬紧牙关,强行让身体靠躺了起来,此时在他脸上再无以往的木讷,有的只是同龄人少有的刚毅与冷漠。 “那看来今天是回不来了,我们不要等他了,先吃饭吧。”祁可雪听了便直接坐了下来。 每一块可以独立在混沌虚空漂流的位面碎片都带有母位面的法则之力,将这样的法则之力凝聚成位面之心,就能将碎片拉回母位面。 希律律~!千名侍卫仿佛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齐齐的停在众人面前。 果然,胡臻三人在听到前半句的时候,神色都是微怒,但听到后半句的时候,脸色倒是精彩起来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铺垫偏袒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全军休整两刻钟,两刻钟后出发!”回头看了眼一脸紧张的军士,张辽沉声吼道。 这半年禁足算个什么?当初你父亲为了守孝,辞官不做,本是三年孝期,硬是活生生守了六年。 “再有两旬,看我怎么超过你的。”白云楼斜视周旺财一眼,双手抱胸。 慕容枫眠作为大哥,显然对于慕容霜降这个弟弟,还是了解一些的。 强大气血流淌于四肢百骸,叶岁安一举一动都感觉有用不尽的力气。 这话倒不是骗他的,自从经历了上次的鬼王索命一事后,我就总觉得精神不如以前,身子很容易就乏了。 许琅琊捂着肚子,发丝披散,狼狈不堪,至今仍是满脸不可置信。 “其实我有些好奇,你们江南学院的学生不应该都是宝贝疙瘩,怎么还会被人撸到这地方?”走了一会儿,江源忽然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同样笑容灿烂的还有岳父林雁山,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早已在畅想还神丹批量上市时的场景了。 众所周知,上次蹴鞠赛,纨绔们请来高手开大脚,赵孝骞刚上场就被一颗蹴鞠砸晕,一天一夜没醒来,楚王府都准备挂丧了。 对桑柔她们袁方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出袁方所料,桑柔她们齐声反对袁方去冒险,还嚷嚷着要去的话就一起去,袁方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但还是搬起脸,用最严厉的语气下达命令,桑柔她们才不情不愿的答应。 “什么人?”数声暴喝响起,数道冷光向我们劈来。毕竟艾夏王国的国王和王后都在这里,安全还是很重要的,我们一出现,就被当成刺客对待了。可是,他们这种程度的攻击,又如何能伤害的到我呢。 “挺好的吧,除了瘦了些,看上去跟以前并无区别,怎么,你还有别的念头?”朴初珑问道。 那天过后,司徒云不知为什么。从魔法公会用水晶磨制了一副水晶眼镜。 杨依怒视丁卜:“看什么看,想挨揍吗?”丁卜急忙转过身,这个姑奶奶看来是得罪不起,没看到吗,就连院长都认怂了。 “你这丫头名字还真没叫错,身上还真带着莲子的清香。”口中轻轻调笑了一句,唐离的手略一紧处堪堪就握住了莲儿胸前丰满的凸起。 藤田是看着酒井优子长大的,知道这个姑娘现在虽然已经二十三岁了,可是娇憨依旧,只因为老爷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她就可以什么都不带的离家出走。 彭汉年逐渐讲述了自己的想法,而渐渐地,大家发现了这个定位和吕振羽提出的建立一个创意部门的想法结合起来,将发挥出极大的能量。 御兽手上能用的仙器基本上已经没有了。上得了场面的仙器也就只有天庭宫一件而已。 再者,就算什斯提有欺师灭祖的嫌疑,那也不该由雷生这个外人处置呀,那是印加派自己的事,他这个外人私自把人家的长老给打死了,就是有理,那也得让印加派的人心生芥蒂。 浴室里的叶凯成则是坏坏的一笑,没有回复徐佐言,洗他的澡去了。 脚趾头微微勾起,无力的踩着床单,却被白先生一次又一次顶到深处。 光幕瞬间炸的粉碎,与狂暴的气浪混和破碎的衣服碎片如海啸一般向四面八方排开。 看看塔木的那张蠢脸吧,他怎么能够跟司陈这样精灵族的脸相比? 说完,就转身在徐佐言的身边坐下,拿过桌子上徐妈妈让徐佐言带来的保温瓶,打开了一闻,里面的汤香气立刻就弥漫开来,叶凯成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然而,就连他自己大概也没想到,如今的【鬼推磨侦探社】,已然是北美超能界第一侦探社,同时也是排的上号的超能势力。 而挑动这根神经的裴君临,此时已经带着王子琼和一众兄弟姐妹们来到星空之中。如果现在功成身退,直接回到地球,那是最好的事情了。 左君虽说也是身材修长,但是与程树的壮硕一比,确实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何方高人来我弋全岛出手伤人?”一声怒喝带着无数残影由远及近而来,一个身材消瘦的筑基修士出现在眼前,大袖翩翩挥舞,将易轩幻化的狂风吸得无影无踪。 最后当玄水圣主与易轩约定三月之期时,太白天尊差点没笑出声来,一连数日都是心情大好,正在静室中冥想感悟时,突然听到被人传音打断。 他还一直在期盼着这件事呢,都过去了那么多天了,始终不见慕容家来人,他还困惑呢,此刻终于是开心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民间威望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章惇与赵孝骞的关系很复杂,勉强算是亦敌亦友。 随着赵孝骞的官爵渐擢,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大,章惇不可避免与赵孝骞产生了许多交集。 赵孝骞除了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真定知府之外,他在汴京还有一个“签书枢密院事”的职位,更别说一大堆某节度使,某学士之类的虚衔。 这大半年来,赵孝骞在真定府立下 这七大主身就像是都拥有了自主意志的七道生命一样,他们又分别能分出七道灵身,而且分出来的这七道灵身的实力每一道都不弱于任何一个皇主级强者。 但是,卓念戚一点想要喝的念头都没有。他一想起刚才安慰许月晴的情况,就忍不住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头上毫不存在的汗水。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方芷兰的卧室门口,方芷涵的眼睛珠子一转,脚步定在门口,抬手便扣了扣。 穷无尽,无边无际的混沌虚空,只有黑暗与冰冷,偶尔能找到一些星辰与陆地,那也是都是一片的死寂,毫无生机。 调养肯定是需要一段时间的,费洛和周茉可心疼他了,他们都陪着孩子,生怕他又出点什么事。 只不过,这个录像中居然也牵扯到了刘汉生和白成章,还有市公安局的政委李长生,偏偏就没有自己最疼恨得张益民和李艺彬,张市长会不会不高兴? 晏淑芬已经往下沉了,她哪里有听得见倚智勋的声音,她以为他真的沉到海底去了,她是一心想要追随他去的。 世有传闻,这个太上族后裔的战力媲美至仙,甚至是斩杀过至仙。 罗修已经是手段尽出了,但也只能维持一个平局,双方谁也轻易无法奈何的了谁。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闪光灯立刻‘唰唰唰’的跳动起来,把本就通亮辉煌的机场照的一片白。 这些人现在已经变的极度虚弱了,连一句话都已经不能完整的说下来了,但是依旧在向着张铭哀求着。 怒吼声响起,一股磅礴的能量瞬间爆发,将来到身边的金光之海生生震散,化作点点光尘。 李慕儿抹了把将要流进眼睛的血滴,默不作声地丢掉了手上沾血的刀。 而那名被撞倒的轮回者则迅爬起来回到原位,继续坚守岗位,只不过他眼中相比之前的严肃还多了一分愤怒。 “几名区区阴鬼将,就敢自称阎罗?简直就是笑话!”墨无双脸色怪异,接着冷笑一声,嗤笑着说道。 “你究竟是想打我,还是想听我说话?”见奥罗拉那副怨气重重的样子,候锐很坦白的问道。 最简单的道理,乌龟不会飞,老鹰想吃乌龟,破不开硬壳,便将乌龟抓到半空,再抛下来,乌龟摔死,自然不会再缩在壳里。 林克遭受了强大的打击,果然,逐渐觉醒了传承记忆的彩彩,已经不屑于在这个低阶的位面寻找物品了。 陈武从旭川藩那里收到好消息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大陆历675年的春天。 而黄山一打听,自己与刘嫣举行两修大典时,灵石宗曾派人送来一张贵宾卡,没想到此卡就有这个功能。 如果有人能够亲眼看到这场战斗,一定会连眼珠子都掉出来。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天劫,五云连环劫,竟然就好像是路人甲一般,一点表现也没有。 可是全力的发挥自己的战斗力,就需要消耗更多的魂力去驾驭。在神魂受损的情况下,大量消耗魂力的话,就会造成神魂方面更重的伤势。 第五百一十七章 宰相拜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招待宰相的礼数,自然不能太寒酸。 章惇派人提前送的名帖,说是“拜访”,你总不能真以为人家来“拜”吧? 于是接到名帖后,赵孝骞便吩咐王府下人打扫庭院和银安殿,后厨提前准备盛宴,李意忠还跑了一趟青楼,请来了如今汴京正当红的花魁娘子和歌舞乐班入王府,宴间助兴。 午时已过,章惇还没来,赵颢 “离婚之后我遇到了自己的真爱,我要解释一下,我们原来就认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在婚姻中,从来没有别的想法,那个时候她也有了丈夫。 “慕大影后,我先陪你开开胃。”叶知秋这人,最讨厌别人说他娘。 船在水中央,最忌讳的就是动手打架,失去了平衡,一船人就都交代了。 与此同时,盛夏在节目组的影棚对了一上午的戏,第一场和她演对手戏的,也是个新人。 后来墩子给他把饭做好了,他也经常放凉了也都还未动一筷子呢。 对方没犯错,自己总不能伤害他们吧,所以这件事情就一拖再拖,当然赵玉柔能不能信任也要时间来衡量。 “那接下来怎么办”高存光着急的问道,这才是两村最关心的问题,如果因为洞中缺氧无法施工,那修路可就真成了水中花镜中月,而且前期所有投入全都白白损失和浪费掉了。 崔三爷没有说话,他的面色惨白,双唇紧闭。而后突然从嘴里吐出来一口鲜血,崔三爷的咳嗽声在整个甬道里不断回响,伴随着那美人僵在身后阵阵地冷笑声,那场面是十分的惊悚。 凤家出了变故之后,凤翎羽就被送入宫中,成为了皇后娘娘,随后,老将军被人诬陷卖国通敌,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 张菊曾说,冯凯旋是她教过最有竞赛思维的学生,肯定能在这条路上走得很远。 备注:目前的运输工具为简易运输车,制造工序简单,造价便宜,运输方式为人工推动。运输团一开始是有几十辆大型卡车,不过经过几次埋伏战后,所有卡车都被炸毁,现在只能用简易运输车来押送物资。 玄远随即上前拱手道:“几位大师,我乃昆仑山玉虚洞中一修道士,这厢有礼啦!”说完又深深聚了一躬。 “轰!”火焰甩到夜武雪身上后瞬间爆开,一大团火焰爆射而出,逼得众人退后了好几步。 林霄听的点头,其实他知道的更多,三百多年前武后只身入天罚,原本是想以一己之力镇压四国让四国俯首,不过在来到这天罚后与祖爷爷相谈三天三夜,其后一言不发离开,在离开之时便带走了这古碑的一块。 郑国忠随即将盾牌交与玄远,不待玄远说话,又迅速在地上拾起另一块盾牌。 此时,马歇尔使用望远镜,看到了十分震惊的一幕。大约两海里远的前方,停着三四十艘军舰,他们整齐排列,已经将所有的炮口对准超级战舰。 “多谢!”此刻老人马也是微微走回了人马族的地域,却是看向羽落的面色有着几分感激,却是缓缓的也是收敛了气势,不见得丝毫方才那般的模样。 端起酒杯的严温怔了一下,其实不仅是他,整个湖心庭园的一切,都在这一声类似宣告的郎声中静止。 “一战!”此刻季承眼眸却是微缩,右手信手一挡,顺便便是将得狼夜的拳头挡住,顿时四周一片震荡,土地开裂,而后便是见得两道人影分开,皆是能够感受到对方那强大的力量。 第五百一十八章 威逼利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他们再一次开口讲了起来,声音里面充满了无辜,他们一直都以为自己很可爱,却没有想过,在这个世上有什么办法。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根据传来的消息,似乎妖兽森林,以及绝望海,还有死亡荒漠都有些不对劲,似乎有种兽潮要来的感觉,其内的怪物也是活动得很频繁,而且越来越往外围在靠拢。”云天说道。 玉石琵琶精出来的时机太好,那时秦云正是处于青黄不接之时,近乎毫无还手之力。 她没有资格擅自透露人家的行踪,但是……回头身后的商计和商策,还有他们身后的商队人员,紫烟沉默了。 陆泽西看看在神斧下挣扎的妖将,看来,他已经无法忍受了,但是,也不能就这样将他放出,要是这样,他肯定不服,要让他心服口服。 掐着时间,秦昆知道孩子应该是自己在三仙海国那片因果水域中诞生的,那时自己回到了以前,见到了刘恬,然后旅游,然后去了岭南,见到了五巍山那位鹿眼老太太,张月鹿。 被剁了四肢、剜掉眼睛、割了舌头的孩子,他们浑身上下插着牙签,像个海参一样。 魔窑还是老样子,跟上次林坚来此时并没有什么两样,阴森而泛着寒意,四周一片漆黑。 “怎么可能!他如今的武功……已经深不可测了。”潘武摇摇头说道。 顾家一大家子除了二房,其余老老少少早早地就来了,要帮忙招待客人,顾启源头天给唐青山打过电话道喜,贺礼是整份的,代表全家,统一由顾奶奶安排置办。 风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到这个地步,之前刚开始危机出现的时候,她也表现得愿意同甘共苦的,到底是什么导致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叶新!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果然,一向讨厌贬低他人的张若雨生气了。 “寒星,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被那啥、那啥了?”钱多多惊恐的问、手里的杯子都捏的越来越紧了。 “哎呀,我去,疼死我了。这是哪呀?”郭段被那只大手揪的头发掉了一大把。 她还能为了那个一起私奔的男人,都做到如此,怎么,就不能给少爷一丝关心呢? 虽然被砍了一半价钱,但是出货量大了10倍不止。最多就是她忙一点。 云信说着说着就看向了自己的弟弟云仁,满眼的担忧也让张陵看的真切。 蒙嘉琪还以为自己迟到了,结果没等上楼,就听到她同寝好友‘赵诗阳’在发飙。 风千柠就坐在梳妆台前,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他,现他正已经合上双眸,呼吸都很浅。 其实她也知道之前是她在无理取闹,只是那么多的首饰就丢了,怎么能不心疼,又找不到撒气的地方,只能发泄到元娘身上。 寺庙里种这花,他意是传帮人超度灵魂之事,每只花都代表着一个死去的人,其家人在寺庙里种上这花,欲意为何不用多说众人也明白。 只是受到如此看起来完全是严重残疾级别的重伤,浩克依然神情不变,面无表情的绿色脸庞流露出的是冷入骨髓的漠然,是冰雪山峰一般的冷峻。看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致残重伤的觉悟。 看看周围,停着四五辆警车,知道酒吧里面肯定有事,于是就是走了进去。 “那啥!玉莲姐,我哥呢?”福生不想在听潘玉莲叨叨咕咕的了,把话题差开。 黑大恶狠狠的瞥了黑三一眼,黑三不由的缩了缩脖子。虽然他们兄弟以前也经常打架,但是他从來沒见过大哥这么吓人的表情。 “明月,你怎么……?”福生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他知道明月一定是背着她母亲来的,要是被她母亲知道了准得挨骂。 浑身纹身遍布,腰间两条“带鱼”盘身而飞!左手青龙,右手白虎!气势非常。 不归山的罪恶之路并不会让魔族死亡,相反的它还可以令魔族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几乎相当于传说中的仙神不生不灭,只不过他们这些魔族从此没有自主的意识罢了。 话到这个份上,一国君王放下颜面向她道歉,这种情况史无前例。 师歌拿出导航将渔船的坐标拿给秦玉看,秦玉确定位置然后向坐标开去。 顾景言的手机响起,他走到院子里去接电话,裴念白则是走过去,劈头盖脸的骂了周建仁一顿。 雨薇拉开衣袖。手臂露出来,只见手臂上的肉开始变得透明,皮肤下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阿格里帕第一次见这种情况,内心也不禁疙瘩了一下,久久无法平息。 她没有想到,时婉竟然会和宗天御纠缠在一起,而且宗天御竟然还和时婉一起来林家。 沈奇喝了一口,查是好茶,可惜他只会牛饮,铁柱则是看了眼经理。 现在搞清楚,宗天御之前完全不知道美兰她们的事情,现在知道了,也没怪她惩罚美兰的方式,还愿意让她出门了,时婉就懒得计较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今非昔比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敢拿亲爹赵颢的前列腺发誓,他这辈子是真没嫖过。 有人不禁要问,姜妙仙和袅袅这两位青楼花魁你怎么说?你不但嫖了,还把人家娶回家里天天嫖…… 说出这话的人,显然是没有社会阅历的。 不给钱,能叫嫖吗? 嫖是按次数的!赵孝骞哪次给了钱? 当然,娶回家给零花钱不算。 “欢迎回归!”其它皇爵以及周围的众人也学着紫皇爵的样子对着两人鞠了一躬。 黑斧洞天和梵星洞天承载天命之人身死,还未等两大洞天平息恐慌之势,便迎来了十大洞天联盟的疯狂打击。 那是他们历史上的第一次任务失败!从那以后,他们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武者的时间,是有限的,要么专精武道,要么专精丹道,怎么可能有人两者一起修炼,还能做到如此地步? 何清清看到他们这么恩爱,心里略微不舒服,但表面上没有表示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给何美秀和颜苏夹菜。 足足十一名玄圣级凶兽,其中还有三名中阶玄圣呀,居然全部被秒杀了。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龙狐族长的经历,还是比不上阿离的经历要曲折。 “这避水罩,还真是神奇,看来那位前辈也是有大能耐之人,竟然连这等灵器都能拿得出来!”看到内力灌注之下迅速变大的避水罩,梦雅微微有些惊奇,颇为赞赏的说道。 “师傅相信你!”洛逍遥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朝着陈笑笑了笑。 这未天天神一脉的名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此族曾经直接参与过帝主身陨一战。 而其他几位师叔伯和他们的弟子,却又会把她看成了莲花峰的人。 边的解释也让张立达笑着点头,不过他心下也是感慨,幸亏有地头蛇带路,不然自己到了这里,真想逛逛古玩市场还是个问题呢,他以前真不知道东京这里竟然没有古董店铺聚集地。 千里之堤也会溃于蚁穴。更何况这阵法虽然庞大,却是环环相扣,息息相关的。 周兵贵本身就是发展规划处的副处长,这次到省委党校渡一下金,稍微运作一下,还是很有希望再进一步的。 “难道我就只是让你炫耀的吗?除了让你炫耀一下,我就沒别的用处了吗?”唐帅问道。 宋影一脸委屈的向林语求救,刚刚才被嫌弃,林语坚决站在了尧君临这边。 随后,沫沫是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了魅儿。中途,魅儿好几次忍不住想要说话,但是被沫沫这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听沫沫把事情的详细情况说完这,魅儿早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这样的巧合。靳老爷子的惊讶不过一瞬,便转移到靳夜最后的话来。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就这次的攻击而言?”王侠的心顿时一冷,但他仍然试探性的问道。 作为户部当家侍郎,如同在外人面前将户部的账目抖落出来给人看。 “是不是和秦世风他们有关?”看到这里仞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秦世风和鸟清脆似乎认识她,难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错不成? 但是自己这边也是不能招惹的存在,雇佣兵,武者,这在现在的战争时期绝对比平时更加管用。 只见那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穿着绿色衣裳和绿色的眼睛特别相配。 第五百二十章 故人如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老妇人对赵孝骞自然是感恩戴德的。 儿子运气好,遇到了贵人,被贵人栽培提携,家里很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换了以前,母子俩住在巷子里的鸽笼屋,那里大约是汴京城里最穷困的贫民区了,饶是如此,母子俩还经常吃不饱饭,张小乙当个跑腿的闲汉,若是一两天没买卖,母子俩就得挨饿。 直到后来遇到 衣飞石倏地将阳树明身上的法袍撕了下来, 指尖有锋芒伸缩吞吐,刺在阳树明眉心处。 第二天,孙锦心就将甄姨娘带了过来,说其中的利害关系都给讲清楚了,请四贞把那能够帮着甄姨娘瘦回去的方子给一份。 衣飞石觉得没必要,但是,先生非要重来一遍,那就重来吧,也是熟练工了。 他张口想说你不要哭好不好,嗓子哑得厉害, 发不出一丝声音。 室内只余香烟袅袅,盘旋缠绕在高几上摆放的玉石榴摆件上,乌云珠的目光怔怔落在上面,她的手指在椅边扣出血迹,犹自未觉。 “其实提前告诉你也没什么大用,顶多让你安心一些。到时候进入秘境,真人们会把地图下发的。”柳飞絮见她记下,伸手挥散了最后几缕灵力,起起伏伏的线条立刻消失在空中。 李老夫人笑,“那就好,那就好。”让秦凤仪晚上过来这边休息。 一辆黑色汽车畅行无阻地开进督军府,守卫们都认得,车里坐着的是沈九爷。沈九爷是上海清会的重要人物,同陆家三少是生死之交。 当一切终于停止之后,她感觉自己就像死过了一回般,浑身发软,使不出任何力气,趴着一动不能动,唯有呼出的气体能证明此刻的她还活着。 却见琳琅说完,拆了佩剑,取了木架双剑,裙摆如同池中莲花,纷纷扬扬地开于雪地。 只有几个喜欢研究的老头子,非常的高兴兴奋,想要对上官修开膛破肚,研究他。 “我这里一直有人盯着,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宁成吉感到不安,白日里,宁杨氏要独自待在家里,若是有人上门找麻烦,他都无法帮忙。 听着尹子夜的声音,唐子萱觉得自己心里的苦痛,似乎慢慢的被抚平了。 她对墨宁之前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之所以关注,只因为他那双和爸爸一模一样的桃花眼。 骆清颜他们坐在车上根本看不见前方的路,感觉汽车外面的能见度也就几米远。 温晴晴回到包厢,没过多少时间,包厢的门被推开,温晴晴下意识的回头,看到是洛辰轩,连忙撇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对视上他的眼神,她的心就会克制不住的狂跳。 骆清颜给老公把睡衣准备好就上床躺进了被窝里,在等陆铭轩回家的时候她已经进空间睡了一觉现在不怎么困了,所以一直等着老公。 “大嫂,额娘说了今日让咱们开心的玩,等明天的时候,再把孩子们送回院落了,等过几日,咱们就要启程回京了,肯定没办法再像现在这样的悠闲了!”清宴直接说道。 初五的聚会是在晚上,清宴呆着龙凤胎在佟贵妃的院落里用午膳,哄着两个孩子睡了,清宴在偏殿换了一身合体的大红色为底,立领的鸾凤的常服,这是嫡福晋能用的。 宋程毅在空间里为了照看乔斯,怕他在空间里醒过来一直没有合过眼,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他也没客气,直接就到隔壁房间去睡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事发之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荔枝早与心爱之人定下婚约,只等契约一过,便与之完婚,这亦是她这么多年咬牙坚持下来的动力。 但是顾得了其一,顾不了其他。另外三个黑衣人也上前,一番打斗,付晓灵自然不占上风。 从那山脚往那山上望去,只见那山上有一个巨大的龙雕像,而且那龙长有翅膀。 “那姑娘送我来南宗的时候,倒不知我这个亲哥哥在哪。”张夫人向庭上的人嘲讽到。 一道道如同漩涡一般的能量完全的在波纹的回荡中将两者的身体强行的吞并在了一起。 马县令虽然安排了丫鬟,在她身边伺候,可雅公主自幼便被人拥簇,但在于臻蓓相识之后,反而羡慕其她独立独行,是以也不肯让下人跟随在自己左右了。 教学课程中充满了暴力、压制和杀人的技巧,但是会杀人和真实的动手杀人完全是两码事。合法杀人和违法杀人,对于被杀者来说或许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结果都是死亡;而对于杀人者来说却都是要渡过的心理障碍。 “我也不知道,我觉得他只是想杀了你而已,而你爸爸他却不想杀!”纳铁也没弄出个所以然来。 因此,在天照恢复自我意识没多久,盘宇鸿也跟着恢复过来了,只是虽然他们恢复过来了,但精神却显得很萎靡,给人一种病怏怏的感觉。 就像是水中的折射效果,几股红外线在一个平面上断开,错位了大约两公分的距离,因此并没有对准对应的接收器,从而在智脑屏幕上跳起了红色的警报灯。紧接着这错位状态缓缓朝前移动,“走”向储藏室的门。 “哎呀呀,还真是有够惊人的……竟然会做到这个地步。”一座摇摇欲坠的海岛上面,六叶有些头疼地说道。 “依照这些魔族的想法,无非就是打造万古第一魔什么的,除此之外,我还真想不到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胡图图耸了耸肩,道。 “可是……”耶律吉雅要的明明就是宗政百罹,推个千寄瑶出来干什么。 推开木门,走进木屋,将木门关上之时,风见浑浊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这样的行为和想法,或者落在一般的修仙者眼里,是不可理喻的。 宁锐脸色苍白的僵在原地,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肉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 药君已经离开许久,而墨守大师在落败之后,被药君教训一番,倒是没有想象当中这么失落,反倒收起了炼成的丹药,直接退场了。 正是用这样的方式,霍思宁一路过关斩将,游刃有余地走进了复赛,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安宏寒下了指令,吩咐侍卫将吴凌寅暂且押入地牢,等明日再审。 想来,鬼道人就是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所以才主动收起钥匙而已。 是进步,但也让人心酸,就好像你一直疼宠在掌心里的孩子,突然间不需要你,要奔向属于自己的世界和天空了。 君青蓝吃了一惊,抬头瞧向李从尧。那人并不止下了这一道命令。 第二天清晨,陆妡瑶只觉得浑身酸疼,好像被火车碾过一遍般,她躺在床上半睡半醒,这时房门突然被人“嘭”的一声推开了。 他心思再阴险,也不敢随声附和,却也不愿意挑明封舟的身份,只是这么含糊其辞。 南宫绯影那般冷漠疏离,让他觍着脸去对她献殷勤,他实在做不到。 君青蓝瞧摇了摇头。这老头想收徒弟想疯了,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哪里就能入了他的眼。叫他这么日日缠着自己,不过能得他出手相救,陈墨白该是能有极大活下去的机会。 李从尧浅抿着唇瓣,狭长凤眸中透出暗夜般深沉的黝黑,似两汪漩涡,深不见底,叫人只瞧了一眼便能沉沦其中不可自拔。君青蓝心中如战鼓隆隆,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丁点的惧色。仰着头,迎着那人目光,不卑不亢。 以封舟的推断,自己目前的实力已经可以畅游天际,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后台背景,所以只能留在人间。 肉包的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再度窝在姜盈的颈窝处。圆润的眼睛盯着她,低低呜了一声。将头耷在她肩头,忽然失去了力道。 弟子就已经厉害成这样,那么身为师父——堂堂九花落英剑的创始人上官剑南,一手剑法,会惊世骇俗到什么模样呢? 华天自从得到天涯尺后,虽然也经常使用剑术御敌。但很多时候,剑术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常规的攻击手段。而到了关键时刻,华天往往都是以天涯尺作为最强一击。 程嘉璇轻嗔道:“人家是为你打抱不平,你还要对我凶!”抬起酒碗搭在口边,喝了两口,感到喉中一股辛辣之气泛起,平时倒未觉有他,此时竟是说不出的悲伤难过。 第五百二十二章 何人掀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很少参加朝会,通常都是有事时才会在朝会上出现,这个“有事”,一般是招惹了麻烦,或是被麻烦招惹。 百官列队入宫时,人群里许多人情不自禁地看着队伍前方的赵孝骞,众人眼神各异,表情不一,纷纷猜测今日这位年轻的郡王殿下为何突然参加朝会。 恐怕今日的朝会有大事发生啊。 赵孝骞跟着队伍入 秦然第一次没有躲开,坐直自己的身子,闭上眼睛,用自己的舌头撬开韩遇冰凉的唇瓣,动作缓慢生涩。 “昨天那些人好像都没有了生命体征,咱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徐天说道。 容司慕闻言,弯腰把地板上的水果一个个捡回篮子里,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吭声。 被秋月这么一说,秃毛鸡瞬间炸毛,身上红色的毛发根根立起,且,有火焰在弥漫。 虽然他一吐,却是吐出了一口白气,气体之中的各种剧毒物质都已经被他吸得一干二净。 还没离开多远的万庸回头向着白凤刚才出现的地方看了一眼,不过却什么都没看得,只是刚才感受到有什么东西瞬间飞过了。 “后生可畏。”葛剑生站起身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说话,声音苍老而富有力度。 靳老师拄着拐走到窗边拉开窗户,寒冷的气流瞬间涌进室内,徐天不经意抖动了一下身体,冰冷的屋子里弥漫着汽车尾气的味道,外面时而响起鸣笛声,这种氛围让尴尬的两人全都放松了许多。 “演戏的时候都机灵着点,尤其是在徐先生的面前,切不可让我和老管家的尸体暴露太久,也不可让徐先生接触我们的尸体。”方司令叮嘱说。 景曦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暗道,也只有太叔熠这种武道之力极为浑厚的人,才舍得这么浪费吧。 伍英有劝伍媚儿不要生我的气,不过后者根本听不见去,反倒觉得伍英不应该替我说话。 唯一让君明一川无奈的是,他的灵魂被攻击了,不仅仅是被攻击了,而且还是被重伤了。 宁阳虽然也成神了,但宁阳是人类,所以布鲁利对于宁阳身上的神灵气息并不会感到不适。 当即,宁阳就是要兑换更多的寿命,换取命运之力。但时间上似乎已经是来不及了一般。 这话瞬间引起了鬼魂们的杀气,他们纷纷表示绝对会杀了崔海龙,并且毁了他的魂魄,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相比之下,一些蕴含着丰富灵气的原石是最好的替代品,而且是用钱就能买到的东西。 叶凡又一次感叹,占据天下武道之三的江北都如此,那占据了天下武道之六的燕京呢? 如此华美的装修,与破败的古庙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给方桦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 就算是他觉得这太阳很是诡异,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去解决这事,太阳那么高,陆南也不可能像后羿一样,直接把太阳给射下来。 我心中一动,这个名号我听过,对于隐门我自然做了一番功课。龙虎宗师是隐门的八大护法中的两个。 却接触到了他的目光,那里面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泊,带着对这些突发情况的‘迷’惘。 夹住刀尖的手掌合十,砍向右臂而来的弯刀。星则渊双手夹住的刀尖没有多少威力,但可以卸力,卸力时身体下弯,从弯刀下滑过。 德古拉彭刚闭眼,就有一人走了进来,他是眼睛不好的“十”,一路上撞了很多次石柱。 第五百二十三章 急奏骤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皇上,嫔妾能够像现在这样留在您的身边已经很开心了。”鸢黛柔柔地回道。 幽暗的王座之上,无边的阴影之中,周洛脸色苍白、目光幽远,身体佝偻着好像承载着无尽的压力与厚重。 他想的入神,嘴巴无意识的咀嚼,等到那味道碰到了舌头上的味蕾——俊美无俦的皇帝生生苦成了包子脸。 可是无论杨易卜怎么挠,这都无法缓解自己身体上的疼痛,更是没把自己哪坚逾金铁的身体挠出一点划痕,或者是挠出一点血痕来。 齐悯看着莲止离开的背影,想起温觅清的事情,愈发地觉得温觅清如今被关在颐华宫就是莲止陷害的。他的眼中闪过算计,她们之前提到的苏姑娘或许就是一个突破口。 也因为他的理据力争导致【pugb】后面在蓝洞公司内部逐渐不受待见,甚至到了现在全部打包出售给字节互娱。 这种滴水不漏的做事风格同时还不忘给别人挖了一个坑,她是真的服。 他没管旁人,只是蹲在她旁边,握住了她的手,像往常一样静静陪在她身边,只是他此刻看上去却是失了以往的沉稳气度,满眼都是焦虑恐惧之色,脸色更是跟着董如一起变为了苍白。 后宫之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在太医院无人,不知道会折损多少人。 但阿米洛的经验明显也不是盖的,对战节奏,步骤进退有序,时而进攻,时而后退,非常难缠。 张浪睡的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在推自己,但是他睡得正爽,以为是在做梦,所以也就没去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 在这里待了一下午,还别说,下午的时候,还真有一个来这里抓药的。 城外打作一团的鬼帅看到阎王都死翘翘了,不再反抗双膝跪地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封宵话是客气,可也只是客气而已,话里的冷淡疏离和不想理会已经再明显不过了,然后封宵搂着沈曦就离开了。 张浪打开了门神态自若地走了出去,走到二楼的一间厕所中,在隔板内隐藏身形和气息。张浪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本来沈曦今天休息可以去看爷爷的,可是答应了顾明月陪她选东西,爷爷那边肯定去不了,只好等下次了。 什么过气,什么没人认识,都是罗琳看不惯言欢,哄她的,而言欢都是活了两辈子了,结果还是被罗琳给哄住了,真的以为自己过气了来着。 司机怪异的看了眼苏叶,老板一直都是个拼命三郎,今天是闹哪样? 长廊昏暗光怪陆离,水流叮咚拍击作响,哐啷随手一扬落地就成废渣,嬉笑调骂穿透并不隔音的楼房。 这太子表哥最为可取之处便是尊重别人的意愿,始终保持着柔和的询问自己,既然这样,那自己当然是拒绝了呀。 夕雾正是气极怒极,脸上一抹绯红晕出,但奇怪的是,他似乎还隐隐有些羞涩的感觉,就像是,被人非礼了一样? 所以如果自己的妹妹也懂得这些,会不会就放下心里的那些负担,走出那段阴影了。 麻袋里三个姑娘神色各异,真要是昏迷了倒也罢了,可偏偏她们清醒的知道自己此刻正被人“打包”偷运,这感觉实在太不美妙。 “你,你不是忙着么,这会子来做什么?”云落瞧见楚子衡这个大阵仗,声音都颤抖了,楚子衡这厮做事向来出人意料,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很少这样,只有面对云落的事情时才会犹豫不决,什么都不敢下结论,因为云落从不按常理做事,他总是拿不准云落。 她昨天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办法,最终不得已的情况下,她都已经想好了要自己来填补那个空缺,虽然心里很不想要自己填补,安肆却又显得那么无能为力,她不想要自己才来上班不久就犯错,接着被安兴燕找出毛病。 听到这粗重的呼气声音,两人都抬眼望向对方,两个加起来超过两百岁的老家伙,面面相觑的望着对方如稀重负的面容,愣了一阵之后,随即哑然失笑。 直到林墨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团藏才吐出一口气,身体随之松懈了好几分。 “韩老师呢,韩老师觉得现在是几点?”林清雪无奈的撇了撇嘴,猜时间,这个很有难度的好不好。 被几个丫鬟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的凤飞扬终于彻底清醒了,还好是茅台酒和葡萄酒,喝高了也不上头。想到昨夜和渊的缱绻緾绵,不觉得老脸通红。以后再也不乱喝了酒了,丢人、误事。 第五百二十四章 全城动荡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然而好不容易把变异昆虫消灭的差不多了,新的消息传来——变异昆虫脑袋里根本没有晶石,这是场骗局。于是晕乎乎的,他跑去跟人反抗起来。 瓦尔多巨大的船只航行至和之国风暴区域之外,他面色阴沉的望着前方,在他的见闻色感知之中,已经发现了和之国那将人拒之于外的天险。 这种限制,若是以前,钟超会纠结难受,但现在,他一点都不虚。 祁疏萤看了半天热闹,眼见承德帝撑不住要走了,心里暗笑,爷爷说得果然没错,这承德帝就是个废物草包,被一直逮着骂,却连句话都回不了。 走在街上,苏音思考着后面她应该住在哪里。路上经过超市,货架上果然空空荡荡。路上的行人都是急匆匆地在赶路,眼睛谨慎地打量着周围。 对于武者而言,根基是实力的基础,是决定未来发展的重中之重。 突然向问天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转头看去,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 向问天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胖子争风吃醋输了,才被人打成这样的,幸亏我去的早,如果去的晚一点,胖子的第三条腿估计就被打折了。 达斯琪哑然,看了看屋内鱼缸里的章鱼,对方松口气一样的用触手摸了摸脑袋。 苏音一阵无语。她记得清清楚楚,刚见面的时候,这家伙一口咬定自己是中介,还说自己喜欢干这行,原来是在骗人? 正面对正面得干,几下就被鬼子压制住火力,进而打残……郭营长也让士兵巧设疑兵,也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真牵制了云中。他们的七营长吕继龙,已经带领另两个连,配合团里行动,向益苏毛都开过去了。 原来这还是她十一岁的时候,那年跟着沐锡出去谈生意,回来便染了风寒,整整昏睡了两天两夜。 可是他们进去之后,找了大半天,却是脸色难看的发现,他们找不到。 尽管无法说得出来这气息到底是存在什么诡异之处,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古老很古老。 血滴树的叶子与苹果的叶子有些相似,然而那树皮,却如万年老树皮般,上面长满了青草。 慕悠悠的同伴以为慕悠悠主动追王凯,是因为王凯英雄联盟打的好,但只有慕悠悠知道,这些都不是她喜欢王凯的原因。 几乎是在狮子狗近身兰博的同时,王凯的盲僧突然向前直接闪现,下一刻,一脚直接踹到狮子狗身上。 春水上泽转头向林如远看了看,发现他还在那不紧不慢的说着话,自己也就耐着性子,听下去。 王凯没有说什么,表示鱼是自己跳上来的,他只是把钩子放出去而已。 楚涛微微点头。这是个在楚涛出生之前就已叱咤风云的人物,然而等到楚涛出生的时候,江湖的风云已经将他的姓名吞没。人们如今只记得他晚年时的别号“菊隐老人”,只记得那时候的楚家,大半势力仍聚集于碧莲洲。 ’我默默叨念了几句,忽然脑海之中灵光一闪记起了这首诗乃高启所作。 这么做是不是太危险了?李彦感到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实在是太重了,有些承受不起,不得不主动提了出来。 三日时间,艾义和段残也摸索出了一些思路,虽然不能像羽飞和萧炎那样引导能量,可是他们发现了能量的存在,对能量的方向也有所了解,所要做的就是让能量不排斥他们,引导能量。 "谁说哥沒有感情?哥只是比较内敛罢了!"这是赖苍黄曾经说的话,却是他真实的写照。 而自己正想着这些的时候,梦悠蝶已经急忙的绕开若妤走到君无遐的床边,却是没有看到地上横着的剑,直接一脚踩了上去,尖锐的响声顿时响了起来。 要知道,按照赵敢的年纪,在还是大学生的时候,年轻有为的迈克尔已经开始担任某些大学生广告赛的评委了。 谢君和大概明白楚涛刚才为什么喝了酒,有些话只有借着酒劲才可明说,便是说得不合意,就权当是醉话,楚涛这个老江湖,自然深谙其中道理。 倏尔一阵西风飒然而过,乌云盖住了明月,沙沙的声音萦绕在这片夜空里。 两白衣青年一见玉水寨火起,立即腾身化作两道白光,几个跳跃直扑而去。 罗恩依言坐了下来,尽管对利迪娅依然心存戒备,但他更想解开一年多以来心里最大的困惑。 得知无空很想见上陈风一面时,李顺拍着‘胸’脯向无空保证,今晚就让无空见着陈风。现在陈风叫他约无空吃饭,不高兴才怪呢。 我现在也需要人安慰,也需要人来开导开导我,哪怕是骗我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也好,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劝赵欣呢?可是老妈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拒绝。 第五百二十五章 各方涌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请问秦先生,这杯香槟酒中除了酒精之外的别的原料,是都被分解了么?”周瑞凝神看向秦宇的眼睛,想确定秦宇有没有在说谎。 成功了,袁晓倩看到娜雅手上凭空出现一把枪。她倒是不惊讶,这样的魔法乌斯也会。 就在他们聊到最嗨皮的时候,有工作人员上来说吉时到了,要他们下去剪彩,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上去剪彩,只是年青人爱热闹,闹哄哄的就跟着工作人员下去了。 我也不怪我自己,我没做错什么,但是如果事情能重新来一次我也明白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当你一旦恐惧的时候,等于失败一半,甚至有些意志不坚的,内心崩溃都很正常。 只要我还有一个角‘色’存在,就是虚假的。只要我能通过双眼看到其他客观事物,就是虚假的。只要这个世界在我的外面,就是不真实。 张浩模样很高深,那张黑脸上难得写出了认真二字,却不知道这个表情刺痛了杜冰的心,她一点都不想听张浩与荣晓兰恩爱的事情,更不敢想象那幅画面,那会让她受伤。 张浩看到僧人的动作眼角抽了几下,这才是这些高僧的真面目吧,张浩甚至开始怀疑后山的爆炸也是他们自己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搜身,看看这搜一圈,包里都塞满了。 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了,张浩并没有插手开采的事情,他只要拿分红就行,吴来还想请张浩去其他山头转转,被张浩拒绝了,当然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说这个山头开采出来再说吧。 只见楚峰的道流呼啸而出,宛似狂风扫落叶一般,直接瓦解妖鲲虚影。 不论是他的事业、爱情甚至新的表演方式,期间都有迟早参与的痕迹,是迟早陪着他走到现在的。 萧大影帝第一百零一次仰天悲愤大问,不行,他得掰回一城,不然他可以预见,他这辈子一定会被她压着,翻都翻不了身。 即便西泽伪装得再巧妙,他身上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阿瑟的眼睛。没有任何感情可以超过一个季度,即便他幸免了,别人也不能幸免于此。 莫月浑身一抖,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如纸,这次真不是装的,徒然紧缩的瞳孔表示她真的恐惧到了极点,这一刻,她感觉身的血液都冷了,好像真的是一具尸体。 夜千宠没想到他忽然吻她,但正因为太突然,毫无预兆,她所感受到的感觉就是瞬间麻痹,都没反应过来去推他。 此刻的魏国,已经过了一个月前淑惠皇贵妃去世较为悲伤的一段时间,皇宫内部重新有欢笑声响起,当初白色的绸缎几乎都撤了,唯有她生前所居住和魏清璇出嫁前居住的宫殿内还挂着一些。 那时候他惹怒她的时候,她的举动是多么的可爱,多么的让他心动,那一瞬间的感觉到现在也记忆犹新。 宋晓宁嗅到了两人之间的冷战氛围,看到卫骁现在连招呼都不跟她打了,自是知道卫骁现在是盛怒之下,毕竟迟早是瞒着卫骁偷偷跑来戛纳的。 “你瞧你,都不一定能拿到宝物呢,就就开始愁该怎么分配了。”秦瑾瑜笑道。 曹铄现在手里面拿着曹操的令牌,一路上可以说是畅行无阻,除下赶路就是休息。 最后一张当然是年前在别墅里的合影了,当时的雪儿身体已经很虚弱,精神状态很是不好。但脸色苍白的她还是露初了浅浅的微笑,笑容依然动人。 这里的景色甚是美丽,空气清新,有瀑布飞流直下,河流九曲十八弯,极为神奇,令人震撼之极,又有心旷神怡之感。 梵音寺数百名弟子将无疆和华曦围起来,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隐忍的,不知是喜,还是怒。 两声惨叫,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停止了,周围在倾刻间恢复了宁静。抬起头,借助远处微弱的灯光,看见了一个黑影。蓄积着全身的力气,希望能一击致胜。 上帝哥直接开骂洋气皇,本来还是洋气皇大欢喜的局面,一转眼就变成了大悲伤的局面。 这些花草虽然无比珍贵,但对他而言,真正最重要的就是这一盘多肉,因为他们是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有着无可代替的意义。 蓝凯拉张开了双手,一个蓝色结界笼罩了大殿,也挡下了狼牙棒。 有一棵萌芽破土而出了,紧接着,不少地方也出现了一样的情况,一棵棵绿色枝叶长了出来。 高远不想说什么,他已经心力憔悴,脑子了一片空白,难过?现在已经无法用难过来形容他的心情了。郁闷、压抑、烦躁、痛哭、失望、伤心、似乎所有的不好的心情一时间全部涌来。 云荼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一抹暗沉,也许前世的时候她就从未了解过他,所以最终才会伤的那么可悲。 十来分钟后,当苏晋赶到地方在包房里找到黑子时,他正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玩手机游戏。 第五百二十六章 落难郡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的是这样吗?我感觉没有这么简单。”冷如霜看着沐阳的眼睛问道。 “兄弟,你是不是认识,她是谁?”旁边的几个弟子闻声看着王平道。 飞机飞行在黑黝黝的云层之上,往上轻轻抬头,就能够看到深蓝色的璀璨星空。 极巨巴大蝶的阴影笼罩在这片土地之前,用红色的眼睛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还好最后随着一阵最大限度的引擎轰鸣声,鳄鱼号终于脱离了险境。 一狗爪挥出,汤姆狠狠飞了出去,摔到了距离此百十米远的草坪上。 夜晚,头顶的天空漆黑一片,高挂的弯月旁点缀着繁星,可周围却明亮无比,宛若白昼。 林正把别克停在了4s店,吩咐金三水让他明天来开回去,金三水也立马答应了。 思索半天,郑源见巨人就要走出自己的视线,心一横,举着巨跳蛛就跟上了巨人。 疯了,痴迷了,石红云走在路上也是复习着单词,就连尿尿都想着水转化尿的英语解释。 张教授是我们学校很有名的民俗学家,对我也挺欣赏,之前给我们上过关于这些民族宗教的课。 我回道:找到了,鼓已经放在道观里了,所以今晚你们就好好睡吧,我也拿了宝物的,这一路都没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何雨柱也暗自得意,自觉厨艺越发精湛,随便烧出一道菜来都能美味无比。 价值连城的飞舟法器,连带着两名炼气后期族人,以及七十多名仙苗,在半空中灰飞烟灭。 仪式结束后,凰儿独自来到后花园散步。这里是她最喜欢的地方,静谧安详,漫步其中令她心情舒畅。 辅导员尽职尽责当摄影师,一边在后面跳一边拍这些蹦蹦跳跳手拉手的同学。 话音刚落,他右手一挥,一团熊熊烈火顿时朝那护卫统领扑去。那护卫统领急忙以寒冰抵御,可那团火焰竟然丝毫不减反而愈演愈烈,瞬间便将他包围。 孙氏越说越气,最后狠狠的瞪着白氏,若眼神能杀人,白氏怕是要被她瞪的千疮百孔。 明明大夫的叹息和慈安的哭嚎就在耳侧,云岁晚却彷佛被隔绝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石化在了原地。 火犀很没有骨气的趴在了地上,高庆笑着向火犀的背上爬去,废了好大劲才爬上去! 这些基本信息,罗林倒是清楚,不过对所谓的世界剑豪大会,就不甚了解了。 “亲王,这你需要的精锐都挑选好了,那边人类将士也准备好了。”龙涛道。 “兽神杀阵,土攻!”地面开始震动,然后就是一根根的,尖锐无比的石刺,密密麻麻的从地面冒起散发出浓厚的大地气息。 看着医生在和自己的义父沃利塔贝克交谈,孟起有些着急,这几天来他时不时试着回想以前的事情,但是每次一想便会头痛的厉害,现在做最后一次检查的医生居然会说可能留下后遗症,孟起有些着急。 欧阳雪儿发现行踪,立即率人包围,密集的子弹穿梭而过,秦宇青衫而潇洒地脚踢方形桌,子弹全打在了桌板上,紧急护送丁丹到了遮挡物后。 人家见到这种外骨骼盔甲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件战争用的装备,思考的都是这种装备的性能,以及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 孟起对娜美嘱咐道,他掂量掂量了手里的棍子,总感觉这棍子好像轻了不少,握在手里没有什么分量了。 军舰上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气氛,很多海军都是咬牙切齿,一副下定决心,要玉石俱焚的模样。 罗林等人此次行动的目标,曾经叫黑砂海贼团,洗劫过一个大岛,杀戮无数,被悬赏八千九百万贝利,后来退出伟大航路销声匿迹了很久。 回想到更新前天空中传来的“应广大玩家要求”,看来玩家们终究还是受不了那种自由度太高的游戏,逼得游戏公司让步了。 连续的两份亿元合同立刻就引爆了整个联盟,虽然邓肯和基德都配得上这份合同,但是在自由球员签约限制解除之后的第一天,就出现了两份上亿的合同,也绝对是史无前例的了。 “这,哎,哪有什么办法,也只能老实回去了。”他要是不能留在京城为官,家里断了他的钱他也就什么都享受不到了,甚至可能沦为乞丐。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吴昊笑了笑我也没多说什么,这种事情不需要保证你,更不需要他用哭着喊着的方式来告别。 在得知蔡琰是因为被夫家赶出来,自身已经没有地方去,不得不回归陈留郡的老家后,严绍心中一喜,面上却还是替蔡琰叹息了一下。 第五百二十七章 勾栏故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每个男人都有一个武侠梦,同样的,每个男人其实也有一个被美女们疯狂追求却爱而不得的梦。 当梁骓说大理寺外许多人想进来探视他时,赵孝骞的脑海里已自动编造了一个凄婉动人缠绵悱恻的才子佳人故事。 大宋绍圣年间,名满天下的大才子赵半阙,被奸人构陷入狱,时年汴京震动。 无数才貌绝代的花魁和千金 李南山看着面前的这位议员,他还记得两三个月前第一次见到安德烈的场景,他穿着西装,带着金丝眼镜,说起西方大营的事儿来总是滔滔不绝,眼中闪着光芒,就像是一个对未来充满美好期盼的学者。 话是这么说,但凌岳还是老大不愿,然后开始列举他做锦晏干爹的好处。 田昊看着那淡紫色的魂环若有所思,这种淡紫色魂环只会出在一些刚刚突破千年,境界还不稳定的魂兽身上,而孟玉燕身上有伤这一点他早就看出来了。 从他被抬到太医馆的那一刻起,阳陵的诸多责任就没挂钩在张学舟身上,哪怕是有惩戒,他大概率也是重训轻放。 可培育药材的叶凌天接到了何州首以及卓龙然等人的电话,都在邀请他来参加庆功宴。 “来,知卿!”在陡峭的山崖上,莫剑宸伸出一只手,递给还在山腰间盘爬的杜知卿。 他根本就不怕大易宗给没给他安排什么任务,因为他们这一行人根本没有什么任务,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编的。 当然现在事情落到她头上了,她也就不能把容琨随手解决了,最终只有嫁过去一条路。 接下来的时间,裴舟做了一道红烧鱼,一道红烧排骨,然后就是陪在宁月身边给他打下手。 “哈哈……如果你跟别的魂兽说这种话,他们基本不会信,但我不同意,虽然我自己只存活了数万年,但我下面的根却存活了数十万年,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复苏和死亡,多少传承下一些记忆片段。 甚至,他将四条半的仙灵之脉统统牵引而来,只见灵脉如龙如蛟,腾挪变化,向他接近。 从这些人的神态上,他似乎也是知道了这次的鉴定结果,此时面上带着激动,因为莎士比亚的手稿,在他们酒店鉴定了出来,这是一项巨大的荣誉。 方雪着急的在屋子里来回走着,她那清丽绝美的面颊上,也被一丝苍白显映得有些凄美。 看着他手舞足蹈,想拿又不敢拿的样子,吴迪朝军师使了个眼sè,悄悄的退出了帐篷。 燕胤也是上前一步,伸出手抚摸着风神的头颅,银白色的马鬃十分飘逸,摸起来柔顺之极。 这年头,关内和关外是有极大差别的,之所以政能在吕宋和关外三省顺利推行,是因为吕宋孤悬外海,在精锐一代基本被西班牙人杀死后”当地人对武装革命产生了疑虑”尤其是对反抗强大的华军为胆颤。 虽然因为身份的原因,那些龙人长老哪怕是眼见着龙人大军已乱也没有办法接过龙人王的权力。但是不管龙人大军如何,那些龙人长老却还是能够正常行动的。 血族的表现,让圣冠城的智囊团非常头疼,格瓦拉等人已经制定出了多种计利,准备在战斗中把自己集团内的矛盾清楚的展露出来,可血族不来进攻,他们的计划再完善,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虽然元李立宏的老虎沟农家乐被柳毅收购并有了新的设想,但是专业的事情还是还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做,放着杨炎的资源不用那不是浪费吗? 第五百二十八章 仗义屠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汴京的舆情,一夜之间爆发了。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早在赵孝骞上朝会之前,父子俩便已定下。 擅杀犯官的事,确实犯了法,赵孝骞被拿捏住了这个把柄,无论如何都洗不白的。 但是赵孝骞抓住的是民众的心理。 即“法理不容,情有可原”。 大宋的百姓都是朴实且单纯的,他们眼里善恶是 平静而安宁的三年,带给了自己太多的美好回忆,在这里,没有那比战场还要残酷的商场,也没有那功名利禄面前的尔虞我诈,不用挤公交,不用为了泡妞充大款。在这里,你可以活出一个真真实实的自己。 随后身子腾空而起,一个跳跃来到了陆霜的身边,随手将衣服朝陆霜丢了过去,陆霜接过吴荣丢过来的外衣,麻利的披在了身上,而吴荣则谨慎的站在一旁盯着孙菲,生怕孙菲此刻对陆霜发动攻击。 那美国妞倒是够贱,这样都没有发火,继续嗲着声音说:“哎呦,人家就喜欢你这样的日本帅哥嘛。”说完,还用自己胸前那两团肥肉在赵敢的胸前来回磨蹭了下。 “我不懂你们这的规矩,还是你來定!”宋端午温和的说道,虽然自己的东北腔在上海已经磨练的几乎沒有痕迹,但是曹阳却也听得出來他的口音绝不是本地人。 “先把你们的妈妈桑叫出来吧。”赵敢松开对方的胳膊,递过五张红色的钞票。 在程沁看来,如果赵敢让自己不要签约,那就意味着他选择的是余菁,如果拒绝了余哲,那就意味着他选择的是她程沁。 “什么意思!?这算是什么事儿了?”张博良哪还能沉得住气,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这个市长的能量在某些时候还真是不够使。 她正担心他拿了一束花如何下来,见他将腰间的皮带解开,把花系上,背在背上,顺着悬崖往下爬。她眼也不敢眨,生怕一眨眼就看不到他。 想要给战斗中的斗师强者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是直接杀死一两个斗师强者,一般的魔法根本就不行,即便是“火龙术”也不可能杀死一个斗气充沛的剑宗强者的,剑皇强者就更不用想了。 所以她义无反顾地帮助他,帮他拥有现在的一切,成为他最得力的助手。 落入场外,风落叶站在四叶苜蓿的身边,他对着比赛台猛烈的踹了一脚。 你可以想象一下,当进到一个陌生的人家,看到桌子上摆着烧糊的菜,厨房里蒸着没熟的米饭,主人却不在,听到门声也没有出来迎接。 抓拍完叶辰朝家走去的背景之后,于导不禁暗自叹服:别看上午的事完全都是突发事件,可叶辰哪一个环节都经过了算计之后才能够促成现在的情况,俨然证明了这个年轻人绝对不像外表那么简单。 “三秒而已,他们的攻击并不高,能撑住!”止战之殇还抱着一丝幻想。 “哪里,只不过我自己之前也是主修灵魂修为的修仙者,所以灵魂修为才会稍微的高了一点而已!”李翰很谦虚道。 霸占东南区,图谋中国区,征战整个世界大区。红旗军未来的路还很长,今天才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亲卫们护着苏子诚回到营地,亲卫头领长明没敢让众亲卫回营,先引到一处溪水旁洗刷干净,才敢回到营地,又细细洗了两遍,爷是个爱干净的,爷的亲卫也要比一般军兵干净很多。 第五百二十九章 借调问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案子产生的影响力和舆情越来越严重时,汴京朝堂君臣都有些坐不住了。 赵煦着急,章惇也着急。 或许章惇心理上不一定站在赵孝骞这边,但他更不愿站在刘贤真这些人一边,他知道刘贤真这些人干了什么事,作为宰相尤要爱惜羽毛,当然不可能偏袒刘贤真。 相反,章惇打算快刀斩乱麻,不择手段结束这桩案子 在这葬天山脉的另一个方位,溪水潺潺流动,粼粼波光之中,有着无数鱼类争先跃出水面。 “这冉底从哪里冒出来,简直不可思议,爹这次虎魄神刀我们北冥家要不要全力争夺?”北冥雷目露精光问道。 苏璃在厨房忙的不亦乐乎,成司境想要去厨房帮忙,苏璃瞥了一眼成司境,把他赶了出来。 且,剑仙老祖一声的道就是剑道,主张杀伐之道并没有道果,反而是仙剑里的一抹执剑。 她的话里无一不在表现着陆霆深对季烟是多么的关心,可这些话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听。 来不及思考到底是装备还是身体,罗战看着已经受伤的森林狼和闪电狼。 正是她这份柔弱之中,又极为坚定,如挺立风中的幽莲一般,无惧生死的这股气质,让韩牧微微动容。 姜蒙仔细查看地上的尸体,只见前面的尸体瞬间炸开,尸骨无存,而越到后面的尸体伤口越浅。 温婉抿唇一笑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顾明修捏着她的手道:“之前的事情,咱们一个都不要再提了,你好好的接受治疗,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温婉点头,眼角一滴泪水划过,顾明修心中也十分的酸涩。 毕竟先前金善贵说过,和李氏王族不对付的伊氏,能请到先天境界的武道高手出马。 可是乔氏破产的消息早就闹得沸沸扬扬,舞团上下看她就跟瘟神一样,练舞的时候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每种宝具都存在特有的宝术,但需要对宝具无比熟悉,并且在师父的指导下,花费数月来掌握。 白元璟说着,替她把橙汁放在茶几上,一手揽住她的肩膀,一手摩挲她的脑袋,他不敢相信昨夜她昨夜在百乐门有多么害怕,更不敢相信万一金城没能发现她,她会遭遇什么。 “这就是道法境?”路沉眉头轻蹙,没想到道法境需要面临这种危机。 但他能清晰察觉到,鱼龙肚中多了件东西,正是方才拿在手中的匕首。 视线中,只见那少年上前跨步,双手握住黑金仪刀,刀锋直指自己。 浓烈的爱与恨交织在一起,像是烈酒泼向火焰时瞬间燃起的花火。 吴三桂此时还是个热血青年,见舅舅举棋不定,连带帐中其他武官也不敢开口劝言。 可是,当青幽族的人进来后,经过一些的年的发展,慢慢的壮大后,才发现这方世界早就被深渊盯上了。 由于一步一步的走向成功,他萌生了做更多好事,为人类造福的想法。他办了一个武功学堂,广招徒弟,这些徒弟不下千人。可是,由于徒弟的人数众多,难免鱼目混珠。有许多人学这门武功的目的各不相同。 陈星看去,却是灵目族的黯零,他正一脸激动的走上前来,陈星顿时笑着上前,两人狠狠的拥抱了一下。 因为古灵娜知道,末世猎人虽然没有变异人那么变态的实力,但是末世猎人的生命力,却是无人能敌的。 第五百三十章 人即是法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进大理寺监牢就是短暂的度假,环境虽然不大好,胜在清静,能够放空大脑,思考人生。 现在赵孝骞很不高兴,监牢里清静的环境被破坏了。 大理寺监牢里有专门审讯犯人的地方,所谓的“审讯”,当然不会太温柔,用刑是基本操作,犯人痛得吱哇乱叫也能理解。 但犯人的惨叫产生了噪音,这个赵孝骞就不能理解 众老亦是激动万分,有药帝强者守护商盟,那未来岂不得超越圣殿? 毕竟药丹可是修行者必备的辅助,像是许多灵丹妙药,就是用灵石也未必能买得来。 “我就知道他被开除了,走的时候被人气了一下,怎么会这样?”陈新疑惑。 “不是得,我们没有姓诸葛撒。我们好多姓的咧,只是没有姓诸葛咧,我是姓姜。”老头子回答道。 神都之中,被圣骸所化蟒蛇的李维似乎彻底失去了挣扎,他的身体开始急剧蛇化,人脸也似乎变成了蛇脸。 “没事。”走过去将宛缨背在背上,柳辰阳回看他,苏铁这才别开脸。 “你根基稳,底蕴深,兽皇内丹反而对你的修为恢复攻益不大,还是让给天狐吧。”叶天说道。 等徐横舟和刘亦茜飞机落地,晚上八九点,带着12月的凉气进到了老院长暖融融的屋子里,见到老院长的那一刻。 并且,这股力量,让他感到心悸,就像血脉的压制一样,无形的不可反抗。 我又何尝不想让,问题是我要是起身让位,方雅丹硬是把我拽下来,那样的话,大家脸上就更难看了,所以我是硬着头皮,坐在位子上没动。 “达莱圣境一定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地方,有你陪着我,我同样会觉得幸福的……”望影好看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着,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笑容映着阳光,是那般的恬静与满足。 看着秦凡那一副狼狈相,再想起之前他在自己面前又是何等的气焰嚣张,何等的飞扬跋扈,斐济就是一阵怪笑。 只不过,黄琨不在,有一只苍蝇却是时时刻刻在我耳边嗡嗡嗡,这烦人的苍蝇,显然就是自恋狂王燕。 哗啦啦!在这时候,华无敌身上的黑暗冥水,那种阴,寒,黑暗的力量再次增加,他的身躯,也在这一瞬间发生变化。 除了安杰,我还有两个室友,一个叫杨启越,这家伙是一个疯狂的游戏迷,每天就知道玩游戏,现实世界对他来说很缥缈,只有游戏的天地才是他的全部。 “这是血魔,来自血脉的血魔,只要你体内拥有血液,有着血脉存在,血魔的邪恶入侵会有,你无法阻止。”天地血魔珠说道。 老乞丐随便给了个理由,敷衍了司机一下,司机便不再多问,即刻开车离去。 叶寒身形如电,本来只是远远的扫了一眼,都差点儿忽略过去,可他心思一动,又折了回来。 胡傲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手中掐的手印决也停了下来,眉头紧皱着,盯着炉鼎,似乎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 帝凡的身体也接受过改造,战斗力虽然没有多强,但是体质也非常强悍,并不比卡魔拉弱到哪儿去。 “得,爷俩一对神经病,混黑社会混成你们爷俩这样的也就能是你们日本人了,简直太他妈的不要脸了。”雷一边搓着被打脸蛋子,一边用国语说道,反正对面那个傻妞也听不懂。 第五百三十一章 脱罪出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在刘单的加班加点努力工作下,刘贤真等三十余犯官的供状陆续出炉。 事实果然如刘单所说,只要他想,就能拿到任何人的供状,这货能在冰井务主持多年,稳坐冰井务第一变态的交椅,确实是有些本事的,赵孝骞这位上司都不得不给他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三十余犯官的供状被章惇派人紧急送进延福宫。 一同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被弄得实在是有点被害妄想症,便点了根烟平静了一下,才问秦一恒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秦一恒没回头,僵硬的冲我摆摆手。我心里有些担心他的处境,但还是不得不开始往上浮。 莫溪哈哈大笑了一阵,将彭遇扯倒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压在彭遇身上。 大黑被它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顿时停住吐水,正要阻止大白的行为,可看到下面的力量竟被阻挡住了。 莫溪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窗外,沈寒落和尹南飞正在说话,她安静了两分钟,就开始在车里左摸摸右拍拍,一副好奇的表情。 然而等了一会儿,棺材里再无别的声响。之前发生的一切恍然都像是幻觉一般。我点了根烟,这时候也甭怕破了什么规矩了。先让自己镇定下来才是关键。 毕竟,这些妖兽从出生就被困在了这个山谷内,有的甚至已经被困了数百年。不仅没有自由,甚至连实力也被限制。眼下在得知自己要获得自由,纵然它们是妖兽,也是欣喜异常。 不过能处理了就好,不然大姐和余伯母在这边,她还真的会担心。 听唐老将军说过凌风来这里为的就是他的妻子,还说他很痴情,一等就是两千年。 我措不及防,下一刻便感觉身体已经浸泡在水里,水冰冷刺骨,我及时打开了探照灯,眼前却还是漆黑一片。 “我……”苏洛看着萧瑟已经圈起了手,有些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个叶建勋给我的记忆最深刻,是个看着很威严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刘劲夫跟他混的,刘劲夫也是他的爱兵,正因如此,这一次他算是主动请缨来的。 “你们就是这样随意的糊弄我的?这么的不走心?当我好欺负是吧!”苏洛气得牙根痒痒。 除非修为境界达到了斗王或则斗皇境界,才可以斗气外放,凝聚成羽翼,脱离束缚,飞向天空。 司康迈黑脸气得涨红,当先一步走进王府看到地上那些王府亲信老人的尸体,身体一晃。 说到这里,王夫人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微笑,大家都看在眼里,也不好意思去打断他。 “至尊之地的很多修士都穷疯了,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打劫神域的修士。”郡摇看着太史永辉道。 与欧阳锋一阵寒暄之后,林牧果断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了修炼之旅。 这关系摆在这里,他把话说的太绝了吧不太好,可江宁芯比他之前处的那个对象还粘人呢,一天到晚给他打八百次电话,他看见来电就哆嗦。 “苏煌的姐夫,如果说是整个国家的第一美男都不为过,你在这里取笑他真是不该!”萧瑟看着莫喜来眼里带着一股要收拾人的坚定。 随后,二人引着兵马齐齐奔径阳而去,一路上却也说到了最近雍州地情况。  这薛冰近些日子被司马懿拖在径阳一带,对雍州的情势还真不怎么了解,如今赵云至,遂详细的问了一番。 第五百三十二章 此消彼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从入狱到出狱,赵孝骞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在这世间,他向来只觉得自己是个孤独的行者,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命运,或许改变的过程里,也让许多人受益,可他从未立过什么高尚伟大的目标。 此时此刻,看着大理寺外的人山人海,赵孝骞不由愣住了。 每个人都在静静地看着他,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敬重,如同数日 毛宝看完之后,便将信给了羊献蓉,她匆匆浏览了一遍,脸色也有几分凝重。 戴安娜原本想和他理论理论,但看他出言不逊,也不再废话,用真言套索把黑蝠鲼捆了个结实,扬起手腕上的守护银镯,一股狂暴的能量隔着数米向海王喷涌而去。 “朕原还担心,你会被吴世军之言所惑,与朕离心做出什么不智之事来,影响了咱们君臣之谊,却不想你能看的这般明白,倒是有几分你父亲当年的风采,如果早知道如此,朕便不这么着急唤你回京。”。 这几年间,那户部几乎成了襄王府的钱袋子,连带着萧闵远明明没有母家帮扶,可出手之时却远比大皇子、四皇子还要大方,以钱财之利收拢了一大批的人。 谢嫣儿在旁边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再看陌秋惜脸上甜蜜的笑容,就觉得这下子完全可以替秋惜放心了。 最后,元始再次回到三生石旁,因为他总感觉此处不是那么简单。 萧元竺脸上又瘦了一些,下巴尖尖的,唇上白看不到半点血色,如今天气愈暖之下,连向来怕冷的冯乔都已经退了两层夹袄,萧元竺身上却还裹得严严实实。 但这个亲密只是针对两人是同窗关系,别忘了,他们之间还有官职上下的区别。林元让只是从三品,而皇甫修却是正一品。林元让这么说,其实有些僭越。 不过,他亦是没有多久便被金木水火土五只麒麟用五行大阵困住,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尽在僵持之中。 随便找了个方向,找了颗环境非常差,一万年也诞生不了生命的星球,深埋了下去。 可是昨天拜佛的时候,恍惚间好像菩萨对她说,只要将这个玉佩放到向晋鹏的枕头里,让他每天睡在上面,就能保证她老公回心转意不再出去拈花惹草。 加上他那纯白色的简约款衬衫,黑色西装长裤,衬托住颀长的身材。 这也就难怪千影宗的武林高手们会一脸懵逼,他们等在这里,是准备对付宋皓地,你突然给我冒出这么一个杀马特打扮的老者……请问,导演,是剧本拿错了? 啤酒源源不断送进来,墙角的空酒瓶也越堆越多,罗力讲着笑话,酒喝的不多,旁边的陈琳敬他酒,他说自己不能喝。 “大贤良师,虽兵解升仙,然圣教仍存。老大人,欲为敌乎?”见乞求无用,徐奉遂言语胁迫。 “能知温故知新,确是不易。剑式你已学完,往后日子,便都是温故知新。”公孙岚早教了几次,所以比公孙烟先传完。 商雅将浴袍、毛巾一股脑塞给秦淮,便转身夺路而逃,蹬蹬蹬钻进卧室。 段飞见到火尾龟有着这样的举动之后,眉头忍不住微微的皱了起来。 终归名分既定。何时行周公之礼,不过早晚而已。贞绢不离身,必有用时。 然而,在那些强者的攻击之下,那些幽灵血豹依旧毫发无损,不断地朝那些强者逼来。 第五百三十三章 欲收失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啥叫柳暗花明?啥叫峰回路转? 现在辽国君臣的心理,大约便是这种感觉。 对如今的宋辽边境来说,赵孝骞被罢官免职意味着什么,辽国君臣或许是最清楚的,至少比大宋君臣清楚。 近一年来,辽国渐渐落入被动挨打的颓势,一切都因赵孝骞这个人。 如果没有他和他造的火器,辽国怎么可能几次三番被打 华渊的办事能力很强,只是一直没有想过变化职位,现在这个机会,可以提升他的职位。 自从四年前的战场一行之后,徐凡对于生命,变的更加漠视了,徐凡知道这样不好,但他却无法改变,有系统在的他,杀人是无法避免的。 为了要将林月达到那个前辈的要求,他们收买张晓云,让她背叛林月的哥哥林唐,而后杀了他。 有人牛脾气上来了,冷哼了一声就跑去找三长老,想借此发泄一下自己的闷气。 在这两剑之下,三峡大坝直接被硬生生的斩断,被束缚了数十年的恐怖大坝,化为-狂暴的水龙,挣脱了束缚,疯狂的爆发。 村里出入的人都是老头或者老太太,如此寒冷的天气,还只穿着粗布衬衣,脚上是漏缝布鞋。 不过气归气,他们还没失去理智,至少,如果是徐凡要求他们做什么,他们也会卖徐凡一个面子,因为这位,是真的惹不起。 胡勇虽然可以分析出来敌人的计划,但是却没有什么用处,敌人也正式应了那句老话。 “少爷。”万府是万天功住的地方,和刀斧帮的堂口并非是一起的,说是府吧,其实是一个山庄,十分的大,跟皇宫都没什么差别。 可是姜慈这么一搞,搞得他心里相当不舒服,再一想到自己刚刚过来什么情况都还没搞明白,就被姜慈给阴了一把,将徐波分管的那个烂摊子整个的塞给了自己,他这心中也生出了不少火气。 “世叔放心,我有办法让北完部知难而退,只需世叔将长水胡骑派来助我。”李铮信心满满的对张公瑾说道。 不得不说程海军的经商头脑实在是太出色,在联系45ai的时候,给他看了其他三人的名单。 桥头的对决也分出了胜负,因为是第二个毒,虽然胜利的一方倒了3个,不过都是可以救的起来的,刚刚有一辆吉普冲桥被扫炸的声音他们也听到了。 “就是……”我看了看离封,顿了顿,我知道他明白的我意思的,毕竟也是跟我姑姑见过面的。 “既然事情变成了这样,后续计划就终止吧,相信这样的惩罚,对于孙龙来说也足够了。”夜枭思虑许久才开口说道。 车停后,罗杰斯倒是乖乖的待在车里没有乱动,正襟危坐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准备参加一场葬礼。 “那你这双眼睛呢?怎么回事?这可是鬼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姜晚继续逼问着。 安西军提前占据位置,早就列阵完毕,等着人数是他们两倍还多的秃发部到来。 久而久之,婆匐干汗也就成为了谋剌都兰的智囊,几乎所有的大事,谋剌都兰都要向婆匐干汗问询和商议。 “赤霞城内禁止飞行,尔等想死吗?”一道声音突然从城内传来,地面上的很多人纷纷看向空中三人。 北极紫薇大帝念及他当年也是北极四圣之一,保了他元神,使他灵识不灭,只可惜这天蓬元帅错投了猪胎。 第五百三十四章 敌外有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与此同时,齐佑这段时间似乎老实许多,既不出去花天酒地,也不找狐朋狗友,每天除了都察院,就是齐府。 叶凯成笑了笑,自然是知道徐佐言想知道些什么,一手搂过了徐佐言的腰,把徐佐言带回了沙发上坐着。 “谢谢。”虽然说叶凯成有信心,但徐诗韵要帮忙,他也不会阻止。同时也很是感谢徐诗韵对他和徐佐言的支持。 房间内部的家具什么的,聂焱也想要软和一点的,现在这间房,实在是太冷硬了。 从秦然告诉苏浅浅棺木有人动手脚的时间与端正王妃暴毙的时间太过巧合的时候,苏浅浅就怀疑过了。只不过,是她固执的不敢相信,想法也就如昙花一现。现在这话由着梅兰说出来,苏浅浅不可谓不震惊。 温玉眼睁睁看着聂焱带着人呼呼喝喝地离去,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温婉蓉先没发现,等她再看见油印子时,恨不得把覃炀推到一边去。 二手买卖虽然也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可是这种大金额的,一般都是银行转账方便售后。 要是一切能重来就好了,要是能重来,她一定不设那陷阱抓孙擎,只同他一起去上香、求签,再平平安安地回家。 一来是让齐奶奶有时间歇歇喘口气,再来也是她想要跟安安多呆些时间。 “你怎么会在我家,谁允许你来的?”李晟这会的语气已经很是不善了。原本他脾气是就不是很好,看到讨厌的人,当然是让他立刻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干净。 其实。林东不是不会聊天,他见到张扬有点恐惧,恐怕惹她不高兴。 他们也这才知道夏家竟然有传说中的天境,古武界还有雪宫这样的一个变态宗门。之前逍遥子洗去众人记忆,也就没人记得夏莹语的天境实力。 “师姐深夜来看我,还给我带来这么好吃的莲子羹,凤儿自然感到开心呀。其实师姐不必每天如此,凤儿如今已是废人之身,没必要浪费这么好的雪莲。师姐完全可以自己服用,增加修为。”冰凤脸色微红,强行解释道。 无奈之下,她去了一趟寺庙,想要去求个辟邪用的平安符之类的东西,途中,她竟然碰到了左筠。 而这时候的东宫的正殿则无比的低沉,一口上号的紫檀棺材摆在正殿,棺材前有一长桌,上面摆放着各种祭品,同时也摆放着朱标的灵位。朱棣来到这东宫正殿,看到那具冰冷的木棺心里不知为何产生了无法言喻的苦楚。 意味着,在香港除了邵氏、佳禾、银都的三大院线以外,又出现了一条新的院线。 冰凌儿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床边静养,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病痛的折磨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虽然墨羽贪心,但他也并没有竭泽而渔,只是采集五阶以上的灵药。 而他如今只能躲在家里不敢出行,在内心极度惶恐不安下,一把箭突然袭来,刺入他的身体中。 七大奇迹造物中唯二的巨人越过了无数恶魔组成的黑色海洋,它们是赫尔阿克帝与梵天之神。 陆羽连忙加大了火量,按照林涵若的要求,保证瓦罐里的乱炖,保持沸腾的状态。 林涵若糊涂了,她到底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怎么会跑到七百万年前了? 林涵若对魇兽,那种莫名的执念,帝旸已经准备好一个时辰之后,去大战魇兽,把林涵若救回来了。 进入轮回空间,不管有没有阴谋,目前莫渊都不会太在意,现在最关心的是能不能活到2020年。 尤其是对方平日总是会低三下四的给自己发无数条消息可是今天屁都没有一个。 猎龙的雷光在猎龙剑枪的顶端炸开,完全没有料想到被龙吼从空中击落后还能爆发出这等力量的本龙人们心中出现了一丝慌乱。 特洛战舰某个休息舱内,布拉尔正坐在桌前,仔细回忆着此次任务中的点点滴滴并将之记录。 愤怒淹没了我。我很想跑到客厅去质问沈爸爸为什么这么残忍,但我又知道这样做愚蠢又莽撞。 我没搭理王红,跟着周泰走,这山林弯弯拐拐,跟他娘的黄河九十九道弯一样,难走的很,那十二道弯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行空雷’与‘寂灭冰莲’所产生的两种力量,仍在虚空中继续不断撕扯吞噬着,将方圆百米之内的灵力全部搅得粉碎。 闫博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清漪,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可是愿意花十倍的价钱呀。难道还有人不爱钱的。 看见清潇与自己擦肩而过,慕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不过自己的这口气似乎松的有些太早了一些,正是慕云暗叹了一口气的下一秒,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忽然从耳边响起。 第五百三十五章 功迈先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是开了挂的人,他不仅会造领先于这个世界的火器,也知道原来的历史轨迹走向。 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他,那么大宋的结局会很遗憾。 外面的敌人太多,太强大了。 大宋朝堂都以为世上最强的对手是辽国,所有人都没想到,辽国跟别的敌人比起来,其实是个小卡拉米。 崛起的女真和蒙古,最终为大宋 因此一看到张林,他就连忙笑眯眯给张林打招呼,希望可以获取张林的好感,他知道,就算这次将功赎罪把买主引了出来,叶乾德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现在如果能给张林点好感,那样也许,就能惩罚的轻点。 “行了行了!”李阿姨拍了下孟风的脑袋一下道:“就你那厨艺还好意思说!别白白浪费我一条鱼,你和晓静聊聊天,我去厨房。”说着就从孟风的身上把围裙扒了下来。 听到战天讲皇甫幽怜对释墨誉出手了,而后者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让灰衣长老感觉一阵的疑惑,因为按照释墨誉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这样乖乖挨打的。 我爷爷同样害怕了,他也意识到刚才那似乎并不只是梦境那么简单,忙问老鬼梦到什么了。 王安纯不愧是警察,对任何异样的感觉,都很敏感,当张林那玩意激动的时候,她马上就发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威震天累的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他的龙抓手却丝毫没有碰到石峰的衣衫。 政fǔ的力度还是很大的,尤其是在对待人民的罪人这方面,向来都是雷厉风行的,就在心岩得知宁哥的二审结果后不久,跑院的又把一个惊天霹雳传了过来:宁哥的执行下来了。 李剑鸣半蹲后拧身,一刀置于胸前,一刀置于后背猛烈地旋转起来,无数弧形黑光从他身体发出,与金光猛烈撞击后消弭于无形。 眼看着释墨誉那双修长的手掌瞬间就变成了幽蓝色,新释楚哲匆忙的应对,灵活的躲开释墨誉挥向自己胸口的那一掌,就感到自己腰里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手掌。 福千雪看着杨阳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直接吩咐侍卫为杨阳换衣处理伤口。 纪宁走出门口时,一直处于苦思冥想的赵元轩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纪宁挺拔的背影,粉妆玉琢的俏脸不由露出一丝不服气。 云起会被碾压,是因为加入了贝叶棕这个新援的缘故,团队默契出现了问题,所以才会如此轻易地就被切割成残局,但作为下一个对手,帝国跟云起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外柔内刚,善解人意,纯净脱俗,恬静中有灵动,善良宽容但却不会盲目原谅恶人。 拥有世界上全部财富,名声和权力的海军王、蒙奇D罗亚,一句话让人们涌向大海。 崇王府内,此时崇王早就已经不在,也是因为崇王怕有异端势力的人前来绞杀他,他不会在崇王府等候城中情况的发生。 南宫红这忽地停下,让一旁的人不由得议论起来。数万人的注目之下第一个交卷,南宫红的样貌和名字,已然在昨天一天的时间被龙华县的几万人熟知,甚至她的威名也在短短的时间传到了龙华县旁边的苍溪县。 格有没有问题,毕竟这次他们最主要的狙杀装备,对于刺杀很重要。 去年年底虽然没有普查,但据统计,人口已经超过两千三百万,这个基数相当恐怖。 第五百三十六章 子嗣之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就在这时,陈潇也是响起了自己的灵魂空间中所收取的东西,手掌一震,顿时一柄黑色的魔剑就出现在了陈潇的手中,正是之前灭灵手里的剑。 姜邪不由起了一肚子火,一拳差点砸在桌子上,好在他收住了……,不然这个餐厅估计就要被夷为平地了。 “我来一趟九死一生,你怎么还赶我走?当年你师傅跟轩仙流结怨太深,我担心有人对你不利,特意上来看看,难道不行吗?”诛姬非但不走,还推门走了进去,把琴搁在桌上,生气似的端坐着,朝谢宫宝翻白眼。 玄冥是为了好睡觉,想要拒绝参加武林大会,就将头卡在了洞府的门口,怎么拔都拔不出来,玄冥还十分享受的样子。 月之大陆的木偶兽,山之大陆的机械邪龙兽,海域的钢铁海龙兽,作为数码世界的其他三皇,同样拥有四级生物的能级。 等马源、颜仙儿、徐真三个出去之后,白骆衣用衣袖弹了弹椅子,请邹奇入座。 烈焰岛皇城的一座平平无奇的院子里,两个老人正在下棋,一个白衣青年替他们端茶倒水,侍候在一旁。 江寒虽然是为这两个被驱兽神改造的生灵而难过,但是这两个生灵是否感恩,就要另当别论了。 凌见有人一下叫出他的名字,也就点了点头,随便穿上件外套,就和姜邪来到了后院中。 “呃…那个,那个俗话说的好,天涯何处无野草,咳咳…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燕云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想不到赵某的命,要劳尊驾亲自来取。”赵云对着虚空,刀削般的脸庞没有一丝温度,眼睛也很冷,他想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连此妖都来了,那么星云城的状况是已然恶劣到不需要他的地步了么? 行癫心下暗叫糟糕,刚才归钟展现出的武功他自问不是对手,如今要强闯自家老皇帝清修之地,这说什么要也拼上一把了。 “我们干嘛总是两架飞机一起飞?”一名菜鸟下了飞机,今天配合的不好,大概又要挨批评了。不过他总觉得跟飞的难度太大,远不如自己放单飞的时候舒服。 良悠和火涌被林阳赶了出去,火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空间戒指之中,拿出了一个阵盘。 不知何时起,连林辰自己也不知,自己已然成为许多蜀山弟子心中高不可攀的神秘存在。 盯着还在故作镇静的何朝琼,苏辰雨在心里已经基本上确定了那件事,很显然,何朝琼这丫头知道自己要问她什么事,所以才会有如此反应。 巨响声中,紫霄银月倒飞回去,巴蛇身子亦是大震,退了几步,这才站稳身体。 老者没去理会刁老二的豪言,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骑在马上的为首的商人。 如此惊天动地的气象,直让众人脸上动容,不禁为之变色,重伤之下,饕餮竟还有如此狂威,恐怕之前这恶兽与他们相斗,一身妖力还未发挥出几成来。 尤鸟倦、丁九重同时抢前,要往石青璇扑去,石青璇纤手一扬,金晶球脱手‘射’出,穿过瓦顶的破‘洞’,到了庙顶上空。 他持一根大葱,掰了一半给递过去,含含糊糊地说:“就着葱。半生半不生更好。还去味。”那说着话,嘴里沫子一喷多远。 想要修出灵魂,单单不懈的努力是不行的。现在洛天要做的,就是参悟。参悟出灵魂的隐秘,参悟出魂魄修行之道。无论如此,三个月内,洛天必须修出灵魂。 后座上闪起一阵火光,林沧熙划着一根火柴把雪茄点上,熄掉这洋火的同时把一个精致的火柴盒放进兜里。 “虽然咸了一点,但是还不错呀。”王族兰鼓动着腮帮子,很认真的评价道。 方惜缘倒抽一口冷气,这婆娘隔着这么远都能猜到我的心思么?他随手把N95往沙发上一丢,顺势躺进柔软的靠垫里,脸上却漾着温暖的幸福。 联名其实也不可怕,如果自己郡中权力抓在一人之手,也罢,就硬生生压下去,关键是盘根错节的衙门官吏呢? 说罢,也不再看陆启明反应,她便脚尖一点地,像红蝴蝶一样地远去了。 此时的她,正将音乐厅需要修改的地方记录,还将陆丰的要求同时记录好。 两年、一年、半年;两个月、一个月——密信的日期与当下的间隔越来越短,殷秋水的动作也越来越慢。 他的桌子本来就是距离顾辰办公室门口最近的地方,几乎就是办公室的门一开就能看见他的那种,所以他根本就没有东西掩饰的时间。 “既然如此,那么……一切如你所愿。”而回应她的,不出所料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 其实这也真不能怪她,当时为了弥补镇海珠,她身死,魂魄便来到了地府,当时的孟婆犯了姨妈痛,在奈何桥上镇守的便是奈何。 换做以往,苏夏或许会觉得如果玲珑公主不喜欢自家师兄,那师兄如果要坚持带玲珑公主离开她会觉得有些不太好。 苏夏一愣,但却什么也没说,毕竟在沧澜的土地上,秦越还是有绝对的权利的。 蓝慕庭没有接,继续往外走去,手指指了指别墅那开着的大门,示意他送进去。 需要的是,寻找到优秀的人才,将其具备了天赋才华的基因融入到阮家来,这才是延续家族偌大基业的正道。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大逆不道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千百年来,身份越尊贵,干的事儿越龌龊。 权力和金钱给了放纵丑恶人性的胆气,有了钱权的支撑,那些爱而不得的人,做不了的事,都能如愿得到,于是欲望在被满足后,像无底洞一般越来越扭曲。 赵颢还算正常,古代人的价值观不一样,不把侍妾当人,可以当做礼物一样送来送去,这事儿苏轼就干过。 但亲爹 素脸色又白了一分,他不由自主地向卫洛看来,见她低头肃手地看也不看自己,只得依言靠近。 还不待诺德兰说话,那坐在后排的亚塞倒是忍不住将车窗摇下,指着另一侧的泰勒等人,很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升级宝贝要的是掌中血,蓝宛婷拉过慕容洛的手,在他的掌心按了按,研究着哪里肉厚好下刀,最后终于选定了地方。 雷撒和冰雪都在等待着看着。五大帝国也只剩下这两个国家了。不知道他们地战争会是以什么形式到来。所以。雷诺很忙。整个皇宫地大臣们都很忙。随时注意着形势。 蓝宛婷坐直身子,紧张的心跳加速,她匆匆整理好衣服,迫不及待的接过镜子。 “玩家游云,你比刚才那几个窝囊废有勇气的多,难道你就不怕我也这样给你来一下?”索特举杯喝了一大口酒,眯着眼睛问萧跃。 在生死关头,上帝总会给某些绝望的人一次活下去的机会,芬妮背起杰茜卡往梯子的方向跑。 至于徐青就先到薛琼住处认个门脸,然后自由活动,在京城这块他熟人多,也不怕丢了人。 如果萧跃坚持发出手中的钢箭,那停顿的时间足够黑影扑到身上,这就根本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情况,电光火石间萧跃作出了选择。 竞价继续着,价格也不断地往上攀升,隐隐约约有了点火药味。各自加了10多分钟,价格终于停在了1050金的位置成交了。 允让没在意…用手扇扇,四周一瞅,咿,位置不对,赶紧就缩着脖子溜,结果被王素给拉住了。 看着海浪一次次的涌上来落下去,捡起几块石头作为纪念。即使在明媚阳光下,人们依然被寒风吹得裹紧了大衣,在风中神情凝重的面对英吉利海峡,似乎二战时的血腥味还未消散开去。纪念美军的公墓也设立在这里。 我用EXCEL做了个封面。虽然视觉效果不怎么样,好歹聊胜于无。用封面表现一下熊孩子和熊爸爸的日常。 “喂喂喂,虽然你是神,但是也不要当我们几个不存在好不~”李湛有点吊儿郎当的看着圣母说道。 加索尔哥哥尚且没有在二牛面前占到便宜,加索尔弟弟更是拿二牛无可奈何。 林海只是告诉他们,自己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超能力,可以穿梭于各个世界,并且获取不同的能力。对于时空主神和琳欣的事情,林海是只字不提。 即使是二牛,也只是在力量上稍胜一筹而已,这还远远不足以让二牛建立起前场篮板球的优势。 “好,各位规则都听清楚了,下面按照名单,进入各自的巷子,杂家在这,祝各位好运!”随着太监说完,众人便开始涌入一条条巷子。 总之靳月梦看着洛云峰是眼神,永远都是水汪汪的。那种柔情,就像是涌动的岩浆。 看着如同一只丧家之犬,正在疯狂逃窜的教主,火皇很难把他,和一个圣教的教主联系到一起。 第五百三十八章 国有正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经历了刘贤真这件事后,赵孝骞与章惇的关系已经缓和很多了。 当然,主要原因是当初二人的争斗,其实并未涉及利益,赵孝骞与章惇当初差点直接撕破脸的两次争斗,都是为了苏家兄弟。 章惇是为了除旧党,而赵孝骞,是为了私人情义,两人争斗的出发点与金钱权力并无关系,所以点到即止,双方都很克制。 这 西陵毓也很是好奇,更加挺直了脊背,全神贯注地看着莫老夫人的反应。 她的语气柔软而清晰,却骨子里带着无可辩驳的强硬,林樾没有反驳,但委屈的仰着脸,那委屈里满是不愿低头的倔强。 他的手下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主人是不是吃了火药,听到这魔龙喊出的那句话,想被点炸了一样。 “为什么我不能去,就是去了我又不能干什么。那你为什么能去。”李映雪仰头据理力争。 徐雨琴收起了电话,便走到大厅等了,而她根本没有听到周轻琦的异样的语气。 “好的,校长。”李亚东笑着点头,“中国的电子科技太落后,我去过美国硅谷,还在那里投资了两家公司,所以深知我们与对方之间的差距,若不奋起直追,只会被人家越拉越远,这也是我决定同时开展这么多项目的原因。 他不是没想过用【魔王的蛊惑】将它守卫手下,但是想想两人之间的等级差不大,成功率太低,而且接下来,他要去找带走老萨的那道残魂,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战,所以韩峰不想在这个事情消耗过多的力量。 “这么碍事的玩意,头盔?”没错,不仅是头盔,还是驾驶奔驰的宝马时必须戴的头盔。“风驰天下,安全第一”,这是某雪当时的原话。 虽然不能像过去那样动辄率全军百里奔袭,轻松跑个十里路倒是可以了。 梁开成此刻抛开想要收编王四他们的想法,也要为保住突击队而做一些事情,毕竟这是一支抗日战场上的劲旅,绝对不可以就这样陨没在这场角逐当中。 “我们没有炸弹,只有几枚手榴弹,可是这也不够炸毁整座桥梁的呀!”听到范长龄的话,自然明白范长龄所下达的这个命令有多困难。 当覃苏看到眼前扛着全套摄像设备一齐疯涌而来的记者和影帝粉丝们时,脸上才刚做好的微笑表情管理还是没能绷住……眼角猛地一抽……再长长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四从地理位置上开始分析鬼子这次出兵的具体目的,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一些是什么,不然他说话的语气也不会这样的肯定。 “那岂不是正好,人的命本就有贵贱,有人生来就是皇亲国戚,有人生来就是猪狗一窝,要让他们知道只有成了梨园大拿将来才能显贵,才能成为人上人!”龙师傅挑战眉头说道。 贺御玲原本瘫坐在地,泣不成声,此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竟瞬间扑到了贺御君面前,一声枪响,只见贺御玲脸色痛成一团,软软地倒在了贺御君怀里。 力量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帮助住维持住封锁空间所要消耗的武力。 他们被触手怪物缠绕起来,直接抓住卷走。不知道是被吃了,还是被抓走了。 自从进入封神境后,凌天就一直在沉睡恢复实力中。现在实力恢复,充满蓬勃的生机。凌天静静等候月千欢的命令。 第五百三十九章 不争即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正嗣”的意思,是皇帝的嫡长子。 也就是皇帝和皇后生的第一个儿子,不过大宋这一代的皇帝子嗣不旺,赵煦登基十余年了,直到今晚才诞下第一个皇子,也非皇后所出。 群臣有人高呼“正嗣”,这个字眼儿是有讲究的。 众所周知,官家与孟皇后的关系很僵冷,从大婚之日起,赵煦基本就没宠幸过孟皇后。 “你说的是!这宗爱一事,就先搁着,等太子出殡之后再说吧!你去给你皇兄安排下后事,一定要隆重得体,知道吗?”拓拔焘黯然神伤,已经再无充沛的精力陪着他们耗下去。 黛玉过去自是没有见过这位四皇子妃的,四皇子成亲时,黛玉身份颇有些尴尬,遂也没去。 他们大部分此行前来,就是为了得一颗蟠桃,现在蟠桃却被人全部盗走,如何能够善罢甘休? 接着,便有“沙沙”的声音响起,那是动物钻草丛的声音。我定神看去,路边的草丛里有被翻动的迹象,然后,便有一只大狐狸出现在我的眼前。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表哥是否会看在我的情面上将他收到帐下。 就在我打理好自己后,正要和叶晓兰一起走出房间时,房门一打开看到了熊胖子站在门口,他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站着。 大婚当天,黛玉再次遣管家宋时送来了百坛花酿、百坛果酿、百坛十八年陈老绍兴、百坛陈酿汾酒以作贺礼。这让跟着贾老太太来观礼的王夫人,心中产生了怀疑。 贾琏也不看此刻已然变色的贾政,只盯着一旁低头垂脑,满脸通红的贾宝玉问道:“发生何事?你们怎么在这儿?”一连两个问题,贾宝玉愣是一个也回答不出来。 武郡王妃虽留客用晚膳,但众人却是都纷纷告辞离去。不说涵迤与悦华都怀着身孕,只说如今大多已经出嫁,不好在外逗留太晚,便是没有出嫁的碧莲,也是定了亲的待嫁之身,若非武郡王妃下帖子,原是不好随意走动的。 这时东首丐帮之中,忽然走出一个相貌清雅的丐者,板起了脸孔开口说话,这几句话似乎相当客气,但神色之间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下属之礼。 从图片上来看,就是楚凌寻苦工手里拿的破旧铁锤,而且这上面只说了能修复建筑。 楚凌寻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牢房门关闭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般一直在楚凌寻脑海循环。楚凌寻按捺住,坐下,脑海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唯一比较清晰的念头就是万事俱备,只欠晚上。 太宇在他的攻击下连连咳血,退避不止,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花公子,我看你的眼睛并没有坏掉,如果还能再见的话,我一定帮你治好。”,何其正放下了酒杯,诚恳地说道。 乔安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足够被耳机收音进去的,所以当时在聊天组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婚礼现场以及婚房布置?蜜月旅行计划?没问题,总裁,交给我吧,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欧阳特助郑重保证道。 “我们可以寻求导师帮助吗?”这好像是一个突破点,潜意识在叫嚣着不可以,却又不那么强烈。 既然不再死人,又能对阿侬有一个交待,这事何乐而不为!南越再打下去,梁川知道肯定没有一个结果,这个地方可是帝国的坟场,就算你有再强大的实力,不在这里大出血一下,是没有任何结果的。 第五百四十章 顾命辅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天家诞皇子是大事,这不仅是皇帝一家人的事,而是要昭告天下的。 第二天,赵煦宣布罢朝一日,政事堂颁下公函,发往大宋各地州府县官署,宣告官家有子,臣民同庆。 消息传得很快,大早上已传遍了汴京,市井百姓走上街头,纷纷面朝延福宫方向跪拜,然后便是普天同庆。 皇子出生,无意中大大拉动了一把汴 张晗彦神情冷淡下来,刚才的好心情消失无踪,张总?从领导到晗彦哥最后又回到原地,张总? 伸出手,就去扒欧阳希澈的大手,欧阳希澈本身的力道就很松,自然就轻易地被扒了下来,瞬间就将那湿漉漉的凤眸露了出来。 而曲昭云那里,因着永宁侯和世子全部战死,姜晋泉虽是庶出也要担负起整个侯府,他的地位升高,依附着他而存在的曲昭云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欢哥儿一直都知道他的娘亲同旁人的娘亲不同,也知道对着她不能撒娇不能撒泼,他只能这样静静的握在娘亲的怀里,闻着娘亲身上好闻的气息。 不过才下午五点的时间,华絮的心里早就有了计较,既然想清楚了,那就要对言成洛好好表现。 “那好吧,我勉强听你的,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贺慕蓝看着贺昭远说道。 “我觉得我们还是出去比较好。”凤安彦沉默了一会,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 蓝瑾伊回来的时候,黎靖宇已经睡着了,只是他似乎睡得不安稳,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亭子里道出倾斜着酒杯酒罐,还有那幼时玩过的曲水流觞,只是东西都在,人却不见了,这或许就是人走茶凉的感觉吧。 叶太后递了一个眼神给叶岚,叶岚立马会意,扶着叶太后虚靠在床榻边上。 杨定观察得很细致,虽然从头到尾欧然没和自己打招呼,但他看自己的眼神绝对有问题,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来和贺鹏飞套近乎的。 只是肖贵妃不知道的是,她一直以为深爱着自己的那个瑞王,从来都只把她当做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 但是以他毫无道义、丧心病狂的特性,会突然暴动,做出什么事情来,大家也未可知。 这伙人一进来就互相的看了几眼,全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然后又将目光看向了我们几个正在向山上奔去的人影,顿时也都当人不让,全都奔着骷髅山的方向跑去。 “好,就这么定了。”看到颜珂这个暗器高手都没什么意见,萧泽顿时大喜。 “那我们就说好了,以后你绝对不会赶我走。”苏妙的眼睛里闪烁着星光,像是找到了归宿一般。 天边泛起鱼肚白,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冲刷尽了苏妙身上的血迹。 妩`媚娘看到萧泽施展出的飞刀威能,心中顿时冰冷:“活路,我哪里还有活路?”当即她运转起了家族秘法,所有的血肉精华包含着精气,都开始凝聚,全身甚至都开始隐隐冒出了血光。 “哈哈,这个东西还真是他妈的不错呢!看来是我out了,这个用起来简直是爽歪歪了,晚上用这些好玩具好好招待一下这帮孙子!”秋越说道。 一个校长向一个学生下跪道歉是很丢脸,可对方这么大能量,这么大本事,能是普通学生吗? 一拳之下,柳犇脸上首次变色,脚下借力,赶紧朝后退去,以便卸去手臂上的力量,然而却依旧受了一点伤,但他始终忍着。 第五百四十一章 微服出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和赵佶是亲兄弟,虽是同父异母,但论亲疏,比赵煦和赵孝骞的关系近多了。 然而赵煦却显然更亲近赵孝骞,赵佶心中犹为不平。 可是这个世界终究是以实力决定地位的,如果实力绝对强悍,出身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比如赵佶,如果他真有实力,能做到与赵孝骞一样的功绩,赵煦当然也会重视他。 赵 一人压得钱塘四大一黑抬不起头,还灭了南宫家族、孙家,逼死了钱塘超级家族明家老家主明春秋的叶先生? 在看台上,聚集着的,不是城主和高层,就是一些众神界中大势力的管理者。 然而存活者中却没有两个孩子,那名狙击手也不知去向,阿九的心逐渐沉入了海底。 虽然血魔寒负身受重伤,无法继续统领魔界大军,但魂魔将付天成,厉魔将陈宗兴还在不断向着万妖之城进发。似乎这些魔族的军队,才是打破万妖之成防御的关键。 对于在场人的拥趸,刘宇丝毫不在意,自己在意的人却没有出现在现场,这让他感受到非常的不对劲,反正考试都结束了,接下来也没自己什么事情了,所以刘宇立刻就想往家里赶。 霸野心中很清楚,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自己迟早会因为体内力量枯竭而被叶南活活耗死。 陈锋的额头上,冷汗扑簌簌的往下直趟,就很刚洗完脸一样,战战兢兢的道:“叶少,我不敢隐瞒您,我真的不知道这老狗瞒着我做这些事情。 姒灼对他们的脑回路已经绝望了,只好顺着他们不正经的想法,用不正经攻不正经。 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胜天现在的根基还比较薄弱,和大夏这些顶流家族,世家豪族相比,底蕴上差得很远。 她有礼,我们也不能硬生生回头就走,只能和她见礼,把名字也报了出来。 那人愣了一下,看到两人的惨状吓了一跳,这种凄惨的乞丐在这江南之地可不多见,两忙上下摸索了一番,不知道从哪找出了一个白馒头,经过两人身边递了过来。 在收拾了这条讨厌的巨蟒之后,鸣人没有稍作停留,直接就赶往了佐助那边。 卓不凡袖着膀子跟在一辆囚车旁,而一枝花和七位高手也随同在侧。囚车里,洪承畴包裹着毛毡低着头窝在一角一动不动,任凭风吹起地上的雪穿过囚车木栅,在毛毡上攒下厚厚一层。 宋清刚放好衣物,就被秀儿神秘兮兮地拉了出来,两人躲在园子里的假山旁的香樟树后。 “现在?!”墨星云目瞪口呆地看着秦清,她没有搞错吧?!现在已是深夜,城门早已关闭,就是再急着离开,也得等到明天城门开了才能出去。现在出去,估计到了城门口就得被拦回来。 “主子……奴婢不敢……”豆蔻心里是又欢喜又恐惧,意外之财如何不欢喜,可主子明明生气的样子却赏自家银子,这到底能不能收,莫再惹出什么祸来。 此时,卓安然光着臂膀,他的身材很不错,身上的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 我胸口象是要炸裂一样,想冲上去拌阻喝骂,人却动弹不得,手脚身体都沉重地象石头,全不听自己使唤。 宋鉴大喜,两忙对那福王手下说到:“还不谢过将军。”,不就是个庄子吗,他们要看就给他们看看呗。 周玥婷有人嘘寒问暖。而众人对她除了无视就是冷嘲热讽。让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一个不被欢迎的存在。 第五百四十二章 请任副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掌握真实战争经过的人就在身边,赵煦却偏偏喜欢听民间演义传说版本。 什么天降神雷助威,什么十万芦苇荡化身十万疑兵,什么河间郡王两眼一睁,瞬间眼中暴射两道精光,将刺杀他的辽军击杀,化为齑粉…… 赵孝骞坐在位置上,尴尬得脚趾抠地,不断自省己身。 我一生行善积德,忠孝仁义 毕竟他坐到这个位置上,对武都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也知道关之诺的身手也确实了得,所以就立马问向了关之诺。 尤其是中单的卢锦洋,可以说被对方两堵墙,封锁了他输出环境。 两人吵吵闹闹地回到客厅吃饭。才刚坐下端起饭碗,曲母来电。曲筱绡捧着饭碗忙于跟赵医生抢好肉吃,再说也不避忌赵医生,干脆开着免提。 还来不及看清把自己拉走的人是谁,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在完全没反应过来之前,一道猛力忽然扯着她往侧门走去,同时,耳畔传来了尹竣玉难辨情绪的声音。 面对四十来双好奇的目光,教官也没解释,高视阔步地在队伍前方带着路,五分钟后,他们在一条宽度和标准泳池差不多的河流旁停下了脚步。 陈倾豪和赵梓涵、何尚在省城还有点儿事情,暂时是不能跟着夏洛一起走了。第六感球队和大笨熊队的人,也都回去了。钱志锋和郑爽回到了罗马假日酒店,看了看夏洛和宋可、杨果,什么也没说,赶紧回房间去了。 “樊姐……”关雎尔与邱莹莹本已被曲筱绡的说变就变惊住,这下更惊。 这个疑惑一闪而过,她又拧起眉,注意力放回了手肘不断传来的痛感处。 不少同伴都受了伤,她下去寻齐辉的时候,脚下一滑便崴了脚。紧接着她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到了这里。 关之诺对他这种做法当然是求之不得,因为她也正好不敢在这里下手,所以她倒没有拒绝,直接端起了酒杯,更是向对方抛了个媚眼。 话音落下,青莲身上的寒气消散,佳人面色渐渐红润,在几个呼吸的瞬间中,花青莲醒了。 对于高丽一战的历史,李慎还是有些印象,大唐军队连连大胜后,才派出高延寿、高惠真二人率领十五万的大军前往安市城支援,最后被大唐军队一举击败,没想到现在竟然跑了过来。 “这位兄弟真是好运呢,居然能被灵兽看中。”汪德勉强笑了笑。 “乾哥,你要这些字干什么?”魏叔玉有些疑惑的问道,在他看来一定是李慎碰见了他老爹,才问他的,所以这次过来讨要的。 打死他们都不敢相信,后援部队竟然乘坐着星舰前来!真的是自己人? 他一开始以为,魔君的元神被雷劫劈碎再恢复,不是想来几次就几次的。 “你说,本宫倒是想要看看你能够说出什么来?”武媚娘坐了下来,翘起一只腿看着李慎说道。 “好了,既然你会说话了,我也轻松了,你现在去跟着尤娜,就是昨晚晚上叫你闻的那个气味的主人,然后,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将她的画面再传给我”李林吩咐道。 只要林修和钱进取得好名次,那么对于天龙城,或者他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被人指着鼻子大骂,对外人脾气算不上多好的聂维却一反常态没有发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歪着脑袋看向高林茂身后。 第五百四十三章 君臣信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主动请任副使,当然不是表面上说的那些理由。 河北西路经略安抚副使,说起来好像只是赵孝骞的副手,但权力却很大。 副使不仅对河北西路的诸州府县有着直接的管辖权,对军队也有指挥权,更重要的是,副使还有对朝廷对皇帝的直接密奏权。 什么意思呢? 就是副使还有一个秘密的使命,那就是 火化炉门被打开了,通红炽热。当鲁思侠遗体被缓缓推入那张血盆大口时,于心远突然觉得心中一阵剧烈绞痛,似乎有一只大手紧紧撕扯他的心脏,他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混蛋,你们千万不要敢动她们,不然我会把你们的皮全都扒下来。”薛云一边展开极,一边念叨着,心中已经将他们除以酷刑,必死无疑。 云遮月可不相信凡人戏曲里的那些老套剧情。被救了一命就要爱慕他,这也太不合理了,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怎么能用自己的感情做牺牲品呢。 柳铭修刚把支票交给自己,自己刚出门便遇到了人来抢,究竟是谁? 章达开突然把话说开,王鹏一时有点语塞,看章达开语重心长的样子,他不好意思一口回绝,但他想弄明白这到底是章达开本人的意思,还是乡党委的意思。 战时的贵阳,冬天没有鲜花。鲁雪华手上捧着的,是一只玻璃瓶。玻璃瓶里,是这些天来,他没日没夜折得纸鹞。他想给天堂的玉梅和红梅一双翅膀,在烈焰中能够凌空飞出。 随后这个男子唰唰唰的消失在了这废墟之上,留下一抹捉‘摸’不透的身影,这货又是谁? 这一下把于心远肚子里馋虫给勾起来了。在雷江那么多天,尤其是在抗洪工地,尽管方正武尽心尽力,在生活上百般照顾,但毕竟工地条件简陋,大部分时间还是咸菜、稀饭和馒头,于心远肚子里早已经没有油水了。 王鹏自己却相当清楚,他在运河省的每一步升迁都是一种权力平衡之下的结果,而清楚认识到这点也是他在长期的官场起伏后逐渐形成的。 江秀在沙发上坐下來,揉着自己的两条胳膊,嘴里嚷着这叠账本捧得她累死了。 严若飞为了在吴家不被误会或遭来诸多不便,他和刘成、郑三明在房间里用饭,一切应用都是何梅上下照理,吴家的人一般见不到他三人。 继而青光一转,慢慢顺着信仰之力用来的方向延伸,最后将所有太昊氏族人都包裹在一团青光之中。 “你笑什么?”见张野大笑,费嫣大怒,直接把脚踩在桌子上,结果反倒是把身边的就被给碰倒了,酒水直接就洒在了她的衣服上,倒是湿了一片。 神识在识海中凝结成一个又一个繁复的印,逐渐包裹成一个球,待到最后一个印贴进这个球上,使其变得密不透风之时,这个球突然就由不透明的印变成了透明的一层膜,这就是沈杰上丹田。 阿尔萨斯并未直接上城墙,他跟在铜须后面,铜须拿起自己的大锤,向着城门冲去。 这些让张野非常困扰,才刚刚出发而已,张野不想有任何的失误,特别是水中的战斗,张野没有经历过,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 在接收到命令之后,芬里斯巨狼略有些迟钝的张开巨口,然后一阵磅礴大力自其口中传出。正面着芬里斯巨狼大口的姑儿山,也瞬间因为突兀的扭曲吸力半片山体开始出现崩裂的趋势。 第五百四十四章 故人突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如果可以,赵孝骞宁愿永不掌权,尤其是兵权。 他就死赖在汴京城,活得像个废物,劈柴喂马,吃喝嫖嫖,并不关心粮食和蔬菜,但沉迷美色,繁衍子嗣。 这样的生活,是何等天堂般的日子。 谁愿意跑到边疆风吹日晒,领着十万杀才行军打仗,无论胜负都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既无美食也无美色。 反正赵 “这倒是无所谓,不过伊西斯有一个铁则,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夜神逸笑了笑。 爆炸冲击波所过之处,所有妖怪身躯破碎,或是直接被烧成灰烬。 “等我以后达到了返虚境,再去找它们的晦气!”虚若谷安慰自己。 在弗利萨一族还在统治者宇宙的时候,赫丽丝作为反抗弗利萨帝国的赛亚人,在宇宙中可是很出名的。 话说出口,当场就后悔了——龟山宗的事情要想解决,一定得去找楚执。 让夏尘记忆深刻的是,在邻进爷爷老友村子十里外的半山腰上,竟然耸立着一个残破的道观。 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来,吧嗒了一口手中的古巴雪茄,得意的吐出一个浓郁的烟圈,另一只手伸出来做了一个枪毙的动作,脸上浮现出来阴谋得逞的笑容来。 “噗!”的一声闷响,卫强的左臂上飚射出一股鲜血,卫强闷哼一声,连忙缩进了战壕,躺在战壕里用手捂住伤口,但是鲜血还是如注般的往外涌着,子弹穿透了他手臂上的肌肉,一枪两眼,幸亏没有伤到骨头。 刚开始的时候,昊天还能够勉强控制,可是随着各种药液的更加,便开始有些操控不过来。 想了想,最后李明秋准备带金泰妍去长沙,毕竟在长沙不仅有着李明秋想要带金泰妍去的地方,而且长沙生态动物园也能看到熊猫,更何况长沙的美食也是非常不错的。 吕天明目光坚定,紧了紧拳头,武技的突破,让他的实力大幅度提升,心中的自信更强。 多年禁锢在筋脉中的灵气有了一种不知名的动力,将其推进丹田之中。龙狂天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块大陆一般,每条筋脉都好像江河,而自己的丹田则是广阔的大海,容纳着江河之中磅礴的水力。 原来这个男人在知道自己入宫后,就已经在往回赶了,自己这些时日来,虽然不能说不信任他,多少还是有些怨念的。 冲雪郁闷:“你这人,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要是换成她,听别人说把自己不要的衣服给她穿,肯定早就怒了。 蓝月的心中也是一片苦涩,她本来想要迷惑皇帝的。可皇帝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怎么比得上英俊的南王?再说了,在大夏的皇宫里,她没有信心能压过几个已经势力强大的娘娘,更何况还有几个虎视眈眈的皇子。 但速度并不是夜祭的强项,事实上,基本上所有的东西都不是夜祭的强项,除了脑子? 有了那些调料,她就可以复制很多菜肴了,味道不会比那些放了仙草的菜肴差。 刚才的修炼,她大有收获。体内的灵气流好像有了意识一般,在体内温温流动,哪怕结束了吐纳,仍然能够感觉到它们的存在。 不过就在这时,一束流光飞射入半皇魔兵王眉心的缺口中。那是一杆长枪,周身遍布红色火焰,是墨蓝灌注所有力气和火龙灵火所投掷出来的最强攻击。 第五百四十五章 不亦抽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好!”所有人一鼓作气地扛着战友迅速跑着,暂时忘记周围的一切,内心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跑。 黑哥那边是点头哈腰的不断的招呼这些公子哥。这个少,那个少的叫着。 在她的世界里,任何的感情都是会消失的,这句话她从不敢跟江一休说。 四周安静的能听到风吹过发梢的声音,还有那温热的胸膛里让人安稳的心跳声,一下下的传入她的耳中敲进她的心里。 “柳风,我想你,好想你,好想抱着你!”那到影子说完便向着柳风飘了过来,张开怀抱想要去拥抱住柳风。柳风看着身形向着自己靠近,在接触到的瞬间,柳风居然瞬间向后躲开,不敢去触碰这道身影。 箴永兴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他猛地一跃,感应到了亡灵的走向,瞬移到了竖亥族亡灵的面前,弹一下手,就把那竖亥族亡灵直接击倒在地。 一旁的几位公子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个走到慕纤语身后一副随时把她抓起来的样子。 过不了多久,“金蛹”展开了一场大会,然而,诡计多端的老三阿元开始暗地里与“离析者”合作,并按照隆九龄说的做,把罪证嫁祸给老二阿离,对老二阿离进行弹劾,结果这也让老大阿柯开始疏远老二阿离。 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淡下去了,深红的颜色变成了绯红,绯红又变为浅红。 米糯为难的望了望四周,人海中都是面具,也不知道那个什么镇委会会不会派人在四周看着,正在她纠结的时候眸光忽然看到不远处那被月光照的银光闪闪的河水,心中一喜,河水为镜。 一听到他说道这里,我貌似有点想起来了,曾经陈娟对我说过,这一次在高一年级组,有个新起之秀,叫做程皓洋。 听着这个话,刘洋心里猛然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她这算是关心我,还是在关心坐在地上的这个老太婆? 稍稍想一下,也能想得到,那里有军队把守,他们是不会什么法术的,只有枪弹,魁星之王倒也可怜。 旁人不知道为什么云二公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那么难看,紧紧握着的玉杯像是要被捏碎一般,指节泛白,但却白不过他难看的脸色。 器破天只是一个七鼎五阶强者,他勉强催动锁云梯耗尽全身精力不过才移动一千多米的距离,而八级锁云梯施展到极致,千里之地瞬间即达,他的实力还是差了太多,与八鼎强者不再一个层次上。 说完,转身就走。也罢,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反正,她来禀报过了,也算是尽了心意。 对阿虚的身体检查结果,一切正常,不过阿虚还是昏迷了半个多月,每天牧濑红莉栖都寸步不离地照顾阿虚。 在他的心中,隐约觉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东西,却实在看不出它到底哪里不简单,除了时代久远,有一种荒古之气般,根本就是一个像是木头的青铜器一样。 云祁方才一直靠在榻上假寐,如今缓缓睁开了眼。风滔本来以为云祁和宁熙之间会有一场大战,但是不料云祁依旧是刚才的姿势神态,没有半分变化。 当四人的部队抵达奥通加德后,负责军营驻扎的冠军方旗骑士的懵逼了。 既然能从顾元元嘴里挖出消息,公安局的人兴奋起来,开始对顾元元展开地毯式的审讯。 开着车,一股暖洋洋的微风钻进车内。我顺势升起车窗,深踩油门。将速度提到新的档次,一只手拿着手机,再次拨出去一个号码。 两人原先是因为公司合作关系相识,接触多了脾性相投,自然而然的成了朋友。 真实情况是,黄云辉觉得杨间抢了王蕾蕾,所以才这么对他怀恨在心。 年纪相仿的表兄弟走的还算近,沈云成比陈聿为大几个月,自然也是照顾着他。 “这里有两张黄阶上品的爆裂符,还有一张玄阶的防御符,可抵挡元婴修士全力一击之下的攻击,放在身上能保命用。就当是师姐给你的见面礼了。”沈云竹语气温柔且耐心,细致地给墨安亦解释着这几个符篆的用法和功效。 “真他妈当你阳哥我这么多年白混啦!今天要不废了你……我……我他妈还是我!”似乎突然意识到反派每次自己发誓都会一语成谶,夕阳立刻改口,狠狠地瞪着我。 反正真的满岁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补开一次,若是人还不整齐,不得是一大憾事嘛。 竞拍刚刚开始,那两块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皮顿时就遭到了人们的哄抢。 作为国服可以最先体验到act4的玩家,林正秋上线后就来到了酒馆。 秦煊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纱窗下,一柄剑正摆在那,鞘身纹路繁复独特,雕刻着一支千日红。 林峰扭头看着沈月璃,后者容貌太过于显眼,应该想个办法遮掩一下,否则在这大雍恐怕时常有麻烦。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这白丰还真是有枭雄之质。胡筱雅心中叹服道。 若没记错,不久之后将皇帝迷的神魂颠倒的贵妃董湘君,也是秣陵人。 第五百四十六章 重要情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光敬确定了,汴京的风水果真对他不利。 第一次来被人各种设套布局,自己傻乎乎地往套里钻。 第二次来莫名其妙被人吊起来抽,看赵孝骞脸上那变态的表情,显然抽得很爽。 相比之下,当初他当使臣去西夏,与赵孝骞合谋鸩杀小梁太后,那次的合作多么愉快。 令萧光敬不解的是,赵孝骞明明犯下那么 “祁天养,我会用行动告诉你。我是有多喜欢你的。”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我打算义不容辞的也往祁天养刚才跳下去的蜈蚣堆飞越而下。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毫无怨言。原来有时候爱情真的比生命还要珍贵的。 “放心,本尊希望大护法你做的事情也不会太过分,只要大护法你在一些特别的时刻能够很及时的掉一下链子就可以了。”夜洛对芸蒂开口说道。 而且这处寒潭上的氤氲雾气也阻挡了卫星探测的视线,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有被发现。 但与此同时,张志方从楼下操了把剁骨头用的那种大菜刀,也气势汹汹地重新上楼闯进了门来。 黄尾花了二十个大子儿,向店主人讨了两篾筐的鸡毛,分了李长安一半,领着继续往里走。 季孙被我盯得更显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求助般的看向破雪,很是无辜的样子。 果然,刘青玄挣扎了两下见脱不了身后,身上忽然间就发出微微金光,在灯光也面也很明显地罩着他的全身,跟着那金光还一左一右地想你幻化出两支利剑,分别射向拉着他的那两个男人。 “首先,我恨他,他抛弃了我妈。其次,我不想让他帮我,想白手起家,在大都市里闯出来一片天。”林峰理直气壮,一肚子雄心壮志。 我们俩相互看了一眼,强顺眼神里满是紧张,因为他知道,我被抓住,我们就全完了,似乎想说话,却被布条勒着。 刘梅一张脸孔面如土色,无可置信得瞪着眼前的叶缺,口中呢喃不清,半天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秘境之中没有河流,最起码地面上没有,盆地之中,却有一个巨大无边的湖泊,湖泊正中心,一股十米粗的水柱,冲出足有百米高,形成巨大的喷泉。 半天行程之后,他悄悄进入首都城,与阿金、汀、闰等三人,在气势恢弘的议政大厦里边再度见面。 我干咽了口吐沫,心说,你们觉得我是玉皇大帝呀还是如来佛祖呢,我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真能听我的吗?我现在不管选谁,我都得得罪另外一个。 摇摇头,刘凤仔细想了一下,不可能!地仙之道怎么可能修炼紫霄神雷? 之前那大狼狗扒我们的包袱,估计就是想找这两样儿东西,不过它可能没想到,这两样儿物件儿,只要天气一冷、衣裳一厚,就会被我贴身藏起来,谁也别想给我弄走。 收回极具爆发力的意志,空间裂痕被天地规则修复,只有大量空间乱流化作的灵气,弥漫开来。 此时的秦雨梦单手撑着脑袋也没去动电脑,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告别之吻。兰郁心想,无论他是被抓或是逃亡,她们或许会再也见不到了。 梁景军的眼角扫到了梁景辉的时候,想到了他还没和林依依介绍他的弟弟和弟妹呢。 如果是前世踏入高中的校园,她的心情肯定会很激动。但现在做为两世的年龄加起来都要五十岁的人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好激动的,只觉得平淡。 第五百四十七章 帷幄千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过这些品种属于大西瓜,产量高,若是按照亩产7000斤算,合计三百五十万斤左右,销售出去也有几百万。 因为往年秦墨都是从来不参加这种聚会的江姗颖,这才同意参加聚会。 菌盟的那位盟主乐乐,是一个非常不简单的角色,李思雅对她也是忌惮颇深。 可他又必须肩负起责任,把菌盟、病毒,还有地狱之眼的问题都给解决了。 好在这个时候,明黄色的九龙曲柄华盖映入眼帘,皇帝一身银青色龙服,高坐在龙舆上,气势浩荡而归。 “岭南山,我们现在在林南山吗?”桃织将花斑抱在手上问道,花斑点点头,原来那个男子并没有失言,还真将她带了出来,竟是个守信的奇葩。 滑动屏幕,辛童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图标,那是当时2020年最火热的一款手游,日活跃用户高达一个亿呢。 卫嘉树扫了一眼园中,大多数嫔妃都聚集在正中的四方琉璃亭中,其中四嫔俱在,只不过贵妃这个东道主,以及丽妃都还没来。 卫嘉树是过了十八岁生日之后才知道,夏贵妃今年要留在紫禁城度夏了。 “如此说来,今天会是场恶战了,”杨景仲皱着眉头收起战损报告,光是看这份报告就让他心惊胆战了。 而李曜一见到这年轻艺人,就觉有点眼熟,此刻再听他一张口,立刻想起此人正是当初在大坪寨讲故事的那位“花腿闲汉”,如今看来,显然他已将说唱的本领当作了谋生的手段。 本来只是李阔和李和间的兄弟矛盾,李隆一动手,好像纯心帮着李和似的,成为了两家的门户斗争。 “可原来还没封杀令,现在闹出这么一手算啥?”那帮人回头先把她们的金主儿给打了。 尽管这样耗费的神恩无疑是个海量数次,但不说灰烬堡原有的存货就有剩余,光是答应了这场战争所带来的海量收获,拿出一点就能轻松完成获取为一众重伤员复原的治愈神恩所需。 白子岳神色淡然的在程昊身上观望了几眼,片刻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容。 但留下的疤,也许是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痛。明月花了一年才不再痛苦,所以明月没有劝,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比自己还茂密的老男人,扛着一柄比曾经属于自己的霜降重剑,造型还夸张的大剑,来到自己面前,看着眼前凶神恶煞般杀来的骑士淡淡开口道。 元旦的时候,地球物理系和物理系联合在一起办元旦晚会,有学生来邀请他一起过去。 “昊天兄弟,你有没有觉得,这混沌中,待着实在是太憋屈了?”将鸿蒙紫气递给程昊后,盘古突然开口问道。 休息室里,陪着豆豆玩耍的景月妃听到叮咚叮咚的钢琴声,又听到用混音器的声音,微微有些担忧,这家伙,他能写出合格的歌曲吗? 所以,这个阵法的威力,几乎就相当于星君级的强者布置的,当然不可能那么容易打破。 可明月的话还没说完,便直接被丹虚子一个冷厉的眼神给直接瞪了回去,顿时吓得一缩脖,赶忙闭嘴不言了。 第一学宫的宫主,也被称为外院大长老,地位比十长老还要高地多,可以说是外院的院长了。 破锋神将狂吼暴喝,好像一只受伤被激怒的凶兽,直接撞断了面前的大树,化作一道流光追向陈铮。 所以这一次,秋凤青让他配合欺骗洛寒川和洛辰,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他同样希望洛辰死。 但他完全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人族竟然还能分出一个星主去别的方向。 洪荒遗地距离这个地方虽然极为遥远,可以他们的速度,半个时辰之内应该就能够抵达了。 看到这些人的出现,原本宴会大厅里面的人们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然后纷纷主动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们这部戏的杀青日期因为方子诚的原因已经一拖再拖了,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剧组非得被方子诚拖垮了不可。 崔烈眼睛猛然蹦出火光,用袖口狠狠抹了下嘴巴,提起灵力,御空飞向了姑射峰。 忽然,白衣忍者的耳畔传来一声贼笑,随即一只拳头迎面而至。白衣忍者连忙抬手抵挡,谁知一接触便脸色骤变。 曳戈又从琼玉扳指里取出了一杆破碎了的重枪,此枪已是被弃石弄折了,加之曳戈已经在通天楼二楼上得到了一把看似残破的梨花枪,所以这把地阶初品的枪,对他来说已经是无用。 “咻咻咻咻!”一连串钉子一样的气浪射在琉璃公子身上,把他给悬挂了起来。 “噗通”一声,闻可将鼠易扔到了地上道:“你被淘汰了,自己爬出幻境吧!”话罢,转身上了封妖台。 可这团云状的魅物岐,和墨白留下玉简内的介shao 根本不同。 众人没有收获,显得都有沉默。晚上妖兽活动频繁,他们又行了一天,在一处山崖下准备休息。 只见一尊怪物,嚎叫渗人,似能震碎耳膜,令得不少人都是脸色骤变,他们毫不怀疑,若是没有柳月妍这几位高手在,其他人怕是没有丝毫战胜的可能。 看着眼前的佳人,徐仁广的目光有些迷离,他的思维突然变得好模糊好模糊,看着王月涵那没得不可方物的脸庞,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那若隐若现的沟壑,让他几乎把持不住。 石森冷哼一声,巨大的身子直接朝曳戈抓来,曳戈也没有打算退让,就那么硬碰硬地迎了上去。 莫琼颜无语盯着他:“那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婆婆妈妈的到底干嘛。 “陆总不是准备讨伐对方,全全复制你们的营销,并故意捅刀吗?”一个记者大方的问道。 第五百四十八章 出征在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边他们正说着,赵宗景想了想,却已经走了过来。“在下,赵宗景。”他是这样介绍自己的。 却不想林萧刚跳下来,静香就抖出一句差点让他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的话。 除去跟着灵舟离开的那些人之外,大部分人,都被迫留在了四九城内——尤其是凡人,更是他们重点封锁的对象。大多数人其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这些修为高深的缥缈峰长老们出来说几句话,要糊弄过去很容易。 进了屋,便看到沈石端坐在左手边的椅子上,饮茶品茗,一幅暇意的样子。 白鸟星妖展翅,龙型星妖咆哮,霎时间宇宙空间变成怒海汪洋,风暴沉浮,日月星辰尽无光。 “夕夕,你凌大哥是不愿意欠下人家的人情,这个世道,人情债最难还,而且凌昊还是一个强者,就更不愿意欠下人情了。”李冰清语重心长的给紫夕解释了下。 夜色漆黑如墨,笼罩下来,万米高空也昏暗无光。白角人族恒宫级强者丹虚寸静静悬浮着,不言不语,只是仰望星空。 说到底,他之前的态度之所以那么肆无忌惮,就是没想到在颛孙族的威慑下,还有人敢得罪他。刚才凌昊把事儿一抖,这货也老实多了。 银灰色巨山岿然不动,恒星高温烤不化,爆炸余波吹不动,仿佛只增不减的古老雕塑,巨山表层的痕迹、纹理、验证着岁月流逝。 刘云不知道武汉的事,此刻,他正在警局报第二批释放人员名单。 这时,原本在边上躲避子弹的二号,也冲到了一个死去的特务手上,夺过手枪,从另一个方向射击起来。 一时间附近各地无不人心惶惶,政府对于青龙岭的变化也颇为震惊。因为青龙岭的变化已经超过了他们的预计,影响范围可能远远超过目前已经疏散的范围。 说真的,之前听周青说那母子的下场时,她真没觉得什么,可现在,她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毛骨悚然,也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养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慕容翰林松了松被打得有些麻木的嘴角,又再将当年的事情,仔仔细细地给沈家人全交待了一遍。 只是他之前觉得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应该不会让简钰查到蛛丝马迹,却没有料到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简钰不但查到那些人是什么人,甚至连名册都造好了。 内心深处,也有大部分都是希望能有一个和平稳定乃至和谐的寻宝竞争机缘环境的。 她伸手欲将那枚戒指脱下来,却发现那枚戒指竟戴得极紧,一时间她竟取不下来。 在他的心里,只怕是和秦若欢有关的事情,都能激起他的斗志,在他的心里,怕是还有着不为人知的野心。 实践赛的规则,就是真正去治疗受伤的灵植,不管伤势再重,只要有1级以上的木神术,育灵术,还有合适的修为,几轮下来都能让灵植痊愈。 红缨大砍刀落下,硬生生劈在阴魂鬼的身上,只瞧见那阴魂鬼“嗖”一下化作一团黑烟,一下子隐身不见了。 宋清远看着手里的另一份有关罗质的资料,隐约感觉,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因为黑曜作为他的命灵,他的突破会导致命灵也会进化,黑曜进化可是会招来雷罚。 皇上坐在太后娘娘身边,盛紫安朝着太后娘娘身后退了一步,尽量让自己更加不显眼,太后娘娘却以为盛紫安是心里面害怕,伸手把盛紫安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面,轻轻的拍了拍,示意她不用害怕。 “我得走了,有人过来了!”一个声音在王非败的耳边轻轻响起,弄得耳朵很痒痒。 周州很少能因为上司夸他而满脸不好意思,今天被丁梦这么一夸,反而脸上挂不住,通红一片。 车子一路开进唐宅,田姨、西西和司机都等在门口了,等车子停下,司机搀扶着唐元下了车,一路扶着往楼上去。 “慧茹尼师,客气!”一看那慧茹过来,王非败也只能起身相迎。 风声呼啸,叶玄开始施展凌波微步游走于宫墙之上,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按照矮人的脾气,像用泥浆铺路这么长脸的事,就算不问他也应该会主动说才对。但这个矮人却完全不同,居然知道要保密了,让凡妮莎心口发闷,知道想从他这里问出泥浆的秘密是不可能了。 可也因为这个原因,让轩辕炽对盛明珠忽冷忽热,让她有些『摸』不清楚头绪。 胡野把评分制度详细说了一遍,其实就是借鉴了大城市的精英落户计划,按照魔兽世界的具体情况稍作修改而已。 苏苏的眼泪‘啪嗒’一声掉下来,路安宁揣起手机,去扶苏苏过来坐。 盛明珠很耐心的讲解着,每次比赛之前,会有身份尊贵的长着给每一个龙舟‘点睛’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仪式,却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步,只有如此才会正式进入比赛的范畴。 他正是因为知道纪苇苇是什么样的性格,所以才会这般认真的去对待。纪东原的事情闹的题目两个差点就闹翻天了,同样的事情,穆清苏可不会愚蠢到去做错两次。 第五百四十九章 翁婿相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第二天上午,赵孝骞与狄莹上了马车,绕过御街和大相国寺,来到位于东大街的狄府。 自从与狄莹成亲后,赵孝骞与狄家的来往不算多。 这其中有狄家本身的原因,狄青被帝王猜忌后,下场不算太好,狄家的后代子孙也懂得低调做人的道理,基本不与汴京的朝臣来往过多。 甚至就连赵孝骞这个女婿,狄家也是有意 不过这欧阳华的适应能力也是挺强的,没过几秒便抬起头,朝着路边的一家店铺走了进去。 辛浪刚刚吩咐完手下,将金都大酒店的各个出口都封锁的死死的,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秦庄也应道:“宣姐姐说的是,臣妾也觉得一定要宣太医一看!”秦庄身后的几位妃嫔也纷纷附和。 我到真想走了,可我要走了,我肯定得后悔一辈子,这内心的煎熬,会让我受不了的,救不了她,是我能力的问题,可我要扔下了她,那我简直太不是人了,我都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鹰隼般的视线状似无意地眈了自己怀里的人一眼,伸手掏出手机就拨通了电话。叶知郁听着对方话里的意思算是明白了,“你准备专门准备一个机房?”待他挂断,叶知郁问道。 “落将军不必应战,只等那顾成空来攻便是。”开口的乃是凌霄圣君昊天大帝。 替身猫人清水趴在地上,单手撑地,另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肚皮,显然肚子受伤了,清心也是感觉面部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还好刚才只是子弹从脸面擦拭而过。 叶枫继续前往下一个岩壁上的怪物,叶枫顺着岩壁一路直下,叶枫在左边,风殇在右,两人往山谷进发,叶枫也不看岩壁究竟有多少怪物,总之就是基本贴着岩壁而过,引出上百只狂蜂便一道剑气扫过,焦黑的尸体落了一地。 墨绾离眼眸溘黑,面无异色,心下略微思索,眼神也在迅速地查望着最佳的逃跑路线。 黎梦琪的事情,牵扯的事情太多了,甚至,叶枫现在还没有明白,他也不愿意和众人多说,‘操’这份心,一切等叶枫唤醒了黎梦琪,其中的缘由,叶枫自会与他们解释。 方才绘制的东西,梅迪尔丽只看懂了十分之一,这次基本都能看明白了,不懂的很少,她也不急着问。夏河也是画一会儿,停一会儿。 便要顺手将其人头斩下之际,鲜卑大营后方突然响起一阵号角声,大批鲜卑骑士朝着这边蜂拥而来。 之后进行的是男子100米仰泳决赛,沈洋开始指导罗学娟做一套‘沈拳一式’。 “系统,你是不是把信仰之力给隐藏了起来?”李云牧质问着说道。 庞统闻言一怔,确实,朝廷从来没有说过士人不得为官,也从没有一条政令是专门针对士人的,朝廷只是说——唯才是举,不官无功之臣,不赏不战之士。 安若赶紧地摸了摸眼泪,努力地露出了几分笑容,“没有什么,不要担心。”这纯粹是不自觉的行为,安若吸了吸鼻子,缓了几秒钟才觉得好了一点,从带着些许血丝的双眼中透出来了一份深深的喜悦了。 叶梓凡端坐在主席台前,面对着台下步步紧逼的记者们,脸上依旧挂着迷人的微笑。 碧蓝天暖,华枝弄叶,云裳飘飘,轻扬的烟尘裹挟着风的气息于杨柳岸肆意的铺展,清韵恬静的天然湖浸染在一片淡黄唯美的夕阳中。 第五百五十章 名将之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都过去了”。 赵孝骞这句话说得容易,但狄家为了这句话,家中子弟却不知担了多少年心事。 生在这个皇权至高的年代,臣子被帝王猜忌绝不是轻易能过去的事。 而且不止是一两代,历史上很多贤臣名将,一旦被帝王猜忌后,不仅自己难得善终,后代子孙的命运也从此被湮没于历史洪流中,不知所踪。 接着,约什将刚才好奇号拍到的视频重放了一片,所有看到这个视频的人都发出一阵阵惊呼,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么问的时候,明显雏龙的脸上挂上了兴奋而憧憬的神色,就连一边的侏儒也似乎竖起了耳朵仔细倾听。 餐厅的桌子摆着六道菜,还有一锅热腾腾的米饭。蓝音符夹了一块油汪汪的红烧肉放在米饭,轻轻的闻了一口,然后惬意的连同肉下边的米饭一同送入口。 “老板,你要的第一批花苗和树苗我们都准备好了,请问你什么时候要。”沐二那边恭敬的说道。 “好好。我的手机号码是……,是全球通。”瑞克马上就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给陈锋。 “这里真的是日本吗?”。来到这里之后,祭有些不敢相信的疑惑着。 一到安全位置,姜黎就第一时间开启了传送门。没有传送回凌霄城,姜黎直接飞到了精英团的临时驻地。 想到这里,姜黎终于可以解释他的时候的那种熟悉感,根本就是自己服役了几年的部队的装备,不熟悉就怪了。 颖怕我受累,兰陵一走就跑来服侍我。颖是个好帮手。在我旁边端茶递水的就不说,人也聪明,好些个钻了牛角的事情都能及时的点醒我,这几天搞创造就喜欢她坐我身边,就算不说话见她人在心里也舒服。 莱娅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害怕极了,如果纽扣全被扯掉,她上衣就散了。 接着,只见白仁敏稳了稳身形,双手扒住那低矮的屋檐,深吸了一口气后用力一撑身子,然后十分敏捷地翻上了屋顶。 下一刻,沈星妍瞬间觉得身上暖烘烘的,但心脏的刺痛一丝没有消失,即使是这样,但她嘴角的笑还是很深。 下一秒,秦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不急不缓从楼梯上下来的人,脸上瞬间有一阵尴尬。 就算是有货的长安城最大的那几家拍卖行,也要登记买家姓名,将资料汇报给镇抚司。 所有人见此都是为之一惊,慕棠棠更是好奇的伸出手去摸那金光,竟也进不得金光内半寸,便好似金光是一道结界,外人根本无法进入其中。 马修的退避,似乎刺激了陆尚卫的情绪,他发疯似的向马修追去。 李昂心底默默说了一句,用念力收拾好了位置上的瓜皮纸屑,丢进木桶之中,和友人们离开演武场。 许丘壑看向沈星妍,含情脉脉,想要她为自己说话,沈星妍见状,只觉得一阵恶心。 林峰拿出了手机,对准二维码扫了一下,然后举在了老大爷的面前。 “铁手!你这是干什么,不救我们便不救!反而还有喷我们口水羞辱我们!”史进猛的起身,一把抓起铁手便要打。 关中贼兵听令,急忙仔细辨认,衣甲旗帜,并无半点差错,除了耿恭之外,还有头目孙如虎,李擒龙等人。 “知道是谁吗?”周秉然皱眉,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找自己呢?如果是生肖门高层的话,自己肯定早就得到通报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北上抗辽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没有战前动员,没有激动人心的口号。 赵孝骞带兵的方式简单粗暴,说一千句一万句空洞的口号,还不如实实在在砸给将士们银子。 这年头的军队,若说真心报效家国社稷的,不是没有,但很少。 大宋是募兵制,大多数将士参军的初衷就是为了吃饱饭,领兵饷,养活家人。 这种功利性满满的军队,你跟他 景风一脸死灰。拔出刀就要自刎。被皇甫墨用手挡下。锋利的刀尖顿时将皇甫墨的胳膊刮得鲜血淋漓。 耶律斜轸微微攥拳,正想上前揍他个鼻青脸肿,萧思温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凌厉的眼神示意他,万万不要轻举妄动。 现在才知道,压根儿没那么简单,这东西你以为你摆好了,其实可能摆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既然今天大家都在,我便将前两日姐妹们的请求说与皇上一听。为着皇嗣着想,烦请皇上雨露均沾,后宫才得以和谐。”蓝珺瑶在凌祈暄面前跪下,她的话一出,这些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同了。 血球不断的变化着,那道虚幻的虚影之外经过血球的转动,一条条筋骨脉络渐渐浮现在那虚影的身上,就像是透过某种仪器,看到的人身体的各种身体组织的框架一般。 看到释墨誉朝着自己走来,智也水清开始一步一步的后退,双手慌乱的在身前摇晃,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皇甫嵘傲神色一僵,的确,后面再怎么有也不会是第一个了,尤其对于墨儿來说,他只有宝儿一个王妃,这第一个更是显得弥足珍贵……可惜,伤害毕竟已经造成了,一切就都无法挽回。 轩辕承诺的怒气和不耐烦,在转过身看向李青青的时候,都统统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不曾出现在他脸上一样。看的朝汐舞不禁咋舌,这不知道轩辕承诺是如何调控自己的情绪的,和朝汐梦真的有一拼了。 初一晚上,黎华没找我,我守着手机睡着,初二凌晨之后,我太想他了,忍不住发了条短信过去问他在干嘛。 杨阳望着手上的令牌,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外界的东西可以移进来,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不妨直接试一试。 这片大殿区域显然是墓室靠近中央主墓室的区域了,而成呈现环形,连通着四面的领域。之前薛昊等人被从外域传送到了这大殿,而没过多久就有着其他武者被传送到了附近的大殿之内。 “我想是应该可以的。”凌云肯定道,对于东方晓的炼金术,他可是是十分有信心。 这个时候,周莹莹是真的很希望花妖可以倒下去,就像是那边的李不忘一样。 前几次的轰炸计划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失败,战斗机编队还好,打不过了还可以跑,但是他们轰炸机又笨又重,没有战斗机护航,他们只能当活靶子。 “无双神爆术”,是一门能够让武者爆发出数倍于自身巅峰神元的法门,极为恐怖。 “是!老大!”张南华得令,咚咚咚连忙离开,名没一会儿就把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神色有些萎靡不振的男人拉拽过来,正是被关了一个星期的刘山。 “不行,我娘教过我,火靠空心,人靠忠心!我不会走的!”王二愣子堵在了肖青门口,尽力地拦截已经冲上来的驻军。 欧阳天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自己幻想这件事,尸竟然也能知道,看来他对青铜鼎十分了解。 第五百五十二章 南营会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饶是如此,那些毒蛇没完没了,绿色烟气也在不停地侵蚀着两人的防御光幕,因此两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如果离风在这里,肯定能一眼认出这种玉佩,正是黑雪组织“黄”级杀手的标志,原来霸波探险队这是被杀手组织缠上了,而且一出动就是两个“黄”级杀手。 心里虽然还觉得不合礼数,但是也没再说什么,李玉锦其实是盼望着顾氏能和他一起上任了,只是之前没人提出来,他也没敢想罢了。 因为清颜公主的需要,敖尘这些日子一直在荒灵域中采集灵药,今天他正准备去采集自己所需的下一份灵药,却不想被人拦了下来,而且拦下他的人手中还拿着青云剑,他又如何能不感到奇怪? 练到后来,虽然神识可以离体,本身战力却十分低下,连正常二重天都达不到,在江湖上的地位自也不高。否则不至于以堂堂修士之尊,却被派来干这等见不得光的活儿。 俩人毕竟未经过一些事情,对这种话题不知如何作答,只得沉默。 钱昊原本还想讨论下明天该怎么继续与游秋对抗,可人都已经跑光了,也只能无奈的回房休息去了。 张丽丽的脸红成一片,眼睛内起了水雾,她没有想到事情发展成这样,超出了她的本意,她觉得丢人。 这个动静非常当,同时我们也听到了在别的位置,也出了僵尸的声音。 “这土堆里面,只不过是食人蚂蚁,没什么可怕。”这个时候,一个有经验的雇佣兵站出来,然后就往前走去。 系统提示音忽然响起,让秦君愣了愣,但他看到姜子牙眼中隐藏的激动之色,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得不说,你很强,怪不得不把我们君家放在眼里。”君帝看着凌宇,双手紧握,发出咔咔的骨骼声响。 王莉的家其实在羊城,也是过千万的,虽然比不上楚楚,但她同样的白富美。 不管是蚩尤族的残骸还是破碎的魔器,全部被吞噬进去,消失不见了。 因此她对外婆的感情很深,外婆去世的时候送给了她一个玉镯子。 和老毛猴一起看守池塘,猥琐龙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总还能够接受,突听老毛猴大叫一声“不好”。 “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就对了嘛。”柳逸风控制镇魔卷轴,减缓对灵尸的压制,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陈中州正打得起劲,却突然感受身后一股强大的能量,往他席卷而来。 “那他们做了什么事情,搞得这么轰动,在我印象里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新闻吧!”我抓耳挠腮,和老周谈话有点儿费脑子。 那些碎裂的下品灵晶里,沉睡休眠的“噬神虫”,自然而然的苏醒开来。 熊熊玩偶医生,扛着一棵百米高的……被雷劈过的大树走来,来到一个空着的治疗舱前,然后熊熊玩偶医生就要将大树塞进治疗舱。 “放心吧!我去过了,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的陪陪你了。”看到她一副阴晴不定的样子,我有点儿心酸。 无穷无尽的岁月之中,弹奏者差不多已经见过了这个宇宙里面所有的生命,因为自己本身超强的,记忆能力,弹奏者把那些生命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目前收到了一个唯一的好消息,那就是这个世界和月世界的随着流速相差了万倍以上。 就这样,我有幸参加了我在三合会内的第一次会议,也让我认识了三合会真正的内部。 “当然,这边已经收到了一条消息了。”老狼把手机递给我看,是王局长给他发的短信,上面说的就是关于任雨菲的采访,要在电视上面播放了。 “你还笑得出来,万一他们去晚了,我见到的就是你的尸体了吧!真是没法儿说你了。”叶华一脸对我无语的样子。 在云雾中穿行了大约百息后,完颜延庆与他的随从终于来到了山顶。 他们都料到了黎耀坤在顾陌成出事后肯定会找黎筱寒,却没想到他居然胆子大到敢抱走明家的孩子。 “噗~”贺明智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强行携带魔魂穿界果然消耗严重。 林杰怒气顿起,这种莫名其妙被人怀疑的感觉实在不怎么样,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正用阴森的目光看着他,而一旁的时繇则皱起眉头。 于是杨仙茅比划了一下整个器具的构造,特别是中空细管针的结构要求。 “我去!这娘们这么厉害!”血魔赫然而怒,嘴里却没有发出任何痛苦地呼喊。 “你放松,一会儿就不疼了。”顾陌成柔声的吼着就像哄孩子一样。 后者可是正儿八经的六级驱魔师!一身修为惊天动地,根本就无法想象,区区初级驱魔师的禁制,怎么可能给那柳道铭带来丝毫麻烦?但是,如今正是根本不被那柳道铭放在眼里的初级驱魔师的禁制,是他根本无法撼动的。 不过是两个帮思无邪做事的凡修而已…也有可能是思无邪的门客之类。 这个短片是周峰特意要去影视城那边拍摄的,因此,画面的背景都是影视城那边古建筑。 杨怡燕皱了皱眉:也不知李钊到底发现自己的真是修为了没有,若是发现了自己改怎么解释? 于是,两人又赶紧向着夏青青点头哈腰,将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人族则仿佛天生有着爱、亲情与友情等等……诸多给他们以希望的力量,这力量在面对魔时,反而在冥冥中有着克制魔的特性。 “你—”储凝心里已做好了准备,她想过张少洋的千种回答,谁知这人竟然如此的骄傲自大,亏她前一分钟还对他的印象不错,下一秒便被他自大的言语所激怒。 第五百五十三章 融入破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种建中是真被震撼到了。 打死都没想到,赵孝骞居然把老丈人拉进了军中。 惊愕地打量着狄谘,种建中压下心头翻腾的情绪。 “呃,殿下的岳丈……真是久仰了。”种建中下意识就躬身行礼。 腰还没弯下来,狄谘双手托住了他的胳膊。 “种将军,军中无父子,末将如今只是一个都指挥使,听令于 他摩挲着茶盏的边沿,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淡薄的光线里,似乎泛着莹润的光泽。 对于这么好的一座城市,陈德志不愿意让他毁于战争的炮火,于是命令任雪原对其围而不攻,迫其投降。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她不愿意做,更不愿意发生在她身上。 夏明珠心中盘算着在重重包围下,若是想与伊诺接触一下,还真不容易。伊凡迫切的想与那人接触的心情,夏明珠能感同身受,要不要想点办法。 万启帝想要教训不被自己控制的白从简,蒋太后自然要帮忙,她派人送了口信让白从简亲自来白马寺照顾这些莲花。 萧玉轩清楚的知道,萧子鱼并不是懦弱的人,所以萧子鱼不会变成顾氏。 “当然是在你身后了,好啦,西尔维,你已经输了。”宋杰的声音淡淡的从西尔维娅的身后传了出来。 ……就算底气十足,他们也得考虑一下自己指责的角度:他们肯定不能从“太为国家考虑”这种立场有问题的角度去指责,得换一个方向。 “这位姑娘,这里有人坐吗,我们能坐在这吗?”朝平看着飞燕说道。 只是所有的经卷都已经被漫长的难以想象的时光磨灭,一碰就化为飞灰,根本就无法接触。 何盈道:“族中信物?真巧的很,你看我这里有些什么?”何盈从姬云袖手中拿过自己的腰牌之后,并未把铜符还给姬云袖,而是从自己的身上又摸出一样东西,伸手抓着,放在众人面前,然后缓缓摊开手掌。 “在城中逗留十天,就住在这家客栈了,你们有十天放纵期,十天过后,我们再商量具体去哪里。”其实张易真不知道自已该去哪里,因为他修为低下,谈什么都是空谈。 整个街道唯听见两人按动红键的声音,众人一会儿看他们手,一会儿又得看分数,犹感两人赛况激烈。 众人转身一看,发现从墙壁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灰色人影,从一行人的面前缓缓飘过。 大慧心佛母也看到了何盈,见她正与台上的公孙玄魃交手,露出一丝微笑,遥遥点了点头,似乎十分乐意再次见到何盈。 一见到这种情况的出现,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祭出了三柄归元剑,一边急追那块精血元晶,一边密切留意着四周动静,防备一切有可能的意外变故。 “嘭!”在十殿冥河大阵之中的波旬此时面色骤然一变,就在刚才,他将自己的命宫刚刚释放出来,便被两柄绝杀之剑配合冥河大阵给碾压的粉碎。 银光闪烁,璀璨的星芒一颗颗亮起,由星河剑气凝练而成的护体神光万法不沾,瞬间就将蓝紫色的电光给冲散?! “不错,不过这点力量对我来说就如同沧海一粟,还是让你体会一下被自己掌控的东西攻击的滋味吧,哈哈哈哈!”说完,魔钦灰色瞳孔放出一股妖异的色彩。 “对了梅姨,以后我估计一个星期也就能来个一两次,也没啥时间来,这里你就多帮衬着点,就当这是自己的公司,赵棒和谢哥你也多多指导指导,可别然他俩做什么浑身。”有钱了就膨胀,很多事情还是防微杜渐的好。 第五百五十四章 三路遣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好,我明天就来报到!”,素宫晴迟疑了一秒,虽然罗德家族在东瀛名声不显,但在欧美地区稳居前列的老牌家族,加上有一千万欧元的年薪,以及亚太事业部总监一职,她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有些尴尬外加害羞的说着,洛澈随即伸出了一只左爪子,伸到了两人的中间。 “不会吧……”,常戚戚也陷入了震惊当中,他还以为自己才是将谭党拉回正路的人,谁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而这次,西斯联盟的人不敢那样做,逍遥宗方圆数千公里,要围攻逍遥宗,那些造化至尊必须分开,分开的后果可能是变成烟花一样绽放。 看着房间里和第一间房子相差无几的光景,洛澈皱了皱眉头说到,随即往左边的第三间也是最后一间房子走去。 陆飞仰望天空,警觉了多日却没有发现天道异常,便是放下心来,在东海地域四处盘桓抽取山脉灵根。虽然质量不高,但却架不住数量多,帝神界中再次焕发了一番生机,界灵们的修炼日渐顺利。 看着高速的往自己这边冲过来的赫莲娜,洛澈被吓了一跳,瞪大着眼睛想要说什么,但是刚说两个字,赫莲娜便已经冲到了路澈的身前,一记头槌重重的撞到了洛澈的额头上,一道沉闷的响声随即响了起来。 在封神位面,很多角色都是跟这个仙人那个什么子的练了几年,本身没什么战力,出山后却拿着师傅赠送的法宝牛逼闪闪。 宗信并没有修习乱世诀,因为这是一套拼命的武功,虽然威力强大但却伤身。而且这套心法仿佛专为长枪准备,宗信使刀根本用不着。 而另一边,投手丘上的河森则是另一种的想法:哼~~我劝你还是乖乖放弃无谓的抵抗了吧!~15o球的球,可不是你想打就能打得了的。 不过黄昶还不想去惊动它,暂时先这么着吧。反正自己在这里也没有太多要关注的目标,以后跟它混得熟了,再考虑招揽的事情。 “你当时受伤颇重,而她刚好第一次出门,一点涉世经验也没有,笨到连灵力也不知道收一收。如果你当时吸取她的灵力,那么不但伤口能立刻好起来,法力也会大大增加。但你并没有这样做,所以显然,你也有药可救的。 吴氏心中多少有些惶恐,多少有些不安,多少有些不舍,更多的是艰难的抉择,那第一步很难迈出去。 韩旭的心思不可谓不深沉,他对她,根本已无半分情意,只有利用,其实,他很早就已经抛弃她了,如唐染所言,当初,若非韩旭,试问,又有谁跟自己有这么大的仇恨,将自己卖给一名糟老头为妾呢? 这对龙凤镯,她认识。在前世,这对镯子就一直在她手中,是徐惠给她的添妆,就在她出嫁之前。因为这礼物送的应时应景,她从未多想。 一床毯子,足以让许多身体不够强壮的举子,轻松许多地熬过这几天。 待点了餐,等待的间隙,南弦月起身,凭栏远眺,这样热闹嘈杂的世界,远处车水马龙,灯红酒绿,霓虹灯处处闪耀光芒,城市的夜,美的令人心醉。 敖琛有些疲惫地在旁边石头上坐下来,这一瞬间的工夫,仿佛老了好几千岁。 魏明煦道:“如今若论长,自然是二哥。只是他年过花甲,暮气沉沉,多年退居幕后,不问朝政,十七年前拥立老八之时,他的能力才干不敌老八,而拥立了老八继任皇位,现在二哥更不如彼时。 这句话让顾西城心中溢满了暖意,正想翻身去拥抱她,却被她接下来惊恐的语气吓得不敢动弹。 “你若是能够真心对待琰儿,而琰儿又是钟情于你的话,那你俩这份亲事,我许了你们又何妨?”蔡邕幽幽说道。 一咬牙,猛地运气功诀,张嘴猛吸,如长鲸汲水般疯狂地吸吮着四周的元气。 “呵呵,最初我也不会,记得第一次烤肉,考得半生不熟,咬了一口,还带着血丝。”李逸微微一笑,一边翻转烤肉,一边道。 高顺、张辽听刘天浩这么一问,却是不敢回答,倒是怕回答失误丢失了脸面,因为刘天浩这些道理和他们俩心里想的差的远了,也高深的去了。所以,两人都是支支吾吾也不回答。 柳飞惊呼一声,侧翻了几下身体,拿着双枪朝着前方藤蔓密集的地方疯狂地射击。 “凌洛,醒来!”见凌洛逐渐恢复平静,上官婉儿顿时一声娇喝,声音直击凌洛心房。 “现在的问题是那个时空缝隙上我的封印还能抗多长时间?”刘爽忧心忡忡的问。 猛然之间,茅锡林像是发现了什么,眼睛一亮,化作一道闪电,疾射而去。 当然了,这些只是许敖的内心想法,他并未,说出来,担心,林逸会认为他无理。 白山河脸上一时狰狞,一时苦涩,想了半天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欣然接受了,落地的事实。 100级副本完美的结束,虽然是有些难办,不过还不至于,那么难以处理。 肤白貌美,追随者众多,完全有嫁入豪门的资本,至于最后为什么选择嫁给晏国峰不得而知。 第五百五十五章 副使许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静,悄无声息,一刹那仿佛时间都被冻结,黑色的火焰渐渐熄灭,死亡黑棺从空中坠落。 刚洗完澡的白晓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而她由于害羞,白嫩的脖子此时也被染上了一抹绯红。 此时,黑雾中,突然窜出一道全身笼罩在青光中的人影,直奔大长老这个方向而来,还没靠近,青光形成一道枪影狠狠的刺了过来。 珍珠见灰灰跑的兴奋,也从谢若巧的怀里跳下去,开始在新的环境里四处走动张望。 她倒是想让人剜了楚风的眼睛,但柳月心里十分清楚,平阳侯的独子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普通人,不能说办就办的,她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对抗平阳侯的反击。 直到柳月身影消失在廊下,李弘景红红的耳尖才恢复如初,面容沉静,一副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的模样,不解释不上前,静静等待柳青云出招。 忽然,三片碎片从青哥布林身上升起,黑夜之中,散发着幽幽的淡蓝光芒,在冷宇的视线中,三个碎片缓缓飘向远方。 他们对世俗的事并不放在心上,也无心去参合,可对于自身的境界却很在意。 “老二,你明知道。爹他老人家是看我输得太惨了,才找了一个我稍微好点的项目判我赢的。你咋就揪着不放呢?”慕成贵一直就搞不明白老二为什么这么计较这事。 此时,他正与万界殿始祖大战不休,竟然还能分神,对太初老祖斩出一剑。 儿子马上要参加乡试,自然不可能去厨房炒菜,雇人来炒宁良又不放心,这种事情最终要落在宁良身上的。 那把匕首也就罢了,虽然看起来寒光闪闪,非常的锋利,但是也就仅仅是一把普通的武器罢了。 而鼻子上的伤也并不严重,估计当时,可能把鼻血打了出来,但鼻子的骨头却没有断,在当时打架的时候,这个伤应该看着挺吓人,毕竟鼻血流了一嘴,样子说不吓人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说到致命,这个伤也是不至于致命的。 但唯有九天拍卖会会长海东青,看着江寂尘手中的黑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而降落地点,正是昨日南宫云遥他们跟那血色冒险团狩猎的地方。 他们二人的沉静让这屋子里更显沉闷压抑,丛惠芳的那张面容简直是惊愕到家了,眼中除去惊讶便是气愤和委屈。郑琛珩对眼前的情景看得真切,有些话不适合太多人知道,于是开口让他们二人先出去。 她只是想弥补一下她的过失,找师傅把音乐盒修好而已,可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然有着猜测,赵灵儿却没有半点醋意,当年洞房之后,她可是让江萧多找几个姐妹的,何况现在家里已经十一个,多几个也无所谓。 “不过,对布置一些法阵,元素灵石也能起到特殊的作用。”像是想到了什么,任以云又补充说道。 在这些妖兵眼中,张殷殷的雪肤冰肌,倾世容姿,此刻就是天地间最可怕之物。 t如果这天合杀阵是以天势杀人,那么天威的表现,也无非就是自然界中常常出现的几种,而这冰雹就是其中之一。 “鬼魅,你知道九幽噬吗,它是否会和邪弑功法有什么联系?”寒枫雪对着鬼魅开口问道,虽然他的脑海中有着鬼魅的记忆,但要他去从瀚海般的记忆中搜索分析,寒枫雪可没那心思,直接找鬼魅问问不就可以了。 马云梦的黑衣军团是为了拉拢马超的家族势力,克莱儿的天蝎军团是只能由她自己亲自培养,而青衣军团之中,除了她贺青铭,谁能担当此责? 一排排采访车前,肤色各异来自不同国家的记者们,举着话筒,带着防耀光的墨镜,对着摄像机做着汇报。不同的语言,带着不同角度却是相同目标的画面,迅速的传递给全球民众。 两道拳风随着羽长天的出拳,震荡开来,拳风化为两支箭矢,穿透而去,带起和空气摩擦后刺耳的鸣叫。 然而话到了口边,纪若尘忽然发现要说出来,竟会是如此艰难。他若不是谪仙,若说了青石的来历,那顾清会不会立刻掉头而去?眼前这似幻亦真的一切,会否如梦幻泡影,就要烟消云散? 他抬起头来,眼里充斥着轻蔑,嘴角的笑容充分彰显了他的得意,而那手中的剑,更是毫不留情的朝柳云的脖子刺去。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再留情。”炎彬说完便是招呼了其他三人一声,缓缓的朝寒枫雪走去。 最关键的是,在材料的最后提到了少为人知的燕归湖,,向云梦每次回国的居住地。 大雾之中的战士向孤雨发动了攻击,武器解放之后拥有的力量是基础的一到三倍,眼前的这个战士能否对孤雨造成威胁呢? 施国权、王鹏分别代表市委、市政府在会上发了言,表达了市委、市政府坚决拥护党的改革开放政策的决心,汇报了东江市改革开放二十年的成果,以及未來二十年的发展设想。 此次考核的主题在于对参学者的修炼理论基础,基本智商的测试。 是的,他本以为,在过去的两年里,千若若是真真实实地恨着他,对他彻底绝望,却不知,千若若一直深爱着他,不想放弃。 “这不是我已经在胖子跟前漏嘴了吗?他知道,你自然也知道了,那还不如老实告诉你,让你一起守口如瓶啰。”东子嬉笑着说。 早上王鹏起來在卫生间一照镜子,呵,三瓶药水真是立竿见影,脸和腮帮都不肿了,就是牙床还有点鼓,但比起前几天,明显好转。 “辰儿,顾好他们!”洛千寒和洛辰眼神交流着,这个他们自然是北邙他们了。 “我要让祁连城后悔他的所作所为,让你们一家人全部下地狱。”季胜明冷笑,一步一步向祁温雅‘逼’近。 第五百五十六章 叛徒父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辽国的君臣里面,萧兀纳恐怕是最清醒的人。 一年多前,当宋军的火器登场,萧兀纳当时便敏感地察觉到,辽国的气数恐怕已尽了。 后来的宋夏之战,赵孝骞率五千轻骑横扫西夏,举国无敌手,西夏甚至被赵孝骞攻破了都城。 这骇人听闻的战绩,当时天下震动,宋军火器的表现,愈发证实了萧兀纳的猜测。 一种如同万蚁噬身的痛苦,从他的身体深处蔓延开来,而且随着宁凡的银针不断的扎入,那种感觉正在慢慢的扩大。 之后,他又带我逛了一圈,方方面面了解了点才打电话给霍继都。 言优听的心口猛烈一颤,说不震惊是假的,可是,他真的如言爵所说开始爱自己了? 这个张婷婷也太大胆了点吧,竟然不由分说的就来抱住一个男生。不过想想还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她几次表白我都没有答应,但是在她心里我早已经是男朋友的化身。 如果对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痕的话,再联想起之前自己的话语,肯定会觉得自己是在欲盖弥彰。 虽然穆骞也曾真诚的劝过他,要他早日收手,不要再做那些违法的事情了。 绕过一片荒草,在荒草和一个树林交界的地方,姜素兮正和一条十几尺长的青蛇打斗。 “能坚持几招是几招呗。”花极天好像不以为意。没等特劳普追过来,已经又有九柄残剑,挡在了他的身前,这是第三批的九柄残剑。 “不行也得行,不然,到时候丧尸更多了,我这边就真的无能为力了。”贺云龙坦率地说道。 泰尔斯觉得很奇怪,在这位温柔而善良的王后面前,为何姬妮如此紧张? 刘玄初轻叹,摊上齐良这样的主子是下属们的福份,可却是怀有志向的人的悲哀,感情用事会毁了大家之前付出的一切。 “你是什么人?”张天赐神情戒备的问道,同时将叶璃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许绍言在白爽的住处看着网络直播间,弹幕根本不能用肉眼看,一条条顶的跟刷机一样。 守望人依旧毫无波澜,但与他相处日久的泰尔斯还是感觉到,马略斯此刻不太高兴。 看着兰帕德眼看就要来到禁区前沿,卢卡斯冲了上去,面对着前有卢卡斯的拦截,后有亨德森的追赶,神灯一个斜传,足球就到了j罗脚下。 暗流涌动上面是春风和煦,刘起龙与唐道木两人看见两兄弟亲亲热热、相亲相敬十分欣慰,先前的担心一扫而空。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不过如果你能将那个神秘高手给请来那就最好了!南宫鸿突然贼兮兮得说道。 听了这话,洛丝丝才知道,原来是玉灵子让皇甫澈去取的那金蚕。 当然,并不显得突兀,毕竟林凡年龄只是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少年,只不过是平时表现的太过成熟,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年龄。 萧晨那边一间房都要两万租金,这里一栋楼房,还有一个院子才两万多,肯定不贵。 这种局势不宜正面进攻,绕侧无疑是最佳选择。阿里斯托克勒请求支援,想让哥哥派兵从亚德里亚海湾走水路攻击敌人侧肋。 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本来想竭力展现心中气闷,然没有几秒眼眶就先红了,溪草鼻子一酸,试图控住眼泪不要往下流,却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泪糊双眼。 “嗷嗷嗷嗷嗷……”白蛇的口中传出了凄厉的惨嚎,巨大的身体开始在丛林之中扭动,压垮了树木无算。而半空中的真空领域也就此解除,木屋中的几人大口的喘息,阿帅的翅膀也再次兜起气流,开始在半空中稳定身形。 第五百五十七章 兵临城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驻军六万的大营,突然变得空荡荡了,会是怎样的心情? 反正赵孝骞并不觉得失落,他的心情很愉悦。 大营空了,场地大,撒开了使劲玩。 拒马河边的校场上,正在举行一场蹴鞠赛。 这年头蹴鞠是普世运动项目,无论权贵还是民间,都将这项运动谓为时尚,只要有一块空地,以及一颗蹴鞠球,随时就能组 有一些男生看不惯“喂,韩嫣儿,你够了,别人家已经出了事,你还这样嘲讽别人”“就是就是”。 她很少能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盛世,他蹲下认真的样子,让她眼睛莫名发热。 想想,是为了对付普天冰皇,为了抗击敌人,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也就稍微轻松了一些。 他因为爱而亲吻她,她则因为爱,而回应他,这样的感觉,就似鱼儿在水中畅游,那么的和;谐。 陆晃心里正琢磨着这个时,那边厢青十一跟许盛的一场激战却是有了簇新的变化。 “后来她死了,正在我下定决心准备追她的时候,过去是我的错,第二天,她经历了车祸,离开了人世当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林萧说道。 其中一名暗卫眼看形势紧急,一咬牙,将自己给点燃了,然后拿着剑闯入了围着苏容与周顾三人的毒医门众人中。 尤其是听到,海外方岛上各种原生矿脉都被占据时,宋澜衣更是心如刀绞。 雨露疲累的坐在了椅子上面,拿起了属于铭南的特殊碗筷开始吃东西,一点儿都没有去理会刚才程雁卉所说的话语。 季流年忙了一早上,早就饿了,风风火火的坐下来,还没来得及跟季娇娇打招呼就唤来服务生点了一份意面。 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掌贴在其体表的灵力光罩上,一股狂暴的灵力劲力汹涌而至,咔擦一声,灵力光罩应声破碎。 金芒透空,还未及午修平身侧,就见着后者双眸一暗,而后陡然涌灭一道诡异之色,嘴角微微上扬,身形迅速凝现一道灰色光晕,咻地朝远方飞遁而去。 见此,白森哪里还不明白这蛇打算做什么,这摆明了是要报仇雪恨来着,还好这蛇虽然进化到了王级,但是智商依旧捉急,有待提高。 “皇上来了?在哪?”佑敬言虽然有些惊奇,但是仍旧不慌不忙睡意朦胧地问道。 众人已经不用再给法阵予以支持,外面的两个慕容云烟,已经将包围在那里的毒虫毒物杀之一空。 即便他对徐钰已没有了爱,但那曾经的温馨回忆,却无法抹除,而如今却化为了长长的利刺,深深扎进了武浩心窝。 最开始狮虎山内只有区区五六人,六年过去了,扩充到了如今的二十余人,且皆是有修为在身,在修行界混不下去了的修士。 “既然舒会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为了国家荣誉,为了集体荣誉,我肯定是义不容辞的,这一次,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不会让国家失望,也不会让人民失望的!”楚风斩钉截铁,正气凛然的说道。 “这两天事儿比较多,钉子户还没解决,基本上没啥大问题,今天去安抚民工的情绪。”贾翼飞听后,简单的说道。 复兴妖族?还是等我提升到能够和东皇太一或者帝俊那种妖帝级别再说吧。 郁雪晴胸口发闷,她的脾气一向很好,可是这个时候,也想发火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错误策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析津府的方圆地界,对龙卫营将士来说并不陌生。 不久之前,赵孝骞为了营救苏轼,不惜调动龙卫营兵临析津府,对城池做出佯攻之势。 这个举动着实吓坏了辽人,雪片般的奏疏飞进上京,给辽国君臣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正因这个举动,耶律洪基才不得不放了苏轼,任其离去。 这次龙卫营将士再次来 并且他们先一步强大了这类游戏的市场,虽然在质量上不比天云工作室做的那么高。 感谢今天的天气,云层虽然薄了一些,但足以隐匿乌鸦毁灭者的身形,再加上电磁干扰技能,那些机械鼠人飞行器是很难发现的。 一众人对观众鞠躬之后,郭老师继续道:“咱们得应这几句话,真是不忘初心。 娇娘闭上眼睛,有意掌握自己不去听那些声音,发热的脸提示着她,她其实什麽都晓得。 白氏集团那多牛,万一这件事情要是被老爹知道了,免不了又会遭来一顿臭骂,既然何云翰这么说,那肯定是没事了。 没办法,李倩都给叶辰了,叶辰怎么也得试试。再说,刚好看看这人真假。要是真出事情了,叶辰顶多就将这人尸体给吸收了,那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没人发现。 “还有这事……”夜思明惊叹一声,脑海中也是浮现出之前的画面,洛绫祈胸前的龙魂,闪耀着蓝色光芒的那一刻,夜思明已经能感受的到,龙魂已经完全和洛绫祈融合,现在在抽取龙魂,无异于取她的性命。 李希婷坐回自己的位置,就用手机和其他几个玩得好的人说八卦。 这时,秦素素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临出门前,满是笑容的脸蛋,顿时变得平静起来。 不集中还不知道,一集中,叶辰只感觉这薄薄的皮层像蒸馒头一样,前后抖动着,恨不得立马将叶辰从这里面给放出去。 没错,林婉清在奉承邱诗羽。作为未来的世界级天后,林婉清极为聪慧,所以当接到了‘同居’任务的时候,她就在想等下开口的时候,怎么才能让邱诗羽不出来阻止自己。 高雅芝接过包,对郁剑山说了声谢谢,取出听诊器和电子血压计,坐在沙上为马均铁听诊,又量了血压。 肖峰给他们讲了那天发生的事情,这个事情的发生也是相当的突然的,就是现在重新的说出来了以后呢,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是的。 凛笑笑,拿起手机摇了摇,示意要买单了。司机点头认栽,开车走人。 家里客厅的面积又不是很大,这三人再加上自己家的人,就已经够挤了。 自从上个星期天,季彤与薛智德目睹了严乐的本事,两人都对他产生了敬佩之意,季彤想通过严乐来接触罗志斌,而薛智德则是真心欲拜严乐为师学隔山打牛的功夫。 于是,拉菲尔给那只狗狗喂下了足够量的秘药,让其足以达成抢夺萨塔尼亚菠萝包的重任。 家里人也是着急,让他吃他就吃让他喝他就喝,渴了不喊饿了不要。二半仙说,这个疯病不全是实病,有一部分还是虚病,我只能安神定气血,一时半会还不能痊愈,还要观察再说。 “真奇怪,他们为何突然要对我们动手呢?莫非……莫非他们还是怀疑王妃失踪之事与我们有关不成?”许海风对此大惑不解,如果说匈奴人一定要置黑旗军于死地,那么唯一的原因就只有刘婷一事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另出奇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而且这会都已经八点四十五了,再在却既不是去酒店的路,也不是去简氏的路。 “恩?一个界主,怎么可能?”北极太始的仙眸,露出一丝疑惑,随后双手猛地一挥。 “你们都不知道了吧,这公主,不是去逃婚,而是逃命。”一个男子得意洋洋的说道,看着周围人投来的不解的目光,脸上的表情更加的骄傲。 看着他们两人聊着自己完全不懂的职业问题,叶晓媚无聊的又拿出了手机,在手机上玩起了天天富翁等手机qq游戏。 随后进来的月圆也看到了她的样子,当下一惊,跑过来,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公主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她只是觉得公主和花好有事瞒着她,花好不肯说,她只好进来问公主,却看到了公主失魂落魄的样子。 顾天朗的脸色一变,他话里的警告声太过浓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但是,尽管如此,却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撕破了脸皮再对初七大声呼喝的。 它还以为戮魔要跟岛国片里面一样,给自己来个五花大绑的羞辱绑法呢。 “你终于醒啦,每天睡的跟猪一样。”在外人面前,他也不给她面子。 “四刀之力,五刀很勉强。”方成念头一转,明晰己身战力,也忽地升起一丝忧愁。 清明节到了,很多人扫墓祭祖。在现代的年青人看来,主要是表达一种思念,既然是思念,心里想想就行了,不一定要拘于形式,但有些年纪的人,还是愿意到墓地去祭拜一下,甚至备点贡品,烧点纸钱。 “洛千寒,你能不能不去那座山?”南流墨将头埋进洛千寒的怀里,闷声说。 说完这句,王鹏再也沒有说过话,要么坐在那里不停地抽烟,要么站起來走到急诊室门口张望,每次只要有护士或医生出來,他总会凑上去问询莫扶桑的情况,而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还在昏迷中”。 “为什么我们不去那些宗门找呢?”北邙觉得很奇怪,他们最近都在一些有名的地方寻找着,就是从来没有去过宗门找苍渊。 九凰看着两人的唇枪舌战,一会儿抬头看看木坤,一会儿又看看琴绝,两人之间那怪异的氛围,九凰都深深的感受到。 “无尽火域!”几个字从苍渊口里飘出来,然后青炎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所有的光网碎丝都在一瞬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是什么?”枫叶惊骇的说道,在他的脑海中一幕一幕诡异的画面清晰的传入他的脑海。 这也让晓宇顿时怒气冲冠道:“辰琳有一半是被你害的。”至于晓宇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很简单,叶舞拿来的资料上很明确。 在钱塘江沿岸,采用“石囤木桩法”修筑百余里的护岸海塘;还在钱塘江沿岸兴建龙山、浙江二闸,阻止咸水倒灌,减轻潮患,扩大平陆。动用民工凿平江中的石滩,使航道畅通,促进了与沿海各地的水上交通。 仿佛违背了星球引力的规律,虽然悬空,但却感受不到他丝毫能量的运用致使的,就像是凭空在哪里。 所以,搞清了事情的真相之后,王通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暂时把魔种分身的事情放到了脑后。 梦云流露出一丝怪异的神色,“你真的就这么有信心,刚才那一击定然能够杀死妖蝎王么?”她心中真的很疑惑。 在她看来,曲清悠千不好万不好,只要不牵扯卿子烨,那就是一朵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代表,这种毁人清誉的话从她嘴里出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的亲妹妹,就更不可能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自己也把北峰其它剑仙击败了,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横里杀出了陆元。 不,气质上还不同,容貌也有很大的差异,但,却真的和姜连山有些相像。这一丝相像,看的古海脸色一变,还以为姜连山转世重修回来了呢。 这一路也曾遇到过不少渔船,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这条船的来势有点奇怪,因此慕容纯明才会喊出声来。 “废物,想要老子的银子,你还没这个本事!”有一个青年双手抱胸,一脸的倨傲,嘲讽的看着方正。 安东尼死于阴影王子和双蛇剑的密谋刺杀;另外三名位面守护,全部阵亡在宇宙魔池争夺战中。 大鹏明王只觉得全身剧震,那团金芒竟然直接切入了阴阳二气瓶之中,轰然巨响中,他最得意的法宝就这么烟消云散了。黑白二气飘然逸出,周围修为较低的大雪山弟子顿时被吹的东倒西歪。 对面听后没了声音,我挂掉了电话,自己起来去看邵阳和火炮,我让李昂给我准备辆车,然后自己换上了一身黑色衣服,左蛛看着我。 聂笑天进入病房,来到云致远窗前,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惨状,嘴角微微扬起。 想当初自己家中也颇为豪富,只是自己年少一时冲动参加翟让的瓦岗寨起义,就是不知自己的家人是否受到了牵连,想想也是有些后悔。 沉重而古老的钟声,在夜晚八点钟的位置敲响,楚莫寒的致辞结束,化妆舞会正式开始。 随着皇甫嵩的挥手,几十名刀斧手纷纷退下,屋内又剩下二老一少,三人相施视无言。 这种结果萧明还是很满意的,今天只放了三炮就赶跑了五万金兵,比起自己打上京来可算轻松太多,相比较而言,当初攻打上京时,自己还让人帮着做了一些回回炮的,那战果也不如今天的十分之一多。 谢崖笑了笑,心头对于王峰的崇拜也是越来越浓郁了,毕竟,王峰给予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在家族,力挽狂澜,在这里,霸道的将林家三人全部打败,甚至,还比起他这个有着大势力栽培的少爷还要有潜质。 第五百六十章 宋军政委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冗长的长牛角号在平原上呜咽吹响,仿若人间苍生的丧曲,天地为之低昂悲鸣。 辽军从阵列内策马而出,刚开始时速度并不快,如同闲庭信步般悠闲。 随着战鼓和号角的节奏越来越快,辽军骑兵仿佛被节奏所控制,渐渐提高了速度。 奔行两里的距离后,辽军彻底放开了速度,用力地抽打战马,马儿吃痛,疯了似的 萧灏博和萧博谦是平辈,萧灏博的儿子过继给萧博谦,一点问题没有。 夜莫星站立在他的面前,邪肆扬眉,手上优雅地叠起手帕,放回口袋,然后拿出那副标志性的黑框眼镜,往脸上一戴,瞬间,眉眼笑意收敛,恢复一副淡然模样,仿若刚刚那个夜莫星,只是幻觉而已。 从他手里出来的歌曲,无一例外爆红网络,此人已经登上了华夏联邦乐坛的神坛,是所有音乐人瞻仰的神。 “不要?那我停下好吗?”苏明昊用力将杨铭枼抬到了桌子上,抱着她的细腰笑道。 林茶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坐在床上思考今天的安排。 迟早刚才还有一种把心挖出来的疼痛,但现在只剩下满满的好笑跟甜蜜。 所以,不到最后,他不会和家里妥协,他想继续在表演这条路上走下去。 尤其是想到他当时在办公室对她的行为,嫌恶的冷笑了一下,直接删掉。 且战且跑:你丫的才是假冒伪劣产品,我兄弟萧大影帝,如假包换。 博湖郡一派、也不会白帮忙,万一引火烧身呢?事实上没有哪个查起来一干二净。 他去给她准备了一些海鲜,端给了她,顾七七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这些天,她没见过龙四真心笑过,也没见过他暴跳如雷。 待到云浅浅彻底地醒过来的时候,便见着乌汗吉娜正在同白桃在低声说着话儿呢。 所有人的脑海之中猛的响起一阵轰鸣。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藤原敬二还没有爆发,疯子却是率先爆发了。这种情况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更是所有人所没有想到的。那震撼的眼神纷纷落在子枫的身上。 他与百灵之间的情分,亦是还未深刻到他能够放弃为景璇玑报仇。 我幽幽笑了起来。在冷冰霜绝美惹火的丰满身段上打量起来,看着那紧身制服包裹下的丰硕,有种口水都想要流出来的感觉。 落梅带着了落兰、落菊调好浴桶里的热水后,便在夜雪挥手下,恭敬的退了出去。 当然,也有一部分,因为其他原因,或者意外,没有来到了现场。 “想要杀我,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吗?”望着唐龙,黑袍人那戏谑的声音响起,无限自信。 若是换做是其他普通人,恐怕这下,就直接肉身泯灭,魂飞魄散了。 “把赤炼丹给她。”冷冷地打断青音的话,仟堇的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傅斯年严厉又紧张的拉着傅斯奇看了又看,确定他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 前方的大桥在延伸,秦龙等人只能朝着前方奔袭。场景很怪异,一道空间不断坍塌,一道空间不断生成。 人嘛,在生气在不爽不能跟钱过不去,就算她要发脾气也该随便在路上捡几块破石头撒撒气了事,这样既出了气自己又没啥经济上的直接损失,简直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独孤锦看着宝儿的眼光中多了一丝赞赏之色,不过下一刻,她就将其掩饰。 第五百六十一章 潜移默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虽然不会说汉话,但是他跟着哥哥姐姐来中原次数多了,就多少能够听懂一些,即使不能完全听懂卢俊义出招前那段话的每一个字词,也大致能明白意思。 之后双方可以共同建设,多给曙光这边反应的时间,毕竟这么多人生活设施是很大考验,设施要进行改造升级,同时新坑村的食物供给需要增加,而这些都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黄雨无所谓的说道!看着科比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黄雨嘴角直抽抽!都尼玛被禅师带坏了。 “王叔,公司管理我一般不会插手,一切都按着规章制度。”丑话说前边,出了问题,到时候李枫可不会徇私情,这点无论是谁,李枫都会提前说清楚。 只见王阳本来是举起红莲爆炎刃,做出劈砍的动作,在一瞬间一收,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影,竟生生将红莲爆炎刃拉回到自己的身前,横举在胸前,护住心脏等要害,挡住了老大的双眼射来的激光。 皇后葛静儿私会侍卫剩下野种自称是皇帝的孩子,事情揭发后被贬为奴籍流放边疆。 接到了父母的电话,黄雨来到校门口将他们连带徐律师接了进来,找到本霍兰德一起前往体育部!本次补考的地点就是这里。 白胜只见过完颜兀露送给自己的那只海东青,他无法辨认此际熬鹰者肩头的是不是自己那只。 他的牙齿咬得“咔咔”直响,衣袖、头发无风飘了起来,双手也微微抖动着。 不过现在习白眼前看到的,却是被叠成方块的被子,平整到没有一丝皱褶的床面,而在床头上,正是叠放整齐,且被洗干净的衣服。 周佳瑶叹息了一声,把这本手扎放下,却见红毛低下头,将那蛊虫放在了地上。 虽然他还没有创造出人人可用的电子风暴手雷,但这种人人可扔的实弹手榴弹,却是制造出来了。 “你不要管这些,为师自会处置,六月之前我们不能离开此处。”莫问加重了语气。 被我这么一说,罗峰马上有些着急了,他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告诉罗峰,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好好保护温婉和陶虹才是要事。罗峰说。陶虹是死是活,和他没有关系,他会重点保护温婉。 她们一行人以丽娜为首,丽娜有着褐色的卷发,脸上有股高贵的气质,相貌身材也是很不错,仿佛天生就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接下来的几天里,柳菲儿和林萌萌时常会过来看佟心媛,对于吴麒的事情却闭口不言,佟心媛依旧不说话,东西也吃的很少,似乎没有一点胃口,大多数的时间她都会靠在床上发呆。 莫问没有再与她说话,赵灵妃只是玉清派派出寻找他的众多门人之一,她做不了主,也说不了算,等到主事之人到来,将前因后果解释清楚也就是了。 莫问并沒有阻止他们吞食马粪,这些人已经走火入魔,分不出好坏,即便揭穿了骗子的把戏,他们也不会信服。 只不过,这妖丹只是个七级妖丹而已,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去做……也罢,好人做到底,就送她一趟吧。没住我做了好事,赤矢命会给我什么惊喜。 还有动漫社,找了一些妹子穿着COS装,更是吸引了不少宅男加入。 哈哈哈,我倒是忘记了,他们四人不睦,找到我的时候,正在拼死相斗。 就在抵达一处幽静地带的时候,龙尘轻轻放下了云轻雪和伊水月。 他知道使用本源力量打开封印世界的办法,却根本不知道,通过献祭打开本源世界的办法。 而在苍青之主的地盘上,又有奥斯汀和黛丝在,顾南也不可能只以法则行事,那样他必然被全面压制。 于是,数个周天流转之下,一缕缕的真气,便是被炼化了出来,并被黄泉图吸纳。 “徐大哥,你好不容易来鹰合国一趟,怎么能说走就走。不如在这里多待两天,我带你到处逛逛。”爱丽丝急声开口。 龙尘三人已经再度乔装打扮了一番,出现在聂青云被斩杀的现场。 不过还好的是,身为法师的他。即便隔着老远距离,也能灭杀对手。 这么说,接下来该换泳装了?徐大山回想起几天前那惊鸿一瞥,貌似谢静檬也挺有料的。 或许那时候我打电话逼着靳寒来见我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吧,只是我看不到自己当时有多疯狂,现在在向晴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些唏嘘。 张扬就是个蠢货,竟然敢如此羞辱常遇夏,现在他用出了战场上最恐怖绝招,你只能变成碎片了。 底下三人看见夏凌轩来了,都纷纷向夏凌轩问好,夏凌轩看着三人不一样的态度什么都没说,随即分别问道他们擅长的事情。 第五百六十二章 败退追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燕云,析津府外,蛇头山战场。 战事已经快到尾声,胜负毫无悬念。 这场仗宋军也是有伤亡的,在耶律淳疯狂的指挥下,四万辽军同时发起冲锋,最终还是冲破了宋军的第一道阵线。 种建中果断下令后撤到第二防线,继续射杀辽军。 但第一道防线冲破时,许多宋军将士猝不及防遭到了辽军的第一波杀戮。 金诚暗道,不试也知道了,除了花草,那些动物内脏混在一起就够熏人的。 三日之后,又是一个美丽的黄昏,夕阳西下,倦鸟归林,从金顶望去,远处炊烟袅袅。 真的是太神奇了,消炎的电脑开着,但是里面的画面静止,那上面的时间也是静止了,就连屋子里面的空气仿佛也是完全静止了。 因此,拿到钱后,刘家众人就跟罗村长、饶名扬道别,离开了李治民家。 他睡觉的样子好安静,让黄裳心中踏实了许多,看来他还算是个老实人。 这是赵霖已经跑到了方柯的身边,还不等他说上一句什么,身后劲风袭来。他缓慢回身双刀一架,一团巨物已然撞在他横在身前的刀身之上。 片完肥膘肉,刘芒一块块在盘中铺平摊开,又取过买回来的猪肝片了起来。 天蓝色的眸中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索斯的表情看在了会长眼中,心中暗暗点头,这的确一个优秀的年轻人。 见情况不妙,青离心中默念着是非生死决,百尺竿蓦地伸长,轰然一声,从双螺旋纹上祭出一阵烈焰,滔天焚燃,似乎要烧尽世间一切罪恶。 西游异世界注定了和火影异世界不同,有些东西,注定了是无法反抗的。就像紫霞的赎罪之路一样,能够做到,就是听话,继续努力。 看了看时间,时间刚刚好,伴随着呼啸声响起,一架客机缓缓降落下来。 “莎夏没有直接告诉你们吗?”我不禁好奇道,我又没有禁止莎夏告诉他们,她干嘛不说?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各自房间,准备修整一夜,第二天返回蓬莱丛林,迎接众人前往万剑宫遗址。入夜,易轩既没有开炉炼丹,也没有静坐养气,而是纳头便睡,睡得极为香甜。 但是,现在这个陈远镜的气息,接近赵醒苏的气息,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陈远镜,已经特别的接近大宗师巅峰境界了。 傲天的剑芒显得更加恐怖,原本步步紧逼的刀芒,正在缓缓断裂。 所以这些石块除了速度惊人之外,还带有些许毒性,三狼知道自己不能不避开,或者防御。 张衬没有回过头,没有说完话,池桓也没有多眨一下眼睛,洛倪也没有多看一眼他。只是他们面前的空气寒冷了一些,地面上已经多了一颗人头,鲜血被冰元素冻僵。 见在场的两个男生一个被自己干掉了,另一个刚刚已经被打晕过去,刀疤脸一边朝我走过来一边开始解皮带……卧槽这是打算做什么?!难道要发生昨晚的那种事情了? 一次来完之后,曹鹏还想梅开二度,但是可惜血玲珑坚决抵抗,他也只能悻悻的住手。 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苏芸提出这个条件,并不是想要让曹鹏去赚钱,而是在她的内心,还没做好把自己献给曹鹏的准备,所以才用这种理由来搪塞。 随着师傅的一声大喊,姜石信手舞足蹈的庆祝起了自己首场比武的胜出。 第五百六十三章 捷报抵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惨烈如人间炼狱的战场上,两千宋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 这场仗,宋军折损近三千人,被辽军突破第一防线后,宋军的火器发挥不了作用,只能近身刀剑相搏,这是宋军折损的主要原因。 一万宋军随着种建中追击耶律淳的残兵,剩下的两千人沉默地抬着战死袍泽的尸首,将他们的尸身聚集一处,脸上覆盖白布,有些肢体残 余浩然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大丫一把拉住,嫌弃瞄了他一眼松开手。 还是一身白衣,只是上面的血迹都消失不见了,想来因为要出庭,好歹是王子,所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玄天的修为比红瞳高出不止一星二点,遗留在当地的气息,明白的告诉他晨星来过了。 最后还是山山提出:堵不如疏,他们好赌,就让他们赌!不过得赌些有用的。 听到石全如此一问,医皇放下酒杯,脸上再没有之前的笑容,一脸的凝重。 冷静下来的大皇子,也有了发现,虽然攻击他的毒物看上去凶猛无比,让他疲于应付,但并没有对自己造成实质的伤害。而且大阵的空间居然无穷无尽,这明显不对,理论上不可能。 不过道长认为,这些矛盾,无非是她的特殊身份和使命作祟,如果身份没有了、使命的来源也成了碎渣,那么矛盾自然也烟消云散。 铁萨罗合十回礼,转身向前行去,红色僧袍被风卷起,削瘦的背影留给王厚的,是感动更是感慨。 “可是,因为你那太优越的条件,家里人有点受宠若惊,他们不相信你,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说通俗一些,我的家里人担心我被你玩弄,欺骗。 “如今我只知道那阵法中的咒印很是强大,却没有办法破解。”凌羽的声音中似乎有丝哀怨。 看着林河这悠闲,无所事事的样子,他们是摇头不已,叹息不止。 林戴尔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就一阵苦涩,这些天她精神好的出奇,仿佛有无穷的精力一般,为了发泄一下,就从旅馆出来,打算在周围走走,谁知道一出门就遇上了这么几个家伙。 “不用了,我没事,就是蹭破了一点皮,其实真的一点也不严重,你们不用担心的。”唐宁安笑了笑,把手里的石榴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面,手上面有些粘粘的,唐宁安直接在被子上面擦了擦。 这变化直接让身下的老虎从修炼中醒了过来,他感觉到自己身体上面突然重了好多,似乎压着一座山,而且重量还在缓慢增加着,最后实在有些有些吃不消,赶紧将精气运转到四肢才支撑了下来。 林思贤一撩袍裾,在他对面坐下,闻言只淡淡的回了一句:“都是陈家在背后使力,我可不敢居功。”说罢,视线朝宋如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 “就比如那个铁牙佣兵团的副团长”明修抬手捏着蓝溪的下巴,嗓音没有丝毫温度。 千叶当然不会真的以为无歌能帮助自己,况且蛰龙归元诀的修行,恐怕是难以为继了。当下摇了摇头,故作难色。 所有人均沉默了下来,抬头看着画面中在各个地方冒起的滚滚黑烟,气氛再次凝重起来,因为他们明白以战尊的身份,肯定不会说一些忽悠人的话语,能够让他如此重视,表明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 另一边,鼬的部队遭遇到了四代风影、二代水影、二代土影,而忍者联合军方面,也派出了五代风影与三代土影前来迎战。 第五百六十四章 暗藏机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对此战的布局和战略战术,赵孝骞的脑海里是有清晰的思路的。 这一次,他并不在乎占领辽国多少土地城池,谋全局者,不在一地一隅之得失。 他要的是尽量歼灭辽军,只有这一个目标。 通过这一战,如果能将辽国的军事力量狠狠削弱一大截,那么对以后的战略是非常有利的,盘活宋辽这局棋,就看这一战能杀多 只要对比一下外界,便能知道极南之地的修士有多么幸福,既没有真魔之气的烦恼,还拥有着无尽的修炼资源,他们的实力比起上古修士虽然有一点差距,却能碾压外界修士。 按照程序,比赛前先要进行原能检测,多隆狞笑着带上检测头盔,云阳也同样带上。 缓慢的登陆持续到深夜才结束,而一顿美味的水果,则让所有卢西战俘都保持了难得的平静;这样的变化,让一路上受够了卢西战俘仇恨眼神的马克西和达内尔,震惊的目瞪口呆。 能在军神家里做教师,新老两代军神都是他的徒弟,足见金宵的实力绝对值得称道,云阳对于这次会面还是蛮期待的。 于明朗和乔振都做了心理准备,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落到狼窝里,会有什么结果可想而知,但没人在乎这个,只希望她们还活着。 如此一来,整个西线共安排了近一万五千兵力。其中北线黄河与济水之间通道为茌平、临邑二城,调太史慈之肖建部千人守茌平,关羽之陈禄部千人守临邑,肖建归陈禄节制。 “奴才巴雅喇,谢主子隆恩!”再次匍匐在地的巴雅喇,他的脸上尽是感激之色。 “恩。”平时看到这些熟悉的邻居兼长辈,都要聊一会,现在脚不停歇。 徐璆孤身来见,斥刘备道:“君不思守境,反来侵吞他州,欲何为也?董卓跋扈,身死在前,袁绍贪厌,名裂在后。君欲继之乎?”徐璆年近六十,须发花白,但腰背挺直,气势凛然。 智能变色玻璃可以过滤有害的紫外线,还可以根据语音指令调整室内的感光度,灯光会在需要的时候自动开启,睡觉的时候自动关闭。 原本英俊的面颊和那一身潇洒的侠气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被暴雨淋湿冲刷的身体上,尽是悲凉和狼狈。但是那双虚弱的双眼之中,至始至终没有露出一丝的惧怕。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么强烈的信念呢? 在白飞想来他们又不是六魂魔宗那些魔修,好歹也算正道修士,虽然同样视凡人如蝼蚁,但多少能有一些顾忌吧? 温英光有些惊愕,他知道一点老板发家前的事情,好像没这么困难到一根冰棍都没的吃吧。 处理完陆川的事才过了三天,孙飞就又给我打电话了,说的还是上次的事。 前几日云舒在公馆中帮手的时候,一个客人突然说了问了她一句想不想修行,因为此前一直在福利院生活,云舒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拥有异能亲和,被乍一问道的时候也有些迟疑。 气氛好像突然凝固了,李道长不再踏动禹步,他停下了冷冷地看着阿赞龙拉。 白飞升上界意味着什么?如果二狗子之前就明白飞升上界意味着什么,那它刚才的疑问多半就是一句带着牢骚意味的确认。 表面上的那些坟堆,都是假的,只是障眼法,为的就是掩护下面这深不见底之处,藏着的古墓。 第五百六十五章 消极对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在赵孝骞不知道的地方,他的老丈人和宗泽一推算,居然发现了一桩了不得的秘密。 辽军进攻目标的不合理,令二人生了疑窦。 正常情况下,如果要攻打大名府,辽军至少要有十万以上的兵马,而且一旦出兵,宋辽两国都会发生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两国所有的兵马都会围绕这个城池展开惨烈的争夺。 现在区区三万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面色一寒,陆明嗤之以鼻道,随即将那黑色的能量环绕在自己的身体四周,使得那麦克强不好对自己下手。 梳洗打扮简单的吃了口饭,顾十八娘就急匆匆的冲出家门跑向位于城边上的茅屋。 大家都大吃一惊,看着我长健插进李仁的身体,他们有了草妈妈的冲动。 冷清的月华,透过薄薄的窗纱洒在地板上,不动声‘色’的点缀,带着凄冷的味道。 大概只过了不到1分钟,马上就看到了狂三掐着时间刚好抵达的身影,----看来时崎狂三作为时间的精灵,的确相当的注重时间的概念呢!刚刚好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刻抵达了此处。 那种决然,就是他这个活了半辈子的人也不是随时都具备的,如果当初具备,他也不至于如此。。。。。 我负责压轴,顺治有点担忧的看向我,担忧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期盼,只是这丝期盼几乎是一闪即逝。 既然如此的话,就需要把那片‘监狱结界’的空间,重新开拓,将之从那月酱的梦境魔术之中隔离开来。那种情况之下,即使那月酱苏醒过来,也不会导致‘监狱结界’的崩坏。 不过王晨却是没有发怒,他深知发怒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有冷静沉着的面对,这才有思考出解决办法之道。 刚刚收到重创的铜皮僵尸本能的催动了自己尸晶,开始进行治疗。 原来自烈万雄死后,烈真青将他的尸体带回了焰火派,放置于地宫内,在地宫中铺满了千年寒冰,以防止尸体腐烂,又请南方巫族的长者将他的灵魂束缚在躯体内,这样他就能在想念儿子的时候来到地宫里和他说说话。 而玉山环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涂天得到来,已然感受到涂天的靠近,还有涂天那抹渴望的目光,玉山环嘴角勾起一抹戏虐的坏笑。 “她的实力在若水姐姐之上,如果硬闯肯定是闯不过去的,该想个办法才行。”音铃仔细的观瞧四周的境况,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她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闯过这个毫无破绽的水幕。 刘若冰站在门外有些兴奋也有点害怕,她已经和李寺有一个月没见了,没见到他时自己日夜的想念,可真的站在门口两人只有一扇门的距离时她又有点害怕了,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么。 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的阳光渐渐黯淡下来,刘零知道现在估计已经是下午的四五点钟了。 怪不得那个房产拥有者在拿到自己的两万日元的房租后丢给自己钥匙就走,原来是怕自己见了这房子的外表后会后悔吧。 方笑刀冷冷的看着付炎,抬手又是八把飞刀,瞄准了付炎,这一次,他的双手上直接升腾起了武器,包裹着八把飞刀。 教育部的负责人此刻压力很大,一方面是总理给的压力,一方面又是下面高校给的压力,他现在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第五百六十六章 敌我默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据说在哪里曾经有着异族魔主级别的大人物损落在哪里,但是这都是一些传说,并无从考证。 王敏气呼呼的样子十分可爱,这是王修听完王敏抱怨话语之后的第一个想法。 “父亲,你终于来了。我已经通过了界王大人的两个考验,现在你能教授我修行了吧?”悟空满脸期待的询问巴达克16。 刘倍顿时没了脾气,45岁对战士意味着什么在场的人都清楚。对一个再有几天就会死的人,威胁是没用的。 随后,此起彼伏的称好声也纷纷响起,只除了逍遥王和我面前的沈钰。一个在喝酒,一个在整理自己的衣服,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 至于为什么?那就要多亏巴达克了,它运用次元神所留的秘术将这栋房子不断的强化,实力不破亿点,根本就破坏不了。 “我当然理解你做父亲的心情,但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唐龙的语气有所改变,可就是不承认秦丹丹跟他在一起。 柳婉柔听了林伯的话微微一愣,通过后视镜,果然看到叶枫在搬行李。 美眸轻动,望向远处,层层峰峦重叠,视线的尽头,应当是星月灵域的方向,不知道这一战过后,自己还能否有机会看到截星山脉的雄伟壮阔。 她亲手将锦盒打开,拿起那件精美绝伦的王服,但见阳光照在金色丝线上,一整只金凤仿佛随时会展翅飞起来似的。 “都是聋子吗?难道还要本王再重复一遍?赶紧把这贱人给本王扔出去!扔到大门外去!本王一刻也不想看见她,别让她脏了本王的王府!”庸王仍旧是怒气不减。 也就在这个时候,孔老、谢师傅几人突然被“怪物”身后某样东西吸引住了目光。 章嘉泽只觉得脑子里犹如一团乱麻,如坠冰窟,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渊,只觉得深深的无力。不管他怎么辩解,两个警察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不知道从何时起,诗瑶已经把弘一当做了自己人。在弘一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过她之后,她的心里早已经为他留下了一个不可缺失的位置。 “这原野里的花儿,随意生长着、开放着,也没人管他们,却是比王府里那些经过匠人们特意修剪栽培的花儿好看得多了……”宸王也感叹道。 偏偏天不作美,连续两天大暴雨,别说寻访名医了,殷都周围的集市都人烟稀少。 不不不,哪怕这全世界所有的红花加起来,也不如她此刻的万一。 纪以宁原本入松的心情因为看到她眼角还挂着的莹莹的泪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太上言重了,见过玉帝。”鲲鹏长得虽凶,但话却很客气,也许是被时光磨平了棱角,懂得了取舍。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笼罩在这些人心头,封号斗罗威能岂是人数可以抵挡? 没错,北俱芦洲的大罗境妖魔,除了那些刻意隐藏的,都有明确的地点。 而武师,则能充分调动全身力量,比普通人多上数成,凝于一线间。 一部电影要想取得票房,口碑各方面的成功,需要的因素太多,哪方面考虑不到都有可能翻车。更何况电影是最认时效的一种娱乐产品。几年前观众喜欢的放到现在观众未必喜欢,几年后观众喜欢的,现在观众也未必买账。 家里几个孩子不知道她的心事,老伴知道却不愿意操心,总说船到桥头直然直。直个屁,到桥头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十几件法宝炼制成功,让奇计借来的材料消耗一空,只能停下来。 面对突然出现的字迹,沈邪半点儿也不意外,这恰恰是这件异常物的特殊之处。 他回到义庄没一会儿,天空中忽然开始下起鹅毛大雪,气温骤降,他拿出棉絮,将被子和毯子都加厚了一层。 妮可布莱恩搅动着手里的咖啡,看着眼前的这个闺蜜,两人有着相似的经历,都是因为身材样貌出众,一直被男人追捧着。 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若馨心头隐约有种怪异,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然却像是一道迷障挡住了那个念想,似乎很近,却又遥不可及。 齐公公领路,清让提步跟着进了寝宫,齐公公边走边向清让解释:“皇上住在东殿,西殿一直空着,上次公主吵着要留宿,皇上都没有应允。”齐公公的话,意思很清楚,就是想暗示虞子琛是为她留了那间屋子。 “说白了,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让你花点钱呗?”海庭翘着二郎腿,继续嗑他的瓜子,不时吸溜一口矿泉水,十足的好事儿大妈范儿。 再看看姜云,就算面对敌人,也谈笑风生,一点不会因为愤怒失去理智,这种人太可怕。 “颜萧萧,晚上我请你吃饭。”许翼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 姜云发现封印八荒的威力与惕龙覆乾差不多,也属于地阶顶级的武技。 在他说话的当头,枫林已经走到了白容的身侧,他没有表情的脸庞微垂,看着白容,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刀就横在白容的颈项上。如此锋利,便只要轻轻往下一压,便能斩断白容头颅。 各地孩童都在传唱一首歌谣,歌谣非常简单,却令人间一方和周扬震怒,这一首歌谣实在是太可恶了,比他们的流言还要恐怖太多。 刹时,一道刺眼的光亮冲破而出,僵尸瞬间成为灰烬,整座帝宫被金色的光芒普照,直朝天而聚,顿时一头黄金的巨龙高挂于天,俯卧天下。 第五百六十七章 火烧辽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定城不是空城,事实上它还有邵靖冯晟麾下的一万余厢军守城。 但厢军的战力终究…… 而且厢军并未装备火器,辽军若攻城,厢军只能以原始手段守城,甚至辽军完全可以用计骗开城门。 毕竟辽军的组成部分里是有汉军的,地地道道的汉人,穿上普通百姓的衣裳进城,基本不会有任何问题。 如果耶律斡 而李师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许多,原本消廋下去的身子,也渐渐地丰盈了起来。 “你回去告诉宋大人,大军来不来,我都不会走!大不了七司进山打游击!也要把什么劳什子玄骑,给拖死在山里!”这两句,他是叉着腰骂出来的。 河堤的存在保护了那十几亩,种下的种子,雨水的浇灌,使得人们免去了不少的工作,至少种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再次浇水了。 于此同时冀州豪族出身,素以谋略著称的许攸、逢纪、催炎闻袁家之名而前来投奔袁绍,再者出身名门望族颍川荀氏一族的荀谌、颍川郭图不远千里前来投奔。 也说明了戴安娜的能力提高,能够在封印世界中做的事情和在普通梦境中做的事情更接近了。 他见对方点头,心中却有些好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深居在百元峰后山的而常年不出的,除了百里姿口中所说的这位白岫师姐,还能有谁? “各位,请安静,你们也打扰了我好几天了,今天正好有机会我说几句,等我说完我希望你们可以离开了,我又不是好莱坞大明星,用不着这样的架势。”李锋笑着对众人说道。 特别是这段时间,辽夏联军怎么攻打,城墙被砸破了?没事,倒点元祐水泥,第二天硬得一逼,坚固如新。 剑光散去,阴魔另一半肉身的躯体上出现一道尺许长的猩红剑伤,血液直直喷薄而出,似乎是受了重创。 卓虞将那人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又将院子里的树叶打扫好,虽然是在梦里面干活,可卓虞还是觉得特别累。 8秒回程后,光辉看着身上的360金币,下意识想买个杀人戒指,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点不开商店。 那些被困在秘境里的人都安然无恙,此时正翘首看着她,而她的分身也如她所料般,没有在那十景中的任何一景里。 开始的时候我曾经问过闫旭,这么久的时间里没和我有过任何联系,就不怕我会喜欢上别人?他只是自信地说,相信他给我留下的印象不是短短分别就能忘却的。我没有再说什么。 水千柔轻轻点头,这里和以前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真的不同,自从来中州以后,我感觉束手束脚,浑身都不自在。 沐一念听到温婉的话,心里头更是紧张了,这要万一不是可尴尬了,不由得心里又暗暗责怪霍景宸,怎么这么一会就给她嚷嚷的全都知道了。 “给!”贾言冠知道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让阮彬把手术做下去了。看对方那种自信满满的样子,有可行的办法? 晚上沐一念独自躺在床上看曲谱,妈妈不知何故又过来找她谈话,一进门便一脸关心的样子,缓缓的在床边坐下来。 “这是我叔叔让我转交给你的,你可以选择一些信得过的人让他们戴上。”叶寒看着被秦超打开的盒子里的银戒指,淡然地说道。 第五百六十八章 回城布防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两个时辰后,辽营的火势渐渐熄灭。 没人救火,是自然熄灭,烧无可烧之后,火势才渐渐微弱下来。 辽营内基本已没了活人,不过到处是熟人。 字面意义上的“熟人”,倒在地上的辽军将士尸首,大部分被烧成了焦炭,呈现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扭曲姿势,临死前想必是经历了无法想象的痛苦哀嚎。 宋军将士 巨大的浪花还在不停的翻滚着,在巨大的浪花后面,从浪花中冒出三道人影。 萧秋雨的气势瞬间扩散开来,一股冰冷的气势将周围区域覆盖,一股不可侵犯到恶威严将鹰龙来老的锁定,似乎这鹰龙说一个不子,萧秋雨就会下达最后的命令让乌磁帝国的队员要了这鹰龙的命。 七凰一头扎入亮光中,玄破天看了看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就像是一层隔膜,将黑暗与光明隔开了,随后也一头扎入亮光中。 孙松没有说话,眼神还是以往的镇静。仿佛没有听见柳任凤说的话一般。 常炯脸色难看,跟郭琴彼此相视一眼。王磊跟段毅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 “问健!”周围恭敬的声音传来,问健听有人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转头看去。 而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唐静怡有想法,不过这些对秦寒来说都不重要,对他秦寒直接选择了无视。 “对!你打吧,本姑娘绝不还手!”还把晚饭放下将鞭子扔到百里怒云怀中。 竹林中一声轻啸传来,锐利的声音眨眼便至。李闼眼中精光一闪回身折刀砍下,砍下一支尺长细竹。随之他抬头想确定方才那支竹子的来处,不觉一支五寸长的尖竹已经刺入腰间。 “灯”大家听到她的话都露出好奇之色,纷纷瞪大眼睛看着远方那一簇火焰。 “青山,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可你这前后反差,仙子哪里……”道济略带遗憾说到。 体内两股力量相互抗衡,而存在于血液中的毒素早已被两股强大的力量净化干净。 他完全没有料到,在自己回宁府的道路上,居然会碰到灵药出世。 可到底这股子冲动还是忍了下来,皇后正要说话,就听见墨抒惊呼一声,往后退了一步。 一轮明月自海域升起,青衣也晓得此物亦是不同于她所认识那轮明月,青衣缓缓摇头,修道将近两万年来,必这更神秘之事也经历过,这些当真算不得什么,低下头拍了拍雄凤头颅,一人一兽纷纷闭目修炼起来。 刚说到这,张闻就把身子探到年轻警察的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见着对方连连点头,他才放心的坐上车回了警局。 大皇子拍了拍有些麻木得脸颊,不愿再回忆此事,生怕将体内之物惊醒,索性披上衣裳到皇家园林找那只白狐去了。 众人的武道修为,虽然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但是没有人像宁不悔一样,达到了至尊境八重这个逆天的境界。 这些评价的长老们,在荒天帝国炼丹界,那都是鼎鼎大名的存在,他们浸淫丹道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他们的目光见解,自然不需要怀疑。 随着查克拉的不断注入,辉夜姬的身体不断地被修复着,慢慢地那些遍布她身上的裂纹不断地消失不见了。而这也意味着辉夜姬彻底的复活了。 看到冉云纱依旧不说话,常胜凯暴怒,右手向她脖颈掐住,试图将她提起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 子夜伏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急着赶回自家府邸,骑马刚到门口,便见袅袅三女已等在门外,不住地踮脚望着来路。 见赵孝骞一行人赶来,袅袅三女两眼一亮,快步迎了上前。 赵孝骞还没来得及下马,便被三女抱住了大腿不肯松手。 俩日本姐妹一左一右抱着,袅袅却在他屁股蛋子上狠狠掐着,眼里闪烁着泪花儿,一边掐一边恨声骂。 然而,此时我却已经暗自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去寻找她的。 我知道她是想说,她离婚都可以,她抛弃一切都可以,只要她可以跟我,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晏紫也看出了其中诀窍,就又一次上线,接过全过。但是检测线上人员,还是找这个理由,那个理由,就是不让你过。 我说好的,挂了电话后,真幸福,白玲真的让我开心,我开始急切地等待着两天的时间,两天的时间一过,我就可以去美国见白玲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钱老国公的刀根本不是斩向碧珠,而是狠狠的砍向了紫萱的后心。 因为计凯说话根本没有看着他,只是在看着迪伦而已,显然是说给迪伦听的。 黑夜之中突然闪过一道银光,在夜视眼镜下,楚隽清晰的看到,冷沉月从腰带处抽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软剑。 龙飞的心一下凉到了半截,果然是王允,这一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互通了姓名,大家落座。王允颇为高兴。一个劲的赞扬龙飞等人都是大义之人,如果能替天下和朝廷除了大患,都是大汉的功臣。至于目标是谁,只字不提。 现在张嘴骂起了宫萍,陈金亭的模样完全可以用怒不可遏来形容。 燕不归与孤狼擦肩而过,当世两大顶尖刀者,就这样平静地走过。 不过短短几天,心怡已经自己认了他做自己的爹地,那么接下来呢?还有心宇也会一样吗?安宁的心也会不自觉地向他靠拢吗? 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这个男人有古怪了,虽然他没有标明出来,但是他的敌意此刻却是展露的很明显了。 莫离死命点头,她也觉得他是故意的,丝毫忘记了这是自己故意去磕到桌子上去的。 只听见身后的车门‘砰’的一声打开又关上。路安宁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眼神一下子变得震惊不已。 胡野只看这阵势,就知道今天的拍卖会肯定是一场龙争虎斗,给自己带来的收入肯定不会少,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淑妃一直看着林初夏,想要给她夹菜,却又有所犹豫,到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一点只要是聪明人都能看的出来的,从一开始阿金的目的就表现的很明显。他就是追随着穆清苏来的。 事情的大概他已经从穆国明那边听说了。当听到纪苇苇做出那个交换人质选择的时候,穆清苏说不震惊是假的。 眨眼三天过去,恶魔班被彻底整服,即使史晓峰不去,也没人敢违反校规。 那些火焰似乎在进入我的身体,并且每进入一点,我就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我的力量恢复了一点,这种感觉我曾经也有过——那就是开启冥火焚天诀第一层还有第二层的时候。 他还有着许多、许多别的东西,自己在着他的心中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我点点头,看了空守一眼,转身离开这教室。自从我来到这里,我就听说会有人找我的麻烦,所以我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对这样的挑战,我还是有信心接下的。 第五百七十章 捷报突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事实证明,男人的直觉比女人更靠谱。 凄厉的响箭在夜空炸开的刹那,耶律斡特剌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深夜子时,四周一片漆黑,大军刚刚渡过黄河,连营盘都没来得及扎下,一支莫名的响箭冲云炸开,这代表了什么? “全军戒备,原地列阵!”耶律斡特剌厉声暴喝。 话音落,他便翻身上马冲了出去,直 老赵和韩三在超市里祸祸了好几家免费品尝的摊子,其中就有卖黄酒的,这时候眼珠子铮亮,半点也不虚在公务序列上远高于自己的某位有职称的代驾。 “真的没事?”王俊玺表情略略柔和,看来这人不是职业的,只是个意外。 听到巫宇如此解释,这名战士也终于明白了,点了点头,对着巫宇讪笑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之中,伊利丹的行踪才暴露了出来,让守望者发现,玛维才有机会带着一大伙人追到这个位置。 不然一直被人说他涉嫌勾结魔种,这只会成为楼兰被彻底覆灭掉的导火索。 冷傲涵生气的把她压在了床上,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反抗。 代新柔不屑的瞥过去,只见这个男子不仅粗鲁,而且眉宇间还透露着一股杀气。 据昊说,凶兽都是由前来斗兽的图腾战士自带,各种等级的凶兽都有,并且放入场中的凶兽,不会高过场中最高等级的斗兽士。 钟药环虽然只有十一岁,可是从身材和脸蛋看上去就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所以赵健不用害怕别人告他拐卖儿童,要不他还真不敢这样跟钟药环出来诳街呢? 到了大街上,一行人走向停在街边的鹿角飞车。此时,街上颇为热闹,因为已到饭点时间,许多商家的雇员,都出来吃饮,有的食肆前是大排长龙。 在那古尸口中发出低吼,甚至发音有些不清晰,黄晓天瞪大眼睛,没想到这逝去多年的古尸居然还能开口言语。 “好吧!”仅从自己与黑衣人他就能推断出伍德做了些什么,现在大概的环境如何,面对这种智力超常的人,伍德只好听他的话关上门,守在门口。 而陈宇轩那边的半颗果实则是呈现出白色的火焰,内部透着蓝色,越是靠近果实的部位,颜色越深。 秦远身法如飞,如影随形,竟是追上了飞出去的山钢,如同一枚炮弹般,以肩背为面,狠狠撞击在他的胸口。 “哚!”神殿的骑士们动作整齐的向前走了半步。只要教皇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如的攻击眼前的敌人。 “抢劫。”赵健脑海里刚浮过这个词,就看到林彩环一边大叫着抢劫一边追了下去。 “人家这不是害羞吗,而且,罗学长估计早就将我们的约定给忘了,不然也不会这么久了,还没来找我。”余婉儿委屈得说道。 爷爷看到大家的表情,自然就知道我们心里是啥想法,于是他便将人头标记牌的事情告诉给了我们,听得我头皮直发麻。 慕楠看起来很呆滞,眼泪掉落下来,落在石膏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低着头问着拾柒,她看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心里堵得慌,像被针扎了一下,浑身难受。 系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北依南转过身,发现系统在垃圾堆的最高处喊着自己。 这下把妖后逼急了。也使出了本命神通,断肢神通大法。上百个手脚,同时分离出体。幻化成妖形,同瑜佳的分身,就缠斗到一起了。那硕大的妖身,没了手脚,就如一只毒蛇一样,在空中翻滚。仍然战斗力十足。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三路皆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在这个狎妓合法的年代,文化人哪有不去青楼的。 真定城虽是边城,姑娘们也是有鼻子有眼的,不缺零件,许将这位状元公自然要探探花。 一点也不羞耻,文化人都干同一件事的时候,再龌龊的事都变得风雅起来,尤其是文化人在狎妓的过程中,往往还能写出许多千古流芳的经典佳作,那就更风雅了。 大宋这些有 叶残雪可以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房间,这已经说明了叶残雪的厉害,加上明目张胆的破‘门’而入,这一切的强势,都说明了叶残雪是无惧侯桢。 而无论在何时何地人们都可以随时登陆辉煌,所以大家都不介意自己的现实位置在哪里。 “圣者战地控制场面,清清戾惊天四人负责辅助。”云过箭步冲向亡灵将军,和战天四人一起围攻。 兄妹几个逛边逛边聊着,最后哥哥们知道了乐乐整个就一路痴一路上她还真的是边走边去问路的。 系统消息:随着二转玩家的诞生,风云榜随之升级,连续十天排在风云榜前三的玩家,将获得丰厚奖励。有关风云榜升级的详细消息,玩家可以到官方了解详情。 霍俊闻言点点头。随即,与东方渌鸣不约而同地起身,往左侧的工作室走去。 席以箫看到她迷糊的神情,莞尔一笑,低头凑到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去年年会,你吐了我一身。”说完,直起身子,等着她醒悟。 “对了,我可以找蓝儿。她是神剑的剑灵,修炼的也是宇宙法则。或许,她会清楚我该走那条路。”叶残雪突然想起了那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剑灵蓝儿。 回去的路上,田易和木大个的心情明显的好多了,尤其是木大个。他唧唧喳喳的像是百灵鸟,听得田易一阵的头大。 “我就起来去洗漱,你先去看看孩子,看他们有没有把被子踢开了!”乐乐伸了个懒腰,然后才对梁凉说。 齐城从后视镜里看到坐在后面的凌岳脸上满是警告的表情,连忙的转了话锋说道,刚才那不是一时情急给说出来了嘛,但是,又不能收回去,只希望她们不会怀疑什么吧。 苏花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和刘杏儿开口,倒是刘杏儿先开口说起来。 凌岳回到家时,看到主卧室的灯还亮着,看了眼时间,九点半,这丫头不会还没睡,一直都在等自己吧。 就在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兰博的视野里,看她急促的脚步,明显是想上兰博的这一趟电梯。 这种人一般自己没什么本事,靠得就是家里的势力和兜里的钱才能咋咋呼呼,耀武扬威。 李仓宝沉思了一会儿,才说,他是想叫张俊出药,李仓宝以青山村的名头将药送给临村的几家人,给个面子之后得个好人缘。 对于魂武者而说,身体受伤,只要使用恢复系魂技或者凭借自己的身体素质,都可以在短时间内恢复伤势。 剑徒不知何时跑了进来,他极度渴望地看着兰博,那模样,摆明了他也想开下船。 水泥的冰冷触感抚摸着头部,稍微休息一下让他强烈体会到自己真的累瘫了。高涨的紧张感仿佛化为精神疲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俩人解决了店里的难题,又拿了钱,心情格外舒畅,喜笑颜开的准备往回走,身后远远传来。 八仙们七嘴八舌,说的无外乎是一个意思,蒋毅峰主持,他们绝对不能放心。 第五百七十二章 满城贺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三路宋军大胜,真定城连日压抑紧张的气氛终于放晴了。 当辽军三路进犯大宋的消息传来,真定城的百姓纷纷感到不安,城内跑得最快的便是商人,李清臣好不容易建好的集市和商铺,这些日子已关了一大半,连带也影响了许多百姓的生计。 战争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首先便反应在经济上。 尤其最近几日,负责 浓雾之中,黑影乱窜。越来越多的修士被抓取了魂魄成为了那浓雾之中的一份子,场面越来越失控,其中开始出现了更高级别的灵魄。甚至还有几个能对抗上神的灵魄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爱丽丝得意的身体忽然一僵,一口鲜血从她的口腔之中喷射而出,她转眼看去,楚媚的一只手已死死地插入到了她的后背当中。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6辰皓回来的时候,看到南夏的行李就放在外面,而且她显然是从他打电话的时候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他的,现在连人带着行李估计动也没有动。 自青影拿着云伯侯府的令牌出现在自己眼前,说明来意之后他就开始心绪不安。在路过街道看见的积水,以及天空乌云密布没完没了的下着雨,再联想到八十年前那场水灾,他已经不知所措。 外面有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她来给叶眉送药并量血压,一进门听到南夏喃喃自语。她微怔了一下,然后,神情自然的走了进来。 想着想着,她心一乐噗呲一笑,如果自己把房子悄悄卖了,真不知道这个恶霸被新户主撵出来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石先生,我这个情况很复杂?”南夏也知道自己的事情复杂,但是,这个时候,她不说句话出来缓和一下,总感觉陆辰皓要生气了一样。 而楚诚所修炼的仿生技能也仅仅只是模仿技能而已,虽然可以幻变,但仅仅只是幻变成一些生物而已,还不足以模仿一个空间,身处在这样的空间当中楚诚也只有被动挨打,并没有办法冲破出去。 “霍祁劭,我不需要这些。”苏语婧或许她在意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不过,现在的她真的不需要这些吗? “你们也不是想干这些苟且之事么,不想被我发现了。我天山岂容你们这些鬼魅作祟,有本事就光明正大来,我明天就是要为江湖门各派之人住挂公道。”这个穿着一身道袍之人,那衣服里嵌入着一朵祥云。 “看来今日本座是达不到目的了,这天色将亮,也不再是最佳的时机,那么今日就给你一个面子,不过,慕容昭云的性命,本座要定了。”说着,身影一转,腾空而去,连树叶都没有震动一下。 他更加知道后面坚苦的日子再等着他,那科考之日尚早,自己有没有一技之长,不能立足于长安之地。只能活于山野之中,或是贫民窿之内,这样才能使自己活着。 大红的字体刺痛了白冉冉的眼睛,她心下一惊,赶紧一把抓过白震手中的杂志。 “救护车,还有一个戴口罩男人朝北面逃走,报警!”男人脸色苍白,就像是失了血色,也的确,是流了许多血。 欧阳推门进去,里面的牲口们都楞了下,看是欧阳是又继续闹起来。 “这沙哥他们不是在的吗?为什么不找他们帮帮忙?”赵敬东有着不解。 静谧的空气中只能听到暧昧的亲吻声,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顾靖南才将她放开,手中从身后拿出一个彩色透明的漂流瓶,在她眼前晃了晃。 第五百七十三章 结算时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来访者是著名的建筑美学大师王树先生和他的助手,接待主人则是诺亚公司的CEO总裁步可能和副总裁李少平。 “站住,你们不能走!”李恒轩笑了笑,却是拦在了前路之上,显然并不打算让苗家这些人就这么离开了。 就看到玉鼎紫蛛的脑袋忽然紫光炸裂,接着就看到蛛头啪的一下,碎成一堆零件,当然零件之中还有一些血肉之躯的成分,应该就是还没有改造全的部分。 这个叫多罗尼的鞑子将领,在用狼牙棒荡开秦震的马朔后,头也不回的,将自己手里的狼牙棒,直接朝自己的身后甩了过去。 剩下这太上老祖,执政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能执政多久?他就算突破到圣王期修为,寿命同样没多少了。 “你们想做什么,要杀就杀,别废话!”范鸿德不怕死,只是觉得很悲哀,苦苦修炼那么多年,以为突破到神王期修为,就能够让三界安全一点。 进阶大典结束后,林师峰就开始带着方怀然和周彤的两个化身,以及自己的两个化身,七个一起,演练北斗七星阵,以应付可能到来的白虎真灵一族的复仇。 至于封锁空间的宝物,这个到时酌情再看,虽然我们有梦魇族的缴获导致目前这种宝物还不缺,不过大战还没开始,能省则省!”唐可欣道。 当然,这次,烈华公主也学聪明了,把孩子带在身边,说是给皇太后看看,也让皇上抱一抱外甥。 “你是习武之人,若是你挨了十几下板子,会如何?”左俊忠低声问左良。 因为庆丰年的粮食足够,所以,就算这是一场大灾难,粮食的价格也不过是常年的三倍。大显平稳多年,民间算是比较富裕的,这个价格,多半人家也都是能承受的起的。因为这样,盛京的灾民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暂且放下左良昼伏夜出夜探朱家以及朱泽与允臻等人夜夜笙歌不提,且回到京城之中看看京都的动向。 刘峰和田征都有些惊讶,这韩卫倒是个聪明人嘛,几句话下来竟没有被刘峰抓住丝毫的把柄。尤其是田征,先前来的时候见韩卫此人,不像是如此聪明,匹夫气息重些,怎么转眼不见就聪慧了许多,莫不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当我们再次上岸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巨大的涵洞里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四周的墙壁上,零零落落的摆放着一些发光的石头,将整个涵洞照的通亮,青鸡大将将我们放到地面上后,就从水里爬了出来。 这一幕已经是吓得我浑身发冷,我赶紧跑过去,想把食鬼兽踹开,但是根本无济于事,更糟糕的是,它好像在吸气,一股劲风就朝着它的大嘴里涌去,童瑶的身上也浮出一丝丝白烟,飘进了它的嘴,它在吸食白狐的灵气? “此地如此祥和安静,我们又逃出了天剑宗的追杀,能有何麻烦?”凌玄不以为意,起身向前方走去。 他其实蒙着面,看不到他的具体表情,可那眼神痛苦而古怪,而且他还沉默了好半天,才恢复正常状态。 此刻的他已经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捆住手脚,扔在房间的角落里。 叶星河脸色一凝,浑身灵气涌起随后猛地爆开,一场灵气风暴席卷全场,一众护院顿时人仰马翻的栽倒在地,看向叶星河的眼神中皆带上了深深的恐惧,一旁的李家主更是已经吓尿了,两腿一软就给跪了。 他这话说完,身后的林中突然窜出五道身影,他们同样是一身血袍,为首一人冲着空中施了一礼道“是!定不辱命!”说罢,一个纵身,带着其余四人向叶星河逃跑的方向追去。 不过不需要贺君轩提醒,血魔也能看出这武道剑意的恐怖之处,他的神情也是变得严肃起来。 何谨不经审问,直接死了不说,连近在咫尺的何连都没有多问几句话。 试探性的将双眼欠开一条缝,绿光已经不在了,周围是一片漆黑,叶星河推了推灵雀,示意她没事了,灵雀一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无尽的黑暗,她吓得一把抱住了叶星河的胳膊,身子还有些微微颤抖。 金瓷惠顿时脸色变的通红,但却没有恼火,既然今天参加了这个饭局,金瓷惠也就有了心理准备。 赖大身为荣国府的大总管,三四辈人都在荣国府做奴仆,到他儿子赖尚荣这里,花大银子买了个知县。 “那就让我来!”,身着蓝色战队服的清清太郎丸立刻持刀上前,当头就是一刀。 白露被她这话说得不由喉头一哽,竟再如何的,也说不出话来相驳的了。 迎着沈约关切的目光,盛长宁却是收回了视线,她垂眸看着面前这一桌子的吃食。 可我还是不敢捡,这就是妖刀灵翼?怎么我不太信呢?这家伙不会有两把吧?一把剑,一把刀,用这个来忽悠我?可这样的忽悠也太蠢了,刀换成剑,这不纯脑瘫吗? 姜云的影响浮现在空中,他正忙碌于一大堆的资料之中,身前摆着数个电脑,桌子上还对满了一尺多高的资料,影像里还有几个彩蝶正冲忙的走来走去。 “你喜欢穆江停吧。”谢玦像独狼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唐思枫,声音冷冽地可以杀死人。他就那么狠狠地掐住唐思枫的脖子,仿佛一条正在捕杀猎物的毒蛇。 但之前他可不敢对老道有任何的留手,生怕给了对方一丝喘息时间,下一刻就被对方翻盘,所以他连搜魂机会都舍弃了。 只是井底的土还是湿湿润润的,人矮着身子前行,衣摆边势必会染上泥土。 第五百七十四章 战后清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对袍泽有对袍泽的态度,对敌人有对敌人的态度。 主打一个爱憎分明。 一个被俘的败军之将,进了帅帐还敢一脸桀骜的样子,谁特么惯的你毛病? 随着赵孝骞这句话出口,帅帐内的气氛瞬间僵冷下来。 宋军诸将也不议论了,人人皆冷下脸盯着耶律斡特剌。 大家皆是百战将军,每个人手上都攒了不 丸手斋拿起手旁的电话拨通说了几句,几分钟后,一名身穿职装的御姐推开门。 当年很多事情,都是梁德辉在后面给他出谋划策,甚至帮他出面去做事儿,梁德辉知道的事情远比廖有成要多的多,而且这些还都是见光立死的那种。 关禹倒是个能干的,没出一天工夫,就得知镇东有一户财主家,儿子在京城做了大官,举家搬迁,那宅子急着出手,所以价钱很便宜。 所以裁判们心里都明白,哨子往落后的一方偏,让系列赛多打几场,没人会说什么,可是你反过来吹,那大卫·斯特恩就得找你好好聊聊人生了。 正在喝茶的杨易听到这行人也要前往九霄山庄,轻轻转动了一下手里的茶杯,略一侧首看去。 一名手中拎着铁锤的老者迎面走来,老者赤|膊的上身肌肉隆起,身材不高,显的很敦实,外漏的皮肤发红,一看就是长期在高温下工作造成。 巴毅从天而降,上官云衣便知道,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已经给他尽收眼底,想想他功夫那么好,想探自己的底非常容易,所以,上官云衣不做无谓的辩驳。 深蓝色长髮凌乱的披在两肩,仔细看去可以发现,发梢的末尾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割过一样,显露出平滑的整齐切口,不出意外的,应该是刚刚闪避途中被那道金色的剑光所切断所致。 出门在外,他们这一队人化妆成外出的商贾,对康熙皆以主子爷称呼。 秦虎心里叹了口气,秦安纯属是被自己连累的,而事情若是照此发展下去,他俩是必死无疑的了。 不过莫溪这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也在他意料当中,本来就是个乡村野丫头,还能要求她有多硬气? 当她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已经是一副银色的紧身甲打扮,在她的背后,两米长的水晶巨剑悬停在空中。 中年男子跪倒在李林的面前,说出了他最大的秘密,但是如果这样子能够救自己的孩子一命的话,那么他毫无怨言。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陈尹怕和这些家伙的冲突,一旦持续的时间太久的话,如果引来了丛林中其他的猎食者,那么自己和爵士恐怕就顾不上其他人了。 “到时候自然知道。”方天风并不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山体滑坡还是泥石流。 不过,这一切对现在来说,就不是什么问题,在这个时代,再低点品质的葡萄酒也能卖出去,而且价格还高。 她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笑盈盈的看着这一幕,她受霍敏儿和林青青的影响,也非常讨厌莫溪跟林梦梦,能够欺负林梦梦,陶圆圆仅是想想就开心。 三十分钟后,尹若君和莫溪来到了山腰上,他将莫溪放在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喘着气儿坐在了莫溪边上。 洛伽还没反应过来,松寒一下子把洛伽的胸骨打断,轻舒猿臂,款扭狼腰,一下子把洛伽掳掠到了马上,一个猛击打晕带回了自己的营地。 第五百七十五章 捷传天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耶律洪基在历史上算是个争议人物。 为辽国干过一些实事,但也耗损了辽国的实力,英明与昏庸掺半,有点类似于唐玄宗,越老越昏聩。 生平干过的糊涂事不少,唯独这一次干的糊涂事,可以说是大伤元气了。 举国五十余万常备军,三场大战下来,折损了十五万。 前两次大战或许能解释耶律洪基不知宋军 “除了重型武器外,枪械之类的可以当场提货!如果想买火炮或者其他武器,就需要等到一个月后来取!”李俊昊回答道。虽说自己可以现场交货,但是按照后世规矩重型武器必须得拖拖拉拉的。所以李俊昊就照着后世来了。 就在薛浩闭目凝神之时,场下却一片肃静,想让这招还是将在场的人给难住了,但风天华却自信满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没有上台。 而且所有有武装力量的人,都使用了血刺机甲,那他们岂不是在叶天的掌控下吗? “大笨妞,我想要你。”林峰轻咬了下上官卿心粉嫩的耳垂,低声说道。 诚心诚意地占卜了几次,林正阳从冥冥之中的鬼神那里得知了想要知道的事情。 “副局长,我没把你当犯人,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夏冰荷认真说道。 西方人有没有东方人那种悍不畏死的精神,不会抱着炸药包和敌人坦克同归于尽。只能被动的躲避坦克的攻击而无力还手。 剑锋之下,薛浩却没有丝毫在意,“姑爷……”王雨见薛浩竟如此嚣张,生怕出意外,便出声提醒道。 所谓钱庄,就是保存银钱的地方,户主存钱进去,按时还要缴纳费用。 “老公,我不行了,放过我吧……”经受一番粗暴的蹂躏,郁思晴已然吃不消了,楚楚可怜的向林峰哀声求饶。 这些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的,只是,她为了和他在一起,刻意将这些全都忽略。 美丽家的问题说严重不严重,说不要紧吧,却与美丽娘的命运息息相关。无论是美丽,还是旁人都没有资格要求她爹赶走这个仗势欺人的二娘。 那么坚固的防御,再怎么说也得用上仙品的武技才能破掉吧,哪有靠着拳头打破的,太不可思议了。 “我就不滚怎么样!”九天怒喝了一声,一抬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如今,疆域战事已平,皇上特许他一年时间衣锦还乡,其实也是希望他能把终身大事定下来。 忽然一队侍卫护着一辆马车朝着这边过来,阵仗之大,让所有人忍不住看了过去。 昨天季薇过来的时候他们都挺震惊,今天负重狂奔了一早上,他们依旧很震惊。 自己请假去修仙没成功,万万没想到老板居然偷偷背着自己去修了仙。 她想,将来如果她能闯出一片天地,而恰巧他未娶,她也未嫁的话,她一定向他求婚。 林芝见他不信任自己的模样,心里自然不适,只是想到自己本来就在说谎,更是汗颜。 “你们看什么呢!赶紧动手!”向烈远远瞪了一眼还敢反抗的雷宫,咆哮道。 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伏魔柱建于三百年前,上一个被绑在这里的是紫彤。此柱专为魔所建,入魔者受万剑穿心之苦,削魔气,警示天下。 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的义和团主要成员,敲了敲门,急促的说道:“坛主,远东的士兵,已经开始搜索北城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撤离呀!”。 第五百七十六章 辽夏欲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胜利本在赵煦的预料之中。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赵孝骞领兵出征,赵煦便下意识笃定此战必胜,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信心。 偏偏赵孝骞从来没让他失望过,确实是每战必胜,最近一两年,汴京收到的捷报都快令赵煦麻木了。 然而纵是再麻木,今日这份捷报还是令赵煦欣喜若狂。 毕竟 “咳……都来齐了没?”韩旭大咧咧的把二郎腿往桌子上一翘,满是威严的巡视着场中众人。 “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刘紫月叹道。余太妃早年与太后有隙,先帝驾崩太后利用钦天监有意压着雅兰公主婚配。余太妃这一死,因着父母丧亡这一项便使得雅兰公主奇佳的命格有了缺损。 “本来就是姑姑,偏让我喊姐姐。”邱静宸对于贾若涵让喊姐姐很不满意。 他说:“宁儿,一个月后我便要离开,你自己要多保重。”俊美的脸上那份不舍溢于言表。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座亲自去寻来?”月无痕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似乎在参透着什么,倏地凌空而起,转眼消失不见。 “憋屈死枪爷我了。”云曜炽日枪一被解除灵力禁锢,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见她这幅模样,墨白夜有些心软。父王不喜欢她,他一直都知道。安幼宛在这里过得不容易。 品易看着场中散了的三人,放下手里冲击保和殿汉白玉阶梯的管道,无悲无喜的跪了下来,以下犯上,他明白,却也不在乎。 最重要的事情自然就是教莎拉打手枪,不过由于是在王宫内,李宁宇只是手把手的教导莎拉,如何握枪可以减少后坐力的冲击,怎样瞄准更为有效,如何感受周围的微风会给射击过程中带来的影响。 “你,段可,你干了什么?”想起刚刚段可的表现,司马源立刻明白了这件事恐怕段可脱不了干系,连忙怒斥道。 幽画记得那次楼主哭的真的好伤心,她甚至不惜自残来转移内心的痛苦。到现在她的左臂上都是交错的疤痕,那是她每次被伤害之后,痛不欲生之时用匕首划出来的,道道深可见骨。而这些,公子都不知道。 里昂冷哼一声,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然不会耍赖,只能远远地抛给黛纹娜一张晶卡。 之后,黄蓉透露出来,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十六年之约只是黄蓉对杨过撒的善意的谎言。 李宓点点头,拿布轻轻一戳,捅进高高耸起的尸体皮肤,一下就戳破了,那声音仿佛是死尸放了个屁,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从那里传过来。 他们走出了八楼,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还得意地比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好在今天大部分的佣人都已经去了前厅,所以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也不会有人看到他。 死喊活喊,连敲带打地拍门,也总算是将孟缺从回笼觉当中唤醒了过来。孟缺也能体谅罗威的心情,一起床,二话没说丢了一个眼色给他,两人就一起下楼去了。 唯有金羿眉头紧皱,虽说他也是第一见柯兰施展仙法,但柯兰的根基就是地仙后期,而对方却是能轻易击败两位仙人境界的高手,这马再大,估计也大不过骆驼。 这些人既都为孟府的仆人,那便说明这个“孟府”至少是一股势力。 有了这样的进展与释放,楚南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推衍之中,这山谷的颜色也一日比一日鲜艳,变得五彩缤纷。 第五百七十七章 联夏抗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现在的剧情很熟,前世不仅从书里读到过,电视剧也看过。 联吴抗曹的把戏,恰好如今天下的局势基本也是三分格局。 不得不说,辽国兵败后,耶律洪基选择与西夏联盟的决定,确实不算昏庸,可以说非常理智且正确。 一场大战后,宋胜辽败,折损七万余兵马,这个结果已经让三分天下重新排了名次,大宋跃居为 在一点上,楚轩所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具有将湖人队打造成联盟最具夺冠实力的球队。 “明白!”符竹笙很聪明,他不去问徐成彦调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这种时刻,大家心里自然有一种淡淡的愁绪,谁也不舍得提散场的事。 沐阳城城主的儿子胡非不过筑基中期而已,林楠若是想杀,恐怕也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 在没有真元辅助的情况下,他能坚持这么多次的对轰,已然够变态的了。 不光如此,汇仁堂可不单单是一家饮料公司,而是中医公司,推出的各种药品赚的盆满钵满,如感冒药液、护肤美容、保健品等等,也是深受广大用户信赖,风靡全球。 但是,对于国王来说,韦斯利毕竟只是一名角色球员,无法引起他们的重视。 而从目前来看,科比已经拿到了15分6板7助攻,还是有希望冲击三双的。 那就是她可以短时间内将一切空间内的东西,完全的打入二维空间。 没有想到,打破了无形结界后,并没有超脱,而是触发了未知的主线任务,让末日灾变世界进入了疯狂的变异期。 魔法阵发出轰鸣的同时绿光闪耀,斗技场内空气渐渐被绿色的污浊侵染。 偏偏她只有一岁,我们就是告诉她不能说给别人听,她也不能听懂。 土墙茅顶,错错落落地依着山势而建,最好的大概就是村长的屋子,主屋是三间砖瓦结构,可对于外面来说,还是相当的简陋。 “前尘,这样不好,我可是占了大便宜……”芊芊摇了摇头并不同意。 她看了看人界,那里有她和阿狸曾经的家,有杏儿,还有那个她最讨厌的人,怎么能就这么消失了呢。 但霍雪桐气势逼人,容易让人忽略他精致的五官,转而看重他沉稳内敛的气度。 只有权胜男能看到常开晓,她虽然看不见,但还是想知道常开晓什么时候去投胎转世。 可他一直不喜欢权胜男叫自己为四叔,更别提霍生这个生疏的称呼了。 今天这事确实已经接近我的底线了,不管我之前做过什么,但不犯法也是对自己的要求。所以也不可能继续查下去,顶多以后就不让孙诚过去了,我累一些自己教他。 虎蛮抓起一旁的木斧,走进了木屋之内,已经多少时日没有安稳觉了,此刻的虎蛮倒落在地面之上,瞬间打起了呼噜。 看着金不缺从怀中取出的两枚元石,一枚表面洁白,巴掌大的石头却显得晶莹剔透,另一块整个表面的散发着一股炙热的气息,比起上品元石,这一块元晶可以说是珍贵了不知多少。 她最完美的时候是两百四十斤的时候,那时候简直就可以堪称是整个图蒙主城的最强者。 然而看着被自己失手打成重伤的玉贵妃,他却丝毫没有了往常的宠爱和怜惜。 通常返虚境的神魔炼体修士足以碾压返虚地仙,却绝不是天仙的对手。 “什么态度嘛!”姑娘嘟囔了一声,但还是很细心地观察车轮转动的状况。 第五百七十八章 截留公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李氏集团的股票价格连续下降,引发了不少股民恐慌,不少人纷纷将股票直接抛售了出去。 顿了顿,苏伶歌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刻,对赫连淳很残忍。但如今箭在弦上,她早就没有可以回头的余地了。 在这面由树根构成的树洞侧壁上,在手电光束的照射下依旧留有许许多多黑色的阴影。最让陈子杨感到奇怪的,就是刚刚自己眼角的余光看到,好像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这些树根之间的黑影当中动了一下。 原来他们的第一步并没有错,只不过是错在第二步上,当那个机括闭合之后,就不应该继续再拉动铁链了,如果继续拉动的话,那么就会触发里面的机关。 眼看着老道吃完了最后一个饺子,陈子杨的二叔马上把早就盛好放在一边凉好的饺子汤端了上去。老道一看,笑着说道:“孺子可教。”咕咚几口喝完了饺子汤,老道摸了摸嘴上的油星,起身要走。 虽然因为光线的问题,众人依旧没有办法看清整座城市的全貌,两侧和远处还有很多的房屋看不清,但是仅仅是展现在他们眼前的这一部分建筑物就已经让人感到难以置信了。 梁山众头领不禁面面相觑,而李逵则十分高兴,仿佛立下了什么大功。 众人眼中惊喜无比,仿佛是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本源神器,一些圣祖强者,甚至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赫连淳这个名字,这个男人,如今已经成了她自己心里最大的期盼。若他不出现,苏伶歌不知道自己,究竟还可以这样支撑多久。 望方不归砚,代表“逃离”与“追寻”之物,可空间转移,持砚者可瞬间从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 虽然人数看起来不是很多,可在约翰这种男孩子来看,简直就是牛X到不能再牛X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压抑的情绪以及从口中说出的话。都清晰明了的通过现场的喇叭传到了整个体育馆。 拽着厚厚的一叠银票,我摇了摇,又掂了掂,银票哗啦啦的翻动声,叫我一方蜜笑又甜了几个度。 等洛娜试完衣服后,卡拉准备把身上的衣服换回去,可是洛娜却说什么也不同意。 顾梓阳忽然扭头看向楚风御的动作,心里忽然“咯噔”一声,御哥哥这是干嘛呢? 人生前十几年的所有经历以及学到的知识都给了她很大的启发,足够她去判断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影儿,你怎么下床了?不是说不舒服吗?”见顾影站在窗台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顾夫人急急忙忙的过去把她拉回床边。 “好啦,准备许愿和吹蜡烛吧。”顾梓阳不敢耽误太多的时间,她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相互调侃斗嘴。 若是有一天这个男人知道自己将会回到过去只为杀了他,他会不会恨自己? 荆湖混乱一片,各地都在调兵遣将,要对长乐匪加以围剿;路途自然更加的险恶,与随扈扮作商旅的秦子檀历经辛苦,潜来随州,差点先给流民军当成肥羊宰了。 看到自己的部队冲上了意大利人的阵地,曼加夏公爵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不禁想起了那些意大利人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 此时酒糟鼻告诉陈锋竟然有这样的功法,顿时让陈锋看到了一股希望。 “开枪,别管我,用我的命换这帮黄毛鬼子,值了。”陈大同忍着痛,高声叫道。 若是朝廷最后真的做出决定迁都江宁,江宁自然就取代燕京成为权力的中心,远在五百里之外的崇州相对来说成了边地。 “少爷。这是之前我暂时管着的账册,既然少奶奶已经进了门,那这个家还是交给她来当吧。”姜氏主动道。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可事实上,暗流涌动,一切的争斗远远没有休止。 “不!我可不想成为第一个被俘的新西兰人” 奥利维亚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是那里来的信念支持这他将自己的身子压得更低了。 可惜,王离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因为他忽视了对方的主将都是星空级的战将,而且都是超过了星空一阶的超级强者,以这些人的实力,又怎么会惧怕战车结阵的冲锋呢? 刘启那边在没有了这第三个头之后,他的处境也好了很多。这风火两个头,虽然的还在不断的喷吐着,但给刘启造成的伤害已经的没有那第三颗头在的时候,那么的厉害了。 未等一脸茫然的秦卫、孤月辨清状况,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人口繁衍远远没到土地紧张的地步,除了内九州外,其他州其实都有些地广人稀,还需要休养生息。 “你是吉鲁的走狗?”风暴召唤者一直在吉鲁手中,现在到了这名年轻人手中,阿鲁维克认为对方是吉鲁的人,神色诧异,更多的是愤怒。 安迪以及布兰登下达了命令,这艘来自于地狱的尸骸甲板上出现了庞大的身影,他们浑身冒着火焰,手中提着巨斧,踏上了被绷直的铁索桥,冲向了圣山号。 第五百七十九章 初见公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境内,遇到两千宋军骑兵,多么合情合理。 李金真知道很合理,但他也知道,这两千骑兵一定是冲着他的送亲队伍来的。 而且,他敢拿自己的命根子发誓,这两千骑兵一定是赵孝骞的麾下。 没有证据,没有来由,但他就是敢发誓。 两千骑兵似乎早就掌握了送亲队伍的行踪,好整以暇地等候在这必经之 王菲和李芸回来的时候,不是坐的诺维克的专机,而是坐的迈克的专机。王云亲自开车去机场接她们,也给剧组放了一天假。 强势的品牌压低价格做人气,这些五花八门数以百计的国产品牌用来开拓利润,这是普遍的经营之道。 这二人乃是匆匆自信安军赶来的。只见史进其人与传说中的也差不多,头巾歪戴,袍敞着领口,露出花花绿绿一团龙形纹身,一幅浪荡子弟的模样。可是鲁达此人,倒让太史昆有些吃惊。 只见当代神王夏禹气势惊天的一步踏至苏阳的正前方,双眼泛着威严的光芒,微微眯成一条线,冷冷的凝视着苏阳,仿佛在思考这什么。 不过不能玩蛋糕大战也可以有很多东西可以玩的嘛。再加上还有这么多的礼物什么的,游戏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只是没想到的是,事情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不是孟星辉和她分开之后寂寞难耐勾搭了她的闺蜜,人家早在认识她之前就有那方面的意思了,插队的不是靳羽绯,而是她自己。 穿个衣服就穿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然后西卡才像一位公主一样,脚不着地的被徐辰骏送到了床上休息。 不过事实归事实,事情真的摊到了自己身上,洛冰自然是不能接受。 王俊杰走得很稳,一手拿着电话倾听着,一边背着那个四角已经白的电脑包。 “到此为止是什么意思?”黑猫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这只名为金钰的黑猫真的很讨厌人类放弃自己的生命,亦或者是献祭掉同胞的生命延续这些行为。 那妹子的语气路远听着应该是乐疯了,于是宁清师兄和那妹子交换了手机号后,妹子才关上了房门。 她似乎又想起了过去修真盛世时…各大门派聚集在一起举行论道大会的热闹景色。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不得不说,拥有力量的感觉,让他终于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归属感。 寻依师妹轻瞥了一下身后那柄黑紫色的幽深长剑,那是她还没有加入青莲剑宗时的佩剑,也是纣绝阴天宫的传承至宝之一。 “玄阶上品天赋”清明苦涩的饮下一杯酒,因为天赋一般不被长老看好所以只能一步步靠自己走下去。 虽然路远微信上有很多学姐的微信,可很少会有学姐秒回路远的消息,还连续秒回那么多次,虽然路远也没主动找过她们就是了。 刚才还活跃的气氛,瞬间尴尬,好在这时灯也关了,没人再提起这个话题,各自睡觉。 他先前之所以会按照斯沃鲁兹给出的方向行动,不过是在绝望之下的自暴自弃罢了,没有丝毫信念可言。 他走进大殿之后,视线就一直在大殿里盘旋,最终落在正北居中的那座金灿灿的龙椅上,而大隋的兴皇皇帝杨承乾,则一脸惧意的坐在椅子上。面对这个男人,杨承乾有一种无力感。 从办公室走出来,林清清突然想到了顶楼的会议室,一般公司召开重大会议的场所。如果所有人都不在,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在那里。 第五百八十章 灵魂交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耶律南仙,仙女一样的名字。 也不知为何,千年以后“小仙女”成了贬义词,但眼前这位女子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 耶律南仙下车到行礼,一直低垂着头,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从她的身段和气质上看,此女已有绝色之姿。 赵孝骞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她,耶律南仙一直保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他却久久不开口。 至此,高林花了大价钱招募来的十七名从特种军区退役的军人全部毙命。 但张一鸣的战斗经验极为丰富,他心中灵光一闪,立刻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见张一鸣不再用拳头进行攻击,而是以强力的腿功进行攻击。 魏侯虽然对此事没有明确的态度,可魏无忌却明白,没有态度就是魏侯的态度。 魏无忌笑了,只要这家伙主动把话题接上,他就不怕这人不上钩了。 毕竟香燐不是木叶的居民,卡卡西就这么带进来的话,有些不合适。 可惜,自己肉身损毁之后,就不确定白族在御天门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八蛋!”刘羽琦对着空气挥了一拳头,愤愤不平的拿着手机出去核实情况了。 这种赤裸裸的忠心,让魏无忌差点都有点感动,同时也让他深刻的明白,这种无武力压迫下的臣服,远比以德服人好用得多。 不过即便如此,蒙古流特有的招式也让他们的攻击变得极为致命,坂东龙男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的感觉到这种力量,招式刚一发出,斗气就如同千钧巨石般的向着他压下来。 “启禀冥神大人,半个月都没有出府的玄王殿下终于出门了,而且看样子,是要带着那位君墨,去了丽人苑。”大殿的桌前,两名鬼官跪倒在地说道。 而且由魔族军队一路护送过来,他们心中都很是畏惧,毕竟这些年魔族给他们带来的心理阴影,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淡灭了。 那个男子,就是一个除了有一张脸之外,其他都是普通到,扔到尘埃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拓跋颖瞪大眼眸,抬手指着云汐颜,神色不可置信。要不是云汐颜,她绝不会走到这一步。要不是云汐颜的出现,她一定能嫁给惊澜。 云汐颜的面色骤然阴沉,凭借着她的敏锐,她显然已经嗅出了此事的不同寻常。虽说已经派洛瑶传信,可他们还需要多方面的消息。 “不放,先走一步也挺好,至少不用眼睁睁的看着你死。”黑暗之神说道,竟是开始耍起了无赖,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孤独。 不会有什么太多同情的情况出现,异端意味着什么?就意味着灾祸。 如是,只见天幕已渐暗的雪地上,甄柔在曹劲毫不留情面的一声命下,一派泰然自若地反向曹劲欠身一礼,然后不置一词的转身离开。 说着,苏奚沫已是满眼兴奋的将云汐颜望着,让云汐颜背心发凉。这位姑姑可真是喜欢她呀,时不时便找她闲聊。 最重要的是,她前面竟然还担心他被灵武神杀死而愧疚,早知道,应该直接把这家伙拎起来挡刀。 夏流脸上不由地浮现笑容。几乎一瞬间。夏流已经开始了两种意识同时融合的道路。 “是我,怎么了?”豹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这几个穿老虎皮的什么意思? 她们或许不怎么认同陈雄的做法,对他看法也不好,但是,既然是周良做出了维护同门的选择,那她们就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支持周良。 第五百八十一章 相依为命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是个讲究人,抢了人家的老婆,对老公还是要客气一点的。 他知道西夏国自从向大宋称臣以后,其实一直是不服气的。 早两年李乾顺忙着肃清西夏朝堂的太后党,清除朝中的权臣,再加上大宋的火器确实给了李乾顺足够的震撼,于是西夏这两年老实了。 现在李乾顺理顺了朝堂,彻底掌握了皇帝权力,自然也 对于‘传奇’的消费手段,刘伟还是坚持要用点卡,他现在不缺钱,可不想用后世的那种免费手段去圈钱,‘传奇’也算是刘伟的一种情怀,他想把‘传奇’运行的更好。 在以前,狼人族通常用阳光作为陷阱,来杀戮丧尸,而如今,这种伎俩已是不复存在。 眼见到黑的确已经初步掌控了定海神针,为了给黑一个更加良好的继续深度炼化环境,古风神念一动,将黑收进到了造化玉碟中。 “这两个撒币到底是什么来头?”田七郁闷地砸吧几下嘴,心里一片茫然。 刘伟站起来刚要走,穆罕默德王子的一个手下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穆罕默德王子一脸不可思议的就跑了出去。 之前他就听李伍峰说过这些敌人当中有三个元婴期,其中带头的那个更是已经达到了元婴期巅峰,剩余的其他人也全都是金丹期以上的修为。现在秦宝宝又发现了这些人兽族的身份,这就更让他难以理解了。 所以当他们看见牧元掌掴苏薇之后,皆是连连摇头,为牧元的后路感到可惜。 面对杨洛凡的十六道剑光,陈狂身上气势暴涌,身上的血色披风无风自动起来。 叶秋看着男子,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仍旧想都没想便挡在凤轻语的面前。 她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穿衣速度将连衣裙穿上之后,从病床上下来了。 等等,什么叫别告诉他自己没有见过?难道说她应该见过吗?或者说她没有见过就算不正常了? “有钱难买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没钱就别再这边瞎搀和。”孙志伟冷笑连连。 其实放置在办公室处理公务的人工智能,也会同时辅助操作他们的机动装甲。 墨忘尘呆了呆:“你主人……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他怎么不知道? 可是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刚刚离夜并不是想要推开她,而是准备彻彻底底地抹去她的记忆,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一点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当场炸‘毛’!? “你说你是第一次跟男人同床,所以要我为你负责。我说我愿意,负责。”高子玉这时已经穿好了长裤和衬衣,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地往上系着扣子。 除此之外,战队的其他各方面提升进步情况,都是让修夕宇也由衷感到满意欣慰的。 那几名医护人员连忙找来了一个担架车推着雷飞也似的向抢救室的方向跑了过去,不管雷是什么人,什么身份,救人永远都是医生放在第一位的。 面对刚刚才血洗了他们整整两把的对手,还能够发出这样的挑战,其实已经是具备着令人赞叹的勇气。 听到这个叫五哥的这么说,那个保镖也没客气,拿起手机就急匆匆的朝着外面走去。 山下据点里,虽然有石城的四万余精兵,可前来坐镇的主父明,并没有任何调兵驰援的意图。 “这苏烨真是刁滑。”郭胜听了银贵的禀报,撇着嘴和徐焕嘀咕了一句,徐焕呆呆愣愣的看着前面树影下,没听到郭胜的话。 第五百八十二章 聪明女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威尔记得剑心曾说过,他总共只有这么一个神仆名额,还是好不容易求来的。 到了决赛和卡巴斯基团队比赛的时候,卡巴斯基团队紧张的脸色苍白,生怕坚持不了三分钟就被灵希安全攻破自己的防线。 景安帝简直不想再看到这个儿子,直接道,“给我滚出去!”把人撵出偏殿。 刘亚利回答后,张占奎什么也没,只问了吴立臣几句调过来的事儿。 30多岁的技术人员皱着眉头,眼睛里不耐烦的冲着中年男人喊了一句。 苏兰笑了笑,觉得叶楚虽已十六岁,骨子里却还是个孩子。她抚摸着叶楚的背,轻声安慰。 自打前朝起,诰命夫人的品级就随夫品级了,也就是说丈夫是几品官衔,妻子就是几品的诰命。 透过缝隙,能强烈地感受到里面传来的阵阵诡异气息,一缕缕稀薄的灰色气体从石缝里渗透出来,走廊里没有风,但众人却忽然间感到有一丝丝的冰凉冷意。 褚贞燕又看了看四周。软床的一侧有一个白色的柜子,有四扇门,刚刷过漆。 刘琳想了想,看了看右下角的那一个红绿蓝三色环形图标,“环查杀”这个软件还是今天她同事推荐给她的。 李君威坐下来,享受法佐带来的东西,不住的夸赞:“每个民族和国家都有自己擅长和特殊的东西,在美食方面也是如此,您知道吗,我的父亲写信来,最羡慕的就是我可以在这里享受异域的风味,而他却只能享受不到。 江天的思维跟此时天朝大多数企业家的思维都差不多,就是认为,哪怕是老美这边的企业破产了,也依旧比天朝的好,也依旧是有价值的。 胖子闻了闻鸡腿的问道,感觉还不错,竟然直接付了一块下品灵石买走了鸡腿。 天道的制约在这颗星球地面上是最强大的,远离这颗星球天道的控制能力就开始锐减,毕竟天道只是天道,而不是大道,所以能够作用的范围就在这一颗星球之内。 一年学费二十多万,这还不算艺术课的各种材料费,以及社交活动花费等等,真是不知道替父母分忧。 “这个皇城,我早就已经呆得不耐烦了!不回来便不回来吧!”楚宁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可是,云梦萝的话却让他的心中万分不爽。放开她?放开她,她又好奔向那个叫楚宁的该死的男人? “先到刚刚鬼影狼里,走得最接近空间树的位置,再开始吧。”刚刚位置陶明依稀记得,他忘记了,东篱也会记住。 但任你们行在他这密谋重事是秘密,鉴于恶党神通广大,越少人知道越好,皇上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不告诉太后为上,以免走漏风声。 但是,黑心的天天科技怎么可能不限量销售呢,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诗玥奕笑眯眯的说,她看出来了千仞雪似乎因为被束于皇宫,而有一些有心无力。 这会儿朱元璋却像是忽然开窍了一般,不仅拍着叶琛的肩膀与他说起永嘉学派,说的头头是道,还对叶仕以及陈兴、薛宗纯的祖先都甚是推崇。 话音刚落,李明等人也出现在了二人跟前,看着满地的雇佣兵,李明等人心情复杂。 好在叶卿辞也反应迅速,她转身就是一个扫堂腿将对方绊倒在地,随后她准备照着鹰隼的方式给他一个肘击。 元觉给这个滋养阵脑的阵法取了个名字叫‘幻生阵’,即阵脑在这个阵中会虚幻的认为自己是活的,其实严格的说它们确实没有死,只是换了一种活法而已。 邓为民带头鼓起了掌声,其他人也不得不鼓起了掌,因为叶辰的医术太厉害了。 英国政府、或者香港这样的殖民地政府,对这种事情,也都是非常看重的,英国让香港政府提交一些资料,倒也正常。 “这是你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堂实训课,我的规矩只说一遍,记不记得就是你们的事了!”严弘壮板着脸,自带威严,声音洪亮地说道。 黄狗在暴雨中毫无影响,此刻正抬着头,吐出舌头看着练云生,感觉还是很友好的样子。 在这个主城区内平安的生活了十五年,她差点以为这是一个和前世一样的和平年代。 落雨轻声一笑,问:“你喜欢阳光?”曼陀罗花依旧开的肆意,只是身上的光芒慢慢的靠近落雨,将落雨围成了一圈。 二姨娘看着跪在地上婆子惨白的面色,顿时心下一惊,顾不得敷在脸上的药膏,匆忙自榻上下来,穿了鞋子,便疾步冲出屋外,迎面便看到两名婆子抬着叶锦汐向院内走来。 “你俩怎么出来了?”我惊讶的问,刚才明明安排她俩陪金玲母子的。 场中,战斗依旧在继续,龙搏天功勇猛无比,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林轻凡道身亦不弱,除却不能拥有外物,林轻凡所会的,道身也全部都会。 “现在我可没心情管你!”胡亥冷喝一声,手指微张,朝着那巨人抓了过去。只苗首图身体周围的无能胜明王,好像成了一幅画卷。胡亥的手,就好像是揭画卷一样,轻易地将无能胜明王巨大的身体给揭了过去。 而黑气翻腾之间,有阵阵骇人的咆哮传出。又如同是海洋咆哮之时所掀起的海浪。其巨大的力道,足以扑灭一切,绞杀一切。 她能留住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后顾之忧的来到加州,免却宛城的那些纷扰,与一些人的‘惦记’,都是因为他毫不犹豫的相帮。 第五百八十三章 反差公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谁能拒绝一个破碎的十七岁少女一起去抓兔子的请求呢? 反正赵孝骞拒绝不了。 作为一个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没事干的时候如何在这个偏远又无聊的军营附近寻找快乐? 初雪皑皑的季节,大约只有抓兔子了。 太想念前世的麻辣兔头了,可惜这年头没有辣椒,花椒倒是有,据说茱萸味辛辣,可以取代辣椒 药道子目睹着眼前四人的面容,不由露出了丝丝冷笑,这些人还真的是奸诈无比。 t“首先,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两块石板是相连的呢?”长生之木冷不丁地问道。 春娘叛变了邪灵王,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只得带着桑落悦来到了邪灵王闭关修养的邪灵窟。 因为叶素素和厉默衍都有自己专用的直升机,所以,走过去的时候,叶素素和林昊天自然是坐在一台直升机上,厉默衍则往另外一台去。 虽然昨天林子宜和唐肃一起送的那对黄水晶球老爷子爱不释手,今天就已经拿出来把玩了,但林子宜却还是将那幅北宋名家的字画拿了出来,以叶素素的名义,送给老爷子。 能量珠就不同了,它能够把吞噬的魔气转化为司徒羽凡需要的能量,供司徒羽凡修炼。 黑龙笑嘻嘻的说道,回头看都不看石落,看着那漫天闪烁的绿色眸子,一个摆尾便是消失而去。 跟在安奕泽身边这么多年,她是真的不明白,安奕泽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林子宜。 瑶初蝶皱了皱眉,她不由的心中苦笑,自己前世是造了什么孽,今生才会如此坎坷。 不过令杜子辕惊讶的并不是她们组的故事,而是画。说实话,杜子辕还真没想到夏安居然是5个亲传当中画功最强的,而且强得有些过头了。 相比之下,同样是三叉戟的鲁尼各项赛事只有25个进球,差了一筹,根本不够看。 之后换,做官家带着众人,干净的卫生间洗漱了一下,整理仪容后背带到了餐厅里。 “而且,如果有人持有你的变身器变成你,在张开神光棒的那一刻,你会短暂地进入悟道境。”林轩又这么说了一句。 直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许初期还能心潮澎湃地看着自己的人气增长。到了现在,哪怕是再夸张的数据,楚言也能淡定自若地无视了。 一个是三根发丝的粗细,一个是一根发丝的粗细,但如同也差不了多少。 的确是两个不同的人,只是长相的穿着一致。如果仔细回味,你会发现她们的神态都是有差别的。 她激动地想等待这点被验证,但林轩下一刻一个血脉封锁,直接封号,阻止了第三方的降临。 大家互不相让,各有各的心思,一时之间,双方就展开了大战,整个的场面一下子失控了。 “你从哪知道的?”楚言很好奇,韦神现在是绝地求生的职业选手,还要管理一大推俱乐部的事,居然还会注意到LSPL的比赛? 高明听了苏菡这番肺腑之言,那一瞬便又有非常心痛的感觉,却不知如何安慰苏菡才好。 “百贰拾七式·葵花!”然而,不等东丈落地,八神庵已经三招葵花轰了过去。 看起来并没有想要伤害中枢内的人当然实际上也做不到只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开始进行本能的反应。 “那这人的肉身锤炼得到也是真不错,未曾碎神入体都能够跟屠刚一较长短。”明白了这个之后,还是有很多人惊讶,暗暗赞叹江寒肉身强大。 第五百八十四章 再度分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确实要回一趟真定城。 这次不是为了与袅袅三女的鱼水之欢,而是有正事。 当然,在不耽误正事的前提下,也要兼顾鱼水之欢。 昨日李清臣派人送信,真定城来了几位大佬。 其中包括从汴京来的门下侍郎韩忠彦,谏议大夫刘安世,以及从地方上临时借调过来的大名知府吕惠卿。 这三人是直 等喝了药,魏嗣源是真的睡着了,醒来,就看到梁伯超正在床边打盹。 服部半藏又是一声惨叫,肾乃是武者的精元所在,爆裂之后等于废掉了修为。 因为他无法让她赌上毕生的时间,来嫁给随时都可能出意外的自己。 而且,明年E会借此机会去华夏进行巡演,到时候给E创造的经济价值,丝毫不比PPV在华夏收费直播创造的经济价值少。 悄悄抬眼看了看前方,却发现扫雪客和老人全都把注意力投向黄面人张进酒,而全然没有理会自己,心下不由有些惶惶然,忽看到左沂向他使了一个退下的眼色,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步后立,站直身子。 一下午走走停停把乐园大部分的设施基本逛了个便,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大家慢慢从乐园各处汇合回到了城堡前的位置,等待着一会儿入夜之后的烟花秀。 宣帝是个英明之主,极少有喜怒形于色的时候了,这样的场合,没有人敢反对。 撬开牙关,攻略城池,牵牵绕绕,明明是第一次深吻,却像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当墨林森和夏婉赶到医院的时候,墨曜、顾西娜、墨雪、墨老太太,都已经在了。 “到时候为师会带着你从这里进去,观礼的人都在这里……”国师再一次跟宋婉儿讲解当天拜师大典的流程。 时间静止,可是极其高深的时间法则,至少要修炼到七重天以后,才能掌控的法则之力。 赤羽鲲鹏站在地上,云墨抱着宋婉儿,纵身跃起,安稳的站在它的背上。 经过10天的赶路,终于到了汶上县的窦家村。按照规模来看,这里也算得上是一个镇子了。整个镇子由石墙围住,石墙不高,大约3米不到。整个村子有3个大门,管庄府就在这里。 我拍了下发热脑子,这个时候我听到下面传来的一个爽朗的男人笑声,那个男人一定是李良,也就是眉姐的老公了?我心里有些好奇又不爽起来。 距离千院大战开始还有二十多年,不过已经到步的学院却有七百多家,而且隔个几天就有新的学院到达,子,大家都能够在比赛开始的十年之前赶到。 大野木喘了口气,内心凝重,看着神奈天一手护在眼睛前,身形如箭,穿过漫天的碎石,脑海中不停的思索着战术。 他觉得这世上没有哪一件事情挣钱有打牌这样好挣,坐着不动,一天的收入就能抵得上打工一个月的。 莫枫先是用手术刀把创口扩大,然后把坏死的边缘组织以及子弹击入时带入的异物清除掉,做完这一切,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胸液引流,也就是把积在胸积里的血液给引导出来。 “你……你是那土包子?这怎么可能?你不是被重伤了吗?”天宇一脸不可思议的指着宋征,嘴里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些话。 这次宋征又按耐不住少年冲动的心里,他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一件事情,这丫的有了段若惜、明月和陈芷还不够,还想再扩充一下自己的后宫实力了。再看宋征此刻的模样,用不了多久,宋征必然会施展他的种种泡妞技能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微服私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现阶段吴国可能不是很安全,正好李智手里也有了资金,便打起了先把九牛之力凑齐的心思。 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也不知道低等级的怪物能够为他提供多少经验值。 “为今之计,当先南后西,暂不理东。当以大军镇守宛城,如今春耕正急,乐进军粮未必就能耗地住,我军再以往日恩义说他,许其永镇荆州,再遣人封赏蔡瑁,疑乐进之心,定能全胜。 他见到了无数修仙者,脚踏飞剑,动用万千法术正在与邪魔交手。 李桃花沉思了一下:“怪不得我说我家狗蛋没有你家二丫那么讨喜呢,你说不会是我天天骂他,把孩子的精气神骂没了吧?不行不行,我也得以后多夸夸他”。 江东水军的运气实在是太好,居然正好遇上了江北向襄阳送粮的船队。 此番大战,子桓和坦之的谋划都非常精妙,巨鹰也展现出了过人的手段,偏偏就是因为于禁的冒进才导致满盘皆输,导致一场本来很容易取得全面胜利的剿匪变成了巨大的灾祸。 没办法,这等让人深陷轮回的妙法,第一条铁律就是精神力必须高过目标,否则别说把目标拖入轮回,不被反噬就不错了。 林千安操纵念瞥了一眼晶体树上若隐若现的那些颜色各异的晶体果。 李智打开手机简单看了看,一半是老妈的未接来电和短信,这个不用回也知道是催自己回家。 “你什么时候对我们说过你过的不好了?”宋澜希并不是很相信地反问了句。 对比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确认两边差不多,裴珠泫这才放心了一些。 扫视一圈,陈萱儿早已不知所踪,秦风却还在那里坐着,一杯一杯酒入喉,看上去神情落寞。 这确实够吓人的,一个光线不怎么明亮的地方一个孩子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里竟是有四个瞳仁。 江北的体质比较差,想要修行武道的第一步就是要把身体给调理好,否则冒然去修行训练就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损伤。 “她们……都是你的……”老娘有些不知所措,眼睛里此时已满是欢喜,可是神情之中,仍然有些忐忑。 “你们知道我的好,并对此感恩戴德,好好努力就好了。”张宁远侧过身,轻描淡写地说。 陆斐残忍地把它拔出来,倒点水让多肉在旁边自己养养,然后把自己种进去。 学术不端在人类联邦的学术界,可是足以影响下半辈子学术生涯的罪名。 “好的杨涛师兄,那我就不客气了。”江北那边并没有丝毫的客气,挥动着全部力量就朝杨涛打去。 衣飞石没法儿反驳。铠铠的本体也曾经是他的本体,虽说他化人修身,有了自己的名字,有了独属于自己的圣号,可要说那件铠甲的名字就是他的名字,真没有半点错处。 除了步兵和炮兵,近卫一机步下面这个坦克营还塞了远超其他坦克营的保障力量,王忠甚至参照地球美军的标准,每个连塞进去了一台拖拉机,用来牵引抛锚的坦克。 老实讲,这栋楼确实有些诡异。我也不想在这里面继续待下去了。 秦凤仪亲自写了封奏章给景安帝,大骂这几个宗室与裴三无能,他明说了,别指望这几个东西拖他平定桂王的后腿。 叶楚认得他,这个男人是沈九爷。当初,她住在督军府的时候,沈九常来找陆淮。 开封府离归德府并不远,两个府紧挨着,如果不是带着粮食,两日就能到,如今至少得走五六日。 眼看那些海外国已经大军过境,为了防止他们越靠越近,其中一个将军大喊一声,就带着自己的军队,首当其冲的出城而去。 陈息远自以为痴情,他还没有追到叶嘉柔,怎么会对叶楚有想法? 他之所以对徐莲态度和蔼、再三劝慰, 看的全是衣飞石的情面。 甚至对皇上也都是钢直不屈,敢于进言,从不给面子,都是有话说话。 他本来是想说“我家王妃”的,但话到嘴边,还是觉得不妥,他们这些人在王府里‘私’下喊喊倒没什么,可不能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 “哎,你别说话,先看看这老不死再说。”见到李新想要说什么,胡帆立马抢先道。 连忙补了一句:“卫生间就那边,你请自便。”后,连忙穿上拖鞋跑开。 想他曾经身为国师,纵然气度非凡,举止飘逸若仙,奈何“年纪一把”,于是没人传他的名字,可见要求之高。 “把你们手里的美式枪械都卸下来。”雷抱着自动步枪对他们说道。 “好,接入我办公室吧。”教练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关上,片刻后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与便是把电话接起来。 第五百八十六章 祭祀拜神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来到这个世界,赵孝骞见过春播祭祀农神的仪式,但祭祀龙王倒是没见过,很感兴趣。 招待他的村民很热情,尤其是在赵孝骞送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后,村民简直热情如火,这锭银子大约能管他全家一年的吃喝了,对他来说实在是天降横财。 将赵孝骞和陈守等人带回家,村民忙着安顿十几人的食宿,赵孝骞跟在他身后跟他闲 大剑作为人类与妖魔的混合体,对于雷电的抗性超远远超过常人。但是念动力的冲击波可是实打实的物理伤害。这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忽略的。 用力的一个拧身,他的爪子抓住了浩克的脖子,浩克的双手都在死死的拽住铁索,但他却猛地用脑袋撞了一下。 哨音刚响毛巾就被人掀开了,处理完脚伤的桥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坐到了她身边。 观众席上响起了巨大的嘘声,多数都是北中的亲友集体,看到对方犯规动作的观众情绪激动起来。教练和替补席上的球员都冲到了场上,围住了桥本查看她的情况。 疗养院的人惯例是不给任何人取全名的,任何一个离开疗养院的孩子都会在自己离开前把自己想好的名字写下来,贴在疗养院的一面墙壁上。 这些,两老并不会太过在意。毕竟,人哪,只要走到一定的高度,那么,不需要眼神示意,更不需要出声吩咐,就多的是想要讨好献媚的人,主动出手对付这些人。 中枢智脑的这套变装程序,她相信以霍维安目前的实力,破解的话需要三天。 联盟人口这五十年来剧烈下滑,就算这些年联盟出台了无数丰厚的激励政策都没用。 罗德斯耸了耸肩,或许范莽根本不在乎他说出去,是他多虑了。转身走出去,他去给直升机做检修了。 知道自己签了卖身契的太子悲痛不已,清楚自己一定没可能打过靳青,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将那契约认了下来。 利亚姆·哈尔知道在现在这个特殊时期,皇帝陛下时间有限,他也并不犹豫,直接领着皇帝来到了一台钢铁巨物前。围在钢铁巨物周围的研究人员看到了利亚姆·哈尔,纷纷停了下来,向研究院院长和皇帝陛下问好。 “铃铃铃……”公园里的铃声响了七次,这意味着早上七点到了,虽然这样的报时钟已经过时,不过因为这只钟意外的耐用的缘故,公园方面并没有更换它的意思。 而李杰他们听到的,就是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当然,对此他们还一无所知。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瘦脸汉子的手腕,使劲一扭,瘦脸汉子吃痛一声,手中的匕首就掉落下去,却又没掉在地上,被韩心的反手凌空接住。 其实,大大原本还计划让林非凡作为人类代表与古人类皇帝金携手前进,以象征友好。但看着面前那些黑洞洞的摄像机,林非凡时刻都有一种裤子没拉好拉链就出门的感觉。 “我如果没有在这里,又怎么看得到你表演的精彩一幕。”程千仪面色发寒。 与此同时在距离方唐倾城国际十几里的永正建工总裁办公室,孙永斌也正看着面前的体重计发呆,还不停地揉着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飞船内的空间开始变得不稳定,这艘飞船受到奇思者的思维控制,他们的联合思维维持着一切的运行,而当这思维变得不再稳定,飞船内部系统就会出现问题。 第五百八十七章 活祭龙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来这座村庄纯属临时起意,完全随机。 作为真定知府,他其实不算称职,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留在大营里,脑子里想的也是与辽国的战争,以及整个天下大势。 至于真定府辖下的事,难免忽视了一些,这次好不容易回到真定城,微服私访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只有掩藏身份的巡察,才能发现很多真相和问题, 立即指挥团队和蝰蛇会方面靠拢,谢童再次给两队施加了增益技能,局势稍微稳定住了一些。圣光之力好不吝啬的扔给天王尤杜拉,让这位天王的实力再上一层,爆炸似的攻击为大家减轻不少压力。 所以,依靠灵力的人族修炼者等其他万千种族,一般都不会来这北海之域。 荆叶冷冷回过头向着东神天机和左无邪所站的方位瞥了一眼,继而身子一转大步而起向着一旁的‘己’字号擂台飞了过去。 他可是去西陇国找哪里的炼狱裂口,同时为宗门开辟一个新的分堂,虽然不明白蜀山那老头为何突然心血来潮的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开分店,总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不待这军士说完,他就瞪大了眼睛,又是一道飞箭破空而来,直接插入他身体之中,一下子就把这位首领带到了天上,俯冲进城主府中。 “如果只是寻常对手,这样做确实很妥当,但如果石洞中有高手,这样做就很危险,如果魔宗来了灵者高手,释放灵力预警,你这般下去,很容易被发现,而且无处藏身。”欧至阳显然考虑得更多。 此话一出,包括徐莫寒在内,所有将领都是神情一变,看向夜天寻的目光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而现在,时间紧迫,若是再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获取那些妖族老祖的信任上面,那么面对即将来临的灭顶之灾,拿什么去抵抗? 半空中的白黎轩,眼中寒芒一凛,面色冷漠。在他看来,林云完全是无知无畏,他的剑意会将对方撕裂成碎片。 “你等等!给你,我跟你走。”郝坚却收起了奸商的嘴脸,毅然走向谢童。 “到底怎么了?”我本身就有点儿累,加上没吃东西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力的靠在后座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我们三坐下喝了会茶,然后楚莎对我说她已经收拾出了客房,说待会我可以去那里睡。 “你闪开!”廖娉婷皱着眉将他推开。力气用得大,又咳嗽个不停。 只要是向着在自己想要服软的时候,冷殿宸的语调却是那样的阴阳怪气,再加上周围的同学们的表情是那样的讽刺,眼神是那样的鄙视,都让安若然无法正视冷殿宸了。 那样的话,大黑肯定干不过其他没被下药的狗,所以这么贸然就带着大黑过来的话,肯定是要吃亏的……今儿我来这里的目的,也就是打探一下这里的情况。 琳达一脸的悲伤,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了,但是,只有自己才明白,心中是有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想要知道,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莫靖远低低的应了一句,视线却被报纸上那鲜红的字体吸引了过去。 人都已经离开,她不想再在乔安明面前说他妈的不是,更何况她说了也只会徒增乔安明的伤感和歉意。 突然,两人同时开口,笑了笑,“我相信千凝,所以这件事情可以作罢。”冷殿宸生冷的语气说完,蓝雨辰又是挑眉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五百八十八章 沉河托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北方冬天的河水冰凉刺骨,手指碰一下都像针扎似的疼。 今年冬天的河水没有结冰,河面上只有几块零散的不规则的浮冰在随波逐流。 浮冰上面,栖着几只乌鸦,在这万籁俱寂的季节里艰辛地觅食。 赵孝骞甩了甩手,转身看着老道士,道:“真的很冷啊……” 老道士脸色铁青,他双手双脚被绑,早已没了 马逸宸试图想要突破结界进去,可是试了半天,结界丝毫没有半点的反应。 曾帅两人见此情此景,一股凉意从菊花直冲脑门而上,全身发麻,一刻也不敢多想,健步如飞的走上去。 “我要跟你绝交!”严雪看了一眼论坛上被抓拍的照片,莫子璃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别想了,反正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不走了。”秦少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大厨听着对方没了声音,有些紧张起来了,易总这是生气了?那他不是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盘坐在房间中的剑飞扬缓缓睁开了眼,随着他收功而起,眼眸深处的一抹暗紫色逐渐的消散。 而此时的苏牧,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刚刚的沉思,宛若隔世,不过那四人的对话,苏牧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太后娘娘放心,聘礼早已下了,早在三天前就已经下了。”喵伊人狠狠瞪了一眼喵阿三,转回视线,对着太后解释。 这一次,叶狸是因为自己的意识将扶色由本体的青化为黑色,至于为什么,则是由于那阿巴东之血的吊坠所致,毕竟其吊坠的力量与规模已经大上了少许。 抬起头来,只见一白色少年,负手而立,而他的那双深邃幽静的眸子,也是缓缓落到了苏牧的身上,仿佛一眼就能将苏牧洞穿一般。 陈锋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资料,尽管都是幸运光环总结出来的言简意赅的词语,他依然整理成完成的资料。 可惜了,他没什么名望,又赶上了正邪交战的时候,能来这么多人已经是超出他的预期了,没什么不满足的。 惩罚者大叔现在已经进入了一种心无旁骛的状态,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用那种绝顶高手的气势来描述了。 “我没钱,上次买你卷轴的钱也不是我出的,是别人帮我付的。你现在知道我没钱了是不是可以不要在跟着我了?”叶枫带着希意的目光看着胡冰儿。 “家主?”突然之间,就是在副队长刚刚要进入了叶家的家门之时,看到了一座山岳一样的人物,坐镇在了那儿? 董彪不由跟罗猎交错了眼神,彼此会心地微微点头,长了副东方面孔又不是中华人,那么必定是井滕一郎那三个混账玩意。 苏菡听了这番话,一时之间竟没回过神来,忍不住便插嘴问道,钱主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史蒂芬正在试调星际之门的传送道标,今天才是真正的传送物资,对于精度的要求要高很多,如果万一出错就会很麻烦了。 这时躲避着冰箭的叶枫又听到脑后恶风袭来,稍微一侧身之后迅速转身,一块三角形的蓝色护盾出现叶枫的身前,成功抵挡住了那支真正的冰箭。 我正待再好好思索一下这个问题,可是现实却不允许我再这样发呆下去了。 风间梓用手托着腮,一边带着疑惑的口吻说着,一边将目光转移到了筱幼微的身上。 第五百八十九章 神秘文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自从当初发现活爹干着狗狗祟祟见不得人的事后,赵孝骞对那些所谓神秘莫测的事物就有了应激反应,总有一种必须揭开它的冲动,一刻也等不了。 原生家庭带给他的伤害,多么巨大。 这里是真定府,辖下九县,十六万人口,他赵孝骞是理所当然的老大,说是一方诸侯也不为过。 没想到在他的治下,居然出现了一 随着赵云的前行,一道道命令被他不断的下达了下去,跟在他身后的亲卫,也由多变少,已经根据赵云的命令行动了起来? 热巴因为措手不及胸前直露一大块,此刻她正在鹿晗的怀里哆嗦。 那些下落的驮鸟的尸体,以及食生花的花苞,都因为突然刮起的寒风而一滞,寒风将它们托起,使下落的速度变得极其的缓慢。那些可以腐蚀城砖的溶液,也在一刹那间,从外到内,凝结成冰块,颜色碧绿,煞是好看。 满弦上,一柄巨大的利箭飞速成型着,眨眼的功夫就由虚化作实。 自有人走出将二人带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便拿着板子朝两人身上打去。 “她……”温长君只说了一个字,杨也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旁的尹母眼里划过一丝不爽,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她原本就想赶苏浅川走,现在苏浅川还留在尹家,这让她如鱼刺梗在喉间,不拔除实在心里难安。 苏黎认真的说道,关于这一点,他的确是非常重视的,否则也不会刻意交代了楚帝。 直到躺到自己的床上,远离了一切喧嚣,他才感觉到一些真实感。 龅牙狸前辈没有触发任何一处陷阱,皮卡丘也表现得超级稳当,自己作为队长,自然更要做好表率作用。 一个充满霸气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一头身高两米五,面容狰狞,头上长着一只独角,浑身黑色气息涌动,仔细看去它身上覆盖着一层淡淡魔能膜的角魔从两间房间的间隙中走了出来。 周恒反问道,这兵器都是太白山庄运过来的,现在兵器出现了问题,太白山庄的嫌疑是最大的。 王风并没有理会不远处众人之战,脑海中浮现刚才黄泉路见到的一幕幕,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父母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些作痛,命运的不公,令他想要打破,但又不知道该打破什么。 更没有想到的是,接受了木叶村传承徐海竟然能够对这种等级的副本产生影响。 闻言,所有妖族与人族都是一惊,特别是三名人族半步合体境大能与妖族五名半步合体境境大能,他们之前都对王风出过手,此刻不由冷汗直流,想起落月商行与名门商行两名副会长的死状,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神木上前伸出了手,表达友好,毕竟这次是光之国发了外交涵的,属于正式接触,不能马虎。 她说的没错,或许是性子使然,和云轩感情好的人很少,只有几个,师傅、妹妹、冰妈妈都在冰帝国,深蓝如今也是如此,他不可能割舍下他们,反而留在这虽然血脉相同,但关系淡薄的魔火族内。 积累总是好的,并会在有朝一日体现出来,在那之前,只需要厚积薄发就好了。 他们都是张丰的几个儿子,刚才他们正在各自上班,突然就被老爷子一通电话叫了回来,然后便见老爷子这副模样。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团长赌开了,通讯器就是他妈传来都不会接,”那玩家脸上更委屈了。 第五百九十章 顺藤摸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郡王府。 赵孝骞坐在李清臣对面,满面忧愁地看着李清臣一手托碗,一手执箸,吃得满嘴流油。 这货以前来蹭饭时,真真假假还会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忸怩之态,偶尔还会拎点小礼物登门,表达自己不白吃的意愿。 现在这货不仅空手上门,连忸怩的表情都欠奉了,进门就吆喝着要吃饭。 真就一点体面都不 陆易即使听了她的分析,心情也没有变好,反而陷入自己的情绪无法自拔。 马逸宸现在的心情是激动的,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的那个被叫做神医的人,和雪儿长了一张一摸一样的脸。 既然知道芸芸就在这里,那他得做周详的计划,不能再有一点错失。 眼见着幽容若往这边攻来,恙子火带着凤心飞身往旁边一闪,再次躲过幽容若。 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很多年以前,夏季也是这般无助的看着她,求她,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心软,把那些毒品一并灌入了夏季的口中,她要毁了夏季,那是她当时唯一的念想。 当然肯定也有佳月没有然然省心的原因,一想到季佳月以前做的那些糟心事,他就有些头疼,看来以后他得让佳月好好跟然然相处。 就在苏牧指尖凝聚出剑气之时,守护兽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波动,硕大的兽爪对着空气横扫而过,恐怖的元力直接荡漾开来,宛若化作实质性肉眼可见的能量波动,以守护兽为中心,将四周的地面尽数撕裂开来。 马逸宸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愣了一下,然后在认真的思考着雪儿最后的说的那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于是赵明把最近颐香居的动静,郡主的动静,苏润的动静,赵恪的动静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遍,末了发现赵律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于是只好无奈地告退了。 得来不易的总是特别被珍惜,夏叔以为自己此生再不能有子嗣,竟然在高龄之时,还能得子,那种感觉珍贵极了,一刻也不愿意把孩子放下,也是人之常情。 云朵朵急忙穿上衣服走了出来,想跟着老板娘和这家寄宿的人,一起过去看看。 “怎么回事?难道咱们这条路不是通向目的地的唯一通道?”木易有些愕然。 “早餐!”米琪赶紧递过来一块三明治,刚才她和何楚离已经吃过了。 这个孩子听后,没有说话,中年见此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叫人将其带了下去。 不是看在介子微现在很可怜,失血过多,又是她亲手险些杀了介子微的份儿上,她才不会理睬这只狼。 这一路距离不短,他说的是十多公里,其实应该只多不少,来来回回的就要到中午了,我们还得弄点吃的。 必然会说,而且蛤蟆兄进入六级,引来了什么地球意识,鹏鸟有可能知道,所以我感觉还是稳稳比较好。 此时黑龙潭上空早给黑云妖氛布满,又浓又厚,楚天秋纵有神目,竟也无法透视里面情况,时见里面金光电闪,银蛇乱掣,双方斗法正紧。 两伙妖人先后入阵,进阵没有多远,便即给阵法相互隔开,各自为战。迷雾欲浓,众妖人更是难辨东西南北,心慌意乱之下,更是一味乱撞。 这让我非常好奇,不过萧炎的话我还是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鬼魂其实是两个灵魂融合在一起。当然主要还是下诅咒的灵魂在主控,但是萧炎还是没解释杨帆的事情。 第五百九十一章 后周柴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经过刚刚那么一提点,大长老想必已经对权清清起了疑心,如果大长老刚刚直接表现出来,恐怕会引来权清清的杀意。 没错,就是一座城池,而萧尘现在就身处在这座城池之中,四周人来人往,各种商贩的叫卖声,给人一种极为热闹,繁荣的感觉。 此外,谷衣心法还可以净化道体,壮大你体内的灵力……没有了灵力,你和常人有什么区别? 嫣儿没有注意到胖子脸上无语的表情,一把将他扔在了地上,在大殿里走来走去,边走边喊着陆康。 原本是有八大武侯的,可是金伯侯之前就被萧尘斩杀了,而今黑皇宗内只剩下七名道境修为的武侯。 男子或许没有身份,又或许极高极高。高到连称呼都不配从权家三位的嘴里说出来,他们就是敬畏地跪着,一言不发。 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尽管夜痕一向对她很好很好,那种感觉也让她怀念,甚至她曾一度觉得自己对他的亏欠很大。 自问就算是七年前的权谨,那也只是对商业与医术方面精通,还做不到什么都能解决的地步。 苏依那突然抬起的目光,猛地!瞥到中年男子的身后三米处,猛地出现一抹嘴角带着三分邪佞、七分危险笑容的靓丽身影。 她心中知道这是真的,她知道顾凉翎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可她不知道在对自己说,还是急于让顾凉翎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林平安认得当先那名少年便是多尔衮的三弟多铎,而紧随其后的正是自己前日里救治的多尔衮。 她虽然开口向阎闯索要绝学,但绝学到手之后,跟阎闯等人组成战队,实力提升不也对战队有好处? 洛宁宁想起她在父亲日记里担任的角色,实话实说自己是个试药的人。 王水,新晋的大师级空间能力者,他的见识和能力达到了一个被系统承认的高度。 折腾这么久,基地那边怎么还没来人?还有北芦县这边为什么有宠兽暴动? 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大明那孱弱的身子不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起来。 张嫣暗自叹了口气,她现在大概能够猜个明白,这件事情之所以能够得到朱由校以及花放放的同意,完全是基于林平安天脉者的身份,可最后要怎么收场,确实有些让人头疼。 三处以及六处的那两名黑衣人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内心也是止不住的惊骇。 林平安只能再次摇头,说实话,他就压根没想到要搞个开院仪式,就更别提因此而请人了。 几乎没多久时间,先邺城大门攻破,接着邺城瓮城攻破,然后邺城内城攻破,刘泰便顺利带着麾下军队攻入到石勒居住着的宫殿中。 因为自从火焰和华纳的交易新闻之后,至今没有这方面的确定消息,天知道他会不会忽然说“不是!”,甚至这个项目再一次遭到十年冷藏。 说到这,上官婉儿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中多少有一点萧索,李臻这一去长安,他们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了,更重要是,李臻将彻底脱离了她,使她心中充满了失落。 看来这帮家伙私下里都没少练过这些玩意,也不知道是为了影视剧的需要呢,还是单纯为了泡妞把妹。 方世子被范安岳挤兑得无话可说,他能说,因为想算计他,所以才故意派人带他绕来绕去,想把他绕晕头吗?范安岳却没想放过他,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挑剔方家主母管家不力,派出来待客的下人如此的不得用。 她不容易熬到婆婆过世,能打发掉那些让她心烦的妾室和通房,还能得个好名声,正当她以为日子从此好过了,万万没想到,扯她后腿的,竟然是生养她的亲娘。 杨天问、余元东以及胖子三人并驾齐驱,一边谈天说地。也不知道是由谁牵的头,聊着聊着就聊到神之境界上面去了。 一号大脑说过,这东西是要生产一个所谓最完美的怪物妖兽出来,甚至不会被联邦人类这边的空间力量给影响到。 在离开伦敦之前,泰格笑着给罗斯打了个电话,然后顺手就挂断了电话。 新兵大赛的任何比赛,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这里没有录影,也不允许录影,所以不会出现在互联网上。 回头看了看娇美的爱妻,肩膀被她捏得十分舒爽,看着她,王扬不禁想,如果他又有了一个喊着“爸爸、爸爸”的可爱孩子,还会不会那么无所畏惧地在危险关头跑去南非?还会不会在法庭上乱来? 谪山究竟有什么?魏贤并没有顺着鞠曲的意思去弄明白,他告诉鞠曲,他需要一些符与咒,如果鞠曲能帮他弄来这些符咒,他不仅把10张门神符还给鞠曲,还会送上一根“神龙角”。 第五百九十二章 恭喜官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婚礼原本应该是一生最美好,最浪漫的事情,可对纪明月来说那场婚礼太痛苦了。 特别是祁夫人,这辈子就没这么爽过,一高兴连饭都多吃了两口。 简司辰仰头看了一眼正盯着陆佑霆出神的母亲,冷静的从行李箱里拿出三个鸭舌帽和口罩,轻轻的扯了扯简思的衣服。 虽然见面的时候她没什么好脸色,抱怨了好几句说她好多年都不带学生了,强调只会带许幸几天,她也没什么精力管教许幸,全看许幸自己本身的材料和自觉。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李慧霞便拿出手机,先给薛良愈、陆贺昌、乔景尧和周汉阳依次打了电话。 季明澈胸口翻江倒海,妒火和怒火几乎要冲破胸口,眼底冰雪暴戾,仿佛要将简思燃烧殆尽。 但是结合着对方所描述的事情,黎嘉妍一下就想到了城主府兄妹二人中蛊一事。 就在这时,与纪明月结束通话的江生突然喷出一口鲜血,神色萎靡地捂着胸口。 对方背后还有人,没准再事后给他们定一个意外坠楼?跟谁说理去。 “我知道,我心里也很清楚就算我说了这些,你也未必会放在心上。”陆星耀的心态比陆衡川的看上要轻松许多。 还未等到周武完全感受好身体的变化,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大叫了起来。 公主跪了一夜踉跄的起身,一阵头晕,好悬没摔倒,贴身丫鬟赶紧扶住主子。 当夜慎王爷安排在了一间民房内休息,房门轻轻的合上,慎王爷在窗前静坐。 他虽然不是雷灵根,但震字门户无人进,他就不和别人凑一起了。 以至于杜衡刚回到房间,就把祝鹗给撵走了,这家伙最近太粘人了,跟个影子一样,哪里都少不了他。 顾经年一早变约见了京城最大的米商韩九平在李白酒楼商量购买新米的价格,户部三把手方正德与梁正海领着护卫急匆匆的前来禀报户部·又出事了。 杨悠何一边施法阻挡魔气的侵蚀,一边眼神冰冷的看着落在废墟高处的杨戬。她的指尖泛白,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液,血液被擦到了嘴唇上,显得格外妖冶。 只见那鬼身着红衣,只有一半的脑袋,另一半早已不见,血肉模糊简直惨不忍睹。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倒是放下心来,这几人都是随遇而安的主。 “你冷静一点,现在无凭无据,你怎么可以说是她做的?”许晋阳又道,认为她是太冲动了。 梁木想安慰几句,却没等开口,就听耳边风声响起,竟是结结实实挨了她一记耳光。 这一转不知道,转了之后,林夕才发现,这样的宝贝还真有不少。 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一切应该和苏炜被带走有关联,但具体怎么回事,他一时半会还想不明白。 “那你是要请客!老弟”魏大刚拍了拍张元一的肩膀,哈哈一笑道。 方瑶打开门从里屋出来了,看到方瑶我有些尴尬,心里很复杂,毕竟我把她害的这么惨,差点就死了,吴添不住的咽唾沫显得很紧张。 而很多人,也终于刨除了成见,对于丫丫诠释的角色,有了一个十分客观的认可。 丁毅问:隔壁县你可以去,但不能离开本省,在没有证据前警方不会轻易怀疑任何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有嫌疑的人,没你什么事了,去吧。 云梦溪被他突然的怒喝声吓了一跳,肩膀都缩了缩,随即就沉默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亲口对着手下说把她处理了,最后,她就变成了一件毫无利用价值的垃圾,在她刚刚生下儿子以后,她就被彻底的抛弃了。 “混蛋的人类,竟然这么的阴险狡诈,你以为用这么点毛毛雨,就能够将我本身的弱点找出来么?简直就是想让我笑掉大牙,哼!!”幽炽血红色的兽瞳闪烁着寒芒,语气中充满了阴冷与不屑。 许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在喝了,如果在喝今天一个都别想走,而且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都已经半夜。大家都是坐着许阳的车来的。那个时候也没想过喝这么多。现在只能让人一个个的送回去。 心中暗动,云天扬已然是化作了一缕遁光,迅速的朝向着葬魔谷的深处冲去。 见鹤凡如此轻易就废了沙里夫,荷光者好像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她低喝一声,就欲动手。 “他做不了主,但我可以做主!”随着话落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原本顺势而去的剑气之中,陡然之间,出现了一团逆流的空气。董瑞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团气流,便犹若一颗炮弹般的轰彻在了他的眉心之上。 这个被驱逐出家族的弃子,居然拥有着如此恐怖的实力,一招,就灭杀了家族最为精英的战士? 自己一旦对白羽出手,那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若是放着他离开这里,以白羽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怎么会放过自己?再说了,每一个大家族弟子的丧身,都会使得幽冥魂殿和这些势力的联盟之间产生隔阂。 “我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孙言听后便耸了耸肩膀,一脸淡然的扭头,继续向前方走去。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世子大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消息来得太突然,赵孝骞事先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不确定地轻轻抚着袅袅的小腹,明明什么都感觉不到,可脑海里却仿佛出现了一个小生命的跳动频率,渐渐与他的心跳节奏重合。 来自血脉的玄妙呼应,赵孝骞激动得红了眼眶。 “真……真的怀上了?确定了吗?”赵孝骞语声带了几分颤抖。 袅袅泪流满面 兰洛斯出现在了被龙息制造出来的那片焦土尽头,那是他刚刚闪现的起始点。 周九拍了拍翅膀,努力假装淡定的从窗户里头飞进去,然后径直落在了碗柜上,准备偷偷摸摸的去把柜子里头的狗粮先给掏出来。 同意的还能留下一半的财产,不同意的,那就不好意思了,得罪了强者,出手对付你,夺了你的全部家业,谁也说不出话来,这本来就是沙湾市的生存法则。 单单是这样的话,此阵对于众人的威胁并不大,只是走位麻烦了些。 等待的人有说南疆方言的,也有说越语和缅甸语的,推着车子,带着各种货物准备进城。 赤红色的麟甲似有岩浆在其中流动,鸵鸟似的大脚覆盖着棕色的毛发,两米多长的蜥蜴尾长满狰狞的钩刺。 “而且。”看着自己锋利的爪子,巴尔摇头,越是觉得这玩意儿不靠谱。 可惜这个时候大部分的摊位都已经收摊了,零散剩下的一些也在整理货物,看上去非常匆忙,市场里面的购买者也如同消失了一般。 周就无话可说,并且后悔之前为什么不留下一个苍耳球,砸到徐老的脑袋顶上。 勾起一个狰狞的笑容,恶魔领主再度将目光投射到舷窗之外,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去眺望无尽的虚空,而是目光偏转,看向了那个被邪能和混乱彻底腐蚀的星球,他和维伦共同的家园。 紫金神龙,为五爪金龙中的一种,但却不是如大日金龙这样的变异龙种。 “秦家?母后也这么想?”姜泽并不赞同。事实上,秦老太君在乾坤殿一而再再而三触他逆鳞的时候,姜泽还真的这么想过。但他那时候急怒攻心,与这会儿的冷静完全不同。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和岩忍村开战对云忍 村没有任何好处,就算即将成为四代目雷影的 艾,想要公报私仇也会被大名和其他高层制止 ,和岩忍村开战根本不可能。 虽然叶倾心觉得她可以直接拿热水袋捂在肚子上,直接又方便,但,男人细心的服侍让她心生暖意和甜蜜,她很享受。 “他们更加严谨吧。”李逸说道:“在好莱坞,编剧的位置很重要,仅次于导演,和主演是平起平坐的,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导演都要听他们的。 否则今日他还是道济,那个禅宗和灵隐寺的济癫,而不是现在的李修缘。 即将走入拐角的容霖身子一顿,红喜欢他 ,他知道,可一直没有回应过,却没有想到今 天红胆子这么大,直接喊了出来,没有回头, 容霖就知道红已经躲到了家里。 所以就算再郁闷再无聊,容霖还是老老实 实的坐在黑鳞的头上,让黑鳞在大海之中慢慢 游。 还没从抱着巨蛇的恐惧中完全缓过神来,又措手不及地被坠落,她的心脏一阵麻痹,除了尖叫再也做不了其他任何反应。 景博渊斜了他一眼,直接走到沙发跟前坐下,开了一瓶白兰地,连酒杯都没用直接喝起来。 第五百九十四章 末路忠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曾几何时,辽国终于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模样。 “谴责”这样的字眼,谁能想象竟出自曾经天下无敌的辽国之口。 现实就是这样冰冷且残酷,拳头大的时候,根本听不进道理,拳头比别人弱的时候,突然变得彬彬有礼,被人欺负了也懂得不再动用武力,而是心平气和的“谴责”。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 看着身边跃跃欲试的两人,估计是不怕摔的货,陆南也懒得教他们,先是起身滑了一圈,算是热身,熟悉一下动作。回到原点后,陆冬生和涂方军两人果然已经开始笨拙地滑了起来。 美国对自己的走狗都控制如此严格,怎么可能对印度发展核潜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说美国能够利用这次机会嫁祸给中国,就是不嫁祸给中国,他们也要让印度发展核潜艇的梦想胎死腹中。 “乖,不哭了。回去哥哥给你揉揉。”风濯心软了,抱起我就准备走。 当烛九阴暴怒之下要全力祭出毁灭至宝与鸿钧道祖硬拼一场时,突然虚空之中突然又出现了一道威压,一道审判之光则是破空而止,直接轰击向烛九阴的后心,一出手便是要致烛九阴于死地,手段端是毒辣。 让林天生想不到的是,对面的几个家伙还真的就不信邪,就在那个家伙跑出的一刹那,那个叫做吴凯的警察又对三个警察努了努嘴,然后三个警察同时拿着三把电棍冲了过来。 ps3:旧金山对rì和约,如果没有一心打内战的蒋大总统,琉球的问题已经是国内问题而非国际问题。 显然印度的舰队指挥官很谨慎,将提防的重点放在巴基斯坦方面,担心巴基斯坦潜艇追过来,因而将防潜的重点放在后方,不但三架反潜直升机中有两架断后,反舰舰、护卫舰也将注意力放在后方。 虽然并不能够一下子扳平。但是这就像是之前所说的那样,毕竟现在比赛才打了上半场,根本没有必要‘操’之过急。 自大病初愈以来,已有五六日了,听得众人说起往事,韩毅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受伤昏迷足有十来年之久。回思这些年如何渡过,他却一片迷惘,怎么也想不起来。好似自己睡了长长一觉,足足二十年方醒。 佛罗里达大学也没法变了,他们本身最大的变数在于内线,可是艾尔-霍福德的受伤已经锁死了他们的首发内线组合。 山庄之中,诸多高手佩剑纷纷翁鸣作响,发出清脆剑鸣,不受主人约束控制。 没用多长时间,随着四周温度的降低,众人来到了昆仑山脉的附近,身影丝毫未做停留,直接飞上了昆仑山。 厅内的陈宫就是随员之一,其与贾琮同出兖州东郡,是本地宗族,北盟征之不易,李轩就借贾琮之手,征辟其到了冀州。 “很好。”夜幽的回答言简意赅,看向秦思思的眼神很深很沉,秦思思却感觉到了里面跳动的火焰。 旁边,林微今天一袭白色的休闲装,黑色短发精神焕发,淡淡的红眉上却充斥着丝丝淡漠。 紧接着,远处的战场里,腾古部落的誊屿和那几位长老们都伤心了,刚才他们接连损失了两名强大的战力,令他感到击杀白离的难度,同时也对白离的痛恨更深一层。 枝兮知道,日后,他脸上这点柔和都将消失殆尽,只留冷冽入骨的神情。 第五百九十五章 傲慢皇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柴家来人在赵孝骞的意料之中。 玄清观一事后,赵孝骞给柴家送了一封措辞严厉的警告书信,信里明确告诉柴家,仅此一次,下次再犯就不客气了。 柴家虽然开了挂,但也懂得保身的道理,不可能跟赵孝骞当面对着干,毕竟丹书铁券这东西,还是要配合做人。 不会做人的话,丹书铁券只会让柴家死得更快。 可是他不知道,不久之后,他终于明白,慷然割舍是一件难到即使剜除心脏都还要难的事情。 高闻的精神传导过来,正在逐渐克服菲达奶酪咸味的承诺悄悄看了他一眼,旋即意识到高闻会比自己先察觉到的动静,一定是空间组的行动。 没错,是乌云密布。因为他看到原本在自家休息的郝心既然在公司楼下和那个丁耀阳抱在一起。 她原本想发个微信告诉盛世自己到了,可是又怕这样会催他,于是就安静的翻着菜单,等待他来。 以前,每年的纪念日,他都会安排很特别的节目,就连去年,他们都过得浪漫,因为那是她第一次跳伞,那样刺激和让人胆怯的活动,因为他在身后,而让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这孩子的眼睛大大的,皮肤很黑,四肢都很细,看起来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阿母孩儿,孩儿想和你说件事”身穿新的铠甲显得格外俊朗的许祺,一边抚摸着身下西凉宝马,一边有些担心的看着马车中含笑不语的母亲道。 这面铜镜上的天狐据说的被某位至尊强者强行封印在其中的神兽,以幻力幻化未来的一些景象。老仙人轻拂幻镜,这是一块上古奇镜,若非为了天下苍生还真舍不得拿出来用。 同时,因为没有预料到郝心的动作,丁耀阳既然被一把推倒在地。 在一声剧烈的跳动下,赤红的血液开始流转,那鳞甲下煞白的肌肤再一次充满了血色。 秦泽怎么能不震惊,自从他嫁过来,就从来没见过袁青青能干一件活儿的,指使他跟指使牛马一般,家里的杂活儿家务饭菜他也做,外面挣钱的活儿他也要做,就像现在,他本可以在外面忙着活儿不回来,可还得赶回来做饭。 陈泷饶了饶头,他没想到自己一个举动,就让万族的注意力集中在人族驻扎地上。 他之前就说过,在裴家,他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这个时候,自然要替她说话了。 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大的勇气,面对自己的仇人,还要心平气和的说话。 只记得姥姥说自己发烧了三天,醒来后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也不爱笑了。 第二个办法便是使用“冰封术”,虽然也是需要耗费大量内力,而且不一定奏效,但是唐鲤还是选择了第二种办法,毕竟自己对这个院子势在必得,试一试也没有什么影响。 真正的强者是不会在这里停留的,因为这里让他们变得强大的资源太少。 此时的他也是满眼的震撼,庄明的到来,就像一个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猎人岛。 灵石矿山对着洞口的那一面有如马蜂窝般密密麻麻坑坑洼洼的凹陷,这灵石矿山中既有一部分下品灵石,也有更多的中品灵石,还有少量的上品灵石。 他略微停顿,然后拂袖一挥,风之意境随即蔓延而出,席卷着山洞中那些散落在地的砂石泥土,四散而去。 管平还愣着,一腔热血冲上脑门啥也没干又原路返回,愕然看着安安,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第五百九十六章 登门道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我本将心向明月,明月却以为我是老色批…… 赵孝骞很想辟个谣,明月说得对。 现在的袅袅,褪去了青涩少女的模样,透着一股迷人的成熟妩媚风情,比少女时期的她似乎更多了几分让人欲罢不能的味道。 赵孝骞现在终于能理解曹丞相了。 偶像距离自己太遥远,再想个近一点的。 比如他那活爹, 楚云汐淡淡一笑,想不到无双这丫头的剑法精进了这么多,紧追上了无极的脚步。 傍晚时分,悬赏的榜单已经贴满了整个盛京,徐将军家公子徐凌身中剧毒,如有能解救者,必有万两黄金重谢。 “你他妈的有种冲着我来,和我亲人朋友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老子他妈的杀了你!”秋越愤怒的喊着,可是没有一点儿用。 “你特么耳朵聋了吧!”萧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过身,面向林墨晗,拿起她的藕臂,心疼的看了一眼。 “臣妾…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是因为紧张,皇上,皇上您不相信臣妾吗?”凌寒雪眼中带着泪光的说道。 “苏庄主言出必行,果然是位人中豪杰,能与你结拜,是我的荣幸。”楚云汐抱拳道。 而且如今京城之中各色人等混杂,鱼目混珠,如果作为东辰国皇帝的他出门之后被人发现了的话,恐怕会发生一些意外。 “秋越,你真强悍!”凌风看着秋越流血赶忙拿着纸巾过来。双手扶住秋越,不让秋越摔倒。 然而当时的条件不允许,她后来也慢慢想通,她爱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这皇权地位。 石田伊吹看了过去,不知为何,心中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感激之情。 寇立成怒归怒,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寇家在仙王城也不是一手遮天,而且对方能弄到荣渊秋拍的贵宾室,身份肯定不太一样。然后他就让寇俊找人问一问,看看能不能知道三号贵宾室究竟是谁在里面。 因为对面控制太多的原因,纪寒并没有在回城补给之后将水银饰品给卖掉,再加上钱不够也不可能做出水银弯刀,于是纪寒便直接给自己买了一个增加生命值的合剂。 “白痴!”邱勇淡淡的鄙视一句,认为纪寒这是在故作镇定,然后转身朝自己的席位走去。 青年突然将护士推了出去,撞向了阿渡和隼人的方向,随后冲向大空大地,将其制住。 办了Vip年卡,手中拿着那位马技师的推荐信,吴凡也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花钱买渠道。 先天境是她自己修炼上来的,所以她明白,之后就都不是了,周安先后两次帮她强行提升境界,一次入地煞,二次入天罡。 进了屋,李一笑一把抱住康桥的腰,斜着眼,看着他英俊的面孔。 九朵玫瑰吃惊的声音透过耳麦传到一千多观看的玩家耳中,顿时犹如沸油滴水,一瞬间炸了开来。 “对的,大龙逼团。对面不出来,那就逼出来!他们现在就像是癞皮狗死守塔下,但是只要是狗,他就想要吃骨头,而大龙就是整个召唤师峡谷最大的一块骨头。我就不信,他们会放着这样一块骨头不要!”纪寒道。 “我有这么说过?我说的是边吃边谈。”雷彬夹着一支烟,微微向前靠了靠。 “苏门主。石绝曾经为了妍彤灭了几百万人城池。可虑到后果!希望们不要再做激怒事情。”叶子媚冷冷地说。 第五百九十七章 鸿门盛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平心而论,柴家确实有傲慢的资本。 “禅让”的含金量,是一般人无法想象的,尤其是赵匡胤抢的还是孤儿寡母的江山,又是以臣篡君,法理上来说,是绝对的奸臣。 江山来得实在太心虚,大宋历代官家不得不对柴家仁慈礼敬,不然就更亏心了,莫说所谓的天道报应,令大宋官家子嗣不盛,就单说天下士子的口诛笔伐,官 他们这些底下组织洗白,最好的办法就两个,一个是就地解散,另一个是开公司,做别的生意。 程律从医务室出来后,便好像陷入了沉思,清隽的脸上不见平日里那玩世不恭的浪劲儿不说,还心事重重的。 想到这,我拿起箱子刚忙追了出去,却发现这货早就跑的没影了。 两人刚坐在位子上,服务员就走了过来,她满脸笑容的看着慕寒雪和陈天凡。 阴阴就是因为情况紧急才抱他过去躲着的,怎么就变成馋他身子了? 其他人倒还好,就是这刘宗堂,对自己儿媳似乎太冷漠,甚至如面对仇敌。 啪唧一声,无头尸体和她的头颅先后落地,秦天清晰的看到那名刚刚枭首一人的绿营马兵,手上的马刀没有任何血迹。 她领口的那片雪白呈现之后,陆幕白更加忘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不是,我喷的防狼喷雾,你不会瞎吧?”林月溪手又抬起,凑近男生已经微红的眼角看了下,急急的开口。 池安邈放下筷子,拿手帕擦了擦嘴角,便站起身走到颜启盈的身边。 其他公民们也都瞬间就明白了原委,那宝物一定极其重要。就是不知道重要到什么程度,让凤鸣天能为之拼命,也要叫卓川带回营地。 晚上,整个承京帅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路过的人们还以为万元帅的寿宴提前了几日举行。在帅府的大厅之中,万山河大摆筵席,招待凌楠子一行。十余丈的长桌之上,摆满了各色美酒佳肴,令人看了眼花缭乱。 看到武老头挥手间,便连斩上百只怪虫,剩余的几位先天,包括武老头心里,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众人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目瞪口呆。破阵倒是经常听说,这“拆阵”可真是第一次听到,毕竟这阵法又不是房子,既看不到又摸不着,倒是如何拆法? 在这一点上林承宰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然而,这个权宁一,其实也就是看中了帕尼和Jessica这种心理,才会这样有恃无恐,说句不好听的,这货就是来拉皮条的。 泰妍有些心动了,用询问的目光望向金竟成,金竟成看出泰妍是在等待他的回复,如果他说喝,那么泰妍就会喝,如果他说不喝,泰妍就不会喝了。 毕竟林承宰这跨行跨的有点太远了,从一个董事长跨行到当演员,有史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近日来,类似这样的亲吻似乎已成了平日的习惯,林承宰甚至还得寸进尺地要求,每天早起要早安吻、晚上睡前要晚安吻,活像个孩子在耍任性。 当海军陆战队的重机枪开火的时候,还没有见识过重机枪厉害的暹罗人还能保持冲锋阵线的稳定,但当成片的迫击炮弹落下来,暹罗士兵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 林承宰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开始,现在只是早上十一点,时间还算比较早,不需要这着急。 费天赐大口大口呼吸着,足足缓了半响,才感觉口渴得厉害,便直起身,准备下床去喝口水。 第五百九十八章 战舞慑魂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面对柴家这块难啃的骨头,当然不能直接下嘴啃。 先敲打,再慢慢磨,软化后击碎他的壳,最后就能下嘴了。 柴家所谓的光环,在旁人眼里是绝不能触碰的存在,但在赵孝骞眼里,光环永远是虚妄的,如何把看似无敌的存在弄死,只需要方法。 酒宴进行过半,气氛已经僵冷得有点尴尬了。 若换了别人,在 她张开嘴巴吐出了牙齿来,吃惊的抬头看向晋亲王:“王、王叔。”要知道。朱紫萱打得可是公主,伤得可是皇家的体面、威严,身为晋亲王再怎么样此时也不应该维护紫萱了。 紫萱坐在马车上却看得眼中现出了泪水来:大家,都没有事儿真好;虽然没有问一句,可是金乌会出现,就表示他平安无事,至于上唐京中的一切——还重要吗? 六幻,这个男子此时已经完全被整团火焰包裹,熊熊的烈火让周围的空气都一阵的扭曲,燥热的气息马上逼开了周围的玩家,大家主动让出了的让出了一条通道。 丁阳闻言大怒:“你们还要捉我去府衙?刑不大夫,你们敢对……”他当然不能受此辱,也不想受此辱;但无奈的是他被人按手按倒伏在地上,挣了半天也就是抬起了头来,不过又招来一个大脚丫罢了,根本无法挣脱。 “不错,这次希望袁兄能够好好配合,毕竟是海陆两军第一次协同作战,也希望大清这次能够将俄国人彻底的赶出东北。”唐健笑道。 在门派弟子的后方,是壶济苍生的冰心弟子,是大荒将士们坚强后盾。 牢房中的芳菲根本不知道自己的xing命悬于一线,她还张狂的大笑:“朱紫萱,我没有你的卖身契,可是自今之后那身契拿出来还有用吗? “哈哈哈哈,咱们发财了!!!!”我双手捧着构装龙皮,然后跟疯子似的开始不顾形象的大笑。 吸气,收腹,开弓,定神,嗖的一声,钢箭带着一层隐约的灰色光晕飞了出去,噗!钢箭只留下半截箭尾,一击之力,直接将透明薄膜给戳了个窟窿。 其实他心里也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雪柠他不可能放弃,但是若是从此放开北宫曦月,他也不愿意,所以他心里也迷糊得很。 郑爽的办公室在樱花宫的三楼行政区,主管敲门得到允许后,带着赵枫推门进去了。 蓝武鸿和父亲对视一眼,才向着母亲开口道:“妈,你不用担心,我和爸会找时间带着你回来看看的。”伊莲闻言,笑着看了看儿子。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招排山倒海是玄天九剑,第九式,也是他在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使用,流云并没有一击即退,而是不断的和易黔风手中一次次的交锋,整座岛屿不断的颤抖,仿佛到了世界末日。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后,这些占卜的修仙者们见到结果出来,脸色自然欣喜之极,立刻跑进了卦象指示的石门之中,随即消失不见。 此刻,绿影依旧在紫网里面翻滚咆哮,但罗羽却是经过刚才的试探,对绿影的攻击了解了一些,和刚才罗羽所想的一样,五行法术对绿影伤害不大,但只是多次反复的攻击过后,绿影还是会逐渐消散。 “不会的,我相信轩儿,绝对不会出事的!再等等吧。”还没有等蓝武德把话说完,他就打断前者的话回答道。蓝武德再次沉默下来。 第五百九十九章 上奏不法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侵占农田,欺行霸市什么的,赵孝骞不好深挖,没有太大的意义。 就算证据充足,也根本动摇不了柴家。 在朝堂诸公的眼里,这点小罪名根本不算个事儿。更何况柴家还有免死金牌,拿到哪里都办不了。 但收容朝廷钦犯,江湖盗匪,当地官府不敢入门查究,这一条就值得玩味了。 这条罪名可大可小,看怎 不过这样子一闹,他们的关注点不在他的脖子上了,他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抬手将衣领拉高一些。 薛武觉得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般,一脸诧异地看向黑衣蒙面的蔡酒娘,蔡酒娘并没有看薛武,反而是看着霍九临。 当然,说是牺牲品有些偏颇,李氏财团在北美、亚洲与新闻集团矛盾冲突多次,如果能藉此机会毁掉自己的声誉,想来新闻集团是非常乐意的。 王少在赵子弦逃脱后,面现可惜之色,暗自嘀咕道:“若是杀了他就好了。”可他转念一想心里又乐开了花。赵子弦胆敢公然行凶,那就意味着他离进牢房不远了,赵氏餐饮集团的命运也就到头了。 大多像杨伟这种事事都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从来都是习惯于把过错推卸到别人的身上。 丛林中,李雯李虎姐弟俩刚刚结束又一轮的战斗,这会正蹲坐在一块石头上稍作休息。 他们过去的时候赫连无烨还是处于昏迷状态,等他恢复清醒已经是晚膳时分了,沈远龙本想下午就启程,但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等处理好已经晚了,索性住一晚明早再出发。 赵子弦权利催动着体内为数不多的真气,朝着叶老的腰眼冲去,一时不行,再冲,连冲三次,还是不行,赵子弦的额头已经慢是汗水,嘴唇哆嗦着,全身忍不住地颤抖。 周围的能量越来狂暴,天空越来越黑,空中的裂缝越来越大,一切都是这么的触目惊心。 但是,他们却是不知道,他们这样费心费力地忙碌,却只不过是给赵子弦做的一层嫁衣罢了。 自此立场一变,又说“开垦团”是伪装成神子的“追杀者”,是“失落之国”重现于世的最大阻碍。 那些鬼灵一个个跳出,两两凝合形成数百头百眼鬼魔,密密麻麻的遮蔽了一方天空。 “还打吗?”云澈把重剑往地上轻轻一顿,剑尖所指,坚硬无比的论剑台直接崩出一道裂痕。若他没拿出重剑,雷震天倒是勉强可以和他一战,但他拿起重剑时,雷震天就成了一盘菜。 如果都是这般,他们九位天人的体内都拥有烛阴与娲皇的神性,那这么说来,那二位真神便可以随意操纵他们的生死? 没多久,林铮便完成了给两人的形象改变,现在就算是他们的亲妈站在他们面前,都绝对认不出来他们这两个亲儿子的!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林铮这才带着两人一块传送到了苍华的帝都。 在云澈面前如腐朽之木的黑暗剑罡,在他弹指之下,竟仿佛忽然化作地狱魔刃。 就在林铮一肚子牢骚之际,凝聚于天际的造化祥云逐渐降落下璀璨的造化霞气,霞气如龙,带着声声龙吟,盘绕着从天际落下,继而全部汇聚到了飞出焚天炉的圣堂之剑中。 人人都在猜测,今日,或许会是那股暗中涌动的暗流爆发的时候了……百年大典,是一个太完美不过的时机。 第六百章 连根拔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跟麾下将领沟通最省心,赵孝骞不需要告诉他们前因后果,只要告诉他们如何做,将领们便一丝不苟地执行。 上下级达成了绝对的信任,才能做到如臂指使,赵孝骞这些年刻意搜罗史书上留名的名将,而名将们也没让他失望过。 能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终究是有过人之处的。 比如种建中,他在战略层面以及治军方面 想了想以后,我决定下班后找机会再去城中村那里探探路,打听一下消息。 因为每个炼器师都有自己独特的对炼器的理解,在炼器的时候自然会不经意的就施展出来。 美国人只相信名誉,院长身为院长,又是医生委员会成员,他绝对不会拿医院的名誉和患者的生命开玩笑,固执,坚持,不信任,这能理解。 灵者学院在寸金寸土的云天城占据如此广大的一块区域。就可以看出国家对于灵者是多少的看重。 “如果你真的喜欢这套房的话,那她根本不可能抢过,这一点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林杰别的不敢说,钱现在还不缺,只要夏冰馨真的喜欢,砸多少钱其实都无所谓。 不过,这次一凡大师就背对着凌天,站在那中堂山水画之前,没有薄酒,也没有烤鸡。 一个接一个的鬼魂从角蝰尸体上方浮现而出,接着哼唱着冥曲飘进了黑衣人的手掌心。与其说是那些渗人的鬼魂飘进巨口,倒不如说是那狰狞的巨口将鬼魂吸进口中的。 守卫大唐最高权利者的大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长孙无忌一只手就给敲开了。 叶飞也没挣脱,鼻子下是李婉莹哪迷人的体香,不得不说,连续七天泡的这药浴,自然的花香气味已经融入毛细血管中,此时此刻两人如此贴近,叶飞不由自主的心旷神怡起来。 而此刻肖毅正在盖亚飞船当中,注视着眼前的这颗如同眼睛一样的生物。 “赶紧走吧”赵信无奈的挥了挥手,不管吕方闲是出于什么目地,总之他还是很真诚的,赵信也就不想去为难他了,无奈的说了句。 “若此战将军胜了,帐篷自当归将军所有;若在下侥幸胜了,帐篷也归将军使用,将军只要在我手下多呆三个月即可。”李元措辞谨慎,唯恐触动了“赵云”哪根不对劲的神经。 “温首辅你什么意思,张楚给了你什么好处。”崇祯皇帝大声质问道。 记者从公司撤离,就意味着事情开始转移,这对DSP公司来说,至少是个好事。 但寄天五剑中的水无心伸手一指,这十数条激流便忽然齐齐止住势头。再一指,这十数条激流更掉头倒返而回。反向蒙如龙击去。 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一百多年前的一位大师用他简洁的语言诠释着城堡的意义。 欢乐的时光总显得短暂,张楚没高兴几天就要离开府谷了,他与大公主商定的结婚的日子就要到了。 三分钟,还包括了他说话的时间,一座天使上千,守卫军力不下40万的城堡就被攻占了。 张狸反手一剑,百丈青色间罡悍然斩向传承长老,而张狸的右手闪电般抓住了黑色的仙岛之源。 倪叶心唉声叹气的,也不敢碰慕容长情,怕打搅他睡觉,但是倪叶心又睡不着,就开始盯着慕容长情的睫毛一根一根的数,觉得这比数绵羊应该管用一些。 第六百零一章 密旨诛除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不是完美无瑕的帝王,史书上对他的评价颇高,但也没高得太离谱。 赵煦死后,群臣商议遂进“哲宗”的庙号,这个庙号无疑是褒义,但其中也包括“辩证”,“平衡”的意思。 说的就是他在位期间,努力达到朝堂势力平衡的同时,也积极推进变法,让大宋的国力有了充足明显的进步,故而以“哲”为庙号。 那人似也看到了她,亦是有些诧异地撇了撇嘴。欧阳箬僵硬的挪开了目光,原来他是秦国之人。 娄羽菲明白他们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李少霆没来接她上下班。她不想解释李少霆和她的八卦事件。她觉得毫无意义。她现在也不想谈恋爱,她还想努力工作。 “我晓得了,孩子就顺其自然呗!”钟离白一句话掀过这个话题。 说到这,他眼中闪过一丝狰狞,手中力道加重,满脸潮红的唐可可半梦半醒地嘤咛了一声。 “等你月子过了,便到家中祠堂中添上族谱,顺便……派人去请王妃过来主持罢。”他终于松了口。 苏洛尘毕竟是苍王,如果在风雪关出了事,她风雪王也没有好果子吃。 “真气加上针灸是不能完全治愈,可是我还有其他办法。”自己可是个修真者,治好心脏病不是太难,只要自己把师傅所传的那些丹药炼制出来,只要一颗就可痊愈,而且是身体完全康复的那种。 茶茶从手持变成了脚蹬,变换姿势继续前进。后来两人一边一根,手机里传出有节奏的动次打次,才算稍微减轻负担。 衣摆猎猎作响,聚集而来的阴气在鬼一身周凝聚成丝线,以他为中心织出一方棋盘。星子投影其上,天蓬、天芮、天冲、天辅,随着衣袖的挥动化出绚丽的华彩,九星亮起又熄灭。 “哈!”首先动手的是炼,毕竟对炼来说,只要掌握了战斗的主动的话,之后的战斗对于自己就已经非常的舒服了。 化作鹏鸟模样的陆飞血,一声冷嗤长鸣,其音裂天,根本就不像是鹏,分明似是一只鲲鹏在吟。 原来,那壮汉之所以这么在意“林风”这个昵称,是因为他当时见证过林风的奇迹!他不是别人,就是梁蓉的好朋友阿涛!当时在网吧那边见证林风奇迹的人,基本上可以说是他带来的。 没有人比李世民清楚七宗五姓具有多么大的力量,隋朝是怎么毁灭的?就是毁在这些豪门望族手里。 而前面的斗篷男人,现在就是依靠了这种能力直接依靠雷电的磁力把脚下的土地粘连在了一起,这才不至于让地面产生裂痕。 两人于是前往夏洛克位于艾尔贝塔最东北角,靠悬崖边上的海景别墅。 眼见着林燕秋气的不轻,慕容雪心中更得意了,说道:“还有呢,雅姐还给你买了十条内裤,反正你一个大男人的也不好洗的,穿完就扔罢。”说着,又挑衅似的看了林燕秋一眼。 “廖将军实乃罕见的悍将,廖夫人又是个足智多谋的,他们身边还有像顾先生这样的能忍附庸,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所以我们会打赢的。”郝谦说道。 她倒不觉的廖世善反应奇怪,大将军平时就是极为宠溺余青,在外头连妻管严的外号都不在意,而且还以此为荣,知道这会儿有了身孕如何能淡定? 当然,这件事急不得,楚阳要一个一个去找她们谈,也只能希望一切顺利而已。 第六百零二章 谋逆不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收容朝廷钦犯,是柴若讷的业务之一。 别怀疑,他就是这么大胆,当然,最大的倚仗肯定还是丹书铁券。 这块东西无疑已成了柴家的极品护身符,只要它还在柴家,无论各级官府的差役,都没有胆子敢进柴家的府邸和庄子搜查。 从上一代崇义公开始,柴家已放开了胆子,秘密收容朝廷钦犯了。 没人清楚柴 “悲极而怒,怒发冲冠,冠绝天下”,一直不曾说话的红衣老者突然间说出了一句令白老和柳常青愕然的话语,然后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凉。 虽然他没有住处,不过对于苏晨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哪里都可以。 郭靖的话有些拗口,不过亲身经历过炮击的白皇及时反应了过来。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这一刻的寂静而做努力,至少,此时突然间传来的破空之音,就打破了树林间的寂静,惊起了几只飞鸟,惊落了几条飞虫。 但是就在法术即将完成的前一刻,他指尖的魔力却在一瞬间消散了。因为有人使用了法术反制。 两旁数人席地而坐,也是个个乞丐打扮,却满面愤然,好似方才经过了一番激烈争吵。 熊倜长剑出鞘,一势力劈华山,劈了下去,谁知鹤喙鬼剑轻灵诡异,忽又转势平削,剑身一个翻转,突然又反下为上,自上方攻向熊倜那柄长剑,熊倜此时剑势已老,竟无法避开。 这神龟竟然认我为爸爸,哈哈发达了发达了,叶心里狂笑道,有了这个神龟我还怕什么雷劫,就是顶着上去也差不多了。 “岚,是你吗?”熊倜眼里光芒隐隐闪烁,像泪光,又像月光反射的光芒。 当他们贴近城墙时,墙头的禁卫军抛下了弓箭,拾起了手中的长矛。 而最重要的是,这撼山树与龙行是相连的,撼山树遭遇如此重创,其内的龙行瞬间重伤,一口鲜血直接冲了出来。 非器形道魂是不能在控魂境时具象化、实体化的,这是九天的规则。 “大家先去洗手,一会儿在这里集中!”随着杨振彬的话语落下,六班同学们在了解哪里有洗手池的同学的带领下,朝着洗手池涌去。 顾玲儿清楚的记得,自己狠狠地推了龙鳞飞一把,龙鳞飞连连后退,眼看就掉入了河里。 见到宁夜出现,龙傲娇装作很是随意地模样问道,但是微微握紧手掌,无不证明她的内心并不像是表面那般云淡风轻。 “呵呵~你好!”顾玲儿跟梅香挥了挥手,尴尬一笑,慢慢悠悠地走到了龙鳞飞的身边。 昨晚我在征求了蓝火火的意见之后,也给他定了一个六点的闹钟。 雷部众人就难免信心不足,哪怕看起来是自家天君占据了上风,但是东极大帝的名头,还是让人担心。 王霜这话虽然说的隐晦,但是赵显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位王大将军是说西陲军在这五年多的时间里,毫无变化。 没办法,龙行只得将刚刚恢复的一滴精血和一滴心血重新逼出体外,然后再次进入深度修炼状态。 当时齐原也在现场,看的是真真切切,那场面他至今都没有忘记。当时那大姐姐哭的稀里哗啦的,齐原问自己哥哥在做什么,他哥哥说,这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只要这么做了,就代表那大姐姐是他的人了。 第六百零三章 王师平叛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全军开拔,一万将士直奔柴家庄子而去。 漫天风雪,触目一片白茫茫的恶劣天气里,柴家庄子里的人都躲在屋子里,围着炉火取暖。 谁都没想到,这样的鬼天气里,居然有一支万人兵马悄无声息地冲着柴家庄子而来。 雪地里前行艰难,但折可适麾下的一万兵马仍然迅速地奔行十里,到达柴家庄子外。 一切 萧岳扭头,看到了几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年轻修者盯着萧岳不停地打量着。 我已经到了20级了,可以做二转任务了。先去把第二层刷了在去吧。 “我……”苏道清正准备说些什么,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跑到中央,柯尼希塞尔就仿佛跑车王者一般,令得除了东方冷羽那辆阿斯顿马丁one-77之外的所有跑车黯然失色。 “负膽及其它从属兵一万八千五百三十一人?怎么回事?”高宠并不明白,以为五千部队也就五千人,但一下了马上鼓胀到二万三千多人。 罗隐拟完,自家看看,觉得没啥遗漏,工工整整抄写一遍,方安心睡去。 “他在美食方面很厉害吗,居然可以占用舌皇的绰号?”钟凌羽有些不爽,在他看来,舌皇这个绰号不是说是谁都可以用的。 见此,龙空脸上露出一丝惊喜,笑眯眯的看着铁木云,但是铁木云所说的话,直接让龙空犹如遭到了晴天霹雳。 二十年前的往事,让郑如烟觉的再次翻起,仍然记忆犹新,那是他一生的痛楚,也是赵天宇一生的痛。 赵宝树和都将齐齐答应一声,赵宝树回身,吩咐本营跟上,自己一马当先进城,那都将吩咐自己的属下,赶紧整队回营带令,自己随在赵宝树身后,往三城而去。 罗格看到几人进来,笑了笑,然后把视线挪到了苏姗的身上,眼睛微微放光。 明世枫差点呕吐出来,那尸臭味扑鼻而来,他迅速关上门,往府衙外飞去。 “谢允,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以下犯上。”花翎儿愤怒的甩开谢允紧攥的手腕,怒指着他。 紫涵点点头,一个转身侧臂一挥,五根银针扎入了慕容青哲的身上。只见慕容青哲浑身颤抖。 本来以许欣的伤,医生强烈要求祝是要住院的,但是孟缺害怕住院会引起钱氏族人的注意,便不顾医生的强烈建议把许欣接到了家里。 射击俱乐部的室外场是一片草地,不是那种人工培育的刺猬皮,就是一片野草地。 这是她的第一次,但他懂得引导,一切发生的自然而然,甚至没有想象中那样疼。 赵银行一不做二不休,抡圆了手臂,一个嘴巴子又扇在了杰克李的脸颊上。 孟缺叹了一声,心中有事,却也不愿向她提起,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那抹素白,空气中弥漫着很好闻的味道,紫涵放下萝卜汤开始观赏起来。 “原来如此!好吧。步姑娘,请恕刚才在下的不恭之处。”赵云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稍稍欠身拿剑揖手道。 许是宋荷太过用力,韩旭的骨突了出来,挣脱了皮肉的束缚,如同风摧毁的禾木,折了,断腕处切口齐整。 “三哥,你太神奇了短短几天,深海鱼都捞了上来?”武暖冬咋舌,当然听过这个方子,当时她是怎么想的?疯了才会劳师动众弄碗汤喝。没想到现在这碗汤就在她面前。 第六百零四章 天网恢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禁军出动,必须师出有名。 要么抗击外敌,要么伐不臣,要么是平叛。 随着庄客们一群群往外冲,愈发显出赵孝骞兵围柴家庄子的正确性。 庄客们都不是善茬儿,柴若讷很清楚自己收容的都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尽管柴若讷下令庄客不准反抗王师,可庄客们都不是乖巧听话的乖宝宝,他们身上个个都背着案 对方下了逐客令,就算夏凡脸皮厚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退出去。 不过那岑启楼之强也远超出了她的想象,看来这场战斗倒是有了几分看头。 “哼,冠冕堂皇的说词,男人不都是为了那个吗,只要你帮我给母亲报了仇,事成之日,我定将身子交给你。”梅珊轻佻的说道。 她话里是请求的意思,为什么语调一点都没有求人帮忙的意思呢。 张少飞微微一笑,喝了一口绿茶,现在是下午茶时间,张少飞也从来没有喝过下午茶,所以今天就跟队员们来体验一下。 青冥看着突然出现的大鳄鱼,一阵阴郁,眼中的冷色越加的严重。 低调还又不失面子的奥迪车,普通的车牌,看车如看人,从花无缺所开的车来看,他并不是一个高调张扬的人。 见亢金龙劝阻,鬼金羊和参水猿也没有再争,互相狠狠瞪了对方一眼,退回了自己的阵营。 阿水哈哈一笑,还没说话,气血翻滚,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凝注心神,身子一窜,又将站起身来的七指阎王翻滚在地。 胖子骤然停下,缓缓转过身,满脸肥肉,下巴更是堆得看不见脖子,似乎脸和脖子是一体。 张诚对牛铁匠的话不以为意,这丫看名字就知道是职业游戏商人,这种人个个都精明着,卖东西都很有一套,张诚也没想一两句话就唬住这人。 李孝逸只好一再推迟返京面圣的日程,暗令淮南、江南各道州稽查徐辉、骆宾王叛党,军令行至润州地界。润州知州当然不敢怠慢,通知各州县按图索骥,清查外来人员。 林凯话语里所描述,很多门派一听林凯之事牵涉到太子,没有门派不惊惧的,这就有了林凯一路无人敢收,辗转流落到岭南,最终拜入浮屠门。 至静奇道:“方丈师兄,是怎样的安排?”,众僧也停住了议论,把目光纷纷投向至诚方丈。 纪悠飞目光一凛,他听明白了莫紫宸的话中之意。猛然间抬头看去,便看到道士眼中一抹锐利的寒光。 魔域的六人之中,剑齿虎无疑是战斗经验最丰富的一个,再加上手握最强法器,对付八个残余的哨兵不成问题。 答应了决斗,不去是真的不成了,不仅自己会受到整个楚国以及南慕国百姓的不耻,就连沐初也会被牵连。 “好。“年一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日对四海不归的怨气,此时也早就没了。 朱温在遁甲下面大叫了一声:“疼死我也!”,他们身旁的侍卫们听了,赶紧撤去他们身旁的铁甲盾牌,见朱温面如土色,气喘吁吁,吐了好几口鲜血。将士们不敢怠慢,一面将受伤的朱温转移后撤,一面继续向前围堵徐至。 “金盾安保?以前王家的产业?”陆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才想起之前张定龙转到自己旗下的产业中,似乎确实有一家叫做“金盾安保”的公司。 普天之下,恐怕只有单颋修那龙虎山九病九死之术,才是不惧杀孽的。 第六百零五章 朝闻夕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柴若讷,柴家,丹书铁券。 这些都已成了赵煦的忌讳,犯了帝王忌讳的人,下场大概率好不到哪里去。 柴家若是遵纪守法,老老实实当个富家翁,或许赵煦和赵孝骞都会睁只眼闭只眼,任其子孙后代延续。 像吴越王钱氏的后代一样,没准若干年后的子孙里培养了一批无双国士,成为危亡华夏的脊梁。 可惜柴家并不安分,当他们试探了帝王的底线后,开始慢慢成为地方上的毒瘤。 最可疑的是,柴若讷收容了数百名朝廷钦犯和江湖人士,这个事实比横行乡里更严重,赵煦和赵孝骞也是因为这件事而对柴家产生了警惕。 也许现在的柴家还只是收容钦犯,但是未来呢? 谁能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当收容的庄客越来越多,柴若讷还会安心当他的崇义公? 蠢人和聪明人的区别就在这里。 赵孝骞他活爹赵颢其实也在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赵孝骞都不知道这位活爹掌控的神秘势力究竟是什么底细,有多少人,他们在干什么。 赵颢仍旧在汴京当他的闲散亲王,每日沉迷酒色,勾搭寡妇,都快活成了汴京臣民眼中的笑话。 唯有赵孝骞这个亲儿子才模糊地知道,汴京人眼中的笑话,他掌握的力量究竟多可怕。 抛开忠奸不谈,看看聪明人是怎么做事的,再看看柴家…… 柴家被毫无悬念地拿下了,整个庄子的人都被禁军带走。 柴若讷单独被装上了囚车,囚车上只能站立,禁军还给他上了重枷,柴若讷一路喊冤,更不甘心的是,赵孝骞收回了他的丹书铁券。 柴家的保命符被收回,柴若讷顿觉天都塌了,从今以后,柴家恐将不复存在。 赵孝骞对柴若讷的喊冤置若罔闻,骑在马上回真定府,他一直在把玩着柴家的丹书铁券。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触摸它,说实话,真的忍不住动心了。 尽管明知丹书铁券这东西,其实根本就是臣子的催命符,仿佛这玩意儿有某种魅惑人心的魔力,明知它催命,可还是令人忍不住想得到它。 赵煦这次对柴家起了杀心,赵孝骞大约也知道原因,柴家在地方上横行霸道,或许是原因之一,但最大的原因恐怕就是这块丹书铁券了。 戏文影视剧里,大宋的皇帝是最惨的,臣子冷不丁就会掏出先帝赐的某件物品。 比如御赐金锏,比如御赐龙头拐杖,比如御赐节鞭等等,这些御赐的东西很神奇,都能上打昏君,下打谄臣,东西掏出来,臣子比皇帝还牛逼。 好像大宋的先帝活着的时候没干过正经事,有生之年专门研究如何让臣子对付自己的儿孙了。 先帝的儿孙招谁惹谁了?一言不合就有人要揍他,而且还是抄着兵器揍他。 今天掏个御赐玩意儿给你一下子,明天又掏个御赐玩意儿再给你一下子,皇帝活得比普通百姓还憋屈,活脱脱的朝堂霸凌受害者。 当然,戏文归戏文,大宋的先帝没那么傻,本来巴不得儿孙一代一代巩固皇权,谁会给臣子赐这些玩意儿制约儿孙的皇权,这不是傻缺吗? 金锏,龙头拐杖什么的,都是瞎编的,但赵孝骞手里的丹书铁券不是瞎编的,它是真实存在的。 哪怕它根本不可能制约皇权,只是给某个家族保命的东西,这也犯了后代帝王的忌讳,英明如赵煦者,也不容许这东西的存在,让柴家超然于国法之外。 柴家的覆灭,大部分原因是这块丹书铁券引起的。 想到柴家的下场,赵孝骞叹了口气,默默地收起了丹书铁券。 站在囚车上的柴若讷终于不喊冤了,他的表情布满了怨毒,一双充血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马背上的赵孝骞。 赵孝骞毫无压力,朝他淡淡一笑:“不服气?” 柴若讷摇摇头,突然笑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何雄这个人,不过是你用来陷害我的棋子。你要的是柴家覆灭。” 事已至此,赵孝骞也懒得瞒他了,坦然地点头:“没错,柴家该灭了。” “就因为柴家在真定府敛财,害了几个百姓?或者说,因为我对你的失礼,因而被你记恨?”柴若讷仍然不敢置信。 这些小事为何会导致家破人亡?柴若讷此刻仍不可理解。 赵孝骞摇头,懒得解释。 这是三观的冲突,他永远不可能说服别人扭转三观。 骗百姓钱财,祸害几条百姓的性命,在柴若讷看来不过是不足为道的微末小事。 人都站在囚车上了,柴若讷仍未放下前朝皇族的傲慢架子。 赵孝骞突然微笑道:“你要不要纸笔?我可以给你写奏疏的机会,当然,我也保证将你的奏疏送到官家面前,我允许你为柴家自辩。” 柴若讷眼神一喜,刚要点头答应,然而突然发现赵孝骞似笑非笑的眼神,就那么戏谑地看着他,仿佛一头猛虎不急着吃下猎物,反而想用爪子拨弄猎物玩玩。 柴若讷呆怔片刻,接着悚然一惊,面如土色地盯着他。 “不,不是你,是官家!是不是官家?是他,他……”柴若讷好像神智失常,不停地喃喃自语。 赵孝骞骑在马背上,悠悠地呼出一口气,道:“你总算想明白了。不错,至少死了也不是糊涂鬼。” 得到赵孝骞肯定的回答,柴若讷几乎快疯了,嘶声道:“为何?官家为何?” “你们柴家好几代人,自以为试探出了官家的底线,你们小心翼翼不踩这条底线,觉得就能保世代平安……可是,你们自认为的官家的底线,它果真就是底线吗?” 赵孝骞摇摇头,带着同情的眼神望向他,道:“其实你们柴家,一直踩在官家的底线上,历任的官家之所以没有收拾你们,是因为不想被臣民诟病,可你们却洋洋得意,自以为百无禁忌。” “明知是前朝废帝之后,自己还不懂低调,到处横行霸道,祸害乡邻,自己非要作死,这下官家想不收拾你们都不行了。” 赵孝骞又掏出了丹书铁券,屈指在上面敲了敲,笑道:“你是不是还想不通官家的底线究竟在哪里?别想了,官家的底线,就是这玩意儿。” “当年太祖先帝把它赐给柴家的那一刻开始,你们柴家就已踩在历代官家的底线上。” “这数十年来,历代官家没收拾柴家,是因为弊大于利,现在官家想收拾你,是因为理由已经攒够了,柴家已有了取死之道,柴若讷,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赵孝骞捅破了窗户纸,柴若讷这一刻终于心如死灰。 他懂了。 什么朝廷钦犯,什么牵扯谋逆案,什么祸害乡邻,都是表面上给世人交代的幌子,真正的原因还是那块丹书铁券。 免死金牌不仅不免死,反而是催命符。 站在颠簸摇晃的囚车上,柴若讷惨然一笑,突然道:“如果我柴家安分守法,不在地方上做那些恶事,官家是否能饶我?” 赵孝骞微笑道:“柴家若世代安分,官家或许都快忘记你了,怎会对你动手?但你柴家主动挑衅国法,呵呵,挑衅国法即是挑衅皇权,那么嚣张地跳到官家面前,官家若不杀你,都对不起手里的刀。” 说完赵孝骞在马背上伏下身子,道:“你明白了吗?” 柴若讷哈哈狂笑起来,表情扭曲且疯狂:“明白了,哈哈,我明白了!” 赵孝骞对他的疯癫模样不为所动,仍然笑吟吟地问道:“需要纸笔写奏疏自辩吗?” “不要了,哈哈,不要了!我柴若讷活该!” 赵孝骞欣慰地道:“朝闻道,夕死可矣。圣贤诚不欺我,你看,我今日早上打听到了去你家的路,晚上就赶到你家,把你弄死。” “柴若讷,此去汴京,应无生机,黄泉路上一路顺风。” ………… 西夏都城,兴庆府。 十七岁的李乾顺面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伏首跪地的李金真。 极度的愤怒令他年轻稚嫩的脸庞扭曲起来,显得狰狞可怖。 令李金真出使辽国,向辽帝和亲,辽帝也答应了,甚至提出辽夏联盟,多好的事儿,结果半路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劫了啊! 辽国成安公主,西夏未来的皇后,辽帝许给李乾顺的妻子,如今恐怕已躺在赵孝骞的床榻上,任赵孝骞予取予求。 对一国君主来说,这是多么大的羞辱。 老婆被抢走了,怎么办? 这还用说,打平安县城,救嫂子! 当李金真灰溜溜回到西夏,告诉李乾顺这个噩耗时,李乾顺当时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发兵,入寇大宋。 十七岁的少年,正是热血冲动的年纪,就在李乾顺下令召集官员入宫议事,准备发兵之时,李金真跪在他面前,突然抱住了他的大腿。 李乾顺勃然大怒,狠狠踹了他好几脚,满腔的羞愤与不甘,随着这几脚踹出,好像松缓了一些。 “陛下,不能发兵!大宋已是今非昔比,藩属敢言兵者,灭国矣!”李金真痛哭流涕劝谏道。 第六百零六章 六女齐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老婆被别的男人抢了,这事儿换了普通百姓都忍不了,何况一国之君。 尤其李乾顺才十七岁,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走正常程序提亲下聘,美滋滋地娶了一房老婆,结果老婆连模样都不知道,半路就被赵孝骞劫走了,换谁能不气? “赵孝骞!赵孝骞!此贼竟无耻至斯,朕恨不得活寝汝皮,生吞汝肉!”李乾顺拍案嘶声大吼。 李金真一脸苦涩跪在地上,但双手仍死死地抱住李乾顺的大腿,让他动弹不得。 “陛下,宋军今已精锐无敌,无坚不摧,陛下擅兴刀兵,惹恼了赵孝骞,我西夏必亡矣,臣请陛下三思啊!”李金真苦苦哀求道。 “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祖宗基业,何其不智也!” 李乾顺喘着粗气坐了下来,双目仍愤怒如喷火。 “你这个使臣是如何当的?赵孝骞抢辽国公主,你为何没拦住他?为何不以死相逼?”李乾顺盯着李金真怒道。 李金真张了张嘴,颓然垂头:“是,臣知罪。” 李乾顺渐渐平复了情绪,这时也觉得失言了。 人家派铁骑来抢公主,李金真能干啥?他拦得住大宋的火器吗?那种情况下,换了任何人都保不住公主,责怪李金真毫无道理。 随着情绪平复,李乾顺的理智也重新占领了脑子。 这时候他自然也清楚,如今宋军横扫天下,举世无敌,西夏若欲兴兵与宋军一战,结果必然如李金真所言,只有灭国一途。 为了一个辽国公主,而冒着灭国的风险跟宋国打一仗,这事儿肯定不划算,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能这样干。 只是赵孝骞抢了他的老婆,李乾顺这口恶气堵在胸腔,实在发泄不出来。 “所以,赵孝骞抢了朕的皇后,朕一声不吭就对了,是不是?”李乾顺余怒难息地道。 李金真叹道:“臣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派出使臣直赴宋国汴京,与宋国皇帝交涉,赵孝骞不讲道理,宋国皇帝总应该讲道理吧?” 李乾顺面无表情道:“交涉之后呢?就算宋国皇帝愿意将辽国公主交还给朕,可她已在赵孝骞身边待了那么久,她,她……” 李乾顺说着说着,不由悲从中来,带着哭腔哽咽道:“她已是赵孝骞的形状了!朕还能要她吗?” 李金真也哭了,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主哭他当然也要哭。 “陛下,当年夏宋一战,我西夏元气大伤,如今百废待兴,而宋军锋芒渐盛,形势不如人,我西夏只能韬光养晦,以待天时,臣请陛下忍一时之辱,徐图我西夏万世之基。” 李金真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而且,若为此事与宋国争执,我西夏恐不占理。” “毕竟……西夏与辽国和亲一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夏辽欲联盟抗宋,赵孝骞抢走公主,破坏和亲,其实也是对西夏的一次严厉警告,陛下若欲与宋国理论,恐惹宋国杀心……” 李金真加重了语气,沉声道:“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两月之前,辽帝起十万精锐兵马,三路进犯宋国。” “结果在赵孝骞的指挥下,辽军三路皆败,甚至全军覆没,辽帝因此战而惹朝堂非议,如今不得不交出部分权力,令皇太孙耶律延禧监国。” “强大如辽国者,尚有此惨败,不仅令辽国元气大伤,就连皇权都已动摇,陛下何苦为了此事,而重蹈辽国覆辙?” 李乾顺沉默了。 不得不说,李金真虽然胆魄不足,但他的口才确实很好。 原本怒火万丈,准备发兵攻打大宋的,在李金真一番剖析后,李乾顺恢复了理智,放弃了兴兵。 只是想到一国之君竟也要受此屈辱,连道理都没处去讲,李乾顺终究还是满腹不甘与羞愤,黯然流下泪来。 “陛下,臣以为宋国日渐强大,西夏为今之计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彻底臣服于宋国,从此偏安于此,世代做个老老实实的藩属国。” “二是再遣密使赴辽,与辽帝密谈结盟事宜,此行必须绝密,不可再让赵孝骞得知风声。不过此举是一步险棋,恐有灭国之危,臣请陛下三思。” 李乾顺沉思许久,年轻稚嫩的脸庞上,竟露出几分老成睿智之色。 良久,李乾顺咬牙道:“强则强,弱则亡。宋国日渐强大,迟早会亡了我西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临危而动,联辽抗宋,方能为我西夏争得一线生机。” “就选第二种,秘密遣使入辽,与辽帝商议结盟之事,宋国已数败辽国,下一步必然是觊觎燕云十六州,若赵孝骞起兵北上,夏辽可同时在东西两线挑起战端,令宋国首尾不顾。” 李金真躬身:“陛下既然如此选择,臣愿为陛下分忧,臣请再次使辽,此行定将谈妥两国结盟一事。” ………… 真定城。 将柴若讷和一众人犯交给禁军,令禁军押送柴家上下去汴京后,赵孝骞飞快赶回了郡王府。 婆娘还怀着身孕呢,赵孝骞心心念念的都是陪她,若非不得已,他实在不想太忙碌,对他来说,陪着大肚婆才是正事。 进了门,赵孝骞兴冲冲直奔后院,结果刚走到后院的月亮门,迎面走来一人,赵孝骞当即就惊呆了。 狄莹一身湖绿色窄身宫裙,正笑吟吟地站在后院看着他。 狄莹的身后,袅娜生姿地站着姜妙仙和鸢儿。 汴京的仨婆娘,果然来真定府了! 赵孝骞不由佩服袅袅的神机妙算,果然只有女人才最懂女人。 袅袅怀孕的消息传回汴京,狄莹三女真就坐不住了。 狄莹站在后院,看着风尘仆仆一脸疲倦之色的赵孝骞,眼眶泛红却微笑道:“官人兴冲冲赶回来,莫非急着见怀了孕的侍妾?” 短暂的错愕之后,作为一妻多妾的高情商男人,一碗水端平是必备的技能,这碗水但凡稍微洒出来一点点,赵家的后院都会鸡飞狗跳,一辈子不安生。 于是赵孝骞当即伸开双臂,惊喜地奔向狄莹:“什么侍妾!听说夫人来了真定府,为夫我马不停蹄便赶来与夫人相见,夫人,想死我了!” 狠狠搂住狄莹的同时,赵孝骞还朝她身后的姜妙仙和鸢儿眨了眨眼,嘟嘴做出亲吻的动作。 女人多的男人,就是这么累。 姜妙仙和鸢儿掩嘴,垂头轻笑,赵孝骞腰间却突然一痛,低头一看,狄莹正揪着他的腰间软肉狠狠地拧来拧去。 “袅袅倒是争气,也不知官人在她身上使了多少力气,竟让她先怀上了骨肉,妾身这个正室郡王妃,成亲几年却至今没动静,官人你说,你是不是偏心了?” 赵孝骞痛得直咬牙,顾不得解释,直呼让她松手,狄莹也不知心中恨了多久,死活就是不松。 赵孝骞挣扎不过,索性也捏住了狄莹屁股蛋儿上的肉,狠狠拧住,左转右转…… 狄莹一声惊叫,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官人你……你竟然!大白天的,快松手!” “不松,你先松手!”赵孝骞毫无风度地道。 狄莹的脸皮肯定没他厚,闻言立马松手,然后迅速往后跳了一大步,气鼓鼓地瞪着他。 赵孝骞揉了揉腰,然后哈哈一笑,再次伸开双臂:“夫人,想死我了,来,快让为夫再抱抱。” “不!”狄莹咬牙拒绝,随即上下打量着他,嘴角勾出一抹诱人的笑。 “官人出征辛苦,妾身令府里丫鬟烧水,官人沐浴更衣……”狄莹不怀好意地轻笑,叮嘱道:“官人可要洗干净些哦。” 说完狄莹转身就走。 姜妙仙和鸢儿还站在原地掩嘴笑,赵孝骞上前,将二女搂入怀中。 “夫人是不是生气了?”赵孝骞问道。 刚才狄莹的表情有点难琢磨,似怒非怒,似笑非笑,赵孝骞饶是阅女多矣,一时竟也很难分辨狄莹此刻的心情。 姜妙仙轻笑道:“夫人不生气,只是有点不平衡,毕竟这头筹竟让袅袅妹妹拔了,将来官人的长子却非嫡子,说来也是一桩麻烦事。” “在乎这个干啥,我又不会偏心。”赵孝骞满不在乎地环视四周,又问道:“袅袅呢?” 姜妙仙噗嗤一笑:“袅袅和那俩日本姐妹躲进后院的西厢房了,半天没敢出来见人。” “为何不敢见人?”赵孝骞愕然。 “袅袅妹妹说,正室郡王妃来了,怕郡王妃姐姐气不过,把她扔井里永绝后患……” 赵孝骞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笑声有点干巴了,表情浮起几分不确定,忐忑地道:“莹儿不会真这么干吧?” 姜妙仙娇俏地白了他一眼,道:“姐姐若真是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以官人的性子,能容她继续当正室王妃?” 鸢儿出嫁前曾是狄莹的贴身丫鬟,她是陪嫁过来的,见赵孝骞质疑狄莹,不由怯怯地道:“官人,夫人她,她……不会的,夫人只是太久没见官人,在官人面前使点小性子罢了,过会儿就好了。” 赵孝骞叹了口气,想到刚才狄莹叮嘱他洗干净点儿,不由黯然神伤。 怕是不会好了,如今六位夫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因为袅袅怀孕一事,其他五个都暗暗憋了一口气,以后不得把他当牲口使? 第六百零七章 当家主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随着狄莹三女的到来,郡王府变得热闹起来。 以前只有袅袅三女住在里面,偌大的郡王府难免显得有点冷清,府里数十名下人,上百名禁军高手,可真正的主人只有赵孝骞和袅袅她们。 如今,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主母的威风走来了。 郡王妃的到来,着实令郡王府上下紧张万分,下人们战战兢兢,不知郡王妃是什么脾性,生怕惹她不高兴。 赵孝骞的六个女人,如今全都在这座郡王府里齐聚,府里的下人们可谓压力山大。 短短一天过去,下人们渐渐发现,郡王妃好像没那么严厉,对下人的态度很和气,根本不端什么郡王妃的架子,做事也是风风火火,干脆利落,一看就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 一天的时间,狄莹将郡王府进行了整合,以前有些混乱的管理方式也纠正了。 不少下人被重新调整了岗位,还当着众人的面辞退了几个偷奸耍滑的丫鬟,并且顺利接手了郡王府的账目和库房,最后宣布给府里的下人每人发一两银子的见面礼。 一天时间,狄莹顺理成章地坐稳了当家主母的位置,恩威并济之下,府里上下无不对狄莹敬畏感恩,俯首帖耳。 这管理能力,赵孝骞都不得不写个“服”字。 “官人,咱家在真定城只有府邸,没有产业的吗?”狄莹翻看着府里的账簿问道。 赵孝骞一脸懵:“咱家需要产业吗?” “当然需要,府里每月都是开销,没个进项可不行。此地是宋辽边城,来往客商货物多,城里买下几家商铺,雪盐和茶叶买卖都能做起来,而且直接跟番邦异国做,获利更多。” “呃,夫人决定就好,我没意见。”赵孝骞果断交权。 狄莹满意地笑了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如此,妾身就不客气了,先让人拿钱买商铺,明日妾身去城里走走,找几个繁华的地方……” 赵孝骞指了指门外,道:“不必走了,繁华的地方就在咱家郡王府附近,家门外面这条街,是全城最繁华的地方。” 狄莹愕然:“官人当初买这座宅子,居然选的是最繁华的地方?这得多贵呀。” “夫人说反了,是因为我的宅子在这里,所以附近才成了最繁华的地方。”赵孝骞纠正道。 狄莹惊奇地道:“官人在真定府竟如此威风?看来官人在本地很受百姓商人爱戴呀。” “那是,一个温润如玉又手握大权,潇洒倜傥又爱民如子的翩翩少年,试问谁不喜欢?” 狄莹白了他一眼,道:“可惜这位少年家里的女人实在太多,都快住不下了,少年,咱家府里后院就那么几间屋子,昨日为了安排你这些女人,可知妾身耗了多少心力吗。” 赵孝骞一身王者之气,帅气地一挥手:“无妨,扩建便是,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狄莹咬牙狠狠拧了他一下:“今晚你等着,妾身看看你收那么多女人,究竟多有能耐!” 合上账簿,狄莹利落地道:“既然咱家门外最繁华,倒也省事了,明日便着人打听一下附近的商铺什么价,最少买上三五间。” “府里能干的下人不多,怕是要从汴京楚王府调一批人才过来。” 赵孝骞无所谓地道:“你决定,我没意见。” 顿了顿,赵孝骞不放心地叮嘱道:“买商铺好好跟人聊价,莫抬出郡王府吓唬人,我在真定府挣这点名声不容易,别给我毁了。” 狄莹瞪了他一眼,道:“还用你说?妾身可从来没干过仗势欺人的事,夫妻一体,官人的名声就是妾身的名声,妾身当然会珍惜爱护。” 赵孝骞悠悠地道:“我觉得吧,其实咱家不需要什么产业,找个笼子把我关里面,跟全城百姓收门票,欢迎进来参观,赚爆了。” “好主意,这么一搞,咱家名声全毁了,世世代代都翻不了身。” 夫妻二人正聊着,一名丫鬟端着托盘从身前路过,狄莹叫住了她。 “何物?给谁送的?”狄莹问道。 丫鬟战战兢兢道:“给袅袅夫人送的,殿下吩咐的大补食膳。” 狄莹朝托盘打量了一眼,道:“人参鸡汤?每日都是这道食膳吗?” 丫鬟怯怯地道:“是,殿下吩咐,每日炖一只老母鸡。” 狄莹扭头恨恨地捶了赵孝骞一下,道:“有身孕的人也不能乱补呀,官人以为每天喝人参鸡汤就是补了?补得过了头,到时候娘俩儿都遭罪。” 赵孝骞莫名其妙道:“疯了吧?每天有人参鸡汤喝还错了?” 狄莹懒得理他,指着丫鬟道:“鸡汤端回去,叫人从城里找个有名望的大夫过来,给袅袅开个食补安胎的方子,以后袅袅的饮食严格按照方子办。” 丫鬟慌忙跑远,狄莹缓缓收回目光,不善地瞪了赵孝骞一眼。 “袅袅肚里可是咱家的第一胎,官人可要谨慎,尤其是吃进嘴里的东西,更要小心,凡事听大夫的总没错,官人就不要胡乱做决定了,幸好袅袅刚怀孕不久,不然恐会酿成祸。” 赵孝骞眨了眨眼,好吧,两辈子都没当过爹,这方面确实没经验。 不过前世好像也没那么多讲究,基本就是孕妇想吃啥就给啥,民间有一种神奇的说法,人想吃什么,就说明身体缺这个元素了,必须及时补充。 这个迷信的说法,不知给多少减肥的胖子带来了完美的借口。 狄莹这般做派不多见,赵孝骞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以前怎么没见夫人竟有如此凌厉的主母气势?难道你嫁给我以前都在装柔弱千金小姐?” “妾身何曾装过柔弱?”狄莹白了他一眼。 “当年闺阁之时,家里便教过妾身如何操持打理府邸,维护开拓家中产业,小门小户的没资格学这些,但大户人家的小姐是必须要学的,不然嫁了人会被夫家嫌弃。” 赵孝骞恍然:“难怪夫人这么厉害,原来是深藏不露,以后府里交给你,我也就放心出去征战了。” 狄莹一怔,神情有些恍惚道:“官人又要出征了?”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兴许快了吧,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时机差不多了,我们这代人把该办的事办了,让后世子孙安享太平。” 扭头看着她,赵孝骞笑道:“你爹上次立了个大功,可有写家书告诉你?你们狄家从此以后快起来了。” “对了,老丈人如今就在拒马河大营练兵,最近无战事,要不要我给他放几天假,让他来一趟真定城,你们父女也好聚一聚。” 狄莹摇头:“军国大事为重,不能因为妾身而耽误了官人练兵,否则妾身百死莫赎,父亲就不必见了,妾身等你们凯旋归来。” ………… 汴京,延福宫。 赵颢坐在庆寿殿内,正与向太后谈笑风生。 以前赵颢频频送礼求见,向太后怕惹出风言风语,对赵颢的求见不胜其烦,又不好得罪他,毕竟赵颢的儿子赵孝骞如今风头正盛,成了大宋的砥柱之臣,官家正需要他的辅佐。 于是对赵颢的求见,向太后通常十次有八次是婉拒,剩下的两次答应见他,也是让殿内站满了宦官宫女,聊的话题都是皇族宗亲的闲事。 后来赵颢约莫知道了向太后的顾虑,于是后来求见之时,赵颢拉上了其他几位宗亲,每次这个王那个王来作陪,说起来都是皇族的亲戚,大家一同坐在大殿里聊天,共叙亲情,倒确实没了风言风语。 当然,赵颢送礼的力度依旧强劲,这一年多来,他给向太后送的礼价值至少百万贯以上。 为了寡居的嫂嫂,小叔子可谓下血本了。 嫂嫂很彷徨,有些话实在不方便当面问,可嫂嫂实在不知小叔子到底是啥意思,送礼就送礼,送这么贵的礼,你到底存了什么龌龊心思? 本宫可是你的嫂嫂啊畜生…… 今日的庆寿殿内,赵颢又求见向太后,太后本来又要婉拒,然而一听宫女禀奏,陪同楚王来的还有老宗正赵宗晟,这位可是相当于赵氏皇族族长的存在了,向太后可以不见赵颢,但绝对不敢怠慢赵宗晟。 于是向太后不得不堆起笑脸见客。 看看,贵为太后,也有挤出笑脸不得不应酬的时候,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这句话比毒鸡汤还毒。 三人在大殿内闲聊家常,年已快八十的赵宗晟直到进了庆寿殿,他的脑子还是有点懵。 这把年纪,人也快糊涂了,一个时辰前,赵颢强行把他从府里拽出来,一个时辰后,他与赵颢就出现在太后的庆寿殿,赵宗晟都不知自己来干嘛的。 赵颢是来拉近感情的,纯洁干净的叔嫂感情,顺便送礼。 赵宗晟是被拉来凑数的,用他的名头让向太后不得不见他,赵宗晟的利用价值就没了。 三人正聊得热闹,突然一名宫女惊慌失措地赶来,也不顾礼仪,闯进殿便大呼一声:“太后,不好了!小皇子病得厉害!” 第六百零八章 子薨国殇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庆寿殿内,随着宫女惊惶的禀报,殿内三人顿时慌了。 向太后脸色煞白,当即起身,颤声问道:“小皇子怎么了?” “今早小皇子突然高烧不退,吐得厉害,哭闹不止,太医说是惊厥寒邪,可喂了药却不见好,刚才已休克过去,呼吸都断断续续了,脉象很乱,太医们正在诊治。” 向太后急得眼泪婆娑,一时没了主意,来回踱步跺脚。 “怎生是好,怎生是好啊!官家可仅此一子,可不敢出事啊!” 老宗正赵宗晟也急得团团转,慌忙道:“太医怕是靠不住,应速去民间召集有名望的大夫,与太医们会诊,事不宜迟,请太后速速下懿旨!” 向太后这时慌得没了主意,立马道:“对,召集有名望的民间大夫,来人,快去快去!” 接着向太后想起了什么,道:“小皇子如今在何处?” 宫女道:“在贤妃娘娘寝殿里。” “官家呢?” “官家也赶过去了,还有……皇后娘娘也去了。” 向太后当即便往外走,道:“本宫也去。” 一群宫人簇拥,急步跟随,赵颢落在最后,眼中露出深思之色。 官家大婚多年,仅此一子,小皇子对官家,对大宋社稷的分量不言而喻。 听说小皇子自出生起,身体就很弱,经常发烧生病,今日更是病危。 若说是遗传,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官家的身子也很弱,从小到大汤药不断。 可赵颢总觉得没那么简单,脑海里莫名冒出了遂宁郡王赵佶的模样。 成年人看待事物不会只看表面,任何看似简单的事物,往深处一想,都能发现许多因果和蛛丝马迹。 比如,官家赵煦身子羸弱,子嗣不旺,至今仅有一子,近年来忙于朝政,常常批阅奏疏通宵达旦,对他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 以他的身体状况来看,若小皇子有个三长两短,赵煦以后恐很难再有子嗣,大宋储君之位,只能从赵煦的兄弟中挑选。 赵颢嘴角微微一勾,若真如此,今日小皇子病危,怕是没那么简单。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小皇子若不在了,最受益的人是谁? 思及至此,赵颢冷笑几声,轻轻一甩袍袖,然后环视四周,在周围侍立的宫人里,赵颢看似随意地指了指一名年轻的小宦官,道:“你,带本王去福宁殿。” 刘贤妃住的寝殿是后宫,男子不得入内,赵颢只能在福宁殿外等消息。 从庆寿殿朝福宁殿走,赵颢看到一路上许多宫人匆匆行路,赶往后宫方向,还有许多太医拎着药箱,脸色煞白,不顾宫中礼仪惊慌飞奔。 从这些人的神态就能看出,事情已经很危急了,小皇子今日这道坎能不能过得去,要看天意。 赵颢走得很慢,前面带路的宦官也走得很慢。 二人走路的姿势几乎都成了慢动作,一步一挪显得有些诡异。 庆寿殿与福宁殿很近,一个是太后的寝宫,一个是官家的寝宫,两殿仅有一道宫墙之隔。 就在穿过宫墙拱门时,前面带路的宦官身形一转,走到拱门外的一株柳树下,环视四周无人后,站立原地恭敬地等着赵颢。 赵颢不慌不忙走到柳树下,淡淡地道:“本王在宫里布下了一些人,各个殿阁都有,你传话下去,让他们查一查小皇子生病的事,太医的方子,药材,小皇子的饮食,侍候皇子的奶娘,宫女等等。” “但凡能接触到小皇子的人,都要查,若能拿到实证最好。” 宦官恭声应了,没有多余的废话。 二人说完后,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小宦官仍在前面带路,赵颢不慌不忙跟在后面。 到了福宁殿,小宦官告退。 赵颢站在殿外来回踱步,此时的他,已换上了满脸焦急之色,一边在廊柱下来回走动,一边神情慌乱地搓着双手。 演技可以说非常精湛了。 ………… 刘贤妃寝殿,殿内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 说是皇帝的妃子,事实上寝殿并不大,大宋汴京的皇宫规模本来就很小,皇帝住的寝殿也不大,妃子的当然更小。 一来是受开封府地理所限,整个开封府其实都没多大,不可能在城里大规模修建皇宫。 二来古人讲究风水,屋子太大而人太少,容易流失人气和气运,对主人的身体和事业都不利。 此时刘贤妃的寝殿内,十几名太医无措地站在床榻前,旁边还有奶娘和宫女跪在地上垂头啜泣,刘贤妃抱着脸色青紫的小皇子赵茂,正嚎啕大哭。 赵煦穿着黄袍,神情阴沉冷峻,看着刘贤妃怀里的小皇子,赵煦眼中不时闪过心痛之色。 “一群酒囊饭袋!”赵煦终于忍不住开口骂道。 骂的对象自然是太医们。 “朕的皇子就算是惊厥寒邪,也不至于治不好,你们开方子,灌药,施针,反反复复多少次了,他却越来越严重,这分明是诊错了病!”赵煦怒道。 太医们满面惶恐,噤若寒蝉,赵煦骂得再难听,此时也没人开口解释,大气都不敢喘。 这种时候,其实太医们的命比小皇子更危急。 小皇子若死了,太医们是有直接责任的,而赵煦此时正在气头上,谁敢在这时候不知死活出来解释小皇子的脉象病理,那真是嫌命长了。 谁开口谁就撞枪口上,必须死。 赵煦骂着骂着,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掉落。 见太医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不吱声,赵煦又急又气,指着小皇子道:“不管怎样,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都不要命了么?” 此时小皇子的声息已越来越弱,刘贤妃嚎啕大哭,不停地小心摇晃着怀里的孩子。 “官家,臣妾的茂儿若有个好歹,这些废物太医们全都要陪葬!”刘贤妃嘶声道。 太医们愈发慌乱,小心地接过刘贤妃怀里的皇子,十几名太医聚在一起再次会诊,商议用药施针,每个人的脸上带着一股绝望的灰白。 可是商议许久,太医们尝试换了几种法子救治,皇子的病情仍然不见起色,脸色已越来越骇人。 寝殿内弥漫着一股窒息的低气压,赵煦面色阴鸷,眼神带着杀意在太医们身上来回巡梭,刘贤妃掩面哭泣,向太后坐在她身旁一边垂泪,一边温言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太医们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赵煦和刘贤妃向太后惊骇起身,却见一名太医扑通跪在地上,大哭道:“官家,臣等无能,小皇子,小皇子他……薨了!” 赵煦只觉脑中一空,神情绝望,不由控制地瘫坐在地上。 刘贤妃一怔之后,嚎啕大哭愤怒地拍打着床榻,形如疯癫。 向太后也大哭不止,让宫女搀扶着她颤巍巍地走向小皇子。 小皇子的身体已渐渐冰冷,他的脸色青紫,双目紧闭,向太后将他抱在怀里,用自己温热的脸颊紧贴着他的小脸蛋儿,一声声呼唤,终究没能唤回小皇子的回应。 赵煦仿佛灵魂都已被抽空,神情呆滞瘫坐在地上许久没有反应。 许久后,延福宫的钟鼓楼撞响了钟声,一下又一下,节奏缓慢且沉痛,钟声悠悠,传遍全城。 整个汴京城仿佛在这一刻被静止,百姓们不明所以地望着延福宫的方向,默默数着钟声的次数。 四十九下,国殇。 ………… 真定城。 当赵煦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时,远隔千里的赵孝骞并不知情。 他仍在尽心尽力地陪伴着妻妾,陪着怀孕的袅袅,努力在率军征战以前,尽一下自己丈夫的责任。 闲暇之时,赵孝骞也会整理军务,批阅公函,如今的他手握河北西路军政大权,享受权力快感的同时,总不能真当甩手掌柜,太多事情需要他处置决定了。 上次与辽军一战后,赵孝骞吩咐麾下将领每人必须写一份战后总结,将作战时的经验教训都写下来,用以查遗补漏,完善自身。 查阅到折可适的战后总结时,赵孝骞看了很久。 折可适重点说了萧兀纳在辽军大营临时建造的战壕,赵孝骞盯着“战壕”俩字愣了很久。 战壕这东西,居然也出现了。 果然,这个时代没有蠢货,不过是眼界和思路没打开。 哪怕是在热兵器时代,战壕也能有效地抵御敌军,构建防御工事。 当然,萧兀纳的战壕不过是初级形态,真正完美的战壕,不是一条笔直的防线,而是四通八达层层迭嶂如迷宫一般,这样就能达到机动转移,有效击敌甚至神出鬼没的作用。 赵孝骞只是发明了燧发枪,敌人的战壕便应运而生,这个时代的军事在悄然发展,战争会逼得人类用尽智慧,努力做到势均力敌。 思及至此,赵孝骞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于是赵孝骞叫上陈守和禁军,骑马出城而去。 他还带上了不少火药,以及许多材料。 见赵孝骞带了这么多敏感的东西,陈守不由一阵兴奋,世子莫非又有什么新的玩意儿要面世了? 当年发明的燧发枪,仅仅只靠此物,大宋便一举扭转了国势,若是世子再发明个厉害的玩意儿,大宋岂不是要上天了? 第六百零九章 弥补短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初萧兀纳为了抵御宋军火器,随机应变弄出了战壕,这个结果不仅折可适没想到,赵孝骞也没想到。 如果可以,将来赵孝骞很想跟萧兀纳聊一聊,纯军事话题,就想问问他是如何想到建战壕工事的,很不可思议。 战壕的出现,令赵孝骞有了紧迫感。 人类智慧最大的运用,其实都是用于战争,所以赵孝骞从不敢小看古人的智慧,更不能因为燧发枪能碾压这个时代,他就沾沾自喜,不再追求进步。 火器是大宋逐鹿天下的资本,是基本盘,一旦被敌人领先,大宋又将回到当年屈辱的年代。 带着陈守等禁军出城,赵孝骞骑在马上,一路都在构思新火器的原理。 如今的大宋虽说商业发达,可论工业能力,基本等于原始社会。 这样的工业基础条件下,想要造出新火器自然要切合实际。 连个机床都没有,前世那些高精尖武器不可能造出来,赵孝骞只能依照如今的工业条件手搓新火器。 来到城外,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赵孝骞命人把火药和材料卸下,正准备动手,却见陈守下令所有禁军圆形散开,在以赵孝骞为圆心的十丈范围内警戒。 更夸张的是,这货居然还放出了斥候探马,散往四面八方,监控周围任何可疑人员。 赵孝骞懵了:“你干啥?” 陈守憨厚一笑:“世子要造的肯定是惊世骇俗的玩意儿,此物是我大宋之国器,断不可被外敌觊觎,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赵孝骞愕然半晌,下意识环视四周。 四周空旷无人,视线所及,连条狗都没有,谁会觊觎?天上的侦查卫星吗? 这种如临大敌的作态,有一股莫名的热血中二,赵孝骞不忍心打击陈守的积极性,只好道:“你高兴就好,真想保密的话,不如用盾牌把我围成圈,隔绝所有人的视线……” 陈守惊愕怔忪,半晌如梦初醒,猛地一拍大腿:“还是世子的脑子好使!来人,速去城里……” 话没说完,屁股挨了赵孝骞一脚。 “没完了是吧?大男人作什么妖,我要干活儿了,别打扰我,滚一边去。” 陈守乖巧地退下,赵孝骞则独自蹲在圆心中央,开始干活儿。 火药是没问题的,它已超越这个世界数百年,大宋的燧发枪之所以这么大的威力,火药是关键,所以就算敌人偷去了燧发枪和子弹,甚至偷走了火药,赵孝骞也根本不担心。 因为敌人很难研发出正确的火药配比,耗费国本拼了命研究,至少也要上百年才能找到正确的配方。 而大宋的火器,会不断进步,永远保持世界领先。 蹲在地上,赵孝骞拈起一把黑火药,放在手心里观察了一会儿。 火药造得很绵密,质量没问题,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汴京火器监不敢丝毫偷工减料,不然出了问题可就不是流放刺配那么简单,至少也将喜领全家消消乐。 赵孝骞放下火药,从带来的材料里抽出一块铁皮,用框架将铁皮围成一个长方体的黑色匣子。 然后在匣子里分出三十二个筒形槽,同样以铁皮隔绝。 测量出每个筒形槽的直径数据后,赵孝骞蹲下又默默地以纸壳为材料,里面充上火药为底火,头部掺进数十粒小铁丸,最后封口。 一支小型的火箭建造完成,再将火箭塞入铁皮匣子里,火箭底部连上引线,基本大功告成。 忙活了半天,大冬天的赵孝骞已是满头大汗。 起身环视四周,赵孝骞喝道:“陈守,给我弄十几个靶子来,我先试试效果。” 陈守顿时露出凝重之色,亲自从野外割草伐木,弄出了十几个人形草靶,按照赵孝骞的要求,草靶放在百步外。 令所有人散开,赵孝骞一脸兴奋,如同过年放鞭炮的孩童一般,这样的年纪居然找回了曾经的童趣。 瞄准了前方百步外的草靶,赵孝骞兴冲冲地道:“都让开,准备听响儿了!” 说完赵孝骞点燃了火箭底部的引线,轰的一声炸响,火箭激发,从铁皮匣子里窜了出去,笔直地射向百步外的草靶。 临近百步时,还未接触目标,火箭已自行炸开,一阵白色的烟雾后,四周恢复了寂静,唯有惊雷的余韵在旷野里回荡萦绕。 陈守和禁军们脸上的兴奋之色渐渐僵硬,再看看远处十几个草靶纹丝不动,众人露出不解之色。 陈守小心地看了看赵孝骞的表情,却看不出端倪,陈守尴尬地咳了咳,道:“世子宽心,世事尚需百般尝试,哪有一次就成功的,这次不行咱们改进一下,下次继续,定能功成。”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啥意思?就是说我失败了呗?” “世子,失败不丢人……”陈守继续安慰。 “失败当然不丢人,眼瞎才丢人,”赵孝骞指了指前方的草靶,道:“派人去把草靶搬过来。” 几名禁军将草靶搬来,赵孝骞和陈守上前仔细观察。 只见粗制滥造的草靶上,竟大大小小布满了弹坑,手指抠进去,还能挖出带着些许余温的小铁丸。 每个草靶躯体正中基本都中了三五颗铁丸,而且十几个草靶多多少少都中了,没一只漏掉。 近距离观察后,陈守才赫然发觉,世子这次尝试哪里是失败,分明是完美无瑕的成功! “世子,这,这……成了?”陈守惊喜莫名。 赵孝骞却无悲无喜,仍然盯着草靶上的弹坑,神情不太满意地摇头。 “勉强算成了,但还需改进,至少射程方面仍有巨大的进步空间……” 赵孝骞说着,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长度,又喃喃道:“铁丸可以填充得更多一点,铁丸的体积可以小一点,争取出更多的容纳空间……” “反正这玩意儿打在人身上,碗大个洞和手指大的洞没啥区别,终归是个死。” 陈守兴奋地道:“世子,这玩意儿用在战场上,可用在近敌防御,对吗?” 赵孝骞一怔,接着笑了:“你居然看懂了?” “末将又不傻,多少还是有过战阵经验的,咱们的燧发枪射程四五百步,这玩意儿虽说射程短了一点,但杀伤力却太恐怖了!一弹便可击杀数十敌人,简直是神器!” 赵孝骞点头,道:“没错,上次辽军三路进犯,其中的中路种建中所部折损三千余将士,他们都是被敌军冲破了第一阵线,燧发枪失去了作用,将士们不得不用刀枪与敌人近身肉搏而战死……” “昨日我仔细看了种建中的战后总结,突然有了一些思路。” “我军火器虽犀利,可还是有短板,短板就在第一阵线的百步内,一旦被敌军冲到百步内,我军就危险了,燧发枪装弹填药的过程终究是慢了,不能连续击发,这就给了敌人近身肉搏的机会。” 拍了拍身边的铁皮匣子,赵孝骞笑道:“有了这玩意儿,我军阵线的近距离短板算是补上了。” “若我军阵前大量装备此物,不用太多,只需两千人装备,只待敌军冲至百步内,便一齐击发,啧啧,那叫一个‘漫天花雨’,‘暴雨梨花’,百步内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哎呀,想想就觉得惨!” 陈守也想象到了这个画面,神情愈发惊喜:“世子,此物可不逊于燧发枪,我大宋又添一神器!世子威武!” 周围的禁军也纷纷欣喜喝彩,一脸崇拜地看着赵孝骞。 赵孝骞当仁不让地接受众人的崇拜,我前世积德行善,品行高尚,今生得到这么多的崇拜,是我应得的善报。 “世子,此物可有取名?该叫它什么?”陈守问道。 赵孝骞想了想,道:“就叫‘一窝蜂’吧,通俗易懂,不用费力跟将士们解释。” “好名字!”陈守脱口大赞:“末将这等粗鄙武夫一听就懂。” 反正名字不管好不好,听到以后大赞一声是规矩,陈守显然是个很懂规矩的人。 赵孝骞微微一笑,目光深深地打量着自己刚造出来的火器。 “一窝蜂”这东西,严格说来是明朝造出来的,基本不需要工业基础,纯靠手搓就能大批量制造。 明朝有一本书叫《武备志》,其中就大量记载了那个时代能制造出来的各种花样繁多的火器,“一窝蜂”是其中之一。 《武备志》记载的一窝蜂,战场上能一次性发射三十二支火箭,造成铁皮匣子的形状,单兵能背在身上奔袭百里。 这种火器的射程确实不远,根据《武备志》记载,明朝的一窝蜂最远射程可达三百步。 现在赵孝骞造出的一窝蜂才一百多步,显然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这样的火器才是切实可行的,赵孝骞前世积累的知识不多。 说来惭愧得很,那种动辄制造蒸汽机,冲压机床,甚至马克沁机枪什么的,实在不好意思,赵孝骞都不会,给穿越者丢脸了,好想自刎以谢天下…… 他能制造的火器,不会太过先进,但至少能保证碾压这个时代。 当然,制造过程肯定也是非常简单纯朴,保证不为难这个时代的工匠们。 第六百一十章 秘召回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武备志》上的一窝蜂,赵孝骞只是借用了灵感,事实上他造的一窝蜂是改进型。 明朝的一窝蜂一次性能发射三十二支火箭,不过那种火箭是一发一弹,看似气势骇人,实则杀伤性并不高。 两军对阵之时,必须分秒必争,战机稍纵即逝,所以每一发射出去的弹药,都要做到最大限度的杀敌,这才是战争的目的。 赵孝骞造的一窝蜂,每支火箭用的是散弹,里面填充数十上百颗铁丸,每一支火箭在敌军面前炸开,里面能溅射出上百颗铁丸,杀敌的范围不再是单一的敌人,而是一大片。 单发攻击变成群体攻击,付出的代价是射程方面的妥协,所以它暂时只能用在近距离击敌,恰好弥补了燧发枪的不足,两者在战阵上配合使用,能大量减少我军的伤亡。 现在的射程是一百多步,赵孝骞觉得还不够,应该继续改进一下。 于是赵孝骞又蹲了下来,再次手搓火箭。 这一次他把火箭的整体长度增加了,里面填充了更多的火药,铁丸的数量也增到了一百来颗。 再次试了一下效果,比上次更好,杀伤范围更大,射程也增加了一百来步。 两百多步的射程,中近距离足够用了。 跟燧发枪配合使用的话,天下无敌! 至于明朝一窝蜂最远的三百步射程,其实不必刻意追求,毕竟赵孝骞造的火箭是改进版,火箭的长度和重量都比明朝的高,两百来步应该已是极限了。 “搞定收工!”赵孝骞起身拍了拍屁股,笑得很开心。 陈守和禁军们似乎比他更开心,笑得都有些忘形了。 “世子不愧是世子,整个大宋能接二连三造出如此厉害的火器的人,世子是唯一一个,不可替代。”陈守笑道。 赵孝骞指了指地上的一窝蜂,道:“把它收起来,小心保管,回头我给官家写一道密奏,把图纸秘方献给官家,顺便把这个样本也送去汴京。” 造出新玩意儿,先跟皇帝分享,这不是发朋友圈炫耀,而是臣子必须守的规矩。 只要没有篡位的野心,臣子做人做事最好规矩一点,如此厉害的好东西如若瞒着皇帝,那就是给自己埋了一颗大雷,随时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当然,做人也不能太老实,老实人不长命,自己终归要保留一点底牌。 一窝蜂这东西虽说厉害,但它还算不上赵孝骞的底牌,拿出去献给赵煦无妨。 “陈守,派人快马跑一趟拒马河大营,把图纸和秘方也交给许将和种建中,让他们召集军中火器监工匠,前期造两千具一窝蜂出来,火箭至少造十万支。” “至于需要耗费的材料和钱财……啧!” 提起钱,赵孝骞龇了龇牙,有点头疼。世界上为何有“钱”这种东西,太特么害人了。 “转告副使许将,材料和钱财由他解决,朝廷派来的副使不能光盯着我吧,总要干点人事儿。让许将上疏向官家要。” 一句话解决了材料和钱财问题,赵孝骞心情突然舒畅起来,觉得自己是个具有大智慧的人。 这样的人,活该拥有十几个老婆,如今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 汴京延福宫。 整个宫闱都沉浸在极度的低气压里,小皇子赵茂的薨逝,给了赵煦乃至整个赵氏皇族沉痛的一击。 实在是因为小皇子太重要了,赵煦大婚近十年,这些年由于身体原因,宠幸的妃子不多,好不容易刘贤妃才生下皇子。 这位小皇子岂止是全村的希望,简直是全国的希望。 若无意外的话,小皇子赵茂便是毫无争议的储君人选了,就如同明朝的武宗朱厚照一样,弘治皇帝仅此一子,储君根本没得挑,是好是歹都仅有这一个。 数月前出生开始,小皇子的身体就比较弱,常常发烧不止,而且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健康,宫闱内从赵煦到向太后,其实都暗暗悬着一颗心,生怕这位皇族唯一的继承人出现意外。 谁知仅有的这个皇子终究还是出了意外。 小皇子薨逝已三日,这几日里,赵煦宣布罢朝,不理朝政,他把自己关在福宁殿里,除了郑春和,拒见任何人。 谁都不知道赵煦在福宁殿里是如何调整悲痛的心情的,唯有郑春和清楚地知道,每日夜半,殿内总会传出赵煦撕心裂肺的大哭声,断断续续至天明。 与此同时,宫闱的向太后,孟皇后也没闲着。 赵煦沉浸在悲痛里,可该办的事情终归要办的,比如小皇子的后事丧仪。 向太后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想到小皇子的薨逝,以及赵氏皇族断了的香火子嗣,向太后深觉悲痛,每日跪在太庙,向赵氏祖宗自责请罪。 小皇子的生母刘贤妃,人都快废了,每日以泪洗面,绝食痛哭。 宫闱里唯一能正常办事的,只剩了孟皇后。 所以小皇子的后事丧仪,也是孟皇后主持操办的,政事堂和礼部以及宗正寺的官员辅佐孟皇后办理。 赵煦不问世事,把自己关在福宁殿整整四天。 殿外一直守候的郑春和急得不行,这几日赵煦基本没进过水米,人都饿得脱了相,郑春和跪在赵煦面前苦苦哀求,只求他稍微吃点东西,赵煦仍不为所动。 就在郑春和焦急无措之时,到了第五日,救星来了。 赵孝骞派人从真定府送来紧急奏报,郑春和大喜过望,急忙进殿禀报赵煦。 赵煦再是悲痛,赵孝骞送来的奏疏还是必须要看的。 展开奏疏后,赵煦潦草扫了一眼,然后一愣,多日悲痛的表情终于闪过一丝激动之色。 沉默多日的他,也终于开口了。 “子安送来的奏疏之外,是否还送了别的东西?”赵煦声音嘶哑地问道。 见赵煦终于说话,郑春和暗暗欣喜,急忙道:“是,郡王殿下派来的信使就在宫门外等官家召见,听说还带了一个黑色的大匣子。” 赵煦阖目沉思许久,缓缓道:“宣佑门内有一块空地,郑春和,你派禁军将那块空地清场,立上若干草靶,屏退闲杂人等,另外,把子安派来的信使召进来。” 见赵煦终于恢复了活力,郑春和暗暗感激远在千里之外的赵孝骞,急忙转身办事去了。 宫闱宣佑门内,一块空旷的地上,身穿黄袍的赵煦面色沉静,看着赵孝骞派来的信使示范一窝蜂的击发。 一阵巨响后,火箭激射而出,两百步外炸开,只见一阵烟雾散尽,禁军将草靶搬到赵煦面前,赵煦俯身仔细打量。 见每个草靶上布满了弹孔,从几个到十几个不等,手指一抠,每个弹孔入体两三寸,都能抠出一颗小小的铁丸。 赵煦的眼神渐渐从沉静变得惊讶,最后终于震撼地看着信使。 “此物是子安新造出来的?”赵煦不敢置信地问道。 信使恭敬躬身:“回官家,正是郡王殿下新造的。” “它的最远射程多少?” “殿下说,最远可至两百步外,近战能歼灭百步内所有的敌军,恰好弥补了我大宋王师燧发枪不能近战的缺点……” “此物在战阵上可与燧发枪配合使用,除非发生意外,否则我军的伤亡将会大大减少,敌军根本不可能冲破我军的第一道阵线。” 赵煦两眼放光,颔首赞道:“子安不愧是我大宋奇才,心思之灵巧聪慧,大宋无人及也。” 信使又道:“殿下还说,此物在军中可装备两千来具,我军则近战无敌,可助官家横扫天下,一统江山。” 赵煦心情激动,心头沉积多日的阴霾,此刻烟消云散,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好,好!朕有子安,何异于文王之得姜尚,汉高祖之得张萧!好!有子安助朕,我大宋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赵煦开怀大笑了几声,又令信使再次示范,将草靶放到两百步外试了一次,结果显而易见,依然没让人失望。 “此物何名?”赵煦突然问道。 信使垂头道:“殿下给此物取名‘一窝蜂’。” 赵煦沉默了一会儿,失笑道:“倒也贴切,不过失之粗鄙,好歹也是名满天下的赵半阙,为何取这么个破名字?” 信使低声道:“殿下说,取名固然粗鄙,但胜在通俗易懂,能让军中的将士们一听就明白,此物打在敌人身上就跟蜂窝似的,所以取名不必文雅,实用就行。” 赵煦笑道:“好吧好吧,朕就依了他,以后就叫‘一窝蜂’。” 令信使将一窝蜂的样品留下,嘱咐郑春和小心保管。 多日悲痛的心情,此刻才终于松缓了一些。 最令赵煦高兴的,不是一窝蜂有多么厉害,而是赵孝骞的表现。 造出了厉害的好东西,赵孝骞一如当年一般,从不对他隐瞒,当即就派快马送来汴京,不仅送来了样品,图纸秘方也一并献上。 这样毫无野心和私心的忠臣,赵煦很难不信任他。 挥退了信使后,赵煦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神情凝重地盯着面前布满弹孔的草靶,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赵煦突然叫来了郑春和,低声道:“派人八百里传旨,让赵子安紧急赶回汴京,朕有要事嘱托。” 郑春和一怔,却不敢多问,急忙躬身领旨。 第六百一十一章 女真完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定城,郡王府。 后院六个女人的关系从最初的陌生,渐渐转为融洽。 狄莹是郡王妃,袅袅怀了身孕后对她一直抱有畏惧心理,狄莹刚来那几天,袅袅总是有意无意躲着她,连吃饭都是让丫鬟送进房里,平日基本不出房门。 袅袅的畏惧不是没有道理,这个年代的大户人家,侍妾是没有人权的,当家主母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弄死了也不过是赔一头牛的钱。 现在当家主母没怀上孩子,作为侍妾的袅袅却怀上了,她能不害怕吗? 狄莹刚来真定城时,忙着接收郡王府的大权,立当家主母的威,一时间没注意到袅袅。 两日后,狄莹才听下人禀报,袅袅两天没出房门了,狄莹这才重视起来,于是推开了袅袅的房门,不由分说搀起袅袅便往后院花园里走。 袅袅战战兢兢被狄莹搀扶着,眼神里不时闪过恐惧之色,生怕狄莹恶从心头起,顺手把她推进后院的池塘里。 然而狄莹只是陪着她散步,晒太阳,从赵孝骞这个男人说起,彼此互诉自己与赵孝骞相识的过程,然后说起赵孝骞的父母家庭,以及与赵孝骞生活的点点滴滴。 妻妾们的共享男人,总是容易找到共同话题。 狄莹与袅袅只散步了不到半个时辰,二女的关系便渐渐热络起来,开始有说有笑,袅袅多日来的心事,不知不觉已渐渐放下,心中暗暗长松了口气。 “官人出身富贵,又极有本事,他是大宋的英雄,这样的男人胸怀天下,有治国安邦之志,他大抵是不会专情的,我从小到大见过家中的长辈也是如此,已经习惯了。” 狄莹叹了口气,道:“谁叫咱们女人命苦,女人的心都被一个男人满满地占着,但男人的心呢?往往分成很多块,这个女人分一块,那个女人分一块,作为他的正妻,我不过是认识他比较早罢了。” “所以,袅袅,你不必担心我会对你如何,我若真不满官人娶了这么多女人,最有效的办法是把官人阉了,而不是对他的女人撒气,明白我的意思吗?” 袅袅急了,紧紧拽住她的胳膊:“姐姐,不可!” 狄莹翻了个白眼儿:“我只是说说而已,成亲这几年,你倒是怀上了,我肚里还没动静呢,阉不阉的,至少等我怀上再说。” “姐姐怀上了也不能阉……”袅袅弱弱地为官人争取男人的尊严。 狄莹噗嗤笑了,笑声越来越大,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儿。 “袅袅啊,你可真是个妙人儿,难怪官人那么喜欢你……哼,怕是因为偏爱,在你身上用的力气也多,所以你才第一个怀上!” 袅袅的脸蛋儿红了,忸怩地道:“不,不是的,官人他很公平……” 狄莹眨眼:“这事儿……也能做到公平?你和俩日本姐妹住在真定城,官人夜里……是怎么对你们的?是一个个的,还是一起?” 袅袅羞得差点自己跳池塘了,耳根子都变得通红,垂头道:“姐姐,您不妨去问问官人?” “都老夫老妻,肚子都被他弄大了,羞啥?”狄莹白了她一眼。 “反正,反正……我说不出口。”袅袅羞怯地低声道。 “罢了,我去问他吧,他脸皮最厚,啥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坦坦荡荡,我必须问问清楚,他跟你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就你怀上了……” 走了半个时辰,见袅袅已有些疲色,狄莹搀扶着她往回走。 “回房躺着去,官人太忙,顾不了太多,咱们别给他添乱。以后你的三餐起居我亲自过问,昨日城里的大夫送来了孕妇食补的方子,我已吩咐厨房严格按方子做。” “你每日都要出来走动走动,像咱们今日这般散步半个时辰,多晒晒太阳,孕妇生娃是过鬼门关,孕期多动弹,将来生孩子不会累。” “我已让下人去汴京采买了一些零嘴儿,孕妇嘴馋,你想吃就吃,只要不耽误正餐……” 狄莹像个唠叨的母亲,喋喋不休地叮嘱着。 袅袅听着听着,眼眶不由红了,突然停步拽住她的胳膊。 “姐姐,我很幸运……” “咋了?”狄莹不解地道。 “我很幸运嫁给了官人,更幸运是遇到了开明大度的姐姐,从小到大,没人对我这么好,我应是前世积了德,今生才有了如此厚泽的善报。”袅袅笑中带泪道。 狄莹揉了揉她的头发:“矫情!现在不怕我把你扔井里了?居然吓得躲了我两天不敢出房门,啧!这事儿我要笑话你一辈子。” ………… 一窝蜂的图纸和样品送到了拒马河大营,但赵孝骞人还在真定城。 大营里也有火器监,先让工匠们造着,细枝末节的小事赵孝骞从不理会,诸葛亮那样事必躬亲,他肯定是不会干的。 心里默默盘算日子,汴京的五万兵马差不多快来真定府了。 当然,五万兵马的到来,也意味着收复燕云的战争即将正式开启。 关乎宋辽国运的一战,赵孝骞再懒散也必须严肃应对。 这一天,皇城司的甄庆突然来到郡王府,他是从郡王府后门进来的,赵孝骞听说他这种鬼鬼祟祟的进门方式后,就知道这货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大事禀报。 于是赵孝骞照例在后门柴房里见了他。 刚见面甄庆便殷勤地行礼,像奸臣一样谄笑:“殿下,久违了,多日不见,殿下风采依旧,更胜往昔……” 话没说完,赵孝骞却嫌弃地挥手,挥去柴房空气里的霉味。 “我说老甄啊,咱们以后见面能光明磊落一点吗?每次都在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见面,搞得我好像邪恶大反派似的,就算是反派,难道不需要尊严了?凭啥反派见面只能在这种阴暗的地方?” “你下次大大方方去府衙,敲鸣冤鼓,我在府衙正堂见你,咱们也来个君子坦蛋蛋。” 甄庆慌忙道:“使不得啊殿下,下官干的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啊,一旦露了面,下官可就危险了。” “哦,那没事了,我就是嘴贱,过过嘴瘾,刚才的话忘了吧。” 赵孝骞找了个舒坦的地方坐下,翘起二郎腿朝甄庆挑眉:“突然来真定城,有事?” “有事。”甄庆神秘一笑:“殿下曾经嘱托下官,秘密与辽国东北的女真部落接触,下官幸不辱命,秘密潜入女真部,见到了女真完颜部的首领完颜颇剌淑。” “与首领完颜颇剌淑接触后,他对我大宋释放的友善信号颇感兴趣,于是派了一位密使与下官一同来了真定城,欲与殿下面谈。” 赵孝骞当即便坐直了身子,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女真完颜部?呵呵,密使是谁?现在何处?” “此人名叫‘完颜阿骨打’,是首领完颜颇剌淑的侄子,此人自幼骁勇,力可扛鼎,是女真部落颇具威望的好汉。此人就在郡王府后门外等着,殿下没点头,下官不敢带生人入府。” 赵孝骞表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完颜阿骨打?呵,呵呵……” 见赵孝骞笑得古怪,甄庆小心地道:“殿下,怎么了?” 赵孝骞闭上眼,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出现,历史轨迹已经不一样了。 也就是说,真实历史上的错误决策,比如联金抗辽,联蒙抗金什么的,早已改变了原有的轨迹,曾经错误的决策,有了赵孝骞的世界,不见得还是错误。 完颜阿骨打,这位金国的开国皇帝,如今还只是女真完颜部首领的侄子,女真部更没有南宋时那么强大,如今还倍受辽国欺凌折辱。 联金抗辽,有没有搞头? 当然有搞头,这个决策是赵孝骞收复燕云的重要一环,至于收复燕云后,大宋与女真部是友是敌,那是未来的事,大不了背后捅刀子便是,又不是没干过。 “我就在此处,你让完颜阿骨打进来,我见见他。”赵孝骞语气平静地道。 很快,甄庆领着一名高大魁梧,长满络腮胡的汉子进来。 此人不到三十岁,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一双铜铃大眼炯炯有神,皮肤常年暴晒,显得特别黝黑,跟昆仑奴似的。 甄庆和他是秘密来真定府,穿的是宋人服饰,但穿在大汉身上却显得格格不入,越看越古怪。 真的,汉服也是挑气质的,不是汉人真穿不出那味儿。 柴房的门有点低矮,大汉进门还要弯腰,站在赵孝骞面前,大汉丝毫不惧地盯着赵孝骞打量,许久后,才单手抚胸躬身。 “女真完颜部密使,完颜阿骨打,拜见天朝大宋郡王殿下。” 完颜阿骨打开口声若洪钟,而且会说大宋中原官话,只是语调特别生涩怪异,每句话要说得很慢,逐字逐句地琢磨,才勉强听得懂。 赵孝骞眼睛微微一眯,他也在打量完颜阿骨打。 打量良久,赵孝骞哈哈一笑,上前托起他的胳膊,道:“完颜阿骨打,真是久仰了,听说你是女真完颜部了不得的一条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完颜阿骨打愕然:“殿下听说过我?” “当然,如雷贯耳了,阁下的尊名,我上辈子都听说过。”赵孝骞微笑。 完颜阿骨打突然兴奋了:“我竟如此厉害?” 赵孝骞脸一黑,侧头看着甄庆,小声道:“这货真是完颜阿骨打?你不会领来一个冒牌货吧?” 第六百一十二章 结盟女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说功过敌友,至少是历史上有名的金太祖,然而真正的完颜阿骨打出现在眼前,赵孝骞却总觉得这家伙是个冒牌货。 ……咋就有股子中二的味道呢? 见赵孝骞质疑,甄庆也有点迷茫了,不解地挠了挠头,道:“首领完颜颇剌淑当时带他出来,说这是他的侄儿完颜阿骨打,殿下,有什么问题吗?” 赵孝骞摇头:“没问题,只是与我想象的不一样而已。” “殿下以前真听说过完颜阿骨打?” “可能是上辈子听说过吧,考试还考过,关于他的那道题,我特么丢分了。”赵孝骞想想就觉得惋惜。 知识点啊,怎么总是记不住…… 甄庆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殿下这人不错,就是有时候说话总是听不懂…… 赵孝骞掸了掸下摆的尘埃,道:“完颜阿骨打,咱们聊正事吧。” 完颜阿骨打也严肃起来,道:“我是个粗人,不懂你们南人的弯弯绕绕,殿下有话尽管直说,说得太含蓄了,我听不懂的。” 赵孝骞笑了:“好,那我就直说了,你们完颜部在二十年前已经形成了女真部落联盟,但只是形成联盟还不够,我需要的是你们真正完全统一女真部落,这一点,你们何时能办到?” 完颜阿骨打顿时露出惊愕之色,道:“殿下远在大宋,竟对我女真部了如指掌?” “别问,问就是历史教科书上的知识点。”赵孝骞板着脸道。 完颜阿骨打迟疑了一下,道:“我完颜部欲与大宋结盟,对辽国南北夹击,统不统一女真部,有那么重要吗?” 赵孝骞点头:“重要,它是你们的筹码,你们的筹码够重,我大宋对你们的支持力度才越大,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明白。”完颜阿骨打很直爽地摇头。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汉子是真的很耿直啊。 于是赵孝骞只好耐心解释:“大宋想要支持的是女真部落,而不是女真完颜部,女真部落只有纠合成一根绳,才具有强大的力量,才值得我大宋支持,否则,只是与一个完颜部结盟,根本起不了作用。” 完颜阿骨打想了想,然后点头:“这下我明白了,你就是嫌我完颜部兵力不够,揍不死辽狗,但女真部合起来人多势众,就能揍死辽狗了,殿下是这意思吧?” 赵孝骞叹了口气:“大概……是这意思吧。” 完颜阿骨打笑了:“那容易,女真各部落里,以我完颜部最为骁勇善战,殿下需要一个统一的女真部,我回头就跟叔叔说,让他出兵统一了便是。” “统一以后,咱们能继续聊结盟的事了吗?” 赵孝骞微笑:“当然可以,而且,只要你们有统一的心思,我甚至能提前给予完颜部帮助,加速你们对女真部的统一。” 完颜阿骨打大喜:“此话当真?” “我赵孝骞说话算数,如果没算数,那一定是我忘了。”赵孝骞严肃地道。 完颜阿骨打愕然张了张嘴,这话聊到头儿了,实在不知如何回应。 赵孝骞仍是一副极度松弛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悠悠地道:“帮助你们统一女真部,我大宋可暗中提供给你们各种生铁和军械,刀枪盾牌甲胄粮草都有……” “东西我给了,我对你们完颜部的要求是,尽快统一女真部,最好在两个月之内,能办到吗?” 完颜阿骨打沉思片刻,迟疑道:“两个月,有点难……” “那我就不给了。”赵孝骞非常干脆地道。 完颜阿骨打急了:“刚才不是说了,你说话算数的吗?” “我的要求你们做不到,我凭什么给你物质?我特么上辈子欠你的啊?”赵孝骞不客气地道。 完颜阿骨打狠狠一咬牙,道:“好!我完颜部能做到!两个月统一女真部,没问题。” “我不信你,怎么办?如何提高我对你们的信任?”赵孝骞步步紧逼。 完颜阿骨打只觉得谈话的节奏已完全被对方掌握,满心气恼却无可奈何。 “你说怎么办?赌咒发誓你应该也不会信吧?”完颜阿骨打气道。 赵孝骞冷冷道:“我要你们完颜部送质子来真定城,要你们首领完颜颇剌淑的亲生儿子,如果两个月内,完颜部没有统一女真部落,我砍了你们首领的儿子祭天,如何?” 完颜阿骨打一愣,打死也没想到这位大宋的郡王殿下如此狠辣。 犹豫了一下,完颜阿骨打突然猛地一拍胸脯,道:“我是完颜部年轻一辈里最争气,也是最厉害的,我留在这里当质子,再派人传个话回去,如果完颜部两个月内不能统一女真,你砍了我,我没话说。” 现在轮到赵孝骞犹豫了。 按说质子的话,是必须要对方君主的亲儿子,不然分量不够,而完颜阿骨打却只是对方首领的侄子。 但是,眼前这货可是完颜阿骨打耶! 事若成,女真部落统一,纠合力量出兵牵制辽国北部。 事若不成,当场砍了完颜阿骨打,为大宋未来除掉一个祸患,大宋也不吃亏。 完颜阿骨打的身份不够,但他这个人的分量,却很够。 于是赵孝骞也不犹豫了,当即痛快地道:“好,你留下来当质子,丑话说在前面,我会派人日夜跟着你,你撒泡尿都有一群人围观,所以你最好克制一下你的自卑心理。” 完颜阿骨打得意地一笑,挺了挺腰:“我不自卑。” 赵孝骞皮笑肉不笑:“好,将来事若不成,要砍你祭天时,我先让人把你削短一截。” 完颜阿骨打脸色一白,得意的表情瞬间消逝无踪。 赵孝骞接着道:“接下来你就住在真定城的馆驿里,出入自由,但必须有人跟随,你若想逃跑,咱们的所有约定全部作废,先砍了你再说,没问题吧?” 完颜阿骨打豪迈地道:“没问题,若我完颜部做不到,我死得其所,绝无怨言。” 赵孝骞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我喜欢跟豪爽的人打交道,哪怕是敌人,哪怕是死人。” 完颜阿骨打神情严肃地看着他,缓缓道:“我完颜部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希望如此,此事若成,咱们接下来便可以商议结盟抗辽的事了,那时大宋会给你们更多的兵器甲胄和粮草,保你们后勤无虞,你们牵制辽国北部,我大宋在南部收复燕云十六州。” “此战若胜,我大宋得到了燕云十六州,而你们女真,可以得到辽国北部广袤的山林,草原牧场和渤海渔业。你我双赢。” 完颜阿骨打大喜:“没错,双赢!殿下放心,我女真部受辽狗欺压多年,早已欲除辽狗而后快,此战若启,我女真人人必豁命血拼,无人后退半步!” 二人相视大笑,笑声震落了柴房屋梁的簌簌尘埃。 一场针对辽国的南北夹击联盟,就在这间小小的柴房里谈定。 完颜阿骨打被陈守派人送去了城里的馆驿,甄庆也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告辞,像一只孤独的流浪猫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窜出了郡王府。 赵孝骞走出柴房,看着地上的积雪,呼出一口清冷的气息。 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与女真部落联盟,也是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今日这一环已然完成。 当一环接一环紧扣相连后,辽国大约便会莫名其妙地发现,他们已被人勒住了脖子,即将断气。 招手叫来陈守,赵孝骞低声道:“让贾实派几个高手,你的手下也派二十来人,日夜紧盯着完颜阿骨打,他到哪儿,你们跟到哪儿,他若对你们不客气,你们只管拳脚招呼,不惯他毛病。” “蛮夷野人喜欢直来直去,就吃硬碰硬这一套。” 陈守用力点头:“末将刚才已派了人手跟了过去,以后断不会让他离开城池半步。” ………… 搞定了结盟的大事,赵孝骞的心事骤然轻松了许多。 赵煦心心念念收复燕云,赵孝骞也很想做这件事,只是事关重大,这些日子他的压力也渐渐大了起来,同时抓紧一切时间做好战争前期的准备和谋划。 如今战略方面已经基本确定,就差最后一步,那就是警告西北的西夏,辽夏若有联盟的势头,那就果断出兵,截断他们的联盟。 独坐在书房里,赵孝骞正在思索三国形势和战略,突然一名下人小心地敲响了房门。 “禀殿下,汴京有旨意。” 赵孝骞立马迎了出去,走到前院,顿时露出了笑容。 又是这位老熟人,中书舍人张商英。 这货哪像官儿呀,根本就是个快递员吧,出差跑长途的活儿全都归他干了,宫里的人缘混得多惨…… “哈哈,张舍人,又见面了,啧啧,你这……” 赵孝骞刚开口,被张商英冷着脸打断:“你闭嘴,我混得没那么差!这次是官家亲自吩咐我来宣密旨,官家信任我,不是冷落我。” 赵孝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好好,你混得好,赶紧宣旨吧,官家又封我官了么?” 张商英却没掏出圣旨,而是站直了身子,低声缓缓道:“这次是官家口谕,密令河间郡王赵孝骞马上回京。” 赵孝骞一愣,神情意外地看着他:“出了什么事?” 张商英缓缓道:“五日前,小皇子赵茂……薨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归京密议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突如其来的消息,炸得赵孝骞脑子有点懵。 “小皇子薨了?”赵孝骞惊道:“是生病吗?什么病?” 张商英叹了口气,道:“太医说是惊厥寒邪,本不算大病,可小皇子自出生便身体不好,短短数月生病不断,这次终究没扛过去……” 赵孝骞抿了抿唇,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确实有些震惊,可仔细想想真实历史上的小皇子赵茂,确实是出生三个月便夭折。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命运的奇妙,因为他的出现,历史的轨迹明显改变了,可有些事情却仍然固执地按照原有的轨迹发展。 叹了口气,赵孝骞道:“官家想必很悲痛吧?” “是,官家罢朝三日,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不见任何人,当时给小皇子诊病的太医,被官家一怒之下斩了两人,流放刺配十余人,太医院几乎都被清洗了一半。” “官家这次召我回京,是为了……?” 张商英叹道:“我不过是个传旨的中书舍人,怎么可能知道官家的心思?” 赵孝骞点点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你还说你混得好,骗我!” 张商英:“…………” 跟他聊天真的很难让人愉快啊,这种人应该没有朋友吧? 赵煦急召,赵孝骞不敢耽误,立马叫来狄莹六女,嘱咐狄莹照看好郡王府,六女依依不舍地与他道别,将他送出了城外。 带着陈守等禁军刚出城,赵孝骞便勒马停下,叫人取来纸笔,在路边写下一道调令。 令折可适领龙卫营五千兵马,带足火器弹药,即日出发前赴西北,与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章楶配合,对西夏国境进行无差别袭扰,适当打击西夏边军,屠戮抢掠西夏边城部落,对西夏朝堂造成震慑。 写下调令,让陈守派快马送至拒马河大营,赵孝骞这才安心上路,直奔汴京。 原本打算半月后对西夏警告,算是为即将开启的收复燕云之战铺垫一番,这将是一场大战,赵孝骞不希望西夏这个不知死活的国家参与进来,扰乱他的战略。 趁着大战未启,先发制人狠狠敲打一下西夏,也是赵孝骞制定的战略中的一环。 一路风驰电掣,赵孝骞一行人朝汴京飞奔。 三日后,赵孝骞终于赶到汴京城外,熟悉的城墙轮廓在隆冬风雪中巍峨耸立,城门外值守的禁军披戴铁甲,手握长戈,身上积满了厚厚的白雪。 赵孝骞入城,连楚王府都来不及回,径自上了御街,直奔延福宫。 宫门外递上腰牌,赵孝骞等了一会儿,便见郑春和一脸欣喜地出了宫门,见面便行礼。 “郡王殿下可算回来了,官家和奴婢等得好辛苦。”郑春和笑吟吟地道。 赵孝骞笑道:“数月不见,郑内侍的脸色更红润了几分,我掐指一算,估摸郑内侍至少增了十年阳寿。” 这话听着提气,郑春和眉开眼笑,连道托福。 然后郑春和领着赵孝骞入宫,走进宫门后,赵孝骞掏出一把黄金叶子,迅雷不及掩耳地塞进郑春和怀里。 郑春和一阵惊愕,一脸受了侮辱的样子:“殿下你这,哎,你这,真是,真是的……” 嘴上说着,郑春和却不着痕迹地把黄金叶子往怀里塞得更紧了,眼神仿佛注入了一股灵泉般的活力。 看着郑春和的模样,赵孝骞就知道,自己的VIP月卡充值成功了。 “奴婢受了殿下如此恩惠,却无一事可报答,实在羞愧得很啊!”郑春和惋惜地叹道。 “一点零花钱而已,郑内侍不必记怀,你我的交情何必言谢。”赵孝骞客气地道。 顿了顿,赵孝骞问道:“不知官家突然召我回京,所为何事?” 郑春和摇摇头:“官家下旨很突然,奴婢也不知原因,但是奴婢猜测,可能与小皇子薨逝有关。” 赵孝骞愕然睁大了眼:“小皇子薨逝,召我回京作甚?” 郑春和叹道:“小皇子薨逝的原因,恐怕没那么简单,薨逝当日,官家便密召皇城司勾当公事魏节来见,这些日子下来,没查出什么端倪,可官家应是确定小皇子薨逝不简单。” “官家急召殿下回京,约莫是想让殿下侦办此事,给那可怜夭折的小皇子一个交代。” 赵孝骞惊愕道:“我只是个在外带兵打仗的主帅,查案的事为何……” 郑春和也有些愕然:“殿下难道忘了,您也是皇城司勾当公事,而且是皇城司第一把交椅,魏节查不出来的事,官家当然要指望你了。” 赵孝骞一怔,然后拍了拍脑袋。 在外带兵太久,习惯了大开大合的路数,一时间竟好像真忘了,我特么还兼职大宋特务头子呢。 “郑内侍,我在外太久,不知皇城之事,小皇子薨逝究竟有何内幕?”赵孝骞神情凝重地问道。 郑春和摇头:“奴婢日夜贴身服侍官家,可官家并未透露太多,小皇子薨逝后,官家的脾性变了许多,整个人有些……阴鸷了,旁人也更猜不透官家的想法了。” 赵孝骞心头一沉,都说男人一辈子都是孩子,但每次经历人生的风浪后,都会令男人更成熟。 赵煦二十多岁经历丧子之痛,想必这段日子他的脾气心性已改变了不少。 以后朝堂的衮衮诸公,大约能体会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 定了定神,赵孝骞平复了心情,跟着郑春和来到福宁殿。 进殿之后,赵孝骞二话不说先行臣礼:“臣赵孝骞,奉诏赶回汴京觐见。” 殿内的长案后,传来赵煦爽朗的笑声:“子安不必如此,你我兄弟间何必讲究这些虚礼,快过来。” 赵孝骞小心地走近,见赵煦表情欣喜,眉宇间虽然沉积着阴郁之色,但跟以往也没太大的区别。 坐在椅子上,赵孝骞谨慎地道:“臣在真定府惊闻宫闱巨变,臣心中悲痛,亦望官家节哀,官家还很年轻,调养好身子,将来开枝散叶不难。” 赵煦沉默了一会儿,道:“朕以后大约是不容易再得皇子了。” 赵孝骞愕然:“官家何出此言?” 赵煦淡淡一笑:“朕自幼体弱多病,常年汤药不断,朕甚至还试过道家丹药,茂儿薨后,太医给朕把过脉,说是天生精弱,得二女一子已是蒙天之幸,日后再想得皇子,只能靠运气了。” 赵孝骞惊讶地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 殿内气氛有些寂然,带着几许压抑的气息。 良久,赵孝骞低声道:“官家宽怀,人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天道有阴阳,人间有病即有药,官家这点小毛病定能治好。” “若太医指望不上,臣以后多留意民间的名医,为官家求医问药,如若遇到合适的人,臣便马上将他推荐入宫。” 赵煦笑了:“子安有心了,放眼朝堂,能对朕如此忠心者,朕唯见子安一人。” “官家言重了,朝堂之上忠臣良将实多,并不知臣一人。” 赵煦笑了笑,也不与他争辩,显得有点莫测。 “你送来的一窝蜂,朕亲自试过了,非常不错,子安心思灵巧,满朝上下对火器运用得如此得心应手者,也仅只子安一人了,此物神奇,朕都不知子安是如何想出来的。” 赵煦夸得很用力,显然对一窝蜂这东西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赞赏。 “上次与辽军交战,中路折损三千将士,臣心疼得不行,与麾下将领聊起过程,我大宋折损的三千将士,主要是因为辽军当时冲破了我军第一防线。” “燧发枪虽厉害,但不宜近战,我军的折损是与敌人近身肉搏造成的。” “臣日夜苦思,于是想出了一窝蜂,专门用来克制两百步内的敌军,而且以开花散弹的方式炸开,能大面积对敌军造成杀伤,此物究竟威力如何,日后收复燕云之战时,臣打算试一试。” 赵煦笑赞道:“好,好!不愧是子安,果真长了一颗玲珑心。此物与燧发枪配合,战场之上无论远程还是近战,我军皆可无敌矣,收复燕云的难度怕是更小了吧?” 赵孝骞也笑道:“没错,臣造的一窝蜂,其实就是为收复燕云做准备,将来若用来攻城,想必效果也不差的。” 赵煦又与他聊了一会儿家常,说起宗亲的一些琐事八卦,聊天时他的表情跟以往一样正常,甚至不时还开心爽朗地大笑几声。 但赵孝骞一直揣着小心,刚经历丧子之痛的赵煦,还没过几日便能笑得如此开心,本身就有点不正常。 最怕的是帝王将真正阴鸷的心思,都完美地藏在心里,对外却不形于色。 赵孝骞不得不小心,因为他是手握十万兵权的主帅,这样的人往往是第一个被帝王猜忌的。 聊了半晌,赵煦渐渐收起笑容,脸上变得面无表情,缓缓道:“朕突然召你回京,子安可知所为何事?” “臣不知,接到官家旨意后,臣当日便启程了,臣久离皇城,不知汴京发生了何事。” 赵煦沉默了片刻,缓缓道:“朕召你回京,是为了要你查缉小皇子薨逝一事。” “朕知道,茂儿的死不寻常,朕要你查出来。” 第六百一十四章 薨逝别因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尽管入殿之前,赵孝骞有了郑春和的提醒,但此刻听赵煦亲口说出小皇子薨逝不简单,赵孝骞还是有些震惊。 “官家的意思是……小皇子并非病逝,而是有人,有人……”赵孝骞说得很艰难。 赵煦面无表情道:“不必说得如此小心,朕直白说了吧,茂儿的病逝,并非太医所谓的‘惊厥寒邪’,你我都知道,这点小病要不了命。” 赵孝骞点头。 中医对病理的名字取得有点晦涩难懂,所谓的“惊厥寒邪”,说白了其实就是婴儿受了惊吓,然后患了风寒感冒。 普通成年人都知道,风寒感冒喝点麻黄桂枝汤剂就好了,实在不行卷在厚被窝里捂一身汗,也会慢慢自愈。 这样说来,小皇子的薨逝确实有点不寻常。 沉吟片刻,赵孝骞低声道:“臣不得不问一句,官家是如何知道小皇子的薨逝背后不简单的?臣只是想问问线索。” 赵煦眼中露出悲痛之色,语气渐冷道:“茂儿薨逝的当日,朕万分悲痛走出刘贤妃的寝殿。” “走过拐角打算回福宁殿时,听到廊柱下有两名宦官低语,他们其中一人说,茂儿薨逝前脸色青紫,看起来不像是生病了,再说这点小病竟能要了命,实在不可思议。” “朕当时便停下脚步,站在拐角处留心听他们的议论,另外一名宦官说,小皇子患病后,他总觉得宫里不对劲,有一股说不出的气氛。” “太医们诊病用药也透着古怪,好像他们开的方子不是为了治病,而是吊命。” 赵孝骞眼神震惊地看着赵煦,从他平静无波的叙述中,赵孝骞却听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见赵孝骞震惊,赵煦淡淡地道:“觉得很不可思议,对吗?居然有人敢对朕唯一的皇子下手,他这是挖我大宋的祖宗基业!” 赵孝骞小心地道:“臣……还是不太明白,两名宦官私下的议论,似乎没有根据,唯一值得留意的,是小皇子薨逝之前脸色青紫,以及太医用药的方子,是必须要查实的。” 赵煦接着道:“那两名宦官议论了几句后,朕忍不住走过拐角,想要当面询问,谁知朕走过去后,却发现拐角处空无一人,两名宦官凭空消失不见了。” 赵孝骞愈发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脸色难看地道:“臣为何觉得,这两名宦官反倒是更可疑……” 赵煦点头:“没错,朕也觉得可疑,就好像他们故意等在那里,故意让朕听到他们这番话,令朕起疑心,借朕的手发起一场大案,除掉某些人。” 赵孝骞松了口气,道:“官家英明,臣也是这么想的。” 然而赵煦却道:“无论如何,此事必须查下去,有人背后玩弄阴谋也好,小皇子薨逝确有内幕也好,朕都希望真相大白。” 说着赵煦深深地注视赵孝骞,道:“此案或许涉及后宫嫔妃,或是同姓宗亲,朕甚至都怀疑朝堂是否有人参与,朕如今唯一能信任的,只有子安你。” “你远在真定府戍边,是最不可能参与的,而且你从不与朝臣结党,办事从未让朕失望过,又是朕的宗亲兄弟,官爵分量足够,让你办这桩案,朕放心。” 赵孝骞苦笑道:“官家是放心了,臣却睡不着了,真的毫无头绪啊!” 赵煦微笑道:“为难子安了,但朕没有别的人选,你是最合适的。” “为查缉此案,朕予尔出入后宫的特权,后宫内除了太后之外,任何嫔妃,甚至包括皇后,子安皆可提审质问,任何人不得推诿,朕会严厉告诫嫔妃们,配合子安的一切质询审问。” “此外,包括朝官和宗亲,子安只要想质询,任何人都必须配合,汴京内一切卫衙禁军,皇城司,开封府等,子安皆可差役调遣,朕要的是真相,……和真凶!” 赵孝骞愈发惶恐,惊道:“官家且慢,给臣的权限太大,臣承担不起,尤其是出入后宫的特权,还请官家收回,否则臣会被千夫所指,名声尽丧。” 赵煦沉默了一会儿,觉得赵孝骞所言有理,后宫除了皇帝,确实不宜让别的男子自由出入,否则会引起朝堂震荡。 “如此,朕便在前宫大庆殿旁置一偏殿,予尔办差,子安若欲质询后宫嫔妃,可交代宦官传唤,任何嫔妃不得违令。” 赵孝骞叹了口气,知道赵煦心意已决,这事儿非要自己办不可了,于是只好闷声应了。 赵煦目中含泪,哽咽道:“朕唯一的皇子,若是天意夭折,朕不说什么,若是死得不明不白,朕必须要给可怜的皇儿一个交代,必须给他报仇,子安,明白朕的意思吗?” “臣明白。” 说完了正事,君臣二人闲聊时,赵孝骞也表现得很谨慎。 至于自己婆娘怀孕一事,赵孝骞更是半字不提。 人家刚死了儿子,自己喜滋滋地告诉他婆娘怀孕了,但凡智商正常的人类都干不出这事儿。 ………… 出了延福宫,赵孝骞脑子里一直想着事,越想越觉得此案很棘手。 听赵煦的意思,此案必然已涉及了后宫的争斗,小皇子或许只是个无辜的牺牲品而已。 如果自己查出了真相,赵煦定然逐渐黑化,在后宫大开杀戒,自古以来宫闱闹出的案子,一定是惊天巨案,株连蔓引不知多少,宫闱的斗争比朝堂更血淋淋,更残酷。 而赵孝骞,就是点燃那根导火索的人。 正自思忖,迎面却听到一道惊喜的声音。 “殿下,可算回京了,下官……想死你了!” 赵孝骞赫然抬头,一位微胖发福的大汉匆匆奔来,一边奔跑还一边伸开双臂,像极了偶像剧里的男主角在海边遇到了初恋。 用力眨眨眼,此人有点眼熟,但也有陌生。 不管是熟人还是陌生人,在他面前这副拥抱初恋的恶心样子,都已有了取死之道。 赵孝骞当即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出,正中这大汉的腹部,大汉被踹得仰面栽倒,后背着地,半晌才痛呼出声。 赵孝骞小心地靠近,狐疑地打量他:“你哪位呀?” 大汉哭唧唧:“殿下不认识我了?下官是魏节呀!” 赵孝骞大吃一惊:“你是魏节?” “正是。” 赵孝骞冷笑:“别想骗我,我认识的魏节虽然丑了点,至少勉强有个人样儿,你这副井里泡了三天三夜的浮尸模样,哪里像魏节?” 魏节睁大了眼,嘴唇无意识地张合。 这话……太侮辱人了,比扇他耳光还屈辱。 “殿下,多日不见,您的嘴更毒了……”魏节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形,悲愤地道:“下官只是最近稍微胖了一点,哪里像浮尸了?” 赵孝骞退后两步,仔细地打量他,不时摇头啧啧有声。 “老魏啊,咱们大概也就半年没见吧,这半年里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失恋了还是贪钱了?” 魏节无辜地道:“下官把乡下的婆娘接来汴京,三餐有了着落,婆娘喂了半年后,我就发福了。” 赵孝骞两眼一亮:“尊夫人竟有这般本事,来,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聊,不瞒你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关于农村大型养殖业的……” 同僚这么久,魏节顿时听出了赵孝骞话里的恶意,板着脸道:“殿下想多了,我家婆娘能力有限,最多只能喂一头牲口。” 赵孝骞惋惜地道:“太可惜了,回头敦促尊夫人多学习,多进步,一头牲口远远不够。” 二人一边走一边聊,在赵孝骞各种嘴贱之下,半年未见的生疏感瞬间消逝,二人很快熟络起来。 从皇宫出门,穿过御街,二人径自来到皇城司官署。 赵孝骞看着皇城司阴暗压抑的门楣,从门面的风格都透出一股子冷酷无情,残害忠良的味道。 官署内人来人往,大多是皇城司的官吏,见赵孝骞到来,进出繁忙的官吏愣了一下,接着纷纷上前主动行礼,会拍马屁的顿时逢迎之辞滔滔不绝地送上,拍得赵孝骞眉开眼笑。 魏节跟着赵孝骞来到后堂,赵孝骞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一双修长的美腿毫无素质低搭在案桌上,眯眼打量着后堂里的摆设。 魏节陪坐一旁,小心翼翼地道:“听说官家突然召殿下回京,不知……” 赵孝骞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官家交给我一桩差事,这次咱们皇城司该动弹一下了。” 魏节当即挺胸道:“皇城司上下,愿为官家效死力!” 赵孝骞皮笑肉不笑道:“现在说得壮烈激昂,若等我说出具体的差事,希望你依然能激昂下去,别丢我皇城司的脸。” 魏节哂然一笑,像回归都市龙王的耐克嘴:“天大的差事,咱皇城司都接得下。” 赵孝骞冷冷道:“若是跟宫闱有牵扯呢?若是还算上皇室宗亲呢?” 魏节一怔,半晌弯腰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赵孝骞笑眯眯地道:“继续你激昂壮烈的表演呀,你可以说,后宫嫔妃在某眼里,如插标卖首尔,吾屠之如屠一狗也。” 魏节惊慌地四处张望,连连朝他摆手:“殿下慎言,下官会死的!” 顿了顿,魏节小心地道:“不知官家交给殿下的,究竟是何差事?” 赵孝骞脸色严肃起来,缓缓道:“小皇子薨逝一事,官家说没那么简单,从现在起,皇城司上下要查这件事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为爹背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事涉宫闱,向来是棘手的差事。 无论办没办好,办差的人都有危险,古往今来一贯如此。 赵孝骞打心眼里不想接这桩差事,太要命了。 这桩案子里涉及的敏感元素实在太多了,有储君薨逝,有后宫嫔妃,有朝堂臣子,甚至还有皇室宗亲的影子在里面若隐若现。 如果选择大事化小,这件事很简单,就是表面看到的一样,小皇子身体太弱,病了,最后薨了,只能怪天不垂怜,作为皇帝也只能认命。 大宋还得继续往前走,朝堂君臣每日依旧过着吵吵闹闹的日子,新旧两党继续打出脑浆子,赵孝骞顺手把燕云十六州收复了…… 多么美好的大国崛起史,君是君,臣是臣,大家都在吵闹斗争波折中驱动这个国家前进,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可现在赵煦却不干了,他要掀桌子,他要把小皇子薨逝一事从里到外剥得干干净净,眼里揉不了一粒沙子。 赵煦的心情,赵孝骞大致能理解。 唯一的儿子已薨逝,自己的身体有毛病,很可能以后都不会再有皇子了,未来皇位继承的问题且先放一边,赵煦现在只想一件事。 吾儿已死,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我只要杀得人头滚滚,血海滔天。 当普通人说出这句话时,或许别人只会觉得莫名有点燃,但中二。 因为喊口号是需要实力支撑的,不然就是吹了一句牛逼。 但如果说这句话的人是当今皇帝,那么伴随而来的,将是漫天的杀意,真就是生灵涂炭,尸山血海了。 赵煦现在的心思,赵孝骞还在揣摩中。 他不太清楚赵煦要把这件事查到什么地步,要株连多少人,或者说,这件事的背后,赵煦想要哪些人消失,哪些人上位…… 更重要的是,赵孝骞这个办差的人,在这件事里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是皇帝手里的一把刀,还是帮皇帝背黑锅的人。 本就是一桩悬案,背后还掺杂了这么多的算计与不确定的揣测,赵孝骞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 突然很怀念当年自己还只是楚王世子时的美好岁月,那时的自己,身上挂着两个不值钱的某某节度使虚衔,每日研究一下美食,发明一下雪盐茶叶,逛一逛青楼,收两个花魁…… 青春真的不能回忆,一回忆就想流泪。 赵孝骞的青春没有忘不掉的白月光,但却记得年少时挂在房檐下的一条咸鱼,每天晒完A面晒B面,真香。 相比赵孝骞的愁眉苦脸,魏节的表情可以说是恐惧了。 皇城司天不怕地不怕,怕的就是办的差事跟宫闱扯上关系。 事情不管办没办成,都很有可能被灭口,毕竟皇室的事是绝对不能传出去的,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殿,殿下……咱皇城司能推掉这桩差事吗?”魏节战战兢兢地问道。 赵孝骞点头:“当然能。” 魏节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赵孝骞又道:“……你去跟官家当面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魏节无语地看着他。 赵孝骞居然还很认真地解释:“我天生脸皮比较薄,别人提的请求通常不好意思拒绝,但你不一样,你脸皮厚一点,官家向来又是仁厚宽宏的明君,你去跟官家说,官家定不会为难你。” 魏节仰天翻了个白眼儿。 这明显是个大坑,我是你最忠心的属下,你怎么忍心给我挖坑? “殿下,咱就别窝里斗了,何必呢?还是说正事吧,这桩案子从何开始查起,下官听殿下的吩咐。”魏节认命地叹道。 赵孝骞沉吟片刻,道:“先查太医局吧,毕竟他们是直接的当事人,小皇子的病究竟是自然死亡,还是太医诊治有过失,先查了再说。” 魏节愁眉苦脸道:“咱这第一步就不好办呀,殿下或许不知,当日诊治小皇子的几名太医,其中两名在小皇子薨后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官家下旨处斩了,后来又牵连了十余名太医,皆被流放刺配。” “直接参与诊治小皇子的太医,死了两个,流放了十余个,很多供状和证据根本已经死无对证了,何从查起?” 赵孝骞呆怔片刻,然后咬牙骂了一句脏话。 “太医局治病,尤其是治宫里的贵人,通常都会留档保存的,现在能做的便是赶紧派人去太医局,把小皇子的诊治留档取来。” “何时何地,哪位太医经手,下的诊断是什么,开了什么方子,以及用的什么药,药材从何处供应,是否验过毒等等,全都查出来。”赵孝骞吩咐道。 “是。” “查完了太医局,接着再查宫里,经手小皇子用药的宦官宫女,药材由谁熬制,由谁送药,由谁验毒,找到药材的残渣仔细查验是否含有毒性,凡是接触过小皇子病情的人,全都筛查一遍。” 魏节再次应是。 “另外再派一批探子深入汴京民间市井,多记录市井百姓的议论和传言,无论真假,无论多离谱,都记下来,……有时候民间的传言,往往是最后的真相,也是破案的线索。” 赵孝骞伸了个懒腰,道:“好了,皇城司开始忙活起来吧,我该回家看看活爹了。” 魏节期待地道:“殿下不坐镇皇城司亲自指挥发令吗?”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你们是弱智吗?这点基础工作也需要我亲自盯着?” “呃,殿下归家心切,下官就不拦着了。” “有了进展来楚王府找我,懂点人情世故,登门别空着手,走了!”赵孝骞拍拍屁股起身就走。 ………… 回到汴京到现在,赵孝骞忙着见赵煦,见魏节,一直没空回楚王府。 现在终于空闲下来,出了皇城司官署便领着陈守朝王府走去。 王府也在御街上,距离皇城司其实并不远,赵孝骞一行人便不再骑马,步行而去。 走了一炷香时辰,远处楚王府的门楣遥遥在望,赵孝骞露出笑容,心中翻涌起游子归家的喜悦。 对那位常常不靠谱却又老谋深算如同精神分裂的活爹,赵孝骞在真定府时便时常在想,这位活爹在汴京又干了什么不靠谱的事,又闹出了什么笑话,又在背后狗狗祟祟谋划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逆之事。 现在离家已经很近了,赵孝骞愈发期待起来。 一行人刚走到王府门外,值守的王府禁军便欢喜地大呼起来。 “世子回来了!” 然后一群人齐刷刷地躬身按刀行礼,脸上欢欣的笑容显然发自内心。 赵孝骞看着禁军们一张张熟悉的脸,不由哈哈一笑,下意识一摸兜,钱没带够…… “陈守,去王府账房支取五百两银子,给咱王府禁军兄弟分了,兄弟们人人有份,我赏的。”赵孝骞豪迈地道。 反正王府的钱是他爹的,儿子花爹的钱,一点也不心疼。 门外值守的将士大喜,忙不迭行礼道谢。 赵孝骞正要抬步往里走,突然一道肥胖的身影黑烟一般窜了过来,而且是从外面御街上跑来的。 赵孝骞一眼就认出了他,顿时欣喜地道:“父王……” 话没说完,却见赵颢一脸慌张,肥脸上一层生鲜猪板油般油腻的汗顾不得擦。 更诡异的是,大白天的,赵颢从外面跑回来,身上竟然衣衫不整,发髻凌乱,像是刚从床上弹射起步,慌忙逃命。 见到赵孝骞后,赵颢不由大喜,父子重聚的时刻,却来不及共叙天伦,赵颢一双肥嘟嘟油腻的大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骞儿,来得正好,本王先问你,你是我儿子不?”赵颢道。 赵孝骞两眼睁大,震惊地道:“父王是发现了什么真相了吗?” 赵颢一愣:“啥真相?” 话音刚落,赵颢顾不得思考,神情慌张地扭头看了看御街,道:“既然是我儿子,帮为父背个锅如何?” 赵孝骞瞳孔地震,失声道:“父王,你又干啥了?” 赵颢却已默认儿子答应了,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欣慰地道:“好儿子,为父会报答你的,你就站在此地不要动……” 说完赵颢嗖的一下窜进了王府的侧门,在赵孝骞愕然的目光下,侧门砰的一声紧紧关闭。 赵孝骞一脸懵逼地转身,神情迷茫地看着人潮汹涌的御街。 呆怔了一会儿,赵孝骞才回过神来,伸手猛拍紧闭的王府侧门,一脸悲戚。 “父王,父王!咱父子重逢,不应这般敷衍啊!迎接孩儿的仪式感就不提了,至少让我进门啊!……这还是我的家吗?” 赵孝骞重重拍门,声声悲呼,仿佛在努力唤醒沉睡的父爱。 王府侧门依旧紧闭,打死也不开,显然父爱仍在沉睡。 正在努力之时,王府门外的空地上走来了一群人,为首的竟是一对中年夫妻。 夫妻都是普通百姓,男人拽着女人的胳膊,女人脸上有着明显的巴掌印,一边哭嚎一边被男人生拉硬拽,走得踉踉跄跄。 赵孝骞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看到这幅画面立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终于明白活爹要自己背的是什么锅了。 心中暗暗咒骂了几句,赵孝骞面无表情盯着这群人越走越近。 陈守等禁军正要上前阻拦,赵孝骞却摆了摆手,任由他们过来。 男人走近,抬头看了看楚王府的门楣,却毫无畏惧之色,反而一脸理直气壮。 “刚才与我浑家厮混苟且之人,莫非就是你?”男人嗓音嘶哑,双目赤红如吃人。 赵孝骞先打量了一番男人的浑家,见那婆娘身材微胖,容貌中等,只有一双眼睛委屈中带着几分盎然春意,而且……还是一双桃花眼。 暗暗为活爹的审美悲哀的同时,赵孝骞开始犹豫要不要背这个锅。 以赵孝骞的审美,若真背了这个锅,这等货色他都不忌口,往后他在汴京还怎么混? 第六百一十六章 父慈子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个有品位的男人,一生最应记住的一个词儿,那就是“宁缺毋滥”。 有阅历的男人都知道,“精虫上脑”是因,“生无可恋”是果。 情绪上头时,看一头母猪都觉得它眉清目秀,姿色妖娆,恨不得一亲芳泽。 然而真跟这头母猪发生了什么之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时候的男人,大约都会产生一种深深的厌世情绪。 此刻的赵孝骞在打量眼前的这对中年夫妻,尤其是那个女人。 端详半晌,赵孝骞脸颊狠狠抽搐了几下。 一边是父子情,一边是自己多年积累的清白名声…… 利弊权衡,何去何从? 良久,赵孝骞咬了咬牙,做出了决定。 “这位草原兄,跟你浑家厮混苟且的不是我,你认错人了。”赵孝骞果断拒绝背锅。 草原兄一愣,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浑家,怒道:“你这不知廉耻的婆娘快说,刚才在家里跟你苟且的人,是他吗?” 当着众人的面,婆娘羞愤得不行,自是一字不肯说,捂面哭泣不止。 草原兄等不到婆娘的回答,只好瞪着赵孝骞道:“刚才有人看见那人慌慌张张跑到这里……” 话音一顿,草原兄仔细打量了赵孝骞的身材一番,喃喃道:“我捉奸之时,依稀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肉球从窗户窜了出去,那肥猪一般的身材,确实不大像你……” 赵孝骞释然一笑:“这就对了,本来就不是我。” 身后的王府侧门内,突然传来一阵急躁的挠门声,嘎吱嘎吱的,听得人心烦意乱。 赵孝骞浑然不理,继续保持微笑。 对不起了父亲大人,这个锅真不能背,丢不起那人,孩儿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草原兄瞪着赵孝骞,半晌后突然道:“那奸夫逃窜至此便消失了,而你却站在这里……我知道了!那奸夫是你爹!对不对?” 赵孝骞惊呆许久,然后语气沉稳地道:“兄台恐怕又误会了……” “其实……我是个孤儿,”赵孝骞语气沉重:“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被遗弃在城外野坟边,后来被一条流浪狗叼了回去,是那条狗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养大的……” “我可以为那条流浪狗做担保,以它高尚正直坐怀不乱的狗品,是绝对不可能与尊夫人发生苟且之事的。”赵孝骞目光灼灼,信誓旦旦。 他的身后,紧闭的侧门内,挠门的节奏愈发急促暴躁了。 赵孝骞神色从容,仍然置之不理。 草原兄仍不甘心地道:“既然不是你,那你为何站在这里?” 赵孝骞果断后退几步:“我是跟乡民进来看热闹的,只是站前了一点,大不了后退就是了。” 草原兄气得不行,眼前这年轻人满嘴胡说八道,可他确实不是奸夫,而且这世道终归讲究个捉奸捉双,没逮住现场,有理也无处伸。 此刻他们站的是楚王府门前,无论那消失的奸夫是什么身份,在王府前闹事必是取死之道,门外那么多禁军将士正虎视眈眈盯着他呢。 草原兄无可奈何,他毕竟只是普通百姓,惹不起权贵,只好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见婆娘仍哭哭啼啼,不由怒从心头起。 我惹不起楚王府,难道还惹不起你吗? 一记巴掌狠狠扇过去,婆娘被扇得吱哇惨嚎,草原兄拽着她,一边走一边打骂,不甘不愿地走了。 围观的百姓看了一场好戏,此时见戏已落幕,个个都带着满足的微笑散去。 赵孝骞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好险,差点名声不保。 若真帮活爹背了这个锅,楚王世子,河间郡王,大宋扭转国运的砥柱之臣,对女人的审美竟如此奇葩,若传了出去,汴京如蔡攸之流的纨绔子弟们,岂不是能靠这个笑话拿捏他一辈子? 日后大宋臣民提起赵孝骞的名字,什么世子,什么郡王等牛逼的头衔后面,再加上一个“尤喜熟丑妇”的前缀,赵孝骞有何面目生于天地间? 幸好,赵孝骞今日机智地化解了危机。 正要转身回府,却见门外陈守等禁军一脸古怪,他们一个个站得笔直,但脸颊扭曲得像一块块拧干脏水的抹布,赵孝骞脸色一沉。 “你们这表情啥意思?我帮我爹化解了一桩大麻烦,此处应有掌声!” 啪啪啪啪啪! 掌声不负所望,热烈且饱含感情。 王府的侧门这时也打开了,赵颢一脸阴沉站在门内,沉睡的父爱终于被唤醒。 赵孝骞朝赵颢瞥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道:“父王,孩儿不反对您在外面沾花惹草,毕竟孩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父王您能不能稍微提高一点点品位?刚才那妇人……孩儿若背了这个锅,很丢人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赵颢冷哼:“你懂个屁!毛都没长齐的小混账,等你到了为父这把年纪就知道,女人的容貌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风情,是浪劲儿,是被她驰骋驾驭!” 赵孝骞痛苦地捂住了耳朵:“父王别说了,孩儿有画面了,孩儿脏了……” 赵颢一脸不善地朝他招手:“来,你个逆子过来,我问你,你是孤儿吗?你是被狗养大的?” 赵孝骞挑眉:“父王若对孩儿的回答不满意,刚才那苦主还没走远,孩儿派人把他叫回来,父王亲自与他交涉如何?” 赵颢肥胖的身子一颤,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大可不必!罢了,此事不提了。” 赵孝骞冷冷道:“父王,说谢谢。” “……谢谢。” 赵孝骞叹了口气,活爹啊,你可长点儿心吧…… 父子俩站在门外说了半晌,赵颢这时才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儿子回京了,立马露出惊喜万分的表情:“对了!我的乖儿,你怎么回来了?快快,咱回家,为父给你接风!” 赵孝骞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迟来的父爱比草都贱…… 王府,银安殿。 今日没有别的客人,父子俩面前一桌丰盛的酒菜,二人互斟互饮,竟有几分温馨的味道。 赵孝骞今日回到汴京,进城就忙着见赵煦,见魏节,此时已是满面疲色,但仍打着精神与赵颢闲话。 “父王最近口味变了?以前不是只喜欢寡妇吗,如今开始将魔爪伸向有夫之妇了?”赵孝骞不解地问道。 赵颢摇摇头:“吾儿此言差矣,为父我喜欢寡妇,但不是只喜欢寡妇,有夫之妇通常也是不会拒绝的,而且……有夫之妇其实更刺激,其中的美妙滋味,吾儿再过一二十年自然会明白。” 赵孝骞仰头望着银安殿的房梁,许久才收回了目光。 自己投胎认的爹,含泪也要继续认下去,哪怕这活爹是一只人形泰迪…… “所以,今日父王这是玩脱了,差点被人捉奸在床了?” 赵颢咬牙,居然厚颜无耻地一脸愤恨道:“都怪那丈夫,跟他婆娘说好的一个时辰后回来,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却突然回来了,男儿大丈夫生于世间,竟一点诚信都不讲,言而无信,不知其可!” 说完赵颢呼呼喘着粗气,面红耳赤道:“气死本王也!” 赵孝骞目瞪口呆:“…………” 从感情上来说,他应该站在活爹这边的,但……现在他是真没脸站在活爹这边。 这爹好脏啊。 父子俩又饮了几杯酒,赵孝骞眉头一拧,突然道:“不对,父王不是这么不小心的人,而且父王出行,跟随的扈从不少,那妇人的丈夫就算突然回来,您也应有充足的时间跑掉,今日为何……” 扭头盯着赵颢的眼睛,却见赵颢的眼中飞快闪过一道狡黠之色。 赵孝骞恍然道:“父王是故意的?为何?” 赵颢呵呵一笑,给儿子斟了一杯酒,慢吞吞地道:“最近小皇子薨逝,朝堂的气氛有点凝重,官家的心性好像也……” “为父察觉这气氛有点不妙,不如主动搞点荒唐事出来,主动送上一点无关紧要的把柄,让御史们去参劾,呵呵,扛点小灾,说不定能免了一场大难呢。” 赵孝骞无语了简直。 活爹这脑子……还真是没白长。 自古以来便不乏许多聪明人自污以求自保,牺牲一点名声,保得自身性命,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转移人们的视线,老狐狸们惯用的手法,但很有效。 “孩儿今日若未回京,父王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赵颢慢条斯理地道:“当然是先逃回家,然后冲出来跟那妇人的丈夫吵,吵得越热闹越好,老夫自己的地盘上,也不怕挨揍。” “这种绯色传闻尤为臣民津津乐道,不到一天必然传遍汴京,御史们自然也会逮着老夫不放,老夫也就成了朝堂的笑柄……” 赵颢朝他挤挤眼:“朝中君臣心思都深得很,谁会对一个勾搭有夫之妇的无行无德之人产生敌意和杀心?我这样的人在官家眼里,最是无害,朝堂上的任何风浪都波及不到老夫身上。” “今日老夫就是要告诉他们,没错,老夫还是当年那个混账,没有一丝丝改变……” 赵孝骞深吸了口气,慢悠悠地啜了一口酒,幽幽地道:“父王,您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快藏好。” 赵颢下意识一摸屁股,接着哂然道:“无妨,我儿不是外人。” 父子俩端杯,互碰饮尽,然后相视一笑。 第六百一十七章 初审线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亲人的关系,除了常年相依为命的感情之外,大约还需要彼此比较合拍的三观吧。 赵孝骞与赵颢的三观应该是比较合的,二人都不会被儒家的仁义道德捆绑,做人做事不在乎手段卑劣,而且,父子俩一定都是聪明人。 银安殿内,赵颢的心情不错,一杯又一杯,看着儿子年轻壮实的样子更是满面红光,目光充满了自豪。 “我儿这次被官家突然急召回京,是为了小皇子薨逝一事?”赵颢问道。 赵孝骞惊讶道:“父王怎么知道?” 赵颢哂然一笑:“官家到底不笨,他应该察觉出小皇子薨逝不寻常了,这件事很棘手,能办的大约只有你了。” “你是宗亲兄弟,朝中没有结党,这些年战功累累,皇室宗亲中说话也有分量,无论此案涉及到谁,你都不惧任何势力,官家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赵颢眼睛眯了起来:“父王也知道小皇子薨逝不寻常?” 赵颢点头刚要说话,却见赵孝骞眯着眼的阴险表情,顿时大怒:“混账东西,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这事儿是我干的?”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以父王这些年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行径,孩儿很难不怀疑你啊……” 赵颢气坏了,双手摁在桌子边沿,眼看要掀桌子了,赵孝骞急忙安抚:“好了好了,孩儿与父王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出了事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父王不如与孩儿说实话。” 赵颢怒道:“实话就是,此事与老夫无关!” “孩儿还是很难相信啊,不如请父王发个毒誓……” 赵颢勃然大怒,当即摁着桌沿真要掀桌子,赵孝骞眼疾手快半个身子趴在桌上,为国家省下了一顿丰盛的酒菜。 “父王息怒,孩儿接了这桩差事,实在是压力很大……”赵孝骞苦笑道。 赵颢冷哼道:“你就不该接这桩差事!” “为何?” “自古宫闱之事,一旦案发便是血流成河,官家痛失皇子,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桩差事很容易便祸延己身,官家给你派这桩差事时,你把头磕破了都应该拒绝的。” 赵颢又道:“小皇子薨逝一事,不仅是老夫的怀疑,朝野间皆有传闻,说是事情不简单,区区惊厥寒邪,竟能要了人的命,实在说不过去。” “父王觉得孩儿该如何查起?” 赵颢淡淡地道:“按正常的路数走,先查太医局,再查后宫宦官宫女嫔妃……” “普通的法子,怕是查不出来,真凶怕是早就把证据痕迹抹得干干净净了。” 赵颢翻了个白眼,道:“查案,是做给官家看的态度,说明你没有私心,只是奉旨办事,你若一出手便把真凶揪了出来,官家会如何想你?你不是同伙才叫有鬼了。” “听父王的意思,您好像知道真凶是谁?”赵孝骞试探着问道。 赵颢冷笑:“看事情不能光看结果,要试着往前推,小皇子若活下去,将来便是毫无争议的大宋储君,如今他死了,官家身弱多病,以后恐难再有皇子,那么将来的皇位传给谁?” 赵孝骞渐渐露出恍然之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赵颢一言便点醒了他。 “皇位后继无人,只能从官家的兄弟里选顺位继承人,谁是最大的受益人,谁就有可能是凶手……”赵孝骞喃喃道。 赵颢点头:“不错,反过来说,小皇子的存在拦了谁的路,谁就是凶手。所以,老夫说你不该接这桩差事,一个是当今的天子,一个是未来的天子,你这次若不能把他废了,未来他就把咱全家废了。” 赵孝骞眨眼:“若官家无后,他的兄弟中,谁最有可能成为继承人?” 赵颢也眨眼:“你觉得呢?” 赵孝骞嘴角一勾:“赵佶?” 赵颢笑了:“没错,按照官家兄弟的嫡庶长幼顺序,赵佶确实排第一个。” “所以,小皇子是他害死的?” “本王可什么都没说。”赵颢翻了个白眼,浅啜了一口酒。 “官家并不笨,他难道没猜到这个结果?” “不论官家有没有猜到,这件事他是不可能亲自动手的,兄弟阋墙的非议,官家也担不起,只能借外人的手来查。” “而且官家不一定怀疑到赵佶,他现在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宫闱之内。” “宫闱?”赵孝骞喃喃沉吟。 赵颢叹道:“你要办好这桩案,先把正常的路数走完,然后再试探官家的心思,让官家给你线索。” “官家给线索?”赵孝骞惊愕道:“他怎会有线索?” 赵颢淡淡地道:“揪出凶手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官家的心思,你要问问官家,这桩案子里他想达到什么效果,或者说,他要除掉什么人,范围大概是多大。” “宫闱里的案子,你该不会以为真的只是单纯的刑案吧?” 赵孝骞赫然睁大了眼。 这特么哪里是什么刑案啊,分明是血淋淋的政治斗争啊! 从一开始,赵孝骞的思路就走错了方向。 小皇子重要吗?当然重要。 但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便有了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便是帝王的意志,皇权的巩固,异己的清除。 “多谢父王提醒,孩儿终于懂了。”赵孝骞叹道:“古人说的不错,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哪怕是个老不正经,它也是不正经的宝儿。” ………… 有了赵颢的指点,赵孝骞顿时心里有底了。 查案的事不必急,慢慢来。 如果赵煦想借此事下一盘大棋的话,赵孝骞就必须配合他的节奏,查得太快,太早交上结果,赵煦这边却还没开始发动,那么赵孝骞这到底算立功还是算坏了事?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顶着宿醉的脑袋,昏昏沉沉去了皇城司。 昨日赵孝骞下了令后,整个皇城司都动了起来,首当其冲便是太医局,太医局的太医们几乎全部被皇城司锁拿讯问。 被处斩的两名太医没办法了,皇城司不会招魂,干不了阴间的活儿。 但被流放刺配的十余名太医,却被皇城司追了回来,关进了冰井务,这十余名太医交给刘单重点关照。 落到刘单的手里,赵孝骞都不敢想那十余名太医的下场。 十余名太医是负责诊治小皇子的直接当事人,小皇子出了事,皇城司是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太医们的诊脉,开方,用药等等情况,必须严格地往上倒查,任何一丝细节都不能错过,开的方子也由专人负责甄别评判,但凡稍有错处,那就是死一户口本的事了。 赵孝骞坐在皇城司正堂外的院子里,翘着二郎腿正晒着太阳。 等到下午时分,冰井务的内侍都知刘单来了。 刘单还是老样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见谁都是一脸讨好的笑,好像他人生里的任何事都要求人办似的。 赵孝骞知道这货的真面目,此刻看他愈发像一个变态。 “啊呀呀!殿下,可想煞奴婢也!”隔着老远刘单便一路快跑,一脸的相思成疾。 赵孝骞半躺在院子里,差点一头栽下地。 “老刘啊,你这咋咋呼呼的毛病跟谁学的?”赵孝骞不满地道:“咱正常点说话,别搞得那么夸张。” 刘单一脸重逢后的喜悦,哽咽道:“殿下自戍边以后,奴婢就难见殿下一面,思君而不见君,奴婢终日以泪洗面……” “好了,停!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很感动,是的,你让我感动了,我对你的印象更好了,并且暗暗发誓以后有啥好事一定第一个想到你,你的目的达到了,收了神通吧。”赵孝骞赶紧阻止。 刘单欣喜地走到赵孝骞面前,半躬着身子的姿势一直没换过,也不知他常年保持这个姿势累不累。 “那十余名太医,审出结果了吗?”赵孝骞说起了正事。 刘单也严肃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摞供状,道:“奴婢幸不辱命,倒是审出了一些东西。” 赵孝骞两眼一亮:“有线索了?他们开的方子有问题,还是用药不对?” “小皇子的病,薨逝之前时好时坏,反反复复闹了一个来月,这十余名太医便是一个来月接手诊治小皇子的人。” “冰井务昨日从民间请了几位市井名医会诊,评议这十余名太医用的方子。” “名医们都说,结合小皇子的病情来看的话,太医们开的方子其实是没问题的,不一定能治好病,但如果严格按方用药的话,小皇子怎么也不可能薨逝。” 赵孝骞皱眉:“也就是说,这十余名太医其实是没问题的?” 刘单呵呵一笑:“确实挑不出毛病,倒是连累太医们受苦了,可怜的太医们,一晚上被刑具折腾得哭爹喊娘,奴婢听了都忍不住掬一把心酸泪……” 赵孝骞用看变态的眼神古怪地瞥了他一眼。 你特么还掬辛酸泪,猫哭耗子都没这么假的。 “不对,你刚才说‘幸不辱命’,太医们若是无辜的,你这话从何说起?” 第六百一十八章 提审讯问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刘单向来没让赵孝骞失望过。 人虽然残缺,做事却很讲究,在审讯犯人方面绝对是大宋排名第一的人才。 理论上,只要犯人落到刘单手里,他就能得到任何供状,真的假的,隐瞒的夸张的。 老实说,赵孝骞很希望刘单开一个培训班,把他这门审讯犯人的手艺一代代传下去。 面前的一摞供状很厚,赵孝骞懒得亲自翻阅。 “你直接说,从太医那里得到了什么收获。” 刘单谄笑道:“太医们的方子是没错的,用药是宫里的事,每次太医开出方子后,都会由宫里的人来太医局拿走方子,进宫抓药熬制。” “问题就出在拿走药方的人身上……” 赵孝骞终于打起了精神:“拿方子的人有问题?” 刘单迟疑了一下,道:“每次来太医局拿药方的,基本都是固定的人,他们是宫里殿中省尚药局的宦官。太医局与尚药局各司其职,宫里贵人用药都是太医局开方,尚药局抓药熬药。” “小皇子用药也是如此,太医开的方子,尚药局抓的药,每一次诊治抓药,太医局和尚药局都是有记录的,两者前后必须一致,不然就出问题了。” 赵孝骞问道:“太医局没问题,问题出在尚药局?” “不完全是,给小皇子诊治的那一个来月里,前几次都是尚药局的宦官来拿的方子,但其中有一次却换人了,换的竟是刘贤妃寝宫的一名宦官。” 赵孝骞两眼睁大,赫然起身:“啥意思?刘贤妃寝宫的宦官绕过了尚药局,直接来太医局拿方子?” “是的,这根本不合规矩,太医局当时拒绝了宦官,可那宦官不依不饶,说是小皇子发烧病重,哭闹不止,刘贤妃作为生母伤心欲绝,等不及尚药局辩证药方了,索性直接拿了药方熬药。” “那宦官态度很嚣张,太医们得罪不起,只好将药方交给了他,但太医还是将此事记录在案,以防他日说不清楚。” 赵孝骞缓缓问道:“那名宦官是谁?” “刘贤妃寝宫的值日管事,名叫‘张祥’。” 赵孝骞又问道:“此事你可复查过太医局的记录,这个张祥是否真拿走过小皇子的药方?” “奴婢复查过,太医局确实记录在案,确实是张祥拿了方子。” 赵孝骞抿了抿唇,道:“张祥不见得是凶手,因为凶手不会如此光明磊落拿走方子,但他肯定有嫌疑,皇城司必须查清楚。” 刘单苦笑道:“奴婢查到这里,没敢再查了,毕竟张祥是刘贤妃身边的人,刘贤妃痛失皇子,正是伤怀悲痛之时,奴婢实在不敢拿问她身边的人。”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该查还得查,我们正在做的事,不就是为小皇子报仇么?” 刘单谄笑道:“皇城司由殿下来统领,简直是官家最英明的决定,有殿下在,皇城司尚惧何人?” 赵孝骞冷笑:“咋地,把我架在高处,我就不好意思下来了?刘单,你带人去刘贤妃寝宫拿人,就说是我下的令。” 刘单浑身一激灵,脸色顿时苍白了:“殿,殿下……奴婢对您可一直忠心耿耿啊,您莫害奴婢。” 赵孝骞撇嘴:“看你这担不起事的样儿!你这辈子也就待在冰井务里,在犯人身上折腾了。” 刘单转忧为喜,笑道:“奴婢不争气,也就这点微末本事,教殿下失望了。” 赵孝骞从院子的躺椅上起身,整了整衣冠,道:“罢了,我亲自走一遭吧,这个叫张祥的人是此案目前发现的唯一线索,总不能视而不见。” 说着赵孝骞走出皇城司,叫上了魏节和刘单,带了二十几名皇城司属下,朝延福宫走去。 昨日赵煦说得很明白,为了查清这桩案子,允许赵孝骞直入后宫。 但赵孝骞没那么傻缺,一个正常的男人进了皇帝的后宫范围,出了事可就说不清楚了,于是为了避嫌,赵孝骞死活不答应。 赵煦只好在前宫宣佑门的附近给他找了一间偏殿,让他办差。 赵孝骞带人进宫后来到偏殿,见四周环境有些荒凉,地上长满了杂草,偏殿的屋顶和地板也是处处破洞漏风,显然多年未修缮过了。 赵孝骞不由暗暗撇嘴,当初他造出了雪盐,这笔买卖可是算了赵煦的份子的,按理说赵煦现在应该不穷了,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见修缮宫殿,他该不会跟自己一样贪财,而且像貔貅一样只进不出吧? 进了偏殿,魏节带着人简单布置了一下,搬来了几张桌子椅子,就当是办公室了。 赵孝骞啥事不干,翘着二郎腿坐在殿外的石阶上,眯眼晒着太阳。 良久,布置差不多了,赵孝骞缓缓道:“魏节,你去传我的令,让宫里的禁军班直把刘贤妃寝宫的张祥带来。我要问案。” 魏节恭应一声,转身离去。 没多久,偏殿外传来脚步声和吵闹声,一群人推推搡搡走来,这些人大多穿着宫里的宦官服饰,看起来气焰很嚣张,一边走一边对旁边的魏节骂骂咧咧。 魏节深知宫里水深,哪怕是宦官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好任由这群宦官咒骂,他却一声不吭。 看到这幅画面,赵孝骞当即就皱起了眉,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冷眼看着。 这群人走到偏殿内,见殿内正中端坐着的赵孝骞,为首的一名宦官不由一愣,气焰终于稍微压了下来,规规矩矩向赵孝骞躬身行礼。 很显然,这群宦官都认识赵孝骞,他们知道这位大宋传奇人物的分量,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宦官这类群体,其实是最势利但同时也是最有眼力的一类人,他们最擅长的是捧高踩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赵孝骞的身份摆在这儿,那是被当今天子都倚为国器重宝的存在,区区宦官何来实力在他面前嚣张? 见宦官们都老实了,赵孝骞却皱眉看着魏节:“我只让你提张祥来见,你为何带了一群人来?” 魏节还没说话,旁边为首的一名宦官却插嘴道:“殿下明鉴,奴婢们皆知殿下奉旨查缉小皇子一案,可刘贤妃是小皇子的生母,她总不可能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吧?” “适才皇城司的人来寝宫,本来伤心欲绝的贤妃娘娘更是承受不住,说小皇子尸骨未寒,便有人欺上门来,贤妃娘娘气不过,令奴婢们跟来,向殿下讨个说法。” 赵孝骞面无表情,对这名宦官更是懒得搭理。 扭头看着魏节,赵孝骞道:“按规矩办,张祥是谁,自己站出来,其余的闲杂人等退出殿外。” 人群里,一名年轻的宦官战战兢兢站了出来,一脸畏惧惶恐地垂头不语。 为首那名宦官却尖利地大声道:“殿下,奴婢们可不敢退出殿外,贤妃娘娘还在等殿下给个说法呢。皇城司不追查谋害小皇子的凶手,却来小皇子生母的寝宫拿人,世上岂有这般道理!” 赵孝骞终于被惹毛了。 我特么不搭理你,已经是对你的严重警告了,这货就这么急着凑上来送死吗? 赵孝骞眯起了眼,盯着为首那名宦官,道:“你是何人?” 为首的宦官挺起胸,傲然道:“奴婢是贴身服侍贤妃娘娘的人,官封内侍都知,名叫龚井。” 赵孝骞冷冷道:“本王奉旨办案,后宫一应嫔妃宦官宫女人等,皆须无条件配合,这道圣旨你是否听说过?” 龚井一愣,道:“自然是听说过的,但是……” 不等他说完“但是”,赵孝骞眼里已升起了寒意:“既然听说了,那么本王在此审理,你却频频插言打断,胡搅蛮缠扰乱审案,究竟是何居心?” 龚井看着赵孝骞眼里的寒意,顿时后背渗了一层冷汗,脸色不由变得苍白。 赵孝骞没耐心与他废话,挥了挥手,道:“将此人拉出殿外,杖二十,打完后交给冰井务刘单严加审问,查清楚此人是否参与了谋害小皇子,否则怎会无故阻挠本王办案。” 龚井呆怔半晌,见皇城司属下已上前将他的双臂反剪,将他的头颅重重压下,龚井这才慌了神,尖利大声道:“殿下,奴婢可是贤妃娘娘身边的人,奴婢是奉了娘娘的谕令来此,殿下怎能拿我!” 赵孝骞却漫不经心地摆手:“带下去。” 龚井被押了下去,殿外很快传来一声声闷响,每一声闷响后,便是龚井杀猪般的惨叫声,叫声渐渐微弱。 偏殿内,赵孝骞却冷眼环视其余的几名宦官。 几名宦官被他的眼神扫视得魂不附体,冷汗潸潸,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明白赵孝骞为何是大宋的传奇人物了。 杀伐果断,干脆利落,手段狠辣,不讲情面,不愧是官家倚重的砥柱之臣。 赵孝骞眼神扫过殿内剩下的这群瑟瑟发抖的宦官,淡淡地道:“这些人没事跟着来,约莫也是皮痒了,魏节,不要让他们失望,给他们松松筋骨,每人杖十。” 魏节用力一挥手,沉声道:“押下去,杖十!” 宦官们哭爹喊娘被拖下去后,闲杂人等终于处理完了,赵孝骞望向殿内唯一站着的一名宦官。 “你叫张祥?”赵孝骞问道。 “……是。” 赵孝骞懒洋洋地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淡淡地道:“咱们先礼后兵,是你主动交代,还是等我们发问?” “提醒一句,主动交代大家都一片祥和,但如果等我们来发问,过程可能就没那么美好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严刑严审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个名叫张祥的宦官,行迹确实很可疑。 别的不说,单说他绕过殿中省尚药局,擅自拿走小皇子的方子,小皇子之死就与他脱不了干系。 有的理由拿到台面上,是要看情况发展而定性质的。 小皇子若没事,好好的活到现在,那么这人擅自拿走方子算不得什么大事,随便说个理由都没人在意。 但小皇子已经死了,那就必须追查下去,擅自拿走方子的行为就不是随便一个理由能糊弄的了,皇城司可不是吃素的。 明明是大白天,偏殿里的光线却很暗,阳光根本晒不到殿内。 大殿内显得阴森森的,赵孝骞坐在案后的椅子上,身上穿着紫色官服,头上的双长翅官帽颤巍巍晃动,眼睛半睁半阖,嘴角似笑非笑。 配合着阴暗的微弱的光芒映在他的侧脸,看起来简直就像地府的阎王在审问鬼魂的前世今生。 再加上旁边小桌上负责记录供状的皇城司文吏,以及桌案两旁分别站立的魏节和刘单。 殿外仍然回荡着龚井等宦官杖刑之后凄厉的哭嚎声…… 好吧,阎王判官和牛头马面,地府标准配置了。 张祥显然也不是什么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赵孝骞无意的这番场景布置后,张祥简直被吓破了胆,脸色苍白跪在赵孝骞面前,浑身瑟瑟发抖。 “劝你最好还是主动交代,不瞒你说,本王其实也见不得血腥的画面,太令人恶心了,几天都吃不下饭,为了本王接下来几天的食欲,你最好别逼我上手段。”赵孝骞语气冰冷地道。 张祥失魂落魄地跪在他面前,一脸无措地道:“殿下要奴婢说……说什么?” 赵孝骞微笑:“非要等我主动来问?那可是另外一套流程了,你想清楚。” 语气淡然,但对张祥来说,却仿若惊雷霹雳,极具心理威慑。 “奴婢……主动说。”张祥战战兢兢地道。 停顿片刻,张祥颤声道:“小皇子病重之时,奴婢擅自去太医局,取了一次药方。” 赵孝骞紧跟着问道:“何人指使你拿的药方?” 张祥还没开口,赵孝骞却冷冷地道:“说话之前想清楚,别糊弄我,别说什么奉了刘贤妃的谕令,你记住,糊弄我的下场比拒不交代还严重,后果你承担不起。” 张祥身子一颤,面如土色,形如筛糠,颤声道:“指使……指使奴婢的人,奴婢……并不认识。” 赵孝骞盯着他的脸,目光平静却杀意渐生。 良久,赵孝骞微微一笑:“很好,你很有种,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没有任何表示,但站在旁边的刘单却仿佛明白了赵孝骞的心意,几步上前狠狠甩了张祥几个耳光。 一阵啪啪啪之后,刘单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柄匕首,将张祥的手掌按在地上,匕首狠狠地扎了下去,刺了个对穿,刃尖将他的手掌钉在地板上。 张祥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声,看着自己的手掌被匕首刺穿,钉死在地上,鲜血如泉涌汩汩而出,那种钻心的痛,以及心理上的极度绝望感,张祥惨叫一阵后,白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赵孝骞皱眉啧了一声,望向刘单的眼神有些不满。 刘单也知道自己玩脱了,心虚又讨好地朝他笑了笑,道:“殿下恕罪,奴婢一时情不自禁,下手重了点,马上,马上就弄醒他,不耽误殿下的正事。” 赵孝骞脸颊抽搐了一下,这货还真特么名不虚传,果然是个变态。 淡淡嗯了一声,赵孝骞道:“你斯文点儿,我说过,不喜欢太血腥的场面,搞得血嗤呼啦的,接下来几天还让不让我吃饭了?” “是是,奴婢知错了,奴婢其实也委屈呢,若是在冰井务,奴婢刚才那一下子顶多就是个见面礼,正餐还没上呢。”刘单委屈地道。 让人取来一盆凉水,朝张祥头上淋了下去,隆冬的凉水淋头,晕过去的张祥打了个激灵,立马就醒了。 刘单将他手掌上的匕首拔了出来,醒过来的张祥再次发出凄厉的惨叫,刘单却浑然不理,从张祥的衣袍上撕下一条布,缠住他手掌上的伤口。 最后刘单蹲在他面前,仍是一脸和善可亲的微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我是冰井务的刘单,我的名字想必你听说过,落到我手里的人,基本已不能叫‘人’了,所以,莫逼我动手,痛快点回话,在我眼里,你仅有一线生机,自己若把握不住这一线生机,可怪不着别人。” 说完刘单站起身,默默地退回到赵孝骞身边,脸上堆起的笑容一直没断过,像庙里供奉的弥勒佛,憨厚可爱。 听说了刘单的大名,尤其是“冰井务”仨字,张祥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眼神里透着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他大约是知道的,落在冰井务的手里,尤其是刘单的手里,活着出来的人不多,甚至器官完整无缺的人都不多。 赵孝骞淡淡地道:“张祥,你若缓过来了,咱们继续聊下去?” 张祥眼神空洞地点头。 “你说没见过指使你的人,这话是实话吗?” 张祥继续点头:“是实话,大约是在小皇子刚患病的时候,奴婢有天经过贤妃娘娘寝宫偏殿的拐角时,被人叫住了。” “叫住我的那人站在殿内,而奴婢站在殿外,我们隔着一扇关闭的木窗说话,奴婢真没见过此人的模样,殿下,奴婢所言千真万确。” 赵孝骞不置可否地继续问道:“那人与你说了什么?” “那人就说让奴婢找机会去太医局,取来小皇子的药方,如若成功取来,便赏奴婢五百两银子……” 赵孝骞挑眉:“所以,你就答应了?” 张祥脸色苍白,低垂眼睑,道:“奴婢不争气,实在是财帛动人心,五百两银子,足够奴婢出宫后安享余生了,奴婢实在无法拒绝……” “你没问问那人要小皇子的药方做什么?” “奴婢问过,奴婢也知道这是掉脑袋的勾当,自然是想问清楚了,可那人却不说,只说让奴婢拿钱办事,其他的闲事少管……” “你取过药方后,是如何交给那人的?那人的五百两赏钱又是如何给你的?” “还是那座偏殿,奴婢穿过窗户缝隙塞进去给他,至于那五百两,那人告诉奴婢,就埋在寝殿宫墙边的一株柳树下,奴婢半夜偷偷掘土挖了出来,确实是五百两。” 赵孝骞眯眼盯着他:“你做的这件事,还有何人知情?刘贤妃是否知道?” 张祥摇头:“奴婢不敢告诉任何人,毕竟是要命的勾当,这宫里尔虞我诈的,任何人都信不得,奴婢如何敢说出去?而贤妃娘娘,更不知道此事,小皇子是她亲生的,她怎能容许奴婢对小皇子不利。” 赵孝骞目光闪动,轻声道:“你与那人是如何相约见面的?你有办法把那人引出来见一面吗?办成了此事,你能活下去。” 张祥神情灰败,不是对赵孝骞的许诺不动心,而是办不到。 “奴婢与那人的见面,每次都是那人主动在殿内叫住我,奴婢无法主动约他见面。” 赵孝骞神情有些失望。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到这里好像就断了。 唯一知道的是,那人应该也是宫里的宦官,毕竟是后宫,不会有器官正常的男子进来。 迅速与魏节和刘单交换了一下眼神,赵孝骞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让皇城司属下把张祥押进冰井务,刘单继续再审,说不定还有意外收获。 魏节也知道线索断了,无奈地道:“殿下,接下来怎么办?案子不好查了。” 赵孝骞沉思半晌,道:“派人盯住刘贤妃寝宫偏殿,日夜不断地监控那间偏殿,任何人出入都带进皇城司审问。” “是。” 脑子里暗暗将此案的逻辑串联,小皇子生病,有人打算趁机谋害小皇子,于是找到刘贤妃身边的人,动之以利,拿到小皇子的药方。 拿到药方后做什么? 当然是要对药方动手脚,那么在方子里需要用到的几味药里,可能会动手脚,要动手脚,最方便下手的地方只有尚药局。 赵孝骞思索之后,点了点头,逻辑没问题,接下来就是尚药局的问题了。 “魏节,派人封存尚药局所有的存药,尤其是小皇子药方里要用到的几味药,严格查验药材,看里面是不是被人动过手脚。”赵孝骞吩咐道。 “是。” “另外,尚药局上下官吏宦官人等,全都关押起来,分开审讯,让他们互相检举,筛选出疑犯。” 吩咐过后,魏节正要离开,却听殿外一道尖利悲愤的女声传来。 “无法无天了!小皇子尸骨未寒,便被人欺上门来,赵孝骞,你纵是功高盖世,也不能如此欺辱本宫这可怜人,官司打到陛下面前你也不占理!” “赵孝骞,你若真有本事,不妨把本宫也一并办了吧!本宫的孩儿是我害死的,你信不信?” 赵孝骞在偏殿内听得分明,脸色不由一变,与魏节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赵孝骞露出苦笑。 这桩差事,是真不该接啊。 第六百二十章 前倨后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闯来偏殿的妇人当然不算熟人。 虽说老婆还是别人家的好,但对这位别人家的老婆,赵孝骞断然不敢起半点邪念。 那是赵煦的老婆,刘贤妃。 下午皇城司的人去刘贤妃的寝宫拿问张祥,寝宫内外的宫人顿时炸了锅,刘贤妃很快知道了此事。 正沉浸在丧子之痛的刘贤妃勃然大怒,派了龚井等宦官陪着张祥过来,谁知没等多久,就有宦官惊慌失措地跑回去告诉她,赵孝骞根本没买她的任何面子,将跟过去的龚井等宦官无差别杖刑。 不仅如此,张祥更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刘贤妃愤怒了,小皇子薨逝后,周围的人包括赵煦在内,为了照顾她的情绪,在她面前都是小心翼翼,谁敢像赵孝骞这般不仅不给面子,反而欺上门来动她寝宫的人。 于是刘贤妃愤怒地打上门了。 听着殿外一声声尖利刺耳的责骂,赵孝骞坐在殿内,沉沉地叹了口气。 果然,接这桩差事简直是里外不讨好。 “里外”的意思是,宫里宫外。 赵孝骞没忘记,宫外还有个遂宁郡王赵佶,正在暗处像条草丛里的毒蛇一般死死盯着他呢。 刘贤妃打上门来,皇城司的人都不敢拦她,就这样任由她闯进了偏殿内。 赵孝骞坐在桌案后,一动不动眯眼打量她。 虽然与赵煦是宗亲兄弟,但他见刘贤妃的次数不多,以往都是在皇室祭祀宗庙的仪式上,或是赵煦单独召见赐宴的场合见过几次,彼此之间根本不熟,也就是能将容貌和名字对上号的程度。 此刻的刘贤妃穿着一身素白的宫裙,容颜清瘦憔悴,一双眼窝深深凹陷下去,眼眶泛红,目光愤怒。 见到桌案后稳如泰山安坐的赵孝骞,刘贤妃愈发怒不可遏,站在殿门外指着他道:“赵孝骞,你若要欺人,索性欺个彻底,莫拿下面的人逞威风,不如把本宫也一并办了吧!” 赵孝骞不得不起身行礼,沉稳地道:“臣拜见贤妃娘娘。” “不必!本宫受不起你的礼!” “臣奉旨办差,情非得已,贤妃娘娘恕罪。” 刘贤妃冷笑:“你莫拿圣旨压我,本宫知道你办差,但没想到办来办去,竟然办到本宫的头上,难不成你以为是本宫害死了亲生的儿子?” “臣断无此意,贤妃娘娘误会了。”赵孝骞的情绪依然很稳定。 “你杖责龚井,刑讯张祥,本宫身边服侍的人一个没跑,都被你教训了,说来本宫还要感谢郡王殿下帮我管教下人?” 赵孝骞眉目不动,淡淡地道:“臣办事不容干扰,否则只能按规矩处置。” 顿了顿,赵孝骞又叹道:“贤妃娘娘,老实说,臣也不想接这桩差事,你应该知道有多棘手,娘娘若是觉得臣不能胜任,尽可去官家面前告状,请官家另请高明,臣感激不尽。” 被赵孝骞不软不硬顶了一句,刘贤妃不由一滞,神情有些悻悻。 小皇子薨后,刘贤妃悲痛欲绝,从赵煦这几日的态度她多少能猜到一点,恐怕小皇子的死并不简单,后来赵煦将赵孝骞急召回京,专门侦缉此案,刘贤妃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可她没想到赵孝骞首先对她寝宫的人动了手,更没想到赵孝骞其实根本不愿接这桩差事,这就搞得有点尴尬了。 朝廷官员办差,首选当然是有油水的肥差,像宫闱里的差事,基本都是官员们惶恐避之不及的,赵孝骞能接下这桩差事,大半看的是赵煦的面子,尽管他自己很不情愿。 结果不但没等到刘贤妃的道谢,反而被她责骂,确实有点伤人心。 刘贤妃听赵孝骞的语气,似乎想要撂挑子了,顿时心情有点复杂。 动她寝宫的人,本来应该生气的,可人家确实是在查小皇子的案子,尽心为天家夫妻办事,为她的儿子报仇,刚才她的这通责骂,反倒是不识好歹了。 二人就这样隔着老远,眼瞪着眼,许久没说话。 良久,刘贤妃悻悻一哼,道:“不知郡王殿下查本宫身边的人,可曾查出眉目?” 赵孝骞微微一笑,示意旁边的皇城司文吏将张祥的供状递给她。 刘贤妃接过,草草地扫了一下,一双杏眼顿时睁大,神情涌起不敢置信,愤怒和悲哀。 “张祥这狗贼,居然……他怎么敢!”刘贤妃急促喘气,原本苍白的脸孔涨得通红。 赵孝骞根本不理会她的情绪,语气冷冷地道:“贤妃娘娘,臣这桩差事吃力不讨好,怕是难以胜任,今日之后,臣打算向官家请辞,请官家另寻高人侦缉此案,得罪之处,请娘娘见谅。” 见赵孝骞果然撂挑子,刘贤妃顿时慌了。 前日赵孝骞奉诏回京,接下了差事,这才过去一天,就查到了线索,揪出了隐藏在她身边的内贼,这效率,这速度,只能说不愧是官家看重的砥柱之臣,不管把他放在任何岗位,都能发光发热。 这样的人才帮她侦缉小皇子一案,真的应该谢天谢地,此刻刘贤妃不由深悔刚才太冲动,刚见面就把关系弄僵了。 于是刘贤妃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语气也变得轻缓了许多。 “郡王殿下……,不,我也叫你‘子安’可好?子安,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常年居于深宫,不通人情世故,刚才一时失智胡言乱语,子安念在我经历丧子之痛,可怜我心智不清,还请莫与我计较,可好?” 刘贤妃抬袖轻轻擦了擦脸颊,哽咽道:“官家与我的孩子,来到这世上才短短三个月,便被人谋害,死得不清不楚,说来子安也是小皇子的叔父,侄儿无辜屈死,作为叔父,你怎忍撒手不管?” 赵孝骞暗暗叹了口气。 这女人能在后宫中得宠,占据一席之地,为人的手段,说话的技巧,都算得上顶尖的了。 毕竟,在后宫混的人,不顶尖的基本都被淘汰了。 刚才一番话,刘贤妃又是拉拢,又是博同情,又是道德绑架,短短几句话里,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果真是有几分本事的。 ……而且,还不忘抽冷子献上一段茶艺。啧! 赵孝骞确实是不情愿接这桩差事,但他也很清楚,自己根本辞不掉这桩差事。 赵煦把他从千里之外紧急召回京,不是为了听他拒绝的。 刚才赵孝骞故意在刘贤妃面前撂挑子,也不过是点一点她,让她搞清楚自己的立场。我特么是帮你儿子报仇的,是你的盟友,不是你的敌人。 夫人,你也不想你的儿子死不瞑目吧?那么接下来就要听我的话…… 哎?思绪为何飘向奇奇怪怪的地方…… 叹了口气,赵孝骞平静地道:“贤妃娘娘,这桩案不好查,老实说,查到张祥这里,其实线索已经断了,臣还要继续找新的线索……” 刘贤妃立马接道:“我愿配合子安,怎样都好。” 赵孝骞闭上眼,深吸口气。 不要这样啊,说这种模糊又暧昧的话很危险啊,我会乱想的! 努力不曲解她话里的意思,赵孝骞按自己的逻辑继续道:“既然如此,臣便再试试,首先贤妃娘娘请对张祥落网一事保密,切不可被外人知道。” 刘贤妃捣蒜般点头答应。 “其次,娘娘的寝宫一切保持原状,皇城司的人会在您的寝宫偏殿布下暗哨眼线守株待兔,娘娘不动声色,起居如常即可。” 刘贤妃再次点头答应。 赵孝骞道:“剩下的便是臣的事了,丑话说在前面,臣若对娘娘寝宫的宫人起了疑心,欲待提审,还请娘娘多多包涵。” 刘贤妃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立场,闻言毫不犹豫地道:“我寝宫的所有人,包括我本人在内,子安想提审谁都可以,只要能快些揪出真凶,为我儿报仇!” 交代过后,刘贤妃千恩万谢地离开了偏殿,临走还对赵孝骞盈盈行了一礼。 来时气势汹汹,杀气腾腾,走时盈盈柔柔,前倨后恭。 刘贤妃走后,殿内的魏节和刘单以及所有的皇城司属下,都情不自禁朝赵孝骞投去崇拜的目光。 殿下果真手段高明,居然连最受宠的贤妃都能轻易拿捏。 这岂止是神人也,简直是仙人啊。 赵孝骞却毫无喜悦之色,说到底,这桩案子仍然是个悬案,寻找线索简直难比登天。 ………… 汴京御街边,一间豪奢非凡,只有权贵才消费得起的酒楼雅阁里,赵颢一身便袍,肥硕的肚子将身上的丝绸袍子顶得高高的。 赵颢的面前,恭敬地站着一位面白无须的年轻人。 年轻人是宫里的宦官,今日受赵颢暗中传令,乔装出宫与赵颢见面。 此刻的赵颢一脸冷然,紧绷的大胖脸毫无憨厚可爱的气质,更像一尊杀神坐在神龛里,轻蔑地俯视苍生。 年轻的宦官在他面前忍不住身躯轻颤。 外人眼里玩世不恭,出尽笑话,如同小丑般的楚王赵颢,宦官却是亲眼见过他杀人的。 雅阁的门窗紧闭,外面还有人守候,赵颢坐在椅子上,如毒蛇般阴冷地盯着宦官。 良久,赵颢缓缓道:“你常在后宫值守,刘贤妃的寝宫想必不陌生吧?最近几日可有线索?” 宦官垂头恭敬地道:“有,小皇子病重那几日,奴婢给贤妃娘娘的寝宫送过药。” 赵颢点了点头:“药是什么人熬的,什么人送到寝宫的,又是什么人喂给小皇子的?” 第六百二十一章 必有痕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犯罪,只是缺少发现的眼睛。 宫闱亦是如此,赵颢并不觉得谋害小皇子的人多高明,有些线索抽丝剥茧之下,自然会乖乖浮出水面。 “药是尚药局的人熬的,熬好后由宫人试毒,内侍都知龚井派宫女送入刘贤妃寝宫,由奶娘喂给小皇子,有时候刘贤妃也会亲自喂。”宦官恭敬地回答。 赵颢两眼眯成一条缝,淡淡地道:“尚药局熬药之人皆有记录,你想办法找出这个人,然后还有龚井和奶娘,此三人是关键人物,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宫,本王要控制住他们。” 宦官垂头:“是。宫中每日有泔水车出宫,如若控制住,奴婢会将三人藏在泔水车的夹层中,运出宫外。” 顿了顿,宦官小心地道:“但是今日……楚王世子奉旨查案,内侍都知龚井却横加阻拦,世子下令将龚井杖责二十,估摸被打成了重伤,后来被刘贤妃领回了寝宫……” 赵颢一愣,接着失笑:“龚井这蠢货,居然敢惹我儿,我儿戍边时麾下将士数万,杀得辽军人头滚滚,辽国谓之杀神,这蠢货居然敢在我儿面前逞威风,呵呵,不知死活的东西。” 停顿一会儿,赵颢道:“重伤的龚井也要弄出宫,本王只要他剩口气便行。” “是。” 赵颢眯眼沉思,尚药局熬药之人,龚井,奶娘…… 这三人必有一环出了问题。 如果这三人里,有一人是被赵佶收买的,那么仅此一事,足够把赵佶打入地狱。 赵颢有自己的判断,在这桩案子里,他一直觉得太医们反倒是无辜的。 因为太医只管开药方,但药方事后是很容易甄别的,纵是太医有谋害小皇子之心,也断然不会在药方上动手脚,除非他打算跟小皇子同归于尽。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熬药,送药,喂药三个程序里出问题了。 “我儿奉旨查案,他查到哪一步了?”赵颢突然问道。 “世子查到刘贤妃寝宫的一名管事,名叫张祥,此人收了五百两银子,将小皇子的药方送了出去,但收药方的人很神秘,未曾见过。” “世子判断,此案可能跟尚药局有关,也就是说,熬药的过程出了问题,世子正在派皇城司的人严查尚药局。” 赵颢露出自豪之色:“不愧是我儿,果真聪明得很,跟本王想到一块去了。” 说完赵颢起身,掸了掸衣袍下摆,淡淡地道:“那便如此吧,你办好此事,回头本王给你在汴京置办一套府邸,保你半生无忧。” 宦官惊喜行礼:“多谢殿下。” ………… 皇城司在刘贤妃寝宫偏殿外布下了暗哨,张祥站在偏殿外经常与那神秘人联系的窗下,来回踱步站了一整天。 结果不太好,偏殿四周人影全无,根本等不到人。 赵孝骞的诱捕计划宣告失败。 然后赵孝骞想通了,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几率极小的事情上,小皇子薨逝,宫闱动荡不安,如此情况下,谁会冒着风险跟张祥见面? 这样守株待兔下去,估摸半辈子都等不到人。 于是赵孝骞果断更改计划,下令皇城司拿问尚药局相干人等。 皇城司,冰井务。 整整一夜,冰井务里都传出凄厉的惨叫,以及哀哀求饶。 尚药局的宦官被皇城司的人提走一半,他们都是直接或间接参与小皇子熬药用药过程的人。 赵孝骞一声令下,这些人全部被皇城司带走,然后便是严刑拷问,最后分开审讯。 刘贤妃寝宫的管事张祥魂不守舍地站在冰井务的监牢里,听着监牢各处传来的惨叫声,每一声都令他心惊胆战。 赵孝骞坐在监牢的押签房里,依旧翘着二郎腿,对那些惨叫声置若罔闻。 指了指张祥,赵孝骞对魏节道:“带上他,每一间监牢前都分辨一下,让他听声音,是否能分辨出送药方的那人。” 说着赵孝骞看着张祥,道:“你与他虽未见面,但隔着偏殿的窗户,总能听出他的声音吧?尚药局有重大嫌疑,接触小皇子熬药过程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你一个个去听,希望能给我好消息。” 张祥战战兢兢地被魏节领了出去。 临走前,赵孝骞突然叫住了魏节:“把尚药局那些人的嘴里都检查一遍,看看牙齿里面有没有藏毒药,不要到了紧要关头,正要发现真凶时,人家牙齿一咬嘎了,这么狗血的事绝不允许发生。” “殿下放心,他们关进监牢前,刘单已经逐一检查过了。” 赵孝骞露出了微笑:“老刘不错,事后皇城司必须给他发个大红包。” 张祥被带了下去,赵孝骞独自坐在押签房,鼻子蠕动几下,然后皱眉。 冰井务里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也不知刘单那货常年待在里面怎么受得了,难怪这货越来越变态。 赵孝骞这般金贵的人,没事自然不会待在里面的,于是果断起身离开监牢。 刚要走出冰井务的院子,迎面便见到了郑春和。 郑春和一脸亲和的微笑,怀捧拂尘站在院子外,估摸等了许久。 见赵孝骞出来,郑春和快步迎上,刚一脚踏进冰井务的院子,突然觉得后背一凉,然后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一股浓郁的压抑的气息仿若一双大手,死死地扼住他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郑春和脸色大变,急忙后退几步,退出了院子,情况立马好了一些。 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郑春和试探着再往前走了几步,刚踏进院子,刚才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浑身汗毛直竖,呼吸困难。 郑春和赶忙后退,惊疑不定地看着冰井务的院子,脸色一片苍白。 赵孝骞笑了,大方地走出院子,朝他挤挤眼:“很邪门是吧?当初我第一次走进冰井务,也是这种感觉,就跟进了鬼门关似的,浑身不自在,多来了几次后才慢慢适应。” 郑春和擦了一把冷汗,苦笑道:“殿下,这地方……确实邪门。” 赵孝骞幽幽地道:“估摸里面的冤魂太多,怨气常年不散,在你肉眼看不到的地方,四周全是来自灵界的朋友……” 郑春和脸色愈发难看:“殿,殿下……奴婢只是来传话的,官家召见您。” 赵孝骞哈哈一笑:“走,同去。” 郑春和转身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朝冰井务的院子双手合十行礼,嘴里喃喃道:“打扰了,莫怪莫怪……” 福宁殿。 赵煦今日破例没有处理朝政,他正坐在桌案后,呆怔地注视着案头上的奏疏,不知想着什么。 赵孝骞入殿行礼,赵煦仍没回过神。 赵孝骞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再次大声重复:“臣,赵孝骞,奉旨觐见。” 赵煦终于反应过来,然后露出了微笑。 “子安来了,快坐。” 郑春和奉上茶水后安静退下,殿内只剩赵煦和赵孝骞二人。 赵孝骞浅啜了一口茶,道:“官家,臣正要向官家禀奏,小皇子一案……有了些许眉目。” 说着赵孝骞将这两日查案的收获一一禀上。 皇城司先从太医局查起,然后查到刘贤妃寝宫,最后锁定尚药局有嫌疑,如今尚药局相关人等已被拿入冰井务严审,或许将有结果。 赵煦安静地听着,脸上毫无表情,赵孝骞说完后,赵煦缓缓点头:“子安不错,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朕就知道,任何事交给你,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 顿了顿,赵煦又道:“看此情形,约莫过不了多久,真凶应该会被子安揪出来了吧?” 赵孝骞苦笑道:“臣可不敢打包票,但凡事皆有痕迹,既然有人做了,就一定会被发现,时间早晚而已,臣只能说尽力速办,给官家一个交代,……也给臣那可怜的皇侄报仇。” 赵煦闻言眼眶红了,沉默半晌,方才平复了情绪。 “朕今日叫你过来,是要给你提供一条线索。” 赵孝骞愕然睁大了眼,坐直了身子:“官家竟也有线索了?” 赵煦点头:“是的,今日早间,天还没亮,宫里巡弋的班直向朕禀奏,有可疑的人躲在刘贤妃寝宫的宫墙草丛里,班直发现了不对,立马呵斥追赶,然而此人身手甚为矫健,一路狂奔躲藏,竟然消失了。” 赵孝骞吃了一惊:“竟有此事?此人难道是刺客?” 赵煦摇头:“时值非常,此人躲在刘贤妃寝宫外,不知所图为何。” 赵孝骞敏感地道:“官家认为此人与小皇子一案有关?” 赵煦望向他,目光晦暗难明:“你若是朕,会不会起疑心?” 赵孝骞想了想,点头道:“没错,或许真有可能,小皇子薨逝未久,此人藏在刘贤妃寝宫外,说来确实应该跟小皇子一案有干系。” 然后赵孝骞叹道:“可惜,竟叫此人跑了,线索终究还是断了。” 赵煦嘴角一扯,缓缓道:“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人逃跑的方向是何处吗?” “何处?” 赵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皇后的寝宫。” 第六百二十二章 剑指废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五雷轰顶大约便是这种感觉了。 赵孝骞两眼赫然睁大,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赵煦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赵孝骞便已明白了一切。 原来,赵煦真正的目标,是要废后! 赵孝骞的脑海里冒出赵颢对他说过的话,宫闱里哪有什么单纯的刑案。 宫闱发生的任何事,都是血淋淋的政治斗争。 赵颢还说,让他含蓄地试探赵煦的心思,问他需要达到什么目的,赵孝骞配合赵煦把事儿办了。 赵颢甚至说,赵煦会主动给他提供线索,这条线索便是赵煦指明的方向,也是他的目标所在。 如今看来,赵颢的每句话都说对了。 赵煦果然给他提供了线索,线索的方向,正是皇后。 心神震撼,脑子空白,赵孝骞怔怔地看着赵煦。 赵煦面色如常,云淡风轻。 良久,赵孝骞苦笑道:“官家早说出来,臣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赵煦淡淡地道:“子安懂了?” “臣懂了。” 现在赵孝骞明白了,所谓的有人躲藏在刘贤妃寝宫外,被禁军发现后仓惶逃往皇后的寝宫等等。 都特么是赵煦瞎编的,为的就是把祸水引向皇后,从而顺水推舟,废了皇后。 赵煦为何这么做,赵孝骞此刻心里也大约明白。 因为赵孝骞这两日查案的进度太快,太正确了,短短两日基本已快把真凶揪了出来,但赵煦的目的是要借小皇子一案废黜皇后。 真凶若被抓到,真相多半与皇后无关,那时赵煦还如何废后? 赵孝骞查案的进度越快,方向越正确,赵煦就越着急。 在赵煦的眼里,这货其实是走偏了,必须及时纠正。 于是今日赵煦终于忍不住把赵孝骞叫来,编了一条莫须有的线索,把案子引到皇后身上。 赵孝骞一直知道,赵煦与孟皇后的关系很僵冷。 与孟皇后的姿色无关,事实上,赵孝骞在某些场合见过孟皇后,她是个非常端庄雍容的女人,容貌也称得上绝色。 可赵煦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只因她是太皇太后亲自指婚,赵煦对太皇太后恶心透了,人死了这么久他仍然恶心。 恨屋及乌,赵煦同时也恶心上了皇后。 赵孝骞猜测赵煦废后的心思恐怕不止一两天了,大约从他亲政那天开始,便开始酝酿废后,只是一国皇后不能轻易废黜,赵煦也怕天下臣民的非议,于是一直隐忍至今。 小皇子的死,终于让赵煦找到机会了。 如何能够在合情合理的情况下,将皇后拉入烂泥里,顺理成章地废黜她,天下臣民也挑不出赵煦的错处,小皇子的死无疑是个好机会。 赵孝骞盯着赵煦,现在他终于能肯定,小皇子的死令赵煦改变了许多,他的性格变了。 殿内只有二人,赵孝骞压低了声音:“官家是打算废黜皇后?” 赵煦坦然点头:“是,朕想废黜她,册封刘贤妃为后。” 赵孝骞沉默不语,赵煦缓缓道:“子安,朕废后的念头,已不止一朝一夕了,从朕亲政的那天起,便在琢磨此事。” 赵孝骞声音沉闷地道:“所以,小皇子薨逝便正好给了官家理由?” “是的,皇后的存在,一直是朕的眼中钉,肉中刺,朕的后宫不希望她在,更不希望她还统领朕的后宫。” 赵孝骞心里堵得慌,不知该劝谏还是支持。 按理说,这是天家夫妻的事,夫妻日子过不下去,想要离婚,这很正常,赵孝骞不过是个外人,他能说什么? 但废后就废后,何必非要往人家身上泼脏水? 而赵孝骞,还偏偏成了那个往皇后身上泼脏水的人。 赵孝骞不想干这事,哪怕是帮皇帝干,他也不想。 良久,赵孝骞沉声道:“官家,此案臣恐怕查不下去了,请官家另任官员侦缉此案吧。” 赵煦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反对朕废后?” 赵孝骞摇头:“这是夫妻间的事,臣怎敢置喙,官家想做什么臣都无怨言,只不过臣不想亲手办这件事了。” 赵煦加重了语气:“你是朕最信任的臣子,这件事只有交给你办,朕才放心,否则朕不会把你从千里之外急召回京。” 赵孝骞赫然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坦然道:“办这件事,臣有点恶心,所以不想办。” 赵煦一惊,这是第一次,赵孝骞当面拂逆他的意思,而且拒绝得很直白,完全不留一丝情面。 赵孝骞的眼神很清澈,而且坚定。 赵煦看懂了他的眼神,他知道,赵孝骞已打定了主意,废后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参与了。 “子安,为何?”赵煦轻声道:“朕的一切决定,你向来都是支持的,为何这次不行?” 赵孝骞叹道:“也许,它触碰到臣的底线了吧,臣知道,宫闱和朝堂看似堂皇,但什么脏事恶心事都有,臣确实经历过不少恶心事。” “但臣实在无法接受,给无辜的皇后身上泼脏水,她什么都没干,便要背上谋害皇子的罪名,不仅要被废黜,此生都将受尽天下人的唾骂,她的恶名甚至会记在史书里……” 赵孝骞定定地注视着赵煦,缓缓道:“官家,这不对。” “官家要真凶,臣很快能揪出来,你把真凶千刀万剐臣都不会说半个不字,官家要抵抗辽国,臣率军北上,杀敌拓土,以报君恩。” “官家要收复燕云,臣厉兵秣马,餐风露宿,官家要做任何事,臣都无条件支持,并为你死而后已,唯独这件事,请官家恕臣不能答应,臣做不到。” 赵煦语气渐冷:“子安,这件事你若不做,朕也能找到别的人做。” 赵孝骞点头:“臣知道,而且臣也没能力阻止官家,谁叫你是君,而我是臣呢,臣能做的,只是避而远之,不参与而已。” 赵煦冷笑:“不参与做恶,就是善吗?” 赵孝骞沉默片刻,道:“对恶视而不见,依然是恶,但如今臣只能做到这一点,因为我知道,根本阻止不了你。” 赵煦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许久后,方才无奈地一叹:“子安不愿做的事,朕不勉强你,此案便交给章惇吧。” 赵孝骞起身长揖:“多谢官家体谅。” 赵煦摇摇头:“谋害小皇子的真凶,子安你还要继续查。” “朕确实想借此事废后,但朕同时也不会放过真正的凶手,子安明白朕的意思吗?” “臣明白,臣很抱歉,辜负了官家的期望。” 赵煦起身握住他的手,拍了拍,叹道:“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朕了解你的性子,原本就不该勉强你。” 说着赵煦突然笑了:“其实,子安坚守底线原则,你是这样的人,朕对你更放心了。” “今日你宁愿与朕针锋相对,也不愿帮朕做这件恶事,将来若有人用同样的手段对朕,想必你也会毫不犹豫站在朕这边,对吧?” 赵孝骞笑了:“臣虽然毛病不少,至少是个忠臣。” 赵煦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深沉地道:“子安,纵是兄弟朋友,难免有争吵之时,你我兄弟刚才发生的那点不愉快,咱们都忘掉,就当它没发生过。” “与你相识这么久,咱们还是第一次争吵,已经算很不错啦,子安是不知道,朕与章惇争吵过无数次,章惇那老匹夫简直是天生的犟种,朕每次都恨不得狂扇他嘴巴子。” “可是事后呢,朕还是不得不重用他,信任他,将国事交托于他,朕对子安也是如此。” “废后的事子安不必想了,子安就把谋害小皇子的真凶找出来,然后再去上三军巡视几次,看看朕为你挑选的五万精锐禁军成色如何。” “相比宫闱之事,收复燕云才是重中之重,子安多把心思用在这个上面,朕等着你的捷报。” ………… 走出延福宫,赵孝骞的心情沉重,却有点想笑。 平日干尽缺德事的他,今日不过是要他给皇后身上泼点脏水,他居然拒绝了,还闹得君臣不愉快。 所以,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善良吗?正义吗?这玩意儿他何曾有过? 他与孟皇后素不相识,为何要为了她而坚守所谓的底线? 可笑的是,赵孝骞自己都找不到原因。 生平行事,无论善恶,凭心而为。 废后这件事,赵孝骞的本心告诉自己,不要干。 于是赵孝骞果断拒绝。 这大概是唯一的解释了吧。 走出宫门后,一个念头从赵孝骞脑海中陡然而生。 难道说,我居然是个好人? 回到楚王府,赵孝骞没精打采地走进银安殿,却见赵颢正一脸享受地大吃大喝。 一大块烤好的羊腿,赵颢双手捧着,正吃得嘴角流油。 赵孝骞上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羊腿,赵颢一愣,抬头看他:“你干啥?” 赵孝骞没理他,朝殿外吩咐道:“告诉厨子,给我父王上一份减脂餐。” “都快肥成球了,再过几年一身毛病,你敢赌我这个不孝子不会拔管儿吗?” 赵孝骞说着瞪了活爹一眼,然后捧着羊腿狠狠咬了一口。 嗯,确实好吃,幸好自己身材不错,有狂吃的资本。 第六百二十三章 天罗地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银安殿内,正在狂吃的赵颢显得有点可爱,像一只盘腿抱着竹子啃的大熊猫。 有时候赵孝骞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他这个活爹不知有多少副面孔,憨态可掬,阴险狡诈,出乖卖丑,冷血狠辣…… 感觉这位活爹好分裂,赵孝骞忍不住都想找个大夫来给他把把脉,灌几副镇定剂让他正常一点。 厨子不敢拂逆世子的吩咐,很快端来了减脂餐。 所谓的减脂餐,就是一堆生鲜蔬菜,切碎了撒点盐,确实能达到减脂的效果,但味道……只能说一言难尽。 赵颢愁眉苦脸用筷子扒拉着大海碗里的减脂餐,一脸生无可恋。 “逆子,本王又不是牲口,凭啥给本王吃这些菜根泔食?你这叫不孝!”赵颢不满地道。 赵孝骞气定神闲地啃羊腿,道:“人一旦太胖,各种毛病就找上门了,父王现在的状况,吃一口肉约莫少活一个时辰,您自己算算阳寿还剩几何。” 赵颢一惊,垂头看了看自己。 女子低头不见脚尖,已是人间绝色。 男子低头不见脚尖,……说明胖得离谱,该减肥了。 身份越富贵的人,越怕死。 于是赵颢老老实实像牛马一样啃草,各种生鲜蔬菜塞进嘴里,赵颢不停地咀嚼,咀嚼,然后伸长了脖子硬吞下去,脸色铁青发出干呕声,动作停滞了片刻后,随即嘴里又开始咀嚼,咀嚼。 赵孝骞严重怀疑活爹学会了反刍…… 看着活爹痛苦的模样,赵孝骞龇牙啧啧有声。 “父王,要不……您还是吃肉吧,有生之年活得痛快就好,只要别忘了留下遗嘱……”赵孝骞诚恳地劝道。 赵颢痛苦摇头:“不,本王要长命百岁!” 一顿饭,赵颢都不知自己是如何度过的,好不容易把一大碗减脂餐吃了下去,赵颢咂了咂嘴,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碗。 “就算是吃草,终归也要让本王吃饱吧?这么点东西,喂猫都不够,逆子莫非真在虐待本王?”赵颢幽怨地叹息。 “少食多餐,清淡少油,菜多肉少,坚持下去,不出俩月,父王就能瘦下一大圈,到时候您大摇大摆出门,惊艳天下。” “可是,本王不快乐了啊!” “做个快乐的短命鬼,放开了吃肉如何?” “罢了,老夫算是栽在你手里了,但愿还能多活几年,老夫还想抱孙儿呢……” 赵颢说着突然一拍大腿:“对了,孙儿!你那个名叫袅袅的侍妾怀孕了,为何不把她送来汴京,还让她留在真定府作甚?” 赵孝骞笑了笑:“怀孕前三月不宜车马劳顿,等日后月份足了,孩儿派人将婆娘们都送回汴京,毕竟前方又快开战了,留在真定城不安全。” 赵颢打量他一番,道:“你今日回来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遇到什么事了?” 赵孝骞叹了口气,把今日与赵煦对话的过程完整说了出来。 赵颢听完后,神色却不见改变,仿佛赵煦的目的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自古以来,宫闱没有单纯的刑案,骞儿,现在你明白了吧?”赵颢沉声道。 赵孝骞点了点头,苦笑道:“孩儿早就明白,所以孩儿拒绝了官家。” 赵颢嗯了一声,道:“官家欲废后,老夫早有猜测,这次他的时机倒是选得绝妙,老夫都不得不佩服。” 说着赵颢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喟叹道:“咱们这位官家,是真长大了,已学得了帝王心术,换了几年前,他可没这般道行。” 赵孝骞沉默许久,突然轻声道:“父王将来的敌人,……是官家吗?” 赵颢笑了笑,不答反问道:“骞儿,你可知老夫隐忍了多少年?” “不知。” 赵颢轻叹道:“我的父皇英宗在位时,老夫便有了心思,你算算,多少年了?” 赵孝骞低声道:“也就是说,从那时起,父王已开始暗中培植势力,蛰伏在朝野间,不惜自污声明,以求自保,从而暗暗积蓄力量,就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赵颢坦然点头:“不错,老夫也是英宗之子,这皇位凭什么他们都能轻松得到,而我,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论心智,论才干,论雄心,老夫不输他们任何人,凭什么不能是我!” 说到这里,赵颢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脸孔涨得通红,双目充血,瞋目裂眦,一股森然的杀意自大殿弥漫开来。 殿内的气氛很骇人,幸好赵孝骞统领过兵马,见过杀阵,对赵颢周身散发的杀意淡然以对,丝毫不为所慑。 “父王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等的合适的时机,一直没有来呢?” 赵颢悠悠长叹,浑身凌厉的气势陡然散去,哂然笑了笑道:“如果等不到,那便作罢,就当老夫这些年白干了,临死之前把祸患和把柄除个干净,不连累子孙后代,咱家还是清清白白的楚王一脉。” “谋事一半在天,一半在人,我已谋定,剩下的,交给天意。” 说着赵颢朝他一笑:“骞儿拒绝官家的决定是对的,无论你出自什么心理,宫闱的事都莫沾惹,谁沾到谁倒霉,今日你理直气壮为官家分忧,明日焉知不是钢刀加颈的罪名。” “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不需要老夫教你,再得宠的臣子,终归也有失宠的一天,人在得意时必须冷静,莫给将来留祸患。” 赵孝骞点头:“是,孩儿受教了。” 赵颢又道:“小皇子一案,官家让你继续查,你莫太上心,有些事查得太深了,对自己同样也是祸患。” 赵孝骞莫名有些感动。 这些道理和经验,真的只有亲生父子之间才能面面相授,外人是不可能对自己如此挖心掏肺的。 正在感动时,赵颢突然摸了摸肥硕的肚皮,一脸幽怨地道:“才跟你说了几句话,本王又饿了,……你确定吃草能瘦下来么?” 赵孝骞失笑:“孩儿确定。” “很好,那么老夫就要不耻下问了,……牛马也都吃草,它们瘦吗?” ………… 赵煦的动作很快。 赵孝骞拒绝参与废后,赵煦便立马召来了章惇,君臣二人一拍即合,当即决定合作。 章惇的倾向一直旗帜鲜明,他是支持废黜孟皇后的。 跟赵煦的出发点不一样的是,章惇看到的是孟皇后所代表的朝堂势力。 太皇太后指婚,孟皇后被抬进皇宫的那一刻起,她身上的旧党标签便一辈子都摘不掉了。 太皇太后是坚定的旧党领袖代表,尽管孟皇后从不干预朝政,任何与朝政有关的她都没说过一句话,可偏偏朝臣就是那么执拗,太皇太后薨逝后,朝中旧党们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了旧党的标杆人物。 孟皇后冤不冤? 她当然冤,可她无法改变事实,因为她是太皇太后指婚,所以她就是旧党的一员,从不干预朝政也注定了无法改变阵营。 章惇拜相后,大刀阔斧推行新政,对代表旧党的孟皇后自然是处处不顺眼。 原本臣子绝不可干预天家的家事,章惇看孟皇后再不顺眼,也只能闷在肚子里,亲人家眷面前都不敢乱说话。 可如今赵煦主动找到了他,透露出欲废黜皇后的想法,章惇这种脾气不好,性格又冲动的人,闻言正合我意,哪会不答应? 君臣在福宁殿秘密商议了一个时辰,章惇喜滋滋地告辞出宫。 第二天,朝堂上便传出了风言风语。 传言称,小皇子病重期间,好巧不巧的是,孟皇后在自己的寝宫开设法坛,孟皇后的亲姐姐还求了道家的符水入宫,有宫人在半夜隐隐听到皇后的寝宫有人作法…… 不得不说,章惇不愧是宰相,出手整治人的手段确实狠辣。 一出手就奔着要人命的目的,而且要的是一大批人的命。 对于除掉旧党这份伟大的事业,章惇执行起来简直是不遗余力,不介意杀得人头滚滚。 也不知旧党是不是刨过老章家的祖坟,不然实在无法理解,一个人对一个党系的仇恨,怎么会如此之深。 传言甚嚣尘上,最初只在宫闱里传,后来慢慢传到了宫外,终于被朝中御史听闻。 于是,在数日后的朝会上,有监察御史出班,向赵煦禀奏了此事,并请官家严查。 赵煦做戏做全套,听闻有人传皇后的闲话,赵煦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斥朝官造谣,挑拨天家夫妻之情,下旨查缉严惩造谣之人。 然而,防悠悠众口,甚于防川,赵煦再如何发怒,传言仍然像瘟疫一般传开,并且已传到了汴京的市井民间。 当街头的百姓们都在窃窃议论之时,这件事已然无法掩盖下去。 于是,在朝会上,监察御史再次提出了此事,并请赵煦严查,无论是真有其事也好,还是有人造谣也好,朝廷不能无动于衷,否则败坏皇后清誉,损害皇家威严。 御史参奏后,宰相章惇带头,请求官家严查此事。 在群臣齐声劝谏下,赵煦长叹口气,面色铁青地下旨,为了表示重视,赵煦令章惇亲自查缉此案,定要将造谣之人绳之以法。 至此,一张天罗地网已成形,铺天盖地朝无辜的孟皇后头顶压下。 第六百二十四章 夫妻决裂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华夏从古至今,很多皇帝都信奉道教。 但是,皇帝信奉道教是一回事,宫闱里却十分忌讳道家。 这并不矛盾。 皇帝是单纯的信奉,大多数是为了求长生,或许也有治病祈福的目的,总之,皇帝可以做,别人不可以做,和尚摸得,阿Q偏偏摸不得。 但宫闱里别人信奉道教的目的,可就不好说了。 众所周知,道家既有益人的长生祈福术,也有害人的厌胜巫蛊术。 宫里的人若信奉道家,谁知道你用道家的这些秘术来干啥? 画个圈圈诅咒当今天子,难道也任由你作法吗? 章惇选择废黜皇后的手段很要命,他直接将最犯忌的罪名扣在孟皇后头上。 传闻说孟皇后在寝宫设下法坛,她的亲姐姐还将道家符水带进了宫,这事儿可就说不清楚了。 尤其是,作法和符水正在小皇子病重的敏感时期,章惇这一击简直要命。 外人听到这个传言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小皇子是不是孟皇后开坛作法咒死的? 无法解释,毕竟孟皇后没给官家生下子嗣,刘贤妃生下了唯一的皇子,孟皇后的地位摇摇欲坠,情急之下生出谋害之心,也是合情合理的。 于是,当谣言传遍朝野,越传越真时,孟皇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章惇这位宰相确实心狠手辣,赵煦下旨令他查缉此案后,章惇当即便下令将孟皇后寝宫的宦官宫女全数拿问下狱。 到了这个时候,孟皇后才终于明白,自己深陷的这个漩涡,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脱身了。 于是在皇后寝宫的宦官宫女被拿问的同时,孟皇后孤身一人出现在赵煦的寝宫福宁殿外。 郑春和在殿外拦住了她,一脸为难地表示官家不愿见她,可孟皇后却执拗地不肯离去,在殿外绝食绝水,长跪不起。 郑春和无奈,来回进殿禀奏多次后,赵煦大约也担心皇后还未废黜便死在他门口,难免引发朝野非议和动荡,毕竟一国皇后的分量,就算是赵煦也不敢不教而诛。 于是赵煦不得不召见了孟皇后。 孟皇后入殿,见赵煦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案后,目光清冷地注视着她,孟皇后心头一酸,顿时落下泪来。 天家夫妻,同住在皇宫里,可笑的是,孟皇后甚至都快忘了上次见到赵煦是什么时候。 这对貌合神离到极致的夫妻,平日里除了皇室和朝堂重要节日仪式等场合,皇帝皇后不得不联袂出席,表演恩爱,平常在宫里是各不相见的。 赵煦一心只宠刘贤妃,孟皇后虽说是住在皇后寝宫,实际上跟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赵煦根本不可能过去。 夫妻间陌生甚至仇恨至此,不得不说,实在是今生的一段孽缘。 平心而论,孟皇后无论容貌还是品行,都非常不错,成婚这些年来,她一直恪守本分,绝不逾矩,安静得像一株幽谷里的兰花,你若近来,我自飘香,你若不来,我自孤芳自赏。 这样的女人,饶是赵煦心中对她成见已深,可摸着良心说话,赵煦实在也挑不出她任何错处。 有时候赵煦都忍不住失意喟叹,如果她不是太皇太后指婚给自己的皇后,那该多好。 可惜,夫妻间有了这层芥蒂,犹如一道天堑,是一辈子都无法消除的。 孟皇后美眸含泪,跪在赵煦的面前,垂头低泣。 赵煦不耐烦地蹙眉,语气冰冷:“你在殿外跪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让朕看你这副哭相么?” 孟皇后泣声一顿,面朝赵煦缓缓伏拜,低声道:“官家若欲废后,直接下旨便是,何必大张旗鼓,连累许多无辜。” 赵煦目光愈冷:“朕何时说过要废后?” 孟皇后凄然一笑:“官家当臣妾是稚龄孩童不成?什么道家符水,什么开坛作法,不就是为了往臣妾身上泼脏水,顺水推舟废黜了臣妾这个皇后吗?” 说着孟皇后突然仰起头,表情露出从未有过的激动:“官家废后便是,为何要将小皇子的死因归罪于臣妾?臣妾自入宫以来,谨守妇德,从不逾矩,一生安分不曾招惹是非,谋害小皇子的罪名,请恕臣妾不敢担!” 赵煦被孟皇后罕见的激动模样震惊了,盯着她半晌,才缓缓道:“一切自有章相公查实,未见真凭实据,朕不会冤枉任何人。” 孟皇后冷笑:“你是皇帝,若铁了心想要污蔑臣妾,何愁没有证据?但臣妾也要告诉你,别的事栽赃给我,我为了官家的体面,该忍便忍了,但若非要把小皇子的死因归咎于我,臣妾只能一死以证清白!” 赵煦一愣,然后勃然大怒:“放肆!” 孟皇后今日本就是来与他摊牌的,这时也不再维持什么皇后端庄的仪态了,闻言直接站了起来,毫无惧色地直视赵煦。 “臣妾这皇后当不了几天,就容我放肆一回又如何?我与官家夫妻多年,官家对我虽无夫妻情分,但至少你我有夫妻名分!” “臣妾若是谋害小皇子之人,莫非官家的脸上有光彩?你是帝王,薄情寡义本是应当,如何对付我,我都认了,但你别忘了,臣妾也是一国皇后!” “皇后被你炮制成了杀人凶手,官家不怕整个赵氏皇族蒙羞,不怕列祖列宗在天之灵无颜?还是说,为了废黜我这个皇后,你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损害大宋皇威也无所谓?” 赵煦目瞪口呆,如此陌生的皇后,是他多年不曾见过的。 孟皇后表情决绝,她也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被注定了,既然如此,便索性疯癫一回,尽情宣泄她多年被冷落漠视的满腔恨意。 咬牙冷笑几声,孟皇后接着道:“还有,如果官家非要把杀人的罪名扣在臣妾头上,臣妾会以死明志,那时史书上可就不知如何评价官家了,你辛苦炮制这桩案,到头来却不知是得是失。” 赵煦的脸色愈发难看,冷冷道:“皇后,你越说越过分了!” 孟皇后激烈地道:“臣妾能说话的机会不多了,官家不是要废后吗?不用官家虚伪地查什么案,连累那么多无辜宫人,臣妾自去太庙,告祭列祖列宗,自请废黜可好?也算臣妾最后为官家积一次德了。” 越说越悲痛,孟皇后大哭道:“自与官家大婚,臣妾倍受冷落,这皇后你以为我愿意当?每过一天,我都痛不欲生度日如年,可笑你还想尽办法废黜,自你亲政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等着你废后了。” 赵煦腾地站起身,抄起桌案上的一块端砚,狠狠朝地上一摔。 一声巨响,端砚四分五裂,如水晶落地,晶莹迸碎。 “不错,朕就是要废后,与你大婚的第一天起,朕就想废后!那又如何?”赵煦暴怒道:“朕为何不能废后?朕已亲政,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傀儡吗?谁当朕的皇后,由朕决定,而你,朕必须废黜!” 孟皇后凄然一笑:“好,臣妾就等官家这句话,等你废黜我。” “还是那句话,别的罪名你尽管往我身上扣,谋害小皇子这一条,臣妾死也不认,请官家给我这个大宋皇后最后的体面,我的体面,也是你的体面!” 说完孟皇后整理衣冠,恢复了雍容端庄的仪态,款款大方地朝赵煦伏身一礼。 “臣妾告退。” 说完孟皇后转身就走,多年的夫妻,竟连最后一眼都懒得看了。 赵煦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脸色由青变白,接着渐渐变得发紫。 与皇后一番激烈争吵后,赵煦此刻只觉得气急攻心,喘息半晌,突然喉头一甜,情不自禁地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随即面色苍白如纸,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福宁殿外,已不见了孟皇后的身影。 赵煦的视线渐渐模糊,嘴角不由露出惨笑。 亲手斩断这段孽缘,莫非老天不悦,必须要自己付出代价么? ………… 朝堂上的风言风语越传越广,当章惇派人拿问了皇后寝宫的宫人后,许多朝臣渐渐明白过来了。 作法也好,符水也好,谋害小皇子也好,真真假假难辨,但朝臣们唯一能肯定的是,官家这是要废后啊! 传言不会凭空而起,终归是有心人的传播和煽动。 端庄贤德的皇后娘娘,莫名陷入了舆论的风暴之中,而官家的意图,已昭然若揭。 另一头,皇城司冰井务传来了消息。 皇城司抓捕下狱的诸多尚药局官吏宦官里,张祥从头认到尾,终究没发现那个熟悉的声音。 也就是说,买通张祥获取小皇子药方的人,很有可能不是尚药局的人。 不过皇城司却还是发现了一条新的线索,尚药局的宫人审问许久,没有收获后,皇城司扩大了搜索范围,发现殿中省有一名少监,在三日前点卯之时,莫名失踪了。 消息很快报到赵孝骞面前,赵孝骞当即下令,皇城司全力搜捕这名失踪的少监。 小皇子被谋害一案,很可能要落实到此人身上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城外荒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的殿中省简单的说是宦官机构,它的主要职能是管理宫闱事务。 殿中省下辖尚食局,尚药局,尚衣局等六个部门,从这些局的名称便知,它们是干啥的。宫里从皇帝皇后到嫔妃贵人们的衣食住行,基本全归殿中省包了。 影视剧里那些嫔妃每月发放俸银,宦官宫女被分配干什么活儿,打入冷宫的嫔妃可怜兮兮连顿饭都吃不饱等等,别怀疑,都是殿中省安排干的。 殿中省置太监一人,算是一把手,另设少监二人,以及监丞二人。 小皇子刚薨逝不久,殿中省莫名失踪了一个二把手,是个傻子都能想到事情不简单,他若没牵扯进案子才叫有鬼了。 赵孝骞侦缉此案,刚开始的目标重点放在太医局和尚药局,确实忽略了殿中省这个上级部门。 直到数日前,殿中省发现那名少监多日未露面了,当时也没人在意,毕竟大宋朝廷官署这些部门,领导旷工几天很寻常,大家都是上班的牛马,谁没有个想躺平的时候呢。 后来有宦官到这名少监的住处请示事宜,发现住处没人,看看里面的生活痕迹,似乎久无人住,于是宦官才向上面汇报,最后消息才传到了皇城司。 皇城司官署,魏节一脸愧色,垂头站在赵孝骞面前。 “是下官的疏漏,下官向殿下请罪。”魏节羞愧地道。 赵孝骞挠了挠下巴,道:“别说什么请罪了,你没发现的人和事,我也没发现,大家半斤八两。” 叹了口气,赵孝骞皱眉道:“我特么怎么就没想到往尚药局的上级查一查呢?殿中省里的宦官若要谋害小皇子,他们不是更方便下手吗?” 毕竟宫里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的衣食住行都归殿中省负责,他们若要在小皇子的汤药里搞点名堂,实在太容易了。 “先把人手布置下去,皇城司全力搜捕这名少监,此人很重要,谋害小皇子的事,他很可能全然知情,拿到这个人,案子算是破了。”赵孝骞吩咐道。 “是。下官已将皇城司的人全撒向汴京城的大街小巷,还调动了市井闲汉泼皮们的人脉,请他们帮忙留意搜索。” 魏节迟疑了一下,又道:“若是此人已逃出了汴京,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拿下了。” 赵孝骞嗯了一声,这个可能他也预料到了,所以案子的破获,不能全指望这名失踪的少监。 “尚药局查验药材的人有消息吗?小皇子的用药到底有没有问题?”赵孝骞问道。 魏节正要回话,官署正堂外匆匆跑进一道身影,是一名皇城司勾押官。 “禀殿下,皇城司封存了尚药局的药柜,请大夫清查了所有的药材,尤其是小皇子所用的药材,刚才传来消息,他们在小皇子所用的药材里发现了些微的铅丹粉末。” 赵孝骞忽地坐直了身子,皱眉道:“铅丹是什么?” 旁边的魏节大吃一惊,急忙解释道:“铅丹,是一种慢性毒药,服用者将会慢慢出现头晕,腹痛,抽搐,心肺衰竭等症状,最后丧命……此物常被用于方士炼丹。” 赵孝骞神情凝重道:“小皇子薨逝之前的症状,可对得上?” 勾押官禀道:“皇城司问过太医,确实对得上,小皇子薨逝之前,整整一个月哭闹不止,而且面目涨红,手脚挣扎,服药后亦不见好,薨逝后面色呈青紫色,也符合铅丹中毒后的症状。” 赵孝骞冷着脸道:“也就是说,小皇子被人下毒整整一个月,最后活活被毒死的?” 魏节低声道:“能够完美躲过宫里繁琐的验毒流程,让人把毒药喂进小皇子的嘴里,约莫只有殿中省的权势才能做到了。” 赵孝骞冷笑:“此事之后,整个殿中省都将会被官家清洗,真是丧心病狂了,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魏节道:“下官以为,下毒之人,应该就是那位失踪的少监。” 赵孝骞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失踪的少监是执行的人,也就是俗称的棋子。 真正的凶手还是指使少监下毒的人,那才是幕后终极大反派。 上次与赵颢深聊过,父子俩都认为遂宁郡王赵佶嫌疑最大,毕竟小皇子死后,赵佶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可惜目前还没拿到赵佶的证据,这也说明赵佶确实够谨慎,从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先找人,把那个失踪的少监找出来,”赵孝骞吩咐道:“继续查殿中省,看看还有没有同党。” 魏节小心地道:“此事是否马上禀奏官家?” 赵孝骞迟疑了一下,摇头道:“先不报,官家最近很忙,待案子有更多进展后一并禀奏。” 赵煦忙着废后,朝堂已是沸反盈天,新旧两党争斗又起,新党支持废后,旧党死保皇后,双方又快打出脑浆子了。 这个时候,谋害小皇子的真正凶手,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宫闱的刑案还没出结果以前,当然要为政治斗争让路。 想到那位无辜的孟皇后,赵孝骞又沉沉叹了口气。 堂堂一国皇后,一旦被卷进了风暴之中,她仍然显得那么渺小,毫无挣扎之力,只能任由命运安排。 ………… 汴京城外,深夜子时。 一座荒废多年的山神庙前,赵颢嫌弃地坐在长满青苔和荒草的石阶上,不时掸一掸衣袍下摆的灰尘。 选在这个鬼地方是无奈之举,毕竟赵颢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总不能在汴京城大摇大摆地干吧。 赵颢的面前,套着两个大麻袋,麻袋里面鼓鼓囊囊,不时挣扎扭动几下。 山神庙里外站了不少人,皆是黑衣蒙面,一支微弱的火把勉强照亮了山神庙前的空地,两个麻袋扭动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诡异。 许久后,赵颢朝麻袋扬了扬下巴,身后的黑衣人立马解开了麻袋,麻袋里面的人狼狈地滚了出来。 火把凑近,二人的面孔愈发清晰。 赫然竟是两名宫人,其中一个是刘贤妃寝宫的管事宦官龚井,被赵孝骞杖责二十,还在宫里养伤的那位。 另一位赵孝骞也曾在福宁殿见过,却是一名二十多岁容貌平凡的女子,女子唯一的特点就是粮仓很大。 没错,她就是小皇子曾经的奶娘,小皇子薨逝后,奶娘自然失业了,却被赵颢安排在宫里的眼线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了宫。 此刻龚井和奶娘一脸惶恐地跪在赵颢面前,浑身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赵颢憨厚地朝他们笑,笑得像庙里供奉的弥勒佛,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亲切感。 龚井和奶娘自然是认识赵颢的,这位皇叔亲王经常出入宫闱,没皮没脸地给向太后送礼,没话硬聊,这几年来,宫里的人大多认识他。 “楚,楚王殿下……”龚井战战兢兢地道。 左右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身处破败荒废的山神庙,四周鸦雀嘶鸣,旷野回音阵阵,显然他们已出了汴京城,身处一个叫天天不应的荒郊野外。 赵颢没搭理他们,而是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自己大拇指上的一只碧玉扳指。 良久,赵颢淡淡地道:“甲六。” 黑衣人中,名叫甲六的人站出来:“在。” 赵颢冷冷道:“本王要的三个人,你只给我送来了两个,还有一个呢?” 甲六垂头有些惶恐地道:“还有一个是殿中省的少监,名叫黄尘相,据查,此人很有可能是给小皇子下毒之人,但是三日前,黄尘相无故失踪,至今不知下落,属下已经派人追查。” 赵颢不满地皱眉,他不喜欢这个答案。 “回去领五十鞭子长长记性。”赵颢冷冷地道。 甲六居然露出感激之色:“谢殿下开恩。” 顿了顿,甲六又道:“据查,世子麾下的皇城司也在追查黄尘相,侦骑已遍布汴京和京畿各地,若是咱们与皇城司的人马有了冲突……” 赵颢沉默片刻,缓缓道:“无妨,本王自会解决。” 目光转向跪在地上魂不守舍的龚井和奶娘,赵颢冷笑道:“黄尘相若是下毒之人,这两人怕也脱不了干系,龚井是熬药送药的,奶娘是喂药的,小皇子喝了那么久的药,居然没验出毒来,呵呵……” 说着赵颢语气渐冷:“将二人秘密关押起来,好吃好喝供着,迟早有一日,此二人对本王有用。” “是。……殿下,是否需要审问他们?” 赵颢无所谓地道:“幕后指使之人,他们大约是不知的,但审一审也无妨,离本王远一点,本王快抱孙子了,也算给我那孙儿积点德,莫让我见着血淋淋的场面,太残暴了……” ………… 仍然是深夜子时,汴京城州桥的一户殷实人家,伴随着深夜狗吠声,这户人家的大门被轻轻拍响。 大门被敲了许久,里面才点亮了灯,门内脚步声渐近,来人一边走一边打着呵欠。 大门打开,露出一张年轻但沧桑的脸,脸上困意深沉,一脸不耐。 “大半夜敲门,你家奔丧吗?”门里的人不满地骂道。 敲门的人低声道:“小乙哥哥,愚弟有要事禀报……” 第六百二十六章 意外消息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户殷实人家,正是赵孝骞的好友张小乙的府宅。 张小乙已不再做闲汉跑腿的生计,这一两年来,赵孝骞在外戍边,张小乙则暗暗辅佐赵孝骞,帮他在汴京市井里建了一套民间的情报网络。 当然,资金方面,自有赵孝骞提供。 情报网络除了民间市井外,张小乙也悄悄在某些权贵人物的府邸布下了眼线。 比如今晚此刻,敲门的便是张小乙布在赵佶府邸的眼线,他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幕僚,潜伏在赵佶府上已半年多了。 为了掩人耳目,平日这名幕僚是不轻易与张小乙联络的,除非有重大情况。 今晚幕僚突然子夜敲门,张小乙打开门后,心中不由一惊。 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跟赵佶有关。 警惕地朝门外张望了一番,张小乙将幕僚拽进了门,道:“进来说话。” 进门后,二人来到院子的葡萄架子下,坐在阴影里窃窃私语。 “出了什么事?”张小乙沉声问道。 幕僚低声道:“昨日遂宁郡王府上来了几个陌生人,身形颇为魁梧,步履轻快,应是江湖人士。” “赵佶将他们带到王府偏院说话,愚弟悄悄跟在后面,躲在墙角边,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事。” “赵佶的言语里,提到了一个名叫‘黄尘相’的人,据说是宫里的宦官,而且还是个少监,此人应是赵佶埋在宫里的一枚棋子,三日前不知何故潜逃至城外,昨日传了书信给赵佶,大意应是请赵佶帮忙活命。” “赵佶与那几名江湖人密议,说是黄尘相此人留之必为祸患,赵佶打算请他们灭口,杀了黄尘相。” 张小乙呆怔片刻,喃喃道:“宫里潜逃出去的宦官?最近宫里的大事不少,听说官家要废后,还有就是小皇子薨逝,此人潜逃,必然跟这两件事有关。” 幕僚点头:“不错,愚弟偷听赵佶说话,他说的正是小皇子薨逝一事。” “据说这个名叫黄尘相的人被赵佶授意,干了一桩大逆不道的事,后来楚王世子和皇城司奉旨查缉,步步逼近,眼看快查到他了,黄尘相见势不妙,于是连夜潜逃避祸。” “赵佶害怕黄尘相落到皇城司手中,会连累到他,这才打算将黄尘相灭口。” 张小乙的神情愈发凝重,道:“不管此人干了什么,既然郡王殿下在查缉案子,想必此人对殿下一定十分重要,咱们要赶在他灭口以前把他截下,活着送到殿下面前。” 说着张小乙望向幕僚,道:“你可知黄尘相如今藏匿何处?” “听赵佶说,黄尘相送来书信是跟他讨要盘缠,约好了明日一早北城外的一处悬崖下见面,赵佶答应给他送去银钱。” 张小乙一惊,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明日一早,只有几个时辰,必须召集人手,迟恐生变。” 说完张小乙起身,道:“你赶紧回去,莫引人起疑,此事交给我解决。” 幕僚情知事关重大,他一个落榜的读书人实在做不了什么,于是也不矫情,行了一礼后匆匆离去。 张小乙独自在院中来回踱步,很快便一咬牙。 明日一早是最后的机会,错过明早,赵孝骞想要抓捕的人或许就会被赵佶灭口了。 张小乙不知道这个名叫黄尘相的人究竟有多重要,也不知道赵孝骞为何要抓他,但赵孝骞调动皇城司,如此大张旗鼓地抓这个人,想必这个黄尘相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而且,必须是活着的黄尘相。 于是,张小乙冲出了家,他叫上附近厮混在州桥的闲汉兄弟,又派了个人紧急赶往楚王府,向赵孝骞通报这个消息。 不多时,张小乙纠集了二十来个人,还从车马行雇了几辆马车,当即与众人聚集在北城永泰门,只等天亮后,便朝城外出发。 深夜,楚王府的大门外,门口值守的禁军昏昏欲睡,努力打起精神,恪尽职守地站立门外。 寂静的深夜里,一道瘦削的身影匆匆赶来,门外值守的禁军精神一振,警惕望向越来越近的那道身影。 身影似乎看懂了禁军眼神里的警告意味,急忙开口道:“诸位好汉爷爷莫恼,小人是州桥小乙哥哥的朋友,奉小乙哥哥之命,有十万火急之事求见楚王世子,还请好汉爷爷们行个方便。” 开口便是典型的汴京闲汉特色,值守禁军的一名都头打量了他一眼。 张小乙的名字,楚王府常年随侍赵孝骞的禁军们自然是知道的。 他们清楚世子把张小乙当朋友,而且世子对张小乙颇为敬重,此时虽是深夜,但张小乙有十万火急之事,门外的禁军也不敢耽搁,于是都头急忙转身进了府。 约莫一炷香时辰后,传信的闲汉被禁军客气地请入府内。 赵孝骞衣裳凌乱,满脸困意,坐在银安殿不停打呵欠,眼神闪烁着不善的光芒。 暗暗打定主意,大半夜把他从床上叫醒,如果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莫说眼前这个闲汉,就是张小乙,他也要打上门去,把他家鸡蛋抢了。 闲汉上前行礼,当即将张小乙的话转告。 赵孝骞听到最后,立马不困了,眼中露出浓浓的喜色。 “黄尘相有下落了?果然是赵佶!”赵孝骞喃喃自语。 随即赵孝骞提高了声音,喝道:“来人,把陈守叫来!” 片刻后,睡眼惺忪的陈守也赶到了银安殿。 “陈守,马上调动你麾下的兄弟们,大约百十人,带上火器弹药,现在就出发。”赵孝骞命令道。 陈守不敢多问,当即抱拳领命。 赵孝骞拍了拍传信的闲汉,笑道:“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该如何感谢你?” 闲汉笑着摇头:“世子是我大宋的第一好汉,小人在州桥勾栏听过无数次郡王平辽的故事,能为第一好汉跑跑腿,小人已是祖上积德,无上荣光了,怎敢要您的赏赐。” “哈哈,说话也好听,但该赏还是要赏。”赵孝骞用力拍了拍他,深深地道:“你送来的消息对我很重要,兄弟,多谢你了,回头你去王府账房支一百两银子,就当是我的酬谢,千万莫推辞。” 说完赵孝骞朝他笑了笑,脚步急促地出门了。 闲汉站在银安殿内,脸上泛起一层不曾有过的光彩,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郡王殿下不嫌弃我是个闲汉,他还叫我兄弟……”闲汉喃喃道:“我,我也要做个好汉,郡王殿下这声兄弟不能让他白叫!我要配得起这声兄弟。” 随即闲汉也出了王府,至于赵孝骞让他去支取的一百两银子,闲汉根本想都没想就放弃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不是所有人眼里只有钱的。。 出了王府的门,闲汉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要回家安顿家小,然后,去投军。 赵孝骞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不过是叫了人家一声兄弟,却不知不觉改变了别人的人生。 ………… 北城永泰门外,赵孝骞带着陈守等人赶到,见城墙下蹲着二十来人,为首一人正是张小乙。 众人聚在城门内,都在等着早上城门打开。 赵孝骞翻身下马,张小乙认出了他,笑着迎了上去。 二人见面,赵孝骞二话不说,给张小乙狠狠来了个熊抱,用力拍打了他几下。 “好小子,不声不响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该咋感谢你?再给你娶一房婆娘如何?”赵孝骞哈哈笑道。 张小乙笑容顿时僵硬,忙不迭摇头:“不要不要,家里会打起来,我那瞎眼的老娘也不安生,家里已经有婆娘,一个足够了。” 赵孝骞侧目见张小乙身后聚集着二十来名闲汉,好奇道:“他们这是……” 张小乙咧嘴一笑:“我总觉得这事儿挺重要的,怕你带的人手不够,又怕你错过了时辰,于是叫了几个朋友来帮忙,你若未能及时赶来,我就叫上兄弟们出城把事儿办了。” 赵孝骞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 带着二十多个闲汉,深夜等在城墙根下,只等城门开启,便义无反顾为了他的事从容赴死。 这是真正的朋友,万金难换。 “兄弟,心意我记住了,能记一辈子。”赵孝骞用力按住他的肩,深深地道:“此生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张小乙憨厚地一笑,不自在地垂头:“别这么说,有点恶心,我还是喜欢看你飞扬跋扈的纨绔模样。” 赵孝骞哈哈大笑,道:“人马我已带足,这次是要去杀人的,你叫来的兄弟们应付不了这场面,还是交给我吧,你带兄弟们回去,事情了结后,我亲自请兄弟们喝酒。” 张小乙点头,但又道:“他们可以回去,我想跟着你见识见识。” “有病吧你,杀人有什么好看的。” “因为没看过,所以才觉得好看,兴许我也能帮上小小的忙呢。”张小乙笑得很朴实。 赵孝骞盘算了一下,此行应该危险性不高,毕竟陈守麾下的禁军都带了火器,他和张小乙远远站着看热闹就行。 “走吧,带你见识见识!”赵孝骞痛快地答应了。 “陈守,拿我的腰牌给守城门的将领,就说皇城司勾当公事奉旨出城办差,令他速速打开城门。” 第六百二十七章 悬崖伏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夜半出城,百余骑踏着即融的积雪,彳亍而行。 赵孝骞骑在马背上,表情很从容。 殿中省少监黄尘相,确实是此案的关键人物,小皇子被下毒谋害,多半是出自他的手。 但赵孝骞此刻想得更多的,却是赵佶。 他在思考,能不能通过这桩案子把赵佶拉下马。 回想案发之后的种种线索,以及被卷入案情的太医局,尚药局,殿中省等诸多人物,整件案子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后,赵孝骞却发现,似乎很难定赵佶的罪。 哪怕把黄尘相活捉了,也不见得能定赵佶的罪。 事涉皇子,凶手还是当今天子的亲兄弟,证据链如果不完整,做不到“铁证如山”的话,对赵佶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反而会把赵孝骞拖入泥潭。 赵佶这个人做事太谨慎了,谨慎到基本没留下任何痕迹。 当然,赵孝骞是皇城司的一把手,麾下有刘单这位审讯小能手,理论上赵孝骞想得到任何供状,刘单都能炮制出来。 可还是那句话,案情影响太大,关注的人太多,万众瞩目之下,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伪造的东西迟早会被戳穿,最后反噬己身。 夜半的寒风,吹得脸颊生疼,赵孝骞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 他用力甩甩头,决定先把事儿办了再说,如果能够活捉黄尘相,至少不是一件坏事。 出永泰门,一行人直奔城外北郊,张小乙熟知地点,是在北郊外二十里的一处无名悬崖边。 奔行一个多时辰后,赵孝骞等人赶到了地方。 陈守和百余禁军下马,朝悬崖步行而去,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快接近悬崖时,陈守无声地打了个手势,百余禁军端起燧发枪,猫腰朝悬崖包抄。 片刻后,陈守走了过来,朝赵孝骞摇头:“世子,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黄尘相的藏身之地应该不在此处。” 赵孝骞朝四周环视一圈,道:“让兄弟们潜藏起来,咱们守株待兔。” 此时已快天亮,目视的范围也更清晰了一些。 赵孝骞观察四周的环境,发现黄尘相选这个地方倒是很精明。 悬崖边有羊肠小道通往山脚,西面百步内有一片茂密的丛林,南面不远处,还有一条蜿蜒流淌的广济河。 观察一番后,赵孝骞不得不佩服,这个黄尘相选的地点实在不错,这货当太监可惜了,应该拉进军队当将军排兵布阵。 同时也说明一个问题,黄尘相选的地点如此复杂,说明他对赵佶极度不信任,他约莫也猜到赵佶可能会将他灭口,所以才选了如此方便逃跑的地形作为见面的地点。 明知会被灭口,黄尘相仍然约见赵佶,看来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逃出汴京后,黄尘相将会被天下的官府通缉,从此一生都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如果没钱,那将难上加难。 今日的见面,黄尘相就是打算在赵佶身上大捞一笔。 思忖过后,赵孝骞见天色已亮,距离黄尘相和赵佶见面的时间快到了,于是在悬崖附近找了个地方潜伏下来。 “陈守,让兄弟们都藏好,等下听我号令再动手,告诉兄弟们,不可伤了黄尘相,此人有大用,死了就不值钱了。”赵孝骞吩咐道。 陈守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厉色,低声道:“世子,如果赵佶也来了,不如趁混乱之时将他乱枪击毙,反正赵佶出现在此地,跟谋害小皇子的凶手见面,这事儿他根本洗脱不了,死了也没人说什么。” 赵孝骞嗤笑:“想啥呢你?官家的亲兄弟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以为跟村里死一只鸡似的?没有十足的证据把他钉死,赵佶不明不白的死了,倒霉的人就会是我。” “再说,以赵佶的谨慎性格,如此凶险的场合,你觉得他会亲自来吗?” 陈守面带惭色道:“是末将冲动了。” “无妨,反正动脑子不是你的强项,说出多蠢的话都属于你的正常发挥。”赵孝骞安慰道。 半个时辰后,初晨的阳光刺破云霞,洒满大地之时,山脚下终于出现了十几道人影。 人影皆是黑衣蒙面,所有影视剧反派的标准出场服饰,就特么像是有固定的商家倾情赞助的服装似的。 与此同时,悬崖的北面山道上,一身衣裳凌乱破败的黄尘相也出现了。 黄尘相脚步踉跄,面容憔悴,显然逃出汴京后的这几日他东躲西藏,日子过得并不好,这模样都不知饿了几顿。 山脚的十几个黑衣人,以及另一边的黄尘相都在缓缓朝悬崖走去。 而赵孝骞陈守和麾下百余禁军,则静悄悄地埋伏在悬崖方圆附近。 肃杀的气息瞬间充斥悬崖四周,附近的山林里连鸟儿都仿佛被这股杀气所慑,不敢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叫声。 赵孝骞看着双方距离悬崖越来越近,于是将蹲在草丛里的身子悄然下伏,保持暗中观察的状态,顺便一把拽住了一旁兴奋莫名跃跃欲试的张小乙。 “陈守,待会儿由你指挥,这么简单的小伏击战你应该没问题吧?”赵孝骞道。 陈守兴奋地拍胸:“交给我吧!” 赵孝骞拽着张小乙不松手:“咱俩看看热闹就行,千万不要逞什么英雄冲上去陷阵杀敌,外行人别干专业的活儿,杀人也是如此。” 张小乙被赵孝骞拆穿了心思,不由讪讪一笑:“大老远跑过来,总要干点什么吧?” “保持呼吸,好好活着,别给干活的袍泽兄弟拖后腿,就是咱俩最大的贡献了。” 张小乙一脸苦笑:“汴京市井都说你是大宋第一好汉……” “人设而已,别当真,怂才是我的本色。”赵孝骞很坦荡地道。 说话间,十几个黑衣人和黄尘相距离悬崖已不到百步,双方即将见面。 直到此刻,双方都没发现悬崖边有什么不对,毕竟古代这种荒山野岭的环境里,杂草灌木长得比人还高,百来号人想要埋伏下来实在太容易了,很难被发现,就跟吃鸡里穿着一身吉利服似的。 赵孝骞等人屏住了呼吸,陈守手里一柄特制的短管燧发枪已悄悄端平,只等他的枪声一响,伏击便发动。 狼狈不堪的黄尘相踉跄走到悬崖边,没来得及打量四周,第一眼便发现了对面的十几个黑衣人。 黄尘相一惊,接着露出冷笑:“赵佶没来,是吗?” 黑衣人不出声,只是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仿佛在打量一个死人。 黄尘相似乎早有所料,冷冷道:“想杀我灭口?哈哈,好!早料到赵佶的心思了,不过我若死了,赵佶的麻烦也就来了。” “你们不会以为我毫无准备,就这么傻乎乎地来赴约吧?这几年赵佶收买我的证据,来往的书信,还有被赵佶指使给小皇子下毒等等,所有的证据都被我藏在友人之处。” “我今日若出了事,那些证据马上会被送进开封府和御史台,哈哈,我纵是死了,也要把天捅破,把赵佶拉下来垫背!”黄尘相哈哈大笑,笑得很疯狂。 不远处,赵孝骞伏在草丛里,听着黄尘相歇斯底里的疯狂笑声,不由暗暗瞠目,本以为黄尘相单人赴会,可能智商有点问题,但现在看来,倒也不笨,早就提前给自己留了保命的手段。 十几个黑衣人本来打算动手的,听到黄尘相这番话后,顿时有些犹豫了。 他们只是做事的人,不管不顾把人杀了就算完成任务,可黄尘相这番话分明是打算把赵佶也拖下水,现在这人到底杀不杀,确实让他们为难了。 黑衣人还在犹豫杀不杀黄尘相时,陈守这边却没什么犹豫的了。 时机已到,开始杀人。 平端枪口,瞄准了其中一名黑衣人,陈守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一名黑衣人应声倒地,与此同时,噼噼啪啪的枪声响起,百余禁军同时开枪。 不到百步的距离,百余支枪对准十几个人,哪怕枪法再烂,只是碰运气乱射,这十几个人基本也没了生机。 一轮齐射后,悬崖边已只剩了黄尘相一人,傻傻地看着倒地不起的黑衣人。 一场小型的伏击,就这样轻松利落地完成了。 硝烟散尽,赵孝骞仍拽着张小乙没现身,而是朝陈守示意。 “先把人控制住,检查他的身上是否带了兵器,嘴里是否藏了毒,同时把他五花大绑,远离悬崖……” 一旁的张小乙愕然看着他。 赵孝骞耐心地解释道:“行走江湖,安全第一。切记防范几个狗血的情节发生,比如反派死于话多,比如主角大胜之时得意忘形,被反派临死反扑,同归于尽……” “比如反派身处绝境,毅然跳崖,结果特么的老天瞎眼,被他捡到了绝世武功秘籍等等,这些狗血的事绝不能发生在我身上!” 张小乙傻傻地张着嘴,嘴唇蠕动几下,不知是不是想表达对他的崇拜。 赵孝骞则老神在在地依旧躲在草丛里,一切尘埃落定前,打死也不现身。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 这十个字将来必须当作家训,传给子孙后代。 第六百二十八章 活爹截胡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这场伏击没有任何悬念,该解决的都解决了,该活着的也活着。 人生大部分时候都是按部就班,发生意外的机会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 黄尘相呆呆地站在悬崖边,一脸惊骇地看着地上躺满的黑衣人。 十几个黑衣人没死绝,有的只是负伤,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一根长长的绳索猝不及防地从草丛里飞了出来,像牧马人套桀骜的野马似的,不偏不倚正好套中了黄尘相的脖子。 然后绳索突然收紧,死死地勒在他的脖子上,不管黄尘相两眼翻白,绳索生拉硬拽,将黄尘相拖离了悬崖边。 接着陈守和百余禁军终于现身,众人神情冷酷,非常利落地给黄尘相搜身,确定身上没带兵器后,再将黄尘相五花大绑,最后陈守亲自上前,捏住他的下颌,强行掰开他的嘴,检查牙齿里是否藏了毒。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非常专业。 直到这时,赵孝骞才现身。 这才是主角登场的正确时机,在反派还有挣扎反扑的能力以前,主角忙不迭跳出来释放嘲讽技能,结果常常阴沟里翻船搞出意外,不是被反派挟持成人质,就是被反派摁下同归于尽键,呵,简直了。 赵孝骞刚一露面,黄尘相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在殿中省当差,他当然认识赵孝骞。 万万没想到,人都已经逃出汴京城了,赵孝骞居然还能追到这里,而且预先布下完美的伏击圈将他活捉。 “你,你……”黄尘相面色苍白看着他。 “你什么你,你干的那些事自以为天衣无缝吗?真以为皇城司是吃干饭的?”赵孝骞不屑地释放嘲讽技能。 没错,这个时候才是主角释放嘲讽的正确时机,因为反派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了。 抬手拍了拍黄尘相那张极度扭曲的脸,赵孝骞微笑道:“黄尘相,不得不说,你是有几分本事的,小皇子一案差点被你耍得团团转,要不是你自己抗不住压力先跑了,想要把你挖出来,约莫还得三五天。” 黄尘相面若死灰,他知道落在赵孝骞手里,下场已经注定了。 “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黄尘相声音嘶哑,不死心地问道。 “是你傻还是我傻?任何时候,正义的一方都不应该对邪恶的反派展示自己的底牌,懂吗?自己慢慢猜去吧。” 赵孝骞含笑打量他,就像打量一件绝世大宝贝。 如果能从这货身上挖出点猛料,这次能不能把赵佶扳倒?留着赵佶这个祸患,终归心里有根刺。 “把他押走,陈守,你亲自把他送进冰井务,告诉刘单,好好侍候,他肚子里的东西给我挖得干干净净。”赵孝骞吩咐道。 随即赵孝骞望向躺满一地的黑衣人,道:“活着的也不必救,这些人多半是死士,不会招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派几个人随便问一问,不肯说就全杀了。” 一行人功德圆满朝山脚走去。 张小乙一脸惊愕地跟着赵孝骞,不敢置信地道:“就这样结束了?如此轻松的吗?” 赵孝骞也愕然看着他:“不然呢?双方一场舍生忘死的血战,你捅我一刀,我戮你一剑,最后正义的一方硕果仅存,得到惨烈的胜利?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伏击战而已,有必要搞得如此惊天动地吗?” 张小乙没经历过杀戮的场面,现在仍有点无法接受。 结局来得太轻松了,总觉得不甘心似的…… 赵孝骞没法照顾张小乙的情绪,他在默默盘算接下来的安排。 黄尘相送进冰井务后,赵孝骞觉得还是亲自审问他比较好,刘单在旁边打辅助,而且审问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场,毕竟关于赵佶的一切罪状太惊世骇俗,审问的过程不能节外生枝。 与赵佶的谨慎性格相同的是,赵孝骞的性格也很谨慎,到嘴的鸭子绝不能让它飞了。 队伍押着黄尘相下山,赵孝骞一边走一边沉默思考,到了山脚下,却迎面遇到了一群人。 这群人仍然是黑衣蒙面,标准的反派打扮。 陈守眼尖,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立马下令队伍停下,举起右臂厉喝戒备。 禁军刚端起枪,却见前方的人群散开,一个大胖子慢吞吞走到前面。 赵孝骞瞠目结舌:“父王?” 赵颢估摸是许久没运动了,爬山爬得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叹气。 走到赵孝骞面前,赵颢没看他,却打量着队伍中间绑得像只大闸蟹的黄尘相,向来和善憨厚的肥脸,突然闪过一丝戾气。 陈守张小乙在面前,赵颢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将赵孝骞拉到一边,距离陈守等人远远的,然后指着着大闸蟹似的黄尘相,赵颢问道:“他就是黄尘相?” 赵孝骞愕然:“父王知道他?” 赵颢啧了一声:“你以为你爹是吃干饭的?” “您不是吃干饭的,您是吃减脂餐的……父王为何出现在此,为何认识黄尘相,为何……” 赵孝骞一肚子疑问没说完,赵颢却摆了摆手:“废话少说,黄尘相我带走,你莫走漏风声,如今还不是扳倒赵佶的时候,留着这张底牌,关键时候有用。” 赵孝骞立马道:“不行,此人是谋害小皇子的凶手,父王带走他,孩儿没法交差。” 赵颢嗤的一声,道:“交差的事,你自己想办法,以冰井务的手段,弄几份供状不难,但黄尘相这个人,对咱们有大用,我必须带走。” 赵孝骞苦笑道:“父王,您别这样,孩儿辛苦半天的劳动成果……” 赵颢却没跟他玩笑,神情严肃地道:“骞儿!老夫只告诉你一件事,前日官家在福宁殿吐血了!” 赵孝骞悚然一惊:“父王的意思是……” 赵颢冷冷道:“你还不明白吗?小皇子已死,官家经此剧变,身子愈差,大宋未来的储君注定要从官家的兄弟中选出来,老夫布局多年,就等这最后一击了!” “黄尘相便是对咱们极有利的底牌,但这张底牌不能太早打出去,必须要等最后关头,对赵佶来一次绝杀!” 赵孝骞垂下眼睑,低声道:“父王,接下来纵是储君之争,怎么也轮不到咱们楚王一脉吧?官家有亲兄弟,咱们不过是宗亲,轮也轮不到咱们。” 赵颢冷笑:“凡事不为,怎知不行?骞儿,老夫知你对官家有情有义,不愿辜负他背叛他,老夫从来没勉强过你。” “但若是官家阳寿将尽,你当如何?难道还要为他守君臣之义吗?改朝换代,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确定大宋未来的新君仍对你信任如一?你赌得起吗?” “与其等新君登基,收你兵权,圈禁家小,钢刀加颈,还不如奋起一搏,赌一赌未来,至不济,以我儿的本事,也能从容而退,手握兵马退居北疆,做一代朝廷不敢妄动刀兵的一方诸侯。” 赵颢越说,神色越激动,白白胖胖的面孔此刻涨得通红。 赵孝骞仍然沉默。 他并不是野心勃勃之辈,从穿越至今,他忙来忙去做了太多事,可都不是出于他的本心,他更想做的是鼎定天下后,与妻儿老小过着平淡富足,无忧无虑的日子。 所谓的权力,其实跟财富一样,终究是带不走的,终究是要留给别人的。 只有恬淡无忧的人生,家人在侧,妻妾在怀,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这些简单的道理,被权欲蒙住眼睛的人往往是视若无睹的。 见赵孝骞沉默,赵颢也不催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却不知为何带了几分笑意。 不知过了多久,赵孝骞突然道:“父王,黄尘相可以交给您,我就当今日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其他的事,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孩儿如今最重要的,是收复燕云,荡平辽国。” 赵颢笑了:“好,老夫还是那句话,我儿尽管在北疆率部驰骋,汴京的事,自有老夫为你筹谋。” 赵孝骞叹了口气。 赵煦吐血了,他并不意外。 历史上的赵煦确实很短命,二十多岁就死了,如今的历史或许已改变了轨迹,但许多人的人生轨迹,却还是依然如故。 对于将来的事,赵孝骞不想表态,但赵颢刚才的话确实听进去了。 脑海里不由自主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赵煦真的英年早逝,那么面对接下来动荡的朝局,他和赵颢如何选择? 总不能真让赵佶顺利即位,跟原来的历史一样,继续当他的宋徽宗,然后轻轻松松败掉江山社稷,重现历史上的靖康之耻吧? 所以,真到了那个时候,赵孝骞自己到底要不要争一争? 皇室宗亲根本没有争夺储君的资格,但凡事没有绝对,尤其是……赵孝骞手握兵权! 再加上汴京的活爹这些年鬼鬼祟祟不知布了多少局,埋了多少底牌,这赢面或许并不差…… 想得头疼,赵孝骞用力甩甩头,把这些不该有的念头甩出脑海。 脑子里另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并且越来越坚定。 今生行事,不论善恶对错,只求凭心而为。 如果情势和本心告诉他,到了必须拼命搏一把的时候,他也不会抗拒。 赵孝骞至今还没滋生出野心,更没有做过大逆不道的事,是因为他不想辜负背叛赵煦。 他不善良,只是有底线。 可是如果赵煦注定寿短早逝,这天下,已没有赵孝骞不愿辜负的人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废后出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父子俩说话没有任何禁忌话题,什么都能聊。 从赵孝骞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起,父子俩的命运已紧紧捆绑在一起了。 赵孝骞知道赵颢在神神秘秘做着一些事,这些事如今看来是大逆不道,可如果再过几年,这些事或许便是顺应天命。 谋逆? 不存在的,这是我大宋赵氏皇族内部的事,如同唐朝一般,不讲什么嫡长子继承制,而是玄武门继承制,谁行谁上。 “父王,万事小心,官家丧子之后,心性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父王更须谨慎,做任何事首先把自己的痕迹抹掉,切莫给人留下把柄。”赵孝骞认真地叮嘱道。 赵颢笑道:“放心,老夫干这事儿绝对内行,在外人眼里,老夫就是个遛狗斗鸡耍蛐蛐儿的老纨绔,没人会正眼看我。” 赵孝骞看了看远处被捆绑的黄尘相,道:“黄尘相您带走吧,今日就当孩儿带着禁军出城围猎了,啥都没干。” 父子聊完,并肩朝陈守等人走来。 赵孝骞深深注视了黄尘相一眼,然后挥手:“把这人交给我父王带走。” 陈守闻言一怔,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将黄尘相交给了随同赵颢一起来的黑衣人。 赵颢等人带着黄尘相走远,赵孝骞则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消失。 良久,赵孝骞突然道:“陈守,你就不问问为何把人交给我父王?” 陈守咧嘴一笑:“都是亲父子,谁带走都一样。” 赵孝骞看着他,道:“告诉兄弟们,今日咱们出城是为了围猎,回头你们在附近打点猎物,做做样子。除此咱们啥都没干,更没活捉什么黄尘相。” 陈守还是二话不说应了。 赵孝骞好奇道:“不问为什么吗?” 陈守道:“世子的吩咐,一定有您的道理,末将只是个粗人,您说咋办就咋办。” “如果我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呢?” “末将就陪您见不得人,世子若要杀人,末将给您递刀。”陈守说得很坦然。 用力拍了拍陈守的肩,赵孝骞笑道:“好兄弟,这些年我的后背一直交给你,你能让我放心。” 陈守垂头轻声道:“末将不懂那些忠君报国的大道理,谁对我好,我便给谁卖命,仅此而已。” 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百余禁军,陈守又道:“兄弟们跟随世子多年,随您上过战场,杀过辽人西夏人,每次世子亲自率军出征,都是兄弟们护侍您左右,我们对世子的忠心天日可鉴。” “今日之事,末将以我陈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发誓,绝不会有任何风声传出去。” 赵孝骞深深注视着他,刚才把黄尘相交给赵颢,这个举动或许让陈守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而陈守,也做出了他的选择。 陈守和麾下禁军本身并不隶属楚王府,他们受汴京殿前步军兵马司节制。 可是这些年护侍赵孝骞南征北战,陈守和禁军们早已为赵孝骞效忠,这种同生共死过的情谊,是金山银山都换不来的。 今日赵孝骞敢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将黄尘相交给赵颢,也是对陈守他们的信任,赵孝骞相信他们不会出卖自己。 许久之后,赵孝骞哈哈一笑:“走,回城,今日兄弟们辛苦一遭,我得表示表示,回头陈守安排轮流休假,每人都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喝酒也好,玩姑娘也好,你们随便。” 身后的禁军发出欢呼声,纷纷道谢,直呼世子威武,出个小差而已,也就朝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放了几枪,就白拿二十两银子,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 ………… 朝堂上,废后的传言越来越甚。 不,如今已不是传言,而是铁一样的事实。 章惇奉旨查缉孟皇后在后宫开法坛,求符水一案,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和宗正寺,四有司辅理,数日内被拿问下狱审问的宦官宫女三百余。 事情越闹越大,而贵为一国皇后,在国家机器的碾压,竟毫无还手之力,她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被动地任由章惇带走寝宫所有服侍她的宫人。 如此大的动静,若朝臣还察觉不出什么,那未免就是白痴了。 显然,官家已动了废后的心思,而且已经付诸于行动了。 不得不说,皇后的排面还是很大的,当朝宰相亲自办理,朝堂四有司辅理,一夜之间,皇后的寝宫已被清空,所有的宫人都被带走,寝宫里只剩下孟皇后一人独自哀恸哭泣。 朝中的旧党急了,孟皇后是他们仅剩的最后的代表人物。 尽管这位皇后从来未参与过朝政,可她的立场天生就代表旧党,这是无法洗脱的,谁叫她是被太皇太后指婚给官家的呢。 于是旧党们纷纷上疏,为孟皇后鸣冤,并且声色俱厉地表示,一国皇后不可轻言废立,会动摇国本,令天下人心动荡,臣民猜疑,损害天家威信云云。 可惜如今的朝堂,大部分阵地和位置已被新党们占领,旧党势单力薄,除了上疏劝谏,朝会上吵架斗嘴,他们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对于废后,章惇是非常积极的,任何与旧党有关的一切,他都视为不共戴天的仇人,皇后也不例外。 废后推进得很顺利,孟皇后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寝宫开法坛,求符水,是真有其事。 这个事实令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然而事实上孟皇后是为小皇子生病而开的法坛,她是祈福,并非诅咒。 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谁还在乎她是为了什么而开坛? 章惇更不管她的初衷是什么,总之结论就是皇后行厌胜巫蛊之术。 看到章惇做出的结论后,孟皇后终于死心了,不再挣扎了。 当皇帝铁了心要废后,这天下谁能拦得住他? 于是孟皇后向赵煦上了一道奏疏,奏疏里仍然坚持不认罪,表示自己是清白的,不过既然夫妻缘分已尽,孟皇后自请废黜,请求官家将她贬谪出宫,从此愿为庶人,永不踏入皇宫一步。 皇后的这道奏疏,当即被章惇传示朝堂。 上疏的第二天,赵煦批复了这道奏疏。 允皇后所请,即日废黜孟皇后之位,贬孟皇后出宫,移居瑶华宫出家为坤道,并亲自为孟皇后赐号“玉清妙静仙师”,法号“冲真”。 多年陌路夫妻,赵煦废黜孟皇后没有一丝犹豫。 然而赵煦还是留下了一丝善良,废黜皇后的圣旨里,他并没有将小皇子之死与孟皇后扯上关系,只说皇后行厌胜巫蛊之术,扰乱后宫。 夫妻走到最后,赵煦终究还是为孟皇后留下了一丝清白名声。 绍圣三年正月的一个清晨,孟皇后乘坐马车,离开了这座她生活了五年的延福宫。 五年夫妻,最终落得反目成仇,各赴东西。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孟皇后掀开了车帘,回首看着那座渐行渐远的皇宫,而马车前方的御街,却是阳光明媚,天气晴朗,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孟皇后压抑五年的心情,不知为何突然跟这天气一样变得明媚起来。她的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 她突然察觉,离开这座皇宫,是她这个皇后的落幕,但却是她人生的重启。 应该高兴吗? 当然。 ………… 朝堂经历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争吵辩论,还有一些旧党朝臣痛哭流涕的劝谏,终究改变不了赵煦坚定的意志。 废后的圣旨颁下,再无更改的可能。 汴京遂宁郡王府。 甚嚣尘上的废后风波,郡王府根本没有关心。 赵佶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这件事令他极度愤怒,极度不安。 前日派去灭口黄尘相的人,一个都没回来,显然是出事了。 昨日上午,赵佶有些忐忑,于是又派了人去那块悬崖附近查探了一番,今日终于有了消息。 十几个人全死了,他们的尸首就埋在悬崖边的草丛里,显然杀人的人很有素质,不仅管杀,而且管埋。 派去的人检查了尸首,发现他们皆是被火器击毙,身上除了火器铁丸打出的致命伤口外,并无刀剑伤痕。 这个结果令赵佶大为愤怒。 大宋的火器仍是绝密的武器,除了汴京上三军配发,朝堂无论文武朝官,皆不准装备,就连打听火器都是重罪。 整个汴京唯一的例外,是楚王府。 赵煦曾经下过特旨,允许楚王府禁军装备火器,包括楚王赵颢随侍的禁军,以及楚王之子赵孝骞随侍的禁军,他们可以合理合法地装备火器。 这道特旨没人反对,因为众所周知,火器本就是赵孝骞发明的,没道理不让他装备防身。 也就是说,击杀十几名黑衣人的人,基本可以确定是赵孝骞麾下的禁军了。 这个结果令赵佶尤为愤怒。 又是赵孝骞! 曾经他被派去戍边时,赵佶与他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然而这货一旦回到汴京,却仍然与他作对。 十几个黑衣人,死就死了,反正都是死士,赵佶不担心他们泄露什么机密,但更令赵佶恐惧的是,黄尘相不见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落入赵孝骞手里了。 第六百三十章 不共戴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佶不声不响耍弄着阴谋,而且很成功。 如果赵孝骞没有被紧急召回汴京的话,那么一切都在按赵佶的谋划顺利地推进着。 小皇子死了,赵佶最重要的目的达到了。 皇族赵氏自立国始,历代官家子嗣不旺,于是赵氏皇族有了一条明文规矩,那就是父死子继,兄终弟及。 有儿子的,父亲死后传位给儿子,没儿子的,死后传位给弟弟。 这一代的官家赵煦自小身子孱弱,从小喝着汤药长大的,赵佶原本喜滋滋地盼着赵煦活不长久,而且以赵煦的身体状况,应该不会有子嗣。 作为兄长,赵煦若一生无子嗣,按照赵煦这一辈的兄弟排行,赵佶将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谁知刘贤妃偏偏给赵煦生了个儿子。 小皇子出生那天,赵佶的脸色非常难看,也是从那一天起,赵佶重新布局,他将重点放在宫闱之中。 得到一个人的忠心并不容易,幸好金钱和把柄能收买别人的忠心。 赵佶就是用这种法子,在宫闱里收买了一个又一个宦官宫女。 因为他经常出入宫闱,经常对向太后献殷勤,拉感情,不知不觉间,宫里的许多人也被他收买。 小皇子被下毒,莫名薨逝,都是赵佶的手笔。 他必须除掉任何拦在他前面的人,哪怕几个月大的婴儿也不例外。 大宋的皇位,只能是他赵佶的。 谋害小皇子的过程很顺利,三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他死于一种名叫“铅丹”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不会破坏人的五脏六腑,只会破坏神经,以及引起心脏痉挛,死得突然且自然。 以如今的医学技术,一般是发现不了的,太医们只会诊断为寒邪入体,婴儿身弱不幸夭折。 谋害的过程隐秘且顺利,但终究还是引起了赵煦的疑心,于是赵煦将赵孝骞紧急召回汴京,审理侦缉此案。 但赵佶一点也不慌,因为这根本就是一件死无对证的事,这些日子赵佶看着赵孝骞又是查太医局,又是查尚药局,他只在心里冷笑。 该湮没的证据,早就被湮没了,赵佶是个行事小心谨慎的人,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被人拿捏。 除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黄尘相,殿中省少监。 小皇子死后,赵佶不是没想过灭口,但当时赵煦已起了疑心,黄尘相又生活在宫闱之中,一时间不方便动手。 拖延了几日,赵佶故意放出风声给黄尘相,告诉他已经被赵孝骞盯上了,黄尘相果然慌了,当即便潜逃出城。 黄尘相出城,代表着赵佶灭口的机会来了。 万万没想到,赵佶的计划竟然落空了,被赵孝骞横插了一脚进来。 当他知道派去的死士全数被杀,而黄尘相不知所踪时,赵佶的天都塌了。 赵佶想破了头都没想明白,赵孝骞是如何得知他与黄尘相约定的地点。 不过现在赵佶已来不及思考这些,他此时满心惶恐,如果黄尘相落到赵孝骞手里,那么赵孝骞便拿捏了一个很要命的把柄。 这个把柄很严重,谋害皇帝唯一的儿子,断了他的子嗣香火,莫说君臣容不下他,就连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也容不下他。 蛰伏多年,古井无波的心境,今日终于破防了。 赵佶额头的冷汗一滴滴滑落,眼神止不住地惶恐,浑身瑟瑟发抖。 他很害怕,自己谨慎这些年,终究还是一朝不慎,脚滑了。 更令他害怕的是,事发已两天了,赵孝骞却没有找他的意思,更没有把这件事上报赵煦。 悬在头顶的刀,如果真落下来了,反倒是一了百了。 怕的就是那柄刀悬在头顶,迟迟不肯落下,但刀下的人却很清楚,这柄刀迟早会落下。 谁能明白这种心情? 法场上砍头的死刑犯能体会吗?人家刽子手没那么无聊。 但赵孝骞偏偏就是这么无聊。 赵佶在郡王府里咬牙切齿,身边一切能摔的东西全摔了,却只是无能狂怒。 现在怎么办? 难不成主动去问赵孝骞,你最近是不是抓到我什么把柄了?请问你什么时候弄死我? 黄尘相的失踪,给了赵佶极大的心理震慑,这次他是真的怕了。 他很清楚,一旦事发,他将面临怎样的下场。 以前干过的那些所谓培养死士,收买朝臣,渗透宫闱,甚至暗杀赵孝骞等等,这些罪名跟谋害小皇子比起来,算个屁。 仅是谋害小皇子这一条,足以让赵佶死一百遍了。 郡王府里,一大早便充斥着极度压抑的低气压,王府的下人们聚在门外,看赵佶气急败坏,摔了一件又一件精美昂贵的瓷器,字画,桌椅,他的屋子如同被狂风卷集而过,满目疮痍,遍地狼藉。 赵佶疯了似的表情,吓坏了王府下人,众人不敢接近,只是远远地看着他。 此刻的赵佶像个疯子,他喘着粗气,两眼通红,发髻衣衫凌乱,一双养尊处优,天生属于艺术家的修长双手,此刻处处擦伤出血,都是摔打东西时被磕破擦破的。 发泄过后,赵佶的心情终于慢慢恢复了平静,眼神也变得清醒了。 还有机会,是的,还有机会…… 死不承认,他就有机会。 他与赵煦多年的兄弟情,就算黄尘相与他当面对质,他只要不承认,这桩案子就无法定案。 只不过,这件事以后,赵佶与楚王府父子相对微妙的平衡关系,从今以后要被打破了。 赵佶有把柄在赵孝骞手里,赵孝骞何尝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 手握十万兵权,就是赵孝骞最大的把柄。 赵佶的眼中闪过怨毒之色。 既然注定无法化解仇怨,那么,就让这段仇怨来得更深,更不共戴天吧。 ………… 汴京城。 第一楼的掌柜又挨揍了,被陈守一脚一脚从家里踹到了店铺里,像一只被牧羊犬驱赶着的羊。 掌柜的委屈别提了,本来干着自由职业,没有领导没有加班,想开店就开店,想关门就关门,没想到被这位郡王殿下吃上瘾后,掌柜的居然找到了上班打卡的感觉,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一楼的门外,赵孝骞脾气不好,指着掌柜的鼻子骂了一炷香时辰,骂得掌柜的脸都绿了。 分币没掏,更没入股,他凭啥像个董事长似的指着自己骂? “贵人,小人错了,真的错了!”掌柜的犹豫了一下,然后一咬牙:“贵人,小人把灌汤包的秘方给您,您回去让贵府的厨子做,如何?随时随地都能吃新鲜的。” 赵孝骞冷笑:“秘方就想打发我?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吗?偏要在你店里吃,别的地方吃灌汤包我咳嗽!” 掌柜的面若死灰,秘方都打动不了他,偏要在他店里吃…… 这破班他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愁眉苦脸的掌柜开始做包子,赵孝骞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里,嘴角含笑冷笑看掌柜的那副如丧考妣的表情,心情不知为何特别愉悦。 果然,人类的痛苦很难共情,但人类的快乐却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 门外闪过身影,魏节搓着手进来,屁股刚坐下,便朝着掌柜的大喝了一声:“多做三笼……啊不!四笼!” 掌柜的表情更愁苦了。 魏节笑嘻嘻地道:“跟着殿下就是有口福,殿下肯赏脸进去的店铺,里面的东西一定好吃,这家包子店下官当年跟殿下来过一次后,如今已成了下官常来之地。” 咂了咂嘴,魏节叹道:“就是这掌柜的太不争气,开不开门随心情,直娘贼,世上真有人跟钱有仇,这不纯有病吗?” 赵孝骞悠悠地道:“这病好治,揍一顿就好了,你看掌柜现在的模样,是不是一脸大病痊愈的喜悦之情?” 魏节仔细扫了掌柜的一眼,正在揉面的掌柜情知这两位爷都得罪不起,只好奋力挤出一丝苦笑。 魏节不由赞道:“果然痊愈了,果然很喜悦,好!下官记住了,下次掌柜的不开门,老子便去他府上拜访。” 掌柜神情悲苦,揉面的速度更快了。 “殿下,最近朝堂上热闹得很,皇后被废黜了,事情闹得很大,官家如今忙着平衡朝局,安抚旧党,咱们皇城司还要继续查小皇子被谋害一案吗?” 赵孝骞沉默片刻,道:“当然要查,但这桩案子有点棘手,查到殿中省少监黄尘相这个人身上便无法再查了,毕竟……人已潜逃,死无对证,这还怎么查?” 魏节点头,一脸无奈地道:“那就只能……结案了?如实向官家禀奏吧。” 魏节低声道:“不仅是黄尘相,刘贤妃身边的内侍都知龚井,和小皇子的奶娘数日前也莫名失踪了……”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凶手就是他们三人,黄尘相下毒,龚井熬药送药,奶娘喂药,三人搭配完美躲过的验毒的环节,以至小皇子中毒而亡,案情已经很清楚了。” “这桩案子咱们还是查得慢了一点,以至于让黄尘相三人逃了,皇城司的过错我来担,我会向官家请罪的。” 第六百三十一章 又遇名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小皇子一案微妙且敏感,无法无天的皇城司都不大敢碰。 三名凶手查到却被他们逃了,如此严重的罪责,魏节这些人担不下来,赵孝骞只能主动承担。 赵孝骞不会说的是,那三人如今可能在汴京城郊外的某个村庄的地牢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赵颢说要拿这三人对赵佶完成绝杀,赵孝骞依了他,有这三颗棋子在手,也算是掌握了主动权。 之所以现在不对赵佶发难,是因为时机未到,对家出一对三,自己总不能扔王炸吧。 热腾腾的灌汤包端了上来,掌柜一脸幽怨,站在旁边敢怒不敢言。 赵孝骞小心地挟起一只小汤包,放在碗里先凉一会儿,然后用汤勺兜住,咬破薄薄的面皮,轻轻吸啜一口热汤,待到汤包不烫嘴了,再嗷呜一口塞进嘴里。 魏节情不自禁朝他表达崇敬之情:“看殿下吃灌汤包这做派,定是懂得美食的饕餮之辈。” 魏节吃汤包没那么讲究,筷子挟起一只直接塞进嘴,然后两眼赫然睁大,眼中很快蓄满了泪水,表情特别扭曲。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蠢货,实在烫嘴就吐出来,没人笑话你,何必强撑着。” 话音刚落,魏节噗的一声吐出了汤包,泪眼婆娑地看着掌柜的。 “狗杂碎,故意做这么烫的?”魏节暴怒而起:“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 掌柜快哭了,生活在汴京的不招灾不惹祸的一个自由职业者,突然天降横祸,不但被人逼着上班,还莫名其妙挨骂。 赵孝骞敲了敲桌子,道:“欺负个小买卖人有意思吗?乡下的狗吃粑粑前,都用鼻子先试试温度,你自己不管不顾一口吞下,怪谁?” 魏节悻悻坐下,眼里的泪水还没干,估摸被烫狠了。 赵孝骞懒得理他,吃了两笼后,已有七八分饱了,于是起身拍了拍肚皮,朝掌柜指了指魏节:“他结账。” 说完转身就走。 魏节嘴里含着包子,一把拽住赵孝骞:“殿下欲何往?” “哦,是这样的,昨日有个女人对我说她怀孕了,但是不确定孩子他爹是谁,于是把最近所有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全找来,逐一鉴别谁才是亲爹,本王恰好是其中之一……” 魏节目瞪口呆,汤包的汤汁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赵孝骞搓手发出桀桀桀的笑声:“想到一群男人站成一排,默默接受被命运挑选的时刻,真有点小兴奋呢……” 魏节只觉得五雷轰顶,天都塌了。 “殿下,您认真的?”魏节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很想把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沉江。 赵孝骞没吱声,默默给了他一记关爱智障的眼神,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 城外西郊,一座新开辟的大营。 这里是禁军营地,这几个月朝廷从上三军里挑选了五万禁军,并且装备了火器,五万禁军便临时驻扎于此。 五万人马分别从不同的军队里挑选出来,可以说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北方辽国常谓宋人为“南人”,这其实是一个带贬义色彩的词儿,意思就是南方的人身体素质不行,打仗更不行。 当然,话有一定的道理,客观的说,南方人的身体素质确实与北方人有差距,把牛羊肉当主食的,跟把五谷杂粮当主食的,身体素质能一样么? 但南方人里也不乏有高大威猛者,比如从上三军挑选出来的五万禁军。 赵孝骞今日便打算去大营里巡视一番,看看赵煦给他挑选的五万兵马成色如何。 带着陈守等人出了城,赵孝骞一路策马,直奔西郊。 赶了十多里路,大营终于遥遥在望,迎着呼啸的风声,陈守突然指着前方道:“殿下,前面有个人鬼鬼祟祟盯着大营,不知什么路数。” 赵孝骞转眼一瞥,也看见了这个人。 此人正背对着他们,猫着腰看着前面的大营,那模样,那神态,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赵孝骞挑眉,特么的敌国的奸细都张狂到如此地步了么?大白天的就敢公然窥视我军大营,都这么不长脑子的吗? “拿下他。”赵孝骞吩咐道。 陈守一挥手,后面几名禁军加快了马速冲上前,一个小包抄就将此人围住,然后下马打算拿下他。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此人竟然很能打,三五名禁军围住他,居然没能把他制服,反而几名禁军狠狠挨了几下。 赵孝骞大吃一惊:“这是谁的部将,竟如此勇猛?” 围住那人的几名禁军在赵孝骞面前吃了瘪,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气急败坏打得更加激烈起来。 最后一名禁军实在受不了刺激,索性从后腰抽出短管燧发枪,突然顶住那人的脑门。 那人仿佛被使了定身法似的,顿时不敢动了。 赵孝骞眸光一闪,他发现这人好像认识燧发枪,否则若换了个没见识的家伙,被这么一柄古怪的东西顶住脑门,根本不会让他忌惮到不敢动弹。 骑在马背上,赵孝骞突然大声道:“喂,你要不要赌他枪里没有子弹?” 那人迅速瞥了赵孝骞一眼,缓缓摇头:“不敢赌。”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回答一点都不燕双鹰。 旁边的陈守喝道:“把他绑了!” 很快,那人被五花大绑押到赵孝骞面前,但仍一脸不服气,神情非常倨傲。 “我用拳脚,你们却用火器,这不公平,非好汉所为!” 赵孝骞笑了:“你认识火器?” “废话,我每天偷偷摸摸窥视大营,不就为了多看两眼火器吗。” 赵孝骞又吃了一惊,如此坦荡,就一点都不打算遮掩了吗? 皱眉上下打量着他,见此人身形魁梧,膀大腰圆,肚子有点凸出,至于容貌……只能说,有个人样儿,脸上的胡子倒是乱糟糟一大把,快把五官都遮住了。 “你是何人?为何公然窥视我大营?”赵孝骞问道。 那人被绑着,似乎很不舒服,挣扎了几下无果,只好怒哼道:“莫把我当奸细,我是堂堂正正的大宋武官。” 赵孝骞扫了他一眼,道:“报上你的姓名,官职。” 那人却桀骜地抬头看着他:“你又是何人?有何资格问我?” “我名叫赵孝骞,大宋河间郡王,官职嘛,老长一大串,就不具体跟你介绍了。”赵孝骞含笑道。 那人吃了一惊,睁大了眼认真打量他,良久,突然哎呀一声:“果真是郡王殿下,哎呀,可是误会了!” “冲撞殿下大驾,对殿下出言无礼,末将该死!” 赵孝骞淡淡地道:“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你恢复一下……” “不敢不敢,末将脾气冲,若早知是殿下当面,杀了我也不敢在殿下面前无礼。” “殿下当年横扫西夏,攻破都城,所向披靡,后来数败辽军,扭转宋辽攻守之势,为咱大宋扬眉吐气,天下莫不以殿下为响当当的英雄,当之无愧的第一条好汉,末将在殿下面前无礼,实在是该死!” 赵孝骞失笑:“你说你是武官,从哪儿学来的这些彩虹屁?说吧,你的姓名,官职,在此窥视大营究竟何有企图。” 那人想抱拳行礼,然而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只好道:“末将名叫郭成,隶属西北军边帅章楶麾下,官封泾原路供奉官,数年前殿下横扫西夏,末将当时奉命驻守延安府,恨未能一瞻殿下尊颜。” 赵孝骞眨了眨眼。 郭成? 名字有点熟,好像在史书上确实是一号人物,算是大宋的一员名将。 此人原本出身西北宁夏,后来受章楶赏识,立过不少战功。 郭成此人有一个强项,那就是擅长防守,后来的历史上,郭成驻守平夏城,将城池守得固若金汤,西夏人根本无法撼动。 如今的郭成,还没到大放异彩的风光时候,如今的他还只是一名供奉官。 赵孝骞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汴京与这位名将相遇了。 “你是郭成?西北军的将领,为何出现在汴京郊外?”赵孝骞问道。 “末将奉章帅之命,回汴京向兵部禀报军情,刚才路过大营,末将听见里面的枪声,不由心神往之,故而大胆驻足窥视。” 赵孝骞微笑:“你见过燧发枪?” 郭成叹道:“当年殿下率五千轻骑,突入西夏境内,靠的就是这燧发枪所向无敌,末将当时羡慕得不行,若我大宋边军人人装备火器,何愁天下不定。” 赵孝骞下马,亲自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道:“等着吧,会有那么一天的。如今大宋装备火器的军队已有十万,三五年后还会更多,西北军迟早也会有的。” 解开了绳索后,郭成单膝跪在他面前,再次向赵孝骞请罪,赵孝骞将他扶了起来。 “你来汴京禀报军情?西夏又有异动了吗?” 郭成笑道:“那倒不是,而是我军有异动。” “殿下曾下令折可适率五千兵马开赴西北边境,入西夏境内袭扰彼国军队和部落村庄,折可适这些日子斩获不少,西夏国已惶恐不安,国主李乾顺派出使节赴夏州,向章帅询问我宋军主动启战,是何意图。” 赵孝骞点头:“不错,是我下的令,看来折可适干得不错,李乾顺破防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巡营请罪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离开真定府回汴京以前,赵孝骞下过一道军令,令折可适率龙卫营五千兵马,带足弹药,前赴西北,袭扰西夏。 袭扰西夏的目的,是为了警告李乾顺,通过辽夏和亲一事,赵孝骞发现西夏又开始蠢蠢欲动,看来昔日的伤疤好了,西夏人觉得自己又行了。 大宋即将对燕云发起进攻,这个节骨眼上,必须要将所有的隐患掐死在摇篮里,西夏属于应该被掐死的那一类。 袭扰边境就是为了告诉李乾顺,我大宋时刻盯着你呢,给我放老实点儿,不要给脸不要脸。 至于李乾顺遣使质问章楶,这个无所谓,国与国之间所谓的盟誓,所谓的协议约定,都是不可靠的。 唯一可靠的是国家的实力,只要有实力,可以随意撕毁协议,可以一声不吭就发起战争。 尽管西夏明面上已对大宋称臣,但并不影响大宋教训它。 宗主国无理由教训一下藩属国,有毛病吗? 郭成看起来很粗犷,标准的西北汉子模样,赵孝骞打量他,越看越满意,然后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诱拐的心思。 既然老天让他偶遇名将,怎能不收入彀中?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上前一把勾住郭成的脖子,赵孝骞非常亲切地道:“郭成是吧?以后跟我混咋样?” 郭成吃了一惊:“……有点冒昧了吧?” “什么话这是!这哪叫冒昧,这分明是给你脸了。”赵孝骞不高兴地道。 见郭成一时无法回答,赵孝骞也不催,拍了拍他的肩道:“走,随我去大营看看,隔那么老远撅个腚鬼鬼祟祟的偷窥,你也不怕丢人,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咱大宋的装备早已今非昔比了。” 郭成兴奋地抱拳:“多谢殿下,让末将一饱眼福。” ………… 距离大营一两里地,赵孝骞便清楚地看见大营辕门打开,一群披甲武将大步走了出来,站在辕门外列队。 赵孝骞下马后,一名武将迎了上前,躬身抱拳道:“恭迎郡王殿下巡视大营,末将殿前步军兵马司副都指挥使王从之,拜见殿下。” 王从之的身后,一众武将纷纷躬身见礼。 赵孝骞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道:“以后开辕门迎候这种事,不要再做了,这里是军队,不是迎来送往的朝廷官署,这种表面上的仪式大可不必。” 王从之神色有些惶恐,急忙躬身赔罪。 赵孝骞大步走进辕门,刚踏足进来,便听得远处的校场上一阵激烈杂乱的枪声。 身后的郭成不由兴奋起来,两眼透着渴望的光芒。 赵孝骞也很好奇朝廷挑选的这五万兵马成色如何,于是领着众武将朝校场走去。 校场上正在操练兵马,人数大约一万左右,他们每人手执一支燧发枪,正在按将领的指示,有条不紊地装弹,演练阵前射击。 赵孝骞沉默地观察着将士们,尤其是将士们的体格,以及操练时的精气神,是否严格遵守命令等等。 身后的王从之和一众武将惴惴不安,见赵孝骞面无表情,也不知他对这五万兵马满不满意。 赵孝骞在校场边驻足观看了许久,一名将士从身前路过,赵孝骞突然叫住了他,扬手取来他手中的燧发枪。 乌黑油亮的枪管,握在手心里冰凉,赵孝骞仔细检查着燧发枪的各种机件,然后又检查了将士的纸壳弹。 一切合乎标准,赵孝骞没多说什么,将枪还给军士后便挥手让他走了。 通过观察演练,赵孝骞发现将士们的素质也不错,朝廷挑选的这五万兵马,果然没有糊弄人。 毕竟是赵煦亲自过问并督促的事,下面的官员们应该没这胆子敢糊弄。 “王从之,这五万兵马不错,现在尔等必须每日操练,火器的战术与刀枪不同,操练时严格按操练典册执行。” “离开春不远了,开春以后,朝廷就会下令五万兵马前赴拒马河,在这期间最重要的是操练,我需要一支拉上来就能直接参战的精锐之师。” 王从之凛然道:“必不负殿下之托,末将一定亲自监督指挥,五万将士上下绝不敢懈怠,否则军法无情。” 赵孝骞点点头,随即望向旁边一脸羡慕的郭成,见他目光痴呆地盯着将士们手里的燧发枪,仿若偶遇通奸已久的老情人,那眼神简直能溢出蜜来。 赵孝骞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想清楚了吗?以后跟我混,我麾下的兵马全部装备火器,战场上所向披靡,立功的机会可不少哦。” 郭成一怔,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这话确实令他动心了。 男儿既然投了军,谁不想在战场上立功,靠军功给自己和子孙后代来个阶级跨越? 赵孝骞麾下的龙卫营,郭成自然是听说过的,当年赵孝骞率五千龙卫营将士突入西夏境内,烧杀抢掠攻破都城,简直不要太嚣张。 如今听闻自己也能加入这支嚣张的军队,郭成确实很难拒绝。 良久,郭成苦笑道:“还是多谢殿下一番美意了,末将出身贫寒,投军也不过是为了三餐温饱……” “后来蒙章帅赏识,末将提拔成了武官,正要在西北报章帅知遇之恩,若末将跟殿下走了,未免寒了章帅的心,说我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末将受不起。” 赵孝骞含笑赞道:“不错,是条好汉,有情有义,你这么一说,我更要把你拐过来了,明日我就给章楶去一封书信,把你要过来,条件随便他开。” 郭成不解地道:“末将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西北军中也是籍籍无名,为何殿下对末将如此抬爱?” 赵孝骞笑道:“我觉得你有潜力,相信我,我看人很准的,从你的面相就能看出来,你将来必会长出一身龟壳,敌人怎么都咬不动你。” 郭成震惊了:“我……会长出一身龟壳?这,难道不应该去看大夫吗?” “夸你的意思呢,说你擅长防守,我麾下都是些喊打喊杀的杀才,防守方面基本没有可用的人才,幸好今日发现了你。” 郭成愈发困惑了:“殿下是如何看出来末将善于防守?为何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因为你还没到牛逼闪闪的时候,”赵孝骞有点不耐烦了:“给你脸你自己不兜着,懒得跟你说了,回头我找章楶要人,不给也得给,你就老老实实服从军令调度吧。” 说完赵孝骞扔下郭成,转身便走。 ………… 延福宫,福宁殿。 郑春和站在殿外,微笑示意赵孝骞入殿。 数日不见,赵煦的神色已灰败了许多,最近可谓是风云跌宕,丧子之痛还未过去,皇后又被他果断废黜了。 说“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可能有点夸张,但差不多也是这意思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还是天下共主的皇帝,短短数日遭遇了这么多事,赵煦仿佛一夜之间被抽走了精气,整个人颓然了不少。 赵孝骞入殿行礼,抬头乍见赵煦目光无神地看着他,赵孝骞叹了口气,道:“官家身系天下,望保重身体啊。” 赵煦放下手中的奏疏,起身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子安来了,坐吧。” 赵孝骞摇头,道:“臣今日不敢坐。” “为何?” “臣是来向官家请罪的。” “所请何罪?” “臣和麾下皇城司查出了谋害小皇子的凶手,但在臣即将挖出凶手时,却被凶手发现不妙,提前潜逃,如今不知所踪了。” “这桩案臣辜负了官家,向官家请罪。” 赵煦皱了皱眉:“凶手是何人?” “殿中省少监黄尘相,刘贤妃寝宫内侍都知龚井,还有小皇子的奶娘,此三人便是凶手。” 赵煦沉下脸来:“已确定朕的皇儿是被他们害死的?” “是的,皇城司在尚药局发现了证据,小皇子所用的药材里,发现了少许铅丹粉末,此物是慢性毒药,久服必丧命。” 赵煦的脸色渐渐铁青:“谁干的?” “下毒的人是殿中省少监黄尘相,熬药送药的人是龚井,喂小皇子喝药的人是奶娘,三人是同伙,应该是被人指使,但臣还没来得及查缉,三人便已潜逃,是臣的罪过。” 赵煦狠狠拍案,咬牙道:“连我皇儿身边的奶娘都……此三人罪大恶极,朕若不诛,我可怜的皇儿岂能瞑目!” “子安,将此三人的海捕文书发放大宋各州府县,各地官府严加通缉,朕要凌迟了他们!” “是。”赵孝骞垂头,默默叹了口气。 然后赵孝骞便将整个侦缉的过程娓娓道来,说得非常详细。只不过最后活捉黄尘相一事,赵孝骞终究没说出口,只道是黄尘相仓惶逃走,不知所踪。 赵煦认真地听着,听完后半晌不语,神情萧瑟又痛苦,良久,赵煦长叹了口气:“此事不怪子安,你和皇城司都尽力了,他们自己察觉不妙潜逃,谁也无法预料。” “好在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举国通缉之下,相信他们终会落网的。” 第六百三十三章 帝王猜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案情并不复杂,有人下毒,有人送毒,有人喂毒,大宋唯一的继承人被毒死了,属于是团伙作案。 然后,三个涉案的凶手跑得没影儿了。 赵煦对这个结果有点失望,但不得不接受。 事情没完,谋害小皇子的凶手,是不可能轻易放过的,从今以后,大宋各地的官府都必须将这三人的通缉文书置顶,人没抓到,永远不可能撤销。 “子安的意思是,此三人谋害朕的皇儿,背后是有人指使的,你觉得会是谁?”赵煦问道。 赵孝骞暗暗一叹,这话怎么回答?难道直接告诉他,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盯着你的皇位呢,你死了谁能继承皇位,谁就是凶手。 赵煦自然也能猜到这个可能,只不过他与赵佶的兄弟感情很深,根本没往这方面去想,在他眼里,赵佶仍是那个青涩的少年,埋头只读圣贤书,有点小爱好,喜欢玩稀奇古怪的石头,喜欢书法和画画。 多么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啊,就连业余爱好都透着一股子文雅高端,清新脱俗的味道。 满朝文武对赵佶的评价颇高,都认为这位遂宁郡王是大宋皇室难得一见的少年天才,安邦治国的能力另说,至少人家风雅,而且老实本分。 一个老实本分,且熟读圣贤书的少年,不正是大宋文臣们眼里绝佳的皇位继承人吗? 真实的历史上,赵佶得到这个皇位,除了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的身份外,赵佶多年来给自己立下的乖巧老实,博学多才的人设也帮了大忙,无他,文臣们看得顺眼而已。 当然,大宋文臣们打死也没想到,这个老实乖巧又博学的少年,即位近三十年后,不仅玩丢了大宋江山,连老子带儿子都被金人掳掠到北方,受尽屈辱而死。 如今的赵佶,只能说演得非常到位,他仍然是被赵煦和文臣们捧在手心里的老实孩子。 赵煦也一向宠溺这个亲弟弟,而这位亲弟弟在赵煦面前的演技也很精湛,这就营造出了兄友弟恭的虚假景象,当然,只有赵煦觉得这份兄弟感情是真的。 现在赵煦当面问谁有可能是幕后指使人,赵孝骞能怎么回答? 说出正确答案,赵煦能信吗? “这个,臣不清楚,还需皇城司继续侦缉,如果能抓到那三人,所有的答案也就揭开了。”赵孝骞含糊其辞道。 赵煦眉目不动,淡淡地嗯了一声,摆手道:“罢了,此事不提,朕相信,时间会给朕答案,也会让朕看清忠奸。” 赵煦说着,突然抬目注视赵孝骞。 仅仅一瞬,赵孝骞忽然察觉殿内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仿若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赵孝骞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心跳陡然加速。 毫无来由地,赵孝骞突然有一种预感。 赵煦,不再是曾经那个赵煦了。 此刻的他,是凉薄无情,六亲不认的真正的帝王。 猜忌多疑,自私自利,唯我独尊,帝王身上的一切特质,他都已拥有。 小皇子的薨逝,皇室子嗣的断绝,终究改变了赵煦的心性。 这个世上,已没有赵煦信任的人了,包括他赵孝骞。 甚至于,关于黄尘相三人潜逃一事,赵煦可能并不相信,或许已对他起了疑心,只是隐而不揭。 赵孝骞抿了抿唇,垂下眼睑,低声道:“官家,臣还有一事禀奏。” 赵煦笑了:“子安尽管说,你知道满朝上下,朕唯一信任的就是你了。” 赵孝骞暗叹了口气,道:“是,臣要奏的,是关于与女真部落联盟,共击辽国之事。” 提起此事,赵煦坐直了身子。 他可以不信任任何人,但他对灭亡辽国,统一华夏绝对有兴趣。 很无奈的事实是,只有凉薄无情的帝王,才能创造出一番丰功伟业,名垂青史。 赵孝骞将他与完颜阿骨打商量的结果如实告诉赵煦,说完后,赵煦的眼神露出兴奋之色,猛地一拍大腿。 “子安妙呀!一南一北,两头夹击辽国,令其首尾不能相顾,女真部落在北方牵制辽军,子安率部收复燕云岂不唾手可得?” 赵孝骞微笑道:“臣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臣想请官家恩允,朝廷国库开支,给女真部落送去粮草军械和战马。”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至少暂时是。我大宋帮助女真部落壮大,他们越强大,辽国越难受,臣率部收复燕云也就更有把握了。” 赵煦当即点头:“好,朕准了。明日便召集政事堂商议此事,国库马上调拨粮草军械战马……” “不过,如何把粮草军械送过去?女真部落在辽国的东北方,除非……” 赵煦语气一顿,赵孝骞立马接口道:“除非,用海运。我大宋水军神舟所载甚多,民间商人也造了许多海舰用以对外贸易,征用几艘海船很简单。” “咱们可以将粮草军械调至苏杭出港,绕过高丽和日本北上,将粮草直接送到女真部落,辽人不可能察觉。” 赵煦欣喜点头:“不错,就这么办,此计甚妙,子安大才。” 赵孝骞又道:“臣昨日巡视了上三军挑选出来的五万精锐兵马,虽说将士们对操作火器仍有些生疏,但再过两三个月约莫便熟练了,臣认为他们可以参战。” 赵煦欣然道:“子安满意就好,这五万兵马可是朕亲自过问,挑选出来的都是精兵悍将,用来收复燕云再合适不过了。” 赵孝骞微笑道:“臣就提前恭喜官家,今年之内必能收复燕云十六州,大宋历代帝王,唯官家创此不世功绩,可耀于祖宗高庙,名载于青史竹帛,为后人瞻赞仰望。” 这话听得特别舒坦,赵煦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当皇帝的,一辈子升不了官,也不在乎发财,这类人此生唯一的追求,大约只有青史留名,万世敬瞻了。 眼下,机会即将到来,赵煦怎能不高兴。 “子安,朕在汴京静候佳音,等你为大宋立下这盖世功勋,那时的朕固然风光无限,子安你也足以名耀千古,堪比卫霍,你我君臣一同在史书上留下佳话,岂不妙哉。” 君臣聊了一阵闲话后,赵孝骞告辞离去。 赵孝骞走后,赵煦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宽敞的大殿内仅剩他一人,他突然觉得浑身孤寂冰冷,前所未有的孤独感袭上心头。 良久,赵煦突然道:“郑春和,召皇城司魏节来见。” 半个时辰后,魏节躬身垂首站在赵煦面前。 赵煦此时已没了面对赵孝骞时和煦如春风的笑容,他的眼神冰冷锐利,仿佛一柄利箭,能够刺穿人心。 魏节被赵煦这陌生又凌厉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面色苍白地站在他面前,神情不知所措。 许久之后,赵煦冷冷开口:“魏节,你告诉朕,朕如今还能信任皇城司么?” 这话太严重,魏节浑身一激灵,扑通一下跪倒:“官家,皇城司永远只效忠官家!” 赵煦阖目不语,半晌才缓缓地道:“赵子安领皇城司侦缉小皇子被谋害一案,你把赵子安侦缉的过程原原本本告诉朕,一字不准漏!” 魏节不明其意,但确实一字不敢隐瞒,于是将赵孝骞侦缉的过程老老实实说了一遍。 从太医局,查到尚药局,然后查到刘贤妃寝宫的宦官和内侍都知,一路追查下来,渐渐的,线索越来越多,最后查到尚药局的药材里含了少许铅丹时,答案已快揭晓了,才突然得知殿中省少监黄尘相潜逃。 与此同时,刘贤妃寝宫的内侍都知龚井和小皇子的奶娘也莫名失踪,整个案子这才首尾串联起来,得出了清晰的答案。 得知三人潜逃,赵孝骞并未片刻耽误,皇城司立马全员出动查缉三人的下落,赵孝骞还第一时间签发海捕文书送往京畿地区的各地官府。 魏节说得很详细,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而且确实是据实以告,没有半句虚言。 赵煦听完后一言不发,阖目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赵煦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看来此案的过程,赵子安确实没隐瞒朕,那三名凶手潜逃,确实是他们见势不妙才逃掉的,子安有疏忽,却非故意。” 魏节低声道:“是,臣以性命担保,殿下侦缉此案的过程,臣全程在侧,皆是亲眼所见,殿下并无半点私心,官家若不信,可遣人调查。” 赵煦突然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子安是朕的兄弟,朕怎会不信他?不过毕竟遇害的是朕的皇儿,朕不得不问个仔细,抓不到凶手,朕不甘心。” 意兴阑珊地挥退了魏节,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孤寂清冷。 赵煦阖目养神,神情一片冷酷,殿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的侧脸上,整张脸半明半暗,仿若神魔合体。 良久,赵煦喃喃叹道:“暂时如此吧,收复燕云最重要……” 自语之后,赵煦突然莫名流下泪来。 脑海里不断浮现他那三个月便夭折的孩子,那张肉嘟嘟清澈纯真的脸庞,如今已成了他的心魔梦魇。 第六百三十四章 佳人易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走出延福宫的赵孝骞,步履很缓慢,一边走一边凝神思索。 有个事实是无法否认,男人真正的成长,是必须要经历剧痛之后的。 赵煦便是如此。 历史上的赵煦算是明君,史书对他的评价颇高,如果不是那么短命的话,如果不是把江山给了赵佶,北宋兴许不会灭亡。 后人对“明君”的概念,或许有些片面。 所谓的明君,不是时刻表现宽宏仁义,那不过是被儒家洗脑的庸君,甚至是昏君。 明君的定义是,他永远有识人用人之明,永远懂得在历史关键的节点上,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从而带领国家朝代走向强盛。 看看,多简单,可偏偏历史上的大部分帝王根本做不到。 所以,明君不是表现一下宽宏仁义就可以的,甚至于,宽宏仁义从国家的层面上来说,往往是一种贬义。 猜忌猜疑,自私贪婪等等,这些帝王的毛病,明君都一样不缺,它并不是评判帝王昏庸或英明的标准。 赵孝骞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他欣慰于赵煦这位帝王经历了人生的剧痛之后,终于成长为一位成熟且英明的帝王,但他也清楚,英明的帝王从今以后,只能是孤家寡人了,他已失去了朋友,兄弟,以及人间的情爱。 像一只戴上金箍的猴子,法力无边,毁天灭地,但也灭情灭欲。 以后,赵孝骞必须换一种方式与赵煦来往了,永远不要在他面前提什么朋友兄弟,只是一位臣子对帝王的敬畏,以及疏远。 出了宫门,赵孝骞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每个人都在成长,而成长的代价,是必须要付出的,哪怕自己根本不愿意。 宫门外停着楚王府的马车,陈守和禁军们站在马车旁静候。 赵孝骞刚准备上马车回府,一只胳膊却突然勾住了他的脖子,赵孝骞大惊,然而转眼一看,见陈守他们面露笑意,毫无戒备,赵孝骞顿时放了心。 扭头一看,竟是苏轼那张熟透了的老脸。 “子瞻先生,久违了,别来无恙乎?”赵孝骞急忙行礼。 苏轼却死死勾着他的脖子,不理会他挣扎行礼的样子,一脸怒意道:“好你个子安,回汴京多久了,竟对老夫不搭不理,老夫多次去你家王府拜访,也被告之你不在府里。” “呵,老夫吃你家大米了,这么躲着我?” 赵孝骞挣扎的动作一滞,然后一脸认真实事求是地道:“子瞻先生当然没吃我家大米,但你吃我家肉了,比大米还贵……” 苏轼表情一僵,接着气急败坏道:“多久不见,何时变得如此小气?老夫吃你家的肉,还给你便是!” 赵孝骞竟当仁不让地道:“既然子瞻先生如此懂事,我便却之不恭了,别的肉先不提,至少还我一只熊掌吧?” 苏轼再次愣住。 他记起来了,当初在拒马河大营时,赵孝骞弄来了一只熊掌,与他分食之,那肥美多汁的滋味儿,苏轼至今难忘,回到汴京后与友人饮宴,每次还意犹未尽地追忆那只熊掌的味道。 现在赵孝骞让他还,拿什么还? 熊掌啊,可遇不可求啊,当初赵孝骞吃过熊掌后也是食髓知味,命陈守领禁军兄弟上山再猎一只熊来,结果陈守带人进山转悠了大半个月,连根熊毛都没找到。 动用国家机器都弄不到的珍贵食材,苏轼怎么还?让他这糟老头子独自进山给熊大熊二们精准扶贫吗? 神情呆怔地看着赵孝骞似笑非笑的脸,良久,苏轼突然表情一变,变得热情且欣悦:“子安何时回汴京的?老夫的忘年至交,回来却一声不吭,实在该罚,罚你与老夫今夜饮酒达旦,不醉不归……” 话题转得很生硬,赵孝骞丝毫不为所动,伸出手掌横在他面前:“饮酒的事再说,先还我熊掌。” 苏轼哈哈一笑,随即佯怒道:“子安!……你调皮了!” “快走快走,老夫今日请你饮酒,包醉的。” 二话不说拉他上了马车,上的还是楚王府的马车。 这是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啊。 马车摇摇晃晃来到州桥,大相国寺的御街拐角,有一座青楼,这次终于不再是那家名叫“醉花阴”的青楼了,苏轼换了一家格调看起来比醉花阴更高端奢华的青楼。 下了马车,苏轼热情地拽着赵孝骞进门,刚进门便迎上来一位知客。 有个错误的观念是,青楼外面拉客的都是那些风骚入骨的中年老鸨,挥舞着小手绢儿朝着大街声声呼唤“大爷进来玩呀”。 其实这是不对的,古往今来的青楼都没那么掉价过,更不可能做出大街上公然拉客的低贱行为。 青楼的生意再差,也不会贱到这个程度,那样反而是自砸招牌,沦为暗娼之所,乌烟瘴气之地,但凡脑子正常的老板都不会这么干。 古代的青楼其实更像千年后的上流社会精英人士聚集的高端私人会所,它不仅能与姑娘聊天饮酒作乐,同时还担负恩客们的社交,谈判,舞文弄墨,提供情绪价值等作用。 赵孝骞现在进的这座青楼,知客是个文雅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见到苏轼后,文质彬彬地向苏轼行礼,口称“苏学士”,招呼随意且亲切,不让人感觉疏离,同时态度又拿捏得恰到好处。 苏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与知客招呼后,指了指赵孝骞笑道:“这位,名震天下的河间郡王,辽人畏之如虎,大宋的英雄豪杰人物,今日老夫做东,好生招待他,莫砸了你家的招牌。” 知客一听赵孝骞的名字,顿时肃然起敬,然后非常正式地整了整衣冠,朝赵孝骞长揖到地。 “末学拜见郡王殿下,殿下率我大宋虎贲之师,平定北辽,洗我国耻,扬威域外,天下臣民莫不敬仰,今日得见殿下尊荣,末学三生有幸。” 见知客如此恭敬,赵孝骞浑身不自在,脸上麻麻的,应该是被他肉麻到了。 而知客却浑然不觉,仍然情真意切地向他表达崇敬之情。 赵孝骞实在听不下去了,双手托起了知客不停行礼的胳膊,正色道:“兄台不必如此,进门就是嫖客,嫖客是不配被你如此礼貌对待的,你应该一边满足我们的需求,一边痛骂我们道德败坏。” 知客一怔,显然没想到自己对偶像如此客气如此崇拜,结果等来了偶像这么一句…… 旁边的苏轼也愣了一下,接着哈哈狂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力拍着赵孝骞的肩,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儿。 “老夫早就说过,我的子安贤弟是一位妙人,听听,多妙!没错,进门就是嫖客,文绉绉的多虚伪!啰嗦那么多,咱们进来不就是找姑娘的么?” “快去安排雅阁,把你们最美最知情识趣儿的姑娘叫来,莫拿那些歪瓜裂枣凑数,否则老夫把你们的恶名写进诗里。” 拽着赵孝骞进了雅阁,苏轼仍不停在笑。 赵孝骞打量着雅阁里的摆设,不由暗暗点头。 为了满足文人墨客们的骚情,青楼掌柜是舍得下血本的。 雅阁里挂满了前朝后人的字画,甚至一只瓷瓶,一张素琴,一扇山水屏风,都有它的来历和典故。 文人进了这里,不得激动得尿颤,雅不可耐了属于是。 赵孝骞是老恩客了,家里六个婆娘,两个都是青楼花魁,对青楼的环境自然不陌生,进门便找了个顺眼的位置盘腿坐下,半坐半躺,一脸慵懒,像一只刚捉完耗子的猫。 很快,知客带来了几位姑娘走进雅阁,赵孝骞随意抬眼一扫,不错,都是国色天香,不愧是苏轼带路的地方,姑娘的姿色果真不凡。 然而赵孝骞如今对美色的阈值实在太高了,家里六个婆娘个个都是绝色,外面的莺莺燕燕虽然貌美,但已引不起赵孝骞的色心了。 毕竟吃惯了细糠,谁还吃山猪啊。 进青楼的目的是与苏轼饮酒,美色反倒不重要,于是赵孝骞随意指了指其中一名姑娘,让她在旁边坐下侍候,苏轼则不客气的拉过两名姑娘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 “上酒上菜,今日必与子瞻先生谋一场大醉!”赵孝骞拍案喝道。 苏轼哈哈一笑,道:“子安莫急,还有客人未至。” “谁?” 苏轼神秘地眨眨眼,还没开口,便见雅阁的木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面带苦笑的中年男子,一脸苦笑地看着身后的一道娇小身影。 而他身后的娇小身影,则是一身男子装扮,但赵孝骞却一眼便看出这人是女扮男装。 娇小身影个子并不高,容貌清丽可人,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她躲在中年男子的身后,小心地探出头,一双眼睛古灵精怪地打量着雅阁里的苏轼和赵孝骞。 苏轼一见中年男子便大笑起来,指着他道:“李文叔,你迟到了,当罚三杯……” 话没说完,苏轼看到他身后那道娇小的身影,顿时吃了一惊,一生阅女无数的苏学士自然也一眼发现那是个女子。 “文叔,不知这位是……”苏轼迟疑地道。 中年男子苦笑一声,道:“晚生李恪非,拜见苏学士。” “晚生带来的这位,是我家顽劣的女儿,今日刚准备偷偷摸摸出门应苏学士之约,谁知被小女发现,揪着我的胡子非要我带她来见世面,不然与我没完,唉!这世上哪有女子逛青楼的,成何体统!” 赵孝骞脸上刚露出笑意,却见李恪非带来的女儿突然朝前一跳,跳到雅阁中间,一双明眸弯如新月,嘻嘻笑道:“苏学士,还有这位……嗯,这位兄台,小女子名叫李清照!” 第六百三十五章 豪迈才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李清照,华夏古往今来第一才女。 乍闻李清照的名字,赵孝骞惊呆了,端杯的手停滞不动,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十四五岁古灵精怪的少女,居然是李清照。 缘分何其玄妙,在这繁华的大宋国都,原本应该与她毫无交集的赵孝骞,竟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与她相遇相识。 目光瞥过她身前的李恪非,乍听这个名字,赵孝骞还很陌生,以前确实没听说过,但此刻赵孝骞才知道,原来这位李恪非竟然是李清照的父亲。 在座的人互相见礼,唯独赵孝骞一脸呆怔地看着李清照,他的古怪反应很快引起了雅阁内数人的注意。 苏轼的表情有点奇怪,以他对赵孝骞的了解,赵孝骞并非一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不至于见到李清照后竟失态至此。 李恪非的表情则有点警惕,见赵孝骞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李清照,李恪非暗暗皱眉,不动声色地横行一步,将女儿挡在自己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犹如老登提防骑鬼火的小黄毛。 李清照的身影被她爹挡住后,赵孝骞这才回过神,见众人古怪地看着自己,不由讪讪一笑。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不是登徒子。”赵孝骞尴尬地摸着鼻子道。 李恪非的身后,传来李清照的轻哼:“骗鬼呢,不是登徒子你会坐在青楼里?” 赵孝骞眼皮一跳,呃,逻辑上确实说不通。 但,我特么刚才真不是见色起意啊! 我只是仰慕华夏第一才女的才华。 如今的李清照还是一个小姑娘,大约刚到及笈之年,赵孝骞不知她是否在词坛上有了名声,想想应该还没有露出锋芒,这支潜力股值得投资一下。 见雅阁内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苏轼只好打圆场。 “这位,是河间郡王,赵孝骞,赵子安,哈哈,也叫‘赵半阙’,想必两位都听说过吧?” 李恪非和李清照父女当即一惊。 李恪非立马露出惊喜的表情,急忙上前行礼:“原来是河间郡王殿下,下官刚才失礼了。” 赵孝骞不自在地咳了咳,旁边的苏轼解释道:“李恪非,李文叔,官拜著作佐郎,去年才调入汴京。” 李恪非有些惶恐道:“下官微末,今日得见大宋英雄,实在是三生有幸,刚才下官不知殿下当面,得罪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赵孝骞正要客气几句,却听旁边的李清照突然从李恪非身后探出了头:“你就是赵半阙?” 赵孝骞一愣,含笑道:“算是吧。” 李清照这时也不害怕了,从她爹身后跳了出来,上下打量他,然后点头,像个大人似的背着手,道:“模样也算周正,就是有点色……” 赵孝骞苦笑道:“刚才我真没别的意思……” 李恪非却厉声喝道:“清照!殿下面前不可胡闹!” 李清照不高兴地瘪嘴:“谁胡闹了?女儿就是想问问他,为何作词只作半阙,另外一半是作不出来了吗?” 赵孝骞哈哈一笑:“另一半许是觉得没那么惊艳,便懒得作了,留下一半精彩的给世人看看就好。” 李清照闻言一怔,然后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精彩的话不如藏起来,莫让人发现了丢脸,我幼时也作过一些词,如今读来犹觉尴尬,后来索性一把火烧了,就当我没作过,原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赵孝骞笑道:“我也一样,败笔付之一炬,要留清白在人间。” 大家纷纷笑了起来,苏轼捋须大笑道:“老夫虽然不好意思承认,但确实如此,有些东西当初落笔之时觉得妙极,隔几日再看却如一坨狗屎,于是赶紧毁掉,千万莫让人看见,污了老夫清白之名。” 说着说着,雅阁里的四人聊天的气氛热闹了起来。 李清照似乎是个不喜欢讲究礼仪的女子,兴冲冲坐到赵孝骞身边,见赵孝骞旁边还有一位侍酒的青楼女子,李清照指了指她爹,对女子道:“你去侍候我爹饮酒,我与殿下聊聊。” 赵孝骞再次目瞪口呆,看这架势,李清照对青楼简直轻车熟路,而且对她爹喝花酒也根本不管。 李恪非见赵孝骞和苏轼眼神奇怪,只好苦笑道:“家门不幸,小女顽劣,与寻常女子不大一样,下官教训了多次,可她依然故我,下官实在无能为力,只好依她高兴。” 苏轼笑道:“谁说女子便只能留待深闺错失花季?令媛就很不错,脾性很对老夫口味。” 说着苏轼端杯朝李清照道:“来,小女娃儿,与老夫同饮。” 李清照也不客气,主动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嘻嘻一笑道:“苏学士,久仰大名了,小女子敬苏学士一杯。” 说完李清照仰头一口饮尽,动作非常娴熟地朝苏轼亮了亮杯底。 赵孝骞暗暗点头,从她端杯饮酒的架势能看出,这位才女是酒桌上的老江湖了。 见李清照如此豪迈,苏轼愈发高兴,仿佛找到了酒中知音,立马干了一杯,也调皮地朝她亮了亮杯底。 “还是女娃儿痛快,老夫跟赵子安饮酒,这小子总是偷奸耍滑,要么故意把酒洒身上,要么含在嘴里背对着老夫吐出来,每次老夫烂醉如泥,他却啥事都没有,跟他饮酒简直憋屈死了。” 赵孝骞顿时黑了脸:“子瞻先生,骂人不揭短,你这就没意思了。” 李恪非想笑却不敢笑,李清照却没那么多顾忌,不由大笑了起来,或许是笑声太无礼,被她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后,李清照笑声渐止,但还是朝赵孝骞投去了鄙夷的眼神。 赵孝骞接触到她的眼神,顿时愣了。 我特么刚才是被一个小女孩鄙视了吗? 李清照哼了一声道:“不能喝就别端杯,端杯就要有酒品,偷奸耍滑算什么?坐小孩那桌去呀,那里没人灌你酒。” 赵孝骞:“我特么……” 话没说完,李清照突然道:“你跟我喝,如何?总不会连个小姑娘都喝不过吧?” 赵孝骞冷笑:“你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李清照也冷笑:“那就试试?” 旁边的李恪非一脸担忧道:“小女无礼,殿下恕罪,饮酒一事还是作罢吧,殿下三思啊。” 赵孝骞摆手:“无妨,今日恰好有酒兴,又认识了新朋友,理当尽兴。” 李恪非欲言又止,李清照却嘻嘻一笑,道:“好,不过你可不准耍赖,殿下是大宋响当当的英雄,喝酒一事上,总不会自污名声吧?” “一滴都不少。” 两人二话不说开始拼酒。 刚开始时,赵孝骞还能轻松应对,基本都是端杯就干。 这个年代的酒类已经比较丰富了,除了没有蒸馏酒外,其他的酒类都有,如黄酒,米酒,葡萄酒等等。 赵孝骞和李清照喝的是米酒,这玩意儿入口绵淡,度数很低,像是白酒里掺了一大半水似的,喝起来毫无感觉。 但喝多了后劲就上来了,不知不觉便脸红心跳,头晕目眩。 赵孝骞后来渐渐察觉不对劲了,自己已有七八分醉意了,可李清照却啥事都没有,甚至连脸色都没变,一如既往的白皙。 不知喝了多少,李清照情绪上来了,变得亢奋起来,雅阁里只听到她不停的劝酒,催酒,以及嚣张的狂笑。 赵孝骞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后劲上来后,终于察觉自己好像喝不过这位才女,这时想耍赖,已经来不及了,李清照仿佛已看清了他的秉性,每次干杯都要亲自检查他的杯底。 各种耍赖的法子用尽,还是没能赖掉多少,最后赵孝骞往桌上重重一栽,失去了意识。 沉闷的声音令雅阁内骤然一静,李恪非目瞪口呆看着醉死过去的赵孝骞,再看看没事人似的李清照,顿时气急败坏指着她。 “你,你你!逆女,看你干了啥好事!”李恪非勃然大怒。 李清照眼神清澈,一点醉意都没有,闻言小心地摇了摇赵孝骞,见他毫无反应,顿时像闯了祸的孩子似的,心虚地垂下头,不服气地低声嘟嚷:“谁知道他这么弱,女儿这还没热身呢……” “你还说!混账东西,就不该带你出门,明日给我禁足思过一个月!” 苏轼凑热闹似的上来看了看赵孝骞的模样,见他真醉倒了,不由大乐:“真醉了?哈哈,好,好!小女娃儿不错,给老夫报了大仇。” 李恪非担忧地道:“今日小女无状,灌醉了殿下,殿下明日醒来该不会记恨我吧?” 苏轼瞥了他一眼,道:“文叔,你啊,就是心思太重,人生在世当肆吾意,何必如履薄冰?” “再说,殿下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否则老夫怎会当他是忘年至交,以老夫的脾性,你觉得我会和小气的人做朋友?” 李恪非松了口气,苦笑道:“那就好,苏学士莫怪,末学刚调入汴京,朝中立足未稳,若得罪了这位殿下,怕是此生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苏轼看着醉倒的赵孝骞,捋须淡淡地道:“子安不日将要率兵北征,有这位少年英雄亲自领兵,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指日可待。” 李恪非一惊,接着喜道:“我大宋要收复燕云了?” 苏轼含笑点头。 李恪非望向沉醉的赵孝骞,道:“还是殿下亲自领兵么?有殿下坐镇帅帐,此战必胜,末学何幸,今日竟见到了立此不世功勋之英雄……” 语气突然一顿,想到自己的女儿刚刚不由分说把这位英雄灌醉了,李恪非愈发生气,怒视着李清照道:“看你干的好事!你若把殿下喝糊涂了,而致王师失利,你百死难赎其罪!” 李清照委屈道:“不过饮了一回酒,爹可莫给女儿扣这么大的帽子。” 苏轼笑道:“不要责怪女娃儿,今日老夫设宴为他践行,本打算与他大醉一场,谁知令媛帮老夫把他灌醉了,倒也省了老夫一场宿醉的痛苦。” 说着苏轼含笑看着李清照,目光满是欣赏:“女娃儿,还能饮否?与老夫再饮几杯如何?” 李清照嘻嘻一笑,一点也不怵苏学士的名头,大大方方地道:“好呀,刚热身就把他喝倒了,正觉没意思呢,今日小女子陪苏学士不醉不归。” 苏轼一惊,急忙道:“不醉不归就不必了,老夫年纪大了,折腾不起,你我浅尝辄止。”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世子醉酒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醒过来已是第二天上午。 睁眼懵逼地看着床榻顶部的房梁,赵孝骞仍在努力回忆昨夜发生的一切。 犹记得昨夜在青楼,正与李清照拼酒来着,自己好像大意了,没把小姑娘的酒量放在眼里,结果栽了。 后来的事就记不清了,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依稀记得被人扶回王府后,自己还折腾了一阵。 赵孝骞回忆半晌,渐渐感到一阵头疼,脑袋里就像有个小人儿,拿了把电钻,滋滋滋地钻自己的脑髓。 双手捧着脑袋,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躺着太难受,索性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找水喝。 桌上一把贡品白瓷茶壶,赵孝骞抄起壶把便咕噜噜往嘴里灌,一壶水灌完仍觉得意犹未尽。 搁下茶壶,赵孝骞不耐烦地道:“来人,人都死哪儿去了?” 一名丫鬟惊慌地跑进了屋。 赵孝骞伸开双臂,淡淡地道:“给我更衣洗漱。” 丫鬟忙不迭上前,为他更衣。 权贵士大夫腐朽奢靡的生活,从每天有人帮忙穿衣开始,主打一个生活不能自理式服务。 更衣洗漱后,赵孝骞忍着头疼欲裂,出了后院,来到王府银安殿。 刚走到前院,王府的下人们便一脸惧色地看着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前院有十几名下人正在打扫,院子里遍地狼藉,有摔碎的瓦罐盆栽,硬掰折断的树枝树干,连根拔起的花花草草,就连王府照壁上雕刻的祥兽也被挖掉了眼睛。 照壁边站着几个人,王府长史李意忠正带着几名工匠模样的人,讨论照壁上被人挖掉眼睛的石兽能否修复。 赵孝骞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李长史,这是咋回事?昨晚有人来抄家了?何人有此狗胆!” 李意忠扭头,脸颊抽搐了几下,然后长叹口气:“一点小事,世子不必在意,下官很快恢复原样。” “啥叫一点小事?这特么能叫小事?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今日必烧他房子,打断他全家的狗腿!”赵孝骞怒道。 李意忠叹了口气,道:“世子不如去问问王爷殿下?” 赵孝骞怔忪片刻,然后转身就朝银安殿走。 入殿后,赵孝骞欣然发现今日活爹居然没出去勾搭寡妇,而是老老实实坐在殿内饮茶,走近一看,见赵颢面若寒霜,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赵孝骞走到他面前坐下,老实不客气地端起他面前的小茶盏,给自己斟满,仰头饮尽。 “好茶,再来一杯。”赵孝骞喃喃道,又给自己斟了一盏饮尽。 宿醉的人有个特点,特别缺水,牛饮都不解渴。 赵孝骞喝了好几杯才停下,抬眼见赵颢仍一声不吭地瞪着自己,赵孝骞不由一愣:“父王怎么了?为何如此看着孩儿?我欠你钱了?” “逆子!”赵颢从齿缝里迸出俩字。 赵孝骞又愣了:“听您的语气,孩儿应该欠了您不少钱,到底咋回事?” “逆子,你忘了昨晚回来后做了什么吗?”赵颢终于愤怒了。 赵孝骞微笑:“孩儿酒品好,昨晚在青楼喝醉后,回府倒头就睡。” 赵颢气得浑身肥肉直哆嗦:“酒品好?倒头就睡?呵啐!臭不要脸!” 颤巍巍地指着王府狼藉的前院,赵颢怒道:“看看!都是你昨晚回来造的孽!” 赵孝骞扫了一眼前院,淡定地道:“不可能,父王定是记错了,孩儿不可能干这么离谱的事。” 赵颢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居然还不承认?” 赵孝骞依然淡定:“孩儿的酒品在汴京城里也算有口皆碑,都说孩儿词冠文坛,温润如玉,纵是烂醉如泥,也不至于放浪形骸,失态失仪,父王定是冤枉孩儿了。” 赵颢张了张嘴,脸色铁青,指了指前院,又指了指他。 李意忠这时正好走进银安殿,禀报前院修复事宜,赵颢指着他道:“李意忠,你告诉这逆子,昨晚他干了什么!” 李意忠苦笑道:“世子昨晚喝醉,被陈守送了回来,刚进门世子便醒了,然后……撒酒疯,不但挖了照壁石刻的祥兽的眼睛,还把前庭的花草树木都祸害了一遍……” “王府下人都来劝阻世子,被世子一一打了回去,下人们大多挨了世子的揍,世子一人神威无敌,大杀四方,就连王府看门的狗不小心路过,都被世子踹了一脚……” 赵孝骞震惊地睁大了眼,然后紧紧闭上嘴,脸色渐渐铁青。 李意忠接着道:“后来整个王府都被世子闹醒了,王爷怒不可遏来阻止,世子二话不说,对王爷使了一记扫堂腿……” “慢着!”赵孝骞及时制止,一脸震惊:“你说别的我都认了,但我对父王来了一个扫堂腿,这……说不过去吧?父王这体型,岂是我一个扫堂腿能放倒的?李意忠,你夸张了。” 李意忠叹道:“没夸张,世子确实对王爷用了扫堂腿,万幸的是,王爷下盘坚若磐石,纹丝不动,世子没扫动,世子这不孝的名声没坐实,实在是可喜可贺……” 赵孝骞下意识朝赵颢拱手:“父王,同喜。” 赵颢暴怒:“我同喜你娘的¥%#@@#%……” 赵孝骞叹了口气,一边揉着痛得快裂开的脑袋,一边转身朝殿外走,嘴里喃喃自语道:“我家看门的狗何辜,竟莫名受此横祸被我踹了一脚,我跟它道歉去……” 赵颢眼睁睁看他走出了银安殿,暴怒如雷地指着他的背影对李意忠道:“你看看,你看看!这逆子要翻天了,昨晚造了那么大的孽,现在却跟一条狗道歉!” ………… 醉酒大闹王府的事,终究还是被传了出去。 这种事根本瞒不住,毕竟闹得整个王府都知道了,不可能保密。 一天之内,整个汴京城都听说了,楚王世子醉后大闹王府,王府被他一番折腾,如同被抄了家。 汴京城每天都不缺这种新闻八卦,毕竟市井闲汉们传播的速度太快了,尤其是百姓们都喜欢盯着权贵家,这家今天干了什么事,那家丢了多大的人等等,权贵家的八卦越精彩,百姓就越兴奋。 很不幸,在汴京百姓心中向来是正面形象的赵孝骞,这次也成了八卦新闻的主角。 百姓的关注点比较奇葩,都在打听这位郡王殿下当晚究竟喝了多少,跟什么人喝,什么人有如此荣幸,竟能喝到郡王殿下如此失态,纵是当今天子恐怕也不会让郡王殿下喝醉吧? 八卦越传越广,后来传进了宫闱,就连赵煦都好奇了,忍不住跟身边的侍臣打听赵子安究竟跟什么人喝酒,竟然喝成这副德行。 后来郑春和还奉旨给赵孝骞送来了一碗醒酒汤,以示官家对臣子的关心,赵孝骞一脸生无可恋地当着郑春和的面喝下去了。 御赐醒酒汤,啧! 孩子死了来奶了。 下午时分,赵孝骞百无聊赖地坐在王府门前的石阶上,看着御街上的人来人往。 一名五六岁的小孩手里捧着一块酥油糕路过,恰好被赵孝骞发现。 “喂,那小孩,你过来。”赵孝骞招手。 小孩不识人心肮脏,更不知江湖凶险,一脸懵懂地走近。 赵孝骞突然翻脸,劈手夺过小孩手里的酥油糕,低声呵斥:“滚!” 小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然后小嘴儿一瘪,哇哇大哭转身就跑。 赵孝骞咬了一口酥油糕,顿时两眼放光,哎?好吃! 回头出征时,让陈守多带点这玩意儿,路上既解馋又解饿。 身侧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笑声越来越大,赵孝骞忍不住扭头吗,见王府门前的石狮旁,探出一个小脑袋,李清照依旧一脸古灵精怪的样子歪头看着他,笑得前仰后合不可自已。 害赵孝骞出丑,八卦传遍整个汴京的始作俑者出现在眼前,赵孝骞眼皮一翻,转过头去,不想搭理她。 才女又如何?我特么还是赵半阙呢。 李清照仍笑个不停,然后走近,盯着他手里抢来的酥油糕,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笑声又大了。 “名震天下的大宋英雄,没想到是这副德行,小孩子的糕点也抢,没天理了!”李清照止了笑轻哼。 赵孝骞一点也不脸红,我为大宋流过血,受过伤,抢小孩一块糕点咋了?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你来干啥?”赵孝骞语气有点恶劣。 李清照一点也不讲究地坐在他身旁的石阶上,道:“来楚王府当然是找你。” “啥事?” 李清照没回答,而是上下打量他:“昨晚……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你那么弱,还害你今日被汴京的百姓议论,抱歉了,我父亲让我来登门赔罪。” 赵孝骞斜眼瞥着她:“你这是赔罪的态度?什么叫我那么弱?我……好吧,酒量我确实不如你,那又如何?酒量不好就不配活着吗?” 李清照笑得眉眼犹如初升的新月,美眸里闪闪亮亮,不带半点杂质。 “当然配活着,大不了以后酒桌上把头埋低一点,多大个事儿。” “太特么伤自尊了,你滚!” 第六百三十七章 纯洁朋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李清照却对赵孝骞格外热情。 赵孝骞这辈子阅女多矣,自然看得出来,李清照对他的热情无关男女之情,更像是认识了一个好哥们儿的那种感情,大家谈得来,玩得来,对脾气。 老实说,赵孝骞其实也很喜欢这种相处方式。 女人,他已够多了,哪怕李清照有历史名人的光环加持,赵孝骞也没对她产生任何男女之情。 他不是村里配种的猪,不是见了漂亮女人就想上的。 再说,如今的李清照还只是个及笈之年的小姑娘,搁了后世那叫未成年,赵孝骞不会禽兽到对这种小女孩下手。 再长大点儿就说不定了,赵孝骞不确定自己能否管住下半身。 至于目前,赵孝骞很享受与李清照的这种相处模式。 她是他的好妹妹,她只会心疼giaogiao。 他是她的男闺蜜,要发生什么早发生了,还轮得到她丈夫? 多么美好又给旁人添堵的关系啊。 “以后咱俩同时出现的场合,尽量别坐一桌……”赵孝骞颓然叹气:“我主动点儿,坐小孩那桌去,你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李清照笑不可遏,咯咯笑个不停:“你倒是很实在,不像别人那样,明明喝不过我,还死撑着面子不服气。” 赵孝骞幽幽道:“酒量就跟数学题一样,不会就是不会……” 随即扭头瞥了她一眼,赵孝骞道:“你爹让你登门给我赔罪?” 提到这个,李清照有点不高兴了,撇嘴道:“我爹他担心我得罪了你,影响他的仕途,哼!他这人,一辈子就想着升官了。” “对了,你不会为难我爹吧?”李清照终于有些惴惴了。 “江湖规矩,道歉要露出……嗯,既然是赔罪,你态度能好一点吗?我等着呢。”赵孝骞气定神闲地摆出了被赔罪的姿势。 李清照将头一扭:“我又没得罪你,为何要赔罪?酒量不好是你的问题,我没错。” “又提这个……”赵孝骞头痛地揉了揉额头:“罢了,我就当你赔过罪了,不跟你计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后会有期。” 说完赵孝骞起身就走。 李清照却拽住了他:“不准走!” “干啥?” 李清照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他。 赵孝骞茫然接过,册子很简朴,封面都是空白的,不是外面的刻字印刷本,仔细一闻,册子上还带着些许少女的清香体味,嗅之如酥如绵,芳香欲醉。 “这是啥?”赵孝骞翻开了册子,却见里面是手抄的一首首诗词,有的很完整,有的只有半阙,从娟秀又带着几许刚劲的字迹来看,显然是李清照亲手抄的。 再看那些诗词,越看越眼熟,竟都是赵孝骞曾经作过的。 没想到李清照手抄了一整本册子,显然李清照嘴上不说,但对赵孝骞曾经作过的诗词是非常欣赏的。……或许,还有点小崇拜? 见赵孝骞神情怔忪,李清照得意地皱了皱琼鼻,笑道:“赵半阙,感不感动?你作过的诗词,我昨晚亲手抄录下来了,一首都没错过呢,抄得手酸死了。” 赵孝骞却垂着头,一脸挫败,盯着小册子失神地喃喃自语:“这女人昨晚把我灌醉了,居然还有余力回家抄册子……” 这女人的酒量,打十个自己这样的货色应该如探囊取物吧? 李清照哭笑不得:“喂,赵子安,我问你感不感动,你却还是对我的酒量耿耿于怀,男人就那么死要面子的吗?” “叫哥哥。”赵孝骞板着脸道。 “啊?” “我比你大,你得叫哥哥,没大没小的,谁让你直呼我表字了?” 李清照执拗地扬起小下巴:“我就不!就叫你赵子安。哪天你喝酒能喝过我了,我再叫你哥哥。” “……不是说好不提酒量的事了吗?” 李清照哼了一声,道:“你随身带了钤印吗?” “干啥?” 指了指他手里的册子,李清照道:“给册子上盖个印,这本册子我要收藏起来,有你的钤印,它才有价值。” 赵孝骞深深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私人的印玺,在册子的扉页上盖了下去。 李清照开心地笑了,将册子收回,小心地塞入怀里,然后拍了拍他的肩:“多谢子安兄啦!” “为表谢意,明日请你饮酒吧,我请你。”李清照豪迈地道。 “大可不必!在你面前,我不配提‘酒’字。”赵孝骞断然拒绝。 “不饮酒,只吃饭如何?”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兴许不行,我马上要出征了。” 李清照一怔:“率我大宋王师北伐辽国吗?” “差不多吧,先把燕云十六州收回来。” 李清照立马兴奋了:“子安兄带上我可好?不给你添麻烦,我女扮男装,做你身边的亲卫如何?” “莫胡闹,这是两国交战,战场上尸横遍野的,你一个姑娘家吓尿了裤子,我帮你换?” 李清照气道:“赵子安,安敢小觑我!我李清照此生何曾惧过任何人?你若敢带我走,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巾帼豪侠之气!” “你就算跪下来给我磕十八个响头,再塞给我十万两银子,我也不会带你走的,死了这条心吧。” 李清照噗嗤一笑,狠狠呸了一声:“想得美!我家穷得很,可没那么多钱送你,我身上的衣裳都穿了好几年,爹没钱给我买新的呢。” 赵孝骞失笑,好像李清照确实不太宽裕,一辈子都手头紧,少女时家道中落,勉强算是中产家庭,后来嫁了一个叫赵明诚的人,这人倒是本分,但他喜欢玩金石书画,这可是个很花钱的爱好。 所以夫妻俩一直过得紧巴巴的,后来赵明诚病死,李清照再嫁,命运便开始对她不公了,后半生坎坷潦倒,甚是可怜。 如今的李清照才十四五岁,还未与未来的丈夫相识,她仍是父亲膝下倍受宠爱的女儿,活得无忧无虑。 赵孝骞不知道自己与李清照的相遇相识,是否能改变李清照未来的命运。 但愿如此吧。 无关男女之情,赵孝骞只是觉得,华夏第一才女的人生,不应如此潦倒落魄。 他喜欢李清照现在的样子,没心没肺,想笑就笑,永远在阳光下跳跃,永远不见这世界的阴暗。 “我这几日就要出征了,你好生保重,待我回汴京,给你带点辽国的特产,比如辽军的头盖骨做的酒器,如何?”赵孝骞朝她坏笑。 别的女子若听了,必然花容失色,惊恐拒绝。 谁知李清照却两眼放光,忙不迭点头:“好呀好呀!我喜欢!头骨一定要硝制,在太阳下暴晒数日,不然味道会很难闻,我便在汴京等你给我带来,切莫忘了。” “用辽军头骨做的酒器饮酒,哈哈,想想就兴奋,日后可有面子吹嘘了。”李清照的美眸闪闪亮,高兴得不行。 赵孝骞一怔,接着哈哈大笑:“好,我一定记得给你带来,而且会选一个造型外表最完美的头骨,请内行的工匠给你做好,……对了,辽军将军的头骨如何?更有面子。” 李清照兴奋得浑身直颤:“好,好!必须要将军的,最好是一军主帅!赵子安,你可莫诓我,我在汴京等你凯旋的好消息。” 果然,不愧是第一才女,这很李清照。 果然,我交的女性朋友,也是雄鹰一般的女子。 二人坐在王府的石阶上聊了很久,赵孝骞并未打算请她进府,李清照也没打算进王府。 彼此交朋友都很纯粹,没有掺杂任何别的东西。 聊得来,脾气对味,坐在街边也能聊一整天。 直到天色渐暗,李清照抬头看了看天色,才惊呼一声不妙,急忙起身往家里赶。 赵孝骞暗暗舒了口气,幸好她爹没宠得太离谱,小姑娘再桀骜不驯,也是有门禁的,敢犯门禁你试试。 “走了走了!再不回去我爹会活活打死我。”李清照慌慌张张朝御街跑。 刚跑了两步,又蹬蹬磴跑回来,李清照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孝骞,久久不语。 “赵子安,能与你这位大宋英雄做朋友,真好,嘻嘻!” 然后李清照收起了笑容,非常严肃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裙,端庄且正式地朝他长揖一礼。 “赵子安,愿你此去,为大宋立下盖世之功,雪我大宋百年之耻,我在汴京盼你的捷报,大宋社稷有你这位英雄扶挽,真好!” 说完李清照朝他嫣然一笑,转身飞快跑远,跑步的姿势仍然没有半点姑娘家的矜持。 赵孝骞呆立王府门前,盯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突然哈哈一笑。 “能认识你这位朋友,也真好。”赵孝骞喃喃道。 身后传来轻碎的脚步声,赵颢的声音在他身后传来。 “刚才那姑娘是谁?瞧模样才十四五岁,你竟下得了手?” 赵孝骞叹道:“关系非常纯洁的朋友,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赵颢冷哼:“你问问咱家看门的狗,问它信不信。” “孩儿刚才问过了,狗说,它从不干狗拿耗子的事。” 第六百三十八章 出征北上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楚王府。 世子今晚大宴宾客,被宴请者皆是当朝宰相,使相和尚书。 下午时分,王府的下人们便开始布置起来,不仅打扫清洗前庭后院,而且还请来了汴京青楼里最当红的花魁娘子和歌舞乐班,在前庭中搭了一座台子,面朝王府银安殿,以歌舞娱宾。 傍晚时分,王府门前停下数辆马车,赵颢和赵孝骞父子亲自在门前迎客。 马车停下,章惇,曾布,安焘,户部尚书蔡京等重臣下了马车,含笑与赵颢父子俩互相行礼。 礼数之后,章惇微笑注视着赵孝骞,道:“子安戍边辛苦,老夫见你似乎更清减了一些,边事繁多,怕是夙夜难眠吧?” 赵孝骞老脸一红:“呃,倒也没那么辛苦……” 这是实话,真不辛苦,本来就是个甩手掌柜,许将这位副使赴任后,赵孝骞更是变本加厉,啥事不管了。 倒是安焘人老成精,若有深意地瞥了赵孝骞一眼,笑道:“老夫倒是觉得子安没那么辛苦,若是真的辛苦,哪有闲情雅致派兵把出嫁的辽国公主半路截了,安置在自家后院?” 三位老不正经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就连旁边的赵颢也乐得不行,望向赵孝骞的眼神充满了欠揍的暧昧。 向来为人严肃的曾布也乐道:“许将给老夫写信,信里说子安不好好待在拒马河大营,倒是经常往真定城跑,因为城里住着他的几位妻妾。” 章惇笑道:“少年知好色而慕少艾,可以理解,咱们也都年轻过,相比大营枯燥乏味的日子,谁不想沉醉在温柔乡里享尽人间快活呢。” 赵颢一脸自豪地道:“我儿没白跑真定城,就是那段日子,我儿的一位侍妾怀上身孕了,哈哈!我楚王一脉终于有后了!” 众人一愣,接着纷纷向赵颢道喜,场面一时变得十分热闹,楚王府如同操办满月酒。 父子俩将宾客们引入银安殿,下人们端上酒菜的同时,王府前庭的高台上奏起悦耳的丝竹笙箫之乐,歌舞伎们随着乐曲翩翩起舞。 今日登门的都是贵客,而且都是朝中重臣,任何一人走到外面,都是跺跺脚乾坤皆颤的大人物。 当然,赵孝骞也不弱,他的分量足够与大佬们平等相交,在座的宾客们虽然尊贵,可也没人敢拿他当晚辈看,说话的语气都是非常平等且尊重。 今日王府夜宴,赵孝骞不是白请的。 酒过三巡后,赵孝骞挥退了歌舞伎,说起了正事。 “数日后,我便要奉旨出征了,此战非同于以往,这一次我将率大宋精锐王师十万,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雪我大宋百年之耻。”赵孝骞掷地有声地道。 殿内陡然一静,接着安焘突然垂头,抬袖抹起了老泪。 其余的宾客也是一脸唏嘘和伤怀之态。 许久后,安焘哽咽道:“没想到老夫有生之年,竟能等到王师收复燕云的这一天,老夫还以为百年内已无指望,只能带着遗憾入土了……” 章惇叹了口气,道:“是啊,说起来如做梦一般,这才几年光景,大宋已如此强大了,老夫与诸位同僚何其之幸,竟能见证大宋收复燕云,苍天不薄于我!” 曾布擦了擦眼眶,笑道:“若能见到燕云收复,老天纵是让我当场死去,老夫也了无遗憾了,九泉之下见到历代先帝,老夫也能昂首挺胸告诉先帝,我们这一代文臣武将,不曾辜负先帝之夙愿。” 说起收复燕云,在座众人皆是一脸感慨。 大宋百年国耻,今朝一战而雪,在座者皆能亲眼见证,岂非人生一大快事。 纵是纨绔之名有口皆碑的赵颢,此时也禁不住感伤不已。 “自宋辽两立,石敬瑭这狗贼献燕云以娱辽人,说来已过了百年,这一百年里,大宋历代先帝和贤臣,无不依依北望,盼燕云回归汉土,最终却只能含恨而终,难瞑目于泉下。” 赵颢转过目光,感慨又自豪地拍了拍赵孝骞的肩,道:“自己的儿子,老夫向来不愿在外人面前夸赞,不过这几年大宋的变化,老夫不得不腆着脸夸骞儿一句,大宋幸好有你。” 在座的宰相使相们也纷纷点头附和,众人神情严肃,并无半点玩笑之意,显然都不觉得赵颢夸自己的儿子有何不对,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实话。 赵孝骞倒是被一众老头儿的夸赞弄得有点脸红,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道:“诸公谬赞了,小子何能,怎配让大宋有此变化,无非是官家的英明决策,以及在座诸公的辅佐帮衬,才教大宋具此气象。” “这份功劳我可不敢厚着脸皮受领,会折寿的。” 语气一顿,赵孝骞起身端起酒杯,朝众人敬了一杯。 然后赵孝骞说起了正事:“此次收复燕云,事关大宋国运气数,官家旨令我为主帅,我不得不全力以赴,纵是战死沙场,也不能兵败而归。” “今日小子斗胆邀请诸位相公,是请诸公买我几分情面,大军出征后,朝廷一应粮草军械甲胄战马等后勤,小子便拜托诸公了,千万不可拖延耽误,而令前线的将士们军心动荡,贻误战机。” 章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肃然道:“老夫忝为宰相,必亲自督查粮草军械一应辎重,我等皆知官家何等重视收复燕云,朝廷上下必尽全力,免子安后顾之忧,前方战场上,子安尽管放手一搏。” 另外两位枢密院的大佬曾布和安焘,这时也点头附和。 “子安放心,我等皆是大宋臣子,自知轻重缓急,子安率军出征的那一日起,收复燕云便是朝廷头等的大事,天下任何事都要为收复燕云无条件让路,谁若敢在后勤方面贻误战机,莫说官家,我等也容不得。” 曾布微笑道:“子安出征后,枢密院将在汴京和燕云之间增设百余座快马驿站,专门传递前线军报,任何关于燕云的军报皆是八百里加急,枢密院接报之后也会第一时间批复解决,呈报官家。” 一直未说话的户部尚书蔡京也捋须笑道:“粮草一事子安尽管放心,早从去年开始,官家已有意囤积江南粮草,从汴京到真定府沿途的城池官仓里,也都满仓以待,大军随时可征用。” 赵孝骞由衷地笑了。 出生在这个时代,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不幸的是,大宋终究还是文官士大夫的天下,那些怯懦,内耗,自私等毛病,朝廷一个都没少。 但幸运的是,朝堂两党之争,多年来乌烟瘴气的情况下,大宋却仍然是富足的。 莫小看“富足”二字,认真说来,这两个字不知给赵孝骞带来多大的方便。 打仗打的就是一个国家的经济,经济代表着战争期间的粮草,军饷,兵器甲胄等等,这些东西都是靠钱堆出来的。 没钱怎么办?只能付出更大的伤亡代价,来搏一把胜利的概率。 如果大宋是个穷国,赵孝骞想要收复燕云,最少要多等一二十年。 有了充足的粮草军械,殷实丰富源源不断的后勤支持,赵孝骞才毫无后顾之忧,能够全心地将注意力放在敌人身上。 今夜赵孝骞在王府设宴款待朝堂诸位大佬们,目的便在此。 对大佬们客客气气,请他们买自己几分薄面,将来大军出征,后勤方面多帮自己上点心,莫让三军将士饿肚子。 见殿内众人皆一脸严肃地保证,赵孝骞满意地笑了。 其实大军出征,事关重大,今夜纵是不宴请诸位宰相,他们也不会在后勤上给自己使绊子。 不过宴请众人是人情世故,那种私下里啥都不交流,拿着朝廷的鸡毛当令箭的蠢货,这点人情世故都做不到,迟早会栽大跟头。 酒宴持续到子时,众人方才兴尽而归。 ………… 三日后的清晨,北郊大营校场上旌旗蔽日,铁甲如林。 五万将士列阵,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高台上的赵孝骞。 今日的赵孝骞也是披戴铠甲,一身玄色鱼鳞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按剑立于高台上,更是显得威风凛凛,令人敬畏。 将士们在校场内站了半个时辰,终于听得辕门擂鼓,有禁军班直来报,官家銮驾已至。 赵孝骞急忙与众将列队迎候,半晌后,在禁军的簇拥下,一身黄袍的赵煦面带微笑走上高台。 在高台上站定,赵煦看了看校场上密密麻麻的五万将士,见将士们精气神十足,人人脸上皆露出激动之色,显然他们已踌躇满志,打算此次北上定要建功立业,为子孙搏一个未来。 赵煦对这五万兵马感到很满意,侧头悄悄朝赵孝骞挑了一下眉,似乎在向他得瑟,这些是朕挑选的兵马,没让你失望吧? 今日是赵孝骞领五万大军出征北上的日子,随着这五万兵马与拒马河大营的龙卫营会师,赵孝骞麾下能实际掌控的军队已有十万之众。 十万装备火器的精锐之师收复燕云,够了。 巡视了五万将士后,赵煦转过身来,深深地注视着赵孝骞,道:“子安,此去燕云,一切便拜托你了。” 赵孝骞躬身抱拳:“臣必不负官家之托,燕云十六州,臣必收之,将其纳为我大宋疆土,归服大宋天子王化!” 第六百三十九章 师出有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同样的出征场面和仪式,赵孝骞已经经历很多次了。 每一次出征,他和麾下的将士们都会给大宋带来好消息,也正是因为这些好消息,赵孝骞慢慢扭转了大宋的国运,让这个历史上以积弱而被后人诟病的朝代,渐渐变成了不一样的模样。 大宋已经不再积弱了。 它被赋予了新的生命,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和不屈的意志。 或许连赵孝骞自己都没察觉到,如今的大宋,正不知不觉朝着强汉盛唐的方向迈进。 那曾经对大宋来说遥不可及的目标,如今已看到了前方闪亮的终点。 它不是那么难以企及,只要咬咬牙,只要多走一段,只要不偏离方向,那么在华夏的历史上,除了强汉盛唐外,或许还会多一个“强宋”。 赵孝骞做了什么? 他不过是轻轻扳了一下方向盘,让大宋的车轮走回了正轨。 北郊校场上旌旗飘展,猎猎舞动。 隆隆的鼓声仿佛撞击在人们的心头,心跳随着鼓声的节奏而颤动,冗长的号角透着一股悲壮却奋进的意味。 站在高台上的赵煦,也忍不住为眼前的壮阔景象而心潮澎湃,脸孔禁不住涨红了。 “朕多想御驾亲征,也像子安一般号令千军万马,百万军中直取敌酋首级……”赵煦喃喃道。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也有一个将军梦。 梦中的自己手握帅印,运筹帷幄,麾下的千军万马只为自己的一道军令而奋勇杀敌,血染沙场。 皇帝也有这样的梦,他更希望这座江山社稷是自己亲手打下来的。 赵孝骞听到了他的喃喃自语,微笑道:“官家若欲亲征,臣愿为官家的副帅,为官家冲锋陷阵。” 赵煦苦笑一叹,道:“朕已不再是孩子,不能胡闹了,就算朕真想御驾亲征,朝中那些文臣武将能答应吗?那时不知有多少人会骂朕昏君,指责朕好大喜功,置天下于不顾。” 抬眼望向校场上的五万大宋禁军,密密麻麻且整齐的阵列里,透着一股沉默肃杀的气息,赵煦忍不住心旌激荡。 “子安,此次出征,朕亲自来为你壮行,你当知此战意义重大。”赵煦语气渐重。 赵孝骞点头:“官家放心,臣定为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更进一步歼杀辽军,此战之后,官家将成为大宋史上最伟大的帝王,足以名垂青史,功绩耀于祖宗庙堂。” 赵煦笑了:“有子安在,朕很放心,你肯定不会让朕失望的,朕在汴京等你的捷报。” 皇帝送行,仪式和场面更不一般。 同行的不仅有朝中的文武百官,也有来自玉清宫的道士。 赵煦检阅过五万禁军后,道士在禁军阵前布下法坛,开始占卜吉凶。 一阵神神叨叨两眼翻白的作法后,不知道士弄了个什么戏法,从天而降一张黄色的符箓。 道士接下符箓,不由大喜,双手捧给赵煦:“禀奏官家,上天所示,此战出征大吉,大获全胜!” 赵煦一脸喜色地扫了一眼符箓,递给赵孝骞。 赵孝骞微微一笑,明知是心理鼓励之类的把戏,但也还是很配合地扬起符箓,喝道:“将上天所示递下去,传阅全军将士!” 一名禁军将领双手高高举起符箓,朝台下禁军阵列中狂奔,一边跑一边大呼:“此战大吉!此战大吉!” 果然,全军将士兴高采烈,轰然欢呼起来。 这种出征前占卜问吉凶的仪式,一千年以后怕是连小孩子都不信,可在这个年代,却是提振军心士气的绝佳方式。 君不见义和团冲向英法联军时,口里喊的不是什么壮烈正义的口号,而是“刀枪不入”。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一道所谓的上天神谕,便已胜过主帅将领千万句战前动员,五万禁军的军心士气瞬间被提振起来,将士们嗷嗷叫着,像即将放出笼子撕咬猎物的饿狼。 高台上,赵煦和赵孝骞对视一笑,微笑点头。 “军心可用。”赵煦欣慰地道。 赵孝骞喝道:“传令全军,开拔!” 嗷嗷叫的将士们列队出营时,赵孝骞转身朝赵煦躬身长揖:“官家,臣奉旨出征了。” 此情此景,赵煦禁不住激动起来,双手托住了他的胳膊,道:“子安保重,一切拜托了!” 赵孝骞停顿片刻,突然道:“臣的父王在汴京,举止或有些荒诞,臣的母亲在芳林园,还请官家多加体谅照拂,免臣后顾之忧。” 赵煦笑了:“你的父王,也是朕的皇叔,他在汴京朕自然要照顾的。你的母亲朕也会经常遣宫人照拂赏赐,子安勿虑。” 赵孝骞抿了抿唇。 临出征前,他突然说出这句话,自然是有深意的。 他在含蓄地告诉赵煦,我的爹在你的手上,所以不要担心我有反意,纵是手握重兵,我依然忠于皇帝,忠于朝廷。 “千秋功业,在此一战,朕等着子安的捷报。” ………… 从出征的仪式就能看出,这一次朝廷认真了。 以往几次出征,严格说来是与辽国的小规模战争,尽管赵孝骞歼灭了辽国十五万兵马,可神奇的是,大宋和辽国直到今日依然维持着邦交。 两国使臣互有往来,国书互有传递,甚至国书的内容依然还强调两国所谓的“兄弟邦交”。 对的,兄弟散买卖不散交情,辽国兵马被赵孝骞干掉了十五万,两国依然没有撕破脸。 直到今日。 随着赵孝骞率领五万禁军出发,今日大宋皇帝和政事堂也将正式向天下颁下征讨檄文。 征讨的对象是辽国,征讨的目标是燕云十六州。 檄文的内容自然是正义的,师出有名的。 自从汉贼石敬瑭献燕云予辽国,百年来中原蒙羞,宋室无颜,辽国鸠占鹊巢,百年来杀戮燕云汉人无数,大宋上承天命,下抚黎民,怎忍燕云子民陷水火而不见? 今日河间郡王赵孝骞奉旨亲领精锐王师,挥师北伐,收复燕云十六州,北辽若知顺应天命,当速归还燕云,勿使死伤,逆上天之德…… 檄文是翰林院所作,一篇征讨辽国,收复燕云的文章作得花团锦簇,读来令人热血沸腾。 檄文里不仅师出有名,而且理由正义,通篇读下来后,给人一种大宋不收复燕云简直对不起祖宗社稷,对不起天下黎民,更是悖逆天命的感觉。 这一仗,不打不行了。 行军路上,赵孝骞忍受着枯燥的旅途,但还是连着发了好几道军令。 给拒马河大营的,给真定城的,也有给潜伏在辽国上京的甄庆,萧兀纳,萧奉先等人的。 大战还未开启,秘密战线已经活跃起来。 战争不仅是沙场搏命,也有战场之外的博弈与斗智。 战场不仅在燕云十六州,同时也在辽国上京的朝堂和街巷。 五万禁军行军三日,仍然没走出京畿,赵孝骞骑在马上,脑子里自动生成燕云十六州的城池地图,一路都在盘算如何打响第一仗。 如今新年正月已过,正是开春之时,天气已没那么寒冷,骑在马上迎着春风,多少还是带了几分寒意。 第四天扎营时,赵孝骞看着陈守等人扎下帅帐,心思突然一动,叫住了正在忙活的贾实。 贾实是个高手,不仅是他,还有十人也都是高手。 这批人是当初赵颢担心儿子战场上遇险,特意拨给他的。 当时赵孝骞还很天真,真以为贾实这些高手是赵颢从民间重金招募而来的江湖人士,现在赵孝骞终于察觉,这批人哪里是什么江湖人士,分明是赵颢的死士。 也不知活爹那股见不得人的势力究竟多庞大,里面有多少高手和人才,总之能确定的是,贾实这批高手绝对不简单。 这样的人才,放在身边未免太浪费了,人才当然要放在能发挥作用的地方。 赵孝骞是一军主帅,无论战事多么惨烈残酷,敌人总不可能冲到他的帅帐里活捉他吧,真到了那一步,主帅的生与死已经不重要了。 “贾实,你过来。”赵孝骞朝贾实招手。 贾实放下手中的活计,颠颠地跑过来,脸上一如既往带着憨厚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路上遇到的老农。 谁敢信眼前这个看似憨厚朴实的家伙,曾经一手托起了三百斤的粮车,把向来心高气傲的陈守镇得像雷峰塔下的白长虫,从此陈守在他面前乖巧得像恶毒人家买进门的小妾似的。 此时的贾实站在赵孝骞面前,他半躬着身子,笑得憨憨的。 “世子有何吩咐?” 赵孝骞微笑看着他:“行军第四天了,约莫还要行军大半个月才能到拒马河大营,不过你和你那批高手兄弟明日要离开队伍了……” 贾实愕然:“为何?” 赵孝骞叹了口气:“你们吃太多了,我怕是养不起,差点都打算让你们这群肌肉男去接客傍富婆了……” 贾实瞠目结舌:“世子,恕小人直言,这理由……有点不诚恳吧?” “啊,你听出来了?好吧,我说实话,有个忙需要你们这群高手帮一下。” “世子尽管吩咐。” “明日你们脱离队伍先行,乔装赶赴辽国上京。” 贾实顿时露出为难之色:“世子,王爷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兄弟日夜贴身保护世子,其他的事情不必理会,我们不能离开世子身边。” 赵孝骞笑道:“父王那里我会解释,你们听我的命令便是。” 第六百四十章 大战将启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收复燕云之战,赵孝骞的态度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一战不仅关乎大宋的国运,同时也关乎自己和楚王一脉的荣辱兴衰。 这个年代的权贵门第,家族的命运是跟国家朝代紧密捆绑在一起的。 若是战事不顺,或是兵败,赵孝骞和赵颢面临的后果将会很严重,杀头或许不至于,但至少会被远谪权力中枢,子孙后代百年翻不了身。 一军主帅的战略眼光,不能只放在战场上。 所以开战之前,赵孝骞要提前布下所有的棋子,身边能调动的资源全部调动,从多个方面向辽国发起攻势。 贾实这批高手,显然也在赵孝骞的计划之中。 放着这批身手超凡的高手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每天跟在他身边,基本遇不到任何危险,吃得还那么多,一群肌肉男都快养出将军肚了,再不利用一下,赵孝骞都觉得亏得慌。 贾实对赵孝骞的这道命令显然有点不情愿,这跟赵颢的命令冲突了,虽然是父子俩,但贾实终究还是赵颢的死士,自然以赵颢的命令为主。 “世子,不是小人违令,实在是王爷殿下给小人下过死令,违者必斩,还请世子不要为难小人,让咱们兄弟跟在身边保护你吧。” 赵孝骞笑容渐敛,脸上透出一股连赵颢都不曾有过的威严:“贾实,跟我这么久了,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我把你们派出去办事,不是在跟你商量。” 贾实的脸上顿时露出苦色:“世子……” “在这支军队里,我是唯一的主帅,这里唯我独尊,麾下任何人都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军令,任何人,包括你们!”赵孝骞加重了语气。 贾实头皮都快炸了,然而赵孝骞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连他这种高手都感到窒息。 一个江湖草莽,武功再高也抗不住手握十万重兵的主帅的压力,大家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 良久,贾实终于垂头:“请世子吩咐。” 赵孝骞满意地嗯了一声,道:“我要你们明日脱离队伍,直赴辽国上京,乔装进城后潜伏下来。” “随着我方收复燕云的战事进展,伺机打探和刺杀辽国朝堂重要的臣子,尤其是能在燕云战事上影响辽帝决策的辽臣,以及仇视大宋,反对大宋的辽臣。” 赵孝骞的目光一片冰冷,低声道:“上京有皇城司的属下潜伏,但你们不必与皇城司接触,杀辽臣也不需要经过请示。” “总之就是,你们这批高手进了上京后,可以无法无天,没有任何人能节制你们,除非你们自己不争气,被辽人反杀。” 贾实听懂了,他明白赵孝骞派他们潜入上京的目的,其实就是把他们当作一批武功高强的刺客,刺杀的目标就是那些仇视大宋的激进辽臣。 “小人明白了,我们兄弟明日一早便启程。”贾实痛快地道。 赵孝骞拍了拍他的肩,道:“保重自己,你们潜入辽国举目无援,我无法保护你们,一切靠你们自己,当你们觉得该死的都死了后,便可回到拒马河大营与我会合。” “是,世子放心,我们兄弟必不负世子之托。” 赵孝骞含笑注视着他,道:“贾实,我知道你们是父王精心挑选,派到我身边的高手,而且不出所料的话,你们并不是什么重金招募的江湖人,而是我父王麾下的死士吧?” 贾实对赵孝骞的猜测丝毫不意外,毕竟大家相处这么久,终究会明白些什么。 有些秘密在长久相处的人面前,是根本瞒不住的。 贾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认了。 赵孝骞好奇道:“你们这样的死士,父王身边有多少?” 贾实紧紧抿嘴,一个字都不说。 “现在还瞒着我,没必要了吧?而且,我是父王的儿子啊,亲生的,你们以后也将是父王留给我的遗产。”赵孝骞不满地道。 贾实还是紧紧抿嘴,一言不发。 “好吧,换个问题,你们真会誓死保护我和父王吗?若是被我们的敌人抓住了,你们真会一言不合就咬毒自尽吗?” 贾实终于开口了:“会。” “张嘴,给我看看你嘴里藏的毒药,拿出来让我研究一下……”赵孝骞饶有兴致地道。 贾实再次抿嘴,一言不发。 赵孝骞叹气:“真受不了你这死样子……每天吃我十几斤粮食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抗拒。” 说着赵孝骞冷不丁道:“我和你娘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救世子。”贾实终于不沉默了,回答得很干脆。 “我父王和你娘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 “救殿下。” “……你就不好奇我父王为何会和你娘同时掉水里吗?” “无所谓。”贾实淡淡地道。 赵孝骞忍不住赞道:“不愧是死士,高级货!……就是有点不孝。” 贾实嘴角一勾:“小人是孤儿,所以,我祖宗十八代掉水里也没关系的。” 赵孝骞明白了,拍了拍他的肩:“明日出发,务必保重。贾实,‘死士’的意思,不是要你们去送死,而是需要你们的忠诚,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活着,最好活到八十岁再死。” 短短一席话,贾实不知为何突然红了眼眶。 沉寂如死水搬的情绪,很多年没像此刻这般翻涌过了。 一股陌生的温情,渐渐盘旋在胸腔里,如饮下了一壶陈年的醇酒,暖暖的很舒服。 ………… 第二天清晨,赵孝骞还在睡梦中,贾实等一批高手已收拾好了行囊,乔装成辽人模样。 众人站在帅帐外,面朝门帘双膝跪拜,然后起身默默地骑上战马,脱离队伍远去。 陈守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大营,看着贾实等人远去的背影,陈守怅然若失,同时也感到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世子身边功夫最高的一批人走了,保护世子的重任完全压在他陈守的肩上,接下来还要面对战场上的刀光剑影,陈守感到了久违的压力。 接下来继续行军,无休止的行军。 枯燥乏味的路途,赵孝骞已经习惯,随着队伍距离北方越来越近,战争的紧张空气也越来越明显。 出了京畿地区,所感受到的气氛已全然不一样。 离宋辽国境越近,土地越广袤,但村庄和百姓却越少。 常年的战争阴云笼罩,还有多年前辽国动辄越境打草谷抢掠大宋边民,导致宋辽国境方圆地广人稀,上好的土地良田竟大多荒废,无人耕种。 明明是土地肥沃的河北平原地带,明明应该被大宋当作国库粮仓产地的富饶地区,如今却是千里无鸡鸣的凄凉景象。 百姓们宁愿放弃土地,拖家带口南下沦为流民,也不敢在这片常年发生战争和劫掠的土地上久居。 赵孝骞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将每一幕凄凉荒芜的画面记在心里。 有些事,是需要循序渐进的,目前他要做的,是争取和平。 敌人倒下了,和平就来了。 天下一统,番邦臣服,大宋就不会再有战争。 有了和平,这些荒芜的土地一定会很快恢复生机,城池和村庄也将迅速地建起来,这是必然的。 行军半月后,赵孝骞和五万将士终于到达拒马河大营。 此时已是二月末,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拒马河两岸的河滩上正是草长莺飞,远处的宋军大营在这明媚的春光里,都透着几许生机勃勃的气息。 同行的五万禁军将士也渐渐变得躁动起来,大家看着坐落在远处的大营,以及依稀从风声里传来的操练声,喊杀声,将士们的心情顿时激动兴奋又带着些许忐忑不安。 快到大营辕门外,赵孝骞远远便看见一众将领列队站在营外,一脸欣喜地眺望黑压压的禁军,以及一马当先的赵孝骞。 下令安顿五万将士,并在原来的大营旁开辟一块新的地方用来扩建营盘后,赵孝骞独自策马上前。 快到辕门时,赵孝骞下马步行,等候已久的许将,种建中,宗泽,狄谘等将领迎上前,众将在赵孝骞面前一字排开,躬身行礼。 “拜见郡王殿下。” 赵孝骞哈哈一笑,道:“都熟人了,不必客气,拜得再有礼貌,我也没红包给你们,免礼!” 说着赵孝骞上前朝许将和种建中眨了眨眼:“我不在大营这段日子,辛苦两位操持了。” 许将板着脸,冷冷一哼:“你好意思腆着脸回来!可知这段日子老夫与种将军焦头烂额,大营里各种鸡毛蒜皮都要我们来操心,老夫这些日子头发都白了不少。” 赵孝骞无辜地道:“官家突然急召我回京,我能怎么办?要不冲元先生给汴京写道奏疏,去骂官家?” 许将一怔,拂袖怒哼。 赵孝骞又望向种建中,道:“最近几月辽国可有异动?” 种建中含笑道:“一个月前,斥候探得辽军有小股军队试图南渡拒马河,越境抢掠我大宋村庄,末将及时派兵歼灭了数支辽军后,他们终于老实了。” 赵孝骞环视众将,微笑道:“每年都有辽军越境打草谷,抢掠我大宋百姓,咱不能惯他们的毛病,来多少杀多少,而且……” 说着赵孝骞脸上的笑意愈深,缓缓道:“而且,从今日始,也该咱们越境抢他们了。” “众将整顿兵马,准备收复燕云十六州,雪我大宋百年之耻!” 第六百四十一章 备战试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赵孝骞说出准备收复燕云十六州时,将领们全都沸腾了。 燕云十六州,可以说是大宋所有人的执念。 五代十国那段历史,既混乱又残酷,中原王朝更迭频繁,正应了那句话,“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 轮流当皇帝是历史的选择,但其中一个朝代名叫后晋,它的皇帝石敬瑭却干了一件非常耻辱的事,他把燕云十六州如此重要的战略要地,双手献给了契丹人,并恬不知耻地对契丹人自称“儿皇帝”。 为了保住皇位,一个人的底线可以低到什么程度,石敬瑭身上可见一斑。 自此之后,燕云十六州落入契丹之手,而大宋则失去了重要的战略屏障。 地理落入劣势,大宋处处被掣肘,时刻处于被辽国牵制的状态,可以说,燕云十六州的牵制,是大宋积弱的根本原因之一。 大宋历代先帝以及臣民,心里挂念最深的,便是燕云十六州。 百年已过,燕云已不止是兵家必争之地,它成了君臣百姓心中深深的执念,成了一种洗刷耻辱的象征。 国家无论贫困还是富饶,军事是强悍还是弱小,说再多都没用,只有夺回燕云十六州,我便认你是一条好汉。 这大约是大宋百姓对朝廷的想法。 所以当赵孝骞说出准备收复燕云时,在场的将领们无不兴奋欢呼大笑,笑着笑着,许将种建中等人渐渐呜咽,最后嚎啕大哭。 “终于,等到今日了!”许将涕泪横流:“有生之年,若能亲眼得见燕云收复,老夫死亦无憾!” 种建中和宗泽等人使劲抹着眼泪,哭得像孩子。 “我愿战死燕云,战死燕云啊!”宗泽大哭嚎啕。 “殿下,现在就出兵吧,末将都已准备好了!”种建中泣道。 见将领们情绪激动,赵孝骞叹了口气:“都平复一下情绪,此战是国运之战,哪能说干就干。” 众将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没错,说走就走那特么叫旅行,打仗不能这么干。 发起一场大战,粮草军械战马都要备齐,将士们的操练也要有标准,两国之间还要经历摩擦,试探,以及各种谋略和外交手段等等。 最后才是大军出征,正面战场的交战。 “走,进正堂,擂鼓聚将。”赵孝骞吩咐道。 众人朝曾经的飞狐兵马司官署正堂走去,与此同时,隆隆的鼓声急促擂响,赵孝骞麾下都指挥使以上的高级将领们纷纷朝正堂赶去。 三通鼓毕,赵孝骞已端坐正堂,堂内数十名将领整齐地坐在下方。 赵孝骞朝众将环视一圈,道:“折可适所部五千兵马还在西北吗?” 种建中道:“是,奉殿下军令,折可适率五千兵马袭扰西夏,震慑和牵制西夏军,军报每隔两日一递,据折可适禀报,战果颇丰。” “袭扰西夏近两个月,西夏边军被折可适所部击杀近万人,在西北军边帅章楶的配合之下,我宋军拔西夏城池三座,堡寨二十余,西夏边军不敌,节节败退。” 赵孝骞满意地点点头:“李乾顺是什么反应?” 种建中笑了笑,道:“李乾顺自然是震惊暴怒,接连向汴京和夏州遣使,质问官家和章帅,为何大宋无故发起战端。” 赵孝骞望向许将,道:“烦请冲元先生修书一封,派人送去西夏面呈李乾顺。” “明白地告诉李乾顺,我大宋马上发起收复燕云之战,西夏若敢搅局,与辽国不清不楚搞什么联盟,什么东西夹击,就莫怪我暂时放弃攻打燕云,我将率部西征,彻底灭了西夏,再图燕云。” 赵孝骞笑了笑,道:“冲元先生,书信里的语气不妨严厉一些,用辞简洁直白一些,这些蛮夷之人,太深奥的话他听不懂,您最好指着他的鼻子骂娘,人家就吃这一套。” 在座众将哈哈大笑起来。 许将笑骂道:“龌龊!” 赵孝骞笑道:“冲元先生可是咱们大宋的状元公,状元公给李乾顺写信,是给他脸了。” 随即望向种建中,赵孝骞道:“下令让折可适率部撤回拒马河大营,袭扰西夏不过是警告,不能干得太过分,不然真把李乾顺逼得跳墙了,对咱们也是一桩麻烦事。” 种建中小心地道:“折可适所部占领的西夏城池和堡寨,是否归还西夏?” 赵孝骞不解地睁大了眼:“咱们打下的地盘,当然是咱们的,我凭本事占的,凭啥还回去?西夏人有本事,自己再抢回去呀。” “章楶镇守西北,让他跟西夏人慢慢扯皮吧,谈判拖久一点,给咱们收复燕云争取时间,待燕云收复,咱们腾出手了,再狠狠教训西夏。” “归还城池堡寨?想都别想,咱们不仅不还,还要继续占新的。” 众将再次大笑,赵孝骞这话对他们的味儿,听着令人心情愉悦。 时间若倒退十年,大宋就算在战场上占了便宜,朝堂上也是一片忐忑不安,议和的呼声震耳欲聋。 今时不同往昔,大宋是真的不一样了。 “种建中,我造的一窝蜂如今军中火器监打造如何了?”赵孝骞问道。 “军中火器监工匠夜以继日,已打造了四万余具,火箭箭矢造了二十余万支。” 赵孝骞皱眉:“不够,让火器监继续造,这么点数量,勉强只能支应两场大战所用,太少了。” 许将在一旁道:“一窝蜂献上朝廷后,官家下旨令汴京火器监打造,约莫再过一月,汴京或许会送来数万具,火箭数十万支。” 赵孝骞点头道:“那就辛苦冲元先生多催促一下汴京火器监,您的面子比我管用。” 赵孝骞又道:“这次我从汴京带来五万禁军兵马,加上咱们拒马河大营原有的兵马,共计十万余人,而且人人皆装备火器,可以说,这是大宋最精锐的禁军,没有之一。” “诸位,这便是咱们收复燕云的全部兵力了,官家和朝廷这一次赌上了国本,此战若败,大宋元气大伤,从此只能陷入被动守势,百年内再难翻身。” “此战若胜,我大宋雄踞燕云,北望上京,辽国必将一蹶不振,覆灭其国,指日可待。” 众将听得愈发激动,一阵甲叶撞击声后,众将一齐起身抱拳,轰然道:“愿为大宋赴死!” “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我从汴京带来的五万禁军必须尽快融入,无论战术战法,还是个人情感上,都必须尽快与咱们的老兵融为一体。” “接下来这几日,咱们等待南方的粮草补给,趁着这几日还未开战,在座的所有将领马上接管五万新兵,并从原来的龙卫营里抽调一万名老兵,手把手教新兵们实际的战术演练。” 众将领命,赵孝骞环视一圈,道:“张嵘何在?” 披戴铠甲的张嵘站出来,抱拳道:“末将在。” 赵孝骞沉思片刻,缓缓道:“予尔五千兵马,带足粮草和弹药,北渡拒马河,向析津府方向挺进,遇到辽军可小规模接战,试探一下辽军的实力,不以歼灭为目的,以袭扰为主。” “看看辽军因你这支兵马越境,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斥候放远一点,顺便打探一下辽国驻扎燕云十六州的大致兵马数量。” 张嵘抱拳道:“遵令。”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散了吧,趁这几日太平,诸位加紧整顿兵马,告诉将士们,此战非常重要,战功也颇丰,官家有过承诺,收复燕云一战,首功前十者,可封爵。” 将领们大喜,一齐站出来刚要自请前锋,被赵孝骞果断挥手制止。 “都闭嘴,是骡子是马,拿战功说话,我用不了那么多前锋官,轮到你们率部交战时,多使把力气就算对得起官家了,战功大小,我自看在眼里,保证做到公平公正。” 众将只好讪讪散去。 赵孝骞独坐在正堂内,刚刚甚嚣尘上的大堂,此时却突然陷入孤寂,赵孝骞一时有点难以适应。 “这群白眼狼,那么久没见了,也不说主动请客给我接风洗尘……”赵孝骞喃喃道。 ………… 一路长途奔波,回到大营又立马聚将议事,所有事情办完后,赵孝骞打了个呵欠,神情有些疲惫。 起身绕过正堂屏风,赵孝骞朝后院走去,他打算睡个够。 再过几日就要出征了,从那以后只能睡在帅帐梆硬的床榻上,继续以前征战时餐风露宿的日子,就连洗澡都成了一种奢望。 趁着还没出征,多缠绵一下舒服柔软的床榻,顺便泡个热水澡,让人从附近抢个良家少女给自己搓澡。 搓四面。 走进后院,赵孝骞朝自己的卧房走去,走着走着,赵孝骞脚步一顿。 蹙眉沉思半晌,赵孝骞喃喃道:“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或者说,是忘了什么……” “忘了啥呢?” 站在院子正中,赵孝骞冥思苦想,突然背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女声:“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把我忘了?” 赵孝骞后背汗毛竖起,脑海里猝不及防放出了BGM。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赵孝骞脚下一软,现在他终于发现自己忘了什么了。 第六百四十二章 破碎月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百分百出场带BGM的女人,赵孝骞活了两辈子只见过一个。 每次她靠近他,就像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BG,M就自动在他脑海里播放起来,比榜一大哥进直播间的特效还耀眼。 赵孝骞总觉得这是个很神奇的物理现象,有时候甚至很想深入研究一下,可深入研究的话必须要把自己的脑子开瓢,太痛,舍不得下手。 很诡异啊,这个女人上辈子难道是个被豪门抛弃的怨妇,不然为何如此破碎? 赵孝骞缓缓转身,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张清冷又破碎的脸。 那张脸面无表情,眼里的眸光犹如一滩死水,泛不起丝毫涟漪,沉静得像坠不到底的海底深渊。 可是不知为何,她那双明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却总给人一种她已历经沧桑而且人生倍受坎坷的感觉,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公主殿下。”赵孝骞笑了:“久违了,别来无恙乎?” 耶律南仙清冷地道:“你走的时候,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把我丢下了。” 赵孝骞一滞,这话说的……好幽怨啊,果真有那股被豪门抛弃的怨妇味儿了。 想一想确实有点不对,毕竟人家莫名其妙被他劫到宋军大营,举目无亲,孤苦无依的状态,或许唯一能稍微亲近一点的人就是他了,结果他却根本没把她当回事,离开拒马河大营时招呼都没打一句。 眨了眨眼,赵孝骞却突然板起脸道:“我把你丢下,你为何不找找自己的原因?” 耶律南仙古井不波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似乎有些震惊为何他能说出如此蛮不讲理的话来。 赵孝骞面色坦然地继续道:“人与人之间是有亲疏远近之分的,对不对?对不熟的人,有时候连招呼都不想打,但对身边人,枕边人,拼了命也要护她周全,这便是亲疏之别。” “你如果是我的女人,我会丢下你不管吗?不论我到哪里,都一定会带上你的,可惜你不是,所以,我一声不吭把你丢下,有毛病吗?” 被赵孝骞的逻辑带了节奏,耶律南仙下意识点头:“没毛病。” 赵孝骞一摊手:“所以,你有什么理由指责我?我把你丢在这里,不是很正常的选择吗?这些日子难道你没反省过自己?” “我……反省什么?” “反省为何不把握住机会,半夜偷偷爬上我的床,生米煮成熟饭后,待遇提升了,身后有靠山了,内分泌失调治愈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都能当娘了。” “这么多的好处,只需要你果断迈出第一步,半夜爬上我的床,我都走了九十九步,你这一步就那么难迈吗?” 耶律南仙绷不住了,脑子有点眩晕。 被赵孝骞一番歪理输出后,耶律南仙却转不过弯来,不停地问自己,明明是他把自己丢下了,为何现在搞得好像是她错了一样? 到底哪里不对劲? 要不要给他道个歉? 幸好耶律南仙性子清冷,而且从来不自我内耗。 想不通的问题就不想,但想要她主动爬上他的床……呵! 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耶律南仙转身就走。 赵孝骞眉梢一挑,这小白眼儿翻的,翻到了他的心巴上。 不得不说,破碎感的白月光对男人的杀伤力太大了,任何表情任何动作,都是一幅绝美的画,每一刻都值得珍藏在记忆里,用尽余生来缅怀那道青春的背影,然后跟身边人老珠黄的黄脸婆吵架闹离婚。 跟上耶律南仙的步履,赵孝骞关心道:“这段日子住在后院里,有没有受委屈?吃穿可够?” 耶律南仙头也不回道:“无所谓了,吃的穿的我都不挑,你们有个叫许将的宋人给我送了几名丫鬟侍候,倒也周到。” “你每天都待在院子里,没出去走走吗?我说过的,只要有禁军跟随,你可以随意在附近活动。” 耶律南仙道:“偶尔出门走动一下,没甚意思,留在院子里可以看看你们宋人的书籍。” 说着耶律南仙脚步突然一顿,走在后面的赵孝骞猝不及防撞上来,与她的后背碰撞了一下,软软乎乎的,很舒服。 耶律南仙没在意,她的性子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我听说宋军又要对大辽开战了?”耶律南仙突然问道。 赵孝骞点头:“没错,大宋准备收复燕云十六州,没什么好隐瞒的,宋辽两国都清楚这一战避免不了。” 随即赵孝骞小心翼翼地道:“……你又要破碎了吗?” 耶律南仙:“???” “国仇,家恨,不仅报国无门,眼睁睁看着敌人屠戮你国的将士族人,还不得不在敌营寄人篱下,人生落入如此境地,这还不破碎?” 耶律南仙冷冷道:“两国交战,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 “如果有一天宋军攻破上京,辽国灭亡了,你怎么办?”赵孝骞好奇问道。 耶律南仙摇头:“我只是宋国的阶下囚,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何来心思管国仇家恨?” 赵孝骞朝她竖了竖大拇指:“豁达!” “不过是无可奈何的认命罢了。”耶律南仙冷静地道。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耶律南仙道:“殿下风尘仆仆归营,我烤只兔子给你接风如何?你是这里最大的官儿,我不能得罪你,还要讨好你。” 赵孝骞惊奇道:“你会烤兔子?” “以前不会,关在这里后,闲着也是闲着,便学会了。” 二人走到后院北厢廊柱下,这里摆了一排小笼子,赵孝骞随眼一瞥,不由大吃一惊,笼子里的兔子大大小小竟有一百多只了。 “这是你抓的?” “是你抓的,你忘了?不过是这几个月繁殖了,生了一窝又一窝。”耶律南仙淡淡地道。 赵孝骞这才想起来,好像回汴京以前确实带她抓过兔子,抓了十几只放在笼子里养着。 没想到兔子的繁殖能力这么强,这才几个月不见,竟有一百多只了。 耶律南仙蹲在兔子笼边,清冷的目光打量了一阵,选了一只比较肥的兔子拎了出来。 “这只如何?” 赵孝骞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耶律南仙点头,走到院子中间,然后赵孝骞便见她徒手捏住兔头,面无表情地一扭,兔子不再挣扎,当即气绝。 赵孝骞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青春清冷且破碎的少女,无数男人心中的白月光,谁能想象她竟是徒手扭断兔头的雄鹰一般的女子。 看她如此娴熟利落的动作,这活儿恐怕干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兔兔辣么阔爱,为什么要吃兔兔……”赵孝骞一脸受惊。 耶律南仙皱眉:“死都死了,到底吃不吃?” “吃。” 烤架上炭火白烟升腾,无辜丧命的兔子被剥光了皮,在烤架上不停翻身,撒上孜然,浓浓的肉香扑鼻。 耶律南仙烤兔子的手艺也不错,这段关在宋军大营的无聊日子里,破碎的白月光似乎学到了不少技术学问。 兔子烤好后,耶律南仙主动撕下了一块鲜嫩的肉递给他。 赵孝骞一口咬下,顿时赞不绝口。 “不错不错,手艺真不错,可以想象这段日子你有多无聊了。” 耶律南仙嗯了一声,仍然专注地烤兔子,淡淡地道:“不算无聊,至少这里比上京轻松,活得没那么累。” 赵孝骞看了她一眼,道:“听说你是辽国宗亲的族女,本来是郡主,后来因和亲而被封为公主,你的家族对你管教很严厉吗?” “很严厉,而且我并不受家族重视,否则和亲时也不会把我推出去了。”耶律南仙淡淡地道。 “如果我拿你当筹码,跟耶律洪基谈判,用你换一座城池,耶律洪基会答应吗?” 耶律南仙俏脸露出讥讽的笑:“一座城池?呵,能换一头牛都算你占便宜了。” 赵孝骞吃了一惊:“这么便宜的吗?这是你们辽国的物价?” 耶律南仙没理他,只是痴痴地盯着炭火上滋滋滴油的兔子,忽然眼眶泛红,低叹道:“我是被俘虏的辽国公主,上京根本不闻不问,纵是你愿意放我回去,我恐怕终其一生也无法回到故土了。” “赵孝骞,我没有家了。” 赵孝骞深深地注视着她,良久,低声道:“我给你一个家。” “这里是拒马河,属于两国交战的战区,已经不安全了,明日我便派人送你去真定城,那里有我的郡王府,府里有六位夫人。” “我派人送你到真定城,以后你便是我的客人,我夫人会好生照顾你的。” “当然,你若实在想回辽国,我也不拦着,说实话,到了今日,你对大宋的价值并不大了,当初劫你是为了阻拦辽夏和亲联盟,如今战事将启,有你没你都影响不了大局。” 耶律南仙垂头思索了很久,道:“我不回上京了。” “为何?” “回到上京家族,我又成了一件货物,等到合适的人和时机,我会再次被家族交易出去,换取他们想要的利益。” 长长舒了口气,耶律南仙看着他突然绽开了明媚的笑靥。 “你们宋军将我劫了,其实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好像……走出那座牢笼了,为何还要回去?” 第六百四十三章 校场实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耶律南仙是幸运的,她的命运并不算悲惨。 落到赵孝骞的手里,甚至成了她人生新的转折点。 如果回到辽国,她的命运可就说不定了,赵孝骞也是出身尊贵的宗亲家族,自然比谁都清楚,宗亲家族的儿女看似无忧无虑,甚至狂妄跋扈,可实际上他们的命运是牢牢掌握在父母长辈手里的。 他们只是一件镶满了金玉的高级货物。 货物就是货物,外表再高级,价格再贵,终究难逃被交易的命运,只不过买家比较阔绰而已。 而耶律南仙留在大宋,命运便完全不一样了。 在赵孝骞的保护下,她至少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身份虽然是阶下囚,可是赵孝骞能将她护在羽翼下,保证她能平安过一辈子。 这段时间的分离,留给了耶律南仙充足的思考时间,她大约是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 能决定她命运的人,是赵孝骞。 想要让自己决定命运,就必须让赵孝骞对她产生信任,慢慢的不设防。 耶律南仙最终的目标不是回到辽国,而是以普通平民的身份,永远留在大宋,在大宋的土地上平安到老。 这也是为何赵孝骞刚回到大营,耶律南仙这般清冷的女子居然主动给他烤兔子。 作为辽国公主,能放下身段如此讨好赵孝骞,已然不容易了。 “移居真定城,住进你的郡王府,那么,我算什么身份?”耶律南仙眼眸低垂,看不出情绪。 赵孝骞怔了怔,道:“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是我的客人啊。” 耶律南仙摇头:“名不正言不顺,这身份不合适。” 赵孝骞眼睛眯了起来:“要不,算我新纳的妾室?” 耶律南仙仍然摇头:“这个身份的话,我应该住在坟墓里,因为我不可能嫁人,如果非要嫁,便只能一死了之。” 赵孝骞脸颊抽搐了一下,这女人还真特么幽默。 “你到底想怎样?”赵孝骞不耐烦了。 耶律南仙抬眸,定定地注视他:“我不想住进你的郡王府,如果可以,你给我在真定城另寻一处宅院。” “我不介意你派人盯着我,而且我也没有逃跑的心思,但住进你的郡王府,名不正言不顺地面对你那么多的女人,我不自在。万一你的夫人误会了什么,找个机会把我悄悄吊死,我很冤。” 赵孝骞睁大了眼,良久才讷讷道:“……我们大宋流行把人扔井里,一般不会吊死。” “我同样也冤。” 赵孝骞揉了揉脸,喃喃叹道:“还真特么有点道理,确实不宜再往府里塞女人了,数量有点多。” 每塞一个女人进来,都在考验狄莹的心理承受能力,虽说她出身大户人家,对丈夫纳妾这种事已经能够平静接受,但丈夫也不能肆无忌惮挑战她的底线。 更何况以耶律南仙的绝色姿容,若进了郡王府,势必会引起六个女人极度的警惕,六个女人若联合起来排挤她,耶律南仙又是那种死都不怕的性子,搞不好真会出事的。 于是赵孝骞道:“好,我让真定府判官李清臣给你在城里买下一座小宅院,再给你买一些下人侍候,……如果你有思故土之心,想要回辽国,我不拦着,随时可以走。” 达到了目的,耶律南仙难得地露出了笑容,那一抹笑仿佛冰天雪地绽放的梅花,令赵孝骞有一瞬短暂的窒息。 这个女人的美,是毫无瑕疵的,可惜她的心已经冰封,不会对任何男人动情。 但凡她稍微表露一点对赵孝骞暗生情愫的迹象,赵孝骞都不会放过她。 试问谁不想把白月光摆成三十六种不同的姿势呢。 那是睡白月光吗? 不,那是告祭自己曾经的青春,曾经爱而不得的梦想,如今已完全成了自己的形状,对男人来说,是何等伟大且满足的成就。 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绝色佳人,赵孝骞不自禁地将她的容貌,与前世某个模糊的脸颊重合在一起,一时间竟恍惚怔忪,不知今夕是前世还是今生。 烦躁地摆了摆手,赵孝骞道:“明日便启程吧,我派人护送你去真定城。” “赶紧走,不要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耶律南仙垂下眼睑,低声道:“好,你……你保重,战场刀剑无眼,你千万不能死,你死了,我便难过了。” 赵孝骞嘴角一勾:“我若死了,你真的会难过吗?” “当然,我的日子肯定很难过,大概连饭都吃不饱了。” “你说的‘难过’,不是心里难过,是日子难过?”赵孝骞愕然。 耶律南仙一脸茫然:“不然咧?” “我特么……”赵孝骞突然很想揍她。 这么漂亮的女人,被揍一拳的话,应该会哭很久吧? ………… 大战将启,不能再考虑儿女情长,而且赵孝骞对耶律南仙也不算儿女情长。 耶律南仙与他的相处,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他这个老色批。 他与耶律南仙的相处,时时刻刻都在见色起意。 耶律南仙的提防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大约已看清了赵孝骞的真面目,他看她的眼神只有欲望,莫得感情。 带着陈守等禁军,赵孝骞来到大营的校场上。 校场上正在演武,两拨人马激烈搏杀,将领们操练阵列,普通的将士练习枪法,以及近身肉搏。 说是演武,看起来却跟实战差不多,双方都打出了火气,出手更是不留情面,赵孝骞甚至注意到有些将士搂抱在一起,拼命用手抠眼珠,掏裆,吐口水,揪头发,咬喉咙…… 看着眼前这副惨烈的景象,赵孝骞不仅不制止,反而点头赞许不已。 没错,这种实战的场面,是赵孝骞的意思。 演武操练,就要玩真格的,别搞那种虚假的红蓝方对抗,双方不痛不痒装模作样打几下,心平气和地接受胜利或失败的结果。 这种搞法只会让这支军队渐渐堕落,丧失军心士气。 当赵孝骞领着从汴京挑选出来的五万禁军回到拒马河大营时,半路上已经想好了这个主意。 想要让五万新兵快速融入这个大集体,就必须让他们第一时间适应真正的战争场面,让拒马河大营的老兵们给他们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站在校场边,赵孝骞负手而立,神情悠然地看着校场上黄尘滚滚,漫天烟尘里隐约可见人影幢幢,里面的惨叫声,喊杀声,气急败坏的骂娘声,声声入耳,令人特别愉悦。 身旁有脚步声渐近,许将一脸忧色地走过来。 “子安,一场演武,咱们折损不小,许多将士受伤颇重,大战将启之时,咱们还未与敌接战,自己却内耗了将士,这样不妥吧?” 赵孝骞摇头:“没什么不妥,汴京的五万禁军承平已久,他们在汴京过惯了太平日子,每天只在大营里操练几下,并不知道真正的战争是多么残酷,我要让他们早点见识战争,否则,这支兵马不堪重任。” 许将终究是文人,对这种惨烈场面很不习惯,指了指激烈厮杀的双方,叹道:“演武归演武,折损将士没这个必要吧?已有不少将士受了重伤,接下来的收复燕云,很多人恐已无力上阵了。” 赵孝骞表情冷酷地道:“技不如人,是他们活该,重伤的人抬下去,要么养好伤,等着吃这一战的残羹冷炙,要么滚回汴京去,我的军队容不下这种窝囊货。” 许将叹道:“将士减员已达到近两千人了……” “无妨,我能接受这个结果,而且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冲元先生,我要的是一支精锐剽悍的军队,而不是浑水摸鱼捡便宜的废物,这场演武就是为了精简淘汰。” 许将叹了口气,不再求情。 相处这么久,对赵孝骞治军风格,许将也算大致了解了。 别看赵孝骞像甩手掌柜似的,对军中的事务不怎么上心,可实际上这支军队却牢牢地掌握在他手中,他在军中发出的任何一道军令,麾下的将士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遵从。 这便是赵孝骞的威望,在这支军队里,他是唯我独尊的存在,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校场上,厮杀仍在继续,折损的数字也在增加。 赵孝骞面无表情,目光清冷地看着校场,对将士们的哭嚎惨叫声浑若未闻。 漫天的黄尘里,一道身影倒飞了出来,重重跌落在赵孝骞的身前,发出沉闷的响动。 一名普通军士捂着肚子,佝偻着腰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扭曲狰狞,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赵孝骞一眼便认出来,这人应该是他刚从汴京带来的新兵。 判断新兵老兵,倒也不是通过他们身上的皮甲新旧,而是看他们的表情和眼神。 跟随赵孝骞南征北战的龙卫营老兵,他们的表情是淡漠的,冷酷的,刀砍在身上也丝毫不皱眉头的那种,杀戮敌人时更是冷漠无情,就像生产线上打螺丝的工人,重复着枯燥单调的流水线工作,千篇一律,莫得感情。 哪怕只是站在原地不动,老兵也透出一股潇洒惫懒,满不在乎的兵油子模样,无论任何时刻,任何事件,都不会引起他们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但却给人一种随时能豁出命去,不服就干死他的独特气质。 而新兵,很容易一眼认出来,因为他们的脸上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战功的渴望和贪婪,眼神里却透着大学生般的清澈和愚蠢。 眼前这名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的新兵,便是典型。 第六百四十四章 慈不掌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治军比较特别,至少在如今大宋的武将群体里,他治军的方式算是独树一帜。 别的武将治军,要么仁慈软弱,要么严苛到不近人情,也有的武将索性上梁不正下梁歪,全军上下烂到了骨子里。 赵孝骞却是恩威并施,张弛皆俱。 平日里对军纪睁只眼闭只眼,更是直接告诉将士们,外出作战允许抢掠杀戮敌方平民,抢掠所得不必上缴,对敌方平民干出任何丧心病狂的事,都默认允许。 所以当初跟随赵孝骞的龙卫营老兵,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从最初的怯战畏战,到如今的闻战而喜,这其中大部分是利益所驱动。 好处给了你们,你们也得争口气,天大的利益不会平白送给废物,只会给那些敢于豁出命去的英雄好汉。 于是龙卫营的老兵们为了留在这支军队里,为了能够继续得到利益,在必须豁出去的时候,他们真的能豁出一切。 因为他们知道,战场上但凡敢稍微后退一步,哪怕是露出一丝畏惧的表情,都会看在将领们的眼里,回去后必然面临被清退的下场,从此战功和钱财与他们永远无缘。 用敌人的财物,养肥自己将士的口袋,再用自己严苛的纪律,保证战场上的不退半步。 这便是赵孝骞治军的方式。 麾下的将士大多数并不是为了什么忠君报国而投军的,他们可以为了升官,可以为了发财,赵孝骞都能接受。 手下的兵如果只是光吃粮,发不了财,那是当主帅的没本事,遇到战事溃逃兵败是活该。 但主帅给了你们利益,满足了你们的贪婪,允许你们抢掠,把你们变成一群无法无天的疯子,这时候你们若还不为主帅拼命,那就是道德有问题了。 逻辑有毛病吗? 完全没毛病。 赵孝骞就是这么治军的,许将作为副使,或许并不认同,但赵孝骞才是手握十万兵权的人,许将纵不认同,也只能服从。 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的新兵,仍然倒在赵孝骞的面前,半晌起不了身,显然刚才有人踹了他的肚子,有点严重。 赵孝骞毫无怜悯地垂头看着他,眼神泛不起半点波澜。 上前两步,赵孝骞蹲在新兵面前,终于露出了微笑:“难受吗?” 新兵认出了赵孝骞,咬牙点了点头。 赵孝骞又笑了:“难受就对了,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说着赵孝骞露出关心之色,一脸心疼地道:“好像伤得很严重啊,要不要帮你叫大夫?” 新兵铁青着脸,咬牙道:“小人忍得住,不用叫大夫,但是,殿下,这不公平!” 赵孝骞吃惊地道:“公平?你在战场上跟敌人讲公平?” 新兵也愣了:“这是战场?难道不是校场吗?自己袍泽动手如此下作,丝毫不留情,这能叫公平?” 赵孝骞气定神闲地道:“错了。这不是校场,这是战场,你们的敌人,就是自己的袍泽,那些老兵。” 新兵表情挣扎片刻,忍不住道:“殿下,为何如此?袍泽之间为何如此不要命地厮杀?” “因为你们的太平粮吃太久了,因为我要让你们先经历什么是真正的战争,因为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上了战场后一个个成了怂货,影响战争的胜负。”赵孝骞语气冷酷地道。 赵孝骞停顿下来,眼角不经意似的瞥了瞥旁边沉默无言的许将。 这番话不仅是明确地教育新兵,其实也是说给许将听的。 “慈不掌兵”这个词的含义,作为状元公的许将,恐怕还不是很了解,今日必须让他亲身经历,否则将来这老家伙还会动辄跳出来指责自己治军太严苛。 新兵顿时涨红了脸,仿佛受到了侮辱,抗声道:“我不是怂货!” 赵孝骞满怀恶意地一笑:“谁知道?谁相信?靠你一张嘴说吗?被人踹了一脚肚子就痛成这副德行,嘴里还嚷嚷着不公平,怂货应该具备的素质,你都有了。” 新兵极度愤怒,若不是赵孝骞的身份太尊贵,这货恐怕马上要跳起来给他一记透心凉了。 强忍着怒意,新兵几乎嘶吼般道:“我不是怂货!咱们明明装备了火器,隔着数百步便能击杀敌人,为何还要让我们近身肉搏,为何还要增加无谓的折损伤亡?” 赵孝骞嗤笑:“给你们装备火器,是为了让你们放这种轻巧屁的吗?若真如此容易歼灭敌人,为何用你们?我用几千条狗对准敌人扣扳机不同样轻松吗?” “这么简单的活儿,狗也能干,还不用给它们发军饷,战死了朝廷也不必给它们抚恤,省钱又省事,所以,请问你们与狗的区别在哪里?” 一番话刺激得新兵脑血管快炸了,年轻稚嫩的面孔已涨成了猪肝色。 赵孝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冷笑道:“很生气,对吗?想弄死我,对吗?来打我撒,来打我撒!” 许将看不下去了,悄悄拽了拽他的衣袖:“莫说了,老夫都想打你了,子安你收敛一点。” 赵孝骞咳了两声,收起了一身凌厉的贱气。 目光冰冷地盯着新兵,赵孝骞冷冷地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事实,去年龙卫营与辽军有过一场交战,辽军势大,骑兵突破了我军的第一道防线,近在咫尺,火器已失去了作用,袍泽们不得不拔刀厮杀。” “那一战,我军将士折损三千余,也正是因为平日注重刀枪操练,被敌人欺上近身时,将士们才没有全军溃逃,反而拼死歼灭了辽军。” “现在,你知道为何明明装备了火器,也要实战操练近身肉搏了吧?” 新兵的表情顿时变了,他的眼神终于不再清澈,而是有了一种明悟。 “决定战争胜负的,永远是人,是双方的将士,而不是先进的武器,只有将士不屈不退的意志,才有资格享受胜利,你若不明白这个道理,便不配留在我的军中,趁早滚回汴京去。” 新兵咬了咬牙,单膝朝赵孝骞跪倒:“小人知错了!” 话音刚落,校场滚滚黄尘里,走出一道六亲不认的身影,迈着无法无天的步伐,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刚才被老子一脚踹飞的混账呢?赶紧滚过来,再与老子决一生死,老子今日非把你的蛋黄攥出来!桀桀桀桀……人呢?那怂货呢?” 听到这道陌生却狂妄的声音,赵孝骞笑了。 不用看就知道,这货绝对是龙卫营的老兵,只有老兵才有这股子混蛋又难缠,油腔滑调又随时能跟人玩命的独特气质。 跪在地上的新兵显然认出了这道声音,眼神闪过一瞬的畏惧后,最终使劲咬了咬牙,嘶声怒吼道:“去你娘的!老子不是怂货!” 说完新兵跳了起来,转身以拼命的架势,疯了似的朝老兵的方向冲去。 新兵的身影再次湮没在校场的黄尘里,瞬间朦胧模糊,直至与黄尘融为一体。 赵孝骞脸上露出了欣悦的笑容,他不知这个新兵最后的结局,但他知道,自己麾下多了一位从青涩蜕变到成熟的老兵。 校场边,许将凑了过来,表情有点复杂。 “子安治军真是……”许将欲言又止,不知如何评价。 赵孝骞挑眉:“冲元先生还是不认同?” 许将叹道:“老夫还是认为太残忍了,多好的男儿大丈夫,都是铁铮铮的汉子,没能上阵杀敌,却不料折损在袍泽的手下,未免太……” 赵孝骞笑道:“不认同没关系,尊重我的决定就好,冲元先生若实在不赞同,不妨也亲身参与一下将士之间的近身厮杀,有些事情只有感同身受,才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左右环视一圈,赵孝骞一脸期待地道:“我给冲元先生找个互搏的对手如何?您喜欢肥的还是瘦的?我都能满足您。” 许将眼皮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了两步,面色惊恐地道:“大可不必!老夫这身子骨,碰一下就死,真的。” ………… 校场演武厮杀,结束后没多久,种建中送来了结果。 总的来说,新带来的五万禁军输得一塌糊涂,轻重伤近五千人,大部分都是新兵。 赵孝骞简单看过数据后,便在新兵的营帐附近转了一圈。 这次演武厮杀,新兵们受到了战争的洗礼,大营里处处传来伤兵们的呻吟声,咒骂声,但赵孝骞却能从他们的咒骂声里,听出不一样的味道。 那是由弱变强的最后的阵痛。 他们的身上,终于有了几分老兵的气质。 “老种,吩咐伙夫准备大块的肉,各种肉,今日战胜的一方有资格吃肉,管饱。输的一方老老实实在营帐里啃野菜饼,喝涮锅汤。”赵孝骞淡淡地道。 种建中作为跟随多年的老将,自然明白赵孝骞治军的手段,含笑道:“是,末将这就去吩咐,并且把老兵吃肉的消息不经意地传到新兵的营地。” “没错,传令下去,明日继续演武,近身搏杀操练,同样是新兵对老兵。”赵孝骞顿了顿,接着道:“告诉新兵们,赢了才有肉吃,军中只认拳头硬不硬,别的道理都是扯淡。” 第六百四十五章 檄文传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将军跟当爹的性质其实差不多。 对将士太仁慈,就等于太宠溺孩子,溺子即杀子,对孩子的未来绝对没好处。 该严厉的时候一定要严厉,无底线的宠溺只会把孩子教成一个废物。 对麾下的将士们也是如此,为了赢得麾下将士的拥戴,一味的迎合将士们的心意,平日操练时将士们倒是轻松了,但上了战场只有丢命的下场。 赵孝骞不惯着将士们,他很清楚一支军队被冠以“精锐”的名号,需要付出怎样的努力。 校场实战,袍泽之间近身肉搏,古往今来的将军们都没这么干过,赵孝骞偏偏就这么干了。 而且干了一次又一次。 军队里生存,只认丛林法则,拳头硬的待遇就好,拳头软的坐小孩那桌,甚至坐不上桌,直接清退。 第二天的校场上,新兵和老兵的较量继续。 昨日打得昏天黑地,新兵们鼻青脸肿回到营帐,将领冷着脸扔给新兵们一块野菜饼和一碗涮锅汤,面对新兵的抱怨,将领只是冷笑。 输了阵仗,就这待遇,不想吃就饿着。 然后,营帐外传来了老兵大营的消息,郡王殿下亲自下令,奖赏胜利者,老兵们人人吃肉,管饱。 如此不公的待遇,新兵们急眼了,一个个暴跳如雷,却被将领呵斥镇压。 只有胜利者才有吃肉的待遇,输了的人不配吃肉,打架打不赢,还想吃肉,你们要脸吗? 一句话把新兵们顶得五脏六腑翻腾,却讪讪然没脾气。 然后将领慢悠悠地告诉新兵,明日还有一场近身厮杀,同样是新兵与老兵对阵,如果你们明日仍是失败者,连野菜饼都没得吃,回营后自己蹲在角落里灌凉水吧,你们也就只配喝凉水饱肚。 入夜,漆黑的营帐里,新兵们的呼吸并不平稳。 第二天一早,校场点兵后,赵孝骞下令继续昨日的操练流程,包括新兵老兵的近身肉搏。 这一次,新兵的表现与昨日截然不同,每个人如同拼命似的冲向老兵,用拳头揍,用头撞,用牙咬。 有聪明的新兵还懂得三五成群结队厮杀,以小型的合击阵势对老兵围殴。 龙卫营的老兵们没想到,才一夜过去,新兵的进步竟如此大,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不小的亏,有不少人当场就被新兵弄晕了抬走。 老兵们混乱了一阵后,终于开始正视这群新兵蛋子,校场上喊杀声震天。 这一次,双方阵营势均力敌。 赵孝骞站在校场边,面无表情观察许久,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转身离去。 结果已不重要了,新兵的魂,已被唤醒。 回到官署,正遇上耶律南仙在不配拥有姓名的宫女的搀扶下,动作优雅地登上马车。 今日,是耶律南仙被送去真定城的日子,拒马河大营已是战区,不太安全了。 赵孝骞站在官署正门前,双臂环胸静静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仿佛有所感应似的,耶律南仙登马车的动作一顿,下意识扭头望去。 赵孝骞朝她露出一抹微笑,像偶像剧的帅气男主似的,朝她挥手告别,挥手的动作别提多潇洒了,他都恨不得当场照个镜子。 “不上班行不行?我养你啊!”赵孝骞忘情地大喊。 没办法,这氛围,这画面,实在太到位了,不说这句台词都是对经典的侮辱。 耶律南仙一脸莫名其妙,呆怔地看着他。 见赵孝骞脸上的笑容透着一股不正经的味道,耶律南仙尽管没听懂,但也隐约明白,可能这不是什么好话,于是朝他白了一眼,表情恢复清冷,一声不吭地进了马车。 一如既往的高傲小仙女,人设半点也没崩。 马车即将启行,陈守走过来低声道:“世子,我已派了二十余禁军随车护送辽国公主……” 顿了顿,陈守迟疑地道:“公主在真定城安顿下来后,郡王府少夫人那里,是否隐瞒此事?” 赵孝骞脸颊微微一抽:“你说呢?嫌我麻烦还不够多是吧?一群女人手执棍棒打上门,揪头发吐口水的,那画面好看吗?” 陈守讪讪道:“少夫人温良淑德,不至于的……而且,世子的风流性子,少夫人应该早已习惯了才是。” “什么叫风流性子?我这能叫风流吗?我跟哪个女人不是真爱?我跟她们每个人都发过誓,此生不渝,痴心绝对,你敢说这不是真爱吗?” 陈守严肃点头:“确实是真爱,世子的每一份真爱都是十足赤金,天日可鉴。” 赵孝骞眯眼看着徐徐启动的马车。 马车将行,窗内的帘子掀开一线,露出里面一双勾魂的美眸。 美眸定定注视着他,里面蕴含着他看不懂的情绪,若隐若现,欲说还休。 赵孝骞暗暗叹了口气。 不论以后与她的关系如何,她终究是个苦命的女人,日后送她一生安定便罢。 “陈守,让李清臣给她找好宅院,调派一二十名禁军护卫宅院,她的日常开销让府衙垫上,回头我跟李清臣结算,再给她找好官家丫鬟下人,公主该有的待遇,尽量给她。” “是。” 陈守应后,忍不住道:“世子对她,想必也是真爱吧?” “那是,以后我们八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陈守适时提醒道:“九个,世子,有九个,你忘了汴京城还有一位李清照姑娘?” 赵孝骞如梦初醒:“对,以后我们九个人把日子……” 话没说完,赵孝骞黯然一叹:“九个人……这日子能过得好吗?后院不出命案都谢天谢地了。” ………… 辽国,上京。 皇宫里一片冷肃,耶律洪基面色铁青,侧旁坐着的监国太孙耶律延禧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二人的面前,摆着一张传檄,是从宋国送来的。 大宋正式对辽国宣战了! 自古以来,两国正式交战是有固定程序的,宣战檄文便是其中的一环。 耶律洪基面前的檄文,正出自大宋翰林院那些文人之手,一篇檄文作得花团锦簇,妙笔生花。 不但将辽国形容成罪大恶极,人神共愤,而且历数了辽国从立国而始的罪状。 首先是觊觎中原,窃取王土,得国不正,历代帝王倒行逆施等等。 引经据典从辽国立国说起,首先从法理上否定了辽国这个国家的合法性,然后便历数辽国百年来屡犯大宋,袭扰边境,杀戮掳掠边民,以兵威逼迫大宋签下澶渊之盟,每年勒索岁币。 最后提到了辽国窃取燕云十六州,鸠占鹊巢,以恫吓大宋。 大宋皇帝顺应天命,承应天时,忍无可忍,遂率王师以伐北戎,为天下除害,为万民解此百年忧患。 一篇檄文将辽国历代帝王从古骂到今,顺势飞快占领了道德高地,居高临下顺应天命,以正伐邪。 此刻的耶律洪基满腹怒火,心却沉到了谷底。 宋国,终究还是出兵了。 其实这早在辽国君臣的意料之中。 以宋国今非昔比的军事实力,北伐辽国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不过迟早而已。 一个国家拥有如此恐怖甚至无敌的军事实力,哪个皇帝会跟你谈“和平”,这不有病吗。 辽军数败于赵孝骞,共计被歼十五万后,辽国朝堂也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明争暗斗。 争斗的结果已能看得见,耶律洪基不得不退居二线,令皇太孙耶律延禧监国,辽国皇帝的权力被一分为二,朝堂上也渐渐形成了新的势力。 这几个月来,为了平衡朝堂,镇压国内的反对声音,耶律洪基便已用尽了力气。 与此同时,耶律洪基还下令举国征调青壮,充入军中,重新整顿操练兵马,以应对未来宋国必将发起的战争。 仅只做这些事,已令耶律洪基忙得焦头烂额了,好不容易将国内平定,宋国的宣战檄文送到了上京。 正式开战了,以往粉饰太平的所谓“两国睦邻”“永世兄弟之邦”之类的外交套话,再也没人提起。 从此刻起,宋辽便是正式的敌对国,双方只能不死不休。 “南人要战,那便战!我辽国勇士天下无敌,岂惧南人哉!”耶律洪基在朝会上,当着群臣的面暴怒嘶吼。 旁边的耶律延禧起身,一脸苦涩地道:“陛下,孙儿昨日接到南京奏报,宋军拒马河大营的兵马有异动。” 耶律洪基冷着脸道:“拒马河大营,赵孝骞的麾下?” “正是,细作奏报,赵孝骞数日前从汴京赶到拒马河大营,同时带来了五万宋国禁军,皆是拱卫宋国都城的精锐之师,而且,人人装备火器。” “再加上拒马河大营原本的五六万兵马,也就是说,赵孝骞如今麾下可指挥的宋军兵马,已达到十万之数了,而且全部都装备火器,皆是禁军精锐。” 耶律洪基痛苦地闭上眼,呼吸愈发沉重急促。 十万宋军兵马,全部装备火器。 这仗怎么打? 以前赵孝骞麾下才三万龙卫营,辽军都被他干得服服帖帖,折损在赵孝骞手下的辽军已有十五万之巨。 如今他的麾下已有十万,这世上还有能挡住他的军队吗? 第六百四十六章 议和之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辽百年历史里,两国其实也经历过几次大战。 其中最有名的是宋太宗在太平兴国四年发起的突袭幽州之战,也称“高粱河之战”。 有个事实是无法否定的,那就是大宋开国时期的两代帝王还是颇有进取心的,至少他们的心中装着“统一”二字。 于是在太平兴国四年,宋太宗御驾亲征,对燕云十六州的幽州发起了突袭。 事后的结果自然也是人尽皆知,宋军这一战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当时的宋军刚刚灭了北汉,全军还没来得及休整,便立马转战突袭幽州,将士疲累,士气低落。 也有指挥决策不当的原因,宋军最初的突袭确实打了辽军一个措手不及,但反应过来的辽军立马增调精骑驰援幽州,宋军顿时陷入三面被围的境地,而致战败撤军。 华夏自古不以成败论英雄,失败的原因不必细究,至少宋太宗没怂,他敢对辽军动手,这就很了不起了。 高粱河一战后,距今已百年,大宋忍辱负重一百年。 如今的宋军,再次主动发起了战争,目标仍然是燕云十六州。 一百年时间,初衷未改,大宋对燕云十六州的执念根深蒂固,代代相传,代代不甘。 今日,大宋河间郡王赵孝骞,率十万精锐卷土重来。 然而百年沧海,物是人非。这一次的辽国,却已没有把握了。 不仅没把握,相反,辽国朝堂君臣对大宋宣战的消息,表现得甚为惶恐。 每个人都很清楚,今时不同往日,宋辽的情势早已不同了。 曾经有人不信邪,不承认事实,一次两次迎上前挑衅,被赵孝骞麾下的宋军狠狠扇了几个大逼兜后,终于乖巧了。 如今辽国朝堂上下已然达成了一种共识,宋军已不好惹了,无论用怎样的战略战术,最终在强大的武器面前,终究如纸糊一般不堪一击。 已经强大起来的宋国,主动对辽国宣战,意外吗? 一点也不意外,换了谁当皇帝都会这么干,毕竟百年来,宋辽两国积怨已深,水火不容。 “十万精锐……”耶律洪基阖眼黯然一叹:“仍是赵孝骞领军,宋国得此奇才,我大辽将亡矣!” 偌大的朝殿内一片寂静,辽国朝官们看着耶律洪基老态龙钟的模样,以及英雄末路般的语气,群臣顿觉悲怆黯然,有的人已忍不住抬袖低泣起来。 叹英雄迟暮,叹日薄西山,偌大的强盛帝国,为何短短数十年间,竟已落得如此境地,颓势如下坡失控的马车,拉都拉不回来。 见耶律洪基一脸伤怀挫败之色,一名辽臣站了出来,大声喝道:“陛下怎可长宋人志气,灭大辽威风?” “不过是个黄口小儿,领一群乌合之众,我契丹勇士纵横天下百年,为何怕他?大不了一死而已,死前也要咬下赵孝骞小儿一口肉来!” “战!兴举国之兵死战!不信他赵孝骞啃得下去!” 这番话顿时引来大部分辽臣的认同。 说到底,辽臣们仍然无法低下高傲的头颅,他们仍沉浸在当年无敌的美梦中不愿醒来。 “我大辽常备五十万兵马,还不算各部落各仆从的青壮,咱们以五十万战宋军十万,潮水般扑过去,他们火器再厉害,能把我们全灭了吗?” “没错,调集全国兵马,齐赴南方,一举歼之,五十万对十万,我不信咱们还会败!”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耶律洪基却面无表情。 作为皇帝,对臣子们如此偏激的言论,他其实是不以为然的。 没人比他更懂宋军。 他很清楚宋军的实力,更知道赵孝骞这个人是怎样的不好对付,两国交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不是在朝堂上吆喝几句提振士气,战争就能胜利。 至于所谓的“五十万对十万”,更是个笑话。 莫说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集结如此多的兵马,就算集结起来一齐调往南方对付宋军,辽国其他方向的国土疆域谁来戍卫? 别的不说,东北方向的女真部落就是个大麻烦,至今对辽国不服不忿,虎视眈眈,一旦被他们得到机会,一定会狠狠撕咬辽国一大口。 朝殿内吵吵嚷嚷,大多数朝臣喊打喊杀,却无人拿出具体应对的决策,耶律洪基静静听了半晌,神情越来越失望。 最后耶律洪基的视线落在萧兀纳身上,缓缓道:“萧兀纳,你如何看?” 殿内陡然一静,萧兀纳却不慌不忙地道:“臣等诸位同僚说完。” 耶律洪基嗯了一声,环视群臣道:“何人有良策退敌?” 殿内没人吱声了,刚才的喊打喊杀不过是在耶律洪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不屈的气节罢了,真正面对今非昔比的宋军,谁能拿出良策? 良久没人出声,殿内突然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沉声道:“陛下,臣以为……可遣使议和,敌军势大,我大辽宜当隐忍,以待天时。” 众人闻声望去,发现说话的人竟是萧奉先。 自太孙耶律延禧监国后,便安插了不少心腹亲信在重要的位置上,其中最受耶律延禧重视的,便是这位萧奉先,耶律延禧的大舅哥。 如今的萧奉先可以说是兄凭妹贵,他的妹妹萧贵哥受封元妃,颇得耶律延禧宠爱,耶律延禧刚坐上监国的位置,自然要大肆任用党羽,萧奉先便被任为南院枢密院副使。 此刻满殿喊打喊杀声里,萧奉先却非常突兀地说要遣使议和,殿内陡然一静,接着片刻之后,满殿喧哗大骂。 群臣纷纷指责萧奉先气节尽丧,不配为契丹儿女,大辽立国而始,从未有过主动向敌人议和的先例,简直丢尽了祖宗的脸面云云。 面对满殿的呵斥责骂,萧奉先却神情淡定,阖目岿然不动,任何责骂对他来说都是唾面自干,丝毫不往心里去。 耶律洪基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萧奉先,突然指着他大吼道:“萧奉先,你可还有一丝契丹男儿的血性?何人给你的胆子,竟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契丹男儿宁死不屈,怎能对南人低头议和?” 萧奉先叹了口气,神情淡然道:“陛下若不纳臣之谏,就当臣什么都没说。” 说完萧奉先退回了朝班,双手交叉腹下,阖目不言不动。 朝班的前列,萧兀纳朝萧奉先投去若有深意的眼神,然后他嘴角一勾,垂睑也不说话。 散朝之后,萧奉先无视朝臣们憎恶指责的目光,坦然自若地走出殿外。 落在后方的萧兀纳正想叫住他,与他深聊一番,却见一名宫人匆匆走到萧奉先面前,低声说了一句“陛下御书房召见”。 萧奉先淡淡一笑,气定神闲地跟着宫人朝御书房走去。 殿外一众辽臣目瞪口呆,心头愈见沉重。 刚才陛下厉声呵斥萧奉先,现在又单独召见他,所以,陛下真有议和的打算? 大辽这艘老迈的破船,果真已拦不住下沉的趋势了吗? 短短一瞬间,殿外的辽臣们纷纷浮起一股迟暮末路的悲凉,人群沉默地朝宫外走去,不时传出低泣哽咽之声。 ………… 拒马河大营,官署后堂内。 赵孝骞翘腿坐在首位,他的面前,站着几位熟人。 皇城司的甄庆,赵信,以及在真定城被充当女真部落质子的完颜阿骨打,还有许将,种建中等人。 完颜阿骨打是赵孝骞下令从真定城紧急召来的,这货虽然是大宋的质子,可他在真定城这段日子毫无质子的觉悟,每日带着监视他行踪的大宋禁军,大摇大摆逛街购物,喝酒闹事。 闹事时特别嚣张,他挑事,监视他的禁军不得不帮他平事,行为很是恶劣,也不知一个穷到饭都吃不饱的女真部落,这副纨绔子弟的德行是怎么养成的。 若不是赵孝骞回到大营,紧急将这货召来,还不知会把真定城闹成怎样鸡飞狗跳的场面。 后堂内,赵孝骞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盯着完颜阿骨打,上下打量他。 完颜阿骨打开始还浑若无事,理直气壮,被赵孝骞盯得有点发毛后,终于心虚了,神情露出讪讪之色。 “那个……你们宋国的东西不错,我最近买了不少。”完颜阿骨打状似憨厚地笑道。 赵孝骞皮笑肉不笑地道:“嗯,你的意思是你在我们大宋消费了,我该把你当大爷供起来,对吧?” “殿下……”完颜阿骨打神色一苦,最后狠狠一咬牙,道:“好吧,我承认了,我这人喝了酒脾气不好,有点管不住自己的手脚,偶尔会动手揍人,也喜欢砸点东西,给殿下添麻烦了!” 赵孝骞悠悠地道:“这段日子,你在真定城酒后揍了十几个平民百姓,伤重者骨折多处,伤轻者也是鼻青脸肿……” “还有,你共计砸了五家酒楼,三家青楼,两家杂货商铺,以及一户平民人家。” 叹了口气,赵孝骞摇头道:“完颜阿骨打是吧?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其实是个质子,知道啥叫‘质子’吗?” “就是人质的意思,理论上你应该被关在猪圈里,给你喂泔食,不饿死就行,因为你女真部落如今与我大宋是盟友,所以才对你客气,不限制你的自由,可你好像没把我大宋的王法当回事儿呀。” 不轻不重的一番话,令完颜阿骨打紧张起来,这时也不再表现桀骜不驯那一套了,很乖巧地低下头认错。 “殿下,是我错了,我愿赔偿道歉。” 赵孝骞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不容置疑地道:“赔一万两吧,知道你穷,没那么多钱,回头给我写一张欠条,我跟你们女真部首领要。” 完颜阿骨打一听只赔钱,刚松了口气,谁知赵孝骞紧接着又开口了。 “还有,稍后去我大营领二十鞭子,鞭鞭入骨到肉的那种。你不是我麾下的将士,但你对真定城的百姓来说是个坏人,坏人……就应该教育。” 第六百四十七章 下作无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坏人应该被教育,这是普世价值观。 赵孝骞主打一个不惯着,管你是谁,犯了王法就该教育。 完颜阿骨打无话可说,面对赵孝骞的强势,脾气桀骜的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顿鞭子。 “服气,这顿鞭子我活该。”完颜阿骨打是个豪爽的人,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认罚。 赵孝骞微笑道:“是个懂事的人,去吧,先把鞭子领了,回来咱们再聊事。” “好,我先走,稍后便回。”完颜阿骨打大步走出堂外。 没过多久,便听到堂外一阵皮鞭抽打的声音,以及完颜阿骨打强忍痛苦的闷哼声。 后堂内,许将一脸迟疑地道:“子安,完颜阿骨打终究是女真完颜部首领的侄子,是咱们的盟友,若因此事记恨于心,岂不坏了南北夹击辽国的大事?” 赵孝骞摇头:“一码归一码,犯了错必须罚,不能让女真部的人认为他们很重要,否则将来气焰会越来越嚣张。” 许将若有所思:“所以,你看似是责罚完颜阿骨打,其实是给女真部下马威,借此事敲打他们?” 赵孝骞避而不答,突然道:“冲元先生觉得,女真部落如何?” 许将想了想,道:“老夫对女真部落了解不多,只知道他们世代受辽人欺压,为了反抗辽人,他们宁死不屈,与辽人发生过多次冲突,可惜终究被残酷镇压,是一群可怜人。” 赵孝骞笑了:“现在看来,他们确实是可怜人,那是因为他们还在为生存而挣扎,可若当他们扩充了地盘,部族增加了人口,武力和实力大增之后,冲元先生还觉得他们是可怜人吗?” 许将愕然睁大了眼,他实在没想到赵孝骞对女真部落居然是这般评价。 那不是一个屈居于白山黑水之间,以游牧渔猎为生的部落吗?在大宋人眼里,他们基本跟原始人差不多,这样的部落,难不成会对大宋产生威胁? “冲元先生,我一直笃信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对任何番邦蛮族,咱们都应该保持高度的警惕心,一旦稍有松懈,他们便会抓住机会,狠狠踩死我们。” “毕竟我们占据的江山地大物博,任何异族其实都嫉妒得两眼发红,君不闻盛唐之时的安禄山,一个能在唐玄宗面前腆着肚皮跳胡炫舞以取悦他的胡人,一朝得了机会,便推倒了整个盛唐,殷鉴未远,在夏后之世。” 许将沉默半晌,起身长揖一礼:“得子安一言,老夫受教深矣,多谢。” “冲元先生折煞我了,”赵孝骞赶紧将他扶了起来,道:“我怎敢对状元公说大道理,主要是提醒大家,不能因为女真部是盟友,便对他们太过信任。” 后堂外,刷刷的鞭子声停下,却久久不闻完颜阿骨打的动静。 赵孝骞挑眉:“抽死了?” 堂外陈守匆匆走进来:“世子,二十鞭子已行毕,完颜阿骨打晕过去了。” 赵孝骞点头:“看来你们没留手,让他趴着冷静一下吧。” 说着赵孝骞朝许将笑了笑,道:“犯了错就该罚,他爹不罚,我来罚,咱给他来个不是亲爹,胜似亲爹。” 许将白了他一眼,捋须阖目不语,显然他对赵孝骞刚才的那番话颇为认同,不再顾虑什么了。 赵孝骞望向一言不发的甄庆,道:“老甄,大老远把你从上京叫来,有事吩咐你办。” 甄庆一脸逢迎地笑:“殿下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办妥。” “我大宋马上要发起收复燕云之战,如今将士们枕戈待旦,随时出征,此战关乎国运,未开战之前必须各出谋略手段。” “你把潜伏在辽国的皇城司人手全部派往燕云,重点是河间府,析津府,大同府三座城池。” 甄庆不解道:“派去干啥?” “散播流言,蛊惑人心,制造混乱,动摇军心。”赵孝骞一字一字缓缓道。 在座的人惊讶地看着他。 赵孝骞一副懒散的模样,道:“看啥?你们不会以为两国交战,就是正面战场上你一刀我一枪互相戳吧?” 甄庆喜道:“原来殿下有这个心思,好办!下官这就让皇城司的人手马上潜入燕云。”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凡事量力而为,不必勉强,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用更下作的手段,比如在城池的各个水井里下毒,纵火,刺杀辽军的武将及重要人物等等。” 堂内众人惊愕地睁大了眼,然后露出深思之色。 战争本来就是没下限的,赵孝骞的这些手段看似有违道德,可它管用啊。 在座众人表情不一,但赵孝骞说的法子显然很合甄庆的口味,甄庆喜滋滋地道:“下官明白了,殿下放心,下官定将此事办得完美,争取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减少我军将士的伤亡。” “甚好,你去吧,赶在王师出征之前,让皇城司的人潜入燕云,否则一旦大军出征,燕云的各座城池大约便不允许外人出入了。” 甄庆风风火火地走了。 赵孝骞又望向赵信,道:“你亲自跑一趟上京,这里有我亲笔写的两封密信,密信封皮有名字,你当面呈送,切记不可落人外人之手。” 说着赵孝骞掏出两封打了火漆的信,递给赵信。 密信是送给萧兀纳和萧奉先的,当着众人的面,赵孝骞没说出二人的名字,毕竟他们的作用太重要,这个秘密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哪怕大宋的官员也不行。 甄庆和赵信走后,完颜阿骨打被陈守搀扶着走进来。 完颜阿骨打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后背已被鞭子抽得鲜血淋淋,每走一步都扯动后背的伤口,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 不过这货确实是条汉子,挨了二十鞭子却一声不吭,还能自己走进来。 意志如此坚定,此子断不可留…… 赵孝骞眯眼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委屈阁下了,我大宋自有王法,任何人犯了错都该受罚,你多理解一下。” 完颜阿骨打硬撑着道:“当然理解,是我活该,下次不会犯了。” “这就对喽,喝酒就好好喝酒,喝醉了找个地方躺下睡觉,你睡相不好没人怪你,但酒品不好不如趁早戒了。” 赵孝骞凑近了一些,笑吟吟地道:“今日得罪了阁下,我心里很愧疚,不如晚上请你喝酒?今日我破个例,你喝醉了可以去我宋军大营撒酒疯,不管你干多出格的事儿,我保证不怪罪,不惩罚。” 完颜阿骨打悚然一惊,这特么说的是人话吗?你宋军大营十万将士,让我去撒酒疯? 联盟的感情如此脆弱的吗?就这么急着想弄死我? 忙不迭摇头,脑袋都摇出了虚影,完颜阿骨打认真地道:“我伤势太重,不能饮酒了,以后我滴酒不沾,真的。” 赵孝骞似乎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 完颜阿骨打暗暗警醒,他终于认清了现实,这是在宋国的地盘上,自己最好谨言慎行,否则今日挨鞭子的教训将来还会有,而且会更惨痛。 “好吧,说正事,咱们约好的,我大宋赠你完颜部兵器甲胄粮草,而你的叔叔完颜颇剌淑,则必须尽快统一女真部落,与我宋军同时在南北两端对辽国发起战争,没错吧?” 完颜阿骨打点头:“没错,我们女真部勇士最重诺言,说过的话一定算数。” 赵孝骞缓缓道:“你们需要的粮草兵器甲胄,已经上了大宋的神舟,共计十余艘,从杭州出发,经由高丽日本海峡北上,绕道辽国后方直奔东北,不出意外的话,此时你叔父完颜颇剌淑已顺利接收了。” 完颜阿骨打惊喜道:“原来可以用海船运,哈哈,长见识了!有了这批粮草兵器甲胄,何愁女真部落不统一,我完颜部等这一刻已很多年了!” 赵孝骞笑吟吟地道:“说话要算数,东西给你们了,接下来看你们完颜部的表现了,如果做不到,可别怪我翻脸哦,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质子身份吧?质子用来干啥的?” 完颜阿骨打表情一滞,语气晦然道:“完不成盟约,质子用来祭天的……” 赵孝骞心疼地看着他,道:“你好懂事啊,我都舍不得杀你了。” 完颜阿骨打加重了语气道:“殿下放心,我完颜部一定会做到的,不出一个月,女真部一定会被我叔父统一!” 赵孝骞认真地道:“数日后,我大宋王师将北渡拒马河,向燕云河间府出发,在我军拿下河间府之前,希望完颜部能对辽国开战,错过这个时机,完颜部对我军已没了价值,当然,你对我也没价值了。” 听出了赵孝骞语气里的杀意,完颜阿骨打浑身一震,急忙道:“我这就给叔父送信,将殿下的意思告诉他,殿下请放心,我完颜部一定是大宋最忠诚的盟友!” 赵孝骞满意地点头,随即换上一脸关切心疼的嘴脸:“后背的伤势如何?要不要帮你叫大夫?也不知哪个杀才下的手,太不知轻重了,我的本意是小惩薄戒,外面那些混账听不懂人话,你莫介意。” 完颜阿骨打嘴角微微一抽。 迟来的关心比草都贱,更何况这关心来得如此虚伪,要不是在他的地盘上…… “区区伤势不重要,我得赶紧给叔父写信了,不然就不止是这几十鞭子,命都保不住。” 完颜阿骨打果断拒绝了赵孝骞的关心,踉踉跄跄朝外走去。 伤势确实很重,但小命更重要,此刻完颜阿骨打还能走得动,凭的完全是一股求生的意志。 赵孝骞颇为唏嘘地看着他踉跄的背影,莫名觉得心酸,脑海里猝不及防地响起沉痛的BGM。 “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第六百四十八章 先取河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战未启,布局已定。 收复燕云之战,赵孝骞难得地认真起来,他知道这场战争对大宋的重要性。 前几次与辽军的交战,只能定义为小规模冲突。 没错,辽军被歼十五万人,它仍然被定义为“冲突”。 冲突不是正式的战争,那时的宋辽两国还未彻底撕破脸,也没有正式宣战,那么无论双方伤亡多少人,都只能是冲突。 现在不一样了,大宋已对辽国正式宣战了,两国正式进入战争状态。 既然已是正式的战争状态,赵孝骞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力认真对待。 这次不像以往那般随意,以前都是辽国主动袭扰启衅,赵孝骞率部还击,只不过辽国被打脸打得有点惨。 以往调动兵马都是临时的,大多数时候属于两军的遭遇战,其中根本没有任何施展谋略手段的空间。 这次开战之前,赵孝骞已对辽国上京和燕云各个城池布下了局,除了正面战场的交锋,更重要的还是让隐秘战线活跃起来。 下毒,纵火,暗杀,离间…… 这才是战争真正的面目。 完颜阿骨打踉跄离去后,赵孝骞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种建中。” “末将在。” 赵孝骞揉了揉眼角,道:“传令下去,三日后拔营,全军北渡拒马河,向河间府进发。” “收复燕云第一战,拿下河间府!”赵孝骞语气变得激昂起来:“告诉将士们,我受封‘河间郡王’,这个河间府给我拿得痛快点儿,让我的爵号实至名归,拿下河间府后,我请全军将士喝酒。” 种建中激动抱拳:“是!” 赵孝骞轻轻呼出一口气。 当初赵煦封他为“河间郡王”,其中的深意便是让他收复燕云,实实在在拿下河间府,到了今日,终于快实现了。 所以,拿下河间府后,赵煦会不会再给他改个爵号,比如“上京郡王”什么的,继续给他这个牛马员工画个大饼让他实现? 以赵煦的性格,恐怕真有可能。 活了两辈子,仍然乐此不疲地吃着老板画下的饼,不同的是,这辈子他总算是个比较高级一点的牛马了。 ………… 军令如山,三日后出征的消息传到大营,将士们立马开始整顿军备,收拾行装。 后勤开始统计粮草军械辎重,并提前装车,从河北附近征调民夫。 火器监工匠夜以继日打造一窝蜂和火箭,一天十二个时辰连轴转。 朝廷的后勤也没拖后腿,就在赵孝骞下令即将出征的前两天,朝廷从河北诸城官仓征调而来的第一批粮草也到位,粮草足够十万将士一个月之用。 万事皆俱,只欠最后一道出征的命令。 三日后的清晨,拒马河大营的校场上,赵孝骞披戴鱼鳞铠,神目如电环视校场上的十万将士。 赵孝骞的身后,是一面硕大的赭黄色帅旗,帅旗上绣着一个飞扬跋扈的“赵”字,旗帜的白色侧边从上到下,绣着“钦命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河间郡王”字样。 晚春渐炎,微风拂面,天空飘荡着几朵厚重的白云,明媚且美好。 校场边搭起的高台上,赵孝骞站在前列,身后伫立着一众武将,许将站在他旁边,隐隐后退一步,很自觉地突出赵孝骞在这支军队中独一无二的地位。 校场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 十万将士披甲骑在战马上,偌大的平原几乎站满了人。 将士们背着长长的燧发枪,腰侧挂刀,还有一部分将士背着厚重的黑色铁匣子。 各色旌旗飘扬在校场各处,将十万将士分成了若干方块,每军每营每队泾渭分明,明媚的阳光下,一张张年轻鲜活的脸庞掩藏在盔甲里,眼神里透着对战功的渴望。 微风拂过,黄尘骤起,鸦雀无声的校场渐渐弥漫森然肃杀之气。 种建中上前躬身抱拳:“禀殿下,三军将士整装已毕,请殿下下令。” 赵孝骞嗯了一声:“擂鼓,出发。” 种建中有些惊愕,压低声音道:“殿下要不要与将士们训几句话?” 大战之前,按规矩主帅是要跟将士们动员一下,说几句振奋人心,提升士气的话。 但赵孝骞偏偏不喜欢循规蹈矩。 “训什么?他们是稚龄的孩子吗,听我训话才会懂事?不要搞这种虚头巴脑的事,马上给我拿下河间府才是正道。”赵孝骞不耐烦地一挥手,大声道:“全军,开拔!” 话音落,隆隆的战鼓擂响,冗长的号角在天地间呜咽回荡,各军各营的将领们纷纷大声呵斥,将士们沉默地侧转方向,列队出营。 赵孝骞站在高台上,默默地注视着将士们出营后宛若蜿蜒长蛇般的队伍,眼神里闪烁着任何人看不懂光芒。 ………… 燕云,河间府城池外二十里。 张嵘率领的五千兵马在一处狭窄的山谷内休息。 接连数日,张嵘奉命率轻骑五千越境进入燕云,并按赵孝骞的命令,在河间府附近游荡袭扰。 数日下来,五千兵马对河间府造成了不小的震慑。 城外方圆百里内的村庄,部落以及乡镇,都被张嵘扫荡了一遍。 河间府守将逼不得已,派出数千辽军出城围剿,谁知刚出城就被埋伏在城外的宋军斥候发现,及时向张嵘禀报了军情。 一场毫无悬念的伏击战,数千辽军被全歼,一匹马都没跑回去,就这样从世上抹去了痕迹。 这也意味着,河间府本就不多的守军,在守将轻率的决定下,又少了数千。 而张嵘所部五千兵马,接连在河间府方圆百里袭扰劫掠,将士们确实有些疲累了,于是张嵘下令全军原地休息半日,补充干粮饮水。 将士们都瘫坐在山谷内潮湿的土地上,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索性躺下睡觉,战马悠闲地在旁边啃噬着青草。 张嵘不敢休息,尽管他也很累了,但他是这支兵马的主将,必须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 “统计一下粮草和弹药,看看剩余多少。”张嵘沉声喝令,身后跟随的一名营官匆匆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营官来到张嵘面前禀道:“粮草可供五日之用,弹药少了大半,约莫只能支应一场大战了。” 张嵘烦躁地挠挠头:“粮草还好说,从附近村庄抢了便是,弹药这个……啧!一群混账东西,击敌之时也不说节省一点,咱们孤军深入敌境,上哪儿找弹药去?” “将军,殿下交代的任务,是袭扰燕云,试探辽军的反应,并打听清楚燕云诸城的兵马数量,末将觉得殿下交代的事情,咱们都办到了,是否该撤回拒马河了?” 张嵘环眼怒睁,道:“撤什么?殿下的主力大军恐怕已经拔营北上了,咱们就等着与殿下在河间府城外会师呢。” “再说,咱们辛苦跑到河间府来,难不成办了这点小事就灰溜溜回去?殿下点将点中了我,是对我的抬举,咱们没干出什么拿得出手的战功,有何脸面回去见殿下?” 营官嗫嚅道:“将军是打算……” 张嵘嗯了一声,目光望向北方的尽头。 “河间府被咱们歼灭了数千辽军,不出意外的话,守将必然向析津府求援,咱们便在河间府的北面选个风水宝地,对析津府的援兵来一场伏击,哈哈,这份战功,不是被咱白捡了吗?” 营官两眼一亮:“有道理!天上掉下来的战功,不要白不要!末将也想混个军功,升两级官儿呢。” 张嵘心情极好,拍着他的肩道:“都有,都有!老子也想升个都指挥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封个爵呢,殿下说了,河间,大同,析津三府,先登之功者封爵。” 越想越激动,张嵘身上的疲累仿佛瞬间消失,浑身充满了干劲,精神也振奋起来。 看着歪歪斜斜躺满一地的将士们,张嵘纵是心急也不忍催促,于是道:“再休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出发向北。” ………… 辽国,上京。 萧奉先一脸春风得意地走出了皇宫,上了宫门外萧府的马车。 马车启行,许久后路过上京的集市,突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内的萧奉先皱眉:“何事?” 外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禀枢密副使,北院知枢密院事萧兀纳大人,欲请副使酒楼一会。” 马车内的萧奉先沉默了,良久,车帘掀开。 “带路。”萧奉先淡淡地道。 路旁的一家酒楼,里面空无一人,门口三三两两或坐或立一群人,萧奉先随意一瞥,便知这些人是萧兀纳府中的亲卫家将,这家酒楼显然已被提前包下。 走上二楼,一个临窗的桌边,一身便服的萧兀纳正自斟自饮,颇为悠闲。 萧奉先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走到面前露出了笑容。 “使相相邀,令下官受宠若惊呀。” 萧兀纳也起身,含笑示意萧奉先落座。 “萧副使刚从宫里出来,想必陛下已决定遣使向宋国议和了?”萧兀纳笑着问道。 萧奉先一怔,神情迟疑了一下,但想到这事儿根本瞒不住人,索性坦然道:“不错,陛下已决定议和,明日便将遣使南下,先求见赵孝骞,试探其口风,只求能令赵孝骞撤军,我大辽可酌情答应宋国的条件。” 萧兀纳摇摇头,失笑道:“宋国皇帝和赵孝骞,皆对燕云十六州志在必得,遣使议和恐怕是徒劳一场。” 第六百四十九章 辽奸相认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辽国的官制在中国历史上比较特殊,它相当于古代版的“一国两制”。 即“南北院”制度。 通俗来说,北院管自家契丹族人,南院管汉人。 当然,无论南院北院,核心的高级官员都是契丹人担任。 就比如金老先生的《天龙八部》里,辽帝封萧峰为“南院大王”,这个官职是真实存在,并非老先生杜撰的。 所谓南院大王,已经算是辽国朝堂的核心人物,权力很大,对辽国境内的汉人有生杀予夺之权,正是因为萧峰虽是契丹人,但他在宋国长大,这样的经历更适合帮辽帝管理汉人。 此刻坐在酒楼二楼的萧兀纳和萧奉先,一个是北院知枢密院事,相当于辽国枢密院的二号人物,另一个是南院枢密院副使,相当于三号人物。 可实际上在今日之前,萧兀纳和萧奉先其实并不熟,二人虽同殿为臣,可交集并不多。 毕竟二人根本不是一个系统,也根本不在一个圈子。 萧兀纳是靠个人能力升迁上来的,是耶律洪基的老班底,耶律洪基对他很看重,曾经评价他“忠诚纯正”,将他比作唐朝武周的狄仁杰,这个评价很高了。 而萧奉先,众所周知,他是皇室外戚,靠着妹妹萧贵哥才被皇太孙耶律延禧信任,最近几个月才骤然升上来的。 至于本事和功绩……不好意思,暂时没发现他有任何治国安邦的能力。 反倒是经常登上娱乐版新闻头条,在上京各种风流不羁各种争风吃醋,这都不能说他投胎技术强了,事实上,全靠他妹妹投胎技术强。 萧兀纳和萧奉先,可以说是完全不对路数的两个人,此刻二人居然坐在同一张桌上谈笑风生,画面怎么看都显得格格不入。 包夜八百的中年失足妇女,跟全国首富的儿子互诉衷肠,那像话吗? 下蛊了吧。 二人坐在靠窗的桌边,桌上几样精致的小菜,一壶酒。 互相敬了几杯,二人本不是一个圈子的,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辽人也没学会汉人官场上那套云山雾罩的话术,萧兀纳直奔主题。 议和。 对辽国来说,是一个悲哀的话题。 这个字眼出现在辽国君臣的脑海里,都有一种沧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悲凉感。 曾几何时,强盛无敌的大辽,居然有主动向南人议和的一天?简直恍如做梦一般。 这个国家,肉眼可见地衰败了,而且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任何努力都无法挽回。 “陛下确实打算议和了,”萧奉先叹了口气,眼神却终究没露出任何悲哀之色。 萧奉先的为人,或许赵孝骞看得比辽人更准确。 他是一个只重利益的人,这样的人是不存在所谓的忠诚的,谁有利他就跟谁走,利益不分国界。 所以此刻萧奉先语气说得沉重,但情绪却十分稳定,仿佛说着一件与他毫无相干的事。 萧兀纳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观察着萧奉先脸上的表情,包括他的眼神,刚才说到议和,萧奉先眼神里的淡漠色彩被他捕捉到了。 萧兀纳目光闪动了一下,有了一个模糊且大胆的猜测,但仍不动声色地为萧奉先斟酒,敬酒。 “陛下欲议和,愿意给宋国怎样的条件?”萧兀纳问道。 萧奉先神情迟疑,按说大家同殿为臣,没什么好隐瞒的,但议和的条件终究是国家机密,再说他与萧兀纳也不算熟,犯不着对他知无不言。 于是萧奉先打了个哈哈儿,端杯抿了一口,笑道:“萧使相品味不凡,这酒不错,应该是宋国所酿吧?” 萧兀纳淡淡一笑,道:“副使不必对我隐瞒,或许你我是同路人呢。” 萧奉先一怔,眼神瞬间闪过慌乱,接着很快镇定下来,认真地打量萧兀纳。 “使相说的同路人……下官不太明白。” 萧兀纳啜了一口酒,头望向窗外,悠悠地道:“我萧家近年从宋人那里拿了一桩买卖,获利颇丰,此物名叫‘雪盐’,不知副使听说过否?” 萧奉先一惊,立马明白了什么,失声道:“我大辽贩卖的雪盐,竟出自你萧家?原来不是宋辽的商队带来的……” 萧兀纳嘴角一勾,继续道:“我也听说,副使最近手头颇宽裕,好像也在贩卖一种来自宋国的风雅之物,名叫‘明雨茶’,对吗?” 萧奉先愈发吃惊,脸色数变,一时怔怔无言以对。 此时他不知该承认还是矢口否认,毕竟干系太大了。 萧兀纳叹道:“雪盐和明雨茶,出自宋国何人之手,想必你我心知肚明,刚才老夫说你我是同路人,现在明白意思了吗?” 雪盐和明雨茶,是赵孝骞分别送给二人的买卖,两家算是辽国一级代理商。 这两样东西在辽国都售卖得比较隐晦,毕竟有心人稍微一调查,就知它们与赵孝骞的关系,两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售卖,不然他们的身份就暴露了。 于是两家都用了七弯八拐的方式,建了几支商队,买了几家商铺,从上到下单线联系,一旦辽国朝廷有察觉,可以第一时间灭口,掐死所有的线索,不至于引火烧身。 这本是两家最大的秘密,萧奉先不明白萧兀纳是怎么发现的,他也不敢问。 但是萧兀纳已经主动表露出态度,萧奉先倒是稍微放下了戒心,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你也是……赵,”萧奉先说得结结巴巴,而且语无伦次:“河间郡……宋国……” 每个词都无法连贯,不在局中的人根本听不懂。 但萧兀纳却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他在局中,他听懂了。 声音压得很低,萧兀纳道:“不错,我是赵孝骞的人,你也是。” 话说得很肯定,根本不是疑问句,萧兀纳很笃定自己的判断。 萧奉先脸色时红时白,神情挣扎踟躇,良久,终于一咬牙:“果然,你我是同路人。” 眼球充血死死盯着萧兀纳,萧奉先低声道:“你我都已被赵孝骞收买,出了事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一损俱损,萧使相想必明白这个道理吧?” 萧兀纳失笑摇头。 这货还是太年轻了,一点都隐藏不住心思,也缺乏每临大事该有的静气,也不知赵孝骞看上他哪一点,竟把这种人也发展过来了。 不过有一点不得不承认的是,赵孝骞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萧奉先能力和人品都很渣,可人家官运好呀。 三十来岁已入了枢密院,能够影响辽国国策了,就凭这一点,萧兀纳就不得不给赵孝骞写个大大的“服”字。 “副使,日后朝堂上,你我可守望相助,互相配合,无论对错,你我终归上了这条船,只能同舟共济,副使意下如何?”萧兀纳沉声道。 萧奉先点头:“不错,同舟共济,齐心为郡王殿下办事,将来我还能去宋国当官。” 萧兀纳淡淡一笑,转回了正题,道:“陛下欲议和,所遣使臣是谁?” “还没决定。” 萧兀纳目光闪动:“陛下肯付出怎样的条件,换宋国退兵?” 萧奉先道:“陛下愿割河间府一座城池,以及河间府以北三百里土地给宋国,但要求宋国签下盟书,与澶渊之盟一样,至少保证两国百年无战事。” 萧兀纳冷笑:“这点条件,怎么可能满足宋国皇帝和赵孝骞?他们要的,是燕云十六州,甚至更多。” 萧奉先叹了口气,道:“陛下让出一座城池,已经很屈辱了,我当时也不敢多说什么,怕惹陛下暴怒。” 萧兀纳淡淡地道:“不出十日,赵孝骞所部宋军必克河间府,那时陛下兴许会改变主意了,时也势也,半点不由人。” 萧奉先迟疑道:“萧使相的意思是?” “既然时势不如人,索性痛快一点,把燕云十六州全部送给宋国,这个筹码才有资格上桌跟宋国谈,不然人家理都懒得理你,陛下不愿给,赵孝骞自己动手拿,结果是一样的,反而陛下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 萧奉先闻言笑了:“使相所言有理,但这话谁敢跟陛下说?说起议和二字,朝堂都疯了,更别提送出燕云十六州。” 萧兀纳却老神在在,微微一笑道:“那就让事实说话吧,十日之后,赵孝骞攻克河间府,再看朝堂君臣是什么态度,一群躺在曾经辉煌的功劳簿上吃老本的人,硬生生挨了大耳光之后,约莫会清醒了。” 萧奉先低声道:“陛下欲议和,但也做了另一手准备,他已调集了西北路招讨司,乌古敌烈统军司,黄龙府,辽阳府,大定府等诸路兵马,共计二十余万人,紧急开赴燕云,抵御宋军进犯。” 萧兀纳垂下眼睑,沉沉一叹:“这二十余万兵马若折了,我大辽的气数恐怕真就尽了。” 萧奉先也叹了口气,二十余万辽军,已是辽国如今全国常备兵马的一大半了,如果这次仍是全军覆没的下场,辽国基本就像大街上被扒光了衣裳的小姑娘,再也不设防了,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随着宋国颁下宣战檄文,耶律洪基已不得不赌上了国运。 第六百五十章 兵临城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本事的人,无论是治国还是祸国,都是手拿把掐。 当他对国家忠诚时,被帝王比作宰相狄仁杰,当他祸国时,一个主意便可令江山颓陷。 萧兀纳面色沉静,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眸光里如一潭死水,他曾经对辽国的忠诚,彻底溺死在这潭死水里。 人类天生懂得趋利避害,当他发现辽国这艘大船已渐渐下沉,彻底湮没于水底只是时间问题时,他必须为自己,为家人自救。 自救的方式很简单,尽快离开这艘快沉的大船。 为了搭上新的大船,他愿意表现自己新的忠诚,让那艘快沉没的大船沉得更快一些。 时至今日,辽国已肉眼可见的加速沉没了,而萧兀纳,也要加快速度推波助澜,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未来,他必须为大宋为赵孝骞立功。 “郡王殿下克河间府后,朝堂必然大乱,而陛下的底线也会一降再降,这是你我的机会。”萧兀纳沉声道。 “什么机会?” “为郡王殿下立功的机会,”萧兀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副使那时不妨自荐为使臣,出使宋国,你我可在陛下面前说服他,辽国彻底让出燕云十六州,用这个筹码换得宋辽再次签下盟书。” 萧奉先忍不住道:“郡王殿下真的只要燕云十六州?” 萧兀纳又瞥了他一眼,暗暗叹了口气,跟蠢货聊天是真的累。 心累。 “你只要签下盟书,其他的事不是你能掌控的,郡王殿下若是不满足于燕云十六州,那时他若再兴刀兵,也不是你的责任,陛下不会怪罪于你,懂吗?” 萧奉先笑了:“懂了,只要签下盟书,便算我的一件大功,对辽国,对大宋,都是大功。” 萧兀纳郑重提醒道:“是‘你我’的大功!” 萧奉先如梦初醒,急忙点头:“没错,是你我的大功。” 萧兀纳暗暗皱眉,这狗东西怕是靠不住,没准会在赵孝骞面前抢自己的功劳。 不行,还是马上修书一封送给赵孝骞,必须把自己在其中的努力和作为一五一十告诉他。 我特么都卖国了,总不能连卖国的功劳也被人抢了吧。 那我不是白卖国了吗。 两位辽奸相视而笑,一同定下了献出燕云的计划。 ………… 十万大军向河间府开拔。 从拒马河大营到河间府,相距不过三百余里,赵孝骞麾下十万兵马皆是骑兵,行军两日便已到达河间府外围,距离城池仅有二十里时,赵孝骞下令全军扎营。 宋军的火器是工匠日夜打造出来的,但战马却是赵孝骞这几年辛苦攒下的。 积攒战马的方式不拘一格,有敲诈勒索,有拦路抢劫,也有战后缴获。 曾经皇太孙耶律延禧被俘,耶律淳付出了一万匹战马的代价,私下与赵孝骞做成了交易。 西夏李乾顺为了在两国夹缝中生存,也送了赵孝骞五千匹战马。当然,截下和亲的辽国公主,公主殿下的嫁妆也被赵孝骞笑纳了,其中就包括一万匹战马。 更多是数次与辽军交战,战后缴获的战马足有数万匹。 这些都是赵孝骞的家底,套用郭老板的一句话,每一匹马都倾注了赵孝骞的骨血。 如今分配给十万大军,果然全军的机动性强了不少。 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河间府城外的村庄部落乡镇都混乱了。 随着大军的推进,随处可见携家带口逃难的百姓,以及大户人家满载金银的马车,大军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甚至于,大军行进的路上,还遇到小股乡民团练的偷袭。 偷袭的法子很鬼祟,类似于张良博浪沙刺秦,他们看准了赵孝骞的帅旗所在,就在赵孝骞即将路过时,从山丘上砍断绳索,推下巨石,试图将赵孝骞砸死。 所幸乡民团练终究经验不足,对距离和时机的拿捏不够准确,巨石被推下时,早已被宋军发现,并及时让开,这场偷袭并未造成任何伤亡,不过虚惊一场。 遇袭之后,赵孝骞还未表示什么,陈守已勃然大怒,领着数百禁军冲过去,将策划实施偷袭的团练乡民都拿下。 押解到赵孝骞面前,赵孝骞只看了一眼乡民们的表情和仇恨的眼神,便知道没必要再审,吩咐陈守推出去斩首。 经历此事后,赵孝骞意识到一件事。 燕云十六州脱离中原太久,他们已经习惯了辽国的统治,对大宋抱有敌意,在他们的眼里,如今的大宋是侵略者,是侵犯他们家园,抢掠他们财产,糟践他们妻女的贼子。 无法否认的是,燕云是辽国的疆域,燕云范围内的百姓是多民族聚居,有辽人,有靺鞨人,有羌人,也有汉人。 要想把燕云十六州彻底收复,仅仅收复城池土地是不够的,大宋还要收其人心,这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当夜,距离河间府城池二十里外的南面,赵孝骞下令扎营,然后擂鼓聚将。 将领们匆忙赶来帅帐,赵孝骞并不多废话,当即便下达军令。 “张嵘遣斥候来报,河间府守军日前被张嵘所部歼灭三千余,如今城内守军大约两万,以及一万余团练乡军,城内平民约十余万,大军到来之前,已逃走不少。” “明日辰时,大军围城,种建中,令你领七万兵马将河间府围住,记住围三阙一,将西面放开,任敌逃窜。” 种建中起身抱拳领命。 赵孝骞又道:“宗泽。” “末将在。” “令你领一万兵马,今夜开拔,埋伏在河间府城西面十里外,若城内有敌人逃窜,你率部歼之。” “末将遵令!” “狄谘。” “末将在。” “令你领一万兵马,明日辰时北上,切断河间府与北面析津府的联系,若遇河间府逃兵,率部歼之,若遇析津府援兵,亦歼之。” “末将遵令!” 赵孝骞缓缓道:“剩下的一万兵马,由我亲自率领,作为右军机动,何处遇变故,我便率部驰援。” 说着赵孝骞又望向种建中,道:“明日攻城,可用一窝蜂辅战,城墙下用盾牌和一窝蜂压制城头敌军,我军将士趁势攻城。” “这法子不一定管用,但应该能够减少我军伤亡,试一试吧,若是有效,以后攻城皆用此法。” 种建中凛然领命。 赵孝骞环视帐内众将,终于露出了微笑:“诸位,官家封我‘河间郡王’,但河间府却一直未被大宋收复,搞得我每次站在朝堂上都有点心虚……” “我这个郡王究竟能不能实至名归,明日可就指望诸位了,莫让我失望。” 众将轰然大笑起来。 “官家已承诺,河间,大同,析津三城,先登之功者封爵,另外,谁在河间府拿下先登之功,我个人赏赐黄金一千两,够不够意思?” 众将再次大笑起来。 种建中用力拍着胸脯大声道:“殿下放心,明日若不克河间府,末将提头领罪,明日之后,管教殿下这河间郡王名正言顺!” “光说不练假把式,明日我便看诸位的表现了。” ………… 是夜,河间府北面五十里的平原上,一场激烈的狙击战鏖战正酣。 宋辽两军其实都不习惯夜战,毕竟古代的条件没有照明弹,更没有热成像仪,敌我双方的前方都是一片漆黑,根本辨不清目标,夜战很难施展开。 可是今夜此时,谁叫张嵘与辽军在这野外遭遇上了呢。 张嵘率领的五千兵马,像渗入燕云的一群孤魂野鬼,赵孝骞没有给他任何实质性的任务,只说了一句“袭扰”。 这便给了张嵘极大的选择自由,于是这几日张嵘率部围绕着河间府,像一群规模宏大的马贼盗匪,所过之地席卷一空,城外各地村庄堡寨的团练乡民,也被张嵘杀了个七零八落。 然而就在今夜,张嵘派出去的斥候却意外地带来了一个消息。 从析津府方向开来一支辽军兵马,人数大约两万左右,方向正是河间府。 很显然,这是一支驰援河间府的援兵。 赵孝骞率十万大军直取河间府的消息,约莫已传到了析津府,辽国南京留守耶律淳紧急派去了两万兵马驰援。 没想到竟被孤魂野鬼般游荡的张嵘所部探得了动向。 这还说什么?干就完了! 五千对两万,优势在我! 经历了几场大战后,张嵘的胆子也大了,主要是他有充足的底气,底气来自于麾下将士人人装备的燧发枪,以及新装备的一千余具一窝蜂。 燧发枪的弹药有点紧张,没关系,这一场狙击战后,张嵘会马上撤军,与主力会师。 一场突如其来的狙击战,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张嵘率部在辽军的必经之路上铺开阵势,借着黑夜的掩护,五千宋军如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横在辽军的前方。 一个时辰后,行色匆匆的两万辽军赶到。 隆隆的马蹄声距离宋军阵前越来越近时,张嵘率先开了第一枪。 漆黑的夜色里,枪口的火光一闪即逝,随即数千燧发枪齐射,进入射程内的辽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即便有数千人栽倒马下,成了一缕莫名其妙的亡魂。 多么熟悉的挨揍方式,辽军悚然震惊。 宋军阵前,张嵘的枪打得最欢,他的脸上透出一股变态般的狰狞,一边激射一边疯狂大笑。 “战功,都是战功!收复燕云之战,老子拔头筹了!哈哈哈!” 第六百五十一章 首战首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收复燕云之战是大宋的头等大事,君臣无比重视,对战功的封赏自然也是前所未有的丰厚。 除了先登之功外,别的功劳也比以前的封赏高了几级,朝堂上下鼓足了一口气,将大宋所有的资源,军队,以及国运,都押在了赌桌上,大宋国祚只看这一战。 所以张嵘会兴奋得几近癫狂,他知道伏击析津府的援兵这一战,含金量有多高。 尤其是赵孝骞的主力还未对河间府发起攻城,王师的首战应该就是他麾下的五千兵马此时应对的两万辽军了。 只要首战能胜,这桩功劳就跑不了,而且在赵孝骞的功劳簿上,张嵘将是第一个名字。 “小崽子们,给老子卯足了劲狠狠打!记住,这是收复燕云的首战,首战告捷,咱们便是首功,明白意思吗?升官发财能听懂吗?”张嵘双目赤红,疯狂大笑。 前方一片漆黑,不时有辽军的箭矢射来,宋军阵营内偶尔也有倒霉的家伙中了箭,旋即位置很快被袍泽补上,继续向前射击。 但张嵘和五千将士心中却一片火热,人人兴奋嘶吼,似乎他们面前的根本不是敌人,而是满地的经验值和紫色橙色的装备。 “后军闲着的崽子们,给老子弄点光亮,看看对面的辽狗是个啥模样。”张嵘扭头嘶吼道。 宋军后军阵列,一张张强弓将烧得正旺的火把搭在弓弦上,然后拉满弓弦射了出去。 火把在漆黑的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落在前方的辽军阵营中。 原本双方都是摸黑夜战,一支支火把的出现,辽军阵营顿时出现一阵短暂的光明。 借着这短暂的一瞬,宋军看清了对面辽军的位置和阵型,枪口顿时找准了具体的目标,将领们一声令下,一阵阵齐射无情地覆盖下来,无数辽军中弹惨叫倒下。 辽军大乱,忙不迭将火把踩灭,然而刚才短短的一瞬,辽军终究还是付出了数千伤亡的代价。 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辽军在经历了不小的伤亡后,终于也缓过劲来了,立马调整阵型,平复了慌乱的心情,在辽军将领的组织下,辽军组成的骑兵开始朝宋军阵线发起了冲锋。 宋军阵列内,张嵘听着马蹄声开始逼近,顿时急了眼,暴喝下令将士们射击,四段式阵列轮换加速。 夜战根本没有准头,打人还是打马,甚至是对着空气放枪,是谁也控制不了的事情,将士们只能凭着直觉,尽量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齐射。 张嵘站在前军阵列,不仅亲自指挥作战,而且时刻注意着辽军的马蹄声,默默计算声音的方向和距离。 片刻之后,支起的耳朵动了动,张嵘嘴里喃喃念叨:“快了,快了……快到两百步了。” 随即扭头瞋目大喝:“一窝蜂呢?都摆出来,听老子号令!” 一千余将士将背上的大黑匣子卸下,然后扛在肩上,密密麻麻的弹口对准了前方。 张嵘哈哈一笑,道:“今夜不但是咱们的首战,也是一窝蜂的首战,叫辽狗们尝尝新鲜味道,然他们换一种新的挨揍方式。” 马蹄声越来越近,辽军射来的弓箭也越来越密集,张嵘知道,两军的距离已在弓箭的射程内了,也就是说,同样也在一窝蜂的射程内。 “一窝蜂,点火!对准前方!”张嵘突然厉喝。 嗤的一声,引线点燃,漆黑的夜色里,突然凭空窜出一千余道火龙,以不规则的轨线,如长蛇般蜿蜒,急速朝前方激射而去。 火龙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道火红的残影,眨眼间,突然在前方炸开,紧接着便是辽军一片凄厉的鬼哭狼嚎,以及战马的悲鸣声。 然后,对面竟然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张嵘看不到一窝蜂齐射后的战果,但对面的一片寂静已经给了他答案。 “这么厉害的吗?全死了?”张嵘瞠目结舌。 自己的武器,自己都被惊呆了,这样的战果连他都没料到。 对面辽军没有反应,也没有声音,宋军阵营内也是一片安静,将士们停止了射击,端着燧发枪面面相觑。 “再弄点光亮,看看辽狗是个什么下场。”张嵘暴喝道。 无数火把用力抛射出去,短暂照亮了夜空。 亮光闪过之处,遍地尸首,人马皆亡。 更远的地方,一队队辽军勒马,震惊地在燧发枪的射程外原地伫立,久久没有动静。 光亮过后,大地恢复了漆黑。 张嵘心里却有了底,厉声喝道:“列阵,向前推进!” 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朝前迈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辽军的心上,犹如死神渐近的信号。 对面的辽军快绝望了,他们很多人曾经跟宋军交过手,体会过那种绝望的滋味,如今的宋军仿佛一座无法征服的高山,人力根本不可抗衡,他们那种犀利的火器,是这个时代的刀剑戟矛无法战胜的。 辽军将领也胆寒了,不敢再下令进攻,而是步步后退,唯一的抵抗方式只能是隔着老远放箭,投矛。 在张嵘的指挥下,宋军踏过满地辽军的尸首,步步前进。 然后张嵘便听到将士禀报,对面的辽军往析津府方向逃了。 大约是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绝望,辽军将领也无法挽回倾颓的军心,带着辽军将士一同逃了。 张嵘只好下令全军止步,放出斥候追踪辽军。 “穷寇不必追了,恐上了他们的当。”张嵘一脸不甘地捶地:“他娘的,要不是大晚上的看不清,加上咱们的弹药确实不够了,这两万辽军老子必然全歼了,也好在殿下面前露个脸。” 见全军呆立不动,张嵘不由心中来气,怒喝道:“傻站着干啥?放出警戒,打扫战场,统计战果,派人向殿下报捷,还用老子教你们吗?” ………… 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倾洒在大地上。 十万将士埋锅造饭,大营各处炊烟袅袅。 赵孝骞难得起了个大早,伸着懒腰走出帅帐,睡眼惺忪地环视四周。 种建中站在帅帐外,似乎等了很久,见赵孝骞终于赶在辰时前睡醒,种建中不由松了口气。 这位年轻的主帅脾气大,毛病多,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起床气也大,一般睡到不气了才起来,种建中受过几次教训后,轻易不敢打扰他的睡眠,只能等他睡到自然醒。 “殿下,昨夜丑时,宗泽和狄谘已各率一万兵马离营了。”种建中禀道。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今日攻河间府,指挥权全部交给你,我就不给你添乱了,攻下河间府你有把握吗?” 种建中笑道:“我军装备火器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攻城,不过殿下昨日说的法子,末将认为很有道理,今日不妨一试。” 赵孝骞拍了拍他的肩,道:“优势在我,没道理攻不下来,具体的指挥我不管,我在后方只听结果。” “末将必不让殿下失望。” “将士们用过饭后便准备出发吧,我找个地方玩耍去……” 种建中愕然:“殿下不坐镇后军吗?” “我坐镇个啥?接下来是你干的活儿了,我若在后军,难免对你的指挥指手画脚,那就乱套了,把我的帅旗插在后军,假装我在现场便可。” 赵孝骞说完正要洗漱,却见陈守匆匆走来。 “殿下,张嵘率所部将士回营了,昨夜他们打了一场大仗。” 赵孝骞顿时喜上眉梢:“张嵘跟谁打起来了?” “据说是从析津府紧急驰援河间府的辽军,大约两万人马,昨夜一战,张嵘所部五千兵马硬生生灭了辽军大半,其余的皆逃回了析津府。” 赵孝骞哈哈一笑,道:“不错,首战首功,不出意外就是张嵘了,这货挺争气,走,我去夸夸他。” 种建中跟在身后,听闻首战首功竟被张嵘拿了,心情顿时一阵失落,随即狠狠咬牙咒骂:“这狗杂碎,以前咋看不出他如此会抢功?” 原本种建中美滋滋盘算着,今日若能攻下河间府,那么首战加先登之功毫无悬念便落到自己头上,那时报上朝廷,种建中的男爵多少得往上升一级。 结果大军还没出发,首战之功就被张嵘抢了。 辰时一刻,全军将士用过饭,赵孝骞同时也移交了指挥权。 种建中沉声下令全军开拔,目标:河间府。 与以往征战不同的是,今日大军将士出发时,军中流传着一句振奋人心的口号。 “誓必让郡王殿下的爵号实至名归!” 宋军攻破河间府,赵孝骞便是实至名归的河间郡王。 这句口号莫名提振了三军将士的军心,种建中下令开拔之时,将士们几乎是嗷嗷叫着冲出了大营,直奔河间府而去。 赵孝骞站在帅帐前,目送将士们离开了大营,轻轻呼出一口气。 收复燕云之战,今日开始正式拉开了序幕。 仰望天穹,不知何时布满了一片乌黑的阴云。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本应紧张的他,此时却突然没了压力。 “陈守,带上禁军人马和燧发枪,咱们打猎去!”赵孝骞喝令道。 第六百五十二章 克破河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别人攻城我打猎,赵孝骞就是这朵不一样的烟火。 这就像读书时的大考,考前死记硬背,吃不好睡不好,各种焦躁各种压力,可真当考试当天,心态突然就平缓如得道高僧,什么焦躁,什么压力,全都莫名消失了。 总之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赵孝骞此时就是一个考完试的学子,反正该努力的地方已经努力过了,试卷做完也交上去了,接下来等考试结果的过程里,不如痛痛快快玩耍,将焦虑和压力抛之脑后。 这个节骨眼上,赵孝骞说要打猎,陈守简直不可理解,他根本不知这位世子到底是脑回路与众不同,还是天生的没心没肺。 但赵孝骞说打猎,陈守不敢不从。 由于大营附近是辽国燕云地界,宋军最近仍然有许多团练乡民袭扰,陈守不得不谨慎,于是难得大张旗鼓地带上了三百禁军跟随。 赵孝骞骑着马在广袤的平原上飞驰,只有策马狂奔的时刻,他的脑子才会彻底放空。 而他的腰间,则斜插着一支短管燧发枪,是他亲手打造的。 这种改变时代和国运的火器,本来出自赵孝骞的手,可神奇的是,赵孝骞很少使用过。 这种心态大约跟厨子有点像,厨子的手能做出各种珍馐美味,可偏偏厨子却不喜欢吃自己做的菜。 策马狂奔一二十里地,赵孝骞都不知自己跑到哪儿了,陈守和禁军们则步步紧跟,袍泽们一边策马一边紧张地四下张望,生怕在这片陌生的平原上突然冒出辽国的刺客,或是本地的团练突袭。 “世子,前方有一片树林,不如在那里打猎吧。”陈守指着前方大声道。 赵孝骞眯眼看了看,然后点头。 一行人很快来到树林边,赵孝骞还没进去,陈守却拨出一百禁军率先入林,排除可能存在的埋伏。 赵孝骞笑道:“不必那么小心,临时决意的事情,敌人是很难提前布下埋伏的。” 陈守严肃地道:“世子一人关乎大宋社稷兴衰,不能不小心,若世子出了事,末将百死莫赎。” 赵孝骞不置可否,但还是耐心地等在树林边,良久,一百禁军出来,朝陈守禀报,林内并无埋伏,世子若想打猎,随时可以进入。 此时赵孝骞却站在树林边不动,眯眼眺望远处的平原和起伏的山丘,不知在想着什么。 陈守见赵孝骞不动,不由上前问道:“世子是担心今日的攻城吗?” 赵孝骞摇头:“并不担心,此战没有悬念,有了火器的辅助,攻城可在三个时辰内结束。” “河间府即将到手,世子好像不太高兴?”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福兮祸之所伏,将士们太争气,不一定是好事,危机或许很快会到来。” “什么危机?” “来自汴京的危机……”赵孝骞突然笑了:“你若是皇帝,敢把这样一支无敌的军队交到别人手里吗?” 陈守立马明白了,吃惊地睁大了眼:“官家不是向来对世子甚为信任吗?” “官家已经不是当年的官家了,男人经历了人生变故,终归会变得成熟的,成熟的男人最基本的素质是,永远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亲兄弟都不行。” 陈守沉默片刻,低声道:“世子的意思是,官家会对你产生猜忌?” 赵孝骞笑了:“不猜忌才是怪事,大宋最精锐的十万兵马,兵权却掌握在别人手里,你若是皇帝,你担不担心?” “可是世子已将火药和燧发枪等火器的秘方,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官家……” “那又如何?十万兵马是实实在在地掌握在我手里呀,这支兵马究竟是对我个人忠诚,还是对朝廷忠诚,谁能说得清?” “尤其是,当这支兵马立下的战功越来越多,威名越来越盛,官家和朝廷就会越来越不安,这是必然的,无法避免的。” 赵孝骞的目光投向远方,低声叹道:“王师完全收复燕云的那一天,官家的动作便该来了。” ………… 河间府城,硝烟弥漫。 宋辽攻防之战正酣,双方将士豁出命开始了对城头的争夺。 无数云梯架上城头,宋军将士拼命攀爬,城头的辽军拼了命用钩镰将云梯推下去,用火油和巨石狠狠朝城下砸去。 城下的宋军一排排盾牌抵挡着辽军的箭矢,盾牌的后面,一列肩扛一窝蜂的宋军点燃了引线,对准了城头。 火箭尖啸而出,犹如一条条桀骜的火龙,在城头上方炸响,无数守城的辽军被火箭内的三角铁片刺入脸庞和身体,双手捂脸凄厉惨叫。 随着一窝蜂的加入,城头抵抗宋军攻城的辽军无人再敢冒头,宋军趁势迅猛攀爬,嘴里横咬着钢刀,双目充满了狰狞的杀意,手脚并用攀上城头。 仍然有人摔落城墙下,惨叫落地再无声息,然而随着一窝蜂不间断的发射打击,宋军终究还是占了上风,趁着辽军不敢冒头,第一名宋军便已登上了城头,跳下跑马道后,当即便砍翻了一名辽军。 这名宋军状如疯魔,拼了命地左砍右劈,一时间竟被他放倒了不少辽军,他一边挥刀一边兴奋狂笑。 “哈哈哈哈!先登!我是先登之功!” 话音刚落,已有更多的宋军登上了城头,跳到跑马道上,与辽军展开近身厮杀。 “河间府,归我大宋了!郡王殿下的爵号,实至名归矣!”一名宋军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声。 不远处的城头箭楼上,正在紧张督战的辽军守将脸色苍白,见越来越多的宋军已登上城头,这座城池也即将宣告失陷。 辽将瞋目裂眦,当即便拔出刀来,亲自冲向城头的宋军,俨然已是同归于尽的架势。 混战中一声巨响,一名宋军空出手来扣动了扳机,正中辽将眉心。 辽将睁大了眼睛,身躯停顿在原地,晃悠了几下后,重重栽倒在地。 城外中军阵中,种建中站在帅旗下,一脸凝重地注视着远处激烈的攻城战,依稀见身着暗红色皮甲的宋军将士们已有不少登上了城头,种建中不由大喜。 “传令擂鼓,为我大宋儿郎助威!” 种建中难得地露出激动之色,兴奋地嘶吼起来:“河间府,得矣!” 似乎觉得擂鼓的节奏还是不够快,种建中一个箭步上前,将擂鼓的将士一脚踹远,然后脱下上衣,露出一身虬结的腱子肉,抄起两只鼓槌,亲自擂起鼓来。 宋军中阵,鼓声的节奏突然变得急促且激烈,攻城的宋军将士听到了鼓声,士气愈发振奋,架起云梯更加不要命地朝城头攀登。 登上城头的宋军已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而辽军的抵抗也越来越软弱,所有守军都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河间府已陷落了,无人能挽回。 逃兵开始出现,一个,两个,扔掉兵器仓惶地朝城墙下跑,一边跑一边脱去身上的皮甲,衣裳,鞋子。 趁着宋军来不及追击,逃兵们光着上身窜入了城内的民居巷道中不见踪影。 军中一旦出现败逃,趋势已成,无人阻挡得住。 很快城头出现了第三个,第四个逃兵,乃至一群,一营,一军。 随着宋军登上城头,守军的士气瞬间土崩瓦解,大部分辽军已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有的人逃了,有的人索性扔了兵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投降。 当然,也有宁死不屈者。 这些宁死不屈的大多是契丹族人,他们性情刚烈,哪怕城池已陷落,他们仍未放弃最后的抵抗,鼓起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用尽全力地劈砍,厮杀,直至最后倒在血泊中。 片刻后,河间府的南城门缓缓打开,开门的是宋军将士。 城外待命的数万宋军顿时发出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令旗挥舞下,数万宋军朝城门冲去。 直到此刻,种建中才终于确定,河间府已到手,没有悬念了。 “来人,速速禀报殿下,报捷!” 扔掉擂鼓的鼓槌,种建中浑身疲累地瘫坐在大鼓下喘着粗气。 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激动的笑,眼中却不觉流下泪来。 “百年耻辱,今日一洗之,可告慰大宋历代先帝矣!” 种建中垂下头,明明是享受胜利喜悦的时刻,他却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而他的前后方,无数将士却在迎着罡风狂笑,欢呼。 种建中嚎啕的哭声,泯然于笑声里。 此时此刻,百感交集。 ………… 距离河间府三十里外的树林里,赵孝骞端起了短管燧发枪,睁只眼闭只眼,瞄准了不远处一头正在啃噬树叶的梅花鹿。 小鹿欢快,蹦蹦跳跳,浑然不觉危险临近。 赵孝骞瞄了许久,却始终未曾扣下扳机,只是静静地通过枪口的准星,注视着那只欢快的小鹿。 良久,身后传来低抑如蚊讷般的声音。 “世子,种建中遣人来报,河间府,克矣!”声音低沉,但难掩兴奋激动。 赵孝骞却神色不变,仍然端着燧发枪,静静地注视着那只小鹿。 良久,赵孝骞不知为何突然抬高了枪口,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惊起林中无数鸟雀,而那只小鹿却毫发无伤,惊慌失措地蹦跳跑远。 身后的陈守一脸不解:“世子,你明明能击中那只鹿的,为何……” 赵孝骞面无表情地收起枪,目送那只小鹿跑远,淡淡地道:“不缺吃不缺穿,为何非要杀它?” “君不知,逐鹿之乐,甚于射鹿。” 第六百五十三章 女真统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燕云十六州的河间府,不到三个时辰,便被宋军攻破。 仍旧是新文明对旧文明的碾压,结果毫无悬念。 破城的那一刻,数万宋军蜂拥冲入城内,与退缩到城里的辽军展开了巷战。 巷战是一边倒的屠杀,随着城池的攻破,辽军彻底胆寒,再也提不起抵抗的意志,与其说是巷战,还不如说辽军被宋军追杀。 杀红了眼的宋军眼里,看到的已不是辽军,而是一颗颗新鲜滚烫的头颅,是一桩桩可以换升官发财的军功。 自古以来,城池被破后,往往是人间地狱,城池里无论是守军还是官员百姓,很难有好下场。 不幸的是,这一次宋军破河间府,也没有例外。 河间府被攻破的那一刻起,城内的守军官民的命运,已注定了凄惨。 军纪这方面,赵孝骞对麾下的将士向来是颇为放纵的。 对古代的军人来说,宽松放纵的军纪,其实也是一种利益,上面的将领睁只眼闭只眼,普通将士的利益这不就来了么? 于是破城后的宋军,一部分追杀肃清城内的辽军,另一部分便闯入了官署和富户,开始大肆杀戮和抢掠。 宋军将领们跟着入城,看着麾下将士们如野兽般的疯狂行径,将领只是叹了口气,然后把头扭过去。 我看不见,这事儿就没有发生。 拦不住,也不想拦。 放纵杀戮抢掠,是对麾下将士的福利和嘉奖,自古以来犹是。 城破之后将领们若阻止将士们烧杀抢掠,无异于挡人财路,杀人父母,日后是要后背挨黑枪的。 满城混乱,满城哭嚎,四处火光冲天而起,伴随着男子的怒吼,女子的惨叫,河间府城此刻犹如一座人间地狱。 种建中披戴甲胄,大步入城,见满城这般景象,不由皱了皱眉。 默许将士抢掠,但河间府终究是特殊的,它是郡王殿下的爵号。 “一个时辰后,所有入城将士集结归建,不允许再发生杀戮抢掠之事,违者斩!”种建中冷冷下令。 “恭迎殿下入城前,我要看到河间府太平繁盛的景象,莫给殿下添堵。” 一个时辰,是种建中默许对将士们最后的放纵。 坐在他这个位置,思考的事情比普通将士更多,更深刻。 他知道大宋收复燕云的城池只是第一步,更重要更麻烦的,是朝廷收拢燕云官民的人心。 这般杀戮抢掠,无恶不作,人心如何收拢? 地盘城池打下来了,朝廷消化它,令其真正归心需要多少年时光? 燕云十六州的百姓被辽国统治多年,早已对中原朝廷离心,甚至已有敌意,收拢人心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 “赶紧肃清城内残敌,将河间府衙清扫干净,封存府库官仓,颁下安民告示,尽快恢复城内秩序,最后派人恭迎殿下入城。”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后,种建中再次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街巷,面无表情地朝府衙官署走去。 ………… 两个时辰后,陈守等三百禁军簇拥着赵孝骞,骑马缓缓来到河间府城外。 城外的空地和吊桥边摆满了来不及收殓的尸首,高耸的城墙处处缺口,箭楼和城头悬挂着破碎的旌旗,随处可见袅袅升腾的硝烟。 残破的景象令赵孝骞仿佛感觉自己置身于末世废土,尽管明知自己是胜利者,可他实在无法产生胜利者的喜悦心情。 城门外下马,赵孝骞踏上这块焦土掺杂着鲜血的土地,神情冷肃地环视四周。 数千宋军将士队列整齐地站在城门外,躬身垂首等候赵孝骞走近。 “恭迎河间郡王殿下入河间府!”将士们齐声大吼,声震如雷。 种建中站在队列前方,迈步迎上前。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迎接他的数千宋军将士,道:“你搞出来的名堂?” 种建中咧嘴一笑:“末将也不习惯弄这个,但河间府对殿下的意义不一样,末将想了想,还是走个过场,殿下满意吗?” “呵!真是满意死了呢。想得很好,以后别想了。” 赵孝骞再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城池,面无表情地进了城。 城内的景象比城外更惨,种建中提前下令收拾,并及时约束将士的行为,然而战争对一座城池的摧残,终究不是几个时辰能恢复的。 城内许多民居仍冒着火光,宋军仍在肃敌,无家可归的百姓携家带口瑟缩在街道边,闲着的宋军将士慢吞吞地搬运着街道上的尸首。 尸首有辽军的,也有无辜百姓的。 赵孝骞看着这一幕,暗暗叹了口气。 这是战争的代价,谁都无法避免的,赵孝骞作为一军主帅,更不会指责将士们的滥杀。 事实上当攻破一座城池时,敌我双方的精神都是非常紧绷的,那些无辜死于战争的百姓,谁也说不清究竟是敌人的乔装,还是宋军为了发泄紧张情绪而肆意杀戮。 和平的环境里才会有王法,有约束,战争状态下制造出来的混乱,王法这东西显得尤为可笑。 “种建中,赶紧恢复城内秩序,马上让真定城派遣官员差役接管河间府,城外搭起善棚,给无家可归的百姓施粥,城内只留三千将士维持治安,其余的全都退出城外扎营。” “是。” 赵孝骞接着道:“退出城的将士分出三万兵马,河间府辖下的州县乡镇,以及辽国驻军,当地的团练等等,全都扫荡一遍,这片土地彻底属于大宋了,辽国的官府机构,民间武装等等,是不允许存在的。” 种建中领命,随即迟疑地道:“殿下,河间府已破,接下来我军是进攻大同府,还是析津府?” 赵孝骞笑了笑,道:“不急,让将士们休整几日,我们已动了手,接下来看辽国君臣的反应。” ………… 辽东以北,长白山之麓,白山黑水之间,女真部落在此繁衍生息。 女真部在历史上的称谓不一,汉晋称其为“挹娄”,南北朝称其为“勿吉”,隋唐称其为“黑水靺鞨”。 称呼不一,但它的族人是自古繁衍至今的。 就在赵孝骞率部攻破河间府的同时,女真部落也发生了一场战乱。 女真部中向来以强大著称的完颜部,终于对其他的部族发起了统一之战。 完颜部首领完颜颇剌淑亲自率族人,对其他的部落动手了。 战争来得猝不及防,昨日完颜部还在与其他的部族友好相处,今日便突然翻了脸。 完颜颇剌淑率领完颜部三千人马,对栖居在长白山和粟末水,以及宁江州的生女真部落发起了突袭。 突袭来得太突然,那些大大小小的生女真部落根本来不及提防,半夜在睡梦中,便被完颜部杀了进来,一场残酷无情的杀戮就此展开。 相比完颜部对其他生女真的残酷手段,宋军破河间府的所作所为简直能称得上仁慈了。 蛮夷之族不擅耕种,不擅谋略,不擅文化,他们什么都不擅长,但唯独对杀戮却是天赋异禀。 为了达到兵贵神速的效果,完颜颇剌淑率部突袭一个部落后,根本不留活口,杀完接着奔赴下一个部落。 当然,完颜颇剌淑如此胆大妄为,自然有他的底气。 大宋通过海运赠送给完颜部的粮草甲胄兵器,已经到账了。 完颜部三千壮丁从头到脚武装了起来,本来就是最强大的部落,加上有海外资金的支持,又有武器装备和粮草,完颜部更是如虎添翼。 短短数日,完颜部突袭了一个又一个的部落。 终于在赵孝骞率部攻破河间府的同一天,完颜颇剌淑也对女真部最后一个部落的最后一名青壮,狠狠劈下了最后一刀。 四周野兽般的欢呼声震彻云霄,完颜颇剌淑浑身浴血,如同鬼魅般站在尸首遍地的草地上,面对周围族人发狂似的嚎叫声,完颜颇剌淑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右手执刀高高举起。 “我完颜一族,今日彻底统一女真,此后女真各部,皆以我完颜氏为王,不服者,灭族!”完颜颇剌淑张开血盆大口嘶吼。 四周又是一片嚎叫欢呼声。 身后传来脚步,却是完颜颇剌淑的侄子,完颜阿骨打的异父同母的弟弟完颜杲。 完颜杲站在他身后,待族人们发狂似的庆祝胜利之后,才在他身后低声道:“叔父,兄长从宋国送来了急信,催促我们尽快统一女真,并对辽狗开战,不能再耽误了,宋国的郡王赵孝骞已快失去了耐心。” 完颜颇剌淑皱了皱眉,道:“我们的族人刚刚经历了血战,勇士们都很疲惫,此时对辽狗开战,怕是……” 完颜杲叹道:“宋国的兵器甲胄粮食,不是白送给咱们的,若是贻误了战机,不仅兄长可能会被宋人杀害,而且辽狗也不会坐视我完颜部统一女真,他们的兵马很快就会到来。” “与其被动防御,不如趁着辽人疲于应付南方的宋国,我们按照约定在北方发起战事,南北夹击辽狗,主动权在我们手上,进退皆可从容。” 完颜颇剌淑垂头沉思,良久,狠狠一咬牙:“明日以我统一女真部的名义,向白山黑水的渤海族,室韦族,兀惹族等各族勇士们发起召集令,辽狗欺压我等部族百年,如今到了讨还的时候!” “明日之后,以我女真部为首,伐辽!” 第六百五十四章 郡王外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骑快马疾驰向西。 马上的骑士背着一个黑木匣子,匣子上插着一支红色翎羽,它代表着八百里紧急军情,快骑所过之处,大小官民人等皆须避让。 快骑从河间府出发,直奔汴京,一日后路过真定城,骑士毫不犹豫地策马进城。 进城之后,骑士便扯开了嗓子大吼。 “河间郡王殿下,率大宋王师破河间府,斩首辽贼守军两万级,王师节节推进,辽贼兵败如山倒!” 快骑如风,卷过真定城的大街小巷,王师胜利的消息也随之传遍全城。 城内的百姓闻之愕然,接着大喜过望。 很快,城内各处传来敲锣打鼓的庆祝声。 百姓们都知道,河间府属于燕云十六州,它是辽国的城池。 大宋对辽国宣战,王师欲收复燕云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如今河间郡王率王师收复燕云的第一战,便打得如此漂亮利落。 如今的大宋,果真与以往不同了,朝廷有了底气,军队有了战力,百姓同样也觉得扬眉吐气。 街头巷尾,胜利的消息如疾风拂过,迅速蔓延。 “果然,只要是河间郡王殿下统军,天下便没有殿下攻不破的城池,也绝不可能打败仗。” “殿下何曾让咱们百姓失望过?当初听朝廷颁下的政令,听说官家拜郡王殿下为帅,我的心便踏实了,天天睡安稳觉。” “哈哈,郡王殿下同时还是咱们真定知府呢,咱们真定的百姓脸上也沾光了。” “以殿下和麾下王师的骁勇,想必过不了几年,辽国就该被咱们大宋灭亡了吧?那时天下一统,共享太平,咱们百姓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民间市井议论不绝,皆是对河间郡王的赞颂。 而此时真定城的郡王府内,狄莹正搀扶着越见显怀的袅袅,在后花园里缓缓散步。 袅袅其实是个性子比较懒散的人,跟赵孝骞一样,平日基本不愿动弹。 无奈身为主母的郡王妃太强势,不论袅袅愿不愿意,她每天都亲自督促袅袅至少散步半个时辰,围着郡王府不停转圈。 袅袅烦恼且幸福,尽管丈夫不在身边,但有姐妹的关心也很甜蜜。 怀孕已近五个月了,袅袅的身材有些臃肿,睡觉行走都显得分外笨拙,一边陷入无尽的容貌焦虑,一边抚摸隆起的肚皮体会当母亲的快乐,这种矛盾的心情,大约只有当过娘的人才懂。 狄莹搀扶着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嘴里却没好气。 “懒死你算了,自己的事不上心,每天还要我来督促你,让你每天散步是害你吗?生娃时就知道好处了,那些怀了身子动都不动弹的懒婆娘,半只脚都已踏进了鬼门关,你也想死一死?” 袅袅嘴角漾起笑,转身抓着狄莹的手摇摆撒娇:“好姐姐,人家肚里的小家伙越来越重,走路很辛苦的,你多体谅一下啦。” 软软糯糯的撒娇,不仅男人吃这一套,其实女人也吃这一套。 狄莹绷不住脸,噗嗤笑了。 “没皮没脸,官人莫非就看中了你这一点?” 二女正说着,突然见丫鬟匆匆跑来,见到二女后丫鬟一脸喜意。 “王妃,袅袅夫人,大喜了!” 狄莹冷下脸:“府里没规矩么?跑跑跳跳的成何体统!到底什么事?” 丫鬟瑟缩了一下,显然对狄莹十分敬畏,垂头乖巧地道:“前线报捷,郡王殿下率王师十万,前日破了河间府。” 二女顿时露出喜色,互相对视一眼。 “官人好厉害!就知道他一定战无不胜!”袅袅露出痴女脸,满脸幸福地欢呼。 狄莹白了她一眼:“德行!” 随即狄莹看着丫鬟道:“官人大胜,是府里的大喜事,传话下去,今日府里设宴,官家丫鬟杂役,还有外面护府的禁军兄弟,全都有份,另外每人赏银五两,禁军兄弟赏银十两。” 一番话落地有声,主母雷厉风行且泼辣强势的风范令人肃然起敬。 丫鬟刚要领命离去,狄莹却叫住了她,神情露出深思之色。 良久,狄莹道:“请真定府判官李清臣过府一叙,就说郡王妃有事相请。” 丫鬟离去后,袅袅不解地道:“姐姐请李清臣过来作甚?莫非府里也要拿钱出来犒赏府衙差役?” 狄莹叹了口气,怒其不争地戳了戳她的额角:“你啊,也就剩一张脸可看了!你知不知道这次宋辽开战之前,官人将一个女人送来了真定城?” “啊?竟有这事?”袅袅怔忪半晌,道:“官人他……打仗也不闲着呀。” “哼!那个女人被送来后,她的吃穿住行皆是李清臣操持,我倒是想问问他,官人到底给了他多大的好处,让他一个朝廷官员为妇人奔走忙活。” 郡王府前庭,狄莹见到了李清臣。 狄莹等三女来到真定城后,对李清臣等一众府衙官员自然不陌生的。 没那种狗血的郡王妃被欺负,城里上下官员全不认识她们的情节,事实上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狄莹与李清臣也算比较熟了,毕竟赵孝骞在府里时,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几乎每天都跑来郡王府蹭饭,对王府的伙食赞不绝口。 一来二去的,狄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然而今日的李清臣进府以后,神情明显有些心虚,垂睑望地,不敢看狄莹。 狄莹面若寒霜盯着李清臣,一脸的不满。 这家伙吃我家的,蹭我家的,结果反帮着官人养外宅。 良心但凡没被狗吃干净,都干不出这种事儿。 沉默许久后,狄莹才冷声道:“李判官,我是官人明媒正娶的正室大妇,官人受封郡王后,我也被官家封为郡王妃,这些你应该知道吧?” 李清臣一脸苦涩道:“是,下官当然知道。” “那么,李判官是不是有事忘了对我这个郡王妃说了?” 李清臣的眼神茫然且无辜:“有事?有啥事?郡王妃是要过问真定府衙的公事么?” 狄莹冷笑:“好,你继续装,来人,送客!明日府门外立一块牌子,上书‘李清臣与狗’不得入内!” 李清臣一惊,还没来得及开口,狄莹却突然改口:“不,还不够,牌子上就写‘狗可入,李清臣不准入’。” 李清臣身躯一晃,脸色铁青。 郡王府一家子的毒舌是家学渊源么? 太特么欺负人了! 狄莹说完就起身,她已没有耐心了。 李清臣急了:“郡王妃且慢!有事,下官有事禀报。” 郡王府若真立了这块牌子,他李清臣以后没脸做人了。 ………… 耶律南仙来到真定城后,李清臣按照赵孝骞的吩咐,第一时间便为她租了一座宅院。 宅院不大,只是一座三进的宅子,除了后院的几间厢房外,中庭还颇为精致地布置了假山池塘和亭台水榭,环境倒是颇为幽雅。 不仅如此,李清臣还给宅院买了三五名丫鬟,几名杂役和一名管家,同时陈守也派了二十余禁军日夜在宅院外守护。 耶律南仙很喜欢这座宅院,从小到大,她都无法脱离家人长辈的掌控,直到今日,她才拥有了自己的宅子,在这座宅子里,她便是唯一的女主人,府里的一切都由她做决定。 跟随耶律南仙同来的,还有当初那名一同被宋军俘虏的宫女。 不配拥有姓名的宫女。 宫女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耶律南仙的贴身丫鬟。 没办法,她只是弱女子,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能随波逐流,从最初的不适,到如今的认命,大约是没怎么经历过挣扎犹豫的,反正公主殿下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此刻的耶律南仙,正在宅子的后院,手拿一把小花锄,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 挖的不仅是土,还有后院花园里种满的各种花卉。 没错,耶律南仙是不一样的烟火,别的女子喜欢花花草草,一看就觉得可爱欢喜,可耶律南仙却偏偏不喜欢,租下这座宅院后,耶律南仙看什么都顺眼,唯独不喜欢后院花园的花卉。 今日天气不错,宜动土,宜辣手摧花。 宫女也陪着她铲除花花草草,忙得满头大汗。 看着秀美脱俗的花园被二女折腾得疤瘌的脑袋似的,光秃秃的一片,非常难看,宫女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公主殿下,花草都除掉了,这块土空闲下来做甚?”宫女问道。 耶律南仙试了试脚下的土壤,清秀的黛眉微微一蹙,道:“这土不够肥沃,要养个一年半载……” “土地……如何养?” 耶律南仙纯洁的脸颊清冷脱俗,简直如同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不染半点凡尘。 谁知从这位仙女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惊世骇俗。 蹙眉思索半晌,耶律南仙道:“出去杀两个人吧,把人埋在土里,过个一年半载,土地就肥沃啦!咱们以后可以用来种菜,种各种菜。” 说完耶律南仙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她觉得自己大多数时候其实是机智的一批。 宫女张大了嘴,表情如同被五雷轰顶。 这是纯洁无瑕的白月光嘴里说出来的话? 一定是自己早上起得太猛,脑子还在犯懵…… 一名丫鬟匆匆跑来,脸上布满了惊惶。 “殿下,有客来访,是两位贵夫人,其中一位还是孕妇,另外一位夫人自称是郡王妃……” 第六百五十五章 王妃上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宫女慌了,这戏码太熟悉,活脱脱的正室上门打小三的桥段。 毋庸置疑,耶律南仙就是那个小三。 郡王妃都亲自上门,公主殿下离被揪头发,被扒光衣裳,被一群娘们儿圈踢还远吗? 一点也不远,人家就在门口磨刀霍霍。 “殿下,怎么办?怎么办?奴婢送您从后门跑出去吧,风头过了您再回来……”宫女急得团团转。 耶律南仙却毫无慌张之色,看着宫女焦急的模样,她反而有点奇怪。 “你在害怕吗?怕什么?”耶律南仙问道。 宫女跺脚:“怎能不怕?郡王妃亲自上门,必是来者不善……” “对我不善吗?为何?我都不认识她。”耶律南仙不解道。 “殿下是那位赵郡王送来的,郡王还给您花钱租了宅院,雇请了下人……” 耶律南仙愈发糊涂了:“那又如何?因为这些,所以我得罪了郡王妃?说不通呀。” 宫女叹气,现在才知道,这位公主殿下根本就是活在象牙塔里,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于是宫女耐心地道:“殿下,赵郡王安置您,给您花钱,看在别人眼里,尤其是看在郡王妃眼里,殿下您就是赵郡王的女人了,作为郡王的正室王妃,是不容许自己的男人对她不专情的。” 耶律南仙黛眉轻蹙:“胡说,什么他的女人,我的男人……赵孝骞安置我,是对我这个大辽公主的礼遇。” 说着耶律南仙仰起头,难得地露出了公主的小傲娇之色。 宫女仰头望天,无语叹息。 半晌,宫女叹道:“总之,殿下您记住这句话,这位郡王妃来者不善!” 耶律南仙轻轻一哼:“我是辽国皇帝册封的公主,谁敢对我不善?宋国的皇帝都不敢。” 说完耶律南仙当即便朝宅院大门走去,走了两步,耶律南仙突然停步,默默弯腰拾起那把小花锄,插在腰带后。 宫女沉默地看着她,眼中露出赞许之色。 我家公主终于有忧患意识了,她要反抗命运的不公了。 耶律南仙大步朝宅院大门走去,有小花锄傍身的她,走路的气势都变得陡然高涨起来,走出了一个虎虎生风,六亲不认。 宅院不大,几步便来到大门,耶律南仙打开侧门,第一眼便看到门外站着两位气质雍容的女人,其中一位还挺着个大肚子,看模样约莫有五六个月身孕了。 另一位贵妇人倒是小腹平坦,但她的气势却明显强势很多,一双凤目淡然平视,上下打量着耶律南仙。 此刻的狄莹注视着门内的女子,她的心情很平静,表情也很淡然。 今日上门不是为了争风吃醋,而是为了认识耶律南仙。 官人有那么多女人,多一个少一个有意义吗?作为郡王妃,总不能因为这一个女人而大发雷霆吧?没那个必要。 狄莹只是想知道,官人和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说得更通俗易懂一点,她就想知道赵孝骞跟这个女人睡了没。 李清臣将耶律南仙安顿在真定城的第二天,狄莹其实便已收到了消息。 她没有什么情报网络,但郡王府这么大,府里的丫鬟杂役和禁军兄弟那么多,真定城又实在不算大,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狄莹想不知道都难。 此刻狄莹定定地注视着耶律南仙,饶是她自己也是女子,现在见到耶律南仙,狄莹的眼中也情不自禁闪过一丝惊艳。 随即狄莹狠狠咬牙暗骂:“这狗男人,眼光是真不错啊!” 眼前的耶律南仙,一身素绿窄裙,眉如新月,美眸如星,皮肤白皙得像刚从冰天雪地里挖出来的冰雕,眉眼五官组合在一起,竟给人一种一碰就碎的既视感。 狄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打从心底里想要保护她,更何况赵孝骞那个狗男人了。 这模样,这姿色,大约便是所有男人梦中完美佳人的样子吧,真的……好破碎啊。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 狄莹的脑海里骤然冒出一句古怪的曲调歌词。 狄莹一怔,使劲甩了甩头,强行将脑海里那首古怪的歌甩掉,哪里来的靡靡之音,难听死了! “你便是辽国公主?”狄莹盯着耶律南仙终于开口了。 耶律南仙点头,不卑不亢道:“本宫是辽国皇帝册封的成安公主,耶律南仙。” 好高端的样子! 狄莹下意识便想主动行礼,膝盖刚弯,狄莹便猛地惊醒。 不对呀,我是正室大妇,凭啥给这个跟官人不清不楚的女人主动行礼? 倒反天罡了吧? 狄莹顿时挺起胸脯,露出傲然之色,道:“我是大宋河间郡王的正妃,狄莹。” 一直站在狄莹身后沉默不语的袅袅,终于耐不住寂寞刷起了存在感。 “我是郡王殿下唯一的香火持有者,赵袅袅!” 狄莹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显着你了?” 袅袅毫不害怕地嘻嘻一笑,很顽皮。 耶律南仙朝二女点了点头,但仍堵在侧门正中,似乎没有让二女进门的意思。 “你们来我家做什么?”耶律南仙问道,她的眼神清澈如泉,似乎完全不知道待客的礼数。 狄莹俏丽的脸颊微微一抽。 官人从哪儿找的这么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美女,美则美矣,但好像出生时把技能点点错了,把其他方面的技能点全加到“美貌”这一项上,导致她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样子,憨憨笨笨的。 这得进商城买一张洗点券啊…… “我们来你家做客,跟你认识一下,而且,你住的宅子是我家官人花钱租的,可以进去吗?” 跟这种笨美人无法搞含蓄委婉那一套,人家根本听不懂,狄莹索性打直球了。 耶律南仙想了想,觉得狄莹说的很有道理,实在没理由拒绝人家进门做客。 于是耶律南仙侧身一让,道:“你们进来吧。” 三女进门,狄莹和袅袅左右观察宅院的环境。 见宅院规模不大,甚至略显破败寒酸,狄莹顿时释然。 就不喜欢别的妖艳贱货过得比自己这个正室好,现在放心了。 狗男人终归还是有点分寸的。 若是发现他给辽国公主的宅子比郡王府还豪奢,就别怪她发飙了。 三女走进前堂,前堂内的摆设很简陋,只有几把旧椅子,和一些破败不知朝代的字画花瓶,狄莹更满意了。 不配拥有姓名的宫女勇敢了一回,此刻她站在耶律南仙身旁,紧张略显慌乱地盯着狄莹和袅袅,一副随时豁出命忠心护主的样子。 耶律南仙却很淡定,一点也不慌张,反而像招待正常的客人一样落落大方。 狄莹打量前堂内的摆设后落座,目光在耶律南仙身旁的宫女身上停留一瞬后便移开。 “听说公主殿下是我家官人亲自吩咐送来真定城的,为何送你来此定居?”狄莹味道。 耶律南仙道:“我本住在拒马河宋军大营,赵郡王说宋辽要开战了,拒马河大营是战区,我留在那里恐有危险,于是将我送来此城。” 狄莹哼了一声:“我家官人倒是怜香惜玉。” 耶律南仙摇头:“不,我只是宋国的俘虏,嗯,也是赵郡王的俘虏。对俘虏来说,关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狄莹吃了一惊,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耶律南仙这句话把她整不会了。 不是说她是官人的女人吗?怎么成俘虏了? “你不是我家官人的女人?”狄莹不死心地追问道。 耶律南仙认真地道:“我是辽国公主,不是谁的女人,本来可能应该是西夏国主李乾顺的女人,但后来你家官人半路把我劫了,现在我谁的女人都不是。” 狄莹木然张了张嘴。 怎么办?好像有点理亏的样子,不仅理亏于上门寻衅滋事,更理亏于自家狗男人破坏了人家姑娘的姻缘…… 要不代狗男人给她道个歉吧? 不得不说,耶律南仙简简单单一句话,把狄莹凌厉高涨的气势打了个七零八落。 耶律南仙如果是见不得人的小三,狄莹以郡王妃的身份登门自然居高临下理直气壮。 可现在人家不过是官人抢来的俘虏,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尊贵公主,狄莹还有什么理由给人家下马威? 更别说狗男人还亲手剪断了人家的姻缘红线,多缺德一男的,多惨一女的…… 狄莹挠了挠头,眸光闪烁不定。 袅袅坐在一旁,垂头掩嘴无声地笑。 耶律南仙则好奇地看着二女,她也在思考,宋人所谓的“登门做客”,这“客”到底是怎么做的?难不成就是宾主干巴巴地坐在前堂,聊着干巴巴的话题? 颇为无趣啊,比她的人生更无趣,没意思。 耶律南仙轻叹了口气,神色变得索然阑珊。 良久,狄莹突然语气变得和善了许多,脸上也带了几许假惺惺的笑意:“你是官人吩咐送来的,又是公主殿下,平日里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理应代我家官人照顾你。” 是的,狄莹多么机智的一批,判断出耶律南仙与自家官人真正的关系后,她立马换了画风,从寻衅滋事改为社区送温暖了。 耶律南仙感动坏了,扭头望向身旁的宫女:“她们人怪好的嘞,你还说她们来者不善,胡说!” 狄莹:“…………” 袅袅:“…………” 宫女满头黑线:“…………” 气氛突然变得好尴尬,宫女很想挖个地缝钻进去,狄莹和袅袅却很想提前告辞走人。 第六百五十六章 铩羽而归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三女初见,有点尴尬。 耶律南仙的脑回路与狄莹二女似乎不在一个维度,导致狄莹今日的登门更像个笑话。 原本狄莹打算上门给耶律南仙一个下马威,作为赵孝骞的正室,趾高气昂给妾室来一次灵魂的洗礼,顺便教她认识大小王,教她规矩,这不是所有权贵大户人家的正室夫人都应该干的吗? 为何到了她这里,画风却截然不同了? 眼前这位辽国公主,思维好像与众不同,甚至连她与赵孝骞的关系都出乎狄莹的意料。 人家是俘虏,不是妾室,接下来还怎么趾高气昂?姑娘够可怜了,狄莹若还摆出正室夫人的嘴脸教训,这跟猛踹瘸子仅剩的好腿有啥区别? 造孽啊! 于是善良的狄莹决定,今日社区送温暖必须送到位。 “公主殿下的宅子有点简陋了,我家官人太粗心,而且忙于军国大事,李清臣办事也不靠谱,如此陋居实在不符合公主殿下的身份……” “这样吧,我马上吩咐下去,给公主殿下在城里另寻一座宅院,至少是五进的院子,管家丫鬟下人也都增加一批,总归要把殿下侍候周到才是。”狄莹笑吟吟地道。 耶律南仙摇头:“不必了,我是宋国的俘虏,不配这般礼遇,郡王妃莫在我身上浪费钱财。” “要的,要的。”狄莹笑道:“殿下身份尊贵,怎样的礼遇都不过分,不知殿下还有何要求,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为你办到。” 耶律南仙眨了眨眼,道:“真能办到吗?” “真能。大宋境内都能。”狄莹郑重承诺。 耶律南仙想了想,道:“郡王妃能不能斩断你家官人对我起的色心?” 狄莹瞳孔地震:“???” 袅袅肚皮内的孩子猛踹:“???” 耶律南仙耐心地解释道:“你家官人,也就是赵郡王,他总是色眯眯地盯着我,对我有不轨的企图,常常像一个登徒子般撩拨我,调戏我。他力气太大,麾下还有十万精兵,我怕是反抗不了……” 见狄莹脸色泛起青绿,呼吸愈见急促,耶律南仙小心翼翼地道:“郡王妃……能收拾你家男人吗?” 狄莹深呼吸,脸上的青绿始终消除不下去。 袅袅扭过头,双手捧着隆起的肚皮,肩膀一耸一耸如同岔了气。 良久,狄莹从齿缝中迸出仨字:“……能收拾!” 耶律南仙长松了口气,难得地露出释然解脱的笑容,这一笑如冰雪初融,春满人间,前堂的光线都变得明媚起来。 “多谢郡王妃,我只想安安分分做宋国的俘虏,不想做赵郡王的女人。” “……好的,我保证你能当一辈子的俘虏。”狄莹咬牙道。 耶律南仙蹙眉:“???” 这话……是好话吗? 不管了,耶律南仙觉得跟狄莹聊天很愉快,人家郡王妃看似气势汹汹,但其实很好说话的,耶律南仙有一种遇到亲人的感觉,心里很舒服。 于是耶律南仙又扭过头,目光谴责地望向身旁的宫女。 “谁说郡王妃来者不善,这不是很通情达理吗?” 宫女垂首叹息。 ……求求了,你就当我死了吧。 聊不下去了,再聊狄莹都觉得该跟这位辽国公主磕头赔罪了。 狗男人干的好事! 毫不犹豫地搀起笑得没人样儿的袅袅,狄莹铁青着脸,咬着牙告辞。 耶律南仙起身送客,谁料刚站起来,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三人垂头看去,见一把小花锄静静地躺在地上。 耶律南仙也颇为意外,弯腰将小花锄捡了起来,面不改色地道:“不要怕,这是我用来防身的,很合情合理吧?” 说完淡定地将小花锄重新插回腰带后。 狄莹的表情都麻木了,一旁的袅袅终于克制不住,发出了大笑声,笑得前仰后合,脚步踉跄。 “不,不行了……告辞,哈哈哈哈,告辞……”袅袅抢先走了出去。 耶律南仙大约终于领会到人情世故,居然亲自将狄莹二女送出了门外。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狄莹站在耶律南仙的家门口,毕恭毕敬地朝耶律南仙躬身行礼,赔罪道歉,一脸铁青地转身离去。 本打算登门寻衅滋事,给耶律南仙一个下马威。 谁能料到最后临出门,郡王妃却不得不给耶律南仙躬身赔礼道歉,人生啊,……真是处处充满了意外。 袅袅依然在笑,双手捧着大肚子放肆地笑,走路的姿势像一条歪歪扭扭的长虫,狄莹不得不用尽力气搀扶着她。 “姐姐,姐姐……哈哈哈哈,我不行了,肚子痛,快找大夫开药给我安胎,哈哈哈哈……”袅袅笑得花枝乱颤。 狄莹咬着牙将袅袅扶上了马车,吩咐车夫赶往城内的医馆。 看着笑得没人样儿的袅袅,再想想今日经历的一切,狄莹很想哭。 因为那个狗男人,她最终不得不跟人家道歉,最后还要带袅袅去开药安胎…… 这辈子她都没这么狼狈过。 终究还是她默默承担了所有。 现在狄莹唯一的心愿,只想杀夫证道。 ………… 河间府。 坐在府衙官署正堂的赵孝骞突然发现鼻子痒痒的,龇牙咧嘴半晌,一个喷嚏震彻堂内,如猛虎啸林,百兽震惶。 旁边的许将和种建中露出关怀之色,许将关心地道:“子安,如今虽已入夏,但天气乍炎还寒,日夜冷暖无常,子安尚须保重身体,十万将士不可缺主帅啊。” 赵孝骞揉了揉鼻子,道:“无妨,刚才的喷嚏我感觉跟身体无关,应该是陷入了某种神秘的玄学仪式……” 扬了扬下巴,赵孝骞示意种建中接着说。 种建中道:“河间府攻陷数日,城内已恢复了秩序,破城之时无辜遇难的百姓尸首也已妥善处置,如今城内的商铺也已陆续开门,当然,还有小半的商铺始终不敢开门,百姓们大多也不敢上街。”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收拢人心是个漫长的过程,慢慢来吧,回头我上疏朝廷,请官家给河间府一些减免税收的政策,同时官府和守军也当严厉约束行为,不准再发生滋扰欺压百姓的事件。” 种建中又道:“另外,据斥候来报,辽国上京已调集了二十余万辽军,正在上京集结,不日将开赴燕云十六州,显然辽帝不会放弃燕云,打算与我军一决生死。” 赵孝骞笑了:“确实是一决生死,这二十余万辽军应该是辽国最后的希望了吧,若是被咱们歼灭,辽国以后再无还手之力,我大宋官家一统华夏指日可待。” 堂内众人顿时露出兴奋之色。 五代十国至今,原本大宋只是占据了华夏一半的国土,算不上统一王朝,说得难听点,大宋只能算是地方割据政权。 谁能想到立国百年后,大宋居然有一统江山的实力,而且距离最终胜利的曙光已经近在咫尺了。 换了十年前,在座众人简直做梦都不敢做得如此奢侈啊。 许将缓缓道:“子安的意思,我军克河间府后,十万将士按兵不动,只等辽国这二十余万兵马杀来?这样是不是太被动了?”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我感觉辽帝可能还有别的心思,所以不用着急,现在该着急的应该是辽国。” “别的心思?” “嗯,一手做好打的准备,另一手做好议和的准备,辽国如今日薄西山,颓势渐显,辽帝不一定有勇敢跟我大宋硬刚到底,朝堂上也应该会出现别的声音。” 许将目光闪动:“子安的意思是,辽国可能会主动议和,放弃燕云十六州以换取两国休兵?” 赵孝骞望向他,微笑道:“冲元先生若是辽帝,你敢拿这仅剩的二十余万兵马,赌上社稷国运吗?” 许将怔忪片刻,苦笑摇头:“老夫没那么大的魄力,利弊权衡之下,议和偏安或能勉强为国祚续命。” 赵孝骞点头道:“所以,辽帝应该更煎熬,满心不甘却无能为力,如果他理智尚存,我认为他最终会选择遣使议和。” “如若辽帝欲议和,子安如何抉择?” “当然答应啊,我又不傻,能兵不血刃收复燕云,减少将士的伤亡,谁会拒绝?” “但议和之后,宋辽两国签下和议,从此永罢刀兵,我大宋再无理由兴王师灭辽了,怎么办?”许将追问道。 赵孝骞叹了口气。 状元公虽然学识渊博,文才绝世,但还是太讲道德,太放不下面子了。 “冲元先生,国与国之间,讲的是实力和利弊,而不是所谓的契约精神,收复燕云后,我大宋再次积蓄力量,随便找个借口就能继续对辽国开战,多简单的事,比如我们某个士兵在辽国境内失踪……” 许将一怔,立马明白了赵孝骞话里的意思,脸色顿时有些复杂,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在道德和家国功业之间煎熬不已。 种建中却笑了:“殿下所言,甚合末将口味,没错,咱们拳头硬,想打就打,岂是一张和议废纸能约束的?” 赵孝骞朝他赞许地竖起大拇指:“你懂我!” 第六百五十七章 天降横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自从三国司马懿指洛水为誓后,“承诺”这东西,再也没有诚信。 写在白纸黑字上的也不可信,与其说它像渣男提上裤子发的誓,还不如说是后世的渣男效仿司马懿。 国与国之间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契约,凡事能立则能废。 许将当然也没那么天真,只不过他有点不好意思毁诺而已,这就可笑了,又不是让他个人毁诺,咱们整个大宋都毁诺了好不好,全员恶人衬托着,有啥不好意思的? “先跟辽国谈,只要他们愿意放弃燕云,我们大宋就跟他们签下和议,将来咱们在燕云站稳了脚跟,再撕毁和议继续出兵便是。”赵孝骞无所谓地道。 种建中呵呵直笑,郡王殿下说话不算话的嘴脸,很合他的胃口。 武将没什么花花肠子,就想立军功博前程,天下若真太平了,他们这些武将咋办?职业没前途了啊。 所以,停战是不可能停战的。 下午时分,天下起了暴雨。 雨很大,比沈佳宜叫柯景腾大笨蛋那天还大。 城外的宋军大营遭了殃,由于大营是仓促搭建,排水方面没做得太好,暴雨导致水位上涨,大营淹到了小腿。 赵孝骞闻报后不敢怠慢,急忙出城赶赴大营,与许将种建中一同指挥将士们挖排水渠,将雨水引入护城河,并交代城内维持治安的将士也时刻注意河间府城的水位,发现异常立即上报并排查。 一直忙活到子夜,大营终于清理干净,疲惫的将士们回到营帐倒头就睡,赵孝骞也不打算回城了,准备在帅帐里凑合一宿。 谁知种建中却坚持请赵孝骞入城。 赵孝骞果断拒绝,在哪儿睡不是睡,都快半夜了,进城干啥? 向来很听话的种建中这次却不听话了,坚持请郡王殿下务必进城一趟,有要事相商。 说着种建中还跟赵孝骞神秘地眨眼,老男人抛媚眼别提多恶心了。 赵孝骞有点不耐烦了,想发火,被种建中阻止。 “殿下先进城,如果进城后让殿下失望了,末将愿领二十军棍。”种建中信誓旦旦。 赵孝骞忍住气,指了指他:“好,倒要看看你搞什么名堂,若是一些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呵呵,种建中,你等着受死吧,二十军棍交代不过去。” 种建中胸脯拍得啪啪响:“杀了末将也行。” “陈守,走,进城!”赵孝骞想了想,又道:“把冲元先生也叫上,今日劳累了一天,一把年纪估摸抗不住,进城找个大夫给他开个驱寒的方子。” 种建中愕然,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闭嘴了。 大营距河间府城只有五里,很快就到。 叫开了城门,种建中领着赵孝骞直奔府衙。 一行人径自进了府衙后院库房,库房外站着数百名执枪巡弋的宋军将士,四周环境幽雅,但戒备森严,赵孝骞一路走来,甚至发现了不少隐藏在各处的暗哨。 种建中神秘地一笑,下令打开库房。 库房大门刚打开,赵孝骞便眯起了眼。 好强大的金光银光各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库房内的架子上,满满当当摆着各种金砖金条金叶子,还有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里全是珠宝和银子。 赵孝骞倒吸一口凉气:“这……” 身后的许将也惊呆了,捋须的动作完全僵住,一脸震惊地看着库房内的值钱宝贝。 见二人的反应,种建中笑了。 “殿下,冲元先生,末将率部破河间府后,第一时间便封存了府库,里面的东西分文不少,全在这里了。” 说着种建中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府库所存,应该向朝廷报多少,全由殿下定夺。” 赵孝骞收回了震惊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种建中话里的意思,他听懂了。 不自在地咳了咳,赵孝骞迅速望向身后一脸呆怔的许将,然后正义凛然道:“什么话!这是什么话!当然是有多少报多少,本王像是贪墨府库的小人吗?你这是在侮辱我!” 种建中一愣,然后也迅速瞥了许将一眼,嘿嘿干笑不语。 赵孝骞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老种这事儿办得有点糙,神秘兮兮一脸半掩门拉客的样子,早说是这个呀,自己何必还把许将拉来?咱自己关上门闷声发财不好吗? 现在许将也在场,事情不好办了。 种建中也是一脸无辜,许将是你叫的,怪我喽? 用力揉了揉脸,赵孝骞继续正义凛然的嘴脸:“我等身受皇恩,只为报效官家,报效家国,岂能对这等黄白腌臜之物动歪心思?这些都是辽国搜索河间府百姓的民脂民膏啊!” 说着赵孝骞望向发呆的许将,道:“冲元先生,您说是不是?” 许将被唤回了神,强自镇定地道:“不错,子安所言,甚是道貌岸然。” 赵孝骞一怔,“道貌岸然”这词儿,用在这里合适吗? 不管了,想办法把钱搞到手才是王道。 赵孝骞话锋一转:“不过话又说回来……” 种建中两眼一亮,来了,神转折来了。 “话说回来,虽说这些都是民脂民膏,但我们身为官员,其本质也是‘民’呀,先民而后官,所以,理论上,这些黄白之物也应有我们的一份,老种,我这么说没毛病吧?” 种建中非常懂事地道:“太没毛病了!” 赵孝骞满意地一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辽国从百姓身上取,我们帮百姓报仇,狠狠花掉这笔钱……冲元先生是状元公,自是文才绝世,我这么解释没错吧?” 许将睁大了眼,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什么“民脂民膏”,什么“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居然还能这么解释,真是活到老学到老,今日长见识了。 许将还没开口,赵孝骞又道:“老种,你先出去,把门关上,我与冲元先生有要事相商。” 种建中识趣地退出了府库。 赵孝骞靠近许将,低声道:“冲元先生,我王师破河间府,这府库里的钱财,其实已是无主之物,俗话说,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 许将此刻大约明白了什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有德者’?” 赵孝骞羞赧地笑了笑了,迷之自信道:“冲元先生与我相识这么久,必知我深矣,‘德’这个东西,我向来是不缺的……” 许将叹了口气,道:“就凭你这句没皮没脸的话,老夫就知道相识这么久算是白费了,老夫唯一不知的是,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赵孝骞一滞,“晓之以理”这个路数,好像走不通呀。 好吧,换个路数,总之,府库这笔横财他今晚必须过一遍手,否则必受天咎。 别人都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而他这个一军主帅,多久没发过财了! “冲元先生,这笔钱我不可能独吞的,朝廷当然要交一部分,更多的是打点汴京各位宰相使相,伐辽之战漫长久远,我们需要汴京朝堂的支持,终归是要给些好处的,这人情世故想必冲元先生应该懂的吧?” 许将表情有些复杂,捋须默不出声。 “当然,我自己肯定也清白不了一点,我知道冲元先生是官家派来的副使,但我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儿,不过是想弄点钱,犒赏一下自己……” “就像一个孤独寒冷无家可归的孩子,瑟缩在角落里,想象这些冰冷无情的钱财就是亲人的双手,我不过是想让亲人的双手抱抱自己而已,我有什么错?” 许将深吸了口气,道:“赵子安,直接说重点,不要用这种恶心的论调刺激老夫。” “好吧,重点就是,汴京朝堂的大佬们各送一部分,我与冲元先生拿一部分,留下一部分买些猪羊肉犒赏将士,最后剩下的交给朝廷,冲元先生以为如何?” 许将冷哼:“老夫不要。” 赵孝骞嘴角一撇,啧!读书人…… “冲元先生可要想清楚,现在不是讲面子讲道德的时候,事关汴京诸多大佬的利益,你一人阻止不了的,你若不取,只能便宜了别人,你的那份同样会落入别人的口袋,朝廷照样得不到。” 许将怒道:“老夫久沐皇恩,一生为官清清白白,岂能行此贪墨枉法之事……哎?哎!赵子安,你要作甚?” 赵孝骞二话不说,抓起府库里一把看起来特别值钱的东珠,以及几块金砖,朝许将的怀里塞去。 许将奋力挣扎,然而赵孝骞力气太大,直到将他的怀里塞得满满当当,肚子隆起像八个月的孕妇似的,赵孝骞才停了手。 然后赵孝骞打开府库的门,把许将往门外一推。 许将踉跄退出门,外面巡弋的数百名将士立马便看到了他,以及……他鼓鼓囊囊挺起的肚皮。 将士们非常识趣,飞快扭过头去,装作看不见。 然而许将的脸色却已涨成了猪肝色。 他知道,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许将恨恨跺脚怒骂:“赵子安!竖子误我!” 第六百五十八章 再收名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贪财,但不吃独食。 吃独食是真会惹祸的,自古利益动人心,别人没分到利益,指不定会冒出什么邪恶的想法和行为。 赵孝骞很清楚,想要安安全全得到这笔横财,事情就无法避过许将。 人家这副使不是吃干饭的,府库这么一大笔钱财根本瞒不住他。 既然避不过去,就只能与他分享。 再说,把这位清清白白的副使弄脏,对赵孝骞的未来绝对没坏处。 我特么都跳进粪坑了,你凭啥不跳?还是不是一个战壕里的好兄弟了? 许将站在府库外,指着大门跳脚大骂,许久以后,种建中一脸怪笑把许将拽进了门里。 好了,接下来大家一起分赃。 许将无法拒绝,他怀里揣着钱财的模样,被几百名将士看到了,这怎么解释? 他说他分文未取,有人信吗? 没吃到羊肉,反惹一身膻。 分钱的过程很愉快,当然,许将可能还是有点拉不下脸,全程很被动。 赵孝骞说个数,他也不反驳,于是叫了陈守进来,把许将该分的那部分装车送走。 接下来便是汴京朝堂的大佬们了,这一点赵孝骞没说假话,确实该给章惇,曾布,安焘,蔡京等大佬们分一部分,每人十万两左右,章惇多分一些,二十万两。 大军征战在外,朝廷拍着胸脯说支持。 咋支持?不给真金白银的好处,真以为大佬们那么无私,要啥给啥? 个人喂饱了,公事上才不会刁难拖延,大军需要的粮草军械等后勤物质,才会源源不断地送到前线。 官场就是这么现实,赵孝骞很早就知道了。 莫说这辈子,哪怕是前世公司里一个后勤主管,赵孝骞都有事没事送包烟,请个饭。 于是赵孝骞但凡缺少了什么东西,大到标配电脑,小到圆珠笔鼠标键盘,赵孝骞都能第一时间拿到,并且还能经常换新的。 人情世故这东西,你可以讨厌,但不能不懂,不能不做。 许将气冲冲地离开了,当然,也许不是气冲冲,是他实在拉不下脸坦然接受分赃,于是装作气冲冲地逃离了分赃现场,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羞答答地岔开双腿,任由腌臜钱财把他玷污。 文化人,而且还是状元公,脸皮薄一点可以理解。 府库里只剩了赵孝骞和种建中。 二人相视一笑,赵孝骞看着堆满的金银,眼中终于不再掩饰地露出了贪婪的光芒。 “老种,你分十万两,叫你的心腹亲卫来搬,莫走漏了风声,”赵孝骞搓了搓手,抬臂使劲一划拉:“我要整个府库的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给汴京的大佬们,还有三分之一送交朝廷国库。” 种建中会意地一笑:“末将这就调走巡弋府库的将士,此时直到天亮,府库方圆附近没有一个人。” 赵孝骞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前世史书上赫赫有名的老种经略相公,不知为何,此刻他发觉老种比史书上更顺眼,眉清目秀的。 种建中退出府库,赵孝骞立马叫来了陈守。 “自己估摸一下,派人去车马行雇几辆大车来,装走三分之一,派心腹禁军押送到真定城,给我家婆娘,让那瓜婆娘高兴一下。”赵孝骞笑呵呵地道。 陈守看着满库房的金银,不由惊呆了,半晌才回过神。 “世子的意思,这三分之一都是……”陈守颤声道。 “没错,都是我的,本来我不打算要的,老种非要给,盛情难却,实在不忍拂了麾下部将的一番好意,只好勉为其难……嗯嗯,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叫人把你扒光了吊旗杆上,信不信?” 陈守立马垂睑肃然,噤若寒蝉。 吩咐了装车押运事宜后,赵孝骞走出府库,看着漫天的繁星,长长呼出一口气。 许将被玷污了,汴京大佬们送了,朝廷国库也有交代了,自己盆满钵满了。 开心! ………… 一觉睡到下午,赵孝骞起床后觉得神清气爽,心情十分明媚。 大约是万恶的金钱的力量吧,食欲都比以前强了许多,多吃了两碗饭。 洗漱用饭后,陈守匆匆来报,有两位武将求见。 两位武将是刚从西北风尘仆仆赶来的。 赵孝骞隐隐有所预感,急忙召见。 两名披戴铠甲,皮肤黝黑的年轻武将昂然走入府衙后院。 赵孝骞立马大笑迎上前:“郭将军,老折,你们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与赵孝骞有一面之缘的郭成,以及奉命率五千轻骑袭扰西夏,警告西夏国主的折可适。 郭成和折可适都是西北军章楶的麾下部将,要说这西北军也是神奇,军中名将辈出,赵孝骞开了挂,很容易分辨谁是名将,于是折可适被他挖来了,如今郭成又被他挖来了。 不知道章楶如今对赵孝骞是什么印象,应该不会太好,任何人挖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墙角,都会在家跳脚破口大骂。 理解,且尊重。 下次还敢。 先拍了拍折可适的肩,赵孝骞笑道:“老折辛苦了,将士们无恙吧?” 折可适躬身抱拳:“禀殿下,末将奉命袭扰西夏,大小历经数十战,斩西夏边军四千余,毁西夏村庄部落十余座,麾下将士伤亡近千。” “直到西夏国主李乾顺遣使赴夏州,与章帅交涉两国摩擦冲突之事,末将才率部返回河北。” 赵孝骞点头,近千的伤亡不算大,可以接受。 宋军纵有火器,也不是绝对的天下无敌,行军打仗不死人未免有点天真了。 “李乾顺有何反应?他还有联盟辽国的意图吗?”赵孝骞问道。 折可适摇头:“李乾顺受到教训,估摸不敢动弹了,而且章帅得了官家旨意,也调集了西北军近十万,日夜巡弋于宋夏边境,西夏国但有兵马调动异常的迹象,章帅便马上出兵,直入西夏境内。” “官家旨意,一切以收复燕云为重,四方蛮夷藩属,但有趁乱言兵者,必斩。” “霸气!”赵孝骞赞道。 随着大宋的实力日渐增长,赵煦的底气越来越足,说话也越来越霸道了,这该死的王霸之气,比回归都市的龙王更猛。 “老折,你与麾下将士迅速归建,河间府已被咱们拿下了,但燕云十六州仅只拿下这一城,将来还有很多仗等着你显身手,下一仗的先登陷阵之功等着你,看你有没有本事拿了。” 折可适振奋地道:“殿下看末将的表现!末将和麾下将士们从西北日夜赶路,就是为了赶上收复燕云之战,兄弟们都憋了一口气呢。” 折可适说完后便告退,临走拍了拍郭成的肩:“殿下看重你,你的造化来了,跟着殿下好好干,升官发财,殿下亏待不了兄弟们。” 郭成苦笑数声。 赵孝骞朝他眨眨眼:“郭将军,我费了好大功夫,请枢密院下了调令,把你从西北调来河北,你咋还不情不愿的?来我麾下效力,怕被我欺负吗?” 郭成苦笑道:“殿下抬举末将,我怎会不情愿,不过章帅对我有知遇之恩,对我分外看重,如今背离旧主,改投新主,末将这心里终归有点别扭,殿下恕罪。” “什么旧主新主的,你我皆是朝廷官员,官家才是咱们的主,这话可不敢在外面说,被有心人听到了,不大不小是桩麻烦。” 郭成急忙道:“是末将失言了。” 赵孝骞点点头。 郭成确实是他费了好大功夫调来的,毕竟史书上郭成也算是大宋名将了,他有个很特别的长处,那就是擅守。 历史上的郭成,一生效力于西北军,对阵西夏军多有战功,边帅章楶发现了他的优点,把大宋境内重要的城池堡寨交给他守。 而他守卫的城池,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西夏军无法撼其分毫。 也正是因为擅守,郭成渐成名将。 如今赵孝骞的麾下部将里,都是一群只知道进攻的杀才,实在太缺少擅守的武将了,这才费尽功夫调来了郭成。 当然,除此之外,赵孝骞还有一个小小的癖好,那就是有生之年把史书上有名有姓的贤臣名将都收集起来,就跟集邮似的,算是他个人的业余爱好吧。 也不知集齐七个名将能不能召唤神龙…… 实在不行,将来带一群名将小弟走在街上收保护费,也特别有面子。 “既来之,则安之,意思就是,你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吧。” 郭成:“…………” “郭将军,跟着我征战四方,往大了说,这是报效官家,报效家国,往小了说,也是为了你个人的前程,儿孙的未来。” “大丈夫当马上取功名,建功业,你若还纠结于故主难背,我也不勉强,你就此转身回西北章楶帐下效力,你我就当没认识过。” 话说得有点重,郭成脸色数变,沉思半晌,终于躬身抱拳:“末将郭成,愿投郡王殿下麾下效力。” 赵孝骞笑了:“好。郭成,跟着我,保证不会埋没你的才华。” 指了指脚下的土地,赵孝骞道:“既然已入我帐下,就不跟你客气了,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接管河间府城防务,大军不日开拔后,予尔五千守军,你就给我守城。” “将来我军若再攻下城池,你便再调往新城,继续守城。” “我得郭将军,当保后顾无忧,永不担心我的城池再次陷落。郭成,你能做到吗?” 第六百五十九章 分兵缓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军破河间府数日后,消息终于传遍天下。 世人皆惊。 这场战事对天下造成的影响,足以在史书上浓墨重彩书就。 因为这是大宋自太宗突袭幽州兵败后,百年来第二次以主动进攻的姿态,再次发起的收复燕云之战。 而且,这场战事的结果是大宋收复河间府,辽国统治百年的燕云十六州,被赵孝骞率领的宋军狠狠敲开了一丝裂缝。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裂缝将会越来越大,辽国是否能保住燕云其他的城池土地不失,已然成了天下人争论的焦点。 不在局中,不知局中事,世人的争论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他们看到的不过是结果。 捷报飞传,大宋臣民震惊之后,举国城池皆欢呼庆贺。 燕云十六州,是整个大宋帝王臣民的执念,它代表的意义不仅仅是城池土地和战略要地,更代表着这个国家失去百年的尊严和体面。 如今,河间郡王赵孝骞,率麾下十万精锐之师,将大宋的尊严体面要回来了。 捷报所经之地,大宋城池乡镇臣民敲锣打鼓,说话的底气都比以往强硬了许多,腰杆子不觉挺直了,一种看不到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东西,正在大宋臣民心中悄然滋长。 可以称它为“骨气”,也可以称它为“脊梁”,这一战的意义在于,它给大宋臣民的身体里注入了一股全新的蓬勃的力量。 燕云其中的一座城池被宋军攻破,已极大地鼓舞了大宋臣民的士气,反之,辽国的契丹族人却一片惊惶哀呼。 一个国家到底行不行,普通百姓是不知道具体数据的,但他们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如今的辽国,早已在走下坡路,这是所有契丹人看得非常清楚的事实。 只是契丹人没想到,下坡路竟已开始加速,没人能力挽狂澜。 河间府被宋军轻松攻破,那便意味着燕云地面上其他的城池和土地,也能被宋军轻易占领。 曾经天下无敌的辽军铁骑如今仿佛中了邪似的,明明看似那么强大的武力,那么多勇敢无畏的契丹勇士,可偏偏遇到宋军便如泥捏纸糊一般,简直不堪一击。 所以,这天下究竟怎么了?哪里需要反思? 然而,辽人来不及反思了。 郭成投入赵孝骞帐下后,宋军的后方终于有了定海神针,赵孝骞没了后顾之忧,当即擂鼓聚将。 斥候来报,辽帝耶律洪基征调的二十余万兵马已在辽国大定府集结,正朝南京析津府方向开拔,估摸五日后到达。 宋军十万,对辽军二十万,不是调侃玩笑,优势真的在我。 河间府城外,宋军大营帅帐。 赵孝骞坐在首位,看着帐内将星云集,帐外更是十万控弦之士,心中不由分外满足。 但凡他有一丝反心,就凭这股力量,足以争霸天下了。 “昨日斥候来报,二十余万辽军已从大定府出发,到达辽国南京析津府大约还需五日,诸位整顿兵马,下一场战事要来了。”赵孝骞沉声道。 帐内众将不惊反喜,纷纷抚掌大笑,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 种建中道:“殿下,末将以为我军当主动出击,提前布下北部防线,不如以河间府为中心,大军向前开拔五十里布控,辽军若至,我军可以逸待劳,一举歼之。” 赵孝骞点头:“不错,我打算将麾下十万兵马分兵两路,分别从河间府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出发,两路兵马互成犄角之势,以对北面辽军。” 宗泽迟疑了一下,道:“殿下,不如索性率兵马将辽国南京析津府打下来,然后以析津府为中心布下防线,辽国南京若陷,辽军军心必乱,我军可借此一役,一举收复整个燕云。” 帐内众将顿时沉默下来。 种建中和宗泽的意见不一,但他们的战略方向听起来都有道理,于是所有人的目光望向赵孝骞,他们知道,最后拍板的权力在赵孝骞身上。 赵孝骞眉头微蹙,一时有些踟躇。 种建中的意见偏保守,讲究一个用兵谨慎,大军以河间府为中心布下防线,就算不敌辽军,退守河间府城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不至于产生太大的伤亡。 宗泽的意见偏激进,眼下的战局很复杂,但是如果打下了析津府,那么整个燕云的南北便算通透了,无论战略要地的争夺,还是战略缓冲地带的延伸,都将对宋军极为有利。 更何况,辽国若失五京之一的南京,对辽国君臣和军队的打击将是十分巨大的,这更给辽国的灭亡埋下了伏笔。 如果换了一年前,赵孝骞或许会选择宗泽的建议,先进的火器在手,战略上激进一点无可厚非,反正宋军有必胜的把握。 可是如今,赵孝骞还是更偏向种建中的保守建议。 作为一军主帅,赵孝骞要考虑的层面比普通将士更多更深,他要考虑的不仅是军事,也有政治。 政治包括大宋汴京和辽国上京两个方面。 辽国上京方面,耶律洪基已有意与大宋议和,燕云十六州很有可能从谈判桌上拿到,如果能有办法兵不血刃地收复燕云,何乐而不为? 至于二十万辽军压境,看似来势汹汹,其实根本不必害怕,赵孝骞多少明白耶律洪基的心思,老家伙其实就是打算以打促和。 二十万辽军不过是一种恐吓手段,也可以视作辽国的谈判筹码。 不出意外的话,辽国谈判的使团很快将来到河间府,有二十万大军当底气,谈判桌上辽人自然可以嚣张一点,谈判的条件也就提得更苛刻一点。 所以赵孝骞根本不在乎那二十万辽军,无论这二十万人马是用来恐吓还是真打算跟宋军干一场,赵孝骞都有必胜的把握。 赵孝骞现在考虑最多的,还是大宋汴京朝堂的反应。 官家已不再是当年的官家,尽管朝堂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赵煦对他也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可赵孝骞还是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压力。 麾下将士斩将夺旗,立功无数,对国家固然是好事,但对皇帝可不一定是好事了。 战事推进得越快,杀敌越多,将士们表现得越剽悍骁勇,赵煦的猜忌心也就越重。 这样一支无敌的兵马,完全掌握在臣子手中,哪个皇帝能睡得着觉? 这已经跟所谓的宗族亲情和私人交情无关,它是君臣博弈层面的问题了。 思忖良久,赵孝骞终于做出了决断。 “暂缓进攻析津府,全军北进五十里,以河间府为中心,在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布下防线,呈犄角之势迎击辽军。” 一语定音,帐内众将无论支持还是反对,军令已不可更改,于是众将纷纷起身领命。 “兵马各半,西北路由种建中率军,东北路由宗泽率军,你二人马上筹备粮草军械战马,点齐部将军卒,明日辰时拔营北上。”赵孝骞又道。 这次统军赵孝骞还是将兵权分给了麾下部将,他打算在河间府坐镇,静候辽国和汴京两方的反应。 众将正要散去,赵孝骞扭头四顾,好奇道:“冲元先生今日为何不在?” 种建中笑了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殿下,冲元先生这两日忙得很……” “他忙啥?” “忙着转移赃银……啊不对,忙着给老家运送正当合法所得。” 赵孝骞呆怔半晌,最后叹了口气:“状元公终究不干净了……” “干净得很,无主之物,有德者居之,状元公还不够有德吗?应该是他的。”种建中急忙道。 ………… 辽国上京。 河间府陷落宋军之手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都城。 朝堂炸了锅。 消息刚进宫,便有无数辽臣踉踉跄跄聚集在宫门外,面朝宫门跪地哭嚎,有痛心疾首者,有不甘嘶吼者,也有麻木不仁者。 宫外朝臣众生相,宫内耶律洪基却急火攻心,闻报之后当即便身形一晃,吐了一口血,脸色苍白如纸。 耶律洪基的反应吓坏了宫人,急忙宣太医入宫,皇太孙耶律延禧和萧兀纳等几位重臣也纷纷赶进宫觐见。 河间府又称瀛洲,是燕云十六州之一,位于燕云的最南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随着宋军夺取燕云的第一座城池,对辽国的君臣来说,这无疑是惊天噩耗。 辽帝闻噩耗吐血,宫里一片兵荒马乱。 萧兀纳萧奉先等重臣等候在寝宫外,耶律延禧也是面露焦急之色,不停在门外来回踱步。 寝宫外焦急等候的重臣除了萧兀纳等人,还有一些耶律皇族宗亲,以及朝中诸宰相使相。 其中一人年约六十许,气度不凡,雍容自若,正是北院枢密院使耶律俨。 耶律俨本是汉姓,父族姓李,投奔辽国后改了耶律姓。 此人颇有政绩,历任北院宣徽使,大理寺卿,景州刺史,御史中丞等职,后来耶律洪基用人难以抉择,竟令朝官投掷骰子,以大小决定官职,耶律俨手气好,投了个最大点,于是当上了北院枢密院使。 (注:真事,这位使相真是掷骰子当上的,耶律洪基晚年多昏庸,由此可见一斑。) 今日惊闻噩耗,耶律俨当即便与萧兀纳等朝臣入宫,众臣焦急地等在殿外,看着太医们忙进忙出。 每个人心中都是一片灰暗绝望,河间府陷落的消息不仅耶律洪基无法接受,朝臣们也无法接受。 焦急等候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宫人出殿禀报,陛下被救醒了,宣众臣入殿觐见。 第六百六十章 南北夹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辽帝寝宫内。 耶律洪基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无神的双眼环视跪在他面前的群臣,良久,耶律洪基闭上眼,轻叹了口气。 耶律俨心中凄然,低声道:“陛下保重贵体,我大辽不过失一城而已,还没有那么……悲观。” 这话更是刺激了耶律洪基,他猛地从床榻上支起身子,瞪着耶律俨道:“今日失一城,明日再失一城,我大辽有多少城池任南人予取予求!” 一阵猛烈的咳嗽,太医急忙上前安抚。 耶律洪基重新躺了回去,叹道:“朕的身子怕是不行了,皇孙何在?” 耶律延禧立马上前,垂头啜泣道:“孙儿在。” 耶律洪基抬眼看着他,眼神里的光芒比以往更黯淡。 “朕对不住你,留给你的竟是这千疮百孔,危机四伏的江山……朕在位无德,而致苍天不佑,只是为难了你啊!” 耶律延禧泣道:“陛下莫说这不吉之话,您一定能长命百岁,大辽国祚也能世代延续不绝。” 耶律洪基苦笑:“时至今日,还拿这些话诓骗朕,有意义吗?朕莫非是瞎子,看不清如今的时局?” “皇孙,令群臣择个日子,朕把这皇位传给你吧,名不正则言不顺,朕对大辽江山越来越力不从心,不如趁早退位,让你上来,你还年轻,兴许有办法挽大厦之将倾。” 耶律延禧慌了:“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大辽怎能没有陛下,孙儿无德无能,担不起重任,求陛下再莫说什么退位的话,否则便是置孙儿于不忠不孝。” 耶律洪基无力地道:“你莫慌张,朕是发自肺腑所言,并非试探,这般时节了,朕哪有心思猜忌你和朝臣,朕是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当面对内忧外患一筹莫展时,此时耶律洪基的禅位已说不清是身体原因还是甩锅推责了。 见耶律洪基真打算禅位,耶律延禧至少表面上没有露出任何喜色,反而一片惶恐,张嘴正要再劝,耶律洪基却转移了话题。 目光缓慢地扫过殿内群臣,耶律洪基叹道:“赵孝骞已破河间府,燕云剩下的十五州皆危矣,我大辽当如何应对,望诸位谏之。” 殿内群臣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开口。 时局如此危急,谁也不敢提出建议,如果事后证明又错了,没人担得起责任。 耶律洪基躺在床榻上等许久,仍然没听到任何声音,神情不由愈发灰暗苦涩。 “国难思贤臣啊!天下还有谁可挽扶我大辽?”耶律洪基悲凉地叹道。 殿内仍无人敢说话。 耶律洪基像课堂上提问的老师似的,开始主动点名。 目光巡梭过后,耶律洪基淡淡地道:“萧兀纳,你来说说,河间府已陷,大辽如何处之。” 老师都点名了,萧兀纳不得不开口。 沉吟半晌,萧兀纳道:“陛下,臣以为,应该遣使与宋国议和。” “如何议?我大辽能拿出什么条件?”耶律洪基问道。 萧兀纳迟疑了一下,道:“臣所言有些大逆,但臣为大辽国祚计,不得不直言。” “你尽管说,朕不罪也。” 萧兀纳咬了咬牙,道:“多日前陛下亦打算议和,但给出的条件臣以为远远不够,陛下当时愿割河间府和北面三百里土地予宋国,臣私以为,宋国根本不可能答应。” “如今赵孝骞率军破了河间府,陛下当初愿意舍出的条件,如今已毫无意义,若想让宋国认真与咱们谈,我大辽恐怕要付出更多筹码才有资格上桌。” 耶律洪基苍老的眼睛微微一眯,道:“你觉得我大辽拿出什么条件,才可打动宋国?” 萧兀纳沉默片刻,咬牙道:“陛下,如今的时局万分危急,说实话,燕云十六州已然守不住了!” “既然守不住,索性……把燕云十六州当筹码吧,大辽以此为凭,与宋国签下类似于当年的澶渊之盟,约定永罢刀兵,两国继续兄弟友睦之邦。” “如此,大辽舍燕云而续国祚,利大于弊,和议之后,陛下和下任帝王励精图治,整顿兵马,寻求破解宋军火器之法,或许还有机会令大辽再次中兴。” 萧兀纳说完,殿内一片沉寂。 上次朝堂上,萧奉先说出议和的建议后,引得满朝哗然,无数人指着萧奉先的鼻子咒骂,斥其数典忘宗,卖国求荣,各种难听的话骂尽,朝臣们激动愤慨的情绪压都压不下去。 然而今日,萧兀纳提出更过分的割舍燕云十六州,殿内群臣竟无一人吱声,一个个神情黯然悲凉。 残酷的现实,逼得他们不得不接受。 燕云十六州主动让出去,可以换来大辽至少十来年的和平,如果大辽坚持不让,打定主意捍卫燕云,不惜代价调集兵马迎击抵抗宋军,那么结果呢? 结果其实与主动割让并无不同,以宋军的战力,和他们那恐怖的火器,占领燕云十六州其实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反而大辽会折损二十万将士,而且赵孝骞愈发没了约束,说不定占了燕云之后,还会率军打进上京,那时的辽国,距离亡国就真的不远了。 利与弊,非常直观地摆在众人面前,君臣无法逃避。 要么赌上国运死战,要么低眉顺眼议和,没有第三项。 打与不打都是一样的结果,打的话损失更大。 事实俱在眼前,群臣再也没有底气指责萧兀纳谗言卖国,因为大家很清楚,萧兀纳只不过说出了实话。 耶律洪基自然更清楚目前危急的局势,闻言只是沉沉叹了口气,目光扭转望向耶律延禧,道:“皇孙,你意下如何?” 耶律延禧有些失措,脸色变幻不定,作为即将登基的大辽新君,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刚即位就要面对亡国的现状。 想要坐稳皇位,想要多享受几年皇帝的待遇和威风,萧兀纳提出的议和条件无疑对他也是有利的。 君臣被现实狠狠扇了耳光后,不知不觉间已产生了偏安的念头。 思忖过后,耶律延禧咬了咬牙,低声道:“孙儿以为,萧兀纳的提议……可允。” 耶律洪基不甘地闭上眼,喃喃道:“燕云十六州啊,你们知道它多重要么?它是兵家必争之地,它是辽宋南北必经的门户啊,我大辽经营燕云百年,难道要在朕的手里舍弃?朕何颜面对祖宗社稷?” 说完耶律洪基流下泪来,阖目啜泣。 北院枢密院使耶律俨终于忍不住道:“陛下若不甘心,不如拼死一博?奉陛下旨意,从西北路招讨司,乌古敌烈统军司等诸地征调的二十余万兵马正向析津府开拔,我契丹勇士们仍有奋死抗击宋军的能力!” 耶律洪基阖目不语,苍老的眼角止不住地抽搐,显然正处于激烈的挣扎权衡之中。 良久,耶律洪基终于睁开了眼,语气却不那么坚定地道:“要不……试试?” 萧奉先终于开口道:“陛下,二十余万契丹勇士,已是我大辽最后一支精锐了,若仍是兵败,大辽再也无法阻挡宋军北上了,臣请陛下三思!” 耶律洪基情绪突然失控,大哭出声,用尽力气嘶吼道:“最后试一试吧!朕不想做亡国之君啊!燕云十六州不能从朕的手里丢掉啊!” 话音刚落,一名宫人踉跄从殿外跑进来,满脸慌张之色。 “陛下,不好了!女真部反了!” 耶律洪基悚然一惊,奋力挣扎着从床榻上支起身子,睚眦欲裂地盯着这名宫人。 “陛下,半月前,女真完颜部首领完颜颇剌淑举全族之兵,突袭劫掠女真其余的部落,数日前已一统女真部。” “完颜颇剌淑以女真部首领的名义召集渤海族,室韦族,兀惹族等诸部落,向我大辽宣战,并兵出宁江州,陷出河店,一路向西杀我契丹族人,陷我城池,掠我土地,如今女真部兵锋已直指黄龙府……” 耶律洪基瞋目裂眦吼道:“完颜颇剌淑!他有多少兵马?” “据黄龙府所奏,完颜颇剌淑麾下兵马不足一万,但却装备精良,且骁勇异常,我大辽勇士不可敌,已是节节败退至黄龙府。” 耶律洪基面色瞬间涌上不健康的潮红,恨恨捶了一下床榻,咬牙道:“女真族,女真族!朕就知道不该留这些祸害!悔不该当年一时之仁,未曾诛灭女真全族!” 话音突然一顿,耶律洪基睁大了眼喃喃道:“赵孝骞,完颜颇剌淑……二人一南一北同时起兵,莫非他们,他们……” 群臣这时也反应过来了,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巧合若太离谱,必然是人为,所以,这是赵孝骞和完颜颇剌淑互相配合的一场针对辽国的阴谋? 南北夹击,首尾发难,竟以大辽为失鹿,二人共逐之。 这已不是大辽的噩耗,简直是奇耻大辱了。 耶律洪基越想越怒,脸色涨成了诡异的青紫色,无力地抬手指了指耶律延禧,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见他哇的一声,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颓然瘫倒在床榻上,闭上眼失去了意识。 第六百六十一章 妥协议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三番两次的沉重打击下,辽帝耶律洪基再次吐血昏迷,辽国朝堂大乱。 当日太医慌忙救治耶律洪基,一直救到夜晚,耶律洪基才醒过来,但人已说不出话。 皇孙耶律延禧和群臣一直等候在殿外,耶律洪基醒来后,无力地抬手指了指耶律延禧,便挥退了众人。 群臣知其意,耶律延禧在一片兵荒马乱的情况下,负起了监国之责,与群臣继续商议国事。 对辽国来说,情况越来越严峻了,不仅宋国的赵孝骞麾下兵马来势汹汹,北边还有女真部落造反,眼看已将直捣黄龙府了。 南北两边夹击之下,辽国便失了分寸,两头无法顾及。 议事的群臣里,萧兀纳和萧奉先亦颇感震惊。 大宋与女真部落联手夹击辽国,这是二人都没想到的,赵孝骞事先根本没与他们通过气。 但对已经是辽奸的二人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严峻的局势,已如泰山压顶之势,沉沉地压在辽国君臣的头上,原本耶律洪基打算以二十余万兵马与宋国拼个死活的计划,随着女真部落的起事,计划也宣告流产。 这二十余万辽军是耶律洪基从辽国各部临时抽调而来,为了凑足这些兵马,辽国许多地方已经兵备空虚,根本无法镇压女真部的叛乱。 而女真部却势如破竹,一路长驱直入,明明不到一万兵马,却根本无人可挡,辽国直到今日方才如梦初醒,对女真部的战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不得不说,赵孝骞定下的谋略,确实给辽国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宋辽之战因为女真部的加入,而变得愈发复杂诡谲起来。 西夏已指望不了,李乾顺就算有心与辽国联盟,在赵孝骞派折可适率部袭扰了一番,西北边帅章楶又日夜率军巡视边境,等于将西夏军队硬控在国境内,根本不敢动弹。 此时辽国君臣已明白,为了收复燕云十六州,宋国的赵孝骞事前是经过周密的布局的,如今这些布局生效,辽国刚开战便处处陷入被动。 “议和吧,我大辽已别无选择。”耶律延禧无力叹息,此刻他只觉得心力交瘁,心中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明明自己即将继承皇位,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愈发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接手的将是怎样一座千疮百孔,内忧外患的江山。 枢密院使耶律俨神情有些不甘,又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皱眉道:“皇太孙的意思是,大辽让出燕云十六州?” 耶律延禧无力地道:“不然呢?除此之外,安有良计退敌?赵孝骞麾下十万虎贲之师,天下何人可挡?他对燕云十六州志在必得,大辽既然打不过,便只能妥协。” 说着耶律延禧望向耶律俨,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耶律俨一滞,黯然气短叹息。 萧兀纳沉声道:“一时妥协,为大辽争得时日,陛下用争来的时日革弊务新,学习宋国变法,增强国力,辽国方可重现当年的强盛,失去燕云换大辽的新生,太孙殿下,臣以为付出这个代价是值得的。” 在座群臣纷纷点头,萧兀纳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令人无法驳斥,而且出发点也是为了辽国,没人怀疑他的一腔忠诚。 萧奉先悄悄用敬佩的眼神飞快瞥了他一眼。 辽奸当如是! 用最正义的言辞,最忠诚的态度,说着祸国殃民的话,忽悠得满朝君臣深以为然,这才是辽奸的最高境界。 自己显然差了些火候,以后还是多听多看少说,免得露馅儿。 耶律延禧也被萧兀纳这番话打动了,动容地道:“萧使相所言甚是,日后大辽确实不该再自大自负了,应该谦逊地向大宋学习,效仿大宋变法,辽国方可重回昔日荣光。” 顿了顿,耶律延禧道:“议和之事便定下了,何人愿为使臣,出使宋国与赵孝骞交涉谈判?” 群臣默不出声。 割让燕云十六州,辽国历史上第一次丧权辱国的谈判,没人愿意去,都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等了许久没人吱声,耶律延禧皱了皱眉,下意识第一个望向自己信任的人,然后亲自点名。 “萧奉先,你可愿为?” 萧奉先浑身一震,垂头道:“殿下恕罪,臣,臣实在不愿见宋国那些人的丑恶嘴脸。” 耶律延禧黯然叹道:“你嘴上说不愿见宋人的嘴脸,其实是不愿担负辱没契丹祖先的恶名,我知你忠心,但我已无人可用,只能辛苦你走一遭了,就算背负恶名,也是我来背负,你不过奉命而为,何罪之有。” 萧奉先立马露出忍辱负重的悲屈表情,垂头道:“既然殿下坚持臣出使,臣不敢违命。” 耶律延禧道:“事不宜迟,速速准备,今日便出发,若再延误,宋军都快兵临析津城下了。” 萧奉先应是,行礼告辞之后转身就走。 殿内众人目送萧奉先离去,心中愈感悲戚,每个人心中堵着一口气,那种帝国大厦将倾,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深深地袭扰每个人的心头。 ………… 赵孝骞穿着便服,走在河间府城的街上,像个无所事事的富贵公子,漫不经心地走马观花,悠闲的神态与城内的百姓截然不同,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在这里没人认识赵孝骞,但他身后的陈守和一众禁军却如临大敌,每一个无意接近赵孝骞的百姓,都被禁军用魁梧的身躯挡住,赵孝骞身边一丈方圆内,被禁军用身躯隔绝成了四面围墙。 经历了破城的河间府,城内人口和商业大不如前,尽管官府一再张贴安民告示,恢复城内正常秩序,可河间府的商人百姓还是疑虑颇多,每天活得战战兢兢。 安享百年太平的城池,战争突然来临,宋军以迅雷之势破了城,当日在城中造了不少杀孽。 无可否认,河间府的商人百姓对宋军是抱着敌对态度的,只是不敢表露出来。 面对这个情况,赵孝骞也无可奈何。 军纪涣散是双面刃,一方面能极大地激励士气,另一方面,却也失去了占领地的民心。 破城当日的杀戮抢掠,是任何将领都阻止不了的,赵孝骞麾下的将士没有太高尚的信仰,他们如此拼命杀敌,为的就是升官发财,破城之后宋军对城内做的一切,将领们都只能默许。 沿着最繁华的大街走了一遍,看着街上稀疏的人群,三三两两关门的商铺,赵孝骞眉头紧皱。 “要恢复秩序和昔日的繁华,还是要给政策啊……”赵孝骞喃喃道:“为今之计,只能散出消息,以免税和补贴政策鼓励商贾进驻,还要从河北诸城迁徙一批汉人百姓进来。” 河间府是一座多民族杂居之地,城里有契丹族,渤海族,铁骊族,靺鞨族等等,汉人百姓大约占了一半,可这座城池里的汉人习惯了辽国的统治,对中原王朝日渐疏离,他们基本已自认为辽人了。 未来要收拢城内人心,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所谓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盛况,是根本不存在的,赵孝骞今日在城里走了一圈,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都是充满了淡漠甚至是仇恨。 赵孝骞默默看在眼里,脑子里盘算着如何收拢占领地的人心。 脑子里想着事,脚步难免迟缓,赵孝骞正打算转身回府衙,突然街边一阵喧嚣,然后一道身影以平沙落雁之式倒飞出来,重重倒在地上,距离赵孝骞仅数尺之遥。 赵孝骞神情不变,陈守和身边的禁军们却大惊失色,下一瞬间便纷纷拔刀,几名禁军迅速将赵孝骞围住,形成阻挡刺杀的人墙肉盾。 每名禁军都深知新占领地的凶险,这座刚占领的城池可谓是处处危机,谁都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辽国的奸细和刺客,正对赵孝骞虎视眈眈,寻找机会下手。 入城这些日子,陈守和禁军们脑子里时刻紧绷着神经,防的就是辽国的刺客趁隙而入。 见陈守如临大敌的模样,赵孝骞只是拍了拍他的肩,道:“不要紧张,人家只是挨了揍而已,与我们无关。” 倒在地上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看衣裳打扮,应该是汉人。 男子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紧接着,路边一家酒楼里走出一名铁塔般的汉子,汉子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闲汉模样的人,正嘻嘻哈哈地看着倒地的汉子。 赵孝骞静静地盯着这名铁塔般的魁梧汉子,从他的衣裳以及小辫发型来看,这人似乎是契丹人。 而他身后的那些闲汉,一个个也不像是汉人打扮。 果然,魁梧汉子出了酒楼的门,指着倒地的男子便一通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什么,赵孝骞判断他应该是在骂人,而且骂得很脏。 陈守皱了皱眉,凑近道:“世子,这些是契丹人。”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听出来了,咱们破城之后,城里为何还有契丹人?他们难道不是望风而逃了吗?” 陈守道:“河间府的情况有点复杂,契丹人占了不少,破城时混乱了一阵后,种将军下令严禁滥杀百姓,并且下令我军将士大部退出城外扎营。” “城里的契丹人见将士们停了手,约莫便不害怕了,继续在城里住了下来。” 赵孝骞愈发不解:“就算如此,如今我大宋已占河间府,城里的契丹人也该夹着腚做人,为何胆敢如此欺辱汉人?” 陈守苦笑道:“当惯了主人,看见狗就情不自禁上前踹一脚,大约便是如此了吧。” 赵孝骞顿时不高兴了:“咱们没来时他们是主人,咱们来后他们还是主人,咱们不是特么白来了吗?” 第六百六十二章 江湖好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对契丹人谈不上仇恨,毕竟他在契丹人面前向来都是胜利者。 胜利者是不会对失败者产生仇恨的,只有权衡利弊后的仁慈,以及俯视和怜悯。 但赵孝骞多少有点民族主义倾向,思想深处带了几分排外性。 河间府曾经是辽国的城池,契丹人在这座城池里作威作福,以前的赵孝骞管不着。 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河间府已是大宋的城池。 宋军不对城里的契丹人大开杀戒,那是宋军仁慈,为了当地民心不愿多造杀孽。 可城里的契丹人不但不感恩,反而继续欺压汉人,这就没法忍了。 宋军不能白来呀。 大街上,一群穿着绸缎绫罗的契丹人,指着倒地的汉人哈哈大笑,笑声轻蔑且傲慢,那种讥诮不屑的眼神,就像人类看着自己豢养的牲畜,随时能将它们宰杀吃肉。 赵孝骞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些契丹人难不成真把我宋军当成仁义之师了?”赵孝骞喃喃自语,深刻地反省自己:“我特么看起来如此慈眉善目的吗?” 眼见这群契丹人缓步上前,一边辱骂蔑笑,一边抬脚正打算继续对倒地的汉人施暴,赵孝骞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陈守,把这些契丹人全宰了。”赵孝骞冷声下令。 陈守正气得蠢蠢欲动,闻言立马领命,拔刀刚上前一步,却听酒楼内又传来一道粗犷嘶哑如破锣般的嗓音。 “兀那契丹狗贼欺人太甚!赵郡王殿下率王师破此城,这里已是我大宋的城池,狗贼安敢欺我汉人百姓,没王法了吗?” 说罢从酒楼里又走出几道魁梧的身影,个个皆是汉人打扮,听口音竟是中原官话,显然这几人是正宗的宋人。 几人大步流星走出酒楼,站在那群契丹人的面前,魁梧的汉子上下打量这群契丹人,然后露出轻蔑的笑容。 “呸!失城失地,丧家之犬,也敢在我大宋的城池里作威作福,狺狺狂吠,当我大宋王师将士的刀剑不利乎?” 这群契丹人明显能听懂中原官话,闻言勃然大怒,两拨人当即便撸起袖子在大街上动起手来。 陈守和禁军们的脚步一顿,下意识望向赵孝骞,不知该不该上前杀了这群契丹人。 赵孝骞却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几个仗义出手的宋人汉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朝陈守摇摇头,示意他和禁军停下。 街上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和商人,赵孝骞也混在其中,静静地看着两拨人大打出手。 渐渐地,赵孝骞看出了一些名堂。 这几名宋人的身手委实不凡,尤其是带头仗义出手的那个,出手既准又狠,一拳打出隐隐带了一丝破空风声,刚硬的拳头打在契丹人身上,立马便是一阵惨叫。 旁边观战的陈守脸色越来越严肃,凑在赵孝骞耳边道:“世子,这群宋人身手不错,是练家子。” 赵孝骞好奇道:“你若与那汉子对上,谁赢?” 陈守思索了一阵,迟疑地道:“胜负应是五五开。” “谁五?” 陈守翻了个白眼,又道:“若是贾实哥哥在的话,收拾这几个汉子轻松之极,世子,这群人身手不凡,又不知来路,咱们还是小心提防为上,万一是辽国的刺客就麻烦了……” 说着陈守下意识上前,半个肩膀挡在赵孝骞身前。 赵孝骞深以为然,将陈守整个人拉到自己身前挡住,道:“你们要保护好我,我这条命很金贵的,伤了死了你们赔不起。” 大人物所谓的不惧凶险,视死如归的大无畏气势,赵孝骞是一点都不具备。 主打就是一个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时装逼一时爽,被人刺死火葬场。 街上两拨人打得热闹,几名练家子宋人的武力值明显高于契丹人,没过多久,几名契丹人全部被放倒,躺在地上哀哀呻吟痛呼。 为首那名魁梧宋人汉子哈哈一笑,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道:“当真以为我大宋还是以前的大宋,赵郡王麾下精锐王师对你们辽狗百战百胜,好教你们知道我大宋的厉害,看你们还敢不敢欺压汉人。” 说完汉子又走到最初那名挨揍的汉人男子身前,也呸了他一口道:“不争气的东西,郡王殿下为我大宋百姓打出来的骨气,被你这种软骨头败干净了,挨了揍都不敢还手,趁早把卵蛋割了当女人吧。” 然后汉子又环视围观的百姓,抱拳大声道:“我们兄弟伙是外来行商的,正经八百的大宋子民,今日在我大宋的城池里路见不平,略微出手,城里的契丹狗贼但有看不过眼的,过来城里客栈寻我报仇便是!” 说着汉子哈哈狂笑几声,神情尽是大国子民的傲然与自信。 赵孝骞嘴角的微笑越来越深,望向汉子的目光充满了欣赏。 这才是汉人应有的模样,数千年沉浮兴衰,始终不改汉唐之风。 “陈守,去补刀,把这些契丹人全杀了。”赵孝骞淡淡地下令。 陈守和禁军们轰应一声,抄刀上前,不等汉子和周围百姓反应,当即便一刀一个割喉,倒地的契丹人全被禁军们杀了。 陈守等人的举动,吓得四周百姓一阵惊叫,有些怕事的当即掉头就跑了,原本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群,瞬间跑得干干净净。 为首那几名宋人汉子也惊呆了,见这群契丹人已气绝,地上流满了鲜血,汉子吃惊地看着陈守等人,最后目光落在赵孝骞身上。 没办法,主角光环太耀眼,汉子一眼便看出他是陈守等禁军的主人。 汉子皱了皱眉,抱拳道:“朋友,杀契丹人虽是快事,但朋友当街妄开杀戒,犯了大宋王法,终究有些不妥吧?” 赵孝骞缓步上前,微笑道:“无妨,几个契丹贼子欺压汉人百姓,杀便杀了,我下令杀人不算犯法。” 说着赵孝骞打量汉子一番,道:“还未请教阁下是……” “在下王冲,洛阳人士,这些年拉了几个兄弟往来于大宋辽国和西夏之间贩马行商,干点辛苦营生。” 赵孝骞当即抱拳:“原来是王兄,久仰久仰。” 王冲勉强一笑,看了一眼地上契丹人的尸首,道:“看得出朋友是一条好汉,对契丹狗贼也是恨之入骨,不过如今河间府已是大宋城池,朋友犯了大宋王法,趁着官府差役没来,你还是赶紧逃出城去吧。” 赵孝骞愈发欣赏王冲,摇头笑道:“我说过,我杀人不算犯法。” 王冲皱眉打量他,见赵孝骞穿着便服,但衣裳佩饰甚为华贵,俨然一副风流富贵公子模样,身后的陈守等禁军也是个个剽悍冷峻,气场强大,王冲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还未请教阁下是……”王冲犹疑抱拳问道。 赵孝骞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名字和身份没必要瞒着人家,那种隐姓埋名假装穷屌丝,最后在某个紧要关头曝出身份装逼惊艳世人的路数,他实在玩不来。 于是赵孝骞坦然道:“我叫赵孝骞。” 王冲一怔,喃喃道:“居然跟郡王殿下同名同姓……” 赵孝骞眨眨眼:“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那个郡王殿下呢?” 王冲和身后几名汉子大吃一惊,王冲失声道:“你是郡王殿下?” 赵孝骞摊开手,看了看自己富贵的装扮,以及身后如狼似虎的陈守和禁军,道:“还不明显吗?” 王冲这时大约也明白了,于是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道:“哎呀!竟真是郡王殿下,王某何德何能,今生得见殿下真容,祖上积德了!” 说完王冲和几名汉子纳头便拜,果真是双膝着地虔诚式跪拜。 “殿下是我大宋第一好汉,更是让我大宋子民扬眉吐气,由弱变强的大英雄大功臣,王某今日撞了大运,竟亲眼见到活的殿下,祖坟冒青烟了!” 赵孝骞:“…………” 这就是古代版的粉丝见偶像吗?都语无伦次了。 上前将王冲扶了起来,赵孝骞笑道:“不必如此,我不过是奉大宋官家旨意,率王师平辽剿贼而已,对社稷有功绩的是官家,不是我。” 王冲愈发钦佩万分,七尺高的汉子,眼里冒出了小星星,画面既违和又瘆人,不忍直视。 “居功而不自傲,功在社稷却依然如此谦逊,不愧是我大宋第一好汉,……更爱你了!” 赵孝骞:“…………” 这货不对劲。 下意识离他远了一步,赵孝骞重新打量他。 见王冲和他身后的几名汉子一身粗布短衫,头未着冠,身无佩饰,满身风尘,性格却豪迈洒脱,正直仗义,显然这几人不仅是贩马的行商,也应是传说中的江湖人。 武侠里的侠客整天为了江湖事到处跑,到处打架斗殴,没个正经工作,出门在外也不知哪里来的钱财住店吃喝,动辄便是一声大呼“小二来十斤酒,五斤牛肉”,就好像侠客能到处签单打白条似的。 实际上的江湖中人,应该就是王冲这几人的模样。 他们有正经的买卖营生,也需要养家糊口,一身武功也是行商自保的需要,所谓的江湖并不远,它是路上的风霜烟尘,也是市井的人情世故。 第六百六十三章 王冲献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无事出门闲逛,莫名认识了几位江湖客,对赵孝骞来说也算是一桩惊喜。 男人都有一个武侠梦,每个男人年少都曾幻想过自己是仗剑天涯的少侠。 究其原因,是因为“侠客”这类群体,集结了无数男人梦想中的特质。 比如强大,正义,豪迈,以及说走就走的旅行,旅行途中还有各种美貌绝色的侠女无怨无悔地跟随。 一个连正经工作都没有的少侠,却能无视金钱的作用,在这华夏大地上到处跑,吃饭喝酒住店随手就扔一锭银子,同时还要负担侠女的各种消费,这种谜一样的来钱方式,大约也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眼前的王冲等人,大约还算是靠谱的,至少人家是用力在活着。 宋辽夏三国之间贩马,说来容易,但其中的凶险与辛苦,根本不是外人能共情的。 王冲等人对赵孝骞的崇拜仍在滔滔不绝,几张算不得英俊的脸上泛起熠熠光彩,看着赵孝骞的眼神都是亮汪汪的,搞得赵孝骞很不自在。 “不要把我当神,请你们把我当个人吧。”赵孝骞劝道。 “郡王殿下已破河间府,不知何日再率军伐辽?我等兄弟不才,愿为殿下效力。”王冲躬身道。 身后几名江湖兄弟也纷纷躬身,表情都很真挚且憨厚。 赵孝骞叹道:“军国大事少打听,你们好好干你们的营生,不过最近宋辽不太平,最好少往跟前凑。” 王冲兴奋地道:“不怕,我们兄弟贩马,干的就是刀尖舐血的活儿,我虽不是行伍出身,但也算是江湖草莽,有一把子力气,殿下若有需要之处尽管吩咐。” 赵孝骞笑了:“心意领了,不过咱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们有自己的生活和责任,我没道理指使你们干什么,好好挣钱养家吧。” 说着赵孝骞朝几人颔首,转身对陈守道:“把这几个契丹人的尸首收拾一下,扔远点儿,让守将郭成发个告示,警告城里的契丹族和其余几个外族,想在城里活命就老实点儿,不允许欺负汉人百姓。” 陈守领命,一挥手,十几名禁军上前将契丹人的尸首抬远。 赵孝骞朝王冲笑了笑,道:“江湖中人,也算是朋友,若是无事,我请几位兄弟喝几杯如何?” 王冲一怔,接着大喜过望,急忙行礼道:“能与殿下共饮,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怎敢让殿下做东,今日我请了。” 说着王冲侧身一让,恰好街边就是酒楼,今日这场闹剧便是这座酒楼闹出来的。 赵孝骞抬步走进酒楼,里面的掌柜已面色苍白,吓得魂不附体,见赵孝骞进门,第一反应便是下跪。 赵孝骞淡淡瞥了他一眼,见酒楼内已空无一人,显然刚刚的变故闹出了人命,酒客都被吓跑了。 环视一圈后,赵孝骞找了个顺眼的位置坐了下来,王冲瞠目朝掌柜喝道:“上最好的酒,最好最贵的菜,敢偷工减料老子拆了你们这破楼。” 掌柜吓得一激灵,慌忙应下,转身忙活去了。 赵孝骞哈哈一笑,有股子江湖豪侠的味儿了,脾气暴躁,嫉恶如仇,更重要的是,无视金钱,无视消费额度,啥都要最贵最好的…… 古龙咋说的来着? 喝过最烈的酒,杀过最恶的人,日过最野的狗…… 王冲和几名江湖兄弟在桌边坐下,王冲表现得比较淡定,但其余几个却颇为局促不安,面对赵孝骞这位名满天下的英雄,显得非常紧张,却又难掩激动兴奋。 赵孝骞望向王冲,好奇道:“你们这贩马的营生很挣钱吗?一年能挣多少?” 王冲知无不言,苦笑道:“能挣多少?周遭几国时局太平的话,一年能挣几千两,若是有战事有冲突,这一趟就算白跑了,还要往外倒贴钱,咱们这营生,就算愿意玩命也不一定有收获。” 赵孝骞点头,其实王冲这类人的营生,就跟明清朝代的民间马帮差不多,也算是江湖帮派了。 对江湖侠客,赵孝骞还是颇感兴趣的,纯粹是个人爱好,毕竟前世那么多武侠不能白看。 “你们行走江湖,应该都有一个响亮的外号吧?比如‘铁掌镇神州某某某’,‘一剑光寒十四州某某某’……” 王冲和几名汉子眼睛都直了,神情陷入了呆滞,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王冲小心翼翼地道:“呃,殿下是从何处听得这些传闻的?不知世上有哪位好汉的外号如此冗长,似乎有点……夸张了吧?” “夸张吗?这不很正常吗?外号越长越响亮,别人一听纳头就拜,多威风。” “呃,是这样的,殿下,江湖中人大多是没有外号的,就算有,也不可能取得这么不要脸……嗯,这么长,殿下试想,若是两人面对面交手,没等把自己的外号念完,人家就出招揍得他满地找牙了。” 赵孝骞惊了:“这么不讲江湖规矩的吗?总要等外号念完再动手吧?” 王冲有点无语了,但却不敢顶撞,只好小心翼翼地道:“江湖中人吃的是卖命的饭,与人打斗也是为了活命,所谓的规矩,在你死我活的打斗面前其实是没啥用的,谁能弄死对方,就算他有本事。” 赵孝骞打量他一眼,道:“你有外号吗?” 王冲顿时露出赧然之色,道:“我与兄弟们行走江湖时,与人动手往往不要命地猛打猛冲,恰好我的名字里也带了个‘冲’字,故而江湖上的朋友送我一个外号,叫‘冲王’,呃……就是把我的名字反过来叫。” 赵孝骞肃然起敬,立马抱拳:“王冲?冲王?久仰久仰,请了!” 王冲下意识抱拳回礼,傻傻地道:“请了!……请啥?” 赵孝骞正色道:“我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外号,叫‘骞骞不吃香菜努力版’,请了!” 王冲和几名汉子皆瞳孔地震。 这是什么鬼外号!你堂堂郡王殿下取这种江湖外号,一点都不觉得羞耻吗? 见众人一脸震惊的模样,赵孝骞认真解释道:“我是真的不吃香菜,这个外号完美介绍了我的个人特点,非常贴切。” “‘香菜’是……” “就是你们说的‘芫荽’,嗯,个人体质,吃一口就死。” 王冲浑身一激灵,立马扭头朝酒楼掌柜暴喝:“菜里不准放香菜……芫荽!敢放一片小叶子,老子要你的命!” 酒楼掌柜脸色苍白,连滚带爬朝后厨飞奔而去。 江湖豪侠见面,互相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和外号,赵孝骞顿觉仿佛完成了某种神秘且高端的仪式,对自己刚才的表现非常满意。 王冲等人也面面相觑,然后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意。 今日未相识以前,王冲等人眼里的河间郡王是高高在上的,他会威风凛凛地坐在帅帐,对麾下骁勇的部将们发号施令,每一道军令皆是杀伐果断,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决定着千万人的生死。 那种俯视苍生的神祗般的形象,令普通的凡人只想跪拜供奉,完全不敢有任何反抗意识,哪怕是曾经欺压大宋百年的辽军,也只能在这位神祗的脚下匍匐臣服。 没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神祗,原来也是凡人。 他有自己的喜恶,有温润友善的气度,有屈节折交的胸怀,更有豪迈洒脱的性格。 在王冲这些江湖草莽的面前,他完全没有任何郡王的架子,反而对他们这些江湖人的生活很感兴趣。 他给人一种感觉,仿佛他根本不是尊贵的宗亲子弟出身,而是最底层的百姓一步步走上来的,很容易与底层的子民共情共鸣。 这样一位英雄好汉,活该他成就千古伟业,名垂青史。 当高高在上的形象渐渐湮没,王冲等人却对赵孝骞愈发敬佩崇拜。 神祗固然法力无边,但他终究太过冷漠,神圣不可触碰。 幸好这位神祗落在了凡间,他有血有肉,有情有义,与所有的凡人一样,带着一股人间烟火气。 酒菜上桌,掌柜战战兢兢退下。 赵孝骞吃了一口菜,果然没放香菜,表情更满意了。 “王冲,河间府刚被我宋军收复,你们便赶来做买卖,嗅觉如此灵敏的吗?”赵孝骞突然问道。 王冲露出了一抹笑意,与其余几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王冲起身,斟满了一杯酒,朝赵孝骞躬身敬酒。 “殿下是我大宋第一好汉,我王冲心服口服,先敬您一杯,算是代大宋千万百姓感恩殿下虎威无敌,收复燕云的壮举,大宋社稷有了殿下,咱们这些百姓终于能盼上太平年岁了。” 说完王冲仰头一口饮尽。 赵孝骞眨眨眼:“你是江湖好汉啊,而且还是有外号的江湖好汉,喝酒难道不该抱坛猛灌吗?” 王冲沉默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道:“殿下不是江湖人,……尽量还是少听信那些无稽的传闻吧,江湖人不是这样子的。” 说着王冲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我等来河间府,并非做买卖,其实是特意为殿下您而来。” “今日若非有缘与殿下相识,明日我等便将去河间府衙,跪地求见殿下了。” 赵孝骞眉梢一挑:“特意来河间府见我?有事?” “欣闻殿下率虎贲之师收复燕云河间府,我王冲一介草莽,无法为殿下做什么,只觉得殿下如此威风赫赫的大人物,率军北伐辽贼,应该有一匹与殿下身份相衬的坐骑。” “我王冲是做贩马买卖的,去年正好在西夏收了一匹大宛汗血马,此马高大神骏,脚力速度不凡,正配得上郡王殿下的身份。” “王某不才,愿将此马赠予殿下,愿殿下骑上此马,率王师威服辽贼,征战天下。” 第六百六十四章 奔袭涿州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王冲等人来河间府,居然是为了给赵孝骞献马。 这个消息令赵孝骞大感吃惊,忍不住上下打量王冲,心里冒出一个跟乾隆一样的念头,呵呵,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大宛汗血马?”赵孝骞喃喃道。 老实说,他真有点心动了。 这玩意儿若搁在一千年后,简直是全世界都宝贝的物种,衣食住行比人还金贵,亿万富豪才有资格觊觎一下,哪是他这个朝八晚八的社畜敢妄想的。 现在,这个叫王冲的家伙居然就这样水灵灵地想献给自己了。 而且看王冲的表情,那匹汗血马能让他这个郡王殿下骑,还是它的荣幸。 王冲点头:“不错,纯种的汗血马,去年我在西夏贩马时,认识了一位大食商人,他在曾经的大宛国弄到了一匹汗血马,辗转经历了数国。” “大食商人本打算将这匹马留作自用,后来我用了一些手段将这匹马弄到手了,马儿还小,不到四岁,正是身强体健的年纪,适合殿下骑用。” 赵孝骞眸光闪动,王冲嘴里说的“用了一些手段”语焉不详,但赵孝骞大约能猜到,这些手段恐怕不是那么光彩。 自汉唐而始,各国商人多经丝绸之路与异国通商,其中就数中原华夏商人的脑子最活泛,经商的手段最多最狡诈,异国的商人被华夏商人骗得一愣一愣的,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帮人数钱。 王冲得到这匹汗血马的过程,大抵也是如此。 赵孝骞摸了摸下巴,神情颇为意动。 有生之年能骑上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哪个男人能拒绝? 不得不说,王冲挠中了他的痒处,非常舒坦。 在这个没有豪车的年代,谁能明白拥有一匹汗血宝马的含金量…… 它就是这个年代的布加迪威龙啊。 “呃,那匹宝马我确实有点想要,但我不能白拿你的东西,若你愿意割爱的话,我用一千两黄金买下如何?”赵孝骞道。 王冲果断摇头:“能给殿下献上宝马,殿下骑上它戍边镇守江山社稷,是我王冲前世修来的福分,殿下若要给钱,未免太瞧不起我了。” 见王冲神情激动,提到给钱仿佛对他是奇耻大辱似的,赵孝骞倒也不好再坚持,但人家干这营生,终究不能白拿。 赵孝骞想了想,道:“那就换个说法,那匹宝马我要了,咱们也不谈钱,但你王冲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不管在大宋还是西夏或是辽国,尽管来找我,我帮你解决,不给你钱,给你这个承诺吧。” 王冲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赵孝骞摆了摆手,道:“不准拒绝,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不要做这惺惺儿女之态。” 说完赵孝骞朝他一抱拳:“就这么说定了,骞骞不吃香菜努力版,请了!” 王冲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还是抱拳回礼,勉强一笑:“骞骞不,不……那啥。” 赵孝骞认真纠正:“骞骞不吃香菜,记住了,以后行走江湖遇到麻烦,便打出我的名号,不过仅限于大宋以及辽国局部地区,你若在辽国上京打我的名号,会被人打出屎来的,慎用。” 搁下筷子,赵孝骞左右环视一圈,然后问道:“宝马呢?让我先见识见识。” 王冲和几名汉子顿时露出讪然之色:“那匹宝马……被人半路截了。” 赵孝骞瞳孔赫然扩大,然后微微眯起了眼:“我感觉你好像在耍我,但我没有证据……” 王冲表情似愧疚又似愤慨,道:“听闻王师收复河间府,殿下也正在河间府城坐镇,我们兄弟当时在辽国来州做买卖,听到消息后立马带着汗血马从来州赶往河间府。” “后来经过燕云涿州时,被辽国官员拦下了,然后截下了我们的汗血马,把我们赶走。” 赵孝骞语气渐冷:“涿州?是哪个辽国官员如此狗胆,敢截我的马?” 王冲叹道:“辽国蕃息畜牧,有专门的官府负责蓄养牛羊和马匹,其名曰‘群牧使司’,全国共设六路群牧使司,使司下设地方群牧所,其中燕云涿州的群牧所隶属辽国西南路群牧使司。” “截下那匹汗血马的涿州群牧所官员,他是群牧所的都林牙,呃……‘林牙’是辽国的官职,大约主管治下群牧所的账目和簿籍,权力不小。” “我们路过涿州时,那名官员一眼便看中了汗血马,悍然下令截下,不由分说将我们赶走。” 赵孝骞摸了摸鼻子,堂堂大宋郡王,辽国的官制系统居然需要一个江湖汉子给他扫盲,似乎有点没面子…… “废话少说,你跟我说那辽国官员的来历毫无意义,我特么又不跟他相亲。” 赵孝骞咬了咬牙,道:“敢截我的宝马,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扒他一层皮,涿州……涿州在哪儿?” 王冲急忙道:“涿州距河间府不过三百多里,也是燕云十六州之一,快马一日可至。” 赵孝骞嗯了一声,扭头朝店外大喝道:“陈守,拿地图来!” 店外陈守匆匆进来,从怀里掏出一份缩小版的羊皮地图,上面所绘正是燕云十六州的城池路经地图。 地图摊开,赵孝骞仔细看了几遍,然后道:“三百来里,可以干,陈守,我军主力谁离涿州比较近?” 陈守虽是赵孝骞的贴身侍卫角色,但他终究是日夜接触军国机密的人,闻言毫不迟疑地道:“宗泽部所领五万大军,正驻军于河间府东北路五十里外,宗泽离涿州最近,大约二百多里。” 赵孝骞点头:“有人抢了我的宝马,而且还是辽国官员,这人太没礼貌了,必须要教训一下。” 王冲等人立马露出兴奋之色,眼睛亮汪汪地盯着赵孝骞。 何其有幸,居然如此近距离地看到郡王殿下发号施令,调动兵马。 赵孝骞沉着脸道:“派人快马给宗泽传一道令,让他麾下的折可适亲自率五千轻骑奔袭涿州,涿州那个啥……” 王冲在一旁提醒道:“涿州群牧所,都林牙……” “对,让折可适率军把这个群牧所灭了,那个什么都林牙给我杀得零碎一点,顺便把我的汗血宝马毫发无伤地带回来。” “此令紧急,让宗泽速办,去吧!”赵孝骞挥手。 陈守领命匆匆转身而去。 赵孝骞重新端起酒杯,朝王冲等人露出了笑容。 “来,咱们继续喝,尔等且在河间府稍候数日,三日内必有消息,我的汗血宝马谁都不准染指,谁伸手老子就剁了谁的手。” 王冲兴奋得花枝乱颤,也不知他究竟兴奋个啥。 “王某江湖草莽,有幸见殿下帐中传令,调动千军万马,实在是威风赫赫,令人敬畏仰止。” 赵孝骞一口饮尽,然后淡淡地道:“小事,调动数千兵马出个公差而已。” 其实不仅仅是为了那匹汗血宝马,五千宋军奔袭涿州,赵孝骞也有给辽国施压的用意。 他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辽国君臣,今时不同往昔,我宋军在燕云这片土地上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 辽国就算想把燕云十六州割让出来,其实也算不得多么丰厚的筹码,你纵不给,我也能轻松取之。 与王冲等人一顿酒,赵孝骞喝得很愉快,宴散时已有七八分醉意了。 与王冲等人道别后,赵孝骞被陈守送回了河间府衙。 ………… 两日后,一道军令送达东北路宋军宗泽帐内。 赵孝骞亲自传下的军令,宗泽不敢怠慢,当即便叫来了麾下的部将折可适,分了他五千轻骑,令折可适率部马上出发,奔袭涿州。 折可适接到军令有点懵,然后听说涿州群牧所内,居然有辽国官员胆敢截下郡王殿下的汗血宝马,折可适顿时大怒,当即便点齐了兵马出发。 五千装备精良的轻骑直奔涿州,一路快马疾驰,五千轻骑如同一团乌云,黑压压地席卷河北平原大地。 不到一天,折可适所部便已赶到了涿州城外。 这支宋军兵马的突然到来,涿州城顿时陷入一片兵荒马乱,无数百姓纷纷卷起细软,携家带口逃出城,涿州城内不到一万辽国守军也慌了神,立马整顿兵马,调集守城军械,严阵以待宋军。 对涿州城的混乱,折可适只是轻蔑一笑,特意率部从涿州城墙下疾驰而过,仿佛炫耀武力一般,但却没有任何攻城的动作,反而一路向北。 涿州城北面二十里外的群牧所,仍是一片岁月静好,祥和宁静。 辽国的畜牧业其实早已崩坏,立国早中期的时候,辽国确实重视畜牧,尤其是马政,毕竟辽国最早是游牧民族,天下无敌的辽国铁骑,依靠的便是源源不断供给军队的战马。 但是由于游牧转型农耕,朝堂官府和军队的各种腐败,所谓的畜牧业也就渐渐崩塌,辽国的衰败不是一个两个的原因,但畜牧业尤其是马政的衰败,也是国家走入颓势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今的辽国六大群牧使司,早在耶律洪基中年时期便基本算是名存实亡了,不过这个官府机构还是一直存在着。 宋军奔袭涿州,城外的群牧所上下却显得非常悠闲安宁。 说到底,群牧所不过是个基本快消亡的机构,谁能想到一个存在感几乎快透明的小小群牧所会被宋军盯上。 人家宋军五千轻骑这次奔袭涿州,就是冲着这个群牧所来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 杀官夺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入夏后天气渐渐炎热,河北大地上吹拂而来的风都仿佛被太阳灼烧过,吹在脸上只觉得闷热。 涿州群牧所位于涿州城外北面,一个蓄养牲畜的部门,当然不可能将它设在城里,它离涿州城大约二十来里,由于是群牧使司的分支,群牧所平日里只有一名林牙,以及几名小吏和差役驻守。 辽国的畜牧业在早年间其实是非常发达的,它直接与国家的气运和军队的实力相关。 直到后来,随着国家的实力走入下坡路,很多方方面面的东西都随之陷入了颓势。 辽国的群牧使司也是如此,全国六大群牧使司早已名存实亡,许多群牧司私底下贩卖牛羊战马以肥己,史书上都正式记载了,“诸群牧私卖日多,畋猎亦不足用”。 当然,如果人没有上进心的话,在群牧所当官倒也是一桩肥差。 名存实亡之下,已经没有多少辽国官员关注了,群牧所里每日吃吃喝喝,还不愁没钱花,只要缺钱了,随便卖几头牛羊战马,往上报个虚账,卖来的钱装入自己的口袋。 从上班的角度来说,这简直是个神仙岗位,社畜们做梦都不敢想。 涿州群牧所的林牙郑从涣便是如此。 没错,为难王冲兄弟,截下汗血宝马的群牧所林牙,是辽国的一名汉人官员。 郑从涣今日心情不错,或者说,最近几日他的心情都不错。 前几日从一个过路的马帮手里,他居然神奇地发现了一匹大宛汗血宝马,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在这个畜牧颓势的年代,马匹的价格也随之浮动,但是一匹汗血宝马的价格绝对能卖出天价。 至于具体的价格,只能以黄金来衡量,最少五百两黄金起,遇到合适的买主,卖到一千两黄金也不奇怪。 这几日郑从涣忙着到处找买主,直到昨日,他与涿州城的一位富户搭上了线,这富户对汗血宝马颇感兴趣,郑从涣与他约好今日来群牧所看马,合适的话今日便可成交。 郑从涣高兴坏了,马上将有一笔巨款入账,而且这笔巨款是他私下抢来的,官府方面根本不知情,可以完全落入他的口袋。 干完这一笔,郑从涣突然有了一种辞官归乡的念头。 这些年钱也赚够了,足够他在故乡买几百亩良田,做个富足的地主,名下的土地当作传家宝,子子孙孙传下去,未来五代内的子孙估计穷不了。 越想越巴适,郑从涣忍不住哼起了古怪的曲儿,他都不记得从涿州城哪个勾栏大鼓里学来的了。 正半躺在群牧所简陋的小院树荫下养神,郑从涣哼着曲儿,顺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拈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再放回小碟里。 糕点在小桌上落下了几许碎屑,郑从涣随意瞥了一眼,目光来不及收回,却见小桌上的糕点碎屑突然无规则地颤动起来。 小小的碎屑仿佛一只只欢快起舞的小蚂蚁,在小桌上肆意地跳跃舞动。 郑从涣愕然睁大了眼,满头雾水盯着桌上的碎屑,一脸不解。 随即更多的不对劲发生了,他的脚下也感受到了震动,就像地震了一般,整个人都感受到大地震动的频率,非常有节奏。 郑从涣一怔,脱口道:“咋回事?” 话音刚落,一名群牧所差役连滚带爬进来,一脸慌张道:“禀郑林牙,不好了,宋军!宋军铁骑至矣!” 郑从涣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宋军来涿州了?他们要攻城吗?” “不,他们没攻城,宋军数千铁骑竟直奔咱们群牧所而来!” 郑从涣脸色数变,却突然嗤笑一声:“混账东西,你想多了吧,咱们一个小小的群牧所,值得宋军惦记啥?还劳动他们数百里奔袭而来?” “宋军定是路过此地,告诉下面的人不要慌,更不准拿兵器反抗,朝廷军国之事,与咱们小人物无关。” “让群牧所的所有人都出来,跪地恭迎宋军过路,都老实一点,莫给自己惹祸,宋军对咱辽人可向来是杀人不眨眼的。” 说着郑从涣整了整身上的官服,匆忙跑了出去。 群牧所的官员小吏和差役,加在一起不过十余人。 此刻十余人姿势标准地双膝跪在群牧所院子外,一脸麻木地等候宋军铁骑到来。 郑从涣双膝跪在土地上,膝盖感受着越来越急促的大地震动,远远地传来马蹄声,隆隆敲打在心上。 还未见到宋军铁骑的身影,郑从涣便已深深感受到那种无从抵抗,仿若一座大山朝头顶压下来的无力感。 群牧所的所有官吏差役都面无人色,在路边跪得笔直且标准,丝毫不以失去抵抗的血性为耻。 那是一座山啊,凡人如何抵抗? 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人忍心责怪…… 此刻郑从涣只希望宋军赶紧从群牧所路过,最好把他的群牧所和他本人当作一个无影无形且透明的屁,彻底将他无视。 然而,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令郑从涣揪心的是,马蹄声的节奏却越来越慢。 也就是说,宋军到了群牧所后,竟打算停下了。 郑从涣心跳陡然加速,各位祖宗,你们停下来干啥?我这里是群牧所,养牛羊和战马的地方,没有给人类的补给啊! 良久,郑从涣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群牧所外,一片黑压压的人头,铁甲叶片的碰击,以及战马不耐的响鼻。 数千兵马披戴甲胄,骑在战马上列成整齐的阵势,所有人的目光都静静地注视着他。 为首一人身着鱼鳞铠,头戴双翅盔,身后一面将旗,旗帜上用正楷绣着一个大大的“折”字。 旌旗舞动,猎猎生风,四周没人说话,没人擅动,数千兵马只是静静地原地站立,郑从涣却已感到一股森然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用力地扼住了他的喉咙,逼着他不准呼吸。 郑从涣打从心底里颤栗瑟缩,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宋军铁骑么?仅只看端正的军容和森严的军纪,郑从涣便察觉到,宋国的军队果真与往年大不相同了。 这是一支真正能让敌人的灵魂都害怕发抖的铁血骁勇之师。 郑从涣愈发不敢说话,跪在地上的双膝都止不住地瑟缩抖动。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何这支剽悍的宋军会在他这个小小的群牧所停下,更不知道他接下来是怎样的命运。 他只能用尽全力地向宋军表示臣服,让宋军相信他是无害的,绝对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 良久,将旗前的宋军将领下马,随着甲叶撞击声,一步一步走到郑从涣面前,然后蹲下身,捏住了郑从涣的下巴,让他与自己的视线平齐。 “此地可是涿州群牧所?”折可适语气冰冷地问道。 郑从涣浑身一颤,道:“是。” “你是何人?官居何职?”折可适淡淡地道。 “小人名叫郑从涣,官居群牧所林牙。” 折可适笑了,今日这趟差事太顺利了,立马就找到了正主儿。 表情变得和颜悦色,折可适仿佛怕吓死了这位正主似的,语气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听说前几日,你截下了一匹大宛汗血宝马,可有此事?” 郑从涣心头一沉,他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无比绝望。 这支宋军果然是冲着群牧所来的,准确的说,是冲着他来的。 谁能知道,那匹珍贵的汗血宝马竟有如此强硬的后台背景,当初截下它时,它也没说呀! 早知如此,郑从涣嫌命长了,敢截下它? 坑死人了! 深吸了一口气,郑从涣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不敢有丝毫隐瞒:“是临时截下了一匹汗血宝马,小人没别的意思,准备留在群牧所观赏几日后原物奉还,绝无强占之意,将军万莫误会。” 折可适笑了,语气愈发温柔,简直能掐出水来。 “现在,你告诉我,那匹汗血宝马在何处?” 郑从涣立马道:“就在群牧所的马厩里,宝马珍贵,不敢怠慢,小人将它单独关在一间马厩中,这几日喂的皆是上等的精细草料和豆巴,绝无丝毫亏待之处,请将军明鉴。” 折可适嗯了一声,扭头朝部将示意了一下。 部将会意,立马冲进了群牧所的马厩内,片刻后回来禀道:“折将军,马厩里确实有一匹棕色汗血马,看模样应该无恙。” 折可适由衷地松了口气。 此行的任务就是带回这匹汗血宝马,它可是郡王殿下定下的坐骑,若是被群牧所糟蹋残虐,折可适可没脸见赵孝骞了。 “将马儿牵出来,小心一点,莫伤了它,一根毛都不准掉,把它当你家祖宗伺候就对了。”折可适叮嘱道。 直到汗血宝马被牵出来,折可适亲眼见到这匹传说中的宝马的神骏,他才放了心。 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汗血宝马太珍贵,但这辽国群牧所的人命,可就比草还贱了。 “留下这个姓郑的什么林牙,其他人都给个痛快。”折可适下令。 话音刚落,一阵阵惨叫声此起彼伏,眨眼之间,群牧所十余名官吏差役,全被宋军一刀送走,倒在血泊里气绝。 郑从涣面无人色,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凄声求饶:“将军饶命,全都是误会,小人愿投大宋,为大宋立功赎罪……” 折可适哈哈一笑,轻蔑地打量了他一眼,道:“知道我为啥留你一命吗?” 郑从涣抖如筛糠,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折可适笑容渐冷,淡淡地道:“我家郡王殿下吩咐了,你这个什么林牙,莫让你死得太痛快,让老子把你杀得零碎一点……” “敢觊觎我家郡王殿下的宝马,你他娘的好大的狗胆!你们辽国的狗皇帝都对我家殿下忌惮七分,你他娘的是个什么东西,敢截我家殿下惦记的宝马!” “来人,先断其四肢,削其皮肉,最后剁了他的脑袋,挂在群牧所的旗杆上,这狗屁群牧所一把火烧干净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捷报入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两日后,一千宋军护送一匹汗血宝马,回到河间府。 府衙后院的马厩内,赵孝骞一脸好奇地打量正在悠闲吃豆料的汗血马,嘴里啧啧有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赵孝骞围着它转圈,赞道:“看起来确实高大神骏,有点意思。” 赵孝骞的旁边围满了人,包括王冲等兄弟。 王冲显然对这匹宝马很得意,一脸炫耀地道:“殿下,此马来自大宛国,听说还是纯血马,纵是盛产汗血马的大宛国内,此马也被诸多王公追崇,欲万金求之而不得,后来倒是被那个大食商人得了手。” 赵孝骞伸手在它的脖颈摸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手掌。 王冲看出了他的意思,笑道:“马儿要跑动起来,发热流汗之后才可见汗血,现在没出汗,殿下可摸不着什么。” 赵孝骞满意地点头:“不错,这马以后就归我了,王兄不反对吧?” 王冲躬身道:“此马我诚心送予殿下,殿下能将它当坐骑,是我等兄弟的荣幸,将来殿下骑着它鼎定天下,为大宋开疆拓土,戍边四方,南征北战,我等兄弟亦面上有光彩。” “以后我逢人便可吹嘘,名震天下的郡王殿下骑的宝马,正是我们兄弟所献,倒不知引来多少人艳羡嫉妒,哈哈!” 赵孝骞哈哈一笑:“倒也不必那么威风,可以肯定,骑着它很有面子,终归让人多看一眼。” 没错,这匹宝马的含金量,无异于后世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开着一辆布加迪,别提多得瑟了。 “王冲兄弟,还是那句话,此马我收下了,但无功不受禄,我给你的承诺依然有效,将来遇到什么难办的事尽管来找我,我给你办了。” 王冲呵呵一笑:“殿下经手的皆是军国大事,事关大宋国祚和千万黎民福祉,才有资格让殿下思索着手,我等草莽遇到的事,顶天了不过些许摩擦争斗,可不敢让殿下分神分心,误了军国朝政。” 说着王冲转身朝几名兄弟笑了笑,欣然道:“虽然遇到了些许波折,但咱们送给殿下的这匹汗血马,总算有惊无险到位了。” 几名兄弟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看得出他们确实诚心想将这匹宝马送给赵孝骞。 赵孝骞拍了拍王冲的肩,深深地道:“你们这番心意我领了,我知你们赠马不是因为我个人,而是我为大宋社稷和百姓做了点什么,以后我会继续做下去,不负天下,不负黎民。” “若我将来居高位却忘了本心,做出辜负黎民百姓的恶事,管教这匹马引我入绝路,再弃我而去。” 王冲等人深深动容,恭敬地朝他单膝跪下:“得殿下此言,天下黎民幸甚,大宋社稷幸甚,愿殿下为天下争得太平,容黎民百年喘息。” 完成了献马的任务,王冲等人向赵孝骞告辞,他们将要离开河间府,继续为生活奔波。 赵孝骞亲自将几人送出城外,依依告别。 临走,王冲骑上马,突然扭头朝赵孝骞一笑:“江湖再见,骞骞不吃香菜,哈哈!” 赵孝骞一怔,然后也大笑起来:“人间处处是江湖,你我兄弟总有重逢之期,保重!” 王冲等人打马远去,赵孝骞仍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 河间府的守将郭成走过来,一脸疑惑地道:“‘骞骞不吃香菜’是什么鬼?” 赵孝骞认真地解释道:“它不是鬼,是人,准确的说,是我。” 郭成大惊:“殿下怎会有这种名字?是外号吗?” 赵孝骞傲娇地仰头:“昔年行走江湖时,道上的朋友们送的雅号,是不是听起来特别响亮?” 郭成:“???” 哪里响亮了?根本一点都不响啊!反而十分羞耻啊!这位殿下是怎么好意思面不改色说出口的啊! 赵孝骞浑然不觉郭成内心的腹诽吐槽,面色淡定地转身,正打算回城时,却见一名禁军骑马匆匆赶来。 “禀殿下,辽国使臣已至河间府北城外,欲与殿下议和。” 赵孝骞停下了脚步,神情却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算算日子,也该来了,辽国遣何人为使?” 禁军禀道:“辽国使团共计四十余人,为首者名叫萧奉先,官封辽国南院知枢密院事。” 赵孝骞一怔,突然笑了起来。 “这个使臣……我喜欢!” “郭成,我不便亲自出迎,太给他们脸了,你出北城迎接辽国使团,将他们安顿在城内馆驿,先晾他们几天再说。” “传令种建中和宗泽所部,两路大军即日拔营,再向北方推进二十里,其后每日拔营推进十里,兵锋缓进,直指辽国南京。” 郭成顿时一脸兴奋地领命。 每日拔营朝辽国南京析津府推进十里,这种无形无声的压迫感,犹如悬在头顶越来越近的利剑,辽国使团不慌了神才怪。 宋辽还未开始议和,大宋已在气势上对辽国形成了碾压之势,辽国必须尽快拿出更多的筹码,才能与大宋达成协议。 “郭成,辽国使团交给你招待了,普通规格就好,别太给他们脸了,我回去继续跟我的汗血宝马玩耍,尽快把它驯服。” 说完赵孝骞转身就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 大宋,汴京。 捷报终于入京。 一骑快马飞驰入城门,手里高高举着一张公文,一边策马一边嘶声高呼。 “燕云大捷!燕云大捷!河间郡王殿下率王师收复河间府,斩敌首两万级,燕云大捷!” 入城后骑士一路疾驰,直奔延福宫而去。 城内沿街的官员百姓商人们闻言一怔,大街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只待骑士飞奔而过之后,暂停键取消,接着街头巷尾传来一阵震天的欢呼声。 “河间郡王殿下壮哉!王师将士壮哉!” “克破河间府,指日收复燕云十六州!郡王殿下好本事!” “哈哈,咱大宋越来越有指望了,过不了几年,天下怕是要一统了,有生之年得享太平,夫复何求。” “掌柜快沽两角酒来,要贵的,要好酒,今日大喜,老子豁出去不过了!哈哈!” 一道来自燕云的捷报,瞬间令大宋国都沸腾起来。 不知何人带头,家家户户开始张灯结彩,满城酒楼酒肆和勾栏都挤满了人,街头巷尾处处可闻敲锣打鼓声。 这等热闹喜庆的气象,纵是除夕年节亦不如。 延福宫,福宁殿内,赵煦仍如往常般批阅奏疏。 数月不见,赵煦却似乎苍老了许多,脸色更是泛着不健康的苍白,一边批阅奏疏,一边掩嘴轻咳几声。 小皇子薨后,赵煦也落下了病,本来自幼多病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赵孝骞率军出征后,赵煦如今已每日离不得汤药了。 这些日子赵煦也没闲着,他依然在后宫嫔妃身上努力耕耘,对赵煦来说,这已经不是男人的乐趣,而是传宗接代的神圣事业了。 然而终究如太医所言,以赵煦本就亏伐的身体,已很难令嫔妃怀孕了。 夜以继日,赵煦愈发绝望。 江山皇位,最终无可避免地落入兄弟之手,他这一支算是断绝了。 赵煦仍未死心,为了子嗣,他的努力已快陷入疯狂。 就在上月,赵煦下旨选秀,从民间选取百名容貌尚佳,品行端正的秀女入宫。 这次选秀来得突然,而且过程十分匆忙,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百名秀女便稀里糊涂地进了延福宫。 接着便是赵煦无尽的宠幸,夜夜当新郎,天下到处是他的丈母娘,百名秀女轮着班儿的承受天恩泽露。 然而,终究毫无结果,后宫嫔妃无论新人还是旧人,一个蛋都没下。 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无法体会赵煦的心情多么焦急与绝望。 后世讽刺重男轻女的家庭,总会说一句“咋地,你家有皇位要继承啊?” 如今在大宋,赵煦也是重男轻女,他只想要一个儿子。 不过,他家是真有皇位要继承。 如假包换,原汁原味的皇位。 本就亏虚多病的身子,每晚魔怔了似的疯狂宠幸嫔妃秀女,这就造成了恶性循环,只过了一个月,赵煦的身子愈发不行了。 此刻的福宁殿外,郑春和站在殿外廊柱下,探头悄悄注视着赵煦一边咳嗽一边伏案的身影,不由黯然叹了口气。 对赵煦最近不正常的举动,群臣都劝谏过,很多御史甚至上疏指摘官家之过失,皇帝纵欲亏身也是必须要被指责的。 然而赵煦疯了似的,根本不往心里去,反而变本加厉,每晚的次数更频繁了,而且要求太医进献房中秘药助兴,甚至于,有宫人发现偶尔可见到炼丹术士偷偷摸摸进出福宁殿的身影。 赵孝骞率王师在外征战,战事顺利,大扬国威,可在汴京宫闱之中,却完全是另一种气氛,低沉压抑,状若疯魔。 郑春和作为赵煦的贴身内侍,赵煦这段日子过得多煎熬,以至于煎熬之后是何等的疯狂与痛苦,郑春和都一一看在眼里。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大宋皇帝变了。 自从小皇子薨后,官家的性情变得古怪,多疑,且暴戾。 绝嗣的打击,是任何皇帝都无法接受的。 所以赵煦一直处于无谓的疯狂努力状态中,他要逆天改命。 第六百六十七章 帝王心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郑春和小心地站在福宁殿外,自从小皇子薨后,赵煦性情大变,郑春和也渐渐体会到何谓“伴君如伴虎”了。 这位年轻的官家,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不得不说,如今的赵煦,更符合帝王的心性。 内敛,藏锋,谋算,阴鸷……帝王的一切特质,他都已具备。 而郑春和,本是赵煦最信任的贴身内侍,如今赵煦对他不像从前那般亲和,而是越来越严厉,郑春和侍候他时不小心犯的一点小错,都会被赵煦严厉呵斥。 陪伴赵煦多年,早在潜邸之时便跟随他的郑春和,如今已明显察觉到,赵煦不再将他当作身边的亲人,而是一个侍候他的奴婢,仅此而已。 殿外的郑春和苦笑数声。 好吧,他确实是奴婢,官家如此待他,或许才是正常的吧。 一名年轻的宫人匆匆赶到福宁殿外,先朝郑春和行了一礼,然后兴奋地道:“郑内侍,河间郡王传来捷报,王师已破河间府,斩辽敌两万级。” 郑春和一怔,接着大喜。 王师收复了燕云十六州的第一座城池,绝对的好消息。 如果这个好消息能让连日阴鸷的官家高兴一阵,说不定能让官家恢复到以前那个明朗的少年。 于是郑春和挥退了宫人,自己整了整衣冠,迈着无声的小碎步进入殿内,躬身站在赵煦面前。 赵煦正在蹙眉批阅奏疏,心情一阵阵的烦闷,他头也没抬,但却知道郑春和进来了,于是淡淡地道:“有事?” 郑春和垂头道:“是,官家,河间郡王殿下传来捷报,王师破河间府,斩敌首两万级。” 赵煦批阅奏疏的笔一顿,赫然抬起头,眼神里终于多了几分欣悦之意。 郑春和时刻紧盯着赵煦的表情和眼神,见他的眼神露出欣喜,郑春和刚松了口气,谁知赵煦却很快恢复了冷漠的模样。 “嗯,子安不错,我王师也足够争气,没教朕失望。” “郑春和,传旨枢密院,朝廷拨出钱粮,送到河间府前线,犒赏三军将士。” 郑春和躬身领旨。 赵煦沉默了一会儿,又道:“给许将传一道密旨,问问他王师将士如今军心士气如何,赵子安在军中的威望如何,另外再告诉他,以后军中无论大小事,必须如实奏报。” 郑春和一怔,心中陡然一沉。 官家这句话释放的信号太强烈了,郑春和一时竟没回过神,有点不敢置信。 赵煦却从桌案堆积如山的奏疏中,挑拣出一道奏疏打开。 “许将最近的奏疏,皆是赞褒王师和赵子安如何神勇,如何横扫燕云……呵,会唱赞歌的人那么多,朕何须用他?这份差事,许将做得很不称职。” “郑春和,给许将的密旨里,把朕的态度也告诉他。” 郑春和恭声应了,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官家,王师破河间府,郡王殿下为部将请功的奏疏怕是也快入京了,那时……” 赵煦冷淡地道:“燕云十六州,才破了一州,不急封赏,待王师拿下燕云所有的城池和土地后,朕自会加恩重赏。” “子安麾下部将的官职勋号,一切照旧吧。” 郑春和不敢多嘴劝谏,依旧是躬身领旨。 但他心里却突然感到一阵发寒。 猜疑,寡恩,依然是帝王的特质。 郑春和离去后,福宁殿又进来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枢密院使曾布。 曾布走进殿内行礼,赵煦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仍如往常般起身托住了曾布的胳膊。 “先生不必多礼,朕待先生,先是长辈,其次才是君臣。” 一番话情深义重,曾布感动不已。 赵煦亲自搀扶曾布坐下,然后自己坐到曾布的身旁,君臣寒暄了一阵闲话后,赵煦才缓缓说到了正事。 “上月朕秘密嘱咐先生办的事,如何了?”赵煦问道。 曾布老脸闪过几分复杂之色,随即迅速调整了情绪,低声道:“臣遵陛下的吩咐,从汴京以及京畿州县的上三军和地方禁军将领中,挑选了三十名厢都指挥使,日前已秘密派驻北郊大营,封闭操练。” “这三十名将领以河间郡王留下的操练典册为范本,日夜训练战阵,枪法,排兵等各种技能。” “更重要的是,他们绝对忠心于官家,并且直属官家节制,他们指挥交战的能力或许尚嫌不足,但臣能保证他们对官家的忠心却是毫无瑕疵。” 赵煦满意地点头,脸上的笑意愈深。 “赵子安已破河间府,辽帝怕是坐不住了,接下来要么是遣使议和,割让燕云十六州,要么拼死一搏,誓保燕云十六州,不论辽帝选择哪种方式,赵子安和麾下王师收复燕云已无悬念。” 赵煦语速渐慢,垂下眼睑看不出表情端倪,只是低声道:“赵子安收复燕云十六州后,朕会下旨,将汴京的三十名将领便全部充入他的麾下,这支精锐之师,必须全部掌握在朕的手里。” 曾布沉默片刻,叹道:“官家所虑,臣能理解,臣只是觉得,收复燕云之后,官家为何不直接将河间郡王解职,令他回到汴京,从此当他的逍遥宗亲郡王呢?如此,他麾下的精锐之师依然掌握在官家手里。” 赵煦摇头:“收复燕云后,北方的辽国气数仍未尽,朕还需要赵子安率师继续北伐,直到辽国灭亡,朕一统天下。” “朕要用人,也要防人,先生莫说朕寡恩,你若是朕,只怕做得比朕更过分,朕已尽量顾及宗亲兄弟之情了。” 曾布无言反驳,赵煦说得对,无论多么信任器重的臣子,当他的手里掌握十万兵权时,哪个皇帝不猜忌,不防备? 赵孝骞掌握的哪里是什么兵权,根本就是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雷,不果断选择扔出去的话,便只有被炸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偏偏官家还需要赵孝骞继续北伐,这颗雷他就算想扔都扔不了。 只有官家才能决定赵孝骞手里的雷什么时候该爆。 这才是赵孝骞最大的麻烦。 曾布很清楚,站在官家的立场上,他的决定其实没错。曾布作为文臣,内心其实也反对武将兵权过甚,隐患实多。 但不知为何,想到那个在前线号令将士攻城掠地的年轻人,那个洗刷了大宋百年耻辱,令大宋君臣子民扬眉吐气的郡王殿下,曾布就忍不住心里发堵,闷得慌。 飞鸟尽,良弓藏。 历来帝王,大抵如是。历来忠臣,难逃结局。 华夏数千年王朝更迭,仿佛驴拉磨一般,只是一圈一圈走着重复的路,一遍一遍经历着相同的命运。 ………… 郑春和走出宫门,怀里揣着草拟过的圣旨。 圣旨自然不是赵煦亲笔所写,而是中书舍人代拟。 郑春和此时要亲自将圣旨送去枢密院,王师破河间府是大喜事,无论帝王如何寡恩,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 官职可以不升赏,至少钱粮酒肉方面的犒赏还是必须要有的,否则官家的心思未免暴露得太明显了。 刚走出宫门,转过一道弯走上御街,却见御街拐角处,一个看起来非常憨厚的大胖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郑春和怔忪了一下,急忙躬身见礼:“奴婢拜见楚王殿下。” 不得不说,赵颢那副胖乎乎又憨厚亲切的样子,实在是他人生里最合适最有利的伪装。 任何人见到这么傻憨的胖子,都情不自禁地放下戒备,忍不住与他交好。 见郑春和行礼,赵颢急忙托住了他的胳膊,笑道:“郑内侍是官家的贴心人,本王可不敢受此礼,你我倒是有缘,今日恰恰在此偶遇。” 郑春和迅速朝四周扫了一眼,然后露出苦笑。 “有缘”?“偶遇”? 真的吗? 为何我总觉得你好像在宫门外特意堵我似的…… 赵颢笑得愈发和善,笑容看起来跟庙里的弥勒佛似的,竟有些可爱。 “郑内侍出宫,这是要……办差?”赵颢仿佛拉家常似的不经意问道。 郑春和对楚王父子颇有好感,当然,这跟赵孝骞经常塞钱送房有莫大的关系。 金主爸爸面前,再张狂的性格都要收敛一下的,更何况郑春和的性情向来温和有礼,没有传说中的奸宦那么多毛病。 “王师大捷,官家十分欣悦,着奴婢去一趟枢密院宣旨,朝廷欲拨钱粮犒赏三军。” 赵颢笑呵呵地点头。 没错,今日确实不是偶遇,一个多时辰前,当他在楚王府听到王师大捷的消息后,赵颢当即便出了王府,直奔御街,然后静静地等在御街旁,吩咐眼线盯着延福宫的宫门。 他知道,听闻王师大捷后,官家一定有所反应,至少犒赏三军是必须的,赵颢很想知道,官家对赵孝骞和麾下将士究竟如何犒赏,以此来分析官家对赵孝骞的态度是否有变。 果然,没过多久,赵颢在御街边等到了郑春和出宫。 赵颢眸光闪动,眼神透出一股与他憨厚的外表完全不符的精明。 “呵呵,不知官家如何犒赏三军将士?这应该不是机密,郑内侍能说说吗?”赵颢依然笑吟吟地道。 郑春和一怔:“刚才奴婢不是说了吗?朝廷欲拨钱粮,犒赏三军。” 赵颢也一怔:“只是拨钱粮犒赏?” 郑春和迟疑了一阵,低声道:“殿下,奴婢受郡王殿下诸多大恩,但有些事,实在不便说,奴婢只能说,王师收复燕云后,还请郡王殿下考虑放手兵权,回到汴京做个闲散逍遥郡王吧。” 第六百六十八章 童谣诛心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郑春和简单一句话,透露了太多信息。 赵颢闻言顿时愣住了,许久才品过味儿来,心中不由一沉。 是的,手握兵权,怀璧其罪。 当初赵孝骞手握三万龙卫营兵马,赵煦对他信任如故,那是因为赵孝骞只有三万兵马,掀不起风浪。 如今赵孝骞手握十万兵马,而且是大宋最精锐的十万禁军,全军装备最优良的火器,拥有全新的军械甲胄和战马,这个性质就不一样了。 赵颢早料到赵煦有心生猜忌的那一天,不过在他的预料中,赵煦对赵孝骞心生猜忌,至少应该在王师全面收复燕云十六州之后。 没想到赵煦的猜忌之心比他预料的来得更早。 短短一瞬间,赵颢想了很多,脸上却依然带着和煦憨厚的微笑,像一个毫无心机的傻胖子。 “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儿如今本事大了,本王的话他不一定听得进去……”赵颢叹息道。 郑春和也叹息:“殿下还是尽量劝劝郡王殿下吧,功劳太大不一定是好事,您的亲家狄家就是例子,殿下当引以为戒啊。” 赵颢眸光闪动,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房契,出手如电塞入郑春和的怀里。 “我儿孝骞常与本王说,他与郑内侍交情甚厚,引为知己,如今我儿在外征战,无暇回京,本王对郑内侍也是非常欣赏的……” “这是汴京东城外宜春苑的一座四进宅邸,本王闲置已久,今日有缘偶遇郑内侍,不如送予你,郑内侍千万笑纳。” 郑春和一惊,急忙推辞:“万万不可,奴婢受郡王殿下恩惠多矣,怎可再受殿下所赐。” 赵颢语气不容置疑地道:“收下!难不成你瞧不上本王所赠?” 郑春和推脱半晌,终于才忸忸怩怩地收下了这份房契。 有些宫闱秘事郑春和不打算说的,然而楚王父子的大恩难报,郑春和迟疑了许久,才低声道:“殿下,官家怕是已对郡王殿下有了猜忌之心,今日对河间府大捷反应颇为平淡,却对副使许将甚为不满。” “官家谓许将只知赞褒王师,未尽副使之职,今日已下密旨严厉训斥,由此来看,官家恐对郡王殿下有了猜忌之心,而且官家更关心郡王殿下麾下十万将士的忠心,这个势头可是不妙啊……” 赵颢闻言心中愈发沉重,但仍笑呵呵地道:“多谢郑内侍提醒,本王心中有数了,我儿太年轻,凡事出惯了风头,也该到了收敛的时候,我楚王一脉本就闲散逍遥,对权力毫无野心,官家怕是有些误会了。” 郑春和微微一笑:“收复燕云后,郡王殿下若能自卸兵权,官家对楚王一脉的恩仪必然如故。” 赵颢神色严肃地点头:“必须要卸兵权了,这玩意儿看似威风,但轻易不可沾惹,自古大权多有大祸,本王会写信叮嘱我儿的。” 郑春和神情忧虑地一叹,二人这才互相告辞离去。 赵颢带着微笑转过御街,街边窄巷内停着一辆马车,在亲卫的搀扶下,赵颢艰难地进了马车,盘腿坐在车内阖目沉思,此时的赵颢,脸上已没有一丝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 良久,赵颢突然屈指敲了敲马车的车壁。 马车外传来一道嘶哑的人声:“殿下有何吩咐?” 赵颢语气很低很慢,淡淡地道:“甲五如今何在?” “甲五在洛阳城外的大山里,为殿下操练死士。” 赵颢道:“给甲五传句话,让他紧急赶往蜀地遂宁城,并在城中散布几句童谣,童谣曰:‘龙子终,蟒袍继,天狼醒,朱雀兴’。” 顿了顿,赵颢的语气愈发阴寒:“童谣务必传唱遂宁城的大街小巷,童谣兴起后,让甲五马上撤走,不准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是!” 赵颢吩咐过后,在马车内又阖上了眼。 既然官家已对我儿生了猜忌,那就让君臣的矛盾转到别的地方。 对帝王来说,童谣的威力,更甚十万雄师。 确定官家无后,那么就提前捅破窗户纸,让第一顺位继承人提前出现在官家面前,到时候看看赵煦会对遂宁郡王赵佶做何反应。 ………… 河间府。 守将郭成出面招待辽国使团数日,却始终见不到赵孝骞本人。 今时不同往日,辽国使团在大宋面前已不敢猖狂跋扈,纵然心中再是不耐,也只能在郭成面前陪着小心,询问河间郡王殿下何时有暇见辽国使臣。 郭成的回答既平淡又冷漠。 郡王殿下诸事繁忙,何时有暇,要请示他本人,殿下身份尊贵,旁人没有资格催请。 这话回得硬邦邦的,辽国使团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稍露怒色,只得忍气吞声地住在河间府城的馆驿内继续等待。 就在辽国使团焦急等候之时,辽国不断有消息传来。 宋军十万兵马分作两路,种建中和宗泽各领一路,每日拔营向北推进十里,目标方向正是辽国南京析津府。 一步两步,一步两步,摩擦,摩擦…… 宋军推进的每一步,简直如针扎般,深深地扎进辽国使团的心里。 每日推进十里,伤害不大,但却十分诛心。 赵孝骞的动机其实很明显,正常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宋军挟兵威,对辽国使团制造压力,增加自己的筹码。 如此简单的伎俩,辽国使团知道归知道,但心中的压力终究还是与日俱增,每过一天,他们的心情便更惶恐一分。 数十名辽国使团成员里,唯独为首的萧奉先是最悠闲的,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急,反而每天都在河间府城里闲逛。 城里的大小店铺,萧奉先都很感兴趣,这几日他也采购了不少东西,看起来这货根本就不是来谈判的,而是来宋国进货的。 辽国使团官员们对萧奉先的态度有点两极分化。 有人认为他是大将之风,每临大事有静气,此子虽年轻但足够沉稳,担得起重任。 也有人认为萧奉先纨绔成性,不思进取,如此重要关头仍有心思闲逛,简直不堪与任,皇太孙所托非人,辽国气数尽矣。 三日后,辽国使团的焦急情绪快达到峰值时,终于有禁军来到馆驿,告诉辽国使团官员,今日下午河间郡王殿下有暇,可见辽使。 长久的等待,终于云开月明,辽国官员们激动得有点想哭。 明明被宋人怠慢至此,不知为何他们此刻竟有几分感恩的心思。 当日下午,以萧奉先为首的辽国官员们穿上辽国的官服,非常守规矩地来到河间府衙。 府衙后堂内,一身锦衣便服的赵孝骞含笑等着众官员。 众人走进后堂,见堂内端坐的赵孝骞,大家纷纷一惊,眼神复杂地打量着他。 这位,便是传说中的宋国河间郡王了,真的好年轻啊! 这样一个年轻人,谁敢相信就是他一人之力,给辽国这辆正在下坡的马车狠狠地提了一把速呢。 可以说,辽国整个国家的颓败,军事上的一败涂地,朝堂君臣的无能为力,朝野愈发艰困的现状,一切皆跟这位宋国的郡王有着不可分割的密切关系。 一众辽国官员心情复杂,对赵孝骞大多是仇恨和愤怒,但却没人敢表现在脸上。 面对赵孝骞时,他们反而不得不强行挤出礼貌的微笑,丝毫没有触怒赵孝骞的心思。 时局已不同,如今的辽国,已无资格在宋人面前跋扈嚣张了,更何况眼前这位更是不能招惹,否则很可能是灭国之祸。 看着笑吟吟如沐春风的赵孝骞,使臣萧奉先上前两步,朝赵孝骞长揖。 “辽国使臣萧奉先,拜见宋国河间郡王殿下。” 赵孝骞也起身含笑道:“辽使久仰了,不必多礼,诸位请坐。” 萧奉先直起身,与赵孝骞的目光相碰,二人互相眨了眨眼,瞬间交换了眼神,然后彼此都是一副今日初识的模样,有礼却疏离。 双方落座,赵孝骞翘着二郎腿坐没坐相,完全不在乎自己在辽臣眼里的形象。 绝对的实力面前,再无礼的行为,都是性情豪爽,值得追崇的。 双方没有寒暄闲聊,而是直接进入正题。 赵孝骞垂着眼睑,不紧不慢地道:“听府衙官员说,贵使几次三番要见我,其实啊……根本没什么可见的,我大宋已正式对辽国宣战,接下来攻防各凭本事,国运气数只凭天命,贵我两国私下里,还有何可谈的?” 说着赵孝骞朝萧奉先笑道:“所以,不如请贵使原路回去,告诉辽帝,你我战场相见便是,如今这时局,咱们谈什么都不合适,贵使觉得呢?” 一众辽臣大惊,纷纷窃窃私语。 萧奉先也露出惊惶之色,同时脸上还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意,显得既憋屈又很有种的样子。 赵孝骞悄然一乐,这货的演技不错嘛,表情的层次感很丰富,这种表情很熟悉,前世看那么多电影,常常在夫目前犯的片子里看到,就是床边无力瘫坐的丈夫的表情。 心思不自觉地飘远,赵孝骞觉得这个剧情完全可以在大宋重演一遍。 当然,他对别人家的老婆没兴趣,可以改成“妻目前犯”,就是让狄莹瘫坐在床边,而床上正是无力挣扎反抗的他,以及袅袅姜妙仙鸢儿等各种妖娆美丽的反派…… 为了剧情更丰满更真实,他还可以抽空泪眼婆娑地看着床边的狄莹,说一句“老婆对不起,原谅我……” 越想越觉得很精彩,赵孝骞顿时蠢蠢欲动了。 男人,这辈子至少要行一次说脱裤就脱裤的房事! 赵孝骞腾地一下站起身,突然道:“你们在城里多玩几天,我有事过几天再回来!” 萧奉先急了,这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演还是真情表露。 赵孝骞刚起身,萧奉先便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双手用力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眼神里透着“你是不是疯了”的意味。 “郡王殿下,……莫闹了!”萧奉先加重了语气道。 第六百六十九章 人前人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床笫之事,姿势繁多,需要男人无尽的展开想象,产生创意。 赵孝骞想出个创意不容易,毕竟为了大宋江山社稷,被迫跟婆娘们搞成了异地恋,哪有时间想夫妻闺房秘事。 现在好不容易来了灵感,赵孝骞实在很想跑回真定城,跟婆娘们试一试。 萧奉先按住他的肩,很用力。 赵孝骞不满地看着他,然后开始思考,阻拦夫妻行房者,是不是跟挡人财路一个性质。 “殿下,您认真点,行吗?”萧奉先苦笑道:“两国谈判,不能再拖了。”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宋辽两国根本没有谈判的必要,咱们战场上见真章,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萧奉先迅速瞥了其余的辽国官员一眼,然后大声道:“郡王殿下此言差矣!两国虽交战,但我大辽向来将宋国当成兄弟之邦……” “如今兄弟阋墙反目,我大辽皇帝却十分不忍,愿以玉帛来化解干戈,只求兄弟和好如初,永罢刀兵。” 赵孝骞冷冷道:“你们辽国势大之时,对我大宋边民动辄抢掠杀戮,百年来抢走的钱财和人口不少吧?现在轮到我大宋势大了,结果你们又来谈和平?” “咋地,啥道理都被你们占了呗?以前我大宋在你们辽人手里吃的亏,白吃了呗?” 萧奉先苦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我大辽这次欲与大宋休兵谈和,是带着十足的诚意的,殿下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 “支应一场大战,宋国想必也要耗费无数钱粮,动用国帑巨大,两国若能停战,宋国也能免了这笔开销,对宋国皇帝陛下来说,也应是皆大欢喜的吧?” 赵孝骞淡淡地道:“无所谓呀,我大宋以战养战,消耗的钱粮从你们辽国抢来便是,燕云十六州境内,你们辽国设大小官仓上百座,我军何愁粮草钱财?” 萧奉先一滞,明知此刻他与赵孝骞当着辽国官员的面在做戏,但赵孝骞口才之佳,词锋之绝,就算是做戏,也令他难以招架。 见萧奉先无言以对,辽国官员们都有些着急了。 赵孝骞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突然轻笑一声,道:“好吧,你们大老远过来,我若连话都不让你们说完,未免太过失礼了,你们便说说求和的条件,我姑且听听,看合不合心意。” 萧奉先急忙纠正道:“非是‘求和’,是‘和议’,有区别的……” 赵孝骞拍了拍他的肩,嗤笑道:“别死要面子了,就是‘求和’,你们辽国若不怂的话,咱们接着干呀。” 听到赵孝骞如此嚣张的话,在座的辽国官员们神情低落黯然,有些感性的家伙甚至都红了眼眶。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曾几何时,大辽已如此落魄颓势了,当年在谈判桌上,嚣张跋扈的向来是我大辽啊! 重新坐了下来,赵孝骞翘起二郎腿,悠悠地道:“说说吧,你们辽国愿意拿出什么条件,换我大宋休兵。” 萧奉先与辽国官员们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萧奉先强笑道:“我大辽愿割燕云八州的城池和土地,赠予兄弟之邦宋国,并再送二十万汉人壮丁人口,不知殿下觉得合意否?” 赵孝骞沉默了许久,见萧奉先不再说话,不由探过身子惊讶地问道:“没了?就这?” 萧奉先和一众辽国官员顿觉后背发凉,萧奉先苦笑道:“割让燕云一半的城池和土地,难道还不行吗?” 赵孝骞嗤笑:“我军令一下,十万精锐之师席卷燕云,十六州的城池土地轻松取之,现在搞得好像你们辽国送了我多大的人情似的,萧奉先,这点寒酸的条件,完全没有诚意,我大宋不要也罢。” 说着赵孝骞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摇头道:“果然不合我心意,我看咱们没什么好谈的,诸位在河间府吃好喝好,我再派兵礼送诸位出境,告辞了。” 见赵孝骞要离开,萧奉先急了,再次拦在他身前:“郡王殿下,和谈不是一蹴而就的,殿下若对条件不满意,咱们可以坐下来接着谈,怎能一言不合就走?” 赵孝骞神情很不耐烦地道:“我军务繁忙,何来空暇与你们坐在这里斗智斗勇?有这点空闲,我军都已攻下好几座城池了,用得着你在这里装大方送给我?” “萧奉先,机会我给过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拿什么燕云一半的城池土地给我,你觉得我看得上这点东西?” 说完赵孝骞拂袖而去。 萧奉先紧追几步,打算再次拦住他,却被陈守横移截住了去路。 萧奉先只好颓然止步,看着赵孝骞走远,然后一脸挫败地回到后堂内坐下。 堂内只剩下一众辽国官员,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十分低迷压抑。 良久,一名辽臣不满地道:“这位郡王殿下实在是不好打交道,一言不合便掀桌子,自古两国和谈你来我往,各种条款各种拉扯,各种锱铢必较,往往耗时数月甚至一年半载方才谈成。” “哪有他这样冲动的,一句话不对付便走,根本一点规矩都不讲!” 另一名辽臣黯然道:“两国时势如此,他强我弱,夫复何言……” “有句话他没说错,咱们这次确实是来‘求和’的,重点是这个‘求’字,我大辽强盛百年,实在很不习惯这个字……” 众人议论半晌,也没拿出个好主意让赵孝骞回心转意坐下来继续谈。 于是便有人将目光投在萧奉先身上,开始禁不住埋怨。 “萧副使刚才不应跟赵郡王玩弄心眼的,索性直接亮出底牌,把燕云十六州全割让给宋国,如此赵郡王兴许会坐下来继续谈,而你却说什么只给燕云一半的城池土地……” “宋军如今火器无敌,攻城掠地无坚不摧,这点寒酸条件,难怪赵郡王看不上,没心情与咱们接着谈了,换了我是他,我也没耐心耗下去。” 众人于是七嘴八舌,将火力全集中在萧奉先身上。大家都在责怪他谈判不利,口才尚缺,显然使团里的辽臣们众口铄金,打算把谈判失败的责任推卸到萧奉先身上。 萧奉先气笑了,然后露出委屈之色:“我还不是想为大辽多留几座城池,多保几分颜面,万一赵郡王答应了呢?谈判总是要你来我往谈下去的,谁知道这位郡王殿下如此没耐心……” 众人哑然,倒也没人再说话。 谈判失败就是失败,现在互相推卸责任已无意义,重要的是把赵孝骞重新拉回谈判桌。 见众人沉默,萧奉先没好气道:“既然大家都认为应该马上亮出底牌,那么我舍了面皮再次求见赵郡王,直接说我大辽愿送上燕云十六州,诸位没意见吧?” 环视一圈,萧奉先的语气渐渐变得冷漠:“有意见现在就提,将来无论成败,可莫再把责任往我身上推,也莫让我听到什么‘我早就说过’什么的马后炮……” “丑话我已说在前面,你们将来若有非议,可莫怪我翻脸无情,呵,我对付不了赵郡王,还对付不了你们吗?” 辽臣们依旧沉默。 萧奉先冷笑数声,道:“你们不开口,我便情当你们默许了,如此,我现在就去求见赵郡王,再次开出大辽的条件。” 说完萧奉先转身就走,留下一众辽臣面面相觑。 ………… 河间府衙后院的一间厢房内,赵孝骞再次见到了萧奉先。 此时房门外有陈守等禁军把守,附近已被戒严,萧奉先这时才卸下刚才的伪装,对赵孝骞笑得分外明媚。 赵孝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刚才演得不错,一副誓不折节,铮铮铁骨的样子,我差点都以为你又反水,重新回到辽国那头去了。” 萧奉先急忙道:“殿下误会了,当着众多辽臣的面,在下实在不便表现得太急切,否则惹人疑窦,难免暴露,日后如何为殿下潜伏辽国朝堂,为殿下分忧呢。” 赵孝骞又笑道:“听说你官封南院知枢密院事,倒是要恭喜你了。” “托殿下的福,实在是辽国朝堂近来动荡不小,辽帝耶律洪基被宋军多次刺激,气出了大病,如今耶律洪基已心灰意冷,嘱意皇太孙耶律延禧监国……” “后来宋军破河间府,耶律洪基又被重重打击了一回,这次已是卧榻不起,看来时日无多了,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耶律延禧将会正式即辽帝位。” 赵孝骞打量了他一番,道:“你是耶律延禧的大舅哥,他对你颇为信任吧?” “是,主要是耶律延禧在朝中缺少信任的朝臣支持,只能将身边亲近的人扶持上位,用以牵制旧朝老臣的势力。” “不谦虚的说,我算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了,他必会重用我的,如今的南院知枢密院事还只是个开头,将来兴许会封我更大的官儿。” 赵孝骞满意地笑了。 这个冷灶烧得好,也幸亏自己是个挂逼,知道萧奉先必然腾达,提前将他收买为棋子。 如今的辽国,已被赵孝骞埋下了萧兀纳和萧奉先两颗重量级棋子,未来的辽国不灭亡,简直没天理了。 第六百七十章 再要三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谈判时锱铢必较,不卑不亢的萧奉先,私下里与赵孝骞见面时却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那种恭敬小心的态度,好像赵孝骞是他的顶头上司似的,言语和表情处处透着一股逢迎的意味。 赵孝骞对萧奉先的态度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只要把这颗棋子喂饱了,它就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给日薄西山的辽国背后狠狠推一把,直至推下万丈深渊。 “不出意外的话,辽帝给你们使团的底牌,应该是送出燕云十六州,换取我大宋永罢刀兵,两国签下类似‘澶渊之盟’的和议,对吧?”赵孝骞问道。 萧奉先笑道:“殿下果然聪慧无双,一语中的,没错,在下率使团赴宋之前,耶律延禧便是如此交代的。” 赵孝骞沉默片刻,缓缓道:“不够。” 萧奉先愕然:“殿下觉得不够?” 赵孝骞没回答,扬声令屋外的陈守拿土地进来。 当着萧奉先的面,赵孝骞展开地图,二人的目光落在地图上。 赵孝骞指着地图,道:“燕云十六州已是我大宋的囊中之物,辽国给与不给,我宋军都将拿下,所以,送出燕云十六州其实不够诚意。” 萧奉先愕然,原来这位赵郡王刚才当着众人的面说的话是真的,他是真觉得辽国给的诚意不够。 当然,萧奉先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此刻并没有像刚才那样与他争论,而是非常诚挚地道:“殿下还需要什么?” 赵孝骞指了指地图上的某处,缓缓道:“除了燕云十六州,我还要燕云之外的来州,辰州和苏州,以及城池方圆范围内的土地。” 萧奉先凝目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地图上的来州,辰州和苏州,恰好是辽国境内渤海湾沿海的三座城池。 三座城池在渤海湾边形成三角之势,像三根铁钉牢牢地钉在渤海湾的西南北三个方向。 尤其是辽国的苏州,与大宋原有的登州互为犄角,一南一北隔海对望,恰好扼住了渤海湾的进出口。 是的,大宋和辽国都有一个地名相同的城池,名叫“苏州”。 大宋的苏州自然是众所周知的江南,而辽国的苏州,却是后世的大连市,正好处于渤海边。 萧奉先盯着地图,很快明白了赵孝骞的用意,同时暗暗佩服赵孝骞的眼光之毒辣狠准。 这三座城池若归了大宋,等于大宋完全实现了对渤海湾的控制。 如今看不出三座城池的价值,但若是换个思维角度,多年以后大宋实现了华夏统一,那么渤海湾便是天然的港口。 用来发展水军,或是造船出海,那么北方的木材等原料便可源源不断地提供,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不可否认,萧奉先是辽国的奸臣,但奸臣不是蠢货,甚至于,奸臣比普通的臣子更聪明。 萧奉先看了一眼地图后,顿时明白了赵孝骞的用意。 “殿下,未来大宋欲打造水师?” 赵孝骞笑了:“你这么聪明,将来辽国亡后,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实权的官儿。” 见赵孝骞没否认,萧奉先愈发惊讶。 宋人的聪慧,实在强于辽人甚多,如今大宋还未统一华夏,这位郡王殿下已开始筹谋未来数十年后的战略布局了。 他的志向与野心,绝不止于灭亡辽国,而是要征服星辰大海。 见萧奉先明白了,赵孝骞也就不浪费口舌解释,只是淡淡地道:“这三座城池,是我向耶律延禧提的条件,若能答应,我大宋可暂时休兵,若耶律延禧不答应,我大宋径自去取。” 萧奉先呵呵一笑:“我听说殿下麾下的两位大将种建中和宗泽,各率两路兵马,每日向南京析津府推进十里?” 赵孝骞也笑道:“不错。” 萧奉先道:“如此,耶律延禧应该会答应的,他马上要即位了,朝中太多事务要解决,还要制衡朝中的势力,清除一些党羽,内忧已让他焦头烂额了,根本承受不起外患,殿下如此给他施压,他不答应都不行。” 顿了顿,萧奉先又道:“耶律洪基之前调集了二十余万大军,已集结于析津府,辽国君臣其实现在很害怕宋军突袭析津府,这二十余万大军,已是辽国最后的底牌了。” “照以往的战果,宋军若是对这二十余万辽军动手,很大概率将会一举歼之,辽国的兵备将愈发雪上加霜,一蹶不振,所以耶律延禧一定会保住这二十余万辽军。” “只要两国达成了和议,耶律延禧就会下令二十余万辽军后撤,从此两国疆界重新勘定,宋国大获全胜。” 赵孝骞沉默片刻,却突然道:“你能说服耶律延禧将这二十余万辽军留在边境上么?” 萧奉先大吃一惊:“殿下这是何意?” “不要问原因,你只说结果,能不能办到?” 萧奉先犹豫了一下,道:“我可以试试。” “嗯,拿出你胡说八道的功力,尽力劝耶律延禧在宋辽边境驻军二十万。” 赵孝骞不想说原因,因为这个原因实在无法跟外人说,尤其是对一个辽奸说。 赵孝骞考虑的不仅是两国战争的胜负,他更要考虑应对来自汴京的压力。 不出意外的话,赵煦应该已对他有了猜忌之心,势必会做出一些动作来削弱他的兵权。 若是大宋外部仍然存在压力,随时可能会爆发新的战争,那么汴京方面的压力不敢施加太大,毕竟大宋江山是赵煦的,他也怕引发严重的后果。 若是大宋的外部没有压力了,赵煦的手段或许会更过分,朝堂上对他落井下石的人也就越多。 让萧奉先劝说耶律延禧边境驻军二十万,赵孝骞就是这个目的。 说句不好听的,这叫“养寇自重”。 以前听说边军养寇自重,赵孝骞总觉得边军主帅没有格局,不惜损失国家利益而自保。 如今同样的事情临到自己头上,赵孝骞发现自己或许能理解那些边帅了。 没有外部的压力,自己恐怕真会落个兔死狗烹的悲惨下场。 而赵孝骞,从来不是那种愚忠的人,要他坐以待毙引颈就戮,他做不到。 前世接受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告诉他,对皇帝无所谓忠不忠,那都是封建腐朽的糟粕,我特么只忠于人民! 所以,留下这二十万辽军,在边境上对大宋虎视眈眈,对赵孝骞来说是好事。 当然,这倒也不是卖国,毕竟赵孝骞十分笃定,以辽军如今的战力,还有宋军的实力,辽军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主动挑起边境战争。 他们反而会对大宋小心翼翼,忍气吞声,时至今日,想必辽人都应该看清了局势,大宋他们已经惹不起了。 “你马上派人回上京,告诉耶律延禧我提的条件,两路大军日进十里的压力当然也要告诉他。” “至于咱们这里,我就不露面了,让副使许将跟你们谈吧,反正都是装模作样的极限拉扯,我没兴趣参与,你看着办便是。” “三日后,谈判必须尘埃落定,你们辽军全部退出燕云十六州和我提的三座城池,我大宋全面接管燕云防务,有问题吗?” 萧奉先连忙道:“没问题,这本是耶律延禧的底牌,他会接受的,只不过多了三座城池而已,也容易解决,辽国对南方已渐渐无法掌控,这是事实。” “尤其是北面的女真部落又在造反,都快破黄龙府了,耶律延禧只能赶快解决南方的问题。求得一夕之宁,转过头巩固北方才是明智的选择。” 萧奉先低声道:“耶律延禧还说,大辽日薄西山,国势渐颓,他即位后要效仿大宋变法,欲革新除弊图强……” 赵孝骞两眼一亮:“还有这好事儿呢?变!鼓励他狠狠地变,让他务必变出花儿来。” 心中暗暗冷笑,以汉人数千年的智慧谋略和聪明,如今的变法都搞得乌烟瘴气,鸡飞狗跳的。 辽国简直猪油蒙了心,居然敢效仿大宋的变法。 呵,变不死你。 君与臣的矛盾,朝堂各派势力之间的矛盾,臣与权贵地主的矛盾,权贵地主与普通百姓的矛盾,还有各方势力各种集团的利益恩怨纠葛…… 比特么言情剧的狗血多角恋还麻烦,普通人连线头都找不着,更别说理顺这一团乱麻了。 耶律延禧? 赵孝骞亲眼见过耶律延禧被俘后的窝囊样子,说实话,他不认为这货有这个本事。 而且如今的辽国也没什么力挽狂澜的英雄人物,朝臣权贵们效仿中原王朝的骄奢淫逸之风,整日沉迷于享乐与作威作福,偏偏中原王朝的文化和数千年谋略的智慧,却根本没学到。 辽国已经腐朽至极,烂到根了,纵是秦皇汉武再世,恐怕也挽不回大势。耶律延禧更不是这块料。 这样的国情下,想要变法图强,性质基本等同于寿星公上吊。 见赵孝骞突然变得兴奋起来,萧奉先大感愕然,小心地道:“殿下,辽国欲变法图强,为何殿下看起来如此高兴?” “为你们辽国高兴,真的。”赵孝骞诚恳地道,随即大手一挥,目光深邃望向远方:“广阔天地,大可作死,快去变吧!” 第六百七十一章 杀兔儆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前世有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换个说法,“辽国一变法,王安石就想笑”。 地球上最聪明的汉人族群都没整明白的问题,契丹人居然想来个东施效颦,确实有点好笑了。 与萧奉先聊了一阵后,赵孝骞有点不耐烦了,萧奉先也是个有眼力的,立马识趣地告辞。 临走前赵孝骞突然叫住了他。 “大宋占领的燕云土地良田,我分你一万亩,退路给你明明白白安排好,保你无后顾之忧。” 萧奉先一怔,接着大喜过望,躬身道谢:“多谢郡王殿下,在下定为殿下肝脑涂地,誓死效力。” 赵孝骞微微一笑,正想纠正他的说法,不是为自己效力,而是为大宋官家效力。 然而话到嘴边,赵孝骞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住了口,微笑着默认了萧奉先的说法。 “忠诚”二字,如今对赵孝骞来说已成了一个哲学问题,是统一还是对立,需要时间来辩证。 萧奉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赵孝骞的脸色,小心地道:“殿下,辽国有个萧兀纳,不知殿下……” 赵孝骞眨了眨眼,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笑了:“看来你们接上头了?” 萧奉先苦笑道:“是萧兀纳先发现了我……” 赵孝骞眼睛一眯,道:“那是只老狐狸,你被他发现身份很正常,既然你们二人已坦露了身份,以后便精诚合作,互相配合。” “还是那句话,你们的退路,我已安排好,辽国若亡,你们仍是我大宋的官儿,以及足够子孙享用好几代的钱财家产和土地。” ………… 接下来的几日,宋辽两国陷入了繁琐的扯皮之中。 谈判的大方向没变,燕云十六州辽国肯定保不住了,现在两国使臣争执的重点是赵孝骞提出索要的渤海湾三座城池。 许将作为大宋的使臣,在谈判桌上终于展现了他状元公的风采,面对辽臣的寸步不让,许将据理力争。 时而引经据典搬出“自古以来”,时而以大宋兵威作为威胁,时而言语又如涓涓细流,将爆发边缘的辽臣安抚下来,时而又如土匪般拍案而起,指着辽臣的鼻子破口大骂,叫嚣着“不服就干”。 总之,很分裂。 赵孝骞听说后都忍不住肃然起敬,这老家伙,看不出竟有这么多副嘴脸,状元公果然还是有点东西的。 谈判的事扔给了许将,赵孝骞不再过问。 时至今日,谈判已经成了过场,具体的内容早已内定,所谓的谈判,是辽帝拼命给自己挽回的最后一丝颜面,纯粹是做给辽国的子民们看的。 至少表面上要让子民们知道,这次辽国并未吃亏,辽宋向来是兄弟之邦,如今弟弟有点叛逆,想要分更多的家产,辽国作为兄长,自然要让着弟弟…… 当然,这种掩耳盗铃似的说法,能不能取信辽国的臣民,那是耶律延禧该操心的事了。 国家已到了如此地步,一间处处漏风的茅屋,再怎么掩饰也挡不住寒风裤裤往里灌。 河间府衙后院的马厩里,赵孝骞正跟那匹汗血宝马联络感情。 一人一畜隔着马厩的木栅栏对视,已经很久了,大家都没说话。 良久,汗血马突然打了个响鼻,硕大的脑袋扭过一边,似乎对赵孝骞有点不屑。 赵孝骞叹了口气,柔声道:“乖,好宝贝,让我骑一骑你,可好?” 汗血马又打了个响鼻,这次赵孝骞看清楚了,这货是真的对他不屑。 “如此傲娇,果然是高级货!”赵孝骞暗暗赞道。 来到这个世界,骑马这种事对赵孝骞来说已不陌生,如何善待自己的坐骑,他自然也是有经验的。 于是赵孝骞试着伸出手,抚摸那张长长的马脸,这是骑手与坐骑之间培养感情的第一步。 谁知汗血马仍然傲娇地扭过头去,见他的手不屈不挠地伸过来,汗血马不耐烦了,张嘴便要咬,赵孝骞反应飞快缩回了手。 “特么的,傲娇有点过分了啊!你再怎么宝贵,也只是一头畜生,对自己还没有清晰的定位吗?”赵孝骞有点生气了。 “噗——”汗血马不屑地打响鼻。 赵孝骞甚至敏感地捕捉到这货翻了个白眼。 一头畜生居然会翻白眼,谁敢信? “别逼我跪下来求你。”赵孝骞咬牙。 一直站在身后的陈守忍不住了,上前道:“良马认主,是需要驯服的。” 赵孝骞冷着脸道:“你的意思是我跟这畜生干一架?” 陈守神色尴尬地道:“呃,通常草原上的牧民驯服烈马,还真是人跟马干一架,干赢了这匹马从此便只认你为主。” 赵孝骞脸颊抽搐了一下,黯然道:“……我跟它干架,顶多三七开。” 陈守颇为意外地道:“世子认为自己有七成胜算?” “它后腿踹我三脚,我过头七。” 陈守:“…………” 再看赵孝骞,人已经蹲在马厩前的栅栏边,无力地耷拉着脑袋,依稀可见身边秋风萧瑟,落叶飞舞,黑白色的画面非常悲凉。 “……我居然干不过一头畜生。”赵孝骞无限萧然地道。 陈守嘴唇嗫嚅,若论驯马,他倒是能帮忙,可这匹马若是被他驯服,就只认他为主了。 世子好不容易得到这匹宝马,为了它甚至调动了军队,不惜数百里奔袭,辽国涿州城因此而陷入一片兵荒马乱,辽国的群牧所也被他下令杀了个干干净净。 宝马难求,得来不易,若是被他陈守驯服了,世子怕是活剐了他的心都有了。 所以,这事儿陈守还真帮不上忙。 二人站在马厩边许久,汗血马对赵孝骞低落的情绪不仅没有共情,反而发出短暂的嘶鸣,仿佛对他释放嘲讽技能。 “特么的,欺人太甚!十几万辽军都被老子灭了,还搞不定你一头畜生!”赵孝骞终于发狠了。 “陈守,去弄一只活兔子来,快!” 陈守愕然,却还是飞快转身离去,没多久便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一只不停蹬腿的兔子。 赵孝骞吩咐把兔子吊起来,接着后退几步,站在汗血马前,从身后的腰带里拔出亲手打造的短管燧发枪,瞄准了那只兔子。 砰的一声巨响,燧发枪爆出一道火光和一缕白烟,兔子被打得血肉模糊。 这一声枪响委实来得猝不及防,不仅陈守被吓了一跳,马厩里的汗血马也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四蹄不安地在马厩里来回踏动,大脑袋紧张地上下摇摆。 赵孝骞冷着脸,把那只死得不能再死的兔子拎到汗血马眼前,让它看清楚这只兔子的下场。 然后赵孝骞扔掉兔子,手里的短管燧发枪便顶住了汗血马的大脑门。 宝马确实有灵性,枪管顶上它脑门的那一刹,赵孝骞终于从它的眼神里看到了畏惧和忌惮。 “畜生,要不要赌我的枪里有没有子弹?”赵孝骞顶着它的脑门冷冷地问道。 汗血马不敢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不敢眨,一人一马仿佛被按下了时间暂停键,陷入了僵持。 良久,顶住汗血马的枪管缓缓退开。 汗血马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赵孝骞好整以暇地继续填药,装弹,然后枪口朝天扣动扳机。 又是砰的一声巨响,汗血马再次被吓了一跳,大眼睛里的畏惧之色更浓了。 赵孝骞再将枪口顶住它的脑门,冷着脸缓缓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我骑,不然就跟那只死兔子一样彻底废了。畜生你记住,不让我骑的马,再珍贵都没有活着的价值,只能弄死。” 汗血马紧张地摆了摆大脑袋。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它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在赵孝骞面前垂下了头,甚至伸出舌头,非常谄媚地舔了舔他的手掌。 旁边的陈守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自然清楚马儿的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惊喜道:“居然驯服了?这……不合理啊!” 赵孝骞的脸色转怒为喜,伸手拍了拍它的大脑袋。 汗血马毫不反抗,反而低下头让他拍得更顺手。 赵孝骞哈哈一笑,道:“越是珍稀的畜生越有灵性,这话果然没错。” 陈守对赵孝骞钦佩得五体投地,由衷地道:“世子高明!这招杀兔儆马不错,末将受教了。” 赵孝骞道:“取马鞍缰绳来,我给它装备上,今日试试传说中的汗血宝马究竟是个什么成色。” 亲自给汗血马装上马鞍和缰绳,整个过程汗血马都乖乖地站在马厩内,一动也不动,非常配合地任由它的新主人给它套上马鞍缰绳。 牵着缰绳,赵孝骞将汗血马拉出马厩,从后门出了府衙。 城里不便骑马,赵孝骞牵着它一直走出城外,后面陈守和一众禁军跟随。 出了城,环视城外空旷广袤的平原,顿觉天地宽。 赵孝骞终于骑上马,发出豪迈的大笑。 “驾!”赵孝骞双腿猛地一夹马腹,汗血马拔腿便飞奔起来。 四周的景色飞速地后退,夏风带着热浪吹拂在脸庞上,回首再看陈守和禁军们,他们也骑着马飞奔,但却离他越来越远。 赵孝骞不由大赞:“好畜生,不愧是宝马!以后你就跟我混了。” 汗血马一边飞奔,一边发出欢快的嘶鸣,看来它对新主人也颇为满意。 “既然跟我混了,给你取个响亮的名字吧。” 马儿继续欢快嘶鸣。 “决定了,以后叫你‘狗剩’,贱名好养活,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喜欢吗?” 风驰电掣的速度突然定格,赵孝骞骑在马上差点被甩出去,汗血马居然毫无征兆地停住了,并且不停地摇摆它的大脑袋,身躯也跟着无规律地乱动,跟抽风似的。 “狗剩你怎么了?狗剩你有心事吗?狗剩你有什么心里话要对我倾诉吗?”赵孝骞马背上俯身抚摩着它的脖子,一脸关切地柔声问道。 汗血马气急败坏,发出一声不甘的长长的嘶鸣,然后前蹄腾空人立而起。 前蹄腾空半晌才落下,然后,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再次顶上它的脑门。 “狗剩,你的脸那么长,不能给脸不要脸哦……”赵孝骞语气冰冷。 汗血马顿时安静下来,垂头丧气地打了个响鼻。 赵孝骞乐了,扭头朝赶上来的陈守等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它喜欢我取的名字,看,它多高兴。” 第六百七十二章 童谣之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取名这事儿比较主观,看个人爱好。 前世那么多影视剧看多了,里面的主角得一匹好马,总要取个带劲的名字,什么“追风”,什么“叱雷”…… 弱爆了。 “狗剩”多好听,通俗易懂,还容易养活,寄托了古代底层劳动人民对长命百岁的美好祝愿。 陈守和一众禁军围在汗血马周围,目瞪口呆听着赵孝骞一口一声“狗剩”,叫得亲切又温柔。 “它,它叫……狗剩?”陈守艰难地问道。 赵孝骞龇牙一笑:“好听吗?” 陈守迟疑半晌,忍不住道:“可是世子,它……是一匹马啊!” “人都能叫狗剩,马为何不能?多好听的名字,旁人听一声就能记住。” 赵孝骞无视众人古怪的眼神,犹自温柔地抚摩着马脑袋。 马儿不甘地摇摆了一下,扭头朝陈守投去求助的目光。 陈守是个仗义人,终于还是期期艾艾地道:“可是,它好像不大喜欢这名字,都打摆子了……” 赵孝骞嗔道:“胡说!它明明很高兴,兴奋得发抖了。是不是呀?狗剩。” 马儿无奈地打了个响鼻,垂头默默地消化这个噩梦般的名字。 陈守赞叹地看了看这匹宝马。 良驹果真有灵性,谁能相信这张长长的马脸上,居然能表露出如此丰富的表情和情绪。 这货就差会张嘴说话了。 当然,最好还是别说话,不是怕惊世骇俗,而是这货张嘴吐人言的话,一定会骂街,楚王一脉祖宗十八代都会被它问候个遍。 再次骑上马,赵孝骞特意测试了一下汗血马的速度。 速度果然不凡,陈守和禁军们骑的马刚发力就被它甩开老远。 不过这马还是有个缺点,就是耐力不够,打个比方,田径项目里它适合百米短跑,一跑一个不吱声,但若是马拉松的话,保准拉稀。 这次测试从下午测到黄昏,赵孝骞对汗血马的速度和耐力大致有了数,这才下令回城。 回到府衙后院马厩,赵孝骞亲自搬来草料和豆巴喂马。 这也是骑手与马儿之间培养感情的一种方式,畜生不认权力和金钱,它与主人的感情是非常纯粹的,感情培养深了,哪怕身临绝境,哪怕万箭穿心,它仍对主人不离不弃。 喂完了马,赵孝骞又打水给它擦拭身体,直到这时,狗剩才渐渐对他表现出几分亲昵,主动地舔舐他的手掌,把头低下任他玩狗一样地摩挲,轻抚。 一人一马在马厩内腻歪了很久,直到天黑赵孝骞才离去。 回到府衙后院,赵孝骞赫然发现许将一人独坐在院子里,他的手里捏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纸被他的手指捏出了褶皱,显示出他此刻的情绪并不平静。 赵孝骞走到他身后,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 许将顿时魂飞魄散,吓得尖叫一声,脸色苍白地回头望去。 “冲元先生鬼鬼祟祟的,看啥呢?”赵孝骞嘻嘻坏笑道。 许将擦了擦脑门的冷汗,颤巍巍地指着他,一脸气急败坏:“你,你你,竖子!老夫被吓死了对你有何好处?” 嘴里说着话,赵孝骞却敏锐地发现,许将悄悄将那张纸迅速塞入怀中。 “老相好给你写的情书?”赵孝骞好奇问道:“害羞个啥,拿出来奇文共赏之,我好歹也是名满天下的‘赵半阙’,咱们一同品鉴一番,我还能帮你老相好改一改错别字呢。” 许将露出几分慌张之色,连连摇头道:“不是情书,子安你莫乱猜,污了老夫名节。” 赵孝骞哈哈一笑,他突然发现调戏老头儿比调戏妇女更有意思。 尤其是立下道德君子人设的老头儿,一旦跟绯闻沾边儿,那气急败坏的模样,简直不胜凉风般娇羞。 许将似乎不想继续这种桃色话题,突然问道:“子安,上次查抄河间府库,落下那么多钱财,你真留了一部分给汴京的诸位宰相使相送去了吗?” 赵孝骞茫然点头:“早已派人送去了啊,好几天了,如今估摸已至京畿,离汴京不远了。” 许将沉默了一会儿,道:“送去就好,但愿……” 见许将心事重重的样子,赵孝骞终于正经起来,然后敏锐地察觉到,汴京方面应该有反应了。 随即赵孝骞想到刚才许将手里的那张写满字的纸,以他聪明的头脑,大致便明白了几分。 自从许将赴任河北西路经略安抚副使以来,赵孝骞与他相处颇为愉快,彼此从生疏到慢慢熟悉,最后两人的相处已然没大没小,有几分忘年交的意思了。 此刻赵孝骞也回过味来。 许将,终究是副使,是皇帝和朝廷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这才是他真正的身份啊。 “冲元先生,是否汴京方面对先生有责难?”赵孝骞低声问道。 许将一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苦笑叹息不语。 这副默认的态度,赵孝骞看懂了。 “老夫或许不适合当这个副使,打算向官家请旨,请官家另选贤能继任,老夫不如回汴京做官。” 许将顿了顿,又叹道:“大约真是年岁已老,不堪边塞风霜,近日老夫常觉身子不适,乏力无神,子安,老夫怕是不能亲眼见你收复燕云,雪我大宋百年之耻了。” 赵孝骞握住了他的手,深深地注视着他。 “冲元先生何必托辞,你我也算是忘年之交,我总不能让你为难,官家让你做什么,你照做便是,我心坦荡,绝无异志,平日言行与战时调遣兵将,先生如实记下,如实向汴京禀奏。” 许将露出感动之色,良久,叹道:“子安,收复燕云后,老夫劝你还是尽快卸下兵权,回汴京做个闲散逍遥郡王吧,自古臣子拥兵过重,都没有好下场的。” 赵孝骞沉默半晌,道:“我明白,兵权如此烫手,我怎能不知,我只是凭心做事,原本的初衷不过是改变自己和亲人的命运。” “如今大宋显然已扭转了国运,收复燕云后,我自当卸甲归京,从此不问朝政兵事。” 许将露出欣慰之色:“难得子安拥兵十万,却如此清醒,老夫便再陪你一程吧,不然若是老夫走了,朝廷再派来继任的人,可就说不准是个什么秉性了。” “子安,无论如何,在老夫眼里,在大宋臣民眼里,你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大宋若没有你,至今恐怕仍在忍气吞声地每年交岁币,对辽国一忍再忍。” “谁能想到,短短数年光阴,我大宋在你的帷幄之下,竟有了如此气象,老夫日夜与子安相处,深知你并非狼子野心之辈,官家……若能对你再多几分信任,那该多好。” 赵孝骞苦笑道:“官家对我已经足够信任了,只是如今我拥兵十万,换了任何皇帝都会紧张猜忌的,这是皇帝的天性,我能理解。” 话题太敏感,许将不便继续说下去,只是拍了拍他肩,起身黯然离去。 赵孝骞独坐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夜空皎洁的一轮明月,眼神里闪动着莫测的光芒。 理解归理解,但是……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愚忠之辈。 如果某天,刀已伸向他的脖子,他难道真引颈就戮,只图史书上给他留一个“忠臣蒙冤”的名声? 呵呵,想屁吃呢。 老父老母,妻妾儿女,全都跟着他人头落地? 这是忠臣吗?这明明是待宰的羊羔。 一个穿越者若活到这地步,真该找根绳子自己吊死算了。 独自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赵孝骞突然扬声道:“陈守!” 陈守闪现,躬身抱拳。 赵孝骞淡淡地道:“派个信得过的人,飞马赶回汴京,面见我父王,问问他汴京是个啥情况。” “另外告诉我父王,亲爹就是用来使唤的。汴京的破事儿影响我打仗了,让他赶紧想办法解决。” ………… 汴京是个啥情况? 汴京最近很热闹。 蜀地遂宁城,一道八百里紧急奏报背负在皇城司密探身上,然后一路快骑,风驰电掣赶往汴京。 数日后,飞骑入京,奏报当日便出现在官家赵煦的桌案上。 这道奏报可谓十分诛心,而且吓人。 赵煦仅只看了一眼,脸色立变,气得拍案而起。 奏报上寥寥数语,却字字诛心。 遂宁城内最近流传着一首童谣,童谣只有四句,十几个字。 “龙子终,蟒袍继。天狼醒,朱雀兴。” 自古以来,童谣的威力是十分可怕的,它可不是简简单单脍炙人口的流行歌,统治者将它视作神秘的预言,帝国灭亡的前兆。 秦二世即位,陈胜吴光大泽乡起义,那时便有鱼腹藏书,四野流传狐狸鸣叫,还有那句“大楚兴,陈胜王”的童谣。 它的出现,直接推翻了整个秦朝。 威力大不大? 从那以后,历朝历代的帝王都对童谣十分敏感,简直闻之色变,比直接起兵谋反更恐惧。 如今,在这大宋朝的蜀地,赫然也出现了童谣。 而且预言性,指向性十分明确。 赵煦由衷地愤怒了,愤怒中夹杂着几分惊惧的情绪。 双手放在桌案上,赵煦的拳头紧紧攥住,手背上青筋凸现。 赵煦脸色铁青望向殿外,咬牙道:“召……司天监正速速觐见,为朕解谶!” 第六百七十三章 解谶生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司天监,主掌天文,气象,占卜。 总之,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封建迷信部门,现代科学的死敌,同时又是现代科学的尽头…… 司天监的权力看似不大,但十分重要。 正史上记述王朝某年某月发生了某事,开篇第一句便是年月日,然后记述当日的星象如何,它预示了什么,最后才说到正事。 一句“臣夜观星象……”出口,你可以不信,但在古代的环境里,你心里会不会打鼓犯嘀咕?最后潜意识里终究还是被这句“夜观星象”影响了倾向。 正因为司天监对君臣十分有话语权,也就导致了这个部门人员不多,但历来却是朝堂党争的激烈争取对象。 奇怪吗? 一点也不奇怪。 朝堂党争里,但凡司天监站出来说一句“臣夜观星象”,然后巴拉巴拉巴拉…… 以星象玄学的名义,给敌对阵营扣个大黑锅,比如敌对阵营干了啥不长脸的事儿,而致这颗星暗淡了,那颗星坠落了。星象示警,国有大祸,若不严惩则社稷必受天咎…… 你若是皇帝,听到这句话你慌不慌? 所以,这就是历来朝堂党争,为何双方都拼了命地拉拢司天监官员的原因。 人家干的就是垄断行业,星象也好,占卜也好,只有他们能懂,也就是说,最终的解释权归司天监。 得罪了司天监,等于给自己埋了一颗大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你爆一下,炸你个尸骨无存。 而拉拢司天监后的好处,也是十分巨大的。 比如宰相章惇,这货就很聪明,在绍圣元年正式拜相后立马拉拢了司天监正,然后司天监在朝会上禀奏天象时就多次暗示,大宋如今天象大吉,紫微星炽亮,谓之曰“贤臣在位”。 一句“贤臣在位”,指的是谁,满朝文武自然清楚。 这就让章惇这个宰相有了更深一层的合理合法性,他还合了天意,谁敢跟老天对着干? 大宋司天监的监正名叫蒋束,他本是道家人,后来神宗时期被特召为官,元祐六年被升为司天监正。 司天监本是个清闲衙门,基本上每天只要抬头看看太阳月亮星星,没有太多公务可办。 听到官家赵煦的急召,正在扮演一条咸鱼的蒋束梦中惊坐起,慌忙穿戴好官服,匆匆入宫。 走入福宁殿,赵煦面色铁青地坐在桌案后,身旁站着郑春和,半躬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 蒋束心头一紧,急忙见礼。 赵煦摆了摆手,阴沉着脸让他过来,递给他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十几个字,“龙子终,蟒袍继。天狼醒,朱雀兴。” 蒋束只扫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难看道:“这,这这……何人如此大胆?简直大逆不道!” 赵煦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道:“蒋监正看出什么了?” 蒋束深吸口气,小心地问道:“官家,不知这句话从何而来?” 赵煦冷冷道:“蜀地遂宁城,大街小巷四处流传的童谣,当地稚龄孩童皆在传唱,被皇城司探得,紧急奏予京师。” 蒋束严肃地道:“官家说这是童谣?” “是童谣,皇城司是如此奏报的。” 蒋束叹道:“官家,恕臣放肆,这句话可不是什么童谣,是蛊惑人心的大逆之言,官家不可不究。” 赵煦淡淡地道:“朕召你来,便是要你解一解这句话的意思。” 蒋束道:“‘龙子终’的意思,官家想必明白,意谓官家的小皇子薨逝……” “‘蟒袍继’的意思也很容易懂,‘蟒袍’者,亲王也,指的是官家的亲兄弟,这两句合起来,意思就是官家的小皇子薨逝,将来必是兄终弟及,即位大统者将是官家的亲兄弟。” 赵煦沉默地坐在桌案后,脸色愈见阴沉。 “‘天狼醒’,‘天狼’又称犬星,属南方朱雀七宿中的第一宿井宿,此星意寓侵犯与夺占,非正也。‘天狼醒’的意思,是有邪恶的人将现世,天下将有动荡,不吉也。” “‘朱雀兴’这句,正好呼应了‘天狼醒’,朱雀者,属火,位南,主光明繁盛,意思就是说,若是让此人得了大统,天下必将兴盛,而这句童谣所现之地在蜀地遂宁城,恰好位于南方……” 蒋束顿了顿,小心地看了看赵煦铁青的脸色,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也就是说,遂宁城将有主宰天下之人现世,童谣里的意思,他是顺应天命之人……” 话没说完,赵煦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桌案,勃然怒道:“他若是顺应天命之人,朕是什么?是暴君,昏君吗?朕逆了天命吗?” 蒋束和郑春和吓得慌忙跪地,面色苍白。 赵煦咬牙道:“郑春和,让皇城司魏节马上派人去遂宁城严查!查清楚这句童谣究竟是何人所传,此人罪大恶极,当诛九族!” 郑春和急忙领旨,匆匆出殿。 蒋束一脸惶然仍跪在殿内。 赵煦喘息半晌才缓过神来,慢慢恢复了情绪,看了蒋束一眼,道:“蒋监正请起,朕并无针对你的意思。” 蒋束起身,额头的冷汗也不敢擦拭,陪笑躬身不语。 “蒋监正,大宋自朕之后,果真是‘蟒袍继’吗?你有通神之能,不知可否为朕解之?” 蒋束苦笑道:“官家恕罪,臣只能说天意难测,因为天象和星象不是一成不变的,故而世事也是变幻不定的。” “不过数日前臣听闻河间郡王殿下率王师破河间府,兵指燕云十六州后,臣在司天监设下法坛,为大宋国运气数占了一卦。” 赵煦不禁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天意如何?” 蒋束躬身长揖,笑道:“大吉之象,大宋国祚已非昔年那般暗淡,而是愈见明亮绵长。” “王师收复燕云,至少可为大宋延国祚二百年。此后百年内,我大宋将会迎来不逊汉唐的盛世,而官家,正是大宋中兴之明君,可名垂青史,后人盛赞。” 赵煦大喜,虽说心里清楚,司天监的官员向来是报喜不报忧,凡事都拣好听的说,可这番有理有据的封建迷信之厥词说出来,他还是由衷感到高兴。 如此动听且权威的好话,真是令人无法反驳呢。 蒋束解释了童谣,又吹嘘了几句大宋盛世后,赵煦的情绪渐渐好转,挥退了他。 蒋束退出后,赵煦脸上刚露出的笑容又渐渐黯淡,脑海里不停浮现两张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张是赵孝骞,另一张,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赵佶。 “龙子终,蟒袍继……”赵煦喃喃念叨,眉头越蹙越紧。 为何他的脑海里浮现赵佶的脸庞? 因为赵佶的爵号便是“遂宁郡王”,而童谣最初流传之地,便是蜀地的遂宁城。 偏偏赵佶又恰好是他的亲弟弟,正合了“蟒袍”二字,以及大宋立国以来便存在的优良传统,那就是“兄终弟及”。 赵煦默默盘算了一下大宋赵氏皇族的族谱,然后,越盘算心越凉。 赵煦的父亲神宗先帝,子嗣方面与大宋其他的帝王比起来,还算是颇为高产的。 神宗在世时,共计生了十四个儿子,十个女儿。 不少了吧? 可惜的是,高产固然高产,但质量实在不高。 神宗的十四个儿子里,其中大部分都幼年夭折了,赵煦排名老六,前面五个哥哥全是早殇,以长幼来算,神宗驾崩时,继承皇位的居然轮到老六,可见这一代的皇子血条低得多么可怕。 而赵煦的后面,还有八个弟弟,可这八个弟弟里,幼年夭折的有三个,把夭折的排除在外,赵煦若无后,那么只能从剩下的五个弟弟里挑选继承人。 按长幼排序的规矩,赵煦之后即位的应该是九弟申王赵佖,可赵佖幼年时患了一场急惊风,导致双目失明,是个瞎子。 大宋的皇帝自然不能由一个瞎子继承,所以,九弟赵佖……OUT。 接下来呢? 接下来,皇十弟赵伟依旧是早殇。 赵煦盘算之后,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再接下来,便是皇十一弟,遂宁郡王赵佶了。 赵煦若驾崩时无后,那么赵佶便是皇位继承人。 结合如今蜀地遂宁城流传的童谣,所谓的“蟒袍继”,赵煦心里堵得慌。 “佶弟……已如此急不可待了么?”赵煦失神地喃喃道。 没错,赵煦若死了,赵佶确实是合理合法的继承人,可皇权这东西太敏感太犯忌。 朕给你,你可以收着,朕若不给,你不能抢。 现在赵佶主动冒了出来,他的爵号封地到处流传童谣,这性质基本就等同于动手抢了。 赵煦深深地感到被冒犯。朕才二十多岁,还没死呢,你就打算抢了? 现在赵煦要确定的是,遂宁城的童谣究竟是不是赵佶授意传唱的,如果是他,赵煦可就真容不得了。 此时的赵煦,满心都被这句童谣占着,根本无暇分心想别的事,甚至远在千里之外拥兵甚重的赵孝骞,他都没心情多想了。 在帝王的心里,童谣的威力是不逊于拥兵甚重的臣子的。 历朝历代开国皇帝,他们的崛起往往都伴随着一些神奇的事件和预示性强烈的童谣歌谣。 陈胜吴广的“大楚兴,陈胜王”,汉高祖刘邦的斩白蛇等等。 更令赵煦寝食难安的是,本朝开国太祖赵匡胤也有! “点检做天子”,这是后周柴氏为帝时,民间和军队中流传甚广的一句话。 最后,这位赵点检果然做了天子。 所以,童谣的威力,赵煦怎能不重视? 第六百七十四章 河间之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一首童谣在城池的大街小巷传唱时,就意味着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天下人了。 赵煦比别人早知道,是因为有皇城司的八百里紧急奏报。 但朝臣和普通人知道这件事的时间,不会比赵煦晚太多,大街小巷都唱着同一首流行歌,莫说南来北往的旅人客商传播,就说遂宁城的官府肯定也吓坏了。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官府是无法装聋作哑的,否则便是杀头的大罪。 于是皇城司的奏报刚入京,遂宁知府的紧急奏报也随之而来。 地方官员的奏报,首先是直接入汴京政事堂的。 于是,几乎与赵煦得知消息的同时,政事堂的诸位大佬们也听说了这首童谣。 倏忽一下,政事堂顿时炸开了锅,大佬们神情震惊,面面相觑。 一个同样的疑问,在大佬们的脑海里回荡。 究竟是何方妖孽如此大胆,竟公然传唱这种大逆不道的童谣? 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 政事堂的大佬们聚集在一起,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 大佬们都是文人出身,而且是当世的顶级文人,对文学的理解能力自然也是顶尖的。 这句童谣十几个字,大佬们很容易便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于是,君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远在千里之外的蜀地遂宁城,以及从“遂宁”这个名字,联想到了当今官家的亲弟弟赵佶身上。 遂宁城距离汴京太远,目光看不到,但赵佶可是在汴京啊。 这首童谣究竟是否与赵佶有关,或是有人暗中营造舆论,把赵佶架在火上烤,事情的真相不得而知。 但无可否认的是,不论赵佶是否清白,他已莫名陷入了舆论的风暴之中。 更严重的是,大佬们默默推算了一番后,发现这首童谣居然有它的道理。 赵煦能推算出未来大宋的皇位由哪个弟弟继承,政事堂的宰相使相们自然也能推算。 众人默默一算,卧了个大槽,皇位居然真有可能落到赵佶身上,按皇室兄终弟及,长幼有序的规矩,赵佶即位的可能性很大。 那么,这首童谣就不算是空穴来风了。 这下好了,赵佶与这首童谣的关系,愈发洗不清白了。 政事堂内一片寂静,许多重臣捋须默然,纵是位高权重,可如此敏感犯忌的话题,哪怕是当朝宰相使相,也不敢随意议论。 章惇坐在首位,捋须阖目沉思了许久,眉头越皱越深。 良久,作为当朝宰相,章惇终于开口。 “此事不可坐视,首先当责遂宁知府马上严查,并禁止童谣传唱,否则若传遍天下,必损大宋皇威。” 在座众臣纷纷颔首同意。 “其次,当速速禀奏官家,并请官家召遂宁郡王入宫奏对,以证清白。” 章惇接着道:“其三,官家诸多兄弟中,九弟已封申王,遂宁郡王赵佶如今正好已成年,官家亦当赐一字亲王封号,我等须上奏官家,请易遂宁郡王爵号,赐爵亲王。” 三条处置意见,章惇所言合情合理,众臣纷纷点头赞同。 尤其是第三条,等于是把这首童谣掐死在萌芽中,把它变得毫无根据。 当然,童谣被掐死,只不过是表面,事实上改了遂宁郡王的爵号,官家就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但以章惇的能力,他只能做到这一步,至于接下来官家怎么想,未来的皇位由何人继承,章惇无法参与,也不敢参与。 堂内众臣面面相觑,对章惇的处置并无意见。 不过从此刻章惇淡漠的表情和语气中,众人也渐渐有了一些模糊的念头。 似乎这位当朝宰相……并不满意遂宁郡王? 众人只是隐隐有这种感觉,这种问题当然不便开口问,毕竟章惇平日里也是不苟言笑,一副冷面阎王的模样,很难说他对赵佶到底是什么评价。 于是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章惇将奏疏飞快批示了几句,便令宫人紧急送入宫中。 ………… 燕云,河间府。 今夜赵郡王不关心人类,只关心畜生。 接连数日,赵孝骞的精力都放在狗剩身上,嗯,那匹取了个狗名的汗血马。 主人与坐骑之间需要培养感情,真正到了要命的关头,坐骑便是主人最值得信任的战友。 这几日赵孝骞亲自给狗剩喂草料,洗刷刷,亲自带它出城放风疾驰,几乎日夜驻在马厩边,与狗剩长相厮守。 培养感情渐渐显出了效果,几天下来,狗剩与赵孝骞的关系越来越好,它终于渐渐认可了这位新主人,时不时地在他面前表现亲昵的一面。 赵孝骞对这匹宝马也非常满意,毕竟是传说中的汗血马,仅是这道光环就了不得,更何况这匹马全速疾驰起来确实很快。 到了战场上,赵孝骞完全可以让敌人先跑三十九米,最后他再掏出四十米的大刀…… 这天赵孝骞仍待在马厩外,隔着栅栏摩挲狗剩的大脑袋,低声呢喃与它继续联络感情。 “狗剩啊,我这个主人你应该认可了吧?最近从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你对我越来越喜欢了……” 狗剩猛地摇摆大脑袋,狠狠打了个响鼻。 虽说渐渐认可了这位主人,但它对自己的名字仍然存在过敏反应,听到就浑身不适。 赵孝骞对此并不在乎,没关系,中国人也好,中国马也好,不管对任何东西过敏,只要裤裤一顿猛炫,再过敏的东西都会慢慢习惯,最后变得不过敏了。 “狗剩啊,不谦虚的说,我这个主人还是非常可圈可点的,被我骑过的都夸我,我家里六个婆娘,她们也夸我……” 狗剩一脸懵懂,完全听不懂这货在说什么。 “罢了,成年人的话题,你听不懂也正常,再过几年,我给你找几匹容貌绝佳,品德贤淑,宜家宜室的母马,你努努力多给我配几匹汗血小马驹……” 赵孝骞说着,突然露出邪恶的笑,弯下腰道:“来,先让我看看你的本钱雄壮否……” 狗剩在马厩内开始剧烈甩动摇摆踱步。 这主人如此不知羞耻的么?连畜生都不放过…… 片刻后,赵孝骞睁大了眼,惊道:“本钱不错啊!好适合用来泡酒!” 狗剩浑身摇摆愈发激烈,快变疯马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孝骞扭头,却见许将一脸喜意急匆匆小跑,状元公的仪态是一点都不顾了。 “子安,好消息!”许将欣喜若狂道:“老夫与辽国使团谈妥了,辽国使团奉监国皇太孙之旨令……” “燕云十六州境内所有辽军,以及契丹,渤海,奚族等族,愿悉数退出燕云,宋辽国境以燕云析津府北面一百里为新疆界重新划定。” 赵孝骞眨眨眼:“说人话……呃,抱歉,冲元先生,军中待久了,习惯性粗鲁了,刚才您这番话可否用通俗的语言再说一次?” 许将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继续兴奋地道:“通俗的说,辽国愿割让燕云十六州予我大宋,辽军和契丹等诸族人口将逐渐迁出燕云,燕云十六州的城池和土地,皆转交我大宋官府所治……” “也就是说,我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许将忘形地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大笑道:“收复燕云了!子安,我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笑着笑着,许将眼眶渐渐湿润,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有生之年,老夫竟真能见到燕云重归我大宋!此时老夫仍恍如做梦一般……” 赵孝骞笑了笑,笑容很淡。 燕云十六州的回归,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谈不拢才叫奇怪,这本就是辽国内定已久的条件。 耶律延禧和辽臣们都很清楚,以辽军如今渐渐迟暮的实力,根本守不住燕云的,与其付出无谓的伤亡拼死守卫燕云,还不如直接送给大宋,换取未来数十年的和平,给辽国的重振留出充足的时间。 条款早已内定,赵孝骞自然感受不到太大的惊喜。 “冲元先生,我要的来州,辰州,苏州三城,萧奉先怎么说?”赵孝骞突然问道。 许将止住了哭声,哽咽道:“都答应了,萧奉先遣快骑入上京,请示了耶律延禧,今日清晨,耶律延禧的回复已到了河间府,他答应送出这三座城。” “于是今日上午,老夫便与辽国使团达成了和议,由于和议的地点是河间府,大宋与辽国将此议统称为‘河间之盟’,两国已约定停战,从此睦邻友好,永罢刀兵。” “两个月内,辽国军民逐渐撤出燕云,留下燕云的汉人不予迁徙,余者皆去,当然,燕云十六州境内所有的官仓粮草,各地府库的钱财,军械,马匹等,所有的东西皆由辽人带走,大宋不予追究。” 赵孝骞原本平静的表情,此刻突然一愣,怔忪半晌后,赵孝骞勃然怒道:“钱财也带走?” “特么的,萧奉先这狗东西,谁给他的权力,敢带走老子的钱财!” “燕云既然让出来了,燕云的钱财自然是我的……嗯,是咱大宋的!凭啥让辽人带走?” 赵孝骞骂骂咧咧,撸着袖子转身便朝府衙正堂走去,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 “陈守,派人把辽国使团带回来,老子重新跟他们谈谈!” 第六百七十五章 强势威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很不高兴。 可以践踏我的尊严,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带走我的钱。 燕云十六州,不算州城辖下的属县,若是辽人带走全部的粮草钱财和物质,等于只给大宋留了十六座空城,以及空城里上百万张嗷嗷待哺的嘴。 我特么是收复失地,还是精准扶贫来了? 这是绝不能忍的。 宋辽两国刚刚结束谈判,辽国使团正被官员送出府衙外。 陈守便马上安排一队禁军将萧奉先等辽国官员请了回来。 赵孝骞很生气,谈成这个结果,简直一塌糊涂。 兵威压境之下,本来是大宋占尽便宜的谈判,结果谈成了双方共赢互惠,我拳头比你大,凭啥跟你共赢互惠? 许将跟在赵孝骞的身后,赵孝骞一通发脾气后,许将的老脸也浮上了讪然之色,一把年纪的老头儿了,此刻臊眉耷眼跟着赵孝骞,想认错又拉不下脸的样子有点好笑。 这会儿许将大约回过味来了,这个谈判结果让辽人占了便宜,难怪赵孝骞如此生气。 倒也不怪许将的草率,大宋的文人对辽国终究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惧意,毕竟大宋立国这一百多年,实在是被辽国打怕了。 哪怕如今大宋军事实力已经强于辽国,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怯懦,终究不是一年半载能消除的。 所以许将谈判时下意识便陷入了误区,谈判时的功利性心理太强烈,一心只想着收回燕云十六州就好,哪怕收回的只是十六座空城。 至于以后,大宋朝廷还要调拨大量的粮草钱财去消化这片新地盘,还要收拢燕云百姓的人心等等,这些事情许将都已顾不得,他只要燕云收回来。 于是便造成了这个谈判结果,辽国割让了燕云十六州,却把钱财粮草物质抽走了,明明是丧权辱国,结果搞成了一桩纯粹的买卖,等于把燕云十六州估价卖给了大宋,辽国带回了大量的粮草钱财。 人站的高度不同,看问题的立场也就不同。 或许赵煦和许将都能欣然接受这个结果,甚至包括大宋所有的臣民都一样,只要燕云十六州收复,管它是不是空城,收复了就是天大的面子,就是举国扬眉吐气。 但赵孝骞可不惯着辽国的毛病,以赵孝骞贪财的性子,燕云各个府库积攒的钱财,自己是必须要贪一份的。 辽人带走钱财,就等于是断他的财路,这能忍? 府衙正堂内,萧奉先等一众辽国官员被陈守半请半强迫地带回来,众人一脸疑惑地四下张望,不知道赵郡王为何突然把他们叫回来。 没过多久,赵孝骞沉着脸走出来,萧奉先露出微笑,客气地迎上去行礼。 赵孝骞摆了摆手,扭头看着许将,道:“冲元先生,盟约之事,两国是否已确定?” 许将脸色赧然道:“确定了……” 随即许将立马补充道:“但事关重大,两国的盟约只是双方使团确定,结果还未报向朝廷和官家……” 赵孝骞点点头:“盟约还未盖章,也就是说,这份盟约其实是没彻底确定的,对吧?” 许将点头:“是的。” 二人一问一答,旁边的萧奉先和辽国官员们有点懵,许多人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这位赵郡王又要搞事?他想干啥? 赵孝骞看向萧奉先,露出一丝微笑:“盟约未定,咱们坐下来再谈谈?” 当着辽国官员们的面,萧奉先跟赵孝骞还是要维持不熟且疏离的样子,甚至还要隐隐表现出几分敌对的态度。 其中演技的拿捏并不轻松,但显然萧奉先完全能驾驭。 “不知郡王殿下对盟约有何不满之处?”萧奉先客气地问道。 赵孝骞淡淡地道:“哦,基本都满意,就是有个地方要修改一下……” “外臣愿闻其翔。” “是这样的,我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本来是一件喜庆的事儿,对你们辽国其实也算是喜事,毕竟两国因此休战,辽国至少得到了数十年的和平,对吧?” 萧奉先强笑:“对……吧。” 赵孝骞嘴角一勾,道:“不过呢,你们在盟约里说,撤走燕云的辽军和契丹族人的同时,还要带走所有的粮草钱财和物质,这就有点不妥了吧?” 萧奉先沉默片刻,扭头与辽国官员们迅速交换了一下眼色,随即强堆起笑容。 “燕云十六州各官仓府库的粮草钱财,皆是我大辽经营多年所得,如今我大辽退出燕云,带走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不应该吗?” “不应该,很特么不应该!”赵孝骞断然道。 在场的辽国官员们勃然变色。 赵孝骞叹道:“咱们谈判之前,是划下了一条底线的,谈判不过是让两国避免刀兵相向,折损兵马,少造杀孽,彼此与民休养生息,简单的说,我们是为了和平,你们呢?” 猝不及防的上价值,萧奉先都懵了,怔忪半晌才期期地道:“我们……也是为了和平。” “这就对了,但咱们换个思路,如果没有这次谈判,我大宋直接用战争来收复燕云,试想一下,收复燕云后,十六州官仓府库的粮草钱财是不是也归我宋军了?” “是,是……吧?” “你看,你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说,燕云十六州官仓府库里的粮草钱财,其实本就属于我大宋,是这个道理吧?” 萧奉先更懵了,艰难地道:“是……是吗?” “当然是,所以你们要带走粮草钱财,等于临走之前打劫了我们的官仓府库,而我们,只得到了十六座空城,还要欢天喜地地庆祝,萧副使,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没有证据……” 一番看似正理又似歪理的话,辽国使团所有人都懵逼了,众人眉头紧蹙,眼神空洞,似乎在努力消化赵郡王刚才的这番话,试图捋清其中的逻辑。 赵孝骞身后的许将脸色愈发讪然,他知道自己犯错了,不该答应得如此爽快,若不是赵孝骞此刻阻止,恐怕已被辽人占了大便宜。 赵孝骞的话没错,我家的东西,凭啥让你带走啊? 这时萧奉先和辽国官员们也渐渐明白了,赵孝骞的意思是留下燕云十六州的粮草钱财和所有物质,辽人只能光着腚撤出燕云。 当着辽国官员的面,萧奉先的辽国忠臣姿态还是要摆出来的,于是脸色难看地道:“郡王殿下,两国的盟约协议已谈定了,此时若再更改,不妥吧?” 许将这时终于上前一步,捋须淡然地道:“郡王殿下刚才说了,没盖印就不算确定。” 辽国官员们顿时一阵喧哗,刚谈好的事马上就不作数了,你们这样搞,我们很难不怀疑大宋停战的诚意啊。 澶渊之盟好歹还维持了宋辽近百年的和平,现在这个河间之盟的含金量,简直跟澶渊之盟没法比。 不,河间之盟根本就不含金! 萧奉先是谈判的正使,此刻被一众辽国官员的目光逼视,萧奉先实在不便露出卖国求荣的嘴脸,只好一脸难看地道:“郡王殿下,您如此作为,怕是有些过分了吧?” “不过分!本就是我的东西,你们全部带走才叫过分。”赵孝骞断然道。 萧奉先还待继续争辩,赵孝骞却懒得跟他费口舌。 于是赵孝骞态度十分强硬地道:“诸位请看清楚情势,谈判是你们主动找上门的,我大宋不是非谈不可。” “若你们不满意,尽可马上离去,我也马上赴宋军大营点兵,十万大军席卷燕云,你们不给的,我们自己拿。” “辽国两个月内全面退出燕云十六州,燕云的所有粮草钱财和物质,一律不准带走,盟约签订之日,我宋军立马接管十六州所有的官仓府库。” “就这样决定了,谁赞成,谁反对?” 气势强硬且凌厉的一番话,萧奉先和辽国官员顿时噤若寒蝉。 良久,赵孝骞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望向许将道:“冲元先生,辛苦您修改一下盟约条款,咱们的东西,不可轻易许与他人啊。” 许将一脸惭色,急忙点头道:“老夫明白了。” 赵孝骞笑了笑,也不理会一众脸色铁青的辽国官员,转身就走。 临去之前,赵孝骞深深地注视了一眼萧奉先。 萧奉先也是一脸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但却十分隐晦地点了点头。 赵孝骞乐了。 敌国潜伏高级间谍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这就是高级间谍的用处,里通外国,卖国求荣这条道路上,奸细向来是不遗余力的,一旦发挥他的作用,一个人做成的事,往往抵得过千军万马在战场上的浴血厮杀。 辽国使团的正使是萧奉先,实在是省了太多麻烦,而且大宋得到的利益也是远远超出了预期。 赵孝骞离去,府衙正堂内仍是一片沉寂。 许将捋须淡然道:“诸位,为了两国永罢刀兵,咱们还是尽快修改条款,落实河间之盟吧,盟约晚一天签成,两国的百姓便要多受一日兵灾战火之苦,人间不知多造多少杀孽,善哉啊!” 第六百七十六章 盟书已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国家实力相当,两国之间可以称作“谈判”。 国家实力不对等,尤其是军事上一方碾压另一方,那么两国之间就不能叫“谈判”,而叫“求和”。 这样的事儿,大宋曾经干过。 数百年后,辫子朝也干过,它干得更彻底,对洋人下跪时心悦诚服,奴相丑陋。 如今的大宋有了赵孝骞,历史的车轮仿佛突然被外力狠狠一拽,莫名拐了个弯儿,然后奔向另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 这条道路最终奔向何方,对千百年后的华夏有何影响,作为局中人的赵孝骞其实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在做着正确的事,为这个数千年的苦难民族尽量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空间,尽量避免原来历史上百年国耻的发生。 还能做什么呢? 一个人的力量太有限,做不了什么的。 能做到如今这样,已经够了。 第二天,河间府衙正堂内,两国官员齐聚。 赵孝骞身着正式的大宋官服,头戴双长翅官帽,他的身后跟着许将,郭成等一众官员和武将。 而对面,萧奉先和一众辽国官员也非常正式地穿上了官服,众人对立而坐。 赵孝骞神情严肃地起身,许将努力掩饰表情的激动,双手奉上赵孝骞的官印。 赵孝骞执官印于手,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盟约协定后,用力在落款处盖上了自己的官印,然后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萧奉先也在盟约上盖印,署名。 至此,宋辽两国盟约已成,大宋以赵孝骞为代表,辽国以萧奉先为代表,双方签下的“河间之盟”正式生效。 仪式过后,萧奉先笑着朝赵孝骞长揖行礼,赵孝骞含笑回礼,然后转身与许将郭成对视。 众人大笑,声震屋梁,豪迈畅快的笑声传出堂外,直至传遍天下。 百年前宋辽签下澶渊之盟后,宋辽今日再次签下河间之盟。 盟书已定,传示天下。 即日起,辽国归还大宋燕云十六州,燕云境内所驻辽军,以及契丹族等多民族人口悉数离去,境内只留汉人官员与百姓。 除了撤军,同时辽国解散燕云境内所有的地方武装,包括地方厢军,乡军团练,村镇地方祖宗武装等等。 燕云十六州境内,一应官员乡绅宗族,皆臣服于大宋朝廷,从此以大宋朝廷和官家为尊,共服王化,顺命顺民。 盟书冗长数十页,其中的条款大多是毫无意义的官面套话,但斟词酌句非常讲究。 盟书是许将亲自草拟,与辽国使团争论多日后定下的。 饶是许将曾为大宋状元公,起草这份盟书也令他耗费心神,几近崩溃。 直到今日,此刻,一切努力都值得了。 数十页盟书,归结起来只有一句话,“燕云十六州从此归于大宋矣。” 接下来的流程,便是两国交接权力,城防,官仓,府库,人口等,这些繁琐的事情,朝廷很快将派来官员具体办理。 河间府衙外的空地上,赵孝骞早已命石匠提前刻好了一块石碑,上面的字句仍是许将起草,将河间之盟的谈判人员,过程,以及盟书内容皆刻在石碑上,以作未来两国凭证。 谈判尘埃落定,府衙内一片祥和欢庆之声。 赵孝骞等宋人固然为收复燕云而高兴,萧奉先和一众辽臣也松了口气。 他们不见得高兴,但终归有一种解脱的情绪。 他们已看不到辽国的未来,唯有指望大宋遵守盟约,让辽国和他们的家族能多几年喘息之机。 赵孝骞亲自将萧奉先等人送出府衙。 府衙外,两排上千人的大宋禁军整齐列队,手中的燧发枪朝天高举。 萧奉先和辽臣们刚走出府衙门外,随着将领的一声令下,两排禁军一齐鸣枪。 一阵轰然巨响,萧奉先和辽臣们猝不及防吓得双腿一软,看着两排军容严谨,表情淡漠的禁军将士,以及他们手中形状古怪,却无形散发森森杀气的燧发枪。 萧奉先等人不由面色苍白,更有胆小者已是浑身颤抖。 许将含笑解释,此乃大宋独有的鸣枪礼,表示盟约已成,双方共同遵守的意思。 辽臣们勉强笑了笑,壮着胆子挺直了腰,努力掩饰刚才丢人的样子。 隔近了仔细看看宋军将士手里的燧发枪,辽臣们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铁物件儿,逼得辽国节节败退,屡战屡败,最终不得不签下耻辱的河间之盟,辽国从此永远失去了燕云十六州这个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地。 时也,势也。 倾颓之势犹如汪洋一泻千里,有生之年,恐怕再也看不到辽国的再次伟大了。 原本谈判结束,身心解脱的辽国官员们,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悲苦难言。 含笑送走了萧奉先,赵孝骞和许将仍站在府衙外,目送萧奉先快消失的背影。 终于,许将不再掩饰心中的兴奋,仰天哈哈狂笑起来。 “燕云十六州,收复矣!”许将突然力竭声嘶地大吼起来。 府衙外,千名禁军将士也跟着兴奋嘶吼,欢呼雀跃。 燕云,大宋臣民心中永远的执念。 它的意义已不止是战略要地那么简单,它是大宋百年耻辱的标志,它是汉人民族尊严的一杆大旗,它还是唐末五代十国后,贯穿各地割据势力历史始末的一段悲惨史书。 今日,此刻,它正式回归中原王朝。 像久别母亲的游子,衣衫褴褛一事无成地回到了故乡。 没人嫌弃,没人鄙夷,回来就好。 故乡只有美酒,洗涤游子身上多年的灰尘,伴随着多年的屈辱与不易,与美酒一同入喉,随风散去。 千名禁军嘶声欢呼,吼到喉咙沙哑失声,仍止不住将士们兴奋激动的情绪。 渐渐地,整座城池仿佛被点燃了似的,许多渐渐认同中原大宋的汉人百姓们走上街头,城内处处传来敲锣打鼓声。 越来越多的商铺,有的开门迎客,有的关门与家人庆祝,人们从自己的家里走出来,互相搂抱行礼。 都是普通的百姓,他们或许并不太明白“家国”的概念,但他们却隐隐知道,期盼百年的太平年月,快来了。 府衙外,兴奋嘶吼许久的许将终于渐渐平复了情绪,然后整了整衣冠,非常突然地朝赵孝骞长揖一礼。 赵孝骞吓了一跳,急忙避开:“啥意思?” 许将直起身,目光灼热地注视着他,加重了语气道:“我大宋能收复燕云,皆因子安之功,老夫这一礼,子安可坦然受之。” “我不受!你存心折我的寿数,刚才你那一下,我至少短命两个月!”赵孝骞笑嘻嘻没个正经。 “子安,可曾想过,如果大宋没有你,官家和天下臣民焉有今日之喜?”许将突然认真地问道。 赵孝骞神情怔忪,刹那间前世今生的种种,在他脑海里不停闪过。 是啊,如果没有他的到来,大宋的今日将是什么模样? 大概,朝堂上还是新党旧党打个头破血流,赵煦忙着制衡朝局,忙着艰难地推行新政,忙着游走于辽夏吐蕃这些强大邻国之间,对外不得不忍气吞声。 民间的百姓埋头奔波于生计,勾栏里的歌女咿咿呀呀,依依北望唱着后庭花,权贵们奢靡而风雅,享乐之余抽点空闲赋词一首,顺手嗟叹一下家国情怀,叶公好龙一般羡慕一下边塞的金戈铁马。 大约,这才是真正的大宋吧。 没有赵孝骞的大宋。 谁能想到,萦绕大宋百年的执念,燕云十六州,居然就这样被大宋收复了。 百年一梦,千年魂归。 赵孝骞从史书的冰冷文字里抬起头,恍惚之时,已变了人间。 满城欢庆,沸反盈天。 赵孝骞阖上眼,再睁开时,他又回到了这个陌生却熟悉的时空。 “冲元先生,八百里快马将盟书送去汴京,面呈官家,燕云已复,但两国交接仍需时日,请朝廷速遣官员接管燕云十六州诸城官府城防。” 许将笑容满面,连连点头:“好,好!此事不宜迟,当速办!” 赵孝骞含笑补充道:“多遣几匹快马,选嗓门大的骑士,沿途一路吆喝过去,告诉大宋臣民,咱们拿回燕云十六州了,让百姓们也高兴一下,多喝几杯酒。” “老夫这就去安排!”许将兴冲冲地离去。 赵孝骞独自站在府衙外,听着满城的欢呼声,他的心中却十分平静。 盟书已成,但接下来的两国政务军务交接,才是最麻烦也最繁琐的。 天下人都在高兴,唯独赵孝骞并无太多高兴的情绪。 他是务实且谨慎的性格,很多东西说得再好听,哪怕已是白纸黑字,他也不能完全确定。 有句俗话叫“落袋为安”,只有燕云十六州彻底划入大宋的治下,官府和军队彻底接管了燕云的一切,那时才叫真正的收复燕云。 现在? 不算。 谁都不知道意外何时会来,一切仍存在变数。 招了招手,赵孝骞招呼郭成过来。 “郡王殿下,末将我,我……哎,末将嘴笨,啥都不说了,只说一句,末将对殿下佩服得五体投地。”郭成激动得脸孔通红:“燕云十六州,可以说全因殿下才收复,殿下……太厉害了!” 赵孝骞笑了:“什么嘴笨,这不挺会聊天的么,一句话把我哄得心花怒放的,差点给你涨军饷了,幸好我及时恢复了理智。” “好了,你派人出城,向种建中和宗泽两路兵马传我军令,种建中部撤回河间府,宗泽部继续前进,于析津府城外驻军,催促辽军让出析津府,由我军进驻。” “大宋欲接管燕云,必须先把辽国的析津府占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举国同庆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辽国有五京,其中南京析津府位于燕云之内。 析津府可以说是燕云十六州的代表性城池,因为它以前的称呼就叫“幽州”。 历史上对燕云十六州的称谓比较杂,有叫“幽云十六州”,也有叫“幽蓟十六州”。 这些称呼里,幽州自然是非常重要的城池,石敬瑭献燕云后,辽国将幽州改名为析津府,并定为辽国南京。 如此重要的城池,在赵孝骞的眼里自然是第一个要收复的目标。 历史上的幽州,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幽州自古以来在华夏的地理上便非常重要。 这片土地不仅是养马产马之地,它还有一个特产,那就是名震天下的“幽州铁骑”。 幽州铁骑存在千年,东汉刘秀依靠幽州铁骑得天下,三国时的公孙瓒依靠幽州铁骑成就一方诸侯,甚至于,唐朝鼎盛时期,时任幽州节度使的安禄山也是依靠幽州铁骑反叛唐朝,横扫天下。 “得幽州者得天下”这句话或许有些夸张,但它终归有一定的道理和论据的。 赵孝骞现在也很重视幽州,也就是辽南京析津府。 别的事可以缓一缓,析津府必须第一时间拿到手。 军令很快传到数百里外的两路大军中,种建中接令后,当即下令五万大军拔营撤军,朝河间府行进。 宗泽则大喜过望,率领麾下五万大军加紧行军,朝析津府进发。 作为未来的名将,宗泽自然也很清楚析津府的重要性,宋辽既然已签下和议,那么首先析津府必须落袋为安。 数日后,当种建中所部大军来到河间府城外扎营,种建中向赵孝骞交令时,宗泽所部五万大军已距析津府仅只五十里了。 ………… 与此同时,几名背负黑色匣子的骑士在中原的驰道上飞奔。 骑士们的嗓子早已嘶哑,他们从河间府出发,一路朝汴京城赶去,每每路过城池乡镇,骑士们都会放声大喊“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 “宋辽已定河间之盟,燕云十六州归宋矣!” 从河间府一直喊到汴京城,骑士们的嗓子早已冒烟,有两个甚至都已失声,根本说不出话来。 随着骑士们的一路狂奔,沿途听到消息的大宋臣民也沸腾起来。 中原欢庆,举国同此捷讯。 沿途的城池里,官员们面朝汴京方向三拜,再朝河间府方向一拜,然后府衙设宴,歌舞庆之。 民间的百姓商人纷纷拍掌而贺,大街上,酒楼里,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们凑在一起,互相敬酒,谈笑风生。 曾经萎靡软弱的民族脊梁,不知何时起,渐渐挺直坚硬起来。 民间处处听到百姓们议论国事的声音,百姓的那些见解或许有些幼稚可笑,或许有些狂妄跋扈,但从人们的精气神里,却能清晰地看到一个汉唐鼎盛时期才具有的特质,那就是“不惧”。 如今的大宋,已不惧任何敌人。 因为大宋有强大无敌的精锐王师,也有运筹帷幄,战无不胜的河间郡王。 民不好战,民只不过期盼太平。 赵郡王若能率王师扫平天下,大宋实现华夏一统,太平不就来了? 数日后,报捷的骑士终于赶到汴京城下。 骑士们嘴里含着薄荷叶,努力滋润干涸的喉咙,城外放马休憩之后,数人上马直奔汴京城门而来。 黑色的匣子高高举起,骑士们快到城门口时便放声大呼。 “河间府八百里捷报!八百里捷报!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 “辽国求和,退出燕云十六州,燕云从此归宋矣!” 值守城门的禁军将士原本要阻拦,然而见到骑士手上的黑色匣子,以及他们奋力大呼的捷报后,禁军们顿知轻重,急忙让开,任由骑士们策马奔入城中。 捷报入京,骑士们入城后继续狂呼捷报,汴京街头的官员百姓们顿时愣住,繁华喧闹的汴京街头出现了短短一刹的寂静,人们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皆目瞪口呆地看着骑士们策马奔向延福宫。 良久,一名百姓猛地一拍巴掌,吃惊地道:“我刚才不是做梦吧?怎么听到有人说……朝廷收复燕云了?” “是那个燕云吗?燕云十六州的‘燕云’?” “哎呀,可了不得!朝廷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快快,再去问问,我总觉得恍惚,这消息……真像是做梦。” “何人如此厉害,竟为朝廷收复了燕云十六州?这可是泼天盖世的功劳啊。” “还能是谁,官家任命的击辽主帅只有河间郡王殿下,除了他有这本事,还有谁?” “赵郡王真是……咋就恁厉害咧,他也才二十多岁吧?大宋有这位功臣,以后愈发了不得了!” “买酒,去买酒!收复燕云,这消息够我倾家荡产喝一顿,哈哈,痛快得很!” ………… 市井民间无数纷扰窃窃的议论被抛到身后,骑士们已赶到了延福宫门外。 很快,一名宦官捧着黑色匣子,脚步匆匆地直奔福宁殿。 从宫门到福宁殿,宦官也是一路兴奋高呼。 “官家,大捷!大捷!辽国求和,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 一路咋咋呼呼赶到福宁殿,赵煦早已闻讯而出,站在殿外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狂奔而来的宦官。 宦官跑到赵煦面前,喘着粗气还没说话,赵煦已懒得听他啰嗦,劈手夺过黑色匣子,拆掉火漆,展开里面赵孝骞和许将联名的报捷奏疏,以及一份冗长的河间之盟的条款盟书。 赵煦眼神兴奋,脸孔涨得通红,握信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奏疏上的每句话他都逐字逐句读了许多遍。 终于,赵煦的身躯微微一个踉跄,阖目深呼吸,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震惊的喜讯。 “这,这就……收复燕云十六州了?”赵煦语声颤抖道。 一如汴京街头普通百姓的反应,赵煦此刻也觉得自己仿若在梦中,做梦都不敢做得如此美好啊,太奢侈了。 旁边的郑春和已是老泪纵横,哽咽道:“官家,是真的,河间郡王殿下真的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赵煦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然后展开河间之盟的条款内容。 上面的每一条逐句看过去,赵煦发现这份条款大宋占尽了便宜,条款几乎是一面倒地偏向大宋,从它的字里行间,赵煦甚至能隐隐看出大宋对辽国残酷无情的威压气势,辽国却只能无奈地服从。 一份两国和议的盟书,每个字每句话都是十分平和,里面不止一次地强调两国和睦的重要性,以及兄弟之邦的美好历史和未来。 可这些字句组合成一个整体时,赵煦却真的看出了其中蕴含的满满的杀气,仿佛有人把刀架在辽国的脖子上,逼着辽国承认宋辽的关系是何等的和睦友好。 “两个月内,燕云十六州的城池土地上驻守的辽军,一律无条件撤出燕云,过期之后,宋军若在燕云地面上见到辽军的踪迹,当以敌对视之,一律诛杀。” “燕云的各级官府全数废黜,等待大宋朝廷派遣官员交接地方和城池权力,辽国的厢军,部族军,宗族团练军等,当即解除武装,臣服于大宋朝廷,官府当尽快派员整编安顿,违者一律以叛逆诛之。” “辽国官员军队撤出燕云,不准带走任何粮草钱财军械战马等,只允许辽人带走私物,宋军当在三日内接管燕云十六州所有官仓府库并封存,辽人敢私挟财物出境者,诛之。” 赵煦一条一条喃喃地念着,越念嘴角的弧度越上扬,眼神里的欣喜更是遏止不住,满心满腔的喜意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好,好!哈哈哈哈!子安拟的这些条款够全面,也够狠毒,纵是朕遣汴京朝臣去谈,怕是也谈不下这般结果!”赵煦大笑道。 郑春和见赵煦高兴,立马在旁凑趣道:“也亏得是郡王殿下跟辽人谈,殿下多次大败辽军,辽人对殿下已深感恐惧,殿下虎威正盛,他提出的条件,辽人不敢不从。” “不错,亏得是子安,幸好当初朕也将谈判的权力交给了他,子安果然没让朕失望,这份河间之盟……哈哈!大快人心!子安做得很好!”赵煦欣喜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捷报奏疏。 “嗯,子安还说了,盟书签下后,他便马上派遣麾下将领,分赴燕云十六州各城池,接管城池防务,封存各地官仓府库,催促驱赶契丹人和诸部族人离开燕云。” “子安说什么……落袋为安,嗯,倒是颇有道理,哈哈!没错,落袋为安,拿到咱们手里的,才真正是咱们的,没到手之前,却不能高兴得太早。” “不过……朕还是很高兴,很高兴!哈哈!有子安在,这份河间之盟谁敢不从?不从者,以子安的脾气,绝不会惯着他!” 郑春和红着眼眶,看着赵煦露出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看得出赵煦此刻的心情极佳,朝廷收复燕云十六州,这是何等的大喜事。 两年以前,它曾是赵煦立下的雄伟志向,只是连赵煦都没想到,这个志向居然真有实现的一天,而且只用了两年! “郑春和,将河间之盟的盟书送去政事堂,命礼部和翰林院撰抄,工匠印出万份,颁行传示天下诸路州府县,天下官员士子百姓咸使闻之,举天同庆!” “另,传召文武百官,穿戴梁冠朝服,礼部撰写祭文,安排礼仪,朕与百官要以此盟书告祭太庙历代先祖!” 停顿片刻,赵煦又缓缓道:“……可令楚王叔随侍在朕之侧,由他念诵祭文。” 郑春和嘴角微微上扬,躬身领旨退下。 第六百七十八章 告祭太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汴京城市井民间沸沸扬扬,满城百姓商人都在欢庆朝廷收复燕云。 此时的延福宫门外,无数朝臣聚集,朝臣们脸上笑意盎然,哪怕是平日互相不对付的政敌,今日此时也是热情地招呼寒暄,仿佛完全放下了昔日的恩怨。 河间郡王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消息,朝臣们自然是听说了。 天大的喜事,今日此时,无论新党旧党,无论任何政见,无论多大的恩怨,在这个天大的消息面前似乎都已变得不重要了。 百年耻辱,百年憋屈,百年执念,随着收复燕云的消息入京,喜气已然覆盖了一切不合时宜的争斗,猜疑和恩怨。 至少是暂时覆盖了。 今日,大宋官家要告祭太庙。 大宋的太庙其实并不在汴京城内,它在应天府,即后世的河南商丘。 但汴京延福宫里也设有太庙。 今日虽是国朝大喜,但皇帝实在不自由,不可能离开汴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告祭,于是这次告祭只能在延福宫的太庙举行。 朝臣们聚在宫门外,一脸喜意地互相招呼寒暄,然后高声议论宋辽战事,以及收复燕云后的种种繁杂事务。 这时一辆马车驶来,马车在宫门数百步外停下,车夫将马车上的人搀扶下来,赫然竟是一个大胖子。 大胖子下马车都费劲,一脸气喘吁吁的模样,宫门外的群臣见到这个胖子后,气氛陡然一静。 随即群臣如见到血的蚊子似的,立马热情地扑了上去,纷纷主动朝他行礼问候,口称“楚王殿下”。 大胖子毫无疑问是楚王赵颢,他被宫里的人临时传诏赶来延福宫,朝廷收复燕云的消息,赵颢在王府里已听说了,大喜之余听说今日官家格外恩典,令他在太庙前宣念祭文,赵颢还是大吃一惊。 这差事可是不一般,宣念祭文的人往往代表着他在朝堂里的分量。 以往宣念祭文的朝臣,要么是当朝宰相,要么是宗正寺卿,有时候官家也会亲自宣念,总之,当着君臣的面念祭文,一定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没想到今日居然轮到赵颢宣念祭文了。 当然,赵颢很清楚官家为何给他这个差事。 不过是父凭子贵罢了。 这桩泼天盖世的功劳,是他儿子赵孝骞立下的,让他这个父亲宣念祭文,不正合适吗? 再说赵颢也是大宋赵氏皇族贵胄,由他亲自告祭祖宗,也算对赵氏先祖的一番孝心了。 太祖赵匡胤得国不正,欺负孤儿寡母得来的江山,赵家人约莫也知道不光彩,于是从此不再提什么“忠君”的口号,毕竟赵家人自己都做不到,也就不强求天下人了。 所以自大宋始,儒家和朝廷便开始提倡“以孝治天下”,“忠”字是绝口不提。 你以为是朝廷不想提吗? 是没脸提啊。 今日赵煦告祭太庙,楚王赵颢宣念祭文,与赵家祖宗们分享收复燕云的荣耀,这便恰好合了“孝”这个字。 宫门打开,满朝文武整理衣冠,列队鱼贯入宫门,直赴太庙。 延福宫的太庙位于西面崇孝门内,文武百官到达后,见赵煦穿着黄袍已等候。 今日的太庙四周旌旗飘扬,禁军林立,道僧跪坐太庙两侧,念诵经文,太庙门外广场正中的社稷大鼎内,正燃着袅袅柱香,场面庄严肃穆,令人敬畏。 百官站在太庙前,神情也不自觉地严肃起来,人人垂手肃立,表情虔诚。 告祭太庙的仪式开始。 礼部官员筹办仪式,翰林院编修才子临时撰写一篇花团锦簇的祭祖骈文,楚王赵颢穿着亲王朝服,肥胖的身躯站在太庙前,手里握着那篇祭文,此刻的他仍是一脸懵逼。 人在王府,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拎到太庙前念祭文。 家人们,谁懂啊,真的好突然啊,换地图太快了。 迎着赵煦和百官们的目光,赵颢硬着头皮一字一字大声念诵祭文,念得有些磕巴,声调抑扬之处明显也有些不对,甚至还念错了字。 百官目光古怪地盯着赵颢,人群鸦雀无声,但很多人的眼神却带了几分嘲讽的笑意。 听说这位楚王殿下不学无术,却常常喜欢附庸风雅,平日里吃喝嫖赌俱全,却偏自诩风流文士,喜欢往文人堆里凑。 今日看来,汴京传闻不虚,这位楚王殿下的成色,大约便是这样了。 许多人的目光嘲讽,赵颢却浑然不觉,念祭文的状态越来越好,念错了字也丝毫不慌,只要我自己不承认念错字,那么这个字就不是错的。 是通假字。 祭文念完后,赵颢长舒了一口气,一脸解脱地望向赵煦。 “官家,臣已念完祭文了。”赵颢陪笑道。 赵煦露出了一丝笑意,低声道:“楚王叔,子安很争气,朕很高兴,王叔有子若此,此生足慰矣。” 赵颢憨厚地呵呵一笑:“劣子都是托官家洪福,才得了这点小小功劳,若无官家器重,他不过只是汴京一个纨绔膏粱罢了,官家不足为夸。” 这句话很得体,至少赵煦听得很舒服。 “不管怎么说,子安立下的这份功劳都是无与伦比的,朕都不知如何封赏他了,燕云诸州接管后,子安也该回京了,塞外风霜苦寒之地,子安经受了太多,朕实在不忍见他继续受苦。” 赵颢闻言目光闪动,表情却一如既往地憨厚朴实。 “官家恩典,臣感激涕零,近年臣的身子多有抱恙,唯一的儿子却不能侍奉膝前,官家怜臣孤苦,让骞儿回京孝奉臣,臣代骞儿叩谢官家天恩。” 说着赵颢感动地流下泪来。 赵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犹疑,楚王叔此刻感激的表情真挚,模样仍如往常般毫无心机,所谓“知子莫若父”,看赵颢的神态语气,赵孝骞似乎真的没有丝毫二心异志。 不过,不管赵孝骞有没有野心异志,朝廷接管燕云十六州后,对辽国的战事暂时停止,赵孝骞确实也该回到汴京了。 重要的是,回到汴京后,他该卸下兵权了。 哪怕亲如兄弟,皇帝也不可能允许臣子手里握着如此恐怖的兵权。 十万王师将士,而且皆装备火器,强大的辽国在他面前都不得不俯首认栽,乖乖奉上燕云十六州,尤其是主帅在军中的威望如日中天,赵煦怎能不寝食难安。 “这两年,子安为朕,为大宋社稷餐风露宿,夙夜匪懈,如今燕云归宋,辽国伏首,天下已太平,子安也该回京过几天好日子了。” 赵煦笑着叹道:“朕很怀念与子安微服出宫,在汴京吃灌汤包,勾栏听曲听书的日子,喜欢看子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汴京城里横行,哈哈,说真的,朕有时候很羡慕子安……” 赵颢感动地道:“官家抬举不弃,臣为骞儿高兴,待骞儿回京后,便可与官家再游汴京,臣见官家与骞儿甚笃,宗亲兄弟亲密无间,臣很欣慰。” 赵煦点了点头,叹道:“是啊,朕与子安是兄弟,朕很希望一辈子与子安亲密无间……” 与赵颢聊了几句后,此时道僧们已念完了经文。 赵煦转身面朝太庙双膝跪下,依朝仪三叩九拜之后,赵煦抬起头,第一次理直气壮地注视着太庙内供奉的大宋历代先帝的画像。 “儿臣赵煦,顺应天时天命,历经数年绸缪,奋历代先祖之余荫,今日欣获捷报,自石贼敬瑭献燕云于契丹,百年以还,中原蒙尘,国朝不振,而今儿臣告慰历代先祖先帝,燕云十六州于儿臣治下,归矣!” “臣负祖宗社稷天命,不敢菲薄,今日以燕云归宋之功绩,耀于祖宗太庙社稷,愿先祖佑我大宋,国祚绵长,盛世似锦!” 说完赵煦面朝先祖画像重重叩首,直起身时,赵煦已是泪流满面。 身后的朝臣们也面朝太庙叩拜,人群里的嚎啕痛哭声此起彼伏。 ………… 告祭太庙的仪式结束,朝臣出宫,各归官署。 赵煦回到福宁殿,此时此刻,激荡的心绪仍未平静。 直到此时,赵煦的脑子仍嗡嗡作响,从见到捷报奏疏,到告祭太庙仪式,再到此刻回到寝宫,赵煦已不止一次暗暗掐自己的大腿。 他仍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燕云十六州,就这么到手了? 多么神奇! 赵孝骞到底对辽人施加了怎样巨大的压力,令辽人如此乖巧地送上了燕云十六州,要知道燕云的地理位置,和它代表的意义,不仅是大宋的执念,同时也是辽人的执念啊。 赵煦未曾亲眼见过宋辽交战的场面,他不知道大宋的火器对辽军造成了怎样恐怖的心理阴影,更不知道昔日强大的辽军被歼十多万后,辽军从上到下对宋军已经产生了绝望和极度恐惧的心态。 所谓的军心士气,在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面前,是根本没有丝毫用处的。 回到福宁殿的赵煦,再次取出赵孝骞的奏疏,以及河间之盟的条款,认认真真地仔细看了好几遍,这才放心地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 “今晚,朕欲谋一醉,谁也不准拦朕……”赵煦带着笑容喃喃道。 赵煦如今的身体状况堪忧,太医叮嘱多次不能饮酒了。 但今日的意义不一样,赵煦很想喝个痛快。 大宋历代先帝做不到的事,朕却做到了,这还不值得谋一醉乎? 付出身体健康的代价都认了,今夜必须一醉。 正思忖间,郑春和碎步走入殿内,小心翼翼地道:“官家,遂宁郡王赵佶殿外求见。” 赵煦眼中精光一闪,沉默片刻,缓缓道:“让他进来。” 第六百七十九章 兄弟生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今日告祭太庙时,赵佶也在群臣之中。 他和群臣一样穿戴正式梁冠朝服,看着远处赵煦跪拜太庙先帝画像,旁边的赵颢万众瞩目,一字一句宣念祭文。 可今日的赵佶却无心嫉妒羡慕。 最近赵佶正陷入天大的麻烦之中。 蜀地遂宁城的一首童谣,差点把他玩死。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随着童谣的内容被传到汴京,首先知道的是赵煦,然后是政事堂的大佬们,最后才是他。 听到童谣的内容后,赵佶目瞪口呆,当场快晕厥,这首童谣简直是奔着要他命去的,若是官家信了,他赵佶不仅未来无缘于皇位,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而且不知为何,最近几日与他来往的朝臣也少了许多。 以前的赵佶虽不至于人见人爱,但他工于书法丹青,文采不凡,爱好风雅,读书也是极为聪慧,故而许多朝臣都乐意与他来往,私下里常与他饮宴作乐,吟诗狎妓,舞弄风月。 可最近几日,赵佶发现找他的朝臣少了许多,朝臣们似乎视他为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赵佶知道,这全是因为那首童谣。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政事堂大佬们都知道的事,根本瞒不住汴京的官员们。 如此严重恶劣的传闻,试问谁还敢跟他玩? 大家以前聚在一起是爱好乐趣相投,比起普通的猪朋狗友不过是多吟了几首诗而已,大家根本不熟好不好。 谁知道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背叛革命了呢…… 童谣里的主角啊,你特么艺高人胆大啊,官家还没死呢,你就惦记上位置了? 虽说也有许多聪明的朝臣清楚,童谣或许不是赵佶本人传出来的。 可这种事是没办法讲证据的,不管是不是赵佶干的,童谣既然传开了,就代表赵佶这个人很危险了。 朝堂上当官的都是人精,对于危险的人和事,自然要远远避开,谁沾上谁倒霉,尤其是跟皇位有关的事。 赵佶这几日待在郡王府里,大门都不敢出,战战兢兢等着赵煦召见质询,然而赵煦仿佛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似的,一直未曾召见他。 赵佶愈发惶恐不安,整日揣度官家到底是何心意,童谣这么严重的事,他连问都不问,究竟是胸怀大度不当回事,还是索性已把他赵佶当成了死人,懒得跟死人废话。 当然,童谣不可能无缘无故散播开来,赵佶可以肯定是有人暗中构陷,为的就是离间他与赵煦的兄弟关系,给他的即位之路制造障碍。 而炮制童谣的嫌疑人,赵佶几乎不用猜。 至今他最恨,同时得罪最彻底的人,除了楚王父子还有谁?必然是他们。 这几日赵佶陷入无尽的内耗之中,人都快疯了。 终于在今日,赵佶以郡王的身份参与了告祭太庙仪式。 仪式过后,赵佶见赵煦满脸欣喜回了宫,细细思忖一番后,赵佶觉得今日是个自辩的好机会,趁着朝廷收复燕云,龙颜大悦之时,赶紧在赵煦面前解释清楚,兴许赵煦一个高兴,不再计较了呢。 于是告祭太庙后,赵佶第一时间赶到福宁殿求见。 再不解释清楚,赵佶可就真成死人了。 福宁殿内,赵煦与赵佶相对而坐,赵煦仍旧一脸亲切的微笑,看着赵佶的眼神仍如往常般宠溺,似乎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赵佶小心地观察赵煦的表情,此刻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赵煦在他面前表现得像个脾气温和的兄长,他关心地询问赵佶最近读了什么书,是否有佳作,劝诫他不要玩那些奇奇怪怪的石头,免得玩物丧志,少去烟花风尘之地,莫坏了天家名声等等。 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以前兄弟俩在一起时,赵煦也常常这样说。 赵佶的心情愈发安定了,唯唯称是。 良久,赵佶终于期期说到正事。 “官家,臣弟今日是来解释……” 话没说完,赵煦却笑了笑:“你是说蜀地遂宁城的童谣?呵呵,不必在意,朕知道,此事断非你所为,若你真是野心勃勃之辈,怎会到处宣扬,提前暴露自己的心思,这样的蠢货是坐不到这个位子上的。” 赵佶长松了口气,眼眶不由泛红,哽咽到:“多谢官家信任。” 但赵煦却叹了口气,递给他一份奏疏,道:“佶弟你再看看这个。” 赵佶茫然接过,赵煦叹道:“朕知你是清白的,但童谣已经传开,天下人心动荡,终归是不妥,政事堂的宰相们都进谏,此事当迅速平息,否则于国不利。” “政事堂的意思是,佶弟既然已成年,也该正式封一字亲王了,这个‘遂宁郡王’的爵号,不如去了吧,佶弟意下如何?” 赵佶刚刚安定的心情陡然一凉,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脸色不由自主地苍白起来。 封不封亲王,去不去爵号,其实赵佶并不在意。 此刻的他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官家不是不在乎童谣,他终究还是对自己生了猜疑之心。 否则不会斩断他与“遂宁”二字的关系。 童谣起于遂宁,且有“蟒袍继,朱雀兴”的字句,而他赵佶又恰好是大宋未来的第一继承人,这些因素组合在一起,实在太要命了。 事关皇权与皇位,亲兄弟亦难免反目,更何况他与赵煦还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赵佶知道,一旦赵煦生了猜疑,短时间内这份猜疑的心思是不会消散的,而他以后只能更低调,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无辜。 于是赵佶努力压下惊惧的心思,强笑道:“臣弟今日觐见,正有此意,臣弟已成年,确实也该封亲王了,请官家降下恩典。” 赵煦对赵佶的反应表示很满意,点了点头道:“佶弟既然不反对,那便去了‘遂宁郡王’的爵号,晋封‘端王’,郡王府改为端王府,另增食邑千户,赐黄金千两,丝帛五百匹。” 赵佶起身,恭敬长拜:“臣弟领旨,谢官家恩典。” 赵煦含笑道:“佶弟放下心思,朕对你一如既往宠爱,你我是亲兄弟,自小一同长大,朕不会因为这点流言蜚语而寒了兄弟的心。” 赵佶感激地道:“多谢官家明鉴是非,相信臣弟的清白。” 赵煦嗯了一声,又与他寒暄了几句家常,赵佶才识趣地告辞。 恭敬地走出殿外,赵佶总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一道阴鸷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后背,可他忍住不敢回头。 赵佶离开许久,赵煦叫来了郑春和,淡淡吩咐道:“密令皇城司魏节,让他遣派暗探,潜入端王府,监视端王的一举一动。” 郑春和心头一紧,急忙应命。 赵煦顿了顿,又道:“楚王府上,也安排暗探进去。” 郑春和这会儿已是头皮发麻,但他不敢表露丝毫情绪,依旧恭敬地领命。 ………… 燕云,河间府。 赵孝骞最近忙得两脚不着地。 宋辽河间之盟签订后,更繁琐的事情还在后面,尤其是官员权力交接方面,更是大小麻烦不断。 现在赵孝骞才知道,原来交接权力没那么简单,各级官府的接替,账目的清算移交,官仓府库的统计,还要安抚各地的百姓,区分汉人和辽人等等。 赵孝骞忙得头都大了,很想撂挑子不干,可许将却拽着他死活不准他当甩手掌柜,逼着他亲力亲为。 府衙正堂内,赵孝骞像被八百个女人榨干的药渣,一脸颓靡不振地坐在桌案后叹气。 “早知如此麻烦,当初就不该和议,索性跟辽军动手,一座城一座城地攻克,占领城池后哪有那么多麻烦事,城里剩多少就是多少,自己拿一点,将士们分一点,其余的交给朝廷……” 许将瞥了他一眼,道:“混账话,兵者,凶也,圣人不得已而为之。眼下和议之后交接,已是最好的结果了,不过让你多费点心神主持交接,你便吃不得一点苦么?” 赵孝骞连连摇头:“我真的吃不了一点苦,要不接下来的事便交给冲元先生解决吧,您是状元公,这方面的能力比我强太多了。” 许将冷笑:“甩手甩得越来越洒脱了,老夫会上你的当?” “你是一军主帅,河间之盟也是你一言而定,咱们大宋占了大便宜,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些便宜算清楚,然后拿到手里,这很难吗?” 赵孝骞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脸颊。 这很难吗? 多可恨的话,就像考完试后的学霸跟学渣对答案,学霸说“这很难吗”,学渣说“我特么弄死你信不信,我在社会上认识人”…… 赵孝骞也很想说我在社会上认识人,认识的还不少,理论上认识十万大军…… “朝廷派来的官员共计三百余,大多是汴京的寄禄官,他们将奉政事堂之命散入燕云各地,接管燕云十六州的各级官府,此事有了他们应对,老夫和子安接下来会轻松很多。” 许将停顿了片刻,突然叹道:“收复燕云皆是子安之功,可奇怪的是,这次官家却对子安并无封赏,至少目前还没等到官家的封赏圣旨……” “子安,这很不正常。” 第六百八十章 国之将亡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确实不正常。 收复燕云十六州,功劳有多大,可以说大宋立国以来前所未有。 这么大的功劳,按理说在捷报奏疏入京的当天,皇帝就该马上定下封赏的旨意,派人快马送来河间府。 这是朝廷和皇帝必须要走的流程,因为前方将士正是军心士气极盛之时,况且还立下那么大的功劳,朝廷和皇帝再傻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给正盛的军心士气淋冷水。 封赏的意义,在于皇帝示恩,巩固将士的忠诚,笼络主帅的忠心。 大胜立功而不封赏,无疑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除非皇帝对主帅和这支军队的猜忌之心已经露于表面了。 赵孝骞和许将其实都很清楚官家不封赏的原因。 “也许……官家忙于接管燕云,一时顾不了封赏子安和将士们吧。”许将迟疑地道。 赵孝骞笑了笑,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没关系,事物是不断向前发展的,当某天赵孝骞发现事物发展的方向已经让自己感到不适了,他也不会惯着赵煦。 有些事情不是我不能干,而是不忍心干。 因为我还守着那道底线,我还顾及兄弟之情,我还在报答当年你对我的信任和器重。 重活一世,老天让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赵孝骞只想遵从本心而为,一生不留遗憾,恩怨分明。 “冲元先生别装糊涂了,没意思。”赵孝骞洒脱地笑了。 “燕云被朝廷全盘接管的那一日,便是官家召我回京的时候,我若卸下兵权回京,官家该给我的封赏一样不少,我若继续留在燕云,手里握着十万兵权,官家不会再给我分毫。” 许将眼皮一跳,嘴唇嗫嚅,半晌却长长一叹:“老夫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赵子安,这种话你以后切莫在外人面前说起,不然便是杀身大祸!” 赵孝骞却嘻嘻一笑,朝许将眨眨眼:“你这个副使不称职呀,我说了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还不赶紧写进奏疏里上报?” 许将勃然大怒:“滚!你快滚!老夫不想见到你,更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赵孝骞立马接道:“滚就滚!” 说完赵孝骞身形一晃,眨眼间跑出了官署正堂。 许将突然一惊,放声道:“不对,你回来!” “对不起,滚远了!”赵孝骞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许将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务,颓然一叹:“又被这竖子当了一回甩手掌柜……老夫冲动了。” ………… 跑出官署的赵孝骞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神情轻松地负手走出官署大门。 正琢磨如何逃避处置公务,许将便立马贴心地让他滚,老家伙人还怪好的嘞。 刚要招呼门外的陈守等人换上百姓服饰,陪他在河间府城里逛一逛,体察一下民间疾苦,结果刚走出府衙大门,迎面便走来十几名黑衣汉子。 站在府衙外的陈守和禁军们一怔,立马便上前拦住这群黑衣汉子。 然而为首一名黑衣汉子从怀里掏出一面黑铁令牌递给陈守,陈守接过一看,神情犹疑地望向赵孝骞。 “世子,汴京楚王府来人了,但这些人眼生得紧,末将从未见过。” 赵孝骞却淡定地笑了笑。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应该就是活爹手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人了吧。 跟贾实他们一个路数,应该也是活爹暗中培养的死士。 “无妨,让他过来。”赵孝骞招手道。 为首一名黑衣人上前,朝赵孝骞恭敬行礼:“小人贾韭,拜见世子。” 赵孝骞一怔:“假酒?你爹取的名儿?你爹开假酒黑作坊的?这得多混蛋才会给儿子取这种名……” 贾韭露出几分不自在之色,低声道:“回世子,是……王爷殿下给小人取的名。” 赵孝骞沉默片刻,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以前跟随自己的贾实,如今来了个贾韭。 以前只有一个贾实,赵孝骞还没多想,现在来了个贾韭,不多想都不行了。 甲九,甲十? 所以,活爹麾下的死士按“甲乙丙丁”排,取名的规则就是从一排到十? 取的这名儿也太简单粗暴了,还不如赵孝骞给爱马取的狗剩呢,至少寄托了他希望爱马长命百岁的美好祝愿…… 叹了口气,赵孝骞对活爹已经无语了。 “我父王派你们来干啥?”赵孝骞问道。 贾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赵孝骞。 陈守等禁军立马识趣地转过身,警惕地注视周围的动静。 赵孝骞展开纸条,里面是赵颢的字迹,上面只有简短的两句话,“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英雄不可自剪羽翼。” 赵孝骞逐字看完,神情渐渐凝重。 将纸条揉成一团,正要塞入自己嘴里毁尸灭迹,却见面前的贾韭眼神清澈地看着自己。 赵孝骞喜欢清澈的人。 于是朝贾韭扬扬下巴示意:“张嘴。” 贾韭一愣,但还是很听话地张嘴。 赵孝骞将纸条塞进他嘴里,道:“嚼烂吞了。” 贾韭毫不犹豫地嚼烂纸条,然后痛快地咽了下去,最后还张嘴让他检查。 赵孝骞对他的表现颇为满意,但还是认真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有点挑食,口味向来刁钻,不喜欢吃的东西只好让别人吃。” 贾韭憨厚一笑,显然并不在乎,死士连死都不怕,哪里在乎吃点异物。 赵孝骞默然静立,回想活爹送给他的两句话。 “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典故众所周知,赵颢的意思很明显,叫他收复燕云后不要回汴京。 另外一句话“英雄不可自剪羽翼”更容易懂,赵颢的意思是让他紧抓兵权不放手,这是他的立身之本,卸下兵权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两句话,已经把汴京的局势说得很清楚了。 可以肯定,赵煦已对他心生猜忌,回京则必被架空权力。 然而,赵孝骞用什么理由赖着不回京呢? 沉默思索许久,赵孝骞突然问道:“我父王可有话让你转告?” 贾韭躬身,低声道:“王爷殿下说,官家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尤其是因为子嗣一事,近来日夜疯狂宠幸嫔妃,身子愈发不支,王爷殿下认为宫闱今年内恐有不可言之变,世子只需拖过今年,眼前的困局可解。” 贾韭顿了顿,又道:“王爷殿下知悉世子将贾实等人派往燕云各城潜伏,身边无高手护卫,便遣我等前来补贾实的位,供世子驱使,危急之时豁命保世子周全。” 赵孝骞的目光缓缓环视贾韭和他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人,虽然没见他们展露身手,但从他们的体型和浑身虬结的肌肉来看……绝对是白马会所的好苗子。 想一想把这群肌肉猛男脱掉上衣,站成一排供富婆们挑选的画面,赵孝骞都不敢想象自己数钱数得多么阳光开朗。 身手就不试了,赵孝骞可以肯定,贾韭这些人跟贾实他们一个路数,身手想必也差不多。 “都留下吧,回头让陈守给你们安排食宿,燕云还未收复,地面可能不太平,你们切记要保护好我。”赵孝骞认真地叮嘱道。 ………… 大宋朝廷派遣官员忙着接收燕云十六州,萧奉先和一众辽国使臣却已回到了上京。 河间之盟的内容无可避免地公之于众,辽国上京朝野顿时炸了锅。 关于燕云十六州,大宋朝野有多兴奋激动,辽国就有多痛苦悲怆。 无数老臣聚集于宫门前,跪地捶胸嚎啕大哭,性子刚烈的契丹人对上京的汉人们敌意达到了顶点,已经开始无差别地凌虐甚至杀害上京的汉人。 萧奉先和一众使团官员们被骂得最凶,人人皆痛骂他们是辽国的卖国贼子,骂他们里通宋国,合谋祸辽。 这些人的府邸立马倒了霉,无数人聚集在他们的府邸门外,扔石头,吐口水,骂大街,甚至朝里面扔火把。 一时间,辽国使团官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躲在府里多日不敢出门。 面对千夫所指,萧奉先却表现得很淡定。 他是重利之人,这种人无所谓忠诚,谁有利他便跟谁。 但这种人往往对情势的判断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和睿智。 萧奉先很清楚,大势所趋是个人的力量无法阻止的,辽国颓败了,就是颓败了,若是时如英雄力挽狂澜,就只能继续颓败下去,直到灭亡,这是自然发展的规律,也是残酷且现实的丛林法则。 萧奉先不可能为了所谓的忠诚和气节,付出生命的代价,愚昧地留在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上,与大船同沉海底,那实在是太愚蠢可笑了。 况且,签下河间之盟的人,真是他和辽国使团吗? 是监国皇太孙耶律延禧啊! 他和同僚们不过是无辜的执行者,自己何罪之有? 愚昧的世人,活该亡国。 辽国上京沸反盈天,指责怒骂萧奉先和使团官员时,遥远的辽国南京析津府,也是一片混乱喧嚣。 宋辽签订河间之盟的消息,更早传到了析津府。 而如今的辽国南京留守,正是久违的耶律淳。 是的,多次败于宋军后,耶律淳的官职几番沉浮,最终在耶律延禧监国时,还是重新起复了耶律淳,继续任他为南京留守。 第六百八十一章 最后血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如今是将星凋零的时代。 不仅是大宋缺少名将,辽国同样也缺少名将。 大宋缺少名将的本质,是重文轻武的政策,极大地压抑了权贵和民间的人才。当人人以“武”字为耻时,这个国家不会再出现英雄了。 而辽国并不轻武,它缺少名将的本质,是辽国已经烂到根子上的朝堂,权贵士大夫阶层的骄奢淫逸,不思进取,国力的颓败,普通将士上升通道的堵塞等等。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耶律淳屡战屡败,却依然没被彻底罢官问罪,仍然让他当这个南京留守。 因为如今的辽国已经无人可用了。 耶律淳尽管打过几次大败仗,可他终究是皇室宗亲,忠心方面没有问题,更何况耶律延禧曾被宋军所俘,也是耶律淳积极营救,仅凭这件事,耶律延禧便必须要重用他。 所以耶律淳这个南京留守不仅没有被罢免,耶律延禧反而还给他加封了一个“彰圣军节度使”的官职。 此刻的耶律淳坐在留守府里,看着府里官员差役来来往往搬运物件,耶律淳的心情十分低落,垂头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 燕云十六州,终究没能守住。 或者说,辽国根本没有守,与宋国一次谈判后,便将燕云十六州拱手让给了宋国,包括他就任的南京析津府。 如今宋国方面已派人送来了书信,令他赶紧收拾行装,准备与宋国官员交接,并且所有辽军退出析津府。 河间之盟后,两国疆界重新划定,如今的宋辽疆界在析津府以北一百里外,南京这座繁华的城池,很快就不是辽国的了。 耶律淳满心不甘,他不想走,不愿走。 他更痛恨上京朝堂的君臣,辽国竟堕落至此,连基本的反抗勇气都失去了,就这样把大好江山让给了宋国。 听到宋辽签下河间之盟的消息后,耶律淳又急又气,数次向上京上疏,请求监国太孙耶律延禧三思,燕云十六州是战略要地,绝不可失,否则将来宋国若撕毁和议,挥师北伐,辽国将陷入极大的被动。 数次上疏,数次被驳回。 耶律延禧最后给了他一封亲笔信,措辞十分严厉,勒令他马上整顿兵马,放弃燕云的所有城池,率燕云境内所有辽军撤回。 然后耶律延禧语气渐温和地问他,如今宋军战力无敌,火器犀利,辽国若死守燕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就算付出了这些代价,最后的结果真能守住吗? 既然守不住,不如保存有生力量,放弃燕云,收缩兵力,在与宋国停战以后,辽国变法图强,厉兵秣马,社稷国祚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耶律淳看到最后不由哑然。 最纠结的地方就在这里了,放弃又不甘心,打又打不过,仔细想想,上京朝堂的决定其实没错。 理智的做法只能是放弃燕云,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未来的变法图强上,只不过这种理智的决定,已全然放弃了国家的尊严和气节。 耶律淳只能遵从,于是下令留守府官员和驻军收拾行装,准备撤离析津府。 曾经辉煌繁华的辽南京,如今城里城外一片兵荒马乱。 宋国即将接管析津府的消息传遍了全城,城内官员百姓仿佛天都塌了,各种谣言传闻随风而起。 什么宋军进驻后必然屠城,什么年轻女子不论美丑,皆会被宋军充为营妓,日夜遭受凌虐,什么城内无论贫富,家产都将被宋军抢掠。 各种传闻沸沸扬扬,整个析津府都慌了,留守耶律淳和守军还没出城,许多官员和百姓就已收拾了行李,仓惶地往北逃窜而去。 南京留守府内,行李也被收拾得差不多了,满满装了几十辆大车,耶律淳神情落寞地起身,黯然叹了口气。 正要抬步出门,却见一名武将匆匆行来。 耶律淳一怔,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 这名武将很年轻,大约不到三十岁,身形特别魁梧壮硕,一把络腮胡子遮住了脸上的五官,却仍能从他眼中看出肃杀精锐之气。 武将名叫萧酬斡,十四岁时尚越国公主,是辽国的驸马都尉,辽帝耶律洪基对这个女婿十分喜爱,在萧酬斡十八岁时,便封他为兰陵郡王。 母族因涉宫闱争斗,萧酬斡被波及,被流放乌古敌烈部,直到最近耶律洪基身体不行了,想起了昔日疼爱的妃子和驸马,于是一纸令下,将萧酬斡从乌古敌烈苦寒之地召回,送往南京析津府任副统军。 萧酬斡来南京就职才短短两个月,结果上京一道圣旨,所有驻军撤出燕云。 萧酬斡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想到辽国竟如此无能,对宋军毫无抵抗便放弃燕云,越想越气,于是跑来责问南京留守耶律淳。 耶律淳对这位少年将军也是颇为喜爱的,这位可不是什么绣花枕头,实则非常骁勇善战,人家就算流放乌古敌烈苦寒之地,也为辽国扫平渤海族叛乱,立下赫赫战功。 若是辽国朝堂决定死守燕云的话,这个萧酬斡必然是辽军帐前第一先锋。 可惜…… 耶律淳情绪复杂,萧酬斡可没理会那么多,走到他面前劈头便问道:“留守大人真准备不战而退吗?” 耶律淳叹了口气,苦笑道:“不退如何?萧将军,我们必须要承认,如今大辽已不如宋国了,就算死守,恐怕也守不住。” 萧酬斡断然道:“不行!不能退!” 耶律淳明白他的心情,表情愈发苦涩。 他当然也不想退,可上京已来了旨意,不退便是抗旨,耶律淳已经挂有兵败的前科了,他承受不起后果。 萧酬斡语气激动地道:“不战而退,丢不丢人!我大辽何时竟堕落到如此地步了?上京那些混账自己懦弱,不像个男人,我若遵了令,岂不是跟他们一样没种?我不退!” 耶律淳皱眉,沉声道:“萧将军,太孙殿下监国,已下了旨意,为人臣者不可抗旨。” 萧酬斡冷冷道:“不发一矢,不动一卒,燕云十六州就这样拱手让给了宋人,连南京都说弃就弃了,太孙殿下和那些朝官对得起祖宗社稷吗?我若听了他们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留守大人若退,尽管退去,我为南京副统军,上有乱命,我决计不从!若要治罪,等我活着回上京再治。” “举国无男儿,我便是大辽最后仅存的一丝血性!” 说完萧酬斡转身大步离去。 耶律淳脸色铁青,盯着萧酬斡的背影,刚才萧酬斡一番痛骂,无疑将他也骂了进去,可许久以后,耶律淳的眼神渐渐缓和,神情露出悲怆之色。 萧酬斡骂错了吗? 是的,举国无男儿,包括他耶律淳。 此刻他突然有些羡慕萧酬斡,人家虽然年轻冲动,可那一丝尚存的血性,却是真真实实在他身体里流淌着。 耶律淳沉思半晌,突然招手叫来了一名官员。 “萧酬斡将军要做什么事,尔等不必相阻,任他去吧,带走多少兵马也随他。” ………… 接收燕云十六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河间之盟签订了,可实际上辽国的地方官府,地方驻军,包括各地的辽人百姓,都对宋军颇为抗拒。 朝廷答应了,那是朝廷的事,让这些辽人离开生活了百年的故土,没人愿意。 于是,在大宋官员前往离河间府最近的涿州接收时,便遇到了激烈的抵抗。 一支当地的乡军团练,在官员去往涿州的半路上,突袭了官员的车马和随从。 官员原本一脸喜气去接受涿州城的,他原本是汴京的寄禄官,有官职品阶却无实权,这次朝廷选任官员,他花了大力气和大价钱,在汴京上下打点,才谋得了涿州知府的实权官职。 谁知道人还没到涿州,半路便冒出了一支兵器甲胄不全的辽国团练武装,上千人马将他的车马截住,然后不要命地朝他的马车发起冲锋。 随车马而来的仅仅只有数百人的厢军兵马护送,这支厢军只是真定城冯晟麾下的将士,并未装备火器,突然遇袭之后,厢军仓促接战,却终究被杀得溃不成军。 于是幸存的厢军护送官员,狼狈地逃走。 消息很快传到了河间府赵孝骞的案前。 看着跪在面前泣不成声的官员,赵孝骞嘴角微微一扯。 “继续得瑟呀,城池还在辽人手里,你这一路风风光光跟特么衣锦还乡似的,辽人不揍你揍谁?”赵孝骞冷冷道。 官员不敢顶撞,垂头哽咽不语。 赵孝骞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许将:“冲元先生,大宋接收燕云十六州,恐怕不会太顺利。” “辽人纵然撤走,也不会甘心将十六州白白送人,对于辽军和民间的抵抗行动,他们定是睁只眼闭只眼,说不定还会在暗中煽风点火,总之不会让咱们太轻松接收。” 许将捋须点头:“不错,所以咱们接收燕云十六州,怕是要换一种法子了。” “以往老夫想的是用温和的方式接管燕云,毕竟燕云的民心还需笼络,朝廷不可对燕云的百姓太过暴虐,否则将来于治不利。” “如今看来,燕云民间对我大宋颇为抵触,他们不愿成为我大宋治民,可燕云十六州是必须要收回的。” 赵孝骞沉默一阵,叹道:“上手段吧,先派禁军进城接管防务,再派官员重建官府,若遇任何抵抗,诛之。” 第六百八十二章 亲赴析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到万不得已,赵孝骞是不愿意向普通百姓动刀兵的。 燕云十六州在法理上已归大宋,那么燕云的百姓便是大宋的百姓,赵孝骞对自己国家的百姓向来和善。 当然,对敌国百姓就没那么亲切了,麾下龙卫营一入敌国便烧杀抢掠,军纪涣散的名声都是这么得来的。 如今燕云已归,对自家百姓就不能再抢掠了,赵孝骞早已下令,麾下十万将士在燕云境内严禁杀戮抢掠,违者必斩。 想升官发财,想满足兽欲,枪口不要对准自家百姓。 可惜赵孝骞的善意终究被辜负了。 接收燕云十六州比想象中的复杂,朝廷答应了,百姓不答应。 这个时候如果还存善念,那就是对自己麾下将士的生命不负责了。 对朝廷王师拿起刀枪的百姓,还叫自家百姓吗? “宗泽的五万兵马围住南京不动,用以震慑还未撤出的辽军,保证辽南京的顺利交接。” “种建中麾下五万兵马分出五路,每路各一万人,护送朝廷官员接收城池,若遇抵抗,无论辽军还是百姓,皆就地歼灭。” 赵孝骞断然下令,许将嘴唇嗫嚅了一下,似有不忍,但还是叹了口气表示没意见。 “是老夫天真了,没想到接收燕云十六州如此不容易,还以为只要朝廷派驻官员,就能接收权力呢。”许将叹道。 赵孝骞呵呵一笑:“西门大官人接收金莲,都还要谋害原配,流放武二叔,最后闹出人命呢,接收一个女人都如此不容易,更何况接收十六座城池。” 许将一怔:“西门大官人是谁?” “吾辈楷模,有钱有闲,可谓财大器粗,最后死在女人肚皮上,死法都是男人的梦中情死。”赵孝骞敷衍地道。 许将怔忪片刻,缓缓道:“子安说的是你自己吧?” 赵孝骞一愣,想了想自己的生平种种,突然感到一阵惊喜。 对呀,我跟西门大官人比,不仅不差,还比他更牛逼,女人比他多,家产比他厚,权力比他大,不用当奸夫抢人家老婆,更不用下毒害原配。 赵孝骞莫名感动了自己,原来,我已活成了所有男人羡慕的模样,将来若是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那也是死得其所,当有此报,壮哉幸哉。 “传令种建中,让他分出兵马,各委将领,护送官员接收燕云城池。” 赵孝骞敲了敲桌子,道:“赶紧把事情解决,我婆娘还在真定城,肚子都六七个月大了,若为这点破事耽误我陪婆娘生产,种建中责二十军棍。” 堂内禁军领命匆匆离去。 赵孝骞朝许将瞥了一眼,笑道:“冲元先生,我孩子快出生了,您是不是表示一下?打个一斤重的黄金长命锁,不过分吧?” 许将白了他一眼,道:“你先问问你家孩子过不过分吧,一斤重的长命锁挂脖子上,他还能喘气儿吗?” “无妨,我这个当爹的帮他保管,冲元先生,时间不多了,赶紧准备黄金,在我孩子的满月宴上,请先生务必送上重礼,惊艳世人。” 许将:“…………” 如此厚着脸皮主动索要礼物,活久见。 这人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幸好许将也不为难,毕竟查收河间府库时,在赵孝骞的坚持下,许将欲拒还迎地接受了一笔横财。 接下来的几日,种建中奉令分出兵马,分五路护送朝廷百名官员接收燕云城池。 果然如赵孝骞所料,不仅是涿州城,燕云其他的城池也遇到了民间的各种抵抗袭扰。 这些袭扰的民间武装大多来自本地乡绅宗族势力,辽国退出燕云,对本地乡绅宗族来说,简直是天塌了的坏消息。 宋辽朝廷交接,不是表面上只移交官府权力,更重要的是,各地城内城外的商业,土地,农庄等等,都要经历重新洗牌。 接收权力后,宋廷必然是容不下对大宋心怀敌意的乡绅地主,这些人是要被清除出去的,要么驱赶出境,要么没收田产,沦为普通农户,若是有罪证落在大宋官员手里,说不定还会被一刀剁了。 权力交替,伴随而来的必然是清洗,历来如此残酷,说是腥风血雨也不过分。 燕云各地的乡绅地主自然也很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大多是家业丰实,田产甚广,名下也有许多乡民农户人丁。 他们本可以世世代代将家产传下去,如今却因国家倾颓,自己的命运也被波及,即将受到清洗,试问哪个乡绅地主甘心受戮? 于是各地乡绅地主们联合起来,组织起地方团练乡兵,以及名下的农户青壮,发下兵器和战马,这些力量纠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股颇为强大的抵抗武装。 种建中麾下兵马分成五路,接收燕云城池,刚出了河间府,便受到了各地武装的突袭。 突袭并非是正面作战,而是设下埋伏和机关,比如山上落巨石,密林放冷箭,道路被挖断,路上设陷阱等等。 这些本是上不了台面的招数,可宋军将士却被袭扰得不甚其烦,而且确实造成了将士的伤亡。 各路将士受袭的消息传到河间府,赵孝骞坐镇府衙正堂,面对这些消息,眉头不由紧蹙。 禁军领着一人走入正堂,赵孝骞凝目注视着他。 此人是普通百姓装扮,见礼后自称是皇城司甄庆属下探子。 “禀殿下,辽南京析津府近日也不正常,南京留守耶律淳退出了析津府,率南京留守兵马两万余撤回了辽国境内,但前日皇城司探知,有一支兵马却突然离开主力,折道往西,不知所踪。” 赵孝骞皱眉:“这支兵马是什么来路?” “是南京守备兵马,大约三千余人,主将是辽国南京副统军萧酬斡。” “此人是辽帝耶律洪基的女婿,官拜驸马都尉,其人骁勇善战,十八岁时剿灭渤海族叛乱,被封为兰陵郡王,刚从乌古敌烈部调回析津府任副统军。” 赵孝骞感到事非寻常,于是问道:“萧酬斡此人,对我大宋态度如何?” 探子道:“此人对大宋甚为仇视,早在少年时便看不起宋人,在上京和南京任职时,常常以杀戮汉人为乐,并且脾气暴戾刚烈。” 赵孝骞皱眉道:“这种人带着三千辽军不见了,他想干啥?” “殿下,皇城司还探知,辽军退出析津府时,萧酬斡与南京留守耶律淳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争吵过后便独自回营,点齐了三千兵马便离营而去。” 赵孝骞越想越觉得不对,沉声道:“这人是个祸害,必须除掉。” 然后赵孝骞叫来了陈守,道:“派人飞马传令宗泽所部,派出兵马往西,追剿萧酬斡所部三千兵马的下落,如若遇到,全部就地歼灭。” ………… 原本大好的形势,宋辽两国朝廷和平交接权力,辽军全面推出燕云。 然而事到执行之时,赵孝骞却觉得愈发艰难。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强大的力量,在拼命阻止大宋接收燕云。 这股力量不是来自两国的朝廷,而是辽军和民间。 第二天,赵孝骞又收到了坏消息。 种建中所部分出的一支万人兵马,在护送官员前往鄚州的路上,遇到了突袭。 这次突袭规模甚大,半路不仅遇到了巨石,陷阱等诸多机关,而且在宋军触发机关,阵列混乱之时,路旁的密林里射出了漫天箭矢,宋军将士中箭者无数,主将张嵘肩部腿部都受了箭伤。 赵孝骞闻讯不由大怒,指天骂了张嵘半晌,才渐渐恢复平静。 “冲元先生,看来我必须去析津府坐镇了,这次我终于能确认,抵抗我宋军王师的不仅是当地的团练乡兵,这里面也有辽军的影子,他们在阳奉阴违,阻拦我大宋接收燕云。” 许将迟疑了一下,道:“前方不安宁,子安何必亲身赴险,不如待种建中和宗泽扫清路上的叛逆后,子安再赴析津府不迟。” 赵孝骞叹道:“我这么懒的人,若不是逼不得已,你以为我乐意长途奔波呀,可现在没办法了,我只能去析津府坐镇,有我在析津府,辽军想耍什么阴谋,也要掂量掂量。” “更重要的是,辽国如今的边境上,至今还驻扎二十万大军,我担心若是接收燕云不顺利,这二十万辽军恐怕会有什么动作,那时我若在析津府,也好从容调动兵马,彻底剿灭辽军。” 接着赵孝骞望向许将,笑道:“冲元先生便坐镇河间府,随时向官家禀奏消息,盟书都签下了,若我大宋仍然无法顺利接收燕云十六州,那才叫丢人,官家的脸上也无光彩。” 许将苦笑数声,见赵孝骞态度坚决,便只好答应了。 赵孝骞当即便叫来了陈守和贾韭二人,吩咐点齐身边的禁军护卫,准备启程赴析津府。 陈守有点吃惊:“世子,如今燕云地面不太平,世子轻身北赴,怕是不妥吧?” 赵孝骞叹道:“我不能不去,现在各地城池接收都有点棘手,我必须去析津府坐镇,宗泽麾下五万兵马驻守析津府外,我不会有危险的。” 陈守急道:“可是从河间府到析津府这路上……” “河间府是重镇,郭成麾下守军才五千,不能抽调兵马了,就咱们几百人去,一路乔装成商队,自己不作死的话,应该不会遇到危险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 马帮兄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朝廷和赵孝骞,两者都一样。 大宋立国百年,对辽国一味忍让,献岁币,被辽国颐指气使也不敢吭声。 在忍气吞声这方面,大宋可以说是行家了,这个领域没人比大宋更有发言权。 但在如何接收新占领城池土地这方面,老实说,大宋朝廷还是个新瓜蛋子,完全没有经验。 赵孝骞其实也一样没经验,活了两辈子不代表他什么都会,上辈子不过是个被资本家压榨的社畜,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有接收十六座城池的这一天,他上哪儿积攒经验去? 在大宋普通百姓眼里,如何接收新占领地城池土地,是一个幸福的烦恼。 但对赵孝骞来说,幸不幸福的先不提,这特么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烦恼,他是真不会。 朝廷在这方面大约也是预估得过于乐观,以为两国签下了盟书,燕云十六州便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事实的情况是,朝廷归朝廷,民间归民间。 朝廷跪了,民间还站着。 倒也不完全因为民间的骨气或尊严什么的,大多数的原因,是本地乡绅地主势力的不甘,他们知道自己即将面临重新洗牌的下场,没人愿意数代的努力化为飞灰。 大宋接收燕云十六州,接管城池反倒是相对比较容易,但在城池之外的广袤土地,田庄,宗族势力等等,这才是真正难啃的骨头。 这便是赵孝骞必须去析津府坐镇的原因。 只有他在辽国昔日的南京坐镇,以析津府为中心的燕云十六州,才能被他的存在所震慑,同时坐镇析津府,更方便他调动兵马,随时剿灭民间各地的地主宗族势力。 河间府衙后院,赵孝骞和陈守等数百禁军更换了百姓的衣裳。 赵孝骞穿着一身绸衫,头戴乌纱笼帽,十根手指戴了五个镶金嵌玉的戒指,腰带上更是镶满了黄金和玉石,看起来就像一个被老爹逼着出社会历练的富二代纨绔公子。 陈守等禁军则是一身护镖武夫的打扮,一个个看起来倒也英姿雄发,剽悍精干。 赵孝骞的人设是大宋商队,商队的标配自然不可少。 从河间府城里临时征调了上百头骆驼和骡马,采购了一些坛坛罐罐的货物,顺便再插上某个商家的镖旗,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就此成型。 赵孝骞站在铜镜前,左扭扭,右扭扭,对自己的富二代形象特别满意,尤其是那股子“老子有钱”的暴发户气质,从他手指的五个戒指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咋样?觉得我这形象可恨不?有没有一股为富不仁欺男霸女的可爱气质?”赵孝骞笑嘻嘻地问陈守。 陈守大嘴一咧:“世子容貌俊朗,扮啥像啥,甚至根本都不用扮,您只要收着点儿就很传神了。” 赵孝骞:“???” 我怀疑你在阴阳我…… 一脚踹上陈守的屁股,赵孝骞骂道:“少废话,准备出发了!” 陈守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道:“世子,末将还是觉得应该多调些人手随行,郭将军麾下的五千守军里,至少能抽调一千人,否则路上若遇袭,末将这几百人恐怕……” “不能因为我个人而坏了整个布局,河间府的守军已经够少了,不能再抽调,咱们一路低调一点,河间离析津府不过数百里,除非有人提前泄露我的行踪,否则应该不会遇到危险。” 陈守看着赵孝骞这副富二代暴发户的打扮,以及手指和腰间亮瞎狗眼的黄金玉石,几番欲言又止。 你就是这么理解“低调”二字的? 在许将担忧的目光注视下,赵孝骞领着数百禁军,驱赶着商队的骆驼和骡马,满载一堆乱七八糟的所谓货物,就这样低调地上路了。 目标,析津府。 ………… 阳光炽烈,闷热如蒸笼。 刺眼炎热的阳光下,一支人数不多的商队正沿着驰道缓缓前行。 商队的掌柜正是王冲等兄弟,自从给赵孝骞献了汗血马后,王冲兄弟也不居功,当即便告辞离开了河间府,整支商队十几个人,驱赶着一百多匹马到了析津府。 在析津府,王冲等人的马儿卖了一个不好不坏的价钱,除去成本,兄弟们都分了一些银子,养家糊口之外,也算略有盈余。 所以尽管天气炎热,王冲等人的心情却不错,他们接下来要赶往大同府,从那里再收一批骡马,赶往太原府试试运气,这笔买卖若能成,接下来一整年的花销便算有着落了。 盛夏时节,众人脸上被晒出一层又一层的油汗,擦拭之后又冒了出来。 皮囊里的凉水都被烤成了热水,水淋在头上只凉爽了片刻,立马便被阳光蒸发。 可众人的心情却很不错,近一两年,尽管宋辽边境战事不断,可王冲他们却明显地感受到,跟辽人做买卖似乎比以前容易了。 以前跟辽人做买卖,往往会被契丹人恶意压价,甚至抢掠,每次去辽国的城池,王冲他们都心情忐忑,生怕这一趟买卖被压成了白菜价,甚至被契丹人白抢了。 可是最近一两年,跟王冲打交道的契丹人变得礼貌多了,他们会用礼貌用语,会以小心翼翼的语气砍价,买卖做完后会主动邀请王冲进酒楼饮酒。 依旧是一如既往地南来北往,餐风露宿,赚点养家糊口的血汗钱,可一切又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王冲他们已经感受不到契丹人对汉人的欺压,如今的契丹人看汉人的眼神里,多了几许莫名的敬畏之意。 如今的王冲也才知道,原来契丹人也是懂礼貌的,他们会文质彬彬地说一些客套话,还故意引用中原圣贤的话强行与汉人拉近关系,买卖方面遇到争执时,契丹人还会主动妥协,就算谈不拢,也尽量不得罪。 这是一种无声无形的待遇。 百年以还,汉人在契丹人面前终于能够挺直了脊梁,理气直壮地说话了,汉人开口说话时,契丹人的耐心也前所未有地充足,纵使在辽人的城池里,汉人的声音也能传出去,被契丹人倾听了。 百年了,汉人何曾得到过这般尊严? 奔波于两国之间的商人,是最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个国家强大与弱小的区别的。 大宋若仍如当年般孱弱,契丹人怎么可能对汉人如此和颜悦色? 这一切,是因为大宋出了一位大英雄,他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大宋的国运。 国家强大了,普通百姓的脊梁便挺起来了,每个人的骨子里多了一股从未有过的自信与底气,让他们在面对曾经凶神恶煞的契丹人时,也不再怯懦隐忍。 因为他们确信,自己的背后,有郡王殿下的十万雄师,正对契丹人虎视眈眈。 王冲等人离开了析津府,赶了两天的路,距离大同府还有三两日的路程。 烈日当头,王冲他们实在受不了了,于是在路边找了一棵大树,众人坐在树荫下乘凉歇脚,补充干粮饮水。 “这鬼天气,真想把这该死的日头射下来。”一名兄弟一边灌水一边喃喃地咒骂。 王冲举起皮囊,朝自己的头上淋水,然后使劲一抹脸,嘴里淡淡地道:“再忍忍吧,三两日便到大同府了,这笔买卖做完,咱们便回家看看爹娘妻儿,等秋天收了地里的麦子再出来跑买卖。” 一名兄弟兴奋地道:“说来我已大半年没见婆娘了,呵呵,怪想她的……” 王冲笑骂道:“呸!你那是想她么?你分明是馋婆娘的身子,狗杂碎,刚分了银子你便在析津府找了半掩门,折腾一晚花了不少吧?” 兄弟忸怩地一笑:“男人嘛,长久不发泄一下,火气消不下去,太难受了。” “以后咱好好干,郡王殿下与辽国和议了,燕云十六州被殿下收复,这可是泼天的大喜事,往后咱们兄弟做买卖更方便了,赚钱也会更多。” “待朝廷完全收复燕云后,明年咱再招几个兄弟入伙,把买卖做大!” 王冲说话时眼睛闪亮,神采飞扬,那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光芒,在树荫的阴影里熠熠生辉。 一名兄弟搓着手笑道:“那可好,明年买卖做大了,我把钱送回家,给家里再置办几亩上等田,嗯……自己再留一点,老子不想找半掩门的老寡妇了,老子要进青楼,嫖年轻姑娘!” 众人大笑,男人之间的话题总是这么粗俗,但却格外引男人的共鸣。 正说着话,突然听到西面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王冲等人笑容一滞,神情顿时凝重起来。 王冲兄弟伙都是贩马为生,自然对马蹄声不陌生,而且从马蹄声里立马能判断出马匹的数量。 西面的尽头,扬起漫天的黄色烟尘,烟尘滚滚中,一群黑衣铠甲的骑士若隐若现,为首的骑士高举一面旌旗,隔得太远,看不清旌旗上的字。 王冲沉声道:“听马蹄声,大约有三千骑,不知是大宋还是辽国的兵马,兄弟们别动,也别逃,咱们是商队,他们应该不会为难的。” 王冲说这话有把握,百年以来,宋辽的关系无论是战是和,两国的军队通常不会为难商队。 因为在这个年代,两国都比较重视通商,军队若动辄对商队劫掠,带来的后果是很恶劣的,往往一年半载都不会有商队敢来,辽人虽然粗鄙,但也很明白这个道理,基本上不会跟商队过不去。 随着三千铁骑越来越近,王冲他们仍然沉住气,坐在树荫下一动不动。 三千骑越来越近,王冲也看清了这支军队前方高举的旌旗,心头不由一沉。 那是一面绣着狼图腾的旗帜,上面还绣了一串看不懂的契丹文字。 这支骑兵是辽军。 第六百八十四章 舍生取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看着这支辽军骑兵,王冲的心情愈发不安。 常年走南闯北,王冲对燕云,辽国,西北,西夏等地的地理常识早已烂熟于心。 此刻他所处的地方,是燕云的析津府和大同府之间。 而早在半月之前,宋辽签署河间之盟的消息便已传遍天下,也就是说,理论上辽军应该已经全面推出了燕云这块地盘,这片土地上不应该有辽军的身影,更别说是一支装备精良的三千骑兵。 这支辽国骑兵无视河间之盟,仍然在燕云地面上游弋,到底意欲何为? 王冲只是普通商人,虽说有一身功夫,但个人的武功再高,在建制的军队面前简直比蝼蚁还渺小,顷刻间便会被军队吞没。 那种一记降龙十八掌便把一支军队杀光的武林高手……不好意思,现实里是不可能存在的。 东方不败遇到建制军队,都只能老老实实撅起屁股,默默流下屈辱的眼泪。 所以王冲等人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这支辽军越来越近。 片刻后,这支辽军已到了眼前,然而出乎王冲等人意料,辽军却在王冲面前停下了。 王冲心头一沉,急忙与兄弟们起身,朝辽军为首的一名将领躬身行礼。 为首的辽军将领很年轻,大约不到三十岁,气势却非常凌厉,浑身透着一股百战余生的肃杀之气。 如鹰隼般的眼神盯着王冲,将领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王冲立马茫然地眨眼,一脸陪笑。 “这位将军,小人是宋人,您说的话……恕小人听不大懂,呵呵。” 将领盯着他,又叽里咕噜说了一串,王冲依旧陪笑,眼神清澈。 半晌后,将领终于确认王冲一行人听不懂契丹话。 王冲身躯微颤,身后的十几名兄弟也是脸色苍白。 他们常年跑西夏和辽国做买卖,怎么可能听不懂契丹话,可是这支辽军路数不对,而且明显不怀好意,王冲等人装作听不懂,也是为了自保。 终于,辽军将领换了中原官话,听起来有点生涩,语调也不对,但王冲这时也不敢再装听不懂,不然就过分了。 “你们……是宋国的商人?”将领生涩地问道。 王冲点头哈腰,一脸商人的市侩之色:“是的,小人常年在大宋做买卖,来往于开封府和西北贩卖马匹货物,赚点辛苦跑腿钱。” 将领冷冷地盯着他,目光仿若利箭,穿透了王冲的内心。 “你们为何在此?”将领又问道。 “小人从燕云河间府出来,打算去大同府收一批货物,然后贩去西北。” 将领冷笑:“河间府和大同府都是我大辽的城池,你们在辽国的城池做买卖,竟然不懂契丹话?” 王冲后背汗毛直竖,不觉冒了一层冷汗,但还是强自镇定陪笑。 “辽国的城池我们当然也去过的,商人逐利,天下尽可去得,但契丹话是真不懂,无论在辽国还是西夏的城池,我们都是在当地请的通译才能做成买卖,请将军明鉴。” 接着王冲小心翼翼地道:“小人听说,宋辽两国已和议,河间府和大同府已归大宋了,将军您和贵属这是……” 说起两国和议,年轻将领的脸上顿时露出暴戾之气,突然扬起马鞭,狠狠朝王冲的脸上抽去。 以王冲的反应能力,本可以避开这一鞭,但王冲终究还是忍住没避开。 江湖人有血性,但也不傻,这种情况下是不能有任何反抗的,否则必有杀身之祸。 啪的一声脆响,王冲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红的鞭痕。 王冲当即捂脸,发出惨叫声,身后十几名兄弟怒目而视,正待上前理论,却被王冲背过身来,朝众人飞快投去一记制止的眼神。 辽将骑在马上,目光冰冷地看着他,缓缓道:“不要再让我听到‘和议’之类的屁话,那是上京那些没骨头的孬种做的决定,我不承认!” 王冲停止了惨叫,忍着痛连连点头陪笑:“是是,是小人失言了,将军恕罪。” 将领没再理王冲,在他的眼里,王冲这群人不过是一群蝼蚁,根本不值得投入太多的关注。 仰头看了看刺眼的烈日,将领转身朝三千辽骑大声说了一串契丹话,然后所有的辽骑纷纷下马,原地或蹲或坐,开始补充干粮和饮水。 王冲等人非常识趣地退后几步,将这片地面上唯一的一块树荫让给了将领。 此刻王冲站在烈日下,将领没发话,也不理他,王冲走又不敢走,留也不敢留,一时间颇为犹疑。 将领倒是对王冲主动让出树荫的举动表示满意,抬手招呼了一声,后面几名辽军将领便朝树荫聚拢过来,跟普通的将士一样,几名将领掏出风干的牛羊肉块,大口啃咬起来。 辽将们一边进食,一边低声谈话,王冲等人站在不远处,将他们的谈话都听在耳中。 兴许是王冲刚才装作听不懂契丹话起了作用,几名辽将聊天倒也不避讳王冲。 王冲不动声色地站在烈日下,倾听着他们谈话的内容,越听脸上的神色越震惊,良久,王冲装作不经意地背过身去,生怕辽将看出他脸上的异色。 几名兄弟悄然靠近他,他们的脸上也露出震惊之色,显然他们也听懂了辽将谈话的内容。 原来为首这名辽将名叫萧酬斡,是辽国的驸马都尉兼南京副统军,两日前率三千辽骑从析津府出城,却是擅自调动兵马,违抗上京命令。 河间之盟约定辽军马上撤出燕云十六州,这个萧酬斡偏偏不从,他对汉人仇视入骨,竟打算率三千铁骑游弋于燕云州府之间,以游击的方式狙击各路宋军,煽动各地辽人地主宗族反抗大宋。 更令王冲等人震惊的是,今日清晨,萧酬斡竟从河间府得到了眼线的情报,河间府有一支规模不小的商队出城,这支商队奇怪的地方在于,他们的骆驼骡马货物,都是临时在集市上采购征调的。 也就是说,这支规模不小的商队根本不像是做买卖的样子,而且商队里的护镖武师也都是年轻剽悍的模样,颇有一股装都装不下去的行伍肃杀之气。 此时此刻,萧酬斡坐在树荫下,便正与辽将们分析这支商队的来历。 几名辽将互相聊起之后,萧酬斡已渐渐做出了判断。 这支商队里必然有宋国的大人物,他们乔装商队出城,兴许跟宋辽交接燕云十六州城池土地有关,目的地或许正是析津府。 萧酬斡更是一语惊人,他认为这支商队有数百人,说明这个大人物必然是宋国显赫之臣,说不定是宋国的河间郡王赵孝骞。 如果真是他,那么萧酬斡必须果断出兵突袭,截住赵孝骞一行,杀掉也好,活捉也好,赵孝骞无论生死,都会对燕云甚至宋辽两国造成极大的动荡。 辽国就算想要拱手让出燕云,恐怕宋军也不答应了,既如此,辽国想必也不会再忍让,两国将废除和议,重启战端。 未来战争的结果,无论燕云能否保得住,至少辽国有种,对得起大辽的列祖列宗了。 这就是萧酬斡的想法,太遥远的后果他想不了太多,他只要辽国奋起抵抗,死守燕云,不负辽军威名。 当王冲等人听萧酬斡判断,那支从河间府出发的商队里,赵孝骞很有可能在其中时,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互相无声地对视眼神,皆露出极度的惊惶。 大宋能有今日之荣光,这位年轻的郡王殿下绝对是不可或缺的顶天人物。 郡王殿下若有个好歹,谁都说不准大宋的未来将会如何,也许,大宋仍然会退回到当年屈辱懦弱的年代,臣民依旧在辽人面前抬不起头,倍受辽人欺凌。 这天下谁都可以死,甚至大宋官家都可以死,但郡王殿下绝对不能死。 他一人已身系家国社稷兴衰命脉,大宋没了他,刚挺直的脊梁又将弯下去,继续对辽人俯首帖耳,尊严尽丧。 萧酬斡与麾下辽将们肆无忌惮地用契丹话聊着天,另一头的王冲等兄弟也聚在一起窃窃议论。 “怎么办?这群狗杂碎居然敢暗算郡王殿下,老子不答应!”一名兄弟咬牙道。 王冲冷冷道:“莫冲动,莫露出这副鬼表情,被辽人见了,咱们都活不了!” “都笑,脸上都随意一点,聊家常一样一边说一边笑!”王冲低声命令道。 一众兄弟顿时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群狗杂碎的算计,咱们定不能让他如愿,必须跑一个人出去,向郡王殿下报信。”王冲沉声道。 “咱们怎么跑?辽狗都盯着咱们呢。”另一名兄弟急道。 王冲沉默片刻,突然露出悲怆之色,叹道:“兄弟们,今日是我王冲对不住你们……” “大哥何故说这丧气话?” 王冲叹道:“今日咱们怕是活不了了,那辽将精明得很,不管咱们听不听得懂契丹话,辽将应该决计不会放过我们了,他们敢这么肆无忌惮在咱们面前议论,就说明他们已经把咱们当成死人了。” 众人一怔,脸上纷纷露出绝望之色。 “我,我家还有爹娘妻儿待养,我……”一名兄弟眼中已蓄了泪,语声哽咽道。 王冲垂头,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叹道:“今日时运不济,恰逢凶日凶时,竟是你我兄弟诀别之时!” 定了定神,王冲咬牙道:“索性已是个死字,不如拼一把!咱们不过是蝼蚁般的人物,死便死了,但郡王殿下身系社稷,不能有事!” “百姓盼太平,盼了一百年了,如今好不容易快实现了,殿下若死,天下又将战乱,老子宁死也不能叫辽狗得逞!” “现在,咱们之中年纪最小的……吴二郎,就你了,你听着,我们稍停接近那几名辽将,发起突袭,以命换命,帮你拖住辽军,你便抢了马赶快跑,我们只能拖住他们片刻,你能不能活命,看你的造化了。” 王冲顿了顿,低沉地道:“吴二郎,你若能逃出生天,切记马上寻找郡王殿下的踪迹,赶在辽军伏击殿下以前,把消息带到!” 吴二郎泪流满面,无声地摇头。 王冲声色俱厉:“小混账,听到没有?” “话若带到,再转告殿下,我们兄弟的父母妻儿,便拜托殿下赡养了,下辈子我王冲定当报答殿下大恩。” 第六百八十五章 慷慨赴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仗义每多屠狗辈。 小人物的光辉,在这一刻亮若皓月,掩盖了他一生的平庸暗淡。 前无生路,后亦悬崖,匹夫纵死亦当血溅五步。 王冲表情仍然平静,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隔远了看,他和十几名兄弟的神态毫无异常,在辽将们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跑马帮的低贱汉人,蝼蚁一般渺小,渺小得都不屑用手指头碾死他们。 年纪最小的吴二郎低垂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在地上,身躯止不住地发抖,腮帮子咬得格格直响,仿佛不忍见接下来的生离死别。 王冲转身,与十几名兄弟眼神对视,彼此的眼神里流露出释然,悲壮,还有不舍。 陪伴多年的兄弟,谁都没想到离别来得如此突然。 此时此刻,他们甚至无法为彼此留下一句“下辈子还做兄弟。” 深深地看了兄弟们一眼,王冲转身再面对树荫下的辽将时,脸上已堆起了谄媚讨好的笑容,这一刻的他,就是一个满脸市侩,毫无人格尊严的商人。 朝辽将走去,王冲一边走一边掏向怀里,嘴里笑道:“诸位将军,小人与诸位相逢即是有缘,这大热的天气,小人无以为报,这点小小的心意,还请诸位将军笑纳。” 说着王冲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看大小分量还挺重。 辽将们对王冲的慷慨甚为意外,他们都没开口,这商人便主动送钱上门,而且还笑得那么谄媚。 萧酬斡的眼中露出讥诮轻蔑之色。 呵,宋人,比上京朝堂那些狗官更没骨气。 今日宋国得势,不过是仗着宋国冒出一个赵孝骞,若没有这个人,宋国还不是照样被辽国狠狠压制,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老天瞎了眼,让这么个人物投生在宋国。 王冲双手捧着银子,一脸谄笑上前,身后十几名兄弟也露出了讨好的笑容,跟在王冲身后,一个个跟老实巴交的农民似的,看起来特别好欺负。 王冲走到萧酬斡面前,萧酬斡冷哼一声,取过一锭银子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懂事,确实是商人的德行。” 王冲陪笑道:“出门在外靠朋友,小人高攀不起将军,但也知人情世故,一点小小心意,将军万莫嫌弃。” 萧酬斡嘴角一勾,眼神依旧冰冷。 如此懂事的人,他倒真有点舍不得杀了,可惜,麾下这三千兵马带出来伏击赵孝骞,是事关国运的大事,王冲这些人见到了他们的踪迹,是万万不能放过的。 人当然要杀,但,钱也要收下。 银子坦然塞入怀里,萧酬斡正打算说几句夸赞他的话,却不知为何,短短一瞬间,萧酬斡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浑身汗毛陡然直竖,莫名有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身经百战的萧酬斡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萧酬斡下意识便朝后一跳,下一个瞬间,一柄精致的匕首落空,狠狠插在他身后的大树上。 萧酬斡又惊又怒,凝目望去,却见刚刚还是一脸谄媚笑容的王冲,此刻却双目赤红,杀机毕露,手里的匕首深深地扎进树干里。 刚才那一瞬,若萧酬斡的反应稍晚一点,匕首便会刺入他的身体里。 “狗贼安敢!”萧酬斡大怒拔刀。 话音落,王冲身后的十几名兄弟纷纷冲了上来,对着树荫下乘凉的几名辽将便发起了刺杀。 行走江湖的汉子,纵是不带兵器,至少也会随身携带一柄匕首。 此刻汉子们的兵器就是匕首。 几名辽将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汉子们用匕首割了喉或是刺入了心脏。 不得不说,王冲等人虽然半是商人,半是江湖人,平日里对谁都陪着笑和气生财,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一旦动起手来,下手却是又狠又准。 树荫下的几名辽将根本没想到,这十几个低贱的宋人居然敢先发制人,此前他们心存轻视,一直没把王冲等人放在眼里,现在王冲等人骤然发难,辽将们顿时倒了霉。 片刻之间,除了萧酬斡,其余的辽将全被杀,出手可谓干脆利落,教科书式的行刺。 萧酬斡靠着身经百战的直觉躲过了一劫,顿觉手脚冰凉,一边挥刀与王冲缠斗,一边嘶吼出一串契丹话。 随着他的话音传开,不远处原地休息的三千辽军投来目光,一眼望去,辽军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居然有人敢行刺萧将军,而且树荫下软趴趴躺着的那几个也是他们的将领,显然已经被杀了。 三千辽军惊怒交加,立马抄着兵器冲了过来。 与此同时,王冲一边进攻萧酬斡,一边扭头嘶吼:“吴二郎,狗杂碎!你还在等什么!” 吴二郎眼神痛苦,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从大树后方牵出一匹马,飞身跨上奋力鞭马,马儿嘶痛拔腿飞奔。 飞驰的马背上,吴二郎扭头回望,见潮水一般的辽军涌向王冲等人,而王冲和十几名兄弟却毫无惧色。 喧闹的厮杀声中,吴二郎听到了王冲一阵哈哈狂笑,随即笑声戛然消失,他们已被湮没在洪水般的大军中。 一群江湖草莽,以血肉寂灭为代价,悄然无声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历史,不仅仅是大人物创造的,小人物的一个念头,也能改天换地。 萧酬斡站在烈日下,目光愤怒地看着王冲等人被辽军湮没,转而再望向吴二郎骑马逃走的方向。 “居然逃走了一个,切不能让他通风报信!全军上马,追上去!”萧酬斡暴喝道。 ………… 坎坷的驰道上,乔装成富二代纨绔公子的赵孝骞,正顶着炎炎烈日,骑在马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缓缓前行。 身后跟着陈守等数百名禁军,众人也被烈日晒得不成人形,一个个软耷耷像被婆娘半夜踹下床的中年男人。 “这鬼天气,下一场雨该多好,下冰雹砸死我都好……”赵孝骞喃喃咒骂道。 胯下的马儿也有些无精打采,赵孝骞爱怜地拍了拍马脖子。 马儿正是被他亲自驯服的狗剩,这次出行,赵孝骞终究还是忍不住把它骑了出来。 马总是要被人骑的,不然呢?把它当祖宗供起来? 汗血宝马又如何,再名贵的马儿,它的生存价值都是被人当坐骑。 不过狗剩出行的排场比普通马儿大多了,终究是名贵宝马,赵孝骞不能太怠慢,这次出行赵孝骞特意多带了两匹马,专门用来装载狗剩的口粮。 汗血马吃的草料,豆料什么的,都比普通马儿金贵得多,这个方面赵孝骞倒也尊重专业,不敢虐待它,若是吃得太糟粕,影响了身体和体力,最终千里马也将沦为驽马,多可惜。 “狗剩啊,你吃得这么金贵,拉的粑粑我都舍不得扔,如果遇到要命的关头,你可要对得起你吃的草料豆料啊……”赵孝骞拍着狗剩的脖子叹道。 狗剩扭头,大大的眼睛朝天一翻,居然是个白眼,显然很不屑。 “脾气倒是傲娇,但愿你的本事配得上你傲娇的脾气,不然你就给我蒙上眼拉磨去。”赵孝骞哼了哼道。 狗剩打了个响鼻,表示很不乐意。 仰头看了看晒得人冒烟的烈日,赵孝骞突然道:“受不了了!陈守,传令停下休息,原地补充干粮饮水。” 说着摸了摸马脖子,一摸一手血,果然是汗血宝马,名不虚传。 数百名禁军当即停下,路旁找了一片还算茂密的林子,赵孝骞领着大家一同钻了进去。 进了林子后,禁军横七竖八或坐或躺,大家也都累得不行。 赵孝骞的待遇最高,陈守居然给他带了一块凉席,席上洒点水,用布擦了擦,赵孝骞躺上去顿觉后背冰凉,特别舒服。 “世子,距离析津府还有二百来里,今日已是下午,约莫赶不到了,晚上找个傍水的平地扎营,明日中午时分能到。”陈守道。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不急,事情没到不可收拾的时候,咱们慢慢走,像寻常的商队那样不慌不忙。” 陈守担心地道:“燕云地面不太平,各地宗族地主都纠集了反军,抵抗朝廷,末将实在担心路上会遇到危险。” “世子,不如派个人快马至宗泽部,请宗将军遣一支兵马来护送,世子身系天下社稷安危,不能出事啊。” 赵孝骞不置可否道:“大热天的,谁愿顶着烈日跑去宗泽那儿送信?” 陈守当即挺胸道:“末将麾下兄弟愿为世子赴汤蹈火,这点辛苦算个啥。”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你去问问谁愿意送个信,把兵马带来护送我,愿意跑一趟的,我赏赐二十两高温津贴。” 陈守不知高温津贴是个啥玩意儿,但赏钱还是听懂了。 立马扭头吆喝了一声,当即便有数十名禁军站起来主动请缨。 陈守选了个办事利落的,令他骑快马去宗泽所部送信,这名禁军痛快答应了,仰头狠灌了一口水,骑上马便朝北而去。 赵孝骞心情放松了一些,老实说,这一路上他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他不像那些装英雄好汉的二百五。 明明可以不出事的,偏要逞英雄装好汉,无端把自己陷入绝境,最后快被人打出屎了,再来一句悲壮的“力拔山兮气盖世”…… 赵孝骞绝不会逞英雄,如果可以,赵孝骞恨不得把千军万马拴在裤腰带上,这次出行是例外,因为河间府实在无法抽调兵马,只能惴惴不安地带着数百禁军出来。 现在距离析津府只有两百里,赵孝骞还是有点担心,让宗泽派一支兵马来接应他是最安全的。 第六百八十六章 夜下示警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既然派人让宗泽接应自己,接下来的路程赵孝骞就更不急了。 于是众人行进的速度愈发缓慢,赵孝骞这时才有心情四处打量燕云地面的环境。 从河间府出发开始,燕云这块地面就给赵孝骞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荒凉,清冷,破败,像被飓风席卷而过,破坏之后只留下满目疮痍。 沿途路过的许多村庄都已空无一人,纵有留下来的,也只是一些奄奄将死的老弱。 这片土地给赵孝骞的印象,仿佛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清洗。 可赵孝骞很清楚,燕云十六州除了河间府,其余的州府并未有过战争。 那么唯一的解释,便是百姓都离开了家园逃难去了。 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燕云十六州终究被辽国统治了百年,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无论契丹人,汉人还是别的民族,都已经对辽国的统治有了归属感,对大宋反而有一种敌意。 宋辽签下河间之盟,对燕云百姓造成的恐慌和悲愤,恐怕已超出了朝廷和赵孝骞的预料。 百年割据的历史,南北已经颇为对立,南北的百姓也互不认同。 这才是最棘手的事,也是大宋朝廷接下来要解决的麻烦。 而且这个麻烦不是三两年能解决的。 赵孝骞记得历史上,直到朱元璋建立明朝,南北汉人对立的情况仍然存在,这也就造成了明朝科举时出了南北榜案。 国土割据再久,终有统一的一天。 可人心割据太久,想要它们重新归拢,朝廷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 眼下还只是燕云十六州归宋,就已经如此麻烦了,未来若干年后,大宋灭亡了辽国和西夏,统一了华夏,要面对的问题更多。 以如今大宋文官系统的德行,将来就算统一了华夏,朝廷统治上恐怕也会出很多问题。 一个推行新政还是维持旧法的问题,文官们便已争执了数十年,朝堂内愈争愈烈,内耗甚剧,谁能指望这些打嘴仗的文官们能够好好治理统一后的国家? 无论新法还是旧法,其实各有利弊,扬长去短,取精去粕,捏合成更完善的新政,而且朝堂上只允许存在这一种新政,不再有别的声音,大宋朝廷才能推动这个国家往前走一步。 如今大宋朝廷的现状,说起来都是各有各的小算盘。 官家只顾制衡朝堂势力,用帝王术拿捏新旧两党。 新党旧党各有利益,老的权贵地主不愿失势,新的权贵地主又要起来,双方在朝堂民间互相博弈,看似打得热闹,文官相斗甚至带了几分风雅意味。 可真正在这场内斗中受到倾家荡产伤害的,却是无辜的百姓。 队伍顶着烈日沉默前行,走了数十里后,夕阳渐沉之时,赵孝骞下令禁军傍水扎营。 这一路上,赵孝骞都很沉默,眉头紧蹙着,不知在思考什么。 陈守等禁军跟随赵孝骞这么久,深知世子一定是在思索社稷大事,路上没人敢出声打扰,一直到傍晚扎下营盘,数百人开始埋锅造饭,陈守才小心地走过来,打断了赵孝骞的思考。 “世子,该用膳了……” 赵孝骞嗯了一声,陈守递过来一只仍在滋滋冒油的羊腿。 精致的小刀割下一块肉塞进嘴里,赵孝骞吃得没滋没味儿。 他突然察觉自己这辈子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收复了燕云后,还要灭掉辽国。 灭掉辽国后,还要兵指西夏吐蕃,实现大宋统一。 统一以后呢?其实还有更多的事等着他。 这辈子又特么活成了牛马,只不过是比较高级的牛马,跟狗剩一样,吃的草料豆料精细一些罢了。 还有一个跟普通牛马的区别,那就是他不必去做拉磨这种低贱的工作,他比较高级,他被人骑。 想到这里,赵孝骞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夜幕降临,赵孝骞吃完了羊腿,嘴里发腻,含了几片茶叶在嘴里,感受微微的苦味从舌蕾散开。 不想那么多了,先把眼前的事做好,到了析津府后,用雷霆手段狠狠治理燕云,收拢燕云人心的事放一边,先破后立,拿人开刀。 正思忖间,坐在篝火旁的陈守突然直起了身子,警觉地望向西面。 赵孝骞一愣,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可他看到的却只是一片漆黑。 “你在看你黯淡无光的前程吗?”赵孝骞的眼睛仍盯着西面,茫然问道。 陈守神情凝重地摇头:“世子,末将好像听到了马蹄声,很急很快。” 赵孝骞支起了耳朵,凝神听了一会儿,结果什么都没听到,顿时大受打击。 身手不如陈守也就罢了,听力也不如,这就过分了,难不成习武之人还会练听力? 沉默片刻,赵孝骞突然也直起了身子,这时他好像也听见马蹄声了。 “啥情况?大晚上的谁骑马,还跑这么快,不怕一头栽沟里……”赵孝骞喃喃道。 马蹄声越来越近,赵孝骞四周的禁军们都露出警觉之色,默默地抄起了燧发枪,不需要陈守下令,他们已排成了一字阵列,枪口指向马蹄传来的方向。 很快,漆黑的夜色里,赵孝骞依稀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朝他们飞驰而来。 骑士选择的方向很准确,大约是营盘里点起的篝火将他吸引过来了。 单人单骑,在黑夜里拼命狂奔,赵孝骞尽管未见其人,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名骑士焦急慌张的心情。 见马儿疾驰而来,却没有减速的迹象,陈守平端手里的短管燧发枪,厉声喝道:“来人勒马止步!” 话音刚落,马儿忽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悲鸣,接着仿佛脱力了一般,庞大的身躯顿时便朝地上栽倒,马上的骑士也控制不住地摔落在地。 陈守的枪口指着他,缓步向前,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冲撞我宋军营盘?” 来人面色苍白,脸上隐隐带着泪痕,喘着粗气道:“敢问可是河间郡王殿下营盘?” 陈守一愣,神情愈发狠厉:“你是如何知道的?” “太好了!苍天不负,兄弟们在天有灵……”来人也不解释,只是仰头嚎啕大哭,哭声凄厉悲伤。 陈守懵了,但仍未放松警惕,枪口仍然平稳地指着他。 “说话!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我家世子的行踪?” 来人哽咽道:“我叫吴二郎,别的事来不及解释了,只求诸位护送殿下速速躲起来,后面有辽人追兵,他们要杀殿下!” 陈守大吃一惊,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辽人如何知道世子行踪?” 吴二郎泣道:“郡王殿下出河间府城时,就被辽人的眼线盯上了!后面的辽将名叫萧酬斡,是辽国驸马都尉兼南京副统军,麾下率三千铁骑,正直奔殿下而来,你们这点人马挡不住他们的!” 躲得老远的赵孝骞这时终于忍不住走了出来,接着篝火微弱的光亮,赵孝骞走到吴二郎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眼,道:“我记得你,你是王冲的兄弟?” 吴二郎抬头,见赵孝骞正看着他,顿时又止不住流下泪来,双膝着地朝赵孝骞一拜。 “小人何幸,殿下竟然记得小人,我正是王冲的兄弟……” “王冲呢?你们兄弟伙十几个人,咋就只剩你一个了?” 吴二郎哭道:“我们在西面一百多里外,被萧酬斡的骑兵截下,王冲大哥听懂了他们的契丹话,说是河间府的辽人眼线盯上了殿下,萧酬斡已率兵寻迹而来,誓要杀了殿下,还请殿下速速躲起来。” 赵孝骞眉头一皱,再次问道:“王冲呢?你们十几个兄弟呢?” 吴二郎大哭道:“王冲大哥为了拖住辽人,换小人活命来向殿下报信,他带着兄弟们……冲进了辽军阵中,生死不明,但应已是凶多吉少!” 赵孝骞身躯赫然一震,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接着神情渐渐哀伤起来。 对王冲这群江湖汉子,赵孝骞颇有好感,他们无私给自己献上汗血宝马,与自己豪爽痛饮,坐在一起谈笑风生,大口吃肉喝酒,一言不合拍桌子骂娘。 赵孝骞曾深深羡慕王冲的生活,大约每个男人都向往那种仗剑走天涯的美好梦想,因为自己做不到,他才会羡慕别人。 此刻听到噩耗,而且听说王冲和兄弟们是为了给自己报信,而从容冲进辽军阵中赴死,赵孝骞心中一痛,一股深深的哀伤从心头蔓延开来。 人生便是如此,来不及好好道别,甚至没有时间哀恸故人。 吴二郎焦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殿下,不要犹豫了,辽人一路追着我,三千铁骑距此不到十里,殿下速速躲起来!” 赵孝骞暂时搁下了哀恸的心情,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夜晚方向不明,无处可逃,而且行军终究无法掩藏行迹,躲是躲不了了。” “陈守,传令禁军,原地结阵,检查装备弹药,准备迎战辽骑!” 陈守迟疑了一下,道:“世子,末将派几人护送世子离去,我等在此截击辽骑吧。” 赵孝骞此刻已拿出了一军主帅的威严和霸气,满身凛冽肃杀之气,目光冰冷地瞥了陈守一眼。 “抛下袍泽独自逃命的主帅,以后我说话还有人肯听吗?你们这群混账心里还看得起我吗?” “我下令,你只管执行,少特么废话!” “全军列阵,准备击敌!我就在你们的身后,与尔同生共死!” 第六百八十七章 深夜激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酬斡这个名字,赵孝骞在河间府时便听说过。 辽国的驸马都尉,南京副统军,河间之盟签订后,南京留守耶律淳都老老实实撤走了,这个萧酬斡却偏不服气,率领三千辽骑愤而离开了析津府,整支骑兵不知所踪。 皇城司的探子向赵孝骞禀报过这个消息,赵孝骞当时也没有忽视,他知道三千辽军在燕云地面上会造成多大的破坏,于是传令宗泽派出宋军追击。 没想到萧酬斡居然是冲着他来的。 今夜此时,他与萧酬斡终于在这里遭遇了,或者说,人家根本就奔着自己而来。 此时双方的人数并不对等,陈守和贾韭麾下的禁军和高手们加起来才四百人左右,而萧酬斡的麾下却有三千铁骑。 四百对三千,优势在…… 好吧,赵孝骞心里也有点打鼓,虽说己方有火器,可如果对方战术运用得当,火器并不一定能压制对方。 “全军列阵——!”陈守激昂嘶吼,神情并不畏惧,反而带了几分兴奋。 作为赵孝骞的贴身护卫,陈守和麾下的禁军其实甚少上阵杀敌,平日里基本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夜却等到了。 投身入军,每个人都渴望建立功勋,不然当兵不是白当了?昔日的殿前司袍泽们大多立功升迁,陈守其实早就眼红了。 四百名禁军迅速行动起来,面朝西面严格按照火器操练典册,列出三段式射击方阵。 贾韭和十几名江湖高手则一声不吭地围在赵孝骞身边,此时开始,赵孝骞的人身安全便全交给贾韭了。 吴二郎坐在篝火边,一边流泪一边大口啃着烤好的羊肉,一下午的奔波早已耗尽了他的体力。 赵孝骞则坐在方阵后面一块大石头上,从腰后拔出随身携带的短管燧发枪,认真地检查燧发枪的机件,准备弹药。 沉默无声中,一股大战来临前的肃杀之气渐渐充斥于天地之间。 四周非常安静,此刻数百人散发出来的杀气,周围的虫鸟都仿佛被震慑住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刚才吴二郎报信,萧酬斡所部骑兵一直在追杀他,距离此地最多十里,赵孝骞相信他很快就会到了。 果然,一炷香时辰后,一阵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赵孝骞唇角一勾,表情无悲无喜。 “来了……”赵孝骞喃喃道。 马蹄声纷杂,距离越来越近,陈守此刻也禁不住紧张起来,这大约是他第一次亲自指挥战斗,表现实在有些生涩。 虽然参与得少,可陈守常年跟随赵孝骞,宋军如何迎敌对阵,陈守也学了不少。 “敌至矣!全军准备!第一排——!”陈守瞋目大吼道。 听着马蹄声的距离,陈守神情紧张地默默计算辽军进入射程的步数。 “八百步,六百步,四百步……不急,再放近一点,”陈守喃喃出声。 很快,当三千辽骑进入三百步左右时,陈守终于嘶吼起来。 “第一排,放!” 轰然一阵巨响,在这静谧的黑夜中犹如一道雷霆,猝不及防地炸开。 紧接着,对面三百步外,一阵人仰马翻的声音,然后便是惨叫声,大骂声,将领气急败坏的呵斥声…… 三千辽骑的前锋倒下,但并未停止冲锋,后面的骑兵继续朝禁军前阵冲去。 放了第一枪后,陈守终于不那么紧张了,非常淡定地下令:“第二排,放!” 又是轰然一阵巨响。 “第三排,放!”陈守大吼:“后面的抓紧装弹,快!” 三排枪响,对面一片漆黑,不知给辽骑造成了多大的伤亡,但从对面的惨叫声中基本能推算,这三排枪弹给辽军带来了不低于数百人的伤害。 陈守丝毫不敢松懈,一边催促禁军装弹,一边嘶声喝问道:“咱们的一窝蜂带了多少?” “不到一百具。”有禁军回答。 “填装一窝蜂的弹药,辽军冲入一百步内,便用一窝蜂招呼!”陈守道。 赵孝骞含笑看着陈守指挥战斗,从开始时的紧张生涩,到此刻的有条不紊,渐渐已有几分成熟将领的模样了。 然而三轮齐射后,对面的辽军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动静了。 前方远处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辽军的动向,想必是萧酬斡认为刚接战便造成了如此大的伤亡,有点扛不住了,打算改变战术。 赵孝骞四下张望,观察周围的地形。 燕云在后世属于河北平原,这里的山脉甚少,偶见山丘,绝大部分地形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和树林。 如果萧酬斡要改变战术,大约只能选择侧翼包抄。 赵孝骞忍不住提醒道:“陈守,对面没动静了,你觉得萧酬斡打算怎么做?” 陈守四下张望一番,道:“应该会选择侧翼包抄吧。” 赵孝骞笑了:“好,你自己决断。” 陈守点头,随即喝道:“分出二百人,左右各一百人,两段式列阵,守住侧翼!” 禁军飞快行动起来,很快以赵孝骞为中心,四百禁军迅速列出了三面合围的阵型。 果然,对面安静了一炷香时辰后,马蹄声又传来。 这次的马蹄声不仅来自正面,左右侧翼也有,而且萧酬斡选择不计代价的进攻,三面同时冲锋。 赵孝骞挑了挑眉,喃喃道:“萧酬斡这货,有点疯啊……就这么急着除掉我吗?” 幸好陈守提前列阵,侧翼的辽军冲锋时,禁军们仍然毫无惧色,像数百部没有感情的机器,有条不紊地按照操练典册严格执行。 辽军冲至三百步内,陈守下令放枪,三面同时枪响,又是一片人仰马翻的声音。 深夜漆黑无人的荒郊野外,没人知道一场激烈的宋辽对战正在进行。 拉长历史的时间线,从整个宋辽的历史上看,或许今晚这一次交战,是辽国最接近扭转局势的一次战斗。 因为这一次被攻击的对象是赵孝骞,而且赵孝骞身边只有四百禁军护卫,若是此战真能杀了赵孝骞,对大宋对辽国,都将是极大的震撼,甚至对两个国家都将造成无法预测的后果。 如今赵孝骞的生死,确实有这个分量决定两个国家的兴衰。 远在辽国上京的耶律延禧或已经撤出析津府的耶律淳,若是知道今夜竟被萧酬斡抓住了突袭赵孝骞的机会,大概会后悔得跳脚自扇耳光。 三千辽骑对四百宋军,胜负仍然有点悬,若能让萧酬斡领一万兵马,就在今夜击杀赵孝骞,兴许宋辽的历史将会改写。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它不是事实。 事实是,四百宋军对阵三千辽骑,竟丝毫不落下风,从接战开始到此刻,辽军大约已伤亡了数百上千,但宋军却仍无伤亡。 因为直到此刻,辽军骑兵还未冲进宋军前阵一百步内。 这一次辽军的三面冲锋,依然失败了。 对面再次安静下来。 陈守将禁军的阵列布置之后,走到赵孝骞身前,低声道:“世子,弹药怕是不太够了,还能支撑辽军两次冲锋,一窝蜂也只够发射两次……” 赵孝骞挑了挑眉,笑道:“两次冲锋之后,我觉得辽军剩下的人马也不多了,实在不行咱们便刀剑相搏。” 陈守神情凝重道:“可是世子您在这里,末将有些分心,不如让贾韭带着世子先撤,让末将专心击敌。” 赵孝骞笑骂道:“我特么堂堂一军主帅,还成了你的累赘了?” “刚刚我说过,与你们同生共死,这个决定不会变。”赵孝骞严肃地道。 陈守急了:“世子……” “别说废话了,赶紧整顿兵马,等待辽军下一次进攻吧,今晚我铁定不走的,让我把你们丢下独自逃命,事情传到军中,我以后如何有脸指挥千军万马?” 赵孝骞叹道:“也就在这种时候,我才稍微要点儿脸……终归还是阅历不够丰富,太过腼腆了。” 陈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表示很好笑。 从他的表情上看,大约是真有些着急了。 宋军如今最大的倚仗是火器,若是现在火器弹药不足的话,便等于失去了优势,无法再应对辽军的冲锋。 换了别的时候,陈守或许并不在乎,弹药没了可以与敌人近身肉搏厮杀,生与死各凭天命。 可偏偏今日赵孝骞在,他若出了事,整个大宋的天都会塌了,而陈守作为赵孝骞的贴身护卫,怕是会被钉在耻辱柱上一千年,被后人无尽唾骂。 所以此刻陈守的压力很大。 远处数百步外,辽军将领的呵斥怒骂声依稀传来。 陈守神情一凛,沉声道:“辽军又要进攻了!” 赵孝骞朝陈守扬了扬下巴,道:“去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要管我,若到了不得不拼命的时候,我也不会当你们的累赘,挥刀砍人这方面,我可以试试。” 陈守朝他行了一礼,转身匆匆回到阵列后。 远远传来战马嘶鸣,然后战马开始奔跑,加速,其势如电。 赵孝骞依旧安静地坐在后方,他甚至悠闲地割下篝火上烤着的羊腿肉,慢慢地送进嘴里。 然而不知为何,此刻赵孝骞突然感到一阵心悸,隐隐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直觉这东西很玄妙,重视它的人,往往会在生死关头救自己一命。 此时的赵孝骞说不清这股不安的感觉从何而来,他在犹豫要不要信自己的直觉。 第六百八十八章 生死一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两军对阵的战场上,赵孝骞很少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造出来的火器有多强大,至少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绝对是碾压级的存在,作为一军主帅的他,向来安坐后方,只等胜利的消息,通常是不会遇到危险的。 可是今晚此时,赵孝骞却没来由感到不安,有那么一瞬间,心跳都失去了原有的节奏,变得忽快忽慢。 赵孝骞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深邃的目光望向前方的一片漆黑,试图找到让他感到不安的原因。 可惜并未看到任何端倪,这是一场深夜的交战,敌我双方都在摸黑攻守,除了听声音,完全看不到敌人的部署和战术意图。 对面的马蹄声开始急促,辽军的第三次冲锋开始了。 今晚的萧酬斡抓住了赵孝骞落单的机会,除掉他的决心异常坚决,哪怕三千辽骑已付出了极大的伤亡,可他仍然不死心。 抛开敌我的立场不论,赵孝骞觉得萧酬斡确实是一名合格的将领,他会主动寻找机会,把握机会,创造战果,有这种战术意识的将领很难得了,不得不承认,他比大部分宋军将领都强了许多。 陈守阴沉着脸,显然有着极重的心事。 作为一线的指挥将领,此刻他并不担心辽军能冲破己方的阵线,他担心的是弹药问题。 四百禁军是赵孝骞出行的标配,但这四百人基本是轻骑,这就意味着他们跟随赵孝骞出行根本不可能携带太多的物质,包括弹药。 所以现在麻烦来了,如果弹药打光了,四百禁军只能刀剑相搏,那时赵孝骞的安全可就很难保证了。 世子若出了事,陈守死一百次都不够赎罪的。 “全军听令,把敌人放近了打!”陈守改变了战术,现在以节省弹药为主。 “敌人进入两百步内再齐射,一窝蜂随时准备!” 随着陈守的嘶吼,对面辽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终于,冲锋的辽军进入两百步射程内,陈守大声喝令齐射。轰然一阵巨响,又是成片的人仰马翻。 陈守脸上毫无欣喜之色,眼睛死死地盯着一片漆黑的前方。 战事依旧胶着,萧酬斡没有放弃进攻,不计伤亡地一次次下令辽军冲锋。 陈守不记得禁军齐射多少轮了,他只知道弹药所剩越来越少,而辽军的伤亡肯定越来越大。 双方鏖战中,一个疑惑浮上陈守的心头。 萧酬斡为何如此疯狂地下令进攻?明知每次进攻都毫无战果,甚至辽军都无法冲进宋军阵前百步内,可他像个执拗的疯子,仍然毫无理智地让麾下部将冲锋。 三千辽军,经得起几次这样的消耗? 赵孝骞这时也站了起来,眼神凝重地注视前方。 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他观察了半晌,也没看出到底哪里不对劲,这种感觉很不好,有一种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无力感。 来回踱了几步,赵孝骞扭头望向一旁默不出声的贾韭,道:“你们要好好保护我,千万不能让我出事。” 贾韭躬身道:“世子放心,除非我们战死,否则没人会……” 话没说完,突然一道破空尖啸声,一支利箭从赵孝骞的身后射来,几乎毫无预兆地,赵孝骞一个踉跄,右肩胛首先是一阵麻木,接着剧烈的疼痛感才传到他的脑部神经。 贾韭大惊失色,与十几名死士迅速转身,面朝后方,死死盯着后方的一片漆黑。 嗖的一声,又是一支利箭从后方射来,准头和力道又狠又稳,而且目标明确,径自对准了赵孝骞。 贾韭眼皮一跳,下意识挥刀,铛的一声,那支利箭被他磕飞。 “世子中箭了!”贾韭瞋目大吼,眼睛迅速充血赤红,浑身肌肉紧绷,像一只正在搜寻猎物的阴狠的猎豹。 这一声吼,顿时令陈守等禁军大惊失色,所有人禁不住扭头望向赵孝骞。 赵孝骞脸色苍白,右肩胛的剧痛令他差点晕过去,额头豆大的汗珠潸潸而下。 “他们……有人绕到咱们身后了!”赵孝骞咬牙道。 陈守大急,厉声喝道:“左右侧翼各抽出五十人,在后方列阵!”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宋军还没来得及变换阵型,顷刻间便见一支百人左右的辽骑风驰电掣般冲入宋军后方的缺口,挥舞着长刀朝赵孝骞冲来。 赵孝骞双目赫然睁圆,死死咬着下唇,掏出随身的短管燧发枪,当即便朝为首的一名辽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响,为首的辽骑落马。 然而一枪之后,赵孝骞已来不及装弹,于是迅速朝后退。 这时陈守和一众禁军正飞快朝赵孝骞奔来,贾韭和十几名高手飞身而上,拦在后方突袭的百人辽骑前。 贾韭突然凌空而起,手里的长刀狠狠一挥,劈中一名辽军后落地,接着再次凌空而起,长刀继续劈落。 眨眼间,三名辽骑已死在贾韭的刀下,另外十几名高手也是几次飞身起落,冲入了辽骑阵中。 然而贾韭等人终究是以寡敌众,突袭的辽骑有百人,贾韭他们武功再高强,也无法阻挡所有的辽骑冲向赵孝骞。 此刻从后方突袭的辽骑目标非常明确,他们已看准了赵孝骞,以不惜生死伤亡的代价,全部冲着他而去,为的就是将赵孝骞当场击杀。 赵孝骞的脸色越发苍白,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面临绝境的这一刻。 眼见陈守等禁军还在朝他狂奔,距离他大约还有数十步,而贾韭等人已在后方陷入混战,仍然无法阻止所有的辽军,混战的时候仍有十余骑辽军朝赵孝骞冲来。 赵孝骞咬牙,忍着肩胛的剧痛,目光四处巡梭,然后在靠近篝火边的地上看到了一柄棹刀。 棹刀的刀刃和刀柄都比较长,有点像唐朝的陌刀,分量也不轻。 此时的赵孝骞别无选择,双手握紧了棹刀,死死地盯着朝他冲来的辽骑。 “杀——!”赵孝骞双目赤红厉喝。 瞳孔剧烈放大,赵孝骞眼见辽骑疾驰而来,距离越来越近,他甚至看到为首那名辽骑眼中闪烁的凶色,以及辽骑手中长刀散出的雪白寒光。 须臾间,辽骑近在咫尺! 赵孝骞咬牙,随即棹刀挥舞而上,朝冲向他的第一个辽军狠狠横扫而去。 “去你妈的!”赵孝骞嘶吼。 刀光闪过,却劈中了辽军的战马,马儿一声痛嘶,脖子被棹刀劈入了一半,鲜血汩汩流出,战马不支倒地,背上的那名辽骑也随之栽落在地。 赵孝骞来不及高兴,后面一骑辽军眨眼间已冲来。 手中的棹刀来不及拔出,赵孝骞下意识松手急步后退,辽骑却不依不饶地冲来。 根本无法躲避,也来不及反应,赵孝骞胸口一痛,然后被马撞飞,他只觉得自己腾空而起,最后狠狠摔落。 后背重重摔在地上,赵孝骞差点晕厥,嘴唇一张,吐出一口血,脑子浑浑噩噩,嗡嗡作响。 辽骑见赵孝骞被撞飞,不由大喜,吱哇大叫了几声,正要策马上前补刀,生死关头,迷迷糊糊的赵孝骞终于听到了枪响。 砰的一声,准备上前补刀的辽骑倒下马来。 随即更多的枪声传来,辽骑纷纷落马,伴随着陈守和贾韭焦急的呼声,赵孝骞眼中瞳孔渐渐失焦,最后双眼一闭,失去了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 昏迷的时间不知多久,赵孝骞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艘小船上,随着大海的波澜而起伏。 像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梦里一片漆黑,寻不到光亮,意识也很模糊,依稀间好像听到很多人大声呼唤自己,又好像回到了前世当牛马的公司,正卑躬屈膝地朝领导陪笑,挣着三两千的窝囊费。 画面闪现很快,他又发现自己降生在一个古代的厢房里,然后被抱在襁褓中。 一个大胖子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捧着,满是自豪地告诉身边所有人,这是他的儿子,楚王唯一的儿子。他还小,但他长大后一定不凡。 婴儿,孩童,少年,画面飞快闪过,最后画面定格,他披戴铠甲,威风凛凛地站在十万兵马前,意气风发地抬手,指向遥远的北方。 不,不止是北方,我带你们去征服星辰大海。 十万将士的呼声如山崩地裂,震撼九天,那黑压压的人群里,皆是狂热崇敬的光芒。 终于,赵孝骞睁开了眼,只觉得很累,眼皮如千钧般沉重。 他回到了这个世界。 那片星辰大海还在,他也还在。 耳边一片嘈杂,有努力压抑的哭声,也有不远处愤怒的嘶吼声。 眼珠使劲转动到一侧,赵孝骞发现自己竟躺在一间颇为奢华的屋子里,床榻边密密麻麻站着许多人,都是熟人。 接着赵孝骞看到了守候在床榻边的陈守。 而此时陈守也注意到他睁开了眼,立马惊喜大叫起来。 “世子醒了!醒了!” 哗啦一阵甲叶撞击声,赵孝骞发现许多人飞快赶到他的床榻边,一个个惊喜地看着他。 映入眼帘的都是熟人,有陈守,贾韭,宗泽,狄谘…… 身边的护卫,麾下的部将,全都到齐了。 宗泽眼中泪光闪动,直到这时才大哭出声。 “殿下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轰地一声,其余的部将们竟纷纷朝他单膝跪下,一脸羞惭自责。 “末将接应不力,而致殿下遭此不测,末将死罪!” 异口同声的请罪,终于把赵孝骞魂儿也唤了回来。 “我……我在哪儿?”赵孝骞开口声音嘶哑难听。 第六百八十九章 风云再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不知自己沉睡了多久,也不知为何睁开眼却看到了这么多熟人。 他只记得自己昏迷以前,正与辽骑生死一搏,最后被辽军的战马撞飞,彻底昏了过去。 床榻边,陈守,宗泽,狄谘等人泪流满面,见赵孝骞终于睁了眼,他们才露出庆幸的表情,久悬的情绪陡然释放,他们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陈守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口里大喊着未能保世子周全,罪该万死。 宗泽一脸羞惭自责,说自己派出的将士未能及时接应殿下,也罪该万死。 一屋子的人莫名其妙,都说自己罪该万死。 赵孝骞闭上眼没理他们,他只觉得很痛苦,五脏六腑灼烧般的痛,仿佛腹部的器官都移了位。 “都闭嘴……”赵孝骞阖眼无力地道:“该不该死的,以后再说,我现在在哪儿?” 宗泽凑上来道:“殿下在析津府官署里。” 赵孝骞睁眼,目光瞥向陈守:“我为何来此?当时不是辽骑突袭我后方吗?后来如何了?” 陈守垂首内疚地道:“后来殿下被马撞飞了,末将马上率部将突袭我后方的百名辽骑当场击杀,这一轮冲锋后,辽将萧酬斡兴许是觉得咱们不可战胜,于是率残部逃走了。” “辽骑逃走后,世子昏迷不醒,末将不敢耽误,派快马在附近村庄寻找郎中,天亮时正好遇到宗将军派来接应的人马,于是将世子送来了析津府,并找来城里的大夫诊治。” 宗泽在一旁低声道:“大夫说,殿下受的伤不轻,右肩胛中箭只是小伤,麻烦的是殿下被战马撞了,受了内伤,需要数月至半年调养方可痊愈……” 通过二人的叙述,赵孝骞终于找回了昏迷后的那部分记忆。 难怪自己觉得五脏六腑灼烧似的痛,原来是受了内伤。 想来也很合理,那么大一匹战马,至少时速数十公里朝他撞来,自己还是正面被撞,不受内伤才叫奇怪。 阖目沉默一会儿,赵孝骞缓缓道:“昨夜一战,辽军伤亡如何?” 陈守道:“辽将萧酬斡率残部逃走后,末将打扫战场,附近战死的辽军尸首大约一千余具,伤者数百,那些伤者末将懒得收拾,命部将全部处决了,昨夜一战,咱们总计歼敌两千左右。” 赵孝骞嗯了一声,又道:“咱们禁军袍泽伤亡呢?” 陈守道:“伤亡很小,大约五十余人,主要是被辽军的冷箭所袭,另外就是辽军突袭我后方时,被他们冲入阵中,袍泽们费了一番手脚才将他们收拾。” 赵孝骞回想昨夜的一幕幕,躺在床榻上苦笑道:“昨晚虽歼敌不少,但咱们确实栽了个跟头……” “这个萧酬斡,是有几分本事的。三面列阵的情势下,他居然能遣一支奇兵从背后发起突袭,咱们还偏着了他的道儿……” 陈守惭愧地道:“是末将思虑不周,回头定向王爷殿下和殿前司请罪。”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我都没想到的事,指望你那猪脑子能想到?没事瞎请什么罪。” “谁都没罪,是我自己大意了,萧酬斡……呵呵。”赵孝骞冷笑数声:“这人留不得。” 宗泽露出狠厉之色,沉声道:“殿下在燕云地面上,竟被辽人行刺残害,此若能忍,孰不能忍!” “殿下,末将请命,调动兵马,扫荡燕云!” 赵孝骞阖目,仿佛睡着了似的。 宗泽等了半晌,没等到赵孝骞的回应,脸上却露出残忍的笑容,竟朝赵孝骞俯身一拜。 “末将明白了!” 说完宗泽便大步朝门外走去。 卧房内,陈守仍跪在赵孝骞面前,脸上的表情依然是自责内疚,恨不得当场拔刀抹脖子。 赵孝骞又睁开眼,叹道:“你起来吧,这事儿不怪你,也别跟我家里婆娘说,免得她们担心。” 陈守垂头道:“怕是来不及了,世子昏迷被送来析津府,宗将军听大夫说世子受伤颇重,立马派人向汴京奏报,真定城的几位夫人恐怕也知道了……” 赵孝骞叹了口气:“我不过是昏迷,又不是死了,宗泽这货为何如此急不可待地报丧。” 正埋怨着,赵孝骞脑海里突然想到活爹给他送的那句话。 “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朝廷收复燕云后,赵孝骞原本该回汴京的,如今受了重伤,却正好拖延回京的日期,留在燕云暂时不走了。 如此说来,受伤倒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在燕云多留几个月,看看汴京朝堂的情况再说。 ………… 宗泽走出析津府官署,大步来到正堂。 正堂外的空地上,数十名宋军将领正披戴铠甲,整齐地列队而立。 见宗泽和狄谘出来,众将立马上前,神情焦急地询问郡王殿下伤势如何。 宗泽的表情已不像刚才那么焦虑担忧,转而换上几许轻松之色。 “天佑大宋,天佑殿下!”宗泽大声道:“殿下刚才醒了,但大夫说,殿下受伤颇重,而且受的是内伤,需要数月至半载的调养。” “总之,殿下活过来了!” 众将领纷纷发出欢呼声,以及恨恨咒骂辽人的脏话,每个人脸上都由衷地露出轻松之色。 不得不说,赵孝骞统领这支军队两年多,他已成为这支军队的灵魂和毫无争议的领袖。 从此刻将领们脸上露出的笑容便知,他对这支军队有着怎样的意义。 听说赵孝骞受伤,今早被抬回析津府,宗泽麾下的宋军将领们都炸锅了,纷纷离开大营,自发来到析津府官署门外打听消息,关切焦虑之色溢于言表。 直到此刻宗泽宣布了好消息,众将这才彻底轻松下来。 待众将欢呼庆幸之后,宗泽却突然沉下脸来,语气冰冷地道:“殿下醒了,辽人的报应也该来了!” 众将陡然一静,接着立马列队肃立。 一名将领高举拳头,嘶声吼道:“没错!辽人的报应来了!咱们要为殿下报仇!” “活捉萧酬斡,老子撕碎这狗娘养的!” “老子早说过,朝廷收复燕云太温和了,对辽人太客气了,正好趁此机会,咱们横扫燕云,肃清辽狗,燕云留地不留人!” 官署外的空地上,随着宋军将领们的一声声怒吼,空气骤然变得肃杀凛冽,众将领如同一只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面色狰狞地嘶声高呼,一句句怒喝咒骂,化作十万宋军统一的意志。 “报仇——!” 宗泽冷着脸环视众将,缓缓道:“辽人敢刺杀咱们的殿下,他们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 “咱们要用手中的刀剑和火枪,让辽人知道,惹到我宋军主帅的下场!” “传令全军将士,为殿下报仇!众将听令,尔等各领一师出营,以析津府为中心,向西面搜索追击辽将萧酬斡残部,如若遇到,务必活擒,咱们要当着殿下的面,把那狗杂碎剐成一片一片的!” 众将双目赤红,兴奋抱拳:“遵令!” “再遣快马赴河间府,向种建中将军通报殿下受重伤的情况,请种将军亦遣所部,配合扫荡燕云,为殿下肃清燕云境内的契丹人,奚人,渤海人等。” 宗泽脸色阴沉地道:“告诉种将军,殿下受伤,辽人之罪也,因此我王师收复燕云,从今日起,当以雷霆手段肃之,若遇当地宗族地主不臣者,叛逆者,皆斩!” 众将一起躬身领命,然后纷纷高举拳头,怒吼出声。 “杀——!” 令人胆寒颤栗的喊杀声,惊起树上一群鸟雀,整座析津府城的官员百姓不知感应到什么,纷纷驻足环视。 ………… 赵孝骞受重伤,外人并不知道这对宋辽两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两国刚刚和平下来的局势,很快重新进入到不太平的阶段。 当日,宗泽麾下五万宋军倾巢而出,各自分兵朝不同的方向行军。 其中狄谘和张嵘两支各领五千兵马,朝西面大同府方向疾驰而去,他们的目的是搜寻辽将萧酬斡的下落。 另外四万兵马,则以析津府为中心,朝燕云地面的乡村堡寨横扫,清剿各地宗族地主的武装势力。 这一次,宋军挟主帅重伤之怒,气势汹汹杀向各方,人人皆带着满身的戾气,对待各地的宗族地主的态度也由以往的包容忍让,变成了杀伐果断。 不服者杀,抗拒者杀,甚至对王师稍有不满者,亦杀。 两日之内,燕云地面上突然变得阴云密布,杀气盈野。 两日的时间,五万宋军肃清燕云地方上的宗族地主势力数支,杀反抗者数千人。 这时候已不管什么契丹人汉人了,谁敢拿起兵器反抗王师,谁就定性为叛逆。 与此同时,与析津府相隔数百里的河间府,种建中也收到了赵孝骞受重伤的消息。 消息入耳,种建中大惊失色,拍案而起。 直到听说赵孝骞转危为安,留在析津府调养身体,种建中才松了口气,随即狠狠一拍桌案。 “辽人好大的狗胆,看来咱们对辽人还是太客气了,竟敢谋害我宋军主帅,哈哈!好!好得很!” 种建中怒极反笑,突然暴怒大吼:“来人,擂鼓聚将,为殿下报仇!” 第六百九十章 残酷报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燕云十六州,大宋朝廷真正掌控在手的,目前只有河间府和析津府两城。 正如赵孝骞当初所预料的那样,收复燕云十六州,宋辽签下和议不过是开始,真正的麻烦在接受的过程。 本着既要土地城池也要人心的原则,大宋官员和军队接管燕云城池时,通常是比较忍让的,各地那么多反抗的民间武装势力,宋军基本都是秉持着退让容忍的政策。 一州一府乃至一县,城池易得,人心难得。 被辽国统治百年,燕云各地的百姓都已向辽国归心,如今的他们,根本不认同大宋朝廷,这是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 朝廷欲接管燕云,不是把占住城池,接管官署就完事的,真正的麻烦在于城外各个乡村堡寨的宗族地主势力。 收服了地方宗族地主的心,才能称得上真正收复了燕云,这原本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期间大宋赴任的官员可能还要跟地方宗族地主谈判,许诺,甚至是妥协,才能将他们安抚下来。 可是随着赵孝骞在燕云受了重伤,大宋的军队突然被激怒了,于是军队的行事作风也完全改变了。 他们撕下了容忍退让的伪装,露出了原本非常尖利的獠牙,恶狠狠地扑向那些反抗的宗族地主们。 不再客气,不再容忍,挡我者死,不服者死。 燕云的地方宗族地主们如今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完全无条件地服从大宋朝廷,遵从中原王化,彻底与辽国割断关系。 不习惯大宋的统治?没关系,你先跪下来,咱们再慢慢适应,重要的是“先跪”。 燕云各地一夜之间突然变天。 原本客客气气的宋军,凡事与地方宗族地主好商好量的态度,一夜过去,突然变得狰狞霸道,而且冷血残酷,动辄杀人。 再也没有了客气的态度和语气,完完全全的高压政策,要么跪着,要么死。 燕云南北两端,北端析津府宗泽所部,南端河间府种建中所部,两路兵马十万人,全部动了起来。 配合大宋汴京派来的官员,打着追剿萧酬斡的旗号,宋军态度强硬地将官员们送进赴任的州府城池,接管当地的官署和城防,任命新的官吏和差役,然后召集辖下各乡村宗族地主进城赴会。 城池官署内,宋军执刀而立,怒目圆睁,宗族地主们大约也听说了宋军主帅赵孝骞被袭受伤一事。 面对宋军突然改变的态度,以及森森寒光的刀口,宗族地主们战战兢兢进城,乖巧地进了官署,表示愿为大宋子民,愿服中原王化。 事情不算完,收拾宗族地主只是其中之一。 在将领们的率领下,宋军扫荡燕云,开始肃清燕云地面上的契丹人,奚人,渤海人等各族,宋军对契丹人尤其残忍,动辄便以“不臣”之名挥刀斩杀,对其他各族也没好脸色,将他们集中起来驱赶出境。 萧酬斡突袭赵孝骞,算是抓住了机会,但他估计也没想到,这次行动给辽国契丹带来了怎样的滔天大祸。 赵孝骞受伤的事,不仅连累了燕云各地的契丹人和各族人,也连累了辽国上京朝堂。 ………… 析津府以北百里,宋辽新勘定的边境线上。 一支两千余人的辽军正缓缓走在泥泞的道路上,这支辽军本是燕云的地方驻军,随着河间之盟的签订,辽军必须全数撤离燕云,这支辽军便是撤离的一支。 本打算昨日便启程,但昨夜燕云一场滂沱大雨,这支辽军根本动弹不得,野外扎营停留了一日后,今日才不疾不徐地拔营。 看着前方竖着的一块石碑,石碑犹新,显然是刚立下不久,上面刻着字,标明了此地正是宋辽两国的疆界。 为首的辽将松了口气,招呼麾下将士加快脚程,赶紧回到辽国境内。 辽国失去了燕云十六州,这是无法改变的现实,辽将心里也堵得慌,可他不敢违抗朝廷的命令,更没有继续抵抗宋军的勇气。 跟大多数辽军一样,他们窝窝囊囊地撤回了辽国。 当兵也好,为将也好,不过是一份差事,听上面的命令便是。 距离石碑还有一里左右的路程,辽将骑在马上,却猛地一惊。 他看到了石碑旁伫立的一支兵马。 兵马穿着暗红色的制式服色,为首者旁边竖着一面旌旗,上面绣着硕大的汉字。 这明显是一支宋军兵马,人数不多,大约三两千左右。 然而辽将心中还是微微一沉,停顿片刻后,还是鼓足了勇气上前,客气地朝为首的一名宋军将领抱拳。 “我等奉命撤离燕云,回到大辽,不知阁下这是……” 宋军将领颇为年轻,皮肤晒得黝黑,一双眸子却精光闪烁,目光如电上下打量着辽将。 良久,宋将冷冷地道:“你们走不了了。” 辽将大惊:“我们已奉命撤出了燕云,你们宋国还待如何?” 宋将面若寒霜,冷笑道:“昨日之前,你们或许还能离去,但今日开始,燕云境内所有辽军都走不了了。” “为何?” “我大宋河间郡王殿下,前几日被你们辽军偷袭行刺,受了重伤,你们辽军敢刺杀我家主帅,我大宋焉能放尔等轻松离去?” 辽将大怒道:“你们郡王殿下被刺,与我等何干?冤有头债有主,阁下何必牵连无辜!” 宋将冷冷道:“从我家殿下受伤那一刻起,燕云地面上便没有无辜的辽人,不管你们是否参与,我大宋王师全部视为敌人,皆斩!” 说着宋将骤然翻脸,大手一挥,喝道:“杀了!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辽将没来得及解释,一阵轰然巨响传来,辽将木然垂头,发现自己的胸口被贯穿了一个血洞,鲜血正渗过皮甲,汩汩地往外流。 紧接着,又是一阵阵枪声,后面两千余辽军哭爹喊娘,四下逃窜,但更多的仍被宋军的燧发枪当场射杀。 仅仅片刻,两千辽军已死伤殆尽。 辽将倒在马下,双目无神地看着湛蓝的天空,嘴唇奋力嗫嚅几下,眼角不觉落下泪来。 或许,他想说不公平,他想咒骂宋军不辨黑白,他更想拔出刀剑与宋军拼命。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宋辽边境的一片荒郊野外,这名辽将不甘且悲愤地闭上眼,至死都没能留下姓名,与他同赴死者,两千辽军将士。 宋将面无表情地看着两千辽军被杀,直到对面已没有一个活人了,才懒洋洋地挥手。 “传令收拾善后,并继续封锁边境,凡遇辽军,皆杀,这是宗将军下的军令。” 同样的事件,在宋辽的各处边境上演着。 宗泽麾下五万宋军将士,变成了五万个疯子,毫无顾忌地在各处斩杀清剿辽军和契丹人。 此时的宋军,根本没人在乎所谓的河间之盟,也没人再把辽人的生命当回事,只要发现辽人,不管他是军队还是普通平民,一律当场击杀。 随着赵孝骞被袭受伤,燕云各地仿佛被打开了邪恶的牢笼,放出了一群群噬血吃人的野兽。 燕云十六州,处处烽火,尸骨盈野。 数日后,消息紧急传到辽国上京。 时下辽帝耶律洪基的身体已越来越不行了,太医诊治后明言,陛下时日无多,速备后事。 耶律延禧悲喜交加,一边在耶律洪基面前深情款款地侍奉,另一边则风风火火忙着正式即位辽国皇帝。 河间之盟已签,宋辽暂时进入和平阶段,辽国得以喘息之机,如今唯一要做的,便是集结兵马,对付东北面越来越壮大的女真部落。 随着女真部落的统一,同时他们又拉拢了渤海族,奚族,靺鞨族等各族青壮兵马,势力越来越大,更严重的是,女真部已攻克了黄龙府,占领了吉州,英州等诸地,这股势力已对辽国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耶律延禧寝食难安,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辽国历史上最苦命的皇帝。 人还没正式登基,就要面对如此繁多且严重的内忧外患。 不过,如此多的麻烦闹心事件里,耶律延禧还是有高兴的事的。 那就是,他终于等到即位的这一天了,据宫里太医的判断,耶律洪基驾崩就在这几日,大喜!……呃不,大悲,国丧。 喜滋滋盼着耶律洪基驾崩之时,耶律延禧却又等到了一个噩耗。 南方快马送来紧急军情。 宋国悍然撕毁和议,五万宋军封锁边境,清剿斩杀燕云地面上的辽军和普通的契丹百姓。 听到这个噩耗,耶律延禧快疯了。 辽宫内,耶律延禧暴跳如雷,他的面前垂首躬立着萧兀纳和萧奉先两位重臣。 “为何如此?萧奉先,河间之盟是你签下的,你告诉孤,为何如此!”耶律延禧盯着萧奉先,他的眼神里有愤怒,更多的却是恐惧,对宋军,对赵孝骞的恐惧。 他害怕宋军真的撕毁和议,得到燕云后真的对辽国发起灭国之战,老实说,如今的辽军确实打不过宋军,用尽了各种办法,在宋军的火器面前,终究只有折戟沉沙一个结果。 面对耶律延禧的愤怒,萧奉先却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张密信,双手捧给耶律延禧。 “殿下,事出有因,此事说到底……是咱们大辽先犯了大错。” 耶律延禧结果密信,匆匆扫了一眼,接着他的眼神瞬间凝滞,表情露出震怒和恐惧交织之色。 “萧酬斡……,他,他竟敢突袭行刺赵孝骞?他疯了吗?”耶律延禧不敢置信地道:“谁给他的胆子?谁给他下的命令?” 萧奉先垂下眼睑,语气平静地道:“是萧酬斡擅自调动南京兵马,擅自决定的行动,殿下,他给咱们大辽惹了大祸!” 第六百九十一章 雷霆手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酬斡率三千辽骑擅自行动,上京朝堂确实不知情。 耶律延禧彼时正满心打算与大宋停战,然后一边专心对付女真叛乱,一边准备筹办即位登基。 辽国已经摇摇欲坠了,耶律延禧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大宋,尤其是惹怒赵孝骞? “萧酬斡……该死啊!”耶律延禧脸色铁青,重重拍案。 萧奉先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与大宋签下河间之盟,回到上京后挨了不少骂,辽人都骂他是卖国贼,……虽然是事实,可是,重点是挨骂了啊。 直到最近几日,上京的风头才渐渐平缓,骂他的人没那么多了,毕竟这时人们也都恢复了理智,知道萧奉先签和议不过是个执行者,真正授意的人是监国皇太孙。 骂也挨了,此时大宋却突然撕毁和议,重新开始挑起战事,杀了不少辽人,和议相当于白签了,萧奉先挨的骂也白挨了。 尤其是,赵孝骞那里,萧奉先也不好交代,说好的两国和平交接燕云十六州,结果辽人搞出这么大的事,据说赵孝骞还受了重伤。 萧奉先打心底里惶恐,这怕是会影响自己的前程啊,……影响他在大宋的前程。 “太孙殿下,眼下当务之急,应当立即遣使赴宋,与赵孝骞当面解释……” “并且咱们大辽也应拿出姿态,宣布萧酬斡是大辽叛贼,举国缉拿,派兵配合宋军清剿追杀萧酬斡,如此才可消宋军雷霆之怒,否则事态会愈发严重。”萧奉先沉声道。 耶律延禧神情有些无措,不自觉地望向一旁的萧兀纳。 萧兀纳当然是跟萧奉先穿同一条裤子,于是沉稳地道:“殿下,臣以为萧副使所言有理,大辽国势已不如当年,如今切不可触怒宋国,必须拿出态度,以消赵孝骞之怒,萧酬斡必须死!” 耶律延禧眼神闪过一丝杀意,点头道:“可!此事便辛苦奉先再跑一趟大宋,与赵孝骞当面解释清楚,另外,从上京遣精锐皮室军三千,急赴边境,配合宋军剿灭萧酬斡。” “遇之,则杀之,萧酬斡的头颅送去析津府赵孝骞帐前。这是我大辽的诚意。” 二人躬身领命。 显然耶律延禧已经决定放弃萧酬斡这位辽国驸马都尉了,竟然派遣皮室军出上京追杀萧酬斡。 皮室军,编制仅三万,直属辽国皇帝统领,是精锐中的精锐。 它的性质相当于大宋的禁军班直,也可以说是御林军,当皇帝一旦动用这支兵马,便可见事情的严重性了。 ………… 燕云,析津府。 宋军对辽人的杀戮仍在继续。他们打的旗号是为郡王殿下报仇。 在两国的关系里,赵孝骞遇袭重伤事件是个转折点,事发之后,宋军在燕云的态度截然大变。 他们显然放弃了和平接收燕云十六州的方式,还是拿起了惯用的火器和刀剑。 跟蛮夷讲道理是不管用的,火器和刀剑才是他们听得懂的语言。 宋军此时势大,那就以势压人,不管你服不服,先跪下再说,跪下还能留你一条活命好好改造,不跪者,此子断不可留。 短短数日,宗泽所部数万兵马横扫燕云以北,大军所过乡村堡寨,当地宗族武装团练要么望风而逃,要么投降受死。 宗泽麾下将领更是毫不留情,重点肃清燕云地面上除了汉人之外的民族。 乡村镇县肃清后,大军直下顺州,儒州,檀州,蓟州等城池。 大军临城,城门大开,城内暂时维持统治的辽国官员出城迎宋军,并主动交还官府权力,没有遇到任何抵抗或不满。 现在的燕云十六州对契丹人来说,简直是人间地狱。 宋军杀辽人都杀红了眼,以往不愿离开故土的契丹人,早已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跑得远远的。 接收城池之后,大宋官员立马上任,随便一统计,发现城里只剩了汉人百姓,其他各族的百姓已跑光了。 南边的种建中也没闲着,五万大军从河间府分兵而出,数日内直下涿州,鄚州,新州等城,并继续往西推进,兵指应州,朔州,云州…… 收复燕云十六州,本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两国和平交接的话,正常的速度至少半年以上。 可是赵孝骞遇袭事件后,宋军单方面加快了行动,短短几天时间,燕云十六州大半城池已入宋军之手。 而且宋军挟怒横扫燕云,动辄杀戮肃除,各地本来存在的一些地方抵抗武装在宋军风雷之势的扫荡下,终于心生惧意,跑的跑,散的散,宋军两路大军基本没遇到抵抗。 析津府官署后院。 赵孝骞躺在床榻上,一名新买来的侍女小心翼翼地服侍他喝药。 比命还苦的药汤入嘴,赵孝骞五官扭曲成一团,侍女急忙将准备好的一块麦芽糖送入他嘴里。 丝丝甜味盖过了汤药的苦,赵孝骞的表情这才恢复如常,躺回床榻上长喘了一口气。 这回算是自己命大,被马撞飞了居然还能捡回一条命,老天显然是看他没完成使命,舍不得让他死。 像他这种自带主角光环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理论上赵孝骞可以在两军交战时独自站在阵前,脱下裤子朝敌军方向撒尿,并极尽挑衅之能,“来打我撒,来打我撒”。 对面射来的弓箭都会绕着他走,……嗯,理论上是这样的。 被送到析津府好几天了,随着大夫的诊治,赵孝骞的伤势好了不少,每天乖乖喝药,五脏六腑没有那种痛苦的灼烧感了,说明内伤正在缓缓愈合。 除了内伤,赵孝骞身上还有不少伤口,比如肩胛上的箭伤,还有被马撞飞后的摔落在地的各种擦伤,据说被人抬回来时,赵孝骞浑身血淋淋的,跟死人一样,陈守和贾韭都恨不得当场抹脖子自尽了。 这么重的伤势居然还能活下来,赵孝骞不认为这是自己的体质好,多半归功于老天爷瞎了眼。 床榻上躺了几天,赵孝骞很想出去走走,可自己实在没法动弹,转眼望向旁边侍候的侍女。 “你叫什么名字?”赵孝骞和颜悦色地问道。 侍女一惊,小心翼翼地道:“奴婢叫……” 赵孝骞立马打断:“不重要,有个事情你办一下,我要去院子里躺着,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被剥夺姓名权的侍女有些为难:“大夫说,殿下半月能不能动……” “刀架在大夫脖子上,他会鼓励我现在就下地活蹦乱跳。”赵孝骞道:“算了,不为难你,你叫陈守和贾韭进来。” 侍女如释重负,急忙出了房门。 很快陈守和贾韭进来。 几天过去了,陈守每次看到重伤的赵孝骞时,脸上都带着无尽的愧色,贾韭更是气色灰败,像从坟里掀了先人板板的摸金校尉,浑身透着一股死气。 陈守与贾韭的身份不同,陈守是禁军武将,但贾韭却是赵颢身边的死士。 死士未能保护好世子,可就不是一句“失职”能交代过去的,现在汴京的赵颢估摸快收到消息了,大概率会赐他当场自尽。 所以贾韭如今的气色,大约已开始提前实习死人的状态了。 二人进门行礼,赵孝骞拍了拍床榻:“你们,想办法把我弄到院子里,我要呼吸新鲜空气。” 陈守是个糙汉子,倒也没管大夫怎么说,他习惯听赵孝骞的命令,让干啥就干啥。 于是陈守立马召来几名禁军进屋,将赵孝骞的床榻拆了,只留一个身位的床板,众人小心翼翼地抬着赵孝骞出去,赵孝骞躺在床榻上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扯动伤口。 终于到了院子里,禁军们扯着被褥将赵孝骞转移到准备好的软塌上,侍女急忙帮赵孝骞盖上被子。 赵孝骞抬眼看着她:“你是不是傻?七月大夏天的,你给我盖被子?回头中了暑你来抢救我?” 侍女一惊,急忙将他身上的被子拿走。 赵孝骞转眼看着面前的陈守和贾韭,然后道:“贾韭,你现在去领二十军棍,让陈守麾下的禁军施刑,现在就去。” 陈守和贾韭有点意外,但贾韭还是一声不吭地领命。 半晌后,贾韭一瘸一拐地回来,军棍打得很重,禁军一点没留情,普通人挨了这顿军棍半条命都没了,但贾韭仍然能走能站,不愧是练武的,身体底子确实不错。 看着贾韭的模样,赵孝骞满意地点点头,道:“护卫不力的事,我已经惩罚过了,你给我父王去封信说一声。” 顿了顿,赵孝骞突然朝他一笑:“一事不二罚,我既然罚过你了,我家那活爹就不能再罚了,以后好好留在我身边做事。” 贾韭和陈守一愣,这时他们才知道赵孝骞罚军棍的用意。 贾韭更是眼眶一红,嘴唇嗫嚅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无言出口,只是默默朝赵孝骞双膝一跪,深深地磕了下去,然后起身。 贾韭心里很清楚,赵孝骞受了重伤,楚王殿下是决计不会饶了他的,等汴京的消息过来,贾韭这条命多半活不了。 但此时赵孝骞罚了他二十军棍,便算惩罚过了,楚王便不好再罚,这等于救了贾韭的命。 第六百九十二章 以役代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院子里阳光很刺眼,如今正值七月盛夏,天气最是炎热之时。 赵孝骞坐在院子里一棵银杏树下,饶是树荫茂密,仍出了一身大汗。 不过赵孝骞丝毫不觉得难受,相比屋子里躺着不能动的床榻,他更喜欢自然的空气,和直接晒在脸上的阳光。 转头望着侍女,赵孝骞朝她示意了一下:“给我卸甲。” 侍女:“???” “给我卸甲,快卸快卸!” “???” 旁边的陈守看不下去了,沉声道:“为殿下除衣,没见殿下这么热吗?谁买的侍女,一点都不懂事!殿下,末将去人牙子那里给您再买两个听话乖巧懂事的侍女来。” 侍女受刺激了,杏眼含泪充满了乞求看着赵孝骞。 赵孝骞淡淡一笑:“不必了,就她吧,蠢蠢笨笨的挺好,没啥心眼儿。” 侍女手忙脚乱给赵孝骞脱去衣裳,在赵孝骞的示意下,就连他的里衣都脱去了,此刻的赵孝骞光着膀子躺在软塌上,唯有贴身缠了几道敷伤的布条。 没了衣服的束缚,赵孝骞只觉得神清气爽,由衷地呼了口气。 “再来碗冰镇酸梅汤,那就更美滋滋了……”赵孝骞喃喃道。 陈守急忙道:“这个……真不行,世子正在养伤,大夫交代不可食用寒凉之物。” 赵孝骞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道:“那再给我熬碗红糖姜汤,再给我贴一片姨妈巾?” “大夫能救活我一次,就能救活我第二次,我喝碗冰镇酸梅汤能死吗?” 陈守坚决地摇头:“世子就算打死末将,今日也万万不可饮寒凉之物,想都别想。” 赵孝骞更不高兴了:“滚蛋!全都给我滚蛋!” 陈守和贾韭悻悻地离开。 赵孝骞躺在树荫下,正打算闭眼打个盹儿,却见宗泽走进了院子。 宗泽凑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赵孝骞的脸色,方才捋须笑道:“殿下今日的气色好了几分,万幸救回来了,不然咱们这些麾下部将都得抹脖子……” 赵孝骞:“……你去给我弄碗冰镇酸梅汤来。” “呵呵,末将打死不从。”宗泽拒绝得很干脆。 “特么的,一个个都不听话!”赵孝骞恨恨地骂道。 “说正事,你来干啥?说完赶紧滚。” 宗泽坐在他面前,缓缓道:“殿下受伤后,末将和种建中所部十万将士为殿下报仇,这些日子大军席卷燕云,杀契丹人无数,虽然造了不少杀孽,但也让燕云大部分城池和乡镇臣服了。” “如今燕云唯有西面的大同府等几个城池还未接管,再过几日兴许便差不多了。” 赵孝骞眉目微微一挑:“这几日杀了多少契丹人?” “包括契丹人,奚人,渤海人,靺鞨人等各族在内,被我军诛杀者近万,驱离燕云者三十余万,同时我军还封锁了宋辽边境,那些逃难到边境的契丹人约莫还要经受一番清洗。” 赵孝骞皱眉道:“杀人有点多了,杀汉人了吗?” 宗泽垂睑道:“刀剑在手,难掩杀心,有些汉人不服王化,只认辽国为主,试图反抗者也杀了,殿下,这是无法避免的。” 赵孝骞沉默了一阵,道:“传令下去,适当放点水吧,燕云接管之后,也需要人口来耕种和做工,人口都是资源,平白杀了可惜,不如将燕云的契丹人和各族人都圈禁起来,以役代杀。” 宗泽睁大了眼睛:“以役代杀?” “是的,通俗的说,想活命就给我大宋当苦力,燕云十六州经历这番交接,尽管大致是和平交接,但也有许多城池和房屋被兵灾破坏,这些都需要人丁做工修复。” 宗泽想了想,欣喜道:“殿下好主意,把那些契丹人和各族人留下来,不必给工钱,只要别饿死,想活命便只能给我大宋到处做工,省下了多少钱粮。”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做工满三年再把他们赶回辽国,这些人丁估摸也被咱们榨成渣了,麻烦就丢给辽国去处理吧。” 宗泽抱拳道:“末将明白了,人尽其用,物尽其用,平白杀之不仅无益,反招天下非议,不如以役代杀,以示我大宋仁义。” 赵孝骞颔首:“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你脸皮厚一点,好意思说什么‘仁义’,我就不行了,我腼腆内向,没脸说出口……” 宗泽:“…………” 不跟重伤患者计较。 宗泽又低声道:“殿下受伤后,末将派出狄谘和张嵘二将,各领五千将士分赴燕云以西,搜捕追缉辽将萧酬斡,今日清晨斥候传来军情,二位将军在大同府以北发现了萧酬斡残部踪迹,似乎打算逃回辽国。” “约莫就在这两日,两位将军定能将萧酬斡拿获,为殿下报此大仇。” 赵孝骞微微抬眼,神情不变:“辽国怎么说?” “辽国遣八百里快马送来耶律延禧的亲笔书信……”宗泽伸手入怀,将一封未拆的书信递给赵孝骞。 赵孝骞抬手拆开,匆匆扫了一眼,然后收起书信,冷笑道:“遣使解释致歉……呵呵,这事儿是解释几句就能交代过去的吗?老子的命如此金贵,辽国岂能不付出代价。” “殿下是打算……” “辽使萧奉先已在路上,数日后到达析津府,这次我拖着这副重伤将死之身,亲自跟萧奉先谈,我要让辽使见到我就惭愧得扯绳子在我面前上吊……” 宗泽笑了:“末将可以帮他们踢掉椅子……” 赵孝骞淡淡地道:“我听说,那个萧酬斡是辽国的驸马都尉?” “是的,名义上算是耶律延禧的姑父。” “萧酬斡率军突袭刺杀我,辽国除了遣使致歉,就没别的态度?” “辽国信使传话,耶律延禧已将萧酬斡从宗族中除名,罢免了他一切官职,并在朝堂宣布他是辽国的叛臣,派出了三千皮室军前往大同府方向,配合我军追缉剿杀萧酬斡,用他的头颅来向殿下谢罪。” 赵孝骞笑了:“甚好,这个态度很端正,我都不忍心敲他们竹杠了……” 聊了一阵,见赵孝骞神情有些疲惫,宗泽道:“末将这就传令下去,让将士们尽量收起屠刀,以抓捕圈禁燕云境内的契丹人为主,……殿下还有何吩咐?” 赵孝骞没精打采地抬眼:“有。” “殿下请吩咐。” “……去给我弄碗冰镇酸梅汤。” 宗泽呵呵憨笑:“既然殿下没吩咐了,末将这就告辞。” 说完宗泽转身就走。 赵孝骞在他身后不甘地道:“喂,给我弄碗……特么的,翅膀硬了是吧?” 一只茶杯砸在宗泽后背的铠甲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宗泽浑若不觉,脚步更快了几分,眨眼就消失不见。 ………… 大同府北面一百余里外,萧酬斡正率领残部仓惶北逃。 逃命的方向自然是辽国,只要过了大同府疆界,往北便是辽国境内,那时他和部将就算活下来了。 萧酬斡自己都没想到,突袭赵孝骞一战后,他好像捅了马蜂窝,燕云境内的宋军不仅态度大变,而且不要命似的寻找他和残部的下落。 萧酬斡率军几经风险,四处逃窜,逃窜的方向根本没有规则,左突右冲,好几次差点被追缉的宋军发现,深山里,峡谷里,普通的乡村民居里,各种能躲的地方都躲了,这才勉强活下来。 几日下来,风头不仅没有平息,宋军的追缉反而愈发疯狂,大同府附近的宋军兵力和搜索力度明显加强了。 这是奔着要他死无全尸的目的去的啊。 没想到仅仅只是让赵孝骞受了伤,却彻底激怒了十万宋军,早知这个结果,萧酬斡当初动手前就该多思量一番的。 终究是他轻率鲁莽了。 那一夜的交战,萧酬斡后来才知道,赵孝骞身边才四百名禁军,就是这四百人,却生生挡住了他麾下三千精锐之军的进攻,而且令他麾下伤亡惨重。 三千余人最后只剩了不到千人,唯一的战果却只是将赵孝骞撞成了重伤,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应该死不了。 实在太可惜了,萧酬斡想想就觉得扼腕,同时更痛恨辽国上京朝堂那些软骨头。 如果上京能允许他突袭伏击赵孝骞,如果再多给他一些兵马,哪怕多两三千人,那一夜交战的结果应该就不是这个样子,赵孝骞大概率会没命。 身边只有四百禁军护卫,想想当时,多么好的机会,一辈子都不见得能遇到一次,萧酬斡抓住了机会,却没完全抓住。 一夜激战,终究只是重伤了赵孝骞,萧酬斡没能为大辽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当然,这次萧酬斡也终于亲身领教了宋军的火器,不得不承认,宋辽局势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确实怪不得辽国,宋国有如此厉害的火器,辽国多少兵马都不够死的。 一个事实他不得不承认,大辽的气数……似乎真的走向衰亡了。 就算赵孝骞死了,真能扭转宋辽两国的局势吗? 萧酬斡不知道,他只是一名武将,想不了那么多。 抬眼望向远处的山峦,萧酬斡轻轻呼出一口气,扬声道:“兄弟们加快脚程,翻过前面的山,我们便回到大辽了,没人再追杀我们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 越境追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只要前方有希望,有曙光,奔波就不会那么累。 萧酬斡确信自己和残部一定能逃出宋军的追杀,一定能越过边境,回到辽国境内。 进入了辽国后,生命就有了保障,他和残部都能活下来。 萧酬斡的内心里,甚至还怀着一丝丝期盼,他期盼回到辽国后,会受到英雄般的待遇和荣光。 令辽人闻风丧胆的赵孝骞,萧酬斡差点把他杀了,就算没死,他也丢了半条命,萧酬斡难道不是大辽的英雄? 对辽国来说,赵孝骞可是整个契丹辽国不共戴天的仇人,能把仇人干到这个程度,英雄之名实至名归。 萧酬斡就是这么想的,他骑在马上,看着宋辽边境遥遥在望,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萧酬斡和残部纷纷面露惊色回望,这几日宋军大规模地搜捕追杀,萧酬斡所部已成惊弓之鸟,风声鹤唳了,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都能引起将士们的极度紧张。 幸好,身后飞奔而来的骑士是自己人,众将士松了口气。 但这名飞奔的骑士却没松气,神情反而一片惊惶。 “萧统军,不好了!宋军发现了咱们的踪迹,已然追上来了!”骑士语气颤抖道。 萧酬斡双眼一眯,望向后方,见广袤的平原远处,正扬起一片烟尘,烟尘里人影幢幢,不知有多少追兵,但从烟尘的规模来看,绝对比萧酬斡的残部多了不少。 “宋军多少人马?何人统军?”萧酬斡冷静地问道。 骑士是负责殿后的辽军斥候,闻言毫不犹豫地道:“宋军分两路,每路各五千兵马,分别由宋将狄谘和张嵘领兵,正从西南和东南方向合围包抄而来。” 萧酬斡眼皮一跳,宋军竟派出一万兵马追杀他,显然突袭赵孝骞的行动已严重激怒了宋军,否则不会为了他区区千人而调动如此多的兵马。 实在是太看得起他了,也就是说,宋军这次必要将他除之而后快,拿他和残部的项上人头向赵孝骞请功。 追兵即至,萧酬斡却不慌不忙,甚至冷笑了几声。 “前方翻过那座山,便是我大辽境内,进入大辽后,咱们便安全了,宋军不敢越境,我等可活!”萧酬斡高声鼓舞士气。 残部将士发出稀稀拉拉的呼应声,为了躲避宋军追杀,辽军将士这几日又累又饿,更难受的是无尽的心理压力,时刻折磨着将士们的内心,此时就算能逃出去,他们也实在表达不了太多的欣喜。 见残部士气并不高昂,萧酬斡再次放话。 “我等这次击杀赵孝骞有功,回到大辽后,陛下和北枢密院定当重赏我等,兄弟们,升官就在眼前,加把劲儿快走,先甩掉后面的宋军,荣华富贵不远矣!” 不得不说,这句话确实刺激了残部将士。 重赏,升官,谁不喜欢?辽国军功甚厚,这次重伤宋国主帅,差点将他斩首,回去面对那些对宋国心生惧意的软蛋,这牛皮能吹一辈子,更何况还能论功行赏。 于是辽军残部将士立马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振奋起来,发出嗷嗷的怪叫声,快马加鞭便朝宋辽边境疯狂疾驰而去。 萧酬斡所部后方三四里外,狄谘和张嵘所部宋军已会师。 这几日二人兵分两路,从大同府西南和东南两个方向搜寻萧酬斡的踪迹,今日两路兵马终于同时发现了萧酬斡。 萧酬斡尽管只剩下残部不到千人,可终究还是上千兵马的行军,只要动了起来,很难掩藏形迹。 闻讯之后,狄谘和张嵘不约而同从两个方向朝萧酬斡追去,两军在大同府城外相遇,然后顺利合为一师。 颠簸飞驰的马背上,狄谘双目充血,盯着前方三四里外的萧酬斡残部,一手挽着缰绳,一手狠狠抽打马臀。 马儿吃痛嘶鸣,狄谘却浑然不顾,疯了似的朝萧酬斡追击,队伍里唯独他的速度最快,以至于与麾下部将拉开了老长一段距离。 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唤,张嵘咬牙鞭马赶上了他,苦笑道:“狄将军,不必太匆忙,萧酬斡既然已被咱们发现,他就跑不了……” “咱们节省点儿马力,以防萧酬斡狗急跳墙冲锋。” 狄谘没理他,冷冷道:“张将军,今日老夫向你讨个人情,萧酬斡的人头让我来砍。” 张嵘脸颊抽搐了一下,有点不情愿。 郡王殿下重伤,始作俑者便是这个萧酬斡,他是罪魁祸首,全军十万将士如今疯了似的到处杀契丹人,追杀萧酬斡,为的不就是亲手剁了萧酬斡的狗头,为殿下报仇么。 殿下部将那么多,能为殿下亲手报仇,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风光,这牛皮他能吹一辈子。事后张嵘能拎着萧酬斡的狗头,在析津府转五圈。 现在萧酬斡就在眼前,要他张嵘把这个天大的人情送给狄谘……老实说,就算狄谘是殿下的老丈人,张嵘还是有点不乐意。 “啊,这个……狄将军,战场刀剑无眼,我也说不好能不能把萧酬斡的狗头留给你呀。”张嵘油滑地耍起了小聪明。 狄谘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战功给你,名声也给你,老夫只要亲手砍了萧酬斡的头,仅此而已,张将军能否给这个面子?容后必有厚报。”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嵘再不答应未免有点不懂事了。 “狄将军这么说,这份人情……”张嵘佯作一脸为难地思索片刻,然后狠狠咬牙,一副忍痛割爱的不舍表情:“萧酬斡的狗头,就送给狄将军了吧!” 狄谘冷若冰霜的老脸终于挤出一丝笑意:“多谢张将军,人情老夫记下了,日后必有厚报。” 张嵘见狄谘眼神愤恨地盯着前方萧酬斡残部,不由好奇道:“狄将军似乎非常恨这个萧酬斡?” 狄谘咬牙道:“老夫如何不恨!这狗贼差点杀了老夫的好女婿,我女儿是郡王正妃,差点害她当了寡妇,不诛此贼,老夫焉有颜面见我女儿女婿!” 张嵘理解地点点头,是了,老丈人为女婿报仇,天经地义,不恨才怪。 还有一点狄谘没明说,狄家如今渐渐起来了,不仅女儿嫁得风光,狄谘也受了恩荫,开始驰骋沙场立功挣功名。 可以说,如今狄家的一切,无论感情还是利益,都与楚王府和赵孝骞深度捆绑,一损俱损。 这次赵孝骞差点被萧酬斡杀了,也就等于差点把狄家也推下了万丈深渊,狄谘都恨不得活剐了萧酬斡。 “哈哈,行!稍后追上萧酬斡这狗贼,我指挥将士把他围起来,狄将军尽管动刀砍了那厮!”张嵘豪爽地笑道。 狄谘嘴角扯了扯,突然狠狠一抽马臀,再次疯了似的加速追上。 一炷香时辰后,狄谘和张嵘距离萧酬斡已越来越近。 然而张嵘却皱起了眉,迎着风大声道:“狄将军,前方数里后,已是辽国境内……” 狄谘冷冽一笑:“那又如何?” 张嵘沉默了一会儿,也放声大笑起来:“不错,那又如何!今时不同往日,我大宋越境杀贼,正道也,何惧之!” 说着张嵘扭头恶狠狠地道:“快马加鞭追上去,今日这萧酬斡跑不了,为咱们郡王殿下报仇!” 身后万人骑兵齐声轰应:“报仇——!” 声震九霄,穿透苍穹。 前方拼命疾驰的萧酬斡骑在马背上,竟被宋军带着浓浓杀意的齐喝声震得身躯一颤,差点从马上摔下。 双目赤红注视前方,萧酬斡整理心情,眼中希望的光芒越来越盛。 一里,八百步,六百步,四百步…… 国界已越来越近。 只要越过国界,便回到大辽境内,便算逃出生天了。 晃动颠簸的视线内,萧酬斡眼尖,依稀看到前方大辽国境内出现了一支兵马,为首的将领旁一面绣着契丹文字的硕大旌旗迎风招展,而旌旗的后面,是黑压压的重甲辽骑,人数大约三千左右。 萧酬斡是辽国的驸马都尉,经常出入宫闱,目光朝前方的这支辽军扫了一眼,便兴奋大笑起来。 “皮室军!是禁中皮室军!”萧酬斡欣喜若狂大声道:“兄弟们,陛下知我等立下大功,竟遣大辽精锐皮室军来接应我等了!” 三千辽骑驻留在大辽国境内,全军黑甲肃立,枪戟如林,他们只是站立不动,便透出一股冲天的肃杀之气,令人见之胆寒心颤。 萧酬斡的后方,追杀他们的狄谘和张嵘也微微眯起了眼。 “辽国重甲骑兵,难道是接应萧酬斡的?”狄谘喃喃道。 张嵘扭头朝后方的宋军将士大喝道:“全军检查火器弹药,准备迎敌!” 狄谘咬牙道:“天王老子来了,今日萧酬斡也必须留下命来!多少辽狗都杀干净!” 刹那间,一万宋军骑在马上一边飞驰,一边端起燧发枪,在颠簸的马背上开始检查弹药。 与此同时,萧酬斡率残部已越过了宋辽国境,萧酬斡哈哈狂笑出声,笑声充满了狂喜和挑衅。 然而笑声还没停,却见身后紧追不舍的宋军也越过了国境,毫无顾忌地继续朝萧酬斡冲来。 萧酬斡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突袭赵孝骞一战,萧酬斡已领教过宋军的火器,确实厉害。 但他没想到宋军如此强势,两国的边境线居然视若无物,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越境了。 这两年萧酬斡被贬谪乌古敌烈部统军,那是大辽境内极遥远的北方,被调任回南京也不过两月左右,根本没适应如今宋辽两国的新局势。 萧酬斡对宋军的印象,还停留在若干年前大宋怯懦逢迎的样子,辽军越境打草谷是常有的事儿,但宋军越辽境却闻所未闻。 此刻见宋军竟如此猖狂,萧酬斡又惊又怒,朝前方三千皮室军放声呼道:“前面皮室军袍泽们,助我挡住追兵!” 皮室军仍然不言不动,严整肃立的队列里,却分出一支兵马,拦住了萧酬斡和残部的路。 直到此刻,萧酬斡的心情依然很美好。 皮室军拦住他和残部的举动,被萧酬斡自动理解为两军会师,共击强敌。 停下马来,萧酬斡独自上前朝皮室军的将领躬身道谢:“多谢将军相助。” 皮室军的将领也是披挂重甲,就连脸部也被铁甲面具覆盖,根本辨认不出模样,更不知姓名。 但萧酬斡还是由衷地松了口气。 有三千重甲辽骑相助,这支宋军不见得能讨了好去。 第六百九十四章 最后体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皮室军是辽国精锐中的精锐,没有之一。 作为一个马背上立国的游牧国家,骑兵这个兵种自然是非常常见的,但辽国常规五十万兵力里,皮室军却仅仅只有三万人的编制,可见这支精锐军队挑选兵员是何等的严格。 事实上皮室军如今是作为辽国皇帝的近卫御林军而存在的,而且指挥权也直属皇帝,任何人都无权调动。 这样一支军队的含金量,萧酬斡作为驸马都尉比谁都清楚。 这也是萧酬斡见到皮室军后,打从心底里松了口气的原因。 有这支皮室军在,他和残部就算保住命了。 一点不夸张,宋军火器再厉害,在面对重甲骑兵的冲锋时,不见得能讨了便宜,只要全军冲锋突破宋军第一道阵线,这场遭遇战的胜负基本也就注定了。 “这位将军,末将愿与将军联手对付宋军,皮室军依托重甲,可正面冲锋,末将率麾下将士从侧翼穿插,破了宋军第一道阵线,我军必胜!”萧酬斡迫不及待地道。 皮室军的将领面部被铁甲覆盖,看不清他的表情,铁甲上只留了两个洞,锐利如刀锋的目光从两个洞里透射出来,萧酬斡瞥见之后不由浑身冰凉。 良久,皮室军将领冷冷道:“你有何资格对战事指手画脚?” 萧酬斡一怔,顿觉讪然:“是是,末将冒昧了,我与部将在此,愿听将军差遣。” 皮室军将领没理他,目光放在远处勒马驻留的一万宋军身上。 此时的宋军正与皮室军相距两里,两军已进入对峙状态,宋军停步后很快下马,然后列出了阵势,燧发枪冰冷的枪口遥遥对准了辽军。 许久后,宋军阵中,狄谘骑马缓缓出阵,一直走到辽军阵前数百步才勒马。 狄谘披戴铠甲,完全无视辽军前阵的重甲枪戟,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皮室军将领身后的萧酬斡。 萧酬斡原本毫无惧色,然而隔着老远与狄谘的目光相触,萧酬斡却不由心头一震,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 狄谘的眼神平静如湖,但湖水的底部却透着一种狂暴的漩涡,仿佛随时能冲天而起,毁天灭地。 萧酬斡是辽国青壮将领,胆子和谋略向来是同龄将领中的佼佼者,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否则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擅自行动率部突袭赵孝骞。 可是如此优秀的萧酬斡,在看到狄谘那双充满森森杀意的眼睛后,终究还是忍不住从心底里感到颤栗。 狄谘未说一句话,但萧酬斡却分明已看懂了他的眼神。 今日誓杀萧酬斡,不死不休。 重伤赵孝骞的后果,此刻萧酬斡体会得更深刻了。 数百步外,狄谘勒住马,目光终于落到皮室军将领身上。 打量他片刻,狄谘缓缓道:“辽国皮室重骑?” 皮室军将领点头。 狄谘语气渐冷:“今日尔等要保下萧酬斡?” 皮室军将领不言不动,没有任何表态。 狄谘却突然笑了,笑声阴冷如隼:“你们最好能保住他,萧酬斡被你们保下了,我大宋便有充足的理由北伐了。” 身后不远处的宋军阵内,张嵘暴戾的声音传来。 “全军准备——!推进——!” 话音落,刹那间天地风云变色,战场上刮起一阵狂风,卷集漫天的黄尘。 黄尘蔽日,旌旗漫卷,杀气盈野。 尖利呼啸的风声里,宋军徐徐推进的脚步声很有节奏,一步一步仿佛鼓点,重重地踏在所有人的心头。 辽军阵中,三千皮室军勃然变色,他们没想到如今的宋军竟如此暴戾,一言不合便已摆出绞杀的进攻阵型。 天可怜见,从两军相遇之时算起,皮室军的将领一句话都没说呢。 驻马停在皮室军将领身后的萧酬斡,眼见宋军已开始徐徐推进,萧酬斡不由双目赤红,浑身直颤,或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此刻是兴奋还是害怕。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之时,驻马停在两军阵前的狄谘突然大喝道:“辽国皮室军,尔等确定要保下萧酬斡吗?” 皮室军将领还没开口,萧酬斡却露出疯狂的神情,发了狂似的尖利大笑起来。 “狄谘老匹夫,我大辽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屈敌的懦夫!尔要杀我,战便是了!” 漫天烟尘不见人影,却传来狄谘的大笑声。 “好,好!今日不死不休了!传令——!” 话没说完,一直没出声的皮室军将领却突然道:“且慢!” 这一声大吼,令双方将士都暂停了动作,充斥战场的浓浓杀气,还有漫天的风沙烟尘,也仿佛有了感应似的,瞬间平息下来,片刻后,烟尘已散,两军复见。 狄谘仍骑着马立于阵前,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皮室军将领。 皮室军将领面覆铁甲,低沉的声音透过铁甲传出,竟有些瓮声瓮气。 “宣大辽监国皇太孙谕旨,大辽驸马都尉,南京副统军萧酬斡,私自集结南京兵马,未经请旨,擅自兴兵,重伤宋国河间郡王殿下,制造两国纷争摩擦……” “皇太孙殿下谕旨,萧酬斡当视为叛臣,大辽举国官府兵马,诸统军司,诏讨司,部族军等,凡遇萧酬斡及残部者,可斩!” 皮室军将领说完,身后的萧酬斡和残部将士们惊呆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耶律延禧对他们竟是如此定性。 突袭重伤赵孝骞,为大辽除去这个心腹大患,虽败亦荣,回到大辽纵是不受封赏,至少在朝野间也应该是英雄待遇。 所以,为何上京朝堂对他和残部的定性,竟然是“叛臣”? 他萧酬斡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辽国社稷么?究竟哪里出了错? 这一刻,萧酬斡的表情充满了惊愕,不解,愤怒,那种人生信仰全然崩塌的绝望,令他的五官极度扭曲狰狞起来。 “叛臣?我为大辽社稷出生入死,击杀祸患,我是叛臣?哈哈,哈哈哈!”萧酬斡疯狂大笑。 “大辽,果真气数尽矣!” 平原上一片肃静,呼啸的风声里,唯有萧酬斡的狂笑声如杜鹃啼血,声若哀鸣。 两军将士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宋军阵中无喜无悲,而辽军阵中,却传来此起彼伏的抽噎声,哭泣声,不仅是萧酬斡的残部将士,就连皮室军将士的铁甲面罩下,也有许多人泪流而下。 他们哭的,或许并不是萧酬斡的命运。 许久后,萧酬斡策马行至皮室军将领的身前,突然扭头注视着他,此刻萧酬斡的表情已经平静下来,平静的表象里,已是一片心灰意冷,绝望寒心。 “我既是叛臣,那就请将军容我这个叛臣最后为大辽尽一份力吧,我愿像真正的契丹勇士一样赴死。” 说着萧酬斡缓缓拔出刀,面朝前方的宋军,面色凛冽地举刀,吐气开声大喝:“我,萧酬斡,今生最后一次冲锋——!” 然而,话没说完,萧酬斡却突然觉得脖颈一凉,随即发现自己竟腾空而起,视线所及之处,他看到了自己骑在马上的无头尸身,正鲜血喷涌。 短短一刹,萧酬斡陷入永久的黑暗中。 皮室军将领缓缓收回了刀,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他收刀入鞘的手却微微发颤,几次都没能顺利入鞘,显示他此刻内心亦极不平静。 策马上前,马鞍上俯身将萧酬斡的首级拾起,皮室军将领停顿片刻,将萧酬斡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抚过合上,沉沉地叹了口气,然后一人一骑朝狄谘奔去。 两名将军在战场正中见面,皮室军将领递过萧酬斡的首级。 狄谘面无表情地接过,揪着首级的头发,仔细地打量一番。 皮室军将领骑在马背上,竟朝狄谘按刀行礼。 “罪魁祸首已除,首级在此,将军可交给河间郡王殿下处置。” 狄谘点了点头:“有劳了。” 皮室军将领又道:“转告我大辽皇太孙殿下一句话,萧酬斡擅自行动,非大辽君臣授意,纯是他个人所为,如今既然罪魁已除,还请殿下约束部将,暂息刀兵,解封边境,放我燕云契丹族人一条生路。” 狄谘冷冷道:“我会转告郡王殿下的,……但是,还不够。” 皮室军将领一怔:“将军何出此言?” 狄谘的目光越过他,望向辽军阵中那不到千人的萧酬斡残部将士,再次重复道:“还不够。” 皮室军将领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道:“非要赶尽杀绝么?” 狄谘点头:“是的,赶尽杀绝。” 皮室军将领深吸了口气,极力忍耐心中的愤怒,沉思片刻,突然转身朝辽军将士吼道:“萧酬斡所部将士皆为逆从,当斩!” 话音落,皮室军将士突然拔刀,狠狠朝萧酬斡的残部将士落下。 残部将士又惊又怒,却根本来不及反抗,猝不及防间,近千将士全部被皮室军屠戮殆尽,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首,竟无一条活命。 至此,当初所有参与突袭击杀赵孝骞的辽军,已全部授首,无一逃脱。 皮室军将领已不忍回头查看,语声发颤道:“够了么?” 狄谘这才点头:“够了,有劳将军。” “宋辽可罢刀兵否?”皮室军将领追问道。 狄谘冷淡地道:“是战是和,由大宋官家和河间郡王殿下决定,你问我作甚?” 皮室军将领面甲上透出的目光阴冷且仇恨,冷冷道:“既如此,那便别过了。” 拨马转身,皮室军将领的拳头紧攥,指甲深深地掐入肉中。 今日发生的一幕幕,是皮室军的耻辱,更是大辽的耻辱! 知耻,却不敢洗刷耻辱,这才是最耻辱的事。 回想起萧酬斡被朝廷当作弃子,打算独自策马发起契丹勇士的最后一次冲锋的悲壮背影,皮室军将领面甲下的脸庞更是泪如雨下。 契丹勇士最后的体面,终究没能完成。 第六百九十五章 正义旗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酬斡已授首,残部也被绞杀殆尽,而且是辽人自己动的手。 这一手背刺可谓既准又狠,狄谘看了都忍不住暗赞一声。 站在宋人的立场,狄谘亲眼见证了皮室军背刺萧酬斡的这一幕,不由暗自喟叹。 辽国,是真的衰败了。 一个国家的衰败,不仅仅只看数据,也要看人心。 数据只能记录国库税赋的减少,粮食产量的下滑,国内人口数量的降低等等。 这些数据固然可参考,但也只是参考的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看子民和军队的人心。 当一个国家道德沦丧,民风不再朴实,凡事只求利己,毫无忠诚可言,为了利益可以无视道德和法律的约束,对外称霸,对内镇压,这样的国家,纵是数据再好看,它的亡国已是必然。 眼熟吗? 千年以后的大洋东岸,有个国家也是这样的。 今日当皮室军将领毫不犹豫斩杀萧酬斡,并悍然对其残部赶尽杀绝之时,狄谘就知道,辽国的国祚长久不了。 一个合理合法对自家军队痛下杀手,只求平息异国之怒,维持目前的和平的国家,它已没有希望可言了。 任务完成,皮室军默默地撤回上京。 狄谘拎着萧酬斡的首级,也下令撤军,下一个目标,大同府。 燕云大部分地区已被大宋接管,除了西面少数几个城池,大同府就是其中之一。 追杀萧酬斡的任务已完成,狄谘和张嵘当然要顺手把大同府也接管过来。 一万宋军兵临城下,暂时维持官府运转的辽国官员就算不情愿,也不敢不让出城池。 ………… 数日后,析津府。 赵孝骞仍在官署后院调养伤势,伤势恢复得很快,也亏得二十来岁的身体底子比较好。 平日虽然不怎么锻炼,但经常骑马,带领大军南征北战,终究勉强算是维持运动了,至少比汴京那些不事生产只知沉迷酒色的年轻纨绔们强了许多。 如今的赵孝骞被人搀扶着,勉强能下地走动了。 “五十年的老山参搞里头,红枣枸杞搞里头,风韵犹存娇艳欲滴走地老母鸡搞里头,文火慢炖半个时辰……” 恢复行动能力后,赵孝骞第一件事就是被侍女搀到后院厨房,坐在厨房外的院子里,亲自指挥厨子做菜。 “山参不必多,五十年份太霸道了,切两片足矣……”赵孝骞吩咐得很仔细:“把我补出鼻血来,你全家都挨军棍。” 厨子脸色苍白,战战兢兢,手脚都没处放,像莫得感情的机器人,赵孝骞说一句,他便跟着做一件。 赵孝骞绝对是个对自己身体非常珍惜的人,重伤未愈,进补必须跟上,啥金贵好玩意儿尽管用上,反正是燕云各地宗族地主们送来的礼物,不用白不用。 是的,这几日赵孝骞在析津府养伤期间,每天仍然有工作安排,那就是接见燕云十六州各地的宗族地主代表。 朝廷收复燕云,对十六州民间的宗族地主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清洗是师出有名的,宋军不可能无缘无故拿人开刀。 宋军的理由是搜捕缉拿萧酬斡,这个理由非常充分,毕竟郡王殿下如今还躺在析津府呢,伤势目测真实,如假包换。 于是宋军搜捕的过程里,无端端拿问了许多宗族地主,反正一审就是萧酬斡的同党,就是他们向萧酬斡通风报信,泄露了郡王殿下地道行踪,导致郡王殿下受了重伤,不杀你杀谁? 许多宗族势力就以这个理由,被宋军连根拔起,扫得干干净净。 连续多日的清洗后,燕云各地的宗族地主势力们终于服软了。 他们已清醒地认识到,如今的宋军与最初进入燕云时的宋军,态度已截然不同。 其中便以赵孝骞重伤为转折点,也不知那个名叫萧酬斡的混蛋为何非要捅马蜂窝,这下好了,萧酬斡被宋军满天下追杀,燕云各地的宗族地主们也无辜被牵连。 原本宋军接收城池土地,大宋官员们对地方宗族势力还是颇为客气的,请客喝酒,好话说尽,希望他们能认大宋官家为新主,说服他们为大宋皇帝效忠,并且配合官员治理地方,清算田亩土地人口等等。 宗族势力们被如此优待,不自觉就昂首挺胸,气焰纵然谈不上嚣张,至少也是有商有量,与官员平起平坐。 结果河间郡王赵孝骞遇袭重伤后,一切都变了。 官员的嘴脸一夜之间变得狰狞可怖,宋军更是痛下杀手,屠刀挥落,第一个倒霉的便是这些宗族地主势力。 偏偏这些宗族们还不敢多说什么,人家宋军打的是追杀萧酬斡,肃清叛逆同党,为郡王殿下报仇的旗号,大义的旗号下,谁敢反对谁死。 毕竟如此正义且合情合理的旗号下,就算辽国的君臣都不得不服软,用尽一切办法消除赵孝骞和宋军将士的怒火,他们这些地方武装势力算个啥? 宗族势力在燕云这片土地上生活传延百年,势力根深蒂固,和平时期是不容易被清除的。 但宋军如今占据了天时地利,不仅有充足的理由,更有利的是,燕云十六州如今处于两国权力交替的混乱时期,混乱时期发生任何事,都是默许且事后无法追究的。 于是趁着这个机会,在重伤的赵孝骞的授意下,燕云十六州那些势力比较大的宗族被连根拔起了不少,剩下的那些宗族势力也都害怕了,大的都被一棍子打死了,小的难道比他们还头铁? 聪明的宗族势力立马将目光投向析津府,他们都知道,大宋河间郡王如今正在析津府养伤,这个时候必须表忠心了,不然下一个被灭的就是自己。 于是养伤的赵孝骞不得不继续为朝廷当牛马,每天被人抬着躺在院子里,接见了一拨又一拨的各地宗族地主代表。 宗族地主们见到这位名扬天下已久的传说中的郡王殿下,不由震惊不已。 知道这位郡王殿下年轻,没想到他这么年轻。 看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这个年纪的同龄人,个个都是富家少爷,整日遛狗玩鸟斗蛐蛐儿,横行乡里欺男霸女,青楼一掷千金争风吃醋,这才是正常的富贵少爷该做的事啊。 为何这位年轻人却立下了如此盖世的功绩,声名传遍天下,手握重权睥睨捭阖。 人比人得死,宗族地主们想想自家不争气的混蛋,再看看眼前这位受了重伤躺在软塌上,却依然风度如仪,温润如玉的年轻人…… 众人突然就觉得多年前那个鸟叫虫鸣的夜晚,当时自己在婆娘身上猛地一哆嗦的时候,应该趁势拔出,射在墙上,如果那一刻这么做了,人生该少了多少烦恼啊。 与宗族地主们见面,赵孝骞面带微笑,说的都是一些客套的官面话,具体的事情不聊,这是他们与本地官员该聊的话。 宗族地主们拜见赵孝骞的主要目的是表忠心,顺便送厚礼。 而赵孝骞要做的,便是面带微笑听他们表忠心,顺便云淡风轻地收下他们的厚礼,宾主谈笑风生,皆大欢喜。 坐在赵孝骞这个位置上,具体的事务已经不需要他亲力亲为了,他只要宗族地主们的态度,明确了他们的态度,他们就能活,而且继续活得滋润。 莫看赵孝骞接见宗族地主很枯燥无聊,事实上,这几日不断接见燕云各地的宗族地主代表后,燕云各个城池的官员们已顺利接管了官府权力,而地方上的治理也开始渐渐巩固。 新旧交替时,民间最大的阻力便是宗族势力的暴力或非暴力的不配合,在赵孝骞的谋划下,宋军亮出屠刀,赵孝骞面带微笑安抚,双管齐下,接收燕云城池土地的官员进展已非常平顺了。 这便是赵孝骞接见宗族地主的意义。 上午接见完最后一波来自蓟州的本地宗族地主,赵孝骞已觉得深深厌烦了。 这工作,怎么越干越不对味儿了? 客人上门,自己陪喝陪聊,客人心满意足,情绪价值得到空前的满足,于是留下丰厚的小费,拍拍屁股告辞离去…… 客人走后,自己还要留在院子里,喝着人参鸡汤补身体,准备随时迎接下一拨客人,喝一口鸡汤,仰头默默留下屈辱的眼泪…… 这流程……咋就那么熟悉呢? 前世好像自己也经历过,不过前世自己的身份是客人…… 银制的精致汤勺舀满人参鸡汤送进嘴里,味道非常鲜美。 赵孝骞咽下鸡汤,仰天沉默思索一阵后,突然道:“……我要有尊严地活着!” 随即赵孝骞突然扬声道:“陈守!” 陈守闪现,抱拳。 “收拾行李,我要回真定城,另外派快马去河间府,把副使许将接来,安抚各地宗族地主的破事儿,扔给他去办,老子不干了!” 陈守愕然:“世子这时候要回真定城?”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这个决定很难接受吗?我婆娘肚子快八个月了,再不回去,孩子出生的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我,知道这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啊这……”陈守无言以对。 “试想我家娃儿出生后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我这个爹,而是家里看门的狗,你说他的心态会不会炸裂?他幼小天真的心灵会怎么想?” “我爹,为何长得这么像……狗!?” 赵孝骞瞪着他,一字一顿道:“我,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回真定城,现在就走!” 第六百九十六章 南下真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要回真定城,一刻也不能等了! 理由很奇葩,根本站不住脚,但他不在乎,反正要离开析津府。 当初来析津府的目的,是坐镇曾经的辽国南京,方便调遣军队,配合官员接管各地城池,震慑各地的宗族地主势力。 如今燕云地面上的武装势力基本已被宋军剿灭,那些阳奉阴违的宗族地主也被宋军打着正义的旗号连根拔起,官员们接管城池,治理地方的进展进行得无比顺利。 也就是说,赵孝骞来析津府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至于北方的辽国,赵孝骞暂时不担心。 辽国失去了燕云后,战略上已经进一步收缩,如今已是完完全全的保持守势了。 辽国君臣已没有与宋军交战的念头,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效仿大宋变法上,力求通过变法重振国力,恢复以往的强盛。 只能说……遥祝成功。 动了思念妻妾的念头,便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前些日受重伤,消息当时便传到了真定城,狄莹她们又惊又惊,立马派人送信来,说是和婆娘们收拾了行李,准备来析津府侍候他养伤,被赵孝骞果断派人制止了。 真定距离析津府数百里,而且还要直穿燕云,这一路上并不太平,婆娘们若在路上出了事,赵孝骞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幸好这几日伤势正在恢复,赵孝骞已经能够下地勉强行走了,想要心情愉快地养伤,当然是去婆娘多的地方。 前世有个科学数据,据说每看一个美女,男人的寿命就能延长五分钟,这个数据……嗯,完全没问题。 为了身体健康,为了长命百岁,赵孝骞必须回真定城。 说走就走,很快陈守和禁军们便收拾好了行李,搀扶着赵孝骞缓缓走出院子。 赵孝骞一边走,一边跟宗泽交代收复燕云事宜。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朝廷收复燕云基本已经没什么难度了,只管接收便是,不需要跟人斗智斗勇了。 快走到官署正堂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抬眼一看,狄谘和张嵘一身披挂,狄谘手里拎着一颗人头,一路招摇过市到官署门口才勒马。 翻身下马,狄谘兴冲冲地道:“禀殿下,敌贼萧酬斡已授首,残部千人亦全数被歼灭,殿下之仇报矣!” 说着狄谘将手里的大脑袋朝赵孝骞面前一递,萧酬斡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恰好与赵孝骞面对面视线对齐。 确认过眼神,我特么遇上对的人…… 没错,就是这颗脑袋。 赵孝骞脸色铁青,蹬蹬磴朝后退了几步,神情难看地瞪着狄谘。 “你……”赵孝骞气坏了,颤巍巍指着狄谘,忍了许久,才努力忍下冲口即出的脏话。 自家老丈人,自家老丈人,亲生的,亲生的,不跟他计较…… 赵孝骞心中默念静心咒。 努力堆起笑脸,赵孝骞和颜悦色地道:“哇,老丈人好棒棒!真是厉害死了呢!……来,老丈人,听话,把这死人脑袋交给张嵘拎着。” 狄谘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地把萧酬斡的首级递给了旁边的张嵘。 张嵘刚把首级拎到手里,赵孝骞便爆发了,劈头便是一记大逼兜,扇得张嵘的黑铁头盔砰地一声闷响。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脑袋拎得那么近,差点跟我亲上嘴了知道吗?”赵孝骞口沫横溅怒吼。 张嵘一脸无辜:“殿下,首级明明是狄将军递……” “狄尼玛!就是你!拎个死人脑袋啥意思?大老远欢天喜地提溜这么个脑袋给我,是打算让我做个卤人头,顺便灵魂之汁浇给吗?” “殿下,末将只是请您确认……” “确认尼玛!@#¥%……&” 一通含妈量极高的输出后,赵孝骞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 任谁差点经历跟一颗人头亲嘴,都会忍不住发飙的。 旁边的狄谘老脸发绿,这时他也意识到刚才的举动不妥了,幸好赵孝骞好女婿孝顺,没当面指着他的鼻子骂娘。 毕竟赵孝骞骂得很脏,各种强烈要求跟对方女性先人发生超友谊关系的意愿,以后翁婿的亲戚关系不好论…… 好女婿啊! 唯有无辜的张嵘,终究还是他独自扛下了所有。 望向旁边不敢吱声的宗泽,赵孝骞道:“老宗,狄谘张嵘二人追击萧酬斡所部,全歼所部残军,斩萧酬斡之首级,这笔军功你记下,回头论功行赏。” 被骂得灰头土脸的狄谘和张嵘顿时露出了笑容。 殿下骂归骂,正事儿还是不含糊的,这也是麾下部将们对他如此死心塌地的原因之一。 再看狄谘张嵘一脸喜气洋洋,仍拎着人头站在他面前,赵孝骞顿时怒从心头起。 “赶紧把这死人脑袋处理了啊!还拎着干啥?真等着我给你们做成菜啊?” 二人忙不迭转身就跑。 看着二人慌张逃窜的背影,赵孝骞一手捂住了心脏,脸色难看地叹了口气。 为何自己的部将如今都跟二货似的,越来越抽象了。 转身跟宗泽告别,赵孝骞被陈守搀上了马车,数百禁军跟随,宗泽还派遣了一支千人的禁军护送,马车晃晃悠悠出城,直奔真定城而去。 ………… 汴京,延福宫。 赵煦面无表情地坐在桌案后,看着赵孝骞的奏疏。 数日前,赵孝骞受重伤的消息传到汴京,京城朝野震惊哗然,就连赵煦都被吓坏了,忍不住为赵孝骞担心。 虽说对赵孝骞已心生猜忌,但赵煦也分得清轻重,他很清楚,至少如今大宋社稷不能少了赵孝骞,他仍需要赵孝骞为他开疆拓土,甚至灭亡辽国,实现他一统华夏的理想。 一个成熟的帝王,眼里的人和事不可能有绝对的黑和白。 对待绝大部分臣子,既要提防制衡,也要人尽其用。 若是对某人产生了猜忌,那也不过是猜忌,用点别的手段制约或是分权便是,难不成因为这点猜忌之心便杀了他?这就很幼稚了。 赵煦如今也是如此。 性情大变的他,只能说心思变得冷硬多疑,但也没变成不讲道理的杀人魔王,对赵孝骞,他既要防,也要用。 无论哪种情况,赵孝骞身受重伤还是令赵煦非常担忧焦急的。 此刻赵煦的手里,握着重伤后的赵孝骞送来的奏疏。 奏疏里赵孝骞对自己受伤的事一笔带过,但对朝廷收复燕云倒是记述甚详。 里面详细说了利用受重伤的理由,下令宋军在燕云地面上横扫搜捕。 打着报仇的旗号肃清燕云地面上敌对的宗族地主势力,解除地方上的残留团练武装,宋军在收复城池和土地的同时,也在尽量收拢燕云的人心。 看完奏疏,赵煦阖目暗叹。 不得不说,赵孝骞受了重伤,对朝廷来说反而是因祸得福。明明是一桩祸事,却被他下成了一步妙棋。 原本需要漫长时日才能完成的收拢人心的工作,如今赵孝骞借着受伤的理由,已把燕云十六州安排得明明白白。 该杀的,该驱离的,该安抚的,赵孝骞都呈上了名单。 当然,奏疏里赵孝骞也禀奏了,最近燕云地面上杀戮甚多,有些无辜的异族百姓也被牵连。 赵煦对此只能沉默,他很清楚有些情况是无法避免的,偌大的地盘新旧交替,难道真指望它能和平顺利地完成交接? 杀戮与混乱,不可能因为两国表面的一纸协议而消弭。 因为隐藏在官面之下的东西,其实矛盾更激烈,那是直触各方利益的层面,有些黑色和灰色的手段,朝廷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朕不得不承认,子安实在是奇才,如此复杂棘手的事,交到他手里也未曾让朕失望。” 良久,赵煦掩上奏疏喟叹道,表情有点复杂。 一直静静侍立身后的郑春和急忙笑着捧场:“那也是官家慧眼识人,对郡王殿下抬爱器重,殿下方有一展身手的机会。” 赵煦嘴角扯了扯,道:“楚王叔可知子安受重伤的消息?” 郑春和苦笑道:“消息早已传得人尽皆知,楚王殿下必然是知道的。” 赵煦沉默良久,淡淡地道:“你亲自给楚王府送去黄金五百两,丝帛千匹,以示抚慰,告诉楚王叔不必担忧,子安吉人天相,已然救治过来了,朕会叮嘱子安好好养伤……” 停顿片刻,赵煦想到自己本打算收复燕云后将赵孝骞召回汴京,卸了他的兵权,如今这情况,怕是暂时不能召他回来了,总不能让他拖着重伤的身躯一路车马劳顿回京,否则朝野难免非议他刻薄寡恩。 根据赵煦布下的各方眼线禀奏的情况来看,赵孝骞在燕云手握重兵,至少没显露出丝毫异常的迹象,卸下兵权的事暂时不急。 见赵煦沉默不语,郑春和小心翼翼地道:“官家,有件事奴婢必须禀奏……” “何事?” “数日前,郡王殿下重伤的消息传入汴京,楚王殿下又急又怒,据说在王府里急得跳脚,嚎啕大哭,然后一言不发出了王府……” 赵煦饶有兴致地道:“然后呢?” 郑春和苦笑道:“然后,楚王殿下寻到了辽国常驻使臣的馆驿,下令王府禁军把辽国使臣揍了个半死……” “官家,奴婢听说楚王殿下的行径,已被监察御史记下,参劾奏疏送进了政事堂,倒是为难了政事堂那几位相公……” 赵煦呆怔半晌,脸颊微微抽搐了几下,良久,才揉了揉自己的脸,叹道:“莫说政事堂诸位相公为难,朕都为难了……” 又沉默了许久,赵煦才缓缓道:“郑春和,你代朕探视一下辽使,送点名贵药材和金银抚其心。” 说着赵煦抬眼,瞥了瞥郑春和。 郑春和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笑道:“是,奴婢保证辽使不予追究,毕竟父子连心,辽使应当理解楚王殿下不适当的冲动之举。” 第六百九十七章 分化渗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辽两国关系的逆转,表现在方方面面,不仅仅限于战场。 其中一个方面便是,在外交关系上,大宋不再像往年那般对辽国小心翼翼了。 以往若是楚王赵颢无缘无故把辽国使臣揍了个半死,必然是震惊朝堂的大事件,朝中多少御史参劾就不说了,政事堂的大佬们都得亲自出面向辽使赔罪,并严惩肇事者。 如今,御史们自然也参劾赵颢,但并不是那么激烈,参劾他的理由都不是“友邦惊诧”,而是赵颢这位亲王品行不端,举止孟浪失仪。 而赵煦的态度,则更是轻描淡写,送点礼过去把辽使的嘴堵上,完事了。 不得不说,战场的胜负已影响到方方面面,前方的将士为大宋的臣民打出了尊严。 “尊严”就是,从此不再为异国的鸡毛蒜皮而战战兢兢,异国的喜怒也不再令大宋臣民的情绪产生波动。 强汉盛唐之时,普通的百姓走在街上,尽管一贫如洗,可他们仍然有底气有自信瞧不起任何胡人,打从心底里认为这种蛮夷番邦都是未进化的半人类,类似猢狲。 大宋如果能一直这样发展下去,赵孝骞再多努力几年,兴许大宋也将成为下一个强汉盛唐。 随口两句话,赵煦压下了楚王殴打辽使一事,就这么决定了。 郑春和喜滋滋地去传旨,正要迈出殿门,赵煦突然在身后道:“召枢密院曾布觐见。” 郑春和一怔,急忙领旨退下。 半个时辰后,枢密院使曾布匆匆来到福宁殿,入殿后行礼,赵煦非常和气地请他坐下。 “子宣先生,试试楚王府送来的新茶,今年清明前送来的那批贡茶,火候稍淡了些,这批新炒制的茶倒是正好,入口回甘淡雅了许多。”赵煦含笑道。 曾布很识抬举地端起茶盏品了一口,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不错,确实是好茶,楚王府倒是寻了个生财的好门道,他家的明雨茶社开在州桥,臣去买过几次,可惜实在有点贵了,臣偶尔买两斤都小心藏在书房里,平日里可舍不得喝。”曾布笑道。 赵煦笑道:“子宣先生这话可不实在,你是当朝使相,俸禄可不差,不至于这点茶水都喝不起。” 曾布苦笑道:“臣的俸禄确实不少,可耐不住楚王府卖茶开价太黑了啊,如今汴京城里能享用此物者,只有京中权贵王公,百姓闻闻味儿都是奢侈。” 赵煦大笑:“回头朕遣宫人给子宣先生府上送十斤茶便是,先生何必在朕面前哭穷。” 曾布大喜过望,连忙起身道谢。 君臣相谈甚欢,赵煦作为一个已经成熟的帝王,自然是懂得如何与臣子交道,短短几句话,既没把曾布当外人,又向他示了恩。 闲聊片刻后,赵煦脸色渐渐严肃,沉声道:“河间郡王赵子安送来了奏疏,朕听说他被辽人所谋,受了重伤,如今正在析津府养伤……” 曾布露出愤恨之色,道:“臣也听说了,辽贼不守盟约,悍然谋害我大宋主帅,此不可忍也,臣以为应举兵惩戒。” 赵煦摇摇头:“辽国皇太孙耶律延禧已送来了国书,言称是辽将个人擅自所为,上京绝无任何撕毁盟约之意,此事是个误会,耶律延禧已宣布萧酬斡是叛臣,天下人尽可诛之。” 曾布眼神一瞥,轻声道:“官家信了?” 赵煦笑了笑:“朕信不信不重要,赵子安的仇,十万王师将士会帮他报,朕就不必多事了。” 曾布眼中瞳孔微微一缩:“十万将士为他报仇?” 赵煦嗯了一声:“赵子安重伤,麾下十万将士义愤填膺,大军席卷燕云,不仅搜捕追杀萧酬斡,而且燕云地面上许多契丹百姓也被杀戮,各地宗族地主和地方团练也被杀得七零八落……” 赵煦轻叹一声,道:“赵子安这次受伤,整个燕云都乱了,朝廷反倒是因祸得福,收复燕云城池土地愈发顺利了。” 曾布却眉头紧锁,低声喃喃道:“郡王殿下在军中的威望……如此高了吗?” 赵煦眼中闪过莫测的光芒,叹道:“是的,赵子安在军中的威望,无人可及,一呼万应。” 曾布仿佛明白了什么,低声道:“官家的意思是……” 赵煦沉默许久,才道:“赵子安如今在析津府养伤,军中事务交托给许将,种建中和宗泽三人,至少这几个月里,他应该不会插手军中事务……” 曾布试探着问道:“官家欲削郡王殿下的兵权?” 赵煦摇头:“燕云刚收回来朕便削兵权,太难看了,但燕云所驻之兵,朕也不能任由掌控在赵子安手里……” 曾布顿时懂了,低声道:“官家,枢密院从各地禁军中挑选三十余指挥使将领,在京郊大营受训已数月,他们可以接管部分燕云驻军。” 赵煦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点了点头,道:“如今时机已成熟了,枢密院便拟下任命文书,将这三十余名指挥使送去燕云驻军里。” 曾布急忙道:“臣敢保证,这三十余名将领完全忠于官家,绝不可能有二心,他们若入军中任职,定能为官家分化燕云驻军,并拉拢军中其他将领,慢慢降低和架空赵孝骞在军中的威望。” 赵煦沉默半晌,叹道:“朕不得不如此,愿子安不会怨朕。” 曾布凛然道:“官家此举是正道,臣以为并无不妥,臣子拥兵过重本就不应该,如今天下即平,郡王殿下养好伤后,也该早早归京,坐享富贵了。” 赵煦苦笑数声,脑海里却浮现这些年与赵孝骞交往的种种。 当年多么融洽亲密的关系,如今为何变成了这样? 或许,赵孝骞并没有任何变化,他仍是那个全心全意帮他实现理想的宗亲兄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野心。 可是没有野心并不代表能放心坐视他拥兵十万,作为帝王,他不可能幼稚地仅凭这点信任,而放任臣子手握重兵。 这不是个人感情的选择,而是个人身份的选择。 他是皇帝,就应该这么做。 甚至于,赵煦如今对赵孝骞的做法,真的已经很仁慈了。若换了别的皇帝,针对赵孝骞的手段只会更冷酷,更残忍。 “早早归京也好,朕会给他位极人臣的富贵,朕也希望他每日带着朕出宫,亲密无间地游玩,吃喝……但愿,朕与他还能回到从前的日子。”赵煦喃喃道。 曾布垂头不语,他知道赵煦在说什么,但作为枢密院使,这次他是站在赵煦这一边的。 为了皇权永固,赵孝骞的兵权必须削。 曾布是宋臣,食宋天子之禄,便该做宋臣该做之事。 ………… 马车晃晃悠悠,数日后路过河间府,赵孝骞并未入城,而是直接从城外奔真定城而去。 城外坎坷颠簸的乡道,赵孝骞实在晃得难受,坐马车坐到晕车想吐,也是没谁了。 此刻颠簸摇晃的马车外,车帘掀开,吴二郎跪坐在车辕上,一脸悲恸地垂着头。 赵孝骞后背靠在软垫上,脸色仍有些苍白,见吴二郎悲恸的模样,赵孝骞不由叹了口气。 “陈守派了三拨禁军去事发之地寻找了……对不起,仍然没找到王冲他们的尸骨。”赵孝骞语气沉重地道。 吴二郎忍不住落下泪来,点头道:“事发之地是野外,辽贼杀了王冲大哥他们后,兴许便不管不顾走了,王冲大哥他们的尸骨多半已被野兽啃噬……” 赵孝骞喃喃道:“为了我,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值得吗?” 吴二郎用力点头:“当然值得,殿下身系天下兴衰,您为天下苍生做了这么多,我们不过贱命一条,能为殿下豁出命去,是我们的荣幸。” 赵孝骞盯着他,缓缓道:“吴二郎,以后不准再说什么‘贱命’之类的话,你们的命比普通人高贵得多。” 顿了顿,赵孝骞道:“交给你一个任务,王冲和那些落难兄弟们的家人妻儿,你代我去探望一下,给他们带些钱财,并且告诉他们的家人,所有家眷老幼的吃喝读书,育儿养老,我赵孝骞管了。” 说着赵孝骞的语气愈发低沉:“另外,帮我给他们在故乡立下衣冠冢,天下太平后,我会亲自去拜祭他们。” 吴二郎感激涕零,跪在车辕上重重磕了个头,哽咽道:“小人代王冲大哥他们多谢殿下。” “是我该谢谢他们,也谢谢你。”赵孝骞支撑起身子,艰难地扶起了他。 “这些事办完后,你若没有好的去处,不妨来我这里,入陈守的麾下,每月的俸禄还是不错的,不过我这人太招人恨了,说不定偶尔也会遇到危险……” 吴二郎摇头:“殿下莫说了,小人愿意。此间事了,小人便来投奔殿下,多谢殿下不弃,小人定为殿下效死力!” 赵孝骞拍了拍他的肩,叹道:“王冲他们虽是江湖草莽,却也是忠义之士,吴二郎,你也是,你能为我效力,我很放心。” 吴二郎哽咽数声,再次重重磕了个头,然后跳下马车。 等候在旁的陈守朝他递来一个沉重的包袱,里面叮叮作响,吴二郎接手便知这里面是金银,颇为意外地看了赵孝骞一眼。 赵孝骞朝他颔首:“拿着,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代我分送给王冲他们的家人,以后家眷们的生老病死,我都会管的。” “代我向他们的家人道个歉,我……害他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战死,我对不起他们。” 第六百九十八章 回城归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车马簇簇,旌旗如林。 数日后的真定城外,一支千余人的骑队缓缓行走在城外的驰道上。 此时还是下午,城外大道上人流来往,许多进城出城的百姓商人见到车马这般威严的仪仗,顿时心生敬畏,立马自觉地避让一旁。 而眼尖的百姓却看到了骑队前方迎风招展的旌旗,仔细看过旌旗上的字迹后,顿时失声大喊:“是郡王殿下的仪仗!” 周围的百姓一愣,急忙问道:“哪位郡王殿下?” “咱真定城还有哪位郡王殿下?” “河间郡王?哎呀!是郡王殿下回来了!” 原本只是避让一旁的百姓商人,在听到“河间郡王”之后,立马双膝着地,朝骑队簇拥的那辆奢华马车跪拜,人人神情虔诚,充满了敬意。 赵孝骞人还没进城,没想到竟已引起外面百姓的骚动,陈守禀报之后,赵孝骞只好命人掀开车帘,而他则在陈守的搀扶下,勉强走到车辕上,朝道路两旁跪拜的百姓拱手行揖。 “诸位父老抬举,万不可行此大礼,都起来,起来吧!”赵孝骞脸色苍白,声音明显中气不足,却仍带着和煦的笑意。 百姓们纷纷抬头,痴狂地盯着这位名扬天下的郡王殿下,然而见到赵孝骞那苍白重病的脸色,百姓们不由心头一痛,许多感性的人已禁不住落下泪来。 “郡王殿下为天下苍生受苦了!”一名百姓大哭道。 “听说殿下被辽贼所害,受了重伤,原来是真的!”另一名百姓垂头抹泪,道:“我大宋百年难遇的大英雄,辽贼安敢如此!” 此时城外越来越多的百姓商人闻讯赶来,见到赵孝骞后亦纷纷虔诚跪拜,更是心痛于赵孝骞此时虚弱的模样。 不知是谁带头,哽咽喊出一句“殿下,保重啊。” 然后四周的百姓纷纷齐声高呼。 “殿下,保重啊!” 赵孝骞和随行的禁军们被这一幕深深感动,众人眼眶含泪,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艰难且缓慢地前行,朝城门行去。 赵孝骞一直站在车辕上,含泪带笑,不停地向周围的百姓们行礼。 看着百姓们虔诚跪拜的模样,赵孝骞突然明白了这个多苦多难民族的秉性。 数千年来,黎民百姓并不是没有信仰,他们的信仰也并非那么现实势利。 他们信仰的人或神,必须值得他们信仰。 为国为民,忠义无双,在百姓们眼里,纵是肉体凡胎,他也是神,值得香火供奉。 沿路听着百姓们的殷殷呼唤,感受到他们关切痛惜的眼神,赵孝骞心中暖洋洋的。 这些年为大宋做的这一切,尽管出于自私的理由,但论迹不论心,赵孝骞突然觉得,这些年的付出已经收到了满满的回报。 禁军开道,马车缓行,一直走到城门外,马车却突然停下。 驻守城门的厢军单膝下跪行礼,而城门正中,却是几名绝色女子,轻纱蒙面,露出一双双深情的美眸,正痴痴地看着站立车辕上的他。 赵孝骞急忙下了马车,陈守搀扶着他,艰难地走了几步,快步跑来的狄莹和姜妙仙等女子已上前围住了他。 “官人……” 一声声大哭,赵孝骞已被妻妾们包围,她们用力地搂着自己的腰和胳膊,生怕他突然消失似的。 “夫人们,官人我回来了……”赵孝骞含笑安抚。 狄莹抬头,心痛地打量着他,尤其在他苍白的脸庞上注目许久,眼中的痛惜之色更浓。 “官人重伤未愈,身上的伤还痛不痛?” “早就不痛了,真的,一点小小的擦伤而已。”赵孝骞尽力宽慰道。 狄莹泣道:“官人何必骗我,妾身已从父亲那里打听到了,官人受的是内伤,差点没命,那些辽人好狠的心,官人麾下的将士该把他们碎尸万段!” 赵孝骞笑道:“碎了,碎了,将士们已经给我报仇了,你爹亲自拎着仇人的脑袋,所有害我的辽军都没跑,全死了。” 狄莹把头埋在他怀里,恨恨咬牙:“那也不够,应该把他们掘坟,鞭尸!” 赵孝骞失笑:“不愧是郡王妃,说话就是狠,有杀伐果断那味儿了。” 拍了拍众女,赵孝骞道:“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不害羞么?咱们回府吧。” 狄莹朝四周环视一圈,见周围成百上千百姓都面带善意地看着她们,狄莹脸蛋儿不由一红,但仍镇定地道:“我是郡王正妃,与自家官人亲密一点又如何?天经地义!” 说完狄莹还是搀扶着赵孝骞的胳膊,小心将他扶上马车,众女挤在马车里,车帘放下后,禁军仪仗入城,朝郡王府行去。 马车仪仗过后,道路两旁的百姓仍凝视着马车和禁军的背影,长揖行礼久久不起。 入城之后,马车行驶终于比较平稳了。 赵孝骞放松地躺在狄莹的大腿上,姜妙仙和俩日本姐妹分别为他轻轻按揉太阳穴,捶腿,捏肩。 一时间,赵孝骞仿佛穿越了时空,从战场上杀伐帷幄的主帅,变成了妻妾成群,坐享富贵,沉迷温柔乡的纨绔败家子。 角色变化太突然,赵孝骞此刻被妻妾们如此侍候着,都感觉有点不真实了,半天都没适应过来。 “夫人,袅袅身孕如何了?算算日子,快八个月了吧?”赵孝骞首先便关心起自己还没出生的娃儿。 狄莹为他揉着太阳穴,闻言白了他一眼,瘪着小嘴儿道:“回来都不关心一下妾身这个正妃……” “这话说的,今晚为夫便狠狠关心一下你,关心到你四肢无力,哭爹喊娘……” 狄莹红着脸呸了一声,随即严肃地道:“官人重伤未愈,不准近女色!” 说着狄莹凤目含威环视姜妙仙和日本姐妹,认真地道:“你们都听好,官人养伤这些日,绝对不准勾引官人,官人再坚持再无赖都不可从了他,他的身子经受不住。” 众女红着脸掩嘴直笑,纷纷应是。 赵孝骞目瞪口呆,半晌才道:“我虽重伤,但我……可以的!” “不,官人不可以!”狄莹断然道。 “我特么又没伤到那儿,官人我依旧身怀利器,丈八蛇矛,怎么就不可以了?” “呸!反正不可以,官人养伤这段日子,谁敢跟官人发生点什么,可莫怪妾身使家法了!” 赵孝骞毫不犹豫地朝马车外大喊道:“陈守,转道出城,回析津府,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儿没办……” 狄莹噗嗤一笑,纤手捂住了他的嘴,道:“不准走!好不容易夫妻团聚,难道官人心里只想着那点儿事么?” 姜妙仙这时也清楚赵孝骞如今的身体开不得玩笑,于是认真起来了,附和道:“姐姐说得是,那事儿……就那么有意思么?” 赵孝骞无奈地把脑袋耷拉到一边,幽幽地道:“……有啊。” 从汴京回到北方前线几个月了,赵孝骞都没碰过女人,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正是火力最旺的时候,他能忍住这么多天不近女色,是爱吗?是责任吗? 不,是特么前线附近的村姑太丑了,太丑了啊! 看着赵孝骞无奈的模样,狄莹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脸,道:“官人快快养好身子,妾身姐妹就在府里,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说着狄莹又道:“袅袅如今已是八个月身孕,妾身每日都请大夫来把脉,大夫说母子都很好,没有任何问题,约莫下月就要临盆了,官人能赶回来接孩子出生,袅袅很高兴呢。” “得知官人今日回来,袅袅本打算也出城来接官人的,但妾身看她大着肚子太辛苦,怕会出事,便不准她出门,留在家里等官人。” 赵孝骞含笑注视着她,道:“很幸运,我娶了你这么一位妻子,这几年你里里外外都操持得很好,家里交给你,我很放心。” “夫妻说这话……哎呀,官人,你少肉麻了!” 旁边的姜妙仙坏笑道:“官人若真心疼姐姐,不如赶快养好身子,再让姐姐怀上身子,官人可不知姐姐有多着急,咱家至今还没有嫡出的长子呢。家无嫡子,家里会乱套的。” 赵孝骞朝狄莹眨眨眼:“等我伤愈后,我会好好在夫人身上使劲的,那时夫人不必与我客气,尽管把我当牲口使。” 狄莹大羞,又不好捶重伤未愈的官人,一双粉拳只好捶在坏笑不已的姜妙仙身上。 马车伴随着一阵阵欢笑声,离郡王府越来越近。 车外骑马护卫的陈守嘴角微微一勾。 似乎……很久没见世子如此高兴开怀了,暂时抛却压在肩头的家国社稷的重担,世子他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啊。 并没有任何人赋予他担负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为何要让他承受这么多? 陈守想起了多年前的汴京街头,那个无忧无虑的楚王世子,带着他和麾下王府禁军,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与汴京的纨绔们一样猖狂跋扈,只论人间风月与美食。 不知为何,陈守非常怀念那个时候的世子,更由衷地希望世子能回到当年无忧无虑的生活里。 没有谁注定必须担负所谓的社稷与苍生,那不该是他一人的责任。 平稳的马车在真定城的街上缓缓行驶,沿路的百姓商人仿佛被情绪感染了似的,纷纷虔诚地避让马车和仪仗,满怀敬意地躬身行礼。 许久后,陈守在马车外提醒道:“世子,郡王府到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夫妻团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时隔数月,赵孝骞终于回到了真定城郡王府。 这座郡王府当初还是袅袅出面买下的,当初买它的时候,赵孝骞不过把它当做一个临时的居所,毕竟人随着官职走,他率军常年征战在外,这座郡王府买下后,他根本没住过几天。 但是后来狄莹等女人寻来真定城,住进了郡王府,狄莹作为郡王妃接管了府里的内外事务后,不知为何,赵孝骞便不再把它当作临时居所了。 这里住着自己的女人,未来还有自己的孩子,对一个男人来说,它已不能叫临时居所了。 它是这个男人的家。 狄莹和姜妙仙搀扶着赵孝骞下了马车,双脚刚落地,便见一个圆滚滚的球扑了上来。 “何物!?”赵孝骞大惊失色。 垂头一看,怀里正是加大加粗版的袅袅,正死死地搂着他,高高隆起的肚皮也顶着他的肚子。 “袅袅?”赵孝骞不确定地轻唤。 袅袅大哭失声:“官人,官人……担心死妾身了!” 然后袅袅上下打量赵孝骞,泣道:“官人身子可还好?身上还疼不疼?” 赵孝骞伸手轻抚上她的肚皮,感受那种血脉之间的牵连与感应,满满的幸福充斥心间。 “官人没事,命大,活过来了。”赵孝骞又摸了摸她的脸蛋,道:“这次回家,我来迎接自己的孩子出生,咱们的孩子。” 袅袅的脸蛋比以往圆润了许多,胳膊和腿也加粗了不少,看来这些日子狄莹将她照顾得很好。 袅袅泣道:“官人不必如此,就算不能亲眼见孩子出生,妾身将来可以带着孩子去析津府看你,官人何必拖着重伤之躯,受这数百里奔波之苦。” “不,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仪式感必须有。”赵孝骞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做了这么多事,不就是为了家人和子孙吗,如果为了所谓的军国大事,忙得连孩子出生都顾不上看一眼,我忙的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夫妻众人在郡王府外停驻了许久,赵孝骞环视自己的妻妾们,心中顿觉满足,大丈夫此生如斯,夫复何求。 “走,回府,今日夫妻团聚,吃顿好的!”赵孝骞很接地气地道。 周围众女露出了喜色,纷纷用宠溺爱怜的目光看着他。 袅袅犹为欢喜,却下意识地看了狄莹一眼。 狄莹却冷着脸道:“你莫看我,不论任何时候,饭后你都必须慢步一个时辰,一刻也不能少,官人回家也救不了你。” 袅袅顿时露出苦色,双手拽住了赵孝骞的胳膊撒娇:“官人……” 赵孝骞咳了咳,道:“听姐姐的话,别让她受伤……” “夫人是为你好,生孩子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只有怀孕时多运动,增强自身体质,扩张盆骨盆腔,将来才能顺利生产,母子平安,你现在偷一时之懒,生的时候大夫稳婆可就要问我保大保小了……” 赵孝骞说着偷偷凑在她耳边道:“以你姐姐的德行,到时候肯定选择保小。” 袅袅俏脸一僵,随即咬了咬牙,道:“官人,妾身一定多走动,绝不能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上做决定!” 赵孝骞笑了,瞧这一家子,多么幸福美满,妻妾无猜。 在狄莹的操持下,郡王府当即开席。 王府正堂内,赵孝骞与妻妾们围坐一桌,桌上佳肴美食琳琅满目,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不过席间并未备酒。 一来妻妾们对酒并无太大的爱好,二来赵孝骞的身体还在养伤,更不能沾酒。 狄莹把赵孝骞当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菜都是亲自喂进他嘴里,就差帮他消化了。 “官人,袅袅眼看快生了,妾身考虑要不要将阿娘接来真定城,咱们姐妹一同侍奉她,也好让她尝尝含饴弄孙之乐,官人觉得呢?”狄莹问道。 赵孝骞嘴里塞满了食物,含糊地道:“不用,过不了多久,兴许咱们便回汴京常住了。来来往往的,没必要让我娘折腾。” 狄莹睁大了眼睛,道:“为何?难道朝廷收复燕云后,便不打算继续北伐了?” 赵孝骞突然沉默下来,许久后,叹道:“收复燕云后,我的使命便算结束了。” 众女愈发不解,唯独狄莹神情一变,脸色顿时苍白起来。 这剧情,在座的没人比她熟。 她的祖父狄青,也经历过同样的剧情,狄家因此数十年不振。 此刻见赵孝骞的模样,狄莹很快明白了什么。 “官人,莫非官家对你,对你……”狄莹终究无法说出这敏感犯忌的话。 赵孝骞笑道:“不要多想,我的命运与你祖父不一样,收复燕云后,宋辽已进入暂时的和平时期,这个时期我一个臣子不可能继续手握十万大军的兵权,那未免太犯忌了,所以,我的兵权也该卸下了。” 狄莹颤声道:“官人卸下兵权回汴京,官家会不会……” “不会,只要我不掌兵,就没有危险,当个富贵郡王逍遥一生是绝对没问题的。”赵孝骞笑着安抚道。 狄莹的心情却并没有好转,迟疑地道:“真是如此吗?” 她的祖父狄青当年也是如此,可后来,就算他卸下了兵权,满朝君臣终究还是没放过他。 当年汴京因暴雨积水,时任枢密院使的狄青只不过带着全家老小进大相国寺躲避洪水,就被御史们参得灰头土脸,后来被降职外放,发病客死他乡。 谁敢相信,堂堂枢密院使只不过进大相国寺躲避一下洪水,便好像犯了天条,落得这个下场。 真的仅仅只是躲避洪水的原因吗?傻子都看得明明白白,这分明是君臣对狄青的猜忌,故意寻了由头要弄死他。 狄莹现在很害怕,怕她的官人卸下兵权回京后,也将落得如此下场。 赵孝骞坐在她身旁,感受到她有些发颤的身躯,赵孝骞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朝她露出灿烂的微笑。 “夫人,我的命运,不会交给任何人宰割,记住我这句话。” 狄莹抬眼深深凝视着他的面庞,良久,也展颜一笑:“无论如何,你我夫妻同生共死,官人也记住妾身这句话。” 在座的众女面面相觑,除了狄莹外,其他的人皆是底层出身,根本不明白朝堂的凶险,但见官人和姐姐此刻脸色沉重,众女大约也明白,官人若被召回汴京,恐怕结局不妙。 原本欢声笑语的席间,顿时沉默下来。 片刻后,姜妙仙突然道:“妾身也与官人同生共死。” 接着众女纷纷异口同声:“妾身也一样,愿与官人同生共死。” 赵孝骞懵了:“干啥啊这是?你们要干啥?这不是我的接风宴吗?为何搞得跟我过头七似的?” 捏了捏自己的脸,赵孝骞有点整不会了,喃喃道:“难道是我的魂儿飞回来了,实际上人已经死了?” “那也不对呀,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你们应该烧给我呀,怎么自己还吃上了?” 狄莹噗嗤一笑,恨恨掐了他一下,道:“呸!官人刚回来,不能说点吉利话么?没见过有人给自己寻晦气的,以后不准说什么生啊死啊的!” 夫妻俩一番调笑后,席间终于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众女的心情也随之松缓下来。 宴散之后,众女仍舍不得走,聚在正堂内与赵孝骞闲聊。 狄莹问起赵孝骞率王师与辽军交战,以及如何逼得辽国签下盟约,退出燕云等诸事。 这些事说起来太复杂,跟女人们说这些也不一定听得懂,于是赵孝骞只能潦草几句带过。 “你们只要记住,你们的官人我,很牛逼。”赵孝骞正色道:“至于为何如此牛逼,诸位不必细究。” 狄莹白了他一眼,突然语气酸酸地道:“是呀,官人可真厉害死了呢,外出征战也不忘儿女情长,军国大事忙到飞起,还能顺手将辽国公主划拉到自己被窝里,这本事寻常人可学不来。” 赵孝骞一怔,随即拍了拍脑袋:“辽国公主?特么的差点把她忘了。” 扭头看着狄莹那酸溜溜的表情,赵孝骞道:“耶律南仙最近咋样?没被你扔井里吧?” “我和她清清白白,若被你扔井里,她可算是史上最冤的公主了。” 狄莹脸色铁青还没说话,旁边的袅袅却噗嗤一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咯咯咯一阵鹅叫,似乎想起什么特别好笑的事。 狄莹俏脸一红,眼神暗含警告地瞪着她。 “公主无事,妾身连根寒毛都没碰过她,反而让府里下人给她送了不少钱粮和吃喝用物,她的小日子可滋润得很呢。”狄莹没好气道。 顿了顿,狄莹俏脸又冷了下来,道:“妾身相信你与那位公主是清白的,人家根本看不上你……” 赵孝骞睁大了眼睛,沉默半晌后,突然炸了。 “她看不上我?哈!她看不上我?”赵孝骞气极反笑:“我特么给她脸了,如此俊秀潇洒且文武双全的英雄人物,她会看不上我?” 狄莹嘴角一扯,冷冷道:“她当面跟妾身说了,要妾身好好管束官人,让官人以后不要再色眯眯地看着她。” 赵孝骞一手捂住心脏坐了下来,幽幽地道:“快叫大夫,我的内伤好像又犯了……” 第七百章 故人美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夸张,真的气得肝儿疼,应该是内伤犯了。 赵孝骞打死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被嫌弃的一天,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正如优秀的皮燕子有三十六道褶一样,一个完美的主角应该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任何冷若冰山的女人见了自己都像吃了chun药似的,全身开始燥热,忍不住想把自己变成他的形状。 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居然被这个辽国公主嫌弃了? “我……色眯眯地看着她?”赵孝骞气得嘴唇都颤抖起来:“我何时色眯眯地看着她了?” 狄莹淡定地道:“官人要不亲自去问问她?” 赵孝骞深呼吸,点头:“明日就去问她,特么的,我跟她唯一的羁绊就是当初抢她时,顺手把她的嫁妆也抢了。” “严格说来,我和她是劫匪与受害人的关系,我们最合适的相见地点应该在官府的公堂上,……如此清白的关系,她居然污蔑我。” 狄莹伸手捏住了他的脸蛋,力道有点重,语气更是不善:“官人现在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妾身很难相信你和她是清白的呀。” “……重伤未愈的虚火。” “好了,官人不必解释,时间会给出真相的。”狄莹嫣然一笑道:“天色不早了,今晚官人与妾身同房,姐妹们没意见吧?” 众女老实得跟鹌鹑似的,纷纷乖乖地摇头。 官人回家的第一晚,理所当然跟正妻同房,若官人换了别的女人,府里可就要翻天了。 赵孝骞刚露出荡漾的微笑,狄莹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官人最近这段日子安分睡觉,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一切都等养好了伤再说。” 赵孝骞笑容一僵,面色顿时愁苦起来。 旁边的姜妙仙悄悄地戳了戳他,朝他露出一记妩媚勾人的微笑。 赵孝骞心旌一荡,然而狄莹却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头也不回地道:“姜妙仙,莫逼我用家法,再敢勾搭官人,罚你当一个月的粗活丫鬟。” 姜妙仙顿时蔫了,委屈地瘪着小嘴儿应是。 夫妻俩回房睡觉,这一晚赵孝骞用尽各种手段,然而狄莹却始终不为所动,真就跟得道高僧似的,那叫一个心静如水。 赵孝骞在外征战数月,期间守身如玉,憋了太久,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家,身边躺着如花似玉的婆娘,却什么也不能做。 这一晚赵孝骞睡得很煎熬,像单身三十年的老光棍儿,清早起床脾气特别大,看什么都不顺眼。 快到中午时分,赵孝骞才醒来,狄莹亲自给他穿衣洗漱。 用过膳后,府里请来了大夫,据说是真定城最有名的老中医,不是电线杆上贴小广告的那种,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老大夫阖眼把脉,一众妻妾紧张地看着他。 良久,老大夫点了点头,告诉狄莹等女,郡王殿下的伤势正在恢复之中,然后开了一份药方,嘱咐按时用药。 狄莹等女终于放了心,吩咐账房取来银两,老大夫却连连拒绝。 然后老大夫义正严词地告诉她,能为郡王殿下把脉瞧病,是他前世修来的福分,殿下为大宋社稷百姓身负重伤,天下苍生皆受其恩,万不敢收受分文。 不等狄莹坚持,老大夫告辞而去。 狄莹搂住赵孝骞的腰,笑着叹道:“官人已是咱大宋的英雄好汉,妾身姐妹脸上也光彩呢。” 说着狄莹却叫来了下人,吩咐将银两悄悄送去大夫的医馆。 “官人的名声得来不易,是用命换来的,切不可因这点小便宜坏了,该给的钱一文不能少,这些年好不容易羽毛白净无垢,咱们全家都要珍惜。” 赵孝骞含笑看着她,再一次深深觉得,能娶这个女人为正妻,实在是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 家有贤妻,夫无横祸。 大约便是这个道理了。 在狄莹的侍候下,赵孝骞喝了汤药,嘴里含着一块麦芽糖,然后便招呼陈守带上禁军护卫出了门。 也该看看那位辽国公主了,顺便当她的面撒泡尿,让她自己照一照,凭啥说他色眯眯地看着她? 虽然耶律南仙确实姿容绝色,可赵孝骞又不是没见过美女的老光棍儿,怎么可能对她色眯眯的? 太践踏男人尊严了,今日必须找回场子。 耶律南仙住在距离郡王府很远的地方,几乎从城东到城西了。 这大约是李清臣的主意,这货脑子里装的满满的都是智慧。 当初赵孝骞传口信让李清臣帮忙安置耶律南仙,不得不说,李清臣这事儿办得确实到位,至少在物理距离上,最大可能地避免了耶律南仙与狄莹偶遇的可能性。 明明赵孝骞与耶律南仙是清清白白的关系,被李清臣这么欲盖弥彰地一安排,赵孝骞现在自己都感觉好像与她确实有点见不得人了。 难怪昨晚狄莹语气那么酸溜溜的,你说跟她是清白的,为何李清臣鬼鬼祟祟把她安置在城西? 这不是养外宅是什么? 郡王府到耶律南仙的宅子距离有点远,赵孝骞不得不坐马车,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无法步行。 而且赵孝骞昨日回城的消息已全城皆知,步行走在街上,可能又会引发百姓的围观,搞出不小的动静。 马车晃晃悠悠在街上行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耶律南仙的府邸。 赵孝骞被陈守扶下马车,抬头看了看府邸的门楣。 府邸的门楣不大,而且是单扇门。 古代单看府宅大门便知这户人家的阶级,并不夸张。 大户权贵人家都是两扇门,而且通常大门是不打开的,任何客人出入都只走旁边的侧门。除非是府里遇到极为重大的人和事,才会打开大门出入,比如接皇帝圣旨,家里儿女嫁娶,老人出殡等等。 而中下阶层就没那么多规矩了,大门仅有一扇。 后世常说的婚配必须“门当户对”,字面意思便是如此,意思就是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两扇门对两扇门。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门当户对”,婚配后无论夫妻还是两个家庭的交往,都能做到不卑不亢,平起平坐。 单扇门的人家嫁娶两扇门的人家,这叫门不当户不对,其中一方叫“高攀”,不仅名声不好听,而且婚后必然有一方要受委屈的,连带着整个家庭都要忍气吞声。 赵孝骞看着耶律南仙的府宅,见大门只有一扇,便暗暗点了点头。 谁能想到这座看起来颇为寒酸的府宅里,竟然住着辽国的成安公主呢。 赵孝骞甚至能猜到,安排这座府宅应该不是李清臣的主意,而是耶律南仙的要求。 显然她是真想摆脱公主这个身份,从此在大宋隐姓埋名住下,平静安稳地度过此生。 不过其中有个逻辑问题,赵孝骞至今想不通。 难道隐姓埋名就一定要过穷日子吗? 这年头既没照片又没视频录像的,换个城市换个名字,谁知道你是谁?日子过得富足一点会死吗? 走到府宅门口,陈守敲了敲门,片刻后,大门打开,一名丫鬟模样的女子好奇地看着他。 赵孝骞含笑道:“去告诉你家主人,当初把她抢走的人来了,好吃好喝侍候着。” 丫鬟是新买的,显然不认识,当即脸色一变,慌慌张张跑进了府里。 没过多久,耶律南仙一身素色衣裙走来,俏脸面若寒霜,走到门口看到赵孝骞,耶律南仙的表情顿时露出复杂之色。 “你……拜见郡王殿下。”耶律南仙敛衽行礼。 赵孝骞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她。 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太仙了,不沾人间烟火似的,柔弱得仿佛每个月痛经痛得死去活来的那种。 少年时意难平的白月光形象,在她身上全都能找到。有她的每一帧画面都仿佛变成了黑白色,像爱而不得的初恋,也像亡妻回忆录。 耶律南仙行礼后,见赵孝骞不说话,一双不规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耶律南仙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你家娘子没管束你吗?”耶律南仙道。 赵孝骞回过神:“管束我啥?” “管束你不要色眯眯地看着我。” “我特么……!” 刚才美好的画面瞬间消失,赵孝骞回到了现实,再看耶律南仙,觉得不过如此。 再美又如何? 仙女拉的粑粑难道是香的? “今日过来看看你,顺便蹭你家一顿吃的,吩咐厨子准备一下。”赵孝骞说完便将她拨到一边,大步跨进了门。 见赵孝骞如此无礼,耶律南仙恨恨地咬着下唇,低声道:“这是我家!” “我出的钱。”赵孝骞一句话便堵了回去。 提到钱,仙女亦不由气短,于是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赵孝骞走进院子。 走进府宅里,赵孝骞再次打量这座宅子。 宅子确实不大,而且处处老旧,只是一座很简陋的两进院宅,前院东西厢房住着下人丫鬟,后院是耶律南仙的住所,中间是几乎毫无摆设的前堂,堂内只有几张椅子。 “果然是寒舍,我的到来确实令寒舍蓬荜生辉。”赵孝骞喃喃评价。 第七百零一章 心术不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进耶律南仙的府宅,赵孝骞登堂入室,一点也不见外,真当成了自己家。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相处也颇为平淡,但赵孝骞多少摸出了耶律南仙的性格。 清冷是白月光的标配,这个没啥好说的。 但在她清冷的性格里,也隐藏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对人情世故的生涩,不擅于人社交,看似过尽千帆,实则很单纯等等。 可以说,所谓的“清冷”,只是她给自己的性格蒙上的一层伪装,用拒人千里之外的外表,来避免与外人打交道。 从小生活在亲情都冰冷的家庭环境里,耶律南仙的这种性格还是能理解的。 赵孝骞有时候觉得她很可怜,可怜的不是她被自己掳掠,成了大宋的俘虏,而是她的人生经历。 对付这种不擅社交的人,赵孝骞很有经验。 不要被她冷漠的外表吓到,想说啥就说啥,最好能逼着她自己打破外壳。 把清冷的白月光变成活泼可爱还有点二的白月光,未尝不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此刻赵孝骞很不客气地把主人抛在身后,自己走入前堂,找了个主人的位置坐下,还笑吟吟地示意耶律南仙坐在客位。 耶律南仙不情不愿,却敢怒不敢言。 赵孝骞没说错,她的宅子是他花钱买的,理论上来说,他才是宅子的主人,而她,只是女主人…… 想到这里,耶律南仙一怔,白皙的面颊不由浮起几分羞红。 幽怨地叹了口气,她毕竟是寄人篱下,而且还是俘虏,赵孝骞能给她如今的待遇,真的应该烧高香了,对赵孝骞的举动哪敢有半点不满。 赵孝骞坐定后,翘起了二郎腿,丫鬟很有眼色地送了茶水过来。 赵孝骞端盏啜了一口,露出满意的微笑:“我家的茶?” 耶律南仙垂睑低声道:“是你家夫人派人送来的。” “你见过我夫人?” “……她来过。” “你俩谁打赢了?” 耶律南仙愕然抬头:“打什么?” “你俩没打起来吗?正常情况下,正室抓小三是一定要动手的,揪头发,挠脸,吐口水,甚至扒衣裳……她没动手?” 耶律南仙咬牙:“我是宋国的俘虏,不是你养的外室!” 顿了顿,耶律南仙忍不住道:“你夫人比你懂事多了。” 赵孝骞叹了口气,喃喃道:“这都不动手,我家婆娘难道是只纸老虎?” 避过这个话题,赵孝骞翘着二郎腿,幽幽地看着她:“听说……你到处跟人造我的黄谣?” 耶律南仙:“???” “说我经常色眯眯地看着你,啥意思?” 耶律南仙心头一沉,垂头道:“你看我的眼神……心术不正。” “我的眼神天生就长这样,你凭啥定义为‘色眯眯’?”赵孝骞眯眼冷笑。 耶律南仙纤手一抬,指着他道:“没错,就是你现在的眼神,色眯眯!” 赵孝骞一怔,咬牙道:“我尼玛……” “我承认你脸蛋长得不错,能让绝大部分男人动心,但男人对女人色眯眯通常是看上了她的身材,你的身材……” 赵孝骞欲言又止,一脸惋惜地摇摇头。 话没说完,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耶律南仙开始急促呼吸,俏脸也涨得通红,似乎在努力压抑怒火。 男人眼里的白月光是有着普世标准的,首先脸蛋绝色且纯洁,其次,身材不能太火爆。 身材若是大胸纤腰肥臀,这样的女人无论多好看,都不可能被男人当作白月光,只能让男人勾起欲望,想着怎样能得到她,得不到最多只会遗憾地叹口气,绝不会让男人魂萦梦绕一辈子。 爱而不得才是白月光真正的杀人技。 无可否认,耶律南仙的身材确实差了点,看不出前凸后翘的特点。 当然,赵孝骞的目测也不太准确,古代女子比较保守,胸前太凸出会感觉很羞耻,于是拼命地用束带层层裹住,明明极佳的资本,偏偏要埋没。 家里的姜妙仙和袅袅她们就是如此,赵孝骞直到与她们同房的时候,才赫然惊觉她们是何等的伟大,只能说她们隐藏得太深了,太有城府了。 耶律南仙此刻却快气炸了。 若是她手里有兵将该多好,现在就应该摔杯为号,埋伏在廊下的兵将一拥而上,把这个无耻登徒子剁成肉酱,埋到后院的土里,正好给她养肥,来年种菜。 可惜一切念头都只能走内心戏,耶律南仙不敢拿他怎样。 “听说郡王殿下在燕云受了重伤?”耶律南仙美眸眨了眨,露出不知是表演还是真诚的惋惜之色。 赵孝骞噗嗤笑了,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殿下何故发笑?”耶律南仙冷冷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在燕云怎么不死了算球,你这副惋惜的样子,是这个意思吧?”赵孝骞大笑道。 耶律南仙俏脸顿时浮上赧然之色,犹自强撑道:“我并无此意,殿下误会了。” “没关系,盼着我死的人太多了,不差你一个。”赵孝骞笑着摆手:“只不过,盼着我死的人里,你是演技是最差的,这个……你要反省一下,日后力求精益求精。” 耶律南仙努力维持清冷的人设,俏脸却不自觉地红了。 “好,我以后会努力的。” 赵孝骞今日过来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看看她,毕竟这样的绝色美人,就算什么都不干,只是看一看就能延长寿命了。 “这宅子不大,有点寒酸了,不符合你公主的身份,要不要给你换个大点儿的?”赵孝骞问道。 耶律南仙摇头:“宅子只有我一人,足够了,不必换。”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后院给我留一间最好的厢房,以后我有空过来住。” 耶律南仙赫然睁大了眼:“什么?!” “留间厢房给我住,听不懂人话吗?”赵孝骞不满地瞥着她。 “为何?” “以后跟我家婆娘吵架了,至少我能有个暂住的去处,很难理解吗?” 耶律南仙有些结巴了:“你,你你不能……我,我们……” 赵孝骞起身走到她面前,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嗔道:“这孩子,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放心,以后我会多来住一住的,你提前安排好我的锦衣玉食,必须让我宾至如归。” 说完赵孝骞拍了拍屁股,道:“有啥需要的派人跟郡王府说一声,走了!” 看着赵孝骞潇洒离去的背影,耶律南仙却气愤得纤手握拳,狠狠捶了一下旁边的桌子,然后痛得直甩手,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这个无耻的登徒子,不要脸的宋国男人!”耶律南仙眼含泪珠恨恨地骂道。 简陋的前堂屏风后,不配拥有姓名的宫女闪现,她不敢见赵孝骞,一直躲在屏风后偷听,直到赵孝骞走了她才敢出来。 “公主殿下,怎么办呀,难道真要给他在后院留房不成?”宫女哭哭啼啼地道:“他定是垂涎殿下的美色,一步步地谋划得到殿下的身子。” 耶律南仙也是满面愁苦,幽幽地叹气。 宫女突然灵光一闪,道:“殿下不如将此事告诉郡王的夫人,让他夫人管束……” 耶律南仙叹道:“赵孝骞那样的男人,他家夫人能管得住他么?” 宫女急了:“那怎么办?难不成真给他留房?” 耶律南仙认命地道:“留吧,当初在拒马河官署,咱们与他同住一个后院,不也没发生什么吗?” “你去准备两把锋利的剪刀,藏在我卧房的枕头下,他若是强行……哼!” 耶律南仙比出了剪刀手,喀嚓喀嚓。 宫女急忙点头:“奴婢的枕头下也准备两把。” 耶律南仙看了看她,认真地道:“你不必准备,真的,相信我,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宫女的眼睛不停地眨啊眨。 刚才自己是不是被羞辱了?是不是? ………… 出了耶律南仙的府宅,赵孝骞的心情特别好。 尤其是把耶律南仙气得呼吸急促,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赵孝骞就觉得非常满意,仿佛这段日子以来积压的负面情绪全都转移到她身上了。 这就对了,绝对不要陷入内耗,负面情绪果断转移给别人,至于别人怎么消化负面情绪,那是她的事儿。 出门上了马车,赵孝骞正吩咐回郡王府,却听马车外的贾韭突然隔着车帘低声道:“世子,汴京王爷殿下派人送信来了。” 赵孝骞一怔,然后沉声道:“让他过来。” 车帘掀开,一名穿着普通百姓服色的中年男子恭谨地站在马车旁,朝他行礼。 “小人拜见世子。” 赵孝骞点了点头,“世子”这个称呼,只有楚王府禁军和活爹手下那个见不得光的组织才会如此称呼,外人通常都称他“郡王殿下”。 赵孝骞朝他伸出手:“信呢?” 男子低声道:“王爷殿下并没有亲笔信,而是传的口信。” “你上马车来,”赵孝骞沉吟了一下,又道:“陈守,贾韭,围住马车,不准外人靠近。” 马车外的禁军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而那名男子则身手矫健地进了马车内。 第七百零二章 恩怨难断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颢远在汴京,平日里父子俩的书信其实很少。 虽说有点不合适,但事实上父子俩走的路不同。 赵孝骞没有什么野心,他做的任何事都可以称得上“坦荡”二字,当然,内心里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或许也是有一点的,但终归只限于想一想。 赵颢不一样,他外表憨厚,玩世不恭,有点小文采但不多,却偏偏喜欢往文化圈子里硬融,把自己搞成了笑话,外人背地里议论都是对他的嘲讽。 可只有赵孝骞知道这个活爹有多可怕,这些年不声不响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手下暗中网罗了不知多少恐怖的人才和势力。 至今为止,赵孝骞作为亲儿子,对活爹的了解仍只是冰山一角,他根本不清楚活爹到底发展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或者说,赵孝骞甚至都不敢知道,怕长针眼…… 马车内,送信的男子跪在赵孝骞面前,表情很恭敬,大气都不敢喘。 赵孝骞的表情则不咸不淡。 父子俩远隔千里,能让他送来口信,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说吧,我父王传了什么口信?”赵孝骞淡淡地道。 男子低垂着头,道:“王爷殿下说了几件事,第一件就是,令贾韭当场自绝。” 赵孝骞皱眉,他知道赵颢令贾韭自绝的原因,无非是他受了重伤,贾韭作为贴身护卫,没有保护好他,这是失职。 赵颢用人很残酷,一次失职,终身不用,不仅不用,还不让他活。 “自绝不必了,我已处罚过贾韭,此事揭过。”赵孝骞淡淡地道。 男子一怔,神情有些为难:“可王爷下的令,小人实在……”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脸上,赵孝骞面无表情收回了手。 “我说的话,算数吗?”赵孝骞淡淡地问道。 语气平静的一句话,却令面前的男子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急忙垂头恭声道:“世子既然说了,此事当然作罢。” 马车外,距离车厢最近的贾韭突然莫名红了眼眶,转头望向别处。 “好了,说第二件事。”车厢内,赵孝骞继续道。 “是,王爷殿下说的第二件事是,世子离开汴京至今数月,这期间据买通的太医透露,官家已吐血四次,身体每况愈下,而且官家为了延命,开始服用术士所炼丹药,但官家的身子反而越来越差。” 男子顿了顿,接着道:“据王爷殿下判断,官家可能时日无多,最迟今年年末之前,恐怕……” “所以王爷转告世子,要做好不可言之大变的准备,尤其是大变之前,一定要死死握住兵权,绝不可自剪羽翼。” 赵孝骞心头一沉,眉头紧蹙:“官家这数月里吐血四次?” “是,太医说,自从小皇子薨后,官家的身体便肉眼可见地垮了,本来官家从小身体就不好,汤药滋补从未断过。” “后来小皇子薨后,官家受了打击,心脉皆损,性情大变,五脏皆已紊乱失调,已非药石可医。” 赵孝骞沉默地垂下头。 小皇子薨逝的打击确实很沉重,但赵孝骞没料到居然沉重到这个地步。 如今太医基本已对赵煦下了死刑判决书,可见赵煦的身体状况恶劣到什么地步了。 短短瞬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 赵孝骞想起这些年赵煦对他的种种器重,还有当初兄长般的关爱宠溺,以及如今对他的戒备提防等等。 恩怨皆俱,爱恨难弥。 然而最终还是恩大于怨,爱多于恨。 客观来说,赵煦这些年对他已经很不错了。 史书上评价赵煦,大多是正面的,为人颇有仁宗之风,而且励精图治多年,从未有过残暴昏庸的记录,如果不是太短命的话,赵煦兴许便是大宋历史上的中兴之主。 至于赵煦在位期间,新旧两党争斗愈发激烈,赵孝骞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并不觉得是昏聩。 方法论与价值观,完全是两码事。 在位期间党争激烈,是赵煦的方法问题,但不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想到赵煦已熬不过今年,赵孝骞心中不由自主充斥着哀恸,他咬紧了牙,面色愈见沉痛。 赵颢带来的口信明显冷酷无情,赵煦还活着,他已经开始谋算下一步了。 “兵权?”赵孝骞毫无笑意地笑了笑:“兵权能不能握住,我说了算?” 男子低声道:“王爷说,世子重伤是个好机会,借着养伤的理由留在燕云再好不过,朝臣们如今对世子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念世子为大宋立下盖世不世之功,也有人担忧世子拥兵甚重,于国不利。” “但王爷认为,世子远在千里之外,要想不放兵权,总归是有办法的,比如……养寇自重。暗中挑衅辽国,发起战事,世子的兵权就无人能碰,官家也不可能临阵换将。” 赵孝骞面无表情道:“你回去告诉父王,兵权放与不放,看我的心情,他那点见不得人的事不跟我交个底,我不可能完全听他的。” 男子一怔,似乎打算劝几句,然而想到刚才那记响亮的耳光,顿时放弃了,只能唯唯称是。 “第三件事,官家已对王爷和世子生了猜忌,近来楚王府潜入了几名朝廷的眼线,密切监视着王爷的一举一动,王爷心知肚明,也不戳破。” “同时王爷还打听到,枢密院使曾布奉旨暗中调遣训练了一批中层将领,大约三十余人,不日即将送来世子的麾下。” “这批将领只对官家忠心,他们是带着目的来的,很有可能在军中渗透拉拢,架空世子的兵权,王爷说此事不可不防,世子当早做准备,无论如何,撑过这半年,一切便有转机。” 赵孝骞心中又是一沉。 终于,赵煦将他的猜忌和提防,摆到明面上了。 赵孝骞甚至都能想到赵煦的下一步计划。 等他的伤势养得差不多后,朝堂里大约便会有人参劾他了,当参劾的声音越来越大时,政事堂和枢密院也该做出适当的反应,这个时候赵煦便只能纳群臣之谏,将赵孝骞召回汴京。 人回到汴京,兵权在不在手里都没有意义了。 赵颢和赵孝骞父子俩都看清楚了这一点,赵颢才会派人送来这个口信,坚持要他紧握兵权不放手。 “撑过半年”的意思,赵孝骞自然更懂。 赵煦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半年,是赵煦的余生。 半年以后,朝堂和皇位都将面临重新洗牌,那时赵颢谋划多年的人和事,或许终将浮出水面。 而赵孝骞那时若还握着兵权,无疑是一份极为沉重的筹码,说是能够鼎定天下也不过分。 可真到了那时,赵孝骞会怎么做? 此时此刻,赵孝骞自己都不清楚。 压下心头纷乱的思绪,赵孝骞面无表情地道:“还有别的事吗?” 男子继续道:“还有,汴京火器监如今日夜打造火器,王爷猜测至少已造出了十万支燧发枪,和不计其数的弹药,一窝蜂等,过不了多久,官家兴许就要装备汴京上三军了。” 赵孝骞暗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这又是赵煦的提防。 当初火器火药的秘方,赵孝骞完全没隐瞒,全都给了赵煦。 这也是赵煦当初对他如此信任器重的原因之一。 如今赵孝骞拥兵十万,赵煦终究还是感到不安了,于是大量打造火器装备汴京禁军,为的就是防备他生出不臣之心,率军回到汴京。 至少在汴京禁军装备了火器后,朝中君臣仍有与赵孝骞分庭抗礼的力量。 今日赵颢传来的口信,一桩桩,一件件,分量都极重。 从这几件口信里,赵孝骞已判断出,汴京朝堂如今已是暗流涌动,气氛陡然紧张了。 赵孝骞并无野心,可他必须拥有自保的底牌。 无论任何人,都不能主宰他的命运,赵煦如是,赵颢亦如是。 “都说完了吗?”赵孝骞语气平静地问道。 “世子,小人已说完了,王爷带的口信就这些。”男子恭敬地道。 “你可以走了。”赵孝骞挥手打发他离开。 男子跪地行礼后,跳下了马车,身影消失在人海里。 马车仍停在原地,赵孝骞盘腿坐在马车内,神情凝重思索许久。 马车外的陈守和贾韭等禁军也不敢打扰,继续围着马车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赵孝骞突然道:“贾韭,你进来。” 贾韭登上马车,单膝跪在赵孝骞面前。 赵孝骞淡淡地道:“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带人在真定城到析津府之间,找到一个偏远无人的地方,这个地方要求方圆数十里内荒无人烟,大山也好,峡谷也好,都可以,地理环境好坏,我不挑。” 贾韭是死士,死士有个优点就是凡事只管执行,不问原因。 于是贾韭非常利落地道:“是。” “另外,再给我搜罗一批铁匠,要求身家清白,准备一万斤生铁,都送去那个偏远的地方随时待命。” “是。” “需要的一应钱财,我让夫人从郡王府账房支给你。” “人手不够的话,你派人跟我父王说,让他从手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人才里拨一批给你。” 赵孝骞盯着贾韭的眼睛,缓缓道:“此事绝密,任何人都不准透露,包括我父王,你能做到吗?” 贾韭垂头,面无表情但语气坚定:“小人的命,从此以后便是世子的。” 第七百零三章 夫妻夜话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儿子挖老子的墙角,有问题吗? 完全没问题,天经地义。 理论上,赵颢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将来都是留给赵孝骞的。 甚至赵颢如今所做的一切,也是为赵孝骞的未来人生铺路。 不然他这把年纪了,就算谋朝篡位成功,那个位置上他能坐几年? 贾韭这个人,赵孝骞收了。 不仅是贾韭,还有如今潜伏在辽国上京的贾实,以及未来会遇到的贾氏家族,乙氏家族等等所有人,赵孝骞见一个收一个。 反正是活爹的墙角,挖就挖了,活爹那德行,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玩不明白,不如掌控在赵孝骞自己手里。 赵颢这次派人送来的口信,坏消息比较多,赵孝骞心情有点沉重。 沉重的不是未来将要面对的麻烦,而是赵煦与他渐行渐远的感情。 三十余名中层将领充入军中,说明赵煦已对许将这个副使不信任了,或者说,他认为许将没有完全尽到副使的责任,朝廷监视赵孝骞的力度还很不够。 三十余名将领从基层慢慢渗透,离间,最后分化,降低赵孝骞在这支军队中的威望,不得不说,赵煦确实已经是个成熟的帝王了,他懂得用怎样的手段将任何臣子掌握在手中。 赵孝骞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赵颢和赵煦其实都看错了他。 他不是野心勃勃之辈,根本没打算过谋朝篡位,否则当初掌握这支军队时,就一定会换一种方法拉拢部将,将麾下的将士们培养成自己的死忠,一步步图谋江山。 当初没做的事,如今也不会做。 除非赵煦的猜忌触碰到他的底线。 回到郡王府,赵孝骞的情绪有点闷闷的,一言不发进了后院,在书房里独处了许久才出来。 出来时已是掌灯时分,打开书房的门,却见院子里坐满了女人。 狄莹众女默不出声,只是静静地坐在树下,目光痴痴地看着书房里亮着的烛火,神情布满了担忧。 见赵孝骞出来,众女急忙迎了上去。 “官人心情可好些了?”狄莹关心地问道。 赵孝骞一怔,然后笑了:“我心情没坏过呀。” 狄莹白了他一眼,道:“回家便钻进书房不见人,下人说官人的脸色阴沉可怕,不知谁惹了你,官人何必嘴硬。” 赵孝骞无奈地道:“我只是想在书房看看书,情况允许的话,我打算明年参加科考,说不定能中个状元郎呢。” 众女噗嗤笑了,狄莹更是前仰后合:“妾身认识官人这么久,可从没见你看过书,楚王府的书房修得富丽堂皇,古籍孤本不知几许,官人和阿公从来将它们当作摆设,现在官人说要考状元……” 赵孝骞不高兴了:“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就不能考状元了?别忘了我还是名扬天下的赵半阙,当世才子,苏轼都常常与我探讨诗词……” “苏学士跟你探讨的是诗词吗?明明是做菜,你俩还经常因为做菜口味问题打起来……”狄莹很不给面子地戳穿。 怒了,妻可忍夫不可忍! 赵孝骞突然出手,一记刁钻歹毒的龙爪手,狄莹哎呀一声,俏脸顿时通红,羞愤地捂住了胸。 众女哈哈大笑,看她们娇艳欲滴的模样,似乎很期待赵孝骞对她们用同样的招式。 赵孝骞却已打完收功,朝狄莹冷笑连连:“下次再不给我面子,我用的可就不是龙爪手了,而是猴子偷桃。” “没桃儿我也要硬偷。” 一顿朴实丰盛的家宴过后,狄莹亲自监督赵孝骞喝了汤药。 今晚陪赵孝骞的是袅袅,也不知狄莹是如何安排的,家里每个女人应该都有一份陪睡日程表,赵孝骞曾提出看看这张表,提出一点指导意见,被狄莹断然拒绝。 夜晚,大着肚子的袅袅与赵孝骞躺在床榻上,二人都毫无睡意。 袅袅已快临盆,无法仰面平躺,只能侧着身子,两手还要捧着大肚子,看起来很辛苦。 赵孝骞则伤势未愈,精神气比以往都差了很多。 静谧的厢房内,赵孝骞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官人笑什么?”袅袅好奇问道。 赵孝骞笑道:“咱俩一个身怀六甲,一个重伤未愈,躺在床榻上无人问津,这画面好凄惨的样子……” 袅袅白了他一眼:“怎么就无人问津了?后院里到处都是丫鬟呢,再说官人手握大权,天下敬畏,一声令下便有十万将士愿为官人赴死血战,天下男子除了当今官家,还有谁比官人更风光?” 说着袅袅突然侧身抱住他的胳膊,一脸甜蜜幸福的模样。 “妾身也没想到,当年妾身心许的男人,竟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而且还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 “短短两年,曾经猖狂的辽国便被官人打得节节败退,连燕云十六州都不得不还给大宋了,这都是因为官人太厉害。” 赵孝骞揉了揉鼻子,感觉有点尴尬。 “袅袅啊,你家官人我刚被辽人偷袭,差点被打出屎来,如今还拖着重伤之躯,这时候你夸我百战百胜,有点冒昧了啊……” 袅袅嘻嘻一笑:“那是辽人不讲规矩偷袭,官人一时不察才着了他们的道儿,反正,官人就是厉害!” 话音刚落,袅袅忽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 袅袅握住他的手,将手放在她的肚皮上,欣喜地道:“孩子刚踢了我。” 赵孝骞立马起身,双手轻轻按在她的肚皮上,喜道:“好孩子,再来一脚!” 仿佛有父子心灵感应似的,赵孝骞的掌心顿时感受到一记跳动,似乎肚里的孩子真开了一大脚。 “呀!”袅袅捧住了大肚子。 赵孝骞哈哈大笑:“不错,有劲儿!将来定是个上房揭瓦的小混账!” “官人说什么呢!哪有这样说孩子的,将来孩子定是跟官人一样,是个文武双全的惊世奇才。”袅袅圆润的脸庞熠熠生辉,充满了希冀。 赵孝骞却非常洒脱地一笑:“家里底蕴足够了,不指望再出什么奇才,只愿他从出生到终老,能一辈子活得开心自在,了无遗憾,便已是非常圆满了。” 袅袅眸光浮起几分担忧,小心地道:“官人,若妾身生的是个女儿,官人会嫌弃我们母女吗?” 赵孝骞哂然一笑:“嫌弃啥?我的宝贝无论是男是女,我都喜欢,生女儿更好,女儿跟爹更贴心,比男娃好多了。” 袅袅闻言顿时释然,眼眶都红了。 自怀上身孕以来,袅袅承受的心理压力也不小,因为是赵孝骞的第一个孩子,全家都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肚子上,都希望她能为官人生个儿子。 可这种事是天注定,袅袅也没有办法,久而久之,袅袅的压力越来越重,被全家人宠溺照顾时,越来越心虚,生怕大家对她的付出这么多,而她却生出个女儿,辜负了众人的希望。 现在当家的男人说出这句话,终于将袅袅的压力全数化解。 笨拙地搂住赵孝骞的脖子,袅袅略带冰凉的嘴唇贴在他的脸颊上,耳边传来她温柔感激的低语。 “官人,你真好,就算这次生不了儿子,妾身将来也一定给官人生个儿子的,我要为官人开枝散叶,这是妾身的责任。” 袅袅说得很认真,仿佛为赵孝骞繁衍子孙已成了她不可推卸的责任与使命。 赵孝骞无语了,这年代的女人真是……好吧,古人有古人的局限性,不能拿千年后的价值观来评判古人的思想行为。 “开枝散叶什么的那都是后话,”赵孝骞的笑容突然有些荡漾:“袅袅若真体贴官人的话,不如现在为官人开个光……” “开什么光?” 袅袅愕然扭头,看到赵孝骞脸上不正经的笑容后,顿时明白了一切,立马将身子侧过去背对着他。 “不行,姐姐吩咐了,谁都不准与官人……那啥!否则后果很严重。官人伤势未愈,还是老实点吧,再说妾身身怀六甲……” “袅袅,你还有一双灵巧的双手……” “不行不行!官人,饶了我吧,姐姐立的规矩是认真的,妾身不敢违抗,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妾身挺着这么大的肚子挨揍吧?”袅袅可怜兮兮地道。 赵孝骞叹了口气,看来在自己伤势未愈之前,确实没法近女色了。 狄莹作为当家主母,她下的严令,别的女人都不敢违抗,除非赵孝骞用强。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受了内伤的,至少也得小半年。 接下来的日子怎么熬? “心如止水,睡觉!”赵孝骞翻过身,被子蒙住了头。 黑暗中,袅袅轻笑一声,附在他耳边道:“官人再忍忍,好好把身子养好,那时妾身也把孩子生下来了,官人尽可为所欲为……” 赵孝骞浑身一颤,特么的,火气更旺了,想去洗个冷水澡。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刚起床,便见下人来报,府外有客至。 客人很多,有三十余人,皆是朝廷委派而来,他们的目的地是燕云析津府,路过真定城,听说赵孝骞在城里养伤,特意过来拜见。 赵孝骞一听这人数,眼中立马闪过一道锐光。 来得真快,昨天才听说,今日便已到真定城了。 第七百零四章 装演试探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三十余名中层将领,他们来得很快。 赵孝骞昨日才得知消息,今日便赶到,说明他们与赵颢派来送信的人不过是前后脚出发。 送信的人日夜兼程,路上没有半点耽搁,也说明这三十余名将领同样是日夜兼程,紧急赶往析津府。 由此可见,他们已迫不及待渗透燕云驻军了,或者说,是赵煦迫不及待了。 赵孝骞暗暗叹气。 其实,赵煦根本不必这么着急,只需要一道旨意,他就会回汴京。 以赵孝骞的能力,真打算谋朝篡位的话,根本不必等到现在,也不可能到如今任何铺垫准备都没有。 此刻三十余名将领等候在郡王府外,赵孝骞很清楚,自己必须要见他们。 他们代表的是赵煦,若是避而不见,反倒显得他心虚。 不过,见这些心怀鬼胎的人,自然要以另一种面目,做人太实诚了也不好,城府和小聪明偶尔也要玩一下的。 下人静静地站在赵孝骞面前,等他的吩咐。 赵孝骞沉思许久,缓缓道:“你叫陈守过来,另外请这三十余人去偏厅等候,就说我伤势颇重,需要时间整理。” 下人转身离去。 没多久,陈守快步走来。 “世子,末将刚刚在门外见了这伙人,他们面无善意,怕不是好路数。”陈守沉声道。 赵孝骞淡淡一笑:“人家是来分化我兵权的,当然不是好路数。” 陈守一惊:“世子,接下来怎么办?” 赵孝骞沉吟片刻,道:“你派人去把城里那位老大夫请来,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就说我的伤势很重,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这些日子时醒时昏……反正,说得越严重越好。”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跟府里的下人们也打好招呼,不要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跟特么家里办喜事似的,当家的主人都快死了,他们这副高兴的样子多冒昧呀。” “去跟他们说,一个个给我如丧考妣,越沉痛越好,当然,也别太过分,我还没死呢,哭丧就不合适了。” 陈守脸颊微微一抽,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世子的话,末将记住了。” 赵孝骞打量了他一眼,道:“你这表情就不对,来,嘴角往下压一压,尽量多想点悲伤的事儿,千万别笑,笑就全完了。” 陈守叹了口气,道:“末将知道了,保证不会露馅儿的。” 安排了一切后,赵孝骞转身回了后院,把狄莹叫了过来。 “你们女人最会梳妆打扮了,给官人我也打扮一下吧,往我脸上抹点白粉,不能白得太过分,明明还没断气,抹成死了三天停尸的模样就过了,最好能打扮出那种奄奄一息,阳气将断的样子,夫人能做到吗?” 狄莹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官人,怎么了?” 赵孝骞叹道:“外面来了一伙人,他们来者不善,我必须把自己的伤势扮得严重一点。” 狄莹刚要骂几句,却见赵孝骞神情凝重,不像玩笑,然后想起前日晚上官人说的卸兵权回京一事,狄莹顿时一惊。 出身狄家,祖父狄青的下场她比谁都清楚,如今官家又对官人生了猜忌,狄莹立马严肃起来。 “官人放心,打扮一事妾身有点生疏,但姜妙仙和袅袅是行家,妾身这就叫她们来为官人扮起来。” 许久后,赵孝骞穿着白色里衣,一脸惨白躺在床榻上,眼睛半睁半阖,胸膛微微起伏,标准的奄奄一息的模样。 床榻前,袅袅和姜妙仙看着赵孝骞的脸色,对自己的作品表示很满意。 赵孝骞睁开眼,道:“我脸上没卡粉吧?” “官人放心,我们的手艺可是练了好些年呢。”姜妙仙轻笑道。 赵孝骞深吸了口气,道:“让那位老大夫过来,坐在我床榻边把脉,另外厢房外点几个炉子,熬上汤药,让室内室外都弥漫药味儿。” 抬眼看了看床榻前的几位妻妾,赵孝骞又道:“你们尽量悲伤点,表演出未亡人的神韵,谁特么突然笑出声,我把你们抓了浸猪笼。官人都要死了,谁敢高兴必然有奸情……” 狄莹气得狠狠掐了他一记,道:“官人再胡说八道,妾身可就要当着客人的面敲锣打鼓了!” 赵孝骞又惊又怒撑起身,指着她道:“你等我兄弟武松回来……” 屋子里有人噗嗤一笑,接着很快惊觉,狄莹狠狠瞪了他一眼,安排妾室们围着床榻边坐好。 ………… 郡王府偏厅内,三十余名披甲将领或坐或立,神情各异,厅内一片寂然,没人说话。 良久,为首一名将领突然低声道:“听析津府眼线禀报,郡王殿下确实受了重伤,当时是郡王殿下身边的禁军护卫指挥使陈守送去析津府的,宗泽等诸将皆亲眼所见,这一点做不了假。” 另一名将领淡淡地道:“没说郡王殿下的伤势是假的,官家也没怀疑,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郡王殿下伤得是否真的很严重。” “如果不严重,可以勉强出行的话,官家便可下旨,将殿下召回汴京了。” “其实殿下若回京,一切麻烦都解决了,咱们进入燕云军中也不必耗费心思拉拢分化。” 厅内只有这两名将领互相闲聊,别的将领皆沉默不语,但却还是将二人的话一字不落听入耳中。 厅外这时突然传来脚步声,陈守出现在院子里,朝厅内诸将抱拳道:“殿下刚才清醒过来了,听说汴京来人,殿下请诸位入后院一见。” 众将惊讶地看着他,陈守忍不住道:“诸位请快一些,这段日子殿下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清醒的时辰说不准,若不抓紧见他,恐怕过不了多久殿下又要昏迷过去了。” 一名将领吃惊道:“殿下的伤势如此严重吗?” 陈守眼睑低垂,努力掩饰悲恸,低声道:“殿下遇袭受伤,被战马正面冲撞,伤了内腑,人在析津府时便高烧不断,意识模糊,连汤药都要强行灌下去。” “回到真定城,有夫人们的照顾,殿下稍微好了一些,不过只是退了高烧,伤势仍未见好转。” 将领们面面相觑,对陈守的话却是将信将疑。 陈守也不刻意渲染赵孝骞的伤势,只是侧身一让,道:“请诸位入后院见殿下吧。” 众将急忙跟着陈守朝后院走去。 郡王府的规模不小,这是赵孝骞当初特意选定的宅子,前庭后院偏厅池塘什么都有,占地面积比汴京的楚王府还大。 众将走了许久,才进了后院的拱门,绕过院子的幽林和池塘后,来到北厢房外。 古代大户人家后院的北厢房通常是主人的卧房,“坐北朝南”的执念,直到千年以后都没忘记。 后院里进出都是一些丫鬟,看不到男人。 丫鬟们对一群男人突然闯进后院似乎有些惊讶,急忙垂头回避。 将领们进了后院立马便察觉到,院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压抑,丫鬟们的脸上见不到丝毫笑容,四周也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 陈守站在北厢房门外,隔着门躬身禀道:“殿下,汴京来的三十余位将领求见。” 门内寂静无声,良久,一道低沉嘶哑的女声传来:“殿下说了,请诸位将军进来吧。” 陈守推开门,然后侧身一让,请将领们入内。 三十多名将领走进屋子,屋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莫说看座,就连站的地方都够呛。 为首一名将领进屋后迅速扫了一眼,见屋内的床榻上,一名年轻男子面色苍白躺着,胸膛微微且急促地起伏,而床榻的四周,则坐着好几位姿容绝色的年轻女子,显然便是郡王殿下的妻妾了。 将领们进后院已是唐突,此刻更不敢无礼,急忙转移了视线,望向床榻上的赵孝骞。 为首一名将领当即躬身抱拳:“末将汴京原捧日营都指挥使钟承,拜见郡王殿下。” 紧接着,身后三十余名将领也纷纷躬身抱拳,一个个轮流自我介绍姓名和武官职位。 床榻上,赵孝骞睁开了眼,虚弱无力地扭头看了看众将,努力朝众人露出一抹微笑,嘴唇嗫嚅了几下,似乎说了什么,但语声实在太低,众人都没听清。 为首的钟承上前一步,刻意附耳凑近了些,小心翼翼地道:“殿下刚才说了什么?请恕末将耳目不聪……” 坐在床榻边沿的狄莹吸了吸鼻子,低沉地道:“我家官人说,诸位将军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钟承急忙道:“殿下面前,末将怎敢言辛苦二字,殿下折煞末将了,听说殿下身受重伤,官家焦急万分,但燕云驻军必须有人约束将士,官家这才委派末将等人前来,为殿下分忧。” 话说得很漂亮,能把分权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钟承也算是人才了。 赵孝骞抬眼,深深地看了钟承一眼,又呢喃般说了几句话。 众将纷纷望向狄莹。 狄莹无奈地充当人肉大喇叭:“殿下说,今日便请诸位将军留在府里,令府里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狄莹说完,钟承正要婉拒,却见床榻上的赵孝骞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一声又一声,咳得虚弱且撕心裂肺,床榻边的狄莹急了,从怀里掏出手帕,一边帮忙拍背,一边掩住赵孝骞的嘴。 咳了半晌后,赵孝骞突然停下,重重地倒在床榻上,狄莹收回手帕,垂头不经意一瞥,顿时惊急交加,失声道:“官人咳出血了,他又咳出血了,快叫大夫!” 第七百零五章 人生如戏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郡王府后院北厢房,随着赵孝骞突然吐血,拥挤的屋子里,三十余名将领人都麻了。 狄莹众女急得眼泪汪汪,丫鬟们着急忙慌冲进来,屋子里一片兵荒马乱。 没过多久,一名老大夫拎着药箱被陈守拽了进来,人进了屋子来不及喘口气,便被气急败坏的陈守逼着把手搭在赵孝骞的手腕上。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盯着老大夫,大气也不敢出。 老大夫三根手指搭在赵孝骞的脉搏上,阖目捋须不语,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老大夫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狄莹哽咽着忍不住问道:“大夫,我家官人他……” 老大夫沉声道:“内伤犯了,比数日前更严重,情况怕是不妙……” 短暂的寂静后,狄莹等众女顿时哭天抢地,扑向床榻。 床榻边侍立的陈守面色铁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三十余名将领神色各异,有暗自窃喜的,有神情惘然的,也有面不改色的。 狄莹泣道:“求大夫救救我家官人,多少银钱都不是问题,再名贵的药材我们也能弄到……” 老大夫神色凝重地道:“殿下受内伤颇重,本应静心调养,心情保持平淡,伤势不至于严重,他的情况,实在不宜见客,你们……” 说着老大夫扭头,环视拥挤的屋子,更朝那三十余名将领投去不满的眼神,沉声道:“明知殿下需要静养,尔等却一窝蜂来见他,扰乱了殿下养伤的心境,今日才会突然吐血。” 钟承等将领惊愕过后,顿时大惊失色。 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被一口大黑锅从天而降扣住。 你特么把我们当日本人盘呢? 无端端的,郡王殿下吐血咋就跟他们扯上关系了?若是传回汴京,就算官家有心不追究,那些朝臣们还不炸了锅? 毕竟赵孝骞如今的威望可不止在军中一时无二,在朝堂民间也是声名鼎盛,人人崇拜敬畏。 若被汴京臣民知道他们害得赵郡王吐血,问题可就严重了,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三十余名将领顿时头皮发麻,有些脾气暴躁的立马开口就骂。 “喂!老东西说什么呢?郡王殿下吐血,与我们何干?我们不过是……” 话没说完,郡王妃狄莹已俏脸铁青地站起来,指着众将怒喝道:“尔等今日登门见我家官人,究竟是何居心?这般时候了,尔等还敢在官人面前大声喧哗呵斥,丝毫不把官人放在眼里!” “官家派来的武官,都是这般目无尊卑,以下犯上之辈吗?把我家官人害成这样,尔等竟然还理直气壮!” “我好歹也是郡王妃,你们若还不服气,我便向汴京递上奏疏,让官家,政事堂和枢密院诸公评评理!天下之大,难道没个讲道理的地方了吗?” 狮吼般的怒喝,顿时将三十余名将领震慑住了。 钟承的脸色无比难看,心中暗暗生了悔意。 本来今日拜见赵孝骞,可来可不来的,官家也并没要求他们一定来拜会。 是钟承他们觉得外放军中,路经真定城,必须要来看看赵孝骞,若能发现赵孝骞的伤势是装的,或是没那么严重,则正好为官家分忧,请官家将赵孝骞速速召回汴京。 如此一来,燕云驻军群龙无首,更有利于他们渗透分化驻军,为官家夺回兵权。 谁能想到,只是简单地拜会这位年轻的郡王殿下,双方见面后连话都没说两句,莫名其妙便背上了这口大黑锅,都没处讲理去。 钟承表情阴晴不定,盯着床榻上陷入昏迷的赵孝骞许久,然后咬了咬牙,努力挤出了笑脸,这次说话语气轻柔了许多。 “禀郡王妃,是末将等失礼了,但郡王妃刚才也在场,应该能为末将人等作证,我们刚才可是没说过半句刺激殿下的话啊,殿下无故吐血,末将深表忧心焦虑,可末将却实在担不起谋害殿下的罪名。” “还请郡王妃明鉴。” 身后一众将领这时脸色也都变得很难看了,他们已醒悟过来,今日郡王殿下吐血这事儿若是交代不过去,将来怕是一桩大麻烦。 人还没到军中,恐怕就会引起天下臣民怨怒,官家迫于形势,也不得不将他们召回汴京。 毕竟赵孝骞的分量就摆在这儿,他为大宋立下的功劳,为社稷国祚付出的一切,以及朝野间的威望,可比他们这几十个籍籍无名的中层将领高多了。 今日赵孝骞当着众人的面吐血,对钟承等人来说,简直是黄泥巴掉裤裆里,这事儿根本无法解释,臣民难道还会去闻闻他们裤裆里的味道再给事情定性? 于是在场的将领们不少人眼眶都红了,你这一吐血,可特么把我们害惨了啊! 这位年轻的郡王,以前就听说行事风格颇为缺德冒烟儿,没想到受了重伤后仍然不干人事儿,闭着眼就把他们办了…… 钟承的脑门都渗了一层白毛汗,望向赵孝骞的目光再也没有刚才初见时流露的隐隐的敌对锋芒。 此刻他的目光充满了哀求。 殿下您老受受累,起来跟您家几位夫人解释一下,您吐血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钟承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耳光,今日本可以不来的,大家商议过后非要来,现在好了,麻烦也来了。 赵孝骞面色惨白,不负众望地仍然闭着眼,完全指望不上。 钟承将哀求的目光转投向老大夫:“这位大夫,郡王殿下的伤势很严重吗?能否救过来?” 老大夫捋须,表情沉重,忧虑地叹了口气道:“老夫尽力而为,能不能救过来,听天命吧……” 说着老大夫不满地瞪了他们一眼,道:“尔等还聚在屋子里作甚?刚才老夫说过,殿下不宜见客,不宜见客!听不懂人话吗?” 众将此时心情忐忑不安,被老大夫呵斥一通也不敢再顶撞,灰溜溜地朝狄莹等众女躬身行礼告辞。 等到众将都已退出门外,狄莹几步抢到门口,指着众将怒道:“这事儿没完,你们且等着!官人若救不回来,我定要你们偿命!” 众将一声不吭,如同逃出龙潭虎穴似的,脚步踉跄慌乱。 许久后,下人来禀,众将已经离开郡王府了,床榻上的赵孝骞这才悠悠醒转。 睁眼便是一声虚弱的叹息,赵孝骞双目无神且茫然,眼珠四下转动,喃喃道:“我,我……这是在哪儿?” 狄莹见他这副鬼样子,不由恨恨呸了一声,道:“人都走了,官人还装什么!好好的人偏装得要死不活的,也不嫌晦气,回头官人给列祖列宗多烧点香火纸钱,不然祖宗们都会从墓里跳出来骂你。” 赵孝骞却恍若未闻,颤巍巍地伸出了双手:“让我……多装一会儿,勉强算是实现我后半生的理想。” “官人的后半生有何理想?” “我的理想是……当我真的寿终正寝后,你们正要给我下葬,突然听到棺材内一阵阵敲打,然后儿孙们心急如焚掀开棺材,发出惊骇的嘶吼声,‘活了!卧槽!活了!’……” 赵孝骞嘴角露出缥缈的微笑,咂了咂嘴道:“眼下这情况,约莫有那死而复生的味儿了,真好。” 狄莹和屋子里的众人啼笑皆非,就连一旁的老大夫也笑开了花,露出缺了两颗牙齿的大嘴。 赵孝骞扭头望向老大夫,笑道:“今日多谢大夫配合演这一出了。” 老大夫呵呵笑得很慈祥,道:“殿下客气了,老夫虽已年迈,但偶尔做一点少年荒唐之事,倒也颇得趣味,殿下是有大气运的贵人,能为殿下略尽绵力,或许能多增几年阳寿呢。” 说着老大夫又道:“刚才老夫为殿下搭脉,殿下的脉搏渐趋沉稳有力,身体恢复得不错……” “不过内伤终是大事,不可轻视,殿下仍需静养,回头老夫再给殿下开个食补药补的方子,殿下遵方而用,三个月后应可见好。” 赵孝骞和屋子里的众人急忙道谢。 狄莹亲自将老大夫送出门,并令账房为大夫支取银钱。 老大夫临迈出门前,突然回头道:“今日之事,老夫会守口如瓶,郡王殿下勿虑。” “虽然不知殿下为何演这么一出,但老夫不问对错,只知道殿下要做的事一定有您的道理,老夫没有理由质疑。” 说完老大夫恭敬地朝赵孝骞行了一礼,走出了房门。 狄莹送走老大夫后回到房里,又恨恨瞪了赵孝骞一眼:“全家人都陪着你胡闹,官人可满意了?” 赵孝骞笑道:“满意了,有了今日这一出,这些将领怕是有心事了,咱们化被动为主动,将来他们在军中行事也不敢太猖狂,今日的事,等于我拿捏了他们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 “事情若捅到汴京朝堂上,麻烦可不小。他们的解释没人听,但我说的话一定有人听。” 说着赵孝骞朝狄莹众女赞道:“你们刚才都演得不错,尤其是扑在床榻边哭丧那一幕,演技简直封神了,搞得我当时都有点犹豫要不要真的死一下,不然未免太对不起你们的演技了。” 第七百零六章 辽帝驾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生如此,不必太当真。 所以有句老话说得好,“难得糊涂”。 这四个字,没有一定的年龄和阅历,大约是不会明白其中精髓的。 “糊涂”可以省掉人生里的许多麻烦,也能解决人生里的很多问题。 不知道,或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对我就没影响。 赵孝骞只希望赵煦的人生已经达到了这个境界,有些事情装装糊涂就过去了,非要死揪着不放,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多一个非常难缠的敌人。 没错,“敌人”指的就是赵孝骞。 直到现在,对赵煦的谋算和手段,赵孝骞都一直保持防守状态。 不是不能,而是给自己的良心,以及曾经的感情一个没有遗憾的交代。 尽管形势已不容乐观,但他的心里仍然紧守着一道底线。 赵煦活着,赵孝骞绝对不反。 赵煦若死,这大宋天下他便再无任何顾虑,下一任的大宋皇帝是谁,赵孝骞并不关心,更不存在所谓的忠诚。 跟刚才哀恸悲痛的气氛不一样,此刻的北厢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刚刚奄奄一息的赵孝骞原地满血复活,跟妻妾们有说有笑,怎么看都是一幅完美的幸福画面。 与众女说笑时,旁边的陈守忍不住问道:“世子,这三十余名将领是祸害,若真让他们进入军中,分化瓦解世子在军中的威望,终究不是好事,世子难道不阻止一下吗?” 赵孝骞笑容渐敛,淡淡地道:“不用担心,他们进了军中翻不了天,我对自己的部将有信心。” “再说,他们是官家委任的,我也不能公开违抗官家的旨意,且让他们为所欲为吧,很快他们就知道,本不应属于他们的权力,迟早会受到反噬。” “而且……”赵孝骞的语气突然低沉下来,目光深邃地望向屋外:“而且,汴京快发生变故了,大变之下,燕云驻军也将受影响,兵权最终落在谁手里,还说不准呢。” 狄莹众女一惊:“汴京会发生变故?” 赵孝骞板着脸道:“军国大事,老娘们儿乱插什么嘴,赶紧忘掉。” ………… 辽国上京,深夜。 本应是夜深人静之时,辽宫却一片慌乱。 从入夜时分开始,便有许多太医匆匆被召进宫,一个多时辰后,又有许多辽臣匆匆赶进宫内。 宫中的禁军戒备前所未有地森严,久不调动的皮室军将士此时也是披戴甲胄,全副武装,紧守宫闱各处,严厉盘查进出人等。 辽帝寝宫内,耶律延禧和数十名辽臣跪在床榻前,人人皆是一脸悲戚哀伤的表情,耶律延禧更是跪地大哭不止。 床榻上躺着耶律洪基,这位在位四十余年的辽国皇帝,今夜他的生命终将走到尽头。 此时的耶律洪基意识已模糊,眼神涣散地盯着头顶的房梁,浑浊的眼中光彩渐渐暗淡,胸膛也只是微微起伏,显然人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耶律延禧跪在床榻前,哭得最伤心,至少外人看不出任何表演的痕迹。 跟赵孝骞装病不同,耶律洪基是真快死了。 真实历史上的耶律洪基原本还有几年阳寿的,然而赵孝骞的出现,终究改变了历史了轨迹。 也许是辽国无法挽扶的倾颓之势,也许是这两年辽国军事上的处处失利,最后甚至失去了燕云十六州这个重要的战略之地,也许是面对辽国种种烂到根子上的弊病无能为力…… 总之,耶律洪基已心灰意冷,而心中积压的郁抑忧心之情太久太重,耶律洪基终究提前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听着周围的嚎啕哭声,耶律洪基突然皱了皱眉,他只觉得刺耳,然而奇怪的是,不知为何,此刻的他意识突然清醒了,身体也仿佛恢复了力气,他甚至有点饥饿的感觉,想进膳食。 睁开眼睛,耶律洪基神奇地坐了起来,皱眉指着殿内哭丧的辽臣,不耐烦地令宫人将他们赶出去,只留下耶律延禧一人。 耶律延禧见他突然变得生龙活虎,表情顿时闪过几分复杂惊愕之色,说不清是高兴还是失望,但演技却还是在线的。 三两步扑到耶律洪基床榻前,耶律延禧激动地道:“陛下病愈了?” 耶律洪基也不知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反正现在只觉得精神焕发,且浑身有劲。 本应高兴的一件事,然而想到汉人传说中的“回光返照”,耶律洪基顿时心中一沉,神色不甘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表情渐渐悲恸起来。 “好孙儿,莫说了,朕有事嘱咐你。”耶律洪基道。 耶律延禧垂头:“孙儿恭聆圣训。” 耶律洪基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目光已变得清澈无波。 “朕大限将至,宫中现在便可举丧了,丧事不宜铺张,勿劳民伤财,徒耗民脂……” 耶律延禧泣道:“陛下不可自晦,您明明已大好了。” “闭嘴,听朕说!”耶律洪基怒道:“朕死后,你马上登基即位,稳定朝局,尽量用温和的手段削去那些老旧之臣的权力,多提拔一些年轻有为的臣子上来辅佐。” “大辽已非昔日强盛,国中积弊甚深,难以根除,朕很惭愧,留给你这样一座千疮百孔的江山……朕死后,你当励精图治,多任用一些汉臣,辅佐你效法宋国,变法图强,推行新政。” “对外从此保持守势,不可轻易对宋国启衅,韬光养晦以谋自强,想想这百年来,宋国是如何对咱们大辽忍气吞声的,你也宋国那般忍气吞声,孙儿莫觉得委屈,凡事以谋国为先,懂得隐忍方可至强至远。” 耶律洪基说得有些口干,可他却仍争分夺秒,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 耶律延禧只是垂头低泣,也不知他此刻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听,或者说,他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这老家伙怎么还不死,耽误朕登基的吉时…… 耶律洪基说了许多话,气息又渐渐开始不稳了,脸色也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宋国的赵孝骞,对我大辽是心腹大患,你登基以后,无论用任何方法,都要除掉他,赵孝骞若死,大辽可徐徐图强,宋国也不足为虑,他们的火器秘方是绝密,但总有一天我们大辽会知道这个秘密。” “说到底,我大辽怕的其实不是宋国的火器,而是人,被宋国奉为英雄的人,幸好……宋国重文轻武的毛病一直没改掉,赵孝骞纵与皇帝是宗亲兄弟,可他手握兵权过重,宋国皇帝也容不下他。” “过不了多久,朕猜测赵孝骞就要被解除兵权了,回到汴京后,他的下场不一定好,对咱们大辽来说,这是大好事,宋国除掉赵孝骞,便是自剪羽翼,自断臂膀,到了那时,咱们大辽的机会便来了。” “孙儿,大辽的机会不多了,能抓住一次,都能为大辽续命,切记啊!尤其是赵孝骞,大辽落到如今这境地,皆拜他所赐,此人必须除掉!” 说起赵孝骞,耶律洪基顿时激动起来,喘息也愈发痛苦急促,脸孔涨得通红。 耶律延禧急了:“陛下,陛下……” 耶律洪基张大了嘴,拼命呼吸空气,眼神里透出浓浓的不甘。 他还不想死,他还有许多话没交代,他的心中更充满了恐惧害怕。 当政四十余年,原本强盛的辽国在他的治下却步步走进倾颓,经常被辽国欺负的宋国如今也硬朗起来了,反过来对辽国动辄启衅欺凌,大辽的国力也一日不如一日…… 这些都是他在位时发生的,把好好的大辽治理成这样,耶律洪基根本不敢去见大辽的列祖列宗,他对死后的世界充满了恐惧。 “陛下,陛下!”耳边传来耶律延禧焦急的欢呼。 耶律洪基发出毫无意义的嗬嗬声,眼球迅速充血涨红,浑身的力气却飞速地从身体里流逝,意识终于再次陷入模糊。 “孙,孙儿啊,对不住你,朕,朕……做了很多错事,留给你这样一座……” 用尽全身的力气,然而最后一句话终究还是没说完,说到最后一个字便戛然而止,耶律洪基缓缓闭上了眼睛。 耶律延禧扑在他的床榻前嚎啕大哭,身后的殿门打开,太医们匆匆跑进来,二话不说给耶律洪基把脉,片刻后,太医摇摇头,一脸悲痛地跪在耶律延禧面前,哽咽道:“太孙殿下,陛下龙驭归天了!” 太医宣布完死讯后,殿外传来震天动地的哭嚎声,辽臣们在殿外跪满了一地,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个个都哭得捶胸顿足,悲恸不已。 功过是非,留给后人争议,一代辽国皇帝终究溘然长逝。 此起彼伏的哭声里,萧兀纳却从殿外一路跪行入殿,伏在痛哭的耶律延禧面前,一边哭一边大声道:“太孙殿下请节哀。” “国不可一日无主,大行皇帝的丧仪也需要新主操持,臣斗胆上谏,请太孙殿下马上登基,即大辽皇帝位。” 话音落,身后的群臣顿时也醒过味儿来了,纷纷暗骂自己没抓住这个从龙拥立大功的机会,于是顾不得表演悲伤,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上谏,异口同声请耶律延禧即皇帝位。 耶律延禧仍然痛哭不止,他此刻背对着群臣,除了已经变成尸体的耶律洪基,没人看见他的嘴角闪过一抹兴奋的笑意。 “说什么即位!陛下尸骨未寒,孤怎能如此不孝,现在当务之急,应先办陛下的丧仪,即位之事再也休提,否则孤必重重治罪!”耶律延禧转身勃然变色道。 殿外群臣顿时不敢吱声,然而萧兀纳不知为何,今夜特别头铁,闻言毫无惧色地道:“殿下就算治臣的罪,臣也必须冒死请命,请殿下马上即皇帝位!” 群臣一愣,忍不住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 特么的,又错过绝佳的拥立之功的机会,刚刚怎么就被吓住了呢! 第七百零七章 新帝新臣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天子崩逝,黄巾覆面。上京震恸,天地皆悲。 辽国皇帝耶律洪基,在这个平静的夜里溘然长逝,留下一座千疮百孔的江山和一地鸡毛。 从古至今,寿终正寝的皇帝大多有个毛病,那就是执政早年英明,晚年昏聩。 如汉武帝,唐玄宗等等。 耶律洪基自然不能与这两位比肩,但纵观他的一生,他的人生轨迹与这两位没什么区别。 早年登基后,耶律洪基还算是一位英主,他大力推崇汉人文化,主动提倡让契丹民族学习中原圣贤经义礼仪等等。 不过晚年的耶律洪基沉迷于佛教,举国大肆修建寺庙,这大约便是辽国衰败的开始。 深夜,辽宫的钟鼓一遍一遍地敲响,悠扬沉痛的钟声传遍上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朝臣百姓在梦中被惊醒,然后便发现官府的差役在上京街头处处挂上了白幡。 辽宫内,萧兀纳带头,群臣附和,异口同声恭请耶律延禧即位。 耶律延禧眼含热泪,他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说实话,此刻的内心,喜悦是大于哀伤的。 但喜悦归喜悦,这种时候总不能笑出声来。 面色严厉地推辞,拒绝,甚至大声咆哮,指责朝臣们不忠不义,先帝尸骨未寒,尔等竟把丧葬事宜抛在一边,反而催促朕登基,岂不是害朕? 萧兀纳却仿佛已拿捏了耶律延禧的心理,不管他如何痛骂指责,萧兀纳仍是坚持己见,非要耶律延禧召集在京朝臣,马上登基。 先帝丧葬礼仪必须要名正言顺,国若无主,何人主持? 契丹民族别的没学会,汉人的虚伪劲儿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装模作样地三请三辞之后,耶律延禧这才仰天叹了一口长气,含泪喃喃自语,你们这是陷朕于不忠不孝云云,然后……欲迎还拒羞答答地被群臣簇拥出宫,前往辽宫正殿,正式登基。 辽寿昌二年八月廿三夜,辽帝耶律洪基驾崩。 当夜,耶律延禧登基,受百官朝拜,登基礼仪进行得很匆忙,百官经商议后,给耶律延禧送上尊号,尊为“天祚皇帝”,并改年号为“乾统元年”,同时大赦天下。 匆匆登基之后,接下来便是辽国国丧,耶律延禧亲自主持,仿中原汉制,国丧三年,国丧期间禁举宴,禁娱乐,禁婚嫁。 潜伏在上京的大宋皇城司所属,在当天夜里便将消息悄悄地放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一骑快马从上京出发,朝析津府和真定城方向飞驰而去。 ………… 三日后,真定城。 赵孝骞捏着皇城司送来的密信,嘴角微微上扬。 耶律洪基死了,意料之中的事。 早在数月前,皇城司便有过密报,耶律洪基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得不令皇太孙耶律延禧监国处事,那时赵孝骞便知道,耶律洪基的生命已进入倒计时。 也不知是不是缘分,大宋的官家赵煦的生命也…… 不过,耶律延禧登基,对大宋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敌人平庸昏聩,当然是好事。尤其是赵孝骞曾经埋下的两枚棋子,萧兀纳和萧奉先,在耶律延禧登基后,二人的官运更是一步登天。 登基之后,耶律延禧调整了朝中的人事,撤免了几名老旧派的辽臣,将萧兀纳升为北院枢密使,将萧奉先封为兰陵郡王,升南院枢密使。 辽国南北枢密院的一把手,被这二人全占了。 当然是一件好事。 一朝天子一朝臣,趁着辽国即将人事洗牌,这个机会赵孝骞当然不会放过。 欲使敌人灭亡,最好的办法是让它的内部腐烂,这种灭亡方式是没救的,比绝症还绝症。 接下来,该用到这两枚棋子了。 奸臣该是什么模样?请参考南宋秦桧。 大力拉拢主和派,打压构陷主战派,潜移默化之中,让天子不自觉地被PUA,从而达到亲小人,远贤臣的目的。 那么这个国家便算彻底完蛋了。 对萧兀纳和萧奉先没别的要求,秦桧怎么做的,他们就怎么做。 时下的辽国,朝堂上还是有几个正直人物的,这些人不能留。 既然耶律延禧如此器重萧兀纳和萧奉先,那么就让二人在耶律延禧面前一搭一唱,离间构陷辽国朝堂内仅存的忠直之臣。 赵孝骞很想看看,若是辽国朝堂上全都是奸臣当道,这位昏庸的君主和一堆奸臣合起伙来想要效仿大宋变法,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于是赵孝骞写了两封密信,交给了贾韭,命他派心腹之人火速送去辽国上京。 尽管大宋汴京已经风雨欲来,赵孝骞也即将被卷入风暴中心,可敌我矛盾和内部矛盾的轻重,他还是拿捏得很清楚的。 只要赵煦一天没撤免他的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的官职,他便要为大宋尽一天心力,努力为将来大宋一统华夏扫清障碍。 是什么让赵孝骞如此爱国?是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吗?是爱吗?是责任吗? 不,是前世九年制义务教育的结果! 郡王府后院,最近几日赵孝骞对外宣称养伤,实则都在陪袅袅。 袅袅挺着大肚子很辛苦,近几日她的宫缩有点频繁,大夫把脉之后告诉他,这是即将临盆的征兆。 此刻袅袅的宫缩又来了,今日不记得是第几次了。 孕妇宫缩的现象很神奇,平日软软的大肚皮,宫缩时却变得硬邦邦的,摸上去像是摸着一大块有温度的木头。 袅袅现在的表情有点复杂,不痛,但感觉很奇妙,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她软软肚皮突然拽紧了似的。 看着赵孝骞一脸茫然无措地把手放在她的肚皮上,袅袅不由露出幸福甜蜜的笑容。 “好了,官人,宫缩的劲儿已过去了,下一次不知是何时……”袅袅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语气忐忑地道:“大夫说,妾身随时可能发作呢,我怕……” “家里都准备好了,大夫和稳婆都在咱家住下了,都是有经验的老手,怕啥。”赵孝骞柔声安慰道。 “官人不懂,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门关,过不过得去,看老天爷的意思……” “胡说,我说过得去,就一定过得去。我有国运加身,是有大气运的人,若连婆娘生娃都护不了周全,以后何来脸面治国平天下?” 袅袅的表情愈发幸福,心里甜滋滋的,就喜欢官人这不容置疑的霸道语气,安全感满满的。 “官人,那可说好了妾身生娃时,官人一定要在外面陪着我。”袅袅撒娇道。 “一定,我顺便在产房外用灵石给你摆个护法大阵,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跪着唱征服,莫说小小的黑白无常了。”赵孝骞像个渣男似的胡乱许诺。 袅袅眨了眨眼,朝厢房外看了看,然后瘪着小嘴儿道:“官人,妾身突然饿了,想吃东西……” “想吃啥你说,为夫我亲自给你弄。” 袅袅悄悄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妾身很想念官人曾经做的大蹄膀,肉和皮炖得入口即化的那种大蹄膀,嗦一口都不用嚼,全滑进肚里,官人能做吗?” 赵孝骞拍了拍胸脯:“没问题,等我两个时辰。” 刚要起身,袅袅拽住了他,心虚地道:“官人小心着点儿,莫让姐姐发现了,姐姐不准妾身吃太油腻的东西,每日要按大夫开的食谱吃,妾身都快吃吐了,就想吃点油腻的……” “想吃啥就吃啥,大肚婆要吃啥,说明是肚里的娃儿想吃了,没必要那么讲究。” 袅袅笑着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明明是肚里的孩子想吃,妾身不过是帮他尝尝味道而已。” 赵孝骞正色道:“没错,被你姐姐发现了,你就这么跟她说,理直气壮一点,你怕啥?你咋就不敢跟姐姐干一架呢。” 袅袅立马缩了脖子,可怜兮兮地道:“妾身不敢,怕姐姐把我扔井里……” 两个时辰很漫长,但为了美食,赵孝骞和袅袅都很有耐心。 两个时辰后,赵孝骞端着一个大盆进了厢房,揭开盖儿,一股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 袅袅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眶都湿润了。 赵孝骞在一旁看得脸颊不住地抽搐:“整得跟被虐待了似的,没必要这副样子吧?将来娃儿生出来,不得长成苦大仇深脸……” “官人莫胡说,妾身只是……官人太忙,很久没亲手给妾身做过菜了,妾身一时感动才……” 手执筷子,赵孝骞将炖得软糯汁液浓稠的大蹄膀骨肉分离,挟起一块一夹就断的酱色肉皮送入袅袅嘴里。 火候十分地道,果然入口即化。 袅袅嘴里洋溢着肉皮的余香,神情陶醉地闭上眼睛。 “好吃!官人好厉害!”袅袅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难怪官人每次跟苏学士聚在一起,从来不谈论什么诗词文章,而是聊做菜,确实比诗词文章有趣多了,而且还实在。” 赵孝骞哈哈大笑:“你当年在青楼里也是有名的才女花魁,如今为人母了,怎就变得跟我一样庸俗了?” 袅袅白了他一眼,道:“妾身的风雅是装出来的,官人不也一样?风雅不能当饭吃,但庸俗是真的能当饭吃,它就是柴米油盐。” 袅袅吃相颇为不雅,一口一口吃着蹄膀,幸福满足的表情简直跟蹄膀一样快融化了。 院子外,此刻却赫然传来狄莹狐疑的声音。 “什么味道这么香?” 第七百零八章 绝密出行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狄莹的声音如穿脑魔音,瞬间吓坏了袅袅。 赵孝骞不解地看着她,见她一脸慌张,嘴角还残留着来不及擦去的油渍,眼神却开始四下巡梭,似乎想找个衣柜躲起来,像极了被捉奸的小三。 “你在慌什么?你是合理合法的小三啊!”赵孝骞忍不住提醒道。 袅袅手足无措仍在屋子里寻找能躲起来的地方,闻言摆了摆手道:“你不懂,若被姐姐发现我偷吃,我就完了,今日至少要走两个时辰消食,妾身太讨厌饭后慢步了,简直折磨人。” 赵孝骞蹙眉看着她,不太明白为何袅袅对狄莹如此畏惧。 不,不仅是袅袅,似乎府里其他的女人对狄莹也非常畏惧,简直把她当成了女魔头。 我家正室婆娘有那么可怕吗? 不明白姐妹们平日里是如何相处的,赵孝骞还是好心地提醒她。 “人是藏不住的,但蹄膀可以藏住,你把蹄膀藏起来不就没事了?” 袅袅如梦初醒:“对呀,把蹄膀藏起来不就没事了……” 说着袅袅端起蹄膀便藏进屋内一口红木箱子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端坐,仪态非常的优雅且端庄,还颇具风情地抬手理了理发鬓。 赵孝骞都无语了,这女人真是…… 吃个蹄膀而已,犯天条了吗? 片刻后,狄莹推门而入,一边走进屋,一边使劲地吸鼻子,像缉毒的警犬,眼神充满了智慧。 “没错,肉香味儿是这里飘出去的,就是这里!”狄莹肯定地道。 袅袅眼神慌张,求助地望向赵孝骞。 狄莹盯着袅袅,道:“老实交代,你偷吃什么了?” “没,没有,姐姐怕是误会了。”袅袅紧张地搓衣角。 狄莹朝空荡的桌子瞥了一眼,随即目光盯在袅袅的嘴角,冷笑道:“不承认没关系,今晚饭后慢步时辰加倍,走两个时辰,消掉你肚里的油水。” 袅袅哭丧着脸:“我真没偷吃……” 狄莹淡淡地道:“先把嘴边的油渍擦干净了再撒谎。” 袅袅一惊,急忙抬手一抹,果然一手的油渍。 于是顿时垮下圆润的小脸,拽着赵孝骞的衣袖撒娇:“官人,你看看姐姐……” 狄莹狠狠白了她一眼,道:“官人的第一个孩子多重要,以为我在害你吗?” “大夫都说了,肚里的孩子有点胖,生产恐有波折,要你尽量少油多清淡,你现在不在乎,等到生娃时疼得死去活来就知利害了。” 袅袅俏脸顿时有些发白:“会……很痛吗?” 狄莹叹了口气,双手比了一个手势:“本来娃儿只有这么大,生产时没那么痛,稍微忍一忍便生下了……” “你若不忌口,贪那点油腻东西,当娘的长胖了,娃儿也跟着胖,生产时大了一圈儿,硬生生要生下来,你说你痛不痛?” 袅袅被吓得脸色更白了,望向赵孝骞道:“官人,妾身不该贪嘴的,不吃了不吃了,等孩子生出来后再吃。” 赵孝骞耸肩:“我无所谓,这事儿我帮不了你,顶多只能在产房外为你加油助威,实在瘆得慌,我也可以给你布下护法大阵……” 狄莹恨恨瞪着他,道:“官人也是,什么事都惯着她,现在不忌口,便是把她往鬼门关里推,到底是爱她还是害她?” 赵孝骞苦笑抬手:“好了,我错了,下次我给她做蔬菜水果沙拉,保证能填饱肚子,但没有任何油水。” 说着起身从箱子里取出藏起来的大蹄膀,放在桌子,朝狄莹眨眨眼。 “既然袅袅吃不了,不如我与夫人一同享用了?就让她在旁边看着,馋不死她。” 狄莹见冒着热气炖得软烂的蹄膀,不由也动了心,眉眼横扫袅袅,琼鼻一皱笑道:“甚好,咱们就当着她的面吃,让她只能看不能动。” 袅袅大急:“你们……太过分了!” 说着便扑了上来,搂着狄莹的纤腰撒娇:“好姐姐,我不吃,让我闻闻味儿也算解馋了,好不好?” 狄莹挟起一块软烂的肉皮送入小嘴儿,嗯嗯有声:“官人的厨艺愈发精湛了,这蹄膀炖得比曾经更入味儿呢。” “跟苏学士聊了那么多次,已略有心得,回到汴京后再与苏学士深入研究,争取精益求精。” 夫妻二人边吃边聊,袅袅在旁边气急败坏又忍气吞声,画面却奇妙地颇为和谐融洽。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丫鬟的声音传来,告诉赵孝骞,护卫贾韭有请。 赵孝骞使劲啜了一大口肉皮,才整理了一下衣裳,不慌不忙地走出房门。 来到前庭,贾韭笔直地站在树下,见赵孝骞过来,先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低声道:“世子上次的吩咐,小人已完成了。” “小人安排人手,在拒马河上游一带寻了个荒无人烟的山谷,召雇了数十名铁匠入驻待命,山谷四周也安排了人手警戒,可以保证不会泄密,一万斤生铁以及打铁需要的炉子工具等,也都准备好了。” 赵孝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不错,你是个会办事的,就是不太会聊天,多跟陈守学学,看看他,该办的事一丝不苟办好,平日无事时,马屁拍得飞起。” “呐,这个就叫专业。” 贾韭努力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人会慢慢学的。” “……会聊天就好,不必假笑,真的很难看,像被迫喝女朋友喜酒的撸瑟。” ………… 交代了狄莹后,赵孝骞乔装成商人,从后门悄悄出府。 今日要办的事颇为机密,赵孝骞不确定自己的郡王府内外是否已渗入了赵煦的眼线,一切都要掩人耳目。 独自出门后,赵孝骞出了真定城,在城外等了一会儿。 一个时辰后,陈守和贾韭领着数百名乔装的禁军赶到,与赵孝骞会合。 一切都在隐秘地进行,如今汴京局势已进入非常时期,赵孝骞感到时间已很紧迫了。 城外会合后,贾韭领路,赵孝骞骑着汗血马狗剩,众人一路向北,疾驰一日后,来到拒马河上游的一道山谷内。 这里距离曾经的拒马河大营不远,大约只有百来里。 随着宋辽形势的转变,宋军看似平和实则步步紧逼的推进,以及辽国不得不放弃燕云十六州,曾经还是宋辽前线的拒马河大营,如今已被宋军荒置,宋辽的前线已至析津府北。 这道山谷是贾韭找到的最合适的地方,原本不远处仍有两个村庄,随着宋辽战事的激烈,两个村庄的村民们已经散去,村庄里只剩下空置的房屋,方圆数十里内确实荒无人烟了。 赵孝骞对贾韭选的地点表示很满意,这人办事确实靠得住,活爹的眼光不错,他挑选的死士果真有过人之处。 如今赵孝骞算是看出赵颢手下这股势力的规则了,他们的名字应该是按天干地支排列,甲乙丙丁是这股势力的骨干,尤其名字带“甲”的,都不是泛泛之辈。 山谷寂静无声,连鸟叫都听不到,看来选取这个地点后,贾韭派人在附近进行过一番搜索排查,莫说是人,就连附近的禽兽都被赶走了。 仰头望向山谷上方,赵孝骞隐约可见密林间人影幢幢,应该是活爹手下那股势力的人马在警戒。 山谷内的面积不小,里面搭建了十几间茅草屋,三十余名铁匠笔直地站在茅草屋外,如同受检阅的士兵,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孝骞一行人。 赵孝骞仅仅只看了铁匠们一眼,顿知他们的来历。 扭头望向贾韭,赵孝骞问道:“这些铁匠是我父王派来的?” 贾韭点头道:“是,王爷殿下听说世子秘密召集铁匠,便知世子一定又要造厉害的火器,此事绝密,殿下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对铁匠的人选必须慎重,绝不可泄密。” “这些铁匠也是王爷的死士,多年前培养的,他们对王爷和世子的忠诚不用怀疑。” 赵孝骞尽管不情愿,但现在不得不承认,在这个非常时期,确实只有亲生父子之间才是最值得信任的,用活爹手下的人,少了很多顾虑。 让铁匠们聚过来,赵孝骞站在他们面前,沉声道:“我要造一件东西,它属于远程打击火器,用于攻城和战阵……算了,跟你们解释没用,按我的吩咐老老实实造。” 众铁匠轰应一声,然后按照赵孝骞的吩咐,开始熔炼生铁,铸造模具。 赵孝骞什么都不用干,光用嘴吩咐便是。 陈守安静地站在赵孝骞旁边,心情和表情都非常平静。 他知道赵孝骞在干一件背着官家和朝廷的事,他也知道自己其实隶属于汴京殿前步军司。 但他更知道遵从自己的本心。 跟随赵孝骞这些年,与他共同经历荣辱与风波,陈守和麾下的禁军兄弟们,早已将自己当成赵孝骞的家将私兵了,他们的心里已没有了皇帝和朝廷,只认赵孝骞这个人。 今日赵孝骞什么都没跟他们解释,但却非常从容地将他们带来这处山谷,让他们见到这些诡异神秘的人,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赵孝骞把他们当成了自己人,全心信任,可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他们的自己人。 陈守和禁军们都懂了,没有任何犹豫迟疑,从此以后的他们,就是赵孝骞的家将私兵。 哪怕现在赵孝骞说一句要造反,要谋朝篡位,陈守和禁军兄弟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拔刀,为赵孝骞杀出一条通往汴京皇位的血路,最后将黄袍披在他身上。 第七百零九章 惊天杀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山谷内,铁匠们聚集在一起,目光投注在赵孝骞身上。 不需要自我介绍,他们都知道赵孝骞是谁。 赵孝骞环视铁匠们的表情,思绪却忍不住飘远。 活爹的手下有眼线,有死士,还有手艺人,显然是个组织分工非常明确的势力,那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朝堂里是否也有被他收买拉拢的重量级朝臣,甚至,是否有军队? 不敢想,但赵孝骞估计很可能真有。 既然已经干了这么多无法无天的事,一旦被查出来必然是全家掉脑袋的下场,反正都是掉脑袋了,为何不把脑袋掉得更彻底一点? 所以,赵颢的手下多半有一支隐秘的武装力量,它不是几十几百名死士,而是以千人为单位并且以军阵的形式存在。跟龙卫营一样闻鼓而进,闻金而退。 人数估摸不会太多,但在关键紧要之时,一定会及时出现,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赵孝骞甚至在想,这支见不得人的军队或许也装备了火器。 当初研制燧发枪和火药时,赵孝骞并没有瞒着赵颢,制作过程和秘方他也知道的,秘密地大量仿制并不难。 思绪越飘越远,赵孝骞仅凭推测,脑海里已将赵颢手下这股势力的构成渐渐拼凑出了原型。 越想越觉得心惊,他不知道活爹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干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推算时间,应该是从神宗驾崩前后,那时的赵颢,兴许已对皇位有了想法。 定下心神,赵孝骞暂时抛开了脑子里越来越乱的思绪,望向面前的数十余名铁匠。 熔炼生铁是很简单的活儿,是铁匠们的基本手艺,赵孝骞并不插手。 生铁很快熔成铁水,生铁里的杂质在熔炼的过程中被燃烧挥发。 待冷却后,赵孝骞下令再次熔炼。 反反复复,熔炼了好几次,待到生铁里的杂质基本已去除干净,赵孝骞再下令将铁水浇铸到模具里。 铁匠们一言不发,赵孝骞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没人提出疑问,赵孝骞更乐得清闲。 浇铸之后,待铁水冷却,众人面前便出现一个数千斤重的黑色大炮管。 炮管内部是空心的,模具已提前留下了空心的部分。 接着便在炮管底部上方打孔,用铁棍包裹着桐油,疏通内部的空心。 硬件方面做得差不多了,赵孝骞便令人搬来一箱火药,开始独自研制。并且令铁匠打造几个符合炮管内径的实心铁球和空心铁球。 火药是现成的,只需要把火药筛得更精细一点,用于底火发射药。 是个细致活儿,毕竟一箱子火药是个要命的玩意儿,赵孝骞做得小心翼翼。 良久,一个饼状的底火发射药便做好了。 同时铁匠们也做好了几个实心铁球。 现下炮管,铁球,发射药都有了,赵孝骞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面前的这堆物事。 红夷大炮,又叫红衣大炮,它真正出现的年代是在明朝,是从欧洲引进的,所以又叫弗朗机炮。 如今,赵孝骞让它提前出现了。 没有制造更先进的火器,从燧发枪到一窝蜂,再到如今的红衣大炮,赵孝骞造的火器都是十六七世纪的东西,相比现代的枪械当然落后了很多,但用在如今这个年代,也已经领先好几百年了。 更重要的是,他造的东西的流程,以当今这个年代的工业水平,是勉强能够造的。 若是有冲压精控机床什么的,赵孝骞当然也能造出马克沁机枪,对着敌人一阵突突,多爽。 不知道史书上如何记载这门大炮出现后的意义,它标志着华夏彻底进入什么什么时代,改写了华夏军事战争史的什么什么…… 反正后世划重点要考的内容,对赵孝骞来说都不重要。 他只是一个想要自保的人而已。 眼前的大炮做得有点粗糙,因为材料不行。 最好的大炮,应该用铜来铸造,可惜华夏从古至今都很缺铜,暂时只能用生铁来造,铜铁合金什么的,对不起,赵孝骞前世不是什么学霸,根本不会。 “试一试吧,失败的话再修改一下。”赵孝骞伸了个懒腰起身。 发射药填装进炮管里,再将实心的铁球装填进去,从炮管底部上方牵入引线…… 做完这一切,赵孝骞果然后退,退到一个绝对安全的位置,哪怕炮管火药全炸了,也影响不到他的安危。 众人不明其意,盲目地跟着赵孝骞退出老远,然后一脸愕然地看着他。 赵孝骞也是一脸愕然,环视左右,不解地道:“你们都退这么老远,谁去点引线?” “要点引线的吗?”陈守茫然地问道。 “其实不用,我会道术,手掐几个道决,便能引来九天神雷,一雷下来正好劈在引线上,这不就点燃了。”赵孝骞认真地道。 陈守和身后众人肃然起敬:“世子居然会这个?末将终究还是低估了世子的厉害!” “都特么退后,看我施法!”赵孝骞暴喝。 众人立马后退好几步,一脸期待且激动地盯着他。 良久,赵孝骞转过身,朝陈守的屁股狠狠踹去,一脚又一脚,嘴里骂骂咧咧。 “我特么要真会引雷,第一个把你劈了,这种鬼话你都信,你究竟有多弱智!” “我退这么远,是因为我怕死,这都不明白吗?” 陈守被赵孝骞一脚一脚地踹着,越踹越明白,很快清澈的眼神里已装满了智慧。 “懂了!世子,末将懂了!” 赵孝骞踹得有点累,喘着气道:“悬赏一百两,去找个不怕死的人,给我把引线点了,记得点着了马上就跑,不要傻乎乎留在原地看效果,炸不死你。” 根本不需要悬赏,在场很多人都举起了手自告奋勇。 贾韭和他的手下一众高手更是直接说不要悬赏,赵孝骞没答应。 他做事有自己的坚持,说出口的话一定要做到。 从贾韭的手下高手里挑了一个额头宽阔,鼻大耳长的家伙,看面相就知不是短命之相。 这家伙似乎知道自己不短命,作风很是剽悍,抄起火把便跑到炮管前,点燃了引线后,火把就地一扔,人已腾空飞起,一窜便窜出了几丈外。 所有人都盯着燃烧的引线,眨眼间,引线燃尽,然后便是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山谷的地皮都仿佛震动了一下,山谷上方无数小碎石被震得簌簌下落,效果简直惊天动地。 众人勃然变色,再望向山谷远方,只见近两里之外的地面突然炸开,一阵黑烟升腾而起。 短暂一瞬的爆炸后,四周又陷入了死寂。 赵孝骞颇为惊喜地睁大了眼,没想到第一次试射居然成功了。 不管众人还在震惊沉默,赵孝骞当即便骑上了马,朝远处奔去。 陈守和贾韭等人如梦初醒,也纷纷上马跟了上去。 赵孝骞骑的汗血马,速度很快,须臾间便赶到了弹坑处。 弹坑内外仍然冒着黑烟,地上出现一个硕大的直径大约半丈的坑,坑深两尺,那颗铁球已经扭曲变形,静静地留在弹坑的最底部。 赵孝骞用脚步量了一下弹坑直径,又估摸了一下射程,颇为满意地点头。 “这玩意儿不错,有点厉害……”赵孝骞喃喃道。 赶上来的陈守和贾韭皆目瞪口呆地看着地面上的弹坑,又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看炮管的位置,愈发震惊地盯着赵孝骞那张平静的脸。 “这,这莫非是上天遗落凡间的仙器?”陈守激动得面孔涨红。 “又特么弱智了,我亲自造出来的东西,跟仙器有关系吗?”赵孝骞瞥了他一眼。 “世子,这玩意儿射程至少有两里啊!若造出百十具用于战阵,天下焉有一合之敌?”陈守愈发激动地道。 他是殿前司武将,自然清楚大炮对军事战争的意义。 在此之前,世上从未出现过如此长距离的远程打击武器,简直闻所未闻。 如果将来战阵上有了此物,欲灭辽国岂不是随手可为? 赵孝骞盯着眼前的弹坑,脸上的喜悦之色已渐渐淡去。 如果可以,他并不愿造出这么厉害的大杀器,有时候他不得不敬畏天道,毕竟他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了。 若非为了自保,他应该不会造出这些火器,担心影响了历史原有的轨迹。 只不过如今汴京的形势有点紧迫,而且他的存在已经让历史硬生生地拐了个方向,红衣大炮出不出现,大约已无所谓了。 扭头望向贾韭,赵孝骞问道:“刚才大炮的制造过程,铁匠们都记住了吗?” 贾韭用力点头:“每个细节都记住了,绝不会忘。” 赵孝骞道:“好,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了,让铁匠们日夜打造,争取数月内造出一两百门大炮,每门炮管辅以车轮,方便运输移动,有问题吗?” 贾韭摇头:“没问题,小人这就吩咐铁匠日夜开工,两个月内,保证能造出两百门大炮。” 赵孝骞犹豫了一下,道:“大炮造好后,都交给我父王吧,他知道什么时候用得上。” “这片山谷加强警戒,此事绝密,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尤其不准让朝廷的人知道。” 第七百一十章 抗拒请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造大炮的过程其实并不难,相比燧发枪的机件,大炮甚至更简单,不过用的铁数量比较多。 一门红衣大炮少则千斤,多则数千甚至上万斤,确实是个吞铁兽。 所以要造出两百门大炮,材料方面是个不小的支出,而且这事儿还要瞒着朝廷进行,采购和运输方面都不能出错,这就非常考验能力了。 至少以赵孝骞目前的能力,暂时还做不到瞒天过海。 他能调动的力量都是明面上的,人多嘴杂之下,根本瞒不过赵煦,所以把这事儿交给活爹去办才是最合适的。 赵孝骞都不敢想象,活爹知道儿子造出如此厉害的大杀器,该会变成多么阳光开朗的大胖子。 回到山谷,赵孝骞将铁匠召集起来,然后给他们上课,将大炮的制造过程事无巨细都倾囊相授,直到所有的铁匠胸有成竹地表示懂了,赵孝骞便领着陈守和禁军们离开。 离开郡王府两天了,府外不知多少朝廷的眼线盯着他,赵孝骞不能隐瞒太久,对外宣称在后院养伤,两天不露面迟早会引人怀疑。 ………… 析津府,城外宋军大营。 收复燕云十六州的进度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随着赵孝骞受重伤的事件发生,宋军撕去了仁善的伪装,在燕云地面上哐哐一顿乱杀,燕云十六州的契丹人,宗族地主势力,辽国官员等,全都老实了。 屠刀架在脖子上时,很少有人真正做到视死如归,燕云地面上还敢跟宋军硬刚的武装势力,几乎已经没有了。 有的是原地解散,各自归乡,有的索性投降宋军,希望能混个朝廷编制。 还有的宗族地主名下的势力,宗族宿老们都跪了,他们更没有理由存在,没有宗族地主背后的粮草武器支持,也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收复燕云的过程,如今宋军已渐渐移交给大宋的文官了。 汴京朝廷为了接收燕云的权力,政事堂和吏部紧急从大宋各地调来许多寄禄官,或是不得志的官员,分别委任赶赴燕云各州,入城接收辽国官员的权力,官府继续运转。 当然,这其中必然又经历了一番残酷的争斗。 朝中的新党旧党依然存在,两大阵营都很清楚,接管燕云各州府的含金量有多大。 地方上的权力往往能影响到中央朝堂,简单的说,接管燕云十六州,便是一次新的机会,新旧两党将各自阵营的官员安插进去,如同军阀诸侯争抢地盘,下手绝对不留情。 汴京的一些消息零零碎碎传到燕云,据说为了挑选官员,汴京的新党和旧党打出了脑浆子。 但是更诡异的是,后来打到激烈时,不知为何双方又停战了,然后各州知府判官等官员的名单也从政事堂顺利出炉了。 名单颇有深意,上面新党官员占了大半,甚至三分之二,旧党官员只占了小半,还有几个不起眼的墙头草。 神奇的是,这个局面竟跟汴京朝堂上新旧两党官员的人数比例差不多。 可以肯定,这必然是新旧两党最后达成了某个见不得人的协议。 当然,更有可能是赵煦看不过去了,直接插手干预了两党的争斗,逼着两党达成了协议。 朝堂上的事,析津府城外的宋军将领们并不关心,他们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一大早,便有快马送来一份来自汴京枢密院的调任公文,上面明列了三十余名将领的名字。 枢密院明令,三十余名将领充入燕云十万驻军,各领兵将。 而原来的将领,则有的被抽调回汴京殿前司,有的被调任西北军,河东军等等。 接到这份公文的人是许将,当时许将接到公文后,顿时震惊不已,一脸不敢置信,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又变得黯然。 仔细看了几遍公文,确认了里面的内容无误,许将长叹了口气,摇头不语,随即许将召来种建中和宗泽二将,以及折可适,狄谘,张嵘等诸将,一齐出营十里,迎接汴京派来的三十余名将领。 时已入秋,天气转凉,微风拂面竟已有了几分寒意。 许将带头,种建中和宗泽站在后面一言不发,折可适狄谘等人更是面若寒霜,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道路的尽头。 诸将之中,折可适脾气最为暴躁,沉默许久后,似乎受不了将领人群中的低气压,顿时大吼了一声。 “好生生的局面,莫名其妙派几十个人来作甚?是信不过我们,还是过来摘果子?” 话刚说完,旁边的狄谘眼皮一跳,急忙捂住了折可适的嘴,低声严厉地道:“闭嘴,杀才!” 折可适本待大怒,但捂他嘴的人是狄谘,同为军中袍泽,狄谘还是赵孝骞的老丈人,折可适这段日子跟他关系混得不错,于是勃然大怒的神色立马平复下来。 但折可适还是不服气地道:“我说错了吗?咱们自出师以来,未尝一败,见城克城,见敌杀敌,一路摧枯拉朽,犁庭扫穴,哪里做得让朝廷不满意了?” “朝廷究竟什么意思,无端端派来几十个人换下原来的袍泽兄弟,他们到底来干啥?” 这时种建中扭过头来,狠狠瞪了折可适一眼,厉声道:“闭嘴!竖子无状,安敢妄议朝廷!” 说着种建中迅速瞥了一眼前面一言不发的许将。 折可适顺着种建中的目光,也看到了许将,这时仿佛才想起许将的身份,于是悻悻一哼,不再说话。 良久,许将才缓缓道:“你们不必防我,实话说,老夫也不知枢密院会派这几十人下来,老夫递上朝廷的奏疏里,可从没说过子安和你们半句坏话,为你们请功的奏疏倒是上过几道,可官家仍未批复。” 种建中和宗泽急忙躬身道:“许副使的为人,末将等自然是信得过的,折可适这杀才性子冲动,口不择言,许副使莫怪。” 许将淡淡一笑:“老夫在这军中也有大半年了,你们这些人的德行,老夫岂能不知?……只能说,有些事情,老夫和你们一样无能为力。” 话说得很隐晦,但诸将都听懂了。 他们虽是武夫,但不是一点政治嗅觉都没有的,枢密院突然换了三十余名中层将领,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众人此刻心中不由浮起几分悲凉。 都说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可如今辽国未灭,大宋不过是收复了燕云,朝廷就忙着烹狗,藏弓,这般作为岂不令人寒心? 尤其是,众将更明显地感觉到,这次枢密院的矛头,指向的显然是郡王殿下。 果然,拥兵过重的臣子真不会有好下场。 此刻众将的心里,对朝廷派来的几十名将领怀着十分抗拒的情绪,每个人的心头更是无比沉重。 他们知道,军中激烈的内斗即将开始,这支军队再也不像曾经那般和睦融洽,同生共死了。 曾经大宋军队里出现过的那些毛病,在郡王殿下的治军之下,几乎已根除,但随着殿下养伤,朝廷的干预,恐怕曾经根除掉的那些毛病,全都会回到这支军队中。 低气压在众人心头盘旋,良久,宗泽突然问道:“郡王殿下可知枢密院这份调任公文?” 许将淡淡地道:“子安应该是知道的,这么大的事,官家和枢密院不可能瞒过他。” 宗泽心头一紧,追问道:“殿下可有令下?” 许将摇头:“子安在真定城养伤,没有任何军令传下。” 种建中小心地看了许将一眼,低声道:“不管官家是怎么想的,至少目前而言,郡王殿下仍是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朝廷并未罢免殿下的官职,他仍是咱们这支王师的主帅……” 许将扭头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道:“你想说什么?” 种建中直视许将的眼睛,缓缓道:“军中发生如此重大的将领调任,主帅必须出来说句话,否则说不过去。” 宗泽在旁边紧跟着道:“不如派个人紧急赶往真定城,请殿下示下军令,今后如何对待这几十人,也好有个调子。” 许将闻言久久沉默不语,他的立场,是官家安插在军中的耳目眼线,种建中他们说的这些话严格论起来,实在有些过分了。 良久,许将突然用力拍了拍耳朵,将头侧向一边,神情露出痛苦之色,喃喃道:“老夫许是年纪大了,耳朵时常听不见动静,旁人说的话一个字都听不清,都不知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种建中和宗泽一怔,随即明白了什么,脸上顿时闪过喜色,扭头环视诸将,种建中当即道:“狄谘何在?” 狄谘一愣,站出来抱拳:“末将在!” “现在速速赶往真定城,请示殿下,顺便转告殿下,他仍是这支王师的主帅,十万将士等他的军令。” 狄谘兴奋地抱拳:“是!末将这就赶往真定城。” 说完狄谘出列,带上百十名亲卫,骑上马便朝真定城方向飞驰而去。 直到狄谘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许将的听觉仿佛才恢复,扭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种建中他们。 “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种建中呵呵一笑:“啥都没说,许副使可千万保重身子,回头末将给您请个好大夫,帮您治治耳朵。” 许将捋须微笑:“甚好,甚好。是该治一治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内忧已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从接到汴京枢密院的调任文书开始,燕云驻军的将领之中便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氛。 除了许将,诸将皆是武夫,这些年在军中虽然官职不小,最小也是个都指挥使,手下至少统领了上千人马。 可大宋武将的地位和待遇,大家心里都清楚。 直到如今,武将们的地位才有了显著的提高。 从什么时候开始提高的呢? 大约便是从宋夏之战开始吧,赵孝骞领五千龙卫营将士深入西夏腹地,攻城掠地,立下赫赫战功。 打下西夏都城,小梁太后莫名暴毙,逼得西夏不得不签下求和盟约,这也是大宋立国以来,签过的最占便宜的盟约。 后来,在赵孝骞一力坚持下,朝廷推行的新法里,加上了一项“兵役法”,明令了朝廷对军队的赏功罚过,显著提高了大宋军队武夫的地位和待遇。 大宋的武将们,渐渐不再被文人鄙夷,不再以当兵为耻。 这两年在赵孝骞的带领下,宋军连连得胜,更是为大宋开拓偌大的地盘,连燕云十六州都收复了。 武将们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何时起,他们走在街上,竟能感受到文人和百姓们充满敬意的目光了,甚至有人主动给他们行礼,为他们递上一碗温水。 那种迎接英雄般的目光,在多年前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这些待遇,是谁给他们的? 大宋别的军队不敢说,但在燕云这十万驻军里,上到许将种建中宗泽,下到普通的小兵,都很清楚是谁给了他们这一切。 如今军中已渐渐开始约束将士们无秩序地抢掠钱财了,可军中的将士们仍然没有丝毫怨言。 有些东西带来的成就和满足,是真的无法用钱财来替代的。 在许多朴实的将士们心里,就凭着文人和百姓们对他们投来的充满敬意的目光,已值得他们为大宋百姓赴汤蹈火。 别怀疑,在古代的朴实民风里,有大把的人就乐意这样,什么都不图,就图一个满足感。 越是贫困的人,利益反而越不能代表一切。 原本一切都是好好的,十万将士驻军析津府城外大营枕戈待旦,只等赵孝骞一声令下,将士们拔营起寨,继续北伐辽国,直到将辽国彻底灭亡,实现大宋的一统。 多么美好的一幅蓝图,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官家和朝廷起了猜忌之心,这个事实令种建中宗泽等将领心中憋了一口恶气,想发都发不出来。 虽说众人对朝堂政治不怎么感兴趣,但不感兴趣不代表是小白,朝廷派来这三十余名将领究竟是来干啥的,他们比谁都清楚。 可以想象未来的燕云驻军里,内斗即将开始,各种争权夺利,各种派系山头,各种分化离间等等,总之,随着这几十名将领的到来,军中必然是一番乌烟瘴气。 大好的远景与理想,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愿望,全都泡汤了。 越想越是不忿,在等待三十名将领到来的无聊时候,折可适突然开口,尽管压低了声音,但声音却还是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要不咱们制造一场祸事吧,这帮家伙走在半路上,兴许从天而降一块巨石,把他们全砸死了呢……” 话是对旁边的张嵘说的,张嵘性格有点油滑,但也是个不怕事的主儿,闻言立马道:“干这事儿我熟,提前安排布局,便可做得天衣无缝,我手下有一群心狠手辣的杀才,正适合干这事儿……” 咂了咂嘴,张嵘非常热心地补充折可适的计划:“种将军或是宗将军出一份调令,让这几十人出营路过某处峡谷,峡谷上方准备好巨石,只待他们通过便万石齐下,啧!人马都砸成肉酱……” “然后咱们把锅扔给辽狗,就说是辽狗密谋加害,朝廷派多少人下来查都查不出结果,正好咱们可以用这个理由北伐辽国,血债必须血偿,攻下辽国五个城池不过分吧?立功的机会这不又来了吗……” 折可适两眼大亮:“兄高才大智!我看行,可以试一试。” 听着身后一对卧龙凤雏的密议,站在前方的许将脸颊一阵阵抽搐,你们特么的是不是当老夫不存在呢? 如此无法无天的密谋,就这么当着老夫的面光明磊落地说出来了? 老夫难不成又要装耳聋? 种建中和宗泽也是一脸黑线,尴尬得脚趾抠地,满面歉意地看着许将。 对不起,献丑了! 猛然扭头,种建中恶狠狠地瞪着二人,怒斥道:“闭嘴!俩杀才!殿下虽不在,本将照样治得住你们,再敢多说一句,立马二十军棍不饶!” 二人悻悻住嘴,但眼神依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显然他们并没有放弃如此完美的犯罪计划…… 又等了半个时辰,前方道路尽头突然出现一支骑队,骑队人人皆披戴甲胄,看起来英武不凡,正朝大营方向飞驰而来。 许将眉头一蹙,沉声道:“来了。” 众人望向前方,脸上的表情各异,总的来说都充满了不善。 骑队来得很快,片刻后便已到了众将面前。 勒马,落地,动作一气呵成,这群武将经过长久的训练,个人的身手都很不错。 为首的钟承大步上前,其余的将领紧跟其后,走到许将面前,钟承率先抱拳行礼。 “末将拜见许副使,种将军,宗将军。奉枢密院之命,末将等入燕云驻军任职,这是我等的任命文书,请三位过目交接。” 许将露出虚假的微笑,接过任命文书,随意扫了一眼,含笑道:“枢密院亲自指派委任,想必诸位定有惊世之才,老夫等拭目以待,盼诸位将军为大宋社稷立下新功。” 钟承等人脸色微变。 许将这番话似软实硬,看似捧高了他们,实则把他们架在上面了,含蓄地告诉他们,想要统领燕云驻军,你们最好拿真本事说话,不然别怪下面的将士不服你们。 身后的种建中和宗泽嘴角轻轻一扯,互相交换了一记眼神。 状元公不愧是状元公,听听人家这绵里藏针的语言艺术,武将们一辈子都学不了这本事。 接着种建中和宗泽也含笑与钟承等人见礼,钟承等人不敢轻慢,以部将之礼拜见。 从官职上说,在赵孝骞的刻意提拔下,种建中和宗泽经历几场大战后,已被提拔为厢都指挥使,各自还挂着节度使观察使等官衔,已然算是朝中大员了。 燕云驻军之中,除了赵孝骞和许将这两位实权经略安抚正副使,便属种建中和宗泽官衔最大,算是军中的第三四号人物,可节制军中诸将。 所以钟承等三十余将领来到燕云驻军,理论上算是种建中宗泽的麾下部将。 当然,理论归理论,众人都很清楚这三十余名将领的来历和目的,人家是有官家和枢密院为后台的,纵是对朝廷的安排不满,众人也不会往死里得罪他们,表面上的客气还是要维持的。 于是许将种建中宗泽三人笑呵呵地与钟承等人寒暄了一番,无非关心一下他们路上辛不辛苦,身体累不累,吃饭准不准时,为了革命可要保重身体等等废话。 聊得差不多了,种建中扭头朝折可适等人冷冷道:“新袍泽远道而来,尔等还不上前见礼结识。” 折可适等人哼了一声,上前潦草地抱了抱拳,就算是见礼过了。 众将的表情和现场的气氛,钟承等人都能明显感觉到不适,但还是强笑着一一见礼。 然而钟承的心却渐渐下沉。 入燕云驻军任职,分化离间这支军队,此刻看来比他想象中更艰难。 从燕云诸将的表情能看出来,他们对自己等人的到来是颇为抗拒的,甚至有些人都毫不掩饰地露出浓浓的戒备敌对之色。 赵孝骞统率的这支兵马,这几年真的已将他们经营成了一块铁板,未来要完成官家的嘱托密令,恐怕不会太容易,能不被排挤出去就谢天谢地了。 哪怕是官家亲自任命的副使许将,从他不咸不淡的表情都能看出,他其实也并不欢迎他们。 可许将明明是官家留在军中的耳目眼线啊,怎么也这样? 赵孝骞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给这么多将领洗了脑? 正思忖间,便听许将沉声道:“既然是枢密院所遣,那么一切便按规矩来吧,即日起,尔等便入军中,先任都指挥使,每人麾下可统兵千人,之后视战功升降,诸位没意见吧?” 钟承等人纷纷抱拳行礼,齐声道:“末将愿听许副使调遣。” 大宋军制,殿前禁军马步军指挥使原则上统兵五百,但京城禁军指挥使下放地方,可酌情增加麾下兵员人数。 另外许将接到的枢密院任命文书里也明确说了,钟承等人可分别统兵千人,枢密院的军令许将不敢违抗,于是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三十余名将领,每人统兵千人,三十人便是三万兵马。 对燕云十万驻军来说,这三万兵马划归钟承等人麾下,官家和枢密院分化燕云驻军的首要目的便算达到了。 未来燕云驻军将走向何方,许将和种建中宗泽都不知道,他们只能将目光投向南面真定城方向。 辽国未灭,内忧已生,乱象即现,前路崎岖难行,但愿郡王殿下能够重回军帐,再掌兵权。 第七百一十二章 岳父登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快马疾驰,两天两夜,狄谘赶到了真定城。 城外勒马,看着城门进出的商人百姓,狄谘不由感慨万千。 短短两年,小小的真定城竟如汴京般繁华。 繁华的景象不止是因为朝廷的三年免赋,同时也有赵孝骞李清臣治理的功劳。 真定府衙的官吏们从赵孝骞始,他们抓住了朝廷免赋三年的机会,大力招商通商,鼓励兴建民间手工作坊,鼓励农民在农闲之时进城务工…… 看着这座曾经贫瘠且充满危机的小城,如今这般繁华的景象,狄谘的脑海情不自禁地浮出一个词儿。 “文治武功”。 这个词儿本不适合用在赵孝骞身上,它是帝王专属。 可此刻的狄谘却觉得,只有这个词才能准确地评价他的女婿。 赵孝骞有大才,狄谘是真心这么觉得的,哪怕赵孝骞不是他的女婿,他也会这么评价。 可惜,为何世上的大才都不得善终? 狄谘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狄青,想到了他的下场,想到自己的女婿也将迎来这样的下场,狄谘的心情不由愈发沉重。 仰头看着高耸的城墙,狄谘深吸了口气,下马步行入城。 郡王府不难找,它几乎已成了这座城池的标志性建筑。 很多商人百姓都会有事没事路过郡王府门前,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偶遇那位传说中的郡王殿下,能被郡王殿下点头含笑打个招呼,便是祖坟冒青烟般的荣幸。 狄谘很快便找到了郡王府,门前值守的两排禁军将士按刀肃立,见狄谘牵马行来,禁军将士们眨了眨眼,立马便认出了这位将军。 一名都头迎上前见礼,还有一名将士飞快转身进了门,匆匆向赵孝骞通报。 作为赵孝骞身边的禁军护卫,对狄谘自然不陌生,这位可是世子的岳父,当家主母的亲生父亲。 很快,府里的管家迎了出来,陈守也跟着出来见礼,狄谘满面含笑,被管家领着朝郡王府前庭走去。 ………… 神不知鬼不觉从城外回到府里的赵孝骞休息了两日,然后大摇大摆出了府门,在城里转悠了一圈,搞定收工。 这番做派自然是给朝廷眼线看的,证明自己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养伤,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兵权基本是半卸的状态,如今的赵孝骞已不主动插手军中事务,权力都交给了许将种建中宗泽三人。 在这个紧要的时期,为了自保,是必须要做出一些姿态给外人看的。 尽管主动放弃了兵权,但赵孝骞一点也不担心。 自己经营好几年的军队,提拔上来的每一名将领都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朝廷就算要分化他的权力,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 燕云驻军的十万兵马,赵孝骞相信一年半载内不会出问题,将士们仍心向他这位主帅。 当然,过了一年半载就说不定了,赵孝骞深知人性的真面目,它是很难经得起考验的。 利益,美色,权力,都能让忠诚摇摇欲坠。 幸好,至少如今一切仍在赵孝骞的掌握之中。 郡王府后院的花园里,赵孝骞正跟俩日本姐妹深情款款,互诉衷肠。 俩日本姐妹的中原官话说得越来越标准了,几乎跟本地人没啥区别。 此刻二女螓首低垂,嘴角含笑,她们一左一右坐在赵孝骞的两条腿上,看起来亲密,却带着几分羞怯的欲迎还拒。 “人啊,一辈子所求不过‘食色’二字,所以古人才有云‘饱暖思淫欲’,意思就是吃饱了没啥事干,不如一起为爱鼓掌,既增进了感情,又消耗了体力……”赵孝骞谆谆善诱。 “府里的女人不少了,整整六个,你们数学成绩不错,不如掰着手指算算,官人我就算每天宠幸一个,六个轮下来,五天才能轮到你们一回,想想独守空闺的日子,多么的煎熬……” 说着赵孝骞露出了直播带货主播的惊喜笑容:“现在有个好消息,我把你们独守空闺的天数打下来了!” 俩日本姐妹一脸茫然:“???” “不要五天,不要四天,更不要三天!一天都不要,如今正好是我的空窗期,随时要,随时有!” “咱们华夏上国的规矩,妻妾只有诞下子嗣,在府里才有地位,你们老实说,看袅袅姐姐怀了身孕,你们不羡慕吗?” “现在官人我活生生地站在你们面前,只要你们牵着我的小手儿走进房里,就有可能跟袅袅姐姐一样怀上身孕,成为别的姐妹羡慕的对象,这还不心动吗?” 日本姐妹这才明白了赵孝骞话里的意思,顿时露出意动之色,然而她们很快恢复了理智,忙不迭摇头。 “殿下,不行的!姐姐说了,殿下养伤期间,谁与殿下……那啥,必将受到严惩,而且殿下确实应该养好身体再……总之,不行!” 赵孝骞叹了口气,费了半天口舌,还特意挑了俩年纪最小的,以为能诱骗无知少女,结果人家活得比得道高僧还清醒。 “是我魅力下降了,还是你俩年纪轻轻就绝经了?过来让我检查一下……” 赵孝骞刚伸出手,便见姐妹俩突然跳开,朝他咯咯直笑。 “殿下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哦,等殿下伤愈了,……您想怎样都行。” 说完姐妹俩拉着手飞快跑远。 赵孝骞苦恼地叹了口气,他没想到狄莹在府里说话这么管用,威望必他这个一家之主还高,这婆娘到底娶对了还是娶错了? 正要回北厢房躺着,却见一名丫鬟匆匆赶来。 “禀殿下,您的岳父来了。” 赵孝骞一怔:“理论上我应该有六个岳父,你说的是哪个岳父?” 丫鬟垂头道:“是郡王妃的父亲。” 赵孝骞皱眉,狄谘此时应该在析津府驻军,为何突然来此? 脚步匆忙赶到前堂,狄谘正与狄莹聊着天,父女俩也算是大半年没见了,聊得正是珠泪涟涟。 见赵孝骞过来,狄莹识趣地起身,说是去后厨准备酒宴,然后退下。 狄谘刚起身见礼,被赵孝骞一把托住胳膊。 “岳父大人,这里是自己家,所以不论官爵,只论长幼。” 说着赵孝骞主动朝狄谘长揖一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狄谘欣慰笑道:“好好,贤婿莫多礼。” 翁婿二人没什么家常话可聊,自家人说话也不必寒暄闲聊废话,赵孝骞开门见山道:“岳父大人突然赶来真定城,难道军中有事发生?” 狄谘脸色一沉,叹道:“枢密院派来三十余名将领的事,你知道吗?” 赵孝骞点头:“知道,他们路过真定城时,顺道还来见过我。” 狄谘有些焦急地道:“官家分明已对你生了猜忌之心,难道你就这样听之任之?” 赵孝骞苦笑:“枢密院派来的人,我总不能杀了他们吧?这不明摆了造反吗?” 狄谘沉声道:“杀人倒不至于,但你如今仍是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你仍是一军主帅,你若坐镇军中,相信那三十多人不敢造次。” 赵孝骞摇头:“几十个中层将领而已,没必要因为他们而轻举妄动,徒惹官家疑心。” 狄谘忧心道:“老夫就怕这三十余人长久留在军中,迟早会生出事端,他们来意不善,进了军中恐怕也不会干什么好事,这支精锐之师可是将来灭亡辽国的希望,可不能被他们糟践了啊。” 赵孝骞微笑道:“岳父大人耐心等等,事情会有转机的,我都不急,您急什么,今日既然来了,不如留在府里多玩几天,您与女儿也好生聚一聚。” 狄莹着急地道:“你说的‘转机’是什么?” 赵孝骞摇头不语,有些事情不宜说出去,亲如岳父也不行,毕竟关乎帝王宫闱事,实在太敏感了。 正要吩咐下人准备酒宴,突然一名丫鬟飞快跑来,脸上布满惊惶之色。 “殿下,袅袅夫人肚子痛,府里请的稳婆说,怕是要生了!” 赵孝骞一惊,接着露出喜忧参半之色,一时间竟慌了手脚。 “要生了?接下来呢?接下来我该干啥?” 人生重要时刻,赵孝骞有些六神无主。 旁边的狄谘也吓了一跳,见赵孝骞这般模样,不由暗暗一叹。 若怀孕的是自家女儿,那该多好,郡王府子嗣的头筹,怎么就让别的女人拔了呢…… 见赵孝骞慌乱的样子,狄谘终究还算是有经验的,立马沉声喝道:“还愣着作甚?快去请大夫,让丫鬟准备产房,稳婆随时待命,下人们赶紧烧热水,准备干净的布……” 赵孝骞如梦初醒:“对对!准备产房,请大夫,烧热水……” 一边喃喃念叨,赵孝骞脚下飞快朝后院奔去,刚跑了两步,猛地转过身,用力地拍了狄谘的肩几下,一脸兴奋地道:“恭喜岳父大人,您要抱外孙啦!” 说完赵孝骞便跑得没影了。 狄谘呆立原地,半晌才怒喝道:“放屁!那不是我的外孙!” 沉默片刻后,狄谘沉着脸喃喃道:“莹儿那丫头究竟怎么回事?嫁过来这些年了,还没生个一儿半女的,莫非她勾不住男人的心?老夫可得好好跟她聊聊,这样下去她郡王妃的名头不保!” 第七百一十三章 麟儿诞世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郡王府已是一片鸡飞狗跳。 郡王殿下的妾室生产,整座府邸都忙开了,丫鬟们手忙脚乱在后院进进出出,稳婆们扯着嗓子大吼大叫,大夫擦着冷汗,一脸小心地坐在院子里,等着发生危急情况时救援。 郡王官爵显赫,手握重权,但府里的下人们都清楚,这是郡王的第一个孩子,尤其是,楚王一脉人丁单薄,仅此一支,这个孩子对郡王殿下,对楚王一脉是何等的重要,不言而喻。 赵孝骞满头大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搓手,神情焦急得不行。 狄莹和一众妻妾也等在院子里,她们的脸上也布满了忐忑。 袅袅被送进了早已布置好的产房,里面只听见她痛苦的大叫声,丫鬟们端着热水进出,稳婆不断地安慰鼓励袅袅。 “该不会出事吧?咋叫得那么惨呢?”赵孝骞急得声调都变了。 没办法,活了两辈子也没当过爹,此刻的情绪复杂且陌生,又有一种即将被上天赋予新的使命的激动。 狄莹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比他温暖,有稳定心情的力量。 “官人莫急,袅袅不会有事的,自她怀孕以来,无论饮食还是平日的运动,妾身都严格监督,她有足够的体力能顺利生下孩子。” “这是女人一生必须过的坎儿,痛是难免的,但你说过你有国运加身,官人为国征战,拯救苍生,积下偌大的功德,漫天神佛一定会保佑官人的孩子的。” 赵孝骞深吸了口气,叹道:“但愿……漫天神佛佑我妻儿。” 心情极度忐忑不安,听着袅袅在产房里的一声声惨叫,赵孝骞的心情既焦虑又心疼。 院子里踱了一圈儿,见请来的老大夫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赵孝骞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你是大夫,你说的话比较权威,这时候我能为妻儿做点啥?” 老大夫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郡王殿下会这么问,认真想了想,捋须缓缓道:“殿下若实在闲得慌,不如去拜一拜您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吧,请祖宗保佑子嗣平安顺产。” 赵孝骞也认真地问道:“除了这些封建迷信活动,有没有更管用一点的办法?” “……呃,再拜拜送子观音?”老大夫试探着道。 “所以,男人在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就是纯纯的废物?” 老大夫抬眼看了看他,低声道:“女人怀孕的时候,男人也是。” 赵孝骞点点头,那个花开虫鸣的美好夜晚,他只是在她身上打了个哆嗦,之后的事就与他无关了。 产生里袅袅的叫声愈发凄惨,显然正在忍受极度的痛苦,稳婆和丫鬟进出更繁忙了,赵孝骞的一颗心也揪了起来。 “袅袅,要不要吃个蹄膀?我现在给你炖……”赵孝骞扒在窗棂上朝产房里喊道。 里面的惨叫声一顿,传来袅袅虚弱又哭笑不得的声音。 “官人,这时候,就莫给妾身添乱了……啊——!” 赵孝骞脸颊狠狠一抽,心跳都随着袅袅惨叫的节奏开始不正常地跳动。 “大夫,能打麻药吗?”赵孝骞冷不丁问道。 老大夫一愣:“麻药?” “哦,麻沸散之类的,喝了让人失去痛觉的那种……” 老大夫断然摇头:“不行,会伤到胎儿的。” 见赵孝骞都慌得六神无主了,狄莹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沉声道:“官人,冷静点!” 赵孝骞扭头看去,见狄莹眼神平静,透出一股沉稳的力量,赵孝骞慌乱的心情不自觉安定下来。 “是我太焦虑了……”赵孝骞苦笑道:“没当过爹,经验不够,下次等夫人生娃时,兴许就不这么紧张了。” 狄莹笑了:“妾身相信官人一定是个好父亲,袅袅不会有事的,妾身向官人保证。” 指了指院子里稳坐如泰山的老大夫,狄莹道:“官人若无事,不如盯着他,只要他端坐不动,袅袅就平安顺利,若是里面有事,他也坐不住。” 赵孝骞眼睛一亮,有道理呀,不如就把这位老大夫当前世手术室的麻子,只要麻子不动弹,一切平安无事,麻子若是动了,整个手术室都紧张了。 生娃的过程特别漫长,赵孝骞静静地在后院等着,仿佛过了一辈子似的。 不知过了三个时辰还是四个时辰,从下午等到天黑。 产房里突然传出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等候在院子里的所有人全都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地望向产房。 又等了许久,稳婆抱着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走了出来,婴儿眼睛都没睁开,却张大了嘴哇哇哭个不停,手脚也在襁褓里不安分地乱挥乱踹。 稳婆一脸欣喜的笑容,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袅袅夫人生了一个男娃,恭喜殿下子嗣繁盛,开枝散叶!” 周围的妻妾和丫鬟们顿时喜笑颜开,赵孝骞上前,激动又小心地接过稳婆手里的婴儿,仿佛捧着一件传国珍宝,手臂微微发颤,生怕稍一用力就把孩子捏死了。 “袅袅怎样了?她没事吧?”赵孝骞颤声问道。 稳婆笑道:“袅袅夫人体格不错,母子皆平安,另外几个婆子还在产房里为夫人善后收拾,过不多久殿下便可进去看她了。” 赵孝骞仔细看了一眼婴儿,然后将孩子往狄莹怀里一塞,不顾稳婆惊慌阻拦,毫不犹豫地冲进了产房。 产房里一阵浓浓的血腥味,稳婆和丫鬟正在收拾胎盘和血渍,见赵孝骞冲进来,众人震惊地叫出了声。 “殿下,产房污秽之地,男人莫沾了晦气……” 稳婆刚拦在前面,便被赵孝骞拨到了一边:“我家婆娘生娃,哪里污秽了?莫挡道。” 几步走到袅袅面前,见袅袅一脸憔悴,头发和身上都被汗水浸湿了,脸上的红潮还未消退,一副海棠春残犹无力的可怜模样。 握住袅袅的手,她的手冰凉出汗,手心甚至有几道划痕,显然是刚才生娃时太过用力而伤到了。 “袅袅,你受苦了,以后咱不生娃了,”赵孝骞深情地道:“下次千钧一发之际,我拔身就撤……” “噗嗤!”袅袅笑了出来,又皱起了眉,似乎扯动了下面的伤:“官人,莫逗妾身笑了,这个时候妾身真的伤不起。” “好好,袅袅,你生了个男娃,高不高兴?” 袅袅点点头,虚弱地笑道:“妾身不负所望,官人有子嗣传后了,妾身对得起赵家的列祖列宗……” “女儿也无所谓,赵家祖宗不满意,自己掀了棺材板来干我呀……” “官人!又胡说八道了,你说的可是大宋历代先帝!”袅袅白了他一眼。 旁边的稳婆实在听不下去了,夫妻俩恩恩爱爱你侬我侬也就罢了,连历代先帝都敢编排,你是先帝子孙你敢说,可我们不敢听呀。 “殿下,夫人还要收拾一番,我们还要给夫人更衣,您看……” 赵孝骞叹了口气,轻轻抚了抚袅袅的脸,道:“我先出去,想吃点什么?我这就给你弄去,蹄膀好不好?” 稳婆脸色一变,急道:“殿下不可,夫人刚生产,饮食不可油腻。” 赵孝骞起身叹道:“好了好了,人参鸡汤总没问题吧?真特么多事,好好照顾夫人,今日尔等皆有功,有份参与的人无论婆子还是丫鬟,每人赏五十两。” 在稳婆和丫鬟惊喜的千恩万谢声中,赵孝骞走出产房。 出了房门,迎着微凉的晚风,赵孝骞长长舒了口气。 幸好母子平安,还好没出现什么夫人难产,保大还是保小的狗血情节。 真实的生活哪有那么多风风雨雨,大多数还是平淡从容,不慌不忙地任岁月洗刷的。 走到院子里,狄莹抱着孩子迎了上来,将孩子递给他,笑道:“官人快抱抱他,孩子刚哭了一阵,现在安静了,眼睛也睁开了呢,小模样可爱得紧,眉眼像缩小了的官人。” 赵孝骞接过孩子,双手不自觉地又紧张了,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垂头正好与孩子清澈懵懂的眼神对视。 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肤色也是红一块白一块,捧在手里就跟一只小老鼠崽儿似的。 但看着他小嘴儿无意识地咂吧咂吧的,赵孝骞又笑了。 这是自己的儿子,父子俩眼神对视,冥冥中仿佛有一种骨血相连的玄妙灵犀,这一刻仿佛建立了父子间的联系,这辈子他和他,已有了无法斩断的羁绊。 狄莹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父子沉默对视的一幕,画面很温情,她的眼神里多了几许羡慕。 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当上母亲,她太渴望为官人生一个孩子了…… “官人,是不是该给孩子取个名字了?大名乳名都要取呢。”狄莹柔声提醒道。 “大名我好好想想,乳名无所谓,随便叫就行……” 垂头看着懵懂的孩子,赵孝骞试探着征询他的意见:“乳名叫‘丧彪’怎样?很威风吧?” 狄莹一怔,接着惊怒交加,正要怒骂这个离谱的爹,他怀里的孩子却突然咧开了小嘴儿,朝赵孝骞露出一抹无意识的笑。 赵孝骞和狄莹都愣了。 “他居然笑了!刚出生就笑,这正常吗?还是说你特别满意‘丧彪’这个名字?”赵孝骞惊喜地道。 第七百一十四章 君臣争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男人,必须有个威风的名字,行走江湖才会受人尊敬。 赵孝骞对自己取名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取的名字完美地展现了人物的性格特点,人生基本已经赢在起跑线上了。 怀里的婴儿朝他咧嘴笑得灿烂,没牙的小嘴儿张开,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特别可爱的小模样,赵孝骞心都被萌化了。 “小家伙很对我的脾气!”赵孝骞肯定地点点头。 狄莹欲哭无泪了:“官人,不能给孩子乱取名字,会折福的。” “‘丧彪’这名字不好听吗?”赵孝骞遗憾地叹了口气,道:“可惜‘狗剩’这名儿已经给我的汗血马了,不然……” “官人你够了!”狄莹已经失去了耐心,斩钉截铁地道:“这名字以后不准叫了,我说的!” “官人回书房翻翻书,找个高雅的大名,事关孩子一辈子,不可玩笑!” 赵孝骞见狄莹快被气疯的模样,也不敢再刺激她了,于是遗憾地咂咂嘴,垂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丧彪不能用了,要不咱换一个?” 神奇得很,话音刚落,孩子刚才还在笑,顿时变了脸,哇哇大哭起来。 赵孝骞试图最后挽救一下,望向狄莹道:“你看,他不高兴了,把名字还给他吧。” 狄莹接手抱过孩子,道:“不行!这名字太难听,绝对不准用,将来孩子长大了抬不起头,等娃儿他娘过来,会跟你拼命的。” 赵孝骞终于绝望了。 “今日府里大喜,传话下去,府里无论禁军还是管家下人,每人赏二十两,明日开宴,咱关上门狠狠吃一顿。” 内外正事上,狄莹还是不跟他唱反调,随即叫来陈守,补充道:“派人快马回汴京,把消息告诉阿翁阿娘,咱家第一个孩子出生了,让两位老人家高兴高兴。” 赵孝骞想了想,道:“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府衙的李清臣,析津府的许将种建中宗泽他们,都派人送个消息。” 探过头,伸出手指逗弄了一下孩子肉嘟嘟的下巴,赵孝骞一脸宠溺地笑了。 “你也勉强算是将门虎子了,让军中的叔叔伯伯们也都高兴一下,如果……将来兵权仍在手的话,你小子大小也会被人叫一声‘少帅’,好像比‘丧彪’更威风。”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哇哇大哭的孩子闻言立马便止了哭声,咧开小嘴儿又笑了起来。 赵孝骞乐得哈哈大笑,垂头望向孩子,心里满满的柔情。 这个陌生的世界里,第一次有了自己的骨肉,他知道自己与这个世界已深深地捆绑在一起了,只因那份割舍不下的亲情。 陈守也是一脸喜色,小心地朝孩子看了一眼,非常中二地朝孩子躬身抱拳:“末将拜见小公子。” 片刻后,一骑快马从郡王府出发,风驰电掣赶往汴京。 这一次不再是紧急军情,也不再是前线捷报,而是一家的喜悦。 ………… 汴京,延福宫。 赵煦与章惇相对而坐,君臣间聊天的气氛颇为严肃。 当年拜章惇为相,是出于政治需要,赵煦亲政废旧复新,一则是为了清除太皇太后留在朝中的旧党党羽,二则也是真心觉得新政利大于弊,比旧法好了许多。 不过章惇为人性格刚烈固执,心胸也算不上广阔,这几年施政的过程里,与赵煦常常闹得不愉快。 也不知旧党到底对章惇干了什么,章惇对旧党官员简直不共戴天,必除之而后快。 就在去年,也不知章惇抽了什么疯,居然上疏请旨,要求挖了已故旧臣司马光的坟,并鞭尸。 这是真事儿,章惇这道奏疏在朝堂上掀起了轩然大波,无数旧党朝臣拼了老命聚在章惇府宅外,指着紧闭的大门跺脚骂街。 平心而论,旧党们没骂错,章惇这道奏疏简直缺德冒烟儿了,司马光人都死了还不放过,实在是丧心病狂。 面对满朝公愤,赵煦不得不在朝会上狠狠责骂了章惇一通,并且马上表示此谏不纳,再也休提。 现在章惇与赵煦也聊得不太愉快。 君臣争执的核心,主要是缺钱。 是的,大宋国库缺钱了,而且很缺钱。 国家发动战争,无论前线打得平缓还是激烈,归根结底打的都是经济战。 每天一睁眼,就要面对前线十万将士的吃喝拉撒,国内还要拨出钱款,应付经常发生的变故。 这里闹灾了,那里决堤了,官员要开俸禄了,百姓吃不起饭了…… 赵煦每天一睁眼,就要面对各种问题,难怪他经常通宵熬夜,把身体熬垮了。 现在章惇又来要钱了。 西北军章楶送来奏疏,请旨在宋夏国境修建堡寨,以御外敌。 江南官府送来奏疏,今年长江洪水决堤,沿岸城池大多被淹,数十万百姓受灾,请求朝廷拨付赈粮,减免赋税。 段氏大理国与李氏交趾国送来国书,今年大理和交趾雨水繁多,粮食歉收,请求大宋宗主国酌情赈济…… 各种要钱的,要粮的,要命的奏疏,赵煦头都快炸了。 章惇的意见很强硬,大宋如今与辽国似战似和,前线十万将士的粮草军械提供是最优选项,也是最耗钱粮的必要支出,其他的请求则应一律拒绝。 作为宰相,章惇还是拎得清轻重的,他知道前线是最不能乱的,其他的并不着急处置,前线将士们一旦缺了粮草,麻烦就大了,轻则营啸闹事,重则哗变造反。 赵煦作为皇帝,却实在无法无视别的问题,尤其是藩属国的请求,毕竟大宋积弱多年,大理和交趾也算是恭顺,作为要面子的宗主上国,不能寒了藩属国的心呐。 二人的争执因此而起,争了几句后,君臣闹得颇不愉快。 正在二人冷静下来,打算平复了情绪后,再来第二个回合的斗智斗勇时,郑春和来报,枢密院副使安焘求见。 赵煦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宣见安焘。 安焘已是六十许的老者,走路颤巍巍的,站在赵煦面前行礼后,顺势便坐了下来。 “厚卿先生突然见朕,有事么?”赵煦含笑问道。 安焘看了旁边捋须沉默的章惇一眼,神情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道:“臣听说,官家将三十余名指挥使将领送入燕云驻军,替换了河间郡王殿下原来的将领,可有此事?” 赵煦脸色一沉,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安焘皱眉道:“老臣想问问原因,官家何故下此诏令?” 赵煦淡淡地道:“正常交接换防而已,并无别的原因。” 一旁的章惇无语地看了安焘一眼,这老头儿难不成越老越糊涂? 官家给燕云驻军换了一批将领,还要问原因么? 原因这不明摆着,官家对赵孝骞不放心了呗。 有唐朝藩镇割据的前车之鉴,大宋怎么可能允许武将拥兵过重?这是国家社稷的底线,任何人都不能踩这条线。 安焘不糊涂,他当然很清楚赵煦的用意,但他觉得赵煦做错了,至少这件事做得过早了。 今日安焘进宫觐见,就是为了这件事。 “官家,老臣以为,官家这道诏令不妥,老臣请求官家收回成命,原来的燕云诸将各归建制。” 赵煦皱眉:“诏令已下,断无更改,厚卿先生不必多言。” 安焘跺脚气道:“老臣曾闻官家志向,是灭亡辽国西夏,一统天下,成为真正的江山共主,老臣为官家有此雄心壮志深以为慰。” “可如今官家这般做法,岂不寒了功臣将士之心,故意分化王师内部,去旧任新挑动争斗,滋长王师内部派系对立之心,而致军心士气尽丧,将来谈何灭亡辽国西夏?” 赵煦脸上渐渐挂不住了。 安焘说的这些,他都明白,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如安焘所言,大大削弱了燕云驻军的军心战力。 可是他别无选择,作为大宋皇帝,他必须这么做,换了任何一个皇帝来,也都会这么做。 皇权是不能受到丝毫威胁的,它比前线的胜利更重要。 迎着安焘责问恼怒的眼神,赵煦沉默半晌,沉声道:“不过是换了一批将领而已,厚卿先生不必说得如此严重,朕自有权衡决断。” 安焘今日进宫显然是打算掀桌子的。 与别的朝臣不同,安焘是大宋朝堂内难得的毫无私心,一心为国筹谋的忠直之臣。 赵煦对燕云驻军换将,安焘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可他十分不赞同。 如今大宋正是兵锋正盛之时,就在这两三年间,赵孝骞率王师攻城掠地,一路征讨,完全扭转了大宋积弱的现状。 遥想当年,大宋对外用兵时,想要听到胜利的消息是多么的稀奇难得,可如今,赵孝骞送来汴京的军情,捷报简直已成了日常操作。 大宋的君臣百姓不知不觉间竟已渐渐习惯了大宋的胜利,仿佛胜利是天经地义的,败了才是极不正常。 这才几年,大宋的君臣百姓就已被赵孝骞养刁了胃口,每隔数月不听到一道捷报,都已浑身不舒服了。 是谁造就了这一切?是谁让大宋君臣百姓拾回了一个国家的尊严和自信? 答案摆在眼前,可偏偏直接享受战争红利的这批人,却第一个朝这支常胜的军队开刀,他们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第七百一十五章 紫微星暗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从古至今,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总会有一群别人眼里看来是傻子的人。 普世价值多为利益,偏偏这群傻子的眼里,个人的利益从来不是第一位的,国家社稷才是。 只要对国家社稷有利,自己吃亏甚至牺牲都无所谓。 这种傻子不多,但不可否认,他们确实存在于历朝历代。 当下别人认为的“傻子”,却往往能在青史上留名,很多人说“时间会证明一切”,这句话用在傻子们身上很合适。 傻子不傻,只是在利欲熏心的人眼里,他们满腹的不合时宜。 安焘就是这样的傻子。 老安已六十多了,正是即将告老致仕的年纪,朝堂浮沉大半生,为官之道自然是很熟了,不懂事的话很少说。 看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历经两朝的老油条,浑浑噩噩地站好生命里的最后一班岗,只等着退休领养老金。 所以此刻的福宁殿里,赵煦和章惇都颇为吃惊地看着他。 他们没想到,这个快退休的老头儿,临老突然支棱起来了,居然敢当面跟官家唱反调了。 偏偏君臣二人实在想不通,安焘虽是枢密院副使,可赵煦对燕云驻军换将的决定,与安焘的个人利益不能说毫无关系吧,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这老货今日到底发什么疯,非要较这个真? 他们当然想不通,因为赵煦和章惇的思路跟安焘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们想问题首先想的是利益,自己的或是他人的。 而安焘,这次进宫掀桌子纯粹是为了大宋社稷,毫无私心。 如果一定要说为了利益的话,安焘此刻为的是国家利益。 “官家,大宋如今已收复了燕云十六州,官家完成了历代先帝的夙愿,不夸张的说,大宋历代君主里,官家应是被青史美誉的中兴雄主,名声丝毫不逊秦皇唐宗……” 安焘浑浊的老眼此刻无比清澈,定定地注视着赵煦,沉声道:“明明是一片大好的形势,老臣不明白,为何官家突然出此昏聩之举,此举岂非自毁长城,被后人耻笑?” 赵煦虽然年轻,可他毕竟已经是成熟的帝王了,成熟的帝王有个共同的毛病,那就是刚愎自负,听不得反对意见。 于是赵煦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冷冷道:“不过是换了一批将领而已,厚卿先生何言‘自毁长城’?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怎么会过分?”安焘也冷笑道:“辽国虽败,却仍虎踞北方,他们仍有倾力一搏之力,放弃燕云是他们迫不得已,一旦得知我大宋换了将领,军中有内部分化争斗的迹象,官家觉得辽国不会趁机而动?” “还有西夏国主李乾顺,此人虽年轻,可听闻亦有雄才大志,如今不过是被章楶的西北军暂时压制而已,一旦得知我大宋王师不复昔日战力,李乾顺焉能视而不见?” “官家,如今正是我大宋逆水行舟之紧要时刻,君臣不疑万众一心方可实现官家一统天下的志向,如此重要的时刻临阵换将,猜忌功臣,架空主帅,老臣谓官家‘自毁长城’,说错了吗?” 一番话瞬间令君臣之间的矛盾冲突升级。 赵煦脸色渐渐铁青,努力克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脾气,看着眼前这位两朝老臣,终究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厚卿先生,朕换将自有用意,我王师火器无敌于天下,换几个将领不至于削弱我军战力,辽国依旧不敢动弹。” 安焘冷笑:“官家莫忘了,我大宋的火器是何人所造,如今契丹未灭,便已成兔死狗烹之局,天下人闻之见之,岂不心寒?三军将士岂不军心动荡?” “官家纵是要削赵孝骞的兵权,也不必如此急不可待,再等几年又何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把赵孝骞架空,分化削弱燕云驻军,此举实在昏聩糊涂,令亲者痛仇者快!” 赵煦垂下眼睑,身躯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悲凉。 他并不是昏君,焉能不知安焘的话其实句句在理。 有些事情原本能做得更温和,更顺理成章的,如今急着下诏换将,说实话,猜忌功臣的吃相确实有点难看了。 可赵煦已经没时间了。 最近半年来,赵煦只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医们每每诊脉后,只会说些宽心安慰的话,说得好像并不严重似的。 但赵煦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他的大限快到了。 小皇子薨逝对他的影响终究太大,尤其是皇家无后,更令他心急如焚。 所以那段日子他着了魔似的下诏选秀,宠幸宫嫔,甚至不惜服用术士的虎狼之药,为的就是想争取时间,让嫔妃们怀上自己的子嗣,将来好传位于他。 可惜事与愿违,宠幸了那么多嫔妃,不仅没人怀上子嗣,反而把自己原本已经很糟糕的身体折腾得更差。 病根大约便是那段时期种下了,这两个月来,赵煦接连莫名吐血多次,尽管太医们一再温言安慰,可赵煦从太医欲言又止的神情里看出来,自己或许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大限不远,赵煦对死亡愈发恐惧,对大宋的未来更是焦虑,脾气也就变得越来越暴躁多疑。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大宋收复燕云后,赵孝骞麾下的王师应该明年再次北伐。 这一战倾举国之力,必须将辽国彻底灭亡,然后再继续装备火器,接下来灭了西夏,以及西边的吐蕃诸部,真正完成大宋的一统。 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赵煦二十多岁的年纪,人生却已走到了尽头。 皇帝大限将至,许多计划都必须改变,首先便是臣子拥兵的隐患,必须在他活着的时候解决,哪怕这个臣子是赵孝骞,哪怕他根本没露出任何不臣的迹象,但他终究仍是隐患,兵权必须解了才能安心。 正因为眼下急迫的形势,赵煦却不得不做出如此急躁的举动,没有任何铺垫便对燕云驻军换将。 这个举动看在朝臣眼里,自然便理解成猜忌功臣,吃相难看,因私心而自废武功,反正是种种负面的评价。 此刻眼前的安焘,便是这么看赵煦的。 然而赵煦有苦说不出,自己大限将至的消息更不可能主动放出去,绝对会造成朝野动荡。 殿内君臣争执激烈,赵煦的脸色时青时红,透着一股不健康的青紫,他努力深呼吸,喘息渐渐加剧。 殿内一直没说话的章惇心头一沉。 章惇是宰相,他的消息渠道比安焘强了许多,最近宫闱流传着一些传闻,大多跟官家的身体有关。 消息传到章惇的耳中,对赵煦的身体,章惇大抵已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测,此刻看到赵煦的脸色,章惇渐渐肯定了传闻不虚。 见安焘仍要与赵煦争执,章惇急忙制止:“厚卿先生,此事不忙议论,过几日朝会上说如何?” 安焘怒哼一声,他与章惇当年是同榜进士,但从无同榜之谊,两人的关系其实很不合。 正要反驳章惇几句,却见章惇脸色苍白,不停朝他使眼色,安焘一愣,再看了看赵煦不正常的脸色,安焘心中一惊。 “官家恕老臣失言,今日老臣言语失当,惹怒官家实非本意……”安焘急忙赔罪。 老油条不愧是老油条,风向不对立马认怂,若把官家刺激出好歹来,这罪名他可担不起。 章惇对殿外沉声道:“郑内侍,官家贵体抱恙,速召太医来!” 赵煦喘息了片刻,渐渐平复了情绪,朝二人无力地挥挥手:“尔等退下,容朕清静一下……” 二人不敢多留,急忙告辞。 赵煦独坐殿内,神情一阵恍惚,郑春和匆忙入殿。 “官家怎么了?奴婢已紧急召了太医……” 赵煦摆手:“朕已药石无医,不必了。” 又喘息了一阵,赵煦语气虚弱地道:“传旨枢密院,燕云驻军的粮草截留一半下来,驻军囤粮够半月之用即可,省下的一半从江南各州府官仓调运,经湘水漕运往南,送去大理和交趾两国……” 郑春和仔细记下,躬身领旨。 赵煦交代过后,从书案上取过一个红绒小盒,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一粒拇指盖大小的红色丹药,丹药剔透晶莹,流光溢彩,却透着一种诡异的光芒,显然是术士所炼的丹药。 赵煦垂头盯着掌心的丹药,思忖良久,将它塞入口中咽下。 神奇的是,丹药刚入腹,赵煦的脸色便渐渐转为健康的红润,萎靡的精神此刻也好了许多,乍一看还以为他原本就是个正常的健康的年轻人。 旁边知情的郑春和一脸忧色地看着赵煦,只有他知道服用这丹药跟饮鸩止渴差不多,官家服用半年,丹药的效果只能保一时健康,但官家的身体本质上已经越来越差。 短暂的健康状态,令赵煦舒服了许多,长长呼出一口气后,赵煦脸上甚至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侧头看着郑春和,赵煦正要说点什么,突然见他脸色一变,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苍白发紫。 旁边的郑春和还来不及反应,赵煦便突然张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稠泛黑的鲜血,整个人呆坐在椅子上,身躯摇晃了几下,最后重重栽倒在书案上,失去了意识。 郑春和大惊失色,扯开嗓子大喊:“快来人!宣太医觐见,官家昏过去了!” 第七百一十六章 力挽狂澜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吐血昏迷,宫闱炸开了锅。 事情已不可能隐瞒下去了,在此之前赵煦身体不好,但他会装,在群臣面前装作若无其事,同时也严令太医封口,不准对外透露官家的病情。 所以这几个月来,尽管赵煦的身体每况愈下,可偏偏知道这个事实的人不多。 今日赵煦服用术士的丹药后,突然吐血昏迷,很快太医们拎着药箱连滚带爬进了宫,大白天的,宫人都不瞎,自然知道出了大事。 赵煦昏迷后不到一个时辰,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似的,飞快传出了宫。 首先是政事堂的几位大佬都知道了,接着便是枢密院和御史台,以及朝中六部。 章惇和安焘刚出宫没多久,人还没回到官署,便听到了消息。 章惇和安焘大惊失色,立马起身再次入宫。 与此同时,政事堂和枢密院诸位相公和使相也闻讯而动,纷纷赶往宫门。 平静无波的汴京城,因为赵煦的昏迷而瞬间陷入混乱。 端王府里,赵佶神情郁结地坐在后院池塘边,目光无神地盯着池塘里摇头摆尾的鲤鱼争食,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方。 赵佶有心事,心事很重。 蜀地遂宁城的童谣虽然被朝廷动用官府的力量强行压制下去了,但童谣的影响仍未消除。 短短十二个字的童谣,几乎快要了赵佶大半条命。 从赵煦决定将赵佶的爵号从遂宁郡王晋为端王的那一刻,赵佶就知道,童谣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它像一根尖刺,深深地扎进了赵煦的心里,永远不会有痊愈的那一天。 诛心!实在是太诛心了! 赵佶都忍不住佩服楚王父子,这一招着实高明,出手就把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成功地引起了官家对他的猜忌。 如今的赵佶从郡王晋为一字亲王,按理说应该高兴,可事实上赵佶如今连大门都不敢出,每天疑神疑鬼,总怀疑自己的王府内外布满了赵煦的眼线,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尽管互为敌人,赵佶还是忍不住对楚王感到钦佩,同时对楚王父子的仇恨更深了。 现在的赵佶什么都不敢干,明明朝堂上有他收买拉拢的朝臣,暗地里也有一股见不得人的势力,可这段日子赵佶几乎与这些人和势力斩断了联系,生怕被赵煦或皇城司发现端倪。 毕竟因为童谣事件,朝堂君臣的目光都投在他身上,赵佶行事已无法做到不留痕迹了,哪怕出门见个人都有可能被人盯上。 仅仅一首童谣,短短十几个字,便给赵佶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令他不得不蛰伏下来,像一只拼命逃离猛兽锁定的猎物,为了活下来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曾经的遂宁郡王府换了一块牌匾,改成了端王府,除此之外,赵煦并未赐给他更多的恩典,这也说明了赵煦对他的疑心未消。 赵佶更不确定的是,就在这座属于自己的王府里,不知安插了多少官家的眼线耳目,日夜盯着他。 于是赵佶最近除了读书写字,便只有沉迷于自己那些小众的爱好,比如欣赏奇石。 王府池塘边,呆坐许久的赵佶幽幽叹了口气。 如今的他,可以说是处处被动,不仅赵煦生了猜忌,楚王兴许也拿捏了他的把柄,当初小皇子被害一案,后来几名知情人他还来不及灭口,便莫名失踪了,这件事一直是赵佶的一块心病。 若是这些消失的人突然出现在官家面前,赵佶都不敢想象自己会有什么下场,阴谋害死了官家唯一的儿子,这罪名…… 赵孝骞戍边后,赵佶在汴京终究有点飘了,做事还是留下了痕迹。 正思忖间,一名王府下人匆忙跑来。 “禀殿下,出大事了!” 赵佶目光一凝:“何事?” “宫里传出消息,一个多时辰前,官家吐血昏迷,此时太医正在急救。” 赵佶浑身一震,赫然站起身。 “官家为何吐血昏迷?”行事谨慎的赵佶追问道。 小人迟疑道:“听说今日上午,官家与枢密院安使相起了争执,闹得很不愉快,后来官家服用了术士所炼的丹药,便吐血昏过去了。” 赵佶目光闪动,表情复杂地凝视池塘里争食的几尾鲤鱼,良久,赵佶突然道:“马上备车,去延福宫!” ………… 与此同时,汴京楚王府内。 后院丫鬟的一声惊呼,将赵颢吓得瞬间萎靡不振,他衣衫凌乱狼狈地从王府一名侍妾的温柔乡里挣扎出来,肥肥的脸上甚至还印着几个侍妾的口红印。 一脚刚跨出门,赵颢便觉有一双欲求不满的纤手,将他狠狠拽了回去。 “正是紧要关头,殿下怎可避战?妾身可不许……” 赵颢一个踉跄被拽回了屋,一阵窸窸窣窣后,赵颢肥胖的手突然从屋子里伸出来,用力地扒住了门框。 “快放开本王,休得夹缠!本王岂是惧战,没听到有正事要办吗?小浪货给本王洗干净了,待本王杀个回马枪……” 挣扎半晌,终于挣脱了侍妾的纠缠,赵颢衣衫不整,踉跄跑了出来。 门外的丫鬟顾不得害羞,急声道:“殿下,不好了!一个时辰前,官家吐血昏迷,太医正在急救。” 赵颢一愣,接着大惊:“怎么回事?” “奴婢不知其详。” 赵颢身体肥胖,看起来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比猴儿还精。 一双小绿豆眼眨巴几下,赵颢脑中浮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汴京要变天了! 宫闱早有内应,赵颢很清楚赵煦的身体状况,今日的吐血不是第一次,但今日还昏迷了,说明赵煦的身体已危急到一定程度了。 接着脑海里闪过第二个念头,那是一张熟悉的年轻的脸,那张脸的主人叫赵佶。 赵煦昏迷了,赵佶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他此刻会做什么? 赵颢思忖片刻后,立马大声道:“来人,备车马,本王要入宫!” 很快,楚王府的马车匆匆出门,朝延福宫奔去。 此刻的宫门外,已聚集了许多朝臣,群臣神色凝重,三五成群聚作一堆,窃窃议论着什么。 楚王府的马车行来,群臣纷纷让开,赵颢吃力地下了马车,顾不上与群臣寒暄招呼,径自走向宫门。 宫门有禁军诸班直守卫,赵颢却一路畅通进了宫。 自赵孝骞数败辽军后,赵煦特意给楚王父子加了恩典,允许父子俩随时进宫,这是独属于父子俩的特权。 迎着群臣羡慕嫉妒的目光,赵颢匆匆进了宫门,随手拉来一名宦官问了几句,闻知官家昏迷,福宁殿内只准郑春和和太医进出,外人一律不见,赵颢迟疑半晌,终于有了主意。 于是赵颢原地拐了个弯儿,径自朝庆寿殿走去。 庆寿殿是向太后的寝宫,这一两年来,赵颢经常给向太后送礼拉拢感情,对庆寿殿的路早已烂熟。 此时既然所有人都见不到官家,那么向太后必然回了寝宫。 来到庆寿殿,赵颢依礼拜见,向太后果然在殿内。 亲叔嫂相见,向太后此刻满面慌张,见到赵颢后如同见了亲人,未语泪先流。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官家怎就突然昏迷了!”向太后流着泪,六神无主地道。 赵颢这时也拿出了天家亲贵的姿态,沉声道:“太后冷静,此事急不得,官家未醒,太后便是这一宫之主,此时正应拿出威严,镇住群臣,想办法救醒官家。” 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向太后也不是寻常女子,闻言立马便冷静下来,擦干了脸上的泪痕。 “楚王说得是,本宫刚才失态了。” 随即向太后露出怒容,咬牙道:“一切都怪那几个术士炼的丹药,官家就是服用了丹药才昏迷的,此事本宫必要追究!” “来人,速传开封府尹,拿下那几名术士,下大狱严审!” 向太后说完,眸光不自觉地瞥向赵颢,平日里对这位小叔子颇为冷淡,可今日出了大事,眼前没有帮她分担压力的人,向太后已不自觉地将赵颢当作主心骨了。 赵颢肥胖的脸上写满了正义,一脸大公无私地道:“还有一事,臣不得不直谏。” “楚王快说。” “官家昏迷不醒,此正是朝堂凶险关头,我大宋诸皇室宗亲,尤其是官家的那几位兄弟,太后必须勒止他们的心思,不准宗亲入宫……” 向太后也是经历宫闱残酷厮杀的百战老妇,瞬间就明白了赵颢话里的意思,闻言立马道:“不错,官家还在位,其他的宗亲兄弟确实不能这时候入宫,难说他们会干出什么事……” 赵颢不再多说,立马起身朝向太后长揖,道:“主意是臣出的,臣也是宗亲之一,理当避嫌,臣这就出宫回王府,若无官家或太后诏令,臣绝不出府门一步。” “太后,臣告辞。” 说完不待太后挽留,赵颢一脸正义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庆寿殿,直奔宫门而去。 庆寿殿内,向太后怔怔地注视着赵颢肥胖的背影,一时间竟感动得泪流满面。 时穷节乃见,临到事时方知忠奸。 平日这小叔子油腔滑调,说话没个正经,可谁知道关键时刻他竟如此靠谱,而且毫无私心,竟主动避嫌。 这才是真正的忠臣啊! 他的儿子也是如此,父子俩简直是满门忠烈…… 与赵颢相识数十年了,今日此刻,向太后彻底改变了对赵颢的印象,重新给他下了定义。 擦了擦眼眶的泪水,向太后定下神,沉声道:“来人,传本宫的懿旨,今日除了太医,任何人不准进宫见官家,尤其是官家的几个兄弟,以及所有赵氏宗亲,若有已进宫的,也要马上请出去!” 第七百一十七章 叔侄冲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自古以来,宫闱最敏感也是最危险的时刻,便是皇帝大病,无力主持局面之时。 那时的皇位,就像一只失鹿,引群雄共逐。 赵颢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提醒向太后,必须将隐患消除,所有亲王和赵氏宗亲都应驱逐出宫。 向太后是个举一反三的聪明女人,也经历过宫闱的残酷厮杀,自然明白了赵颢的意思。 于是她不仅下了懿旨将所有赵氏宗亲驱逐出去,严令不奉诏不准入宫,并且还派宫人向枢密院使曾布下令,以太后的名义请调汴京上三军禁军一万,披甲执戈入宫。 赵煦昏迷后,延福宫的老大就是向太后,太后本无调兵权,但在与政事堂和枢密院通气的前提下,太后与群臣可以从权处置,临时调兵。 于是一个时辰后,汴京上三军中的一万禁军匆匆入城,将延福宫从里到外围了起来。 枢密院几位大佬紧急开会,上下达成了一致,在官家没有醒来之前,枢密院严守规矩,不准任何人调动一兵一卒,京畿内外但有官员或武将擅自调动兵马,必须严查到底。 顷刻之间,汴京上空风云变色,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息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走出延福宫门的赵颢面色阴沉,眉头紧锁,出了宫门后,赵颢的脚步越来越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今日进宫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把所有亲王和宗亲的路全断掉。 赵颢要让亲王们知道,有的游戏太高端,你们光凭身份还远远不够,连门都进不来。 赵颢唯一忌惮的,是端王赵佶。 没办法,人家是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所谓的兄终弟及,若赵煦有了不可言之事,不出意外的话,太后与群臣商议的结果必然是赵佶即位。 但赵颢并不认同这个结果,在赵煦驾崩之前,他想逆天改命。 这些年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不就是为了今日有足够的筹码倾力一搏吗。 缓步走到楚王府的马车前,赵颢停下了脚步,扭头叫来了一名亲信。 “快马赴真定城,告诉世子,官家今日吐血昏迷,病情危重,恐时日无多,世子须坚握燕云兵权,不可放手,不必听候任何朝廷调令,此楚王一脉生死存亡之际,万不可心存仁念。” 赵颢的脸色显然有些狰狞,眼中不再掩饰地透出一股浓浓的野心味道。 亲信抱拳领命而去。 赵颢的表情终于渐渐恢复正常,长叹了口气。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是个极有主见的人,话是送过去了,但赵孝骞不一定肯听,自从他崭露头角后,做人做事总有他自己的方式,赵颢也没把握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他身上。 “还是过于重情啊……”赵颢摇头叹息。 赵煦病重,赵孝骞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持燕云兵权,还是为了顾全君臣之谊不计后果赶回汴京,赵颢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如何选择。 儿子的一身本事是毋庸置疑的,大宋全靠有他才有今日的扬眉吐气,可惜他终究不够心狠。 但凡他的心肠稍微冷酷一点,就凭儿子的本事,还有他这个父亲的暗中支持,今日的朝堂之上早已是楚王父子一手遮天的局面。 自古以来,有本事却太重情的臣子,下场往往很惨。 幸好,他这个父亲心肠比儿子狠多了。 明明儿子这么有本事,这皇位凭什么不能争一争?宗亲又如何?不是顺位继承人又如何? 唐太宗也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一场玄武门事变,刀箭入宫,剑履上殿,谁敢说天命不归?李世民能做的事,楚王父子为何不能? 赵孝骞最大的优势,是他和李世民一样,在军中和民间有着极高的威望,这便是争夺天下的资本。 随着赵煦的病倒,楚王父子已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同逆水行舟,不止是不进则退,而是不进则死。 若真换了赵佶即位,猜猜他登基后第一个挨刀的人是谁? 思忖过后,赵颢正要登上马车,却闻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赵颢转身,赫然发现端王赵佶正满面狰狞地瞪着自己。 赵颢一怔,接着噗嗤笑了:“端王?哈哈,今日倒是有缘,竟在宫门外偶遇了。” 双方早已撕破了脸,赵佶连演都不想演了,瞪着赵颢道:“听说楚王刚才进宫,与太后进言,请逐亲王出宫,未奉诏令不准入宫觐见官家?” 赵颢笑道:“不错,正是本王进言,如何?” 顿了顿,赵颢打量了赵佶一眼,道:“看端王的模样,似乎吃了个闭门羹?啧啧!” 赵佶愤怒至极,咬着牙道:“皇兄病倒,做弟弟的进宫探视一下又如何?楚王进此谗言,置天家伦常亲情于不顾,官家醒来如何饶得过你?” 赵颢冷笑:“官家醒来只会赞我办事得力,这般时节端王无故进宫,打着探视的幌子,你究竟是何居心,自己心里不清楚?” 赵佶语滞,一时竟不知如何辩解。 沉默对峙半晌,赵佶突然冷笑:“楚王莫得意太早,官家若有不可言之变,这大宋的皇位依然是我的,兄终弟及,我名正言顺,我劝楚王自识进退,莫让自己走上绝路。” 赵颢也冷笑:“那可不一定,再说,官家今日只是昏迷,你却已惦记上皇位,简直是大逆不道。” 赵佶眉头一挑:“谁听到了?谁作证?” 赵颢脸上仍带着憨厚朴实的笑,却突然出手,一记巴掌狠狠扇在赵佶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赵佶被扇懵了,一脸不敢置信地指着他:“你,你你……” 赵颢收回手,嫌弃地在自己的衣裳上擦拭几遍,冷冷道:“不知尊卑长幼的东西,本王忍你很久了。” “见了面连声‘王叔’都不叫,再敢这么没大没小,本王非拉你去宗正寺,咱们在老宗正面前论个是非短长!” 见赵佶捂着脸,惊怒地盯着自己,赵颢挑了挑眉:“不服气?咱们换个地方讲道理去?” 赵佶气得浑身直颤:“好,好!楚王叔今日之赐,晚辈记下了,容后必有所报。” 赵颢懒洋洋地道:“场面话交代完了没?交代完了就快滚。” “对了,官家病重之时,你最好老实点儿,本王时刻盯着你呢。” 赵佶一声不吭,怨毒地看了赵颢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赵颢仍是一脸呵呵憨笑,但看着赵佶背影的眼神却瞬间阴鸷森然。 这时一名下人悄悄靠近赵颢,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颢听完两眼一亮,吃惊地道:“火炮?射程可至两里外?着弹之处深数尺,方圆丈许皆寂?” 下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赵颢猛地一拍大腿:“吾儿天纵奇才,哈哈!” “快!回王府!” ………… 真定城。 赵孝骞这几日都魔怔了,每天抱着儿子不松手,除了喂奶没那功能,其他的时候都是儿不离手。 儿子对他这个父亲似乎也颇为投缘,被赵孝骞抱在怀里,孩子晶莹清澈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将父亲的眉眼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不过照顾婴儿也很累人,随时哭闹,随时拉撒,有时候喂着奶,本来吃得正欢,猝不及防就吐奶,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收拾。 当然,很多事情不需要赵孝骞亲自动手,府里请了奶娘,还有众多的丫鬟,麻烦的事就交给她们解决,赵孝骞只管抱着安静乖巧时的儿子。 现在的赵孝骞总算明白“有子万事足”这句话的含义了,古人的总结果然精妙,此时的他不就是这种心态。 郡王府的后院里,每天都出现父慈子孝的一幕,画面特别温情感人,除了孩子屙粑粑的那一刻。 看着赵孝骞抱着孩子满院子漫步,狄谘站在廊柱下,一脸的百感交集。 若这孩子是狄莹生的,那该多好,妥妥的郡王府嫡长子,铁打的地位,谁都抢不走。 缓步走上前,狄谘盯着满脸慈爱的赵孝骞,道:“朝廷派来的几十名将领,贤婿真不打算理会了?” 赵孝骞一怔,道:“对啊,我好像还是一军主帅呢,差点都忘了……” 狄谘:“…………” 你是真的心大! “官家显然已对贤婿不放心了,接下来朝堂恐有针对贤婿的参劾,官家或是将贤婿召回汴京任高官,或是顺水推舟卸了你的兵权,不论哪种结果,对你都不妙。” 狄谘叹了口气,道:“当年我父亲便是如此,官家卸下了他的兵权,把他召回汴京任枢密院使,没过两年便涉事查办,贬谪地方,父亲郁郁而终,狄家上下多年翻不了身。” “贤婿,殷鉴在前,你的一举一动当三思啊。” 赵孝骞逗弄着怀里的孩子,淡淡地道:“岳丈且宽心,今时不同往日,我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有些事情不过是没到火候,时机未到,暂时蛰伏而已。” 狄谘皱眉道:“你说的‘时机’是指……” 赵孝骞沉默片刻,却不答反问道:“若是汴京有了变故,岳丈认为我该留在北疆还是回汴京?” 狄谘一惊,以赵孝骞的身份,绝不会乱说话,说出口的话必然是有的放矢。 “汴京会有何变故?”狄谘追问道。 赵孝骞摇摇头,他所知道的信息实在太犯忌,现在不能对任何人坦白。 于是赵孝骞接着道:“若留在北疆,死死攥着兵权不放手,我便是奸佞之臣,有谋逆之心,势必与官家和朝廷直接翻脸……” “若是老老实实被召回汴京,则兵权尽解,只能沦为砧上鱼肉,哪怕被封再大的官儿,生死仍只在官家的一念之间……” 叹了口气,赵孝骞似笑非笑地看着狄谘,道:“岳丈若是我,当如何选择?” 第七百一十八章 公主贺礼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出了一道送命题。 狄谘做不出,这道题太难了,太难了啊…… 大宋官家的凉薄与寡恩,对功臣的猜忌与多疑,狄谘是感受最深,也最有发言权的。 他的父亲狄青,为大宋立下偌大的功劳,最终也没能得到一个好下场。 如今同样的问题,同样的选择摆在狄谘面前,事隔多年,狄谘发现自己仍然不知道正确答案。 但赵孝骞不一样。 他没读过那么多圣贤经义,也不认同君君臣臣的思想。 他只认自己和家人。 至今为止,赵煦对他还没有做出太过分的举动,赵孝骞还能继续忍下去,就当是为了曾经两人的兄弟感情,曾经彼此间无条件的信任。 还是那句话,赵煦活着,赵孝骞不会反。 赵煦死了,谁当皇帝都不好使,赵孝骞的忠诚没那么廉价。 选择题摆在赵孝骞面前,不着急选,时间会自动给出答案。 “岳丈,请记住我的话,我不是狄青,我是赵孝骞。” 赵孝骞微笑说完,抱着孩子离开。 狄谘怔怔地看着他,他好像明白了赵孝骞的意思。 接着狄谘咬了咬牙,父亲狄青的路,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现在他要马上回析津府,他要帮女婿盯着燕云驻军的兵权,也要看看那三十余名将领究竟打算在燕云驻军里做什么。 郡王府后院,赵孝骞正要抱着儿子睡个午觉,却听下人来报,辽国公主拜访。 赵孝骞一愣,然后笑了。 这位落魄的公主殿下居然主动来拜访他,可是新鲜事。 抱着儿子一路慢悠悠走向前庭,刚刚一脚踏出月亮门,赵孝骞突然脚步一顿,怀里咿咿呀呀的儿子也安静了下来,一脸懵懂地眨着清澈的大眼睛,使劲地到处看。 赵孝骞惊喜莫名:“儿子,你也听见了,对吗?”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魔音穿脑,光环加身。 出场自带BGM,妥妥的大女主人设,让反派恨不得刀剑戕之,永除后患…… 而赵孝骞,这位真正意义上的男主,他得到了什么? 他只得到了“骞骞不吃香菜努力版”,还特么是自封的。 抱着儿子走到前庭,庭院银杏树下,耶律南仙一袭青衣,眉目如画,几缕发丝被微风吹拂,略显凌乱地飘散在她的眼眸前,更增了几分破碎感。 二人在银杏树下相见,此时已是入秋,金黄的银杏叶悠悠飘下,横亘在二人之间,男俊女俏,画面如诗如画。 怀里的儿子显得有点多余…… 屈膝,敛衽,耶律南仙朝赵孝骞行了个中原女子的礼。 “拜见郡王殿下。” 赵孝骞含笑,然后挑了挑眉:“来送礼?” 耶律南仙一怔,然后叹了口气。 跟这人聊天,真是很难愉快起来啊,开口第一句便不正经。 耶律南仙叹道:“听说郡王殿下喜添麟儿,南仙特来恭贺。” 说着耶律南仙扭头,身后不配拥有姓名的宫女送来一个食盒。 食盒打开,里面是各色的糕点,糕点的颜色有点怪,而且形状也很扭曲。 赵孝骞吃惊地道:“你从哪儿买的糕点?快告诉我店名,我帮你派人砸了他的店,这么难看的糕点居然好意思拿出来卖,真是脸都不要了,朗朗乾坤,欺我大宋糕点界无人乎?” 耶律南仙白皙的俏脸难得地浮起几分红润,也不知是羞愤还是惭愧。 身后的宫女实在看不下去,讷讷地道:“禀郡王殿下,这糕点是我家公主亲手做的,听闻殿下喜添麟儿,公主别无所贺,今早天没亮便起床,做了这些糕点……” 赵孝骞愣了半晌,老脸顿时一热,仰天打了个哈哈儿。 “早说啊,你怎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赵孝骞尴尬地碎碎念。 耶律南仙俏脸冰冷,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 场面有点尴尬,赵孝骞盯着食盒里的糕点,试着找补一下。 “公主殿下亲手做的糕点,看起来一定很美味,你看,红是红,绿是绿,看得出殿下是花了心思的。” “而且形状也颇为有趣,尤其是中间这只蛤蟆,简直惟妙惟肖,虽然不清楚你为何要做只蛤蟆送给我,但想必一定有你的道理……” 耶律南仙绝美的脸颊微微一抽,冷冷道:“那不是蛤蟆,是一只小金鼠……按你们宋国的生肖年份,今年是鼠年,你家公子属鼠。” 赵孝骞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瞳孔地震。 不敢置信地垂头看了看那只趴在食盒里的蛤蟆,又抬头看了看耶律南仙,虽然没说一句话,但那震惊的目光却极具侮辱性。 耶律南仙咬牙,隆起的胸脯禁不住地急促起伏,快气炸了。 良久,赵孝骞深吸了一口气,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 冷静,冷静……好歹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好好说话,莫把人得罪死了。 挤出一丝笑容,赵孝骞道:“仔细一看,果然是只小金鼠,公主殿下心灵手巧,真是厉害死你了呢……” 明明是好话,但耶律南仙却不知为何更气了,伸手便要抢回食盒。 “我不送了!” 赵孝骞一手抱着儿子,另一手拎着食盒飞快往后一躲:“你多冒昧啊,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回头我派个官员到你府上,好好教教你大宋的礼数。” 食盒递给下人,赵孝骞低声吩咐:“找个地方埋了,谁都不准吃,吃出人命府里概不负责。” “赵孝骞!”耶律南仙终于忍不住勃然大怒。 赵孝骞眼疾手快,立马献上怀里的儿子,把他朝耶律南仙怀里一塞。 “快看看我儿子英俊否。” 耶律南仙怀里骤然多了个软软糯糯的小东西,瞬间便发不出脾气了,一脸无措地抱着孩子,手脚都不敢动,仿佛被使了定身法似的。 赵孝骞恶意地揣测,哪怕此刻掀她的裙子,她也一定不敢动弹。 “放轻松,你太小心反而让他不舒服。”赵孝骞柔声道。 耶律南仙的美眸中浮起一丝氤氲,此刻他的温柔,也不知是对她还是对他的孩子。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情。 定了定神,耶律南仙垂头望向怀里的孩子,见他小小的,软软的,一脸懵懂地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小嘴儿咧开,嘴角不觉流下一线涎水,看起来特别可爱。 耶律南仙的心瞬间融化了,表情也不禁柔和了许多,仿佛女子天生的母性使然,她的胳膊也没那么紧张,渐渐松弛地抱着他,还逗弄了一下孩子肉嘟嘟的小下巴。 孩子笑得更欢,耶律南仙也禁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白月光的笑容,杀伤力简直太大,这一瞬间,时间都仿佛静止,唯有她纯真烂漫的笑容定格成永恒,像极了亡妻回忆录的封面。 赵孝骞扭过脸去,不敢再看。 再看恐怕会忍不住强行收了她,得不得到她的心无所谓,重要的是得到她的身子…… 男人就是这么恶劣,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全特么见色起意。 “好玩吗?”赵孝骞凑在她耳边问到。 耶律南仙沉醉于孩子萌萌的笑容里不可自拔,浑然不觉地点点头:“好玩!” “想不想自己也生一个?” “想!” “用不用我帮忙?我为人热心,绝不推辞……” 耶律南仙赫然回神,俏脸顿时变得冰冷破碎,将孩子塞回他的怀里,无视他的存在,径自走向后院。 “我去拜见郡王妃,殿下请便。” 赵孝骞眯着眼,看着耶律南仙匆匆走远的背影,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这女人看着高冷,其实也不过是个小姑娘。 垂头看了看儿子,父子俩眼神对视,儿子又咧开了小嘴儿,笑得开心。 赵孝骞也笑了,柔声道:“丧彪,是时候给你取个大名了,你再等几天。” ………… 燕云析津府,城外驻军大营。 宋辽停战,但两国的军队仍驻扎在边境不远处。 虽然盟约已成,但显然双方仍然戒意甚深,彼此都不相信对方的人品。 相比辽国边军的如临大敌,宋军大营倒是颇为松弛。 这两年的多次大胜,如今宋军的精气神全然不一样了,曾经天下无敌的辽骑,被宋军多次摁在地上摩擦,所谓无敌的名声,早已不复存在,现在提起“无敌”二字,更透着一股讽刺味道。 松弛归松弛,可这几日宋军内部却有点异常。 汴京枢密院派来的三十余名将领已入了军中,各自统领千人兵马。 当一支军队已形成了性格特征,即所谓的“军魂”,那么外来的人往往很难融入,要么是以权力强行改变这支军队的军魂,要么自己改变性格融入集体。 钟承等三十余名将领显然做出了选择。 这些人刚上任,便开始作妖了。 他们对麾下将士不再讨论战术理念,不再坚持操练射击,而是反复跟将士们宣讲忠君思想,提倡为大宋社稷舍生忘死,提醒将士们是大宋王师,而不是某人某家的私兵…… 很显然,钟承等人的意图已经不再掩饰,而是光明正大开始分化这支军队了。 底层的将士们刚开始还算是态度恭顺地听着将领们洗脑,可是这种话说一两次就够了,天天讲,时时讲,仿佛要催眠将士们似的,把他们一个个改造成只忠于大宋皇帝的人形杀戮机器才满意。 渐渐地,底层的将士们生出了几分反感的情绪。 郡王殿下当初在军中时,可从未这么干过,现在的味道很不对。 第七百一十九章 隐患渐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钟承等人刚入大军,就犯了一个错误。 空降的将领,是没有民意基础的。 将士们都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不是莫得感情的机器,不是你洗几天脑他们就傻乎乎地信了。 什么叫“基础”? 甭管什么级别的武将,都与普通的将士朝夕相处,每天一个锅里舀饭吃,一张大通铺上睡觉。 战阵上令出如山,与袍泽们同生共死,军功和好处大家一起分,就算掳到辽国娘们儿,也是大家轮着上。 有了这个基础,普通的将士才会服你,你说的话大家都愿意听。 一群突然空降而来的将领,刚进大营就给大家洗脑,说什么效忠皇帝,效忠朝廷……你特么贵姓啊? 空口白牙说效忠,都是没文化的文盲,谁听得懂? 好处呢?利益呢?不能白效忠呀。 咱们的郡王殿下就从不说什么效忠之类的空话,他说的都是实在话。 入敌国境,掳掠不缴,杀人不算,军功不贪,最后,你们撒开膀子放手干吧。 听听,这才叫实在话,也是普通将士都听得懂的语言。 更重要的是,郡王殿下不吝赏赐,给大家足够的利益,早年跟着郡王殿下的龙卫营将士,基本都发了财,就是那两年攒下的家底,一个个老家都盖了新房,置了新地,买了耕牛。 如今收复了燕云,军纪稍微严厉一些了,但燕云范围内除了汉人不能抢掠,其他民族其实仍在被宋军低调地屠戮,抢掠,将士们不大不小也能发点小财。 对普通将士们来说,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在朝廷的眼里,赵孝骞这叫“纵兵戮掠”,但在普通将士们眼里,郡王殿下是人见人爱的活菩萨。 如今郡王殿下离开大营养伤,将士们日夜都在盼着他回来重掌兵权,带领大家越过析津府宋辽国境,北伐辽国,再立新功。 谁知郡王殿下没等来,却等来了一群莫名其妙的家伙。 这些家伙一入大营就洗脑,不仅强调效忠皇帝和朝廷,还要严明军纪,不准屠戮抢掠。 这话尤令将士们反感,郡王殿下允许的事儿,你们算哪根葱就给否了?不准大家抢掠,我们靠谁发财? 当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尤其是被挡财路的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兵痞兵油子,那能惯着你? 宋军内部等级森严,普通将士自然不敢公然与钟承这些人对抗,但兵油子有兵油子的办法。 于是兵油子真变成了“油子”。 操练也好,宣讲也好,一副懒洋洋东风过马耳的模样,主打一个我身体在场,但我的灵魂已自由飞翔…… 操练时有气无力,明明能跑十里的,跑到五里就差断气了,怎么打怎么骂,反正就不起来。 练习射击也是,明明能打中草靶的,偏不打中,天生没放枪的本事,咋了? 钟承等将领渐渐看出了端倪,顿时气得不行,对将士的打骂体罚更厉害,咬紧了牙非要把这群兵油子的毛病改过来,让他们蜕变成真正的大宋王师。 越是打骂体罚,将士们的抗拒心越严重,将领与士兵之间开始展开了一场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宋军内部的渐渐出现不稳的迹象。 析津府城外大营帅帐。 帅帐本是为赵孝骞设的,如今赵孝骞养伤,许将进了帅帐办公,但他很讲究,帅帐内属于赵孝骞的主位他一直没坐过,只令人在主位旁边设了一张小桌,许将便在小桌边办公。 帐外传来脚步声,种建中和宗泽的声音传来,求见许将。 许将提笔书写,头也不抬地令二将入帐。 进了帅帐,种建中大步走到许将面前,道:“许副使,下面的将士有些不稳的迹象。” 许将搁下笔,神情凝重地道:“怎么回事?” 种建中犹豫了一下,道:“钟承等三十余名将领,与下面的将士相处颇为不洽,末将这几日接到了不少将士的诉苦,请求上奏朝廷,将钟承等人调离大营。” 许将皱眉:“这是官家和枢密院的决定,不可能调离的。” 种建中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钟承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刚入大营便说什么效忠之类的话,还不准将士抢掠,谁愿买他们的账。” 旁边的宗泽补充道:“当初抢掠是郡王殿下默许的规矩,若非如此,将士们哪有杀敌的动力,如今突然严明军纪了,下面的将士们自然不满。” 种建中道:“如今钟承等人与将士们的矛盾愈见尖锐,许多次都已直接冲突了,若这样下去,怕是迟早会闹出大事……” 许将眼皮跳了一下,脸色越来越阴沉。 军中出事可是大事,一旦发生哗变,或是营啸,所有人都要担责任。 自古以来,朝廷对军队尤为严厉,尤其是哗变营啸,基本是不问对错,全都杀干净,没有第二种选择。 如今的钟承等人,显然正把将士们朝这条路上逼。 可明知钟承他们的做法是错误的,许将却无法阻止。 官家和枢密院将这些人派来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别看他们只是小小的指挥使,可他们代表的却是官家的意志。 他们的存在几乎跟钦差大臣无异,许将的官职比他们大了不止一级,却实在无法插手干预。 “两位将军,钟承他们的来路,你们应知一二,有些事……太过犯忌,老夫也无法插手。” 许将露出苦涩之色,道:“所以下面将士们的情绪,还请两位将军多多安抚,切不可出事,另外,再派人去一趟真定城,把最近军中的事告之郡王殿下。” “官家和枢密院没下明令,郡王殿下仍是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他仍是一军主帅,兵权在他手里,也该请他来主持大局了。” 种建中和宗泽对视一眼,然后抱拳应是。 二人出了帅帐,许将却再也难以平复心情,脸色沉重地叹了口气。 官家派出三十余名将领,分化这支军队,从另一个角度说,其实已是对他许将不满了。 认为许将没有起到监督的作用,认为他已靠不住,所以才会派来这些将领代为行使监督权,分制权,勿使这支军队真的成为赵孝骞的私兵。 或许再过不久,许将就会被调回汴京,官家另选他人来任这个副使。 许将可以肯定,接任他的副使一定不是善茬儿,官家要做的是从上到下循序渐进地给这支军队内部大换血,保证这支军队的忠诚,从基层到上层,慢慢将兵权重新掌握在朝廷手里。 这支为大宋抗击辽军,收复燕云立下汗马功劳的常胜大军,最终的结局却是鸟尽弓藏,许将此刻的心情犹为沉重。 大宋的积弊,果真不是几场胜利能改变的。 积弊在皇帝,在朝堂,谁能改变? 许将的目光望向帅帐外,那是真定城的方向,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表情复杂。 赵孝骞,刀已快架到你脖子上了,你真就沉得住气? ………… 真定城,郡王府。 赵孝骞真就沉得住气。 他的底牌许将并不知道,这些底牌太犯忌,除了赵颢,没人知道赵孝骞的心思。 甚至就连他的枕边人狄莹姜妙仙,她们也不知道。 每日生活的王府深宅的女眷们,她们岁月静好,无忧无虑,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形势已是何等的紧迫危急。 赵孝骞并不打算让她们知道太多,既然帮不上忙,何必说出来让她们担心,破坏了如今静好的生活? 就这样无忧无虑下去挺好的,外面的风雨,他来撑伞。 每天抱着襁褓中的儿子,赵孝骞的日子过得不慌不忙,他还在等,等汴京的消息。 越是形势紧迫危急的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一出大事便慌了手脚,然后一通乱操作,这样的人永远只能是失败者,没有例外。 袅袅还在坐月子,身边好几个有经验的婆子侍候,除了喂奶,孩子基本不用她操心,只管安心吃喝拉撒。 赵孝骞走进袅袅的屋子,屋子里门窗紧闭,闷得紧,赵孝骞皱了皱眉,刚要打开窗子透透气,却被一名婆子阻止。 “殿下,不可开窗,夫人见不得风,会坏身子的。” 赵孝骞瞥了她一眼:“屋子里空气这么闷,迟早闷出病来,开个窗子都不行?” 婆子陪笑道:“真不行,月子有月子的规矩,多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非要开窗,你会打死我吗?”赵孝骞不高兴地抬杠。 婆子一惊,为难地看着床榻上半躺的袅袅。 袅袅噗嗤一笑,嗔道:“好了,官人拿下人撒什么气,听她的便是,自古就是这规矩,妾身也没觉得什么不舒服的。” 赵孝骞叹了口气,好吧,老子尊重传统…… 走近袅袅,屋子里的婆子和丫鬟识趣地退了出去,夫妻俩照例温存了一会儿。 然后赵孝骞望向床榻边刚吃饱喝足,小脸满足的儿子。 早在生产之前,狄莹便已雇请了两位奶娘,不过儿子口味颇为刁钻,吃奶只认亲妈牌,别人的奶喝不惯,他咳嗽。 于是只好让袅袅亲自喂养,每天好几顿,等到他吃饱喝足,赵孝骞便过来抱他在郡王府里转悠玩耍,不给袅袅添麻烦。 今日此时,赵孝骞过来正是在儿子饱餐之后,准备抱他出屋。 然而今日袅袅却拦住了,一脸不满地瞪着他,不让他抱儿子。 “咋了?”赵孝骞莫名其妙地道。 “官人,孩子出生都好些天了,他的名字还没取呢,官人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赵孝骞张嘴欲言,袅袅却打断了他,一脸怒不可遏:“官人若还敢说什么‘丧彪’,妾身这就死给你看!” 第七百二十章 两个消息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女人没品味,多么威风的名字,她却一脸不认同。 要不是“狗剩”这名儿给了汗血马,“不吃香菜”给了自己…… 取名太烧脑了,赵孝骞忍不住挠头。这个领域不是他的强项,自己取的名字都有点上不得台面,但当爹的给儿子取名是天赋之权,不取不行。 来回在屋子里踱步,袅袅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他,听着赵孝骞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猪肉荣,山鸡,蕉皮”…… 袅袅的脸色渐渐铁青,一双粉拳死死地攥住了被褥。 这个混账,嘴里的名字没一个正经的,一个比一个难听,自己的亲儿子以后长大了如何见人,别人一介绍,“这位是郡王家的长子,猪肉荣”…… 不知儿子是什么心情,反正现在袅袅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把将身边吃饱喝足还在胡乱手刨脚蹬的儿子抱在怀里,袅袅瞪着赵孝骞厉声道:“官人再不正经点儿,妾身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 赵孝骞一惊,急忙抬起手:“忙着!有话好说,先把人质放下。” 袅袅怒道:“快取名,取个好听的。” 赵孝骞走到桌边,迟疑了一阵,开始提笔写字。 很快字就写好了,赵孝骞递给袅袅,一脸小心地看着她:“夫人可还满意?” 袅袅接过纸,愤怒的脸色瞬间变得柔和,狠狠剜了他一眼,道:“官人明明能想出正经名字,偏要作怪。” “这个名字还算不错,有广大无边之意,气势雄壮,一时无二,不错,以后就叫‘赵昊’了。待他冠礼之后,官人再给他取个表字吧。。” 说着袅袅一脸温柔地逗弄着怀里的孩子,不停地唤他“赵昊”。 赵孝骞目瞪口呆,取过自己刚写的字,忍不住道:“我明明取的是‘日天’……算了,赵昊就赵昊吧,这个名字似乎比日天好听一点点。” 抱起儿子,赵孝骞一脸宠溺,道:“丧彪,从此以后你的大名就叫‘赵昊’了,喜欢吗?” 儿子咧嘴无声地笑,看来他并不反对。 赵氏皇族和宗亲,这几代取的都是单字名儿,比如赵煦,赵佶,小皇子赵茂,赵孝骞的父亲赵颢等等。 所以赵昊这个名字也不差,至少笔画不多,读书后被先生罚抄名字一百遍时,儿子一定会默默感谢他的。 大名取了,谢天谢地是个正经名字,袅袅此刻的心情好极了,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一幕,尤其是一泡未满月的童子尿撒到赵孝骞身上,袅袅愈发高兴了。 “官人带昊儿出去转转吧,让他多看看外面的风景,他太小,对一切都好奇,官人多耐心了。”袅袅柔声道。 赵孝骞叹了口气,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鼻子,道:“又撒你爹一身尿,对你爹有啥意见你直说呀,尿你爹一身多没礼貌……” 一边念叨一边抱着儿子出了屋,大声招呼丫鬟过来换尿布。 抱着儿子逛了小半个时辰,赵孝骞有些累了,在前庭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儿子也扔给了婆子照料。 身体的伤还没恢复,比未受伤前的状态差多了,算算日子,约莫还要三四个月才见好。 三四个月,不知汴京和析津府驻军又是什么状况了。 正思忖间,陈守匆匆走来,道:“世子,王府来了两位信使求见。” 赵孝骞一愣:“两位信使?啥情况这么重要,要送两次?” 陈守摇头:“一位是从汴京赶来的,是王爷身边的人,另一位是从析津府赶来的,是许副使所遣,两人前后脚几乎同时赶到郡王府。” 赵孝骞眉头微皱,然后道:“把许将派来的人请去偏厅,把我父王派来的人叫到这里来。” 片刻后,一名穿着普通百姓衣裳的男子走进来,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赵孝骞第一眼便知道,这位又是活爹手下的死士,这副死德行太熟了。 “说吧,我父王要你送什么消息?”赵孝骞淡淡地道。 男子垂头简洁地道:“汴京出了变故,官家轻信术士,服用丹药后吐血昏迷,朝中已现乱象,如今是政事堂章惇主持大局,向太后主持宫闱事。” “王爷请世子万不可卸下兵权回京,哪怕抗旨也在所不惜,兵权必须牢牢掌握在世子手上。” 赵孝骞当即站了起来,震惊道:“官家吐血昏迷?情况严重吗?” “据说这一次很严重,小人从汴京城出发之时,官家仍未醒来,太医束手无策。” 赵孝骞眼眸渐沉,心情很复杂。 他是穿越者,对赵煦的命运很清楚,赵煦英年早逝,阳寿不长,二十多岁的年纪便溘然逝去。 史书上对他的评价大多比较惋惜,认为他是大宋历代帝王里为数不多的明君,若能多活几十年,兴许大宋有中兴之望。 赵孝骞的出现,已经改变了许多历史轨迹,让它彻底走向了另一个方向,然而有些人的命运却仿佛注定了似的,仍一丝不苟地走向他最终的结局,半点没有改变。 定了定心神,赵孝骞冷静地道:“我父王还说了什么?” “殿下说,他在汴京会妥善布局,请世子放心,只要世子紧握兵权不放手,赵佶便当不成皇帝,大宋的下一任帝王,殿下为会世子筹谋。” 赵孝骞眼皮一跳:“他,他竟然打算……” 男子抬头,直视赵孝骞的眼睛,道:“是的,殿下说了,他要扶世子即位,既然皇位是兄终弟及,为何不能轮到宗亲?殿下想试试。” “世子这些年南征北战,手中握着一支精锐之师,大宋如今的局面皆是世子亲手打下来的,以世子的身份和功劳,以及朝野间的赫赫威望,这皇帝为何不能是世子?” 赵孝骞满眼震惊,咬牙道:“这个……大逆不道的孽父!” 说不上什么心情,赵孝骞只觉得身子微微发颤。 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被赵颢如此光明正大地说出来了。 赵煦昏迷不醒,赵颢的野心终于不再掩饰,原来他的目的不是自己当皇帝,而是要为儿子争一争。 不知道赵颢这些年的心路历程,赵孝骞估摸以前的赵颢是有夺位自己当皇帝的野心的,至于儿子赵孝骞,在此之前只是个浑浑噩噩不通世故的纨绔,赵颢根本没做过他的指望。 只是后来赵孝骞突然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处处显露出他的锋芒和本事,而且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大宋的现状。 无论从哪方面看,赵孝骞更有资格带领大宋这个国家走向强大,赵颢于是果断地改变了目标,誓将儿子扶上位。 反正肉烂在锅里,父子俩谁当皇帝何必计较?赵颢当个太上皇不也挺香的。 赵孝骞猜测过后,大抵明白了赵颢的意思。 他的野心从未改变,并且这些年每一步都走得很扎实,只不过如今他的目标变了,一位父亲对孩子最大的宠爱,便是把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送给他。 在赵颢的认知里,皇位无疑是最美好的东西。 赵孝骞此刻脑子有点麻,坐在石凳上抚额叹了口气。 “这孽父,简直……特么的,都不知该怎么评价他了。”赵孝骞咬牙道。 垂头看着男子,赵孝骞道:“你回去,告诉我父王,官家仍健在,我不会反,这是我的底线。” “世子,王爷说的是官家驾崩以后的事……” “那就等那一天到了再说,”赵孝骞心烦意乱地道。 “是,王爷再三叮嘱,世子万不可回汴京。” “知道了。你退下吧。” 坐在石凳上,赵孝骞独自沉思许久,表情却越来越沉重。 不出意外的话,赵煦的时日无多了。 如果这次赵煦没能醒过来,那么汴京朝堂将会大乱,各方势力都会出手,为各自看好的皇位继承人争夺厮杀。 向太后,章惇,曾布,赵宗晟…… 赵煦的几个兄弟里,他们都有各自支持的人。 如果赵煦这次能醒来,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了多久,那么赵孝骞就要面对赵煦临死前的扼制了,扼制他的力度将会越来越大,甚至不惜动用刀兵。 这是皇帝的本能,赵孝骞理解并尊重,但不认命。 那就再等等汴京方面的消息吧,不管是好是坏,赵孝骞都有充分的准备。 为了家人,妻妾,儿子,赵孝骞不会容许架在他脖子上的刀砍下去,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效法李世民,来一出宋朝版的玄武门之变。 定下心神后,赵孝骞又想起偏厅还有一个送信的人,于是命陈守将人请过来。 信使是许将身边的禁军,他送来的仍是坏消息。 钟承等三十余将领下放军中后,各种宣讲忠诚,各种严明军纪,对不服的将士动辄打骂体罚,已引起了军中将士的普遍不满,将士们敢怒不敢言。 许将很担心会出事,送信请赵孝骞来析津府,主持军中大局。 听完信使的话,赵孝骞不由冷笑。 刚开始时,对钟承这些人他还有点担心,确实怕他们分化了军心,挑动军中将士内斗。 可现在听到他们的迷之操作,赵孝骞突然不担心了。 这些人,不配成为他的对手。 第七百二十一章 欢喜冤家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真正的“朝廷鹰犬”,就是钟承这类人。 没有自己的思想灵魂血肉,他的存在就是为皇帝为朝廷付出,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赵孝骞一直担心钟承他们会用高明的手段,一步步以利诱来分化燕云军中将士,形成内部的互相对立,最后导致惨烈的内斗和分裂。 没想到钟承用的招数不过是给将士们洗脑。 这就真没必要担心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不玩虚的,有利益才能动人心,哪怕你轮着队的发钱,说话都算管用,空口白牙算啥? 再虚伪的老板也懂得先画个饼吧,这群人倒好,一味地要求将士们对朝廷忠诚,实际的好处一文不给,饼都不愿画,啧!没前途! 这样的洗脑,将士们人都傻了才愿相信。 当年赵孝骞刚奉旨统领龙卫营时,也是付出不少的,楚王府的钱被他带走了几十万两,然后公然宣布将士掳掠所得,一概不必上缴,将领分文不取。 如此实在的大饼,每个人都吃进了嘴里,再加上后来宋夏之战,赵孝骞亲自带领将士们深入西夏国腹地,攻下西夏国都,龙卫营立下前所未有的大功,麾下一大批将士因此升了武官。 有功劳,有利益,将士们才渐渐对他服气,最终做到言听计从。 钟承他们现在怎么做的?空口白牙地洗脑?简直呵呵了。 许将派来的信使却显得忧心忡忡,信使有点面熟,应该是以前龙卫营的老人。 “殿下若是身体能受得住的话,不如去析津府大营看看吧,钟承那些人对咱们袍泽兄弟实在是……”信使欲言又止。 “这些人来路特殊,许副使和种将军他们实在不便干预,若是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大营里迟早会出事的,只有殿下在军中,才能稳定大局,震慑钟承他们。”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我若去了军中,后果会比现在严重得多,你不懂,但许副使应该懂的,我如今以养伤为理由离开大营,抛却军务,朝廷才没有更过激的举动……” 庙堂之事太复杂,信使根本不懂,也没必要懂,他只听懂了赵孝骞的意思,那就是暂时不会回大营主持大局,神情不由浮起几分失落。 赵孝骞朝他笑了笑,道:“回去告诉将士们,暂时忍一忍,很快会熬到头的,这种情况不会一直存在……” 顿了顿,赵孝骞又补充道:“钟承这些人,也不会一直存在,他们只是你们的过客,很短暂的那种。” 这话信使终于听懂了,虽然不知赵孝骞为何说得如此笃定,但全军将士对他的话向来不怀疑,于是信使的神色转忧为喜,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末将这就回析津府,将殿下的话一字不漏转告许副使和诸位将军。” 正要告辞,赵孝骞从怀里掏出几片金叶子塞到他手里。 “路上奔波辛苦,这点钱你歇脚时打点酒吃,提一提精神……” 信使感激万分,正待推辞,赵孝骞却握住了他的手,不容置疑地道:“拿着,我的钱不烫手,你是龙卫营的老人,兄弟们跟我走南闯北这些年,没有你们豁出性命,咱大宋到不了今天的局面。” “都是袍泽兄弟,矫情个啥,拿了钱快走。” 信使感激地朝赵孝骞躬身一礼,然后大步离去。 赵孝骞轻叹了口气。 但愿,赵煦不要对这些将士们做什么,否则就真把这点情分消磨得一点不剩了。 抛开纷乱的思绪,赵孝骞正打算回后院,却见下人来报,辽国成安公主又来了。 赵孝骞挑了挑眉。 这女人最近串门的次数有点频繁了。 赵孝骞倒也不会自作多情,因为他知道耶律南仙来串门只是为了他的儿子。 她几乎每天都来,跟他不假辞色聊几句官方客套话后,人便窜进了后院,抱着儿子不肯撒手,快天黑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看得出来,耶律南仙很喜欢儿子,可能所有软软的小萌物她都喜欢,抱着儿子时的开心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一点不作假。 随着串门的次数越频繁,耶律南仙跟后院狄莹她们的关系也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赵孝骞这时候才发现,这女人其实是会聊天的,跟狄莹她们聊得一套一套的,后院几个婆娘对她的印象都不错,姜妙仙甚至在他耳边悄悄撺掇,劝他干脆收了耶律南仙。 但赵孝骞很清楚,这女人对他并没有到生出男女之情的地步。 或者说,她天生对男人的戒备心理就很重,一般的男人走不进她的心里,更何况他这个经常色眯眯盯着她的登徒子。 脚步无声,耶律南仙出现在前庭内。 赵孝骞静静地看着她走近,对他敛衽一礼。 “拜见郡王殿下。” 赵孝骞挑眉:“又来看我家儿子?” 耶律南仙俏脸一红,这话有点不好意思说,明明是赵孝骞夫妻的孩子,可她不知为何跟着了魔似的,特别喜欢那小东西,孩子的一颦一笑,她回到家后仍在回味,越想越喜欢,于是克制不住地每天都来。 “是,他很可爱……”耶律南仙低声道。 “他叫赵昊,刚给取的大名。”赵孝骞认真给她科普。 “赵昊……哪个‘昊’?” “日天昊……你直接叫他赵日天,我也不反对,本来打算这么叫的,被我家婆娘误会了。”赵孝骞叹了口气道。 耶律南仙客气的表情顿时一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这登徒子就是有这本事,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就不正经了,很奇怪,他家的几位夫人是如何受得了他的。 耶律南仙决定不跟他计较,因为今天她还有个小小的请求,把他得罪的话,怕是不好办。 见耶律南仙仍站在前庭不动,平日这时候她与他潦草几句话后,便迫不及待窜进后院了,今天有点奇怪。 “还有事?”赵孝骞好奇问道。 耶律南仙点头:“有事相求。” “求人的正确姿势是先露出沟子……”赵孝骞脱口而出,接着发现不合时宜,急忙改口道:“你先说事吧。” 幸好耶律南仙没听懂,不然今日此刻必然血溅五步。 “今日秋高气爽,阳光正好,我想抱着……赵昊出郡王府,到外面逛一逛集市,给他买些衣帽。”耶律南仙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赵孝骞的表情。 赵孝骞面无表情还没表态,耶律南仙急忙补充道:“我对他喜爱得紧,不会伤害他的,殿下若不放心,可遣府中禁军一路护卫跟随。” 赵孝骞淡淡地道:“我当然不放心,你这么稀罕我家儿子,很难说会不会抱着他潜逃,我家婆娘怀胎十月生的儿子,倒被你捡了漏……” 耶律南仙不高兴了:“殿下何必看轻我的品行,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当然把你当成偷孩子的人,不然呢?”赵孝骞很不客气地道:“走吧,今日我亲自陪你逛一逛,儿子交给你抱着。” 耶律南仙有些不情愿,显然不想跟这个登徒子相处太久,但儿子是人家亲生的,他都开了口,总不好拒绝,只好闷闷地应了。 顺利在后院接到了宝贝儿子,耶律南仙一点不嫌累地抱着他,冰冷的俏脸顿时露出灿烂的笑容,用奇怪的咿呀呀的婴语与他互问互答,两人聊得特别投机。 两大一小出了郡王府的侧门,赵孝骞招呼陈守带数十名禁军跟上。 陈守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向来古井不波的脸上,此刻露出了姨母笑。 看前面世子和辽国公主的背影,公主还抱着孩子,活脱像极了一家三口的幸福家庭。 那位辽国公主最近来得频繁,以前冷若冰霜的表情也渐渐有了温度,如此看来,世子与她的关系已颇为融洽,郡王府后院要多收一位如夫人了。 赵孝骞和耶律南仙并肩走着,浑然不知身后的陈守居然磕上CP了,三人看似幸福美满的背影,实则从出门就一路争吵不断,根本没有陈守想象中那么幸福。 “殿下,出来逛集市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若不是因为赵昊,我根本……”耶律南仙怀里抱着赵昊,一脸不乐意地瞪着他,嫌他离得太近了。 赵孝骞更不高兴了:“我不离你近一点,万一你抱着我家儿子撒腿就跑怎么办?你这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我真的很难相信你不会对我儿子动歹念。” “有你在,有你们宋国的禁军在,我能跑到哪儿去?” 赵孝骞不想跟她吵了,懒洋洋地道:“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立马下令抱儿子回郡王府,逛个屁的集市,好心情都被你糟蹋了。” 耶律南仙顿时不敢说话了,她实在太喜爱赵昊,今日便是满怀一腔宠溺爱意,逛集市给赵昊添置几件衣帽,她想亲自把赵昊打扮起来,那时一定更萌,更可爱。 现在赵孝骞拿儿子威胁她,耶律南仙气极,却无可奈何。 好气啊,但她没办法,谁叫这么可爱的孩子不是她生的呢。 将来自己也一定要生一个,不必再看人家的脸色。 耶律南仙满面屈辱地暗暗发誓。 第七百二十二章 良言顿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路互相看不顺眼,互相拌着嘴。 赵孝骞永远是一副平静的模样,耶律南仙的话再难听,在他看来也是伤害性极小。 前世混过互联网论坛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更何况后来赵孝骞还在王者农药和和平吃鸡里深度进修过,耶律南仙这点拌嘴的功力,真的拿不上台面,坐小孩那桌都不配。 相比赵孝骞的淡定,耶律南仙却渐渐快破防了。 她突然觉得今日跟赵孝骞出来逛集市,简直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这人表情平静,嘴上却跟抹了砒霜似的,耶律南仙严重怀疑他稍微舔一下嘴唇都会立马毒发身亡。 实在太气人了,当初跟他认识的时候起,他就没正常说过话,出口便怼得她一口气喘不上来。 最后耶律南仙终于放弃与他的口舌之争,因为实在争不过。 落在他们后面的陈守也隐隐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陈守的姨母笑愈发深了。 一家三口的幸福画面如果不合适的话,欢喜冤家也很好磕的…… 众人走到真定城西的集市上,人流开始变得热闹起来,无数的百姓商人穿梭在人潮中,面红耳赤地与商贩们讨价还价,平民百姓牵着蹦蹦跳跳的孩子,流连于每一个糕点零嘴的摊前。 耶律南仙走进集市后,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雀跃的光彩,与曾经高冷的性格截然不同。 大约是被这人间烟火气感染,她的心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她怀里的赵昊更是一脸惊奇,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睁得溜圆,似乎看到的每一个陌生人,每一样陌生的物事都让他好奇探究,肥肥的小手伸得老长,看见什么都想扒拉一下。 这是赵昊出生以来第一次走出郡王府,第一次看到外面的世界。 赵孝骞默默走在耶律南仙身侧,他看到的是这座城池焕发的生机和活力,不枉这两年他和李清臣的一番治理。 当年一贫如洗的真定城,如今竟繁华到这般地步,仅看集市的热闹程度,便丝毫不逊汴京的州桥和御街。 朝廷三年免赋的政策,如今还剩下一年多,这一年多里,只要治理得当,政策更倾于扶持农桑商业,真定城和辖下九县的经济应该还会有一次爆发性的增长。 身旁人影一闪,耶律南仙突然窜进了路边的一家成衣铺。 进门后跟伙计比划了一下怀里的赵昊,伙计一脸陪笑,给她拿了一顶纯手工裁制的虎头小帽儿。 耶律南仙试着将帽儿戴在赵昊头上,顿时两眼发亮:“好可爱的娃儿!” 说着狠狠在赵昊小脸蛋上吧唧了一口,一口不过瘾再来一口。 懵懂的赵昊被她亲得有点不耐烦,虎头小帽戴在头上似乎也有点不舒服,抬手便要把小帽扯下来,被耶律南仙制止。 “姨姨亲自给你选的,就戴这个,好不好?”耶律南仙一脸期待地看着赵昊,试图用人话跟他沟通。 赵孝骞站在商铺门口,嘴角不由扯了一下。 这女人究竟多爱孩子啊,外人看来根本就是她亲生的。 若换了前世,这女人就算自己没有亲生孩子,也一定是个优秀的铲屎官,把猫猫狗狗宠上天。 反正猫猫狗狗跟婴儿一样,都具有软软糯糯的萌物属性,赵孝骞今日才发现,这个外表高冷的女人居然有一颗粉红的少女心。 接下来耶律南仙开始大采购了,伙计拿了好几顶小帽儿,以及各种婴儿的新衣,耶律南仙小手儿一挥,全部买下。 赵孝骞不停地眨眼,这个购买的过程……是不是缺少了某个重要的环节? 讨价还价啊!这败家娘们儿。 人家说多少就给多少,这不叫不缺钱,这叫缺心眼儿。 算了,看在她如此喜爱自己儿子的份上,今日就不折她富婆的面子了。 赵孝骞扭过脸去,耶律南仙付账的过程不忍再看,这特么都是他的钱。 自从耶律南仙被安顿到真定城定居后,狄莹作为当家主母,每个月都会给她府上发月钱的,由于她是辽国公主,待遇不能差了,每个月的月钱都不少,比家里几个婆娘的月钱加起来还多。 这姑娘真是……被人抢了也没吃过苦,天生命好。 拎着一大包买下的衣帽,耶律南仙的心情更好了,不停地跟赵昊炫耀好不好看,赵昊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眼前这傻女人好像挺好玩的,于是被逗得咧开小嘴笑了。 走出成衣铺,耶律南仙已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兴致,二人便往郡王府走回去。 赵孝骞不由两眼大亮,别的方面不说,这女人逛街的方式他非常认同且欣赏。 目标明确,心无旁骛,绝不拖沓,买单就走。目标之外的东西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这才是正确的逛街方式啊! 走出集市,耶律南仙扭头瞥了赵孝骞一眼,突然道:“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赵孝骞一愣,接着吃惊道:“你看出我的心情不好?” 耶律南仙摇头:“用眼睛看,看不出来,但闭上眼睛感受,便能感受到你心情不佳,心事颇重。” “这么玄幻的吗?你会读心,还是身负系统,能查探到我的身体数据?”赵孝骞不解地追问道。 耶律南仙叹了口气,这登徒子又来了,又开始说一些听不懂的话,根本不知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话。 美眸微抬,耶律南仙难得地直视他的眼睛,缓缓道:“你们男人整天争夺算计,为的无非权力和钱财,当然,对你来说或许还有美色……这些东西是没有止境的,若是为了它们而烦恼,未免太愚蠢了。” “赵孝骞,你本应是很洒脱的人,我不喜欢看到你也为了这些东西而烦恼,人有多大的能力,就能得到多少东西,无德无福之人,就算得到再多,终究会失去,因为注定守不住,注定空欢喜。” 赵孝骞冷笑:“鸡汤火候挺足,我干了。” 耶律南仙也不生气,只是缓缓道:“赵孝骞,大男人干脆一点,你若重情,什么都不要做,保住家人妻儿的富贵便足够,你若重利,便横下一条心,跟鬣狗一样狠狠去撕咬,去争夺。” “既重情又重利,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被你遇上?你现在这么纠结,最后的结果是两头都得不到,既辜负了情,也错过了利,家人妻儿也跟着你倒霉。” 耶律南仙的语气渐渐加重,道:“你和家人妻儿若真有倒霉的那一天,我没能力救你,唯独只能带走你的儿子,以后我养他,给他娶妻,给你赵家留个香火。” 赵孝骞吃惊地看着她,仿佛今日才认识她一般,目光充满了惊奇。 耶律南仙面不改色道:“我虽是宋国俘虏,但至少有公主的名位,宋国再大的风浪也不会波及到我身上,赵孝骞,我是女子,亦可被你托孤,你信我吗?” 赵孝骞愈发惊奇地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知道我面临怎样的麻烦和心事?” 耶律南仙摇头:“我并不知道,这几日与你家几位夫人相处颇为愉快,是她们透露了一点……” “莫以为你家几位夫人都是愚妇,她们聪明着呢,你的心事藏得再深,难道以为她们不会发现?一家子都在强颜欢笑,没见过这么假的夫妻。” 赵孝骞摇摇头,甩去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耶律南仙说了这么多,有句话他听进去了。 做人,不能既要情,又要利。 如今困住他的,是他与赵煦曾经的君臣之情,这份感情是他的桎梏,将他牢牢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哪怕自己的基本盘燕云驻军已有不稳的迹象,他仍不为所动。 或许他的潜意识里,根本不想与赵煦发生直接冲突,内心深处更有阴暗见不得人的念头,只盼着赵煦驾崩,他便如揭去封印的魔头太岁,从此为所欲为,天地间再也没有能约束他的术法。 所以,如今心里的这份矫情,这份忸怩,这份既当又立的心态,究竟是重情还是重利? 耶律南仙一个女子都能看穿的东西,他自己为何看不穿看不透? 心中豁然开朗,是了,我应该更洒脱,更果决,大丈夫从来都应是无所顾忌,纵横天下,快意恩仇,这般儿女作态害的不仅是自己,也害了家人妻儿。 跟自己的家人妻儿比起来,他与赵煦曾经的君臣情分……真的不足为道,几乎不经思索,他已做出了取舍。 深吸了口气,赵孝骞走在街上突然仰天大笑。 “好,好!我想通了!” 难得地粗犷豪迈,身后的陈守等禁军有些惊讶,虽然不知世子突然想通了什么,但世子此刻的模样很高兴,陈守他们也跟着高兴。 耶律南仙抱着赵昊,静静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 这才是值得她欣赏的男人,不矫情不忸怩,做人行事顶天立地,哪怕是个谋朝篡位的反贼,也值得她欣赏。 赵孝骞大笑过后,突然喝道:“陈守!” “末将在!” “回去准备车马,明日清晨启程,赶赴析津府大营,特么的,人家手指都快顶到老子鼻子上了,我若还不有所表示,真当老子是软柿子!” 陈守兴奋地抱拳:“末将遵令!” 第七百二十三章 幽而复醒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燕云驻军是赵孝骞的基本盘。 赵颢一次又一次地送信,都在强调紧握兵权,哪怕抗旨顶着谋逆的罪名,兵权也绝对不能放手。 赵孝骞明白赵颢的意思,有这十万兵马在手,赵颢谋图的大事便多了几分把握。 赵孝骞之前顾虑太多,瞻前顾后,正如耶律南仙说的那样,既要重情,又要重利,世上哪有这么占便宜的事儿? 赵煦如果能醒过来,他针对赵孝骞和燕云驻军的行动不会停止,而且会变本加厉。 迟早有一天,朝廷的刀真会架到楚王父子的脖子上,不仅是父子俩,还有他的母亲,以及府里的妻妾儿子。 一家人睁眼等着自己的决策,这个时候若还是瞻前顾后,未免妇人之仁了。 于是赵孝骞决定去一趟析津府大营。 他要把这十万大军彻底掌握在自己手心里。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朝廷的刀落下,尤其是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他还那么小,人都没满月,赵孝骞已是当爹的人了,怎忍见无辜幼儿被牵连丧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孝骞便披戴铠甲,在陈守和禁军们的簇拥下大步出了门。 狄莹和一众妾室送出了大门外,妻妾们一脸幽怨,都在猜测这次官人离家又要分别多久。 狄莹不停地给赵孝骞扶正铠甲头盔,眼眶泛红哽咽道:“官人一路保重身子,万不可策马疾驰,你的伤还没好呢,若再出了事,咱这一家大小怎么活?” 赵孝骞含笑道:“放心,我比谁都宝贝自己这条命,还要留着命跟你们活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呢。” 狄莹抽噎了一下,道:“妾身知道最近朝堂风向不对,官家对你已生猜忌,官人这些日子心事重重,妾身都看在眼里,却恨不能帮你什么……” “官人此去析津府,定是要办大事的,路上一定小心保重,妾身姐妹们在真定城等官人回家。” 赵孝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上马,一声吆喝后,带着陈守等禁军直奔城门。 ………… 汴京,延福宫。 赵煦醒了。 太医局的太医们这回把自己的真本事全掏出来了,三天三夜的不间断抢救下,终于把赵煦救醒过来。 赵煦的这次昏迷,整个汴京都掀翻了天。 从宫闱到朝堂,再到民间市井,都在议论,许多百姓自发到城外玉清宫为赵煦祈祷。 赵煦亲政虽然才几年,但不得不说,他这个皇帝对大宋的发展还是有积极作用的,在位时新旧两党争斗愈烈,可神奇的是,朝堂内部的争斗并未让整个国家退步,国库岁赋每年仍保持近亿贯的收入。 新法诸多不合理,但许多百姓还是承了新法的情,因此而得利,所以赵煦在民间的名声还算是比较正面的,于是当他昏迷的消息传出去后,许多百姓赶到玉清宫,在老君像前虔诚为赵煦祈福。 也不知是虔诚的民意感动了上天,还是太医们本事过人,赵煦在昏迷了三天后,终于醒了。 福宁殿内,赵煦刚睁开眼睛,消息便飞快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三天三夜守候在政事堂和庆寿殿的向太后和章惇等大佬们,纷纷喜出望外,当即便朝福宁殿赶去。 赵煦昏迷的这段日子,在向太后的主持下,政事堂和枢密院的大佬们其实已经启动了朝廷应急机制,那就是开始挑选下一任的大宋皇帝。 赵煦无子,兄弟大多早夭,活着的兄弟包括赵佶在内,只剩了五人,其中申王赵佖还是个盲人,所以能被挑选的继承人实际上只有四人。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赵孝骞,他不是赵煦的亲兄弟,只是堂弟,连海选都杀不进去。 赵煦还没死,如此敏感犯忌的话题,朝臣们实在不便说出口。 所以赵煦昏迷的这几日,向太后和政事堂的诸公心理其实是非常煎熬的,连向太后都无法起这个头儿,章惇这老狐狸更是在政事堂里每天打盹儿,假装睡着,一副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向太后在政事堂待了几天,跟章惇互相斗着心眼儿和话术,谁都不肯将挑选下任皇帝的事说出口,局面一度僵持了三天。 直到今日,宫人突然跑来告诉大家,官家醒了。 向太后和章惇长松了口气,向来沉稳冷静的章惇,此刻已禁不住热泪盈眶。 如果可以的话,在座的人谁都不愿官家有事,这样的局面一直维持下去是最好的。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在座的老狐狸们谁不知道? 换了个皇帝,不仅是臣子个人荣辱的问题,也代表着人亡政息,这些年章惇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会被新的天子全盘否决。 福宁殿内,赵煦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老泪纵横的郑春和,以及旁边战战兢兢的太医们。 “官家……洪福齐天,总算是醒了!”郑春和跪在床榻前大哭道。 赵煦脸色苍白,嘴唇一片青紫,人虽然醒了,但身体并不见得恢复了健康,这大半年的纵欲,以及服用术士的丹药,已经将他的身体祸害得无药可救了。 无神的眼眸抬起,看了看床榻前的郑春和,赵煦心中流过一道暖意。 “春和,辛苦你了……”赵煦张嘴说话,声音嘶哑难听,如裂丝帛。 “官家,可担心死奴婢了,幸好官家吉人天相,圣君自有天佑,官家有惊无险,大宋社稷幸甚!” 赵煦苦笑两声,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再看看旁边太医们的苦涩表情,他的心里更有数了。 人醒了,不代表恢复健康了,事实上他的身体状况已非常严重,说句“时日无多”也不过分。 “春和,朕昏迷了几日?”赵煦声音嘶哑地问道。 郑春和小心翼翼地道:“官家已昏迷三日,朝堂都炸锅了……” 赵煦露出一抹冷峻的微笑:“朝堂……都在忙着选下一任新君么?” 郑春和浑身一凛,不敢搭话。 话题太敏感,不是他这个内侍能掺和的。 赵煦却百无禁忌,皇帝昏迷,时日无多,朝臣选新君也算是合情合理,他不是昏君,终归是讲道理的。 不过赵煦现在心里想的,却不是选新君的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无论他的寿数还剩几何,这件事一定要解决,否则死不瞑目。 阖眼沉思片刻,赵煦突然睁开眼,虚弱地问道:“赵子安……还在真定城养伤么?” 郑春和小心地道:“是,郡王殿下受伤颇重,据真定府衙李清臣所奏,大夫说殿下的内伤至少要休养数月到半年方可痊愈。” 赵煦阖眼又道:“燕云驻军的军务,他当真一点也不过问了?” “是,殿下将军务皆交给了许将,和麾下的种建中宗泽,此三人在军中主持大局。” 许多事情论心也要论迹,赵孝骞养伤明明可以留在析津府,那是曾经的幽州,又是曾经辽国的南京,城池比真定城繁华多了,留在析津府养伤,不仅不缺名医和名药,也能就近掌控燕云驻军。 可赵孝骞仍旧拖着重伤的身子,抛下军务,回到了数百里外的真定城养伤,这个举动其实已经算是向赵煦表忠心了,证明他心中坦荡清白,对朝廷并无二心。 赵孝骞的举动,赵煦当然看懂了,对这位宗亲兄弟,赵煦如今的心绪很复杂,既有对赵孝骞的提防戒备,又有满腹的愧疚。 从古至今,帝王都是孤家寡人,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无可避免地要辜负许多人。 赵煦叹了口气,道:“子安……其实是没有野心的,朕一直知道。只不过朕是皇帝,无论他有没有野心,也不能容许臣子拥兵甚重,但愿……子安不要恨朕。” 郑春和心头一震,不知赵煦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对郡王殿下动手了? 思忖未定,却见一名宫人匆忙入殿禀道:“官家,太后娘娘和章相公,曾相公等朝臣殿外求见。” 赵煦哼了一声,道:“来看朕死了吗?……让他们进来吧。” 向太后领头走进殿内,看到床榻上虚弱躺着的赵煦,向太后的眼泪簌簌而下。 “官家……”向太后哽咽,未语先泣。 章惇等人也纷纷长揖行礼。 赵煦躺在床榻上,侧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都来了,先坐吧。” 群臣连道不敢,仅有向太后坐在了床榻边,垂头用丝帕抹着泪,章惇等人都恭敬地站在一旁。 “朕让母后,让诸公担心了,是朕的不是……” 向太后连连摇头,虽然她与赵煦不是亲生母子,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二人的关系总的来说也算和睦融洽,至少在外人看来,跟亲母子没什么区别。 “朕昏迷这几日,朝政可有荒废?”赵煦又问道。 章惇起身正要禀奏朝政,却被向太后摇头阻止。 “官家好生养病,万不可再因朝政而耗费心神,不如休息几日,朝中诸事有子厚先生他们在,不会荒废的。” 赵煦眯眼看着章惇,淡淡地道:“子厚先生,奏事吧。” 向太后脸色一滞,这句话很不给她面子,让她一时有些下不了台。 第七百二十四章 回营拥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福宁殿内,气氛有点微妙。 太后与官家之间,官家与朝臣之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 从赵煦昏迷,再到赵煦醒来,这短短的三天里,许多人的心境都变了。 这种心境不好解释,就好像你是公司的社畜,平日里对领导毕恭毕敬,然而有一天你提前得知领导可能会被调走,那么你对领导的恭敬态度可能一如既往,但你敢保证心里没有半点异样的想法? 此刻的福宁殿内,充斥着的大抵便是这种微妙的气氛。 从太医透露的只言片语里,向太后章惇等这几位大佬都知道,赵煦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也就是说,这位领导可能会被调走了。 恭敬自然还是恭敬的,众人对赵煦的态度仍然不变,不可能小人得志指着赵煦的鼻子说,你牛逼啊,你咋不继续牛逼了…… 此刻殿内众人不一定都感受到了这种异样的气氛,但赵煦却是感受得最清楚的,他的心情也愈发恶劣了,于是才有不顾向太后的劝谏,坚持让章惇奏事的举动。 难得强硬的态度,赵煦就是要告诉他们,朕一日不断气,尔等永远只能在朕面前跪着。 章惇这时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丝毫不敢忤逆赵煦,立马开始禀奏这几日的国事。 向太后神情尴尬地坐在床榻边,她紧抿着嘴唇,目光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章惇眼观鼻,鼻观心,对殿内诡异的气氛浑若不觉,规规矩矩地向赵煦一桩桩禀奏朝政国事。 昏迷三天,需要禀奏的事不少,章惇说得口干舌燥,赵煦却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似的,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 其他几位朝臣却大气也不敢喘,他们已明显察觉到殿内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气息,正来自床榻上那位虚弱的帝王。 更令章惇等人心惊胆战的是,今日的赵煦特别不好说话。 章惇禀奏的好几桩朝政,大抵是地方的赈粮,修堤,农桑等,以往赵煦都不怎么在意这些小事,通常都是交给章惇全权处置,可今日当章惇提出处置意见时,却都被赵煦否决了。 不仅否决,而且赵煦望向章惇的表情也跟以往不同,看起来好像对章惇这位宰相颇为失望。 章惇这把年纪,本应早已养成处变不惊的涵养,可此刻仍然忍不住打从心底里发怵,表情也越来越不自信,堂堂宰相在官家面前,竟难得地露出如履薄冰的模样。 几桩朝政禀奏过后,赵煦不再出声,而章惇也由衷地松了口气,额上一滴冷汗悄然滑落到脸颊,章惇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后背,早已是冷汗潸潸。 生平第一次,章惇在这位帝王身上感受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以前的赵煦对他十分客气,言语和态度都将章惇当成了长辈,唯独今日,是真龙天子对凡夫俗子的毫不留情的威压。 当章惇禀奏过后,向太后这时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立马识趣地起身告辞。 赵煦不咸不淡地与向太后道别,然后目光望向殿内的群臣。 思索片刻,赵煦突然令章惇等人退下,唯独留下了枢密使曾布。 听闻赵煦点名,曾布浑身一震,有种上了阎王生死簿的既视感。 众人无声退出殿外,曾布坐到赵煦床榻前。 赵煦沉思半晌,缓缓道:“子宣先生,燕云驻军的事,当宜尽早解决,先生可有对策?” 曾布想了想,道:“臣以为,可将燕云驻军分解,十万大军分为数支,分别调往河东,西北,江南等路,另遣主帅分别统领……” 赵煦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不妥,燕云驻军如今不宜分兵,北方辽国未灭,我军若力量分散,不仅给了辽国反攻的机会,也消磨了军心士气,将来我大宋正式北伐之时,朕恐王师战力削弱。” 曾布叹道:“如若不能分兵,那就只能换帅了,河间郡王殿下不宜再任主帅,毕竟……郡王殿下为国受伤,理应休养,军中事务繁重,若仍交给他,朝野难免有不恤功臣之非议。” 赵煦叹道:“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儿了,如若突然换帅,天下难免又有非议,说朕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赵子安这些年率军常战常胜,朝野威望极高,朕实在担不起这骂名。” 曾布一脸愁容地看着他。 怎么办呢?你既要又要,既当又立,天下的便宜哪能让你占尽了? 思忖良久,赵煦突然支撑起身子,扬声道:“春和,扶朕起来。” 郑春和和曾布慌忙上前,一左一右搀着赵煦起身,将他一直扶到书案前。 短短几步路,赵煦竟已是气喘吁吁,脸色愈见苍白。 坐在书案前休憩了一阵,赵煦这才提笔疾书。 半晌后,一封书信写完,赵煦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才在落款题名,盖上他的私人印玺。 旁边的曾布一字不落地将这封书信看完,迟疑道:“官家这书信,并非朝廷正式调令,郡王殿下他……真会回京么?” 赵煦面无表情,让郑春和将书信封口,打上火漆,缓缓道:“朕不知他会不会回京,但相比朝廷的正式调令,朕这封私人书信或许概率更大,赵子安……甚重情义,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 阖眼沉默片刻,赵煦叹道:“他若真肯回京交卸了兵权,朕定许他百世富贵。但愿子安不会负朕。” 曾布一时语滞,今日殿内帝王威压太重,曾布也不敢反驳。 郑春和将书信封口,打好火漆,亲自交代诸班直十万火急将书信送至真定城郡王府。 这时赵煦却看着曾布,突然道:“朕昏迷这几日,尔等与母后可商议出结果了?朕大行之后,何人可取而代之?” 曾布一怔,接着脸色大变,扑通一声便跪在赵煦面前。 ………… 三天三夜,快马疾驰。 赵孝骞和陈守等人终于赶到了析津府。 这一次他来得很突然,前脚刚打发了狄谘和送信的信使,口口声声不再插手燕云军务,后脚却突然出发,拖着重伤未愈的身子日夜兼程赶到析津府。 这行为,多少沾点分裂了。 不过赵孝骞自己清楚,他并不是分裂,而是突然想通了。 天王老子把刀架在自己和家人的脖子上,舍了一身剐也要干回去。 带着陈守等数百名禁军,众人赶到析津府的城墙下。 赵孝骞当先勒马,眯眼注视着高耸的城墙,这座曾经被称作幽州的城池,在宋辽百年的历史里,并未经历太多的战火。 当年太宗先帝曾经两度征战,都是以争夺这座城池为主要战略目的,可惜最终都是功败垂成。 如今这座城池静静地伫立在赵孝骞面前,他做到了大宋历代帝王都没能做到的事,可他的心情却毫无波澜。 “世子,咱们先去城外大营,还是先进析津府城?”身后的陈守问道。 赵孝骞深深地看了一眼城池,侧头道:“先去大营,我要见见将士们。” 说完赵孝骞拨转马头,径自朝城池北面的驻军大营飞驰而去。 一行人奔行二十余里后,终于赶到大营外。 赵孝骞第一眼便观察大营辕门外值守的禁军,辕门是一面镜子,值守禁军的军容军貌往往代表着整支军队的状况。 见值守的禁军身躯挺拔,如标枪般矗立在辕门外,赵孝骞暗暗点头。 还好,钟承这群人入大营的时日尚短,没把军队祸害得太严重。 策马上前,距离辕门百步时,赵孝骞自觉下马,步行走到辕门前。 辕门外值守的禁军露出戒备之色,直到赵孝骞一行人走近了,将士们才看清赵孝骞的模样。 认清来人后,禁军们立马露出惊喜的表情,情不自禁地欢呼道:“殿下回营了!” 一声响亮的欢呼,仿佛唤醒了整座沉睡的大营。 片刻后,整个大营都沸腾起来,无数将士从营帐里钻出来,跑到辕门外,惊喜雀跃地注视着赵孝骞,那种发自内心的敬仰与拥戴,令赵孝骞感动莫名。 赵孝骞含笑走进辕门,一边走一边朝众将士点头招呼,遇到眼熟的熟人,赵孝骞还亲切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闻讯赶来的将士越来越多,围着赵孝骞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欢呼的声浪也渐渐嘹亮高昂。 “万人夹道”,在此刻具象化。 陈守和禁军们跟在赵孝骞身后,他激动得身躯发颤,跟随世子这些年,如果说除了权力和利益,世子还得到了什么,那么眼前的这一幕,便是世子得到的东西,比权力和利益更重要。 军心,人心。 除了世子,没人能被十万将士如此拥戴,说句诛心的话,皇帝都不能。 陈守忍不住冒出恶劣的念头,此时此刻,不知种承他们可在人群中,不知他们有没有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小丑? 一阵甲叶撞击声传来,人群被强力分开,一群披甲将领走到赵孝骞面前,为首的正是许将,种建中和宗泽三人。 折可适,张嵘,狄谘等将领紧跟其后。 见到赵孝骞后,许将使劲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置信,随即许将突然哈哈一笑,道:“好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 赵孝骞微笑道:“军中事务繁忙,我怕冲元先生这把年纪忙出个好歹来,特意过来帮先生分忧。” “呵!说得好听,什么分忧,老夫不过是副使,你才是主帅,这会子你倒是甩得干净。”许将不悦地道。 身后的种建中,宗泽,折可适,张嵘等人上前,纷纷朝赵孝骞躬身抱拳行礼。 “末将拜见郡王殿下。”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万人夹道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三军欢动,呼声如雷。 赵孝骞隐约有种王者归来的既视感。 其实字面意思上,他也确实称得上是王者归来了。 毕竟郡王也是王。 听着将士们的欢呼声,赵孝骞此刻的虚荣心无比满足,脸上的笑容愈发深了。 目光迅速在人群四周环视一圈,赵孝骞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钟承。 赵孝骞笑得更灿烂,在众将的簇拥下,一边与相熟的将士袍泽们招呼,一边走向帅帐。 不需要擂鼓聚将,将领们基本都到齐了,帅帐内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当然,钟承这些人倒是没进来。 指挥使是中层将领,还不够资格进帅帐。 就如同棒子吹嘘的所谓名将李舜臣一样,吹得简直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但实际上,当时的李舜臣只是明朝藩属朝鲜国的一名水军统制。 当时的明朝水军都督陈璘帅帐擂鼓聚将的话,李舜臣是没资格进帅帐跟陈璘议事的,只能老老实实在门外站着,听上级将领传达领导会议精神。 历史上的万历朝鲜战争,李舜臣与日本水军作战,胜七负六,胜率大约53%,这数据顶多就是个白银级别。 鬼子说不定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人机,就这居然被棒子吹捧成亚洲第一战神,真是厉害死了呢…… 今日的钟承等三十余汴京遣来的将领,性质大约便跟李舜臣差不多,别看他们在军中貌似威风,实际上他们只是小小的指挥使,跟赵孝骞身边的陈守同一个级别,根本没资格进帅帐。 帅帐内都是老熟人,从许将到种建中,还有一些因军功升上来的高级将领,基本都是厢指挥使级别的。 帐内气氛喜庆,人人喜笑颜开,对赵孝骞的突然到来,众将都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仿佛瞬间有了主心骨似的。 唯有许将眼中隐有忧色,看着赵孝骞几番欲言又止,显然有话要说,但当着众将的面不方便说。 赵孝骞自是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但他不动声色,进了帅帐坐在熟悉的主位上,仍与众将谈笑风生。 “殿下身子可好些了?当初殿下受重伤,可把我吓坏了,你可不能有事啊,咱们麾下十万将士都等着殿下痊愈归来,今日可不就等到了。”折可适粗犷地大笑道。 赵孝骞微微一笑:“我的身子好一些了,但还没痊愈,约莫要再休养些日子,……老折啊,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可有犯军纪?燕云地面上的良家姑娘被你祸害了不少吧?” 折可适老脸一热,急忙道:“不能叫祸害,那是两情相悦,两情相悦……而且末将没祸害咱汉人,专盯契丹女人下手。” 赵孝骞正色道:“好,那我换一种问法,你跟多少姑娘两情相悦过了?” 折可适咧嘴一笑:“那可记不清了,末将这人多情,见一个爱一个,这几个月来,上百个总归是有了吧……” 赵孝骞震惊地看着他,良久才叹了一口气:“上百个……你厉害,村里的种猪都不敢这么往死里配种啊,老折你节制一下,那玩意儿的使用权是有限的。” “年轻时把额度用完了,等你老了,胡子掉了,喉结消失了,别人见你不再叫‘折将军’,而是叫‘折姐姐’,恐怕你那张老脸也挂不住吧?” 帅帐内众将轰然大笑,张嵘等人一脸恶劣地开始叫他“折姐姐”了。 折可适气得涨红了脸,羞愤道:“末将龙精虎猛,正当壮年,怎么可能不行了!殿下你……” 气急败坏之下约莫要骂脏话,然而抬头见赵孝骞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折可适瞬间恢复了理智,他想到了曾经熟悉的挨军棍的滋味,于是只好悻悻一哼:“殿下说的,末将记住了,以后会克制一点的。” 目光一瞥,赵孝骞看到人群中的张嵘,仍是一脸猥琐油滑的样子。 笑吟吟地望向他,赵孝骞道:“张嵘啊……” 张嵘笑嘻嘻地抱拳:“末将在。” “你好像更丑了,没事弄根胡瓜切片敷在脸上,多少挽救一下你那岌岌可危的容颜,将来找个瞎眼娘们儿凑合着过日子便罢。” 张嵘笑脸一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神情带着几分委屈地道:“殿下,末将好像……没那么丑吧?” 赵孝骞抬手指着帐内众将,道:“你让大家说说良心话,到底丑不丑。” 张嵘还没说话,帐内众将已是异口同声大喝:“丑!” 然后帅帐内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张嵘本来老脸有点挂不住,接着不知为何突然噗嗤也笑了起来。 “男儿无丑相,末将虽然丑了点儿,但好歹是朝廷武官,没准将来再立新功,运气好说不定封个爵啥的,那时啥样的女人找不到?” 突然一嘴提到“再立新功”,原本满堂喜庆的帅帐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赵孝骞。 赵孝骞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期盼,那是对功勋的渴望。 良久,种建中小心地道:“殿下突然回营,是不是朝廷有了诏令?难不成咱们要开始北伐辽国了?” 赵孝骞摇头:“想多了,大军原地休整,一年半载内约莫不会对辽国开战了……咱们毕竟刚跟人家签下盟书,就算翻脸不认,也不能太快吧?那就太不要脸了。” 众将附和地低笑几声,神情却掩饰不住地失落。 “先把燕云十六州这块地盘维护好,大宋刚吃下燕云,地面上肯定还有许多不服气的宗族地主。” “换了朝廷,换了主人,难免触动了许多人的利益,对那些表面恭顺,暗地里仇恨大宋的宗族地主,咱们不要客气,见一个杀一个,趁着交接前后的混乱时期,顺手把那些不听话的钉子拔掉。” 赵孝骞环视众人,缓缓道:“这个方面,我会派皇城司的人手协助各位,皇城司会尽快在燕云各地布下网络,一旦发现有仇恨大宋的宗族地主,自会向我大营通报,那时你们带兵剿了便是。” 众将轰然应是。 赵孝骞又笑道:“今日我回营,算不算大喜事?种建中,我私人出钱,去析津府城附近买些猪羊来,今晚我请十万将士吃肉,管饱!” “帅帐也设宴,大家都来,咱们不醉不归!” ………… 宋军大营帅帐内欢声笑语,与此同时,距离帅帐不远的营帐外,钟承与几名将领并肩漫步在大营内。 钟承的脸色阴沉,不时扭头看着帅帐方向,眼神充满了惊疑和寒意。 “赵孝骞突然回营,不知何故?难道官家有旨意,要调动兵马跟辽国开战?”钟承喃喃道。 身旁一名将领沉声道:“按理说应该不会,官家如今对赵孝骞可提防得很,就算调动兵马开战,也断然不会再任赵孝骞为帅,他今日回营,实在有些蹊跷。” “他不是重伤未愈吗?听说至少休养半年才见好,这才多久,难不成就痊愈了?大老远从真定城赶到析津府,一定有目的。” 钟承眼神阴鸷地盯着帅帐方向,冷冷道:“突然赶回大营,他的目的估摸只有一个,那就是紧抓兵权不放。” 环视身边的几名将领,钟承缓缓道:“这支兵马是赵孝骞最大的筹码,而且装备精良,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极高,如若赵孝骞欲争夺天下……” 周围的几名将领顿时变了脸色。 这时大营四周突然传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钟承等人一怔,急忙四下张望。 然后便听到有路过的将士一脸兴奋地说,今日郡王殿下回营,给袍泽们送个见面礼,今晚殿下请大营内所有将士吃肉,管饱。 对一日两餐甚为寡素的宋军将士来说,吃肉管饱绝对是够分量的礼物。 钟承等人听到了,脸色不由愈发难看。 刚回到大营,二话不说便花大价钱收买拉拢军心,不愧是赵孝骞,果真好手段! 钟承他们除了嫉恨,其实更想哭。 如此简单粗暴的拉拢人心的方法,难道他们不懂?他们不想干? 问题是没钱啊! 他们不过是领朝廷俸禄的武官,三十多人哪怕是倾家荡产凑钱,恐怕也请不起十万将士一顿肉。 所以说,拉拢人心这活儿,也是需要实力的。 赵孝骞多好,出生就在罗马,宗室皇族出身,亲王世子,个人的本事就不说了,人家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富贵至极。 而且还会做买卖,又是雪盐又是茶叶的,钱在他眼里就是一串冰冷无情毫无意义的数字,他这辈子怕是没碰过钱,最讨厌的也是钱,他最怀念最羡慕的恐怕就是钟承这群穷屌丝啃窝窝头的日子…… 如今这局面,就像一群穷混混围殴一个家财万贯的富二代,看似气势汹汹,实则穷混混们的下场不妙。 “十万将士吃肉管饱,好大的手笔!”钟承脸色阴沉地冷笑。 身边众人不由颓然,赵孝骞回营后,他们双方都没见过面,猝不及防就输了赵孝骞一阵。 本来进展甚为艰难的洗脑和分化意图,在赵孝骞回到大营后,立马破功了。 以后恐怕更不会有人肯听他们的话了。 除非钟承上疏汴京,请朝廷拨出专款,用于钟承他们拉拢收买军心。 赵煦若是肯批准,那才叫真的……有大病。 第七百二十六章 大宴将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钟承他们有个事实没搞清楚,这座大营是赵孝骞的主场。 在他的主场上,赵孝骞拥有绝对的话语权,想要分化挑拨这支军队,不是不可能,但时间上至少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如今钟承他们来大营不到一个月,根本没有任何成效。 当初官家交代他们的任务,如今看来甚为坎坷。 尤其是赵孝骞还动用了他们不曾具有的钞能力,这是最气人,又最无可奈何的,就像一群穷人眼睁睁看着富二代开着超跑炸街,你能拿他怎么办? 今日钟承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体现出自己的骨气与尊严,打死不吃赵孝骞花钱买来的肉,一口都不吃,试试看能不能气死他…… 站在营帐旁,钟承等人无能狂怒,不时有将士从身边路过,他们无所顾忌地大声谈笑,声声刺耳。 “不愧是殿下,果真不会亏待咱们,刚回大营便请咱们吃肉,还管饱,若殿下一直留在大营,还不知会给咱们多少好处呢。” “就是,当年跟着殿下征战,咱们就没吃过亏,殿下时刻惦记着咱们,知道最近没仗打,袍泽们没了进项,于是自掏腰包请咱们吃肉,如此仁义的主帅,修几辈子的福才有幸投在他的麾下。” “不错,殿下给兄弟们的好处,那是实实在在的,不是进了肚,就是进了腰包……” “不像有些人,只知道练嘴皮子,什么效忠,什么报国,呸!大道理谁不懂,效忠也好,报国也好,你倒是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呀。” 身边的将士匆匆而过,却故意说得很大声,这显然已不是闲聊,而是刻意恶心人的,甚至与钟承他们擦肩而过时,还不忘朝他们投去一记鄙夷的眼神。 钟承他们的脸色已是红一阵青一阵,人都快气炸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无处不在。 军队这种地方,江湖的味道更重。 钟承虽然是指挥使,可不见得普通的将士人人买账,总有些性情耿直且不怕得罪人的愣货,不管你是谁,官儿有多大,看不顺眼就直接骂出来。 被下级的将士明嘲暗讽后,钟承等人已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贫穷…… 真的好气啊,如果我有钱,十万将士的军心都被我拉拢过来了,轮得到你赵孝骞充大方? 你大手一挥宣布请客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考虑到穷人的感受? 路过的将士越来越多,他们奔走相告,摩拳擦掌准备今晚的大快朵颐。 钟承等人的心理实在不够坚强,他们已听不了明嘲暗讽了。 于是众人拐了个弯儿,钻进一座无人的营帐里。 大家面面相觑,头一次感到如此挫败,而且很丢脸。 人家赵孝骞根本没出手对付他们,便令钟承他们尊严尽丧。 “赵孝骞回析津府大营的消息,必须马上快马送去汴京,奏于官家,”钟承沉着脸道:“此人回营目的不明,但一定不是受了官家和朝廷的调遣。” 另一名将领接着道:“今日赵孝骞回营,十万将士欢呼,许将种建中等重要将领出迎,可见其人在军中威望之隆,无人可比,此事也应禀奏官家。” 钟承忧心忡忡地道:“确实是个大问题,我最担心的是,就算官家卸了赵孝骞的兵权,恐怕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以他在军中的威望,哪怕没有圣旨,没有枢密院调遣的公文,他照样能煽动这十万将士,顷刻间成为他赵孝骞的私兵。” 钟承等人越说越艰难,彼此的神色都浮起了几分凝重,甚至是……绝望。 另一名将领苦笑道:“还有一件事,咱们最近要收敛点儿了,对下面的将士最好不要宣讲什么忠诚,更不要体罚将士。” “赵孝骞正盯着咱们呢,兴许正愁没有理由收拾咱们,若是再对将士们宣讲和体罚,岂不是白白给赵孝骞送上收拾咱们的借口?” 钟承嗯了一声,道:“先禀奏汴京,看官家如何定夺吧,赵孝骞今日冒然回营,官家恐怕不会容许下去,过不了几日,汴京定有应对。” ………… 对富豪来说,花钱请别人吃顿饭当然不算什么,开销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但如果这位富豪要请十万人吃饭,而且要管饱,这就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十万人吃肉,至少要吃掉上万头猪羊,光是采购这么大数量的猪羊就是个大工程。 下午陈守等禁军就被派了出去,大军的粮官和手下也跟着去帮忙,幸好这次出门,赵孝骞带足了钱,今日请客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也幸好这里是析津府城外,曾经的辽国南京,算是最繁华的地方,周围的平原上仍存在着契丹游牧部落,采购猪羊的任务总算在天黑前搞定。 上万头猪羊被浩浩荡荡排着队赶进大营,将士们再次沸腾起来。 接下来便是分配猪羊,以“都”为单位,每名都头领取猪羊,宰杀烹制各自负责,味道好坏都是自己的事。 与此同时,赵孝骞令人在帅帐外开辟出一块空地,召集军中指挥使以上将领,来了个篝火晚会。 今晚破例,除夜巡在岗的将领外,其余的将领允许适量饮酒。 十几堆篝火在夜色下熊熊燃烧,军中二百多名将领围着篝火,一手抓着羊腿,一手捧着酒碗,豪迈大笑狂饮。 赵孝骞端着酒碗到处敬酒,与将领们联络感情。 今日难得主帅与众将齐乐,将领自然不肯放过机会,于是纷纷热情上前与赵孝骞拼酒,饶是他带了陈守等上百禁军跟着他挡酒,还搬出重伤未愈的理由,终究被将领们灌了个七八分醉意。 陈守跟在后面暗暗叹气,这伤算是白养了。 当赵孝骞走到钟承等人面前时,他的脚步已经踉跄不稳,两眼赤红似乎醉意已深。 钟承等人满脸陪笑起身,赵孝骞却指着钟承打了个酒嗝儿,笑道:“我记得你,钟,钟……” 钟承急忙道:“末将钟承,拜见殿下。” “没错,钟承!我记得你,枢密院调来的,对吧?” 四周喧嚣的环境突然安静下来,其余的将领表情莫测地盯着赵孝骞和钟承。 赵孝骞不在大营的这些日子,钟承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将领们自然是知道的。 而钟承跟这些将领们,平日基本不怎么来往,他们各自形成了小团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赵孝骞刚回来,没人来得及跟他告状,现在两方已经正式接触上了,众将都盯着赵孝骞的脸,想看看他对钟承等人将是什么态度。 此时篝火晚会气氛正热闹,旁边跟着的许将眼眸闪动,试着打圆场笑道:“子安与钟指挥使他们认识?” 赵孝骞脚步摇晃了一下,满脸赤红地道:“认识,当然认识……我在真定城郡王府养伤,他们去我府上探望过。” 身后众将恍然,原来钟承这些人早已见过殿下了,倒是没听他们提起过。 谁知赵孝骞紧接着补了一句道:“那时我伤势颇重,他们却在我屋里喧哗争闹,气得我吐了血,差点死了,大夫抢救了一夜我才缓过来,家人气不过,再欲寻他们,才知他们早已出城,跑到这里了。” 四周的喧哗笑闹声瞬间寂静,所有人动作呆滞,不敢置信的眼神纷纷望向钟承。 就连一直打圆场,试图缓和赵孝骞与朝廷关系的许将,此刻也是一脸震惊。 寂静的人群里,一股愤怒的情绪悄然蔓延,四周的空气都仿佛瞬间被冰冻住了。 钟承等人脸色苍白,欲辩难辩,两腿发软差点跪下来了。 赵孝骞说得轻描淡写,但钟承分明能感受到周围其他将领们是何等的愤怒。 从赵孝骞短短一句话的叙述里,钟承他们到底干了啥? 这就相当于酒驾把高官领导撞了个半死,最后还肇事逃逸,你说该不该死? 良久,脾气最暴躁的折可适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好个狗贼,竟敢谋害殿下,谁给你们的胆子!”折可适飞手一扬,手里的酒碗当即便朝钟承头上砸来。 一声脆响后,钟承头破血流,却咬牙不敢吭声。 这事儿没法解释,因为当初探望赵孝骞时,他亲眼看到赵孝骞确实是吐血了,最后大夫匆忙赶来抢救后,他们才悻悻离去。 折可适带了头,其余的将领们立马暴跳如雷,纷纷冲上来扬起拳头要揍死钟承他们,原本欢乐和睦的景象,此刻急转直下,充满了杀气。 许将站在赵孝骞旁边,顿觉手脚冰凉,他没想到钟承等人居然跟赵孝骞还有这么一桩往事。 人,怎么可以闯这么大的祸! 尽管有心在赵孝骞和朝廷之间转圜,缓和两者的关系,可此刻群情激愤,许将只是一个文人,被眼前这滔天的杀气震慑住了,一时竟不敢开口。 就在钟承等人绝望地双手抱头,以为今晚必然死在此地时,赵孝骞终于开口了。 双手一举,赵孝骞脚步踉跄地转身,瞪着愤怒的将领们。 “罢了罢了,事情过去,也就算了,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折可适不甘地道:“殿下,这些狗贼明明……” “在这大营里,我说话管用吗?”赵孝骞当即打断道。 折可适一怔,急忙道:“管用,末将只听您的。” 说着便平复了情绪,后退了几步。 赵孝骞上前笑吟吟地拍着钟承的肩,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我不计较了,你们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我相信你们是无意的,此事再也休提。” “来,咱们杯酒泯恩仇,满饮!” 钟承等人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硬着头皮饮下了酒。 抬眼望去,却见赵孝骞身后的将领们正眼神森然地注视着他们,钟承心头一沉。 这件事过去了吗? 不,过不去的。 当赵孝骞将它公之于众后,钟承他们怕是已经成了整个燕云驻军的敌人。 上一个差点害死赵孝骞的人是什么下场? 好像是那个叫萧酬斡的辽将,后来被宋辽两国通缉,最后被辽国皮室军将领当着宋军的面斩下了首级,首级沿路传示,直送析津府。 不仅如此,愤怒的宋军在燕云十六州无所顾忌地牵连株引,不知杀了多少无辜的人,旗号就是为郡王殿下报仇。 现在钟承他们闯下的祸,与当初的萧酬斡几乎是同一个性质的,他们的下场将如何? 第七百二十七章 翁婿交心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料理钟承这些人,不需要大费周章,赵孝骞回到大营的第一天就让他们在军中寸步难行。 这就是赵孝骞的威望。 经营多年的基本盘,这块地盘里赵孝骞说了算,外人没有得到赵孝骞的认可,永远不可能站稳脚。 没有喊打喊杀,没有疾言厉色,简单几句话出口,钟承等人便成了众矢之的,千夫所指。 尽管赵孝骞嘴上说着事情过去了,但从周围那么多将领的眼神里,钟承他们很清楚,事情过不去。 以后莫说分化掌控这支军队,就连他们本人恐怕也很难生存下去。 军队的办事方式向来直接简洁,看你不顺眼根本不需要理由,一拳揍过去便是,更直接的是在背后打黑枪。 篝火晚会仍在继续,大家仍一片欢声笑语,豪迈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但钟承这些人的心却仿佛坠入了冰窖,手脚一片冰凉。 赵孝骞看都不看他们,端着酒碗走向下一位将领。 折可适老老实实跟在赵孝骞后面,趁着赵孝骞不注意,折可适非常恶劣地朝钟承咧嘴一笑。 “好个贼子,很好……给老子等着,有你们哭的时候。” 刚放完威胁的话,赵孝骞不经意地转身,折可适满面的狰狞瞬间化作一脸乖巧,像个三百多月的懵懂宝宝。 折可适往前走,接下来便是张嵘,狄谘等人从钟承的面前经过,每个人都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瞥着他们,什么都没说,但钟承却清楚地感受到每一位将领对他们深深的仇视。 有那么一瞬间,钟承甚至生出一股拔腿就跑的冲动,他想离开这座大营,他想回汴京。 继续留在大营里,他和三十余将领的命运将会如何,他几乎已知道了答案。 此刻想来,自己当初的踌躇满志,为官家削弱赵孝骞的兵权的豪情壮志,竟显得多么的可笑。 现在他才知道,自己与赵孝骞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对手,不,连对手都称不上,赵孝骞的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抬脚落下去就能踩死。 同时,钟承还发现了一件更惊悚的事。 这支军队已经只认赵孝骞,而不认官家和朝廷了。 官家当初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它果然已成了赵孝骞的私兵。 钟承无比确信,只要赵孝骞此刻登高一呼,十万将士会毫不犹豫跟他打回汴京去。 相比自己未来的处境,钟成更在意的是这支军队对官家对朝廷的忠诚,现在他知道了答案,最坏的答案。 ………… 篝火晚会很成功,是一次团结的晚会,胜利的晚会,奋进的晚会 …… 欢乐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深夜,将士们吃饱喝足才渐渐回了营帐。 帅帐外,将领们也纷纷告辞散去,从帅帐赶到自己的麾下营帐处,还要走一段很远的路。 毕竟是十万大军驻扎,营盘扎下连绵十数里,首尾不相见,莫看都在同一个大营里,实际上两个断袖男人谈个恋爱都算异地恋,爱情说散就散的那种。 夜深人静,将士们沉睡梦乡。 帅帐外,赵孝骞和老丈人狄谘正在漫步。 大半夜的遛老头儿,赵孝骞一点也不觉得内疚,他觉得老丈人需要一点年轻人的激情,先学会熬夜吧。 “贤婿为何突然决定回大营了?许副使问你,你也不说,是发生了变故吗?”狄谘问道。 赵孝骞嗯了一声,沉声道:“汴京来了消息,官家多次吐血,数日前甚至昏迷了,我父王从太医那里打听到,官家怕是时日无多……” 狄谘脚步一顿,神情震惊:“官家他……” “是真的。”赵孝骞肯定地道。 狄谘的表情露出复杂之色,沉默良久,才叹道:“官家他才二十多岁呀,更麻烦的是,他已无后,将来若是驾崩,何人继其位?” 赵孝骞淡淡地道:“兄终弟及罢了。” 狄谘默默盘算了一下,不确定地道:“端王赵佶?” “理论上,应该是他,但也不一定是他,至少我不会容许他即位。”赵孝骞冷冷地道。 狄谘一点也不意外:“你与赵佶的恩怨,老夫多少听莹儿说过一些,确实,赵佶若即位,对你楚王一脉,对我狄家都不是好事,他必然会将咱们置于死地的。” 赵孝骞苦笑道:“所以,岳父知道我如今面临什么局面了吧?” 狄谘面色忧虑地道:“老夫知道了,最好的结果是官家健在,君臣不疑,其次是官家能留下亲生血脉即位,贤婿与老夫继续为新君开疆拓土,最差的结果,便是兄终弟及,皇位传给了赵佶……” “是的,现在咱们面临的,就是最差的结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楚王一脉和你狄家,都已进入了倒计时,要么举家远遁,要么引颈就戮。” 狄谘脸色渐渐铁青,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低声道:“没有第三种结果了吗?” 赵孝骞看着他,微微一笑:“有,咱们手里有兵权,直接宣布赵佶是篡位,然后举兵南下勤王,岳父大人觉得怎样?” 狄谘浑身一震,漆黑的夜色下,一双眼眸忽明忽暗,透出浓浓的震惊和恐惧。 “你,你打算……”狄谘说不下去了,那个字眼,他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 赵孝骞却面色坦然,淡淡地道:“我这人不喜欢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更没有任人宰割的习惯,谁若不让我和家人活下去,我豁出命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官家在世,他终归顾念昔日的情分,不会对我下杀手,最差不过是解了兵权,一生圈禁,但若赵佶即位,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了我和父王的脑袋,一家老小全跟着上路。” 赵孝骞阖眼轻叹:“我的儿子,如今还没满月,你敢想象他被五花大绑上了刑场,一脸懵懂无知地任由刽子手砍下他的头颅吗?” “那惨烈的画面,我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痛,这辈子,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为了那没满月的儿子,捅破天的事我也干了!” 赵孝骞的语气低沉且平静,但狄谘却真的能从他平静的话里听出浓浓的心痛味道。 “跟岳父说这些,只是想告诉您,我赵孝骞并非狼子野心之辈,如果可以,此生灭了辽国后,我愿从此老死于汴京,看儿孙承欢膝下,这辈子我已在史书上留名,不到迫不得已的关头,谁愿承担叛贼的千古骂名?” “可惜东风恶,世情薄,有人终归不放过我和家人,我只是一个为自己为家人苦苦求生的可怜人,岳父可懂我?” 狄谘缓缓道:“你今夜单独与老夫说这些,是在试探老夫的心意吗?” 赵孝骞笑了:“岳父是聪明人。” 狄谘也笑了:“我狄家早已与你楚王一脉深深捆绑在一起了,你若结局凄惨,狄家也将一损俱损,灰飞烟灭。” 沉默良久,狄谘突然咬牙道:“贤婿想做什么,老夫义无反顾跟你一起干!” 赵孝骞对狄谘的答案并不意外,只是静静地道:“狄家是名将忠臣之后,与我干这大逆不道的事,不怕落个千古骂名?” 狄谘苦涩一笑:“忠臣?忠臣是什么下场,贤婿莫非不知?我父亲的结局,当年我清清楚楚看在眼里,正是如此,我已对所谓的忠诚寒了心。” “老夫如今的眼里,只有一家老小数十口人,我只要他们平平安安,不遭无妄之灾,跟你一样,只要家人平安活下去,捅破天的事我也干了!” 赵孝骞缓缓道:“那么,咱们就试试吧,不认命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并且活该比别人活得好!” 狄谘用力点头,翁婿对视一眼,彼此都清楚,从这一刻起,两家的命运已深深捆绑在一起了,谁都无法置身事外。 “贤婿打算怎么做?” “燕云驻军的兵权,我要牢牢抓在手里,”赵孝骞加重了语气,道:“但我需要知道军中将领们的态度,包括种建中,宗泽,折可适等人的态度。” 狄谘点头道:“老夫会想办法试探他们的意思,但是许副使的态度,似乎……” “许副使的态度不必试,他是忠于官家的,对我们不过是出于同情恻隐,要他跟着咱们起兵谋反,他宁死也不会干。” 狄谘压低了声音道:“钟承那些人……” 赵孝骞冷冷道:“图穷匕见那一刻,自然是送他们上路。” “军中指挥使以上的将领数百人,老夫相信他们绝大多数对你是心服口服的,不过此事干系太大,事到临头他们会如何选择,此时实在不好说……” 赵孝骞淡淡地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挟之以威,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时日尚早,可以徐徐图之,万不可急于求成。” 狄谘点了点头,最后迟疑道:“贤婿是想自己当皇帝吗?” 赵孝骞苦笑,说实话,这个事他到现在都很迷茫。 对别人来说,皇帝这个位置当然有着巨大的诱惑,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为之疯狂,为之赌上身家性命。 可赵孝骞却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其实是天生没有野心的人,但凡能让他和家人安安静静过日子,局面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长叹了口气,赵孝骞悠悠地道:“先求活吧,活下去后,才有心思决定别的事。” 第七百二十八章 背后黑枪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至今为止,赵孝骞都没对皇位有过任何幻想。 不是矫情,而是真心觉得皇帝不好当,既累也不讨好,各种制衡,各种勾心斗角,在这种极端复杂的条件下,还要带领朝臣将国家往前推。 好玩吗?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地共主,无上尊贵,可对一个活了两辈子都只想当条咸鱼的人来说,皇帝这个职业简直比牛马还不如。 当然,也可以当昏君,像明朝的万历一样几十年不上朝,只要脸皮厚,挨得了骂,没什么大不了。 但赵孝骞的内心还是很抗拒,如果有别的选择,在能保证自己和家人安全富贵的前提下,他肯定毫不犹豫退而求次。 未来的事,并不是急着做决定。 眼下最迫切的事,还是如何活下去。 ………… 第二天清晨,将士们点卯之后,便在将领的带领下各自分开操练。 赵孝骞满身披挂,骑上汗血马,在大营内来回巡梭,检阅将士们操练的状态。 如今战事虽休,但军中的操练不会停下,而且是每日必操,风雨无阻。 这是作为军人的最基本的规矩,若连这个都无法遵守,那么宋军与那些扛着锄头的老农有何区别?更何况这支还是大宋最精锐的兵马。 赵孝骞骑马巡视检阅,每个操练的方阵前都会停下,静静地观察一会儿,然后叫来武将问话,从将士的兵员素质,到操练的具体内容,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不知为何,昨夜全军将士吃了一顿肉后,今日将领们发现麾下将士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在赵孝骞骑马巡视时,他们表现得尤为卖力。 无论冷兵器演武,还是射击练习,方阵练习等等,都表现出山崩地裂般的气势,再寻常不过的日常操练,今日竟如同战场杀敌一般,校场上升腾起阵阵烟尘,令人生畏。 大约真是主心骨回来了,将士们的精气神也回来了。 巡视了一圈,赵孝骞对将士们的表现颇为满意,离开大营这么久,他仍能从将士们的表现中感受到那种刚毅坚韧的军魂,丝毫不曾改变过。 唯独来到大营西面的折可适所部时,赵孝骞下马皱起了眉。 倒不是将士们的表现不好,事实上他们的每个动作,每次走位都很标准,无可挑剔,令他皱眉的是折可适。 折可适的脾气暴躁,这一点赵孝骞早就知道,他也知道这货唯独不敢在他面前犯浑,再大的脾气都给我憋着。 现在看折可适操练麾下将士,一手拎着鞭子,嘴里骂骂咧咧,任何一丝吹毛求疵的毛病,都会引得折可适一顿鞭子抽去,将士们不敢还手,不敢反抗,抽得后背都现出了血痕仍一声不吭。 赵孝骞有点不满。 打骂将士这种事,他其实并不反对,有的兵太笨,打几下或许能帮助他变聪明点儿。 但折可适这种做法未免过分了,这都不拿自己麾下部将当人了,农户家的牲口都舍不得如此对待,他怎么忍心的。 站在方阵前静静地看了许久,赵孝骞淡淡地道:“陈守,去叫折可适过来,我在北边百步外的草垛后等他。” 说着赵孝骞率先迈步离去。 没过多久,折可适一脸茫然地走过来,手里还拎着鞭子,鞭子上隐隐可见未干的血迹。 “殿下,有啥事直说不就是了,为何偷偷摸摸把末将叫到这儿来?”折可适一边说,一边四下环视。 赵孝骞好整以暇地指了指四周,道:“发现没?这附近没人,咱们站在草垛后,将士们看不到。” 折可适满头雾水:“那又如何?” 赵孝骞示意他把手里的鞭子递过来,握在手里掂了一下,道:“当着将士们的面,我不能丢了你的面子,不然以后你没脸带兵了。” “这里很合适,合适我抽你,乖,转过身去,把屁股撅起来……”赵孝骞和颜悦色道。 折可适这时才明白赵孝骞要做什么,而且也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于是脸色一变,急忙道:“殿下,我错了,以后我一定爱兵如子,绝不打骂部将,您饶我这一遭。”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你这样一说,更要挨抽了,明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却偏要知错犯错,将士们都是爹生娘养的,凭啥被你白白糟践?” “还是说你这两年立的功劳太多,人已经开始飘了,不拿袍泽部将当人了?” 折可适急忙道:“末将没飘,我天生脾气不好,当年在西北军中时,我也是这副德行……” 赵孝骞点头:“好,我相信你没飘,但你下手太重,必须要惩戒,今日我亲自抽你一顿鞭子,有理有据,你服是不服?” 折可适叹了口气,道:“末将心服口服,保证日后再也不犯。” 赵孝骞冷着脸道:“好,转过身去,你也尝尝被抽的滋味儿,想必以后能与麾下袍泽共情了。” 折可适二话不说,乖乖地转身。 刚转过身,便听一道尖利的呼啸声,接着后背一麻,最后强烈的痛觉才传到他的脑中。 折可适倒也不愧是西北汉子,明明痛得厉害,却咬紧了牙关,死都不吭一声。 赵孝骞下手毫不留情,一记又一记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后背上,直到抽了整整十鞭,折可适后背的衣裳已破,渗出了血迹,赵孝骞才停手。 “十鞭,小小惩戒,日后你自警醒,再对麾下袍泽部将动手时,想想此刻的下场。”赵孝骞冷冷地道,顺手将鞭子扔在地上。 折可适脸色有些苍白,转身朝赵孝骞躬身抱拳,咬牙忍痛在原地活动了一番。 赵孝骞盯着他,淡淡地道:“恨不恨我?” 折可适摇头:“不恨,真心话,末将只服殿下,就算殿下抹了我的脖子,我也相信是为了我好。再说今日本就是我不占道理,这顿抽活该。” 赵孝骞点头:“好,是条汉子,犯了错就改,以后还是我的好兄弟。” 挥了挥手,赵孝骞不客气地道:“继续操练将士,滚吧。” 折可适咧嘴一笑,没事人似的跑远。 跑到麾下方阵前,一名部将迎了上来,见折可适脸色有些苍白,于是好奇问道:“刚才殿下叫将军过去说了啥?将军为何这般模样?” 折可适环眼一瞪:“要你多事!殿下单独召我,自然是有机密大事嘱咐,全军上下谁不知道,我折某人是殿下唯一信任的心腹爱将。” 部将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经意地一瞥,发现折可适后背破烂的衣裳,以及隐隐可见的血迹,不由惊呼道:“将军,你的后背……” 折可适老脸一热,不着痕迹地侧了一下身子,怒道:“后背咋了?刚才走路不小心,仰面栽倒,后背被地面擦破了点皮,怎么?走路摔跤犯王法吗?” “完全不犯王法,将军喜欢的话,尽可多摔几次……”部将笑嘻嘻地道。 折可适眉梢一挑:“直娘贼,敢这么跟老子说话,老子抽……” 话没说完,折可适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不由一滞。却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后背的伤仍在火辣辣地痛,现在折可适是真长教训了,再也不敢动辄打骂麾下部将。 一阵风吹来,带着漫天的黄尘,折可适张嘴猝不及防吃了一口的沙砾,原本不爽的心情顿时变得更不爽了。 望向黄尘吹来的方向,正是东面一块校场,那里正喊杀声震天,将士们的身影在黄尘中若隐若现。 折可适两眼一眯,扬了扬下巴道:“那块是哪位将领带的兵?” 部将踮脚仔细看了看方阵旁的旌旗,辨认半晌才道:“将军,那是钟承指挥使麾下将士在操练,就是那个枢密院直接调任过来的钟承。” 折可适一怔,接着嘿嘿狞笑起来:“原来是姓钟的,老子正好心里一股邪火发不出去,就你了。” 压低了声音,折可适吩咐道:“你点麾下一百兄弟,带上火器,将草靶悄悄立在钟承的身后……快去!” 一炷香时辰后,部将回来,朝他点点头,示意一切已安排好。 折可适挥手,身后待命的一百将士抄起早已装弹完毕的燧发枪,安静地压了上去,距离草靶一百步时才停下。 折可适盯着草靶后方背对着自己的钟承,嘴角的狞笑更深了。 “狗杂碎,仗着枢密院撑腰,以为别人不敢动你是吧?连我家郡王殿下都敢谋害,今日容不得你……” 喃喃过后,折可适劈手夺过一杆燧发枪,朝钟承的后背瞄准,端枪的手非常稳定,一动不动地瞄了许久,嘴里突然大喝道:“全军听令,预备——!” 一百将士浑然不觉,非常规矩地瞄准了草靶,唯独折可适的准星,却对准了钟承。 杀意凝现,电光火石! “放——!”折可适暴喝,手指顺势扣下了扳机。 轰的一阵巨响,草靶应声中弹,钟承却只觉得肩头一凉,刚开始并无痛觉,只是有点麻麻的,但很快痛觉便清晰地传到脑海中。 钟承大惊,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肩头,赫然发现竟是满手鲜血。 “钟指挥使中枪了!”不知是谁大吼一声。 附近方阵的将士顿时乱了套,纷纷围了上来。 钟承神情惊惧地转身,正好看到百步之外,折可适一脸遗憾地收起枪,仿佛自罚似的,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钟承顿时心神俱裂,瞋目裂眦。 是他! 他怎么敢的! 昨夜篝火晚会时,折可适在他耳边阴恻恻说过的话,此刻全都回忆起来。 这支军队的人全特么是疯子! 他是真敢对自己下手啊!刚才自己竟毫不知情地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若不是折可适枪法稍微偏了准头,但凡多移一寸,钟承就不止是肩膀中弹那么简单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 肃清异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校场哗然,将士震惊。 看着钟承的肩头血流如注,将士们纷纷围了上去。 钟承脸色惨白捂着肩,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百步外的折可适,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愤怒和杀意。 折可适是百战老将,手里不知攒了多少条人命,对钟承的眼神丝毫不惧。 你特么有种用眼神杀死我啊。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便有将士转身匆匆飞报赵孝骞。 校场操练,将士受伤其实很常见,尤其是将士之间捉对厮杀的时候,总有人收不住手,不小心划了对方一刀,或是把对方打骨折。 正常情况下,将领们了解始末后,只要没闹出人命,一般是不会惩罚将士的。 所以折可适仍旧一脸无所谓,甚至还嬉皮笑脸地对钟承悄悄挤眼。 赵孝骞很快赶来,围观的将士自动让出一条道。 “怎么回事?”赵孝骞沉着脸问道。 钟承立马把自己肩上仍在流血的枪伤给他看,一脸愤恨地瞪着折可适。 赵孝骞仔细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道:“谁干的?自己站出来。” 折可适走到面前,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他,此刻站在赵孝骞和钟承面前,却陡然换了表情,一脸自责悔恨,眼眶甚至都泛了红。 “末将该死,刚才带领麾下将士操练射击,末将不小心脱了靶,正好钟指挥使站在草靶后,末将失手打中了他,请殿下责罚!” 赵孝骞还没说话,钟承便怒道:“你果真是无意的吗?草靶本来不在我身后,是你令将士悄悄把草靶移过来的!” 折可适委屈得不行,七尺高的汉子,现在却像一个犯了错怕挨打的宝宝,那模样把赵孝骞恶心得不行,差点忍不住一脚踩上他的脸,顺便狠狠碾几下。 “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钟将军,当着众将士的面,我向你赔罪,不管怎么说今日是我的错,我这一两百斤交给你了,任杀任剐如何?” 好一个眼疾手快,迅雷不及掩耳占领了道德高地,赵孝骞都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声。 折可适这货看着人高马大,一副有勇无谋猛张飞的模样,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面呢。 问题扔给了钟承,折可适含泪留下了“道德”二字。 当着将士们的面,折可适很光棍地表示任杀任剐,之前也解释了自己确实是无意伤害。 那么问题来了,人家是无意的,钟承怎么好意思真把他一刀剁了报仇? 莫说报仇了,现在碰折可适一根汗毛,钟承都会落个心胸狭隘的名声,将来在这支军队里更不好混了。 但钟承也不愿吃这个闷亏,自己挨枪了啊!难不成就这么算了? 于是钟承朝赵孝骞抱拳,哽咽道:“末将请殿下处置,一切按规矩来,末将绝无二话。” 赵孝骞眉梢一挑。 我尼玛……道德扔我脸上了? 你特么好机智啊! 赵孝骞能怎么办? 他当然也是机智的一批,并且拒绝对方扔过来的道德。 闻言赵孝骞立马一脸为难道:“折将军既然不是故意的,喊打喊杀也不合适吧……” 说着赵孝骞环视四周的将士,放高了声量道:“袍泽兄弟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四周一片沉默,钟承吃惊地睁大了眼,折可适嘴角微微一勾,急忙飞快垂下头,继续保持委屈悔恨的表情。 良久,一名将士小心地道:“既然是误会,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袍泽,不如……作罢吧?” 有人带了头,旁边许多将士立马道:“不错,折将军也不是故意的。” “操练和战场都难免误伤,若都处置的话,兄弟们以后谁还敢放枪?” “罚折将军赔钟指挥使汤药钱便是,同是军中袍泽,不可伤了和气……” 周围的将士七嘴八舌,一齐主张世界和平,军中应该充满爱。 钟承越听越心凉。 不是,我特么挨了枪啊!就这么算了? 子弹但凡稍微移那么一寸,我就没命了啊! 如此严重恶劣的事,你们就息事宁人了? 我挨的枪算什么?算我倒霉? 四周的将士们仍然劝说此事作罢,钟承眼眶不知为何突然泛红,周围善良的声音听在他耳中,竟有几分四面楚歌的味道。 赵孝骞不动声色,默默将钟承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冷笑。 狗东西,在我的地盘上,你居然试图寻求公平正义,多天真啊你! 听着四面八方的劝说,钟承终于死心了。 他现在知道,今日这一枪算是白挨了。如果此时不原谅折可适,那么今日犯错的人反而是他了。 “殿下,此事……作罢了。”钟承憋屈地道。 赵孝骞颇为意外地道:“作罢了?这……钟将军果真胸襟如海,是真正的男儿好汉!” 说着赵孝骞飞快扭头瞥了折可适一眼。 折可适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握住钟承的手摇晃不已:“……谢谢啊!” 钟承:“…………” 折可适拍着他没受伤的肩,咧开大嘴笑道:“今日方知钟将军心胸如此宽阔,没说的,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以后战场上同生共死!” 钟承眼皮一跳。 不,你绝不会跟我同生共死的,上了战场,你只会不屈不挠地在我背后放黑枪…… 赵孝骞环视四周,冷声道:“事已作罢,还围着作甚?都滚远,老老实实操练去!” “叫随军大夫来,为钟将军治伤。” 见折可适仍在钟承面前表演袍泽情深,赵孝骞气不打一处来,这特么跟得了便宜卖乖有啥区别? 一脚踹上折可适的屁股,赵孝骞冷冷道:“你也滚!” 折可适哈哈一笑,捂着屁股便跑远了。 ………… 事情结束了吗? 不,其实并没有结束。 校场误伤事件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几日,军中已有人暗中针对钟承等这批将领了。 正如赵孝骞所说,钟承这些人根本没资格当他的对手,他甚至都不用说一句话,下面的人自然会帮他料理一切。 官家的旨意,枢密院的任命,在这支军队里没那么重要,至少没有钟承他们想象中重要。 他们以为自己进了燕云驻军后,便是朝廷钦差般的存在,没人敢惹,没人敢骂,他们只需要大刀阔斧肃清赵孝骞的党羽,光明正大地抢夺架空赵孝骞的兵权,就能顺利完成官家的嘱托。 可钟承他们终究还是忘了,这里是赵孝骞的地盘,这块地盘上,将士们甚至连朝廷都不认了,怎会认他们这几个外来户。 傻子都知道他们是来干啥的,谁会给他们好脸色,谁会为了他们背叛郡王殿下? 第二天的操练,钟承同一批的将领中,有人突然踩到了陷阱,陷阱里面插满了倒刺,那名倒霉的将领一脚踩下,脚掌和大腿立马被刺成了蜂窝,惨叫着被将士送去了后军治伤。 赵孝骞闻讯大怒,立马下令彻查,结果查来查去,成了一桩无头悬案,最后只做出了结论,陷阱应是附近的猎户布置的,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接着,又有一名将领率部夜巡大营时,被黑暗中的一支箭矢射中了后背,大夫几番抢救才终于捡回了一条命。 至于刺杀将领的人,天太黑,根本抓不到人,此事最后又变成了无头悬案…… 接连几天,钟承这批将领都有人出了事,而且一查都是无头悬案,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从汴京来的三十余名将领,已经躺下了七八个,看样子针对他们的行动还没有停止。 钟承他们已是惶然不可终日,如今他们莫说给将士洗脑,分化架空赵孝骞的兵权,就是自身的安全都难保,人在大营中走路都夹着腚,生怕莫名其妙遭遇宋朝版的“死神来了”。 从汴京带来的使命,至此整段垮掉。 终于,钟承忍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们这批人将全军覆没。 于是钟承主动找上了赵孝骞,帅帐外求见。 赵孝骞让他进来,见他一脸憋屈,眼神却充满了正义地睨着他,就好像忠臣面对奸臣时的嘴脸。 赵孝骞皱眉,坐在椅子上指了指他,语重心长地道:“你能主动来找我,我很高兴,但你现在的眼神,我很不喜欢,你最好稍微改变一下。” 淡淡的一句话,却仿佛蕴含震慑人心的威压,钟承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很不争气地放缓了眼神。 看着面前淡定坐着的年轻人,年纪甚至比他还小几岁,但钟承却不得不承认,此人果然非同寻常,官家寄希望于他们,想要架空他的兵权,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天真。 现在钟承知道了,他们合起来也不是赵孝骞的对手。 当初的踌躇满志,到如今的深陷龙潭虎穴,钟承快三十岁的年纪,仍被这个凶险的社会狠狠上了一课。 “殿下,可以收手吗?”钟承见面第一句话便打直球。 赵孝骞茫然道:“收什么手?你在说什么?” 钟承垂下眼睑,叹道:“殿下何必还装糊涂,这些日子针对我们的各种意外,各种刺杀,殿下不会以为真是巧合吧?” 赵孝骞挑眉:“钟将军是不是想多了?燕云析津府收复未久,此地曾是辽国南京,契丹人经营上百年,势力根深蒂固,对我宋军无比仇视,针对我宋军将士的刺杀并不鲜见,并非针对你们。” 第七百三十章 丹书铁券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今日钟承不得不主动与赵孝骞摊牌。 再不摊牌的话,钟承估计自己这三十余将领都会莫名其妙横死。 自从赵孝骞回营后,针对他们的行动已越来越频繁,这时候钟承若还不知赵孝骞的意图,这把年纪未免白活了。 令钟承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赵孝骞究竟凭什么? 他为何如此大胆,真敢弄死他们。 如果这三十余将领莫名其妙都死了,他就不怕官家追查吗?傻子都知道这批人的死亡不可能是偶然。 所以,赵孝骞到底倚仗的是什么?他莫非以为官家仍然对他毫无条件地信任? “郡王殿下,明人不说暗话,末将人等不过是奉旨而为,你很清楚原因,殿下若杀了我们,官家那里恐怕交代不过去吧?”钟承冷声道。 赵孝骞嗤地一笑,饶有兴致地打量他:“我很欣赏你这种明明没有筹码,却依旧横得跟特么梁山好汉似的勇气,交代?我需要跟谁交代?” 钟承冷冷道:“你需要跟官家交代,这江山依然是官家的江山,他是君,你是臣!” “没错,他是君,我是臣,但有一件事你可能误会了,这是我与官家之间的事,你们三十余人的生或死,对我和官家并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我肯自卸兵权,哪怕我犯了天大的错,官家也会当做没发生,更不会动我分毫。” “因为我在朝野和军中的威望和分量,官家是知道利害的,高高捧着我,不会对他的皇权有任何威胁,一旦杀了我,天下可就要动荡了。” 钟承吃惊地睁大了眼,半晌,指着他怒喝道:“狼子野心,何其狂妄!” 赵孝骞垂睑淡淡地道:“我说的是实话,并不是什么狼子野心……我再说句话,我与官家的恩怨,是你们这个阶层永远无法触及的。” “无论在官家或我的心里,你们,不过是随时能拿出来舍弃,用以换取目标达成的弃子。” 抬眼,目光平静地注视他,赵孝骞沉声道:“钟承,这几日的事实你看到了,你们躺下了不少,但一个没死,这是我对你们最大的善良,因为你们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杀与不杀,真的无所谓。” 钟承浑身剧震,牙齿咬得格格响。 他感受到深深的侮辱,更感受到他与赵孝骞之间的遥远距离。 原以为赵孝骞会把他们当做对手,认真地对待,双方斗智斗勇,互有来回。 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些人根本没入过赵孝骞的眼,他都没拿正眼瞧过自己,他的一个念头,就能决定自己这些人的生死。 对手?敌人?何来斗智斗勇,不过是一个笑话,是赵孝骞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郡王殿下,你欺人太甚!这天下是官家的,怎由得你为所欲为!明知自己拥兵甚重,仍然死不放手,这岂不是不忠不义!” 赵孝骞好笑地看着他:“你跟我谈忠义?呵呵,我为大宋立下这些功劳,算不算忠义?我逼得辽国不得不归还燕云十六州,算不算忠义?我让大宋洗刷了百年的屈辱,让君臣黎民扬眉吐气,算不算忠义?” “现在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不过是不愿任人宰割,不愿家人妻儿无辜遭祸,这就变成了我不忠不义?” “所以,我应该把脖子伸出去,老老实实让刀砍下来,就算忠义了?世上没有如此欺负人的道理吧?” 钟承不由语滞,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 他知道,赵孝骞立下的这些功劳是事实,他也知道,官家欲削兵权也是事实。 所以,到底什么是“忠”,什么是“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难道就是“忠”吗? 此刻的钟承,赫然发现自己的信仰竟已摇摇欲坠。 如果所谓的忠义和正义,是必须要将功臣兔死狗烹,那么它真的是正义吗? 凭什么功臣流血流汗又流泪,最后仍落得个被牺牲的下场,而史书上吹嘘的,却是帝王多么的英明正确。 这正义的容貌,为何满面狰狞? 见钟承满脸震撼,赵孝骞淡淡地道:“钟承,这件事我不想牵扯太多无辜的人命,对你们,我已经留了手。” “我可以不杀你们,但你们就老老实实在大营里待着,不要搞小动作,我和官家的恩怨终会解决的,最后的结果,要么是我将兵权完完整整交还给官家,要么是我一辈子死握兵权,谁也抢不走。” “你们在这场风浪里,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不要做不自量力的事,这不是你们有资格掺和的游戏,明白我的意思吗?” 钟承垂头沉默半晌,低声道:“我若不答应呢?” 赵孝骞笑了:“那就送你们上路,不要以为你们多重要,不过是蝼蚁而已,不踩死你们,是我不忍心杀生,而不是奈何不了你们。” 钟承面颊狠狠抽搐几下,许久后,终于长叹口气,躬身抱拳:“末将……告退。”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从今日起,针对你们的行动会停止,以后不必担心,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我不会动你们。” 顿了顿,赵孝骞又道:“另外,把你们的兵权交出来,我麾下的儿郎不能在你们手上祸害了,你们回析津府,接管厢军城防吧。” 钟承面色惨白,一声不吭,脚步踉跄地退出了帅帐。 ………… 针对钟承的行动,果然停止了。 仿佛突然明白了道理似的,钟承等三十余将领很快收拾了行装,交还了兵权,三十余指挥使离开大营,进了析津府城。 众人跨出辕门的时候,大营内突然发出震天的欢呼声,大笑声,许多将士还追在他们身后吹口哨。 钟承等人面若死灰,他们知道自己败得很彻底,这支军队根本无法融入,它已经被赵孝骞经营成了一块铁板。 不被赵孝骞认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这支军队里立足下去。 欢呼过后,大营很快恢复了平静。 然而就在当天下午,一骑快马从南飞驰而来。 马上的骑士来自汴京,正是传旨的使者。 他在大营外勒马,递上自己的腰牌,辕门外值守的禁军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转身跑向帅帐。 很快,传旨的使者便被请入了大营,来到帅帐。 赵孝骞带领许将,种建中,宗泽等将领,站在帅帐外迎候。 使者刚露面,赵孝骞便惊奇地道:“张商英?怎么又是你?” 一身官服的张商英露出苦笑,是啊,怎么又是自己…… 中书舍人,都快变成快递员了。 说得好听是“天使”,实则全国可飞。 走到赵孝骞面前,张商英没有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双手递给他。 赵孝骞颇为意外地看着书信。 以往张商英来,都是展开黄绢圣旨,一通佶屈聱牙的四六骈文念下来,不是封官便是加爵。 今日却只是一封平平无奇的书信,居然不是圣旨。 见赵孝骞发愣,张商英淡淡地道:“这是官家的亲笔信,请郡王殿下拆阅。” 赵孝骞接过书信,犹豫片刻,当着众将的面拆开。 身后众将,包括许将在内,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担忧,众人的心悬得老高。 大家都在担心,这封书信其实是一道催命符,它不仅要夺殿下的兵权,也要殿下的脑袋。 众人打心底里不愿这样的结果发生。 展信认真看了一遍,不知为何,赵孝骞突然眼眶一红,心中百感交集。 书信刚看完,张商英又从马鞍后的皮囊里取出一块带有弧度的金黄色牌子,牌子大约一尺余长宽,上面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张商英神情肃然地将这块牌子也双手递给赵孝骞,提高了声量道:“这是官家特赐郡王殿下的丹书铁券!” “此铁券,郡王殿下本人及子孙可免三次死罪,与国休戚,此誓不易,世代共盟!” 话音落,四周一片哗然,众将吃惊地盯着张商英手中的丹书铁券,神情震惊地面面相觑。 打死他们都想不到,官家不仅没有夺殿下的兵权,反而赐了丹书铁券,这简直是无以复加的荣耀。 相比那些虚头巴脑的所谓名誉官衔,丹书铁券更实用,它是实实在在可以免罪的。 然而,张商英带给众人的惊喜还没完。 “官家还说了,将来官家驾崩之前,会给新君和文武百官留下遗训,凡大宋后世帝王,必须善待楚王一脉,刑不加身,法外可赦,大宋历代帝王若违者,则得位不正,神祗不佑。” 周围众将倒吸一口凉气,神情愈发震惊。 赵孝骞身躯微微颤抖起来。 他知道,这是赵煦在安他的心。 他更知道,赵煦安了他的心后,还是希望他自卸兵权回京。 张商英当着军中诸将的面说出这些话,自然也是赵煦的授意。 赵煦在展示自己的诚意,当着众将的面说出的誓言,如果他不遵守,则军中必然大乱。 但是,如果反过来说,赵煦都把丹书铁券赐他了,赵孝骞若还是死握着兵权不肯回京,那么不占理的人就变成了他。 不得不说,赵煦确实成为了一位成熟的帝王,他已学会了不杀人,但诛心。 第七百三十一章 孤家寡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不得不说,赵煦赐丹书铁券这一招,很妙。 这是大宋立国以来的第二块丹书铁券,第一块给了柴家。 它的作用,是有法律依据的,除非谋逆大罪,否则历代大宋皇帝真没法动它。 简单的说,只要与谋逆无关,哪怕你在大街上没事杀了人,抢了良家妇女,偷了东西,甚至一个不爽把官府砸了,都没事,没人敢追究。 你干完了这些后,可以拍拍屁股就走,然后官府的人还要屁颠颠登门拜访,陪着笑问你哪里心情不好,需不需要下官帮忙…… 上报到汴京朝堂,官家也只能把奏疏一扔,当作没看见。 这就是丹书铁券的含金量。 持有丹书铁券的人,是真的很难扳倒,上次赵孝骞扳倒柴家,是设下一计又一计,硬生生把柴家往“谋逆”的罪名上靠,这才把柴家收拾了,丹书铁券也被朝廷收回了。 那么现在呢? 现在赵煦给赵孝骞赐了一块新的丹书铁券。 明面上说,赵孝骞确实值得这块丹书铁券,大宋如今的大好局面,彻底扭转的国运,无敌于天下的王师,被打得丧权辱国的辽国等等,这些都是赵孝骞立下的功劳。 大宋这个国家,没赵孝骞得散。 功劳这么大了,得一块丹书铁券有毛病吗? 完全没毛病,街上随便拎个百姓问一句,都不可能昧着良心说不该赐。 所以这块丹书铁券,其实是水到渠成的产物。 不过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大家都看得见,也都认同。 可是它背后隐藏的深意呢? 如今的赵孝骞拥兵甚重,麾下十万精锐之士,在燕云这块地面上龙盘虎踞,雄视天下,说是一方诸侯也不为过。 汴京的君臣担不担心? 人坐在这个位置上,怎么可能不担心? 一个拥兵甚重,已成气候的臣子,朝廷召他回京,你猜他会不会回? 但凡稍微长了脑子的都不可能回去,回去必然没有好下场。 背负“叛臣”的骂名,至少能平平安安活着,而且活得很滋润,朝廷无可奈何,甚至忌惮三分。 回去后不但没有好下场,就连名声,也不一定是清白的,毕竟史书是胜利者写的,皇帝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赵孝骞能想到的,赵煦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赵煦率先将自己的筹码摆在了桌面上。 他赐给了丹书铁券,并且当着燕云驻军将领的面发誓,历代大宋帝王必不加罪楚王一脉,如有违者,则得位不正。 对帝王来说,这句话的分量简直比丹书铁券还重了。 赵煦就是明着告诉赵孝骞,你回京来,朕绝对不碰你和家人一根毫毛。 这么多人都听着呢,朕若说话不算数,你麾下的将士尽管反我,朕绝无二话。 丹书铁券也好,当众发誓也好,都是分量十足的定心丸,它的作用是保证赵孝骞的安全,让他毫无顾虑地回京。 赵煦的目的只是需要赵孝骞卸下兵权回京,没有丝毫要弄死他的意思。 不谈宗亲兄弟的感情,只说利弊,赵煦也不可能杀赵孝骞。 毕竟以赵孝骞如今在朝野间的威望,以及麾下对他忠心耿耿的将士,还有北方虎视眈眈各种不服的辽国,如此复杂的情势下,赵孝骞若死,大宋社稷的麻烦就大了。 擅杀功臣,自毁长城,大好局面功亏一篑……这些罪名赵煦全得背上,史书对他都不止是恶评,简直要骂娘了。 现在赵煦把筹码和目的摆上了台面,问题和麻烦却扔给了赵孝骞。 皇帝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你赵孝骞若还握着兵权不肯回京,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抬头看看,皇帝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呢。 赌咒发誓说了不弄死你,召你回京不过让你继续安享荣华富贵,你若还是不回去,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那时若是被有心人煽起了舆论,赵孝骞的名声一夜之间就得臭满大街。 所以,就问你回还是不回? 不得不说,赵煦这一招很高明,高明得赵孝骞都忍不住想给他磕一个。 小皇帝终于长大了,成熟了,会阴人了。 不,准确的说,这不是阴人,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张商英将赵煦的话转告后,看着赵孝骞呆怔的神色,不由微微一笑。 周围的将领目光全盯在赵孝骞身上,几番欲言又止。 张商英识趣地拱手:“该给的,该说的,下官已完成使命……” “官家说了,给郡王殿下考虑的时间,不催你,所以下官便不等殿下了,这就告辞回京,殿下是否有话让下官带给官家?” 赵孝骞回过神,朝张商英温和一笑:“张舍人一路辛苦,保重。” 张商英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含笑告辞离去。 张商英刚走,身后众将顿时围了上来,一脸急切却欲言又止。 种建中突然暴喝一声:“都闭嘴!这是说话的地方吗?进帅帐再说。” 众将顿时清醒,于是赵孝骞领着众将进了帅帐,陈守等禁军立马将帅帐围起来。 帅帐内,赵孝骞仍然坐没坐相,表情悠然,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旁边的许将忍不住道:“子安,你是如何想的?是否回汴京?” 赵孝骞还没说话,种建中立马道:“殿下三思啊,你若回了汴京,朝廷肯定另任主帅,兵权可就真的易手了。” 许将顿时不高兴了,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椅子扶手,不悦道:“什么易不易手的,兵权是朝廷的,不是个人的,死握着兵权不放难道是好事?那是祸患!” 种建中陪笑道:“是是,末将失言了,末将的意思是,辽国未灭,仍对我大宋虎视眈眈,此时我大宋王师的主帅不宜换人,只有郡王殿下才是最合适的主帅人选,不然放眼大宋朝堂,谁比殿下更合适?” 许将捋须哼了一声,道:“老夫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嘴上最好有个把门儿的,你刚才的话传出去,每个字都是拿捏你的罪状。” 说着许将望向赵孝骞,道:“官家已赐下丹书铁券,子安若还是不回京,恐惹天下人非议,一旦舆论声势已成,天下人将子安视作叛逆,你将寸步难行。而朝廷,也有了兴兵讨伐子安的理由。” “子安莫忘了,我大宋王师装备火器的,如今可不止是燕云驻军,汴京上三军十余万禁军也都装备了。” 在座众将顿时脸色一变。 许将却坦然道:“老夫话虽难听,但皆是中肯之言,你们若不服气,可以反驳老夫。” 赵孝骞默不出声,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手里的丹书铁券,不时还屈指弹几下,似乎在测量它的含金量。 丹书铁券上清清楚楚地镌刻着他的名字,官爵,功绩,以及诏令大宋历代帝王,刑不加身,法内可赦等字句。 “你们说,这玩意儿……它是真的吗?”赵孝骞突然问道。 帐内众将皆愣住。 我们在为你的前程和性命忧心忡忡,你特么居然还有闲心关心它是不是真的? 心是真大啊! 不过许将倒是听懂了他的话,闻言缓缓道:“它是真的,当着燕云众将的面说出来的话,也是真的,子安若回汴京,别的不敢说,但一定没人敢谋害你,也不可能有人参你的罪,官家都不敢。” 众将这才明白了赵孝骞的意思。 宗泽沉声道:“末将认同许副使之言,这块丹书铁券一定是真的,未来不敢说,至少在殿下这一代,不管谁当皇帝,都没人敢不把它当回事。” 赵孝骞点头。 其实他也认同许将的话。 刚送出去的东西,就算说话不算话,至少也要等很多年以后再赖皮,没有刚送出去就耍赖的道理,皇帝还要不要脸了。 所以赵孝骞若现在回汴京,人身安全是一定能保证的。 现在的问题是,一旦回了汴京,兵权肯定就要易手了,不回汴京呢,他就成了叛臣贼子,陷入极大的被动。 而且朝廷很有可能兴兵伐逆,他要面对的敌人是汴京精锐禁军,同样装备了火器,战场胜负实在不好说。 回,还是不回? 赵孝骞陷入了挣扎。 他不过是凡夫俗子,没那么英明神武,更不可能事事胸有成竹,一副老谋深算的恶心样子。 赵孝骞只是凡人,他也有凡人的烦恼,迟疑,以及善恶反复交杂的矛盾。 从怀里掏出那封书信,那是赵煦亲笔所写。 字迹有些凌乱,跟以往赵煦的字迹不太一样,显然写这封信时,赵煦的心理和身体都处于一种不正常的状态。 信的内容赵孝骞已烂熟于心。 帐内众将不知道的是,这其实是一封闲话家常的信,根本没聊半句正事。 朝政,军务,战略,内政,宫闱等等,敏感或不敏感的,一概不提。 赵煦的信里只是说,后宫花园里的杏花开了,香气扑鼻,牡丹正好一百二十二朵,有三十六朵开得过于妖艳,赵煦不喜,但不忍负了花期,于是暂且留着,让欣赏的人来欣赏它们。 一个个明确的数字,似乎在告诉赵孝骞,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是何等的寂寞。 寂寞得数清楚了后宫开的每一朵花,记下了它们每一朵的模样。 同时,赵煦似乎也在用花含蓄地邀请赵孝骞。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第七百三十二章 种子选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君臣之间的书信,完全没有命令的语气,只有仿佛兄弟间闲话家常的平淡。 赵煦说,州桥的第一楼灌汤包好吃,后来他微服出宫,又去了几次,只是不知为何,始终吃不出当初的味道了,大约是味觉出了问题吧。 赵煦说,中秋节时,他召赵氏宗亲入宫饮宴,你爹楚王也在,席间就他喝醉了,乱七八糟说了不少胡话,还作诗,作出来的诗也是乱七八糟,不堪入耳,不知他尴不尴尬,反正朕当时挺尴尬的。 你有空劝劝他,一把年纪了,不仅酒品不好,饮食也不忌口,稍微克制一点,多减几斤肉,多赚几年阳寿不香吗。 赵煦还说,朕赐给你的汴京郡王府,一直不见你住过,但朕一直派人修缮打理,俩月前朕听说,殿中省的宫人胆敢克扣贪墨郡王府修缮打理的专款,朕一怒之下,当即将那宫人问斩了…… 说的都是家常,平平淡淡,娓娓道来,字句间不带丝毫情绪,仿佛只是平静地述说着一件件平常事。 信的最后,赵煦终于说,自己的身体渐渐不行了,虽然太医和身边的朝臣宫人一味宽慰,但他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悔不该当初听信术士蛊惑之言,滥服丹药。 本来兴许多活几年的,但如今怕是时日无多,就在这数月了。 子安,朕思尔甚也,今生能否再见子安一面? 赵孝骞一遍遍地看着这封书信,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世上是否真的存在单纯的兄弟情谊? 赵孝骞不知道,答案或许会让他很失望。 都是单独的个体,都有着各自独立的思想和追求,也有着自己的难以取舍的善恶和私心,哪怕是亲兄弟,又何来纯粹的亲情? 人性经不起考验,兄弟之情同样如此。 可是一遍一遍读完赵煦的信后,赵孝骞尽管强行克制,心中终究涌起了一股无法遏止的冲动。 自己这一生功成名就,天下皆仰。 偌大的功绩真的完全是自己创造的吗? 当年的赵煦,若不是在自己的身后狠狠推了一把,并且毫无保留地信任他,重用他,为了他不惜违反祖制,没有赵煦做的这些,今日的赵孝骞算什么? 为了所谓的兵权,就连赵煦的最后一面也不肯见,那么赵孝骞算什么品行? 一个人活得自私自利,六亲不认,人生毫无意义,纵是权柄遮天又如何?莫说别人看不看得起,自己难道就看得起自己了吗? 或许如今他与赵煦之间的感情已经变味了,但有个事实是,尽管赵煦对他再猜忌,再忌惮,作为帝王,却始终没对他做出实质的伤害性举动。 赵孝骞很清楚,赵煦是真的手下留情了,原本他可以更激烈一点,用各种手段卸下他的兵权,可赵煦并没有这么做,他的动作一直是和风细雨。 别的不说,赵孝骞的父母如今可都还在汴京,赵煦若真打算翻脸,只要两把刀架在父母的脖子上,赵孝骞敢不回京吗? 这位帝王成熟了,可终究还是对他留了几分善意,几分亲情,那或许是他人生里所剩不多的光亮。 不是所有的帝王都无情,帝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善恶交织。 至少赵煦这个帝王,仍是有血有肉。 帅帐内,赵孝骞的目光不停在丹书铁券和赵煦的书信上来回移动,神情陷入了挣扎。 他的神情看在众将眼里,心中不由悬得老高。 种建中小心地道:“殿下,您该不会真打算回京吧?三思啊!” 帐内众将纷纷附和:“殿下三思啊!” 宗泽低声道:“殿下这一回京,此生怕是不可能重回军中了。” 赵孝骞嘴角一勾:“你们都认为我不能回京?” 众将点头,异口同声道:“正是。” 赵孝骞望向许将,许将迅速扭过头,冷冷道:“老夫瞎了,聋了,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子安你自己做决定便是。” 赵孝骞笑了,他清楚许将的立场,作为副使,他职责所在,不可能鼓动赵孝骞对抗官家和朝廷,眼下能够保持中立态度,已经是他做出的最大妥协了。 帐内张嵘突然噗嗤一笑,道:“许副使应该也是不愿殿下回京的,殿下若回了京,许副使兴许也会被枢密院召回,那怎么行……人家许副使在析津城里可养了一房如花似玉的侍妾,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帐内众人哄堂大笑,赵孝骞一脸不敢置信看着许将:“竟有这事儿?冲元先生这把年纪,人老心不老,玩得比我还花……” 话没说完,许将已挂不住脸,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指着帐内众将怒喝道:“闭嘴!都给老夫闭嘴!老夫的私事尔等休提,否则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许将愤怒地拂袖而去,出了帅帐。 帐内的哄笑声停下,众将神情恢复了凝重。 众人心里清楚,刚才不过是个由头,许将自己知道不宜再留在帅帐里,听众将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那实在是对他的忠诚的考验。 寂静过后,赵孝骞再次看着面前的丹书铁券和赵煦的书信,缓缓道:“我……还是想回一趟汴京。” 帐内依旧鸦雀无声,众将仿佛早已知道了赵孝骞的选择。 赵孝骞伤感地叹道:“官家的身子怕是……,我想回汴京见他一面。” “你们莫怪我优柔,莫怪我当断不断,我总认为,人的一辈子,除了权力和利益,总应该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值得追求和维护,如果人的一生只求权力利益,未免太过可悲。” 众将默然,但却纷纷点头。 种建中深深地道:“殿下这样的脾性和品行,正是我等当初无怨无悔追随的原因,末将甚幸,多年过去,殿下仍不改本色。” “为了见官家最后一面,殿下不惜以身犯险回京,末将也相信,以殿下重情重义的性子,将来我们任何一人遇到危急和艰困,殿下必然也不会放弃我们。” 种建中说完,帐内众将纷纷起身抱拳,异口同声道:“末将甚幸,誓死追随殿下!” 赵孝骞眼眶含泪,感动地不停点头。 “好,好!此生能与诸公相识,亦是一场良缘。” 沉寂片刻,帐内的狄谘仿佛不经意地喃喃自语:“官家若驾崩,天家无子嗣,这皇位兄终弟及,不过……非要在官家的亲兄弟里选么?宗亲兄弟也姓赵呀……” “官家那些所谓的亲兄弟,也不是同一个母亲生的……”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帐内众将一齐睁大了眼,倒吸一口凉气,神情震惊地扭头望向狄谘。 狄谘似乎回过神来,满脸歉意地笑了笑:“呃,失言了,刚才末将失言了,你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帅帐内,依然一片寂静,静得仿佛能听到众人急促的心跳声。 赵孝骞也是一脸意外地看着狄谘。 这老货……什么时候学的绿茶套路?尼玛你只会心疼giaogiao吗? 帐内仍然一片寂静,众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面面相觑,彼此的眼神里都透着同一个讯号。 这事儿……有没有搞头? 老狄说得对,反正官家的亲兄弟也不是那么亲,既然如此,宗亲兄弟为啥不能争一争? 大宋江山能有如今这般局面,全是殿下之功,凭殿下的赫赫功劳,凭他在朝野间的威望,凭他同样姓赵,凭他父亲楚王是当今官家的亲叔叔…… 兄终弟及不可以,那么“侄终叔及”有没有这个可能性呢? 狄谘看似无意的一句话,瞬间打开了众人的思路和格局。 然后,众将的目光纷纷望向赵孝骞,每个人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和灼烈。 今天朝廷质疑,明天官家猜忌,大家为社稷出生入死,后背却偏偏还要提防来自汴京的非议和怀疑,甚至是背刺。 干脆把殿下推上去当皇帝,怎么就不行了? 再往深一点说,如今众将拥戴追随赵孝骞,支持他死握兵权不放,看在官家和朝廷眼里,他们和赵孝骞一样都是叛臣。 如果官家驾崩,殿下成为皇位争夺者,众将的性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从以前拥兵自重的叛臣,变成夺嫡支持者,如果最后成功了,大家是不是就合理合法了? 唐太宗发动玄武门之变后,谁还会追究李世民擅自调动兵马之罪?谁会计较他弑兄杀弟之罪?谁会参劾长孙无忌,尉迟恭,秦琼这些人的举兵叛乱之罪? 他们不是罪人,明明都是凌烟阁功臣啊。 唐太宗能做到的事,赵孝骞和他们为何不能做? 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众将越想,心思越热烈,整个人都仿佛燃起来了。 帐内脾气最冲动的折可适突然起身抱拳:“殿下,末将愿誓死……” 话没说完,赵孝骞勃然变色:“你闭嘴!坐下!” 环视众将,赵孝骞语气冰冷地道:“什么都别说,有些话说出口就是大祸,都是成年人了,别给自己找麻烦。” 众将默然点头。 有几人目光却闪烁不已,开始深度解读殿下的这句话。 所以,有些话,可以默默地做,但不能说,是这意思吧? 此时此刻,众将看着赵孝骞的眼神,已不再是什么河间郡王,什么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而是皇室宗亲,下一任大宋官家的热门种子选手。 哎,这么一想,众将突然就觉得自己合法了,干什么都合法。 第七百三十三章 命运与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皇室宗亲是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的,这是大宋的祖制。 有资格的是皇帝的亲儿子,如果在位时没有儿子,那就轮到亲兄弟,如端王赵佶。 在这个方面,赵孝骞天生比赵佶弱势。 赵煦吐血昏迷那几日,向太后与章惇等人商议皇位继承人时,几个人选都是赵煦的兄弟,神宗的儿子,赵孝骞的名字压根提都没人提,他自动被排除在外了。 这倒也符合礼法,毕竟如果连宗亲都算上的话,皇位继承人的名字至少几百个,血脉远近疏亲各种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不过赵孝骞不一样,他除了皇室宗亲的身份外,还是手握十万兵权的主帅,而且大宋这些年的情势皆由他改变。 无论大宋的朝堂还是民间,赵孝骞的个人威望之隆,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如果赵孝骞突然传出话来,要争夺皇位,天下任何人都不可能把他这句话当笑话,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这个分量,而且身份上也不算差太远,毕竟姓赵。 赵孝骞现在不想太高调,哪怕是在自己信任的将领面前也不想。 前世现实社会抽过的耳光告诉他,一辈子最好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事情没做到之前,自己喊出的每一句牛逼的口号,未来都有可能成为扇肿自己的巴掌。 “多余的废话不说了,我已决定回汴京,希望诸位支持我。”赵孝骞沉声道。 种建中宗泽等所有将领都站了起来,拍着胸脯异口同声道:“末将愿效忠殿下,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赵孝骞一滞:“……我的意思是,我要回汴京,希望你们不要反对。” 种建中连连摇头:“不反对,末将绝不反对。” 宗泽紧跟着道:“殿下径回汴京,末将等为殿下整顿兵马,随时等候殿下召令,殿下但有所令,我等立马挥师南下,为殿下冲锋陷阵!”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帮杀才,是真的不嫌事大啊。 我特么说的“支持”,是这种支持吗? 狄谘见赵孝骞无语,大约明白这位女婿的心思,于是笑道:“殿下,我们都是粗鄙武夫,没啥拐弯心思,谁对咱们好,谁把咱们当兄弟,我们就为谁卖命……” “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谁能给我们敞亮前程,谁让我们升官加爵,我们就全心拥戴他,良禽择木而栖,跟着前程走总是没错的。” 帐内众将纷纷点头附和。 老丈人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啊。 狄谘又道:“朝廷推行新政,其中就有殿下当初一力主张而立法的‘兵役法’,殿下主张提高大宋将士的地位和待遇,赏功罚过的条款等等,兵役法虽已立,但朝中那些官儿心底里仍然是重文轻武的。” “他们依然看不起我们这些粗鄙武夫,唯有殿下才是真正把我们武夫当自己人,我们支持殿下,也是为将来着想,若是换了别人登上了皇位,我们武夫多半会回到当初的低贱地位……” “尤其是我们燕云驻军,是殿下的老部将,新君登基岂能待见我们?殿下被新君清算后,接下来一定轮到我们,与其如此,不如索性跟着殿下赌一把,若能把殿下推上那个位置,咱们的好日子岂不就来了?” 种建中连连点头:“不错,赌一把而已。如果不赌,便是引颈就戮的下场。” “唐朝时秦王府麾下猛将如云,长孙无忌,尉迟恭,秦琼这些人,当年若不是义无反顾跟李世民赌了一把玄武门,焉有后来的凌烟阁功臣图像高供于庙堂?” 赵孝骞点了点头,他已明白了众将的心思。 世上最牢固的关系是什么?单纯的感情和利益,都不够牢固。 最牢固的莫过于双方感情与利益的深度捆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若好了,你们都跟着吃香喝辣,我若不好,大家都跟着完蛋。 眼下赵孝骞与众将之间,大约便是这种关系。 难怪说到争夺皇位,他们比赵孝骞还积极,跟特么热情的沙漠似的。 其中固然有与赵孝骞感情深厚的原因,更多的是则是,赵孝骞若倒了霉,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赵孝骞曾经的部将,是一定会被新君清算的。 而赵孝骞若上了位,他们个个都是从龙功臣,每个人封个开国公侯不是问题,换了谁不得赌一把? 而更令他们胆气和底气都十足的是,如今他们的麾下有十万雄兵,虎视天下,这支强大的力量正牢牢地掌握在他们手中。 这支力量盘踞燕云之地,进可北上南下,席卷疆土,最差的结果,也能退居燕云,成为雄霸一方的割据诸侯。 天时地利人和,赵孝骞和将领们仿佛都占了,这时若不争一争,老天爷都看不过去。 赵孝骞仍然不表态,有些事是不能说出口的,一旦说出来,便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他还需要更深远的谋划。 “别的不说,我先布置一下……”赵孝骞道。 众将兴奋抱拳:“愿听殿下差遣!” “别那么激动,我的布置是……”赵孝骞左右看了看,道:“张嵘何在?” 张嵘激动得浑身打摆子,站在赵孝骞面前手脚都不协调了:“末将,末将愿为殿下先锋,为殿下攻城拔寨!” “我拔尼玛……”赵孝骞气得将桌案上的一张纸揉成团砸过去:“一把年纪了,搞那么热血中二,你初中生啊?” “张嵘,马上点齐五千兵马,携带半月之用的粮草,以及足够的弹药,喂饱战马,明日随我回真定城。” 张嵘一怔:“回真定城?” 赵孝骞脸颊一扯,似笑非笑道:“看来你有不同的意见?来来,你说说,张将军觉得我应该先去哪儿?” 张嵘浑身一震,急忙道:“没意见,没意见,殿下怎么说,末将怎么做,绝不敢质疑。” 赵孝骞又望向种建中和宗泽,道:“燕云驻军兵马,便劳烦两位统领了,在此期间,若朝廷有诏令……” 种建中立马道:“燕云驻军只遵殿下之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倒也不必那么激烈,不出意外的话,官家很快会委任新的主帅,我这个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兴许会被撤免……” “新的主帅来了,尔等只管把他高高供着便是。” 种建中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是,新的主帅来了,好吃好喝侍候着,但他若要下什么令,调动委任什么将领和兵马,可就恕我等不能从命了……” 赵孝骞笑了笑,算是默许了种建中的说法。 “至迟两个月,汴京的局势可见分晓,如若有变,尔等听我召令,挥师南下,先出燕云,占真定府,然后便是太原府,大名府,相州,邢州,直至汴京……” “最坏的情况,中原会乱,但乱中原而不可乱天下,所经城池,以收编纳降为主,尽量减少杀戮,都是大宋自己的禁军,不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众将轰诺应是。 赵孝骞顿了顿,道:“我还有一种秘密的火器,威力甚大,用于攻打城门有奇效,过几日我让人送来军中,五十门差不多够了。种建中,你在军中挑选千人组建炮营,有了此物,攻打城池不再需要用人命去填。” 众将兴奋地睁大了眼,种建中一脸激动地抱拳应是。 没想到殿下居然还藏着新的秘密火器,而且能让殿下说出“威力甚大”,那自然是效果非常恐怖。 有了此物,更填补了军中的短板,将来无论是平原遭遇,远中近程击敌,或是攻打城池,都变得轻松至极。 果然,关键时刻拿出来的东西,才是最厉害的东西。 哪怕将来遇到同样装备火器的汴京上三军禁军,他们有的,我们有,他们没有的,我们仍有,火器对火器,优势在我。 …………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领着张嵘麾下的五千兵马出了大营。 这次调动兵马是非常突然且诡异的,大营里的将士们满头雾水,看着五千兵马随同郡王殿下出了大营,不知何往。 赵孝骞骑在马上,神情坦然。 局势发展到如今,有些事情想瞒也不可能瞒住了,不如坦荡一点。 出了大营,在大军的速度加快之前,赵孝骞侧头对陈守道:“你派个人去一趟辽国上京,召皇城司甄庆来见我。” 陈守点头,转身便从身边的禁军中抽调出一人,离开队伍朝北方飞驰而去。 三日的奔波,赵孝骞和五千兵马来到真定城外。 守真定城的是当地的厢军,将领是冯晟邵靖二人,见城外大批兵马突至,二人吓了一跳,仔细再看队伍的旌旗,见是赵孝骞的旗号,这才松了口气。 赵孝骞令张嵘所部兵马在城外五里扎营,然后领着陈守等禁军入了城。 回到郡王府,狄莹等人对赵孝骞突然回家感到十分意外,这次的分别未免太短了,这才几天就回来了,她们原以为至少数月甚至一年半载呢。 后院里,赵孝骞与妻妾们腻歪了一阵后,立马便抱过儿子,在他的小脸蛋上,身上,小脚丫上深深地吸气,逗得儿子咯咯直笑。 “官人突然回来,是有事发生么?”狄莹一脸忐忑地问道。 赵孝骞一根手指不停地逗着儿子粉嫩的小下巴,漫不经心地道:“是这样的,我怕你们在家待得无聊,给你们报了个出国旅游团……” “你们出国玩几天,让俩日本姐妹当你们的导游,对了……尽量不进店买纪念品,坑人的太多了。” 狄莹和众姐妹:“???” 官人到底说的啥啊?为何每个字都听不懂? 第七百三十四章 安顿妻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突然赶回真定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妻儿们报出国旅游团。 大乱即将来临,赵孝骞首先要做的是保护妻儿的安全。 大宋境内,包括赵孝骞麾下部将控制的燕云十六州,其实都算不上安全,随时有可能被渗透进来的刺客暗杀,一旦被人挟持了狄莹等女,赵孝骞便等于被拿捏了软肋无法动弹。 所以在大乱之前,妻儿是首要的保护目标。 赵孝骞想了很久,觉得最合适的保护地点是日本。 大宋的乱,乱不到日本去,其次就是,赵孝骞的妻妾之中有俩日本姐妹,别看她们在后院众多妻妾中没什么存在感,可她们在日本的分量却不一般。 她们是日本的皇室苗裔,天皇之下最显赫的两大家族平氏和源氏是她们的娘家。 千年以后的两国仇恨,如今尚未发生,日本对大宋目前还是非常恭顺的,两国之间的通商甚至可以说是历史最高时期。 对于大宋,日本打心底里认为是天朝上国,甚至日本由于人种缺陷问题,对大宋的男子非常仰慕。 东部沿海常有渔船载着日本年轻女子,遇到大宋渔民后便邀请上船,慕其伟岸,发生一夕交欢,事了各自分别,日本女人若能怀孕生下孩子,则是家族值得大摆宴席庆祝的幸事。 别看事情做得下作,但日本对此事的说法却非常冠冕,谓之曰“渡种”。 没错,就是为了改善日本的人种基因,竟不惜榨干大宋男子的身体,简直是丧心病狂…… 赵孝骞之所以选择日本暂时安置妻儿,日本目前对大宋普遍的友好态度是其一,另外就是,如果可能的话,也可以尝试在日本四岛打下一片领土,作为未来赵孝骞家族的海外飞地,自封诸侯,独成一统。 不然赵孝骞为何临时调动张嵘和五千兵马,保护妻儿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打地盘却需要。 五千兵马装备火器,登上日本土地,那盛况……想想就激动。 对自己,对家人,赵孝骞都有着成熟的谋划。 但狄莹她们却根本不明白,就连啥叫出国旅游团都不懂。 赵孝骞先不解释,而是把俩日本姐妹叫进了厢房。 一手搂着一个,二女各自坐在他的大腿上,没实力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这样的齐人之福究竟有多幸福。 手里软软糯糯的,日本女人的优点是任劳任怨,而且极为配合,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不会提反对意见,在日本的教育里,妻子反对丈夫简直是大逆不道,被打死都活该。 俩日本姐妹被赵孝骞搂在怀里,神情有些无措。 赵孝骞轻轻抚摸着她们的后背,一边香一个,一碗水端平。 “今日全家收拾行装,明日便启程去密州,我已派人先行出发,在密州联络商贾的海船,你们到密州港口后马上登船去日本……” “到了日本后,你们可遣使联系你们家族的人过来,与我的部将张嵘一见,告诉你们的家族,我们可以合作……” 俩日本姐妹惊呆了,讷讷道:“合作……什么?” 赵孝骞微笑道:“你们家族的长辈知道合作什么,你们只管联络便是。” “这次我遣麾下五千兵马同渡登陆日本,这支兵马放在你们日本本土,应该是无敌的存在,哪怕你们家族的人想当天皇,我都能帮你们办到。” 平氏和源氏俩姐妹愈发震惊,平氏年岁稍大,思想比源氏成熟一些,闻言道:“官人想要什么?” 赵孝骞笑了,这话问得好,不愧是显赫家族教养出来的女儿。 平氏很清楚,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官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帮助两大家族,必然是有目的和条件的。 作为嫁出去的女儿,平氏如今自然是站在夫家的立场上,但她需要知道赵孝骞的条件,才能跟家族的人谈。 赵孝骞早已想好了条件,闻言立马道:“我要日本的九州岛自治,‘自治’的意思是,这个小岛上唯我独尊,天皇都管不到我。” 日本有四岛,其中九州岛最接近华夏大陆,大宋商人与日本通商,大多便停靠在九州岛的长崎港岸。 赵孝骞需要的是这块地盘,正好与华夏隔海呼应,同时也能满足保护自家妻儿的目的,还有一个隐形的作用,那就是扼制日本的贸易咽喉。 平氏没有问原因,立马道:“是,妾身到了日本后,会马上跟家族联系。” 旁边的源氏不太懂,但也附和道:“妾身也会跟源家联系。”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你们两家在日本若有敌人,我可以让张嵘派兵帮你们扫平,事成后,其他三岛划归你们两大家族的地盘,至于天皇的命运,你们家族可以自己决定废立,我只要九州岛。” 九州岛,人口可以忽略不计,反正挑起大乱后会死很多人,但土地面积却有四万平方公里,这块地盘不小了,足够自家经营。 保护妻儿的同时,顺便给自家子孙后代攒下一点家底,何乐而不为。 过几日回到汴京后,赵孝骞还要想办法把母亲冯氏悄悄送出去,在密州与妻儿们会合,一起送到日本暂避。 至于活爹,就不必离开了,父子俩一起祸福与共,赵孝骞很想看看,活爹这些年到底攒下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底牌。 如今已到了关键的时刻,该拿出来的都要拿出来了。 嘱咐了俩日本姐妹很多事项后,赵孝骞看着面前如花似玉的人儿,突然心旌一荡,一双手渐渐不规矩了。 俩姐妹欲迎还拒,勉强推拒了几下,正要闭眼默默承受恩泽时,房门被人推开,狄莹一脸不悦地站在门口。 俩姐妹顿时慌了神,被人捉奸似的急忙整理衣裳,捂着脸飞奔出去。 狄莹狠狠白了赵孝骞一眼,道:“官人就这么忍不得么?大夫说了养伤期间禁房事,本来身体就弱,若再泄了精气,伤更难痊愈了。” 赵孝骞正色道:“胡说,眼见不一定为实,你以为我刚才在轻薄她们,实际上我在跟她们玩游戏。” “什么游戏?” “小蝌蚪找妈妈的游戏,夫人若不介意,为夫我来帮你解释一下游戏规则,我们可以一起玩……” 狄莹推开他不规矩的手,笑骂道:“都什么时候了,官人还不正经一点。” 说着狄莹脸上涌起几分忧色,道:“官人突然回来,听说还带了五千兵马,是有大事发生了么?” 赵孝骞也不瞒她,点头道:“确实有大事,五千兵马保护你们,明日便启程往东,海船东渡,去日本暂避一时,过不了几个月,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狄莹不乐意地道:“妾身知道官人要保护我们,可也不必跑那么远,妾身和姐妹们就在真定城等官人回来不行么?” 事情很复杂,跟狄莹解释不清楚,赵孝骞摇头,态度很坚决:“不行,大宋的任何城池里都不安全,夫人,你们是我的软肋,万万不能被人拿捏,否则咱们全家便是万劫不复。” 见赵孝骞说得如此严肃郑重,狄莹也不敢反对了,犹豫了一下,道:“官人是打算……”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我要回汴京办一件大事,事若成,咱们安享世代太平富贵,事若不成,至少我们有路可退。” “夫人,功业与名利,是我个人的事,不能因为我的成败而连累的家人,所以在做事之前,我要把你们安顿好。” 狄莹出身将门,虽说已嫁了人,每日待在郡王府里操持家事,可她对最近诡谲的气氛也隐有察觉。 尤其是上次她父亲狄谘过来,含蓄地跟她提了几句,她更清楚自己官人如今的处境,以及可能将要发生的大事。 这种时候,是男人们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妇道人家根本帮不上忙,狄莹只能遵从赵孝骞的安排。 她知道这时候女人不给丈夫添乱,已经是最大的贡献了。 “好,官人怎么说,妾身怎么做,官人不在的时候,妾身会打理好这个家,再苦再难,也不会让这个家散了。”狄莹加重了语气道。 赵孝骞轻轻抚上她的脸,柔声道:“你是我坚实的后盾,家里的事交给你,我很放心,免除了我许多后顾之忧,这个夫人没娶错,希望下辈子还能娶你。” 狄莹感动地红了眼眶,用力吸了吸鼻子,恨恨捶了他一拳:“老夫老妻的说这些,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以后不准说!” “好好,以后不说了。” “不行,以后偶尔……还是要说一说的。”狄莹难得地露出儿女之态。 “府里的银钱你都带走,穷家富路,到了日本后用得着,若是钱花完了,就跟张嵘说一声,他会搞钱。”赵孝骞继续交代道。 狄莹好奇道:“张嵘不是你麾下的武将么?他会搞什么钱?” “他有五千兵马,个个手里有枪,有枪还担心没钱?呵呵,夫人多虑了。” 赵孝骞揉了揉她的脸,道:“日本的九州岛,已是咱家自己的地盘,这块地盘上,夫人无论看中了什么东西,人也好,物也好,只消给张嵘一个眼神,他会双手送到夫人面前。” “自家地盘上,夫人千万不要见外啊。额滴,额滴,都似额滴。” 听着这番无法无天的话,狄莹惊呆了。 对丈夫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妇道人家不想打听丈夫在外面干了啥,但她没想到官人在外面居然如此横行霸道。 手里有兵权的人,果真如此蛮横。 不知为何,听起来却安全感满满呢…… 看着英俊如昔的丈夫,狄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妾身今日方知,原来自己嫁了个强梁匪类,你这钦封的郡王名号莫不成是假的吧?” 第七百三十五章 夫妻离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郡王是真的,匪类也是真的。 喜欢的东西就拿过来,这是权力和武力带来的利益,不然世上为何那么多人追逐权力,因为它确实能给人带来实际的利益,而且堂而皇之,无人敢反抗。 皇帝看上别人家的媳妇,看上臣子的女儿,甚至看上自己的儿媳,一道圣旨下去,人家就乖乖地把女人送到皇帝的床榻上。 如果皇帝只是个普通人,手里没有半点权力的话,敢提这种要求早被人打出屎来了。 看,权力是个多迷人的东西。 赵孝骞倒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或许年岁没到的缘故,他看上的都是名花无主的女人,不喜欢抢别人家的婆娘。 再过些年就说不定了,曹丞相那么雄才伟略的人,他的爱好终归是有他的道理的,只是如今这个年龄阶段,赵孝骞还没悟出曹丞相的道理。 回到郡王府后,赵孝骞分别与家里的婆娘们聊了一阵,然后整个郡王府都动了起来。 婆娘们忙着收拾自己的行李,陈守忙着出门雇马车,府里的下人们高高兴兴地排队领钱,家里主母说了,明日起家仆尽遣,只留几个贴身丫鬟侍候夫人们。 赵孝骞坐在后院的银杏树下,任由婆娘和下人们忙碌,他没有参与。 身外之物带不带走的,对他来说并没有意义。 他此刻在想另一件事,郡王府外应该已有朝廷布下的眼线,时刻盯着他和婆娘们的一举一动,今日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出意外的话,八百里快马早就飞驰在去往汴京的路上了。 赵孝骞并未打算阻拦眼线禀奏消息,他很清楚举家出城的消息不可能瞒得住。 既然瞒不住,索性大方一点,他和赵煦都知道如今的形势,在这种危险的形势下,我提前安顿妻儿有问题吗?人之常情罢了。 他相信赵煦也不会太在意他妻儿的行踪,赵煦只要赵孝骞能回到汴京,别的一切都不重要。 赵孝骞自认为还是比较幸运,他穿越到了赵煦亲政的年代,而赵煦这个人,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位明君,甚至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一位仁君,除非天大的罪过,否则赵煦通常是不会对臣子下死手的。 哪怕对他这个手握兵权,渐渐露出不稳迹象的宗亲兄弟,赵煦也没想过赶尽杀绝,而是赐下丹书铁券表明诚意,以亲情和交情委婉恳求他回汴京。 如果换了其他稍微心狠手辣一点的帝王,这个时候的赵孝骞要么全家跪在法场上等着被砍头,要么已经举兵谋反,大军席卷中原了。 赵煦做事留了情面,赵孝骞自然也要投桃报李,这或许才是他决定回汴京的主要原因。 不然我手握兵权,雄踞燕云,就是不遵诏令,安安静静等着你驾崩,我再率军回京抢皇位,你能拿我怎样? 有时候决定历史走向的,不一定全是权谋和利益,有些感情终究是过不去的坎儿,真的不能不在乎。 不是非要立什么“重情重义”的人设,而是不能让自己走向另一个“无情无义”的极端。 一家人收拾直到半夜,婆娘们仍没收拾完。 妇道人家收拾行李简直是折磨,坛坛罐罐的都舍不得,任何东西在她们眼里都是有用的,必须要带上的,精简再精简之后,仍然有一大堆东西舍不得丢弃。 赵孝骞原本打算今晚与婆娘们床榻上缠绵一下的,毕竟接下来夫妻的分别比较久,结果等到半夜,狄莹她们仍在忙碌收拾,婆娘们没有一个空闲下来的。 赵孝骞只好抱着儿子睡了,父子俩睡在一起的画面有点凄凉,像含辛茹苦抚养儿子的单亲爸爸,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醒来,发现狄莹她们几乎一夜没睡,大包小包的行李已被下人们搬到了府门外,一件件地装上马车了。 门口的马车停了十几辆,全是陈守雇来的,除了家里婆娘们乘坐的之外,其他的马车全用来装行李。 正要招呼狄莹她们上马车,出城与张嵘所部五千兵马会合,却见一袭白衣的绝色女子盈盈走来,正是耶律南仙。 赵孝骞颇为惊讶,扭头看了狄莹一眼。 狄莹翻了个白眼,道:“她是我叫来的,既然官人说大宋境内都不安全,妾身自然也要把她带走,不然她若落入敌人手里,官人是救还是不救?算不算被拿捏了软处?”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我和她清清白白……” “妾身相信目前你和她是清白的,但官人敢拍着胸脯说,你对她的心思也是清白的吗?” 赵孝骞坦然道:“我对她的心思当然……不清白,哪个男人面对绝色美女能无欲无求?我又不是太监,只是一直不曾得逞而已。” 狄莹一点也不意外,哼了一声道:“妾身就知道你的心思不正经,罢了,一起带走吧,免除官人的后顾之忧。” 说话间,耶律南仙已走到二人面前,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似的,只是对狄莹盈盈敛衽见礼。 狄莹开门见山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吧?” 耶律南仙似乎有点犹豫,但还是转身指了指身后不配拥有姓名的小宫女。 小宫女拎着一个比较大的包袱,看得出里面的东西并不多,相比赵孝骞婆娘们堆积如山的行李,耶律南仙简直清新脱俗得像一朵白莲花。 “郡王妃,你们举家出行,似乎是你们的家事,我恐怕不宜跟你们走吧?”耶律南仙犹豫地道,说着还飞快瞥了赵孝骞一眼。 狄莹拿出了当家主母的决断气势,挥了挥手强势地道:“路上跟你解释,现在登车,准备出发……先说一句,官人要做大事,整个大宋境内可能都不安全,你留在真定城不妥。” 耶律南仙终于正眼看着赵孝骞,嘴角勾出一抹上扬的弧度。 “郡王殿下终于不打算忍了?” 赵孝骞笑了笑:“以前也没忍过,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对耶律南仙仿若洞穿一切的语气,赵孝骞并不感到意外。 终究是辽国权贵门第教养出来的女儿,这点政治嗅觉和判断还是有的,尽管她知道的事情并不多,可她还是很敏感地发现了端倪,也清楚地知道了如今他要做什么。 耶律南仙沉默片刻,低声道:“殿下小心保重,……宋国朝堂内部比大辽复杂多了,殿下若欲成事,朝堂文官阵营的支持是不能少的,新旧两党之间的矛盾,殿下不妨利用一下。” 赵孝骞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女人倒是又给了他一个惊喜,看起来高冷又呆萌,肚里还是有些干货的。 “我家夫人们东渡海外,随行还有五千兵马,如若遇到难处,还请公主殿下在夫人面前提点几句,你比她们聪明,见识也更远,看事情比她们清醒。” 耶律南仙点点头:“好,我会辅佐尊夫人在海外立足的。” 赵孝骞嗯了一声,以领导鼓励下属的语气语重心长地道:“希望你尽快融入这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 耶律南仙白了他一眼,转头看着狄莹面无表情地道:“你家官人又在色眯眯地看着我了,而且还出言调戏我。请夫人管好他。” 狄莹笑得很灿烂:“我没用,我管不住官人。” 耶律南仙气结:“你们……” 正要拂袖而去,耶律南仙却突然转过身,深深地注视赵孝骞,良久,低声道:“你……保重,一切谨慎行事,一步踏错,满盘皆输,凡事决断之前想想你的夫人和孩儿,莫让她们从此无依无靠。” 说完不待赵孝骞反应,耶律南仙已登上了马车,再也没露面。 分别时刻,狄莹也不顾外人的眼光,大庭广众下抱住了他,很用力,赖在他怀里久久不语。 赵孝骞只觉胸口一阵温热,她的泪水已打湿了胸襟。 “官人,保重自己,成败不重要,妾身只要官人好好的,平安无事与我们重聚。” “夫人,这是最后一次让你们担心了,此事过后,我保你们一生无忧无虑。”赵孝骞很郑重地承诺道。 接下来,姜妙仙,袅袅,日本姐妹等女都一一上前,哭泣与他道别。 赵孝骞将她们一一安抚,约定了重聚之日,努力挤出笑脸将她们扶上马车。 不远处,张嵘披戴铠甲,骑着马静静地立于街边。 赵孝骞招了招手,将他叫过来。 “张嵘,我的家人妻儿就交托给你了,你好好保护她们,她们若受到丝毫伤害,我拿你是问。” 张嵘恭敬地抱拳:“末将以性命担保,定保夫人们平安,保小公子无恙。” 赵孝骞笑了笑,道:“接下来的大事,你参与不了,心里是不是怪我没给你立功的机会?” 张嵘急忙摇头:“殿下将托孤重任交给末将,是末将修来的福分,末将只会感恩殿下的信任,绝无一丝怨恚之意。” “嗯,我给你交句话吧,只要你保护好我的妻儿,将来事若成,功劳簿上你排第一页,‘开国公’的爵位是少不了的。” 张嵘得了这句话,仿佛一道光圈打在他身上,整个人瞬间亮堂起来,跟特么主角出场似的。 “开国公?哈哈!多谢!多谢殿下,末将誓死保护夫人们的周全,谁若敢伤害殿下的妻儿,除非从末将的尸身上踏过去!” 赵孝骞笑了,这话的力度就比刚才大多了,显然张嵘其实还是有点在意立功机会的,现在张嵘的前程已经亮起来了,而且相对来说,燕云诸将里,他是最轻松的一个。 想了想,赵孝骞又道:“登陆日本后,你须迅速在当地立威,该杀就杀,日本人跟咱们大宋不一样,人家吃硬不吃软,你越残暴,人家越服气……” “多造点杀孽没关系,反正我儿子出生时我已检查过了,有皮燕子。” 第七百三十六章 回京之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将狄莹她们送出城,直到看见张嵘和五千兵马护送着狄莹她们的十几辆马车朝东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赵孝骞才转身回城。 回到郡王府,家里的下人已被遣散一空,偌大的郡王府空荡荡的,漫步走在前庭后院,赵孝骞浮起一股莫名的孤寂寥落感,心里空落落的,像一块无依无靠的浮萍。 饮食起居没人侍候了,莺莺燕燕恩爱缠绵的画面没有了,整座郡王府冷清得像一座凶宅。 赵孝骞站在院子里发了一阵呆,最后叹了口气,独自走进了后院的北厢房。 妻儿送走了,但赵孝骞并不忙着回汴京。 他还需要提前安排布置,至少先保证自己回汴京后的安全,不能像个愣头青似的,不管不顾就进了汴京城,那叫傻缺。 心情寂寥的同时,赵孝骞也隐隐松了口气。 他最在乎的妻儿已送走,无形中减少了很大的压力,接下来只要把母亲冯氏也送出汴京城,他就可以放手一搏了。 平静无波地过了一夜,第二天中午,赵孝骞刚起床,陈守便来禀报。 皇城司甄庆已到了真定城,人在前庭求见。 赵孝骞当即便来到前庭,甄庆正站在院子里,见他到来,急忙上前躬身行礼。 赵孝骞仔细端详甄庆的表情,见他恭敬的表情不似作伪,一如既往地非常真诚,真诚中带着几分谄媚讨好。 “甄庆啊,今时不同往日,说不定我即将卸下手中的权力,你以后大可不必如此客气。”赵孝骞似笑非笑地道。 甄庆笑道:“殿下您这话说的,不是在打下官的脸吗,无论殿下有没有权力,您永远是下官仰慕的对象,不说别的,就凭殿下这些年为大宋立下的丰功伟绩,下官在殿下面前一辈子都应弯着腰。” 赵孝骞大笑:“真会聊天,我都恨不得请你吃饭了。” 甄庆笑道:“下官请,理应下官请,殿下赏个脸如何?” 赵孝骞微笑的表情不变:“你也看到了,府里没人,妻儿都送走了,府里的下人也都遣散了,想吃饭连个厨子都没有。” 甄庆仿佛没发现郡王府的变化似的,神情淡然地道:“外面多的是酒楼,下官俸禄不多,请殿下吃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赵孝骞叹道:“甄庆啊,汴京的风声想必你多少听说了一点吧?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跟我保持距离,甚至与我反目成仇吗?” 甄庆依旧露出逢迎的笑容,道:“下官不过是个七品的勾当公事,常年潜伏于辽国,你们大人物的事情,下官不敢掺和,下官只知道,官家还未下旨罢免殿下的官职,您依然是我的上官。” 赵孝骞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你还认我是上官?” “当然,殿下是我大宋皇城司的首领,您发话,皇城司上下谁敢不从?” 赵孝骞沉默片刻,突然道:“为何?” 甄庆笑得很坦然:“下官觉得,跟着殿下更有出息。” “就这?”赵孝骞有些意外。 甄庆又道:“汴京的同僚给下官递过消息,官家的身体怕是……接下来,汴京怕是要热闹了,下官觉得殿下应该也不甘寂寞吧?如若殿下有意,下官愿为殿下效命。” 赵孝骞皱眉:“如此轻率的吗?你可知道,我并非皇位继承人,官家那几个亲兄弟才有资格。” 甄庆不以为然地道:“那几个,呵呵……下官虽常年在辽国,但汴京那几位亲王的德行,下官多少知晓一些。” “这么说吧,除了殿下,其他几个无论谁继承了皇位,对大宋来说都不是好事,他们有的心性凉薄,有的残虐无道,有的懦弱无能,总之,皆非明主,唯有殿下,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而且以殿下的能力,只要殿下想要,那个位置就一定是殿下的。” 赵孝骞失笑:“我都不敢如此狂妄自信,你凭什么这么想?” 甄庆笑道:“殿下怕是不清楚自己在朝野间的威望有多高吧?大宋如今的国运皆是殿下一人之力扭转,而且几乎已见华夏一统的趋势了,大宋的臣民又不是瞎子,每个人心里都有数的。” “别人且不说,就说与下官一同潜伏在辽国的皇城司属下,背后说起殿下时,都恨不得面南而拜,我们知道只要殿下在位,辽国的灭亡不过是迟早的事,大宋一统江山也是迟早的事。” “如今官家的身体快不行了,下官真心觉得,若即位的人不是殿下,而是其他的人,如今的大好局面必然全盘断送,大宋兴许会退回当年屈辱的时期,一代不如一代,直至大宋最终亡国。” 甄庆一双小眼睛露出期待的光芒,深深地道:“下官一直认为,赵氏皇族里,唯有殿下才是大宋唯一的英主,值得我等效命,在殿下的带领下,我等才有敞亮的前程,和不计其数的立功机会。” “下官跟随殿下,除了家国大义外,也想为自己,为儿孙搏个世代恩荫的机会,这种机会只有殿下才能给我,别人当了皇帝,只会内斗,只会整自己人,唯有殿下的眼光,是望向大宋之外的。” 赵孝骞沉默片刻,缓缓道:“如此说来,你和皇城司都愿效忠于我?” 甄庆用力点头,突然双膝朝他跪拜下来,道:“下官不才,愿以身家性命搏一个从龙功臣的位置,求殿下不弃!” 赵孝骞悠悠呼出一口气,道:“起来吧,事要做好,但话不必说得太满,一旦上了我这条贼船,可就没法下去了,你要想清楚。” 甄庆果断地道:“不必想了,殿下这些年对辽国的手段,下官是最清楚的,只要殿下想,皇位就一定是您的。” 赵孝骞大约明白了甄庆为何如此果断地下注在自己身上,毕竟这些年对付辽国,明里暗里的手段,甄庆是最清楚的人,从而也判断出,赵孝骞确实是值得他追随的明主。 “甄庆,我收下你了。”赵孝骞郑重地道。 甄庆感激涕零,伏首而拜:“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赵孝骞摇摇头,道:“宋辽如今暂无战事,你和皇城司属下可以从辽国撤回来了,然后你们秘密潜入汴京,首先我要知道皇城司魏节和刘单二人的态度,其次,我要皇城司在汴京布下眼线……” “官家那几个兄弟,还有宫里的太后,嫔妃身边,以及政事堂的章惇,枢密院的曾布安焘等,皇城司都要帮我掌握他们的言行举动,甄庆,能办到吗?” 甄庆很负责地思考了一会儿,道:“一时半会儿办不到,但多给下官一点时间,皇城司的探子会慢慢渗透进这些人的府邸和身边。” 赵孝骞点了点头:“来得及,你抓紧去办吧。” 甄庆告辞离去。 赵孝骞坐在院子里,表情依然有些意外。 其实他召甄庆见面,并不求能拉拢他为自己效命,他只求甄庆和皇城司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在接下来的争斗中能够保持中立态度就足够了。 他实在没想到,甄庆竟然如此果决地选择了投靠。 以往赵孝骞立下的功绩,终究在这个关键时刻帮了他的忙,所有人看到了他的锋芒,再拿他对比一下别的选手,高下立判,做出选择其实也就顺理成章了。 今日,算是一场意外收获吧。 赵孝骞突然察觉到,如今已经有很多人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到他身上了,自己的父母妻儿,军中的将领,皇城司的同僚。 他们赌上的,不仅是个人的前程,也包括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赵孝骞愈发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这时的他也终于理解了,为何有些大人物明明想功成身退,远离江湖,却偏偏无法抽身,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坚持下去。 因为大人物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所有人的希望和前程都集中在他身上,他退不得,一退便是千百人头落地,无数家庭灰飞烟灭。 所以才有了那句被说烂了的俗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今的赵孝骞也是如此。 越多人投靠他,他便觉得压力越沉重,此时他若想退,真的将会是千万人头落地。 站在院子里沉思许久,赵孝骞突然道:“陈守!” 陈守闪现,抱拳。 “派人快马回汴京,告诉我父王,我要回来了,让他马上布置人手,保护我的安全,以前那些遮遮掩掩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都给我拿出来,别再藏着掖着了。” 陈守应是,正要转身离去,脚步突然一顿,迟疑地道:“世子,咱们回汴京,身边就只带这几百名禁军护卫吗?”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我把燕云十万兵马拴在裤腰带上到处跑,好不好?” 陈守讪然一笑:“末将只是有点担心,毕竟如今的汴京,对世子来说如龙潭虎穴一般,世子身边只有这几百人,末将没把握护住世子周全。” 赵孝骞摇摇头,道:“汴京上四军数十万兵马,我带多少人马回去才安全?没用的,不如洒脱一点,再说,我父王也会提前安排好的,若是真遇到危急之时,我打不过难道还跑不了吗?” 第七百三十七章 晋爵成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安排布置后,赵孝骞终于踏上了回汴京的路。 骑在马上,看着缓缓后退的风景,赵孝骞心中五味杂陈。 上次回汴京也是被赵煦急召,但那时的心境与现在完全不同,那时的赵煦和赵孝骞,是两两无猜,亲密无间的君臣。 可是如今,君臣终究已生了猜疑,彼此都用各自的手段提防对方。 更令赵孝骞难受的是,赵煦已时日无多,世上即将少一个兄弟和朋友。 恩怨归恩怨,感情归感情,赵孝骞一直分得很清楚。 赵煦不是敌人,他只是一个身不由己的帝王。 离开真定城,赵孝骞勒马,放缓的速度,吩咐道:“陈守,打出郡王的仪仗吧。” 陈守一怔,然后马上应是。 赵孝骞出行向来简单,不喜欢张扬,所以几乎很少用自己的仪仗。 郡王仪仗的排场很大,前后数百禁军,高举着旌旗和仪牌,仪牌上写着赵孝骞的名字和官爵,前方鸣锣开道,身后竖起九翅屏扇,禁军拉开间距,数百名禁军走出浩浩荡荡不见首尾的气势。 原本低调的一行人,在亮出郡王仪仗后,路上行人商旅纷纷避让道旁,恭敬躬身行礼。 有眼尖的路人见到仪牌上的名字和官爵后,不由惊喜莫名,纷纷口中大喊“河间郡王”,若非禁军阻拦,早已上前拦马跪拜。 赵孝骞含笑与路人招呼,速度却不慢,很快便上了驰道,朝汴京行去。 “世子在民间的威望,尽管末将见识过多次,每次都还是很激动。”陈守骑在马上笑道。 赵孝骞淡淡地道:“若是百姓们知道我这次回汴京干什么,怕是没那么敬仰了。” 陈守摇头:“末将以为敬仰更甚,世子,其实百姓根本不在乎谁当皇帝,也无所谓忠心不二,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认准谁,这些年朝堂因为新法旧法,闹得乌烟瘴气,最受苦的还是百姓。” “政令下到地方,苛捐杂税,朝令夕改,国库倒是富足了,但重担全压在百姓身上,富国而贫民,终非正道,若是江山换了个皇帝,兴许会改变许多。” 赵孝骞侧头看着陈守,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如此见地。 “陈守,你觉得汴京的皇位,我能不能坐上去?”赵孝骞突然问道。 陈守毫不犹豫地道:“当然能,甄庆有句话没说错,只要世子想,就一定能坐上去,以前的世子性情淡泊,与世无争,只管埋头做自己的事,对权力和钱财毫无……嗯?嗯,对权力毫无兴趣……” 赵孝骞:“…………” 好吧,钱财是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毫无兴趣”。 “如今世子终于有了进取心,说实话,末将很高兴,而且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高兴,他们是真心愿意拥戴世子,只是您以前不表态,他们不方便说,如今世子表态了,就算是末将我,也想搏个从龙之功。” 陈守越说越兴奋,两眼亮汪汪的,仿佛看到了自己无限光明的前程。 赵孝骞笑了:“陈守,你别忘了你至今隶属殿前步军司,你的俸禄还是朝廷发的,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怕被人当成叛臣吗?” 陈守哂然一笑:“末将不认为自己是叛臣,说到底,这是赵氏皇族之争,天家的内部事,末将站在世子这一边,反的是世子之外的帝王人选,但并不反大宋。” “世子若能登基,末将那时仍然按剑站在世子身边,世子若事败,末将拼了命护世子周全,把世子送到燕云,大不了咱当雄霸一方的诸侯。” 赵孝骞大笑:“你倒是不矫情,好吧,我尽量不让身边的人失望,陈守,如果此生真能如愿,禁宫的安全以后就交给你了,未来由你统领禁军诸班直。” “这些年只有你是追随我最久的,那时大小给你封个国侯,也不枉你冒着风险提前站队,自己搏来的功名,也给你家婆娘孩子以及子子孙孙一场富贵。” 陈守骑在马上兴奋地抱拳:“谢世子!末将定肝脑涂地!” ………… 郡王仪仗从北到南,沿途经过一些城池,城内官员纷纷出城相迎,有的官员甚至出城二三十里,早早地等在路边,只为一瞻郡王的风采。 这次赵孝骞不再选择低调,他打出仪仗,是想看看自己在民间究竟有多大的声望,同时也用这种高调的方式告诉赵煦,我回来了,在路上了,别特么催了。 事实并未让他失望,沿途所经过的地方,但凡官员百姓知晓,都是非常欣喜地出城迎接,官员百姓热情地邀请赵孝骞入城,求他赏脸让大家款待。 路上基本没有空闲,乡野村庄的农户都出来看热闹,面对赵孝骞威武的仪仗,百姓纷纷虔诚跪拜,如拜神祗。 数败辽国,收复燕云,这些功劳的含金量,赵孝骞直到今日才有了直观的感受。 他解决了大宋臣民百年来郁结于心的执念,南升北降的形势也让天下人看到了华夏一统的希望,对于缔造这一切的功臣,臣民对赵孝骞的敬仰委实是难以想象的。 仪仗出行,队伍的速度比较缓慢,直到五天后,一行人才赶到了汴京城外。 越靠近汴京,赵孝骞的心情越复杂,生平第一次有了“近乡情怯”的踟躇。 而随着赵孝骞的仪仗出现在京畿,迎接他的臣民也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是人群簇拥着车马,寸步难行,周围百姓的热情简直抵挡不住,几番耽误了行程。 终于快到汴京城下,看着不远处那条蜿蜒流入城中的广济河,赵孝骞勒马,下意识朝河边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活爹坐在河边钓鱼,不由有些失望。 想想也是,如今这个敏感时期,朝廷不知多少眼线盯着赵颢,他想出城钓鱼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为了避嫌,为了自证清白,活爹怕是只能待在王府里一动也不敢动吧。 该来的人没来,倒是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一行人过了广济河上的石桥,赵孝骞正要从景阳门入城,却赫然发现景阳门外站着一位穿着绛紫官袍的宦官,腚眼一看,竟是郑春和。 看到赵孝骞走近,郑春和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却是老泪纵横。 赵孝骞急忙下马,握住了郑春和的手。 “郑内侍,久违了,别来无恙乎?”赵孝骞诚挚地道,握着他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 郑春和泣不成声:“欣见殿下,奴婢喜不自胜,……这些日子奴婢一直悬着心,怕殿下不回京,又怕殿下回京,心里七上八下的,太纠结了。” 赵孝骞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由微笑道:“不管怎么说,我回来了。” 郑春和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道:“是啊,殿下回来了,回来也好,至少一生富贵,殿下又有御赐丹书铁券,更不怕被后人清算,祸及子孙。” 赵孝骞仍然微笑,也不解释。 丹书铁券? 真要靠这玩意儿世代保命,是不是太天真了? 上一个拥有丹书铁券的人,还是他亲手弄死的,它真能保世代子孙富贵? 每个人的见识阅历有他的局限性,赵孝骞又不是杠精,自然不可能跟郑春和争辩丹书铁券的保质期。 只能说,至少赵煦在世时,丹书铁券或许有点用处,赵煦一旦去世,换了赵佶登基,第一个就要弄死他,丹书铁券也保不了他全家的命。 “除谋逆,皆可赦”,丹书铁券上的这句话,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坑。 柴家是怎么灭亡的?赵孝骞就是利用这个坑干掉柴家的。 赵孝骞能干的事,赵佶难道不能干? “郑内侍知道我回来,所以提前在城门外等候?”赵孝骞好奇问道。 郑春和吸了吸鼻子,这时似乎才想起了正事,急忙道:“奉官家之令,奴婢提前等殿下回京,特来宣旨。” 赵孝骞不敢怠慢,于是急忙整了整衣冠,面朝延福宫方向跪拜下去。 身后陈守等数百禁军也跟着跪拜。 “臣,赵孝骞接旨。” 郑春和捧出一卷黄绢,徐徐展开,语调顿挫地宣念起来。 “……制曰:自周以降,离乱失治,河北沦缺,中原涤荡,朕膺期御宇,静难齐民……” “……河间郡王赵孝骞者,宗室砥臣,孝谦宏德,率师奋往,北涤契丹,收复燕云,畴咨文武,咸所推戴。” “……功兹盖世,务从奖擢。可晋赵孝骞‘成王’,此擢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郑春和抑扬顿挫念完,缓缓卷起圣旨,双手捧到赵孝骞面前,含笑道:“成王殿下,请接旨。” 赵孝骞脑子里嗡嗡作响,一脸不敢置信。 没想到自己还没进城,就赫然被晋了爵,而且是一字亲王爵。 按理说,这道晋爵旨意于礼不合。 除非皇帝的嫡亲兄弟或长辈,其他宗亲子弟是没有资格封王的,尤其是一字亲王。 这道旨意若传到朝堂上,朝臣们还不得炸锅了? 木然接过圣旨,赵孝骞不解地看着郑春和,道:“郑内侍,这道封赏怕是……官家与朝臣们商议过吗?” 郑春和含笑道:“官家早与章相公,曾相公等商议过了,官家说,只要殿下肯回京,再高的封赏也不过分,所以奴婢才会在城门外等候,殿下踏入汴京城门,便是名正言顺的成王殿下。” “以殿下的盖世之功,这道封赏丝毫不过分,此为官家破例开恩擢赏,殿下安心接受便是。” 第七百三十八章 父子团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爵封成王,荣极至巅。 赵孝骞大约明白了赵煦的心思,正如郑春和所说,只要他肯回京,赵煦愿给他任何封赏。 相比之下,丹书铁券或许只是一道开胃小菜。 一字亲王才是赵煦真正的封赏,而且这是一道迟到的封赏。 当初与辽国签下盟书,收复燕云,事后赵煦不仅对赵孝骞没有任何表示,就连赵孝骞和许将报上去给将士们请功的奏疏,也如泥牛入海,毫无动静。 那时的赵煦,大抵已对赵孝骞和燕云驻军的忌惮到达了顶点,根本不敢再给任何形式的赏赐,反而在军中安插了钟承这些钉子。 一切的源头,都是赵孝骞已功高盖主,并且拥兵过甚,赵煦和朝廷都有些不安了。 直到今日赵孝骞回到汴京,身边只带了数百名禁军护卫,赵煦才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赵孝骞肯回京,那么一切都好说,该给的都要给,而且是超规格的给。 皇帝眼皮子底下的功臣,是不会对皇权产生威胁的,多给一点恩赐算什么? 君臣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种亲密无间,毫无猜疑的蜜月关系里。 可赵孝骞心里清楚,有的关系一旦出现了裂缝,外表看着再光鲜,也很难恢复如初了。 赵孝骞肯回京,是为了当年的君臣情义,而不是现在这种产生裂缝的关系。 接了圣旨,赵孝骞从此便是大宋的成王殿下,理论上说,他的王爵可以与活爹平起平坐了。 将圣旨小心地收入怀中,赵孝骞问起了他最关心的问题:“郑内侍,官家的身体如今……” 话没说完,郑春和的脸上露出黯然之色,摇头叹道:“官家的身体快不行了,太医多番会诊,期间也请过民间的神医,都束手无策,如今只是倒数着日子,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赵孝骞心头一沉,道:“怎会如此严重?上次我离京时官家的身体还算不错,如今不过大半年,怎么就……” 郑春和露出愤恨之色,咬牙道:“那些术士炼的丹药……官家终究有些糊涂了,药石无医时,竟寄希望于术士的丹药,谁知丹药越服越严重,本来可以多活几年的,被丹药一害,已是这般结果……” 赵孝骞皱眉:“那些术士呢?” 郑春和叹道:“被太后驱逐出宫了,官家大约也明白了术士其实是害人,并未反对驱逐术士。” “没有问罪?”赵孝骞不敢置信道。 郑春和苦笑道:“官家仍崇信道术,不肯对这些术士痛下杀手,说是怕折了福,造了恶业,官家说今生不想再欠下因果了。” 赵孝骞无语以对。 好吧,古代人有古代人的信仰方式,赵孝骞不理解,但尊重。 郑春和看着他,道:“官家知道殿下今日回京,嘱咐奴婢转告殿下,回京之后殿下可先行回王府拜见双亲,下午时分还请殿下进宫,官家很想您,想见您。” 赵孝骞点头:“好的,下午的时候我会进宫觐见官家。” 二人在城门外聊了一阵后,郑春和这才告辞离去。 赵孝骞也跟着进城,直奔御街的楚王府。 进城后很低调,赵孝骞下令收起仪仗,而他本人则垂头默默行进,汴京街上的百姓倒也没人认出他来。 低调走在汴京街上,身后的陈守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快步走到赵孝骞身边,低声道:“世子,末将总感觉有人盯着咱们,后背凉飕飕的……” 赵孝骞神情坦然淡定:“这不很正常吗,咱们回京后,朝廷的眼线便一刻不停地盯着咱们,如若脱出官家的掌控,他该不放心了。” 陈守沉默半晌,叹道:“当初可不是这样的……” “时也,势也,此一时也,彼一时也……”赵孝骞神情有些黯然地叹息。 不过是成长的结果罢了,赵煦变得成熟了,这才是帝王的基本操作。 一路默默前行,直到御街边的楚王府。 楚王府门楣依旧如故,跟当初离开时没有太多不同,门楣上的牌匾似乎重新涂了一道清漆,字体也重新描了金,看起来愈发肃穆庄严。 门口值守的禁军仍是老熟人,见赵孝骞一行人走来,禁军都头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然后一声惊喜高呼:“世子回府了!世子回府了!快去禀报王爷!” 瞬间,楚王府内外都沸腾起来。 没过多久,一道肥胖的身影匆匆跑出来,地面都仿佛被震动得一颤一颤的,一个人的奔跑能媲美千军万马冲锋的气势你敢信? 赵颢跑出门外,看到门外含笑而立的赵孝骞,见儿子风尘仆仆一脸疲惫的样子,赵颢顿时红了眼眶。 “我儿啊!”赵颢飞身扑了过去。 赵孝骞大惊:“父王且慢,孩儿接不住……” 话音刚落,赵颢整个人像颗肉球射门似的,重重地扑在他身上。 赵孝骞被撞得一个趔趄,只觉腹内灼痛,本来快痊愈的伤势又复发了。 赵颢去势甚急,还是旁边的陈守眼疾手快,用力拽住了赵颢,随即托着赵颢的胳膊原地转了个圈儿,卸去了力道,赵孝骞才没被撞倒。 赵颢莫名转了个圈,脑子有点懵,站在原地发呆。 陈守惶恐地躬身赔罪:“殿下恕罪,世子在燕云受了重伤,实在受不了力,末将情急之下故而无礼冒犯……” 赵颢这才醒过神来,露出懊悔之色:“哎呀,是本王冲动了,我儿回来,本王高兴得有些忘形了,陈守,你没错,干得好,下次见本王这么冲动,你一脚把我踹飞也不怪你。” 说着赵颢上前打量着赵孝骞,父子俩目光对视,同时露出了笑容。 “回来了?” “嗯,回来了。” “伤好些了吗?” “快好了。” “走,回家。” 父子俩没有太煽情的对话,仿佛闲聊家常似的,然而几句话里,久抑的感情却已找到了发泄口,顷刻间似已道尽,又似未尽。 王府银安殿,赵颢牵着赵孝骞的手走进来,丫鬟们一脸喜意地奉上茶水点心。 赵颢下令王府设宴,为赵孝骞接风,然后屏退了殿内的下人。 当银安殿只剩父子俩时,赵颢勃然变色,指着赵孝骞立马翻脸了。 “竖子!混账东西,老夫叫你不要回京!不要回京!你听不懂老夫的话吗?你难道不知这是自投罗网?” 赵孝骞突然被骂,脑子有点懵:“不是……父王,说好的父子情深呢?孩儿才刚进门就挨骂……” “你活该挨骂!”赵颢气得不行:“大好的局面,被你全毁了!老夫问你,你回了汴京,燕云的兵权怎么办?” 赵孝骞正色道:“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我尼玛!”赵颢气得差点晕过去。 双目赤红,赵颢努力地深呼吸,闭着眼不停地喃喃念叨:“亲生的,亲生的,老夫当年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别人,认命吧,认命吧……” 一脸失落地瘫坐在椅子上,赵颢此刻意气尽丧,颓然叹息:“罢了,咱父子俩从此以后便认命吧,子孙世代被圈养在王府里,无论谁当皇帝,高兴了赏赐咱们一点,不高兴了全家都砍了……” 见赵颢快被自己气死了,赵孝骞不得不劝慰道:“不至于的,父王,你乐观一点……” “我乐尼玛!”赵颢剧烈喘息,一张肥脸都变得煞白。 赵孝骞只好低声解释道:“父王不必担心燕云兵权旁落,它一直在孩儿的掌控中。” 赵颢终于平复了情绪,望向他道:“什么意思?” 赵孝骞自信地笑了笑,道:“燕云驻军十万将士,从上到下皆是孩儿的老班底,朝廷就算换了主帅,一年半载内怕也掌握不了这支军队。” “至于一年半载后,频繁的人事调动的话,兴许这支军队会变样,不过……咱父子若在这一年半载内干不出个名堂,就真认命算了吧。” 赵颢赫然睁大了眼:“你有把握这支军队一直在你的掌控中?” 赵孝骞想了想,道:“孩儿不敢说大话,至少半年内有这个把握,兵权不会轻易落于旁人之手,朝廷的调令到了军中,种建中和宗泽自会周旋。” 赵颢顿时眉开眼笑:“半年,哈哈!半年足够了!若是半年内咱父子还干不出名堂,不如一人找根绳子自挂东南枝吧。” 赵孝骞好心地补充道:“以父王这吨位,绳子怕是不够,孩儿不才,愿研发一种名叫‘钢丝绳’的东西,此物结实,可悬重物,实在居家旅行,上吊求死必备妙物……” “滚!”赵颢心情突然变得极好,大声笑骂道。 随即赵颢表情一变,有些沉重地道:“你这次回京……终究还是冲动了,你在京中不知会被多少人盯上,官家如今对咱父子已生猜忌,为父担心会对你不利。” 赵孝骞笑了笑,道:“无妨,官家已赐下丹书铁券。” “这玩意儿管用?”赵颢皱眉,他对这东西同样充满了不信任。 “至少官家在世之时是管用的,他自己赐下的东西不可能反悔,若官家不在世了,咱们父子也就不在乎它管不管用了,对吧?” 赵颢欣慰地笑了:“没错,是这个道理。” 赵煦在世,赵孝骞顾念曾经的君臣情分,自愿被封印。 若赵煦驾崩,那么,对不起了,世上再无值得我效忠之人,这大好的江山,别人坐得,我为何坐不得? 第七百三十九章 野心由来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中午时分,丫鬟们将韭菜端上银安殿。 父子团聚,本该对酌,不过下午赵孝骞还要进宫见赵煦,于是拒绝了饮酒。 赵颢一人自斟自饮,倒也颇得趣味,儿子活生生在眼前,干什么都觉得有意思。 “妻儿都安顿好了?”赵颢滋了一口酒问道。 “都送去日本了,明日我去见母亲,安排人悄悄把她也送出汴京。”赵孝骞道。 赵颢一脸失落地道:“我那宝贝孙儿,出生到现在老夫还没见过了,咱楚王一脉唯一的香火啊……” 赵孝骞啧了一声,道:“这话多丧气,他不是唯一的香火,是第一支香火,孩儿只要没死,咱家的子嗣就会越来越旺盛。” 赵颢冷笑:“老夫面前莫胡吹大话,你都受过重伤了,也不知还行不行……” “我……尼玛!”赵孝骞怒了:“孩儿受的是内伤,又不是伤到那儿,怎么就不行了?” 父子都是男人,但凡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尤其是那方面的面子。 赵颢懒得跟他争,此刻满心都是别人:“我那未谋面的孙儿啊,也不知长得啥模样,都怪这世道,不然咱家早就三世同堂,老夫也能享受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了。” “对了,孙儿取名了吗?” “取了,名叫‘赵丧彪’。” 赵颢:“???” 沉默良久,赵颢语气渐冷:“老夫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大名叫赵日天……好吧,叫赵昊,字‘丧彪’。” 赵颢深呼吸,努力压抑怒意缓缓道:“大名尚可,那个表字,以后再也休提!都当爹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事?” 赵孝骞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活爹,他儿子都当爹了,活爹也没见得多懂事,从平日里的操作来看,父子俩的身份应该反过来才更合适。 现在居然有脸教训他,可算是当爷爷的人了。 “汴京的破事赶紧解决吧,然后把我那乖乖孙儿接回来,老夫每天抱着他,谁都别拦我。”赵颢一脸失落地道。 想到祖孙不能相见,赵颢喝酒都没了胃口,意兴阑珊地抄过桌上的一块大肘子,挟下炖得烂乎的肉皮,嗤溜一口进了肚。 赵孝骞看得暗暗皱眉,再看看赵颢那圆滚滚的身材,比上次分别前似乎没什么区别,一点没见瘦。 赵颢正吃得满嘴油光,赵孝骞便已招呼丫鬟进殿,指了指桌上的几道肉菜,道:“带肉的都撤下去,让厨子做个凉拌生菜来,少油少盐。” 丫鬟畏惧地看了赵颢一眼。 赵孝骞不满道:“咋的?我说话不管用了?他死了家里的遗产都留给我,包括你,自己看着办。” 丫鬟立马明白了利害,二话不说非常利落地把所有的肉菜都撤了下去。 赵颢瞪圆了眼睛:“喂!本王还没死呢!” 丫鬟置若罔闻,收拾的动作愈发敏捷。短短一瞬间,她已学会了大宋的遗产继承法。 赵孝骞淡淡地道:“父王若还不知节制饮食,你的死期会越来越近的。” 有件事不愿去想,赵孝骞记不起原来的历史上,赵颢究竟阳寿几何。 具体的年月不记得了,赵孝骞只知道活爹确实不够长寿,反正肯定在靖康之耻发生以前便死了,也亏得如此,才免了一场被金人羞辱凌虐的经历,这样说来,也算是喜丧了。 这一世但愿在赵孝骞的监督下,赵颢能多活些年头,饮食,运动,房事,这些方面多注意一点,延寿一二十年问题不大。 丫鬟眼看已快收走桌上的最后一道肉菜了,赵颢却非常不配合,两手一搂,将肉菜搂到面前,一脸愤恨地瞪着赵孝骞。 “你够了!刚回来便虐待老夫,肉都收走了,把老夫当牲口喂,不孝的东西!” 赵孝骞叹道:“父王,孩儿是为你好,真不打算节制的话,不如趁早把遗嘱写下来,王府的家产都留给我。” “另外,你的孙儿将来长大成人,到他大婚的那一天,我给父王准备好一块镶金的牌位,让您的孙儿对牌位磕头,可惜父王那时已不能亲眼看到孙儿成婚,为咱家开枝散叶了……” 对子嗣繁衍特别重视的赵颢来说,赵孝骞这番话可算是拿捏了他的软肋。 赵颢脸色阴晴不定,半晌,终于将桌上最后的肉菜推了出去,一脸烦躁地挥手:“拿走拿走!老夫从今以后就是牲口了!直娘贼,为了陪孙儿长大成人,本王豁出去了!” 赵孝骞笑吟吟地道:“父王坚持不下去时,不妨畅想一下未来儿孙满堂,绕膝承欢的场面,再想想每年清明中元之时,儿孙却只能在父王的墓前跪拜烧纸钱的场面,选择哪一样,全看父王自己的坚持了。” 赵颢咬牙道:“本王要好好活着,活到儿孙满堂那一天,咱家就靠你开枝散叶了……” 顿了顿,赵颢又道:“家里婆娘够用不?不够的话本王再给你买俩花魁回来?” 赵孝骞急忙道:“够用,够用了,再多就不行了。” 赵颢嗤笑:“才这几个婆娘就说不行了,将来你若当了皇……嗯,三宫六院的,岂不是掏干你了?” 赵孝骞神情一凛,低声道:“父王慎言,孩儿回京之前给你送的信,父王收到了吗?” 赵颢这时也收起了调笑的嘴脸,神色严肃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收到了,老夫密令手下的死士乔装入京,分布在汴京的闹市之中。” “多少死士?” “两千余。” 赵孝骞吃了一惊:“怎么做到的?孩儿听说真正的死士很难得,寻常那些图谋不轨的人家,能有一两百个死士都该放炮仗庆祝了,父王你这两千死士该不会都是水货吧?” 赵颢瞪了他一眼道:“都是货真价实,只对老夫效忠,当然,也对你效忠,反正老夫的都是你的,死士是十几年前老夫暗中培养的,那时北方战乱,孤儿甚多,老夫暗暗留了意收罗了一批孤儿。” “后来神宗先帝身体不行,朝堂上许多流言,太皇太后又是我的母亲,她当时是比较倾向我来继承皇位的,从那时起我便暗中做了一些准备……” 赵孝骞恍然大悟。 难怪活爹手下这股势力如此强大,原来早已经营了十几年,而且他当年跟皇位居然擦肩而过。 难怪他至今野心不减,原来他曾经差点触摸到那个位置了。 赵颢隐藏的那些实力,此刻又在赵孝骞面前展露了不少,而赵孝骞也终于明白了赵颢野心的由来和因果。 当年的高太皇太后,一生共生育四子,其中神宗赵顼是老大,活爹赵颢是老二。 不知为何,太皇太后却对赵颢这个老二特别宠爱,简直宠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赵孝骞都忍不住怀疑,活爹可能是太皇太后偷偷跟自己的白月光生的…… 神宗驾崩后,太皇太后甚至生出了兄终弟及的念头,想让赵颢继承皇位,后来朝臣坚决反对下,此事才作罢。 没办法,神宗有儿子,而且还不少,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兄终弟及,太皇太后只好悻悻放弃。 皇位没继承到,可赵颢却实实在在跟皇位有擦肩而过的缘分,叫他如何不生出野心? 赵孝骞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活爹当年居然跟赵煦是皇位竞争的关系…… 也亏得大宋善待宗亲士大夫,否则就凭这关系,赵煦亲政后第一件事就该弄死赵颢。 赵孝骞想到自己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年,正好遇到王府危机,赵煦当时正打算拿赵颢开刀,推行废旧复新的政策。 现在想一想,赵煦选择开刀的人选,不一定是随机之选,也不一定是因为赵颢当时上了一道狂拍旧法马屁的奏疏。 真正的原因,恐怕跟当年的皇位竞争多少有点关系。 幸亏当时自己穿越过来,化解了这场危机,不然就算赵颢不死,如今一家子也只能被赶离汴京,去给先帝守陵扫墓了。 “父王,这皇位你不坐上一坐,这辈子都不甘心,是吧?”赵孝骞问道。 赵颢滋溜啜了口酒,淡淡地道:“当年确实是这么想的,而且老夫暗地里也做了不少准备,不过后来老夫发现你更争气,也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老夫数年前便改了主意……” “嗯,当个太上皇也不错,地位比皇帝高,事情比皇帝少,还不耽误老夫勾搭寡妇,越想越划算。” “所以,老夫现在想通了,全心全意辅佐你上位,咱父子谁当都一样,总之,这个位置不能留给外人,否则咱家必然覆灭,这已不是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不得不为尔。不进则退,不进则死。” 赵孝骞默然点头。 到了这般地步,他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 赵煦活着,一切还能压得住,赵煦若死,天下不一定大乱,朝堂宫闱一定乱。 一个没留下子嗣的皇帝驾崩,后果就是这么严重。 “端王赵佶那里,老夫派人日夜盯着他,他的府上也安插了一些眼线进去,最近赵佶很老实,基本连大门都不出。” 第七百四十章 别来无恙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端王赵佶,仍是父子俩始终锁定的第一敌人。 彼此间的仇怨,已不是谁主动妥协让步就能化解的了,这几年里,双方你来我往,互相针对,互相刺杀,谁都清楚彼此已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之所以如此关注赵佶,是因为父子俩都知道,一旦赵煦驾崩,赵佶便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是朝臣们的首选。 赵孝骞的投胎技术好,人家赵佶比他更好,出生即巅峰,皇位空在那儿等着他呢。 一旦被赵佶登上皇位,肯定第一个对楚王父子动手,大宋的政治环境算是比较宽松的,通常情况下不会擅杀士大夫官员。 可赵佶不一样,对赵颢赵孝骞这样的敌人,不管别人怎么议论,他肯定会把赵孝骞全家的户口都销了。 反正这货在真实的历史上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不然北宋也不会在他的手里亡了。 这就是赵孝骞为何提前将妻儿都送去日本的原因,他防的不是赵煦,而是赵佶。 以赵煦的心性,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的妻儿痛下杀手。 但若发生最坏的情况,赵佶真的登基了,至少自己的妻儿能保住命。 “赵佶……真就如此老实待在王府里?他难道不知官家的身体已经不行,这个时候他难道不该上蹿下跳,串联朝臣吗?”赵孝骞问道。 赵颢呵呵冷笑:“他需要串联么?” 赵孝骞一想也是,从礼法上来说,赵佶是排名第一的皇位继承人,无论长幼嫡庶任何方面,他都是毫无争议的第一人选,朝堂上那些老家伙尤重礼法,赵佶根本不必做什么,到时候自然有人出来支持他。 反过来想想自己,如果要通过正常的程序登上那个位置,无疑比赵佶艰难了许多。 “父王觉得咱们应该如何对付赵佶?”赵孝骞问道。 赵颢面色冷漠道:“最简洁的办法,行刺弄死他。” 赵孝骞一惊:“这个……有点太粗暴了吧?” 赵颢冷笑:“这种时候,任何高明的权谋和斗智,都不如一刀下去来得简单痛快,权谋?呵,布局,用计,虚虚实实……乱七八糟的花样不少,最后的结果不也是为了要他的命?” “花样越多,破绽越多,最后难免被反噬,你细数古往今来的开国之君,有谁是靠权谋上位的?不都是实实在在的兵马围城,以兵威挟制,踏着鲜血尸骨登上的皇位。” “只有怂货才会躲在幕后,小心翼翼地玩弄权谋,自以为能算计天下人。这种人就算坐了江山也长久不了,骨子里就透着一股怂味儿。” “真正雄才伟略的君主,该动手时绝不含糊,玩弄权谋反倒落了下乘,如汉武帝,唐太宗,甚至咱们的太祖先帝,皆是如此。” 赵颢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啊,心思太重,明明一件简单的事,非要把它弄得复杂,自讨苦吃。”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总觉得父王的话哪里不对劲,但我又无法反驳……好吧,孩儿认同父王的说法。” 赵颢点了点头,道:“嗯,现在就看官家的身体状况了,只等官家驾崩,咱父子就该动手了,先发制人为王,后发制人为寇!” 赵孝骞苦笑道:“就算杀了赵佶,朝堂群臣的反应恐怕也不会转而支持孩儿……” 赵颢眯起了眼,显得有些阴险道:“我儿啊,还是那句话,你把太多事看得复杂了,群臣也是有立场,有需求的,想得到他们的支持,无非投其所好,交换利益而已。” “新党与旧党之争,便是一个极佳的机会,新党的章惇一直不满官家有意无意给旧党喘息之机,他要把旧党赶尽杀绝,旧党苏辙苏轼这些人,更不满官家打压旧党,废止旧法,罢黜元祐官员。” “既然两边皆有不满,为何不利用?什么新法旧法,无非是各自身后的群体利益有了冲突,新的权贵商贾地主,要取代旧的权贵商贾地主,要拿走他们的钱和地,以及权力。” “王安石当年变法的初衷是好的,确实也有过成效,可惜他自己都没想到,如今所谓的变法,已然成了新旧权贵商贾地主争夺利益的工具,呵!变法?变个鸟!他们拿变法当工具,咱们拿变法当筹码。” “骞儿,明白老夫的意思了吗?” 赵孝骞沉默不语,赵颢的观点他基本认同,不过此刻有些惊讶的是,耶律南仙与他分别时,也说过与赵颢相同的话,那就是妥善利用新旧两党之争,用来换取朝臣的支持。 这女人,还真有点东西。 当然,更令赵孝骞惊讶的是,这活爹的东西似乎更多…… 没想到外人眼里玩世不恭的浪荡王爷,对朝局竟有如此深刻的看法。 果然是人生如戏,要论谁是影帝,眼前的活爹绝对是一号种子选手,演技之佳,连他这个亲儿子都差点信了。 “父王,你暴露了……”赵孝骞冷不丁道。 赵颢悚然一惊,肥肥的脸色立马苍白:“我暴露啥了?” “你暴露本性了,父王,你藏得好深。” 赵颢顿时松了口气,接着气急败坏地抄起桌上的筷子扔过去:“吓死本王了!我还以为自己哪里出了纰漏,功败垂成了呢。” 然后赵颢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本王藏得深才安全,外人以为本王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老纨绔,你该不会也这么以为吧?老夫若是个扶不起来的烂泥,怎么可能教养出如此有本事的儿子?” “父王,其实孩儿的本事大多数是靠自己的努力……” “你闭嘴!天色不早了,收拾收拾准备进宫觐见官家吧。” 赵颢露出忧色,低声道:“面君如见虎,今日的官家已非昔日的官家,你说话谨慎一些。” “孩儿懂的,这就去换官服了。” 说着赵孝骞起身,刚走出一步,突然回头道:“对了,孩儿今日进城前,官家来了封赏旨意,孩儿已不是河间郡王,改晋‘成王’了,父王,咱们从此平起平坐了哈。” 赵颢一惊,脸色数变,喃喃道:“一字亲王?官家这……” 接着赵颢摇头苦笑:“为了让你回京,官家真是下血本了啊。” ………… 下午时分。 官服穿戴整齐,头戴双长翅官帽,赵孝骞出门上了马车,直奔延福宫而去。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赵孝骞的心情分外沉重,脑海里不时闪现当初与赵煦谈笑风生,亲密无间的画面。 渐行渐远,难道便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马车没走多久便到了宫门。 跟长安的朱雀大街一样,汴京的御街尽头也是皇宫。赵颢的楚王府就在御街边,距离皇宫其实很近,不讲排场的话,其实步行至皇宫也很快。 刚下了马车,赵孝骞便见到等候在宫门外的郑春和。 赵孝骞一惊,急忙上前道:“怎能劳累郑内侍等我,实在是罪过。” 郑春和笑得很灿烂:“是奴婢的福分,怎能说劳累,以前殿下进宫,奴婢也是经常在此等候殿下的。” 赵孝骞顿时一阵恍惚,心中莫名有一种物是人非的失落感。 是啊,眼前人仍然是当年人,眼前事已非当年事。 下意识伸手入怀,赵孝骞掏出一迭厚厚的金叶子,塞到郑春和手里。 郑春和一惊,急忙推却:“不可不可,奴婢迎候殿下,并非为此。” 赵孝骞笑了笑,道:“我以前进宫时,咱们不也是这样吗?郑内侍莫推辞了,收下吧,官家的身体……一朝天子一朝臣,郑内侍也该为自己谋条出路,积攒一点家底养老才是。” 郑春和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眶一红,哽咽着将金叶子收入了怀中,然后低声道了谢。 “我曾送你汴京的宅邸,若将来郑内侍想回故乡养老,便把汴京的宅邸卖掉,我再给你送上一些仪程,你我相识一场缘分,我保你余生不为生计发愁,咱们总归有始有终才好。”赵孝骞继续道。 郑春和鼻头一酸,突然很想大哭,但宫闱人多眼杂,终究还是忍住了,抽噎了几声后,迅速抬袖擦干了眼泪。 “殿下,奴婢多几句嘴……官家这几个月的身子越来越差了,每日总要昏睡大半天才醒,一应朝政基本已交给了章相公处置,太医忙上忙下,换了多副方子,总不见效……” “官家如今的性情也变得颇为暴躁,喜怒无常,好些宫人不过犯了点小错,官家都下令责罚,几位宫人都致残了,官家对朝臣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就连章相公,都被官家劈头骂过几次,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 赵孝骞默默聆听,暗暗点头。 可以理解,时日无多,膝下无子,眼看这大好的江山要落到别人手里,谁心里会好受? 当年畅想过的灭亡辽国西夏,一统华夏江山,曾经的理想已变成镜花水月,此生不可能完成了,反而多了内忧外患,欲除难除。 将心比心,若换了赵孝骞是他,如今恐怕也会变得很暴躁。 “殿下觐见官家还请千万慎言,莫触怒官家,奴婢言尽于此。”郑春和语速飞快地道。 这时二人已来到福宁殿外,郑春和立马住嘴,示意赵孝骞在门外等候,他则入殿通禀。 片刻后,郑春和出来,扬声道:“官家宣成王赵孝骞入殿觐见。” 赵孝骞整了整衣冠,弓身走入殿内,正要行礼,突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人,力道有些虚弱地托住了他的胳膊。 “子安,别来无恙乎?” 赵孝骞抬头,赫然见赵煦身着黄袍,脸色有些苍白,但仍一脸笑意地站在面前看着他。 仍如当年一般无二的眉眼,就连那笑容,也仿佛从未变过,依旧那么的灿烂和煦。 岁月似乎从未流逝,而是静止在君臣兄弟亲密无间的当年。 第七百四十一章 君臣坦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明明分别才半年多,可今日君臣相见却恍如隔世。 彼此的眉眼似乎都有些陌生了,不复曾经的模样。 赵煦的精气神明显比半年前弱了许多,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佝偻沧桑的老人。 他的鬓边已现斑斑白发,眼里不再有光彩,黄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大半生机。 赵孝骞此刻心中既酸楚又震惊。 他不知道,短短半年时光,怎会让一个人彻底变了样。 这还是当初刚亲政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天子吗? 赵煦看着赵孝骞不敢置信的模样,坦然笑了笑:“朕如今的模样,你没想到吧?” 赵孝骞叹道:“官家,何至于此……” 赵煦垂下眼睑,淡淡地道:“你不是朕,不知朕的苦处。” 赵孝骞默然,他其实明白,只是不便说出口。 赵煦却突然展颜一笑,依旧如当年般亲密地握住他的手,将他牵到殿内椅子边,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郑春和亲自端着托盘奉茶,赵孝骞浅啜一口,仍是自家的茶水味道,不过茶叶的叶片大小和炒制的火候比世面上的更精细一些。 赵煦也品了一口茶,搁下茶盏上下打量赵孝骞。 “子安也瘦了些,戍边的日子想必很苦吧?朕听说你受了重伤,如今可好了些?” 赵孝骞急忙道:“已经好多了,约莫再过一两个月便可痊愈。” 赵煦摇摇头:“身体不是小事,你看看朕便知道。” 转脸望向郑春和,赵煦沉声道:“召太医进殿,给子安把脉。” 说着赵煦又笑了笑,道:“宫里的太医比外面那些大夫强一些,让他把把脉,也好教朕放心。” 赵孝骞脸上带着笑,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过度解读,此刻赵煦突然召太医把脉,究竟是真的关心他的身体,还是对他伤势仍有猜疑? 毕竟当初受伤之后,赵孝骞坚持放下军务,非要回真定城养伤,那段日子他确实把兵权放下了,若不是钟承这些人安插进军中,令赵孝骞不爽了,他恐怕不会回析津府大营重掌兵权。 赵煦心中存疑的,大约便是赵孝骞的伤势是否真的那么严重。 心中黯然一叹。 好像……真的回不到从前了。 太医很快进殿,手指搭在赵孝骞的脉搏上把了很久。 半晌之后,太医起身朝赵煦行礼:“殿下的伤势确实颇重,幸好调养得当,内伤已见好,约莫一两个月后可以痊愈,按照殿下目前服用的方子继续喝亦可,臣另外再开一道温补的方子亦可。” 赵煦当即道:“还是另开一副方子吧,伤势既然见好,药方也该适当调整,方子开好后,将药材一并送到楚王府。” 太医遵旨退下。 赵孝骞起身朝赵煦行了一礼:“臣谢官家隆恩。” 赵煦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之色,随即笑道:“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子安身子金贵,为大宋社稷鞠躬尽瘁,是谓我大宋之英雄,却被辽人深恨之,日后切不可轻身犯险,让朕担心焦虑。” 赵孝骞笑了笑,然后试探着问道:“官家的身体……” 赵煦的笑容很快敛了起来,叹道:“朕的身体,你也看到了。身边的人都说朕不过是一点小疾缠身,多多调养便见好,呵!总拿这些鬼话糊弄朕,朕自己的身体,难道自己不知么?” 赵孝骞忍不住道:“官家,他们的话并非糊弄,而是希望官家保持好心情,好的心情对调养身体是有好处的,比药管用。” 赵煦苦笑:“心情好不好,如今对朕的身体还有影响吗?” “子安,朕大约……阳寿将近了,你能回来见朕,朕真的很高兴。” 赵孝骞惶恐起身:“官家不要说这些不吉的话,官家正是春秋鼎盛之年,未来至少还有四五十年阳寿,何必为了这点小疾咒自己。” 赵煦摇摇头,神情愈见萧然,沉默地坐在赵孝骞的身旁,已然是“君王意气尽”的迟暮之色。 良久,赵煦再次开口,语气低沉道:“子安,你肯回京,朕真的很高兴,朕没看错你,朕更高兴于你是在乎兄弟情分的,为了这情分,你宁愿舍了燕云兵权……” 赵孝骞眼皮一跳,这话等于直接把一些敏感的话题搬上台面说了。 思忖良久,赵孝骞低声道:“官家,臣一直没有野心,臣受了官家所予兵权,只是因为实在看不得那时大宋积弱的兵事,处处受辽人西夏人的欺辱。” “臣造火药,造燧发枪,都是为了大宋,并未存半点私心,所有火器火药的配方,臣都是马上进献官家,毫无保留,官家当知臣的忠心。” 赵煦连连点头,语气已带了几分哽咽:“朕明白,朕一直都明白……子安若有二心,今日的大宋早就不是这般样子了,这几年在外领兵,子安若对朕有不臣之心,不知有多少机会率军打回汴京。” “今日子安却孑然回京,只因朕的一封书信,足可见子安重情重义,对朕和大宋社稷的忠诚。” “子安,朕不该对你猜忌,是朕错了,……但朕还是要说一句,如若时光倒流回到当初,朕还是会选择同样的做法,朕可以对不起你,但不可对不起祖宗社稷,子安明白朕的苦衷吗?” 赵孝骞点头:“臣明白,官家是臣的兄长,但更是大宋皇帝,你不过是做了皇帝必须做的事,官家针对的其实不是我,而是任何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 赵煦仰天叹了口气,眼泪已顺腮而落。 “子安知我,朕无憾矣。” “放眼朝堂,朕只有你一个能信得过的人了,但你手握十万兵权时,朕是信你不过的,任何人手握十万兵权,朕都信不过。” “是,臣明白。” 赵孝骞顿了顿,又道:“臣还有一事要向官家请罪。” “你说。” “钟承等三十余将领,被臣赶出了大营,令他们协防析津府厢军了。此事臣未来得及禀奏,请官家恕罪。” 赵煦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道:“子安这么做,必然有你的道理,朕不追究。” “谢官家隆恩,臣还是要解释几句,臣并非有意折官家和枢密院的面子,只是钟承这些人入大营后,对将士动辄体罚打骂,又到处挑拨将士的关系,这样的人若长久留在军中,燕云大军必乱。” “官家,那可是我大宋最精锐的王师,若是被他们糟践了,将来何人肯为大宋卖命,何人愿抗击外敌,辽国未灭,仍对我大宋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钟承等人若不赶出去,这支精锐王师必从内部瓦解,从而令亲者痛,仇者快。” 赵煦脸上又闪过一丝不自在之色。 钟承等人的行为,他当然比谁都清楚,根本就是他的授意。 此刻赵孝骞不软不硬地说了几句,听着是解释,实则更像是对他的告诫,告诉他自家人怎么斗都行,但切不可自毁长城,给外敌可乘之机。 有些生硬地避过了这个尴尬的话题,赵煦对钟承等人的结局并不关心。 “此事便如此吧,朕会下旨枢密院,召回钟承等三十余将领,给他们在汴京禁军里寻个闲散官职便是,这样的人确实不宜带兵。”赵煦很随意地道。 赵孝骞当初没说错,钟承他们不过是上层争斗的工具而已,工具的结局是不会有人在意的。 如今赵孝骞回了汴京,赵煦最担心的事已经解决,钟承他们存在与否,命运如何,已不重要了。 赵煦深深地注视着赵孝骞,道:“子安,朕为消你顾虑,赐你丹书铁券,以子安这些年立下的盖世之功,尽可受下,子孙后代好生保管。” “朕还是那句话,你肯回京,便已证明了你的忠心,朕不会寒了你的心,日后子安的子孙后代与国休戚,世代富贵,你的王爵也是世袭罔替,子孙皆可继承。” 赵孝骞垂头道:“多谢官家厚恩,臣很感激。臣更感激官家终究不曾辜负宗亲兄弟之情,在燕云兵权这件事上处处留手,让臣得以全身而退。” 赵煦笑了:“朕……确实不忍对你下狠手,你不仅是功臣,也是朕的兄弟,更重要的是,你并未露反迹,朕岂能不教而诛。” 说着赵煦突然神色黯淡下来,缓缓道:“朕自知时日无多,也想在死后留个好名声,若是死前擅杀功臣,朕岂不是遗臭万年?” 君臣兄弟闲聊半晌,说的大多是国事,关于大宋未来对辽国的战略,对西夏的态度,对吐蕃诸部的试探交锋等等。 不知不觉,天色已渐暗,赵孝骞识趣地起身告辞。 赵煦似乎聊得意犹未尽,下意识地起身将他送出殿门外。 赵孝骞行礼告退,刚转身欲走,赵煦却突然叫住了他。 “子安,州桥的第一楼……朕突然很想吃那里的灌汤包了。” 赵孝骞转身,见赵煦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此刻的赵煦不像是君临天下的皇帝,更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天真孩子。 他眼里的光芒,直到现在才有了几分当年的熟悉味道。 赵孝骞迟疑了一下,道:“官家的身体似乎……” 赵煦赶紧摇头:“朕只是需要按时服药,又不是绝食,该吃还是要吃的,第一楼的灌汤包,朕后来微服去了几次,但不知为何,总没有以前的味道了,今日子安陪朕,兴许味道不一样呢。” 第七百四十二章 夜游汴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今日的心情难得地高兴。 这种高兴是发自内心的,他甚至觉得身体都好了几分。 赵孝骞的回京,去除了他的一块心病,心病不仅仅是兵权问题,更是因为他再次证明了赵孝骞的忠心。 须臾之间,赵煦脑海里甚至冒出一个念头,或许天下人皆会负我,唯独子安不会。 想到这几个月来明里暗里对赵孝骞的猜忌和打压,赵煦不由暗暗生出几分愧意。 事实证明,赵孝骞是坦坦荡荡的忠臣,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自己的事,只消自己的一封书信,赵孝骞便果断放下兵权,轻车简从赶回长安,宁愿从此赋闲在京,富贵无权终此一生。 这样的人,难道还不是忠臣吗?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当抛却了权力利益等因素后,往往会变得十分纯粹且真挚。 现在的赵煦和赵孝骞之间,仿佛已回到了当年,彼此毫无芥蒂,君臣无猜。 看着赵煦期待的眼神,赵孝骞暗叹了口气。 第一楼的味道不是不对,而是人不对。 今日就算他陪赵煦同去,恐怕味道依然不对,因为人还是当年的人,心却已非当年的心了。 朝赵煦露出和煦的微笑,赵孝骞道:“既然官家有此雅兴,臣愿陪官家同去,正好臣久别汴京,也很想念第一楼的灌汤包。” 赵煦开怀大笑,急忙招呼郑春和入殿,侍候他和赵孝骞更换百姓便服。 郑春和进殿后,见赵煦笑得如此开心,苍白的脸色似乎都多了几分红润,郑春和不知何故,但还是眼眶一红,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两名宦官紧张地为二人更衣,期间一名宦官不小心将赵煦的一块玉佩失手摔落,玉佩碎了,宦官吓得跪地连连求饶,赵煦却只是瞥了他一眼,很随意地挥手令宫人将玉佩的碎片收走,并不怪罪宦官。 郑春和在一旁看得震惊不已。 这半年来赵煦愈发喜怒无常,常常因小事而大发雷霆,刚才小宦官犯的错,若换了平日,早就被活活杖毙了。 没想到今日赵煦却轻轻放过了此事,根本没有计较。 郑春和的眼神不由瞥向赵孝骞。 还得是成王殿下,只有他才能让赵煦心情平静。 二人换好百姓服色,赵孝骞很低调地一身商贾打扮,而赵煦则是一身丝绸圆领长衫,头戴文士纱冠,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二人站在铜镜前,欣赏各自的打扮,然后互相对视一眼,皆大笑出声。 “子安,微服出行这种事,其实偶尔为之还是很好玩的,脱去黄袍,朕就像换了个身份,换了人生,若朕不是皇帝,上天想必不会薄我……” 赵孝骞微笑道:“官家是皇帝,上天也没亏待官家,不过些许小疾,官家若信臣的话,只要保持心情愉悦,官家定能长命百岁,好的心情能治一切病。” 赵煦笑着指了指他:“虽然朕知道你跟太医他们一样,都是在糊弄朕,但你糊弄朕的鬼话比较顺耳,朕喜欢听。” 郑春和在旁边小心地道:“官家与殿下欲出宫吗?奴婢已安排了诸班直禁军乔装等在宫门外,当保官家和殿下万无一失。” 赵煦握住赵孝骞的手,大步出了殿门。 “今日朕心情好,第一楼的灌汤包,朕要吃五笼!” “食欲岂甘他人后,臣不才,愿吃六笼!” “嘿,跟朕较劲?朕吃七笼!” “臣吃八笼!” 郑春和亦步亦趋跟在身后,见君臣二人如孩童般争闹,不由笑开了花儿,抬袖悄悄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泪。 似乎很久很久没见官家如此开心过了,这君臣二人的关系,看在郑春和眼里委实有些复杂。 赵孝骞手握兵权时,官家日防夜防,夙夜难寐,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度赵孝骞。 赵孝骞舍下兵权回京,官家仿佛云破天开,一切又回到曾经的模样了。 郑春和喜欢现在的官家,喜欢现在的赵孝骞,更喜欢看他们此刻君臣亲密无间的样子。 此时已是入夜,幸好朝廷鼓励商业,汴京不仅没有宵禁的规矩,反而入夜后更繁华,每到夜晚,无论大门小户,无论权贵还是平民,都喜欢逛一逛汴京的夜市,乘船游一游汴河风光。 赵孝骞和赵煦出了宫门,宫门外站着数十名百姓打扮的汉子,赵孝骞知道这是皇帝的贴身护卫,也就是禁宫诸班直,算是大内高手。 宫门不远处,陈守等禁军也上前来,两拨人马相会,似乎都清楚彼此的来路,互相点头示意。 赵煦上了赵孝骞的马车,马车徐行,直奔州桥而去。 马车内,赵煦不时掀起车帘,好奇地观察车外的人潮,看着百姓商人买卖,面红耳赤地讨价还价,孩童牵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地穿行街市,嘴里还鼓鼓囊囊塞满了零食…… 赵煦看着车外这一切,不由露出了欣悦的微笑。 “子安,你说如今朕的大宋,算不算盛世江山?”赵煦兴奋地道。 赵孝骞沉默了一阵,苦笑道:“官家,臣实在不想打击你,但盛世江山有个前提,那就是至少要做到天下一统。” 赵煦顿时闭嘴,脸色有些黯淡:“朕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可朕真想活着看到那一天,‘天下一统’,是朕的夙愿……” “老天为何不多给朕一点时间,三五年都够了,以子安的本事,定能为朕扫平辽国西夏,大宋正统,四海归一。”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官家好生调养身体,会等到那一天的。” 赵煦垂下眼睑,低声道:“朕若对你一如既往地信任,说不定今日子安已率军直指辽国王庭,扫平天下不臣。” “说到底,终究是朕误了军机,误了这大好的局面,错过今时今日,朕已永远看不到天下一统的那天了。” 赵煦垂头悔恨,赵孝骞坐在身旁黯然无言。 坚固的堡垒,永远是从内部被攻破的。 今日的赵煦,再次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赵煦没说错,燕云大军原本是有机会整顿兵马,继续北伐的。当初收复燕云时,与辽国的和议根本就没必要签。 不过是因为赵孝骞预先料到了赵煦的猜忌,才不得不放缓了进展,暂时与辽国签下盟书,自己也好全心应付汴京朝堂即将发生的变故。 机会,确实错过了。 但错过的人是赵煦,而不是赵孝骞。 赵孝骞长命百岁,有生之年一定会率军扫平辽国西夏,让天下一统。人生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早已脱离了他当初想当条咸鱼的初衷。 既然如此,不如便把天下一统当成自己的使命,给大宋的臣民造一个不逊汉唐的盛世江山。 街上人流太多,马车摇摇晃晃,时走时停,大半个时辰后才到了州桥。 君臣下了马车,二人的心情都不错,边走边笑走到第一楼的门口,二人顿时脚步一滞,看着第一楼紧闭的店门,二人面面相觑,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掌柜的买卖做不下去了?”赵煦不解地道:“朕来过几次,生意都不错,为何无故关了门?”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不是买卖做不下去,而是买卖太好,掌柜的懒得做,人家跟钱有不共戴天之仇,赚多了烫手。” “啥意思?” 赵孝骞没解释,扭头淡淡地朝陈守看了一眼。 陈守立马会意,转身就走。 赵孝骞苦笑道:“官家再等等就知道,第一楼的掌柜不是凡人……” 赵煦笑了:“不是凡人是啥人?” “是个懒人,懒得出奇的人,因为经常关店的事儿,臣都亲自揍过他几次了,久别汴京,没想到这掌柜不记打,居然还是这德行。” 没过多久,陈守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那人走在前面,陈守走在后面,每走几步,陈守便抬脚狠狠踹上他的屁股,二人一前一后,就跟羊倌赶羊似的,一路将他踹到店门口。 掌柜的疼得龇牙咧嘴,显然陈守刚才狠狠收拾过他了,“收拾”的意思不仅仅是踹他屁股,估摸还遭了点别的罪。 见到熟悉的赵孝骞,掌柜的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神!您来了!” 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赵煦,掌柜的继续一脸苦相道:“诸神,你们来了!” 掌柜的挨了揍,赵孝骞一点也不同情他,这么好的生意,如今黄金的地段和时段,你特么真跟钱有仇,居然关店。 一脚踹上掌柜的屁股,赵孝骞指着他骂道:“跟钱有仇就索性封店关门,从此不干这买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客人都被你气跑了,买卖做成你这样,老天瞎了眼,灌汤包的秘方落到你手里。” 见赵孝骞骂得凶狠,赵煦有点不自在地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子安,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掌柜也可怜的……” 赵孝骞叹了口气,凑在他耳边道:“官家只见贼挨打,没见贼吃肉,莫被他这可怜模样诓骗了,这货属驴的……” 赵煦好奇道:“特别犟?” “那倒不是,必须有人在后面用鞭子抽它,不然它不肯动弹,臣若不勉励他一番,将来他迟早饿死。” 第七百四十三章 时不我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性的劣性就在于,明明自己是一条咸鱼,却偏偏不喜欢看到别人也是一条咸鱼。 这一点在赵孝骞和第一楼掌柜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赵孝骞本身不是什么勤快的人,对他来说,自己若是勤快了,跟牛马何异?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难道还要重复前世的牛马生活? 可看到第一楼掌柜如此懒惰时,赵孝骞又气不打一处来。 我特么是咸鱼,是因为上辈子我已当过牛马了,你特么凭啥? 吃着火锅唱着歌,你就把钱挣了? 陈守把掌柜一路从家里踹到店门口,然后赵孝骞接力,把掌柜从店门口一路踹到后厨,就连掌柜剁馅儿和面,也要时不时挨上几脚。 不必讲什么大道理,大脚踹屁股就是最难忘的道理。 “陈守,你盯着他,这货敢往馅儿里偷偷吐口水,你就把他脑袋摁进粪桶里。”赵孝骞吩咐道。 陈守大声轰应,掌柜的一脸苦色,第一楼的桌边,赵煦却已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好玩!今日没吃灌汤包都值了!还是跟子安出来有意思,朕平日可没见过这般光景。”赵煦拍腿大笑道。 赵孝骞陪笑道:“日常操作而已,没啥好玩的,臣跟掌柜的熟了,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树不修,不直溜,人不揍,哏纠纠……” 赵煦又笑,赵孝骞叹了口气,突然觉得当皇帝也挺可怜的,根本没啥好笑的,却笑得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瞧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未多时,掌柜的端上两笼热腾腾的灌汤包,搁下笼屉后,掌柜一脸陪笑站在桌边,双手却紧紧捂着屁股,让人忍不住怀疑这货的祖籍是成都人…… 赵孝骞没搭理他,揭开蒸笼正要给赵煦挟一个包子,却见店门外迅速走进来一人,恭敬地端过小碗,背过身先吃了一口,然后静默不动。 赵孝骞愕然半晌,这才明白是试毒的宦官。 没有拿银针刺的流程,就是单纯的宦官试吃,吃过半晌没毒死就证明没事,接下来才轮到皇帝吃。 赵孝骞没功夫等宦官中毒,自己挟了个灌汤包便放进自己碗里,朝赵煦歉意地一笑:“臣就不客气了,久别汴京,臣想念这一口久矣,实在忍不住了。” 说着赵孝骞吹了吹凉气,然后咬破一点包子皮,吸吮里面滚烫的汤汁,汤汁吸了大半后,再一口将包子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没错,就是这一口儿!”赵孝骞满足地笑道。 赵煦暗暗咽了咽口水,不耐烦地扭头看了看那名试吃的宦官。 宦官安然无恙,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赵煦懒得等了,自己也挟了一只包子,学着赵孝骞的流程,先咬破一点皮,吸吮汤汁,最后一口吞下。 “舒服!果然是当年的味道,一点没差。”赵煦大笑道,笑了几声后,却猛地咳嗽起来,咳得有点严重。 郑春和急忙上前为他拍背,赵孝骞坐在对面,眼神担忧地注视着他。 咳了半晌,赵煦迅速擦了擦嘴角,笑着朝他摆摆手:“无妨的,久咳不愈大半年了,每日总要咳一阵的,过了这劲儿就没事了。” 赵孝骞勉强一笑:“是的,臣也偶尔咳几声,过了这劲儿就没事了。” 气氛陡然降了下来,刚才融洽愉悦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僵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伤感味道。 无话可说,君臣继续沉默地吃包子,一笼又一笼。 似乎刻意证明自己的身体很健康似的,赵煦今日的食量不小,灌汤包被他炫了三笼,郑春和在他身后有些担心,几番欲言又止。 赵孝骞也不劝他,陪着赵煦默默地吃,很自觉地保持比他少吃几个的速度。 良久,赵煦看着剩下的笼屉叹了口气,他实在吃不下了。 想想刚才猛吃狂炫的样子,不由觉得有点幼稚,到底是自欺欺人了。 “子安离开燕云后,军中诸事由许将代领,你认为我大宋何时可发起北伐?”赵煦低声问道。 赵孝骞很清楚,这话其实只是征询他的建议,而不是商议决定。 回到汴京后,赵孝骞的身份充其量只是朝廷的军事顾问。 认真想了想,赵孝骞道:“北伐随时可以发起,但要看国库和各地官仓囤积的粮草情况,只要粮草充足,将士们随时可战。” 赵煦默然片刻,摇头苦笑道:“国库已入不敷出了……收复燕云后,当地十六州皆是一片混乱,朝廷派去接收的官员个个上疏向朝廷求援,请求国库拨出粮草赈济当地百姓农户。” “数月以来,朕连江南各地的官仓都抽调一空了,只为保证燕云的官府政局和民心稳固,就连今年还没入库的秋赋,也被朕提前透支出去了。”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如此,臣建议未来一两年里还是休养生息,囤积粮草钱财和军械,积蓄力量,两年后北伐可矣。” 赵煦露出失望之色,喃喃道:“两年……朕怕是等不到了。” “官家,兵者,国之大事,不可过急,急则生变。北伐是以国本国运为赌注,如若因为粮草后勤问题而功亏一篑,如今咱们得到的战果将来都要全数吐出去,大宋社稷也将一蹶不振。”赵孝骞劝道。 他知道如今的赵煦有点着急,说到底还是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完成这桩壮举,把辽国灭了,图个身后美名。 不过如今大宋的国库都空了,赵孝骞是绝不赞成北伐的。 十万大军轰轰烈烈打辽国,打到半途发现后勤粮草断了,那可是会出大事的,弄不好便是一场兵变,杀红了眼又饿着肚子的骁勇将士们,谁都不敢保证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来。 那时就算赵孝骞亲自上场领兵,也没把握掌控这支饿红了眼的军队。 所谓的“以战养战”更是扯淡,别啥事儿都学霍去病,人家以战养战是因为他手下的人马少,少则八百骑,多则一万骑,杀入匈奴草原抢几个部落,勉强可以喂饱将士。 可如今大宋北伐将士是整整十万,上哪儿找那么多粮食以战养战去?除非把契丹人当两脚羊吃了。 幸好赵煦也算是有理智,尽管这几年惯出了一点好大喜功的毛病,但却不严重。 他很清楚北伐辽国关乎国运兴衰,没准备好粮草的前提下,冒然发起北伐,弄不好他就成为史书里的千古罪人了。 于是赵煦眼中闪过失望后,立马开朗地笑了起来:“罢了,交给后人吧,朕亲政这几年,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足够了。” 顿了顿,赵煦换了个话题,道:“你封亲王后,朕没赐给你府邸,朕记得曾经赐给你一座府邸,比你父王的楚王府还大,不知为何你好像没住过……” 赵孝骞忸怩一下,道:“臣还是个二百多月的宝宝,不能离开父王独居的,会饿死……” 赵煦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你这不要脸的劲儿,跟这灌汤包一样,还是当年的味道。” “罢了,你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吧,朕听说楚王叔与王妃和离后,至今未续弦,你在楚王叔面前多尽尽孝道也是无可厚非的。” 赵煦飞快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还有一事,你既然回了京,不妨多劝劝你父王,平日里生活尽量……检点一点。” 赵孝骞眼皮一跳:“臣愚钝,我父王又干了什么?” 赵煦脸颊微微一抽,叹道:“没个婆娘管束的男人,活到八十岁都让人不省心啊……上月朕收到不少御史奏疏,参劾你父王道德败坏,伤风败俗……” 赵孝骞大惊:“啊?” “你父王……平日性喜勾搭汴京城里的寡妇,已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到朕耳中,如今更是过分,他居然勾搭有夫之妇,而且人家的丈夫还是朝官,有开封府的判官,户部度支司的主事,御史台的监察御史……” 赵煦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道:“别的倒也罢了,勾搭监察御史的婆娘,你父王咋想的?朕很不解啊,谁不知御史的嘴臭,无理都要蛮缠三分,他居然敢勾搭御史的婆娘……” “令尊真是……一点都不挑食啊。” 赵孝骞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人都快钻桌子底下去了。 “孽父,孽父啊!”赵孝骞痛心疾首。 “不至于,不至于的,你这说法过分了……噗!”赵煦没忍住,笑喷了,随即很快调整表情,恢复了严肃的模样。 “就是道德方面,嗯,稍有瑕疵,子安有空劝劝你父亲便是。”赵煦强忍着笑道。 “官家,这爹我不要了,官家下旨把他关进猪笼游街沉河吧。”赵孝骞叹道。 “哈哈……呃,不行不行,朕怎忍对王叔下此重手,你多劝劝,多劝劝……” “主要吧,勾搭有夫之妇也要看准对象,尽量别招惹人家监察御史的婆娘,御史那帮人,朕都惹不起。” 赵孝骞没精打采地坐在赵煦对面,完全没心情吃灌汤包了。 今日早上回京,与活爹短暂聚了一会儿,他干的那点破事儿赵孝骞还根本不知情。 没想到自己离京这段日子,活爹干了这么多伤风败俗的事儿。 可别又说什么自污声名,麻痹君臣的视线和印象之类的屁话,赵孝骞现在根本一个字都不信。 他就是个老色批,纯的。 第七百四十四章 孤家寡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没到年岁,大抵是不懂曹丞相的快乐的。 赵孝骞没懂,但赵颢显然懂了。 看看他干的那些破事,专挑寡妇和人妻下手,目标可以说是非常明确了。 也亏得他是大宋的亲王,无权无势的话敢这么干,早被关在猪笼沉进河底了。 作为儿子,老天爷给他挑的活爹,赵孝骞能怎么办? 近年来他都因为活爹而把自己的道德底线一降再降,曾经不耻于活爹勾搭寡妇,后来觉得寡妇挺好,至少人家没老公,没有民事纠纷,更不会被人捉奸。 后来活爹看上了有夫之妇,赵孝骞咬咬牙,觉得有夫之妇也好,至少是平民百姓,阿庆勾搭了阿莲,大郎不也没办法,只能扔下一句“你等我兄弟武松回来”。 再后来,活爹开始勾搭朝官的婆娘了,其中还包括监察御史的婆娘,这个…… 底线真不能再降了,这有点过分了。 讲真,此刻赵孝骞真有一种把活爹骟了的冲动,彻底把问题的根源解决了,以后就没烦恼了。 就不知赵煦的宫里缺不缺大内总管,被骟了的活爹也要找份工作呀,四十多岁正是拼搏奋斗的年纪。 据科学研究证明,骟了的男人更长寿,正好解决了活爹的隐藏版副本任务,顺手把活爹堪忧的寿命问题办了。 越想越觉得利大于弊,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当事人可能不大乐意…… 赵煦提点了几句后,也不便再议论赵颢的事,一来不光彩,二来赵颢毕竟是长辈,皇帝也不方便背后议论长辈。 “子安回京后休息一段日子,朕明日发起朝议,子安可任枢密副使,你与曾布安焘他们多商议,看看北伐辽国和未来对西夏如何布局。” 赵孝骞一怔,枢密副使,相当于枢密院的二号实权人物,比当初的签书枢密院事更升了一级。 看来自己主动卸下兵权后,赵煦对他又放心了,并不介意在朝中给他更高的实权官职。 还是那句话,赵煦一直针对的是掌兵权的人,而不是他赵孝骞。 枢密院的官职,再高也不担心,因为枢密院掌兵却无调兵权,别看整个大宋的军队都要听枢密院的调令,但枢密院本身是调动不了一兵一卒的,调兵必须皇帝亲自下旨。 赵煦很大方地给赵孝骞升了官儿,但赵孝骞却有些不乐意。 回到汴京后,他已没有兴趣在朝中当官儿,更希望自己能休息一阵,毕竟这些年率军南征北战,餐风露宿的艰苦生活实在太消磨人心了,如今的他只想躺平,享受一下骄奢淫逸的日子。 犹豫了一阵,想到赵煦即将落幕的人生,赵孝骞终究不忍拒绝,还是低声道:“臣谢官家隆恩。” 赵煦欣慰地笑了:“有些事,朕是看不到了,但子安你还能看到,下一代的帝王若有容人之量,兴许子安仍能再回燕云,率我虎贲精锐之师北伐,完成历代先帝之夙愿。” “臣尽量。”赵孝骞笑了笑。 此时已是深夜子时,灌汤包吃够了,掌柜不敢打烊更不敢催促客人,可怜兮兮地蹲坐在后厨,眼巴巴地盼着这桌特殊的客人赶紧吃完滚蛋。 赵煦打了个呵欠,他的身体已经受不住熬夜了,此时的他有了些许困意。 于是君臣起身欲走,掌柜一脸释然的喜意弓着身子送客,那副即将解脱的表情令赵孝骞很不爽。 谁知赵煦见掌柜这副都不假掩饰的急切表情,又被他逗笑了,赵孝骞只好悄悄放下蓄势待发的一记飞腿。 “诸神走好!”掌柜站在店门外殷勤地躬身,神情毕恭毕敬。 赵孝骞不爽地道:“不说一句‘欢迎下次光临’?” 掌柜似乎是个懒惰却诚实的人,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始终没法说出欢迎下次光临这句话,他打心底里根本不希望赵孝骞下次光临。 见掌柜的脸都憋青了,赵煦又大笑起来,推了赵孝骞一把。 “好了好了,你没见咱们多惹人厌么,就莫刺激掌柜的了,不然人家索性关门离了汴京,咱们上哪儿吃灌汤包去。” 走出几步,赵煦突然笑道:“朕算是知道你为何对这掌柜没好脸色,而且又打又踹了,说实话,这掌柜真有点欠揍。” “臣的眼睛就是尺,揍谁都不冤枉。”赵孝骞自信地道。 上了赵孝骞的马车,将赵煦一路送到延福宫门前。 赵孝骞和郑春和将他扶下马车,正要进宫门,赵煦却突然站定,转身看着赵孝骞。 “子安,你能回来,真好。”赵煦含笑道。 赵孝骞直视他的眼睛,半晌才点头,微笑道:“臣也觉得真好。” “子安,不要恨朕,坐在这个位置上,朕有很多不得已……” 赵煦似乎还想多说几句,终究却还是顿住,摇头黯然一叹,摆了摆手便走进了宫门。 赵孝骞目送赵煦走进宫门,直到宫门渐渐合拢关闭,才沉沉地叹息一声,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 今日灌汤包的味道,其实仍然不是当年的味道,只是他和赵煦都没说出口而已。 终不似,少年游。 宫门关闭后,赵煦人在宫闱内,脚步却突然顿住,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表情,此刻却无比黯然失落。 那扇宫门,隔绝了他和赵孝骞之间的距离,咫尺天涯。 “帝王,真的是孤家寡人……”赵煦喃喃道,眼中已泛起了泪水。 说着赵煦突然弯腰,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半晌,赵煦发出哇的一声,抬袖一擦,暗淡的宫灯下,袖口一抹鲜亮骇人的血色。 郑春和大惊,赵煦却不在意地摆手:“不必声张,回福宁殿。” 郑春和默然哽咽,搀着赵煦迅速朝福宁殿走去。 ………… 回到楚王府门口,马车停下后,赵孝骞仍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刚才离别时,赵煦那复杂伤感的表情,此刻仍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 赵孝骞看懂了,那是对少年无猜的告别,也是对辜负真心的愧疚。 此时此刻,赵孝骞的心境与赵煦其实是相同的。 现实终归逼着人成长,谁都无法活在过去的美好里。前行的脚步,总要踏碎那些不合时宜的天真与单纯。 下了马车,赵孝骞独自走进王府后院。 后院灯火通明,赵颢住的院子里不时传出他与侍妾们的嬉笑声。 赵孝骞在院子外站了许久,想到这活爹干的那些伤风败俗的事儿,不仅不以为耻,现在还玩得这么快乐,赵孝骞顿时怒从心头起。 拾起一块石头,赵孝骞用力投出去,狠狠砸在赵颢院子的窗棂上,发出一声巨响。 接着屋子里嬉笑的声音顿时一静,赵颢惊疑不定地大喝:“何人如此大胆!谁?” 赵孝骞站在院子外,没好气地道:“我!咋了?” 屋子里又是一静,良久,赵颢小心翼翼地道:“我儿……心情不好?” “没错!心情不好,就想砸个窗子玩!” “砸!尽管砸!一把火把王府烧了也没事,只要我儿的心情能好起来。”屋子里赵颢爽快地道。 赵孝骞哼了哼:“睡了!” 说完转身就走。 片刻后,衣衫不整的赵颢打开了窗,探出头小心张望了一番,喃喃道:“我儿今日觐见官家,为何心情不好?难不成有人惹我儿生气了?好大的狗胆!” …………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还在睡梦中,楚王府却宾客盈门。 昨日赵孝骞回京后忙个不停,从下午便一直陪着赵煦,直到今日宾客们才纷纷登门拜访。 拜访赵孝骞的人不少,大多是朝臣,就连户部尚书蔡京都递了拜帖,更多的则是政事堂和枢密院的官员。 毕竟赵孝骞这几年在朝野间的威望不小,本来前几个月朝堂的气氛有点诡异,朝中很多流言说官家对手握兵权的赵孝骞起了猜疑之心,这话好说不好听的,终归传得很广。 昨日赵孝骞突然回京,而且轻车简从,显然是舍下了燕云兵权回来的,并且听说赵孝骞昨日还没进城,官家便下了封赏圣旨,将赵孝骞晋为“成王”,世袭罔替。 曾经各种诡异的流言,至此消失殆尽。 官家对赵孝骞的圣眷显然未曾消减半分,居然为了他再次打破祖制。 宗亲兄弟封一字亲王,这根本不合礼法规矩,可赵煦偏就这么干了,一如当年赵煦力排众议,非要封赵孝骞为皇城司勾当公事一样。 历数这些年,官家为了这个赵孝骞,可打破了不少祖制。 最惹人非议的,便是把兵权交到赵孝骞手里,相比现在封为一字亲王,似乎没那么重要了。 兵权都敢给,封个一字亲王过分吗? 再说,官家为何封人家一字亲王? 立下那么大的功劳,结果兵权说放就放,了无牵挂地回了汴京,不给朝廷带来一丝麻烦,就凭赵孝骞这磊落的胸襟,这忠诚的态度,封个一字亲王……似乎也不是那么严重。 朝中确实有一些非议的声音,但奇怪的是,大多数朝臣却是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基本没翻起什么风浪。 也就赵孝骞是个例外,否则若换了别人,金殿的屋顶都能让御史言官们掀翻了。 世人多势利,尤其是朝堂官场,大多是见风使舵之辈。 听说赵孝骞回京,并且圣眷未减后,朝臣们纷纷登门拜访,理由是庆贺赵孝骞晋爵亲王。 第七百四十五章 大佬登门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封爵极吝,哪怕是宗亲子弟亦如是。不像别的朝代,皇子或宗亲出生就封王。 大宋皇帝的亲儿子出生后,很少有直接封王的,而是先给个郡公或国公的爵位,待年岁渐长后再慢慢晋爵。 比如赵孝骞的父亲赵颢,他是英宗之子,可最开始封的也不过是“安乐郡公”,后来晋“祁国公”,再后来封“东阳郡王”,到神宗即位,赵颢才被封“昌王”。 大宋宗亲子弟的爵位是层层递进的,前提是你的直系亲属是皇帝,如果不是皇帝的话,那么你恐怕一辈子就是个郡公或国公了。 由此说来,赵孝骞被封的一字亲王,含金量很足了。 赵孝骞是皇帝的堂弟,一辈子封到郡王顶天了,可赵煦偏偏给他封了一字亲王,这其中多少掺杂了几分赵煦对赵孝骞的愧疚,也有赵孝骞立下盖世功劳的加成,种种特殊的情况,才造成了这个例外。 奇怪的是,这一次封王,朝臣们居然反对的并不多。 无论如何,赵孝骞这些年为大宋立下的功劳,是朝臣们想都不敢想的,他可以说是把大宋这个国家,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扭转了国势,从丧权辱国到扬眉吐气,只花费了区区数年光阴。 这样的功劳,说实话,顶天了,已经到了皇帝都不知如何赏赐的程度。 所以赵煦封他一字亲王,虽说不合礼制,但通情理,大多数朝臣意外之后,都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 当然,也有少部分嘴臭的家伙,比如那些御史,天生看什么都不顺眼,跟泰迪似的什么都想怼一怼,对赵孝骞封王自然也是不爽的,从昨日到今日,已有不少御史上疏反对,请求官家收回成命。 赵煦自然是懒得搭理的,在决定封王之前,赵煦已与章惇曾布等人商议过了,几位重臣都表示没意见。 大佬们都默许了,下面几只苍蝇嗡嗡谁会在意? 上午时分,都日上三竿了,赵孝骞还在呼呼大睡。 昨日回京,有点认床,赵孝骞翻来覆去半晌才睡着。 大清早门外就有丫鬟小心翼翼地敲门,赵孝骞半梦半醒听到了,懒得搭理,翻个身继续睡。 丫鬟既恐惧又执着,每一下都敲得心惊胆战,她敲的仿佛不是门,而是自己的丧钟。 世子的起床气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的,一点就爆,丫鬟若不是被管家所逼,怎敢冒此大不韪吵醒世子? 软弱无力的敲门声断断续续,从清早一直敲到上午。 赵孝骞迷迷糊糊间,一股怒意从心头喷涌而起,起身抄起床榻边一只香炉狠狠砸向房门。 “滚!再敢扰我睡觉,杖毙!”赵孝骞怒吼。 敲门声立马停了,门外传来丫鬟压抑的啜泣声。 赵孝骞躺下准备继续睡,可暴怒之后怎么睡得着?来回翻了几个身后,赵孝骞放弃地叹了口气,坐了起来。 “进来,侍候我更衣。”赵孝骞道。 房门推开,丫鬟脸上带着泪痕,如履薄冰地走进来,为赵孝骞穿戴衣裳,梳头结发髻。 赵孝骞本想痛骂几句,见丫鬟脸上带泪,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倒也不忍心再骂了。 “你记着,我睡觉时天大的事都不准吵醒我,不然后果很严重。”赵孝骞认真地叮嘱道。 丫鬟抽噎了一下,道:“是王爷殿下让奴婢叫醒您的,王府来客人了。” “我特么又不是陪客的小姐,凭啥来客人了要吵醒我?”赵孝骞忍不住又怒了。 没办法,起床气这东西,就跟胡搅蛮缠的女人一样,是不讲任何道理的,只管发泄就好。 丫鬟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带着哭腔道:“客人都是来拜访世子您的。” “你出去跟客人说一声,请他们去死。”赵孝骞微笑,努力压抑怒意。 丫鬟惊慌摇头,这话打死也不敢说。 起床气发泄了几分,赵孝骞的情绪终于渐渐平复,思路也正常了。 “客人是谁?” “是宰相章相公,还有枢密使曾使相,还有几十位朝臣,不敢与相公使相同殿,被王爷转请到偏院招待,章相公和曾使相则在银安殿,王爷正亲自招待。” 赵孝骞揉了揉脸,无力地叹道:“我昨日才回京,为何就有这么多人拜访?我干啥了?” “他们说是庆贺世子封王……” 赵孝骞懂了:“同事升职加薪,趁机打个秋风,搞个团建,是这意思吧?” 丫鬟不懂,不敢搭话。 衣裳已穿戴整齐,赵孝骞站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丰神俊秀的自己,凑到铜镜前,俩手指用力挤掉了一个黑头,这才舒服地叹了口气。 “走吧,出去接客了。” 来到银安殿,人还没进去,便听到赵颢和章惇夸张的大笑声,也不知聊到什么伤风败俗的话题。 赵孝骞走进殿内,章惇和曾布下意识站了起来,赵孝骞急步上前向二人行礼。 “拜见章相公,拜见曾使相,一别汴京,久违了。” 章惇和曾布同时伸手,托住了他的胳膊,章惇笑道:“子安可不敢多礼,你如今是成王殿下,按礼该是老夫给你行礼才是。” 赵孝骞急忙道:“二位相公面前,晚辈怎敢称大,您二位是长辈,理应受礼。” 谁给谁行礼的问题都能扯半天,赵孝骞脸上带笑,心里有些不耐。 赵孝骞谦逊的态度显然令二人很满意,满是老褶的脸上笑得更灿烂了。 赵颢陪坐一旁,脸上也带着满足的笑容,眼神瞥过赵孝骞,愈发感到自豪,仿佛欣赏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一件作品。 “呃,二位吃了吗?没吃咱吃点儿?” 还没开始聊天,赵孝骞便盛情发出邀请。 这句邀请把银安殿内的三人都搞懵了,一脸愕然面面相觑。 赵孝骞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年轻人贪玩贪睡,我刚刚才起,肚子饿得很,而且我在燕云受了重伤,伤势至今未愈,大夫说好好调养,别累着,别饿着……” 章惇大笑:“好好,不矫情,不虚礼,子安是把我们当自己人,你我久别重逢,老夫和子宣不如叨扰府上一顿?” 曾布也含笑点头。 一旁的赵颢于是令下人银安殿内设宴。 楚王府别的都平常,唯独美酒佳肴是谓汴京一绝,而且王府的厨子经过赵孝骞亲自地狱式培训,上菜的速度特别快。 很快丫鬟们便端着热腾腾的酒菜进殿,赵孝骞眯起了眼,上菜这么快,也不知厨子是不是做的预制菜…… 国人有酒有菜才好谈事,很多大事和买卖都是在饭桌上谈妥的。 饭菜上桌,赵孝骞告了声罪,便大口吃喝起来。 章惇和曾布捋须微笑,看着赵孝骞大吃大喝,眼中却满是欣赏之色。 有些事情属于机密,汴京数千朝官根本不知情,但朝中几位大佬们却知道得非常清楚。 前些日子官家心生猜忌,燕云驻军几番动荡,赵孝骞那时人在燕云养伤,想必是他最难受的时光。 而且章惇曾布对官家的心思隐隐有几分揣度,事情越发展到后来,二人心中越焦虑。 他们担心官家的猜忌成真,担心赵孝骞手握兵权不肯放手,不肯奉诏,更担心官家和赵孝骞会直接撕破脸,大宋因此而内乱,赵孝骞若心怀不臣之意,挥师直逼汴京也不是不可能。 昨日听说赵孝骞回京,而且没带任何兵马,只带了随身的禁军护卫,章惇二人可谓是又惊又喜,当时就恨不得登门拜访。 可惜打听过后,听说赵孝骞被官家召见,君臣还微服出宫,吃了州桥的灌汤包,直到深夜才分别。 朝堂大佬都是人尖里的人尖,心思自然聪慧绝顶,见赵煦与赵孝骞重逢后毫无芥蒂,居然还微服出宫游玩,两位大佬顿时联想浮翩。 由此看来,赵孝骞自卸兵权回京后,官家对他的圣眷丝毫未减,而且赵孝骞从此对皇权没有任何威胁,官家可能以后对他更要倚重几分。 所以在章惇曾布看来,卸下兵权的赵孝骞,同样是一支潜力股,未来必然是会被官家继续重用的。 这便是两位大佬不惜屈尊主动登门拜访的原因,除了看好赵孝骞的未来价值外,他们更钦佩的是赵孝骞的果断与忠诚。 麾下明明有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可他偏偏舍得放手,说回京就回京,赵孝骞的忠诚已毫无质疑,不仅赵煦放了心,两位大佬也放了心。 说得严重点,大宋是继续国富民强,朝着天下一统的目标继续前进,还是突然陷入内乱,重新回到唐末诸侯割据的局面,全在赵孝骞的一念之间,他的一个念头,给天下臣民省了一场灾难,积大德了。 “子安多吃点,贵府的厨子手艺不错,这道松鼠鱼味道极佳,若不是老夫的面皮薄,都恨不得住在楚王府,每天吃你家厨子做的菜了。”章惇一边说着,一边给赵孝骞挟菜。 曾布眸光闪动,也给赵孝骞挟了菜。 相比章惇的淡然,曾布的情绪其实更复杂。 钟承那三十余将领,根本就是他和官家私下商议,送去燕云任命的,后来听说钟承等人的结局不怎么好,被赵孝骞果断赶出了大营,说到底,赵孝骞和曾布隔空互相对了一招,结果是赵孝骞赢了。 当然,如今赵孝骞回京,一切恩怨可以放下,曾布当初的初衷,也是站在官家的立场上,为大宋消弭祸患。 第七百四十六章 意见不合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朝堂两位大佬主动登门拜访,亲自给他挟菜,姿态摆得很足。 大佬们想的事,赵孝骞隐隐有几分察觉。 自己果断放手兵权,确实让大佬们松了一口气,天下大乱还是天下太平,曾经真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如果赵孝骞至今不肯放兵权,这个时候的汴京该是满朝备战状态了,说不定连讨逆檄文都已新鲜出炉。 赵孝骞很清楚,赵煦哪怕时日无多,也断然不肯在死前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祸患,让他死后还要背负昏聩的骂名。 如今赵孝骞舍弃兵权孑然回京,汴京朝堂看似风平浪静,但其实大佬们心里是长舒一口气的,顺便再加一个擦冷汗的动作。 不过大佬们看问题虽然看得深远,但比赵颢父子还是差了点火候。 赵孝骞是回来了,然后呢? 赵煦时日无多,大佬们心里都有数,在他们看来,卸下兵权的赵孝骞已毫无威胁。 接下来就算官家驾崩,皇位继承人便由太后和大佬们商议决定,赵孝骞自动被排除在外,大宋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继续走下去,很大的可能将会在下一任官家的治下,实现天下一统。 他们大约没想到,卸下兵权的赵孝骞,其实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毫无威胁。 猛虎不过是暂时收起了锋利的爪牙,而不是被剁了手。 燕云兵权,只是被赵孝骞在明面上放弃了而已,实际上他还有一群忠心耿耿的部将,这群部将正代他掌控燕云兵权,朝廷若欲彻底消除威胁,除非一纸令下,把种建中宗泽这些人全杀了。 按赵煦的心思,燕云驻军确实需要大换血,种建中宗泽这些将领会被安排到别的军中,从而达到分化燕云驻军的目的。 不过赵孝骞刚被解除兵权,对赵煦来说最大的威胁已解除,接下来对将领的换血,进度不会太仓促,否则容易激起将士的反感情绪。 这个时间差,给了赵孝骞机会。 对燕云驻军将领换血,按正常流程走的话,至少需要花费一年半载。 可赵煦的时日,根本撑不到那个时候。 接下来新君即位,他就会赫然发现,自己根本指挥不动燕云驻军,换将换帅根本没人买账了,而那时的赵孝骞,也不存在对新君继续效忠,他的忠诚没那么廉价。 当着两位大佬的面,赵孝骞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根本不在意大佬们的表情。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必时刻都端着,以赵孝骞如今的分量,几乎能与章惇曾布平辈论交了,所以根本不必讲什么虚礼,率性随性便是。 章惇和曾布也不介意,他们笑呵呵地看着赵孝骞,目光满是欣赏,就连赵孝骞剔牙的动作都觉得分外优雅。 有一口没一口地陪着赵孝骞吃完,一顿酒宴草草结束,丫鬟收走了饭菜,奉上清茶,银安殿内恢复了谈笑风生。 闲聊一阵后,章惇等人终于说起了正事。 是的,大佬们没那么多美国时间登门闲聊,他们的任何举动都是有目的的。 今日章惇二人登门也是如此。 示意赵颢屏退左右,银安殿内只剩下他们四人,章惇捋须,神情突然变得沉重。 “子安刚回京,想必多少听说了,官家的身体如今怕是……”章惇欲言又止,有些话说出口太犯忌讳。 赵孝骞也面色沉重地点头:“正因如此,我才匆忙赶回汴京的。” 章惇神情凝重地道:“老夫虽在朝中,但所知并不多,唯观官家气色,恐难为继……” 赵孝骞淡淡地道:“章相公想说什么,尽管直言便是。” 章惇沉默半晌,与曾布迅速对视一眼,然后缓缓道:“不知子安如何看官家的几位兄弟?” 赵孝骞瞬间明了,章惇这是在试探他对下一任大宋官家继任者的意见。 于是赵孝骞笑了笑,道:“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德不高,望不重,如此国之大事,怎敢随便妄议?一切自然听诸位重臣的。” 章惇眸光闪动,不悦地瞥了他一眼。 这也是只小狐狸,死活不肯吐真话,当真油滑得紧。 曾布却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低声道:“老夫听说,你与端王赵佶颇有恩怨,子安若是一切都无所谓,如果端王即位,对子安恐怕……” 赵孝骞立马正色道:“谣言!纯粹是谣言!子宣先生,谣言止于智者,我与端王向来兄弟和睦,亲密无间,如若端王即位,我必举手赞成,绝无质疑,并竭尽全力辅佐端王,成就帝王伟业……” 一番碧血丹心的表态,把两位大佬都搞懵了,禁不住对视一眼,眼神里都透出茫然不解。 难不成传言有误,成王与端王其实并无嫌隙,他们的关系真的亲密无间? 两位大佬懵逼的时候,一旁的赵颢迅速瞥了赵孝骞一眼,眼神里满是鄙夷。 装!你就装!小心把自己作死了! 赵孝骞面色坦然,一脸浩然正气,铁铮铮的忠臣良将模样。 开玩笑,在两只老狐狸面前,怎能那么容易袒露真话?做人太实诚的话,怎么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子安真与端王亲密无间?”章惇皱眉问道。 “那是当然,我们经常一起谈论风花雪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彼此甚为投契,都恨不得拜关二爷义结金兰了……”赵孝骞正色道。 两位大佬顿时无语。 你们特么本来就是宗室兄弟,还特么“义结金兰”,这关系到底是近了还是远了? 一旁的赵颢狠狠瞪了他一眼,陪笑打圆场:“两位莫怪,犬子说话经常有些离谱,乱七八糟的,习惯就好了。” 赵孝骞脸颊抽搐了几下,“犬子”,这孽父是谦虚过头了,他道德败坏勾搭有夫之妇的账,还没跟他算呢。 章惇眸光闪动,捋须淡淡地道:“如此说来,子安对端王即位并无意见了?” “完全没意见,我举双手赞成,并且全心全意拥戴。”赵孝骞用力点头。 章惇沉默许久,飞快瞥了曾布一眼,突然道:“子安不觉得端王轻佻么?” 赵孝骞一惊,茫然地看着章惇,而一旁的曾布却皱眉露出不悦之色。 瞬间赵孝骞便明白了。 两位大佬对皇位继承人的事,谈不拢! 曾布是守旧派,按照礼法规矩,他支持赵佶即位,毕竟是排名第一的继承人,一切合乎祖制。 但章惇却似乎并不满意赵佶,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竟然当面说出“轻佻”二字评语,显然内心是很不认同赵佶的,而且演都不演了,不得不说,这很符合章惇的性格。 一个是政事堂大佬,一个是枢密院大佬,二人的意见不合,赵孝骞真心建议他们出去打一架,谁赢听谁的。 大佬意见不合,对赵孝骞来说本来应该是机会的,毕竟就算皇位没他的份,却可以把赵佶弄下去。 但赵孝骞并没有放松警惕,当着老狐狸的面,打死也不轻易表态,否则容易上当。 再说皇位继承事关国本,到底选谁其实是非常复杂,根本不是两位大佬能决定的,其中有很多利益集团的牵扯,以及朝堂阵营的博弈,甚至还有中原河北江南等各地士商集团的影子。 所以这件事到底谁说了算,目前是扯不清楚的。 既然扯不清楚,赵孝骞肯定不会轻易表态,让子弹飞一会儿才是正道。 恍惚间赵孝骞突然记起,真实的历史上,章惇似乎确实不认同赵佶即位,并且当着向太后的面评价赵佶“轻佻”。 结果自然是赵佶依然即位,而章惇因为站队错误,从此被贬谪地方,此生再无机会回到朝堂中枢了。 所以理论上说,赵孝骞与章惇应该是盟友,反赵佶的盟友。 不急,再观察观察。 果然,章惇表态后,曾布忍不住道:“按祖制礼法,端王佶是官家的弟弟,自官家以下,端王为长,所谓兄终弟及,理应由端王即位。” 章惇却不慌不忙捋须道:“兄终弟及不错,但官家还有好几位弟弟,官家无子承嗣,此时便不应以长幼排位,而应立贤不立庸。” 曾布终于怒了:“子厚说话好生没道理!谁是贤,谁是庸,凭你一句话而定吗?” 章惇不甘示弱地道:“至少赵佶非贤,不可立。” 曾布冷笑:“子厚既然如此有主意,不如你一人而决便是,将来新君即位,你也莫当什么宰相了,直接当摄政王如何?” 这话太重了,章惇忍不住愤怒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夫一心为国,绝无私心,赵佶若即,必然昏聩无道。” “你若有心不妨打听一下,看看端王这几年都在干什么,每日与那些文人墨客为伍,舞弄笔墨,不问疾苦,只知风花雪月,沉迷书画金石和搜罗奇石,这样的人,能治理好国家吗?” “你我君臣,还有子安,咱们这些年打下的大好局面,子宣难道放心交到赵佶这种人手里,眼睁睁看他败坏掉吗?” 二人争吵越来越激烈,这时也不管是不是主场客场了,互相喷着唾沫对骂起来。 作为主人的赵颢父子,却一点也不在意,父子俩兴奋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位大佬互喷,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光动嘴有啥意思,打起来!快打起来!打出脑浆子来! 第七百四十七章 先扬后抑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宋朝堂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于公于私,到处是熟人朋友,但朋友间经常翻脸,经常反目成仇。 正如苏轼和章惇,以及后来的苏轼和王安石。 章惇和曾布也曾经是朋友,最初曾布对章惇是颇为友善的,二人也有过一段甜蜜幸福的蜜月期。 后来章惇拜相后,曾布找上门,言语间暗示章惇可否推荐他入政事堂为相,章惇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最多只推荐他入枢密院任职。 枢密院虽然重要,但在朝堂地位上还是不如政事堂的,于是二人的梁子就此埋下。 渐渐的,二人开始不甚和睦了,朝堂上颇多争吵,朝政上的意见也往往有冲突,发展到今日,关于未来皇位继承问题,二人的意见仍不一样。 楚王府银安殿内,二人都不顾自己是客人的身份,互相口沫横溅对喷,吵得面红耳赤。 赵颢父子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戏,完全没有劝架的意思,甚至觉得吵得不够激烈。 拳头才是硬道理,他们难道不懂吗?吵嘴有啥意思,动手打服对方才是王道,这个道理章惇可以不懂,曾布你作为枢密院的一把手大佬,难道也不懂吗? 吵了很久,谁也说服不了谁,反倒是被对方问候无数遍自家的祖宗先人,二人不觉偃旗息鼓,坐回位子上喘粗气。 赵孝骞遗憾地咂咂嘴,就这? “总之,皇位承继,长幼为先,这是祖制礼法,绝不可易!”曾布怒声道。 章惇冷笑:“天家既无子嗣,谈何长幼?当然要立贤,老夫只要在位,端王便不可能即位!” 曾布怒道:“你不过是宰相,有何资格妄议新君!就算官家不在了,宫闱还有太后,政事堂和枢密院还有衮衮诸公,大宋朝堂不是你章惇的一言堂!” 说到向太后,赵颢和赵孝骞父子俩的眼神立马变了,飞快地互相交换了一记眼色。 平复情绪后,章惇勉强朝父子俩挤出一丝微笑:“我等失礼,叫二位殿下见笑了。” 赵颢呵呵憨笑:“无妨,无妨的。二位皆是一片公心,意见相左也是正常。” 章惇狠狠地瞪了曾布一眼,然后望向赵孝骞:“子安你说,你属意何人即位?” 赵孝骞一怔,我特么……问题咋又扔回来了? 你俩不能换个人祸祸吗? 问我的意见,我心中的最佳人选当然是我自己啦,我敢说你们敢听吗? 眨了眨眼,赵孝骞迟疑道:“此事言之过早,二位可否迟些议论?如若传出去,恐怕官家会不高兴的。” 章惇和曾布沉默下来,半晌后,章惇点头道:“确实早了点,刚才是老夫冲动了,但有些事也该多思忖了,事到临头时,也好拿定主意,勿使朝堂无主无君,而致天下人心动荡。” 曾布看着赵孝骞,缓缓道:“子安的威望和身份在此,你的意见分量很重,老夫恳请子安谨慎思虑。” 章惇瞪了曾布一眼,然后加重了语气道:“子安务必想清楚,事关大宋国祚,你也不想多年征战的战果,被昏庸之主付之一炬吧?” 赵孝骞:“…………” 好像被不正经地威胁了…… 赵颢眼珠子转了转,立马憨厚地笑道:“本王与犬子如今不过是赋闲安享富贵之人,这样的大事恐怕轮不到我们置喙多嘴。”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朝赵颢比了个耶:“第二次了。” “啥第二次?” “你第二次叫我‘犬子’了,被我听到第三次,我放火烧了王府。”赵孝骞冷酷地道。 见父子俩插科打诨,章惇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日恐怕从赵孝骞这里得不到结果了。 赵煦病重后,朝堂最近一直陷入诡异的平静之中,但朝中许多官员已开始悄悄串联,有的甚至暗中登门拜访赵煦的几个兄弟,准备为自己的未来前程搏一把。 今日章惇和曾布登门,当然不是为了闲聊,他们本来只想试探赵孝骞的态度,毕竟以赵孝骞如今的分量,他在朝堂上的话语权确实很重,二人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不同,却都想得到赵孝骞的支持。 可惜章惇脾气火爆,一言不合就直接跟曾布吵了起来,今日登门的目的反倒是抛到九霄云外。 目的达不成,章惇曾布只好告辞。 父子俩送走二人后回到银安殿。 赵颢皱眉道:“如今看来,官家的身体怕是愈发不行了,否则章惇他们不会如此明目张胆议论新君人选。” 赵孝骞目光闪动:“除了赵佶外,官家的另外几位兄弟如今可有动作?” 赵颢冷笑:“除了申王赵佖,其他几个没一个安分的,都在忙着串联朝臣,有两个在外地的,也着急忙慌赶回了汴京,生怕错过了天大的机会。” 申王赵佖是例外,他很安分,那是因为他不得不安分。 因为他有目疾,通俗的说,他是个瞎子,所以他很清楚皇位根本不可能落在他头上,所以干脆不动弹,免得未来的新君对他心生猜忌,显然他早已打定主意,安安分分当一辈子的富贵闲散王爷。 “其他的宗亲兄弟呢?他们可安分?”赵孝骞又问道。 赵颢指了指他:“宗亲之中,唯一不安分的是你,其他人根本想都没想过,毕竟没人会放着那几个官家的亲兄弟不选,转而选择他们,那不是疯了么。” 赵孝骞一脸无辜:“孩儿也很安分,啥都没干。” 赵颢呵呵冷笑:“你装上瘾了?在章惇他们面前装也就罢了,老夫面前你还装,指望老夫给你打赏呢。” 顿了顿,赵颢道:“为今之计,老夫认为……不如让赵佶即位。” 赵孝骞一惊:“父王,你咋想的?” 赵颢冷笑道:“先把赵佶抬上去,人坐得越高,摔得越惨,老夫手里还有杀手锏没用呢,就等着赵佶坐上那个位子。” “谋害小皇子的事,老夫这里人证物证皆有,你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若是赵佶刚坐上那个位子,事情就被捅了出来,你猜赵佶坐不坐得稳?” “那个时候,咱们父子便可登场了,这些年来,老夫在朝堂里也埋了不少棋子,而你麾下的燕云驻军也该回撤汴京,以勤王事了。” 赵孝骞惊奇地看着赵颢。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把整个朝堂君臣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当初谋害小皇子的那几名凶手,被赵颢半路截了下来,原来就等这个时机呢。 “骞儿,大宋下一任的皇帝必须是你,也只能是你,如果不是你,咱们全家都没命。”赵颢严肃地道。 赵孝骞点了点头,他很清楚目前的局势,不是富贵至极,便是全家销户。 “偏院还有数十位朝中同僚,你见一见?”赵颢道。 赵孝骞摇头:“孩儿不想见了,刚回京便见了这么多人,被官家知道了不是好事,父王代孩儿招待他们吧。” “孩儿去一趟芳林园,昨日回京,还没来得及见母亲。” ………… 换上便装,上了马车,直奔芳林园。 临出门前,赵孝骞顺便去了一趟王府的库房,令陈守搬了几箱银子铜钱,以及各种值钱的玉石金饰。 反正活爹的钱就是自己的钱,一点不用心疼。母亲不一样,她没有赚钱的能力,必须多给点儿。 两辆马车出了王府的门,一辆装着赵孝骞,另一辆装着钱。 马车刚启动,闻讯而来的赵颢便气急败坏跑了出来,跟着马车后面跑了很久,一边跑一边指着马车破口大骂。 难为如此肥胖的大胖子,这时却跑得像一只吃撑了的豹子,跑了很久才弯腰喘息,一脸绝望地看着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里的赵孝骞视若无睹,掀开车帘,见护侍车旁的陈守几番欲言又止,赵孝骞叹了口气。 “我这父王啥都好,就是小气了一点,这是缺点,得改。” 陈守脸颊抽搐了一下,无语地扭过头去,表示并不想掺和你们父子的事。 马车行了近一个时辰,穿过热闹的人潮,才赶到汴京城西的芳林园。 许久没来,芳林园有点冷清,偌大的府邸外,只有几名值守的护院松松垮垮地站着,一名老仆正在清扫门前的落叶。 赵孝骞沉默地看着冷清的府邸,想到自己的母亲每天都在这种孤独的氛围里过着平淡如水的日子,心中不由有些酸楚。 下了马车,赵孝骞走向侧门,门前扫地的老仆使劲眨了眨眼,然后扔下扫帚惊喜地叫道:“世子,是世子回来了!世子回家了!” 说完老仆掉头就跑,几名松松垮垮站着的护院这时也挺胸抬头。 赵孝骞皱眉看了看他们,沉声道:“这若是在我的军中,你们刚才那副松垮样子早就吃军棍了。” 说完赵孝骞抬步便进了门,留下那几名护院脸色发青,后背冷汗潸潸。 赵孝骞倒不是不想教训这些护院,只不过马上要把母亲送走,这群护院自然也就解雇了,没必要跟他们浪费时间。 进了门,闻讯而来的冯氏急步迎上来,看着眉眼熟悉的儿子,冯氏未语泪先流,抢先抓住了他的手。 “听说我儿在燕云受了重伤,可好了些?”冯氏哽咽地道,不停地在他身上打量。 赵孝骞眼眶也红了,垂头撩起衣袍下摆,朝冯氏跪拜下去。 “孩儿戍边在外,未能尽孝膝前,娘亲请恕孩儿不孝之罪。” “起来!你是大人物了,不要动不动就跪,自古忠孝难全,为娘难道会怪你不成。”冯氏用力拽起了赵孝骞。 赵孝骞起身,冯氏站在他面前,深深地凝视自己的儿子,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赵孝骞,冯氏眼中不由露出欣慰自豪之色。 “身体如何了?”冯氏眼神担忧地看着他。 赵孝骞心中流过一阵暖意,终究是自己的亲娘,久别重逢,不问富贵,不问官爵,唯一关心的只有孩子的身体。 “孩儿身体已见好了,在燕云时确实受了点伤,大夫说再过一两个月可痊愈,娘亲不必担心。”赵孝骞柔声道。 第七百四十八章 为母则刚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昨日回京,冯氏当然听说了的。 虽然万分思念孩子,但冯氏还是克制了自己想见儿子的冲动,她知道孩子回京后会有很多正事处理,一时半会儿恐怕无暇见她。 只是她没想到,赵孝骞回京的第二天便来了,这令冯氏喜出望外,看着儿子的眼神也越发柔和慈爱。 府邸前庭里,冯氏拉着赵孝骞的手许久不肯松开,不停地打量儿子,越看越心喜。 “确实有几分大人物的模样了,尤其是眼睛,不怒自威,不相干的人若被你看一眼,应该很害怕吧?”冯氏笑道。 抬手想抚摩赵孝骞的头发,然而赵孝骞太高,冯氏的手够不到。 赵孝骞微微屈膝,让自己的身子矮了一截,这下冯氏便能顺利摸到自己的头发了。 感受母亲温柔的手在发鬓游走,赵孝骞此刻的心中无比安宁恬静。 独自面对外面的风浪,这些年始终如履薄冰,此刻唯有母亲的身边,赵孝骞才仿佛寻到了避风的港湾。 冯氏慈爱地看着儿子,叹道:“你的事,你的名字,为娘我听说了很多,每日我都遣下人去州桥勾栏听书,外面把你的事迹都编成了故事,一遍一遍来回说,下人听了故事,回来便说给我听……” “我很喜欢那些故事,但也心疼你的辛苦,他们都说你是大英雄,都把你说成天神下凡般的人物,可为娘听了你那么多的故事,却唯独没人心疼你这些年遭受的凶险,没人体恤你餐风露宿的艰辛。” “那些故事啊,只述光鲜,不说悲凉,这一点,我不喜欢。” “骞儿,你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别人不心疼你,我心疼,无论任何时候,我都心疼。” 赵孝骞无言垂头,泪水摔落在地,迸碎如破冰。 看着赵孝骞黯然神伤,冯氏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发鬓,强笑道:“走,回屋,为娘给你泡茶喝。” 母子进了前堂,丫鬟奉上茶叶茶具,冯氏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显得很熟练,而且一举一动带着几分优雅高贵的气质。 赵孝骞的亲娘,曾经也是高门大户,富贵出身,她的父亲,也就是赵孝骞的外公,曾经是英宗时期的宰相冯拯。 冯氏是宰相之女,无论出身还是修养,都尽显高贵本色,就连简单的泡茶动作,都比别人更优雅雍容。 赵孝骞毕恭毕敬坐在冯氏面前,看着冯氏将一盏热茶递给他,赵孝骞含笑浅啜一口,赞许地点头。 “怎样?入口可生津回甘?”冯氏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此刻的她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女孩,带着几许天真的味道。 赵孝骞点头:“娘亲这手艺愈发精湛了,旁人怕是没这福分喝到娘亲亲手泡的茶。” 冯氏自矜地一笑:“那是自然,为娘这泡茶的手艺,只给我的孩儿展露,旁人可是喝不上。” 母子俩坐在前堂内,浅浅地品着茶水,闲话家常。 “娘亲,袅袅给孩儿生了个儿子,如今已过了满月,胖墩墩的很可爱,也很乖巧。” 冯氏露出焦急之色,叹了口气,道:“上月你来信说过了,但光说有何用,我很想抱抱我的孙儿,很想很想……” 赵孝骞笑道:“娘亲莫急,今日孩儿过来便是打算告诉您,这几日孩儿打算送娘亲去密州,与我的妻妾们会合,那时娘亲便能抱上孙儿了。” 冯氏一怔,认真地凝视他,出身宰相门第的她,从赵孝骞的这句话里立马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骞儿,出了什么事?”冯氏沉声问道。 赵孝骞笑道:“没出事,都好着呢,这不是娘亲思念孙儿吗,孩儿这就送娘亲与我的儿子相见,也好让娘亲疼爱一下您的亲孙子。” 冯氏却沉下了脸:“在我面前,莫玩弄你的小聪明,说实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赵孝骞知道瞒不过去,毕竟这位母亲可不是花瓶,宰相的女儿对政治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任何不对劲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警觉。 于是赵孝骞沉默半晌,只好说了实话。 “官家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大限恐怕就在最近,汴京朝堂即将动荡,孩儿或会身陷风暴之中,所以打算提前送走母亲和妻儿,先保证你们的安然无恙,孩儿才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应付风浪。” 冯氏沉声道:“官家的身体,市井亦有传言,不过传言太多不同,我也不知该不该信,今日听你这么说,汴京的动荡怕是不小,连你都没把握安然度过?” 赵孝骞摇头:“不是没把握,而是不能让人挟制了母亲和妻儿,用来拿捏我。” 冯氏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道:“官家大限将近,朝中可有新君人选?” “兄终弟及,新君人选只能从官家的几位兄弟里选出一人。” 冯氏立马接口道:“新君人选里,有人是你的死敌?” 赵孝骞一惊,他与赵佶的恩怨,从来没跟母亲说过,谁知冯氏却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了。 不得不说,不愧是宰相的女儿,真的很不一般。 一个老谋深算的父亲,一个敏锐聪慧的母亲,赵孝骞突然有点感慨自己继承的基因,原来自己的基因如此强大,难怪每次照镜子时,总觉得自己处处不凡,居然不是错觉。 “孩儿与端王赵佶是死敌,而赵佶很有可能即位。”赵孝骞痛快地道。 冯氏嗯了一声,沉默片刻,缓缓道:“听说官家赐了你丹书铁券,但赵佶若即位,此物不一定管用,终究还是要靠自己,你送走了我和妻儿后,打算怎么做?” 赵孝骞迟疑良久,终于抬头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字缓缓道:“母亲说得没错,终究还是要靠自己,所以,孩儿打算试试能不能坐上那个位子。” “既然是兄终弟及,我也是官家的弟,别人可以,我为何不能?” 一句话震得冯氏耳朵嗡嗡作响,半晌没吱声。 许久后,冯氏呼出一口气,神情从震惊渐渐变得淡然。 “你是宗亲,本来没有资格争夺皇位,但在所有的宗亲里,你是唯一的特例,毕竟只有你为大宋立下盖世功劳,在朝野间也颇有威望,为娘再问你一句,你回京后,燕云驻军的兵权是否已交还给了朝廷?” 见识了母亲的不凡后,对此刻冯氏冷静的神情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赵孝骞低声道:“孩儿虽回京,官家也有意更换燕云驻军主帅,但孩儿麾下还有一批忠于我的将领,兵权就算交出去,新的主帅也指挥不了他们。” 冯氏眼中的激动之色一闪而逝,道:“也就是说,无论你在不在军中,兵权可以说是一直掌控在你手里?” “一年半载内,应该是如此。” 冯氏点点头:“如此,你有这个资本争一争了。” 随即冯氏冷笑起来:“你那个混账爹,想必也给你出了不少主意吧?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赵孝骞有点尴尬地道:“呃,虽然父王确实有点混账,但……好吧,娘亲高兴怎么称呼都行。” “父王打算一力将孩儿捧上去,不惜任何代价,不是富贵至极,便是全家身首异处,父王和孩儿皆无路可退,只能奋力一搏。” 冯氏仍冷笑道:“这些年,你那混账爹积攒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初他野心勃勃,是打算自己争一争的,如今看来他已改变的主意,要把你抬上去,这个混账的天良倒也仅存了一丝未泯。” 赵孝骞小心试探道:“当年娘亲与父王反目成仇,娘亲不惜出家坤道也要与父王决裂,您与父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冯氏冷着脸道:“长辈的事,小辈不必知道,将来你会慢慢发现的。” “有了燕云兵权,有了你父王那些见不得人的势力铺垫,还有你这些年在朝野间攒下的威望,这些加起来,你有足够的资本争夺皇位了。” “为娘一直觉得你很聪慧,不论做什么事,只要你想做,就一定能做成,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冯氏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要做大事,为娘不拦着,正如你判断的情势,不是富贵至极,便是全家身首异处,除了争夺皇位,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既然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吧。” “明日我便启程离开汴京,与你妻儿会合,不在汴京给你添麻烦,更不会被人挟制用来威胁拿捏你。” 赵孝骞起身长揖:“委屈母亲和妻儿去一趟密州,孩儿在那里安排了海船,还有麾下部将的五千兵马护送,请母亲和妻儿暂时去日本躲避,只待孩儿与父王在汴京事成,便接你们回来安享富贵。” 冯氏笑了笑:“五千兵马护送,我儿真是好手笔,不愧是大人物了,当年你外公为相,也没有如此排场。” “明日我便走,不给你添乱,记住,每临大事,当须静气,也当杀伐果断,既然动了手,就不可心存仁慈,该杀的一定要杀掉,否则徒留后患。” 冯氏说得很认真,此刻的她已不像是一位母亲,更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女将军,原本慈爱的眼中,尽是森森杀意。 第七百四十九章 风向不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一直知道,母亲冯氏并不简单。 别的不说,就说这个年代敢于跟自己的丈夫和离,哪怕付出出家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说明这个女人的内心足够强大,而且清醒。 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为了得到想要的,可以付出什么。 以前赵孝骞膝下尽孝,并没有聊过太多正事,他眼里的母亲永远是温婉善良,柔和端庄的形象,跟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喜欢唠叨,喜欢儿子多陪陪她。 当然,也有点小资情调,她独居的府邸里,亲自种下了花卉,每日细心照料,更喜欢在花卉间开辟一块空地,布置矮桌蒲团和茶具,每日闻着花香,面色恬淡地泡茶,看书。 如果不出现太大的风浪,冯氏的余生大约便是这般了吧。 直到今日,赵孝骞才赫然发现母亲的另一面。 那是冷静睿智,杀伐果断,心肠甚至比赵颢更冷厉几分。 赵孝骞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父母似乎都不是善茬儿。 冯氏是个做事很干脆的人,可以说是雷厉风行,赵孝骞说要送她走,她立马便吩咐丫鬟收拾行李。 赵孝骞也令陈守将一箱箱银钱抬进了府,冯氏看着满室金光灿灿,不由惊呆了。 “你,你这是……” “母亲路上怎能没有盘缠,孩儿不过是小小地孝敬一点而已。”赵孝骞笑嘻嘻地道。 “不行,太多了,你做大事正是用钱的时候,为娘不能拖你后腿,随便给我取几十锭银子,路上足够花用了。”冯氏坚决地道。 赵孝骞也不劝她,只用了一个理由。 “这些钱都是从我那混账爹的王府库房里偷出来的。” 冯氏沉默一阵,立马改口:“带走,全都带走!一个铜子而也不准剩!” 侧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赵孝骞,冯氏认真地解释道:“既然是你那混账爹的钱,为娘我就不客气了,能让那混账破财,我很乐意。” “……您高兴就好。” 当晚赵孝骞住在芳林园,母子坐在前堂聊了很久,从朝政国事聊到家长里短。 尤其是对那个未曾谋面的亲孙子,冯氏特别思念,想到明日出发,过不了几日便能亲手抱上可爱的孙儿,冯氏又变得高兴起来。 第二天,天还没亮,府邸后门已准备了几辆马车,满载着钱财和行李。 赵孝骞特意令陈守拨出二百名禁军,一路护送冯氏去密州港。 临别之时,冯氏倒也没有表现出儿女惺惺之态,反倒是非常大气利落,用力揉了揉赵孝骞的脸庞。 “为娘此去,免你后顾之忧,我走以后,你可放手去做,无论成败,一定要保证自己平安无恙,你若有个好歹,为娘和你的妻儿们没法活了,家里没有主心骨,我们这些妇道人家撑不起来的。” 赵孝骞点头,含笑道:“母亲放心,孩儿别的本事稀松平常,但论逃命的本事,孩儿倒是颇有心得,事若不成,孩儿立马就跑,跟着逃去日本,总算也能当上一方诸侯,子孙世代享福。” 冯氏欣慰地笑了:“你能这么想最好,事先留好退路,做事不至于孤注一掷,轻身犯险。” 最后深深地注视了他许久,冯氏的眼眶渐红,眼泪即将落下来的那一刹,冯氏果断转身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 两百禁军护送着几辆马车,踏着清晨的朝色,缓缓地朝城外行去。 赵孝骞站在原地,呆怔地注视着马车队伍走远,直到消失不见,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亲人越来越多的期待,越来越多的担忧和责任,全都压在身上,原本对胜负并不怎么在意的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除了胜利,已经别无选择。 陈守站在赵孝骞身边,低声道:“世子,老夫人被送出汴京,官家必然知情的,他会不会……” 赵孝骞目光不动,仍定定地注视着前方,嘴里淡淡地道:“无妨,只要我仍留在汴京城,官家就会放心,至于我的父母妻儿留不留,对官家来说并不重要,所以他知道了也不会在乎的。” ………… 端王府。 数月前,赵佶被封“端王”,本是阖府欢庆的大喜事,但封爵那天赵佶却大发雷霆,摔碎了一地瓷器碗碟字画,然后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身体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他很清楚官家为何突然封他为“端王”。 不是恩典,不是兄弟情分,全是因为蜀地遂宁城的那首童谣。 童谣诛心,赵佶根本无从解释,而官家果然也生了猜忌之心,立马就把赵佶的爵号改了。 这件事一直是官家和赵佶心里的一根刺,哪怕后来赵佶多次进宫,在官家面前表现兄友弟恭,可赵佶总觉得兄弟间的相处比当初少了点什么。 少了的,大约名叫“信任”吧。 作为童谣的男主角,赵煦怎能毫无芥蒂,仍拿以前的态度跟赵佶相处。 不得不说,楚王父子出的招是真狠,童谣给赵佶带来的阴影,至今都无法消除,害他这几个月只能乖乖待在王府里,一动也不敢动,出门跟文人墨客聚个会都担心引起官家的警觉。 当然,最近好消息还是有的。 好消息就是,赵佶从太医那里打听到,官家赵煦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大限恐怕就在最近,而朝中多有议论,大部分都赞成按祖制规矩,由赵佶来继承皇位。 赵佶不着急了,更不需要任何串联活动,他只要乖乖待在王府里,皇位自然会从天而降,这个时候若他自作聪明搞什么串联朝臣的小动作,反而弄巧成拙。 所以这几日赵佶的心情很好,表面上每天在王府里读书写字,闭门谢客,不与外人来往,一副清高孤傲的模样,实际上他每晚都兴奋得睡不着,一想到皇位即将落到他头上,赵佶便兴奋得浑身发颤。 尤其是昨日,听说赵孝骞居然回京了,赵佶愈发激动。 赵孝骞在燕云领兵,手握十万兵权,因为此事,最近官家和朝堂内气氛诡异,不少御史上疏直述对赵孝骞手握兵权的担忧,都被赵煦留中不发,于是气氛愈发诡异了。 这些日子里,赵煦的烦恼,也是赵佶的烦恼。 没办法,赵佶已将自己自动代入皇帝的角色,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自己突然即位,赵孝骞手中的兵权问题仍未解决的话,那时他将如何处置。 除了朝廷直接跟赵孝骞翻脸,赵佶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没想到昨日赵孝骞居然回京了,而且是舍下了兵权,轻车简从回京,这个事实令赵佶喜出望外。 难道这就是大自然的馈赠? 赵孝骞怎会出此昏招,他放弃了唯一的倚仗,孑然回京跟羊入虎口有何区别? 猜不透赵孝骞回京的目的,赵佶想了很久,最终把原因归结于官家所赐的丹书铁券上,于是赵佶不由暗暗冷笑。 多么天真的人啊,以为靠那块破牌子真能保住世代平安? 赵佶如果即位,第一件事便是弄死赵颢赵孝骞父子,他们是自己的死敌,必须死。 至于丹书铁券,谁给你的你找谁去,反正他是不承认这东西的。 心情愈发愉悦的同时,赵佶待在王府里愈发谨慎,就连酒都戒了,每日只是规规矩矩读书,举止言辞都透着稳重的气质,每天照镜子时自我感觉很满意,有那股子帝王的味道了。 一名官员脚步急促走到赵佶面前,官员是王府长史,也是他的幕僚,名叫周兴折,赵佶向来倚重他。 “殿下,近日风向有点不对……”周兴折表情严肃地禀道。 赵佶一惊,关键时刻,他最害怕的就是听到风向不对的消息。 “出了什么事?难道是赵孝骞他……”赵佶颤声问道。 赵颢父子是他的头号死敌,赵佶最担心的就是这父子二人。 周兴折摇头:“不是赵颢父子,而是章惇……” “章惇怎么了?” 周兴折低声道:“下官打听到,章惇与同僚友人饮宴时,公然宣称不支持殿下即位,大宋官家应立贤,而非论长幼。” 赵佶面色瞬间苍白:“章惇,他,他……怎会出此言?我自问未得罪过他呀。” 周兴折犹豫了一下,道:“章惇对殿下评价不高,言称殿下‘轻佻’,不堪为帝。” 赵佶沉默半晌,脸上渐露怒容:“轻佻?我何曾轻佻过?以往不过与一些文人墨客相聚时,醉后举止有些失态,这就叫‘轻佻’?他章惇年轻时没这么干过吗?” 周兴折垂睑低声道:“殿下,现在不是发怒之时,下官以为殿下应速速补救,章惇是朝中宰相,他若公开反对殿下,殿下即位想必会有波折,此为千钧一发之际,殿下千万稳住。” 赵佶深吸了口气,很快恢复了情绪,冷静地道:“我该怎么办?” “殿下,章惇为人固执,他若主意已定,恐难更易,下官以为不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寻求太后娘娘的帮助,在皇位继承人这件事上,太后娘娘的话语权是颇有分量的。” 第七百五十章 各献殷勤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越到关键时刻,赵佶越害怕出现意外。 皇位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这些年他精心谋划的一切,甚至不惜冒天大的风险毒害小皇子,为的不就是让皇位顺利地兄终弟及吗? 毕竟早在他少年时,便已将天家的族谱背得滚瓜烂熟,他知道太祖和太宗开了兄终弟及的先例,也知道这一代的官家如果没有子嗣,那么皇位按长幼顺序继承的话,正好轮到他。 天家的族谱,长幼顺序的排名,是促成他干下这些大逆不道罪行的源头。 直到今日,前方已看到胜利向他招手了,这个时候赵佶绝对不容许出任何意外,一旦失去了皇位,他将万劫不复。 有一个事实,赵佶和赵孝骞都很清楚,他们虽是敌人,但结局都是一样的,不是富贵至极,便是身首异处。 赵佶了解赵孝骞,他知道自己若当不上皇帝,赵孝骞一定会弄死他,反过来说,如果自己当上皇帝,他也一定会弄死赵孝骞,还有那个缺德冒烟的爹。 彼此都已没了退路,唯有成王败寇。 “从库房里挑选几样金贵又有意义的礼物,我现在进宫见太后。”赵佶果断地道。 周兴折沉声道:“殿下,您进宫应该先觐见官家,关心一下他的身体,主动跟官家聊聊家常,告诉他最近读了什么书,受益如何,不求官家消除对您的猜忌,但一定要摆出老实本分的姿态。” “觐见官家后,您才能‘顺便’去庆寿殿拜见太后,先后顺序不可乱,不能再引起官家的疑心了,否则功败垂成。” 赵佶点了点头:“不错,理应如此,多谢周长史提点,我若即位,你便是从龙功臣,本王必不吝封赏。” 周兴折笑着长揖行礼:“下官便提前恭贺殿下了。” ………… 两个时辰后,赵佶从延福宫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似喜悦又似担忧。 今日进宫的结果半忧半喜。 忧的是,官家似乎仍然不怎么待见他,不咸不淡地与他聊了几句,赵佶几番打算含蓄地解释童谣的事与他无关,可又怕越描越黑。 赵煦的表情淡然,赵佶端详了许久,仍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如今面对赵煦,赵佶打从心底里感到颤栗,他觉得这位曾经亲切友善的兄长,现在却变得越来越陌生,赵佶几乎都快不认识他了。 伴君如伴虎,如今的赵煦实实在在给了他这种感觉。 按照周兴折的主意,赵佶还是老老实实地主动禀奏,他告诉赵煦自己最近读了什么书,有什么收获,自己的书法还有哪些缺点,与某某大儒辩经时认识到自己有哪些不通不懂之处等等。 赵佶说得很详细,赵煦却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他说完了,赵煦才不咸不淡地勉励了几句。 接下来兄弟二人似乎没什么可说了,赵佶尴尬地在福宁殿坐了一阵后,不得不识趣地起身告辞。 退出福宁殿,赵佶的心情很沉重,他知道赵煦对他的猜忌仍然未消除,那首在遂宁城广为流传的童谣,终究成了赵煦心中的一根刺,怎么都拔不掉。 一想到那首童谣,赵佶便不由对赵颢父子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这对父子使出这缺德又诛心的一招,赵佶如今何至于如此被动。 将来如若即位,你楚王一脉纵有十块丹书铁券,我也要弄死你们全家! 出了福宁殿后,赵佶又去了庆寿殿,太后的寝宫。 这次拜见太后,让赵佶沉重的心情舒缓了几分。 向太后待他一如既往地亲切,尤其是在见到赵佶送来的几样金贵又有意义的礼物后,向太后愈发欢喜,只恨不得把他当亲生的了。 今日最让赵佶开心的是,临走之前,向太后非常含蓄地透露了她的选择。 将来若官家有不可言之事,太后将会支持赵佶即位。 这些年来赵佶刻意对向太后大献殷勤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赵佶确实是长幼顺序排位第一的人选,这是不容质疑的祖制,向太后作为后宫之主,自然也是要遵从祖制的。 得到向太后含蓄的答案后,赵佶简直心花怒放,喜滋滋地告辞出了宫。 走出宫门,赵佶甚至欢喜得快要哼出曲儿了,谁知出了宫门刚走了几步,赵佶脚步突然一顿,欢喜的表情立马收敛起来。 他看到宫门外一辆马车上,一个大胖子正被禁军扶下来,艰难吃力地喘息一阵后,慢慢走向宫门。 赵佶和赵颢,再一次在宫门相遇。 上次相遇时便闹得很不愉快,赵颢甚至亲自出手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这一次赵佶自然不会自触霉头,于是皮笑肉不笑地上前,非常潦草地拱了拱手:“佶拜见楚王叔。” 赵颢一双小绿豆眼微微一挑,随即眯着眼笑了,笑容依旧憨厚朴实,人畜无害。 “原来是端王,又进宫献殷勤了?” 说话很不客气,赵颢作为长辈,懒得跟赵佶虚伪客套,既然注定是不死不休的敌人,难道见面还要把他供起来不成? 赵佶脸色一僵,然后勉强笑了笑,道:“楚王叔进宫不也是为了献殷勤?恕侄儿冒昧,太后素来洁身自好,您与太后是叔嫂,瓜田李下的难免惹人闲话,侄儿劝楚王叔尽量避嫌才是,切莫坏了太后的清誉呀。” 赵颢笑得愈发和煦:“呵呵,好好!端王果真是长大了,都懂得教训长辈了,本王该说什么?多谢端王殿下教诲?” 笑容憨厚,赵颢的眼神却突然变得阴狠,像一头饿狼死死盯着猎物。 赵佶心头一颤,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他挨过赵颢的巴掌,自然是长了教训的,他知道此刻的赵颢很危险,一言不合或许那只熟悉的巴掌又会扇上他的脸颊。 “楚王叔息怒,呵呵,侄儿的话若不中听,你便当我没说过,”赵佶脸上带笑,眼中却闪过阴鸷的光芒,盯着赵颢那张肥脸,缓缓道:“乾坤未定,你我多的是交手之时,楚王叔,侄儿只盼你好好保重。” 赵颢呵呵憨笑:“好,好!你也一样,赵佶,来日方长,咱们交手的时候多着呢……” 说着赵颢深深地看了赵佶一眼,嘿嘿冷笑几声,转身进了宫门。 赵佶目光阴沉地看着赵颢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后,原地呆立半晌,这才上了王府的马车。 摇晃的马车里,赵佶努力压下心头的不安,不停地安慰自己。 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的,大宋的祖制在此,谁敢公然违反? 官家驾崩后,大宋下一任的皇帝必然是他,没有任何悬念。 赵颢父子任如何蹦跶,官家死后他们再无圣眷加身,尤其是赵孝骞兵权已卸,谁还会在乎这对宗亲父子? ………… 赵颢拖着肥胖的身子,颇为吃力地步行在通往庆寿殿的路上。 他的步履缓慢,走了一会儿便浑身是汗,不时掏出手帕擦拭额头脸颊。 带路的宦官半躬着身子,赵颢行走缓慢,宦官的速度自然要配合他,二人就这样一步一顿,几乎费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庆寿殿外。 照例宦官通禀,赵颢等在殿外,许久后,宦官才出来陪笑,请赵颢入内。 向太后依旧垂帘召见,叮当作响的珠帘遮盖,赵颢隔着老远坐着,根本看不清太后的面容,叔嫂二人就这样聊起了家常。 聊了许久,赵颢从怀里掏出一串东珠饰链,东珠每一个几乎有拇指盖大小,做工非常精细,难得的是二十几个东珠串成一串,大小都一致,显然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赵颢招手示意宦官过来,将东珠饰链交到宦官手上,让宦官转交珠帘后的向太后。 半晌,向太后掺杂着喜悦和埋怨的声音从珠帘后传来。 “楚王你这是……” 赵颢嘿嘿一笑:“数日前,弟从汴京一个胡商那里看中了此物,当时弟的脑海里就只冒出一个念头,如此珍贵的宝贝,若戴在太后娘娘的玉颈上,那该是何等的相得益彰……” “所以弟毫不犹豫地买下了这串东珠饰链,当面献给太后,以博太后一笑尔。” 珠帘后,向太后沉默了许久,才又恼羞成怒地喝道:“楚王你,你不要胡说八道,当知谨言慎行!” 赵颢茫然地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这番话里,又是什么“玉颈”,又是什么“相得益彰”,又是“博太后一笑”,这番话串起来,简直是活生生的小叔子调戏嫂嫂啊! 赵颢眼皮跳了跳,差点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特么的,最近勾搭寡妇习惯了,嘴也没个把门儿的,说话都不过脑子了,如此关键紧张的关头,若把太后得罪死了,往后不大不小是个麻烦。 于是赵颢急忙起身惶恐赔罪:“太后,太后恕罪!臣绝无他意,纯粹只想表达一下臣的心意而已,太后万莫误会臣的一片赤诚之心。” 珠帘后寂然许久,向太后才幽幽地道:“楚王以后说话注意一些,本宫经常见你已是不该,如若再传出风言风语去,本宫何颜见九泉之下的先帝。” 赵颢连连点头,不停擦着冷汗:“懂,臣懂!是臣失言了。” 说完赵颢暗暗咬牙,虽说向太后也是寡妇,甚合他的喜好,但…… 不管怎么说,以后要戒寡妇了! 第七百五十一章 站队太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寡居的嫂嫂,多情的小叔子,再披上皇家的身份外皮,这个组合看起来就有点诡异了。 自古天家多腌臜事,大宋立国之初,太宗就把南唐国主李煜的老婆小周后强了,后来还有好事者画了一幅图,名字就叫《熙陵幸小周后图》,把太宗强小周后的过程一五一十地画下来。 属于写实派了这是。 也亏得太宗没那么变态,没把李煜叫到跟前欣赏他幸小周后的过程,不然就是活脱脱大宋版的“夫目前犯”了。 所以自古皇家其实没那么高贵神圣,人家干过的龌龊事,普通百姓想都不敢想。 开国的帝王都是这德行了,指望后面的帝王子孙会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圣人不成? 现在赵颢面对寡居多年的嫂嫂,尽管隔着珠帘,看不清太后的真容,可反倒是这朦朦胧胧的感觉,却令赵颢愈发心动。 刚刚叔嫂间闹出了误会,赵颢说的时候确实是有口无心,但被向太后呵斥之后,赵颢不知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脑海里禁不住回忆嫂嫂的模样,当年能被神宗皇帝封为皇后,姿色肯定是不差的,尤其是如今太后的尊贵身份,还有他与太后的叔嫂关系…… 赵颢父子本就在暗中筹备大逆不道的事,胆子自然是不小的,此刻听着珠帘后面向太后薄怒却清脆悦耳的声音,赵颢顿时动起了心思。 这尊贵的身份,这寡居的美人儿,这多年的叔嫂关系,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啊! 赵颢此生尤喜寡妇,眼前这不就是现成的寡妇么?而且还迭加了那么多BUFF,比外面那些勾搭的妖艳贱货强了不知多少倍。 此生若能事成,向太后必收入他的后宫里,没跑了! 赵颢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双小绿豆眼里迅速闪过一抹龌龊之色。 以前不敢动的心思,现在敢了,反正干的是全家掉脑袋的勾当,成王败寇,皇位给儿子他没意见,太后必须给老子,这是独属于他赵颢的战利品。 这些年总是在太后面前卑躬屈膝,过不了多久,也该反过来被这女人侍候侍候了。 想到未来芙蓉粉帐里,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的旖旎画面,赵颢谋朝篡位的动力更足了。 谋大事者,事成之前愈见卑微。 赵颢此刻在向太后面前垂下头,露出惶恐之色,连连赔罪不已。 又是自我检讨自己道德败坏,又是拿天家宗亲之情绑架,又是一通天花乱坠的夸赞,隔着珠帘都能感受到太后的姿容美艳无双,臣故而失态…… 说了一大通后,珠帘后的向太后被这不要脸的说得面红耳赤,羞恼之余,心底深处却也忍不住窃窃欢喜。 女人都喜欢被夸,尤其是被夸容貌美丽,太后也是女人,她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窃喜之余,姿态还是要表露一番的,不然叔嫂之间就真的不清不白了。 除此之外,向太后也暗暗有些诧异。 往日的楚王在她面前说话虽算不上谨慎,但也没有今日这般大胆,今日的赵颢就好像喝醉了似的,对她说的这些话简直能称得上“调戏”了。 所以,到底什么原因让他今日如此胆大? “楚王,你够了!此为宫闱,说话当须谨慎,口无遮拦必惹灾殃,这些道理需要本宫教你吗?”向太后端着身份冷声道。 “太后恕罪,臣是真的一时情不自禁……”赵颢还打算厚着脸皮继续撩拨。 向太后却突然打断,语气更冷了:“好了,本宫困乏了,楚王还是出宫去吧。” 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但赵颢的屁股却稳稳地粘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且慢,太后,臣今日进宫有正事的。”赵颢道。 珠帘后,向太后沉默了一会儿,清冷地道:“你说。” “官家的身体……太后和臣都清楚,这后面的事,不知太后和诸位相公们可有议定?” 毕竟是犯忌的话题,赵颢说得很含蓄,但“后面的事”向太后听懂了。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向太后冷冷道。 赵颢却笑道:“臣是宗亲,自然不敢坏了规矩,朝政是从来不关心不参与的,臣只是想告诉太后,无论太后中意哪位殿下,臣和犬子赵孝骞,都无条件在朝堂上支持太后的决定,愿为太后尽绵薄之力。” 向太后一怔,然后露出深思之色。 赵颢这话说得很直白,几乎是明摆着告诉她,我楚王和儿子成王,都站你这一队。 本来大宋的宗亲是没有实权的,说实话,赵颢站哪一队对向太后来说都无所谓,因为赵颢在朝堂上说话根本没有多大的分量。 可刚刚赵颢顺带着提起了赵孝骞,这就令向太后不得不重视了。 赵孝骞也是宗亲,但他是宗亲里的特例,他说话的分量可不小,不夸张的说,他的一句话能决定朝堂阵营往哪个方向倾斜。 没错,赵孝骞是真有这个分量,别的不说,仅凭数败辽国,收复燕云这么大的功劳,他在朝堂上说话没人敢忽视。 尤其是赵孝骞主动放弃兵权回京,更向官家和朝臣们证明了他对大宋朝廷的忠诚,赵孝骞回京不过两日,朝野间对他的盛赞好评已是如潮汹涌了。 向太后还听说,官家准备继续重用赵孝骞,不日便将他升为知枢密院事,正经八百的枢密院二把手。 如此分量的朝臣,若能在皇位继承人方面支持自己,向太后还是很乐意接受的。 此刻向太后自己都察觉,她说话的语气已然柔和了许多。 “赵孝骞也愿支持本宫?” 赵颢笑道:“骞儿别的方面不敢说,但他的孝心却是连臣都觉得感动的,臣的决定便是骞儿的决定,我们父子绝无分歧,一荣俱荣。” 向太后笑了:“说来骞儿这孩子,本宫还是在他少年时见过他几次,这些年他忙着为官家分忧,为大宋社稷戍边奔波,实在是辛苦了,楚王回去问问骞儿,他若有暇,不妨来我庆寿殿,本宫想见见他。” 赵颢眨了眨眼,情知太后还是不放心,她需要当面问赵孝骞的态度。 但太后这番话也透露了另一个心思,那就是向太后确实需要盟友,前提是这个盟友有足够的分量,足够强大。 看看赵颢,这两年厚着脸皮经常进宫,送出去的礼物都是天价了,可向太后提都没提过把他当盟友的事,更像是把他当舔狗,而她,从头到尾都端着高冷女神的架子,一直对赵颢爱搭不理的。 而赵孝骞,赵颢刚才不过提了一嘴,向太后立马动了心思,主动提出与赵孝骞见面。 说到底,赵颢的分量不够,但赵孝骞足够,所以这女人才会如此双标。 赵颢暗暗咬牙,贼婆娘,待本王事成后,看本王如何把你摆成三十六种姿势! 赵颢突然表了忠心,连带着把自己的儿子也搭上,向太后也不急着赶赵颢走了。 珠帘后,向太后沉默许久,低声道:“楚王既然如此说,本宫也不瞒你,你可知本宫属意何人吗?” 赵颢淡淡笑了笑:“无论何人都没关系,臣说过,无条件支持太后。” 向太后欣慰地嗯了一声,道:“本宫不敢违祖制礼法,祖宗规矩怎么说,本宫就怎么做,我一个妇道人家,尽管贵为太后,也怕天下悠悠众口,不合祖宗礼法的事,本宫是绝不愿做的。” 这话也说得含蓄,但赵颢听懂了。 口口声声“祖宗礼法”,其实就是明摆着告诉他,太后她支持的人是端王赵佶。 因为赵佶这个人选,确实是唯一符合祖宗礼法的人。 谁叫人家投胎投得好,不早也不晚呢,恰好轮到是他了。 隔着珠帘,向太后看不清赵颢的表情,只是小心地试探着道:“端王常来庆寿殿探望本宫,我听说……楚王和令郎骞儿,似乎与端王不合?可有此事?” 赵颢心念电转,立马洒脱地笑道:“以前与端王确实有点小误会,但也没到不共戴天的地步,将来若端王即位,作为帝王必然心胸宽广,想必也不会揪着以前的小事不放,对吧?” 向太后点头笑道:“你们父子支持本宫,其实就是支持端王,可以说有从龙拥戴之功,以前的小小误会,端王必然不会放在心上,反倒是对你们父子愈发感激呢。” 顿了顿,向太后透过珠帘盯着模糊不清的赵颢的脸,突然问道:“你们父子支持本宫,支持端王,本宫已知你们的忠心了,但我想问问,你们要什么?” 赵颢的眉梢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这女人,倒也不算太单纯。 这个年纪,这个地位,又是当年从后宫激烈的厮杀中脱颖而出,自然是有算计有城府的。 她很清楚天上不会掉馅饼,也很明白等价交换的原则。 楚王父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支持她和端王,必然是有所需求的,刚才楚王已拿出了自己的筹码,现在该她把筹码拿出来了,也不知她的筹码能不能令楚王满意。 殿内寂然片刻,赵颢低声道:“臣父子所求者,一是请太后转圜调解,请端王不再计较以前的恩怨……” 向太后毫不犹豫地点头:“这一点,本宫可以保证。” “二则,请端王殿下日后恩准,让骞儿入政事堂,拜副相,握相权,并且王爵世袭罔替,子孙世代不易。” 向太后想了想,也点头道:“这一点,本宫会与端王细说,想必端王不会反对的。还有吗?” 赵颢继续道:“还有就是,请赐天家恩典,臣为子孙后代计,需要天家赐下大量的土地钱财。” 这一点更容易,向太后毫不犹豫地道:“本宫答应了。” 第七百五十二章 市井故交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有欲有求的人,才值得合作。 这是游戏的规则之一。 遇到一个啥都不图,啥都不要,纯粹为了帮助你,成就你,并且事了拂衣去的人,不用怀疑,这人要么是诈骗犯,要么打算把你连皮带骨吞下。 向太后显然很明白这一点,直到赵颢果然不客气地提了不少要求后,向太后终于放了心。 楚王这对父子,是有需求,有欲望的人,这样的人才值得合作。 他们要权力,要钱财,要土地,她相信赵佶都可以满足他们。 有了这对父子的站队,想必能够迅速平息朝堂上不同的声音,包括宰相章惇的反对。 现在连向太后自己都没察觉到,她与赵颢聊天的态度不知不觉已变得越来越亲密,流露出来的表情和眼神也越来越信任。 许久后,赵颢提出告辞,向太后主动撤去了珠帘,二人终于面对面,互相露出会意的微笑。 看着向太后成熟端庄的姿色,赵颢心旌不由一荡,心跳快了许多。 若能睡了这个女人,本王简直都不敢想象自己将是何等的阳光开朗…… 走出庆寿殿,赵颢恭敬的神色迅速恢复了冷漠。 谁都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表态站队太后一方,甚至或许连他的儿子赵孝骞都不会理解。 如果真想效仿唐太宗发起玄武门之变,毫无铺垫地率军攻入皇城,粗暴地夺取皇位,那么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大宋不是唐朝,唐太宗发起玄武门之变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赵颢父子做同样的事,只会东施效颦,贻笑后世。 朝堂,官员,党系,军队,士子,商贾…… 方方面面错综复杂的关系,任何一个方面失算,都将发生意料之外的变故,从而导致功败垂成,唐太宗在世时可没这么复杂,纠集一帮铁杆心腹率军干就完了。 赵颢只不过在一步步用自己的谋算,艰难却坚定地推着赵孝骞,走在通往皇位的路上。 ………… 赵孝骞难得地清闲下来。 宫里的旨意还没到,枢密院二把手也暂时没上任,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赵孝骞在王府里静养几日,或是出门走访一下故人。 州桥的青楼勾栏甚为繁华,它简直成了整个大宋的风景线,每日州桥的行人来往络绎不绝,其中大多数是外地进京,只为一瞻州桥勾栏的风采,顺便打个卡。 赵孝骞今日穿着一身便装,坐没坐相地盘着一条腿,此刻的他正在一家勾栏内,心不在焉地听着台上的先生说书。 大宋的说书先生颇有特色,不仅只靠一张嘴,人家还有自己的节奏,先生的旁边置着一面小鼓。 说到关窍处,先生按照节奏敲击小鼓,嘴上一直说,手里的鼓点顺着他的故事节奏抑扬顿挫,两厢结合,尤令看客神往激动,情不自禁便代入了故事中。 或者说到关键之处,先生突然住嘴,鼓点不急不缓地敲几下,下面的看客顿时笑骂几声,伙计便捧着托盘在桌子间游走,一枚枚赏钱就这样被扔进托盘内。 赏钱足够了,先生这才停下敲鼓,捋须慢悠悠地继续说下去。 都是勾栏赚钱的套路,看客们听的故事显然被资本做局了。 今日赵孝骞坐在这家勾栏里,恰好听到的便是成王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故事。 没错,当事人坐在下面,听着说书先生极尽夸张之能事,述说着当事人自己的故事。 故事里的夸张部分,连赵孝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就如同语文考试题目上问作者当时写这句时的思想感情,表达了作者怎样忧国忧民的悲愤心情等等。 你拿这题目当面去问作者,看他抽不抽你就完了。 张小乙坐在赵孝骞身边,倒是听得热血沸腾的,不时转过眼神,一脸崇拜地看着赵孝骞。 “子安你好生厉害,没想到燕云十六州是这样要回来的,只是苦了你啊……”张小乙叹道,此刻与他非常共情。 赵孝骞嘴里塞着一块鹿脯,干巴巴地嚼了几下咽进肚,脸颊不自觉地抽搐。 清了清嗓子,赵孝骞慢吞吞地道:“其实吧,我都没想到收复燕云的过程如此曲折感人,好吧,我也被感动到了,只恨不得当场打赏说书先生一锭银子,然后暗中吩咐手下打断他的腿……” “嗯?”张小乙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他说得不对吗?” 赵孝骞嘴角一扯:“反正……我并没有做过所谓的‘三讨燕云’,更没有‘孤骑入上京’,并‘与辽帝疾言厉色,逼使辽帝归还燕云’……” “我特么疯了啊?敢独自去辽国上京,还一点都不遮掩,跑到辽帝面前要燕云,正常人在辽国上京看到我,只会把我抓起来,然后咬牙切齿把我剐成一片一片的喂狗。” 赵孝骞眯眼盯着台上的说书先生,幽幽地道:“这货编故事一点都不敬业,把荆轲的名字换成我就完事了,然后到处传播骗赏钱,……转发应该够五百次了吧?该问他的罪了。” 张小乙笑了,笑得很灿烂:“其实这故事我听过不少遍了,也觉得有点不实,今日特意把你叫来听一听,就是想证实一下。”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干这事儿,多缺心眼才敢一个人跑到辽国上京讨要燕云十六州,真当我天神下凡,刀枪不入吗?” 张小乙噗嗤笑了,道:“其实……这人已经说得很靠谱了,子安怕是不知道,州桥其他几家勾栏的说书先生说得更夸张,什么成王殿下能通神明,召来雷霆当场劈死了上万辽军。” “辽军畏其威,这才将盘踞百年的燕云十六州归还给大宋……哦,对了,还有风月类的。” “说子安你悄悄潜入辽国上京,与耶律延禧的元妃结识,元妃慕其伟岸持久,与你发生了男女之事,为了帮助情郎,便与耶律延禧吹枕头风,这才诓得辽国归还了燕云。” 赵孝骞的眼睛顿时亮了:“这个版本有点意思,我迫切想听一听,尤其是床笫之事的细节,以及我是怎样的‘伟岸持久’,说说,哪家勾栏的先生在说这个版本,本王一定帮帮场子!” 张小乙大笑:“稍后便带你去,保证你听得心潮澎湃。” 话音刚落,便听台上的说书先生猛地一敲小鼓,语调激动地宣布,成王殿下顺利收复燕云十六州,完美! 台下的伙计捧着托盘到处讨赏,看客们心满意足,出手也大方,宾客尽欢。 赵孝骞也掏了半吊铜钱扔到托盘上,伙计千恩万谢退下。 “特么的,听自己的故事,还要自己掏钱,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赵孝骞低声嘟嚷道。 张小乙笑道:“别人毕竟是费了心思的,也是人家讨生活的营生,子安就当听个乐儿便是。” 勾栏内一片嘈杂,等着下一个节目上场。 张小乙突然低声道:“上个月,我家婆娘怀上身孕了。” 赵孝骞一怔,然后笑道:“恭喜贺喜,终于快当爹了,你这把年纪才当爹,算是凤毛麟角了。” 张小乙笑得很幸福:“以前家里穷,我和老娘都经常饿肚子,自然是不好拖累别人家的闺女,如今总算有了点家资,自问养得起婆娘孩子了。” 赵孝骞大方地道:“等你孩子出生,我给你送份大礼。” “不必,子安你来喝杯薄酒便是给足我面子了,不必送什么大礼。” “要的,要的,送你个婆娘咋样?我带你去青楼转一圈,看上哪个婆娘我便帮她赎身,送给你当侍妾。” 张小乙一惊,急忙摇头:“不要不要,你莫害我!我与娘子恩爱无间,从没想过纳妾。” 赵孝骞不怀好意地挤挤眼:“多纳一房侍妾又何妨,三个人的爱情更精彩,真的,相信我。” 张小乙坚决地道:“不要,子安快快打消这心思。” 似乎真的不想接受这份大礼,张小乙迅速转移了话题。 “子安回京之前,我在汴京市井听到了很多传言,传言说子安拥兵自重,官家和朝廷甚为忌惮,传言还是其实子安和官家背地里已经反目成仇……可有此事?” 赵孝骞指了指勾栏台上,悠悠地道:“更刚才那位先生说的故事一样离谱。” 张小乙点点头:“想来确实如此,子安如今回京,市井一切传闻已不攻自破,民间百姓对你敬若天神,都快给你立生祠庙了。” 顿了顿,张小乙又压低了声音道:“我还听说,官家的身体似乎……”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你到底听说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儿?” 张小乙愕然:“难道传闻有误?” 赵孝骞抿了抿唇,没吱声儿。 但不说话也是一种答案,张小乙沉默半晌,似乎明白了,于是也紧紧地闭上嘴,不再议论宫闱朝廷。 良久,张小乙突然道:“子安,若是汴京即将发生变故,你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吗?” 赵孝骞淡淡地道:“不需要,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婆娘肚子都大了,少干犯险的事,多为家里的老娘和妻儿想想。” 张小乙笑得憨厚:“不打紧的,老娘和娘子经常跟我说,今日家里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殿下要用到我的时候,一定要尽心尽力帮忙,豁出命也在所不惜。” 赵孝骞苦笑道:“你们一家子怎么都是亡命徒的性子,动不动就豁出命,赶紧闭嘴吧,我没什么需要你豁出命的,你照顾好家人比什么都强。” “上次在你家吃饭,你家婆娘做的蒸鱼不错,中午去你家吃一顿,好酒好菜不能少。” 张小乙开心地一笑:“好嘞!” 第七百五十三章 邪恶势力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认识了这么多人,但不得不说,所有的朋友里,赵孝骞唯独跟张小乙相处时是最轻松的。 人到了一定的位置上,周围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与赵孝骞有许多关系,可以是同僚,可以是袍泽,可以是属下。 但偏偏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却很少了。 其实男人的一生都在做加减法,年少懵懂时,结识天下朋友,什么人都能称得上一声“朋友”。 而年龄越大,越认识到生活的本质,于是渐渐懒于应酬那些嘴上称兄道弟的人,随着年岁的增长,当年的很多故人渐渐从脑海里删掉,最终永远消失于记忆中。 赵孝骞还年轻,可他已不自觉地开始做起了人生的减法。 如今这个世界上,有资格与他称兄道弟的人不多了,他在意的是曾经一同患难过的朋友,比如张小乙。 或许前世也是出身贫寒的缘故,赵孝骞发现自己与张小乙特别投契,而张小乙,也是真正将他当成了兄弟。 哪怕如今赵孝骞的身份再尊贵显赫,张小乙也从来不称呼他“殿下”,一直都以“子安”称之。 张小乙的日子过得不算富裕,小门小户,勉强养家糊口,赵孝骞看在眼里,很少直接给他物质上的帮助,他知道张小乙不会接受。 张小乙同样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从来不跟赵孝骞张嘴提要求,尽管他很清楚,只要他肯张嘴,赵孝骞可以让他富甲一方。 如果那样的话,“朋友”这个词儿就变味了,张小乙不喜欢这种变了味的交情,他和赵孝骞一样,很享受当下,因为纯粹,干净。 不得不说,张小乙的婆娘厨艺很不错。 晚上来到张小乙家里,赵孝骞吃撑了。 仅是一道蒸鱼,基本都被赵孝骞一扫而空,就连汤汁都没浪费,泡在米饭里多吃了两碗。 “嫂夫人辛苦了,怀着身孕还让你忙前忙后,是我的罪过。” 吃饱喝足的赵孝骞不好意思地赔罪。 张小乙的婆娘很内向,跟陌生人对视都脸红,更别说聊天了。 赵孝骞客气几句,她便飞快摇摇头,然后躲到张小乙的身后。 张小乙呵呵憨笑:“子安莫怪,小户人家没见过世面。” 赵孝骞从怀里摸索了一阵,然后掏出一块分量十足的实心黄金长命锁,慢慢地搁在桌上。 “没别的表示,提前给我未来的侄儿或侄女略表一番心意,这玩意儿是我刚才吩咐身边的禁军兄弟临时买的,小乙你收好。” 见张小乙欲推辞,赵孝骞看着他的眼睛,坚决地摇摇头:“收好,给孩子的,与你们夫妻无关,将来过日子有个手头紧短的时候,这玩意儿也能值点钱,帮你们暂度难关。” 张小乙犹豫了一下,从桌上取过长命锁。 黄金锁入手颇有分量,张小乙掂量了一下,约莫三四两重。 这年头的三四两黄金,足够一户四口之家舒舒服服过好几年了。 张小乙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迟疑地收下了。 这礼物不轻,张小乙想不通为何赵孝骞突然送他如此贵重的礼物,以前两人来往可是很少跟钱财扯上关系的。 沉默了一会儿,张小乙还是展颜一笑:“多谢了,娘子,子安的一番心意,你收下吧,藏好,莫被外人知道了。” 张小乙的婆娘从他身后探出头,接过那块长命锁,羞怯地朝赵孝骞盈盈行了一礼,又迅速躲到张小乙身后。 赵孝骞心满意足地抚了抚肚皮,道:“今日吃饱喝足,嗯……好像有点过量了,小乙,我走了,改日咱们再逛逛州桥,你说的收复燕云之风月无边版,我颇感兴趣,下次带我去听听。” 张小乙将他送出门外,看着赵孝骞在禁军的护卫下离去,这才转身关门。 瞎眼的老娘被儿媳搀扶,颤巍巍地走到院子里,睁着浑浊无光的老眼,道:“小乙,殿下走了么?” 张小乙笑道:“刚走。” 老娘也笑了笑,道:“我虽瞎了眼,但邻舍市井的议论还是听得到的,这位殿下是大英雄,他是做大事的人,你能与他结交,是你的福分,殿下但有差遣,你切莫推辞,赴汤蹈火也要帮他把事儿办了。” “是,孩儿知道。” 婆娘从怀里掏出那块黄金长命锁,怯生生地递给他。 张小乙端详着这块锁,沉思半晌,喃喃道:“子安突然送我如此贵重的礼物,有点不对劲……更像是临别馈赠一样,汴京到底出了什么事?” 老娘闻言神情一紧:“什么临别?殿下怎么了?” 张小乙苦笑道:“大人物的事,子安不会跟我说,孩儿也不敢打听,不过子安这次回京本就透着古怪,太突然了,市井里有许多传言,说什么官家猜忌,子安拥兵自重之类的,也不知真假。” 老娘睁着泛白的眼睛,道:“小乙,你还是打听一下吧,咱们虽出身贫寒,却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咱家承了殿下天大的恩惠,殿下如今遇到难处,无论如何你也该为他尽点心力。” “可孩儿实在不知如何帮他呀……”张小乙苦笑道。 老娘不满地道:“混账话,你平日交的那些朋友,个个称兄道弟的,都白交了?先去打听打听,弄清楚殿下究竟遇到什么难处,你再想办法帮帮他。” “小乙,大人物有大人物处事的法子,咱们小人物也有小人物处事的法子,你攀不上庙堂之高,但你却处江湖之远,小人物的力量拧合起来,也是一股助力。” 张小乙两眼一亮,含笑道:“是,孩儿明白了,明日便请托朋友帮忙打听。” 老娘睁着浑浊的眼睛,转身摸索着朝屋里走去,嘴里喃喃地道:“这就对了,殿下是好人,也是大英雄,咱不懂什么忠啊义啊的,反正受了人家的恩,就该报答回去,不能装聋作哑,这才是做人的本分。” “这几年殿下升官晋爵,可他每次回京都来找你,说明人家是真拿你当朋友,一点也不嫌弃你的出身,这么好的人,怎么有人忍心祸害他哟……” ………… 汴京城西,一间偏僻贫瘠的民居内。 身材肥胖的赵颢坐在破旧的椅子上,丰硕的体重压得椅子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似的。 赵孝骞站在赵颢身后,一脸担忧地看着那张可怜的椅子。 刚才从张小乙的家里出来,还没回到王府,半路便被赵颢派来的人截下了。 来人转告赵孝骞,王爷殿下请世子移驾城西。 于是赵孝骞满头雾水地跟着他来到这里,进门便看到赵颢一脸悠然地坐着,而这间民居狭小的院子里,却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院子里的人皆是黑衣打扮,没错,一个个还是那副见不得人的样子,赵孝骞一直很奇怪,为何所有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必须穿黑衣? 是老天爷定的规矩,还是赵颢的恶趣味? 你们规规矩矩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不是更合理吗?这副黑衣打扮走在汴京街上,一脸莫得感情的冷酷杀手模样,真当巡街的官差是瞎子? 院子里大约数十人,赵孝骞知道,这些都是赵颢培养出来的死士。 尽管赵颢并没有介绍他们,但赵孝骞就是知道,至于原因,看他们那一张张死人脸…… 站在赵颢身后,赵孝骞挑了挑眉:“父王,他们便是你那股见不得人的势力?” 赵颢不悦道:“会说人话吗?什么叫见不得人?本王不过是谨慎而已……” 说着赵颢抬手示意了一下,道:“都来见过世子。” 数十名黑衣人一同单膝跪地见礼。 只是行礼,黑衣人们没有山呼咆哮什么“拜见世子”,赵孝骞由衷地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活爹和他的死士们不至于如此智障…… 大晚上的若真吼这么一嗓子,接下来他和活爹以及这些缺心眼的死士们,都要赶在官差到来前抱头鼠窜了。 嗯,很有礼貌,而且智商在线,并且深刻认同自己见不得人的身份。 赵颢眉目半耷拉,淡淡地道:“你们听好,以后世子说的话,便是本王的话,他就算要你们马上抹脖子去死,你们也要乖乖照做。” 黑衣人们再次躬身,表示领命。 赵孝骞笑了:“不至于的,我没那么残暴,你们好好做事便是。” 转头看着赵颢,赵孝骞道:“他们一直潜伏在汴京?” 赵颢摇头:“是老夫紧急将他们召进汴京的,今日才到齐……” 说着赵颢叹了口气,道:“宫闱朝堂的风向越来越紧迫,咱们也该动起来了,有些事不能等官家驾崩后再做,那就太迟了。” “父王打算做什么?”赵孝骞好奇问道。 赵颢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缓缓道:“官家还健在,朝堂还没乱,但老夫觉得,朝堂太平静不是好事,先把水搅浑了,才会对咱们有利。” 赵孝骞抿唇不语,他不知道赵颢所谓的“把水搅浑”具体打算怎么做,他只知道这位活爹应该已经有了全盘的谋算。 隐忍蛰伏多年,这个大反派就快露出本来面目了。 仰头望天,夜色漆黑,月晦星繁,天上的星星隐隐间仿佛在苍穹上排列出四个大字,阴沉沉地在汴京城的上空闪耀。 “邪恶势力”。 第七百五十四章 再见故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也不知是不是三观出了问题,赵孝骞想到自己是反派阵营的一员,居然隐隐有些兴奋。 自我反省后,赵孝骞觉得应该是活爹把他带偏了。 一个正直的人,整天被邪恶的活爹洗脑,灌输谋朝篡位大奸大恶的思想,想不变坏都难。 赵孝骞不过是凡夫俗子,没那么高的定力和意志,被最亲近的人影响,也是在所难免的。 就像唐僧路过女儿国一样,他定力高,不被女儿国王的美色所动,坚持一心向佛,西天取经。 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没错,问题在于时间。 唐僧师徒只是短暂停留女儿国,所以他能坚守原则,不为所动。可女儿国王若是想方设法多留他一些时日呢? 留一个月,一年,整日耳鬓厮磨,儿女情长,天天在他耳边“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唐僧真能过得了这一关吗? 赵孝骞跟这位活爹相处好几年了,才动了谋朝篡位的心思,已经算得上很坚定了。 贫瘠狭小的院子里,赵颢不知道儿子的心思都飞到唐僧身上去了,犹自介绍道:“这些人大多习过武艺,不过除了武艺外,他们皆有别的特长。” “他们有的擅追踪,有的擅藏匿,有的擅打探,还有的擅散播流言,立足市井……” 赵颢转头看着他,缓缓道:“这些都是人才,今日老夫便将他们交给你,以你的本事,有了这些人辅佐,必如虎添翼。” “不仅如此,这些年老夫在朝堂官场上,也笼络了一批朝臣,这些朝臣最高已是御史大夫,政事堂参知政事,六部侍郎等等,事到关键处,自有人出来助我父子一臂之力。” “当然,还有宫里的眼线,诸班直的禁军统领等等,也有少许供咱们驱使,图穷匕见的那一刻,自可见分晓。” 赵孝骞有些震惊地看着他。 尽管早知活爹这些年布局不简单,但他实在没想到,活爹的布局居然如此之深远,甚至连禁宫武将都被他笼络了。 赵颢的表情却很平静,仿佛述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元丰七年,神宗先帝还健在,但身体已极差,那时朝野便有‘兄终弟及’的传言,是太皇太后刻意所为。” “她……向来是疼爱我的,希望神宗崩后,由我来继承皇位,可惜朝臣们不答应,毕竟神宗有子,没道理让弟弟继承。” “我被排除了,才轮到赵煦,其实那时终究羽翼未丰,这个皇位我没实力争夺,于是我才闷不出声地退让了。” “并且从那以后,我便以纨绔浪荡之态示人,一是为收敛锋芒,暗中积蓄力量,二是打消赵煦的疑心,让他觉得我人畜无害……” 赵颢悠悠叹了口气,道:“骞儿,这个皇位,确实应属神宗一脉的,我本不该觊觎,如果赵煦有子传嗣,我和你这一生便从此作罢,不是因为我仁慈善良,而是人家传位天经地义,我找不到机会。” “如今赵煦无后,皇位的第一继承人又是咱们的死敌,骞儿,这样的情况下,老夫可就不客气了,坐不上那个位子,咱们父子只有死路一条,不争也要争了!” 赵颢说完后垂睑不语,神情陷入曾经的回忆里。 赵孝骞沉默许久,低声道:“父王,咱们都不是坏人,现在不过是求生罢了,父王不必对神宗先帝愧疚,我们必须活下去。” 顿了顿,赵孝骞看着满院子的黑衣人,突然扬声道:“擅于散播流言的人站出来。” 三名黑衣人向前迈了几步,走到赵孝骞面前,一言不发地躬身抱拳。 赵孝骞笑了笑,道:“你们的名字我就不问了,因为人太多了,我记不住,再说这种甲乙丙丁之类的假名字,记住了也没意义,也不知哪个没脑子的人给你们取的,真是一点心思都不愿浪费啊。” 赵颢肥厚的脸颊一抽,目光不善地剜了他一眼。 “交给你们三人一个任务,明日起,你们便在汴京市井间散播一个消息,就说官家病危,太后与朝臣商议新君人选,宰相章惇却对端王赵佶不满,坚决反对赵佶即位。” “嗯,就这个消息,争取数日内传得满城皆知。” 三名黑衣人抱拳领命,默默退下。 赵颢皱眉,然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祸水东引,搅浑朝堂这潭水?” 赵孝骞笑道:“只要咱们父子不出头,朝堂越乱,对咱们越有好处,流言满天飞后,孩儿还有下一步呢。” 赵颢欣慰地点点头:“知道你也是个坏种,老夫就放心了。“ 赵孝骞:“…………” ………… 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做什么都不过分。 赵孝骞的骨子里正邪参半,该正义的时候正义,该邪恶的时候一定邪恶,不像那些所谓的道德君子,死到临头了也要坚守所谓的“正义”。 好吧,不理解,但尊重,反正赵孝骞做不到。他只是凡夫俗子,从不刻意地压抑内心的“善”与“恶”。 那本来就是人性的一部分,每个人皆如是。 交代了任务后,黑衣人散得很快,漆黑的夜色中,他们彻底地融入了黑暗,分散在汴京城的各个角落。 现在赵孝骞终于明白,为何做见不得人的事一定要穿黑衣了,真的很有必要。 大半夜的你穿个骚包的白色衣服试试,狗见了都要追出三里地。 父子俩回到王府,各自疲惫地睡下。 第二天,赵孝骞依旧起的很迟,快到中午才意犹未尽地起床,打着呵欠出了前庭。 今日又是被丫鬟叫醒的一天,回到汴京后,他似乎从未睡到自然醒。 王府来客人了,这次的客人他不得不见。 苏轼,还有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姓李,名清照。 在赵孝骞心里,这两人既是朋友,也是偶像,不见不行。 走到前庭,苏轼和李清照站在院子里,似乎在吵架,二人争得面红耳赤。 赵孝骞悄悄走近,听了一会儿,听出了名堂。 二人争执的是前庭地上散落的银杏叶,苏轼说银杏叶可以做菜,并且它还是一味中药,可以泡水喝。 李清照说你这吃货简直没救了,见到啥都觉得能吃,如果树叶都能吃的话,从古至今哪来的饥荒饿殍。 赵孝骞脸颊抽搐了一下,文人啊,都是吃饱了撑的,太闲了,最好把他们下放到农村当几年知青,约莫就不会那么闲了。 悄悄凑到二人身后,二人仍在争执,浑然不觉。 “子瞻先生的眼里,人间处处皆是宝,万物皆可食,不如劳驾子瞻先生去我家茅房里看看?说不定有新的发现呢……”赵孝骞满怀恶意地笑道。 二人一愣,同时扭头,看到赵孝骞后,苏轼顿时一脸怒意,李清照却毫无淑女仪态地哈哈大笑起来,笑也不掩嘴,露出满嘴白牙,非常地不做作。 “竖子无礼!久别半载,刚见面便编排老夫!”苏轼怒道。 李清照却笑得花枝乱颤,咯咯咯的像只刚下蛋的小母鸡。 “我却觉得子安兄言之有理,子瞻先生不如去茅房找一找,哈哈!” 苏轼气的直瞪眼:“龌龊!腌臜!有辱斯文!” 三人站在前庭笑闹一阵后,赵孝骞才将二人请到银安殿内坐下。 与苏轼是老友,老友重逢,自是人间乐事。 与李清照的关系还有点陌生,不过人家是千古第一才女,就冲这偶像名头,赵孝骞也不能对她太见外。 赵孝骞回京的消息他们两日前就知道了,苏轼与赵孝骞的来往从来不掺杂任何功利成分,听说赵孝骞回京,苏轼喜出望外,只想登门拜访老朋友。 李清照属于被苏轼捎带的,自从李清照的父亲去年被调入汴京任职后,李清照开始混迹汴京的文化圈。 看她与苏轼如此熟稔的模样,显然她已成功打入文化圈了。 这小姑娘能被冠以“第一才女”的名号,果然是有些斤两的,如今才十五六岁的她,已经初露锋芒了。 “昨夜饮宴,小姑娘与老夫赌酒,老夫若没醉倒,今日她便安分在家读书,抄十遍道德经给我。” “老夫若被她灌倒,今日便要带她来见子安……” 苏轼说完老脸赧赧,显然结果已不言而喻。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我记得第一次见清照姑娘时,她就把你灌倒了,这么久了,你咋不长记性呢?” 苏轼捋须一叹:“兴许是老夫觉得自己又行了……” 李清照哈哈大笑,毕竟年岁太小,神情不假掩饰的得意,一点也不给老前辈面子。 “子瞻先生怕是不知,论喝酒,小女子至今未逢敌手。”李清照说着,得意地皱了皱琼鼻。 苏轼摇头叹道:“老夫见识了,也信了,以后打死不跟你赌酒,昨夜上了你的恶当啊!” 说着苏轼痛苦地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宿醉的滋味很难受。 李清照两眼亮汪汪地看着赵孝骞,道:“子安兄刚回京,以后还去燕云戍边吗?” 赵孝骞苦笑道:“暂时应该不去了吧。” 李清照欣喜地道:“太好了,以后我在汴京又有人陪我玩耍了!” 赵孝骞断然道:“我不跟你赌酒。” “不必赌酒,可以玩耍的东西多着呢,子安兄喜欢赌吗?赌骰子,赌叶子戏,赌六搏……都可以。” 说到赌,李清照的眼睛愈发闪亮,表情都变得兴奋起来。 赵孝骞怔忪片刻,这才想起后人评价李清照的性格,这女人简直五毒俱全。 她喝酒,泡吧,爱赌……但她是个好女孩。 偏偏是,她爱好的一切,都玩得非常精,简直到了专业的程度,无论喝酒,赌博,还是写诗作词,都是行家。 神奇的小姑娘,有文化的精神小妹儿。 第七百五十五章 美食难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的性格能有多矛盾? 从李清照身上,赵孝骞算是看到实例了。 才华就不用怀疑了,能被评为“第一才女”的女人,身上那股子灵性,绝不是精通四书五经就能做到的。 从古至今的读书人多了,可是论到作诗填词,历数华夏数千年的所有诗人,李清照也是排名前十的存在。 这样一个小姑娘,在赵孝骞的印象里,应该是久居深闺不出,性格文静恬淡,每天对着月亮和花花草草伤春悲秋,漫口吟哦,经典的诗词信手拈来。 谁能想到这位第一才女,性格完全跟“文静恬淡”不沾边儿,反而更像梁山好汉,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吃饱喝足还赌博…… 赵孝骞现在很好奇的是,她泡吧,她喝酒,她赌博……她这么忙,到底什么时候作诗填词啊? “给钱。”赵孝骞朝苏轼和李清照伸出了手。 苏轼和李清照愣了。 “为啥?” “登门拜访的礼数,没带礼物的话就折现吧,每人十两不多,规矩总不能破,不然以后人人都学你们空手登门,我还如何发家致富?如何奔小康?快给钱。” 苏轼气笑了:“这理由……脸都不要了,不给!你把老夫赶出去吧。” 李清照在旁边也连连点头,笑得很夸张:“小女子穷得很,父亲大人俸禄不多,实在给不了。” 赵孝骞的笑容顿时淡了三分,明显不够热情了。 “看在好友的份上,就不赶你们了,但我如果待客不够热情,你们也莫挑理,毕竟你们空手登门,买不到宾至如归的高端服务。”赵孝骞遗憾地叹了口气道。 苏轼哈哈大笑,指着他笑得直哆嗦:“好你的个子安,久别重逢居然这副嘴脸,你继续作,老夫今日便与你较这个真了。” 说着苏轼从身后神奇地拽出一根草绳,草绳的一端竟结结实实捆着一只黑色毛茸茸的熊掌。 赵孝骞大吃一惊,接着惊喜莫名,欺身上前便盯着苏轼的屁股仔细端详。 “从哪儿掏出来的?这根草绳难不成刚才夹,夹在你的……” 脑海里莫名冒出谦大爷藏大哥大手机的地方…… 苏轼傲然仰起鼻孔:“别管老夫从哪儿掏出来的,看清楚了吗?今日老夫本打算与你一同分享,不过你居然是这副嘴脸,呵呵,老夫决定原物带回,你无福消受了!” 说罢苏轼转身刚要走,赵孝骞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待怎样?”苏轼厉色瞪着他。 李清照站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几乎一瞬间,赵孝骞的眼神已变得柔情似水,深情款款。 “子瞻先生,您一把年纪了,做事怎还如此冲动……”赵孝骞话说到一半,便已深情地唱了起来:“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苏轼一阵恶寒,胳膊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好了好了!留下,熊掌留下了!” “……时光时光慢些吧。” “好了!子安你住嘴!”苏轼快暴怒了。 李清照在一旁笑得直抽抽,差点背过气。 赵孝骞终于住嘴,动作闪电般从苏轼手中接过那只珍贵的熊掌。 “好东西!梦寐以求而不得,像年少时爱而不得的初恋……”赵孝骞目光迷离地注视着它,嘴里如梦呓呢喃。 后背被苏轼狠狠推了一把:“还发什么愣!起锅烧油!” “子瞻先生是如何弄到此物的?”赵孝骞好奇道:“当初我下令麾下禁军数百人上山,搜遍北方群山都没找到一头熊,你居然弄到了?” 苏轼傲然一笑:“老夫虽手无缚鸡之力,但老夫的人脉可比你麾下的禁军多,这大半年里老夫不知给多少老友写信,这才弄到了一只。” 赵孝骞端详这只熊掌,迟疑道:“这只是……” 大家皆是饕餮之辈,苏轼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接口道:“是右掌,怎样?子安满意否?” 赵孝骞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李清照不解地道:“右掌和左掌有何区别?” 苏轼耐心地道:“熊冬眠时,左掌是垫在它的屁股下的,所以吃起来又腥又臭,味道很难去除,但右掌却被它时常舔舐,故而吃熊掌者,必以右掌为佳,实为人间至极的美味。” 李清照短短的一生里,大约是从没吃过这等美味的,闻言立马谦逊地道:“小女子受教了。” 赵孝骞瞥了她一眼,道:“没用的知识又增加了,好好珍惜今日吧,以后你这辈子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吃不到了,你是不知这玩意儿有多难弄。” 李清照笑得两眼弯成了月牙儿:“小女子今日有福,多谢两位了。” 珍贵的食材到手,一刻都不能多等。 赵孝骞索性将二人带到王府后厨的院子里,赶走了厨子和下人杂役,亲自处理熊掌。 苏轼也不跟他争,毕竟赵孝骞上次给他做的熊掌确实很合他的口味,而他也没把握自己比赵孝骞做得更好吃。 熊掌必须去腥去臭,原生态的熊掌那味道简直一言难尽,凑近了闻都能令人窒息。 火烧去毛去皮后,赵孝骞用黄酒,花椒,盐等调料,将熊掌腌泡起来。 苏轼则在一旁切葱段,烧开水。 李清照在一旁看着二人各有分工忙活,搭配非常默契,不由又笑了。 “谁敢相信,名满天下的成王殿下和苏学士,为了一只熊掌竟然如此认真郑重,你们这模样若被外人见了,怕是要被人笑三年。” 苏轼瞥了她一眼,道:“熊掌何其珍贵,怎么认真都不过分,小姑娘到底还是年岁太小,不知‘人间至乐是美食’的道理,待你到了老夫这个年纪就知道,人间一切都是虚妄,唯独吃进嘴里的美食才是真实的。” 李清照皱了皱鼻子:“人世间有意思的人和事多了,美食不过其中之一,何必如此认真。” 苏轼摇头叹道:“沧桑大半生后,但愿你还能说出这句话来。” 李清照嘻嘻笑道:“我才不会沧桑大半生,我生来命好,来人间就是享福的。” 赵孝骞处理熊掌的动作突然一顿。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了李清照的命运。 这个女人……真说不上命好。 或许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便是与丈夫赵明诚成婚后的那几年。 后来赵明诚去世,金兵南下,国破家亡,李清照颠沛半生,辗转流离,甚至迫于生计不得不改嫁他人,最终在孤独凄凉中郁郁而终。 说起李清照的命运,赵孝骞认为比苏轼更坎坷许多,苏轼不过是仕途不顺,他的个人生活其实不算穷困的,李清照却是穷苦艰困了一辈子。 眼前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她笑得明媚开朗,对未来充满了憧憬期许,她甚至很自信自己的一生是享福的。 或许,随着历史的改变,李清照的命运确实也改变了吧。 毕竟个人的命运是跟国家兴亡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如果历史上的金兵南下,国破家亡不会发生,李清照凭什么不能安享一生康乐太平? 后厨院子里的画面很和谐,各自在忙活,赵孝骞挥散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专心地对付手里的熊掌。 美食在前,别的事都往后稍稍。 苏轼做好了准备工作,安静地看着赵孝骞处理熊掌,看着看着,苏轼突然一笑,道:“子安,你莫看这小姑娘年岁不大,但一身才气可不逊于你。” “昨夜饮至半酣,她竟作了一首词,当即艳惊四座,令人钦佩。” 苏轼扭头看着拾柴的李清照,道:“小姑娘,你那首词是如何作的?当着赵半阙的面再诵一遍,让他指点指点。” 李清照也不怯场,当即道:“我作的是‘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 李清照诵完了整首词后,两眼亮汪汪地盯着赵孝骞,似乎想得到他的夸赞认可。 赵孝骞失笑,这首千古经典佳作,居然是她十五六岁时所作,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却道海棠依旧’,‘应是绿肥红瘦’……好词!”赵孝骞当然不吝夸赞:“此词定会流传千古,千年以后的学子们坐在课室里,摇头晃脑背诵默写的,便是这首词。” 苏轼也颔首道:“这才气,这灵性,日后必成大家,小姑娘不凡啊!” 李清照听二人如此推崇夸张,虚荣心顿时满足了,小模样傲娇且得意。 烹制熊掌是件很耗时耗精力的事,必须等得起,坐得住。 幸好在美食方面,苏轼的耐心比一般人强了许多,倒是李清照年岁太小,实在坐不住,观察赵孝骞做熊掌没过一会儿,她便没了耐心,在王府里到处游走参观。 赵孝骞当即便叫来一名小丫鬟,让她领着李清照四处走一走,特别交代多驻足他的卧房,重点介绍成王殿下故居这个名胜古迹…… 李清照被丫鬟领走后,苏轼突然笑了。 “子安难道没发现,这小姑娘对你有意思?” 赵孝骞动作一滞,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苏轼不悦道:“你看老夫作甚?你以为老夫老糊涂了,在你面前胡说八道?” 赵孝骞下意识点点头:“不仅老糊涂,而且老不正经。” 第七百五十六章 芳心暗许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苏轼冷不丁的一句话令赵孝骞无比震惊,转念便淡定下来,他觉得苏轼老糊涂了。 一把年纪的老头儿,哪里看得懂年轻人的情情爱爱,虽说苏轼写情词令人肝肠寸断,“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但那是怀念已故老妻的。 年轻人新鲜充满活力的爱情,他懂啥? “子瞻先生,一把年纪就别操心年轻人的事了,小姑娘才十五六岁,你莫乱说,坏了人家的名节,回头嫁不出去你负责?”赵孝骞道。 苏轼哼了一声:“老夫乱说?你回京之前这些日子,这小姑娘天天跟老夫身边凑,带着老夫喝酒,把老夫灌得醉晕晕的,便貌似无意地问你的事。” “问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你何时回京,你那堆只有半阙的词是怎么作出来的,你领兵打辽人的时候威不威风,你家妻妾几个,她们相处可和睦……” 苏轼说着冷笑数声:“小姑娘这点心思,明明白白摆在老夫面前,她还以为把老夫灌醉了,什么都不记得,老夫若连她都看不透,这把年纪真白活了。” 赵孝骞一时竟无语了。 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李清照命里注定的丈夫是赵明诚啊,如今她还没跟赵明诚认识,结果心思却放在他身上了。 华夏第一才女居然对自己芳心暗许,有那么一瞬间,赵孝骞的虚荣心被大大地满足了。 “我的魅力竟如此不可抵挡……”赵孝骞喃喃自语,动情地抚上自己的脸颊。 苏轼怒了:“你真是够了!要点脸好吗?小姑娘心思单纯,而且确实才貌双全,尤其是还不嫌弃你家里妻妾成群,这样的姑娘很难得,你若也有意,老夫勉为其难做个媒人,也算给自己积点阴德。” 赵孝骞立马摇头:“不,我暂时没那意思。” 现在轮到苏轼不解了,疑惑地道:“为何?郎有情妾有意的,这姑娘甘愿为妾,难道你嫌她配不上你?” 赵孝骞苦笑。 华夏第一才女配自己,当然绰绰有余,只论才华的话,是自己配不上她。 问题是,汴京即将迎来大变,赵孝骞自己必将陷入风暴之中,为了家人妻儿的安全,他已提前把她们送去了日本,汴京只留父子俩并肩战斗。 这个时节,若招惹一些意外的男女之情,恐会连累李清照和她的父亲李格非。 不沾惹因果,全心应付接下来的暴风骤雨,是赵孝骞目前的心态。 见赵孝骞神情迟疑,苏轼人老成精,自是察觉他有苦衷,于是笑了笑,道:“好吧,此事暂且不提了,本就是老夫多事,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自己解决。” 好整以暇指了指腌制的熊掌,苏轼道:“你专心点,莫把味道弄差了,若是差了分毫,老夫死都不会原谅你。” 赵孝骞收回纷乱的心神,垂头专心地继续处理熊掌。 李清照的事,二人很有默契地再也不提。 一个时辰后,李清照蹦蹦跳跳跑回来,小脸兴奋地赞叹不已,赞王府很大,比她家大几十倍,里面的景色也不错,有花有草有池塘有水榭。 唯一的遗憾是,逛王府时半路遇到个胖子,胖子的眼神不对劲,堆着一脸憨厚的笑,却总是色眯眯地盯着她…… 然后李清照眼神期待看着他,请求赵孝骞下令把那个胖子抓起来,板子重重打他的屁股。 赵孝骞眼皮一跳,果断无视了她的无理要求,也算是给她留了条生路。 如果还打着嫁给自己的主意,这个胖子她最好不要得罪得太死,不然情路坎坷。 旁边的苏轼大约也明白那个胖子是什么人,捋须颇为无语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三人坐在院子里,枯燥地等了很久后,熊掌终于下锅了。 又是一段坎坷艰难的等待,熊掌焖在砂锅里,至少炖了一个多时辰,期间赵孝骞和苏轼神情紧张,又是添水,又是撤火,保证汤汁浓稠美味的同时,还要保证火候的恰到好处。 再过了一时辰后,赵孝骞揭开砂锅,熊掌终于完成了。 一股浓浓的肉香扑鼻而来,对美食不甚在意的李清照都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气。 “好香!”李清照盯着砂锅里炖得软烂的熊掌,不由咽了咽口水,喃喃道:“我算是知道你们为何对美食如此着迷了,果然很值得,若能吃一口,怕是一生都难忘吧。” “还等啥?开始吃吧。”赵孝骞分给苏轼和李清照碗筷,三人围着小炉上的砂锅,赵孝骞率先下筷,第一筷就很不客气地把熊掌掌心最嫩最美味的肉挟起,吹了吹凉气送进嘴里。 苏轼顿时急了,深刻检讨自己太过礼貌,后发制于人的同时,也跟着下筷,迅若闪电般捞起一大块肉。 李清照嘻嘻一笑,跟着抢肉吃。 小姑娘或许并不在意好不好吃,但她喜欢现在的气氛,喜欢眼前这份简单的热闹轻松。 “好吃!好吃!”李清照吃着肉,眼睛微微眯起,享受着舌蕾炸开的美好感觉,如同初恋披着白色的薄纱,在海边奔跑…… 苏轼瞥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继续抢肉。 小姑娘终究太年轻,跟两只老狐狸抢肉吃,居然还有空瑕说话赞美,江湖经验显然严重缺乏。 手快有,手慢无,如此珍贵难得的人间美味面前,谁抢得多就多吃一口。 处理烹制这只熊掌足足花了赵孝骞三四个时辰,从上午弄到黄昏,结果吃这只熊掌几乎只用了片刻,熊掌已然一扫而空。 就连汤汁都被眼疾手快的苏轼抱起砂锅暴风吸入嘴里,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干净了锅底。 吃完后,三人谁都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院子里,嘴里各自回味着刚才的美味,确实如李清照所说,这个味道果真一生难忘。 “太好吃了,我都恨不得下令组成一支禁军猎队,专门给我搜猎黑熊了……”赵孝骞叹道。 苏轼不知为何竟露出黯然之色,叹道:“这等美味,老夫这一生怕是很难再吃到了,将来老夫死的时候,躺在棺材里眼睛一定是睁着的……” 赵孝骞一惊,急忙道:“倒也不必如此夸张,我多花花心思,争取弄几只熊掌送给你,保证子瞻先生一定含笑九泉,死而无憾……” 苏轼认真地点头:“如此,老夫便谢过子安了,最好能弄只生的给我,老夫躺在棺材里抱着它下葬。” “一定一定,不如我直接给你弄头熊吧,子瞻先生抱着整头熊一同下葬……” “这个……块头太大,老夫怕是遭不住……” “噗嗤——!哈哈哈哈!”李清照喷笑,前仰后合。 “你们,你们……说话太有意思了!哈哈哈哈!”李清照擦着眼泪大笑道。 苏轼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叹道:“她不懂。” 赵孝骞也认真地点头:“是的,她不懂。” 吃货的世界,不是吃货的人完全不会理解,就像三次元人类不理解二次元的世界一样。 吃饱喝足,天已黄昏,苏轼和李清照也不多驻留,起身便告辞。 赵孝骞将他们送出王府门外,苏轼临走时突然转身,道:“子安,老夫下月便要离开汴京,外放为官了。” 赵孝骞一惊:“子瞻先生外放何地?” 苏轼笑了笑,道:“江南东路观察使留后,哈哈,升官了,也多亏子安的举荐,而且老夫当初出使辽国也算记下了一笔功劳,才升了这个官儿。” 赵孝骞顿时喜笑颜开:“恭喜子瞻先生,坎坷半生后,仕途总算顺遂了。” 苏轼满足地笑道:“为任地方,造福百姓,老夫毕生信念,算是实现了,而且江南东路可是大宋富庶之地,苏杭美景数不胜收,美食更令老夫期待,哈哈……” 赵孝骞笑容有了几分僵硬。 刚才还说李清照太年轻,你其实也差不多。 杭州美食荒漠的名头,你上任后就知道了,一吃一个不吱声。 西湖醋鱼了解一下…… “去吧,祝子瞻先生吃好喝好。”赵孝骞一脸不怀好意地笑。 苏轼大笑点头,喜滋滋地离去,此刻他的脑海里大约还对江南美食充满美好憧憬。 没关系,残酷的现实不会放过任何自信的人,老头儿也不例外。 李清照落在后面,见苏轼大步走远,李清照朝他眨了眨眼。 “你刚才的笑容很不善良,我觉得你在坑子瞻先生……”李清照道。 赵孝骞板起脸:“胡说!子瞻先生是我的忘年挚交好友,我怎会坑他?你没看出来我的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和祝福吗?” “完全没看出来!”李清照并不太关心这个,话锋一转,道:“子安兄回京,以后闲暇之时我可以来寻你玩耍吗?” 赵孝骞断然道:“我不喝酒,也不赌博。” 李清照娇俏地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是酒鬼赌鬼……” “你是。” “哎呀!你好过分!”李清照显得有些娇憨地跺脚,又道:“不跟你喝酒,也不耍钱,只是一同玩乐而已,你怕啥?” 赵孝骞犹豫了一下,道:“好吧,有空我陪你逛逛汴京州桥,还有御街和大相国寺,吃点街头美食,纯绿色伴游。” 李清照欣喜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可是大宋的亲王,说出来的话不准反悔!” 说完李清照蹦蹦跳跳地跑远,跳跃欢快的身姿透着明媚喜悦的心情。 赵孝骞定定注视着她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回了王府。 第七百五十七章 主帅人选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作为旧党核心成员,苏轼能被任为江南东路观察使留后,已经很不容易了。 章惇手握权柄,对旧党大肆打压的环境里,苏轼以旧党官员的身份异军突起,除了他与赵孝骞的关系莫逆,章惇不便得罪外,当初苏轼出使辽国时的表现确实足够亮眼。 多方面考虑后,章惇才愿意放过这个异党分子,但也不喜欢苏轼留在汴京碍他的眼,于是一脚把他踹到江南去了。 这一世的苏轼,命运与史书上的不同了,是个好消息。 赵孝骞与人交往不在乎他是什么立场,新党也好,旧党也好,那是人家自己的政治主张,就像有的人喜欢吃肉,有的人喜欢吃素一样,纯属个人的事,私人之间的交往先看政治倾向未免可笑了。 以后这几日,李清照果然登门了,小姑娘是真的不知啥叫客气话,赵孝骞随口一说她便当真了。 于是赵孝骞只好带李清照满大街转悠,这几日逛遍了大相国寺,御街,州桥勾栏,连城外的几座皇家林苑也去过了。 李清照表现得很兴奋,跟在赵孝骞身边蹦蹦跳跳,完全没有传说中“易安居士”的温婉多才的样子。 她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正是蹦蹦跳跳的好年纪,赵孝骞也想蹦蹦跳跳,就是拉不下脸。 相伴而游的这几日,赵孝骞确实明显感受到李清照对他若有若无的情愫。 这种感觉很微妙,李清照嘴上与他称兄道弟,一副纯洁至交好友的模样,可赵孝骞总能感觉到,在他视线不及的地方,她的那双美眸时刻看着自己,像缠绕大树的藤蔓。 但当赵孝骞的视线转回来时,她的目光立马移向别处,一脸开朗的笑容,仍旧是那个单纯无暇的小姑娘。 赵孝骞不知如何回应她的情意,至少现在不是时候,于是这几日与她同游时,他只能装聋作哑。 数日后的清晨,王府来了一名宫人,传旨官家召见。 赵孝骞穿戴好官服,出门上了马车进宫。 福宁殿外,郑春和正在殿外的廊下等候,见赵孝骞走来,郑春和上前亲热地行礼招呼。 赵孝骞也含笑回礼,目光朝殿内一扫,然后看向郑春和。 郑春和读懂了他目光里的意思,于是轻轻摇头。 左右环视一圈后,郑春和压低了声音道:“官家的身子愈发不行了,这几日都罢了朝,今日召殿下觐见,兴许是官职的事,昨日枢密院送来几道奏疏,官家足足看到深夜。” 赵孝骞的心里顿时有了数。 他已回京,兵权已卸,但燕云驻军至今未任新的主帅,对一支十万人的大军来说,没有主帅容易出事。 想来今日赵煦召见他,约莫就是为了燕云驻军主帅的人选了。 于是赵孝骞整了整衣冠,走入殿内。 赵煦这次没有坐在桌案边,而是半躺在床榻上,他的床头仍是堆积如山的奏疏公文,赵煦的面前支了一张小矮桌,人躺在床上办公。 赵孝骞上前见礼,赵煦扭头露出了笑容。 “子安来了,快坐。” 赵孝骞观察赵煦的气色,相比上次微服同游州桥,这才短短数日不见,赵煦的脸色愈见灰败。 大病之人,他的脸色不止是单纯的苍白,而是看他的气色。 此刻赵煦的气色很不好,至少在赵孝骞所有见过的活人里,他是最像死人的那个。 第一眼看去,就感觉赵煦浑身的精气都被抽走,眼眶深陷,面无血色,浑身上下缠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死气。 赵孝骞心头愈发沉重,他知道,赵煦真的时日无多了。 长长叹了口气,赵孝骞低声道:“官家还是静养身体为好,朝政暂时可交给政事堂的宰相们,官家的身体这般境况了,何必仍劳于案牍,耗干精气。” 赵煦苦笑道:“朕的身体自己清楚,这已不是静养的问题,当初若不是轻信术士的话,误服了他们炼的丹药,朕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赵孝骞语声渐冷:“那几名术士谋害官家,是诛九族的大罪,官家若不忍,臣愿为官家分忧。” 赵煦摇摇头:“罢了,朕已放归了他们,金口难悔,一切是朕的报应,若临死前还杀人,朕也担心造了杀孽,误了朕的来生。” “朕唯一的皇儿襁褓之时便夭折,那段时日朕心神俱裂,乱了分寸,做了不少错事,大肆选秀,宠幸新妇是其一,错信术士,误服丹药求延寿是其二,这两样都透支了朕的身体,以至于此。” “说到底,做错事的人是朕,怪不了别人。” 赵煦黯然沉默片刻,随即抬头又露出了笑容。 “子安,朕现在每日清醒的时辰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意识模糊混沌,所以朕今日召你进宫,有话便直说了。” “是,官家但有旨意,臣必遵从。” 赵煦沉吟半晌,道:“燕云驻扎十万大军,如今是许将暂代主帅,但许将此人才高,却性格优柔,不宜扶正。” “朕打算另遣主帅赴任燕云,许将仍为副使,至于种建中,宗泽等将领,当初皆是子安栽培起来的,朕本打算将他们调任西北和河东等军中,不过军中人事调度不可过多,只能徐徐图之。” 赵煦的语气愈见平静:“朕应该活不过今年冬了,当初满腔热血,希望在朕有生之年一统天下,其实如今大宋已具备了这些条件,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可北伐,这份功绩,大约是要留给下一任新君了。” 赵孝骞黯然道:“官家……” 赵煦抬手打断了他,道:“生老病死,世人难免,朕也不例外,子安不必伤怀。” “朕暂时不调任种建中宗泽他们,也是为将来北伐辽国做准备,良将难得,如若抽调他处,恐会造成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情况,降低了我大宋北伐的胜率,不如让他们留在军中。” “一两年后,朝廷约莫已囤积了足够的粮草,那时便可北伐辽国,一统天下了。” 赵孝骞黯然叹道:“官家好好保重身体,一两年后,臣愿留在汴京,为官家继续分忧,坐看官家创下大宋历代帝王从未有过的功绩,耀于祖宗庙堂。” 赵煦眼眶一红,垂头哽咽道:“朕也想见到那一天啊,可惜天不假年,夙愿难成,偌大的功绩只能留给下一任帝王了。”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时候他实在不知如何安慰赵煦,因为赵煦比任何人都清醒,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安慰他的话都显得那么空洞无意义。 赵煦很快恢复了平静,强笑道:“天意如此,如之奈何,罢了,认命便是。” “子安,今日朕便会下旨,任你为知枢密院事,日后枢密院便由曾布和你共掌,现在朕想征询的,是燕云主帅的人选。” 赵孝骞皱了皱眉,脑中飞速运转。 燕云主帅的人选,赵煦应该早就心里有数了,嘴上说着“征询”,其实只是“通知”,也算是给他这个前任主帅面子。 “一切由官家定夺,臣绝无异议。”赵孝骞立马回道。 赵煦满意地一笑,道:“朕这里有个人选,参知政事,谏议大夫,广德军节度使陈松龄,子安觉得此人如何?” 赵孝骞想都没想,便道:“臣以为甚妥,臣赞同官家的人选。” 赵煦冷不丁道:“你说说,陈松龄多大岁数,容貌如何,性格如何,曾经所任何职……” 赵孝骞:“…………” “子安……你是不是根本不认识陈松龄?” 赵孝骞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啊这……” 陈松龄是谁,赵孝骞是真的不认识,他对朝堂向来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认识的朝臣都是一些重量级的大佬。 这位叫陈松龄的,名字前面一大串官衔,其中最有含金量的是“参知政事”,这就相当于副宰相了。 但大宋的副宰相很多,政事堂里除了章惇是老大,其他的几乎都是副宰相,赵孝骞又没在政事堂任职,怎么可能个个都认识。 赵煦失笑摇头:“子安你啊,不必如此避嫌,朕召你商议,是真的征询你的意见,没有别的意思。” “陈松龄此人,性格颇为沉稳,前些年子安还未崭露头角,大宋处于弱势之时,他便一力主张停止岁赐,抗击辽国,屡屡上谏说我大宋丧权辱国,君臣失节……” 赵煦接着道:“元祐年间,陈松龄还只是兵部侍郎时,朕便看过他的一篇策论,写得很不错,唯一的缺点是当时我大宋国力不足,战力孱弱,不足以支撑他的这篇策论战略。” “如今燕云缺帅,朕想来想去,觉得此人或许可以一试,子安觉得如何?” 赵孝骞能说什么? 他当然是同意啦,不然呢? 燕云主帅,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因为陈松龄就算赴任燕云,短时间内是无法掌控兵权的,以种建中和宗泽在军中的威望,陈松龄到任后,最少半年内要跟这俩人斗智斗勇,才能慢慢把兵权抓在手里。 半年的时间,足以沧海变桑田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 升降任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走的路,其实跟名将狄青有几分相似。 都是在外独领兵权,然后被官家猜忌,接着被卸下兵权,调任回京,入枢密院。 狄青的结局不算好,仅仅只是因为汴京洪灾,狄青带全家老小入大相国寺躲避洪水,就被朝官狠狠参劾,最终贬谪外地,郁郁病亡。 如今的赵孝骞,其实也走在相同的路上。 不过狄青是忠臣,他只能任人宰割,赵孝骞不一样,前世九年制义务教育告诉他,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如今仍让他俯首恭顺的,是他与赵煦曾经的情分。 其实赵煦在世时,赵孝骞已有机会率军打着“勤王”或是“清君侧”的旗号回京的。 终究还是曾经的君臣兄弟之情,封印了赵孝骞心中的戾气。 赵煦在,赵孝骞仍是大宋的忠臣良将。 赵煦驾崩,赵孝骞便再无顾忌,人挡杀人。 莫说赵煦善良,没对赵孝骞痛下杀手,其实赵孝骞也足够善良了,所以才隐忍至今。 今日赵煦与赵孝骞摊开了话题,直接说到燕云主帅的人选,其实就是告诉他,朕不可能再让你掌兵权了,从此以后你便是大宋的高官,但绝不会再让你带兵。 赵孝骞的心态很洒脱,没关系,事物的发展不会一成不变的。 赵煦的有生之年或许一片和风细雨,但他死后,赵孝骞可就不客气了。 “官家既然中意陈松龄此人,臣虽与他不熟,但也赞同官家的意见。”赵孝骞道。 赵煦点点头,人选其实是他早已选定的,当然,如果赵孝骞不同意,赵煦也会再考虑考虑,毕竟赵孝骞如今说话的分量足够大,他说的话赵煦也不能忽视。 “既然子安没意见,明日枢密院就下文调任吧,子安,你……”赵煦欲言又止。 赵孝骞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道:“臣先自请撤免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以及真定知府官职,全心任职枢密院,另外,臣还有皇城司勾当公事一职,臣也请……” 话没说完,赵煦摆摆手,笑道:“皇城司的官职你留着,以后任职汴京,很多事情需要皇城司处置,这几年你任职皇城司,势力发展很大,都扩充到辽国西夏了,无论如何,子安你仍是朕最信任的人。” 顿了顿,赵煦叹道:“子安,委屈你了,朕走之前,会嘱咐新君,让他再度重用你。新旧交替之时,对重臣的先贬后复,这个道理子安应该懂的。” 赵孝骞点头,他当然懂。 帝王驾崩之前,往往将一些重要臣子贬谪甚至罢免,直到新君登基,再将这些臣子重新启用,这是为了彰显皇权的威严,让臣子心生敬畏,同时也是新君对臣子示恩,让臣子继续对新君死心塌地。 赵孝骞只是点头,绝不表达任何异议。 赵煦又道:“对了,燕云十六州已经收复,辽国南京析津府这个名字,朕不是很喜欢,子安觉得改个什么名字比较妥?” 赵孝骞想了想,道:“析津府位于汴京北面,又是曾经的幽州,地理战略位置十分重要,以前大宋的北京是大名府,如今燕云已收复,大名府便失去了战略重要性了。” “所以臣以为,不如免掉大名府‘北京’之名,将析津府复名为‘幽州’,改为大宋北京。” 赵煦笑道:“子安谋国高论,朕深以为然,朕也觉得可将析津府改名为幽州,并以‘北京’名之。” “明日朕与章惇曾布等人商议后,便发起朝议,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吧。” 赵煦的心情突然变得极好,哈哈一笑道:“开疆拓土,将新占领之地改名,这滋味确实很不错!” 赵孝骞微笑道:“官家多保重身体,将来亲自把辽国上京也改名,滋味更妙。” 赵煦笑容渐敛,叹了口气,苦笑道:“朕已不做这指望了,但愿未来的新君能做到吧,而朕在史书上的名声,就凭收复燕云这一桩,大约不会太差了,至少不会被后人唾骂,朕便满足了。” ………… 回京之后,赵孝骞与赵煦见面,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压抑感觉。 每一次见面,都像是永别,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第二天,宫里果然来了圣旨。 罢赵孝骞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罢真定知府,升任知枢密院事。 这道人事任免的旨意,赵孝骞早已知晓,心中并无波澜,但汴京朝野间却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众所周知,赵孝骞是大宋的英雄,若没有他,大宋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大好局面,更谈不上收复燕云十六州。 辽人谈虎色变,鼎定宋辽边疆,麾下雄师十万的英雄人物,突然被朝廷卸下了兵权,扔到枢密院任职,臣民很多人接受不了。 最大的争议就是,大宋正在积蓄国力,眼看一年半载内要挥师北伐,而北伐辽国的主帅最佳人选,只能是赵孝骞。 这个节骨眼上,朝廷把赵孝骞的兵权卸了,这跟自毁长城有何区别?莫非官家毫无进取之心,觉得只要收回了燕云十六州就满足了? 明明是一片大好的局势,这道人事任免委实令许多人想不通。 坊间还有传言,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赵孝骞终究功高盖主,而且拥兵甚重,对皇权产生了威胁,站在官家的立场上,只能卸下他的兵权。 皇权永固永远比开疆拓土更重要,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 汴京朝野舆论四起,有赞同朝廷决定的,也有激烈痛斥官家兔死狗烹的。 朝堂上的反应倒是比较平静,当官的人终究比普通百姓想得更深远,在他们的眼里,赵孝骞收复燕云的那一天起,结局就已注定了。 自古功高盖主者,能有几个好下场? 赵孝骞至今能被官家善待,而且还封了一字亲王,说实话,官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关于赵孝骞的任免,无论朝野如何议论,已经成了定居,官家不可能收回成命。 然而,与此同时,汴京民间市井却悄悄流传着另一个流言。 这个流言吸睛的程度,比赵孝骞的官职任免更甚。 流言说,官家的身体愈见不行,太后和朝堂重臣们已经开始议论新君继任的人选了。 人选自然是从官家如今的几位兄弟里选。 在对新君的人选问题上,太后与宰相章惇有了矛盾。 太后支持端王赵佶继任登基,而章惇则坚决反对,他认为端王赵佶为人轻佻,少年已见昏聩之相,绝不可为大宋新君,否则必有误国亡国之虞。 太后与章惇因此有了冲突,一方遵循祖制,顺位排序必须是赵佶,另一方主张立贤,如今一片大好的局势下,如若选了个昏君即位,则国势复危,愧对列祖列宗。 传言就这样慢慢从朝堂传到了民间市井。 汴京市井别的不多,最多的是闲汉泼皮,这种人普遍穷困,却偏偏喜欢一副大人物的样子指点江山。 就跟前世烧烤摊上袒露着肚皮喝着冰啤酒的油腻大叔一样,口沫横溅从国内政策说到国际局势,那充满自信挥斥方遒的模样,地球没他得散。 汴京的闲汉泼皮们大约也是这副德行,听到传言后,闲汉们兴奋了,立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对朝堂指手画脚,大放厥词。 然后闲汉们也陷入了争执之中,有人认为太后的主张没错,官家既然无子,就该遵循祖制,让排名最近的兄弟即位,这叫“规矩”,规矩如果能随便违反,以后朝廷不得乱套了。 也有人认为章相公的主张没错,大宋正值一片大好的上升势头,若立长不立贤,谁知道新君是个什么德行,若是个昏君的话,官家和成王殿下这些年辛苦打下的局面,岂不是一朝尽付。 市井民间的争执声音也很大,传言在众口相传中,不知不觉已经成了真,没人怀疑它是假的,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君人选问题上。 坊间流言四起之时,作为宰相的章惇自然也受了影响。 早上去政事堂应差,人进了殿内,几名同僚一脸古怪地看着他,眼神里不仅有钦佩,也有不解。 大家都不知道,章相公为何如此头铁,官家如今还健在呢,居然就敢当众议论新君人选,你是真不怕官家清算啊,是条汉子! 自古皇权储君的话题最犯忌,像章惇这般胆大的,说实话,真没见过。 章惇收到了一众同僚古怪的眼神,他自己也是有苦难言。 坊间流言传得邪乎,什么跟太后当面争执新君人选,甚至直接跟太后翻脸掀了桌子。 摸摸这些传谣言的人的良心,老夫真干过吗? 全特么是污蔑啊! 老夫长了几个胆子,敢跟太后掀桌子? 当然,新君人选问题,章惇确实说过的,那是在赵煦吐血昏迷的几日,作为宰相,官家都倒下了,这话题不说不行啊。 现在流言传得满天飞,越传越走样,居然传成了他章惇坚决反对端王赵佶,跟太后翻脸,甚至连官家都不放在眼里了。 章惇的脾气确实火爆了一点,为人性格也确实固执了一点,心胸确实没那么宽广,可不管怎么说,作为宰相,最基本的情商总是在线的吧? 再给章惇十个胆子,他敢这么干? 现在章惇的心情很不好,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传这些谣言,简直是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第七百五十九章 凶险奏对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严格意义上说,章惇不算好人,从古至今,好人是当不了宰相的。 章惇拜相后,对旧党官员的打压手段无比狠厉,短短几年里,朝堂从元祐年间的旧党当道,变成了如今绍圣年间的新党当道,可见章惇清洗掉了多少旧党官员。 这种效率,这种手段,心慈手软的人是做不到的。 章惇却做得毫无压力,他与旧党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只恨不得把所有的旧党官员赶尽杀绝。 凡事都有因果报应,朝堂上的事也是如此。 那些旧党们在元祐年间打压排挤贬谪章惇,终究给他们自己种下了恶果。 章惇拜相后的报复,是前所未有的强烈,他甚至提出掘开已故旧党领袖司马光的坟墓,把他的尸体拖出来暴晒鞭尸。 幸好赵煦不是昏君,觉得章惇此举实在太丧心病狂,给他否了。 掘坟鞭尸的事儿虽然没干成,但朝臣却都听说了,旧党官员们义愤填膺,悲恸嚎啕,然而新党当道,旧党人人自危,终究拿章惇无可奈何。 由此可见,章惇当宰相后,得罪的人简直如恒河之沙,不可量计。 最近几日汴京流传的谣言,章惇根本找不到嫌疑人,因为他的仇人实在太多了,任何旧党官员都有可能借此事陷害他,把他扳倒。 这个亏吃得有点憋屈,章惇坐在政事堂内,面前摆着堆积如山的奏疏,可他的心思已不在奏疏上,而是苦苦思索,到底是谁如此害他。 宰相莫名掺和皇位继承人的事,而且还是在当今天子仍活着的情况下,这简直是自寻死路,嫌命长了。 章惇越想越不安,当汴京市井民间谣言满天飞之时,距离宫里听到消息就不远了。 官家必然已经知道了谣言的内容,如果自己还保持所谓“清者自清”的态度,觉得谣言止于智者,自己什么都不必做,未免太天真了。 章惇觉得自己必须自救,否则他很可能死在官家前面。 早已无心处置朝政的章惇当即便起身,扔下了奏疏和笔,整了整衣冠朝福宁殿走去。 福宁殿内,赵煦一脸平静,看着跪在面前悲愤自辩的章惇,赵煦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眼神却不停在章惇身上扫视。 赵煦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时日无多之下,外面的人议论皇位继承人,其实他早就知道,而且知道的绝对比章惇多。 这般时候,赵煦对这件事已经心态平和地接受了,只要你们议论的时候声音小一点,朕就当没听见。 必须这是大事,不能因为话题犯忌,就逼着朝臣们避而不谈,这不现实。 可章惇与太后因为皇位继承人的产生矛盾,传言还说章惇当着太后的面掀了桌子,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这就让赵煦无法接受了。 你们这是不拿病危的皇帝当干部啊。 现在章惇跪在面前,悲愤自辩他从未干过,赵煦的态度却不置可否。 他已是成熟的帝王,任何事情都能做出自己的判断,而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左右。 章惇干没干过,皇城司一查便知,所以现在赵煦并不会做出任何处置。 半躺在床榻上,赵煦露出一丝笑容,令郑春和将章惇搀扶起来,并给他赐座。 章惇在赵煦面前难得地表现出一脸惶恐,见赵煦态度依旧和煦,似乎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章惇这才稍稍放了心。 赵煦躺在床榻上,眼神呆滞地盯着福宁殿描金的房梁,良久,赵煦悠悠地道:“朕时日无多,你们议论皇位继承人也是情理之中。” “大宋社稷总不能因为朕的驾崩而停转,对吧?” 章惇浑身一激灵,后背顿时渗了一层冷汗,惶恐地道:“臣请官家万莫出此不吉之言,官家自有天佑,定能长命百岁。” “这般时候,子厚先生说这些未免太虚伪了,你我何必自欺欺人?难道说几句吉利话,朕就能病愈长寿?呵!”赵煦自嘲地一笑。 章惇垂头不做声了。 沉默半晌,赵煦突然道:“坊间谣言说,子厚先生坚决反对端王继朕之位,是真的吗?” 章惇脸色瞬间苍白,他现在越来越发现,这位年轻的帝王已深谙驭臣之道,而且变得心思深沉,喜怒不可揣度。 于是章惇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斟酌半晌才缓缓道:“谣言是假的,臣从未当众反对端王即位,臣这把年纪,早已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岂会如此不知死活当众议论皇储人选?” 赵煦轻笑一声,道:“如此说来,子厚先生其实是不反对端王即位的?” 章惇再次语滞。 犹豫半晌,章惇还是决定说实话。 “臣未曾公开表态反对端王,但臣内心里,确实不赞同端王即位的。” 赵煦哦了一声,淡淡地道:“如此说来,坊间的传言未必是空穴来风……” 章惇大惊,赶紧起身面朝赵煦扑通跪下,急声道:“臣绝未当众妄议过皇储人选,请官家明鉴!” 赵煦依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的脸上带着笑,可看在章惇的眼里,却是无比恐怖凶险,偌大的福宁殿内,章惇只觉得一股冷风拂面而过,刺进了他的骨髓里。 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年轻的帝王竟变得如此深沉阴鸷,令人生畏。 不得不说,这个样子的官家,才是合格的大宋皇帝,才有统御百官万民的能力。 可惜,终究时日无多了。 殿内难以言明的压抑气氛,令人喘不过气来。 良久,赵煦又笑了笑,突然道:“子厚先生为何反对端王即位?你与端王曾结过仇怨?” 章惇急忙摇头:“臣与端王来往甚少,素来不过是表面应酬,但臣多少听说过端王的一些传闻,臣以为,皇储人选当立贤,而不应立长,大宋得来如今的局面不易,臣只是担心大宋社稷退回到当年……” 赵煦嗯了一声,道:“所以子厚先生认为端王不够出众,或者说,他本性昏聩平庸,不可为君?” 章惇头皮发麻,今日赵煦所问者,个个都是送命题。 自从拜相以来,章惇风光无限,直到今日他才有一种伴君如伴虎的凶险感觉,仿佛一句话说得不对,自己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章惇说话愈发小心,思考了很久才谨慎地道:“臣无意参与皇储之论,所思者,皆是为大宋社稷的一片公心,毫无私念。” “端王品行如何,臣不便妄议,但臣敢在官家面前坦言,端王终究年少,相比官家的睿智与胸怀,端王相差甚远……” “大宋未来不久将会对辽国发起北伐之战,如若大宋的新君远不如今日的官家,而做出错误的决策和任命,臣恐北伐功亏一篑,社稷再度蒙尘,退回到当年屈辱的时期。” 一番话既拍了赵煦的马屁,又委婉地提醒赵煦,端王确实不够格。 赵煦又笑了笑,章惇这番马屁拍过后,赵煦的脸上仍然看不出喜怒,章惇心里悄悄打鼓,也不知马屁拍对了没有。 半晌后,赵煦又问道:“那么子厚先生觉得,朕的几个兄弟里,何人可继朕之位?” 章惇神情陡然一紧,这特么又是一道送命题。 心念电转间,章惇立马得出了正确答案。 他可以反对端王即位,是因为他确实觉得端王不够格,但这个问题他是绝对不能明确回答的,不然就大祸临头了。 你一边反对端王,一边提名别的人选,事实摆在眼前,你特么是不是早已站到别人那个阵营里去了? 别的朝臣站队犹可恕,但你是当朝宰相,是帝王之下的第一人,手握偌大的权柄,你这样的人胆敢轻易站队,今日就必须弄死你。 想清楚了此刻的凶险,章惇额头不由又渗出了冷汗,脸色愈见苍白了几分。 今日的他,简直是在鬼门关前反复横跳,一个不慎便身死道消。 于是章惇斩钉截铁地道:“臣只是觉得端王不合适,至于别的亲王殿下,臣从未仔细观察考虑过,毕竟这是天家内事,臣是外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掺和,臣请官家明鉴。” 赵煦闻言露出了不知是嘲讽还是放心的微笑,他的眼睑耷拉下来,似乎精力已不济了。 “此事,朕已知道了,子厚先生回政事堂忙去吧,朕的身体有恙,最近的朝政就烦劳子厚先生多辛苦辛苦了。” 章惇不敢多言,行礼之后缓缓退出福宁殿。 走出殿外,冷风一吹,章惇不由打了个冷战,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一片冰凉,刚才在殿内吓出了一身冷汗,风一吹又干了。 赵煦的态度很模糊,没说追究他还是放过他,这就更令章惇纠结了,直到回到政事堂,章惇的心情仍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福宁殿内,赵煦阖目养神许久,突然睁开了眼,道:“郑春和。” 郑春和急忙上前躬立。 赵煦淡淡地道:“去跟子安说,查一查章惇议论皇储人选的事,坊间的传言究竟是真是假,让子安带着皇城司查清楚,另外,朝中还有何人参与,何人议论,何人站到哪个兄弟的一边,都查清楚。” 赵煦顿了顿,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接着道:“还有,太后对皇储人选的态度,也查清楚。” 郑春和恭敬领旨退下。 赵煦躺在床榻上,长叹了口气。 每临大事,他第一个想到的仍然是赵孝骞。 这是他对赵孝骞多年来的信任,任何事情交给他,他一定能办得妥妥当当。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赵孝骞已无兵权,并且没有资格参与皇储之争,又是宗亲的身份,办事能力极强,种种这些加起来,才是赵煦决定信任赵孝骞的原因。 第七百六十章 物是人非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如今已封成王,除此之外,他的官职就只剩下“知枢密院事”,以及“皇城司勾当公事”这两个了。 当然,他还挂了一堆虚衔,比如通议大夫,渭州防御使,崇信军节度使等等。 这些虚衔没有实权,人也不必去当地上任,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有含金量,有权力指手画脚的,只有知枢密院事和皇城司勾当公事。 原本以为赵煦会将他的皇城司官职一并撤免了,谁知赵煦居然把这个官职留下了。 赵孝骞正有点疑惑的时候,来活儿了。 楚王府前庭。 郑春和一脸和气地宣过赵煦的口谕后,笑吟吟地走近他,低声道:“殿下回京后,官家对您的信任器重依旧如初,奴婢见之心喜不已,若论满朝文武之中,官家对谁最信任,唯有殿下一人了。” 赵孝骞含笑点头。 确实是信任,这是直接让他带着皇城司查皇储之争了,自古以来这种事最为敏感,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查案的人,被查的人皆如是。 不过赵孝骞无所谓,大约赵煦都没想到,赵孝骞其实也是争夺皇储的人选,隐藏版大BOSS,游戏打到最后一关,一个屁能崩掉玩家大半血条的那种。 见郑春和笑得一脸明媚,赵孝骞下意识便伸手入怀掏金叶子。 郑春和眼疾手快阻止了。 赵孝骞愕然抬头,见郑春和无比严肃地看着他:“殿下,奴婢不过是来宣个旨而已,能得殿下青睐相交,已是奴婢前世修来的福分,殿下不必每次都赏赐,您赏给奴婢的东西实在够多了。” 赵孝骞有些讪然地收回手。 不知为何,每次见到郑春和,赵孝骞的手下意识就往怀里掏,他这样贪财惜财的人,居然次次都做出这样的动作,这简直不合常理,鬼上身似的,根本控制不住寄几。 难道自己无形中被郑春和CPU了? 不过一个宦官居然不贪财,主动拒绝赏赐,说明郑春和是真把赵孝骞当朋友了,这一点赵孝骞很欣慰,一欣慰就忍不住想赏赐…… “那就辛苦郑内侍出宫跑一趟了。”赵孝骞含笑道。 郑春和笑着摇摇头,随即神情一肃,低声道:“殿下,官家这道旨意您当重视,眼下汴京朝野已是风雨欲来,官家令殿下查朝臣议论皇储一事,必有深意。” 赵孝骞表情不变,眼睛微微一眯:“官家尚在,这些人议论皇储,就怕犯了忌?” 郑春和摇头道:“奴婢揣之,官家似乎并不在意朝臣议论皇储,毕竟官家的时日确实……” 顿了顿,郑春和接着道:“但官家在意的,是朝堂里的阵营,他想知道几位兄弟里,朝臣们究竟各自偏向了谁,谁是众望所归的人选,哪个兄弟心思不正,已经开始活动串联……” 赵孝骞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多谢郑内侍提点。” 郑春和苦笑道:“奴婢在宫中当差,有些事情看得更清楚,其实官家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后,那几位兄弟谁都不曾安分老实。” “他们在宫外做了什么,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他们最近常出入宫闱,求见太后,同时出手非常大方,宫里那些大小宦官宫女们,都得到了他们赏赐的银钱,以前他们可从未如此大方过。” 郑春和脸上的冷笑一闪而逝,道:“尤其是奴婢,是官家身边的贴身内侍,得到的赏赐更多,这几位王爷最近疯了似的给我送钱,送珍奇珠玉,送名贵药材。” 赵孝骞挑了挑眉:“你收下了?” 郑春和急忙摇头:“皇储之争,要命的事儿,奴婢怎敢私相收受?奴婢敢对天发誓,一文钱都没收,否则今日官家下旨查缉,奴婢就不会如此心安理得了。” 赵孝骞笑了:“你还算有理智的,没错,这钱拿得烫手,被官家知道了,你的下场可不妙。” 郑春和叹了口气,道:“奴婢所知道的就这些了,殿下当须谨慎,这几位都不好惹,而且大宋的新君很可能就出自他们之中,殿下查案的同时,还请慎行,尽量莫得罪他们。” 赵孝骞笑得愈发灿烂:“大宋的新君……嗯,我知道了,多谢郑内侍提醒,我保证不得罪未来的新君。” 郑春和自然不知此刻赵孝骞所思所想,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告辞离去。 站在王府前庭,赵孝骞仰头看着银杏树飘落的枯叶。 时已入冬久矣,人站在户外,呼吸都透着一股冰凉的气息,冷风吹拂脸颊,头脑不觉也冷静清醒下来。 不得不说,赵煦对他的信任是毋庸置疑的,如此重大的事情居然能交给他,显然赵煦完全不知他在背后对皇位的谋划。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如今的赵孝骞在赵煦眼里,已是没有威胁的人了,赵孝骞重新回到了帝王可控的状态,赵煦才会如此放心地用他。 随着赵煦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有些人,有些事,已经无法遏止地浮出水面了。 诸王夺嫡,如皇城逐鹿,胜负谁手? 赵煦的兄弟不多,大多是同父异母,唯一一个同父同母的兄弟,是神宗第十三子,简王赵似。 这个人确实是赵佶最大的竞争者。 赵佶的优势是长幼,他是赵煦所有兄弟中最年长的。 但简王赵似的优势是,他与赵煦是同父同母,正经的嫡亲兄弟。 其他几位如申王赵佖,可以忽略不计,他是盲人。 还有睦王赵偲,莘王赵俣两位,他们的威胁是最小的,因为他们非长亦非嫡,竞争力实在太小了,基本不大可能,除非赵佶和赵似两位突然暴毙。 所以现在要查的人,就是赵佶和赵似两人。 当然,还有一个成王赵孝骞,这是隐藏版BOSS,目前没到他露出狰狞面目的时候,他依旧是大宋的忠臣良将,赵煦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 难得今日出门,赵孝骞步行走在御街上,后面跟着陈守等一众禁军护卫。 得了赵煦的旨意后,赵孝骞当即便直奔皇城司而去。 回京已数日了,他还没去过皇城司,也没跟魏节见过面。 有时候人与人的交情变化,不一定是当面交恶或是稚童般一句“我不跟你玩了”,才能知道明确的结果。 不言不语不见面,仿佛死在自己的朋友圈似的,其实也是一种答案。 人生旅途里,绝大部分是过客,极少数才能同行一辈子。 认识到这个现实,人才算真正长大成熟,看淡一切聚散离合。 步行来到皇城司官署门前,仰头看着高挂的门楣牌匾,和熟悉的大门,赵孝骞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门外值守的禁军自然是认识他的,这位是可是皇城司说一不二的老大,他们的顶头上司。 于是禁军们慌忙行礼,赵孝骞含笑地与他们招呼后,抬步便进了官署内。 官署正堂空荡荡,里面没人,赵孝骞继续往里走,走到后堂东侧的一间厢房外停下脚步,原地站立片刻,赵孝骞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句沉稳且熟悉的声音。 “进。” 赵孝骞推门而入,笑吟吟地看着坐在桌案边办公的魏节。 大半年没见,魏节没什么变化,他穿着七品绿色官服,四平八稳地端坐着,如果非要说变化的话,如今的魏节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稳重,甚至隐隐透着不怒自威的官威。 魏节抬头望向门口,见来人竟是赵孝骞,魏节的表情出现短暂的惊愕,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然后马上露出惊喜的样子,起身急步走到赵孝骞面前,二话不说纳头便拜。 “哎呀!下官拜见殿下,与殿下分别大半年了,殿下却风采依旧,依然是下官仰望瞻视的存在……” 魏节啰嗦说了一大堆,那表情和语气仍如当初般谄媚讨好,似乎完全没变化。 但赵孝骞却从他的眼神里,刺穿了他的内心。 “老魏,大半年未见你了,我也很想你啊。”赵孝骞笑吟吟地道。 “不,下官想念殿下,比殿下想念下官更想念……”魏节绕口令似的说了一串。 赵孝骞哈哈大笑:“我回京已数日了,却没见你登门,看来你还是不够想我呀。” 魏节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尴尬,苦笑道:“皇城司最近实在太忙了,不瞒殿下说,下官已焦头烂额,这几日连家都没回,天天住在官署里……” “什么事如此繁忙?” 魏节迟疑了一下,想到赵孝骞如今还是皇城司的一把手,皇城司内的任何事情不能瞒他。 于是魏节只好道:“官家下了密旨,皇城司必须尽快在汴京一些重臣的府邸和身边布下眼线,随时禀奏他们的一举一动……” 赵孝骞挑了挑眉,赵煦的疑心病如此重了吗?对汴京所有的朝臣都不放心了? 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想问问魏节,自己的楚王府里可有埋下皇城司的眼线。 随即赵孝骞还是决定不张嘴了。 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当面问出口大家都尴尬。 一个月前赵孝骞还是拥兵甚重的燕云主帅,赵煦一切猜忌的源头都来自于他,皇城司怎么可能不在楚王府埋下眼线? 无妨,王府里只有一个吃喝玩乐的活爹,以及一个咸鱼般躺平的新晋成王,真正重大机密的事,父子俩是不可能在王府里办的。 “老魏,官家今日下的旨,皇城司可收到了?”赵孝骞问道。 魏节点头:“今早收到了,下官能与殿下再次并肩作战,实在是无比荣幸且向往,皇城司上下一切以殿下马首是瞻。” 赵孝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么,就祝咱俩再次合作愉快了?老魏,咱们都是为官家办事,但愿你我如当初般无猜无间,利落地把官家交代的事情办好。” 第七百六十一章 子夜刺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魏节的心悬得很高,他已敏感地发现,赵孝骞待他的态度跟以前不一样了。 却道故人心易变。 魏节无法解释什么,只能沉默地垂下眼睑。 赵孝骞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接连下了好几道指令,魏节恭敬地一一遵从。 “端王赵佶和简王赵似是重点对象,皇城司可有提前在二人府邸布下眼线?”赵孝骞问道。 魏节点头:“布下了,其中端王府上是两名杂役,和一名后院宫女,简王府上则是一名王府长史和两个厨子。” 赵孝骞皱眉:“不够,除了那位王府长史外,其他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们的地位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魏节无奈地道:“请殿下示下。” “拨出皇城司钱款,收买拉拢两座王府的重要人物,目标是王府属官和幕僚,或是贴身服侍两位亲王的下人。” 顿了顿,赵孝骞又道:“章惇府上呢?” “半年前皇城司已布下眼线,不过……地位还是不够。” “照我说的,同样收买章惇身边的重要人物,朝中其他几位重臣同样如此,官家要查的事情牵扯很广,皇城司必须把那些不安分的人揪出来严惩。” 赵孝骞冷冷道:“官家身体抱恙,那些人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亲王也好,朝臣也好,皇城司查出一个,严办一个。” 魏节抱拳道:“是!”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此事你来办,我去一趟冰井务。” 魏节陪笑道:“下官陪您去。” “不必,做好你自己的事。”赵孝骞拒绝道。 看着赵孝骞远去的背影,魏节怅然若失,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 果真是物是人非了,当年他与赵孝骞何等的投契,如今…… 只能说,皇城司始终是大宋天子的皇城司。 ………… 赵孝骞来到冰井务已是中午,正到了饭点。 走进冰井务的院子,便觉通体寒凉,身上不由自主冒起了鸡皮疙瘩。 赵孝骞不禁打了个冷战,使劲搓了搓胳膊。 这鬼地方,怨气到底有多重,每次走进这里,总觉得被百鬼缠身,冤魂索命,晦气得很。 冰井务的监牢仍是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赵孝骞捂着鼻子走进,径自走向刑房。 隔着老远,便听到一阵桀桀桀的反派笑声,笑声熟悉且变态。 “不说?不打紧的,本官也希望你别说,好生熬一熬,我还没玩过瘾呢,最近我琢磨出一套新玩意儿,正好在你身上试试,桀桀桀……” “你不要过来啊——!” “桀桀桀……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个变态,好像更变态了。 站在刑房门口,赵孝骞咳了咳,刑房内正一脸兴奋的刘单不悦地扭头,赫然发现竟是赵孝骞,急忙把手上一样造型古怪的刑具一扔,颠颠儿小跑着过来。 “哎呀!殿下,可久违啦!奴婢拜见殿下!”刘单喜不自胜,忙不迭地行礼。 赵孝骞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刚一见面,他就知道,刘单还是那个刘单,他跟魏节不一样,他没变。 只是性格心态看起来更扭曲,更变态了。 此刻的刘单依旧是熟悉的谄笑,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逢迎和讨好,绝不是装出来的。 赵孝骞抬眼看了看刑房内,见刑房里架着一名上身赤裸的男子,男子已奄奄一息,身上没一块好皮肉,脑袋无力地耷拉着,跟耶稣似的。 “刘都知,久违了,别来无恙乎?”赵孝骞含笑招呼。 刘单笑道:“无恙,太无恙了,奴婢每天小酒喝着,小菜吃着,遇到细皮嫩肉的人犯,奴婢偶尔割一小块烤着下酒,那滋味,桀桀桀……” 赵孝骞一阵恶寒:“你特么……过分了吧?” 刘单讨好地笑:“手段,殿下,都是审问犯人的手段。” 赵孝骞叹了口气:“大半年没回京,你还是内侍都知的官儿?” “呃,奴婢没出息,这官儿都当了快十年了。” “还真是没出息……等着吧,有机会我给你活动活动,你这辈子兴许是走不出冰井务了,这脏活儿也只有你能干,但官职倒是可以升一升。” 刘单一怔,接着两眼迅速泛起了泪花儿,没过一会儿,眼泪鼻涕全下来了。 扑通跪在他面前,刘单泣不成声道:“多谢殿下栽培,奴婢今生但有寸进,皆是殿下所赐,奴婢以后就是殿下最忠诚的狗,殿下要我咬谁,我就咬谁。” 赵孝骞皱眉道:“你收一收,难看死了,没让你做狗,你先做个人吧。” 看着刑房内惨不忍睹的犯人,和摆满了一地的各种刑具,赵孝骞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今日见刘单没别的事,赵孝骞只是想确认一下,谁还是当初的那个谁,谁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谁。 当然,只是见一面确定不了什么,但人与人之间的感觉是很微妙,赵孝骞基本能察觉到,刘单应该没变。 这是个专家级人物,有点像前世的变态科学家,只醉心于自己的研究,每天都忙着发明刑具,审讯犯人,争取精益求精,朝堂上的变化,人心的变故,刘单大约是没兴趣参与的。 汴京关于章惇与皇储人选的话题,早已满城风雨了,赵孝骞走在汴京街头,都听到了不少对皇储人选的争执。 赵孝骞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没错,这事儿是他干的,动用了活爹手下那股见不得人的势力干的。 首先要把章惇架在火上烤,烤到五分熟,再加点别的调料。 看如今满城百姓议论的景象,赵孝骞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出了冰井务,赵孝骞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城西那处偏僻的民居,活爹及其手下团伙的一处窝点。 “陈守,你亲自回去跟我父王说一声,让他把上次那些人才都叫来,我有事吩咐。” 陈守遵令匆匆离去。 ………… 夜半,章惇走出了延福宫。 政事堂就在延福宫内,章惇作为宰相,每天处理朝政到深夜已是常态。 尤其是最近官家罢朝,所有的朝政都压在章惇和政事堂宰相们的身上,政事堂的同僚们愈发辛苦,有时候经常通宵达旦,每天仅只能睡一两个时辰。 对于一位六十出头的老人来说,这简直是在透支生命。 今日处理朝政还算顺利,章惇走出延福宫才到子时。 站在宫门外,章惇伸展手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神色虽然疲惫,但他的嘴角却带着几分笑意。 趁着今日下差尚早,回家后让老妻准备一盆滚烫的水泡脚,然后再小酌几口酒,饮至半酣倒头便睡,想必能睡个好觉。 想到这里,章惇抬步便朝自家的马车走去。 章府的马车很简陋,是一辆蓝篷单马的旧车,就连拉车的马儿也已老迈不堪。 作为宰相,俸禄是大宋官员里最高的,但章惇的生活却很简朴,他很少添置奢侈的用物,一则没有必要,二则容易落人口实,给人参劾的机会。 马车旁站着十几名禁军,他们隶属于殿前司,这是宰相的福利,朝廷委派保护他的。 章惇上了马车,盘坐在车内,马车晃晃悠悠启程,慢吞吞地朝章府行去。 深夜的汴京御街很安静,尽管汴京是不夜城,夜市非常繁华,但汴京的人流基本集中在州桥,角门和东西二街范围。 御街作为大宋的权力中枢,集中了所有的官署和王公贵族府邸,百姓通常是不会到这里的。 这个夜晚,与平常的夜晚没有区别。 月晦星稀,寒风凛冽,马车行走在御街的青石板路上,老旧的车轴发出吱呀难听的噪音。 章惇坐在马车上阖目,他已习惯了马车的声音,甚至觉得有点利眠,走了没一会儿,他就有点犯困了。 十几名禁军跟在马车左右,没精打采地走着。 他们的警惕心早已完全放下,毕竟他们保护的是当朝宰相,又是在治安良好的大宋国都,谁那么不长眼敢犯宰相的车驾? 静谧的御街上,只听到更夫懒洋洋的梆子声,还有路旁府邸里传来的犬吠声。 偶尔有整齐的脚步,那是巡夜的禁军路过。 马车前方的禁军提着灯笼,毕竟这个年代没有路灯,马车若无照明,很容易崴到沟里去。 变故往往发生在最平常的时刻。 章惇的马车突然重重摇晃了一下,盘腿坐在车里的章惇睁开了眼,不悦地掀起车帘,正要询问。 突然听到四周一阵嗖嗖声,无数支利箭仿佛从四面八方射来,仅一个照面,十几名禁军便被放倒了大半。 漆黑的夜色里,直到大半禁军倒地惨叫,其余众人才惊觉不对,立马放声大叫。 “有刺客!保护章相公!” 剩下的禁军拔刀,纷纷围在马车四周,一名禁军上了马车,奋力将懵逼的章惇扯了下来,然后脱下外裳罩住章惇的脑袋,狼狈不堪地拽着章惇朝后撤。 一边后撤,禁军一边大叫有刺客,努力试着唤来巡街的禁军。 章惇老脸苍白,孱弱的身子被禁军拽得踉踉跄跄,不由自主地跟着窜进了一条暗巷。 钻进暗巷后,众人不敢发出声音,他们不确定刺客有多少人,会用什么手段刺杀,此时无声消匿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章惇心跳得老快,脑子不停运转,他在思索究竟是谁刺杀他。 敢刺杀当朝宰相,这事儿要掀翻天了,说是绍圣年第一大案也不为过。 第七百六十二章 祸水东引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刺杀毫无预兆,猝不及防发生。 章惇被禁军拽进了暗巷,自己紧紧捂住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眼神里闪过各种情绪,惊惧,害怕,深思,以及愤怒。 无论什么人指使,今夜他只要能逃出生天,大宋这官场就好不了了。 刚才的那阵箭雨,射中了不少禁军,幸好没射中章惇,他仍毫发无伤,但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章惇是文官,这些年基本没有戎马经验,遇到这种武力才能解决的事,此刻却已变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处置。 半晌后,章惇才努力冷静下来,智商终于上线了。 “你们分一个人出去求救,御街上的巡夜禁军不少,每隔一炷香时辰便有一队禁军经过,你们抓紧机会跑出巷子,只要见到巡夜的禁军咱们便得救了。” 保护他的禁军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遵令,分出一人趁着夜色飞快跑出暗巷。 然而这人刚出了巷子,不远处的一家空置的酒楼屋顶便嗖地射来一箭,将报信的人射倒。 暗巷内,章惇和禁军面色陡变。 “好猖狂的贼人!”章惇咬牙怒声道。 一名禁军惊惧地道:“这伙贼人今夜怕是不肯放我等活命了!” 章惇的脸色阴沉下来,眼中凶光闪烁:“究竟是谁?是谁要置老夫于死地?” 脑海里完全没有答案,章惇这些年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朝中所有的元祐党人基本都是嫌疑人。 不仅如此,章惇在自己的新党里也得罪了不少,毕竟宰相难免有一碗水端不平的时候,新党里的许多官员明里暗里其实也透露过对他的不满。 当然,还有就是最近满城风雨的传言,传说他坚决反对端王即位,话若传到端王耳中…… 想到这里,章惇猛地一惊,脸色数变。 端王……不会如此大胆吧?在这新旧交替的关键时刻,他怎敢悍然动用刺客清除异己? 可是,谁能说得准呢? 端王如今才是少年,正是冲动不计后果的年纪,而且王府里养了不少幕僚门客,一件事情的促成,往往只需要一个念头,一道命令。 章惇使劲甩甩头,现在不是思考凶手的时候,此刻他要做的是活命。 活下来,一切才有可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章相公,贼人将巷口封死了,出去便射杀。”一名禁军惊惶禀道。 章惇沉着脸,道:“收集巷子里所有可燃的东西,放火,向巡街禁军示警!” 身边的禁军急忙收集巷子里被人遗弃的破木头,油纸,枯草等物,堆在一起后点上火。 火光瞬间冲天而起,照亮了附近的夜空。 章惇等人刚松了口气,便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显然对方贼人没想到章惇弄出了这一招,火光很快就要引来禁军,他们不得不冲进巷子里动手了。 章惇脸色一变,怒道:“贼子张狂!” 身边保护他的禁军尽管自己怕得不行,然而此时职命在身,他们不敢后退,只好拔刀上前,与刺客混战在一块。 章惇紧盯着战况,脚步不自觉地缓缓后退,这时一支箭矢无声地射来,火光中闪过一道黑影,章惇头皮一麻,下意识地缩头。 冷箭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死死地钉在暗巷的土墙上。 章惇心神俱裂,这是真奔着要他命来的啊,箭矢的速度和力道,一点都没留手。 贼人显然不是想绑架挟持他,而是真打算杀了他。 章惇神情惊惶,步步后退,瞋目裂眦地看着保护他的禁军被贼人一个个劈翻,然后朝他逼近。 “老夫乃当朝宰相,尔等贼子安敢!”章惇厉色喝道。 刺客大约十几名,他们黑衣黑巾蒙面,沉默不言步步逼近。 章惇一退再退,退无可退,这条暗巷是死巷,除非他现在翻墙,否则根本无路可逃。 看着刺客们手里的刀,在火光的衬映下,闪烁着幽幽寒光,章惇此刻已是魂飞魄散。 任何人都没那么容易看透生死,宰相也不例外。 位高权重,万人之上,富贵荣华傍身,得到的越多,越是怕死。 看着越来越近的刺客,他们的刀几乎已快架到他脖子上,章惇终于死心了,绝望地闭上眼。 ………… 与此同时,距离那条暗巷仅一街之隔的一间民居内。 一名黑衣人站在赵孝骞面前,恭敬地半躬着身子,沉默地站立。 赵孝骞眯眼看着不远处暗巷的火光,不由噗嗤笑了:“还知道放火示警,章相公倒也有点东西……” 黑衣人站在身后一言不发,赵孝骞有些无趣地咂咂嘴。 这些死士都一个德行,人还活着,却跟死了一样,完全没有情商,不主动发问,他们绝对不说一个字,跟他们聊天更是想都别想。 “不会出事吧?你们收着点儿,别真把章惇弄死了。”赵孝骞有些担心地道。 黑衣人终于开口了:“不会的,世子有过吩咐,我等绝不会失手杀他。” “巡夜的禁军何时可至?” “五息之内必至,章惇便可得救。”黑衣人道:“巷内我们留着几名禁军没杀,故意与他们缠斗,就是在耗时间等巡街禁军到来。” 赵孝骞点头。 今夜刺杀章惇的行动,是赵孝骞一手策划主导。 章惇当然不能死,这老家伙虽然与他不怎么对付,但至少目前大家都站在同一条战壕里,毕竟他和章惇都是赵佶的反对者。 赵孝骞要做的,便是在赵煦病危之际,把汴京的这潭水搅浑,越浑越好。 水一旦浑了,各方人马就该浮出水面了,他们各自粉墨登场,为夺嫡而打个头破血流。 而赵孝骞,只是个失势的亲王,挂了个枢密院二把手的官职,他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无害的,除了已经知道他本来面目的赵佶。 不过今夜之后,赵佶怕是麻烦缠身了。 至少刺杀章惇这桩大案,赵佶就很难洗白。 祸水东引,浑水摸鱼,赵孝骞亲自策划的手段,足够赵佶喝一壶的。 前面关于章惇和皇储的所谓流言,也是赵孝骞下令散播出去的,为的就是给今夜刺杀章惇埋下伏笔和因果。 今夜之后,汴京将掀起惊涛骇浪,而赵佶,则无可避免地被陷入风暴的中心。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先背黑锅,再挨闷棍,最后千夫所指,厚着脸皮登基…… 破败的院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黑衣人走进院子,躬身禀道:“世子,巡街禁军已至,我们的人已撤走,章惇得救了。” 赵孝骞满脸恶意地笑道:“章惇有没有尿裤子?” “呃,小人不知。” 赵孝骞又问道:“他哭了没有?” “呃,好像没哭,被禁军救出来时,好像很平静。” 赵孝骞有些失望,喃喃道:“这老家伙还真绷得住,若是这时朝他家扔一个炮仗,就不信他不尿……” 赵孝骞仰头看着夜空,叹道:“都各自散去吧,明日的朝堂,一定很热闹。” ………… 第二天,果然热闹了。 当朝宰相深夜被刺的消息,天亮之前便已传开,很快满城皆知。 赵孝骞清早还在补觉,便有宫人传旨,官家急召觐见。 赵孝骞穿好官服出门,来到延福宫。 福宁殿内,已是雷霆风暴席卷,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赵煦脸色铁青,不时捂住胸口,眼神愤怒地瞪着开封新上任的知府李南公,还有几名跪在殿内一言不发的巡街将领。 赵孝骞小心地走近,赵煦抬眸瞥了他一眼,铁青的脸色这才稍有松缓。 “昨夜子时,就在朕的国都,居然发生行刺当朝宰相的大案,开封府,你是怎么做事的?偌大的国都交给你,治下却发生如此恶劣的大案,你该当何罪!” 李南公浑身一激灵,他就任开封知府才几个月,千头万绪的事情还没理清楚,眼下就发生了这么一件要命的大案,说实话,他真扛不住。 李南公的履历还是颇为精彩的,他是进士及第,当过几任县令,也当过延安知府,还当过转运使,入直龙阁,宝文阁待制,后来攀附章惇,这才得了开封知府这个官职。 昨夜是章惇的噩梦,其实何尝不是李南公的噩梦,自己的顶头上司和靠山差点在汴京丧命,李南公的魂儿都快吓飞了。 一大早就被赵煦叫到宫里挨骂,骂了快一个时辰,李南公脸上的唾沫还没干呢。 见赵孝骞走进殿,赵煦终于懒得骂他了,转而看着赵孝骞。 “子安,昨夜之事你可听说了?” 赵孝骞点头:“臣今早听说了,竟有贼人胆敢在汴京城内刺杀章相公,老实说,臣听到这消息半晌没反应过来,简直都不敢置信。” 赵煦阴沉着脸道:“事情是真的,这伙贼人当真好大的胆子,开封府和这些巡城的禁军也都是酒囊饭袋之辈!” 说着赵煦又狠狠地瞪了李南公一眼。 赵孝骞一脸关切地道:“不知章相公可安好?” 赵煦叹了口气,道:“昨夜受了惊吓,今日还在府里休养,这几日怕是应不了差……” “无事便好,幸好章相公吉人天相,自有天佑。”赵孝骞长松一口气,露出庆幸的表情,演技满分。 赵煦冷哼道:“此事已震惊朝堂,今日无数朝臣上疏,要求朕下旨严查,一定要把这伙刺客揪出来!” “子安,开封府办不了的事,只能交给皇城司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 祸从天降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当朝宰相被刺杀,而且就在天子脚下,距离延福宫很近的御街上。 这个消息实在令人震惊,就连赵煦都忍不住垂死病中惊坐起。 性质太恶劣了,大宋立国百年都没发生过如此恶劣的事,到底是哪里来的贼人如此大胆,竟连宰相都敢刺杀。 今日敢刺杀宰相,谁能保证他们明日不会潜入宫中刺杀皇帝? 赵煦气急败坏,昨夜针对章惇的刺杀,显然已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开封府已然指望不上,他们办寻常的案子尚可,但昨夜的案子根本就不寻常。 于是赵煦这才大清早将赵孝骞召进了宫中。 此时唯有皇城司或许能侦破此案,当初猜忌赵孝骞的事且先不说,赵煦对赵孝骞办事的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他从未让赵煦失望过。 “你,给朕滚下去!”赵煦指着开封知府李南公道。 李南公如蒙大赦,冷汗也不敢擦,慌慌张张退出殿外。 赵煦又瞪着那几名巡夜的禁军将领,怒道:“你们也滚!” 将领们也忙不迭退下。 所有人都离开了福宁殿,只剩下赵煦和赵孝骞二人,赵煦叹了口气,脸色阴沉道:“都是酒囊饭袋之辈,朕一个都指望不上!” 说着赵煦面颊突然一阵扭曲,不自觉地捂住了胸口,脸色苍白了几分。 赵孝骞急忙道:“官家保重身体,不必为身外之事伤了身,臣为官家宣太医来……” 赵煦摆摆手:“不必了,太医能做的无非是把脉,然后给朕灌一些不知所谓的药,半点不见效,不如不见。” 赵孝骞无奈地垂下头,他和赵煦都清楚事实,病入膏肓时,药石确实没有多大用处了。 “子安,刺杀章惇一案,就交给你和皇城司办了,希望尽快给朕一个结果,无论涉及到任何人,朕都要知道答案。” 赵煦的语气很重,显然他也清楚,这件事背后不简单,敢刺杀章惇的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必然也是有权有势,他才有底气干这事儿。 赵孝骞苦笑道:“臣只能说尽力。” 赵煦看了他一眼,道:“子安心中可有怀疑的人?” 赵孝骞摇头:“说实话,章相公拜相以来,与他结仇的人实在太多了,想必官家也知道,绍圣元年章惇便开始清除朝中旧党官员,这几年下来,被他清除的旧党没有上千,至少也有数百。” “理论上,这些人都有可能是刺杀他的幕后指使,而且据说章相公在新党之中,也得罪了不少人,臣若要从这些人里找到凶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皇城司先要广撒网,然后逐一甄别筛选,最后才能锁定嫌疑人。” 赵煦若有所思道:“所以,子安觉得刺杀章惇的凶手应该是他曾经的仇人,尤其是被清除贬谪的旧党官员?” 赵孝骞无辜地眨眼:“除了这个原因,或许还有别的,不过臣愚钝,一时想不出。” 赵煦皱了皱眉,正要说什么,抬眼却见赵孝骞一脸不诚实的模样,顿时气笑了:“好你个子安,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跟朕玩弄心眼儿。” “除了章惇曾经的仇人,恐怕还有别的嫌疑人吧?你不方便说的事,不如让朕说,比如……最近闹得满城风雨的皇储之争?” 赵煦嘴角微微一勾,说不出是嘲讽还是冷漠,淡淡地道:“章惇不是曾经议论过皇储人选么?他还说端王轻佻,不可为君,这话满城皆知,紧接着昨夜章惇就被刺,是不是太巧了?” 赵孝骞苦笑道:“天家内事,臣不便多言,既然官家说出口,臣也说实话,端王确实也应是嫌疑之一,不过凡事要讲证据,皇城司没查到切实的证据以前,臣不能冒然确认他是幕后凶手。” 赵煦点点头:“嗯,子安做事稳重,朕向来是放心的。” 顿了顿,赵煦又道:“最近朝堂坊间议论不休的,皆是关于皇储的人选,章惇这么有分量的人公然说端王不可为君,端王一怒之下清除异己,也不是不可能吧?” 赵孝骞眨了眨眼:“这么干,会不会太明显了?这不明摆着让大家怀疑他吗?” 赵煦淡淡地道:“事关权力富贵,情急之下做出任何事,朕都不意外,况且端王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少年做事只凭一腔热血冲动,往往是不计后果的,说不准……” 赵孝骞淡定地道:“一切还是等臣查实再说吧,现在做定论未免太早了,若是冤枉了端王,影响了官家和端王的兄弟情分,罪过可就大了。” 赵煦点点头道:“好,一切便交给子安了。” 说完赵煦的眼皮不自觉地耷拉下来,刚才又是发怒,又是痛骂,一通情绪宣泄后,此时他已感到困顿,精神明显不济了。 赵孝骞识趣地起身告辞,赵煦挥了挥手,连话都没力气说了,径自躺下睡去。 赵孝骞退出殿外后,床榻上的赵煦又睁开了眼,眼神空洞地望着殿顶的房梁,嘴里不时喃喃自语。 “真是端王吗?还是说,另外几个兄弟为了争夺皇储之位,故意栽赃陷害他?” 赵煦想遍了所有可能的嫌疑人,唯独没想过赵孝骞。 毕竟赵孝骞隐藏太深了,他与章惇并无仇怨,也无利益利害关系,平日里来往还算和睦。 他更没资格参与争夺皇位,兵权也卸下了,对天家可以说毫无威胁,难怪赵煦从未怀疑过他,实在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迹象能令赵煦怀疑。 但凡他对赵孝骞稍有一丝疑窦,刺杀章惇的案子他就不会交给赵孝骞和皇城司。 此刻赵煦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赵佶和另外几个兄弟的脸庞,在他脑中不停闪现掠过。 虽然没有直言,但赵煦基本能锁定嫌疑人了,赵孝骞刚才说的旧党官员什么的,赵煦当时就暗暗排除了。 旧党官员不太可能是幕后凶手,毕竟这事儿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皇储人选闹得满城风雨时发生,说明这不是一桩旧怨,而是新仇,或者说,是对端王的栽赃嫁祸。 现在赵煦就想知道,这到底是端王干的,还是其他几位兄弟的手笔。 为了争夺皇储之位,用各种手段将最有可能上位的人扳倒,这是基本操作。 巧的是,赵佶恰好是皇位第一顺位人。 躺在床榻上,赵煦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寂冰凉。 他是九五之尊,他是大宋天子,可如今他还没死,外面这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动手争抢皇位了。 世情凉薄,亲情更凉。 当初那些兄友弟恭的画面,现在只能说,他们装得真像。 唯有赵孝骞,不论是他当初意气风发之时,还是如今病入膏肓之时,赵孝骞都一直表现得不卑不亢,这些年没有丝毫变化。 想到赵孝骞,赵煦冰冷的心终于流淌出一丝暖意,感到无比踏实,同时想到曾经对他的猜忌,赵煦又不禁心中一阵愧然。 ………… 端王府。 赵佶清早起床,还没来得及装模作样进书房读书写字,便听到了这个天塌了的坏消息。 一瞬间,赵佶都懵逼了。 昨夜章惇被刺,而且就在御街上。 听说朝野震惊,舆言四起,官家震怒,急召开封知府和赵孝骞进宫,要彻查此案,严惩凶手。 赵佶刚听说这个消息时,还只是淡淡一笑,没放在心上。 然而当王府长史周兴折气急败坏进府,不顾仪态当面问他,刺杀章惇是否是他所为之后,赵佶的后背顿时渗出潸潸冷汗,脸色不禁苍白得可怕。 谁能想到,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刺杀章惇,赵佶根本想都没想过,关于章惇议论皇储人选的流言,赵佶听说后也只是暗暗怀恨在心,打算等自己即位后,便将章惇贬谪甚至寻个由头办了他。 可各种设想的报复手段,都是他即位以后的事了。 如今正值皇储争夺的紧要关头,赵佶怎么可能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指使刺客深夜刺杀章惇,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吗? 明明极有希望争夺皇位的,这事儿若被人怀疑,或者被坐实了,赵佶根本连翻盘的机会都不可能有。 别忘了官家赵煦还活着,他的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下一任官家的人选,刺杀当朝宰相也就意味着自己主动放弃了竞选资格,他赵佶能干这傻事儿? 现在的问题是,不论他跟谁解释,都没人信了,就连面前的周兴折,也是一脸怀疑地打量他。 身边最亲近信任的人都不信他了,更何况旁人。 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章惇刚说过端王轻佻,不宜为君,紧接着便遇到了刺杀,要说不是他赵佶干的,谁信? “端王殿下,此事已震动朝野,朝堂坊间议论纷纷,章相公是当朝宰相,您怎能……”周兴折一脸痛心疾首,重重跺脚。 赵佶也气得跺脚,神情悲愤:“不是我干的!” 周兴折敷衍般点头:“是是,不是殿下干的,之后殿下无论见到任何人,您就这么说,千万不能承认。” 赵佶气得胸腔都快炸了:“真不是我干的,连你也不信我吗?” 周兴折继续点头:“信,下官当然信。下官现在唯有一问……昨夜之事,痕迹可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丝毫把柄吧?” 赵佶:“…………” 周兴折愁容满面道:“听说官家龙颜震怒,已令赵孝骞和皇城司侦缉,赵孝骞的厉害,殿下是知道的,就怕他会查到殿下身上……” 赵佶双目赤红,一把揪住周兴折的衣襟,暴怒道:“不是我干的!要我说几遍?真不是我干的,我敢对天发毒誓!” 周兴折这才露出意外之色,狐疑地看着他:“真不是殿下干的?” 赵佶怒道:“在你眼里,本王究竟有多蠢,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刺杀当朝宰相,我嫌命长了吗?官家尚在世,你以为我没脑子,敢干这无法无天的事?” 第七百六十四章 新帅到任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佶确实很少干蠢事,他的身份地位,他从小受到的教育,都在严格约束他不理智的举动。 还是少年的他,已经学会在各种利益和权势争夺中权衡利弊,选择最正确的做法。 刺杀章惇这种事,赵佶根本不可能干的,对他来说害处实在太大了。 可如今出了这桩事,赵佶已经解释不清了,他确信自己不会干这事儿,但别人信吗? 面前的心腹幕僚周兴折,都是在他反复解释甚至发毒誓后,才勉强信了他,更何况外人。 “就算不是殿下干的,这事儿也不好说……”周兴折并没有因为赵佶的清白而庆幸,反而愈发忧心忡忡。 “今日朝野皆炸了锅,恐怕已有不少人怀疑是殿下所为,就算没有证据,终究众口铄金,殿下难以自辩清白。” “尤其是,官家将此案交给了赵孝骞和皇城司,以赵孝骞与殿下的关系,很难说他会不会挟私报怨,将此案硬生生栽到殿下头上。” 赵佶心中陡然一沉。 周兴折说的,他也想到了,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被动地自辩。 “依周长史之见,本王当如何自救?”赵佶面色凝重地道。 周兴折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殿下当速速进宫,求见太后,放眼朝野,唯有太后对殿下甚为宠爱,此事由太后出面,再向官家和赵孝骞辩解,当面剖清利害,证明自己断然不可能干这事儿,官家和赵孝骞或许能信。” 赵佶皱眉沉默不语。 向太后求救可以,向官家解释也可以,但向赵孝骞当面自证清白,赵佶实在不愿意,他与赵孝骞早已是不死不休的仇人,现在当面去跟他解释,岂不是自轻自贱吗? 高傲的赵佶低不下这个头。 周兴折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缓缓道:“下官听说,楚王曾当面跟太后说过,他和赵孝骞愿扶持殿下即位……” 赵佶露出冷笑:“你信吗?” 周兴折叹道:“下官自然也不信,不过是楚王暂时宽太后之心,或是纯粹讨好太后,故而糊弄太后,也或者是楚王父子的疑兵之计,总之,他们父子是决计不可能扶持殿下即位的。” “不过,今日遇到这桩事,楚王曾经说的话,倒也是殿下与赵孝骞见面的一个理由,可请太后居中出面,殿下与赵孝骞好生聊一聊。” “不管将来是什么结局,至少目前殿下应当缓和与赵孝骞的关系,他在朝中的分量可不轻,无论出于任何理由,殿下即位之前都不宜与他交恶,更不可仇上加仇,否则未来的变数实在太大了。” “殿下请自斟酌,是为了逞一时之意气,还是暂时隐忍喜怒,借章惇被刺一事主动与赵孝骞接触,缓和彼此的关系。” 赵佶沉默了很久,终于一咬牙,缓缓道:“罢了,本王有何不能忍的,主动与赵孝骞接触也无妨,只愿他们父子能给我一个面子……” 话音一顿,赵佶的后背突然冒出一阵凉意,惊惶地睁大了眼睛,失声道:“你说,昨夜刺杀章惇的事,会不会是赵孝骞干的?” 周兴折也是悚然一惊,半晌之后才定下神,冷静地道:“殿下,死无对证的事就不要想了,就算是赵孝骞干的,此时您也应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谋而后动,顾全大局,一切恩怨只等官家驾崩,殿下登基后,再做计较。” 赵佶咬了咬牙,点头不语。 ………… 汴京风云,纷纷扰扰,变故频出。 与此同时,新上任的河北西路经略安抚使陈松龄,此刻正站在燕云析津府城外的驻军大营辕门外。 陈松龄五十来岁,正是拼搏打工的好年纪。 接到官家和枢密院的调令后,陈松龄不敢耽搁,第二天便带着禁军侍卫出了汴京,日夜兼程赶赴燕云,五日后才赶到大营外。 此时的他穿着紫色官服,头戴双翅官帽,一脸风尘仆仆的疲惫之色。 他的身后带着近百名禁军侍卫,骑在马上原地而立,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辕门外值守的两排将士,听着远处大营校场内传来的喊杀声,以及漫天飞扬的黄尘,天地间隐隐透着几分肃杀之气。 陈松龄呼出一口气,翻身下马,表情平静地走上前。 辕门外值守的将士见此人穿戴官服,态度倒也不敢太恶劣,只是伸手拦住了他,不准他进入。 陈松龄对值守将士的态度似乎感到很满意,窥一斑而知全豹,由此可见,成王赵孝骞这几年确实将这支军队治理得很不错。 于是陈松龄从行囊里掏出了官家的圣旨,枢密院的调令公文,以及随身携带的帅印和牙牌,递给了辕门外的将士。 一名都头模样的武官接过这些零碎,再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陈松龄,客气地抱拳请他稍待,然后都头转身便跑进了大营内,直奔帅帐而去。 一炷香时辰后,全身披挂铠甲的许将率领大营内一众武将,匆匆走出辕门。 许将在汴京为官多年,自然是认识陈松龄的,二人的关系说不上太好,至少曾是点头之交,跟白开水一样,淡出个鸟来。 见到辕门外含笑而立的陈松龄后,许将露出笑容,一边拱手一边笑着走上前。 “陈相公当面,许某久违了!”许将主动行礼笑道。 陈松龄在汴京时的官职是参知政事,这个官职相当于副宰相,所以许将称呼他一声“陈相公”也是合情合理的。 当然,关系稍微生疏一点,情商稍微低一点,叫他一声“陈副相”,人家也不挑你的礼,只不过以后不论买啥鞋,都会惊奇地发现莫名小了一号…… 陈松龄也露出了笑容回礼,故作不悦道:“冲元先生这个称呼,简直是在扇愚弟的脸,愚弟可不敢在状元公面前托大,先生径唤我表字‘仲哲’便是,再莫叫什么‘相公’了。” 朝堂官场上也是论资排辈的,许将是嘉佑八年的进士,而且是状元,而陈松龄则是治平二年的进士及第,算是许将的学弟,这个排辈可不能乱,不然陈松龄会被同僚鄙视的。 官职大小是个人命运和能力问题,但官场辈分大小称呼,是礼貌和涵养问题,完全两码事。 所以此刻陈松龄见了许将,自觉是要矮一头的,哪怕他是当朝副宰相,也托不起这个称呼。 此刻许将一脸热情洋溢的笑容,亲热地与陈松龄闲聊叙旧,尽管大家在汴京时不过是点头之交,可千万不要质疑官场中人说废话的本事。 二人站在辕门聊了半天,大多是天气如何,路上辛苦,故乡的樱花开了之类的废话,没有半句有营养的。 许将身后的诸位将领,脸上堆起的假笑都有些僵硬了,脾气最耿直的折可适甚至都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 陈松龄的气度很沉稳,对将领们的各种反应浑若未觉,眼里仿佛只有许将,二人聊得热烈,半晌后,许将才侧开了身,热情地介绍燕云诸将。 首先是种建中和宗泽,然后便是折可适,张嵘,狄谘,郭成等将领。 陈松龄含笑一一与众将认识,说话时的表情和态度都非常和气,看起来就像一个老实巴交容易被欺负的老好人。 更神奇的是,陈松龄每认识一名将领,都能把他最近几年的军功说得清清楚楚,如数家珍。 当着宗泽的面,陈松龄一脸钦佩地说起宗泽率部在黄河岸边伏击辽军,歼敌二万余的功绩。 当着折可适的面,陈松龄又说起大同府外一战,折可适率部狙击萧兀纳所部,歼敌三万的功绩。 每名将领的功绩,都仿佛被他刻在脑海里,表情平静又不失敬佩,仅凭这态度,已经非常博人好感了。 最后说到狄谘时,陈松龄难免又说起狄谘识破辽军计谋,与宗泽率部从大名府驰援真定城,半路设伏全歼辽军的功绩。 说完之后,陈松龄目光带着深意地看着狄谘,道:“陈某还听说,狄将军正是成王殿下的岳丈?” 狄谘嘴角扯了扯,垂头抱拳道:“正是。” 陈松龄哈哈一笑,道:“翁婿同心,报效家国,何尝不是一桩千古佳话,更何况狄将军还是名将忠良之后,陈某羡慕得很。” 狄谘淡淡地道:“末将愧不敢当,陈帅过誉了。” 陈松龄转身环视众将,豪迈一笑道:“今日陈某初上任,没有什么可表示的,而且陈某俸禄微薄,给不了诸位将军金山银山,如若诸位将军不弃,陈某今日做东,从城里买些猪羊肉和浊酒,算是与诸位将军的见面礼,不知诸位将军可肯赏光?” 顶头上司都这么说了,将领们能怎么办?情商再低也不好意思拒绝。 于是将领们纷纷躬身抱拳:“多谢陈帅之赐。” “哈哈,莫说客套话了,以后咱们就是同在军中,共生死患难的袍泽了,彼此当以兄弟相称才是。”陈松龄豪迈笑道。 陈松龄说完,许将便热情地请他入营,直奔帅帐而去。 种建中宗泽等将领自觉落在后面,故意放慢了脚步,待二人走远,种建中才淡淡地道:“这个陈松龄,不简单。” 宗泽挑了挑眉:“官家派他来接手燕云兵权,可见此人是有些斤两的。” 种建中笑了笑,道:“别的本事尚未可知,但看他这番为人处世的手段,便已强过你我多多了。” 宗泽也点了点头,道:“至少比钟承那些个货强多了,这个人才配称作对手。” 后面的折可适听到了,不由凑上前问道:“燕云兵权,他可拿得到手?” 种建中露出愁容,此刻他已感到压力有点大了。 “但愿成王殿下在汴京能快一点发动,否则……我也无法握住兵权太久,陈松龄此人,有点棘手。” 第七百六十五章 捅破窗纸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呼小叫,见面就摆出敌对姿态的人,这种人往往不难对付。 比如钟承等人,赵孝骞对付他们很难吗?轻轻松松就把他们赶出了大营,跑到析津府帮厢军守城去了。 难对付的反而是陈松龄这种人。 见面和和气气,跟亲兄弟重逢似的,话里话外捧高每一个人,姿态放得特别低,好像他没有针对谁,而是说在座的只有他自己是垃圾。 情商也好,智商也好,全都在线,说话四平八稳挑不出半点毛病,甚至都忍不住想跟他交个朋友,然而他捧完一大圈,结果没人能看清他的真实想法。 这种人比钟承他们厉害多了,现在就连种建中都忍不住皱眉。 种建中已没有把握掌控太久的兵权了,他知道陈松龄上任后,以他的智商和能力,一定能快速将兵权拿到手里,那时赵孝骞若要调动大军,种建中和宗泽恐怕已无能为力。 看着前方陈松龄和许将亲密无间地朝帅帐走,种建中的脚步越来越慢,随即扭头看着身后的狄谘,道:“狄将军,烦劳马上派一位心腹之人,快马赶赴汴京,将这里的情况告之殿下。” “请殿下快些发动,不然燕云兵权怕是握不住了。”种建中神色晦暗道。 狄谘也将陈松龄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这人是个狠角色,不敢大意,急忙点头应了,目光一转,便换了个方向找人去了。 众人来到帅帐,几番谦让之后,陈松龄被许将摁在主帅的位置上坐下。 陈松龄一脸愧然,道:“这个位置我本不该坐,它应该属于成王殿下的,大宋江山能有今日的局面,皆赖成王殿下和麾下各位将军们之功……” “陈某不过是个读书人,并无半点戎马资历,更无寸功献于官家和朝廷,此时委实如坐针毡,犹如鸠占鹊巢,诸位将军,实在对不住了。” 一旁的许将微笑道:“仲哲贤弟是官家亲自委任的主帅,自有过人之处,况且名不正则言不顺,一军主帅理当坐在这里,仲哲贤弟不必推让了。” 陈松龄起身谦逊地朝在座诸将长揖之后,才堪堪坐下。 在座诸将面面相觑,种建中的心情愈发沉重。 表现越是和善的人,越不好对付,若他一直保持这个姿态,军中将士们的心迟早会被他收拢,那时兵权便自然落在他手里了。 陈松龄浑然不知此刻种建中内心的交集,他的笑容依然和煦亲切。 “官家虽任陈某为帅,但我对兵事甚为生疏,以后还要靠大家多多辅佐,若我提出一些可笑的问题,也请大家宽恕体谅,军中的事嘛,大家商量着来,陈某资历甚浅,不会拿兵事玩笑,更不会有独断专行之举。” 陈松龄的表情渐渐严肃,道:“如今宋辽两国虽然已止战,但官家和朝廷仍未召回这十万大军,而是让咱们继续驻扎在宋辽边境,诸位想必知道原因。” “我大宋已收复燕云十六州,此固然是喜事,但……还不够!” “官家素有雄才大略,志向高远,他要的是江山一统,四海臣服,番邦蛮夷皆归于我华夏王化,所以,眼下虽是两国停战,但我军将士仍须枕戈待旦,不可稍有懈怠。” “将士们仍须日日操练演武,强健体魄,百战老卒们的一身杀敌本事切不可荒弛,所以明日起,陈某亲自督场,与诸将士同吃同住。” “诸位莫以为陈某只是装样子,不瞒诸位说,江山一统不仅是官家的夙愿,也是陈某多年的梦想,今日始,陈某离梦想实现越来越近,还望诸位不弃,助官家和我圆此一梦,拜托诸位将军了。” 说完陈松龄起身长揖一礼。 话说得很漂亮,大义的名义下,不动声色便下了第一道军令,全军将士操练演武。 无论在座的将领们如何想,此刻都不得不起身抱拳回礼。 “遵陈帅令。”众人齐喝。 ………… 汴京。 皇城司开始大索天下,侦骑四出,缉拿刺杀宰相章惇的刺客。 一时间曾经被章惇贬谪过的旧党官员和亲眷都成了嫌疑人。 许多官员被贬谪到千里之外,也有汴京城里,从高官贬为小官的,他们成了重点审查的对象。 宰相被刺是大事,大宋立国以来绝无仅有,事件十分严重且恶劣。 赵孝骞这两日忙得脚不沾地,人都住进皇城司官署了。 接连不断有官员被送进来,一脸不服地大吼大叫,口称冤枉。 赵孝骞倒是没对这些人用刑,只是令人审问。 他当然知道这些被拿问的旧党官员是冤枉的。 冤枉他们的人比他们自己还知道他们有多冤枉。 因为真正的凶手就是端坐皇城司正堂上的赵孝骞。 这桩大案其实是个无头悬案,赵颢手下的死士做事很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事了之后立马飞身远遁,隐没于汴京的民宅之中,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要想找几个刺客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既然是无头悬案,赵孝骞也就没有心理负担,而是站在破案者的角度,以合乎正常逻辑的方式,装模作样从章惇曾经的仇人下手。 于是曾经被贬谪的旧党官员们遭了二茬儿罪,人被贬官不说,现在还牵扯进了刺杀宰相的大案,被皇城司拿问。 仅仅两天,皇城司就拿问了近百名官员,都是汴京城内以及京畿地区州县被贬谪的,更远的也在追查,皇城司的人马在路上。 审问之下,自然是没有结果的,每个被拿问的人都称自己冤枉,赵孝骞相信他们确实很冤枉。 为了不落个残害忠良的罪名,也为了不刺激朝堂上的旧党阵营,赵孝骞这次没有令刘单用刑,只是将官员们关进大狱里。 两日后,审问仍然没有结果,赵孝骞却被赵煦叫进了宫。 福宁殿内,赵煦一脸不满地盯着赵孝骞,表情有些怒意。 “两日了,结果如何?可有查到真凶?”赵煦问道。 赵孝骞惭愧垂头:“臣和皇城司还在查……” 赵煦冷笑:“你确定查的方向对吗?” “呃,臣愚钝,不明白官家的意思……” “朕听说,你只对曾经被章惇贬谪的元祐党官员动手,是吗?” 赵孝骞无辜地道:“他们被章相公贬谪,最有可能怀恨在心,臣猜测凶手就在这些人当中,有何不对?” 赵煦冷笑道:“子安,你越来越滑头了,你明明知道,这件事跟被贬的官员关系不大,甚至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你却仍对他们下手,真正该怀疑的人,你却视而不见,到底是何居心?” 赵孝骞沉默了,他明白赵煦的意思。 赵煦不蠢,他兴许早就看出刺杀章惇一案,跟最近的皇储之争有关。 所以,真正该怀疑的人,其实是赵煦的那几个兄弟。 章惇坚决反对的人,不一定是凶手,但至少有关联,把赵佶的人际关系,敌友关系梳理一遍,皇城司朝着这个方向走,总归是没错的。 可偏偏赵孝骞没这么做,而是不痛不痒抓了一批被贬谪的官员,每天煞有其事地审问,赵煦都被他气笑了。 赵煦不信赵孝骞不明白,他更知道赵孝骞的顾虑。 “子安,你曾是一军主帅,万马军中发号施令的英雄人物,十余万辽军在你的军令下化为齑粉,你这样的人,到底还会怕什么?”赵煦深深地道。 赵孝骞苦笑道:“臣怕死。” 赵煦笑了:“你的顾虑,是担心所查之人可能是未来大宋的新君,故而不敢得罪,所以皇城司视若无睹地绕过了朕的那些兄弟?”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官家,臣做人做事一直老实本分,官家让干啥,臣就干啥,从无半点异议。” “可如今,这桩案子已涉及到皇储之争,说实话,臣确实有顾虑,自古以来,这种事对皇室宫闱来说,都是非常敏感的,臣若卷入太深,实在不知下场如何……” 赵煦冷冷道:“你有朕亲赐的丹书铁券,你怕啥?” 赵孝骞垂头苦笑不语。 赵煦一滞,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柴家的下场,所谓的丹书铁券其实不一定管用,他若驾崩,恐怕那玩意儿也随之作废了。 “子安,朕知你的顾虑,不过朕还是希望你认真查一查,这件事朕只能交给你,朕也很想知道,那些曾经在朕面前一片和乐融融的兄弟们,背后究竟隐藏了怎样的嘴脸。” 赵孝骞苦笑道:“臣……尽力试一试吧。” 赵煦语气渐沉,低声道:“重点查两个人,端王赵佶,和简王赵似。” “他们二人一个是朕最长的兄弟,一个是朕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若说皇位继承,按祖制应从他们二人之中选出,所以他们刺杀章惇的嫌疑最大。” “要么是端王清除异己,要么是简王栽赃嫁祸,其他的几位兄弟……当然也查一查。” 赵煦的话都已说得如此明白,赵孝骞还能说什么? 于是赵孝骞只好点头:“若是官家不反对,臣便请两位亲王赴皇城司一叙……” 赵煦冷冷道:“说得那么客气作甚?你是官儿,他们是嫌疑人,应该说召二人过堂审问。” 第七百六十六章 提审二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天家无亲情,这是铁律真理。 面对觊觎自己皇位的兄弟,赵煦当然不会对他们太客气,自己还没死呢,他们便蠢蠢欲动,不,他们已经行动了。 这对赵煦来说,无疑是严重的挑衅。 时日无多是一回事,被人觊觎又是另一回事,朕死后你们尽管抢,但朕活着的时候你们最好老实点,不老实的话莫怪朕跟兄弟翻脸。 管你什么皇位继承人选,朕给你才是你的,朕若不给,你不能抢。 “过堂审问”,这就是赵煦给赵孝骞定下的基调。 赵煦的脸色阴沉,他的气色愈发差了,可眼睛却依然有神,眼神里露出凌厉冷酷的光芒。 赵孝骞却松了一口气,要的就是赵煦这个态度。 赵煦若还怀着仁慈之心,到死都对那几个蠢蠢欲动的兄弟心存善念,赵孝骞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目前为止,赵孝骞的初步目标已经达成。 刺杀章惇,造成了朝野哗然,汴京震惊,整个汴京的水都已被他搅浑,两位皇位继承人莫名卷入了风暴中心,朝臣们原本各自站队,如今也都迟疑了。 毕竟发生了刺杀宰相的大案,明眼人一看便知端王和简王两位都有嫌疑,案情若是水落石出后,不知官家会严惩谁。 所以这时候站队,未免过早了,万一自己拥护的亲王不幸被查出来是凶手,他们这些站队的朝臣不仅捞不到从龙之功,反而会被牵连进去。 能混进朝堂的官员,那都是人尖中的人尖,不可能跟任何人一条道走到黑的。 随着章惇被刺,皇城司大索四方,原本沸沸扬扬的朝堂却仿佛被人突然淋了一盆凉水,瞬间寂静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赵佶和赵似,以及奉旨查案的成王赵孝骞。 没有传言,没有证据,但朝臣们就是知道,刺杀章惇的案子不简单,多半是皇储之争,就看是两位亲王谁干的,是为了清除异己,还是往竞争对手身上泼脏水。 赵煦的态度很坚决,必须要把凶手揪出来,这件事不能稀里糊涂当作悬案揭过去。 赵孝骞迟疑地道:“官家,如若查出来了,正是两位亲王其中之一,官家如何处置他们?” 赵煦冷冷道:“当然是按规矩办。” 规矩? 什么规矩? 刺杀宰相是什么罪?若是普通人,自然是九族消消乐,若是亲王,杀是不能杀的,但至少也是削除王爵,流放千里,终生不准回京。 有那么一瞬间,赵孝骞甚至都忍不住动摇起来,很想把这桩案子坐实到赵佶身上。 然而仅仅一刹之后,赵孝骞终究还是否定了这个念头。 事情太过明显了,就算制造铁证,别人也会怀疑它的真实性,逻辑上也讲不过去。 章惇公开反对赵佶即位,然后赵佶立马就派人刺杀他……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干这么出格的事,赵孝骞若擅自制造了铁证,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会把自己卷进去,引起赵煦的怀疑。 思虑过后,赵孝骞决定还是按自己原本的计划和节奏来。 把水搅浑是目的,但过程中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丑恶面目,否则引火烧身,后面的安排就全乱了。 ………… 出了宫门,直奔皇城司,赵孝骞一言不发走进官署。 魏节迎了上来,赵孝骞冷淡地与他点头招呼,然后坐在正堂上,令官署内所有的官吏集合。 沉着脸,赵孝骞语气很冷淡,道:“奉旨,皇城司拿问端王赵佶,简王赵似二人过堂,一个时辰后,我要在皇城司正堂看到他们二位。” 说完赵孝骞起身挥手:“去办吧,我在这里等着。” 官吏们面面相觑,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但赵孝骞开头就说了,他是“奉旨”,官吏们疑问顾虑再多,也不能说什么,于是转身匆匆离去。 魏节站在桌案一侧没动,有些惊虑道:“官家亲自下旨,拿问两位亲王?”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敢矫诏?” 魏节急忙摇头:“不敢不敢,下官只是觉得有点意外,毕竟这二人……”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令办事去,你们自己的想法并不重要。” 说着赵孝骞起身便进了后堂。 皇城司办事的效率很快,尤其是赵孝骞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更是雷厉风行。 半个时辰后,赵佶和赵似便已来到皇城司官署的正堂内。 两位亲王皆是一身便服,赵佶倒是比较镇定,站在堂上竟然还负手四处打量,目光里有好奇,有惊讶,但就是没有畏惧。 但赵似的表现就不一样了。 简王赵似只比赵佶小一岁,也算是个翩翩少年郎,可他此刻却满脸怒气,眼神凶煞,所见到的每一个人都被他恶狠狠地瞪视,就像一头关在笼子里的狼,笼子一旦打开,他一定冲出来咬人。 二人站在堂内等了一会儿,脾气明显比赵佶火爆的赵似愈发不耐,正要高声呵斥,便见堂后屏风转出一人,身穿紫色官服,头戴双翅官帽,一脸平静地走出来,坐在堂上主位。 赵似即将爆炸的脾气顿时收敛起来,眼睛微微一眯:“赵孝骞?是你下令带本王过堂的?” 赵孝骞深深地打量赵似。 这几年来,赵孝骞只算是认识赵似,但并无深交,听说此人仗着是官家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做人行事颇为跋扈。 而赵孝骞,这几年基本都在外戍边,与赵似的交集就更少了。 此刻见赵似一脸戾气,目光不善地盯着他,赵孝骞暗暗点头,跋扈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神情平静地扫视一圈,赵孝骞的目光最终落在赵似身上,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 “赵佶,赵似,今日本王提你二人过堂,是奉旨行事,有些事情需要你们交代一下。” 赵似怒极反笑:“赵孝骞,你不过是宗亲子弟,撞了大运才被官家封了王,有何资格审我?” 赵孝骞笑容不变:“我刚才说了,我是‘奉旨行事’,如果你没听清,我可以再重复一次,我没资格审你,但我代表的是官家,官家有资格审你吗?” 赵似顿时语滞。 这位在汴京无法无天的亲王,唯一畏惧的便是官家赵煦,既是皇帝又是兄长,平日对他甚为严厉,赵似怎能不怕。 深吸一口气,赵似望向赵孝骞的眼神依然桀骜,不过比刚才收敛了一些。 “要问什么你尽管问,宰相被刺与我何干?想不通官家为何把我牵扯进来,明日本王定要进宫问个清楚。”赵似不忿地道。 赵孝骞挑眉:“赵似,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因为宰相被刺一案而被提审?” 赵似丝毫不慌,冷笑道:“你们皇城司这几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到处拿问官员,我难道是瞎子?不就是章惇被刺了吗?你办你的案,把本王牵扯进来作甚?” 赵孝骞平静地望向旁边奋笔记录的皇城司文吏,淡淡地道:“把简王说的每个字都记下,将来要呈给官家御览的。” 赵似面色陡然一变:“赵孝骞,你……” 赵孝骞这时已懒得装什么平静淡定了,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冰冷,直直地盯着赵似的眼睛。 “赵似,刚才见面到现在,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刑么?不服的话,你再试试。” “我这个成王是官家钦封,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是撞了大运才得到的王爵吧?” 赵孝骞语气冰冷,表情透出几分杀意,常年领兵作战发号施令养成的肃杀气质,令正堂内的空气都仿佛暂时凝滞了,一股浓浓的杀气渐渐蔓延,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拽住了所有人的心脏。 在赵孝骞的眼神逼视下,赵似也被震慑到了,他从赵孝骞身上察觉到与皇兄赵煦同样的气质,说一不二,杀伐果决。 这样的人,是他招惹不起的。 赵似此刻终于认识到这个事实了。 “官家下旨,提你二人过堂,不是宗正寺,不是刑部大理寺,也不是御史台,而是直接由皇城司出面,赵似,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么?你这样不知死活,官家饶得过你?” 赵似终于怕了,脸色不由自主变得苍白,高傲跋扈的头颅也垂下,表情瞬时变得十分乖巧。 “成王殿下,您问,本王……我知无不言,反正我是清白的。”赵似老实地道。 赵孝骞又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佶,道:“端王赵佶,你呢?不跟着叫嚣几句,让我害怕一下?” 赵佶平静地一笑,道:“官家下旨,事非寻常,成王殿下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赵孝骞深深地注视着他。 自从穿越以来,眼前这位算是他的生死大敌,而且似乎带着主角光环,怎么都弄不死他。 现在敌人相见,彼此间却没有任何剑拔弩张的气氛,赵佶非常配合,也很识时务,他很清楚在皇城司的正堂上,挑战赵孝骞的权威,会是什么下场。 赵佶是聪明人,不像赵似这个蠢货,丝毫分不清楚场合,只知端着自己的架子,堂上三位皆是亲王,谁比谁牛逼? “三日前,宰相章惇遇刺的当晚,你们人在何处?何人可以佐证?两位的王府当日进出人员的名册可有?”赵孝骞开始正式审问。 第七百六十七章 敲山震虎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过堂提审二王,是赵煦的意思。 但赵孝骞很清楚,这种无头苍蝇似的提审,根本问不出什么。 提审的正确流程,首先锁定嫌疑人,然后搜集证据,有了证据才能进入提审程序,将证据摆在人犯面前,最后落下口供,案子被定为铁案。 现在赵孝骞根本没有证据,所谓的提审无非是走个过场。 这个过场重要吗? 换在普通的案子里,这种毫无意义的过场简直可笑,但在这个案子里,官家亲自下旨,大宋最有竞争力的二王被皇城司公然替身过堂,此事传出去,整个朝堂都会炸锅。 然后呢? 朝臣们会怎么想? 他们会感到畏惧害怕,或许他们还会悚然惊觉,原来住在延福宫里罢朝多日,正病危的官家,他才是大老板。 他的一个念头仍能决定所有人的生死贵贱,他的手里仍牢牢地掌握着国家机器,这台机器威力依旧,能搅碎一切不合他心意的人和事。 二王被公然提审,结果如何不重要,有没有证据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敲山震虎,让所有人知道谁是大小王。 那些急着站队的朝臣,某些迫不及待上蹿下跳的皇储人选,在知道二王被皇城司提审后,大家的眼神想必立马就清澈了。 无论未来的大宋怎样,今日的大宋,赵煦仍是独一无二的皇帝。 这就是赵煦要告诉所有人的事实。 赵佶和赵似跳得再欢,他们在赵煦活着的时候必须俯首帖耳,恭顺老实。 这是赵煦要告诉二王的事实。 眼见官家不行了,暗地里忙着拉帮结派,串联朝臣,这些小伎俩瞒不过官家。 今日的提审就是赵煦扇向二王的响亮耳光,是严重的警告。 所以赵孝骞亲自主持的提审,刑事意义基本没有,但满满的全是政治意义。 皇城司正堂上,赵孝骞重重拍下惊堂木。 堂内的气氛变得庄严肃穆,赵孝骞的表情不怒自威,凌厉的肃杀之气充斥正堂。 “禀成王殿下,章惇遇刺那晚,我人在王府中,王府上下人等皆可作证。”赵佶不卑不亢地道。 一旁的赵似也点头:“我也是,简王府里的人皆可作证,对了,当晚我还邀约了宾客饮宴,宾客们的名字我都记得,他们亦可作证。” 赵孝骞不咸不淡地道:“以二位的地位,刺杀别人当然不必亲自出面,所以那晚你们在不在王府中,并不重要……” 说着赵孝骞望向赵佶,道:“汴京传言,章惇公开说端王轻佻,不可为君,事过几日他便遇刺,赵佶你可有解释?为何偏偏这么巧,在章惇否定你之后马上就遇到刺杀?” 赵佶露出怒容,道:“我能有何解释?章惇否定了我,马上就遇刺,你觉得我会做这种蠢事吗?我只能说,定是贼人故意栽赃陷害,就是为了让我失去人心,让官家厌弃,将我排除在皇储人选之外。” 赵佶说完,还朝赵似瞥了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赵似接收到他的眼神,本来脾气火爆的他不由勃然大怒。 他对赵孝骞有点犯怵,不敢对他叫嚣,但对赵佶却没有丝毫惧意,二人本来就是最强的竞争者,天生的敌人。 “赵佶你看我作甚?你以为是我栽赃陷害吗?”赵似怒道。 赵佶淡淡地道:“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为何气急败坏跳出来?” 赵似怒道:“你分明就是在说我!赵佶,这口黑锅我可不背,章惇遇刺多半是你指使,别人以为你不可能做这种蠢事,事实上你就是要别人这么以为,然后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让所有人以为是我栽赃!” “虚虚实实的套路,你玩得倒是熟练,也不知干过多少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了,成王殿下,我建议皇城司严查赵佶这几年的行踪举动,必然能挖出一桩桩大案巨案!” 坐在堂上的赵孝骞眉梢一挑,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 赵佶心头一沉,终于有点慌了。 无论多睿智多沉稳,赵佶终究只是个少年,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确实干过不少,有人当面提出来,赵佶顿时难以掩饰心虚。 赵孝骞若是听了赵似所言,下令皇城司严查,也不知会查到多少真真假假的东西出来,毕竟赵佶很清楚,他和赵孝骞也是死敌。 这种关键且要命的时期,很难说赵孝骞会不会落井下石,炮制一桩桩大案出来,把他彻底从皇储的人选里踢出去。 赵佶想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急了,语气都带着颤抖:“成王殿下,简王空口白牙污蔑,还请殿下主持公道,我此生做人做事清清白白,不惧皇城司查缉。” 赵孝骞嘴角微微一扯,淡淡地道:“是非公道,皇城司会查的,真若是不心虚,端王为何额头冒汗了?” 赵佶一惊,下意识抬手擦了擦额头,结果发现手上仍然干燥,根本没有冒汗,这下赵佶更惊了,脸色愈发苍白。 赵孝骞恶劣地一笑,道:“哦,不好意思,隔得太远,是我看错了,端王殿下莫怪。” 赵似在一旁冷笑连连:“我没说错吧?你肯定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儿,皇城司必须查,严查!这家伙一定不是好人!” 赵孝骞又望向赵似,淡淡地道:“你在教我做事?” 赵似一惊,急忙讪讪陪笑,闭嘴不语。 没有证据说个勾八,赵孝骞懒得做戏下去,于是平静地道:“今日请二位过堂,是官家的旨意,我是奉旨行事。” “究竟是谁指使刺杀章惇,这事儿不算完,皇城司会继续查下去,一旦皇城司掌握了铁证,后果你们比我更清楚。” 赵孝骞顿了顿,又道:“当然,官家为何突然下旨提审你们,其中原因你们自己琢磨,这次是警告,下次可就动真格的了。” 二王脸色数变,这时候确实已冷汗潸潸,显然他们已明白官家无缘无故提审自己的原因了。 这是一次狠狠的敲打,警告他们老实一点,朕还没死呢。 从政治角度上说,章惇遇刺的真凶其实并不重要,二王谁是凶手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皇权的威严,以及向世人宣告病危的赵煦对大宋天下的绝对掌控。 提审过堂当然没有结果,赵孝骞按照旨意,不咸不淡问了几句话后,下令皇城司属下送二王回府。 走出皇城司官署,赵佶迎着凛冽的寒风,深吸了口气,脸色依然苍白。 回首望去,皇城司那块高高挂起的黑底金字牌匾透着一股寒意,比冬日的寒风更冷。 此时的赵佶终于察觉自己危若累卵,步步危机。 简王赵似是他强有力的竞争者,毕竟他是官家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将来官家临终若能留下遗旨,他让赵似即位的可能性很大。 不仅如此,他还得罪了赵孝骞,二人早已是死敌,在这场夺位之争里,赵孝骞将会做出什么举动,发挥什么作用,赵佶也猜测不到。 今日他又被赵煦严厉警告,也就意味着未来这段日子他更要如履薄冰,不敢轻举妄动。 这就等于在官家驾崩以前,他被死死地摁在端王府里,只能被动地等待命运的选择,而他,根本无法做什么。 原本赵佶心思笃定,觉得自己即位的可能性很大,只需要静心等待便有一场天降的富贵。 可现在他仔细梳理了一遍自己的处境,赫然发觉自己竟要面对如此多的危机,任何一个危机的爆发,都有可能让他功亏一篑,从此与皇位无缘。 就跟当年赵孝骞的亲爹一样,看似抓了一手好牌,结果最后关头被人打出了王炸,于是全盘皆输,不得不装出一副老纨绔的样子装疯卖傻,一辈子被人嘲讽耻笑。 这可不行,赵佶必须扭转局面,让形势重新变得对自己有利,他若无缘皇位,下场必将凄惨。 ………… 夜晚,赵孝骞回到楚王府,神情有些疲惫。 皇城司连日的查缉,尽管作为幕后黑手的他明知皇城司查不到什么,但他坐在官署里只能装出煞有其事的模样。 办案太累,熬夜太累,演戏更累,当初领大军与辽国交战都没这么累过。 赵孝骞打算让丫鬟给他烧水,泡个热水澡,挑个模样稍微过得眼的丫鬟给他擦背按摩,最后舒舒服服睡个好觉。 走入王府后院,还没走到自己的院子,赵孝骞便听到远处赵颢的院落传来一阵嬉笑打闹声。 不用问,这时候又是赵颢的快乐时光,正与侍妾们玩各种见不得人的游戏。 听着旖旎的嬉笑声,赵孝骞不由暗暗咬牙。 我在外面忙得跟孙子似的,几天没睡过好觉了,你居然能如此快乐,凭啥? 真以为自己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四十多岁正是谋朝篡位,行大逆不道之事的好年纪啊! 看到勤勉又懂事的儿子,你就一点也没感到愧疚,仍麻木不仁地沉醉温柔乡? 接连几日的劳累,本就心气不顺的赵孝骞心态愈发不平衡了。 于是轻手轻脚走到赵颢的院落外,见屋子里笙歌曼舞,莺声燕语,依稀听到赵颢荡漾的笑声。 赵孝骞冷哼一声,对着紧闭的房门放声大吼。 “殿下,她家官人回来了!” 屋内瞬间一片寂静,紧接着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忙乱声,最后是侍妾们的惊呼声。 “殿下莫闹!这是您的王府,您为何突然跳窗而逃?” “衣裳!殿下您还没穿衣裳,光着呢!” 第七百六十八章 结盟立贤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楚王府,银安殿。 殿内点了许多宫灯,高高挂在屋梁上,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只有父子二人相对而坐,气氛有点尴尬。 赵颢衣裳穿戴整齐,看似正常,不过肥肥的脸颊上多了一抹淤青,是刚刚跳窗后摔的。 赵孝骞一脸无语,表情多了几分愧疚,不时同情地瞥赵颢一眼。 气氛如此干,总得说点什么,于是赵孝骞清了清嗓子,首先向赵颢表达了钦佩之意。 “父王还是那个父王,杀伐果断不减当年……”赵孝骞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赞道:“跳窗跳得如此干脆利落,半点时辰都没耽误,难怪这些年父王勾遍汴京已婚妇女,却甚少翻船。” “行走江湖,安全第一,父王言传身教,孩儿谨记。” 赵颢肥肥的脸颊一抽,扯动了脸上的伤势,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幽怨地望向赵孝骞。 “本王也没想到,你都二十多岁了,居然如此调皮……” 赵颢此刻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赵孝骞刚才那一声大吼,惊得他魂魄出窍,这会儿都没回神。 “骞儿,以后不要这样干了,真的会吓死人的,本王死了,对你也没啥好处,家有一宝,如有一老,本王不能死,你还需要我。”赵颢声音嘶哑地道。 赵孝骞有些歉意地道:“今日是孩儿调皮了,保证以后不这么干了。” “不,本王不信,你发个毒誓。”赵颢坚持道。 “孩儿发毒誓,若以后还这样调皮,吓得父王光着屁股跳窗而逃,管教孩儿祖宗十八代……” 话没说完,赵颢眼皮猛地一跳,果断制止:“好!行了!毒誓就此作罢,不作数,你以后爱咋样就咋样。” 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坑爹的儿子,赵颢能怎样? 当然只能选择原谅啦。 唯一的一根独苗,捅破了天都要帮他兜着,随性吓唬一下亲爹,多大个事儿。 “章惇被刺一事,你干得不错,朝堂这潭水果真被你搅浑了,官家的注意力也放在两位兄弟身上了,如此咱们父子也算是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尽可放手一博。” 赵孝骞摇头:“想要名正言顺,斗垮两位亲王也算不得成功,孩儿终究是宗亲,名分不够资格,终究还是要靠武力的。” 赵颢点头:“我儿不必太悲观,说起名分,其实赵佶和赵似,还有那几位亲王其实都不够,所谓的兄终弟及,只是无奈的说法,官家但凡有一位皇子在世,皇位都轮不到他们。” “大家都不够资格,所以其实我们的起点是一样的,现在靠的便是各人的本事了,这一点上,你的优势巨大,所以你的赢面很高,至少在老夫看来,比赵佶和赵似二人都高。” 赵颢冷笑数声,道:“那两个黄毛小子,平日里只知玩乐嬉戏,论治国安邦只能纸上谈兵,朝政国事一抹黑,他们哪能跟你比?” “你可是戍边多年的一军主帅,立下那么多功劳且不说,大宋如今的局面可以说全是你打下的,这座江山唯有你才有资格坐,经历过事儿的,跟没经历过事儿的,就是不一样,这种差距不是出身远近能抹平的。” “两个啥都没干的小子,居然也敢妄想泼天的富贵从天而降,呵呵,就算从天而降,他们接得住么?端得稳么?” 赵颢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暗中争取朝臣的支持,新党旧党两个阵营的内斗,对我们来说便是极佳的机会。” “章惇是新党领袖,他公然说端王轻佻,这不仅是章惇与赵佶结仇,往远了说,这是整个新党与端王结仇了。” “现在章惇想必很清楚,端王如若即位,很大可能会针对新党,再次重演元祐年的旧事,废新复旧。” “章惇这几年推行新政的一片心血将付诸东流,以章惇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他要做的,便是极力阻止赵佶即位。” 赵颢眼中闪烁着精光,缓缓道:“章惇遇刺,如今在府中安养,骞儿奉旨查办此案,不如趁此机会登门探望章惇,打着聊案情的幌子,顺势提出你的政治主张。” “骞儿,章惇是当朝宰相,他若站在你这边,将会是你极大的助力,官家驾崩后,你的路会好走许多,而章惇此时想必也是心情焦急,毕竟端王即位的呼声很高,他也需要盟友把端王扳下去。” “你若能与章惇结盟,再争取到太后和旧党的支持,你的宗亲身份便已成了次要……” “毕竟你是特殊的,这些年在朝野间的功劳威望摆着,再加上燕云兵权仍握在你手中,你的胜算很高,至少在老夫看来,你的胜算比赵佶和赵似高多了。” 赵孝骞对赵颢的老谋深算已经不意外了,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待官家驾崩后,老夫会在汴京散播‘立贤不立长’的风声,一旦舆论势大,‘立贤’的说法可就值得推敲了。” “嫡亲兄弟可以是‘贤’,宗亲兄弟也可以是‘贤’,若是新君自己不争气,曾经干过的见不得人的事被捅破了,臣心民心尽失,朝野‘立贤’的呼声将会更高,碰巧燕云大军突然回京,那时……呵呵。” 说到皇位,赵颢两眼放光,表情十分兴奋。 赵孝骞沉默地看着他,延福宫的那个位子,他觊觎多年,如今却非常洒脱地让给了自己,并且如此积极地帮自己谋划帷幄,完全当作他自己的事业在赌,在拼。 宫闱事,天下事,从来不讲是非善恶,但这片深沉浓郁的父爱,赵孝骞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 赵孝骞突然深情地道:“父王,孩儿若能即位,一定把全天下的寡妇都给您找来,正所谓‘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赵颢抬手一挥:“你闭嘴,寡妇之乐,乐在自己找,自己勾搭,才见其妙,更乐在勾搭已婚妇人时,提心吊胆随时担心她官人回家,骑乘之时既快乐又刺激,你给我找的有甚意思,本王难道很缺女人吗?” 赵孝骞叹了口气。 这样的乐趣,他真的不懂。 大概是年纪没到,阅历不够吧。 ………… 日本,九州岛。 接连多日的乘船,冯氏,狄莹等一众女眷已吐得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张嵘受赵孝骞之托,雇了一支船队,率五千将士护送狄莹等女眷,长达半个多月的航行后,终于到达了日本九州岛。 摇曳起伏的船甲板上,远远可见一片绿色盎然的陆地,以及一个繁华的港口。 此刻的张嵘在另一艘海船上,眯眼看着远方的陆地和港口,顿时欣喜若狂,大喝出声。 “到日本了!这个港口兴许便是长崎,传令全军戒备,检查弹药,准备登岛!” 一名将士匆匆赶来,道:“禀将军,前方有船只驶来,应是长崎官府派人询问。” 张嵘冷冷一笑,道:“告诉来人,就说平氏和源氏两家的千金正在我船队中,请长崎官府依礼迎候。” “另外再告诉他们,本将军奉大宋河间郡王殿下之令,又应平源两家千金之请托,率五千天朝王师,助平源两家匡扶日本国社稷,胆敢阻拦者,视作敌对,我王师必击之。” 将士匆匆退下传令去了,旁边一名副将低声道:“将军,此番登陆日本,我军对当地官府的态度是礼是兵?” 张嵘冷冷道:“先礼后兵。区区东夷之国,若非平源两家的千金是殿下的如夫人,我天朝上国本无须给他们这个荣幸。” 副将又道:“若是当地官府对我军持敌意……” 张嵘冷笑:“那就正合我意,莫忘了殿下的嘱咐,我们要为殿下和家人占据一个岛,殿下要为子孙后代计,无论当地官府对我们是什么态度,这个九州岛,在我们发现它的那一刻,已经姓赵了。” “登陆之后,当地官府若敢刀兵相见,我等不必犹豫,马上动手,先把官府和军队全部剿灭,再向九州岛各地官府发下檄文,责其无礼,斥其不臣,最后令其速速归顺我天朝王师!” “平源两家的反应……” 张嵘摇头:“无妨,殿下说了,日本此国,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必须先把他们打痛了,打服了,打怕了,他们才肯平心静气跟咱们谈,而且是果断跪下来谈,那个过程无比愉悦。” 副将迟疑道:“末将没见过日本人,但殿下的说法……日本未免太贱了吧?” 张嵘也有点迟疑,随即目光恢复了坚定:“殿下说的总是没错的,他从来没错过,尽管对日本人的评价有点……但既然殿下这么说了,就一定是对的,我等不必怀疑,按殿下说的办!” 此时船队已离港口岸边越来越近,从港口迅速驶来一艘小渔船,上面载了三五人,仰头一脸惊疑又羡慕地看着大宋庞大的海船,为首的人梳着半秃的古怪发髻,叽里咕噜对宋军的海船喊了几句。 双方语言不通,海船上的宋军将士更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矮小的东夷国人,纷纷朝小渔船起哄咒骂,甚至还有人朝渔船吐口水。 张嵘远远地看着,笑眯眯的也不阻止。 此番前来,本就是来者不善,挑起战事自然也在他的计划之中,他现在需要的就是点燃导火索。 第七百六十九章 登陆之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宋军五千将士,分乘八艘大海船。 时年大宋的造船术已是世界第一,而且是断崖式第一,意思就是,第二名落后老远老远,根本没法追。 早在神宗时,大宋已经造出了两艘万斛官船,名叫“凌虚致远安济神舟”,“灵飞顺济神舟”,船名越长越牛逼。 千年后发射的太空航天器取名“神舟”,便来源于此。 今日张嵘雇佣的神舟当然没这么大,是从江南出海的商贾那里租借而来,一共八艘,也是数千斛的大海船。 相比之下,日本方面派来询问的小渔船就真的显得太小了,犹如蜉蝣见青天,又如巨人脚下一只小蚂蚱跳来跳去。 如今的日本处于平安时代的末期,天皇的权力已渐渐被架空,老贵族如藤原氏渐渐没落,皇室苗裔平氏和源氏成为新的贵族,渐渐崭露头角,未来的镰仓幕府时代已见雏形。 日本的官府也是被各路诸侯划分势力,目前位于九州岛的诸侯,仍隶属于藤原氏族。 此刻日本那艘小渔船停靠在张嵘的旗舰下方,一名梳着半秃头的男子正叽里咕噜说着什么,大海船上,宋军将士起哄咒骂,朝日本小渔船吐口水。 宋军将士大部分是文盲,没几个素质高的,见日本人发型奇怪,衣裳奇怪,又自觉是天朝上国王师,打从心底里就看不起这些叽哇乱叫的日本人。 张嵘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阻止,嘴角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他巴不得日本主动打起来,这样他就有了开战的借口,顺势占领九州岛,以宋军的战力和火器,日本这些所谓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 双方你来我往鸡同鸭讲,半天没法沟通,于是日本渔船掉头离去。 张嵘看着渔船上为首那名男子愤怒的样子,淡淡地吩咐道:“通令全军,备战。” 命令迅速被旗语和鼓点传达到另外七艘大船上,海船的桅杆纷纷升起了旌旗,旌旗仍打着大宋河间郡王的旗号。 另一艘海船上,乘坐着冯氏和狄莹等女眷,听着远处张嵘旗舰上的鼓点声,众女眷纷纷走出舱房,眺目远望。 “阿母,前面出什么事了?听这鼓声不寻常……”狄莹皱眉问道。 冯氏被众女眷簇拥在中间,看着身边的莺莺燕燕,冯氏不由乐开了花儿。 儿子本事高绝,看女人的眼光也不错,这些女人她都很满意,哪怕是平日在她面前战战兢兢,动不动就五体投地跪拜的日本姐妹,冯氏也打心底里喜欢。 此刻冯氏的怀里还抱着孙儿赵昊,孙儿早已满月,可惜当时时局纷乱,没来得及给他办满月酒宴,这成了冯氏最大的遗憾。 从离开汴京赶到密州后,冯氏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大胖孙儿,第一眼便欢喜得泣不成声,从此以后袅袅这个亲娘都很难抱到儿子了。 冯氏每天抱着孙儿不肯松手,除了喂奶时才送到亲娘身边,其他时候都是冯氏在带着孙儿,换尿布哄睡这些活儿也是她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 听着远处旗舰上急促的鼓点声,冯氏一根手指逗弄着孙儿肥嘟嘟的下巴,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军中鼓点愈急,说明将军准备开战了。兴许即将靠岸时跟日本人有了什么冲突吧。” 众女纷纷变色,有些惊惧地聚拢在一起。 狄莹倒是一脸无惧,与冯氏并肩站在船头,道:“开战就开战,咱们此番登陆日本,本就打算占下一块地盘,此时开战倒也省了许多麻烦。” 冯氏赞赏地看了她一眼,不愧是骞儿看中的女人,果真有赵家大妇的气度。 “我等是女眷,但军中是战是和,我们不可干预,不要因为是骞儿的妻妾便动辄干预张嵘将军的决断,听张将军的安排便是。”冯氏淡淡地道。 众女纷纷应是。 冯氏又叫来了平氏源氏俩姐妹。 俩姐妹礼数太周全,也许在日本受过的教育不同,每次与冯氏说话,她俩首先便是五体投地式膜拜,半个身子趴在地上回话,每次弄得冯氏有些尴尬。 这次也一样,俩姐妹走到冯氏面前,双膝一软正要五体投地,被冯氏果断叫住了。 “自家人不必如此大礼,你们既然嫁了大宋的儿郎,一切便按大宋的礼仪,站着说话便是。”冯氏道。 俩姐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听话。 冯氏一手抱着孙儿,一手指着远方的陆地,道:“九州岛是你们两家诸侯的势力地盘吗?” 姐妹俩摇头,平氏道:“禀母亲大人,九州岛有五路诸侯割据,他们互相征伐抢占多年,但他们都属于藤原氏的势力。” 冯氏又道:“藤原氏与你们平氏源氏关系如何?” 平氏垂头道:“亦敌亦友,有因利益而维系的关系,也有因利益而冲突的关系,不过近几年藤原氏开始加大对我两家的打压力度,或许是看出了我们两家的崛起之势,作为老贵族他们无法容忍被取代。” 一旁的源氏也道:“这也是我们姐妹被派来大宋的原因,我们两家被藤原氏打得有点抬不起头了,需要寻找外援,原本我们姐妹是打算与大宋的大人物和亲,以求大宋天兵支援的。” 冯氏笑了:“阴差阳错能与我儿在一起,也算是一桩良缘。” “现在说来,藤原氏与你们两家应该已经是敌人了?” “是敌人,但也有一些无法割舍的利益关系,但终究以敌人为主。” 冯氏点了点头,道:“莹儿,派个人向旗舰的张嵘将军送信,把姐妹俩刚才的话原封不动转告张将军。” “既然这里是藤原氏的地盘,又是平源两家的仇敌,张嵘将军就不必有任何顾虑了,是打是和,由他决定。” 半个时辰后,兴许是张嵘获悉了姐妹俩的话,旗舰上的鼓点声愈发急促了。 除了冯氏等女眷所在的海船外,另外七艘船突然改变了航向,变换了阵型,七艘船以半月之式向港口靠近并包抄。 海船的甲板上,五千将士整齐列阵,手中平端燧发枪,随着将领的命令,将士们轰然大吼,发出震慑人心的喊杀声。 冯氏和女眷们闻之变色,哪怕是己方的军队,她们都感到一阵胆寒。 “骞儿带的兵真是……难怪他能一力打造出大宋如今这般局面,果真名不虚传。”冯氏感叹道,表情露出自豪之色。 狄莹笑道:“官人治军有方,听说如今辽人闻官人之名,畏之如猛虎,从此不敢南下牧马了。” “有这五千兵马,足够横扫日本四岛了。”冯氏喃喃道。 此时随着鼓点声与宋军将士的喊杀声,日本港口方向突然冒出了无数条渔船舢板,小渔船上站满了日本的武士,他们手执长刀,哇哇大叫,以一种决然搏命之势,不要命地朝宋军海船冲去。 面对这些冲来的小渔船和日本武士,旗舰上的张嵘愕然半晌后,顿觉无语。 你们特么这是上赶着来送人头啊,如此慷慨大方,不收都不好意思了。 于是七艘海船骤然收缩包围,升起了桅帆,海船加速朝港口冲去。 与日本渔船遭遇后,硕大的宋军海船都不用任何换阵改向,径自撞了上去,日本小渔船一触即翻,只剩一群日本武士在海水里扑腾。 接下来便是毫无悬念的收割,海船上的宋军将士笑嘻嘻地朝海水里射箭,都懒得浪费弹药,一支支箭矢射向海面上扑腾的日本武士,有的宋军将士甚至互相与袍泽打赌,赌谁射中的日本武士多。 双方实力的差距,如同天堑般遥远。 所以造成了一方情急拼命,另一方却如闲庭信步,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 日本渔船一轮冲锋后,大约已领教了宋军海船的厉害,他们已不再遣船出海,而是在港口陆地上列阵。 上千武士手握倭刀和弓箭,其中极少部分武士穿戴盔甲,剩下的都是白巾裹头,一双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盯着即将靠岸的宋军海船。 张嵘站在旗舰的船头,看着这些拼命架势的日本武士,他的眼神不由更轻蔑了。 真的完全不配当自己的敌人啊,打他们都像彪形大汉暴揍幼儿园小朋友,打赢了都不光彩。 “传令放枪,靠岸前击垮敌军的阵列,靠岸登陆后,以营都为单位,清除港口附近方圆十里内的敌人。”张嵘语气冷淡地下令。 “最后那艘海船上的女眷,请她们暂时不要下船,待我肃清港口残敌后再亲迎老夫人和殿下的夫人们。” 轰! 一阵阵巨响,海船上的宋军将士终于开枪了,目标正对港口列阵的日本武士。 随着硕大的海船越来越靠近港口陆地,宋军将士的齐射也越来越密集。 上千名日本武士还没与宋军正式交战,就被这一轮轮的齐射打得七零八落,四散而逃。 无数人中枪倒地,逃跑的人眼中带着极度的惊恐。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支宋军的武器到底是什么,为何一阵巨响后,隔着数百步便将他们的阵型击溃,还死了那么多人。 如果这是天朝上国的战争形态,那么他们日本这些年的诸侯混战算什么? 村民械斗? 第七百七十章 拜访章相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实话实说,大宋立国百年,与日本的关系算是比较良好的。 期间两国没有发生过战争,反而商业往来愈见频繁,从经济贸易的角度说,日本这个岛国的商品,上到权贵阶层需要的奢侈品,下到普通百姓需要的粮食布匹,都需要从大宋进口。 岛国资源匮乏,而且屁大点的地方大大小小数百个诸侯割据,诸侯势力之间的连年征战,影响了农业和手工业的发展,所以日本不得不依靠从大宋进口粮食和奢侈品,来维持国内各个阶层的局面稳定。 良好的关系只是暂时,至少在赵孝骞的眼里并不存在什么良好关系。 现在是日本诸侯割据征战的年代,所以他们只能选择跟大宋交好。 可一旦日本四岛形成了统一,国内的战争停止,他们缓过神后,暴戾的野心就会渐渐抬头,然后第一个被他们盯上的,便是华夏的土地和财富。 这是历史发展的铁律,是被数千年来的前人们反复验证过的真理。 这个小小的岛国,就是不能让它的内部实现和平,它若统一了,外面的邻居就该倒霉了。 所以赵孝骞根本不在乎目前所谓的两国良好关系,它跟渣男提上裤子后发的毒誓一样虚假。 不如现在主动开战,打下一块属于赵孝骞自己的地盘,这块地盘和势力,在以后的千百年里,将成为日本其他三岛的一根搅屎棍。 三岛一旦出现统一的趋势,这根搅屎棍立马便搅动起来,把这个粪坑再次搅浑搞臭,让大家在粪坑里再打起来。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赵孝骞打算在海外给子孙后代留一块自家经营的飞地,无论赵孝骞在汴京事成事败,子孙后代至少也是海外的一方诸侯,手下有兵有枪有粮,何愁后代不兴。 随着张嵘的命令,五千将士一轮轮齐射后,港口已被清扫一空,所有的日本武士和百姓,以及码头上的商人和苦力,全都被吓得四散而逃。 七艘大船缓缓靠岸,五千将士迅速下船,岸边空地上列阵警戒。 港口的远方,还有一些不服气的日本武士在观望,不死心地与宋军对峙,偶尔还能看到他们朝宋军射来冷箭,不过双方距离都隔了好几里,这种远超射程放箭的行为也着实令宋军将士感到莫名其妙。 不理解,但尊重。 五千将士分别下船,统一列阵后,张嵘再次下令,全军以营都为单位,在各自建制的将领营官的带领下,向四面出击,肃清港口附近方圆十里内的残敌。 作为主将的张嵘也没闲着,他让随军的文吏起草檄文,严厉谴责日本的无礼挑衅行为,我大宋天朝王师本来带着和平友好的目的,登陆拜访日本。 没想到日本方面竟悍然向我王师开战,天朝的尊严大受折损,日本九州岛的各方诸侯以及主家藤原氏必须给我大宋天朝一个完美的交代,否则宋军保留动用武力的权利,继续征伐日本九州岛。 两国来往,拳头大的说了算,这也是数千年来历史发展的铁律。 不管你有理无理,我就是要揍你,就是要占你的地盘,不服派兵来打呀。 ………… 张嵘遵照赵孝骞的指使,率领王师将士在日本开疆拓土。 而汴京这边,依然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二王被提审后,很快被放了出去,皇城司本来也没打算拿这二人怎样,不过是奉了赵煦的旨意,狠狠敲打一下他们而已。 皇城司能放过二王,但并不代表放过了其他人。 二王被放出去的第二天,皇城司拿下了五名朝臣,罪名是“妄议立储”。 这五名朝臣最高的是三品吏部侍郎,最低的也是五品通议大夫。 他们的罪证是实实在在的,皇城司毕竟不是吃干饭的,从他们的府邸里,皇城司搜到了与端王和简王来往的密信,他们分别投靠了两方的阵营,算是赶在所有人之前押上了赌注。 可惜赌局还未揭晓,皇城司便赶去抄了他们的家。 结果五人被下了冰井务,交由刘单亲自款待他们。 消息传出,汴京朝堂噤若寒蝉,人人自危。 朝臣们这才惊觉,官家纵是病危,但他仍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朝臣们私下搞的这些小动作,提前下注投靠阵营等等,官家已不打算继续忍让了,必须要严厉警告所有人,把自己的屁股坐正了,别忘了朕还没死呢。 五名朝臣不过是第一批,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如果朝臣仍不知收敛,接着还会有第二批,第三批。 能混到当京官的,自然都是人尖子,一个个比猴儿还精。 皇城司拿问五名朝臣后,整个汴京的朝臣们眼神顿时清澈明亮了。 至于那五名倒霉的朝臣,甚至连个帮他们求情鸣不平的同僚好友都没有。 大家都知道,一旦牵扯进了天家立储的事里,将是多么的凶险,没有福只有祸,所以哪怕嘴上最讨嫌的御史言官们,这回也不敢伸张正义了,一个个装聋作哑,五名朝臣的事提都没人提。 五名朝臣的下场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处置的结果尤为严厉。 事过的第三天,延福宫传出旨意,五名朝臣不必等明年秋后,马上斩立决,家眷充入教坊司,家产查抄充公。 神奇的是,皇城司打出的旗号明明是查缉宰相章惇遇刺一案,结果查了半天,就把二王请进皇城司提审了一番,然后抓了五名与此案八竿子打不着的朝臣,把他们杀了。 可章惇遇刺一案的凶手呢? 根本没人提,就连章惇本人都没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味道有些微妙了。 朝臣们更是无人吱声,就好像皇城司跑题的做法本就是天经地义,什么凶手,不重要,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嫌疑最大的凶手,无非是端王和简王,然后呢?你们能拿这两位怎样? 过堂之后皇城司轻飘飘地放过了二王,没有官家的授意和默许,皇城司能这么干吗? 官家和皇城司的一连串动作,终于狠狠震慑了朝堂,看似病恹恹的皇权一旦揭去伪装,露出獠牙,它仍能撕碎一切胆敢挑衅它的敌人。 几日下来,皇权的威严重新在朝臣们的心中立了起来,没人再敢玩弄小动作,更没人敢跟那几位亲王来往。 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冬天下午,赵孝骞拎着几盒糕点,亲自登门拜访了章惇的府邸。 不知不觉,又快除夕了,章府的下人们忙着打扫庭院,门楣和前庭后院倒是没敢挂红灯笼,只是保持府邸的干净整洁。 毕竟众所周知,官家大限在前,臣子家谁敢张灯结彩?过年也不行。 不仅如此,汴京的许多权贵甚至普通百姓家,这些日都忙着操办儿女婚事,匆匆忙忙把儿女定下的婚期提前,赶紧把婚结了。 官家若驾崩,按规矩国丧三年,三年内民间禁酒乐,禁嫁娶,但凡跟喜庆热闹沾边的活动统统不准,否则被官府究办。 所以如今天下人到处在办喜事,就是要赶在官家驾崩前把事情办了,免得耽误了儿女。 章惇府邸是有些简陋寒酸的,也不知章惇是故意对外显露清贫廉洁,还是他本来就是个穷逼。 赵孝骞拎着糕点礼盒,被章府的老管家客气恭敬地迎入府中,看着前庭内外忙着打扫的下人们,以及庭院里稀稀拉拉种的几棵树,赵孝骞摇摇头,继续走向前堂。 被管家请入前堂坐下,丫鬟奉上茶水点心,赵孝骞坐了一会儿后,一身便服的章惇便出现了。 赵孝骞顿时吃了一惊,起身失声道:“章相公居然能走动?” 章惇闻言一怔,然后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道:“老夫不仅能走动,还能喘气儿呢,神不神奇?” 赵孝骞顿觉失言,不好意思地道:“我以为章相公遇刺之后受到惊吓,现在应躺在床榻上,正神志不清地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好怕怕’……之类的。” 章惇深吸了口气,道:“在你眼里,老夫这么没出息?” 赵孝骞笑了笑,道:“章相公毕竟是文人嘛,文人的胆子……好吧,是我失言了,章相公莫怪,您不愧是当朝宰相,一身虎胆,邪祟难近……” 章惇都气笑了,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这话你去糊弄别人,老夫这里没必要逢迎,反正老夫知道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坐在主位上,章惇第一眼便看到赵孝骞旁边的小桌上搁着的糕点礼盒。 “子安来探望老夫的?这礼物……” 赵孝骞急忙双手奉上:“汴京名贵珍稀糕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大国糕点匠人亲手制作,……啊,就榛子糕。” 章惇又气笑了:“说得老夫都差点热血沸腾了,结果就是个榛子糕,子安啊,你连送礼都如此不用心,老夫很怀疑你来探望的诚意啊。” 赵孝骞眨了眨眼:“真正的诚意,章相公莫非没收到?” 章惇一怔,然后露出了然之色,微微一笑,捋须不语。 所谓的诚意,自然是不能表现在明面上的。 赵孝骞的诚意早在半年前便表示过了,那时王师攻下了燕云河间府,种建中打开了河间府的府库,里面堆积如山的钱财,被赵孝骞,种建中,许将等人瓜分一空。 真正上缴给朝廷的极少极少,反正是死无对证的事。 这笔钱财赵孝骞等人自己留下了一小部分,其余的大部分都送来了汴京,政事堂枢密院的大佬们都没落下,每人都收到了一笔不小的见不得人的横财。 赵孝骞在外领军,兵权在握,逐渐势大,这期间尽管有朝臣上疏参劾,表示担忧,但并没有形成太大的声势。 其中原因很多,也许很微妙,但赵孝骞给大佬们送上的这笔横财,无疑也是让大多数人闭嘴的原因之一。 第七百七十一章 深剖局势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权力与利益,是绝大多数人无法拒绝的一剂毒药。 章惇也不能免俗。 人到了他这个位置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钱都敢收的,容易出事。 但赵孝骞送的钱是例外,章惇收得毫无压力。 那时王师刚攻下河间府,燕云十六州还未收复,官家和朝廷也没对赵孝骞产生猜忌,赵孝骞的地位又与章惇相等,这钱自然能收下。 这笔钱的数目不小,比章惇当官这么多年的俸禄总和还高了几十倍,而且当时政事堂和枢密院几位大佬都有份,章惇自然便笑纳了。 所以今日赵孝骞只拎了一盒糕点登门,章惇也不觉得失礼,真金白银早已给过了。 浅啜了一口茶水,赵孝骞皱眉:“这是我家卖的茶?” 章惇点头:“京师只有你家这一号,只能在你家买。”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章相公买我家的茶,为何买最便宜的那种?这玩意儿在我家的茶社里,顶多算是边角料……” 章惇的脸色顿时有些黑了。 赵孝骞一惊,小心翼翼地道:“我该不会牵扯出了什么贪腐巨案吧?贵府负责采购的管事……” 章惇冷哼道:“是老夫让买的,就喜欢最便宜的边角料,懂啥!” 赵孝骞还能说什么?只好竖起大拇指赞曰:“雅,雅不可耐!” 茶叶的话题不宜多聊,赵孝骞也不知章惇说的是真是假,或许只是嘴硬,等他走了马上就要在家里开展轰轰烈烈的反腐行动。 于是赵孝骞识趣地转移了话题,转头四顾章府的环境,啧啧两声道:“章相公的俸禄不少了吧,再加上每年各地故吏门生或多或少的孝敬,还有我上次送的……” “啧!明明已是大财主了,府里咋跟遭了灾似的,简陋得有些过分了。” 章惇瞪圆了眼睛:“你,你你!你不要乱说话,什么大财主,老夫一生清贫,却甘之如饴,从未发过什么财,更没有收过任何孝敬贿赂。” 赵孝骞挤了挤眼:“懂,我懂!清廉!” “将来章相公致仕告老之后,说不定陡然就富了。” 章惇叹了口气,严重怀疑这货今日登门不是来探望的,而是来砸场子的,他想把自己送进去,或是送走。 章惇不想聊了,跟这货聊天实在称不上愉快,有点闹心。 “子安啊,老夫公务繁忙,你看……”章惇委婉地逐客。 赵孝骞完全没懂章相公的委婉,反而道:“章相公莫闹了,你在休养了好几日,哪来的公务?” 章惇又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来干啥?” 赵孝骞收回打量章府前堂摆设的目光,道:“当然是来探望章相公,顺便说说您遇刺一案的进展。” 章惇眉头一挑:“哦?有进展了?” “不,可以说完全没进展,这案子变成悬案了,章相公这辈子都别想找出凶手。” 章惇:“…………” 把老夫当日本人整? 眼见章惇面色变红,即将发飙的前兆,赵孝骞急忙补充道:“有进展,但查不下去,章相公莫误会。” 章惇皱眉:“何谓查不下去?” “我奉官家旨意,提审端王和简王两位,之后皇城司拿下了五名朝臣,他们不安分,竟敢私下串联投靠亲王,官家下旨把他们全斩了。” 赵孝骞娓娓道来,说的内容却跟章惇遇刺一案看似毫无关系,不过章惇却听懂了,神色顿时有些复杂。 当朝宰相的智商是毋庸怀疑的,人老成精,更何况还当上了宰相,实可谓老人里的战斗机。 赵孝骞透露的信息看似跟他遇刺没有任何关系,可章惇却知道他已解释清楚了。 他的遇刺,是端王和简王暗中斗法的结果,可能是端王为了清除异己,也可能是简王为了栽赃嫁祸,总之,章惇死不死并不重要,他们甚至巴不得章惇死。 章惇死了,对端王来说是清除了异己,对简王来说,是成功把这盆脏水泼到端王身上,章惇的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无论这件事是谁指使,章惇在他们眼里都只是一枚弃子,炮灰角色。 至于被斩首的五名朝臣,自然是官家的授意。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官家不能对两位亲王动手,只能让赵孝骞提审过堂,敲打警告一下他们。 五名朝臣则就是杀鸡儆猴的那五只倒霉的鸡,杀给两位亲王看的,也是对朝臣的严厉警告。 由章惇遇刺牵出的案子,至此便告一段落,再往深查已经不可能了,就算章惇和赵孝骞想查,官家也不会允许。 这等特殊紧要的关头,官家更需要朝局和天下的稳定,哪怕他时日无多,作为大宋的皇帝,他也必须将皇权平稳过渡,这是皇帝的责任。 章惇的脸色时红时青,变幻莫测,神情有些悲愤,有些失望。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种事章惇以前也干过,不过以前的他是刀俎,没想到今日自己居然成了别人眼里的鱼肉。 堂堂宰相,一人之下的地位,在你死我活的皇权争夺中,也免不了弃子炮灰的命运。 刺杀他这个宰相,不过是别人顺手而为的事,更令他感到羞辱的是,人家刺杀他,根本不在乎他死不死,而只是想把事情闹大,把他当成了砸向敌人的工具。 更令人心寒的是,这么大的事,查到两位亲王时,官家却戛然而止,不必追究了。 他是宰相啊,宰相差点死在刺客的刀下,结果你为了朝局稳定,竟不追究了,那我差点挨的刀算什么?算我倒霉? “世情如水,人心凉薄,老夫本该看透的……”章惇悲凉地摇头叹息。 赵孝骞作为这桩刺杀案的始作俑者,幕后的黑手,此时却一脸同情地看着章惇,假惺惺地安慰道:“幸好章相公吉人天相,毫发未伤,也算有惊无险,此事过去便罢了,咱们向前看。” 章惇自然不可能猜到是赵孝骞下的黑手,见他安慰自己,章惇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不得不说,赵孝骞隐藏得太深了,打死章惇都猜不到,这事儿竟是他下的手。 章惇与赵孝骞之间虽然说不上无仇无怨,但以前的那点事如今看来,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矛盾,赵孝骞怎么都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刺杀他,那不神经病么。 如今赵孝骞卸了兵权,升为枢密院的二把手,与章惇的政事堂基本没有冲突,更说不上政见不合。 完全没有矛盾交集的两个人,章惇怎么可能想到真正的凶手竟然是赵孝骞。 “罢了,老夫就当这事儿没发生,罢了罢了!”章惇苦笑摇头。 赵孝骞笑道:“章相公能看得开,自然是宰相胸襟,令人佩服。” 顿了顿,赵孝骞突然道:“官家的身体越来越……章相公不赞同端王赵佶即位,此事满城皆知,但如果朝中大部分人觉得应该遵循祖制,坚持让端王即位……” 话没说完,章惇脸色一变。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我知章相公不在乎个人荣辱富贵,但我只觉得可惜,章相公这几年推行新政,付出了多少心血辛劳,若是端王即位,必然人亡政息。” “因为章相公曾经反对端王即位,端王恐怕连带着连新政和新党官员都恨上了,那时说不定再来个废新复旧,重现元祐年间的往事,不知章相公那时如何自处……” 章惇的脸色愈发苍白,身躯止不住地轻颤。 章惇的脾气火爆直爽,心眼和气度也不算大,可必须要承认的是,章惇的骨子里其实多少带了几分理想主义者的基因。 他在乎个人的荣辱富贵,更在乎他毕生推行的事业,那就是继承王安石的遗志,将新政进行到底,为大宋谋强,为百姓谋福。 新政的利弊好坏且不说,但他的初衷是没错的,他付出的心血也是实实在在的。 赵孝骞的这番话,其实这些日子章惇自己也悄悄琢磨过,后果实在太可怕,章惇自己都不敢多想。 现在赵孝骞一语道破,章惇终究无法掩藏情绪了。 他害怕真有那么一天,端王若是即位,恐怕很有可能把新政全废了,为了平衡朝局,打压新党独大,尤其是打压章惇这个曾经反对他即位的新党宰相,端王极有可能转而扶持旧党,废除新政。 毕生的理想和努力,在新君的一念之间灰飞烟灭,章惇怎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更可怕的是,章惇任宰相这几年,对旧党痛下杀手,不知得罪了多少旧党官员,他若一朝失势,将要面临不知多么恐怖疯狂的报复,那时他和全家老小都难以保命。 章惇越想越觉得可怕,但在赵孝骞面前,他只能努力保持镇定淡然,一副世外高人,超脱俗世的样子。 捋须斜瞥了赵孝骞一眼,章惇缓缓道:“听子安的意思,你似乎也不赞同端王即位?” 赵孝骞呵呵一笑:“我的意见不重要,章相公知道的,我不过是随波逐流之辈,而且这事儿太犯忌,太要命,我也不敢掺和。官家说如何便如何,他说是谁便是谁,我举双手赞同。” 没得到期待的答案,章惇暗暗咬牙,骂了一声滑头的小狐狸。 第七百七十二章 主动结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今日登门章府,说了一大通话。 当然,不存在挑拨离间,也不是煽风点火,活到章惇这把年纪,又在这个显赫的位置,挑拨和煽动这种幼稚的小把戏面前,章惇肯定不会轻易上当。 准确的说,赵孝骞今日登门说的全是大实话,没有半句故意挑拨煽动。 章惇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正因为他清楚赵孝骞说的是实话,此刻的心情才会如此忧虑。 端王如若即位,章惇这个宰相肯定是当不成了,以端王的心性,断然不会容许一个曾经的反对者继续坐在宰相的位子上,宰相的位子喂狗都比给章惇强。 章惇的罢相,不过是朝局变化的开始,接下来新政被废,新党被逐,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朝帝王一朝政,旧党再次卷土重来,对章惇,对新党官员的报复,恐怕将会前所未有的激烈残酷。 此刻章惇的脑海中不停运转,各种念头一一闪过,情急之时他甚至都想过买凶杀了赵佶,永除后患。 当然,念头只是一闪而逝,这太不现实了。 现在章惇只想自救,救自己,救新政,救新党同僚,救王安石的遗志。 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到眼前的赵孝骞身上,然后章惇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与估量。 他在估量赵孝骞的分量。 如果……把赵孝骞拉到自己的阵营里,二人合力反对端王即位,这件事有没有搞头呢? 动机? 章惇不需要赵孝骞的动机。 赵孝骞与赵佶之间的恩怨,外人不大清楚,二人曾经最严重的冲突,也仅限于暗中的互相刺杀,几次差点要了对方的命,可这些事一直隐藏在暗处,并没有浮出过水面,章惇都不清楚其中的内幕。 赵孝骞与赵佶之间的恩怨不清楚,不好说,但章惇知道的是,赵孝骞他爹,楚王赵颢,与赵佶曾经有过直接冲突。 就在汴京的延福宫门外,赵颢当众扇过赵佶的耳光,这件事根本瞒不了人。 所以,可以确定赵颢与赵佶不对付,至少是有仇怨的。 当爹的跟赵佶有仇怨,是不是代表儿子也跟赵佶结仇了? 章惇在脑海里不停地换算着关系,这道题不难算,几个人物之间划个等号,答案就出来了。 最后,章惇悄悄在心中给自己和赵孝骞之间也划了个等号。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说法没毛病吧? 赵孝骞的分量呢? 他的分量当然足够了。 以他这几年为官家为大宋立下的功劳,说是泼天盖世也不为过,尤其是赵孝骞在风头正盛,功高盖主之时,果断选择抽身,卸下兵权回京继续当忠臣,这个举动令整个朝堂的同僚都暗暗给他加了分。 所以官家如今依然非常器重赵孝骞,他说的话,每个字官家都会认真聆听,到了赵孝骞这个地位,谁敢拿他的话不当回事? 重新认真估量之后,章惇认为赵孝骞此子分量极重,如果能与他联手,赵佶想当皇帝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可恨的是,赵孝骞这只奸猾的小狐狸死活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跟他交不了心,大约曾经与章惇的小小恩怨,在他心里还是没过去,所以对章惇终究暗暗防了一手。 章惇不由暗骂了一声小气,比特么老夫还小气。 老夫不过是对旧党赶尽杀绝而已,你居然连当初那点小小的恩怨都放不下…… 人与人之间最稳固的关系,不是感情,而是利益。 章惇目前最重要的利益,是不能让赵佶当皇帝,为了这个利益,章惇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他像一朵白莲花一样圣洁,既要又要。 既要新政继续推行,也要自己继续当宰相。 考虑了一阵,章惇试探着向赵孝骞递出了橄榄枝。 “子安今日亲自登门,老夫却忘了款待,实在是失礼,眼看天色已晚,老夫这就命人设宴,子安与老夫同饮如何?” 赵孝骞扭头看了看堂外的天色,道:“不必了,我这人挑食,口味刁钻得很,还是回家用饭吧……” 说完赵孝骞起身就要告辞,章惇眼皮一跳,急忙拦在他面前。 “老夫与子安相识多年,也算是一见如故……” 赵孝骞眼皮一跳,被章惇这反常的态度弄得有点慌,艰难地道:“咱俩……一见如故?” 你特么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当年咱俩差点打起来啊,你老年痴呆都不记得了? 章惇正色道:“当然是一见如故,对了,子安记得否,当年你娶狄家千金为正妻,还是你父王出面,请老夫和老宗正保的媒,如此深厚的渊源,老夫留你在家饮宴,你却不赏脸?” 我尼玛…… 赵孝骞脸颊抽搐了几下,哪辈子的老黄历了,都被拉出来充数,看来章惇果真快被逼得狗急跳墙了。 “章相公这话言重了,折煞我也,既然章相公盛情邀请,那我就……留下来吃一顿?”赵孝骞的表情有点不情愿。 章惇哈哈一笑,当即便令下人准备晚宴。 未多时,丰盛的晚宴端进堂内,二人对坐而饮,一位是大宋当朝宰相,一位是大宋的忠臣功臣,二人地位相当,皆是朝堂举足轻重的大人物,饮宴的气氛倒也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章惇搁下酒盏,看着赵孝骞道:“子安年纪轻轻,能走到这等地步,你比老夫强多了,实话实说,老夫的内心其实对你一直颇为钦羡。” 赵孝骞谦逊地道:“那是因为我投胎技术好,出身宗亲之家,很多事难免占了便宜,比别人少走了许多弯路。” 章惇摇头:“不不,以子安的本事,就算出身寒门之家,你依然能够光芒四射,注定青史留名,这跟出身宗室没有关系……” “你别忘了,官家曾经为了你,亲自修改了祖制,任你实权官职,这正是官家看中了你的本事,为了你,违反祖制也在所不惜。” 赵孝骞端杯自饮,暗暗叹了口气。 赵煦当年对他的这份情义,也正是当初他手握兵权仍然不愿反的原因。 宁愿卸下兵权,独自回京面对这复杂纷乱的局面,也不愿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得到那个位子,就是为了报偿赵煦曾经种下的善因。 人生除了权钱美色之外,如果做人做事还能留存几分良心,人活得或许更安心,睡着了也不会做噩梦。 犹豫半晌,章惇试探着道:“官家的身体愈下,老夫听到的消息,大多都不乐观,恐怕不久之后……” 顿了顿,章惇又道:“若官家驾崩,太后自会召集群臣商议新君人选,不出意外的话,太后和朝臣们会在端王和简王之间挑选一人即位,老夫观子安的意思,恐怕也不是那么乐意让端王即位吧?” 赵孝骞一脸茫然状:“啊?我?我随便,反正谁当皇帝我拜谁,这事儿我不想掺和。” 章惇咬牙,小狐狸,吃了我的,喝了我的,还不吐实话。 “是吗?呵呵,可老夫听说,你父王曾经在宫门外扇过赵佶的耳光,他若是即位,怕是不肯放过你们父子吧?” 赵孝骞愕然:“竟有这事?父王没跟我提过呀,多半是父王醉酒闹事,你知道的,我父王的德行……嗯,有口皆碑。” 章惇顿时语滞,这事儿你都能混过去,显然是个狠角色,必须认真对待。 “就算你父王醉酒闹事,但端王可不一定这么认为,若是他一直记恨于心,待他即位,你们父子的命运……” 赵孝骞苦笑道:“章相公,你这个样子,我都不习惯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如直说吧,我不想费心思猜来猜去。” 章惇沉默半晌,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缓缓道:“端王,不能即位!他若为君,你我两家皆大祸临头。” 赵孝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章相公大祸临头,可别强行把我家拉上,众所周知,我楚王一脉从不惹事,也鲜少与人结仇,对官家对社稷更是忠心耿耿,章相公今日饮多了几杯,可别拉我下水啊。” 章惇皱眉,他的脾气本就火爆,现在已有些不耐烦了:“子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愿说句实话吗?” 赵孝骞眉梢微微一挑。 其实今日登门探望章惇,赵孝骞的本意就是与章惇结盟。 不过上赶子不是买卖,与章惇一番言语交锋后,赵孝骞成功地化被动为主动,现在是章惇主动寻求结盟了。 选择盟友很考验人的眼光,目前来说,章惇或许是个不错的盟友,但两人能合作到什么程度,还要看章惇内心的真实想法如何,能否与赵孝骞合上拍。 “章相公的意思,是阻止端王即位,转而扶持简王赵似?”赵孝骞问道。 章惇沉默了一阵,叹道:“人选只有端王和简王两位,若欲阻止端王,当然只能扶持简王,你我别无选择。” 赵孝骞嘴角一勾:“可据我所知,简王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其人仗着是官家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些年在汴京跋扈横行,性格暴戾,章相公确定扶持这种人即位后,咱们会有好果子吃?” 章惇咬牙道:“老夫会说服简王即位后继续推行新政,只要新政不废,简王纵是昏聩暴戾了一点,老夫也能接受。” 第七百七十三章 争取时间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矮子里面拔高个儿,怎么选都不对味。 章惇没有别的选择,只要不是端王,谁都可以。 但赵孝骞却嗤之以鼻,端王也好,简王也好,俩人半斤八两,无论谁登上那个位子,天下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端王赵佶就不用说了,历史上有名的亡国之君,直到金兵都快打进汴京城了,回天乏术的赵佶才慌慌张张把皇位让给儿子,自己当了太上皇,亡国的责任一推二五六,莫说当皇帝,连做个人都不配。 至于简王,历史上对他的记述并不多,但赵孝骞亲自与他打过交道,从简王赵似的言行大约能推断出他的德行。 这也不是什么好鸟儿,如若登基即位,恐怕比赵佶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汴京最热门的两位皇储人选,在赵孝骞心里全都打了负分。 还有几位亲王,不过他们想要即位更困难,而且人品方面无法保证,非长非嫡,不尴不尬,太后和朝臣自动便略过了他们。 大宋的江山若落在赵佶或赵似手里,赵孝骞是很不甘心的。 这江山是百年前老赵家的祖宗打下来的,可却在赵孝骞的手里富国强兵,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自己和将士袍泽们辛苦多年拼杀出来的成果,交给一个不靠谱的昏君祸祸了,他怎能甘心? “章相公,简王……我也不认同。”赵孝骞索性跟章惇摊牌了。 结盟的首要条件,是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诉求,可以合力朝着一个方向使劲儿。 其次就是,在这个使劲的过程里,大家要统一思想,统一目标,最后提前做好约定,划分胜利果实。 赵孝骞不是不想跟章惇结盟,只是不能稀里糊涂,事做到一半才发现,哎?大家好像不同路呀,结盟结了个寂寞。 “子安与简王曾有仇怨?”章惇皱眉问道。 “没有,纯粹是看不上这个人而已。”赵孝骞淡淡地道:“简王性情暴戾,多有欺男霸女之举,章相公想必亦有耳闻吧?这样的人若当了皇帝,你觉得大宋社稷会是什么模样?” 章惇沉默叹息,他当然听说过简王的德行,只是如今他已别无选择,支持简王,至少有机会说服他继续推行新政,如若是端王,怕是没这个可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子安觉得谁可即位?”章惇叹道:“难不成是另外两位非长非嫡的亲王?” 赵孝骞笑了笑,赵煦尚在,这个时候还不能表露自己的真正意图,有些事情现在公布出来,可能会活活吓死章惇。 “章相公,你可考虑过太后的态度?”赵孝骞突然问道。 章惇一怔:“向太后?” “立储之事,太后也是有发言权的,而且说话的分量还不小,实话告诉你吧,太后对端王甚为满意,不出意外的话,她铁定是支持端王的。” “端王有太后的支持,又是诸王里的最长者,于情于理,端王即位的可能性最大。” 章惇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赵佶经常进宫对太后献殷勤,这事儿他自然是知道的,看来赵佶这些年的殷勤没白献,这个关键时刻,便给自己添了一个极大的助力。 立新君之事错综复杂,牵扯各方面的人和事太多了,不是赵孝骞和章惇两人关上房门商量一番就能决定的。 只能说,二人合起来的力量,在决定新君这件事上占的话语权很重。 “太后那里,确实是个麻烦……”章惇捋须喃喃沉吟。 赵孝骞悠悠地道:“太后不是官家的生母,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认同简王即位的,毕竟简王是官家的亲兄弟,二人皆出于朱太妃。” “官家已非太后所出,这几年官家一直想给生母朱太妃追封为皇太后,碍于礼法不合,故而作罢,但这件事在太后心里终究是个坎儿。” “若是再来一个皇帝,仍是朱太妃所出,更削弱了太后的威严和颜面,她怎会答应?所以,简王这个人选,在太后这里是万万不可能通过的。” “官家,端王,简王,三人皆非太后所出,如果一定要选,太后宁愿选端王,以此打压已故朱太妃对宫闱的影响。” 章惇嗯了一声,苦笑道:“内外皆忧,难以两全,莫非端王即位已成定局?”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没吱声儿。 其实办法不是没有,只是不方便对章惇说,没到露出狰狞面目的时候。 什么时候才合适? 赵煦即将驾崩的那天,赵孝骞才能百无禁忌。 他也能笃定,真到了那一天,当自己说出欲争皇位时,章惇震惊过后权衡利弊,还是会选择支持他。 不需要花言巧语,赵孝骞只要告诉他,自己若即位,新政不会废,仍会继续推行。 这一条理由便足够了,它已拿捏了章惇的命门。 ………… 酒宴散时,已是深夜,这顿酒二人喝了几个时辰,但赵孝骞的肚里还是空荡荡的,因为忙着说话,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而且章府的饭菜……说实话,很难吃,赵孝骞这般刁钻的口味,一般的府邸侍候不了。 章惇主动寻求结盟,二人算是口头上达成了共识,只是如何阻止赵佶即位这件事上,还是没能拿出好办法。 不急,手段在后头,现在不是图穷匕见的时候,赵孝骞也根本不可能跟章惇彻底交心。 离开章府,章惇亲自将他送出门,二人寒暄片刻后,赵孝骞登上了马车告辞离去。 摇晃的马车上,赵孝骞掀开车帘,目注车外的星空,突然悠悠地道:“也不知燕云那边情况如何,陈松龄是否已掌握了兵权……” 算算时间,应该没那么快,以种建中和宗泽的能力,兵权是不会轻易撒手的,这几年赵孝骞已将军中经营成了一块铁板。 说将士们对他永远忠心有点不现实,但至少一年半载内,赵孝骞的名字在军中仍然有着独一无二的号召力。 陈松龄短时间内想接手兵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正思忖间,马车已到了楚王府门口。 赵孝骞刚下马车,一名值守的禁军便迎了上来,躬身禀道:“世子,燕云来人了,是种建中将军所遣信使。” 赵孝骞一惊,警觉地环视四周,沉声道:“人呢?” “被王爷殿下秘密安排到王府后院柴房,没人发现。” 赵孝骞嗯了一声,快步进了王府,来到后院柴房里。 柴房里一名中年男子满脸沧桑与风尘,正坐在柴堆上发呆,见赵孝骞进屋,男子起身躬身行礼。 “末将拜见殿下。”说完男子抬头,一脸激动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追星已久的偶像。 赵孝骞含笑道:“你是何人部将?” “末将王俨,曾隶属于龙卫营,是一名营将,殿下当年率五千轻骑攻入西夏都城时,末将便在袍泽之列亲身参与。” 赵孝骞点头笑道:“老种做事谨慎,派来的信使都是咱们的龙卫营老弟兄。” 王俨听他说“老弟兄”,顿时露出荣幸自豪之色,但很快整理了情绪,正色道:“末将奉种将军之令,日夜兼程赶来汴京,向殿下禀报。” “你说。” “种将军说,朝廷新委任的主帅陈松龄,此人手段了得,接人待物尤为老道,似乎颇为擅长收买人心,种将军请殿下在汴京速速发动,燕云十万大军的兵权,他已没有把握拿捏了。” 赵孝骞眼睛微微一眯:“陈松龄此人很厉害?” 王俨点头道:“是的,他刚入大营便与将士们打成一片,每日不住帅帐,基本住在营房里,与普通将士同吃同睡,袍泽们渐对此人颇为赞许,种将军担心再过不久,军心便被他收拢了。” 赵孝骞眉头紧皱,这当然算不得好消息,燕云大军是他的基本盘,是他谋划大事的底气,自己在汴京上蹿下跳,若是基本盘被一锅端了,那还玩什么? 没有这支大军,赵孝骞谋事的把握起码少了五成。 赵煦派去燕云接手兵权的人,果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陈松龄这个人不简单。 “种建中有没有试过贿赂陈松龄?”赵孝骞问道。 王俨摇头:“陈松龄此人甚为清廉,种将军请他入幽州城酒楼饮宴,都被他拒绝了,若是贿赂的话,恐怕更不可能接受。” 赵孝骞喃喃道:“这特么是一只缩成团的刺猬,没处下嘴啊……” 王俨小心地道:“种将军托话,想问问殿下如何是好,再这样下去,陈松龄恐怕就真把兵权握在手里了。” 赵孝骞眨了眨眼,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正路走不通,你们不会走歪路吗?” “歪路?” “让种建中想想办法拖住陈松龄,比如给他下点药,让他病倒,比较严重的那种,两三个月下不了床,或者让他受点风寒,北方正是隆冬,天气寒冷,风雪交加,受风寒不是很正常吗?” 王俨渐渐明悟了,望向他的眼神愈发崇拜。 “殿下好主意!末将这就回燕云禀报种将军。” 赵孝骞正色道:“你告诉种建中,我这里最多再等两个月,所以,他必须帮我拖住陈松龄至少俩月,无论任何办法。” “是!” 第七百七十四章 太后召见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孝骞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为自己争取时间。 据赵颢在太医局收买的太医得知,赵煦的大限之期应该不会超过两个月了。 近日来赵煦吐血愈见频繁,几乎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状态,每日水米难进,人已越来越虚弱,种种迹象说明,赵煦的大限确实近了。 一旦赵煦驾崩,朝堂大乱,赵孝骞也就不必掩藏了。 回到王府,赵孝骞来到后院,发现今晚的后院特别安静,活爹也没有与他的侍妾们胡天胡地,王府透着一股久违的清爽气息。 第二天一早,赵孝骞刚从睡梦里醒来,便有丫鬟告诉他,宫里来人了。 这回不是赵煦召见,而是向太后召见楚王父子。 赵颢匆匆赶到赵孝骞身前,面色凝重地道:“太后召见,多半是立储之事……” “老夫听说,官家的身体已入膏肓,昨夜又陷入昏迷,几名太医抢救到天亮,官家仍没醒。” 赵孝骞神色一紧:“这次官家熬不过去了吗?” 赵颢沉默片刻,道:“不知能不能挺过去,可以肯定的是,官家离大限之日越来越近了。” 赵孝骞抿了抿唇,道:“既然太后召见,咱们还是快进宫吧。” 父子俩穿戴正式官服,出门上了马车。 进了延福宫,赵孝骞朝福宁殿方向看了一眼,赵颢在一旁道:“莫看了,此时官家危急,福宁殿已被诸班直封禁,除了太医和宫人,不准任何外臣探视。” 赵孝骞点了点头,父子二人径自走向庆寿殿。 在宫人的带领下,赵孝骞刚踏入庆寿殿,便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氛。 殿内正中摆了几张矮桌,看来向太后是打算赐宴,不过眼下官家这情况,谁都没心情吃这顿宫宴。 今日向太后没有垂帘召见,而是令宫女撤去了珠帘,以真容示人。 赵孝骞匆匆扫了太后一眼,然后便赶紧垂头,不敢正视。 向太后大约四十岁出头,容貌甚是艳丽,平日养尊处优,皮肤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的样子,颇有几分成熟的风韵。 赵孝骞不敢多看是因为讲礼貌,赵颢这活爹的教养明显差多了,一双小贼眼珠子不停地在太后的脸上,身上来回巡梭,眼神像一把毛刷子,刷得太后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几次三番,向太后朝赵颢投去不满的警告眼神,赵颢却像滚刀肉似的,不在意地呵呵憨笑,假装没领会她的意思。 向太后只好望向赵孝骞,露出慈爱的微笑。 “子安,本宫似乎很久没见过你了,上一次见你,还是前年的上元夜宗亲宫宴上,那时的你,已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宗亲宫宴上尤为耀眼,所有的宗亲子弟对你羡慕极了。” 赵孝骞起身回道:“多谢太后挂念,臣这些年奉旨戍边,忙于军务,汴京回来得少。” 向太后欣慰地一笑,道:“多年前,子安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躲在人群里连声都不敢出,谁能想到数年之后,大宋社稷都要靠子安一力挽扶,你不声不响的竟成就这般功业,成了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太后言重了,臣从来不是什么大英雄,臣做的每件事,皆是奉官家的旨意办的,真正的英雄是官家,臣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 赵孝骞这番谦逊的话,令向太后的好感愈发深了,看着他的眼神满含笑意,如同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似的。 面前的宫宴没人动筷,这样的场合里,所谓的酒菜全都是摆设,没人会饿着肚子来宫里吃这顿饭。 寒暄了几句家常,大家都是自家人,聊的话题大多是赵氏宗族之事。 接连提了好几位年轻的宗亲子弟,向太后随口夸了这些人几句,然而话锋一转,最终还是回到赵孝骞身上。 “本宫听说,今年子安喜添公子了?”太后好奇问道。 赵孝骞终于露出一抹微笑:“是,臣的一位妾室生了个儿子。” 向太后露出羡慕之色,神情忽又变得哀恸,低叹道:“若是小皇子茂儿还在世,如今怕是已蹒跚学步,牙牙学语了……” 眼眶一红,太后垂头擦了擦泪,道:“明明是当太子的命,偏偏福薄,若茂儿尚在,怎会有今日这些繁琐麻烦。” 幽幽叹息之后,向太后抬头看着父子二人,道:“二位当知,官家无后,如今身子又……” “官家若有不可言之事,二位作为宗亲,还望匡扶我赵氏皇族,尤其是子安,你在朝野甚有威望,望你念在与官家的多年兄弟情义,勿使朝局因官家崩逝而陷入混乱。” 赵孝骞急忙道:“臣一定尽力,报答官家的知遇之恩。” 向太后叹道:“如今官家尚在,朝臣已是议论纷纷,有人说要立长,又有人说要立贤,官家的兄弟只有五人,其中申王目盲不可选,其他的四人里,端王与简王最为合适,子安,你觉得何人可为新君?” 赵孝骞眉梢一挑,心中暗道终于说到正事了。 不过呵呵了,章惇那老狐狸昨日套了我半天话,都没得到一句实话,你觉得自己比章惇的道行深? “君臣有别,臣不敢妄议新君之事,请太后莫为难臣。”赵孝骞义正严词地道。 向太后苦笑道:“今日是自家人的家宴,子安何必见外,若有想法不妨直言,你的话,本宫一定会认真听的。” “臣觉得……端王可以,简王也不错,二人各有各的优点,无论谁即位,臣都不反对,臣也会继续当大宋的忠臣,子孙世代为大宋社稷效忠。” 太后都无语了,不经意地瞥了赵颢一眼。 你家这儿子嘴上抹万金油了? 看看他说的什么废话,看似说了一大堆,其实一句有营养的都没有,完全把本宫当傻子糊弄呢。 赵颢仍旧一脸呵呵憨笑,对太后的眼神浑若未觉,望向儿子的目光里甚至带着几分自豪和赞许,那意思分明是说,我儿应对得好,换了本王,也会这么说。 向太后终于忍不住了,望向赵颢道:“楚王,你上次说过的话,可还作数?” 赵颢一怔,满头雾水一脸迷茫:“臣说过什么话?” “你!”向太后气坏了:“你答应过的……” 赵颢更是一脸无辜:“臣年纪大了,记性实在有些不好,太后提醒一下?” 赵孝骞不得不出来帮活爹打圆场:“太后莫怪,臣的父王渣得掉渣儿,他对女人的承诺向来是不记得的,太后不如给个提示。” 太后深呼吸,好好!紧要关头,本宫不跟你们父子计较。 “上次见楚王,楚王说过,与本宫同进同退,共同支持端王……” 赵孝骞飞快瞥了赵颢一眼,淡淡地道:“太后决定支持端王即位?” 太后坚定地点头:“是的,端王为诸王之长,可为新君,不违祖制。” 赵孝骞不置可否,道:“在朝为臣,在家为子,为人子者当遵孝道,臣一切听父王的。” 赵颢闻言脸面大添光彩,肥硕的胸膛都不自觉地挺了起来,一副老夫教子有方的得瑟模样。 太后也笑了:“楚王生性玩世不恭,却没想到能教出如此优秀的孩子,本宫实在羡慕。” 赵颢嘻嘻笑道:“臣其实也很优秀,日后与太后多多来往,定让太后发现臣的优点……” “咳咳!”赵孝骞不自在地咳嗽提醒。 活爹啊,这特么是太后啊,你再说下去就是调戏了,勾搭寡妇好歹也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吧,太后虽然也是寡妇,但那是你能勾搭的吗? 太后的脸色也僵了一阵,这才勉强笑道:“楚王还是那么风趣,呵呵,自家人,无妨的。” 赵颢讪讪一笑,道:“臣记起来了,确实答应过太后,一同支持端王,这个……骞儿,你怎么说?” 赵孝骞微笑道:“孩儿没意见,听父王的。” 太后两眼终于露出欣喜的光芒,道:“如此说来,楚王与子安都答应了?” 赵颢笑道:“答应了,答应了,太后既有所请,臣怎敢不答应,臣对太后的忠心好有一比……” “咳咳!父王,说了半天口干了吧?快喝口酒润润唇。”赵孝骞端起面前的酒盏递给他,脸上笑吟吟的,眼神却朝活爹扔去警告的一瞥。 赵颢悻悻住嘴,闷头喝了一口酒。 见赵颢父子亲口答应了支持端王,太后喜不自胜,甚至亲自举杯朝父子俩敬酒。 曾经在宫里几番厮杀,才走到如今的尊贵位子上,这些年养尊处优下来,宫里已无人敢跟她争锋,向太后的敏锐性和警觉心也不觉降低了许多。 此刻她欣喜若狂,却丝毫没想到,这件事进行得实在太过顺利了,顺利得跟剧本安排好了似的。 她还以为是自己太后的威望成功慑服了父子二人,却不曾想到,自己被父子俩演了。 “既然二位点头了,本宫便再请一位客人,有些事咱们当面说一说,大家也好齐心协力,把劲儿朝一块使,如何?”向太后欣喜地道。 父子俩一愣,飞快交换了一下眼神。 向太后却拍了拍掌,从庆寿殿后方的屏风内闪出一个人来,赫然竟是端王赵佶。 赵佶一副儒雅翩翩的模样,走到殿内,先朝太后行礼,然后转身看着父子俩。 “佶儿,快谢过楚王和子安,他们已答应支持你了。”太后喜道。 赵佶眉梢一挑,定定地注视着赵孝骞,道:“是么?” 太后犹自不觉,道:“当然,本宫岂会诓你。” 赵佶叹了口气,苦笑道:“太后自不会诓我,但太后却被他们诓了……您深居宫闱,怕是不知,这二人恨不得生吞了我,又怎么可能会支持我?嫌全家死得不够快吗?” 哐当! 太后手中的酒盏掉落在地,一脸震惊失神地看着殿内三人。 第七百七十五章 强行释仇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很意外,但又不意外。 意外的是不知情的太后,不意外的是殿内另外三人。 殿内四人,大多明白彼此之间的关系,向太后自以为是的撮合,赵颢父子心不在焉的答应,最终被赵佶扯下了这块遮羞布。 遮羞布扯下,大家的里面啥都没穿,赤裸且丑陋。 向太后失手摔落了酒杯,神情陷入短暂的震惊,然而她终究曾经在后宫的尸山血海里厮杀出来的人,能坐上这个位置,必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面对任何变故都处变不惊。 很快向太后便恢复了平静,美眸里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扭头看着端王赵佶,淡淡地道:“佶儿,你太失礼了。一个是你的皇叔,一个是你的兄长,见面怎能不问礼?当年宫学里教的规矩都喂狗了么?” 赵佶原本以为自己走出来揭穿赵颢父子的假结盟,太后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这边质问父子俩,结果没想到太后的第一句话竟是挑他的礼数。 赵佶当即一愣,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朝父子俩躬身。 “佶拜见楚王叔,拜见子安兄。” 反观赵颢父子,二人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哪怕是被赵佶当面指责假结盟,二人的脸上仍带着笑,仿佛早有准备。 “哈哈,端王免礼,说不定以后咱们父子还要向你行礼了呢。”赵颢爽朗地笑道。 行完礼,赵佶的脸上很快露出冷笑:“是么?你们确定会帮我坐上那个位置?” 赵孝骞淡淡地接口道:“端王若不愿,我们父子自然不强求,民间有句俗话,上赶子不是买卖,父王,是这意思吧?” 赵颢呵呵憨笑:“没错,上赶子不是买卖,端王对我们父子敌意甚深,这买卖怕是谈不下去,太后啊,您可亲眼瞧见了,不是我们父子不愿,而是端王把我们往外推。” 太后一双颇具威仪的凤眼微微眯起,盯着赵佶道:“佶儿,怎么回事?你与楚王父子曾结过仇怨?” 赵佶冷冷道:“是的,仇深似海。所以佶儿想不通,他们父子为何会支持我,怕不是到了紧要关头,打算在背后捅我一刀吧?” 太后的语气渐渐有些发冷:“曾经为何而结仇?” 赵佶犹豫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当初是他先动的手,赵孝骞率军西夏归来,赵佶安排刺客峡谷伏击,差点要了赵孝骞的命,为此赵孝骞搭上了龙卫营数百将士的性命。 当初的赵佶为何要杀赵孝骞? 因为赵孝骞越来越受官家的器重,给他的权力越来越大,赵佶感到了威胁,必须要除掉他。 多年以前,赵佶就盯上了那个位子,并且开始谋划布局,原本赵孝骞这样的臣子,立下再大的功劳,对赵佶来说都是有利无弊的好事,将来他赵佶即位后,照样可以重用。 可坏就坏在,赵孝骞也姓赵,而且官家为了他屡次打破祖制,顶着朝臣的压力和非议,一步步赋予赵孝骞越来越大的权柄,最后就连大宋天家历来最为敏感忌讳的兵权,也给了赵孝骞。 这下赵佶便感到不安了,官家为了赵孝骞打破了那么多祖制,那么将来选定皇位继承人时,是否也会因为赵孝骞而打破祖制? 赵佶不敢赌,所以只能杀了赵孝骞,一了百了。 赵孝骞死了,赵佶才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至于官家的小皇子,可以说,刘贤妃的肚子还没怀上时,赵佶便已埋下了杀机,小皇子注定是要夭折的。 太后深居宫闱,后宫又不能干政,难免消息闭塞,赵佶多次在太后面前非议赵孝骞,说他的坏话。 但二人之间恩怨的因果,赵佶却从未对太后说过,毕竟这桩恩怨牵扯了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赵佶不敢说出口。 此刻赵佶脸色涨红,期期艾艾半晌仍是无法开口,赵颢父子在场,基本等于当面对质了。 若是细说恩怨,牵扯到多年前他便谋篡皇位,赵佶乖巧老实的人设就会崩了,太后心寒之下,说不定会立马放弃支持他。 所以面对太后的问题,赵佶实在没法回答。 有意思的是,赵颢父子既不落井下石,也不帮忙圆场,父子俩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赵佶陷入尴尬,摆明了一副只看戏,不参与的态度。 见赵佶如此为难,脸都涨红了,半天却没迸出一个字,向太后心里大约有数了。 这桩恩怨怕不是那么简单,牵扯或许很深,或许还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件在里面,以至于赵佶迟迟不肯开口。 深深地看了赵佶一眼,向太后一双凤眼眯起,这时她也懒得追究曾经的旧事了,先把眼前的事办了才是正题。 “佶儿,无论当年你与子安有何恩怨,现在,你向子安赔礼道歉。”向太后冷冷地道。 赵佶一怔,接着一脸悲愤屈辱,垂头咬牙半天不出声。 向太后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愈发气恼,语气不觉更严厉了。 “本宫说的话你没听见么?赔礼道歉!”太后怒喝道。 赵佶身躯微微一晃,看着这位唯一坚定支持他的靠山和臂膀,赵佶狠狠咬牙,走到赵孝骞面前垂头躬身,长揖一礼。 “子安兄,当年是愚弟的不是,得罪之处,望子安兄莫与愚弟计较,愚弟向您赔礼了。” 赵孝骞微笑看着他,缓缓道:“端王多礼了,当年的事,我早忘了,只希望你也忘记才好。” 赵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当年那点小事,愚弟也早忘了。多谢子安兄胸怀大度。” 太后冷眼看着二人你来我往言语交锋,愈发感到当年的恩怨不简单,但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 定了定心神,太后朝父子俩露出一丝微笑,道:“本宫实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不过当年的子安和佶儿皆是少年郎,少年郎之间的恩怨,想必也大不到哪里去,不过是孩童玩闹交恶罢了。” “如今大家都已长大,当年的事自然便不算事儿了,若为了这点小事而错失彼此,更误了大事,想必你们都会感到遗憾的,你们觉得呢?” 赵孝骞笑道:“太后所言甚是,臣深以为然。当年那点小事,臣早已释怀了。” 赵佶也强笑着点头,现在他已老实,也不再提父子俩与太后假结盟的事了。 真真假假不重要,自己不当真,仍然把他们当敌人,时刻提防他们,它就永远是假。 赵佶强堆着笑脸,但他终究还不到二十岁,人情世故做不到娴熟,那一脸笑容要多假有多假,让赵孝骞简直不忍直视。 但太后今日的反应,倒是令赵孝骞侧目。 这个女人确实不简单,为了得到他们父子的支持,也不问缘由是非,当即果断命令赵佶赔礼道歉,看她的态度,若是父子俩仍不满意,恐怕不惜与赵佶上演一出苦肉计。 不愧是深宫里厮杀出来的女人,杀伐果断这方面竟不逊须眉。 随着向太后的强势干预,赵孝骞与赵佶当年的恩怨,竟就这样当面揭过了,至少是表面上揭过了。 成年人不计恩怨,只看利益。 随即向太后望向呵呵憨笑的赵颢,淡淡地道:“本宫现在也看出来了,刚才你们父子说的支持端王,恐怕言中不实,是故意敷衍本宫吧?或许暗中还打着别的算盘?” 面对太后软中带硬的质问,赵颢却丝毫不慌,笑呵呵地道:“不敢瞒太后,刚才确实有几分敷衍的意思,主要是两个孩子心眼儿都不大,当年的事仍耿耿于怀,我这当长辈的也不好插手……” 太后嘴角微微一勾,红唇轻启:“现在呢?楚王和子安还是另有打算?” 赵颢的表情渐渐正经起来,缓缓道:“刚才是敷衍,现在臣只想问,我们父子若支持端王,能得到什么?” 顿了顿,赵颢接着道:“毕竟当年的恩怨终究是个坎儿,我们父子也不知道端王即位后,是否能放下此事,否则他若即位后,第一个拿我们父子开刀,我们支持他岂不是太愚蠢了?” 太后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认真地道:“本宫可以担保,佶儿若即位,必重用你们父子,绝不加害,如若佶儿违了誓,本宫愿与你们同死。” 赵颢一脸惶恐状道:“太后言重了,臣绝不敢连累太后半分。” 赵佶这时却插言道:“官家不是赐给子安兄丹书铁券了吗?上面刻着字呢,若大宋后世帝王加害楚王及子孙,则帝王得位不正,皇天不佑,天下皆可反。” “官家立下如此严重的誓约,我可不敢有半分违旨。” 赵孝骞懒洋洋地道:“端王,咱们说点实际的,你我都知道这东西根本保不了命,柴家还是我亲手收拾的呢。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别拿丹书铁券说事儿了。” 赵佶还没说话,向太后的表情却越来越认真,还掺杂着一丝兴奋。 她知道,刚才赵颢父子那么痛快就答应了支持端王,确实是在敷衍她,没准还打算关键时刻背后捅赵佶一刀。 可现在父子俩郑重其事地跟赵佶谈条件,说明父子俩这回是当真了,只要条件能谈拢,赵佶拿出诚意,父子俩说不定会真的支持他。 于是赶在赵佶开口前,向太后立马接口道:“佶儿,想清楚了再说话,你楚王叔和子安兄尚有顾虑,你拿出诚意来,打消他们的顾虑,事可成矣。” 第七百七十六章 权衡拉扯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还是那句话,成年人不计恩怨,只看利益。 当然,有个前缀,那就是“做大事的成年人”。 至于做不成大事的成年人,只会永远热泪盈眶,永远恩怨分明,一辈子死咬着恩怨不松口,死也要拉着仇人一起上路。 各有各的活法儿,没什么是非对错。 至少此刻庆寿殿内的四人,都不是热血沸腾的成年人。 身处波诡云谲的宫闱朝堂,见识了太多的人性黑暗丑陋,也听闻了太多今朝荣华富贵,明朝身首异处的悲剧,自然不会那么天真,更不会为了曾经的恩怨而放弃眼前的利益。 有时候上层的人往往比市井百姓更可悲可怜,万事只求利益,往往会麻木人的感情和喜怒,变成了被魔鬼附身的躯壳,像狗抢骨头一样,一门心思只追着利益跑,没有自尊,没有悲喜,只想啃到那块骨头。 春花秋月,夏蝉冬雪,万物寂灭与复苏,岁月洗刷与涤荡,仿佛都与他们无关。 人生中那么多美好的人与事,他们浑然不觉,视而不见。 他们只想啃到那块骨头。 此刻的赵孝骞突然也觉得自己有点可悲。 幸好他并不麻木,他只想做好眼前这件事,往后余生还有很多时光,可以与家人妻儿坐在院子里,静静地欣赏春花秋月,夏蝉冬雪。 向太后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几乎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明牌了。 赵佶本来打算信口开河糊弄过去,他还是没放弃将来即位后清算赵颢父子俩。 可太后的这番话后,赵佶顿时陷入了沉思,然后以成年人的角度,认真地剖析利弊。 现在的情况是,赵颢父子俩摆明了态度,首先需要赵佶拿出诚意,这个诚意必须能十足地保楚王一脉的性命,同时,富贵荣华也不能少,否则我们支持你不是白干了?还不如转过头支持简王。 殿内三人都看着赵佶,赵佶清楚,父子俩已开出了条件,就等赵佶的表态了。 这几年来第一次,赵佶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真的放弃当年的恩怨,真心与父子俩修复关系。 追根究底,当年赵佶对赵孝骞先动手,纯粹是赵孝骞威胁到他了,在他眼中誓必得之的皇位,已经不那么自信得到了。 现在回过头再想以后,如果赵佶真的登基即位了,当年的恩怨自然也就不存在了,由皇位而起的恩怨,他已是最后的胜利者,何必还揪着当年的事不放? 思及至此,赵佶定了定神,沉声道:“楚王叔,子安兄,我想问一句,你们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你们尽管开口,能给的我都给,这个诚意够不够?” 赵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得依旧憨厚。 太后也露出了一抹微笑,她对赵佶的回答颇为满意,成大事者就该如此大方洒脱,为了达到最终的目的,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这才是成大事者应该具备的素质。 赵孝骞却沉默端杯,浅啜了一口酒,迅速看了赵颢一眼,仍是不吱声。 良久,赵颢呵呵一笑:“首先当然是保命啦,我们父子可是大宋忠臣,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如果能多活几年,自然是极妙的。” 赵佶断然道:“丹书铁券你们信不过,我可效仿太祖先帝,在太庙前刻碑立石,正告历代帝王,善待楚王一脉,凡事皆可不究,不罪,楚王一脉超脱于大宋律法之外。” 父子俩互相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不置可否的微笑。 赵颢接着道:“其次就是……本王老矣,一生闲散便罢,但我儿孝骞却正年轻,他还有一颗蓬勃的赤诚的为大宋社稷操劳,为官家效忠的滚烫的心呐……” 话音落,赵佶和太后同时朝天翻了个白眼儿。 好一番冠冕堂皇,不就是要权力要官职么?说得如此义正严词,父子俩的脸皮厚得没边儿了。 赵佶想了想,道:“我若即位,当罢章惇相位,转拜子安兄为宰相,官家这些年为子安兄屡破祖制,任以重权,我萧规曹随,也不算过分,朝臣纵有些许非议,我亦能压下。” 太后默默点头赞许,她也觉得并不过分。 赵颢笑着望向赵孝骞,道:“骞儿,你怎么说?” 赵孝骞却缓缓摇头:“我不愿为相。” 赵佶皱眉:“宰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了,子安兄还不满意?” 赵孝骞淡淡地道:“我处理不来朝政,也不喜欢太过辛苦,今生我唯有一愿,那就是率大宋精锐虎贲之师,扫平北方,灭亡辽夏,让大宋再无战乱,真正实现天下一统,让百姓安享百年太平。” 赵佶心中陡然一沉。 这番话说得很漂亮,而且也是大义所在。 可赵佶却听出了别的意思。 赵孝骞想要兵权! 更准确的说,他想要燕云兵权。 在此之前,赵佶发多毒的誓,什么刻碑立石,其实父子俩都没看在眼里,更不会天真地相信。 但若有了兵权在手,赵佶可就真的不敢动父子俩了,燕云地面上可是有十万精锐雄师,以赵孝骞这些年的威望,以及军中部将对他的忠诚,朝廷若敢动,燕云十万大军分分钟挥师南下。 那时就算大宋不会被赵孝骞所灭,至少也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战后留给赵佶的,只是一座千疮百孔的江山。 稍有不慎,说不定赵孝骞赢了,赵佶连孤家寡人都当不成,只能像后主李煜一样,在大牢里酸溜溜地吟诵“春花秋月何时了”。 赵孝骞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惊人。 他提的要求很严重,也很过分,赵佶此刻已将自己代入到皇帝的角色中,当即嘴一张便要严词拒绝。 任何脑子稍微正常的皇帝,都不可能答应如此离谱的条件,那简直是给自己和子孙后代埋下天大的隐患。 坐上那个天下至尊的位子,谁愿意整天被北方的十万精锐大军虎视眈眈?一言不合就来个“进京勤王”或是“清君侧”什么的,皇帝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赵佶脑中飞快转动,几番欲言打算拒绝赵孝骞的无理要求,然而话到嘴边,想到这对父子的分量,若他们被拒绝后,愤而转身去支持简王,对他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于是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赵佶求救的目光望向太后。 太后接收到赵佶的目光,垂头沉吟片刻,缓缓地道:“子安这个愿望,自然是一片公心体国,忠社稷之事,不过……燕云大军已有了主帅,若无缘由换帅,恐惹天下人非议。” “子安要不……再换个说法?” 赵孝骞沉着地坐在椅子上,表情似笑非笑,迎着太后恳求的眼神,赵孝骞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笑道:“哈哈,是臣孟浪了,或许刚刚酒醉,胡言乱语罢了,太后和端王莫怪,臣自罚一杯。” 说着赵孝骞端杯,很痛快地一口饮尽。 太后和赵佶刚露出一丝笑意,谁知赵孝骞搁下酒杯后,却绝口不提任何要求,反而聊起了汴京风月。 说起跟苏轼做菜,跟一个名叫李清照的词家新起之秀的佳作,又说起自己的儿子白白胖胖多么可爱…… 七拉八扯,全是闲话废话,总之就是不提正事,仿佛刚刚什么都没说过,今日不过是单纯的宗族闲聊家常。 太后和赵佶初时还面带微笑,保持耐心聆听附和,赵佶是个伶俐人儿,甚至还适时地送上几句含蓄的逢迎之辞,姿态摆得很低。 可后来赵孝骞越说越起劲,唠起这些毫无意义的家常简直是滔滔不绝,许久话题仍没终止的迹象。 太后和赵佶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此刻他们终于察觉到,刚才的条件没谈拢,赵孝骞这是不想继续谈了,楚王父子支持赵佶的事,自然也就作罢。 赵佶的脸上努力露出微笑,心中却无比悲愤。 别人谈买卖都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你特么倒好,一点还价的余地都不给,出口就是心理底价,毫无商量,爱买买,不买滚,不要耽误老子飞升…… 燕云兵权……这能给吗? 哪个正常的皇帝能给?这岂不是主动给自己的脖子上拴根绳吗?绳子的一头还牵在别人手里。 赵佶垂头,双拳拢在袖中微微发颤,原本已放下的恩怨,这一刻又回到了记忆里,赵佶又想弄死赵孝骞全家了。 太后也努力保持礼貌的笑容,至少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 良久,太后凤眼一瞥,扫过赵佶的脸庞,恰好与赵佶悲愤的眼神相碰。 接着太后突然不易察觉地朝赵佶点了点头,眸光里闪动着莫测的光芒。 这些年赵佶有心逢迎讨好太后,二人虽非亲生母子,但却实实在在地胜似亲生母子,感情已经比较深厚。 当然,这对名义上的母子除了感情投契外,也有各自的目的。 向太后一生无子,又很想消除官家生母朱太妃的影响,所以决定坚定地扶持赵佶。 而赵佶则是看中了太后在立储一事上极重的话语权,或许不久以后,太后的一句话,便是分量不轻的筹码。 两人可谓是一拍即合,母慈子孝,羡煞旁人。 感情颇深的好处就是互相之间的默契,此刻向太后的一记眼神,赵佶立马心领神会。 太后的意思很明显,无论如何,先答应下来,这对父子若不点头,你连皇帝都当不上,谈何兵权,君权,臣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至于将来…… 那是将来的事,当上皇帝再说,作为皇帝,兵权你能给,难道不能收吗? 大宋装备火器的军队,如今早已不止是燕云的十万大军了,汴京的上三军二十余万兵马都已装备,就算未来将赵孝骞和燕云大军当做叛军,朝廷举兵伐之,胜算也是极高的,无非伤点国本元气罢了。 所以,还犹豫个啥?他要兵权,给他! 赵佶这时也转过弯来了,没错,先当上皇帝再说,其他的事都是次要的。 于是赵佶狠狠一咬牙,突然打断了赵孝骞滔滔不绝的谈风论月,废话连篇。 “子安兄别说了,我答应了!” “啥?”赵孝骞正说得高兴,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佶深吸了口气,道:“子安兄志向高远,灭辽平夏正是一片赤忠之心,我怎能不答应?” “燕云兵权,给你了。” 第七百七十七章 日薄西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皇权其实也是一桩买卖,需要与各方面的人谈条件。 条件谈拢了,作为臣子我支持你当皇帝,而且不遗余力地帮你治理好江山。 若是谈不拢,那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世界的本质没有那么多的真善美,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隐藏在阳光背面的东西有多么阴暗。 此刻赵孝骞也身处阴暗中,看着赵佶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妥协的样子,赵孝骞笑了。 对赵佶和太后来说,这是一场很认真的交易,他们当真了。 “燕云兵权交给我,我可为端王平灭辽夏,端王即位两年内,说不定便成就文成武德一代圣君,在你的治下大宋一统江山,足够你在列祖列宗牌位前得瑟了。”赵孝骞笑道。 赵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对大宋一统天下的兴趣并不大,他只想当皇帝,从此在后宫骄奢淫逸地生活一辈子,手握皇权,醉卧美人膝。 人的志向决定了他的高度和成就。 赵佶不是赵煦,他没有太高的志向,他当皇帝是为了权欲,以及安享太平盛世,让自己心底里的各种欲望彻底放飞,无人阻拦。 现在赵佶还没即位,便已经具备亡国之君的潜质了。 见双方已经谈拢,太后最为高兴,欣慰笑道:“既如此,本宫便与两位说定了,官家……之后,朝堂商议新君之时,还请两位慷慨陈词,坚定支持端王。” 顿了顿,太后似乎有些不放心,于是补充道:“子安想要的,端王已经给了,这样的条件拿到简王面前,可不一定能答应,再说素闻简王性情暴戾,不比佶儿有儒雅君子之风,选择端王是你最正确的决定。” 赵孝骞笑了笑,道:“太后所言甚为有理,臣也一直觉得端王比简王强多了,为大宋万世社稷计,臣会坚定不移地选择端王。” 四人坐在殿内,各自相视一笑。 一项关于皇权过渡的交易,就算真正达成了。 宫宴自然是吃不下去的,赵颢父子于是识趣地起身告辞。 走出庆寿殿,赵颢的心情显然很不错,肥胖的身子走得缓慢,嘴里却哼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调儿。 赵孝骞一手搀着他,忽然道:“父王,您觉得端王刚才信了我们吗?” 赵颢冷笑道:“信了才怪,你可是他的仇人,换了是你,你会如此轻易相信仇人倒戈帮你吗?” 赵孝骞点头:“孩儿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时候的结盟,谁都靠不住。” 赵颢瞥了他一眼,道:“你与章惇已经结盟了?” 赵孝骞笑了:“没错,现在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章惇支持简王,坚决反对端王,孩儿与他结盟。” “今日太后支持端王,孩儿又与端王结盟,咱们父子这是两头吃,左右逢源,主打一个谁也不得罪。” 赵颢嗯了一声,道:“不过这种左右逢源的事,只能瞒得一时,你我行事尤须谨慎,否则一旦露馅儿,咱们要面对的就是两面围剿。” 赵孝骞淡定地道:“无妨,听说官家昨夜昏迷,这次比较严重,可能大限在即了,燕云的大军也该调动了。” “我有大军在手,且看谁能将我围剿。” 赵颢左右环视一圈,低声道:“你所造的那种红衣大炮,老夫已令死士造出了两百门,正秘密运往京畿,有此神器,汴京禁军我等亦不惧也。” “父王,运输途中小心点,莫被人察觉到了。” “呵呵,昼伏夜出运输,又刻意绕开沿路城镇,不会被发现的,这可是咱们鼎定江山的杀手锏,老夫宝贝得不行,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赵孝骞点了点头。 皇权更迭,各出权谋,但最终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时,也不见他苦口婆心劝服李建成把皇位让给他,最后还是靠着杀人流血才达到了目的。 赵孝骞要做的也是如此。 与端王达成交易,与章惇结盟等等这些,其目的不过是拖延和掩人耳目,燕云大军才是赵孝骞最后的底气和实力。 人在局中,别老以为自己是棋手,在棋盘上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 冷静下来想一想,首先你要跳出棋盘外,环顾四周,确定自己不是棋子,更不是弃子,然后再平心静气与对手下棋。 古今中外太多失败的例子,他们有个统一的毛病,那就是全特么以为自己是棋手。 赵孝骞不止一次让思维跳出了棋盘外,像森林里的一头猛虎,警觉地观察四周。 确定不是棋子,那是自保。 确定自己是棋手,才有资格谋算。 此刻提起燕云大军,赵孝骞脑海里更添几分凝重。 燕云大军是他的底气和实力,但他们同时也承担着为大宋戍边的重任,与幽州相隔不到百里的北方,便是辽国境内。 大宋汴京风云涌动之时,赵孝骞更看重的还是边境安宁,若是因为他抽调了燕云驻军,而致辽军犯边,他赵孝骞便成了大宋的罪人。 父子俩并肩走出宫门,赵孝骞叫来了一直守候在宫门外的陈守。 “派个心腹亲信,去一趟辽国上京,与萧兀纳和萧奉先见面,转告几句话……”赵孝骞低声叮嘱道。 ………… 辽国上京。 耶律延禧即位后,辽国的国策已经全然改变。 契丹人如今已认清了现实,军事方面已经主动转攻为守,边境上的辽军开始朝北方收缩。 尽管宋辽签下的盟书不大靠得住,但如今的辽国君臣已无暇顾及这些。 与大宋停战,不代表和平。 如今令辽国君臣焦头烂额的,是东北方面的女真部。 完颜颇剌淑完成了女真统一后,这个古老又苦难的少数民族部落,陡然焕发出惊人的生机与战斗力。 有了大宋经海路提供的粮食和军械后,女真部更是如虎添翼,不到一万女真战士,短短数月便攻下了吉州,英州,最后破了黄龙府。 黄龙府是辽国军事重镇,随着它被女真部占领,辽国君臣大惊之下,终于认真起来。 恰好这时宋辽签下了和议,两国休战,于是耶律延禧将南方的兵力匆匆调往东北平叛。 可惜辽国势颓,军事上也已出现了颓势,毕竟国中腐败的风气早已传染了军队,辽军上下不能一心,战斗力自然是直线下降。 从南方抽调了近五万辽军,再加上东北统军司的近十万兵马,十几万人气急败坏地扑向黄龙府,试图收复。 然而这个时候的女真部已团结了各个饱受契丹欺凌的民族,如渤海族,奚族,生女真,达鲁古部,甚至还有契丹族内部的一些族人,然后完颜颇剌淑招兵买马,已经扩军至十万人。 十万女真战士守黄龙府,辽军根本攻不下,数月之后后勤粮草供应出现了问题,辽军只能灰头土脸撤兵。 至于被女真部占领的黄龙府,以及东北广袤的城池土地,辽国君臣一时间也拿他们无可奈何,只能憋屈地默认现状。 无论辽国君臣愿不愿承认,现实就是,辽国确实已经日薄西山了,曾经被辽军碾压的大宋,他们已畏之如虎,就连向来被契丹人视作奴隶的女真部,如今都招惹不起了。 黄龙府丢了,东北广袤的城池土地也丢了,辽军试图收复却未果,只能捏着鼻子默认了现实,不仅如此,为了安抚女真部,耶律延禧还忍着恶心遣使,亲自给完颜颇剌淑封了个名叫“惕隐”的官职。 官职当然是没有实权的,它主要的职司是管理辽国皇族内部事务,大致相当于大宋的宗正寺。 一个女真叛贼,让他管理辽国皇族的内部事,这不扯么。 连续数月,又是和议又是安抚,辽国似乎恢复了和平,上京的权贵和富人们继续笙歌曼舞,四海升平。 没人注意到,这个烂到根子的腐朽帝国,已经风雨飘摇。 今日一大早,萧兀纳和萧奉先还在睡梦中,便被宫人匆匆叫醒。 耶律延禧召见。 二人穿戴官服,匆匆赶到辽宫,进殿行礼之后抬头,却见耶律延禧一脸喜色,多日阴霾的脸上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萧奉先是耶律延禧的大舅哥,二人这些年已经很熟了,于是萧奉先笑着问道:“陛下今日气色红润,不知因何事欣喜?” 耶律延禧从桌案上拈起一份密奏递给他,道:“你们先看看。” 萧兀纳和萧奉先二人扫了一眼,顿时露出惊愕之色。 这份密奏是从大宋境内传来的,辽国虽然转为守势,可辽国的眼线一直不曾间断对大宋的监视和打探。 密奏上只说了一件事。 大宋官家病危,燕云主帅赵孝骞或被大宋官家猜忌,已卸下燕云兵权,匆匆赶回汴京了。 萧兀纳和萧奉先飞快对视了一眼。 密奏上说的事,对二人来说算不得什么新闻。 早在赵孝骞回京之前,他便派人告之了二人。 作为辽奸,萧兀纳和萧奉先这次对赵孝骞表现得很忠诚,尽管心里偶尔也冒出反水的念头,但最终还是十分理智地放弃。 他们对天下形势看得越来越透彻清醒了,无论燕云宋军的主帅是不是赵孝骞,对宋辽局势不会有任何改变。 辽国的灭亡,是迟早的事。 这不是悲观,而是铁一般的现实。 对唯利是图的萧兀纳和萧奉先来说,这个时候更要抱紧大宋的大腿,为将来的前程埋下伏笔。 这时候若是再次反水,跟特么49年参加guo军有啥区别? “陛下,臣已看完密奏,不知陛下的意思是……”萧兀纳试探着问道。 耶律延禧笑道:“天不亡我大辽,宋国官家病危,天下即将动荡,我大辽的机会来了……” 萧兀纳苦笑道:“不,根本没有机会。陛下当知赵孝骞曾经也被宋国官家急召回京,那时先帝也觉得机会来了,连遣三路大军南下,结果被宋军歼灭了十余万。殷鉴在前,臣请陛下三思。” 第七百七十八章 昏迷病危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萧兀纳不是进谗言,他说的是事实。 那一次耶律洪基确实以为机会来了,结果被宋军狠狠扇了一记耳光,辽军折损十几万。 由于兵败,也导致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辽国之所以乖巧老实地归还燕云十六州,便是那一战后必须付出的代价。 现在耶律延禧即位,他又觉得机会来了…… 尽管自己的立场是辽奸,他们的使命是帮着赵孝骞坑辽国,可此时看着耶律延禧得意欣喜的样子,二人都不忍心继续坑他了。 耶律延禧却神秘地一笑。 “你们以为朕高兴的是宋国官家病危,赵孝骞被调任回京?” 萧奉先好奇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赵孝骞在与不在,宋军的火器依旧恐怖,大辽不可敌也。” “朕高兴的是,或许朕已发现了克制宋军火器的办法……” 二人惊愕对视,萧兀纳赶紧道:“宋军的火器可以克制?” “这世上没有无敌的军队,只要是军队,就一定有克制它的办法。”耶律延禧喜滋滋地道:“朕与西夏国主李乾顺互通书信,李乾顺给朕说了一件事。” “当初宋夏边境不太平,两国交兵,互有死伤,后来宋国西北边帅章楶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宋夏边境大修堡寨,以堡寨的形势步步逼近,蚕食西夏国土。” “那时西夏还是小梁太后当政,宋国大修堡寨的办法,确实令西夏无可奈何,他们修一座堡寨容易,西夏军要拔除一座堡寨,往往要付出不小的伤亡。” 耶律延禧看着二人,笑道:“李乾顺给朕的信里说了这件事,朕便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我大辽为何不能效法章楶,也在边境大肆修建堡寨,一座座堡寨如钉子般扎在边境上,宋军的火器再厉害也打不穿。” “不如就用这办法,如章楶一般步步逼近蚕食宋国的国土……” 萧兀纳头皮一紧,急忙道:“陛下,如今两国形势不同往日,陛下切不可再启边衅,给宋国开战的借口。我大辽真的已经输不起了。” 耶律延禧叹道:“纵是不蚕食宋国国土,堡寨之法用于我大辽边境内,至少也能保我大辽国土不会再次沦丧宋人之手,二位以为如何?” 萧兀纳和萧奉先对视一眼,彼此的表情都很平静。 皱眉思索良久,萧兀纳试探着道:“臣以为,或许可行。” 萧奉先也点头道:“臣亦觉得可行,既然如今我大辽已是守势,那么就大修堡寨,好好守住边境,让宋军从此无法进犯。” 萧兀纳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接道:“堡寨不仅可以用来对付宋人,其实东北的女真部亦可如此,大辽可征调民夫,沿着黄龙府至辽阳府一线大肆修建堡寨,步步蚕食女真部的地盘。” 耶律延禧愈发欣喜:“不错不错,此法甚佳!” 若是统一采取守势,不再追求主动进攻,那么不得不承认,修建堡寨的法子确实很实用,这已是被大宋边帅章楶证实过了的。 耶律延禧见二人都支持他,心中的把握顿时更大了,笑容也越来越深。 “既如此,那么便照此办吧,先把边境稳住,然后我大辽国内准备效仿宋国变法,推行新政。” 辽国变法,不是耶律延禧的一时兴起,而是真正准备实行的。 说来历史上的耶律延禧和赵佶一样,也是亡国之君,但在他登基的初年,耶律延禧还算是比较明智的,至少他确实有志向让大辽再次伟大…… 然而志向归志向,现实是现实。 一国变法,不知要触动多少权贵地主阶级的利益,往往伴随着激烈的刀光剑影,杀人流血。 耶律延禧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 哪怕是历史底蕴深厚,谋士能人辈出的中原大宋,王安石变法时也是闹得鸡飞狗跳,新法几废几立,反反复复,无数人因此牵连贬谪,朝堂党争乱象数十年难以平复。 这些负面的影响,对如今热血上头的耶律延禧来说,是不重要的。 他要的是辽国变法之后,赋税增加,军事实力增强,以图再次回到曾经的霸主地位。 君臣在宫里就堡寨和变法两件事商议许久,最后天色已晚,二人才意犹未尽地告辞出宫。 走出宫门,萧兀纳和萧奉先再次对视,这次二人很有默契地笑了。 “萧使相觉得陛下今日的提议如何?”萧奉先问道。 萧兀纳摇头苦笑:“不过是书生空谈罢了,堡寨也好,变法也好,哪有那么容易办成的,一旦我大辽在边境大肆修建堡寨,宋军立马就会受到刺激,他们实力强大,开战是不需要理由的。” 萧奉先眸光闪动:“听说赵郡王被大宋官家封了亲王,但却卸了兵权,大宋官家明升暗降,分明是对殿下生了猜忌,你我如何处之?” 萧兀纳眼睛眯了起来:“萧副使似乎有别的意思?” 萧奉先急忙打了个哈哈,道:“不敢不敢,只是随口议论一下,毕竟我们只对殿下效忠,他的前程命运与我们休戚相关呀。” 萧兀纳淡淡地道:“赵孝骞此人,不可小觑,就算大宋官家对他生了猜忌,他也有能力安然度过这一劫,我听说这次是赵孝骞主动卸下兵权回京的……” 萧奉先不解地道:“那又如何?” 萧兀纳低声道:“还有一件事莫非你没注意?大宋官家病危……” 萧奉先点头:“我早注意到了,听说大宋官家无子,皇位注定只能由兄弟继承,官家病危,赵孝骞主动回京,这……” 说着说着,萧奉先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表情露出极度的震惊,讷讷道:“莫非,莫非殿下他……” 萧兀纳点点头,沉声道:“这也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准,但事情凑到一块儿未免太巧了,朝堂事,生死事,根本不存在巧合,这个关键时刻,赵孝骞突然回京,目的恐怕不是那么单纯……” 萧奉先仍处于震惊之中,失神地道:“若此事可成,大宋未来的官家莫非就是……” 萧兀纳道:“这些年我与赵孝骞虽未见面,但也算间接打过交道,此人虽年轻,但却老谋深算,轻易不会出手,一旦出手则必中,大宋官家病危,赵孝骞必然是有了某种把握,才会主动回京的。” 萧奉先乐了:“事若成,宋辽两国可就热闹了,据我所知,赵孝骞殿下对一统天下可是有着很深的执念的,他若登基即位,大辽灭亡只是迟早的事。” 萧兀纳淡淡地道:“更何况咱们大辽的这位陛下还自己作死,又是建堡寨,又是变法,照他的法子,大辽只会灭亡得更快。” 萧奉先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道:“若大宋一统天下已成大势,咱们必须做点什么,将来也好凭功劳在大宋谋个前程,萧使相以为呢?” 萧兀纳含笑点头:“没错,既然灭亡已不可阻挡,不如果断弃船逃生,换到另一艘船上去,想要在另一艘船上吃香喝辣的,咱们必须做点什么。” 压低了声音,萧兀纳道:“你我如今深受陛下器重,大辽又即将开始变法,不如趁此机会,打着变法易事的旗号,向陛下举荐人才,把那些贪官和名声官声不好的人提拔上来。” “大辽既然烂了,那就让它烂得更彻底。不仅如此,咱们还要以变法的名义,向天下百姓加征赋税,清除守旧官员,拦截克扣将士的钱粮等等……” 萧奉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货,够歹毒啊! 你特么真把灭亡辽国当成毕生为之奋斗的事业了? 转念一想,萧奉先又有些着急,对大宋来说,这可都是功劳呀,这些功劳将来在大宋能换前程的。 前程让萧兀纳一人独享了,他萧奉先怎么办?将来赵孝骞论功行赏,萧兀纳在大宋当了大官儿,自己却因为未立寸功而被晾在一边,不仅自己,全家和子孙后代全完了。 “我与陛下更亲近,这些事便不劳萧使相亲自动手,我来办,我来办!”萧奉先殷勤地笑道。 萧兀纳皱眉,眼中露出不悦之色,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打算抢功了?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毕竟大家是同一个战壕的辽奸,萧兀纳不好与他翻脸,只是淡淡地道:“谁来做事都是一样,重要的是,咱们做这些事之前,必须向大宋汴京的赵孝骞送去密信,让他知道辽国的灭亡是我们的功劳。” “没错没错,先表功,再做事,还是萧使相思虑周全。” ………… 辽国风雨飘摇,大宋汴京却波诡云谲,暗流涌动。 赵煦这次昏迷,情况很严重。 一天一夜过去,太医还是没能救醒他,随着赵煦昏迷的时间越来越久,延福宫内也变得紧张起来。 太医们的脸色愈发惨白,福宁殿数十名太医进进出出。 大家都是同行,这一天一夜里,太医们不记得多少次会诊,多少次修改调整药方。 可汤药灌进赵煦的嘴里,他仍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延福宫的宫禁愈发森严,向太后与政事堂枢密院诸多重臣商议后,决定以朝廷的名义抽调汴京上三军精锐入驻禁宫,与诸班直互相监督,严守宫城防御。 这一次,赵孝骞也渐渐察觉出情况不对,赵煦的大限恐怕就在这次了。 于是赵孝骞不敢回王府,索性住在枢密院旁的偏殿内,时刻等着延福宫的消息。 第七百七十九章 大限在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病危,汴京朝堂开始慌乱。 尽管所有人大多知道了结果,可当这一天来临,朝臣们仍心情沉重,许多人自发来到延福宫外聚集,徘徊,哭泣。 赵煦这个皇帝,在大宋的历代帝王里,算是比较有为的,他基本没干过昏聩糊涂的事。 在他在位期间,大宋悄然崛起,不仅打败了西夏,打败了辽国,扭转了大宋积弱的百年颓势,更重要的是,他收复了历代帝王心心念念的燕云十六州。 这些功绩沉甸甸的,无论面对哪一位帝王,也足以拿得出手了。 虽然功绩大多是赵孝骞创下的,可赵煦是皇帝,他也是这些功绩的拥有者。 如今赵煦病危,朝臣们纷纷念叨着赵煦的生平,汴京闻者无不痛惜。 枢密院外,赵孝骞从宫门回来,刚才他也去延福宫门外等了一阵。 赵煦仍在昏迷中,宫里已加强了宫禁,不准任何人进出,朝臣亦不得入内。 赵孝骞茫然地在宫门外站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与同僚们聊了几句,才发现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 于是赵孝骞只好往回走,快走到枢密院外时,赵孝骞脚步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往前走,直奔楚王府而去。 因为赵煦昏迷的事,赵孝骞已经数日没回家了,今日还得回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官服。 时已快天黑,回到王府,赵孝骞发现里面出奇的安静。 后院没有嬉闹声,没有活爹与侍妾们荒淫无度的饮宴笙歌曼舞,偌大的院落安静得像坟场。 赵孝骞轻手轻脚走到活爹的院子外,发现赵颢正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他仰头看着星空,眼中一片肃穆沉重。 “父王……”赵孝骞轻唤道。 赵颢回神,道:“回来了?官家他……” 赵孝骞摇摇头:“还在昏迷中,大约……撑不了多久了。” 赵颢叹了口气,苦笑道:“也不知为何,我赵氏皇族不得天佑,历代帝王长寿者并不多,不过官家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就……” “或许确实如民间传说,我赵氏得国不正,抢了孤儿寡母的江山,故而世代当有此报。” 赵孝骞抿了抿唇,这话他实在无法反驳,因为是事实。 赵颢看着寂静的夜空,淡淡地道:“太医说官家熬不过这个冬天,如今离除夕只有几日,他终究没熬过。” 赵孝骞突然道:“父王,当初神宗崩后,太皇太后是打算让你即位的,结果朝臣反对,还是让官家即位了,你不恨官家吗?” 赵颢摇头:“一个孩子,晚辈,我恨他作甚?世间万物皆有礼法规矩,那些朝臣也没错,这些年我的不甘心,是想得到的没得到,当年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就是想要把皇位抢回来。”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父王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可以动手了。不过,乱宫闱不可乱天下,孩儿不想因为这件事而令百姓遭难。” 赵颢点头:“那是自然,咱们做的事与百姓无关,针对的是朝堂,骞儿,将来你若即位,多为百姓做点实事,新旧之争已数十年了,必须结束了,再乱下去,会伤国本的,百姓的负担也不轻。” 赵孝骞笑了:“父王就这么肯定咱们能夺取皇位?说不定功亏一篑,咱父子不得不仓惶逃走呢。” 赵颢也笑了:“那也无妨,若是失败,老夫此生便死心了,余生跟着你混,你吃啥我吃啥,以咱们父子的能力,无论在哪里都饿不死,……不出意外的话,你麾下的部将应该在日本帮你占下一块地盘了吧?” “兴许是吧,那是最后的退路,咱们若败了,便逃去日本,然后招兵买马,把整个日本占了,当地青壮全杀光,再从商人手里多买些汉人东渡,咱们也当个皇帝过过瘾。” 赵颢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好重的杀气,日本人得罪过你?” 赵孝骞眨眨眼:“在孩儿的梦里得罪过我,他们杀了咱华夏几千万人,可谓是血海深仇。” 赵颢一怔,下意识摇头:“东夷小国,番邦伏臣,怎么可能敢犯我华夏,更不可能杀我几千万人,小混账,几千万人是什么概念,你懂吗?你见过吗?你这梦做得太假。” 赵孝骞苦笑:“太假吗?孩儿倒觉得很真实……” 父子俩天南海北地聊着闲话,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知不觉,夜已深,赵孝骞打了个呵欠,正要睡去。 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丫鬟神色慌张站在院子外,禀道:“殿下,世子,宫里来了人,说是官家醒了,召世子进宫觐见。” 赵孝骞一怔,飞快起身朝外走,一边走一边问:“官家何时醒的?他身体如何了?” 丫鬟小跑着跟在后面,摇头不知。 出了王府前庭,府外有一名宦官等着,门外还停着一辆王府的马车,陈守等禁军站在马车旁。 赵孝骞当即上了马车,招呼宦官也上来,然后车夫一挥鞭,马车飞快朝宫门驶去。 片刻后,马车到了宫门外,空地上仍聚集着许多朝臣,兴许是听闻官家醒来的消息,朝臣们神色各异,有人高兴,有人忧愁。 高兴的自然不用说,忧愁的则是认为官家这是回光返照,非吉兆。 赵孝骞下了马车,来不及与朝臣们招呼,宫门开了一条小缝,在朝臣们羡慕嫉妒的眼神里,赵孝骞闪身飞快走进去。 刚进宫门,迎面便见到了郑春和。 今晚的郑春和一脸悲戚,脸上泪痕未干,赵孝骞一愣之后,急忙上前问道:“郑内侍,官家怎样了?” 郑春和哽咽摇头,道:“殿下快去福宁殿吧,官家醒了,但……” “但什么?” “太医说,官家已是油尽灯枯,大限在即了。”郑春和克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官家自知大限在前,醒来后并未召见任何人,就连宰相章惇都没见,反而第一个要见的人是你。” 赵孝骞愈发焦急,二话不说拔腿就朝福宁殿跑去,郑春和踉跄着身子跟在后面。 宫闱讲究礼仪,平日这般拔腿狂奔,早被宫里的班直拿下问罪了,可今晚特殊,郑春和跟在后面不停示意巡弋的班直不准阻拦,赵孝骞就这样一路跑到福宁殿外。 站在殿外喘息了一阵,见殿内太医宫女宦官频繁出入,人人神色悲戚。 赵孝骞迈步走进殿内,来到赵煦的床榻前。 数日不见,赵煦瘦了许多,眼眶深陷,气色惨白如纸,只有胸膛微微起伏。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几名太医垂头丧气站在一旁,神情甚是颓败。 走到赵煦的床榻前,看着床榻上虚弱的赵煦,赵孝骞禁不住一阵心酸,眼眶顿时红了。 “官家,臣来了……”赵孝骞低声唤道。 意识混沌的赵煦睁开眼,扭头看去,见赵孝骞跪在他的床榻前,赵煦努力挤出一丝微笑。 “子安来了……”赵煦声音虚弱嘶哑。 “官家醒了,接下来好生养息,身子定能大好。”赵孝骞说着毫无意义的宽慰话。 赵煦自嘲似的一笑,道:“好不了了,都这般时候了,子安何必还骗朕……” 赵孝骞黯然一叹,垂头说不出话来。 赵煦抬眼,见殿内站着许多宫女太医,于是挥手令所有人都退出殿外。 殿内只剩了君臣二人,赵煦这才叹了口气,道:“子安,扶朕坐起来,朕已没力气了。” 赵孝骞心中又是一酸,双手环住赵煦的身子,将他抱扶起来,上身靠在床榻边。 仅仅只是坐起来这个小动作,却仿佛耗尽了他的体力,背靠着床榻喘息了半晌,赵煦苦笑道:“朕这辈子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可惜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 “朕坐享一生富贵,终究还是抱憾而终,子安啊,朕想做的事,就靠你了。” 赵孝骞垂头道:“臣……会代官家完成夙愿,如果有机会,如果能得朝廷信任,臣愿领军扫平北方,灭亡辽夏,为大宋一统天下。” 赵煦阖眼沉默半晌,道:“当初的事,是朕辜负了你,可朕还是要说,若是时光重来,朕可能还是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子安,大宋自立国始,历代帝王都对武将不放心,对兵权更是慎之又慎,太祖先帝本就是武将夺位,他深知武将有了兵权后,会滋长出多么可怕的野心。” “子安,你兵锋最盛之时,麾下拥兵十万,皆装备最厉害的火器,说是大宋最精锐的一支军队也不过分,你是臣子,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换了任何皇帝,都会感到害怕,子安,你能理解吗?” 赵孝骞点头,坦然道:“臣能理解,所以官家要臣回京,臣立马就回京了。” 赵煦笑了:“其实回京后,你心里也是不确定的,对吗?你怕步狄青的后尘,所以回京之前便将家人妻妾送走,你还从燕云抽调了部将张嵘等五千兵马,护送你的家人妻妾去了日本。” “官家都知道了?” 赵煦嗯了一声,道:“朕自然是知道的,当时不过装作不知而已,你能回来便是对朕最大的忠心,你能理解朕为何猜忌你,朕自然也能理解你送走家人妻妾。” “子安,朕一生做事,将心比心,不曾负过任何人,唯独辜负了你,可朕不得不为。” “子安,还是要对你说声抱歉啊……” 第七百八十章 临别坦言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不一定是仁义的帝王,但他是一个好人。 这是赵孝骞对赵煦的评价。 元祐即位,被太皇太后把持朝政多年,赵煦隐忍十年,咬着牙等到太皇太后薨逝,亲政第一年便果断推翻了元祐年间的所有政策,废旧复新,整个朝堂被他生生掉了个头。 曾经风光无限的旧党官员,一个个被拉下马,或被罢免,或被贬谪。 故意将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章惇拜为宰相,就是要借章惇的手,对旧党官员下刀,让朝堂在短时间内换了新天。 那一年的赵煦,才刚满二十岁。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能有这般手段,已经很了不起了。 对待他看重的臣子,赵煦从来不吝器重信任。 为了赵孝骞,赵煦打破了祖制,迎着无数朝臣的反对甚至是唾骂,坚持将赵孝骞封为皇城司勾当公事。 那一次的封官,不过是赵煦在试探朝臣的反应,皇城司直属皇帝,严格说来,给赵孝骞这个实权官职只能算是天家内事。 但因为这次的封官,赵煦大约明白了朝臣的底线,于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将赵孝骞提拔到他理想的位置上。 最后当赵孝骞挂帅持金,麾下十万雄师,朝堂上的反对声音已经很小很小了。 这一切都是赵煦在筹谋,因为对赵孝骞的信任,他独自承担了许多压力,赵孝骞全都默默看在眼里。 因为这份信任,以及赵煦曾经为他承受的压力和非议,赵孝骞才会选择卸下兵权回京,而明明那个时候,是赵孝骞最有实力的时候。 赵煦是好人,赵孝骞也是。 好人总是命不好,因为束缚太多,情与义,忠与孝,都成了捆绑住自己手脚的绳索。 坏人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坏人做事只为自己,抛却良心的人生,无疑是轻装上路,无拘无束。 至于后来赵煦对他的猜忌,赵孝骞刚才说的是心里话,他确实能理解。 这是一个皇帝的本能反应,就像一根棍子当头砸下来,任何人都会不假思索举臂格挡一样。 赵煦的命不好,他短命。 赵孝骞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好不好,他只是不想做亏良心的事。 “官家,不必对臣说抱歉,臣真的能理解,换了我坐在这个位子上,说不定做得更过分,官家对臣已经很仁义了。”赵孝骞轻声道。 赵煦笑了笑,道:“子安不恨朕就好,这些日子朕经常在想,当初把你封到这么高的位置上,究竟是对是错,如果你仍只是曾经的楚王世子,你我的兄弟感情干干净净,不掺一点杂质,那该多好……” 赵孝骞笑道:“楚王世子太不起眼,那时官家可能根本发现不了我。” “也是,想来朕还是没错的,幸好发现了你,和你的一身本事,大宋社稷才有今日的局面。” “……朕在九泉之下,见到列祖列宗,也能无愧无怍地告诉他们,朕发现了一个人才,是咱们赵家的子弟,他为赵氏基业做了很多事,他让咱们大宋扬眉吐气了,祖宗若知,一定会夸我。” 赵煦说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赵孝骞黯然垂头,他已忍不住泪水滑落。 赵煦却突然问道:“子安,朕逝后,朝中必有议论,新君人选悬而未决,你认为何人可为新君?” 赵孝骞摇头:“臣不想掺和天家事。” “你也是天家人,不妨说说,你说的话,朕向来都是认真听的。”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朝臣热议的人选,是端王和简王两位,二王各有优缺点,臣实不知如何评价。” 赵煦微笑道:“那两人你都看不上?” “臣怎敢如此狂妄,实在是关乎社稷国祚,臣不敢妄议,否则将成大宋千古罪人。” 见赵孝骞死活不肯表态,赵煦的眼神微微有些失望。 沉默片刻,赵煦盯着他的眼睛突然道:“子安,你曾几何时,有没有想过当皇帝?” 赵孝骞一惊,后背的冷汗顿时潸然渗出,湿透了后背的衣裳,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官家,臣怎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赵孝骞矢口否认。 赵煦笑得很随意:“朕已是将死之人,不管多犯忌讳的话,今日但说无妨的。” “臣没有想过当皇帝。”赵孝骞坚持否认。 这种事是打死也不能说的,情义归情义,命这一块也要好好保护…… 赵煦轻叹道:“数月之前,朕书信召你回京,当时朕很怕你不回来,怕你找各种借口,比如身体养伤,比如养寇自重,你能想到的所有借口,其实朕都已帮你想了一遍。” “那一阵子,朕真的很焦虑,你若不回京,朕实不知如何对你,更不知这大宋江山会变成什么样……” “那时的朕,甚至都做好了你割据燕云十六州,自立为诸侯国的准备,甚至,你若所图更大,说不定会挥师南下,直逼汴京,把朕这个皇帝杀了,你来当。” 赵孝骞惊惶跪下,急道:“官家,臣怎会行此大逆之事!” 赵煦叹道:“子安,今日此时,你我不是君臣,只是兄弟,我们说点兄弟间可以说的话,这些话,朕会带进陵墓里。” “朕写那封书信劝你回京,其实朕心里是没做什么指望的,朕一直认为子安是绝顶聪明的人,而卸下兵权孑然回京,是最愚蠢的决定,朕将心比心,若换了朕是你,恐怕也会找尽理由不回来。” “手里握着十万兵权啊,天下尚惧何人?甚至你当时若举臂一呼,挥师直逼汴京,胜算也不小,毕竟那时你麾下的兵马天下无敌,无人可挡。” “子安,那个时候,是你机会最大的时候,朕现在仍然想不通,你为何会选择回京。子安,为何?” 赵孝骞沉默半晌,索性也放开了道:“臣没别的想法,官家这些年待臣甚厚,因为官家的器重和信任,臣才有手握十万兵马的机会,才能成就这些功业……” “说是知遇之恩也好,说是兄弟情义也好,臣不想辜负官家的信任,更不想做被天下人唾骂的乱臣贼子。” 赵煦露出欣慰的微笑:“子安,朕没看错你。” “端王和简王,朕其实一个都看不上,端王阴鸷昏聩,简王暴戾不仁,他们若为新君,大宋将不知是何等模样,你我君臣辛苦创下的基业,或许会在他们手中一朝尽毁。” “子安,不说祖制,也不提什么长幼嫡庶,朕其实真心认为,你才是新君最合适的人选……” 一句话如石破天惊,震得赵孝骞脑中嗡嗡作响,半晌没回过神。 赵煦见他震惊的表情,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如同恶作剧得逞似的。 “很意外,是吗?朕怎么能有这种想法?”赵煦挑眉笑道。 “官家,开不得这种玩笑的。”赵孝骞苦笑道。 “子安,你自己说,论心性,论谋算,论兵事,论声望,你哪一点不比这二人强?大宋如果在你的手中,朕坚信它一定是远迈汉唐的盛世。” “朕这些年唯独只为你打破了祖制,其他的宗亲子弟可没这个资格,为什么?就是因为宗亲之中,唯有子安你的本事最强,别人不及你万一。” “大家都姓赵,可姓赵也有远近亲疏,说实话,宗亲里的那些子弟,朕也看不上,包括那几个兄弟。” 赵孝骞心中惊疑,紧抿着嘴不说话,他还不清楚赵煦为何突然说起这些,究竟有何用意。 赵煦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今晚的话特别多,他仿佛要耗尽力气,将他想说的话一次说完,然后无憾地离去。 “兄终弟及,本是祖制,可朕不知为何,竟有些不乐意,子安,如果不提祖制礼法,朕心中的新君人选,你是最合适的。” “官家莫说了,臣实在承受不起。”赵孝骞苦笑道。 赵煦眼眶渐红,哽咽道:“朕的茂儿若还在,想必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茂儿已死,朕万念俱灰,新君之属,朕已无心决断……” 赵煦扭头看着赵孝骞,突然道:“子安,燕云的兵权应该还在你手里吧?” 赵孝骞再次大惊,急忙道:“臣回京的当日,已向枢密院交卸了兵权。” 赵煦摇头,缓缓道:“朕的意思你应该懂,兵权交给了朝廷,但燕云大军仍能因你一句话而起兵,这些年你经营河北,麾下将士对你甚为服气,你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块调兵的虎符,比虎符更管用。” 赵孝骞震惊无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皇帝,其实什么都知道。 “子安,朕现在心里很矛盾,既觉得应该遵从祖制,从端王或简王里选取一人为新君,又觉得朕与你多年辛苦创下的基业不易,江山所托非人,则一朝尽毁,遗祸百年,那么朕与你这些年的辛苦算什么?” “子安,你告诉朕,我该如何是好?”赵煦无力地靠在床头,眼泪止不住地滑落,眼神有惭愧,也有不甘,更多的是一种迷茫,不知大宋未来何去何从的迷茫。 第七百八十一章 君臣诀别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不是昏君,他知道的事情,远比赵孝骞想象的多。 赵孝骞甚至怀疑,自己和父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或许赵煦也有几分知情。 只是赵煦矛盾的心情左右了他的思想,没有戳穿赵孝骞而已。 不得不承认,在赵煦的心里,赵孝骞确实是最适合即位的人选,没有之一。 赵氏皇族里,争气的子弟不多,说是凤毛麟角都未免高抬了,实际上赵煦看到的仅有一个赵孝骞。 可偏偏赵孝骞不是赵煦的亲兄弟,只是宗亲,宗亲是没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这个事实令赵煦不止一次暗恨造化弄人。 如果赵孝骞是他的亲兄弟,皇位继承几乎没有任何悬念,赵煦拼了命也要把赵孝骞捧上去,唯有他才有能力治理好这座江山。 这便是赵煦此刻心中最大的矛盾。 按祖制,皇位只能立长或是立嫡,要么是端王赵佶,要么是简王赵似。 可从大宋社稷基业的角度,赵孝骞比二王强得多。 赵煦没有子嗣传承,这种痛苦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毁灭性的,他的短命,与小皇子的夭折有着绝对的关系。 无后的男人,在皇位传承这件事上,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的执念与坚持,给谁都可以。 这些年赵煦与赵孝骞君臣配合默契,共同创下不少前所未有的伟业,从内心感情上来说,赵煦其实是更偏向赵孝骞的,毕竟二人已不止是君臣和兄弟,他们还是事业上肝胆相照的合作伙伴。 从这个角度来说,赵煦与赵孝骞当然更亲密一些。 “子安,你让朕很为难,整座大宋江山,都让朕为难了……”赵煦喃喃道。 赵孝骞垂头道:“官家不必徒耗心神,大宋国祚自有上天注定。” 赵煦叹道:“是啊,皆是朕的身后事了,朕何必耗神,这几年朕治下的江山,死后见列祖列宗亦无愧矣,这就够了,其他的事,朕已无暇顾及了。” 抬头盯着赵孝骞,赵煦一字一字缓缓道:“子安,答应朕,无论如何,不可妄动刀兵,不可荼毒天下百姓……若是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宫闱可乱,天下不可乱!” 赵孝骞心神俱震,他知道,赵煦的这番话基本等于摊牌了。 赵煦或许隐有察觉他接下来要做什么,油尽灯枯的赵煦已无法阻止。 也许内心深处,赵煦其实也并不愿阻止,否则今晚此刻,只消赵煦一声令下,赵孝骞绝对死得比他早。 终究还是那种矛盾的心情,令赵煦陷入了优柔寡断的漩涡里。 祖制需要长幼嫡庶的规矩礼法,但大宋江山却需要一位英明的君主,两者完全冲突之下,赵煦亦无法抉择。 所以他明知赵孝骞可能会作乱,但他仍然选择恕过,正如他刚才所说,那已是他的身后事了。 嘴角不知为何浮起一抹古怪的微笑,赵煦缓缓道:“子安,朕此刻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臣不知。” “朕想想唐朝的事,历朝历代的礼法规矩,都是立嫡或是立长,唯独唐朝,是玄武门继承制,哈哈,没想到朕的大宋一朝,也会有这么一天……” 顿了顿,赵煦又道:“不是坏事,唐朝从玄武门厮杀出来的帝王,都是英君,明君,在位时都有一番作为,子安,朕希望你亦如此。” “朕此去,不会留下传位遗诏,新君人选,便由太后和诸臣商议而定,子安,你的命运,你自己把握,是富贵至极,还是功败垂成,看你的造化和本事。” 赵煦痛苦地闭上眼,喃喃道:“朕这个决定,已经对不起祖宗社稷了,子安,朕最后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你莫怪朕。” 赵孝骞垂头哽咽道:“官家,臣对不起你。” 赵煦摇头苦笑:“端王和简王,无论谁即位,必不能容你,你这番谋划,大多不是因为野心,而是保命,朕懂的。” “朕死后,留给你的丹书铁券恐怕他们也不会认账,子安你的处境想必无比艰难,要么拼死一击,要么举家远遁避祸,你遣五千兵马保护家人妻儿远赴日本,想必是打算占下一块地盘,留给家人子孙吧?” 赵煦微笑道:“否则,保护家人根本不必五千兵马。你送走妻儿,送走令堂,朕其实都知道,也根本没打算阻拦,朕其实也不愿你的下场太凄惨。” “你这样的人才,为大宋做了那么多事,最后却落得背井离乡,黯然远走,留下的大宋江山却不知会被他们折腾成什么样子,说实话,朕很不放心。” 赵煦说了很多,赵孝骞一直沉默不语。 渐渐地,赵煦的脸色由红转白,说话的气息也有些断断续续,喘息声越来越急促。 赵孝骞心头一沉。 如果说刚才赵煦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是回光返照,那么此时此刻,赵煦生命里最后一丝精气神也渐渐耗尽,他的人生即将谢幕。 “官家,你少说点话,休息一下,莫太劳神了。”赵孝骞忍不住道。 赵煦这时也感到自己的精神和力气越来越不济,喘息着道:“朕还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朕实在……” “子安,朕,恐怕要走了……”赵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赵孝骞的眼泪扑簌而下,忘情地拽住了赵煦的手,握得很用力,仿佛想要将赵煦的生命强行拉回来。 “官家,……兄长!”赵孝骞大哭起来。 赵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子安,这是第一次……你叫我兄长。我……很高兴。” 抽回了自己的手,赵煦朝他笑道:“子安,朕……突然很想吃灌汤包了,你去帮朕买来,好不好?” 赵孝骞哽咽起身,一边哭泣一边点头:“臣这就为兄长买来,一定是热腾腾的灌汤包。” 说着赵孝骞极为缓慢地朝殿门走去,一步一回头。 他知道,这一次离去,他与赵煦便是永别。 赵煦仍靠在床头,朝他虚弱地笑,勉强抬手朝他挥了挥:“快去,朕等你来。” “好,兄长等我。”赵孝骞哽咽着退到了殿门外。 走出殿门,赵孝骞发现外面站了很多人。 有向太后,有章惇曾布等政事堂的宰相们,还有无数宦官宫女太医。 郑春和一人笔直地跪在殿门外,早已泣不成声。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赵孝骞,眼神各异。 官家临终弥留之际,第一个召见的不是太后,不是宰相,居然是赵孝骞,可见他在官家心中的分量,委实令人羡嫉。 见赵孝骞出来,郑春和急忙起身,匆匆地进入殿内。 赵孝骞擦了擦眼泪,神情哀恸地走到一边,向太后也是一脸悲伤,看着赵孝骞欲言又止。 章惇和曾布等重臣都在默默地抽泣拭泪,殿内殿外陷入一片哀伤的气氛中,压抑得令人窒息。 片刻后,郑春和弓着身子走出来,低声道:“官家请太后,章相公,曾使相三位入殿。” 三人急忙擦了眼泪,匆匆入殿。 赵孝骞仍站在殿外,看着夜空的星辰发呆。 他已与赵煦告别过了,只是终究太仓促。 如同人生每一次与人的初识一般,相识与离别,都来得那么的猝不及防。 此刻赵孝骞的脑子很乱,这些年与赵煦相处的点点滴滴,刹那间如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飞快闪过。 失魂落魄地独自朝宫门走去,赵孝骞神情悲恸,喃喃如呓语。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走出宫门,赵孝骞抬眼,发现宫门外聚集了数百名朝臣,大家各自聚作一堆,神情哀伤地盯着福宁殿方向,静静地等待那个悲痛的时刻。 见赵孝骞独自出了宫门,许多朝臣立马围了上来。 官家临终前第一个召见赵孝骞,朝臣们都很关心官家的身体,或许还想打听官家临终前对赵孝骞交代了什么。 面对朝臣们的询问,赵孝骞只是垂头沉默,他一个字都不想说。 一道肥胖的身影从人群里挤进来,一把拽住赵孝骞,将他带出重围,拉他到一个僻静的角落。 赵颢神情凝重地看着他:“官家果真大限已至了?” 赵孝骞默默地点头。 赵颢见他神情哀恸,也不忍再问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生老病死,上天注定,你我亦不过早晚而已,骞儿不必太伤心,打起精神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做呢。” 赵孝骞终于开口道:“父王,官家……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赵颢一怔:“什么意思?” “咱们的打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曾经的谋划,每一个举动的意图……官家他都知道。” 赵颢两眼赫然睁大,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他刚才跟你说了?” “是。” “既如此,他刚才为何……” 赵孝骞自嘲般一笑,道:“父王是想问,官家刚才为何没杀了我?” 赵颢不出声了。 赵孝骞叹道:“其实官家心里也很矛盾,江山交给那两位之一,他不放心,交给我,于礼制不合,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父王,孩儿今日才知,官家对我,已是仁至义尽了,我很幸运,来到这样一个时代,早一点,晚一点,或许都不是我。”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赵颢不解地皱起眉。 赵孝骞也不解释,只是眼神悲恸地盯着福宁殿方向。 良久,延福宫内突然传出宫人们嚎啕的哭声,紧接着,宫楼上的钟鼓发了疯似的急促长鸣,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汴京臣民的心头。 赵孝骞心头一沉,面朝福宁殿的方向跪下,眼泪止不住地潸潸流下。 宫楼上,一名宦官哽咽悠扬的尖利嗓音,在宫门外久久回荡。 “皇帝大行——” 第七百八十二章 风波即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人生已不复再见,告别时,终究还是少了一个用力的拥抱。 随着一阵阵丧钟传遍汴京城,宫门外的朝臣们也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面朝福宁殿方向嚎啕大哭。 赵孝骞沉默地跪着,垂头默默流泪。 人死灯灭,一切爱憎恩怨随风而逝。 回首他与赵煦这些年相处的点点滴滴,终归是恩大于怨。 在赵煦的心中,大约是真心将他当作了亲弟弟,这些年赵煦既是君王,也是兄长,在这本该勾心斗角的朝堂里,给予了赵孝骞几分难得的温暖。 莫道天家无情,无论贫富贵贱的人,其实都有情。 此时的宫门内外,皆是一片哭嚎,许多老臣悲痛地叩首大哭,额头都磕出了血。 汴京城内,随着丧钟敲响,无数百姓民居也点亮了灯。 当官家驾崩的消息飞快传遍全城时,百姓家家户户也纷纷挂起了白灯笼和白幡,城内处处可闻哭声。 这时宫门打开,一群宦官捧着一堆白绫走出来,将白绫发放给宫外跪地大哭的朝臣们。 朝臣们接过白绫,将它系在自己的官帽上和腰间,触目所及,全城缟素。 没过多久,一群僧人和道士也列着队,匆匆赶到宫门外,很快便有宦官将这些僧道领进宫中。 赵孝骞神情麻木地跪着,对旁边朝臣们的嚎啕痛哭视若无睹。 他的脑海里仍旧闪现着当年的种种画面。 缅怀,不必太喧嚣。 无声者更悲。 不知过了多久,宫门再次打开,一名宦官走到赵孝骞面前低声道:“禀成王殿下,太后和章相公请殿下入庆寿殿。” 赵孝骞点了点头,沉默地起身,跟着宦官走入宫门。 赵煦病逝于福宁殿,那座殿已是停柩之地,向太后与章惇欲议事,只能在太后的庆寿殿。 来到庆寿殿,赵孝骞整了整衣冠走入,殿内的气氛压抑沉闷,弥漫着浓浓的哀恸气息。 殿内殿外已挂起了白幡,就连坐的椅子也被宦官包裹了一层白布。 赵孝骞向太后和章惇行礼后坐下,抬眼一扫,见二人的表情有些怒意,只是努力压抑住了。 赵孝骞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了悲伤的情绪,让自己恢复冷静和理智。 从太后和章惇此刻并不愉快的表情能看出来,二人刚才大约是因为新君人选问题有过争吵。 赵孝骞之前在两头游走,自然很清楚二人的立场。 向太后坚决支持端王赵佶即位。 而章惇,却极力反对端王即位,当然,这并不代表他支持简王,事实上章惇两个都看不上,如果一定要选,章惇只能无奈地选择支持简王。 刚才二人争吵的原因,大约便是为此。 赵孝骞不动声色地坐下,先朝太后拱了拱手,道:“太后召臣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太后擦了擦眼泪,悲戚地道:“子安,官家……崩矣。” 赵孝骞垂头:“臣已知道,太后请节哀。” 太后哽咽道:“官家临终前留下口诏,可令本宫,章相公和子安三人治丧,官家嘱咐丧事从简,不可铺张,不可动用国库,京畿与各地官府不准借丧事搜刮民脂,增赋加税。” 赵孝骞心头一震。 赵煦临终前居然将他划入治丧的成员,这个任命看似普通,实则很不一般。 自古为大行皇帝治丧的官员,必是功高显赫,或是德高望重的老臣,赵煦将他划入治丧的官员名单里,是他最后一次抬捧自己。 思忖许久,赵孝骞缓缓道:“臣还年轻,对治丧礼仪不甚明了,若需要臣做什么,太后请尽管吩咐臣。” 太后淡淡地道:“治丧不过挂名罢了,具体事宜自有礼部和宗正寺官员操持,本宫亦不便过多露面,接下来便要辛苦两位了。” 赵孝骞和章惇齐声应是。 向太后顿了顿,有意无意地瞥了章惇一眼,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宫中治丧之时,也请两位召集朝臣,商议新君人选。” 不觉加重了语气,太后的针对性更加明显:“所议之人选,必须合乎祖制,自古长幼嫡庶,礼法规矩森严,还望二位禀此而为,切莫违了祖制。” 章惇阖目捋须的动作突然一顿,片刻后,继续捋须,眼睛仍未睁开。 赵孝骞不解道:“太后,臣人微言轻,怎可妄议新君人选?” 久不出声的章惇黯然道:“官家临终前有遗言,说子安对大宋社稷有大功,既是皇族宗亲之后,又是社稷砥柱功臣,新君之选,子安理应参与商议。” 赵孝骞沉声道:“官家临终前,没有留下遗诏,指定新君人选吗?” 太后和章惇同时黯然摇头。 “本宫问了官家,他却抿嘴不言,也不知是当时已神志不清,还是不愿提名。” 赵孝骞再次沉默,心头又是一酸。 新君人选的事,赵煦直到最后终究还处于矛盾之中,直到死去也没做出最后的决定,只能将这个问题留给后人。 “宫人已开始布置灵堂法事,今夜我等便为大行皇帝守灵,天亮后再换礼部官员便是。”向太后缓缓道。 三人简单商议了一下丧事流程后,向太后便吩咐宫人移驾福宁殿。 太后乘坐凤銮,赵孝骞和章惇并肩紧跟在后。 行走在深宫中,章惇瞥了一眼前方的太后銮驾,低声道:“子安,新君人选你怎么说?” 赵孝骞看了他一眼,道:“章相公还是坚决反对端王即位?” 章惇点头:“不错,事关大宋国运,也关乎新政是否继续推行,端王不可即位,否则大宋这几年刚有起色的新政,恐又复废矣。” 赵孝骞却叹道:“可是章相公就算支持简王,他也不见得答应继续推行新政,我观简王性情,此人极度自我,做事只凭自己的喜恶,他若即位,新政怕也是艰难重重。” 章惇神情露出几分不甘,咬牙道:“老夫只要在朝堂一日,纵是忍辱负重,也要将新政推行下去,纵死不悔。” 赵孝骞深深地注视着他。 有些人,是真的凭着理想信念而活,章惇的信念便是新政。 新政的好坏对错且不论,至少章惇的这股坚韧的精神,已值得赵孝骞钦佩了。 见赵孝骞沉默不表态,章惇脚步突然一顿,表情露出几分复杂和古怪。 “章相公怎么了?”赵孝骞不解地问道。 章惇飞快瞥了一眼前方太后的銮驾,声音压得愈发低沉。 “其实官家临终前还说了一句话……”章惇缓缓道。 “官家说了什么?” “官家说,‘可惜子安是宗亲,他若是朕的亲兄弟,朕死亦无憾了’。” 赵孝骞心头大震,脚步也随之迟缓下来。 章惇看着他变幻的表情,叹道:“官家的这句话,老夫深以为然……若子安是官家的亲兄弟,太后与老夫何苦为新君人选争执不休?子安之才,正是天经地义的新君之选。” 赵孝骞冷冷道:“章相公这是在试探我?” 章惇摇头:“老夫说的是心里话,可惜了……” 赵孝骞心中一动,似笑非笑地道:“我若也有争位之意,章相公认为我胜算几何?” 章惇表情一滞,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加快脚步追上太后的銮驾。 ………… 一夜过去,天亮时分,赵孝骞满身疲倦地走出宫门。 守了半夜的灵,随着身体的极度疲倦,赵孝骞的悲伤情绪仿佛也麻木了。 福宁殿内怔怔盯着赵煦的灵柩,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最后渐渐一片空白,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随着礼部官员的唱喝声,让他跪就跪,让他起就起,没有喜怒,没有思想。 天亮出了宫门,宫门外仍聚集着无数朝臣,密密麻麻布满了宫门外的广场。 昨夜的噩耗震动了整个汴京,城内几乎所有的官吏全都到了,还有许多百姓也闻讯赶来,远远地朝着宫门磕头哭泣。 此时的赵孝骞神情麻木地穿过人群,步行回到楚王府。 很困,很想睡,但赵孝骞知道决战的时刻已来临,他不能睡。 屏退了王府前庭和银安殿的下人,赵孝骞叫来了陈守。 “两件事,你速速派人帮我办了。”赵孝骞沉声道。 陈守抱拳:“世子请吩咐。” “第一件事,派快马飞赴辽国上京,召皇城司勾当公事甄庆回京,此事十万紧急。” “是!” “第二件事,派快马赴燕云幽州城外大营,密会种建中和宗泽,告诉他们二人,马上将主帅陈松龄控制住,将兵权重新掌握在手,随时准备率军回京,以勤王事。” 第一件事很平常,陈守尚无任何反应,听到第二件事时,陈守赫然一惊,抬头看着赵孝骞。 “兴师勤王”,自古以来便是造反的托词,尽管陈守对赵孝骞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可他还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赵孝骞并没有解释,而是抬头望向天边的朝阳,淡淡地道:“官家已逝,风波即起,新的时代来临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赵煦已故,他赵孝骞的封印也解了。 赵煦在,赵孝骞不愿反。 赵煦死,天下无人值得他效忠。 端王和简王,他们是什么东西?也配我赵孝骞付出一颗忠心? 第七百八十三章 窃玺调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时至今日,赵孝骞可以拍着胸脯说,大宋如今的局面,自己居功甚伟。 这座江山,有他的血汗,历代大宋帝王没做到的事,他做到了,而且做得很不错。 大好局面来之不易,赵孝骞只会战战兢兢,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 但他绝不允许赵佶和赵似这俩货坐享其成。 老子率领将士袍泽们辛苦打下的江山地盘,你俩凭啥?就因为投胎技术好? 投胎技术再好,能顶我几颗子弹? 吩咐过陈守后,赵孝骞从银安殿离开,来到后院,将赵颢叫了出来。 赵颢也是熬了一夜,刚才正在补觉,一脸困意地打着呵欠。 “父王,该布局了。”赵孝骞缓缓道。 赵颢一愣,打到一半的呵欠生生止住:“这就开始了?” 赵孝骞沉着地点头:“是的,这就开始了。” “骞儿,你向来主意正,第一步打算如何做?” “孩儿以为,先造势。父王手下的人先把声势造出来,市井坊间传一句话出去,‘立贤不立长’。” 赵颢点头:“这事儿不难,然后呢?” 赵孝骞冷笑:“然后,咱们恭请端王登基即位。在他即位的时候,给他来一记绝杀,逼太后当场废黜赵佶,另立新君。” 赵颢似已明悟:“朝野‘立贤不立长’的呼声愈高,同时臣民也亲眼见证了所谓的‘长’,根本不靠谱,立贤也就成了臣民唯一的选择,这时候就该有人提你的名字了。” 赵孝骞点头:“大致是如此,不过还要与太后,章惇,曾布等人商量好,大家可以利益交换,章惇要的是新政继续推行,曾布要的是执宰政事堂,封爵恩荫子孙,他们要的都可以满足。” “唯一的麻烦是太后,孩儿实在不知太后需要什么,她那个位置,不缺权力,不缺钱财,对美色也没兴趣……” 赵颢突然神秘一笑:“太后那里,老夫帮你谈妥。” 赵孝骞有些惊讶道:“父王知道太后要什么?” “她要一个精壮的男人……为父虽然算不上精壮,但至少是个男人。” 赵孝骞震惊道:“你,你想作甚?” 赵颢不悦道:“你莫管,太后那里老夫可平之。” “好吧,接下来,父王与殿前司,步军司,马军司等三衙的都指挥使试着接触一下,这等时节,不必吝啬钱财,王府的府库全搬空。” 赵颢肉疼不已,脸上的肥肉轻轻颤了一下:“你打算收买三衙指挥使,掌控宫禁?” 赵孝骞点头:“孩儿已准备调燕云大军南下,官家临终前说过,可乱宫闱,但不可乱天下,收买汴京的禁军指挥使,是代价最小,最平和的法子,我也不希望看到我大宋将士的内斗。” 赵颢一呆,怔怔地道:“官家他……” 赵孝骞黯然叹息,道:“他什么都知道,到死仍处在矛盾中,不知该阻止我,还是支持我。” 赵颢呆怔良久,也叹了口气:“这位官家……是个明君,我若为帝王,恐怕做得不如他。” “他也是维护多年的心血和祖宗基业而已,不愿看到一个昏聩之君败了江山。端王和简王他都看不上,所以直到临终,他没有留下任何关于新君的遗诏。” 赵颢点头:“还有什么需要老夫做的?” 赵孝骞想了想,道:“孩儿还需要兵部的一纸公文,至于枢密院那里,孩儿是枢密院副使,可以自己办妥。” 大宋对兵权看得极严,举凡调动兵马,需要官家,枢密院和兵部三者的公文,如今官家已逝,枢密院和兵部的公文却少不得,不然种建中率军南下必然会遇到各地官府的阻拦。 赵颢闻言却毫不犹豫地道:“兵部的公文,老夫去办,两日内可办妥。” 赵孝骞惊讶地道:“父王在兵部有熟人?” 赵颢神秘一笑:“算不上熟人,一个侍郎而已,多年前养的一条狗,自己手脚不干净被我拿捏了把柄,不敢不听话。” 赵孝骞好奇道:“朝堂里有多少人听命于父王?” 赵颢呵呵笑道:“不多,以后会给你惊喜的。” 赵孝骞忍不住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脱口赞道:“老奸巨猾!” 赵颢眯起了眼睛:“彼此彼此。” 父子对视,一脸的狼狈为奸。 ………… 做事要做全,面面俱到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风险。 谋定后动,首先必须取得一些重要人物的支持。 赵孝骞这时候最想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唐末的黄巢。 黄先生大义,一场起义杀尽了天下的世家门阀,从此中原王朝彻底摆脱了世家门阀的控制,科举渐盛,寒门崛起。 正因为此,赵孝骞走向皇位的路途少了天大的麻烦。 如果世家门阀还在的话,他恐怕根本不会有这个心思,太难了,比登天还难。 现在事情倒是相对比较简单,只要得到朝中重要人物,以及士商集团的支持,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还有一小半无法解决的,他身后的军队会帮他解决。 在王府里补了一觉,只睡了两三个时辰,赵孝骞便醒了。 穿戴官服后,赵孝骞又匆匆出了门,直奔枢密院而去。 自从被赵煦封为枢密副使以来,赵孝骞还没来过枢密院应差,毕竟他当时没把这个官职当回事儿,赵煦驾崩之前,赵孝骞已下定决心在汴京当个闲散王爷,不然做事太积极太上进的话,恐又惹人猜忌。 到了枢密院,里面的官员不多,只有一些主事和文吏在忙。 其他的官员包括曾布在内,大多进了宫,为赵煦守灵哭丧去了。 赵孝骞走进枢密院,里面的官吏见到他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位自从被封了副使一次都没来应差的殿下,今日却突然来了。 于是官吏们纷纷上前见礼,赵孝骞含笑与官吏们招呼。 走进枢密院正堂,堂内有禁军值守,赵孝骞一眼便见到堂内桌案上堆积如山的文书,以及笔墨砚台。 赵孝骞走到桌案前瞥了一眼,神情微微有些失望,他并未看到枢密院的印玺。 倒也合情合理,毕竟没人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就这么轻描淡写仍在桌上不管不顾。 叫来一名值守的禁军将士,赵孝骞随口问了一句,禁军指了指后堂东侧的一间厢房,告诉他那是曾使相办差的屋子。 赵孝骞含笑谢过,起身负手不慌不忙地朝后堂踱去,走一段停下,四下观望,假装欣赏风景,胜似闲庭信步,神情悠闲慵懒,像个无心于事业的纨绔公子随意闲逛。 枢密院后堂比前庭更安静,人更少。 非常时期,官吏大多进了宫,赵孝骞也是瞅准了这个时机才来的。 一路装模作样欣赏风景,不经意地来到曾布办公的屋外,赵孝骞推门,迅速张望了一番后,发现四下无人,于是飞快闪身进屋,然后悄悄关上房门。 进了屋子,赵孝骞到处搜寻,许久之后,终于在书架后面的一个暗格里发现了枢密院的印玺。 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曾布作为枢密使,自然不会随身携带,不然如果弄丢了,可就出大事了。 锁在家里也不合适,毕竟经常要用到。 赵孝骞简单猜测一番,便知十有八九会在曾布办公的屋子里,结果真被他找到了。 赶紧坐下来,赵孝骞以枢密院的名义匆匆写就一份调兵公文,最后郑重地盖上枢密院印玺。 小心地将公文收起来,赵孝骞再将印玺放回原位,桌案也收拾干净,抹除了痕迹,最后才悄悄地出了屋子。 也幸好大宋基本已经废除了虎符调兵制度,因为虎符调兵的漏洞实在太大,很容易被野心者利用,造成严重的后果。 所以在太祖立国后,大宋朝廷调兵基本只以皇帝,枢密院和兵部的公文为主,就连汴京两司三衙的统军将领,平日里也只有领兵权,没有调兵权。 简单的说,将领可以练兵,但如果想要派兵出大营办个什么事,不好意思,没有调兵文书的话,你就算只派一个兵卒出营都不行,杀头的大罪。 长舒一口气后,赵孝骞继续负手而行,一副悠闲欣赏风景的样子,心理状态极强的他,居然还有闲心停下来,与遇到的官吏们闲聊家常,垂问公务。 一个时辰后,赵孝骞才意兴阑珊地离开了枢密院。 没人知道这一个时辰里,赵孝骞在枢密院干了什么。 只有赵孝骞自己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 出了枢密院,赵孝骞进了延福宫。 宫里仍在举丧,赵煦的灵柩仍停在福宁殿,礼部尚书张沂正在主持丧仪。 触目所见,一片缟素,赵孝骞也披戴孝带,走进了福宁殿。 福宁殿内跪满了朝臣,里面传出声嘶力竭的嚎啕哭声,向太后面容憔悴,表情悲伤地坐在灵柩旁,不时抬手擦擦眼泪。 章惇和曾布则各跪在灵柩的前方,沉默地盯着赵煦的牌位发呆。 赵孝骞走进殿内,顿时引来许多人的注视,看着赵孝骞一步步向前,一直走到灵柩前,与章惇曾布并排跪下,朝臣们的表情各异,深深地看了看赵孝骞的背影后,垂头继续大哭。 第七百八十四章 宫闱丧仪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驾崩,丧仪还在举行,朝堂已发生了很多变化。 变化最大的是赵孝骞。 朝臣们惊讶地发现,赵孝骞竟是治理丧仪的朝臣之一,而主要治丧的人只有三个,章惇,礼部尚书张沂,赵孝骞。 就连枢密使曾布都没排上号,赵孝骞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居然成了治丧朝臣之一。 这其中礼部尚书甚至都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张沂是真正做事的,一切丧仪流程礼制只有张沂懂,章惇和赵孝骞不过是挂名。 但挂名的两个人,分量却是最重的。 为大行皇帝治丧,看似只是一件小事,但它背后的代表性和暗示性太强烈了。 自古以来,为先帝治丧的臣子,基本都是新朝的辅佐重臣,顾命大臣一类的存在,可以说未来必然是权倾朝野,皇帝都要敬三分。 因为赵煦临终前的这道任命,赵孝骞在朝堂的分量更重了。 所以现在他能理所当然地与章惇曾布并排跪在一起,他也能以丧仪之名,合理合法地对群臣发号施令。 不仅如此,赵孝骞同时还是皇室宗亲的身份,他是所有赵氏皇族子弟的代表,群臣不敢不敬。 丧仪枯燥且繁琐,赵孝骞如扯线木偶一般,随着礼部尚书张沂的命令,让他跪就跪,让他起就起,让他哭就哭。 此时的赵孝骞已有些麻木,真正该流的泪,在与赵煦最后道别时已流尽了,现在的他,不过是在表演流泪。 下午时分,在张沂的安排下,所有朝臣都退出殿外,赵氏宗亲进宫拜祭。 以宗正寺老宗正赵宗晟为首,一群垂垂老矣的赵氏郡王,国公,郡公,国侯纷纷进殿,大大小小数百口人,跪在福宁殿内外,面朝赵煦的灵柩嚎啕大哭。 赵宗晟更是情真意切,哭得几近晕厥,向太后吓坏了,生怕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宗正在宫里出事,无端多添了一桩命案,急令宫人将赵宗晟搀扶到偏殿躺下,召太医进宫诊治。 趁着殿内混乱,赵孝骞偷空出了殿,站在殿外廊下呼吸新鲜空气。 有点烦,压力有点大,这时候若是来根烟就爽了,将来自己若能即位,一定要打造海船,登陆美洲大陆,别的不说,先把烟草弄来。 身后有脚步悄然靠近,赵孝骞扭头,却是一名面孔陌生的官员,看他白色麻孝里穿着绿色官袍,品阶也不高,顶多七品。 “下官沈韩,拜见成王殿下。”官员长揖行礼。 “你是……”赵孝骞皱眉问道。 “下官是简王府长史,也算是简王殿下的幕宾,打扰殿下独处的雅兴,还请殿下恕罪。” 一听是简王府的人,赵孝骞的态度更冷淡了,淡淡地嗯了一声:“有事?” 沈韩从怀里掏出一份精致的请柬,双手恭敬地递了上来。 “下官奉简王殿下之命,恭请成王殿下今日申时大驾光临简王府,简王府设宴款待成王殿下。” 赵孝骞表情更冷了,对那份请柬看都不看,只是淡淡地道:“饮宴不必了,回去带句话给简王,国丧之期,大宋举国禁饮宴,禁歌舞,禁嫁娶,作为先帝的嫡亲兄弟,他不会连这个规矩都不懂吧?” “知法犯法,简王不怕朝臣御史参劾,但我怕。” 沈韩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从赵孝骞冷淡的表情已看出了他的答案,心中顿时一凉。 简王赵似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宴请赵孝骞,先帝丧期,新君未立,听说赵煦临终前留下遗诏,令太后,章惇,赵孝骞三人召集朝臣,商议确定新君人选。 所以赵孝骞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简王今日宴请他,自然是为了探听口风,寻求赵孝骞的支持。 没想到赵孝骞不仅不给面子,反而以国丧为名,隔空训斥了简王一顿。 国丧禁饮宴,规矩是没错,但国丧三年之期,难道真有人做到三年不聚会,不喝酒,不听美貌歌伎唱小曲儿? 规矩是规矩,下面的人总有办法应对的,关上大门,低调喝个小酒,唱个小曲儿,大家心照不宣,如果被人揭举,那么问题肯定不在事情的表面。 现在赵孝骞当着沈韩的面,很不客气地训斥了一通,沈韩见他态度如此冷漠,而且一点台阶都不给下,心中顿知赵孝骞可能根本没考虑过立简王为新君。 尽管心中愤怒不甘,但沈韩还是堆起笑脸连连长揖。 没办法,眼前这位殿下,他是真的招惹不起,身份差太远了,连顶一句嘴的勇气都没有。 自讨了个没趣儿,沈韩讪讪地收起请柬告退。 赵孝骞依旧面无表情,站在福宁殿外廊下凭栏而望。 如果说对端王赵佶,赵孝骞还能打起精神敷衍应付一番,那么对这位简王,赵孝骞连敷衍的兴趣都没有,干脆跟他打直球了。 这个货,赵孝骞是真的一点都看不上,像路上见到的一坨屎一样,他只会提前远远地避开它。 狗才有兴趣上去舔一口。 一想到章惇为了反对端王即位,不得不转头支持简王,赵孝骞就感觉老章堕落了,晚节不保。 选来选去,选了这么个货,咋想的? 老章看过来,选我啊! 英明神武,睿智沉稳,杀伐果断,卓尔不群……帝王该有的优点,我都有。 福宁殿内,赵氏宗亲们的哭声小了一些,礼部尚书张沂唱喝下,令宗亲退下,各番邦异国驻汴京的使臣入殿拜祭。 没多久,数百名宗亲走出来,赵孝骞扭头,正好看到简王赵似一脸愤怒,一双喷火的眼睛隔着老远怨毒地盯着他,赵似的旁边是一脸无奈的沈韩,显然沈韩刚刚已将赵孝骞的话转告赵似了。 寻求支持不成,以赵似暴戾的性情,此刻自然已将赵孝骞当做敌人了。 怨毒地盯了半晌后,赵似脸色铁青,狠狠拂袖离去。 赵孝骞淡淡一笑,跳梁小丑而已,不,他连小丑都不够资格,不过是一只蝼蚁。 接着走出福宁殿的,是端王赵佶。 赵佶的目光也与赵孝骞隔空对视,犹豫了一下,赵佶走过来,神情带着几许紧张和不确定。 日前原本与赵孝骞结盟了,彼此的条件和利益也都谈妥,可赵煦驾崩已十来个时辰,新君人选却迟迟未定,患得患失的赵佶有些不安了。 走到赵孝骞面前,赵佶定定地注视着他,突然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赵佶说这话时表情有点卑微,带着几许试探,而且台词很熟,像恋爱脑女人眼巴巴地看着刚提上裤子的渣男,试图寻求一点安全感。 赵孝骞愣了一下,认真地道:“山无棱,天地合……” 赵佶苦笑,然后正色道:“子安兄,按咱们说好的,你不负我,我必不负你。” “明日太后便将发起朝议,与群臣商议新君人选,还请子安兄鼎力相助。” 赵孝骞点头:“放心,说好的事,我不会反悔的,当然,也希望你登基后说话算话,否则咱俩的麻烦都大了。” 赵佶也明白他的意思,赵孝骞要的是燕云兵权,如果赵佶反悔,那么赵孝骞必将登高而呼,燕云必反。 彼此会意地一笑,赵佶沉默地告辞。 ………… 简王府后院。 刚从延福宫回到王府的简王赵似狠狠摔碎了一件瓷器,双脚踩在碎裂的瓷器碎片上,隐隐有些生疼,赵似却浑然不觉。 此刻的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双目赤红地扫视周围,仿佛吃人一般。 “我是官家的嫡亲兄弟,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只有我一个!皇位凭什么不是我的?太后,章惇,赵孝骞,都该死!”赵似怒道。 旁边站着的沈韩眼皮猛跳,吓得脸色苍白急忙阻止:“隔墙有耳,殿下慎言!” 赵似却根本不买账,怒道:“慎言什么?你还没发现吗?太后铁定站在赵佶一边,章惇那老狐狸死活不表态,赵孝骞这贼子,仗着些许寸功跋扈凌人,居然敢教训我!” “这三人暗里勾兑之下,皇位早就没我的份儿了!” 沈韩沉声道:“殿下,只要群臣一日未定新君人选,殿下便还有机会,咱们来得及!” 赵似却狠狠呸了一声,道:“来得及?你告诉本王,今日谁还站在我这边?官家昨夜驾崩,我的简王府直到现在,有任何朝臣登门拜访我吗?这还不够说明问题?” “没指望了!沈韩,一切都没指望了,赵佶那竖子占了大便宜,太后,章惇,赵孝骞,恐怕都已决定以长幼立新君了!” 沈韩急道:“太后且不说,这几年赵佶献殷勤已收买了太后的心,但章惇和赵孝骞的态度其实还是模糊的,尤其是章惇,他可是曾经公开反对赵佶即位的,下官认为,殿下应速速拜访章惇,以求支持。” 赵似冷冷道:“章惇那老狐狸,岂会轻易表态,他反对赵佶,但不一定会支持我。” “赵孝骞这狗贼更不能指望,刚才在宫里,他丝毫不给本王颜面,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这就说明他已倒向赵佶那一边了!” 第七百八十五章 夜半变故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似的心中恨意滔天。 人世间最煎熬的事,就是当自己发现离皇位最近时,差的那么一点点距离,却如天堑般无法跨越,无法触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落到别人手里。 赵似不仅恨,他更害怕。 他很清楚,自己与赵佶已经是不共戴天的关系,一旦皇位落到赵佶手里,等待他的命运不知何其凄惨。 恐惧的情绪糅合着恨意,如同在一团旺火淋了一盆油,赵似的恨意更深了。 他恨向太后,恨章惇,恨赵佶,也恨赵孝骞。 恨朝堂上的所有人,恨自己的兄长赵煦为何不留下传位给他的遗诏,恨太后为何不支持自己,反而去支持赵佶那个野种。 众所周知,他是先帝赵煦的嫡亲兄弟,不过是比赵佶出生晚了两年,太后他们这些人为何偏就倒向了赵佶? 滔天的恨意在胸腔中沸腾,赵似捂住了胸口,脸色铁青,他现在感觉很不舒服,有吐血的迹象,可他生生忍住了。 “赵孝骞,你不得好死!本王要废了你,废了你!”赵似嘶声大吼。 他恨的人太多,可他不敢对太后如何,也不敢对宰相章惇如何。 于是对周围所有人的恨意,在这一刻全部转嫁到赵孝骞身上。 赵孝骞是个什么东西? 他不过是宗亲子弟,不过打了几场胜仗,朝野间有点威望而已。 除此之外,他算个啥? 赵孝骞的身份怎么比得上他这个先帝的嫡亲兄弟,这种人今日居然也敢教训自己,赵似若不做点什么,让旁人见了,真以为他这个简王好欺负。 以前的赵孝骞尚有官家宠着他,罩着他,现在还有谁宠他? 旁边的沈韩见赵似咬牙切齿吼出赵孝骞的名字,不由大惊失色,小心地道:“殿下您要做什么?” 赵似冷冷道:“你莫管了,事已不可成,你吩咐收拾王府行李吧,过不了多久,赵佶那野种登基,必然贬谪流放本王,不如趁早收拾,准备离京。” 沈韩满脸不甘,然而张了张嘴,实在不知如何劝说。 其实这时候种种迹象已表明,简王殿下确实与皇位无缘了。 哪怕沈韩作为赵似的幕宾,不停地鼓励劝说赵似,可沈韩自己清楚,这件事十有八九已没指望了。 一时间,沈韩亦不由心灰意冷,垂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沈韩走远,赵似的眼神却越来越阴鸷。 赵似性情暴戾,又仗着是赵煦的嫡亲兄弟,这些年在汴京向来是不怎么讲道理的,就连赵氏宗亲见了他也得躲着走。 今日赵孝骞算是把他得罪死了,不仅完全没有支持他即位的意思,还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皇帝当不上,满腹怨愤无处宣泄,赵孝骞那张讨厌的脸此刻不停在赵似的脑海里闪现。 ………… 宫里的丧仪仍在举行,僧道各自在宫里做起了法事,按规矩,要做足七天的道场,然后再将赵煦的灵柩送往距离汴京三百多里的永泰陵。 这七天里,文武百官自然是每天都要守灵的,当然,也不可能让所有的官员全都吃住在延福宫,宫里供应不了。 所以守灵和做道场也有空闲之时,百官可以自行安排,或是回家梳洗,或是回官署办公。 赵孝骞已在宫里待了两日,实在很疲惫了,于是出宫回了楚王府。 回家刚沐浴梳洗,换了一身干净的官服,便有下人来报,十几名朝臣递帖求见。 赵孝骞看着面前一摞厚厚的拜帖,眉头皱了起来。 他知道这些人为何求见自己,多半还是关于新君人选的事,要么是打听太后章惇和他比较属意何人,要么是为自己投靠的亲王送礼游说。 赵孝骞并不想见这些人。 尽管这些人里,官职最高的甚至是某部尚书,龙图阁学士,最小也是个通议大夫,或某寺卿。 来头都不小,都不好得罪,但赵孝骞实在不愿见。 莫看这些人官职都不小,可在新君人选问题上,他们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是等通知然后执行的角色。 犹豫了一下,赵孝骞将拜帖递给下人,道:“告诉他们,我这几日在宫里守灵,几日没合眼,回府后就睡着了,恕不见外客。” 下人转身离去。 “慢着!”身后不远处,赵颢叫住了下人,走过来狠狠瞪了赵孝骞一眼,道:“这些人来头不小,你就算不愿见,也不能得罪人。” 赵孝骞挑眉:“父王帮孩儿应付一下?” 赵颢冷哼道:“老夫代你见他们便是,这些人作用不大,可他们能为你在朝堂挣声望,不见不行。” 说完赵颢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向银安殿。 赵孝骞苦笑摇摇头,这些表面的交道,他实在已懒得应酬。 身体疲惫是真的,赵孝骞转身回了房,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半夜,赵孝骞仍在沉睡,突然被王府后院的丫鬟摇醒。 赵孝骞睁眼,目光流露恼怒之色,正要训斥,丫鬟却急道:“世子速速起来,后院走水了,烧了几间屋子……” 赵孝骞大惊,赶紧起身,匆忙穿着衣裳问道:“为何会突然走水?” “奴婢不知,这火起得蹊跷,王府巡夜的禁军正在追查。” 赵孝骞穿衣裳的动作一滞,眼睛眯了起来:“有人故意纵火?” “奴婢是听王府李长史说的,他说火是从屋顶烧起来的,而且救火的禁军还闻到了火油味道。” 赵孝骞冷笑:“好,好得很!” 穿好衣裳,赵孝骞匆匆走到后院的空地上。 此时王府所有人都聚集在此,而后院的大火仍然未灭,赵孝骞放眼望去,见后院好几间屋子仍熊熊燃烧。 火势距离他刚才睡觉的屋子仅隔数丈,屋子周围还种满了树木,有几株树木都已经燃烧起来,若是再迟片刻,恐怕他也会葬身火海。 赵颢一脸惊魂未定地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道:“骞儿没事吧?” 赵孝骞摇摇头:“孩儿没事。” 赵颢皱眉道:“长史李意忠说,今晚这火来得蹊跷,恐是人为,也不知是哪路的杀才竟然招惹到咱们楚王府头上……” 赵孝骞飞快思索着可能存在嫌疑的人,几张面孔一一从他脑海里闪过。 不过有个问题他实在想不通,如果别人真是存心要他的命,放火未免太儿戏了,这样的谋害方式成功率是非常低的,除非撞了大运,恰好把他烧死。 现在看来,今晚这把火更像是个人泄愤的因素比较多。 转身四顾,赵孝骞沉声问道:“报开封府了吗?” 陈守在身后道:“已派人报开封府了。” 赵孝骞停顿片刻,道:“再派个人去一趟皇城司,让魏节查一查。” 开封府的办案效率实在一言难尽,赵孝骞更愿意相信自己麾下的皇城司所属,自己的手下知根知底,他们还是有些斤两的。 此时王府禁军和后院的下人们仍忙着救火,只有赵颢和赵孝骞父子俩站在院子中间,冷静地看着渐渐颓弱的火势。 良久,赵颢突然道:“是你的仇人干的?” “孩儿暂时没头绪。” 赵颢嗯了一声,道:“如果仇人用这种法子要你的命,未免有些愚蠢了,老夫只是奇怪,他们为何不选择精心谋划一场刺杀,反而用纵火这种蠢办法……” “咱们王府占地不小,后院房屋院落众多,除非整座王府都晕死没有知觉,否则一旦火起被发现,你肯定会得救,纵火的人这个道理莫非不知?” 赵孝骞苦笑道:“大约只是想教训一下孩儿,又不敢把我得罪太死吧。” “何人嫌疑最大?” 赵孝骞想了想,道:“……简王比较有可能,而且也符合他暴戾却不带脑子的性格。” 赵颢皱眉:“新君人选还没确定,简王敢干这事儿?” “他大约已清楚,皇位与他无缘了,今日白天孩儿在宫里又教训了他一顿……” 赵颢点头:“以简王的德行,恐怕真是他干的。” 顿了顿,赵颢道:“骞儿,借此事闹点动静出来,尤其是这等关键时期,你更需要给汴京的文武百官立威。” 赵孝骞眸光闪动:“孩儿知道怎么做了,不过在此之前,先让皇城司查清楚,把这桩纵火案钉死了。” 半个时辰后,王府下人禀报,皇城司魏节求见。 赵孝骞看了一眼已经被扑灭的大火,这场火不算太大,后院的房屋烧毁了几间,由于北方冬天寒冷干燥,后院种植的树木也被烧得差不多了,模样看起来很惨淡,像末日的废墟。 来到前庭银安殿,魏节一脸关心地上前行礼:“下官刚刚才听说有人胆敢纵火,于是匆忙赶来,殿下无恙否?楚王殿下无恙否?” 赵孝骞笑了笑,道:“我和父王安然无恙,有劳挂心了。” 见赵孝骞客气又带着几分疏远淡漠,魏节神情黯然,苦笑道:“下官明白殿下的意思,刚才进王府之前,已吩咐皇城司属下严查,相信很快会水落石出。” 赵孝骞不想让皇城司查案走弯路,于是很痛快地把白天跟简王的矛盾冲突述说了一遍,魏节闻言急忙告了一声罪,转身出了银安殿,叫来皇城司的人嘱咐了一番。 第七百八十六章 昔日兄弟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许久后,魏节回到银安殿,朝赵孝骞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赵孝骞冷眼相看,很奇怪,当初刚认识魏节的时候,他也是这一模一样的笑容,同样的讨好逢迎。 那时的赵孝骞对他还是有几分好感的,毕竟作为下官,人家的笑容虽然难看了一点,但态度是毫无瑕疵的。 如今仍然是这一脸讨好的笑,赵孝骞却再也没有好感了。 大半年未见,汴京已是物是人非,魏节也是。 翘着腿坐在银安殿,赵孝骞自顾啜着茶水,眼皮都没抬一下。 魏节站在殿内有点尴尬,仍然陪着笑脸。 良久,赵孝骞缓缓道:“魏节,你去忙吧,我这里已无事了。” 很直接的逐客,魏节的表情僵了一下,苦笑道:“殿下,您以前都叫下官‘老魏’的……” 赵孝骞惊讶地道:“是吗?我倒是没怎么注意,称呼不过是代号,怎么叫都一样。” 魏节叹道:“不一样。” 称呼不仅是代号,也代表了亲疏远近。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开口的第一声称呼里,往往已表露了太多信息。 如今的赵孝骞,显然已不把魏节当自己人了。 “殿下,……为何会变成这样?”魏节面容苦涩地道。 赵孝骞挑眉:“变了么?不还是跟以前一样吗?” 魏节垂头,咬了咬牙,道:“下官知道,殿下对我不满了,可下官还是想请殿下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赵孝骞不咸不淡地道:“你说话,没人拦着你。” 魏节苦笑道:“解释的话不多,只有一句……殿下,皇城司终归是直属官家的皇城司,下官也是。” 赵孝骞微笑道:“所以,为了官家你可以六亲不认,更不认你我多年同僚之情?” 魏节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 赵孝骞缓缓道:“时至今日,我楚王府内外恐怕仍有不少皇城司的眼线吧?这些眼线都是你安排的吧?” “不仅是楚王府,还包括我在真定城的府邸,以及燕云大营方圆,你应该都布下眼线了吧?我身边的人你是否也收买拉拢了?” 魏节脸色愈见苍白,冷汗止不住地从额头滑落。 “官家对我的一举一动完全掌握,都是你的功劳,包括我送母亲和妻儿从密州港出发,远赴日本,官家都知道,他只是没有阻拦而已……” 赵孝骞的眼神愈发凌厉,盯着魏节苍白的脸,道:“我的母亲妻儿能脱身,是因为官家仁义,不忍对我痛下杀手,但是,魏节,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如果官家真不打算放我母亲妻儿脱身,甚至拿她们的性命要挟我,或者干脆都杀了,魏节,那时我的仇人是官家,还是你?” 魏节脸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倒在赵孝骞面前。 赵孝骞平缓了一下情绪,道:“皇城司直属官家,包括我在内,咱们都是官家的鹰犬,魏节,你的立场我明白,也很理解,但是你站在官家那一边来针对我,从感情上,我无法接受。” 赵孝骞叹息道:“布下那么多眼线,我全家都在你的目光注视下,哪怕当时你看在咱们多年同僚的份上,悄悄的,含蓄的递给我一个眼神,我仍能拿你当兄弟。” “魏节,是你先六亲不认,今日不能怪我与你形同陌路……你只是执行官家的旨意,但我母亲和妻儿的性命,却因你而攥在别人的手心里,差点酿成不可挽回的大祸,这件事,我无法原谅。” 看着身躯发颤的魏节,赵孝骞微笑道:“你有你的职责,忠君之事,肝脑涂地,我能理解,不过你针对了我的家人,我没有杀你,已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一丝情面了。” 疲惫地闭上眼,赵孝骞道:“数日后,甄庆会赶回汴京接替你,然后你去辽国上京潜伏吧,在汴京享了这些年的清福,也该轮到甄庆了。” 魏节垂头流泪,颤声道:“是,殿下,下官对不住您……” 赵孝骞盯着他的脸,道:“从此以后,你的官职升降,全靠你自己了,若能在上京立下大功,我也不会刻意打压你,赏功罚过,一切按规矩来。” 挥了挥手,赵孝骞淡淡地道:“我累了,你去吧。” 说完赵孝骞起身离开了银安殿。 殿内只剩下魏节,仍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扑簌而下,神情涌起深深的愧疚。 等闲变却故人心。 人生岂止忠孝难两全。 ………… 楚王府深夜着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朝野。 汴京朝堂和坊间惊讶之后,倒也没人议论什么,绝大部分人都只认为这是一场意外,没什么好说了。 倒是太后和章惇比较敏感,毕竟是大行皇帝丧仪时期,楚王府出了这桩意外,未免有点巧了。 于是太后和章惇都派人来问过,赵孝骞不想解释或告状,随口便打发了。 不过该查的还是要查,别人都在自己头上放火了,难不成装聋作哑当做没发生过? 莫说如今赵孝骞的身份非同一般,哪怕当年还是楚王世子时,赵孝骞也忍不了这口气。 皇城司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一天以后,皇城司属下来禀报,已经查出来了。 查案的过程很简单,托魏节的福,楚王府至今处于皇城司眼线的监视中,当晚王府被人纵火,其实潜伏在暗处的眼线已经发现了。 没有当时禀报给赵孝骞,是因为这些眼线要看魏节的态度,毕竟是魏节安排的眼线。 而昨日赵孝骞索性跟魏节摊了牌,魏节自然清楚,赵孝骞回京后,汴京皇城司的老大便不再是他,而是赵孝骞这位归来的王者。 如此严重且恶劣的大事,尤其赵孝骞还是当事人苦主,魏节怎么敢隐瞒。 于是皇城司便马上揪出了纵火的凶手,将凶手送进冰井务,在刘单的变态笑容和手段里,凶手连半个时辰都没熬过去,痛痛快快招了。 从头到尾,案子办得异常顺利,没有任何波折悬念。 说到底,世上的案件绝大多数都是激情冲动犯罪,没那么多迷雾重重,扑朔迷离的坎坷曲折,不然官府的当差的岂不是活活累死。 凶手很痛快地招认,是奉简王之命,半夜朝楚王府纵火,甚至纵火的这货根本就是简王府的一名禁军。 纵火的方式也简单,人站在王府围墙外,用小型的类似于投石机的玩意儿,将装满了火油的皮囊抛射到王府后院屋顶,最后一根火箭射去,火就着了。 至于简王为何要纵火,为何干这种没脑子的事,凶手真的不知道,简王不可能跟他解释前因后果,给他脸了。 落下口供画押后,刘单屁颠颠将口供亲自送来楚王府。 赵孝骞再三确认是简王指使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事发之时,赵孝骞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简王,结果这蠢货真就一点惊喜都没留给他,完全没让他失望。 拍了拍刘单的肩,赵孝骞笑道:“辛苦你了。” 刘单挺起胸膛义愤填膺状:“奴婢听说居然有人敢在楚王府纵火,当时就气得不行……” “审问凶手时,奴婢连看家的手段都使出来了,就是为了帮殿下报仇雪恨,杀了凶手算得什么,太便宜他了。奴婢就是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否则如何息殿下之怒。” 赵孝骞哈哈一笑,这货虽然变态,但……他是个好人,至少在赵孝骞眼里是。 “亲自送口供来,刘都知怕是目的不纯吧?”赵孝骞眯着眼打量他,笑道:“最近朝中有大事,你应该知道的,没办法顾及你,等过了这一阵,朝堂没那么乱了,你升官的事儿我帮你落实。” 刘单白皙的老脸一红,难得地忸怩起来:“瞧殿下说的甚话,奴婢绝不是因为升官的事上门的,真的是对殿下的一片忠心,当面向殿下禀报纵火案始末。” “哈哈,好吧,我就假装信了。” 打发走了刘单,赵孝骞的笑容渐渐冷肃下来,眼神一片寒意。 “赵似,破罐破摔是你的事,但你把我当成破罐,可就别怪我动手了。”赵孝骞喃喃道。 沉寂许久,赵孝骞忽然喝道:“陈守!” 陈守匆匆赶到,抱拳躬身:“末将在。” “召集王府禁军,来活儿了。” 陈守惊愕,接着喜道:“殿下要收拾谁?末将帮你办了他!” “不,这人我亲自办!”赵孝骞眼中布满了杀气。 “也该让汴京的朝臣和百姓都见识见识了,我这个杀了辽军十余万的戍边主帅,回到汴京低眉顺眼是因为我低调,我素质高,但别人若真拿我当软柿子捏,呵!” 楚王府门前,四百余禁军整齐列队,为首的陈守披戴铠甲,众将士一齐朝站在门槛外的赵孝骞躬身抱拳。 王府外不远处,无数路人百姓惊疑地看着楚王府外偌大的动静,百姓们不由兴奋起来,国人爱看热闹的天性此时表现得淋漓尽致。 百姓们一边踮脚看着,一边窃窃议论,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楚王府门前这架势,接下来肯定有一场大热闹。 赵孝骞仍是一身麻孝素服,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然后挥手。 “出发,简王府!” 第七百八十七章 剔除淘汰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所谓“天命”,这个词儿其实没那么邪乎。 某些必然的因素,某些巧合的因素,再加上敌人脑子犯抽自己送上来的人头,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就叫“天命”。 赵孝骞想破了头都想不通,争夺皇位的关键时刻,简王赵似居然打出了这种神仙操作。 只能说,这位才十六岁的亲王的脑子还在发育中。 也或许是赵 “我说你们先别动手好不好,话还机会问,这死妖精就要被你们折腾死了。”三长老说着终于逮着个机会按住了也想砍下裴珑手臂的老穷酸莫等闲。 天地至理形成之物竟然能阻挡八位半步秩序者,这实在让林宇没有想到。 “那大哥你的意思是就这么让敌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悠?”明明肥肉就在嘴边而不能下手,二号可是相当郁闷。 “白狼,你这脸怎么了?没事吧?”防护服里的白狼脸色有点诡异,龙刺不解地道。 墾如意眉头紧皱,紧紧的盯着叶风,目光泛动明光,不知在想什么。 外伤最终的穆豹此时已经好转了许多,一身药味儿的阿豹坐在床头,抽了抽鼻子,一脸泪痕的看着自己的二哥穆虎。穆虎人在屋外,朝着南方跪的很郑重。 随着这只鬼脸太岁扯着嗓子一阵尖叫,原本趴在墓门上,悠闲的蠕动着的那些鬼脸太岁,一个个的像是吃了韦哥一样,疯狂的尖叫着,从墓门上跳了下来,如同洪水一样,奔着我和三胖子扑了上来。 四层的主甲板总算安静了下来,这里的风景很好,擦了油后,晒晒太阳吹吹海风也十分的惬意。 “简直异想天开,要这么多东西,还特么是中立。”申屠钧不由爆粗口道。 他对江宏的印象不错,要是这胖子真有麻烦的话,那他不介意帮一把。 白莹姐姐今天在饭桌上面的时候,一直都被袁姗姐姐和奶奶排挤,在那种情况下,当然不可能有心情吃饭,所以,顾新瑞心里面特别好奇,为什么现在出去吃饭却不带上白莹呢? 古德白在一旁虽然没有笑,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赞赏着修做的好。 现在和羲树敌,倒不如留给自己一条后路来的稳妥,况且羲也是害怕晋寒鸳醒来的。 字字都敲击在白灵的心上,她的睫毛微颤,望着冷清羽的双眸,想从他的眼底看到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 一道虚幻的残影从曹立身边闪过,曹立却没有看清楚此人的面像。曹立只知道此人身穿斗篷,掩饰了身形,辨别不出此人是谁。 叶笙歌再次飞甩流星镖,划过应香棉的衣服,瞬间身上裂了几道口子,脸上也多了条血痕。 这个东瀛仔跑到巷子口,看见已经被自己开来的面包车堵死,终于承受不住死亡的恐惧,扑通一声狠狠的跪在地上。 曹龙一刀劈下,这一刀的威势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妙仙儿而来。 望着白灵的背影,冷清羽总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明明只是22岁的姑娘,却好像活了千年,历尽沧桑。 修本以为,这地妖的异能碎片羲要带回去拿给鸢儿,没想到他却扔给了暮秋。 夜风呼啸,皇宫的角落仿佛成了一个独立的战场。萧明霁的身影在夜风中摇曳,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而那个老嬷嬷,则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颤抖着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第七百八十八章 快意恩仇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成年人做事,大多是有明确目的的。 冲动的时候不是没有,但大多数时候决定要做的事,通常背后另有深意。 走大街上,莫名其妙被陌生人抽个大逼兜,这种事正常的成年人不可能干得出来,什么都不图,纯粹只想抽大逼兜的人,要么是有大病,要么是喝醉了酒。 赵孝骞今日的举动,从表面看跟汴京那些冲动闹事 林晓棠的手指触碰在江城的脖颈上,以前她有学过人体的构造,毕竟修炼需要灵气在体内不断地游走淬炼,打开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 薛蟠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但却沉迷于刷任务而不可自拔。 “安逸他怎么了?”陈一发儿紧咬牙,双眸紧锁,眼里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而男子已经转过来了,目光同样落在正睁着眼睛同样看着他的那一双眼眸,岑昔明显地感觉到男子有些激动,以至于浑身都有些颤抖。 大乾仙法的修炼根本不需要在体内蕴生灵脉,因为他全身的血脉就可以存储灵力。因此,大乾仙法的修炼之法就是,先吸取灵气蕴养自身血脉,使之化为灵脉。 窥一知全,由此便可见东汉末年这些地方豪强们,对土地和人口的兼并,已经激烈到了什么程度,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冷逸辰还记得,以前他们聊过这方面的事情。那时候,温景轩还说,要是以后他遇到一个动心的人,不管对方的身份地位,他都会不顾一切和她在一起。 控制着飞刀在周围转了几圈,陆生感觉操作的还算是得心应手,并且飞刀的攻击力也比原金飞针大上很多。 迷迷糊糊之间,陆生仿佛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眼看剑尖已经抵达齐云胸前,那人眼中闪过兴奋和激动,若是能杀了齐云,他在蕲蛇堂中的地位将大大提高,甚至被堂主重用。 关云也渐渐感觉不妙了,这火似乎会和大阵的法力相融,只要法力还在,他便会始终燃烧,真是难缠万分。 李三的话刚刚说完,吕天明就像是发现了什么,直接跑向另外一个方位了。 “爻郗呢?让她出来吧!你不会觉得你一人,带上他们几个,就可以将章海郡给吞了吧!”刘懿道。 就在申屠春华出神的时候,炼丹炉大大门打开了,顿时将其沉思打断,回归于现实之中。 他们虽然没有像以前一样夺路而逃,但也是有点畏畏缩缩的,看上去对夜祭这个主人很是畏惧。 他的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看上去给人一种非常阴狠的感觉。 想到这里,他斩下去的念头不由得动摇了。对方肯定不会好心到主动帮忙,但哪怕是谎言,里面应该也会混杂着些许有用的情报。 “伤害,是人类的天性。”林风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大概就是因为天性吧。 蓝灵鸟也发出一句悠长的声音,它能够感受到,下方那面区域的灵气非常浓郁,和其他地方相比,有了很大的区别。 而后,他便看到了夜子辰眼中的太极八卦在疯狂的旋转,神芒点点,犀利迫人,仿佛可看穿古时与当下。 看到她们进来,便有伙计热情的要招呼,被老太太恶狠狠的瞪了眼。 为妖族谋福利?我又不妖族的人,干嘛要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再说就算泷大人当了什么三老,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那家伙看到我不抽我就算好的了,谁还和我谈你们妖族的条件。 这些财团如何秘密商讨、争论,甚至由于意见不同而产生分裂,无暇兼顾联席会议的事情。孙若丹却在张建国的家里迎来了以江忠进为的军方高层,他们名为探访张建国,实则是想要听见孙若丹的亲口承诺。 “此次来到河东驿的灾民,到今日为止共有二千一百三十八口。男子一千八百口,其中成丁九百三十口,弱年八百七十口……”卢岩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认真将统计出来的丁口说给她听。 来之前,楚云惜他们这一批前往战场的修士已经得知基本战况。除了楚云惜外,其他人差不多都是第一次来到鬼兽战场,再加上不停地有修士陨落的消息报回宗门,这让他们心情都有些沉重。 加上刚刚柳晴自己也说是获得了大巫的传承,只怕就是获得了后土娘娘的传承。 五味堂正式开张。杨睿派人送来了贺礼说是身上顽疾已经痊愈因不敢违背和柯尧的约定故而就不亲自来了。 冯三少爷见卢岩看过来,他功名在身,不用大礼,拱手作揖唤了声大人。 所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做为一个修道之人,我不止眼观耳听,浑身毛孔神识皆可听之观之。 瞟瞟李二陛下的表情,似乎没有商量的可能,咬着鹅毛想了半天,想起一首以前很喜欢的诗,唰唰写了下来。写完,在心中默念,对不起了,东坡学士,您要变成我家亲戚了。 话一说开,对卢悠悠而言,简直是拨云见日,一扫前几日的愁苦郁闷,和杜清漪一起打理药圃,炮制药材,仿佛又回到了初入药庐时的亲密时光。 回到京城后,风妤让车夫把马车停在路边,打算在街上走走,然后再回宫。 可是没想到,和风妤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上官云瑞对风妤的感觉完全就改变了,这一点就连孙喆一都能察觉出来。 第七百八十九章 打破平衡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事情已经越闹越大,简王府外,看热闹的百姓更多了,几乎堵住了半条御街,城内有别的地方的百姓闻讯后,正匆忙赶来。 看热闹的不仅只有百姓,也掺杂了不少朝臣,包括监察御史,六部官员等等。 相比看热闹的百姓纯粹的兴奋,人群里穿着便服的朝臣却是冷眼旁观,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故主驾崩, 由于受到战争的影响,那云贸商城的老板也在战争中死亡,所以,紫阳在这两年多的时间内,并没有获得新的紫灵玉和紫宝石,也正是因为这些,紫阳才派专人负责此事。 如今看来,此人果然深不可测,虽然林风不曾听说过妖无痕与欧冶子的名头,但是能让纳兰承若和古元稹都如此惊讶,绝非弱手,可他们都承认不是原长空的对手……这人现在的修为一定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 第一波集体攻击没能影响到林西,泥蛙国主暴怒,其余三大国主也觉得恼火,加大了攻击的力度。 算辈分的何止唐贺。荷兰、东东跟着冯阴毛一进实验室。就把检验单抢过來仔细研究起來。 林西听得又一次目瞪口呆,这么多人死了,可自己去到修罗平原上后,看到的只是满地的尸骸,如果是当年,可想而知这么多尸体堆放在一起,定是血流满地的场面,同时,林西也对这场大战的最后结果充满了好奇。 他们希望的,仅仅只是,回去之后,巴菲帝国皇帝哈里曼顿能说一句“先留着你们的狗头,给你们个机会戴罪立功吧!”之类的话。 不多时他抱着一张八仙桌步履稳健的就走出来,砰的一声往旁边一放,随后扭身又走,不多时又抱出来一张八仙桌,两张桌子一拼正好是一张床:“你看这个合适不?”何方这厮问道。 樊哙和周勃在前面敦促着士兵和民夫维修栈道,南郑的刘邦趁这时将韩信叫到了汉王宫。 耳边响起声音,中年人慌忙睁开眼睛,顿然大惊失色!他的眼前,一只体型巨大的虎形魔兽拍打着火焰翅膀,与这月寒关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与白茫茫的世界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由于每一个防御城池当中,都有生命之树,大大增加了紫阳一方将士的战力,消弱了魔军一方将士的战力,这一正一反,就是一个强大的力量反差,大大有利于紫阳,虽然紫阳人马的战力较弱。 可是越追着那个身影往里面走,这走廊反倒是越逼仄,这时又能听见其他的人声,似乎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似的。 “琉星,琉星,我也要。”坐在副驾驶座上面的十香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道。 但孙卓已经打高兴了,他太期待自己做一些能震撼全世界的事了。 要说妈妈的事,我就是讲上一天都说不完,他也不催促,就坐在那漫不经心地听着。时而插话进来问两句,我依言作答,到后来讲得太久,不但腿酸,而且口干舌燥之极。 身临鲛人宫中,我又有了熟悉是感觉,记忆中无论是两千年前还是千年前,都不曾到过鲛人宫的,可偏偏这宫中的气息对我而言是那么亲切。尤其看到那张卧龙塌,好似曾经自己无数次躺在上面过。 “好几年了?不可能!我又不是刚认识你,回研究院的时候你还没抽烟呢,这才几个月?”百合不相信。 第七百九十章 所图甚大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赵煦驾崩后,宫闱朝堂维持的短暂的平衡,今日被赵孝骞打破了。 赵孝骞打破的不仅是平衡,更把规则也打破了。 先帝的丧仪还没结束,朝堂各方人马蠢蠢欲动,新党旧党官员皆在观察思考站队的问题,不是端王就是简王。 按照正常的规则程序,丧仪结束后,正式的朝议开始前,端王简王各有支持者,他们为了己 特拉以全票当选部落首领,将失去了一天之久的族长之位重新夺回。 戴着面罩的砂忍见状,右手摸向腰后绑着的一柄短刀,带着杀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扉间出现在了远处,肩膀却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逐渐染红了紧身衬衣,凌厉的眸子,此刻却充满了惊愕。 不过现在新基斯战争状况不太好,正需要一款能够扭转战局的武器,无敌的天启正是他们想要的武器。 而且,和普通魔兵、变异兽不同,这瘟魔具有极高的智慧,在瘟疫诅咒的改造下,它们看上去和寻常人类没什么区别,撑过了瘟疫诅咒的改造,它们已经是一个全新的物种。 一个个曾经作为华夏对手的国家迅速消亡,视频前的所有人都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虽然曾经有矛盾,但是毕竟都是人类。 “你!”吴用听到嬴泉这样说,哪里还不知道刚才嬴泉只是在套他们的话,可惜知道了有些晚了。 但现在,这数量翻了三番。全国的宗室每年需要两千三百万石,约合三十亿斤每年。 这一现象,看得视频前所有老百姓心里如同坐山车一样忽然从山顶坠到谷底。 公孙胜经过这一番使用道术,已经过多的消耗,武松此刻便是时刻跟在公孙胜的身边,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李睿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只有让许梦烟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才行。因为许梦烟通过周赛的的表现,已经让她获得了一批粉丝,如果碰巧这里有她的粉丝存在,被认出来的下场会麻烦。 好吧,很明显,黑‘色’机甲的驾驶员被她打晕了,所以失去了机器的十三号代替了他。 韩城池拿着纸巾,专注而又认真的擦着她脸上的泪痕,只是勾着‘唇’,暖暖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的任务失败了……”肖白竺遗憾地说,既然已经回到这里了,那么就表示,他之前的努力,都白忙了。 “比起君城主,本宫更喜欢别人称呼本宫为天越太子妃。”容浅瞟了对面的男子一眼,目光清淡,旋即拿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那里装潢的格外富丽堂皇,纯正的欧式风真皮沙发,落地窗前还摆放着一架钢琴,而另一面墙,看起来却是玻璃打造的。 江面映出蓝天白云,一只白鹭掠江,在江中央踏水一点,爪中有了一尾黑背白腹的野鱼。 “肖白竺?”苏珊现在心情很好,才不管他那个臭脾气,直接凑过去,连续呼唤他的名字,直到最后,叫得都变了调。 “怎么会!沐阳……你跟他说什么了?他对你动手!”陈沐霖依然一脸的不相信。 新买的手机,虽然还是原来的号码,但是知道的人不多,响起来的机会少之又少。 但是屠夫想得却更远,除了将圣兽丹和灵兽丹全部喂了用以空出位置存放其他物品之外,所有增加守护经验值超过十万的神兽丹,屠夫都让贵妃醉酒放到她的乾坤袋里帮自己留着。 第七百九十一章 试探拉扯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官职高低不同,看待问题的格局自然也不同。 一个侍御史看问题,只能看到表面。 表面就是赵孝骞仗势欺人,凌虐宗室子弟,令皇族天家蒙羞。 章惇看到的却是这件事背后的种种复杂的牵扯,太后,端王,赵孝骞等各方的谋算和反应。 至于凌虐宗室子弟,呵,以赵孝骞的身份,这算事儿么? 赵孝 林八方不管他们聊天,从自己房间里,拿来手提电脑,再把昨天晚上用手机拍的符咒,保存到电脑里,然后开始把打印机的数据线连接到自己手提电脑里面去,再开始测试打印机是否正常工作。 何况的只要两人肯来,那么的他自作主张的把买卖店铺抬到明面上来的行为,这二位爷就是算默许了。 但是,在秦守幼年的时候却是发生了一场意外——在一次全家一起外出游玩的时候,他们遇上了杀人夺宝的事例。 “恩?”本是要走了的诸天震突然的止步,回头的间的冲着这边的张望。 酒店的后方是一个单独的巨大草坪,平日里开party或者举办婚礼倒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就在此时,秦子皓一个闪身,冲了过去,“啪啪啪”几声响动之后,剩下的几名青年瞬间就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失去了反抗能力。 秦子皓的双手还被绑在椅子上,想要转变方向根本是来不及了。一下被保镖从身后控制住。身子难以动弹了。 各方也有高级功法,也有需要八十一个窍穴的功法。可当他们想要在一个周天结束之后停止修行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袁处长定睛看去,却是一份招聘广告,再看招聘单位,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原来是老朋友。 至于志泽当初许诺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权力和地位罢了,如果说像袁志瀞这种功臣,在安排后路时要注意不能挫伤他们的忠心的话,那像这种卖主求荣的叛徒,似乎无需注意这些。 穆玄朗明白他们心中的担心,而这一点也并没有跟他们开玩笑,也没有傲娇的认为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因为实际上,在这次的事情之中,他也有过错。 可是他不又不能,够当着岳父岳母的面,揭穿这个阴谋,毕竟这里还有他的亲生妈妈,将婷玉参与了此事。所以怎么能够,让他突然之间,说出这件事情的真相了?他才非常的纠结,也十分的犹豫。 今后这座山便是我的了吗?接过那一纸地契,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哪里还会有心情重建山庄,就算是我重建了山庄,又有什么意义? “好!很好!那本王就如你所愿好了!我的好妹妹!”李子萧狠狠地从牙缝蹦出了这几句话,扭头便走人了。 善雅一路跑,别人看了还以为后面有狗追的呢,她随手招了一辆的士直往医院方向去,南宫凌神马的全都抛到脑后,只想沉沉的睡一觉,只要睡一会精神就会好起來了。 坦佩士兵一行人缓缓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去,弗恩与茉蕾娜目送他们直至众人的身影消失在晨光中。 见鬼!巴雷德在心里把这个坏事的家伙骂了好几遍,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仍旧装作没有听见向里走去。 雪莲儿与莲珊落水之事竟然惊动了外出办事归来的雪灏德,雪灏德急忙派人去请来大夫,经过一番的诊治,大夫开了一些驱风散寒的草药便离开了。 南宫凌说完开始,南宫风一溜烟跑没了,只剩下凌独自一人躺在办公椅上旋转,不管是谁干的这事,天山雅居协作做了此时,就必须付出代价,这是南宫凌的原则,谁都不能破坏。 仅凭那些衣物我就能判断出,这个巨人就是被我们抓来的老两口中的老婆子,他全身血污,两个象两个冬瓜挂在胸前。 能够通过第一幻兽学院的招生关卡,无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她之所以没有取得内院的资格,也只是时运不济,遇到了那些奇怪的怪物,否则的话内院之中定有她的一席之地。 听完夏程西的话,夏欢现在只觉得头大和尴尬,眼睛看哪里都不知道了。 信中并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过是仓问生担心仓九瑶换了身份后诸多不便,询问她是否一切顺利而已。 苏妲己对伯邑考最为同情,想想伯邑考前世的惨烈遭遇,再想想自己,全都是被姬发坑了的人。 加米拉脸上凝重,两手扣在胸前,喃喃地说着什么,费舍因等人已经跪了下来,嘴里喃喃地开始诵经,费萨尔犹豫了一下,也跪了下去。 既然现在无法出去,左千寻也不着急了,她洒然走到守关老头所在的树下,盘腿开始修炼。 睡在里面的赵欣翻了个身,原本是背对着韩林的赵欣翻了个身,然后,某个只是单纯的妖孽,那只手,就这么碰到了一块柔软的软肉。 古默先是一愣,最终还是朝着楚狂戈和纳兰逸炀所在的雷鹰走去。 仓九瑶有些欣慰,白化与仓九瑶的相遇有些奇特,因为当日奴隶栏中那拼了命抢来却分给仓九瑶的半个馒头,仓九瑶一直待他如兄弟一般。 百余亲兵为这等奇迹感到振奋的同时,也为他们的缺失感到遗憾。 有着轻微的雨滴声响起,那是伴随哭声而来的,只不过一开始被哭声掩盖下去了。而随着哭声渐渐微弱,这嘀嗒嘀嗒的雨滴声就明显了起来。 老道士只是一个劲地叹气,说着一些听上去严肃的话语,但仔细想想后却发现,老道士除了感叹之外再也没有说起任何有用的事情。 第七百九十二章 子夜兵变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进京勤王,清君侧等等,这些看似正义的理由,古往今来被无数野心勃勃之辈用过之后,它们已经变成了谋反的代词。 种建中没想到,自己居然有用到这个词儿的一天。 是谋反吗?种建中不清楚,折可适的解释很正当,反正是姓赵的江山,自己不过是拥戴其中之一罢了,怎能算谋反? 掩耳盗铃也罢,总之,理由正 “既然闻人掌教都说了,我们自然是放心,三天后正午十分,我们就来会会这紫霄云,到底有什么本事,还敢回来!”万法门门主陈玄陵摸着短须笑道。 到时候,我就藏在一边看热闹,等事情确定下来之后,再信心十足地跟着他们走就行了。 这一掌打下,周围的光茫宛如锋利的匕首刺进了重楼魔尊的眼睛当中,更是刺进了他的胸膛,一口鲜血喷出,被击飞了数百米远。 苏兰大眼睛里汪起了一层水雾,手心攥起了拳头,突然,她猛地扑了上去,将没有丝毫防备的男人扑倒在了榻上。急切地吻在了那人娇花般的薄唇之上。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而有些人是终究是只能放在心里,也许欠他的她还不起,但是她不想再成为他的前进道路上的阻碍,现在的她最大能为他做的事情那就是默默的祝福他。 我这时候已经心如死灰,面对皮匠的嘲笑,只能苦笑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就是下不了手,她就是沒有办法跟平常人一样,不能说心狠手辣吧,至少什么事情做出來,就沒有一点后悔。 “碧云,把我的全舆图拿出来。”陆落推演了陆茂的八字之后,开始定位具体的地方。 似笑非笑,温和中暗含清澈冷静,有洞穿万物的睿智,却又有些许清愁隐隐漫溢。 数十个灯油尸立马被火焰吞噬,变成了火人,在地上不住来回翻滚哀嚎,看的我心头阵阵颤栗。 言绫上轿的时候,宋昕还想一起跟上来,但是被接送她的马夫给拦下了。 没多久,穿着大红色舞袍的荣贵妃就走上了台,这件舞袍确实制作的很精美,运用了大量的薄纱,看起来美轮美奂。 但与此同时他觉得通天牢的师父的决对不是一般人,另一方面是许多令自己疑惑的迷团还没有解开。 “我要杀了你。”秦铮拎起马良的头举起劈山斧狠狠的砍了下去。 罗楚楚很惊奇,罗纤的身体已经报废了,线路都断了,居然还能讲话? 陆瑾嘴角含笑,双眼眯成一条缝隙,于虚空画出增速符箓,附着脚踝,顷刻拉近两人距离。 数以千记的翎羽利刃倒飞而出,在天空中划出璀璨痕迹,朝着草滩剑神刺去。 突然,苏绵绵站在树干上,弯着身子往下看,冲着容湛笑嘻嘻的喊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考核呀?”易水寒微微皱眉,因为时间充裕,他这一路基本是边玩边走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考核。 看到玩家们冲上前,蛇精发出了一阵魔性的笑声,在这笑声下,玩家们的身形停滞不前。 当两人此地走出这洞穴不可见踪影之时,四周的洞壁竟然放光了,不停的闪烁好似在告知什么,可惜两人都已经看不见了。 江海的声音刚刚落下,人已是来到了秦公子的跟前,那邪笑再现。 在第一次集训时,为了练好狙击枪,屠隆曾教导过江南如何长时间不眨眼。 林潇更多的是和一些商业上的精英交好,可他们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在别墅里造成那么强大的破坏力? “白痴!”皇甫皇冷冷地道:“我们是赢了吴钩队,可能不能出线还是一个问题!现在可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时候,而是应该担心的时候!”。 当张昊天正在想得出神之时,他突然感到一阵悸动。他意外地发现引起悸动竟然是昊天城的气运。 明月听到穆青青的话,吓了一跳,险些将手里的东西给翻到了地上。 三人吃饱喝足,时间已经半下午了,是时候开始准备休息,好备战今天的夜晚。 账房先生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子,想必是经手的账目太多,花了很多心思,因此头发已经白了很多,脸上皱纹也很是明显,脸色发白犹如戏台上刚退下来的角。 好不容易挤到一个位置,也顾不上其他,速食面包虽然不美味,但可以祭五脏庙,是生活的一部分。 “别,会被人看到的?”这里毕竟是爷爷家,韩舞非常不放心,无法全身心投入。 只要实力足够强大,当然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喜好行事,真要成为了世所公认的盖世英雄,就算有着天魔宗弟子这一层身份又如何? 战斗一开始,就进入了最为激烈的阶段,几乎台上的战斗刚刚结束,第二场战斗便紧随其后开始。 江寒终于无法忍耐,怒骂出声,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青梅竹马跟人跑了,出门淋了一身雨,走路还险些被绊倒。 其实,这些事是不用她亲自出手的,交给管家打理就可以了,那管家可是陛下亲自从宫里挑选出来的,经验十分老道,可她就是不放心。 王毅猛地一惊,已知其中的要害所在。杭州城失陷这么重大的事件,官府必然要给出一个说法。王毅身为杭州总兵,必然会受到明律军法的严惩,但若照他的说法公布出去,方原其实也难辞其咎。 那么问题来了,半个月前还是名不转经传的慕容鲲鹏,怎么会拥有了近乎于传奇的强大实力?不是听说他是漏丹田吗,难道……这是一盘大棋? 花花轿子人人抬,既然对方如此上道,那么很自然的,李清远也不会让他空手而归。 别说,因为这样一个附赠的短片,已经上映第三周的巨幕厅的上座率陡然高了起来。 “那你是每天把不同的妹子,还是长期把一个妹子呢?”苏南继续问道。 “哗啦啦~”因为道路出现,本来绝望中的魔兽猎物,马上转身拼命奔跑,沿着科斯莫让出的道路冲出。 相传华佗给关羽刮骨疗伤,曹操知道后,深深佩服他的医术,自己又常年受头疼症困扰,便邀来华佗,华佗诊断后,说他头疼是因为脑子里有一把琴,要用斧头破开脑子,将琴取出,便能痊愈。 另一间卧室内,夏浩宇拿着红纸上面的名字递了过去,面‘色’平静,一副恭敬,就差把林多多当成太后娘娘供着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 夺回兵权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全军兵变,话说至此,种建中直接摊牌了。 陈松龄睚眦欲裂,双眼赤红盯着种建中,此刻他仍不敢置信,燕云十万兵马竟敢做出这等事。 这是什么性质? 十万兵马谋逆,赵孝骞这是要以武力改天换地了。 “种建中,你想清楚了,你们这是谋反,虽说燕云兵马是大宋精锐,但大宋可不止你们这一支兵马,只 严晓薇等人看见天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到了肚子里。 李青尘見状嘴裏壹聲冷哼,猛地壹踏地靣,魔法波动向四靣扩散,顿時整個祠堂壹阵地动山摇,向彵杀來地武士竾纷纷被壹股气浪掀飞。 “我之弟子,有没有教养,何时轮到你来管教?”廉渡那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强横的气势导致其周围的空间都出现了扭曲,却无一人有任何压迫感,但是这份收发自如的控制力就让人叹为观止,远不是锦衣老者所能比拟。 那时候,六界都还没有诞生呢,一切都是那么那么的美好,天地间就只存在六位神灵,以及……我这株天地间唯一的桃花树。 马上‘职业联赛’就要来了,这些职业玩家身上所配备的装备,可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唉!璇儿这次回来虽然还是很孝顺但是确实是生疏了些,毕竟有四五年没有见到了,怕是十年之后更是生分了吧”叶城主叹了一口气。 真论起来,她跟陆志坚同罪。换个偏远点的地方,这事要是闹起来都不用报派出所,也不用啥证据,直接浸猪笼就完了。 凭借于紫秋修为,哪怕收敛全身气势、修为,一般的空间通道也难以承受,会在她踏入的瞬间崩塌。 见到素春时,素春眉头深锁,往自家主子那便看了一眼,随即道出今晚自己在外听到的消息。 楼紫夜早知道这样,就不带天泽来了,现在她生怕天泽生气,一边悄悄的看着天泽的脸色,一边拉着他的手安慰他,不过天泽的神色一直是淡淡的,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 关键杨氏再气再恨,也不能现下便将暖香直接提脚卖到最低贱最肮脏的地方去,就怕君伯恭还没彻底忘记她,指不定哪日又想起了她,到时候她不好交代,说不得只能先变着法子的磨搓她一阵先出一口恶气了。 “那这个怎么用呢?拿着这个就可以了?鬼怪就会避而远之了吗?”我问。 然而郑渤那边的回答是,还需要再等十分钟,十分钟后就会有结果。 当年妹妹被蒙面人掳走,在追逃过程中,蒙面人失足跌下悬崖,他曾跟着禁卫军下去查探,找到了蒙面人的尸_首,却不见妹妹的踪影。 在镇子最南边,有个防护网,这边是镇里居民居住的地方,而防护网的那边,就是猴山了,里面的猴子都是野生的,不受景区工作人员的束缚的。 “你已经中毒了,这种毒叫蚕虫毒,毒性很强,而且发作周期很短,只需半天时间,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谢大师的话说完,我已经吓傻了,再看看他的右手手指,和我的一样,也是第一个关节处的颜色加深。 “你就不怕父皇废了你吗!”长宁公主回过神来,怒急的对灵犀大声喊道。 没想到,廖庚还没说话,坐在一旁的院主人却出了声音。他的话,在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目光也都集中到了院主人的身上。只见他舒展了一下刚刚盘坐的腿,然后看着众人,微微一笑。 第七百九十四章 送葬帝陵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端王这个爱读书的好孩子闭门谢客,朝臣们皆知,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就是大宋未来的官家了。 于是不管心里怎么想,口头上都纷纷对赵佶的表现交口称赞,一个个露出欣慰的表情,为未来的大宋官家如此好学而感动得热泪盈眶。 国家有前途,人民有希望啊! 未来的官家要学习,朝臣们不好再打扰,可他们不能 事实上撒旦的地狱火应该是介于幽冥鬼火和太阳真火之间,太阳真火拥有同时焚烧物质和灵魂的双重能力,地狱火则需要转换,也就是说一次使用只拥有一种属性,想要另一种属性就必须再用一次。 但五丑却也有一门奇异的功夫五人可以把内力连串一起然后同时攻击由一人出如此一来威力也颇为骇然。五人每到危险的时候就施这个方法对敌如此一来耶律齐虽是占了上风几十招内却不能胜。 现在即便是韩朝安被杨易杀了,围观之人也只是怀疑韩朝安身份的真假,而不是对杨易的认可。 这户人家定是朝廷重臣。不但重兵把守而且这院落实在过于巨大,连走了几层院落也没找到能下手的目标。 沉重的呼吸声慢慢变得轻缓,本来光光的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向外冒出头发,如同花草发芽抽枝一般,缓缓伸展,慢慢的越来越长,越来越长,片刻之后,已经到了肩头,犹如神迹。 “这上面修炼内功竟可以一年顶十年!”阳钢心中大觉诧异笑道:“我来试试!”于是坐在寒冰chuang上先是觉得一阵寒气冒起、寒冷刺骨忙潜运北冥神功抵抗。 谁也没注意到,那爆炸的气浪之中,有一道弱弱的光彩。瞬间随着气浪瞬间没入到辛寒身旁的倚天剑中。 方明内心古井无波,双眼无神,却暗中再次运起了望气之法,就见南宫倾城的气运白剑一阵阵波动,发出数道寒光,可惜对于自己而言却是如清风扑面,丝毫无损。 借助能够自动探测生灵居住星球的导航设备,官旭意外地发现了蓝星,随即救生舰便潜入到了蓝星大气层。 面前的铁柱轻轻震动,发出嗡嗡的颤音,在它的嗡嗡声中,柱体上爆发一股冷气,四周气温陡降,本来不怎么寒冷的通道里竟然飘起了冰晶,这是在极度冰寒的气温下,空气中的水汽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饶了绕路,回到了来时候的入口楼梯,然后堂而皇之地进入了这片地下的天地。 随着中军司马一声怒吼,顿时引得早已经等待多时的传令兵纷纷高呼。 来到队伍末端,张飞总算是松了口气,士卒们并没有多少混乱,依然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奋力的厮杀着。 这一下,元素结晶化的盾墙终于不堪重负,轰然破碎,化作了一地碎片。 袁绍双眸如刀,霸气凛然。其虽然与乌恒交好,却不过是权宜之计。此刻,这位冀州的霸主终于是展现出了铮铮铁骨。 如果这换了是别人,那这些操控员肯定不敢干这事,而且也不忍心干这事。 同时出现的,还有已经死去的苦力强、铁线拳师、早点铺老板三人。 虽然半侏儒双胞胎在他手上撑不过一招,可就凭陈八两现阶段的认知,除了陈一几人外,根本没有人抵挡得住这种角色的肆虐。 至于呼厨泉,张飞则未将他封为校尉之类的,而是给了他一个将兵从事,就跟随在自己身边,这样安全一点儿。 第七百九十五章 对调回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回到阔别多年的汴京,甄庆的心情很激动。 作为大宋潜伏在辽国上京的一枚暗子,甄庆早在十年前便离开了汴京,以及家中的妻儿老小。 十年来,甄庆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大宋故土,和家中的亲人,可职责在身,他不能回去。 世人蝇营狗苟,钻营名利,但不能否认的是,确实有一些人活得很纯粹。 比如甄庆 那日晋王落水后,叶衡按冯彻指示,刚回府就派人请了杭州最好的大夫前来,和邵安一同会诊。一阵惊心动魄的诊治过后,大夫擦擦额头的汗,宣告病情暂时稳定了。 宇哥和叶展并没有听到马武龙说什么,为了让他们放心,我就骗他们,二炮听我去考察地形,很欢迎我。 “她是怎么找到你的!你们又是怎么图谋的!一五一十的给我说清楚,如果漏了一丝,你就见不到明早的太阳了!”王彦语气冰冷的说到。 来到扶南国都东面五十里外,其利差的人都在等待,周瑜问明了情况,直接下令攻打。 虽然贵为人君,但到底也是跟其他普通人家的父亲一样,在大是大非面前,也终究抵不过一个亲生血缘。 “陛下好些日子未去看妾身了,听皇后娘娘说今日有些乏,陛下可能陪陪妾身?”张筠柔方从椒房殿诉了一番苦才过来的,霍成君本就心烦,听了张筠柔的絮叨,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 吴熙笑着不说话了,这样憨厚的性格在东京城有一处自己的产业的话,绝对会做的风生水起的,就因为憨厚老实,在别人的眼中就会变的比较好说话,人也比较容易亲近,人就喜欢往他这里跑。 现在的人没有打交道两三次,试探一下对方,根本就不能相信任何人。 时间一天天过去,最初的惊吓和愤怒过后,留下的,却是久久的迷惑。 伏在刑凳上时,邵安觉得身下一片冰冷,一摸凳面,触手湿黏,腥味扑鼻。 “我听魂主的命令。”白银很是干脆的做出答复。但称谓有些变化,‘魂主’是下级对上级的尊称,远没有‘老大’来的亲切。 这般无耻,释迦牟尼佛自愧不如,可在三界之中,人、阐二教弟子却无无耻之名,虽有傲慢之说,却要好过佛教众人。 “开山第五式!”唐飞口中一声轻喝,威力霸绝的开山斧已经劈了过去。 独孤满意的一笑,示意燕悲歌先下去,自己则是径直去找中军的昊天和骆祥玄机。 田易怔住了,为自己的突然想法吓住了。田易可是一直以来都能轻易的操控万物,驾驭陨石、行星、恒星的,那运用的可是涵盖‘力’的。 手中血帝猛的朝着下方一斩,随后,整个星空就开始疯狂的颤抖起来,那原本虚无的星空,在蚩尤力量爆发的同时,开始出现了一道道恐怖的裂缝,而这些裂缝之中涌出的并不是岩浆等,而是蚩尤残魂轰进去的强大力量。 第一道防线与第二道防线之间的五十公尺交通壕,张学武一律采用的半覆盖式的挖掘方法,即便第一道防线失守,日军也无法通过交通壕向与之相连的第二道防线输送兵力,只能冒着二、三线的火力继续实施攻击。 不过西安事件的影响已经扩大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另外西安双十二事变的爆发,似乎让〖日〗本人看到了某种机会,于是〖日〗本人开始大肆的活动乱跳起来。 不是没有队伍长着任务想要使用点暴力,不过当他们看到陆林浑身冒着红‘色’荧光,名字更是一串问号,就知道惹不起。 李宗仁比白崇禧和何应钦考虑得还要多很多,虽然,第五战区都是地方派系的杂牌军,唯有汤恩伯军团是〖〗央军主力装备了两个苏械武器的调整师。 杨波狐疑看着毕方济微微上扬的嘴角,他觉得似乎得有些不对,恼羞成怒的他决定把场子找回来。 树下理田挥舞着指挥刀将那些意志不坚者送到了天照大神的怀抱。 另一方面和沃尔夫这一场对决,对他影响最大的并不是沃尔夫,而是那头黑龙,若不是黑龙,两个沃尔夫也不是他的对手,沃尔夫就算强行提高三成实力,对他的威胁也不大,他没有必要服下禁忌丹药。 刘泽清赶紧点头,这次朱大典把标抚营也安插了进来,为首的参将乃是朱大典儿子朱万化,摆明了要抢功劳,刘泽清也不敢得罪朱大典,赶紧点头称善。 这厮对自己的产品信任着呢,就怕你不用,只要用了,柳岩就不怕你不回头。 可是现在,看来法国人用眼神瞄了瞄他却没传球,琼克忍不住一句粗口就要爆出来,幸好他忍住了,不然在足球比赛里说出这种单词,很可能直接得到一张免费的黄色罚单。 可不知怎的,巨钳合起来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抓住,睡神在这个时候很突兀地出现在机械兽的背部。 原本上次想利用肖天麟那傻大个来制住柳岩,可是后来的结果几乎完全脱离了何大公子的预想。 “语乔有些发烧,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过上几日我再来看她。”上官少弈也是一夜未睡,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满是血丝。 林逸岳回想了一下扈枭带他和云长信上赤金山的风姿,忍不住失笑。 “此番劫数,已经到來,我等也无所畏惧。”玉素仙子很清楚,如今大劫到來,昆仑山若是沒有办法处理,只怕神州世界立刻就会陷入混乱之中。 那时战火还未蔓延到鄂州,鄂州城内军队每日按时巡逻,戒备森严,也让惶惶的人心收敛了几分。上官少弈在鄂州置了一处房产,安心养伤,也能与自己的妻儿过上一段日子的太平时光。 就好像是有几万只蚂蚁爬在它身上不断啃噬,又痒又痛,而且愈演愈烈。 第七百九十六章 密议谋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楚王府后院一间几乎废弃的厢房里,赵孝骞和章惇相对而坐。 赵孝骞的表情很懒散,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没有半点亲王的仪态,神态特别松弛,就好像他约章惇见面是真的纯粹闲聊家常。 章惇却表现得有点紧张。 今夜要说的事,关乎新政的未来,他个人的前程,以及他和家人的安危。 眼看明日太后就 随着“哗哗”的湖水声,那个水怪再次来到了巨石不远处。然后,将它那颗大脑袋探到了巨石的上方,旁若无人的将它的脑袋探向石成。 看着东面过来的第一批怪物竟然因为被“眼镜”一枪就吓跑了,石成原本要喊出让负责东面的那些队员“开火”的命令,愣是被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口处,噎的石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昏过去。 “都在担架上呢!”听到石成的话,季楠扭头冲着走在石成右边的那两个汪洋的人抬着的空担架瞄了一眼。 耳边响起话语,楚凡顿觉眼前的世界支离破碎,形成一个漩涡,将他的目光及魂,吸入漩涡之中。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中,那辆突然出现的猛士车拖着四道长长的刹车线,停在了徐校长的身旁。 陈雷看了看自己一营兵。没有说话,这些兵可是冯少杰的亲兵,一个个都是膀大腰圆。当先两人,陈雷和吴大傻,都没有骑马,每人手中一条百斤重的大铁棍。后面是七百士兵。 二皇亚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两名信徒及时扶住了他的身体,即使是这样,一股鲜血还是洒了出来,洒在了神台上。 名人榜排行第十七位生前红胡艾达是挚交好友绰号“灰鸽”。死于神级任务。 这个善意的玩笑,也算是无聊之中的一点调剂,也没有什么人去生气,笑声响彻刘府。这些人高兴了,刘府中的各位太太们可就不爽了,凭什么一些外人也能在自己家如此放肆?不过都知道这些是大人物,不敢出声。 八头天宝帝鸾拉着车辇而至,刚至,却见天宝殿上一道道身影飞跃而出,转瞬间,没了踪影。 在解说员们的评论中,两支球队的球员们纷纷走到场边,进行短暂的休息。 进球后的拉什福德如释重负,他终于把球打进了球门,这些日子他不是丢单刀就是被抢断打反击,这几乎让他失去了信心了。 从来不会有什么无缘无故的不对劲,只会是自己一路潜行间所发生的蛛丝马迹有所异。 热刺开始求稳,退守半场。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没能阻止曼联的进球。 莫苍云用一种夹杂着绝望的悲伤眼神看着苏伶歌,前一刻还情绪失控到竭斯底里的莫苍云,被苏伶歌这么一问。 西凯拉当然是不如手榴弹专家德普拉那样精确,但是他大力扔出的界外球也相当于一次角球了,定位球战术是马德里竞技重点演练的战术,但是联赛到目前为止,马竞还没有能够通过定位球获得进球呢。 尤其是其中的一名中年男子,原本就稀疏的头发,直接被烧焦了一半,看起来,十分的滑稽可笑。 柳潇想过,如果他没有重遇到玉悠悠,或许自己真的会考虑跟商雅在一起。但是现在,所有如果都不成立了。 夏天乃是建筑工地上最为繁忙的季节,这个时候公司最忙,因此关云山只能先忙工作,反正出国不易,一时半会儿还不太容易搞定,当所事情等冬天工程完工了再说。 第七百九十七章 议选新君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章惇不知如何形容赵孝骞这个人。 如此关键且要命的时刻,他的心态仍稳如老狗,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到底是因为手中攥了强硬的底牌,还是纯粹没心没肺? “老夫这些年对赵佶的评价没错,不过还是低估了他的卑劣。他竟敢谋害小皇子,简直罪不容赦,此事若成,子安一定要严惩赵佶,告慰大行皇帝在天之 “静静!”江凯然诧异地想道,随后甩了甩脑袋,但依旧挥之不去。 “不错,正是吃了用灵药馒头做的寿桃,仅仅两个,就下地行走自如了。”主治医生点了点头。 这戏剧化的一幕,直接把众人唬了个一愣一愣的,之前还那么盛气凌人,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就在肖伯钧想办法要对敌军先遣队实施总攻击的时候,突然,望远镜里看到,前面的敌军阵地上有坦克冲上来,他还以为是敌军的增援赶到了,当即就下令手下爆破手做好迎击的准备。 其中一名头目模样的兵士,冲着宝车狠声厉喝,所用语言,竟然是华夏语。 “我没事,你总算是回来了!”凌音长老感激地看了一下独远,即可礼道。 陈浩从数据页面中退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根据任务的难度提示,眼前这位最强警卫员绝对不是吃素的角! “一千多枚火箭?这得有五十多万了吧?”李总微微一吃惊,他把平台搭建起来不过半年,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往直播帐户里充那么多钱的。 这般是所谓的返璞归真,传说当中武道还有一层境界,名为天人,讲究的便是天人合一,自在来去,不为尘世所束缚,先需要做到的一点,便是这锋芒不露。 其实到不是说钟灵秀的品德有问题,而是在她的思维模式里面,好像根本没有这种概念,这让叶无道越发的好奇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只是,在老爸穿上那一身消防员的装备后,球球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戴好口罩走进去,无视他们的存在继续打了水过来给母亲擦洗身子。 但他信不过罗惊风,而是朝宗锦澄安排道:“不论结果如何,不要在礼部闹事。”说完还看了罗惊风一眼,显然是更不放心这个大人。 但得知昭昭是算计六叔上他的床,才跟六叔结婚的,她就打心里反感她。 瞎神算和傻活佛死后,许甲亦有智慧增长,而且是很多,这些智慧交汇在一起,叫许甲想明白了许多东西。 叶昭昭喜极而泣,忙避开抹掉眼底的泪,又勉强地挤出笑意问傅时峥。 他开始不断探查,最终停留在了丹田这里,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什么东西好像不见了。 当了那么多年的渣爹,现在想起来做好人哄她了,原身都不会上当受骗,更何况是她了。 至于刚刚那位灰皮狂兽人可就厉害了,由于他是狂兽人中的脑瘫,很多时候都听不明白当地异教的命令,久而久之分管这片区域的异教也就不在管他,更不会对他下达命令,算是进入了默认的放养状态。 这是炼气期修士的分水岭,跨过了第七层,才有踏足筑基期的机会。而迈不过第七层这道坎,将会永远止步于炼气六层,彻底无缘修真一途。 不得不说,孙行天资聪颖,绝非寻常果狲能及,他现在的灵智与一般的人族少年无二,在某些时候甚至能碾压豪天狗。 第七百九十八章 端王确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曾布提议端王赵佶时,许多人的目光都望向一言不发的赵孝骞。 造成今日这个局面,赵孝骞可谓功不可没。 大行皇帝丧仪期间,简王赵似被他废了,于是新君仅只剩了赵佶这唯一的人选。 再看太后的态度,以及此时章惇的态度,群臣心中不由暗暗思忖。 这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巧合吗 黎明, 天刚刚亮,四周静悄悄的, 只偶尔听见呼呼的风声和惊风在院子中打鸣的声音。 郑氏还是吃不下饭, 却可以吃药, 这阵子都是用人参等补药才能支撑下来, 郝婳就听祖母高氏说, 恐怕是郑氏下意识的就想着要绝食自尽, 才排斥, 至于药,自然不是饭食,这才可以咽下去了。 一路上,瞿妙妙竹筒倒豆子般,将先前在跃龙潭的山洞内所听到的动静和梁辰说了一遍,并拉着胖子证明所言非虚。 大军又筹备片刻,排头的部队便开始渡江了。一艘艘木筏被推下江,士卒们拽着铁锁扛着风浪艰难地朝着对岸挪去。 余青穿着一身正红色的百蝶烫金襦裙,戴着镶嵌着东珠的九凤步摇,红宝石的耳钉,妆容美丽,姿态雍容,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力。 士卒们忙跟着他朝宫门跑去。回到宫门口,黄东玄再次停下,挥刀朝着宫门奋力砍了几下。不一会儿,他将宫门上的一块门砍了下来。 他心里一直痒痒的,等着廖世善发话,说不定还能配给他做个娘子。 再加上系统给的梦幻鱼饵,他有保证,这一次,一定能满载而归。 答礼,骑上马就朝前跑去,那几百人立刻组成一个方队,跟着后面跑去。 可是,难道她的爸爸会对她说谎吗?不,爸爸不会冤枉好人的,或许,这当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火球在空中相撞爆炸。保罗全心对付洛根,却没有发现许多原来隐藏在山谷里的魔法战船已经升空,将保罗包围。 见刘幽求也来了,李隆业忙张罗宫人又上一份吃食。众人分席而坐,整个晚膳时间,殿内几乎没有一点声响。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五王宅却是向来不遵守的,可这一天竟变成了这样,刘幽求觉得甚为可惜。 大金牙与孙天意频频点头,他们被之前的固有模式禁锢了头脑,把这点给忘记了,现在张浩一点出,他们豁然开朗,这里交通方便,风景又好,可比赵家村强太多了。 “不客气。”张浩吐出三个字便不在言语,上手诊脉,没一会,张浩就发现了老爷子身体内的病情,眉头一挑,突然想到自己可以用符医出手,使出移花接木,把老人身体里的病移走。 “吴阳,加入我们吧,帮助我。”万磁王朝着吴阳伸出了一只手。 段峰能不能活过今天还说不定呢,要他的友谊有毛用?还不如好好考虑一下,一会如何讨好太子哥才是正道。 毕竟宴席就是讲吃的,大厨要是煮出来的菜不好,直接就影响客人对主人的评价了,认为你是在敷衍他们。 见到这种结果,姚星的情绪很是低落,但他的眼中散发着不可一世的寒气。 “不是黑风暴,只是普通的风沙,不用紧张。”老扎吉赶紧安慰了一下。 张浩听得却是满头大汗,他家里需要试吃员吗?又不是皇帝担心有人下毒,整个试吃员,亏得这丫头说的出口,张浩却不想把高玲珑引进自己家里。 第七百九十九章 筹办登基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历史上的赵颢,死得比较早,大约便是现在的岁数。 终究是自己的亲爹,总不能眼睁睁看他毫无节制,然后一命呜呼。 遗产什么的……当然也想要,不过不急,反正楚王这一脉就赵孝骞这一根独苗,它跑不了。 “逆子,你就是想饿死老夫,然后接收我的遗产!”赵颢气急败坏地道。 “什么话这是!我饿着 她竟然没有选择过来看看,这究竟是有多么大的信心在想着自己一起死去了这件事情呢?安若微微地眯起了双眼看着这个身影,一直看着她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就是很自然地坐下去了,根本就是没把视线放在这里。 进来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路,那个时候出去的时候,看着前边的路,好像……不对像是很里边的感觉,安若暗暗地想着,一时间显得几分混乱了。 不过真要说起来,战神今天的运气还真不怎么好,如果是接受系统能量灌注之前的李云牧,或许在战神出手的那一瞬间,才能够做出相对应的反应。 那大口大口的喘息,和因兴奋扬起的嘴角,都在阴天下灼灼生辉,他一路不停,只朝那个地方义无反顾的跑着,有时候他常常会想,一生有多长,大概……就是皇宫到流水桥这么长吧。 如此一系列计算下来,单从弦力强度的对比,他的超弦强度等级层次,确实就是处于超弦武者的第九阶。 缓缓睁开眼,印入黄芹芹眼帘的是面带微笑的苏清歌和一大束鲜花。 安若缓了缓才回过了视线看着安敏说着,口气中带着一点惊奇与疑惑的意味。随即,在视线撇开的时候,看着这条人来人往的路突然间心头就冒出了一些奇怪的感觉了。 随着神庭建立,大汉的通讯问题也解决了,次日一早,曹操、刘备、周瑜、甘宁领着刘协分给他们的将领前往大汉四方,接手军务,至于内政,大汉自有官员前去管理,军政不相干涉,也是刘协的主张。 奈何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在意不归的存在。这些事还来不及想,注意力已经被染尘的双眸吸引去。那是怎样好看迷人的眼睛,又是怎样迷茫无神的眼睛,让人只是见了都觉得心疼。 晚宴散席之后,李云牧还是感到有些失落的,被神国的那些家伙们嘲笑,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羞辱了。 属下认为,这一次的谣言,可能是预谋的,我们万万不可以掉以轻心。”牛二说道。 当即直接一个虚招慌退了哪吒,张桂芳拨马退后了几步开口道。。 那姑娘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愿意跟着他学医,还能帮着他在摄政王面前涨地位……不行了!他越想越觉得这姑娘就是个宝贝,他得赶紧搞定了娶回来好好的宠着。 林家主有一个私生子,天赋异禀,不到三十岁,修为就突破了金丹期,林家主甚至想要将他收入族谱之中,可之后却发生了其他的事。 当然,她敢这么做,那也是笃定了这个为了利欲熏心的渣男是可以做到这一步的。 “大帅放心!属下就是死,也会死守江州上古挪移阵!”古铁旗一脸的坚定。 凤卿尘叫上予枫,直接从窗户一跃而下,朝着白霜给出的方向疾驰而去。 看到他这么坚持,几人也就不再劝他,反正这事儿已经做了,第二天马上就要进行比赛了,资金已经到账,那么此时他要做的就是做好准备搬到那个地方去,然后整个月天坐在那里就行了。 第八百章 青萍之交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没人知道,这天黄昏运进汴京城的是个什么东西,这个时代的人都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物件。 都头看到的不过是其中的一个部件,若将它与别的东西组装起来,会组成一个威力极其恐怖的大杀器,那时它的出现,带给这个时代的震撼,将不逊于燧发枪。 汴京的各大官署仍在忙着筹办新君登基大典,尽管礼部要求简朴低调,可 脚下被踩踏的草发出干燥断裂的声响,重楹寻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坐在地上。 “回主子,房内没有其他人,只有奴才一人,无人喧哗。”他一睡觉我就进入了石化模式,大气都不敢出。 人都到了,太上皇李渊来的晚了一些,在会议准备开始的时候也到了。 傍晚的时候,帐篷搭了起来,柳木陪着七家的长辈们在火堆旁聊着自己对吕宋岛并不算多的认知。 “你以为我是说真的吗,就算再累,也要把钱拽在手里,特别是自己的钱。”叶晓媚嘻嘻的说着自己的理由。 尽管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自然生产的过程,也尽管桐桐当初只是人工受孕,甚至可以说最起初的时候,她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肚子里突然之间多了一个孩子。 苏夏毫不怀疑秦越能够一眼看穿别人的易容术,但自己却并未易容。所以在秦越首肯苏瑾言带自己离开后,她就微微低下了头,跟在苏瑾言身后,随他朝宫门外走去。 是叶晓雾的出现,打开了一扇通往外界的大门,色彩斑斓的世界在她面前展开。 雪萌有时候怀疑,月老是不是把她的红线拿去织着秋裤了,为什么她跟西陵璟的姻缘一团乱呢都。 我只是想让苗苗晚上过来,给我讲一下她所知道的事情,然后我把画还给她,当作回报。 在机场的时候,莫邵东再一次拨叶离的号码,依旧是提示他无法接通,这个时候,秦朗的电话却到了。 “那这个山洞是不是进村的唯一通道?”陆洋继续问道,这时飞机已经飞过了整个山体,越到了山洞的另一端,另一端的洞口也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比那一侧堆积了更多的山石。 因为我总觉得,他们为了某个目的在自欺欺人,总有一天要偿还。 张青却是在不住的用头撞击地面,林寒看了会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眉头紧皱,狞笑起来,张青的意思,是让对方不要管自己。 背包太沉重了,里面装着简易帐篷,各种食品用具,我只留下一把钢刀,其余全部扔在了草丛里,瞬间感觉身轻如燕。 我看了眼荀千灵,她胳膊腿上都缠着绷带,不过精神很好,没有一点痛苦的样子。 她和秦朗在几个月之后结婚了,没有婚礼,没有家人的祝福,甚至没有婚纱,婚姻登记处,一张合照,两个红本,她成了他的妻。 “没看清楚什么?”朱静天真又好奇地问我,剑眉长目的样子还真俊俏。 我找个凳子坐下,看到桌上有个水杯,刚倒的热水,便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见安亦晴生龙活虎的,顾夜霖才放下心来。他盯着安亦晴脱下衣服,确定她真的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水枫染和帝沧澜,看到绝倾殇那无语问天的神情,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暗卫们立刻拼死对抗,但奈何他们之间的实力悬殊太大,哪怕用尽全力,依然无法靠近楚英奕。 凤柔郡主跑了,却也没跑多远,缩在那里探头探脑,俨然一副确认萧如玥往后院去了才放心的模样。 横竖她怎么应,都不对就是了是吧?可是……她真当过去那十几年抹得掉的? 众人面面相觑,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们是有心想要扳倒他,但还蠢到自己出面动手。 来到云玑山门之前,只见八名衣着云玑服饰的男子伫立在大门石柱旁,他们个个身形高挑,气质非凡。 许是碍着这里是皇宫大内,潘槿瑜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简单的寒暄了两句,便让了道让她过。 季凌璇此刻才刚刚从那剧烈的疼痛中缓过劲来,便感觉到一束危险的目光射了过来,便也冷冷与之对视。 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怎么真的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这面对一切? 就像是前世的某些学校校长,对于学校的拔尖儿学生总是特别青睐,容忍度也很高。 又是轰隆一声,一大堆砂石从地道上方倾斜而下,封住地道入口的机关马上要破了。 黄柏昨天夜里就收到白茯苓的委托,承接了这两处外来客商的吃饭生意,连夜带人做好了饭菜、干粮一早送到官衙以及商署中贩卖,价格与平日相差无几。 现在回想起来,林枫认为,自己的重生是不是跟那些自己前世收养孩子所换来的所谓阴德有关呢? 同时,他让柳丹、商凤德、林凤霞以及五行门的几个炼药宗师给他打下手,其实说白了,就是在炼制丹药时,顺便指点他们。 彭遇见肖寻都走到卫生间门口了,有些着急,好不容易碰到了肖寻,而且还是单独跟他呆在一起,怎么可以错过这次机会? “怎么,你不是说要走吗?”既然已经对刘嫣然好感全无了,林枫自然不会嘴下留情,嘲讽道。 “不要!”白茯苓死不肯抬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德行,嘴唇都被亲得发麻了,要再让甘大魔头亲下去,肯定会肿,等会儿白果他们下来,她还有什么脸见人? 而冯德伦心里则是再次对黄翔肯定了一番,这个家伙,不仅拥有强悍的实力,而且,他还拥有不错的礼仪,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对一枚古玩表来说,钟表的零件是必须看清楚的。很多时候,里面的零件被人换走,只有一个壳是真的,其他的都是以次充好。 “什么?”妖娆、倾城面面相觑,不明白李云宝口中,所说的河东狮吼是何物。 “开店不做生意,天下间我还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店铺!”我冷笑道。 叶乐看看手表,这都凌晨了怎么还不睡,平时苏巧可是睡的很早的。 苏荷呢,好奇的,探究的,目光从柳絮的脸上,庄纯的脸上飘过。 我等接受了自已旅途的末路,已经认为是一事无成了,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了水蓝星。 第八百零一章 流言又起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端王府。 王府最近几日洋溢着欢快的气息,不过由于国丧期间,王府的属官和宦官们还是比较克制,尽量不露出喜意。 但喜悦的气氛终究还是无法掩藏,王府内每个人的脸上挂着哀伤,眼里却荡漾着喜色,非常分裂。 端王即将登基,对王府的属官下人们来说,自然是喜事。 就算王府属官下人众多,赵佶登 但如果出去的话,夜祭很可能遇到刚才那个东西。在外面可没有给夜祭藏身的地方,一旦被发现,那绝对是死。而且按这个架势,夜祭出去的话还可能遇到其他东西。。。。。。 而就在他准备将剑招融入到自己的刀式里时,就听到城墙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他知道这是异族人的大军到达关下了,所以士兵们才敲响了警钟。 声音有些瑟瑟发抖,这明显是冻着了,自己的衣服刚才掉下去救她的时候也打湿了。 这名城防军的嘀咕声恰恰被他们的队长给听见了,而那名队长也立马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当他带领着七八名队员追上那辆马车时,也瞬间惊动了坐在马车里的夏侯闻达。 却说建筑中,木雨心眼看到阎修恭恭敬敬地对黑雾行了一礼,同时口中还说这些什么。 “你……”厉娉再生气,她感觉,自己以往活的那二十六年加在一起生的气都没有认识苏尘之后生的气多。 虽然在参与千长选拔之前,他已经预支了十五天,也就是三个月的量。 因为在李清照和红瞳烈焰狮战斗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她把张三支开。 来福磕头了,刘旭不知道什么原因,这时候只有大恩之下才会激动得磕头的。 苏尘那一拳的拳印,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拳印,一下子击中了帝皇封天手的手印中间。 还在纠结着录像问题的,目暮警官没有想到,工藤有希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顿时就感觉到十分的疑惑了,毕竟这又是怎么说? 反正秦萝不知道萧遥的身份,她爹地也不是那种会滥用职权的人,萧氏集团虽然有钱,但是还没有强大到指挥政府办事,所以,她这样说,秦萝一定会相认,一定会认为她说的是真的。 这个时候的仓持,跟需要加速的他还不同,他的速度已经飙升了起来。 “你……”川岛芳子眼中闪烁着寒芒,精心策划的出场就这么被人破坏了,四周之人看着她的目光早已从震惊转为了满满的嘲讽,这让她如何不怒。 在他二人出声的话语下,一些原本还没认出黑袍男子的昆仑门弟子以及天宸宫一众,此刻的脸上也纷纷浮现出一抹惊愕之色。 怀着这样的认知,元亮真人端起饭碗尝了一口米饭,饭粒中蕴含的饱满灵气随着咀嚼在嘴里炸开,这滋味妙不可言,让他忍不住地一口一口又一口。 “不是吧?想像一下都能吓到?那糟了,你可有好几个鬼修的师兄和师姐。”叶舟抱着胳臂,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乔凉眉头微蹙,他今天带着医疗团队过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唐振华不愿意和他去医院和害怕唐振华现在去了医院会给帝国集团带来灾难,所以才带了医疗团队过来,没想到这老爷子居然是拒绝就医的。 铜剑王面色惊叹,心中一阵恍惚,楚铭的天赋,已经足以匹敌上古太古时期的妖孽,但是最后到底可以走到哪一步,没有人知道,此刻,铜剑王心中隐隐有着一股期待,期待看到楚铭成长起来的样子。 第八百零二章 新党大佬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汴京的流言再次搅起了朝野的浑水。 赵佶陷入了自乱之中,气急败坏地追查幕后指使人。 当然,在流言刚兴起的那一刻,赵佶的脑中立马便浮出了几个嫌疑人。 其中包括章惇,赵孝骞,甚至另外两位亲王兄弟,就连被扳倒的简王赵似,也在他的怀疑之中。 绝境又如何?万一简王仍不甘心,打算翻盘呢。 此时,那些大猩猩全都抬头看着元华的车,他们全都感到震惊无比,而当他们全都回过神来,他们现元华的车已经落到了地面上。 此时,铁柱他们全都冲下车,他们走到大坑跟前,而眼前的情景让他们震惊无比,因为在那个大坑下都是白骨,还有骷髅头。 从他的创业过程,到对一些即将踏入社会的年轻人的建议,短短二十多分钟的演讲,他语气平缓,低沉的嗓音如同优雅的大提琴音,在礼堂内回荡,甚至没有人舍得发出一点声音打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和于沐森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林芊雨也回击着。求求你,安冉,不要让她再面对这样的事情好吗?求求你了,安冉。 这是一所贵族大学,当初林佳容成绩不太好,不想上三流的野路子学校,姚美芝便花钱把她送进这里。 沉沦魔母皇的魔晶一出现在这狭窄封闭的山洞之内,一股精纯的生命气息便立刻充盈在了山洞之内。浅浅的绿光氤氲之间,在魔晶最中心的地方,一点璀璨的金色光点正微微的闪耀着。 “我知道,可是,我放不下他。”林芊雨说着又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滴落,滚烫滚烫的正好滴在林父的手背上。 汉豪集团为庆祝成功在港上市,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庆祝仪式暨记者招待会,邀请了不少官员与名流到场。风君子由于职业的关系,也参加了这次盛会,坐在会场中靠近角落的地方。 “现在见着他终于找着你,我也就放心,有哪个母亲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呢?”乔景茹一边追忆着往事,一边对着林芊雨念叨着。 冰冻喷吐:法奥西斯在受到危险时,会从嘴里喷射出一阵寒风,对第一个目标造成2秒钟的冰冻状态,并减少其它敌方单位5o%的移动度,持续3秒。 因为当一个法律推行的太公平的时候,它反而会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吃亏了。不过罗杰斯球长这种大公无私的形象也深入民心,民众大多数还是支持他的。 这些抱头鼠窜的修士们,最多也不过是凭借法宝之力,低空滑行而已。不过,这也只是蜀山和昆仑弟子们的专利。其余并无法宝在身的修士,只好凭借双腿赶路。 “那好吧。”说着,漩涡智树躺在了自己的椅子上,很是疲惫的样子。 在这样的天威面前,任何结丹期的鬼物,都需要屏息敛声。隐匿自身的存在。而没有任何对抗的心思。任何结丹期的鬼物在,都会仰望这可以与如此雷霆相抗的同类。 而志村团藏,则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乎有些搞不懂,都到现在这个境地了,漩涡智树究竟还要做些什么。 听到说话声,陈锋抬头看了看这两个混混,没好气的瞪了他们一眼。 “有什么事吗?”尽管从沈云的语气来看,应该是没有遇到什么大事,但是出于关心,我还是第一时间询问。 第八百零三章 同盟已成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新政是好是坏,史书早有定论。 王安石变法最初其实也是在摸索试探,一步步地修正,更改。 在赵孝骞看来,新政总的来说是好的,只是其中一些条款有些欠考虑,还有一些条款本意是好的,但被地方上的士商地主集团钻了政策的空子,把惠泽万民的好政策变成了祸害百姓的恶政。 比如王安石曾经推出的青苗法, 卢湾体育馆是魔都大鲨鱼的主场,但今天晚上的比赛不是魔都大鲨鱼的比赛。 艾利克斯进入冥想状态比钟蓝想象的要慢,可能是因为本身就是一个头脑精明且善于观察周围的人,脑子里面的信息太杂,强迫自己清空所有的思绪,实在是有点困难。 菜很简单,陈明翔买的猪头肉、油炸花生米和白斩鸡,陆琨瑜炒了两个青菜,焖了一锅米饭,三人开始吃饭。 “估计他是不放心,担心是不是医生拿他姐姐做实验。”贺北宸说道。 东华盛顿大学的主教练麦克-伯恩利从上半场开始,在进攻端就让其他东华盛顿大学的球员给斯塔基帮忙了。 一行人回到了邹府,邹老爷忙前忙后,亲自安排了杨知府的住处。 入了九路岛,还得找到上古时期刀皇九央封印梵尤的地方,唯有那个地方,才会有万能石。 旗杆附近人来人往,一堆等不及享受假期的学生,兴高采烈地穿流在广场上。 当然了,后期阿良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将床弩分开射击,虽然压制力下来了,但保证了中间没有射击空白却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玄天诀,起!”在他的话音落地之后,等时间一股庞大的无形威压顿时覆盖了整个区域,在这威压之下,整个大地都开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 现如今,飞鹿带着精锐族人去了天产平原,剩下的着三百族人遭了大难,连一个出来帮忙的都没有。 “徐导要是不在意,我们去那边咖啡店谈吧。”顾瑜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咖啡店。 其实,姬贼一直青睐雪,一直对雪上心,并不是因为雪经常照顾他,也不是因为雪附和姬贼说的那三个条件,而是雪的这份决心。 白子墨挽起袖子:“我去找职介公司谈谈,让他们找几个专业点的。”张晓静欲言又止,有什么想说,又不敢说。 不然单木兮怎么会有幸遇到他?是老天可怜她,开了一个柳千翎来搭救她。 方正卿听了心道:就你那烂瓜模样,哪来的信心别人对你图谋不轨,当然这个方正卿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而是假装没听见她们谈话。 羽凤紧张了,但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脑袋里正想着等下见面该说些什么,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温暖的手掌进握住,夜凌凰拉着她往前跑了起来。 这话或许重了一些,但是如果得罪了青锋真人,天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背后偷袭一手,那时候谁也受不了。 朝堂之上吵的如何,全都经由李承乾传到了杜睿的耳中,杜睿对此也只是一笑置之,并不怎么在意,历来朝堂之上,本就党政不断,那些大臣明着是在攻击他,事实上却是在打压李承乾。 “这次冬季征兵活动,淮海省完成了5万人的征兵目标。咱们要不要开始组建工程兵与铁道兵?”武星辰接着问道。 亨通地产的三个最大的股东坐在一起,只要他们三个意见统一,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第八百零四章 勤王南下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宫里僧道的法事仍在继续,和尚道士们有口无心地念诵着经文。 大宋的国丧礼法森严,举国禁乐,禁饮,禁嫁娶。 朝臣们仍每天穿着麻孝,来回于官署和府邸,天下的大户小户人家,处处挂上了白幡孝带。 触目所见的一切,都仿佛是在缅怀赵煦这位逝去的帝王。 可是,真正缅怀赵煦的,又有几人? 到了平原地带,蓝天更是放开了手脚,御使精神力,迅速升空,往城市方向疾驰而去,不一会儿,便发现了前方那座巨大城墙,偌大的城门口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赫然在目。 毕竟他把僵神的无名法诀给雄霸留了下来,只需要多吸收一些高等级的僵尸,成为旱魃不是什么难事。 二则,是人就会有私心,而巴图等部落高层,同样也都不是个傻子。 拍卖行,经过白天叶揺的强力震慑,一切都显得非常的安静,并没有什么妖来到这里捣乱。 林晨仔细观察一番,他不是博弈大师,但是对于棋道,也略有所知。 正常来说,一个地方,修炼者的平均修为越高,其科技程度应该就越低。 故此,此地实为兵家必争之地。同样也是帝国与草原,这两个庞然大物之间,历年来交战最频繁,也最激烈的地点,没有之一。 这个法子虽说不太好看,但是只要实用就行,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再说李辰作为纯正的童男子,放着驱邪利器童子尿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唐恩没资格参与到国际政局和军事战争的运筹中,不过他依旧受到了白宫方面的热情接待。 若钟馗对他们两个下杀手,土地爷估计他与厉青连一招都挡不住。 尽管她也知道,被公司放弃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但此刻的她依旧感到紧张与忐忑,手心黏糊糊的。 流星瀑布之后的精灵们都成长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他需要给它们安怕新的训练计划。 把两位保安干变态之后,白若若带着李晨直接走进丽景大厦一楼大厅。 至于怕这少年人对自己怎么样?他一三十多岁的老油条,离了婚单身没孩子,钱也没几个,寻常开车拉拉货,车是店里的,他就是个打工的。 墨赢之目光微微一凌,抱着陈楚楚一个闪身,就躲过了黑衣人的袭击。 宛之锁屏咳咳两声,掩饰尴尬。身旁的白夜投来询问的目光,宛之笑了笑。 “我错了……”李焕蝶长长的睫毛眨动,眼里沁出了泪,却忍着不掉下来。 阮迟迟面色如常,下一秒就出现在他头顶上,狠狠一击,那伯爵就被打到了地上。 五号房只是普通砖瓦房,也是所有东西都齐全,但是阮迟迟似乎注意到地上上有些苔藓。 哎呦,轻功不错,身法灵活。大爷的,这家伙,练过软骨功吗?身体柔韧度,这么夸张?居然懂得以柔克刚。 徐乾手往上一抬便拉住了绾绾的手,接着一下子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然后上下其手,接着又将她松开,他的整套动作是那么轻松写意。 更让李鸿在意的是,这五个孩子的右手都被白布包裹着,上面还被刻上了封印术式。 就连那些下半场替补上场的人,也大部分体能下降了很多。出现抽筋的情况下,也同样越来越多。 半月之后,这个部落忽然对周边部落强硬起来,靠着数百杆火枪,大肆吞并周边部落,一时间各部人人自危。 第八百零五章 大军将至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大军开拔,山雨欲来。 赵孝骞连同八万将士踏出了这一步。 将士们的初衷很复杂,有人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觉得跟着赵孝骞一定能水涨船高,有人为了大宋这个国家,他们朴素的心里,大宋唯有交到赵孝骞手里才有希望。 也有人懵懵懂懂什么都不为,将领让干啥就干啥,给吃给喝发兵饷就行。 或许,懵 第二天一早夏浩宇就已经起床,我因为怀孕睡眠时间并不确定,所以他穿衣服离开的时候我是知道的,等卧室的房门关上,我轻轻地吁了一口气,睁开眼开着床头的时间,才早上六点四十。 “呃,我是有多久没回家看看了?”突然想起老爹,也想起了那个还算温暖的老家。 “二哥,你回来了!”武松是志诚君子,正欲说自己在张惜惜房间过夜的事情,武大郎却是闻到声响,起床出来了。 他发色黑亮垂直,白眉斜飞,细长锐利的双眸,棱角分明的轮廓,同其森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宛若黑夜中的鹰一般,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嘿!你不是要跟我仗剑天涯么?哪有如此磨叽的!”武松看不惯磨磨蹭蹭,他直想赶紧回去给老太君说了这个治疗眼疾的方法,至于她愿不愿意,便是另一回事了。 “走个屁!这可是改变我们父子命运的唯一机会,我们父子本来天赋就不好,要是再不努把力,这辈子还能有什么成就!”显然当父亲的虽然嘴里说着想回家,实际还是舍不得离开。 始皇帝的话自然就是秦国一等一重要的事,故而当嬴政重新回到皇城之中,张良便已经收到了旨意启程回城了,出城的时候身边数人,返回咸阳之时除了一个下人之外再无他人。 “宇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明显的感觉到哪里不对。 直到进了皇城,云轻都有些恍惚的感觉,就好像你卯足了劲出手,却打在一团棉花上,让人有力无处使。 可是,让他们进宫的旨意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消息。 正在对抗十一鬼煞的秦络绎瞥见了这一幕,见他们的穿着一样,便知是这十一鬼煞的同伙了。 武义德被皇甫云眼里的那份坚定惊得说不出话来,自己尚且如此,不知道皇甫青天和武月贞,甚至是皇甫风和皇甫雷听到皇甫云这样说,会是怎样的心情。 而早在半个月前,谭云便以内门大长老身份,负责迎宾一事,得知所有来宾居住之地。 “找到了。”饮下半盏温茶,他才不咸不淡的回了这么一句,之后没再多提关于瑜真的消息。 接着便将原本属于谢常安的那枚仙府钥匙给取了出来,放入了自己的储物戒指中。 之前酒店闹出来的新闻,秦淮年虽然相信了她的青白,但不代表他可以就这样算了。 外面的雾气复而浓烈了起来,而且是远胜奈落最初遭遇到的那种浓烈,实际上这外面的能见度已经堪比不见丝毫辉光的夜色了。 可是就连银临婆婆自己都没有下去过,这就有点不太妙了,毕竟这底下可不好玩。 似乎是为了证明她的话一样,毛利嘴角一扬,对准了对面下落的北岛由纪,嘭的一声狠狠地击出了球。 此时来到熟悉的竹院,他轻叩了几下竹门,便推门走了进去。一进入院内,便看见怜雪从竹屋内走了出来。 长刀出鞘的武士们,看着被带走的君主…集体于风中凌乱了一秒,随后都变得脸色涨红,疯狂的向着海边跑去:这实在太耻辱了…虽然这是他们主人要求对方做的事情。 徒弟的元婴都死了,那月寻衣百分百是进了锁妖塔,去了那个鬼地方,还能有轮回的机会吗? 无论是在我爱罗从会场返回的路上动手,还是强冲砂忍村…有迪达拉这个“恐怖分子”的配合,很容易就能做到。 钟南将水师暂时分为两部分,东海舰队和北海舰队。东海舰队由陈璘掌管,负责的海域主要是广东、福建一带;而北海舰队由俞咨皋掌管,负责的海域主要是山东和辽东一带。 叶风想要拒绝狐姬的提议,但狐姬却笑盈盈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目光流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狡黠。 寒来立马抬头朝天空望去,可哪里还有什么雷,只见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一派悠哉惬意。 更重要的是,无尽海中,有一些阴险狡诈的海兽,会选择在海平面浅层里游弋,一旦有生物从它们头顶上飞过,它们就会突然出手,袭击来者,凶险到了极点。 陈真耸肩,声名于我何干。不过,他还是善意提醒:身为修者,不应被外在影响判断。 我没有告诉兄弟们我准备要怎么做,为了不让消息走漏,我只能是先将计划放在心里面。 几个月之后,孟萨县城将变成缅甸国内最美丽的一座城市!其风格与纽约,伦敦,柏林等国际大都市接轨。 我说在,她说:这周日我就要跟那个流氓去海岛了,需要注意点什么吗? 俊美如玉的男子临风而立,宽袍微敞,唇畔流淌而出的旋律悠扬,确是一道赏心悦目的美景。 第一个开枪的是林奎,毕竟他是长辈,不过他的枪法还真的拿不出手,二十五米的距离,大都在五环到八环之间reads;。 燕王布局之远,执念之深,可见一般。果如祖父担心的,这燕王虽人不在京,可对那个位置,却是念念不忘。 说着,她从盘中夹起一片沾满桂花酱的莲藕,放到了桑祈面前的骨碟里。 “哼,这就是你风流的下场,处处留情,现在算是遭报应了。”刘翊雪愤世嫉俗的骂道。 拍照,截图,开贴,上传游戏官方论坛,做完这一切,几人才拍拍手收工。贴子一出,不到十分钟,狼战帮会的高级团团长就已经名满天下了。 离开了墓地以后,我俩去了以前水月熙最喜欢去的一家茶餐厅吃起了午饭。 “额,以前是没尝过嘛?”林杰尴尬的回答道,不过他离大黑鼠的位置越来越短越来越近。 第八百零六章 臣礼失矩 - 世子稳重点 - 贼眉鼠眼 汴京,端王府。 赵佶穿着一身道袍,盘坐在蒲团上,面前香案上供着老君金身,案上一炉香火,袅袅檀香升腾。 屋外,王府的下人们都在忙碌,他们收拾行李,打包细软,端王喜爱的物件儿,尤其是多年来所作的字画,和四处搜购而来的奇石,全都打包装上马车,送进延福宫。 先帝赵煦住的福宁殿,赵佶自然是不 就在唐峰想要继续观察的时候,当初他注意到的黑色触手,瞬间将孟庆的尸体包裹住,然后离开了这里。 “唔,没关系,我知道你对罗格军队的感情。”亚德里恩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卡夏的行为,算是原谅了她。 不得不说,血手这帮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陈东洋瞬间断了一只手,且过程又如此的诡异,他们被吓了一跳,但却没有将他们吓住,相反还彻底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征途游戏的魅力就在杀敌,每天都有杀人榜,杀人有功勋,可以用功勋换金钱,换经验,最重要的是出名,也是代表一个玩家的装备和操作实力。 就算是那些不知情的自然使徒和部队,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而楚其琛几人在庭院中乘着月光与山风,坐到石桌旁烧水泡茶,好好享受这一清净时刻。 等带领他们先吃上一顿饱饭,再沐浴洗刷换上新衣服,这才接受正式的加入考核。 博纳斯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手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肯定也会是嫌疑人,这个时候插手的话,只会惹的一身骚,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的儿子便是南少林寺和尚不动,对佛法极有悟性,年纪轻轻便已经得以传授易筋经,被誉为百年难得一见的佛法天才。 因为帝王的宝座是冰冷的,在登上帝位的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去。 “放肆,太一,纵使你成圣,我家老师也是圣人,不容你残害我人教首徒”那金角,毫无顾忌的怒斥道,哪怕太一成圣了,他也不怕。 “叶大哥,你还没吃早饭吧,给你带了点螃蟹。”耿良辰满脸笑意,对叶休隐藏的身份更加好奇。 他刚才只是多看了一眼而已,师傅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还主动提出来要教他。 最后选了几样菜,有荤有素,还有一碗鱼和一碗汤,外加一样桂花年糕。 内心的深处,此时化为无边的恐惧,像是一头巨兽,抬起头,给她一个眼神,或者对她喊上一声,她就会彻底崩坏。 叶休面容无情,丝毫不为所动,提起他的脖子,面色凶狠的看向他。 即便是她做到这种地步,再怎么痴情,他也不会对唐微月产生任何其他的想法。 漂亮国宗师不甘躲避,双臂轮圆,增加其中力道,迎接叶休攻击,而等待他的是一个胳膊的脱臼。 这是一个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酸涩的,甚至是心跳声,都渐渐地没了律动的节奏。 乔楚楚实在是看不过去了,这个苏语婧就是凭着她这一脸的无辜样,装清纯,来勾搭着霍祁劭的吗? 刹那间,魔气幻化成黑色魔刀,然后带着诡异的黑光以及赤红色火焰朝着对方的魔剑劈去。 她周旋在几个所谓的社会成功之士之间,他们不吝于赏她点钱。所以那段时间她也存了几处房产。然而就是因为钱来的太容易,容易到不知道珍惜,挥霍起来才毫不顾虑。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