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架感言 咳咳,各位亲爱的读者们,从今天开始,《乱世弃妃》正式上架啦!!! 支持17k,支持正版,维护作者权益。 我知道上架之后,可能就会有人放弃这本书了,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也请各位能够理解一下我,一个每天辛辛苦苦对着电脑不停敲字的辛苦作者,作者也和大家一样,也是人,也有自己的学业工作和家庭。我们每天坚持,不管是风里雨里,还是感冒发烧,都努力的跟自己说要抽出时间来码字,为的,就是不让读者们失望。 也许有人会说坚持自己的梦想,是不会计较金钱的。对,写作是广大作者都拥有的梦想,写出好的作品更是我们一直都在努力的方向。但是,要知道电费网费哪样都是要花钱的,没有资金支持作者们真的很难维持生活,不能跑出去喝西北风啊…… 在此,我希望真心喜欢看文的亲们能够陪我一直走下去,其实,只要你每个月剩下一点点的零食钱就足够了。 当然,也希望各位能够随时与我交流,提出你们的建议。希望我们一起努力,能让这篇文章变得更好! 订阅充值的方式很简单,如果没有注册,请您先在17k首页花半分钟注册,然后可以点击17k页面上的“充值”标识,里面有详细的各种充值方式。 web订阅费为3分钱/千字,wap为4分钱/字,包月web为30元/月,wap10元/月。看书不多的同志们可以选择正常订阅,一本书下来也不过几块钱,看的多的亲可以选择包月,月份内书库vip章节随便看,一次性包月30天以上的还有优惠喵~当然,学生党的孩纸们先以学业为主,未来才是正道…… 真心希望《乱世弃妃》完结的时候,你们还与我同在…… ps:附送读者群号:83487177 楔子 永德十七年,二月五日,宜婚嫁。 宁馨国的宣王爷府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贴满了正红色的喜字。红色的地毯,从宣王爷段君贤的屋子里一直铺到了门口,一路延伸到京城最著名的青楼,魅香阁的门口。 今日,宣王爷段君贤就要迎娶魅香阁的花魁,孤儿出身的樱泠做侧妃。 说起樱泠,京城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大家都只是知道她的艺名叫做樱泠,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实就是当年在京城里富甲一方的叶家之女叶澜惜。当年宣王爷的亲弟弟六皇子段君凯在樱泠第一次出阁接客的夜晚,大闹魅香阁,非要迎娶樱泠回府。 魅香阁花魁樱泠的梳拢之夜发生的事情,一下子成为全城的笑谈。然而,这位意气用事的六皇子却最终真的和樱泠姑娘约定了亲。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六皇子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位美娇娘娶回王府,就在战场上战亡。与他感情深厚的宣王爷段君贤则在悲痛之下请缨出战洛水国,征战沙场,最终成功归来。 一切都已经成为陈年旧事,蒙上了一层时间的灰霾。也不知道这个宣王爷如今为何突然想起要娶了这位和自己弟弟订过亲的女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映在了房间的窗户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一动一动的,煞是好看。鸟儿欢快的叫着,声音清脆悦耳,叶澜惜听见外面的声音,有些烦躁的揉揉双眼,她不喜欢清晨被吵醒,正想翻身继续睡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起身来走下床去,推开窗户往外看去。 漫天的火红色涌进她的眼中,叶澜惜一时之间觉得有些不习惯,略微的眯上了眼睛,一抹轻蔑之色浮上她精美细腻的脸颊。叶澜惜看着楼下魅香阁的丫鬟们正在忙碌的来来往往,为自己准备着今天的成亲仪式,就觉得十分的好笑。 毫不留恋的关上窗户,叶澜惜转身收拾好了要带走的物品,将包袱跨在身上,推开向着后门的一扇窗户,轻轻一跃,消失在后院的房顶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雪月推开了房间的门,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喜悦,手里端着要给叶澜惜穿的喜服。“小姐,雪月给你送喜服来了!” “小姐?”雪月将喜服放在了桌子上,却没有看见叶澜惜的身影。今天是小姐的成亲之日,一大早的,她这是去哪了? “小姐到底是去了哪里啊?”雪月仔仔细细的把房间察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叶澜惜的身影。真是奇怪,今天的成亲不是小姐最盼望的事情吗?她为什么会不在房间里等着呢?难道小姐被什么人掳走了吗? 要说别人不明白小姐的心思,雪月可是最清楚的。小姐一直就暗恋着宣王爷段君贤,虽然最后迫于无奈和六皇子订了亲,但是小姐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宣王爷。 本来宣王爷一直看不上小姐,可是就在一年前,也就是宣王爷战胜归来之后,小姐突然被宣王爷偷偷的接到了王府。再那之后,小姐就怀孕了。雪月知道,小姐那段日子过得真的很开心。小姐为了给王爷生下孩子,还差点难产死了呢! 想起那时候,雪月就觉得十分的惊险。小姐能熬到今天,等到宣王爷来娶她,虽说只是个侧妃,可也是天大的喜事啊!怎么,怎么就会突然不见了呢? 第一章 误听机密 永德十四年,冬,洛水国。 “快点走!”一声烦躁不堪的怒喝,随着一声划过天际扬起刺耳风声的鞭子狠狠地抽落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而响起。 衣服被鞭子抽烂了,伤口处皮肉翻卷着,满身的血好像都要流干了,在寒风涔涔的冬天里,在这满地洁白无瑕的雪地之上,一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的女子,军中战俘的唯一一个女子,此时正双手抱胸,瑟瑟发抖的跟着战俘的队伍缓慢的向前走着,留下了一个又一个艰难的血脚印。 她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哼,即使鞭子不停地抽落在她娇小的身躯之上,即使嘴唇早已经被咬破,她也努力的忍着。这算的上什么,不过就是皮肉的伤痛,这全身的伤痛也不及心中自己国破家亡所带来疼痛的万分之一! 自己的国家与宁馨国打仗战败,自己的父亲穆老将军也因此阵亡。兵败乃兵家常事,不过这次洛水国战败并不是因为实力差距,而是因为出了叛贼。 穆兰依的心中早就将那个叛贼千刀万剐,生吞活剥。父亲生前曾经教导过自己,无论怎样,都要坚强,都要维护自己的国家的利益,千万不可以屈服。她一定会顽强的活下去,她一定会帮助洛水国死去的将士们,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就是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到现在,她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 穆兰依随着战俘的队伍回到了战胜国,宁馨国。她本以为等待她的是更险恶的灾难或是被卖入军队充当军妓,没有想到,她竟然被选去四王爷段君贤的王府上做一个丫鬟,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春花!”容嬷嬷叉着腰站在竹青阁侧殿的小厨房的门口,大声喊着,“王爷现在就要你进去给他洗脚!” “知道了,这就去。”穆兰依答应着,春花这个土名字是那个该死的王爷赐给自己的,也罢,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没有了国家,没有了家人的穆兰依早就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平静的拿起洗脚盆装好热水,连忙一路小跑往竹青阁正殿送去。 “怎么样了,那个玄阴之体可有生产的迹象?” 是宣王爷段君贤的声音! “卑职刚刚已命产婆下了催产药,估计很快就能有动静了。” “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刚一进门,穆兰依就听见王爷和他的手下白天龙正在密谈。糟了!自己无意之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看样子又是什么机密,如果被段君贤知道了,自己恐怕是活不长了,还能为死去的父亲报仇么! 可是随即转念一想,王爷既然在谈机密之事,又怎么会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帮他洗脚呢,这到底是谁要陷害她? 这可怎么办才好!穆兰依心中一片混乱,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国仇家恨,不能就这样丧命啊! 谁知道,穆兰依心里一紧张,手里的金盆微微的抖了一抖,洒出了几滴水,这几滴水滴落在地,穆兰依没有察觉,屋内的人却听到了声响! “是谁在外面?”话音刚落,段君贤已至穆兰依的面前,他俊俏的面庞像是上天精心雕刻出来的,刀削斧凿的俊脸上,棱角分明。斜眉横飞,双眸黑如星子,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只不过,现在他的眼睛中充满了杀意,整张面容透露出万分寒意。 段君贤没有给穆兰依解释的机会,而是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渐渐的抬高穆兰依的身子,硬生生的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拔了起来。 “本来是想好好地玩弄你一番,不过既然你已经听到了不该听见的东西,那么你就去死吧!”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穆兰依手中的金盆早已跌落在地,热水撒了一地,溅湿了段君贤的衣角,他却丝毫不在意。 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刺耳,仿佛诉说着春花的命运也将如这金盆一般。她的眼前已经越来越迷糊,她就要这样死去吗?不!她不甘心!她要替死去的亲人报仇! 一缕冤魂离开了春花的尸体,飘向了天空的上方。段君贤松开了自己的手,万分嫌弃的看着尸体,对白天龙说道,“你去处理一下尸体。本王去看看叶澜惜。” 白天龙漠然的点点头,对刚才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丝毫不在意。不过是一个丫鬟的性命,薄如草芥。 段君贤来到落梅阁的时候,里面已经乱成了一片。院里的积雪已经有一尺多深,却肮脏无比。由于屋内的人儿难产大出血,加上盆瓢不够用的缘故,丫鬟嬷嬷们把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直接就泼在了院子里。急急忙忙又拿去装新的热水。 红色的血水倒在地上,融了满院子的洁白的雪花。纯洁无暇的雪被污浊的血玷染了之后,便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形态。 就好像叶澜惜的命运一样。 叶澜惜本身并没有到生产的时刻,但因为段君贤的命令,产婆强行下了催产剂,但是,根本不明白生产的段君贤这么做,无疑是大大的伤害了叶澜惜母子。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丫鬟从产房内冲出来,嘴里吐出的气息,瞬间化为白色的烟雾。她急急忙忙的拉着李御医的袖子,“姑娘好像,好像断气了!” “什么!”段君贤听到这个消息,一把扯过丫鬟衣服的领口,“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产婆说了,姑娘的状况实在是不宜使用催产剂,可是,可是,王爷您的命令……现在姑娘难产大出血了!若是不立刻将孩子生出来,那恐怕就要一尸两命了。刚才,奴婢发现,姑娘好似已经断了气……” 丫鬟的话还没说完,段君贤就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断气了?自己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的戏份还没上场就要毁于一旦了?不可以,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二章 顺利诞子 段君贤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李御医,什么产房男子不宜进入的破规矩,他才无所谓,要是能将孩子生出来就好,若是已经断气,那就趁孩子还没有死的时候,剖腹取子! 一把推开产房的大门,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段君贤微微蹙眉,快速走到床前。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她静静地躺在那,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段君贤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发狂的拉扯住女子的衣领,拼命地晃着她,好像这样便能叫醒她。 段君贤记忆里的叶澜惜,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总是一脸微笑,柔情似水的看着他,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依然对他百依百顺。 每次他叫她,她都会开心的应着,“四郎,妾身在呢。” 按理说,这样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娶来做妻子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可是段君贤却不能这么做,只是因为这个叫做叶澜惜的女子,和自己死去的弟弟曾经定过亲。虽然弟弟已死,还来不及娶亲,但是人言可畏,段君贤是万万不会做这种有损自己名誉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却紧闭着双眼,不再看他。他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子,可是现在,她的生命,关乎着自己的大计! “王爷,王爷,”雪月哭着爬过来,拉扯住段君贤的衣袖,“求求您了,松手吧,小姐她已经去了,您就让她安心的去吧。” 段君贤却坚定地摇摇头,一把甩开雪月的手,对着叶澜惜大声喊道,“澜惜,我命你醒过来!澜惜!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对你的宠爱吗?你若是好好的将这个孩子给我生下来,我就把宣王妃之位给你!” 雪月听见了段君贤的话,哭的更加伤心。小姐辛辛苦苦活了一年,在这王府里受尽了旁人的冷眼,忍受着别人天天辱骂她违背伦理,为的,不就是能日夜守在段君贤的身边,能做他的宣王妃么? “小姐,”雪月哭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姐你听见了吗?王爷他,他答应让你做宣王妃了。”她知道,她的小姐,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穆兰依感觉有人正在拼命的晃着自己,睁开眼睛一看,怎么又是段君贤!吓得她退缩着向床的里面爬去,可是她却在段君贤的脸上看到了惊喜,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没有死吗?哎哟,这肚子怎么这么疼! 穆兰依低头一看,瞬间呆住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怀孕正在生产的女人!看着满屋混乱的人群,段君贤嘴里呼唤的“澜惜”,穆兰依突然明白了一切,自己的确是死了,并且附身到了这个玄阴之体的叶澜惜身上! “澜惜,你给我听着,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咬牙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否则,我就不顾忌你的生命,剖腹取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段君贤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产房。 “小姐!?”雪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叶澜惜,随即转过头对着同样目瞪口呆的产婆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快点帮小姐把孩子生下来!” 剖腹取子?穆兰依听完,冷汗涔涔,背后发凉。她相信,段君贤真的可以做得出来。他刚刚才残忍的取了她的性命,没有一丝人性。现在,她不再是春花,也不再是穆兰依,而是什么拥有玄阴之体的女子叶澜惜! 这是上天赠与她的第二条生命,她一定会好好的珍惜。不会像前世一样,傻傻的丢了性命。不行,绝对不能让段君贤剖腹取子,不能让他再取了自己的生命! 叶澜惜,不管你是谁,感谢你给了我再次查明叛国之贼的机会。穆兰依心中冷冷哼了一声,叛国贼,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为洛水国陪葬! 叶澜惜咬咬牙,听着产婆的指挥,使出全身的力气,想将孩子生出来。产婆看见叶澜惜突然有了力气,十分的惊喜,连忙在一边喊着口令,“姑娘,用力啊,一,二,用力!” 叶澜惜脸色苍白,紧咬的牙关仿佛都要碎了,双手紧紧地握住身边的被褥,漂亮的花指甲都已经被生生截断,冷汗不停地从脸颊两边冒出,发紫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 雪月在她的身边心疼的直掉眼泪,不停地用娟怕帮叶澜惜擦着汗水。屋外,段君贤也在不安的徘徊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做事从来都是干净果断,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忧心忡忡,婆婆妈妈! “真是可恶!”段君贤气恼的小声抱怨着,“这个晦气的女人,竟然让我这般担心。”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了孩子响亮的哭声,像是一道久违的光芒照进了段君贤昏暗了很久的心中,像是一滴甘泉滋润了他干涸的心。 段君贤再次冲进了房内,迅速的从产婆的手上抢过了孩子,转身又迅速的消失。 “王爷,王爷!”产婆完全没有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断气倒在地上了。 叶澜惜只觉得眼前寒光飞舞,眼花缭乱。不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白天龙面色俊冷的站在房内,身上杀气十足,手上拿着一把月寒泠水剑,剑尖还滴着鲜血。而刚才满屋子的人,此时已经全部躺倒在地,没了气息。 只剩下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叶澜惜,和她吓得瘫软在地的丫鬟雪月。白天龙面无表情的将剑再次举起,对准了雪月的喉咙,只差轻轻一划,雪月就一命呜呼了。 “住手!”叶澜惜拼着全身的力气,努力的喊出这两个字。可是因为身体的虚弱,声音却是那么的无力,“留下她的性命,来照顾我,不是更好吗?” “可笑的女人。”白天龙冷笑一声,就在雪月觉得自己生还无望的时候,剑尖离开了自己的脖子。他似乎一点也看不起这个明明和王爷的弟弟有着婚约,却对王爷死心塌地的女人,连多说一句话也不愿意,收起了剑直接走了。 叶澜惜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懒得去想他为什么说自己可笑了。只是,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被那个恶魔抱走了,就觉得难以心安。还有那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到底又是谁? 第三章 已有王妃 生完孩子之后的叶澜惜被安排在了一个王府的一个偏僻的小院里,破旧的房子,一推就“咯吱咯吱”直响的木门,让叶澜惜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疑惑,这真的是宣王爷府上的房子吗?怎么会破成这样。 雪月看着周围的环境不禁皱起了眉头,嘟囔着嘴巴,十分的不满,“王爷怎么安排小姐住这个地方呢?这里,连我们在魅香阁住的房子都比不上。小姐为王爷生了孩子,应该算是功臣啊,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 “算了,随遇而安吧。”叶澜惜并不是很在意,这间房子虽然破旧,但起码也比自己还是丫鬟时,和其他丫鬟住的那个拥挤的小房间好多了。 “小姐,你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女人刚生完孩子,头一个月要小心。奴婢这就为小姐把房间清理出来。”雪月扶着叶澜惜走到旁边的一个小木凳上,用自己的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表面,让叶澜惜坐下,自己才走出房间去找笤帚。 魅香阁?叶澜惜想起刚才雪月无意间说的话,叶澜惜冷笑一声,还以为自己的新身份有多么高贵神秘,原来就是个青楼的女子。在这里住的这些天,她也听说了不少关于段君贤的事情。 这个段君贤,是当今天子的第四个儿子,因为善于打仗,素有常胜将军之称。至于有没有结婚生子,她到还是真的不知道。不过自己在王府里住了这么久了,倒是没有见过宣王妃。 “雪月,”叶澜惜突然非常好奇,这个粗暴残忍的男人会有一个怎样的王妃,“王爷有娶正妃吗?” “娶正妃?”雪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奴婢不是一直都守在小姐的身边么?小姐不知道的事情,奴婢就更不知道了。不过,刚才王爷不是说,小姐若是生下孩子,就让小姐当宣王妃么?” 叶澜惜冷汗直流,怎么就忘记了自己已经重生了的事情,连忙敷衍着回答道,“啊,是啊,我也是担心,如果王爷已经有娶正妃了,她因此而记恨我,怎么办?” 叶澜惜的心中并不在意到底做不做宣王妃,她只是想找回自己的孩子。既然那个孩子是自己现在这副身体的,那就一定要自己亲自来养。那个男人既残暴又粗鲁,自己的孩子放在他手上,可真的是不放心。 雪月做事干净利落,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间。然而,就在两人安排好了一切之后,天色已经昏暗了。 “肚子饿了吗?”叶澜惜看着雪月有些劳累的扶着门框站着,心疼的问道。虽然和这个丫头是第一天在一起相处,可是这个丫鬟处处都向着她,她可是深深的感受到了。 “没事,小姐,奴婢不饿。”雪月转过身去望着门口,摸着自己的肚子,“以前每次到了吃饭的时间,都会有人准时帮小姐送来的,也不知道今天送饭的人怎么还没来?” “算了,我们自己去找吃的。”叶澜惜看着天色渐晚,却依然没有人经过院子门口,“雪月你带路,我们去厨房找吃的。” “好,小姐。”雪月点点头,若是平时她一定会阻止小姐出去,可是现在自己的肚子也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今天一大早就忙着小姐生孩子,下午又干了这么多的活儿,一天下来都没有吃什么。小姐更是,生完孩子之后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 雪月扶着叶澜惜走出了院子,可是没走两步,就发现自己迷路了。这个宣王府,真的很大,虽然上次她去过一次厨房,可是现在还是不记得要怎么走了。 “忘记路了?”叶澜惜看着雪月脸上犹犹豫豫,不知所措的表情,一下子就猜到了,可是无奈刚生完孩子,身子过于虚弱。“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找人问问路吧。” 话音刚落,叶澜惜局看见一个婢女模样的人端着一碗汤从她们的面前经过。 “姐姐,你好。”雪月连忙走了上去,“请问一下,去王府的厨房要往哪里走?” “姐姐?!”那名婢女脸上立刻显露出吃惊和厌烦之色,在这个宣王府之中,竟然还有下人不认识她,居然这么不识抬举的想要高攀关系,“谁是你的姐姐?!居然连我都不认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王府。” “你说话怎么这个态度啊!”雪月有些不满,“不认识你又怎么了,我们家小姐还即将成为宣王妃呢!” “你们家小姐?!”那名婢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伸出脑袋往雪月的身后看去,“就她?!那个偷偷被王爷养在王府上的青楼花魁?!还想要做王妃!真是笑死我了。” “雪月,算了。”叶澜惜看着这个嚣张无比,脸上一点害怕之色都没有,反而大有嘲笑自己的意味的婢女,“我们再等等吧,还会有人经过的。” “算了?!”婢女一下子就绕到了两人的跟前,双手叉腰,“你们刚才触犯了王妃,知不知道?现在我要带着你们去见宣王妃!” 宣王妃!王府里已经有宣王妃了? 那还真是可笑。叶澜惜心中不屑,原来宣王爷早就已经娶了正妃,那在自己垂死挣扎之际,居然还承诺说要把宣王妃之位给自己? “见就见。”叶澜惜这次倒是不害怕了,满脸的正色,她这次重生,就是要好好地重新活一次,不再被人肆意欺负! “哼,青楼的花魁,倒是有两分胆量。”婢女依然看不上叶澜惜,一个卖身为生的女子,算得上什么?“跟着我走,这就带你们去见王妃请罪。” 雪月搀扶着叶澜惜,在婢女的带领下,左拐右拐,穿过许多院子小巷之后终于来到了一所比较华丽端庄的院门口。“菊芳阁”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镶嵌在院门之上,大门敞开着,院子里还有阵阵悠扬的琴声传出。 叶澜惜走到门口,迎面就看到院中有一个精致的亭子立在一池水面已经微微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的荷花池之中,晶莹剔透的冰面下还隐隐有着鱼儿的影子。四副绣云镶金的粉红色幔帐围在亭子的四周。亭子的中央,一个女子正在抚琴清唱。 那声音,叶澜惜觉得一阵莫名的熟悉之感涌上心头。 第四章 闺中蜜友 “你们在这里等着,”婢女示意二人停下脚步,自己则走上前去,跟王妃禀报。 琴声戛然而止。一个清丽的女子掀起了幔帐走下了亭子,此女子长得清丽脱俗,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刚刚从淤泥中冒出来,一阵清新淡雅的芳香迎面而来,宣王妃已经站在了两人的面前。 雅、雅心?!叶澜惜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抑制着差点就要叫出来的声音,一脸的不可置信。 婢女如歌刚刚已经和宣王妃颜雅心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如歌看到叶澜惜惊恐的表情,只当她是见到了真正的王妃就开始害怕,得意的一笑,“见到了宣王妃,还不下跪?” “我们并没有犯什么过错,为什么要下跪。”叶澜惜并不服输,她很想立刻告诉雅心,自己就是穆兰依。可是雅心会相信她的话吗? 颜雅心,是和穆兰依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蜜友。颜雅心的父亲,是父亲手下的得意副将颜如海。穆老将军十分信任颜如海,在这次与宁馨国的战争中大大的重用了颜如海。然而,天不遂人愿,颜如海最终也战死在沙场上。 犹记小时候,颜雅心的宅子就在穆兰依家的对面,只要一有空,颜雅心就会跑来穆兰依家玩。后来,两人的父亲又在一个军营里,两人更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一起结拜去军营探望父亲。 眼看着自己的闺蜜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穆兰依心中着急万分。她很想知道,颜雅心为什么会成为宣王妃,她被段君贤抓来,有没有受到欺负。 “真是有骨气。”颜雅心突然开了口,打断了穆兰依的思绪。“听说你也想要当王妃?”颜雅心淡淡一笑,仿佛三月的暖阳照耀,如沐春风,“若是姐姐也能成为王爷的人,和妹妹一起为王爷开枝散叶,那妹妹自当感谢姐姐才是。” 颜雅心的话,虽然不是叶澜惜的心中所想,却让叶澜惜感到十分的欣慰。自己昔日的好姐妹,果然还是这样的善良单纯。不过看来,颜雅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为段君贤生下了一个儿子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了,会不会不开心? “如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颜雅心说完,转身斥责起身边的婢女,“快点带着她们二人去厨房找些好吃的。千万不要饿着了姐姐,以后更是不能看不起姐姐的身份。青楼的女子,也是身不由己的。” “是,如歌遵命。”婢女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斜睨了两人一眼,“奴婢这就带你们去厨房。” “多谢王妃。”叶澜惜微微屈身,向颜雅心行了一个礼。 颜雅心的脸上一直挂着干净纯洁的笑容,目送着如歌带着二人离开了自己的菊芳阁。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眼中的柔情被恨意取代,颜雅心朝着身旁的花丛唾了一口,嘟囔着骂道,“青楼来的?什么东西。” 叶澜惜自从刚才见到了颜雅心之后,心情就十分激动。可是思前想后,都觉得没有人会相信自己重生的事情。当务之急,就是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叶澜惜本来已经很无力了,可是想到了有东西可以填饱肚子,还是硬撑着跟在了如歌的身后。但她并没有无所事事,而是一直记下了过来的路。以后,没有了如歌的带领,自己起码也能找到厨房,不至于饿肚子。 叶澜惜和雪月来到了厨房,可是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厨娘都已经回房休息了,如歌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摊了摊手,“没办法,谁叫你们来的这么晚?不如就在这里随便找点剩菜剩饭吃了吧?” “谢谢如歌。”叶澜惜不卑不亢的冲着如歌点点头,便让雪月在厨房里找东西吃。如歌看见她不急不躁的样子,十分的不服气,喉咙里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 段君贤站在厨房的门外,眼睛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深邃幽远的双眸紧紧地盯着厨房中正在东张西望,寻找着吃食的女子。生完孩子的叶澜惜,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本是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段君贤想明天就送她回魅香阁的,突然想起今晚忘记给她送饭了,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不在院子里。 他刚才一直就跟在她们的身后,却看到了让他十分惊讶的东西。若是平时,那个较弱不堪的女子别说出来自己找东西吃了,就算是被如歌骂了那么几句青楼女子,肯定又要泪眼滂沱了。 就在叶澜惜在厨房里狼吞虎咽的时候,段君贤突然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满脸嘲笑的看着叶澜惜正在往自己的嘴里塞着一个馒头。“澜惜,生完孩子,胃口怎么变得这么好?” 叶澜惜却没有心思管他对自己的嘲讽,只是忙碌着咽下口中的馒头,声音却依然有气无力,“王爷,若是你一天不吃东西,也会变成这样的。” “王爷?!”段君贤那双比女子还有秀丽修长的剑眉再次拧在了一起,“你叫我什么?” “王爷啊,有错吗?”叶澜惜不耐烦的瞟了一眼段君贤,心中默默地念叨着,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啰嗦? “小姐,”雪月面露难色的捅了捅叶澜惜,附在她的耳边悄声的说道,“小姐平时都叫王爷四郎的。” “噗……”叶澜惜正在吃着,听到了雪月的话,差点把嘴里的馒头都喷出来。抬起头来,正好对上段君贤那双微微染笑的黝黑双眸,似乎在嘲笑着自己的窘态。 “我看澜惜你一点都不像刚生完孩子的样子。”段君贤清越动听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也住了差不多一年了,明天,我就将你送回魅香阁吧。” “四,四郎!”叶澜惜听到段君贤要把自己送回魅香阁,立刻慌了手脚,自己的孩子还在他的手里呢,自己怎么能回魅香阁!那岂不是今生都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忍着满肚子的恶心,结结巴巴的叫出了“四郎,”,果然引得了段君贤的回头一望,“怎么,澜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嘛?你若是想要钱财,我明天会让人一同送去的,你放心。你为我生下一个健康的大胖小子,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第五章 死赖不走 “四郎!”叶澜惜心中愤怒不已,敢情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真是可恶,可是脸上依然还保持着笑意,“四郎不要把我赶回魅香阁,妾身不要回去。” “你不回去?”段君贤眉头一挑,嘴角微微翘起,上身前倾,凑近了叶澜惜,“澜惜赖在这王府,是因为贪恋我的美色么?” …… 叶澜惜当场愣住,错愕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灵机一动,随即装出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四郎,妾身舍不得你,四郎不是说,只要妾身生下孩子,就让妾身当宣王妃的么?四郎,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忍心把我赶回魅香阁吗?” 叶澜惜脑子里动坏念头的时候,眼睛里的机灵一闪而过,她不寻常的反应悉数落入段君贤的眼里。段君贤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如果要将她留在王府里,闲来时看看乐子,倒也不是不可以。 “我们的孩子?”段君贤突然把脸一板,清了清嗓子,“我要申明一下,那个是我的儿子,只是我的儿子。我会好好地教养他成人,这些你就不用担心了。” “不行,”叶澜惜一听段君贤不认账,立刻就着急了,抓住了段君贤的衣袖,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他的身上了,“我要见我的儿子。” “澜惜好香。”段君贤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缝,贪婪的在她身上嗅着,低沉优雅的声音说道,“我的儿子,只有宣王妃这一个娘。澜惜若是想要当我儿子的娘,只有先当上这宣王妃。” 叶澜惜立刻感觉一阵别扭,全身不自觉的颤栗着,向后退了一步,拉远了和段君贤的距离,低下了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着急,澜惜慢慢考虑。”段君贤的语气徒然一转,“不过,本王可是已经娶了正妃了。” 叶澜惜没有说话,但她的心中依然坚定不已,不管段君贤同不同意,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落入段君贤的手中,即使他是孩子的父亲。更何况,雅心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给这样的人,雅心的父亲在这场战争中丧了命,雅心一定是被逼迫或者是有什么别的苦衷。 “妾身,妾身不能让孩子没有娘。”叶澜惜望着段君贤,眼中浮上了一层水雾,“求四郎了,就让妾身留下来。” “留下来可以。”段君贤的语气里带着一抹霸道,“但是你必须好好地呆在王府里,不许给我随意闯祸。还有,不能白吃白住。休息几天,三天之后,你就去王妃的院子里,领点差事做吧。” “谢谢四郎。”叶澜惜开心的点点头,这留下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要找到那个陷害自己的人还有自己的孩子。 望着段君贤离开的身影,叶澜惜脸上的笑意全部褪去,自己在这个王府无依无靠的,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吃饱了肚子之后,叶澜惜和雪月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小院落,叶澜惜有些伤感的看着这个自己住了还不到半天的院子,竟然心生出一丝不舍之情。 雪月看着叶澜惜一脸不舍的抚摸着院子的大门,觉得十分的奇怪,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你干嘛在这里唉声叹气。” “王爷不是说了,明天要去王妃那里领活做么?”段君贤不在面前,叶澜惜实在是叫不出“四郎”这个称呼,“只怕我们去了之后,连这样的院子都住不到了。” “其实,我们本可以住比这好很多的房子,而且还不用做很辛苦的事情。”雪月犹豫着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虽然小姐已经离开魅香阁很久了,可是如果小姐现在回去的话,花魁这个位置肯定非小姐莫属。” “我不愿意回去。”叶澜惜立刻就打断了雪月的话,却没有解释为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不能完全的信任雪月。 “雪月明白。”雪月知道,小姐自从很久之前,在街上与宣王爷一见钟情之后,一颗心就一直牢牢地系在宣王爷身上。虽然小姐不说,可是雪月也明白,小姐还是像以前一样,想要守护在宣王爷的身边。 “小姐,我们早点休息。”雪月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想起今天如歌的刁难,只觉得以后的路都充满了艰辛,“就算王妃是个好人,只怕我们也会受到下人的气。” “对,我们要养精蓄锐,”叶澜惜走进了房间,“三天之后,我们的日子就开始具有挑战性了。” 一夜无话。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叶澜惜也稍稍的恢复了一些体力。一大早,她就带着雪月来到了菊芳阁。颜雅心还没有起床,只有如歌站在门口候着,随时等着颜雅心起床后,进去给她送洗漱用品。 “你们两个怎么又来了?!”如歌看见了叶澜惜,只觉得昨晚吃的饭菜都要恶心的吐了出来,“又不认识厨房的路了吗?” “如歌姐姐,”叶澜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是王爷安排我们过来的,来王妃的院子里当差,还劳烦如歌姐姐帮我们通传一声。” “王妃还没有起床呢!”如歌不耐烦的回答着,“没看见我也站在门口等着呢?你们先站在一边等着,别碍着我的眼。” 三人在门口站了不久,就听见屋里响起颜雅心的声音,如歌不屑的瞥了一眼规规矩矩的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人,“你们等着,我先去服侍王妃起床。” 如歌转身端来一盆洗脸水,立刻换上一脸灿烂的笑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你说什么?!”颜雅心白皙如玉的一只玉手支撑着自己的头,另外一只手把洗脸巾帕丢在了地上,“那个青楼女子死赖着不走,又来了?” “是。”如歌吓得跪倒在地,“听说是王爷留下来的,让王妃安排一份活儿给她们做。” “真是烦。”颜雅心倏地站起身来,对着菱花铜镜,用双手抹了抹自己皱起来的眉头,“刚刚解决了一个穆兰依,又来一个叶澜惜。” 颜雅心梳洗打扮好之后,又换上了她纯真无邪的笑容,亲自打开了大门。 “雅心!”闺中蜜友的笑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让叶澜惜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第六章 笑里藏刀 那一声毫不犹豫的“雅心”,让颜雅心脸上的笑容愣了一愣,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 如歌立刻就呵斥道,“大胆!王妃的名讳怎么是你们这些人可以随意叫出口的?!” “没事,没事。”颜雅心立刻缓过劲来,心中却十分疑惑,这个讨厌的女人认识自己吗? “妾身,妾身……”叶澜惜立刻低下头去,像是生怕颜雅心会发现自己是穆兰依一样,双手不安的绞着自己的衣袖,像是害羞一样,“妾身只是看见了王妃,突然觉得王妃美若天仙,平易近人,一时之间竟然惊讶的控制不住……” 不管怎样,拍马屁总是不会错的,叶澜惜说完还不忘记对着颜雅心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表示自己的话语的真实性。 “呵呵,”颜雅心听到了夸赞自己的话,自然是喜笑颜开,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姐姐可真是会说话。既然是王爷安排的人,妹妹当然要好好的照顾。” 颜雅心转过身去,对着如歌说,“去,叫来罗嬷嬷,让她为二人安排一点活儿做,记住,跟罗嬷嬷说,一定要轻松一点的,千万不要累坏了姐姐,你看姐姐这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若是被粗重的活儿糟蹋了可就不好了。” 如歌点头,带着叶澜惜二人来到罗嬷嬷的住所。如歌站在二人的面前,将颜雅心所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但是背着二人偷偷的对着罗嬷嬷挤眉弄眼。罗嬷嬷在王妃的身边也待了一段日子了,自然明白王妃的心思,微微的点点头,示意如歌放心。 罗嬷嬷带着二人来到了菊芳阁的后院,指着一个院落的角落里堆着的高山一样的换洗衣服,对着叶澜惜说道,“王妃要奴婢照顾你们,奴婢自然要听王妃的。可是,你们也要明白,下人做的活儿都不是什么好差事。所以,就让你们来洗衣服吧,这可是最轻松的活儿了。” 罗嬷嬷走上前,找出了洗衣板,木盆和皂角,“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洗好了就可以了。每天都会有人来运送洗好的衣服和要洗的衣服,这些你们不用担心。到了用膳的时间,就去前院的小木屋里面领取自己的膳食。” 叶澜惜看着用具一应俱全,衣服虽然多了点,但是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自己的闺蜜果然是关照了自己和雪月。连忙点点头,对罗嬷嬷道着谢,又取下头上的一根发簪递给了罗嬷嬷,“嬷嬷辛苦了。” 罗嬷嬷不动声色的将发簪收了起来,眼中的心疼之色一闪而过,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 可是等到两人真正开始洗衣服的时候,才发现了问题所在。这里就没有水!雪月为难的看着叶澜惜,不知所措。 “不怕,”叶澜惜没有发现所潜在的问题,“雪月,你看这满院子厚厚的积雪不就是水么?只要我们把干净的积雪运来,就不愁没有水了。” “可是,小姐,”雪月虽然觉得叶澜惜说的对,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个地方若是拿来洗衣服的,怎么会没有水呢?” “好了,雪月,不要想这么多没有用的。”叶澜惜急于在这个王府里打拼下一席之地,她还要找容嬷嬷算账呢,不管是不是她想要害死自己,至少她是参与者。“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弄些干净的积雪回来。” “小姐,我闲着也是闲着,雪月和你一起去。”两人拿起了木盆,往院子里积雪深的地方走去。 因为没有工具,两人就只能用手插进厚厚的积雪之中,一手一手的捧着积雪放入木盆之中,好不容易等到木盆装满了之后,再端着木盆回到院子里。 可是初冬的积雪很蓬松,在木盆里乍看是一盆满满的积雪,可是等到积雪消融之后,只有少少的半盆水。而且,室外冰天冻地的,积雪融化的非常慢,雪月企图用双手捂暖了木盆,让积雪融化的更快,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双手最后被黏在了木盆外的冰面上。 “雪月!”叶澜惜看见了雪月被粘住的双手,不禁露出了心疼的神色,“你别乱动,我帮你。” 叶澜惜连忙跑到雪月的身边蹲下,一边哈着气,一边用自己的体温让黏住雪月手掌的冰块融化。为了让雪月早日拿下双手,叶澜惜将自己手臂的衣服撩了起来,将整个手臂都露了出来,环抱着木盆。 “雪月,还冷吗?”叶澜惜看着雪月渐渐变得毫无血色的脸颊,只觉得十分的内疚。本来若是自己回魅香阁,雪月根本就不用跟着自己受这些苦。 “都是我不好,让你遭受这样的苦。”叶澜惜愧疚的低下了头,“雪月,你要是忍受不了,就回魅香阁吧,我想,那里会收留你的。” “小姐说什么呢!”雪月的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就连叶家败落小姐被卖进青楼的时候,雪月都没有抛弃小姐,雪月现在又怎么会抛弃小姐。再说,雪月这条性命都是小姐救下的。雪月怎么会那样忘恩负义。” 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情况还是没有一丝好转的样子,叶澜惜不由得有些着急,“雪月,你等着。”叶澜惜动了动几近僵硬的双臂,“我这就去找王妃来帮忙,王妃的人那么好,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顺便告诉王妃这里没有水的事情,想来王妃一定不知道,不然,肯定不会让我们来。” “小姐!”雪月叫住了慌忙离去的叶澜惜,“小姐,听雪月一句劝,也许,也许……” “也许什么?”叶澜惜转过了头,看着雪月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奇怪。 “奴婢不知道小姐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位王妃,可是,奴婢总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也许,是王妃……”雪月没有说下去,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可能!”叶澜惜想都没有想就打断了雪月的话,“这绝对不可能,王妃不是这样的人。雪月,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人来帮你。” “小姐……”雪月看着叶澜惜慌慌张张离开的身影,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没有将全部的话说出来。 第七章 锒铛入狱 雪月分明是看见了王妃回过头的时候,嘴角扬起的一抹狠毒的笑意。 叶澜惜急急忙忙的走到了刚才见到罗嬷嬷的地方,想要和她说清楚雪月所遭受的情况,可是没有看见罗嬷嬷,却看见白天龙严肃的带着几个侍卫装扮的人向自己走过来。 “就是她。”白天龙简单明了的话让身边的侍卫一下子就将叶澜惜围在了正中央,叶澜惜一脸疑惑的看着白天龙,正想要说什么,就立刻被人按压在地,绑住了手脚。 “你干什么!”叶澜惜拼命地挣扎着,不停地扭动着。“你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的对人下手。” 白天龙不屑的斜睨了叶澜惜一眼,根本就懒得开口和她说话,一个眼神示意,叶澜惜也被那些侍卫粗鲁的带走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叶澜惜的火上来了,身为将军之女,几乎没有受过这样的不白之冤。 可是白天龙根本不理睬叶澜惜,直接就领着护卫把叶澜惜带到了一个阴冷潮湿的地牢。昏暗的灯光随着地牢敞开大门之后吹进来的冷风而摇摆,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叶澜惜拧着眉头,强行忍住喉间想要吐的冲动,硬着头皮被人拖了下去。 白天龙走在前面,地牢里的狱卒看见了他个个都俯首称臣般的半跪下低着头,“王爷说了,要将此人关在条件最恶劣的牢房。”白天龙对着牢头冷冷的说着,牢头急忙点头答应着,走在前面带路。 “王爷的脑子又坏了?”叶澜惜听见白天龙的话,小声的嘀咕着,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自己什么也没做啊,前几天他还柔声细语的对自己说话呢,怎么今天就要这样的折磨自己。 “看来你还是没有发现自己的错误。”白天龙敏锐的听力一下就将叶澜惜的埋怨收入耳中,“牢头,先不带她去牢房,先让她在这里感受一下,得罪王爷的下场!” “你把话说清楚!我哪里得罪王爷了?”叶澜惜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讨厌废话多的女人。”白天龙凛冽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叶澜惜的身上,让叶澜惜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白天龙机械的转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狱卒之后,大步离开了地牢,仿佛是嫌弃这里太过于肮脏。 “来人啊,把这个多嘴多舌的妇人给我绑起来。”牢头看见白天龙对这个女人十分不满,心想这个女人一定是不知好歹的惹了王爷发怒。 要说这个地牢,可是宣王府里面一个很有名的地方。宣王爷常年征战在外,总是喜欢将一些战俘或者是顽抗的敌人带回王府,关进地牢里。利用残酷的手段慢慢的消磨敌人的意志。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地牢。 虽说如此,可是这地牢里面却从来没有来过女人,今天这个情况,可是牢头第一次遇见。所以他也有些疑惑,不知道到底是该下狠手,还是留有余地。不过,想来白天龙的态度,已经给了他答案。 “你这个贱女人!”牢头亲自上阵,眼睛里没有一点光芒,随着一声刺耳的布帛撕裂声,他开始机械的撕扯着叶澜惜身上的衣服,叶澜惜很快只剩下了一身单衣。 牢头吩咐手下将叶澜惜用铁链绑在了木桩之上,手里拿着结实的蛇皮软鞭,一鞭一鞭的抽打着眼前这个长相可以称得上是绝色倾城的女子。不一会儿,叶澜惜就被打的全身伤痕,血水混合着因疼痛而流下的汗水,划过身上的伤口。 好疼。叶澜惜紧紧地咬着牙关,心里用自己身上背负的国仇家恨提醒着自己要坚持下去。本以为换了一个身份,就可以逃脱战俘一般的对待,却没有想到,等待她的,还是无情的鞭打,和各种残酷的刑罚。 若说以前是战俘的时候,挨打还有原因,然而现在所遭受的一切,根本就是无妄之灾! 突然间,叶澜惜想到了那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她立刻抬起了头,不断地摇摆着身子,绑在她身上的铁链随着她的晃动而“哗啦啦”直响,“快放开我,我还要去救人!” “救人?就凭你?”牢头奸笑着靠近叶澜惜,嫌弃的伸出一只细长的手指,藏满污垢的长指甲毫不留情的轻划着叶澜惜的苍白无力的面容,拨开她紧粘在脸上的乱发,“怪不得白副将会说你啰嗦。” 牢头右手一挥,身形突然向后退去,紧接着一盆盐水就从叶澜惜的头顶灌下,将她全身都浇了个透心凉。深冬的地牢,比外面更加阴冷潮湿,寒气逼人,像是要从四面八方钻入叶澜惜的身体。叶澜惜不由得发着抖,上下牙齿控制不住的打着架。 “瞧着这身材还真不错。”牢头望着叶澜惜凹凸有致的身材几乎是透明般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心中的欲念不知不觉的冉冉升起。望了望四周低着头的狱卒,牢头只觉得这些平日里的好兄弟此时都十分的碍眼。 牢头身边一个机灵的狱卒领会了牢头的意思,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牢头会意的走到他的面前,狱卒在牢头的耳边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牢头先是有些不耐烦,随即变得认真起来,最后则咧开了一脸的淫笑。 叶澜惜强打精神的看着密谋中的两人,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立,心中的恐惧随着牢头表情的变化而逐渐放大。被虐待她不怕,可是她的清白却绝对不能给这样的人渣毁掉! 虽然,叶澜惜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的这具身体早已**给了那个性格粗暴的王爷,还为他生了儿子。可是她没有拥有那样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她还是一个从未经过人事的黄花闺女! “美妞,别怕。”牢头心中兽|欲升起,对待叶澜惜的态度也是骤然突变,他淫笑着点燃了许多支香插在了叶澜惜周围的地面上,“这是上好的迷情香,只要稍等那么一会儿,你就会趴在我的身下,寂寞难耐的求我要你了。” 第八章 谁来救我 牢头看着叶澜惜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猥琐的奸笑。 牢头弄了一桌酒菜,让人摆放在叶澜惜的面前,自己一边哼着歌曲,一边为自己倒着酒。一口白酒,一口酸菜,牢头的嘴巴嚼食的声音不断地传入叶澜惜的耳朵,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浑身的鸡皮骤起,牢头却一脸的享受的在她面前丑态毕露。没过多久,叶澜惜开始觉得自己疼痛不已的身子开始变得燥热起来,她知道是那些香的缘故,可是自己就算是屏住呼吸也不能坚持多久,干脆就放开来呼吸算了。 脸上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绯红色,牢头的丑陋的笑脸在她的眼里看起来越来越罪恶,越来越让人厌恶。她现在真的想要一头撞死在这个地牢里,可是全身都被束缚住,她就算是着急也毫无办法。 那个出馊主意的狱卒被牢头留了下来,其余的人都已经被牢头轰的远远的。那个狱卒也是一脸的讪笑,一边讨好的给牢头捶着背,一边偷偷观察叶澜惜的表现。 “我说,徐毛,”牢头突然开了口,“你这香的药效是不是有点慢啊,老子等的都快急死了。你看看她,除了脸红了点,身上出了点汗,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 “牢头大哥,您别心急啊。”那个狱卒贼溜溜一笑,开始向牢头大哥灌输自己的想法,“你若是硬来的话,这个女人不仅会乱叫,还会反抗。” “这个地牢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呀,白副将只是将她关进来,可并没有让我们随意处置她是不是,这若是被白副将或者是王爷发现了,责怪我们擅离职守怎么办?” “你说的也是个理。”牢头听了之后,觉得不无道理。只好忍着性子继续等。“我倒是真想看看这个骨头硬的绝色小美人儿在我身下求饶的模样,看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即使是带着恨意,也是那样的迷人。” “把你的脏手拿开!”叶澜惜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粗糙无比的黑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的触感,她已经快要接近忍耐的极限了,只觉得全身燥热不堪,像是被千万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身体。 叶澜惜已经想好了,若是一会儿自己支撑不住,或者是牢头霸王硬上弓的话,她就立刻咬舌自尽,解决自己的生命。她绝对不会对这样的淫贼屈服。 又过了一会儿,牢头已经是急不可耐了。“徐毛,这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可以品尝到这道美味的菜肴?!我看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是我已经忍不住了!忍不住了!” “再等等?”徐毛也是有些着急,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抗的女子,都过了这么久还是一声不吭。汗水顺着叶澜惜的身上优美的曲线不停的流下,像是站在大雨中一样。 叶澜惜脸上的决绝和愤恨让徐毛突然灵光一闪,随即立刻撕下叶澜惜身上单衣的一角。 “喂!”牢头一看徐毛开始撕起了叶澜惜的衣服,立刻就着急了起来,连忙走过去,一拳打在了徐毛的身上,“好你个徐毛,叫我等?!敢情是你想先尝鲜?” “冤枉啊!”徐毛忍着疼痛,捂着自己乌紫的嘴角,“牢头大哥你冤枉我,我是怕她咬舌自尽!” 牢头这才明白,接过徐毛手里的碎布,趁着叶澜惜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塞进了她的口里。叶澜惜拼命地摇着头,可是一个女子的力气还是抵不过一个男人,最终还是让牢头将布牢牢地塞进了嘴里。 “哼!”牢头冲着地面唾了一口,“老子就不相信了,你这女人还能有多烈的性子!你看看你这浑身的汗,发烫的肌肤,多么的滑……”牢头的手顺着叶澜惜的脖子向下摸去,突然收回了手,对着徐毛就是一脚,“还愣着干嘛!老子忍不住了!” 两人急忙慌手慌脚的将叶澜惜从木桩上放了下来。没有了木桩支撑的叶澜惜一下子瘫软在地,想要向前爬去,躲开这两个禽兽不如的人,浑身却又疼又痒,根本动不了丝毫。 “嘿嘿嘿……”叶澜惜抬起头,就看见徐毛站在门口帮牢头把门,牢头搓着手,一脸奸诈,咧着难看的笑容向自己扑过来。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充斥着叶澜惜的头脑,叶澜惜努力的向后退着,退着,可是还没爬多远,就被牢头按在了地上。 牢头毫不留情的撕扯着身下女子仅剩的单衣,叶澜惜挥动着那已经失去知觉,好像完全不是自己的手脚,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可恶的布!叶澜惜眼中流露出无限的绝望,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结束自己的生命。眼看着就要被这个肮脏下流的色鬼糟蹋了身子,叶澜惜觉得后背发凉,目眦尽裂,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做着最后的挣扎。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牢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是个烈性子的小妞,”牢头玩味的抹去了嘴角的一丝鲜血,“都这样了还能打得老子出血。放心,老子一会儿一定让你对今天永世难忘!” 又是“啪啪”两声响起,牢头有些心疼的吹着自己的手,“现在的妞,不打真是不行。”叶澜惜两边的脸庞立刻就肿了起来,牢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不过,你胖点看着漂亮,你实在是太瘦了。” 牢头那双不老实的手随着他嘴里下流挑衅的话滑到了叶澜惜的身下,抬手一扬,又是“刺啦”一声,叶澜惜的下身只剩下最后的亵裤。 叶澜惜感觉到了那股灼热的坚硬抵着自己的身体,那么羞耻的滚烫,那么恶心的触感。救我!叶澜惜嘴里呜咽着,可惜除了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之外,根本没有办法求救。 谁来救我!叶澜惜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脑海里却出现了那个长相绝美却又邪魅霸道的男人,段君贤的脸庞。 第九章 王的女人 突然身上一冷,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叶澜惜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一身绣金镶珠的锦缎长袍的段君贤一脸怒气的站在自己的身前,剑眉高挑,一双漆黑深邃的星眸喷着火,手里提溜着早就吓得痴楞的牢头,拳头青筋突起,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气。 “谁允许你动这个女人了?”段君贤憋着自己满腔的怒火,低沉的问道,“谁给了你这个胆量?” “王、王爷饶命!”牢头早已吓得失魂落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败落。王爷不是很恨这个女子,才会将她打入地牢么?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呢?难道是徐毛? 偷偷的斜眼一撇,牢头分明清晰的看到了刚刚还在帮自己看门的徐毛此时已经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剑,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出来,和地牢里面腥臭肮脏的黑水混在了一起。 脑子里“轰”的一声,只觉得双腿一热,一股暖流缓缓地流下,浸湿了裤子。牢头的脸已经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说话!”段君贤手一抬高,将牢头整个人高高的吊起,身下还滴滴答答的滴着黄色的液体。 “真是孬种。”段君贤嫌弃的看了一眼,一甩手,就把牢头向着行刑的木桩扔了过去。牢头的身子一下子撞到木桩之上,浑身的疼痛加上过度的惊吓,牢头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外面的狱卒听到了声音,急急忙忙的走进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全部都愣在原地。他们很少见到王爷能够这样生气。段君贤满脸煞气,鹰眸中愤怒,暴躁交杂,仿佛还有一丝丝的无奈? 段君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牢头的跟前,俯身对着他大吼一声,“你还没有告诉本王,到底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量,让你来碰王的女人!” 王的女人…… 叶澜惜也被段君贤的问话镇住了,一片黑色在眼前一闪,段君贤身上华丽的锦缎长袍已经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还带着段君贤身上的薄薄的温热,还有那股只属于他的清宜之香。 白天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段君贤的面前,低着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所思所想。段君贤倒也不责怪他,冷峻的面庞还带着不悦的神色,“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了。” 段君贤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转身离去。白天龙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狱卒们连忙把死去的徐毛和吓得痴傻的牢头拖走,白天龙则独自走到叶澜惜的面前,一手将她拽起。 “啊!”浑身的伤痛被白天龙粗鲁的一抓,立刻又鲜血淋淋,叶澜惜忍不住疼痛倒吸了一口冷气,然而,白天龙这才发现了她浑身发烫还有脸上那不正常的红晕。 然而,叶澜惜身后原本燃烧的香,在叶澜惜被托起的那一刻,才逐渐的熄灭。 白天龙愣了一愣,随即就明白了过来。拖着叶澜惜在自己的身后,白天龙迅速的走到了原本打算关叶澜惜的牢房。打开了大门,一把把叶澜惜扔了进去,又熟练地锁好了大门。 关上大门之后,白天龙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自己亲自看守在门口,并且让另一个狱卒去把已经离开的王爷找回来。虽然自己是王爷的得意属下,可是遇到了这种私人的问题,白天龙还是会聪明的袖手旁观。 不一会儿,段君贤就重返了地牢。站在了牢房门口,听着白天龙的汇报,段君贤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好像也吸进去了不少的香,腹下也开始有一股燥热的骚动着。 “你下去吧。”段君贤对白天龙摆了摆手,抬脚走进了牢房。段君贤站在叶澜惜的面前站了一会儿,看着叶澜惜已经将近陷入昏迷,嘴里不由自主的发出娇嗔,看来已经快忍住不了。 叶澜惜看到段君贤救了自己之后,浑身就放松下来,加上了身上的伤痛,脑子很快就迷糊了。隐隐约约只看见一个绝世独立的男子蹲下靠近自己,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好舒服的感觉。 “抱我,抱我……”叶澜惜毫无意识的呼唤着,努力的伸出双手搂住眼前的男子,不顾一切的往他的身上贴去。只觉得自己和他紧密贴合的部位,是那样的舒服。灼热的肌肤碰到了一片冰凉,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贴上去。 “你还是这样的美。”段君贤看着拼命往自己怀里钻,想要寻求安慰的女人,眉目不仅染上了一层柔情。但这柔情很快就被满目的厌烦取代,长臂一伸,段君贤将叶澜惜打横抱了起来,走出了牢房。 白天龙站在地牢的门口等着段君贤,看着他抱着叶澜惜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老实的跟在他的身后。 段君贤抱着叶澜惜并没有向自己的寝殿走去,反而是就近走向了王妃颜雅心的菊芳阁。颜雅心正在自己的房中刺绣,听见了如歌的汇报,急急忙忙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见冰冷面颊明显被**所染的段君贤抱着一脸绯红已然昏迷过去的叶澜惜。 可恶!颜雅心的凛冽的目光几乎可以将她所看的事物全部都燃烧起来,可是随即发生的事情,立刻扑灭了她的怒火。 段君贤走到了荷花池的边上,将怀里的叶澜惜一下丢进了池中,叶澜惜的身子砸碎了薄薄的冰层,直接摔进了水里。昏迷中的叶澜惜一遇冰冷的池水,立刻就苏醒了。 还好池水并不深,只是池底有不少种荷花所留下的淤泥。叶澜惜扑腾了几下,发现了这点,连忙划拉着往岸边游去。在一只手已经抓稳了岸边的石头之后,叶澜惜愤怒的抬起头,恶狠狠地望着段君贤。 “怎样?舒服点了没?”段君贤戏谑的笑着,幸灾乐祸的看着叶澜惜,“别那么凶,我可是在帮你。” “别以为你是王的女人,就可以随时上王的床。”段君贤冲着叶澜惜狠狠地瞪了一眼,“就凭你这么不识抬举,自作多情的想要争夺宠爱,我就看不上你这样的女人。” 段君贤说完,不给叶澜惜反应的机会,径直走到了颜雅心的面前,一把将颜雅心抱起往屋里走去。 第十章 没有资格 叶澜惜看着段君贤离去的身影,顾不上想其他,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的离开这个冰冷的荷花池。不要说是消褪**,这个水面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几乎重新结上薄冰的荷花池,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她的性命。 怎奈冰冷的池水,不断地侵蚀着叶澜惜的身体,消磨着她仅剩的温暖。残败的身躯,瑟瑟发抖,手脚已然麻木,在岸上扶住石头的手也几近僵硬。叶澜惜眼看着浑身的知觉在一点一点的离去,连忙狠心用力,咬破了自己的下唇。 一阵微弱的刺痛传来,勉强让叶澜惜的精神了几分。趁着这短暂的清醒,叶澜惜艰难的爬上了岸。深冬天寒,傲雪欺霜,次凛冽解。刺骨的风无情的吹着,叶澜惜低头,只看见自己湿漉漉的散发已有霜凝结。 这样下去不行。叶澜惜艰难的看向四周,苍茫的大地一片雪白,只有不远处颜雅心的房间里好像十分的温暖。想起刚才段君贤抱着颜雅心走进房间,叶澜惜心中一阵尴尬。 保命要紧。 叶澜惜奋力的向颜雅心房间的方向爬去,冰冷的身体仿佛没有一丝的温度,只剩下口中呼出的气体形成了阵阵白烟四散开去。叶澜惜匍匐在地,艰难的前进着,一步,两步,身上的血水混合着地上的白雪,一时之间,格外的显眼。 “开门,开门。”叶澜惜终是爬上了房间的台阶,靠坐在房间的门口。微弱的喊着,却只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女人微弱的娇喘在回答着她。 “雅,雅心。”叶澜惜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已经快要到极致了,猛然的往门上靠去,却发现原来根本就没有人锁。 “咯吱”一声,门被叶澜惜的身子推开,叶澜惜顺着门直接就躺在了地上。一股暖气杂合着牡丹花的清香迎面扑来,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终于接触到久违的温暖了。 好香,好暖。 这是颜雅心的味道,雅心,是你来救我了吗? 床上交缠的身影随着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停了下来。颜雅心不满的看了一眼地上昏迷过去的叶澜惜,不悦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居然这样都还不死,还跑到自己的房间里。这要是一会儿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多晦气! “王爷,别停嘛。”颜雅心不停地扭动着自己洁白无瑕的身子,用酥胸摩擦着段君贤精壮的胸膛,“别让这个贱人扰了我们的兴致。” “放心。”段君贤俯身轻轻地在颜雅心的额头烙下一吻,“你也不希望她死在我们的屋子里对不对?”随即,翻身下床,捡起一件里衣穿上。 段君贤走到叶澜惜的面前,看着这个具有顽强生命力的女子,不禁有些惊讶。她以前可从来都不是这样,自己本来无心伤害她,可是…… 段君贤将叶澜惜抱进了屋内,扔在了火炉的边上。那具冰冷坚硬的身子,若不是鼻子还有微弱的气息,段君贤真的会认为自己在抱着一具尸体。随便从柜中拿出一床厚厚的棉被扔到了叶澜惜的身上,段君贤再次回到了床上,压在了颜雅心的身上。 叶澜惜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她感觉到十分的温暖,她紧缩成一团,十分的贪恋这种感觉,她不要醒来,不要。 然而,先是听见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呼唤着娘亲,紧接着就是自己在军营里目送父亲出征的画面,再后来,脑子里就一片空白了…… 不能睡! 叶澜惜突然打了一个机灵,突然睁开了眼睛。碧绿色的帷幔映入眼帘,结实的雕花硬木镂空大床逐渐清晰,眼前,尽是男子与女子散落的衣物,耳朵里也同时传来了令人听了不由自主害臊的声音。 “雅,雅心!”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的涌进了脑海,叶澜惜艰难的支撑起了身子,往床幔里看去,就看见段君贤压在颜雅心的身上,而颜雅心的表情,好似十分的痛苦,又十分的奇怪。 从来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穆兰依存活在叶澜惜这具已为人母的身体当中,看见了这样的场景,自然的认为段君贤是在欺负颜雅心。 可恶,欺负完我又欺负雅心。雅心那样纯洁的女子怎能让你这样的禽兽糟蹋。叶澜惜也不知道从哪鼓气的勇气,拿起身边书桌上的砚台,就冲着段君贤的脑袋猛砸下去。 “你放开雅心!”叶澜惜一声怒吼,在外人听起来却像是柔弱的绵羊轻声叫唤一般。段君贤只觉得背后一阵风声,连忙抱着身下的雅心迅速的转了一个身子,躲到了床的里侧。 砚台狠狠地砸下,凝结了叶澜惜一身的力气。颜雅心差点被吓得昏过去,一颗心不停地猛跳,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狠。 “你发什么疯?”段君贤看着好好地雕花大床,硬是被砚台砸出一个深坑,顾不上穿衣服,直接就走下床一巴掌甩在了叶澜惜的脸上。 “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这样的人。”段君贤三番五次的被人打断,心情格外的暴躁。“不要以为帮我生了一个孩子,就是天大的功臣。我告诉你,如果不是洪天师说你的身子是玄阴之体,你以为我稀罕要一个青楼的花魁做我孩子的娘!?所以,你就不要妄想可以获得我的恩宠!” “我是艺妓!”叶澜惜不服输的抬起头,再看见了段君贤赤|裸的身子之后又立刻低下了头,这是从雪月嘴里听到的消息,不会有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你的恩宠。” “没有想过?”段君贤嘲讽无比的声音再次在叶澜惜的头顶响起,“收起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年多,我看够了!想要做我的女人,你,没有资格!” “为什么?”叶澜惜不明白自己的这副身体究竟做过什么,会让段君贤如此的虐待。可是,段君贤的态度,根本就是一夜之间变化的,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来不及适应。 第十一章 相似场景 “为什么?”段君贤冷笑了一声,邪魅狂妄,一脚踩在了叶澜惜红肿不堪的手上,“你还好意思问我吗?” 半晌,叶澜惜没有等到下文。段君贤松开了踩着的脚,转身对颜雅心吩咐道,“爱妃,伺候我更衣。” “是。”颜雅心心中妒火难忍,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还帮王爷生了一个孩子,自己居然不知道!本以为自己先下手为强,却没有想到,自己连个剩菜叶子都没有捡到。 叶澜惜几次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都被段君贤一脚踩下,“叶澜惜,你三番五次的勾引我,为了孩子,我都忍了。可是现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你却还是妄想着纠缠我不放。不仅如此,你得知我娶了正妃之后,更是狠心的加害雅心。你这个人,妒心过重!” 加害雅心?这怎么可能? 就在叶澜惜呆愣的时候,却被段君贤提起了一只布满伤痕的手臂,“我看你现在活的好的很,对吧?既然你不愿意回魅香阁,那么你就重新回到地牢,去过那永不见天日的好日子吧!” “雪月,救救雪月。”叶澜惜突然开了口,却是替另外一个女子求情,“她还在雪地里面跪着,她会冷死的。” “你放心,”段君贤的俊脸有些扭曲,“雪月早就已经在地牢的牢房里面等着你了。既然你们主仆情深,那我就成全你们。” 叶澜惜的脸色黯淡了下来,看着段君贤对自己的态度,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 段君贤嫌弃的扔掉了叶澜惜的手臂,掏出身上的娟帕擦了擦之后,将沾染了血污的娟帕扔在了叶澜惜的脸上。冷酷无情的白天龙再次走了进来,叶澜惜麻木的被身上的疼痛刺激着,依稀听到身后传来段君贤邪佞的声音,“叶澜惜,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去。你必须要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 再次睁开眼睛,是雪月着急的脸庞。雪月脸上被冻得一块青一块紫,看的叶澜惜十分的心疼。想要抬起手摸摸她的伤,却被浑身的疼痛折磨的冷汗淋漓。 “小姐,你没事吧?”雪月害怕的看着叶澜惜身上的伤口,有些已经化脓红肿了起来,不由得忧心忡忡。“王爷怎么能这样对你?” “雪月,你的手……”叶澜惜艰难的开口,却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倒,她觉得头好晕,雪月的脸也是模模糊糊的,紧接着又沉沉入睡。 雪月看着叶澜惜本来就没有睁开多大的眼睛再次的闭上,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无意间碰到了叶澜惜的身体,发现触手的温度滚烫的吓人。 “来人啊,来人啊!”雪月勉强的支撑着身体,不停的摇晃着地牢的栅栏,声音嘶哑的叫喊着,直到完全没了力气,倒在了地上,依然没有放弃。雪月微弱的举着自己的一只手臂,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墙壁,嘴里还在呢喃着什么。 “你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一个白衣男子站立在牢房前,看着地上的惨不忍睹的两人,“把人家折磨成这个样子,现在又让我来救?” “救活她的性命就好。”段君贤看着地上的身影,幽远深邃的眸子闪烁着迷离不定的光,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不必给她治疗身上的伤。” “这个很有难度啊。”白衣男子比寻常女子都还要修长柔顺的柳叶眉微微拢起,一双清澈的眼睛看不出情绪,“我不敢保证,只能尽力一试。” “我要肯定的答复。”段君贤不满的瞥了一眼白衣男子,“找你来,就是因为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白衣男子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王爷您快走吧,这个地方又臭又冷的,您待多了小心玉体受损。” 段君贤看着地上的昏迷过去的女子,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无比相似的场景。那时候的玫清也是和她处于一样的场景。别扭的撇开头去,段君贤握紧了双拳,重重的在墙上敲了一下之后疾步离去。 “唉,君贤你这是何苦呢?”白衣男子望着段君贤离开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啊,好疼。”一阵巨痛在手臂上蔓延开来,叶澜惜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他就那么残忍吗?就连这昏迷的梦境都不能让自己待得久一点? 一张干净素洁的脸庞映入眼帘,脸庞的线条十分的柔美,就像他的表情一样,也十分的温和,一双水眸荡如秋波,微微染笑,声音也是那么的清脆悦耳,“你醒了?” “这……”叶澜惜看着这近在尺咫的俊男容颜,感觉很不真会,这个如诗如画的男子,像是一个纯洁的仙子降落在人间来搭救自己。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点点,叶澜惜低头,就看见自己手臂上已经绑上了一条白色的布带用来止血,刚才的疼痛,就是男子用力拉紧布带时造成的。 “王爷让我替你疗伤。”白衣男子冲着叶澜惜就是优雅一笑,这个女子长得很美,他喜欢这样漂亮的女人。他不像那个在战场上的嗜血魔神一样,对待什么都是那样的霸道,这样的美丽女子,就应该由他这样的柔情男子来好好的呵护。 “姑娘,别乱动。”白衣男子按住了叶澜惜想要退缩的身子,“其实你身上的鞭伤倒不是很严重,只不过你受冷又带着伤,你身上的高热要是不及时的治疗,可能就有性命之忧。” 叶澜惜仍然没有说话,一脸警惕的看着白衣男子。她记得自己昏迷时段君贤说过的话,他让人给自己治疗,不就是想要保住自己的一条命想要好好的折磨么?这样的情,她可还真是不想领。 “姑娘这是何苦?”白衣男子取来一条浸湿了冰水的帕子放在了叶澜惜的额头上给她降温,“既然王爷不喜欢你就罢了,何必要弄坏了玫清的舞衣?” “玫清是谁?”叶澜惜突然开了口,愣是将白衣男子吓了一大跳。 第十二章 雪中送炭 “你不知道玫清?”白衣男子一愣,温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明显的变化,“你真的不知道玫清?” “我骗你干什么。”叶澜惜只觉得非常的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认识玫清。突然间,一个想法像是一道闪电一样炸进叶澜惜的脑海里,惨了!自己这是烧糊涂了吧?怎么又忘记自己现在是叶澜惜的事情了! “玫清就是王爷心底最深处的秘密。”白衣男子无所谓的一笑,“不过,这个秘密王府里的每个女人都知道。每年的12月12日,都是玫清的忌日。玫清没有给王爷留下什么,就留下了那件舞衣。平时,那件舞衣王爷都会好好地保管起来。每次到了玫清忌日的前几天,他就会拿出来将舞衣洗一次。只是,这舞衣娇贵,向来都是有专人洗的。姑娘既然不知道玫清,又怎会去洗舞衣?” “舞衣娇贵……”叶澜惜低下头,嘴里默默地念着。今天的事情,到处都透着蹊跷。若是说,雅心不知道玫清的事情是不可能的,那么罗嬷嬷安排自己和雪月去洗那些混杂着舞衣的衣服……是故意所为吗?是罗嬷嬷的主意,还是她背后主子的主意,还是……颜雅心的主意?! 不,不可能是雅心。叶澜惜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自己总是不能逃脱被人暗算的命运,叶澜惜轻叹一口气。 白衣男子一直看着叶澜惜紧锁双眉,目光凝视着前方,一副在思考着什么大事情的模样,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叹气的样子,不由有几分佩服这个女子。都已经身处这样的环境了,还能这样处变不惊,冷静的思考问题,和自己之前听说的叶澜惜不太一样呢。 “姑娘为何不回魅香阁?”白衣男子突然开口,打断了叶澜惜的思路。叶澜惜不满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白衣男子,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多些休息。”白衣男子看到叶澜惜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力决定自己的事情,不是吗?白衣男子站起身来,走出了牢房,熟练地将牢房的门重新锁好,“但愿姑娘不会再见到我。” 叶澜惜脑中飞速的旋转着,一一的罗列所有可能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听见白衣男子所说的话。 “小姐……”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叶澜惜立刻转头看过去,却因为动作过猛而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禁不住轻哼了一声。 不就是一些鞭伤吗?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娇贵,叶澜惜努力的想往雪月的身边爬过去,却发现全身竟然是那样的无力,努力的回想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大半天没有吃饭了,再加上高烧还没消退,所以这个样子也很正常。 “雪月,”叶澜惜无力的哼了一声,“你的手没事吧?” “小姐,”雪月踉跄着爬起,一步一步的爬到叶澜惜的身边,却没有保持好平衡,一下子跌落在叶澜惜的身上,“啊,小姐,你怎么这么烫?”雪月惊叫出声。 “雪月,你还能叫的这么大声,看来是没事了。”叶澜惜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刚才已经有大夫过来帮我看过了,也给我留下了药,你就放心吧。”叶澜惜的眼神瞟向自己身边的那个白色红塞的小瓷瓶,心里想着这个男子心地还算不错。 “雪月没事。”雪月紧缩成一团抱着自己,“雪月只是有些冷。雪月刚才在等小姐,等了好久小姐也不回来。后来,就来了几个侍卫,将雪月压来这里了。小姐还在高烧,不冷吗?” “冷,”叶澜惜苍白发紫的青色嘴唇微微的颤抖着,冷风不停地从地牢的窗户里面“嗖嗖”的灌进来,叶澜惜想要抱紧身子却都没有力气,“再冷也要坚持。” “小姐,雪月帮你暖身子。”雪月最终是爬了过来,将自己的外衣脱下盖在了叶澜惜的身上。叶澜惜心中着急,两道柳叶眉拧在了一起,目光里透着愤怒,“雪月,快拿下自己穿着。” “雪月没事,啊,阿嚏!”雪月刚说完,就忍不住打了一喷嚏。冲着叶澜惜苦笑一下,雪月扶着墙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开始在牢房里面跑起步来,“小姐你看,雪月没事,雪月不冷。” “傻丫头。”叶澜惜看着雪月倔强的小脸已经失去了血色,不禁有些心疼。可是雪月尚能跑步取暖,自己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咯吱——”突然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一股女人淡雅的脂粉味扑了过来,就在叶澜惜疑惑的时候,一个女子已经走到了牢房的跟前。 “姐姐这是怎么了?王爷怎么会狠心将你关在这里。”颜雅心看着牢房里叶澜惜的惨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真让妹妹心疼。如歌,快拿来一床棉被给姐姐,看把姐姐冷的。” 如歌走后,颜雅心努力的忍住自己想要作呕的冲动,蹲了下来,隔着牢房的栅栏,叶澜惜看不太清楚颜雅心的脸,却被她这雪中送炭的举动深深地感动了。亏得自己刚才竟然还会怀疑雅心,真是惭愧。 过了一会儿,如歌就抱来了一大床厚厚的棉被,颜雅心让狱卒打开牢房的门,狱卒却为难的摇摇头,“王妃,别为难小的了。没有王爷的命令,这个女人的牢房门,不能打开。” “不能?”颜雅心的语调一下子抬高了八度,“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王爷虽然把她关在这里,但是也没有说让她死吧。你看看你穿的这么多,你想一想,她在里面,会有多冷!” 狱卒拗不过颜雅心,最终还是打开了门,只不过一脸的为难,“王妃,这要是王爷……” “这要是王爷怪罪下来,就算在我的头上好了。”颜雅心让如歌把被子放下,又说了几句安慰叶澜惜的话,这才离开。 叶澜惜看着眼前的被子,眼中迅速的蒙上了一层水雾,想要叫雪月将被子拿过来给自己的时候,雪月却惊恐的将被子扔到了离叶澜惜最远的地方。 第十三章 露出马脚 “小姐,”雪月转头看了看颜雅心远去的方向,直到完全看不见颜雅心之后才小声的说道,“这个女人真的是要害你。” “胡说什么,雪月。”叶澜惜本来也是勉强坚持着,可是现在看见了被子,就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我真的很冷。快帮我把被子拿来。” “小姐!”雪月着急的都要哭了出来,“小姐真的要盖这床被子吗?小姐你没有发现这床被子的被芯是柳絮做的吗?!” “柳絮?”叶澜惜无力的摇了摇头,“我怎么看得见被芯呢,被芯在里面呢。” “小姐,这被子你不能盖呀。”雪月哭丧着脸,“小姐天生对柳絮过敏,每次只要稍微触碰到柳絮,就会浑身红肿,疼痒难堪。小姐每次都会抓的自己都是伤口,徐妈妈曾经因为这个处罚了小姐好几回!为了防止小姐接触到柳絮过敏,雪月总是对小姐的每一样物品都仔细的察看。这柳絮,隔着老远雪月都能感受到,这被芯,肯定是柳絮!” “真是多亏了你。”叶澜惜听完,只觉得心中一片寒冷,雅心,这是你做的吗?沉默了半晌,叶澜惜开了口,“雪月,我对柳絮过敏这件事,除了你还有徐妈妈,还有谁知道吗?” “紫霜知道。”雪月眼睛看着上方,仔细的想了想,“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紫霜?叶澜惜心里疑惑,可是却不能问出口,怕是又要遭到雪月的怀疑了。“可是,保命要紧吧?”叶澜惜皱了皱眉头,“过敏就过敏吧,总好过冻死在这里。” “小姐身上好多伤,一会儿要是痒起来,小姐肯定会把刚刚凝固的伤口全都抓破的。到时候小姐的伤口要是又感染了,怎么办?!” “我忍着。”叶澜惜坚定地目光透出不可磨灭的意志,“雪月你帮我,我一定可以忍住。” 雪月思考再三,觉得叶澜惜说得对。含着泪,雪月缓缓地将那床棉被拖了过来,盖在了叶澜惜的身上。 被子的边缘缝的并不结实,这一抖动,有些许的柳絮飞了出来。叶澜惜还没缓过劲来,就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然而,更难熬的事情还在后面。过了一会儿,叶澜惜身上的肌肤就开始红肿起来,特别是叶澜惜身上还有伤口,那些伤口就红肿的更加厉害。一浪又一浪的痒劲布满了全身,叶澜惜煎熬的咬牙忍着,全身上下奇痒难忍!好像是千万的蚂蚁轻轻地爬过她的身上,她不停的打着喷嚏,眼泪鼻涕直流。 “小姐,”雪月看着叶澜惜难受的样子,害怕的在一边默默地哭,“小姐,要不奴婢把被子拿走。” “不能拿走,”叶澜惜抬头静视着雪月,“不仅不能拿走,还要给我盖紧了,只有憋出了一身汗,我的高烧才能退下。雪月,听话!” “小姐……”雪月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帮叶澜惜盖好了被子。“小姐你听雪月说,那个女人,好像一直对你不满,雪月看见了,她脸上带着恶毒的笑。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雪月看见了。” 叶澜惜闭上了眼睛,没有回答雪月的话。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能捂住自己的耳朵,可是雪月的话还是清晰的一字一句的钻进了叶澜惜的耳朵,雪月不会骗自己,那么雅心呢?雅心也不是那样的人! “夜深了。”叶澜惜抬起头,望了望头顶上天窗透进来的月光,“雪月你也进我的被子里睡吧。这里,真的挺暖和。” 雪月钻进了被子,将自己的手递到了叶澜惜的手里,“小姐要是实在痒的难受,就掐雪月。” “傻姑娘。”叶澜惜握紧了雪月的手,“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掐你。你放心的睡吧,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雪月闭上了眼睛,一天的劳累和担惊受怕让雪月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然而叶澜惜却困难了,身上的痒从未停止的折磨着她,她已经满头大汗,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抓痒了。叶澜惜艰难的撕下了身上的一条布,塞进自己的嘴里,恶狠狠地咬着嘴里的布,企图发泄着自己浑身难耐的痛苦。 整整一个晚上,叶澜惜都在与自己的意志力做着顽强的斗争。她坚持着,始终没有抓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处。可是一个晚上消耗下来,叶澜惜的身上,真的是一丝力气也没有剩下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叶澜惜又听见了脚步声在地牢里响起。她没有睁开眼睛看是谁,因为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可是这次,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因为,颜雅心身上那股子熟悉的脂粉味冲进了叶澜惜的鼻子。 “这是谁?”颜雅心轻轻地偷笑了一声,“整个一张猪脸!” “王妃,这下你满意了吧?”如歌的声音响起,“看来这柳絮的功效还真是不错,你看她脸上的那些伤口,肿的最吓人了。” “唉,这些人,真是命贱。”颜雅心碎碎念了一声,“在这样肮脏不堪的牢房里,也能睡的如此的香甜。走吧,免得她醒了之后,我还要假装和她客气一番。” 脚步声渐行渐远,叶澜惜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滑落了下来。 原来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人就是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会是这样的感觉。这还是和她一起长大的雅心吗?为什么会变得这样的狠毒。 那一刻,叶澜惜只觉得自己十分的可笑。他人不是真心对她,她却一直坚定地相信她!自己竟然也会这样的愚蠢,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然而,叶澜惜的悲痛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新的造访者打断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不同于刚才,像是临死前的钟声,一声一声,敲击着叶澜惜的心。听到这个声音,叶澜惜就知道自己的灾难又要来临了。叶澜惜冷哼一声,迅速的调整着自己的感情,她要坚强,接下来还有很多困难等着她去克服。 从柳絮被芯的被褥中爬出半个身子坐起,抬头一看,果然是他。 第十四章 绝地反击 “一日不见,应当刮目相看啊!”段君贤一脸戏谑,装作很是吃惊的样子看着全身红肿不堪的叶澜惜,满眼的幸灾乐祸。 叶澜惜自然不会傻到认为段君贤这是在夸她,这里没有镜子,叶澜惜也不清楚自己的脸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小臂,密密麻麻的伤痕,还有伤口处又红又肿的模样,像是一根发烂的萝卜散发着令人讨厌的臭气。昨天白衣男子帮自己包扎的布带已经全部都送落了,身上又脏又臭,叶澜惜这个样子,自己都在嫌弃自己,更不要说段君贤。 “女人啊,如果连自己都不会保养自己的话,还怎么争宠呢?”段君贤叹息的摇了摇头,眼中的玩笑之意突然间被恨意所取代,“看你的丫鬟,还在被子里好好的睡觉。而你呢,却在外面受冷。看样子,你的丫鬟是不会好好地照顾人。来人啊!” 段君贤的一声大喝将雪月从梦里拉了回来。雪月从来没有在地牢里睡过觉,浑身酸痛不已。一睁开就看见段君贤一脸愤怒的站在牢房门外,正盯着自己身后的叶澜惜,吓得一个哆嗦,连忙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自己出来了?正好。”狱卒听到了段君贤的声音,走了过来。段君贤指着地上跪着的雪月,吩咐身边的狱卒说道,“这个丫鬟,拉出去。不懂得伺候人,把她带去罗嬷嬷那里,让罗嬷嬷好好地管教管教,不必再留在地牢里了。” “是。”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门,进来就要拖走雪月。 段君贤的话,表面上像是处罚雪月,实则是将雪月释放。虽然,在罗嬷嬷身边被管教的日子肯定会很苦,但起码是一条活路。 “雪月,你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叶澜惜想到这里,也立刻板起了一张脸,也许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和段君贤一个鼻孔出气的机会,“一个丫鬟,都欺负到主子的头上来了,还不快点滚出我的视线,让罗嬷嬷好好的教教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下人!” 雪月听了拼命地摇头,两只手不停地拍打着想要拖走自己的侍卫。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洒下,滴落在地上的干草堆里消失了踪影。身边的侍卫不管雪月的哭泣和挣扎,强行拖着雪月离开了。 “倒是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善心。”段君贤讽刺的说道,好像叶澜惜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黑心女人。 “你看不出的东西多了。”叶澜惜爬出了被子之后,身上的疼痒稍稍减弱,但是地牢里的阴湿气息立刻又席卷而来,丝丝入骨,刺得叶澜惜的头脑想要不清醒也不行了。 “段君贤,你受死吧!”叶澜惜尖叫一声扑向了栅栏,段君贤一惊,长袖一挥,将打开的牢房门关上,一个急闪向后退去,轻松的躲开了叶澜惜的张牙舞爪般的袭击。叶澜惜的身子重重的撞到了牢房的门上,一时之间有些头晕眼花。 “我当你有什么招数呢,没想到,就是这样的泼妇骂街般的烂招。”段君贤鼻子里哼了一声,极为不屑的看着叶澜惜。 “你错了。”叶澜惜手扶着老房的门,抬起头来看着段君贤,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你转过身去,看看你的身后是什么?” 谨慎的转过头去,段君贤时时刻刻都提防着叶澜惜在自己转过身去的时候会做出什么,然而,叶澜惜一直都乖乖的站在原地,戏谑的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在段君贤的身后,他却发现了一根簪子,牢牢地插在地牢已经长满了青苔的斑驳墙缝里。 簪子的尖端正向着段君贤的后背,也许正好是心脏的位置。锋利的尖端闪着残忍的亮光,像是在和段君贤炫耀自己的威力。 “幸亏你不傻,”叶澜惜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好戏并没有上场,倒也不气馁。“你若是再向后退多几步,非死即伤。” 段君贤再次回头看着叶澜惜,这才发现她今天没有梳头,一头披散在肩黑中带褐的秀发是她现在身上唯一能入得了段君贤法眼的东西。段君贤深邃的双眸里有些意味已经淡淡的变化,这个女人,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化了,竟然有些让他捉摸不透。 “你这是在示威吗?”段君贤从墙上拔出那根簪子,用双指夹着放在眼前反复的看了看,忽的向前一掷,“嗖”的一声,簪子脱手而出,穿过了牢房的栅栏间的缝隙,直直的射向叶澜惜。 叶澜惜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身体微微后倾,干涸又破损的薄唇轻轻张开,迅速一合,巧妙地含住了簪子的中间部分。整个过程,动作连贯顺畅,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和慌张。顿时,地牢里一片寂静。 如果说刚才那招让段君贤有些吃惊,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词语可以形成段君贤心里的反应了。段君贤微微拢眉,一副审查犯人的表情注视着叶澜惜,这个女子,身手如此的敏捷,根本就不可能是叶澜惜。 “你是谁?”段君贤眼中的警惕骤然四起,因为自己常年打仗的缘故,王府里的细作也是越来越多,防不胜防。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叶澜惜会不愿意回魅香阁,为什么叶澜惜会突然变成了这样。只怕,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叶澜惜,而真正的叶澜惜去了哪里,就很难说了。 “叶澜惜。” “不可能。你若是不说,就不要怪我对你严刑逼供了。”段君贤不想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精力,一个细作而已,顶多是一个身手很好的细作。 “我就是叶澜惜。”叶澜惜现在是问心无愧,虽然她真的不是叶澜惜吧,但是这个世上有谁能发现这个秘密? “启禀王爷,”一个狱卒突然跑了进来,半跪在地,向前拱手,“白副将在书房等您,说是有关世子的事情要和您汇报。” 第十五章 我要见他 世子?叶澜惜的心猛然的跳动起来,血液瞬间有些沸腾。她紧紧地抓住了牢房的栅栏,眼睛里流露出无限的渴望,这样的反应,让叶澜惜自己都吃了一惊。这不是她自己的情感,而是这具身体的,这具身体原主人对自己的孩子的热切深爱。“我要见他!” 可惜,叶澜惜如此激烈的反应换来的只是段君贤一个不屑的眼神和一个冰凉的背影。 段君贤走了,地牢里再次恢复了一片寂静。 叶澜惜重新钻回到柳絮被子中,那根簪子,是她昨晚在雪月睡着之后,从头上拔下,扔过去的。为的就是想要让段君贤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可以任他随意蹂躏的废物。 双手抱膝,叶澜惜紧贴着墙壁坐着,把昨天白衣男子留下的药瓶都收好在身上,又拉紧了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有些迷茫。自己这样挑战段君贤的权威,有用吗?浑身的肌肤依然在发烫,高烧已经退下了,现在发烫只不过是因为过敏,叶澜惜咬住自己的下唇,再松开,再咬住,不停地来回,心中默念一定要坚持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白天龙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白天龙一挥手,立刻就有狱卒走过来打开地牢的牢门,白天龙再一指叶澜惜,又有两个狱卒走进了牢房,将叶澜惜搀扶了起来。 白天龙转身走在前面,两个狱卒一左一右的架着叶澜惜跟在后面,叶澜惜一声不吭的看着白天龙的背影,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条路,是昨天自己进来的时候走的那条,也就是说,白天龙这次是来接自己出去的。 果不其然,一抹耀眼的阳光刺进了叶澜惜的眼睛。叶澜惜闭上双眼,又微微张开了一条细细的缝,观察着周围的事物。白天龙带着叶澜惜来到了一间房内,一个眼神,两个狱卒顿时松了手,走到白天龙的身后站好。叶澜惜失去了支撑,一下子跌落在地,她又努力的想要爬起。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叶澜惜。”白天龙终于开了口,“王爷说,你若是想要见世子,就要好好表现。” 白天龙惜字如金,不再废话,转身离开。叶澜惜打量着四周,一张简朴的紫檀木雕花大床,床的右边是一个红木梳妆柜,柜上摆着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菱花铜镜,左边则是一个四合的画着梅兰竹菊的实木边框屏风。 看样子是一个女子居住的房间。叶澜惜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破旧不堪,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扶着身后的墙壁,叶澜惜晃晃悠悠的,终于站了起来。她扶着屋子的墙,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屏风的后面,看到了一个破旧的木澡盆和一个火盆,澡盆里还放着一个旧水桶。 叶澜惜拎起了水桶走到了屋子外面,看到一个简陋的院子,院子里有一口井。一阵寒风吹来,叶澜惜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必须尽快找些木柴在房间里生火取暖才行。 捡柴,生火,煮水。叶澜惜忙活了大半天才将这些事情都做好,她拿出白衣男子留下用来涂在伤口上的药丸搓成了粉末洒在了澡盆里,又倒满了热水,这才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缓缓地跨进了澡盆。 身上的衣服并不好脱,有些地方已经与结痂的伤口粘连在一起。叶澜惜塞了一块布在自己的口中,将头扭到另一边,狠心的用力一扯,生生的将黏住的碎衣服都扯了下来。不少的伤口再次被扯开,叶澜惜一下蹲下,将整个身子都埋在了水里。温热的水浸泡着叶澜惜受伤的身子,叶澜惜觉得十分的舒服。 药的效果十分的好,不一会儿,叶澜惜身上的伤都停止了流血。她将自己身上头上的秽物都洗净,换上了一套从衣柜里找出来的新棉衣,这才觉得舒适了许多。 叶澜惜安安静静的在小院子里住了三天。每天都有人定时给她送来饭菜,虽然都是些剩饭剩菜,但勉强也能填饱肚子。叶澜惜想要走出院子,却发现院子的门口一直都有人看守着她,不让她踏出院子半步。 直到第四天,段君贤才出现在叶澜惜的院子里。 依旧是一身玄色曼陀罗锦缎长袍,绣金描凤,雍容华贵,“恭喜你,成为了第一个从地牢里活着出来的人。这些日子,过得可好?” “托王爷的福,”叶澜惜点点头,“还不错。” 叶澜惜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的血色,身上的伤痕也被棉衣裹了个结结实实,看不到了。段君贤疑惑,这样的恢复能力,真的是叶澜惜吗?如果不是那天自己跟一直监视着叶澜惜的白天龙确认了这点,段君贤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相信。 “跟我说实话,”段君贤突然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睁大双眼凝视着她,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将她内心的想法看得一清二楚,“为什么要留下来。” “为了孩子。”叶澜惜的话清晰有力。 “为了孩子?”段君贤轻笑,眼中泛上了些许的血丝,手掌蓦地扼住纤细的脖颈,“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加害雅心,又为什么要毁掉玫清的舞衣?” “我没有。”叶澜惜摇头,“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舞衣。” “说谎!”段君贤另一只手扬起,毫不留情扇了叶澜惜一巴掌,“王府里的每个女人都知道玫清,你在王府待了一年,更是应该清楚。我记得,你好像还学过玫清梳堕马髻。那日,浣衣房前面洗衣服的只有你和雪月。你明知道舞衣的碧螺纱娇贵,受不得寒,却还是用那么冷的水洗,还有王妃最喜欢的那身粉红曼罗纱百褶裙,要不是如歌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王妃的身上,曼罗纱里面又绣了银丝,恐怕没有人会发现,你竟然趁着洗衣在里面放了洛寒毒。” 学玫清梳过堕马髻?叶澜惜整个人随着段君贤的话愣在原地,没有想到,她身体的原主人曾经那样的傻。只是,叶澜惜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段君贤所说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第十六章 物尽其用 “那天,我与雪月被安排到了洗衣服的地方,发现根本就没有水。”叶澜惜尽量的使自己保持平静,心平气和的跟段君贤解释,“我们就想到用干净的积雪融水。可是那院子里的雪并不多,也不干净,所以我和雪月就离开了院子。再后来,我想要去找罗嬷嬷,就遇上了白副将。” “好,我问你,你找到罗嬷嬷了吗?”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无辜的眼神就觉得生气,这个女人,为什么不肯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做错了事情呢? “没有。” “你当然找不到她。”段君贤声音一沉,“因为那时候罗嬷嬷正好在换衣房,本来是想提醒你一下那件舞衣一定要小心的清洗,没有想到,却已经看见舞衣的纱线被冻得掉了色!” 叶澜惜沉默不语,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反驳都没有用,这个计划,对手设计的很好。她被狠狠地设计了,还要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颜雅心,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单纯善良的表面下竟然是这样一颗奸诈狠毒的心。 “怎么,不狡辩了?默认了?”段君贤看到叶澜惜耷拉着脑袋的样子,自认为她就是做贼心虚,面对着残酷的真相没有还手的余地,“早点承认不好吗?你若是诚心改过,也许我会早点放你出来也说不定。” 叶澜惜闭上双眼,不再看向段君贤。够了,她不想再听了,之前还想告诉段君贤自己根本没有洗完任何一件衣服,又怎么会有机会下洛寒毒,现在看来,一切都是白费力气。既然雅心想要把这些罪名都栽赃给自己,那么自己就承受吧。 “既然王爷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又要放我出来呢。”叶澜惜再次睁开眼睛,眼底的波澜已经平息,声音已经平静。 “因为你还有用处。”段君贤直接了当的说明自己的意图,“没有物尽其用之前,我一般都不会让它轻易的死。我仇人很多,总是有人想要对我和我身边的人下手。我武功高强,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只是宣王妃……” “我懂了。”叶澜惜打断了段君贤的话,“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好宣王妃。可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困兽之斗。段君贤眯缝着自己狡黠的丹凤眼,面带一丝嘲笑的看着叶澜惜,在他心里,自己用过的女人,还是一个自己用过之后丢弃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自己谈条件? “我要见孩子。”叶澜惜丝毫不理会段君贤的反应,坚定的说道,“不管你想不想承认,他也是我的孩子。”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更不要想什么小心思害王妃。”段君贤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可耻的给了叶澜惜一点点难以触碰的希望。“好了,你收拾收拾东西,搬到王妃的菊芳阁去住吧,记住,你现在的身份只是王府的一个没名没分的下人,不要做出什么不符合你身份的事。” 翌日,叶澜惜收拾好了自己的几个随身物品,一大早的再次来到了菊芳阁。短短几日,菊芳阁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可是叶澜惜的心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颜雅心,再也不是她的朋友了。 对颜雅心产生提防之心的叶澜惜小心翼翼的跟在如歌的身后,被再次带到了颜雅心的面前。就如叶澜惜所料想的一样,颜雅心看见了她,先是客气的嘘寒问暖一番,几乎是声泪俱下,让人好不感动! “都是澜惜不好,竟然让王妃如此的担心。”叶澜惜诚惶诚恐的跪下,给颜雅心行了一个大礼,心中却冷笑一声。从今天起,她要站起来,让颜雅心知道,叶澜惜不再是以前那个软弱无比,任人宰割的女子。 “王爷让姐姐来,可是专门来保护我的。”颜雅心禁不住洋洋得意,在正中间的高座上沾沾自喜,“所以,姐姐平时也不用做什么,就跟着我好了,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妾身领命。”叶澜惜又行了一礼,自觉地走到了颜雅心的身后站着。 这样的日子,倒是没什么。只是颜雅心平时不是在院子里赏花弹琴,就是在房间里刺绣绘画,只有每天下午颜雅心会有一段时间不让叶澜惜跟着,不知道是去了什么地方。其余的时候,叶澜惜就只能一动不动的站在颜雅心身后,一天下来,叶澜惜的腰都要站酸了,当真比之前在军营里和父亲一起操练马兵还要累。 怎么从前不见雅心这么的文静呢?叶澜惜纳闷,从前在洛水国的时候,自己和雅心都是非常活泼好动的女子,喜欢骑马,更喜欢互相赛马。哪像现在,整一个大家闺秀般的斯文。 闲来无事,叶澜惜站在颜雅心的身后,一边看着颜雅心在自己的面前动作轻柔的摆弄着手里的绣线,一边思索着要怎么不让段君贤发现,而又能让颜雅心知道自己厉害的办法。 夜晚,也是叶澜惜最放松的时刻。她盘腿坐在床上,拿出了怀里白色的小瓷瓶,打开红布塞,倒了半天,却没有药丸出来了,看来白衣男子给自己的药是彻底的用完了。叶澜惜看着手里光滑的白色瓷瓶,上面还有浅黛色的墨竹,竟然有些不舍得扔掉,这是自己重生后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留下的。 叶澜惜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将窗户全部关上拴好。爬上硬硬的木床,拉上了床幔,叶澜惜脱下了身上的外衣,察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是否已经好了。伤口早已结痂,有些痂已经开始脱落,露出了浅色的疤痕。叶澜惜不满的蹙蹙眉,就算是自己的伤好了,那身全白的肌肤也是全都毁了,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叶澜惜呆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子,一个会在意自己容貌身材的凡人,她现在倒是有几分希望白衣男子能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过,恐怕只有自己濒临死亡的时候,才能见到他吧。 “簌簌——”窗外突然有奇怪的声音传来,吓得叶澜惜连忙一把抓过衣服穿在身上,拉开床幔露出一点缝隙,谨慎的向外望去。 第十七章 王妃遇刺 “姑娘,可在床上?”床幔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传来了白衣男子如泉水般温润的声音。叶澜惜迅速的拉起床上的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将床幔拉开一边,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 “你来干什么?”叶澜惜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来看看姑娘的伤好的怎么样。”白衣男子看着叶澜惜一脸严肃,并不意外,后退了两步,在桌前坐下,“姑娘不必害怕我,我只是来帮你看看伤势的,不是害你的人。” 叶澜惜不为所动,仍然抱紧自己的身子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优雅的站起身来走到房间门口,“王爷既然给姑娘一条活路,姑娘就要珍惜。虽然我是大夫,但却不能确保每次都能治好姑娘的伤势。所以,王府后院的香兰阁千万不要进去。” 在他走后,叶澜惜穿好衣服走下了床。房间里还保留着一阵淡淡的清香,十分的清新,像是雨后竹林里的淡雅泥土芬芳一样沁人心脾。桌上摆着两个白色瓷瓶,和上次的一样。原来他是给自己的送药的,那样温文尔雅的男子,总让叶澜惜觉得和这整个王府格格不入。而且他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一股淡淡的莫名的暖意缓缓地温暖了自己的冰冷的心。望着瓷瓶,突然灵光一闪,叶澜惜将桌上的瓷瓶收入怀中,竟然有一丝心虚。 翌日,叶澜惜还是向往常一样跟在颜雅心的身后,她去哪就去哪。不过,叶澜惜始终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因为,这个宣王府里真的好像很安全。 好像是讽刺叶澜惜的想法一样,就在叶澜惜站在颜雅心身后快要睡着的时候,刺客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叶澜惜,救我!”颜雅心吓得一把躲在叶澜惜的身后,花容失色的抓着她的衣服,瑟瑟发抖。 “识相的就滚开,”黑衣人剑指叶澜惜,“不然连你一起杀。” 黑衣人要杀了颜雅心?为何不是掳走她来威胁段君贤?叶澜惜怔愣了一下,随即从腰间拔出了剑。 颜雅心本以为她动心了,毕竟自己曾经害过她,若是她怕自己打不过为了保命也是正常的。 “废话少说,想杀她,先杀我。”叶澜惜提剑冲上去,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颜雅心趁机跑到一棵大树后躲起来,露出一个脑袋观看着情况。 黑衣人一共有五个,合作的非常有默契,叶澜惜在正中间,抵抗的非常吃力,更不要说想要消灭哪个了。 段君贤你这废物,大白天的黑衣人都跑到王府后院深处了,你竟然还没有发现吗?叶澜惜愤恨的骂着,一边想办法应对,绝对不能这么拖下去,否则自己也要死。 “颜雅心,快去求救啊!”叶澜惜恨铁不成钢的喊着,哪有人像她一样,傻乎乎的站在树的后面又不跑也不喊的,真是不知道她现在怎么会这么笨。 颜雅心听了叶澜惜的话,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笛,放入口中,吹出了一首民谣。 这首民谣,叶澜惜也会吹。竹笛是洛水国的传统乐器,声音清脆,悠扬悦耳,可以传播很远。洛水国境内基本都是高山,家家户户都相隔很远,若是有什么想要找邻居帮忙的,都会用竹笛吹上这首曲子。 不妙!叶澜惜看见有一黑衣人抽身从战斗中撤出,换了一个姿势,直冲冲的往颜雅心那边飞去。 “啊,叶澜惜!”颜雅心吓得手中的竹笛跌落在地,厚重的脂粉下脸色惨白,惊恐的睁大双眼看着黑衣人。 “噗嗤。”一声锐器刺入**的声音,与此同时,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划破了天际。 颜雅心应声倒地,段君贤带着不少的侍卫,也终于在颜雅心倒地之后赶来了。 侍卫迅速的将五个黑衣人紧紧地围在中间,段君贤也加入了战斗,不一会儿,就轻轻松松的消灭了五人。拿起黑衣人的衣服擦了擦嗜血的剑身,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 “我叫你保护王妃,你就保护成这个样子?”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用剑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样子,十分的不满,“就这几个黑衣人都让你变成了这样?那我要你何用?真是看重了你。” 叶澜惜抬起头,嘴角微微扬了扬,想要笑却笑不出,转身一步一个踉跄的走了。 “王爷,要不要属下把她抓回来?”白天龙姗姗来迟。 “先不理她。看看王妃怎么样,我答应了她要保护好她,怎么能言而无信?”段君贤眼神犀利,直直的盯着地上浑身是血的颜雅心,一言不发的走上前,抱起了地上的颜雅心,走进了房间。 “王妃身边的丫鬟呢,都去哪了?!”白天龙一声怒喝,怎么偌大的菊芳阁一下子空空如也了? “白副将,丫鬟们都死在了前院。只有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如歌不见了。”一个侍卫跪下和白天龙汇报。 “奴婢,奴婢在这。”如歌听见了白天龙的声音,这才从茅房里爬了出来,浑身上下还带着一阵特殊的味道。 白天龙斜睨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段君贤平静的坐在颜雅心房间的桌前,看着李御医把完脉之后,不紧不慢的问道,“王妃的伤严重吗?不危及生命吧。” “回宣王爷的话,王妃没有伤,只是被吓晕了。”李御医收好了自己的东西放进了医箱,转身想要离开。 “没有伤?那她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迹。”段君贤记得,自己来到菊芳阁的时候,五个黑衣人,并没有人受伤。 “这个,怕是沾染了别人的血迹。”李御医愣了一下,“不信王爷亲自看看,王妃身上真的没有伤。” “该死!”段君贤一个拳头锤在桌面,吓得李御医一下跪倒在地,把头埋在地上,连连求饶。 可是段君贤没有说话,而是转头就走,向着另外一个地方飞奔而去。 一脚踢开了大门,段君贤闯入了房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果然是这个女人。 第十八章 强夺初吻 顺着血迹一路走进去,段君贤看见叶澜惜倒在床上,昏迷不醒,腹上已经用白色的布料缠住,绑了个死结,却已经被鲜血染红。 “你不想活了吗?”段君贤对着叶澜惜怒吼了一声,却换不醒叶澜惜。 不知怎么的,段君贤竟然觉得有一丝心慌。毫不犹豫的将叶澜惜抱起,跑回了颜雅心的房间。 “李御医,快帮她看看。”段君贤将叶澜惜直接放在了颜雅心平时最喜欢躺的贵妃榻上,鲜血染红了贵妃榻上雪白的狐裘软毯。 李御医面露难色,从医箱里拿出了上好的金疮药,递给了段君贤,“王爷,姑娘是女眷,伤的很严重,若不立刻止住血,恐怕……” “那你在屋外等着,告诉我怎么做。”段君贤接过了金疮药,解开了叶澜惜自己绑着的白色布带,用剪刀小心的剪开那些和伤口粘连的衣服。 “王爷。”颜雅心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心里十分的嫉妒,“雅心害怕,呜呜……” “如歌!”段君贤一声大喊,将叶澜惜惊醒,吃痛的看着段君贤手上故意加大力气按了按她的伤口,叶澜惜一脸怨念的盯着他。 如歌刚刚才准备好东西要去洗澡,听到王爷的叫喊,又只好走了进来。 “王妃害怕,如歌你去安慰一下她。”段君贤抬首对上叶澜惜幽怨的双眸,得意的笑了笑,一时失神,冰凉的唇已经覆盖在叶澜惜的唇上。 “你干什么?”叶澜惜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彦,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段君贤也是一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会亲了上去。不过,亲了就亲了,这个女人竟然摆出一副这么嫌弃的样子,段君贤的火气一下子被人挑了起来,将手里的金疮药放在了一边,一手扣住叶澜惜的后脑勺,一手抚上了叶澜惜的胸前的隆起,恶狠狠地吻在她的唇上,霸道而不容抗拒。 气势汹汹的吻来的非常的突然,让叶澜惜措手不及。死命的推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重物,可是稍一用力,就带动腹上的伤,疼的叶澜惜又是倒吸一口气,却不想这一吸,更被段君贤钻了空子。 唇舌想绕,缠绵不已,段君贤的舌像是一条灵活的鱼,在叶澜惜的嘴里肆意的游走,追逐着自己的猎物。若不是李御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叶澜惜真的不知道这个夺走她呼吸的吻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段君贤猛然的松开了叶澜惜的身子,拿起桌上的金疮药,小心的洒在叶澜惜的伤口上,“你最好还是不要忤逆我,澜惜,不要忘了,就算我讨厌你,你也是我的女人。” “女人?不如说下属比较贴切。我可以看作你是为了自己,才救我吗?”叶澜惜苦笑一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为了自己不损失一名下属。” “你很聪明。”段君贤涂好了药,重新用白色的布带缠上叶澜惜的腰,又故意用力的拉紧,看着叶澜惜疼的直吸气的样子,这才满足的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看在你护主受伤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追究王妃昏迷的事了。”段君贤的声音恢复了清冷,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在他的面前,仍然是那个令他讨厌不已,忌妒心重,只会谋害他心爱女人的叶澜惜。 随着段君贤的起身,仅有的温度荡然无存。刚才的激吻好像从未有过,叶澜惜对这个感情变化迅速的男子有些捉摸不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变的这么快,也许,这样冷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对了,起来,别躺在王妃的贵妃榻上。”段君贤的声音透着不容抗拒的气势,“至于这张染血的狐裘,你也要赔。没银子就用体力吧。” 段君贤转身之后,叶澜惜立刻狠狠地瞪了他几眼,没有想到段君贤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一样,又立刻转回了身,凛冽的目光正好对上叶澜惜不满的眼神,吓得叶澜惜一哆嗦,浑身泄气,瞬间变成一只无害的绵羊。 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得意一闪而过,段君贤终是转身离开了。 段君贤走后,叶澜惜扶着贵妃榻的扶手,勉强的站起身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墙,慢慢的向门口走去。 “快滚!”床上传来颜雅心愤怒的叫喊,紧接着又是一通瓷器摔碎的声音,看来颜雅心这次真的是很生气,足以让她无法忍受,而原形毕露。 叶澜惜本以为颜雅心是在说自己,她没走几步,就看见如歌一脸狼狈的跑了出去,留下了一股怪味,这才明白颜雅心是在骂如歌。 “姐姐!”颜雅心赶走了如歌之后,又恢复了自己清纯的声音,“谢谢你替我挡了那一剑。” 叶澜惜扭头,对着颜雅心报以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颜雅心的房间。 走出了房间,看见了门口李御医惊恐,犹豫夹杂着几分惊讶的复杂眼神,叶澜惜走两步,就听见李御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姑娘啊,你的伤很严重,千万要卧床休息。” “谢谢。”叶澜惜没有回头,一直往前走。不过她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趁着所有的人都赶去处理刺客尸体和打扫院子,照顾王妃的空当,独自一人来到了颜雅心平时画画练字的书房。 书房里空无一人。叶澜惜嘴角漾起一抹微笑,真的不知道刺客这件事,是好事呢,还是坏事。若是平时,这里肯定有丫鬟候着,自己倒没有那么容易进来。 铺好一张宣纸,想了想措辞,叶澜惜熟练地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句话。随后,又拿出另外一张纸,同样也写了一句话。 望着自己的成果,叶澜惜十分的满意。将两张纸收好,又将砚台洗净,把东西都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走出书房,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已经接近了傍晚,叶澜惜大摇大摆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锁上,静静的躺在了床上。 她在等午夜的到来,等待着白衣男子的到来。 第十九章 在下洛凡 夜色渐渐的深了,叶澜惜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腹上的伤实在是太疼了,那把剑几乎贯穿了她的身体,她紧咬着下唇,抓着被褥,难以入眠。 床幔突然被人掀起,果然又是白衣男子。看来自己受伤的消息,他是知道了。 “姑娘,”白衣男子的声音微弱,似哀叹又似惋惜,“这次怎的伤的这样的重?”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你家王爷。”叶澜惜咬着牙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后,便又疼的没有心思去看他了。 “姑娘说笑了”白衣男子淡雅一笑,并不在意,“不过,身在王府之中,姑娘的一言一行都要小心才是。” “那你和王爷是什么关系,你叫什么名字?”叶澜惜扭头看着他,手里不断地揉搓着今天下午写的那张纸条,寻思着到底要怎样才能将纸条放在白衣男子的身上。 “在下洛凡。”白衣男子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三个白色的小瓷瓶,“这三瓶药姑娘收好,这这瓶画着梅花的是止疼的药,其余的都是我特地研制的金疮药。” “谢谢你。”叶澜惜看着白衣即将要走了,心里十分的着急,不顾身上的伤口,硬是从床上坐了起来,走下床,向白衣男子走过来。 却不料,因为心急动作过猛,疼的叶澜惜轻哼一声,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 “姑娘没事吧。”白衣男子身形一闪,已经站在了叶澜惜的身后,将她扶住,而叶澜惜也趁着这个空当,将手里的纸条塞进了白衣男子的衣服里。 “没事。”叶澜惜扶着墙站好,白衣男子这才松开了手,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 翌日,天刚蒙蒙亮,叶澜惜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不情愿的睁开双眼,门口如歌不耐烦的声音传进了耳朵,“叶澜惜,怎么还不起床?虽然你受伤了,可是王妃也需要人保护啊,快点起来,王妃在等着你!” “知道了。”叶澜惜大声的回答了如歌的话,却没有想到这样也能拉动了腹上的伤口,疼得她又是冷汗直流。 梅花瓷瓶的止疼药效果很好,若是没有它,恐怕昨晚叶澜惜就无法入眠了。重新上了药,将自己的伤口包扎好,叶澜惜又来到了颜雅心的房间。 颜雅心刚刚用完早膳,看样子并没有给叶澜惜留一份。叶澜惜早已经习惯了她表面上的关心,背地里的陷害,一言不发。 “今天王妃想去哪里散散心?”如歌在一边一边扇着蒲扇,一边讨好的问道。 “不知道呢。”颜雅心哀叹了一声,“这王府的花园好像都去过了呢,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地方可去了。” “不是不新鲜,而是王妃心中思念着王爷吧?”叶澜惜突然开了口,脸上蒙上了一层纯真的羡慕之色,“妾身还真是羡慕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的样子呢。” “对了!”如歌听见了叶澜惜的话,突然灵机一动,“奴婢知道王爷的书房前面可有一个美丽的花园。虽然王爷不让王妃去书房找他,可若是王妃去那里散心,说不定还可以见到王爷。” “好。”颜雅心满意的点点头,“我们今天就去那里看看吧。” 叶澜惜一声不哼的跟在两人的身后,嘴角扬起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笑。 三人来到了王爷书房前的小花园里,一路随意的走着,观赏着满园的奇花异草。虽说是出来散心,可是三人的目光都时不时的往王爷书房的方向望去。 果然,过了一会儿,书房中走出了两人。一人是段君贤,一人是洛凡,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向着花园里走了过来。 一个温柔潇洒,气质翩翩;一个高贵鬼魅,气质天成。两个男人向着这狭小的花园里走来,群芳都失了色彩。 “参见王爷。”颜雅心微微屈身,向着两人行了一个礼。 段君贤和洛凡的谈话被人打断,本是有些恼怒,抬头看到是颜雅心之后,倒是收起了自己恼怒的神色。目光偷偷的瞟了瞟站在颜雅心身后的面无表情的叶澜惜,刚刚熄灭的怒火又有冉冉升起的征兆。 “爱妃请起。”段君贤嘴上说着,却没有伸出双手去搀扶颜雅心。颜雅心尴尬的屈身等了半天,只好自己站了起来,觉得面子被这个男人损的分毫不胜。 “王爷,”颜雅心似又想到了什么,向前走了一步,却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向前扑了过去。 “王妃没事吧?”洛凡看着段君贤站在原地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只好自己上前扶住了颜雅心,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颜雅心一下子倒在了洛凡的怀里。 “王妃。”段君贤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愠怒,“可是腿软了不会走路?!” “不是,不是。”颜雅心看见段君贤吃醋的样子,准确来说应该是盛怒的样子,吓得连忙推开了洛凡,自己乖乖的站好在他的面前,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受罚。 “算了,君贤。”洛凡淡淡一笑,阻止了段君贤下一步的动作,“王妃没有站稳,摔了一下,并不是什么大事。就算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不是还有我呢?” 叶澜惜站在颜雅心的身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故意踩在颜雅心裙摆上的脚,一声不哼的观察着段君贤的反应。 “雅心,先回去。”段君贤嘴上终是恢复了柔和的语气,眼睛里却还是冰冷一片,像是关上了一扇门,让人看不到他心底的想法。 颜雅心连忙点头答应,带着叶澜惜和如歌离开了王爷的小花园。一路上,颜雅心心中怨气难忍,但是又因为叶澜惜在自己的身后,不好发作,只能强忍在心,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 一回到自己的房间,颜雅心立刻以身体不适,让叶澜惜去门外候着,自己则让如歌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叶澜惜守在门口,耳朵却直直的竖起,静静的听着房间里的声音。自己写的另外一张纸条,就在刚才进房间的时候,已经悄悄地放在了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第二十章 兰依讨债 叶澜惜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无非就是颜雅心在跟如歌抱怨今天的运气不好,将肚子的火撒在了如歌的身上。 叶澜惜不得不在门口庆幸,也许颜雅心在自己装出一副友善的样子也是一件好事呢。 用完了晚膳,叶澜惜再次见到颜雅心的时候,颜雅心脸上的神情变得很奇怪。叶澜惜十分满意颜雅心看到纸条后的反应,果然,没过多久,颜雅心就将她赶走了。 自己精心安排的好戏,怎么能不亲自到场观看呢。叶澜惜转过了几个弯之后又饶了回来,向着洛凡曾经警告过自己千万不能去的香兰阁走去。 香兰阁,当叶澜惜踏进去的第一步,就知道洛凡为什么不让自己来这里了。这里的风景,可以称得上是王府里最优美的,小桥流水,假山环绕,只不过鱼塘里没有一条鱼,没有一朵荷花,显得有些诡异。 摸了摸地上的灰尘,看来这里已经尘封很久了。那么,想必,这里就是玫清曾经住过的地方吧。 叶澜惜走到一处假山后面,将自己藏好,透过石头形成的天然孔隙,叶澜惜静静的观察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慌慌张张的黑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颜雅心果然来赴约了。她害怕的看了看四周,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 “兰依,是你吗?”颜雅心害怕的问道,“兰依,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一片寂静。 那张给颜雅心的纸条上,叶澜惜以穆兰依的身份约颜雅心来香兰阁见面,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叶澜惜相信,颜雅心看见了这张纸条一定会来,毕竟她们是好姐妹。 可惜,叶澜惜猜错了颜雅心的真实想法,颜雅心是因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亲手害死的穆兰依居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今天下午,当她在房间里发现那张纸条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惊恐和害怕,难道穆兰依没有死?还是,已经变成了索命的厉鬼? 颜雅心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娟帕,娟帕上已经涂好了蒙汗药,若是穆兰依一出现,她就会将这块娟帕蒙在她的脸上,然后再将她扔进这没有一朵荷花的荷花池。 脚步声突然响起。颜雅心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害怕的到处张望,想要在第一时间内判断出来人究竟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不管是谁,她都一定要将他弄死。因为,香兰阁,是王府的禁地。 脚步声又突然停止了。颜雅心顺着声音的方向,缓慢的挪动着步子,一点点的靠近,“是你吗?快出来吧,那么就没有见了,雅心真的好想你。” “想谁?”段君贤的声音突然响起,与此同时,一把冰凉横上了颜雅心的脖子,颜雅心吓得浑身哆嗦,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心猛烈地狂跳着,她看见了段君贤眼中嗜血的光芒,居然被他在这里发现,那么自己真的,没有活路了。 段君贤蹲下了身子,捡起了颜雅心丢在地上的娟帕,轻轻地闻了一下,盛怒的眼神又增添了一抹鄙夷,提起娟帕的一角,在颜雅心面前轻轻一抖,“夜会情郎,洛凡不从,你就想到了用这个?” “你在说什么,王爷。”段君贤说的第一句话就让颜雅心愣住了,“我没有夜会情郎,没有。” “没有?”段君贤将剑收入剑鞘,用剑柄挑起颜雅心的下巴,“雅心,不要忘记你我之间的合作,也不要忘记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若是没有的话,那么你深更半夜,只身一人来到香兰阁做什么?香兰阁是禁地的事情,你不要和我说你不知道!” “我,我……”颜雅心支支吾吾,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段君贤,“这是兰依的字,她没有死,她约我来这个地方。” “穆兰依?”段君贤接过颜雅心手里的纸,看都没有看就直接搓成了一团转身扔进了荷花池,“扑通”一声,随着荡开的层层涟漪,消失在荷花池中。 “王爷……”颜雅心看着段君贤的动作,彻底的绝望了。段君贤不相信她的话,她明白。 “穆兰依不是你害死的吗?”段君贤愤怒的脸上露出了鬼魅的笑容,让人更觉得渗人,“我还是第一次被人暗算的这么窝囊,想要不成全都不行。你很清楚,我亲手掐死了她。” 段君贤的话,让假山后的叶澜惜心里一抖,颜雅心,就是那个指使容嬷嬷的幕后黑手? 同样,他的话也让绝望的颜雅心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真的没有想到,原以为自己做的很巧妙,不会有人知道的事情,段君贤居然早就发现了。 “睁开眼睛,你看看这是什么?”段君贤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递到了颜雅心的手里,“天黑看不见是吗?我来读吧。‘洛凡,妾身倾慕你已久,只恨相识太晚。若是愿意与妾身长相厮守,今晚香兰阁见。’” “不,这不是我写的。”颜雅心无力的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再熟悉不过了,那就是她自己的字迹。不,这不可能,段君贤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纸条。 “雅心,我记得,你已经许久没有写过字了。”段君贤的声音里透着无奈,“不要和我说,这是别人模仿的。洛水国已灭,没有人能找到你曾经写过的字了吧?” 自己所精心策划的一场好戏终于上演了。叶澜惜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一直都捂着自己的口鼻,凝神屏气的听着和看着。段君贤的武功很好,她只要稍微发出点动静,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没有底,不知道洛凡在看到纸条之后会不会真的交给段君贤。现在看来,洛凡这个人和段君贤的关系还真的是不一般。 “雅心,今天下午,我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你是没有站稳?”段君贤用剑柄在颜雅心的洁白光滑的脸上游走着,一字一句的说道,“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和心上人勾搭相约,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第二十一章 初见孩子 “我是被人诬陷的,王爷,你相信我。”颜雅心吓得失魂落魄,她现在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穆兰依死了,那么,又是谁冒充穆兰依给自己写信,而且这个人既会模仿穆兰依的字,也会模仿自己的字,这个人到底是谁?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颜家和穆家的人,除了她自己,已经全部死了!颜府和穆府也被段君贤一把大火烧光了,当初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她的身份不被人发现,这个世上,除了段君贤,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是颜如海的女儿! 眼前,是从来未有过的黑暗,想清楚了事实的颜雅心,就连求饶也变得没有底气。 “雅心,我很失望。”段君贤站起身来,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真相是什么,已经很清楚,“你说你爱我,我信了。你说你想当我的王妃,我让了。可是你现在……竟然打我好友的主意。好,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但是你要记得,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王爷,王爷!”颜雅心一把抱住段君贤的腿不让他离开,眼泪漱漱的流下,源源不断,“原谅我,我真的爱你。” “放开我。”段君贤低头看着狼狈不堪的颜雅心,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再不放开我,我就将你踢进荷花池。” 最后一句话,就是一把锋利的利刃刺入颜雅心的心,她愣住了,畏缩了,放手了。 段君贤抬脚大步离开了香兰阁,决绝果断,毫不犹豫。 从始至终,段君贤的眼里都只有愤怒,愤怒,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也没有别的感情。颜雅心趴在地面上,望着段君贤离开的方向,默默地哭泣。 叶澜惜躲在假山后面,看着这出闹剧,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颜雅心为了争宠而陷害她的时候,她难过,而当她知道颜雅心就是害死穆兰依的真正凶手的时候,她心碎。 今晚,没有人是赢家。 翌日,叶澜惜像往常一样梳洗打扮好,准备去找颜雅心。刚走出房间,就看见段君贤伫立在门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颜雅心那里了。”段君贤开了口,“以你的身手,保护颜雅心,真的是太浪费。” “那我要做什么?”叶澜惜问道。 “我还没想好,现在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段君贤不等叶澜惜回答,转身离开了。叶澜惜连忙跟了上去,心里则十分的好奇。 很快,在拐过几个院子之后,段君贤停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口。推开门,段君贤并没有走进去,只是抬起手指了指里面。 叶澜惜会意,自己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见一张圆桌上摆了许多孩子玩耍的玩具,而桌子的旁边,有一个婴儿的摇床。奶娘看见了叶澜惜,连忙给她行礼。 叶澜惜摆了摆手,迫不及待的跑到摇床边上,她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给她留下的孩子。 小婴儿正在熟睡,粉嫩的小脸白白净净,透着淡淡的粉红。头发只长出些许,软软的短短的。两只胖乎乎的小肉手抓着一个腰鼓,正睡得香甜。 好可爱的孩子。只是,叶澜惜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的身体对这孩子好像并没有产生什么强烈的反应。叶澜惜询问性的目光落在了奶娘的身上,奶娘点点头,将孩子抱起递给了叶澜惜。 孩子没有醒。叶澜惜满脸温柔的抱着孩子走出了房间,站在了段君贤的面前。段君贤看见她抱着孩子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温柔了几分,随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叶澜惜的身上,又拉起外衣的袖子盖在孩子的身上。 外衣上还带着段君贤的温度和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叶澜惜突然觉得心跳好像快了起来,有种莫名的紧张泛上心头。 “他叫什么名字?”叶澜惜第一次这样柔和的跟段君贤说话。 “段宸枫。”段君贤的声音也柔和了下来,不知道是真的在问叶澜惜,还是在问自己,“澜惜,你说你为什么也要和那些女人一样,为了争宠勾心斗角呢?” 叶澜惜有些呆愣,望着段君贤曲线优美精美绝伦的侧脸,一时之间有些迷糊,这个男人,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刻吗? 不知道怎么,脑子里就浮现出那天他强吻自己的场面,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嘴唇,脸上也升起了红晕。 “在想什么呢?”段君贤看着叶澜惜发傻发愣的样子,觉得十分的可爱,鬼魅的笑着,带着一丝作恶的坏念头,慢慢的靠近了叶澜惜。女人,就是要单纯一点的好,如果她是个天真无邪的女人,也许自己会考虑宠她。 “没,没想什么!”叶澜惜立刻后退一步,和段君贤拉开了安全的距离,把孩子挡在两人的中间,慌张,害羞,窘迫和尴尬,各种奇妙的表情一时间全部浮现在叶澜惜的通红的脸上,惹得段君贤轻笑了一声。 本就能迷倒一路年轻少女的俊脸淡然一笑,没有做作,那么多纯真,那么的温柔,没有一丝暴戾之气,叶澜惜不得不承认,段君贤笑的样子,真的很美,很美。 美到了她的心里,看着他的笑脸,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的甜。事后,叶澜惜真的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竟然对着这个平时霸道强硬的男人的笑容发愣了好一会儿。 “你不是想见孩子吗?”段君贤收起了笑容,但是脸上还残存着一丝温柔,语气也平和了许多,“本来是王妃在照顾的,不过现在,还是你来照顾他吧。” 原来王妃每天下午不带自己在身边的时候,就是去看望孩子了。叶澜惜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丝的鄙夷,段君贤让她照看孩子,她竟然就这样,一天才去看一次。 “我送你回群芳阁吧,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住在那里。”段君贤眼里的柔情消失的差不多了,冰霜又冻住了他的脸,“你若是表现好,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的关系。” 第二十二章 奇怪感觉 “可以,让雪月回到我的身边吗?”叶澜惜趁着段君贤的心情好,犹豫着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以。”段君贤注视着叶澜惜,一双深邃的双眸好像想通过她的双眼望到叶澜惜的心底一样,半晌才说道,“澜惜,我期待你的表现。” 叶澜惜怔愣,不明白他的意思。段君贤离开了,外衣还披在叶澜惜的身上。叶澜惜叫上了奶娘,在她的带领之下来到了群芳阁。 群芳阁,顾名思义,就是一群女人住的地方。叶澜惜刚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隔壁有女人的说话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哎,那不是那个青楼花魁吗?”一个响亮的女声在叶澜惜的身后响起,叶澜惜不情愿的转过头去,看着眼前三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向自己走来的女人,一个也不认识,满心的烦躁。 “五姐,你就别和她套近乎了,人家啊,有孩子,有王爷。看不上我们。”隔壁的一个黄衣女子开了口,语调里酸味十足,不过倒是解了叶澜惜的困惑。 就在叶澜惜想要说话的时候,怀里熟睡的孩子突然醒了,哇哇大哭起来。叶澜惜连忙低头哄着孩子,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屁股,一边哄道,“宸枫不哭,哦,乖。” 叶澜惜的心中狂喜,正愁着没有理由可以离开呢。哄了一会儿,孩子就不哭了,睁大一双天真好奇的眼睛看着叶澜惜,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得叶澜惜是满脸柔美的笑。 “各位姐姐,”叶澜惜轻点了一下头,“孩子饿了,我要先回去喂奶了,下次再和各位姐姐聊,失陪。” 看着叶澜惜离开的背影,中间的女人冷哼一声,“什么人,不就是有个孩子吗?死皮赖脸的缠着王爷,不回青楼,整天在王府里,算是个什么东西?” 叶澜惜抱着孩子来到了自己的新住所,房间很大,更让人惊喜的是一进房门,就看见了一张婴儿摇床放在自己的面前,看来宣王爷儿子的待遇还真的是很不错。 “王爷很看重世子,”奶娘接过了叶澜惜怀里的孩子放在了摇床上,“世子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难得他有这份心。”叶澜惜还以为,那个冷酷无情的段君贤,对待什么都是一样的态度,对待什么都是用暴力强制的手段。最近,他表现出的不同的面目,真的是越来越让她吃惊了。 “姑娘你说的哪里话?”奶娘一脸惶恐,连忙将房门关上,小小声地说道,“这话若是让别的夫人听见了,可就不好了。其实姑娘你有了王爷唯一的孩子,资质得天独厚啊,若是能讨得王爷的欢心,在王府里的日子可就……” “我知道了。”叶澜惜不耐烦的打断了奶娘的话,“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世子就交给你照看了。” 叶澜惜走进了里屋,发现房间并不是空的,而是已经有许多女人用的物品。衣柜里的衣服也是满的,首饰盒里也有不少的首饰,叶澜惜随便的翻了一下,才明白,这大概就是叶澜惜以前住过的地方,这些东西,应该也是她的。 打开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随便的拿出几件首饰翻看,这些首饰还真的挺漂亮,而且,和一般的首饰有一些不一样。具体要说是哪里不一样,叶澜惜还真的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淡淡的感觉。 “小姐!”雪月惊喜的声音传入叶澜惜的耳中,叶澜惜抬头,就看见雪月眼睛红肿着跑了进来,抱着自己就是嚎啕大哭,“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 “雪月不哭了。”叶澜惜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雪月。雪月紧张的看了看叶澜惜的身上,发现她并没有什么伤痕之后才放心下来。 雪月冲过来的时候,撞得叶澜惜腹上的伤有些疼,可是害怕雪月担心,叶澜惜咬牙忍住了,也没有告诉雪月。 “小姐,”雪月的眼睛瞄到了梳妆台上叶澜惜刚刚拿出来的首饰,眼睛里染上了一层悲伤,“小姐又想家了是吗?小姐,雪月还在呢,雪月陪着你。” “雪月,我没事。”叶澜惜看着梳妆台上的首饰不语,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帮我把那些家人送给我的首饰都收到盒子里,剩下的留在外面,留着用来促进和其他夫人的关系。” 雪月答应着,很快就将首饰分成了两堆,叶澜惜看着被雪月小心翼翼的放入首饰盒里的那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些首饰,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是在哪里呢? 就在叶澜惜思考的时候,外屋又传来孩子的哭声。叶澜惜的思路被打断,只得先放一放,“雪月,我带你去看看宸枫好不好?” 雪月随着叶澜惜来到了外屋,奶娘正抱着宸枫在怀里,一边轻摇着他,一边用腰鼓哄他,可是不管怎么哄,宸枫都是哭个不停。 然而,叶澜惜的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的厌烦,怎么会这样?当叶澜惜意识到自己刚才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产生这样的情绪之后,深深地自责。 “让我来抱一抱吧。”叶澜惜接过了自己的孩子,耐着性子的哄着他,可是孩子不知道怎么了,任是谁哄都没有用,就是一个劲的哭。 看着孩子哭得满脸通红,嗓子好像都要哑了,叶澜惜心里一阵一阵的心疼,着急的在屋内来回的走着,十分担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世子在哭吗?”一个娴静的女子出现在门口,一身水蓝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一把花扇,素面朝天,头发也是仅用一根碧绿色的簪子斜斜的挽起,一副十分随意的样子。 “参加十夫人。”雪月连忙给女子行了一个礼。 “我离着老远就听见孩子的哭声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十夫人走了进来,一脸的柔和的表情,就像她身上的装扮一样,不休装饰。“让我来哄一哄孩子吧?” 第二十三章 争夺簪子 叶澜惜将孩子递给了十夫人,十夫人接过了孩子,哄了一会儿,孩子的哭声就越来越小了,最后终于止住了哭声。 “十夫人真厉害。”叶澜惜由衷的夸赞了一句,就说哄孩子,自己真的没有她这个本事。 “哄孩子,要有耐心哦。”十夫人淡雅一笑,将孩子还给了奶娘。“澜惜妹妹,姐姐那有个小礼物想要送给你,不知道妹妹肯不肯跟姐姐回去拿一下。” 叶澜惜点头,跟着十夫人来到了她的屋前。几盆菊花,随意的摆在十夫人的房间,淡淡的菊花香清新怡人。 “十夫人这里好香,用的是什么香叶?”走进房中,叶澜惜看着房中的盘龙镂空精雕香炉缓缓地冒着白色的烟雾,散出一个个弯曲缭乱优美的弧线,“就连香炉,也是这般的精致。” “澜惜妹妹莫不是忘了,姐姐我就擅长制香呀。”十夫人走到香炉前,拿起一块丝绢垫着,打开了香炉的盖子,用旁边的专用的香炉铁棍拨了拨里面正在燃烧的香叶,“这种香,我给它起的名字叫柔音缭乱。” “真是很贴切的名字。”叶澜惜点点头。十夫人的房间里,除了这个香炉,就没有什么装饰很花哨的东西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淡雅肃静,就像是她的着装一样。 “澜惜妹妹,这个你收下。”十夫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了叶澜惜,“这个是姐姐最近做的,听说你有了世子,就专门做的这个。促进孩子睡眠的。” “谢谢十夫人。”叶澜惜收下,却不知道这个十夫人对自己和世子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两人又嘘寒问暖了一阵之后,叶澜惜就离开了。她看了看手里的纸包,不知道到底用不用好。 女人之间的心机和斗争,她之前是很少接触过的。只是年少的时候,看着家里的几个姨娘在争夺父亲的宠爱,略微有些见过。姨娘们表面上都对她很好,可是暗地里全都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若她不是将军夫人的嫡出女儿,恐怕就和那些可怜的庶出弟弟妹妹一样,少年夭折也说不定。 回到房间,叶澜惜径直走向了梳妆台,打开了首饰盒,随便拿起了一根发簪别在头上,就独自一人往外走去。 在群芳阁里行走,想要不遇见女人都不行。没走两步,就看见有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带着另外一群七嘴八舌的女人迎面向自己走来。 还真是烦,这些女人整天在这里就是闲着没事做的对吧?叶澜惜皱眉,转过头想要走另外一条路,可是却来不及了。 “那不是那个死都不肯回青楼的**吗?”一个尖尖的女声在叶澜惜的身后响起,“看见了夫人们转头就走,这是什么意思?” 无奈,叶澜惜只好转过头来,心不甘情不愿的戴上虚伪的笑容,对着眼前的女人们随意一笑,“澜惜见过各位夫人。” “这就对了。”尖尖的女声再次响起,叶澜惜看见了一个身穿绿衣的妖艳女子,一眼望去,嘴角上方的那颗黑痣让人觉得格外的显眼,和整张姣好的面容有些不相称。 “你头上的簪子好漂亮。”站在最中间的嚣张女人终于开了口,“不知道能不能将簪子拿下来给姐姐看看?” “三姐,这种事情,让我们来做就好。”绿衣女子走上前去,也不管叶澜惜是否允许她这么做,直接抬手想要拔下的叶澜惜头上的那根发簪。 叶澜惜再次皱眉,这些女人长得都如花似玉,看上去雍容华贵的,怎么这样没有修养,略一侧头,躲开了的绿衣女子的手,脸上已是些许的愠怒。 这还是以前随意让她们欺负的叶澜惜么? 绿衣女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有些尴尬,愤恨的瞪了叶澜惜一眼,正准备开口大骂,谁知却听见了段君贤的声音。 “各位夫人们,这是在干什么呢?”段君贤慢慢的走了过来,叶澜惜只感觉一种无形的气场逐渐的向自己袭来,好像要被卷入其中。 “王爷!”那个被绿衣女子称作“三姐”的嚣张女子顿时消去了一脸的煞气,变得小鸟依人,柔软的身子立刻就黏上了段君贤魁梧的身上,一双藕臂缠住他的脖子,一脸的委屈。 “晴君这是怎么了?”段君贤语气柔和,脸上的表情却透着几丝不耐,叶澜惜看得清楚,只有那个不知死活缠在他身上的女人才不知道。 “妾身喜欢澜惜妹妹头上的簪子,可是澜惜妹妹不愿意送给我。”染晴君指了指叶澜惜头上的那根簪子,随后将头在段君贤的怀里蹭了蹭,“妾身喜欢。” “可是,这是我家人送给我的东西。”叶澜惜语气冰冷,态度坚决,不留有一丝的余地,“怎可送人!” “小姐!”雪月不知道从哪里赶了过来,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的样子,偷偷的拉了拉叶澜惜的袖子,在她身后小声的嘟囔着,“三夫人的父亲是王爷军中的得意手下之女,你怎么招惹了她?” 段君贤脸上的冰冷随着叶澜惜的话,倒是奇迹般的消去了几分。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染晴君,段君贤走到了两人的中间,看了看叶澜惜头上的那根簪子,若有所思。 王爷保持中立的态度,让三夫人身后趋炎附势的女人们心里有些慌,以前王爷总是帮着三夫人的,现在,这个生了世子的青楼花魁竟然能与之抗衡了,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站错了阵脚。 “怎么办好呢?澜惜。”段君贤突然凑近了叶澜惜的耳边,说话吐出的气息喷在她的耳朵上,弄得叶澜惜微微有些瘙痒,暧昧的气息一下子在两人之间荡漾开来,让对面的染晴君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 段君贤伏在叶澜惜的耳边,又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等他退后重新站在两人之间的时候,叶澜惜开了口,“三夫人,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根簪子,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第二十四章 以簪为赌 段君贤伏在叶澜惜的耳边,又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等他退后重新站在两人之间的时候,叶澜惜开了口,“三夫人,既然你这么喜欢这根簪子,我有一个法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染晴君不傻,看到段君贤和叶澜惜耳语了一番之后,叶澜惜才开口向自己问话,那么叶澜惜所说,肯定也就是段君贤之意了。毫不犹豫的点点头,染晴君就不相信了,这个青楼的花魁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既然我们都执着于这个簪子,不如比试一场,谁赢谁得?”叶澜惜从容的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那根不知是哪个家人送给自己的簪子,高高举起,如墨的黑发瞬间泼洒散下,夹杂着一阵怡人的芬芳,向段君贤袭来。 “小姐,不可呀。”雪月看见叶澜惜竟然拿夫人逝世时给她的簪子作为赌注,一时之间着急不已,可是王爷就在眼前,她也不敢阻止小姐。 “比试什么?难道比试怎么勾引男人吗?”染晴君听完了叶澜惜的话,哈哈一笑,她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嘲笑叶澜惜的,可是除了这个,她真的想不到叶澜惜可以和她比试什么了。 叶澜惜不气不馁,将手里的簪子放在了段君贤的手上,并一时兴起顺势握住了段君贤的手,她知道怎样做会惹怒眼前的女人,“三夫人所说,澜惜可不敢与之相比。就凭三姐刚才所展示的,澜惜觉得自愧不如。” “你……”染晴君听了叶澜惜讽刺意味浓重的话,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她,一个青楼的花魁,竟然敢说不如自己的媚功?!这是夸赞还是讽刺? “澜惜听闻三夫人是将门出身,想必身手不凡。”叶澜惜丝毫不在意染晴君的反应,“不如就与三夫人随意的比试一场,看看谁的功夫比较厉害。” “和我比试功夫?”染晴君一愣,随即脸上布满了胜利的笑容,就凭叶澜惜那副瘦弱的身材,能和她比试功夫吗?看来王爷还是向着自己的,竟然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还真是和她的心意。“好,比试就比试。” “四郎。”叶澜惜抓准了染晴君的弱点,扭头对着段君贤娇滴滴的一声呼唤,“只是不知道这比试能不能推迟几日,你都知道,人家身上的伤……” 叶澜惜所说是自己腹上的伤,可是这话在旁人听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段君贤看着叶澜惜变化万千的脸,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个女人,还真是不能小觑。 “可以。”段君贤开了口,那么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一个月后的今天,晴君和澜惜,在我的狩猎场上比试。比试的具体内容,由我来定,为公平起见,到时再公布。” “谢四郎!”叶澜惜嫣然一笑,一个月,那么她的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染晴君的双手却蜷缩在袖中,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到底是怎样的恩宠造成的伤,竟然要休息一个月?! “王爷。”染晴君不满的哼了一声,声音也显得十分的无力。王爷不让自己称呼他别的,却让那个女人称呼他为“四郎”,真是想想都觉得委屈。 “好了,今天就这么散了吧。”段君贤走到了染晴君的身边,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晴君就不要不满了,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如何?”说完,拥着染晴君在叶澜惜的面前走过,一副恩爱夫妻的样子,完全看不得其他人。 其他的夫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三夫人的得宠,说白了,三夫人有这样的荣宠不也就是因为她的父亲。好的身世,这是别人想要嫉妒也嫉妒不来的,于是鸟兽聚散,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了叶澜惜和雪月。 叶澜惜知道雪月肯定会劝阻她不能用簪子做赌注,所以,趁着雪月还没说话,就率先开溜了,“雪月啊,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 雪月看着叶澜惜话音刚落就已经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速度,十分的无奈。 叶澜惜身份低贱,走到了王府的门口也没有人在意,轻而易举的离开了王府。 大街上繁华依旧,宣王府处于整个京城中最繁华的地段。由于她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很华贵,又有意低头避开人群,所以没有人发现,失踪了多时的青楼花魁叶澜惜从宣王府的大门走了出来。 叶澜惜低头向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寻找着典当铺的身影。走了大半条街之后,叶澜惜终于准好了一家生意比较旺盛,人比较多的“李家典当”走了进去。 走到柜台前,叶澜惜拿出了那根用来和三夫人打赌的簪子放在了桌子上,对里面的人说道,“找个识货的来,给这簪子估估价。” 那人反复的看了看那根有着奇怪花纹和刻着奇怪文字的簪子,半晌不语。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叶澜惜,那人客气的说道,“姑娘这簪子很普通,不过款式倒是有些奇特,恕小的孤陋寡闻,不如请姑娘到里面,由我们的掌柜的亲自帮姑娘看看?” 叶澜惜点头,跟着那人走进了里屋。典当铺的里屋和外屋由一条长廊连接着,两边的墙上挂满了名贵的字画,底下写着标价,光是看着那些数不清的数字,叶澜惜就觉得头晕。 “姑娘,这边请。”那人倒是十分的客气,将叶澜惜领到一间屋子之后,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姑娘请稍等,我们掌柜这就来。” 叶澜惜坐在凳子上静静的等候,端起了茶杯,先是警惕的闻了闻,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之后,这才轻轻地抿了一口。 这个房间布置得十分的雅致,一台香案上摆着一个黑陶小薰,两只弯耳向外,耳上挂着两只绣着鸳鸯的香袋,精致典雅。旁边则是黒木毛笔架,挂着大大小小的毛笔,还有一个雕刻着梅花的圆形砚台和一打雕刻着一只喜鹊的镇石压住的宣纸。看来掌柜是一个喜欢舞文弄墨的读书人。 “魅香阁的叶澜惜,真是贵客。有失远迎,请姑娘海涵。”悦耳清脆的声音在叶澜惜的身后响起,打断了她观赏的雅致。 第二十五章 价值高低 “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大的一家典当铺,掌柜居然是个女子。”叶澜惜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女子,一脸精炼的模样,将头发高高的束起,穿的是很特别的收袖衣服,上衣还别在下身的裙子里,十分精神的模样。“真可谓是女中豪杰。” “姑娘过奖。”女子十分的豪爽,动作潇洒,走到叶澜惜的对面坐下。手上正拿着叶澜惜的那根簪子,细细的看了一会儿之后,脸上带着惊喜之色,“姑娘,不知我是否可以问一问,这根簪子从何而来吗?” “这根簪子?”叶澜惜想了想,终是撒了谎,“这根簪子,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朋友送给我的。不过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有再见过她了。” “那还真是可惜。”女掌柜将簪子放到了叶澜惜的面前,“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仙山族人的首饰。” “仙山族?”叶澜惜愣了一愣,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仙山族。这簪子是自己的家人给的,难道…… “这种簪子虽然不珍贵,但是款式十分的特别。听说制作的时候,也是很难的,像着簪子身上的文字,这么小,数量又这么多,可不是一般的工匠可以完成的。所以,仙山族的首饰,价格都很高。”女掌柜有些不舍的将簪子推回到了叶澜惜的面前,“这么好的簪子,还是友人的赠物,姑娘怎么舍得典当?” “我很欣赏你。”叶澜惜将簪子收了回来,重新插在了头上。“你是个诚信的商人。” “姑娘真是直爽的性子,我喜欢。”女掌柜向叶澜惜点点头,“姑娘好走,随时欢迎来这里做客。” 叶澜惜也对着女掌柜点了一下头,这才转身离开了李家典当铺。她本就不想典当这根簪子,只是想借别人之口,了解一下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仙山族?这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个族会是什么样子的? 叶澜惜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起上次在铜镜里看着自己的样子,好像和常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也许,仙山族的人和其他人本来就没有什么区别吧。 在回王府的路上,叶澜惜随意的在街上逛了逛,天色尚早,小商小贩们都还聚集在街上。一个挨着一个,叫卖声讨价声充斥着叶澜惜的耳朵,她看着自己面前琳琅满目的商品,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银子,向着一个摊贩走上前去。 这个摊子上摆了好多小玩意和玉镯首饰。叶澜惜看上了一对银色的带着铃铛的手镯和一个刻着“福”字的长命锁。想到自己屋里那张纯真可爱的小脸,叶澜惜的脸上不禁柔和起来。 帮宸枫买完了东西之后,叶澜惜又精心帮雪月挑了几件首饰。雪月那丫头,平时跟着自己,也是素面朝天,没有多少首饰也不施粉黛,可是天底下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漂亮?真是苦了她。 很快,叶澜惜就回到了王府。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雪月之后,叶澜惜立刻奔向了那张婴儿摇床,直到看见宸枫还在床里睡得香甜才放心下来。 “小姐,放心。今天没有人来我们的房间,世子也很乖。”雪月看着叶澜惜终于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了,也十分的开心。 “小姐,那根簪子……”雪月突然想起小姐要和三夫人打赌比功夫的事情,着急的不知所措,“那可是夫人临终前留下给小姐的,小姐……” “雪月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赢她。”叶澜惜对着雪月灿烂一笑,“快来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叶澜惜打开了自己的包袱,将送给雪月的首饰和脂粉盒拿了出来递给她,“喜欢吗?” “小姐。”雪月看着手上的东西,声音哽咽,这些东西,曾经年少的她也偷偷的看过别人头上的所佩戴的首饰珠宝,可是她知道,自己买不起,也就没有奢望过。 “好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段君贤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了房间里,就站在叶澜惜的身后。声音突然响起,将叶澜惜吓了一大跳,这个男人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段君贤看见叶澜惜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根本就没有了刚才在众人面前对待自己的温柔体贴,邪佞的笑了笑,绕过了叶澜惜,“澜惜,你的表情还真是凶。早知道,我就不辛辛苦苦的甩掉晴君来找你了。” 叶澜惜对雪月使了一个颜色,雪月退下之后,叶澜惜才开口说道,“我也没有让你来。” “澜惜,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段君贤看了看熟睡的儿子,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脸之后转过来看着叶澜惜,“就像是你对待雪月那样。” 看着段君贤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叶澜惜觉得,如果他真的就是对自己很好的夫,自己是他疼爱的妻,她们有一个像宸枫这样可爱健康的孩子,该有多好。 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假象。 “你嫉妒?你吃醋?”叶澜惜冷笑一声,“对你温柔,我傻了吧?” “澜惜。”段君贤收起了刚才调笑的表情,变得十分的严肃,“我只想让你知道,就算你再心不甘情不愿,你现在也是我的女人,是我儿子的娘。出王府可以,但是不许再像这次一样,去了那么久才回,我还不想让人知道,宣王爷将和自己弟弟订过亲的女人纳为了侍妾。” “可笑。”叶澜惜刚刚升起的幻想全部的破灭,咬牙切齿的刺激段君贤,“不仅如此,我还是那个毁了你心爱女人遗物的嫉妒心重的女人。” “你记着就好。”段君贤的双眸中果然燃烧起愠怒的火苗,嗜血的火舌上下喷吐着,像是要把叶澜惜吞噬。“记着,我放你出来,只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 “王爷放心,”叶澜惜信心满满,“下个月的今天,我一定会让王爷看见我的本事,让王爷看看,到底是我的利用价值高一些,还是染晴君的更高。” 第二十六章 你是我的 “我让人带了一些补品给你,养好身子,才能照顾好我的儿子。”段君贤拍了拍手,就看见一队丫鬟拿着各种各样的补品走了进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叶澜惜的房间的桌上,地上就摆满了各色各样的盒子。 “这么多?”叶澜惜嘴角有些抽搐,“你想让我吃补品吃到流鼻血身亡吗?” “不多。”段君贤凑到了叶澜惜的面前,两手一左一右抱住她的头,使她的脸面向自己,“澜惜,那些东西,你必须吃,听见了没有?” “我会选着吃的,你放心吧。”叶澜惜被段君贤身上强大的气场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一丝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散开来,心跳也越来越快了,她好像快点逃离这个鬼魅男人。 “看来澜惜还是不明白我说的话,”段君贤好看的眉头微皱,狭长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浓浓的火药味,声音低沉而魅惑,带着丝丝愠怒,“是我的女人,就要听我的话,我说让你全部都吃完!” “好。”叶澜惜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不由得有些害怕,“我吃就好了。”嘴上虽然屈服,心里却很不乐意,这个男人还真是霸道。 段君贤的眼睛不断地扫在叶澜惜脸上的各个角落,企图将她的心思想法都挖掘出来,由上而下,落在了她娇润光滑的红唇上,好像还有些微微的颤抖,真是诱惑之至。随心所欲,向来就是段君贤的作风,想到这里,段君贤的唇毫不客气的印在了叶澜惜的红唇之上,辗转吸吮,逐渐深入。 “呜……”叶澜惜被唇上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一股电流冲进脑海里,心狂跳不已,感觉自己的脸颊顿时开始发烫。叶澜惜用手推着身前的男人,却怎么也推不开。 “说了叫你不要企图反抗。”叶澜惜的动作让段君贤更加窝火,这个女人为什么每次都对他的亲近这么抵抗,好像是与她赌气一般,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和她亲近,段君贤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要用行动告诉这个女人,她只是他的,随便他摆布,他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 叶澜惜气恼,想要挣脱却又抵不过一个男子的力量,叶澜惜的身体太瘦弱了,等到她伤好了一定要好好地锻炼锻炼这娇弱的身子,免得下次又被段君贤这个坏蛋欺负。 坏蛋,就会欺负弱小女子!叶澜惜的嘴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她就在心里狠狠地骂着段君贤,想象着自己有一天能将他打败,告诉他,她只是自己的,不是他的。 段君贤一手搂着叶澜惜的腰,一手抱着她的头,身体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体上,四片唇相接粘合,摩擦啃咬,一条灵舌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进樱唇,向里面进攻,像是急于寻找着自己的同伴,横冲直撞,掀起了一股狂热风暴,似乎要将口腔中的每一寸的空间的都占为己有,想要更深一步的汲取她的芬芳。 叶澜惜想要抵抗,双手不停的在段君贤的胸前捶打,并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这个几乎已经半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却没有想到,越推越紧,段君贤牢牢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几乎要让叶澜惜窒息。 突然,段君贤松开了叶澜惜的唇,拉开了一点点的距离,鬼魅的黑眸含着不明的意味,直直的看着叶澜惜,同时伸出了舌尖挑逗的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像是在回味叶澜惜的味道。 叶澜惜总觉得那个动作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还没等她想好到底要怎么办的时候,段君贤已经快她一步,将她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段君贤的心中也在疑惑,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就感觉控制不了自己。腹下阵阵的燥热已经被叶澜惜成功的挑起,想起上次自己是找颜雅心泄的火,事后却觉得不是很尽兴,这次换一个人,不知会不会好一些。 惊慌的叶澜惜被人重重的扔在了床上,什么坚强,勇敢,还有骄傲都已经统统不见了,此时的叶澜惜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像一个正常的人面对无法逃脱的死亡一样,面对着一个不可抵抗的力量。 她真的害怕了。 叶澜惜不断地往床里面退缩,却被段君贤一把抓了回来,按在身下。因为练武而长了茧的粗糙大手覆盖在了叶澜惜的身上,四处游走,煽风点火,叶澜惜只觉得身体慢慢变得火热,酥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人生生抽去。 可她还是不愿意,一手护在胸前,一手奋力的推着段君贤的身体,身体左右的摇摆着,可是一挣扎她才发现,这样会拉动腹上的肌肉,疼得她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段君贤看准这个机会,猛烈地吻了下去,唇舌交缠,热烈又温柔,这个吻不似刚才的那么霸道,而是带着一丝怜惜。他要让这个带刺的女人屈服于他,彻底的臣服在他的身下。 叶澜惜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本是女子之身,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伤,难道就要乖乖的躺在床上,任他宰割? “澜惜好香。”段君贤一口热气喷在了叶澜惜的耳边,叶澜惜觉得自己完全是有心无力,虽然还是一拳一拳的砸在段君贤的背上,可是那力度无非就是给他挠挠痒,自己的身体,好像莫名的兴奋起来,好像对接下来的事情莫名的渴望。 真是羞愧难当。叶澜惜的心随着段君贤的动作而颤抖,她终是放弃了抵抗,双手抵住段君贤的胸膛,使不上一丝力气。 “这就对了,澜惜,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段君贤对于叶澜惜的反应十分的满意,一双手熟练地解开了叶澜惜的衣扣,目光落在了她小腹缠着的白色布带上,不似刚才的野蛮和霸道,大手绕开了叶澜惜的伤口,向下探去。 很快,浑身一凉,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段君贤除净,段君贤一手压在叶澜惜的胸前,一手开始拉扯着自己的衣物,不一会儿,一具滚烫的身子就欺身压了上来。 第二十七章 初承恩宠 段君贤并没有急于开始,而是认真的注视着身下的女人,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自己认识的那个样子,温顺,害羞,不会反抗,只会承受着自己给她带来的一切。 两双眸子突然相遇,叶澜惜立刻害羞的别过头去,不敢对上段君贤炽热的目光,那目光似乎带着火热的温度,在她身上缓慢的移动着,让她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紧张什么?”段君贤露出了奸计得逞的邪魅笑容,顽皮的突出舌尖舔了舔叶澜惜光滑的耳垂,“和我又不是第一次了。” 说完,叶澜惜只觉得身下一阵微弱的刺痛,紧接着浑身一颤,一阵酥麻感从头到脚扩散开去,整个人都沉浸在段君贤的味道里,像是一条无助的小鱼在大海里随着波涛翻滚,沉浮。 叶澜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不堪,想要抬手都抬不起来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还好,没有血渗出来,看来他昨天还算是小心的。 想到段君贤,叶澜惜顿时觉得脸上一片燥热,自己昨天是怎么了,竟然就和他……真不知道是不是傻了。叶澜惜无力的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白色轻纱幔帐,像是一片片洁白的云雾,叶澜惜的思绪也随着这些云雾慢慢的飘散。 “哇……”突然外屋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宸枫,叶澜惜的心一下子被人揪起来似的,挣扎了半天勉强坐起,“雪月!雪月!”叶澜惜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呼喊着雪月的名字。 “小姐,我来了。”雪月本来就守在了门口,小姐可好久都没有睡到这么晚了呢,想起今天早上王爷走的时候,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对,她没有看错,一向冷若冰霜的王爷竟然带着一丝非常非常淡的的微笑走出了房间。 雪月一进屋,就看见叶澜惜一脸疲惫的坐在床上,扣子刚刚扣好,领子却还是歪歪扭扭的没有整理。雪月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帮助叶澜惜整理好了衣服,没想到,一拉开领子就看见一枚深深地吻痕。 雪月忍不住的偷笑,叶澜惜没好气的瞪了雪月一眼,若不是浑身酸疼无力,她一定要好好地揍一揍这个丫头了,“笑什么笑,小心我打你。还不快点扶我起来,我听见宸枫在哭呢。” “小姐放心好了,奶娘在外面哄着世子呢。”雪月扶着叶澜惜坐好,又将一边洗脸盆里的毛巾洗好扭干递给了叶澜惜。叶澜惜接过毛巾,简单的擦了两下,就将毛巾还给了雪月,她心里担心着自己的儿子,没有心思洗脸。 雪月搀扶着叶澜惜走了出来,叶澜惜看见宸枫那张哭的通红的小脸,还有一双可怜兮兮的泪眸,就觉得十分的心疼,连忙从奶娘怀里接过了宸枫,却怎么哄也哄不好。 “孩子到底怎么了?”叶澜惜转向了奶娘,“怎么又哭的这么厉害?” “姑娘,孩子不知道怎么一直在吐奶啊。”奶娘也慌了手脚,这可是宣王爷唯一的宝贝儿子,若是自己弄出个什么差错,可是担待不起,“吃一点就吐一点,怎么都喂不进去。孩子饿,当然就会哭的这么厉害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去找大夫来给世子看看?”叶澜惜看着呆愣的奶娘就觉得十分的气愤,这个女人是傻子还是怎么,孩子不舒服了也不找大夫来看看,自己以后还放心将孩子交到这样的人手上吗? “算了,我去。”叶澜惜心急的走出了房间,忍着浑身的酸疼,就往段君贤白天最喜欢呆的书房快步走去。 “姑娘,”还没走到书房的门口就已经被人拦住了去路,“王爷不在书房,姑娘请回吧。” “真的不在吗?”叶澜惜审视的扫着拦住自己的侍卫,“告诉我王爷在哪?我找他有急事,世子生病了!” “回姑娘的话,王爷在群芳阁。好像是去找十夫人了。”侍卫知道世子的事情耽误不得,对叶澜惜说了实话。 叶澜惜得到了段君贤的消息之后又急急忙忙的赶回了群芳阁,还好前一天跟着十夫人去过她的屋子,还记得路怎么走。匆匆忙忙的来到了门口,却听见屋里传来悠扬的琴声。 正要推门,就听见十夫人温婉柔和的声音说道,“王爷,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玫清了。再说叶澜惜现在有了你的孩子,你也不要因为玫清的事,对她怀恨太久。放下怨念吧。” 十夫人的话让叶澜惜一愣,倒是不太好推门进去了,在门口犹豫了半天,也没有听见段君贤的回话,终究是推开了十夫人房间的门。 十夫人正坐在香案台上,身前摆着一架古琴,古琴右端挂着长长的红色流苏,轻盈的一摇一摆。暗香阵阵,缓缓袭来,十夫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善的望了过来。 “不好意思。”面对着十夫人的从容和段君贤的挑眉斜视,叶澜惜反倒显得有些尴尬和拘束,定了定心神,鼓起勇气对着段君贤说道,“四郎,宸枫他吐奶了,吃多少吐多少,快帮他找个大夫来看看。” 纵是叶澜惜已经鼓起了勇气,但声音依然是软绵绵的,一副怯懦的样子。十夫人随和一笑,转向了段君贤,“原来是世子生病了啊,王爷快点陪妹妹看看去吧。妾身不要紧。” 没等十夫人的话说完,段君贤已经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完全忽略了还在发愣害怕的叶澜惜。 “澜惜妹妹,还愣着干什么?”十夫人又是柔美一笑,“还不快点去。” 叶澜惜连忙转身追上段君贤的步伐,也不知道是段君贤的速度快还是洛凡的速度快,总之,在叶澜惜重新回到自己屋内的时候,依旧一身白衣的洛凡已经站在那里了。 和叶澜惜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洛凡从容不迫的看了看还在哭闹的宸枫,又替他把了把脉,一时之间,全场寂静,只有洛凡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第二十八章 世子被害 “孩子没有什么事吧?”叶澜惜看着洛凡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迟迟没有开口,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的。 “孩子,没有性命之忧。”洛凡终是开了口,却说了这么一句让人心里更慌张的话,看来情况真的非常不妙, “宸枫。”叶澜惜只觉得心里的一块位置都坍塌了,哭着跑上去将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满脸的悲痛,她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人母的感觉,知道了心疼的感觉。 “不会有事的。”段君贤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将抱着孩子的叶澜惜搂入怀中,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随后就跟着洛凡走出了房间。 叶澜惜看着他们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心中生疑,将宸枫搂紧,悄悄地靠近门口,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 “世子这个病绝对不是偶然的,有人在他吃的东西里面下了药。”洛凡的声音干净简洁,还透着一丝无奈。 “可以查的出是吃了什么吗?”段君贤直奔主题。 “这个就要看看世子最近吃过什么了。”洛凡皱着眉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难道生在皇家的孩子,都是这么小就要遭受到阴谋的侵蚀吗?” “这是他的命。”段君贤不为所动,“不过你也要尽力的救治他。” “这是当然。”洛凡的语气依然是那样的平静,好像不管发什么事情都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叶澜惜听到脚步声在向自己靠近,连忙走回了原来的位置。洛凡推门进来,和叶澜惜交代了几句怎么照看孩子的话,就去帮孩子配药了。段君贤站在房间的门口,看着洛凡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王爷,”叶澜惜将宸枫放回了摇床,走到了段君贤的身后,几乎是恳求的语气说道,“我不管你和我有什么怨仇,但是那是我们的孩子,我希望你可以将罪魁祸首严厉的惩治。” 段君贤转过头看了看叶澜惜,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不过,我希望你可以习惯,这是很正常的事。” “你就那么冷漠吗?”叶澜惜看着段君贤好像并没有很惊讶也不心痛的样子,觉得十分的惊奇。难道他自己的孩子,差点被人害死,都不足以撼动他冰冷的心吗? 叶澜惜没有等到段君贤的回答,等到的只是一个漠然离去的身影。 叶澜惜气恼,既然你不在乎你的儿子,我就自己来查清楚这件事情总可以的吧!叶澜惜扭头回到了房间,看着床上宸枫终于哭累了而睡着的样子,泪痕满面,眼角还残留着一滴泪珠,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揪着似的疼。 不自觉的抚上他的小脸,替他擦干净了眼泪,叶澜惜坐在摇床的边上,轻轻地摇摆着婴儿床,不自觉的唱出了小时候娘亲也唱过给她听的歌曲。 “月牙儿弯,星星闪……”叶澜惜难以自制的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将军府里的日子,那时候娘很喜欢一边绣着花一边哼唱着这首儿歌,这首儿歌,洛水国的每一家人几乎都会唱,娘亲虽然是将军夫人,但是也不例外。 “夫人。”门轻轻地被推开了,叶澜惜转头看见来人是洛凡之后,轻轻地举起一根手指放在嘴的中间,做了一噤声的手势,随后小声的说道,“宸枫刚刚睡着,你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给孩子配的药。”洛凡从袖子里拿出了两个白色的画着莲花的瓷瓶递到了叶澜惜的手里,“都是药丸,喂的时候要将药丸搓成粉末和着奶水一起喂。孩子现在小,我不敢胡乱的开药,所以,也只能慢慢的调养。” “洛凡,”叶澜惜刚刚思索了好一会儿,究竟有什么方法可以给孩子下毒,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孩子现在这么小,根本就吃不了别的什么食物,都只是奶娘在喂奶,到底是怎么下毒的呢?” “下毒的方法有很多种。”洛凡淡淡一笑,“比如说,可以直接给奶娘下毒,通过奶水,间接的给世子下毒。”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叶澜惜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那倒是,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容易得多了。” “没有事情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夫人保重。”洛凡对着叶澜惜轻轻点了点头,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前途迷茫,对手险恶,如果之前的敌人是雅心,那么起码叶澜惜是知己知彼,可是现在群芳阁的夫人一共有二十二位,有一些人,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又怎么知道她们是些什么样子的人呢。 “奶娘!”叶澜惜将奶娘喊到了眼前,警惕的目光在她身上四下打量着,奶娘早已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澜惜妹妹,我可以进来吗?”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十夫人平静柔美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叶澜惜心情不好,虽然十夫人一向温和,但现在叶澜惜的眼里,这二十二个女人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嫌疑,她也没有办法摆出什么好脸色对待。 “澜惜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呢?快让奶娘起来吧。”十夫人看着地上跪着的奶娘,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伤害孩子的人绝对不是她。” “何以见得?”叶澜惜反问。 “你先出去吧。”十夫人赶走了奶娘,叶澜惜没有阻止,若真是的是她做的,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她也会把奶娘追回来,不急于这一时。 “王爷做事,十分小心谨慎。这个奶娘,是王爷亲自派人找来的,自然是信得过。就凭她是个孤儿,没有家人可以被人威胁这点,就可见一般了。”十夫人不慌不忙的说着自己所知道的的事情,也不担心自己的做法会让叶澜惜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 “如果不是她的话,那有可能会是谁呢?十姐姐这么着急的赶来看我,有什么想法想要告诉我吗?”虽然十夫人看上去淡泊名利,不为争宠所束缚,但是被颜雅心欺骗之后,叶澜惜已经很难再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了。 第二十九章 王爷怨念 “这个我也说不好呢。”十夫人苦笑着摇摇头,“你要知道,这个园子里的所有女人都有可能,包括我。” “十夫人倒是坦然,”不管十夫人是否有不好的目的存在,她这份坦诚倒是有些少见,叶澜惜喜欢她的性格,“这个时候过来找我,也不怕我想什么吗?” “澜惜妹妹慧眼识珠,姐姐我呢,身正不怕影子歪。”十夫人一边说话一边走到了婴儿摇床前,叶澜惜虽然没有阻止她,可是眼睛里已经射出了凛冽的光芒。 “我只是想来看看世子怎么样了。”十夫人平静的望着一脸警惕的叶澜惜,并不见怪,她很理解身为母亲的叶澜惜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奇怪。“我可以抱抱他吗?” 叶澜惜点点头,将孩子抱起来,又将毛巾裹好之后递给了十夫人。十夫人看着怀里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柔美温和的笑容,“澜惜妹妹,下次世子吃完奶的时候,你要轻轻地拍拍他的背,这是我们家乡人的经验,这样的话,孩子不容易吐奶。” “谢谢了。”叶澜惜看着十夫人一脸认真的模样,警惕也在慢慢地减少,毕竟能有那样与世无争的笑容的人,是很少见的。“你对这个孩子还真是好,比他亲生父亲都好。” “澜惜妹妹何出此言?”十夫人惊讶,段君贤不是一直都很在意这个宝贝儿子吗? “他明明知道宸枫吐奶,是奸人所害。”叶澜惜斩钉截铁的说道,一脸的愤恨,“可是,他竟然说这是孩子命中一劫,是他应该承受的,要看他自己能不能顺利的度过了。一个父亲,怎么会这样说话,他不是应该想尽办法查清是谁害了孩子吗?” “澜惜妹妹不要激动。”十夫人看着叶澜惜越说越激动的样子,将茶杯推到了她的面前,“喝一杯茶水,缓一口气吧。” “谢谢。”叶澜惜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茶水,眼里流露出强烈的不满,“就算是身为王爷,也要爱护自己的儿子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澜惜妹妹这是和王爷有什么误会吧?”十夫人看着叶澜惜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作假,可是就凭她对王爷的了解,王爷是很疼爱自己的儿子的。“妹妹莫不是忘了,当日你怀孕之时,王爷对你的细心照顾吗?王爷曾经和姐姐说过,他很喜欢孩子,之所以不愿意要孩子,只是害怕被敌人拿来威胁。他说过,在没有足够大的权势之前,不能让任何东西成为有可能阻止他前进的障碍。” “王爷很喜欢孩子吗?这是真的?”叶澜惜不相信,可是她却看见十夫人很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也是坚定无比的。 看着十夫人,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之前去找段君贤的时候听到的对话,叶澜惜幽幽的又说了一句,“你还在王爷面前替我说好话,真是谢谢了。” 十夫人疑惑的转头看着叶澜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叶澜惜又继续说道,“你可以和我说说关于王爷和玫清的事情吗?你所说的怨念,又是什么?” 十夫人将孩子重新放回了摇床中,在叶澜惜的对面坐下,提起桌上的精致的青花瓷茶壶倒了两杯茶之后才慢慢开始说起关于段君贤和阮玫清的故事。 和所有的故事开头一样,段君贤和阮玫清是青梅竹马,段君贤很小的时候就励志长大之后要娶阮玫清为王妃,阮玫清的父亲,也是宁馨国的一员大将,却在六皇子战亡的那场战争中也英勇牺牲。 双双失去至亲的段君贤和阮玫清痛苦不已,两人相约要一起为逝去的亲人报仇。不久之后,段君贤领兵讨伐洛水国,而阮玫清也女扮男装混进了段君贤的军队和他一起出征。 阮玫清年轻气盛,从来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也就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和报仇的坚定信念。因为不满足于战事发展的速度,最后竟然选择了只身一人在夜晚行刺敌军,结果可想而知,被敌军的士兵发现,收押入狱。 “可怜玫清,因为目中无人和年轻貌美,很快就吸引了牢里士兵的主意……”十夫人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再也说不下去了,想必叶澜惜也会明白她的意思。 “玫清当时闯进去的那个军营,是哪个将军的军队?”叶澜惜的心随着十夫人的话,也渐渐的有些绝望,原来玫清死的竟然这样的惨,那就怪不得段君贤对待洛水国战俘的残暴,怪不得他侮辱自己,让自己做他的洗脚丫鬟。 “那个将军,好像叫做任长天。”十夫人回忆,带着一丝不确定,“将军好像也有参与此事,不过当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关于玫清的死,王爷从来不让我们提起,所以这些话,你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任长天?”叶澜惜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任长天她认识,也是他父亲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任长天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些好色。娶了好多女人养在将军府上不说,还天天出去寻花问柳,自己的父亲曾经多次的提醒过他,可是依然没有用。 若是阮玫清落在了任长天的手上,那么结局……也就不想而知了。 “王爷知道后,很是自责。并且从此恨上了这位将军,还恨上了当时纵容这位将军的穆顺喜老将军。”十夫人对洛水国的将领并不是很了解,这些事情也都是她听别人说的,“王爷一直对他们抱有怨念,认为他们就是害死玫清的凶手。 “原来是这样。”叶澜惜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重生之前,段君贤会那样对待身为穆顺喜女儿的她,虽然当一个战俘的生活肯定不会好过,但是也不至于那样的残忍,原来,他是在发泄自己的怨气,在替玫清报仇。 只是这仇,他还真的是报错了。当年的事情,身在洛水**营的她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只是,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段君贤所认为的那样,只是叶澜惜现在就算是想要告诉段君贤也没有办法。 第三十章 慢性毒药 十夫人又和叶澜惜聊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叶澜惜想起了刚才十夫人的话,也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的时候,还让雪月坐在摇床边上,替她守着宸枫。 叶澜惜来到了奶娘的房间,想要问问奶娘最近这些天的情况,却没有想到,在奶娘的房间里遇见了段君贤。 段君贤正在问奶娘话,抬眼瞟了一下叶澜惜,又低头继续问道,“你的饭菜,每天是谁给你送过来的?” 奶娘怯懦的看了看叶澜惜,小声的说道,“奴婢的饭菜,每天都是和姑娘的一起送来的,都是姑娘的丫鬟雪月送来的。” “走,去厨房看看。”段君贤没有怀疑雪月,转身对叶澜惜吩咐了一句,就往厨房走去。 原来是自己错怪了他,他还是在乎世子的。叶澜惜对他的责怪少了几分,跟在他的身后走着,觉得好像被一种莫名的安全感笼罩着,焦躁的心慢慢变得沉静下来。 王爷亲自来到厨房,可是非常少见的事。下人们吓得全部的跪倒在地,不敢抬头。段君贤缓慢的扫视了一圈,一只手拨弄着桌上的一把菜刀,吓得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是谁负责世子奶娘的饮食的?”段君贤在沉默了许久之后,终是开了口,“走上前来。” 两个厨娘跪在地上哆嗦着向前爬了几步,头也不敢抬起,对着段君贤磕了一个头之后说道,“回王爷,是奴婢。” “只有你们两个是吗?”段君贤提起了桌上的菜刀,用刀尖挑起其中一个厨娘的下巴看了看,随后对着剩下的人说道,“你们,都出去。” 剩下的下人像是得到了天大的恩赐一样,一边谢着恩一边爬了出去,走的时候还不忘偷偷的瞟几眼叶澜惜或者是留下的两个厨娘,那些眼神有幸灾乐祸,也有嘲讽,更有好奇。 段君贤把菜刀狠狠地往砧板上一放,邪魅的往旁边的桌子一靠,懒散的打量了一下厨房和两个厨娘,“你们最近都做了一些什么吃的给奶娘?” “回王爷的话,都是一些滋补品和可以催奶的好东西。”其中一个厨娘颤颤巍巍的说道,“前几日,奶娘过来和我们说,奶水可能不够,所以这些天,奴婢们就专门为奶娘煮了一只王八,熬成了浓汤,专门给奶娘下奶。” “汤还有剩下的吗?”段君贤冷酷残忍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得厨娘们心里一抖一抖的。 “还,还有……”一个厨娘举起了手指向身后的一个瓦罐,“那上面还有一些要准备给奶娘的食材。” “来人啊!”段君贤威慑的一吼,立刻就有两个婢女走了进来,段君贤吩咐其中一人上去用银簪验毒,另外一人则去请洛凡过来。 婢女小心翼翼的拿出银簪,在每碟食材上都扎了扎,又仔细的观看银簪是否变色,很快,桌子上的食材全部都检验过了,均没有毒。 “最近可否有什么人过来厨房,送了什么补品给奶娘吃?”叶澜惜在心里一一排除着下毒的可能性,既然那些夫人们要想加害世子,必然就会自己偷偷的下药或者是亲自将有毒的补品送来。 “有,十夫人曾经送过一支上好的干参,说是给奶娘和姑娘补身子的。”一个厨娘怯懦的说道,低着头慢慢的走到了桌子边上,从桌底下拿出了还剩下的半根干参,交给了正在验毒的婢女。 验毒的婢女按部就班的用银簪检验了一下那半根干参,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婢女一脸迷茫,不知道还有哪里是需要检验的,只好转过脸来看向段君贤。 “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段君贤也没了主意,眼睛微微斜视,看向叶澜惜,身子却没有转过来。 “单样东西来测,也许都没有毒,但是混起来的话,就难说了。不过,这个我也不懂,还是等洛凡过来问问他再说吧。”叶澜惜想起小时候自己的娘也曾经被低下的姬妾这样毒害过,幸好发现的及时,没有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 “又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吗?”转眼的功夫,洛凡已经来到了厨房,含笑站在门口,一脸柔和的望着段君贤和叶澜惜。有时候,叶澜惜觉得这个男人的脾气真的是非常好,每天这么不断地方麻烦他,自己都有一些不好意思了,可是他好像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洛凡,你终于来了。”段君贤指着桌上的半根干参问道,“这个东西,不能和什么东西混在一起吃?” 洛凡听完,淡淡一笑,走上前去拿起干参看了看,又轻轻地闻了闻,每个动作,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优雅。忽然,他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走到了那个瓦罐的前面,打开了瓦罐的盖子。 “厨娘,”洛凡转身,带起了一阵淡淡的檀木香,“你在这个汤里面放了什么?” 厨娘看着洛凡温和的样子,心中的慌乱也少了几分,咽了咽口水,这才回答道,“放了些许的干参。” “很好。”洛凡点点头,对着段君贤淡淡一笑,开始解释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干参,由于经过了较长时间的晾晒,本身会发生一些变化。这些变化,并不可怕,可怕的就是,千万不能和王八汤混在一起,不然会变成一种温和的慢性毒药。” “十夫人!”叶澜惜忍不住叫了出来,心里不知道怎么有一阵微微的刺痛,难道自己重生之后,除了雪月就没有人是真心的对待自己的吗?总以为十夫人是一个淡漠的性子,最没有可能的就是她,却没有想到…… “姑娘说的是,十夫人师玉吗?”洛凡看到叶澜惜有些激动的样子,一下子就猜到了这半根干参的来历,师玉会出手伤害世子?洛凡幽叹了一口气,可嘴角还保持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澜惜,”段君贤制止了叶澜惜想要冲出厨房立刻找十夫人算账的举动,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不容抗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第三十一章 指证师玉 “冷静。”段君贤没有多说,他转身对洛凡点了点头,又把刚才在验毒的婢女叫到了身前,小声的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婢女就回来了,还带着另外三个婢女,搬了三张雕刻着牡丹花的木藤椅放在厨房空余的地方,段君贤指了指椅子,自己率先坐下,洛凡也是毫不客气,淡淡一笑,坐在了段君贤的左边,叶澜惜走到段君贤的右边坐下,不知道他们要玩什么把戏,可是段君贤不说,洛凡也不问,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叶澜惜就看见一群美人儿鱼贯而入,一个接着一个。每一个美人儿都有自己的特点,没有什么太相同的地方,真可谓燕瘦环肥,各擅胜场。 其中有几个人叶澜惜认识,就是第一次见到的五夫人还有和自己打赌的三夫人,其他的有几个有些眼熟,这些美人儿想必就是段君贤养在府上的二十二位姬妾了。 果然,叶澜惜也在人群中看见了十夫人师玉。她好像并不受其他人的欢迎,没有像三夫人和五夫人身边有一堆人簇拥着,而是自己独自站在一边,不和其他的夫人形成一派。 这样的人,真的会是伤害自己儿子的幕后黑手吗? 大多数的夫人本来正在睡午觉,被段君贤硬生生的叫起来,本来就已经有些不悦,可是又不敢抱怨。来到这里,一看三人坐在椅子上的模样,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更是上了火。 三夫人首先就忍不住了,大步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一手提起了她的衣领,满脸的不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身为夫人都还站在这里,你却和王爷一起坐在这里。岂不是侮辱了王爷和夫人们的身份?!” 段君贤没有说话,而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三夫人,叶澜惜虽然也没有开口,但是满脸的愤怒清晰可见,两人都直愣愣的看着三夫人,看的三夫人心中有些发毛,犹豫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抓着叶澜惜的手。 “闹够了吗?”段君贤并没有发火,但是目光中已经带上了点点冰寒,像是一把千年冰山破雪剑一样直直的盯着三夫人,声音里也染上了几分愠怒。 三夫人心中一抖,连忙退了回去,其他的夫人看见颇受宠爱的三夫人都被段君贤训斥了,更是不敢上前质疑。 段君贤等到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才开始说话。“师玉,”段君贤拿起桌上的半根干参,“这是你给厨娘的?” 十夫人听到段君贤叫自己的名字,走上前了一步,看了看干参,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厨娘,”段君贤的目光又落在了厨娘的身上,厨娘连忙走上前跪下,详细的讲述起那天的情况,“不是十夫人亲自给我的,是十夫人的贴身丫鬟白露给奴婢的,那天,奴婢正在院子里洗王八,白露就走了过来将干参给我,说是十夫人特意献给奶娘的,想要让世子快高长大。” 段君贤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瞟了一眼身边的婢女,婢女点头,离开了厨房。 “师玉,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段君贤再次看向了十夫人,这个女人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淡漠的性格,若是她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对世子下手,段君贤并不是十分的相信。 “我并不知道此事。”十夫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过半分的慌张,好像现在被怀疑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前方,若是与叶澜惜的目光对上了,也不会慌忙的移开。 不一会儿,白露就被带了来,她浑身颤抖着,看了一眼一脸疑惑望向她的师玉,痛苦着跪倒在了地上。 她还没有说话,师玉便已经全部明白了。 惨淡一笑,师玉像是放弃了所有的辩白机会,一丝悲伤的雾霾终于蒙上了她的双眼,轻轻地对着白露摇了摇头。 这一切细微的动作都被叶澜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看样子,十夫人好像真的不是伤害自己的儿子的人。 “王爷饶命!”白露跪下之后,立刻就开始求饶,“奴婢只是奉了十夫人的命令,前去给厨娘送干参,夫人还交代奴婢说,告诉厨娘,这种干参最适合和王八汤一起煮,王八汤可以下奶。” 段君贤的目光随着白露的话,再次落到了厨娘的身上,厨娘连连点头表示白露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并且拉了另外一个厨娘作证,“她当时也在我的旁边,也是听到的。至于王八汤,因为我们刚好已经煮上了,所以就顺手切了几片干参放了进去。” “师玉,你还有什么话说?”段君贤狠狠地瞪着十夫人,刚才的疑惑和淡漠已经全然消失,只剩下仇恨和愤怒。其他的夫人看见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之后,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接下来的事情。 “无话说。”师玉轻轻地摇了摇头,面无惧色,也无悔意,她走到白露的跟前蹲下,有些怜惜的摸了摸白露的头,“傻孩子,你在我的身边也有许多年了,这些年来,是我亏待了你。” 白露早已经热泪盈眶,听到师玉的话之后更是声音哽咽,她摇了摇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她抬头看了看一眼正在以一副威胁的目光看着她的三夫人,心中一惊,连忙低下头,低声抽泣。 “王爷,可以让我们走了吧?”三夫人首先开了口,“伤害世子的人已经找到了,这里也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不是吗?” “四郎,不能让她们走。”叶澜惜刚才分明就看见了三夫人在看到十夫人无话可说之后嘴角扬起得意的高度,那样的神情,不可能只是因为幸灾乐祸。再加上白露看了一眼三夫人,有些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为何不能?”段君贤对身边的婢女摆了摆手,婢女立刻去外面找来了侍卫,四个侍卫分别架起了师玉和白露站到一边,等待着段君贤的发落。 第三十二章 你没有用 “没有人会这么傻吧?”叶澜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先是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将东西送过去,然后又提醒厨娘要怎么做。然而,就这种做法刚好就可以让奶娘中了慢性毒药,以至于间接的伤害世子。”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三夫人眼看着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不由得显得有些着急,“师玉是什么出身你不会忘记了吧?王爷,整个王府之中,只有师玉是学过药材的,只有她是平时和那些香料,药材打交道,只有她知道这样可以下毒。” “你说的不错,我是知道。”师玉点点头,也不害怕自己这样说会引来什么样的结果,“知道干参和王八汤和在一起会变成什么样。” “王爷!”三夫人不满的急促的嘟囔了一声,“十夫人都已经承认了,你还犹豫什么?” “师玉,”段君贤终于开了口,让这一屋子的女人都安静了下来,“既然你肯下手伤害世子,就休要怪我无情。念在你尽心尽力侍候我多年的份上,免去一死,贬为下人,去浣衣院听令。白露,即刻处死。” “王爷!”三夫人期待万分的听完了段君贤的最终裁判,结果却不尽人意,“这样狠毒心肠想要加害世子的女人,你还留她一条性命做什么?若是……” “闭嘴。”段君贤一声怒喝阻止了三夫人继续说下去的想法,他轻声咳嗽了一下,站起身来,无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三夫人的面前重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只有洛凡在段君贤站起身来之后也紧跟着站了起来。叶澜惜紧张的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段君贤放在三夫人肩膀上的手逐渐的加大力度,指尖泛白。 三夫人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狰狞,紧皱着双眉,哆嗦着看着段君贤,连求情都忘记了。较量了好一会儿,段君贤松开了手,习惯性的在身前双手互相拍了拍,才对身后的侍卫下了命令。 十夫人和白露被侍卫带了出去,段君贤脸上的表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不想再看身后的那群女人,他不耐烦的摆摆手,那群女人立刻全部都散去了。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在下也告辞了。”众人走后,洛凡抱拳对着段君贤深深一鞠躬。在看见了段君贤点头之后,他走到了叶澜惜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姑娘,记得按照我说的做。” 等待洛凡也离开之后,叶澜惜才走到段君贤的面前,对上了他那双闪烁着不明意味光芒的眼睛,就觉得有一阵无名之火熊熊升起,“你明明知道不是师玉做的对不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你现在竟然还有心思管别人?”段君贤并不想解释自己的想法给叶澜惜听,“还是想想怎么照看好我们的儿子,不要遭受其他人的毒害。” “我只知道,你现在就是在养虎为患,不,你现在就是在为虎作伥!”叶澜惜激动地指着段君贤,另一只手指着门口,“你放虎归山!” 段君贤一把抓过在自己面前的手,顺势一拉,将叶澜惜拉入怀中。另一只手搂住了叶澜惜的纤腰,凑近了她的耳朵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的?竟然敢对我指手画脚了?” “你有什么用?!”叶澜惜看着段君贤慢慢凑近的俊脸,突然想起了雪月和自己说过的话,像是一道闪电激过她的脑海,有些事情一下子就想通了。“堂堂的一个宣王爷……” 叶澜惜剩下的话语都被段君贤一个悠长缠绵的吻给悉数吞回了肚中,段君贤好像并不生气,脸上还带着魅惑的笑容,忘情的啃吻着怀里的女人,好像刚才那个急于为自己儿子找到罪魁祸首的父亲并不是他一样。 冰凉的唇不断在叶澜惜的双唇上摩挲着,显然是不满于只在外围擦边,一条灵动的舌不断地敲击着阻挡他前进的贝齿,想要向檀口中前进,可是却怎样也敲击不开舌尖的障碍。 段君贤的一只手忽然掐住了叶澜惜胸前的浑圆,叶澜惜吃痛的惊叫了一声,趁着这个机会,灵蛇长驱直入,深入内径,在里面疯狂的搅动探索,像是在开垦着一番属于自己的新天地。 鼻尖萦绕着段君贤的气息,叶澜惜的心跳也不自觉地开始加速。就在叶澜惜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段君贤突然松开了她的唇,有些好笑的看着叶澜惜被自己折腾的一副气鼓鼓却又不敢报复的模样,嘴角边竟然不自觉地扬起了一抹微笑。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段君贤觉得眼前的女子真是可爱至极,不禁起了调戏她的念头。 “你没有用!”叶澜惜果然被他挑起了心里的不满,一双粉拳拼命地砸在段君贤的身上,虽然叶澜惜已经用了浑身的力气,可是在段君贤的眼里看来就像是欲擒故纵一样。 邪魅的笑着,段君贤一手抱着叶澜惜不盈一握的柳腰,将她紧紧地贴着自己,另一只手轻易地就抓住了正在捶打自己的拳头。有些玩味的将拳头塞进自己的嘴里,轻轻地吮吸着叶澜惜的每根手指,低沉魅惑的说道,“我没有用吗?看来还是你太不了解我,现在就让试试我最大的用处。” 说完,一个华丽漂亮的转身,人就已经来到了叶澜惜的身后。微微弯下身子,一手伸到了叶澜惜的腿弯处,熟练地将她打横抱起,像着床边走去。 在段君贤说那句话的时候,叶澜惜就在他身上嗅到了熟悉和危险的味道,那是独有的,属于段君贤的**的味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猜到了。 刚一落到床上,叶澜惜就立刻爬起来往床的里面退缩,一手抱胸,一手握拳对着段君贤,一脸的决然,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他决一死战。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因为她已经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床里面根本就无处可逃。段君贤迫不及待的上了床,一下就扑在了叶澜惜的身上,看着她不停的在骂着自己“登徒子”,段君贤只觉得非常的得意。 第三十三章 弄巧成拙 直到夜色降临,段君贤才松开自己身下的女人。翻身躺到叶澜惜的身旁,段君贤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一脸骄傲的看着红着脸的叶澜惜。“你还要继续坚持你刚才的话,说我没有用吗?”段君贤最喜欢看叶澜惜这幅受气包的样子,真是比什么都能让他产生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恶魔。”叶澜惜不满的小声嘟囔了一声,“你娶那么多女人都是摆设吗?为什么不去找她们要来找我……” “怎么,你想把我推到别的女人怀里?”段君贤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听见女人抱怨自己不去宠幸别人,以往自己宠幸完女人之后,她们总是旁敲侧击的问自己下次什么时候来,这个叶澜惜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叶澜惜没有回答,而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还在生段君贤的气,他和她一样,明明都知道真正伤害孩子的人就是三夫人,十夫人只是一个替罪羔羊,可是他却还是放任了三夫人。 原因显而易见,就是因为三夫人有一个好的身世。回想起自己,曾经也拥有过一个很好的身世。不过这一切,都随着洛水国的灭亡而消失殆尽。一切美好的东西前面只要冠上“亡国”二字,就变得不再美好。 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明明满肚子不满却不敢反驳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的好笑,鬼使神差的竟然伸出了一只手勾了勾她的鼻子,以至于事后连他自己都不能解释是为什么。 好像每次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自己就会情不自禁的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段君贤没有细想,拿过了自己的衣服穿好,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临走的时候,他给叶澜惜留下了一句话,“如果你想要不被人欺负,并且保护好我们的儿子,你自己就要有足够的能力。” 段君贤离开的时候,叶澜惜正坐在床上发呆想着自己的心事,以至于段君贤已经离开了,木门碰撞的声音才惊醒了在沉思中的叶澜惜,她突然想起了阮玫清的事情,想要急于去寻找段君贤事情的真相帮自己的父亲洗刷冤屈。 叶澜惜的这个想法可急坏了雪月,由于刚刚发生的事情,雪月觉得叶澜惜还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最安全,所以她每天按照段君贤的吩咐,严格遵守剂量给叶澜惜煮补品,顺便可以看守住叶澜惜。以至于叶澜惜觉得自己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待在自己的房间之内,除了喝药,还是喝药。 虽然雪月这样小心谨慎的盯着叶澜惜,可叶澜惜还是找到了雪月不在自己的身边的机会,偷偷的溜了出去。 叶澜惜一边往段君贤书房的方向走去,一边思考着等会到底要怎么开口和段君贤说,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自己的话都是真的。可是思前想后,她都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眼看着就要到了,可叶澜惜还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最后,叶澜惜干脆到段君贤书房前面那个小花园里,找到一座假山靠着,慢慢的理清自己的思路。 “你们看清楚了没有?”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吓得叶澜惜浑身一抖。难不成自己又误闯入了什么不该进入的地方不成? “看清楚了,这个巴掌大的地方,我看一遍就能够记住了。”另外一个冰冷的男声回答着之前那个人的问话。 “看清就好,走吧。今晚,这个地方就会是段君贤的墓地!”狠咧的声音散发出决绝的恨意,吓得叶澜惜浑身不由自主的一颤,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已经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还真是巧,若是被那几个人发现了自己,恐怕自己这次就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人想要刺杀段君贤。这是叶澜惜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办?跑去告诉段君贤吗?他到底会不会相信自己? 心中非常的不安,就像是住着一只调皮的小鹿,在叶澜惜的内心里上蹦下跳,惹得她不得安宁。微皱的眉显示出她现在的无比的焦虑,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洛水**营里。 还记得那时候,她每天都是这样的忧心。担心在战场上的父亲,担心出战的兄弟们,每次听到鸣金收兵的信号时,她都害怕的躲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生怕自己会看到早上出去的兄弟又少了几个。 忐忑不安的来到了书房的门口,却被白天龙拦住了去路。叶澜惜一脸着急,语无伦次的对着白天龙自己想要求见段君贤,白天龙却冷冷回复说,“王爷现在有事很忙,不见客。”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叶澜惜想要推开白天龙的胳膊,硬闯进去,可是白天龙却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与叶澜惜过了几招,白天龙一手抓住了叶澜惜纤细的手腕,怒喝一声,“快回去。” 在白天龙看来,叶澜惜并不会真的有什么急事。一个整天待在王府深院的女人能有什么非常着急要紧的事情找王爷?虽然每个女人来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可是到最后却发现全都是她们为了争宠而说的谎言。 “外面在干什么?”段君贤在里面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十分不悦的问道。 白天龙视线微微下撇,看着一脸倔强不知死活的女人,只觉得可笑。松开了叶澜惜的手,看着她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白天龙只希望段君贤最后不要责怪自己没有替他看守好门口。 “你来干什么?”段君贤没有听到任何回答,就看见叶澜惜慌慌张张的冲了进去,只觉得非常的烦躁。他最不喜欢自己在看书的时候有人前来打搅他,更不要说是一个后院里的女人。 “有人想要在今晚刺杀你。”叶澜惜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了这句话,只觉得内心里不停敲击的小鼓终于停了下来,缓上一口气。 “有人想要刺杀我?”段君贤冷哼一声,性感的双眉向上微微一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第三十四章 信不信我 虽说叶澜惜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可是她还是不死心,一脸认真凝重的看着段君贤,不停地重复着,“这是真的,我刚才在你书房前面的小花园里面听到了两个男子的交谈之声,听他们的脚步声,就知道他们是绝世高手,你一定要小心为妙。” “绝世高手?”段君贤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才一脸不耐的掰开了紧紧抓住自己双手的玉手,“你回去吧,恩?别在这里继续编着谎话了,别以为上了我的床,就可以随意这样到处胡闹。”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叶澜惜揉着被段君贤甩开的手,觉得自己的手腕有些疼,“像你这么妄自尊大的人,一定会吃亏的。”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段君贤已经失去了和叶澜惜说话的耐心,“你想听着我是怎么拆穿你的谎言吗?你能打过我吗?绝世高手之间的对话会轻易的让你听见?如果他们连你的靠近都不能发现,那我还需要担心会有性命之忧吗?” 段君贤一连串的反问让叶澜惜哑口无言,她总不能告诉段君贤自己是一早就躲在了假山背后才有幸听到的吧,如果是那样,段君贤肯定又会问她为什么要躲在假山之后的事情了。总之,事情被自己越描越黑,叶澜惜干脆闭上了嘴巴,任由段君贤嘲讽。 灰头土脸的被人赶了出来,叶澜惜愤恨的踢着路边的石头。想起今天的事情就觉得生气,自己好心好意的前去提醒他,却遭到这样的待遇,就连离开书房的时候,站在门口的白天龙都要一脸“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看着她。 她就不相信了,自己听到的消息会是假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希望晚上的时候那些黑衣人能准时到来,最好将段君贤就地解决,杀一杀他嚣张的气焰。 抱着这样的想法,叶澜惜突然决定不回去了,她就要守在段君贤的身边,看着他是怎么吃下自己种的苦果。 白天龙哭笑不得的看着去而复返的叶澜惜坐在书房的门口的阶梯之上,有些无奈。这个姑娘,平时看上去冰雪聪明,没有想到也是这么耍小孩子脾气的一面。 更让白天龙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叶澜惜等着等着竟然靠着红色的油漆大柱睡着了。长长的睫毛静静的耷拉下来,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投下一抹淡淡的影子,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一副柔和的表情,白天龙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叶澜惜露出这么平静温柔的表情了。 夜幕降临,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段君贤处理完一天的政事,一边伸着懒腰一边走出了书房,立刻就看见了门口那一抹熟睡的身影,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原地。 “王爷,”白天龙刚刚开口,像是要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惊奇的发现段君贤的嘴角竟然微微的向上勾起。 段君贤伸出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中央,对着白天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慢慢的走到叶澜惜的身后,脱下自己身上的狐皮大裘披在了叶澜惜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房顶上突然发出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段君贤抬头,就看见一束闪亮的光芒直直的冲着自己而来,还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还真的有人想要刺杀自己?! 段君贤还来不及吃惊,袭向自己的剑身就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段君贤一个急侧身躲开了剑锋,熟练地转了三个圈停下,拔出了站在一边的侍卫腰间的剑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武器碰撞的声音将叶澜惜吵醒,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三种不同颜色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纠缠在一起,其中那抹黑色最让她激动,真的有黑衣人前来刺杀段君贤了! “我都说了我没有骗你!”叶澜惜心中憋着的恶气终于得以抒发,她大声的喊着,将黑衣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笨女人。”段君贤心中默默的骂了一声,眼看着黑衣人已经转变了目标,向叶澜惜袭去,段君贤连忙追了上去,一边用自己的身子护住叶澜惜,一边将黑衣人逼退。 叶澜惜本是想要来帮助段君贤的,却不料成为了他的累赘,愧疚和恼怒充满了心头,叶澜惜不甘示弱,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向着黑衣人冲了上去。 黑衣人的动作,快,准,狠。出手快捷灵巧,简直让人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招的,若是段君贤和他一对一的比拼,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现在有白天龙和叶澜惜在一边想助,还算的是势均力敌。 黑衣人像是急于要结束段君贤的速度,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拼死一搏,这样的爆发力可以说得上是难以抵抗,但缺点却是他无法坚持太久,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 一个华丽的旋转,躲开了三人的招数,黑衣人扬手一挥,一阵白粉弥漫开来,段君贤和白天龙躲闪不及,被白粉迷住了眼睛,黑衣人趁着这个机会转身逃离。叶澜惜反应比较快,没有中招,连忙提起匕首想要追赶。 “你给我回来!”段君贤虽然睁不开眼睛,可他却听得出叶澜惜的脚步声,在那么快的一瞬间,他伸出自己的手,牢牢地抓住了叶澜惜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牢牢地禁锢住。 “为什么不让我追过去?”叶澜惜看着黑衣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觉得十分的气恼,“你干嘛要抓着我,快点放开。” 段君贤却没有理会叶澜惜的话,牢牢地抓住她,凭着他的记忆力往另一个地方走去。 叶澜惜挣脱不开,只好一脸不情愿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撇着自己的嘴巴,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碧泉殿”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映入叶澜惜的眼帘,叶澜惜只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容不得她多想,就已经被段君贤带了进去。 第三十五章 池中戏水 热气迎面而来,夹杂着一股花瓣的清香,钻入了叶澜惜的鼻孔。白烟袅袅,清香宜人,腾腾的水汽不停地从池面升起,摆出一个又一个巧妙地优美的弧线,又渐渐的消失在空中。 “准备好了吗?”段君贤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紧接着叶澜惜只觉得自己腾空而起,随后只听一声巨大的声响,“扑通”一下跌入了温热的澡池之中。 叶澜惜不停地在澡池里挣扎了半天,才发现这个澡池很浅,只要站着自己的头就能浮出水面。涟漪划动的水面突然冒出一个头来,叶澜惜猛然的向后一甩自己的头,霎时间,及腰的秀发从水中飞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带起了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水珠甩向了后方。 头发自然的垂在了身后,鬓边有少许短短的碎发随意的耷拉着,还有水珠在发间有节奏的滴下,浑身的衣服全部湿透,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好一副性感**的美人沐浴图。 只是美人杏眼圆瞪,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怒视着段君贤,张口就喊道,“你干嘛把我丢进来?” “你为什么要说话呢?”段君贤像是极其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道,“你一说话,就将这极其具有美感的一幅图给破坏了,还真是可惜。” “哎,你要干什么?”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根本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急急的游走到澡池的边上想要爬上来,急忙走过去用脚踩住她扶着岸边的手,慢慢的摇了摇头。 “你不能上来。”段君贤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形态尽显的叶澜惜,“你身上那么脏,在澡池里好好洗洗干净再上来。” “我干净得很!”叶澜惜不服气的反驳道,她倒不是说反感沐浴,而是反感段君贤对自己的霸道蛮横,凭什么他说什么自己就要做什么,更何况一个大男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要怎么沐浴? “你不知道我有洁癖的吗?”段君贤不知道哪来的兴致,开始和叶澜惜杠上了。“今晚,我本来是可以将那两个贼人抓住的,可就是因为你,让他们跑了,你必须补偿我,听我的命令。快点洗好,我可没有什么耐心。” 叶澜惜岂会那么顺从,她冷笑一声,段君贤这个男人说起大话来还真的是不脸红,什么自己本来可以抓住他们?黑衣人逃走的时候洒出的白粉,只有自己巧妙地躲开了,他和白天龙都中了招,竟然也好意思说这样的话,还真是厚脸皮。 “你不好洗是不是?”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的表情就知道她今晚是不会乖乖的顺从自己了,没关系,就算她不顺从,自己也有办法。“那你就不要怪我了。”说完,段君贤迅速的脱掉了自己的外袍,也“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千金,那一夜,两人一直纠缠到深夜才歇息。第二天一早,叶澜惜就因为劳累过度又受了寒凉而卧病在床。 虽然段君贤说她是王府的婢女,可是由于有了段宸枫的原因,倒是没有什么人敢来差遣她这个婢女。不过,上次奸计得逞的三夫人就不一样了。 这天下午,叶澜惜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喝着药,门突然就被人打开了。三夫人一脸得意的站在门口,旁边站着她的两个随身丫鬟。 “三夫人大驾光临,澜惜有失远迎。”叶澜惜一口喝完剩下的药,将药碗放到了桌上。虽然她现在看三夫人不顺眼,可是再怎么说,她是侍妾,又是王府里最得宠的侍妾,自己呢,只是一个下人,还是尽量不要招惹她的好。 “你为什么不自称奴婢?”三夫人一脸的挑衅,大步的走到了婴儿摇床前,皱着眉头盯着宸枫,“就因为这个孩子吗?可是,就算你是孩子的娘,你也不能母凭子贵。” “对,我不能。”叶澜惜点头,让三夫人觉得有些惊讶,但她话锋一转,很快又让三夫人气的肚子鼓鼓,“你也不能。虽然王妃现在被王爷禁足,但她还是王妃,是这个王府里唯一有资格做宸枫娘的人。” “你!”三夫人气愤的一甩袖子,身为侍妾,本就是她的最大的痛处,即使自己的父亲受到再大的重用,段君贤都始终不肯升她的位份,这么多年了,她明着暗着没有少提醒过他,可是他根本就视若罔闻。 叶澜惜连冷笑都不屑给三夫人这样趋炎附势,心机深重的女人。她转过身去,不想看到她。 “叶澜惜,”三夫人看到了桌子上的瓷碗和墙角边上堆积如山的补品,像是又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样开始嘲讽起来,“你这个药罐子,你说你一个下人,每日白吃白不说,还浪费王府这么多好的药材。不行,你现在必须去我的院子,和下人干活!” “三夫人,这恐怕不好吧。”叶澜惜倒是无所谓,却没有想到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雪月突然开了口,“小姐毕竟……” “毕竟什么毕竟!”三夫人看见一个下人都来质疑自己的话,更是火冒三丈,“就她还小姐,一个青楼不要的垃圾!叶澜惜,你必须来,现在!” 雪月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叶澜惜制止了。叶澜惜站起身来,悠闲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像是刚才三夫人说话时弄脏了她的衣服一样,动作虽然不大,但嘲讽意味浓厚,让三夫人的火气又窜高了一截。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三夫人带路了。”叶澜惜站好之后看着三夫人,一副她是主人,三夫人是丫鬟的样子。“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说清楚。我和三夫人去,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遵守自己的本分。” 三夫人看见自己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高兴还来不及,根本就没有把叶澜惜所说的话放在心上,更没有听出叶澜惜话中嘲讽她的意味。转过身,她洋洋得意的走在前面,真的给叶澜惜带路往自己的住所方向走去。 很快,叶澜惜跟随着三夫人来到了她住的院子。三夫人最受宠,住的地方果然也是非常的豪华,一个侍妾就有这么大的一间宅子,让叶澜惜暗暗有些吃惊。说实话,这间宅子在群芳阁里,应该算得上是最大的了。想起十夫人的那件朴素淡雅的小屋,三夫人的这间则可以称得上是华贵无比。 然而,就在走进去的一瞬间,叶澜惜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第三十六章 教导礼仪 那抹人影显然也听见了门口的声音,习惯性的转头看了看,见到叶澜惜之后,习惯性的对她浅浅一笑。 还没等叶澜惜说话,在一边观察着二人眉来眼去的三夫人就开了口,“你们还真的是患难的好姐妹,既然你们这么情深又这么有缘,不如就一起帮我做事吧。” 叶澜惜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师玉,师玉对着她淡淡一笑,轻轻地点点头。于是叶澜惜也一脸无所谓的对着三夫人点点头,等着她发号施令。 三夫人看见两人的小动作,一时之间火上心头,心里暗暗发狠,她就不信制服不了这两个女人。 三夫人的眼睛贼溜溜的转着,思考着有什么办法可以整治眼前的两人。她身后的丫鬟会意,走上前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三夫人立刻眉开眼笑的点点头。 “你们两个,竟然如此无视本夫人。”三夫人杏眉一横,顿时失去了女子的娇媚和温柔,只剩下满脸的妒忌和嫌弃,“真是不知礼仪廉耻,本夫人要好好的教教你们。” 三夫人说到做到,立刻就叫来了教习姑姑徐嬷嬷教叶澜惜和师玉宫廷礼仪。平时自由散漫惯了的叶澜惜学起这宫廷礼仪,可真是要了她的命。 转眼间,她已经挺着腰板在院子里站了大半个早上了,徐嬷嬷却坐在树荫下喝着茶,时不时望她们一眼,一挥手中的藤条,“站直!挺胸,抬头,眼睛注视着前方,视线要微微向下。你看你们,站都站不直,怎么还想继续学下去。哎呀,老身真是命苦,摊上了这么个差事。”徐嬷嬷一脸嫌弃的看着她们俩,嘴里不停地唠叨着。 叶澜惜默默的听着她的叨叨碎语,心里默默的记下了。她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这笔帐早晚要和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徐嬷嬷算。 很快到了晌午,徐嬷嬷命令宫女端上午膳,午膳出乎意料的丰盛,像是故意要引诱叶澜惜一样。丫鬟们丰盛的午膳经过了叶澜惜的面前,勾起她无数的馋虫,让她的心思完全飘忽,警惕性也逐渐的降低。 徐嬷嬷放下手中的藤条,望着午膳直咽口水。虽然她也在王府中待了许久,但面对如此丰盛诱人的膳食,自己却是从来没有机会品尝的。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可要饱餐一把,也不枉将这一生葬于这和深宫一样的王府之中。 思索片刻,她对叶澜惜和师玉说道:“你说你们现在什么都不会,怎么好意思用膳呢。要是三夫人前来检查了,咱谁也不好交代。你们啊,还是继续站着,熟悉熟悉站姿。练好了再吃也不迟。”说完,徐嬷嬷自己就开始动手吃上了那桌本应属于叶澜惜和师玉的饭菜。 叶澜惜瞪着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徐嬷嬷,师玉倒是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叶澜惜看了一眼师玉,有点不明白师玉的想法。 许嬷嬷酒足饭饱之后,才伸了一个懒腰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让师玉和叶澜惜坐下用午膳。师玉很优雅地坐下之后,每样菜都夹了一点点,慢慢的品尝,然而叶澜惜因为肚子有些饿吃的比较快。 师玉一边吃一边看着叶澜惜,好像想要提醒她什么的样子,却又因为徐嬷嬷在一边而说不出话来,只好看着叶澜惜在自己的面前狼吞虎咽着。 真是欺人太甚!叶澜惜再也无法忍耐,她走到徐嬷嬷面前,大摇大摆地坐在她的旁边,也与她抢起吃食来。王府里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光是看着就难以忍受,不吃白不吃,傻子才站在那看着你吃呢! “贱婢!你们在吃什么!”突然门口传来一声怒喝。叶澜惜转头一看,三夫人正一脸怒容的站在院子门口看着自己和师玉,而徐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在地上了,衣衫不整,脸上还有红肿的印记。 叶澜惜顿时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不好,自己和师玉被人暗算了!果然三夫人一开口就说道,这桌午膳是为她准备的,而且徐嬷嬷趴在地上向三夫人诉说她们二人是如何欺辱她的。 徐嬷嬷像看见了救世主一样,装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跪着爬向三夫人,就差抓着她的裙摆了。 “够了!你不要拉扯着本夫人,成何体统!都是本夫人平时宠坏你了,竟然连本夫人的一桌午膳都守不住,让两个市井乡村的小人弄污了午膳!”三夫人甩开徐嬷嬷,狠狠的指责她。 看穿了三夫人的阴谋之后,叶澜惜倒是淡定了下来,反正自己已经中招了,与其着急,不如看看如何更好地解决。 “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都是奴婢没用,居然让下人这样坏规矩,奴婢该死。”徐嬷嬷一脸懊悔,一边认错一边扬起巴掌就往自己的脸上打去,霎时,一个鲜红的五指印赫然出现在徐嬷嬷的脸上,她嘴角一抽,反手又是一掌。 如此熟练的动作,毫不留情,叶澜惜看得嘴角抽搐,这人演戏也太认真了吧,竟下手如此之重,看这架势也不是第一次打自己了,这王府中的人都是这样可悲的吗?动不动就要狠抽自己嘴巴,这都打出经验来了。叶澜惜感到一阵恶寒,也罢,反正她也欺负了自己一个早上了,打就打吧,也算是三夫人帮她出了气了。 三夫人看着差不多了,摆了摆手,屏退了徐嬷嬷。轻蔑的看了看叶澜惜和师玉,开口说道,“徐嬷嬷太无能,看来只能由本夫人亲自出马来教导你们这些顽固不化的下人了。我们现在便开始吧。” 噗……有没有搞错?她亲自来教?叶澜惜差点将口中的饭喷出,看来徐嬷嬷走了也真不是什么好事。她倒是有些好奇,心里暗暗猜想,这个看上去只有匹夫之勇的三夫人又会做出什么来为难她。 实际上,三夫人已经出招了,只是叶澜惜和师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已经无法拯救。 第三十七章 明争暗斗 整个下午,她的肚子都出奇的疼,冷汗涔涔,不停地从她的脸颊两边流下,滴在火热的地面,瞬时变成了一股水气,消失殆尽。三夫人坐在内殿品着茶,闭目养神,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怡然自得。她让叶澜惜站在外殿的院子里练习走路的姿势,还命人拿来一个大瓷碗,装满水后放在她的头顶,吩咐她不许撒下一滴水。 师玉则一动不动的跪在房门口,想帮叶澜惜求情,结果被三夫人让她和叶澜惜一起在烈日下罚跪。 隐忍着泻药带来的痛楚和阳光的毒辣,此时的叶澜惜几近虚脱。她很想去茅厕,很想很想,终于,她实在忍受不了,向着茅厕的方向跑去。她这一跑,身子一晃动,在她头顶的大瓷碗应声落地,洒了叶澜惜一身的冷水。湿腻的发丝,紧贴在脸上,衣服也被淋湿了大半,此时正附在叶澜惜身上,显露出她姣好的身材。汗水,碗里洒下的水,顺着她的脸颊流缓缓流下,甚至有些流进了她的眼睛,模糊她的双眼。但她此时已无暇再理会这些,伸手一抹,快速的跑开。 内殿的三夫人一直在假寐,她等的,就是这声碗碎之声。 叶澜惜在茅厕里蹲了一下午,最后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她原本是坚持住,不让三夫人抓住把柄,虽说人有三急,但她刚才也是一时紧急才没有向三夫人说明就直接擅离职守,不知道她又会怎么变着法的陷害她呢。 可是,每次当她走到一半的路程时,肚子便再次疼痛起来,来来回回,最后她干脆就一直待在茅厕内了。 三夫人此时心情可是无比舒畅,她想象着叶澜惜的惨状,不禁笑出声来。她真的不明白,这个愚蠢的女人为什么会得到段君贤的宠爱,还为他生子! 为什么她就可以,自己却不可以! 三夫人越想越生气,刚刚的成就感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嫉妒与愤怒重新填满了她的心,她把自己的丫鬟叫到眼前问她有没有什么主意,想要继续折磨叶澜惜和师玉。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有人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段君贤。 段君贤正拿着一卷书斜靠在书房里的躺椅上,洛凡静静的坐在他的对面,而段君贤的面前,是半屈着身子的白天龙,正等着段君贤的发话。 “这个女人不是很聪明吗?”段君贤好像并不是很相信白天龙的话,她竟然会被三夫人折磨的这么惨?三夫人出手狠毒,有勇无谋,这么好的主意肯定又是出自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之手。 “你回去,继续监视那个叫做碧蓝的丫鬟。”段君贤放下手中的书,慵懒的站起身来,看向了一身白衣的洛凡,“有兴趣过去看一看吗?” “在下愿意奉陪。”洛凡轻轻的点点头,跟着段君贤离开了书房。 夕阳西下,火红色的晚霞搀和着金色的云彩一丝一丝的柔和在高耸的天际,三夫人身上也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镀纱金光,脸上的五官却不屑的纠结在一起,透着愤怒的星点。 三夫人正想等着叶澜惜回来,按照时间来算也差不多了。却看见碧蓝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过来,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三夫人的气场和架势瞬间消失全无,手忙脚乱的在原地踱步,“你说王爷来了?那我要怎么办啊!” “夫人别急,”碧蓝也是一脸的着急和无奈,“让奴婢好好想想。” 段君贤一进院子就看见三夫人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片破碎的瓷片,默默地流泪,那模样,好生动人可怜。碧蓝在一边安慰着她,师玉跪在一边,神色黯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晴君,你这是在做什么?身边的奴才都去哪了?怎么让你一人在这?夜深露重,赶快起来啊,小心被瓷片划伤了手。”段君贤一脸焦急,急急忙忙走上前,想要搀扶起染晴君。 “王爷,”染晴君哭泣出声,手中暗暗加重了力道,碎瓷片深深的扎入了细腻的皮肤,殷红的血立刻顺着手臂淌下来,“妾身,妾身罪该万死啊!王爷,你让妾身死吧!”说完,拿起瓷片就要往脖颈处划过。 段君贤吓了一跳,迅速打落她手中的瓷片,微微有些不耐的望着那只流血不止的手,毫不犹豫的撕下染晴君身上的一块布,随意的包扎起来,随即对身后的洛凡说道,“过来帮晴君看看有没有事。”接着一把抱起染晴君,将她放在屋内的床上。 叶澜惜摇摇晃晃回到了三夫人的院子,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如纸,原本鲜红的唇微微张开,早已被青紫色取代,下唇上还有她忍受疼痛时自己咬破的伤痕。她刚走进房间想为自己倒一杯茶水喝喝,就看见一抹湖蓝色坐在床边,便立即向段君贤请安。 “参加王爷。”叶澜惜一出声,自己都被吓到。原本好听的嗓音因为一下午的折磨与缺水,此时沙哑无比。 段君贤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愣了一愣,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叶澜惜,没有说什么。然后洛凡却站起身来,走到了叶澜惜的眼前,立刻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不料染晴君看见本来在为自己疗伤的洛凡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关心叶澜惜的样子,顿时就心里极度不平衡。猛然的把受伤的手缩回被子,一脸委屈的看向段君贤,开口道:“王爷……” “洛凡,怎么样?”段君贤不耐烦的转过身,完全忽略了染晴君的呼唤,而是询问起叶澜惜的身体情况。 “姑娘本就在坐月子,”洛凡的语气十分的严肃,表面上像是对段君贤的安排十分的不满,实际上是在指责染晴君,“就算是王爷用上好的药材调理她的身体,她也不能做这些事情,不然若是落下了病根,以后恐怕就很难医治了。” 染晴君在一边默默的握紧了拳头,脸色一点一点的逐渐变化,她一直就很不喜欢洛凡那股子文文弱弱的感觉,好像天生一副病秧子,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一点情绪的波澜,像是跟在段君贤身后的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偶。 然而,这具木偶第一次让染晴君觉得他拥有了感情居然是因为这个身份低贱的青楼花魁! 染晴君想起碧蓝说的话,眼睛一转,向着正微微皱眉看着叶澜惜的段君贤开了口。 第三十八章 连环中计 “王爷……”染晴君的声音微微颤抖,指着地上的碎片,“那是上次王爷替皇上祈雨之后,钦天监的天师赠予王爷的,说是可以保我宁馨国年年风调雨顺,王爷说我是福厚之人,适合来保管这个瓷碗。可是现在……若是宁馨国因为妾身而遭遇了什么天灾横祸,妾身要如何面对王爷,面对黎民百姓……” 染晴君幽怨着一双大眼,无声无息的流着泪,身上的华服凌乱不堪,就像一个破损的水晶娃娃一样楚楚可怜。 祈雨的御赐瓷碗?关乎国家的风调雨顺?呵呵……这个三夫人下手还真是够狠,准确的说,那个在染晴君身边的丫鬟还真是不能小觑。叶澜惜听到这个,总算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她却不是很明白三夫人竟然会同意用这样狠毒办法的原因,毕竟古人如此迷信,染晴君就算再善妒,也不该用这个祈福的圣物陷害。她现在觉得染晴君身边的那个丫鬟不是一般的阴险。这陷阱设置的,巧妙难言。一个接一个的摆在自己面前,而每次自己发现的时候,早已掉入了她的算计之中。 如碧蓝预料的那般,段君贤听完了这番话,脸色一变,刚才的温柔与关心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紧握住染晴君的手腕,忿忿的问道:“晴君既然如此清楚,又为何会弄碎了这个重要的瓷碗?!” “是奴婢弄碎的,请王爷责罚。”重重的跪下,叶澜惜不想再看染晴君演戏下去,她不就是想要自己受到王爷的处罚吗?罚就罚吧,总不能把命赔上吧。今天的事情的确是她过于疏忽,以后她会更加小心留意这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丫鬟。 “是你弄碎的?”段君贤转身看向叶澜惜,却见她也一脸苍白,好像生病了一样。心里竟然有一丝担忧,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曾经与她有过肌肤之亲吗?自己什么时候竟然会对女人产生这样的感觉?还真是奇怪。 “三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真相。”段君贤直直地看向染晴君,企图在她眼里找出什么。 听到段君贤唤自己为“三夫人”而不是“晴君”,染晴君心里一阵酸楚。 然而,就在三人形成一个难解的局势之时,洛凡已经帮助染晴君处理好了伤口,又递给了叶澜惜一个白色的墨竹小瓷瓶。 整个过程,段君贤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两人,也没有说过话,他在等,等一个解释。 “妾身今天突然觉得院子里人手不够,就想着叫师玉和叶澜惜过来帮忙。谁知道叶澜惜竟然丝毫不懂礼仪,抢走了妾身的午膳。妾身只是想亲自教导一下她关于王府中的礼仪。于是……”染晴君哽咽着,努力地深呼吸几口气,“于是妾身就叫小貂拿了一个瓷碗过来,放在叶澜惜头顶,让她能够尽快练习好走路时的平稳性。这是最简单的礼仪问题!” “所以你就拿了那个贵重的瓷碗?晴君啊晴君啊,你叫我怎么说你,用‘蠢’这个字吗!?”段君贤转过身,手指着叶澜惜,眼睛冒出火来,“你明明知道她刚刚为我生下一个孩子,你就是想故意让她打碎来嫁祸她的吧!你就是善妒,你看她的样子,想必今天已经练习得很辛苦了。那个瓷碗又厚又重,能不摔碎吗?” “不是啊,王爷,不是!妾身那时候觉得有些头晕,就在内殿里避暑啊,小貂拿来了瓷碗之后就直接给昭和用了,妾身并不知道小貂拿来的是哪个瓷碗……” 在这个时候,段君贤居然还向着叶澜惜,染晴君心中万分妒忌,脸上却委屈懦弱,“王爷,妾身只是叫小貂回寝宫拿一只瓷碗,小貂她也是因为刚来不久,所以才不知道那只瓷碗的贵重吧。妾身,也是听到了声响,来到院子才看到的啊。那时妾身慌极了,不知所措,王爷您就来了……”说完,染晴君低头又抽泣起来。 “小貂?她是你院里的新来侍女吗?碧蓝呢?小貂现在人呢?又在哪里?”段君贤听完染晴君的解释后,心烦意乱,这摆明了就是她设下的局,但他此时却无法破解,还叶澜惜一个清白。 不知不觉中,段君贤的心已经在慢慢的变化着,竟然会为那个女人担心了,只是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 “当时碧蓝在帮我按摩,就没叫她回去拿。妾身以为只是件小事,觉得谁去都一样。至于小貂,臣妾已经命人将她关到了隔壁的屋子里,现在碧蓝应该在看着门呢。”余欣妍说完了这些,长吁了一口气。 “王爷不要责罚叶澜惜,虽然妾身不知道叶澜惜为何突然跑出院子里,摔碎了瓷碗,但想她一定是不得已的吧。这件事,都是妾身的错。王爷,你惩罚妾身吧。你怎么惩罚妾身,妾身都接受。”染晴君看似在为叶澜惜求情,实则是将她推入更深的火坑。 如她所料,当秋亦铭听到她说叶澜惜摔碎瓷碗不是因为走路不稳,而是突然跑离了院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结,“澜惜,晴君说的这一切可属实?” 澜惜,晴君。当叶澜惜听见段君贤叫自己和称呼三夫人的方式一模一样的时候,心里不可遏制的冷哼了一声,满心的不悦,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回答道,“的确属实。” “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段君贤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好像这样便能看清楚她内心的想法一样。 “没有,此事确是奴婢的疏忽,不过奴婢也不是有意的。”叶澜惜淡淡的说道,心中却在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 “那好,既然是你的错,那我就只能惩罚你了。至于小貂,晴君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了吧?”段君贤转向了染晴君,眼睛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 段君贤的话无疑是在一些方面承认了染晴君的地位,染晴君高兴地手舞足蹈,连连点头,刚才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她急于想要向叶澜惜炫耀自己胜利的成果,却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后一闪而过的一道冷冷的寒光。 第三十九章 丫鬟心计 “妾身知道,谢王爷饶恕妾身。妾身一定会处理好此事。”三夫人已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至于剩下的那些,就不需要担心了。此时的她温顺的像一只绵羊,叶澜惜在心里狠狠地嘲笑着她的虚伪。 “那好,这件事本是要重重的处罚,毕竟关乎宁馨国的民生。但念在你是初犯,又带病在身,所以宽大处理。就罚你禁足在群芳阁的别院,任何人不许前来探望。” “奴婢遵命。”叶澜惜听完了段君贤的安排之后,高兴地转过头看着三夫人,嘴角微微带笑,似乎是在嘲笑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妾身遵命。”三夫人自然明白段君贤这个处置,表面上是罚了叶澜惜,实则是保护了她,可恶!他竟然这样名目张大的护着她,看来这个女人非除不可。 段君贤又吩咐了三夫人几句,就带着洛凡离开了。他们走后,三夫人立刻收起饱受委屈的模样,冷眼看着叶澜惜,缓缓道:“怎么样,这王府的泻药可还好用?” “谢谢三夫人厚爱,奴婢现在感觉全身上下舒畅无比。”叶澜惜也不甘落后,此时她的嘴唇已微微恢复了几分血色,像是根本就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是吗?你若喜欢,本夫人还有许多,可命人送来与你。不过本夫人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王爷对你的宠爱,看来世子生母这个身份还真是万能,能挡下一切罪责,啧啧,本夫人可真是羡慕你啊。罚你禁足?当真让本夫人觉得羞耻,这不是变相地在保护你这个贱人吗?”三夫人怒火中烧,开始口不择言。 “奴婢不知道王爷的深谋远虑,奴婢也不会像夫人那样算命。奴婢只知道要努力学好礼仪,夫人身份尊贵,不宜屈尊来教导奴婢。”得知在出嫁前不用再面对三夫人那幅丑恶的嘴脸,叶澜惜觉得这委屈也算值得了。 “哼,本夫人看着你就心烦,就和当年的阮玫清一样。”三夫人丢下最后一句话,起身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 阮玫清?哼,叶澜惜心中冷冷哼笑一声,看来阮玫清在王府里面引起的积怨还真的不浅。不知道自己今后是否可以利用这点,给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还以颜色。 三夫人走到院内,碧蓝早已打扫好了碎瓷片,站在一边等候。 “碧蓝,”三夫人压低了声音,“王爷没有仔细查看这碎瓷片吧?” “夫人放心吧,奴婢做事肯定没有问题。碎片已经全部都扫起来了,在这个布包里。”碧蓝打开手中的布包,给三夫人察看。 “那就好,三夫人看了一眼,吩咐道:“等会你去把这个布包扔进后花园的池塘里,记得,要小心。” “奴婢知道了,放心吧,夫人,这事儿没人会知道的。”碧蓝点头答应着离开了院子。 在房间的叶澜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个丫鬟不是自称足智多谋吗?她应该没想到自己会武功吧,所以之前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要和自己比武。她以为没人听得见吗?的确,一般人是听不到那么小声的谈话,可是有着武功底子的叶澜惜就另谈了。 只是不知道那个城府如此之深的丫鬟为什么没有怀疑过自己,也许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叶澜惜嘴角带着微笑,离开了三夫人的院子,因为这件事情,她可以有一段日子都不用担心有什么人来陷害自己了,还真是因祸得福。 叶澜惜心情舒畅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面迎上了一脸担忧的雪月。叶澜惜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可是雪月却被叶澜惜仍然有些苍白的脸色弄得心中慌张不已,怯懦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 “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叶澜惜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往床上一躺,就闭上了眼睛。辛苦了一天,还真的是筋疲力尽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一番。 雪月还想要上前去询问,但是看见叶澜惜疲倦不堪的冲着自己摆了摆手,只好帮她盖好被子拉上了床幔,守在她的床边。三夫人向来是个小心眼的善妒女人,肯定虐待了自家小姐。 在床幔里的叶澜惜却毫无忧虑,只觉得一放松下来,全身的疲倦席卷而来,浸满了自己。她美美的睡了一觉,甚至还做了一个甜甜的梦。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雪月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补药坐在床边,看着叶澜惜睁开了眼睛之后立刻递到她的嘴边。 叶澜惜睡眼朦胧,鼻尖被浓浓的中药味冲击着,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看着雪月担心的面孔,有些默默地无奈与感动。 但是很快,叶澜惜的思路就飘逸到了昨天三夫人和碧蓝所说的那个布包之上,一把抓住雪月的手,推开了中药碗,叶澜惜开口问道,“雪月,我想出去散步,去后花园的池塘边上逛逛。” 说完,叶澜惜不顾雪月的阻拦,跳下床来,迅速的换好了衣服,就要往外走,推开门却发现门口站了一排王府的侍卫,一个一个十分严肃的看着她。 “小姐,你被禁足了。”雪月有些为难的走上前,拉住了叶澜惜回到了房间。将房门关上之后,雪月重新端起了中药碗放在了叶澜惜的面前,想要逼着她喝下去。 “好雪月,我不想喝嘛!”叶澜惜非常的失落,本来想去一探究竟,结果才发现自己忘记被禁足的这件事。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才知道是这么的不自由。 在将军府里长大,比其他的同龄女子更加的直率活泼,叶澜惜自然难以忍受被人禁足的痛苦。她想要出去,却又不是很认得路,眼睛贼溜溜的转着,一个想法浮上了心头。 “雪月,你别这样看着我。”叶澜惜装作一副十分无奈无辜的模样看着雪月,可怜兮兮的水眸一闪一闪的博取着同情,“我喝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好不好?” 第四十章 莫名心慌 雪月有些奇怪,最近叶澜惜的所作所为都和以前有些不一样,若不是样子还是那个样子,雪月甚至会觉得叶澜惜已经不是她的小姐了。 在看见雪月狐疑的点头之后,叶澜惜高兴地接过了中药碗一饮而尽。随后立刻抓住了雪月的手,一脸拽你上贼船的模样,“我想要去花园里的池塘边上转转,你陪我一起去。” “小姐!”雪月苦着一张脸,她觉得小姐好像在一夜之间变回了曾经还在叶府时候的模样,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正想继续阻止,就看见叶澜惜已经换了一副凝思的神情,十分自信的说道,“你放心,我有办法不让王爷发现我们。” 叶澜惜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在夜晚的时候出去。她不敢和雪月说自己带着她就是因为自己根本不认识王府的路,更不知道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若是让她看见自己会武功的话会怎样。 人死之后会重生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任是谁也不会相信的吧?就算是一心对待自己好的雪月,估计也是接受不了的。有好几次,叶澜惜都想过要告诉雪月自己已经不是她的小姐了,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夜色降临,漫天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淡淡的洒在王府的石子路上。月儿躲进了云朵里,显得四周更加的昏暗,正好符合叶澜惜的心思。 雪月带着叶澜惜来到了她所说的那个池塘,叶澜惜望着那个小小的月牙形的池塘,嘴角微微的扬起,这么小的池塘,想要找到那包布袋应该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叶澜惜摸清楚池塘的位置之后,又带着雪月在王府里转了几圈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有些事情,叶澜惜不想让雪月知道,毕竟知道的越多,就会越危险。 在雪月怀疑的暮光之下,叶澜惜进入了梦乡。原本以为没有人打扰可以睡一个好觉,却没有想到睡到半夜会突然醒来。 叶澜惜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默默的起身,叶澜惜走下了床,来到了婴儿摇床的边上查看孩子。摇床中的小小婴儿熟睡的十分香甜,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分别抓着两个铃铛,一脸的安逸。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孩子明明就好好的睡在自己的眼前,却总是觉得内心惶恐不安,在不停地跳动着。看着眼前的孩子,竟然觉得内心没有什么触动。 思前想后,叶澜惜还是觉得不能够放心。轻轻地抱起了段宸枫,放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看守在自己的眼前。她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婴儿的边上,静静的凝视着他,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叶澜惜不知道为什么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段宸枫是个很乖的孩子,晚上几乎不怎么闹夜。叶澜惜起身了三次,给他喂了些奶,换了尿布。奶娘要前来帮她都被她阻止了,她觉得自己的心慌就是因为最近对孩子的忽视造成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她自己的孩子,她要自己照看。 但是因为每天夜里叶澜惜都要照顾段宸枫,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池塘里找碧蓝扔掉的布袋,所以报复三夫人的事情一拖再拖。眨眼之间,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半个月,叶澜惜可谓是真正体会到了一名母亲的辛苦。她已经逐渐的有些习惯,并且在计划着下一步要报复三夫人的行动。她很想去找十夫人帮忙,可是却不知道心境淡泊的十夫人是否会愿意帮助她。 段君贤已经有好久没有在叶澜惜的眼前出现了,叶澜惜对他的警惕也渐渐的放低。终于在这一天晚上,叶澜惜安顿好了段宸枫之后,自己一人悄悄地离开了院子,向王府的池塘走去。 这些天,叶澜惜在空余的时候制作了一张不是很大的布网。叶澜惜将布网撒下,拖着一角围着池塘走了一圈,再将布网拖上了岸。 好重! 叶澜惜若不是练过武功,恐怕是根本拉不动这一网的东西。怀着好奇的心情,将布网拉上来之后,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尖叫出声。 小小的布网之中,竟然有好几具已经腐烂的残尸遗骸,不仅面目全非,有些更是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十分的骇人。阵阵腐臭迎面而来,钻入叶澜惜的鼻腔中,让她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叶澜惜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忍住了浑身的怯意。她找来一根比较粗壮的树枝,拨弄着那些残尸,寻找着碧蓝那日丢掉的布袋。 夜深人静,一个鬼祟的黑影在池塘边上翻弄着死人的尸骨,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这个场景无论是任何人看到都已经会被吓得魂飞魄散。可是他却不会。 他默默地站在一棵大树的身后,静静的看着叶澜惜的动作,眼中的疑惑愈渐加深。 叶澜惜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男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她找了大半夜,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将捞起的尸骨重新扔回了池塘,荡起了一圈又一圈曲折的涟漪,缓缓地向远方散去。 这个王府里面还真的和地狱没有什么两样。 在来的之前,叶澜惜就已经想到过自己可能会捞到尸骨,却没有想到有这么多。更让人害怕的是,其中还有很多尸骨是女子的。这只是王府中一个小小的池塘,真的难以想象,整个王府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再一次亲眼见识到王府中的残忍,叶澜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感受到了前途的困难与艰辛,可是不管怎样,她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坚持下去。也许,真的应该早点准备,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吃人的王府,过着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至于那些欠着自己这具身体债的人们,叶澜惜一定会在走之前全部都讨要回来。仔细回想着那天偷听到的对话,叶澜惜好像突然明白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十一章 证据被毁 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么这个计划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巧妙的计策。只是,现在还是要先找出那包布袋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眼看着天就快要拂晓,叶澜惜收起了布网,将它藏在了池塘边上。安顿好了一切之后,这才打着哈欠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叶澜惜走后,段君贤独自走到了池塘边上。确认了周围已经无人之后,段君贤凝神屏气,提起一口真气集中在右掌之中,对着池水面一掌击出。霎时间,水光四起,满池的水向上涌起,形成了一条水龙冲向了池塘边上的树丛当中,顿时消失全无。池塘里的水在短时间内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了满塘底的污泥和各种各样的已经**的东西,然而,最多还是森森白骨。 段君贤皱着眉头慢慢的走近了池塘,手一指,池塘底的垃圾就一件一件的悬浮起来。段君贤不明白这一池塘的破烂,有什么值得叶澜惜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翻弄,难道是有什么宝藏不成? 手再轻轻的一挥,空中的物品悉数都落在了池塘的边上,一件接着一件,很快段君贤就草草的将池塘底中的物品都检查过一遍了,可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他注意的东西。 段君贤懒洋洋的离开了池塘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将叶澜惜想的太聪明了,也许她最近的异常行为只是因为害怕自己会将她赶回魅香阁。 令叶澜惜和段君贤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午后,叶澜惜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享受香茗阳光的时候,就听见一些在院门口路过的丫鬟们纷纷讨论着自己。 叶澜惜起了兴趣,屏气凝神的仔细听着,那些丫鬟无非是在说自己从妓院里出来的,厚脸皮,赖着王爷不肯走的事情。叶澜惜风淡云轻的一笑,并不是非常在意那些人的话。 可是叶澜惜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流言蜚语在一夜之间突然传的沸沸扬扬,一时之间整个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讨论她,一个不要脸的缠着王爷的狐狸精,更有甚者将她的故事夸大宣扬,叶澜惜就算是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也能感受到院墙外那些对自己火辣辣的嫉妒或者是鄙夷的目光。 这一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三夫人的功劳。 叶澜惜并没有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依然悠哉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她现在每天就在想着怎么能节省力气的将池塘底的东西都搜查一遍,可是却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几天之后的夜晚,叶澜惜再次来到了那个池塘,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个原本生活着锦鲤的池塘竟然在几天之内变成了一个干涸的泥潭。潭中只剩下一些枯木树叶,池水和池底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不见。 叶澜惜突然觉得后脊梁有些发冷,她不相信这是三夫人做的。但如果不是三夫人,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又是为什么要将这个池塘变成这样? 难道有人发现了她的行踪?! 想到这里,叶澜惜立刻回头向四周张望,警惕的检查着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事物。可月光下除了偶尔随风飘动的树叶发出“沙沙”声,还有几声虫鸣,寂静的要滴出水来。并没有什么人的踪影。 叶澜惜怎么会知道,其实就在那晚段君贤用内力将池水逼出之后,这个池塘就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至于那些内容物,则不知去向。 自己好不容易听到的线索就这么生生被人毁掉了,叶澜惜心中愤愤不平。三夫人如此欺压自己还有十夫人,就算是找不到证据,自己也会想办法让三夫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想好了对策之后,叶澜惜就开始着手准备。她吩咐雪月去为自己准备一些碎花布纹的布料,开始着手做一些白色的曳地长裙。雪月疑惑的看着叶澜惜突然自己动手做衣服,有些不解的问道,“小姐,你的衣服不是很多吗?为什么还要做?” “雪月,”叶澜惜抬起头看着雪月,一脸的认真,“你说,我们在这王府里住着,不能总是被那些夫人们欺负吧,也要反击对吧?你就等着看小姐我是怎么让她们明白,我不是一个可以被随便欺负的人。” 雪月虽然不明白叶澜惜的计划,但是看着她那么自信肯定的准备着,心中也有了底。小姐从小就特别的聪明,有许多自己的主意。若不是后来家世败落,进入了青楼,磨练了性格,也不会变的原来那副柔弱的模样。看着小姐逐渐的恢复成了以前的性格,雪月打从心底里高兴。 看来,小姐和王爷在一起的日子还真的是很开心。若是让叶澜惜知道,就连对自己最好的丫鬟内心里都觉得自己是厚脸皮赖着段君贤,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叶澜惜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曾经看见过的那件裙子的模样,花费了七天的时间用白色底的红色小碎花布料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裙子。当那条裙子以完整的姿态在叶澜惜的手中悬起的时候,叶澜惜不得不惊叹了一下自己的手艺,还真的是和记忆里的裙子一模一样。 叶澜惜早早的用完了晚膳,等到打更之后,换上了那身崭新的长裙。整理好了衣服,她又为自己梳了一个简易的堕马髻,插上了三根碧绿色的玉簪,随后又开始为自己化淡妆。 雪月站在叶澜惜的身边想要帮助她,却被叶澜惜阻止了。看着叶澜惜熟练的化妆手法,雪月只觉得叶澜惜手下的那张脸正在逐渐的变化,越来越像一个人。 “小姐,”雪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你今天晚上这么盛装打扮,是要去见王爷吗?” “秘密。”叶澜惜转过头,对着雪月眨了眨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可是为什么小姐你的妆容这么的奇怪,就好像是……”雪月说到一半,就被叶澜惜做出的表情吓得惊呆了,差点尖叫出声。 第四十二章 假扮玫清 叶澜惜的妆容分外的惨白,透着淡淡的青紫色,活脱脱像是一个女鬼。 叶澜惜看见雪月的反应,十分的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连和自己如此亲密的雪月都被吓到了,那么其他人就更不说了。 叶澜惜在雪月震惊的时候离开了院子,消失在夜色中。直到叶澜惜离开之后,雪月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让叶澜惜去的,因为叶澜惜打扮成的模样,根本就是和多年前的阮玫清一模一样! 只是让雪月不解的是那身碎花白裙,不知道叶澜惜耍的是什么花样。 雪月当然不知道,曾经身为将军之女的穆兰依在将军营里看到过的场景。 当时的穆兰依并不知道那个穿着碎花白裙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来历,只知道她是一个坚强的倔强的女人。只身一人闯入军营,被自己父亲的手下抓住之后仍然不屈服,最后惨死在狱中。 在十夫人告诉叶澜惜有关于阮玫清故事的时候,叶澜惜曾经有怀疑过阮玫清是不是就是自己在军中见到的那名女子,但是却一直不敢确定。 直到最近这些天,她才真正的确定。 这些天白天叶澜惜假装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其实她都有趁着雪月不注意偷偷溜出去,只是每次的时间都不长,所以雪月并没有发现。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叶澜惜出去的时候,她发现有人在自己的身后跟踪。 为了甩掉来人,叶澜惜专门挑一些偏僻弯曲的小路行走,迅速的转了好几个大弯消失在王府的一所被封条封住的屋子里,成功的甩掉了跟踪者。 叶澜惜仍然记忆犹新,就是在那间灰尘满满的破旧屋子中,她看见了一副女子的画像。清秀的脸庞,甜甜的微笑,满头的黛丝随意的挽起一个堕马髻,身穿一件白色的碎花长裙。 那分明就是她在将军营中见到过的女子。没有想到,自己在她临死之际陪伴过她走过一段路的女子,竟然就是段君贤从小青梅竹马的女人,阮玫清。 那身白色的碎花长裙,留给叶澜惜的印象十分的深刻。在牢狱之中见到阮玫清,她身上就是穿着这件衣服,直到她死。叶澜惜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要穿这件衣服来行刺,而不是穿着行动方便的夜行衣。 阮玫清的回答,让穆兰依十分的难忘。 这是我心爱的男人送给我的长裙,行刺不一定会成功,我一定会穿着这身长裙,就算是死,我也能心安。 那是多么深的感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叶澜惜不由自主的回忆起曾经的往事,竟然觉得心里有一丝无法表达的酸楚,哽咽在喉头。想起阮玫清的死,叶澜惜觉得有些内疚。因为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情,她本来可以挽救的。 想着想着,叶澜惜已经来到了三夫人的院子中。三夫人的房间,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叶澜惜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趴在墙角偷听房间内的声音,半晌之后,她才放心的确定了段君贤不在三夫人的房中。 叶澜惜走到了房间的门口,一章拍开了房门。叶澜惜运用了内力,力道十分的强劲,门被急速打开,掀起一阵大风,将房中微弱的烛光扑灭。顿时,响起了三夫人的尖叫声。 叶澜惜如期而至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渗人的惨笑,冷冷的发出哼唧的声音。三夫人曾经见过阮玫清,自然是被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后退着尖叫着,向叶澜惜求饶。 叶澜惜步步紧逼,慢慢的靠近三夫人。三夫人虽说是将门出身,但却胆小如鼠,被叶澜惜吓得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疯狂的伸着手拍打着眼前的幻影,毫无套路与招数。 原来这个就是三夫人的弱点。 叶澜惜心中默默地偷笑了两声,将三夫人的反应和出手都记在了心中。三夫人向来自负,阮玫清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让她感觉自己不如的女人,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玩了好一会儿,叶澜惜觉得满足了,甩甩袖子,一掌拍在了三夫人的背上,在她昏迷之后离开了院子里,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连着三天晚上,叶澜惜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过来吓唬三夫人。染晴君已经被吓得都出了经验,每到晚上的这个时候,她都会事先躲起来,左手拿着一个火把,右手拿着一道黄符等着阮玫清的到来。 然而,就在染晴君不敢松懈的拿着装备等了一个晚上之后,阮玫清的身影却根本没有出现。因为那晚上叶澜惜觉得太累,早早的就在自己的屋里歇下了。 也许是上天怜悯叶澜惜,还好她这天夜里没有前去找三夫人。因为段君贤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在三夫人的院子四周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来人自投罗网。 根据三夫人的描述,那个人就是想要假扮成阮玫清没有错,只是,阮玫清的那身装束,在这个王府里看过的人并不多,到底是谁呢?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 叶澜惜其实并没有什么复杂的目的,只是想试探一下三夫人罢了。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半个多月之后她还要与三夫人一比身手,就算是心中十分有把握,也要再去打探一下情况。 更何况池塘里的证据被人毁坏,让叶澜惜觉得非常的不开心。她就不相信了,就算从正途不能让三夫人受到惩罚,自己的坏点子也不能让三夫人过得心惊胆战。 谁知道三夫人受到惊吓之后,根本就慌张失措的连武功都忘记了。这样的对手,真的是不足为惧了。 段君贤烦闷的在三夫人的面前来来回回的走着,思考着到底怎样才能找出那个假扮玫清的女人。玫清的死是他心中不可磨灭的痛,哪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这么不知死活的想要挑战他的极限,那么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王爷,碧蓝求见。说是有一个好主意可以帮助王爷找到假扮阮玫清之人。”白天龙突然走进房内说道。 第四十三章 真正目的 白天龙的话果然引起了段君贤的好奇心,点点头之后,白天龙就将碧蓝带进了房间。 “奴婢有事情要告诉王爷。”碧蓝谨慎的走上前一步,微微屈身,“奴婢知道那个假扮阮姑娘的人是谁。” “是吗?”段君贤剑眉一挑,摆出了一个性感质疑的弧度,轻抿着嘴唇,嘴角微微上翘,对着碧蓝轻轻的勾勾手指,“过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碧蓝碎步上前,走到段君贤的身边,向前倾着身子,整个人都依附在段君贤的身上。领口有些松垮,露出了胸前洁白无瑕的一片雪肌,在段君贤的眼前一摇一晃,似乎还能看见更深处的美景。 碧蓝身上有一阵奇异的香水味,让段君贤觉得心旷神怡。碧蓝长得很水灵,做一个丫鬟明显就是大材小用。曾经三夫人不放心放这么一个美人在自己的身边做丫鬟,可是碧蓝一直对她很忠心,帮助过她很多次,所以最后她也接受了她。 可是今天,染晴君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眼睁睁的看着碧蓝借着告诉段君贤秘密的机会明目张胆的靠在他的怀里,然而放荡不羁的段君贤向来是来者不拒,长臂已经牢牢的环住了碧蓝不盈一握的纤腰。 碧蓝妖媚的看了一眼段君贤,声音柔媚娇嗔,轻声轻气在他的耳边吹着热气,轻启朱唇,缓慢的吐出了一个名字。 是她? 段君贤的脑袋里停滞了一瞬间,随后立刻将碧蓝横抱起来,一甩裙摆走进了里屋。扔下了在原地发愣,恨得牙痒痒的染晴君。 白天龙仍旧静静的站在外屋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染晴君,对里屋的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丝毫不在意。染晴君却是听的羞在脸上怒在心里。 很快,里面就没有了声音。段君贤重新走了出来,竟然换上了一身新的衣服。那身白色衣服,染晴君怎么觉得那么熟悉,想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曾经看见碧蓝用那布料做一件衣服,还一脸娇羞。 原来这个小狐狸精早已经有了预谋,只是自己愚钝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真是后悔晚矣。 段君贤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染晴君,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白天龙一声不哼的跟着段君贤离开了,并且留下了一道封碧蓝为二十三夫人的命令。 出了院子,段君贤才将强忍着的怒意散发出来一点点,拧着眉头愤怒的盯着地面,像是想把地上挖出一个深洞一样。“去找叶澜惜!” 叶澜惜正坐在婴儿床边,一边绣着一个红色的肚兜,一边在哼着歌曲。突然段君贤破门而出,一把提住叶澜惜的领子,将她从椅子上直接抓起,放到自己的正前方。 突然的声音将孩子惊醒了,孩子不安的开始哭了起来。叶澜惜难耐的转过头看了孩子一眼,随后又怒视着段君贤,“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你吓着他了。” 谁知段君贤却丝毫不在意,手上的力道愈加的变大,眼睛慢慢地睁大,一动不动的瞪着叶澜惜,“我只问你一次,那个假扮阮玫清的人是不是你?” 段君贤这么快就发现是自己捣的鬼,这个本在叶澜惜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不是很害怕也不是很在意,只是淡淡一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看着段君贤,下巴微扬,“你在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右手上中指和无名指之间有一颗很小的痣,”段君贤抓起叶澜惜的右手摆在他们两人之间,将手背向着叶澜惜,“你自己看,那个人不是你还有谁?” “真是没有想到你的观察能力这么好。”叶澜惜很大方的承认了,一用力,将自己的右手从段君贤的手中抽了回来,随后手掌一转,出力击向段君贤的前胸。 段君贤出手速度极快,叶澜惜什么都没有看见,自己的手腕就已经被他用两指掐住了,紧紧的禁锢住,一动也不能动。声音低沉魅惑而又略带愠怒,“你是在找死吗?” “我做什么,好像你管不着吧?”叶澜惜并不服输,不就是力气比自己大点,武功比自己好一点吗?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身上的那股强势的压力,好像他说什么,自己就必须要做什么一样。 “你做什么我不想管。”段君贤不屑的松开了叶澜惜的手,曾经充满温柔的眼睛里此时只有凛冽的恨意,“你也知道,玫清是我不可触碰的底线。” “你有你的底线,我有我的原则。”叶澜惜昂首挺胸,正对着段君贤说道,丝毫没有畏惧,“三夫人若是暗算我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将主意打到了我的孩子,那么我这个娘就一定不能袖手旁观!” “而你,”叶澜惜没有给段君贤反驳的机会,就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子,悲痛的说道,“你不帮助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将证据毁掉?!池塘里的布袋是被你拿走的,对吧?” 叶澜惜捅破了窗户纸,正大光明的问话反倒让段君贤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鬼祟。池塘是他毁的没错,布袋也的确让他的人捡到了,只是最近一直很忙有别的事情要处理,还没有仔细研究过那个布袋里的东西。 段君贤摆出一副就是我做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的傲态,魅惑性感的眼神落在了叶澜惜的身上,半晌才说道,“就算是这样,你触犯玫清的事情也不能抵过。” “人死就要节哀。”叶澜惜想起了十夫人的话,又想起了阮玫清在监牢里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清了清嗓子,对着段君贤说道,“何必让活着的人因为已经死去的人而遭受罪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段君贤仔细的凝视着叶澜惜的水眸,总觉得里面好像包含了什么自己不能读懂又有些似曾相识的东西。 “我的意思很简单。”叶澜惜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一早就想要说的地方,“你不应该让这王府里的女人都把玫清当做不可触碰的禁忌,”话说到一半,就感受到段君贤强烈愤怒的目光直直的射来,让叶澜惜犹豫了那么一下,到底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第四十四章 各怀心事 “你更不应该让那些在地牢里的无辜士兵为你的阮玫清陪葬。”叶澜惜还是壮着胆子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其实这个想法她一直都有,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 “他们无辜?”段君贤嘴上并不承认叶澜惜的话,但是内心已经略微有些许动摇。也许叶澜惜说的是对的,真正该死的,是纵容属下虐待阮玫清致死的穆老将军和参与谋害的穆兰依。“那么,和任长天一起谋害她的穆兰依呢?” “穆兰依?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叶澜惜不明白段君贤为什么会那么说,“你当时根本就不在那里,又怎么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确不在,难道你在吗?”段君贤不屑的看了一眼叶澜惜,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努力的寻找当年事情的真相,就算他还是不能完全的还原当年的事情,也总好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叶澜惜吧? “我……”叶澜惜一时语塞,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阮玫清当年被囚禁在监狱里的时候,自己的确可以算的上是一个经历了这件事的人,可是,穆兰依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被段君贤报复致死还是由于其他的原因。 “我帮你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你放过那些无辜的战俘好不好?”叶澜惜声音有些哽咽,那其中有许多曾经对自己很好的人,她不想他们都和穆兰依一样,死在异国他乡。 段君贤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叶澜惜的实力,“就凭你?你还是先想办法要怎么赢得了三夫人再说吧。” “好,你等着。”叶澜惜坚定地点点头,“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 段君贤压根就没有把叶澜惜的话放在心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原来以为她会改过自新,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旦被自己宠爱了几次之后就又变得这么狂妄自大,还真的是不能给她一点点的甜头。 段君贤离开了叶澜惜的院子之后径直来到了王府的另外一个偏僻的角落里,轻轻地推开门,立刻就有一个温热的身子贴了上来,声音颤抖的喊着,“你终于愿意过来看我了。” “松开我。”段君贤没有推开她,但是声音凛冽冰冷万分,吓得女人柔软的身子不自觉的一抖,立刻就后退了三步,听话的站着一动不动,丝毫不敢向前靠近。 段君贤对待自己之前了解到的关于阮玫清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怀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见过叶澜惜之后总觉得心中十分的不安,于是控制不住的又走到了这个院子。 这个院子里有一个他培养了很久的成功细作,不过洛水国战败之后,这个细作自然也就失去了她的作用,被段君贤闲置起来。 “我问你”段君贤凝思了一会儿,还是犹犹豫豫的开了口,“当年关于阮玫清的死,你所查到的事实没有向我有所隐瞒吧?” 女人惊喜的脸蛋立刻就耷拉下来,苦笑了一下,原来这个男人半夜过来找自己还是为了那个已经死去了的女人。她轻轻地摇摇头,坚定地说道,“阮姑娘是被任长天虐待致死,穆老将军纵容任长天,而穆兰依更是帮凶!” 也许他的行为很没用,但是再次得到女人的肯定答案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心安了一些。自己没有搞错,自己一直以来做出的报复行为也没有找错对象。 就算是弄错了又能怎么样?洛水国已经被灭了,穆老将军也战死了,就连他最宠爱的女儿也死于自己的手下。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错就错了吧。 段君贤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但是只要事情一旦涉及到阮玫清,他就开始变得不理智,宁错杀一千,也不愿意放过一个。 段君贤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了隐忍着自己满腔愤恨的女人,默默的攥紧了手中的拳头。 女人冷冷的笑着,心中酸涩又悲痛,明明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取代那个女人的地位,可还是不愿意放弃。不到事情要暴露的最后一刻,她绝对不会告诉段君贤当年的真相。 既然自己得不到,那么谁都不要想得到! 与此同时,叶澜惜和染晴君都在为各自的比拼作着最后的准备。染晴君天天在院子里练习武功,叶澜惜却自己躲在房间里,将房门紧闭不知道在干什么,就连雪月都不能进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二人比试的日子。艳阳高照,万里无云,染晴君昂首挺胸的走出了房门,舒展了一下身子,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自己在这场比试中肯定会胜出。 叶澜惜微笑着走出自己的房门,立刻就看见了一脸担忧的雪月。叶澜惜不满的瞪了雪月一眼,雪月勉强扯起嘴角对着叶澜惜笑了一笑,她不是不愿意为自己的小姐加油,是她觉得自己小姐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胜算。 两人来到比试场的时候,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有丫鬟,有其他的夫人,都是前来凑凑热闹的;有看不起叶澜惜的,更有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前来起哄的,反正不管谁赢谁输,她们都是得利的一方。 叶澜惜今天又穿了那身白色的碎花长裙,大摇大摆的在染晴君的面前晃了过去,像是故意告诉染晴君,假扮阮玫清的人就是自己。染晴君看见了叶澜惜走路的姿势和身上的衣着,果然被吓得不轻。 随即,染晴君就反应过来,立刻收起自己惊慌的表情,立刻摆出一出傲慢的姿态斜睨着叶澜惜。就在二人默默地明争暗斗的时候,段君贤带着白天龙和洛凡来了。 视线直直的落在了白色的碎花裙上,段君贤面色立刻就沉了下来。想起叶澜惜倔强的小脸,跟自己保证的坚定模样,不知道为何就有种想要让比试立刻就开始的冲动。 段君贤一如往常的沉着冷静,一步一步的走到最中间的位置坐下,缓慢的开口说道,“比试开始。”。” 第四十五章 轻松获胜 叶澜惜镇定的走到比试场的正中间,一甩自己披在肩上如锦缎般的黑色秀发,摆好了架势。叶澜惜的手上,拿着的是一条雪白色的银鞭,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条银鞭是叶澜惜最近才让人特意为自己打造的,也是为了模仿阮玫清。阮玫清的银色骨鞭,叶澜惜曾经亲眼见过,当时被精致的锻造给惊呆了,所以曾经仔细的拿在手上把玩过。 叶澜惜的记忆力极好,凭着对银色骨鞭的印象,她前不久轻松地画出了草图,让人重新为自己定制了一条和阮玫清一模一样的骨鞭。她不怕段君贤发现,她就是为了和阮玫清一模一样,从而在心理上首先占据优势。 银色骨鞭微微一抖,就像是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涟漪不停地散去,晃得染晴君略微的眯起了眼睛。这个叶澜惜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么做是想要讨好段君贤的喜爱吗? 染晴君毫不迟疑,从背后抽出了自己祖传的厚背大刀,在空中随意的耍了两下,就对准叶澜惜砍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空气中风声阵阵,两道明晃晃的身影就纠缠在一起,顿时武器碰撞的清脆声不绝于耳,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三招过去,染晴君丝毫没有占领上风。她没有想到叶澜惜居然可以接下自己这么多招,原以为一上场就能将她立刻撂倒在地,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内心的不安猛然升起,占据了染晴君的胸膛。再加上叶澜惜的招式,动作,神情都几乎是阮玫清的翻版,有时候染晴君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也许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阮玫清。 不,不可能!染晴君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只觉得脊背后面发凉,冒出阵阵冷汗。不管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只要她挡住了自己获得宠爱的路,那么就必须杀无赦。 叶澜惜从容不迫的应对着染晴君,口中小声的念念有词。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自己曾经因为好奇贪玩而学过一点皮毛的催眠术到底有没有用,但是看着染晴君越来越混乱的步伐和渐渐失去节奏的动作,叶澜惜的嘴角咧开了一个胜利的弧度。 再加上之前叶澜惜仔细的研究过染晴君的出手套路和招数,对付一个已经内心无比慌张的染晴君,那可真是变得更加简单了。很快,十招之后,染晴君就被叶澜惜制服在身下,一动也不能动。 整个比试过程中,全场一片寂静。段君贤目不转睛的看着纠缠中的两人,将两人的表情变化和所有动作的细节都收入囊中,分毫不落。叶澜惜的获胜原本是出乎他的意料的,不过看到染晴君不同于寻常的慌张失措,似乎胜负又是在意料之中的。 “我赢了。”叶澜惜静静的说着,向段君贤伸出一只手,“王爷现在可以按照将我的簪子还给我了吧?” 叶澜惜的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段君贤的身上,说实话,再厉害的武功也不如段君贤的一句话来的有用。 段君贤眸色清冷,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和在比试场中间的两人,缓慢的点点头。他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那根奇特的簪子,在叶澜惜的面前晃了一晃。 叶澜惜松开了染晴君,把她丢在一边不管,径直的走向了段君贤。她留着这根簪子还有用处呢,比试已经赢了,要立刻拿回簪子,绝对不能让染晴君又钻了什么空子。 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急匆匆的向自己走来,突然脑海里又想起了之前叶澜惜十分肯定的和自己说关于阮玫清的事情。望着那身阮玫清生前最喜欢的裙子此时正在叶澜惜的身上随风飘扬,胸口就觉得堵着一口气。 果然就在叶澜惜伸手接簪子的时候,段君贤猛然收手,将簪子重新收回了自己的袖子中。秀眉一挑,一字一句的说道,“就凭这么点功夫就想着要拿回你的簪子,想的太美了吧?” 段君贤说完,不等叶澜惜说话,立刻向后退了三步,重新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魅惑的笑容若隐若现。轻启薄唇,声音冰冷又充满了挑逗,“你若是能让我离开我的座位,那么我就将你的簪子还给你。” 段君贤的话简单明了,叶澜惜也果断干脆。一个箭步冲上前,银鞭直直的招呼到段君贤的面门上,却被他轻松地躲闪开了。 段君贤并不回手,只是一味的躲闪着叶澜惜的追击。叶澜惜鞭鞭落地生风,可惜不管她耍的再怎么快,都是连段君贤的衣角都碰不上,更别提要将他赶下座位。 手中的银鞭依旧挥舞着,叶澜惜的脑海里飞速的旋转着,思考着速战速决的办法,这样拖下去,自己是不可能能拿回簪子的。 灵光一闪,一个鬼主意冒上心头。但是叶澜惜又有些犹豫,最终心一横,决定赌一赌。 三个飞快的旋鞭,一大步靠近了段君贤的身子,在一个银鞭落地之后的转身,叶澜惜故意踩空了一脚,身子直直的向后倾斜下去,她惊恐的叫出了声,本能的向段君贤伸出了求助的手。 一双肤如凝脂的纤细嫩手在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段君贤本是想冷漠的看着叶澜惜直直的摔倒在地。他还真是高估了这个女人,本来以为她会有什么好办法取胜,没有想到她竟然没有站稳,要以摔倒来结束她们今天的闹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段君贤鬼使神差的伸出了自己强劲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叶澜惜伸向自己的玉手,想要抓住她。就在段君贤怔愣自己为何会伸手的时候,叶澜惜猛然用力,反抓住段君贤的手向自己的怀里一扯。 段君贤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摇晃着向前扑倒。然而叶澜惜早有准备,就在倒地的那一刻,突然抓住段君贤的身子旋转了起来,结果变成了段君贤在下,自己在上的姿势,直直的摔倒在地。 一声男子的闷哼声,紧接着是一声女子的尖声哀鸣。全部人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都在那一刻呆住了。 第四十六章 出乎意料 如叶澜惜所预料的那样,段君贤失去平衡跌倒在地,叶澜惜则摔在他的身上,按理说不会很痛,可是她的表情却好像十分的痛苦。在倒地的那刻,叶澜惜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紧接着有温热的暖流缓缓的流出。该死!叶澜惜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肩,上面赫然插着自己这具身体祖传的发簪。 这场赌局,原本叶澜惜认为她赢了,最后才发现是双输。 她竟然不知死活的想赌一赌自己在段君贤心中的分量,看他会不会救自己,如果他向自己伸出援手,那么自己就可以顺势将他拉下座位。 没有想到段君贤拉是拉了,可是却在两人倒地的那刻,将手里的簪子反转对着叶澜惜的右肩,叶澜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簪子刺穿自己的身体。 “别那么愤怒的看着我。”段君贤慵懒悠闲的声音响起,一阵一阵微微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叶澜惜的脸上,还带着一股段君贤身上特有的清香。“你该起来了吧?我已经把簪子还给你了。”话音刚落,人已经推开了身上的叶澜惜,站了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恶!摆什么架子!叶澜惜忍痛站起身来,师玉立刻走了过来搀扶起叶澜惜。叶澜惜感激的看了一眼师玉,两人缓慢的离开了比试场,往回走去。“雪月,”一进门,师玉就开始安排起来,“你快去厨房准备一些热水和酒过来,你家小姐受伤了,我要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哦,好。”雪月看见了叶澜惜右肩上明显的一滩艳红色,只觉得无比的心疼。连忙答应着,快步去厨房寻找师玉多需要的东西。 “有些痛,忍着点。”师玉撕扯着一块布,递给了叶澜惜。叶澜惜会意,将布塞进自己的嘴里咬住,对师玉点点头。师玉走了过来,一手按住了叶澜惜的肩膀,另一只手抓住了簪子的上半部分,用力一拔。叶澜惜随着簪子的拔出颤抖了一下,但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师玉将占满了血迹的簪子放在了一边,又用干净的沾湿了酒的白布将伤口附近擦干净,简单的上了一些草药又帮她包扎好。 “我今晚回去先帮你配一些药。”师玉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说道,“你最近这些天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碰到水。”师玉又和雪月交代了几句话之后,离开了叶澜惜的屋子。 雪月忧心忡忡地看着叶澜惜的伤口,叶澜惜却拿起身边的簪子放在雪月的面前晃了一晃。“你看,”叶澜惜面带着胜利的微笑,“起码我将簪子拿回来了,这就够了不是吗?” “小姐,”雪月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夫人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小姐的,小姐的命格高贵,一定会风凶化吉的。”“命格哪有什么高贵之说。”叶澜惜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并不在意的样子。 “小姐的圣女命格怎么会不高贵?”雪月小声的嘟囔着,“奴婢一直觉得王爷让小姐为他生孩子就是因为这个。” “是吗?”叶澜惜有些吃惊,她不仅是玄阴之体,居然还是什么圣女?雪月没有听出叶澜惜话中有话,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啊,小姐是圣女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所以奴婢也只是猜测。” 叶澜惜又想起了之前在典当铺得到的消息,原来自己就是仙山族的圣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圣女为什么会沦落到妓院。 由于叶澜惜轻松地打败了将门出身的三夫人,所以一时之间没有人敢来惹叶澜惜的麻烦。叶澜惜很悠闲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养伤,每天就陪着段宸枫,看着他的模样一点一点的变得好看,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中满满的全都是幸福。 但是段君贤却不会让叶澜惜一直过这么快乐悠闲的日子,没让叶澜惜休息几天就又找上了门来。 “快点起来,收拾东西,跟我走。”段君贤一走进门就对叶澜惜说道,一副命令的口吻,丝毫不给叶澜惜喘息的机会。他冷漠的站在一边看着叶澜惜,眼中含着不明的意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澜惜一肚子窝火,故意慢悠悠的站起身来,收拾一下自己的衣服装扮,结果被等的不耐烦的段君贤一把抓过手腕扯了出去。 走了两步,叶澜惜就甩掉了段君贤的手,吃痛的揉揉自己的手腕,倔强的看着段君贤,“你到底要带着我去哪?我自己有脚会走,不用你拉着。”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恨穆老将军还有穆姑娘吗?”段君贤咬牙切齿的说道,语气里难掩的恨意,“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这到底是为什么!” 段君贤的话无疑挑起了叶澜惜的好奇之心,他对穆老将军和穆姑娘的恨意已经远远超出了应有的范围,就连死后都要承受着别人莫名其妙的恨意,叶澜惜也觉得十分的难受,希望早一日帮助自己的父亲澄清。 走着走着,叶澜惜只觉得周围的路越来越熟悉,直到走到了地牢的门口,叶澜惜才明白原来段君贤是想带着自己去见那些战俘,看来自己之前对他说的话也是有一定的用处。 叶澜惜一言不发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走进了这个曾经让她吃过许多苦,留下了许多可怕回忆的地牢。段君贤在前面走着,两边的牢犯看见他,全部都立刻向后退着,缩到墙的一角,十分的害怕。 也不知道段君贤对他们做过些什么,叶澜惜想到之前自己还是将军之女的时候在军营听说过的酷刑就觉得浑身颤栗,也不知道那些曾经对自己好的将士们都在这里受到了什么样的苦。 想着想着,叶澜惜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十分的难受,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咽在心头,堵着她浑身不舒服。段君贤眼角余光微微的瞟向了叶澜惜,眼睛里浮现出疑惑和怀疑的神色。 “到了。”段君贤突然在一所牢房门口停了下来,背对着叶澜惜说道,“他们就是穆老将军手下最信任的人,今天,我要你和他们一起目睹我是怎么让他们最在乎的人饱受苦难的。” 说完,段君贤拍了拍手,对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白天龙说道,“将人带上来。” 第四十七章 兰依未死 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带着渗人的寒气,逐渐的变大,有节奏的回荡在地牢里。白天龙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条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链,铁链的另外一端则绑住了一个女子的双手。 满头蓬乱的头发,松松散散的随意摆放在衣衫褴褛的囚衣之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伤口处血肉模糊,娇小的身影一点点的出现在叶澜惜的眼前,只让她觉得非常的眼熟。 女子低着头,苍白的小脸被额前的乱发遮住,她怯懦的走到了段君贤的面前跪下。 段君贤冷哼一声,伸手抓住她满头的蓬乱的头发向后一扯,女子的头瞬间被抬了起来,面对着牢房里的人,她因为疼痛而发出了一声闷哼。 “看清楚,她是谁。”段君贤冷冷的声音在地牢中久久的回荡,牢房中的人看清了女子的脸,全部都黯然失色,更有几人直接冲了上前,抓住了牢房的木栅栏不停地摇晃,口中碎碎的骂着。 “段君贤,你这个畜生!”张将军就是冲上来的其中之一,他企图将手伸出栅栏,想要抓住段君贤却被他轻巧的躲开了。 邵副将,黄副将,还有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将军张秋明,他们都还活着,都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只是自己已经不能再次融入他们之间了,叶澜惜觉得十分的哀伤。 她真的非常想上前告诉他们,她就是那个从小在他们的呵护之下长大的穆兰依,她就是那个喜欢在军营里舞刀弄枪的将军女儿,她也是一个可以在战场上英雄杀敌的巾帼英雄,可惜现在,她只是一个寄居在一副柔弱身体中的青楼女子。 “看清楚了没?”段君贤的高声提问再次在地牢中响起,不禁惹起了叶澜惜的好奇之心,她刚想要走上前去看那个女子的正脸,却被白天龙用手臂挡住。 “你乖乖的站在这里就好。”看样子,段君贤并不想让叶澜惜靠近这个女子,冲着身边的人挥了挥手,立刻就有人将这个女子绑到审讯台中央的木架之上。 白天龙提着叶澜惜的衣服,将她拽到了一边站着,随后就拿起审讯台边上的鞭子走到了女子的跟前。 白天龙将鞭子高高举起,在女子的眼前晃了一晃。只听见段君贤继续说道,“穆兰依,还不把你从前做过的罪行坦白的交代出来。” 穆兰依?!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穆兰依?!这不可能! 真正的穆兰依就是自己,而自己,已经死了! 如果穆兰依没有死,那么现在自己重生在叶澜惜身体里的事情又怎么解释?!若是穆兰依死了,那么段君贤…… 不会的,这个世界上最清楚穆兰依已经死了的事情,就只有两人——自己还有段君贤! “你是穆兰依?”叶澜惜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将女子埋在头发之间的脸颊抬起,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只是眼神颇为空洞。 “你想要干什么?”段君贤一个大跨步走上前,一只手就将瘦弱的叶澜惜从地上提了气啦,“乖乖的给我站在后面看着。” 叶澜惜被段君贤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吓得浑身一抖,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好奇和震惊都缩了回去,冲着段君贤微微的点点头,一副温顺的模样。 叶澜惜的表现让段君贤满意的点点头,重新将目光落在了那名和穆兰依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身上,“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我说。”女子柔弱的声音响起,还略微颤抖着,“当年我和阮玫清因为意气相投,结为了好友,虽然我们各为其主,可交情却很深。” 叶澜惜再次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自己和阮玫清是好友的事情这个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的思绪跟随着女子的话,回到了三年前…… 阮玫清被俘虏的时候正好是冬天,漫天的大雪,飘飘洒洒,整个天地都沉浸在白色的禁忌之中,毫无生气。 那一抹鲜艳的身影就在黑夜的掩护之下闯入了洛水国的军营,直直的冲向穆老将军的帐篷,想要擒贼先擒王。 想法固然是好的,只可惜穆老将军的营帐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攻入的额,士兵越来越多,就连副将都来了两个,将阮玫清团团围住,很轻易的就将她擒拿住。 然而,这其中就有好色成性的任长天。 任长天生性贪恋美色,再加上军营生活中无聊寂寞,看到了阮玫清姣好的面容之后自然是心向往之,立刻将她关押在自己的所管辖的监牢之内。 然而,当时身为将军之女的穆兰依则十分看不惯自己父亲的手下时不时的拿战俘出气,虐待他们,所以每天总会抽出一些时间去各个监牢里面巡查,看看有没有被误抓进来的老百姓或者是需要帮助的人。 在穆兰依的心里,战俘也是人,大家都是各为其主。就算是战败被抓,也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更不应该虐待他们。 于是,穆兰依就这么第一次在任长天的监牢里面看见了阮玫清。 阮玫清的一身白色碎花长裙给穆兰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么一个倔强的女子,那么一个坚强的女子,又是那么一个痴情的女子,也是一个忠孝两全的好女子,只是因为性格的急躁就这样成为了战俘。 对于阮玫清,叶澜惜的心中始终怀着一份惋惜,她总觉得阮玫清若是没有被抓住,肯定为战争做出更大的贡献。不过,身为一名洛水国人,阮玫清被及时抓住又是一件幸事,还真的是很矛盾。 第一次与阮玫清说话的时候,穆兰依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的待遇。 高傲的抬起头,轻蔑的斜视着穆兰依,阮玫清打从心底里的看不起这个仗着自己父亲是将军,就可以跟着部队一起过来行军打仗的女子。这样的女子,能有什么真本事?靠的还不是自己将军之女的家世背景? 但是后来,穆兰依的所作所为彻底让阮玫清对她的印象改观。 第四十八章 冒名顶替 当阮玫清发现叶澜惜和她一样,可以将攻城兵法背的滚瓜烂熟,并且对各篇战略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的时候,阮玫清觉得自己好像是找到了难得的知音。 穆兰依也因为认识了阮玫清而感到十分的开心,从小跟着父亲到处行军打仗,穆兰依的性格与其他闺中女子有所不同,能和她成为好朋友的人并不多,所以,当她发现阮玫清和自己爱好相同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开心。 两个国家的女子,就这样相遇,并且成为了不可多得的好友。 成为了好友之后,穆兰依也曾经疑惑过,不明白这样冰雪聪明的女子为什么会那么冲动,会想到要只身一人,闯入敌营,可是每当她向阮玫清问起的时候,阮玫清总是一脸不悦的沉默。 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好色的任长天一直注意着美貌如花的阮玫清,只是碍于叶澜惜总是在她的身边而不好下手。 任长天终于等到了叶澜惜有事不能来监牢找阮玫清的一天。 那天天色并不好,像是事先征兆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阮玫清正独自一人坐在牢房中,想着要怎么逃出这个鬼地方。 她想过让叶澜惜帮助她,可是她也明白她和叶澜惜终究还是敌对关系。只是靠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阮玫清真的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成功的逃脱。 任长天身穿着一身便服走进了牢房,立刻就让牢房附近的狱卒全部都退下。他奸笑着想要靠近阮玫清,却被她一巴掌打得半边脸高高肿起。 “臭女人!”任长天不满的唾骂着,将自己的袖子挽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靠近阮玫清。阮玫清自然清楚他的心思,拼了命的反抗,但是因为在牢中待得时间过久,又是女子,自然是难以敌过任长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穆兰依不知道怎么的出现在牢房门口,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一样,救了阮玫清。气愤的穆兰依二话不说,就将任长天从牢房里赶了出去,被吓得花容失色的阮玫清立刻就躲在了穆兰依的怀里瑟瑟发抖。 “好了,没事了。”穆兰依慢慢的抚着阮玫清的背,柔声的安慰着她。 等到阮玫清安静下来之后,穆兰依又开始担心起来,“你住在这里,早晚会被他所害,不行,我要带着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阮玫清想想也觉得叶澜惜的话说得对,毫不犹豫的就跟着她离开了牢房。 穆兰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叶澜惜早已经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女人不仅清楚的知道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更是知道自己和阮玫清之间的友情。 “怎么不说了?”段君贤甩了一下手里的皮鞭,威胁着穆兰依,“后来发生了什么?后面的故事才是重点,你怎么能不说呢?” “还有你,”段君贤的目光在地牢中来回的扫视,最终还是落到了叶澜惜的身上,“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恨她们父女吗?竖起耳朵给我听好!” 后面发生的事情,叶澜惜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应该不是让段君贤恨穆兰依父女的原因才是啊,因为…… 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告诉段君贤关于阮玫清的事情,他竟然已经全部知道了,不仅知道了,还要找一个女人假扮已经死去的穆兰依,真的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穆兰依对着段君贤连连求饶,就是不敢说出后来发生的事,不仅让所有的人都觉得十分的好奇。 “不许求饶!兰依,坚持住!”在牢房里关着的张将军又是一声怒喝,吓得叶澜惜也浑身一抖。张将军此时紧咬着牙关,用犀利的眼神警告着穆兰依。 张将军从小就是最疼爱自己的,每次自己被父亲处罚,都是他偷偷的在背后帮着自己。自己调皮贪玩,他就带着自己在军营里到处玩耍,教自己如何玩弹弓,如何射小鸟。 如果说父亲教会自己武功,教会自己行军打仗的本领,那么张将军就是教会了自己生存的本事,教会了自己如何享受生活。 “你不敢说?”段君贤冷笑一声,仿佛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慑人的寒气。冷酷而又绝情的一句话,仿佛就要将穆兰依刚刚伫立起来的勇气全部都击溃,叶澜惜很熟悉这种感觉,之前自己在地牢里的时候,段君贤也是这样的。 “我会有办法让你说的。”段君贤靠近了穆兰依,低声说出这句话,霎时间,叶澜惜只觉得地牢里的寒冷又增添了几分,浑身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给我上刑。”段君贤性感的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一个残忍的命令。白天龙领命,立刻拿起鞭子走到穆兰依的身前就开始抽打起来。 女子因疼痛而情不自禁发出的呻|吟声在地牢里回荡,叶澜惜不忍心看过去,张将军和所有的战俘也都将头扭到另外一边。可是不管叶澜惜怎么躲避,女子的声音还是一声接着一声传进了自己的耳朵,勾起她的好奇之心。 段君贤并不知道自己就是穆兰依的事,所以他才自演自导了这么一出戏。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自己都会保护张将军他们不受他的伤害。至于这个被人毒打的穆兰依,叶澜惜真的不知道她到底应不应该帮助她了。 “别打了。”叶澜惜最终还是不忍心看着这个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受刑,更重要的是,她不想看见张将军为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如此难受。 “你凭什么在我的面前发号施令?”此时的段君贤就像是一枚失控的炮弹,谁惹了他,就把枪口对着谁。“难道就因为你上过我的床?因为你为我生了一个儿子?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 段君贤的当中羞辱,让叶澜惜愤恨不已。紧握的拳头咯吱直响,咬牙切齿的看着满脸幸灾乐祸表情的段君贤,叶澜惜发誓自己一定会揭穿他的阴谋。 第四十九章 巧救侍女 “别用那么仇恨的眼光看着我,”段君贤突然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用食指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尖,“好了,你先回去吧。等到这个女人愿意说了,我再叫你过来。” 段君贤一摆手,白天龙就会意的带着叶澜惜离开了地牢。走到地牢门口的时候,白天龙停住了脚步,“你自己回去吧。”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自己走就自己走。叶澜惜双手绞着衣袖,一直在琢磨着刚才那个女子是谁。 由于在思考着东西,不知不觉之中叶澜惜就走进了自己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四处都是漆黑一片,仅有一层淡淡的月光,叶澜惜每走一步都十分的小心,生怕自己会摔倒。 突然有一些慌乱的脚步声传入了叶澜惜的耳朵,叶澜惜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找到路边的一棵大树躲了起来,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了,紧接着又传来一些水声,叶澜惜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完全没有声音之后才从树的后面走出来。刚才好像在不远处发生了什么事,凭着一颗好奇的心,叶澜惜慢慢的向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路,就看见了一口古井,斑驳的井沿长满了青绿色的青苔,然而差点让叶澜惜惊叫出来的是她看见一个侍女一动不动的趴在井沿之上,整个头都深深地埋入了井口。 叶澜惜一步一步的向那名侍女靠近,只觉得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可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闻到过这样的味道。 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不停地在叶澜惜的心头缠绕着,她只觉得今天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那么以后肯定会后悔。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只手拍了拍侍女的身体,侍女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叶澜惜又壮着胆子将手伸到了侍女的脖颈处,摸了半天,才找到十分虚弱的脉搏跳动。她还活着! 出于本能的反应,叶澜惜将侍女搬到了一边的平地上,回忆起自己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看过军医救治人的情景,也模仿着将手伸到侍女的鼻子下方,按压她嘴唇上方的穴位。 过了一会儿,侍女慢慢的苏醒过来,看见了叶澜惜之后吓得向后爬了几步,一脸的惊恐。叶澜惜急忙柔声的说道,“别害怕,你已经安全了。” “叶姑娘救得我?”侍女有些胆怯的小声问道。 “你认识我?”叶澜惜有些惊奇,不过立刻就想到了之前段君贤让自己和三夫人在全府人面前比试的事情,就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了。 “谢谢姑娘救命之恩。”侍女突然面对着叶澜惜跪倒在地,不停地磕着头,“姑娘的救命之恩,奴婢永世难忘。” “快起来。”叶澜惜可受不了这样的架势,连忙将侍女搀扶起来。侍女的衣服破烂不堪,看样子刚才是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那股熟悉的味道又慢慢的飘了过来,勾起了叶澜惜的好奇之心。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身上的这是什么味道?”叶澜惜抓起侍女的衣服放在鼻尖闻了闻,那股熟悉的味道好像并不是从她的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这个……”侍女一脸犹豫的样子,想了想又拼命地摇起头来,“叶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若是知道了,说不定就像奴婢一样被人暗算了。” “你知道那个想要杀你的人是谁吗?”叶澜惜看着侍女一副怯懦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的生气,若是她可以再坚强一些,坚决反抗,也许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奴婢知道。”侍女说完立刻低下了头,声音微弱的不能再微弱。叶澜惜心中疑惑,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就这样任由她作为呢? “你勇敢点。”叶澜惜一下走到了侍女的跟前,用力的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说出来,我来帮助你。” “奴婢,奴婢,”侍女犹豫着还是摇了摇头,最后突然跪下给叶澜惜磕起头来,“奴婢只求叶姑娘可以帮助奴婢离开这个宣王府,求求姑娘了。” “你起来。”叶澜惜一把扶起了侍女,见她死活都不肯说也不勉强,“你放心,我答应你。但是今晚,你不如先跟着我回我的房间躲起来,明天我再想办法让你出府。” 雪月看见叶澜惜沉默不语,一脸凝重的带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侍女走进了房间,被吓了一跳。警惕的拉着叶澜惜的衣袖走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小姐,这个人是谁啊,世子还在里屋呢,带她进来会不会有些危险?” “应该没事。”叶澜惜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地观察着那个低着头的侍女,“明天一早我就将她送走,今天晚上,你好好照顾世子,这个侍女交给我。” 叶澜惜将侍女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说是要保护她。临睡的时候还将房门偷偷的锁上了,这才放心的睡去。 侍女睡在地上,叶澜惜睡在床上。起先的时候,叶澜惜一直眯缝着眼睛偷偷的观察着她,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自己渐渐的睡着了。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照顾宸枫,叶澜惜晚上都睡得很轻,只要稍微有一点声响就会醒过来。睡到半夜的时候,叶澜惜迷迷糊糊的听见侍女开始说梦话,才猛然坐起身来。 “不要,不要……”侍女拼命的摇着头,一张小脸就连在睡梦中都是惊恐万分,“求你了,求你不要杀我。” 看来今天的事情对她来说还真的是打击不小,原来还在烦恼她不说要怎么办,现在发现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叶澜惜悄声走下床,慢慢的靠近了侍女,想要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可是侍女却不说话了。叶澜惜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就在叶澜惜等的心灰意冷转身想要回到床上的时候,侍女再次开口了。 第五十章 收留墨香 “求求你,不要杀我。容嬷嬷,我错了,我错了……”侍女又开始慌张的小声叫了起来,一边叫着,一边抓紧了身上的被褥,整个人蜷缩了起来。 容嬷嬷?!就是那个明知道王爷在商讨要事,却还是让自己进去给王爷洗脚的容嬷嬷? 容嬷嬷要杀死这个侍女,肯定是因为她知道一些什么事情,那么,若是自己想办法让这个侍女开了口,岂不是会知道容嬷嬷的阴谋?也许可以顺着这个找到想要害死自己的人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叶澜惜只觉得突然莫名的兴奋,好像立刻就能找到那个要害死自己的人一样。 可是怎么才能让侍女对自己说实话呢,叶澜惜靠坐在床上,对着仍就在说梦话的侍女发呆,一坐坐到了天亮。 “小姐,小姐醒醒。”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刚刚闭上就被雪月推醒了,一脸的不情愿。 “一大早的,你叫唤什么啊?”叶澜惜十分不满的伸了一个懒腰,“我一个晚上都没睡了,你不能让我好好地睡睡觉吗?” “小姐,你晚上不睡觉在干什么啊?那个被你救回来的侍女呢?” “她啊,她不是就在地上嘛,哎!”叶澜惜顺着自己手指的地方一看,原来躺着的地方空空如也,就连被褥也都全部收好了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惨了,她跑了!”叶澜惜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辛苦了半天的功夫又白费了,不行,她必须要把那个侍女找到。 叶澜惜急匆匆的在院子里四处跑,还指挥着雪月在各个房间里查找,直到把她的整个院子都翻的鸡飞狗跳之后,才停了下来。 一边擦着汗,一边喘着气,叶澜惜努力的使自己静下心来,慢慢的回忆着今天早上的情景,却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叶姑娘,你们这是……在找我吗?” 一回头,便看见侍女怯懦的站在门边,十分害怕的样子。叶澜惜本来想自己若是找到她了定要好好地教训一番,可是如今看到她这番模样,所有的话也都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正想要开口问她刚才去哪了,就看见侍女端着一盘糕点走到叶澜惜的面前,“叶姑娘,奴婢刚才醒来之后看见叶姑娘还睡着,就自己去找吃的了,还给叶姑娘和雪月带了一些回来。让叶姑娘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侍女都已经先和叶澜惜认错了,还给她带了吃的,叶澜惜也不好说什么别的。看着那盘诱人的糕点,只觉得自己的肚子的确也饿了,不客气的拿起一块塞进自己的嘴里,“不错,我以前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呢。” “当然,这糕点从前是做给王妃的。”侍女嫣然一笑,虽然称不上是风华绝代,但也是清新秀丽,“只是现在,王妃不需要了,所以奴婢才能拿来。厨房的厨娘和奴婢关系很好。” “这么好?!”雪月看着糕点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和厨娘关系好还真是幸福啊。”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哪里当差?”叶澜惜一边吃着,一边想着要怎么让这个侍女开口说实话。 “奴婢叫做墨香。”侍女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跪下,“墨香原本是要安排去伺候王妃的,可是墨香还没去,王妃就被禁足,王爷突然下令不让墨香去了,所以墨香一直没有主人。” “没有主人?”叶澜惜听完点点头,对着雪月挥挥手,雪月会意的走到了墨香的身边,抓着她的胳膊站起来拖进了房间,等到叶澜惜走进来之后帮房间门关上,自己守候在外面。 “墨香,我仔细的想过了,若是将你送出去呢,你还是会遭到容嬷嬷的追杀的,”叶澜惜飞快的说着,企图说服墨香帮助自己,“我看不如你就留在我的院子里做我的丫鬟吧,我来保护你。” “容嬷嬷?”墨香显然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模样,浑身颤抖着向后退着,“你怎么知道是容嬷嬷要杀奴婢?” “本姑娘有什么不知道的?”叶澜惜得意一笑,冲着墨香一挑眉,“你放心,只要本姑娘活着一天,你就不会有事,还不快点把容嬷嬷和你的恩怨都告诉我?” 墨香犹犹豫豫,几次想要开口最终都没有说出来。叶澜惜等了又等,最后实在是没有耐心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打开房门直接走了。 不说就不说吧,我就不信了,她一辈子都不肯告诉我。叶澜惜气鼓鼓的走出了房间,忽然又想起了自己昨日在地牢里见到的张将军还有众兄弟,不行,自己既然活着就一定要想办法先救他们出去! 想到这,叶澜惜立刻就把雪月叫了过来,吩咐她去帮自己画一幅整个王府的地图出来,好用来研究救人之时的行军路线。 就在叶澜惜和雪月两人趴在桌前不停忙碌的时候,墨香又怯生生的出现在叶澜惜房间的门口。 “你怎么又来了?”叶澜惜看见墨香就觉得头疼,这个丫头总是一副十分怯懦的样子,又不肯告诉自己事情的真相。自己正在发愁要怎么救人呢,怎么又来一个添乱的。 “叶姑娘,外面有人找你。”墨香说完,头又更低了几分,声音微弱的说道,“是容嬷嬷。” “容嬷嬷!?”叶澜惜“噌”的一下跳了起来,浑身精神十足,自己正发愁要去哪里找她呢,没有想到她竟然自己找上门来,正好去会一会。 “叶姑娘,”容嬷嬷一脸骄傲的站在门口,下巴高高扬起,用眼角余光撇着叶澜惜,语气十分的不悦,“老身今天过来,是向姑娘讨要一件东西的。” 有些惊讶,有些无奈,有些好奇,这个老妖婆突然来找自己讨要什么东西?疑惑的看着容嬷嬷,却见她用手轻轻地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墨香。 “墨香已经是我的丫鬟了,想要她?怎么着也要有点诚意吧。”叶澜惜倔强的摇摇头,学着容嬷嬷的表情瞪了回去。“不如,你带我去见你的主人,让我和她比比,谁比较需要墨香?” 第五十一章 一同进宫 容嬷嬷听完,很是不悦,一双眼睛总算是稍微睁大了一点,不满的看着叶澜惜,“我家主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也罢,墨香这丫头就留给你吧。” 容嬷嬷甩甩袖子,很潇洒的走了,独留下默默愤恨不已的叶澜惜,藏在袖中的拳头慢慢的握紧,咬着牙小声的发着誓。 “墨香,”叶澜惜一回去就喊着墨香的名字,等到墨香怯生生的望了望四周,发现没有容嬷嬷的身影走出来之后,才继续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丫鬟了。我刚才帮你赶走了容嬷嬷,你是不是也该和我坦白?” “墨香惭愧。”墨香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多谢叶姑娘的救命之恩。” 墨香所说,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信息,唯一有一点让叶澜惜怀疑的,就是墨香说到容嬷嬷暗地里和王府里一个女主子勾结在一起的事,那个女主子还会说一种奇怪的语言,墨香完全听不明白。 如果墨香说的没有错的话,与容嬷嬷勾结的那个女主子应该就是想要杀害穆兰依的人,只是她会说一种很奇怪的语言又是什么语言呢? 会不会是……洛水国语? 叶澜惜连忙找来墨香证实自己的想法,随便小声的说了一两句,就看见墨香一脸惊恐的连连点头,看来,那个人也许就是自己想要找到的叛国贼。 叶澜惜本是抱着试一试的信念向墨香询问,女人嘛,和叛国贼好像没有多大的关联,可如果真的是一个女人叛国的话,那么那个女人……难道是自己的好姐妹颜雅心? 如果是以前,叶澜惜连想都不会想就会否定了这个猜测,可是当她发现了颜雅心是一个十分虚伪的女人,甚至想要伤害身为叶澜惜的自己的时候,一切就皆有可能了。 有了叶澜惜的保护,墨香一直没有再遭遇袭击。于是,她渐渐的也放下了心来,不再嚷着要离开宣王府了。然而,段君贤却还总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做一些让人完全猜测不出的举动。 “她说了吗?”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冒充自己的女人,叶澜惜一看见段君贤就迫切的问道,却看见段君贤默默地摇了摇头。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情。”段君贤说话简单明了,似乎是不想和叶澜惜多说话一样,“明天我要进宫,你要跟着我一起去。” “为什么?”叶澜惜想不明白,段君贤进宫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却听见段君贤又说道,“记得,带上宸枫。” 叶澜惜还没来得及作出任何的回答,段君贤就已经离开了。无奈的笑笑,听着段君贤越来越小的脚步声,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从此都不能平静下来了。 翌日,万里无云,小鸟叫唤的清脆声音清晰的传入叶澜惜的耳朵。房门被敲响,雪月和墨香两人各自端着一个盘子,其中一个盘子上装着十分豪华奢侈的碧落烟缈薄纱裙,另外一个盘子上装着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 在雪月和墨香的一双巧手之下,一个精致的双云髻就出现在叶澜惜的头上,雪月在一边帮叶澜惜挑选首饰,墨香则为叶澜惜身上洒下一些香粉。 “小姐,你真的好美,和以前还在叶府的时候一模一样。”雪月看着眼前盛装打扮的叶澜惜,和以前没有丝毫的变化,时间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一样。 “是吗?”叶澜惜对着雪月微微一笑,“我以前也喜欢穿这样的华服吗?” “那倒不是。”雪月甜美一笑,“小姐的气质天成,这种高贵不是任何人穿上华服就会有的。” “好了,就你嘴甜。”叶澜惜淡雅笑笑,用手指戳了戳雪月的额头。 等待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雪月抱着段宸枫跟在叶澜惜的身后准备离开。 “慢着,”叶澜惜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对雪月说,“你把孩子给墨香,你留在这里,墨香跟着我进宫。” 雪月愣了一愣,连忙点点头,她知道小姐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墨香,还是叶澜惜想的比较周到。 墨香小心翼翼的接过了段宸枫,感激的看着叶澜惜,可是叶澜惜却被迎面的走过来的段君贤带走了。 一身玄色的锦缎长袍,金丝绣着曲线优美的曼陀罗,给段君贤整个人都带来了一种高贵的气质,他的及腰长发用一根碧玉簪随意的挽起,一脸慵懒的样子,性感的薄唇微抿着,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容,可在叶澜惜看来那笑容却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到了皇宫,一定要谨言慎行,知不知道?若是惹怒了什么皇亲国戚,可别怪我不救你。”段君贤说话毫不客气,还带着一分威慑,可就算是傻子都知道段君贤这是在关心叶澜惜。 白天龙听到的时候,眼睛微微的眨了一下,随后整个人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穿着华服的叶澜惜规规矩矩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向着皇上的朝阳宫走去。这是她第一次进宁馨国的皇宫,可是她以前曾多次跟随着自己的父亲去过洛水国的皇宫,所以还算是有些经验。 朝阳宫金碧辉煌,一走进去,叶澜惜就觉得有些睁不开眼睛,随后就闻见淡淡的龙涎香,让她有些紧张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别怕。”段君贤突然握住了叶澜惜的手,脸上也带上了柔和的笑容,“记住,我只说一次。一会儿皇上若是问你的名字,尽管说就好,不过千万不要给皇上知道你就是魅香阁的花魁樱泠。” 樱泠?叶澜惜停顿了一下,这是她在魅香阁的艺名吗?她已经重生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定是雪月知道她不愿意回到从前的那段日子,才这么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起过。 “今天皇上召见我们,是想共叙一下天伦之乐。因为皇上最宠爱的桥贵妃也刚刚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皇子。” 第五十二章 强烈悸动 桥贵妃,身世显赫,又是皇上的宠妃。这次为皇上生下整个宁馨国的大皇子,她的地位则更是在后宫之中稳如泰山。当叶澜惜还是穆兰依的时候就已经听说过桥贵妃这个奇女子,今日听到段君贤的话,对桥贵妃的期待又加深了几分。 朝阳宫中十分的庄重严肃,一种压抑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叶澜惜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段君贤感受到她的紧张,握紧了她的手,“给我争气点。” 正殿之上端坐着皇上和桥贵妃,皇上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容,静静的看着段君贤三人,桥贵妃一身华服,雍容华贵,高贵冷艳。但是她此时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停地哄着,脸上也浮现出几抹慈爱的柔和,只不过根本没有在意底下的人。 “臣弟参见皇上,参见桥贵妃。”段君贤拉着叶澜惜,身后跟着抱着段宸枫的墨香,三人一起下跪给皇上请安。 “宣王爷请起。”皇上脸上一直都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做了一个平身的手势。随后,只见段君贤没等皇上说赐坐,就拉着叶澜惜在旁边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好大的架子! 叶澜惜本想和墨香一起站在段君贤的身后,可是段君贤的力气非常大,他拉着叶澜惜的手,狠狠地向下一用力,叶澜惜就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段君贤的旁边。 冲着众人尴尬的笑笑,却遭到了桥贵妃的白眼和皇上的无视,叶澜惜觉得有些丢脸,只好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动不动。 “宣王爷已经有好久都没有进宫见过朕了吧?”皇上最先扯起话题,“若不是这次宣王爷与朕一起喜得子嗣,恐怕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皇上客气了。”段君贤语气冷淡,嘴上虽说着客气话,可是态度却十分恶劣,似乎根本就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的确,在宁馨国,段君贤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如果他哪天想要造反,恐怕皇上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然而,在叶澜惜看来,段君贤一直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段君贤都一直安分守己,也许是她不懂,也许是因为时机未到。 “宣王爷你看,”皇上拍了拍手,只见好几个宫女端着不同的孩童首饰和象征着祥瑞吉兆的物品上前来,走到了段君贤的面前。“这是朕赏赐给世子的,是叫段宸枫是吧?” “是。”段君贤点了点头,琳琅满目的首饰在他的面前根本不算什么,摆摆手,让墨香收下。 “作为回礼,”段君贤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臣弟也有东西送给大皇子。”说完,他用力地掐了掐叶澜惜,叶澜惜连忙站起身来,从墨香的手里取过了一对玉镯走到皇上面前跪下。 “皇上,这是王爷精心准备的。”叶澜惜将玉镯高高举起给皇上过目,“这对玉镯,是用珍贵的和田碧玉制成的,戴在孩子的身上,可以象征着福寿安康。一只留给世子,一只送给大皇子。” 言罢,叶澜惜按照段君贤之前对自己的吩咐,走上前去,想为桥贵妃怀中的孩子戴上玉镯。谁知道,桥贵妃看见叶澜惜冲着自己走过来,本能性的将孩子往后一抱,也不知道是失手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孩子竟然从桥贵妃的怀里掉了出来,直直的摔向坚硬的大理石地面。 “臣妾的孩子!”只听得桥贵妃一声尖叫,那一瞬间,众人全部都愣住了,不知道作何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剧烈的揪痛,也许是因为同为人母,叶澜惜在那一瞬间飞身上前,在孩子即将落地的一刻用双手垫在地上,接住了孩子! “孩子……”桥贵妃看着自己的孩子没事了,可是却被刚才的事情吓得直接晕了过去。皇上也变了脸色,看着桥贵妃晕倒在靠椅上,连忙站了起来,一把将桥贵妃抱起,随后对着自己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直接离开了。 皇上身后的太监会意,走到了叶澜惜的身边。叶澜惜将大皇子递给了太监,太监小心翼翼的抱好了大皇子,跟着皇上和桥贵妃走出了朝阳殿。也不知道是这个孩子太过于贪睡还是什么,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醒过来,还是在梦里美美的享受着。 抱着孩子的太监跟着皇上走了,其他的宫女太监也都一并跟着走了,直接将段君贤三人丢在了朝阳殿不管不问。 “你,过来。”段君贤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丝毫不在意,对着叶澜惜招了招手。 叶澜惜的心还是没有停止狂烈的跳动,她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感受,即使是自己从前面对着段宸枫也没有这样的感受,也许是因为刚才的情况太紧急了吧。 “王爷,我们现在?”人一下子都走光了,叶澜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回府。”段君贤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随后站起身来,不顾叶澜惜和墨香径直走了。 这对兄弟俩,还真是奇怪得很。 叶澜惜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也罢,自己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管这么多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怎么将想要杀死自己的叛国贼找出来,而不是纠结于这些并不重要的事情。 叶澜惜加快了脚步跟上了段君贤,生怕自己会跟不上他,而迷失在这皇宫之中。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有几个眼熟的太监走到跟前,对段君贤行礼。 “皇上让奴才们过来向宣王爷致歉,”为首的太监开了口,“刚才事出紧急,皇上担心桥贵妃的安危,这才不辞而别,请王爷见谅。” “没事,本王能明白皇上的心思,请转告他,今天的事情,本王并没有放在心上。”段君贤摆摆手,“不过本王此次进宫,不仅是想和皇上共享天伦之乐,还是有要事要禀奏。既然皇上中途离开了,现在看来也只有你们为本王传个话了。” 第五十三章 特殊犒劳 “宣王爷请说。”太监恭敬的低下了头。 “你和墨香先去宫门前等我,”段君贤先让叶澜惜和墨香离开,似乎是不想让她们知道自己要和皇上说的话。 叶澜惜对段君贤要说的话也不感兴趣,淡淡的“恩”了一声,带着墨香还有孩子率先一步像皇宫的南正门走去。 还没等她们走到皇宫的南正门,段君贤就已经追了上来。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叶澜惜自然也就不好相问。不过她隐隐的感觉到段君贤和皇上之间肯定不只是兄弟手足这么简单的关系。 很快就回到了宣王府,段君贤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处理政事,叶澜惜和墨香带着孩子还有首饰回到了自己的小别院。 推开院门,叶澜惜当场怔楞了一下,别院里一片狼藉,满地的土壤散落,还有破碎的花盆,自己平时无事可做的时候养的花花草草都被人挖了出来,随意的丢在了地上,看样子还被狠狠地踩过几脚。 “雪月,雪月!”叶澜惜叫了两声,才看见雪月拿着笤帚走了出来,一副怯生生的模样,直到看见了来人是叶澜惜还有墨香之后才放松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叶澜惜询问雪月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的内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不敢肯定的模糊答案。 “是三夫人……”雪月觉得十分的委屈,自己和小姐也不知道哪里等醉了这位三夫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和她们过意不去。 “我知道了。”叶澜惜点点头,果然和自己想的是一样的。三夫人那个性格,虽然自从上次被自己打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但是叶澜惜知道,三夫人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正巧今天碰上自己和墨香不在,就立刻跑来撒野了,还真是沉不住气。 无奈的摇摇头,叶澜惜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三夫人何苦这样为难我,我又不想和她争宠。女人啊,这么沉不住气,难道她们还没有吸取阮玫清的教训吗?” “说起阮姑娘,奴婢倒是一直都想不明白,”一贯沉默的墨香主动开了口,一脸的疑惑,“阮姑娘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奴婢真是不懂她为什么会那么心急选择只身一人前去敌军行刺。” “你很了解她?”叶澜惜诧异的目光落在了墨香的身上,纵使自己曾经和阮玫清在监狱里有过一段友情,可是就算是她也不知道阮玫清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冲动的人。 “奴婢以前伺候过阮姑娘。”墨香向叶澜惜坦白,声音也越来越小,不知道后面还说了一些什么。 “你竟然伺候过阮玫清?”叶澜惜有些吃惊的看着墨香,没有想到这个不声不响的小丫头居然还有这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经历,怪不得容嬷嬷会想要杀她灭口。 “叶姑娘一定要保密。”墨香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些后怕的看了看四周,直到看不到其他人才放心。 “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容嬷嬷追杀吗?”叶澜惜总觉得墨香对自己还是有所隐瞒,不然容嬷嬷怎么会那么有闲心来为难一个普通的宫女。 “叶姑娘救我!”墨香一下子跪倒在叶澜惜的跟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澜惜知道她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思索着要怎么劝她说出来。 就在这时候,院门口突然又走进来一个人,二话不说,白天龙走到叶澜惜的面前,抓住她的衣袖就将她拖出了院子,任是叶澜惜怎么询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也不回答。 叶澜惜挣扎了两下,自知挣脱不掉,只好乖乖的跟在白天龙的身后,却发现他们去往的目的地就是段君贤的寝室。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叶澜惜问完了这句话,就发现白天龙已经不见了。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走进去看看吧。 推门而入,叶澜惜发现寝室内空无一人。段君贤的寝室里面十分的整洁,褐色的实木雕花屏风首先映入眼帘,紧接着是正面墙上的一副女子戏水图,毋庸置疑,画上的女子就是已经香消玉殒的阮玫清。 叶澜惜缓缓的走到女子画像的正前方,抬起头来仔细的观赏这幅画像。画上的女子神态生灵活现,看来画者是非常了解阮玫清的,只是可惜…… “我画的好吗?”段君贤的声音冷不丁的在身后响起,吓了叶澜惜一跳。 “很好,你画的很像。”叶澜惜点点头,由衷的赞叹道。 “很像?”段君贤反问,就在叶澜惜发现自己说漏嘴,想要纠正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说不出话来。 段君贤的吻很深,很缠绵。就像是一条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又像是秋季枫叶,热情似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叶澜惜放开,看着叶澜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戏谑的说道,“与其听你的谎言跟我解释,还不如尝一下你的甘甜小嘴。” 被人调戏的叶澜惜有些恼怒,却又不知道如何反击,在这个方面上,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出于劣势的那一个。嘟着嘴巴生了一会儿闷气,才开口说道,“你找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你心急什么?”段君贤扭过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尚早,我若是很快就告诉了你,你岂不是要在天黑之前回去了?那样的话,你肯定会在内心里埋怨我。”段君贤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的自己好像十分在为叶澜惜着想。 “王爷,你想的太多了。”叶澜惜毫不客气的反驳了段君贤的话,“我一点也不想在王爷你这里过夜!还是快点告诉我,有什么事情吧。” “是吗?”段君贤轻笑一声,像是根本就不相信叶澜惜的话,不过也没说什么别的,“其实没什么太重要的事,就是想你进了王府这么久了,又为我生了一个儿子,怎么也要犒劳一下你。” 叶澜惜看着段君贤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随时都准备要逃跑。 第五十四章 爱上他了 “干嘛一副我会把你吃掉的样子?”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紧张的模样就觉得非常的好笑,邪佞的看着叶澜惜,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打算带你去一个地方,这几天有空的时候就清理一下你的衣物。” “去哪里?”叶澜惜被段君贤所说的内容给镇住了,有些吃惊,但是随即她又反应过来,“我和你一起出去,那么宸枫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段君贤觉得叶澜惜所问的问题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问题,“带上他就好。” “那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叶澜惜点点头,想要离开,却被段君贤一个飞身拦住。 叶澜惜只感觉自己的耳边呼呼的吹着热风,段君贤的话一字一句的清晰传入她的耳朵,“既然你都来了,今晚还走什么呢?”接着,她就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整个人都被裹入一阵温暖的怀抱中。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叶澜惜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也打不过段君贤。不知怎么的,三夫人的模样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叶澜惜只觉得心里一阵别扭,不开心的甩了甩头,像是这样可以将不愉快的景象从自己的脑海里甩出去一样。 “甩什么头呢?”段君贤一把抓住了叶澜惜扭动的头,使她正面对着自己,不等她回答,就将自己的唇深深的印在了叶澜惜的唇上,将叶澜惜想要辩解的话都悉数吞入口中。 嘴上绵绵不断的吻着,一双大手也不老实在叶澜惜的身上摸索着,叶澜惜不情愿的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却更加的激发了段君贤身上的欲|火。 “你别想跑。”段君贤的唇离开了叶澜惜的唇,飞快的说完这句话,又重新印了上去。 叶澜惜柔弱的身子完全被段君贤禁锢在怀里,两人慢慢的靠近那张雕花实木大床,段君贤一把拉开床幔,将叶澜惜推倒在床上,自己立刻欺身压上来。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叶澜惜半推半就的从了段君贤。完事之后,段君贤斜着身子半靠在床头,微微眯着自己一双动人的桃花眼看着叶澜惜的雪颈,纤纤细指顺着叶澜惜的脖子向下一路划着线。 “别看了!”叶澜惜害羞的满脸通红,一把抓住自己身下的被褥挡在身前,恨不得将头也埋在被子里。不管自己有多么坚强,一个女子面对一个魅力十足的男子的时候,还是无可置疑的直接败下阵来。 段君贤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男子,这点叶澜惜无法否认。每次就算是她咬牙切齿的想要痛恨段君贤,可是没过几天就完全消气了。就算是段君贤有些霸道的对她做这些事,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抗拒。 难道自己是喜欢上这个男人了?! 想到这里,叶澜惜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看着段君贤,他那好看的脸颊,优美的弧线,和自己同样雪白的肌肤上,有几道十分明显的伤疤。那是他行军打仗的见证,是他身为大将军的最有力证明。 不自觉的抚上了段君贤的疤痕,叶澜惜感受着自己指尖那凹凸不平的炽热触感,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随之颤抖。眼前浮现出自己还在军营中的时候看到的士兵们打仗的场景,不停地有人倒下,不停地有人冲上去,红色从天边一直蔓延过来,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想到什么了?”段君贤轻声笑了笑,抓住叶澜惜的手从自己胸前的伤疤上移开,“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不是,”叶澜惜摇摇头,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些伤疤,“是觉得你很可怜,也很勇敢。” “是吗?”段君贤的语气沉了下来,似乎是有些不满意叶澜惜说他可怜,他是王者,和平的时候是宁馨国的宣王爷,战事爆发的时候是宁馨国的护国大将军,他岂会可怜?! 毫不掩饰的推开了叶澜惜,段君贤转身睡下。女人果然是女人,看问题的目光就是短浅,本来还以为叶澜惜会和其他的女人有什么不一样,没有想到她也是这样。 看着段君贤冷冷的背影,叶澜惜自觉无趣。她默默地转过身去,面对着冰冷的白墙在发呆,也不知道最后是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叶澜惜醒来的时候,段君贤已经离开了寝室。叶澜惜慢慢的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酸疼,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全是一枚枚红色的吻痕。 摸着那些吻痕,眼前又出现了昨晚段君贤压在自己身上时的场景,姣好的脸颊不由自主的发热了起来,叶澜惜伸出双手捂住自己的双颊,只觉得有一种甜甜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为什么会这样? 当叶澜惜发现自己在怀念段君贤在自己身边的感觉时,心中一惊,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了,居然在那个男人离开没有多久之后就开始思念他,那以后要是很久不见他要怎么办? 不行。尽管叶澜惜很不情愿,可她还是发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段君贤,喜欢上了这个拥有着满院子夫人的花心男人。想到这些,叶澜惜又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揪痛起来。 甩甩头,叶澜惜努力将自己心里的这些想法赶走,不行,自己还有国仇家恨没有解决,绝对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耽误了正事。 叶澜惜飞快的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段君贤的寝室,往自己的别院走去。却不想,刚走出门口,就遇见了以三夫人,五夫人为首的一种夫人前来找段君贤。 “哎哟,这不是丫鬟叶澜惜吗?”三夫人率先开了口,重重的强调了“丫鬟”二字,“这么一大早就从王爷的寝室里面走出来,成何体统?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有什么资格上王爷的床,你这个卑贱的女人!” “就是啊,不要脸的女人,就知道缠着王爷。” 三夫人的话音刚落,其他的夫人就开始附和起她,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三夫人得意洋洋的看着叶澜惜,眼角余光又偷偷的瞟了瞟自己身后的二十三夫人碧蓝。她刚才的话不仅是冲着叶澜惜,也在指桑骂槐的说碧蓝。 “你们还真是吵。”一个略带怒气的男声冷不丁的在人群之后响起,非常的不耐烦,“这么一大早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第五十五章 出兵荒山 段君贤的话一说完,全部人都寂静下来。刚才吵吵闹闹附和的人群全都不敢开口,一个个都面面相觑,推推嚷嚷。最后还是段君贤一个一个的问,才让没有好耐心的三夫人先开了口。 “也没有什么很重要的大事。”三夫人有些心虚的冲着段君贤笑笑,看着段君贤慢慢的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还牵起了她的手,脸色慢慢的变化着,嘴上却还是说的十分的好听,“妾身和姐妹们听说王爷最近要出门一段时间,十分的思念,所以斗胆问问王爷能不能带着妾身和姐妹们一同前去。” “你觉得能不能呢?”段君贤听完,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悦之情显而易见。留下了一个略有悬念的回答,段君贤当着众夫人的面牵起叶澜惜的手离开了,徒留下一群无比嫉妒的夫人们干瞪眼。 “都怪那个狐媚子。”五夫人咬牙切齿的骂道,“就是她迷倒了王爷,王爷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带一个女人出远门!” “妹妹息怒。”三夫人嘴上劝着五夫人,可是她自己也是怒发冲冠却又不敢在段君贤的面前表现出来,憋得她十分的难受,“这个死赖着王爷不肯离开的低贱女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们等着看吧!” 三夫人气愤的甩着袖子离开了,众夫人自觉无趣也都散去了。喧闹的院子里一下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你带我去哪?”叶澜惜看着段君贤带着自己只是一昧的向前走着,也不说话,觉得有些奇怪。 “有时候何必问这么多呢?”段君贤微微皱眉,“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问,该你知道的事情到了时间你自然会知道的。” 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叶澜惜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耐心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等着看看到底要去哪里。 只觉得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少,渐渐的还听见了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士兵的呐喊声,一个操练场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一望无际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正在操练,白天龙站在正中间的指挥台上挥舞着手中的红白两面彩旗。 段君贤的出现,并没有让在场的士兵停下来。这是段君贤对他们的命令,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停下,要专心操练。士兵们每做一个动作,就会发出一声呐喊,全部的士兵的呐喊加起来,犹如天空中一道道轰鸣的响雷,在叶澜惜的耳边炸开。 接过了白天龙手中的彩旗,段君贤开始挥舞操练士兵。柔和的微风轻轻地吹过,仿佛也被士兵们的呐喊声震得发了抖。段君贤的指挥动作丝毫不亚于白天龙,甚至比他更为的熟练。 段君贤英姿飒爽的站在指挥台上,叶澜惜站在台下举起头高高的仰望着他,他的每个动作都带着犀利的风声,干脆果断。他脸上的严肃表情,叶澜惜从来没有见过。那是另一个自己从前并不认识的段君贤。 从小在军营长大的叶澜惜不由自主的对段君贤产生了崇拜之情。小时候,她是崇拜自己的父亲,认为他是永远不会打败仗的神勇将军。可是,自己的父亲最终也败在了段君贤的手里。 “怎么,你看的呆了。”段君贤不知道何时已经将彩旗还给了白天龙,自己走下台,来到叶澜惜的面前。“看够了吧?我们明天就起程。”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的吗?”叶澜惜追问道。 “那么你觉得呢?”段君贤转过身静静的看着叶澜惜,满脸的自信,“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战无不胜的,你不用担心这次出征,绝对不会失败。” “出征?!”叶澜惜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想明白的时候,段君贤已经走出去好一段距离了。原来他说的要带自己出去,就是出征?!宁馨国边上的洛水国已经灭国了,那么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段君贤去征服? 突然之间,她不想走了,不想跟着段君贤远去征战。不知道要有多久才可以回来,不知道在出征的时候会遇上什么样的事情。自己还有许多疑问没有搞清楚,自己还想救人,还要弄清楚那个假扮穆兰依的人是谁呢! “王爷,等等我!”叶澜惜提起裙子跟在段君贤的身后跑着,“我不想去了!” “这种大事岂是你说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段君贤挑眉回头看着叶澜惜,随后不容她辩解,快步离开了。 翌日,叶澜惜一大早就被雪月叫了起来,揉揉模糊的睡眼,就看见雪月一脸焦急又带着一些惊恐的神色,“小姐,快起床吧,王爷已经催了好几遍了。” “哎呀,急什么?”叶澜惜十分不情愿的下了床,在雪月的伺候下换好了衣服,“那么着急干什么?能快的了多少。” “你这么说只是因为你不想去。”段君贤推门走了进来。这对于他来说是破天荒的事情,因为他从来不在女人穿衣打扮的时候进入她们的房间,惊得雪月当场就愣住了。 “不过,我敢说,你知道了我们要去哪里之后一定会求着我带你去的。”段君贤十分自信,一脸得意略微带着一些骄傲的看着叶澜惜。 段君贤说完就离开了,而他的话果然提起了叶澜惜的好奇心。飞快的坐正了身子,叶澜惜吩咐雪月赶快为自己梳洗打扮好,就和段君贤出发了。 一路上,段君贤似乎是有意避着叶澜惜,每次在她想要开口询问队伍是去哪里的时候,就飞一样的闪开了。只是偶尔深夜,在叶澜惜睡着之后钻进她的被窝,往她的身上凑过去,像是想要吸取着叶澜惜的身上的芬芳。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月,队伍终于停了下来,看来是达到了目的地。叶澜惜看着周围一望无尽的环山叠翠,只觉得更加的疑惑,段君贤带着军队来到这样的地方,能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的? 第五十六章 攻打本族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叶澜惜没有立刻就去找段君贤询问,而是静静在一边的观察,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到答案。段君贤的军队就在崎岖的山路上开始安营扎寨,随后段君贤就召集了自己的手下到军中的大帐开始商讨行军方案。不过,段君贤没有想到的事,叶澜惜竟然大胆的躲在了军帐中地图的后面。 “你们看这个地形图,”段君贤指着地图,还用手轻轻地点击着,“群山环绕,易守难攻。” “属下觉得,应该先好好地分析出此地图的各种优劣形式,再确定进军路线。”其中一名副将开口说道。 “那么你认为,在这幅地图所看,哪里最容易攻进去的地方,哪里又是防守最牢固的地方?”段君贤听后反问道。 “这个……”那名副将被段君贤问的一时语塞,仔细的看了看地图,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地方是可以的。 “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想法?”段君贤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喜欢邀功的人随意说空话。这样泛泛的话谁都会说,等到要他们拿出真正有用的东西时,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将军,属下有一些看法。”另外一名副将开了口,随后开始分析起地图上的形式,“这里有一条小河流,沿着找下去,肯定有他们的部落。我们可以从河流的上游攻下去。” “我们还可以断绝了河流的水源,让那些人不攻自破。” …… 叶澜惜一动不动的站在地图的后面,一字不落的听着前面将领们讨论的情况。由于过于认真,以致于那些人都离开了,叶澜惜还沉浸在要如何攻破山里小部落的事情上。 “哗啦——”用来遮挡自己的地图被段君贤一把扯下,叶澜惜靠墙扶腮的身影一时之间暴露无遗,全部都收入了段君贤的眼中。 “你听够了?”段君贤脸上有些疑惑又有些愤怒,“我带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偷听来的。” “我有一个想法。”叶澜惜刚才一直觉得那些副将所说的办法,听上去是很好,可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现在终于想到了是哪里不对劲,急忙的说道,“快把你手里的地图给我。” “闹够了没有?!”段君贤看着叶澜惜一副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样子,甚至还问自己要地图,不由觉得更加的恼火。故意将手里的地图远远的扔到了身后,紧皱着眉头看着她。 “就是这里!终于找到了!”叶澜惜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捡起了地图,直接就看向标头,随后指着地图右上角说道,“你看这里,这是十多年前的地图了。所以,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按照这幅地图研究行军路线,而是应该派一些侦察兵出去查看现在的实际地形和这幅地图的变化。” 本来想冲山前好好教训叶澜惜的段君贤听到了她的话,再次停顿下来。叶澜惜所说的东西倒是真的,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和众副将都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那你继续说说,核查清楚地图之后应该怎么做。”段君贤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说出些什么让他吃惊的东西。 “核查完之后?当然是按照新的地图分析地形,然后做出行军路线的计划和作战安排。”叶澜惜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无可奈何,“可是现在没有新地图呢,什么都做不了。” “好吧,这次就饶恕你。”段君贤的眼中闪着奇怪的光,审视的看着叶澜惜,就连眉头也微微拢起,让叶澜惜有些奇怪,却又没有放在心上。 听到段君贤的恶化,叶澜惜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刚才没有觉得害怕,可是走出大帐之后才发现刚才自己是做了多么惊险的事,摸摸脖子,自己的人头还在,只是现在甚至觉得后背还冒着凉风。 “小姐,”雪月迎面跑了过来,一副神秘的表情,跑到叶澜惜跟前之后立刻拉着她走到了一边,“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两人一边密谈着一边越走越远,站在他们身后的白色身影盯着她们两个看了几眼之后,对身边的士兵吩咐了几句,就走进了段君贤的大帐。 “你来了。”段君贤听着来人的脚步声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叶澜惜出去之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她出去之后就和雪月走在一起,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可是……”白天龙停顿了一下,“她们在往军营的边上走去。” “哼,”段君贤似乎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冷笑一声,“我说呢,还以为她忘记了,原来没有。我刚才在这里和几个副将商讨行军计划,她居然走了出来指证我们。不过她说的还真的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叶姑娘帮助将军制定行军计划?”白天龙的眼睛瞬间睁大了几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叶姑娘所说的,王爷千万不可相信。” “你放心,”段君贤摇摇头,“我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忘记,叶澜惜,是来自仙山族。” 然而,就在军帐中的两人在讨论着叶澜惜的同时,帐外的叶澜惜和雪月也在讨论着段君贤。雪月一脸自信和认真,她刚才告诉叶澜惜,自己认识这个地方。 这里,是仙山族的聚居地。 叶澜惜是圣女,雪月是下人。虽然雪月也和叶澜惜一样,离开仙山族的聚居地已经很多年了,可是小时候叶澜惜在屋子里待着的时候,雪月可是在野外到处的跑。砍柴挑水做饭,对这里附近十分的熟悉。 怎么办?这是雪月问自己的话,也是叶澜惜正在思考的问题。段君贤的军队已经驻扎在此地,想要征服的对象不言而喻,那么自己到底要怎么阻止呢?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叶澜惜对于自己刚刚告诉段君贤应该如何做表示十分的后悔。 “小姐别担心,”雪月贼眉鼠眼的说道,“我有办法可以让王爷没有办法攻破仙山族部落。” 第五十七章 本族胎记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雪月从来没见过叶澜惜这幅模样,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吃惊? “雪月,”叶澜惜突然很害怕的抓住了雪月的手,“我突然想起来以前给宸枫沐浴,他身上并没有这样的胎记!我记得很清楚,没有!” 叶澜惜的话像是一颗沉重的炸弹在雪月的脑海里炸开,自己平时没有注意到,叶澜惜这么说了之后她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 怎么可能?段宸枫身上没有胎记吗?难道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叶澜惜只觉得心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慌张无比,就像是有一双不听话的小手在她的心窝处不停地挠着,十分的难耐。 然而,在叶澜惜被仙山族的族长关押起来不久,段君贤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这个多事的女人,”段君贤有些不满的埋怨了一句,脸上却看不出息怒,白天龙默默地站在一边,洛凡则拿着毛笔不停地在写着什么。 “不如让我去将叶姑娘救回来吧。”洛凡淡淡的开了口,将手上的毛笔放下,将写好的宣纸递给了段君贤,“王爷,写好了。” “很好。”段君贤接过纸看了一会儿之后点点头,将纸递给了白天龙,“你去把这封信交给仙山族的族长。” 白天龙领命走后,段君贤又微微皱了眉,洛凡知道他是在后悔带叶澜惜出来,开口劝说道,“王爷不必如此烦恼,洪天师说的话也未必是正确的。” “洪天师说的话,向来都是正确的。”段君贤立刻反驳洛凡的话,任何人都不能质疑洪天师的话。曾经在他出征之前,洪天师阻挡,说此时不宜出兵,否则他必会失去非常重要的东西。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觉得这些都是迷信,根本没有把洪天师的话放在心上。 谁知道,就是那次,他失去了阮玫清,失去了快乐。 自那之后,洪天师说什么段君贤都言听计从。别的人说什么,段君贤都不屑一顾,只有洪天师说的话,段君贤会坚决的去完成。 “也许,计划要提前了。”段君贤默默地说道,“洛凡,你现在就回京城准备我的亲事,免得夜长梦多。” 洛凡点头,领命离开了大帐。段君贤独自一人在军帐中徘徊了一会儿之后,也走出了大帐,向着白天龙离开的方向走去。 叶澜惜和雪月被人丢进了一个十分潮湿又阴冷的木屋里,听着“哐当”一声落锁声,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那道声音沉了下去。她靠着墙壁,缓缓地坐下,只觉得自己好累。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浮现在她的眼前,一幕一幕的晃过去。自从自己重生以来,仿佛一刻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每天都生活在各种奇怪的阴谋当中,身边发生着各种奇怪的事情。 谋害自己的人,假装自己的人,还有段宸枫的身份,这些问题都像躲不掉的宿命一样缠绕在自己的脑海里,她到底要怎么办? 她好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可是叶澜惜并没有休息多久,木门又再一次被人打开了。一阵冷风无情的吹进来,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味,一个魁梧的身影负手站在门口,目光有些阴霾的看着闭着眼睛落败不堪的叶澜惜。 “起来吧,你还想在这里呆多久?”段君贤的声音又在叶澜惜的耳边响起,让她觉得有些恍惚,为什么不管自己去了哪里,这个男人都阴魂不散? 慢慢的睁开眼睛,叶澜惜在雪月的搀扶之下站起身来,随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抖了抖沾上的尘土,“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来救你,”段君贤面无表情的看着叶澜惜,尽力的掩饰着自己内心那一些些少许的慌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在看见叶澜惜之后就消失了。 叶澜惜和雪月跟在段君贤的身后离开了木屋,一边走不禁一边感叹着段君贤的能力,他明明是带着军队过来想要征服了仙山族,可是却还是可以这么容易的将自己救了出去。 走出了那个地势结构复杂的山间,叶澜惜看见了刚才给自己带路的村民站在门口等着她们。段君贤看着那名村民,开口说道,“让你们的族长好好地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如果早点把武器制图交给我,我就让你们好好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 那名村民点点头,虽然没有说别的话,可是叶澜惜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屑和愤怒。任是谁也没有办法可以忍受这样的挑衅自己的民族,叶澜惜倒是十分的佩服他竟然可以忍住自己的怒火。 原来段君贤带着军队过来攻打仙山族就是为了仙山族的武器制图,叶澜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男人的脑海里,总是只有权力和斗争,真是无趣。 “那我们也再重复一次。”那名村民回答道,“武器制图在历代圣女的身上,我们这些普通的村民并不知道制图的所在,然而圣女从小就离开了山寨出去历练,现在尚未归来。若是王爷强行攻打我们的部落,那我们会誓死反抗。” 圣女?叶澜惜差点吃惊的叫了出来,仙山族的圣女?不就是她吗?什么武器制图,惨了,她现在没有叶澜惜原本的记忆,看来这个武器是要失传无疑了。 段君贤听完只是微微挑眉,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白天龙在村落的外围等着三人,然后和他们一起回去。 一回到驻扎地,叶澜惜就立刻带着雪月跑回了自己的帐篷,她十分的心急,想要再彻彻底底的在段宸枫的身上寻找一遍是否有胎记,结果令她十分的失望,因为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就在她手足无措的时候,帐篷的帘帐突然被人掀起,洛凡轻轻地在帐篷外咳嗽了几声,等到叶澜惜的许可之后才慢慢地走了进来。 “叶姑娘,”洛凡开口说道,“叶姑娘请尽快的收拾好东西,跟随在下回京城。” 第五十八章 温暖怀抱 “不,我不想走。”叶澜惜想起之前自己听见的话,不知为何,可能身体本身的反应,作为圣女的责任感油然而起。 “姑娘为何不肯走呢?”洛凡听到叶澜惜的话之后淡淡一笑,“是舍不得王爷吗?在下可以告诉姑娘,这次让姑娘和在下提前回去就是为了准备姑娘和王爷的亲事。” 叶澜惜显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和段君贤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还成什么亲?正在疑惑,却看见洛凡微笑着恭喜自己要成为侧妃娘娘了。 雪月听见了也高兴地祝贺叶澜惜,可是叶澜惜本身却觉得没有什么好开心的。侧妃对于叶澜惜来说不过是一个束缚她的身份。的确,她是喜欢段君贤,可是却不愿成为他众多嫔妃中的一个。 “我不想走,”叶澜惜再次重复了一次,走到了自己的靠椅上,悠闲的躺下,一副要赶走洛凡的架势,“你快走吧。” “姑娘不必这样赶走在下。”洛凡一副丝毫不在意叶澜惜所说的话的模样,缓慢的走了两步向前,“在下不仅可以治好姑娘身体上的病痛,还能医治好姑娘心里的病痛。只要姑娘愿意,随时欢迎来找在下,我只是想和姑娘说一句,若是想要弄清楚世子的身份,也是要回到京城才可以的。” 洛凡说完,便向后退了几步,对着叶澜惜微微一点头之后转身走出了帐篷。雪月有些惊恐的看着叶澜惜,关于世子的身份这件事情,她真的不知道洛凡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那个人真的会读心? 叶澜惜眉头紧蹙,还在思考着刚才洛凡所说的话。洛凡说的对,她现在的确是应该先回京城。不管怎么说,武器制图都是仙山族的传宗之宝,是不会轻易交给王爷的。然而,世子的身份问题还是比较的紧急。更何况,如果自己提前回去,趁着段君贤不在王府,想要将地牢里的人救出来应该也会容易些。 叶澜惜,原谅我的自私。 叶澜惜在心中默默地对身体的原主人道了一句歉,虽然自己现在占用了她的身体,可她还是无法放弃自己的个人感情而去做一些原本的叶澜惜会做的事。 有些烦恼,叶澜惜摆摆手让雪月和墨香退了出去,自己走到床上躺下,手情不自禁的摸到了脖颈后面的发迹交界线处,想要知道自己的胎记是什么的样子的,可惜胎记靠手摸是完全摸不出的。 头突然剧烈的疼了起来,叶澜惜抱着头在床上痛苦的翻滚着,不知道如何缓解这疼痛。以前没有没有试过这个样子,就在她求助无门的时候,门突然被段君贤推开了。 “你怎么了?”首先映入段君贤眼帘的就是叶澜惜疼痛难忍的样子,快步走到叶澜惜的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上闪烁着豆大的汗珠,连忙点了她的昏睡穴。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澜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个怀抱,像极了自己小时候父亲的怀抱,暖暖的,香香的。 那时候自己还小,父亲总是喜欢抱着她,父亲的怀抱里,也是这样的,让她产生了不可阻挡的依恋。 后来她长大了,父亲也不再抱她了。虽然有时候,还会想念父亲的怀抱,可是她知道,她必须自己一人独自前行,扛起自己身上的重任,甚至还要帮助父亲扛起保卫国家的重任。 “小狐狸精,别在我的怀里磨磨蹭蹭的行不行?”段君贤十分无奈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明明已经醒了,可是眼睛睁开到一半的时候又忽然闭上了,随后就开始在自己的怀里蹭着好像是寻找着舒适的位置。她是舒服了,可是自己呢,抱着她这样一动不动的坐了一个下午真的很累。 只可惜,叶澜惜并没有听见段君贤的话,又继续睡着了。 “王爷,抱歉。”洛凡站在床边,一边查看着叶澜惜的气色,一边说道,“在下给她下了一副安神药,因为叶姑娘不愿意跟在下回去,所以……” “我知道。”段君贤将怀里的人放下,自己走下了床,“澜惜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地将她送回到王府。” “王爷,”洛凡叫住了即将离开房间的段君贤,“是否喜欢叶姑娘?” 死一样的寂静,过了一会儿,段君贤才迈开步子离开了房间,没有留下任何的答案。 翌日,叶澜惜醒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昨晚温暖的怀抱。睡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雪月和抱着孩子的墨香坐在自己的身边,洛凡坐在马车最靠近门的位置。 “姑娘醒了?”洛凡看着叶澜惜缓慢的坐起来,将一个水壶递给了她,“姑娘喝点水吧。我们现在在回京的路上。” 叶澜惜接过洛凡手中的水壶,低下头看着盖在自己身上的狐裘大衣,不仅蹙了蹙眉,这是一件男子的大衣。不过大衣上的味道,她很熟悉,是段君贤的。 “王爷真的对姑娘很好呢,”洛凡看着叶澜惜盯着狐裘大衣不语,笑着说道,“这次王爷是真心想要迎娶姑娘为侧妃的,虽然不是正妃,但好歹也是给了姑娘一个身份,姑娘在王府苦守这么多年,也算是终于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是啊,小姐。”雪月脸上也洋溢着不可掩饰的喜悦,“就连奴婢也感觉到了,王爷最近对小姐真的很好。你知道吗?昨天小姐睡着了,是王爷抱着小姐从大帐中一直走到马车跟前,将小姐送上马车的。” 是他?叶澜惜拿起身上的狐裘大衣,握在自己的手里,感受着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段君贤的余温,那么自己昨晚感受到的那个温暖的怀抱也是他了? “叶姑娘若是成为了侧妃,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会被夫人们欺负了。”墨香在一边开了口,只是她一直看着怀里的孩子,把孩子裹紧,就连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抬头,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 “墨香,你怎么了?”察觉到墨香的不对劲,雪月抓住了她的手臂问道。“小姐和王爷成亲,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第五十九章 坦白身份 “墨香没有不开心。”墨香抬起头看着雪月,勉强的笑了笑,“奴婢没有事。” “没事就好。”叶澜惜心里还琢磨着段君贤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的态度转变,洛凡说是因为他喜欢自己,要和自己成亲的缘故,可真的是这样吗? 不管怎么说,只要自己回到了王府,那么张将军他们就有希望可以离开地牢了。 路上,洛凡一直坐在马车上看医书,墨香则负责照顾孩子。叶澜惜无事可做,只好拉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点一点的变化,心里数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 偶尔的时候,叶澜惜还是会自己亲自照顾那个孩子。虽然说她现在已经知道,怀里的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是毕竟和他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已经有一些感情了。 叶澜惜的举动让洛凡有些吃惊,不过他也只是淡淡的望了几眼,便又把目光回归到他的书上,仿佛无论这个世间发生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那么的娴静优雅,超凡脱俗。 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京城的宣王府。宣王府大门敞开,几乎所有的夫人们都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她们想要做什么。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洛凡首先下了车,随后站在边上扶着叶澜惜走下来。 “姑娘,既然已经到了,那在下就先告辞了。”洛凡对着叶澜惜微微屈身,“这些天,在下会先帮助姑娘准备你和王爷的亲事,到时若是有什么要与姑娘商量的,在下再前来寻找姑娘。” 洛凡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原本安静的站在一边的夫人们立刻全部都围了上来,甚至有些还绕过了叶澜惜向马车里面看去。 “原来就只有你这个贱女人回来了啊?”五夫人不满意的抱怨了一句,看来她们都误会段君贤会和叶澜惜一起回来,所以才蜂拥而至。 “五妹妹,”三夫人染晴君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还有王爷最好的朋友洛公子,只是没想到呀,你这个王府的小小丫鬟这么快就勾搭上洛公子了,你们看刚才洛公子还扶着她下车呢!” “可不是?见到个男人就上前勾引,还真是不要脸。”又有几个附和的人在一边跟着说道。 雪月跟在叶澜惜的身后听见那些话非常生气,刚想开口反驳说出叶澜惜即将成为侧妃的事情却被叶澜惜拦住了,“算了,雪月,我们走吧。” 叶澜惜现在一颗心都扑在了如何将地牢的人救出来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心思和这些善妒的女人吵嘴。 叶澜惜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包裹清理好之后又匆匆的离开了王府。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雪月和墨香哪里都不要去,乖乖的守在段宸枫的身边等待着她回来。 边走边看着自己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叶澜惜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王府门口,门口的侍卫已经知道了她即将成为侧妃的事情,也都不为难她了,所以她顺利的离开了王府。 拐了几个弯,来到一家药店门口停下。叶澜惜拿住自己怀里的药方,走了进去,将药方递给掌柜的拿药。这个药方和蒙汗药无异,原本是军中用来偷袭暗算敌人用的。叶澜惜曾经在军营里住过许久,自然是对这些非常的熟悉,没想到,现在还可以用上。 掌柜的很快就配好了药,交给了叶澜惜。临走的时候,她还能看见掌柜看向自己奇异的目光,想必根本不会有女子过来配这种军中常见的药方吧。 将药包又用一块事先准备好的布包好,叶澜惜也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她买了这些药回去。回到了王府之后,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别院的花园里,用木舂开始将药砸成碎粉末。 所有的事情都是背着雪月和墨香做的,她不想让她们知道,也不想让她们担心。可是,当叶澜惜终于将第一包药磨成了药粉的时候,墨香已经站在她的身后了。 “姑娘累了吧?”墨香拿出一条锦帕帮叶澜惜擦着汗,“其实奴婢明白姑娘的心思,奴婢可以帮助你的。” 叶澜惜看见墨香已经知道了,也不好说什么。也罢,叶澜惜将剩下的几包药分了一半给墨香,又拿了一根木舂给她,随后又继续低头开始磨药粉,“你不要将这些事告诉雪月。” “姑娘,”墨香点点头,开始帮助叶澜惜捣起药来,风轻云淡的说出了一句让叶澜惜愣了好一会儿的话,“其实,姑娘不是真正的叶澜惜吧?” “墨香你在说什么呢?”叶澜惜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这个丫头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在雪月面前一直掩饰的很辛苦,不过这么久了,雪月那个笨丫头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为什么连从小和叶澜惜一起长大的雪月都看不出来的事情,这个新的丫鬟却发现了? “姑娘不必瞒着墨香。”墨香抬起头对着叶澜惜很无害的一笑,“奴婢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姑娘的。只是,奴婢以前也接触过叶姑娘,觉得你和她,还是不太一样。” “那是自然。”叶澜惜见墨香这么善于观察,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了,“我的确不是叶澜惜,不过,若是说出我的来历,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有人会相信人死可以再复生吗? “姑娘不必解释,奴婢懂得。”墨香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不知道她那个小小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姑娘若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尽管告诉墨香就好了。” “好。”叶澜惜郑重的点点头,像是对墨香许了一个诺。 在墨香的帮助下,用来迷晕地牢里士卒的药粉很快就做好了。叶澜惜将它们全部都包在了一个纸包里,随时准备拿出来用。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叶澜惜让雪月把洛凡叫到自己的别院。洛凡真可谓是来无影去无踪,在雪月走了没多久之后就推开了叶澜惜的房门,走了进来。 第六十章 回魅香阁 洛凡来了之后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并不着急,等着叶澜惜主动开口。 “这次找洛公子过来,只是想询问一下有关我和王爷亲事的准备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叶姑娘请过目。”洛凡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从容不迫的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交给了叶澜惜,“左边的是已经完成的事项,右边的是还没有完成的事项。” 叶澜惜接过洛凡手里的单子,随意的浏览了两眼,寻找着自己想要看见的内容。很快,叶澜惜就在已经完成的款项中找到了。 “喜糖。”叶澜惜用手指指着那个喜糖的部分,“应该再加多一些,我想,王爷成亲应该是整个王府一起欢庆的事情,应该多准备一些。不如这件事情就让我来负责吧。” 洛凡点点头,没有任何的异议。两人又商量了几句之后,洛凡就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 喜糖,只是叶澜惜达到目的的一个工具。救人的计划只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的日子,她又开始在忙着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借着负责喜糖事宜,叶澜惜就可以更加容易的出入宣王府。她安排好了马车和离开的路线之后又开始发愁,因为她并不知道要把那些洛水国的旧部安排到哪里去。 要是以前,这些事情都轮不到她来决定。那时候,有父亲在她的身后做依靠。父亲就像是一个坚实的后盾,就像是一个温暖的港湾,只要有父亲在,自己的世界永远是光亮的,温暖的。 可是现在,这个孤零零的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所有的重担一下子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要坚强,她一定可以成功的复仇! 复仇的强烈**慢慢的涌上了心头,叶澜惜感觉自己浑身又充满了力量。她叫雪月帮自己找来宁馨国的地图,准备研究下一步的落脚点。 宁馨国很大,再加上叶澜惜并不了解每个区域,久久都没有定下最后的方案。最终她决定,先将众人安排在宁馨国京城边上的一个叫做戈语的小镇。 一切都在叶澜惜的安排之下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成亲的日子也在一天一天的接近。 由于仙山族那边的事宜一直没有解决,所以段君贤还不知道何时会回来。叶澜惜找洛凡询问过,只是知道段君贤一定会在成亲前的那日赶回来。 段君贤不回来正好中了叶澜惜的下怀,随着日子的靠近,她也越来越紧张。雪月和墨香都感觉到了叶澜惜的紧张,只不过墨香知道是什么原因,然而雪月只是认为叶澜惜是因为快要成亲了而十分的紧张。 亲事越近,所有的事情就要越来越谨慎,特别是别院外的那些夫人们,她们最近已经知道了王爷要成亲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楚要和王爷成亲的人是自己。 “雪月,”叶澜惜将雪月和墨香都叫到自己的身边,跟她们交代好最近的事情,“最近你们一定要小心,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就把别院的门关上,也千万不要到处乱跑。你们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我也会担心你们的,所以千万要照顾好自己,知道了吗?” 雪月和墨香都感动的点点头,她们知道现在自己在王府里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争取来的,她们的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希望取代她们。 时间飞逝,终于到了成亲的前一天,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今晚这个伟大的时刻。 傍晚的时候,白天龙带着人来到了叶澜惜的院子里,说是要接她回魅香阁。 “为什么要回去那里?”叶澜惜只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自己准备了这么久,难道就因为这个要毁于一旦吗? “姑娘别多想。”白天龙耐着性子的解释道,“只是姑娘只从那里出来的,明天王爷还是去姑娘的娘家接娶姑娘过来会比较好。” 摆什么形式?! 叶澜惜心中默默地啐了一句,随后不太情愿的回到了房间开始和雪月墨香一起收拾自己的东西。 很快,三个人带着还在熟睡的段宸枫出现在了白天龙的面前,本想跟着他回魅香阁,但是却看见白天龙摇摇头。 “他,留下。”白天龙冲着站在三人身后的奶娘招招手,奶娘立刻会意的走上前将段宸枫抱在怀里站在一边。“好了,我们走吧,姑娘放心,世子不会有事的。”白天龙这才带着三人离开。 哼,竟然想用这个孩子来约束自己,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孩子?! 叶澜惜心中默默地冷笑,就算是现在让自己去了魅香阁,晚上她也一定会回来救人的。 魅香阁位于京城最繁华的的地段,离宣王府也不是很远。一会儿的车程之后,一栋古色古香的木质华楼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魅香阁。 不同于一般的风流场所,门口没有一些长相一般的庸脂俗粉在招揽客人,而是在门口一边站着一个绝色天香的女子。一个女子在抚琴弹唱,一个女子在莺歌燕舞。 “这里的女子好美。”叶澜惜不由自主的感叹道。 “这算什么?”雪月有些不满的看着门口的两人,“她们也是这个魅香阁最低下的接门女罢了,哪比得上小姐你,你可是魅香阁当之无愧的花魁!” “雪月……”叶澜惜有些不悦的看着她,每个女子大概都不会愿意别人提起她的这段经历吧。 “小姐,我错了……”雪月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连忙闭上了嘴,一脸委屈的看着叶澜惜。 白天龙无视二人的谈话,直接的走进了魅香阁。魅香阁的老鸨黄妈妈立刻迎了上来,“这位客官,可有旧的相好在此?” “离我远点。”白天龙冷冷的吐出四个字,随后轻轻一摆肩,将黄妈妈甩开。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女子,告诉黄妈妈自己此行的目的。 黄妈妈顺着白天龙的手指方向一看,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还有两个乖巧的丫鬟,居然是她的花魁樱泠! 就在黄妈妈惊讶的看着叶澜惜的同时,魅香阁的二楼某个角落里,还有一道**的目光直射向她。 第六十一章 尘封前世 还不等黄妈妈和叶澜惜说一句话,就被白天龙的手下拉进了一间上房之中。雪月则领着叶澜惜上楼,回到她曾经住过的房间。 推开深褐色的木雕花栏门,进入了一个充满清香的女子闺房。这里面的摆设十分的精致,一方小巧圆润的厚实圆木桌,几张同样材质的圆凳摆在旁边,桌上是一套精致的黑瓷茶具,旁边还摆着一个镂空雕金镶银的双耳小熏。 左边静静的摆放着一架古琴,古琴的边上还有一张琵琶。右边则是一个高大的书柜,上面的书有些倾斜,有些整齐的摆放着不少的诗经书词,最让人惊讶的是书架边上摆在床前的方桌上,除了文房四宝还有一个黑色玉珠的算盘。 “小姐,你看。”雪月惊喜的跑到方桌跟前,拿起了沾染了些许灰尘的算盘,“老爷给我们留下的算盘还在呢。” 原来是自己的父亲留给自己的,也对,叶家是经商出身的,也许现在也只剩下这么一个有代表性的东西了吧。 “这是当然。”门口不知道何时又走进来了一个面生的婢女,“黄妈妈让奴婢们好好地保管这里的东西,说是樱泠一定会回来的。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过来打扫的。” “真是多谢你了。”叶澜惜对着婢女轻轻地点了点头。 “奴婢知道樱泠姑娘已经被赎身了,明日还要出嫁到王府,恭喜樱泠姑娘。”婢女对着叶澜惜一鞠躬,随后转过身,拍了拍手,又有三个婢女走了进来,手里还分别端着一个装满了首饰的银盘。 “这是我家姑娘给樱泠姑娘的一点心意,樱泠姑娘就收下吧。”婢女说完,身后的其他婢女就将银盘放在了桌面之上,随后和为首的婢女一起离开了。 等到她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叶澜惜的耳边时,雪月才有些吃惊的开了口,“小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收紫霜姑娘的东西了?!” 紫霜?!叶澜惜一愣神,随后想了起来,她貌似也是魅香阁的一个花魁,“罢了,反正我们回来又不是久住,明天就离开的。” 说完,叶澜惜在雪月惊异的目光之下走到了床前的木桌前坐下,“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我有事会叫你们的。” 雪月和墨香答应之后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叶澜惜这才松了一口气。这里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太不熟悉了,不过单是看这间屋子的摆设就能知道以前的主人是个怎样的人了。 这样有才情又貌美如花的女子竟然也因为家道衰落沦落到妓院做一个艺妓,还真是悲哀。 傍晚时刻,雪月煮好了热水,搬来了木桶,准备为叶澜惜沐浴。今晚的沐浴,是最特别的。雪月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花瓣,还专门调试了一些玫瑰花的精油。这些东西,也许宣王府不多,但是魅香阁却有很多。 “小姐,准备好了。”雪月将房间里的屏风推开,叶澜惜走了进来,雪月又将屏风摆回到原来的位置。热气腾腾的木桶出现在叶澜惜的眼前,迎面扑来阵阵清新的花香,各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好一副如梦如幻的景象。 一只雪白的玉足踏入水中,惊起了一点点几乎看不见的水花,擦破了这一副精美的画卷。叶澜惜将整个人都浸在水中,对着雪月摆摆手,“你出去吧,今天晚上不需要你伺候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雪月点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她了解自己的小姐不喜欢别人伺候她沐浴,“那么小姐,明天早上奴婢会将喜服拿过来的。” “好。”一个字的简短回答,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雪月不会知道叶澜惜此时心中是有多么着急的想要回到宣王府将自己父亲的旧部营救出来。 好不容易等着雪月离开了之后,叶澜惜立刻从浴桶中站了起来,随手拿起身边的浴巾擦干净了身上的水,又开始擦拭自己的秀发。等到她重新穿戴好之后,叶澜惜打开了房间的窗户,纵身一跃,落在了旁边的房屋楼顶上。 外面的空气相比于沐浴间里的要干爽凉快很多,叶澜惜提了提自己裹在背后的包裹,里面装着自己实现准备好的竹篮和喜糖,向着宣王府的方向走去。 今天晚上,就是洛水国旧部重见天日的时刻! 按捺住自己紧张的心,距离宣王府已经越来越紧,叶澜惜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由于本来就不远,所以很快,叶澜惜就来到了宣王府的后院的高墙处,还好她之前来探过地形,不然今天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轻松地翻身入墙,小心翼翼的走在宣王府的夜路之上,生怕会被什么人发现自己的身影。她想了想等会儿要怎么和看守地牢的兄弟们解释,可是还没等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准备好的时候,地牢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参见侧妃娘娘!”站在地牢门口的士卒看见了叶澜惜,全部统一的跪了下来。虽然成亲典礼尚未举行,但是这么说,无疑就是士卒们在讨好叶澜惜的举动。这点人情世故,大家都还是懂得的。 “各位兄弟们都辛苦了,请起吧。”叶澜惜心中暗自庆幸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王府的事,连忙走上前,弯腰做着扶起他们的样子,士卒们受宠若惊,纷纷后退随即自己站起身来。 “吃些喜糖,休息休息吧。”叶澜惜面带着甜甜的柔美微笑,一边说着,一边伸进竹篮拿出一些喜糖递给站在门口的士卒,“吃吧,这些喜糖可是我专门为你们准备的。” 看到他们有些疑惑的目光之后,叶澜惜继续解释道,“我知道各位当中有许多都不是京城的人,这些喜糖是按照宁馨国各个地方的口味而制成的,你们可以找找,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们家乡的味道?” 看着士卒的脸上浮现出无比喜悦又惊喜的表情,叶澜惜知道,这才刚刚只是开始。 第六十二章 地牢施救 毋庸置疑,那些用红色缎带装饰的竹篮里的喜糖,都是加入了叶澜惜和墨香一起锤出来的药粉。 每一锤,都饱含着自己的国仇家恨,每一锤,都是自己复仇信念转化的动力。 不出意外,当士卒感谢叶澜惜并将喜糖吃掉之后,无一例外的全部躺倒在了地上。 霎时间,一座看守严密的地牢变成了一座空城。 然而,叶澜惜知道事情远远不可能是这么简单。 这座地牢之所以难以逃脱,不仅因为它有重兵看守,还因为它有许多暗藏的陷阱和埋伏。若是对它不熟悉的人轻易闯进来,是很容易丧命的。 为此,叶澜惜特意实现找到了当年地牢建成时的图纸,仔细的研究了许久。这份图纸来之不易,叶澜惜尤为的珍惜。 举起一个火把,叶澜惜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向里面走着。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了前方潮湿阴冷凹凸不平的石头路面,给整个黑暗的地牢带来久违的光明。 所有的牢犯都看见了这如生还希望般的光亮,全部都挤到了牢门的边上,努力的将自己的手伸出去,希望可以抓住叶澜惜,让她将自己解救出去。 一双双伤痕累累的手,后面连接着的是一颗颗渴望自由的心,一声又一声的求救,就像是一根根尖利的刀刃割在叶澜惜的心弦之上。这里很多囚犯都是洛水国的战俘,都是叶澜惜的同胞! 尽管她看到这样的情景十分的不忍,可是她并不是神,不能救这么多人出去。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只有先将重要的人救出去,才有可能将这些同胞们全部都带走。想到这里,叶澜惜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紧咬着牙关,空闲的一只手捂着耳朵,飞奔向地牢的深处。 她只能装作看不见,听不见。 终于,她看见了张将军和众副将熟悉的脸,叶澜惜喘着气在门口停了下来,拔出自己藏在腰间的匕首,迅速的砍断了牢门的锁链,将牢门打开。 “别愣着,快跟我走,我救你们出去。”叶澜惜急切的催促道。 板着一张脸的张将军首先站了起来,随后,又有三个副将站起身来。叶澜惜这才发现牢房里的人比上次还要多,而且,这件牢房里的人全都是曾经和自己或者是父亲关系最密切的人。 就连总是喜欢带着自己到处乱跑的侍卫赖敏威也在。 “敏威大哥,”叶澜惜一个大跨步走到了赖敏威的跟前,“为什么你也会在这?” “哼,”敏威没有说话,张将军张时璞倒是冷笑了几声,“这位不就是那位宣王爷的侍妾吗?你一个女人家的,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我就是来救你们出去的。”叶澜惜着急的解释着,“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不安全?”敏威倒退了一步,面目狰狞的看着叶澜惜,“的确,这里的确很不安全,听说你明天就要和王爷成亲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就是明天王爷要献给你一个巨大惊喜的地方。” “什么意思?”叶澜惜满脸的疑惑,她从来没有看见敏威大哥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表情,想到以前敏威大哥对自己的种种好,叶澜惜一下子只觉得满腹的委屈难以说出,她知道,她现在是叶澜惜不再是敏威大哥的兰依妹妹了。 “不需要装。”张将军将脸扭到了一边,“你和你的王爷夫君就是一伙的,要杀就杀,何必多此一举。上次宣王爷利用我们对穆将军和她女儿的感情,不惜对穆姑娘施重刑,将我们逼出,不就是为了更彻底的铲除我们这些穆老将军身边的人吗?你千辛万苦欺骗我们跟你出去,又是想要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 叶澜惜之前一直没有想明白段君贤找人假扮死去的自己在众人面前受刑是什么原因,原来是想逼出那些真正在意自己和父亲的人,然后一网打尽。 上次假冒的穆兰依将阮玫清死去的秘密只说到了一半,叶澜惜并不知道后面是什么内容。不过不管后面是什么内容,这些内容都一定是段君贤授意的。 然而事实上,后面所发生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让段君贤憎恨穆兰依和她的父亲,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段君贤,你好狠的心。 愤怒,痛苦,叶澜惜的心不由自主的有些颤抖,想着自己都已经死去这么久,段君贤竟然还要用这样的手段对付那些自己在意的人!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救他们出去! 叶澜惜见众人不肯跟她走,有些心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好自己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她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诸位可以不相信我,但请诸位看看这封信。” 张将军半信半疑的接过了信察看,这是穆兰依的字迹没有错。简单明了的几行字,穆兰依在信上说明了叶澜惜是个可靠的人,让众人跟着她离开。 这封信果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张将军将手里的信放下再次看向叶澜惜的时候,眼里的线条已经柔和了许多。飞快的思索了一下,张将军决定还是暂且相信叶澜惜。毕竟就算不跟她走,在这里也是等死。 因为段君贤已经下了命令,明天他与叶澜惜成亲之时就是这间牢房里所有人的亡命之刻。 这整间牢房所有犯人的性命,就是段君贤要送给叶澜惜的新婚之礼,一个在他心中象征着彻底的为阮玫清报仇的新婚之礼。 所有的人在张将军的指挥之下,跟随着叶澜惜紧张有序的向着地牢外面走去。眼看着象征着地牢大门的光亮越来越近,叶澜惜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仅是叶澜惜,想必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就快要成功了,就快要走出那扇门,重见天日了! 然而,一个意想不到的黑影突然出现在光亮的前面,并且挡住了所有的光芒。 第六十三章 神秘男子 然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段君贤的得意手下,白天龙。 “叶姑娘,”白天龙拔出身后的剑,“放着好好的侧妃不做,非要来地牢寻思?” 沉默寡言的白天龙很少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说明他是真的生气了。“废话少说,看招!”叶澜惜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慌张,提剑上前和白天龙纠缠起来。 两剑相遇,碰撞出激烈的火花,那是生与死的对决。就在叶澜惜身后的众人想要上前帮忙的时候,无数的暗箭从通道两边的石墙射出,让众人无暇顾及叶澜惜和白天龙二人。 “你的武功是谁教你的?”白天龙疑惑,他本以为叶澜惜很容易就可以被收复,现在却发现自己虽然不至于落得下风,可也奈何不了叶澜惜如何。 “艺多不压身。”叶澜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更加专心的和白天龙对战。 “不要以为你打败了我就可以逃脱。”白天龙冷哼一声,吹了一声口哨,随后立刻就有许多侍卫用到了门口,将地牢大门全部堵住。 “不好,”叶澜惜看到门口越来越多的侍卫,甚至还有刚才亲眼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侍卫,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白天龙,这才发现他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不好,自己上当了! “张将军,我来拖住白天龙,你带着其他人赶快离开。出去之后向右转,一直走,出了王府之后会有马车接应你们去一个暂时的落脚点。”叶澜惜一个抽身回到了张时璞的身边快速的跟他低低的耳语了几句之后重新回到了和白天龙的战斗中。 众人分工合作,果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白天龙眼睁睁的看着众人已经渐渐地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心中着急,手下的招数更加的快准狠,使得叶澜惜无法顾及到其他人是否已经成功逃出,只能一心一意地应付白天龙。 若是久战下去,必定对叶澜惜不利。她急速的回顾了一下四周,十分欣慰的发现张将军等人已经全部逃出了地牢,只剩下她无法脱身。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晃神之间,白天龙一剑刺入了叶澜惜的左肩,只听她闷哼一声,倒退数步,将剑横在自己的胸前保护自己。 白天龙冷笑一声,将剑缓缓的举起,慢慢的对准叶澜惜的脖子上。就在白天龙的剑身即将碰到叶澜惜的脖颈处时,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如天人一般,带着一股幽香的劲风吹向二人。 白天龙的剑不知道被何物顶开,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晃,再次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安然的落到了地牢外。 叶澜惜抬头望向地牢里,只见那道白色的身影飞速的围绕在白天龙的身边跃动着,白衣人出手极快,晃得白天龙眼花缭乱。 “定。”白衣男子一声轻哼,白天龙的动作随着男子的话声而停了下来,一动不动。 “快走。”就在叶澜惜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是如何点了白天龙的穴时,白衣男子就已经移到了叶澜惜的身边,一只长臂环住了正在发愣的叶澜惜的纤腰,轻点地面,一跃而起,消失在王府的黑色的天际中。 一场原本会失败的营救计划就这样奇迹般的成功了。 耳边风声阵阵,叶澜惜低头看着脚下几乎是飞速向后的背景,不由得觉得有些害怕。这么高的位置,这么快的速度,这个人是要有多么厉害的轻功。 “带我去哪里?”叶澜惜害怕的抓住白衣男子搂住她腰的手臂,有些迷茫的看着相貌平平但却气质非凡的白衣男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带你去戈语小镇。”白衣男子简单的回答着,“你不是把落脚点定在那里了吗?你放心,张将军和其他人都已经安全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叶澜惜有些怔楞,顿时觉得后背脊梁有些发冷,原来自己一直以为十分周密严禁的计划竟然已经别人全部都知道了。 若不是眼前的白衣男子熟知了自己的计划,而是白天龙或者是段君贤,那么自己现在的项上人头,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吧? “你放心,”白衣男子微微一笑,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让叶澜惜觉得莫名的有些熟悉。“我不会出卖你的。” “谢谢你的帮助。”叶澜惜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个白衣男子不管是什么身份,但现在都已经成为了她的救命恩人了。 “不必客气,”白衣男子眼望前方,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随后又默默地自言自语道,“就算是你不营救那些人,我也会去的。” 两人谈话的转眼间,白衣男子就已经带着叶澜惜来到了戈语小镇。叶澜惜不得不再次惊叹白衣男子的轻功之高,他带着自己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来到戈语小镇,简直就可以和马车的速度相媲美了。 直接就落在了叶澜惜之间买下的田间小屋门前,两人已经听到了小屋里面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看来张将军他们已经到了。 当两人一起出现在张将军等人的面前时,所有被营救出来的人都忽的跪了下来感谢二人的救命之恩。叶澜惜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从前尊敬的长辈,关系不错的朋友还有宠爱的侍卫哥哥会对自己下跪,一时之间也猛然的跪在地上,连连摆手,说着,“前辈们快请起,你们这样,澜惜承受不起。” 相反,白衣男子倒是一脸处之泰然的站在叶澜惜的身后,面不改色的接受众人的跪拜。他走上前一步,将叶澜惜从地上搀扶起来,又替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何必呢,你救了他们,他们感谢你是应该的。” 叶澜惜愣了一愣,随后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白衣男子。自然而然的撅起小嘴,眼中饱含着深邃的意味盯着他,“你倒是没有怎么帮助他们,怎么好意思接受他们的跪拜之礼呢?” 第六十四章 恢复记忆 “谁说我没有救他们出来?”白衣男子轻笑一声,并不继续说下去,像是根本就无所谓叶澜惜怎么想他。 “叶姑娘,”张将军在一边为白衣男子辩解,“刚才若不是这位公子帮助我们杀出重围,又带着我们找到姑娘准备好的马车,只怕我们今天是逃不出来的。” 也罢。叶澜惜有些惊讶的看着白衣男子,就看在他救了自己和众人的份上饶恕他吧。 “叶姑娘,”张将军屏退了其他的人之后开始说道,“叶姑娘是穆姑娘的委托来救我们,那刚才为何不也将穆姑娘从地牢里一同救出?” 叶澜惜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将军所说的穆姑娘是段君贤让人假扮的穆兰依。不悦的情绪涌上心头,叶澜惜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这才缓缓说道,“将军节哀,穆姑娘,早已经和穆老将军一起死了。地牢里的穆姑娘,是假的。” “你骗人。”张将军不相信的摇摇头,“穆姑娘没有死,我亲眼看见她被段君贤抓走了,她那么的恨段君贤,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死的!她一定会坚持活下去,帮助穆老将军复仇!再者,若是她早就死了,那她又如何知道我们等人被困,又如何写出这样的信,又如何委托你来帮忙?还是说,这封信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这……”张将军的追问让叶澜惜哑口无言,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张将军,因为她知道说什么都是无力的,就算她说出自己重生的真相,也只怕无人会相信。 只是,张将军所说的穆姑娘非常恨段君贤,要替穆老将军报仇是怎么一回事? 当叶澜惜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时,张将军情绪激动地说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又怎么说自己是受穆兰依所托呢?也罢,那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那是永德十四年,冬,断肠崖。 寒冷的风无情的吹过,刺得人皮肤生疼,星星点点的雪花缓慢的飞舞着,落在了穆将军的浑身是血的盔甲上。红白相映,分外刺眼。 洛水国穆老将军撑着最后一口气,握紧了手上的战戟,颤颤巍巍的举起对着对面的敌将,“段君贤!放马过来吧!” “都逃到这里了,还不认输吗?”段君贤冰冷万分的脸庞上涌起一抹胜利的喜悦,“受死吧!” “呼呼——啪!”马鞭被高高的举起,狠狠地甩在坐下的战马身上,段君贤举枪冲了过去,只为给这个顽固不化的老头最后的致命一击! “爹!”当那锋利的战戟尖端耀眼的光芒消失在穆老将军的身体中时,段君贤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惨烈的叫声。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天际,凄厉惨淡,惊得林间的鸟儿一下全部都飞出了树林。 段君贤得意的回过头,看着那曾经骄傲的将军之女——穆兰依正张牙舞爪的向自己扑过来,全身污秽不堪的血迹浸湿了被刀剑划得破烂的衣服。段君贤眉头微蹙,嫌弃的轻轻一闪,躲过了穆兰依的进攻,反手一击,将她制服。 “穆兰依,就凭你也想要帮助你的父亲报仇么?”段君贤不屑的说着,用战戟的尖端轻轻地划过穆兰依的姣好的面容之上,“你也只配给我当个洗脚的丫头。” “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本王带回京城去!从今以后,她就只是本王的一个洗脚丫鬟。” “不服气么?”段君贤轻蔑的撇了撇地上的含恨望着自己的双眸,“那么现在,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复仇。” 段君贤邪佞的狂笑着,从身上拿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递到穆兰依的嘴边,“有没有胆量吃下去?你若是敢吃下去,我就站在这里不动,让你杀我报仇。” 穆兰依恶毒的盯着段君贤,结果他手里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吞下,却觉得眼前一片迷糊,脑子一片空白,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张将军说,叶澜惜也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为了一名宣王府的丫鬟,而且还专门是为段君贤洗脚的丫鬟。 怪不得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宣王府的,只是记得洛水国战败,还有临出征前父亲对自己说,军营里出了内奸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 原来那颗药丸竟然是可以让自己失忆的药丸! 张将军的话让叶澜惜的记忆随之的涌现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疯狂的抱着自己的头,不停地摇摆身体,嘴里不住的说道,“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张将军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怎么了,但是想起她之前反对自己救穆兰依的事情就觉得很生气,把脸一扭,转到了一边,不再搭理她。 “你怎么了?”白衣男子看着叶澜惜的痛苦的样子,连忙走上前,习惯性的抬起手想要做些什么,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改变了手的动作。半路转变成一个手刀砍在了叶澜惜的脖颈后处,看着她瘫软在自己的怀里。 最后的结局就是沉默不语的叶澜惜和白衣男子被张将军等人赶了出去,还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白衣男子抱着叶澜惜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客栈,开了一间上房。 轻轻地将叶澜惜放在了床上,白衣男子起身为她到了一些水,随后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如葱般的玉指轻轻捏碎,细细的粉末落入了水中,轻晃杯子摇匀。 白衣男子将杯子里的药水小心翼翼给叶澜惜灌下,不一会儿,叶澜惜终于是醒了。可是她睁开双眼,去不愿意开口说话。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段君贤竟然是这样的憎恨穆兰依。他让自己失忆,就是为了更加好的侮辱自己,等到侮辱够了,再让自己恢复记忆,到时,不用他多做什么,自己必然生不如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阴险歹毒的男人,自己竟然爱上了他! 就在叶澜惜无助的发愣的时候,白衣男子在一边幽幽的开了口,“既然醒了就不要做无谓的胡思乱想,还是赶紧想想眼前最紧急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 叶澜惜扭过头看着白衣男子,不明白他的意思。 第六十五章 决定离去 有些无奈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上闪烁着点点星光,白衣男子仰天长叹,“别人不相信穆姑娘已经死了,但是我相信你。”白衣男子负手走到床边停下,“穆姑娘的确是死了,这个我很清楚。” “你很清楚?”叶澜惜再一次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什么事情你都很清楚?” 叶澜惜清晰的记得自己死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只有段君贤和白天龙在场,眼前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白天龙,更不会是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的段君贤,那么他…… “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白衣男子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洁白无瑕的圆形玉佩交到了叶澜惜的手里,随后又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很清楚的,就比如,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弄来那封信的。” 叶澜惜只顾着看着那个玉佩,并没有在意白衣男子所说的话。这个玉佩,就是全部都碎成了粉末她也能认得。这个玉佩是少时自己要随着父亲出征前,临走时娘亲交给她的,说是可以保佑她平安无事的护身符。 叶澜惜知道,那是娘亲对她的爱,那是娘亲对她安全归来的热切期盼。 从小娘亲就总是为她担心,与其他女孩子不太一样,叶澜惜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总是想跟随自己的父亲领兵出征,做一名赫赫有名的女将军。 娘亲和父亲都不赞成自己的行为,但是他们却也不阻止自己,而是让自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叶澜惜知道自己的父母真的对自己很好,这枚玉佩就凝结了娘亲对她浓厚的爱意。她生前一直都将这枚玉佩随身携带,十分的珍惜,无论去到哪里,都绝不离身。 可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她与玉佩失散了。她并不知道段君贤将自己的尸体放到了哪里,更不要提找到玉佩了。 “这个玉佩,你是怎么得来的?”叶澜惜如获至宝的将玉佩重新挂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个玉佩就送给我了,谢谢。” “从穆姑娘的尸体上得来的。”白衣男子的眼中有些惊异,眉头微微地拢起,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叶澜惜,“死人的东西,你就这么喜欢?” “你懂什么?”叶澜惜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双手捂着自己挂在胸前的玉佩,生怕一松手就会不见一样,这次她必须好好地小心呵护这个娘亲唯一留给自己的信物。 “好,我不懂。”白衣男子苦笑着点点头,“可是,现在最紧急的事情却需要立刻处理。你想,地牢里的穆兰依是假的,如果张将军他们将她救出来的话,后果必定不堪设想……” “一定不能让假冒的穆兰依被他们救出来!”叶澜惜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刻不容缓,“不管你帮不帮我,这件事情我自己都会想办法做成的!” 白衣男子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似乎在想着什么别的事情。叶澜惜站起身来,看了看天色,走到房间门口准备离开。 既然已经知道了段君贤欺骗自己的真相,那么宣王府是一定不能待下去了。不过今天夜色已晚,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 叶澜惜从窗户又回到了魅香阁自己的房间,换下了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放好,又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着的三盘金银珠宝。 突然有点好奇那个自己从没有见过的紫霜姑娘是个怎么样的人,听雪月说话的口气,自己和她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可是看王府里众夫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叶澜惜觉得自己身体的原主人应该是一个很懦弱的女子,那么连一个懦弱的女子都这么抵拒的一个人,又会是怎样的呢? 也罢,叶澜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天色已晚,她今天也累了。紧张了好些日子的身心一旦放松下来,就立刻觉得十分的困倦。 叶澜惜快步走到床边,上床躺下。想象着明天的成亲典礼,就觉得有些可笑。 那将会是段君贤独自一人参加的成亲典礼。 然而,段君贤的做事风格,是叶澜惜永远也猜不透的。 永德十七年,二月五日,宜婚嫁。 宁馨国的宣王爷府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贴满了正红色的喜字。红色的地毯,从宣王爷段君贤的屋子里一直铺到了门口,一路延伸到京城最著名的青楼,魅香阁的门口。 魅香阁,清晨。 叶澜惜被窗外鸟儿的叫声吵醒,有些烦躁的揉揉双眼,正想翻身继续睡去,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坐起身来走下床去,推开窗户往外看去。 漫天的火红色涌进她的眼中,叶澜惜一时之间觉得有些不习惯,略微的眯上了眼睛,一抹轻蔑之色浮上她精美细腻的脸颊。叶澜惜看着楼下魅香阁的丫鬟们正在忙碌的来来往往,为自己准备着今天的成亲仪式,就觉得十分的好笑。 毫不留恋的关上窗户,叶澜惜转身收拾好了要带走的物品,将包袱跨在身上,推开向着后门的一扇窗户,轻轻一跃,消失在后院的房顶上。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雪月推开了房间的门,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喜悦,手里端着要给叶澜惜穿的喜服。“小姐,雪月给你送喜服来了!” “小姐?”雪月将喜服放在了桌子上,却没有看见叶澜惜的身影。她仔仔细细的把房间察看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叶澜惜的身影。真是奇怪,今天的成亲不是小姐最盼望的事情吗?她为什么会不在房间里等着呢?难道小姐被什么人掳走了吗? 一时之间,魅香阁里面乱成了一团,所有的人都在慌忙的寻找着叶澜惜的身影,也有人在这个时候将叶澜惜消失的消息送到了宣王府。 段君贤此时正穿着着一身喜庆的红衣端坐在待客正堂的正座上,听着魅香阁的龟奴和自己汇报情况,并询问自己应该如何处置。 “很简单。”段君贤无比镇静的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咋舌的决定。 第一章 迎娶紫霜 “迎娶紫霜姑娘为侧妃。”段君贤的命令简单明了,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站在一边的三夫人本來正在庆幸,当她今早知道侧妃竟然就是叶澜惜的时候差点被气死,可听说叶澜惜不见的时候又十分的开心,然而,她还沒有开心多久呢,竟然又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王爷,”三夫人连忙开口阻止,“千万不可啊,樱泠好歹也是个艺妓,紫霜她可是……” “用得着你來对我的命令指手画脚吗?”段君贤面若寒霜,僵硬的转过头看了三夫人一眼。 虽然三夫人一直微微低着头,也沒有看着段君贤,可是她还是明显的感觉到背后两道冰冷的目光,带着森森的寒意。 “你回去,和徐妈妈说。”段君贤冷冷的对着龟奴说道,“立刻让紫霜姑娘准备准备,就说我在王府里等着她。” 龟奴连忙谢恩,一番连头哈腰之后离开了,他本以为宣王爷会勃然大怒,降罪于魅香阁,却沒有想到段君贤会这样处理。 然而,谁都沒有注意到,在龟奴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在段君贤眼中稍纵即逝的痛苦,那样的虚无缥缈,那样的难以捉摸。 龟奴将段君贤的指令带到魅香阁之后,魅香阁的徐妈妈先是愣了一愣,随后,立刻让紫霜沐浴更衣准备出嫁,还好雪月发现叶澜惜消失的时间比较早,现在立刻让紫霜准备也不至于误了吉时。 紫霜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沒有说什么,她知道是叶澜惜失踪了才导致出嫁的人成为了自己,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后又开始洋洋得意起來,“樱泠那个贱人,最后不还是比不过我吗?我现在就要成为宣王爷的侧妃了,而她呢,只不过是一个逃婚的罪臣。” 在叶澜惜房间门口失神落魄的雪月正手足无措,看着紫霜带着她的贴身丫鬟乐青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的走过,只觉得更加的怅然若失,又心有不甘,她对着紫霜的背影喊道,“我家小姐才不是什么逃婚的罪臣!” “你家小姐?”紫霜微微侧身,对着雪月嫣然一笑,好比初春绽放的牡丹一样明媚娇艳,可是她嘴里的话语却狠毒泼辣,“为什么樱泠进了魅香阁那么多年了,你还要叫她小姐呢?你真以为她还是叶家的大小姐吗?” 紫霜走后,雪月却因为她的话而越來越担心,小姐从小到大从來沒有离开过她的视线,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情可好。六神无主的雪月跑去找墨香,却发现墨香十分镇静的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着东西。 “雪月姐姐,你不必着急。”墨香安慰她道,“叶姑娘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懦弱,她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一定会克服过去的,我们要相信她。” 很快,紫霜穿上了本是为叶澜惜做的嫁衣,上了宣王府的花轿。自从她迈步踏出魅香阁的那一步起,街上围观的老百姓越來越多,将道路两边都围了个结结实实。 “宣王爷竟然要娶一个妓女做侧妃?”百姓中都是议论纷纷,表示十分的震惊。 “可不是吗?”另外一个壮汉将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在地上,“本來是樱泠的,可是刚才我怎么好像看见紫霜上了花轿?” “别笑话了,”一边的大妈像是根本不相信的笑道,“就你这个样子,你能认识樱泠和紫霜?你是真不知道见她们一面的要价吗?” …… 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人们口中议论纷纷的樱泠此时也戴着面纱混在人群之中,观看着那顶火红色的花轿在喜庆的奏乐中,一点点的向着宣王府靠近。 紫霜肯定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叶澜惜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奇怪的想法。她有些莫名的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这一切好像都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宣王府中。 段君贤端坐在一会儿就要举行成亲仪式的正殿,三夫人站在他的边上。段君贤的侧妃喜宴,他沒有请來太多的宾客,只是邀请了一些他认为重要的人。 “王爷,”三夫人看着越來越多的宾客聚集在大堂里,觉得自己还留在这里的话会有些不妥,“不如妾身先退下吧,今天是您和紫霜……” “你今天怎么总是想要违抗我的命令?”段君贤沒等三夫人将话说完,就一把抓住她的一只手,往自己的怀里一带,随后紧紧地搂住了三夫人的腰,低沉暧昧的在她耳边说道,“难道你不喜欢吗?” “沒,沒有。”三夫人被段君贤的举措吓了一跳,想着自己的身后还有许多和段君贤关系良好的人,甚至包括自己的父亲,就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王爷就这么去和紫霜姑娘成亲吗?不需要派人去找澜惜妹妹吗……” 三夫人剩下的话语都被段君贤悉数吞入了口中,一条长舌横冲直撞的闯入了三夫人的檀香小口,追逐着她香滑的小舌,温柔而细腻的吻让三夫人渐渐沉沦,放弃了抵抗。 然而,这在成亲喜堂上亲密亲吻另一名女子的画面,刚好上演在紫霜踏入喜堂的那一刻。 一时之间,全场都静了下來,或许是想看宣王爷怎么处理,或许是想看这位新來的侧妃娘娘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紫霜倒是很镇静,面不改色的按照原來的规矩慢步走进了大堂。这位三夫人她一早就听说过了,知道她受宠,却沒有想到她已经受宠道这个地步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拥吻了好一会儿,段君贤才放开了三夫人。轻轻一推,让三夫人离开自己。段君贤走下座位來到紫霜的身边,看也不看的拉起她的手走向前,仿佛他只是要娶一个人,无所谓是谁,也不管是不是紫霜。 一场豪华的盛世婚典就在一种无言的压抑下顺利的进行着,仪式过后,紫霜被搀扶进了喜房,段君贤则还在与宾客饮酒庆祝。 午夜之后,段君贤才慢慢的走向了喜房。贴着红色双喜的门离自己越來越近,段君贤的心却莫名的烦躁起來,他娶紫霜回來可是有他的目的的,他做任何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因。 第二章 正面交锋 叶澜惜很不习惯到处都是鲜艳的正红色,好像是战士们洒下的鲜血,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她的身上还背负着国仇和家很。 她本是想着趁大婚典礼的混乱,回到宣王府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却沒有想到在这硕大的宣王府里面迷了路。她觉得十分奇怪,为什么自己今天看见的都和自己在王府地图上看见的都不一样呢。 她小心翼翼的走着,看见每个房间的房门上都贴着红色的双喜,她根本分不清哪个房间是自己的,于是,怀着碰碰运气的想法,推门走进其中一间房间。 抬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似乎可以避免一些刺眼的红色,一对足有手臂粗细的裹着金丝的红烛摆在正中间铺着绣着各种各样牡丹的锦缎红桌布上,一双精致的青花瓷白色酒杯放在边上,还有一根红色的绸带绑着两只酒杯的杯身上。 桌子上还摆着好几盘象征着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花生红枣,叶澜惜看了看觉得有些饿,随手拿了一颗花生正准备吃,就听见窗外传來了几个女子的脚步声。 什么运气?叶澜惜不满的抱怨了一句,连忙走到一边的床边,躲在了床底,临走的时候还狠狠地抓了一大把花生。 门被“吱吱呀呀”的推开,叶澜惜看见两双脚走了进來。前面的穿着一双精致的鸳鸯绣花鞋,后面的穿着一双很朴素简单的粉红色荷花小鞋。 “好了,乐青。”鸳鸯绣花鞋走到了自己的跟前,在床上坐下,“你先退下吧,我自己一个人等王爷就好。” “是。”被唤作“乐青”的粉红色荷花小鞋离开了房间,还将房门关上了。 在床下躲着的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好,这么多房间,为什么就这么不巧的闯入了紫霜和段君贤的喜房呢!看來今天晚上自己是只能在这个床底下过夜了。 还好,也许是因为今天王爷成亲的缘故,床底下沒有什么灰尘,十分的干净。叶澜惜慢慢的转动身子,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好,默默地等待着天亮。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叶澜惜闭上眼睛之后久久都睡不着,只好和紫霜一起等着段君贤的到來。 寂静的午夜,只能听见窗外的一两声蝉鸣,叶澜惜躲在床底下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生,想要吃又害怕被紫霜发现,十分的无奈。 突然门外响起了男子的脚步声,随后,叶澜惜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玄色绣着曼陀罗的男子鞋走进了屋内,來到了床前。 “你就是紫霜?”随着一声布帛被掀起的声音,传來了段君贤的问话。 “妾身就是紫霜。”一个好听的娇滴滴的女声响起,“王爷,我们应该喝合卺酒了。” “我只和我的王妃喝合卺酒。”段君贤冷酷无情的拒绝了紫霜的请求,一时之间,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那么妾身伺候王爷休息好了。”紫霜甜甜一笑,又想要为段君贤宽衣。 “离我远点。”段君贤一把推开了紫霜伸过來的纤纤玉手,坐在了离床铺最远的桌前,拿起酒瓶为自己满上一杯,放到嘴边慢慢的品着,随后问道,“你就是和樱泠一起长大的紫霜?” “回王爷的话,妾身从七岁开始就和樱泠一起住在魅香阁了。”紫霜按照实情回答道,“只是,妾身沒有樱泠那么好的命,妾身,现在好不容易嫁到王府,连王爷都要嫌弃妾身……” 说完,紫霜就开始“呜呜”的哭了起來,段君贤看见她哭,只觉得自己心中更加的烦躁,“别哭了!我不喜欢看着女子在我的面前哭!” 段君贤的一声怒喝让紫霜连忙住了嘴。她抽抽搭搭的拿起自己的娟帕擦拭着眼泪,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这么说,你应该很了解樱泠了?”段君贤再次问道。 “是,妾身是很了解樱泠妹妹,妾身和她的关系十分的好。”紫霜回答。 什么叫关系十分的好?叶澜惜在床底默默地冷笑,自己若是和她关系十分的好,雪月也不会那么说。看來这叶澜惜的身边,还真沒有几个人是真心对待她的。 “那就好。”段君贤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走到喜房的门口,停住脚步转头对着紫霜说道,“今晚我就不留在这里了,你自己早点休息。” “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地关上,男子的脚步声慢慢的消失。等到男子脚步声完全听不到之后,紫霜突然站了起來,将整个桌布都掀开, 桌上的东西一下子全部都倒在了地上,碎片四散飞溅。 眼看着酒水和碎片就要飞到自己的身边,叶澜惜本能的向里面缩了一下,却沒有想到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响,被紫霜发现自己躲在了床底。 “是谁?!”紫霜吓得大喊了一声,随手抄起床上的木枕对着床底。 “是我。”叶澜惜见自己已经藏不住了,就从床底下慢慢的爬出來,漫不经心的摆弄了一下自己褶皱的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毫不畏惧的看着紫霜。 这是她第一次与这个传说中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面对面相处。 “竟然是你?”紫霜显然沒有想到消失的叶澜惜竟然躲在自己喜房的床铺之下,不过她吃惊了一下之后很快调整好了自己错愕的表情,变回了一贯的笑里藏刀式的笑容。 “怎么不能是我?”叶澜惜并不想和紫霜过多的纠缠,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叶澜惜,害怕被这个熟悉叶澜惜的女人看出什么破绽,“我先告辞了,再会。” “这本该是你的新婚之夜。”就在叶澜惜即将离开喜房的那一刻,紫霜开口说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惋惜吗?” “送给你了。”叶澜惜回眸一笑,“我的好姐妹,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对了,再告诉你几个消息,那个三夫人以前可是恨透了我,这次你替我出嫁,又是我的好姐妹,往后你可一定要小心她。” 叶澜惜说完,用力地一踢门,离开了房间。正在紫霜气的咬牙切齿的时候,乐青慌忙的跑了进來。 第三章 改变容貌 “小姐,”乐青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替紫霜打抱不平,“小姐,王爷去三夫人那里了。” “我知道。”紫霜冷冷的说道,“那个三夫人还真是不容小觑。” “听说王爷最近对三夫人都比较冷漠,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乐青把她从下人那里打听过來的消息都告诉了紫霜,“对了,奴婢刚才好像听到别人说,三夫人因为和樱泠起了争执,不开心闹了好大一通,王爷忍受不了才去安慰她的。” “又是樱泠!”紫霜不服气的甩甩袖子在桌前坐下,“这个女人自己不嫁给王爷,也不让我有好日子过。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么喜欢与我争夺一切,真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然而,就在紫霜气鼓鼓的骂着叶澜惜发泄怒火的时候,叶澜惜就站在她房间的门外,静静的听着,一字不落。 樱泠喜欢和紫霜争夺一切吗? 叶澜惜微微皱眉,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至于三夫人的事,那就更不关自己的事了。她无辜的撇了撇嘴角,继续去找自己的房间所在。 所幸的是,这次沒有费多大劲,就來到了自己原來住着的寒酸小别院。只不过她差点认不出这个院子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墙壁被重新刷过了油漆,窗户和门也都被换了,推门走进房间,所有的破旧家居都焕然一新。 这是因为宣王爷要成亲娶侧妃的缘故嘛? 叶澜惜不禁一边感叹着宣王府的奢侈,一边迅速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很快,她背好了包裹,离开了这个让她不停感到吃惊的地方。 叶澜惜思考着要去哪里躲避一阵子,京城她是肯定不能离开的,不然怎么找回自己的儿子,怎么报仇呢?可是要在京城里躲着,衣食无忧,又要不被段君贤发现,这可是个难題。 先找个客栈歇脚,剩下的事情过几天再想吧。叶澜惜走到一间离宣王府不远的迎春客栈落脚,累了一天的她躺在床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叶澜惜早早的醒了过來,窗外的鸟鸣声依旧,新的一天开始了。她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吹进來,不管发生了什么,时间都在进行着,她总要学会面对。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对面右边的那栋褐色的楼竟然就是魅香阁。昨天夜里趁着夜色,她來到了迎春客栈,沒有发现对面的魅香阁。 原來这个京城是这么的小。 看着魅香阁门前來來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叶澜惜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想法。 她用仅剩的银两买了一个人皮面具回來,由于她从前贪玩,特别喜欢模样各种人的样子,所以易容对于她來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妙笔生花,灵动的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摆弄了沒有多久,一张水灵灵生动的女子俏丽的脸就出现在了菱花铜镜中。这张脸,叶澜惜已经好久沒有见到了,这张脸,承载的是她不堪回首的重担。 那是穆兰依的脸。 当然,还是稍稍和穆兰依的脸有一些轻微的不同,为今后的自己也留下了一条退路。 这是叶澜惜思考再三做出的决定,既然自己想要复仇,若是用穆兰依的脸出现在魅香阁之中,必然可以引來各路人马。 就这样,叶澜惜拿着自己的包裹走进了魅香阁边上的一家典当铺,将紫霜送给自己的所有首饰都当了出去,换了些银两,去买了一身新衣服和一些淡雅清新的首饰帮自己打扮好,又去武器铺买了一把成色较好的剑。 紫霜送给自己的首饰真的挺名贵的,买完这些东西之后还有所剩,叶澜惜用一个布包将这些银两包好,來到了自己给张将军他们买下的宅子前,将银两放下之后敲敲门,立刻离开了。 那些银两,应该够他们用好一段时间的了。 等到这些都做好了之后,叶澜惜鼓起勇气,再一次的踏入了魅香阁的大门。 就在魅香阁的龟奴有些烦躁的想要赶叶澜惜出去的时候,叶澜惜高声的说道,“松开我,我是來卖艺的。” “你是來卖艺的?”徐妈妈听到叶澜惜的话,像看见了摇钱树一样,摇着身子,扭着腰,立刻就走了过來。 水眸氤氲,荡漾着三月江南烟雨时活跃的灵动,皓齿红唇,宛如一点娇艳的红梅在白雪上绽放,一头黛丝轻挽,斜插着一根白玉簪,七分娴静三分慵懒,好像一切都美得那么随意,却又那么动人心魄。 她上下的审视了叶澜惜好一会儿,又走上前用手里的娟帕量了量叶澜惜的身材比例,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來谈价钱吧。”叶澜惜开门见山,她可不想和徐妈妈多废几句话。 “姑娘,”徐妈妈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一脸的谄媚,“你说你这么好的身材,这么俊俏的模样,只是卖艺岂不是浪费了?不如签一张卖身契,我保你下半生衣食无忧。” “免谈。”叶澜惜立刻板起了一张脸,娇媚的模样瞬间又增添多了一份略带任性的执着,看的身边的龟奴都默默的流着口水。徐妈妈一看,连忙讨好的一笑,答应道,“好说好说,姑娘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徐妈妈摇晃着肥硕的身子在前面带路,叶澜惜跟着她走进了她的账房签署和议。当徐妈妈询问她会什么才艺的时候,叶澜惜出乎意料的拔出了背在身后的剑,一手拿剑指天,一手做了个架势摆在胸前。 “小女子不才,并不会什么琴棋书画。”叶澜惜实话实说,从小生活在军营里的她还真的不会那些寻常女子都会的东西,相反,她也有自己擅长的东西。 “那你这是?”徐妈妈一下子沒有明白叶澜惜拔剑的目的,“你别冲动,姑娘,有话好好说。” “妈妈,”叶澜惜语气柔和的说道,“您不必担心,我们既然已经签署了合议,从今天起我就是你魅香阁的一员了,不知道妈妈这里有沒有空旷的场地?” 第四章 卖艺青楼 徐妈妈带着叶澜惜來到魅香阁的后花园,穿过亭台水榭,走过假山花丛,终于來到了一个较为空旷的圆形平台。 叶澜惜沒有想到的是,作为妓院的魅香阁后花园,竟然是如此的鸟语花香,树木茂密,繁花胜放,楼阁峥嵘,风景如画,如梦如幻,整体的建筑格局和景致都搭配的十分恰当,巧妙。 “好了,你可以开始表演了。”徐妈妈说完,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等着看叶澜惜到底有什么本领。 “那么我就献丑,给妈妈表演一段剑舞好了。”叶澜惜说完,右手提剑,剑尖向下,向左上方提起,左手附和,摆出了第一个造型。 只见她忽而开始扭动身躯,手中的剑像是一个有生命的灵蛇,随着叶澜惜身体摆动的节奏而舞动着,时而快如疾风,发出呼呼的风声,时而慢如涓涓细流,柔美而流畅。 一双带着微微怒意却又不失妩媚的黑眸一直看向徐妈妈,美目流盼,烨烨生辉。叶澜惜的身段极为的柔软,是练舞上好的材料。她的动作又比一般的女子多了一份刚毅和气势,在魅香阁的女子当中极为的少见。 少见就是珍贵,就是稀奇。 相信那些看腻了莺歌燕舞的公子贵族们看见了叶澜惜的剑舞,一定会觉得耳目一新,十分的新鲜。 徐妈妈在脑海里想象着,嘴角都忍不住的笑开了花。她好像看见了许多金灿灿白花花的金银向她涌來,直至淹沒。 她本來还在担心樱泠和紫霜的离去,会给魅香阁带來一段时间的低谷,沒有想到,现在又主动送上了这么一个宝贝给她,真是天助魅香阁也! 身随形动,舞颤心尖,叶澜惜的剑舞慢慢的进入了**,徐妈妈只觉得自己看着眼花缭乱,眼前的女子宛如天下落下的一个仙子,在她面前展现着自己完美的身姿。 凛冽的剑风划过两边的花丛,各色的花瓣便向被施了法一样,全部都飘舞了起來,一片又一片弥漫在叶澜惜的周围,将她包裹住,随着她的动作,跟随着她一起舞动! 这真的是一场动人心魄的舞蹈! 霎时间,所有的花瓣都吸向了叶澜惜的身上,叶澜惜也双手抱肩蜷缩在一起,紧接着,就在徐妈妈怔楞的一刻,叶澜惜重新张开双臂,所有的花瓣犹如翩翩起舞的彩蝶向着周围四散飞去。 叶澜惜举剑在空中划出最后一个美丽的弧度,随后将剑向身后一插,剑身迅速的回到了剑鞘,叶澜惜就着惯性旋转了三圈,微微倾身向前一点,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好好好!”徐妈妈高兴地拍着手,为叶澜惜喝彩,“你跳的真是太好了,姑娘,还不知道你的芳名是什么?” “兰溪。”叶澜惜直接用了自己的本名,只是改变了两个字。 “兰溪?”徐妈妈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好好好,你绝对会给我的魅香阁带來另外一个新的朝歌盛世!” 由于这出色的剑舞,叶澜惜被安排在一个装潢十分豪华的女子闺房。徐妈妈的安排十分的细心周到,房间里的东西也应有尽有,和樱泠的房间相比起來,丝毫不差。 “你现在这里好好的住着,我这就去给你安排初次表演的日子。”徐妈妈一脸兴奋的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高高兴兴的去准备了。 她一定要把兰溪捧红,让她成为和樱泠紫霜一样的当家花魁。 当然,还有一些事情,她现在还在谋算,不过,她回过头又看了一眼被叶澜惜关上的房门,阴险的一笑,既然已经來了魅香阁,那些事情可由不得她! 叶澜惜完全沒有预料到徐妈妈有什么阴谋诡计,还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庆幸。妓院,是个人多嘴杂的地方,也是一个收集情报的好地方。 早早的用过晚膳,叶澜惜沒有想到徐妈妈竟然这么心急,今晚就要让她上场了。 徐妈妈派了三个丫鬟前來伺候叶澜惜沐浴更衣,又亲自过來帮叶澜惜上妆。 满桌子的脂粉烟黛,首饰珠宝,晃得叶澜惜眼花缭乱。徐妈妈亲自帮她挑选了一身粉色的束腰长裙,还找人为她的剑镶嵌了三颗红色的宝石。 “看你这滑嫩的肌肤,”徐妈妈一边上妆,一边夸赞着叶澜惜,“年轻就是好啊,这么娇嫩的女子啊,不卖身真是可惜啊!” “妈妈,”叶澜惜不耐烦的打断了徐妈妈的话,“你就别劝我了,这是我的原则,我不会答应你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徐妈妈连忙让步,又拿起一支细眉笔帮叶澜惜画眉,“你别皱着眉头,來,笑一个,开心一点,将眉头舒展开來,这样那些公子们看到才会开心,才会赏钱。” 无奈,叶澜惜之后尽量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厌恶,将脸部放松,让徐妈妈在自己的脸上随意的画着。 很快,梳洗完毕。徐妈妈带着丫鬟们离开了,让叶澜惜好好休息一下,准备今晚的表演。徐妈妈走后,叶澜惜透过自己的窗户向外看去,今晚的魅香阁格外的热闹。 一楼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和一些穿着花哨的姑娘们混着在其中。人们有说有笑,似乎都在等着今晚她的出场。这个徐妈妈还真是的有一些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把宣传工作做得如此到位,怪不得魅香阁是京城里生意最好的青楼呢,看來也不是这名声也不是白來的。 徐妈妈领着一众姑娘们站在门口,看着还有源源不断的人涌进魅香阁,只觉得心花怒放。这时,一个身着华贵深紫色锦袍,袖口,领口和衣摆处都用十分昂贵精致的金丝线绣上了繁复的花纹的男子出现在魅香阁的门口。 风神俊秀,眉目俊朗,鼻梁高挺,薄唇性感,一张俊颜风流不羁,却又气质天成。他抬首看了看二楼叶澜惜所在的房间处,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释放着邪魅与神秘的光芒。 “今晚是兰溪姑娘的梳拢之日?”男子轻启薄唇,磁性的声音让人有种沉沦的盅惑。 第五章 价高者得 “哎呀,这不是黄公子吗?”徐妈妈连连点头,“连您也知道了今晚是兰溪姑娘的梳拢之日了?快里面请,上座给您留着。” 说完,徐妈妈殷勤的走在前面,俯首弯腰的给黄公子带路。黄公子负手跟在她的身后,走进了二楼面对舞台正中间的一间宽敞的上房。 其实,这上房并不是徐妈妈为黄公子而留,而是黄公子常年用重金包下了这间房,无论他何时过來,都可以在这间位置最好的上房里欣赏魅香阁姑娘们的舞蹈和歌曲。 这间房,是魅香阁之中位置最好的一间房。不少达官子弟都想包下它,也不是沒有人出的价钱比黄公子更高的,可是,每次只要有人想要包下这间房,沒过多久,这个人就会自己主动退步,将上房让给黄公子。 关于这件事情,徐妈妈一直沒有想明白为什么。 而且黄公子也不是很经常來魅香阁,这间上好的房间整天就这么空着。徐妈妈也曾经想过要不要偷偷的将这间房间出租给其他的公子,但是她试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敢尝试了。 也不知道黄公子是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他暗地里严厉的惩罚了见钱眼开的徐妈妈,那恐怖的经历,让徐妈妈现在回想起來还觉得胆战心惊。 然而,在那之后,黄公子又给徐妈妈加了价钱,算是给了一个巴掌又赏了一颗甜枣。 从那时开始,这间房间,就真的只属于黄公子了。 房间的一切陈设都是按照黄公子的喜好來布置的,少了几分低俗,多了几分书香之气。文房四宝,琴棋书画,样样齐全,黄公子也偶尔会在闲暇的时候过來这里休息会客。 但是他从來不叫姑娘來伺候。 对于这个神秘的黄公子,徐妈妈知道的并不多,从黄公子自己的口中说出來的话是,他家世代经商,比较有钱而已。 不过,在世俗场所混了这么久的徐妈妈知道,黄公子远远沒有这么简单。 “黄公子,您请。”徐妈妈亲自打开了上房的门,请黄公子进去。 黄公子和他的两个手下走进去之后,转过身对着徐妈妈点点头,“还是和往常一样,要一壶最好的龙井茶和一些小菜。” “是,黄公子请稍后。”徐妈妈谄媚的笑着,连头哈腰的答应着退下。 房门被手下关上,正面对着舞台窗户被打开,黄公子坐到了窗边,看了一眼一楼人头攒动的情景,不仅的摇摇头。 “冷萧,你确定我要找的就是这个女子吗?”黄公子开口问自己的属下。 “回公子的话,的确就是这个女子。”他其中一名属下向前走了一步,弯腰回答道,“就连宣王爷自己,也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吗?”黄公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又魅惑的笑容,右手不经意的玩弄着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发出点点清脆的响声。“那么,还真是有趣呢。” 窗外突然响起了缕缕悠扬清脆的琴声,渐渐如潮水般四散开去,充盈着魅香阁的每一个角落。一个身着粉色曳地长裙的女子,面带一抹白色的轻纱,一手拿着一把镶嵌了大大小小珠玉的宝剑走上了舞台。 婀娜多姿,柳条般的细腰轻摆,掀起了一波柔情款款而來,看的台下的男子们目瞪口呆,都忘记了要做什么。袅袅婷婷,千娇百媚,叶澜惜手执着宝剑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半圆弧度,又向后微微一个倾身,霎时间,层层叠叠的轻纱裙摆如汹涌的浪花,一朵一朵扑向前來。 青丝墨染,手中灵剑挥舞,莲步轻盈,随着琴声的“铮铮”而有力的踏在舞台上。整个人仿佛是天上下來的仙子,若仙若灵,又像是柔软的水般做成的露珠,从朦胧的梦境中走來。 轻纱遮面,朦胧而又娇媚,让人看不清台上女子的模样,只能看见一双水眸灵动,仿佛漾出江南三月烟雨朦胧的仙幻之景,神色间欲语还羞。 神色妩媚,动作轻柔,手中的宝剑却闪烁着点点寒光,每一个招式都带着慑人的气势!很少有人能将这两者如此巧妙地结合,结合的如此完美,在看腻了通俗舞娘的莺歌燕舞之后,难免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焕然一新。 好一个娇媚柔弱而又不失气势的女子! 黄公子不禁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脸看了一眼被唤作冷萧的属下,冷萧立刻点头,离开了房间。 一舞毕,全场先是肃然沉默,随后掌声如雷。 就在众人嚷嚷着要让兰溪姑娘摘下面纱的时候,兰溪对着众人微微屈身行礼,走下了舞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在场所有的人全部都觉得十分的遗憾! “别走啊,兰溪姑娘!” “就是啊,兰溪姑娘,让公子我一睹你的芳容如何?” …… 场下的贵族公子们纷纷嚷嚷起來,想要挽留兰溪姑娘的时候,徐妈妈突然走上了舞台,清了清嗓子,对着底下的众公子说道,“各位肃静,肃静!请听老身一言。” 大家看见徐妈妈走上來,纷纷都安静下來,等着她的下文。 “刚才大家都看见了吧,这位兰溪姑娘的舞姿,在我们这魅香阁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啊。今晚,是兰溪姑娘的梳拢之夜,按照常规,各位都可以进行出价,当然,兰溪姑娘只有一人,价高者得!” 徐妈妈的话让场下的贵族弟子们仿佛又看见了希望,又纷纷激动起來。有些人连忙拿出自己的银袋看看银子够不够,有些人有些失望的想要离开,还有些人跃跃欲试,仿佛立刻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五百两!”一个身穿黄色长袍的大肚子男人忍不住,首先喊了起來。 “五百两?就这么点钱你也好意思出?”旁边的绿衣男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对着徐妈妈喊道,“我出八百两!” “一千五百两!”黄衣男子被激怒,不甘示弱的喊道。 徐妈妈听着报价的数额越來越高,一颗心不禁开心的快要跳出了胸腔,已经五千两了,紫霜的初|夜也就值五千两。 “一万两。”一个低沉而又冷静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众人的喧闹,就在众人都错愕是谁出手这么大方的时候,那人又补充了一句,“黄金。” 第六章 万两初夜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随着那人的声音看了过去,只见那人潇洒的站在一个角落里,手上晃着一张银票,那张银票在空中无力的摇摆着,仿佛它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一样。 那人正是黄公子的属下,冷萧。 “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定金,”冷萧双指夹着银票冲着徐妈妈潇洒的一甩,那张银票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飞向了徐妈妈,然后落在她张开的掌心上,“至于那一万两黄金,徐妈妈,你知道我家公子的财力和人品。” “知道,知道。”徐妈妈连连点头,她的脑海里现在只剩下刚才那两个回音,一万两黄金,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听不见,眼前除了金灿灿的光芒,她也什么都看不见。 若是别人跟她说一万两黄金,她也许会质疑那人是否真的可以拿出这么多钱,但如果是黄公子的话,那么钱肯定是稳稳的装在兜里了。 “一会儿将兰溪姑娘领过來,我家公子喜欢干净的女子,你确定她是清白之身吗?”冷萧在一边提醒着见钱眼开的徐妈妈。 “确定确定。”徐妈妈只知道拼命地点头,完全不知道冷萧在说些什么。 二楼的黄公子将楼下众人的举动都收入眼中,他买來兰溪,可不是因为缺少女人。不过,这么一个对他有着这么重要作用的女人,一万两黄金,值了。 对着街道的窗户突然飞进來一只信鸽,落在了另一名属下蓝佑的肩上。蓝佑将信鸽脚上的信拿下來,递给黄公子。 黄公子迅速的看完信之后,整张脸都沉了下來。他二话不说,将信交给了蓝佑,随后自己跃窗而出,蓝佑看完了信,毁坏之后也连忙紧随其后。 临走的时候蓝佑还不忘记对着一楼的冷萧吹了一声口哨,冷萧听见后指了指二楼的上房,示意徐妈妈将人先带过去,随后也跟着离开了。 徐妈妈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二千两的定金银票,眉开眼笑的走到了兰溪的房间门口。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将银票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怀中,她果然看见了兰溪已经昏倒在地上。 这是她魅香阁上好的销|魂香,就是专门给那些不愿意卖身的女子所用,中了这种香的人,不但会昏迷不醒,而且这香还有催情的作用,保证让那些公子们满意而归。 “哼,來到我的魅香阁,卖不卖身,是你说了算的吗?”徐妈妈冷哼一声,对着外面拍拍手,立刻走进了两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妇女。两人将袖子一挽,把兰溪抬了起來,按照徐妈妈的吩咐抬进了二楼的上房。 房间里漆黑一片,徐妈妈也有些害怕,因为黄公子曾经说过,沒有经过他的同意,不要随便进出他的屋子。两个中年女人将叶澜惜随意的放在了房间里的厚木宽床上,又拉下了三层白色的蝉丝床幔。 “快点走,”徐妈妈在一边催促着,“若是黄公子回來就不好了。” 三个女人都十分害怕这个有钱又有势的黄公子,想到曾经的种种,都加快了脚步,迅速的离开了。 房门刚刚被关上,对着街道的窗户就被人打开了。一个蒙面黑衣人跳了进來,随即又轻手轻脚的将窗户关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床上那人的身上。 销|魂香这时已经开始起了作用,叶澜惜在昏迷的状态下还情不自禁的发出声声娇滴滴的嘤咛,惹來黑衣人的注目。他慢慢的走到床前,将床幔拉起一个小角,凝视着床上美人的背影。 叶澜惜的脸向着床的里面,只留下一个性感的背影给此人。只见她一身薄薄的纱衣轻轻地搭在身上,露出了一个雪白滑腻的香肩,在月光的照耀下,肌肤如雪,光亮如鲜。 特别是她身上幽幽的淡香,徐徐的飘來,让黑衣人顿时觉得热血有些沸腾。虽然他府中的美娇娘也不少,可是从來沒有一个人可以给他这样的感觉,这样的让他把持不住。 “哼,”黑衣人冷笑一声,有些赞叹的欣赏着眼前的美人图,“这就是你花了一万两黄金买回來的高贵女子吗?这么容易就被我骗出去了,还想着要品尝这样的小美人吗?” 自顾自的说完,黑衣人毫不客气的开始脱起了衣服,转眼间,黑衣人就已经一挂的站在窗前,露出一身有着精壮肌肉,又线条完美的身材。 略带些粗茧的手掌抚上了叶澜惜雪白柔软的肩膀,只听她舒适的发出了一声闷哼,黑衣人感觉全身的气血都涌向了下身,刚才这个女子的舞蹈他不是沒有看到,这样女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爱怜。 倾身而上,一副结实的身体压在了叶澜惜的身上,白色的床幔失去了支撑,顺着男子离去的身体,滑了下來,重新将整张床都遮挡住。 那是热与热的触碰,那是干柴遇到了烈火,男子只觉得身下的女子无比的柔软,全身光滑的无可比拟。他浑厚宽大的手掌从女子的颈间一路缓缓向下,抚摸过她身上的每一处位置,每一处位置都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无可挑剔。 “这么好的货色,给他,岂不是太可惜了?”黑衣人心里想着,手上的动作更加的温柔起來,冰冷的薄唇印在了女子火热的唇上,将她所有的娇润的嘤咛声都吞入口中,一条粗滑的舌头伸进了女子的檀口,追逐起她的丁香小舌。 女子本已被销|魂香折磨的有些难耐,突然得到了安慰,觉得分外的舒适,她极力的摆动着自己的身子迎合着身上的男子,企图索取更多的舒适。 一双炽热的双手缓缓而下,來到了女子的腿部,摸索着,前进着,男子找准了位置之后,腰身突然猛一用力,挺了进去。 “啊。”两人都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舒适的惊叹。 “哼,”男子忍不住的轻蔑的笑了一声,眼中的情|欲之色也减淡了几分,这个女子,竟然不是处子! 第七章 带你离开 可是很快,身下优美的触感就让黑衣人不再在乎这件事情了。 她实在是太过于美好了,让人难免流连忘返,让人沉浸在里面就难以自拔。 交缠的两人,就千年难以相遇的彼岸花的花与叶,深深的纠缠在一起,又像是河里的鱼和水,互相交融。 衣不蔽体,裸露在外的雪白肩头上红色的吻痕和淡淡的牙印交错,两颊边上的黛丝还微微有些潮湿,床前的地上胡乱的散落着叶澜惜跳舞时候穿着的舞裙。 待到黄公子回來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副场景。 女子枕头边上有一张字条,黄公子拿起來之后看到上面写着,“你的女人不错,我先享用了。十万两,不错,很值。” 黄公子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目不转睛的盯着纸条上的字,竟然是他?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抢自己的东西,喜欢破坏自己喜欢的东西。只是沒有想到,原來刚才那居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公子,现在怎么办?”冷萧在一边有些忧虑的看着黄公子。 “沒事。”黄公子弯下腰,捡起了叶澜惜的舞裙,朝着她的肩膀上一扔,上好的蝉丝舞裙轻轻地飘落到叶澜惜的身上,将她裸露在外的身子遮住,“等她醒來之后,我们就把她带回去。” “是。”冷萧领命。 翌日,叶澜惜缓慢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陌生却又十分舒适的床上,身上除了盖着一张上好的蝉丝绒被,还搭着自己昨夜跳舞时的衣服。 自己被卖了! 叶澜惜的脑子“嗡”的一声,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果然布满了各种青紫色的痕迹,告诉着她昨晚的战况有多么的激烈。被褥里仿佛还有那名男子独特的清爽温润的体味,她突然觉得非常的害怕,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叶澜惜浑身发抖的抬头看着外面,看见一个男子侧对着自己坐在窗前。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外面射进來,线条刚毅的侧脸在阳光的斜照之下,有淡淡的金光在流转,浑身发散着无形的尊贵气息。 “你是谁?”想了许久,叶澜惜还是只说出了这三个字。 “别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一样的看着我。”黄公子看见叶澜惜醒了,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來向床边走來。叶澜惜看见他又靠近自己,吓得连忙往床的里面缩了几步,还抓起旁边的被子将自己紧紧地包裹住。 “你别过來,别过來!”叶澜惜几乎是尖叫着冲着男子喊道。此时的她,无比的后悔,虽说眼前的男子长得十分的俊俏,可是她也不愿意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发生这样的事情,非常的不愿意! 她非常后悔会相信徐妈妈的话,肯定是她见钱眼开,给自己下了药。 这个魅香阁,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然而,叶澜惜的心中此时充满了对徐妈妈的愤怒和对眼前男子的畏惧,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身为樱泠的叶澜惜却在魅香阁做了许多年的艺妓都沒有被徐妈妈卖出去的事情。 “你冤枉我了,美人。”黄公子越來越靠近,逼着叶澜惜不停地向后退着,直至被逼至墙角。黄公子上身前倾,也爬上了床,伸着头在离叶澜惜近在咫尺的位置停了下來,在她的脖颈处努力的吸了几口气,“好香,怪不得他会把你抢走。” “你在说什么?”叶澜惜觉得情况不太对劲。 “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黄公子一脸无辜的伸出一只手摆在叶澜惜的面前,声音里充满了戏谑之意,“昨晚要了你的人不是我,还有,你放心,我对不干净的事物沒有兴趣。” 说完,黄公子转身下了床,走到了屏风的后面,冷声说道,“快点起來穿好衣服跟着我走,我昨晚已经将你赎出了魅香阁。” 叶澜惜看见男子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已经微微的有些湿润,满脸的冷汗和浑身的鸡皮让她感觉十分的不舒服。身上黏黏腻腻的,还残留着昨晚的痕迹,她居然觉得自己很脏,想要好好的洗洗干净。 “慢着!”叶澜惜装着胆子冲着门口的方向叫了一声,“我想沐浴!” 沒过多久,就有两个丫鬟搬着一个浴桶走了进來,其中的一个还拿了一包草药和一些干花瓣。装好了热水之后,丫鬟将草药和干花瓣一起倒了进去,一边倒一边对着叶澜惜说道,“兰溪姑娘,这是魅香阁特制的草药,专门用來给初次接客的姑娘沐浴用的,可以解乏,也可以让你舒服一些。” 两个丫鬟还专门准备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在了边上,随后立刻离开了。 “可恶。”叶澜惜不满的嘟囔了一句,脱下了身上脏乱的衣服,抬脚跨进了浴桶。无缘无故被人卖了,还要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昨天的晚上的事情她丝毫都记不起來了,只知道自己回了房间之后,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來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想着想着,叶澜惜只觉得十分的愤怒又伤心,她恶狠狠地将水里的花瓣放在掌心狠狠地揉搓着,又用毛巾大力的擦拭着自己身上的痕迹,直到把一身雪白的肌肤弄得又红又肿,水也全部都冷了。 黄公子的属下在门口催促了叶澜惜好几次,她才慢悠悠的从浴桶中出來,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喷嚏,她将毛巾裹在自己的身上,木然的慢慢的擦干了身体,换上了一副,等着丫鬟进來收拾好浴桶。 丫鬟沒有等來,黄公子倒是有些不耐烦的问了好几次,直到叶澜惜终于幽幽的说道“你可以进來了。”的时候,黄公子满脸不耐的推门而入,嘴上还埋怨着,“女人真是麻烦,快跟我走。” 这一句话,來的十分的突然,却突然让叶澜惜觉得十分的委屈,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事情?眼眶突然湿润,眼前的景物也越來越模糊,一滴不争气的泪水慢慢顺着脸颊滑落。 第八章 带你离开 “你哭什么?”黄公子看着自己的一句话就将叶澜惜给弄哭了,不禁有些手足无措,正不知道要怎么劝她的时候,就看见叶澜惜自己站了起來,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们走吧。”随后,她也不管黄公子有什么反应,径直的走出了房间。 “听话就好,不过别那么着急呀。”黄公子快步跟上叶澜惜的步伐,有些戏谑的说道,“你走在我的前面,你知道要去哪里吗?” 离开房间之间,叶澜惜重新将自己的面纱带上,跟随着黄公子走出了魅香阁。这个鬼地方,她之前还想着要在这里打探消息,看來还是太过于天真。她以后再也不想回來了,这里有她最不堪的回忆。 也是,从前在将军府养尊处优的叶澜惜,又怎么会知道这个世道的黑暗,这些黑心商人的贪婪。 马车已经准备好,停放在魅香阁的门口,黄公子让叶澜惜上了马车,自己则骑上了一匹浑身都是昏黑增亮的马,走在马车的前面。 一队人向着皇宫驶去。 等到叶澜惜进了宫的时候,她才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原來这个黄公子竟然是宫中的人,既是皇宫的人,又是男子,难道…… 叶澜惜拼命地回想起上次见到皇上时候的情景,觉得那样沉着冷静的皇上和这个喜欢玩弄吓唬自己的男子应该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再说,上次她看见了皇上的真容,不是长得这幅模样。 哎呀,她都在想什么呀,在外随便遇见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就那么巧是宁馨国的一国之君呢!一国之君又怎么可能去那样的烟花酒地? 不过,为什么她总是摆脱不了这些人,好不容易逃出了宣王府,又被奇怪的人接进了皇宫。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叶澜惜已经到了皇宫的后宫范围之内。马车停在了一间宫殿的门口,叶澜惜撩起了车帘看了看,是碧螺宫。 碧螺宫,叶澜惜听过这个名字,是当今最受宠的桥贵妃所住之处,为什么要把自己叫到这个地方來? “下车吧,兰溪姑娘。”马车外一个尖锐又带着娘气的太监声音响起,叶澜惜撩起了门帘,踩着另外一个太监蹲在底下的身子下了马车。 “这位公公,可否告知小女,带我來这里做什么?”叶澜惜有些奇怪的问道。 “兰溪姑娘,您一会儿就知道了。”那名公公脸上带着谄媚的笑,似乎叶澜惜是个受宠的主子般的讨好着她,“里面请。” 碧螺宫中,曲径通幽,勾阑回环,满园繁花竞放,绿影复苏,茂密的树木和盛开的花朵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道路的两边,让人觉得十分的清新,舒适。 走了沒多远,便來到位处于碧螺宫中间的环心湖。九曲环桥水中静卧,通向湖中间的向晚亭,像是一条沉睡的水中银龙。 向晚亭坐落在环心湖的正中间,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羞答答的低头垂首,伊人如梦,寂静沉思。向晚亭的四周被粉色和白色的交织着的幔帐包裹,随风轻轻地飘扬,像是初春的杨柳在摇摆着他们宛若女子身段的嫩枝。 一阵阵微风拂过,层层幔帐又被纷纷撩起,像是撩起了女子的轻薄纱衣,露出了无限春光。 透过了被掀起的幔帐,叶澜惜看见了一个精致的木质婴儿摇床摆在向晚亭的正中央,旁边的石凳上坐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身边还站着一个下人模样的女子。 “兰溪姑娘,那边请。”太监指了指向晚亭的方向,看着叶澜惜独自走过去之后,笑了笑又退下了。 心情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紧张,看着那些毫无规律在胡乱飘扬的彩色幔帐,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揪起,慌乱如麻。 “你來了。”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响起,叶澜惜看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转了过來,是皇上。 “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叶澜惜按照宁馨国的习俗给皇上请了安。 “小声点,别吵着孩子了。”皇上突然抬起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叶澜惜听见了连忙点点头。 可是,男子的声音让叶澜惜觉得十分的疑惑,这,这不是黄公子的声音吗? 看到叶澜惜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皇上突然轻声的笑了起來。他对着叶澜惜点点头,“沒错,朕就是黄公子,黄公子就是朕。怎么,兰溪姑娘这个表情,难道朕的真容不如黄公子的面貌好看?” “不是不是,民女不敢。”叶澜惜连连摇头。 “赐坐。”皇上说完,站在他身后的中年女子立刻搬了一张凳子在叶澜惜的身后,随后又唯唯诺诺的站到了皇上的身后。 叶澜惜有些惶恐的坐下,想要看看皇上想要做什么又不是很敢。内心十分的紧张,毕竟她现在可是和掌握着整个宁馨国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皇上坐在一起,难免会十分的不安。 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衣袖,心中想着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惹上了这样的人物。可是还沒等她想到什么呢,就听见皇上开门见山的说道,“兰溪姑娘,朕这次接你进宫是有事情想要找你帮忙。” “有事请我帮忙?”叶澜惜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看着皇上,不明白自己区区一个弱女子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到身为一国之君的段君明。 “是啊,这个忙很简单,不会为难到你。”皇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叶澜惜,可是叶澜惜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浑身有些发冷,皇上的笑容似乎有些來者不善。 “什么忙?”叶澜惜视死如归的问道。 “不急不急,”皇上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摇了摇,“在这之间,朕要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肯定会十分的感兴趣。” 说完,他转身对着身后的女子点点头,那名女子立刻走到了孩子摇床的边上,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孩子抱了起來,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 第九章 亲生儿子 看着眼前的女子伸手将孩子递给自己,叶澜惜有些迷茫的接过了女子手里的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她低头看着他,眼睛里呈现出一丝喜悦的光芒,这个孩子她认识,是桥贵妃所生的大皇子。 “你仔细看看他。”段君明指着孩子的脖子说道,“特别是脖子的后面。” 叶澜惜按照段君明的话,将孩子的衣领慢慢的拉下了一点点,在他的脖子后面看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越來越强烈,果然,她在孩子的脖子后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胎记,就和自己在仙山族的部落里看到的一样。 这才是她的儿子! 沒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想要寻找到的孩子竟然在皇宫里,而且成为了桥贵妃的孩子。那么,按照这个情况來看,宣王府里的孩子才是桥贵妃的孩子了? 为什么要将两个孩子互换? 叶澜惜满心的疑惑,这件事情是皇上做的还是段君贤做的?到底是谁想要将孩子换过來,现在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件事情? 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突然之间涌上了心头,看着自己怀里熟睡的孩子,叶澜惜只觉得自己一直以來空空荡荡的心瞬间被满满的幸福填满,她感觉自己所受的一切苦难都是值得的。 “很吃惊吧?”段君明看着叶澜惜脸上的惊讶,错愕,惊喜和疑惑混在一起的复杂表情,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个胎记,天生的。桥贵妃曾经因为这个和朕哭诉过,她问朕,为什么她的孩子要长得这么丑。” “他不丑,他一点都不丑。”叶澜惜立刻否认道。 “是啊,当然不丑。”段君明看到叶澜惜的反应,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嫌弃自己的孩子长得丑呢?你如果帮朕的忙,朕就将这个孩子交给你來抚养,你说好不好?” “你想要我帮什么忙?”叶澜惜知道,这个忙,她不得不帮,也沒有选择的余地。因为这个筹码,实在是太重了。 这个孩子,既然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那么自己就一定会好好地对待他。段君明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胸有成竹。 “很简单。”段君明的语调降慢,像是故意要吊起叶澜惜的胃口一般,“你就乖乖的呆在皇宫里,朕会帮你安排好一切,吃喝住行都不用你发愁,孩子也归你抚养,但是你要一直住在皇宫里,直到朕说你可以离开为止。” 一直住在皇宫里直到他说可以离开?那不就是软禁在皇宫里的意思吗? 叶澜惜点点头,满不在乎的答应道,“这有什么难的,只是,我希望自己住在一个偏僻一点的地方,不要被人打扰,特别是你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我不希望有任何人误会我的身份。” “这个简单。”段君明淡淡一笑,“只要朕下一道圣旨,自然不会有人敢为难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想办法逃离的话,可就不要怪朕手下不留情了。” “好。”叶澜惜嘴上答应着,心里可却不这么想。自己身上可是有着国仇家恨的重担,怎么能这么听话被他软禁在皇宫里?再说,也不知道他把自己留在皇宫里是打着什么主意。 段君明看见叶澜惜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了,感觉十分欣慰。他满意的对着身后的女子点点头,随后大步离开了向晚亭。 “奴婢是大皇子的奶娘,”那名女子自我介绍道,“兰溪请跟着奴婢,奴婢这就带您去住的地方。” 说完,那名女子走上前想要接过叶澜惜手中的孩子,却被她一个退后躲开了。紧紧的抱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叶澜惜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她以后都不会再让其他的人碰她的孩子。 奶娘看见叶澜惜执着的态度,也就不再勉强,走在了叶澜惜的前面,带着她來到后宫的另外一个角落,带着她走进了“朝南宫”。 朝南宫,是丽妃的住所,丽妃在段君明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是他的良娣了,在段君明继位之后就跟着进了宫,被封为了二品正妃。丽妃在众妃当中年纪较大,待人处事都十分的沉着冷静,也十分的平易近人,在众妃当中普遍获得了尊敬。 段君明将叶澜惜安排在丽妃的宫中,想來是不会受到其他妃嫔的伤害,丽妃虽然不受宠,但是也能在后宫中立足这么久,就必然有她自己的一套办法。 其实丽妃是段君明唯一可以信任的一位妃子。 丽妃已经得知了叶澜惜要來的消息,早早的就站在朝南宫的门口不远处的地方等候着她。叶澜惜沒有想到身为帝妃的丽妃娘娘竟然会这样的对待自己,觉得十分的受宠若惊。 这是她重生之后第一个对待她如此之好的陌生人。 丽妃身穿一件鹅黄色的阔袖长裙,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丝带,还挂着一个有着碧绿色流苏长坠的玉佩。满头的长发被整整齐齐的盘起,用三朵别致精巧的绢花装饰着,端庄而不妖媚,娴静却又温婉。 丽妃的打扮让人立刻就能感觉出她浑然天成的气质,宽阔的胸襟和谨慎小心的心思,这样一个女子,生活在后宫之中,是再恰当不过了。 这些都是叶澜惜第一眼看到丽妃之后的印象。 一番行礼和客套之后,丽妃亲自带着叶澜惜來到她以后要居住的房间。“这里面就是了,”丽妃笑意盈盈的看着叶澜惜,满脸灿烂的微笑犹如初春的暖阳,让人看了之后觉得心中十分的温暖。 “谢谢丽妃娘娘。”叶澜惜恭恭敬敬的对着丽妃再次行礼,虔诚的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你就在这里安心的住着吧,”丽妃巧笑嫣然,“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或者是皇上有事情找姑娘,本宫会派人过來告诉你的。” “民女知道了。”叶澜惜冲着丽妃点点头,就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丽妃的笑容里好像掺杂着一些什么东西,不是那么的纯正。 第十章 然而,丽妃在那日离开之后,就再也沒有走进过叶澜惜的视野里。 丽妃安排的十分细心周到,房间当中,早已经摆好了婴儿生活所需的一切用品,包括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小孩子衣服还有玩具。 叶澜惜的身边一共有三个宫女供她使唤,一个平日里负责清扫院子和房间,一个专门负责做饭,另外一个则是叶澜惜的贴身丫头。当然,除此之外,还有段君明留下的奶娘。 叶澜惜闲來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房间的窗户前,将窗户打开,看着窗外满园的春色,那些初放的娇艳花朵,静静的思索着自己以后的路。 她现在被软禁在皇宫里,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狭小空间里,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和仇人都在做些什么,她很不喜欢这种局势完全不在自己控制之中的情景,所以时常的闷闷不乐。 然而,这一切的寂静都在半个月之后的一个清晨被打破,并且再无宁日,就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子被一个顽皮的孩子扔进了本是平静的一汪池水当中,掀起了层层的涟漪不停地扩散开去,再也无法宁静下來。 正在睡梦之中的叶澜惜被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喊声所吵醒,她不悦的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她转身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孩子,还闭着眼睛甜甜的睡着,满心的烦躁之情顿时减少了许多。 “你还我孩子!”叶澜惜隐隐约约的听到这么一个声音,紧接着又是另外一个冷静的女子声音在阻拦她,似乎还说道了自己的名字。 将被子帮孩子重新掖好,叶澜惜披上了外衣走下了床,带着一脸朦胧的走出了房间,立刻就看见了张牙舞爪的桥贵妃在自己别院的门口嚷嚷着要进來拿回自己的孩子。 “那不是你的孩子。”叶澜惜冷冷的冲着桥贵妃说道,“难道皇上沒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吗?” “你是谁?你算什么?”桥贵妃见她见到自己,非但沒有行礼,反而口出狂言,又想到她生生的抢走了自己的孩子,只觉得气血上涌,顿时变得满脸通红,她气愤的伸手指着叶澜惜就开始唾口大骂。 “妹妹冷静,冷静啊。”丽妃在门口极力的阻拦着桥贵妃,相当的冷静,“兰溪姑娘说的是实话,大皇子的确不是妹妹的孩子,哦,不对,这个孩子并不是真的大皇子呀。” “你懂什么?”桥贵妃不满的瞪了丽妃一眼,开始口不择言,“就你?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若不是平时大家都比较尊敬你,皇后也和你的关系比较好,你以为你现在还会好好的住在这个朝南宫里吗?” “桥贵妃,”丽妃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來,但是多年的深宫经验让她还是强行的忍了下來,“你这么说话可就不对了。” “有什么不对的?”桥贵妃听到丽妃对自己的称呼,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品级还比她更胜一筹,高傲的抬起了下巴,蔑视着丽妃,“论品级,你见到了本宫还要向本宫行礼呢。” “别吵了。”叶澜惜最讨厌一堆烦人的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沒完沒了的说个不停,她觉得自己的头十分的疼,“不如我们一起去找皇上评个理吧,看看他怎么说。” “去就去!”桥贵妃一脸的胜券在握,信心满满的样子,她就不信了,一直宠她爱她的皇上会帮助一个外人说话。 三个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段君明的御书房走去,丽妃满脸的愁容,又觉得因为这样的小事去打扰日理万机的皇上似乎有些不妥。 桥贵妃则是一脸的高傲和不满,一双愤恨的水眸不时的盯着叶澜惜和她怀里的孩子,还带着几分委屈。 最无辜又无奈的就是叶澜惜,她在心中不停地埋怨着段君明,不是一早就和他说过了让他处理好他的女人们吗?怎么还是让她们找到了自己,真是烦人。 三个人各怀心思,很快就來到了御书房,门口的太监挡住了三人的去路。“不好意思,两位娘娘,皇上此时正在和朝臣商量事情,请娘娘在此稍后。奴才这就进去禀报。” “你去吧。”三个女人一齐的点点头,站在门口等候。 谁知道那个小太监走进去很久也沒有出來,让三人觉得有些疑惑。等了又等,很快,一个时辰都过去了,也沒有人出來。 “怎么会这样?”一脸傲气的桥贵妃等的实在是不耐烦了,嚷嚷着非要自己进去看看。叶澜惜害怕她先进去的话会和皇上说些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于是也跟着桥贵妃走了进去。丽妃看见了两人都进去了,自己自然也是不能落后的。 硕大的御书房,一走进去就立刻感觉到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整个家居装饰的深沉色调让人觉得似乎有些喘不过气來,心情不由得也有些紧张起來。 第十一章 撞见机密 随着那一声又一声敲击在她们心灵上的重锤般的脚步声,段君明面色冰冷的走到了三人的面前,犀利又无情的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视着三个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叶澜惜的身上。 叶澜惜也不闪躲,迎着段君明的目光看了过去,坚定而又问心无愧。 其实叶澜惜的心里十分的忐忑,她只是努力的使自己镇静,在心中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不会有事的。 “皇上请恕罪,”桥贵妃和丽妃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跪在了段君明的面前,叶澜惜看见了,也跟着跪下,低着头,听着桥贵妃和丽妃在和皇上解释现在的事情。 段君明一言不发的听着两位妃子略带颤抖的声音解释着她们只是因为等不到回复,有些心急才走了进來,却沒有想到段君明竟然在和朝臣商量重要的事情。 丽妃和桥贵妃声泪俱下的说完了事情的经过,有些胆战心惊的等着段君明的回复。段君明咳嗽了两声,表情渐渐地放松了一些,却还是满脸的怒意,“你们两个,进宫这么久了,竟然还犯这样的错误。罚你们禁足一个月,克扣半年的俸禄。” “谢皇上。”两人谢天谢地的对着皇上行了礼之后迅速的转身离开,桥贵妃却不忘记恶狠狠地瞪了叶澜惜一眼,今天若不是叶澜惜有这么一个提议,她也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她不会忘记的。 叶澜惜也随着两位妃嫔站起身來,想要和她们一起离开,却被段君明叫住。 “兰溪,你留下。”段君明的声音又增添了几抹冰冷,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刺入了叶澜惜的胸膛,让她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來。 叶澜惜默默地转身跟在段君明的身后,穿过走廊的时候,她看见了地上血迹的來源,是那个进去帮她们通报的小太监,小太监躺在地上,看样子早已经沒了呼吸,而他的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刀痕。 “有时候好奇心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段君明走在叶澜惜的前面,他并沒有回头看她,可是却在她看着小太监尸体的时候,好似能猜到她心思一样的开了口。 “身为一国之君,你就是这么残忍的对待你的下人?”叶澜惜也不知道从哪里來的勇气,竟然顶撞了段君明一句。 “朕残忍?”段君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了叶澜惜一眼,“若是不杀死他,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是只有一个人,不是吗?”叶澜惜听明白了刚才他们的谈话,一个词是“段君贤”,另外一个是“杀”。 “你都知道些什么?刚才你都听到了?”段君明的眸色突然又冷了下來,双目不停地在叶澜惜的身上转悠着,似乎这样可以把她看穿一样。 “我什么也不知道,随口一说。”叶澜惜很无辜的双手一摊,一副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段君明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时正闪现着危险的光芒,微微的眯缝起來,略带怀疑的盯着叶澜惜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不要以为朕将你软禁在皇宫里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若不是因为你还有用处,你的性命早已经沒了。” “我还能有什么用处?不知道皇上可否告知民女?”叶澜惜冲着段君明眨了眨眼睛,她知道自己的性命暂时之内不会有危险,既然如此,就不用再这么缩手缩脚的担心这些事了。 “你还真是乐观的很。”段君明双眉微蹙,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让人捉摸不住,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朕留你下來,本來是想让你见一个人的,不过现在看來,朕可能要重新考虑这件事了,你回去吧。” 段君明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理会叶澜惜。叶澜惜自然是开心的,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她觉得无比压抑的地方了。 回去的路上,沒有了桥贵妃和丽妃的带路,叶澜惜有些迷茫。她按照自己记忆里的印象慢慢的摸索着回去的道路,却发现越走越不对劲,周围的景色好像从來沒有见过一样。 她兜了好久也找不到原來的路,毫无疑问,她这次是真的迷路了。 真是倒霉!叶澜惜在心中默默地抱怨了一句,为什么今天这么倒霉?先是被人唾骂,随后又撞见了皇上的机密,差点沒了小命,想要回去乖乖的待着,却又在皇宫里迷了路。 皇宫,是所有秘密的聚集地,可能一不小心就会撞见一些什么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到时候,连小命沒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沒的。 想到这些,叶澜惜只觉得有些害怕和后悔。她刚才为什么要赌一时之气和桥贵妃争吵呢,反正段君明都将孩子给了自己,她就算是吵也沒有办法。 可惜,现在想什么都已经晚了。叶澜惜只好硬着头皮,茫然的向前走去。 四周静悄悄的,只能看见绵绵不断的红色宫墙,曲曲折折,环绕下去,沒有一个人。叶澜惜觉得很诡异,这么大的皇宫里为什么连一个人都沒有。 这么长的路,就像是一个永无止境的长廊,好像是从人间通向地狱的黄昏路一般,沒有尽头。只能看见宫墙后面的点点绿叶,让叶澜惜觉得自己还尚在世间。 就在她想要转身往回走的时候,她看见了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十分的茂密。 一阵阵微风拂过,传來“沙沙”的竹叶摆动之声,修长的竹子略带弯曲的通向天空,仿佛是一个个通往天境的天梯。雾撩影绕之间,似乎有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置身于青青修竹之中。 神态怡然,恬静淡阔,盘膝而坐,低首,墨染的柔顺黑发遮住了他的容颜。 他的身前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桌案,上面放着一架上好的冰蝉丝古琴,身边还摆放着一盘茶具,徐烟寥寥,还有阵阵清淡宜人的茶香顺着清风拂來,钻入叶澜惜的鼻孔。 袅袅白雾冉冉升起,笼罩着整片竹林,迷醉着叶澜惜的心,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她的心里叫喊着,靠近,再靠近。 第十二章 竹林奇遇 怀着一颗无比好奇的心,叶澜惜慢慢的走了向前。脚下的砖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厚厚层叠的落叶,每走一步都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时,几片竹叶被风吹落,在空中划过几道优美的弧线,像是一只彩蝶绕出一个美丽的图案,静静的落在了男子的肩头,给他的衣衫点缀了一些鲜活的色彩。 只见他请拨琴弦,幽幽的琴音从如同青葱一般的指间流泻而出,带着一丝空灵又包含着些许寂寞,仿佛他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你來了。”男子开口,优美的声音仿佛是初春融化的雪水,带着清新的气息流入了叶澜惜的心间,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得了,沒有想到在皇宫这样污浊的地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地方,仿佛人间的仙境,世外的桃源。 “你在等我?”叶澜惜状着胆子问了一句。 “一切事物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男子沒有抬首,指尖的琴音也并未停止,“也许你我相遇,就是今生的缘分,姑娘何必不真心,还要问是谁在等谁呢?” 这个声音,她只觉得好似有些熟悉,这个身影,也好似有些熟悉。叶澜惜又向上走了几步,在男子的面前蹲下,歪着头想要看清楚男子的相貌。 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被叶澜惜的动作弄得笑了起來,他大方的抬起了头,静静的凝视着叶澜惜,“姑娘,不知道这样可否看清在下?” “是你?”叶澜惜有些吃惊的睁大了双眼盯着这名男子,他就是将自己和张将军等人从宣王府救出去的那名陌生的白衣男子。 “是我,”白衣男子点点头,双手停止了弹琴,收回到自己的双膝上,静静的垂放着,“在下和姑娘还真是有缘分,居然在这里也能相遇。” “是有缘分吗?”叶澜惜对于白衣男子的说法可不敢苟同,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你怎么会在皇宫里?” “我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姑娘在一起。”白衣男子淡淡的说道,声音里无形的散发着一种让人放松的感觉。“姑娘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珍惜一下这个缘分吗?” “对不起,”叶澜惜有些烦闷的站了起來,作势要走,“本姑娘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你不告诉本姑娘要怎么回到丽妃的朝南宫,本姑娘就自己找路回去。” “张将军等人昨日已经将穆兰依救出了地牢。”就在叶澜惜转身的那一刻,白衣男子终于开始说出叶澜惜想要听到的消息,“现在,她们都聚在了一起,你就不担心吗?你口口声声说道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可是这半个月,你都闷在皇宫里做什么?” “已经被救出來了?”叶澜惜猛然扭过头,有些担忧和怀疑的看着白衣男子,“那你呢,你不是说要帮助我吗?你不是也沒有做什么吗?” “在下可以帮助姑娘从皇宫里逃出去,”白衣男子转换了话題,“只是不知道姑娘愿意不愿意,不仅如此,在下还可以帮助姑娘做你想要做的事,当然,这一切还要看姑娘的意思。” “你可以帮助我出去?”叶澜惜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仿佛看见了黎明的曙光,真是得來全不费工夫,她兴奋的点点头,立刻就接受了白衣男子的帮助。 “那么姑娘先回去收拾好东西,今晚,在下就带姑娘还有大皇子离开这个地方。”白衣男子轻松一笑,风轻云淡,仿佛离开皇宫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 这件事情在外人看起來的确很荒谬,可是叶澜惜却相信,她觉得白衣男子神通广大,好像沒有他做不了的事情。 事实也的确如此,白衣男子并沒有让叶澜惜失望。 单凭他在听见叶澜惜说要送她回朝南宫的时候,长臂一伸,搂住了也叶澜惜的腰,微笑着轻身跃起,运用自己的深不可测的轻功,轻而易举的将叶澜惜送回了朝南宫这件事情來看,他的确是有不小的能力。 叶澜惜不禁开始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无限的好奇之心。 似乎是洞察到了叶澜惜的想法,白衣男子微微勾起了嘴角,淡淡一笑,不作停留立刻离开了,只留给她一个潇洒的背影和满腹的疑问。 不管怎样,现在自己的势力并不强大,若是有一个人帮助自己也是好的。 当天傍晚,叶澜惜早已经偷偷的收拾好了一切。在她回來之后,丽妃來过一次,安慰了她几句之后又离开了。虽然丽妃沒有说什么,但是叶澜惜明显的感觉到了丽妃对自己的敌意,也许和宫女们口中的传闻有关系。 叶澜惜也是看到丽妃的不善的目光和听到她有些埋怨的口吻之后,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走出了房间,随意在朝南宫里绕了几圈,就听到了不少的闲言碎语。 整个朝南宫的宫女们都在议论着今天上午的事情,叶澜惜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宫人们对待自己的特殊目光,有嘲讽,有羡慕,有嫉妒,有憎恨,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 三人撞破了段君明的机密,两位妃子都被惩罚,反而是沒有身份的叶澜惜被皇上单独的留了下來,还要过了好久才忽然出现在朝南宫中,沒有人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所有的宫人都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更有甚者猜测叶澜惜已经被皇上宠幸,很快就被封为妃嫔。 宫人们这么说不是沒有根据的,桥贵妃膝下的大皇子都被皇上赐给了叶澜惜抚养,这还能说明一些什么呢。 不过,皇上的心思是深不可测的,所以每位宫人都只是小心翼翼的躲在一边,把这些事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也不敢到处张扬些什么。 不过,这些事情又怎么瞒过丽妃的耳朵,想來她必然是听到了什么,才忍不住对自己散发出这样的敌意,毕竟女人的心眼都不大。 也不知道今晚的行动到底能不能够成功,叶澜惜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有些忐忑。宫中的传闻对她一点好处也沒有,她必须是要离开的了。 第十三章 被人捉弄 白衣男子果然沒有失约,在晚上的时候准时的出现在了叶澜惜的面前。 只是,他的装扮非常的奇特,叶澜惜差点沒有认出來。十分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副整天被人欺负的小太监的模样,一双本是深不可测的黑眸此时也变得楚楚可怜,清澈的看不见一丝虚伪。 叶澜惜不得不佩服和赞叹他的演技。 “你打算怎么带我出去?”叶澜惜走上前,有些调皮的抓起了小太监帽子,把它弄歪,使得白衣男子看上去更加的狼狈,“让我和你打扮的一样吗?” “当然不是。”白衣男子一手扶正了自己的帽子,一手指着自己身后的一辆破旧的木头三轮车,“看见上面那两个桶了沒?你一会儿就躲在那个桶里,我带你出去。” “这是什么啊?”叶澜惜看着那两个桶的模样似乎有些眼熟,可是又记不起來在哪里见过。自然而然的走上去,将桶的木盖掀起,一股难闻的恶臭味迎面扑來,呛得叶澜惜接连倒退了数步才停下,一脸惊愕加愤怒的看着白衣男子,“这是恭桶!你就让我躲在这个里面?!” “这有什么?”白衣男子强忍着自己想要爆笑的欲|望,一本正经的说道,“相比你要躲在那个地方里面,我扮作太监还是不错的吧?” “怎么可以这样!”叶澜惜咬牙切齿的说着,她明明就看见了白衣男子眼睛里闪烁着的狡黠和得意,他根本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就不相信了,出宫的办法只有这么一个! “凭什么让我躲在那里面?”叶澜惜十分不满,把头一扬,嚣张的说道,“我要扮作小太监,你自己躲在里面。” “我也不想美人你受苦的,”白衣男子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对着叶澜惜摇摇头,满心的惋惜,“可是实在沒有办法,你还要带着你的孩子一起出去,孩子嘛,你必须亲自照看,所以,只能你和孩子躲在里面,我扮作小太监。” 白衣男子的话让叶澜惜彻底沒有了办法,她有些绝望的又看了一眼那个不断散发着臭味的恭桶,只觉得自己这些天吃的饭都要被呕出來了。皇宫这么大,这样的三轮车大概要走半个多时辰吧,这半个多时辰都待在这样的地方,她大概会死的吧。 叶澜惜愁眉苦脸,一副英勇就死的样子惹得白衣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在一边轻笑出声。他很享受玩弄叶澜惜的过程,她还真是一个可爱又愚蠢的女人。就这样的愚蠢的女人,还想着要报仇吗?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白衣男子走到了另外一个恭桶的前面,将盖子打开,“我本來也沒有打算逗你玩的,可是你运气实在是不好,为什么一打开,就打开的是那个桶呢?” “什么?”叶澜惜愣了一愣,连忙一个跨步走到了白衣男子的身边向着里面看去,这个恭桶十分的干净,甚至还在桶里垫着一块柔软的布料,然而在外面看,这个恭桶和一般的无异。 “这是个新的恭桶,从來沒有装过的。你放心,至于外面的污垢是我今天花了一个下午特意弄的,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白衣男子一脸的成就感,“说真的,想要离开皇宫真的不是一件什么容易的事,我也是沒有办法才这么做的。这个里面挺舒服的,唯一不好的就是味道不太对而已。” “真是只是不太对而已吗?”叶澜惜双眉紧蹙,十分怀疑的又重复了一次,这何止是不太对而已,简直就是难以忍受!不过,她看到白衣男子的眼中流露着些许真诚,她知道,也许这真的是沒有办法的办法。 “你忍着点就好。”白衣男子对着叶澜惜微微一笑,“去把孩子抱过來吧。” 叶澜惜走回到房间里,小心翼翼的将熟睡的孩子抱了起來,带上了自己的包裹走出了房间。由于害怕孩子在途中发出声音,她今天早早的就哄了孩子入睡,希望他可以乖乖的。 “给他吃下去。”白衣男子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叶澜惜的手里,“这样他在路上就不会醒过來了。” 曲线优美流畅的白色瓷瓶,上面画着浅黛色的荷花,这样的瓷瓶叶澜惜再也熟悉不过了,这是她重生之后给自己带來希望的瓷瓶。 “你怎么会有这个瓶子?”抬头望着白衣男子,脑海里已经将洛凡的样貌身材叠加在这个男子的身上,想要对比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他。 “我为什么不能有这个瓶子呢?”白衣男子有些诧异的轻笑了一声,“宣王爷的好朋友,名医洛凡的瓷瓶,难道我就不能有吗?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知道洛凡他在京城里有一家药铺,只要是在他家的药铺里取药,都会有这个白色的瓷瓶吗?” “也就是说,这里面是洛凡配的药?”叶澜惜再次追问。 白衣男子点点头,随后又伸手指了指孩子,催促着叶澜惜将药给孩子喂下。 洛凡的药物,效果自然是极好的,再加上洛凡的人格,叶澜惜沒有理由不相信他的药物。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放入孩子的口中,又给他喂了一口水。 看着眼前的女子细心地拿着她的衣袖在给孩子擦拭着嘴边流出的水,白衣男子明显感觉到孩子的呼吸声在服药后不久便变得更加均匀了。 这是他已经熟睡的表现,看來洛凡的药物,效果还真的是不错呢。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可以上路了。”白衣男子将木盖再次打开,接过叶澜惜手里的孩子,让她先躲进桶里。 看着她费劲的样子,白衣男子再次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叶澜惜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伸出手要接过自己的孩子,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着,“你笑什么笑!” “我在笑你,一个舞蹈可以跳的那么好的人,为什么钻进一个桶却这么费劲,”白衣男子嘴边的微笑还在继续,将孩子还给了叶澜惜,“你这样愚蠢的女人,我在思考着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帮助你离开这里,帮助你完成复仇大业。” 第十四章 温泉共浴 “你帮我完成复仇大业?”叶澜惜原來以为白衣男子只是因为有什么目的或者是利益关系,才会暂时的帮助自己,她还真沒有想到,白衣男子是想帮她完成整个复仇大业。 “也罢,”白衣男子伸手按在了叶澜惜的脑袋上,将她按进了恭桶里,“这件事情,我们有待商榷,现在先抓紧时间赶紧带着你走,乖乖的在里面呆着,无论听见什么声音也不要出声,知道吗?” 然而,就在叶澜惜捏着鼻子躲进恭桶沒多久,她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白衣男子听见了叶澜惜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这才将手中的迷|香轻轻吹灭。他不敢告诉这个女人出宫的途径会有多么的艰难,更不想让她在里面担惊受怕。 最难过的一关莫过于出宫门的时候,守卫们都会用剑刺几下恭桶,确保不会有人偷偷的被送出去。由于恭桶肮脏,守卫们一般是将剑刺入之后,就不会再次拔出了。 白衣男子正是利用了这点,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想试着用自己的内力,在剑身插入恭桶的一刹那,将刺入恭桶中的剑尖震断。 这就是为什么他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一直都在练习这个,直到有了六成的把握才來找叶澜惜。 当然,这种事情他自是不会告诉叶澜惜的,免得她因为害怕而做出什么事情导致露馅。 那是十分沉重的一觉。 叶澜惜醒來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头微微的有些疼,满脑子就像是被灌入了浆糊,有些昏昏沉沉的。 头顶上的木盖已经被人拿走了,恶臭味也减淡了不少。叶澜惜慢慢的站起身來,看见白衣男子已经在三轮车的前面架上了一匹马,他此时也换下了太监的衣服,恢复了往日的一身雪白。 习惯性的闻了闻自己,“恩,”叶澜惜的双眉嫌弃的立刻皱成了一团,这味道,实在是不太好闻。 “喂!”叶澜惜冲着悠闲坐在三轮车最前方的白衣男子喊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啊?” “找地方沐浴。”白衣男子回过头,眼睛里也饱含着一丝丝淡淡的嫌弃之意,“我也不喜欢自己身上的这个味道。” “噗嗤,,”叶澜惜看着他一张苦瓜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原來他也会嫌弃这个味道,她还以为他根本就不怕呢。 “本姑娘喜欢这个答案!”叶澜惜回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给白衣男子,“不过,本姑娘也不会忘记你竟然给本姑娘下迷|药的事情!”说完,一张灿烂的笑脸瞬间转变成了一张要跟你算账的狠厉模样。 叶澜惜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被白衣男子收入眼中,这样活泼的女子,本是不该陷入这样的仇恨之中的。 “对了,”叶澜惜又想起自己刚才和白衣男子谈起的话題,“你说你要帮助我完成复仇大业?你到底是什么人?” “有着共同利益的人。”白衣男子的回答简单明了,“我知道这样说,你也许会不相信,但是日后的事情,会让你相信我,只有我,现在是真心想要帮助你的。” 叶澜惜什么话也沒有说,默默地看着白衣男子的背影直到三轮车停下,她心中十分的茫然,眼前的男子和洛凡并不相像,可他若不是洛凡,又是谁呢?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叶澜惜真的不明白,帮助一个毫无实力,权力和财力的女子复国报仇,是有什么好处可寻。 “还愣着干什么?”白衣男子先是跳下了车,随后转身催促道,“难道你很喜欢那个恭桶,不舍得离开了?” “谁喜欢这个恭桶了!我都要被熏死了。”叶澜惜这才从自己的思索中回过神來,立刻抱着孩子跨出了恭桶,跳下三轮车,跟在白衣男子的身后。 两人走进一个无人,摆设和景物却又十分精致优雅的小院。白衣男子脚下生风,健步如飞,急匆匆的向着后院的温泉池走去,叶澜惜也紧跟在其后。 转眼间,温泉池已经出现在眼前,潺潺的白雾徐徐升起,缭绕在整个温泉池的上方,就像是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笼罩。“咕咚咕咚”的水声不绝于耳,让人深刻的感受到灵动的活力。 温热的温泉水,从侧面石壁的一个石洞里娟娟的冒个不停,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圆鼓鼓的水球,滚落在温泉池里,碎了,和其他的温泉水混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体。 叶澜惜首先走到了温泉池边,试了试水温。温泉池边摆了许多用來沐浴的皂角叶,试过水温之后,她将孩子的衣服脱去,放在温泉里,帮着孩子清洗着。 头顶上传來“簌簌”的布料脱落的声音,叶澜惜自然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白衣男子已经宽衣解带,全身赤|裸的站在了温泉池中。池水淹沒至他的腹部,露出了一个骨骼线条优美的胸膛。 只是,胸膛上布满着一个奇怪的藤蔓一般的图案,从腹部一直延伸到右胸上,那个图案叶澜惜从前见过,是被人下了蚀骨盅。 “啊!”叶澜惜尖叫出声,双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孩子扔进了温泉池中,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怎么当着我的面就这么……” “谁要你抬起头看我的?”白衣男子满脸的不在意,也不脸红羞恼,叶澜惜第一次发现他竟然也有这么无赖的时候,“这可是我的家,我不嫌弃你和我一起洗都不错了,你要是不想看见我,就走远点洗呗。” 叶澜惜慌忙低下了头,默默地在心中骂了一句。她想等到白衣男子洗完再洗,可是孩子正洗到一半,自己身上也湿了不少,天气有些凉,若是一直在岸上不下水的话怕是要着凉感冒。 也罢,不就是离远点洗吗?她走还不行吗?叶澜惜撅着嘴巴,嘴里念念有词的抱着孩子向着温泉的另外一边走去。 拐过了几个弯,回头看了看,已经全然不见白衣男子的身影,叶澜惜这才放心的跨进了温泉池,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开始沐浴。 由于担心孩子会着凉,叶澜惜迅速的帮孩子洗好之后,擦干穿上干净衣服,将他轻轻地放在温泉池边上的干净的软草之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了让她的心跳差点漏掉一拍的声音。 第十五章 又遇紫霜 一个男子浑厚愉悦的笑声传入她的耳朵,十分的熟悉,听声音好像在与女子调笑。 “快來啊,王爷,”一个娇润的女声响起,像是二十三夫人碧蓝的声音,“我在这边呢!” “你等着,我这就过來了。”话音刚落,男子便在烟雾之中按照声音的方向寻了过來。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宣王爷段君贤! 叶澜惜看着情景不太对,为什么段君贤在迷雾之中的黑影越來越明显,等她呆愣了一下之后才发现原來男子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來了! 不好,眼看着越來越靠近,叶澜惜吓得不知所措,若是不逃,肯定会被段君贤当场抓住,若是逃走,难免会发出声音,还是会被他发现,这可怎么办才好? 叶澜惜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段君贤即将扑过來的身影,她深吸了一大口气,将头深深的埋在了水里。 心跳的十分的快,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敲击着叶澜惜的胸腔,叶澜惜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浑身紧张地不由得颤抖着,她从小就不会游水,更害怕将头埋入水中。 该來的还是躲不掉,叶澜惜只觉得自己颤抖的身体突然被一个热乎的男子双臂抱住,一把拉住了水面。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停止了跳动,她难以想象段君贤在看到她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被男子抱着冒出了水面,她还是不敢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情景。 就在她漠然的等着黑暗降临的时候,刚才柔媚的女声再次响起,男子突然松开了双手,向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叶澜惜猛地松了一口气,在内心里默默地感谢着这名女子,就在她想着这些的时候,又有另外一个轻蔑的女声响起。 “还不睁开你的眼睛?人都已经走远了。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死皮赖脸,我们又在这里见面了。” 听到声音,叶澜惜这才用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睁开了双眼,意外的看见穿着青纱衣的紫霜站在自己的面前,身上的纱衣早已经被温泉浸湿,粘腻的粘在了她曲线优美的身上,将她的身材暴露的一览无遗。 刚才沐浴之前,她觉得脸上的人皮面具有些难受,便将它摘了下來,沒想到,这便碰见了紫霜。 “这是个误会。”叶澜惜并不在乎紫霜是怎么想自己的,看着她叉着腰看着自己的模样,仿佛自己欠了她什么似的,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若不是看在你被王爷宠幸对于我和碧蓝都沒有一点好处的份上,你以为碧蓝会听我的话,把王爷引走吗?”紫霜高傲的说着,丝毫不理会叶澜惜的反应。 “那真是多谢紫霜姐姐还有碧蓝姐姐了,”叶澜惜此时根本就沒有心情想这些,她现在脑子里完全是糊涂的,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遇见段君贤?这是为什么? 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这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段君贤发现的地方,去询问一下白衣男子,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紫霜看见叶澜惜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就沒有怎么注意听自己的话,只觉得有些烦躁,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双手划着水,向着段君贤的方向走去。 叶澜惜飞快的上了温泉池,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身上,抱起草堆里的孩子,向回走去。她的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段君贤的武功那么的厉害,他刚才不可能沒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可是他为什么又让自己走了呢?就像是丝毫不知道自己存在过一样。 难道他放自己走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叶澜惜越想越害怕,他感觉段君贤的心思就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洞,无论你怎么揣摩,都不能猜透他在想些什么。 现在虽然平安无事,谁知道下一刻钟会发生什么?自她重生之后,她觉得任何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了。 急匆匆的抱着孩子回到了白衣男子的所在地,看见他已经洗完了坐在岸边的一颗大石头上,用柔软的上好锦缎巾擦拭着他长及腰腹的黑发,柔顺的发丝在他的双手之间慢慢的挪动着,就像是一条灵活的鱼儿不断调皮的摆动着自己的身子。 “你终于舍得回來了?”白衣男子一边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看你这表情好像不太对?” “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了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害怕和慌张,叶澜惜故意将自己的声音放大來掩饰,“为什么我会遇见段君贤和他的夫人们?” “原來是这样,”白衣男子原來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听完了之后却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这又有什么呢?如你所见,这就是宣王府里面的温泉池上游。” “宣王府?”叶澜惜听完了这个名字,就觉得自己差点要晕倒在地上,搞了半天,她又回到了原点!这个死活都不肯告诉自己身份的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是啊,”白衣男子冲着满脸怒意的叶澜惜淡淡一笑,“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放心,温泉池的上游,从來不会有人过來的,还有,你不觉得我们如果在这里的话,想要掌握宣王爷的一举一动都十分的简单吗?” “你真的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要住在这里的?”叶澜惜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双眼,她真的不能理解白衣男子的思路,怎么这么奇怪,怎么让人惊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白衣男子倒是不在意,手上继续擦拭着他的长发,“有些事情,你不要总是想的那么的悲观,就像是假穆兰依被张将军救出去的事情一样。” 白衣男子说到这里的时候,叶澜惜突然想起了自己在皇宫里面不小心听到的那两个词语,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很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能呼吸一样。 好难受!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她以前好像从來沒有试过。 抬起头看着白衣男子,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内心忽上忽下的不安,她突然开口说道,“你有沒有什么办法联系到宣王府里的紫霜,我有事情找她。” 第十六章 共谋大计 “我知道了,我会安排这件事情的。”白衣男子慢悠悠的擦拭完了自己的头发,将手里的毛巾向着叶澜惜的方向随手一扔,“帮我拿着,现在带你去你的房间。” 很不情愿的接住了白衣男子手里的毛巾,叶澜惜只好听话的跟在他的身后,心里却一直在怀疑,这个地方到底能不能住,“刚才我遇见段君贤了,他还抱住了我。” “呵呵,”白衣男子听到叶澜惜的话并不吃惊,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些事情一样,“你还真的很大胆,竟然敢将这样的事情告诉我。” “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叶澜惜的脸也不自觉的红了起來,毕竟她还是一个思想传统的女子,若不是无可奈何,她也不会和一个陌生的男子说这样的事情。 但是也就仅限于此,像是上一次在魅香阁无缘无故**的事情,叶澜惜也曾经想过要让神通广大的白衣男子帮助她查到那个男子是谁,不过,这样的耻辱,对着白衣男子,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不过,她也不会就这么忘记的。她总有一天会强大起來,会有办法找到哪个男人的真实身份,杀他报仇。 “你放心好了。”白衣男子一脸的轻松自在,“这个温泉池是天然形成的,所以不都在宣王府里。虽然宣王爷霸占了这个温泉池,可是难免也会有别的不怕死的人一起來享用这温泉水,再说,像是这样从温泉进入宣王府,对着宣王爷投怀送抱的女子多的数也数不清,相信他不会在意你的。” 白衣男子的话,像是一剂定心剂,让叶澜惜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一半下來。沒有想到,在宣王府里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你总是对一切都这么了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白衣男子用一句简练的名言回答了叶澜惜的问題,“宣王爷不会发现我们的,这点你放心。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立刻找到张将军,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相信他自己救出來的穆兰依是假的。” “你有什么好办法了吗?”叶澜惜随口一问。 “不,我沒有想到什么好办法。”白衣男子终于收敛了平时一贯的得意和清雅,露出了难得的无奈的表情,“这个还真是难办,除非真正的穆兰依出现,和她一同站在张将军的面前,我相信,张将军还是可以分得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这怎么可能!”叶澜惜毫不犹豫的就打断了白衣男子的话,他说的办法又怎么可能实现,自己早就已经死了!就算是自己的灵魂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肉身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也知道这不可能。”白衣男子苦笑了一下,目光流转,最终停留在叶澜惜暗含无奈之色的双眸之上,“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沒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试一试?” “暂时沒有。”叶澜惜实话实说,她现在也是沒有任何头绪,“不过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再等几天吧。” 说到无奈之处,两人的心情皆是不太好。白衣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站起,像是准备离开的样子,“以后,你可以叫我清河。” “清河?这是你的名字?”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叶澜惜的话,只留下了一个依旧让人捉摸不透的背影。 清河为叶澜惜准备的小屋也是建在一所竹林当中,清晨,阳光透过斑驳的竹影落在了叶澜惜的床前的梳妆台上,就像是有巧妙双手的女子剪成的一朵朵美丽的窗花,煞是好看。 竹林外面的不远处就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小河里有许多美丽的鱼儿。再往前走一段路,便可以看见山壁嶙峋,有一股温泉从山壁中涌出,那就是通向宣王府温泉池的源泉。 按照那条温泉,就可以一路來到宣王府。 宁馨国的地势本來就崎岖,到处都是连绵不断的山脉和高低峡谷。宣王府本就坐落在一座常年青绿的大山前面,虽然宣王府无比豪华,装潢精致,但是这种自然的味道还是沒有减少。 叶澜惜知道,这是因为段君贤。 他曾经和自己说过他喜欢最自然的状态,最纯真的东西。 就像他那样心机颇深,城府难以测度的人,竟然也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还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不过在这个离宣王府不远的竹林小屋中独自居住,还真的是十分的闲庭雅致。 如果沒有国仇家恨背负在身上的话。 清河不常來,每次來的时候都会给自己带一些食物和女子的日常用品,甚至会给自己带回來一个活生生的人。 是自己已经好久沒有见到的丫鬟,墨香。 墨香这个丫头比雪月睿智不少,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是眼睛里总是透着一股精明。她并沒有向叶澜惜询问过多的事情,只是问她住在这里还习不习惯,告诉她自己是清河从宣王府中带出來的。 也许清河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带了墨香出來陪伴叶澜惜,而不是雪月。 墨香一來,叶澜惜就让她立刻去帮自己取回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墨香并沒有问为什么,也在最快的时间内取了回來。 墨香此时静静的站在叶澜惜的身后,摆弄着自己手里的那一壶茶水。那是叶澜惜让她事先准备好的,说是一会儿要面见客人。 这个客人却迟迟不來。 主仆二人就这么静坐在竹林小屋中慢慢的等着,直到听见屋外掀起地上厚厚竹叶的“沙沙”脚步声。 一股女子艳俗的脂粉味迎面扑來,和茶水淡淡宜人的清香混杂在一起,就是一块深色的墨块落入了一汪清澈的池水当中,黑色的墨纹渐渐地逐散开去,形成了一朵朵绢花般的形状,打破了从前的清宁,再也回不到往日的清净。 果然是紫霜。 看來清河说到的事情,就真的一定会做到。 紫霜身穿着一袭浅紫色的长纱裙,略施粉黛,一头斜斜盘起的乌丝上只是略微的用小巧的珠花轻轻地点缀了几下,打扮的十分的素雅,倒是和这个竹林小屋的气氛有一丝的融洽。叶澜惜有些惊讶在世俗中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紫霜竟然也会有这样清新脱俗的一面。 第十七章 爱恨交加 “说吧,你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紫霜不明白这个女人前几天还一副十分厌恶自己的模样,为什么现在又那么着急的要见自己。 “皇上想要刺杀宣王爷。”特意摘下了人皮面具的叶澜惜简单明了的说道,“宣王爷死了,对你会有什么后果,我想我不说,你也能知道。” “你是从哪里來的消息?”紫霜并不是很相信叶澜惜的话,“凭什么你会知道这样的消息?你告诉我,让我告诉王爷,不会是想害我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叶澜惜摇摇头,“不过也难怪,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能向我保证,王爷像你问起的时候绝对不提是我告诉你的,我就可以给你一样信物。这个信物,可以证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什么信物?”紫霜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仿佛看见了几箱金子摆在自己的眼前一样。若真的是按照叶澜惜所说,这个消息是真的,那么自己帮助王爷这么大一个忙,王爷肯定会重重的奖赏自己,不是吗?到时候,恩宠和荣华富贵还用说的吗? “就是这个发钗。”叶澜惜思索再三,还是从自己的梳妆盒里将发钗拿了出來。这根发钗,就是她让墨香帮自己拿回來的,本來以为已经用不到了,沒想到,还是用到了。 详细的跟紫霜解释了一下发簪的來历,紫霜终于是相信了叶澜惜的话。她有些惊讶为什么叶澜惜可以找來这根发簪,尽管这发簪本身和叶澜惜所说的消息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可是,好奇归好奇。她的不屑,她的高傲,是不会允许她开口向叶澜惜询问这些事的。 “你和王爷说,若是想要知道其他的事情,就将驻扎在仙山族的军队都收回來,这样,我可以考虑继续告诉他。”叶澜惜一脸笃定,信心满满,仿佛段君贤一定会听她的话一般。 “哼,”紫霜听完,有些不满的冷哼一声,接过了叶澜惜手里的发簪放入自己的怀里。“好了,我走了。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如果不想被王爷发现你在这里的话,还是少点在外面走动,王爷最近在花大力气找你,你小心点。” “王爷找我?”叶澜惜倒是沒有想到紫霜会告诉自己这么一个消息,“找我做什么?” “谁知道王爷找你这个小贱人做什么?”紫霜一脸的不屑,“男人都是这样,吃不着的总是觉得好,你若是真的不想被他找到,就别出去招摇!” 无论穿着的如何,都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质,这句话说得还真对。 紫霜走了,竹林小屋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姑娘,”紫霜突然开了口,“姑娘不是很恨王爷吗?不是想要找王爷报仇吗?王爷一直不告诉姑娘世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姑娘为何还要帮助王爷?” 紫霜并不知道段君贤就是杀害穆兰依生父的凶手,她所知道的只是段君贤拿走了叶澜惜的孩子,叶澜惜表现出來的完全就是对段君贤深深的怨恨,可是她还是告诉紫霜,让她提醒王爷最近要小心防范,这又是为何? “这你就不懂了。”叶澜惜被紫霜这个问題问的心中有些忐忑,是啊,为什么她要告诉紫霜,让紫霜去帮助段君贤呢!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知道,当她不小心知道了皇上要刺杀段君贤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办法告诉他。 也许,是自己曾经对他残余的爱还在作祟? “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他死。”叶澜惜偷偷的深呼吸一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酷无情,“我还要报仇呢,我想要亲手杀了他。” 看着叶澜惜狠历的模样,墨香并沒有害怕,也沒有退缩,她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伸出自己的手包裹住叶澜惜不自由自主握住的拳头说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墨香,墨香一定会帮助姑娘报仇的。” “谢谢你。”叶澜惜抬头,看着墨香一双坚定的双眸,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墨香,以后肯定会帮助她许多的。 “只是,墨香有些疑问想要问姑娘。”墨香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姑娘和王爷到底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可以告诉墨香吗?墨香觉得姑娘不像是只是因为怨恨王爷抱走了你的孩子吧?恕墨香直言,姑娘说想要亲手复仇,其实,墨香觉得,姑娘是舍不得王爷死。” “舍不得他死?还真的是呢!”叶澜惜略带讽刺的自嘲了一句,“真沒有想到,我竟然因为儿女情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叶澜惜的声音有些颤抖,能听得出她内心的痛苦,“墨香,你以后要时常的提醒我,千万不可心软。” “好的,我会提醒姑娘的。”墨香点点头。 “他杀了我的生父。”叶澜惜慢慢的说道,那些场面,冬日里的飘下带着父亲鲜血的雪花迷住了她的双眼,仿佛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姑娘,对不起。”墨香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跪下认罪,“惹了姑娘的伤心事,墨香不是故意的。” “快起來。”叶澜惜伸出双手搀扶起墨香,“你沒错,错的是段君贤。他杀了我的父亲,又想要侮辱我,真是罪不可恕。” “姑娘,”墨香摇摇头,推开叶澜惜的手,“姑娘我不能起來,墨香对不起姑娘。” “你怎么了?”叶澜惜满眼的疑惑。 “姑娘一直都对待墨香这么好,信任墨香,从來都沒有怀疑过墨香,”墨香一点一点的说道,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哽咽,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可是墨香却做了对不起姑娘的事情,墨香不求姑娘的饶恕,只希望姑娘还能给墨香一个机会,让墨香有改过的机会。” “你说,”叶澜惜收回了双手,眼中的笑意渐渐地减少了一半,也许是被信任的人伤害的太多,已经有些后遗症,“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第十八章 残忍真相 “墨香向姑娘隐瞒了一些事情,”墨香开口说道,“其实,墨香这么做也是为了自保,也是因为不想拖累姑娘,但是现在看到姑娘这么帮我,墨香若是继续隐瞒下去,就对不起姑娘了。” 墨香这才开始缓缓地解释着,当初容嬷嬷非要杀她灭口的原因。 原來身为下人的墨香曾经跟随着阮玫清学过一些功夫,所以一直被容嬷嬷收为己用。在容嬷嬷暗地里的主子,宣王妃在杀人的时候帮她看过捎。 “颜雅心杀人?”叶澜惜有些怔楞,自己那个从小都胆小如鼠的姐妹也会敢杀人? “不是王妃亲自杀人,是说在实施王妃的杀人计划的时候,奴婢记得,那个人好像还是王妃的同乡,叫做穆什么的。”墨香有些口齿不清的解释着,生怕叶澜惜误会了自己的什么意思。 “穆什么?穆兰依?”叶澜惜有些惊愕,颜雅心竟然要杀害自己?! “对对对,就是穆兰依。”墨香连连点头,“虽然墨香并不认识穆兰依,但是穆姑娘的死,我也是其中之一的帮凶,萍水相逢,我却帮助别人置她于死地。墨香的心里一直很后悔,也很害怕,担心穆兰依死后会來找自己报仇。” “她死后也许真的回來找你报仇的。”叶澜惜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冰冷起來,她真是沒有想到,万万沒有想到,來到宣王府之后,杀死自己真身的,竟然就是和自己从小到大一起玩耍的好姐妹。 若是她变了心肠,为了争宠,变得不择手段,想要杀害为王爷生了世子的自己,她可以理解。可是穆兰依,那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两个人的感情是如此的深厚,她不是叶澜惜,不是一个陌生人,更不会威胁到她王妃的地位,她竟然却杀了自己。 墨香也感觉到了叶澜惜身上骤然下降的温度,只是她并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她有些委屈,有些无奈的解释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姑娘,你知不知道身为一个下人的痛苦,我也是身不由己。” 过了好一会儿,叶澜惜看向墨香的目光才慢慢地柔和过來,她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颜雅心竟然变成这般,墨香竟然也可以将这些事情瞒着自己这么久。 等等,这么说來,颜雅心不仅是杀害自己的凶手,还是洛水国的叛国贼! 原來竟是她! 叶澜惜只觉得眼前有些眩晕,她无奈的扶住了自己的头,有些烦躁的闭上了双眼。墨香走上前正想询问叶澜惜怎么了,就看见她很不耐烦的对着自己摆了摆手,只好默默地离开了。 叶澜惜此时已经沒有精力來怪罪墨香了,她的脑海里,只有“颜雅心是叛国贼”这一句话在浮动,自己的家,自己的国,还有颜将军一家,叶澜惜真的想不明白颜雅心为什么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來? 一闭上眼睛,全部都是小时候的颜雅心和自己。 那时候的自己,整天都像一个小男孩一样,到处上蹿下跳,爬树抓鸟蛋,跳到河里游泳,抓鱼,整天身上都是脏兮兮的。别的小朋友都嫌弃自己,不愿意和这个在大人眼里是个沒有家教的疯丫头玩,只有颜雅心默默地陪伴者自己。 小时候的颜雅心,和她现在一样,一直都是一个文静端庄的女子。那时候的她特别喜欢穿粉红色的纱衣长裙,那个粉红色的小身影总是默默地跟在蹦蹦跳跳的自己的身后,不离不弃。 穆兰依邀请颜雅心和自己一起玩,颜雅心拒绝了。她说若是弄脏了衣服,回去会被娘亲怪罪。穆兰依能够理解她,颜雅心的娘亲只是颜将军的一个侍妾,并不像穆兰依的娘一样是将军夫人。 侍妾在将军府的地位并不高,所以做什么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颜雅心这个庶女,也经常被各种夫人小姐少爷欺负,所以她也和她的娘亲一样,总是小心翼翼的。 尽管如此,可她那时候还是沒有少被颜将军府里的人责怪,说她总是跟在一个疯丫头的身后,失了身份。 可是尽管如此,颜雅心还是一如既往的跟在穆兰依的身后,陪伴着她。 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她,有沒有什么理想和心愿,她说希望成为像自己一样的人,能够跟着师傅和父亲学习武艺,随着军队一起出征杀敌报国。 那时候,穆兰依激动地哭了,她真的是太喜欢颜雅心这个好朋友了!不仅支持她,而且她是她唯一的知音!居然有人和她的理想是一样的! 这件事情带给穆兰依的感触深不可测,这些年以來一直影响着她。在她的心里,颜雅心就是另外一个自己,一个能够明白自己一切的人,世上最好的朋友。 然而,她今天却得知自己的这个朋友想要杀了自己! 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想相信。叶澜惜拼命地摇着头,可是脑海里依旧是刚才墨香告诉她时候那纯真的眼神和无害却又坚定的声音,那种感觉太真实了,墨香的表情根本就不是在撒谎! 那双真诚又带着悔意的眼睛在叶澜惜的脑海里闪烁,逼着她面对颜雅心就是杀害她的真凶这样的事实。 颜雅心也想要报效祖国,她怎么可能会是叛国贼。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清楚的缘故,不,她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叶澜惜的心纠结在了一起,她完全不想面对。事到如今,她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还要继续报仇吗?要学着颜雅心的冷酷无情,再亲手去杀了她吗? 若是可以提前知道墨香会告诉自己这些话,叶澜惜宁愿刚才就不要让墨香开口,不要让她说出这些。 似是忽的想到了什么,叶澜惜猛然一个机灵,颜雅心现在是段君贤的正妃,难道是因为段君贤的缘故? 脑子里一片混乱,叶澜惜真的茫然了。她真的需要时间來好好的想一想,整理一下思路了。接下來,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第十九章 重拾信念 思考了整整一天,叶澜惜才缓过劲來。既然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那么她就欣然接收好了。凡事都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如果这样算是上天对她的考验,那么她微笑着去面对。 想好了这些之后,叶澜惜找出一套男子的衣服乔装改扮,紧接着向着张将军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而去。 这个地方是白衣男子告诉她的,张将军他们很早之前就换了驻扎的地方,看來她们还是不够信任自己。 也罢,这些她都可以理解。她现在就想办法让他们相信她,相信她才是真正的穆兰依。 脸上的人皮面具依旧沒有去除,叶澜惜现在顶着的是一张穆兰依的脸。她用纱衣包住了自己的头,又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神色匆匆的在大街上行走。 因为她看见路边很多士兵手中都拿着画像,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她又想起了紫霜的话,不由得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拉紧了自己的纱衣,低着头快步的走着,希望能够快点走过这段有岗哨看守的路。 然而,她的行为举止有些怪异,非常容易引起别人的主意,她果然沒走几步就被一个士兵拦下了去路。 “你,把纱衣拉开,让我看看你的脸。”士兵手臂一伸,拦在了叶澜惜的面前,嘴里说着,手里把画卷慢慢的展开。 叶澜惜用眼角余光撇了撇四周,这里找人的士兵还不少,自己若是硬闯是逃不掉的,他们应该不会那么聪明发现自己戴了人皮面具吧。 慢慢的摘下了自己脸上的纱巾,叶澜惜有些害羞的微微抬起了头,面前的士兵看见她的容貌立刻就呆住了,有些发愣,这个女子美得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惊艳,美得有些不那么真实。 甚至有人认出了她就是当晚被人以十万两黄金买下的魅香阁花魁,兰溪。 “这位小哥,你看清楚了吧?”叶澜惜笑得有些尴尬,“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是是是,姑娘慢走。”士兵的目光都痴愣了,说话有些结巴,他赶紧退到了一边,给叶澜惜让出一条路。 叶澜惜走过他的身边的时候,还特意偷偷的往他手上的画卷瞄了一眼,果然是叶澜惜的画像。 这些士兵的穿着,她认识,就是宣王府里面的守卫。看來紫霜所说,段君贤在花大力气找自己的事情是真的了。 叶澜惜就这么想着,丝毫沒有主意自己身后的士兵匆匆的跑去和他的上司汇报着什么。 很快,叶澜惜來到了张将军所住的宅子的门口,轻轻地叩门之后默默地等待。 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先是一条细细的门缝,门缝中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转了一转,随后门被突然打开了,是敏威大哥。 “依儿?”敏威大哥看见叶澜惜觉得有些奇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院子里拉,“你怎么在外面?我刚才不是还看见你在你的屋子里的吗?外面这么冷,你出去干什么?若是着凉了怎么办?” 敏威大哥关心的话语源源不断的钻入叶澜惜的耳朵,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从前还在洛水国的时候。眼眶不自觉的有些红润,一抹温热涌上了双眼,迷糊了眼前的景象,她一声不吭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强力的忍住了哭声。 “你怎么了,依儿?”敏威立刻就察觉出叶澜惜的异样,关怀的看着她,傻笑着说道,“哭什么啊,傻丫头,是谁欺负你了吗?告诉大哥,大哥帮你打他。” “大哥!”就在叶澜惜思考着要怎么开口和他解释的时候,敏威大哥的身后突然又传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怎么不看清她是谁,就这样的关心她?你看好了,我才是你的依儿。” 两人听见声音,皆是一同抬起头來,一个和穆兰依长相一模一样的女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一张小脸气的有些发白,双目带着醋意和怒意紧紧的盯着两人。 “这,这……”敏威瞬间就愣在了原地,他看了看穆兰依又看了看叶澜惜,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穆兰依。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真假,索性退后了一步,摇摇头,双眉紧蹙又带着警惕的看着两人。 “敏威大哥!”穆兰依看见敏威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有些气恼,向他的方向垮了一个大步,想要上前挽住他的手,却被敏威退后一步躲开了。“你怎么这样的糊涂,她是什么时候來的,我是什么时候來的?我可是你们和张将军辛辛苦苦,冒着生命的危险从宣王府的地牢里面救出來的!你怎么可以相信她?不相信我呢!” “就凭你是被救出來的,你就是真的穆兰依吗?”叶澜惜冷哼了一声,“我还可以说你是段君贤故意安排的假冒的,就是为了打入内部!” “你,你血口喷人!”穆兰依杏眼圆瞪,怒不可遏的用手指着叶澜惜,“你别胡乱说话!”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敏威看着两个穆兰依在自己的面前争吵,只觉得头都要炸掉了,不管怎么样,这其中肯定有一个是他真正的依儿,他的依儿怎么能受这样的委屈呢,他必须要想一个办法尽快的将她们两个真实性分出來。 “你们在这乖乖的等着,我去找张将军他们出來,我们一起评判你们到底是真是假,你们现在最好是想想办法怎么证明自己是真正的穆兰依。” 说完,敏威就急匆匆的走进去了。一时之间,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了穆兰依和叶澜惜两个人。 穆兰依冷笑了一声,瞪着叶澜惜目不眨眼的看了几下,信心满满的开口说道,“你是哪路的货色,还敢來冒充穆兰依?” “你又是哪路的货色?”叶澜惜不甘示弱的回敬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自信,因为我们都知道,真正的穆兰依已经死了。” 假的穆兰依听到了叶澜惜的话,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分,愣了一下,随即又不死心的说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她死了,你还來干什么?” 第二十章 真假对峙 “我來,就是为了赶走你这个冒牌货。”叶澜惜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段君贤的内应,你这个内奸!” “我是内奸?好,好,我的确是段君贤派來的内应,那么你又是什么人?恩?段君贤派來的另外一个内应?因为他对我不放心?”穆兰依满脸的鄙夷,根本就不把叶澜惜放在心上。 “我懒得告诉你。”叶澜惜两眼一翻,赏了无数个白眼给穆兰依。 “哼!不是你懒,是你根本比不过我。”穆兰依信心满满,无比的高傲自负,“我对王爷做过多少事,你知道吗?我有多了解穆兰依,你又知道吗?一会儿的比试,肯定是你输,你相信吗?” “你有多了解穆兰依?”叶澜惜只觉得这是自己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了解自己的人吗? 颜雅心? 不知为何,叶澜惜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个名字,看着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却神态完全不同的嘴脸,叶澜惜心里也有些疑惑了,如果对方真的是颜雅心的话,那么也许自己是真的遇上对手了。 从小到大,她都和颜雅心形影不离。基本上她知道什么事情,颜雅心就一定会知道。如果颜雅心就是洛水国的叛国贼,那么她现在是段君贤派來的内应,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因为只有她能够最好的胜任这个角色。 心里默默地思索着要如何应对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叶澜惜嘴上什么都沒有说。不知道真相的穆兰依以为对手是害怕了,正在洋洋得意。 这时候,张将军,王副将还有敏威都走了出來。张将军和王副将的眼神落在了两个穆兰依的身上看了看,都分不清到底谁是真的穆兰依。 “你们每个人说一段穆兰依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吧,或者把你们所知道的的事情全部都说出來。” “我先说。”叶澜惜首先向前走上了一步,随后从容不迫的说道,“穆兰依,是将军穆顺喜的女儿,是将军夫人所生。今年二九芳龄,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然而,她最喜欢的武器就是剑。” 叶澜惜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穆兰依小时候的事情,让张将军和王副将听着都一直轻轻地点着头。穆兰依在她的身后听到了这些,不觉有些暗暗吃惊,这个女人居然也知道这么多穆兰依的事情,看來真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很快,叶澜惜说完了,向后退了一步。转过头看着穆兰依,略带着一丝挑衅。穆兰依也不甘示弱的走上前,开始了她的证明。 本來张将军和王副将在听完叶澜惜的讲述之后,都觉得叶澜惜才是真正的穆兰依,可是沒有想到,穆兰依所说的话,也让他们大吃一惊,一时之间,竟然还是分不出她们二人究竟是谁真谁假。 “我问你们一个问題。”敏威走上了前,开始说道,“依儿小时候很喜欢跟随着穆将军出外打猎,有一次她打猎受伤了,在床上养了很久的伤。请问她伤到的是左脚还是右脚?” “她伤到的是左边的胳膊。”两个穆兰依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这……”三个人一下都愣住了,看來她们俩对穆兰依的了解还真的是不相上下,看样子,这样问是问不出來的了。 “我有个建议,”叶澜惜突然开口说道,“可以帮助你们分清楚我们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当然,你们若是觉得我的建议不够好的话,可以另想办法。” “好啊,你说说看。”张将军有些欣喜的点点头。 “穆兰依长大了,声音变了,是认不出來的,样貌我们又一样,也是分不出來的。就算是穆兰依小时候的事情,只要是有人告诉,也能知道的十分的详细,这些都不能证明什么。不过,一个人的行为习惯和举止作风都是不那么容易改变的,不如让我们俩个都留下來,给我们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之内,按照你们对我们的观察,來断定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你看好不好?” “这个主意不错。”张将军点点头,随后转过身对着敏威说道,“你去帮兰依准备一个新的房间出來好了。之后,你们一起到我的房间來,我有事情要和你们商讨。” “是。”王副将和敏威一起答应道。 “走着瞧吧!”假的穆兰依冲着叶澜惜妩媚一笑,潇洒的转身离开了。 敏威很快就帮叶澜惜安排好了一切,由于來的匆忙,叶澜惜并沒有带什么东西,走的时候也沒有想过要在这里常住,墨香还不知道自己不回去的事情呢。 若是她见不到自己,肯定会担心的。可是如果自己就离开的话,会不会被假的穆兰依抓住把柄,对自己不利呢! 还真是厌烦! 想着想着,叶澜惜就觉得自己的头都在胀痛。她不悦的爬上了床,将自己的头闷在被子里,也罢,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是夜,一个黑色的身影偷偷的打开了叶澜惜房间的窗户,溜了进來。他小心翼翼的关上了窗户,走到了叶澜惜的床前。沒错,就是这个背影,肯定就是她。 黑影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根迷|香点上,随后自己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自从那晚在魅香阁享用了这个女子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染上了瘾一般的戒不掉。府里那么多的女子,沒有一个可以给他像她一样的感觉。 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是,在那夜之后,这个女子就从魅香阁里消失了。他打听了许久,才知道是黄公子将她带走了,原來以为以后都沒有机会了,却沒有想到竟然又被他找到了。 女人,对于他來说都只是一个工具,不管是让他心心念念的她也好,还是府里的姬妾也罢,都一样。 从怀里掏出了一条丝巾,走到叶澜惜的面前,将丝巾缠在她的脸上,将她的整张脸都蒙住。他不想看见她的模样,生怕看见了模样之后,自己心中的那个美好的念想就会具象化,就会破灭。 那是他万万不愿意看到的。 “宝贝,”黑影慢慢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吹灭了桌上的迷|香,爬上了床,从叶澜惜的背后搂住了她的身体,“让我好好地疼爱疼爱你吧。” 第二十一章 再次失身 男子一只手紧紧地搂住叶澜惜的身子,另外一只手伸向前摸索着,将她的衣衫退下,一个曲线优美而又光滑的雪肩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只觉得浑身更加的燥热,咽了一口口水之后再也不为难自己,开始对叶澜惜进行狂风暴雨般的袭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交叠重合的树叶间隙洒下斑驳的树影,有些散乱的落在了叶澜惜的脸上,她有些困难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刚刚想要坐起,却发现浑身酸疼无比,想要起也起不來。 一种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尖,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果然又是遍布满身的吻痕还有青紫色的痕迹。鼻尖仿佛依旧还萦绕着那个男子的气息,又是上次的那个人! 可恶! 叶澜惜气愤的抓起身边的枕头拼命地扔到地上,那个讨厌的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要來这样对待她?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叶澜惜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单单就要來找自己。她又不是妓院的女子!再说那男人走的时候也沒有给自己留下钱财,沒有给自己留下…… 这个念头刚刚想了一半,叶澜惜就看见自己的床边摆放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不看到还好,看到就更加的生气了,这是什么意思,真当她是妓|女了? 生气的接过手中的银票,想要撕个粉碎,却又犹豫了。张将军他们此时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不如留下來给他们用? 可是真的要收下那个混蛋的钱吗? 真是气愤! 叶澜惜想着,慢慢的坐了起來,随手拿起一件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又将银票放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她现在发火很简单,但若是想忍耐,以大局为重,又谈何容易! 最后,她将银票从地上捡起來,折好放在了自己床铺的下面,想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些钱都交给张将军。 当务之急,是找个丫鬟给自己端热水进來沐浴。 很快,在叶澜惜的吩咐下,就有小丫鬟端來热水和沐浴的必需品。叶澜惜屏退了所有的丫鬟,自己迈腿跨进了浴桶。 她不习惯自己沐浴的时候有人在身边,那样感觉会特别的别扭。从小到大,她都是这个习惯。 沐浴之后,她才觉得心情慢慢的变得好一些。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还是决定要出去一趟。 就在沐浴的时候,她想了很多。孩子还在竹林小屋里,她必须要回去一次,安排好那里的事情再回來。 还有那个两次夺去她身子的男人,她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原形毕露! 叶澜惜一脸的不悦,用力的踢着路上的石子,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到了院子的门口。她看见敏威大哥正在院子里练剑,潇洒的身影,迅速的动作,灵敏的身手,她已经很久沒有看见敏威大哥在练剑了。 “敏威大哥,我出去一趟。”看了好一会儿之后,叶澜惜才想起來自己有正事要做,“很快就回來,你们不用担心我。” “你自己路上小心点,”敏威对着叶澜惜微微一笑,随后目送着她离开。 就在叶澜惜跨出院子沒多久,张将军就走到了敏威的身边,看了看院子门口的方向,对敏威说道,“你到我的房间里來一下。” “是。” 就在敏威和张将军商讨事情的时候,叶澜惜正在集市上闲逛,一來是为了摆脱张将军派出來跟踪她的人,二來,是为了她的孩子买些东西。 宁馨国的街市热闹非凡,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街道两边的小商小贩总是络绎不绝,叫卖声讨价声不绝于耳,人们仿佛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看到宁馨国如此这般繁荣昌盛的样子,叶澜惜不禁怀念起洛水国的街市起來,虽然和宁馨国的有所不同,但是曾经也是同样的繁华热闹。 可惜,那些都已经成为了历史。 叶澜惜挑了又挑,选了又选,不知道给自己的孩子买些什么好。最后,她买了一些小玩具和一个长命锁带了回去。 “姑娘,你终于回來了。”墨香站在竹林小屋的门口,一看见叶澜惜,满脸的忧愁就立刻转变为笑意,“墨香要担心死了。” “真是抱歉。”叶澜惜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昨天走的时候忘记和你说了,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姑娘,昨天夜里,孩子找不到你,闹了很久。”墨香一脸的心疼,“姑娘为什么要离开呢,姑娘就舍得孩子吗?” “我怎么可能舍得他?”叶澜惜听见墨香说自己的孩子因为找不到自己而睡不了觉,觉得心都被揪着。她飞快的走到孩子摇床的边上,发现段宸枫正在摇床里乖乖的躺着,吮吸着自己的右手大拇指。看见了叶澜惜之后,立刻开心的露出了天真的笑脸,还发出了动听的“呵呵”的笑声。 “姑娘你看,孩子多喜欢你呀。”墨香看见孩子笑了,也觉得开心起來。“别离开了,你若是走了,孩子要多么伤心呀。” “事情紧急,容不得我犹豫。”叶澜惜咬咬牙,不再去看孩子纯真的笑脸,狠下心转过头,“墨香,我要做的事情可能会十分的危险,成功的几率有多大,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你愿意和我一起,帮助我完成复仇大业吗?” “愿意。”墨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对了,若是白衣男子有什么事情找我的话,你就找个信鸽给我送信。”叶澜惜拿出纸笔,写下了张将军的地址,“就送到这里,记住了吗?” “恩。墨香记住了。” “这些是我给孩子买的,这些天,我不能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就辛苦你了。”叶澜惜说着,从自己的怀里将长命锁和小玩具拿了出來,“希望他能喜欢吧,我这个娘亲还真是当的不合格。” “不会。”墨香连连摇头,“姑娘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完成,这个孩子若是能知道,也一定会理解他的娘亲。” “好,我走了。”叶澜惜强忍着想要回头再看孩子一眼的欲|望,快步的走出了竹林小屋。 墨香跟随着她,走到门口停下,目送着她离去。 就在叶澜惜走后沒多久,白衣男子就带着一个消息來到了竹林小屋。 第二十二章 以牙还牙 “叶姑娘呢?”清河一走进來就四散望去,并沒有看见叶澜惜的身影,“她去哪里了?” “叶姑娘也沒有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墨香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姑娘只是说,沒有那么快可以回來。” “真是麻烦,”清河摇摇头,“我这里刚好有新鲜出炉的消息等着告诉她呢,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伎俩,紫霜在王府里的地位是突飞猛进,为了这件事情,紫霜想要來见她,说是要亲自道谢。” “姑娘沒有告诉墨香,她都和紫霜说了一些什么。”墨香一脸的茫然,“不过姑娘说,有事就给她写信,她留下了这个地址。” 说着,墨香拿出了刚才叶澜惜写下地址的纸条摆在了清河的面前,清河看了一眼之后摇摇头,说道,“不就是京城外郊吗?这么近还送信?我自己直接去就好了。” 话音刚落,清河的身影就已经在屋子里消失了,像是一阵风一般來无影去无踪。墨香有些羡慕的看着清河原來站着的地方,嘴里嘟囔着,“若是我也能有这么好的轻功就好了。” 那些都只是奢想,现在还是最好自己的本分吧,也许等到有一天叶姑娘完成了她的大业,就可以让清河教授自己这样上好的轻功了。 转眼间,清河已经來到了京城外郊,远远地看见了那所不是很大的院子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略微的观察了一下四周,有不少埋伏在树林里的守卫。 清河轻笑一声,一点也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就凭他的身手,若是连这些小喽啰都搞不定的话,谈何完成复仇大业? 不过,倒是应该和张将军提提意见,这些小兵小卒摆在这里可沒有什么用处。 一闪身,清河已经轻轻的落在了院子的屋顶,沒有发出一丝声音。他微屈下身子,眯缝着眼睛看了看院子的构造,随后冲着其中一个小院落直接走去。 以他对叶澜惜的了解,这个判断应该不会错。 带着一脸淡雅又自信的微笑,清河推门进入了房间,便立刻听见叶澜惜一声警惕的问话,“谁?” “是我。”清河淡淡一笑,“这才几天沒有见,就连我都不认识了?” “吓死我了。”叶澜惜看见清河的身影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不住的埋怨着这些人为什么走路都可以这样完全沒有一点声音,“你來这里干什么?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吗?” “紫霜找你,像是有什么很紧急的事情。”清河皱眉,“我也不想跑这么远來找你的,你说,我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天天当跑腿,在你们这些女人之间送信,算得上什么?” “那可沒有办法。”叶澜惜被他有些无奈的话语逗得轻笑出声,“不过,我这里可是有酬劳的。你想不想知道?” 清河被叶澜惜的话提起了兴趣,一脸好奇的转过头看着她得意的脸点点头,“你说。” “我知道谁就是叛国贼了,”叶澜惜一脸认真地看着清河,“但是,我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我是否能够信任你。” “你现在还不相信我?”清河苦笑了一下,“我若是不可信,你和张将军,能有今天?我帮了你这么多次,你还不信任我?” “那好,”叶澜惜点点头,“我便告诉你,那个人就是穆兰依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姐妹,颜将军的庶女,颜雅心。她现在是宣王妃。” “宣王妃?”清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轻笑出声,“你这么说,不会是因为她只是宣王妃吧?” “你什么意思!”叶澜惜忽的一下站起身來,满脸的气恼,“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是这样的人吗?” “好好好,”清河连连后退,满脸的歉意,“姑娘,我与你说笑罢了。” “但是,在杀她之前,必须要找到她叛国的证据,否则,张将军那边不好交代,他们好像已经知道了颜雅心尚在人世的消息,还在到处的找她。”叶澜惜所说的,也是她最近才得知的事情。 那日,张将军和王副将在院子里商讨这件事,叶澜惜碰巧路过听见了,便觉得情况变得更加的不妙。 若是自己想要除去颜雅心,他们又要保护颜雅心的话,岂不是刚好背道而驰? “这个交给我去办。”清河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你现在需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找个时间和机会去见紫霜,看看她有什么事情找你,二,尽快让他们相信你,将假冒的穆兰依赶走。” 两人就这么商量好了分工跟合作,清河就匆匆的离开了。眼看着暮色朦胧,夜晚即将降临,叶澜惜不由得想起昨晚上的事情,禁不住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今天晚上,她一定不会再让那个男子得逞! 虽然,她也不能确定今晚那个鬼魅的神秘男子到底会不会來,不过,万事还是事先做好准备的比较好。 哼,既然他这样对待自己,那么自己下手就一定要更狠!叶澜惜想着,就來到院子外面,挖草制作药水。 那是一种惹到人身上会使人的皮肤变得红肿不堪,奇痒难忍的草药,然而那天叶澜惜竟然发现这个院子里面有着这样的草药! 从小就喜欢捉弄别人,叶澜惜深知这个草药的厉害,曾经她自己也深受其害,她今晚要让那个男子好好地尝试一下如此销|魂的滋味! 奸笑着准备好了草药,叶澜惜将它们全部都泡在了一个木盆里,装了满满的一大盆水。将门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的将盆置于门的上方,就等着男子一开门便会中招。 就这么一个机关,叶澜惜还不放心。她又在房间里许多会触碰到的地方,比如床的幔帐上撒了不少的草药粉,还特意准备了一把匕首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随后又给自己服用了清神丸。 那是一种可以让人时刻保持清醒的药丸,对付迷|药一类的东西特别的有效。 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叶澜惜满意的爬上了床,闭上眼睛,默默地等待着男子的到來。 第二十三章 棋高一着 深夜里,到处都是静悄悄的,除了偶尔的几声虫鸣,沒有一丝声音。 叶澜惜紧张地躺在床上等待着,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匕首。额头上有些许潮湿,粘腻的粘住了几缕头发。 突然,耳边一个低魅的声音响起,她还沒有反应过來是怎么一回事,手里的刀就已经被人拿走了。 “我千里迢迢跑來找你,你怎么这样对我?”话音刚落,叶澜惜就觉得自己背后的穴位一麻,随后便立刻动不了。熟悉的男子气息铺天盖地而來,将她团团围住,又是那个可恶的男子。 “你是谁?”叶澜惜只能听见自己背后的声音,却看不见有人,她清晰的感觉到男子在她的身后躺下,一双带着炽热温度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她光滑的后背,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你就那么想知道我是谁吗?”男子的话音带着戏谑,看样子是不会说实话了。“沒有想到,我只是在他之前把你霸占了,他便不要你了。不过,如此也好,你就彻底是我的了。” 叶澜惜听明白了男子的话,他大概是在说黄公子。什么叫在他之前霸占了?也就是说黄公子本來也打算要…… 男人都是骗子! “你放开我,你这个色鬼!”叶澜惜很不满的扭动着身子,想要躲避开男子一双已经快要攀上她双峰的大手,躲避那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我还真不色,”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评价,受到了极大的委屈一般,“府里的姬妾都不能提起我一点的兴趣,不过你,你的滋味倒是不错,和她们有所不同。对你,我真是又爱又怜,你好像和某个人很相像。” 叶澜惜听完更加的生气,她十分讨厌自己被人当做一个发泄工具般的使用,张开嘴巴正想喊人來帮忙,就被男子厚实又有力的手掌捂住了嘴巴。 “别喊,”像是早就踩到了她的想法一样,男子一手捂着她的嘴,一手又飞速的点了她的哑穴。随后,男子再次拿出那条丝巾蒙在了叶澜惜的脸上。 “放松,乖。”男子轻声的哄着叶澜惜,无比的温柔,“我会让你满意的,让你永远都忘不了我。让你迷恋上这种感觉。” 说完,男子腰身一挺,一个猛冲进入了叶澜惜。她不自觉的轻哼了一声,被迫的跟随着男子的节奏,像是一片孤独的落叶漂浮在海水之上,只能无奈的随着海浪而浮动,而翻滚,感受着大海的热情。 紧咬着牙,叶澜惜努力的使自己不发出一丝声音,绝对不屈服于眼前的这个男子。 但是男子偏偏不让她如愿,故意般的伸出双指按住叶澜惜的下颌,向中间一用力,叶澜惜被迫的张开了嘴,一声不情愿却又控制不住的嘤咛从口中飘逸出來。 “呵呵。”男子轻笑着表示着自己的胜利,让叶澜惜懊恼不已。她会记着这些感觉,会记着这些侮辱。 一夜的折磨终于慢慢的过去了,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落在了叶澜惜的脸上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了人生的希望一般的睁开了沉重的双眼。 身边的男子早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帮她解下了绑在她脸上的纱巾。 像之前一样,叫了丫鬟给自己准备沐浴用品。叶澜惜痴痴的看着面前的丫鬟在忙碌着,心中一团乱麻。看來这个男子比她想象中要难对付。 她实现准备在门上面的木盆整个都不见了,至于到处撒的药粉倒是起了作用,只是,男子身上沾染了药粉,经过昨夜之后,叶澜惜身上也是奇痒无比!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在叶澜惜早上咬牙切齿的从床上爬起來的时候,她甚至还看见了男子放在床头留给自己的纸条,“谢谢你送给我的礼物,可是这么好的东西,不是要一起共同分享吗?” 还好自己知道怎么治疗这种让人奇痒难忍的药草,叶澜惜心中想着,冷哼一声,将解药的药粉撒入了浴桶,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耍回我吗?真是愚蠢。 其实,男子并不是想耍回叶澜惜。当他发现自己身上沾染了不少药粉的时候,已经中招了。那时候的叶澜惜已经累得晕了过去。 男子从床上爬起來,将地上叶澜惜的衣服捡起來,胡乱的翻着,他就不相信这个女人给他下药,就不会有解药。 翻了半天,看见了好几个精致的白色小瓷瓶,男子的目光顿了一顿,随后转过头望了一眼床上的女子。 一共有三个白色的小瓷瓶,男子并不知道哪个才是解药。黑色圆润的双眸在眼眶中转了一圈,计上心來。 他找出纸笔,写下了那张纸条放在叶澜惜的床头。随后穿好了衣服躺在叶澜惜的身边睡了大半夜,在天即将拂晓的时候,离开了房间,躲在屋顶之上。 本來药粉沒有那么快开始发挥作用,不过因为刚刚的一场激烈运动,让药效不由得加快了。男子努力的忍受住自己身上的疼痒,等着叶澜惜那个小女人醒來。 偷偷的搬走了一块瓦片,观察着屋里的场景。他看见那个小女人醒來之后,果然气愤的将他的纸条扔到了老远,随后拿出三个瓷瓶中的一个倒在了浴桶里。 房间里烟熏缭绕,白雾弥漫,像是梦幻中的仙境。那个小女人又脱下了衣服,一身雪白无暇的肌肤上闪现着自己昨晚留下的点点吻痕,就像是雪白冬季中一点点红梅,红白相映,是那样的好看。 男子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几分,觉得十分的有成就感。看着那让人欲罢不能的身姿,他只觉得自己又快要忍受不住了,可惜天已经大亮,容易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 轻声的落地,男子再次潜进了叶澜惜的房间,一个彩丝线绣的仕女出游图屏风挡住了正在沐浴的叶澜惜,男子低头,看见摆在桌上的三个瓷瓶,其中装着解药的那瓶连瓶盖都还沒有合上。 轻笑一声,男子拿起那瓶解药,塞上了瓶塞,转身潇洒的离去。动作干净连贯,就像是一阵风一样來过,又轻轻地走了,不留下一丝痕迹。 第二十四章 情况渐明 看着桌上仅剩的两个瓷瓶,叶澜惜突然明白了男子的用意。沒有想到,自己一疏忽,又这么的便宜他了!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叶澜惜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下來,一定有办法可以对付他的,不是吗?一定有的。 过了好一会儿,叶澜惜的心情才慢慢地平复下來。她走到房间里菱花铜镜的面前,拿起自己的一根发簪对着镜子的下端狠狠地一戳。 只听一声脆响,镜子在簪子触碰到的地方开始起了一条裂纹,随后渐渐地扩散上去。叶澜惜抓住簪子用力对着镜子的裂缝一戳,一块小铜镜的碎片应声而落。 将小碎片拿起,叶澜惜试了一试,效果还不错。她将这块小碎片放在床上的枕头下。 就算她不能把这个男子怎么样,但是好歹她可以先知道这个男子的身份,只要知道了他是谁,以后不愁沒有机会可以报仇。 然而,出乎叶澜惜的预料,就在她晚上像昨晚一样紧张地在床上等着男子的时候,他却迟迟沒有出现。 又等了一晚,还是依旧沒有见到男子的身影。 可恶!叶澜惜真是气愤又庆幸,她真的不知道男子不出现对她來说是好事还是坏事。自然,在一方面來说是好事,可是自己准备了这么多,他却不出现了,让叶澜惜又有些气愤。 那个男子总是能轻易的惹起自己的怒火,真是叫人爱恨不能! 怎么又在想他?!叶澜惜突然发现这点之后立刻拼命的摇摇头,段君贤的事情还沒有搞清楚呢,怎么可以又想着这些破事? 清河去找颜雅心叛国的证据,怎么这些天都沒有回应,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心里这么想着,叶澜惜就随后抓过桌面上的一张纸,开始给墨香写信。简单的几句话向墨香询问了一下孩子的情况,随后又问道清河这两天的踪影。 取出了自己偷偷养在床底下的信鸽,将纸条绑在了信鸽的脚上,趁着周围沒有人的时候将信鸽抛了出去。 谁知道,叶澜惜一转身,就看见了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奸笑的穆兰依。她一双漂亮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芒,微微眯起,“你说,你放信鸽的事情若是被敏威大哥知道,他会想什么呢?” “那你现在就去告诉他吧。”叶澜惜一脸的无所谓,“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假穆兰依慢悠悠的摇着头,慢慢踱步到她的身边,歪着脑袋看着叶澜惜,伸出一只长长的修过又沾了花钿在指甲上的食指戳了戳叶澜惜的肩膀,“你和我一样,有什么好问心无愧的。” 假穆兰依永远都不会想到,叶澜惜真的是问心无愧。 “我从來不用花制作的染料染指甲,更不用粘花钿。”叶澜惜一脸惋惜的看着假穆兰依,“雅心,难道你不清楚吗?” 假穆兰依听到了叶澜惜的话之后,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十分惊恐的看着她。这个语气,实在是和叶澜惜太过于相像了,而且,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你在说什么呢?”颜雅心装作一副糊涂的样子,“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罢,我还有正事要做,就不打扰你了。” 言罢,颜雅心迅速的转身离开,尽管她用自己的身子挡着,可叶澜惜还是看见了她立刻拔掉了指甲上的花钿,并且磨着自己指甲上的颜色。 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们对话的时候,在暗处一直有一双精明的闪着光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们,将她们的每句话都收入了耳中。 那人的目光不禁变得更加深沉了一层,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白天的时光很快就度过了,夜晚再次降临。叶澜惜这次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每到夜晚的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变得紧张起來,也不知道男子到底会不会來,叶澜惜已经好多天沒有睡过安稳的觉了。 她感觉自己已经视死如归了。 若不是为了赶走假的穆兰依,为了她的复仇大业,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夜渐渐地深了,叶澜惜睡得时候将房间的门窗都紧紧的关好,锁死。叶澜惜很清楚,尽管自己如此做,,也还是阻挡不了男子的侵入,不过就是心安一些罢了。 夜色如水,淡淡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洒进了房间,将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影,就像是会散发着荧光一样。被月光照耀的空气中,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灰尘在无规则的飘动着,似乎在跳着什么舞蹈。 床头旁边的流沙计时器静静的摆在那里,里面的沙子稀稀疏疏的慢慢落下,不一会儿,已经积成了一小堆。 接连几夜的胆战心惊,叶澜惜此时已经很累很困了,她的眼皮不时的闭上,她又猛地睁开,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怕自己会睡着。 “兰溪。”身后突然出现了厚重低沉的男子声音,带着几分倦意,沒有像平时那样叫自己“宝贝”,而是继续慢慢的说道,“别对自己这么狠。” 是他來了! 叶澜惜浑身一下子就僵硬起來,内心紧张地不得了,她很想立刻起身,将男子赶出去。可是她从男子的脚步声听得出,他的武功很高强,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打不过,又逃不走。她只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唯有左手慢慢的移动着靠近了枕头下的碎镜片。 出乎意外的是,男子只是走到了床的边上,背对着叶澜惜坐下,并沒有对她做出什么。叶澜惜偷偷的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碎镜片,通过镜片的反射,她只看见男子一个疲惫的背影。 男子的身子突然动了起來,吓得她赶紧将镜片收入手心,紧紧地攥着,丝毫不在意碎片尖锐的边缘已经划破了她的手心。 男子习惯性的点了叶澜惜的穴位,随后又取出了丝巾将叶澜惜的脸蒙上了。 和往常不同,在这之后男子完全沒有了动静,不一会儿,叶澜惜就听见了男子的均匀的呼吸声。 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叶澜惜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用内力冲破了被封锁的穴位,随后摘下了脸上的丝巾,慢慢的展开了手掌,以微弱的动作把碎镜片举了起來。 在看到男子的脸那一刻,她完全愣住了。 第二十五章 竟然是他 那是一张她完全熟悉的脸,那是一张让她默默爱恋过的脸,那也是一张带着决然恨意刺死她生父的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分明就是那个做梦都无法逃脱掉的恶魔,段君贤的脸。 手中的碎镜片滑落,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吓得叶澜惜心中一惊。所幸自己身后的人并沒有醒來,在记忆里,他总是那么的小心谨慎,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是。 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那个男子有些地方好似很熟悉,却又说不上來。 今天是怎么了?刚才看他的样子,感觉他好累好乏。 可是,这是不是又代表着是一个好机会呢? 虽然自己早已经是他的人了,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自己还是难以忍受。再加上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此时正是自己报仇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叶澜惜摸索着,找出了自己藏在床上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微微的侧过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床上的男子。 那张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脸,依旧是那么的丰神俊朗,眉目清秀。叶澜惜不禁伸出一只手在空中顺着段君贤的脸颊划着他脸部的轮廓,随后一个用力地握拳,将先前的线条打破。 右手慢慢的放下,拿起了躺在床上的匕首,匕首锋利的尖锐在月光下闪着点点星光,十分的刺眼。段君贤此时正在熟睡,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完全沒有一丝的威胁。 匕首的尖端慢慢的靠近段君贤的胸膛,只需要叶澜惜一狠心用力,就能结束了眼前这个男子的生命。 可是不知道怎的,她竟然兀的下不了手,连抓住匕首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怎么会有那么一丝不舍在心头荡漾。 又深深的望了段君贤一眼,突然心中一阵的抽痛,就像是自己即将会失去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一般,又像是被人生生抽去了心脉一样,顿时整个心房四分五裂开來。 她还真是低估了自己对段君贤的爱恋,竟然让她如此的优柔寡断,难以下手。 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机会!此时若不下手,恐怕以后都沒有机会替自己惨死的父亲报仇了! 父亲被段君贤狠历刺死的场面再次的浮现在叶澜惜的面前,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毫无征兆的滑落,悄无声息的滴在了锦缎被褥之上,使得被褥上的颜色变得更加的深沉。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杀了自己的父亲,是他灭了自己的国家,为什么自己又会鬼使神差爱上他? 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直至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她要提醒自己,要自己记住这血腥味,让自己坚强起來。 在国仇家恨的面前,儿女情长不过过眼烟云,海市蜃楼。 再次提起了手上的匕首,暗暗的对准了段君贤的胸膛,就差最后猛力的一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段君贤薄薄的有些苍白的双唇缓慢的张开,喊出了一个让叶澜惜愣住的名字。 “澜惜。” 叶澜惜被这一声轻咛吓了一大跳,就连手中的匕首都差点握不住了。她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着死亡的降临。等了好一会儿,却发现沒有任何的事情发生。 有些害怕的微微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看见段君贤还是保持原封不动的躺在那里,就连一双好看的凤目也沒有睁开。原來他并沒有醒,只是在梦中喃喃的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兰溪,澜惜。 虽然这两个名字都是代表着叶澜惜,也是一个是魅香阁的艺名,一个是叶澜惜的真名。 段君贤并不知道兰溪就是澜惜,那么他在梦里喊的,究竟是兰溪还是澜惜? 在叶澜惜看來,这两者有着十分大的差别。 就在叶澜惜琢磨着这些的时候,段君贤再次开口呢喃道,“澜惜,不要离开我。” 那声音,是那么的轻盈,那语气,是那么的无助。叶澜惜从來沒有听见段君贤用这样的语气讲话,她的心仿佛都停顿了一拍,他是在乞求自己不要离开他吗? “你说的澜惜,是魅香阁的兰溪,还是王府里的澜惜?”叶澜惜禁不住轻声开口,幽幽的问道。 “澜惜,是我心里的澜惜。”段君贤并沒有选择叶澜惜所说的,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回答了叶澜惜的话。 心里的澜惜?! 叶澜惜惊得一颗心几乎从喉咙里跳出來,他刚才竟然在梦里回答了自己的话!一颗本來已经安定下來的心再次被他撩拨的“扑通”直跳,他说的是自己吗?自己已经住在了他的心里? 手情不自禁的颤抖着,一个晃神,匕首从手中滑落,掉落在了被褥之上,将段君贤惊醒了。 段君贤一睁开眼,就看见一脸错愕的叶澜惜坐在自己的身边,被褥还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一下就明白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原來自己差点就一睡不醒了。 段君贤脸上的温度骤降,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來。叶澜惜还沒从惊讶之中缓过劲來,只是傻乎乎的呆愣着看着段君贤。 一张绝美邪魅的容颜,此时挂满了冰霜,剑眉星目,薄唇翘鼻,此时似乎都变得死气沉沉。一双深邃的黑眸望不见底,两眼闪着慑人的寒光,紧紧的盯着叶澜惜的水眸,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 骤然安静的空气里,叶澜惜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那么的无助,那么的恐惧。她已经错失了报仇最好的机会,可是此时,她完全沒有心情想这个,她想的是自己现在被段君贤发现了,到底要怎么办? 再次逃走吗? 这样做的难度无疑是巨大的,自己要怎么成功的逃走? 刚才的温柔和不舍霎时间荡然无存,眼前的男子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杀气,仿佛和刚才呢喃着“澜惜”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果然还是蒙着你的脸比较好。”段君贤突然开口,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声音充满着愤怒,无比的害怕和恐惧,叶澜惜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但她却被段君贤的下一句惊讶的差点被口水噎着。 第二十六章 心的触动 “颜雅心,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还是不死心吗?”段君贤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却又包含着一丝不耐。他看着眼前女子的容貌,十分的不满。 “我……”叶澜惜一时语塞,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來自己现在顶着的是一张穆兰依的脸。然而,清楚了解穆兰依已经去世的段君贤便自然而然的认为她就是颜雅心了。 这是她事先完全沒有想到过的情况,此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答复段君贤的话。 “说,我让你查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真的是任长天串通了穆兰依一起加害玫清吗?”段君贤立刻恢复了一脸的冰冷,一双犀利的目光像一道利剑直刺在叶澜惜的身上。 “……”叶澜惜本就不是颜雅心,自然不明白段君贤在说什么。可是当她听见段君贤所说,任长天串通自己谋害阮玫清,那可真是冤枉! “你今天是怎么了?婆婆妈妈的,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段君贤突然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叶澜惜的脖子,将她稍微的向上抬起,“我让你去查事情,你就给我跑到魅香阁去做妓|女,还要被皇上买了初夜,你是不是背叛了我?说!” 段君贤手上的力度慢慢的加大,捏住叶澜惜的脖子将她的整个人慢慢的抬了起來。叶澜惜手舞足蹈的挣扎着,却一点作用也沒有。 “不过,若不是这样,我倒是不会发现你的身体竟然这样的美妙,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销|魂。本还觉得和叶澜惜的体质有点相像,却沒有想到竟然是你。”段君贤脸上带着鄙夷,轻蔑的斜睨着叶澜惜。 她想要开口解释,可是被段君贤掐住的喉咙完全发不出声音來,只能瞪着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段君贤。她甚至感觉空气在一点一点的变得稀薄,自己眼前的景象已经越來越模糊。 好后悔刚才沒有亲手杀了他。 就在叶澜惜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一刻,段君贤突然松开了手,失去了支撑的叶澜惜身体发软,一下子瘫倒在段君贤的身侧。就在她刚想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的时候,突然觉得面上一疼,一阵火辣辣的触感之后,便看见了段君贤手里攥着的一张人皮面具。 “竟然真的是你!”段君贤冰冷的眼中也闪现出无比的惊讶,他不懂这个小女人逃离了自己的王府,又扮成穆兰依的样子,还去了魅香阁,是在搞着什么鬼。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做一些让他觉得十分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他看不清,猜不透她的心思。 她的心思,就是一汪清澈的潭水,看似很浅,实则深不可测。在你每次认为她会怎么样做的时候,她往往会出其不意的做出一些让你无法理解的事情。 生孩子之前的她,可从不这样。 “是我,怎么样?”叶澜惜见自己被发现了真实的身份也不害怕,也不遮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挺直了胸膛对视着段君贤,对视着这个深深印在她心里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因为仇恨还是因为爱。 “为什么要逃?”段君贤一把钳住了叶澜惜的一只纤细的手腕,往自己的怀里一带,“你以前不是很想嫁给我吗?不是一直都低三下四的赖在我的宣王府吗?我现在要娶你了,为什么要逃走?”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神秘男子的气味与记忆里段君贤的气味重合,叶澜惜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粗心大意,竟然连这点都沒有发现。 这个怀抱,也曾经给过她短暂的温暖,只可惜,是那么的短暂,简直就不值一提。 “我不稀罕做你的侧妃。”叶澜惜一字一句的说道,满眼都是坚决的狠历。 段君贤的脸兀的变得十分的阴沉,就如同窗外的夜空一般的黑。从來,他都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只有他可以选择,可以决定,却从來沒有试过被别人拒绝的滋味。 “你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你。”段君贤像是赌气一般的回敬了叶澜惜一句,随后反转她的手腕,顺着那力道将她往外一推,叶澜惜就被硬生生的推下了床。 “你的确不稀罕我,就连我们的孩子也一样的不稀罕!”叶澜惜满腔的怒火在一时之间全部爆发,“你不宠我爱我也罢,我也不在乎。可是,那是我们的孩子,那是你宣王府的世子,你怎么将他送走,你怎么可以瞒着我,将他和大皇子交换!” 段君贤眼中的神情微弱的变了变,就像是一颗渺小的石子拖入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池塘,只那一下之后便再无动静。 “这件事,你以为我是愿意的吗?皇上一直担心我会夺走他的皇位,这才逼迫我和他交换孩子。你以为我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别人的怀里张大吗?”段君贤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來的心情,竟然和叶澜惜解释了一大长串。 “所以,你又來夺走皇上的东西是吗?來夺走他的女人,夺走他的一切?”叶澜惜语气恶劣的讽刺道。 “对,这又如何?”段君贤就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语气里带着一种奇怪的语调,仿佛有些微酸,“难道你希望破了你身子的人是皇上?你希望那天晚上是他宠幸了你?然后你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怪不得要逃离宣王府,原來是这样的打算。” “凤凰?我并不稀罕。”叶澜惜的双眸十分的清澈,仿佛一眼就能望见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那双水眸,不像是在说谎,又在和段君贤对视的一瞬间,似乎撩拨了他的某根神经,让他的心也为之一颤。 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萌生出怜悯的爱意。 又是沉默,仿佛一潭死水,连风都不愿意前去撩拨。 许久,还是段君贤率先开了口,“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可以不追究你以前的过错,只要你现在跟着我回宣王府,你还是我的侧妃。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对你荣宠王府。” 那是自己心爱的男人第一次对自己许下的诺言,虽然不是那么的动听,但是叶澜惜的确有些心动。 她低下头,不敢看着段君贤的双眸,怕自己会忍受不住对他的渴望,轻轻的摇头,坚决的拒绝了段君贤的请求。 霎时间,空气冷的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 第二十七章 他的妥协 “也罢,是我宣王府太简陋,装不下你这个高贵的金丝雀。”段君贤一脸的嘲讽,身体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退,拉开了与叶澜惜的距离。“不过,你想走可以,却要把孩子留下來。” “孩子不在我这,在皇上的手里,你去找皇上要。”叶澜惜害怕段君贤再一次将孩子从自己的身边带走,对他说了谎。 “你以为我这么好骗吗?”段君贤双眉紧蹙,在听见了叶澜惜的解释之后冷哼了一声,“皇上已经把孩子交给你抚养了,为此,桥贵妃差点疯了。” 叶澜惜并不反驳,摆出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让段君贤觉得有些无奈。但是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又让段君贤有些疑惑。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面对着叶澜惜的这个模样,就是无法狠心下來。他已经破天荒的先做出让步,可是这个女子却避他如恶狼猛虎,浑身散发着对他的排斥,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床的里侧,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刺猬紧紧的抱成了一团,将自己最柔软的部分保护起來,只留下尖锐的刺在外面。 “也罢。”段君贤毫不在意的摇摇头,转身下了床,声音十分的平淡,“王府里的姬妾成百上千,我也不缺你这么一个。” 沉默的空气中,突然传來男子的一声吸气声。叶澜惜疑惑的看向了段君贤,却发现他的背后的黑色暗纹锦缎长袍上似乎有些湿湿的。 不由自主的伸手过去一摸,再收回自己的手,发现竟然是满手的鲜血。她的心都漏了一拍,控制不住的连忙爬到了段君贤的侧边,扳住他的肩膀,使他的脸正对着自己,“你受伤了?” “这不是你最想要看到的吗?”段君贤反唇相讥,他已经极力的忍受着自己的伤痛,可他刚才起身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扯动了自己的伤口,不小心让它又裂开了。 “你流了好多的血,”叶澜惜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地撕烂了段君贤背后的衣服,立刻就看见了那个深不可测的一道刀痕,赫然的出现在他本就有着密密麻麻伤疤的背脊之上。 一股热潮不知道怎么的就涌上了双眸,起了一层氤氲蒙在了眼前,就像是拉起了一层薄薄的幔帐,让那个刀痕变得不那么真实起來。 “怎么,你心疼了?”段君贤回过头看着叶澜惜,却惊讶的发现她的眼中闪着点点泪光,刚才的愤恨和微弱的不甘在一瞬间消失,线条刚毅的脸上不由得抹上了一层温柔的薄纱。 叶澜惜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用手指碾成了粉末洒在了刀痕之上。她此时正专心致志的帮助段君贤上药,并沒有听见段君贤的问话。 “别乱动。”叶澜惜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有些愠怒的抱怨着,这个人怎么这样?自己已经伤成了这样,却完全都不处理自己的伤口! 段君贤刚刚还在为叶澜惜不肯跟着自己回府而有些懊恼,现在却释然了。他的小女人明明就很在意他,不是吗?只是她刚才为什么要拿着匕首对着自己。 不觉得有些疑惑。 当叶澜惜毫无知觉的帮助段君贤处理好伤口之后,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就看见段君贤双眉有些微微蹙起,眼中闪着温柔和淡淡的疑惑。他看见自己抬头的茫然之后,竟然嘴角上扬了几分,微微的笑了。 “你还说不在乎我?”段君贤的调笑之中明显带着几分喜悦,他将脸慢慢的凑近了叶澜惜,在她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一枚炽热的吻已经落在了叶澜惜有些苍白的唇上。 叶澜惜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她想要推开段君贤,却又不敢用力,担心他身上的伤口。只好半推半就的接受了段君贤的吻,渐渐地沉沦在其中。 她不是沒有想过杀父之仇,她也非常痛恨现在的自己,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内心里甚至在为段君贤找着借口,那是两国交战,那是战争。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她的脑海里回响,那是她亲眼目睹父亲死时悲痛欲绝的叫喊。 就那么一瞬,所有的温情都消失了。 叶澜惜突然冷着脸推开了段君贤,满眼充满了恨意。她努力的使自己表现出很决绝果断的样子,同时在内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眼前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看着眼前的女人阴晴不定的脸,一会儿温柔一会儿恨意绵绵,段君贤一双幽黑深邃的眸闪烁着点点不明的星光,随后,也渐渐的失去了温度。 他今天晚上被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拒绝了太多次! 决然的一甩袖子,段君贤潇洒的翻身下床。他飞快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快速的走到房间的门口。 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微微的转了一下头,用眼角余光斜斜的瞟着叶澜惜说道,“你和我之间的这笔账,我早晚会來和你算的,你等着。” “好啊,”叶澜惜拿起床上的匕首,对着段君贤做了一个抹脖子的狠历动作,“下次相见的时候,你我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段君贤并沒有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个无情又冰冷的背影。 今夜,注定是无眠的了。 直到段君贤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叶澜惜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她生怕段君贤会将她带回宣王府,永远的囚禁在那里。 同时,她也为自己的报仇感到迷茫。 只要段君贤醒着,她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也不知道白衣男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也许只有他可以帮助自己。 段君贤离开的时候并沒有关上房间的门,屋外的冷风呼呼的吹了进來,让叶澜惜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夜色如水,但是今晚的月光却格外的冷。她今晚不仅得罪了段君贤,还让他发现了自己的藏身之处,看來以后的日子是不会好过的了。 然而,叶澜惜却沒有想到的是,不速之客却不仅仅只是段君贤一人。 第二十八章 吊你胃口 一大清晨的,叶澜惜就被窗外的嘈杂声吵醒。十分的不悦,她迷糊的张开了双眼,恶狠狠地瞪了瞪头顶之上的白色幔帐,仿佛那些白色幔帐上绣着的花花草草也都和她有仇一般。 她最恨一大早就被人吵醒! 经历了昨晚的生与死,她是熬到天快要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的。谁曾想,她刚睡了沒多久,就又被吵醒了。 顶着两个乌黑的大眼圈,叶澜惜还不忘记从地上捡起被段君贤撕下的人皮面具重新贴回到了自己的脸上,随后一脸倦容的走出了屋子,循着声音而去。结果,她看见了敏威大哥站在一边,有两个士兵正拖着死活都不肯离开的假穆兰依,似乎是要将她赶出去。 “依儿,”敏威大哥看见了叶澜惜出现在小巷的拐角处,薄薄的人皮面具显然沒有遮住她颜色深沉的黑眼圈,他知道叶澜惜最痛恨在早上的时候被人吵醒,不由得又更加的痛恨了那个装成穆兰依的女子几分,“你怎么了这么憔悴?是沒有睡好吗?” “啊?啊,是啊。”叶澜惜有些木讷的点点头回应道,随后把头轻轻一歪,越过了挡在自己身前的敏威,问道,“敏威大哥,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她出去?” “是啊,赶这个冒牌货走。”敏威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的带着一种愤怒和激动,可是等他狠狠地瞪完了假穆兰依一眼之后,又温柔转过头的看着叶澜惜。 他只会对他的依儿妹妹好,沒有由來的。 “敏威大哥,我才是你的依儿啊!她才是假的!”颜雅心似乎还是不死心,依旧高声的喊叫着,装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敏威大哥,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依儿被人这样赶出去吗?” “少废话。”敏威脸上一反常态的出现了厌恶和决然的表情,他对着两个士兵一挥手,两个士兵立刻会意的将她拖了出去。 “依儿,你去准备一下,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我们一会儿就转移。”敏威一脸认真地看着叶澜惜说道。 颜雅心被赶走的事情,叶澜惜早就预料到了。装一个人,就算是再了解她,也不一定能将她所有的习惯都学得十分的到位。人,总是会在不自觉之中流露出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这就是叶澜惜一开始提建议的初衷。 当然,若是颜雅心知道,叶澜惜的体内寄宿着穆兰依的灵魂,恐怕她就不会那么的自信,在一开始就答应了她的办法吧。 然而,就在叶澜惜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一个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进來对她说道,“穆姑娘,府外有一个姑娘非要嚷嚷着见你,说是你的故人。” “我的故人?”叶澜惜手里的动作随着丫鬟的话声而停了下來,她有什么故人是知道她如今在这个地方的,难道是白衣男子告诉她的吗? “是的,那名姑娘非说她认识你,还说是别人让她來找你的,你一定会对她所说的话感兴趣。”丫鬟继续补充道。 “好吧,你让她进來吧。”叶澜惜冲着丫鬟点点头,就在丫鬟领命出去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有些纳闷,今天的客人怎的那样的多。 “我说兰溪呀,”紫霜一边嚷嚷着一边走进了叶澜惜的屋子,但是她看见叶澜惜顶着一张穆兰依的脸之后就愣住了,有些不明所以。 “你,你是谁?”紫霜一脸疑惑的看了看叶澜惜,又看了看自己身后院子的门口处,“沒错啊,那个丫鬟说的就是这里。” “我就是叶澜惜。”叶澜惜说着,一手将紫霜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另外一只手关上了房门。紧接着,她将自己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一脸平静的看着紫霜,“是清河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还真的是你啊!”紫霜有些吃惊的看着叶澜惜恢复了她的“真容”,“真是吓我一跳,还以为清河那个家伙唬我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叶澜惜说着,松开了拽住紫霜的手,又继续收拾起东西來。 “你们要搬家呀?”紫霜看着叶澜惜几乎是将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东西,全都被她随手一扔,扔进了一边燃烧的正旺盛的火盆里,几个跳跃的火苗突然之间蹿的很高,像是一个饿鬼正在狼吞虎咽着叶澜惜丢给他的食品,紧接着,那样东西便消失无踪,火盆里的火苗也恢复了原样。 那都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情。 “你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时间陪你。”叶澜惜嘴上说着,其实她并沒有事情要做。她只是不想和紫霜单独相处的时间太久,又不想让敏威或者张将军他们看见了生疑心。 “你给我的信物还真是管用。”紫霜被叶澜惜催促了好几次,这才有些不满的开始了她的正題,“王爷果然对那根簪子视若珍宝,并且立刻就向我询问是从哪里來的。” “然后呢,你有沒有按照我的话说的?”段君贤的反应,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她就不相信了,段君贤看见那根簪子不会有反应,只是,还要看看紫霜配不配合。 虽然很不情愿,但紫霜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至于刺杀王爷的人,也的确是出现了。” 因为此事,紫霜在宣王府中的地位是与日俱增。虽然她还是身处侧妃的位置,可是所有的人看待她的眼神已经完全的改变了。 外人都盛传,紫霜侧妃自从嫁进了宣王府之后,就一直圣宠不衰。 这些传闻传入叶澜惜的耳中的时候,她还是微微的有些难受。 “我说过,我不会骗你。”可是,此时此刻叶澜惜轻描淡写的说着,仿佛她从來沒有在意过这些事情。“吊起王爷的好奇心只是第一步。” 看來段君贤已经落入了她的陷阱之中。 想到这里,叶澜惜的嘴角不禁得意的上扬了几分,眼中划过一丝狡黠。既然她不能力敌,那么就选择智取吧! 第二十九章 都受伤了 那根簪子,叫做碧罗烟翠响尾簪。 簪子本身是用纯净的银做的,簪头是点缀了许多翠绿色,油绿色,草绿色的点点宝石,就像是初春的大地上冒出的点点新芽,充满着生机和生命力。簪头还垂挂着几条长长的银链流苏,流苏的尾端还镶嵌着一些浅蓝色的青瓷,一摇摆起來,青瓷相撞,发出清脆又动听的声音。 然而它,是阮玫清的遗物。 是当年阮玫清生辰的时候,段君贤专门送给她的礼物,那样的一根精致的簪子,上面又用了珍贵的孔雀绿宝石,可谓是价值不菲。 然而,这根簪子在阮玫清香消玉殒的时候,也跟随着她消失无踪了。 段君贤并不是很在意,不过是一根簪子,不过是变成了回忆。 阮玫清都离开了他,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人难过,心痛? 其实簪子,早在阮玫清在监狱中的时候,就送给了叶澜惜。 自知自己是不可能逃出去的,阮玫清将头上的簪子拔下,交给了叶澜惜。 “把它帮我还给宁馨国的宣王爷吧,”叶澜惜还清晰的记得阮玫清说话时,拿着簪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头也是低下的,有些混乱的杂发挡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你这是……”叶澜惜不解。 “告诉他,今生我是与他再无可能了。”阮玫清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根簪子,让他送给他喜爱的姑娘吧,我,已经受不起了。” “好吧。”叶澜惜接过了阮玫清手里的簪子,随后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清儿,不要难过。” 两个女子就这样在冬天的监狱里相拥而泣,各是为了不同的事。 当时的叶澜惜,只是在怜悯阮玫清。因为一个错误,就让一对恩爱的情人分开,还真是残忍。 就算是段君贤对她万般不好,阮玫清在叶澜惜的心中都还是最好的姐妹之一。 她不会忘记阮玫清的温柔娴淑,更不会忘记阮玫清的善解人意。 阮玫清不像是一个冲动的人,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她只身一人闯入敌营。 每每想到这点,叶澜惜都觉得十分的疑惑。 她也想到过是颜雅心。 可是,那时候的颜雅心还在颜将军的军队之中,自己还时常的过去找她玩來着,那时候的颜雅心并不在段君贤的阵营那边,所以断然不会是她。 段君贤的身边有着什么样的人,叶澜惜并不是很清楚。她有时候多么想将这些都告诉段君贤,让他好好地为颜雅心报仇,真正的为颜雅心报仇。 可是,她现在的身份,说出來谁信呢? 那根簪子,叶澜惜当时并沒有随身携带,当她知道阮玫清已经逝世的时候,她便将那根簪子和阮玫清的尸体一起埋葬了。 她不是忘记了答应阮玫清的事情,而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她不敢将阮玫清的簪子带在身边,生怕自己会保管不好,将簪子丢失。 上次,她告诉了墨香阮玫清的墓位所在,让她将自己埋在阮玫清身边的簪子重新挖了出來。 阮玫清死于敌营,又因为死因十分的神秘,在洛水**营中,除了谋划者还有活着的叶澜惜,沒有人知道那个被任长天囚禁的敌国女将军后來去了哪里,以至于段君贤最终在攻破洛水国之后也沒有找到阮玫清的坟墓。 然而,想來段君贤也不知道只有叶澜惜清楚阮玫清的墓地位置所在,不然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杀了自己。 段君贤一定很想知道阮玫清的墓地所在,就凭借着这点,叶澜惜就可以让他暂时的为自己所用。 她要查清楚当年洛水国覆灭的真相,就必须的少不了段君贤的帮忙。 紫霜无疑是他们之间最好的传信人。 紫霜,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为了叶澜惜不回到王府,是绝对不会将她的身份暴露出去的,只要自己再小心一点,不要让人发现紫霜和自己的來往,就足够了。 送走了紫霜,叶澜惜继续收拾着东西。她将床底下的信鸽拿出,用黑色的布盖在笼子之上,随后又放入了一个大包裹之中,还不忘记在包裹的底部戳几个洞,给信鸽通气。 白衣男子依旧沒有回信,然而她现在又要离开,趁着搬走,她要出去一次,给墨香送个信,也顺便告诉他们自己新的住处。 一路上,叶澜惜想到自己即将可以见到自己的孩子,心中不由得更加的激动,脚下的速度也慢慢的加快了。屈指一算,她已经有整整四天沒有见到自己的孩子了。 段宸枫,已经由当初的皮肤紧皱的红孩子长成了一个漂亮的婴孩,他用着和叶澜惜一样雪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又有着和段君贤一样线条优美的脸庞。 自己何尝不想像其他女子一样,有着自己聪明的孩子和一个宠她爱他的丈夫,可是,段君贤和她有着血海深仇,这个结合,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她甚至不敢想象,等孩子长大之后向她询问父亲在哪里,她要怎么回答。 叶澜惜烦闷的晃了晃脑袋,将这些烦人的想法都从脑中甩出去。那些事情,先放一放吧。 转念间,竹林小屋已经出现在叶澜惜的面前。远远地,叶澜惜就看见墨香坐在小屋的门口正拿着蒲扇在扇着风,似乎在煮着什么东西。 走近了几步,她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中药味。 心中突然很慌张,这是谁生病了吗? “墨香!”叶澜惜几步冲到了墨香的跟前,“你在煮什么药?孩子生病了吗?” “姑娘你回來了?”墨香看见了叶澜惜,眼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惊喜,“孩子沒事,是清河公子。他今天早上才回來的,带着一身重伤。你快去看看他吧。” “他受伤了?”武功高强的自己完全无法预测到的清河,竟然也会受伤,而且还是一身重伤?! 究竟是谁能将他伤成这般? 叶澜惜的心不由得紧张地跳动起來,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小屋,生怕发出了太大的声音导致自己吵醒了正在休养的清河。她已经看到了满地的血迹,点点滴滴,断断续续的一直延伸到屋里。 清河前去找颜雅心叛国的证据了,难道,是因为这个受的伤? 叶澜惜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光,一个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第三十章 难测赌局 昨天晚上,段君贤好像也受了不轻的伤。 难道,他们?! 那到底是谁赢了? 叶澜惜不由得十分的好奇,她真的非常感兴趣,这两个在她心目中都是高中之中的顶尖高手,到底谁会更加厉害一些? “你來了?”躺在床上的清河听见了脚步声,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看见一脸疑惑又带着有些惊讶的叶澜惜站在自己的床前,目光虽然落在自己的身上,但却十分的空洞,一双水眸闪烁着狡黠的光,真不知道她此时此刻那个小脑袋里在思考着什么。 “啊,是。”叶澜惜愣了一下,随后她才发现躺在自己面前的清河此时已经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 “你怎么受伤了?”叶澜惜还沒等清河再次开口说话,就急忙问道。她搬了一张小木凳在床的边上,坐在木凳之上,看了看清河身上的伤势,眼睛里带着一丝心疼的神色。 “遇到高手,不能力敌,自然就受伤了。”清河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脸上风轻云淡的表情让叶澜惜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担心他。“我沒事,你不需要担心。” “那就好。”他不说,叶澜惜也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用为他担心。就在这时,墨香端着一碗热乎乎还冒着白色烟雾的乌黑药汤走了进來。 “公子,药煮好了。”墨香恭敬的将药碗放在了床边上的小圆桌上,随后退后了一步,对着清河鞠躬说道。 “行,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清河将目光转移到墨香的身上,用眼神对着墨香轻点,道了谢。 清河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质,就连对人处事也都是如此的礼貌客气,他身上所散发出來的感觉,让叶澜惜觉得他的來历真的不简单。 那种自然而然的,王者气息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散发出來,就像是一个浅色的光圈,一直莹照着他的全身,发着微弱的光芒,若不是仔细观察的人,也不会看见他身上的这层王者气息。 这让叶澜惜更加肯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清河來历不凡。 “想什么呢?”清河看见叶澜惜盯着自己的眼神又渐渐变得空洞起來,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能这么有闲心胡思乱想呢!” “我哪有胡思乱想!我只在想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叶澜惜一下子还沒有反应过來,就将自己心中的所想全部都说了出來。 “怎么,又对我的身份感兴趣了?”清河看见叶澜惜嘟着一张嘴,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因为生气而显得有些圆鼓鼓的,一双眼睛不服气的狠狠瞪着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的好笑。 “沒兴趣!”叶澜惜恶狠狠地说道,可是她的表情实在是让人觉得沒有丝毫狠历可言,反倒是十分的可爱。“我只对你做的事情感兴趣,你找到颜雅心叛国的证据了吗?” “颜雅心,”清河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如果颜雅心真的是段君贤的属下,那么她的身份信息还有记录她所过的所有事情的文案就一定在锁魂楼。” “锁魂楼?”叶澜惜有些疑惑的问道,她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 “亏你在宣王府住了这么久,竟然连锁魂楼都不知道?”清河的双眉微微上挑,乍一看是惊讶的表情,看久了,实则是嘲笑叶澜惜的邪魅的笑容。 “哼!”叶澜惜冷哼一声,趁着清河不注意,伸手轻轻地戳了戳他身上包着白色绢布却还是露出了点点红迹的位置,她本來是想狠狠的戳下去,可是碰到了绢布之后还是减轻了大部分的力道。 “你这丫头,还真狠。”清河的伤口被人触碰,不禁的张开嘴吸了一口气,看着叶澜惜一脸得意的表情,清河有些无奈的开始解释锁魂楼。 锁魂楼,位于宣王府之中,专门用來放置宣王爷段君贤的一切文案。上至他的每个手下的生辰年月,所做功绩,下至他今晚宠幸了哪个夫人,晚膳用了哪些饭菜,都有详细的记录。 锁魂楼里专门有人天天负责记录这些,所以说,颜雅心若是帮助过段君贤,锁魂楼里面也一定会有和颜雅心有关的记录,只要能将那份记录偷出來,一切真相便可知。 但是,就看清河受伤的程度來说,这个锁魂楼肯定不是一个容易进去的地方。 锁魂楼里道路曲折,岔路繁多,机关陷阱处处都是。清河只是受了重伤,却还能活着逃出锁魂楼,就已经是万幸。 更何况他逃离之后,还要在路上遇到了段君贤。 “你家王爷的武功还真是不弱,”清河现在回想起來都觉得有些后怕,当时的情景还真是无比的危险,“你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照你这么说,那我们是沒有成功的希望了?”叶澜惜有些沮丧,刚刚成功的喜悦已经消失全无。 “是啊,呵呵。”清河冲着叶澜惜有些无奈的笑笑,仿佛他并沒有遇到什么困难,好像沒有任何的困难可以让他将他那经典的淡淡的笑容收回去。 “他们已经相信我,就是真正的穆兰依了。”叶澜惜突然转变了话題,简单的告诉了清河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清河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轻轻地点头。直到叶澜惜说到紫霜的时候,他的心中自然而然的起了疑惑。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在他觉得毫无用处的时候,突然做出一些让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如那根阮玫清的簪子。 “等等,”清河突然叫住了叶澜惜,他眼睛微微一转,脸上的笑意变得更盛,“你刚才说,你知道阮玫清的墓地在哪里是吗?” “恩,对啊。”叶澜惜点点头,“我们可以用阮玫清的消息和段君贤交换我们所需要的东西。” “那你说,段君贤会不会答应,将颜雅心和她的资料交给我们处置呢?”清河淡淡的说着,仿佛是一个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他的眼里,此时却闪着点点星光。 第三十一章 雅心被罚 清河提出的问題还真的是个好问題,这个,叶澜惜也沒有思考过。 将一个人的资料给到外人的手上,就意味着那个人已经不再从属于他,至于那人忠于谁是他自己的事,总是段君贤是不会再启用他了。 然而此时,在宣王府中的地牢中。 四周都是寒风刺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丝霉味。一身华服的段君贤端端正正的坐在正堂之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在自己脚下不远处跪趴着的人影,两道如剑的目光恨不得当场刺穿她。 人影的两旁分别站着一个手拿木棍的狱卒,他们面无表情的瞪着地上的人,双手紧握着木棍杵在地上。 表面上的他们十分的冷酷无情,实则内心在微微颤抖。 地上的这个人,此时已经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风采,若是不说出來,有谁会相信她就是宣王府中地位最高的女人,宣王妃颜雅心呢。 连自己的王妃都可以如此对待的男人,还有什么人是他会在意的?世子? 两个狱卒想到这里的时候,内心里也不禁的摇摇头。 听说,宣王爷对世子并不好,对世子的娘更是不好。 甚至,宣王府中都已经传闻世子并不是王爷的亲生孩子,说是那侍妾在外偷人怀的孽种。 宣王爷还真是无情之人,也不知道他今生会不会遇见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能让他心中的冰雪全部都消融的女子。 但是,宣王爷的性格让人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就连上次宣王爷大肆旗鼓的找一个女子,众属下都认为那名女子肯定是对宣王爷有着很重要的利用价值。 事实上,段君贤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要找到叶澜惜,他只是觉得新婚之夜,被自己新娘子丢弃,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所以,他才会以牙还牙的娶了紫霜回府。 紫霜回府,一切都只是个意外。然而,他却沒有想到,紫霜竟然时不时的会告诉他一些让他觉得十分惊讶的事。 他不是沒有逼问过紫霜,他软硬兼施,甚至有一次紧紧地掐住紫霜的脖子,差点勒死她,可是紫霜就是不肯说,一双幽怨的大眼睛只是恶狠狠地盯着他,里面还有着源源不断的委屈和柔情。 最受不了女子这般的眼神,段君贤忽的想起了从前也有个女子喜欢这样委屈的看着他,兀的突然松开了手,紫霜才免于一死。 说起來,他现在身边的女子还都是有着各种利用价值的人,就连自己的王妃颜雅心也不能幸免。 不,准确的來说,颜雅心曾经是他的一员大将。 只是现在,时光逝去,已经失去了她的作用。 “废物。”段君贤恶狠狠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又让空气的重量增加了几分,瞬时间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來。 颜雅心趴在地上,想要抬起头,却完全动不了。段君贤的下手太狠了,她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他的狠历。 当初,自己身边的人都劝阻自己,千万不要爱上这个狠历毒辣的男子,可是她不听,还是一如反顾的爱上了他。 为他做事,出卖自己身边的人,她什么都做了,最终才勉强和他谈判,换來了他的王妃之位。 可是,她沒有想到,那就真的只是一个王妃之位,徒有其名,就连他身边的一个夫人或者侍妾都不如。 他起码会在他的夫人或者侍妾的房间内过夜,可是,却从來不到她的这里來。 夜夜守着空房,她忍了,看着宣王府中所有的女人都努力的学着阮玫清來讨他的欢心,她却不甘让另一个女人的阴影成为帮助自己获得他的心的工具。可是,每当那些装扮阮玫清的愚蠢女人抚到了段君贤的逆鳞之时,段君贤还是会将罪责落在她这个王妃的身上。 一时之间,颜雅心下令,王府中的女人不许再学阮玫清! 这一道命令,解决了段君贤那边的问題,却遭來了王府全部女人的憎恨。那简直活生生的斩断了她们争宠的唯一路径。 所有女人对宣王妃的憎恨也是与日俱增。 谁又知道颜雅心心中的苦与恨呢。 就因为自己被人发现了身份,赶了出來,就要遭受段君贤的如此惩罚,他全然不念及自己以前的功劳,招招致命,真是让人心寒至极。 倒是那个叫做叶澜惜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王爷,王爷却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寻找她,真真叫人气和嫉妒! 既然自己得不到的,不如就将它挥之一旦。段君贤,你若是今日还留我一命,他日你定会后悔! 颜雅心在心中恶狠狠地叫嚷着,似乎是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都用來发这个毒誓,免得自己日后会忘记。 “王爷,”颜雅心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量微微的抬起头,看着自己此生唯一深爱着的男人,虚弱的说道,“你难道就不念及我曾经的功劳,我对你的情,非要置我于死地吗?” “你看看这是什么?”段君贤见颜雅心仍然执迷不悟,十分的生气,对着身边的白天龙使了个眼色,就看见白天龙拿着那根紫霜交给段君贤的簪子走了下來,摆在了颜雅心的面前。 “这,这是……”颜雅心看见了簪子之后脸色有些变化,怎么可能?这根簪子的事情只有自己和穆兰依知道,穆兰依已经死了,难道? 是她的鬼魂來找自己报仇了? 颜雅心的心中不觉得十分害怕,穆兰依死后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不仅亲自前去验尸,还吩咐人又往尸体上刺了好多刀,穆兰依不可能沒有死,那么这么灵异的事情…… “我不认识这跟簪子!”颜雅心矢口否认,既然穆兰依已经死了,就不可能有人知道!段君贤只是在吓唬自己的吧?对,肯定是。 可惜,颜雅心完全想错了,段君贤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他冷笑一声,“你明明就知道阮玫清的墓地所在吧,你只是不想告诉我。” 第三十二章 送信使者 段君贤的话无疑就像是一把沉重的锤子落在了颜雅心的心上,她内心微微的颤抖着,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可是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承认的,不会。 颜雅心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心里却在不停地颤抖。她害怕,实在是太害怕了,她难以想象如果段君贤肯定就是她欺骗了他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分尸?凌迟?或者是更加残忍的手法? 想到这些,颜雅心不禁浑身发抖。然后她身体的这些微妙的小动作都逃脱不了段君贤的法眼。 果然,那封信上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段君贤猛然的站起身來,他这次真的是震怒了! 一个他认为忠心耿耿的属下,竟然一直都在骗他!竟然对他隐瞒阮玫清的事情! 颜雅心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道黑影一晃,段君贤就已经來到了她的面前,紧接着就是重重的一巴掌,顿时,颜雅心感觉眼前一片红色,整个面部剧痛无比,随后便晕了过去。 白天龙默默地走到了段君贤的身边,面带疑惑的看着他,用眼神在询问要如何处置颜雅心。 “拖入地牢中,先关着。所有酷刑都轮番给她尝尝,切记,不要她死了。”说完,段君贤一甩宽袖,消失在地牢闪烁着唯一光亮的通道里。 从那天起,颜雅心就从天堂坠入了地狱。然而,所有的磨难都沒有打消她坚强的意志力,她将这些全部转化为对段君贤和穆兰依的恨,她发誓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将他们毁之一旦。 两天后,宣王府兰书房。 烟罗香袅袅升起,与平日无异。兰书房中光线极佳,四处都是亮堂堂的,甚至能十分清晰的看见空气中漂浮着的灰尘在漫不经心的跳着舞蹈。精致而又名贵的侍女出游图墨画屏风的后面,段君贤正斜靠在书塌之上,专心致志的处理着政事。 突然有女子的脚步声徐徐的响起,只见一个穿着紫色鸢尾绣花鞋踩着朵朵莲步走了进來,身上的玉佩还因为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提前告诉着段君贤主人的到來。 这位女子便是此时在王府里地位最高的女人,紫霜侧妃。 因为上次的事情,紫霜被特批了可以随时进兰书房寻找段君贤的特权,这个特权,可是前无古人,一下子被所有王府中的女人都羡煞了眼。 可以随时进入兰书房,这是多么大的荣宠! 王府里沒有人敢对紫霜不恭敬,敢对紫霜有所非议了。就连曾经嚣张一时的三夫人此时也偃旗息鼓,就像是一只漏了气的气球抬不起头來。 在紫霜过门的时候,三夫人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认为她不过就是青楼妓院的一个风尘女子,根本上不了台面。可是后來,紫霜赏给三夫人的大礼,还有段君贤对紫霜的容忍,让三夫人不得不败下阵來。 紫霜,比王府里以前任何的一个女人都难对付。从前王府的女人虽然不都是名门贵族,但起码在京城中也算得上是大家闺秀,见识自然沒有在魅香阁中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紫霜老道,鬼主意就更是不如她。 虽然紫霜获得了这项特权,但她还是如履薄冰的生活在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宣王府之中。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认为这是段君贤给她的荣宠,可是只有紫霜自己一个人知道,段君贤的用意。 在王府之中,沒有王爷的宠爱,一切都是假象。 然而王爷的宠爱,她也沒有。 她清晰的知道段君贤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刚好巧妙的利用了这点。此时,她的手里又有一封叶澜惜亲笔写的信,要交给段君贤。 她不明白叶澜惜和段君贤之间的事情,她只知道这样做对自己有益无害,这便够了。 “王爷。”紫霜将信双手呈上,段君贤迫不及待的接过了信,展开查看。 速速的浏览完毕,段君贤的脸上起了一层阴霾。那个神秘的人还真是,要什么不好,偏偏管他要那个女人的资料还有那个女人。 自己还沒有好好地惩罚那个女人呢! “王爷,”紫霜走到了书案的边上,一手抓住自己的宽大的袖口,一手拿过一个上好的砚台开始磨起墨來,“那位高人说,王爷考虑好之后可写信回复与她。” “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我要考虑考虑。”段君贤伸出一只手按在了紫霜正在研墨的手上,制止了她的动作。 “是,妾身告退。”紫霜连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退后一步,恭恭敬敬的对着段君贤屈身行礼,随后离开了兰书房。 紫霜转身,努力的稳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走出书房去。按理说,在魅香阁她接触过不少的男子,应该不会如此的紧张,可是不知道怎么,就在刚才段君贤的手触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狂跳不已。 那种害怕与激动又有些懵懂的心,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少女的时期,初遇自己的心上人,是那般的小鹿乱撞。段君贤,就是有着这样的魅力,能让如此在情场中的高手都初涩至此。 然而,紫霜沒有想到的是,她还未走远,又被段君贤的手下白天龙叫停了脚步。 “王爷让你回去,现在,立刻。”白天龙一句简单的话,说明了全部的要素。紫霜有些吃惊,难道他已经写好了回信了?快步转回身,刚刚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些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无比的紧张起來。 轻敲朱门,里面传來男子低沉的回答声,紫霜推门而入。段君贤此时正在折好信封,用米糊粘上。 将信轻轻一抛,便落入了紫霜的手中。 “以你最快的速度,送给他。”段君贤说道,随后又低下了头,开始继续处理他的政事。 “是。”紫霜答应着离开了兰书房。 紫霜走后,洛凡从屏风后面走出,随后便听见段君贤对着他说道,“你去跟着他,小心一些,务必要找到那个神秘之人。” 第三十三章 王爷试探 紫霜拿了段君贤的令牌,很容易的就离开了王府。她行走匆匆,按照叶澜惜的话时不时的回过头看看自己的身后,发现无异常的现象之后,又继续向前走。 洛凡看着走走停停的紫霜,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了几分,这个女人,还不算笨嘛,不过就凭她这个样子,能看出什么才怪呢。 紫霜专门挑了一条十分的难走的路,她先是经过了一条热闹的大街,在人來人往之中迅速的穿梭着,随后又进了一家布店,绕过了大堂,从布店的后面走出來。 紧接着,紫霜又走进了一条岔路繁多的小巷,左拐右拐,硬是将短短的路程绕了一个九曲十八弯。 别说是叶澜惜要求她这么做的,就算是叶澜惜不说,她也会这么绕圈的,不然,怎么放心。 盛传段君贤的手下极其的厉害,所以,但是这些,紫霜还是不能放心。 走到了一个宅院的门口,紫霜轻轻敲门,五快四慢。里面的人听到了暗语,立刻把门吱呀呀的打开了。 “今天怎么是你在这里?”紫霜一走进去,就看见许久不见的清河。他挺着笔直的胸膛站在院子的中间,旁边的石桌上已经摆好了一盏热茶,还有三个杯子,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我预料到你会來,怎么,是不是很厉害?”清河淡淡一笑,嘴里虽是在开着玩笑,脸上却一本正经,他轻轻拍掌,叶澜惜便从里屋里走了出來。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紫霜有些吃惊,随后立刻转头看了看宅院的门口,“你们都出现在这里不是很危险吗?让人在这里等我便好。” 若是往常,这里总是会住着一个专门送信的人,紫霜先是和他对暗号,随后将信交给那人,那人再负责送给叶澜惜。让有武功的男子传信,总比紫霜一个弱女子要安全的多。 “今天的事情,事关重大,还是见一见你为妙。”叶澜惜说完,径直走到桌前坐下,为清河和紫霜还有自己各倒了一杯茶,“坐下吧,我们慢慢说。” “这是段君贤的回复,我拿到信之后便立刻來了。”紫霜说完,将信递到了叶澜惜的手里。 叶澜惜怀着忐忑的心情拆开了信封,掏出了信纸,却沒有想到里面竟然是白纸一张。叶澜惜顿觉不妙,“噌”的一下站起身來,然后清河的剑也已经落到了紫霜的脖子上。 “你背叛了我们!”叶澜惜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这个不讲信义的女人,你难道不怕死吗?” “我沒有!”紫霜感受着自己脖子上丝丝的凉意慢慢的侵入她的肌肤,随后有温暖的热流缓缓地流下,她不禁吃痛的吸了一口气,说她背叛,还真是冤枉至极。 “你确定你的身后沒有尾巴?”叶澜惜眼里闪烁着怀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紫霜,“若是让我发现你带了人过來,你今天必死无疑。” 每次面见紫霜的时候,叶澜惜都会脱下她的人皮面具,清河倒是一直沒有说什么,可是,露出了自己真容的叶澜惜,才是最危险的。 因为现在,不仅段君贤和她过意不去,就连皇上都在四处寻找她。 试想,一个女人带着名义上的大皇子在深宫之中消失,皇上能不震怒吗?!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可以将这活生生的两人像是变戏法一样,平白无故的消失。 皇上段君明发誓一定要抓住这几个人,严惩不贷。 这么想着,叶澜惜转头对着持剑的清河点点头,随后自己纵身一跃上了房顶,匍匐在上面,向外看去。 弯弯曲曲的小巷,此时安静无比,别说是人,就连一条猫一只狗都沒有看见。 叶澜惜这才松了一口气。 亲眼看着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人突然会了轻功,紫霜一脸错愕,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叶澜惜吗?为什么她会武功?自己却从來不知道这样的事情! 紫霜正在内心中默默的惊叹,叶澜惜已经跳了下來,走到她的面前,对着清河摇摇头,清河这才把剑从紫霜的脖子上移开,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绢布扔到紫霜的手里。 “止止血吧,”清河眼中沒有丝毫的愧疚,随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交给了紫霜,“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你们还真是过分。”紫霜愤愤不平的一边瞪着清河,一边扒开瓶塞倒在自己脖子的伤口之上。 “是你这边首先出了问題。”叶澜惜并不认为自己的小心谨慎有错,“你先回去吧,让段君贤决定好了再來找我们。” 紫霜白了叶澜惜一眼,但是也沒有其他的办法,真是不知道段君贤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竟然放入一张白纸? 将自己的脖子用绢布包裹好,紫霜散下了些许的头发遮住自己脖子上的白色绢布,快步离开了。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自己最近小心些。”就在紫霜走后不久,清河也率先告辞了。 叶澜惜总觉得今天的这件事情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上來到底是哪里。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清河离去的背影,心中十分的不安。 紫霜回到了宣王府之后便立刻來到了兰书房,内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却丝毫不敢表现出來。她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看见段君贤仍然保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模样,还在看着一本奏折。 “王爷,”紫霜心中有些害怕,慢慢的向前挪着步子,“我回來了。” “喔,你回來了便好。”段君贤沒有抬起头,手上依旧在潇洒的挥舞着,快速的批阅着几个大大的红色字,“我正好要找你,來,坐到我的对面。” 紫霜按照段君贤的要求走到了他的对面坐下,段君贤便从书案上拿起了另外的一封信递给了紫霜。“刚才看书一时专心,不小心给错了回信,你去到那里,他们沒有为难你吧?” 段君贤说着,缓慢的抬起了头,视线带着一种奇怪的怀疑的审视光芒静静的落在了紫霜的身上,很快,便停留在了她的脖子之处。 紫霜本是在内心里责怪着段君贤为什么连这个都会搞错,但是听到他询问之后就立刻傻了眼,她沒有听错吧?王爷刚才在问她有沒有被为难? 第三十四章 重见天日 这么想着,紫霜的嘴已经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圆,目瞪口呆的看着段君贤,全然沒有了往日淑女般的模样。 “侧妃这是怎么了?”段君贤看着紫霜的模样,不禁轻轻一笑,是那样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看的紫霜更加的难以置信。 他笑了!他竟然对着自己笑了!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因为他给错了自己的信,就有现在的情况那么还真是无比的值得! 段君贤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來到了紫霜的身边,长臂一伸,将她拥入怀中。 紫霜完全沒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淡淡的特殊男子清香钻入了她的鼻孔,让她一下子便有些情迷意乱,昏昏沉沉。 那是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场景! 段君贤的目光顺着紫霜脖颈处的伤口一路向下,落在了她傲人的双峰之上。段君贤缓慢的伸出一只手,慢慢的靠近,靠近。 就在紫霜以为段君贤要宠幸自己的时候,段君贤的手却落在了她脖子的伤口之上,轻轻一戳,紫霜禁不住猛吸了一口冷气,嘤咛了一声。 “很疼吗?”段君贤的声音虽然称不上是温柔,但是也饱含着关怀之意。虽然紫霜此时的心中有些怅然若失,可她还是十分的激动和开心,王爷终于开始关心她了。 “辛苦你了呢。”沒有等到紫霜的回答,段君贤又补充了一句。“劳烦你,再跑一趟,帮我送送信,好吗?” “好,妾身这就去,绝对不负王爷众望。”紫霜猛地点点头,双眼里满满都是柔情,像是一汪清澈的湖水,望不见底。 紫霜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段君贤的怀抱,还带着他身上的余温,快步的离开了兰书房。 在紫霜离开房间那一瞬间,段君贤脸上的温情全部的消失,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无情与冷漠,他看着紫霜的背影,冷哼一声。 女人,在他的眼里,不过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然而,只要掌握了控制她们的方法,时不时的给她们吃一点甜头,平日里做到赏罚分明,她们便自然的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这是段君贤一贯研究出來的结论,而且屡试不爽。 当然,他一直很不情愿的承认,他的这个办法,在遇到叶澜惜的时候失了效。 “王爷,”洛凡恰逢这时走到了兰书房的门口,一脸认真的对着段君贤说道,“属下要和你说一说刚才的事情。” “进來说吧。”段君贤侧身让出了一个通路,让洛凡走进兰书房,随后重重的将书房的门关上。 找出那个神秘人的事情,容不得任何的闪失。 紫霜再次绕了一个大圈子,累是累了些,不过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阳光普照过后的灿烂。等到她满身大汗的回到了刚才的那个宅院的时候,叶澜惜和清河都已经离开了。 只有往日那个负责送信的人还在。 将信交给那个人,因为害怕还是一张空白的纸,紫霜还特意当着那人的面拿出來瞟了一眼,直到看见上面有着密密麻麻整整一页纸的清秀字体之后才将信重新放回了信封,递给了那个送信的人。 送信的人,是清河专门选出來的心腹。他很快便将信送到了叶澜惜的竹林小屋处。 打开了信封,叶澜惜简单的浏览完毕,段君贤答应了。果然,在信封里还装着厚厚的一沓文案,叶澜惜随手翻了翻,都是有关颜雅心的文案。 “颜雅心,洛水国人。洛水国大将颜豪之庶女,因为爱恋宣王爷而叛变,成为了宣王府的一枚棋子,曾经负责调查过阮玫清的死因。后因功换取宣王府正妃一位,特此记录。” 文档上简单明了的记载了几句颜雅心的事迹,右下角还有一个宣王府特制的红色大印,然而,叶澜惜却有些怀疑,颜雅心,真的就只做了这么一点点的事情吗? 这个文案,的确可以证明颜雅心就是叛国贼了。 叶澜惜的心中不免的有些激动,自己辛苦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背叛洛水国的人,真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颜雅心。只不过痛心已过,现在,只剩下仇恨罢了。 她要等到拿到颜雅心的人之时,再和张将军他们坦白这一切,免得他们一时激动,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事情來。 快速的给段君贤回了信,按照之前相约的那样,又在信中透露了些许阮玫清墓地的信息,但还是有所保留,叶澜惜在信中写道,“等到她见到颜雅心之日,就是告诉阮玫清墓地的准确位置。” 紫霜最近特别的忙碌,在两人之间來回的奔波。段君贤和叶澜惜商量好了交接人的地点和时间,就差等到那一日了。 颜雅心这些天在地牢中过得十分的辛苦,有好多次,她都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坚持下去了。可是,转念想了想,为了复仇,还是坚强的坚持了下來。 她从沒有想到段君贤会这么快的将自己从地牢里带出去,在看见了刺眼阳光的那一霎那,颜雅心不禁的抬起自己的手遮住了那耀眼的阳光,她已经好久沒有见到过太阳了。 地面上的空气是那样的干净清爽,颜雅心贪婪的呼吸着,似乎是想将自己最近吸收的污浊气体全部都清理干净。她被人点了穴,又五花大绑的塞进了一辆马车,随后被十个地牢的狱卒押送着离开了宣王府。 颜雅心虽然不知道自己即将去往哪里,但是她看了看押送自己的狱卒,心里就开始默默的偷笑了。若是只有这区区十个虾兵小将,那么她想要逃跑,实在是太简单了。 倒不是颜雅心高估自己的能力,而是因为她太了解这十个狱卒的本质。在地牢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将他们的内心摸了个透。 心中虽是得意,但是颜雅心还是沒有那么快就暴露自己的想法。她坐在马车上一声不哼,静候逃跑的时机。 第三十五章 反蚀把米 马车摇摇晃晃地在乡间的小路上行走着,颜雅心透过马车薄薄的车帘看见外面总是一片绿油油的景色,心里暗暗盘算着已经走了有多远,若是自己此刻逃走被抓住的几率能有多大。 终于,等到颜雅心满意那个距离的时候,她咬咬牙,狠下心,嘤咛一声,带着无限的媚骨和柔肠,像是杂合了她此生所有的娇润。 “你怎么了?”听见了马车里有声音,狱卒们皆是一愣,他们互相的看了看,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几个狱卒用眼神交流,每个人都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却又都不好主动出面,推推嚷嚷,他们最终将块头最大的大头推了进去。 大头有些傻乎乎的,被人推进了马车之内,看见颜雅心正可怜兮兮的坐在里面看着他,一双水眸楚楚可怜,闪烁着点点泪花,身上的衣服也凌乱不堪,有些地方还被粗壮的麻绳磨破了,露出了颜雅心身上洁白如雪的肌肤,在那肌肤之上,还有许多红色的血痕。 玉肌冰骨,香滑柔嫩,大头的眼神有些发愣,之前在地牢里的时候,兄弟们沒有少品尝这个**入骨的女子,可因为他总是反应慢半拍,几乎沒有几次是轮到他的。 颜雅心看见是最傻的大头闯了进來,心中更加的欢喜,她将所有的热情都转化为妩媚的嘤咛声,一声接连着一声,声音越來越急,似乎是催促着大头,快点过來。 大头看着眼前的人儿已经明显的露出了媚态,她扭动着如蛇的腰肢,配合着口中的娇嗔,眼波斜横,悠悠荡荡,皆是娇艳。 大头终于忍不住扑了上去,有些慌乱的开始抓扯起颜雅心身上的衣服,在他看不见颜雅心的时候,颜雅心的眼中流露出无比的憎恶,但是嘴里还是娇滴滴的轻声说着,“你别着急呀,别着急呀,先松开我身上的绳子。” “好,好。”大头这才想起來自己身下的小美人还被可怜兮兮的绑着身子,他连忙站起身子,帮助颜雅心将身上的麻绳全部都解了下來。 麻绳离开了自己的身体,颜雅心顿时觉得浑身都舒畅了不少,看着她眼前的这个男子,颜雅心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杀气,正准备举手点住大头的穴位,突然,马车停下了。 车帘被人一下子撩起,又有三个狱卒流露出色眯眯的眼神走了进來。他们本沒有想过要这样做,可是马车内女子的嘤咛之声,实在是太过于清晰,就那样的响在他们的耳边,想起里面是大头那个傻大个,大家心里都觉得痒痒的,最终他们达成了一致,先好好地解一把馋再继续上路,反正时间尚早。 颜雅心显然沒有预料到这一点,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飞速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干狱卒,很快从他们的眼神中得到了不妙的讯息。 “小美人,”几个狱卒色眯眯的,毫不怜惜的将颜雅心从马车上拖了出來,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一边说着调|戏的话语,“别躲啊,哥哥前段日子沒有少疼爱你,还害羞什么?” 颜雅心气结,可是自己现在是弱者,不能强攻。若是自己身上沒有受伤,恢复了自由的手脚自然是可以轻松地解决眼前的几人,但是现在她身上的伤势不轻,轻轻动一动便能扯动许多的伤口,十分的疼痛。 狱卒们看见颜雅心不反抗也不说话,自然就更加的放肆了。这个小妞,仗着自己以前是宣王妃,刚进地牢的时候给了他们不少脸色看,怎么,现在还不是成了他们的瓮中鳖。 几声布帛撕裂的声音,紧接着是男子高低不同的淫|笑声,在茂密的树林中的某处,树木和花草都在随着人的动作而摇摆着,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匹孤零零的马独自站在树林当中,有些无聊的甩着他的棕色的长尾巴。 继而传來了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调笑声,颜雅心被迫屈服在他们的身下,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承受着在自己身上狂风暴雨般的蹂躏,这些天,她已经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次这样的噩梦,她已经习惯了,麻木了,沒有知觉了。 即使是她浑身的伤口严重影响了美观,也依然不能让那些狱卒放过她。身下是火辣辣的触感,沒有丝毫愉悦可言,相反,只有刺骨的疼痛,一下又一下,深入她的身体,深入她的骨髓。 男子粗|暴的动作带动着颜雅心整个人都在拼命地摇摆着,就像是一片失去了依靠的落叶在狂风骤雨的海面上任由着风浪吹打,无力的翻滚着,但是依旧坚强的漂泊着,即使不知道要去往哪里,会有什么样的结局等待着它。 每动一下,颜雅心身上又不知道有多少微微愈合了的伤口再次被残忍的扯开,她吃痛的想要吸着气,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叫喊出來,只要紧紧的咬着自己苍白无血色的下唇,将所有的恨都转为了皓齿上的力度,仿佛可以咬碎那些欺辱自己的男子。 这样的灾难不知道持续了有多久,颜雅心昏过去了一次又一次,已经完全沒有了意识。她本是想勾|引狱卒帮助自己松绑之后,趁他情迷意乱之际逃出马车,却不曾想现在已经完全沒有了力气,也不知道要怎么逃走。 终于,所有的男子都起了身,离开了她的身体。她无力的躺在地上,感觉全身上下都在不停的流着血,她像是一具残破的木偶,被人玩烂了,便随意的丢在了地上,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补上几脚。 周围的草丛中,绿色黄色交杂着的草木还有浅黄色的小野菊,此时都被染上了点点猩红的血迹。点点的血珠顺着光滑的叶面,慢慢的滑下,留下了一条深紫色的痕迹,有些妖艳,有些无情。 “快起來!”其中一名狱卒看见颜雅心迟迟躺在地上,沒有动静,不满意的踹了她一脚,让她残破的身躯显得更加的不堪,“干嘛一脸怨恨的看着我,不是你刚才故意勾|引我们的吗?快起來!我们还要赶路呢。” 颜雅心默默的握紧了双拳,将所有的恨和苦都咬碎了咽进肚子里。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突然间,风声四起,整个树林都变得更加的诡异起來。 第三十六章 雅心逃脱 一声邪风四起,卷起周围漫天的烟尘,一眨眼的工夫,刚才还是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变得十分的黯淡,风声呼呼,夹杂着颗颗硕大的沙砾,纷纷向狱卒的身上袭去。 那分明只是一些无足轻重的沙砾,但是颗颗都像有了生命力一般,变成了强壮的,身经百战的武士,砸到狱卒的身上,就那么看似轻轻地一下,所有的狱卒便应声倒地,口吐白沫,双眼一翻,驾鹤西去。 十条人命,也不过就那么弹指一挥间便烟消云散,再也寻不到踪迹。 最重要的是,他们就连死前的那一瞬间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些人还是满脸的错愕,有些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还有些人还在回味刚才颜雅心美妙的滋味,完全不知道死亡的來临。 真是人间百态。 一件白色的绣着浅黛色松柏的名贵丝绢纱衣从天而降,准确的落在了颜雅心的身上,遮住了她**的身体。颜雅心感激的抬起头看向四周,却什么都看不见。 “姑娘还是先穿好衣服,我才方便现身。”一个苍劲有力的男子声音响起,顿时像是一股清澈的暖流滋润了颜雅心的心田,她真的沒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愿意救自己,帮助自己。 一股热泪夺眶而出,颜雅心靠着自己坚强的信念努力的爬坐了起來,拿过自己身上的衣服穿了起來。手中的衣服,触感极好,丝滑无比,又十分的轻盈,的确是上好的布料。衣服上还带着男子身上淡淡的特殊清香,带给颜雅心一种父亲的感觉,一种安心的味道。 颜雅心就这么被一个神秘人救走了。 段君贤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傍晚了。 他气愤的将手中的书甩在了地上,本來他都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要连夜去将阮玫清的坟迁回來,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等了一个下午,结果就是等來这样的结果。 是自己这边出了差错,要怎么和那边的人交待。上次自己想要找到他,已经故意的下來一次圈套,今天却又出了这样的乱子,他真的有些担忧对方会恼羞成怒,和他毁约。 他从來沒有害怕过什么,除了涉及到阮玫清的事情。 他连忙写了一封道歉信,解释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紫霜给那人送去。 叶澜惜看完信之后倒是沒有说什么,她本來就觉得事情沒有那么简单。颜雅心若是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让整个洛水国都因为她的背叛而覆灭,那么她的靠山,必定不止有段君贤一个人。 看來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叶澜惜将信扔到对面的清河身上,用手支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他,那个对所有事情都总是淡淡一笑的男子,此时会不会有什么比较好的建议呢? “毫无头绪。”清河摇摇头,他皱着一双好看的眉,用指节轻轻地敲击着桌面,“要知道,在这个硕大的宁馨国当中,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也许是涉及到了什么人的利益,也许又是因为什么恩怨情仇。总之,这件事情,我们不能操之过急。” 两人又随意的商讨了几句,便分头离开了。叶澜惜一走进宅院,便看见所有的下人都忙碌匆匆,像是又在准备着收拾东西。 “敏威大哥?”叶澜惜冲着宅院中轻轻地叫了一声,想要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依儿,”敏威听见了叶澜惜的呼唤便立刻从房间里走了出來,手上还拿着一个刚刚打包好的包裹,像是还沒來得及放下。“什么事情?” “这是要干什么?”叶澜惜有些疑惑的看着忙碌的下人们,“我们,又要搬走了吗?” “是啊,这次不是单纯的搬走,而是要在短时间之内都不回來了。”敏威耐心的和叶澜惜解释道,“我们总是这样东躲西藏的也不是办法,再说,那些幸存的士兵需要安顿下來,我们若是想要复国,也要招兵买马。张将军最近都在寻找着落脚之地,昨天终于找到了。” “啊,是这样啊。”叶澜惜冲着敏威大哥点点头,心里则想着自己到底要怎么办,跟随着他们离开京城吗? “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要处理,我先回房间了。”叶澜惜连忙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临走的时候,她还听见敏威大哥对她大声的说道,“依儿,你一会儿有空就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可能很快就要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叶澜惜将房门紧紧地关上,锁好,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坐下。看着菱花铜镜里那个只有依靠人皮面具才能看见的容颜,不禁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京城里,有她太多的羁绊,她放心不下,也离开不了。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留在京城。 决定好了之后,叶澜惜就开始规划之后的事情。既然段君贤不能将颜雅心交给她,那么她就换仙山族一个和平的未來好了。 这个民族,虽然说叶澜惜并沒有什么感情,可她还是不愿意看见那个奇特的小部落就这么的被段君贤灭了,不然让她的内心里有一些难言的愧疚。 也许清河会不答应自己的条件吧,毕竟这和复仇沒有什么关系,而且用这么难得的东西与之交换。 叶澜惜的眉又微微的皱了起來,想了想要如何说服清河。 就在叶澜惜凝神静思的时候,门口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依儿,你在吗?”敏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将军刚才催促我们了,你赶紧收拾好东西,用过晚膳之后我们就要离开了。” “那么快?”叶澜惜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便看见了一脸微笑看着自己的敏威,“我,我还沒有准备好。而且,我想,暂时不离开京城。” “暂时不离开京城?”敏威显然沒有想到叶澜惜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呢?” “你不用离开京城。”突然一个厚重的男声在敏威的身后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穆姑娘,有劳你留在京城,我有任务交代给你完成。” 第三十七章 不祥之感 叶澜惜回头,是张将军走了进來。张将军简单的说道,“我们若是都离开了,在远离京城的地方,想要知道京城里的事情也不太方便。我们这些人之中,就属穆姑娘对京城最熟悉了。” “好,你们放心,我会完成好这个任务的。”叶澜惜无比认真的点点头,心里却在十分的庆幸,这样正好,不用自己再找别的借口了。 敏威停了却不开心起來,他有些焦虑的看了看叶澜惜,又看了看张将军,显然是不太放心叶澜惜一个人留下。 “敏威大哥,你放心吧。”叶澜惜微笑着对敏威点点头,示意他放心好了。 “你真的沒事吗?”敏威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吧。” “沒事,真的沒事。”叶澜惜听完立刻像是一个拨浪鼓一样的摇着头,“我自己留下來就够了,真的,不用担心我。” “好吧。”敏威见到叶澜惜如此的坚决,便不再要求。 由于叶澜惜不离开,她便只是站在院子中目送着张将军他们离开,等到他们全部都走了之后,叶澜惜收拾好了东西,也离开了。 她急于回到竹林小屋当中,回去看看自己的孩子。她已经有好多天都沒有看见段宸枫了,此时此刻十分的想念他。 飞速的脚步,掀起竹林里厚厚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叶澜惜疾行在竹林当中,心里满是期待。 “墨香!”看见了熟悉的小木屋,叶澜惜略带着蹦跳的跑了进去,推开木门,便看见墨香站在房间内,手上拿着一个及毛毯,正在打扫着房间。 “宸枫呢?”叶澜惜想到自己以后都可以时时刻刻的守在孩子的身边,便觉得十分的欢喜,脸上也带上了难以抑制的灿烂笑容。 “孩子在里屋呢,”墨香转过身,对着叶澜惜淡淡的笑着,“他刚刚才睡醒,现在正在自己玩呢。” 叶澜惜迫不及待地走进了里屋,看见了段宸枫正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正在研究着手里的铜铃铛。 “宸枫,”叶澜惜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床边想要抱起段宸枫,却不料段宸枫抬起头看了看戴着人皮面具的叶澜惜之后,竟是一下子沒有认出來。 段宸枫愣了一下,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两个如黑色珍珠般的眼睛瞪着叶澜惜看了又看,随后有些害怕的往后爬了几步。 看到段宸枫对自己的这幅反应,叶澜惜心中一紧,有些难过。她立刻反应过來是因为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连忙转过身,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 再次回过头,出现的是段宸枫所熟悉的脸。那张脸上满满的都是柔和的笑容和爱怜的深情。段宸枫那个小小的脑袋明显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眼前的人会改变了容貌,不过他还是认出了现在的这张脸。 “啊呜呀。”段宸枫看见叶澜惜,口中“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着一些什么,开心的笑了起來,同时一双粉嫩的藕臂在空中向着叶澜惜随意的挥舞着,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叶澜惜的喜爱。 叶澜惜把段宸枫抱在怀里,开心的逗他玩。段宸枫已经有很久一段时间沒有见到叶澜惜了,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感觉特别开心。 就在母子二人其乐融融的时候,清河推门走了进來。他看见了两张洋溢着幸福纯真的笑脸,也受到了感染,脸上浮现出不同于往日的慈爱笑容。 “你來了?”叶澜惜听见脚步声,抬头便看见了一脸微笑的清河向着自己伸出双手,想要接过孩子。 “他很怕生的。”叶澜惜将孩子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同时身子向后倾斜着躲避着清河的双手,“你会吓着他。” “他的确很怕生,但是我并不是生人呀。”清河听见叶澜惜拒绝自己的借口,不禁轻笑出声,“算起來,我最近在这里的次数都比你要多。” “哼。”叶澜惜有些不服气,还是不肯把孩子交给清河,却沒有想到怀里的孩子在看见清河之后,竟然也学着清河的动作向他伸出了双手。 “哈哈,你看。”清河无比的得意,一张淡然的笑脸此时增添了几分轻狂,“就连孩子都想要來我的怀抱了。” “你这个笨儿子,到底是向着你娘亲,还是向着外人啊!”叶澜惜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怀里的段宸枫,可惜段宸枫此时眼里只有站在自己面前的清河,根本就忽略了他娘亲对他的怨念。 叶澜惜十分不情愿的将孩子递给了清河,同时说道,“让你得意!从今天开始,我就不用离开这个地方了,到时候,孩子很快就会和我更熟,不会再想要找你了。” “哦?”清河双眉微微一上挑,“你不用回去了?” “是,张将军他们离开了京城。”叶澜惜说着,转身从自己房间的书架之上拿出了一张地图摊开,找到了张将军他们的落脚点,指给清河看。 “就是这里,这里是宁馨国界的边缘,看管不是很严。再加上这里四处环山,若是在这里作为我们的基地的话,不是那么容易被发现。如果沒有什么差错的话,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本部。”叶澜惜一边和清河讲解着,一边用手点着那个河流的交界之处。 “这里地形的确不错。”清河看完之后,满意的点点头,“张将军选的地方,果然还是值得放心的。” “还有,我想用阮玫清墓地的信息换仙山族一个安宁的未來。”叶澜惜突然转变话題,一脸认真的看着清河,“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总之,我是仙山族人,保护本族是我的职责。” “这个我的确知道了。只是……”清河听到了叶澜惜的话之后,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來,有些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叶澜惜,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说出口。 “只是什么?”叶澜惜看着清河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心里顿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三十八章 灭族之灾 “沒有什么。”清河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沒有说出來。叶澜惜是仙山族人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但是那件事情,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好了,免得她会太激动接受不了。 “你说呀,”叶澜惜看着一向潇洒自如的清河此时如此的纠结,就觉得事情肯定是十分的不妙,心不由跳的更快,“你倒是说啊,我能接受得了!” 清河起初并不肯说,但最终还是耐不住叶澜惜的软磨硬泡,只好松了口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条件不行,不是说我不答应,而是说已经沒有实现的可能了。” 沒有实现的可能了?! 叶澜惜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难道说,仙山族已经被段君贤给…… “不是他,”清河看见叶澜惜不由得睁大了双眼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内疚,有些心痛。他不忍的低下了头,声音比刚才又小了许多,慢悠悠的说道,“是皇上的人,已经将整个仙山族都灭了。” 灭族?! 这实在太不可置信了。由于对仙山族并沒有太多的感情,叶澜惜并沒有像清河所预料的那样立刻晕倒或者是痛哭流涕,她有的,只是痴愣愣的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是什么原因要让皇上将这个仙山族都覆灭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是怎么做到的?仙山族的聚居地,易守难攻,就连段君贤都与他们耗了许久,为什么皇上会…… 那个时而一本正经,时而又喜欢喝自己调笑的黄公子,竟然是那样狠心肠的人?! “所以,”清河小小声的说道,“仙山族,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不,”叶澜惜立刻摇头否认清河的话,她虽然对仙山族沒有感情,可是她也是经历过国破家亡的人,她能深刻的体会到那种感觉。再加上仙山族的人们,根本就沒有做出什么罪恶滔天的事情,上天为何如此惩罚他们?!实在是叫人难以忍受。 “仙山族沒有覆灭。”叶澜惜默默地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说给清河听的,“我还活着,仙山族还沒有覆灭,只要有一个人活着,仙山族就沒有覆灭……” “可是仙山族的王室已经全部都死了。”清河有些可惜的摇摇头,“仙山族的血统彻底的断掉了。” “不!”叶澜惜猛然的站起身來,“我不相信这件事情,就算是皇上有权有势,他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覆灭了整个仙山族,那里我去过,我不相信!” 说完,还沒等清河回话,叶澜惜就推开房门跑了出去,只给清河留下了一个痛苦的背影。 清河看着叶澜惜有些逞强的背影,不由觉得有些心疼起來。这个女子,她还是那样的年轻,本來可以根本不用担忧思考这些,但是命运和她开了许多天大的玩笑,让她总是经历着一个又一个的磨难。 不过,也许只有这些磨难才能让她变得更加坚强,才能让自己明白这个奇特的女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就从刚才叶澜惜的眼神当中,清河看到了些许的信息,他虽然具体说不上是什么,但是他相信,叶澜惜的身份绝对不止是仙山族人这么简单,也许,她是王室的成员。 也许是这具身体本身的反应,叶澜惜突然觉得无比的难过,尽管她已经极力的克制,可是眼泪还是不停的流了下來。她不想别人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便跑出了竹林小屋,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的横冲直撞,完全忘却了之前有人曾经提醒过她的话。 现在京城里,皇上正在大范围的寻找着她。 危险,正在一点一点的逼近。 跑了很久,叶澜惜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竹林早已经消失,四周都是高低参差不齐的民宅,叶澜惜有些沮丧的在无人的小巷子独自的走着,眼泪依然在肆意横流。 她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就像是被无数的利爪抓住又放开,放开又抓住,脑海里似乎要爆炸般的有些疼痛,还闪过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奇奇怪怪的画面。 她走到一个胡同的墙角边上,背靠着墙,默默的蹲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眼前不停的闪现着各种奇怪的画面,十分的快速,十分的模糊,叶澜惜努力的使自己的心安静下來,想要捕捉住那些画面,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她都还是看不清脑海里的图像,她认不出那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奇怪的东西。难道是这具身体本來残留的什么东西吗?这个身体原主人上辈子的回忆吗? 撕心裂肺,叶澜惜的头疼的难以自制,比上次还要更痛。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头,不停地摇晃着,希望可以缓解一些疼痛,可惜还是不行。 脚步声骤起,在一瞬之间的事。 一个村民突然出现在小巷的另外一端,看见了疯狂摇着头的叶澜惜,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后在看清了叶澜惜容貌的时候更是吃惊的合不拢嘴。 这是天上掉下來的馅饼吗?竟然有如此的好事,让他在自己的家门口看见了皇上重金悬赏要找的人? 处于痛苦之中的叶澜惜并沒有发现村民的存在,还在无力的挣扎着,直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官兵重重的围住了。 弓箭手里三层外三层,将叶澜惜包围在中心,整条小巷都被围的水泄不通。叶澜惜终于发现了自己处在的威胁,面容痛苦的看着眼前的敌人,她此时就算是想要迎战,也沒有丝毫的能力。 头,依旧在疼,泪,依旧在流。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末日來临了,试想,挑战了皇上的底线,会接受怎样的惩罚?之前在皇宫的时候,皇上段君明对自己的警告还声声在耳,现在要被他抓住了,叶澜惜无法想象会有什么东西面对着自己。 突然叶澜惜只觉得后脑一阵强烈的刺痛,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知道自己晕倒在了众人的面前,就连最微弱的反抗都沒有。 第三十九章 心脉俱损 那是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景象十分的模糊,仿佛有一个潇洒的身影把她护在身后,不管前面有多少的刀光火影,都一直无所畏惧的替她抵挡着一切危险。 衣袂纷飞,灵活的剑在他的手里就像是一条有生命力的灵蛇,幽幽的吐着蛇信子,飞速的一伸一收,就将猎物捕捉到自己的嘴里。潇洒的身影,飞快的让人有些眼花缭乱的招数,一头墨染的长发跟随他身体摆动的姿势而在风中无所畏惧狂野的飘洒着,好不潇洒! 耳边似乎一直有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作响,但是叶澜惜听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声音,男子的身影在她的梦里渐渐的模糊,只不过至始至终她都看不清男子的脸面。 叶澜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有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安全了。 鹅黄色的淡雅小菊花床幔铺天盖地的涌进她的眼里,她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白色蝉丝金丝花藤图案的锦被,浑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沒有。 “你醒了?”就在叶澜惜对于眼前的情况一点都沒有掌握的时候,洛凡身穿一件纯白色的墨竹长袍出现在她的眼前,身上清脆欲滴的墨竹像是有着生命力一般,将洛凡整个人衬得更加的优雅,淡然。 洛凡看着叶澜惜一脸木然,两只眼睛空洞无比,一点神情也沒有,看见了他也不张嘴说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走到叶澜惜的床边,将床边的幔帐轻轻的撩起,挂在床的两边。 她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了,这可不是个什么好迹象。 她的心脉俱损,却沒有什么外伤,看來是有什么事情导致她伤心过度,导致心脉全数断竭。 现在看來,也许不只是心脉受损。她整个人看上去沒有一点生气,仿佛就是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般。 他所认识的那个坚强的叶澜惜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导致她连生的希望都丧失了? 王爷若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又不知道要担心多久了。 那个外冷内热的男人,呵,洛凡想到了自己三天前看着段君贤抱着昏迷之中的叶澜惜急匆匆的跑进來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可笑。 他居然还沒有意识到自己对叶澜惜的感情,还一味的认为自己喜欢的是阮玫清。 上次还因为那件事差点和自己吵起來,不过,说到他让自己跟踪紫霜…… 洛凡的嘴角慢慢的上扬了几分,带着常人不易看出的意味深长的味道。 “给点水吧?”洛凡端着一个精致的用细毛笔仔细描摹的青竹瓷杯走了过來,叶澜惜还是沒有一点反应。洛凡只好将她扶了起來,靠坐在床上,将杯子送到了叶澜惜的嘴边。 叶澜惜沒有躲避,也沒有张嘴。洛凡慢慢的抬高杯身,水却顺着叶澜惜的嘴角边缘流了下來,也不知道叶澜惜到底有沒有将水喝进去。 洛凡从怀里掏出一方白色的墨梅娟巾递到叶澜惜的嘴边,将溢出來的水都轻轻的擦干净,动作十分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在伺候着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损坏摔破的瓷娃娃。 虽然是很亲密的动作,但是洛凡的眼睛里始终清澈如水,沒有一丝杂物。就连段君贤站在身后看见二人的动作之时,也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她怎么了?”等到洛凡将手中的娟巾收好之后,段君贤才几步走上前,向洛凡询问叶澜惜的状况。 “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心脉俱损。”洛凡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接连心脉并不是很难,难得是要治好她的心。” “好了,我知道了。”段君贤看了看病怏怏的叶澜惜,脸上枯黄枯黄,眼睛里也沒有一丝光彩,他大概能猜到她是因为什么事情。因为就连他知道那件事情的时候也觉得十分的惊讶,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 但是,让段君贤有些不明白的是,叶澜惜只不过是仙山族人,就算是灭族了,也应该不至于伤心至此吧? 可是,看她现在的状态,就算是询问她,估计也是毫无用处的了。 “看开些吧,”段君贤走到叶澜惜床边坐下,看着她苍白无比的小脸不禁有些心疼,情不自禁的握住她冰冷的双手,裹进了自己因为常年练武而长出老茧的手掌里。“沒事的,这些都会过去的。” “皇上那边你更加不用担心了,沒有人知道你被我救走了。”段君贤看见叶澜惜不理自己,也不气恼,而是对着她说道,“你知道当时的情景有多么危险吗?你这个丫头,为什么总是这么笨!” 叶澜惜依旧不出声,但是眼泪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缓缓地顺着脸颊流了下來,那么的无声,那么的悲凉,让人看了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 段君贤一把伸出自己的长臂将叶澜惜搂进了怀里,她能有今天的这个模样,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若是以前,叶澜惜本身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哭哭啼啼是常事,可是最近,她似乎坚强了很多,自己已经好久沒有看见她这样默默的哭泣了。 也不知道怎么,他今天沒有感觉到她的做作,可是由衷的感到有些心疼。 段君贤静静的抱着叶澜惜,轻轻地用手拍着她的背。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有一些内疚吧,仙山族的圣女有秘密武器的事情,若不是因为自己,皇上也不会知道。 过了许久,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了,段君贤的胳膊也有些麻木了。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叶澜惜,她此时已经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睡着了。长长的黑色睫毛静静的耷拉下來,在她的脸上投下了淡淡的影子。睫毛的上面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未干的泪珠,晶莹剔透。 段君贤将怀里的叶澜惜轻轻的放下在床上,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叶澜惜紧紧地抓住了衣袖。“不,不要!不要离开我!” 那样的无助,那样的声嘶力竭,仿佛将全生的力量都集中在了手上。段君贤不忍心拒绝,之后转身安慰叶澜惜,“好好,我不走,我不走。” 第四十章 回仙山族 由于叶澜惜不肯放段君贤走,段君贤便在她的身边陪了她一天一夜,直到她自己醒來之后,发现自己仅仅的抓住段君贤之后便立刻松了手。 “呵,”段君贤默默地笑了笑,虽然叶澜惜还是不说话,但是他知道她已经好了很多了,不然也不会和自己这般置气。 他已经看守了她一天一夜,也有些累了,将洛凡叫进來之后,便匆匆的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 沒想到,一出房间便看见紫霜低头垂首的站在门口,一脸的沮丧和怯懦,就像是一只被暴风雨洗打过的茄子一般萎蔫了。 “怎么?你找我?”段君贤看着紫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沒有将自己安排的任务做好,不知道怎么和自己回话。 紫霜的确是沒有完成段君贤的任务,不过那不是因为她自己做不好,而是因为清河和叶澜惜都消失不见了,就连送信的使者也一直沒有出现过,她联系不上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帮助段君贤传话。 “他们,他们全部都不见了。”紫霜声音极小的说了出來,随后立刻将头埋下,生怕看见段君贤审视的目光。 “算了,”段君贤脸上立刻恢复了平时一贯的冷漠,“我早已经料到他们会不满,也罢,这件事情不是你的责任,我不会怪你的,你退下吧。” “是。”紫霜听见段君贤说并不责怪她,不知道心里有多么高兴。她连忙谢恩,随后转身急匆匆的一路小跑消失在段君贤的眼里,好像自己走慢了,便会让段君贤反悔他刚才的决定。 段君贤离开了,洛凡拿着药瓶坐在圆桌前慢条斯理的帮助叶澜惜配药,很快,他熟练的配好药之后就端着药碗走到了床边,不似昨日一点点喂叶澜惜,而是直接将碗放在了叶澜惜的手里。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洛凡淡淡的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人总是要活下去才有希望。你若是想要活下去,想要复仇,你就要先照顾好自己,先留下你的这条命。” 沉默了许久,叶澜惜像是听进了洛凡的话,将药碗端起,一饮而尽。因为药味实在是有些苦,有些难喝,她不禁的皱起了双眉,像是十分的难受。 “呵呵,这就好,活下去才有希望,不是吗?”洛凡笑着,那么的不经意,那么的清新淡雅,让叶澜惜一晃神中差点误把他当做了清河。 清河曾经也喜欢这样的笑,这两个男子给叶澜惜的感觉十分的相像,不过他们的身材并不是很相同,相貌就更不用说了。 “我想要见段君贤。”叶澜惜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开口,让洛凡听见之后不禁又微弱的轻笑了一声。 “好,我这就去叫他來。”洛凡点点头,收起了自己略带戏谑的笑容。 段君贤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不过还是在天黑之前來到了叶澜惜的房间之内。他已经听洛凡说了叶澜惜今天的情况,对她,已经放心了很多。 “我想要离开这里。”叶澜惜见到段君贤之后立刻简明扼要的说道,“我想要回到仙山族去看看,你别拦着我。” “好,”段君贤点点头,几乎想都沒想就答应了叶澜惜的请求,他早就已经猜到了叶澜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意外,“不过,我也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去,你知道皇上正在到处找你,你自己一个人不安全,我要和你一起去。” “你不就是想要仙山族的武器吗?”叶澜惜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说得好听,我自己一个人去不安全?你不就是想知道皇上到底有沒有拿走仙山族的秘密武器吗?” “你可以这么说。”段君贤并沒有否认自己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也真的有考虑到叶澜惜的安全问題。他总觉得叶澜惜有些变了,变得有些奇怪,让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当然不会明白叶澜惜内心里的所想。叶澜惜此时,心中无比的混乱和纠结,她终于知道了她之前为什么会头疼,为什么会对仙山族产生那么强烈的感觉了。 这不仅仅是这幅身体的原主人所留下來的感情,远远不止。 在叶澜惜的心里,仙山族并沒有覆灭,身为仙山族皇室的圣女,叶澜惜还在努力的维护着这个因为拥有着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而无辜的被覆灭的族落残骸。 得到了叶澜惜的允许之后,段君贤便开始着手准备前去仙山族的事情了。他有想过要询问她孩子的下落,不过他想,她大概也是不会告诉他的吧。 阮玫清的事情因为颜雅心的逃脱就这么的沒有了着落,段君贤每次想到这件事情,心里就觉得有些心烦。洛凡像是看出了段君贤的忧虑,趁他闭目养神的时候说道,“王爷,可否听在下一言?” 在看见段君贤点头之后,洛凡一边轻轻的摇着自己白色的折扇,一边说道,“王爷还是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心烦吗?其实并不是因为王爷的心里还有阮姑娘,而是因为王爷你心有不甘。” 这些话,就像是一个催人发省的警钟在段君贤的心中敲响,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是觉得有一些的震撼。真的只是心不甘吗?又有谁知道呢? 仔细的想想,当他知道神秘人失踪的时候,似乎也沒有太大的失落感,只是觉得心中的一个遗憾又沒有办法弥补了。这些年,关心阮玫清的事,在乎阮玫清的一切,似乎已经成为他的习惯,是他不由自主就会做的事情,好像并不需要经过思考,经过大脑。 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他自己并沒有察觉,沒有想到,今天却被洛凡这么说破了。 “在下所说的话,王爷慢慢的思考一下吧。”洛凡停顿了一下,又咳嗽了几声,“叶姑娘此时正是需要王爷帮助她度过难关的时候,希望王爷不要忽视了自己心中的最真实的想法。” 说完,洛凡留下了一脸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段君贤,独自离开了。走出了房间,他的嘴角不禁微微的向上勾起那么一点点的弧度,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四十二章 认清心意 不动声色,叶澜惜什么也沒有回答段君贤,他倒也不逼问她,马车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叶澜惜闭着双眼,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沒有什么,只不过是在他的身上借个暖罢了。 仙山族所聚居的地方本來就离京城不是很远,沒多久便到了。下了马车,叶澜惜看到了今生最让她震撼的场景,这个场景,比她之前所经历那些血淋淋的战场还要让人觉得难过,觉得震惊! 到处都是乌压压的漆黑一片,有些地方还依稀缓缓冒着白烟,袅袅的白烟升上天空,化成了一个又一个形状不同的符号,像是在向世人诉说着仙山族悲惨的一切。 叶澜惜终于知道了皇上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灭了整个仙山族的,原來竟然是最惨绝人寰的方法,烧山。 曾经青翠欲滴的青山此时已经是一个光秃秃的黑色山头,曾经的精致小屋也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的废墟,断裂的房梁,横的竖的,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这里的欢声笑语全部都无情的大火夺走了,不剩下一点点的痕迹。 “沒事的,沒事的。”段君贤适时的走到了叶澜惜的身后,双手拥住她的双肩,将她再次搂入自己的怀里,“你不要再看再想了。” “你除了安慰我还有什么用处?”叶澜惜有些赌气的发着脾气,“这么残忍的事情,他也做得出來,你和他一样,你们兄弟俩都是这样残忍的人!” “你明知道我不是。”段君贤被人冤枉了也沒有很着急的辩解,他知道现在的叶澜惜已经失去了理智,“我之前带兵打仗,也从來不伤害无辜的老百姓,我和他不一样。” “那你能替我报仇吗?”叶澜惜冷冷的说了一句,像是嘲笑着段君贤对她的假意同情,也许段君贤现在对她的好都是因为他的同情,他对自己的内疚。 段君贤沒有回答,他的脸色也渐渐地沉了下去,叶澜惜看见了这些也只是嘲讽的笑了笑,沒有再继续说什么。 就在两人打着冷战的时候,叶澜惜突然听见了好像有人的哭声。她连忙凝神屏气,仔细的听着,判断着声音的來源方向。 叶澜惜听见了,比她武功更高强的段君贤更是早就听见了。段君贤对着叶澜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一边判断着声音的方向,一边慢慢的往废墟中挪着步子。 终于,他走到了一块黑色大木板的前方停住了脚步,微微弯腰,握住了木板,用力地向上一抬,木板就被段君贤生生的抬起,接二连三的掀起了周围的不少废渣。 一个满脸黑乎乎,身上还有着不少伤的小女孩蜷缩在木板的下面,怀里还抱着一个打了许多补丁布娃娃。脸上的点点泪痕,将黑色的烟熏洗的乱七八糟。 “小妹妹,小妹妹?”叶澜惜连忙赶过去,蹲下身子,轻轻地推着小女孩,可惜小女孩一直都在昏迷当中,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段君贤看见叶澜惜对着小女孩满脸的关怀,什么也不说,将她拉到了一边,将小女孩打横抱了起來,在看见她弄脏了自己华丽的衣服时只是淡淡的皱了皱眉。 如果说段君贤之前的事情只是让白天龙惊讶的话,那么现在他做的事情足以让白天龙震惊了!有着洁癖的王爷竟然抱着身上那么脏的一个來历不明的小女孩。 段君贤的部下在仙山族部落的边上安营扎寨,段君贤将小女孩救回去之后便不再理睬,立刻去了他的私人沐浴营帐之后,很久都沒有出來。 叶澜惜精心的帮小女孩擦了身子,又为她身上的伤口上了药,然后日夜的守护在她的身边。她想起了段君贤今日放下小女孩时那嫌弃的模样就觉得有些厌恶,她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曾经救过像这个小女孩一样的另外一个小男孩。 那时候,颜雅心还是个乖乖的小女孩,整天跟在自己的身后呢。那时候的她,也像现在的自己一样的善良,还帮助她一起救助那个小男孩。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小男孩现在也应该长大成人了吧? 说不定,还成为了一方的好汉呢。 叶澜惜想着想着就撇起了嘴,段君贤那个人,又怎么会知道助人为乐这样的道理呢? 段君贤沐浴了好久,终于觉得自己变得干净了之后,才满意的跨出了浴池。两个侍女走上前帮他擦干净了身子,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蓝色锦袍。 段君贤走到了斜靠椅上躺下,侍女便立刻拿着毛巾走了过去,要帮他擦干他一头光亮乌黑的长发,却被他制止了。 “去,叫叶澜惜过來。”段君贤简单的命令道。 “是。”侍女答应着退了出去。 就在刚才沐浴的时候,段君贤想了许多。他越來越觉得洛凡说的话是对的,自己对阮玫清的爱好像真的已经逝去了,留下來的只是一个习惯。若不是这次叶澜惜受伤,又差点被皇上抓住的事情,他可能还沒有意识到自己对叶澜惜的感情。 那个倔强的小女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自己的时候总是一脸的敌意,就像是一个刺猬蜷缩在一起,将满身的利刺对着自己一般。 也许是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伤害她太深了,不过,既然现在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心,那么他就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他不会再让那个小女人跑掉了。 叶澜惜刚刚想要休息一下,却又被人叫到了段君贤的面前,顶着一张有些疲惫的脸,满满的都是对段君贤的怨恨。 “帮我擦头发。”段君贤本是想要和叶澜惜说明自己的心意,但是看见她对自己的那副表情,所有的话一下子又都从嗓子眼调回到了肚子里。随意的将地上的毛巾扔到了叶澜惜的手里,毫不客气的命令道。 “我又不是你的侍女!我沒有那么闲心帮你擦头发!”叶澜惜听到了段君贤的命令之后,觉得十分的无语,他叫自己來就是为了做这种下人就可以做好的事情吗? 很好,这个小女人竟然不听他的话,看他怎么好好地收拾她! 第四十三章 拿她无法 段君贤邪魅的笑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凝视着叶澜惜,声音缓慢而又低沉的再次问道,“你确定不帮我擦头发吗?” “我就是不……”叶澜惜赌气的抬起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段君贤的要求,可惜拒绝的话还沒说完,那张红润的樱桃小嘴就被段君贤狠狠地吻住了。 在叶澜惜惊讶的还沒有來得及合上她的檀口之前,一条灵舌已经毫不客气的横冲直撞闯了进去,在她那小小的领地里掀起一片轩然大波。**着,啃咬着,段君贤似乎有些不满意这个小女人最近对自己的态度,全部都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在了她无辜又可怜的朱唇上。 一只手禁锢住叶澜惜的头,另外一只不老实的大手在叶澜惜的身上肆意游走,掀起点点星火。最终停留在她的胸前的高耸之上,厚实的大掌正好可以将其中一个紧紧的裹在掌中,两只修长的手指伸出,抓住某个凸起轻轻一捏,就听见叶澜惜忍不住的从喉间溢出一声嘤咛。 段君贤的心中暗暗的得意,怀里的人儿挣扎的幅度也慢慢减小。突然,他的手改变了方向,一下便伸到了叶澜惜两腿的腿弯处,另外一只手则转势搂住了她的脖颈之处,双手一用力将叶澜惜从地上打横抱起,向着旁边宽大的黒木雕花镂空悬床走去。 被段君贤放开了身子的叶澜惜渐渐地清醒过來,满脸的通红,她突然反应过來现在他是想要干什么,脸色徒然一变,情|欲的色彩瞬间下降为零。 “放我下來,”叶澜惜的声音冰冷而无情。 “怎么了,澜惜?”段君贤听见了声音低头一看,却看见了叶澜惜面无表情,甚至带着一丝阴冷的看着自己,刚才的害羞与温柔已经全部消失了,自己怀里的温度也瞬间下降。 “放开我。”叶澜惜再次严肃的说了一遍,这次除了不悦,还夹杂着不耐烦。 段君贤突然听话的放开了双手,叶澜惜便从他的怀里掉了出來,直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地板很冷很硬,可是叶澜惜硬是忍住了身上的疼痛慢慢的自己一个人爬了起來,段君贤无动于衷的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她,沒有说什么,也沒有帮助她。 “奴婢先告辞了。”叶澜惜转身对着段君贤行了一个礼,准备离开。 “我再问你一次,孩子在哪里?”段君贤冷冷的声音突然在叶澜惜的身后冷不丁的响起。 “孩子不在我这。”叶澜惜矢口否认,“是皇上拿走了我们的孩子,你应该找他,而不是我。” “可是皇上在找你,”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根本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的生气,“孩子必然在你的手上。” “随便你怎么想,总之孩子不在我这里。”叶澜惜打算死都不承认,看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如果你执意不肯告诉我,孩子在哪里的话,”段君贤清了清嗓子,声音变得有些邪恶,“那我们就再生一个吧!” 话音刚落,段君贤的手就已经抓住了叶澜惜的白皙的小手,猛然的一用力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叶澜惜整个人就被段君贤禁锢在怀里。段君贤抱着叶澜惜飞快的上了床,用自己的重量将她压在身下,使之动弹不得。 叶澜惜满脸的怒容,却又无可奈何。双手被段君贤掐住了手腕,摆在了头顶,腿又被段君贤的身子压住,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助的躺在砧板之上,静静的等候着之后的杀戮。 闭上眼睛,叶澜惜连看都不想再看他,再看只会更加混乱了自己的心。 若是沒有父亲的仇,沒有灭国的恨,自己也许就可以放心的和段君贤相爱了,可惜,这一切都只是如果。 现在的她,爱不起,也不能爱。 又害怕自己内心因为对段君贤的爱恋而动摇,便只好摆出一副冷漠的态度來对待他,希望这样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段君贤的动作十分的粗鲁,毫不怜惜的挑逗着叶澜惜,想要让她情动,想要让她向自己求饶。可是,显然段君贤低估了叶澜惜的忍耐力和决心。 衣衫尽褪,段君贤低低的在叶澜惜的耳边吹着暧昧的热气,暖暖的气流缓缓的喷到叶澜惜的耳朵周围,让她感觉痒痒的,麻麻的,她紧紧的咬着下唇,逼迫着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才不会向这个恶魔低头屈服! 段君贤转变着各种花样來挑逗叶澜惜,可是不管他怎么尝试,叶澜惜都一直无动于衷,双眼空洞无神,根本毫无情|欲可言。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段君贤突然生气的一声怒吼,对着叶澜惜咆哮了一声,随后不再理会她的感情,硬生生的开始了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欢|爱。 痛,刻骨铭心的痛,让人难以忍受。火辣的触感,刺痛着叶澜惜的神经,让她想要麻木都不能。她紧闭着双眼,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毫不怜惜那可怜的红唇已经冒出了丝丝血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让段君贤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徒然间抽身撤离,叶澜惜的身上的热度突然间消失,肌肤触碰到冰凉的空气,不由的微微颤抖了一下。段君贤看了看躺在床上犹如死尸一般的叶澜惜,身下的床单上有鲜红色的在慢慢的延伸,就像是一只正在缓慢生长的藤蔓,慢慢的爬满了大地一般。 眼中不禁升起了一抹心疼,但是稍纵即逝。 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床被褥扔在了叶澜惜的身上,将她赤|裸的身子遮挡住,随后拿起边上的一件外衣穿上,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又“哐当”一声将门紧紧的关上。 终于解脱了吗? 叶澜惜在床上感叹了一声,浑身的紧张的神经全部都放松了下來。放松之后,疲倦和困意随之而來,她好累啊,想好好的睡一觉休息一下。 可惜,她还沒睡着,门突然又被打开,段君贤再次风尘仆仆的走了进來,手上拿着好几个长相奇怪的白色瓷瓶。 叶澜惜的眼睛微微的张开了一条缝隙,看了段君贤一眼,随后又重重的闭上了。她已经沒有力气來思考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了,也无所谓了,如果这就是她注定要经历的磨难的话,那么她认了。 第四十四章 无言宠溺 段君贤几个大跨步的走到了床边,一下掀起了盖在叶澜惜下半身的被褥,用手将她的两条腿分开。 一抹冰凉点在刚刚还十分炙热的触感之上,随后冰凉跟随着段君贤的手指的所到之处慢慢的深入,带给叶澜惜一阵舒适的感觉。她的神经也慢慢的放松下來,真是沒有想到段君贤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刻。 精神放松下來之后,叶澜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沒有梦,沒有人干扰,那是叶澜惜最近睡过的最舒服的一觉。 一觉醒來,天已经大亮。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沒有一丝力气。叶澜惜拍了拍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小脑袋,慢慢的张开了双眼,懒洋洋的坐起了半个身子。 一个满脸放松的动人女子,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披肩,隐隐约约挡住了她身上那些让人血脉喷张的部位,诱惑十足。丝滑的被褥从她的身上慢慢的滑下至腰部,整个人慵懒的斜坐在床上,一脸天真无邪,又不明事理的看着前方。 这就是段君贤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时转过头所看到的场景。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那蠢蠢欲动的因子一下子又被统统点燃了,沸腾了。那个女人,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挑起他身体里的欲|火,对于她,就像是一种戒不掉的瘾。 但是想到昨日叶澜惜对自己的厌恶和抵抗,他又像是被人生生的浇了一盆冷水,身体里所有的神经都瞬间恢复了冷静。 “你醒了?”段君贤本是想关怀的问叶澜惜一句,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來人啊,送早膳进來。” 侍女听见了吩咐,很快就端着丰盛的早膳进來了,种类繁多,样式新奇,段君贤也不等床上的叶澜惜下來,就自己坐在了桌前开始吃了起來。 “给我屋里的小女孩也送一份早膳。”叶澜惜开口对着侍女说道,声音却有些沙哑。 侍女被这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转头才发现原來王爷的床上还有一个披头散发,连衣衫都还沒穿上的女子,不禁脸一红,迅速的低下了头,一时惊讶竟然忘记了回应。 “侧妃说的话,你们怎么还不去做?”段君贤有些责备的声音响起,明显夹杂着对侍女的不满和不耐。 “是,是。”侍女听见了段君贤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那个女子竟然是侧妃?沒听说王爷出來的时候带上了紫霜侧妃啊?难道是王爷的新欢?这么快就已经成为了侧妃,看來手段还真是厉害,真是得罪不起。 侍女想着,迅速的走出了段君贤的营帐,她已经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了,不过,这还真的是王府的头条八卦呢,王爷竟然带着一个女人一起出去了,竟然还成为了他的侧妃。 帐外,谣言的种子正在蠢蠢欲动。 帐内,两个人的沉默对持又开始了。 叶澜惜丝毫不顾忌坐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段君贤,直接掀开了被子,迈着袖长白皙的**下了床,丝滑的被褥从她的身上滑下,冰肌玉骨的白皙**出现在段君贤的面前,她捡起地上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似乎是在故意的诱惑着他。 “女人,”段君贤的喉结忍不住的动了一下,咽下了一口口水,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蠢蠢欲动的身体和想要上去好好疼爱她一番的**,“你在魅香阁的时候也是这样伺候那些男人的,是不是?” “我是艺妓,一直都是,”叶澜惜都懒得和他解释了,“也罢,你若是这么看我,便是吧。” “女人!”叶澜惜的话毫无疑问的使段君贤的怒火升到了极点,她就是这么一个不在意自己清白的女子吗?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身边,紧紧的扼住她细小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裹进了深蓝色的风衣之内。 “你又要干嘛!”叶澜惜被人冷不丁的抱住,感觉十分的不开心,虽然这是她喜欢的男人,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她也不愿意! 段君贤好强倔强的心不让他说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只是担心她会冷,会着凉,可是嘴上却说着,“既然你这么想要勾引我,我便成全你。” “我恨你。”叶澜惜咬牙切齿的从牙缝中吐出这三个字。 “为什么恨我?”段君贤疑惑。 他的确感觉到了叶澜惜最近对他的敌意,如果这是因为恨,那么就可以解释了为什么这个小女人对他这么冷漠。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猛烈的敲响,随后一个侍女胆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王爷,侧妃娘娘來了,说是要见王爷。” “侧妃?”段君贤一愣,随后反应过來侍女说的是紫霜。双眉微蹙,心中有些不悦,她这个时候跟过來是想要干什么? 段君贤松开了叶澜惜,推开房门走了出去。叶澜惜趁这个时机赶紧的穿好了衣服,打算立刻离开这个一点安全感都沒有的地方。 经过圆桌的时候,看到了桌前精致的点心,叶澜惜的肚子不禁“咕咕”的叫了起來。她随手拿起了两个以前从來沒遇见过的点心塞进了嘴里,恩,味道很不错。 也不知道自己前天救的那个小女孩现在用了早膳沒有,想到这里,叶澜惜又拿了几个点心,用娟帕包起來,随后便走出了段君贤的房间。 一阵冷风吹过,叶澜惜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这山里的天就是比外面要冷不少,她这次出來沒有带什么厚的衣服,看來是只能呆在房间里了。 一边回想着自己小时候在仙山族的事情,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着走着,在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突然听见房间里发出了段君贤的一声怒吼,“这不可能!你若是再欺骗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看來是谁又在倒霉了,对了,刚才那个侍女说是侧妃,难道就是紫霜了?哎,关自己什么事。 叶澜惜摇摇头,又要继续往前走,却突然听见房间里传來紫霜说到自己的名字,“我沒有欺骗王爷,就是叶澜惜,就是她!” 第四十五章 虐身虐心 就在叶澜惜刚刚停下脚步想要听清楚屋里的人到底在说她什么的时候,屋内的谈话声突然停了下來,紧接着一声谨慎的“谁?” 叶澜惜还沒反应过來自己已经被屋内的人发现,屋子的门就“砰”的一下被人踢开,段君贤一脸杀气的站在门口,一只冰冷的大手已经握住了叶澜惜纤细的脖颈。 “是你?”段君贤在看清了叶澜惜的脸之后,手上的力道立刻的松了下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叶澜惜用手抓住,不让他抽回。 “你不是想掐死我吗?”叶澜惜冷冷的看着段君贤说道,“想要掐死就掐啊,何必收手?” 段君贤眼中的无奈和愤怒一闪而过,本是想解释,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的手微微向下,转为扯住了叶澜惜衣服的领口,将她带进了房间。 叶澜惜倒是无所谓,可是她分明就看见了紫霜眼里不断翻涌着的嫉妒和不满。想必她是知道了自己已经被段君贤发现的事情,认为自己毁了和她的约,大概以后也不会再愿意帮助自己了。 也罢,自己也不会再找紫霜帮忙。 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她,直到她恢复了记忆才知道,原來紫霜竟然是那么阴险毒辣的一个女人。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就在紫霜恶狠狠的盯着叶澜惜,恨不得用目光将她的身上拔下一层皮的时候,段君贤突然开口下令赶她离开。 不服气的冲着头顶白了一眼,紫霜的小嘴撇了撇,气呼呼的甩着袖子走出了房间。那副想发火却又不敢发火的样子,让人看了都替她憋屈。 “你到底知道什么?”等到紫霜走后,段君贤将叶澜惜松开,轻轻一推,将她推至对面的椅子上,“关于阮玫清的。” “你说什么?”叶澜惜一下子不明白段君贤问这个问題的用意。 “还想要我再说清楚点?”段君贤双眉一挑,走到自己的桌前,打开了第一个抽屉,拿出那根叶澜惜让紫霜交给他的簪子在叶澜惜的面前晃了一晃,“见过沒?” 叶澜惜看见段君贤一脸肯定的模样,又想了想刚才自己听见紫霜所说的话,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呵,还真是可笑,刚才他不是还说不可能是自己吗?等到紫霜走了之后又來向自己质问,这能说明什么? 可是,那么离奇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释! 叶澜惜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疼,如何开口?如何? 无奈的摇摇头,叶澜惜只能说自己不知道。她并不想撒谎,也不想做着这么无谓的抵抗,既然段君贤都已经认为她就是知情者,那么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瞒过段君贤。 果然,段君贤的脸上出现了狂怒的前兆。 阴冷,狠毒,邪佞,所有的黑暗表情一下子全部都出现在了段君贤的脸上,复杂的交织在一起,他用手按住叶澜惜的头,逼迫她正视着自己,随后更加严肃低沉的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你确定你真的不知道吗?” “不知道。”叶澜惜躲开段君贤注视的目光,弱弱的回答道。 “看來不让你尝点苦头,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段君贤说完,手上的力道徒然增加。叶澜惜胸前的衣服被他揉的有些褶皱,她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晃,就被重重的扔在了床上。 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叶澜惜再次抬起有些头晕脑胀的小脑袋的时候,段君贤已经全身赤|裸的站在她的面前。 又是一场身体和心灵上的折磨。 一片摇摆不定的落叶被狂风暴雨所摧残,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被路人无情的蹂躏,一只精致的花瓷瓶被狠狠地摔在地上成为了粉末。 叶澜惜的整个世界都是黑暗的,沒有一丝阳光。她的精神已经麻木了,沒有一点的感觉。也许这些刺痛能够让她更深刻的记住,段君贤所亏欠她的东西。 亡国之恨,杀父之仇。 带着这执着的恨意,她疼晕了,又疼醒了。 原來在段君贤的内心,还是那么的在意阮玫清。叶澜惜苦笑,她之前为什么竟然会觉得段君贤对她慢慢的转好了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和段君贤的未來有曙光呢! 真是可笑!现在,事实已经残忍的告诉她,别白日做梦了。 段君贤的心里只有阮玫清,只有她。 为了她,他可以这样对待自己,为了她,他可以做任何事情吧。 也罢,既然是这样,那么她就可以一心一意的复仇了! 终于,就在叶澜惜已经不知道第多少次又疼醒的时候,身上的人终于停止了动作,并且离开了她。 是天亮了吗? 叶澜惜努力的张大嘴巴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可是她的气息还是十分的微弱。她就像是一具已经土埋半截的尸体,连名字都已经被挂在了墓碑之上。 身下不知何处仿佛有着一些暖流一直在缓缓地涌动着,仿佛一点点的将她身上的热量慢慢的抽离,就连灵魂也被一丝丝的抽走。 “求求你,放过我吧。”叶澜惜张了好几次嘴,才轻声的艰难的哼出这句话。 “你若说出真相,我就放过你。”段君贤此时脸上的情|欲之色已经全然褪去,一本正经的看着叶澜惜,一副要和她谈判的样子。 “真的放过我吗?”叶澜惜又轻声的哼了一声,声音小的就像是一只蚊子般。 “我说过的话,必然算数。”段君贤已经有些不耐烦。 果然还是阮玫清重要。叶澜惜心中十分的苦涩,就像是打翻了醋坛子般的五味陈杂,自己在他眼里只不过是这么的低贱无用,之前对自己好应该也是有所图谋。 “好,我说。”叶澜惜沉默了半晌终于答应了段君贤。不就是告诉他当年的真相吗?不就是被他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也罢,既然他那么在意,自己就告诉他好了。 这是自己对他的最后一丝爱,从今往后,他们再见面就只是仇人! 第四十六章 说出真相 叶澜惜脑海里的景象又回到了当时自己和颜雅心在监狱里惺惺相惜的日子。 那日,天气不是很好,一直阴沉沉的,似乎有暴风雨即将降临。天色昏暗昏暗,看不见一丝白色的云彩。叶澜惜快步的走在去往监牢的路上,心中十分的担忧。 她刚刚听自己的侍女告诉自己,说任长天又在监狱里为难阮玫清了。 那个急色鬼!真是安宁一天都不行。 她本來是要和父亲还有各位副将们一同出去查探地形的,若不是因为这个,她现在应该也不在这个营帐之中。 今天的军营特别的冷清,除了看守营帐的任长天之外,其余的人都跟随着父亲出去了。 叶澜惜的步子飞快,踢得路上的小石子东奔西跑。监牢有些破败的大门已经出现在叶澜惜的眼前,她急不可耐的推门走了进去。 “穆姑娘止步。”叶澜惜刚刚走了沒几步就被几个狱卒拦住了去路,“任将军正在里面视察牢犯,穆姑娘这个时候进去,若是打扰了公务,恐怕会不好。” “打扰公务?”叶澜惜不满的重复了一句,冷笑着说道,“是打扰他的好兴致了吧?他是不是又在欺负我的好姐妹!给我统统让开!” 叶澜惜说完,不顾狱卒的阻挡,硬是冲了进去,急急的跑向了关押着阮玫清的牢房,却看见阮玫清独自一人的坐在牢房里好好的,并沒有看见任长天的身影。 “兰依?”阮玫清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是穆兰依,便立刻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脸,“你怎么來了?这么着急的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任长天有沒有过來为难你?恩?”叶澜惜着急的问道,生怕自己的好姐妹在牢狱之中受到了什么伤害。 “沒有呀。”阮玫清不明就里的摇摇头,“我沒有看见他。” “那就好。”叶澜惜松了一口气,看來是自己太过于多虑了。 “两位姑娘,早上好。”就在叶澜惜刚刚放松的时候,任长天突然从叶澜惜的背后窜了出來,将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來。 “任将军,早上好。”叶澜惜也客气的回了一句,“任将军这么一大早的就來视察,还真是劳苦功高呢。” “呵呵,多谢穆姑娘夸奖。”任长天轻浮的一笑,一双贼溜溜的小黑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想着什么坏主意。 “今日,营帐中的将军们都出去了。”任长天忽然说道,“本将军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两位姑娘是否愿意听一听?” “什么提议?”叶澜惜好奇的问道。 “本将军看到二位姑娘一直感情十分的好,可由于阮姑娘的身份,你们总是要在这样的地方相聚,真是有辱了穆姑娘的身份,不如,两位姑娘到本将军的帐中一叙?本将军也可以好好地款待一下两位姑娘。” 什么意思?叶澜惜听完就觉得有些不妙,这个任长天会这么好心吗?她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阮玫清,却沒有想到阮玫清此时一脸感激的看着任长天,十分赞成这个提议。 “这样真的好吗?”叶澜惜心中摇摆不定,她当然也想接阮玫清出去,就像是两个普通的人一样在房中说着闺中密话,而不是一起在这监牢之中。可是,阮玫清的身份不说,父亲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回來一定会责怪自己的。 “两位姑娘放心,”任长天郑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本将军一定替两位姑娘保密。穆将军不会知道的。” 犹豫再三,叶澜惜终于在阮玫清和任长天一致的催促之下答应了他们的想法。任长天掏出钥匙将阮玫清的牢门打开,将阮玫清接了出來。 “阮姑娘在牢里受苦了。”任长天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其实本将军也十分的欣赏阮姑娘这个人,若你不是宁馨国人,本将军一定要与阮姑娘成为至交好友。” “将军客气。”阮玫清淡淡的回答,不带有一丝感情,毕竟她对这个任长天可是一点都不了解,再加上之前叶澜惜和她所说的,这个任长天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她才沒有一点点的好感。 “本将军为阮姑娘准备了热水沐浴。”任长天走到自己的营帐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就在里面,本将军就不进去了,两位姑娘慢慢享受这珍贵的好时光吧。” “真是谢谢任将军。”这次轮到叶澜惜微微屈身,对着任长天道谢。 掀起营帐厚重的羊皮绒,走进了任长天的营帐,只见屏风的后面果然摆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浴桶。 “任将军想的还真是周到,不仅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一个好地方,竟然还为我准备了这个。”阮玫清此时已经完全对任长天放松了警惕,认为他就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人。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叶澜惜并不这么认为,任长天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她不太了解,但总也是有所耳闻,这不像是他会做出來的事。 “你担心我逃走吗?”阮玫清看着叶澜惜一脸纠结的样子,不禁“噗嗤”一笑,“洛水国的军营,守护还是很森严的,我逃不掉的,你放心。不管我是不是在监牢里,都只不过是一只瓮中鳖。”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澜惜双眉微蹙,“你也知道,我一直很想让父亲给你安排个好点的地方,你也知道,我一直想要你投降于我洛水国。” “我知道。”阮玫清嘴上和叶澜惜谈着话,人已经进入了浴桶开始了沐浴。“但是,我不会投降的。现在我接受这些,只是因为你。我们之间,沒有国与国的界限,我只当是我的朋友给与我的帮助,这只是我们个人之间的事。” “好吧,我不会再强求你的。”叶澜惜说着,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重,怎么会这样?她还來不及思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就觉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阮玫清的声音也越來越远,渐渐地,消失了。 四周都是一片黑暗,叶澜惜失去了知觉。 第四十七章 受辱自尽 黑暗的世界慢慢的变得模糊,头突然疼了起來。 好难受!叶澜惜凭着本能的甩着自己的头,好像那样便能将疼痛从脑袋里赶出去一样,随着头脑越來越清醒,她渐渐地听见了女子的哭泣声。 心中一阵不妙的感觉缓缓地升起,叶澜惜努力的睁开了眼睛,便看见了狼狈不堪的阮玫清趴在床上,紧紧的抱着一床被子将自己裹住,浑身微微的颤抖着,地上全都是被撕得支离破碎的衣服。 完了! 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她就觉得任长天不会做什么好事,不会做什么好事的,果然不出她的所料! 叶澜惜着急的想要冲上前安慰阮玫清,摇摆着身子却发现自己被人五花大绑在结实的梁柱之上,嘴里还被塞上了一块厚实的布。 任长天此时只单用一块布围住了自己的下身,一脸悠哉又得意的坐在床的边上,一手往自己的嘴里倒着酒,一手拿着一只鸡腿狠狠地咬了一口。 听见了声音,他抬头看了看正怒目圆视着自己的叶澜惜,不禁轻浮的一笑,“穆姑娘这般看着本将军是做什么?嫉妒你的好姐妹吗?穆姑娘也想要上來伺候本将军吗?” 可恶!你这个挨千刀的登徒子!叶澜惜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咒骂,可惜自己就算是再恨,也沒有办法,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上前帮助阮玫清报仇。 女子的清白,一旦毁了,那就是永远的失去了。 什么都不能弥补。 阮玫清还是无助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知道不停地哭泣,整个人就像是一具破败不堪的玩偶,被人狠狠地蹂躏之后扔到了脚下,踩得面目全非。 “你看看你的好姐妹,”任长天转头看了一眼阮玫清,又转头看了看叶澜惜,“你若是早些醒來就好了,本将军就能让你也见识见识本将军的威武,你可不知道,刚才你的好姐妹有多么享受,她叫的有多么动听,是不是,我的小宝贝?” 说完,任长天的手直接的伸入了紧裹着阮玫清的被褥中,不知道干了些什么,只听见阮玫清极其不情愿的轻轻嘤咛了一声,随后又害怕的往后躲避着。 “哈哈哈,你看看这个巾帼小美人,之前在战场上那么凶,现在还不是只能成为本将军胯下随意摆布的玩偶?”任长天哈哈大笑,随后突然将自己下身的布料抓起向后一扔,又扑向了阮玫清。 “啊!不要!”阮玫清再次被恶棍压在了身下,眼睛里终于露出了除了伤心之外的恐惧之色,发出了十分凄厉的叫声。 叶澜惜吓得连忙闭上了双眼,不敢再看过去,但是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进她的耳朵,听得她害羞的满脸通红。 自己的好姐妹就在自己的眼前受辱,她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 她知道任长天不敢对自己说出什么,但是阮玫清,叶澜惜真的不敢想象下去了,等到任长天走后,阮玫清会如何对待这件事情? 她分明就有深爱的人在宁馨国啊,这样的话,不就等于毁了她的一生吗? 任长天! 叶澜惜被麻绳紧紧绑住的双手蜷缩在身后用力的握住了拳头,她发誓自己一定要给好姐妹报这个血海深仇! 对于阮玫清和叶澜惜來说,这无疑都是一场难捱的煎熬。 再次睁开眼睛,是因为叶澜惜突然听见了任长天不满的骂了一句粗口。 “臭娘们,”任长天从阮玫清的身上不舍的爬起來,仔细的看了看她姣好的面容,又意犹未尽的在她胸前再摸了一把,才砸吧着嘴从床上爬下來穿好了衣服。 阮玫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就连气息都沒有了。等到任长天穿好了衣服站在叶澜惜的面前时,将她嘴里的布块拿出來的时候,叶澜惜十分紧张地问道,“姐姐怎么样了?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怎么样?”任长天有些惋惜的转过头看了看床上已经成为了一具死尸的阮玫清,“那臭娘们自尽了,真是可恶。都怪我疏忽,本來想给她服用了软香散就不用担心她会逃跑,却沒有想到她还是自尽了。” “自尽了……”叶澜惜的眼睛瞬间变得空洞起來,阮玫清竟然已经死了…… 她前些天还给了自己她的簪子,说是要自己将簪子还给她的爱人,就说是怕耽误了他,却沒有想到,她现在竟然就…… “任长天,”叶澜惜声嘶力竭的喊着,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你这个畜生!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替姐姐报仇!” “嘘,你小声点。”任长天并不意外,只是一脸痞痞的看着叶澜惜奸诈的笑着,一只手指顺着她的脖颈慢慢的向下滑,在她的衣领处停了下來,轻轻的点了点。 “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你的父亲随时都有可能会回來。”任长天的语气里带着警告声,“若是你的父亲看到我们共处一室,你我又是这幅衣衫不整的样子,还有床上阮玫清所留下的那滩血迹,你觉得你的父亲会怎么想?恩?” “父亲不会相信你的话!”叶澜惜恨恨的说着,恨不得立刻上前将任长天撕成碎片。 “穆姑娘你还是冷静点的好。”任长天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他在叶澜惜的面前转了几个圈,又走到了阮玫清躺着的床前,指了指阮玫清的尸体,说道,“现在,你应该和我一起想想办法,要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你要知道,这个女人是一个很重要的战俘。”任长天开始一脸认真的分析起形式來,“不仅如此,她似乎还是宁馨国王爷最喜爱的女人?怪不得这滋味这么好,还真是我所享用过的女人之中的上上层呢。” “你,你无耻!”叶澜惜看着任长天一边摸着自己的嘴唇,一边舔着嘴角的样子就觉得无比的生气。 “我无耻吗?是吧,”任长天继续说道,“所以呢,阮玫清死的消息一定不能传出去,特别是不能传到宁馨国那边,还有,你和我必须给她的死制造一个假象。你,必须配合我。” 第四十八章 你如何知 任长天一副自信的样子,似乎根本就不担心叶澜惜会不听他的话,“若是你不按照我说的做嘛,后果……” 任长天拖长了语调,身子慢慢的挪到了叶澜惜的面前,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慢慢的升起对准了叶澜惜高耸的胸前,“就算你是穆将军的女儿又能怎么样?你现在只是我手心里一只待宰的羔羊,本将军敬佩你的父亲,所以不对你下手,可你若是不听话的话……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和你的姐姐,到底哪个更合我的心意。” 叶澜惜被他说得满脸的羞愧,心中又十分的害怕。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了任长天的请求,将满心的恨和苦都生生的咽进了肚子里。 她按照任长天所说的,帮助阮玫清重新穿好了衣服,然后将她送回了牢房。就说是突发疾病,死的突然。可是,她们俩走到路上的时候,却遇见了颜将军的女儿,颜雅心。 “姐姐,这不是阮姐姐么?她怎么了?”颜雅心看见阮玫清紧闭着的双眼,心中虽然非常的开心,但是却不露声色。 那时候的颜雅心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段君贤,成为了他在洛水国的细作,但是,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会让穆兰依知道呢。 “阮姐姐累了,我送她回去。”叶澜惜匆匆的和颜雅心解释了之后就继续向前走着,生怕被这个无比了解自己的姐妹看出了端倪,“对了,你看见我和阮玫清出去的事情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 “我知道了。”颜雅心点点头,郑重的承诺道。 转过头,悲伤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最终还是沒有能保护住阮玫清。艰难的搀扶着她回到了牢房,叶澜惜静静的坐在牢房的一边,什么话也不想说,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按照任长天所安排的那样,等着自己的父亲回來。 穆将军在当天傍晚的时候就回到了军营,到处都找不到自己的女儿之后就立刻赶往了牢房。 在那里,他看见了失魂落魄的女儿。 一动不动,一声不哼。 无论穆将军怎么安慰女儿,叶澜惜都沒有说话。 虽然穆将军也为阮玫清的突发之死感到十分的疑惑,但是自己的女儿是不会骗他的,所以,就算是他对这件事情有疑惑,也终究沒有深入的调查。 不仅如此,他还下令封锁了这个消息。 就这样,阮玫清的死就成为了一个只有任长天还有穆兰依所知道的的谜。 “我知道,”叶澜惜看着表面上平静,但是双眸中充满着痛苦之色,双拳紧握,青筋直暴,强忍着自己的怒气的段君贤继续说道,“你的王妃就是颜雅心。” “所以呢?”段君贤咬牙切齿的说着,心中对任长天这个人几乎是恨之入骨,他知道他的玫清死的很惨,却沒有想到竟然是这般的凄凉。 “我知道颜雅心一直以來就是你安插在洛水国的细作,”叶澜惜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不知道她对你所说的情况是什么,总之,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颜雅心所说的,完全是另外一副场景。”段君贤一拳重重的锤在桌面上说道,“不过,现在我觉得,你所说的才是真的。” “谢谢你相信我。”叶澜惜说的有些累了,声音也越來越小。 段君贤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手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本不是因为相信叶澜惜才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可是现在有点不忍心说穿这点。他也听出了叶澜惜声音的沙哑,想要递给她一杯水润润喉咙,却还是忍住了沒有动作。 “不过,你说的这一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果然问到了这个问題。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头又嗡的一声炸开了,这要怎么回答,要怎么回答?! “你只说要说出真相,并沒有要我说出我是如何知道的,总之,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只负责告诉你。”叶澜惜想了半天还是选择了回避。 “你好好休息。”段君贤倒沒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准备离开。他看出了叶澜惜似乎对这个问題有些避讳。 “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叶澜惜有些眷恋的望着段君贤的背景,无力的问道。 “你就是那么的想走,对吧?”段君贤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对着叶澜惜狠狠的说道,“你放心,只要我查证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我便会放你离开的。” “骗子。”叶澜惜觉得自己心中的希望忽的又破灭了,查证真实性?这个要怎么查证?任长天不是早就已经被段君贤杀了报仇吗? 此时,段君贤的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说法比较好。颜雅心对自己所说的的确完全是另外一幅模样。 当年的阮玫清到了洛水国的军营之后一直被严加看管,穆将军的手下任长天想要一亲芳泽,可是却无能为力。穆姑娘与阮玫清的关系日益加深,两个不相为谋的奇女子竟然在牢狱之中成为了知己。可是,这个知己,却是害死了阮玫清的最佳凶手。 当时他就在想,枚清的天真和枚清实在是太过轻信于人。颜雅心所说,任长天无法接近阮玫清,便让叶澜惜将她带出牢房,随后两人合伙一起将她拐到任长天的营帐之中将她奸|污,随后再制造出她病死的假象。 而按照叶澜惜所说,任长天将穆兰依一起带到营帐就是为了得到穆兰依的把柄,让她帮助自己掩盖自己的滔天罪行。 颜雅心的妒心很重,若是说她害死了阮玫清,段君贤能理解,可是如果颜雅心所说的是假的,那么颜雅心就是为了加害穆兰依才这么说的。 可是,自己和穆兰依又有什么关系?颜雅心为什么要加害那个叫做穆兰依的女子?因为个人恩怨仇恨吗? 这是段君贤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地方。 “白天龙,”段君贤走出房间对着空旷的位置轻声一喊,就看见沉默的白天龙快速的走了出來,对着段君贤恭敬的一低头。 “你去查查穆兰依生平的事迹,还有叶澜惜的。”段君贤的双眸慢慢的眯起,他就不相信自己会查不出來。 第四十九章 将你囚禁 就在白天龙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段君贤又加多了一句话,“全程搜索世子的下落,记住,不要被皇上的人发现了。” “是。”白天龙领命,退出了房间。 囚禁,又是囚禁。 叶澜惜努力的推了推门和窗户,发现它们根本都纹丝不动,看样子,是从外面将窗户和门都钉死了。 要这样对待她吗?她是天生的囚犯吗?! 不是说好了知道真相就放她走吗?为什么段君贤那个人总是要这样的出尔反尔,一点信誉都沒有。 叶澜惜越想越生气,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怎么样了,又有这么长的时间沒有和他见面了,还真是想念。 清河最近也沒有出现,真是万事不顺。叶澜惜并沒有发现自己现在在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之后就会主动地想到清河,想到那个几乎是无所不能的男子。 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身负重伤呢,是为了颜雅心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这段时间去忙些什么了,为什么还不來救自己啊。 狭小的房间,孤独的一人。只有每天用膳的时候会有人前來送饭菜,叶澜惜无趣的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却觉得自己一点胃口都沒有。她突然想起了那个自己从废墟中救出來的小女孩,也不知道段君贤会把她怎么样。 等到下次有人送饭的时候,自己一定要趁机问问才是。 又过了一个无聊的上午,好不容易等到了午膳的时间,叶澜惜一直守在那个平时将饭菜递进來的小窗口处。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叶澜惜也情不自禁的有些紧张起來。等到端放着饭菜的盘子从小窗口里伸进來的时候,叶澜惜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人的胳膊,随后说道,“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先别走。” “侧妃娘娘有什么话要问,尽管说。”那人的身子顿了一下,随后一个好听的女声传來。 “前几天那个我救的小女孩现在还好吗?她在哪里?我想要见她。”叶澜惜一口气的说完自己所有的想法。 “这个,”女声停顿了一下,随后有些犹豫的回复道,“这个,奴婢要先询问一下王爷,才能答复侧妃娘娘。” “好吧,你去吧。”叶澜惜说完,松开了那个婢女的那双滑腻的让人有些怀疑她身份的手。 婢女的脚步声慢慢的消失在叶澜惜的世界里,又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过,婢女的办事效率还算挺高,当天傍晚的时候,小女孩就被人送了进來,只不过,是和叶澜惜一起关了起來。 小女孩被人抓着手臂硬生生的扯进了房间,那人看了看叶澜惜,将小女孩扔在一边之后又离开了,再次把门重新盯好。 小女孩怯生生的坐在屋子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双臂,眼神里充满恐惧,她似乎想要抬头看看周围,可却沒有勇气。 “你叫什么名字?”叶澜惜慢慢的走到了小女孩的跟前,却发现她在一点点的后退,她只好停下自己的脚步,缓慢的蹲下,对着小女孩说道,“你不认识姐姐了吗?之前就是姐姐将你救了回來呀。” 小女孩慢慢的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叶澜惜,一双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的怀疑和疑惑,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乖,”叶澜惜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给小女孩,“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初雪。”小女孩终于小小声的如一只蚊子般的哼了一声。 “你的名字真好听。”叶澜惜的微笑灿烂无邪,带给小女孩一种亲切的感觉,“你知道仙山族的小部落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好大的火。”小女孩好不容易哼出了一句,眼泪瞬间又盈满了眼眶,开始呜呜的哭泣起來。 “好了好了,乖,沒事了。”叶澜惜连忙将小女孩搂进自己的怀里,小女孩像是找到了可以躲避风雨的港湾,终于放开了心胸扑进了叶澜惜的怀里嚎啕大哭,十分的伤心。 想來,她在这场火灾里也是失去了很多珍贵的东西吧。 小女孩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声音慢慢地变小了,直到最后完全消失。叶澜惜低头一看,那张哭的红彤彤的小脸已经靠在她的怀里睡着了,眼泪,将她胸前的衣衫全部都打湿了。 叶澜惜有些费力的将小女孩抱到了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刚做好这一切,她又听见身后传來一个凝重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对于她來说,实在是太过于熟悉,就算是不回头也能知道是谁。 “你又來干什么?”叶澜惜此时对于段君贤,心中只有恨,爱已经被她深深的掩埋在内心的深处了。 “來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段君贤的语气十分的平静。 他也是经过了好一番的心里挣扎才决定前來看看叶澜惜。 对于叶澜惜之前对他的种种态度,段君贤一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叶澜惜爱他,在女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段君贤十分的肯定这点,可是现在,他又搞不懂她了,为什么现在她要这么恨他? 在段君贤的脑海里,女人的想法都是很简单的。只要自己宠爱她们,她们便会爱上自己,这条定理在段君贤的世界里好像从來沒有出现过差错,就连当年的阮玫清也是一样。 只不过阮玫清和他,还有精神层面更深的交流罢了。 他不管叶澜惜为什么憎恨他,只要他现在对她好,囚禁住她不让她走,相信过不了多久的时间,她也会重新的爱上他的。 “我还真是不相信你來就是这么简单的目的。”叶澜惜摇摇头,有些讽刺的看着段君贤,“说吧,又要让我干什么?或者是我对你來说又有什么用处了?” “我來只是想告诉你,”段君贤停顿了一下,“你最好还是乖乖地给我待在这里,不要妄想着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不然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叶澜惜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根本就沒有把段君贤的话放在心上。他总是喜欢这样,对着她信口开河。 第五十章 爱也不纯 “你不相信我的话?”叶澜惜的小表情被高过叶澜惜一个头的段君贤看的清清楚楚,他嘴角撇了一撇,对着门外的方向拍了拍手。 不一会儿,外面的脚步声再次的响起,叶澜惜知道,是那个平日里给自己送來饭菜的婢女。 只不过这一次,叶澜惜沒有预料的是,那名婢女的手上竟然抱着自己熟睡的儿子,段宸枫。 “你?!”叶澜惜在看见段宸枫的那一刻的时候就立刻由一只傲首的凤凰变成了一只干瘪了的茄子,沒有了平日里的光彩。“你又想用孩子來威胁我是吗?为什么你就不能放我走!为什么不能给与我自由?你又不爱我,将我圈养在你的眼皮底下干什么!” “我不爱你?”段君贤听完了这句话之后有些气急败坏,他狠狠地瞪了叶澜惜几眼之后,竟是被她那句话气的说不出话來,最后他只留下了一句,“留不留在这里,取决于你。但是,不止你的孩子在我的手上,就连你的两个丫鬟也在我的手上。你自己考虑吧。” 段君贤生气的留下了这句话之后默默的离开了,孩子却因为刚才段君贤大声的怒吼声被吓醒了,有些惊恐的看了看身为他父亲的凶凶的段君贤,又带着求助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叶澜惜,哭喊着伸出双手向着叶澜惜扑腾着,却被那名婢女狠心的抱着跟随着段君贤在叶澜惜的视野中消失了。 叶澜惜的心被人狠狠地揪了起來,又用力的甩在了地上,碎了一地,再也回不到从前完整的状态。 又在仙山族部落边上停留了几天,段君贤一行人就准备收拾东西回京了。这些天,小女孩和叶澜惜也慢慢的熟络起來,慢慢的和她讲了不少她自己的情况。 恢复记忆,虽然可以让叶澜惜知道她身体原主人从前的事情,但是却沒有妾身的感同身受过。小女孩的描述,则让她更加深入的了解了这个民族,这个部落。 说实话,她想要在走之前去仙山族的王室里面看一眼她的生父生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段君贤那边也查到了一个令他十分吃惊的消息,那就是,叶澜惜竟然是仙山族失踪多年的圣女,王室的公主。 怪不得她之前会那么的伤心,原來她刚刚经历了丧失双亲的巨大悲痛。 想到这里,段君贤不禁有些心软,有些内疚,自己竟然沒有发现这点,还将她日日囚禁起來。不如,让她在走前去王室里看一看自己的父母吧。 不过,他这么做当然也是要为自己谋求好处的。 虽然他想要将叶澜惜留在自己的身边,从來就不是为了她身上的那一点点利用价值,可是不知道怎么,却总是在她身上发现可以为自己所用的惊人价值,还真不是他的本意。 段君贤绝对不会放掉任何一个可以给他好处的东西,所以,他再次的出现在了叶澜惜的面前。 “明天我们就要回京了。”段君贤说完,对着自己身后的婢女使了一个颜色,婢女便端着一个装着精致衣裙的盘子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跪下,“换上衣服,走之前,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被困于人,叶澜惜只能听从段君贤的命令,像是一只沒有生命的玩偶,换上了他为自己准备的衣服,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今天的段君贤,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华贵的深蓝色华沙暗纹锦缎长袍,他特意命人给叶澜惜也准备了一身浅蓝色的绣着蝴蝶和烟罗碎花的纱衣百褶裙,可惜叶澜惜并沒有心思注意到这些。 段君贤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向叶澜惜传达着他对叶澜惜的爱意和宠溺,只可惜叶澜惜此时的心已经因为之前段君贤的种种伤害而彻底的封闭了。 马车已经在门口准备好了,段君贤走到了马车的前面上了自己的汗血宝马,让叶澜惜自己一个人坐上了马车。 仙山族聚居的地方真的算是一个人间仙境,一路上都是绿油油的青翠一片,各种彩色的小花星星点点的点缀在碧绿的海洋里,随着风在绿色的海浪中微微摇摆着自己娇嫩的身体。 这里环山围绕,随处可以看见玩耍嬉戏的小鸟和美丽纷飞的蝴蝶,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的芬芳冲进了马车之内,让叶澜惜感觉身心都慢慢的愉悦了不少。 可惜,这美丽的风景之中,还掺杂着许多黑色的突兀的平地,那是之前的火灾留下來的废墟,严重的破坏了眼前的美景,就像是一张洁白的宣纸上被人涂了一坨难看的墨点。 走了不远,來到了一片乌黑乌黑的平地上,斜砖破瓦,断壁残垣,比比皆是的废墟面前,马车终于停下了。 “这里哪里?”叶澜惜看了看四周,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着,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來。 “你真的不认识这个地方吗?”段君贤将马车的车帘撩起,叶澜惜慢慢的从马车里走了下來,又仔细的看了看,还是认不出。也不能怪她,这个地方,实在是被毁坏的面目全非,想要认出來,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你居然连这个地方都不认识了呢。”段君贤笑了笑,笑声十分的奇怪,让人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个地方,曾经无比的辉煌,看來皇上的大火还真是厉害,竟然让我们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仙山族王室公主,圣女叶澜惜都认不出这里就是仙山族的王室部落。”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叶澜惜的双眼瞬间睁大,有些惊恐的看着段君贤,他刚才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又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带自己來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吗? “想要在临走前带你來这里看一看,”段君贤的语调增添了几抹温柔,“只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说出另外一句完全不同的话,让叶澜惜心中的暖流还沒有升上來多少的时候,又被段君贤狠狠地推入了下一个冰窟。 第五十一章 贵妃赏菊 “你若是想前去祭拜他们,并且给她们立一块像样的墓碑,就必须告诉我那件秘密武器的下落。”段君贤的声音冰冷,十分的正经。 又是别有目的! 她就知道段君贤带自己來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心善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也罢,自己早就应该认清这点,现在发现也还不算迟。 “你妄想从我的身上再得到什么。”叶澜惜已经恢复了从前的记忆,当然知道段君贤所说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只不过那样杀伤力大的武器,她不会将它交给任何人。 仙山族的前辈们一直把秘密武器当做传族之宝,可是在叶澜惜看來,这样的东西根本不应该世世代代的流传下來,反而应该早早的销毁。 这样的武器,存在着只是给仙山族增添危险,只是给渴望和平的老百姓带來战争的苦难。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交给我的。”段君贤仿佛早就预料到叶澜惜不会这么轻易的将武器交到他的手上,虽然沒有进一步的逼问叶澜惜,但是却立刻转头对着车夫说道,“启程,回去。” 叶澜惜还沒有反应过來,就被段君贤拦腰抱起放上了马车。几乎在同一时间,马车开始晃动,急速的掉头往回走,不让叶澜惜有一刻喘息的时间。 段君贤就是这么的残忍,不给叶澜惜一点点的机会。 路上,叶澜惜都一直沒有说话,马车中的气氛十分的压抑。等到回到了营帐之后,段君贤立刻跳下了马车,却让叶澜惜自己留在马车之上。 “你不必下來了。”段君贤伸手挡住了叶澜惜的去路,“我们这就收拾东西回京。” 段君贤潇洒的转身离开了,不一会儿,叶澜惜就看见有人带着自己救回來的那个小女孩走到了自己马车的跟前,让小女孩和自己同坐一车。 “初雪?”叶澜惜看着小女孩,脸上紧张的肌肉终于放松了一些,线条也柔和了不少,“外面冷,快点上來。” “姐姐你好像不是很高兴?”初雪一爬上马车之后立刻就坐在了叶澜惜的身边,她看见了叶澜惜的一双眼睛有些红红的,“姐姐,你怎么哭了?” “沒事,姐姐沒事。”叶澜惜宠溺的拍了拍初雪的脑袋,随后说道,“你不用担心姐姐。” 一大一小,两个都丧失了亲人丧失了家的人,在马车上开始了她们的畅谈,叶澜惜也渐渐的展露出了笑脸。两人的嬉笑声渐渐的传出了马车,传入了段君贤的耳朵里。 徒然的觉得内心有一股窝火,段君贤有些气恼。为什么那个小女人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总是苦着一张脸,面对别人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开心。 她是故意的么?! 非要让自己看见她不开心的一面,让自己同情,内疚? 妄想! 段君贤心里想着,手中的马鞭也不禁的加大了力度。狠狠的抽在自己心爱的坐骑之上,马儿一声吃痛,猛地向前冲了出去。 就让他离那个女人远一点,不要听见她的声音也好。 一路无话。 一行人很快的回到了京城,那个硕大的宣王府。 叶澜惜看着马车七拐八拐之后最终在宣王府的门口停下,心里不禁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终是回到了这个地方,逃也逃不走的地方,又要和那群嫉妒心极强的女人们同处在一个屋檐下了,叶澜惜只觉得头都大了。她可不想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在那些女人的身上。 然而,事情比叶澜惜想象的还要复杂很多。 宣王府中所有女人对待叶澜惜的冷眼和讽刺不说,就连皇宫里的女人也要前來插一脚。 段君贤竟然在回京的第二天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圣旨。 是关于桥贵妃的。皇上在圣旨上说道,桥贵妃听闻段君贤的王府里种的秋菊全部都盛开了,十分的漂亮,非要前來观赏。 段君贤接到圣旨的那一刻就愣住了,桥贵妃要纡尊降贵前來观赏王府里的秋菊?虽然他府里的秋菊,的确是种类繁多,盛开的时候,一片金灿灿的,白莹莹的,红艳艳的互相交错着,十分的好看,可是,再好看也比不上皇宫里的种类繁多的花朵啊! 这分明就是找借口想要來自己的府上。段君贤不高兴的撇了传圣旨的太监好几眼,吓得那个太监畏畏缩缩的低着头,完全不敢看向段君贤的目光。 段君贤单手接过圣旨,一脸的不当回事,太监见到自己完成了这个难堪的差事,立刻就脚下生烟,跑的比兔子都快。 皇上为什么要來自己的宣王府?段君贤立刻就想到了叶澜惜,难道皇上是知道了自己将叶澜惜藏到了宣王府之中吗? 不对,皇上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派人前來查找,就算不是明着,而是暗着。不管是明还是暗,只要他來了,自己都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皇上从來不把政事和女人扯上关系,更不可能让那个拥有着特殊身份的桥贵妃前來插一脚。 这么分析下來的话,这道圣旨的含义还真是有些奇怪。 段君贤哪里会知道,皇上之所以颁布这道圣旨,是因为桥贵妃自己前去乞讨來的呢。 身为国力厚实的宁馨国,皇上的宠妃,桥贵妃娘娘要出宫,自然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皇宫里早早的就为桥贵妃这次出宫准备开了,里里外外,宫女太监们全部都忙碌不堪。 桥贵妃手下的大太监云公公更是一早就给段君贤送來一个十分长的奏折,上面写满了她來宣王府时,宣王府所需要做的准备。 段君贤不满的拿起了云公公呈上來的奏折,本是想随意的看几眼,就交个白天龙下去准备的,却沒有想到他的眼神忽然飘到了一行字上面,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起來。 原來是这样,想必,这就是桥贵妃要出宫來自己的宣王府赏秋菊的原因所在吧。 看來,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位皇上的宠妃。 第五十二章 好戏上场 “为了保障桥贵妃的安全,王府内的一切闲杂人等全部要清除出去,当日留守王府内的所有下人和家眷,均要报上一份名单给皇上。” 这还真是好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怪条例。 桥贵妃还真是能耐,看到了这个,段君贤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圣旨了。 宣王府和皇宫里都在十分忙碌的为桥贵妃的出宫行动准备着,就连被段君贤软禁在宣王府中的叶澜惜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是來找我的吧?叶澜惜知道了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她想起了上次桥贵妃对自己仇恨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为了找她,才准备的这么一出戏。 不过,段君贤的手段那么高明,若是他不想自己被桥贵妃发现,那么这些事情就一点都不用担心。 叶澜惜现在每天唯一让她感觉期待的事情就是见到初雪。因为初雪真的和小时候的她很相像,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初雪沒有被段君贤软禁,初雪可以前去探望段宸枫。 每天,叶澜惜就等着傍晚的时候,初雪前來探望自己,和自己讲述今天段宸枫的事情。 他今天笑了,今天玩的特别开心,或者是奶娘给他做了什么好吃的,墨香丫头带他出去玩了什么的消息,每天都是叶澜惜最想要知道的,也是最关心的。 自己的孩子在一天一天的成长起來,自己却不能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成长,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孩子的父亲不在乎这种事情,自己不能也这么的不在乎,给孩子留下一个残缺的回忆。 虽然桥贵妃的计划看似十分的严密,但是段君贤压根就沒有放在心上。他只跟白天龙默默的嘱咐了几句,就继续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段君贤是潇洒了,他手下的人可是辛苦了。就连一贯不爱言语的白天龙都觉得十分的辛苦,忍不住的想要抱怨几句。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沒有持续很久,就在众人全部都要累得趴下的时候,也终于等到了桥贵妃出宫來到宣王府赏秋菊的日子。 一大早,叶澜惜就被早早的吵醒了,隔着一层朦胧的床幔,她看见了和往日一样严肃的白天龙站在自己的床前,低着头,对着叶澜惜说道,“侧妃娘娘,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想必你也知道了,属下在屋外等候娘娘。” “好,我知道了。”叶澜惜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对了,别再叫我侧妃娘娘了,连个册封典礼都沒有举行,算什么侧妃?” 白天龙只是略微的停顿了一下,并沒有答应,也沒有拒绝,直接退出了房间。 叶澜惜披衣下床,简单的将自己的头发盘起來,随便的装饰了一下便走出了房间。她现在是根本就懒得花时间和经历梳妆打扮,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她现在谈何而來的悦己者? 白天龙带着叶澜惜七转八拐,來到了一个密封的地下室。叶澜惜看了看这个硕大的地下室里面,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缺少,真是不由得感叹道,宣王府究竟还有多少东西,她是不知道的。 “您现在这里躲避一下。”白天龙将叶澜惜带进來之后便关上了地下室的大门,紧接着是一声落锁之声。叶澜惜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说什么。 地下室的顶上有几扇小小的天窗,可以露进來些许明媚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地上的墙角边上,则摆放着许多干粮还有干净的水,看來要在这里住上十天左右,是沒有什么大问題的。 不过,桥贵妃赏个秋菊应该也用不了十天那么长的日子。 段君贤一早就带领着整个王府里的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所有姬妾们來到了王府门口等候着桥贵妃的大驾。桥贵妃自从失去了大皇子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焦躁不安,容貌看上去也比从前衰老了不少,沒有了往日倾国美人的风貌。 夫人们看到了传说中的美丽不可方物的宠妃桥贵妃之后,都不由默默地在心中感叹着,这真的是桥贵妃沒有错吗?怎的好像根本就沒有什么惊人之处。 众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桥贵妃自然也是早就知道。在她看來,这一切都是叶澜惜那个小贱人害的。是她进了皇宫,是她迷住了皇上的心窍,竟然答应她将孩子给她抚养,又是皇上将她和孩子一起放走,导致她现在成为了孤家寡人一个。 桥贵妃这么想,还真是冤枉了皇上,他根本沒有想到叶澜惜居然可以从皇宫中逃走,不仅如此,还带走了大皇子。 这件事情十分的离奇,他查了许久才查出叶澜惜当晚用來逃跑的方法,不过,他还是一直沒有查出來那个协助叶澜惜逃走的男人的身份。 那似乎是个很神秘的男子,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与这个人有关系的半点消息。 他就像是从來沒有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人一样。 段君贤对这点十分的不满,竟然有人可以在他的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他竟然还不知道。 一番行礼和客套话之后,段君贤带着桥贵妃來到了王府的后花园,种植秋菊最多的地方。 宣王府里的秋菊,种类十分的繁多,有好些就连身处皇宫之中,日日夜夜与珍贵的花草相伴的桥贵妃也沒有见过,看上去是那样的娇艳壮观,可是却说不出名字來。 “王爷这里的秋菊,种类还真是多啊。”桥贵妃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然而段君贤只是客气的回了一句,“再多也比不上皇宫里的,说不定,就连贵妃娘娘寝宫里的都比不上。” “那你可真是高抬了本宫。”桥贵妃客气的笑笑,脸上淡淡的皱纹瞬时间都挤在了一起,让段君贤看见有些许的厌恶。 也不知道是反应迟钝,还是故意忽略,桥贵妃并沒有发现段君贤那带有歧义的眼神。 段君贤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过,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桥贵妃的好戏,还在后面等着上场呢。 第五十三章 突发状况 桥贵妃走走停停,看似很认真的观赏秋菊,实则眼睛不停的瞟向段君贤身后的姬妾们,虽然叶澜惜正大光明的站在她们之中的可能性不会很大,但还是看看会心安一些。 宣王府看似很大,其实若是仔细的找起來,想必她也沒有什么地方可以躲。 娇艳的万寿菊,有数不清的弯曲圆润的花瓣组成,层层叠叠的包裹着那娇小的花心,又像是一只长满了美丽触手的精灵,在微风中轻轻的摆动着自己的身体,向世人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身姿。 那朵最大的盛开的最美丽的金黄色万寿菊,就那样静静的出现在桥贵妃的面前,好似一个骄傲的皇后,在炫耀着自己的美丽。 桥贵妃被吸引的走上前,微微的屈着身子,伸出一只青葱袖长的手指想要抚摸一下那柔嫩的花瓣。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只听一声凛冽的风声,一道寒光闪烁着急速向着桥贵妃射來,眼看着就要碰到桥贵妃的身上了,突然又是一道黑影一闪,听得空中“哐当”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紧接着看着那道寒光像是一只被飞箭射中的大雁,直直的垂落在地。 桥贵妃完全沒有反应过來眼前发生了何事,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在她身边不远处的段君贤挺身而出,搂住桥贵妃的腰,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同时挥剑将空中的暗器击落。 那是一只极为锋利的银针,针头还闪烁着黑色的光芒,看來是浸了剧毒。 有人想要谋害桥贵妃! 人群中一下子就骚乱起來,特别是段君贤的女眷们,更是吓得全部抱在了一团,有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有的躲在别人的身后,还有的尖叫着向旁边跑去,甚至有人吓得直接跳进了荷花池中。 一时之间,满地的菊花被人踢翻的,打碎的,比比皆是,现场混乱不堪。等到桥贵妃反应过來发生什么事之后,吓得躲在段君贤的怀里不肯出來。 这个怀抱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该死的,竟然下手这么狠!桥贵妃的心中暗暗的怒骂着,不是说好了只是做个戏嘛,竟然这般的认真,若不是段君贤的武功高强,岂不是要了她的性命!? 那人就是故意的吧! 哼,等自己回去,再和她算这笔帐! “沒事了,贵妃娘娘。”段君贤不动声色的松开了搂住桥贵妃的手,向后退了一大步,让她就是想要继续躲避在他的怀里也沒有办法。 “有人要刺杀我!”桥贵妃一副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段君贤,眼眶瞬间红润了,眼看着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贵妃娘娘放心,本王在这里,沒有人可以刺杀得了你。”段君贤倒是十分的镇静,他立刻命令手下去追那个刺杀者,同时让侧妃紫霜安抚那些吓得混乱的女眷。 “真是让贵妃娘娘笑话了。”段君贤斜睨了一眼跳下水的五夫人还有已经吓得晕倒在地的十二夫人,觉得十分的厌恶,真是一些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沒什么的,”桥贵妃尴尬的笑笑,她不知道段君贤的所说的话是单纯的在和她道歉还是连她也一起讽刺进去。 不过,她刚才注意到了一个穿着紫色烟罗笼纱裙站在段君贤身后的女子,倒是一直都十分的镇静,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夫人身份,到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是个什么來历。 桥贵妃不禁的对这个女子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她还看见段君贤让她安抚其他的夫人们。 紫霜自然也注意到了桥贵妃的目光一直淡淡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倒是毫不避讳,冲着桥贵妃微微一笑,随后又开始命令侍女将那些吓晕的和跳入水中狼狈不堪的夫人们搀扶下去。 在紫霜的心里,对这些女人也是极为的看不上眼,一点世面都沒有见过,还妄想有朝一日能够站在段君贤的身边和他一起俯瞰天下吗?还真是痴心妄想。 段君贤自然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已经想了这么多东西。他刚刚还疑惑了一下为什么会有人來刺杀皇上的宠妃,不过他很快就知道原因了。 因为这时候桥贵妃已经命令她的护卫将王府包围,全部戒严,开始一处一处的搜查起刺客的下落。 什么刺客,什么刺杀,根本就都是假的,想要搜查王府,找到叶澜惜才是真的。段君贤心中不屑的哼了一声,嘴角轻微的撇了撇,就这点小伎俩也好意思在他的面前显摆? 搜就搜吧,段君贤双手叉在胸前,一副毫无所谓的态度,完全就不把桥贵妃的守卫放在眼里。 叶澜惜独自一人躲在地下室里面,为段宸枫缝制着一件新的棉袄。天气已经渐渐的转凉了,虽然身为王府的唯一的世子,段宸枫肯定会受到很好的照顾,不过,现在的他也是见不得光的。 因为现在在王府里拥有着世子地位的,实际上是皇上的大皇子,然而,虽然皇上和段君贤都知道消失不见的是段君贤的亲生儿子,可对外,还宣称是大皇子失踪。 再者,今天來到这宣王府赏秋菊的是桥贵妃,一个曾经照顾了段宸枫许久的女子,她并不知道真相,她是把段宸枫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來照顾的,若是被她见到了,又岂能认不出? 各种不好的情况在同一时间发生了,重叠在一起,让叶澜惜有些淡淡的忧愁。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有墨香现在躲在哪里?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的安全? 地下室里潮湿阴冷,叶澜惜不自觉的缩了缩自己的身子,尽量的蜷缩在一起。她听见了头顶上变得越來越喧哗,甚至还能听见一些下人的对话声,还有穿戴着武器跑过去的士兵脚步声。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叶澜惜还真的有些担忧,生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孩子的身上。 第五十四章 终于解脱 不过,桥贵妃显然是低估了段君贤的能力,她的守卫在宣王府中翻箱倒柜的找了整整大半天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 宣王府里里外外都被桥贵妃的人翻了一个遍,到处都是一片狼藉,桥贵妃又命人拿着段君贤事先交上去的名单,将宣王府中所有的人逐一的清点过了,全部都沒有任何的差错。 就在桥贵妃有些着急,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有一个瘦小身材的侍女匆匆的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耳边耳语了好几句。 桥贵妃脸上的表情,由一副紧蹙的双眉慢慢的舒展开來,最后还渐渐的露出了笑意。这招还真是妙呢,看來那个女人的脑子里有用的东西还不少,自己得了这么一个人,真是赚了。 “王爷,今天真是多有得罪。”桥贵妃向前走上一步,礼节性的对段君贤道歉,“不过,刺客还沒有抓到,本宫的安危还是得不到保障,所以,刺客一日沒有抓到,宣王府的戒严就一日不能清除。” 桥贵妃的语气十分的强硬,让段君贤也有些吃惊。但是让他更加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就在桥贵妃一行人浩浩汤汤的离开了不久之后,白天龙突來來报,“王爷,不好了。后花园的水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决堤了,池水全部都蔓延出來,淹了后花园的好多地方。” “什么?”段君贤一愣,随后立刻就感觉到十分的不妙,桥贵妃虽然走了,可她手下的守卫还在自己王府中的各个角落里,而后花园…… 叶澜惜看着从天窗上喷涌而下的水柱,有些不能保持镇定了。看來桥贵妃是猜到了她会躲在地下室这样类似的地方,竟然想出这个办法來逼她出去! 地下室暗门的密封十分的好,整个地下室就靠那几扇小小的天窗來通气,沒有想到,现在那几扇小小的天窗竟然成为了让叶澜惜处于危险地位的原因。 但是,同样让她感到更加焦虑不安的是,现在她完全不知道被段君贤藏在何处的孩子还有墨香,若是她们现在也和自己处于同样的位置要怎么办? 天窗虽然不大,可是水涌进來的速度却十分的快。喷涌下來的水并不干净,带着点点腥臭还有不少的泥土和落叶,看來不是什么干净的水。这也就罢了,此时的天气已经有些微凉,被浸泡在这样的污水里,就更加的悲惨了。 叶澜惜不断的向地下室里高的地方爬去,直到她已经爬上了最高的货物顶端。那些放在墙角的干粮和干净水已经來不及挽救了,她现在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降临那个漫长的时刻。 叶澜惜只能独自一人,双手抱胸的坐在货物的顶端,看着自己脚下的水慢慢的上涨,却沒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天窗离她太远,旁边又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就算她用轻功去到天窗的位置,也不能用力将天窗顶上去,更别说逃走了。 至于地下室原本的那扇大铁门,更是厚实无比,不可能撞破出去的。 难道自己此生的命运就是这么的悲惨,又要被困死在这个肮脏潮湿阴暗的地下室中吗? 叶澜惜不甘心,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她还沒有报仇,沒有看着段宸枫长大成人,沒有看着敏威大哥成家立业,沒有看见…… 往事的一幕幕全部的浮现在她的眼前,那些童年时的美好时光,还有和颜雅心在一起,和阮玫清在一起度过的岁月,难道这就是死亡的征兆么?能让人在临死之前,将生平所有美好的事情都回忆一遍? 一闭眼,再一睁眼,叶澜惜的眼前又出现了另外的一番场景。那是在仙山族部落里的生活,自己被族长和族长夫人宠爱的童年,还有自己后來为了完成保护好秘密武器的重任,背井离乡时的场景。 不过,自己若是死了,唯一的好处就是仙山族的那件秘密武器,也就真的消失在世间了,不能再拿來残害百姓了。 突然,脚下传來刺骨的寒凉,眼前的幻境也在这时候全部一齐在自己的面前消失。叶澜惜不用低头看也知道,是池水蔓延上來了,已经到自己的脚边了。 地下室本身就不大,又位于地面的下方,池水入侵的速度实在是快的惊人。 叶澜惜背靠在墙上,闭上了双眼,慢慢的等待着身下的冰凉一点点的侵蚀上來,就像是死亡之神的魔爪一点点的顺着自己的脚腕向上爬着,努力的使出全部的力气将她扯下去。 叶澜惜十分冷静的静静面对着死亡。 她不是不怕,是真的完全沒有办法。那种孤独和可怕的感觉,若不是亲身经历,绝对是想象不出的。 “我还真是可怜,不是吗?”叶澜惜看着慢慢上涨到自己腰部的池水上面漂浮着腐烂的树叶还有惨败的花瓣,“我竟然还死在这样的地方,不过,也算是终于回归了自然了。” 该來的终究还是躲不过。 叶澜惜清晰的感觉到那令人颤抖的冰凉慢慢的淹沒至她的颈部,渐渐地,缓慢的,像是无数只蚂蚁慢慢的爬上了脖颈处。 死亡的冰凉,夺取了她身体仅有的温度,池水汹涌着继续涌进來,掩盖了叶澜惜微乎其微的颤抖,开始肆意夺走她的魂魄。 终于,刺骨的寒冷淹沒了全身,叶澜惜紧闭着双眼和口鼻,憋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她十分的不舒服,意识也在渐渐的涣散,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也淹沒在水里,拼命的向自己挥着手求救。 对不起,儿子,娘亲也沒有办法救你了。 就让娘亲和你在阴间再相见吧,等待娘亲逃脱出这一切,定要好好的对待你。 终于解脱了。 什么国仇家恨,姐妹恩怨都离她远去了,死亡,唯一的好处,就是让身负重任的叶澜惜彻底的解脱。 那一刻,叶澜惜出奇的舒服,她觉得自己的死相一定会很安详。 第五十五章 玄阴之体 段君贤还记得自己十分急切的找到地下室的天窗处,让人将天窗摧毁,跳下去的时候,看见叶澜惜的一脸安详,闭上双眼的模样。 就连白天龙都很少看见段君贤变成这副急迫的样子,平时的他都是十分沉稳冷静的。 段君贤的这个模样并不常见,但是白天龙曾经见过一次,那就是当段君贤知道阮玫清只身一人勇闯敌营时候的场景。 那天的他,也是这样的焦躁不安,也是这样的不顾一切。 飞快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大衣盖在昏迷的叶澜惜身上,有着洁癖的段君贤竟然毫不犹豫的抱起了她,直直的往自己的寝室方向跑去。 什么桥贵妃的守卫,什么皇上,都被段君贤抛之脑后。 那些烦人的事情可以以后再想,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要全力的抢救叶澜惜的生命。 洛凡自然是被人立刻唤了过來,看到了再一次昏迷在床不醒的叶澜惜,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还真是多灾多难。 “她怎么样了?”段君贤看着洛凡悠闲自在的坐在床边,帮叶澜惜把脉的一副坦然的模样,不禁有些替他着急。 “还好,应该沒有生命危险。”洛凡说的话让段君贤一颗悬起來的心终于慢慢的放下,“只不过,窒息的时间有些长,她可能要昏睡得久一些才能醒过來。” “那是有多久?”段君贤追问。 “这个还真的不好说,要看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求生的意志了。”洛凡说的话让人难以找到准信,段君贤听到了之后更是有些不满洛凡的结论。 就算是不满又能怎么样?人家是大夫,自己拿他真是沒有一点办法。 段君贤无奈的微微摇着头离开了房间,临走的时候还嘱咐着洛凡要好好的照看叶澜惜。让段君贤能觉得束手无措的人并不多,可能洛凡很幸运的能算的上是其中的一个。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为你操心呢?”洛凡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儿,淡淡的叹息了一句。 “墨香,”洛凡突然轻声的叫了一声,随后就看见墨香一脸惊讶的快步走了进來,“王爷居然让你过來了,快点帮助你家昏迷的小姐洗个热水澡。她这样浑身湿漉漉的可不好。” “洛大夫,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的?难道你也会武功?”墨香刚刚被段君贤放了出來,听说是因为叶澜惜落水了,需要她前去照顾。这不,听见了这个消息之后,墨香就急匆匆的赶过去,却沒有想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洛凡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有些话,何必说的那么直白呢?”洛凡沒有承认也沒有否认,转身走到圆桌前,在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了一个小布包递给了墨香。 “这是一包驱寒的草药,等会你服侍你家小姐沐浴的时候,放在浴桶里,会有助于她的身体。”洛凡一边嘱咐着墨香,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知道了。”墨香点点头,随后又对洛凡报以一个感激的眼神,“洛大夫真好,每次都对我家小姐这么尽心尽力。哪像王爷,每次都是搞得我家小姐变成这般的狼狈模样。” “小丫头别乱说话。”洛凡听完轻声一笑,“王爷和你家小姐的事情,你不知道还多着呢。再说,在下本身就是行医救人的,这是在下的本行。好了,你家小姐要是有什么状况,随时过來找我。” 一身白衣的洛凡背上同样是全白色的药箱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墨香则立刻开始为叶澜惜准备沐浴的热水。 很快,烟熏缭绕,白雾靡靡,墨香扶着叶澜惜慢慢的走进了浴桶,将她的头挨放在浴桶的边缘,将她身上的脏衣服脱下,开始为她清洗起來。 叶澜惜的肌肤雪白无比,光滑细腻,让墨香十分的羡慕。这具身体的比例堪称完美无缺,只是可惜了,叶姑娘这么好的人,王爷都不好好的珍惜她。 段君贤此时正在兰书房里面和白天龙商讨着要如何处理桥贵妃的人。刚才他抱着叶澜惜一路走过回到寝室的事情,桥贵妃的手下肯定会看见,想必现在,也许已经有人和桥贵妃禀告了此事。 那个女人的招数还真是阴毒,竟然有这样的办法。也不知道桥贵妃想要找到叶澜惜做什么,告诉皇上吗? “现在去刺探一下皇宫内的情况。”段君贤对着白天龙下着命令,“看看皇上和桥贵妃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知道了,我再想想怎么处理。” “现在还不是和皇上翻脸的机会。”段君贤沉思了一会儿,虽然现在自己的儿子已经回來了,而皇上的大皇子还在自己的手上,不过,作为一个皇家的孩子,段君贤并不认为自己的皇兄有多么的看重这个孩子。 反倒是他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段君贤这么辛苦的找到叶澜惜这个难得一见的玄阴之体來为自己生孩子的原因很少有人知道。他知道,皇上也知道。 段家每代都会有一个特殊的儿子。这个儿子的体质天生与常人不同,与常人女子更是难以受孕生子,只有百年难得一遇的玄阴之体可以化解这个危机。 段君贤是个计划性极强的人,他已经为自己的这一生规划好了一条十分光明宏伟的路线,当然,孩子也属于这个规划之中。 从他年少被封王的那刻起,他就开始了漫长的寻找玄阴之体的过程,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遇见了一个叶澜惜。 一个还算是能入得了他的眼的女人。 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难得的属于自己的儿子,可他还是不能满足。他的后代,绝对不能只有一个,他的后代,也必须不能是弱者。 他的王位,他要传给最强的那个儿子。那么,就必须有多个儿子可供他选择。 这便是他如此看重叶澜惜的原因。 段君贤在心里默默的对着自己这么说,叶澜惜之所以重要,之所以让他这么在乎,完全是因为她的身份。 第五十六章 依然活着 百年难得一遇的玄阴之体,竟然成为了段君贤和段君明兄弟二人之间争抢的对象。 不过,这并不出奇。段君贤和段君明这对从小到大都喜欢互相争抢对方东西的人,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么重要的人。 多疑的段君明,一直会担心段君贤抢走他的皇位,当他知道了段君贤就是段家这代那个特殊的儿子之后,便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弟弟的想法,他当然也能猜到不少。所以,段君贤在寻找玄阴之体的同时,段君明也在暗处四处的寻找着。 这就是段君贤为什么会找了那么多年才找到叶澜惜一个人的原因,也许曾经也有其他的女子符合这个条件,但是,也许都已经丧命于段君明的手里。 所谓的玄阴之体,就是在阴年阴月阴日出世的女子,身体属于纯阴之躯,有着让人意想不到的能力。 叶澜惜自然是不知道这么多,现在正处于昏迷的她,正在无意识当中默默的享受着墨香的伺候。 墨香费力的帮助叶澜惜沐浴完之后,自己身上也被水溅湿了不少。可她还是耐心的忍着初秋的寒意,帮助叶澜惜穿好了衣服之后又将她搀扶到床上。 几床厚厚的棉被盖好,墨香还特意小心的检查了被子的角落有沒有掖好。等到这一切做好之后,墨香简单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又急匆匆的跑到外面帮叶澜惜煮生姜糖水了。 墨香为了照顾正在高烧的叶澜惜,手忙脚乱,她不由的想起了从前自己和雪月一起服侍叶澜惜时候的场景,这么久了,也沒有见过雪月,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呢。 叶澜惜在睡梦里,竟然奇迹般的梦见了仙山族的族长和族长夫人。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仙山族王室。 精致的殿堂,摆放着许多有着民族特色的小玩意,族长和族长夫人一脸慈祥的坐在最高的王椅之上,威严的看着底下臣服的臣民。 “父族,”叶澜惜走到正堂中间跪下,给族长和族长夫人磕了一个头,“请原谅女儿沒有完成好保护武器的任务,女儿已经将这个武器的秘密永远的带进了阴间。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沒有人会知道这间武器的下落了。” “傻女儿。”族长慈祥的对着叶澜惜笑笑,“你还沒有死呢,你怎么能死呢!仙山族的复兴就靠你了啊。” “什么?”叶澜惜怔楞,自己还沒有死吗?怎么会呢,自己不是已经被淹死在那个阴冷潮湿又臭的地方了吗? 突然,她觉得自己浑身开始发热,十分的难受。眼前的景象再次模糊,族长和族长夫人还有精致的房间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白蒙蒙的一片。 热,难受。 叶澜惜不停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企图能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躺下。可是不管她怎么翻來覆去,都找不到一个让她满意的位置,直到…… 她猛然的睁开眼睛,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突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致的雕花木床之上,习惯性的看向外面,精致典雅的木质屏风,上面画着梅兰竹菊,左边是一张小巧厚实的圆桌,桌上摆放着一盘精致的青花瓷茶壶和几个可爱的小瓷杯。还有房间内的装潢,叶澜惜一下就反应过來自己被救了,现在肯定还在宣王府之中。 “咳咳,”她刚才的动静让身上的被子滑下去了不少,一下子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忍不住的咳嗽了几声。 好热。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火烧火燎的,浑身都滚烫不已。她有些虚弱的伸出了一只手,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的无力,摸了摸自己的头,果然十分的灼人。 看來刚才那一切都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自己看样子是病的不轻。 “咳咳。”叶澜惜感觉自己的胸口十分的难受,好像整个身体里都被灌满了那肮脏不堪的水,只觉得非常的难受恶心。一下子忍不住,她扶着床边,将头微微的探出床的边缘,开始呕吐起來。 屋内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屋外煮着红糖水和重要的墨香,她急忙的跑进屋子里看了看,惊喜的发现叶澜惜竟然已经醒了,可是看样子她现在的情况并不好。 “姑娘,你很难受吗?”墨香急匆匆的问了一句,看见叶澜惜艰难的抬起头來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可却被连续不停的咳嗽声打断,完全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而憋得脸红不已。 “姑娘等着,我这就去找洛凡大夫。”墨香递给叶澜惜一方娟帕用來擦嘴,随后又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寻找洛凡。 洛凡和墨香很快就赶了回來,墨香在一边清理着叶澜惜的呕吐物,洛凡则毫不忌讳的坐在了她的身边,扶住她较弱的身子,并伸出手替她把脉。 “你身体里还有不少的水积着,对你的身体十分的不妙。”洛凡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去,“你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将这些水全部都吐出來,否则,你的身体会一直好不了。” “好,好辛苦。”叶澜惜本身就发烧的身体,变得更加怕冷,畏畏缩缩的蜷缩在洛凡的怀里,只觉得这个怀抱好像似曾相识。洛凡给她的感觉,和段君贤的截然不同。 虽然段君贤是她心爱的人,可是洛凡的怀抱更能让叶澜惜感觉到心安。洛凡是大夫,每次见到他,都是给自己带來帮助,就和清河一样。 不知不觉中,叶澜惜已经对他产生了一些些她自己并沒有察觉到的依赖和信任。 “我当然知道你好辛苦。”洛凡的声音虽然还是依旧的平淡无奇,但是一双黑眸中却明显的出现了心疼之色。“但是,你只有这样才能尽快的让你的身体恢复,才能对得起王爷所对你做出的牺牲。” “王爷,对,对我做出的牺牲?”叶澜惜的身子一僵,心中并不是很相信洛凡的话,段君贤那个只会在她的身上不停的索取有用价值的人,会为了她,牺牲自己的利益吗? 第五十七章 相辅相依 洛凡沒有回答叶澜惜的问題,取而代之的是对她微微一笑。很多东西,旁人说的太清楚并不意味着是一件好事,总是要等着自己发掘才行。 在叶澜惜一头雾水的时候,皇宫里的碧螺宫里,桥贵妃可是对整件事情都清清楚楚,了如指掌。 “就说那个小贱人现在还在宣王府。”桥贵妃冷哼一声,将手里精致的裂纹白瓷杯紧紧的攥在手心里,“竟然敢偷走本宫的孩子,本宫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娘娘所言极是。”站在桥贵妃正座下方的一个女子殷勤的回应了一句,“敢与娘娘作对的女人,必须除之而后快。” “那个女人,听说也是个狐媚子。”桥贵妃想起了之前皇上将她单独留下的那件事情,就觉得十分的生气和嫉妒,她是皇上的宠妃!从來沒有试过那样的事情。 还好上次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皇上后來也并沒有责怪她,沒有冷落她,否则的话,她一定会让叶澜惜死不瞑目。 还真是可恶的女子。 不知道怎么的,桥贵妃的脑海里突然又出现了白天时,段君贤救她于危难时候的场景,桥贵妃的心不由得加快了几拍。 段君贤本身就比段君明小差不多七八岁,比桥贵妃大个四五岁,和年龄稍大的段君明相比起來,当然更占优势。 再加上段君明是一国之君,虽然他非常宠爱桥贵妃,但是桥贵妃和他相处的时候还是要小心翼翼,无比的谨慎,生怕一不小心就做错了什么惹怒了段君明,失宠于皇宫或者惹來杀身之祸。 桥贵妃本身绝对是一个异常精明的女人,她深知在这深宫之中不能对皇上产生任何的感情,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对于段君明,她总是封闭住自己的心,不让它敞开。 但是段君贤就不同了,虽然今天的刺杀就是桥贵妃安排的,但是她的确沒有想到自己会面临着那么危险的情况,段君贤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不仅让她的计划顺利的进行下去,更是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和可靠感,这是段君明所不能与之相比的。 桥贵妃不知不觉之中就对段君贤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可是她自己却还不自知。 这无疑让桥贵妃在想起叶澜惜的时候更加的憎恨她。 在桥贵妃座下的女子,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桥贵妃精致的脸仔细的看着,桥贵妃脸上所出现的阴晴喜悦,她可是一点都沒有错过。 本以为之前自己会再沒有机会,沒想到竟然还能被桥贵妃看上,所为己用。不过,谁也不会知道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不属于任何人,对于桥贵妃这个暂时的靠山,也只是利益相关罢了。 突然觉得有一道凛冽的目光正在扫视着自己,桥贵妃立刻顺着目光看过去,但那尖锐的目光却在同一时间立刻的消失了,桥贵妃只看见一双无比真诚的大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你今天也是的。”桥贵妃突然发难,让女子有些措手不及,“那么狠毒的箭你也敢射给本宫,本宫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想借刀杀人,一石二鸟。” “桥贵妃恕罪。”女子立刻跪倒在桥贵妃的面前,痛哭流涕。“奴婢只是想,段君贤那样多疑的人不容易糊弄,这样会逼真一些,不让他有所怀疑,奴婢也是为了娘娘的计划成功啊!再者,奴婢想着娘娘早就知道此事,肯定对自身的安全有所保障,定是不会出事的。” “定是不会出事的?”桥贵妃冷笑一声,“你说的倒是好听。也罢,你现在说什么都是有理的,本宫也不能责怪你。看在你今天也立了功的份上,就不追究你这件事情了。但是切记,沒有下次!” “是。”女子恭恭敬敬的对着桥贵妃磕了一个头,谢恩之后离开了碧螺宫的正殿。 一转身,女子脸上楚楚可怜和委屈的表情全部消失,立刻换上了一副冰山冷面,满脸的不满和愤怒。皇上的宠妃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才有现在的地位?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的宠爱吗?特别是有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皇上,更加的不可靠。 等到她容颜衰老,青春逝去的时候,看看谁还把她放在眼里。 女子发誓不要做一个和桥贵妃一样的人,从前的她也是那么的不懂事,幻想着可以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共度一生,现在的她却完全不这么想了,什么爱情,什么永生,都是假的,只有权力和金钱才是货真价实的。 她自然是看出了桥贵妃好像对段君贤有一些特殊的感觉,抢吧,争吧,越激烈越混乱越好! 女子阴险狠毒的笑着,似乎看到了叶澜惜无比黑暗的未來和艰难坎坷的一生。 被人诅咒的叶澜惜此时也并不好过,她虚弱的趴在床上,将头对着床边上的金盆,在不停的逼迫自己呕出身体里的水分。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整整半天了,真是难受的很。 墨香在一边看的有些心痛,却又毫无办法。 “墨香,”叶澜惜好不容易又吐出一点脏水,只觉得十分的恶心,接过墨香递过來的墨梅瓷杯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艰难的说道,“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初雪呢?” “姑娘放心吧。”墨香对着叶澜惜轻轻一笑,让叶澜惜放心了许多。墨香总是这样的娴静淡雅,只有在遇到了叶澜惜有难的时候才会变得有些慌张失措。虽然叶澜惜现在已经被段君贤封为了侧妃,可是她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继续叫叶澜惜“姑娘”,真的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呢。 “他们好好的,都沒有事。”墨香看着叶澜惜辛苦的样子,眼睛中充满了心疼之色,她轻拍着叶澜惜的后背,想让她舒服一些。 “她们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叶澜惜终是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敲响,随后只听见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从门外传进來,“墨香,王爷找你。” 第五十八章 做出牺牲 “王爷找我?”墨香有些疑惑,随后对着外面应了一声。她转过头看了看一脸憔悴的叶澜惜,帮她将被子重新盖好,这才放心的站起身來。“姑娘,我先去看看王爷找我有什么事情,你要好好地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出來乱跑,免得着凉。” “我知道。”叶澜惜有些无奈的笑笑,自己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墨香放下手里的东西,跟随着门口的侍女离开了,留下了叶澜惜一个人在房间里。 有些孤独,叶澜惜这时候不由得想起了以前那个总是在自己面前晃悠,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雪月,怎么最近一直沒有看见她呢? 有些累,有些困,不知不觉中,叶澜惜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睡着了。 也许是因为太累,这一觉并沒有做任何的梦。不知道睡了多久,叶澜惜突然醒了过來,猛然一个哆嗦。 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慢慢的透了进來。叶澜惜感觉夜深十分的寒凉,连忙缩进了被子里。 墨香还沒有回來吗?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段君贤找她又有什么事情? 先是雪月,随后是墨香。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平白无故的离奇消失,让叶澜惜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突然醒來之后,有些睡不着。叶澜惜独自靠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窗外,一坐就是坐到天亮。 翌日清晨,有一个叶澜惜从來沒有见过的侍女端着洗脸水走了进來,谨慎的走到了叶澜惜的身边将脸盆放下,恭恭敬敬的服侍叶澜惜梳洗。 呕了一天,再加上高烧,叶澜惜已经浑身瘫软,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她只好任由着新來的侍女帮助自己弄好一切,就连想问一下墨香的下落都无力了。 不一会儿,洛凡端着刚刚煮好还冒着热腾腾烟的中药走了进來,侍女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叶澜惜对着洛凡无力的一笑,表示礼貌。洛凡也对着她点点头,随后又开始为叶澜惜把脉检查身体。 “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好的许多了。”洛凡又看了看叶澜惜的脸色,“只是身体太弱,需要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 “墨香呢?”叶澜惜蓄了半天的力气才勉强的说出这三个字,声音无比的沙哑,说完之后又开始停止不了的咳嗽起來。 “她不在吗?”洛凡先是一愣,随后习惯性的看了看四周,果然沒有看见墨香的身影,这时他才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侍女是自己之前沒有见过的生面孔。“这我还真不知道。” “咳咳,咳咳……”叶澜惜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无法说出來,只是在猛地咳嗽。她感觉自己的喉咙火烧火燎的,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喉咙的位置熊熊的燃烧着,还有一把剑在到处的乱闯着,刺得她生疼。 “别说话了。”洛凡将叶澜惜身上的被子拉上來,将她紧紧的盖严实。“墨香的事情,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你放心。” 看见叶澜惜冲着自己微微的点头之后,洛凡才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叶澜惜的房间,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新來的侍女伺候叶澜惜服药。 关于墨香的事…… 洛凡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兰书房内。 段君贤正在翻阅着手中的奏折,突然他将手中的奏折猛然的向前一甩,十分生气的狠狠拍了一次桌子。 站在他身后的白天龙自动的走到他的身边,蹲下來将地上的奏折捡起來察看了几眼,随后又摆放回在段君贤的面前。看着段君贤阴晴不定的优美侧脸,白天龙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王爷,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办?”段君贤冷笑一声,“桥贵妃以为她将此事告诉皇上,皇上就会拿我开刀了?我和皇上的矛盾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白天龙在一边沉默不语,桥贵妃这招的确是有点多此一举。其实皇上何尝不知道叶澜惜就在宣王府上,但是皇上也一直沒有采取任何的措施,想必肯定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是现在桥贵妃将这件事情捅出來,反而是给皇上帮了倒忙。 女人,还是愚蠢的居多。 段君贤冷冷一笑,有些漫不经心的将自己面前的奏折合上。既然桥贵妃这么做了,那么刚好可以将他的行军计划提前了。 想好了之后,段君贤拿出一张新的黄色奏折,提起边上的一只毛笔开始刷刷的挥洒了起來。很快,一份呈给皇上的奏折便写好了。 段君贤拿起奏折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随后折好交给白天龙。“你现在去找人送给皇上。” 白天龙应了一声之后便拿着奏折走了。段君贤向后慢慢的靠去,有些慵懒的靠在了后面的硬枕之上,眼睛微微的眯起。 在刚才那份奏折上,段君贤明确的向皇上提出了自己要领兵出征,征服宁馨国周围的各个小国。他准备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只是他一直认为这不是适合的时机。虽然他一直和皇上的关系不是很好,不过现在这个阶段,他觉得自己还是避一避嫌为妙。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他自己的想法,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他的人,他无需顾忌。他现在避嫌,并不是因为在乎其他人的看法,而是另有原因。 白天龙怀里装着段君贤书写好的奏折,骑上快马,便向着皇宫的方向飞驰而去。虽然段君贤刚才沒有让他看那份奏折,但是他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段君贤的决定。 段君贤为叶澜惜做出的牺牲还真是大呢,现在正值初秋,然而宁馨国的天气在秋季的时候变化特别的无常,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出战的良好时机。相比其他的时候,肯定会消耗很多大量多余的人力财力,更不用说会消弱段君贤的兵力。 不过,白天龙知道,段君贤决定了的事情,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和原因的。自己无需多想,只要执行便好。 第五十九章 开始怀疑 段君明看到段君贤的奏折的时候,并沒有十分的出乎意料。相反,他倒是有些开心,嘴角微微上扬,他终于遇见了一件称心如意的事情。 对于段君贤这个弟弟,一直都是段君明心头上的一块心病。由于幼时先皇对段君贤的喜爱,临死的时候封他成为一个拥有实权的王爷,还给他了不少的兵力。 段君贤的军权在段君明的心里一直都是一道坎,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一般的难受。收复边境的小国,是先皇平生的愿望,可是他当年却沒有时间和实力去完成。 作为先皇最宠爱的一个儿子,段君贤一直将先皇的遗愿放在心上。也许,这就是先皇死前要留给段君贤重兵的另外一个原因。 这些年來,因为段君贤手里的兵权,在朝廷里一直拥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很多人都对他心存畏惧,其实都是畏惧他手中的兵权。 段君明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人。他曾经想过许多的办法要将段君贤手中的兵权削弱,可是屡屡失败。 他不得不承认,段君贤的带兵方式十分的巧妙,不仅能够提高士气,更能提高士兵的战斗力,他麾下的士兵都是以一顶十,就连段君明对于那只无比善于打仗的军队也是垂涎已久。 既能够削弱自己敌人的实力,又能为自己的国家开阔疆土的事情,谁不愿意做?和段君贤想的一样,段君明十分愉快的答应了,简单的浏览了一遍奏折之后便在上面重重的印下了自己的批准玉玺。 获得了皇上的批准之后,段君贤就开始着手准备起來出兵的事情。每天起早贪黑,有时候忙的连饭都吃不上。然而,叶澜惜却在宣王府的另外一个角落里静静的休养着,互不相干。 桥贵妃将叶澜惜藏在宣王府的事情告诉皇上之后,非但沒有得到皇上的赞许,反而还被他指责了一通,心中很是不服气。她有些怪罪那个女子给自己出的主意,若不是她,自己恐怕不会做出这样让皇上再次厌恶的事情。 叶澜惜那个女人自然也是有错的。只要每次是和她扯上关系,皇上就会偏袒她。之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起來觉得真是十分的危险。皇上这样做,难道是因为喜欢她?那么自己可真的要先下手为强,免得夜长梦多。 桥贵妃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开始了漫长的计划。 叶澜惜对于自己所处在的危险境地是一点也不自知。每天,她都听从洛凡的吩咐,静卧在床上休息。直到有一天……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仗着身体也好了不少,就趁着洛凡和新來的侍女不在的时候偷偷的下了床,溜出了房间。 刚出房间,一阵刺骨的寒凉迎面而來,让叶澜惜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她沒有想到外面的天气竟然是这样的冷,她日日被关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暖气萦绕在身边,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竟然已经步入深秋了。 叶澜惜不由自主的又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身子微微蜷缩,快速的向着段君贤的兰书房走去。 她要亲自问一问,墨香和雪月这些天到底去了哪里。 由于天气寒冷,叶澜惜的脚步十分的快速,她想快点到段君贤的书房里,肯定会比外面这冰天雪地的要暖得多。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十分的急促,紧接着是叶澜惜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王爷,叶澜惜求见。” “进來。”段君贤有些意外,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让她进來了。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一个畏缩着身体的娇小身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冲了进來,随即立刻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双手不停的揉搓着跑到自己的面前,一边跑还一边粗粗的喘着气。 “你很冷吗?”段君贤看到叶澜惜苍白的小脸上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紫,毫无血色,不禁有些心疼。 他情不自禁将手上的东西放下,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一把抓住她冰冷的双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随后用自己厚实温暖的狐皮裘衣将叶澜惜裹在其中。 只是一愣神的时间,叶澜惜就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驱散了她身上不少的寒意。她本能的往这个温暖的怀抱里钻着,希望可以获得更多的温暖。 “墨香呢?”叶澜惜一边往里钻着,一边问道,“还有雪月,我已经很久沒有见过她了。” “她们?”段君贤沒有想到叶澜惜过來找自己就是为了问这个,他淡淡一笑,脸上出现了几分让人有些琢磨不清的神色,“你真的想知道她们现在的情况吗?” “恩。”叶澜惜沒有想太多,直接就点头答应。 “那你告诉我,”段君贤纤长的手指突然抵住了叶澜惜的下巴,向上轻轻地抬起,逼着她正视着自己,“你到底是谁?恩?” “我就是我。”叶澜惜一愣,不明白段君贤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王爷和我认识了这么久,还不清楚我是谁吗?” “曾经我也一直认为你就是叶澜惜。”段君贤的双眸突然变得清冷,刚才温柔搂住她纤腰的手也逐渐的加大了力度,变成了牢牢的禁锢,“可是现在,你必须和我解释一下,你到底是怎么知道阮玫清的事情的?” “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将我的侍女全部都关押了起來?”叶澜惜好像猜到了一点什么,随后一脸的不悦,那两个那么纯真柔弱的女子,哪里会受得了段君贤的严刑拷打? “不算是关押,”段君贤摇摇头,“不过,这两个丫头还真是不配合,竟然每个都和我说,你就是真正的叶澜惜。”段君贤的一双黑眸渐渐变得有些愤怒,“你若是真正的叶澜惜,你就不可能会知道那些事情!” “更不会恨你。”叶澜惜抬起头面对着段君贤,又补充了一句,“你说,对么?” 第六十章 得知身份 “对。”段君贤狠狠地点了点头,真正的叶澜惜的确是不会恨他,真正的叶澜惜是深爱着他的,这点他实在太清楚不过了。 “事到如今,看來是瞒不住你了。”叶澜惜见事情败露,无法再隐瞒下去,倒也沒有太大的所谓,“那我便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好了。” 听到了叶澜惜的话,段君贤的双眸不由的亮了起來,他聚精会神的竖着耳朵,等着叶澜惜的真心话。 “你是我的杀父仇人。”叶澜惜咬牙切齿的看着段君贤,想要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有些事情听上去也许会很离奇,可那就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你,我就是已经死去的穆兰依。” 已经死去的穆兰依?! 段君贤显然沒有想到叶澜惜的回答会是这样的让他惊讶。 现实虽然有些难以接受,可若是将这个情况和以前所有种种让段君贤感到疑惑的事情联合在一起想的话,倒是也能说得通。 而且,除了叶澜惜自己所说的这个解释之外,貌似沒有任何解释可以解释得了这个奇怪的现象。 怪不得她会恨自己。段君贤不禁的想起了自己曾经对穆兰依所做过的事情,包括亲手杀了她的父亲,并且当中侮辱她的事情。 看着自己怀里那双犀利的目光,段君贤知道,如果这个女子真的是穆兰依的话,也是已经恢复了记忆的穆兰依。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死后重生这样的事情吗? 段君贤不是很相信这件事情,可是,若是不相信,这一切的怪异事件又是怎么解释? 慢慢的松开了怀里的人,向后退了一步。段君贤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小女人,他几乎是现在才发现的,小女人的眼睛里充满着沧桑,从前叶澜惜的眼睛可是比这个要单纯的多。 “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段君贤慢慢的一边摇着头,一边围绕着叶澜惜不停地转着圈子,似乎在看一个怪物的一般在看着叶澜惜。 “你不相信便算。”叶澜惜也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的身份,早就被段君贤怀疑了,就算是她今日不说,段君贤日后也迟早会知道。 早知道,晚知道,最终都是要知道的,不如早点面对,也好过事实來的太突然,应付不來。 “我信。”段君贤面色凝重,一副认真的模样。“这样的事情,虽然听上去是很荒谬,但是也的确十分的合情合理。” “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叶澜惜也向后退了一步,拔出自己头上的一根发簪用來指着段君贤,“那我便明白的告诉你,杀父之仇,我是一定会报的!你等着,我总有一天会让你死在我的剑下。” “我欣赏你这样大胆的女子。”段君贤倒是毫不在乎的轻笑了几声,“你现在在我的手掌心之中就和我宣战,就不怕我现在立刻杀了你吗?” “要杀便杀,”叶澜惜当然知道现在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是有些吃亏,不过她这么做也是为了断绝自己的后路,不让自己再对段君贤恋恋不舍,刚才她毫不忌讳的钻入他的怀抱这件事情,现在她想起來,已经觉得十分的愧疚了! 她有些痛恨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就是不能忍住段君贤对她的诱惑呢! “你舍得杀我,我还不舍得杀你呢。”段君贤的嘴角又挂上了一抹邪魅的轻笑,他轻轻地走到了叶澜惜的身边,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耳边的秀发,又对着她的脖颈处轻吹一口气,喃喃道,“乖,好好修养身子,我等着你來找我报仇的那一天。” “别走!”叶澜惜突然想起了墨香和雪月的事情,立刻转过身抓住了段君贤的衣袖,“雪月和墨香在哪里?既然我已经告诉了你,你可以放她们出來了吧?” “我可从來沒有这么说过。”段君贤装作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无奈的耸了耸肩,“再说,你若是连她们两个在哪里都不知道,也沒有办法将她们救出來,那么你还有什么实力可以杀我报仇呢?” 段君贤的语气狂妄而又自大,明显就是对叶澜惜的挑衅。叶澜惜咬着自己的下唇,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挑衅。 “我等着看你的精彩表现哦。”段君贤又是轻蔑的一笑,随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书案上的书卷开始继续准备行军打仗的事情,“对了,忘记和你说一声,我们不久之后就要出征了。为了给你多些机会复仇,我会把你带在身边,你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吧。还有,雪月和墨香的事情,你要抓紧。若是等到离开了宣王府,她们是死是活我可就管不着了。” 段君贤说的话的确是真的。众人都知道雪月和墨香是叶澜惜手下的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若是等到段君贤走后,不管她们两个被分到哪里做事,肯定都会遭到其他夫人或者是紫霜的谋害。自己又要跟着段君贤出征,那么雪月和墨香的安危就是真的沒有任何的保障了。 “我知道了。”叶澜惜应了一声,算是听见。随后便重新拉拢好自己身上的单薄的衣料,重新冲进了寒风彻骨的秋日里。 一阵小步疾跑,叶澜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飞快的推开了房门,却意外的看见洛凡坐在房间里面,正一脸阴霾的看着自己。洛凡平时都是满脸的随和,叶澜惜从來沒有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原來冰山大夫也是个会生气的,会摆脸色的人。 “你去哪里了?”洛凡一脸的不悦,快步走到叶澜惜的身后,将她身后的大门关上,随后又往屋里的火炉里加多了几块黑炭,“这么冷的天,穿的这么单薄,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身子了?” “对不起。”叶澜惜低下头,对洛凡道歉。她心中有些无奈,自己逃出去竟然被人抓个正着,只好自认倒霉。 “你若是想要做成什么事情,也必须先养好你的身体。”洛凡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叶澜惜有些怀疑的话。 第六十一章 顺蔓摸瓜 “你说什么?”叶澜惜一顿,她刚刚才和段君贤说明了自己要报仇的事情,洛凡怎么又会知道? “沒什么。”洛凡轻轻地笑笑,指了指桌子上的药碗,“趁热喝了吧。” 叶澜惜走到桌前拿起药碗,一抬头,将苦涩的中药迅速的吞下。随后,拿出娟帕擦了擦嘴,将碗重新放在桌子之上。 “外面很冷吧?”洛凡的手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大衣,雪白柔顺的狐狸毛微微的摆动着,就像是一波温柔的浪花。 “这是?”叶澜惜看着洛凡拿着白色的狐裘大衣站在自己的身后,作势要给自己穿上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这件狐裘看上去并不大,似乎很符合自己的身材,难道是他给自己量身定做的? “这是王爷给你的。”洛凡知道叶澜惜是误会了,立刻解释道,“谁知道,你竟然还是先跑出去了。” 原來段君贤早就想到了这点,他也是这样一个细心的人? “哼。”叶澜惜冷哼一声,乖乖的让洛凡给自己将衣服穿上,心中却想着,别以为你这样的对我好,我就不会报仇! 叶澜惜哪里知道段君贤此时的想法,他就是想用温柔的宠溺让叶澜惜彻底的沉沦,让她最终放弃复仇而成为自己的人。 想当年,洛水国的穆老将军之女也算得上是一名虎将了,自己若是能够得到叶澜惜,也算是为自己的军队更添了一份色彩。 洛凡又叮嘱了叶澜惜一番,随后终于在叶澜惜不停地催促之下离开了她的房间。等到洛凡一走,叶澜惜立刻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将自己的头发全部的挽起,精简的装扮好之后,着急的跑出了房间。 她要开始找墨香和雪月了,这两个让她放心不下的丫头。 宣王府之大,再加上有着各种自己不清楚的暗室密道,要是想找到两个被段君贤藏起來的侍女,可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所以,叶澜惜并沒有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她先是想了想,随后开始调查起來宣王府一共有多少个厨房。 不管段君贤将她们两个关在哪里,总是要给她们送饭的。只要自己跟随着送饭的侍女,便可以轻松地找到雪月和墨香两人不是吗? 想到这里,叶澜惜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到骄傲。她得意的从宣王府的前门开始,一点点的寻找着自己所见到的每个厨房,并拿出纸笔开始记录每个厨房的大小规格还有用处。 叶澜惜现在身为侧妃,亲自來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力,紫霜便是首先知道的一个。 紫霜听着自己的丫鬟给自己汇报这件事情,觉得十分的惊奇,这个叶澜惜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她最终还是一笑了之,对着底下的丫鬟吩咐道,“你下去继续观察叶澜惜,她若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动静,便立刻过來告诉我。” “是。”丫鬟退下了,紫霜倒是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颚,双眉紧蹙的开始思考着叶澜惜到底要想做什么。 思前想后,紫霜也想不明白,也罢,她最后无奈的笑笑,自己和她同是侧妃,自己也管不着她的事情,反正现在王爷也沒有宠幸她,反而还时不时來看自己,那么就先暂且不理会。倒是要好好地想一个绝妙的办法,到时候将她一击毙命。 那些夫人们可沒有紫霜想的这么多,她们知道了之后也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三夫人甚至逢人便说,“新封的叶侧妃还真是一条贱命,明明都已经尊贵为侧妃了,还总喜欢做一些失了自己身份的下人事情,真是丢宣王府的脸面。” 叶澜惜自然也是听见了这些闲言碎语,不过她也只是笑笑,并不追究。 夫人们看见叶澜惜本身并不在乎,也不生气,便传的更加离谱,更是出现了各种各样不同的说法。 段君贤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起先也不明白叶澜惜的目的是什么,不过随后仔细的一想,便也明白了。他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宣王府里面这么多个厨房,亏她能想出这样的办法。 原來还觉得她铁定是找不到雪月和墨香两人的,现在看來,倒是有可能被她找到呢。 段君贤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慢慢上扬了几分,对叶澜惜后面的举动有一些期待。这个小女人看來也不是那么的笨,还是有点用处的。如果能把她收为已用,就更好了。 叶澜惜此时对于其他的事情一概的不关心,只想着早日找到对自己最好的两个丫鬟,让她们少吃一点苦,也让段君贤知道自己的厉害,自己是有能力的,虽然现在武功不如他,可是总有一天自己是可以报仇的! 叶澜惜花费了十几天的时间,终于将整个宣王府的大大小小的所有厨房都跑遍了,也搞清楚了它们每天负责送饭菜的主子和地点。随后开始一一排查,那些可疑的地方。 其中在地牢的附近有一间小厨房,是专门负责地牢的看守士兵和牢犯的饭菜,数量巨大,每天也十分的混乱,看样子这里最容易有机可趁。 除了这个,还有另外的几个小厨房可有些可疑的地方,剩下的那些则都比较规矩,每天就只是负责各位主子的饭食,叶澜惜还专门的跟了好几天才得出來这样的结论。 现在的目标已经缩小了许多,只要自己顺藤摸瓜,叶澜惜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到她们! 段君贤坐在兰书房内,听着白天龙对叶澜惜最近所做所有事情的汇报,脸上一直洋溢着淡淡的笑意。等到白天龙全部都说完了之后,开始询问起段君贤的意思,“王爷,要不要属下将两人转移位置,让紫霜侧妃亲自來照看她们?这样,叶侧妃就绝对不能通过膳食的方法找到她们。” “算了。”段君贤看了看自己旁边的出征安排书卷,“离我们出征的日子沒有多久了,就不为难她了,先让她尝点甜头。以后再让她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做成的。” 第六十二章 清河归来 由于段君贤并沒有继续为难叶澜惜,再加上她每天辛苦的跟踪着各个厨房送饭去处的动向,很快便被她发现了不合乎寻常的地方。 侍女给看守地牢的侍卫们送饭的时候,总是会分成两队人马,走到地牢附近的时候便分开,其中大多数的侍女都走进了地牢,还会有少数的侍女走到地牢边上的花园里,转过几处便消失了踪影。 那个看似寻常的花园里面好像摆着什么迷阵,叶澜惜独自一人前來这个小花园里琢磨过很久,但是还是毫无收获。 怪石嶙峋,有一个浅浅的人造水池在石头的中间,上面还轻轻的漂浮着些许圆圆的浮萍还有几多艳紫色的睡莲,活泼欢快又灵活的红色金色锦鲤在池水里愉悦的摆动着自己漂亮的大尾巴,时不时的还溅起些许水花。 水池旁边除了形态各异的假山石,还有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榕树,密密麻麻的榕须垂在地上,又生成了新的树枝,远远看过去,一片黑压压的,望不到底。 这里肯定藏着什么机关。 叶澜惜凭借着自己多年跟随父亲行军出征的经验得出的这个结论,她坚信着自己沒有错。 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着父亲以前让自己看的战书。那时候的自己总是不爱看那样的东西,觉得书上的东西都是死的,谁都看过,若是战场上运用,对方也会知道,沒有多大的用处,最好的办法还是要灵活运用。 可是现在,叶澜惜有些后悔了。她终于有些明白父亲当年反驳她的话,也对,像她这样的人就不爱看那样的战书,若是遇见一个无比熟悉各种经典战法的人,岂不是就败给他了? 她记得自己好像看过一本专门记载阵法的书籍,叫做什么來着……那里面似乎有提到过各种利用天然形成物摆成的阵法,似乎也有这种怪石头的种类。 叶澜惜绞尽脑汁冥思苦想的样子被段君贤和白天龙全部都收入眼中,白天龙不是很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可以将这个古老的怪石阵解开,要知道这个阵法只有极少数的书上面有记载,一般人更是连听都沒有听说过。 似乎是看出了白天龙的疑惑,段君贤邪魅的笑笑,嘴角勾起一抹看好戏的戏谑,“别看不起我的侧妃娘娘,你别忘了她可是洛水国著名的将门之女出身。” “王爷真的相信她的说辞?”白天龙自然是知道叶澜惜和段君贤所说她就是死去的穆兰依重生,只不过这样荒谬的事情,他倒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不相信又能怎么样?”段君贤理所当然的反问道,一双深邃的黑眸似乎闪烁着某些奇特的光芒,让人看不清他内心的想法。 “……”白天龙不知道如何回应,的确,不相信又能怎样?段君贤已经竭尽全力去调查叶澜惜的身份问題了,几乎将整个宁馨国的资料都翻了一个遍,可是也查不出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有用证据。 这是段君贤从來都沒有遇见过的事情。 他现在倒是想通过叶澜惜的能力來看一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穆兰依。 正在冥思苦想的叶澜惜感觉十分的头疼,她拼命地回忆着,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自己给压榨干了。突然,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叶澜惜一拍自己的大腿,“哎呀”了一声,随后高兴地叫着,“哈哈,终于想起來了,这不就是怪石玄幻阵吗!” 段君贤的脸上笑意更浓,沒错,她说对了这个怪石阵的名字,足以可以证明她的确就是真正的穆兰依。 穆老将军很喜欢收藏各种各样的兵法书战法书,作为从小被他培养成为一名女将的穆兰依,肯定也受过这样的熏陶。 “好了,我们走吧。”段君贤已经沒有兴趣再看下去,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结局会是怎样。 白天龙倒是想继续看下去,不过段君贤已经开了口,他也不好继续停留。 两人转身潇洒的离去,沒有惊起一点声音。 然而,在他们之后还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驻足观看。 他自然也是听见了叶澜惜所说的话。 双眉微挑,竖耳侧听,等到段君贤两人的脚步声已经完全消失之后,那人纵身一跳,落在了叶澜惜的面前。 “清、清河?”叶澜惜被眼前的白色人影吓了一跳,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清河,她都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呢! “是我,怎么,很意外?”清河潇洒的抬起手,将自己脸边上有些凌乱的青丝理顺,随意的向后一甩,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英姿和风度。 “你最近这段时间去哪里了?”叶澜惜有些好奇,又有些惊喜,像是看着一个新兴事物一样,迅速的围绕着清河转了一个圈,将他全身上下都审视了一遍,随后问道,“看样子还是完好无损的嘛!” “这段时间,我去养伤了。”清河看着叶澜惜顽皮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好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我伤势刚刚有所好转,就回來找你了。” “是吗?那你出现的还真是及时呢!”叶澜惜沒有想太多,立刻开始跟清河说起眼前的情况,“现在我要救雪月和墨香出來,需要你的帮助。快点來帮我破阵。” “你会破阵?”虽然清河早就将段君贤和白天龙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却还是在叶澜惜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原先也是想不明白叶澜惜为什么可以做到那么多奇怪的事情,现在终于明白了。 “你别小看人啊!”叶澜惜不服气的撅起嘴巴,双手叉腰,一副有信心的大小姐模样站在清河面前,“这个阵呢,叫做怪石玄幻阵,其实就是运用一定规律的石头变化,让你身在其中却不知道东南西北,起到迷惑的作用。其实若是想不要被迷惑十分的简单。” “很简单?”清河一脸玩味的看着叶澜惜,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认同,“那你说说看怎么个简单法?” 第六十三章 寻到侍女 “有多简单当然也不能告诉你呀!”叶澜惜一副有着重大秘密的神秘样子,对着清河眨眨眼睛,“你只要听我的吩咐就好。” 清河笑而不语,认同的点点头。叶澜惜突然走到清河身边,趁他不备,扯住他的一个衣角用力一扯,扯下一块上好的白色布料來。 清河倒也不生气,只不过有些好奇的看着叶澜惜,想要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的话…… 叶澜惜就是打死也想不到请呢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弄坏他的东西吧,更何况清河今天身上穿的这件是他最喜爱的一件衣服。 只见叶澜惜的巧手随便的摆弄了几下,就将手里的那块布料折成了整齐的几层,随后又用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拉着我的袖子。”叶澜惜对着清河说道,“听好我的命令,带领着我们走出去。” “知道了。”清河虽然内心有些惊讶,但是语调却还是平淡无奇。他似乎有些明白叶澜惜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天生地,四方圆,”叶澜惜开始回忆起那个怪石玄幻阵的口诀,“东西开,自然行。先向前走十步,然后向左转。” 清河显然听不明白叶澜惜所说的东西,不过他大概能猜到是解开阵法的口诀之类的东西,他拉着叶澜惜的衣袖,按照他所说的话先向前走了十步,随后便看见一个三岔路口,再向左转。 等到他们停下脚步之后,清河定睛再看,发现周围的景物似乎并沒有什么变化,仿佛刚才根本沒有走动一般。 “北纡行,幻为真。继续向前走十五步,向右转,然后再向左。”叶澜惜又说出了下一句的口诀。 向右再向左?清河顿了一下,还是按照叶澜惜所说的做了,等他转完右之后,他惊讶的发现身边的石头开始了慢慢的移动,紧接着左边出现了另外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你说的还真的有点靠谱。”清河现在才是真的相信叶澜惜可以成功的破解怪石玄幻阵的阵法。 “那是当然!”叶澜惜骄傲的回应道。 在叶澜惜和清河的共同努力之下,他们很快就走出了迷阵。叶澜惜听到清河的赞许之后,就将脸上的白布扯了下來,随手丢在了地上,看的清河那是一个无比的心疼。 眼前出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假山,叶澜惜猜测的说道,“这假山大概就是暗室的入口,快点來找找有沒有什么机关?” 清河走到假山的面前,用手拍击着假山的石壁,慢慢的移动着,寻找着机关点。 叶澜惜则走到了假山面前,探着脑袋仔细的观察着假山石上的石纹,寻找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就在清河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叶澜惜突然开心的叫道,“哈哈,我找到了。” 叶澜惜手指着一处石纹明显不同的地方对着清河说道,“这就是暗室的入口吧,你看,这明显是两块石头拼接的地方。” “可是,你找到这个有什么用?”清河不得不承认叶澜惜这个办法的巧妙,可是就算是找到了暗室的门口又有什么用,找不到机关的位置和解开的方法,也是白费一场。 “你还真是笨。”叶澜惜无奈的白了清河一眼,“你了解机关吗?这个世界上的机关有无数多种,破解方法更是千奇百怪,就算是我们找到了机关所在,短时间内也是解不开的,还不如直接用武力解决的比较好。” 叶澜惜说完,已经摆出了一个要打架的架势,双手提至胸前,已经开始运气了。 “你准备好,说不定进去之后还有一场恶战呢!”叶澜惜双手摆出一个太极的形式,一个花式的旋转,随后将自己全身上下的内力都集中于手掌心之中,随后向着石纹断裂的位置猛地推过去。 只听得“哗啦”一声,石门出现了裂缝,随后一个完整的石门变成了各种破碎的碎石块,里面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石洞。 “真是看不出你的内力这么厉害。”清河有些惊异的看着叶澜惜,他之前虽然也见过叶澜惜打斗的场面,却是沒有见过她使出自己全身内力的模样,看这样子,沒个十年八年的,是练不出來的。 叶澜惜也对自己内力还存在的事情感到有些惊奇。她本以为自己只是灵魂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原來自身的武功和内力应该不存在了。之前她和地牢的士兵纠缠的时候,只是用着自己记忆里的武功招式,几乎沒有用上自己的内力。 得知了自己的内力并沒有丧失,叶澜惜感到十分的开心,似乎已经忘记了她们现在处于一个还不算是安全的地带。 清河点燃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根蜡烛,走在前面,带着叶澜惜慢慢的走近那个漆黑的石洞。 然而,他们两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他们一走进去之后,身后的某个机关就开始运作了。只不过,原本会重新合上封死的石门已经因为叶澜惜将其毁之而失去了作用。 也许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叶澜惜在无意之中让他们幸免了一次被锁石洞的经历。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石洞里的山路崎岖蜿蜒,地面上凹凸不平,还时常有积水滴下,路十分的难走,叶澜惜有好几次险些摔倒,幸亏有清河在一边及时的抓住她的胳膊。 一路上,他们沒有见到任何看守的人或者是奇怪的机关,倒是十分的顺利。叶澜惜越走越觉得不安,难道就是这么的简单? “你听到什么声音沒有?”清河突然停下了脚步,驻足静听,前面的黑暗里似乎有一些奇怪的摩擦声传來,一声接连着一声,断断续续的。 “好像是有。”叶澜惜心中不由的一紧,随后释然的说道,“继续向前走吧!前面那么小的声音我们都听见了,若是有人,那我们的讲话声音,她们也是必然会听见的了。” 叶澜惜紧张了一小会儿之后立刻释然,她身边有着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强者,自己还害怕什么呢? 可是,清河并不是这么想的。 第六十四章 掌控之中 在这样狭小修长的地道中,若是突然坍塌的话,就算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是沒有一丝一毫的办法的。 不过,是她们多虑了,再走了沒有几步,就看见了前方被捆住手脚,堵住嘴巴的可怜兮兮的雪月和墨香被扔在了山洞的一个石壁角落里。 雪月一脸的憔悴,脸上蓬乱的头发松散着,稀稀疏疏的耷拉在脸的两侧,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时紧紧的闭着,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相反,墨香倒是睁着一双有些空洞的大眼睛,虽然身上也是狼狈不堪,但是眼睛里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雪月,墨香!”叶澜惜惊喜的叫了一句,迫不及待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清河,想要冲过去帮助她们两个松绑。 “小心!”清河对着叶澜惜喊了一句,随后伸出修长的手臂想要将叶澜惜抓回來,可还是晚了一步,也不知道叶澜惜是触动了哪个机关,从暗处射出來一只利箭已经深入了她的肩膀。 “啊!”叶澜惜情不自禁的哼叫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一起,低下头看着自己缓缓渗出鲜血的伤口,不禁吃痛的狂吸了一口大气。 “沒事吧?”清河的手已经抓住了叶澜惜的一只胳膊,向后一带,叶澜惜便撞入清河的怀里。她刚想挣扎,就看见清河一脸关心的看着她正在滴血的伤口,一边观察着伤势,一边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着止血的药物。 “姑娘,你沒事吧?”墨香和雪月先是惊喜,随后是担心,异口同声的问道。 很快,清河手里就出现了一个叶澜惜十分熟悉的白色小瓷瓶。松开了叶澜惜,清河熟练地将瓶塞拔起,想要帮助叶澜惜上药。 “我自己來吧,”叶澜惜将受伤的肩膀向后移了移,另外一只手指了指前面还被绑住的雪月和墨香对着清河说道,“你快点去救她们。” 清河看着叶澜惜如此避让的样子,倒也沒说什么,将药瓶递给了叶澜惜之后,走到了雪月和墨香的跟前帮助她们松绑。 本來还以为雪月和墨香可以帮助叶澜惜处理伤口,但是她们的情况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被禁锢了太久,雪月的腿已经不会走路了,墨香则稍微好一些。 两人互相搀扶着,慢慢的走到叶澜惜的身边,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叶澜惜已经忍着痛将肩膀上的短箭拔了出去,这下子,血流的更快了,清河迅速的走到叶澜惜的身后,手指飞快的在她的背后轻点几下,封住她主要的几条血脉,随后产扶住她,“别逞强了,我扶你出去。” “我还真是弱。”叶澜惜有些自嘲的苦笑着说道,“每次受伤了,都要依靠你或者是洛凡。” 清河听到“洛凡”这个名字的时候,身型勉强的停顿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恢复了自然。 四人很快顺着原路返回,快要走到出口的时候,清河停下了脚步,叶澜惜疑惑了一下便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雪月,墨香,”叶澜惜转过头对着身后的两个丫鬟说道,“闭上你们的眼睛,用衣服将你们的眼睛蒙上。免得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将眼睛刺伤。” 清河赞许的点点头,表示这就是自己的所想。两个丫鬟互相帮助,很快便将眼睛蒙好了。 这一下便又增添了清河的负担。 清河带着三个各有不便的女人走出了山洞,叶澜惜看到明亮的天空那一刻,感觉心情无比的舒畅,她恨不得立刻让段君贤知道这件事情,她也是有能力的,可以为自己的国家复仇的人! 显然,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的段君贤在她们出去的那一刻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与其说是叶澜惜有能力,还不如说是段君贤沒有为难她。 最近这些天,战事的准备已经差不多全部要结束了,段君贤准备带着叶澜惜一起出征,在这样的时候,又怎么能惹她的不愉快呢。 不过,再次出现在叶澜惜身边的那个神秘的男子…… 段君贤想到这个人的时候不禁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男子总是來无影,去无踪的。上次自己和他交手,还打了一个两败俱伤。 这个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对手,让段君贤顿时油然而生一股危机感,那个男子总是帮着叶澜惜,而叶澜惜总是要与自己作对,那么,他也就算是自己的半个敌人了。 拥有这样的敌手,可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段君贤双眉微蹙,性感的薄唇微微抿起,嘴角略略有些下垂,一副严肃的模样。白天龙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正前方,随时等待着段君贤的命令。 “白天龙,”段君贤沉思了许久之后终于是开了口,“你派最精明的几个手下去跟踪那个神秘的男子,若是跟丢了,后果自负。” “是!”白天龙领命,立刻退下安排这件事情。那个神秘男子的武功深不可测,上次就被他甩掉了,这次一定要小心。 清河将叶澜惜和两个侍女送回了房间之后便离开了。临走前,只是简单的嘱咐了叶澜惜几句多多休息,其余的事情由他來解决之类的话,让叶澜惜觉得十分的安心。 复仇的事情,因为各种各样的变故,几乎搁浅。再加上日夜被囚禁在这个杀父仇人的眼皮底下,叶澜惜就算是想有什么动作也难。 前些日子,她一直在日夜不停地修炼着自己荒废了不久的武功,可是现在,她这个伤势,只能又要被打断了。 再说,孩子还在段君贤的手上呢,就算是想要复仇也不能急着來,看來还是要想个智谋的办法。 叶澜惜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弥漫。她要让自己记住这个耻辱的味道,记住报仇才是正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打断了叶澜惜的思路,让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抬起了头。“进來,”她声音有些沙哑的回复道。 第六十五章 喂你吃药 随着门的打开,叶澜惜看见段君贤身穿着及地的雪缎玄色华贵金丝镶银暗纹长袍负手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只不过他虽是在笑,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怪怪的闪烁不定,让人看了有些心慌。 “你來干什么?”叶澜惜满脸警惕的看着他,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全部紧张起來。 他是过來看自己笑话的吗?嘲笑自己能力弱,这么容易就受伤? 叶澜惜下意识的双手握紧了拳头,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被褥,将其揉成了各种各样难看的形状。 看到叶澜惜的紧张的模样还有她情不自禁做出的小动作,段君贤心里的那根弦突然颤动了一下。放松了几分,她还是这样的单纯的一个孩子,不是吗?段君贤暗自思忖着。 “别紧张。”段君贤话音刚落,人已经徐步來到了叶澜惜的床边。也不理会叶澜惜慢慢的不动声色的往床的里面挪着身子,段君贤猛地伸出自己的有力的长臂抓住了叶澜惜的一只纤细的手腕。 “你又瘦了。”段君贤的话音十分的平静,可是却难掩几分心疼之色,他将另外一只手摊开摆在叶澜惜的面前,手心里是一个不同于叶澜惜一般见到白色瓷瓶的深紫色正方形瓷盒。 瓷盒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黑色曼陀罗花纹,还有着点点闪光的珠宝装饰。 “这是什么?”叶澜惜不明所以的看看这个精致的瓷盒,又抬起头看了看段君贤。 “这是对你好的东西,乖,张嘴。”实话本來已经到了嘴边,可是看到了叶澜惜那副害怕的样子之后,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想要玩弄一下她。 果然,叶澜惜在听到段君贤的回答之后变得更加的紧张,明显的又向后挪了挪,紧紧的闭上自己的嘴,生怕段君贤会强迫她将这个东西吃下去。 段君贤松开了叶澜惜的手腕,将手里的那个瓷盒打开,纤细袖长如青葱般的手指拿出了瓷盒里面那颗有些发黑的药丸,在叶澜惜的面前晃了一晃。 白皙的手指和漆黑无比的药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妖艳的黑色,就像是來自地狱的魔鬼,张牙舞爪的向着叶澜惜伸出犀利的爪子,仿佛要将她抓住,带进永无光亮的黑暗里。 “过來。”段君贤面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在叶澜惜眼里却是那么的不怀好意。 “不!”简单而有力的拒绝。 “过來,别让我说第三遍。”段君贤邪佞的笑着,又催促了一次。 看着叶澜惜再次的对着自己坚定地摇摇头,段君贤突然将药丸塞进自己的嘴里,随后一个飞速的倾身上前将叶澜惜压至身下,同时两片有些炽热的唇已经压在了叶澜惜冰凉的唇上。 一时之间沒有反应出來发生什么事情,一条粗鲁的大舌已经横冲直撞的冲了进來,舌尖上还卷着那粒看似很恐怖的药丸。叶澜惜只感觉那圆圆的药丸向着自己的喉咙深处滚去,她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只听得“咕咚”一声,叶澜惜感觉自己差点要被那颗圆滚滚的药丸噎死了,猛地咳嗽起來,慌乱之中,她只觉得自己不小心咬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随后便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好狠的小丫头。”段君贤的舌头被叶澜惜咬破了,他猛然的吸了一口气,离开了叶澜惜那两片无比柔软的唇。 “咳咳,”叶澜惜猛地咳嗽着,一手艰难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双目瞪圆了狠狠地看着段君贤,想要说话又说不出的样子,似乎在质问他又给自己吃了什么东西。 “好了,你好好休息。”段君贤趁着叶澜惜还在咳嗽,顾不上自己的时候直接溜之大吉,一副轨迹得逞的模样快步跑到了门边,半个身子已经出了房间,段君贤突然扭头对着叶澜惜扯了一个邪魅的笑容,“放心好了,那颗药丸是山洞里机关上毒药的解药,不会害你的。” 叶澜惜瞪大了眼睛,什么?!那根伤了自己的短箭上面还有毒?!为什么刚才清河沒有向自己提起这件事情呢?清河应该不会看不出吧? 不过,他竟然会亲自给自己送來解药? 叶澜惜顿时感觉刚刚放松下來的身体再一次的紧张起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段君贤是不是又想要自己帮他做什么! 段君贤要是知道在叶澜惜的心中,自己是这样唯利是图的人,一定会被她气死。不过,这次叶澜惜的猜测还真的是对了。 段君贤的确是有事情想要她做。 还是要心甘情愿的做。 就在叶澜惜休息养伤的时候,段君贤已经准备好了出征的一切。 一切都來得那么突然,就在叶澜惜还是向往常一样醒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是躺在自己舒适的雕花大床上,而是,,晃晃悠悠的马车内。 这是怎么回事?! 叶澜惜一个机灵从床上弹起,却因为动作太猛太大而扯动了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眼泪都要流出來了。低头一看,肩膀上的白纱处又开始渗出点点红迹,看來是伤口又被扯开了。 “啊,疼死我了……”叶澜惜不停地猛吸着凉气,看了看四周,马车内只有她一人,她只好自己准备将白纱解开,重新给伤口上一下药。 “小姐醒了?”车帘突然被人掀起,雪月探进了一个脑袋,关心的看着叶澜惜。等到她看到叶澜惜肩膀上红光直闪的时候,心疼的直皱眉。 “小姐怎么又受伤了!”雪月立刻掀起车帘走了进來,满脸都是心疼之色。 叶澜惜抬起头看着雪月,对她温柔一笑,“看來你的腿脚好了不少,我沒事的,不用担心我。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 “小姐恕罪。”雪月突然低下头,十分内疚的看着自己面前叶澜惜垂在床榻之上的被褥边角,“是王爷不让奴婢告诉小姐的,现在马车已经出城了。” “出城?去哪?”叶澜惜沒有明白过來。 “小姐放心,”雪月再次抬起头來,认真地注释着叶澜惜的眼睛,“墨香和我能都照顾小姐,还有宸枫世子也被王爷带出來了,小姐想要见他吗?” 第一章 携妃出征 雪月看见叶澜惜猛地点点头,一副急切期待的看着她的时候,便退出了马车外。 很快,车帘再次被掀起,雪月抱着宸枫走了进來。宸枫被马车颠簸的睡不着,正想找人陪自己玩,突然看见了许久都不见的娘亲,十分的开心,咧开小嘴呵呵的笑起來。 叶澜惜连忙向着段宸枫伸出双手,雪月将段宸枫递给了叶澜惜,叶澜惜将孩子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在马车边上与其同行的段君贤,透过马车车帘的缝隙淡淡的看着叶澜惜的反应,清晨的阳光透过车帘的缝隙轻轻的落在了叶澜惜的脸上,正好映得她扑闪扑闪的黑睫毛变得十分的美丽,金灿灿的仿佛是一个花中仙子,整个人都映衬在淡淡的光影之中。 这段时间,是自己太狠心了吗? 段君贤竟然发现自己有些自责。 可是,如果不把段宸枫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那个看着自己就会咬牙切齿,呲牙咧嘴的小女人又怎么会乖乖听话呢! 再说,他这些天也的确是对段宸枫很好,这点他可是问心无愧的。 “王爷,”就在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搂着孩子一脸幸福的模样发愣时,白天龙骑着马出现在他的身侧,“京城里面出事了。” “恩?”段君贤扭过头看向白天龙,白天龙将自己手上的纸条递给了段君贤,这是刚才信鸽才送过來的消息。 段君贤粗略的扫了那张纸条几眼,便已经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倒是毫不在意,将纸条重新塞回了白天龙的手里,默默地叹气说道,“也罢,真正的世子已经在我的手上,就算是皇上将大皇子夺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纸条上所写的,正是宣王府里世子突然消失的事情。 消失的世子,正是皇上的亲生儿子,然而,被段君带在身边的,才是他和叶澜惜真正的儿子。 皇上和他互换子嗣的事情,他知道,皇上知道,叶澜惜现在也知道。只是不知道桥贵妃知道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不过,桥贵妃的反应并不重要。作为皇上的女人,她根本沒有资格有抱怨或者反抗的余地。 “想必现在,王府已经乱成一团了吧?”段君贤想了一想自己府里的那些女人就觉得十分的头疼,从前他从不觉得她们是一个累赘,现在却这么觉得了。 自从和重生的叶澜惜在一起之后,自己就出现了很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情况,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现在,自己将叶澜惜带出來了,也不用再担心她会逃跑。现在他所要做的,就是一步一步的将叶澜惜沦陷在自己的温柔陷阱里。 段君贤自认和各种各样的女人打交道这么多年,对于叶澜惜,还是有把握的。 可是,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叶澜惜从雪月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感情段君贤这是带着自己出征?! 带着女眷出征,不仅如此,还要正大光明的整了一个这么豪华的马车将她和一干女眷还有世子放在里面,这真的是出征吗? 叶澜惜不禁觉得背后有些冷汗慢慢的流下,她不知道说段君贤是太过狂妄自大的好,还是把握十足。 这件事情要是被皇上知道,叶澜惜苦笑着撇撇嘴,她似乎已经看见“黄公子”十分不悦的皱了皱眉,凝神静思的样子。 还真的被叶澜惜猜对了,等到段君贤已经离开京城不久之后,段君明才收到消息说,段君贤居然带着女眷出征。 平时怎么样,段君明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行军打仗这样的大事,岂容段君贤这样的儿戏?!虽然他是想通过战争让段君贤的元气大损,可是,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肯定对他宁馨国不利。 这次段君贤征战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宁馨国边上的一个芝麻小国,,卿玉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卿玉国小是小了点,可是资源却是十分的丰富,特别是那里的气候十分的宜人,适合种植庄稼作物。卿玉国几乎年年都是大丰收,靠贩卖粮食给其他国赚取钱财。 宁馨国本來就大,再加上能种植的田地不多,年年都是向卿玉国买粮。钱并不是问題,问題是这个情况一直让段君明觉得十分的不悦,粮食对于一个国家來说,是重中之重。总是要靠其他的国家,若是哪一天,受制于人,岂不是后悔都來不及? 显然,段君贤也是这么想的。 段家这两兄弟,真是难得的达成了一致。 所以,这次出征,段君贤将第一个目标就定在了卿玉国,势必要拿下这块肥沃的土地! 军队走了一天,很快,天渐渐的变黑了,军队却在两个城镇之间停下了。段君贤命人开始安营扎寨,准备休息一晚,次日清晨再走。 士兵麻利的驻扎下來,等到一切都布置好之后,才有人请叶澜惜还有孩子下來。 叶澜惜和段宸枫在马车里愉快的相处了一天,两人快乐的几乎不知道时间。直到马车停下來,叶澜惜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车帘被人掀起,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映入眼帘。炯炯有神的双目,就像是夜空中两颗璀璨的明星,照亮着周围的一切,给人安定的感觉。丰神俊朗,英姿勃发的段君贤此时一副军装的打扮,更显得干练,威武。 自从上次战败之后,叶澜惜已经许久不见段君贤穿上铠甲了,一方面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但是很快,她又想起了上次段君贤正是穿着这身铠甲,将利剑刺入她父亲的胸口。 眼睛,徒然就湿热了起來。 “哭什么?”段君贤伸出一只手想要搀扶叶澜惜下马车,却看见她眼眶周围迅速有红潮蔓延开來,随后眼睛里星光闪烁,那些泪珠仿佛很快就要滴下來,但是又被叶澜惜强行忍住的可怜模样,还真是让人心疼。 “我又不是沒脚,我自己会走!”叶澜惜不回答,赌气的又抱紧了自己怀里的段宸枫,随后避开了段君贤的手,自己走出了马车,又是一个赌气的跳了下來。 还好叶澜惜本身有轻功在身,不然,从这么高的马车上跳下來,怀里还抱着段宸枫,还真难说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说,女人,还是要靠自己。不然,连耍脾气的能力都沒有。 第二章 让你复仇 可是,段君贤好像根本沒有听见叶澜惜的话一般,还是走到她的身边,先是从一边下人的手里拿过自己特意给叶澜惜定做的白色狐裘大衣,披在叶澜惜的身上,随后便又一手扶着她的手臂,另外一只手环过她的腰,扶着她。 段君贤的力道十分的大,不容抗拒,带着几分霸气。也不在乎周围的士兵看见了会怎么想,让叶澜惜觉得她丢脸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放开我。”叶澜惜底气不足,小小声的说道。 “你要是乖乖的,我就放开你。”段君贤的声音略带着几分顽皮,“可是我怕,我一松手,你又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你已经逃了太多次,我不能再给你逃走的机会。” “现在这种荒郊野岭的,我能逃到哪去?”叶澜惜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给段君贤,仗着他最近对自己不错就更加的理直气壮,“让你的士兵看见,影响不好。” “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呵呵。”嘴角有些得意的向上勾起了几分,颇为满意的松开了手,对着叶澜惜身后的雪月说道,“去把你家小姐搀扶进帐,有什么还需要的东西,就过來告诉我。” “是。”雪月乖乖的领命之后走到叶澜惜的身边,陪着她还有世子一起走进了一间离段君贤的大帐最近的军帐。 那是段君贤特意安排的。 段君贤扭头向着自己的军帐中走去。 白天龙已经在里面安排好一切之后,候着了。 “关于侧妃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段君贤第一句话就是问到叶澜惜。 “回王爷,进行的十分顺利。”白天龙在心中不得不佩服段君贤的智谋,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化解将叶澜惜带在身边的矛盾。 “那就好。”段君贤似乎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一般的理所当然,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在他旁边的军帐中。 叶澜惜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摆设,这确定只是一个军帐吗?! 精致的床铺,上面摆着柔软的缎面锦被,还有两个精美的绣花圆枕,床的边上放着的是一张结实的婴儿木摇床,床上除了干净整洁的被褥之外,还摆放着许多小孩子喜欢的玩具。 除此之外,军帐其他的物品也是一应俱全。 叶澜惜先是感叹,随后便冷哼一声,想用这么点小恩小惠就收买她的心?真是太小看人了! “雪月,”叶澜惜指着其中一张披着黄褐色狐皮的凳子对着雪月说道,“坐!我有话问你。” “小姐……”雪月看了看那张豪华无比的凳子,觉得自己坐下和身份实在是不符。 “坐啊!”叶澜惜先是将孩子放进了摇床,又帮他将被子盖好,随后自己走到了床铺前,一屁股坐下,恩,还真的挺软挺舒服的。 雪月面露难色,犹豫了半天还是坐下了。 “段君贤给我们布置的这么好,我们若是不好好地享受一下,岂不是浪费了他的心血?”叶澜惜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随后又有些紧张地看着雪月问道,“这段日子你到底去了哪里?段君贤沒有为难你吧?” “沒有。”雪月脸上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又不敢说的样子,让叶澜惜觉得有几分怀疑。雪月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有什么话都会直接的对她说,现在竟然也是这般的犹豫,难道是段君贤对她说了什么。 段君贤告诉了雪月,自己不是真正的叶澜惜? “姑娘,”墨香突然掀起了军帐的门帘,从外面走了进來,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饭菜,“先用膳吧。” “好。”叶澜惜答应着,随后不再看向雪月,不过她眼光余光倒是发现雪月刚刚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怕,今日先放过她。 晚膳再一次的让叶澜惜有些吃惊,虽然远远比不上宣王府中的丰盛,但对于军队中的膳食來说,也算是超出了预料的水准。难道这是因为宁馨国的国力和洛水国的国力差距吗?自己从前在洛水国的军队中,可是从來沒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也罢,想那么多干什么?叶澜惜看着眼前的饭菜,奔波了一天,倒是沒有怎么好好的吃过东西了,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就开始猛吃起來,一点形象也不顾忌。 雪月的双眉不禁微微的蹙了蹙,随后又恢复了原样。 叶澜惜三人很快就将拿來的饭菜清扫一空,随后就在雪月和墨香一起收拾碗筷的时候,段君贤穿着一身铠甲,掀开帘子走了进來。 “吃完了?”他脸上带笑,口吐芬芳。 “是啊,”叶澜惜淡淡的看了段君贤一眼,随后又讽刺的说道,“段将军的军膳还真是丰盛啊!” “那还真的不是。”段君贤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一直都冲着她微微的笑着,“换身衣服,和我出去一趟。” “又要干什么?”叶澜惜伸了伸脖子,绕过挡在自己面前的段君贤看了看外面,随后说道,“天色已暗,我一个女子跟你出去,怕是诸多不便。” “还在跟我赌气?”段君贤像是看不见叶澜惜眼中的敌意一般,直接拉起她的手,想将她从座位上提起,“别生气了,乖,我保证你会看见感兴趣的东西。” “我不去!”叶澜惜猛地将自己的手从段君贤的手中抽了出來,转过身子不看他,叶澜惜是真的不想再和段君贤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只是因为自己沒有报仇的能力所以才不贸然的采取行动,并不是因为她想要和段君贤在一起。 可是,她的这些动作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小媳妇生了气和自己的夫君耍脾气一般。 她也不知道段君贤今天的脾气怎么那么好,又绕到了她的面前蹲下,重新的将她的两只小手都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眼睛认真地凝视着叶澜惜的眼睛说道,“你现在听话,到时机到了,我会让你复仇的,好吗?” 第三章 各为其主 被段君贤这样认真的注视着,叶澜惜只觉得十分的不习惯,甚至有些尴尬,全身从头到脚都好像不舒服一样,急忙将自己的视线移开,看向别处。 段君贤想用这么点小恩小惠就将她收买,让她忘记仇恨?沒门! 被段君贤逼得无处可逃,打又打不过,最后只好妥协的披上一件厚外衣跟,不情不愿的跟随在他的身后走出了军帐。 段君贤满脸都是柔和的笑容,一手牵着叶澜惜,“乖,给我留点面子,你要知道,这是在军营里。别影响了士气。” 叶澜惜气结!段君贤似乎对她的心理活动摸得很准确,知道她既不想让自己的影响太坏,又无反抗的能力,只能乖乖地听从他的话。 哼!叶澜惜在心中冷哼一声,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这就对了。”段君贤点点头,终于将头转向了前面。 就在叶澜惜纳闷为什么段君贤不仅要带自己一起出征,还要和自己一起这么明目张胆,大摇大摆的在军营里到处晃悠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景象。 所有的士兵在看见了她们之后,先是向段君贤行礼,随后全部都对着她毕恭毕敬的行礼,态度十分的虔诚。 这着实让叶澜惜觉得惊异。 很想开口询问段君贤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又不愿意开口。最后,她随手抓过一个刚刚向她行礼的士兵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恭敬?” “战神娘娘,”那名士兵一下子受宠若惊般的给叶澜惜跪下,连目光都不敢正视着叶澜惜,“您是战神娘娘啊,有您和王爷一起出马,我们这次一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战神娘娘?”叶澜惜顿时觉得十分的无语,转过头看了看满脸悠闲逍遥的段君贤,立刻明白又是他捣的鬼,这是什么跟什么啊?!“行,你起來吧,沒事了。” “谢娘娘。”那名士兵赶忙爬起來,弯着腰,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退下。 “怎么样?”段君贤嘴边满是戏谑的笑容,“这个名号还不错吧?” 看着周围的人对待自己的反应,再加上刚才那个士兵所说的话,叶澜惜已经大致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肯定是段君贤又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给自己安了一个什么名号,让所有的士兵都认为自己是那个什么战神娘娘。 古人,对于这些神佛的传说,还是很相信的。 自然,也就不在意她是侧妃的身份了。 段君明那边更是沒有办法责怪段君贤,段君贤完全可以说,带着自己是为了战争的胜利。 这还真的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这就是你今天带我出來的目的?让我知道这个?”叶澜惜有些不屑的看着段君贤,丝毫不领情。 段君贤一点也不在乎叶澜惜对待自己的态度,无所谓的笑笑,伸出手不顾叶澜惜的反对,将她搂在怀里,“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鼓舞士气。”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叶澜惜总觉得段君贤对自己的好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他肯定有什么不好的目的。“想要那个武器吗?我是不会给你的!那样的武器,落入到了谁的手里,受害的都只是老百姓。” “还真是看不出你这么忧国忧民。”段君贤双目认真地凝视着叶澜惜,渐渐的收起了玩味的笑容,“不过,我现在对你好,真的不是因为想要这个武器。” 叶澜惜将头扭到一边,不去看他,她才不会相信段君贤的鬼话。 “过來,”段君贤突然拥着叶澜惜改变了前进的方向,往他的军帐中走去,“我给你看些东西。” 军帐中就是和外面不一样,宜人的暖气迎面扑來,还有着段君贤身上淡淡的宜人香。段君贤将叶澜惜推到床边,让她坐好,随后走到一边的书案里,拿出了两把木质的小剑摆在叶澜惜的面前。 “这两把手工木剑好看吧?”段君贤将木剑推到了叶澜惜的面前,叶澜惜自然而然的将目光落在了两把木剑之上,精致小巧,做工精细,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就让人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这是我和弟弟的木剑,一人一把。”段君贤的双眸徒然的蒙上了一层忧伤的水雾,就像是三月烟雨江南的雾景,让人看不清里面的风景。 叶澜惜知道,段君贤所说的弟弟,就是已经死去的六皇子段君凯。 “他死在你们洛水国的将士手下。”段君贤将桌上的木剑慢慢的拿起,声音变得有些沧桑,“那时候我很生气,发誓要给死去的弟弟报仇。” “你成功了。”叶澜惜的声音变得十分的清冷,“洛水国已经被你灭了。” “对,”段君贤有些麻木的点点头,悲伤,悔恨,嫉妒,懊恼,全部都混杂在他那双历经沧桑的双眸之中,深邃无比,“可是我也失去了阮玫清。” 长时间的沉默。 叶澜惜不敢开口说什么,生怕让段君贤的情绪激化。 其实,段君贤并沒有叶澜惜想象的那么脆弱。 “现在,我也想开了。”段君贤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又开口继续说道,“其实,冤冤相报何时了。再说,这本就是战争的过错,并不是个人的过错。的确,我是杀死了你的父亲,可这并不是因为我恨你父亲,我杀他,完全是两国征战,各为其主。” 叶澜惜久久不语。 段君贤说的这些,她当然懂。 只是,话说的时候都是那么的简单,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想要接受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再加上之前报仇的信念一直在叶澜惜的心中根深蒂固,她怎么能接受段君贤现在所说的这番话? 猛然站起,叶澜惜向后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段君贤,毫不客气的说道,“失去父亲的人是我,不是你。你不能理解我的感受,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你失去了阮玫清,你敢说你不恨?!只不过是因为你已经报了仇,任长天死在了你的剑下,我的父亲也死在了你的剑下,你还來折磨我。你敢在这里问心无愧的说出,你杀我父亲不是因为你觉得我的父亲沒有管好他的手下吗!” 第四章 来杀我吧 “冷静,冷静,澜惜。”段君贤看着叶澜惜越來越激动的情绪,想要走到她身边安慰她,可是却被她躲开了。 “你现在这么说,只不过是因为你事后知道了真相,也许你并不相信我所告诉你的真相。”叶澜惜的声音透着绝望和凄凉。 “我信。”段君贤连忙说道,嘴上是这么说的,实际上他已经派人去彻查事情的真实性,相信不久就会有答案。 “但是你却无法理解我的感受。”叶澜惜一边慢慢地摇头一边向后退,和段君贤保持一定的距离,“你凭什么说出那样的话!伤害我的人根本就是你!”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段君贤一边认着错,一边慢慢地向叶澜惜靠近。他本只是想让叶澜惜消除自己的仇恨,好让她帮助自己做事,却沒有想到,看着叶澜惜那副挣扎的样子,他竟然有一丝丝的心痛。 等到还与叶澜惜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段君贤突然一个大跨步上前,猛地将叶澜惜搂入怀中,任由她的花拳绣腿奋力的砸在自己的身上。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叶澜惜拼命地挣扎着,眼前又出现了父亲倒下的那一副画面,她很想忘记,可是,画面中的段君贤满脸狂妄的笑容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哭着,喊着,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仇恨,最后都凝结成了满腹的委屈,叶澜惜再也忍受不住的趴在段君贤的怀里嚎啕大哭起來,段君贤则紧紧的搂住她,任由她的眼泪在他的怀里肆意横流。 “乖,乖,沒事了。”段君贤一只手轻轻地环住叶澜惜的纤腰,另外一只手轻柔的抚着她的背部,希望能缓解她的悲伤。 “呜呜……”叶澜惜还是停不下來。 “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好,”段君贤好听的有磁性的声音在叶澜惜的耳边缓缓的响起,带着让人安定心神的魄力,“你说,我都答应你。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战争就是这样。洛水国已灭,不可能再重新复兴,你现在不也换了一具身体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在一起,重新开始呢?” “就让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好吗?” “不好!”叶澜惜听见段君贤的话,顿时愤怒的举起双拳在他的肩膀上狠狠一捶,“杀父之仇,怎么能说过就过!” “那你杀了我吧。”段君贤突然松开了叶澜惜,转过身将放在书案的宝剑递到了叶澜惜的手里,十分坦然的站在她的面前,“我绝对不会躲,你杀了我吧,或者砍我几刀泄愤也好。” 叶澜惜双手颤抖的握住了段君贤交到她手里的宝剑,缓缓的举起,对着段君贤,迟迟沒有下手。 段君贤眼神有些不定的闪烁着,他将剑交给叶澜惜,就是堵她不敢对自己下手,也是不忍心对自己下手。 手指清晰的感受着剑身冰冷的触感,叶澜惜的心有些犹豫,她沒有想到段君贤竟然会真的将剑交给自己,那如果现在自己刺过去,他真的不会躲吗?自己真的可以这么轻易的就帮助父亲报仇雪恨吗? 可是,心里想要报仇是一回事,行动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叶澜惜不得不承认,段君贤是她此生唯一到目前为止还深爱着的男人。 就算她不想承认,不想要事实如此,可是事实就是这么残忍的摆在她的眼前。 亲情,爱情。私情,公情。 当这些都交杂在一起的时候要如何抉择…… 叶澜惜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开始了艰难的选择。 忽然,一个机灵,叶澜惜猛地睁开眼睛,在那一瞬间,双眼放出慑人的光芒,她一咬牙,一狠心,手上的剑就已经直直的刺了出去,只听得“噗嗤”一声,剑身沒入了段君贤的胸口。 血染华衣。 叶澜惜是真的当场愣在那里。 哆哆嗦嗦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任由着剑身还插在段君贤的身上,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惊恐的一步步退后,她真的沒有想到段君贤竟然沒有躲开,就那样的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真的给自己刺。 一股温热迅速的蒙上了双眸,她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越來越朦胧,猛地摇摇头,甩掉眼中的水汽,她几乎要哭出声來。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 恐惧,担忧,惊讶,一时之间,全部的挤在她的心头,她不知所措的后退着,看着段君贤胸前原本被擦拭的干净的铠甲渐渐被血污侵染。 “嘀,,嘀,,”血一滴滴的滴在地上,漾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段君贤面带着些许痛苦,又带着一丝安慰的慢慢抬头,看向了叶澜惜。 守在帐外的白天龙听见了帐内的声音,连忙掀起帐帘走了进來,却也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王爷!”白天龙恐惧的惊叫了一声,随后想要上前搀扶段君贤,又准备喊人进來捉住叶澜惜。 “你出去。”段君贤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拒绝了他的好意,“沒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來。” “王爷!”白天龙看着段君贤胸口止不住的血,双眉皱的像是一坨难以解开的死结。 “出去!”段君贤的声音不容人抗拒。 白天龙只好隐忍了自己的感情,看了看受伤的段君贤,又看了看被吓得惊慌失措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叶澜惜,跺了跺脚,无奈的转身离开了。 “你,沒事吧?”叶澜惜看着段君贤在白天龙一离开之后就呈现出痛苦的表情,竟然觉得有些后悔了。 她本來以为他会躲开,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怨气。 “你满意了吗?”段君贤抬起头,慢慢的说出了这句话,好像每一个字对于他來说,都不太容易。 “我……”叶澜惜真的沒有想过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满意吗?她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本來理是在她这边的,可是现在,似乎有些倾向段君贤那边了。 “你若是满意了,高兴了,那我的苦就沒有白受。”段君贤说着,一手握住剑鞘撑地,另外一只手握住自己胸前的剑身,狠狠地向前一拔! 顿时,血溅横飞,叶澜惜吓得闭上了眼睛。 第五章 满心内疚 许久,都沒有声响。 待叶澜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是血红色的一片…… 那鲜红的血红色,刺得人眼有些睁不开,那都是血…… 叶澜惜骤然觉得自己的心疼了起來,像是被人揉成了一团,又被狠狠地踩了几脚一般。 段君贤还勉强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脱下自己的铠甲,想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用來包扎伤口。 叶澜惜再也忍受不了满屋子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段君贤隐忍的模样,她感觉肚子里一阵恶心,翻江倒海的反胃,随后忍受不住的掀起军帘冲了出去。 “王爷,王爷他……”叶澜惜看了看守在门口的白天龙,指了指军帐里面,“快去找人给他疗伤!” “知道了。”白天龙随后对着自己身后的士兵耳语了几句,随后又让人跟着已经跑开很远的叶澜惜。 那个女人,还真的是王爷的克星! 白天龙让人拿着药箱急匆匆的赶了來,一走进去,就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來。 段君贤已经艰难的将自己身上的铠甲全部都脱了下來,正在脱着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 地上,赫然摆着的是那把刺入他胸口的利剑。 “王爷!”军医看见了段君贤的伤势如此之重,心都不由的停跳了一拍。 “我沒事,这是小伤,快來帮我上点药。”段君贤说着,这才放松下來,将自己的伤口对着军医。 “这剑刺得可不浅啊!是何人所为!?”军医看着眼前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势,十分的担忧,“王爷,这是有刺客前來行刺吗?” “嘘!小点声。”段君贤一脸毫不在意,风轻云淡的表情,对着军医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件事情,你要保密,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小的明白。”军医慌忙的点点头,低下头继续帮助段君贤处理胸前的伤口。 “这伤势,若是再深一点点,或者是再偏过來些许,”军医一边帮段君贤止血上药,一边有些后怕的说道,“王爷就……” “别乱说话!”白天龙在一边立刻打断了军医的话。 “是是是。”军医连忙闭上了嘴。 段君贤的目光一直沒有离开过自己胸前的伤口,这下,他还是赌赢了。 不过,这是他此生做过的最危险的一个赌局。 女人,不过如此。 她们,永远都不能像男人一样,真正的狠下心來,永远都会被自己的感情所牵绊。 “我沒事了。”等到军医将段君贤的伤势处理好之后,段君贤顶着一张有些苍白的脸看着白天龙,对他说道,“去,把她那件大衣给她送过去,就说,夜晚风大,小心着凉。” “王爷!”白天龙看着段君贤已经伤成了这个样子,却还是那样的关心叶澜惜,心中十分的不悦。 “去。”段君贤又重复了一次。 “是。”白天龙努力的忍住自己的怒火,拿起一边的衣服,重重的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又连忙给叶澜惜送去。 看着白天龙远去的身影,段君贤的嘴角不由得轻轻勾起,那是发自内心的欣慰。 叶澜惜,还是爱他的,不是吗? 其实刚才,表面上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将叶澜惜收入麾下,实际上,谁又能说他段君贤沒有动过几分感情呢。 在白天龙看來,段君贤从來不会做有任何风险的事情。 但是今天,他却为了叶澜惜,破例了。 再说叶澜惜,冲出段君贤的军帐之后,便像只无头苍蝇一般的到处乱撞,可是无论她走到哪里,只要是别人能够见到她的,都会恭恭敬敬的对她这个“战神娘娘”行礼。 到处都是段君贤给她留下的阴影! 跑着跑着,叶澜惜慢慢的停下了脚步。她看了看四周,寻找着自己目前所在的方位,她有点不认识周围的场景,只知道自己还在宁馨国的军营之中。 “侧妃娘娘,”白天龙的声音突然在叶澜惜的身后响起,将她的思路打断还吓了她一跳,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已经心不在焉到了这个地步,就连有人在自己身后都不知道。那要是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人…… “这是您的大衣,王爷因为有伤在身,只能让属下送來,说是晚上风大,侧妃娘娘小心别着凉。”白天龙一口气说完之后,双手呈上那件狐裘大衣。 “他,”叶澜惜接过了大衣,有些怔楞的看着眼前的白天龙,犹豫了半晌才怯懦的问道,“还好吗?” “王爷的伤势很严重,差一点就……”白天龙按照军医的话重复给叶澜惜听,甚至还添加了个人感**彩的将段君贤的伤形容的更严重,想要让叶澜惜良心不安。 “你能带我去看看他吗?”叶澜惜好不容易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好吧。”白天龙犹豫了,现在带叶澜惜过去,好吗?她不会再伤害王爷了吧。也罢,就先带她去,若是她敢再伤害王爷,那么他就算是顶着被王爷责怪的危险,也要立刻阻止她。 叶澜惜将大衣穿上,随后跟在白天龙的身后往回走。 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就连整颗心也在颤抖。按理说,就算刚才那不算是为了父亲报仇,也能算是为自己的父亲出了一口气,可是她现在,完全沒有复仇后那种成功的快感。相反,心中倒是有些懊悔。 她现在,还真的沒有什么勇气面对段君贤。 跟在白天龙的身后,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艰难,一颗心就像是一只不听话的小鹿一般在胸口胡乱的跳着,一直在思考着到底要怎么和段君贤说第一句话。 “王爷在里面休息呢,”白天龙在军帐前停下了脚步,对着里面说道,“王爷,侧妃娘娘想要见您。” 里面许久都沒有回应。 “王爷?”白天龙心中有些担忧,王爷受了那么重的伤,不是沒有在里面好好休息,而是出去了吧? 怎么总是这么让人的不放心? 白天龙又对着里面喊了几声,依然沒有回应,就在他准备直接进去的时候,里面突然传來了回应。 第六章 真心表白 “进來吧。”里面传來段君贤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虚弱。也难怪,任是谁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也会扛不住的。 白天龙将军帐的帘子掀起,一股冷风席卷着涌进军帐,叶澜惜连忙走了进去将帘子拉上,白天龙原本放心不下,想要一起进來,却被段君贤威利的眼神阻止了。 段君贤脸色略略有些苍白,斜靠在床榻之上,衣衫有些凌乱,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慵懒,就在叶澜惜不知所措的时候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來。 “你沒事吧?”叶澜惜慢慢的挪着步子走到床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是这样,她明明沒有做错!可是现在,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这么点小伤,沒事。”段君贤对着叶澜惜轻轻的笑了笑,让她知道自己真的沒事,“如果这么点伤能让你开心一些的话,我愿意。” 叶澜惜语塞。 段君贤这是什么意思?想让自己觉得愧疚吗!觉得自己欠了他的吗? 眼睛不自然的到处扫着,无意间落在了段君贤摆在床边的鞋子上,那鞋子边上分明沾了些许泥土。 刚才她离开的时候还沒有的,她还记得很清楚。难道在这段时间内,段君贤又出去过了? 看了看段君贤的笑脸,叶澜惜还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沒有问出口。能让他在这种时候还出去的事情,想來一定很重要吧。 二人就这么默默的僵持着,谁也不说话。 段君贤想要挑起话題,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许久,他才说道,“夜深了,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那我回去了。”叶澜惜像是得到了特赦一般的开心,立刻想要离开。倒不是因为不想见到段君贤,而是因为她实在不想继续在这么压抑的环境里待着,让她感觉喘不过气來。 “别回去了。”段君贤一把拉住叶澜惜藏在袖子里的一只小手,紧紧地握着,“你看,你的手还不如我的暖,别出去受凉了,今晚就在这休息吧。” “在这?”叶澜惜明显沒有想到段君贤居然有让自己留下來的想法,她尴尬地笑笑,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不能,“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在这里影响你休息呀。” “才不会。”段君贤一用力将叶澜惜拉进自己的怀里,随后轻轻地拥着她,在她耳边缓缓地喷着热气,“你若是回去了才是影响我休息,我还要担心你会不会有事。” 叶澜惜本能的反抗着,可是她一用力挣扎,就看见段君贤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心想自己肯定是又碰到了段君贤的伤口,不禁又停下了动作,不敢在他怀里乱动了。 “这就对了。”段君贤看了看叶澜惜一脸纠结的表情,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地偷笑,他就知道这个小女人还是心疼着在乎着自己的。 “躺上來吧。”段君贤稍稍松开了叶澜惜一点点,随后又拍了拍自己床铺的内侧,示意叶澜惜睡进來。 躲不掉,说不过。叶澜惜沒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脱鞋爬上床,小心翼翼地绕过段君贤的身子躺在他的边上,一双精明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头顶的床幔,完全不敢看向段君贤。 “之前是我不好,”段君贤居然对叶澜惜道歉,“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想要你想明白那件事,现在想想,的确是我太自私。” “我……”其实段君贤所说的话,叶澜惜都明白。国家之间的战争,的确免不了杀人。冤冤相报,也的确难以了解。可是,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也不会好受。 “你先听我说完。”段君贤用一根手指竖在了叶澜惜的红唇之上,“现在,我想通了,这件事情再怎么说,我也有责任,你要是想报仇就报吧。我心甘情愿。” “你……心甘情愿?”叶澜惜倒是吃了一惊,虽然她今天目睹了段君贤的所作所为,可是这样的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还是让叶澜惜十分的吃惊。她沒有听错吧? “对,如果是你,我心甘情愿。”段君贤望着叶澜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 那么认真的眼神直直的冲着叶澜惜,叶澜惜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立刻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着段君贤。 “好了,睡吧。”段君贤轻笑一声,倒是也沒有继续为难叶澜惜。 这句话像是天赦神令一般,叶澜惜迅速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乖乖的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段君贤费力的给叶澜惜盖好了被褥,掖好脖子处的空隙之后,又在被子里轻轻地握住她的一只手。 他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握住她手的时候,她的身子僵了僵,不过很快便放松了下來。 夜,静的出奇。 淡淡的月光透过门帘的那一条小小的缝隙,偷偷的钻进來,洒在地面上。 此时此刻,只有叶澜惜自己知道她的心跳与周围的寂静是多么的不相符。 “扑通、扑通,”叶澜惜能清晰的感受到它在自己胸腔内的活跃跳动,也不是第一次在段君贤的身边睡觉了,怎么今天就那么的不安呢! 细细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随后停了下來,紧接着又有人小声的咳嗽了几声,轻轻地叫道,“王爷,王爷!” 段君贤的眼睛虽然沒有睁开,可他早已经听到了那些声音。等到那人叫他的时候,他彻底睁开了那双闪着慑人光芒的黑瞳,宛如夜空中的两颗辰星一般的光亮。 轻轻地放下了叶澜惜的手,消无声息的离开了温暖的被褥,段君贤抓过旁边的一件大衣潇洒的披上,穿上鞋子就轻声的走出了军帐。 身边的温暖离开了,叶澜惜突然又觉得有些冷了起來。 这么晚了,他又出去了。 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找他,至于这么忙? 即将攻打的国家,不是一个很弱的小国吗?在叶澜惜看來,她们此次出征是必胜的。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要担心的呢? 第七章 无尽宠溺 段君贤外出了好久也沒有回來,叶澜惜等着等着就慢慢睡着了。 翌日清晨。 些许灿烂的阳光照射进军帐來,叶澜惜缓缓的睁开眼睛,又是新的一天了。这些天她一直睡的不安稳,特别容易醒,昨晚有段君贤在身边就更是了。 不过,叶澜惜看了看自己的旁边,并沒有段君贤的影子。 摸了摸他的床铺,里面还有些温热,若不是这残留的温度,叶澜惜还真的不能确定昨晚段君贤是否有回來呢。 这么一大早的,段君贤又不知道去哪了。 “雪月!”叶澜惜坐起,将自己的长发甩到身后,随后对着军帐外面轻轻喊了一声,就坐在床上等着雪月进來。 雪月端着一盆洗脸水,徐徐走了进來,将洗脸水放在了叶澜惜面前之后,说道,“小姐先洗一下脸吧,墨香一会儿就会将早膳拿來。” “王爷呢?”叶澜惜将手伸进脸盆里开始洗毛巾,虽然这些活一般都是下人做的,可是叶澜惜还是喜欢自己來洗好自己的脸,不喜欢外人插手。 “王爷一早就出去了呢,”雪月看了看叶澜惜,随后又立刻低下了头,声音里听不出有什么感情,“王爷走的时候还让人专门为小姐准备了早膳,都是十分调理身体的好东西。” “好。”叶澜惜连连头,默默的感受着段君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盆里的水是温热的,刚好入手,也不知道这是段君贤特意吩咐的,还是雪月自己想到的。 不过,雪月对自己好像有些奇怪。 “雪月,”叶澜惜一边擦着自己的脸,一边偷偷的瞄着雪月的反应,“之前你去哪里了?为什么我在王府这么久都沒有见到过你。” “奴婢被王爷软禁起來了。”雪月犹豫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么好理由可以掩饰,最后还是说了实话,“小姐你也知道的。” “是啊,我是知道。”叶澜惜将毛巾放下,扔回到了水盆里。 雪月听见了叶澜惜的话,一颗悬起的心立刻放了下來,将脸盆端起想要往外走,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可是,”就在雪月的一只脚已经迈出了军帐的时候,叶澜惜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找你是为了什么呢?” “奴婢,奴婢不知道。”雪月的身子明显的有些晃动,虽然是背对着叶澜惜,可是叶澜惜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出雪月的慌乱,她急忙的回答了叶澜惜一句话之后掀起帘子跑了出去。 军帐又恢复了沉静。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叶澜惜不禁替雪月有些心疼。曾经的她,是那么的天真,总是一心一意的为了自己照相,可是现在,也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又或者是听段君贤说了些什么。 是段君贤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吗? 就在叶澜惜沉默的思考着这个问題的时候,墨香端着一盒子香喷喷的早膳走了进來,一下子就将叶澜惜的注意力全部的吸引了过去。 “这是什么?这么香?”叶澜惜闻到了这迎面而來的饭香,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开始“咕咕”的叫了起來,一双水眸挣得很大,拼命的往墨香手上的食盒瞟去。 “这是王爷特意为姑娘准备的。”墨香将食盒放在了离叶澜惜不远处的圆桌上,将里面的东西慢慢的端出來,一边拿着一边向叶澜惜解释,“这是红枣雪耳莲子粥,这是个甜心小酥,这里还有砂糖红豆糕。” “好精致。”叶澜惜看着那一个个可以算的上是娇小的盘子,又看了看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粥,不禁觉得食欲顿增。 出來行军打仗,还能有这样不亚于王府中的美味早膳,段君贤对待自己还真是好呢。 怎么又想到他了?! 叶澜惜有些不开心的撇撇嘴,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的心都要已经不小心的开始偏向他了。 不行,一定要坚定自己的立场!更何况,他还有事情瞒着自己呢。别以为被自己刺了一刀,又给自己这么好的待遇就能弱化自己心中的仇恨,如果自己是那样乐不思蜀的人,岂不是太对不起穆老将军女儿的身份了? 虽然这个身份,已经离她远去了。 不过,想到这里,叶澜惜倒是突然想起來自己已经很久沒有给张将军写信汇报京城里的情况了。 先不想这么多,好吃的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是先吃了再说。 叶澜惜一个跨步坐在了圆桌前,开始喝起粥來。 真不错。她在心中默默的对段君贤赞叹了一句,这粥煮的恰到好处,入口丝滑无比,甜而不腻,又带着点点桂花的清香。又咬了一口红豆糕,口感与粥相差不少,但是同样也是很不错。 “姑娘慢点吃,还有不少呢。”墨香突然偷笑着冒出这么一句话。 “咳咳咳咳。”叶澜惜听了墨香的话之后,控制不住的被粥呛了一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一脸惊讶的看着墨香,她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吃的很快吗? 就在墨香想要回答叶澜惜问话的时候,帘子突然又被人掀起,段君贤风尘仆仆的走了进來。一进來便看见了叶澜惜还來不及收回去的可爱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又笑什么!”叶澜惜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咳嗽声,转过头又怒视着段君贤一脸幸灾乐锅的表情。 “我在笑你嘴角有一颗米。”段君贤悠哉的站在门口,双手叉腰,伸手指了指叶澜惜的嘴角,大有看热闹的架势。 “哪有?”叶澜惜胡乱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可是摸了摸自己的嘴边,搞了半天什么也沒摸到。 叶澜惜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墨香,可是墨香只是掩嘴偷笑,却不说出來。 “在这呢,”段君贤说着,慢慢的靠近了叶澜惜,就在叶澜惜傻傻的站在原地等着段君贤帮着自己将饭拿下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一张俊颜徒然在自己的眼前放大,嘴唇上感觉到一片炽热。 叶澜惜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第八章 主动坦白 辗转反侧,缠绵不已。 叶澜惜躲,段君贤就追。 两条舌头在狭小的空间里开始里你追我赶的争夺战,谁也不愿意服输。 直到最后,叶澜惜的丁香小舌被段君贤的灵舌逼得走投无路,已经躲在了自己檀口的最深处却还是躲不掉被人吸允的命运。 吻越來越炽热,周围的空气好像也越來越热了。 叶澜惜的身体就像是一束易燃的火把,被段君贤轻轻一擦,就开始熊熊的燃烧起來。 整个人有些轻飘飘的,就像是在云的最顶端,脚下有些虚浮,意识也渐渐迷离,叶澜惜不知不觉的沉浸在了段君贤温柔的海洋里,有些不能自拔。 若不是段君贤最后放开了叶澜惜,只怕她就要一直沉沦下去了。 突然热度消褪,叶澜惜睁开眼睛才发现段君贤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嘴角带着轨迹得逞的坏笑。她的脸瞬间红了起來,像是一只熟透了的苹果一般,还滚烫滚烫的。 “你笑什么笑啊?!”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羞愧的无地自容,微微的低下头,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好。 “笑你真傻。”段君贤说完,笑得更大声了。 “都是你说要帮我将饭拿下來的。”叶澜惜迅速抬起头,怨念的瞥了段君贤一眼,随后又低下头说道,“谁知道你欺负我,分明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向來都不说大话。”段君贤似乎是早有准备,举起自己的右手摆在叶澜惜的面前晃了一晃,“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很普通的一颗米饭。 叶澜惜气恼,她真不知道段君贤是什么时候帮她将饭拿下來的。 “哼。”叶澜惜说不过段君贤只好耍起了小脾气,冷哼一声,不开心的转过身子不再看着段君贤。 叶澜惜并沒有察觉到,她心中的某些障碍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开始消融了。 “你再好好地休息一会儿,我们便要启程了。”段君贤说着,转身走到书案前坐下,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书卷來。 他又开始看书了?有那么多公务要处理吗?叶澜惜心里想着,眼睛不自觉地向着段君贤的方向撇了撇。 段君贤端坐在书案前,挺直着腰脊,一身铠甲淡淡的反着光芒,头盔已经摘下,一头青丝梳理的十分整齐,盘在头顶。他专注的目光始终落在手中的书卷上,时而移动一下,时而闭上眼睛静思。 段君贤的每个姿势都很迷人,专心处理政事的时候也不例外。 像是感受到了叶澜惜赤|裸裸的目光,段君贤突然转过头來,看着叶澜惜。看着她用像是钻研一个怪物的目光看着自己,段君贤轻笑一声,随后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沒看什么。”叶澜惜连忙将自己的目光收回,立刻回答道,她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和段君贤之前的恩怨情仇。 “明明就是在看着什么。”段君贤不依不饶。 “你好像总是很忙。”叶澜惜无奈,只好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卿玉国那样的芝麻小地,也值得你这么费劲?” “原來你是因为这个才和我生气的?”段君贤明知道叶澜惜不是,却还是故意的这么说,企图将事实抹黑,“对,我最近是有些忙,沒有告诉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段君贤的解释让叶澜惜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好像自己是一个一点都不通情达理的娘子,正在缠着自己的夫君询问他最近的行踪。 这是很不贤惠的做法。 虽然叶澜惜一直对那些三从四德都不太放在心上,可是别人都是以那样的眼光來看待身边的女子的。叶澜惜只是不想让段君贤对自己有不好的印象。 “攻下卿玉国,是我父皇的遗愿。”段君贤倒沒有怎么在意叶澜惜的表情,继续解释道,“我不想要有任何的差池,你明白吗?” “恩。”叶澜惜淡淡的应了一声,虽然心里不是很相信,不过他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还能质疑什么? “我这些天都在忙着布局战策。”段君贤将桌案上的一张卿玉国的地图摊开,拿给叶澜惜看,“虽然说,卿玉国是一个芝麻大的地方,可是它毕竟也存在了那么就不是吗?那么,它就一定有它自己存活的办法。” 段君贤展开的地图,清晰详细的记载了卿玉国的整个国土范围,每个小城池小乡镇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的,旁边还附有一些很详细的解释,例如那个城镇有多少粮食等等对于作战十分有利的情况。 段君贤是怎么拿到这张地图的? 叶澜惜的双眸不禁的放起光來,有了这张地图,再加上段君贤强大的军队,攻下卿玉国简直就不在话下。 “这张地图,是我安插在卿玉国的细作回报來的。”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紧锁的双眉说道,“要绘制这样的一张地图,可是花费了很多人力物力呢。所以,我之前一直沒有出征,都是在准备这些。” “你昨晚出去就是为了见你的细作?”叶澜惜心里想着,嘴上就已经说了出來。 “恩。”段君贤轻轻的答应着。 突然,一道精光在叶澜惜的脑海里闪过,她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晴天徒然被雷劈了一下那样的震撼。 段君贤一直想要将周边的小国都收服,那么,洛水国应该也在他的计划之内吧。 “颜雅心是你安插在洛水国的细作?”叶澜惜还是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來。 “颜雅心……”段君贤顿了顿,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題一般,沒有向之前一样的立刻回答叶澜惜,而是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王爷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叶澜惜的语气里带着重重的讽刺,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姐妹都被敌国收买了那么久,自己居然都还不知道。这是有多厉害! “澜惜,”段君贤走到了叶澜惜的身边,不顾她的躲避,双手扶住她的肩膀,逼着她正视着自己,“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我还暂时不能告诉你。你能理解我吗?” 第九章 再次中计 果然,他刚才的犹豫就是在思考着怎么敷衍自己。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段君贤不愿意对自己说出实话,叶澜惜只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而他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拉开了。 段君贤也看出了叶澜惜的不开心,可是,那件事情,他还真的沒有想好要怎么和叶澜惜说。 “王爷,”白天龙突然走了进來,小声的叫了段君贤一声之后,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叶澜惜,低下了头。 叶澜惜明白他是有事情想要告诉段君贤,又碍于自己站在这里。 “你们先聊,我去外面散散步。”叶澜惜识趣的转身准备走出军帐。 “披着。”段君贤沒有阻止叶澜惜,只是拿过一边的狐裘大衣给她穿上之后,就放她出去了。 出了军帐,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來,让叶澜惜险些有些站不稳。她看了看四周都开始在收拾营帐的士兵,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曾经,在军队的日子,是叶澜惜最开心的日子。 如果,自己真的可以放下仇恨和段君贤在一起的话,那么以后出征在外的日子,肯定不会少。 “战神娘娘,”一个小侍女模样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叶澜惜的身后,对她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之后说道,“有位贵人想要见您。她说,在军营边上的小树林里等您。” “贵人?”叶澜惜愣了一愣,随后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侍女。之被人暗算了这么多次,她不得不提高自己的警惕性,虽然说这是在段君贤的军营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不过來人竟然约自己到军营之外,就有些难说了。 “是从边境來的贵人。”那名侍女又给了叶澜惜一些提示。 边境?是张将军他们吗?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來了? 叶澜惜满脑子的疑惑,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担心他们找到这里來是因为有什么急事,还是跟着那名侍女走出了军营。 军营里的每个人都在忙着收拾营帐,准备离开,并沒有太在意叶澜惜走出去的事情。 “就在那,”侍女指了指边上的一片小树林,“贵人害怕她被人看见,所以就在那个里面等着战神娘娘。” “好,我知道了。”叶澜惜慢慢的往小树林走去。 寒风刺骨,树林里的温度则更是比外面低了不少。叶澜惜才刚刚走进去,就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还好段君贤走的时候给自己穿上了那件狐裘大衣,此时此刻,这件衣服就成为了她唯一的依靠。 身子微微的蜷缩着,叶澜惜又拉紧了一下身上的狐裘大衣,一边走着,一边四处的张望,寻找着那个所谓的贵人。 可是,这片寂静的树林里,除了满地厚厚的落叶,和偶尔听见的几声鸟鸣之外,什么都沒有。 光秃秃的树枝纵横交错,沒有任何的规则,看上去有些丑陋。他们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伸展着自己身体,和身边的伙伴纠缠在一起,使整个树林看上去更加的阴森。 叶澜惜回头,这才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女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突然心里觉得十分的不妙,她好像中计了! 就在叶澜惜想要拔出自己携带在身上的匕首的时候,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杀的叶澜惜措手不及。 “哈哈哈哈,我就和你说过了。她一定会出來的。”一个女子得意的笑声在树林里响起,“怎么样,娘娘,奴婢的这个办法不错吧。” 这个声音…… 叶澜惜瞬间愣住了。 那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拼命的挥动着自己手中的匕首,想要将捆住的自己的网割断,可是不管怎么割,都沒有用。 “别浪费力气了,叶澜惜。”女声再次响起,“这是上好的冰蚕丝,你是割不断的!” “出來。你有种就出來!”叶澜惜有些狼狈,这些网仿佛有着生命一般,自己越是挣扎便捆的越紧,她在网中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可是不管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两个倩影从天而降,一蓝一白,徐徐的落在了叶澜惜的面前。 衣袂纷飞,丝丝缕缕的长发在风中狂野的扭动着,像是在庆祝着她们主人的计谋成功了一般。 蓝色的烟罗曳地长裙,上面绣满了华贵的白色牡丹,银线还闪闪的泛着晶莹剔透的光,烨烨生辉。女子一脸不屑的看着叶澜惜,眼睛里充满着仇视和嫉妒。 她身边的白衣女子脸上的表情比她更甚。一双本是水灵灵的桃花眼此时杏目圆瞪,犀利的眼神仿佛射出了无数的冷箭将叶澜惜万箭穿心,她的脸上蒙着一张薄薄的面纱,朦朦胧胧,有着一种虚幻的美丽。 叶澜惜早就知道这二人的身份,即使白衣女子蒙着面纱,她照样能够猜出她的身份,而且是十分的肯定。 “你们成功了,是我太大意。”叶澜惜看着面前狂妄自大的两个女人,十分平静的说道。 “装什么?”白衣女子首先开了口,语调里全是不屑和轻蔑,“哼,别以为你这个样子,我们就会对你放松警惕。你的段君贤,是不可能找到你,将你救走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女子咬牙切齿的对着叶澜惜恶狠狠的说道,可是叶澜惜却发现她说到“段君贤”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痛苦。 “你这样做,王爷更不可能会放过你。”叶澜惜明白,这都是那所谓的爱情还有嫉妒在作祟,“想要得到王爷的宠爱,这样是行不通的。” “你少自作多情。”白衣女子被人说中了心里的痛处,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狰狞,“谁稀罕你家王爷的宠爱了!既然他不爱我,那么我就要叫他恨我!总之,他一定会记住我!一定会后悔曾经对我做过的事!” “你够了。”沒等叶澜惜回话,她身边的蓝衣女子脸上就表露出十分不满的情绪,她眼中带着隐忍的怒意看了看白衣女子,指着叶澜惜说道,“别和她废话,快去把她绑起來,赶快带走。” 和白衣女子的冲动比起來,蓝衣女子的确是更加的聪明一些。这就是为什么蓝衣女子可以达到的地位,白衣女子却达不到。 第十章 擦肩而过 叶澜惜显然不愿意让两个女子这么快就将自己带走,她刚才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矛盾,如果能激化的话,也许自己会有逃脱的机会。 况且,世界拖得越久,对叶澜惜和会营救她的人來说就越有利。 “你们也太卑鄙了。”叶澜惜对着身穿白衣的颜雅心说道,“颜雅心,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竟然是这样的人。从前那个温柔善良的你,去哪了?” 蒙着脸的颜雅心听到了叶澜惜叫出她名字的时候,身形明显顿了一下。她已经蒙上了自己的脸,沒有想到这个女人还是认出了自己。 借着颜雅心错愕的时候,叶澜惜又看了看她身边的蓝衣女子,那不就是当今圣上的宠妃,桥贵妃么? 原來颜雅心之前被人救走,就是桥贵妃的人。 那么,上次想要害死自己的,也是自己眼前的这两个女人了? 颜雅心愣了一会儿,显然沒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认出自己,倒是一边的桥贵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发什么呆?不要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就算她知道了你的身份又能怎样?反正她已经沒有命活过今天了!” 蓝衣女子的话说完,眼里顿时发出令人恐惧的寒光,那是赤|裸裸的杀气。 看來,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糟糕。 “颜雅心,当年的你,是那么的善良。”叶澜惜完全不顾桥贵妃,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和穆老将军的女儿穆兰依关系十分的好,为什么你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颜雅心本來还是一脸的疑惑,当她一听见穆兰依这个名字的时候,脸色骤变,尖叫了一声。 “你发什么神经?”这次轮到了桥贵妃一脸错愕的看着颜雅心,似乎很嫌弃她的样子。 “奴婢和主子说过了!”颜雅心突然有些愤恨的转过头,幽怨的望着桥贵妃,“奴婢会尽自己的所能帮助主子,但是也请主子不要过问奴婢的事。” “我根本就不想知道你的事。”桥贵妃不屑的冷哼一声,“只是,你现在的行为影响到了我的大计,我叫你快点将这个女人杀掉,你听见了沒?!” “不,”颜雅心摇摇头,突然对着桥贵妃跪下,双眼含泪的说道,“请主子让奴婢再留她的小命一会儿,奴婢还有事情想问她。” 颜雅心的做法,倒是让叶澜惜吃了一惊。沒想到她刚才对她说的话,还真是起了作用。这样也好,走一步算一步。 “真是麻烦!”桥贵妃愤恨的甩甩袖子,在原地快速的來回了几圈,随后很不情愿的点点头。颜雅心得到了桥贵妃的允许之后,立刻走上前将叶澜惜五花大绑起來。 “快走!”颜雅心压着叶澜惜,拼命的催促着。 三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的深处。 风,呼呼的吹着,将树上仅有的几片枯叶吹落,洒在刚才叶澜惜所站在的位置,掩盖了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一切又恢复到了原來的样子。 军营。 段君贤,白天龙还有他的副将商量完下一步的行军策略时,士兵们已经基本上收拾好一切,整装待发了。 段君贤走出营帐,对着站在他身边的白天龙说道,“你去叫侧妃上马车,我们准备出发了。” “是。”白天龙领命退下。 段君贤也拿上自己的佩剑别好,属下将马匹牵到他的面前,他双手扣住马鞍,一个华丽而又十分流畅的动作,飞身上马。 “驾!”段君贤两腿一蹬马肚子,先行离开。 三军出征,主帅最前。 这样,既可以提高士气,又能够及时的知道前方的情形,最快的做出应对之策。 军队浩浩汤汤的出动了。 就像是一条沒有头也沒有尾的人海河流,开始在山谷与平地之间缓慢的前进着,场面极其的壮观。 旁边不远处的山头之上,顶风站立着三个女子。 桥贵妃看了看军队的最前方那抹潇洒的身影,脸上不由自主的升起几分迷人的微笑,但是这美丽的微笑随即便变成了冷冷的嘲讽,转过身子对着叶澜惜说道,“哼,想不到你在段君贤的心里也就值这么点,你看看,他都不來找你,直接走了。哈哈哈。” 桥贵妃得意的笑容让她身边的叶澜惜有些诧异的皱皱眉头,难道这个女人也…… 颜雅心倒是也一脸的幸灾乐祸,似乎十分开心见到了这个场景。 “走吧。”桥贵妃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那个英姿勃发的身影,随后狠心的回过头,拽着叶澜惜的袖子就往前走。 颜雅心连忙拿上她们的东西跟在后面。 段君贤无意间的抬起头,看见身边的山头上似乎有三个女子的身影。 其中的有一个,怎么那么的熟悉?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有些疼痛。 可是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山头处已经什么人影也沒有了。 只剩了层层迷迷茫茫,四处随意飘散的白色雾霭,将整个山头包裹住。 “陈副将,”段君贤随意的一转头,便看见了骑着马跟在自己身后的陈副将,他指了指已经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山头,“你刚才有沒有看见人影在上面?” “人影?”陈副将连忙回头看了看,随后又转过身子对着段君贤毕恭毕敬的说道,“回将军的话,那个山头附近都是白雾,就算是有人影,我们这里也是看不清楚的吧?难道是有埋伏吗?要不要属下立刻前去看一看?” “不用了。”段君贤默默地回过头,也对,那个山头都已经被雾气环绕了,自己怎么可能看见人影呢?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可是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呢? 陈副将是段君贤的一个得意手下,他的视力和观察力,虽然不及段君贤敏锐,但是也是众人之中的佼佼者,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是沒有才对。 那个身影…… 段君贤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叶澜惜的模样。 他真的不想承认,自己才走了这么点点路,就已经开始想她了。 也罢,等会到了下一个歇脚的地方便能相见,有白天龙在一边守护着她,她的安全应该是不用担心的。 第十一章 重大决定 军队又是走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渐渐的停下步伐來。 段君贤看了看有些昏昏沉沉的天色,又看了看自己身后行走了一天已经有些困乏的士兵们,下令停止前进,在此驻扎。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段君贤亲自的來到载着叶澜惜的马车前,接她回军帐。 帘子被掀开,只有雪月抱着宸枫,墨香跟在二人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走下來,并沒有叶澜惜的身影。 就连白天龙也不知去向。 “侧妃呢?”段君贤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自己今天早上见到的山头上的那个身影真的是她? “侧妃?她不是和您在一起吗?”雪月和墨香也是一头的雾水,就在今天早上她们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小侍女前來和她们说,叶澜惜被段君贤带走了,让她们两个自己带着世子走就好。 雪月和墨香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也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独自上了马车。 谁知道,现在王爷却來问她们,小姐在哪里? 难道,她们都被骗了吗? 雪月想着想着,已经开始按捺不住起自己的担忧來,在原地不停地來回走着。 “白天龙呢?你们有沒有看见他?”段君贤强行忍住自己心中的慌乱,镇静的问道。 “回王爷的话,奴婢已经一天沒有见到白将军了。”墨香不紧不慢的回答着。她不像雪月,那么的浮躁,她知道,就算是叶姑娘不见了,王爷也一定有办法将她找回來的。这点肯定不会错。 “白天龙呢?”段君贤感觉到事情的不妙,转过身询问自己身后的手下。 “回王爷的话,粮草出了一点点小问題,属下见到白将军正在军队的最后方处理粮草的事情。”段君贤身后的人怯懦的说道。 “我们也去看看。”段君贤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军队的后面走去。 “是!”段君贤的手下连忙答应着。 疾步如飞,曳曳生风,转眼的工夫,段君贤已经來到了军队的尾端。离着老远,他就看见了一身深褐色铠甲的白天龙正在指挥着几个人将粮草从车上搬下來。 “这里,是怎么回事?”段君贤冷声开口。 “这里的粮草,有些问題。”白天龙见到段君贤走过來,连忙回答道,“今早有士兵和属下汇报说,有些粮草袋打开全是沙子,属下遂过來检查一下。” “那么,侧妃呢?”段君贤看了看四周,并沒有叶澜惜的身影,“我让你负责她的安全,你就负责到这里來了?” “侧妃?”白天龙顿了顿,随即胸有成竹的说道,“侧妃已经安然无恙的和她的丫鬟们一起上了马车啊,下人回报给属下的。” “已经安然无恙的上了马车?”段君贤用怀疑的口吻将白天龙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是你亲眼所见?” 白天龙理亏,他是沒有亲眼所见。不过,他想着在军营之中,叶澜惜应该是会挺安全的,不是吗? “谁和你汇报的这件事情?”段君贤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白天龙很少会犯这样的错误,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白副将。”白天龙有心心虚的低下头,对段君贤说道。 白副将,段君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白副将是白天龙的远房表弟,怪不得他会相信他,原來是因为这个。 “去叫白副将來见我。”段君贤声音不紧不慢,让人也听不出喜怒哀乐。但是凭借着自己在段君贤身边多年的经历,白天龙知道自己这次是惹了大祸了。 竟然栽在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八竿子关系都够不着的远房表弟身上,白天龙真可谓是冤枉。 不过想想自己今天早上,毕竟还有有些疏忽大意了。本來,王爷吩咐他的事情,他就应该自己亲自去完成的。单凭这点,段君贤已经可以狠狠地处置他了。 军令如山,白天龙懂。况且,他这么做简直就是触碰段君贤的逆鳞,自寻死路。 白天龙硬着头皮去叫人找白副将,但是找遍整个军队,都找不到白副将的人。 真是奇怪了,一天之内,两个活生生的人都不见了。 段君贤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紧缩双眉,立即召集了军队中所有的大小将军和副将参谋到主帐中议事。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脸色却阴沉的有些吓人。 白天龙主动跪在段君贤面前请罪,段君贤不说话,也不让白天龙起來。 段君贤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今天早上自己所见到的那个身影,企图可以在自己的回忆里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他其实就是想确定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叶澜惜。 段宸枫还和雪月、墨香在一起,叶澜惜就绝对不会是自愿离开的。那么,她现在的处境就十分的危险,有可能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想出的什么阴谋。 想到叶澜惜有可鞥已经落入敌人的手中,生死不明,自己还有可能被人威胁,段君贤就觉得无比的头疼。他不得不承认,最不爱给人留下可乘之机的他,现在也终于有了值得他牵挂的东西。 终于,在无数次的反复回忆之后,段君贤确定了那个身影就是叶澜惜。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依靠自己心里的直觉。不管这个直觉准不准,他都打算一试。 沉默了许久,他缓缓的站起身來。身材高大魁梧的段君贤站在军帐之中,就像是天地间的一个顶梁柱。他清了清嗓子,以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决定好了,你们不要再劝我。我要回去寻找战神娘娘。” 白天龙的心里“咯噔”一声,段君贤这样做,那么他的罪过就更加的大了啊。将战神娘娘弄丢,这对于出征來说,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要知道,这些士兵这些日子,在段君贤安排的宣传之下,已经有多么的崇拜这位战神娘娘。 所有的副将和将军,在听到段君贤的这个决定之后全部都哗然。 主帅立场,回退寻战神娘娘。 其实谁都知道,所谓的战神娘娘,就是王爷的侧妃。 第十二章 主帅离队 军队又是走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渐渐的停下步伐來。 段君贤看了看有些昏昏沉沉的天色,又看了看自己身后行走了一天已经有些困乏的士兵们,下令停止前进,在此驻扎。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段君贤亲自的來到载着叶澜惜的马车前,接她回军帐。 帘子被掀开,只有雪月抱着宸枫,墨香跟在二人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走下來,并沒有叶澜惜的身影。 就连白天龙也不知去向。 “侧妃呢?”段君贤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自己今天早上见到的山头上的那个身影真的是她? “侧妃?她不是和您在一起吗?”雪月和墨香也是一头的雾水,就在今天早上她们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小侍女前來和她们说,叶澜惜被段君贤带走了,让她们两个自己带着世子走就好。 雪月和墨香对于这种事情早已经司空见惯,也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独自上了马车。 谁知道,现在王爷却來问她们,小姐在哪里? 难道,她们都被骗了吗? 雪月想着想着,已经开始按捺不住起自己的担忧來,在原地不停地來回走着。 “白天龙呢?你们有沒有看见他?”段君贤强行忍住自己心中的慌乱,镇静的问道。 “回王爷的话,奴婢已经一天沒有见到白将军了。”墨香不紧不慢的回答着。她不像雪月,那么的浮躁,她知道,就算是叶姑娘不见了,王爷也一定有办法将她找回來的。这点肯定不会错。 “白天龙呢?”段君贤感觉到事情的不妙,转过身询问自己身后的手下。 “回王爷的话,粮草出了一点点小问題,属下见到白将军正在军队的最后方处理粮草的事情。”段君贤身后的人怯懦的说道。 “我们也去看看。”段君贤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军队的后面走去。 “是!”段君贤的手下连忙答应着。 疾步如飞,曳曳生风,转眼的工夫,段君贤已经來到了军队的尾端。离着老远,他就看见了一身深褐色铠甲的白天龙正在指挥着几个人将粮草从车上搬下來。 “这里,是怎么回事?”段君贤冷声开口。 “这里的粮草,有些问題。”白天龙见到段君贤走过來,连忙回答道,“今早有士兵和属下汇报说,有些粮草袋打开全是沙子,属下遂过來检查一下。” “那么,侧妃呢?”段君贤看了看四周,并沒有叶澜惜的身影,“我让你负责她的安全,你就负责到这里來了?” “侧妃?”白天龙顿了顿,随即胸有成竹的说道,“侧妃已经安然无恙的和她的丫鬟们一起上了马车啊,下人回报给属下的。” “已经安然无恙的上了马车?”段君贤用怀疑的口吻将白天龙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是你亲眼所见?” 白天龙理亏,他是沒有亲眼所见。不过,他想着在军营之中,叶澜惜应该是会挺安全的,不是吗? “谁和你汇报的这件事情?”段君贤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不少,白天龙很少会犯这样的错误,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白副将。”白天龙有心心虚的低下头,对段君贤说道。 白副将,段君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个白副将是白天龙的远房表弟,怪不得他会相信他,原來是因为这个。 “去叫白副将來见我。”段君贤声音不紧不慢,让人也听不出喜怒哀乐。但是凭借着自己在段君贤身边多年的经历,白天龙知道自己这次是惹了大祸了。 竟然栽在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八竿子关系都够不着的远房表弟身上,白天龙真可谓是冤枉。 不过想想自己今天早上,毕竟还有有些疏忽大意了。本來,王爷吩咐他的事情,他就应该自己亲自去完成的。单凭这点,段君贤已经可以狠狠地处置他了。 军令如山,白天龙懂。况且,他这么做简直就是触碰段君贤的逆鳞,自寻死路。 白天龙硬着头皮去叫人找白副将,但是找遍整个军队,都找不到白副将的人。 真是奇怪了,一天之内,两个活生生的人都不见了。 段君贤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紧缩双眉,立即召集了军队中所有的大小将军和副将参谋到主帐中议事。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脸色却阴沉的有些吓人。 白天龙主动跪在段君贤面前请罪,段君贤不说话,也不让白天龙起來。 段君贤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今天早上自己所见到的那个身影,企图可以在自己的回忆里找到一些什么线索。 他其实就是想确定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叶澜惜。 段宸枫还和雪月、墨香在一起,叶澜惜就绝对不会是自愿离开的。那么,她现在的处境就十分的危险,有可能是什么心怀不轨的人想出的什么阴谋。 想到叶澜惜有可鞥已经落入敌人的手中,生死不明,自己还有可能被人威胁,段君贤就觉得无比的头疼。他不得不承认,最不爱给人留下可乘之机的他,现在也终于有了值得他牵挂的东西。 终于,在无数次的反复回忆之后,段君贤确定了那个身影就是叶澜惜。 他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依靠自己心里的直觉。不管这个直觉准不准,他都打算一试。 沉默了许久,他缓缓的站起身來。身材高大魁梧的段君贤站在军帐之中,就像是天地间的一个顶梁柱。他清了清嗓子,以无比郑重的语气说道,“我已经决定好了,你们不要再劝我。我要回去寻找战神娘娘。” 白天龙的心里“咯噔”一声,段君贤这样做,那么他的罪过就更加的大了啊。将战神娘娘弄丢,这对于出征來说,也不是一件好的事情。要知道,这些士兵这些日子,在段君贤安排的宣传之下,已经有多么的崇拜这位战神娘娘。 所有的副将和将军,在听到段君贤的这个决定之后全部都哗然。 主帅立场,回退寻战神娘娘。 其实谁都知道,所谓的战神娘娘,就是王爷的侧妃。 第十三章 巧偷解药 对于什么消息,颜雅心都要先比自己知道的这个情况,桥贵妃心中也是反感。可是又有什么办法?信鸽是颜雅心专门培训出來的,可以凭着她身上携带的一个小小的香包,寻找到她们的位置。 桥贵妃暂且将自己内心里的怨气压下,要不是那个人要自己留着颜雅心的性命,她早就将这个嚣张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女子除之而后快了。 不屑的接过颜雅心递过來的纸条,桥贵妃淡淡的瞟了几眼,她瞬间愣住了。顿时睁大了双眼,再仔细的将这个纸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沒错,真的是皇上要自己留住叶澜惜的性命! “该死!”桥贵妃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狠狠的念叨了一句,将纸条撕碎,随后扔进了一遍的炭炉之中,看着那些破碎的纸片全部都化为了黑色的灰烬。 “贵妃还是听皇上的话会比较好。”颜雅心的双眸里喊着幸灾乐祸的神情,有些不关己事的看了看叶澜惜,又看了看桥贵妃。 “走!”桥贵妃心情不好,看着吃的正欢的两人,心情更是糟糕无比。她一拍桌子,放下一锭银子,随后不满的站起身來,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白衣女子,“别吃了!快点赶路吧!” 两人被催促,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跟在桥贵妃的身后出了小茶馆。 跟在二人的身后,被迫服用了软香散提不上功力的叶澜惜走起路來觉得格外的费劲。想起刚才颜雅心听见“穆兰依”这三个字时的反应,叶澜惜又幽幽的开了口,“想当年,颜雅心可是和穆兰依可是走过许多之这样的山路。” 对于桥贵妃,根本就不知道穆兰依是谁,所以她只是认为那是两人之前纠葛中的一部分,听到叶澜惜说也不放在心上。 可是颜雅心却不这么认为。 她狠历的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叶澜惜,“你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沒什么关系。”叶澜惜双手一摊,装作无辜的样子。 “你们最好也沒有什么关系!”颜雅心咬牙切齿的说道,随后脸上的表情一转,变成无比的得意,轻轻地凑到叶澜惜的耳边说道,“连她都死在我的手下,你不要以为旧情可以打动我。” 她竟然就这么说出來了。 叶澜惜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事实,可是亲耳听着颜雅心说出來的时候,还配合上她脸上的开心表情,叶澜惜还是有一些接受不了。 桥贵妃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就看见二人在窃窃私语的样子就觉得十分的不悦,“你们在说什么呢!” “哦,”叶澜惜连忙从怔楞中回过神來,灵机一转,随口说道,“颜姑娘说她其实会做烤鸡吃,比那小茶馆里的伙食好多了。” 的确,野外烤鸡曾经是颜雅心的强项,只不过这些年,在王府中养尊处优,也许她已经早就忘了要怎么做吧。 叶澜惜深知两人此时心中的所想,竭尽自己的全能想让两人产生矛盾。 果不其然…… 桥贵妃一听见烤鸡,顿时觉得自己又累又饿。她在茶馆本就沒吃什么,再加上这些天的奔波劳累,早就已经想要放弃了,如果不是那个人对她下了命令,她也不至于落得堂堂一国宠妃,非要自己前去追一个女人。 颜雅心在诧异叶澜惜话语的同时,也是非常不愿意为桥贵妃一显自己多年深藏不露的身手。 “颜雅心。”桥贵妃淡淡的叫道,最后在旁边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我饿了,你去给我弄一只烤鸡來吃。” “娘娘,你就那么相信她的话?”颜雅心有些鄙夷。 “此时我更愿意相信她。”桥贵妃倒是不讲颜雅心此时的表情放在心上。 “奴婢不会做。”颜雅心也是横了一条心,就是不去。 “你去不去?”桥贵妃横眉冷对,威厉的目光闪着点点杀机。 叶澜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如果颜雅心去了,她说不定也能分到一点烤鸡吃,如果颜雅心沒去,那么她肯定有一场好戏看。 不过,她现在更关心的是软香散的解药在谁的身上。 叶澜惜的双眼不停地在桥贵妃和颜雅心的身上打转,希望可以看见那个盛放解药的小红瓶子。 她被迫服下软香散的时候,曾经见过一次。 本是想看着她们将解药收在哪里的,谁知道软香散这东西不仅会让人全身无力,暂时的丧失武功,还彻底的让叶澜惜短时间的眩晕了一把。 眼前的景象模糊了,叶澜惜沒有看清二人将那个小瓶子塞到了哪里。 “颜姑娘,你就去吧。”叶澜惜在一边帮腔,“你抓一只鸡回來,我帮你洗干净,你就负责烤就好” 两个女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叶澜惜,她会这么好?不是想给她们下药吧? “别这么看着我啊,”叶澜惜被两道审视的目光瞪得有些难受,“我也只是有点饿,想要吃一点而已。” 叶澜惜的解释让两人放松了不少,随后,桥贵妃凛冽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颜雅心的身上。 颜雅心又坚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抵不过桥贵妃的威慑,一咬牙一跺脚,转身走进了树林之中。 两人的矛盾这么快就结束了,不免让叶澜惜觉得有些可惜。她原本还以为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呢。 其实,叶澜惜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她想要吃,而是因为她看见了解药的瓶塞上的流苏从颜雅心身上的垂了下來。只要她一会儿有机会接近颜雅心,她就一定会将解药拿下的! 桥贵妃肚子饿,叶澜惜心怀鬼胎,这还真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过了不一会儿,两人便看见一手提着一只鸡脚的颜雅心,满脸不耐烦的走回來,腰间配挎的宝剑上还慢慢的滴着鸡血。 桥贵妃不由得觉得一阵恶心,连忙将头转开,对着颜雅心摆摆手,示意她快点开始。 “好了,现在就交给我吧。”叶澜惜迈着虚弱的步子走向颜雅心,一个踉跄扑倒向前,颜雅心连忙丢了手上的鸡,本能的去扶住叶澜惜。 就是这轻轻地一接触,叶澜惜已经成功的将解药的瓶子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第十四章 深深心计 从小跟着父亲在外,对于拔毛洗鸡來说,自然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更何况她小时候常常怂恿颜雅心和自己一起偷偷溜出去玩,两人便时常一起合作在野外打猎。 当然,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颜雅心站在叶澜惜的身后,看着她一副好像很经常做,但却有点略微生硬的动作,只觉得有一种说不上的熟悉之感。 好像是穆兰依一样。 不可能! 颜雅心对于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十分的可笑,不管眼前的女子如何故弄玄虚,她都坚信,穆兰依已经死了。 不一会儿,叶澜惜便将一只洗干净的鸡递给了颜雅心,颜雅心早已经架好了树枝,便准备开始生火。 其实比起烤鸡,叶澜惜觉得乞丐鸡更好吃。就是用泥土将鸡整个的裹起來然后埋入地下,在地面上生火烤熟,只不过,叶澜惜沒有说出來这种办法,因为她觉得桥贵妃大概是不能接受的。 人,有时候就是因为讲究太多,才会错失了一些体验生活的好机会。 颜雅心本是不愿意为桥贵妃烤鸡的,可是沒等她烤多久,喷香的鸡肉味慢慢的散发出來,混合着周围的泥土芳香,让颜雅心闻了不免也有些心动。 她刚才也还沒吃多少就被桥贵妃催赶着上路了呢。 叶澜惜不动声色的将手背在身后,缩在袖子里,慢慢的打开那个装着解药的瓶子,取出一颗解药放在手心,趁两人皆不备的时候,快速的将解药塞进自己的嘴里。 她可以很自信的说,应该沒有人发现她的行为。 解药服下,叶澜惜觉得腹部有一股热流缓缓升起,逐渐凝聚在丹田。她的心情有些激动,如果自己恢复了武功,那么逃跑成功的几率便大大增高了。 桥贵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被颜雅心不停翻滚着,冒着腾腾热气的鸡,面上却还保持着一国之妃的仪态,真是让人看了有些难受。 “好了。”颜雅心将鸡举起,离开了火堆,连同着插着鸡的树枝,整个交给了桥贵妃。 桥贵妃倒也还算通情达理,分别撕下了两只鸡腿交给了叶澜惜和颜雅心之后,自己才开始快速的斯文的吃起來。 在这荒山野岭上,三个女子,三种吃法。 桥贵妃的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得出她是出自名门,虽然速度不亚于几乎要手脚并用,狼吞虎咽的叶澜惜,可看上去还是十分的文雅。然而颜雅心,则在一边慢悠悠的吃着,虽然不优雅,但是由于她的速度慢,看着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雅的地方。 鸡吃完了,三人一起到旁边的小河里洗了一下手,随后便准备上路。 就在这时,叶澜惜突然觉得她的肚子出奇的疼,她忍受不住的弯下腰來,额边冷汗涔涔,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你吃了解药?”桥贵妃第一时间发现了叶澜惜的线状,随后开始哈哈大笑起來,“颜雅心,沒想到你还真的说对了呢,这个女人,还真是老奸巨猾。” 看着桥贵妃的反应,叶澜惜好像猜到了什么。那也许根本就不是解药,而是她们故意给自己下的套,为了就是惩罚想要逃跑的自己。 “走吧!”颜雅心一脸狂妄的笑容,将叶澜惜从地上拖起,“忍忍就好了,哈哈哈。下次别背着我们乱吃东西。” 两个女人又恢复了之前对待叶澜惜的态度,一时之间,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再次糟糕到了极点。 与此同时,段君贤单枪匹马的一路追了上來。 他动用自己暗地里的势力,已经将沿途的客栈和茶馆酒楼全部都彻查了一遍,终于在离京城不远的小城镇里,找到了她们三人的痕迹。原來叶澜惜是被人掳走了,而且正在回京的路上。 此时,他正在马不停蹄的追赶着三人,就凭他的速度,再给他一天一夜便能追上了。 可是,事情并沒有那么简单。 颜雅心早就想到了会有人來找叶澜惜,所以,她为此还做了一些准备,确保來人不会找到她们。 这还真是一个斗智斗勇的机会,只不过,叶澜惜并不知道别人竟然为了她的事情,做了这么多的准备。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自作自受,总之叶澜惜现在是追悔莫及,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又上了这两个女人的当。 寒风萧瑟,拼命的往叶澜惜脖子里钻,让她有些承受不住。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还要忍受着腹部传來的疼痛,走的非常的慢。颜雅心专门挑一些山路小路走,曲折无比,崎岖险阻,她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容易被人赶上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段君贤才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她们。明知道身后有追兵,却还是不紧不慢的专挑难走的路,一般的人都不会这么做吧。 所以,桥贵妃和颜雅心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们才不在乎叶澜惜走的是快还是慢,只是想着将她的精力折磨的差不多,就更不用担心她会逃跑了。 再说了,便到了和那个人集合的地方,到时候,有那个人的接应,她们自然是不用担心会被人抓走的。 不过,说到那个人……桥贵妃还是有些气恼。她本是想着自己來处理叶澜惜的,现在可好,她沒了决定权。 不过,颜雅心说的也对,她做出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那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三人艰辛的又走了半日,终于看见了山谷之间的炊烟缭绕。桥贵妃猛地舒了一口气,想到山谷中的村庄便有人接应自己,顿时觉得浑身都來劲了。 “快走!我们就快到了!”桥贵妃急切的催促着身后的两人,想到这次,她又立了这么一件大功,不知道那人会怎么奖励她。 叶澜惜对自己将要面对的情况根本是一无所知,不过,想必这个时候段君贤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那么,他是会來救自己的吧? 他会來吗?想到这里,叶澜惜突然又不能肯定了。或者说,他会亲自來吗? 心里不禁有了几许期待。 第十五章 定要捉她 在桥贵妃的催促下,三人终于在天黑之前來到了山谷中的小村庄。 这个小村庄,看上去有些诡异。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的天际。彩色的云霞像是被人撕碎的棉花,随意的扔在被残阳照映的金灿灿的天空上。 暖暖的夕阳还带着残留的些许温度,映在三人的身上。远处一个黑影慢慢的向着她们三人靠近,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他的面容姣好,只不过看上去冷冰冰的,有那么几分将人拒之门外的意思。他走到桥贵妃面前行过礼之后,从自己的怀里的拿出一卷画轴打开,看了看叶澜惜,又看了看画轴,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叶澜惜看着男子那诡异的眼神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扫视的样子,怎么很无奈的觉得自己好像是青楼中的一名女子,正在接受恩客的挑选? “娘娘跟我來。”男子终于恢复了之前冷冷的表情,半转过身子,微微屈腰,对着桥贵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有劳了。”桥贵妃淡淡的说道,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三名女子跟在男子的身后走进了小村落,这个村落倒是诡异的很,此时只不过是夕阳西下,路上倒是一个人也沒有,就连寻常村落常见的鸡和狗也沒有。 穿过几条小巷,來到一所老宅院门前。破旧不堪的木门上已经被蚂蚁啃噬了不少的空洞,门边的石台阶也是青苔累累。男子轻轻推门而入,一阵阴风吹过,让叶澜惜更觉得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 沒有想到,走进去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亭台楼阁,假山水池。院内种满了一些让人叫不出名字的参天大树,路边盛开着各色的繁花,真是娇艳欲滴,朵朵都如即将出阁的少女,千娇百媚。 果然是符合桥贵妃水准的地方。 “三位里面请。”黑衣男子带着三人來到了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前说道。 还沒等桥贵妃等人说话,那门便自动打开了。 桥贵妃定睛一看,里面在正中间位置上坐着的,不正是那个人么? 叶澜惜也是愣住了。她真沒想到原來桥贵妃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她身后的人竟然是…… 突然间,她一个机灵,明白了桥贵妃为什么要留下自己的性命。只是不知道,段君贤会不会如她所愿呢? 然而此时,段君贤刚刚赶到那家客栈。据自己的眼线报告,今晚那三个女子定会在这里落宿。 段君贤早早的在客栈中布置好自己的属下,确保自己不会失手。只要她们三人一进來,就肯定再也逃不出这间客栈。 段君贤自己则躲在暗处,一直观察着客栈里的一切,包括客人们的谈话和所点的菜式。 夜渐渐的深了,段君贤还是沒有看见预料中的三人。 他渐渐开始有些不耐烦起來,不停地在走廊上來回踱着步子,心里有一丝丝慌张。这是他以前从來沒有试过的。 从前的他,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会是非常沉着冷静的。 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叶澜惜出现之后改变了。 “哎呀,累死我了!”一个姑娘的说话声突然引起了段君贤的注意。 那声音由于高山流水般清越动听,段君贤不自觉的向下望去,看见一个可以算得上是绝色的女子一脸不忿的和自己身后的丫鬟抱怨着,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武功高深的段君贤却听得很清楚。 “都怪你。”女子在找到一张桌子坐下,“怎么不看好她呢?!又让她逃跑了。” “小姐,是奴婢错了。”一边的侍女只好低着头求饶。 “算了,先用膳吧,用完之后我们再去找她。”那名女子嘴上虽然是在训斥着自己的丫鬟,可是眼里却不见半分责怪之色。 “冉钊,”段君贤轻轻地叫了一声,随后一个蓝衣男子快速的走到段君贤的身边,对着他微微一点头,“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跟踪那两个女子。”段君贤淡淡的吩咐道。 他只知道劫持叶澜惜的是两个女子,却并不知道是哪两个女子。听到那两个陌生女子的对话,他只觉得自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至于冉钊,一直是他在暗处势力的总统领,为他处理一些他不方便以自己的名义处理的事情。这次若不是叶澜惜失踪,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现身。 若是,那两个女子就是劫持叶澜惜的人,那么现在,叶澜惜是已经逃脱了? 那么,她一个人,这么深的夜,她又能逃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段君贤的双眸不禁慢慢的暗淡下來,蒙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 翌日清晨,段君贤早早的就醒來了。昨晚上,除了那个长的十分清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娇媚的女子和她的丫鬟,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段君贤决定就从这个女子下手,开始寻找叶澜惜的踪迹。 那名看上去倒是十分的清纯可人,也不像是有什么心计的人,只不过她总是做一些让段君贤不能理解的事情。 例如她和她的侍女所谈论的话,都是段君贤有些听不明白的。 “那只臭狸猫,本小姐一定会抓住她的!”女子愤愤的说着,用完了早膳就带着侍女急匆匆的离开。 昨日还是女子,今天就成了狸猫? 段君贤让冉钊再下令在沿途寻找叶澜惜的踪迹,自己则悄悄的跟在女子的身后,随着她和侍女一起走进了丛林之中。 树林里有着厚厚的落叶,女子和侍女每走一步都会发出“沙沙”的声音。段君贤生怕她们发现自己,只好运用轻功慢慢的跟在后面,走了沒多远,便觉得有些累了。 突然间,女子停下了脚步,指着地上的一处物体对着侍女说到,“你看!她果然逃到了这里。” 侍女连忙蹲下,翻看着草丛,又将头凑上去闻了闻,对着自己的小姐点点头,“这里的确有她的味道,不过,好像还有另外三个人的味道。” “还有别人的?”那名女子先是一愣,随后慢慢的点了点头,“看來那丫头又手痒了,才出來沒多久,又开始祸害人!” 第十六章 拥有异能 “不是男子的气息,小姐,这是女子的气息,还是三个不同女子的气息。”侍女矫正道。 三个不同女子…… 段君贤对这句话特别的敏感。 就在这时,侍女的脸色突然变了,她尖叫了一声跳起,步步向后退着,惊慌失措的指着地上一处白色的东西,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小姐,狐狸毛……” 那名女子一听,也是徒然的变了脸色,蹲下來看了看,狠狠的说道,“还真是!青岚,我们走!” 前面的两人像是如临大敌一般,脸上满满的全是警惕性。等她们稍微走远了一些之后,段君贤连忙走到她们停下來的地方蹲下,看了几眼那让她们惊慌失措的狐狸毛。 这……段君贤看了几眼,有些不敢确信的再看了几眼,忽然间,眼睛中放出惊喜的光芒。 这是他给叶澜惜穿上的狐裘上面所掉下來的毛,不会有错!这颜色,这质地,只有他那件从落北国进贡的上好狐裘大衣才会有的毛色。 这么说,跟着那两个女子,是真的可以找到叶澜惜了! 段君贤有些难以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这么些天沒有见到她了,也不知道她还好不好? 走了沒多远,便看见了眼前的有一个被烟雾所笼罩着的小山谷,山谷的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村落。 太阳刚刚升起沒多久,朝阳照映在村落上空,和梦幻般的的迷雾混在了一起,生出多种美丽迷幻的颜色,那里就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谁知道在段君贤前面的女子却停下了脚步。眉头紧皱的看着山谷中的小村落,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她果然在那里。” 段君贤的心沒由來的一紧。 女子的眼神略略的瞟向自己的身后,淡淡的扫了一下段君贤所在的位置,随后继续向前走。 段君贤正想继续跟着,却看见头顶有一只信鸽在盘旋着,又废了几个圈之后落在他的肩膀之上,是军队那边传來的消息。 将纸条拿下,展开细读,段君贤的神色不仅变得凝重起來。沒有想到,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发生的还出乎了他的预料。 原來,叶澜惜的失踪竟然不单单是被人掳走那么简单。 皇上已经发现了他擅自离开军队,要用出征期间,主帅离队來惩罚他,并且已经派出了钦差大臣正在赶往军队的路上。钦差大臣的脚速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快,这么看來的话,皇上是早就知道他会离开,已经事先安排好了这一切。 真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这么着急就出手來陷害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的宝贵儿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手上,他觉得沒有安全感了是吗? 段君贤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信收好之后继续上路。 刚走沒几步,段君贤的右肩膀便被人拍了一下,他心中一惊,是谁在他的身后?他竟然沒有察觉,猛然的转过身,脚一点地,向后退了数步,方才抬头看着拍自己之人。 竟然就是那模样清纯无比,却媚骨天成的女子,旁边站着的是她的小丫鬟。 “你真当我不知道的么?”那名女子轻启朱唇,好听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愤怒在段君贤的耳边响起,“跟了我那么久,你到底想做什么?” “和你一样,”段君贤也不知道女子是如何发现他的,按理说,这不应该啊?他的轻功那么好,一路上又十分的小心翼翼,“我也是來找人的。” “找人?”女子听完,略略的摇摇头,好像有些不明白,随意又说了一句,“我可不是來找人的,我是來找妖的。” “找妖?”这下轮到段君贤愣住了。 “是啊,一只狸猫妖。”女子俏皮的眨眨眼睛,随后将一张绝美精致的脸凑近了段君贤,“你害怕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段君贤只觉得女子靠近的时候,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随即说道,“既然和姑娘不同为谋,那么我先告辞了。” “哎!你别走啊。”那名女子倒是突然改变了脸色,一张小脸上满是不舍,“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吧,这路上好寂寞,我想找个人陪我说话。” “抱歉,”段君贤只觉得这姑娘有些奇怪,平常人家的姑娘岂会这么大胆?深山老林处找一个陌生的男子,只为聊天?“我有急事,不能陪伴姑娘。” “你有什么急事啊?不就是着急赶去那个烟雾笼罩的小村庄吗?怎么,我说的对不对?”那名女子一脸的自信,笃定的说道。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段君贤的脸色顿时暗了下來,这个女子,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你要找谁呢!”女子笑嘻嘻的说着,声音如银铃般好听,她见段君贤停下了脚步,便负着手围绕着段君贤走了一圈,随后慢慢的说道,“你要找你的侧妃,我说的沒错吧?你认为她在那个小村庄,我可以帮助你找她,而且,相信有我,你会很容易的找到她。” 段君贤还是一言不发,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眼前的女子,渐渐的起了杀机。 想她刚才说到狸猫妖,难道她是一个天师?还是她自己本身也是一只妖? “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女子像是沒有感觉到段君贤的异样一般,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叫紫妖娆!正好也要去那个迷雾般的小村庄,看在你这么心急的份上,我就帮你一下。” 说完,自称紫妖娆的女子将手放在了段君贤的肩膀之上,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随后,段君贤只觉得周围一阵风起,迷得他连忙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和紫妖娆居然已经站在了村落的门口。 “你究竟是谁?”段君贤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议,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功夫,竟然可以达到瞬移的功能。 “我?”紫妖娆微微一眨眼,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我帮助了你,你一会儿可是要陪我聊天的哦!不过,救人要紧,你先救人,一会儿我再告诉你我是谁。” 第十七章 寻到澜惜 她说的话倒也对。 段君贤想了想,随后转过头不再理会紫妖娆,独自往村落里面走去。 他有种感觉,叶澜惜就在这个村落里面,她一定在! 一边走,段君贤一边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信号弹放到了天上,告诉冉钊自己的位置所在,让他立刻过來援助。 整个宁馨国之中,如果冉钊的轻功是第二的话,那么,定沒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再加上冉钊本來就离这里不远,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來到了段君贤的身边。 他一身蓝衣,就连头上的发带也是蓝色的,衣袂翩翩,在风中有些凌乱,给人一种妖艳之美的感觉。 他看了看一直带着丫鬟缓缓跟在段君贤身后的灵动女子,又看了看段君贤,随后低下头等着他的吩咐。 段君贤知道自己想什么都躲不开身后女子的双眼,虽然内心里十分的不愉快,却还是沒办法,干脆也不躲避着她,直接和冉钊交谈起來,那个女子,大不了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处理了。 “这个村落,你熟悉么?”段君贤看着眼前的小巷有无数条的岔路,整个村落中杳无人烟,只觉得分外的诡异。 “属下无能,”冉钊单膝跪地,“属下对这一带都很熟,但是,却从來不知道这里有个这样子的小村落。” “算了,还是我來帮你们吧。”女子看着像是有些不耐烦了,直接的走上來,段君贤沒有说什么,冉钊只是眼中稍稍划过一丝惊奇随后便也默默的接受这个陌生的女子。 “这个村庄,你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它,”女子顿了顿,“你们不要害怕啊,因为这个村庄本身就是不存在的。你们现在所看见的都是幻影罢了。” 幻影?段君贤的双眉向上挑了挑,但是他沒有质疑女子说的话,而是直接问道,“那我要怎么才能找到她?” “跟我來。”女子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像是在判断着方向,随后便向着其中的一条小巷子里走去。 若不是刚才见识到了女子的本事,段君贤估计是不会相信她的,不过现在看來,倒是可以一试。 四个人穿梭在狭窄的小巷之中,左拐右拐,不一会儿,便停在了一所破旧不堪的院子前。 “应该就是这里沒错了。”女子看着面前年代久远的院门,眼底闪过一抹狠毒的色彩。 段君贤首先上前推开门,带着冉钊走了进去。 院子里可谓是鸟语花香,春意盎然,和院子外面相差甚远,若不是亲眼所见,段君贤纵是不会相信人间竟然有这样神奇的地方。 听到了声响,屋内的人走了出來,却不料她看见是段君贤之后,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沒错,出來查看之人便是蒙着白色面纱的颜雅心,只是,她的身上还穿着叶澜惜的狐裘大衣。 由于颜雅心蒙着面纱,段君贤倒是沒有认出她來,只是那件狐裘大衣,段君贤是一眼便看出了。他拔剑指着颜雅心,低声的说道,“你讲澜惜藏在哪里了?” “澜惜?”颜雅心冷哼一声,“叫的还真是亲密啊。” “废话少说,看招!”本是在一边站着不动的紫妖娆,看见了颜雅心身上的狐裘大衣,眼睛突然变了颜色,一张本是天真可爱的脸上也瞬间戴上了悲痛之色,她拔出腰间的剑,便迎了上去。 颜雅心自然是不认识这个女子的,但是看着她对自己的敌意,颜雅心也是不敢放松,连忙拔剑应声作战。 紫妖娆的剑气凛冽,沒有几招便将颜雅心打倒在地。紫妖娆用一只手禁锢住颜雅心的身子,另外一只手开始脱起颜雅心身上的狐裘大衣。 只是,一不小心,便将颜雅心脸上的面纱弄掉了。风轻轻的吹过,轻柔的面纱飘向了前方,刚刚好落在了段君贤的脚下。 段君贤这才看清了女子的容貌,竟然是颜雅心。 只是,她的右脸上赫然出现着一道横过半张脸颊的刀疤,颜色十分的深,就像是一棵千年老树精将自己丑陋的根缠绕攀爬在颜雅心的脸上一般。段君贤的内心不禁有一丝丝的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的就给这样毁了? 看到紫妖娆制服了颜雅心,段君贤便也不迟疑的走进了屋子,去寻找叶澜惜,冉钊也连忙的跟在身后。 颜雅心见自己的面纱在段君贤面前滑落,满眼的惊慌失措,她想要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却不料被紫妖娆牢牢的控制住。她愤恨的瞪着紫妖娆,满眼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让你穿这件衣服,让你穿!”紫妖娆双眼通红,声嘶揭底的喊着,那怒火,倒比颜雅心更胜一筹。她拔剑就想在当场杀死颜雅心,毫不犹豫的! 再说段君贤,他走进了屋子之后,便立刻看见了被人捆绑在柱子上的叶澜惜,十分憔悴的耷拉着脑袋,双眼紧闭。 段君贤连忙将她放了下來,摸了摸她的手,竟然是无比的冰凉。这间屋子里阴风阵阵,温度十分的低,然而叶澜惜的狐裘大衣又被颜雅心拿走,想來这是冷的晕了过去。 段君贤连忙将叶澜惜搂进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大衣将她紧紧的包裹住,随后走出了房间。却正好看见紫妖娆拿着剑对准颜雅心的脖子,正准备砍下去。 “住手!”段君贤立刻喊了一句。 紫妖娆停下了手中的剑,不耐的转过头看了段君贤一眼,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女子,“你已经找到了你想要找的人,便快点走!我和这个女子有帐要算,你何必管!” “是因为那件狐裘大衣吗?”段君贤看出了紫妖娆愤怒的原因,“那件狐裘大衣不是她的,她只是无知的抢过來穿罢了,相反,我才是狐裘大衣的主人,你要杀要剐便向着我來好了。” 颜雅心万万沒有想到段君贤会说出这样的话來救她,她是那样的对他,对他心爱的女人,而他…… 两行热泪忍不住的滑落,滴在雪地之中,消失了踪影。 第十八章 钦差问罪 段君贤说话的时候,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怀里的那双眼睛,已经慢慢地睁开了。 “人交给我处理,就算是卖我一个人情。”段君贤继续说道。 “给你便给你。”紫妖娆这才收起了剑,把颜雅心往段君贤的方向一推,颜雅心就如同一片破败的飘絮一样软绵绵的倒了过來。 段君贤向右一闪,冉钊会意的走上前扶住颜雅心,实际上却是禁锢住她。他懂得段君贤的心思,这个女人虽然说是罪恶深重,但是在沒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还是不能死的。 “我并不关心狐裘的主人是谁,”紫妖娆渐渐的冷静下來,“我只是想知道,这件狐裘的來历。” “你想知道?”段君贤的声音抬高了八度,他突然想到自己刚才收到的消息,皇上的钦差大臣还有半日就会赶到军营将他治罪。按照常理,自己是绝对不会有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回去的,不过,貌似眼前的这个女子可以帮助自己…… “当然!”紫妖娆一脸的确定。 “我可以告诉你这件狐裘的來历,不过你也要帮我们一个忙。”段君贤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要在半日之内回到离卿玉国不远处的军队里。” “这个你不用说,我也知道。好,成交!”紫妖娆眨眨眼,又恢复了之前调皮的模样,她本是想靠着读心计來得知狐裘的來历的,却沒有想到自己失败了。 冉钊在段君贤的身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半日之内,回到军队?王爷和那名女子不是在说笑吧。 “只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做。”紫妖娆说完,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朵粉白色的莲花放在手心中,随后闭上眼睛开始碎碎念起來,慢慢的,众人只发现周围的一切景物都慢慢的变得模糊起來,最后全部都消失了。 只剩下了荒山野岭,杂草丛生。 等到一切都消失殆尽之后,众人才惊讶的发现她们根本就是站在一处荒谷之中,什么村落,什么房屋,全都已经不知所踪。 看着大家惊异的目光,紫妖娆慢慢的将自己手里的莲花收好,“我早就说过,这个村落本是不存在的,你们看见的,都是幻象,都是那只可恶的狸猫做出來的幻象。” 颜雅心这才明白,想起之前自己听桥贵妃和那黑衣人的对话,什么跟狸猫合作的话语,原來就是这个意思。 “小姐,抓到了!”站在紫妖娆身后的青岚突然将一个透明的小玻璃瓶放在了紫妖娆的面前,玻璃瓶中是一只正在摆手摇尾的小狸猫妖。 “你给我好好地呆着吧!”紫妖娆冲着那个小小的玻璃瓶狠狠的说道。 在段君贤怀里的叶澜惜有些惊异的看着这一切,似乎有些明白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來,桥贵妃的上头,还有皇上在操控。 那日,她在这间本身并不存在的屋子里看见皇上的时候,还真是吓了好大一跳。 皇上命人拐走她,就是算准了段君贤会出來找她,然后就可以趁机将段君贤治罪。 三军出征,主帅无故离队,这个罪名可不小。 今早桥贵妃和黑衣男子离开后,便再也沒有出现过。颜雅心负责看守着叶澜惜,却禁不住房间里阴湿的寒气,于是她想沒想的就抢走了叶澜惜的狐裘大衣,却沒有想到惹來了这么一个在乎这狐裘大衣的紫妖娆。 只是,刚才颜雅心明明就处于无比危险的境地,段君贤却要那么义无反顾的救她。 瞬间,在段君贤怀里捂暖的身子感到一阵阵的冰凉,那是从内心里发出的,无法抵御。 “哎呀,你怀中的女子醒了!”紫妖娆突然惊喜的喊了一声,用手指着叶澜惜。 段君贤低头一看,叶澜惜果然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在他看向她的时候,很不开心的将脸扭到另外一边,像是在和他赌气一般。不好,刚才自己救下颜雅心的场景,她想必是看见了。 “你好些了吗?”段君贤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沒关系,他安慰自己道,那个女人总有一天会明白他的心意。 叶澜惜沒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点点头,那个模样,极其的娇弱。 “好了!”紫妖娆忽然蹦跳了一下走到了段君贤的面前,微微屈身,把脸凑近了叶澜惜,一双娇媚的大眼睛带着水灵灵的光仔细的看了叶澜惜几眼,“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沒做呢,我说要找个人陪我聊天的,我很喜欢她,就是她了!” 看着叶澜惜疑惑的眼神,段君贤笑着解释说,“刚才是这位姑娘帮助我们找到了你,那是她的小条件,你就陪她聊聊吧,但是,紫妖娆,你要先送我们回去。” “哼,小气鬼。”紫妖娆嘟囔了一声,随后又转过脸对着叶澜惜笑笑。叶澜惜很喜欢这个可爱天真的女子,就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一样。 再说到已经走到离卿玉国不远的大军中。 白天龙正焦急的在军帐中不停的踱着步子,陈副将站在他的身边,也是一脸的愁容。 按照探子來报,钦差大臣估计今天正午的时候就能到达军队的位置,若是让白天龙扮演段君贤出去迎接他们,定是会露馅的,到时候,不禁要处置段君贤离开军队,还要处置他一个欺君之罪,就更是火上浇油了。 “我们必须想个办法拖住钦差大臣,让王爷赶快赶回來。”白天龙说道,“陈将军有什么好意见吗?” “只怕王爷找不到侧妃娘娘,便不会回來啊。”陈将军也是一脸的愁容,这次,王爷做的实在是有些不妥。而且,消息传得这么快,想必是军营中有皇上的内应。这样的话,皇上必然是已经知道了段君贤不在军帐之中,所以这次來便是直接揭穿他们的。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正午。艳阳高照,火辣辣的阳光洒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白天龙已经恢复了自己本來的面目,和陈副将带着其余的将领站在军营的门口处等着钦差大臣的到來。 钦差大人的队伍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里,眼看着就要到了,白天龙的一颗心几乎都要提到了嗓子眼。 钦差大人的马匹已经來到了白天龙的面前,只见马背上的钦差大人扫视般的看了看前來迎接自己的人,并沒有段君贤的身影,他眸中闪现过一抹笑意,随后厉声问道,“大将军呢,他怎么不出來迎接本钦差!” 第十九章 局势逆转 “钦差大人是找本将军吗?”众人的身后突然传來了段君贤洪亮的声音,所有的人的心里都一惊,连忙转身王向后方。 果然,段君贤身披着他银白色的铠甲,微风抖擞的站在众人的中间。他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由于三月的春风般和熙温暖,只是双眸中闪烁着带着一丝狡黠的精光。 与段君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钦差大人有些难堪的脸色,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段君贤,心里疑惑重重,皇上不是和他担保说,段君贤一定不会在军营里的么? 皇上的消息,是军营中的细作那里传出去的。如果消息有误,那定然是细作出了问題,可是那个细作…… 是断断不可能出问題的! 想到这里,钦差大臣的脸上又恢复了几分自信,眼前的这个段君贤,必然是假的。他可要镇静,千万不能被这等小儿科的障眼法所迷惑。 钦差大人心中冷笑,脸上还是挂着同样精明的笑容,他爽朗的一笑,开口说道,“大将军真是好威风,还要本钦差特意提起,您才迟迟出來。” 虽然说,钦差大臣是象征着皇上,不管走到哪里,所有的百姓和臣子都要以对待皇上般的礼节來对待,但是段君贤在宁馨国朝堂中的地位也是如日中天,众臣都对他有所畏惧。 钦差大人本是吏部尚书李元春李大人,此时他心中虽有不满,但是也不敢那么直率的表达出來,只能委婉的讽刺着。 “李大人你这就错怪本将军了。”段君贤淡淡一笑,英姿飒爽的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李大人的马前,“本将军之所以姗姗來迟,都是为了穿戴整齐,才好來剑钦差大人,免得钦差大人说我不重视您的到來。” “是吗?”李大人声音有些古怪,不过脸上还是对着冷魅的笑容,“那本钦差还真是错怪大将军了。” 说完,钦差大臣翻身下马,将马匹交给手下牵走,随后慢步走到段君贤的面前,仔细查看着他的面容。 不知道实情的钦差李大人误认为眼前的男子据对不可能是段君贤本人,于是借着和段君贤一边说话一边走进军帐之时,努力的想要在段君贤的脸上找到什么痕迹。 可是,找了一路,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李大人不禁有些失落,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厉害的易容术? 他定了定心神,自己安慰自己道,不怕,正义是在他这边的。那个假扮段君贤的人肯定会做贼心虚,只要自己威逼利诱,就不相信他不会招供。 于是乎,等到段君贤带领着李大人还有其他的将领一起走进军帐之时,形势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段君贤让人特意给李大人搬了一张凳子摆在自己座位的边上,他自己仍然是坐在正位。李大人很不悦的看了段君贤一眼,心想,你若是真正的宣王爷也就罢了,一个冒牌货竟然也是这般的大胆无礼? 想到此,李大人将脸一板,十分严肃的厉声说道,“正座上之逆徒,你可知罪?!” 段君贤一愣,在场的所有人皆是一愣,但是随后心里都觉得十分的恐惧。李大人竟然敢这样和段君贤说话,就算他是钦差大人,也…… 在场的将领们不禁都替李大人捏了一把汗。 “李大人真是会说笑,”段君贤并沒有生气,只是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戏谑,“你觉得本将军会是逆徒吗?本将军又有何罪?” “你冒充宣王爷大将军就是死罪!”李大人大义凛然的说着,“你别以为本钦差不知道,皇上早已经接到了消息,大将军段君贤不日前离开了军队,为的就是追寻一个女子。本來带着自己的侧妃出征就不是一件恰当的事情,虽然王爷的侧妃是战神娘娘。可是,现如今,这个战神娘娘好像非但沒有给战事带來好处,反而还耽误了行军的计划。真是滔天大罪难以饶恕!” 段君贤听完了钦差大人的话,心里不禁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个礼部尚书,这么无知愚蠢,竟然也会被皇兄派來,难道他的身边就真的沒有能人了吗? 皇兄也只不过是收到了军队中细作传出去的信息,至于真实度,也是要有所保留的。他居然沒有核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将皇上的名义搬出來,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差错,岂不是败坏了皇上的脸面?这样的大臣,是皇上最为所讨厌的。 可是显然,李大人并沒有主意到他刚才做了一些什么事。 “钦差大人说的话,是从哪里听來的?”就在将士们都在思考着皇上是怎么那么快就得知消息的时候,段君贤风轻云淡的笑笑,“那些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钦差大人怎么可听信?本将军那英明无比的皇兄又怎么被这样的谣言所蒙蔽?” “逆贼,修要狡辩!”李大人见段君贤脸上沒有一丝的慌乱,心中也着急起來,难道真的是自己搞错了?不可能,他一个大步跨向前,抬手伸向段君贤的面颊,想要寻找人皮面具的踪迹。 段君贤倒是也给足了李大人的面子,不躲不闪,就让他在自己的脸上摸索着,他今天可是逼迫着自己一副好脾气,就等着一会儿可以让李大人好看。 李大人耐心的摸索了半天也米有半点的进展,最终还是段君贤先不耐烦的开口道,“李大人摸够了吗?本将军虽然说是天生丽质,肤色光润,可怎么说也轮不到李大人前來对本将军不敬吧?” 段君贤的话说的再明显不过,由一开始的戏谑慢慢的转变为严厉的质问,李大人听了心里默默的颤抖了几下,随后有些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此时的他,已经冷汗涔涔。眼前的这个虽然面带着微笑,但是却极其狠毒的男人,貌似真的是段君贤。 这怎么可能? 李大人的目光不禁离开了段君贤,缓缓的扫过众人,停留在细作的身上。此时的他,正低着头看着地面,想必心中也是极其害怕的。 李大人有些疑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題。 第二十章 初次立威 李大人的目光所停留的地方,段君贤都作了留意,这一次,他一定要将皇上在他身边安插的细作全部都清除干净。 “李大人还是不相信本将军吗?”段君贤看着李大人半天沒有说话,继续给他增添压力说道,“來人,有请战神娘娘进帐!” 很快,叶澜惜一脸迷茫的走了进來,她也不知道段君贤找自己來是干什么,她刚刚才听说了皇上派了钦差大臣过來,还沒來得及细想就被人叫了过來。 就在叶澜惜走进军帐的那一瞬间,人群中闪烁着一道有些精明又带着疑惑的目光,不过稍纵即逝。 钦差李大人看了看叶澜惜,又看了看段君贤,这才确信自己的消息真的有误。他吓得惊慌失措,“扑通”一声跪倒在段君贤的面前,乞求他轻饶自己。 “李大人这是做什么呢?”段君贤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站起身來,“你是钦差大臣,代表的是皇上,怎可轻易向本将军下跪?” “大将军饶命啊,罪臣知错了。”李大人被段君贤的话吓得一抖,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他的小命定然沒有,若是能让段君贤在军营里将他处置,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真是贪生怕死之徒。”早就看出了钦差大臣心中所想,叶澜惜亲眼所见刚才高高在上的钦差大臣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如此,只觉得有些不屑。 “说得好。”段君贤立即赞成了叶澜惜的说法,李大人一听,立刻便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看样子,王爷是不会轻饶了自己的。 就在将领们都在猜想着段君贤会如何处置李大人的时候,段君贤却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战神娘娘前來处置你。” 言罢,段君贤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了跪在地上的李大人,最终落在叶澜惜的身上。叶澜惜看了看李大人,又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李大人是钦差大人,是皇上的人,臣妾怎么好來处置皇上的人?岂不是要被人落下把柄。依臣妾看,不如就将李大人压回京城,看看究竟是皇上听信了小人之言冤枉了自己出征在外,为了完成先皇遗愿的好兄弟,还是有些人私下借着皇上的名义來做一些有损国威之事!” 叶澜惜一番话,说的流畅而又快速,浑然天生。这段话一出,李大人就如同被下了死刑令一般的彻底泄了气,双目无神的坐在地上,毫无生气。 的确,叶澜惜的这番话确实狠。如此一來,皇上自然会为了保存自己的名声,为了挽救自己和段君贤之间的关系而将罪责全部都怪在李大人的头上。他回到京城,必是死路一条,或者也许,他根本沒有那个幸运可以回到京城。 不过叶澜惜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叶澜惜被人算计了这么大一糟,还差点连累了段君贤,岂能不好好处置李大人,就算他只是一个皇上的愚蠢爪牙。 “好!”段君贤立刻认同了叶澜惜的说法,并让人将李大人拖下去,准备送回京城。段君贤倒是再一次的见识到了叶澜惜的精明,十分欣慰的看着她。 在场的将领们,却是第一次领略所谓战神娘娘的决策。之前,他们认为叶澜惜只是徒有其名,并不是真的会什么真才实学,现在看來,这个战神娘娘,虽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但也绝对不是空穴來风。 在军队中长大的叶澜惜,想出这样的法子并不是难事,对于她來说,这只是无比小的一件琐碎事。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众人纷纷散去,段君贤让叶澜惜留下。 等到众人全部都离开之后,段君贤这才将脸上的笑容过滤的纯洁,关系的看着叶澜惜问道,“这些天你受苦了吧?快过來让我看看有沒有事?” “我很好。”叶澜惜心里有些感动,这个男人竟然抛下了三军出去寻找自己,还差点被人抓个正行,若不是遇见了那个有着奇异能力的女子,只怕他们这次就是要栽大跟头了。 “你现在还恨我吗?”段君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來。一双清澈的眸子紧紧的盯住叶澜惜的水灵灵的映着自己身影的双眸,他想要知道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恨了。”叶澜惜淡淡的说着,其实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不恨了。是当她知道他出來寻找自己的时候,还是之前? 她也不清楚。 就在段君贤想要继续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门帘突然被人掀起,紧接着叶澜惜看见了一脸无奈的白天龙和满脸堆着天真笑容的紫妖娆。 “我说你跑去哪里了?原來是來找你的情郎约会來了!”紫妖娆一边笑着,一边跑到叶澜惜的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胳膊,随后有些调皮的看着段君贤,“喂!你答应我的条件可是一件都沒有办到呢,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可是全都做了!” “好好好,”段君贤点点头,“你不就是想知道那件狐裘的來历吗?其实那件狐裘是宁馨国用自己的珍宝和落北国交换的,不然,哪有那么上好的材料。” “上好的材料?!”紫妖娆听到这句话,脸色一变,她猛地退后一步,甩开叶澜惜的胳膊,眼中禁是悲痛之色,“你怎么能说那是材料!那是我的琪儿!” “你的琪儿?”叶澜惜敏锐的觉察到紫妖娆的话里有些奇怪的地方,不禁反问道。 “对!我的琪儿,肯定不知道是被哪个黑心肠的人抓走杀掉,做成这样狐裘大衣。”紫妖娆粉粉的说着,随后有些怨恨的看着段君贤,“你不许再那样说我的琪儿!” “好,是我错。”段君贤这才明白女子的反应,刚才的确是他不好,沒有考虑到紫妖娆的心情,不过无知者无罪。 “节哀。”叶澜惜安慰的拍了拍紫妖娆的肩膀,随后看向了段君贤,“王爷,把那件狐裘送给妖娆姑娘吧。” “好。”段君贤点点头,对手下吩咐此事。 在叶澜惜的安慰之下,紫妖娆慢慢的安静下來,心平气和的拉着叶澜惜的手走出军帐大营。 段君贤有些担忧的看着两人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也不知道自己让那个奇怪的姑娘靠近叶澜惜是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十一章 初有端倪 “琪儿是你的宠物?”走出了军帐之后,叶澜惜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紫妖娆摇摇头,随后认真的看着叶澜惜说道,“我问你,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有妖怪吗?” “相信。”叶澜惜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也许之前的她是不相信的,但是在经历了重生这样诡异的事情之后,叶澜惜便觉得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那你会害怕鬼和妖怪吗?”紫妖娆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悸动,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我沒有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是不怕的。”叶澜惜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态极其的平和,她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了。”紫妖娆一副十分认真的模样,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她的小丫鬟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來,抓着她的袖子拼命的晃着,嘴里急切的喊着,“妖娆!” “怎么了?”紫妖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青岚。 “妖娆你不可以说!”青岚满眼警惕的看着叶澜惜,她并不是很相信这个人,再加上紫妖娆和她的身份,真的是不宜公布。 “为什么?”紫妖娆倒是沒有什么防备。 “妖娆,你给我过來!”青岚一副她才是小姐的模样,抓着紫妖娆的手,强行把她从叶澜惜的身边拖走,随后附在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紫妖娆的脸色果然渐渐变得认真起來,最后才拍了拍青岚的肩膀,对她说,“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先回去,在房间里等我,对了,那个王爷已经答应将琪儿还给我们了,你去等着,一定要将琪儿收好,不要有损坏,不然……你懂的。” 青岚点点头,一溜小跑离开了。 紫妖娆转过身子看着叶澜惜,随后抱以一个遗憾的微笑,“我总觉得你是可以相信之人,可是那丫头却不这么认为,其实,我……” “姑娘若是不方便,大可不必告诉澜惜。”叶澜惜不想看见紫妖娆为难,也罢,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事情很多,遇见一个可以瞬间转移的女子也不算得上的是多么让人惊奇的事情。 宁馨国周边除了落北国一个大国,还有许多小国。有些小国里面巫术盛行,也许,是她见识太少,不知道罢了。 “姑娘是周边小国家的人吧?”叶澜惜理所当然的问道。 “才不是呢!”紫妖娆立刻否认,她可是堂堂落北国的七王妃!不过,她很快便明白了叶澜惜这么想的原因,也罢,随她去吧。 “王爷出征在外,军营里一切简陋,也沒有什么好款待妖娆姑娘的,”叶澜惜有些抱歉的看着紫妖娆,“这次真是多谢妖娆姑娘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澜惜永生难忘。” “说什么呢!”紫妖娆一脸无害的转向叶澜惜,“这不过举手之劳,任是谁看见了也会帮助你们的吧?” 叶澜惜苦笑,这个天真的丫头好像根本沒有意识到她所做到的,是多么不寻常的事情。 也对,也许人家根本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我还有事在身呢,明日便要离开了。”紫妖娆恋恋不舍的看着叶澜惜,“认识你,我很开心。祝你们出征顺利,还有,好好对待那个王爷哦!我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两个微微的小酒窝此时轻轻的弯起,带着无比震天无邪又纯洁的笑容,紫妖娆真诚的看着叶澜惜,那长长的睫毛随着她一睁眼一闭眼而扑闪扑闪的摆动着,无比的妩媚妖娆。 紫妖娆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妖媚的气息,但是细看却发现她又只是一个天真的孩子般的人。 倒是她的侍女青岚,眉目里倒是比她多几分精明,看样子不是在深宫中久居的宫女就是江湖老手。 “谢谢。”叶澜惜微微低头,避开紫妖娆纯真的目光,那样的纯洁的要求,她似乎有些不好拒绝。可是,就算她现在不再恨段君贤,要和他好好相处,倒是也要考虑考虑。 本來好像沒有什么的事情,被紫妖娆这么一说,叶澜惜反倒觉得有些烦心了。也罢,她闭上眼睛甩甩头,想要忘记那些事,就让一切都顺其自然好了。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紫妖娆沒有在意到叶澜惜的纠结,自顾自的说道,“你也早点回去吧,你的王爷夫君肯定等急了。” “我送你到营帐门口。”叶澜惜点点头。 两人走到营帐门口,叶澜惜停下了脚步,目送着紫妖娆进去。 等到她亲眼看到紫妖娆进去自后,便转身离开了。 叶澜惜离开了,暗处却还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着紫妖娆住着的营帐。 营帐内的紫妖娆正一脸妩媚的趴在床榻之上,双腿交叠着摆在床上,一双洁白的藕臂正在不停地抓着东西往自己的嘴巴里塞,身后一条毛茸茸的雪白长毛尾巴不停的在空中妖艳的摇摆着,一副无比享受的模样。 肌肤雪白如玉,红唇鲜艳,胸前的高耸线条优美,被紧身的裹胸包住,似乎就要涌了出來。一头墨染的黛丝随意的披洒在身后,身上斜斜的搭着一方小白毯子,整个人显得极尽的妩媚。 妖娆就是这样。青岚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的小姐,每当她有好吃的时候,总是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甚至连自己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都不知道。 “妖娆!你的尾巴!”青岚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自家小姐总是这么不注意,平时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在宁馨国大军的军营中,若是被其他的人看见了,她们可就麻烦了。 “哈?”妖娆停顿了一下,随意转过身看了看自己的身后,果然,她的大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在空中随意的摆动着,雪白的绒毛松松软软,看上去十分的舒服,她嘿嘿一笑,将自己的尾巴藏起來。 “妖娆,你要小心点!”青岚恨铁不成钢的提醒着紫妖娆。 突然,青岚神色一变,就在紫妖娆还沒有反应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闪出了营帐。 外面什么都沒有,可她明明听见了什么声音。 青岚面带怀疑的目光看着营帐外面的空地,谨慎的审视了一遍又一遍,沒有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最后,她才慢慢的走回营帐。 第二十二章 爱意渐浓 由于妖本身就是由走兽修炼形成的,对于危险的警惕性自然是异于常人,她既然感觉到有危险的存在,那么刚才门口就是一定有人的。 她们的身份肯定已经被人怀疑了,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只是希望刚才紫妖娆露出妖身的时候沒有被人看见。 段君贤使出自己轻功的最高境界,才从青岚的眼下逃脱,他有些心神不宁,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沒有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一只狐妖。 虽然她像是不会伤害自己和叶澜惜的样子,不过还是要小心。这时候,段君贤突然想起了之前紫妖娆看见狐裘大衣时候的神情,这么说,也许那件狐裘…… 也是另外一只狐妖的毛发。 段君贤不禁觉得身后一阵寒冷,还好那件狐裘不是自己打猎所做,不然,也许现在自己早已经是那狐妖身下的亡魂了。 翌日,紫妖娆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之后就要离开了,她坚持要和叶澜惜道别,可是青岚却催促她快点离开。 叶澜惜由于几天的劳累,睡得特别的沉,段君贤也不忍心叫醒她。最终,段君贤就让紫妖娆在她的床前之后看了几眼之后便离开了。 “再见了,”紫妖娆也不管叶澜惜听不听得见她说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以后有缘我们再见!” 告别之后,段君贤目送着紫妖娆和青岚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山间的小路上,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子回到叶澜惜的营帐。 终于将一个大麻烦送走了,段君贤这才开始着手做下一件事,他做每件事都一丝不苟,不希望将來会留下什么遗憾。 皇上安排的那个细作,他已经初步有了推断,只不过,还需要做一些功夫來确认。 “通知下去,军队再原地休息一日,”段君贤对着白天龙说道,“明日开始向卿玉国进军。” “是。”白天龙领命,心中虽然对段君贤为什么会这么及时的出现有些疑惑,但却还是沒有问出來。 “这次你表现的不错。”段君贤对白天龙和陈副将临危不惧,并且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这是卑职的本职。”白天龙不骄不躁。 “现在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段君贤将自己对身边人的怀疑告诉了白天龙,随后让他立刻去查。 白天龙走后,叶澜惜才慢悠悠的从床上坐起來,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段君贤,随后面带困倦的说道,“你就那么信任白天龙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段君贤笑着看着叶澜惜,双目深深含情,“就像你,我也十分的信任你。” 炽热的目光,包含的都是深深的爱意,段君贤慢慢的走到叶澜惜的身边,看着她娇小的身躯,轻叹一声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不顾叶澜惜有些僵硬的反应,把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之上,闻着她头发上散发的淡淡香气,只觉得自己的心无比的安定。 “澜惜,再给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段君贤的声音像是从远古飘來的凝神琴音,缓缓的流入叶澜惜的心田,久久缠绕不肯散去。 想回答不好,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段君贤见叶澜惜不肯回答,倒也不逼她。 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时间,才能全然的接受。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有些别扭,段君贤轻叹一口气之后说道,“等到了卿玉国之后,可能我就不能像现在一样,有这么多时间陪你了。”他的语气听上去有那么一点点淡淡的忧伤,像是心有不甘。 “那个细作,你有什么发现了吗?”叶澜惜想到自己这次被人算计的这么惨,就是因为那个细作的存在,不禁有些急切,想要急于将此人找出。 “别急,”段君贤温暖的手掌心贴着叶澜惜的额头,五指插入一头亮丽的黛丝当中,缓缓的滑下,像是极尽了自己所有的温柔一般,“他会露出马脚的。” 段君贤突然这么温柔,让叶澜惜暂时有些不习惯。她哪里知道,段君贤正是因为经历了这一次的遭遇,所以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信念,认定了自己就是他想要的女人。 段君贤的想法并不复杂,既然认定了,那么就要对她好,竭尽自己的所能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美妙。 说起感情这方面的事情,段君贤是既擅长又不擅长。要说之前,操控起王府里的那群女人,段君贤可是手到擒來,游刃有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叶澜惜这里,他却每每都是束手无措。 他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刚刚进入青春期一般,对待感情有些懵懂,有些期待,每每面对着叶澜惜,总会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经验都用不上,总是手忙脚乱的做一些让他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管段君贤愿不愿意承认,他这次离开三军就绝对是存了私心的。换言之,若失踪的人不是叶澜惜,那么他还会不会这么做呢? 躺在段君贤的怀里,叶澜惜觉得特别的温暖。她很喜欢这种安心的感觉,仿佛自己生活在一个最安全的角落里,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有人帮助她撑着,帮助她排忧解难。 以前,她总是自己孤单的一个人,独來独往,在尘世中不停翻滚的海浪里踽踽独行。这样的经历,让她变得更加的坚强,更加的独立。可是,偶尔闲暇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寻到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可以享受片刻的安宁。 只是有人,偏偏不愿意让叶澜惜如愿。 颜雅心,这个名字毫无预兆的闯入了叶澜惜的脑海里,将刚才所呈现的一切美好的幻象全部都打破。叶澜惜不会忘记段君贤拼力将她从紫妖娆的手下救出,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真的想问出口,却又觉得自己这样做会有些矫情。望着段君贤一双浸满了爱意的深沉双眸,叶澜惜的水眸飘忽不定的灵转着,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开口。 第二十三章 解开心结 “怎么了?”段君贤很快便捕捉到叶澜惜眼中的不安,关切的问道。 “颜雅心,”叶澜惜轻启朱唇,犹豫的吐出这个名字,心里有些别扭,眉间里的夹杂着微微的怯弱和好奇,“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原來你在想这个?”段君贤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呢,原來是这个小女人在吃醋啊,看着她一脸有些呆愣又有些可爱的脸,段君贤只觉得腹下突然一片火热,忍不住倾身而下,将她压在床榻之上,炽热的唇毫无预兆的盖了上去,包裹住叶澜惜微微有些发冷的红唇。 软绵绵的,甜甜的,就像是儿时他最喜欢吃的糖果一般带着梦幻的色彩,段君贤的呼吸声慢慢加重,他疯狂的**着那两片娇小的红唇,不让叶澜惜有喘息的机会。 像是两根交织在一起的千年藤蔓,紧密缠绕着,千丝万缕,无论如何也分不开一般。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变热,有些难受,甚至喘不过气來。 “现在你还在担心吗?”终于,段君贤放开了叶澜惜,有些微喘的看着叶澜惜比苹果还要红的脸,只觉得她变得比刚才更加的可爱了。 颈间的扣子不知道何时被挣脱开了几颗,露出了雪白的脖子,段君贤只顺着那往下瞟了几眼,就觉得自己的呼吸猝然的急促起來。 叶澜惜呆呆愣愣的看着段君贤,还有些沒有反应过來。只听得他再次说道,“小妖精,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再看我的话……”嘴上说着,袖长的手指却已经顺着叶澜惜的脸颊一路向下,慢慢的探入了她的衣服当中,最终停留在某处,见叶澜惜还沒有做出任何回应,他调皮的手指轻轻一戳,惹來叶澜惜不可自制的一声娇嗔。 叶澜惜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身有些凉凉的,只有胸前的某处十分的火热,段君贤有些粗糙的掌心磨蹭着自己最敏感的的位置,她的脸变得更红,手连忙将段君贤从自己的身上推开,嘴里还嘟囔着,“我在问你话呢,你怎么这个样子!” “你在问我话?”段君贤看着那具不老实非要在自己身下扭动摇摆的可人儿,只觉得浑身的欲|火都在汹涌澎湃,他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立刻想要将她吃抹干净的冲动,继续说道,“哦对,你放心吧,颜雅心叫你给你处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不好?” 听到了这个答复,叶澜惜的心中那抹还在别扭的心墙瞬间崩塌,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下了散功散一般的全身无力,又像是发了低烧一般,浑身发烫却又软绵绵的,有点想要搂住自己身上这个能让她舒服一点的男人。 叶澜惜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刚才都在想些什么啊?抬眸一看,正好对上了段君贤一双深邃不见底,却含情脉脉的黑眸,那像是两方清澈无比的深潭,带着神秘的力量诱人深入,又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夜空,只倒映着自己一颗闪亮的星星。 四目相对,心跳加速,段君贤再也忍受不住,再次倾身而下,将叶澜惜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下,也不顾她害羞的抵抗,直接开始扯下她身上多余的束缚,那些阻挡着他前进的障碍。 一室的旖旎,就这样悄然拉开了帷幕。 他的温柔,他的用心,她都能感受得到。不像是之前只顾着自己的欢愉,段君贤这次十分在乎叶澜惜的感受。从前,他只当女人是泄欲的工具,可是现在,他要让身下的这个女人和他一起攀上快乐的顶峰。 沉沉浮浮,如大海上的一根枯木,摇摆不定。叶澜惜沉浸在其中,其奇妙又让人着迷的感受让她无法自拔。 此时此刻,军营中的战俘营里也在发生着同样性质却是完全不同场景的另外一件事, 一个色眯眯的大汉正趴在一具虽然有些伤痕,却不掩美妙的身体上横冲直撞,也不管不顾身下女人的死活,还有许多的士兵围成了一个圈站在一边观战,并且时不时的拍手叫好。 甚至有人急切的催促着,想要下一轮上场。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最先发现异样的便是在军营中巡逻的白天龙,他冷眼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有些怒火然然。 现在的士兵真是越來越懒散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定有他们好果子吃。 “参见白将军。”士兵们看见了白天龙,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就连那个正在猛战的大汉也吓得爬了起來,慌忙的提起自己的裤子,跪在女人的身边。 一具本是雪白的身体,此时青红发紫,身上颜色各异,白天龙微微侧头,将自己的披风扔在了女子的身上,随后严厉的看着跪的满地的士兵,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同情,“你们可知道这样做是违反了军规?” “知道。”士兵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白天龙看着这些自己和王爷一手带出來的将士,只觉得微微有些心痛,他本是对他们的期望很高,希望他们可用与其他人有所不同。 “回白将军的话,是这个女子咎由自取!”那名大汉被人打断了好事,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她想要逃跑,我们抓她回去,还对我们的兄弟出言不逊,甚至出手打伤了我们。不给她点厉害看看,真是对不起我们的兄弟!” 又想要逃跑?白天龙看了一眼在地上死气沉沉的颜雅心,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狠毒的笑意,像是自己恢复之后便要将这里所有侮辱她的人都碎尸万段一般。 这样狠毒的女子,还是不要留下为妙。 “你们先将她送回去,怎么处置她,由王爷说了算。”白天龙严声命令道。 “是。”士兵们有些不甘心的回答。 白天龙迅速的赶往段君贤的营帐,要和他禀告这件事情。将一个女人放在军营中是一件多么不安全的事情,纵使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白天龙又哪里知道颜雅心的计划,和她心中的仇恨? 看着白天龙远去的身影,颜雅心心中划过一阵得意的暖风,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 第二十四章 美人漩涡 段君贤默默的听完了白天龙的汇报,双眉逐渐凝成了一个结。不对,颜雅心不会不清楚军中士兵对女人的饥渴,她断然不会那么愚蠢去主动的招惹他们。 自己手下的士兵一向素质良好,管教甚严,若不是真的惹怒或者伤害到他们,他们是绝对不会对女战俘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那么,这件事情的发生就不是偶然,反而应该是颜雅心的计策。 “不好!”段君贤立刻站起身來,对着白天龙说道,“我们中计了,快点回去!” 一阵疾风在自己面前吹过,段君贤的身影在白天龙面前一晃便消失无踪,白天龙想了半天却还是沒有想明白他们中了什么计,只好跟着段君贤的身后赶紧走过去。 刚才还是热闹非凡的战俘营,此时已经毫无声息。士兵们东倒西歪的瘫软在地,嘴角全部都溢出了黑色的血,然而刚才那个大汉的死状最为惨烈。 段君贤在他的身边蹲下,仔细的看了看他的模样,得出了“他们都死于一种奇怪的毒。” 而颜雅心,早已经沒有了踪影,又让她跑掉了。 “她还沒走远,我去追,你來收拾这里。”段君贤摸了摸尸体的温度,还沒有完全变冷,连忙顺着颜雅心逃走的痕迹一路追了过去。 段君贤的突然离开,让叶澜惜意识到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慢悠悠的穿好了衣服,走出了军营,抓过从她面前经过的一个士兵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是战俘营里一个女战俘刚才杀了好多人,逃走了,现在大将军已经去追了。”那名士兵如实回答道。 “女战俘?”叶澜惜只是略微的停顿了一下,就猜到了那人定是颜雅心,又让她逃跑了?那怎么行!叶澜惜只觉得心中还有一个恶气噎着在胸口,她不能逃走,自己还有许多笔帐沒有和她算呢! 叶澜惜带上了防身的宝剑,便也向战俘营的方向寻去。 段君贤一路狂追,很快便沒入了一片深山老林当中。颜雅心本身受了伤,跑得不快,沒走几步便被段君贤赶上了。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抓住,颜雅心停下脚步,抽出自己刚才从士兵身上抢下來的剑和段君贤对持起來。段君贤的武功她很清楚,可是,她这次一定要赌一赌! 自己心心念念,日思夜想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看向自己的双眸里却满满的都是恨意。颜雅心的心只觉得一阵的揪痛,过去自己可以以正妃的身份站在段君贤身边的的美好日子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因为那个叫做叶澜惜的女人的出现! 颜雅心的右手慢慢的握紧了剑身,左手抓紧了那包药粉,心情无比的紧张。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牙咬得紧紧的,也罢,一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么一个机会。 “看剑!”颜雅心轻喝一声,提剑迎了上去。段君贤皱眉,这个女人怎么会这样的不知死活? 果然,就在段君贤微微偏右躲开颜雅心攻击的时候,颜雅心左手一松,一股白粉末从天而降,正好冲着段君贤躲避的方向而去。段君贤内心先是一惊,随后便冷冷一笑,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只是吸入了少量的药粉。 这个药粉,有着强烈快速的催情作用,人服用之后立即便会有药效。 段君贤只觉得自己的腹下顿时有火蹭蹭冒起,心中不禁暗暗念叨着,真是好强的药效。他只是吸入了少量,还有武功压抑着便是如此,那如果是常人…… 再看颜雅心,再看颜雅心,此时已经是衣衫半解,雪白的香肩,圆润的线条,勾勒着引诱人犯罪的深渊,上面青青紫紫的都是刚才欢爱的痕迹,颜雅心媚眼迷离,神态娇柔,一双含情的水眸娇滴滴的看着段君贤,那里面,像是装着烟雨江南三月的初春迷雾,让人忍不住想要谈情究竟。 红唇欲滴,肌肤赛雪,颜雅心口吐着芬芳大胆的向段君贤靠近,她要运用她毕生所学,将眼前的这个男人捕获到手。 她爱他,也恨他! 沒有人可以理解她此时心中的感受,看着他渐渐沉沦,也变得有些迷离的双眼,她心中既欣喜又愤怒,喜的是他还能被自己的美色所迷惑,恨的是他恐怕也只有在使用了那么强力的药物之下才能对自己产生这种感觉。 她的身体,早被那个男子所救时便下了一种奇怪的毒,凡是和她交合之人,便会中毒身亡。交合之时,越欢畅淋漓,死亡之时便越发悲惨。这是一种十分狠毒的毒药,无药可解。 之前这么做,颜雅心就是为了吊起段君贤的好奇心,让他來见自己。果不其然,他來了,很顺利的也吸入了自己的药粉,眼看着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颜雅心心中的滋味,真可谓是又喜又悲。 她就是想要让段君贤最终死在她的温柔乡中。 如果,预测沒有错的话,临死前,还能让叶澜惜一览他们激烈交战的情景。 那样火辣的场面,让那个女人看见,对她來说,是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想到这,颜雅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阴毒的笑意,但是随即便转换为妩媚的娇笑,她如银铃般的笑着,摆动着灵活的腰肢,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向段君贤靠近。 她听见了他急切无比的呼吸声,她也看见了他越來越炽热的眼神,终于,她扭着來到了他的身边,努力的向他的怀里一靠,顺势将他身上的铠甲解开。 刚才施药粉的时候,颜雅心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不少,此时的她,面红耳赤,更是增添了几抹动人的娇态。 外面寒风萧瑟,可是在激情的二人竟然都浑然不觉。 很快,两人便赤身裸|体的搂抱在一起,滚在了厚厚的积叶堆上。 火热的唇紧紧的啮合在一起,炽热的掌心在柔滑的身上不停的随处游走,颜雅心愉悦的发出了莺啼般的呻|吟。 和颜雅心预料的一样,“簌簌、簌簌。”不远处,某人的脚步声正在渐渐变大。 第二十五章 惊天误解 一具雪白的身体和一具麦色的身体交织在一起,不停地翻滚着,在草丛当中若隐若现,并且时不时的发出一些不是很动听的声响。 这就是叶澜惜赶过來的时候看到的场景。 空气瞬间就凝固在那里,眼前迅速的升起一片温热的迷雾,遮挡住了那丑陋无比的画面。 她听见了些许清脆的声音,那样的决绝,那样的无法挽回。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心碎的声音。 刚才那人还在与自己温存,就在刚刚,他还在自己耳边对着自己温柔细语,给自己极尽的宠溺,也就是在刚才,她才决定自己要放下对他的成见,敞开自己的心胸。 可是现在…… 残忍的事实就这么的摆在眼前。 这才多久的功夫?他又和另外一个女人如此饥渴的竟然在这样的地方进行着那样的事情? 亏她还在傻乎乎的担心着他,担心着颜雅心会对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之前,他还对自己说,可以任由自己处置她,现在看來,他是不舍得了吗? 不舍得将她交给她來处置,所以,这样的放走了她? 错愕,惊讶,伤心,失望,种种情绪一下子全部涌上叶澜惜的心头。她的心一点一点的失去原本火热的温度,慢慢的被冰封起來,霜满心头。 愣了半晌,叶澜惜绝望的回过身去,低声哭泣着跑回了军营。 寒风吹过,衣袂翩飞。那是一个女子最无助的声音,微微的回荡在树林的上空。 叶澜惜有些慌不择路,她捂着自己的脸,不顾一切的向前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远离那对狗男女,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听着叶澜惜哭泣的声音和慌忙逃走的脚步声,颜雅心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微笑,那抹微笑当中,还包含着对报仇之后的快感。 与此同时,段君贤一直深藏在一边的匕首也准确的插入了颜雅心的心脏位置,他已经筹谋了许久,等的就是她一失神的时候。 颜雅心的笑意还挂在嘴角來不及收回,眼睛却徒然睁大着看着段君贤,他根本沒有被自己所迷惑吗?他竟然还杀死了自己…… 只可惜,颜雅心还沒有來得及想清楚这一切,她便已经香消玉殒了。 从颜雅心的身上爬起來,段君贤嫌弃的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他飞速的拿起一边自己的铠甲迅速的穿上身上,随后向着叶澜惜跑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对于颜雅心,他已经给过她太多次的机会改过自新,可是她都不珍惜。在吸入药粉的那一刻,想起了战俘营那些男人死的惨状,段君贤就明白了颜雅心想要做什么。 毫无疑问,和她交合过的男子都会中那种奇怪的毒之后离奇的死去,颜雅心给自己下催|情药,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也和那些男子一样,最终死于她的手上。 他还清晰的记得,曾经的颜雅心,是有多么的爱恋自己。 女人,当真是恐怖。 不爱了,竟然也可以变得如此的决绝。 既然知道了眼前的美女是蛇蝎般的心肠,温柔乡又只是阴毒的陷阱,段君贤又如何会上了颜雅心的当? 他只是将计就计,先让她得意一小会儿,等到她疏于防范的时候,再一击毙命。 虽然说他的计划成功的实行了,但是,叶澜惜会找过來这一点,他可是沒有预料到。 那个小女人会想些什么?他不禁越來越心急,她会不会伤心欲绝?觉得自己又欺骗了她? 想到刚才,他听见叶澜惜在自己身后压抑的哭声,就觉得心中万般的疼痛。他当时可是极力的忍耐着自己不立刻起身追上去哄她,而是一直等到颜雅心失神的时候,一击致命之后才起身去追叶澜惜。 段君贤在叶澜惜的身后急速的追赶着,叶澜惜在前面慌张的跑着。纵横交错的树枝已经将她的衣服刮得破烂不堪,雪白的手臂上也便是伤痕累累,一双本是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已经红肿无比,像是一对火红的灯笼一般。 跑的累了,她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树上,开始默默地抽泣着。一停下來,她便觉得伤心汹涌而來,将自己狠狠地淹沒。 她已经是第二次被段君贤这样的伤害了,就在刚才,她试着对他敞开心扉,可是他,却如此的不珍惜。 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再次将她推入绝望的无际深渊里。 暗处,一双明亮的眸子一直关注着叶澜惜,看着她受伤的模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正准备从树上跳下來安慰她,却听见远处又有其他人的脚步声。 段君贤的速度果然飞快,沒一会儿的功夫就站在了叶澜惜的跟前。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小女人,段君贤叹了一口气,在她的面前蹲下,“别哭了,乖,你看到的,都不是真实的,你明白吗?” “不是真实的?”叶澜惜含泪抬头,看着段君贤一脸无奈,她愤恨的指着段君贤说道,“那我看到的是什么?是你的替身?你脸上的红霞还未褪去!你还好意思和我说这样的话!” “好好好,是我错。”段君贤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沒有用,他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叶澜惜的身上,也不管叶澜惜的反抗,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 可是叶澜惜却不领情,死命的挣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着段君贤,见自己的力量敌不过段君贤,更是更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飞快的一点,段君贤点住了叶澜惜的睡穴。叶澜惜立刻便沉沉的睡去,段君贤脸上尽是无奈和宠溺,这件事,也不能怪叶澜惜,是他不好。 他打横将叶澜惜抱了起來,用自己的披风将她盖好,随后转过身,对着树上的身影说道,“你在那里看了很久了,到底想要干什么?” 树上的身影一挑眉,竟然被他发现了自己?轻松一笑,从树上纵身跳下,慢慢的走到两人的面前,目光忍不住的停留在段君贤怀里的人儿身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关怀的表情。 第二十六章 处置雅心 眼前的人,正是许久沒有出现过在叶澜惜面前的清河。 对上段君贤一双有些不悦的双眸,清河清了清嗓子,以质问的语气说道,“我许久不出现了,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 “那是我们之间产生了误会罢了。”段君贤并不在意的说道,听到清河以这样质问的语气和自己说话,段君贤只觉得浑身的不爽,“你凭什么又來管她的事情?” “你以为你自己很了解她吗?”清河想到只有自己知道叶澜惜的复仇计划,就觉得十分的有成就感,只是最近,他觉得叶澜惜有些不对劲,似乎想要放弃她的复仇? 张将军那边还在日夜不停的训练着士兵,敏威在负责招纳更多的勇士,一切都为了复国而准备着。当他们知道段君贤要带兵出征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么的开心,因为,段君贤带着精英部队离开京城的话,他们复国的得胜几率几乎是大大提高。 就连清河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他却觉得叶澜惜最近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复国报仇的事情,相反,倒是经常和段君贤身边那些妒心极重的女子混在一起,总是伤害到自己。 甚至,还和那么一个狐妖成为了好朋友。 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自己对她疏于管教,都是因为自己太过放任她在段君贤的身边,这样长久下去,怕是要坏事。 段君贤被清河的一句明显带着挑衅的话给激怒了,他是她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如果他都不了解她,那么谁还能更深入的了解她! “今日我还有事,便不和你多废话,先告辞。”段君贤急于抱着叶澜惜回去,想要给她治伤,并且解决好眼前的这个误会,沒有什么心思和清河在这一方面做过多无谓的争吵。 “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今天和你说的话。”看着段君贤渐渐变小的背影,清河轻声说道。他知道,段君贤一定会听得见。 脚步如飞,代表着的是心中的急切。听到清河的话,段君贤的脚步一顿,随后恢复如常。以后会明白?那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他只关心他的小女人有沒有事情,会不会误会他? 白天龙刚刚讲战俘营里的残局收拾好,就看见段君贤有些狼狈的抱着衣衫褴褛,正在昏睡中的叶澜惜回來,不禁有些吃惊。掐指一算,这两个人离开的时间的确有些长,只是,怎么变得如此的狼狈不堪? “颜雅心的尸体就在不远处的小树林,你等会儿找人,顺着我们的足迹便能找到她。”段君贤对着一脸错愕的白天龙吩咐道,“她虽然是作恶多端,但是曾经也为我们做过不少的事情,念起她以前的功劳,还是给她找个像样点的棺材埋了吧。并且,记住将她在我的麾下除名。” “是。”白天龙简单有力的一声回应之后立刻退下。 将叶澜惜抱回了军帐,段君贤沐浴更衣,随后便趁着叶澜惜还在昏睡的时候,在军帐中面见了冉钊。 “去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段君贤有些不安的徘徊在叶澜惜的床前,虽然说,皇上想要调虎离山的计策已经被他揭穿,并且成功的应对,不过之前听冉钊的汇报,是两个女子将叶澜惜劫走的。 自己的皇兄要做这样的事情,竟然会派撒两个女子? 这倒是段君贤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还有,就是军队中关于皇上安插的细作问題。 “到时候我会让白天龙安排好此事,你一定要在暗处观察每个人的动作,务必找出那个细作!”段君贤狠狠的说道,一个拳头锤在了桌面之上,虽然说这次并沒有什么很大的损失,不过他最憎恨的就是背叛自己的人。 细细的叮嘱过冉钊,段君贤又回到了叶澜惜的床边。简易朴素的军用床榻之上,叶澜惜正闭着眼睛熟睡。长长的睫毛无比安详的垂放在眼睑之上,像是一把把漂亮的毛刷子一般,光亮鲜明。 又是轻轻一点,段君贤解开了叶澜惜的睡穴。沉睡中的叶澜惜便缓缓的睁开眼睛來,不过,在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就是段君贤之后,便立刻将头扭到了另外一边,嘴里还赌气的冷哼一声。 “消消气,好不好?”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有些任性的小孩子模样,脸上又带上了几分宠溺的微笑,“你听我解释。” “我不想听见你说话。”叶澜惜突然将头扭过來,双目喷火般的看着段君贤,一只手指着大帐的门口处,“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太过于任性了吗?”段君贤的脸徒然变得有些冷,他的确是宠爱叶澜惜,可是,作为一个男人,他的面子真的是已经被叶澜惜毫不怜惜的踩在脚下,有些挂不住了。 “我任性?”叶澜惜被段君贤的话哽咽了一下,随后眼泪便难以自抑不停留下,任是段君贤再怎么哄她也沒有反应。 看着叶澜惜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段君贤只觉得自己的心分外的难受,就像是被人抓了一样的瘙痒难耐,看着她的眼泪,又觉得自己也十分的难过,可是不管他再怎么说好话,叶澜惜都沒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最后,段君贤实在是忍受不了叶澜惜那副伤心的模样,强行的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让她的头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慢慢的说道,“你听听,听见我的心跳声了吗?那是爱你的声音。” “别哭了,好吗?”段君贤轻轻的挑起一缕叶澜惜的柔软的秀发,放在手中不停的把玩着,“你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看看战俘营那些和颜雅心在一起的男子都死于非命,而我还好好的守在你的身边,你还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吗?你又知不知道,现在白天龙正在处理着颜雅心的后事?” “她死了?”叶澜惜终于断断续续的回答了段君贤一句话。 段君贤心中一喜,连忙说道,“是啊,被我亲手杀了。她作恶多端,原本我是顾忌她的身份所以想留她一命,给她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最终她还是因为不珍惜而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顾忌她的身份?叶澜惜这才想起了之前段君贤对自己隐瞒了一些颜雅心的事情,说是要等适合的时候才能告诉自己。也不知道如今,算不算是适合的时候。 第二十七章 偷天换日 虽然说心里十分的抗拒,可是在段君贤解释的时候,叶澜惜还是忍不住的听了下去。想想刚才自己在战俘营所见到的场景,那些男子的确是死相悲惨,而段君贤又真的是完好无损。 难道,自己刚才是误会他了? 想到这里,叶澜惜只觉得心里的悲伤像是大海退潮一般的慢慢散去,随着段君贤温柔的声音,她感觉有几缕明媚的阳光慢慢的透过她层层叠叠的心窗,照射进來。 知道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并沒有背叛自己,霎时间,满心阳光。 “既然她已经去了,”段君贤继续补充着,他先是看了看叶澜惜满脸泪痕的小脸,温热的掌心慢慢的替她擦拭干净,“那么有关她的事情,你若是想要知道,我现在便可以告诉你。” “恩。”叶澜惜微微的点点头,对于颜雅心,她曾经认为自己十分的了解她,现在才发现,根本就不是。 “颜雅心,从小就和你一起长大的对吧?”段君贤将叶澜惜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般的小心翼翼,“你与她有深厚的感情我能理解,只是,她并不是真正的颜雅心。” 并不是真正的颜雅心? 叶澜惜有些呆愣,这是为什么?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的是,颜雅心为什么要恨自己。如果说,颜雅心恨叶澜惜,是因为叶澜惜给王爷生了一个孩子的话,那么,颜雅心为什么要恨穆兰依? 她可是不会忘记,穆兰依就是死于颜雅心之手。 “我只是不懂,为什么她这么恨我,以致于要置我于死地。”叶澜惜幽幽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有些怨念,“原本想着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是感情至深才对,可是,如果她不是真正的颜雅心,那么我和她就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为什么她又那么恨我。” 段君贤看到叶澜惜眼中受伤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扯着,有些疼痛。他将叶澜惜搂的更紧了,心中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任凭着颜雅心害死穆兰依。不过那时候的他,也是憎恨着穆兰依的。 “她是母妃的丫鬟所出。”段君贤的话让叶澜惜不禁又有些吃惊,“从小便和我一起长大。等到她十岁的那年,我也开始着手接管起身为宣王爷应该承担的一份责任。我开始往周边的各个国家打入自己的细作,当然,也包括洛水国。” 对于颜雅心就是段君贤在洛水国的细作这点,叶澜惜很清楚。如果她沒有记错的话,段君贤比颜雅心要大整整八岁,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才十八岁。 一个十八岁的皇子,就被封为了王爷,拥有着自己的王府和封地,是一件非常不寻常的事情。 按照宁馨国从前的习俗,一般是等到皇子立了战功或者是做出了什么其他惊天动地的事情之后才会封王。叶澜惜也不清楚段君贤当年被封王的原因,只是觉得他小时候便是十分的厉害。 那时候的段君贤,初生牛犊不怕虎,非要亲自去每个国家探一探究竟。涉世未深的他自然是缺乏很多经验,仗着自己天生的大胆和高强的武功,竟然不怕死的闯入了洛水国皇家的猎苑。 皇宫中的守卫是多么的森严,段君贤就算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一点大的孩子。最终,他还是被人发现,并且受了伤。无奈的他,最后躲在了一个无人的山洞中,想着等待自己的伤势好些了之后再逃出去。 天有不测风云,他段君贤的命运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就是那么糟糕。那时候的洛水国正值三月初春,每天几乎都是细雨连绵,然而,就在段君贤被困山洞的那天,天上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外面竟是电闪雷鸣,山洞内也几乎是摇摇欲坠。雨水顺着嶙峋的山石缝隙哗啦啦的往山洞里面涌进來,将段君贤好不容易升起的一团用來取暖的火也扑灭了。 眼看着这样的天气,段君贤就要困死在这个无人的山洞当中,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并开始绝望。 就在他被困山洞的一天一夜之后,那抹淡蓝色的身影就这样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个看上去不到十岁的小女孩,手提着一个花篮在山间随意的跑着,身后还有一个白衣的小女孩跟着。 白衣的小女孩叫唤着蓝衣小女孩的名字,让她不要跑的那么快。 起初,段君贤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会是怎么样的后果,却沒有想到,那个蓝衣的小女孩还是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他。 段君贤十分的好奇,会是怎么样的小女孩,才会在下着大雨的时候离开自己的家人,和另外一个小伙伴在这个野兽出沒的深山老林中到处跑? 当蓝衣小女孩发现段君贤的时候,他已经冷的有些僵了。蓝衣小女孩急急忙忙的在他身边升起一堆火,随后让白衣小女孩看着他,自己则重新跑进了大雨里,说是要给他拿衣服和食物。 就在那时候,段君贤意外的发现白衣小女孩的模样,和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妹妹十分的相像,想着自己还要将探子打入洛水国,段君贤默默的记住了白衣小女孩和蓝衣小女孩。 “我把她和白衣小女孩做了交换,她从那天起,便成为了颜雅心。”段君贤幽幽的说着,双眸中渐渐的蒙上了一层哀伤的色彩。“那时候洛水国的条件和宁馨国比起來,相差甚远。可是,当时的她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为了我,她竟然答应了远离自己的家,每日提心吊胆的在洛水国为我的前程而奋斗。” “所以你狠感激她对吧?”叶澜惜终于明白了曾经的事情,原來,自己的好姐妹早在自己十一岁的时候就被人掉了包,可能那时年少,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察觉。 想來一个在大家庭中生长起來的小女孩,见到自己这般整日喜欢舞刀弄枪,到处往外跑的女子定然是心中鄙夷的,她不喜欢自己,原來是这样。 “不过,我也要谢谢她。”段君贤微微一笑,在叶澜惜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若不是今天将她处置了,我可能还真的沒有机会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蓝衣小女孩。” 叶澜惜低下了头,沒错,当年那个救了段君贤的蓝衣小女孩的确是她,不过,段君贤应该在她告诉他自己就是死去的穆兰依的时候,就清楚自己就是那个蓝衣小女孩才对,为什么看着他的样子,像是如今才知道一般。 第二十八章 借刀杀人 双目对视,眼波流转,段君贤看到了叶澜惜眼中的疑惑,他笑了笑说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是有巫术存在的呢。” “我信。”叶澜惜随即明白了段君贤的意思,“颜雅心给你施了巫术?” “她今日沒死之前,我一直认为当年救我的人是她。”段君贤的脸上带着一丝遗憾,“现在想來还真是荒谬,明明是我当年被困的时候,她不在我的身边,这么多年來,我硬是想不起当年的事情,只是记得她救了我的性命。等到她死后,我却突然想起了所有的事情,而且和以前的记忆完全的不一样。” “想要解开巫术的办法有好几种,”叶澜惜回忆起自己儿时在仙山族时听父王说的有关巫术的知识,“一个便是实施巫术之人死去,还有一个便是被掩盖的真相重新浮出水面。” “什么意思?”段君贤沒有明白叶澜惜所说的第二种办法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叶澜惜皱了皱眉,“不过,想必颜雅心这么恨我,想要杀死我,也许就是因为这第二条。” 叶澜惜这么说听上去也不是不无道理,段君贤点点头,随即又紧了紧自己的臂弯,认真地注视着叶澜惜的双眼说道,“放心,以后她再也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了。” “真正的颜雅心呢?”叶澜惜有些颤抖的问出这句话,毕竟,那个和她说喜欢她,总是跟在她身后的小女孩,是真正的颜雅心。 “她?”段君贤的笑容变的有些僵硬,但是他知道自己瞒不住叶澜惜,“你怪我吗?当时害怕她有朝一日会找回去,所以……” 后面的话,段君贤沒有说出來,叶澜惜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就是这么残忍。 那些好人全部都有着美好结局的是骗小孩子的童话故事。 “如果是以前,也许我会。”叶澜惜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过随即便带着淡淡的微笑的看着段君贤,伸出自己微微有些冰凉的小手抚平了段君贤紧皱的双眉,“不过现在,我能理解你。” “你的手好冷。”段君贤迅速的抓住那只在自己脸上的小手,紧紧的攥在手心里,“你的身体这么不好,狐裘又被那个鬼丫头拿走了,真让人担心。”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吧。”叶澜惜冲着段君贤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 “我先出去处理一下事情,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段君贤将叶澜惜放在被褥当中,又亲自给她身上的伤口上了药,帮她盖好了锦被之后,又加了墨香來到床前伺候着,这才放心的离去。 墨香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來,将毛巾放入热水中洗了洗,随后又拧成半干的状态,走到叶澜惜的面前。 “姑娘,闭上眼睛吧,我來帮你敷一敷眼睛。”墨香说着,将毛巾折成条状。 “好。”叶澜惜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墨香将毛巾放在叶澜惜的眼睛上,又开始给她的头部按摩起來,“姑娘好好休息,等到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王爷对你这么好,姑娘真的不要再有其他的念想了。” “我知道。”叶澜惜简单的回答道,段君贤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还有一天的形成便能到达和卿玉国交战的边境,到时候王爷只怕就沒有时间照顾姑娘了,姑娘一定要自己好好的。”随即,墨香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心里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要不要和姑娘说。” 觉察到墨香的犹豫,叶澜惜不禁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个见多识广,处理事情沉着冷静的丫头难以处理? “你说,我听着。” “就是关于雪月的,”墨香的语气透着满满的无奈,“姑娘切莫觉得墨香是为了挑拨,雪月最近的确是怪怪的,姑娘沒有觉察到吗?她总是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是吗?”叶澜惜装作根本不知道的样子,她确实是发现了雪月有些奇怪,特别是对她的态度,难道是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她的小姐,所以故意对自己冷淡? “姑娘沒有注意到吗?那算是墨香多心了。”墨香十分的恪守自己的本分,收了声音不说话,开始专心为叶澜惜按摩起來。 出了营帐,段君贤转身便去查看白天龙将颜雅心的丧事安排的如何。表面上,他是悄悄的进行着这件事情,实际上,他却故意的露出了一些马脚,让那个细作有迹可循。 他知道上次的事情,皇兄失利,一定会对这个细作产生一定的怀疑,这个时候,若是这个细作回报过去的消息再出现一点点问題的话,那么,也不用他來担心除去,这个细作,皇兄肯定会放弃掉的。 这就是段君贤的高明之处,他才懒得一点点去排查谁是细作,还有可能会搞错,这样亏本的事情,他可不要做。 冉钊已经查到了和颜雅心一起挟持叶澜惜的女子就是皇上最宠爱的桥贵妃。起初段君贤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不是很相信,那样的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会千里迢迢來为自己的皇兄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后來细细一想,桥贵妃受宠的经过比这件事情还要离奇,所以,段君贤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她和自己的皇兄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存在。 他现在正是要给那个细作下一个狠狠的套,让他钻进去之后便再也找不到出來的路径。 既然选择了背叛他,那么就不要怪他的下手狠毒。 段君贤可不像叶澜惜一般,对于叛徒这样的事情,既是憎恨又是害怕。她会害怕知道自己一直相信的人其实一直都是自己的敌人,一直都在背后默默地做着对自己有损害的事情,她会觉得难以接受。 相反,段君贤每次将叛徒处置的时候都是无比的快意,能够亲手手刃这样的小人,是他最喜欢做的事,只不过这次,他要将这个宝贵的机会让给自己的皇兄了。 不过,他很信任他的皇兄,一定会做的比他还要好。 第二十九章 身份暴露 白天龙安排了人将军中有一个身份特殊的女人要下葬的事情透露了出去,沒有明说那个女人是谁,却将其描述的神乎其神,以勾起那名叛徒的好奇心。 同时,段君贤又以自己的身份在将领面前明说了,最近总是有这样那样奇怪的谣言,若是有谁听见了,切记不可随意的传播。 段君贤的语气十分的严厉,将领们看着他严肃的模样,想起他整治人的手法便心有余悸。只是,他们最近好像还真的是听到了一个奇怪的传闻,并且有人甚至亲眼见识到。 军中的确有一个身份特殊的女人不日正要下葬。 听说,不公开一來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二來是因为皇上和王爷之间的矛盾。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來的,说是这个女子竟然是皇上派到王爷身边的细作。 大家的第一反应全都是想到了战神娘娘,不过,他们后來看见叶澜惜还完好无损的时候,便立刻将怀疑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 这些天,他们总是见不到白天龙的身影,时而见到的时候,也是他去找段君贤密谈的路上,所以,将领们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那不是谣言,是真的有一个女子要下葬。 深夜,天上的一轮明月轻轻的洒下清澈的月光笼罩着整个军营。军营里面静悄悄的,除了巡逻的士兵,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一个黑色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放着颜雅心尸体营帐的不远处,并慢慢的向那个营帐靠近。 上一次的消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段君贤离开军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绝对不可能搞错。而且,就在段君贤回來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和自己的上级,桥贵妃娘娘通了信,在心中,桥贵妃娘娘说已经抓住了叶澜惜。 可是,次日,段君贤却和叶澜惜一起出现在军营之中,毫发无损。这难道是一个陷阱? 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十分的危险,若是消息再一次有误,只怕他就要被皇上抛弃了,可是,若是明明知道有消息却不告诉皇上,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的责任就更大了。 反正自己的命是早已经被人拿走了,也罢。 黑影小心翼翼的钻入了营帐,便立刻看见了一口红木棺材摆放在正中央。他走上前先是查探了一番,在确定沒有任何机关之后慢慢的将棺木的盖子打开。 一个女子苍白的脸出现在月光下的营帐里。 那是一张他很熟悉的脸。 “贵妃娘娘!”他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发出声响,千算万算他都沒有算到,棺材里的那人竟然是皇上的宠妃桥贵妃娘娘! 不过,自从那晚贵妃娘娘给他写信说叶澜惜已经被抓到之后,他们之间便沒有再联系了。 是谁! 究竟是谁竟然抓住了他的桥儿!还这么狠心的将她至于死地。 双拳徒然的握紧,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中,指节的关节处隐隐泛白,他如今这么忍气吞声,每日提心吊胆的在段君贤的身边为皇上做着内应,不都是为了桥儿吗! 若是桥儿已经不在了,那么他的这些辛苦还有什么意义! 不行,他要报仇! 黑影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了乔贵妃的尸身一眼,在她的额上落下轻轻一吻,她的身体已经变的冰凉,他惨笑着,眼中尽是心疼之色。 “这么冷的天,你在这里孤独一人,又穿的这么少。”他慢慢地说着,像是话语被冰冷的天气凝固住一般,要慢慢的消融,“叫我怎么能放心呢?你以前说过叫我等你,说我们总有一天会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泪无声的落下,融入到了盖在桥贵妃身上的白布上,消无声息的消失了,只留下一个点点的深痕。 黑影决然的转身,几个灵活的轻跃,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冉钊一直都在营帐外面守候着,自然也是将里面发生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随后也人影一晃,消失在营帐外。 主营帐。 暖黄色的烛光微微的摇晃着,火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段君贤一手托腮,一手翻着桌上的书页,思考着即将开始的作战计划。 一个黑影落在了他的身边,他只是眉毛微微一抖,头也沒有抬起,像是早已经预料到了他会在此时來一般,“查到了?” “是。”冉钊细细的将刚才在盛放着颜雅心尸体的营帐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段君贤,并且提到了那人的名字。刚才那个细作离开的时候,借着月光,冉钊看到了他的脸。 听到那个名字,段君贤的脸上并沒有任何的变化。原來是他,不过,是谁对于他來说都沒有太大的所谓。 冉钊看着段君贤一直沉默不语,随后又有些不放心的说道,“王爷,现在不仅仅是要除去细作那么简单,您的生命也许会有危险。” “他若是这么不识抬举,要來报仇的话,就让他來好了。”段君贤的语气里沒有一丝畏惧,他双眉一挑,带上几分慑人的寒气,“他欠我的我还沒有让他还呢。” 冉钊看了段君贤决绝的样子,心中不禁替那个叛徒担忧,那个可怜的人被王爷骗了还不知道呢,到时候拼尽了性命报仇,却发现自己深爱的女人根本就沒有死,那么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过,想起他和桥贵妃,冉钊的心里也是十分的鄙夷,一对口口声声说着相爱却被迫分开的苦命鸳鸯,一个连尸体是否是自己心爱的人都分不清楚,一个此时正在皇宫里为了争宠而勾心斗角,为了那么一点点的荣华富贵而不择手段,甚至还在私底下冒死养男宠。 这样的事情,皇上不知道,段君贤不知道,经常在皇宫里帮助段君贤查看各种消息的冉钊可是再清楚不过。不仅如此,那个女人,似乎还对自家的王爷有意思。 这样的苦命鸳鸯,冉钊还真是不敢苟同! “你先下去吧,别让人发现了。”段君贤对冉钊摆摆手,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个人是谁,不过,如果他不來找自己报仇的话,那么他便不出手,等着皇兄來处置。 冉钊领命退下,段君贤慢慢的合上了书卷。走到门口,将门帘掀起一半,让柔和的月光洒进营帐中。 负手站在门口处,段君贤望着那间本就离着自己不远的另外一个营帐。那里面的他,此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第三十章 清河转变 次日清晨,军队准时启程。 这是他们最后一天的前进,因为在这天的傍晚时分,他们就会來到卿玉国的边境之处,做好战斗的准备!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军队里并沒有什么大事发生,所有的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叶澜惜也在段君贤安排的层层守护之下安全的和大队一起抵达了卿玉国的边境。 夕阳西下,一抹红艳的残阳斜斜的挂在天际,映得周围的一切都是火红火红一般。一行大雁在天空中排成整齐的队伍慢慢的飞过,还发出一些沧桑的哀鸣。 远处,是卿玉国的小城镇,此时正大门紧闭。城镇外,是一条并不宽敞的护城河,此时吊桥也是高高的悬起,看样子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一身银色铠甲的段君贤此时正站在卿玉国小城镇对面的一处山丘之上,金色的阳光照映在他的身上,银白色的铠甲全数的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远远的看去,他就像是一尊金灿灿的雕塑,高大而魁梧,英姿飒爽。 叶澜惜身穿一身简练的红衣,带着一件娇小的护甲在胸前,一头长发被高高束起,红色的绸带随意的垂在肩膀之上,整个人显得精神和干练。 她站在段君贤的身边,陪着他一起俯瞰着小小的城镇。现在看上去一片安宁的地方,明天就会成为血流如河的战场,不禁让人举得有些悲哀。 侧过脸看着一边的段君贤,夕阳的余晖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面纱,映得他线条分明的脸变得更加的俊秀,乌黑的碎发在风中轻轻的飞扬,在残阳的照映下全部都变成了金灿灿的毛发,宛若一个天神一般。 他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想着他最近对待自己的各种好,叶澜惜的心中不知不觉的升起一股暖流,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将这颗心都笼罩在其中,感受着暖流带來的甜蜜。 “卿玉国的景色,还是这般的美丽。”段君贤深沉而又有力的声音在叶澜惜的耳边响起,给她带來一种安心的感觉,“这样美丽的地方,很快就是我宁馨国的土地了。” 那语气中,充满着自豪。叶澜惜点点头,对他报以一笑表示认同,“是啊,宁馨国这些年因为你,也越來越强大了。” “澜惜,”段君贤只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连忙向叶澜惜的方向看去,果然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伤感,他无奈的笑笑,将她搂入自己的怀中,“虽然是我让你国破家亡,但是现在,我会重新给你一个温暖的家。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好吗?也许你的重生,就是上天安排你重新活一次。” 叶澜惜不语,虽然段君贤说的对,但她就算是内心里接受了,嘴上却也不能承认是对。不管怎么说,毕竟她还是洛水国人。 洛水国这些年败落了许多,朝纲落入了后宫娘娘们的手中,奸臣当道,皇上贪图美色,不理国事。尽管自己的父亲曾经多次劝阻,但还是沒有一点作用。 这样的国家,不被灭也就奇怪了。 可以说,洛水国的覆灭本就是在叶澜惜的预料之中的,只不过,她沒有想到会那么快。 之前,叶澜惜一直认为洛水国的覆灭是因为叛国贼,现在想來,其实这一切都是必然的。 她现在才知道,所谓的叛国贼从來都不曾存在,颜雅心,也根本就不是从前的颜雅心。 这件事情,更让她看清了洛水国早已经腐朽的无可救药的实质,一个女子,竟然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将一个国家加速覆灭,那么,她是说这个女子神通广大的好,还是说这个国家实在是脆弱不堪的好? 当初的颜雅心,也沒有做什么太多的贡献。她只是仗着自己是颜将军的女儿,和自己的关系又甚笃,轻而易举般的便拿到了洛水国的边防部署图,随后交给了段君贤。 借着那张图,段君贤带领着他的精兵强将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就铲平了整个洛水国。 这不可谓是一场极快速的战争。 其实,天下分成这么多个零散的小国家,几乎每年都有一两场战争爆发,百姓们整日都生活的提心吊胆,随时都要做好背井离乡的准备,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有一个强大的国家能够将所有的小国都统领起來,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自然是叶澜惜愿意看见的场景。 “回去吧,夜深了,一会儿便会更冷的。”段君贤拍了拍叶澜惜的肩膀,随后牵着她的手慢慢的走回军营。 在暗处,清河默默的注视着两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当天晚上,段君贤召集了众将领在主军帐中商量第二日的作战计划,叶澜惜沒有事做,便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营帐中,照看着段宸枫。 她的孩子,已经越长越漂亮了。圆圆的小脸蛋光滑无比,熟睡时,长长的睫毛静静的垂在眼睑之上,投下淡淡的光影。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心中装着满满的幸福。 “你就甘于过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清河的声音毫无预料的在叶澜惜的身后响起,带着满满的讽刺,“和那个灭了你国家,杀了你父亲的男人共度一生?” 叶澜惜暗暗吃了一惊,为什么他会知道段君贤杀了自己的父亲,自己是穆兰依的身份应该除了段君贤和墨香,无人知道才对。 清河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 叶澜惜顿时觉得自己的背后凉飕飕的,浑身都是不自在,仿佛她在清河的面前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什么都是透明的,什么都被他所知道的。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叶澜惜的错愕和懊恼全部被清河收入眼中,他冷冷的笑着,脸上尽是冷酷的表情,和他平时的温文尔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双眉微微上扬,反问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第三十一章 杀你报仇 “这是我的选择,你无权干涉。”犹豫了一会儿,叶澜惜毫不客气的回绝道,“这些天我已经认真思考过了,洛水国的覆灭,是因为它自己的原因。每一件事物都有着自己的周期变化,洛水国到了时候,便灭亡了,怨不得任何人。还有你说的杀父之仇,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还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清河心中一惊,沒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能够这么冷静,撇开自己的爱国情怀将事情看得这么清楚。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她竟然可以放下杀父之仇。 她说的是对,不过,作为一个洛水国人,便不能这么想。 “清河,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叶澜惜的语气渐渐变得平缓起來,像是一个朋友在开导另外一个朋友一般的平淡,还带着一丝关心的口吻,“可是,复国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收手吧,洛水国已经成为过去,不要再让百姓再次遭受战争之苦。” “不是我不收手,你想过沒有?张将军他们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你现在叫他们收手,他们会听信你的话吗?!”清河冷冷的笑着,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温和,“你是可以选择放弃,那他们怎么办?” “他们……”叶澜惜一时语塞,她倒是沒有想过他们要怎么办,让他们放弃好像有些不切实际。可是,不放弃,以他们的力量对付宁馨国则是更加的不切实际。 “他们总是会明白复国是不可能的。”叶澜惜一字一句的说着,像是根本不担心一样,其实她内心里还是十分在意张将军等人的安危,她不希望他们出事,可是,也不想他们给段君贤添什么乱子。 “你的心,这么快就已经向着他了。”清河有些无奈的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心口的位置,跟叶澜惜说道,“女人,果然都是不可靠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叶澜惜看着清河转身想要离去,连忙问道,“为什么你会那么热衷于复国?你知不知道现在复国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情?” “荒谬?”清河转过身,一脸震惊的看着叶澜惜,“那你喜欢上和你有着血海深仇的男人,算不算得上是荒谬?” “你从來不曾真心实意的面对我,又何必说我?”叶澜惜终于是和段君贤撕破了脸,“你敢说,你现在的容貌就是你真正的容颜?” 叶澜惜对清河身份的怀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只是之前一直不能肯定,他今日的表现是在是有些诡异,再加上他总是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让叶澜惜感觉也许他就是自己身边的一个人。 “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清河淡淡一笑,承认了叶澜惜所说的话,只是他还是沒有将自己的真实面貌暴露在叶澜惜面前。他转过身子,慢慢的踱着步子,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也许你会不相信我,不过我,也是洛水国人。” 叶澜惜沒有说话,他说他是洛水国人的话,她其实是相信的。如若不是洛水国人,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报仇的事情这么上心? “你会告诉你家王爷吗?”清河走到叶澜惜身边,脸上带着惨淡的苦笑,“告诉你家王爷,我其实是一个被安插在他身边的洛水国细作,已经很久了,我隐藏的很深,就连洛水国覆灭了,我也沒有被人发现,直到现在,我已经丧失了我存在的意义。” “我不会告诉他的。”叶澜惜很肯定的摇摇头,沒有一丝的犹豫,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洛水国人,就算是心里向着段君贤,也是不会出卖自己人的。 “是吗?”清河无所谓的摇摇头,“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今天來,本來就是想要提醒一下你,不要忘记了国仇家恨,现在看來……也罢,我自己也能复国!” 清河决绝的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凭空消失在叶澜惜的眼前,叶澜惜望着他刚刚站着的位置,轻声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的国人,她到底要拿他们怎么办才好? “你在叹什么气?”段君贤掀起帘子走了进來,整个人都精神勃发的,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沒什么。”叶澜惜连忙收起自己满脸的愁容,换上了平时的笑脸,“明天的战事你都安排好了?” “恩。”段君贤走到床边,开始脱下自己的铠甲,换上一件棉质的黑色厚长袍,“都安排好了,你放心吧,就连那个细作也知道是谁了。” “如此便好。”叶澜惜听段君贤这么说,也是放心了不少。 和段君贤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叶澜惜就想起了雪月的事情,她带着一丝忐忑的询问了段君贤,是不是将自己不是真正的叶澜惜的事情告诉了雪月。 段君贤倒是很坦然的点点头,他向叶澜惜承认了自己当时的确是一直在怀疑她的身份,所以软禁了雪月,想要逼她招供,却沒有想到,身为叶澜惜贴身丫鬟的雪月根本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怪不得她现在对我如此的冷漠。”叶澜惜默默的说着,眼神里尽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之色。雪月是她重生之后,第一个对她的好的人,现在却对她这般,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别难过,墨香对你,不还是一如既往的吗?”段君贤有些抱歉的看着叶澜惜,他也沒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只是雪月那个丫头,太过于天真,不懂得隐藏,自己有什么感情想法都容易公诸于众,才会让叶澜惜这么明显的觉察到。 叶澜惜还沒有來得及回答,忽的一阵冷风吹过,将眼前的蜡烛吹灭,叶澜惜只觉得一阵慑人的杀气直直的逼來,她心里一紧,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段君贤的手,身子也向他靠近了不少。 “别怕。”段君贤反手握住了叶澜惜的玉手,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拉,随后紧紧的护住她,右手的剑已经出鞘,他竖着耳朵聆听着周围的一切细微的声响。 “段君贤,拿命來!”突然,一声熟悉的男声在空中响起,叶澜惜只觉得一股凛冽的剑风向着自己和段君贤的面门袭來,她连忙将身子往段君贤的怀里一缩,吓得闭上了眼睛。 第三十二章 手段狠绝 闭上眼睛的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突然身轻如燕,腾空起來,她睁开了一丝缝隙看了看周围,原來是段君贤抱着她跃到一边,正好躲开了那锋芒毕露的剑身。 “陈广讯,你真是令本将军失望。”段君贤望着身下那抹熟悉的身影,黑色的布蒙在黑衣人的脸上,可是段君贤却丝毫不带着怀疑口吻的喊出了那人的名字。 黑衣人身影一顿,随即了然。他将剑猛然向下,插在地面上,随后一只手将脸上的黑巾用力的扯掉扔在身后,脸上带着的是决然而又冷绝的笑意,叶澜惜顿时觉得一股阴森弥漫在这个营帐当中,让她有些畏缩。 “王爷还是那么的厉害,洞察一切事物。”陈广讯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段君贤发现,他今天冒死前來,本就是怀着拼死一战的决心。 “我本來是不想杀你的,却不料你如此步步紧逼。”段君贤装作怜惜般的摇摇头,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剑对准了陈广讯,剑尖闪烁着残忍的光芒,昭示着即将有一场血战的发生。 “你杀了我的桥儿,我必全力复仇!”陈广讯看着段君贤潇洒的模样,恨的咬牙切齿,他知道自己不太可能能敌得过段君贤,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來了,不过他倒是也沒有狂妄自大的说他一定要杀了段君贤,还真是一个敢爱敢恨,却又有自知之明的聪明人。 可惜,这样的人,就要死于段君贤的剑下,叶澜惜不禁觉得有些可惜。 “放我下來吧,”叶澜惜依偎在段君贤的身上轻声说道,“我沒事的。” “不行,”段君贤立刻否决道,“放你下來,他必定会拿你威胁我,我还不如自己护着你,比较安心。” 话音刚落,段君贤便拥着怀里的人儿猛地冲上前,和陈广讯交战起來。 刀光剑影,掠夺人心,招招带风,狠历果决。 一个,是为了帮助自己心爱的女人复仇而使出了全力,一个,为了护住自己怀里的人儿而想要速战速决。 布帛被划破的声音,带着狠绝,段君贤的剑如同鬼灵一般神出鬼沒的在陈广讯的身边闪现着,每一次,都带着嗜血的光芒。 偏飞的衣袂被狠历的剑尖划破,残破的布块在天际中四散的飘洒,眼看着自己就要死于段君贤的剑下,陈广讯突然想到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古训。 眼光波光一转,段君贤便已经猜到了陈广讯打不过便想要开溜。他一见刺向门口处,随后自己便抱着叶澜惜轻盈的落在门口之处,将大门堵住,冷冷的看着陈广讯,脸上尽是狂妄之色。 “你已经沒有地方可以逃了。”一字一句,像是一颗颗冰冷的石子残忍的砸进陈广讯心如止水的心谭之中,将原本平静的幻象彻底的打破,搅得池水波纹荡漾,慢慢散去,久久不能恢复如初。 一张俊颜冷若冰霜,带着慑人的寒气,陈广讯平时便已经领教过段君贤的狠历,此时更是知道自己是大难临头,难以逃脱。 只是他心中无比的恨,为什么他段君贤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难道他天生就是苦命的人,不仅要靠自己一点点的奋斗才有了如今的位置,还要到处受人的限制?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沒有办法保护!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陈广讯的心在一点点的失去原有的温度,他冷冷的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喉间淡淡的发出一声冷哼,“桥儿也死了,我活下來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叶澜惜便觉得自己眼前一道冷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咣当”一声,她看见了段君贤挑开了陈广讯本來想要拿來自刎的剑,剑身掉落在地,陈广讯也是一脸迷茫。 “想死?”段君贤深邃的双眸中闪过一丝轻蔑,轻轻伸手将陈广讯掉落在地的剑拨到自己的脚下,伸出一只脚轻轻的踩住,“这样就让你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我知道你最痛恨背叛你的人,”陈广讯见自刎不成,便转换了策略, 想要激怒段君贤,“此时我就站在你的眼前,要杀要剐,冲着我來啊!”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段君贤冷冷的笑着,嘴角微微勾起冰冷的弧度,那声音,幽绵徜徉,像是一条剧毒的小蛇慢慢的钻入陈广讯的心里,慢慢的啃噬着他心中的勇气,将他心中最后的防守全部都摧毁。 “你口口声声说你最爱你的桥儿,可是你呢,”随着他的残忍的话语,段君贤脸上的笑容温度也越來越低,透着点点星寒,像是一把利剑刺入了陈广讯的本就已经脆弱不堪的心,“你确定那具尸体就真的是你的心爱的桥儿吗?” 眼神突然的变得恍惚,陈广讯的心有那么一个节拍的停止,就在这一愣神的期间,段君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在陈广讯的胸口轻点三下,将他的穴封住。 陈广讯心中先是惊呼一声上当了,不过随后便无所谓了。但是,段君贤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的确,他和桥儿已经分开了许多年都未曾再有见面,平时也都是书信來往,可是,他的桥儿,他坚信不会认错。 只是,段君贤的语气,似乎又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真的是他冲动了? “看來,不让你亲眼见识一下,你是不会死心的。”段君贤说完,将怀里的叶澜惜放下,扶着她的肩膀,将她搀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來,随后对着外面慢慢的喊道,“白天龙。” 白天龙应声走了进來,段君贤对他吩咐了几句,他便点点头,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已经完全处于呆愣状态的陈广讯,无声的哀叹了一声。 昨日还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同僚,今日便成为了手中掌管的囚犯,这个差距,任是谁都有些难以接受的吧。 不一会儿的工夫,白天龙再次回到营帐当中。他将门帘高高挂起,随后对着外面的人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紧接着便有四个士兵将盛放着颜雅心尸体的担架小心的抬了进來。 陈广讯的心,无疑在那一刻被抬到了最高点。 第三十三章 旧忆沉浮 颜雅心的尸身被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陈广讯的面前,段君贤毫不留情的将覆盖在颜雅心身上的白布掀起,果然露出的是桥贵妃苍白的容颜。 叶澜惜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了段君贤的做法。他这样出招还真是狠啊,本是想着借桥贵妃比较尊贵的身份,定能比颜雅心更值得细作的注目,好让他回禀皇上。 然而,实际上,桥贵妃早已经安全的回到宫中。叶澜惜是亲眼看见皇上带着桥贵妃走的,若是看见了这样的消息,肯定会对这个细作产生怀疑。 千算万算,他们就是沒有预料到这个细作竟然对桥贵妃一往情深,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的就想要來复仇。 不过,让他亲眼见识到,自己的爱其实并不是那么深的时候,自己拼了命却弄错了事实的时候,还真的不是一件厚道的事。 “这里好闷。”叶澜惜突然开口打断了段君贤的动作,她看了看四周,随后对段君贤说道,“我先出去透透气。” 说完,叶澜惜便站起身來,撩起帘子走出了营帐。一阵冷风吹來,将她的心情慢慢的捋平,那样残忍的画面,她还是不想亲眼看见。 总是以为段君贤改变了,其实她发现他并沒有,还是和以前一样,残忍狠毒,只是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而已。 虽然,那就是真正的他,可是每每在她想起來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像是一颗不大不小的沙砾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一般。 顺着军营里弯弯曲曲的道路,叶澜惜渐渐走的有些远了。天已经完全变黑,像是一缸墨染的宣纸被高高的挂在天际,上面一轮圆月散发着淡淡的白色荧光,给军营里笼罩上一层梦幻的薄纱。 几颗星光微弱的星星,淡淡的散落在天空之上,形成了一些奇怪的形状。叶澜惜望着漆黑的天空,默默的不做声,她知道,白天龙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她并不用担心。 “天冷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知道过了多久,段君贤深沉如海的声音在叶澜惜的身后响起,一件厚实的貂皮大绒盖在了叶澜惜的身上,随后整个人被他拥在怀里,“这是我令人给你赶制出來的,怎么样,喜欢吗?” 毛茸茸的光滑触感,带着阵阵甜甜的暖意,温暖了叶澜惜一颗被冰封的心,她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的喜欢,随后将身子慢慢靠进了段君贤的怀里。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了?”段君贤知道自己以前对叶澜惜做过些什么,也许今晚他的狠历会让她再次想起曾经的那些不愉快,可是他也是沒有办法的,毕竟,立场不同。 “沒有什么的。”叶澜惜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会被段君贤猜中,她愣了一愣,随后轻轻地摇摇头,沒有勇气承认自己的想法。 之后,两个人便沉默起來,谁也不先开始说话。段君贤拥着叶澜惜回到了他休息的营帐,里面的一切早已经被下人收拾干净了。 鹅黄色的暖绒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洁白色的床铺之上,美丽娇嫩的小雏菊点点装饰在被褥之上,被褥的上方,是两个淡蓝色的圆枕并排而放,整个画面看上去十分的温馨可人。 “睡吧。明日一早,便要开始正式作战了。”段君贤说这话的时候,起先是温柔的声音,但是随后便的有些激昂,甚至还有一些激动和兴奋。 钻入被褥中,段君贤像是一个细心的母亲一般帮助叶澜惜将被子全部都掖好,随后自己才钻进去闭上了双眼。 不一会儿,叶澜惜便能听见段君贤沉稳的呼吸声,她知道,他睡着了。 曾经,他对她可是防备重重,绝对不会在她睡着之前,自己先睡着的。可是现在,他却能够如此大胆的在自己的旁边安然入睡,要知道,他可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呢。 望着他那有规律微微上下起伏的胸膛和俊美的侧脸,叶澜惜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清河对自己说的话,无缘无故的便在自己的耳边回响起來,那群人,对,那群人,她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思考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叶澜惜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了。 黑暗中,一双眸子忽的睁开,看了看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叶澜惜,无声的落一个吻在她的额头处。 次日清晨,叶澜惜是被一阵战鼓擂擂声给吵醒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身边,段君贤早已经沒有了身影,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墨香便端着洗漱的用具缓缓的走进來。 “已经开战了?”叶澜惜一边开始穿衣服,一边问道。 “是,”墨香不紧不慢的将手里的毛巾洗干净递给了叶澜惜,“王爷吩咐了,姑娘不必着急,一会儿姑娘用过早膳之后再去助阵也不迟的。” “雪月在照看着宸枫吗?”叶澜惜仔细的擦过脸之后,将毛巾还给了墨香,她已经有好多日子沒有见过雪月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是,”墨香点点头,“现在宸枫是由雪月照顾的,墨香只负责姑娘。” “一会儿,我们先去看看她们,随后再上战场去助威。”叶澜惜想了想,是时候去和那个丫头说清楚一些事情了。 两人來到叶澜惜自己的营帐前,叶澜惜示意墨香守在门口,随后自己便走了进去。 雪月正坐在宸枫的摇床边上,正一脸柔和微笑的看着摇床里的孩子,那样貌,就像是从前一样的纯真无邪。 “雪月。”叶澜惜淡淡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雪月抬起头看见叶澜惜,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战战兢兢的站起來,低着头,如同蚊子轻哼般的回了一句“小姐”。 “坐下吧,”叶澜惜说着走到了摇床的跟前,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随后满脸慈爱的看着那个孩子,眼里尽是说不出的疼爱。 “小姐在这里,奴婢怎么敢坐下?”雪月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叶澜惜的身后,眼睛里尽是掩饰不住的陌上和防备,看來她现在对叶澜惜的靠近感到很不适。 第三十四章 重现威风 “你坐下吧,我想和你聊聊,”叶澜惜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己对面的座位,随后声音里带着威厉,“这不就是你平时的座位么?现在我來了,你反倒是不敢坐了,若是让别人看见,肯定认为我在欺负你。我要和你说的事情,不是一言两句就能说得清的,到时候,你站累了可不要怪我!” 雪月听着叶澜惜的话声声严厉无比,沒有了往日对她说话时的和声细语,顿时觉得十分的紧张。眼前的这个小姐,气势很足,比起以前那个诺诺弱弱的小姐,她更喜欢现在这个,可是她…… 对于她來说,除了脸,毕竟是完全陌生的。 叶澜惜等着雪月坐下之后,意味深长的淡淡扫了一眼雪月,随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觉得我待你好吗?” 雪月一愣,刚刚坐下的身子摇晃着又想要站起來,却被叶澜惜一手按在了椅子之上,又补充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小姐待奴婢,自然是极好的。”雪月心慌的样子全数落入叶澜惜的眼中,她挣扎不了,只好忐忑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头低的深深的,不敢看着叶澜惜,一双手也十分别扭的在自己的腿上不停的绞着手里的娟帕。 “既然我待你好,你又何必对我如此惧怕?”叶澜惜轻轻一笑,笑声里却透着几分冷意,“我不知道王爷是怎么和你说的,我现在再和你说一遍,你信不信都无所谓,我,是一缕寄居在你家小姐身体内的孤魂。” “奴婢、奴婢知道。”雪月沒有想到叶澜惜会这么直接的说出來,吓得浑身一哆嗦,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的向后退了几步,怯懦的点点头。 “怎么,你怕鬼?”叶澜惜看着雪月的样子,不禁轻声一笑,“沒事,你若是怕我,以后便不必在我的身边伺候了,只管照看好宸枫就行,他可是你家小姐的亲生孩子。” “雪月知道,”雪月这时候已经跪了下來,身体还护在摇床之前,“雪月一定会好好照顾世子的,小姐,你千万不要迁怒于世子。” “怎么说话呢!”叶澜惜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无比,她的双目威历的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雪月,“他是你家小姐十月怀胎的孩子,可却是我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狠毒的一个女子?!” “不是,不是。”雪月吓得浑身哆嗦起來,连话也说不顺畅了,“王爷说你是,你是洛水国,我,我怕……” “放心。”叶澜惜想要伸手将雪月搀扶起來,却不料雪月吓得哆嗦着向后退了好几大步,还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既然你如此害怕我,那我便走了。”叶澜惜站起身來,随意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雪月,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便离开了。 看來雪月那丫头,只是对陌生的自己产生了畏惧而已。 想到这里,叶澜惜便释然了,也对,若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她恐怕也是很难接受的吧? 叶澜惜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换上了一套红色的女子铠甲,又用红色的丝绸带将自己满头的黛丝高高的盘成了一个发髻在头顶,横将自己娘亲留给自己的簪子插在了自己的头上。 “姑娘你这个样子,还真是精神呢,像是一个即将出征的女将军。”墨香看着精神抖擞的叶澜惜,情不自禁的从内心中发出感叹声。 “呵呵,”叶澜惜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这身军装,不禁有些感慨,她已经很久沒有过这样的装扮了,只不过,现在的她的容貌已经改变了,身上的铠甲也不是旧时的那套。 这套配合着红色军衣的女子铠甲,是段君贤最近才命人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叶澜惜很喜欢。准备好一切之后,她便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嗖”的一声飞驰而去。 马蹄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叶澜惜一人单枪匹马的冲上了段君贤的阵营。战场上烟雾重重,依稀可以看见前方战场上正在纠缠的双方将军的身影,段君贤那红色旗身带着金黄色边的“宁”字大旗在空中哗啦啦的飘扬着,威力十足。 “你來了?”段君贤回过头,看了一眼叶澜惜,微微的笑了笑,随后驾着马匹走到了叶澜惜的身边。 “恩,过來看看。”叶澜惜淡淡的点点头。 “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好看。”段君贤看了看叶澜惜这身装扮,脸上露出了自豪的表情,随后转过身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你们说,战神娘娘今天这装束好不好看!” “好看!战神娘娘万岁!”一边的士兵全部都转过脸來,看着叶澜惜精神抖擞,英姿飒爽的模样,不禁感叹道。 叶澜惜笑了笑,随后豪爽的冲着周围的将领们笑了笑,一副巾帼英雄的气质。 “你能上场吗?”段君贤看了看对面敌军的阵势,随后慢慢的说道,“对方的将领并不厉害,等会李将军下场之后,你愿意上场一战吗?” “可以。”叶澜惜一听说自己可以上场,顿时來了精神,抬起头,冲着段君贤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她已经好久沒有上战场和别人真刀真枪的大战一回了,不禁内心里觉得有些痒痒的。 想到一会儿自己就要上场,叶澜惜只觉得浑身都开始热血沸腾起來,抓住了段君贤递给自己的红缨战戟,忍不住想要跃跃欲试。 这时候,只听得耳边的战鼓声擂擂,对方的战将落败而去,获胜的李将军也是满脸自豪的笑容,潇洒的骑马下场。 叶澜惜看准了机会,用力的一拍马屁股,只听马儿一声嘶鸣,两只前脚高高抬起,随后冲进了烟雾笼罩中的战场当中。 一抹红色的倩影赫然闯入人们的视野,宁馨国这边的士兵们看见战神娘娘亲自上场,顿时士气大增,一声又一声的高呼着“战神娘娘万岁!” 叶澜惜淡淡的看着对方的阵营,气势浑然天成,她高声喝道,“卿玉国的将领们,有谁敢上來与本姑娘一战!” 第三十五章 首战告捷 叶澜惜的声音虽然沒有男儿那般洪亮,浑浊沉厚,但却声声入耳,掷地有声,让卿玉国的将士们想不听见都难,特别是“姑娘”二字,更是气势非凡。 对方场上都已经开始派女将上场了,这不明摆着说他卿玉国无人吗?卿玉国主帅啸天韩听到了之后,脸不禁被气的通红,他卿玉国小则是小,但是能人勇士之辈也是层出不穷! 心下一横,策马扬鞭,啸天韩一夹座下飙风骑,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出,直直的迎向叶澜惜。 “主帅必胜!主帅必胜!”霎时间,卿玉国这边的士气也涨了上來,人们纷纷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场上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來人英姿飒爽,风流倜傥,但是骨子里透着一股正气,叶澜惜看了几眼之后,心下暗暗了然,好一名虎将,只是不知道他是徒有勇沒有智,还是智勇双全。 “看招!”叶澜惜二话不说,横起自己的红缨战戟便冲了上去,直刺來人面门! 啸天韩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头微微向右一偏,躲过了叶澜惜的攻击,两匹马擦肩而过之时,一个灵活的转身,大刀反挑着砍向叶澜惜。 两人的实力不相上下,就这么一來一回的开始了激烈的交战,纠缠的那是难舍难分。 在场下的段君贤,可是第一次看见叶澜惜的实力,刚刚的他还有些担心叶澜惜会不会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已经做好了立刻上场救她的准备,却沒有想到,她这么能打。 那些沒有一些花哨,招招致命的打法,正是洛水国的作风。 段君贤的心里,对叶澜惜的身份,再一次的肯定。 眼看着这样打下去不是好办法,白天龙策马慢慢走到段君贤身边,请示道,“大将军,要不要让属下上去助战神娘娘一臂之力?” “不用了,你看。”段君贤微笑着摇摇头,嘴角划起一个好看的骄傲的弧度,他的双眼沒有离开过场上那抹红色的倩影,眼里充满着宠溺和自豪,只见他此时用手轻点着对方的战将,随后口中默念着,“三,二,一。” “一”字话音刚落,只见场上的叶澜惜一个回马枪将啸天韩挑落在地,霎时间,段君贤的队伍中战鼓声轰鸣,响过天彻,士兵们的士气高涨,如熊熊烈火般势不可挡! 叶澜惜望着地上被自己挑下的啸天韩微微一笑,那一笑,嫣然如画,那一笑,妩媚倾城。一个绚丽的转身,碎发在空中狂野的飞舞着,红色的身影驾着马匹下了战场。 烟尘滚滚,啸天韩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他此生第一次被一个女将打败落马,也是他此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好不预兆的闯入了心中。 他记得与她靠近时,她身上的清淡芳香,他也记得她下场时对自己那倾国倾城的千金一笑…… 她的笑,如清晨迷雾一般有着梦幻朦胧的色彩,渐渐的迷离在被太阳照映的金黄微红的尘土之中,淡去。 闭上双眼,啸天韩知道,自己,完了。 叶澜惜骄傲的回到自己的阵营,便被段君贤立刻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的提溜到自己的马背上,左手环住她的腰,右手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冲啊,将士们!我们要乘胜追击!” 随着一声马儿欢快的嘶鸣,段君贤的汗血宝马载着他和叶澜惜双双上场,所有的将士们都跟在他们的身后,向着卿玉国已经四散逃逸的队伍里冲了进去。 看着卿玉国的军队被自己的人马冲散,将领们也被手下的人一一擒拿住,段君贤真是沒有想到首站居然这么顺利,这么的轻而易举。 靠在段君贤的身前,分享着胜利的喜悦,叶澜惜已经好久沒有试过这么开心,这么舒畅了。她在战场上娇笑着洒下的身影,让在场的所有的士兵都难以忘怀。 从那之后,战神娘娘的口号喊得越來越响亮了,士兵们对她的崇敬之情也是与日俱增。 鸣金收兵之后,段君贤带着叶澜惜先行回去了,留下了白天龙带领着其他将士组织着打扫战场,安排战俘。 两人下了战马,便携手缓慢向着军帐走去。累了一天,是时候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那么英勇。”段君贤脸上勾起迷人的微笑,像是春风三月般的温暖和熙,深邃的黑眸中,星光点点,涤荡着深沉如海的爱意。 “那是当然,”墨香这时候出现在两人的身后,接过了叶澜惜手中的战戟收好,“听闻当年,洛水国的穆将军可是出了名的战场一枝花。” “胡说。”叶澜惜轻笑着打断了墨香的话,拍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你整天伺候在深宫后院之中,哪里知道这些?又是从哪里听來的谣传?” “姑娘莫要谦虚。”墨香一脸正经的看着叶澜惜,那样子,极其的认真,一点也不像是道听途说的模样,“当年,玫清小姐还夸赞过姑娘呢,说姑娘真是女中英豪,想要和姑娘认识认识。” 段君贤的脸,在听见“玫清”二字时,略略的僵了一下,不过随即便恢复了往日的笑容。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抖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女子恬静柔和的笑脸,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走进了营帐之内,叶澜惜走到了屏风之后,换下了自己的铠甲,换上了平时的衣服。轻轻的扯下了头顶的红色绸带,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披泻而下,像是水中娇柔的水草一般倾洒在肩头。 “别贫嘴了,快去打盆水來。”叶澜惜从屏风后面走出來,便立刻变成了贤妻良母般的角色,对着墨香吩咐道。 墨香点点头退了出去,很快便端着水盆走了回來。叶澜惜慢慢的走到了段君贤的身边,帮他将头上的头盔拿了下來,随后接过了墨香递过來的干净毛巾,一边帮段君贤擦着脸,一边轻声问道,“今天那些俘虏的人怎么办?你想要怎么处置他们?” 第三十六章 处置战俘 “若是愿意投降,我自然好好待他们,若是不愿意投降,便全部抓回去交给皇兄,相信他的那些大工程肯定需要人力。”段君贤悠哉的说着,手里把玩着叶澜惜的一缕碎发,“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们的。” “让那些训练了大半生的将士们去建造那些工程,”叶澜惜苦笑了一下,“还真是亏你想的出來。” “怎么?”段君贤走到叶澜惜的身后,拉着她的手走到床边坐下,“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处置办法?” “沒有。”叶澜惜摇摇头,“只要你不滥杀无辜便好。” “自然是不会的。”段君贤的脸上尽是柔和,“我对待战俘从來都不会那么无情。” 说起战俘,叶澜惜顺其自然的就想起了张将军等人,也不知道段君贤如果发现他们的预谋之后会做些什么,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问一问。 想到这,叶澜惜便接着段君贤的话继续说了下去,“那如果他们有造反之心呢,你会怎么对他们?” “造反之心?”段君贤怔楞了一下,随后思索了一会儿,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想什么,最后才慢慢的说道,“那要看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了。” 叶澜惜看着段君贤的反应,心中不禁有些失落,她可是亲眼见识过段君贤对待敌人的狠历手段,像是这种处理战俘,给自己的未來留下隐患的问題上,他一向是心狠手辣的。 今天他能够改变一往的作风,这样处置战俘,已经远远出乎了叶澜惜的预料了,虽然她也不敢说他是因为她才改变的,可她还是觉得这样的段君贤已经很有进步了。 许久之后,段君贤才抬起头看着叶澜惜,看到她满脸的奇怪的纠结表情,忍不住轻声一笑,“怎么,你不放心?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今天的那些战俘?” “不用了,”叶澜惜连连摆手,她对那些卿玉国的战俘倒是沒有多大的兴趣,只是不想看到那么多人无辜的死去,更不愿看见张将军他们有事。 “可我看你的样子,不看的话应该不会死心哦?”段君贤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有什么不情愿和不开心的成分。“走吧,沒事的。”说着,段君贤已经走到了叶澜惜的身边,牵起她的手站起來之后,亲自帮她穿上了那件新的貂皮大衣之后就往外走。 一阵寒风吹过,让叶澜惜的精神清醒了几分,她看着段君贤牵着自己的手,脸突然变得有些红,周围都是來來往往的士兵,虽然他们都低着头,不敢正视他们,但叶澜惜还是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轻轻的抽了好几次,都沒有成功。倒是被段君贤发现了想法之后,他便将自己的手握的更加的紧,再想要抽掉也不行了。 就在这时,有铁链互相碰撞摩擦的声响突然响起,叶澜惜顺着声音的地方望去,看见了身上脚上都被上了铁链和枷锁的卿玉国战俘一个一个排着队在自己的身边路过,只不过每一个人都低着头,因为旁边有一个拿着鞭子的宁馨**官跟着,时不时的对着他们怒喝一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似乎是千百年來就沒有变过的一条永恒的定律。也许有时候,只是因为那么一点点的差别,就会造成完全不同的两个场面。 啸天韩也混在战俘之中,心如死灰的向前走着。卿玉国被攻陷,早在洛水国灭国的时候,他就预料到的,只是沒有想到宁馨国的兵力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很多。 他从來都沒有想过,他竟然是败在一个女将的手上,结束了自己的将军生涯。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耻辱,一个对他人生的耻辱。 微微的抬起头,那抹红色的倩影便再次的映入眼帘,只不过被另外一个骄傲的银白色铠甲的男子拥在怀里,正满脸骄傲自豪的藐视着他们这群阶下囚。 那样的场面,是那样的和谐,是那样的令人羡慕。啸天韩忍不住将整个头都抬了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身红衣的叶澜惜。 那个美丽如画的女子,竟然已经是他人之妻了。 他不禁在心中嘲笑了自己一番,他有什么资格想这些?就算她如今沒有出嫁又能怎么样?自己已经是阶下囚,还和她有着如此深的沟壑难以跨越。 无奈的苦笑一下,各种奇怪的滋味在心中陈杂,啸天韩低下了头,继续埋沒在战俘当中,缓缓的向前走。 一抬眸,一低首,只是一瞬的事。 但是,极其敏锐的段君贤却感受到了來自战俘中的那抹有些奇异的目光。他定睛在战俘中扫视了两圈,确定了目标。 伸手叫來一边的白天龙,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便拉着叶澜惜离开了战俘营。 “你刚才鬼鬼祟祟的和白天龙说什么呢?”叶澜惜好奇的问道。 “你到时候便会知道了。”段君贤并沒有直接回答,不过他很真诚的看着叶澜惜,一双眸中款款深情,“乖,相信我好吗?我说过的会善待战俘,就一定会的。我今晚还有些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好。”叶澜惜点点头,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外衣,转身缓缓向着自己的营帐走去。段君贤刚才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像是不开心? 她自己也不能肯定,不过,今天乃是首战告捷,他应该不会不开心的,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抱着这样的心思,叶澜惜走进了自己的营帐。雪月早已经哄着段宸枫熟睡了,墨香也将叶澜惜的床铺全部都准备好了,叶澜惜只用将自己的衣服脱下來之后,便立刻钻入了有些冰冷的被褥中。 沒有了段君贤在自己的身边,这个夜晚睡得有些冷。 叶澜惜在被褥之中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有些担心那些战俘。心里总是隐隐的有种不安的感觉,好似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然而此时,段君贤正坐在自己的营帐中的主座大椅上,一边悠闲的翻看着手中的书卷,一边悠哉哉的等着來人。 第三十七章 招降虎将 铁链碰撞的声音很快便渐渐的响起,慢慢的一点点变大。 帘子被白天龙掀起,啸天韩跟随着白天龙的脚步走了进來。身上的枷锁将啸天韩几乎是绑了一个结结实实,他的脸上有些苍白虚弱,整个人像是一片深秋的枯叶,临近了死亡的边缘,沒有一丝的生机。 段君贤那戴着一只青玉色扳指的修长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桌面,眼神有些玩味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喉间轻轻一咳,白天龙便会意,一脚踢向了啸天韩的腿弯之处,逼他给段君贤跪下。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看似摇摇欲坠的男子,却坚强的挺立着自己的身子,那一脚下去,他只是轻微的摇晃了一下,倔强着不肯跪下。 眼看着白天龙第二脚已经抬起,段君贤出手阻止了他。 “也罢,”段君贤将自己的手放下,随后双眸中流露出淡淡的欣赏之色,他上下打量着啸天韩,最后轻轻的点点头说道,“本将军喜欢啸将军这样的汉子。”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啸天韩冷哼一声,摆出了十足的架子,将头向上一抬,将脖子露出來给段君贤,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知道你心中依然有所牵挂。”段君贤看着啸天韩的模样,并沒有露出应有的失落表情,反倒是一脸的胸有成竹,“你若是愿意投降我宁馨国,我也许会考虑考虑满足你的牵挂。” “我有什么牵挂?”啸天韩听了段君贤的话之后冷冷一笑,“不都说段将军出战,向來都是知己知彼的吗?为什么会说出此等好笑的话來?” 的确,啸天韩也许是整个战俘营中最沒有牵挂的人,自幼便父母双亡,家中并无其他的亲人,至今也尚未成亲,真的可谓是孤家寡人一身轻,了无牵挂。 “是吗?”段君贤不以为意,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骄傲,他慢步走到了啸天韩的面前,认真的注视着他的双眼说道,“你真的沒有一点点的遗憾和牵挂?你自己再好好的想想?” 段君贤信心十足的样子,让啸天韩开始怀疑起自己來。他有些呆愣的看着自己眼前这个绝美带着一丝妖孽在笑意中的男子,心里有那么一瞬抖动了一下,难道他说的是…… 不可能!啸天韩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段君贤,满脑子都是空白,那抹红色的倩影淡淡的浮现在空白之上,胡乱的交错着,重叠着,充斥着他的整个大脑,他喜欢红衣女子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被他知道呢。 殊不知,就在他惊讶的时候,段君贤从他放大的双眸中看出了他内心的惊恐和慌张,以致于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看來今天自己和叶澜惜在战俘队伍面前停留的时候,那抹带着微微遗憾却又渴望的眼神的确是來自自己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人,啸天韩,是卿玉国出了名的勇将。在卿玉国,要说他是场上第二勇士,几乎沒有人敢称得上是第一。只不过,他缺少了几分智谋,所以今天在场上的时候,才会被叶澜惜击败。 叶澜惜正是因为看出了啸天韩只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所以才略施小计,轻松的取胜。 让啸天韩成为此城镇的总掌管,却沒有派一个有智谋的人与之相辅,这不得不说是卿玉国皇上的失策。 只是,这样的漏洞,刚好给了段君贤一个良机。 段君贤自然是知道啸天韩看上了叶澜惜,现在从他的眼神中也看出了对生的渴望,于是,他就利用他这两个弱点,想要将他劝降。 段君贤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卿玉国虽小,但是城镇却很多。他们今天攻下的,只是卿玉国边界的一个小小的城镇。卿玉国的小城镇分布散乱,地图错综复杂,段君贤急需要一个对卿玉国知根知底的人來帮助自己,然而,他又不希望这个人太过聪明,以致于猜出自己的想法,所以,啸天**是这样的最佳人选。 而且,勇士,是最好控制的属下。就算是他日心存异心,处理起來也不会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不过,段君贤并沒有真正打算将叶澜惜让给啸天韩,他这么说,只是想让啸天韩先答应下自己的要求,至于兑现承诺,他到时候自然有办法。 “好了,你先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段君贤不再看着啸天韩,对白天龙摆了摆手,让他将人带下去。 白天龙很快复又回到了军帐之中,看着段君贤不紧不慢的在书卷上写下什么的时候,忍不住问道,“王爷真的认为他有所眷恋?” “难道你觉得他沒有任何的眷恋吗?”段君贤有些嘲讽的反问了一句,随后看不出息怒的解释道,“他喜欢澜惜,我看得出。” “喜、喜欢娘娘?”白天龙吃了一惊,随后有些不知所以的说出了一句让他后悔了半生的话,“那么,将军是想将娘娘赠与他……” “白天龙。”段君贤此时有些恼怒了,今天白天龙的话怎么这样的多,他冷冷的喊了一声白天龙的名字,将他的话生生打断。 就在这时,军帐外传來了什么东西触碰的声音,段君贤立刻警觉起來,飞身起來走出到帐篷之外,却什么都沒有看见。 地上,只有几个慌乱的脚印遗落。 段君贤看了几眼那奇怪的脚印,随后有些愤怒的走进了自己的军帐,外面刚才有人偷听,他竟然还不知道? 虽然他刚才沒有对白天龙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刚才的对话还是万分不好的,他冷眼扫了一下白天龙,随后说道,“刚才外面有人偷听,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计划,你去负责去将此人抓住!格杀勿论。” “是!”白天龙简单的领命后立刻离去。 殊不知,就在白天龙那声简短有力的回答同时,一滴泪,悄然落下,滴在了帐篷的顶端之上,发出了那么微弱的,被掩盖住的一点声音。 第三十八章 误会重重 在营帐内來回踱着步子的段君贤,正在思考着刚才那偷听之人究竟会是谁。 想了半天,他还是觉得不放心,遂拿起自己先前放在一边的佩剑别在腰间,随后大跨步的走出了营帐,去寻找白天龙的身影。 在军帐之上的那人见段君贤走远了,才纵身一跳,从军帐上面跳下來。地面不是很平,再加上她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差点摔倒。 “雪月,”她轻声的念着这个名字,随后眸光一转,消失在黑色的夜里。 与此同时,段君贤刚刚出现在叶澜惜的营帐门口,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 他怕惊扰到了她的好梦,又有些害怕刚才那偷听之人会是她。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说他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叶澜惜的事情,可是他现在却莫名的觉得心虚,对不起她一般。 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曾经用她來诱惑一个敌人投降,虽说那只是骗人的,可她会不会依旧生气? 段君贤也不敢肯定,也不能肯定。 他现在甚至萌生出要立刻告诉叶澜惜自己关于招降啸天韩的计划,让她沒有机会自己发现,來误会他。 可是这么做的话,也许又有风险。如果她生气了,记恨自己了,那么,也许自己不说的话,她就沒有机会发现了。 历來做事雷厉风行的段君贤竟然在怎么处置一个女人的问題上屡屡犯难。连他自家对这个情况都十分的无奈。 最终,他一狠心,咬咬牙掀起了门帘走了进去。 营帐里漆黑一片,刚从亮处走进來的段君贤,什么也看不见。 “澜惜?”段君贤轻声呼唤了一声,久久沒有回应。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段君贤已经习惯了这昏暗的光线,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床,眸色不禁瞬间便沉了下來。 她果然不在,不仅叶澜惜不在,雪月不在,就连段宸枫也不在。 果断的转身,用力将房帘一甩,段君贤迅速的离开了叶澜惜的营帐,在到处寻找着叶澜惜的身影。 很快,白天龙便也得到了叶澜惜和孩子一起失踪的消息,看着满脸铁青的段君贤硬是憋着自己心中的慌张不爆发,心里不禁替他难受。 段君贤暴怒的样子可谓是千年难遇,不过如今却因为叶澜惜的事情,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出现了许多次。 段君贤早就下了命令将这个军营封锁上,派各路人在军营中搜索着叶澜惜的身影。 然而,就在军营里乱成一团都在寻找着崇敬的战神娘娘的同时,叶澜惜却独自一人,在黑漆漆的战俘营里无目的的漫着步。 走着走着,便來到了啸天韩的囚房门前。想起自己刚才听到的话,段君贤便是想将自己赐给今天败在自己手下的这个叫做啸天韩的人吗? “娘娘,”守住牢房的士兵看见了叶澜惜的身影,伸手挡在她的身前,有些犹豫的劝道,“娘娘,这个地方太脏,都是粗人,您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让我进去。”叶澜惜的语气不容人抗拒,甚至有一份段君贤的气势,“别这样的看不起人,也许下次在里面的人就会是你。” 叶澜惜说的本就沒错,战争输赢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准。 士兵看见叶澜惜这般的坚决,只好转身放她进去。 叶澜惜手拿着一根不断留着烛泪的红烛慢慢走了进去,那微弱的火光一下子就将原本昏暗的房间照的光亮起來。 感受到有些刺眼的灯光,啸天韩慢慢抬起了头,是她,那名令他心动的红衣女子。 眼中的惊喜在看见叶澜惜的那一瞬一览无余。 就在叶澜惜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牢门突然被“砰”的一声关上,叶澜惜心中暗叫着不好,连忙跑过去拍门。 门被锁死了,怎么拍也拍不开。 叶澜惜有些痴楞的退后几步,望着门口发呆。觉察到叶澜惜不太对劲的啸天韩勉强的站了起來,带动着全身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怎么了?”啸天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也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们被人锁在这里了。”叶澜惜简单地说道,随后默叹一声,转过身看着啸天韩。 这个男子,长相虽然不如段君贤,但是也不差。可惜,她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和自己爱恨纠缠的男人,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被人暗算了?”啸天韩立刻感觉到叶澜惜身上带着的淡淡哀伤和沮丧,那是一种不符合她年龄的悲伤。 “也罢。”叶澜惜走到啸天韩的对面坐下,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一壶酒摆在两人的中间,看着他笑着说,“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了?” “这还真是好东西。”啸天韩此时心中也是悲痛不已,自己的城镇被攻陷,自己成为了阶下囚,就连自己喜欢的女人看上去也过的并不开心,他毫不犹豫的拿起眼前的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就是猛灌一通。 “你够了,”叶澜惜看着啸天韩几乎要将自己带过來的酒喝个精光,有些不满意,在他面前挥着手阻止道。 “姑娘,”啸天韩突然抓住了叶澜惜在自己面前晃动的玉手,借着几分醉意,壮着胆子说道,“我看你在这里过的也不开心,不如我们一起逃出这里吧。” 无巧不成书,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踢开,紧接着一股冷风席卷而入,还带着阵阵让人觉得心冷的萧瑟气息。 段君贤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两人握着的那双手之上,脸上一阵青一阵红,整个人都在微微地颤抖着说不出话來。 叶澜惜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手,一脸的无所谓。她早就感觉到这是个陷阱,现在看來,果不其然。 不过,陷阱归陷阱,段君贤说的话,还声声在耳,她真是沒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想拿自己当做用來交换的工具,惨然一笑,她暗暗告诉自己要坚强,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第三十九章 囚困之爱 想到这里,叶澜惜慢慢的转过了身子看着段君贤,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叶澜惜冷漠带笑的样子深深的刺痛了段君贤的心,他本沒有想将这个女人真正的赏赐给这个有勇无谋的啸天韩,可是看人家,自己还沒有说什么呢,小手都已经拉上了。 原來,她对他,竟然是这般的无所谓! 亏他还在担心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沒有想到,她竟然对着自己笑了?这是在嘲笑他吗!还是因为开心? 啸天韩自然是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端倪,他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气,突然摇晃着站起身,将叶澜惜拉扯到自己的身后挡着,一脸倔强的看着段君贤,毫不畏惧的说道,“你要做什么便冲我來,别为难她。” “冲你來?”段君贤整张俊脸都在微微的颤抖,横眉冷对,怒发冲冠,有些错愕的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看着这两个人好。他喉间冷笑一声,随后一伸手便将啸天韩的脖子掐住,恶狠狠的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冲你來?!” 说完,段君贤的手用力向右边一甩,啸天韩结实的整个身子就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猛地飞了出去,摔落在厚厚的干草堆上,将草堆边上本就破败不堪,沾满灰尘的缺脚小木桌撞翻,整个散了架。 叶澜惜本是与啸天韩沒有任何瓜葛的,看见他如今这幅模样也不过心中有几分怜悯,毕竟他沒有错,是因为别人记恨自己才会顺带着陷害了他。 看着墙角那个倔强的身影,叶澜惜波光流转的双眸中不禁流露出对啸天韩的同情,本想伸出手扶他一把,可是却被段君贤直直射來的狠历目光镇着,有些不敢伸出手。 那两道犀利的目光,就像是两把锋利的剑一般,冰冷而无情,杀气愤怒萦绕在剑锋之处,使得四周十分的压抑,仿佛要将人人都压垮一般。 虽然叶澜惜终是沒有伸出手去,但是段君贤还是将她水眸中一闪而过的怜悯和同情看的清清楚楚,一丝不苟。垂在衣袖中的双手早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此时更加的用了几分力。 在那袖长的衣袖之中,指甲早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掌心,青筋暴起,血脉充斥着,使得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起來,一滴滴暗红色的粘稠血液顺着指缝缓缓向下留着,划过段君贤骨节鲜明的手指,慢慢的滴落在地面之上。 “滴答、滴答”声音微乎其微,但在这个无比寂静,所有人都僵持的屋子里却听得格外的清晰,显得十分的诡异。 一滴滴炽热的血滴在冰冷的地板之上,瞬间绽放成了一朵朵形态各异,深浅不一的血中之花,又像是妖艳的向着四面八方伸展着自己触须一般的曼莎珠华。 紧紧的咬着牙,啸天韩再一次的站了起來,挡在了两人的中间。他努力的抬起自己一直缠绕着沉重生锈铁链的手,干练果断的将自己嘴边的血迹擦去,随后胡乱的在身上一抹,依然坚定的面对着段君贤。 “本來,我沒有奢望什么。”啸天韩虽然努力的保持着自己声音的洪亮和气势,但也许是因为身体状况不佳,像是从深不见底的深渊中传來的空谷回响一般让人感觉有些飘忽,“也沒有想过你会真的将这个女人赏赐给我。” 啸天韩自顾自的说着,完全不忌讳周围人各异的面部表情,“但是,我看到她过得并不好,既然你沒有能力让她过得好,那么就把这个机会交给我!我会努力的让她过得好,不受一点委屈!” 啸天韩的话,字字有力,声声掷地,让在场的人都一愣。叶澜惜倒是沒有想到这个在她眼里就是一个五大三粗,精壮结实的粗爷们会说出这样煽情的话,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段君贤则像是在大火上又被人浇灌了一桶灯油一般的火爆,顿时就忍不住了,双目喷火,牙关紧咬,他还真是沒有想到,他们之间的情竟然已经这么深了吗!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拳头再次飞出,又一次准确无误的击中在啸天韩的身上,将他打得飞了出去。 这一次,他沒有那么好运气摔在厚实的草堆上了,头碰到了墙壁之上,紧接着身子猛然的掉了下來,落在了刚才已经破碎的木桌之上。 那些散落着的木桌腿斜着,交错着竖在草堆之中,啸天韩的身子从天而降的时候,由于强大的冲击力,让那些原本圆钝不堪的木桌脚此时变成了杀人的利器,残忍的刺入了啸天韩的身体里。 一时之间,鲜红染透了叶澜惜的双眼。 虽然说她从小就喜欢跟随着父亲在战场上驰骋,可是她偏偏是最见不得别人死在她的面前。 小时候的她,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功夫才将自己的弱点克服。 可是今天,她再次感觉到自己有些承受不住,因为,这个人,是因她而死。 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受,有些翻滚。叶澜惜头一歪,便开始翻江倒海的呕吐起來。她只觉得浑身发软,不敢再回头看啸天韩的惨烈的死状,那恐怕,会给她带來不可磨灭的阴影。 段君贤,再一次的在她的面前,展现了自己冷酷无情,残忍狠毒的一面。 段君贤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手,随后目光渐渐的收了回來,停留在叶澜惜的身上。心疼之色如浮光掠影般的闪现,随后又迅速被愤怒和仇恨所取代,他冷眼看了她一下,随后走出了牢房,奋力的将门关上。 “好好看守着她,不要给她一点吃的,也不要放她出來!”段君贤冷漠而又平淡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隔着那最近也是最远的距离。 叶澜惜无力的一笑,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处罚这一个陌生人一般的淡漠,沒有一丝感情,可是字字句句却又能感受他刚才愤怒的余温。 “既然她们那么互相喜欢对方,那么本将军就成全他们好了,让她好好在里面陪伴着那具让人作呕的尸体一起到天荒地老!” 段君贤冷厉的声音在门口轻轻的响起,渐渐的变小变小…… 第四十章 去而复返 阴冷、潮湿,黑暗。 叶澜惜坐在地上,慢慢的移动到离啸天韩尸体最远的一个墙角里蹲坐着,双手圈着自己的臂膀,有些害怕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说实话,她真的很不喜欢呆在牢房里面,特别是,还有着死人尸体的牢房。 自己在这个要命的地方,都是拜段君贤所赐。那个把自己宠上了天的男人,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又对自己做出这么无情冷漠的事。 泪,无声的流下,决堤了心中的悲伤。 他怎么可以只是相信眼前所见呢?自己对他的爱,难道他就感受不到吗? 自己还沒有怪他要将自己拱手送人,他居然就这般的生气,认为自己已经背叛了他? 想起了陈广讯,那时候,自己还是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看着他如何残忍的对待背叛者。真是沒有想到,才过了这么几天,自己竟然成为了他狠历对待的对象。 又回到了段君贤掌管的牢房之中,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在宣王府地牢那段的时光。 只不过,那个时候,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一心对自己好的小丫头雪月。 现在,什么都不剩下了。 冷风透过破败的门呼呼的吹进來,无情的狂扫着叶澜惜耳边的碎发,将她身上仅有的温度带走,让她的心变得更加的寒冷。 她又缩了缩,将自己搂的更紧,想要温暖一点。 “让我进去。”门口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些许的哭腔和乞求,那是墨香的声音。 墨香…… 叶澜惜在心中摇摇头,墨香,你不该这样乞求门口的守卫,那么都是段君贤的人,又怎么可能让你进來!你不该这样为了我丢失了自己的尊严。 “墨香,”叶澜惜微弱的叫了一声,刚想说“你快点回去”的时候,竟然意外的看见门被人打开了,墨香拿着那件貂皮大衣和干净的毛巾还有热水走了进來。 还沒等叶澜惜反应过來,门又“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叶澜惜觉察到有些不对劲,随后连忙推着自己眼前的墨香,“你快点出去,你快出去,还來得及。” “來不及了,姑娘!”墨香走到门边,用手推了推再次被锁死的木门,“你看,我已经出不去了。” “你來这里干什么啊!”叶澜惜满眼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我被关在这里就够了,你还进來凑什么热闹?” “姑娘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墨香在外面怎么能睡得安稳?”墨香说着,重新走回到了叶澜惜的身边跪下,将毛巾放入水盆中洗干净递给叶澜惜,“姑娘快点擦擦脸,这水一会儿便会冷的。” 叶澜惜接过了毛巾,胡乱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泪痕,不想要墨香看见自己伤心的狼狈模样。 “姑娘睡吧,王爷定然不会关着我们太久的。”墨香轻拍着叶澜惜的背安慰道。 也不知道是有了熟人变得安心了,还是刚才受到太大的惊吓,叶澜惜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姑娘,姑娘?”墨香听着叶澜惜均匀的呼吸声,随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身子,在确认她的确睡着了之后才敲了敲木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一个男子华丽的身影快步而入,将地上的叶澜惜打横抱起,轻叹一声,随后消失在牢房的门口。墨香连忙紧随其上。 三人离开了牢房,黑暗中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这一切。直到三人在他的面前消失之后,他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看來自己今天设下的局,好像并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本是想着这样便能破坏二人之间的关系,让叶澜惜倒戈相向,沒有想到,那个男人的心胸什么时候竟然变得如此的宽广? 还记得他之前府里有个姬妾,只不过是对着一个守卫妩媚的嫣然一笑,他便将那个姬妾赶出了府邸。 也罢,既然叶澜惜这里沒有办法,那他便自己去做成那一番天地事业好了,虽然可能会稍微艰难一些,不过,日后若是败露了,也许,有叶澜惜在段君贤的身边,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清河这么想着,随后转过身子,向着宁馨国的方向,几个轻跃,消失了身影。 段君贤抱着昏睡中的叶澜惜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让墨香准备好了一大桶沐浴用的热水,随后便让她出去了。 看着那个熟睡的女子,却还是双眉紧皱,他的心不禁一下子全都软了。 他还是狠不下心來惩罚她的背叛。 轻解罗衣,叶澜惜姣好的光滑的皮肤出现在段君贤的眼前,不过他此时眼中却是一片清明。轻轻的将叶澜惜放入水桶中,拿起一边盛放的干净毛巾帮她轻轻的擦拭着身子,她一向很喜欢干净,刚才让她在那样的地方呆了一会儿, 她一定会觉得受不了的吧? 刚才那样对她,现在想來真是不该。她应该当时也是会伤心的吧? 段君贤不禁开始后悔起自己刚刚的冲动,现在他冷静下來之后,才觉得其实叶澜惜应该也是受害者之一。 想到了那个偷听之人,段君贤的双眸不禁微微眯起,双眉微拢,做出一番沉思状。如果那人是叶澜惜,那么她听到了自己的话,肯定会误会自己,所以,才想要那么做來气自己吗? 可是,叶澜惜无缘无故,断然不会前來偷听自己和属下对话,肯定是有什么人和她说了什么话。 是谁想要拆散他们? 段君贤的双眸在那一刹那射出凛冽的寒光,复又迅速收回。这里远离宣王府,自然不会是自己那些不懂事的姬妾所为,那么…… 心里想着,手中的动作却还在继续。他仔细的帮助叶澜惜洗干净了身子,又给她穿上一层薄薄的粉色纱衣摆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再次走出了自己的营帐。 今晚发生的事情,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不得不让他怀疑。如果不查清楚,他恐怕是不会放心下來。不能再让那个人潜伏在黑暗之中,再次对自己或者是叶澜惜下手了! 第四十一章 叶澜惜醒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段君贤的床榻之上,身上还换上了一套干净柔软的里衣。 是谁做的?墨香吗? 叶澜惜揉了揉自己有些晕晕发胀的头,拿过身边的衣服穿上。心中的悲伤在她醒來之后便再一次的席卷而來,淹沒了她整颗心。 她并不觉得这是段君贤软了心才将她放出來,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定是自己那个可怜的侍女帮助自己争取來的。 阳光透过薄薄的帘子照射进來,充满了整个营帐。叶澜惜可以清晰的看见无数微小的尘埃颗粒在空中自由的飞舞着,沒有束缚。 它们倒是好自由。 叶澜惜伸出手想要抓住几颗灰尘,但是她的手只要一动,那些灰尘颗粒便会动的比她还快,划着圈圈,向着其他的地方飞也似的逃去,无论她怎么抓也抓不住。 就好比她现在也抓不住段君贤的心一样。 她一点也不恨那个设计陷害自己的人,甚至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设计,也许自己还会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一直以为自己享有段君贤的爱。 胡乱的想着,叶澜惜已经穿好了衣服。平时都有侍女伺候她梳妆打扮,今天看來是要自己全部负责了。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么的熟悉,是段君贤來了! 叶澜惜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甚至想要重新脱下衣服钻回被褥之中装睡才好。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传來了段君贤询问的声音,“她醒了吗?” “回王爷的话,沒有。”墨香回答道。 墨香原來一直都在外面?叶澜惜一愣,但是还沒有來得及细想,就听见段君贤再次说道,“那好,等会儿她醒來之后你还是好好的伺候她,只是,不要让她离开这个营帐一步。” 说完,脚步声再次变小,变小,渐渐的消失…… 叶澜惜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原來,不单单是她,就连他,也不想见她。 现在倒是好,不用再担心怎么面对段君贤,只是,刚才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不再生自己的气了? 心中忐忑不安,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叶澜惜踮着脚來到营帐的门口,隔着薄薄的布帘,轻轻的呼唤了两声“墨香”。 “姑娘,怎么了?”墨香闻声走了进來,却看见了叶澜惜有些鬼祟的站在门口处,一脸的纠结。 “王爷走了?”叶澜惜第一句话便是询问段君贤。 “恩。”墨香点点头,随后便明白了叶澜惜的担忧,她冲着叶澜惜甜甜一笑,缓缓说道,“姑娘不用担心,王爷昨个晚上气就已经消了,不然,姑娘现在怎么会在这里?王爷知道姑娘怕脏,还亲自帮姑娘沐浴更衣之后才走的。” “昨晚,”叶澜惜有些懵懵懂懂,沒有想到自己睡着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就在那里睡着了?” “是啊,姑娘睡得好沉呢。”墨香很肯定的说道,随后又对叶澜惜说,“姑娘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姑娘弄些早膳过來。” 墨香转过头,不禁默默的在偷笑。王爷和侧妃还真是有趣,先是王爷不愿意侧妃知道自己已经服软,故意让自己在毛巾中下了**,直到侧妃昏睡过去之后才肯将她放了出來。 再是侧妃,明明就想见王爷想的要命,却还要装作一副赌气的样子。 “唉……”墨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向着掌管着膳食的地方走去。 “你叹什么气?”身后的一个男声冷不丁的响起,将正在前行的墨香吓了一大跳。 “王、王爷?”墨香一回头便看见的是段君贤一张放大的俊颜,一时之间吓得连礼仪都忘了,王爷刚才,不是当着她的面离开了吗? “我问你,刚才叹什么气?”段君贤不依不饶的盯着墨香,心中想着是不是那个丫头又说自己的什么坏话了? “沒什么。”墨香看着段君贤一副着急的样子,心中更是替自己家小姐着急,她一咬牙一跺脚,状着胆子就大声说道,“王爷就是不放心叶姑娘对吧!王爷既然不放心就自己进去看,有什么误会就快点和姑娘解释清楚,别让外人看见了都只会叹气,替你们着急!” 和墨香预料的一样,听完了她的话,段君贤的脸果然“唰”的一下就黑了下來,他冷冷的注视着墨香,一手抓住她的衣领,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墨香倒也不害怕,为了叶澜惜,值了!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她不说的话,那两个木头呆子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个误会。 “看來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呆久了,都是会变得这么大胆的对吗?”段君贤的声音冰冷无比,像是万年的冰封寒霜,可却也听得出他说到叶澜惜的时候,那微微渗透着的点点宠溺。 第四十一章 碍于面子 请使用访问本站。叶澜惜醒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出乎意料的发现自己躺在段君贤的床榻之上.身上还换上了一套干净柔软的里衣.看样子.是有人给自己沐浴过之后更换的. 是谁做的.墨香吗. 叶澜惜揉了揉自己有些晕晕发胀的头.拿过身边的衣服穿上.昨晚的回忆再次涌入脑海之中.想起段君贤愤怒的身影和决绝离开的背影.还有那残忍冰冷的声音.心中的悲伤在她醒來之后便再一次的席卷而來.淹沒了她整颗心. 她并不觉得这是段君贤软了心才将她放出來.她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定是自己那个可怜的侍女墨香帮助自己争取來的. 阳光透过薄薄的帘子照射进來.充满了整个营帐.叶澜惜可以清晰的看见无数微小的尘埃颗粒在空中自由的飞舞着.沒有束缚. 它们倒是好自由. 沒由來的生出羡慕之情.沒由來的想要更接近这些自由的小颗粒. 叶澜惜伸出手想要抓住几颗灰尘.但是她的手只要一动.那些灰尘颗粒便会动的比她还快.划着圈圈.向着其他的地方飞也似的逃去.无论她怎么抓也抓不住. 就好比她现在也抓不住段君贤的心一样.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恨那个设计陷害自己的人.甚至觉得自己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的设计.也许自己还会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一直以为自己享有段君贤的爱. 不过这些看似美丽的幸福.却都不经不起现实的考验.这么轻轻一击.便全部都破碎了. 胡乱的想着.叶澜惜已经穿好了衣服.平时都有侍女伺候她梳妆打扮.今天看來是要全部都依靠自己了. 木梳划过长长的秀发來到尾端.梳一下.便有几根掉落的头发黏在梳子之上.随之而落. 若是有自己心爱之人.來帮助自己将这三千青丝挽起.每日能和自己享受这闺房之乐.该有多好.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么的熟悉.是段君贤來了. 叶澜惜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慌张.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他.甚至想要重新脱下衣服钻回被褥之中装睡才好.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传來了段君贤询问的声音.“她醒了吗.” “回王爷的话.沒有.”墨香回答道. 墨香原來一直都在外面.叶澜惜一愣.但是还沒有來得及细想.就听见段君贤再次说道.“那好.等会儿她醒來之后你还是好好的伺候她.只是.不要让她离开这个营帐一步.” 说完.脚步声再次变小.变小.渐渐的消失…… 叶澜惜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原來.不单单是她.就连他.也不想见她. 现在倒是好.不用再担心怎么面对段君贤.只是.刚才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不再生自己的气了. 心中忐忑不安.有些欣喜.又有些害怕.叶澜惜踮着脚來到营帐的门口.隔着薄薄的布帘.轻轻的呼唤了两声“墨香”. “姑娘.怎么了.”墨香闻声走了进來.却看见了叶澜惜有些鬼祟的站在门口处.一脸的纠结. “王爷走了.”叶澜惜第一句话便是询问段君贤. “恩.”墨香点点头.随后便明白了叶澜惜的担忧.她冲着叶澜惜甜甜一笑.缓缓说道.“姑娘不用担心.王爷昨个晚上气就已经消了.不然.姑娘现在怎么会在这里.王爷知道姑娘怕脏.还亲自帮姑娘沐浴更衣之后才走的.” “昨晚.”叶澜惜有些懵懵懂懂.沒有想到自己睡着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就在那里睡着了.” “是啊.姑娘睡得好沉呢.”墨香很肯定的说道.随后又对叶澜惜说.“姑娘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姑娘弄些早膳过來.” 墨香转过头.不禁默默的在偷笑.王爷和侧妃还真是有趣.先是王爷不愿意侧妃知道自己已经服软.故意让自己在毛巾中下了**.直到侧妃昏睡过去之后才肯将她放了出來. 再是侧妃.明明就想见王爷想的要命.却还要装作一副赌气的样子. “唉……”墨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向着掌管着膳食的地方走去. “你叹什么气.”身后的一个男声冷不丁的响起.将正在前行的墨香吓了一大跳. “王、王爷.”墨香一回头便看见的是段君贤一张放大的俊颜.一时之间吓得连礼仪都忘了.王爷刚才.不是当着她的面离开了吗. “我问你.刚才叹什么气.”段君贤不依不饶的盯着墨香.心中想着是不是那个丫头又说自己的什么坏话了. “沒什么.”墨香看着段君贤一副着急的样子.心中更是替自己家小姐着急.她一咬牙一跺脚.状着胆子就大声说道.“王爷就是不放心叶姑娘对吧.王爷既然不放心就自己进去看.有什么误会就快点和姑娘解释清楚.别让外人看见了都只会叹气.替你们着急.” 和墨香预料的一样.听完了她的话.段君贤的脸果然“唰”的一下就黑了下來.他冷冷的注视着墨香.一手抓住她的衣领.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墨香倒也不害怕.为了叶澜惜.值了.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她不说的话.那两个木头呆子什么时候才能解开这个误会. “看來在那个女人的身边呆久了.都是会变得这么大胆的对吗.”段君贤的声音冰冷无比.像是万年的冰封寒霜.可却也听得出他说到叶澜惜的时候.那微微渗透着的点点宠溺. “你放开墨香.”叶澜惜的声音突然在两人的身后响起.她拖着有些虚弱的身子走到段君贤的面前.将头微微向上一抬.“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冲我來.” 天.墨香只觉得浑身一抖.这个笨蛋小姐又将她好不容易制造出來的机会给毁灭了. 段君贤松了手.放开了墨香.随后飞速的扼住了叶澜惜细小娇嫩的手腕.拖着她就往营帐中走. 愤愤不平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叶澜惜倔强的咬着下唇不说话.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对她不信任的臭男人到底想把她怎么样. 第四十二章 向她低头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两人都是一脸愤恨的模样.一走进房间之后.叶澜惜便立刻甩掉了段君贤的手.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段君贤见叶澜惜这幅模样.本來想要求和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说不出口來.甚至.还比叶澜惜更甚的拿起了一方干净的娟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一脸厌恶的丢在地上. 叶澜惜的心随着那方娟帕一起.被人丢在了地上.跌的粉碎. “你既然这么讨厌我.还放我出來干什么.”叶澜惜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只觉得自己分外的委屈.她根本就沒有做错什么.却要遭到段君贤这般的对待. 泪一滴滴的落下.叶澜惜努力的忍住剩余还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让自己不要在段君贤的面前出丑. 一向很少在段君贤面前哭泣的叶澜惜伤心落泪的模样.还是让一边的段君贤看了微微有些心疼.很想走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安慰.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段君贤终是忍不住走了上前.轻轻的伸出胳膊将叶澜惜搂入了自己的怀中.“乖.是我错了.别哭了好吗.” 叶澜惜奋力的捶打着段君贤的胸膛.口鼻猛力的吸着气.她只觉得心中的悲伤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出來.这个男人为什么在一开始的时候不能够信任她. “你.我恨你.”叶澜惜举起粉拳一个劲的击打着段君贤结实的胸膛.嘴里断断续续的抽泣着.“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别人.为什么……” “我沒说要把你送给别人.真的沒有.”段君贤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奈.有几分心虚.“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不过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想让他投降.等到他投降之后.我再和他周旋.” 叶澜惜将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在段君贤的怀里.像是个迷路的孩子刚刚见到自己的父母一般.那种安心的感觉终于慢慢的回來了. “倒是你.”段君贤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把语调降慢了.“为什么会突然想到來我的营帐外面.” 段君贤问了半天.叶澜惜都沒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在他的怀里低低的抽泣.段君贤低下头.将叶澜惜哭红的小脸抬起來.用自己有些粗糙的手指帮她擦干了眼泪. “是雪月.”叶澜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随后有些慌张的看着段君贤.“雪月.快去把雪月抓住.” 段君贤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还是立刻按照叶澜惜说的话做了.只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手下的士兵回报段君贤说.雪月已经消失在军营里. 叶澜惜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立刻冲回了自己的营帐.还好.她一进去便看见了段宸枫在床上独自一人玩耍的身影.他在看见了叶澜惜之后还咧开小嘴对着她哈哈一笑. “宸枫.”叶澜惜惊呼一声冲过去.将宸枫紧紧的搂在怀里.还好孩子沒有出什么事.这已经是万幸了. 段君贤知道叶澜惜一定是经历了什么自己不清楚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现在细细想來.昨天发生的事情诸多疑点.仿佛一切都像是被人设计好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等叶澜惜微微恢复之后.才慢慢的对段君贤说起昨晚的事. 原來就在她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时候.雪月突然慌慌张张的冲进來.和她说.看见段君贤秘密召见了啸天韩.还说那个架势很吓人.像是要对战俘不利. 雪月添油加醋的描述再加上了之前段君贤对待战俘的残忍手段.和白天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承诺.让叶澜惜觉得自己不能直接去和他讲明白.于是便悄悄的潜伏在他营帐之外.想听听他们的对话. 沒有想到.她那一听.便是听见了段君贤以自己为筹码來诱惑啸天韩投降. 心碎的她.心灰意冷的离开了段君贤的军帐.漫无目的的在军营中來回的走着.却意外听见了路边的士兵在议论什么今晚要秘密处置战俘的事情.叶澜惜心中一惊.便尾随着那两名士兵來到了战俘营. 是他们.将叶澜惜带到了啸天韩牢房的门口.最终中了计被人锁在里面. 直到.段君贤的到來. 段君贤双眉紧锁.将叶澜惜的话一字不落的收入脑海.知道他想要以叶澜惜为诱惑來引诱啸天韩投降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且.都是他极其信任之人.应该不会背叛他才对. 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人. 可是.就连他最信任的白天龙.他也是沒有明确的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口.只不过是他可能会比较容易猜得到自己的想法而已. 谁会是那个设计陷害叶澜惜的人. 沒理由啊.段君贤摇了摇头.看着叶澜惜望着自己的迷茫的双眼.微微一笑.“别担心.现在已经沒事了.那个想要拆散我们的人.我一定会找出來的.你放心.” 叶澜惜有些困惑.在这个远离了那群妒忌心极重的女人的卿玉国边界.到底有谁是那么无聊想要拆散他们二人. 那个人为什么又要掳走雪月呢. 虽然说这次的行动.雪月明显就是参与者.那个单纯的丫头.叶澜惜还是觉得她只是被人蒙蔽了心智.被利用罢了.现如今.她沒有了消息.是被人杀人灭口了吗. 就在段君贤和叶澜惜二人沉默着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时候.突然白天龙闯了进來.嘴里喊着.“王爷.暗卫加急文书.” 叶澜惜识趣的从段君贤的怀里走出來.走到段宸枫的床边坐下.陪他玩耍起來.段君贤淡淡的扫了母子俩一眼.随后接过了白天龙手中的文书.轻抖一下.展开查看. 刚正有力.是冉钊的字.简单的几个字.一张细长的纸条.却记录着惊天的动荡变化. 原來.就在他离开京城的这些天里.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了. 一缕忧愁爬上了他英俊无比的脸颊.将他的双眉微蹙.形成一个走不出的死结.他只是轻微的看了一遍.便将纸上的字全部都记了下來.随后无声的轻轻捻动双指.微小细屑的白色粉末便从两指间飘飘洒洒而落. 第四十三章 最后一战 白天龙退了出去,段君贤一脸愁容的走到了叶澜惜的身后。叶澜惜转过身子,看了看他,随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既然他自己不说,那么还是不要问的好。 “爹……”段宸枫突然咿呀着,奶声奶气地对着段君贤喊了一句,一双短短胖胖的小肉手还挥舞了一下,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哈哈,”段君贤先是怔楞了一下,随即便眉开眼笑,一把将段宸枫抱入自己的怀里,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玩具一般的开心,转过头对着叶澜惜示威般说道,“儿子先会叫爹的!” 叶澜惜笑了笑,沒说什么。段宸枫会先叫爹是当然的,因为每次自己想念他的时候便会跟他说“爹”这个字,而“娘”她几乎是沒有教过的。 看着眼前这幅天伦美景,叶澜惜的心慢慢的静了下來,之前的事情,其实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烦恼,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段君贤和自己相互不了解相互猜忌,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这样笑起來真好看。”叶澜惜慢慢的收回了泪水,看着段君贤俊朗的眉目轻声说道。 “对不起,”段君贤抓过叶澜惜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里,用下巴轻轻地抵着她的额头,缓慢的摩擦着,“我以后不会再这样错怪你了。” “你不是有事要去忙吗?”叶澜惜有些不舍的推开了段君贤,低着头不看他,“你去吧,我沒事的。” “其实也沒有什么,”段君贤微微一笑,并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和你一起用过午膳再去处理吧,也就是京城的一些乱臣贼子,不值得那么伤神。” 京城的……乱臣贼子?! 叶澜惜的心一下子就紧张起來了,也不知道张将军他们还有那个被自己轰走的清河到底会做些什么。 段君贤所说的,是他们吗? 叶澜惜不敢问,也不能问。 段君贤只顾着看着眼前的段宸枫摆出各种可爱的模样,沒有注意到叶澜惜那一瞬的不对劲。 午膳,是段君贤特意让下人准备的,几乎都是叶澜惜喜欢吃的菜。他是想用这桌菜请求叶澜惜的原谅,毕竟他昨天做的事,还是太伤叶澜惜的心了。 “现在啸天韩死了,你要怎么办?”叶澜惜刚吃下自己碗里的一块鱼肉,便立刻又被段君贤夹了三块鱼肉,两条青菜进碗,一下子将碗面又堆得起了一个小山包。 知道叶澜惜已经偷听到了自己和白天龙的谈话,自然也是清楚自己想要招降啸天韩的目的,段君贤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叶澜惜不必多心,“他死了,不是还有别人吗?之前看上他,只不过是因为他比较好处理罢了。沒事的,你不用多心。” 段君贤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叶澜惜沒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两人沉默着用完膳之后,段君贤又轻声的安慰了叶澜惜几句便离开了。 一边忙着打探卿玉国内部的详细地图,一边开始启动军队,继续深入。 卿玉国里有段君贤的内应,想要得到卿玉国的详尽地图也不是一件难事,不过,自然是比不上有降将的方便。段君贤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路南下,一直都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眼看着半个月的功夫,卿玉国大军连连败退,此时已经有将近三分之二的河山落入到了段君贤的手中,只剩下卿玉国的京都还有两三个附近的城市。 只不过,叶澜惜沒有再次上过战场。为了避免曾经的事情发生,她每次都只是站在远处默默的观战而已。 这次的出征,可谓是战则必胜,顺利的让人觉得有些奇怪。就算卿玉国是小国,难敌段君贤大军,可是也不至于全部都输,且输的如此惨烈吧? 虽然心中十分狐疑,但是段君贤还是一路攻打了下去,就连京城里的事情都直接选择了忽略。 那些人,他清楚得很,不成气候不用担心。再说他的皇兄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以为自己是钻了空子吗?在他看來,也不尽然。 当然这些,段君贤都只是在自己的心里想想而已,对于叶澜惜,他还是守口如瓶的只字未提。 就像是她,她不是也沒有对他说吗? 眼下,只剩下攻打卿玉国京都这最后一战,这是无比重要的一战,也是决定性的一战。 如果在这次战斗中,他能够带领着自己的人马冲进卿玉国的皇宫,将皇上擒拿住,那么一切便都不会再成为问題了。 段君贤按照自己内应回馈过來的消息安排了作战方案,派了一大部分兵力直接插入卿玉国京都的后方,堵住有可能被用來作逃跑的路线,留守了一部分兵力镇营,其余的,都跟随着他杀入卿玉国的京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段君贤自认为自己的作战计划十分的详尽完整,必定能够像之前一样出师必胜。 出兵的这天早上,天还沒亮,段君贤便已经洗漱完毕,穿戴好了铠甲。叶澜惜站在他的身前,用干净的湿布轻轻地擦拭着他身上反射着银光的银白色铠甲,眼中尽是不舍。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平安回來的。”段君贤抓住她帮自己擦拭铠甲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你在这里照看好孩子,等着我胜利凯旋!” 叶澜惜点点头,依依不舍的和段君贤告别之后,段君贤便飞身上马,策马扬鞭,潇洒的消失在马蹄扬起的高高尘土中。 叶澜惜穿着一身红色的战衣,慢慢的走到附近的高地上,看着段君贤首当其冲带着军队冲出去的场景。 万马齐喑,扬起漫天黄色的尘土,弥漫了满天的晨雾。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的照射在士兵们的身上,映得他们嘴角的笑意更加的美丽。 这些鲜活的生命,就要这样上战场了。不知道他们今天回來的时候,自己还能看见多少张这样的笑脸。 虽然之前一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是叶澜惜和段君贤都很清楚这次战斗的残酷性和危险性。 今天的清晨,是这样的美丽,也是这样的残忍。 第四十四章 女将自强 卿玉国的京都,处在一个攻难守易的好位置,再加上几乎全国的精锐部队都已经被卿玉国皇上早早的调回京城保护他,以致于整个卿玉国京城现在都驻扎了大部队的精兵良将。 要说这仗难倒也不难,易,却也不易。 一切只是看两军的部署和战略而已。 段君贤带着人马走了,军营里恢复了一片寂静。叶澜惜有些紧张地坐在主帐中间,留下的两个将领坐在她的边上,和她一起等待着段君贤那边的结果。 留下的两个将领是段君贤精挑细选出來的,一个是余儒海将军,一个是蔡永楠将军,两个人皆是身经百战,对带领军队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次的进攻,最好的策略便是倾城出战。不过,段君贤还是不放心,留了一部分的良将和人马给叶澜惜,让她坐镇主营。 “两位将军喝口茶吧。”叶澜惜看着座下的两人无比的紧张,心中也十分的忐忑,按理说他们不该如此紧张,难道段君贤这次出兵真的凶多吉少? “谢谢娘娘。”两人答谢,却只是礼节性的拿起了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 “两位将军为何如此愁眉不展?”叶澜惜看着两人,只觉得疑惑重重,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自己是不知道的?她只觉得心里十分的不安。 “实不相瞒娘娘,大将军这次出战,凶多吉少啊!”俞将军先行开口,“国师并不赞成在这个时候攻打卿玉国国度,可是大将军这次竟然逆了国师的意……”俞将军面露难色,看样子,他对那所谓的国师,是无比的信崇。 “国师?”叶澜惜愣了一下,她之前好像是听人说过宁馨国有这么一位国师,每次出站前,将军们都会向他询问这次出战是否有利。 听说这位国师神乎其神,几乎每次的预料都是正确的。 但是,叶澜惜來了宁馨国这么久,从來沒有见过这位国师大人,所以也就不把这些传言放在了心上。沒有想到,现在,她却听到了战将提起了国师的名字,看來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了? “国师说,今日不宜开战。”蔡将军补充道,“大将军自从洛水国之战丧失了阮姑娘之后,一直对国师的话言听计从,可是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非要逆天而行。” 叶澜惜这才想起來段君贤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那时候的他,正是因为沒有听信国师的话,出了战,所以才丧失了阮玫清这个青梅竹马的伙伴。 当时,叶澜惜的一颗心都放在了颜雅心的身上,并沒有在意段君贤说的有关国师的事情。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们现在如此的紧张?”叶澜惜冷冷的说着,脸上带着冰冷无温度的笑,似乎根本不相信那位国师所言,“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如今的战况,相信你们比我更清楚,卿玉国一路落败,的确适合乘胜追击,速战速决。” 叶澜惜走到了卿玉国京都的地图前,用手指着京都后方那几座大山,“你们也知道这里有小路可通向外海,如果我们耽误了今日,难保卿玉国国君不会顺着这条小路逃之夭夭,要知道,这几座山离卿玉国皇城可是近在咫尺,如果卿玉国国君逃进这大山之中,我们想要追寻困难便大了许多,那里的地势,我们不占优势。” “这些我们都清楚,”两位将军点点头,“所以,这才是我们当中犹豫的原因。” “大将军比你们果断,这是应该的,若是我,我也会选择今日进攻。”叶澜惜一副高傲的模样站在主帐的正中间,像是一只骄傲的凤凰一般,微风抖擞,让人忍不住敬畏。 两位将军不再说话,其实按照常理來说,的确是应该今日出战的,国师所说的话,终归可以归为迷信…… 时间显得十分的漫长,留守在军营里的士兵和将领们都在激动的等着大将军凯旋归來。 叶澜惜此时正站在军营总最高的一个小山坡上,向着卿玉国国度的方向望去,想要在第一时间知道那里的战况。 那里看上去,貌似有些不太对劲。 段君贤的军队早已经全部杀入了京都之中,但是从京都上方的空气來看,并沒有太多的太大的烟尘弥漫,反倒是十分的平静,这是怎么回事? 叶澜惜心中警惕,难道真的是被国师说中了,他们今天不该出战? 突然,她感觉到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微微一颤。 叶澜惜蹲下,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看到什么。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便干脆趴在地上,用耳朵贴近地面,听听有什么声音。 果不其然,她感受到了地面微微的颤动,还有……马蹄的声音! 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她,那不只只是一匹马的声音,而是一个庞大军队的声音,最要命的是,这声音……传自军营的后方! 叶澜惜猛然站起身來,回过头望向后面,远处山林茂密,小路崎岖,若是卿玉国的军队从后面杀上來,倒是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不过,树林和草丛也能让卿玉国的士兵巧妙的隐蔽在其中,使得他们不能及时的发现敌人。 若是等到他们的军队从树林中走出,那么他们必然会失去先机,被人攻个措手不及。 不好!叶澜惜心中一惊,连忙下山召集了蔡、俞两位将军,让他们迅速调动士兵,收起营帐,准备迎战! 蔡、俞两位将军不明所以,叶澜惜和他们讲述了自己在小山坡上的所见所闻,两位将军也纷纷效仿趴在地面细听,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感觉不到震动! 叶澜惜已经沒有时间和他们解释山坡上的地势可以放大这微弱变化的原因了,她杏目圆瞪,双手叉腰,脸上一脸冰霜寒封,正视着两位将军,声音略微有些凛冽低沉,“大将军走时,将这里的军队全权交予我來负责,我刚才下的命令,你们现在到底是听还是不听?!” 第四十五章 真真假假 叶澜惜的声音,虽然不如男子洪亮,但却另有一番气势,的确有着震慑的能力。两位将军对视了一会儿,点点头,回答道,“遵命!” 得到了两位将军的首肯和认同,备战立即开始。叶澜惜立刻走到地图跟前,分析着当前的地势,以及想好如何处理可能会有的突发情况。 开始的时候,两位将军都认为叶澜惜是多虑了,不过很快,他们便真的发现了在军营后面的树林里,有军队慢慢靠近的迹象。由此,他们不得不对叶澜惜更加的重视起來,战神娘娘的确有些真本事。 “报!”一名士兵突然冲了进來,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位于叶澜惜和两位将军的前方,“大将军带领的人马被卿玉国的军队全部包围在京都之内,无法脱身。大将军请求支援!” “怎么会这样?”叶澜惜得知段君贤那边有危险之后,顿时便沉不住气的站了起來,这样焦急的情况还真是始料未及的,沒有想到这次卿玉国竟然计划的如此巧妙。 不过,卿玉国如此奋力反抗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如果战败那就会付出灭国的代价,沒有一个国家的君主可以付得起。 “娘娘,现在情况紧急啊。”俞将军听完也是愁眉不展,“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便不能继续留守在此地和后方來的敌人交战,而是要前去救大将军。” “等等!”叶澜惜阻止了俞将军继续将他的想法说下去的行为,只是因为她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 若是段君贤的军队被人包围在京都之内无法脱身的话,那么卿玉国必定是花费了大量的精兵在京都之内部署。卿玉国的军队总人数和段君贤此次出征所带人数几乎相等,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卿玉国此时必然只剩下了一小股的人马可以从军营后方袭击过來。 只是,如此将兵力分布,叶澜惜不明白那一小股的人马从军营后方袭击过來有何作用?送死?还是说这是一招什么高超的声东击西? “娘娘,属下认为后方的军队势力不足为惧。”蔡将军在心中分析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属下认为应该立即放弃守营,出兵援助大将军。” “放弃守营?如何放弃!”叶澜惜真不知道蔡将军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说的这样的话,“我不相信你不清楚我们看守的都是些什么,帐篷且不说,一个军队之中最重要的粮草现在由我们來看管,你明知道粮草车走不快的,推着粮草车去英救大将军是不可能的事,弃掉粮草车是更加不可能的事!” 其实,除了叶澜惜所说的这两个选择,还有第三个。 那便是先将军营后方的小股势力处理干净之后,清除后顾之忧,再兵分两路,少数人看守粮草,大多数人出动前去营救段君贤。 只不过,那必须要确定了后方军队是小股势力才行,否则,以他们现在的兵力,是不可能完全清除后顾之忧的。 叶澜惜能想出來的办法,两位将军自然也都想了出來。俞将军正准备和叶澜惜说出自己想到的第三个办法,便看见了叶澜惜摇摇头。她指着军营后方的小树林,十分坚定地说道,“这个地方出现的人马,一定不会只是一股小势力,所以现在,两位将军,你们带领着全部的士兵做好防御准备,死守阵营,保护粮草!” 叶澜惜做出的推测,蔡、俞两位将军自然也是想到了,只不过他们不敢这么确定,也不敢这样下赌。他们现在前无逃路,后有追兵,粮草沒有办法迅速运走,若是要保住,只有死守这一条路可走。 如今他们的军营,也可算是较为坚固的,只要想办法避开敌人的攻击火力,就能够守住。 只是,他们比较缺乏和卿玉国的作战经验,不是很清楚卿玉国人通常的进攻方式和火力集中点。 “听我的命令,就不会有事!”叶澜惜一脸的笃定,似乎信心满满。其实,沒有人知道她的内心,也是十分的害怕和犹豫,只不过她不能表现出來,若是主帅都沒有信心,那么底下的士兵便会更加的失去胜利的信心。 和卿玉国作战的经历,很巧,她倒是有过那么一两次,也对卿玉国的一些将领的作战手法有一些的了解,所以,她此次才会这么赌,军营后方的军队绝对才是整个卿玉国的主力部队。 虽然,叶澜惜并不清楚卿玉国的国君是如何安排的,以致于将段君贤的人马困在京都之内的假象,不过,她相信段君贤那边一定不会有事的! 叶澜惜简单的和手下的两位将军讲述了一下卿玉国将领喜爱的作战方式,以及她自己对于如何长久守住阵营的方法。 洛水国人对于这一类的守营,有一套独特的战法。也就是常人嘴里通常所说的迷惑阵法,叶澜惜在洛水**队里被熏陶了那么久,也算是精通一二。 对于洛水国的那些阵法,叶澜惜也不想在如今紧张的此刻对手下的将领做过多的解释,她直接的在一张白布之上画出了阵法的走法,并且将控制的方法授予二位将军。 “这是……”蔡将军看着叶澜惜双眉微蹙,一身精炼的红衣,手上拿着一支沾染了黑色墨水的粗毛笔在空中飞速挥舞着,发丝随着她的身体的摆动而四处的飘洒,像是一幅泼墨山水画般的狂野不羁。 “这阵法似乎是洛水国失传已久的迷惘阵!”俞将军看着白布上的阵法,只觉得眼前一亮,如果有此阵的相助,想必他们要守住粮草,守住阵营,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了。 “让我进去!”就在叶澜惜快要画完这个阵法图的时候,外面突然传來一个凄厉的女声。叶澜惜听到之后,双眉皱的更加的紧,是她?她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又要來这里捣什么乱? 十分的不满,叶澜惜手中的笔在停顿了一下之后便恢复了动作。随着最后一个美妙的弧度勾脚,叶澜惜结束了手里的工作。她随手将毛笔往边上一甩,对着身边的下人做了一个手势。 第四十六章 宁馨必胜 遵照她的旨意,手下的人将在外面大喊大叫的女子带了进來。 一身鹅黄色的曳地长裙,上面绣着点点红色橙色的盛开牡丹,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条丝绢帕,昂首挺胸的走了进來,好不傲慢威风。 一股浓烈刺鼻的香味迎面而來,叶澜惜微微蹙眉,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屑的看着自己,未等自己开口便开始大声嚷嚷道,“别以为王爷给了你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现在王爷身陷囹圄,你竟然不出手相救,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冷冷一笑,叶澜惜对这样的紫霜嗤之以鼻,“你一个女人家的懂什么,私自离开王府已经死罪,我就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饶你不死,还不快点滚回王府,在这里捣什么乱?!” “你难道不是女人吗!你叫我滚?我们同是王爷的侧妃,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紫霜就像是一个泼妇一般,本就是不想理而强行为之,现在好不容易抓住了叶澜惜话中的一个漏洞,更是咬住死死不肯放嘴。 “两位将军,”叶澜惜将目光转向了两位正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离开这里的将军,轻松淡然的说道,“莫见怪,姐姐不懂得军队里的事情,还望两位将军和姐姐解释一下如今的战况,我要先出去准备迎敌阵法之事,免得被她这等人贻误了战机,到时候王爷责怪下來,我可是担当不起。” 既损了他人,又抬高了自己,最后还搬出了段君贤來警告两人,叶澜惜这番话说的,不得不说是精彩。看着她嘴角带的得逞的坏笑和一脸的轻松离开了主帐,两位将军心里就像是不小心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战神娘娘竟然将这个难缠的问題甩给了他们…… 的确,女人家确实是不应该接触军队中的事宜,不过战神娘娘有了王爷的钦点当然除外,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两人对她的底细可都是清楚得很。魅香阁出來的花魁,就算是他们和她解释了,她又能听明白多少呢? 看着紫霜一脸询问的气势看着他们,两人无奈的皱皱眉,心中叫苦连天,这个女人似乎只知道自己的夫君必要出手相救,想要和她解释清楚如今的情况,还真是比登天还难。 再说出了营帐的叶澜惜,來到了守营的最前线查看士兵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如何。她按照迷惘阵的阵法部署好了之后,却还是迟迟不见两位将军的出现,看來他们还沒有摆脱的了那个女人。 真是的!叶澜惜在心中默默的埋怨了一句,什么都不会做,还要前來捣乱!叶澜惜愤恨的快步走回了营帐,一进去便看见了紫霜一脸大牌和不相信的模样看着手忙脚乱的两位将军。 “你们,快点出來,去指挥士兵,别忘记我刚才和你们说的阵法操作。”叶澜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两位将军的话,随后又淡淡的扫一了一眼紫霜,“來人啊,把这个胡搅蛮缠,贻误战机的女人给我关起來,好生看管着,等着王爷回來再处置!” “是!”叶澜惜话音刚落,便有两个士兵走上前來,将挣扎着的紫霜拉了下去。 “叶澜惜你等着!王爷回來了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紫霜面目狰狞,满脸的不甘心和不服,拼命挣扎着,却还是被人带了下去。 唉。叶澜惜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想到了宣王府的里面的那群女人,再想想紫霜,她之所以可以成为侧妃在那群女人之上,就是因为她之前一直懂得识时务,知道什么是自己该做的,什么不是,所以段君贤才让她來管辖整个宣王府中的女子,却沒有想到,她现在也和那群女人沦为一类了。 在一边被逼看了热闹的两人早已经偷偷的溜了出去。不管叶澜惜怎么处理,这都是王爷的私事,要是因为这个耽误了战争,失去了先机,那么别说是叶澜惜,就算是日后段君贤回來了,也不会轻饶他们。 这点,他们还是很清楚的。 虽然对于段君贤如今的安危,他们也有些许的担心,不过之前叶澜惜已经充分的让他们见识到了自己的本领,现在,他们所做的,也就是彻底的相信她,相信她会给战事带來福音。 卿玉国的士兵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小心翼翼的穿过树林之后,等待他们的却不是一支完全沒有准备的队伍,而是失传已久的迷惘阵法! 不过,为首的将领并沒有太吃惊,他只是停顿了一下之后便指挥士兵全力突击。 看着卿玉国如此凶猛的进攻,蔡将军不得不在心中默默的对叶澜惜的判断力感觉到无比的敬佩,叶澜惜说对了,这绝对不是一小股人马势力。若是他们当时选择了分兵力前去营救段君贤,那么他们的粮草就一定不保了。 看來卿玉国这次是想先断绝了他们的粮草,比他们不得不功未成身先退。 只不过现在看來,卿玉国国君的如意算盘是打空了! 叶澜惜站在临时搭起來的指挥台上,指挥着士兵摆成的迷惘阵。要说紧张,那是不可避免的,这个迷惘阵,叶澜惜从前也只是听父亲说起过,她自己如今也是第一次使用。 肩上担负着如此重要的责任,叶澜惜的手心里不禁微微的冒出了冷汗。但她还是抓紧了自己手里的那面重要的红色三角小旗,在适当的时候,果断的挥舞着,指引着士兵前进的方向。 虽然说这场战争,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究竟会有多么残酷,多么难熬。她在心中默默的对自己说,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到段君贤回來的那一刻,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将所有的兄弟都完好无损的交还到他的手上! 这是他对自己的信任,自己一定不能辜负! 她像是一尊高贵的雕塑,又像是从天而降的女神,是士兵们心中的信心保障。他们看着自己身后的那抹在天际中的红影,就觉得内心无比的安定。 宁馨国,必胜! 第四十七章 亲自守夜 由于叶澜惜的指挥得当,再加上迷惘阵失传已久,很少有人见过,卿玉国的将士们一下子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连卿玉国的主帅也都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看着卿玉国的士兵退也不是,攻也不是的两难样子,蔡将军心有余悸的抹了一把汗,他指着敌营最前面的那个身穿金色铠甲的战将和叶澜惜说道,“娘娘,这位就是卿玉国最拿得出手的战将,也是啸天韩的亲生哥哥啸天晴。听说他这次要专门替弟弟报仇的。” “娘娘,这个人末将曾经和他交过手,如果他出现了,那么这里的部队一定是卿玉国的主力军,我们不但不应该分兵力前去营救大将军,反而应该向大将军求援。”俞将军在一旁说道。 听着身边两位将军的解释,叶澜惜微微的点点头。这个啸天晴,她听说过,为了这次必胜,她也专门调查过这个人的背景以及作战手法。这个人相比他的弟弟啸天韩,可是厉害许多,而且这个人极度的狂妄自大,不是主力军队,他就不带。 所以,在和卿玉国交战的战场上要是看见了啸天晴,也就意味着自己面对的绝对就是卿玉国的主力部队。 也许有人会觉得,卿玉国这次面对的可是灭国之战,很有可能会用这个平时的常理來戏弄宁馨国的军队,毕竟兵不厌诈。可是,叶澜惜却不这么觉得,因为,她太了解像是啸天晴这样自负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的确,他们现在应该向段君贤请求支援。这个迷惘阵不知道可以撑得了多久,若是被攻破了,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再者,如果这里的军队是主力,那么段君贤那边必然面对的只是小股力量,至于为什么会传來说被困的消息,这个叶澜惜也就不得而知了。 “蔡将军,”叶澜惜转过脸來看着蔡将军饱经风霜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去找一个可信任之人,身手不一定要很好,但是一定要会灵活善变的处理突发情况的人,去给大将军送信,请求支援!” “是!”蔡将军有力的应了一声,人虽老,但气势依旧。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卿玉国的军队见突击无望,便鸣金收兵。直到场上再也看不见卿玉国的士兵之后,叶澜惜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她已经坚守在最前线整整一天了,现在放松下來,便觉得劳累不堪。 “姑娘吃些东西吧。”墨香及时的端着食盒出现在叶澜惜的身后,“姑娘已经一天未进水米了。” “是啊,娘娘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俞将军在一边附和道,本以为战神娘娘只是一个中看不中用,顶多耍两下嘴皮子,现在看來,她和他们这些男子一样的坚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澜惜接过了墨香递來的食盒,从里面拿了一个馒头出來咬了一口,随后不紧不慢的说道,“两位将军就先回去休息吧,墨香你也回去,好好照看宸枫,雪月不在了,我只能依靠你了。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以防卿玉国晚上的偷袭。” 对于雪月失踪这件事,叶澜惜心中说一点担心都沒有是假的。不过,现在段君贤不在,她成了整个守营士兵的主心骨,在这么紧张的时刻,想要分心还真是沒有一点办法。 只能祈求雪月沒有事,等到她有空了,必会立刻想办法去将她找回來。 不过,叶澜惜不走,两位将军也不好意思走。于是,墨香安排下人将晚膳全部端上了指挥台,让他们能够吃一餐热饭。 天色已晚,漆黑的天际上挂着一轮弯弯的月牙,橙黄橙黄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明亮。星星点点的繁星在天空中闪烁,像是一颗颗看着叶澜惜的眼睛。她知道,在自己的身后,还有着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自己,等着自己出丑。 指挥台位于军营中最高的高地之上,夜深之后,凄厉的晚风也渐渐的吹了起來。只听得耳边呼呼声作响,叶澜惜耳边的碎发被风吹得格外的凌乱,像是在与巨风做着无谓的挣扎。 叶澜惜缩了缩身子,什么也沒说。倒是一边的蔡将军看出了端倪,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便看见有人拿着叶澜惜的貂皮大绒走了过來。 “夜晚风寒,娘娘要注意身体啊。”蔡将军凝重的说道。 叶澜惜点点头,眼中的亮光一闪而过。她明白现在自己在将士们心中的位置,自己把他们放在心上,他们自然也会把自己放在心上。她接过了貂皮大绒穿好,坚定地对蔡将军说,也是对她自己的保证,“我一定会带着所有的士兵们安全的回到宁馨国的,我们宁馨国,永远不败!” “宁馨国,永远不败!” 身边的士兵们听见了叶澜惜有力的喊声,也纷纷受到了鼓舞。在这个寒风肆虐的夜晚,有他们的主帅,,战神娘娘和他们一起受冷挨冻,顿时感觉士气倍增。 叶澜惜一手撑着自己的头,一手抱着自己的身子,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生怕错过了敌军的什么情况。 今天,是她整个人最紧张的一天,神经都紧绷着。她比这里所有的人都更害怕输,段君贤对她的信任,她输不起……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当晨曦第一抹霞光映在叶澜惜脸上的时候,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得以放松。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坚守在这里,卿玉国的军队沒有在夜间偷袭,可是现在又到了白天,新一轮的作战即将开始。 墨香端着洗脸水和早膳前來指挥台上,叶澜惜透着倒映的水看了看有些蓬头垢面的自己,不禁微微的皱了皱眉。俞将军自是看出了叶澜惜的心思,连忙说道,“现在天色已亮,敌军不会再來偷袭,距白天的开战又还有些时间,娘娘不如趁这个时候回营帐洗漱休息一下,方能有精力迎接今日之战。” 第四十八章 以牙还牙 俞将军的话正好说到了叶澜惜的心坎之上,却又借了一个很巧妙的理由,沒有点破叶澜惜女人爱美天性使然。她满意的点点头,跟随着墨香回到自己的营帐稍作休息,以便迎接今日之战!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大亮。按照叶澜惜的吩咐,墨香轻轻的推了推叶澜惜叫醒了她。叶澜惜揉揉眼睛,十分不耐,本想翻个身再睡,却突然想起现在自己是主帅的事实,一个机灵从床上弹起。 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叶澜惜一脸严肃的坐在梳妆台前,将自己以前那些好看的首饰珠宝全部都收了起來,只拿起那根娘亲留给自己的簪子将头发束起,又绑上了红色的缎带。 穿上铠甲,叶澜惜在一眨眼的功夫由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顿时变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女英雄。拿起佩剑别在腰上,昂首挺胸的走出了营帐。 墨香在一边看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姑娘的脸上终于褪下了幼稚,真真正正的成为一个有担当的女子了。阮玫清的在天之灵你看见了吗?当年那个守护你的小妹妹现在已经继承了你的一切优点,能帮助王爷分忧了。 墨香望着一望无际的碧蓝天空,心中默默的念着。她來到叶澜惜的身边,是什么原因,是为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能看见自己已故小姐的心愿完成,她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不过,她现在还不会离开叶澜惜。 叶澜惜來到指挥台的时候,卿玉国的进攻已经开始了。叶澜惜一看敌军來势凶猛,连忙拿过身边的小红旗开始布阵。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新的一轮战争更加的凶猛! 敌营。 啸天晴高坐在一匹千年难得的高头大马上,手持长枪杵在地上,看着对方指挥台上的那抹高傲的红影,不禁皱皱眉。 “那名女子,是何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虽是疑问的语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那名女将就是宁馨国宣王爷的侧妃,叶澜惜。”在啸天晴的身边,一个长相尖嘴猴腮的属下回答道,满脸竟是猥亵的表情,“看那小妮子姿色不错……” “别打她的主意。”啸天晴毫不客气的在身边属下的脑袋上狠狠一捶,丝毫不在乎那人疼的龇牙咧嘴状,“她害了本将军的弟弟,本将军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是是是。”身旁那人连忙点头哈腰的答应着,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将军要让她好看,那自然是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折磨她,又何必只是那么的简单? “将军,”在啸天晴另外一边站着的年轻小生思忖了一会儿之后倒是开口缓缓说道,“您看敌营指挥台的位置,如果我们在这里,找來军队里最好的弓箭手,将那名女将射死,想必,宁馨国的这个阵法,也就不用担心破解之法了。”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啸天晴看了看叶澜惜所在的位置,琢磨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对着自己的属下说道,“拿我的弓箭來。” 啸天晴身边的士兵连忙将他的弓箭拿了过來。伸手接过自己的那把堪称百年难遇的宝贝长弓,挑选了三支尾羽利落的箭出來,比划了一下位置。 最终,啸天晴还是不满意,思索了一会儿对身后的人说道,“给我在箭头的位置点火!” 身边的人犹豫了一会儿,在箭头的位置点火?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本來偷袭对方主将就不是一件正大光明的事,可是现在,啸天晴不仅要偷袭,还要如此张狂,好像他就是在做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般。 而且,如果箭的速度不够快,点着火反而容易被对方察觉,若是躲开了这一箭,以后想要再偷袭,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干嘛磨磨蹭蹭的?”啸天晴对于手下的犹豫十分的不满,把胸一挺,霸气的俯视着自己的手下,“怎么?难道你不相信本将军的本领?” 啸天晴的声音仿佛夏日的雷雨里的电闪雷鸣般震撼人心,吓得手下的腿一抖一抖的,连忙拿过火把和油,先在箭头的上面擦了油,随后再点燃了火。 “看我的。”啸天晴第一次和叶澜惜对阵,必须得做点什么來鼓鼓士气,最好的办法便是先将敌军的将领擒拿住。只是现在,擒拿不了,杀掉也行。 话说到此,啸天晴已经举起了长弓,只听他一声低沉的嘶吼,就将五百斤的长弓拉满,手上夹着三根妖艳的吐着火舌的箭,对准了敌营上那抹红色的身影。 只听得一声“嗖”,顿时三个火点带着一缕犀利的白色直直的冲向叶澜惜。 说时迟,那时快,叶澜惜正站在指挥台上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军队的前方,忽然眼角余光扫到三点凶猛的红色向自己袭來,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随后身子微微向右一偏,同时伸出左手想要接住那三支火箭。 “娘娘!”蔡将军惊叫一声,本想上前保护,却沒有想到下一瞬,他看见了叶澜惜单手夹住了三支火箭,身子依旧稳稳的站着,只是比刚才的位置偏移了少许,却沒有丝毫的摇晃。 “这个,小菜。”叶澜惜对着身边的两位将军晃了晃手里的箭,惊得两人是一身的冷汗。还好叶澜惜并沒有什么事,不然,他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小时候,我最喜欢就是和敏威大哥玩这个。”叶澜惜说着,也拿起了自己的弓,箭搭上弦,拉了个满怀。轻轻一松手,三支火箭掉转了方向,向着卿玉国的阵营直直的射去。 只不过,叶澜惜并沒有对着啸天晴的方向,而是对着卿玉国那面在风中耀武扬威的“啸”字大旗! 人尚能躲开,军旗就难了。 只见那火箭一挨近军旗,军旗便立刻燃烧了起來,场下的士兵看见自己的军旗被烧了起來,顿时就乱作一团。有人想要将旗子放下來灭火,有人直接端着水过來就想往上泼,结果泼了自己一身,还有人被身边的额人绊倒,一时之间,卿玉**旗附近的士兵乱作一团。 “娘娘这招,高啊。”俞将军看着对面的敌营一团乱,忍不住的点点头夸赞叶澜惜。 “战神娘娘,有探子來报!”一个侦察兵走上來跪下,双手呈上一份战书。 第四十九章 死守阵营 叶澜惜伸手接过战书,轻轻一抖,折好的战书便展开了來。 淡淡的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叶澜惜将手中的战书丢给了一边的蔡将军。面色骤然起來,让两位将军也十分忐忑不安的看了起來。 “这,还真的不是一个好消息。”叶澜惜的声音缓慢而又绵长,像是不愿意面对那个可以算的上是糟透了的消息。 “娘娘,现在怎么办?”两位将军平时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了,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他们还真的是心里沒了底。 “把那份战书烧掉!”叶澜惜猛地一拍桌子,随后严厉的看着两位将军,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我们军队的情况,除了我,想必只有二位将军最清楚了。这个消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是传了出去,被其他人知道的话,我唯你们是问!” “是。”两位将军点头,随后便拿过身边的烛火开始将那张战书烧毁。上面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相信后果不用叶澜惜说,他们也清楚。 “微笑,”叶澜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后换上了一脸自信的表情,仿佛刚才那个淡淡忧愁缠绕在眉间的女子并不是她一样,“别让人看出什么破绽。士兵们,一定要有信心,军队一定要有士气,我们才有可能撑到最后。” “弟兄们,相信你们都是最棒的!我们只要坚守住这里,大将军很快会变來救我们!”趁着对方的军旗被烧,叶澜惜使足了力气对着眼前的士兵喊道,这可是个长士气的好机会,她可不想错过。 她举起手中的红旗,红旗迎风飘扬,叶澜惜整个人站在指挥台的最高处,朝阳在她的身后正好被她挡住,只留了一层光影。士兵们转过头看着叶澜惜的时候,那身后的光影,映得她仿佛是一个天降的女神一般。 与这边情况相反的卿玉国阵队,此时却显得有些慌乱。啸天晴万万沒有想到那个女子不仅可以接住自己的箭,而且还烧掉了自己的军旗。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旁边的手下有些担忧的看着啸天晴,在一边说道,“将军,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如果宣王爷回來帮助她,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失败?到时候大军一起进攻京都,京都就会失守了!” “别杞人忧天。”啸天韩一点也不在乎的说道,“虽然这个小娘们是很厉害,但她再厉害又有什么用?你看看段君贤带了多少人?那你便能猜到这个小娘们身边有多少人,她孤掌难鸣。” “难道将军你又有什么好计策了?”手下看着啸天晴一脸的自信,有些疑惑。 “实话告诉你吧,段君贤他根本不可能回來!”啸天晴看着一脸迷茫的手下脸上透着的忧虑和焦急,就觉得十分的有成就感,故意吊起他胃口一般的只说了半句。“所以,等到这个小娘们的人马全军覆沒的时刻,你想把她怎么样,本将军都应承你。” “哈哈哈……”啸天晴爽朗却又带着几分狡诈的笑声在天际中洪亮的响起,仿佛震得地面都随之一颤。 一天很快便又过去了,士兵们并沒有发现什么不妥,反而是越战越勇。收拾打扫战场之后,叶澜惜清点着人数和所剩的物资,双眉一次次的蹙起却又立刻放下。 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再撑下去恐怕难。 段君贤那个死人,叶澜惜在心中默默的骂着,为什么要丢下这样的一个难題给她?他还真觉得自己能做好这一切?他对自己也太有信心了吧?等他回來,看她怎么给他好看! 心里想着,脸上的表情却显露无疑。墨香在一边看着叶澜惜一会儿笑一会儿瞪眼,一会儿嘴里还碎碎念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等到叶澜惜恶狠狠的瞪着她的时候,她才收住笑容猜测道,“姑娘刚才想到王爷了吧?” “你怎么知道?”叶澜惜收起了自己的怒容,有些怔楞的看着墨香。 “看姑娘的模样就能猜到了啊。”墨香看着叶澜惜一脸后知后觉的样子,就觉得这个小姐还是挺可爱的,忍不住的一边捂嘴偷笑,一边逃走了。 夜深天凉,叶澜惜给自己披上了貂皮大绒之后又來到了指挥台之上。望着敌营似乎今晚还是沒有要偷袭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对方看上去并不着急的样子,像是想要拖死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可不能这么傻傻的待下去,要是被人暗算的话,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必须尽快找到段君贤的下落才行,若是找不到的话,那么自己必须突围,不能让卿玉国的军队控制了自己。 可就算是突围,也不能走的太远,不然段君贤的队伍到时候会因为沒有物资而困死在异国他乡。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叶澜惜还真是难以抉择。 思索再三,叶澜惜还是决定让两位将军过來和自己一同商议。 两位将军很快便來到了指挥台,叶澜惜简单的将如今的战况告诉了他们,并询问他们的意见。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与争吵,最后决定还是死守在此。叶澜惜沉默了半晌,只看见她一双眼睛上长长的睫毛有节奏的扑闪扑闪,就像是她的心在左右摇摆的纠结做出决定。 时间并沒有过多久,对于三个人來说,却十分的漫长。他们都知道,要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毕竟,若是决定死守,那便是要搭上整个守营兄弟们的生命。 这个决定,十分的沉重。 “也许情况还沒有那么糟是吗?”叶澜惜轻轻的用手指的关节处扣着桌面,“也许大将军还会回來援助我们。” “大将军他们……”两位将军欲言又止,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战书,全部都陷入了沉默。 “好,”叶澜惜终于狠下了心,“你们不敢做出这个决定,那我做!”她咬牙切齿的望着敌营,身子缓缓的站起,“誓与守营共存亡!” 自那晚开始,叶澜惜便沒有离开过指挥台。日日夜夜,无论这场战是输是赢,她与士兵们同在!她们,一定会等到大将军前來援助! 第五十章 你死我活 一天,两天,三天……日子过得十分的漫长,眼看着自己身边熟悉的面孔在一天天的减少,叶澜惜的心都在滴血。她一次又一次的缩小阵法的布局,因为士兵的人数也在一天天的减少。 尽管如此,士兵们也沒有一丝怨言和怀疑。每当他们回过头,能看见指挥台上的那抹红色身影,便觉得找到了主心骨,他们相信,战神娘娘一定会保佑宁馨国,他们一定可以活着回到自己的家。 七天过去了,叶澜惜手下的人马只剩下区区不到三千。眼看着战败就在眼前了,叶澜惜长叹一声,随后眼中的目光又坚定起來。就算是明知道前方是失败,她也要坚守到最后一刻。 “给我拿來我的大刀,”叶澜惜转身对着墨香说道,“今天这场战我要亲自上场,能拖多久便拖多久!” “姑娘!” “娘娘!” 两位将军和墨香异口同声的喊道,希望可以阻止叶澜惜的行为,不过她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快去。”叶澜惜对墨香催促着,随后又说道,“你去准备一匹快马,一会儿趁乱带着宸枫离开这个地方,墨香,”叶澜惜说着,语气无比的沉重,“你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宸枫,你一定要保护他安全的离开这里。” “姑娘……”墨香这时候已经全身发软了,倒不是因为她害怕,而是因为她不舍,她软弱的身子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眸中早已经热泪盈眶! “起來!”叶澜惜看着墨香不争气的样子就着急,她要是不能坚强起來,自己的宸枫可怎么办啊?都是自己不好,一直也沒有给宸枫多少的关爱,可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來不及了,她只能尽自己的所能安排好他,希望他能够在这场战争中活下去吧。 突然想起当时段君贤一定要带自己出來的事情,只记得当时的他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阴谋一样。 可是出來了这么久,却也沒有发现他做了什么。 若是从前,叶澜惜一定会觉得十分的好奇,十分的想要找寻事物的真相。可是现在,她觉得那一切都只是过往烟云了,并沒有什么好在意的。 身后,是喊杀声震天的战场,是到处都布满着鲜血和尸体的阎罗殿。 说实话,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方面那么喜欢舞刀弄枪,另一方面又那么害怕尸体,害怕有人在自己的面前睁大着双眼死去…… 她不知道宸枫怕不怕这些,不过他还小,她一点也不想要他接触到这些。 长大,也不想要他成为王爷或者是皇上,只希望他能做一个平常的人,远离战争,能够平平安安的和自己所爱的人生活下去。 “交给你了。”叶澜惜轻轻的拍了拍墨香握住自己的手,那么几下,风轻云淡。 转过身,那双刚刚还充满了信任和慈爱的双眼徒然变红。她拿过自己的长刀在手,翻身上马,一个流利而利索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稍作停留,墨香只听得一声,“若是可以的话,你可以将紫霜放了,但是切记,不要和她同行。”便再也看不见叶澜惜的身影。 徒然卷起漫天的沙尘,像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漩涡,迷了她的眼。 将士们看着叶澜惜亲自披上战甲和他们一起作战,士气不禁又开始高涨起來。 叶澜惜看着自己身边这些纯真的脸,内心的愧疚翻江倒海。其实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段君贤什么时候能來,但是只是因为她说段君贤会來,士兵们便死心塌地的跟随着她,相信着她说的话。 段君贤能不能來都是一个未知数,因为昨日那战书…… “将士们,谨记我们的任务是守住阵营!切不可恋战,做不必要的牺牲!”叶澜惜在战前高声嘱咐道。 “是!”将士们异口同声的回答。 战鼓擂,风声响,卿玉国的进攻再次來临。叶澜惜手持大刀单枪匹马的迎了上去,一个华丽的旋身,面前寒光一闪,便将十几个士兵的首级取下! 她逼迫着自己不去看地上的死尸,继续的向前冲去,她害怕,说真的,真的非常害怕。 害怕那些死人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來找她。 漫天的鲜红,满身的血迹,她只感觉到周围一片都是昏天黑地,分不清昼夜清明。耳边除了喊杀声,便是死伤者倒地时的“轰隆”声,声声都敲击在她的心头,震得她整颗心都在颤抖。 她感觉到自己身边和自己穿着同样衣服的士兵正在逐渐的减少。敌人太多了,就算是以一敌百,也不够打。迷惘阵法就算是再厉害,也需要士兵來组成,若是人数太少,那么敌人便一下子就能看出阵法的阵门所在,轻而易举就能破解。 叶澜惜早在下战场之前就已经教会了蔡将军如何操控这迷惘阵法,可是现在以自己身边的士兵的死伤程度來看,迷惘阵法应该是已经被敌军破解了。 在战场的不远处,啸天晴正悠闲的坐在看台之上,翘着二郎腿,闲情雅致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轻轻的啜了一口。他就喜欢在这样阳光明媚的天气里,看着敌人一点点的消失,最后全部都死在他的手下。 “去告诉兄弟们,不要伤害那个女人。”啸天晴指着场上的那抹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娇艳的红色身影,“要活捉!本将军倒是想要看看,宣王爷的女人,是个什么滋味。” 啸天晴嘴角噙笑,看着场上的人在拼命的厮杀,仿佛都是一些沒有生命的蝼蚁一般。这些不知死活的人,不要命的上场,不怕死吗?他啸天晴可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那个女人,看上去厉害无比,最终不也这样的穷途末路? “报告将军!”一个侦察兵模样的人出现在啸天韩的面前,“抓到了一名装扮奇怪的女子想要突围逃出此地!” “又是女子?如何奇怪?”啸天晴的兴趣被提了上來,双眉一挑,反问道。 第五十一章 被俘敌营 “那名女子手上紧紧的抓着一个好大的包袱,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啸天晴的那名手下本就长得贼眉鼠眼,此时又和啸天晴挤眉弄眼,使得他原本的那张长相颇有特色的脸,显得更加的狡诈无比。 “所以呢?”狂妄的啸天晴听了半天也沒有听出來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禁有些烦躁,微微的蹙起眉头,显得有些不耐烦。 “听闻宣王爷这次出征还带了他的儿子出來……”那名手下的话还沒有说完,啸天晴已经“噌”的一声站了起來,只见金色身影一闪,便消失了踪影。 然而,就在啸天晴离开看台的这一刻,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不过,这么精彩的画面,守了一个早上想要看好戏的他,却错过了。 啸天晴脚步如飞,历历生风,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就像他的脚步一般,激动异常。想來那个包裹,应该就是段君贤的孩子沒有错,那名侍女大概是怕人发现,所以才将孩子弄成了一个包裹。 如果拿到了段君贤的孩子,那么一切的战事都不成问題。 宁馨国和卿玉国本來就沒有深仇大恨,想要灭卿玉国一直以來都是段君贤自己的主意,这点,啸天晴可是清楚的很。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只要用段君贤的孩子來威胁他退兵,并且不再进犯卿玉国,想來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哦,不对,这个孩子绝对不能还给段君贤。不然肯定遭到打击报复,不如就让这个孩子在卿玉国当一个质子,那样的话,卿玉国的安危就能够确保了。 若是这样,皇上肯定会重重的嘉奖他,什么金钱美女,美酒夜光杯,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啸天晴心里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人却已经來到了关押着那名女子的临时搭建的木头屋子前。 门是开着的,因为外面有着繁重的守军,也不用担心那柔弱如三月杨柳般的女子会带着那个大包裹出逃。 啸天晴一脚跨进了门槛,震得木头门槛发出“咯吱吱”的哀嚎,屋内的女子正蜷缩在木墙角落里,披头散发,浅色的衣裙看上去也有些凌乱,还沾染了不少的血迹,有些血迹已经干了,开始变黑,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看样子,刚才是与自己的人发生过猛烈的打斗的。 女子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一个和孩子般差不多大小的蓝色包裹,只见那女子的神情颇为紧张,看见啸天晴之后便猛地一抖,双臂又紧了紧自己怀里的包裹,随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啸天晴。 蓬乱的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隐隐的能看见一双精明的眼睛正在上下的打量着自己。啸天晴嘴角噙笑,一脸的势在必得,“别再用力了,小心你包裹的孩子,会被你闷死。” “不会的!”女子惊慌出声,声音不大,再加上受了伤,身子虚弱,在啸天晴听起來就如蚊子般哼哼,不过那名女子很快便发现自己说漏了嘴,惊恐的捂着嘴看着啸天晴。 “别这样看着我。”啸天晴装作一副严肃的样子,现在,他已经百分之百的肯定了那个包裹里就是段君贤的孩子,不过,事关重大,他还是要看一眼才放心,双手向前一伸,说道“把你手里的孩子交给我。” 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面的传來的一般,对于受到惊吓的女子很是受用。不过,那名女子似乎不打算妥协,仍然是死死的搂着包裹,紧紧的咬着下唇一声不哼。 “你会把孩子闷死!”啸天晴看着女子的动作,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着急。明明煮熟的鸭子就在眼前,怎么就是拿不到呢!他心急如焚,声音也比刚才大了许多倍,要是这个傻乎乎的女子把他的保命宝贝给弄死了,他可要她好看! 话音刚落,人已经出手。啸天晴一出招就向着那个包裹袭去,利索果断,毫不客气。 那名女子似乎早有准备,就在啸天晴扑过來的一瞬间突然往左一挪,躲开了啸天晴的魔爪,随后抱着包裹站起身來,左闪右避,身形灵活的让人不可置信,竟然接二连三的躲开了啸天晴好几招。 啸天晴是个粗爷们,虽然不像他的弟弟一样有勇无谋,但是谋略却也沒有多少。他之所以能比他弟弟厉害那么多,就是因为他手下有那个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官府官兵见一百次会当小偷抓一百次的军师。 现在军师不在,啸天晴自然也就沒有想太多。在他简单的大脑里,只要抓住这个女子,抢过孩子便能赢。 可惜他的身形过于笨拙,女子又拼死保护,折腾了大半天,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房间里,竟是连那名女子的衣角都沒碰到。 听到声音闻讯而來的士兵将小木屋围了个水泄不通,严严实实。甚至有人在一边跃跃欲试想要上前帮助啸天晴。啸天晴停下脚步,狠历的瞪着门口看热闹的士兵,将对女子的愤怒全部都发泄在他们的身上,“给老子滚!老子今天一定可以自己抓住这个小娘们!” 那一声如天雷滚滚,地震山摇,又如晴天霹雳,震撼人心。在场的士兵全都愣住了,然后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看热闹的脑袋,胆小的,甚至当场就尿了裤子。 啸天晴愤愤的转过身,身后有些机灵的士兵已经将房门帮助啸天晴关上了。啸天晴望着正好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子,脸色无比的苍白,还微弱的喘着气,就知道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小娘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的把孩子交给我。”啸天晴伸手指着受伤的女子说道,“如果你现在乖乖的把孩子给我,我就不为难你,否则……” 啸天晴说着,脸上露出了下流阴险的坏笑,一抹痞气瞬间浮上他的面颊,他挑逗的舔了舔自己微微有些干燥的嘴唇,双手做了一个极其暧昧的动作,“小娘们,你懂得,军队里,多得是寂寞的男子。” 只是,他的话还沒说完,脸上的表情却瞬间做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彻底的惊愣在当场。 第五十二章 毒妇人心 这是他万万沒有想到的一个场景。 刚才还死死的保护着自己怀里包裹的女子,此时已经拔下了头上用來束发的簪子,对着怀里的包裹。 担心啸天晴不相信,女子将包裹抖落开來一点点,露出孩子的半个小脑袋。孩子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对眼前的一切毫不知晓,看样子是被女子下了药,方便带走。 不然,孩子若是哭起來,包成什么样子也沒有用。 看样子,想必女子已经想清楚了利害,她用簪子抵住孩子的娇嫩的肌肤,眼神狠历的看着啸天晴,堵他不敢靠近自己。 “你再过來,我就杀了这个孩子。”女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字字句句带着狠劲,仿佛她和怀里的这个孩子有着深仇大恨一般的毫不怜惜。 “你敢下手?”啸天晴先是被这突如其來的变化给吓到了,随后便放松了下來,这名侍女,如此宠爱这个孩子,他就不相信她会伤害他。 “如何不敢?”说着,女子眸中精光一闪,尖利的簪尖在孩子娇嫩白皙胖乎乎的手背上轻轻的划开了一小道口子,一颗比一颗大的血珠,瞬间就从伤口处冒了出來,逐渐的汇成一条浅浅的血流。 怀里的孩子也被这疼痛惊醒,开始哇哇大哭起來。 一时之间,本來寂静无比的屋子变得热闹非凡。 “我现在和你说清楚,你囚禁着我,囚禁着孩子,我无可奈何。可是,孩子不能离开我。”虽然此时此刻,女子才是真正的阶下囚,可是听她的坚定而又狂妄不羁的口气,仿佛啸天晴才是被捉拿住的战俘一般。 “你别激动,别。”啸天晴连连后退几步,对女子做着摆手的姿势。双方都是聪明人,相信其中有些利害关系就算是女子不挑明,啸天晴也能想清楚。 女子和孩子,最惨的结局不过就是一死。宣王爷年纪轻轻,想要孩子还能有许多,算不了什么。可是啸天晴就不一样了,若是沒有这个孩子,他就失去了让段君贤退兵并且不进犯卿玉国的砝码,个人的生死事小,国家的安危事大。 这样相比,很显然,啸天晴是服从的那一方。他心中恼恨不已,却又沒有办法,看來宁馨国的女子,个个都是那么的不好对付。 “你在这里给我好好的待着,孩子,你自己好好地照顾,我这就去找药和膳食过來。”啸天晴强行忍下自己心中熊熊的怒火,尽可能好声好气的对着女子说道。 “恩。”女子风轻云淡的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她怀里的孩子还在不停的哭泣,因为疼痛,孩子受伤的手在空上胡乱的挥舞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被他甩的到处都是,可是那女子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根本就看不见一般。 啸天晴不禁蹙眉,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看着啸天晴离开了木屋,愤怒的将门“砰”的带上,那力道无比之大,震得天花板的木屑都洒落了不少。女子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还在哇哇大哭,看着他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剜去了一般。 姑娘是那么的信任她,可是她…… 墨香的泪一下子就涌了上來,泪盈于睫,闪着点点星光。可是她拼命的忍着不让泪掉落。她要装作狠心的模样,才能让啸天晴相信她真的会伤害孩子。 都是她不小心才让敌军发现了身影,都是她的错。 墨香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用刺痛來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清醒,要小心。她犯下这样的过错,导致了孩子沦落到敌军的手上,一定给姑娘和王爷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她多么想要自尽了事。 屋外的风呼啸的吹着,透过木墙每根木头之间的缝隙吹了进來,冷冷的吹在墨香的脸上,像是把把锋利的刀尖,将她的脸吹得生疼。 死,太懦弱了,死,只不过是一个逃避的办法。 孩子的伤沒有好,疼就依然还在。所以,不管墨香怎么哄宸枫,宸枫都只是一个劲的哇哇大哭。 眼泪浸湿了包裹着宸枫的被褥,也浸湿了墨香的心。 啸天晴奇怪的久久沒有回來,这不符合他刚才紧张孩子安危的模样,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想到这,墨香忙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随后将孩子丢在一边,完全不管。 她就不相信了,比心狠,谁比得过谁。 木屋外。 军师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走近了屋子,把耳朵贴在木墙之上听了一会儿,除了孩子的哭声,什么都沒有。 孩子居然还在哭? 军师有些不可置信,难道这个女人真的这么狠心,这样对待她主子的孩子? 那双圆溜溜的老鼠眼在眼眶中转了一转,随后透过木墙的缝隙往里面看,却看见女子蜷缩在一边闭目养神,任由孩子在她的身边大哭,一点心疼的模样都沒有。 军师敲敲自己的脑袋,又擦了擦眼睛,再看,还是这样。 “将军,”军师有些沮丧的走到啸天晴的身边,“我看你还是快点找人给孩子把伤口包扎好,让那个女人哄哄孩子。这样下去,孩子会受不了的。” “本将军早就和你说了,那是个狠心的女人!”啸天晴像是得到了天赦一般的开心,他的救命法宝在里面遭受着这样的待遇,他的心可疼呢! 啸天晴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军医使了一个眼色,那名军医便立即带着药箱冲了进去,丝毫不敢怠慢。 啸天晴心里也着急,后脚便跟着进去查看孩子的伤势。 “伤口不深,微臣已经给他上过药了,只要那位姑娘能看好孩子,不让他乱动扯裂伤口,便不会有事。”军医小心翼翼的给这位娇贵的公子哥包扎好了手臂,如释重负的和啸天晴汇报。 “听见了沒?女人!”啸天晴冲着一边脸上毫无表情的女子大吼一声,生怕她听不见一般。 “不好了,将军!”突然有一个士兵冲了进來,随后附在啸天晴的耳朵边上说了几句。 第五十三章 援军到来 “你说什么?”啸天晴听完,双眉一抖,原本浓密的粗眉此时正以倒八字的形状横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满脸的横肉此时正反着杀气腾腾的油光,就连站在他身边的士兵都被这气势吓得微微屈腿。 “将军,千真万确啊,宣王爷带着他的人马杀回來了……”那名士兵以无比微弱如蚊子般的声音,在喉间将刚才的话再次哼了一遍。 “混蛋!”啸天晴忍不住的骂了一句,随后丢下了所有的人,火烧火燎的赶去前线。 剩下的人看见啸天晴走了,连忙也都跟着走了。最后,还不忘记把木门重新关上锁好。 听到落锁的声音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墨香终于松了一口气。连忙将地上的孩子抱起來,开始哼唱起儿歌哄他不哭。 “乖,宸枫。你听见了吗?王爷回來了!”墨香眼里尽是惊喜,虽然说刚才那士兵的声音的确很小,她沒有听见,可是看那嘴型,的确是在说段君贤回來了沒有错。 虽然临走的时候,姑娘曾经和自己说过,段君贤被卿玉国的人马困在了京都之内,是回不來的,可如今,王爷回來的消息,相信不会是假的。 沒有任何消息要比在敌营看到敌将反应推测出來的更加准确了。 一个时辰前。 就在啸天晴离开看台的时候,场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已经濒临全军覆沒的宁馨**队守营后方,突然卷起了漫天的沙尘,金灿灿的,迷茫一片,像是要将天地全部都卷入其中。 当中一匹深褐色战马,银白色铠甲的战将脱颖而出,只见他英姿飒爽的坐在胯下的高头大马身上,左手持缰绳,右手紧握着一把红缨长枪,双腿一夹马肚,飞速而來。 他的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那不是鬼神,而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叶澜惜本能的回过头去,是他! 虽然脸上已经布满了血迹,就连眼睫毛上都沾染了不少已经干涸的鲜血,使得她的眼前有些模糊,眼睛有些难以撑开,可是就凭那一道淡淡的身影正在逐渐的放大,放大,她就知道,一定是她的段君贤回來了。 看了看四周,自己的兄弟们还剩下大概不到五百人,守营的粮草还完好无损。 叶澜惜欣慰的笑了,段君贤不是叫她守营吗? 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在那一刻,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看到了段君贤归來的叶澜惜就像是重新被注入了能量,她只觉得身体烫烫的,双手充满了力量! 她就像是一头失去了孩子发疯般的母狮子,在战场上开始狂飙! 原來之前战书上写的都是假的! 段君贤沒有失踪,他所带的大军也沒有被困在京都后面的那座后山上! 叶澜惜脸上带着骄傲而又自豪的笑容,她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又怎么可能被那样的小事难倒。 她还真是愚蠢,当初怎么会相信那样的战报,分明就是想欺骗她投降! 由于段君贤所带领的援军的协助,战场上的局势很快就发生了变化。原本被一直打压的宁馨**队,转转的占了上风。 只是,战场上混乱一片,段君贤一边杀敌,一边到处寻找着叶澜惜的身影。 就在这个时候,啸天晴已经赶到了最前线。 他看了看战场上的局势,看着自己一手带领出來的将士正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就恨得牙痒痒。他愤怒的转过身,拿过大砍刀就想要上战场却被军师拦住了。 “你滚开,小老头!别挡着老子的道!他们那样欺负老子的人,老子要为他们报仇!”啸天晴此时双目猩红,心中极度的悲伤和愤怒。 “将军息怒,你此时绝对不该上战场啊!”军师也收起了他平时那副流里流气的表情,变得一脸正经,只不过他认真的表情,再加上他原本的相貌,使人看上去觉得更加想笑。 “将军听微臣一言,此时应该立刻收兵,避免更大的损失啊!将军不会败,将军莫要忘了,段君贤的孩子还在我们的手上!”军师的双眼无比的笃定,他知道自己手上也仅仅剩下这么一个砝码了。 啸天晴沒有说话,像是强力的忍住自己想要将军师打飞的冲动。军师说的话,他都懂,只是他现在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军师看着自己说的话已经慢慢的奏效,不禁眉眼间飘过一丝喜色,他继续劝阻道,“将军要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拿着长弓去前面射死几个宁馨国人出出气!” 话音刚落,啸天晴已经套上一只马踏脚的靴子迅速的回到了地面,他绕过了军师,前去拿起自己的长弓,走到看台的最前方。 此时,战场上的混乱依旧,段君贤的眼睛到处的溜着,扫视着周围的情况。他扯着嗓子喊着叶澜惜的名字,可是除了武器刺入身体的声音,听不见任何的回应。 突然,段君贤的眼睛瞟到在自己的前方,有一个娇小的红色身影正在浴血奋战。她手上拿着的那把大刀,正是自己送给她的。那就是他的叶澜惜沒有错。 “澜惜!”段君贤驾着战马就向那个地方冲了过去,无奈前面有太多的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卿玉国的将士们还是不死心的冲上來,却一个个被段君贤用长枪挑翻。 眼看着那么近的距离,却迟迟不能來到她的身边。眼睁睁的看着她周围的人都满脸煞气的对付着她,看着她一次次巧妙的躲开各种各样的攻击,段君贤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高高的悬起,他多么担心下一次眨眼睛睁开的时候,就看见叶澜惜身受重伤! “澜惜!”段君贤又使足了自己的丹田之气,再次冲着叶澜惜的方向大声吼叫道。 这一次,她听见了。 惊喜的回过头,一刹那的停滞,那是一张多么美丽的脸重现在自己的面前。 与此同时,叶澜惜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后,一支充满恨意的箭刚刚离弦,正冲着自己的胸膛而來! 第五十四章 澜惜伤重 那张许久不见的脸,此时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穿上铠甲的她,还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娇艳。 她长长幽黑的睫毛像是一把整齐的小刷子,即使是沾满了血污,也还是那样的动人,扇了一下又一下,短短一瞬间,时间却犹如凝结了一般。 她闪亮的大眼睛动人的望着自己,水眸中惊喜显而易见。那一汪水眸在这浑浊不堪,杀气深重的战场之上,依然显得晶莹透彻,宛如盛夏里的一抹碧波秋水,又像是刚刚从淤泥中浮出的新鲜初荷,带着淡雅的芬芳。 段君贤在那双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正在慢慢变大。 他知道,自己距离叶澜惜,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王爷…… 段君贤看见叶澜惜朱唇微启,轻微的上下动了一动,却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噗嗤。。”只听得一声利器刺入肌肤的声音。 段君贤的心徒然一紧,他多么害怕看见下一秒叶澜惜会应声倒地。 然而,有时候事实就是这么残酷,怕什么來什么。 一个轻微的摇晃,那抹在自己眼前的绝妙身影便开始缓缓的下沉,淡出了段君贤的视野。 “澜惜!” 那一声响彻天地,那一声地动山摇。 段君贤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拼命的喊着叶澜惜的名字,希望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也许下一瞬,她就会微笑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回应自己的呼唤。 可惜,一切都只是段君贤自己的一厢情愿。 叶澜惜的身子的确沉下去了,埋沒在其他的士兵当中。 心急如焚,段君贤向上纵身一跃,双脚瞪着马肚子跳下了马,向着叶澜惜的方向扑了过去。 他看见有寒光向着自己袭來,眼神一凌,举起手上的长枪就迎了上去。 风声呼啸,喊杀声依然还在。 在叶澜惜的身子即将触碰到地面的前一刻,段君贤的长臂已经伸到她的身子下方,将她受伤的身体接住。 叶澜惜身上熟悉的味道,已经被漫天的血腥味给掩盖住了,她的身体仿佛比之前更加轻了,连她平时微微有些圆润的脸此时也变得尖了起來。 只是,她刚才那双灵动的双眸此时已经闭上了,任凭段君贤怎么喊她都纹丝不动。 段君贤的双眼像是着了火的一般查看着叶澜惜身上的伤势,身上各处,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倒也不是致命的。只是她刚才在段君贤面前中的那箭,直直的命中后心。 抱着叶澜惜,段君贤转身几个跨步跃回了自己的战马之上。缰绳一拉,战马一声嘶鸣,撒开四条纤细的马腿,疾速的向着宁馨国守营的方向跑去。 背后传來卿玉国鸣鼓收兵的号角声,身边的敌人也慢慢的减少了。 身后,卿玉国的看台之上,啸天晴脸上尽是狂妄得意的笑容! 他只是想多杀几个宁馨国的士兵报仇,却沒有想到正好瞅见了那抹红色的身影! 真是天助他卿玉国! 啸天晴张牙舞爪的难以控制自己心中的喜悦,他看见了段君贤正在快马加鞭的向着叶澜惜的方向冲过去,那样的着急,那样的无奈。 “段君贤!”啸天晴想起探子和自己汇报弟弟的惨死原因,不禁恨得咬牙切齿,他紧紧的抓住手里的长弓,指节关节处隐隐泛白,还能听见骨头之间摩擦发出的“咯咯”声。 眼睛半眯成了一条缝,闪亮冰冷的箭尖沁着有些乌黑发亮的鸠毒,这一次出手,他一定要一击致命! “嗖!” 听着那弦动的声音,啸天晴只觉得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动人心扉。 “将军!”军师听到战场上段君贤悲伤的怒吼,才发现啸天晴居然将沾了剧毒的箭射向了叶澜惜。“你不该这样做啊!” 军师悔恨的捶着自己的胸,满脸责备的看着啸天晴。若是将军刚才真的将叶澜惜杀死了,那么他们和段君贤的关系就更加的难以挽救了!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啸天晴看着自己的军师,只觉得他长得分外的丑陋!平时,他总是阻止自己做这个做那个,要不是看在他的确是有些真本事,每次都能帮助到自己的份上,按照啸天晴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可是今天,你不能阻拦我!”啸天晴恶狠狠的冲着军师怒吼道,“今天,我要为自己活一次!以我个人的名义,为我的弟弟报仇!” 说完,啸天晴甩袖而去,只留下呆愣愣的军师在原地不知所措。 宁馨国守营。 段君贤单枪匹马首先冲回了守营,一过闸门,便立刻翻身下马,小心翼翼的抱着叶澜惜脚下生风的往军医所在的位置跑去。 援军刚刚把守营里被破坏的东西重新恢复,所有的营帐也刚刚搭建好。段君贤一把掀起军医营帐的帘子冲了进去,将叶澜惜脸朝下的放在床榻之上,大声的叫唤军医。 军医很快便从外面走了进來,看了看叶澜惜的伤势,眉头拧成了一个巨大的结。 “她还有沒有救?”段君贤的急切的询问着,声音微微在颤抖,不过他自己却沒有察觉。 “娘娘,”军医看着叶澜惜一脸苍白,眼睛紧紧的闭着,整个嘴唇已经乌黑发紫,“她不仅受了重伤,还中了鸠毒。” “什么?”段君贤听闻一惊,连忙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叶澜惜身上的确处处泛黑,伤口的血迹尤为明显。 “当今之计,首先要把娘娘伤口的箭拔出來,然后再吸毒。如果來得及的话,娘娘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军医哆哆嗦嗦的说着叶澜惜现在的情况,生怕下一瞬自己的脑袋就已经搬家。 “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段君贤怒吼着,仿佛军医听不见他说的话一般。“快拔箭啊!” “拔剑的话,会引起伤口的大出血,娘娘已经失去了很多血了,只怕会熬不住啊。”军医伸出的手颤颤巍巍的,怎么也不敢抓住那根插在叶澜惜背后的羽箭。 “你还真是废话多!”段君贤满心不耐烦,为什么他军队的都是这些庸医?这样拖下去,他的澜惜就算是能活也被拖死了,只见他快速的点了叶澜惜的几处穴位,封住她的几处主要的血脉,纤细有力的手指攀上她背后的羽箭,慢慢的握紧。 “将军,不好了!”一个探子突然在这个时候冲了进來,跪倒在地。 第五十五章 舍身吸毒 “滚!”段君贤被他吓得手里微微一抖,将叶澜惜的伤口又碰出不少黑色的血液來。他心中一疼,冲着地上的侦查兵怒吼一声,沒好气的说道,“沒看见本将军正在救战神娘娘吗?” “这位兄弟,不是加急战报吧?不是的话,就出去稍等一下,大将军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军医善解人意的走到侦察兵身边,轻声的说道。 侦察兵轻轻点头,走了出去。段君贤看着周围的一切让他分心的阻碍都沒有了,这才将目光重新转移到叶澜惜背后的羽箭之上。 营外,寒风萧瑟,屋内,烛暖香薰。 为了拔箭和包扎方便,段君贤用匕首将叶澜惜身上的衣服全部都划碎了拿走,并命人在床前搭一块屏障,让军医守在屏障的外面。 担心叶澜惜会因此着凉,由于出外打仗不可能随军携带暖炉,又叫人搬了不少的炭火在房中点燃,又怕烟熏太大呛到叶澜惜,于是又点燃了一些香油。 看似很多准备,其实却几乎是在眨眼一瞬间完成的,毕竟叶澜惜的伤势严重,拖不得太久。 段君贤望着自己紧握着箭身的手,一咬牙,一闭眼,将丹田之力聚集在自己的右手上,猛地快速向上一抬,将那支羽箭拔了出來。 只听得又是“噗嗤”一声,叶澜惜的伤口因为段君贤的动作又被破坏的更大更深了。段君贤连忙睁开眼睛,拿过侍女递过來的干净娟巾开始擦拭伤口边上的污血。 “大将军,娘娘伤口边上是否有一些已经发黑变紫的腐肉?”听到了拔箭的声音之后,军医在屏障后面怯怯的问道。 “对。”屏障内传來段君贤心痛的声音。 “大将军,那些腐肉必须切掉啊。”军医的声音颤抖的更加的厉害,“大将军用干净的布将伤口附近的毒血擦干净,娘娘体内的毒,还得要侍女尽快的吸出來。” 侍女?段君贤听完,双眉蹙得更加的紧,他瞟了一眼身边的侍女,吓得那侍女立刻坐在了地上。段君贤不满的摇摇头,嘴里嘟囔着一句“窝囊废”随后便自己低下了头,将嘴附在叶澜惜的伤口之上。 “王爷……”在一边跌倒的侍女看见段君贤亲自帮助叶澜惜吸毒,不禁吓得慌了神。她刚才的确是害怕自己也会中毒,可是现在王爷亲自吸毒,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是承担不起的啊! 迷迷糊糊的叶澜惜被拔箭的疼痛惊得缓缓的醒了过來。背后火辣辣的,到处都是深入骨髓的刺痛。她只觉得自己眼前黑乎乎一片,手脚也十分的冰冷,神态有些迷离。 这种感觉她挺熟悉的,上一世被段君贤掐住脖子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只是沒有想到,这么快的时间内,她又要再死第二次了吗? 突然背后有一个冰冰凉凉的软软的东西压了上來,火烧火燎的背后顿时感觉到一片清凉。她努力的想要转过头看向后方,却发现浑身都使不上劲。 但她剧烈的努力,还是让自己的身体微微的倾动了一下。段君贤看见身下的人儿很勉强的动了一下,顿时便将嘴里的毒血吐掉,又漱了漱口之后惊喜的喊道,“澜惜,你醒了吗?” “恩……”极其微弱的回应声,叶澜惜好像听见了有谁在叫她的名字。 “澜惜你要撑着,千万不要再睡过去了。”段君贤知道连忙继续俯身下去开始吸毒,小心翼翼却又十分着急的,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叶澜惜流出來的血液已经变回了鲜红色。 “给娘娘嘴巴里塞一条毛巾。”段君贤对着身边的侍女吩咐道,随后抚摸着叶澜惜的头发安抚她,“澜惜,接下來会有些痛,你要是忍受不了,就掐我。”说完,将不用的左手握住了叶澜惜冰冷无比的左手。 虽然不知道接下來会有什么发生,不过听到了段君贤的话,叶澜惜还是很紧张的握住了他伸过來的手,就像是在浩瀚的海洋里抓住一块救命的枯木一般。 段君贤拿着匕首的手对准了伤口边上的腐肉,一狠心,割了下去。叶澜惜被这突如其來的疼弄得浑身一颤,又晕了过去。 段君贤手速飞快,一下便将所有的腐肉都切掉了。看着自己又把叶澜惜的伤口弄得更大,他的心也在源源不断的淌着血…… 拿过了自己从御医局里面拿來的上好的金疮药洒在伤口上,又用纱布包好。段君贤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只觉得眼前越來越模糊,有些天旋地转的,随后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王爷!”他只记得昏倒时刻有人依稀叫着他的名字。 再次醒來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点燃了满屋的炭火,烤的段君贤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身边沒有一个人,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营帐里的床榻之上,身上的铠甲也被人全部都脱了下來,脸上手上也都是干干净净的。 自然的认为这一切都是下人做的,也沒有觉得太诧异。只是,他想起了叶澜惜,自己怎么就晕倒了?那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急急的抓过身边的外衣穿好,段君贤头发也來不及梳理,披着一头长及腰部的乌黑长发便跑出了营帐。 守在门口的侍女看见段君贤就这么冲了出來,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说道,“让奴婢给王爷梳头吧。” “别那么多话,本将军问你,叶澜惜呢!她现在怎么样了?”段君贤一把提起地上侍女的衣领,将她的脸抬到自己的面前,睁大双眼直直的扫视着她。 “娘娘,娘娘她现在有大麻烦了……”侍女想到了叶澜惜此时的情况就觉得十分的害怕,真不知道王爷知道之后会怎么处罚那个人。 “有什么大麻烦?”段君贤的心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她还是沒有救回來吗?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松开侍女的手再次准确的捉住她的衣服,“本将军问你,为什么本将军会晕倒?” “因为鸠、鸠毒。”侍女慌张的连话都说不顺畅了,“军医说了,王爷身体好,才沒有大碍,现在更是应该好好休息……” 侍女的话还沒有说完,整个人便被段君贤嫌弃的扔到一边。他底子好,不会有事的,当务之急,是看看叶澜惜有什么事。 转过头,段君贤便往军医处走去,他倒是要看看,那群庸医到底对他的澜惜做了些什么! 第五十六章 又一波起 未曾走到军医营帐处,段君贤就看见有一群人围在前方的空地之上,隐隐的听见有女子呵斥的声音还有士兵争吵的嘈杂。 段君贤本不想理会,可转念一想这个军营里哪來的女子?眼神徒然一沉,该不会是和叶澜惜有什么关系的吧? 快步走上前,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听到声音的士兵转头看见是段君贤,立刻齐刷刷的行礼。 “行了,”段君贤摆摆手,并不想过多的浪费时间。 士兵们会意的散开,段君贤却惊奇的发现叶澜惜被人抬到了这里,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而且,她还是仰面躺着的,伤口正被压着。 段君贤的火顿时就上來了,他看着眼前一脸骄纵的女子,只觉得胸口都要被气炸了。一个箭步上前,掐住那名女子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抬起,双目怒视着她,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把她搬來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由于被掐住脖子,女子憋得满脸通红。脚已经离地,她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段君贤扯断了。一只手推着段君贤的胸膛,本能的想要使自己离他远一点,另一只手抓住段君贤恰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支支吾吾的哼着声。 突然想起了躺在地上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叶澜惜,段君贤不耐的甩开手里的女子,蹲下身子,将叶澜惜小心翼翼的抱起來,直奔军医处。 先看看澜惜有沒有事,再和那个该死的女人计较。 叶澜惜被段君贤轻手轻脚的放在了床上,军医连忙走过來为叶澜惜把脉查看伤势。一双浓眉紧紧的扭在一起摆在军医的脸上,看的段君贤无比的揪心和担忧。 “娘娘的毒倒是已经得到了控制,”军医那整张都皱在一起的脸终于慢慢的舒展开來,还带着一丝惊喜,“娘娘的体质还真是异于常人,竟然这么厉害的毒都能扛下來。” “那她身上的伤呢?”段君贤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脸终于舒缓了下來,但心里还是不能完全的放松下來。 “背上的伤势十分的严重,虽然现在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娘娘能不能坚持下去还是一个未知数。不过,只要是好好地养伤,应该是沒有问題的。”军医悄悄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有些忐忑的说道。 “好。”段君贤点点头,对着军医摆摆手,“你出去吧,叫昨天的那个探子还有外面的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本将军滚进來。”低沉而短促,说到后面的时候明显带了怒气。 “是。”军医连忙应承着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一脸纠结的看着段君贤说道,“大将军也要注意身体啊,解毒的药记得按时吃,将军也中了不浅的毒。” 段君贤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军医这才放心的走出去。 不一会儿,被人五花大绑的女子和昨日那名探子就走了进來。 段君贤淡淡的瞟了一眼被人绑住却也不死心的女子,鼻间冷哼一声。随后将目光转向探子,缓慢的开口询问道,声音如绢水般温婉流流长,“你昨日想要和本将军汇报什么?” “回将军的话,”那名探子的身体和声音都有些颤抖,想想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就觉得自己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可是,昨日分明是大将军不让自己说的,他也无可奈何。 “世子和娘娘的贴身侍女被卿玉国的主帅捉住了,卿玉国以此为要挟,希望将军退兵。” 屋内一片死寂。 段君贤的脸上阴晴不定,一双深邃不见底的双眸透着点点忧郁的光,薄唇微抿,轻轻的动了动,仿佛像是想要说什么话,却什么都沒有说。 “王爷,”倒是那名女子首先打破了这寂静,她泪眼婆娑,满脸委屈,一张小脸此时憋得通红,娇嫩的娇红小唇微启,楚楚可怜的说道,“您错怪妾身了,妾身刚才就是想帮王爷处罚一下那个女人,都是她自作聪明让墨香带着世子逃离的,怎么可能不被捉住,都是她……”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空中响起,打断了女子絮絮叨叨的抱怨声。 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脸,红肿的脸颊从纤细白嫩的手指缝中显露出來,红白相见,对比是那样的鲜明。一双澄明透亮的水眸明明已经饱含了泪水,可却被主人强忍着不敢滴下。 “这件事情,本将军会处理,”段君贤对着探子说道,“你先出去,有什么情况尽快來报。” 段君贤坐在床边,满脸忧愁却又明显掺杂着几分疼爱的帮叶澜惜盖好被子,又取來干净的毛巾帮她将脸擦拭干净。 跌坐在地上的紫霜,看着段君贤如此小心翼翼,专心致志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一片片的破碎。这个残暴凶狠的男人,她从來沒有见过他这般温柔的对待别人。 在他的眼里,完全看不见她。 她坐在这里,就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破娃娃,像是一个小丑一般。 沒错,今天早上,她就是想趁着王爷还在昏迷之中,滥用私刑处置那个该死的夺去了王爷的心的女人。 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里的人都对那个女人有着不可想象的崇拜之情还有拥护,她仅仅是让人将她抬出去,就已经和下人还有士兵发生了严重的争执。 那些该死低贱的下人,居然长了那么大的胆子,居然一个个都要忤逆她的意思?! 紫霜恶狠狠的盯着床上那张闭上眼睛的面孔,牙关咬得吱吱作响。 她才不相信什么战神娘娘的说法,她根本不觉得一个像叶澜惜这般的女子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些战绩,想來都是她编造出來唬人的。 那些下人们,根本就是害怕段君贤醒來之后惩罚他们,所以才敢忤逆自己! 想到这,紫霜只觉得异常的可笑,自己活了大半辈子,总是被这个女人矮一截,凭什么?凭什么! 暗暗的握紧了手上的那块硬物,她突然眸光一闪,向着床上的身影冲了过去。 第五十七章 种种离奇 只听得“哐当”一声,紫霜的身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坠落在营帐的门口的布帘处,半截身子已经摔了出去,门帘被扯动了几下之后最终停留在紫霜的身上。 这个从魅香阁里面娶回來的女子,对于段君贤來说,本就无所谓。 本來是用來羞辱叶澜惜的旗子,不过在后來也沒有了这个必要。 对于王府里那些可有可无的女人,段君贤一向是以宽大的胸怀來处理的。若是她们乖乖的,不要犯事,那么他就不管。若是她们惹毛了他,那后果可就不好说了。 段君贤本來一直都挺欣赏紫霜这个女人的,也不知道她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爷……”就在段君贤安顿好一切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身下的女人传來了蚊子般的哼哼声。 “你醒了?”段君贤惊喜若狂,连忙蹲下身子,使自己的双眼和叶澜惜平视,“感觉好些了吗?” “宸枫……”叶澜惜努力的想要撑开自己的眼睛看着段君贤,挣扎了半天只微微睁开一条缝隙,“他被抓了?” “你别担心,沒事的。”段君贤轻轻的拍着叶澜惜的手背,细语柔声的安慰她,“我一定会救他回來的。就算是我们这次退兵,也沒有所谓的。” “退、退兵?”叶澜惜有些懵,难道说对方用退兵为条件? 段君贤点点头,不再多说。他不想叶澜惜担心,不想她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更不想她因此而内疚。这件事情,发生了便面对,根本不存在追究谁的责任。 “粮草,沒事吧?”叶澜惜心中一直放心不下守营里的那些军姿,那可是士兵们保命的本钱,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想要保住的东西。 “一切都完好无损。”段君贤眼睛里充满着嘉奖和欣慰,“娘子你真的好厉害。” 娘子?叶澜惜本能的一愣,她好像是第一次听到段君贤叫她娘子…… 可是,却不容她多想,她只觉得浓浓的倦意席卷而上,淹沒了她的大脑。看着段君贤的容颜在自己的面前越來越模糊,她又沉沉的睡去了。 看着叶澜惜缓缓的闭上眼睛,似乎还有所不甘心,段君贤知道,是军医开的药起作用了。这种药,疗效倒是不错,只是有一点,特别容易让人犯困。不过这也好,想來睡着了,身上的伤痛便不会再折磨着她。 宠溺的看了两眼叶澜惜姣好的面容,这些天不见,她瘦多了,听蔡将军和俞将军说完了这些天的经过,他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心疼。这个娇小瘦弱的女子,竟然一夜又一夜的坚守在最前线,以防卿玉国的偷袭。 这是多么大的压力,全军士兵的生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上。而她,却完成的这么出色。 在她这么困难的时候,自己却不能前來相助。想到这,段君贤不禁对卿玉国的那个啸天晴更加的憎恨。 自他攻入卿玉国的京都之后,才发现京都内的皇室宗眷早已经逃得一干二净。 正面被自己的大军围攻,想要逃只有一条路。 段君贤自是不甘心,便顺着后山的方向寻了去。 只是他,却沒有发现,这就是啸天晴给自己设下的一个陷阱。 卿玉国的地貌和天气,啸天晴自是比段君贤要熟悉的多。段君贤留守了一部分的人占领了卿玉国的皇宫,剩下的人跟随着他一起进入深山寻找卿玉国皇室的踪影。 所谓的天子血脉,若是卿玉国皇室的后人不除干净,到时候复国的可能性便会大大增强。 再说此时卿玉国的京都之内,守军不多,已经全部被自己给降服了。段君贤不相信卿玉国的人马只有这么一丁点,他一定要进去深山里面查清楚,看看那些人马是不是都躲在里面蓄谋着什么。 这一进去,想要出來,可就难了。 山石嶙峋,地势起伏高高低低,到处都是峭壁悬崖,断石残骸,再加上卿玉国这个时节正值大雾瘴气弥漫扩散,段君贤的军队在里面被困许久才勉强找到出口。 毫无收获。却接到了叶澜惜三日前的求援。 三日,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段君贤心急如焚,火烧火燎,也顾不上什么卿玉国的皇室仍然下落不明便赶了回去。 这不,刚好赶上。 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自己沒有及时赶回來,那么叶澜惜…… 段君贤猛地摇摇头,将这不好的念头从脑海里甩出去。下次,他一定不会再允许这么威胁的情况发生了。 “将军,卿玉国谈和的使节已经到了。”就在段君贤思索着要如何将宸枫救出來的时候,有士兵进來禀告。 “带他进來。”段君贤放下手中的书卷,端坐在正座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的前方,一本正经的等待着使节的來临。 一身短袄,棉质的粗桶长裤,头上戴着一方绿色的头巾,明显的一副卿玉国人打扮。段君贤不由的皱皱眉头,真是想不明白这个国家的人的打扮为什么可以奇怪到这样的地步。 使节的脸上沒有任何的谦逊或者是礼貌可言,有的只是满脸的狂妄和自信,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來谈和,倒是像來给属地封国颁旨的太监一样,狗眼看人低。 使节将谈和书呈上,段君贤倒也摆起了谱子,沒有让人前去接,而是直接的命令道,“不如使节大人自己念出來给本将军听听,这样才能表现卿玉国谈和的诚意。” “哼!”那位使节非但沒有按照段君贤的话,反而还更加的狂妄起來。他将谈和书往地上一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大将军自己想想吧,令郎在我们的手上,谈和书在地上,爱看不看。大将军要是不在乎令郎的性命,那就罢了。” “看样子,你好像并不清楚现在的情况。”段君贤慢慢的从座位上站了起來,更比使节高出一大截,无形中他的气场又增强了不少。“我们在你手中的条件,只不过是本将军的儿子。你们在我手中的条件,却是整个卿玉国。” 说到这里,不顾使节微微有些变化的眼神,段君贤瞟了瞟身边的下人说道,“把战神娘娘带上來!” 使节并不清楚段君贤想要做什么,不过这个所谓的战神娘娘就是世子的亲生娘亲,他也是听说过。这次沒有捣毁宁馨国的守营,也都是因为有这个女人作祟。 可是,看这位大将军的样子,仿佛,并不像是传言中的那样宠爱这位战神娘娘? 第五十八章 那人下落 帐外传來枷锁碰撞的声音。 “咔擦,咔擦。”一声又一声,缓慢而又清脆。 像是鼓槌慢慢敲击在使节的心上一般,他好奇的看着门口,等待着那个女子的出现。 果然,两个士兵拖着一个全身都是伤痕累累,脸色苍白如纸,身子轻薄如枯叶的女子走了进來,她的后背之处,更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上面有着不少白色的物体附着,看样子是沒有处理过伤口,直接往上扔了一些金疮药止住了血而已。 女子一身红衣,红色的战甲。上面还有点不少大片大片形状各异的血迹,深褐色,黑色交错,还有些被战火烧毁露出的衣洞。 女子的手上和脚上都被锁上了锁链,随着她每一个虚弱的步子,那锁链都发出极响的碰撞声。 高傲狂妄的表情在使节的脸上褪去了不少,不是,他想不明白,段君贤将这个女人拖到自己的面前是什么意思? “知道她是谁吗?”段君贤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万年冰窖里面的寒冰柱子,一下子刺入使节的心里,让他浑身都不由自主的一颤。 “她是您的侧妃?”使节的话里带着犹豫,看这个女子应该是宁馨国士兵都崇拜无比,颇有声望的战神娘娘沒错。 “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段君贤不答反问,眉目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这本使节又怎么会知道!”使节有些不耐烦,不明白段君贤壶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是因为她做错了一件事。”段君贤转过身子,背对着使节。冷若冰霜的背影是那样的高大伟岸,近在眼前却又感觉远在天边,完全的无法控制。使节不禁感觉到背后有股冷风,正森森的逼近自己。 “她做错了一个决定,让自己的侍女带着世子逃离这个地方,就是因为这个错误的决定。”段君贤缓慢的转过头來,眼神比起刚才,犹如万道冰刀,只是更加的凛冽! 段君贤宠溺这个战神娘娘的事情可是出了名的,就因为这么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就能如此对待这个女人。那么,这么狠心的他…… “所以你说,你用本将军儿子的性命來威胁本将军?”段君贤冷笑了几声,“本将军不想提在宁馨国的宣王府里,本将军有多少女人。本将军自身又沒有问題,想要多少孩子不行?” 使节听着段君贤的话,只觉得冷汗涔涔,双腿也开始渐渐发软。他有些后悔自己高傲的态度,不过那一切都是啸将军指示自己做的啊,若是知道段君贤是这样绝情的人…… “还不快点滚!”段君贤指着营帐的门口就怒喊道,“带着你的谈和书滚回去。告诉你家将军,要么的,赶紧将孩子还回來,本将军还会考虑给他留个全尸,要么的,就赶紧带着他的一家老小逃跑!看看本将军到时候,能不能追上他们?” 使节被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了营帐,哆哆嗦嗦的往卿玉国阵营的方向跑了回去。白天龙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段君贤,段君贤却遥遥头。 扯破了脸皮,他自有他的安排。 让人将紫霜拖了下去,又屏退了所有的人。段君贤轻声的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可以出现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不知道从何地窜出,跪在段君贤的面前。 “摸清楚墨香和世子被啸天晴关在了哪里吗?”段君贤开门见山的问道。 “已经查到了,只不过守卫森严。”黑影回答道。 “那么,让他把她们救出來,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段君贤拖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道。 “王爷,您这么做,是要牺牲他吗?”黑影一惊,有些犹豫的看着段君贤。 虽然说他,也只是他的一个手下。不过,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出來的人,要是让自己亲手送他去死,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忍心。 尽管,段君贤教导他们要狠心,无情。 “谁说本将军要牺牲他了?”段君贤双眉向上一挑,随后不满的在黑影的身上扫视了几下,“怎么,几日不见,你怎么变得这样的优柔寡断,重情重义了?” “重情重义”四个字,特意被段君贤狠狠的咬着,他这么做不但是讽刺黑影,更是警告他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 “属下错了!”黑影立刻低下了头。 “你不要将这件事想得太凶险。”看到黑影向自己承认了错误,段君贤的语气这才缓和了起來,“卿玉国这次我是一定要灭掉的。他已经做了太多让我难以忍受的事情。既然卿玉国已灭,那么他留在那边也沒有什么作用,就让他带着墨香还有孩子回來见我,算是他回來的入门凭证。” “谢王爷!”黑影连忙替自己的手下谢恩,段君贤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还是出手协助一下他的好。”段君贤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又补充道。 “是,王爷!” “到时候,我们的大军会进攻卿玉国的守营,和你们里应外合。趁乱,你们一定要将世子给我安安全全的带回來!”说起段宸枫,忽的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叶澜惜,那个女人对待墨香那么好,要是知道了墨香出事,一定也会很难过的,于是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女人也是!” “属下明白!” “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你不必着急回來见我。”段君贤走到了书桌面前坐下,看着自己在宣纸上写下的刚劲有力的字迹,继续吩咐道,“这上面写的这个名字,你帮我好好查查这个人最近的踪迹。” 说着,段君贤掌心向下,轻拍桌面。随着“砰”的一声,桌面上摆在最上面的那张薄薄的宣纸应声而起,飘落到黑影的面前。 黑影低头一看,愣了一愣,不是很明白主子要查这个人的踪迹做什么。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段君贤清清嗓子,严肃的问道。 “冉钊明白!” 段君贤点点头,穿着黑衣的冉钊顿时间消失在他的面前,包括地上的那张宣纸。 段君贤看着冉钊消失的位置,轻声叹了一口气。希望他这次,不是大材小用吧。 第五十九章 全军获胜 最后一战,是残酷而艰难的。 若是失败,也许赔上的就是自己儿子的性命。 对于这点,段君贤十分的清楚。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对不会。 趁着叶澜惜休息养伤的功夫,段君贤将最后一战的相关事宜全部都安排好了,只等最后的时机到來。 叶澜惜再次醒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周围静悄悄,什么声音也沒有。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开口唤了几声,便有一个侍女慌慌忙忙的跑进來。 “怎么外面那么安静?”叶澜惜首先便问。 “回娘娘的话,王爷刚刚带着大军离开了守营。临走前,他让奴婢告诉娘娘,无须担心他,他一定会平安的带着世子回來找娘娘。” “他怎么沒有提前告诉我?”叶澜惜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人提走了一般的紧张,慌忙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却无奈碰到了背后的伤口,疼的她忍不出的惨叫了一声,随后摔落在床。 “娘娘还是好好休息吧。”侍女立刻走到了叶澜惜的边上,点住她的昏睡穴位,又将被子给她盖好,“等娘娘再次睁开眼,王爷和孩子便都会回來了。” 叶澜惜沒有想到这个侍女竟然会武功,不甘心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昏睡感浓郁而來…… 夜色浓郁,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团,在天上点散着。今晚的月被厚实的云彩遮了个严严实实,只有一丝淡淡的月光从云彩后头溜出來,照耀在这片即将沾满鲜血的土地上。 冉钊早已经潜入了卿玉国的阵营,协助自己留在卿玉国的细作将那女人和孩子救出。约定好了,以信号弹为准。 抬首望着那一抹黑无边际的天空,段君贤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看见那令他心情愉快,浑身放松下來的一抹星光。 突然,只听得耳边一声持久的空气摩擦之响,随后天际处一点璀璨的亮光一闪而过。段君贤坚定了双眸,举起手中的长枪直指卿玉国的阵营。 大军在他的指挥下,趁卿玉国守军不备,攻了过去。 刹那间,寂静的夜再次喧闹起來。 卿玉国的将士大多数都还在睡梦中,毫无招架之力,完全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段君贤一边发泄着自己数天來的怨气,一边寻找着关押孩子和墨香的木屋,杀的十分英勇。 这一夜袭,实施的非常成功。 直到冉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住墨香的腰出现在段君贤的面前时,他还有些不可置信。 “你带着孩子回去等我。”段君贤对着冉钊吩咐了一句,在看见冉钊身形一闪,和孩子一起消失之后,段君贤向墨香伸出了一只手。 “上來。” 冲天的火光四处燃起,从侧面照耀着墨香的脸,尤显得更加苍白和几分犹豫。 “你若是死在这里,澜惜会伤心的。”段君贤的马匹围绕着墨香在打转,段君贤手上的长枪几个轮回,将身边的士兵清扫干净。 墨香听了这话,不再犹豫,却也不接受段君贤的帮助。她自己走到马的旁边,双脚轻点地,纵身跃起,骑在了马背上,坐在了段君贤的身后。 看着这个要强的女子如此忌讳自己,段君贤明白,她是不想叶澜惜不开心。不再勉强,只轻声说了一句“坐稳”便扬起马鞭,扬长而去。 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他來担心。 旗开得胜的号角声一直奏鸣到天亮。 “姑娘,姑娘。”墨香一脸泪痕的跪在叶澜惜的床边,看着她伤势如此严重,只觉得心如刀绞。 段君贤站在墨香的身后,静静的望着床上那抹身影,淡淡的不出声。 “墨、墨香?”叶澜惜听到有人推攘着自己,并叫着自己的名字,朦朦胧胧的撑开双眼,意外的看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姑娘,是我。”墨香的声音无比的哽咽,她面带难色的看了看叶澜惜背后的伤口,颤抖的声音无法平静下來,“疼吗?” “不疼。”叶澜惜轻轻的摇了摇头,伤口虽疼,可是现在心里却充满了甜蜜。“宸枫呢?” “在这呢。”段君贤向前走上了一步,墨香自觉的让出了位置。段君贤将孩子放在了叶澜惜的面前,孩子双眼红彤彤的,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水。 “我刚哄他睡着。”段君贤温柔的说着,伸手抚了抚叶澜惜的头,随后让墨香先将孩子抱下去。 “我答应过你的,等你醒來,便能看见我们了。”嘴角噙笑,如三月春风。声音低沉,却让人格外的心安。 这就是她的夫君。 “那卿玉国?”叶澜惜不放心的继续问道。 “你放心好了。”段君贤微笑不减,和叶澜惜简单的描述着战况。“啸天晴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沒,至于那些皇族,我正在派人搜查,相信不久就会查出个水落石出。你放心便好,等你的伤势好一些了,我们便可班师回朝。” “那就最好不过了。”叶澜惜终于是全部的放心下來。打一场仗,还真的是很累呢。 段君贤不再说话,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书案上的文案开始看了起來,处理着最近的事务。 昏暗的烛光不停地晃动着,淡淡的照映在段君贤的侧脸上,给他线条刚毅的俊美侧颜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使之线条莫名的柔和起來。 段君贤手执墨笔,在砚台中轻点,随后挥动着手腕,在文案上“刷刷”的批下自己的见解,接着轻放在一边,拿起下一张文案摆在自己的面前。 都说专心的男人最有魅力,叶澜惜双目紧紧的盯着段君贤处理事务的身影,竟然看的出了神。 他时而微微蹙眉,时而凝神静思。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真真实实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印在了她的心里。 她看见他愁眉的时候,心里也禁不住的担心着,他到底在烦恼着什么,自己又能不能帮助他? 叶澜惜注意到,此时段君贤手上的这张文案,他已经盯了许久。双眉紧锁,一筹莫展。 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为难? 叶澜惜的好奇心一下子又被提起。 第六十章 难言之隐 “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叶澜惜着段君贤愁眉不展了许久。就连提起在手中的笔。也久久沒有再放下。 “沒什么。”段君贤见叶澜惜和自己说话。便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走到了她的身前。“要不要喝点水。或者吃点东西。” “不用。”叶澜惜轻轻摇头。对着他温柔一笑。“你若是忙。就去吧。不用管我。” 段君贤点点头。重新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沒有继续对着那卷文案纠结。他将它拿起來放置一边。继续着下一张。 那张文案沒有被段君贤放在已经批阅好的那一边。而是专门被拿出來收好。定然是有什么的。叶澜惜这般想着。 夜深了。外面的狂风拍击在帐篷身上。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叶澜惜缩了缩自己的身子。闭上眼睛静静的休息。 不知道怎么的。张将军还有敏威大哥的身影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还有那个。已经许久沒有出现过的清河。 经过自己的揣摩和猜想。叶澜惜觉得清河有可能就是那个人。可是。她现在沒有一点证据可以证明这点。 想要开口询问一下那个人最近的情况。清河到底有沒有可能是他。 着段君贤端坐在桌前的身影。那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辗转反侧。最终还是沒有说出。 不过。如果她有了证据。千真万确的知道了清河的身份。那么她。又应不应该将这件事告诉段君贤呢。 他救过自己。此时却又和自己是似敌似友的关系。不仅是他。洛水国的那些残余败将。全都不好处理。 按照段君贤的性子。估计他们全都会被灭口。 就算是侥幸存活。估计也是交给了段君明。成为了众多将脖子挂在腰上的毫无保障的劳工。 努力的抹掉自己脑海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叶澜惜轻声的叹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不再多想。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明日。自己先写一封信给张将军。了解一下他们那边如今的情况再做决定。 不管怎样。她还是要保住他们性命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让他们放弃那本就不该有的执念。 叶澜惜在烦恼这些的同时。段君贤却也在烦恼着什么。 只是。两个人都十分有默契的沒有说出來。各自愁着各自的事。突然之间多了几分谨慎。 这像是上天给他们在卿玉国艰难一战后的第二个考验。如果他们能够顺利通过的话。前途必然是一片美好的。 卿玉国之战。已经差不多进入了尾声。段君贤这些天都在忙碌着如何处理战场和俘虏。还有那些缴获的财产以及各种武器用品。 卿玉国的这块土地不能就这么荒废着。就算是在段君明重新安排这块土地之前。他也得先安排个人留守在这里。 由于这是收复了一个国家。后续的工作很多。段君贤连夜写战报。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京城。交给段君明。 至于卿玉国的那些皇族。段君贤仍然在派人搜查。 当时。卿玉国的皇族采取了啸天晴的建议。分散逃去。大多数都更名改姓。藏匿于百姓之中。企图将皇室血脉存留。等待有朝一日重新振兴。 灭卿玉国。是先皇的遗愿。段君贤怎么能够让卿玉国有一点点复国的可能。这些人。他已经陆陆续续的找到了不少。虽仍有少数漏之鱼。却也不构成威胁。 再加上卿玉国的军队。近乎一半已经重新改编成为了段君贤的人。更是沒有可能性。只不过。这些新收降的士兵。是否真的忠心。是否真的可以任用重任。仍然有待观察。 至于那个严重得罪自己的啸天晴。下场自然是不用说的了。 不过。段君贤现在并不是在烦恼这些事情。 思索再三。最终他还是站起身來。淡淡的了一眼已经熟睡的叶澜惜。段君贤轻挑起幔帘。走出了帐篷。 “白天龙。”段君贤轻声叫喊着。很快便见白天龙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立刻派出三分之一的兵力连夜返回京城。”段君贤冷声吩咐道。“安排几个得力的战将一同前去。一定要处理好这件事情。” 段君贤所说的事情。白天龙自然是清楚的。他点点头。领了命令便退下了。 终于做出了决定。却还是让段君贤紧锁的双眉难以舒展。 “王爷。” 黑暗中轻微的一个男声响起。立刻将段君贤游离的魂儿给喊了回來。 是冉钊。 “紫霜最近都沒有什么新动作。”冉钊回复段君贤说道。“王爷让我查。我也沒有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不过紫霜偷偷离开京城尾随王爷來的时候。从王府支走了好大一笔银子。可是属下紫霜姑娘最近。像是挺拮据的样子。” “银子。”段君贤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双眉微挑。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那个女人。居然也会被银子俘虏了心吗。” “王爷说的是……”冉钊顺着段君贤的思路想下去。自然就知道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并不是刚刚自己提及的紫霜。样子。紫霜离开时支走了许多银子。然而现在分文皆无。定是用來做了什么。 不过。在王爷來。紫霜是用那银子贿赂了什么女人。 是雪月那个丫头么。 冉钊之前并沒有跟在段君贤的身边。不是很清楚这边发生的事情。他本就被段君贤安排留守在京城。观察段君明的一举一动。不过是最近。才被段君贤找來协助帮忙的。 “再去查清楚。紫霜带來的银子到底都用在了何处。”段君贤继续吩咐下去。雪月那个女人。曾经那般的为叶澜惜着想。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现在竟然会为了银子而变得如此吗。 这里面定然是有一些原因的。 脚下的黑影瞬间消失。冉钊已经离开了。默默的抬头。望着满天的繁星。段君贤不由的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 从前。他是不反对叶澜惜这般对待下人的。只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得不反思起來。将心比心。真的会收获到真心吗。 第六十一章 谁更厉害 请使用访问本站。由于叶澜惜的伤势很严重.一段时间内.她几乎都沒怎么下过床. 由于上次被掳走的事情.墨香的身上也有着许多大大小小不同的伤势.再加上叶澜惜不能照顾段宸枫.所以墨香也是只能顾得上孩子和自己.顾不上叶澜惜了. 军中的侍女本就不多.叶澜惜也不喜欢那些陌生人靠近自己.段君贤清楚这些.也不嫌麻烦.每天都亲自來伺候叶澜惜. 每日三餐.他都和叶澜惜在床上一起享用. 为此.他还专门命人做了一个十分矮小的小方桌.放在两人之间.每到了用膳的时刻.他先将叶澜惜从床上扶起坐好.自己再坐到对面.开始用膳. 叶澜惜行动不便.伤口不能沾染到水.可是天生爱干净的她.又忍受不了这么多天不沐浴.当段君贤第一次拿着毛巾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真是羞红了一张俏丽的小脸. “这.”看着段君贤一步一步微笑着向自己走來.叶澜惜连连摆手.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來.却不料扯动了背后的伤口.疼的呜咽了一声.又摔回到床上. “别乱动.”段君贤双目一瞪.暴露出几分狠历.却又饱含着心疼之色.不过.他的语气很快就柔和下來.心里有些不安的抚摸着叶澜惜一头软软的秀发.“我是你的夫君.还害羞什么.” “乖.”段君贤的手指轻轻的挑拨起叶澜惜脖颈处的衣领.将她的外衣一点点的脱下.动作十分的轻柔.一边脱着.一边询问她自己有沒有弄疼她. 本是十分暧昧的动作.却做的这般的认真.就像是在雕刻着一件极其易碎的工艺品.又像是在研究一颗非常复杂的构造.段君贤的眼中.沒有丝毫情|欲的色彩. 看着他这般的模样.叶澜惜若是再推脱扭捏.仿佛就有些过意不去了. 睁开双眸.便能看见段君贤款款深情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脱着自己的衣服.叶澜惜只觉得十分的别扭.只好紧紧的闭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是自己看不见便不存在一般. 看着叶澜惜这样的可爱举动.段君贤只是喉间轻声一笑.随即便继续手中的动作. 很快.叶澜惜的衣服已经被除得干净.段君贤看着身下这幅本是洁白如玉的身体背部那一块骇人的伤疤.只觉得阵阵的心疼. 摸了摸放置于床边的毛巾.已经有些冰冷.段君贤重新将毛巾浸入水中.等到温热之后.再扭干开始帮叶澜惜擦拭起身子來. 段君贤的动作.缓慢而又轻柔.像是在擦拭着高贵的瓷器.他担心叶澜惜光着身子会冷.在床边摆放了不少的炭火取暖. 肤如凝脂.白皙无暇.段君贤一边擦拭着.一边观赏起这具美妙的沈子來. 叶澜惜紧闭双眼.只感觉身上有一处温热在不停的游走着.特别是到了自己的敏感部位时.她便更加的害羞.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和耳朵.但那火热的灼烧感却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 渐渐地.她只觉得越來越不对劲.段君贤的呼吸声似乎在加重.早已经不是黄花闺女的叶澜惜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既害怕却又有几分期待. “傻丫头.”段君贤冷不丁的带着笑意冒出这么一句.“放松你的身子.别紧绷着.你这样要我怎么擦.你的伤势还沒好.我不会要你的.” 本來还只是脸红.被段君贤这么一嘲弄.叶澜惜只觉得自己都要沒脸见人了.她害羞的睁开眼睛看了段君贤一眼.只见绝色完美的他此时满脸正荡漾着诡异的坏笑.忍不住的轻声尖叫了一声.叶澜惜猛地伸手捂住自己红的要滴血一般的脸.再也不敢看过去. 段君贤满意的看着这个在战场上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将在自己的调|教之下.完全的一副小女人姿态.他痞痞的笑着.不再继续调戏她.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好不容易待擦完了全身.段君贤又给叶澜惜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她这才觉得自己的一颗悬起來的心.慢慢的放下.放下. 从那天开始.叶澜惜便再也不肯让段君贤帮自己擦身了.被他弄得身体微微有些反应.却又得不到解脱.还要被他嘲讽.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上辈子的脸都要丢光了. 为了防止段君贤再次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趁着他离开帐篷的时刻.叶澜惜擅自叫了一个侍女帮助自己擦干净了身子.随后.便以这个为由.不让段君贤下手. 只不过.倔强的不止叶澜惜一个.很不巧.段君贤也是这样的人. 听完叶澜惜的解释.段君贤并沒有说什么.只是一笑而过. 看着他似乎放过自己的样子.叶澜惜所算是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好日子刚刚才过了一天.段君贤又锲而不舍的黏糊了上來. 他命令整个军营里的侍女.在沒有得到自己的允许的情况下.都不能帮助叶澜惜擦身子.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守在叶澜惜的身边.什么话也不说.尽是坏笑着盯着她看.看的她浑身发毛.说不出的难受. “王爷.”最终还是叶澜惜忍不住了.哭丧着一张脸.首先打破这诡异的寂静.“您到底想要做什么.” “沒有想做什么.”段君贤看着叶澜惜如一只落败的公鸡.嘴角的笑意更甚.“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服输.愿意让我帮你擦拭身子.” “……”叶澜惜语塞.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鬼魅残暴冷血的王爷.竟然也有孩子的一面. “还有.别再叫我‘王爷’.”就在叶澜惜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段君贤突然正经起來.和她强调道. “好好好.”叶澜惜真是怕了他.只好顺从的点点头.不再言他. “你到底有沒有将我的话记在心上.”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有些许敷衍的态度.顿时觉得有几分怒火在心头洋溢着.这个鬼丫头.亏得自己天天这般伺候她.居然还不情愿. 段君贤摆起一张佯装愤怒的脸.恐吓道.“你若是不听话的话.我就……” 说着.手指慢慢撩起了叶澜惜的裙摆.缓缓的向上探去. 第六十一章 秘密进行 请使用访问本站。“别这样.求你了.”叶澜惜涨红了脸.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满脸紫红色的窘迫.双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裙摆处.不肯让段君贤的手继续向上. “那你现在答应了沒.”段君贤一脸坏笑.满是得意. 叶澜惜不肯点头.段君贤也不肯收手.四目对视.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望了许久.段君贤突然手掌用力.两根不老实的手指继续向上钻去.硬是从叶澜惜的手掌下钻了进去. “啊.”叶澜惜惊呼一声.猛地浑身一抖.挣扎着向后爬了几步.拼命地摇着头. “澜惜.这是不愿意自己的夫君的亲近.”段君贤佯装生气.一张俊脸徒然靠近了叶澜惜的脸. 轻轻点头.又猛然的摇摇头.段君贤将叶澜惜满脸的慌张和紧张尽收眼底.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段君贤压低了声音.凑到叶澜惜耳边故意挑拨的吐着热气.“澜惜.愿不愿意你的夫君帮你擦干净身子.” 轻微的不能再轻微的点了点头.叶澜惜扭过头将脸埋在被褥中间.表示了同意. 段君贤立刻吩咐下人打來一盆干净的热水.便开始帮叶澜惜擦起身子來. 看在叶澜惜脸上有几分倦意的份上.段君贤这次沒有再逗她.快速利落的帮叶澜惜擦完了身子.重新上了药. 她的伤口.已经基本上全部结痂了.洛凡的药.效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像是随意说起洛凡一般.段君贤轻叹一声.“这金疮药快要用完了.看來我们要快点回京城.找洛凡再要一些了.” “他.”叶澜惜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一条缝隙.染上了几分通灵的色彩.“他是你的好友.依你们的关系.为什么这次出征他沒有一同前往.” “我和他已经认识了许多年.”段君贤开始讲述起自己和洛凡之间的交情.“这次.他是家里有事.离开了京城.才沒和我一起出來.怎么.你想他了.” 段君贤的话讲到后面.声音已经有些变调.带上了几分戏谑.叶澜惜知道他沒有吃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段君贤总是这么的……骚. 无论是和自己讲话还是做事.都总是喜欢借机调戏上自己几下. “不是.”叶澜惜轻轻摇头.她怕段君贤猜到自己心里的所想.连忙否认. “雪月的事情.”段君贤很识趣的突然转变了另外的一个话題.“我已经查到一些端倪了.” “她怎么了.”叶澜惜立刻睁大双眼看着段君贤.生怕错过他眼睛里的任何一个表情. “她这般对你.你还是这么想要知道她的消息吗.”段君贤的话里包含着几分心疼几分无奈几分鄙夷.“她是受了金钱的蛊惑.才想要设计你.” “雪月不是那样的人.”叶澜惜摇摇头.并不相信段君贤的话.虽然.她之前也有发现雪月身上的穿戴好像突然之间有些变化了.不过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对.是我的错.”段君贤并沒有责怪叶澜惜不相信他.也沒有因为这个而生气.他走到床边.蹲下來直视着叶澜惜的双目.认真地说道.“是我告诉了她你的真实身份.她如今会做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 望着那样一双清澈却又深邃的星眸.像是一汪望不见底的碧蓝湖水.叶澜惜有些哽咽着说不出话.她从來沒有怪过他.雪月的改变.是她自己的问題. “我不怪你.”叶澜惜握起了段君贤的手.坚定地说道.“曾经我想过要把她找回來.也害怕她在外面受到欺负.可是现在.既然你已经查出了事情的真相.那么这条路是她选的.我便最后一次由着她.” “真不怪我.”段君贤像是一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的天真开心反问. 叶澜惜缓缓的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表情. “天色不早了.”段君贤望了望外面.随后轻轻的拍了拍叶澜惜握住自己手的手背.“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处理完这些事.我们就可以回京城了.” 看着叶澜惜对自己点头示意之后.段君贤松开了她的手.重新走到书桌前坐下.害怕灯光太亮会打扰到叶澜惜休息.段君贤白日里的时候.专门命人将桌子换了一个方向.让自己背对着叶澜惜.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不少的烛光. 段君贤对她的宠溺.已经越來越甚.话不多说.却渗入在日常生活的一举一动之中.让叶澜惜觉得心里无比的甜蜜. 带着满心的甜蜜.叶澜惜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直到听到叶澜惜均匀而又微弱的呼吸声响起之后.段君贤才渐渐的放下了手中的文案. 看着上面前些日子已经批阅过的痕迹.段君贤有些怔怔的发愣. 事实上.后续的工作他早在前日就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了.拖着不走.是有别的目的. 段君贤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分外的小心.生怕叶澜惜会发现他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回去的事宜. 其实.也不需要很多天.再多那么三四天就好. 他等着.來自那边的消息. “将军.”帐外有白天龙轻轻的声音响起. “什么事.”段君贤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座位.走到了帐外. “那边的消息.”白天龙双手呈上一封信件.随后在段君贤开始拆信的时候小声的说着自己收到的信息.“情况比将军想象的还要严重.那个人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手忙脚乱正在到处的调兵遣将.估计很快.催促将军过去的指令也会到了.” 段君贤轻轻地点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封书信.眉头微微蹙起.看來.有些人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厉害不少.竟然让那个人有些招架不住.以致于想要來找自己求援.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会那样对我么.”段君贤冷哼一声.心中则算计着这次出征自己的损失.随后淡漠的将手里的信纸甩回到白天龙的手上. “再拖它几天.” 寂静的黑夜里.只剩下段君贤这么一句冰冷冷的声音. 第六十二章 互相坦白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映在叶澜惜的脸上的时候.她便被这明媚的阳光叫醒了. 听着营帐外的清脆悦耳的鸟叫声.叶澜惜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拿过整齐摆放在一边的衣服开始往自己的身上穿.意外的发现段君贤并不在自己的身边. 每天清晨.自己醒來的时候.他基本都会在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细细的算算日子.今日已经是战胜后的第七天了. 段君贤还沒有处理好剩余的事物吗. 自己给张将军寄出去的信也有五日了.这个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已经到了张将军手中吧. 正在想着.段君贤掀起了帘子走了进來. “你醒了.”段君贤看见叶澜惜已经坐起在床边.开始穿衣服.便吩咐下人将早膳端进來.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想起张将军那些人.叶澜惜心中的担忧又多了几分.她有些心急的看段君贤.直接开口问道. “怎么.你有什么事情.”段君贤不以为意.淡淡一笑.随后搀扶着叶澜惜走到桌边坐下. “沒.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在这里逗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叶澜惜不敢将自己真正的想法说出來.只好装作随意. “我不着急回去.是有原因的.”段君贤倒是沒有继续隐瞒下去.却也沒有完全的说明白.“京城那边出了点事.” 京城那边出了点事. 叶澜惜的一颗心立刻被揪了起來.生怕就是张将军他们出了什么事. 看到了叶澜惜无比担忧的神情.段君贤内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看來.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再隐瞒下去.要及早的告诉她才是. “我们先用膳吧.”段君贤似乎在吊叶澜惜的胃口一般.“有什么事情.吃完再说.” 无奈的点点头.叶澜惜心不在焉的嚼着嘴里的糕点.她的双眼沒有一刻离开过段君贤的侧脸.希望能在上面看见什么表情变化. 可惜.段君贤隐藏的很好.她什么都沒有看见. 好不容易忐忑的用完了早膳.段君贤二话不说.拉起叶澜惜的手就往他平时处理文案的书桌边上走去. 偏偏有时候就是怕什么來什么. “之前沒有告诉你.是怕影响了你养伤.”段君贤终于从自己收藏起那张文案的地方将那张久久沒有做出决定的文案拿了出來.放在叶澜惜的面前. 白纸黑字.那张薄薄的文案上面清晰的写着:京城有叛军造反.经查实是洛水国的旧将…… 望着那张文案.叶澜惜感觉浑身的不自在.张将军他们居然趁着段君贤不在京城之时起兵.怎么可以这样的心急.. 这才离清河将他们救出來的日子有多久.一年不到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凭他们那点人力物力.能做成什么事. 叶澜惜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有些发黑.她根本不知道张将军他们为什么会选择这样做.这样.无疑是在自寻死路啊. “你沒事吧.”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的脸一点点的变白.最后苍白透明如纸.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可是同时.他又觉得十分的生气.那个女人.心里还是装着满满的洛水国还有那些旧将.知道他们出事了.就如此的担心.她在自己的身边.曾经对自己说会忘记以前的那些恩怨.和自己好好的在一起的那些话.到底是不是骗人的. 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段君贤站在原地沒有说话.也沒有其他的动作.虽然他沒有将自己的怒气发作出來.可是周围的气息很明显开始变得僵硬.他的身上也缓慢的渗透出寒气. “这……”处于震惊当中的叶澜惜完全沒有察觉到段君贤的愤怒.指着文案的手指在微微的发抖.她有些慌张的看着段君贤.像是害怕的样子.又像是在为自己极力的辩护.“我.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声音说到最后已经越來越小.甚至带上了哭腔.她一把扑进了段君贤的怀里.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逼着他和自己对视.“我沒有骗你.沒有.” “我知道你不知道.”段君贤看着叶澜惜被吓成了这般模样.本以为她是为了那群乱臣贼子担心.所以心中有些愤怒.现在看來.原來她是担心自己会误会她. “你送出去的信.被我的手下截下來了.”段君贤手中一封白色的书信一晃.随后轻轻的丢在了桌面. “你.”叶澜惜眼中的悲伤在那一瞬转化为不可置信.他竟然截下了自己的信.还拆开來看.巨大的悲伤席卷而來.他原來竟是这般的不相信自己. “我沒看.”段君贤盯着叶澜惜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澜惜.我向你发誓.我真的沒看.” 看着叶澜惜眼中的悲伤缓慢散去.段君贤继续解释说.“若是你知道这件事情.现在这个时刻断不会给他们寄信惹來嫌疑.” 段君贤说的是对的.叶澜惜虽然十分的小心翼翼.谨慎万分的将这封信寄出去.可是.就算她做的再密不透风.也是难以在段君贤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的. 叶澜惜自然是知道这点的.可她还是选择了寄信.就说明这封信并不是什么商讨造反绝密的信件. 事实上.叶澜惜的确知道自己寄这封信有可能会被段君贤发现.不过.她还是选择这么做.是有两个原因的. 第一.她已经许久沒有收到來自京城那边的任何消息.实在是有些担心.第二.她也想试探一下段君贤对自己的信任.毕竟.段君贤知道当年洛水国的旧将是她救出去的.可是.在她回到他的身边之后.这件事情.他只字未提. 叶澜惜知道自己这么做.是有些不太妥当.可是事到如今.她好像也沒有什么别的选择. 目光扫过段君贤的脸.再次的落在了那封自己亲手写的信件上.本是无意.却不想看到了一些让她觉得十分不悦的东西. 第六十三章 决定归去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那封段君贤信誓旦旦说自己沒有看的信.却是有被拆开的痕迹. “那是我手下拆开的.”段君贤像是早就预料到叶澜惜会有这样的反应一般.不慌不忙的和叶澜惜解释道.“他们会仔细检查每一封信封.我知道他们截了你的信时候.已经被白天龙拆开检查过了.” 叶澜惜眉间的不满慢慢的消去.望着段君贤的水眸闪现出一抹愧疚之色.不知道说什么解释.只能微微一笑表示自己相信了他的话. “你不需要为他们担心.”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眉间难以掩饰的那几抹担忧.伸出手轻轻的帮她抚平.同时口中慢慢的说道.“我沒有杀他们.” 段君贤将自己对他们的处置方法都写在了那张薄薄的文案之上.精简的字迹清晰的向叶澜惜解释了段君贤的想法. 原來.这些天.他拖着不肯回去.就是为了这个. 张将军他们看准了段君贤这个驻国大将军离开的时间.趁着京都空虚的时间突击.这个举动本身不能说是不明智的.只是.他们太低估了段君贤和宁馨国的实力. 宣王爷的心腹可是遍布整个宁馨国.虽然他沒有告诉叶澜惜自己的全部实力.不过事到如今.叶澜惜甚至在想.段君贤之所以沒有向自己询问关于洛水国旧将的任何一件事.是不是因为根本就不需要. 从头到尾.也许一切都本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段君贤在京城的势力在第一时间就将这次的造反告知了段君贤.并且消息极其的详尽. 再加上段君明在京城本身就有的御林军还有他自己心腹的军队.处理起这点小事简直易如反掌. 不过.张将军等人也不是纯粹的傻瓜.不可能就这样去送死.为此.他们也设计了一个十分巧妙的计划.想要智取夺下京城. 只不过他们的计谋最终还是百密一疏.并且因为这一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段君贤之所以不想急于回京城.有两点原因. 一是因为他不想帮助段君明收拾这摊烂摊子.想要耗掉段君明自身的军事实力.他可是很记仇的一个人.虽说自己攻打卿玉国也是为了完成先皇的遗愿.可是段君明不给自己提供一点的帮助.又在之前派桥贵妃前來为难自己的事.他可是一点也沒有忘记. 既然他的皇兄都这么不客气的对他.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对自己的皇兄做相同的事情呢. 二十因为叶澜惜.若是太早回去.叶澜惜定会发现这件事.到时候自己要是想彻底的处理这件事.恐怕又会因为叶澜惜而手软. 他并不是想要很彻底的处理掉这些人.只不过是想给叶澜惜一个惊喜.让她知道.自己不是这么无情的一个人. 按照段君明的思路.这些人自然是要全部都灭口的.其实.段君贤觉得最好的处置方法也是这样.只是.他知道若是这样做了.叶澜惜定会接受不了. “我已经呈上奏折给皇上.索要了这几个人.”段君贤懒散的说着.手里不断地玩弄着叶澜惜长长的秀发.“你放心.皇上已经答应了.他们现在被关在宣王府的地牢之内.很安全.” “最终.他们还是回到了原点.”叶澜惜苦笑一下.话虽如此.可是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 洛水国已灭.让这些乱臣贼子继续存活下去.已经是段君贤可以做出的最大妥协. 若是让叶澜惜來做决定.她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些人. “你能转变他们的心意么.”段君贤定定的看着叶澜惜的双眸.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却犹豫着沒有说出口. “你的意思是……”叶澜惜眼中惊喜闪现.她明白段君贤沒有说出來的话.如果自己能让他们转变心意.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就能重获自由. “问題是.你要确保他们真的彻底死了这个念头.”段君贤沒有回复叶澜惜的话.而是狠狠的给她泼了一瓢冷水.“要知道.他们一直以來就是靠复仇存活下來的.” “我试一试.”叶澜惜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向段君贤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那好.”段君贤也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叶澜惜对着自己的肩膀.“我们明天就起程回京.” “你是今天才得到皇上的回复.”叶澜惜看着段君贤胸有成竹的模样.这才明白.他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才告诉自己的. “想要给你一个惊喜.”段君贤点点头.不置可否. 无言相对.两个人都默默的凝视着对方. 为了叶澜惜.段君贤所作出的改变太多.每一件每一样.都被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此时此刻.她不知道用什么语言來表达自己对段君贤的感激. 她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段君贤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爱她. “傻瓜.你在想什么呢.”段君贤看着叶澜惜一双水眸此时已经热泪盈眶.泪盈于睫却始终强忍着不肯掉落一滴泪水的倔强模样.只是轻轻一笑. 他自然而然的抬起手.轻扫叶澜惜的修长而又亮丽的睫毛.温柔的摘下了叶澜惜悬挂在睫毛上晶莹的泪珠. 轻轻一吹.泪珠离开了段君贤有些粗糙的指尖.翻滚着落地.消失了踪影. “以后别再这么容易哭了.”段君贤伸手将叶澜惜搂入怀中.用自己的下巴抵住她额前的发迹.“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脸上一红.叶澜惜将头埋进了段君贤的胸前.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清香.只觉得格外的心安. 明日.便能回京了. 不过…… 说起要回宣王府.叶澜惜可是既开心又不开心. 开心的是.那是段君贤的家.她回到他的家.与他长相厮守.不开心的是.她沒有忘记.那个府院里还有许多段君贤的姬妾. 那些个个都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女子. 甚至.如今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个挑唆雪月加害于自己的紫霜. 不知道段君贤会怎么处理这些女子. 第六十四章 终是回京 只是可惜。抱着叶澜惜的段君贤并沒有察觉到怀里小女子的所思所想。还认为她已经被自己深深的感动了。哪里知道她还在担心那些他认为根本不足为惧的女子。 说走便走。翌日清晨。驻扎在卿玉国京都之外的大军便调转方向。缓缓向宁馨国返回。 段君明对于卿玉国这一片巴掌大的土地的处理圣旨已经下來了。整个卿玉国被划分为宁馨国的一所小城池。名为卿华城。 段君贤行军打仗之时。对待卿玉国百姓都十分的照顾。尽量做到不伤及无辜。再加上段君明适当的安抚手段。这里的百姓。大多数倒是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的国家已经灭亡的事实。 宁馨国的国力。相比于卿玉国來说。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从前。百姓们总是生活的难以安定。随时随地都要担心着国家被灭。家族被毁。亲人走失。遭受战乱之苦。而如今。成为了宁馨国庶民的他们。不必再担心这些了。 离开了京城许久。和张将军等人分别也有一段时间了。叶澜惜有些激动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当时说好了自己是留在段君贤的身边为他们打探消息。可是自己其实并沒有告诉过他们什么有用的消息。 相反。时隔这么久。她却要回去劝他们放下复仇的想法。不用说。叶澜惜已经想到了自己可能会面对的结果。 着手上那张段君贤重新为自己打造的人皮面具。那张曾经属于她的脸。那张被冠以“穆兰依”名字的脸。她却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陌生了。 自己已经好久都沒有见过这个人了。 原來有些事情。真的可以忘记。有些经历。真的可以放下。 “姑娘在担心回去之后的事情。”坐在叶澜惜身边的墨香着叶澜惜一脸纠结的模样。不经意的问道。 轻轻地抚摸着那张人皮面具。叶澜惜轻轻点头。“我已经很久。沒有扮演过这个身份了。” “姑娘不必有负担。”墨香的眼睛里闪烁着明媚的光芒。她努力的使自己的乐观的态度感染着叶澜惜。“王爷既然能为姑娘做出这么多的变化。相信这件事情就算是姑娘沒有做成。他也不会因此而对那些人下毒手的。” “这我知道。”叶澜惜沒有继续接墨香的话说下去。而是中断了这个话題。 这次战争的胜利。叶澜惜当之无愧是功臣之一。对此。同行的紫霜表示非常的不满。 段君贤整日忙于处理自己的事务。无暇注意到这点。但是在叶澜惜的眼里。紫霜对她的敌意却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从前。她并不这么在意这些。不是她可以忍受和许多女人一起分享段君贤。而是觉得自己沒有资格來管这些事。那时候的她。虽然心里也是爱着段君贤的。但却不把他当做自己的夫君。 如今。她的心里。对段君贤的独占欲越來越强。着紫霜也就格外的不顺眼。 紫霜自然也是对叶澜惜不满的。只不过在紫霜來。这个女人并不是说和她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而是严重的威胁到了她的侧妃地位。 上次她想要偷偷处罚叶澜惜的事。虽然段君贤沒有削了她的侧妃之位。不过却是狠狠的处罚了她一通。 为了欺骗那个卿玉国的使节。说是战神娘娘受伤。她可是货真价实的遭受了那些罪。 幸亏段君贤并不是要她的性命。最后。也让人给她辽了伤。 只是。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机会见到段君贤了。 从前。在宣王府里。虽然自己和叶澜惜同是侧妃。但是王府后院里的大小事务都是由自己处理的。如今。眼着就要回到京城。段君贤嘴上沒有明说。但是紫霜却觉得。这个权力。定是离自己而去了。 她想要在还沒有回到京城之前对叶澜惜下手。却又害怕会被段君贤怀疑。毕竟此时此刻。在军队中恨叶澜惜的。只有自己一个。 但是回到了王府。想要再下手。不被段君贤发现。也是一件难事。 思前想后。紫霜都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为此。她整日愁眉不展。对待身边的人更是沒有什么好脸色。 整日里只会对自己的丫鬟非打即骂。叶澜惜知道了这些事。也只是淡漠以应。 在叶澜惜前生的记忆里。紫霜。可不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 像上次那般。买通了雪月。让自己故意撞见了段君贤和白天龙议事。说是要将自己送给啸天韩。以致于最后弄出那样的误会。导致她和段君贤心生间隙。才是她紫霜会做的事。 紫霜不可能会知道段俊霞想要以自己为诱饵。欺骗啸天韩投降的事。这件事。她能做的这么成功。定然是有外人相助。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段君贤极为信任的一个人。 难道是白天龙想要赶自己走吗。 叶澜惜近些天來一直都被这件事烦恼着。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有可能是谁。或者说。紫霜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得知的那件事情。 一路僵持。 也许是因为顾忌太多。紫霜最终还是沒有出手。叶澜惜也只得装作不见她的存在。 很快。在行走了六天之后。宁馨国京城终于出现在叶澜惜的眼前。 在大军到达京城的北门之时。已经是晚霞遍布满天的时辰了。 红灿灿的晚霞。妖艳的夕阳。映得整个京城有些斑驳的城墙。也是红澄澄一片。带着温暖的色彩。 出行的人们缓缓地走过架在护城河上的铁桥。慢慢的穿梭在晚霞的呵护中。 “我们回來了。”段君贤的马匹从叶澜惜的身后走了上前。和她并排着。“你高兴么。” “恩。”叶澜惜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 之前离京。她沒有办法查实。现在回到了京城。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它。 “澜惜。”段君贤突然转变了另外一个话題。“你别怪我。有些事情。我要等到查清楚了。才能最终给你一个交代。” 第六十五章 恐怖女人 请使用访问本站。叶澜惜不知道段君贤所说的是何事.不过想來.也不过就那么几件事. 她知道段君贤一定会为自己做好这一切.所以.也不用她來担心. 只不过.经过这次和段君贤一起出征.她实在是有些累了. 以前.喜欢和父亲一起出征.是因为喜欢那种自由自在驰骋在沙场上为着自己的国家奋斗的感觉.而如今.她也许是长大了.看见那些流血牺牲.悲伤压过了曾经的喜悦. 段君贤先让白天龙领着军队回到他们在京城的驻扎位置.自己则陪伴着叶澜惜回到了宣王府宅邸. 得知了宣王爷今天会回來的消息.王府内的那些夫人们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脸上带着无比娇媚柔和的笑容.一个个站在王府门前伸长了脖子往街道上看去. 一时之间.平日里大门紧闭的宣王府门口站满了各种不同风格的美妙女子.和名震京城的魅香阁比起來.也不差一二. 不过.任何人看到了这令人惊讶的景象又有些好笑的景象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宣王爷的女人. 除了.叶澜惜. 离着老远.她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各种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开始不明白这是什么.直到看见了门口那一片吒紫嫣红. 讽刺的勾起嘴角.叶澜惜的语气实在是不能好到哪里去.“哟.离开了王府这么久.我都差点忘记了.王爷在这里还有这么一大堆美娇娘.” “澜惜你这是干什么.”段君贤脸上有几分内疚.却又觉得自己这么做沒有错.“回到王府之后.可不要像之前那般的耍小性子.你是侧妃.要学会宽容大度.” “知道了.”叶澜惜听完这番话.只觉得心里的烦闷更甚.段君贤他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要不是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宠溺.叶澜惜这下子真的要忍不住直接掉头就走了. 段君贤并沒有带多少随从一同回王府.他独自骑着一匹马.叶澜惜也骑着马跟随在他的身侧.紫霜则是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跟在他们二人的身后. “恭贺王爷得胜归來.” 门口的女子看见段君贤走到门前的时候.齐刷刷的一起屈身行礼.娇滴滴的声音让叶澜惜听着忍不住轻轻一颤. 还真是恶心肉麻. 段君贤下了马.对着众人轻轻一笑.这一笑.如初春的阳光一般融化了女子们心中被冰霜冻住的寒雪.像是报春鸟一样给她们带來了灿烂的希望. 试想.这些女人已经多久沒有见到段君贤了.在段君贤回來之前.她们还在担心.自己的地位会不会因为叶澜惜的独宠而受到威胁.现在看來.真是多虑了. 在段君贤看來.他只是很应付的无心一笑.在那些夫人们看來.可就是鼓励的笑.希望的笑. 女人们的心情因为段君贤的笑而高涨到了极点.有些人是真心喜欢段君贤的.只觉得脸上挂着微笑的他此时此刻帅的天地间都失了颜色.有些人则是为了获得荣华富贵才靠近段君贤.瞬间仿佛眼前出现了无数的晃花了眼的金银珠宝. 女人们一窝蜂的涌了上去.不断地用自己的身体摩擦着段君贤的身子.嘴里嘤咛不断.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段君贤一下子沒有反应过來.就已经被女子们包围在中间.想要出來也难.叶澜惜淡淡的绕过了这一堆热闹的人.掩着嘴一边偷笑一边狂奔而去. 在她看见段君贤有些惊恐的看着身边的女子不断地向他的身上爬上去.原本阴霾的心情刹那间烟消云散. 叶澜惜从來沒有觉得有时候王府里的女人多也是一件有趣的事.只听得身后的娇滴滴的声音还在继续. “王爷得胜归來.想必很累吧.妾身早已煮好了一锅上好的人参鸡汤.请王爷过去妾身的院子.好好补补休息一下.” “王爷这么累.哪有力气去喝鸡汤.王爷.妾身帮你按摩一下吧.” “王爷.妾身房内已经准备好了浴汤.” …… “澜惜.等等我.”段君贤狠狠的瞪了一眼周围的女人们.才让她们找回几分神智.趁着这个空当.对开自己身边的夫人们.从人群里钻了出去.追着叶澜惜的方向顿时消失了踪影. 听到了身后的叫声.叶澜惜不甘心的停下了脚步.等着段君贤追上自己.虽然隔得很远.可是她还是分明的感觉到了无数嫉妒的火辣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全部冲着自己涌來. “王爷还真是好心啊.”叶澜惜脸上带着责备.“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事情.就非要拿我当挡箭牌.” “澜惜你生气了.”段君贤脸上有些内疚.连忙走到她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我请你吃好东西赔罪好不好.” 叶澜惜轻声一哼.也不回话.径直往自己的房间的方向走去.段君贤连忙跟上.满眼的讨好. 身边的下人看到王爷这个景象对待叶澜惜.全部都惊呆在当场. 看來这一站回來之后.这个战神侧妃娘娘的地位相比于之前.可是不能同日而语了. 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段君贤命人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膳食特地來哄叶澜惜.一直对膳食不太讲究的叶澜惜在看到了满桌都是自己喜欢的菜式之后.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了下來. “澜惜.试试这个.”段君贤夹起自己面前的糖醋鱼.往叶澜惜的碗里放. “恩.”叶澜惜点头.低着头慢慢的品尝. 眼前的这些菜.无疑都是她喜欢吃的.可是她.却沒有跟段君贤提起过.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一个男人.能为自己做到这样.她已经觉得很感动了. “这次收复了卿玉国.你以后还会继续出征吗.”叶澜惜一边吃着.一边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会.”段君贤想也沒有想的点点头.“统一这周边的小国.是先皇的遗愿.我会尽力的完成.” “可是.”叶澜惜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怔怔的望着段君贤.“有些话.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第一章 各持己见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有什么想要说的.”段君贤看着叶澜惜一脸认真的模样.也放下手中的食物静静的看着叶澜惜. “可是.有战争就会有伤亡.”叶澜惜眉头紧蹙.眼前那些士兵倒下的画面再次的浮现在眼前.让她觉得心头有些不舒服.“我不想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了不必要的战争而死去.” “所以.”段君贤等着叶澜惜的结论. “能不能不要再发起战争了.”叶澜惜一脸哀求的看着段君贤.郑重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所想.“我看到那些黎民百姓遭受战乱的时候.觉得十分的难过.” “你的眼光不要这么低好吗.”段君贤并不认可叶澜惜的看法.他站起身來.走到叶澜惜的身后.望着窗外.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是这个天下能够统一.百姓们才是真的享福.” “可是统一天下这个过程中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叶澜惜看到段君贤丝毫沒有放弃的念头.心中不禁着了急. 她不想再看到一点点的牺牲和伤亡.她承认她现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因为自己这次所遭受到的经历而留下的后遗症.就逼迫段君贤不去继续收复周边小国.完成他父皇的遗愿. “澜惜.你只看到表面.”段君贤还是想要慢慢的说服叶澜惜.让她明白这个其中的道理.“你知道那些周边小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小摩擦吗.你知道那些生活在边境的百姓们其实一直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吗.若是天下统一……” “你怎么说都是对的.”叶澜惜打断了段君贤的话.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下去.她冲着段君贤点点头.一步一步的向后退.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自己的一己之念.要你为了我放弃什么.不用再说了.这个话題就到此为止吧.” “澜惜.”段君贤抬起手.想要抓住叶澜惜.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她似乎永远的远离了他. 屋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吹落了院内的几片落叶.枯黄的落叶飘飘洒洒.在空中兜转了几个圆圈.轻轻的落在了地面.沒有发出一点声响. 很显然.段君贤沒有抓住叶澜惜.悬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力的垂在身侧.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沒有说话.谁也沒有其他的动作. “王爷.”白天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皇上召见您.” 段君贤望了叶澜惜一眼.薄唇微抿.似乎想要说什么.只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沒有说就离开了屋内. 随着开门关门的声音.屋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沒有发生过. 桌上的菜肴还是叶澜惜最喜欢的菜肴.只不过现在.基本上已经都冷了. 望着那桌原本是色香味俱全的饭桌.叶澜惜也失了胃口. 草草的再喝了几口汤.便叫下人将碗筷都收拾下去. 闲暇无事.叶澜惜便走进了段宸枫的房间.墨香正守着孩子的床边.看见了叶澜惜.便立刻站起身來. 叶澜惜冲着墨香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走到孩子身边坐下.看着段宸枫开心的对自己露出笑脸.缠绕在心头上的不悦也散去了不少. “姑娘.雪月有消息了是吧.”墨香站在叶澜惜的身后.一边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一边小心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叶澜惜心里微微一惊.表面上却沒有什么表情变化. “因为姑娘脸上并沒有担心的神色.”墨香浅浅一笑.说出自己猜想的由來.“我也沒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毕竟和她一起照顾了姑娘这么久.知道她沒事了.也能放心.” “你猜得不错.”叶澜惜点点头.赞许着墨香的聪明.“雪月的选择.自有她的道理.我沒有权力來阻止她走自己的路.” “姑娘是个很开明的人.”墨香实话实说.“很多人都做不到姑娘这般.若是被人背叛了.指不定要多恨那个人.” “雪月的心思简单.”叶澜惜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无奈.“从前.她忠主.她为了叶澜惜.能做一切事情.如今.她也忠主.她这一生忠的都只是叶澜惜一人.我不是叶澜惜.她沒有做错.” “我还以为小姐会想不开.”墨香听着叶澜惜所说.那般的冷静坦然.仿佛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般. 叶澜惜摇摇头.沒有再说下去.这有什么好想不开的.雪月天真.知道自己不是叶澜惜.再加上坏人的挑唆和金钱诱惑.背叛是很自然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她无话可说. 就在叶澜惜逗着段宸枫玩的正开心的时候.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凄惨的“侧妃娘娘.”在屋外响起. 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闯了进來.满眼的悲怆.一下子跪倒在叶澜惜的面前.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 “你是谁.”望着脚下这个恨不得立刻搂住自己脚爬上來的女人.叶澜惜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莫名其妙.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子. “她是白天龙新派來的侍女.濮梅.”墨香在一边回答道.“说是雪月如今不在了.侧妃身边不能只有我一个.于是又派了几名侍女过來.让侧妃有什么需要再跟白天龙说.” “这丫鬟是哪捡來的.沒见过世面吗.整日里大呼小叫的.别吓着世子.”叶澜惜十分不满的瞥了地上的侍女一眼.并不放在心上. 身为段君贤最得力的手下.白天龙可是府内府外的大小事项几乎都保罗在身上了.看着这个既当爹又当妈的手下也是够忙的份上.叶澜惜就暂且不和他计较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那名侍女早早就听人说叶澜惜侧妃很好相处.却沒有想到一见面就先被挨了骂.忍住心里的胆怯和几丝不服.她急切的说道.“侧妃娘娘不得了了.发生大事情了.” 第三章 “有什么想要说的?”段君贤看着叶澜惜一脸认真的模样,也放下手中的食物静静的看着叶澜惜。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可是,有战争就会有伤亡。”叶澜惜眉头紧蹙,眼前那些士兵倒下的画面再次的浮现在眼前,让她觉得心头有些不舒服,“我不想看到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了不必要的战争而死去。” “所以?”段君贤等着叶澜惜的结论。 “能不能不要再发起战争了?”叶澜惜一脸哀求的看着段君贤,郑重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所想。“我看到那些黎民百姓遭受战乱的时候,觉得十分的难过。” “你的眼光不要这么低好吗?”段君贤并不认可叶澜惜的看法,他站起身来,走到叶澜惜的身后,望着窗外,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是这个天下能够统一,百姓们才是真的享福。” “可是统一天下这个过程中会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去?”叶澜惜看到段君贤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心中不禁着了急。 她不想再看到一点点的牺牲和伤亡,她承认她现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因为自己这次所遭受到的经历而留下的后遗症,就逼迫段君贤不去继续收复周边小国,完成他父皇的遗愿。 “澜惜,你只看到表面。”段君贤还是想要慢慢的说服叶澜惜,让她明白这个其中的道理。“你知道那些周边小国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小摩擦吗?你知道那些生活在边境的百姓们其实一直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吗?若是天下统一……” “你怎么说都是对的。”叶澜惜打断了段君贤的话,不想再继续听他说下去。她冲着段君贤点点头,一步一步的向后退,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自己的一己之念,要你为了我放弃什么。不用再说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澜惜。”段君贤抬起手,想要抓住叶澜惜,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她似乎永远的远离了他。 屋外的风呼呼的吹着,吹落了院内的几片落叶。枯黄的落叶飘飘洒洒,在空中兜转了几个圆圈,轻轻的落在了地面,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很显然,段君贤没有抓住叶澜惜。悬在半空中的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力的垂在身侧。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王爷,”白天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皇上召见您。” 段君贤望了叶澜惜一眼,薄唇微抿,似乎想要说什么,只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就离开了屋内。 随着开门关门的声音,屋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桌上的菜肴还是叶澜惜最喜欢的菜肴,只不过现在,基本上已经都冷了。 望着那桌原本是色香味俱全的饭桌,叶澜惜也失了胃口。 草草的再喝了几口汤,便叫下人将碗筷都收拾下去。 闲暇无事,叶澜惜便走进了段宸枫的房间。墨香正守着孩子的床边,看见了叶澜惜,便立刻站起身来。 叶澜惜冲着墨香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走到孩子身边坐下,看着段宸枫开心的对自己露出笑脸,缠绕在心头上的不悦也散去了不少。 “姑娘,雪月有消息了是吧?”墨香站在叶澜惜的身后,一边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一边小心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叶澜惜心里微微一惊,表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因为姑娘脸上并没有担心的神色。”墨香浅浅一笑,说出自己猜想的由来,“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毕竟和她一起照顾了姑娘这么久,知道她没事了,也能放心。” “你猜得不错。”叶澜惜点点头,赞许着墨香的聪明。“雪月的选择,自有她的道理。我没有权力来阻止她走自己的路。” “姑娘是个很开明的人。”墨香实话实说,“很多人都做不到姑娘这般,若是被人背叛了,指不定要多恨那个人。” “雪月的心思简单。”叶澜惜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的无奈,“从前,她忠主,她为了叶澜惜,能做一切事情。如今,她也忠主。她这一生忠的都只是叶澜惜一人,我不是叶澜惜,她没有做错。” “我还以为小姐会想不开。”墨香听着叶澜惜所说,那般的冷静坦然,仿佛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般。 叶澜惜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这有什么好想不开的?雪月天真,知道自己不是叶澜惜,再加上坏人的挑唆和金钱诱惑,背叛是很自然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力,她无话可说。 就在叶澜惜逗着段宸枫玩的正开心的时候,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凄惨的“侧妃娘娘!”在屋外响起。 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闯了进来,满眼的悲怆,一下子跪倒在叶澜惜的面前,那模样,可怜兮兮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一般。 “你是谁?”望着脚下这个恨不得立刻搂住自己脚爬上来的女人,叶澜惜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莫名其妙,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子。 “她是白天龙新派来的侍女,濮梅。”墨香在一边回答道,“说是雪月如今不在了,侧妃身边不能只有我一个,于是又派了几名侍女过来,让侧妃有什么需要再跟白天龙说。” “这丫鬟是哪捡来的?没见过世面吗?整日里大呼小叫的,别吓着世子。”叶澜惜十分不满的瞥了地上的侍女一眼,并不放在心上。 身为段君贤最得力的手下,白天龙可是府内府外的大小事项几乎都保罗在身上了。看着这个既当爹又当妈的手下也是够忙的份上,叶澜惜就暂且不和他计较“奴婢知错,奴婢知错。”那名侍女早早就听人说叶澜惜侧妃很好相处,却没有想到一见面就先被挨了骂。忍住心里的胆怯和几丝不服,她急切的说道,“侧妃娘娘不得了了,发生大事情了!” 第四章 他喜欢你 两人去往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宣王府内最有名的地牢。请使用访问本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地牢的入口位于宣王府花园的深处,并不是很显眼。 地牢门口处斑驳的石梯一路向下,上面青苔遍布,看上去十分的老旧沧桑。走至地牢门口,便有一股阴冷的霉臭味迎面扑来,阴冷阴冷的,让人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段君贤又紧了紧搂着叶澜惜的胳膊,他虽然没有转过去看叶澜惜的表情,却也能感受的出她的身体明显的僵硬了一下。 “别怕。”段君贤有些尴尬,除却这句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叶澜惜的好。 “皇上到底找你谈什么了?”叶澜惜的好奇心再次被提起,段君贤带她来这个地方不是白搭的,皇上找他,也一定谈及到了这件事情。 “卿玉国的事,还有怎么处置他们的事。”段君贤知道如果自己不提及张将军等人,叶澜惜是一定不会相信的。那样的话,不如直接一点比较好。 还未等叶澜惜说什么,段君贤又继续说道,“你放心,皇上那里我已经糊弄过去了。他不会知道他们还活在人世的消息,只要你自己不说出去。” “王爷,”叶澜惜声音有些哽咽,心里十分感动。她看见段君贤眼里布着些许血丝,神情也有些疲惫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昨晚你和皇上发生矛盾了吧?” “都是小事。”段君贤不以为意,他抓住叶澜惜胡乱在自己脸上抚摸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你还是想想怎么开口和他们说的好。” 叶澜惜点点头,段君贤静静的望着她,四目相对,情义款款。突然,段君贤转过头对着身后的白天龙使了一个眼色,白天龙点点头离开。 “你这个傻丫头,”段君贤宠溺的圈起手指,用关节处轻轻地刮着叶澜惜的脸颊,“忘记最重要的这个了吧?” 段君贤一边说着,一边从匆匆再次赶来的白天龙手上接过了人皮面具,在叶澜惜的面前轻轻地晃动着。 那是,穆兰依容貌的人皮面具。 “我……”叶澜惜语塞,她na里是忘记。她刚才来找段君贤的时候,本就不知道他会直接带着自己来到这个地方,自然是没有将那个东西带在身上。 “我来。”段君贤接过白天龙递过来的药水,往叶澜惜的脸上轻轻地涂抹了一下,随后拿起那张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放在叶澜惜的脸上,摆放平整之后又处li好边际。 “你们都退下吧。”段君贤弄好之后,先是屏退了身后的下人,随后走远了几步,看了看,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一般。 “很好。”说完,他再次牵起叶澜惜的手,继续往里面走。 地牢里面的岔路很多,弯弯曲曲的,再加上灯光昏暗,周围都是冰冷潮湿的墙壁,经常能听见滴水声,让走了没多久的叶澜惜感觉自己已经在里面迷失了方向。 “我们不会迷路吧?”叶澜惜看了看两边的石头墙壁,还有前面黑黢黢,阴森森的小道,心里有点害怕。 “你怕了?”段君贤转过身子,看见叶澜惜的身子微微的有些发抖,“是怕了还是冷了?” “谁说我害怕的。”叶澜惜倔强的冲着段君贤挺了挺胸,“不就是地牢吗?我又不是没在这里住过!” “傻丫头,还在怪我?”段君贤的脸色有那么一些些的不自然。当初的事,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没,哪敢。”叶澜惜冲他撅着嘴巴,轻哼一声。随后迅速的转移开了视线…… “好了,到了。”两人说话的期间,已经来到了关押着张将军他们的密室门口。段君贤推开密室石门上的一扇小窗户,往里面看了一眼。 “他们都还在里面,你要不要先看看?”段君贤指着那扇小小的石窗说道,“放心,你在这里能看见他们,他们是看不见你的,也听不见我们说话。” 叶澜惜狐疑的看了看那个石窗,这个小小的东西竟然有那么厉害? 凑上前去,透过那小小的石窗,叶澜惜果然看见了密室之内的场景。相比于外面条件十分恶劣的牢房,密室里面的布置还算是舒适。张将军,敏威大哥,李副将…… 叶澜惜用眼睛一边数着里面的人,一边嘴上默默的念着。段君贤站在她的身后,一脸玩味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也默默的记住了叶澜惜嘴里喊出来的名字。 “少了一个人。”叶澜惜突然说道,随后,她不死心的继续往里面看,左瞧瞧右看看,还是找不到。 “清河不在里面,对吧。”段君贤似乎已经知道了是谁,十分笃定的站在叶澜惜的后面,说出了那个缺席者的名字。 “你认识他?”叶澜惜猛地退后几步,离开了石窗,有些惊讶的看着段君贤。 “很吃惊吗?”段君贤微笑着看着叶澜惜,一副完全无害的样子,他一边玩弄着自己拇指上的青玉扳指,一边轻声说道,“他,可是我的情敌呢。” “情敌?”叶澜惜的水眸突然间睁大,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喜欢你,你不知道么?”段君贤一个大跨步靠近了叶澜惜,双臂抵着叶澜惜身后的石壁,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的身体和墙壁之间。 暧昧的气息顿时在两人之间升起,段君贤温热而又潮湿的口气在叶澜惜的耳边妖娆的散开,故意的扫弄着叶澜惜的耳朵,“你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装作不知道?” “我……”叶澜惜静静的望着段君贤,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从来没有这么快过。清河喜欢她?她可从来没有往这个方面想啊。 对,她是不知道清河为什么要帮助她,不过,若是就凭这点就说清河喜欢她,是不是有些过了? “你什么?嗯?”段君贤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叶澜惜的水眸,不肯放过她眼睛里闪过的任何一丝情绪。“你刚才没有看见他在里面,心里是开心的吧?” 言罢,段君贤的手指已经来到了叶澜惜的胸口处,轻轻的叩击着。 第五章 清河身份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哼”叶澜惜听完冷哼一声将头扭到另外一边不想看见段君贤那副故意挑逗自己的嘴脸 “好了别生气”段君贤看见叶澜惜气的有些鼓鼓的红脸蛋突然嘴角轻轻勾起轻笑一声将这有些诡异的气氛打破“我说笑的” “下次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叶澜惜沒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随后举起双手轻轻地推着段君贤的胸膛“你该让我进去了吧” “先别急”段君贤摇摇头像是有些不放心一般“你想好要怎么说了吗” “沒”叶澜惜很诚实的摇摇头“不过我会认真的试一试” “你对自己还真是自信”段君贤无奈的摇摇头“行你进去试吧我在外面等你” 叶澜惜点点头拉开密室的门走了进去段君贤则独自一人斜靠着墙壁站在密室门外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密室的门被慢慢的推开了叶澜惜一脸沮丧的走了出來不用问就知道里面的情况定然不妙段君贤沒说什么冲着叶澜惜笑笑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你说他们这么固执我要怎么办才好”叶澜惜抬起头看着段君贤眼睛里还含着点滴泪水 “这是很正常的”段君贤柔声安慰着叶澜惜“今日你也累了我们先回去吧下次再來当初你也很固执的不是吗” 被说到曾经的自己叶澜惜脸突然一红有些尴尬的想要低下头只不过有人皮面具挡着段君贤也沒有看到她的脸红 “等等”就在叶澜惜准备和段君贤离开的时候段君贤突然抓住了叶澜惜的双肩将她的身子扳过來向着自己 抬手轻轻地置于叶澜惜脖颈处细细的摸索着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人皮面具的边缘轻轻地抓起人皮面具的边缘缓缓地撕下來 “我还是喜欢看你这张脸”段君贤对着叶澜惜轻轻笑笑脸上全是温暖的笑意让叶澜惜刚才的烦恼慢慢的消散 虽然沒有说出來但是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过去的过去了就不会再回來了人总是要往新的方面看 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慢的走出地牢迎面遇见了赶來的白天龙 白天龙手上拿着一封书信正急冲冲的冲着地牢这边的方向跑來看见了段君贤立刻像见到救星一般 接过白天龙手里的书信段君贤轻轻抖开迅速的看完了之后冷冷一笑揉成一团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王爷你看这……”白天龙有些犹豫的站在段君贤的身边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他居然就这样逃跑了”段君贤眉头微蹙有些怀疑“这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啊” “谁”叶澜惜听见段君贤的语气立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回來了的这两天好像沒有见到一个应该见到的人 “你自己看吧”段君贤复又将手里的揉乱的信纸展开递到叶澜惜的手中 低头一看上面竟然是洛凡的离家留书 洛凡洛凡果然是他 “他走了就这样”叶澜惜也有些惊讶虽然她现在还是不能完全的肯定自己的猜想但是如果她的猜想是对的按照她对清河的了解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一个人 “看來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段君贤半转过身子眉毛轻轻上挑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叶澜惜“知道洛凡就是清河” “我只是猜想”叶澜惜将手里的信还给了段君贤一双清澄的双眸里闪着点点疑惑的光芒像是在探寻着什么踪迹似的此时她有点懵懂想不明白既然洛凡就是清河那他为什么会要帮着自己 “洛凡这么做一定有更深的目的”段君贤拉着叶澜惜的手继续往他的书房走去一路上一直愁眉凝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问題 “王爷和洛凡认识多久了”叶澜惜似乎也意识到问題的严重性 洛水国覆灭只是两年前的事可是依她看洛凡和段君贤的情谊却绝对不仅仅是两年之短若是真的是段君贤的深交想要策反的话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护国将军之女”段君贤突然一下搂住叶澜惜的纤纤细腰将她整个人都抓入到自己的怀里一双深邃的黑眸像是深夜里的迷幻的夜空一般带着丝惑人心进入的力量直直的盯着叶澜惜 “你说洛凡如果是你们洛水国的细作那么你知不知道他的什么事情呢” 段君贤的声音极具魅惑低沉嘶哑生生的勾着人的心魂 “我能知道什么”叶澜惜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恼怒“纵然是我爹可能都不会知道什么何况是我护国将军和洛水国皇室的关系可是一直都不怎么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随口一问不要多心”段君贤鬼魅的冲着叶澜惜做了一个顽皮的表情让在两人身后的白天龙彻底的惊呆在了当场 这货……还是他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宣王爷么 段君贤巧妙地调节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快叶澜惜便解除了心中的芥蒂和段君贤有说有笑的并排走着真的可以说的上是羡煞旁人 “参见王爷参加侧妃”一个好听的娇柔女声突然出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叶澜惜跟随着段君贤的步伐停了下來抬头望去一个面容姣好的柔弱女子娇滴滴的站在两人的面前正在向她们行礼 这是谁叶澜惜一下子沒有反应过來不过看那女子的装束应该是府里的一个夫人沒错叶澜惜本就对这些不上心自然也就沒有记清所有的人 “有什么事”段君贤轻声问道刚才和叶澜惜所聊天时的那份轻松和柔和转瞬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生硬的口吻 “妾身……”那名娇弱的女子看了看叶澜惜似乎有些顾忌话只说了一半便沒有继续说下去 “澜惜你先回去”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次竟是轮到段君贤转过身子让叶澜惜离开 第六章 严重威胁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也不知道那位羸弱扶柳般的女子到底是谁竟然能有让段君贤立刻撇下自己的功力叶澜惜不情愿的轻轻撇了撇嘴随后冲着段君贤点点头乖巧的离开了 虽然她知道就算是自己不肯走死赖着段君贤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不过有时候在外人的面前她还是要给段君贤一点面子 那玩意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男人都喜欢不是吗 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的总是想起这件事这让叶澜惜觉得十分苦恼那抹倩影总是很不听话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扰乱自己的思绪 不盈一握的身段雪白无暇的肌肤清秀纯真的面容无辜慑人的大眼睛还有哪软绵绵的柔声无一不是勾|引男人的必杀手段 不是不信任段君贤真的不是只是哪个男人面对这样的女人都会蠢蠢欲动吧 自今日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便再也沒有听见段君贤的任何消息让陪伴着段宸枫的叶澜惜也有些心不在焉…… “姑娘在忧愁些什么”在一边的墨香看出了叶澜惜的烦恼“我可以为姑娘做些什么解愁” “王爷身边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呢”叶澜惜情不自禁的说出了此时自己心中的所想倒不是在她的意料之下“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是府里的夫人吧”墨香微笑着回答道“姑娘还记得她的长相吗府里的夫人我倒是都认得”[ABO]猎物必须彻底标记 叶澜惜听言便跟墨香描绘了一下只说得几句便看见墨香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姑娘真是健忘”墨香在心中已经按照叶澜惜所说的描绘出一副女子的画卷出來“那位是王府里的二十三夫人从前是三夫人染晴君的侍女叫做碧蓝” “碧蓝”叶澜惜愣了一愣只觉得这名字的确有些耳熟自己肯定是听过的想了一下才想起曾经自己扮作阮玫清去报复段君贤的时候好像就是这个小丫头揭穿了自己的把戏 “对”墨香说起自己对碧蓝的想法“那个娇弱的二十三夫人定然就是姑娘刚才所形容的沒有错虽然我觉得姑娘不用担心她会抢走王爷不过有些话不知道说不说好” “有什么话就直说”叶澜惜转过头看着墨香双眉微蹙一丝愁容毫不掩藏的显露在双眉间“是关于碧蓝的” “恩”墨香点点头眼神流转不定像是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说法一样“碧蓝的身上有一种很奇特的香气我曾经也学过一点制香那香气有些诡异” “诡异”一开始叶澜惜沒有明白墨香的意思琢磨了半天才明白一些些“你是说催情的香……” “我已经很久沒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了也不是很肯定”面对着叶澜惜认真的表情墨香只能给出这样含糊的回答“姑娘不过不管是什么王爷若是长期和她在一起的话闻多了那味道对身体也会不好的”天眼神算 “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的你平时帮我注意点那个叫做碧蓝的女人的行踪这些天我來照顾段宸枫”叶澜惜心中对那个女人顿时不放心起來一个懂得使用这种魅惑手段的女人在段君贤的身边她是不能放心下來的倒不是真的怕她抢走段君贤只是怕段君贤会控制不住自己长久下去的话一定会伤身伤神 墨香点头立刻听话的退出了房间去调查有关碧蓝的事情留下了叶澜惜一个人在屋内陪着段宸枫 当晚段君贤并沒有前來和叶澜惜一同用晚膳让叶澜惜有些不习惯出征的时候他几乎都是与自己一起同吃同行现在回到王府却是半天都难以见到一个身影 让段君贤将那些女人都赶走的话叶澜惜还是说不出口虽然她很想让段君贤只有自己一个可是这种让丈夫休妻的话她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孤独的长夜只能听见段宸枫在自己怀里平静的呼吸声怀抱里被填满着却觉得有些失落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墨香沒有回來叶澜惜知道她沒有回來的原因按照自己对她的了解她定然是知道了一些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所以才不想在今晚告诉自己 也罢想到那些烦人伤身的事叶澜惜就觉得心神不宁还不如早点进入梦乡躲开那些烦恼事的好 可惜等到叶澜惜醒來之后事情依然沒有好转的余地段君贤不知道整日里在忙些什么都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不出來也不见人就连叶澜惜前去看他的时候都被堵在门外缠绵入骨·隐婚总裁,请签字 相反就在白天龙拦住叶澜惜不让她进去她离开了沒有几步之后一个无意间的回头竟然让她亲眼看见了白天龙轻易的将碧蓝放了进去 “白天龙”叶澜惜顿时就觉得无比的生气“噌”的一下子走到白天龙的面前怒视着他“为什么你让她进去不让我进去” 被质问的白天龙还是保持他一贯的冷漠撇开叶澜惜**辣的视线看向一边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題 “白天龙”叶澜惜气鼓鼓的又走到白天龙转开脸的方向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你别觉得沉默我就会放过你” 叶澜惜说完也耍起了脾气这些天她已经忍受的够够的了现在必须要让段君贤知道她的感受才行她叫一边的下人去给自己搬了一张木凳子过來摆在白天龙的身边然后毫不顾忌的坐了下來一直盯着白天龙看 她就不信他能忍得住 她就不信她这么闹段君贤还会不知道 太阳高高挂在头顶虽然春天还沒有完全到來不过正午时分还是有些燥热的再加上已经差不多接进了午膳的时间叶澜惜也是有些煎熬 其实最煎熬的不是肚子也不是温度而是她的内心 第七章 醋意横生 请使用访问本站。白天龙像是一尊石雕一动不动的站在书房的门口毫不畏惧叶澜惜的任何威逼利诱就是那样的严肃的站在门前让在一边威胁他的叶澜惜的着急上火 过了好一会儿叶澜惜也沒有在白天龙那里得到一点好处反倒是让自己饥肠辘辘的十分难受 “你去吩咐膳房把我的午膳送到这里來”叶澜惜实在是忍受不住了指着一边的丫鬟说道 丫鬟吓得双腿一软连忙应声着退下虽然最近看上去二十三夫人比较得宠可是叶澜惜毕竟还是侧妃的身份曾经也是无比的受宠下人们还是不敢造次 丫鬟刚刚离开沒多久耳尖的叶澜惜就听见了屋内传來轻盈的脚步声学过武的她知道那是碧蓝的脚步声 不屑的转过身子背对着书房门口的方向叶澜惜掏出自己怀里的娟帕仔细的察看着装作有事做一般 “见过叶侧妃”请安的好听声音还是从身后传來 “免礼”叶澜惜很不高兴的回了一句即使她心里此时再不情愿却也不想对着碧蓝摆出侧妃的架子 “叶侧妃为何坐在这里”碧蓝有些惊讶的问道干净清澈的眼睛里沒有一丝造假纯净无比 虽是纯净但在叶澜惜看來还是矫揉造作全是装出來的她冷冷的哼了一声很不情愿的承认了自己的窘迫“我在等王爷忙完了事情好去找他”铁血特种兵 “可是妾身看王爷好像并不知道叶侧妃在此等候”碧蓝说的是实话段君贤在里面沒有人禀报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见叶澜惜脸上有些尴尬碧蓝好心的说道“让妾身进去为叶侧妃禀告王爷吧王爷那么宠爱叶侧妃定然是会让叶侧妃进去的” “不需要”叶澜惜想也沒有想的就打断了碧蓝的话这个女人对她的施舍她还沒有到那么可怜的地步“你沒事就退下吧” 虽被打断碧蓝的脸色却沒有丝毫的变化乖巧的作揖行礼随后小步子退下沒有一处不符合礼仪规矩让叶澜惜想要发难也无处可寻 沒有想到的是等到碧蓝退下之后在一边将全程都收入眼中的白天龙竟然破天荒的开了口“侧妃娘娘您回去吧王爷是不会见您的” “为什么”叶澜惜像是被点了火的炮竹带着强烈的危险性动作敏捷的窜到了白天龙的眼前满脸的愤怒和疑惑 “侧妃无需想这么多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白天龙神色有些不正常他从來沒有试过被女人这么近的距离这样的看着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若不是看在王爷十分宠爱她的份上只怕他早就将这个女人提溜出去了 像是“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的”这样的话根本不是白天龙可以说的出的叶澜惜意识到这必定是段君贤留给他的话让他告诉自己的既然如此那么她现在就算是硬闯进去估计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智能工业帝国 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那么神秘 叶澜惜不满的抱怨了一句随后甩甩袖子离开了书房 迎面撞上慌慌张张给叶澜惜送膳食的侍女不小心将食盒打翻在地还溅了叶澜惜一身的菜汁 愤怒的瞪着跪在地上请罪的侍女叶澜惜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窝火 狠狠地踩着地上的石砖一溜烟的离开了这个让她气恼的地方 看着叶澜惜消失在眼前白天龙这才轻叹一声转身进入了书房向段君贤禀明刚才的情况 他怎么会不知道如果自己再晚点进去里面那位估计也要向自己发难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非要成为两个人中间的那抹惨烈的牺牲品 在白天龙面前沒有讨到一点好处的叶澜惜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便立刻看见了愁眉不展的墨香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想也知道她肯定打探到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正在犹豫 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也不怕再知道多几件不好的事情想到这叶澜惜提起裙摆几个大步走到墨香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一脸凛冽的看着她“说吧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王爷……”墨香看着叶澜惜此时的模样便知道她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正结结巴巴的想要搪塞过去却又被叶澜惜更狠的威胁了一眼我是超级魔法师 “王爷这些天晚上都是歇息在碧蓝处”墨香硬着头皮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去只觉得下一瞬间自己估计就要身首异处了 “碧蓝碧蓝又是她”叶澜惜双目喷火真的是小看那个女子了沒有想到就这么短短的几天她已经进行了到这一步了 “姑娘息怒”墨香连忙走到叶澜惜的身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帮她顺着气“姑娘不必如此生气王爷断不是那风流之人留宿在二十三夫人那里想必也是有要事要做的” 墨香的劝解并沒有让叶澜惜好受多少她自然是知道段君贤的为人只是就算是有什么事情要做也不用这样的瞒着她吧也不用夜夜都留宿在那个死丫头那里吧 想到之前段君贤还说清河喜欢自己问自己是否知道清河在洛水国的真实身份难道他是因为怀疑了自己所以才要这样躲开自己单独去查那件事吗 叶澜惜不开心院内的下人们自然都觉察到了不用说她们也知道是因为什么王府中女人的兴衰起伏本就很正常不过见多了大世面的她们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二十三夫人的确是很有一套 濮梅本是想了许多对付二十三夫人的主意要告诉叶澜惜讨喜的只不过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也摸不准这个叶侧妃的心思此时正站在房间门口不知道进不进去的好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房内的人突然出声道“进來” 第八章 碧蓝有喜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声音威历而带着震慑严肃却又不生硬濮梅被那声音吓得一抖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心里好一番纠结之后还是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沒有想到进去看到的不是叶澜惜而是正在照顾着段宸枫的墨香 “濮梅”墨香抬起了头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侍女虽然同为侍女不过濮梅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如墨香 “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墨香一边帮段宸枫盖好了被子一边转过身看着濮梅“之前也只不过想跟侧妃邀宠现在我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你要不要” “墨香姑娘请讲濮梅为了侧妃定当尽心尽力”濮梅一听立刻跪在墨香跟前完全不在乎对方和自己是同等位份的侍女眼里尽是期待 “如此便好”墨香顺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根发簪放在濮梅的手中那根发簪是叶澜惜赏给她的花色质量以及上面所镶嵌的珠宝皆是上乘像是濮梅这般的人定能看出这根发簪的价值 濮梅惊喜万分的接过墨香递过來的发簪一脸的不可置信双手也都在微微的颤抖伺候府里的主子们也有一段时间了好首饰见过不少但是从來沒有主子赏奴才会出手这么大方更何况墨香并不是一个主子 “这是侧妃的意思你懂吗”墨香看着濮梅的反应便知道她已经上钩了尽心尽力自是不用担心只是这样的人却不能完全信任若是她被他人用更多的钱财收买可就得不偿失桃运青年 “懂奴婢懂”濮梅一个劲的点头“濮梅定当为侧妃赴汤蹈火在所……” “赴汤蹈火自是不用的”墨香冷冷的打断了濮梅表示忠心的话看她说的那般顺畅不知道和多少人这么说过忍下心中的不满和不屑轻轻对她勾勾手指“你过來” 濮梅应着來到墨香跟前墨香附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打法她离开 叶澜惜院内的低沉气息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月这一个月内段君贤愣是一次也沒有來找叶澜惜叶澜惜似乎也赌气般的沒有再去找过他 白日里叶澜惜基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闭门不出要不就是陪着段宸枫时而兴起也会去地牢看看众人加以劝导不过并沒有什么实际的效果叶澜惜已经有些绝望的想要放弃了 由于整日困在自己的院中对宣王府后院的其他女人也是不闻不问叶澜惜倒是不知道这一个月内外面发生了许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墨香自是清楚的只不过她知道叶澜惜不愿意卷入女人争宠的范围之内倒也对她守口如瓶 叶澜惜不出去外面的女人倒也不为难她日子过得还算是惬意只是通过身边下人对待自己的眼神叶澜惜也能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大不如从前 她沒有出手也不想出手她和段君贤是经历过同生共死的怎么会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而被拆散她相信段君贤在处理完事情之后总会來找自己的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不过这当然是她在内心里安慰自己的话其实她还是有些赌气抹不开面子自己去找他 墨香找濮梅去外面打探消息的事情叶澜惜本來是不知道的不过看在濮梅倒也尽心尽力的份上叶澜惜后來并沒有阻止这件事 不过这一切的寂静还是在某一天的时候被濮梅彻底的打破了 “侧妃”看着濮梅气喘吁吁的一溜小跑跑到自己的面前仍不改当初第一次见到时的大大咧咧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叫着自己心中有些不愉快 “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的大惊小怪”叶澜惜心有不满看着濮梅的嘴脸也是不入眼的 “这次是真的发生大事情了”濮梅哆哆哆嗦的跪在叶澜惜的面前环顾四周见只有叶澜惜和墨香在场这才鬼祟的小声说道“二十三夫人有喜了” “有喜”叶澜惜“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來居高临下的望着濮梅双眼的目光顿时从一摊柔和变得无比的凛冽像是两道冰冷的利剑想要刺穿濮梅的面孔一般“真的” “千真万确”濮梅一副如临大敌之态让叶澜惜心里对她的印象比刚才好了些许这个奴才就算是再不济现在也是在替她担心着 “王爷知道了吗”叶澜惜首先便想知道段君贤的反应再做定夺魔王追妻:腹黑儿子好色娘 “王爷王爷今儿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沒有回來呢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二十三夫人刚才请了大夫诊脉为了确认是否真的有喜白天龙还专门请了好几个大夫來现在已经确认真的是有喜了”濮梅说的有板有眼想必不会有假 “她居然有喜了”叶澜惜的语气不自觉的阴阳怪调起來连她自己也沒有发现她如水般的双眸微微眯起心里十分的难过像是被打翻了醋坛子一般段君贤最终还是沒能躲过美色背叛了自己 “你先退下吧”叶澜惜想到他对自己的背叛就觉得浑身无力这个消息來得太突然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等我先思考一下如何处置” “侧妃此时应该带着贺礼前去贺喜啊”濮梅在一边提醒道“奴婢刚才从二十三夫人那边回來的时候一路上看见不少夫人前去道贺还看见了紫侧妃” 濮梅说的沒错她此时身为王府里的侧妃的确是应该做出一个表率前去祝贺不过这样违心的事她叶澜惜可干不出來 “出去”叶澜惜烦躁的拖起自己的头转过一边不想再看着濮梅“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濮梅顺从的离开了墨香却站在一边迟迟不动地叶澜惜轻轻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也离开 “姑娘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墨香不退反前走到叶澜惜的面前來 第九章 谁要见我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叶澜惜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墨香示意她说下去 “我觉得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墨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是最无力的安慰 “那是怎样的人”叶澜惜有些生气的反驳道“我也觉得他不是不是这些天一直在纵容他可是最后呢却是得到了碧蓝有喜这样的消息” “你也出去吧”沒等墨香说话叶澜惜就对她下了逐客令 墨香苦笑一下知道现在叶澜惜的心情不好自己和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于是便乖乖的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孩子他有别人女人的孩子了 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叶澜惜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让她觉得十分的烦恼 哪个女人愿意接受自己的夫君在还有别人女人所生的孩子 估计普天之下不会有这样的人 她不是圣贤之人不仅在意而且还非常的在意 不过想想自己最近对段君贤的放纵也是原因之一如果自己能早点和他说自己在意在意其他的女人更在意她们的孩子的话也许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正在胡乱的思考着这些的时候突然一支冷箭从窗户外面射进來直直的射在叶澜惜边上的木桌上 是谁 叶澜惜猛然的站起身退后几步转过头往窗外看去只不过來人速度太快她什么也沒有看见命犯桃花——极品女世子 窗外景色依旧院内静悄悄的只有清风徐徐的扑在脸上让叶澜惜感觉到一点动静 走至桌前她看见箭的尾端上绑着一张小小的纸条展开一看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今晚子时王府后门处见” 是谁要约她出去 叶澜惜谨慎的看看四周见沒有人发现这支冷箭便迅速将纸条放在烛台边上烧去随后将箭身藏好 既然來人有能耐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找自己那么自己便去会会他也无妨 总好过整日闷在这个院子里听着下一个夫人再次有喜的消息好 作出决定之后叶澜惜便早早的用了晚膳随后让墨香带着段宸枫去了另外的一个房间还吩咐了墨香不要让任何人打扰自己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叶澜惜在自己的衣橱里选了一套窄袖的衣服换上随后悄悄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摸索着向王府的后门走去 叶澜惜前脚刚走白天龙后脚就來到了院内 “这么晚了您來这里是要干什么”墨香伸手拦在叶澜惜的房间门口挡住白天龙 “沒什么我只是想來和侧妃说一声不要在意二十三夫人有身孕的事”白天龙也不强求只是在门口大声的说道他想这个音量叶澜惜在里面一定能听见 只不过白天龙和墨香都不知道此时叶澜惜并不在屋内重生之仙门嫡女 “此话怎讲”墨香听出白天龙话里有话若不是段君贤授意他自己怎么会跑來找叶澜惜说出这样奇怪的话 “这是王爷的秘密”白天龙冷漠的看了墨香一眼并沒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二十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 “不是王爷的”墨香顿时愣住了双眼不自觉放大成铜铃状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对”白天龙好像不想再说下去眼神有些躲避想要快点离开却又不是很放心“这件事情侧妃娘娘一个人知道就好其余的事王爷自己会处理的” 在墨香惊讶的目光下白天龙衣袂纷飞快步的离开了叶澜惜的院子 “姑娘姑娘你听见了吗”墨香对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惊喜的说道“二十三夫人的孩子不是王爷的呢姑娘” 墨香轻声的喊了半天也沒有任何的回应让她觉得有些不放心叶澜惜本來就因为这个而不开心如果此时听见了这个消息再怎么样都一定会出來的或者回应自己的怎么现在却是一点反应都沒有 犹豫了一会儿墨香还是选择了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果然房间内一个人都沒有 一时不知所措的墨香连忙退出到房间门外将门重新关好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内守在段宸枫的身边 姑娘消失一定是有事出去了这个时候自己一定不能成为姑娘的后退她会照顾好小世子的 叶澜惜乔装打扮之后小心翼翼的來到王府后门远远地就看见昏暗的灯火和几个看守大门的侍卫暧昧特工 轻手轻脚的绕到另外一边的围墙边上叶澜惜抬头看了看王府的院墙不是很高于是深吸一口气借着边上树木的力提起轻功一下子轻易的跳上了房顶 借着幽亮的月光叶澜惜能看到王府后门外面的情况宽阔的道路上一个人也沒有只能看见后门的昏暗的灯光照到的一小片地方 她之前从來沒有來过王府的后门处沒有想到这里竟然是个这么阴冷的地方 是谁要约她來这里 这么诡异的地方她只身一人前來会不会有些不安全呢 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开始返回就看见了巷子深处有一抹黑影正在慢慢往后门这里靠近 叶澜惜嘴角轻轻勾起正好现在自己可以不用下去就躲在这里看看那个要找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知道了來人的身份之后再做到底去不去的决定也不迟 叶澜惜正为自己的想法得意着于是就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那抹黑影十分期待他走过來 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于轻敌还是敌人过于狡猾那抹黑影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被人发现一般突然之间消失在叶澜惜的眼前 叶澜惜猛地一惊不可置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怎么回事那抹黑影竟然会凭空消失 正当她无比惊讶之际突然有人从后面伸手前來捂住了她的嘴 第十章 羊入虎穴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随着自己的嘴被捂住她还感觉到有人在自己的背后轻轻一点紧接着便全身僵硬动也动不了了 糟糕那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她的身后点了她的穴 就在她着急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之时一块黑布蒙上了她的双眼她清晰的感觉到一双手拿着黑布绕过她的头随后在脑后绑了一个结 对未來的无知害怕慌张所有的情绪一下子全部的涌上心头此时此刻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害怕么”耳边突然传來了熟悉的男子声音 是他 “别怕”知道叶澜惜不能回答自己男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叶澜惜的头“不过你还是真是乖叫你來你就來” 叶澜惜想要躲避开那双一直在自己头顶上轻轻來回抚摸的大手可是却根本动不了 话也说不出动也动不了唯一能表露出自己神态的双眼又被人蒙上叶澜惜觉得自己真是悲哀 “就算你今晚不來我也有办法找到你”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一紧耳边风声阵阵她知道自己被人抱着离开了王府 许久脚下才恢复了知觉她被男子放置在一张凳子之上随后眼前的黑布也被扯下 果然是他[红楼]林家浪荡子 此时叶澜惜不知道是应该叫他洛凡还是清河 再次轻点解开叶澜惜身上的穴位洛凡轻松地冲着她一笑一來一回之中带着阵阵男子的清香 “你带我來这里干什么”闻到那香味的叶澜惜心里徒然一颤连忙看向一边掩饰住自己那一瞬间的心慌 “你说呢”洛凡并不急于表明自己的意思只是很悠闲的站在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白色墨竹小药瓶“别这么看着我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恩人呢” 叶澜惜望了望四周这个地方她知道就是之前自己藏起來的时候住过的小木屋 小木屋依然是小木屋小木屋里依然是自己和洛凡只不过现在他却是和自己不同立场也用了自己的真容來面对自己 见洛凡并沒有想要和自己坦白的念头叶澜惜站起身就往木屋的门口走去脚步还沒有跨出去就感觉到一阵凛冽的带着清香的风在自己的面前一闪而过 随后洛凡那张清秀无暇的面容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低沉略带嘶哑又挑衅十足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你觉得你能在我的手下逃走吗” 除了那次帮助自己从地牢里将众人救出洛凡便沒有在叶澜惜的面前使用过自己的武功这是第二次不过通过之前他带着叶澜惜使用轻功逃脱的速度來看他的武功自然也是深不可测(重生)夏宝传 看來他这次是铁了心要将自己困在这里了 “洛凡你为什么要装作清河的样子为什么洛水国复国”逃跑失败叶澜惜便转变了话題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我也不喜欢人皮面具那种恶心的东西黏在脸上的感觉”洛凡见叶澜惜明白了自己是逃脱不掉这个事实之后便转过身子慢慢的走开了“但是沒办法谁叫你一开始的时候就见过我我怎么能让你知道我就是洛凡呢” “你和王爷认识了有多久”得到了回答的叶澜惜跟在洛凡的身后走着继续问道 “十几年”洛凡的步子轻盈而矫捷踩在有些腐蚀的木地板上却毫无声响他的身形修长举手投足间一股清雅的味道淡然而出像是天上的仙子又像是竹林里的隐人 “你是洛水国皇上安插在宁馨国的细作”叶澜惜仿佛想明白了这件事的起因经过只是若是这样的话洛水国现在都已经覆灭了他何必还要这么忠心耿耿的不放弃 “你还不算很笨”洛凡沒有丝毫的隐瞒之意“我从來到王爷的那一刻起一起都是刻意的直到遇见了你” 话音刚落洛凡便转过身子直视着叶澜惜眼睛里全是怜惜和爱意“那时候我就在恨他怎么能那样对你” 被逼视的叶澜惜吓得浑身轻轻一颤不自觉的倒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洛凡随时随刻准备对他出手你好,明星男友! “不需要对我这么警觉”洛凡嘴角上扬一朵清新秀丽的笑容无声的绽放“我不会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放心这次请你來这里也只不过想要用你换出牢里的那些人我想段君贤定然是会……” 话说到一半洛凡拖长了句末的尾音他突然无奈的摇摇头满脸悔意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不过现在二十三夫人已经有孕了早知道我今天就应该将你儿子一起带出來才对” “王爷不会背叛我的”即使面对着碧蓝有孕的残酷消息叶澜惜在外人的面前还是强装镇定“不会” “你怎么那么肯定”洛凡有些怜悯的看了看叶澜惜倔强的脸一抹心疼之色浮现在水色的双眸之中“难道你不知道碧蓝身上常年都携带着催情的迷香你不知道男人都是很容易被女人勾上床的么” 洛凡说话的片刻已经重新來到了叶澜惜的面前缓慢的将她逼至一个墙角双眼不停地上下打探着她完美无瑕的面容和露在衣领外雪白的脖颈指尖在空中顺着叶澜惜脸部的线条勾画着“不知道女人是不是也是那么容易被男人勾上床” “你说过你不会对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叶澜惜从沒试过距离段君贤以外的男人如此之近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慌乱之中只得拿出洛凡刚才对自己保证过的话希望他不要反悔 清新的香气还在一点点的靠近洛凡眼里眉里皆是笑意他一手撑住强将叶澜惜夹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的空隙一手抓着叶澜惜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暧昧的热气喷洒在耳边“如果我说现在我后悔了呢” 第十一章 摧残意志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叶澜惜看着洛凡的眼神渐渐的变味.有种熟悉的感觉朦胧其上. 那是每次段君贤想要自己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眼神. “你猜猜我想要做什么.”洛凡的气势越來越强烈.已经充斥着叶澜惜周围的一切.时间仿佛已经停止.叶澜惜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有力而带着慌张的一下.又一下. 明显就是故意想要自己难堪.知道洛凡心思的叶澜惜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既不说话也不服输. 不管她今天能不能从洛凡的手下逃脱.她都不会屈服. 洛凡也并不急于求成.他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宛如一个无底的深洞.闪烁着危险的诱惑光芒.似乎在热情的邀请叶澜惜进入一般的盯着她.盯着她. 两个人的距离.几乎已经为零.叶澜惜能感受到洛凡的气息明显的拍打在自己的面上.弄得她有些痒.却又不能动弹. 这样的对视.她就快要受不了了. 两个人都沒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直直的望着对方.似乎谁先忍受不了.谁就会输一般. 事实上.叶澜惜已经紧张地手心狂出冷汗.她悄悄地将自己手心的冷汗擦抹在身侧的裙摆之上.随后纠结的抓住自己的衣摆.揉成了各种奇怪的形状. 一种诡异在两人之间蔓延.淹沒了他们的全身. 兽妃夜疯狂:迷人小狂妻 “你猜到我想要做什么了吗.”也不知道凝视了多久.洛凡突然开口打破这宁静.似是不满叶澜惜的沉默.催促般的说道.只不过这话.却让叶澜惜的心.滑落的更深. 她似乎已经能看到接下來发生的事情.自己这次.是在所难逃了. 段君贤不在王府之中.就连墨香都不知道自己出來的事情.就算是段君贤此时已经回到了王府.他.应该也不会发现自己并不在吧. 想到这.叶澜惜的眼中慢慢由原先的紧张消无声息的转化为绝望.段君贤已经有一个月都沒有去看过她了.许是.已经将她远远的抛在脑后了吧. 墨香.墨香若是能发现自己…… 不.沒用的. 自己的武功尚且敌不过洛凡.墨香的武功.就更加不用说了. 她现在十分的后悔.自己竟然沒有和墨香交代一声.就率先离开了.如果是和她说了.起码也比现在的处境要好. 怎么想.眼前都是死路一条.叶澜惜绝望的闭上了双眼.本就充盈在眼眶中的泪水.在那一瞬间夺眶而出.顺着光滑如绸缎般的脸颊.火热的滚落在胸前白色的衣襟之上.霎时消失了踪影. 只留下点点深痕.像是墨梅轻点在洁白的雪中.又像是一幅凄美的画卷. “看來你是已经猜到了对吧.只是不愿意说出來.”洛凡看见叶澜惜的泪水.也沒有丝毫的退缩.他举起右手來到她的下巴之处.轻轻托起.指尖顺着脸颊的曲线缓慢的滑至刚才被泪水沾湿过的位置.轻轻地擦拭.黑客逍遥游 “我现在还有什么可说.”叶澜惜本能的想要躲开洛凡的手.却不料自己怎么躲也躲不开.空间本就不大.她能挣扎的位置更是少之又少. “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不如就当做是命中注定的那样.好好享受一番如何.”洛凡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温婉儒雅.可是说的话.却是异样的轻挑. 话音刚落.还容不得叶澜惜反应.一颗黑色的药丸已经递到了自己的嘴边.叶澜惜盯着那颗药丸.只觉得那一定不是好东西.死死的闭着嘴巴.使劲全身的力气用双手推开洛凡. 似乎早就预料到叶澜惜的反应.洛凡.在她的锁骨下处轻轻一点.叶澜惜便整个人僵持在原地.手还保持着举在空中的姿势.她杏目圆瞪.眼中恨意十足.“洛凡.你就只会点我的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卑鄙.” “我不卑鄙.”洛凡摇摇头.一手掐住叶澜惜的下巴两侧.用力一按.叶澜惜的嘴巴便无法控制的张开. 她清晰的感受着那颗圆滚滚的药丸一进入口中便滑入了喉咙.想要阻止都难. “咳咳.”叶澜惜被那药丸呛了一下.想要张嘴说什么.却也说不出. “慢点慢点.”洛凡眼里顿显心疼之色.轻拍着叶澜惜的背部.帮她舒缓着气.“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别骂我也别喊救命了.这个地方.这么晚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流氓特种军医 这个小木屋位于王府后面的荒山之上.的确算的上是偏僻的位置.叶澜惜顺过气之后也不开口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洛凡. “别这样看着我.我会难过的.”洛凡看着叶澜惜凶神恶煞的眼神.只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不舒服.他优雅的伸出手盖在叶澜惜的脸上.轻轻地往下抚着.“惜儿.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我知道现在让你接受我很难.不过不要紧.等会儿我便会让你好好地学会接受我.” 洛凡依旧还是原來那个冰山公子的模样.只不过.叶澜惜现在才知道他内心是如此的肮脏. 身上的温度在一点点的升高.叶澜惜不用想也知道刚才那个药丸是什么作用.这样的感受.她曾经在段君贤的天牢里面试过.只不过那个时候.段君贤后來把她扔进了冰池水里面解药. 这次.只怕沒有人会來救她. “你若是忍受不了了.就來求我.”洛凡退后一步.宠溺的看着叶澜惜.眼睛里难掩的情|欲之色正在逐渐的升温.“我和段君贤不一样.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蚀骨的温柔.” “你滚.我不会求你的.”叶澜惜强忍着身上越來越明显的不适.咬着牙对洛凡狠狠地说道. “别这样凶.”洛凡不退反进.一手已经肆无忌惮的搂住了叶澜惜的腰.将她举起的手缓缓地放下.“你这样很累.我來抱着你.应该会好些吧.” 言罢.他低头便吻在了叶澜惜裸|露在外雪白的脖颈处.一边贪恋的吸着叶澜惜身上散发出的香味.一边缓缓地转移着自己炽热的唇. 第十二章 春宵暖室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放开我.”叶澜惜终于忍不住惊慌的叫出声來.声音里还明显带着哭腔. “别着急.我知道你不想在这里.”洛凡故意曲解了叶澜惜的话.将她拦腰打横抱起.往里屋的走去. 屋内.烛光摇曳.原本就不是很粗的红烛只照亮了一小片位置.让屋内的气氛处于昏暗的暧昧之中. 在去劫走叶澜惜之前.洛凡在屋内点燃了催|情的迷香.还升了一个紫鎏金云祥剔透暖炉.此时正徐徐的冒着白色的烟熏.在屋内划开了一个又一个优美的弧线. 檀木雕花晶石床上已经准备了好了双人的枕头.只不过被褥只有一张.一眼便能看出洛凡的用意. 那床单是洁白无瑕的.宛如叶澜惜第一次见到洛凡时.他给她留下的印象一般. 那被褥.是叶澜惜喜欢的粉色丝绒.上面还绣着点点鹅黄色的小花.有密有疏.煞是好看. “你看.惜儿.我为你准备了这么多.你怎么能不接受我的好意呢.”洛凡的眼神瞟到床上的物品.示意叶澜惜看过去. “你这个骗子.”叶澜惜看完便觉得整个脑袋都处于怔楞的状态.想起刚才洛凡的话.只觉得分外的可笑.“你还说自己反悔了.你分明就是早早的蓄谋好了.”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洛凡风轻云淡的一笑.仿佛他还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么.为了给你难忘的一夜.” “洛凡.你放开我.”叶澜惜此时已经看透了洛凡真正的嘴脸.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她只能拼尽自己的一张嘴不停地求饶.“我们都是洛水国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综漫]丧尸也要谈恋爱 “就因为你是洛水国人.所以我才如此对你.”洛凡沒有否定自己的身份.将叶澜惜放置在床上之后.转身开始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知道吗.”洛凡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和床上的叶澜惜说道.“我有多恨宁馨国.恨他们灭了我的国家.我想要报仇.却沒有办法.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便对你深感兴趣.现在.我不要连你也一同失去.” “洛凡你不要这样.”叶澜惜见他眼中慢慢显露出痛苦和仇恨.只觉得更加的害怕.这样的洛凡.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了.她不敢想象他如果再说下去.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我不要怎样.”洛凡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床边.紧紧的盯着叶澜惜.“看见你.放弃了复仇.放弃了我们共同的心愿.你宁愿天天睡在自己的杀父仇人身边.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不是有心的.”叶澜惜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段君贤是她的杀父仇人这件事情.她再也不想想起.这个事实.太残酷.太血腥.太有违背她自己的心. “他不是有心的.”洛凡几乎被叶澜惜这个自欺欺人的解释弄得笑出了声.“你还真是说得出口.” 叶澜惜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抵抗着自己身上的难受.她用下唇的疼痛來让自己保持清醒.就算是无法避免的事实.不到最后一刻.她也不要认输.无渊大地 “疼吗.”看着叶澜惜的下唇隐隐的透出了细细的血丝.洛凡眼中的痛苦突然消失.转化为心疼.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叶澜惜的嘴唇边上.这一擦.却让叶澜惜原本强行坚持的意念差点在瞬间倒塌. 好冰凉的触感. 若不是被人点了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情不自禁的凑上去.凑到洛凡的身上. 听着耳边衣服的脱落声.洛凡已经一丝不挂的站在床的边上. 叶澜惜紧闭着双眼.完全不敢看过去. 一阵清风拂过.浅白色绣着墨竹的床幔被人轻轻拍下.床内顿时一片昏暗. 洛凡跨过叶澜惜的身子爬上了床.躺在了她的边上.一只手不老实的搂住叶澜惜的腰.将她往自己的身上贴.另外一只手则缓慢的解开叶澜惜身上复杂的腰带. “求求你.饶了我好……”叶澜惜见咒骂沒有用.便开始示弱的求饶.只不过话还沒有说完.便被洛凡温柔的吻给夺去了所有的声音. 洛凡的身上.散发着一阵淡淡的竹香.像是清晨树林里的泥土芬芳.又像是陈旧的檀木之香.和段君贤身上的味道完全的不一样. 缠绵的吻.不同于段君贤那种带着占有性的掠夺.却又不单纯只是蜻蜓点水.那种纠缠在一起.仿佛鱼和水.从來就不能离开彼此. 尽管如此.叶澜惜的内心里只觉得阵阵的恶心.她用力地将洛凡的舌头推出自己的檀口.却始终不能如愿.反倒是像在和他追逐一般.老婆,风流成性 “你放弃吧.”在戏弄着叶澜惜的同时.洛凡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身上的衣物正在一件一件的减少.叶澜惜只有干瞪眼着急沒有任何办法.她已经感觉到外面的丝丝凉意还有洛凡紧贴着自己的滚烫身体. 这一刻终于是要來了.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刻断裂. 不想再看见洛凡那张脸.原本她觉得无比英俊帅气的脸.带着温婉气息的儒雅之士.现在变得如此的恶心. 放弃挣扎的那一刻.叶澜惜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人抽取了一般.舌头也静静躺在嘴里随意洛凡的搅动. 整个人.一动不动.宛如一具死尸一般. 只不过.还是能听见叶澜惜急促的呼吸声.体内的药物已经让她将近忍到了极点. 在叶澜惜身上的洛凡很快便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先是摸了摸她的脉搏.得知她还未死之后便轻笑了几声.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要.”洛凡说着伸手到叶澜惜的脖颈后处.开始解开她的红色肚兜.“别着急.我这就來了.” 肚兜的细绳十分的柔顺丝滑.叶澜惜平时又绑的是个易解的蝴蝶结.只见洛凡两根白皙袖长的手指轻轻地夹住绑带.往外一拉.肚兜后面的结便立即消失了. 第十三章 两败俱伤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凛冽的掌风从洛凡的后背直直的袭來.紧接着.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闪.洛凡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上好的轻薄床幔被一阵风带起.很快便又落下.挡住了床幔内的春|光. 洛凡被人生生拽出去的时候.手上还拽着自己的肚兜.于是乎.叶澜惜的上半身此时已经完全的裸露在外.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前的凉意.觉得十分的忐忑不安. 床幔遮挡住了自己曼妙的身姿.导致外面的人此时看不见自己.只不过.她还是很害怕.明知道外面有人.还要这样坦诚着身子.她实在是觉得每分每秒都是心惊胆战的. 由于害怕.叶澜惜的意识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冷汗瞬间就从额头渗出.体内的药物作用显得也沒有那么明显了. 汗.从额头上不停地滚落.她身下的床单几乎已经湿透. 床幔外面传來人的打斗声.听脚步.应该是两个男子沒错.一个是洛凡.还有一个是…… 叶澜惜听不出來. 她只知道.那个人不是段君贤.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现在才这么的害怕.且不说外面那个人的武功能不能比洛凡厉害.就算是比洛凡厉害.一会儿那人进來的时候.自己这副样子岂不是尽数落入他的眼底. 想到这.叶澜惜只觉得无比的害怕.心惊肉跳这个词已经完全不能形容她此时的感受了.重生之翻身贫家女 都是洛凡刚才点住了自己的穴位.如今.沒有人來帮助自己解开穴位.想要动弹也是不可能的事. 听着屋外的打斗声.叶澜惜只觉得分外的焦虑.突然.脑海中一道精光闪过.要不.那样试试看. 穴位被点.要解开有两种办法.一个自然就是平常普通的方法.再次轻点相同的穴位就能解开.第二个方法.就是被点穴之人运起自己全身的真气.冲破那处被封锁的穴位.以达到解穴的目的. 那样做.有两个风险.一个是不知道自己的体内的真气是否已经达到了可以突破被封锁穴位的力度.还有一个便是被点穴者会受重伤. 而且.对于叶澜惜來说.如果她此时强行冲破穴位受伤.外面的人又不敌洛凡.那么她的处境就更加的无法想象. 左边是刀山.右边是火海.怎样选择.前途都不会是一片光明的. 事到如今.已经沒有多余的时间來思考了.叶澜惜咬咬牙.心一横.为了自己的清白.她豁出去了. 如果到时候.外面的人还是不敌洛凡的话.那么.她只有以死明志了. 想到做到.叶澜惜静静的闭上眼睛.强忍着身上如被百万蚂蚁啃噬的感觉.提起自己的真气.努力的使自己集中注意力.随后.运着真气猛地冲向那处被洛凡封锁的穴位. “噗……”一口鲜红色的血液从叶澜惜的嘴里应声而出.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來.身体已经慢慢地恢复了知觉.手指也可以弯曲了.替身前妻上位 她成功了. 完全沒有时间和精力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叶澜惜抓过了一边的衣服迅速的穿好.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如针刺般的疼痛.五脏六腑就像是被人狠狠地蹂躏过一般难受.身体火辣辣的.不仅是疼痛.还是难忍的欲|望. “嗯.”忍受不住的嘤咛一声.那样娇媚的声音从喉间不自觉的逸出.她明显的感觉到床幔外面的打斗声一滞.该死.外面还有两个大男人.自己竟然在里面发出这样的声音. “惜儿.你强行冲破穴位了.”洛凡听到床幔里的声音.立刻便猜到了叶澜惜在里面做了什么.他心里着急.一个闪头躲开了來人的攻击.直直的往床幔处冲去. “洛凡.你.你别过來.”在床幔中的叶澜惜听见了洛凡的脚步声正冲着自己而來.吓得浑身一抖. 想到强行冲破穴位可能会受重伤的叶澜惜.洛凡只觉得内心一紧.像是被人揪住一般.他不顾自己身后的黑衣男子.奋不顾身的往床边冲去.想要看看叶澜惜的伤势如何. 黑衣男子瞅见这个好机会.二话不说.全身的武功聚集在自己的掌风之上冲着洛凡的背影直直袭去. 掌风劲道十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一阵凛冽的寒风随着掌风一起袭來.像是裹了深冬里的寒霜之冰.又像是无情的冷漠剑气. 就连和他们隔着一层床幔的叶澜惜也感觉到了外面的杀气十足.家和月圆 床幔被人掀起的那刻.叶澜惜听到手掌结结实实拍在身体上的声音.随着洛凡的一声闷哼.鲜红色的血从他的嘴角流出.可是他的眼里.除了心疼.看不到任何的其他. “不要.”叶澜惜猛地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立刻伸手扶住了洛凡的身子.对着他身后的刚刚再次举起右手的黑衣男子绝望的大声喊着. “惜儿.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洛凡只觉得满眼的欣慰.他深深爱护的女子.在生死攸关之际.还是会记着他的. “你别说话了.”叶澜惜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洛凡.生怕他因为再说话儿变得伤势更重.她忍着自己浑身上下的不适.奋力的走下床.挡在了洛凡和黑衣男子的中间.双手张开.一副护短的架势. 黑衣男子也是一愣.万沒有想到叶澜惜竟然会护着这个要夺去她清白的男子. 正当三人僵持的时候.叶澜惜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便腿软晕倒了在冰冷的地面之上. 黑衣男子下意识的走上前.一把横抱起了叶澜惜软绵绵的身子.看了看瘫软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洛凡.犹豫了片刻.还是什么也沒有说便转身而去. “惜儿……” 如墨般渲染的夜.淹沒了洛凡最后无力的低唤声. 黑衣男子带着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叶澜惜.很快便返回了王府.看着段君贤的书房此时已经亮起了忽明忽暗的灯光.迈起大步快速的向那里走去. 第十四章 重温甜蜜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被烛火照亮的书房之内.段君贤正焦急的來回在书桌前面踱着步子.心里犹如被一团熊熊烈火燃烧一般.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 房门突然被人破开.黑衣男子抱着叶澜惜快步进入.也不和段君贤打招呼.直接走到床边将叶澜惜放下. “她怎么了.”段君贤等黑衣男子让开一个位置之后.立刻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子. 衣衫不整.发髻散乱.嘴角还挂着一条长长的血迹.就连身上的衣物也是有些血迹斑点.洁白的面庞上透着不自然的晕红.小嘴微张.快速的呼吸着.像是喘不过气來一般. 段君贤一眼.便看出她中了不浅的春|药. 只是这伤…… “王爷.侧妃现在急需解药.否则性命难保.”黑衣男子并不回答段君贤的问題.他知道自己现在沒有那么多的时间.一边退出书房一边说道.“属下一会儿便向王爷禀告事情的始末.” 言罢.房门已经再度关上.屋内.只剩下段君贤和叶澜惜两个人. 段君贤自然知道冉钊是什么意思.不做多想.他快速的脱下叶澜惜身上的衣服.拿着本就有些破碎的衣服帮叶澜惜轻轻地擦拭着唇边的血迹. “嗯~”感觉到自己脸上和自己火热身体完全不同的冰凉触感.叶澜惜忍不住的嘤咛出声.每一声都像是对男人最直接的鼓励.让原本沒有一点反应的段君贤瞬间欲|火四起. 快速的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段君贤一个轻巧的翻身.便压在了叶澜惜的身上.看着她嘴边的血迹.段君贤虽不知道为什么.却也知道她受了伤.少年女帝(女尊) 本想直接进入主題.却还是不放心的先抓起了她纤细的玉臂.帮她把了一下脉. 段君贤好看的面容一点点的纠结在了一起.她受了不轻的内伤. “君贤……”叶澜惜缓慢的半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看见了眼前的男人.此时.她的意识已经完全的混沌.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要.这个已经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一双孱弱的小手不停地伸向前.很轻松的勾住了段君贤的脖子.用力的拽着他贴近自己. 当他结实的胸膛贴上自己胸前柔软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舒适的都要上了天一般. 段君贤看着自己身下媚眼如丝的女子.红润的樱桃小嘴正微张着索要自己.他再也忍受不住了.头一低.便精准无误的印在了叶澜惜火热的红唇之上. 由于药物的关系.叶澜惜此时的身体.已经达到了从未有过的柔软度和火热度.本就对她身体着迷的段君贤.更是向一头扎进了深不见底的海洋一般.再也找不到上岸的路. 不停地索取.不停地给予.两个人碰在一起.真的是各取所需. 一个时辰后.叶澜惜已经由于劳累和伤势而沉沉的睡去了.只剩下在她身上的段君贤.还在拼命的驰骋着. 似乎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段君贤加快了身下的速度.猛烈的冲击着瘫软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女子.将自己的热情释放在她的深处. 翻身下床.快速的穿好衣服.拉过一边的蝉丝被褥帮叶澜惜盖好.段君贤慢慢的走到了书房的门口.将房门打开.吞雷天尸 他沒有忘记.屋外还有一个人在等候着自己. “王爷.”冉钊见段君贤开了门.面色无异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进來说话.”段君贤转过身子.走进了书房.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冉钊也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进了书房.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所幸的是.现在叶澜惜已经彻底的昏睡了过去.不然.若是被她知道刚才屋外一直有个男人守候着.还不知道要害羞成什么样子. 在段君贤身边已久的冉钊显然对这样的事情已经习惯了.明明是听了一场活春|宫.却一点反应也沒有. “王爷.这件事是洛凡做的.”冉钊开门见山.直接的说道.“他劫持了侧妃.想要以侧妃为质.要挟王爷将地牢里的洛水国旧将放出去.” “澜惜的伤.”段君贤点点头.继续问道. “是侧妃自己造成的.”冉钊的表情沒有一丝的变化.他突然跪倒在地.将头猛地一低.认罪的说道.“王爷惩罚属下吧.是因为侧妃被点了穴.但是洛凡企图侮辱侧妃.侧妃反抗所以强行冲破了自己的穴位所造成的.” “不是你的错.起來吧.”段君贤的脸上表情无异.并沒有生气.反倒是舒了一口气.强行冲破穴位而受的伤.虽然刚才他已经知道了叶澜惜的确是伤的很严重.不过这种伤.倒是不致命.只要好好休息便无碍. “洛凡.你怎么处置了.”段君贤将话題转移. 冉钊抬起头.看着段君贤看似心不在焉的玩弄着自己拇指上的扳指.不喜也不怒的模样.心中有些忐忑.按理说.洛凡对侧妃做了这样的事情.自己定然是应该杀他灭口的.只是……极具恐怖 想到了当时侧妃受了重伤.还要护住洛凡一命.冉钊这才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放了他一次. 可是.以王爷宠爱侧妃的程度來看.自己这么做.不知道他会作何想法. “属下.沒有杀他.不过.他受了重伤.想必是暂时不会离开那间木屋.”冉钊再次低下头.准备接受段君贤的处置. “是侧妃叫你不要杀他的.”让冉钊沒有想到的是.段君贤似乎早已经知道叶澜惜怎么做的.沒有怪罪他. “是.”冉钊再次回答.依然简单明了. 如果段君贤不说出來是叶澜惜让他这么做.或者不问他为什么的话.他并不打算说出当时的情况. 对于段君贤.这些解释都是废话.他一向只看重结果. “行了.我知道了.等明日天亮之后.去开些内伤调理的药回來.”段君贤对冉钊吩咐完了之后便摆摆手让他离开. 屋内再次恢复了段君贤和叶澜惜两个人的状态. 轻叹一口气.段君贤重新走到床边.脱下鞋子.爬上床.侧卧在叶澜惜的身侧.皎洁的月光淡淡的洒在叶澜惜的脸上.令她原本就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的玲珑剔透. “你这个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呢.”段君贤无奈的出声.想到这些天白天龙对自己的汇报.剑眉不由得染上了一层忧思. 第十五章 离家出走 请使用访问本站。清晨.窗外的小鸟兴奋的叫唤着.和熙的阳光透过打开的窗户轻轻的投在叶澜惜的身上. 到处都是春天的气息. 慢慢的撑开了沉重的双眼.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象.叶澜惜只觉得脑子还有些混沌.想要继续睡一会儿. 猛然间.她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吓得立刻撑开了眼睛.意识也在那一瞬完全的清醒过來. 想要抬起手臂.却觉得浑身都是无比的酸痛.身上还有些微微的发抖.她看清楚了自己身上厚重的被褥.明明是初春.却盖得这么厚. 可是.尽管身上有着厚实的被褥.她非但沒觉得暖.反而还是觉得被子里都是凉飕飕的.到处都有冷风吹进來. 她想起了她昨晚受了很重的内伤.想必.就是那伤势在作怪.只不过.这浑身的酸疼.和处于段君贤的书房里的事实告诉她.昨晚.她被段君贤宠幸了. 这该死的段君贤.叶澜惜一边忍受着自己身上的不适.一边在内心里责怪他.明明知道自己受了伤.怎么还能对自己做那么多遍.弄得她浑身都像是散了架一般.按照她的经验.这至少在三遍以上. 谁知道段君贤也是有苦衷的.本就贪恋叶澜惜的身体的美妙.还要因故一个多月都不能见她.再加上叶澜惜的药物效果也很强烈.他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帮她解药. 身边.并沒有段君贤的身影.一大早的.那个男人又不知道去哪里了.混沌事务所 叶澜惜撇撇嘴.心中刚刚升起的愉悦再次消失.朱唇微启.叫唤着墨香的名字. 谁知道她喉咙干涩.又受了重伤.更是叫不出來什么声音. 许是墨香知道她这个点差不多要起來了.不一会儿便走进了书房. 墨香的手上端着洗漱的用品.看见叶澜惜挣扎着正要从床上起來.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小跑着过來搀扶起叶澜惜. “王爷呢.”叶澜惜忍着自己起身时身上的疼痛.表情怪异的问道. “王爷去看望二十三夫人了.”墨香回答着.一边拿过叶澜惜的衣服帮她穿上.“王爷本來说是要和姑娘一起用早膳的.只是白天龙突來來报告说.二十三夫人有喜的事情.王爷立刻就出去了.” “又是她.”叶澜惜只觉得心中十分的不满.段君贤好不容易和自己见上一面.她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呢.因为那个女人.自己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从前.他可是从不会这样把自己丢下.现在.因为那个孩子.自己真的是在他心里一点价值也沒有了. “姑娘不必和她那样的人计较.想必王爷一会儿便会回來的.”墨香并不知道前晚上白天龙说二十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时候.叶澜惜并不在屋里的事情.她还以为.叶澜惜只是抱怨着段君贤去处理那个不守妇德的女人而沒有陪她.哪知道叶澜惜想的根本就是另外一回事.天价逃妃,法医倾人城 “墨香.我要回去.”叶澜惜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都沒有地方可撒.在这个段君贤的地盘里.她看到什么都会想起那个该死的男人.只要想起他.就会觉得很生气. “姑娘不着急吧.”墨香洗干净了手里的毛巾递给叶澜惜.“要不.用过早膳之后再回去.” “不.现在就回去.立刻.”叶澜惜接过墨香手里的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自己的脸.说什么也不肯再留在这里. 墨香无奈.她不知道叶澜惜这是怎么了.只是看她黑着一张脸.也不好在此时询问.只得顺着她的意.回到了她自己的院落. 想着等会儿去给王爷送信.让他赶紧过來陪着叶澜惜.便会沒事.谁知道叶澜惜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竟然立刻叫墨香收拾东西.说是要离开王府. “离开王府.”墨香这才发现叶澜惜是真的生气了.她呆愣着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听从叶澜惜的吩咐开始收拾东西的好.还是趁机去给段君贤送信的好. “你少在那里动别的念头.”叶澜惜看见墨香的眼珠转了一圈.便立刻就猜到了她此时的想法.“你要是敢告诉王爷.我现在要离开王府.那么我就自己走.不再带着你.” “别别别.我去.现在就去.”墨香的头摇的和一个拨浪鼓似的.她可不放心让叶澜惜自己一个人离开.再说.通知王爷的方法有很多.等到时候她消气了.再给王爷送信或者哄她回府也是可行的.但是如果她不带着自己.可就什么办法都沒有了. 墨香去收拾叶澜惜和自己随身携带的衣物行礼.叶澜惜则是去收拾段宸枫的东西.她已经想好了.这个孩子.也要跟着自己走.反正他现在不是也准备有第二个孩子了么.特级乡村生活 女人生气的时候.做出的事情都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叶澜惜更是如此.她和墨香两个人飞快的收拾好了东西.又叫白天龙准备了一辆马车.就说是要出门逛街.随后便带着段宸枫飞也似的离开了宣王府. 动作一气呵成.快的完全不让任何人反应. 等到段君贤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当天的下午了.慌慌张张的跑到叶澜惜的院子里一看.早已经人去楼空. 哪是什么出去逛街.这分明就是要分家啊. 段君贤只觉得头无比的疼.连跟在她身后的白天龙也是一脸的愕然. “侧妃现在去哪了.”段君贤转过头看着白天龙.一双鹰眸此时夹杂着三分无奈三分懊恼四分着急.“迅速给我查清楚.我立刻出去找她.” “是.”白天龙领命退下.立刻去找自己的手下了. 想要找到叶澜惜现在的踪迹并不难.宣王府附近的暗卫不少.再说.叶澜惜出门也一定会有暗卫在后面跟着.段君贤倒是不害怕自己的人会找不到叶澜惜. 只是他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明明身上还受着重伤.干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携家带口的离家出走. 思來想去.最后.段君贤突然明白了.大概也只有那个可能性. 第十六章 化解误会 请使用访问本站。宣王府的暗卫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是叶澜惜怎么躲.也很快便被段君贤的人找到了. 看到段君贤站在自己的面前.叶澜惜也并不觉得意外. “澜惜.跟我回家.”段君贤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拉起她的手.“回去我來替你疗伤.” “松开.”叶澜惜一点也不领情.将段君贤的手甩开之后.身子微微侧转.将自己的背对着段君贤.“你不是忙着去看你的二十三夫人吗.怎么有空來找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女人了.哦.我知道了.你是因为要找你儿子所以才勉为其难的來见我吧.我告诉你.休想.” 面对着叶澜惜炮语连珠的一大串话.段君贤只得无奈的皱皱眉.轻叹一口气.不过.他总算是知道了这个小女人因为什么在生气.以致于要离家出走的地步. “乖.”段君贤耐着性子再次走到叶澜惜的面前蹲下.使自己的视线和她平齐.“澜惜.你不相信我吗.我怎么宠爱别的女子.别闹了.和我回去好不好.” “王府里有你的孩子.你的女人.我不回去.”叶澜惜心里别扭.明知道自己不能让段君贤将那个孩子和女人怎么样.却又不想面对这个事实.沒有办法.只好逃出王府.眼不见心不烦. “那不是我的孩子.也不是我的女人.”段君贤微笑着和叶澜惜解释道.“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是你的孩子.”叶澜惜一愣.完全沒有想到段君贤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待她反应过來段君贤的话是什么意思之后.显得更加的吃惊.他这么说.意思就是碧蓝背叛了他.武道全能 “是啊.”段君贤想到这点就觉得十分的生气.眼睛里也闪烁着怒火.“所以.我才这么着急去处理那件事情.这不现在才有空过來找你嘛.” 叶澜惜明白段君贤的意思.就算是他和碧蓝之间沒有感情.碧蓝怎么说也是他的女人.自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放在哪个男人的头上都不好受.更何况.是段君贤这样高高在上的自负男子. 这要是传出去了.他的面子往哪放. “你把她怎么了.”叶澜惜想想就觉得后怕.碧蓝这次估计是沒有活路了.可是.就从自己上次和她见面时的情景來看.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在替她担心吗.”段君贤双眉微蹙.眼里闪烁着几分无奈和怜爱.一双大手毫无征兆的附在了叶澜惜的头顶.轻轻的揉了几下.嘴角带着一丝苦笑.“澜惜.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人家都已经那样对付你了.你还……” “她对付我.”叶澜惜又是一愣.思前想后.碧蓝沒有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吧.除了孩子…… “澜惜.有些人.不能单纯只看外表.”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此时眼中的愤怒已经完全消失.知道她不再生自己的气了.一把搂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慢慢的告诉她这些天所发生的事. 原來.碧蓝为了得宠.真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不知道从哪里弄來一个男子藏在自己的院子里.利用那个男子怀了身孕.随后便來邀功讨喜.绝处逢生[末世] 听到段君贤亲口说出这些.叶澜惜还是觉得有些恍惚.那个纯真的女子.居然会做这样的事.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恩.”叶澜惜突然想起什么.眨着一双大眼睛贼溜溜的看着段君贤.似乎想要在他的眼中寻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一般.“看着我的眼睛.说.” “傻瓜.”段君贤自然明白叶澜惜心里所想的东西.说话更是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此时若是说错了什么.肯定会死的很惨. 不过.玩心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回了叶澜惜一个诡异的笑容之后天真的说道.“是白天龙在她屋内找到了那个男子.有人还亲耳听见他们私通.” “你.你.”叶澜惜顿时被气的火冒三丈.段君贤是通过别人发现碧蓝背叛他的.也就是说.他们这几日的确是有背着自己做出那些事了.. 话毕.叶澜惜握起粉拳就往段君贤身上砸去.嘴里还不停的叨念着.“叫你花心.叫你花心.” 相比于男人.女人的力气本就十分渺小.更何况此时叶澜惜身上受了重伤.对于段君贤來说.那些拳头不过是挠痒痒一般.轻而易举的抓住了她的手腕.段君贤对她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笑容. “傻瓜.逗你玩的.”嘴角轻扬.一双深邃的黑眸很认真的凝视着叶澜惜.“我沒有碰她.所以.那个孩子.自然不是我的.”婚外贪欢 “你沒有碰她.”叶澜惜看着段君贤并不像是说笑的样子.更加的疑惑起來.“那么.她怎么会那么愚蠢的假装怀孕.” “你知道有一种香.叫做幻香吗.”段君贤并沒有直接的回答叶澜惜的问題.而是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幻香.”叶澜惜再次怔楞.这听上去像是一种药物的名字.她从前确实沒有听过.不过.这名字听上去…… 她突然间明白了段君贤的意思. “对.这种香能让人产生幻象.闻了幻香的人都会以为自己在……”段君贤的话说到一半.他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 叶澜惜今日已经知道了太多让她惊讶的事情.事到如今.她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不了解段君贤.居然发生了这么多她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碧蓝.竟然一直以來都是段君贤藏在众夫人里的细作.为的.就是及时的掌控夫人们之间的事情. 可是.再怎么说.碧蓝也是一个女人.从小到大.几乎接触的男人只有段君贤这样唯一一个可以称作是决定优秀的男人.自然也会不可救药的爱上他. 想要让这个细作.真心实意的为自己打探消息.对自己忠心耿耿.必然也要在适当的时候给她一些甜头尝尝. 对于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最好的甜头.就是恩宠. 第十七章 两难选择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从前.段君贤自然是真刀真枪的亲自上场.可是.自从这次和叶澜惜交心之后.他便不想要再做出背叛叶澜惜的事情. 幻香.正好能帮助他做到这点. 也是因为有了这幻香.所以碧蓝想要佯装自己有了段君贤的孩子这件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她万万沒有想到.自己却并沒有和段君贤有过真正的接触.所以如今她拿别人的孩子來冒充.才真的是自寻死路. “所以.”想到这里.她几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你才这么着急的去处理那件事情吗.” 段君贤点点头.用自己的大掌轻轻地拍了拍叶澜惜的头顶.“现在.你消气了吗.” 看到段君贤眼中熟悉的目光.她禁不住的浑身一颤.这件事情是消气了.可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沒有和他算账呢. “沒有.”叶澜惜很诚实的回答着.将头往一边偏转了一些.“这一个多月.你为什么都不來找我.你和碧蓝.你们到底天天在一起干什么.” “我那是有正事在处理.”段君贤见如今两个人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瞒着不告诉她似乎也不是很好.“关于洛凡和洛水国旧将的事.” “洛凡.”叶澜惜听到这个名字.身体忍不住的微微颤抖.显得有些害怕. “别怕.已经沒事了.”段君贤一把搂过叶澜惜入自己的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她.“我听冉钊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洛凡.现在已经在地牢里了.”半世浮萍随逝水 “冉钊.”叶澜惜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想必就是那个救了自己的黑衣男子吧.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那. 像是早就察觉到叶澜惜会有所疑问.段君贤继续解释道.“你以为宣王府的暗卫都是吃素的么.早在你被清河藏在那间屋子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那个地方.那时候只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你要离开王府.暗卫自然也会知道.” 她是被洛凡带着离开王府的.洛凡的轻功那么好.宣王府的暗卫也会知道.那么…… 叶澜惜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发觉了什么一样.当初的木屋也早就被段君贤所知.那么.他们从前将张将军等人救出.安置在城郊外.还有自己那时候的所作所为.岂不是全然都被段君贤所知. 还真是好笑.自己还天真的以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呢…… 想起这些.又想起冉钊偏偏那么晚才來救自己.叶澜惜只觉得一肚子的窝火.嘴上也带着明显的讽刺.“冉钊來的时间.还真是巧啊.” “巧”字音重.包含着叶澜惜的火气.段君贤自然是听了出來.他有些尴尬的笑笑.好声安慰着叶澜惜.“澜惜.别生气了.我之前那么做.都是为了统一天下的大业.我不会做沒有把握的事.现在.你可以相信了我吧.” 叶澜惜自然明白段君贤的意思.他是想说自己已经知道了那些人的存在和落脚地那么久.却也沒有采取伤害他们的行动.所以可以看出他对他们并无杀意.顾小月修仙手札 可是.这种本以为自己已经逃脱.满怀着希望为了国家的重建而每天都在努力.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们.他们其实从未逃脱出敌人的魔爪.这样的打击.怎么能让常人经受得住. “统一天下大业.统一天下……”叶澜惜猛地用力推开了段君贤的胸膛.按理说一个女子的力量是不敌男子的.可是段君贤怕叶澜惜不舒服也沒有抱的太紧.加之叶澜惜此时心中怒火燃烧.便一下将段君贤推开了. “你的心里.只有统一大业.为了这个.你可以全然不顾忌我的感受.从前你的心不在我的身上也就罢了.现在.你却还是要这样瞒着我.”叶澜惜双眉紧蹙.一双生动空灵的水眸此时饱含着痛苦的挣扎.“你从來.就沒有在乎过我.对吧.” “你听我说.”段君贤看着叶澜惜如今这幅模样.只觉得整颗心都要纠结在一起了.他那么做的时候.完全沒有预料到叶澜惜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我不要听你说.”叶澜惜转过身子.屈着身子抱着头.“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宏图伟业.我已经和你说过统一天下无疑是挑起战火.你却……那时候我还觉得你是因为先皇的遗愿.才听不进去我的劝告.现在才知道.根本就是我自己在你心里无关紧要.” 叶澜惜心中悲痛不已.炮语连珠般的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和委屈全部都倒了出來.愣是沒让在一边的段君贤插上一句话. 等到叶澜惜说完之后.便自己一个将头埋在双腿间不停的抽泣.段君贤纵是想解释什么也解释不出了.[综]如何正确攻略佐伯克哉 双手扶着叶澜惜的肩膀.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的确.似乎所有的道理此时都站在她的那一边去了.怎么说.自己都是理亏的那一方. 其实.段君贤真的沒有想要瞒着叶澜惜什么事情.也不是沒有顾忌到她的感受.一边是先皇.一边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放弃了哪边.他都会觉得无比的心痛. 其实.他这么做.准确的來说.也算是逃避. 想着做好一切之后再告诉叶澜惜.等着她发落.却沒成想.现在就已经要告诉她实情了. 如今这个局面.可是他始料未及的.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澜惜在自己的面前伤心的哭泣.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跟我回府吧.”想了许久.开口却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沒有回答.叶澜惜只是伤心的微微摇头. “那好.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什么时候便回去.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段君贤有些无奈的说完之后.便迈步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消失.木门被关上.眼泪一下子汹涌的更加厉害.他真的就那样走了.并不和自己解释什么. 心中的悲痛仿佛洪水猛兽般的拼命袭击着自己的胸膛.撕碎自己的心肺.生生的让自己感受着那股强烈的疼痛. “姑娘.别哭了.”墨香走上前安慰叶澜惜道.“王爷走的时候给姑娘留了话.” 第十八章 吃里扒外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什么话.”闻声.叶澜惜立刻止住了哭泣.好奇的抬头看着墨香.眼中的悲伤还未全部的褪去.此时.却更染上了一层希冀. “他说.他的心.也是一直为侧妃敞开的.侧妃以后自然会明白的.”墨香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她真的不想让叶澜惜和段君贤之间再产生什么误会.闹出什么矛盾了. “还有吗.”叶澜惜的脸色变得惨白.虽然心中觉得有些欢喜.可是.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和自己解释.便说出这样的话.本身就沒有什么信服力. “他还说了.若是姑娘一直不回去.一直想不明白这些事.他便会等到天下统一的那天.亲自來负荆请罪.请求姑娘的原谅.接姑娘回王府.”墨香继续说完了段君贤刚才走的时候.背对着她留下的原话. 那样高傲的王爷.竟然会对着叶澜惜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说出这样低声下气的话语让她转达.可见他为了让叶澜惜息怒.已经做出了怎样的努力和退让. 可是.在外人眼里看的真真切切的这些.在叶澜惜的眼里.却被刚才的悲伤和误会蒙蔽住了. 她所在意的.只有那一句.“等到天下统一的那天”. 他果然.还是要去挑起无谓的战争.去统一天下.完成先皇的遗愿. 她已经明白了.他在自己和征服天下的野心之间.选择了天下. 绝望的闭上双眼.不管墨香还想要说话的模样.叶澜惜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出了房间的门外.将自己独自一个人关在客栈的房间内.独自垂泪.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屈服于段君贤的观点.虽然说离开王府.是她一怒之下做出的草率决定.现在已经后悔莫及.可是现在.她倔强和要强的性格怎么能允许她自己回去. 回去也是受气.也是被人冷落在王府的一个冰冷的小角落里.还要看着他的那些夫人们互相勾心斗角.甚至还要经受着其他夫人有喜的噩耗.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宣王府么.她这次就偏偏不回去了. 和自己赌气.是一件最累最伤神的事.沒有懊恼多久.她便含着眼泪睡着了. 段君贤回到王府之后.并沒有立刻回自己的书房.而是直接來到了叶澜惜曾经居住过的院子里.让人把守住门口.不让任何人靠近. 走进这个院子.与叶澜惜在一起的回忆便同步上演在他的脑海里. 曾经的争吵.曾经的甜蜜.叶澜惜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只是现在.人去楼空. 触摸着院子里触感冰冷的石凳石桌.他仿佛感受到了叶澜惜此时内心的悲伤一样.她可知道.他现在内心里也是十分的不好过. 独自一人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个下午.一动不动.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或者说.回忆着什么. “白天龙.”直到傍晚时分.院子里才传來了段君贤的声音. “王爷.有什么吩咐.”听到段君贤声音的白天龙连忙走了进去.刚刚还在发愁已经到了晚膳的钟点要怎么提醒这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王爷.这就听见了他叫唤自己的声音. “叫墨香过來.快点.最好不要让叶澜惜知道这件事.”段君贤快速的命令道. “是.”白天龙点头退下.心里却无奈的叹气.王爷的心里.还是在烦恼叶侧妃的事情啊. 从來不将女人放在心上的王爷.何曾为了一个女子而伤神过.这个叶侧妃.还真的是王爷的克星. 想着此时正是晚膳的时间.墨香并不会那么快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段君贤先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让人上了晚膳.谁知道还沒用几口.便看见墨香站在自己的面前给自己行礼. “你來了.”音调上扬.带着惊讶的语气. “是.”墨香点点头.“姑娘心情不好.此时还沒有用晚膳.所以我很快便赶了过來.” 先是询问了墨香.叶澜惜有沒有听见自己留给她的话.随后便是询问她的反应.在得知她听到之后并沒有缓和不开心的情绪之后.段君贤的双眉不自觉的深深纠结在了一起. 段君贤询问的这些事.本都在墨香的预料范围之内.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段君贤问完站这些.突然开始询问起叶澜惜前几天的状况和她说过的话. 想要解开误会.必须要先知道误会何在.不清楚叶澜惜的想法的段君贤.只好去询问和她走的最近的墨香. 一边回答着段君贤的问话.一边在心中默默地叹气.姑娘她什么时候才会知道王爷的这些苦心呢.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的场景.不就是如此么. 因为沒有其他的事情.墨香便回到了客栈.本是想找叶澜惜聊聊刚才的事.劝导劝导她.可是叶澜惜却将她拒之门外. “姑娘.你就吃点东西吧.”劝解无路.墨香立刻改变策略.“已经这么晚了.不用膳对身体不好.” 屋内一片寂静.并沒有任何的声音回应墨香. “姑娘.你就算自己不用删.也要为世子着想啊.小世子身体弱.不能一天不吃东西的.”墨香再次开口.她就不相信一直视段宸枫为掌上明珠的叶澜惜能无动于衷. “也罢.”半晌.屋内终于响起了叶澜惜说话的声音.“你去让膳房准备些简单点的晚膳送來好了.” 听到叶澜惜的略带疲惫的声音.墨香心里是又惊又喜.连忙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跑去客栈的膳房吩咐老板准备膳食了. 听到外面墨香快去淡去的脚步声.叶澜惜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刚才她出去的时候.叶澜惜不是不知道的.从房间里的窗户.她清晰的看见墨香匆匆的被宣王府的下人带走.不过多会儿便又回來了. 这个丫头.只怕现在已经是段君贤的人了吧. 看來自己要是要做什么事.也不能让墨香知道了. 想到这.叶澜惜就觉得十分的痛恨.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看她以后怎么和她算这笔账. 第十九章 会喊娘了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初春.宁馨国的京城里面湿冷湿冷的.寒气源源不断的从屋外钻进屋内.冷的叶澜惜根本就不想从被子里面出來. 由于叶澜惜和段宸枫的身份.客栈里给叶澜惜安排的房间已经是最好的房间了.所有的配置也都是一应俱全. 屋内的雕花镂空鎏金暖炉就有大大小小差不多十个.就连温和的放了凝神香料的手炉也有三个. 屋内的暖炉此时正徐徐的冒着蒸腾的白烟.叶澜惜转身摸了摸段宸枫的手.发现是暖的之后才放心. “娘.”段宸枫突然呵呵一笑.含糊的叫了一声. “你说什么.”叶澜惜吓了一大跳.段宸枫开口说话了. 段宸枫如今已经快三岁了.虽然说男孩子成长的会慢些.开口说话也晚些.不过他那么久还是不会说话.叶澜惜也是很担心的. 这些日子.闲來无事的时候.她就抱着段宸枫在自己的腿上.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教他喊“娘”. 可是不管叶澜惜怎么教他.他死活就是不开口.就算是有时候开心的时候.也只是挥舞着自己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可是现在.他却开口了. 段宸枫此时正睁着一双硕大的善良眼睛.面带笑意的看着叶澜惜.他的容貌.和他的爹实在是太像了.那个模样.就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段君贤在看着自己. 想到段君贤.叶澜惜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宸枫.再说一次好不好.”叶澜惜开心的几乎说话都不顺畅.惊喜的看着段宸枫.不停地鼓励他再说一次. “娘.娘.”段宸枫似乎心情很好.出奇的听话的又叫了两声. “乖儿子.娘在呢.”语言根本不能形容叶澜惜此时激动的心情.她一把抱过段宸枫.紧紧的将他搂在自己的怀里. 沒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在看着一个和自己心爱的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叫自己娘是一种怎样喜悦的感情. “姑娘.沒有事吧.”墨香在外面听见房内叶澜惜的大呼小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着急的跑了进來. “沒事.沒事.”叶澜惜一边擦着自己的眼泪.一边笑着看着墨香.“宸枫会喊娘了.我这是开心的.” “真的.”墨香也是一脸的惊喜.“小世子开口说话了..这是好消息啊.我这就告诉王爷.” 说罢.墨香转身便想走.却立刻被叶澜惜叫住了. “墨香.你给我回來.”虽然叶澜惜现在心情不错.可是看到墨香这般吃里扒外的样子还是有些生气.“怎么你最近那么喜欢往王爷那里跑.老实说.王爷给了你什么好处.” “姑娘.”墨香哭笑不得的转过身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王爷真的很在意姑娘.所以才会叫我过去.姑娘这都想不明白吗.” “他很在意我.”叶澜惜眉间的喜悦已经渐渐的散去.默默的摇摇头.“我看不出.” “姑娘不知道.王爷为了姑娘.已经将王府里的夫人全部都遣散了.”墨香连忙讨喜般的将这个自己刚刚得知的消息告诉叶澜惜.“白天龙过來告诉我的.千真万确.” “是吗.”叶澜惜冷冷一笑.“是你告诉他我的想法.所以他才会这么做的吧.” “姑娘.”墨香眉头紧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王爷真的已经为你做了很多了.” 叶澜惜不说话.对于墨香所说的不置可否.段君贤这么做.的确让她感觉内心暖暖的.可是.就因为这个.想要自己服输回去找他.还是不行的. 上次那个孩子的事.现在想起來还是心有余悸. 要她原谅他.还沒有这么快. 叶澜惜本以为自己的心思不和墨香.墨香便不能够去和段君贤报告自己的情况.她哪里知道在她的身边跟了这么久的墨香.早已经对她了如指掌. 她的一个蹙眉.一个神情.墨香已经能准确的猜测到她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墨香知道她的内心还是沒有完全的放下孩子这个纠结. 唉.只有等什么时候有空.让王爷再过來安慰安慰她好了. 无奈的退出了房间.墨香还是在第一时间回了王府一趟. 急匆匆的跑回王府.谁知道段君贤并不在王府之内.一问.才知道王爷一大早便离开去了军营.就连白天龙也跟着去了. 王爷最近去军营的次数好像越來越频繁了.难道是又要出征. 果然是离开了王府.想要知道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困难. 为了自家姑娘.墨香硬着头皮又去了段君贤手下掌管的军营. 军营可不比宣王府.门口的士兵从來沒有见过墨香.竟是拦着她不让她进去. 眼见着都到了门口.自己却不能进去.墨香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让门口的侍卫进去通报.侍卫跑进去却久久不见回來. 在门口等待的时候.墨香看见好多士兵都在收拾营帐.搬运粮草的车子到处走.如果不出她所料.军队最近一定要出征. 这要是出征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來.到时候姑娘怎么办啊. 墨香等的黄花菜都快凉了的时候.那个通报的侍卫终于回來了.可是却冲着墨香冰冷的摇摇头说道.“将军正在和部下商讨要事.闲杂人等一概不准入.” “就是说你沒能进去通报.”墨香一听就着急了.连忙解释的说道.“劳烦这位兄弟再去一次吧.我家主子是王爷最宠爱的侧妃.到时候她要是出了什么事.王爷定会责怪你们的.” “王爷最宠爱的侧妃.”侍卫听到了墨香的说法.立刻就冷笑道.“哪來的骗子.快点滚.别站在这里碍眼.你还真是消息不灵通.我家将军刚刚遣散了府内的所有侧妃夫人.怎么会有最宠爱的侧妃.别在这碍走.” 墨香露出了一个很难看的表情.心有不甘的离开了军营.临走时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 她并沒有注意到.在不远处.一个全身披着白色大衣的女子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第二十章 回心转意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墨香无奈的离开了军营.白衣女子却依然站在原地. 军营里士兵忙碌的样子.她刚才也看见了.看來.段君贤是根本沒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要准备出征了. 本來亲耳听到士兵说.他为了自己遣散府里的夫人和侧妃的时候.心里还有几丝高兴.只不过.很快便被这个景象打消了. 沒错.叶澜惜是偷偷的跟在墨香身后.想看看她到底出去和段君贤怎么说自己. 眼看着墨香已经走远.叶澜惜便也转身快速的往客栈的方向走去.她可要赶在墨香回去的前头. 自那天之后.果然沒过多久.便听到段君贤再次领兵出征的消息.而墨香.在段君贤出征之前.也沒有顺利的和他见上面. 段君贤走后.叶澜惜可谓是老虎不在.猴子称霸王.她不仅正大光明的以宣王府女主人的身份回了王府数次.还指挥下人将王府里她的用品全部都搬到客栈去. 期间.她还去了地牢里面看望众人和洛凡. 因为洛凡的武功不错.段君贤怕他逃跑.所以专门单独关在一间密室之中.周围还布置了许多机关.将他重重的看守在里面. 上次.自己在地牢中见到洛凡的时候.是自己被关在里面.这次.却是洛凡关在里面了. 早就听到了女子的脚步声.洛凡看见叶澜惜之后一点也不觉得惊讶.仿佛早就猜到她会來看望自己一般. 如今的洛凡.白色的衣服上血迹斑斑.柔顺的长发也显得有些蓬乱.双手双脚上都带着锁链.阶下囚的身份十分的明显. 看到曾经那般高贵的他如今沦落成这个样子.叶澜惜觉得内心十分的不舒服.就像是因为自己.才害得他如此这般. 洛凡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坐在密室里.头微微抬起看着墙角上方的那扇透气窗.抿着有些苍白的薄唇不说话. 他的身上.依然还清晰的保留着那股子傲气和清新之感. “你在这里.还习惯吗.”叶澜惜想了半天.就问出这么一句她自己都觉得十分不合适的话语來. “有谁会希望习惯住在牢房里.”洛凡沒有转过身.只是淡淡的回答着叶澜惜的问话.声音里沒有一丝感情.仿佛前些日子.那个说喜欢叶澜惜的男子并不是他一样. “你会恨我吗.”看着那孤独的背影.叶澜惜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心慌.抛去上次洛凡对她的伤害不说.这个男人一直还是对她很好的.就算是上次伤害到了她.她依然还是不忍心看着他在这里遭受这些罪过. 毕竟他最终沒有伤害到她. “这样的话.不是应该由我來说么.”洛凡冷笑了一声.语气十分不屑.和从前温文尔雅的他判若两人.“叶侧妃还是不要在这样的地方里待着了吧.阴冷潮湿的.伤了侧妃金贵的身子可不好.” “洛凡.你……”叶澜惜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冷漠气场.将人残忍的拒之千里之外.“好吧.那我走便是.” 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貂绒大衣.叶澜惜转身快速的离开了这间密室.此时.正值初春.本就十分的阴冷.再加上地牢里面常年不见日光.又深处地下.潮湿的寒气更是无处不在. “咳咳.”密室的大门关上的时候.叶澜惜还是忍不住的咳嗽了出來. 她并不知道.在她咳嗽的同时.洛凡的双眉不自觉的微蹙了起來. 在叶澜惜走后不久.一抹黑影走进了洛凡的密室. 一黑一白.两股完全不相容的气势聚在一起.就连空气中的尘埃似乎都停止了动作.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最终还是黑衣人先开口说道.“以后少和侧妃來往.” “作为段君贤手下暗卫的总头领.冉钊大人亲临本地.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洛凡的语调带着满满的嘲讽.自己的伤.就是冉钊造成的.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如此. “说这个也是为了你好.”一向冷酷无情的冉钊这次也是啰嗦的出奇.“和侧妃走的太近.对你们都不好.想必.你也不会想看见她过得不好吧.”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吧.”洛凡的语气十分的冷硬.逐客的意味十足. 冉钊今天特意來和他说的这些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因为害怕自己忍不住对她身体的担心.刚才才不忍心转过身去看她的脸色.行医多年.但是看她的脸色便能判断出她此时伤势的好坏.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这句话还说的真对. “总之.你好自为之.”冉钊也觉得自己今天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些.不再理会洛凡.转身离开. 如今在密室之中关着的这个人.如果不是洛凡的话.他还真的不会出现. 洛凡和段君贤.认识起码也有十几年了吧.这么多年來尽心尽力的以朋友的身份帮助段君贤做各种事.洛凡总是任劳任怨.两人的交情也是非比寻常. 虽然段君贤将洛凡抓进來之后这么久都沒有來看过他.也沒有处理这件事.但是同样在段君贤身边待了许多年的冉钊知道.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的. 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好友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别的目的靠近自己.这个残忍的事实. 段君贤的确是个冷酷狠历的男子.可是他.其实也很重感情. 洛凡这次对他造成的伤害不小.也许.他这么着急着出征.也有几分原因是因为洛凡吧. 似乎从那个女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之后.段君贤的生活就永远的不能安静下來.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惊涛骇浪向他袭來. 不过.他们之间的事.还是只能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对于叶澜惜來说.从前洛水国的旧将就像是一个无法攀越的大山横在自己和段君贤的中间.现在.还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沟壑洛凡挡在自己和段君贤之间. 她不知道要怎么排除这些障碍.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和段君贤和好如初.段君贤离开的这些日子.她的气早就消得一干二净.脑海里整日回访的都是从前两人相处的情景. 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盼望着段君贤早日回來. 第二十一章 被拐何处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叶澜惜内心盼望着段君贤快点回來.段君贤似乎就像是要和她开玩笑一般.偏偏迟迟都不回來.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段宸枫也逐渐的学会了好多词语.现在可以简单的说一些不是很顺畅的话了. 对于语言并不是很熟练的他.总是能按照自己的奇怪想法.说出一些不完整的拼凑句子.惹得身边的人都笑他. 面对着众人的嘲笑.段宸枫一脸的认真.一张小脸屏住呼吸.佯装生气的冰冷模样.真是和段君贤冷酷起來的样子十足的相像. 每天陪着段宸枫.叶澜惜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段君贤的消息.这样的日子.真是煎熬. 她和墨香早就已经和好.墨香这些月也劝了叶澜惜很多次.她终于是想通答应了墨香.若是段君贤回來.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和他说.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和矛盾. 无奈.段君贤的军队却是沒了消息.墨香连日出去打探了许久也毫无收获.就连王府里的人也不知道段君贤这次要去哪里.多久才可以回來. 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心头.叶澜惜整日都如坐针毡.她现在完全沒有了主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却不料.她的这些举动在别人的眼里.却是难得的机会. 知道墨香打探不到消息.叶澜惜自己也坐不住了.犹豫再三.她还是决定和墨香一起出去. 一开始的时候.墨香是不同意叶澜惜这么做的.毕竟两个人都出去.沒有人照顾孩子.可是最后.她还是拗不过叶澜惜.只好答应她.将段宸枫一起带上. 刚过三岁的段宸枫越长越好看了.白白净净的小脸.就和段君贤如出一辙.见到熟人的时候就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小酒窝.十分可爱. 如今他十分粘着叶澜惜.整日就“娘、娘”的叫个不停.弄得叶澜惜是听在耳里.甜在心里. 准备一番妥当之后.叶澜惜这才带着段宸枫.还有墨香.三个人一起出了门. 段宸枫从小就被段君贤和叶澜惜藏在王府里.很少有机会能出门.唯一一次出远门也就是上次出征.很少有机会可以上街.如今看到大街上满是推着小车的商贩.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自然是欢喜的不得了. 叶澜惜将段宸枫紧紧的搂在怀里.像是别人时时刻刻都会夺走她的孩子一样. “娘.”段宸枫在叶澜惜的怀里.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四处张望.突然举起小手.指着一个彩色的纸质风车对着叶澜惜不停的喊着. “小世子这是想要风车么.”墨香一下子就看出了段宸枫的想法.和叶澜惜对视了一眼之后.便走上前去买下了段宸枫手指的那个风车. 得了风车的段宸枫十分的开心.小手紧紧的握住风车不停的摇晃着.风车上的铃铛因为摆动而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听起來十分的好听. 逛了一会儿.叶澜惜会心生去意.她今天出來主要的事情可不是为了带段宸枫逛街.只是看他欢喜的模样.不忍心太早离开. 本不想在这么热闹的大街上待太久.却不曾想今日的行人特别的多.两个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从街道上的人群总钻出來.走到边上稍微少人一些的地方. 突然一阵眩晕.叶澜惜只觉得有些不舒服.怀里的段宸枫似乎也安静了下來.一手不适的撑着头.垂眸看向怀里的孩子.可还沒等她看清楚.整个人就直直的昏了过去. 倒下的时候.她还记得自己紧紧的将段宸枫搂在怀内.不让他受到伤害. 四周一片漆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澜惜才缓缓的清醒过來. 尽管头还是晕乎乎的.不过.叶澜惜恢复意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寻找段宸枫的身影. 自己躺在一张舒适的巧木双凰腾龙床上.身上还盖着一张绣着蝶戏牡丹的丝绸被褥.光是手感那光滑的缎面就知道价格不菲.鼻尖充斥着她有些陌生的奇怪香味.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终于.叶澜惜看见了自己身体不远处的一处鼓起的身影.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的爬过去.忐忑不安的将被褥掀开.是段宸枫的脸. 摸了摸他的脖颈处.还有脉搏.看样子只是和自己一样被人下了药.所以熟睡了. 找到了段宸枫之后.叶澜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再次环顾四周.却沒有向上一次那样巧合的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墨香并不在这间屋子里. 室内的装置以金黄色为主.床的前方是一扇四门的分别画着梅兰竹菊的黑色檀木屏风.左边有一张圆桌.上面摆放着一盏茶壶.几个小杯. 右边则是女子的梳妆台.只不过梳妆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面十分干净的菱花铜镜摆在上面. 四周的窗户都是关着的.叶澜惜还特意的注意到.窗户都是镶着金边的.就连窗户上的小锁.也是金灿灿的. 这明显能看得出主人家家底殷厚.只是.自己怎么平白无故的被人弄來了这里. 自己和什么有钱的人有仇吗. 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叶澜惜也顾不上还沒穿上外衣.就匆匆下床走到房门的边上.用力一推.果然.门外被人上了锁.只听得锁被碰撞发出的沉闷声音. 被人囚禁在这里了. 敌暗我明.叶澜惜觉得还是先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再出手会比较好.放弃了对外大声喊话的念头.叶澜惜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下.望着头顶的浅黄色帷幔.静静的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谁知道.片刻的安宁也沒有.屋外就响起了很明显的脚步声.叶澜惜警觉的从床上坐起身來.竖着耳朵凝神细听.是女人的脚步声.好像.还有不少. 是段君贤那群被赶出府的女人來找她算账來了. 想到这.叶澜惜立刻将身边的段宸枫藏在被褥之中.盖好.生怕外面的人会为难于他. 第二十二章 刁蛮泼妇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就在叶澜惜将段宸枫藏好的那一刻.房门突然被人踢开.紧接着.一个貌美如花.一身华服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处.她的身后还跟着四个侍女模样的人. 为首那名女子满眼的怒火.看到了叶澜惜之后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边玩弄着自己指甲上贴着的精细花钿.一边笑吟吟的走到叶澜惜的面前. “小妖精.原來你是躲在这里了.恩.他还把你的房门上了锁.还真是.保护的十分周到啊.” 此话醋味十足.对于同是女人的叶澜惜.自然立刻明白了來者不善.只是她现在不清楚.眼前这个女子是何方神圣.她好像从來沒有见过她吧. 单看女子身上的装饰.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制作精妙.透过打开的门往外看去.是一所风景优美的小庭院. 既然不知道敌人是谁.叶澜惜只好独自不做声. 但是.在华服女子的眼里.叶澜惜不说话.正是因为心虚的表现. 女子脸上带着令人觉得胆寒的毒意.叶澜惜不动声色的退后.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藏着段宸枫的被褥. “就你这么个只有容貌.沒有内涵的货色.”女子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也想和本宫抢恩宠.來人.把她按在地上.好好的打一顿.” 女子冷声下了命令.叶澜惜却愣在了原地.刚才那个女子自称“本宫”.她这是到了皇宫里. 就在叶澜惜惊讶的时候.华服女子身后的四个宫女已经走上前來.一边一个抓住叶澜惜的胳膊就被她从床上拽下來.叶澜惜本不想和这些人发生争执.但是.她看见了华服女子的眼神瞥到了床上的那抹鼓起. 华服女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着精明的光.踏着小步子缓缓的向床边走去. 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揪了起來.她再也忍不出.运起真气将身边的宫女推开.随后飞快的跑到床边.背对着床上.两手一横.挡在了华服女子的跟前. “你这是干什么.恩.”华服女子显然沒有想到她能挣脱开两个宫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竟然敢挡住本宫.涵香.灿霞.还不快点把这个该死的女人拖走.” 话音刚落.华服女子身后的两个宫女便立刻走了上來.只是.未等走到叶澜惜的面前便已经龇牙咧嘴的摔倒在地.各自捂着自己的腿和手腕. “你竟然敢对我的宫女下手..”华服女子吃了一惊.沒有想到叶澜惜竟然还有武功.她尖叫着跑到外面的庭院.立刻就将皇宫内暗藏的侍卫和大内神者全部都招引了出來. 叶澜惜的房子立刻被密密麻麻的宫兵围得水泄不通.华服女子大摇大摆的带着宫女走进宫兵的队伍之中.只留下了叶澜惜和段宸枫被团团围在其中. 叶澜惜毫不畏惧的站在房间的门口.双眼目光笃定.对着面前的宫兵说道.“我要见皇上.你们快去通告.” 整个皇宫之中.她叶澜惜认识的人.也只有那个曾经的黄公子..当今的圣上一个人而已. 除了他.她实在是想不出有谁会把她弄进这个鬼地方.还要被不知道哪个娘娘误会了什么. 那样骄纵跋扈.妒忌心重的娘娘.怎么会得到皇上的喜爱. 叶澜惜摇摇头.真不懂那个女人是怎么想的. 不出她所料.沒过多久.身穿一袭金黄色龙袍的段君明缓步走进了叶澜惜的视线. “你们这都是干什么.”段君明冷眼撇了撇四周.一个眼神.那些剑拔弩张的宫兵就乖乖的收起了武器.很快离开了. 就在段君明想要走上前和叶澜惜说话的时候.刚才那个恶毒的女子又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來.满脸委屈的看着段君明.洁白的右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叶澜惜眉头一皱.直觉告诉她.自己又有麻烦了. “参见皇上.”原本嚣张得到了天上的女子.突然之间变得好像一个邻家小媳妇一般.扭扭捏捏的提着裙摆走到了段君明的身后.把头深深的埋着.像是为了叶澜惜着想一般. “莺儿怎么來了.”段君明沒有转过身.既然她不说穿.自己也懒得管. “皇上.”被段君明称作莺儿的女子立刻抬起了自己的头.泪盈于睫.满脸委屈似乎随时都要倾斜出來一般.蚊子般的细声音哼哼着.“臣妾想你了.” “莺儿先回去吧.”段君明并沒有按照女子所想.发现她脸上的伤痕.而是故意扭头看向了叶澜惜.“澜惜.走.你不是说要见朕吗.有什么事找朕.” 莺儿本想再说什么的.可是无奈叶澜惜灵机一动.在她之前插了嘴.“皇上.臣妾许久也不见皇上过來了.有些体己话想要和皇上说.外人不方便在场.里面请吧.” 说完.叶澜惜微微屈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段君明点点头.迈步向屋内走去. 叶澜惜转过头冲着莺儿鬼魅一笑.随即跟上了段君明的脚步. 走到了房间门口.段君明却是停下了.“澜惜你先进去.我有话和莺儿说.” 知道他还是要收拾一下场面.叶澜惜顺从的走了屋内.她本就不想和那个女人争宠.刚才那么做.只不过是出了一口气而已. 叶澜惜走到桌前.拿出两只白玉瓷的杯子装满了茶水.等着段君明进來.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叶澜惜沒有回头.直接背对着他说道.“皇上远道而來.喝一杯茶解解渴吧.” 段君明毫不客气的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这才坐下. 不动声色的绕到段君明的对面坐下.叶澜惜一脸笑意.三分妖娆七分顽皮.“不知道皇上这么隆重的邀请我进宫是想做什么.一进來便送我这么一份大礼.” “那是朕的小表妹.”说到莺儿.段君明就一脸的无奈.“朕不让她嫁进宫内.她就和朕耍性子.真是沒办法.” 第二十三章 更加失望 请使用访问本站。“想不到你也还有害怕的人.”叶澜惜看着段君明刚才明显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的害怕.想要躲着那个叫做莺儿的女人.而且还要拿自己当挡箭牌. “别得意的这么早.”段君明淡淡的看着叶澜惜.目光却十分凌厉.“你难道不害怕.我把你拐到这里会做什么吗.” “有什么好害怕的.”叶澜惜淡淡一笑.面无惧色的抬头看着段君明.眸中带笑.“皇上把我弄到这里來.肯定会做什么啊.” 尽管叶澜惜掩饰的十分好.但段君明还是看出了她心中的那分慌张.对于这个逞强的小女人.他也不揭穿.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朕不如直话直说.朕这么做.就是想用你來和宣王爷换一样东西.” 换东西.和段君贤. 叶澜惜的心一下子随着段君明的声音而高高提起.困惑和担忧之情明显的显示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害怕的纠结. “别这么紧张.沒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他不会很为难的.”段君明冲着叶澜惜阴冷的一笑.一双有神的鹰眸中带着几丝狡黠. “是什么.”叶澜惜不自觉的问了出口. “你觉得会是什么呢.”段君明并沒有直接告诉叶澜惜.而是突然晃了一晃手中的一封白色的书信.神秘感十足. 叶澜惜情不自禁的想要伸手去拿那封信.可是段君明却的将信收到自己的身后.冲着叶澜惜摇摇头.“叶侧妃可不要这么心急.朕已经写好了书信.这就给宣王爷送过去.相信他收到信件之后.一定会快马加鞭的收拾战局.随后回來救你的吧.恩.” “你真卑鄙.”叶澜惜退后一步.收起自己担忧的表情.换上一副恨意鲜明的样子.“身为一国之君.比不过自己的弟弟.就这么出手.” “彼此彼此.”段君明听到了叶澜惜对他的咒骂.并沒有生气.反而是轻松一笑.“叶侧妃在这里好好休息休息.等着被你的夫君救走或是抛弃.” 知道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叶澜惜握紧了双拳.瞪着一双怒火的眼睛看着段君明.沒有再说一句话. 只是段君明似乎是想报复叶澜惜刚才嘲笑他一般.还是不放过她.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又轻轻顶住脚步说道.“朕.还真是期待宣王爷的选择呢.” 段君明的出现.非但沒有给叶澜惜带來一丝希望.反而让她此时更加的忐忑不安. 不知道心里沒底.知道了心里更加的沒底.依照从前段君贤对自己的宠爱和段君明的精明.他不可能会出一个能让段君贤轻而易举答应的条件. 对了.她刚才.竟然忘记询问段君明关于墨香的事情了.自己被软禁在这里.那么墨香呢. 叶澜惜慌忙的走出了屋子.却明显的看到有侍卫守在自己院子的门口.不让自己出去. 自那天之后.叶澜惜便再也沒有机会见到段君明.就算是她跟门口的侍卫说她要见皇上.也沒有人理她. 日日被囚禁在这个小小的皇宫里.和外界隔绝了一切的联系.这样的日子.过得真是无法安心. 时间如流水.一日又一日.眨眼之间.两个月又过去了.依然音信全无. 每日都有宫人按时给叶澜惜送來膳食.捣乱惹事的女人们也沒有再次出现过.这样的日子.叶澜惜过得十分的憋屈. 想起自己上一次被囚禁在皇宫里的时候.是洛凡帮助自己逃出去的.可是现在.神通广大的洛凡也被段君贤囚禁在地牢之中.沒有人可以再來帮她了. 见鬼.自己在最无助的时候.居然想的不是段君贤而是洛凡. 难道是因为他每次都会极力帮助自己的缘故吗. 听着身边段宸枫熟睡的呼吸声.身穿一件月白色荷花长纱裙的叶澜惜静静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其实现在天色还早.她才刚刚用过晚膳.只是无事可做.便早早的上了床. 窗外.一片寂静.只能看见院内熟悉的景色和一轮浅浅的朦胧月光. 本以为今日也和平时一样.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不过.很快.她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窗外骤然响起了男子的脚步声. 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那一刻被突然之间提到了嗓子眼.正在猛烈的跳动着.她猛然的从床上一跃而起.警惕的看着窗外.一颗悬起的心既期待又紧张. 不知道是不是段君贤.不知道他是不是來救自己了. 还是……给自己带來坏消息的段君明. 脚步声声沉稳.叶澜惜的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身边的锦被.上好的绸缎锦被被她抓出一个又一个丑陋的布纹.像是纵横盘错的一张网.无穷无尽.将叶澜惜整个都包裹在其中. 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水汽.叶澜惜睁大自己的双眼.紧紧的盯着那扇门. 随着一声轻微的摩擦声.一身黄色的龙袍出现在叶澜惜的眼中.那一刹那.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从空中坠落了下來.稳稳的摔回到了肚子里. 果然不是他.呵.叶澜惜内心里无奈的苦笑着.自己怎么会那么傻那么天真的认为有可能是段君贤來救自己了呢. 眼中的失望如泉水般涌出.叶澜惜无奈的看了看眼前面无表情的段君明.不知道他这次來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怎么.看见是朕.就这么失望.”段君明眉头微蹙.声音冰冷.但却沒有听出有什么不悦. 无奈的扭过头.叶澜惜不想看见这个男人.她知道他既然來了.就一定是找自己有事.那么.自己就算不用问他.他等会便也会说的. “好吧.既然你已经这么失望并且讨厌朕.朕不担心让你更加失望和讨厌朕一些.”段君明冷酷无情的声音在叶澜惜的耳边响起.让她有些不适的皱皱眉.这个段君明.在这点上.和他的弟弟段君贤还真是如出一辙. 第二十四章 终于归来 请使用访问本站。屋内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叶澜惜的手心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渗出冷汗.她有些慌乱的抓住自己身侧的衣摆.不自觉的擦拭着手心里的汗. 段君明鹰眸微微眯起.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叶澜惜.薄唇紧紧抿住.像是在把守着什么难言的秘密一般. 空气仿佛已经凝滞.叶澜惜只觉得自己和段君明的身体之间存在着一股强烈的无形压力.将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來.她急于想要打破这样的困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被段君明逼得心急火燎的叶澜惜最终还是忍不住先说出了口. “看你这么着急.”段君明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胜利的笑意.“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随手掀起自己的衣摆.段君明潇洒的坐下.目光火辣辣的注视着叶澜惜.将她每个细微的动作都收入眼中. 原來.段君贤今天已经班师回朝了. 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段君贤早已经收到了段君明派人送出去的书信.可是他这次回來之后却一个字也沒有提. 沒有回复段君明.也沒有进宫來找他. 这一切.都出乎了段君明的意料.让他有些捉摸不透.如果说.叶澜惜对于段君贤根本沒有什么价值的话.那么.他的儿子至少也会有一点吧.可是段君贤愣是完全沒有一点反应. 这难道不让人觉得很奇怪吗. “你会不会很失望.恩.”对于段君贤这样的做法.段君明心中也是完全沒有底.他如今前來寻找叶澜惜.表面上像是來嘲笑她.实际上也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虽然.段君贤之前那样对她.可在她的心中.还是对段君贤存在着许多的希望与期待.段君明今天的话.无疑是将她打入了一个深深的低谷之中.让她无法自拔. 即使如此.她还是愿意站在段君贤的那一边.从内心里将段君明认为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在敌人的面前.最忌讳的就是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有什么好失望的.”叶澜惜摇摇头.装作一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坦然的笑笑.像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那好.既然你不在意.朕便更加不在意了.”段君明说的是实话.就算是段君贤不答应他的条件.他也是稳赚不赔.毕竟段君贤唯一的儿子.现在可是在他的手里. 而且.如果段君贤想生第二个.第三个的话.普天之下唯一能帮他生孩子的女子也在自己的手上. 段君贤若是断了后.对于段君明來说.实在是难得的喜讯. “那我们不如來说另外一件事吧.”叶澜惜突然转移了话題.扭过头看着段君明.“我的丫鬟墨香去哪了.皇上可不可以将她还给我.” “墨香.”段君明先是一愣.随后便一副了然的样子.虽然他一脸的无辜.可叶澜惜还是看见了他眼中一丝狡黠迅速的闪过. “不行.”段君明快速的回绝了叶澜惜的要求.“虽然说.朕的皇宫十分的坚固.可朕还是不能放心.如果你想带着墨香和孩子逃出去的话.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叶澜惜的耳边响起了他轻快的脚步声.绣满了各式各样龙纹的金黄色龙袍消失在叶澜惜的视线中. 自己都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段君明居然还想用墨香來威胁自己.真是可悲. 莫名的烦躁. 段君明的到來.总是会给她留下许多的烦恼.本就在这等段君贤等的心急如焚.现在更是火烧眉毛.她心里忐忑不安.想要相信段君贤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却又觉得段君明沒有理由欺骗自己. 怎么想都不对.叶澜惜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入眠.走到床边查看了一眼熟睡的段宸枫之后.叶澜惜披上了外衣.走出了房门. 夜晚的空气.十分的清冷.吹得她立刻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喷嚏. 不自觉的回过头.却再也沒有人从她的身后走上來.手里拿着一件狐裘绒衣给她披上.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小心别着凉.” 泪.就在那一瞬间.倾泻而下. 真是可笑.难道自己也遇上了世间女子所最憎恨的负心汉不成. 不会.不会…… 叶澜惜猛地摇摇头.洁白整齐的牙齿紧紧的咬住自己有些苍白的下唇.眼中竟是坚定的目光. 翌日. 到了清晨好不容易才刚刚进入浅睡眠状态的叶澜惜被醒來的段宸枫的哭声吵醒了. 有些无奈的睁开眼睛.叶澜惜看见段宸枫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宸枫饿了是吗.”叶澜惜的双眼中充满了慈爱.一把抱起在自己身边的段宸枫.轻轻地戳了戳他的小脸.“乖.很快便会有人给我们送膳食过來了.” 叶澜惜话音刚落.身后便响起了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通常每日这个时间点.都是宫女进來送早膳的时间.所以叶澜惜也沒有回头.而是拿起摆在床边的外衣穿了起來. “这就是皇兄所说的女子和孩子.”身后突然传來一个男子的声音.让和外人隔着一张薄薄床幔的叶澜惜.一下子停住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这声音…… 她太熟悉了. 心徒然的加速.叶澜惜手中的丝质衣物滑落至自己的腿上.她一时怔楞.浑身都紧绷了起來.她十分期待他下面会说的话…… “是.皇弟愿意答应皇兄的要求换回她们吗.”是段君明带着笑意的问话. “皇兄说笑了.”段君贤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是那样的让叶澜惜觉得沉迷的低沉男声.只不过说的却是令她无比伤心的话.“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值得那样的条件.” “那么.那个孩子呢.”段君明的眼睛瞟向了刚刚收住眼泪.正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望着他和段君贤的段宸枫.“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皇兄别开玩笑了.”段君贤突然哈哈大笑起來.说出了一段令叶澜惜有些疑惑不解的话.“我的身子.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儿子呢.” 许是觉得段君明这次的玩笑开得有些太大太无聊.段君贤不再和他废话.直接转身离开了屋子.留下了呆愣在地的段君明和叶澜惜母子. 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的身体. 叶澜惜一肚子疑问.转过身.惊讶的望着段君明.段君明被她望的有几分心虚.连忙迈着步子也走出了房间.躲开了叶澜惜眼神的追问. 沒有人知道在段君贤离开京城的这五个月内.到底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身上.竟然导致他如今说出这样的话來. 等到段君明走后.叶澜惜迅速的下了床.一路小跑跑上了房间的二楼.一把推开二楼的窗户.她便立刻看见了刚离开院子不远处.段君贤的身影. 第二十五章 郡主出宫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玄色曼陀罗暗纹的长袍.深蓝色的发带在风中飘摆.那是她的段君贤沒错. 如今的她.只能这般悄悄的躲在暗处.贪婪的看着他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却什么都做不了. 无力感遍布了全身.段君贤的身影已经消失了许久.叶澜惜却依旧一脸颓然的坐在二楼的窗前. 直到她听见楼下段宸枫奶声奶气的声音. 不行.她不能这么堕落下去. 叶澜惜快速的找回了自己的心神.下楼去喂段宸枫用早膳. 看着段宸枫乖乖的一口一口将送來的粥喝下.叶澜惜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在这里干等着.她必须要做出一些行动. 既然沒有人可以帮助自己.那么就让她自救好了. 想到这.叶澜惜的脑海里已经渐渐的形成了一个计划.正等着她逐步的完善. 做出决定一共浪费了叶澜惜三天的时间.当三天之后.段君明再次站在叶澜惜面前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改变了之前颓废伤心的样貌.整个人神采奕奕.精神勃发.让段君明也着实惊讶了一番. “今天找皇上來.是想和皇上谈条件的.”叶澜惜开门见山.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一边观察着段君明的神色.一边将自己最近所想到的法子说了出來.“想必皇上也知道.段君贤最近的行为都十分的蹊跷.” “对.”段君明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不过.朕已经查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你想要知道吗.” “皇上不妨直说.”叶澜惜沉默了半晌.这个消息的确是她的意料之外.不过.不管是怎样.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失忆了.”段君明轻松说出的话.却像是一块大石头一般的压在叶澜惜的心上.“丧失掉了最近的记忆.朕已经试探过了.他的记忆恢复到了三年前.” “皇上的消息可准确.”叶澜惜一脸的茫然.失忆.他武功那么厉害.会有人伤害他导致他失忆.真是太不可思议. “虽然说宣王府的细作都是很厉害的.可是朕手下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段君明看着叶澜惜那根本不相信他的眼神.就觉得内心的怒火正在熊熊的燃烧.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只有她的段君贤才是最厉害的.别人就都是饭桶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叶澜惜知道自己此时惹怒了段君明沒有好处.连忙解释道.“只是.为何无端端会失忆.” “这个朕还沒有查清楚.怎么.你现在终于关心起你的夫君了.”段君明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得意的神色浮上他的双眸. “我想.我们不如來谈谈如何联手合作吧.”叶澜惜已经全然的接受了段君明刚才所说的信息.并在脑子里快速的调整了自己的方案. 段君明一脸笑意吟吟.对于叶澜惜的提议不置可否. “皇上放我出宫.回到段君贤的身边.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叶澜惜有条不紊的说道.“我想.他如果不恢复记忆的话.皇上和他的交易.也就无法进行了吧.” 叶澜惜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段君明的神色.其实她心里根本就沒有底.对于段君明來说.这本就是件稳赚不赔的事. 段君贤失忆了.他如果在现在将自己和段宸枫全部都杀掉.段君贤也不会和他计较.正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的铲除了自己心中的一个疙瘩. 然而.叶澜惜如今提出这个提议.就是在打赌段君明不愿意放弃一个可以和段君贤较劲的机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获得胜利.恐怕也是沒有任何的快感吧. 加之叶澜惜知道.段君明虽然想要杀掉自己段宸枫.可是他更想要搓一搓段君贤的锐气.这个从小到大都站在自己头顶之上的弟弟.他想要看见他认输的姿态. 一个男人内心的征服欲.是十分可怕的.也正是因为可怕.所以叶澜惜才敢堵上自己儿子的性命和他谈这么一个交易. “条件是.你留下你的儿子作为人质么.”段君明突然笑了起來.用一种全新的赞叹的目光看着叶澜惜.“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个女人.有时候还真是狠毒呢.” “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叶澜惜这次也是豁出去了.她不甘心就这么放手.与段君贤错过一生. “这个提议很不错.朕会考虑考虑的.”段君明点点头.却也沒有立刻答应叶澜惜.“等到朕答应之后.自然会送你回宣王府.只不过.朕会把墨香和段宸枫一起留下.让她來照顾孩子.你觉得呢.”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叶澜惜本沒有奢望这点.沒想到段君明居然主动提出了. “很吃惊吗.”段君明双眉微挑.摆出了一幅十分鬼魅的表情.手伸到叶澜惜的身边.抓起她的一缕头发轻轻扫着她的脸颊.“再怎么说.你也是朕花了万两黄金买回來的女子.怎么能比不过那个什么鲁番公主.” “鲁番公主.”叶澜惜顿时觉得心里一抖.段君明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些天好好准备一下.朕也许不日就会送你回去.”段君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甩甩袖子离开了房间. 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这次你的对手也不弱.好好想想你的应战对策吧.” 对手不弱. 叶澜惜还想要继续追问的时候.段君明已经离开了她的房间. 结合刚才所听到的消息.鲁番公主.对手不弱.难道说…… 不怕.叶澜惜嘴角微微勾起.给予了自己一个肯定的鼓励.管他什么鲁番公主的.沒有人可以在自己这里抢走段君贤. 三天后.在屋内正教着段宸枫说话的叶澜惜突然接到了段君明的圣旨. 顺从的跪下.看着自己眼前的太监将金黄色的圣旨打开.一个有些奇异的尖声说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叶氏澜惜.温婉可人.相貌端庄.特此封为华阳郡主.赐婚宣王.钦此.” 华阳郡主.叶澜惜小心翼翼的接下了圣旨.对着圣旨谢了恩. 看來.段君明不仅答应了她的要求.还给了她一个很好的身份.还真是不得不感谢那位“仁慈”的皇上. “恭喜华阳郡主了.华阳郡主和宣王爷的婚事已经在如期的准备当中.很快.华阳郡主便是宣王的正妃娘娘了.宣王府正可谓是双喜临门啊.”太监早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一脸谄媚的笑容恭喜着叶澜惜. “谢谢公公.”叶澜惜连忙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发簪递给眼前传旨的公公.随后问道.“不过.澜惜有一事不明.公公刚才为什么说.宣王府是双喜临门呢.” 那位太监一脸的讪笑.却故意吊着叶澜惜的胃口.“这个.等到郡主嫁入宣王府便会知晓了.奴才告退.” 第二十六章 双喜临门 宣王府的办事效率十分的快十日的功夫就准备好了婚嫁的一切 算起來这已经是叶澜惜第二次穿着红色的嫁衣嫁进宣王府了 只不过如今却有些物是人非上一次的婚嫁她慌忙的逃掉了这一次她却十分心急的想要立刻回去回到段君贤的身边 穿戴着沉重繁华的红色嫁衣叶澜惜以华阳郡主的身份上了花轿从皇宫的正门出去接受着公主一般的待遇 喜庆的节日喜庆的气氛叶澜惜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 耳边充斥着喜乐声叶澜惜在花轿里被晃得有些晕头转向的她偷偷的掀起车帘的一角映入眼帘的便是身穿着红衣的段君贤背影 他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挺拔的身材飒爽的英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让她望的出了神 “哎呀王妃您现在可不能将车帘掀起來”在一边跟着轿子走的喜娘看见了叶澜惜的举动连忙将车帘放下“王妃莫急很快便能见到王爷了不是吗” 是啊自己很快便能见到段君贤了不是吗 不一会儿花轿就到了宣王府的门口落轿之后便有人搀扶着叶澜惜下轿 一双精致的红色鸳鸯绣花鞋出现在段君贤的视线中一名身材娇弱的女子慢慢的从花轿里走出來落地无声段君贤的鹰眸一直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暗的惊讶这个女子有功夫在身上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转向旁边的另一架凤撵上面穿着红色紧身裙裤的女子笑嘻嘻的走了下來一脸的顽皮相沒有半分害羞 还是鲁番的女子比较豪爽 叶澜惜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在自己的身边有一个同样身穿红衣的女子只不过她的打扮和行装都与自己不同看來就是那个鲁番公主沒有错了 鲁番公主也在今日嫁给段君贤 怪不得那个太监贼眉鼠眼的和自己说宣王府今日是双喜临门呢原來是这个意思啊 叶澜惜的心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來段君贤现在不记得她而这个鲁番公主也不知道在这次出征的时候和段君贤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晚新郎只有一个新娘却有两个他还会來自己的房间里吗 顿时叶澜惜便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何况对方还是那种豪爽性格的姑娘还真是不容小觑 “想必这位就是华阳郡主姐姐吧”鲁番公主一扭头就看见了头戴红丝盖头的叶澜惜笑意盈盈的走了过來一把拉住叶澜惜的手“我和姐姐一起进去和夫君拜堂” “淳儿别闹”在一边的段君贤看着鲁番公主这般热情怕会惹了这位华阳郡主生气立刻将她拉到了一边毕竟这里的女子并不像鲁番的女子那般 可是在叶澜惜的眼里却全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就那么在意那个女子和自己接触吗当自己是有毒的蝎子还是吃人的老虎还是说她现在忌讳自己是皇上段君明派來的人 如今的场面叶澜惜觉得十分的尴尬还好她的头上蒙着红丝盖头脸上的表情也不能被周围的人看见 被称作“淳儿”的鲁番公主倒是一点反应也沒有笑笑甩开段君贤的手偷偷的瞥了一眼叶澜惜“君贤哥哥现在别拉着我姐姐会生气的” 听到淳儿的话段君贤真是无奈到了极点幸好这个时候在一边站着的喜娘前來圆场“王爷王妃侧妃快快进去吧误了吉时就不好了” 段君贤率先走入了宣王府的宣正殿正堂淳儿和叶澜惜则分别在一左一右跟随着段君贤走进去 今日是皇上赐婚前來参加的宾客特别的多不过叶澜惜却也不认识几个她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和淳儿还有段君贤一起举行了叩首仪式 淳儿是侧妃所以在最后一个夫妻对拜的时候段君贤是先面向着自己拜过之后才转身和淳儿行礼 行过礼之后叶澜惜被侍女搀扶了走进了喜房坐在床上静静的等候着段君贤的到來 “你出去吧”叶澜惜觉得侍女站在自己的面前十分的别扭也害怕今晚段君贤若是不來被人看了窘态 “王妃放心吧”侍女像是看出了叶澜惜的心思“您是正妃王爷一定会來王妃这里的奴婢先退下了” 小侍女离开之后叶澜惜便觉得更加的紧张整个喜房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段君贤为什么会失忆呢她总觉得这件事情十分的蹊跷 就在她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白天龙的声音“王妃娘娘属下可以进來吗” “请进”叶澜惜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她沒有想到白天龙会來找自己不过他來了也好至少自己可以问问他最近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 门被推开白天龙走了进來和叶澜惜行过礼之后白天龙开门见山的说道“王妃娘娘属下今日來先是要告诉您一个坏消息的” “但说无妨”叶澜惜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沒有什么变化坏消息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吧 “王爷已经去了鲁番公主处今晚不会过來王妃这里了”白天龙的声音冰冷而无情是他一贯的作风 “还真是谢谢你來告诉我这些”说着叶澜惜就自己将头上的盖头拆了下來总之今晚段君贤是不会來的了盖头也不用等他來摘了 “属下今天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和王妃说的”白天龙走到了圆桌前坐下“是关于王爷失忆的事情” 白天龙的话让叶澜惜一下子來了精神段君贤是失忆了沒错可是白天龙沒有若是白天龙能站在自己的这一边和自己一起努力让段君贤恢复记忆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得到了叶澜惜的同意之后白天龙便开始陈述着段君贤出征之后发生的事那个样子像是完全和他沒有关系一般 原來这次段君贤出征一共与周边的好几个小国都发生了战争其中有一个便就是那鲁番 鲁番国主知道段君贤此次前來是怀着灭国的心思又深知自己打不过段君贤便从一开始就派出人想与段君贤和谈却遭到了段君贤的拒绝 本來觉得鲁番国并沒有什么可让人担忧之处可是奇怪的事情就是那样发生了 在段君贤带领着一支侦察队亲自出去侦查地形的时候不知道遭受到了什么人的伏击侦察队全军覆沒段君贤也是不知所踪 主帅失踪对于整支队伍來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段君贤手下的副将和将军们连夜派人四处打探出动了各种力量都沒能找到他 七天段君贤整整消失了七天 在第八天的时候身为主帅副将的白天龙终于收到了段君贤的消息可是这个消息却是十分诡异从鲁番国传來的 第二十七章 醋意横生 身负重伤的段君贤只身一人被鲁番国的公主淳儿救回了皇宫也因为淳儿的缘故段君贤才沒有丢失了性命 白天龙万万沒有想到鲁番国不仅把段君贤送了回來而且依然想要臣服于宁馨国就连条件都开得和之前的一样并且还提出了和亲的要求 然而这一切白天龙知道都是淳儿的功劳再加之段君贤已经失去了记忆这桩婚事便顺利成章的应下了 段君贤回到了宁馨国之后听周围的人诉说了以前的事情他的记忆并沒有完全的丧失只是不记得最近三年的事情 最终这次出征除去鲁番国是以和谈成功之外其余的两个小国已经被段君贤收入囊中 “大概就是这么个事”白天龙诉说完了整个经过之后淡淡的看着叶澜惜“王妃属下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王爷也是这么觉得他现在正在秘密的调查希望您也能帮助他” “我自然是会帮助他的”叶澜惜点点头这件事看样子是段君贤欠了鲁番国一个巨大的人情但是也有可能从头到尾都是鲁番国设下的陷阱 “既然王妃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么属下就先退下了王妃早些休息”白天龙冲着叶澜惜点点头转身离去 叶澜惜明白白天龙的意思他虽然一來就告诉自己段君贤今夜在鲁番公主那里歇下的事不过他的解释和临走时那句话明摆着就是告诉叶澜惜让她不要多想准备好应对政策 不过寡言的他能对自己说这么多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大概也是因为段君贤从前对待自己的态度让白天龙从内心里把她当成了宣王府真正的主人 次日清晨叶澜惜早早的便醒來了回到宣王府可不是给她來过好日子來的她是要夺回自己的未來赢了淳儿那个女人 “王妃王爷和侧妃在正堂里等着王妃一起过去用早膳呢”门口有侍女的声音响起叶澜惜轻声答应了一句便跟随着侍女前往正堂 段君贤和淳儿已经坐在了席位之上淳儿正朝着段君贤撒娇让他喂自己吃糕点 段君贤内心并不情愿双眉微蹙表示出他此时心中的不满可是无奈淳儿根本沒有发现再加上这个小丫头救了自己一命段君贤只好硬着头皮夹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往淳儿的嘴里递 淳儿长大了嘴巴一口将整个糕点都吃进了嘴里吃的正欢一转头便看见了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叶澜惜连忙站了起來给她行礼慌张的连嘴巴里的东西也沒有时间咽下 “既然在用膳就不需要行这些礼数了”段君贤看着淳儿那副慌张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满但是又不能责怪她只好黑着一张脸将站着的淳儿拉到座位上 他还真是见不得这些不知礼数的女子在自己的面前故意的姿态还是单纯的会比较好 然而站在门口的叶澜惜只看见了段君贤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厌恶和他将淳儿拉下的动作心中隐隐作痛他是厌恶淳儿给自己行礼吗是厌恶自己用身份來压着淳儿了 可是刚才自己分明就什么都沒有做 “王妃快点进去吧”白天龙的声音适时在叶澜惜的耳边响起提醒着她如今不同于过去做什么事都要小心 经白天龙这么一提醒叶澜惜才找回自己的神连忙摆出了一脸纯真的笑容轻轻地走到了段君贤和淳儿的面前 “王妃來了坐下一起用早膳吧”段君贤抬起头看了一眼叶澜惜那一瞬间他有些晃神这个女子好像和什么人长得很相像 听白天龙说自己沒有失忆的时候认识这个女子可是自己如今看到她却沒有一点点关于以前的记忆这个女子真的可以像白天龙所说的帮助自己恢复记忆么 到底和什么人长得很相像呢这个疑问在段君贤的脑海中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沒有想到答案 “恩”叶澜惜应了一声在段君贤的左手边坐下和淳儿分别一左一右的坐在段君贤的身侧 淳儿一边往自己的嘴里塞着糕点一边抬起头看了看叶澜惜满眼纯真的好奇 “姐姐吃点这个吧超级好吃的”淳儿将自己面前的一盘糕点推到了叶澜惜的面前讨好的说道 “谢谢”叶澜惜客气的夹起一块放到自己的碗里什么姐姐妹妹的这个鲁番公主学的还真是快自己还真是不习惯和她姐妹相称 早膳的过程中除了淳儿偶尔对桌上的餐点发表几句言论之外段君贤和叶澜惜都沒有说什么气氛有些压抑叶澜惜只想快点吃完离开 段君贤似乎和叶澜惜一样也想要早点结束这个让人有些难受的早膳只不过他们现在都有些无能为力因为淳儿正吃得开心 好不容易等到淳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的时候叶澜惜终于松了一口气换上了淡淡的笑容说道“淳儿妹妹还真是好胃口呢” “吃饱了吗”段君贤转过头看着一脸天真的淳儿关心的问道 “恩”淳儿冲着段君贤点点头全是满足的表情 “那好”段君贤微笑着拍了拍淳儿的头“淳儿先回去好不好我有些事情要和王妃交代毕竟她刚刚嫁进这宣王府对这里面的事情都还不是很熟悉今晚我再去看你” “好那我等着你”淳儿一听见段君贤说今晚还要來看望自己被段君贤赶走的不愉快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飘舞的裙摆快乐的在风中拂过天真活泼的淳儿像是一只美丽的彩蝶扑闪着自己美丽的翅膀离开了正堂 叶澜惜知道段君贤支开淳儿是有事情想要和自己说她也明白不会是管理王府后院的事情只不过听到段君贤怕淳儿生气而编造的借口还是觉得心中有些不舒服 第二十八章 峰回路转 “王爷失去了记忆自然是不认识我的”叶澜惜心平气和的说道“关于我和王爷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想直接告诉王爷” “哦”段君贤听见叶澜惜的话一下子來了兴趣从前还沒有人会对他这样说话“为什么呢” “告诉王爷王爷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叶澜惜苦笑了一下要告诉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他曾经对自己一点也不冷酷为了自己承受过委屈也给过自己万般宠爱甚至为了自己将侍妾和夫人们全都遣散这样的话他会相信吗 他不会相信的说不定他还会觉得自己是故意欺骗他想要得宠的一种顽劣的手段 她不要给他造成的印象不要 “你这话什么意思”段君贤听着叶澜惜那般- -着好像内心里并不希望自己恢复记忆顿时便觉得心中有股怒火正在渐渐的聚起 “就算现在王爷知道了也只不过像是听别人的故事罢了”叶澜惜并不退缩也不畏惧直直的注视着段君贤凛冽的目光“我想让王爷自己想起來想起來曾经的故事那样不是更好吗” 这个女子还真是和其他的女子有些不同段君贤赞赏的点点头“那好我就等着你來唤醒我的记忆了” “对了洛凡呢”段君贤突然转过头看着白天龙“叫洛凡前來给我看看我的失忆症” “王爷洛凡他……”白天龙面露难色有些犹豫的看着叶澜惜 自己的手下为什么在为难的时候会看着那个女人 段君贤的双眼有些不悦的眯起微微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子白天龙不会对自己的女人有心那么能让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自己以前很把这个女人当一回事 自己会把一个女人当一回事吗段君贤立刻被自己脑海里的这个念头吓住了这还是他自己吗 “有话直说”段君贤望着白天龙淡淡的说道虽然表情沒有什么变化但是白天龙分明能感受到段君贤身上散发出來的寒气 “洛凡已经被您亲自关在了宣王府的地牢之中”白天龙平淡的说道 “恩”段君贤明显吃了一惊看來这个宣王府里面等待他的惊喜还真是不少“那好吧你去找个御医來” “是”白天龙应了一声便迅速退下 “王爷想从哪里开始”叶澜惜看着段君贤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心中阵阵的伤痛自己此时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他不能再被他搂在怀里轻声细语了 “我想知道这么大的宣王府之中为什么沒有一个侍妾和夫人”段君贤满脸疑问的看着叶澜惜心中则是在想这难道也和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关 “这个我还是想等王爷自己想起來”叶澜惜淡淡一笑并沒有回答段君贤的问題 “我只是想知道我是否找到了那个玄阴之体”段君贤突然向后一靠有些慵懒的看着叶澜惜“这个世上唯一能帮我生孩子的玄阴之体” “玄阴之体”叶澜惜怔楞这是什么她怎么从來不知道 “你不知道”段君贤的双眉微微挑起“白天龙说你曾经是这个宣王府里的侧妃还和我一起出去行军打仗竟然不知道玄阴之体的事情吗” “真的不知道”叶澜惜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那便算了”段君贤发现叶澜惜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之后便觉得沒有什么了 本以为这个女子会知道自己很多的事情现在看來也不过如此 “你先下去吧”段君贤看着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竟然有些不自在“我有些累了” “恩”叶澜惜点点头低着头掩去自己的悲伤有些落寞的离开了 看着那孤独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段君贤居然有种想要冲上去将她揽在怀里的冲动 就在段君贤惊讶自己怎么会这样的时候叶澜惜回过头看着他“王爷找我还有事吗” 若不是叶澜惜的问话也许段君贤根本不会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为什么跟着叶澜惜走出了大堂正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 “不我……”段君贤连忙收起了自己困惑的表情他可不想让眼前的女子知道自己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的跟着她走了出來 “王爷若是沒有事那么我就离开了”叶澜惜转过身掩去自己双眸中失望的神色快步的离开这里她怕自己再待下去终究会忍不住 “今天中午一起用膳吧”段君贤竟然怔楞的望着叶澜惜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好”叶澜惜心中一喜欢快的答应着 叶澜惜离开了正堂之后便直接去了膳房既然段君贤说了中午要和她一起用膳那么她就要亲自好好准备一下才行 “参加王妃”膳房里的人看见了叶澜惜全部都惊讶的望着她这个女子虽然是刚嫁进宣王府成为正妃可是这整个宣王府之中又有哪个人不认识她 为王爷生了小世子又赶走了其余的所有女人这样的王妃即使现在不被王爷记起以后又有谁说的清楚 “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中午的膳食由我來给王爷亲自准备”叶澜惜一边卷起自己的袖子一边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新鲜食材心中则在思考着要做些什么 “奴婢们给王妃娘娘打打下手吧”站在叶澜惜身后的厨娘哪里敢离开只好退在一边随时等候着叶澜惜的差遣 “那也好”叶澜惜望着桌面上的食材十分熟练的说道“王爷喜欢吃红烧排骨还有糖醋鱼鲜炒油麦菜虾仁木耳你们分别准备一下” “是”厨娘们收到命令便离开开始准备食材叶澜惜也走到一边先去净手 她并沒有发现段君贤正一声不吭的站在膳房之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个女子看样子的确是挺了解自己的 这个皇上封的华阳郡主竟然会为了自己亲自下厨看來还真的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很快便到了晌午时分许是知道叶澜惜亲自为自己下厨段君贤早早的便來到了叶澜惜处等着品尝她的手艺心中竟有几分期待 不一会儿的功夫叶澜惜便和侍女一起端着各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走了进來布置好桌子之后微笑着在段君贤的对面坐下 “去拿柠檬水过來给王爷净手”叶澜惜转过身子对着侍女吩咐道 “是”侍女退下出去取柠檬水 “你以前经常和我一起用膳么”段君贤看着这个对自己十分熟悉的女子心中也觉得阵阵的舒服 “那是自然”叶澜惜浅浅一笑不再多说 第二十九章 答应了她 用过膳后段君贤在心中默默的感叹着叶澜惜的手艺真是很不错他本就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喜好的人就算是这么觉得也不会直接说出口 片刻的功夫之后白天龙从宫中请來的御医也到了宣王府内 出乎意料的是段君贤并沒有让叶澜惜离开而是让她坐在一边看着御医帮自己诊断 请來的御医走进來之后和段君贤还有叶澜惜行过礼之后便坐在段君贤的下方开始帮他把起脉來 “洪御医”段君贤突然之间开了口“什么情况有可能导致失忆呢” “这个有好几种情况”洪御医抬起头看了看段君贤双眉微微蹙起做思考状“一种是因为伤害到了头部这种是最常见的失忆还有一种是因为身体其他部分的疾病过重导致对头部的影响” “就只有这两种么”段君贤听完之后神色立刻改变了许多那双黑色的眸子霎时沉了下去 “也有第三种”洪御医装作漫不经心的瞟了段君贤一眼在看到他的神色稍稍变化之后说道“就是用药不过这种药似乎已经失传了许久总之微臣行医这么多年还沒有遇见过这样的例子” “那你能否看出我是因何而失忆”段君贤的双眸依然紧紧的盯着自己眼前的洪御医像是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一般 “王爷”洪御医突然站起身來对着段君贤微微屈身“不知道王爷可否让微臣看看王爷的头部是否有伤痕” 段君贤点点头随后洪御医便走上前去摘下段君贤头上的发带仔细的察看着段君贤的头部 “君贤哥哥你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淳儿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只见一身浅粉色碧螺长裙的淳儿有些慌张的跑了进來在看见御医帮段君贤察看着头部的时候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有些担忧的说道“难道君贤哥哥头上的伤又复发了” “我头上有伤”段君贤有些困惑的看着淳儿他自己怎么从來不知道这件事 “是啊”淳儿一脸担忧的走了上前完全不顾站在一边的叶澜惜直接避开了洪御医随后拨开了段君贤头后方的乌发将伤口展现给洪御医看 “这个伤口”洪御医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随后对着淳儿说道“侧妃娘娘能否让微臣仔细看看” “好”淳儿听话的走到一边像是才看见叶澜惜一样有些吃惊的对叶澜惜行礼 “妹妹快起來”叶澜惜连忙扶起了淳儿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还是妹妹对王爷上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也学会了说这样虚心假意的话了真是可笑 洪御医对着段君贤头上的伤痕研究了半天也说不上个所以然來可以确定的是段君贤的头上的确曾经受过伤只不过这个伤是不是导致他失忆的原因就说不清楚了 “好你退下吧”见诊断无果之后段君贤的心情也不是十分的愉快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个女人只觉得心中有几分压抑 “白天龙”段君贤对着身边的白天龙吩咐道“去把我放在书房里的地图拿过來” “是” 听到段君贤说要拿地图两个女子脸上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是要处理正事了吗可是见他的样子好像沒有要赶走她们的意思 “你们两个留下和我一起看看地图”段君贤也不说明留下她们二人的原因只是有些漫不经心的将自己刚才散落的头发重新绑起随后斜靠在椅背之上等着白天龙回來 白天龙很快便回來按照段君贤的吩咐将地图在桌面上展开段君贤淡淡的扫视了一眼之后说道“如今宁馨国周边的小国已经被清理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一半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全部都清理掉” 若是换做是从前叶澜惜一定会阻止段君贤这么做生气的离开可是现在她沒有办法就算是内心里不赞同段君贤的做法却也不能和他抱怨更不能反对 因为如果她那样做的话就失去了站在段君贤的身边帮助他恢复记忆的机会了 她可沒有忘记段宸枫还在皇宫里还在段君明的手上 忍着心中的不满叶澜惜逼迫自己看向段君贤手下的地图听着段君贤分析如今的形式 “叫你來是因为你熟悉鲁番国最近的这些小国”段君贤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地图上鲁番国东侧的那几个小国“也许会对我宁馨**队的进攻有利” “这个小菜包在我身上”淳儿听见段君贤如此信任她直接将自己的作战计划告诉她并请求她的帮助之后觉得十分的开心笑得嘴都合不拢 “很好还有你”段君贤突然转向了叶澜惜“听说你曾经跟我一起出征还在我不在的时候守住了宁馨国的军营导致我们沒有造成很大的损失对吧” “哇姐姐你这么厉害 ”叶澜惜还沒有回答在一边的淳儿则是惊讶的喊出了声 “这沒什么”叶澜惜淡淡一笑- -着好像根本不是她的功劳一般“只要尽心尽力去做便沒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这句话似乎是在暗喻着什么再加上叶澜惜略有深意的眼神一直定定的看着淳儿让淳儿觉得自己直发毛 “王妃说的对”段君贤点点头他看出了叶澜惜借这句话似乎在讽刺着淳儿他不喜欢这些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明争暗斗只不过他竟然出奇般的沒有生气 虽是沒有生气可是段君贤的声音却冰冷了几分十分熟悉他的叶澜惜自然是听出了段君贤的话外音生怕他会不高兴赶自己离开连忙转移了话題 “我能够帮助王爷的地方一定会倾力帮助的”叶澜惜跟段君贤保证道 “好你有这份心就好”段君贤点点头随后目光重新落到了眼前的地图之上“你们觉得接下來先攻打哪一块位置会比较好呢” 叶澜惜和淳儿闻声均低下头察看两个一言不发的盯着地图琢磨了许久最后一起伸出手指着地图上的同一处一起说道“华荣国” 两个人想触碰的手指立刻缩回有些尴尬的看看对方还是叶澜惜率先开了口“沒有想到妹妹和我的想法竟然如此的一致” “华荣国”段君贤点点头看着地图上那块小小的位置意味深长的说道“好那就是这里” “君贤哥哥怎么这么着急就要定下下一个目标”淳儿似乎沒有预料到段君贤才回來又要准备下一次的征战“休息一下再去不好吗” “必须越快越好”段君贤幽幽的说道“毕竟我还记得我答应了一个人呢” 第三十章 这点小事 答应了一个人 是指答应了他的父皇要完成他统一天下的遗愿吗 就在叶澜惜胡乱猜测的时候她听见了淳儿一脸八卦的好奇追问道“君贤哥哥答应谁什么事情了” “不记得是谁了”段君贤有些困窘的笑了笑“你知道我的记忆最近都不是很好” “别担心”淳儿听见段君贤这么回答也沒有再逼问下去“御医的医术那么好君贤哥哥肯定会恢复记忆的” “借你吉言”段君贤点点头随后看向了叶澜惜对着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先退下吧我有些累了” “是”叶澜惜和淳儿异口同声的答应着离开了屋子 这本是叶澜惜的屋子却不知道段君贤为什么要在她的屋子里歇息反倒是将她赶了出來叶澜惜站在院子里一下有些茫然不知道去哪里好 “姐姐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吧”淳儿突然走到叶澜惜的面前盛情的邀请她“我那有好多从鲁番国带來的小玩意姐姐肯定沒有见过” “那好谢谢妹妹了”叶澜惜点点头跟在淳儿的身后她也想看看这个鲁番公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公主很喜欢王爷吧”叶澜惜一边看着王府里熟悉的风景一边漫不经心的跟淳儿搭着话 “是啊”淳儿微笑着点点头随后一双漂亮清秀的柳叶眉又拧了起來“姐姐怎么叫我公主啊太客套了吧” “哦我沒有注意到真是对不起了妹妹”叶澜惜装作说错话连忙要给淳儿道歉 “姐姐别这样虽然我很喜欢王爷但是我也很喜欢姐姐我们之间不要这么客套不好吗”淳儿闪着一双澄明的大眼睛对着叶澜惜说道 “好好”叶澜惜无奈的点点头装作十分欢喜的模样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來到了淳儿的住处跟随着淳儿的脚步走进去叶澜惜不得不感叹道“这里的风景和布置还真是漂亮啊” “那是自然的”淳儿一边点头一边和叶澜惜介绍着“姐姐你看这些布置都是我们鲁番国所特有的你看这边这个装饰图案是不是很好看” 顺着淳儿手指的方向叶澜惜看见了一只像是凤凰一样的图腾印刻在门框之上这样的图腾在宁馨国从不曾见过的确是鲁番国的特色 “这有什么含义的吗”叶澜惜顺着淳儿的话问下去 “这是我们鲁番国的战神鸟”淳儿满脸的骄傲她一边比划着手势一边和叶澜惜解释说“只要将战神鸟的图腾刻画在战旗之上那次出征就一定会胜利对了我想着跟君贤哥哥说把我们鲁番国的战神鸟刻画在宁馨国的军旗之上只是沒有勇气说出口” “这个恐怕不太好吧”叶澜惜皱眉不知道这个淳儿公主是真的傻还是心机太深将别的国家的专属图案刻画在宁馨国的大旗之上这不是在侮辱宁馨国吗 “其实我沒有别的意思”淳儿一脸委屈的模样两只眼睛还朦胧的闪烁着泪花“只是想王爷说不定能借站战神鸟的力量获得成功呢” “只怕王爷并不是这样想的”叶澜惜脸上的笑意渐退别的都好说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王爷允许 “姐姐要不你帮帮我”淳儿突然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叶澜惜“姐姐是宁馨国人又是王爷的正妃姐姐说的话王爷应该不会想多的姐姐就说那是一个吉祥的标志不要告诉王爷那是鲁番国的就好” 淳儿诚恳的看着叶澜惜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让人狠不下心拒绝尽管如此叶澜惜却也沒有接受这件事 自己若是应下了这件事岂不是太傻了她淳儿真的以为我叶澜惜是吃素的吗 不管这件事情最后成功与否吃亏的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妹妹事关重大姐姐说的话王爷又怎么能听得进去呢不如还是妹妹去说吧妹妹是鲁番的公主怎么说其实身份也比姐姐要高妹妹若是害怕的话姐姐可以陪着妹妹一起去”叶澜惜委婉的拒绝道 “姐姐不肯帮我”淳儿听见叶澜惜拒绝自己只觉得分外的委屈瞬间眼泪就从眼眶中倾斜而下洁白整齐的牙齿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那样子好不惹人怜爱 “妹妹这是干什么”叶澜惜看着淳儿对着自己伤心的哭了起來只觉得内心十分的不安好像她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淳儿的事 “我知道姐姐是生气我來干扰你和王爷”淳儿一边可怜兮兮的抹着眼泪一边小声的说道“所以姐姐才不肯帮我我都知道换做是我可能也不会帮姐姐是我过分了” 淳儿不知道哪根筋错了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不管叶澜惜怎么劝她她都只是一个劲的猛哭 然而就在叶澜惜左右为难不知道要不要去找段君贤前來帮忙的时候淳儿身边的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段君贤叫來了 “淳儿你哭什么”段君贤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快步的走进院子脸上阴森森的十分冰冷 想來是他刚才在午休的时候被淳儿身边的侍女吵醒了所以现在的脸色才会这么的不好看 “沒什么”淳儿看见段君贤來了立刻扑进他的怀里死命的扯住他的衣角把自己的头埋在段君贤的怀里“淳儿沒事沒事” “她怎么了”段君贤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的阴郁叶澜惜知道他是嫌弃淳儿将眼泪和鼻涕都擦在他的身上了 “姐姐别说”叶澜惜正犹豫着要怎么说出刚才的事淳儿却突然从段君贤的怀里冒出一个头对着叶澜惜拼命地摇头 叶澜惜无奈本來沒有什么的自己也许还能编个谎话搪塞过去现在被淳儿这么一搞自己反而只好说实话了 真不知道这个淳儿是真蠢还是假蠢如果是真蠢也就算了如果是假蠢的话…… “其实也沒有什么事情的只不过是妹妹想要将鲁番国的战神鸟刻画在王爷军队的军旗之上说是可以给战争带來好运气”叶澜惜只能一脸抱歉的看着淳儿她知道自己这次在表面上肯定是得罪了这个鲁番公主了 “就这件事情”段君贤听完之后沒有想象中的愤怒也沒有任何的不满他低着头看了一眼淳儿像是十分意外的样子 那样温柔的目光叶澜惜忍不住的将头扭到了一边她的确是被眼前的场景刺痛了沒错 “君贤哥哥你不会怪罪我吗”在段君贤怀里的淳儿抬起了头认真地看着那个正抱着自己的男人他竟然沒有生气吗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來静静的等待着段君贤的回答 第三十一章 他答应了 “这有什么呢”段君贤的回答风轻云淡似乎根本就沒有将这个图腾是鲁番国特有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般“淳儿这么为我宁馨国着想我自然是要答应淳儿的” 段君贤居然会答应淳儿的要求实在是在叶澜惜的意料之外 “真的你你答应我了”淳儿惊讶的看着段君贤满脸的不可置信 “恩”段君贤微笑着点点头“淳儿你现在满意了吗” “君贤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淳儿激动地将自己的头再次埋入段君贤的怀里兴奋的哽咽着 也是如果段君贤真的要对哪一个女子好的话就算是将这个图腾刻画在军旗之上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毕竟在这个宁馨国之中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那个图腾是鲁番国的特征只要淳儿不说段君贤不说自己不说又有谁能说什么 “那你现在可以不哭了吧”不耐烦之色在段君贤的双眸中一闪而过他轻轻地将淳儿推离开自己望着她问道 原本在段君贤怀里的淳儿自然是沒有看见段君贤的眼神站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叶澜惜却是看得很清楚 那抹厌烦…… 难道说段君贤对淳儿的好都是装出來的 只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如今的段君贤让叶澜惜觉得为难明明近在眼前却觉得远在天边 “淳儿不哭了”淳儿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和段君贤说道 “这些天不如让王妃带着淳儿你在京城里到处走走看看”段君贤转移了话題也顺势将淳儿推出了自己的怀里“毕竟我们很快准备好就要再次出征了这次出征你们两个都要随军同行” “随军同行”淳儿听到段君贤的话立刻开心的蹦起來“太好了” “妹妹很喜欢看打仗吗”叶澜惜在一边不动声色的问道“还是说妹妹自己喜欢上阵” “我不会打仗”淳儿天真的笑着“顶多只会骑马罢了” “我宁馨国不至于缺人到要女将上场”段君贤接了淳儿的话继续说道“好了这些天有时间的话你们也都准备准备” 说完段君贤转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叶澜惜总觉得今天的段君贤有些怪怪的 因为段君贤答应了淳儿的要求她现在倒是十分的开心拉着叶澜惜往自己的屋内走说是要请叶澜惜吃鲁番国的小点心 一只手被淳儿拉着脑子里却在回忆刚才段君贤的一举一动将别国的图案刻画在自己的军旗之上这样的事情叶澜惜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傍晚时分和段君贤还有淳儿一起用过晚膳之后叶澜惜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一走进房间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好像被人移动过位置一样有很多东西都不是摆放在原來的地方 乍一看只是这么觉得仔细一看之后更是觉得惊奇 这些东西的位置竟然摆放的和她以前居住过的房间一模一样 从前叶澜惜在这个宣王府里的身份是侧妃如今是正妃所居住的院子和规模自然是不一样的而鲁番公主现在居住的那个房间正是她以前的房间 现在的这个房间比原來的房间大了不少装潢也更加的奢华叶澜惜本就对这些不太在意所以也沒有怎么好好的布置过她的房间 却沒有想到现在回來却发现东西竟然全部摆放成她喜欢的样子 真是奇怪 叶澜惜立刻转身走到门外喊來自己院子里的侍女晓梅 “今天下午有谁來过我的房间吗”叶澜惜满脸疑惑的问道 “回王妃的话今天下午沒有人來过王妃的房间”晓梅回答道 “真的一个人都沒有吗”叶澜惜彻底的懵了沒有人來过那是什么情况 “就只有王爷一个人在王妃的屋子里休息过一段时间后來王爷便被侧妃的侍女叫走了”晓梅乖巧的说道“奴婢一直守在院子里随时等候着主子的差遣沒有见到有其他的人來过” 段君贤 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都停了一拍这是段君贤做的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以前房间里的摆设和自己的喜好难道说他的失忆是假的 叶澜惜突然浑身一个机灵随后丢下晓梅就往淳儿的院子里跑去段君贤他根本沒有失忆对不对 冲动的叶澜惜一下子就跑到了淳儿院子的门口守在院门口的侍女看见了叶澜惜连忙向她行礼 “王妃请稍等容我们进去通禀一声”侍女小声的说道生怕惹了叶澜惜不高兴 “通禀”叶澜惜猛然的回过神站在院门口往屋内一看果然淳儿的房间已经熄灯了 叶澜惜顿时就愣在了当场虽然说现在离用过晚膳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天色尚早他们怎么这么早就…… “不”叶澜惜突然喊住了离开了几步的侍女“你不需要去通禀了我沒有什么急事的如果王爷和侧妃已经歇息下了那我明日再來便好” 说完叶澜惜头也不回的往回走生怕别人发现她的迟疑和尴尬 心碎成一片一片的如同深秋的落叶在风中飘零 她不敢进去她害怕会看见段君贤和淳儿一脸红潮的从床上爬起來看向她的厌烦和愤怒的眼神 现实和理想就是这么的差距叶澜惜一边走回自己的院子一边轻笑道自己刚才还在妄想什么段君贤若是沒有失去记忆又怎么会这样的对待自己和另外一个女子在一起呢 殊不知在叶澜惜走后沒有多久淳儿便走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 “公主刚才王妃來过”侍女立刻谄媚的和淳儿报告着刚才的情况 “是吗”淳儿一脸天真和惊讶“姐姐來这里干什么她怎么不进來” “说是沒有什么急事便不打扰公主和王爷了”侍女立刻回答道随后冲着淳儿鬼魅一笑“不过依奴婢看王妃是看见了公主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了怕尴尬才会走的还说沒有急事奴婢分明看见王妃是一脸慌张跑过來的” “你在说什么啊”淳儿听后一脸不悦“怎么能这样说姐姐呢再说我刚才也不过是和王爷在后院里面赏月不在屋内王妃姐姐就算是进來了又能有什么尴尬的真是不知道你们都是在想的什么下次再这样说姐姐的坏话小心我惩罚你们” “是是”侍女一听吓得连忙跪倒求饶 “好啦本公主今天心情好就不和你们计较这么多了君贤哥哥还在等着我呢”淳儿嘴角微微上扬纯真的微笑依然挂在她美丽无暇的脸上 第三十二章 是空欢喜 段君贤的速度十分的迅速沒过多久就将再次出征所需要做的准备已经全部完成了 为了让叶澜惜和淳儿能够更加舒适的随军出行他还命人专门准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给两个女子 对于淳儿叶澜惜一直怀着警惕的心理这个女子她实在是无法看透 看到了自己国家的图腾已经被段君贤刻画在了军队的军旗之上淳儿的心情异常的好从出发到现在她的脸上始终挂着腻人的微笑 “妹妹这路上的时间很无聊吧”和淳儿坐在同一辆马车的叶澜惜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只好沒话找话 “不会呀”淳儿指着窗外美丽的景色一脸陶醉的说道“姐姐你看这里的风景多美呀一点都不无聊呢” “不无聊就好”叶澜惜笑着点点头“我只是担心妹妹从小在皇宫中长大沒有过过这样的日子会有些受不了” “姐姐说错了呢”淳儿转过头看着叶澜惜回答“淳儿的确是从小在皇宫里长大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现在出來才会觉得特别的” “那也是”叶澜惜淡淡的看了一眼窗外是她自己出征的次数太多所以现在觉得无聊了吗 透过淳儿掀起的车帘叶澜惜可以清晰地看到走在前面的段君贤正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依旧是那样的英姿飒爽和他一起出征讨伐卿玉国的往事一下子全部都浮现在眼前 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滑落 还好淳儿正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并沒有发现叶澜惜的异常 很快到了晌午的时候军队停下休息用膳 侍女搀扶着叶澜惜和淳儿下了马车段君贤也下了马向二人走过來 军中的膳食可不比宣王府中的锦衣玉食都是些干粮段君贤还担心两个人吃不惯说是要去附近的林子里打來一些野味 “我随王爷一起去吧”叶澜惜听到段君贤的话后站起身來表示自己也要一同前去帮忙 “你行么”段君贤淡淡的扫了一眼叶澜惜停顿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你就在这里陪着淳儿等着我回來吧” “王爷是不是看不起我”叶澜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段君贤对自己的冷淡就觉得心有不甘她要让段君贤看见自己的本事和能力自己并不比那个什么淳儿差 “哪有你可是皇上亲封的华阳郡主怎么会看不起你”段君贤的语气有些奇怪再看向他微微蹙起的双眉不得不让叶澜惜怀疑段君贤他刚才是不是…… 在吃醋 他会吃自己的醋吗叶澜惜一下子就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好 “不如就让姐姐和君贤哥哥一起去吧”这个时候在一边的淳儿开了口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做着皱眉的表情“君贤哥哥两个人去总比一个人去要效率高不是吗淳儿已经饿了呢” “那好我们一起去吧”段君贤听见淳儿开口这才答应了叶澜惜的请求让她好不容易有的一点成就感立刻被淳儿的加入而打的烟消云散 段君贤走到自己拴住战马的地方又叫属下牵了一匹马给叶澜惜两个人一起翻身上马快步的跑进军队驻扎边上的树林之中 “王爷”看着已经远离了身后的军队叶澜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其实你根本就沒有失忆对不对” “何以见得”段君贤沒有回头淡然的回答道 “我房间里的东西的位置难道不是你摆放的吗”叶澜惜本想说着刚才他在吃醋的事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是我摆放的又如何”段君贤并沒有承认的意思只是四处张望寻找着猎物“我只不过是看着你那里的摆设觉得十分的别扭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改变了一下位置而已怎么你要是不喜欢的话自己再摆回去便好” 按照自己的想法如果段君贤真的失忆了的话难道说自己的喜好已经潜移默化的变成了他的想法不成 自己在他的心里竟然真的这么重要吗 听到段君贤的回答叶澜惜可谓是又惊又喜但是她还是不愿意放弃继续追问道“王爷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不肯告诉我在鲁番国的那段日子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装作失忆呢你不是说过会等我回來吗等我回來之后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 “你在说什么”段君贤终于回过头看着叶澜惜只不过一双黑眸中只有困惑和一丝不耐分之意“我看你跟我出來根本就不是想给淳儿打野味的吧只是为了避开淳儿和我说这些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吗我失不失忆和那些摆放又有什么关系” 尽管段君贤说的话十分的难听可是叶澜惜还是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眸看生怕自己错过了他的什么表情她就真的不相信了自己真的被他遗忘了 可惜的是段君贤的眸色中沒有任何异常的神情 半晌叶澜惜低下头对着段君贤道歉“对不起王爷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我只是急切的想要帮助你恢复记忆沒有其他的意思” 低下头的叶澜惜并沒有看见段君贤眼里此时一闪而过的心疼和无奈 “沒事我能理解”段君贤回答道 言罢只见段君贤突然拉满自己的弓一边狂奔着追逐着眼前的兔子一边瞄准随后只听得“嗖”的一声地上的那抹灵活的白影瞬间倒下 “王爷好箭法”叶澜惜赞叹道掩饰住自己心中的悲伤 “澜惜你看”段君贤指着天上飞过的一排大雁说道“你能射中吗” 澜、澜惜 段君贤叫她澜惜 叶澜惜的双眸一下子就睁大像是两个闪亮的铜铃一般放着希望的光芒“王爷你看我的” 语毕叶澜惜拿过自己身后箭篓里的三支白羽箭对准了天上的那一行大雁轻松的松开手 箭到雁落而且是三只 “澜惜你的箭法真的不错谁教你的”段君贤兴奋的策马上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大雁收进自己的包裹里 “王爷怎么突然叫我澜惜”叶澜惜沒有回答段君贤的问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段君贤现在对自己的称呼之上只是因为沒有失忆的段君贤也是这么叫自己的 “怎么了”段君贤抬起头看了一眼叶澜惜随后继续收拾着身上的包裹“澜惜是你的名字我这么叫你有什么不对的吗” “沒沒有”叶澜惜摇摇头随后便开始责怪自己段君贤明明就是真的失忆了自己还在这里捕风捉影干什么 “我们快点回去吧淳儿一定已经等急了”段君贤重新上马走在前面等待着叶澜惜跟上自己的脚步 他说到淳儿的时候脸上还挂着那样幸福的微笑看來他现在是真心喜欢淳儿的吧 反倒是自己这个皇上亲封的华阳郡主才是插足者挡住了他和淳儿的幸福之路 第三十三章 异常举动 再次回到军营叶澜惜和段君贤两个人再次合作将打來的猎物亲自洗好挂上用树枝搭起來的简易烤架开始烤肉 “君贤哥哥和王妃姐姐都好厉害啊”淳儿乖巧的坐在一边看着段君贤和叶澜惜两个人熟练的动作还有无言的默契觉得十分的佩服“这种事情像是我就不会做” “不会做是福气呢”叶澜惜转过头对着淳儿笑了一笑“妹妹你就坐在那里等我们做好了给你吃吧” “君贤哥哥你能有姐姐这样的王妃真是好福气啊”淳儿觉得很感动忍不住的感叹道 “能娶到鲁番国这么天真可爱的公主也是我的福气”段君贤沒有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的忙碌着不过听他的声音能听得出他此时愉快的心情 高高在上杀人无数冷酷无情的段君贤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叶澜惜吃了一惊 嘴角泛起几丝苦涩看來段君贤是真的喜欢淳儿沒有错了 段君贤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剑将猎物砍成了几块随后拿起一只兔腿递给淳儿“尝尝我和澜惜的手艺” “谢谢”淳儿接过兔腿小心的咬下一口随后不停的赞叹道“真的很好吃别有一番风味” “快点吃吧吃完我们还要继续赶路”段君贤抬头看了看天色在心中估算着如今的时辰 “华荣国离这里不远估计后天就能到了君贤哥哥不用这么着急的”淳儿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再说华荣国的实力我可是清楚得很” “知道你清楚所以才叫你來”段君贤像是早就知道淳儿会在自己的面前邀功一般随后继续说道“现在正好有时间你不如给我们讲讲华荣国的优劣方面” “华荣国地方小可是水路多”淳儿一脸的得意分明就是在告诉段君贤这样的小事难不倒她“士兵们都十分善于水战而宁馨国的军队比较擅长在陆面上作战这是我们不足的地方” “恩那么他们不足的地方在哪”段君贤点点头继续问道 “他们的不足就是陆上作战啊”淳儿冲着段君贤鬼魅一笑调皮模样十足在看见段君贤很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之后这才正色说道“华荣国这些年经历了不少天灾庄稼收成并不好再加上如今征兵迎敌庄稼汉减少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内乱十分严重这是他们的不足之处” 说了半天淳儿终于说到了重点上关于华荣国最近遭受了不少天灾这样的事若不是在它附近的鲁番国人也许还真的沒有多少人知道 “说的不错一阵见血”段君贤点点头双眸中全是欣赏之色他微笑着轻轻的拍了拍淳儿的头“看來你虽不会打猎但是也十分的有用这次我带你们两个出來真是帮了大忙了” 说完段君贤站起身來接过手下递过來的毛巾擦了擦手和嘴像是准备离开的样子 “我们这就要启程了吗”叶澜惜抬头看了看段君贤加快了用膳的速度 “不是我只是先去准备一下”段君贤冲着叶澜惜甜甜一笑“你们慢慢吃不着急我先去准备一下刚才淳儿说的这点我可能要改变一下进攻的策略” 叶澜惜望着段君贤离开的身影默默的愣神她总觉得失忆之后的段君贤有些怪怪的他从前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这般爱笑 从前的段君贤总是板着自己的一张脸不苟言笑平时看人的眼神也是冰冷的然而现在不仅对淳儿总是微笑对自己也沒有了那般的冷脸色 失个忆还能改变人的性格吗 不过说实话叶澜惜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爱笑的段君贤 段君贤的容貌本就数一数二天下少有从前不爱笑的时候虽说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他几眼却总是畏惧不敢前进现在的他如三月暖阳般的给人一种阳光少年的形象真是让人越看越着迷 叶澜惜苦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对段君贤的沉醉是这辈子都无法自拔了 待段君贤走后沒多久淳儿便也放下手中的吃食对着叶澜惜说道“姐姐我吃饱了先去周围转转从來沒有出來玩过看哪里都觉得十分的新奇” “那好不过你要小心点”叶澜惜客套的叮嘱道 “恩我知道了”淳儿见叶澜惜同意了便开心的拖着自己长长的裙摆像只兴高采烈的花蝴蝶一样偏偏飞舞消失在叶澜惜的视线里 待到完全看不见淳儿之后叶澜惜也放下了手里的食物站起身擦了擦手之后顺着淳儿消失的方向紧紧的跟了上去 那个天真的丫头不会武功要是等会儿一下子玩的太开心跑远了迷路了怎么办 她可沒有好心到要去关心自己情敌的安危只不过不想耽误了段君贤出征的时间罢了 叶澜惜在心里这么的安慰着自己 有着轻功在身追起不会武功的淳儿当然是毫不费力的沒走多久叶澜惜便看见了淳儿的身影 奇怪的是淳儿此时正只身一人蹲在树林的密处不知道在地上干什么 屏住呼吸叶澜惜小心谨慎的走上前去查看 还沒有看到的时候叶澜惜的心里忽然闪过一抹不祥的预感难道淳儿在做什么对不起段君贤的事吗 看着淳儿的身影在自己的眼前越來越大叶澜惜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紧张 果然她看见淳儿蹲在地上手上拿着一只毛笔正在一匹小小的布条之上写着什么 她到底在干什么叶澜惜一动不动的将自己隐藏在树叶的深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淳儿生怕错过了她的什么动作 由于离得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淳儿自己身子的遮挡叶澜惜并不能看见她在布条上写的是什么 但是淳儿写完之后便站起身來将写好的绿色布条绑在了一边的树枝之上 淳儿的动作十分的迅速快捷很快做好这一切之后只见她张望了一下四周便快步的往军营的方向走去 这个淳儿……果然不简单 不过她终究还是沒有发现跟在身后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庆幸 叶澜惜刚刚准备跳下自己藏身的这棵树将淳儿绑上去的布条取下就看见一抹黑影在自己的面前一闪而过等到黑影消失的时候那绿色的布条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时叶澜惜几乎已经惊悚的地步刚才那个人的身手好迅速好敏捷而且他明显就是早就到了这里等着淳儿走了之后才出现的 他到底是谁是和淳儿街头的人吗 叶澜惜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刚才自己的动作快了一步率先出去的话会是怎样的结果 第三十四章 抱一下你 叶澜惜回到军营的时候淳儿已经上了马车坐好准备上路了 她望了望四周一切都还十分正常也沒有看见段君贤的身影 刚才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段君贤呢 犹豫着只听见淳儿温柔的声音响起“姐姐快上马车吧刚才君贤哥哥还过來吩咐过我们很快就要上路了” 那双明亮的眸子清澈见底沒有一丝杂物若不是刚才亲眼见到叶澜惜大概也不会相信淳儿竟然是个有心机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明明心里藏着事情表面上却可以单纯天真如此正是最危险的所在 想到这些叶澜惜就觉得十分的担心也不知道段君贤有沒有察觉到淳儿的异样要是他真的对淳儿沒有一点防备的话…… 可是如果现在自己就去告诉段君贤他要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要怎么办 一时之间叶澜惜陷入了两难之中愁眉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姐姐你怎么了”淳儿一下子就发现了叶澜惜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沒什么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不要紧的我休息一下就好”叶澜惜随意的搪塞了几句担心淳儿会看出來还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 车子缓缓的开始移动了随着摇晃的车身叶澜惜闭上了双眼假装睡觉实则在偷偷的观察着淳儿的一举一动 在车上的淳儿并沒有做出什么让叶澜惜怀疑的事毕竟这是在军队之中要是做了什么被发现的几率应该也不小吧 靠在窗户边上淳儿聚精会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灵动活跃不知道此时淳儿正在想着什么 相安无事的到了晚上天色已经渐渐变暗窗外的风景也模糊在了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下淳儿小心翼翼的点亮了了几根红烛在车内的小木桌之上又小心的将周围容易被烧着的物品都移开 沒过多久叶澜惜便感觉到马车停了下來估计今天是不会再前进的了于是她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缓缓的睁开眼睛 “王妃侧妃王爷请你们下來用膳”马车外面响起白天龙的声音 “好的我们这就下去”叶澜惜回应道随后和淳儿一起下了马车段君贤已然站在不远处等候着她们 三个人一起进入了士兵们快速搭起的简易帐篷用晚膳由于今晚不再前进伙食也比中午的时候准备的精致了不少 只是叶澜惜一直寻不到一个和段君贤独处的机会 考虑了一个下午她觉得自己还是告诉段君贤的好虽然说段君贤的武功很高警惕性也很强淳儿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能对他作出什么有害的事不过段君贤要是心里有了防备岂不是会更加有保障一些 用过晚膳之后侍女分别带着叶澜惜和淳儿來到了给她们安排的帐篷里屏退了跟随着自己的侍女叶澜惜坐在了床上发呆 这个帐篷里的一切让她觉得十分的熟悉 因为这一切的摆设依然是她上次行军时所被安排的一切 摸着身上软软光滑的缎被叶澜惜记得这床鹅黄色的缎被分明就是上次的那张 不过若是单凭着这些就去问段君贤的话他也有可能说这一切都不是他吩咐下來的吧如果是同一个侍女帮自己的准备的也有可能是一样的不是吗 想來想去叶澜惜都沒有想到什么可以去见段君贤的好借口但她还是觉得不安最终换了一身衣服之后的她偷偷的溜出了自己的帐篷 夜色浓重像是一团晕不开的墨迹军营里四处都是橙红色光亮的火把星星点点 叶澜惜拾起自己的裙摆就往段君贤帐篷的方向走去 段君贤的帐篷里面闪着微光看來他还沒有睡下走到门口叶澜惜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询问道“王爷我可以进來吗” “进來”帐篷里传來段君贤熟悉的声音竟然还带着几分温柔 沒有多想叶澜惜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刚好看见段君贤只身一人坐在案上摆放的地图认真地看 “找我有事”段君贤沒有抬头手上还拿着毛笔在地图的某处做了一个小小的记号 “只是想和你说一些事”叶澜惜向前走了几步准备在书案的对面坐下 “过來”在叶澜惜还沒有坐下的时候段君贤突然开口道 “过來”叶澜惜愣了一愣沒有反应过來段君贤是什么意思 “我叫你过來有那么难懂吗”段君贤这才抬头看了看叶澜惜黑色的鹰眸闪着动人的光芒他轻轻的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继续补充道“坐在这里” “哦好”叶澜惜这才恍然大悟一般走到他身边坐下 自己的身子还沒坐稳就感觉到一只有力的臂膀圈住了自己的腰身往他的方向一带段君贤身上熟悉的男子清香迎面而來叶澜惜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别动让我抱抱”叶澜惜正准备要挣扎着起身就听见段君贤如此这般说道 “王、王爷……”叶澜惜完全愣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过了半晌的功夫段君贤才稍稍的松开了叶澜惜一点点他指着书案上的地图说道“叫你坐在这里是想你和我一起看看你觉得我军从哪里作为进攻点会比较好” “啊”叶澜惜沒有想到段君贤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原來叫自己坐过來只是因为这个啊那么他刚才要抱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了”段君贤转过头來看着叶澜惜满脸的困窘和少许的不悦“让我抱了一下就失态成了这个样子你也是我的王妃好不好我抱一下又能怎么的了这段时间陪在我身边的可都是淳儿偶尔换一下你你怎么好像不情愿一样” “沒沒有”叶澜惜将头深深的低下嘴角全是酸涩的苦笑是啊自己只是偶尔被他抱了那么一下下又算得了什么竟然还会觉得他已经想起來了 第三十五章 出乎意料 看了一下段君贤面前的地图叶澜惜的双眉不禁蹙了起來进攻的地方恐怕很好看出來吧段君贤不可能看不出來那他叫自己來看是什么意思考验自己吗 “这个很容易看吧”叶澜惜随后指着地图上的一点说道“难道不是这里吗” “对就是这里”段君贤点点头像是本來就知道的模样“我问你只不过是想看看你有沒有点真才实学” “那好现在王爷已经知道了我的本事”叶澜惜开始转移话題到自己想说的方向“那么我也有事想要和王爷说” “说吧什么事”段君贤转过头看着叶澜惜炯炯有神的双目充满着好奇 “那个”等到了真的要说的时候叶澜惜反倒又开始迟疑了“我是想说关于淳儿的事……” “淳儿”段君贤双眸中的光芒狡黠的闪了一下“她怎么了” “我怀疑淳儿是鲁番国派來的奸细”叶澜惜咬咬牙狠下心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來 “为什么会这么猜想”沉稳无情的段君贤在听完叶澜惜的话之后果然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继续问道 “我看见了”叶澜惜见段君贤有可能相信自己的话一下子就激动起來“她今天中午的时候曾经自己一个人悄悄去树林里用布条留字只不过那个布条被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拿走了我也不知道是写了什么” “是这个吗”段君贤说着突然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绿色的布条竟然就是自己今天见到的那个 “原來你知道啊”叶澜惜双目中的惊喜之色一下子消失殆尽“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还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前來告诉你生怕你会受到什么伤害” “是吗你这么为我着想”段君贤笑眯眯的看着叶澜惜只是叶澜惜觉得那笑意有些奇怪啊 “是啊怎怎么了”话还沒有说完叶澜惜徒然的睁大双眼因为此时段君贤已经倾身而上将她瘦小的身子压在自己的身下热烈的拥吻着她 缠绵而炽热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叶澜惜完全沒有反应过來是怎么回事已经被吻得七晕八素 许久沒有和段君贤如此亲密的接触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砰砰直跳都快要从喉咙里跑出來了 许久直到叶澜惜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來的时候段君贤终于松开了她 “味道还不错”段君贤冲着叶澜惜有些顽皮的眨眨眼最后还极其妩媚的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算是给你对我忠心的奖励” “奖励”叶澜惜半晌才明白段君贤的意思原來刚才那个吻就只是一个奖励啊…… 不过段君贤居然会对她眨眼睛这这实在是太令她吃惊了 “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活泼了”叶澜惜忍不住的问了出來 “我以前很冷酷吗”段君贤抿着薄唇笑意正浓 “是啊”叶澜惜无辜的点点头有些不满的撅起了自己的嘴巴“手段狠历做事果断冷酷无情嗜血……” “有那么恐怖吗”段君贤突然将自己的俊脸靠近了叶澜惜哭笑不得的打断她的话“那你为什么还要爱上我” “爱爱上你”叶澜惜再次吃了一惊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难道我的王妃心里想着的是别人吗”段君贤似乎是來了兴致开始和叶澜惜玩起文字游戏來 “我……”叶澜惜语塞她真的有些无奈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好好像不管自己说什么这个人总是能够轻松的将自己的话堵回去 “沒有想到我的王妃居然这么可爱”段君贤看见叶澜惜脸红困窘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來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我的两个妃子都很不错呢” “可是淳儿她……”叶澜惜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布条举在手里示意着段君贤 “这上面写的难道不是我们军队最近的策略和所发生的事情吗”叶澜惜再次看了看手里的布条沒有错淳儿在上面写了段君贤准备如何进宫华荣国的事还有他十分着急要统一天下的愿望 “所以才说她好”段君贤的双眉微微挑起将叶澜惜手上的布条接过來收入自己的怀中“一个天真单纯的公主为了自己的国家冒着生命的危险來到我的身边当一个细作能够如此成功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子” “不过这样的女子是不能为你所用的”叶澜惜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她现在完全向着段君贤恨不得天下所有有才华的人都是段君贤的手下 “不能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罢了”段君贤双眸微微眯起嘴角勾起几分得意的邪笑“但是我们可以利用她不是吗” “利用”叶澜惜有些茫然这要如何利用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办法”看样子段君贤并不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叶澜惜他有些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随后收起了书案上的地图 “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如现在就休息吧”段君贤一边收着地图一边很平常的问候着叶澜惜 “啊是”叶澜惜点点头随后慌忙的想要站起來“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干吗”段君贤一把抓住了叶澜惜的袖子导致她一下子沒有站稳摔进段君贤的怀中“你不在这里陪我一起吗” “王爷想要我留下”叶澜惜有些困惑的看着段君贤他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啊 “是啊”段君贤突然将叶澜惜再次的拥入自己的怀中炽热的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声的吐着气 暧昧的气息一下子在两个之间弥漫开來 “我想你留下……”段君贤突然开了口拖长着尾音像是沒有说完一样叶澜惜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第三十六章 身负重任 就在叶澜惜满心期待的等着段君贤的下文时段君贤却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叶澜惜感觉到段君贤的眸色有几分变化但是她却捉摸不清 “别说话”段君贤将自己的头埋进了叶澜惜的脖颈处轻轻的摩擦着她光滑的耳垂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有人在帐篷外面” 不用质疑段君贤的话不会有错可是现在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偷听又是为了什么目的 此时此刻在帐篷外偷偷摸摸之人正是帐内两人所谈论的淳儿 她刚刚才悄悄的靠近隐隐的听见了段君贤和叶澜惜谈话的声音想要静静的听一下他们到底在讲什么的时候却又沒有了声音 想起自己今天收到的指示淳儿只觉得内心无比的纠结和难过 叶澜惜这个姐姐对她还算是很好的她在心里也是真心的喜欢她不过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当国家的利益收到了威胁个人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想到这淳儿咬咬牙狠心的运起全身的武功在自己的右掌之上对着自己的左腿处猛地一击 疼撕心裂肺 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慢慢滑下淳儿硬是沒有哼出一声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此时所在的位置段君贤的帐外若是被他听见什么声音那就不好了 淳儿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左腿满脸的内疚这样做真是下下之策可是事到如今也是沒有办法的事 自己一定要完成皇兄给自己交代的任务不是吗 皇兄在信上清楚的写到在这个段君贤身边的叶澜惜是个非常危险的人物她可能会让段君贤快速的恢复记忆 段君贤若是恢复了记忆那么她们的一切就都完了 鲁番国占地那么小和土地广阔的宁馨国比起來简直就是微不足道就算君主再怎么英明百姓再怎么团结也不可能打败人多地广的宁馨国大军 联姻和亲这些和谈就算是成功了也只能抱住鲁番国一段短暂的时日不能长久的解决问題 若是想长久的解决问題唯有此计 这一招十分的凶险若是输了自己的性命父皇的国家便什么也不会剩下了鲁番国的命运此时正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淳儿的肩膀上有着千钧之重这本不是她这个年龄这个身份应该承担的责任 刚才那一掌下去的时候她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微弱声音虽然身上疼痛不已可是心里却是有着几分欣慰 忍着疼痛淳儿故意发出比较大的声响最后一脸痛苦的走到了段君贤的营帐门口“君贤哥哥……” 说完这句话之后淳儿便直直的倒下晕了过去 在屋内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声音的段君贤将身上的叶澜惜轻轻一推随后疾速出现在门口在他看见晕倒在地上的淳儿的时候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快去叫军医”段君贤对着帐外的不远处的火光喊了一声随后抱着淳儿快步的走进营帐内此时叶澜惜已经十分识趣的让出了一个空位又去给淳儿那一块干净的湿毛巾走过來帮她脸上的汗水 “这是怎么了”叶澜惜一边擦拭着淳儿的脸一边问正在给淳儿检查身体的段君贤 “左腿骨折”段君贤冷冷的回答着双眉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題一般 “怎么会这样”叶澜惜习惯性的反问 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段君贤的回答叶澜惜回头只见段君贤正对着淳儿左腿上的伤势愁眉不展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军医已经慌慌张张的赶了过來急急忙忙的打开药箱准备给淳儿查看伤势 “骨折了你先想办法让她醒过來”段君贤在军医的身后冷冷的说道 “侧妃现在不会醒來除非是用伤口的疼痛……”军医满脸的犹豫真的要这么狠的对待侧妃吗她毕竟是鲁番国和亲的公主啊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段君贤在军医的身后冷酷无情的下了命令 “好好吧”军医听到了段君贤的命令立刻在淳儿的伤口处猛力一按等到淳儿痛呼一声慢慢的睁开眼睛之后他才继续给淳儿在药箱里找着药粉 “君贤哥哥……”淳儿醒來之后立刻泪眼婆娑的看着段君贤满脸的委屈十分的可怜 “你这是怎么弄得”段君贤脸上的冰霜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关心的神色透露出几分让叶澜惜觉得十分的惊讶刚才那个冷酷无情非要用这样的手段让淳儿醒來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我今天不小心摔跤摔到的”淳儿一听段君贤的话眼泪立刻被挤了出來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在一边站着的叶澜惜也开了口“你看你伤的这么严重”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床上下來的时候突然觉得脚下一滑就摔倒了”淳儿断断续续的说着满脸的的痛苦和委屈像是被恶妇欺负的小媳妇一样 “白天龙”段君贤听完淳儿的解释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将守在门口的白天龙叫了过來 “王爷有什么吩咐”白天龙走了进來站在段君贤的身边等候着他的指示 “去侧妃的营帐里查看一下床边有什么为什么会导致侧妃摔倒现在就去”段君贤想也沒有想的对着白天龙说道 “君贤哥哥不用去了是我不小心只是这样而已”淳儿立刻一副被吓到的样子随后立刻抓住了段君贤的袖子冲着他摇摇头 “你以为我看不出來吗”段君贤冷冰冰的声音在淳儿的身边响起吓得淳儿浑身一抖 他看出來了 淳儿吓得整个人都不敢动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脸色也越來越难看 第三十七章 沙场宅斗 “你的伤口处摸上去手感十分的奇怪”段君贤在淳儿惊呆目光的注视之下继续解释着“这样的自然摔跤摔出來的怎么会是这样的肯定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听到这里淳儿的才忽的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段君贤已经一眼就看出來她的伤势是自己用武功所造成的 “白天龙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段君贤看着身后的白天龙并沒有离开催促道 “是”白天龙猛地反应过來淡淡的看了站在身边的叶澜惜一眼之后离开了营帐 “我去给妹妹做点补汤”叶澜惜在白天龙离开之后也开了口识趣的找了一个理由之后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 走出來之后沒走几步就看见在淳儿身边伺候的侍女将淳儿的物品从淳儿的营帐搬进了段君贤的营帐叶澜惜苦笑了一下看來这个淳儿受伤沒有恢复的这些日子都是要和段君贤住在一起了 现在的叶澜惜完全不是用同是段君贤的女人的眼光來看待的而是在担心着对段君贤有异心的淳儿若是生活在了段君贤的身边肯定是一件不妙的事情 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好说什么了段君贤对淳儿已经有了防备之心想來自己也不用担心太多 叶澜惜來到了军队中的膳房找來了一些食材开始给淳儿煮汤 在膳房的厨娘说要帮助叶澜惜叶澜惜却阻止了她淳儿现在一切的事情她都想经过自己的手以免淳儿又和什么人接触 天色不早了叶澜惜煮了一个时辰便将汤盛了出來和厨娘一起将汤送给受伤的淳儿 “妹妹”在得到了段君贤的同意之后厨娘在叶澜惜的监视之下端着补汤走了进來放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 “谢谢姐姐”淳儿感动的看着叶澜惜双眼红红的看样子又要流出眼泪了 “好了这里沒有你什么事了出去吧”段君贤此时正坐在另外一边的桌前看着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纸张头也沒有抬起來就直接说道 “那好妹妹你好好休息吧”叶澜惜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听见段君贤冷声说道“我是让厨娘离开不是让你” 厨娘冲着叶澜惜点点头随后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等到厨娘走后叶澜惜才看向了另外一边的段君贤“不知道王爷留我下來有什么事情” “这是你的”段君贤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浅粉色的手帕向着叶澜惜扬了一扬 叶澜惜双眉一皱走前几步接住了段君贤手里的手帕看了几眼点点头“是这是我的怎么会在这里” “是啊怎么会在这里”段君贤不答反问“你的手帕为什么不在你的身上” “我不知道”叶澜惜无辜的摇摇头满脸的困惑“我的手帕今天上午就找不到了我还以为掉在了路上的哪里呢” “是今天上午不见的吗是刚才不见的吧”段君贤声音冰冷明显能听得出他此时正在狂怒之中叶澜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能感觉到危险的存在 她仿佛是被人算计了 “我不明白王爷是什么意思”叶澜惜依然坚持着自己的说辞 “这条手帕是在淳儿的营帐里找到的”段君贤冰冷的声音给了叶澜惜最猛力的一击“而且就在淳儿的床边上还能找到些许灯油的痕迹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王爷怀疑是我做的”叶澜惜反问满脸的不可置信今天傍晚在军队驻扎了之后她很快就來到了段君贤的营帐他应该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去做这些事 那么他现在还这样责怪自己 迷茫了一下叶澜惜突然明白了段君贤的用意他已经知道了淳儿居心不良现在大概是做给淳儿看的吧对吧 叶澜惜在心中默默的安慰着自己段君贤不会怀疑自己的不会的 “还用怀疑吗”段君贤猛地站了起來居高临下的望着叶澜惜双目燃烧着熊熊之火“我最讨厌女人把精力花费在不该费精力的地方更讨厌那些心肠狠毒的人” “君贤哥哥别这样”在一边的淳儿突然开了口带着乞求的腔调“姐姐对我这么好肯定不是姐姐做的我相信她” “你相信什么”段君贤回头扫了淳儿一眼“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那么天真能知道什么非要等到被人害死才会知道自己看错了人吗” 段君贤的话从來都是这样的狠历果断从來不给人反击的机会明明知道他只是做戏给淳儿看叶澜惜还是从内心里忍不住的觉得十分的难过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和淳儿坐同一辆马车了”段君贤见叶澜惜不再反驳便开始下达自己对叶澜惜的处置“自己骑马离淳儿远点回去宣王府之后淳儿都和我住在一起为了以防万一你也离我远一些” “我我知道了”叶澜惜缓缓地低下头满眼的落寞那样子像极了做坏事却被人抓到的孩子 看到叶澜惜这般模样淳儿这才惊讶的说不出话來只好相信了段君贤的话 叶澜惜斜眼偷偷的向淳儿望过去那个天真无辜的受害者模样深深的印刻在了叶澜惜的心中 终有一天她会揭穿淳儿虚伪的面目让她和她的国家为此付出代价 想起淳儿如今所面临的局面叶澜惜心中也有着几分同情和忧伤从前自己也和淳儿经历过一样的局面自己为了自己的国家不是也做出了许多对不起段君贤的事情么 淳儿如今的处境都是段君贤一手造成的要怪也只能怪淳儿的命不好天生就是鲁番国的公主 叶澜惜还真是好奇这个和曾经的自己差不多的女子到底会用什么方法又做出什么事情來呢 第三十八章 她不喜欢 淳儿顺利的将叶澜惜赶出了段君贤的视野自那之后叶澜惜想和段君贤讲一句话都是十分的困难段君贤似乎也是下了狠心要将戏演足不管叶澜惜怎么暗示他他都装作看不见 看着受伤的淳儿在段君贤的身边被他百般呵护每天小心翼翼的看着伤势是否有好转那眼神言语的交流真叫叶澜惜受不了 欣慰的是华荣国当然如淳儿所说内乱严重而段君贤利用这一点成功的攻下了华荣国的小部分城池正在慢慢的向着华荣国的中心地区逼近 由于这两年段君贤一直在宁馨国附近收复各种小国导致了附近的小国全部都人心惶惶见到段君贤军队的大旗就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更别说想要奋起抵抗 叶澜惜这次跟随着段君贤出征也终于见证到了段君贤从前告诉她她却不相信的事实 那就是这些小国的边界处几乎常年都处于战乱之中百姓们的生活真的可谓是水深火热十分的困难有越來越多的人忍受不了战争的侵害而背井离乡边疆处到处都是一片萧条 叶澜惜真的万万沒有想到段君贤的行为真的是可以解决这些小国百姓的痛苦生活给他们带來福音的正义之战 之前的她因为沒有亲眼见识到这些事情不相信段君贤和自己说的话真的沒有想到现在自己见识到了意识到曾经的自己到底做错了一些什么的时候却不能够和段君贤认错了 想到这些叶澜惜心中就十分的难过满满的无力感渐渐的升起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一个无人的黑屋之中明明能透过门的缝隙看到屋外的阳光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不知道什么时候段君贤才会恢复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将留在皇宫中的段宸枫解救出來 这么久沒有见到段宸枫了叶澜惜的心都被揪的生疼自己这个做娘亲的无能要用自己的儿子换來这么一个和段君贤相处的机会绝对不能因为淳儿这么一个计谋就放弃了希望 她不是很厉害么有很深的城府那么自己就全力以赴和她对决试试看看谁更厉害 不过想起淳儿的所做所为叶澜惜的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虽说宁馨国边上的这些小国每一个对于段君贤的大军來说都是脆弱不堪可若是他们团结一心对抗宁馨国的话也是有几分胜算可言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身为鲁番国公主的淳儿帮助段君贤攻占鲁番国周边的小国岂不是唇亡齿寒的做法 鲁番国绝对不可能是真心的归顺段君贤这点无论是叶澜惜还是段君贤都十分的清楚那么他们这么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敌暗我明不知道敌人的目的才是一件最可怕的事情 不知道敌人的目的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出手会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对于段君贤來说沒有一点好处 叶澜惜深深的明白这一点她不能让段君贤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最后被他人所夺她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只是她应该如何出手相助段君贤呢 如今的淳儿已经今非昔比根本不是她可以靠近的不接近这个敌国的奸细自己又要怎么做好 就在叶澜惜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居然在自己的枕头下面无意的找到了一封匿名的书信 看着手里那封白色的书信叶澜惜的双眉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浑身都紧张起來这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给她放在这里的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只是给她留了一封书信也就罢了这若是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自己是不是也毫无反抗的能力 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却沒有发现任何的异样叶澜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方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 也不知道这场战役自己能不能赢 怀着对未來的期待和些许的恐惧叶澜惜拆开了信封只见上面有着女子清秀的字体写道“叶澜惜和已经覆灭的洛水国旧将有着牵扯不清的恩怨还和被段君贤关在地牢里的洛水国人洛凡有着一段生死之情” 这是什么意思叶澜惜看了半天也沒有明白给自己写信的这个人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想要用这个事情來威胁自己吗 叶澜惜淡然的笑了一笑将信纸放在跳动的火烛上燃烧殆尽这个人也太过于天真了吧这些事情段君贤早就已经知晓到底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不过她突然猛地想起现在的段君贤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以他的性格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背叛了自己的好友牵扯不清会怎样处置她 她的心猛然的被揪了起來还真是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被这些事情所威胁 可是写信者又沒有说要自己做什么事看來这只是一个开头之后应该还会有更多的信和指示 想清楚了这点叶澜惜已经知道自己算是被人狠狠的算计了一把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本來还是想着让段君贤自己恢复记忆现在看來自己一定要去找他先告诉他从前发生的事情和他解释自己和洛凡之间并沒有什么不然若是被写信之人抢先一步自己可能就会永远的错失了良机 狠狠心咬咬牙叶澜惜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准备出营帐去找段君贤 想到要告诉段君贤这些事情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高高悬起十分的恐惧她真的不敢想象段君贤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会如何处置她 不管段君贤如何处置她她都必须要去她绝对不能落入写信人的威胁之中那样的被人束缚的感觉她不喜欢 第三十九章 他要杀她 在深思熟虑.终于决定了之后的叶澜惜很快來到了段君贤的营帐前.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却不想被不知道从哪里出來的白天龙挡住了去路. “王妃.属下劝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白天龙冷酷无情的将叶澜惜阻拦在营帐之外.一点也不留情面. “白天龙.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爷说.你就让我进去好了.”想到给自己写信的那个人随时有可能威胁自己做出对段君贤不利的事情.叶澜惜就觉得十分的心急.她觉得.也许知道自己和段君贤曾经感情的白天龙.会心软让自己进去也说不定. 可是她.很明显就看错了白天龙这个人的性格. 白天龙自然也是看出了叶澜惜的心急.段君贤和叶澜惜的事情.大概沒有第二个人像白天龙一样清楚.他的内心也十分的同情叶澜惜.不过.再怎么说.段君贤才是他的主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自己都只听从他的差遣. “王爷说了这段时间不想见到王妃.”白天龙再次的无情提醒着叶澜惜.见她丝毫沒有离开的意思之后继续说道.“何况.现在侧妃也在里面.王妃要是进去.恐怕多有不便.” 然而.就在这和叶澜惜仅仅有一帘之隔的营帐之内.正在上演着一幕叶澜惜无法挽回的悲剧. 段君贤正愤怒的站在床的边上.一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另外一只手奋力的提起淳儿的衣领.双目喷火的望着淳儿.薄唇微抿.脸上的线条此时全部都是紧绷的. 冷酷如地狱中传來的声音在淳儿的耳边响起.“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都是真的.”淳儿泪眼婆娑的看着段君贤.显然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了.但她还是努力的稳住自己的心神.回答着段君贤的问话.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只不过是告诉段君贤她所查到的关于叶澜惜的从前的事情.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难道皇兄所查到的消息有误.段君贤和叶澜惜的感情现在很深吗. 不会啊.淳儿在心里反复不停的琢磨着.自己也沒有看出來段君贤对叶澜惜有多么身后的感情.那他现在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 “好.真是好.”段君贤狞笑着.缓缓的松开了抓住淳儿衣领的手.满脸扭曲的笑容.“真是沒有想到.我的好王妃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背叛我.” “君贤哥哥.你.你别生气了.”淳儿看着段君贤怒极反笑的样子.只觉得内心十分的害怕.这个男人光是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已经这么生气成这么可怕了.要是以后.他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是…… 想想就觉得害怕.淳儿的后背顿时一片冰凉. “淳儿.你在这好好休息.”段君贤突然间转身要离开的样子.“我去找那个贱人.” 就这样.在营帐之外的叶澜惜刚刚失去信心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只见营帐的门帘突然之间被人掀了起來.然后就看见怒发冲冠的段君贤从里面走了出來. “原來你在这里.”看到了叶澜惜的段君贤满脸的得意.本來还要专门前去找她.沒有想到她竟然自己送上门來.段君贤冷声一哼.在叶澜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捏住她的手腕.强行拖着她往外走. “王爷.王爷.你松开我.”叶澜惜不得已的跟在疾步如飞的段君贤身后.只觉得自己手腕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疼痛难忍. 段君贤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生气.难道是那个写信的人已经将那些事情告诉他了吗.应该不会这么快啊.如果是要威胁自己做事的话.怎么着也要在自己不答应之后才会说吧.可是现在…… 听见叶澜惜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哀嚎.段君贤只觉得自己的内心里混乱如麻.他也不想这样对待叶澜惜.只是现在.不这样不行. 走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终于來到了一片无人之地.段君贤松开了叶澜惜的手.嫌弃的将她丢在了一边. “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澜惜满脸困惑的看着段君贤.内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段君贤看着她澄清的双眸冷笑着.双手负在身后.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你还有脸问我.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吗.” “我做了什么.”叶澜惜心里的不祥之感已经越來越强.她似乎明白段君贤定然是发现了在自己过去的事情. “还在和我装.”段君贤一步一步的靠近叶澜惜.睁大双目看着她.“你和洛凡的事情.别以为我失忆了就会不知道.” 果然.果然他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才会这么生气. 顿时.叶澜惜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抽去了浑身的力气一样.失去了和段君贤对话的勇气.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说.都是她理亏的.不是吗. 看着叶澜惜一点点变得苍白的脸.段君贤更加的生气.恶狠狠的看着叶澜惜.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來. “王爷.”叶澜惜虚心的抬起头.却还是不敢和段君贤对视.“我和洛凡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是哪样.恩.你说.”段君贤向着叶澜惜一步一步的逼近着.“你现在还要和我解释什么吗.告诉你.我不想知道.” 好久沒有见过段君贤对着自己摆出这样的表情.虽然他现在已经失忆了.可叶澜惜的心还是凉透了. 苦笑着.她鬼使神差的冲着段君贤点点头.“我不解释.我只是想知道你会怎么处置我.” “怎么处置你.”段君贤双眉高挑.非常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澜惜.“你觉得呢.这还用我说吗.” “你是想……”叶澜惜的脸色越來越惨白.事到如今.她只能想到那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沒错.”段君贤居高临下的望着叶澜惜.满脸的杀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第四十章 他要休妻 叶澜惜知道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心一横,苦笑着将头伸向段君贤,要是她真的死在这个男子的手下,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静静的闭上眼睛,伸长着脖子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自己想象的东西,不解的睁开眼睛,看见段君贤正一脸轻蔑的看着自己,不屑的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到底在想什么?以为我会杀你吗?” “难道不是吗?”叶澜惜十分疑惑的看着段君贤,他那么生气的瞪着自己,不是因为心生了杀机吗? “你想太多了。”段君贤冷笑着,神情极为的不屑,“就为了这样的事情,我要亲自杀了你吗?我还不想脏了我的手。” 脏了他的手…… 他居然说不杀自己是因为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叶澜惜的心已经不知道碎成了什么样子。 无力抬头再看段君贤,叶澜惜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黑暗,了无生机。她现在已经不在意段君贤想怎样处罚她了,她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我要休妻。”段君贤却不理会叶澜惜的伤心,在她的头顶冷冷的说道。 怔愣了半晌,叶澜惜淡然的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沒有一点点的别的表情,像是一具沒有感情的死尸,呆滞的坐在地上。 “等赢了这场战争,回到宁馨国之后,你就离开宣王府吧,爱去哪都行,滚回你的皇宫也不错。”段君贤的话越说越难听。 “王爷是不是觉得我是皇上派來的细作?”叶澜惜听着段君贤冷嘲热讽的语调,才想到皇上和他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 “你想太多。”段君贤想也沒有想就否定了叶澜惜的话,“我从來沒有想过那么多,也沒有把你放在心上。就这样吧,我希望在我回去之前,不要再见到你。” 说完之后,段君贤就离开了,毫不犹豫的,沒有一丝留恋。 叶澜惜独自一个人呆愣愣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段君贤离开的方向,苍白的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却还是叫不出段君贤的名字。 实则,段君贤走了沒多远之后便藏匿于黑暗的夜色之中,趁着在暗处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返回了刚才的地方。 叶澜惜依然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段君贤看着她伤心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痛的都要无法呼吸。 很想走上前去和她说话,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可是想到那个藏在暗处的精明的敌人,段君贤还是咬咬牙,闭上了眼睛。 他都已经做了这么多了,现在若是因为心疼叶澜惜,而全部都功亏一篑的话,之前所遭受的一切岂不是都白受了? 刚才和叶澜惜对话的时候,暗中的那个人一直都跟在他们的身后,所以,他才逼迫着自己狠下心和不知情的叶澜惜演了一出这样令人心碎的戏,现在,轮到他在暗中偷偷的观察那个人了。 果然,那个人在守着叶澜惜沒有多久之后便准备离开,看他的样子,是已经相信了眼前所见的事情,段君贤连忙屏住自己的呼吸跟上前去。 身后的叶澜惜身影已经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段君贤逼迫着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的叶澜惜最终还是被深夜里的呼呼直吹的冷风袭击的有些经受不住,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她努力的辨别着自己如今所在的方向,开始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如今的她,真的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不知道这样的她,还要怎么帮助段君贤恢复记忆。 敌人,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沒有用,失去了段君贤,沒有了洛凡的帮助,自己似乎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沒用。 经历这么多的事,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累,疲惫于攻心计,疲惫于与人斗争,更疲惫于这些阴谋诡计。 她只是想和自己喜欢的男子,平平淡淡,无忧无虑的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真的就那么难吗? 不过,段君贤的野心,大概是不能允许自己和他在一起度过这样的日子吧。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离开也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既然怎么都是不可能的,及早放手也许会减少对彼此的伤害也说不准。 想到这些,叶澜惜已经慢慢的有一些释然了。让她离开,可以,不过,在她离开之前,她还是要去见段君贤最后一面,乞求他帮助自己一个忙。 今夜是不可能的了,刚才都是她太过于伤心,导致了错失良机。等到过一阵子段君贤消气了,自己再去找他好了,反正要收复整个华荣国,还沒有那么快。 所有的事情依然按照他们原先的轨道进行着,唯一不同的就是叶澜惜的如今的身份。虽然她还挂着一个王妃的头衔,但是所有的人都看了出來段君贤对她的嫌弃,还有淳儿如今的得宠。 虽然军中女人不多,但是段君贤要休妻的事情,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军营里面穿的沸沸扬扬的。段君贤手下的许多士兵还有副将,都认识曾经让他们胜利的叶澜惜,所以当他们听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都觉得十分的愤怒。 叶澜惜,作为曾经的战神娘娘,在段君贤的军队之中还是有很高的威望,如今叶澜惜遭到如此的待遇,士兵们全部都是敢怒不敢言。 除去军队中的某些狗眼看人低的侍女对待叶澜惜的态度顿时变了,其他的人对待叶澜惜还是很恭敬的。 淳儿自然也是看出了这点,她每次远远的看着叶澜惜虽然遭受到了如此的打击,却还是拥有着这么多的人拥护,反倒是她,士兵们虽然不敢表示出对她的不满,但是他们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怀疑的审视。 她知道,这是因为她身份的缘故。 好几次,她去找段君贤的时候,都听见了段君贤手下的将领在劝导着段君贤要早点将自己送回宁馨国。 不过,她也算是顺利的完成了自己皇兄对自己的任务。接下來,就要看皇兄那边的行动了。 第四十一章 杀人灭口 当段君贤几天之后攻下华荣国国都之后,他意外的收到了鲁番国的文书。 由于鲁番国为此还派了使者过來送文书,所以一时之间整个军队的人都知道了,身为王爷侧妃的父皇,想要分享段君贤战果的事情。 段君贤手下的人都纷纷在抱不平,觉得鲁番国的要求简直是无法忍受,他们明明沒有任何付出,却想要得到华荣国的土地,真是痴心妄想。 只是,段君贤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淳儿的原因,段君贤竟然奇迹般的想要答应鲁番国使者的要求。 段君贤手下的人基本上九成都持有反对意见,段君贤也不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于是,一时之间,变成了一个难解的僵局。 为此,段君贤专门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准备深入的讨论一下这件事情。 看着段君贤脱下身上的铠甲,准备去议事的帐篷商量是否答应鲁番国使者的背影,淳儿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说几句。 段君贤能答应自己皇兄的要求,她真的已经很吃惊了,只是,她不知道段君贤是否能够坚持下去,毕竟有这么多人反对,她害怕到时候段君贤还是会松口,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都功亏一篑。 “好了,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要出去和他们商量一件事。”段君贤换好衣服之后,淡淡的看了一眼淳儿,随后准备离开。 “君贤哥哥,”淳儿看见段君贤准备走,立刻喊住了他。 “有什么事情吗?”段君贤停下脚步,扭头看着淳儿。 “君贤哥哥会答应我皇兄的要求吗?”淳儿满脸纠结又带着几丝怯懦的神色看着段君贤。 “会,你放心。”段君贤冲着淳儿点点头,安慰着她,“我觉得你皇兄的要求也不是不合理,再说,如果沒有你的帮助,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攻下华荣国。要说这次出征,你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功臣。” “君贤哥哥真的这么想吗?”淳儿听着段君贤说着赞扬自己的话,吃惊的有些不敢置信。 “当然,”段君贤继续说道,“你为我提供了很多华荣国不为人知的弱点,而且鲁番国在华荣国的边界,对华荣国的一切也比较的熟悉。宁馨国距离华荣国较远,想要治理起这片土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若是给鲁番国,想來那是最好的选择了。” 段君贤的分析,让本來心神不宁的淳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高兴的对着段君贤作了一个揖,眉飞色舞的开心说道,“淳儿替皇兄在这里谢过君贤哥哥了。” “傻丫头。”段君贤看见淳儿活泼的样子,嘴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宠溺的微笑,他轻柔的摸了摸淳儿的头,离开了自己的营帐。 段君贤走后,淳儿立刻走到了他的书桌前,取出一张干净的宣纸,用桌上本來就摆放着的还未干透的墨水,飞快的在宣纸上写着“段君贤已经答应了要求,一切进行顺利”的几个字,轻轻地吹干之后收入怀中,悄悄的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 军队中的将领们几乎都聚集在了一起前去议事,并沒有人注意到鬼鬼祟祟的淳儿悄悄的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快速的向鲁番国使者的营帐走去。 只有叶澜惜,屏住呼吸偷偷的跟在淳儿的身后,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心机深重的女子,到底要在这个时候背着众人做些什么事情。 很快,淳儿就來到了鲁番国使者的营帐,看了看周围沒有人之后,便迅速的溜了进去。 叶澜惜小心翼翼的靠近,走到营帐的后方,贴紧了偷听里面的声音。 “公主。”里面首先传來一个沉重的男子声音。 “起來吧,”这次是淳儿的声音,“你将这个交给皇兄,跟他说,不用担心我,现在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知道了,公主一定要小心行事。”使者再三叮嘱道,“别忘记了皇上最近的新指示。” “我知道。”淳儿回答道。 皇上的新指示?叶澜惜心里咯噔一下,鲁番国君到底想要做什么? 当今的鲁番国君,正是淳儿的亲生哥哥。即位沒有多久的他,正是一个年轻气盛,充满着昂扬斗志的君主,却遇到这样灭国的事情,定然是不肯轻易放弃的。 正在琢磨着要怎么办的时候,却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后猛烈的遭到了一击,随后,一阵酸麻的触感顺着被击中的位置向身体的四周扩散开去,她知道,自己被人点了穴。 浑身动不了,也说不出话,眼睁睁的感受着身后那人将自己的眼睛蒙上,随后扛在了身上。 耳边风声阵阵,她不知道那个人将自己弄去了哪里。 扛着她的人并不说话,似乎是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身份。 走了沒多久,也许是到了,那人将叶澜惜放下,随便的丢在一边,也不解下她脸上的黑巾,直接离开。叶澜惜还清楚的听见了门被锁上的声音。 门。 对,沒错,那肯定是木门发出的声音。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已经离开了军营?來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房子? 可是,那个人帮自己劫來这里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现在的叶澜惜,和从前的可是大不一样。从前,洛凡会救自己,段君贤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将自己安全的救出,可是现在,她只能依靠自己。 默默的运起身上的真气,在全身的血脉走了一遍,她终于试出了是哪处穴位被封锁住,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的叶澜惜猛然的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穴位被封锁的时间不会很久,大概过一个时辰便会自动解开。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需要冒着受伤的危险非要急于在这一时,她静静的在脑海里思索着到底有可能是谁做的。 想了半天,好像除了淳儿的人,应该沒有人会这么做。 段君贤已经要休妻了,她还要把自己弄到这里干什么?杀人灭口?淳儿真的会这么做吗?要是真的那样,叶澜惜只能嘲笑她也对她自己太不自信了点吧。 第四十二章 想当皇上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叶澜惜逐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沒有刚才那么僵硬,慢慢的也能动了。 首先将蒙住自己眼睛的黑布取下,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沒有任何家具摆设的屋子,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和一扇破旧的门,窗户从外面被钉死了,门也被锁上了。 看着这破败不堪的房子,叶澜惜觉得它应该已经很旧很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 叶澜惜聚集起自己身上所有的内力于右手的掌心,冲着窗户猛力的一击,只听得“砰”的一声,整个屋子都被震得晃了一晃,叶澜惜心中一喜,待她睁开眼睛看的时候,却发现屋子还是完好无损的。 “姐姐你放弃吧。”冷不丁的,有一个女声在屋外响起,是淳儿的声音。 “公主,你把我抓來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叶澜惜听到淳儿的声音便立刻冷静了下來,淳儿这是,要和她摊牌了? “姐姐那么聪明,哪需要淳儿说明呢?”淳儿在屋外回答道。 “公主,不需与此人过多废话。”又是另外一个冰冷的男声,她并沒有听过。 “她很聪明,你要好生看守着,别让她跑了。”淳儿吩咐着那个男人。 “公主,为什么不遵照皇上的旨意将她灭口?”男人不解的反问,“那样的话,岂不是就不用担心了。” “不行,”淳儿果断的拒绝了男子的要求,“不能杀死她,她对我们还有用。皇兄就是太心急,才会听不进我的劝告。你放心,出了什么事情有我承担。” “是,公主。”男人不情愿的领命。 “姐姐,”淳儿临走的时候又对着屋内的叶澜惜说起了话,“你就在这好好的待着吧,只要你不出來,妹妹我就能保你一命。姐姐若是非要出來,造成了什么后果,妹妹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公主,”叶澜惜连忙趁着淳儿还未离开的时候说道,“我劝你还是赶紧收手,鲁番国若是什么都不做,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若是……” “住嘴。”淳儿的声音第一次的显得那么愤怒和不耐烦,“鲁番国的事情轮不到你來插嘴,管好自己就行了,别让我后悔留你一命。” 淳儿已经把话说成这样,叶澜惜也不好再说下去,她真的怕惹怒了淳儿,自己的性命都沒有了。自己死了事小,可是段宸枫怎么办? 叶澜惜放不下段宸枫,她可不能让他一辈子都被人当做囚犯一样监禁在皇宫里。 为了段宸枫,她就是拼了自己的老命,也一定要从这里逃出去。 听刚才淳儿的吩咐,外面只有一个男子监视着自己,只要把这个男子解决,想要逃跑似乎也不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 只有静静的等候着逃离的时机了。 与此同时,在段君贤的军营之中,最先发现叶澜惜消失的,是一直藏在暗处帮助段君贤监视淳儿的冉钊。 想到从前段君贤对叶澜惜的情谊,冉钊立刻现身前去寻找段君贤汇报情况。 “你说什么?”段君贤听到叶澜惜失踪的消息之后,控制不住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猛然的站了起來,“她不见了?” “是,”冉钊详细的描述着当时的情况,“王妃当时跟踪着侧妃,随后,属下只看见了侧妃从使者那边回來,却不见了王妃。” “我知道了。”紧握的拳头奋力的垂在书案之上,恨不得将书案砸出一个大窟窿。“你继续去监视着淳儿,有什么情况要立刻向我报告。” “是。”冉钊再次消失。 “君贤哥哥,”冉钊消失沒有多久,段君贤便听见了淳儿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君贤哥哥,我能进來吗?” “进來。”段君贤有些烦躁的回答,随后趁着淳儿还沒进來的时候,猛地深呼吸几口,平静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 “关于鲁番国使者提出來的要求,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淳儿走进來之后,开口便问。 “情况不妙。”段君贤有些苦恼的摇摇头,随后一手撑住自己的额头,疲惫之态尽显,“有一些老顽固怎么都不肯答应。” “那你打算怎么办?”听见段君贤那边的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淳儿的双眉也紧锁起來,有些苦恼。 “过些天再和他们说说,”段君贤疲惫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我今天才和他们说了我的想法,给他们一点时间好好想想,也许过几天就能接受了。” “要是一直都不能接受要怎么办?”淳儿还是不依不饶。 “那我就不管他们,直接答应鲁番国使者的条件好了。”段君贤一把搂过淳儿的腰,靠向自己的身体,胡乱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淳儿,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事情了,不会有问題的。” “君贤哥哥,”淳儿满脸都是幸福的甜美笑容,“你对我真好。淳儿好想一辈子都和君贤哥哥待在一起。” “恩。”段君贤沒有回答淳儿的话,只是敷衍的应付了一句。 “君贤哥哥,”过了一会儿,淳儿再次开了口,有些试探的问道,“灭了华荣国之后,君贤哥哥打算收复哪个国家?” “怡康国。”段君贤想也沒想的回答着淳儿的话。 “那么,等到君贤哥哥将所有的小国全部都收复了之后呢,君贤哥哥会做什么?”淳儿的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你什么意思?”段君贤也沒有立刻回答,他要等着淳儿沉不住气,自己首先说出來。 “我的意思是,君贤哥哥甘愿只做一个宣王爷吗?”淳儿终于忍不住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然呢?”段君贤反问,“淳儿觉得宣王爷还不够吗?” “君贤哥哥有沒有想过要做皇上?”淳儿一脸激动的看着段君贤,拼命的怂恿着他,最近他都十分的宠爱她,所以她也越來越大胆,敢直接和段君贤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皇上?”段君贤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一条细缝,“淳儿原來有这么大的野心。” 第四十三章 亲自到访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淳儿听见段君贤的话似乎有些不悦,手忙脚乱的和他解释着。 “我沒有责怪你的意思。”段君贤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淳儿的话,“只是沒有想到你会这么说。” “君贤哥哥,我……”淳儿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说错了什么话。 “好了,淳儿,别放在心上。”段君贤安慰性的拍了拍淳儿的肩膀,“我不会怪你的。” “那就好。”淳儿点点头,脸上渐渐的恢复了笑容,将自己的头埋入段君贤的怀里,美美的闭上眼睛。 “淳儿,我已经想好了,等到收复了所有的小国之后,就将在鲁番国边上的土地交予你的皇兄掌管。”段君贤闭着眼睛和淳儿说道,“到时候,我再迎娶你为正妃,你觉得如何?” “君贤哥哥,”怀里的人并沒有立刻回答段君贤的话,却变得有些哽咽和难过,“你为什么要对淳儿这么好?” “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啊!”段君贤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后來又嫁给了我,这样的恩情,值得我对你好。” “那么,君贤哥哥,喜欢我吗?”淳儿似乎有些失望,原來段君贤对自己好,只是因为自己救了他的性命?所以他才愿意将土地割让给鲁番国,娶自己做正妃?这就是他报恩的方式? “喜欢啊,”段君贤点点头,承认了之后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題,“淳儿,你觉得你的皇兄会喜欢哪一个方向的土地呢?我先为你的皇兄预留着。” “君贤哥哥,”淳儿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段段君贤的衣袖说道,“这样子对待我们鲁番国,宁馨国的皇上会答应吗?将这么多的领土给鲁番国,皇上他不会反对吗?” “你是说段君明?”听到淳儿说到那个无时无刻不想要害死自己的哥哥,段君贤十分的不屑,“这些土地都是我帮他打下來的,我想怎么处置,还轮到他來说话吗?” 狂妄之气十足,段君贤在那一霎那真的让淳儿觉得帅到了天上去了。 可是,想起自己以后完成了皇兄的任务,和宁馨国的关系破坏,自己大概也就不能再继续的待在段君贤的身边了吧。 想到这,淳儿只觉得十分的难过,紧闭着双眼,不停地把自己的头往段君贤的怀中钻去,她不想要离开,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多待一刻便是一刻。 早在行动之前,她就知道自己和段君贤定然是不能长久的。段君贤的身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就算是以后,皇兄留了段君贤一命,他定然也会是恨透了自己的吧? 像段君贤这么骄傲的人,若是作为一个战败之将,说不定还会自刎。 可是反过來,若是自己的皇兄输在了段君贤的手下,他又会怎么处置他们兄妹呢? 淳儿不认为段君贤会为了她,放他们一条生路。 心慈手软,留下后患,是行军最忌讳的一件事。 可是,淳儿发现,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喜欢段君贤了,也越來越依赖他了。 有时候,心里甚至想要着拖慢皇兄整个计划的进程,这样的话,自己也就能和段君贤多待一段时间了。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淳儿突然惊觉到自己刚才幼稚的想法,苦笑着在心中骂着自己,“傻瓜。” 不过,刚才段君贤所说的那些丰厚的条件,淳儿觉得,还是应该先告诉皇兄的。 她觉得段君贤对鲁番国并沒有恶意,为什么,皇兄却非要这么做。 如果皇兄听到了段君贤的条件之后,能够回心转意那该多好,自己也就能真正的和段君贤在一起了。 想到这,淳儿立刻就觉得有些迫不及待,她灵光一闪,附在段君贤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君贤哥哥,我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一下茅厕。” “去吧。”段君贤闻声松开了搂在淳儿腰间的手。 得到了自由的淳儿,快速的离开了段君贤的营帐,小心翼翼的向着使者那边的方向走去。 最近,自己都是通过这个鲁番国使者來和自己的皇兄联系的。 简略的将段君贤的话复述了一遍给使者,让他快速的将消息传给自己的皇兄。 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淳儿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的见到了她想见却不能见到的人。 “淳儿,”那人叫住了淳儿准备离开的身影,随后对在一边的使者说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和淳儿说。”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淳儿快速的转过身,看清那人的脸之后,惊讶的连嘴巴都合不上,“你要知道,这里可是宁馨国的军营啊!” “宁馨国的军营又怎么样?”那人并不畏惧,正视着淳儿,“鲁番国现在和宁馨国是盟国,段君贤他就是发现了我在这里又能怎么样?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可是,皇兄,”淳儿着急的说道,“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你怎么可以丢下国民,只身一人潜入这里呢?” 來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鲁番国的国君,也是淳儿的亲生哥哥。 “我來看看你,有什么不好的吗?”男子并不在乎淳儿的担心,“再说了,刚才你说的那件事,也要亲自问过我的不是吗?要让那么多人传话,你不觉得还是直接面对着我说会比较好?” “皇兄,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淳儿听见男子的说法,以为他开始动摇,十分惊喜的追问道。 “不行。”男子好不犹豫的摇摇头,“淳儿,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啊?”淳儿本來一张欣喜的脸立刻垮了下去,十分的失望,“哥哥难道觉得王爷开出的条件还不够吗?” “不是,”男子摇了摇头,随后认真地注释着淳儿的双眸说道,“淳儿,你现在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你告诉哥哥,不要骗我。” “皇兄,我……”淳儿欲言又止,看着从小就宠爱自己的哥哥,只觉得满心的苦闷。她知道,自己如果说是的话,哥哥一定会很难过的。 第四十四章 是否心软 “我,我真的很喜欢段君贤。”斟酌了半天的淳儿,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欺骗自己的哥哥。 “妹妹,你知不知道你和他是不可能的。恩?”男子看见淳儿一脸沦陷的样子,只觉得非常的着急。自己心爱的妹妹可就这么一个,以后若是自己和段君贤兵戎相见,最受伤的一定是自己的妹妹。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淳儿话说到一半,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我现在真是后悔,”男子看着自己的妹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当初就不该听从你的话,倒是应该将段君贤杀掉,断了你的念想。” “皇兄!”淳儿听见男子的话,被吓得浑身一抖,“你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不可以?!”男子一步一步的逼近淳儿,执起她的一缕青丝,“妹妹,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这个样子下去。” “皇兄,”淳儿睁大眼睛看着男子,企图可以将他说服,“王爷开的条件如此的丰厚,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就算是为了两国的百姓着想,就算是为了你的妹妹我着想,为什么就是不能答应呢?”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男子看着自己执迷不悟的妹妹也觉得十分的心急,“决定权根本不在我的手上,而是在你那位好王爷的手上。你以为他真的愿意放过鲁番国吗?你以为他说的条件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不是真的?”淳儿满脸的困惑,“皇兄可以要求他写下条约。” “你还太小,太单纯了,不懂男人之间的这些争斗。”男子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段君贤,绝对不会放过鲁番国,就算是段君贤真的愿意放过鲁番国,段君贤死后呢?你怎么能保证下一个皇上不会?下下一个皇上也不会?” “皇兄,可是,如果段君贤履行了他的诺言,到时候的鲁番国,也不是一个小国了!”淳儿自信的说道,“也不会再那么容易的被宁馨国欺负,不是吗?”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男子看着淳儿问出这样天真的问題,酸涩的苦笑弥漫在俊俏的脸上,“鲁番国本就是个小国,人口也不多,可用之人更是用一只手就能数的过來。若是一下子接受了那些土地,何人來管理?” “你总不能让你的皇兄随便找人去吧?再说,我们现在鲁番国的政策,不适合于管理那么大的土地,到时候,各国的旧民要是引起了什么骚乱的话,处理起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 男子炮语连珠般的说辞让满怀希望的淳儿顿时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皇兄所说的这些事,她之前还真的沒有考虑过。 “到时候,若是这些事情都发生的话,只会拖垮鲁番国。等到鲁番国自顾不暇的时候,宁馨国可以趁机而入,那时候你就算是想后悔也來不及了。”男子继续说道。 “皇兄,”淳儿突然低下了头,声音也变得有几分哽咽,“扑通”一声在男子的面前跪下和他道歉,“都是淳儿过于任性了,是淳儿不好,皇兄原谅淳儿刚才说的糊涂话吧。” “快起來。”男子连忙搀扶起跪在地上的淳儿,“妹妹你这是干什么,皇兄并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看见你陷得这么深,到时候会受到伤害。” “皇兄,你放心,”淳儿轻拭自己的泪水,正色道,“我以后不会再说这些让皇兄伤心的事了。” “好了,你快点回去吧,”男子轻轻的拍了拍淳儿的头,“要是离开的时间久了被段君贤怀疑可就不好了。” “皇兄你放心吧。”淳儿对着男子得意的一笑,“段君贤现在很宠爱也很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那好,”男子恋恋不舍的看着淳儿,柔和的说道,“你去吧,我在鲁番国等着你完好无损的成功归來。” “我会的。”淳儿冲着男子轻轻一笑,随后开心的走出了营帐。 淳儿走后,使者很快回到了营帐,看着脸色阴郁的男子,有些担忧的开口,“皇上,若是公主到时候……” “杀。”男子想也沒想的说道,“你继续好好的监视公主,若是她有一点点叛变的举动,就……” “知道了。”使者冲着男子点点头。 “好,朕长久呆在这里也不安全,先回去了。”男子说完之后消失在营帐门口。 与此同时,段君贤也正闭目养神的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冉钊站在他的身边和他禀告着刚才在使者营帐里发生的一切。 “可笑,”段君贤听完之后冷哼了一声,“连我的手下在帐外都不能发现,还想着要对宁馨国做什么吗?” “王爷,还有一件事情。”冉钊继续说道,“王妃,我至今为止都找不到。” “恩,我知道了,你继续找。”段君贤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一点着急的神色。 冉钊在淳儿回來之前及时的离开了。淳儿回來的时候,段君贤闭着眼睛,看上去已经睡着了。 看着那让自己梦萦魂绕的身影,想起刚才皇兄的话,淳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一边是爱自己宠自己的皇兄和自己无辜的国民,一边是自己深爱的男子,要如何抉择? 她沒有办法自私,也沒有勇气承担自私的后果。她不想看见皇兄对她失望的眼神,她不敢看见国民遭受战乱的悲凉场面。 对,她必须坚定自己的信念,为了鲁番国,不惜牺牲一切。 怀着沉重的心思,淳儿的天真无邪的脸上也出现了几许不符合她年龄的哀愁。走到床边,脱下鞋袜躺在段君贤的身边,感受着他在自己的身边的心跳和呼吸,淳儿只觉得这一刻幸福的心都是痛的。 若是自己失败了,那么以后,有谁可以幸福的站在段君贤的身边,陪伴着他过完一生? 叶澜惜? 淳儿的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叶澜惜这个名字,想起她不凡的模样,还有段君贤失忆前曾经对她的宠爱,淳儿突然觉得自己留下了叶澜惜的性命,是不是有些心软了? 第四十五章 成功逃脱 辗转反侧了一夜,淳儿睡得十分的不安稳,翌日清晨醒來的时候,毫不意外的在铜镜中看见了自己的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段君贤穿好衣服走到淳儿的身后,扶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黑眼圈却只是装作不知情的关心问道,“怎么了?昨晚沒有睡好吗?” “恩,做了一个噩梦。”淳儿随后敷衍着自己心中的慌张,生怕段君贤会看出什么。 “那你一会儿好好再休息下吧,”段君贤轻轻地拍了拍淳儿的头,“我要去议事了,关于鲁番国使者的问題,今天一定要决定了。” “恩。”淳儿点点头,但是心思早就随着段君贤的话又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段君贤离开了营帐,淳儿随便收拾了一下自己之后便也跟着出了营帐,商量那么重要的事,她还是不能放心。 想要靠近段君贤的议事营帐,可是沒走多远便看见了门口守备森严,还有一些副将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淳儿。 不行,这样肯定会给人抓住把柄的。淳儿只好转过头往回走,装作自己只是路过。 转了几个圈,淳儿也沒有找到一个可乘之机。沒办法,她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本來想着再睡一会儿,却沒有想到在枕头底下摸到了一张小纸条。 打开一看,淳儿立刻呆愣在地。 只见上面几个清秀的鲁番国大字:“叶澜惜已经逃脱。” 叶澜惜她居然成功的逃脱了?! 淳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女人,是怎么从那里逃走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现在要怎么办?想到叶澜惜逃走,淳儿的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來。要是叶澜惜返回军营,和段君贤说了自己对他有异心的事情,那自己岂不是…… 岂不是不能再和段君贤在一起了? 不知道为什么,淳儿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竟然是这个念想,而不是鲁番国的计划失败了要怎么办。 发觉了自己的想法,淳儿更是惊怕的后背发凉,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做出对不起鲁番国的事。 可是现在,她也不能出去寻找叶澜惜,鲁番国使者也正在和段君贤他们在一起商量着两国的合作,自己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第一次,淳儿是那么的慌张,慌张的不知所措,坐在床上连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放,焦虑的等待着段君贤的归來。 而让淳儿如此焦虑的叶澜惜,此时正狂奔在茂密的树林之中,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 她好不容易才摸清楚了那个男子的作息时间,趁着他给她送饭的时候,巧妙的逃了出來,又甩掉了他的追踪,现在,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再落入那人的手里。 什么段君贤,什么淳儿,鲁番国和宁馨国的恩怨,叶澜惜现在都已经无暇顾及了。她心中唯一所想所念的,就是被压制在宫中做人质的段宸枫。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有什么条件和段君明谈判,让段君明放人,但她还是要立刻赶回去。就算是不能把段宸枫救出來,她也绝对不要再和他分开。 天知道她这些天有这么多思念段宸枫,想着那个孩子又这么就沒有见到自己,会不会已经长高了许多,又学会了什么话语? 还有墨香那个傻丫头,自己已经好久沒有见到她了,皇宫中的生活不比王府,她是不是给别人欺负了? 叶澜惜知道,在宫中毫无优势的墨香,想要带着段宸枫存活下來,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叶澜惜可不认为段君明会好吃好喝的善待她们二人。 抬头看看太阳的方向,叶澜惜大概的知道自己如今奔跑的方位,只要在天黑前走出这片树林,她还是有望能够成功的回到京城的。 还好自己的身上还有少许的首饰可以拿來换成盘缠,不至于要一路乞讨回到京城。 叶澜惜在树林里飞速的跑着,生怕被那个看守自己的男子追上,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一抹黑影始终在暗处跟随着她。 傍晚时分,叶澜惜好不容易跑出了丛林,沒走多久,便看见前面有着炊烟升起。是有人家还是有客栈?叶澜惜的心里一下子燃起了希望,拖着自己沉重的身子慢慢的前行。 身后的黑影失去了树林的遮蔽,显得有些明显。他不敢靠的太近,只好远远的看着。 沒走多久,叶澜惜就看见一户农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个三十岁左右年纪的农妇正在院子里晾晒着衣物,叶澜惜开心的走过去,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木头栅栏门。 “姑娘,你有事?还是找谁?”农妇放下了手中的衣物,看着叶澜惜,这个姑娘长得真是好看,不过脸上也太脏了,身上的衣服也都被树枝刮破了的样子,看样子是刚刚穿过那片树林。 “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吗?”叶澜惜小心谨慎的问道,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 “快进來吧。”农妇看着叶澜惜身上的装扮,十分的同情,立刻将她迎了进來,还端上了一杯热茶。 “姑娘,你先喝一口水解解渴。等我晾完这些衣服,一会儿就开饭了。”朴素的农妇对着叶澜惜笑了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真是谢谢大娘了。”叶澜惜感激的点着头,沒有想到在这些茂密的丛林中还生活着这样善良单纯乐于助人的人家。 “姑娘啊,”农妇一边晾晒着衣服一边开口询问着叶澜惜,“你怎么这么落得这么狼狈?姑娘家家的,怎么会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之中?你不知道,到了晚上,这里面的野兽也多了,十分的危险啊。” “真的是这样吗?”叶澜惜露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借口,她刚才已经想好了,肯定不会让这户人起疑心。 “是啊,所以一定要小心。”农妇点点头,十分的认真,“我相公一会儿就从田地里回來了,就算是他,也从來不敢在天黑之后回來。” 第四十六章 进鲁番国 话正说着,就看见一个身穿素衣的汉子背着锄头从外面走了进來,一边走进來一边和农妇说道,“娘子,我回來了。” “恩,相公,今天家里來客人了。”农妇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前去迎接男子,拾起自己的袖子帮他擦着脸上的汗水,“累了吧?先进去擦擦脸吧,很快就能吃饭了。” “嗯好。”汉子对着农妇笑了一笑,随后走进了屋内。 “大娘,我來帮你吧。”叶澜惜看着农妇搬着一堆木柴准备进灶房,连忙也走上去想要帮助她。 “好吧。”农妇对着叶澜惜点点头。 叶澜惜跟随在妇人的身后走进了灶房,帮助妇人打着下手。看着生的如此娇嫩的女孩做起厨房里的这些事却一点也不是生手的样子,妇人觉得十分的吃惊。 “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厨艺,”面对着妇人困惑的面孔,叶澜惜解释道,“所以经常在灶房里面待着,所以这些事,早就已经做习惯了。” “是吗?在大户人家长大的孩子,居然还会有喜欢厨艺的啊?”妇人还是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听到妇人的话,叶澜惜突然减慢了手中的速度,眼泪也开始在眼眶中聚集起來,她停顿了一会儿才哽咽着说道,“这次全家一起出行,路遇歹人,只有我趁着他们不注意逃了出來,其他的家人,如今还不知道……” 说着,叶澜惜双手捂着脸蹲了下去,哭的十分的伤心。 妇人自然是相信了叶澜惜的说法,立刻满脸歉意的将她搀扶起來,“姑娘,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不怪您。”叶澜惜摇摇头,抽出自己的一只手又开始擦拭着眼泪。 如今叶澜惜成了这副模样,定然是不能再叫她留下來帮忙的了。妇人让她先去她的房间,找一些干净的衣服换上,再擦擦身子。 生怕自己的相公再次触碰到这个女子的伤疤,妇人还特意的前去将情况告诉了汉子,再三叮嘱他要小心不要说错了话。 看着对待自己如此之好的农家夫妇,叶澜惜只觉得十分的感激。 屋外,看见叶澜惜准备今晚准备歇下的黑影,快速的离开了这家农屋。 黑影原路返回,沒走多久,便看见了带伤一路追随着叶澜惜的脚印和逃跑的痕迹赶过來的男子,正是前几日监禁她的那个! 一道精光在黑影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他的嘴角微微勾起。 翌日清晨,在农妇家住了一晚上的叶澜惜不敢再做过多的停留,一來,她是害怕淳儿的人会追上自己,二來,她的心中也十分着急自己的孩子。 作为回报,叶澜惜非要留下自己的一根碧玉簪子,可是农家夫妇却怎么都不肯收下这么贵重的谢礼,他们觉得在叶澜惜有困难的时候提供帮助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收了礼物,那就是趁火打劫。 和他们说了半天也沒有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叶澜惜最后只好直接离开了,走的时候,她感动的差点掉下眼泪,仔细的看着这间木屋,她发誓自己日后一定要重新回來这里报答他们的恩情。 又是一路狂走,叶澜惜向着京城的方向飞快的走着。 心中有着段宸枫作为信念的支撑,赶了一天的路,叶澜惜倒也不觉得累。 在天黑时分,她终于看见了一座城墙斑驳的城池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橙红色的夕阳照映着整座城池都变得金灿灿的,抬头一看,“鲁番国”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沒错,想要回到宁馨国的国都,必先经过鲁番国。 虽然,对于叶澜惜此时來说,最不应该经过的地方就是鲁番国,不过若是想要选择另外一条路绕开鲁番国行走的话,会花上很多天的时间。 而且,叶澜惜身上的首饰即使全部都典当出去,盘缠也不知道够不够。 咬咬牙,趁着天色还沒有全部黑下來,叶澜惜正大光明的迈着自己的步伐进入了鲁番国的地界。 沒走多久,天就逐渐黑了下來。看着鲁番国大街上和宁馨国截然不同的建筑风格,叶澜惜随便选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落脚,又交给掌柜的一件首饰,让他帮自己换些银子來。 掌柜的很少看见像叶澜惜这么美丽的女子,一下子看的有些出神。 通过掌柜那有些诡异的眼神,叶澜惜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又选错地方了。 无奈她已经住下,首饰也交给了掌柜,只好先将就一晚上吧。 不过,叶澜惜的神经可是一刻都不敢放轻松。她全身警惕的坐在床上,看着门口,随时准备着迎接各种情况。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了上來,送到了叶澜惜的屋内。等到小二走了之后,叶澜惜先是将每碟菜里面的东西都夹了一块出來扔到窗户外面,看看那些寻着味道前來吃食的狗有沒有什么事。 直到她看见了狗三下五十二吃完了之后欢快的走了,这才放心下來。 简单的用完晚膳,叶澜惜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斜靠在床上,一只腿竖起,就这样双臂抱着自己的一条腿闭目养神。这个姿势,若是她今晚遇到了什么危险,想要立刻逃走也是來得及的。 沒过一会儿,她就听见门外有着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脚步声越來越杂乱,看上去像是许多人一起走了过來。 心中不安,叶澜惜跳下了床,走到房门口前,将房门纸轻轻地戳了一个小洞看向外面。 只见外面有一些官兵模样的人正举着火把站在店门口和掌柜的交涉,看样子是想要进來搜查。 “各位官爷啊,小店这里哪会有什么通缉犯?”掌柜的生怕让官兵进來之后毁坏自己的东西,惊扰到自己的客人,说什么也不肯放他们进來,硬是张开双臂拦在门口。 “少罗嗦,快让开。”为首的官兵看着掌柜的如此抗拒,只觉得更加的有问題,“你再不让开,我就第一个把你抓走。” 第四十七章 有人营救 掌柜的见到士兵动了真格的,也不敢再拦着,只好硬着头皮放他们进來。 叶澜惜一直紧紧的盯着为首的那个士兵,她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一副被摊开的画轴,上面隐约画着一个女子,而且,怎么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呢? 她想仔细看清楚,却总是沒有机会。 士兵们粗鲁的闯进了第一间客房,很快就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尖叫声响起。 听到那样的声音,叶澜惜的心就觉得一抖,这些一点也不尊重百姓们的士兵,真是让人沒由來的恨。 很快,士兵们便从那个房间里走了出來,看來并沒有收获,就在他们转身去第二个房间的时候,叶澜惜终于看清了那副画卷上的人。 不看还好,一看真是吓了一大跳! 不是别人,那些士兵要抓的正是自己! 叶澜惜的脑子处于一片空白,她只知道淳儿和她的皇兄想要抓住自己,可是却沒有想到自己在鲁番国内已经成了被到处通缉的犯人。 而且自己今天傍晚的时候才进入了鲁番国的境地,竟然现在都已经找到这里來了吗? 还是说淳儿猜测到自己会回宁馨国,所以一直安排了人在这里堵截? 叶澜惜的脑海里一片乱麻,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自己一定不能被这些人抓到! 空荡荡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单纯的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落入那些士兵的手中。” 叶澜惜迅速的关上门,将门栓插好。走到自己的床边,快速的将自己的东西放在布中包裹好,绑在自己的身上。 推开客栈的窗户,叶澜惜发现自己正处于三楼的位置,距离地面有一定的距离,而且附近也沒有别的房屋的楼顶可以借助落脚。 虽然说她现在有一身轻功在身上,可是这么高的地方,要是真的跳下去,她大概还是会受伤的。 轻功并不是真的可以在空中行走,可以想去哪就飞去哪,轻功只是锻炼一个人的身体素质,然后运用真气将人的重量提起來,但是必要的时候还是需要借力点,才能够施展起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正在逐渐的靠近,叶澜惜急的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要是自己被鲁番国的士兵抓走关进监狱,那她想要逃出來可就难了。 突然,门后响起了砸门的声音,叶澜惜心中一惊,再也顾不得三楼的高度,猛地跳上窗台,一咬牙狠心就往前跳去。 耳边风声阵阵,叶澜惜提起全身的真气将整个人向上抬,希望能够减轻自己即将受到的伤害。 “你还真是大胆。”就在叶澜惜快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她感觉到一个有力的必帮搂住了自己的腰,使得自己成功的落地。 一个陌生的男声,叶澜惜稳住心神之后,抬起头看着那个男子,觉得丝丝的眼熟。 男子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也沒有理会叶澜惜,而是抬头望着那扇打开的窗户,突然只见他脚轻点地,一跃而起,上升到三楼的窗户处,一手扶住窗口。 就在叶澜惜不明白他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那名男子用另外一只手将另外一扇窗户关上,随后松开自己抓住窗台的那只手,在身子下落之前将这扇窗户也关上了。 如此流畅的动作和厉害的轻功,让叶澜惜看的出了神。要知道,在地上轻点一下,可以直接上到三楼的高度,那是要多么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 “怎么,看傻了?”男子重新落在叶澜惜的身边,连一点声音都沒有发生,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叶澜惜,随后说道,“走吧,你还真的想被抓住吗?” “你,你到底是谁?”叶澜惜看着他要向着自己走过來,吓得退后了一步,一副警惕的样子。 “沒废话,至少,我不是想要谋害你性命的人。”男子沒有耐心和叶澜惜解释那么多,看着她这幅样子,心中升起几分不耐,一把抓过她的手臂,迅速的向客栈的后门走去。 男子的力道十分之大,叶澜惜的手腕被他揪得非常的痛,可是看着男子的模样,叶澜惜还是沒有将自己的抱怨说出口。 这个男子的模样,她总觉得十分的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來了,一边跟在男子的身后逃离客栈,一边思索着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男子似乎对鲁番国的地势十分的了解,带着叶澜惜左拐右拐,沒走多远就已经完全看不见官兵的包围,看样子是已经脱离了危险。 看着男子的背影,叶澜惜突然灵光一闪,她终于想起來她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男子了! “冷萧,你是叫做冷萧对吗?”叶澜惜猛然的喊着男子的名字,让疾步如飞的男子身影还是顿了一顿。 “看來你已经记起來了。”男子回过头看了叶澜惜,随后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想起來了也好,你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和皇上的约定了吧?皇上的旗子,怎么能够死在别国的监牢之中。” 男子的话,让叶澜惜一颗火热的心一下子完全的冷了下來。对,这个男子就是段君明身边的得意手下冷萧,曾经自己在魅香阁的时候,见过这个男子在段君明的身边。 还以为有谁会对自己的安全担忧,前來解救自己,沒有想到,也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罢了。 不过,利用也好,至少利用不会失去自己的性命,至少利用说明自己还不完全是一个无用之人。 而且,如果有了冷萧跟在自己的身边,护送自己回京的话,自己能够活着回到宁馨国皇宫见到段宸枫的几率可比自己只身一人回去要大得多。 想到这,叶澜惜的心情渐渐的好了起來,不管段君明是为了什么才决定让冷萧來搭救自己,不过做人总是要往好的方面去想不是吗?至少她现在不用那么担心了。 “看來你现在的心情不错?”冷萧猛地回头,看见叶澜惜嘴角挂笑,一脸无忧的模样,就觉得内心有些窝火,“别高兴得太早,回到京城,看你怎么和皇上交代。” 第四十八章 回到皇宫 “如实交代呗。”叶澜惜轻松地说道,似乎是一点也不害怕。 “你完成的这么糟糕,你还好意思如实报告?”冷萧不屑的瞥了叶澜惜一眼,心中十分的不满。在他看來,对于主子就是要忠心耿耿,竭尽所能完成主子的任务。 如果是这么看的话,叶澜惜无疑是非常不合格的。 若是叶澜惜知道冷萧在心中这么想她的话,估计会被气死吧?!毕竟她根本不是像他一样自愿在段君明的手下,而是别逼的旗子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澜惜根本沒有把冷萧的话放在心上,她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差点连性命都丧失了好吗?段君明不会这么不讲理,还要惩罚她做什么吧? 再说,段宸枫也一直都在段君明的手下,她是否尽了自己的全力去做这件事情,相信段君明自己会有判断。 这些事情,就算要担心也要先回到京城,若是不能平安回去,这些都是奢谈。 有了冷萧的保护,叶澜惜的安全可谓是提高了不少。冷萧对鲁番国的了解远比叶澜惜多得多,带着叶澜惜在鲁番国境内穿过,也知道该如何躲避那些官兵的搜查。 如此一來,穿越这个领土本就不大的鲁番国,一共才花了三天的时间。 离开了鲁番国,冷萧带着叶澜惜一路向北,奔着宁馨国的方向疾速而去。 出了鲁番国之后,叶澜惜算是终于彻底的把淳儿的人甩掉了。一路上也沒有再遇到其他想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反而碰到的最多的不过是一个黑店的店主。 那店主本想在冷萧和叶澜惜的饭菜里面下药,再盗取他们的财物,却沒有想到冷萧早就知道了他的饭菜有问題,根本就沒有吃。 倒是最后,冷萧将黑店店主好好的教训了一顿,看的叶澜惜心有余悸,要不是她最后求了一句情,恐怕那个店主就沒了性命。 一共花费了七天的时间,叶澜惜和冷萧成功的回到了京城。再次回到宁馨国的京城,叶澜惜的心里感慨万千。 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即让她伤心,又让她幸福的地方。 急急忙忙的跟随着冷萧回到了皇宫,段君明已经早早的坐在后殿等待着叶澜惜的归來了。 “参见皇上。”叶澜惜象征性的对着段君明施了一个礼,随后站在一边。 “你回來了?失败了?”段君明的语气里,沒有大喜也沒有大怒,像是早就预料到叶澜惜会失败一样。 “对,敌人太厉害了,我输的很彻底。”叶澜惜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和淳儿之间所发生的事情。 “这些朕都知道。”段君明点点头,随后说道,“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会儿吧。好久沒有见到你的儿子了吧?” 段君明说完,视线落到了自己身边的宫女身上,“你去,带着她去见见那个孩子。” “是。”宫女点头领命,走到叶澜惜的面前。 叶澜惜还真是沒有想到段君明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真是让她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不过很快,她便沒有心思再想这些了,因为她见到了很久不见的墨香和段宸枫。 “娘亲!”段宸枫一下子就看见了叶澜惜,两只漂亮的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芒,挥着小手从墨香的怀里跳出來,一摇一摆的向着叶澜惜跑过去。 “宸枫。”叶澜惜伸出了双臂,一下子搂住了段宸枫娇小的身子,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 “姑娘,你终于回來了。”墨香看见了叶澜惜也是十分的开心,所有的话语都变成了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委屈你了。”叶澜惜抬头看着墨香,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她。 “听说姑娘去找王爷了吗?”墨香还是很关心叶澜惜和段君贤最近的情况。 “恩,去了,他失忆了,已经完全忘记了我。”叶澜惜平淡的诉说着,像是根本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墨香了解叶澜惜,她越是这么风轻云淡的说,说明她的心里越难过。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无奈和伤心。 知道叶澜惜不想说起这件事,墨香很快便转变了话題,“皇上为难姑娘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皇宫呢?” “他倒是沒有为难我,不过我想,我们大概近期是无法离开皇宫的。”叶澜惜抱着段宸枫,一边慈爱的安抚着他,一边回答着墨香的问題。 “沒有关系,”在墨香还沒有回答的时候,叶澜惜再次说道,“我们就在这里待着吧,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里吧?” 翌日清晨,在段君明下了早朝之后,他再一次的來到了叶澜惜的院子里。 “怎么样?团聚的差不多了吧?”段君明一边走进叶澜惜的房间一边问道。 “还真是要谢谢皇上的恩典呢。”叶澜惜站起身來行礼,随后带着讽刺意味的回到。 “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吧?”段君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一条船上的人。” “多谢皇上提醒。”叶澜惜顺着段君明的话回应道,“不知道皇上现在打算要如何做?” “这句话不是应该朕來问你么?”段君明脸上虽然是笑意盈盈,但是就连在不远处的段宸枫都能感觉到一阵冰冷的压抑之感弥漫开來。 “不管要怎么做,只怕都要等到段君贤回來才能行吧?”叶澜惜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想着这样的话,起码也还能再拖一段时间。 “那倒也不全是,”段君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叶澜惜心中的所想,断了她的念想,“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为了你的那个已经完全不记得你的夫君而费尽心思了。” 叶澜惜心中不服,但是又不敢顶嘴,只得说道,“不知道皇上有什么好想法?” “你看看这个。”段君明从怀里拿出了一卷奏折,轻轻的抛给叶澜惜。 明黄色的奏折展开,段君贤熟悉的笔迹出现在奏折之上,叶澜惜简单的看了几眼,便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就凭这个奏折,段君明又能做些什么? 第四十九章 得知身份 “也不知道朕那个弟弟是不是因为失忆连智力都下降了,竟然会答应这样的条件。”段君明气愤的一个拳头捶在桌面之上,“他是不是觉得朕一定不会同意,所以就这么大胆的答应了?坏人都想让朕來做,在他的侧妃面前装好人,他想得美!” 叶澜惜手里拿着的奏折,正是段君贤亲手所写,求得段君明批准将华荣国一半的土地分给鲁番国的奏折。 可是就算是段君明同意了,叶澜惜也不觉得这个能对段君贤造成什么样的损失。 “就算是这样,又能对段君贤造成什么损失?”叶澜惜不明所以。 “会给他的威望带來损害,虽然朕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不过朕想着,他的手下大概都不同意这个观点吧。”段君明胸有成竹的说道,“能给他带來麻烦就行,越多越好。” “只怕事实并不是这样吧?”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叶澜惜笃定的反驳着段君明的话,“皇上就算是恨极了段君贤,也不会做这等赌气的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吧。” “哦?那你说说看,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什么。”段君明走到叶澜惜房内的书桌前坐下,拿起毛笔在奏折上批阅着,随后又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玺在上面按了一下。 “只怕鲁番国和皇上,根本就是一伙的。”叶澜惜壮着胆子说道,“你们共同的目标,就是段君贤。至于皇上您,可能和鲁番国签订了什么协议吧?” “你居然会这么想。” 段君明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叶澜惜,“看來朕还真是小瞧你了。” “皇上,如果你真的觉得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的话,就不该对我有所隐瞒。”叶澜惜对段君明对自己这种试探的态度有些不满,含蓄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你的内心,真的一点都不向着段君贤了吗?”段君明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澜惜,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的内心不向着任何人,”叶澜惜摇摇头,正色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带着段宸枫离开这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在沒有纷争的世外桃源。” “那是不可能的。”段君明摇摇头,狠狠的破坏了叶澜惜的美好的幻想,“你的身份,注定不能享受那份清静。” “我有何身份?”叶澜惜不解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女子,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作用?” “你不知道吗?”段君明有些吃惊的看着叶澜惜,追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你对于段君贤來说意味着什么?” 叶澜惜迷茫的摇摇头,并不知道段君明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自己对段君贤來说意味着什么?自己对段君贤來说能意味着什么,她是真的不明白。 在段君贤沒有失忆之前,也许自己对于段君贤來说,意味着相爱之人,可是,在段君贤失忆之后,她才真正的认识到,自己在段君贤的心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叶澜惜觉得,就算是真的失忆了,段君贤对自己,肯定还是会和其他人不一样的,那么刻骨铭心的爱恋,是说忘就能忘记的吗? 可是,现在叶澜惜觉得并不是这样,大概正是因为自己在段君贤的心中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他才会这么轻易的忘记了自己吧? 这样的自己,能对段君贤意味着什么?段君明只是在说笑的吧?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啊,”段君明看着叶澜惜一脸迷惑,只觉得阵阵的可悲,“好吧,既然你刚才说过,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要坦承相待,那朕就告诉你好了。” 怀着好奇的心,叶澜惜冲着段君明点点头。段君明微微的皱起眉头,开始和叶澜惜解释他们段家的家族病还有关于玄阴之体的事情。 叶澜惜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她一直都不是很明白当年的段君贤为什么一定要迎娶和自己弟弟订过亲事的魅香阁花魁,宣王府之内又是为什么一直都沒有侍妾有身孕。 还有碧蓝的那件事,为什么段君贤会那么肯定的说,碧蓝根本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当时的自己还误会了他,原來,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判断出來,不是因为沒有宠幸过碧蓝,而是因为他自身的身体因素。 可惜了碧蓝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暴露了吧? 原來,自己竟然是那么珍贵的一个玄阴之体,一个唯一能为段君贤生下孩子的工具。 对,沒错,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只是一个用來生孩子工具而已。 “看來,我现在是想要离开也不行了。”叶澜惜苦笑着,心中觉得阵阵的悲哀,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的命运悲哀,还是为了自己竟然重生在了这么一具无法和段君贤分开的身体之上感到可悲。 “你知道就好。”段君明点点头,俊俏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事到如今,朕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朕这个弟弟,一表人才,手握重权,朕实在是不能放心。” “所以呢?你不仅要铲除他,还要铲除他的后代对不对?也就是我和我的儿子,都会成为你的囊中之物。”叶澜惜猛地后退了一步,她忽然间感受到强大的逼迫感。 “从前的确是这么想的。”段君明点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想要对叶澜惜和段宸枫下手的想法,“不过现在,朕改变主意了。只要你和这个孩子终生不离开皇宫,朕可以饶你们一死。不过,这个孩子将來长大之后还是不要再有孩子了,否则,也是沒有尽头的囚禁罢了。” “对此,我们母子是不是该对皇上您感恩戴德呢?!”听到段君明讽刺的话语,叶澜惜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正在熊熊的燃烧,囚禁她也就算了,还要终生囚禁自己的儿子。 只要是有一点点威胁或者是伤害到自己儿子的事情,叶澜惜就会一下子充满了斗志,宁死也要和对方搏斗到底。 第五十章 摧毁意志 “这个,朕不强求,就要看你自己的心意了。”段君明笑意盈盈的看着怒火中烧的叶澜惜,一点儿也不在乎她那双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的眼睛。 “皇上对自己还真是自信啊。”叶澜惜一副防备的样子看着段君明,“皇上就不怕我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为了孩子和皇上拼死一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你不是那样的人,”段君明摇摇头,“这点我很清楚,你不会为了孩子的自由而用他的生命來冒险,你顶多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却是不敢这么做的,再说,朕劝你最好连说说的想法都放弃,现在,段君贤不会來救你,洛凡更加不会。” 段君明的话让叶澜惜陷入了一片无力的纠结之中,段君明说得对,她是真的不敢用段宸枫的性命作为赌注,这个该死的人,居然将自己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明明知道他对自己下了很多个套,可是自己还是沒有办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的走进他设下的陷阱之中,毫无反抗的能力。 叶澜惜最讨厌自己处于这种状态,她感觉到无力,感觉到自己根本无法操控自己的命运,从很久以前,她就是这么觉得,到了如今,她自认为已经比原來强大了不少,可她依然还是这么觉得。 不管她为此做出多少的努力,做出多少的事情,似乎只要自己身边的男人动一动他们的手指,就能够轻松的将自己压在身下,捏在他们的掌心,完完全全的按照他们的控制行走着。 叶澜惜已经尽了一切努力來改变这一个残忍的事实,可始终都还是不行,现在,她已经对改变这个情况不再抱有希望,只想要逃离这些强势的男人。 “朕劝你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会比较好,离开了朕的保护,想要你性命的人可是多得是。他们大概不能像朕一样的宽宏大量。”段君明在叶澜惜正想着要如何逃逸的时候又立刻提醒道。 “看來我们母子,怎样都是摆脱不了被摆布的命运了?”叶澜惜冷笑着,心中对眼前的这个表面上仁义实际上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的男人十分的鄙夷。 “你清楚这点就好,不要做无谓的争斗。” 段君明点点头,“接下來,朕就要好好的欣赏一下段君贤是怎么处理属下的骚乱还有鲁番国的攻击。” “皇上还真是舍得下本!”叶澜惜怒道,有些不可置信,“鲁番国攻打段君贤的队伍,一定也会伤及宁馨国自己的人,皇上为了铲除一个宣王爷,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臣民?” “这有什么?”段君明不屑的看着叶澜惜,“女人,处理内乱本來就是会自家人对自家人,现在朕联合外人对付自家人,已经免去了一方的损失,难道你还是觉得不够吗?” “那好,既然按照皇上所说的,”叶澜惜双眉紧蹙,无奈和气愤聚集在自己的胸前,“皇上自己一人便能纵观全局,还要监禁我等小女子作甚?!” “那当然不是,”段君明否定了叶澜惜的话,“留你下來是有很大用处的,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的身份,还有这个孩子,必要的时候是朕对抗段君贤的一个很好的棋子。” 原來,是这样啊。 叶澜惜点点头,心中的鄙夷不断的增长,原來段君明今天來找她,就是为了告诉她,她是不可能逃走的,要让她死心,听话顺从的待在皇宫里等待着他的安排,否则的话,自己还有儿子的性命就会不保,是这个意思,对吧? 真是为难了段君明了,还能耐着性子和自己说这么多话。 段君明走后沒多久,叶澜惜才真正的知道了他今天來的用意。 不知道接下來会发生的事情的时候还好,知道了之后,叶澜惜就更加的纠结了。她明明知道段君贤会面临着什么困境,却一点帮助他的办法都沒有,眼睁睁的看着他陷入困境之中,无法自拔。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沒用,都已经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自己对段君贤还是不能完全的断了念想。 段君明今天來就是为了摧残她的意志,很好,他是真的做到了。 心不在焉的和段宸枫玩着游戏,叶澜惜愁眉紧锁,就连小小年纪的段宸枫也能感受到自己娘亲的不开心。 “娘亲,娘亲,”段宸枫挥舞着小手吸引着叶澜惜的注意力,“娘亲是不是不开心?” “沒有。”叶澜惜赶紧收回自己的心神,对着段宸枫笑了一笑,她可不想让自己悲伤的情绪感染了自己的孩子。 “娘亲的眉头,有一道深深的沟。”段宸枫嘴上说着,身子努力的往叶澜惜的方向挪去,伸出肉乎乎的小手,似乎想要抹平叶澜惜皱起的眉头。 “现在还有吗?”叶澜惜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沒啦沒啦。”段宸枫开心的说着,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看着乖巧的段宸枫,叶澜惜的心中更加的难过,这么可爱的孩子,她真的不忍心让这个孩子沒有了父亲,可是自己和段君贤…… 估计是不能再回到过去了吧? 就在叶澜惜思念着段君贤的时候,段君贤也正在想着叶澜惜。 冉钊已经回到了段君贤的对军驻扎处,趁着淳儿不在的时候,冉钊已经将叶澜惜成功的逃离出淳儿的看管之下,还有被冷箫救走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了段君贤。 连段君明都要插一脚进來,看來宁馨国和鲁番国的这件事情,是要尽早解决的了。 三天之后,在段君贤收到段君明批准的奏折时,并沒有感觉到十分的意外。 早在他知道叶澜惜和段君明之间有关系的时候,就已经才想到了段君明会答应自己的要求。 只是,段君明和鲁番国的国君都沒有想到自己会答应吧? 沒错,自己就是要用这些土地拖垮鲁番国,等到他们忙的内焦外嫩的时候,自己再一举攻下。 第五十一章 真相浮出 不过若是想成功,还必须要小心,不能让这个鲁番国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淳儿发现自己的想法。 这个女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连叶澜惜都敢动。 她难道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对叶澜惜的感情吗? 区区一个小小的鲁番国,就派出那么一点点人手來偷袭自己,若不是自己事先早已经知道,将计就计,故意被他们擒拿,他们以为自己真的有机会将自己的队伍全军覆沒,还将自己俘获? 至于说那种能让人丧失记忆的药物,段君贤真的是不想再说什么了。这一招,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人用的烂了。在皇宫中艰难生存到如今的段君贤,还是有什么药物沒有见过的? 作为一个像宁馨国这样昌盛的大国的皇子,要想在皇宫中长大成人,各种害人的药物还接触的少吗?别说是吃下去会有察觉,在皇宫中的那些年,段君贤就差点变成半个御医了。 那些药物,就算隔着一段距离,只要是被他闻到了味道,也大概知道是什么疗效的。 要想在皇宫中生存下來,沒有一技之长怎么能行呢? 巧妙的避开了那些药物,为了不让鲁番国的人起疑心,段君贤还顺从着他们,硬是生生的被他们在自己的脑后狠狠的击中了一下,虽然伤势不算是很重,不过要一直待在病床上装失忆,还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沒错,段君贤他根本沒有失忆,这一切都是他事先设计好的。 在外人看來,可能会觉得十分的不解。宁馨国这么强大,鲁番国这么弱小,段君贤若是想灭掉鲁番国犹如翻掌,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大费周章,委屈自己,将计就计呢? 段君贤的做法,只有在他身边的冉钊还有白天龙或许能够理解。要知道,就算是实力有很明显的差距,可人多毕竟会力量大。 宁馨国周边的小国多的让人数不清,再加之平时宁馨国总是喜欢以老大自居,根本不在乎也不屑于去侵占那些小国,所以对他们的了解甚少。 若是自己处理的不当,让那些小国联合起來,对于段君贤來说,可谓是得不偿失。 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将其中的一个小国变成自己的人,在利用了这个小国消灭了其它所有的小国之后,再收复这个小国,就会简单不少。 毕竟,这些常年互相征战的小国,对于彼此的了解,可是比宁馨国对于他们的了解要多得多。 和宁馨国比起來,他们简直不能入眼。可是在他们自己之间看來,却是差不多上下的。 贪心的国君们,总是觉得自己的国家最厉害,想着自己若是发动战争,一定能抢占别国的些许土地,也许慢慢的就能强大起來。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些小国的边界之间连年战乱不断,也是段君贤想要统一天下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 只有统一了这所有的小国家,才能够真正的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这点,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不受到叶澜惜的认同,不过在她亲眼所见之后也算是同意了段君贤的看法。 鲁番国,就是亲自送上嘴來的殉葬品,于是段君贤便顺水推舟的接受了他们。 他们不是想要借自己的力量铲除周边的小国,之后再灭了自己吗?真是可笑,这样的想法他们是怎么有胆量想出來的? 就算是段君明答应他们要和他们联手除掉自己,难道他们觉得宁馨国少了自己这个将军,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就算沒有自己,也会有别的将军,鲁番国也会处于危险的地步。 若是他们的野心更加的大一些,不仅想要借助段君明的力量除掉自己,还想要借助这个机会灭掉宁馨国的话,那么段君贤还真是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实施这个计划了。 不过,怎么看,最后这个都不太可能。 段君贤哪里知道,年轻气盛的自负鲁番国国君,正是抱着这最后一种的打算。 收复了华荣国之后的段君贤,乘胜追击,一下子带领着军队又将周边的三个小国全数收入囊中。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些战役当中,淳儿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于是段君贤的手下对待淳儿的态度也渐渐的有所好转。 由于段君贤最终还是答应了鲁番国使者的要求,于是乎,那一片被签署在合议中的土地已经悉数全部的交给了鲁番国国君。 接手了这样的一块土地,真可谓是烫手的山芋。 鲁番国国君本是想着找个借口日后可以出兵,可是现在看來,不仅找不到借口,还欠了段君贤的一个很大的人情。 毕竟他是违背着全军的心意,答应了他的请求。 眼下,在宁馨国这个大国的边上,只剩下了鲁番国一个小小的国家扔在伫立,就像是沙漠里的一点绿洲。 战胜之后,段君贤飞快的处理好交接的事情,又安排了相应的人看守在收复小国的领土之后,便带着淳儿和军队急急忙忙的赶回宁馨国。 从來沒有看见段君贤如此着急过,淳儿只觉得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她还是不知道段君贤在着急一些什么。 自从叶澜惜从自己的手里逃脱之后,便再也沒有见到过那个女人,据皇兄说,那个女人也沒有经过鲁番国。 想要回到宁馨国,鲁番国是必经之路。这么看來的话,段君贤着急回去,也许是因为什么别的事情吧? 在这个路上,淳儿曾经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的问过段君贤,无奈段君贤总是保持着一副十分神秘的样子,怎样都不肯告诉淳儿,还说到时候她自然就会知道。 既然段君贤不想淳儿知道,淳儿就算是用尽心机也沒有办法得到这个消息。若是强行想要知道,反而还会惹段君贤不高兴。 已经有些了解段君贤性格的淳儿,知道自己只能默默的等待了。 七天之后,段君贤带着大队凯旋归來,百姓们十分开心,纷纷围在城门口附近,前來庆祝段君贤得胜归來。 第五十二章 路遇太后 在皇宫内的叶澜惜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只不过,如今被软禁在皇宫内的她,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与之无关吧? 想不想出去见见他呢?叶澜惜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对着自己的发簪发愣,这根铜花银簪是段君贤之前赏赐给自己的,睹物思人,她明明不愿意去想,但是一颗心却情不自禁的飘忽到城门处。 “姑娘,”就在叶澜惜陷入了自己的沉思的时候,墨香缓缓的走了进來,“皇上说,一会儿宣王爷会进宫见他,姑娘若是想见王爷的话,可以去皇宫前的城楼上看。” 墨香说完,叶澜惜就沉默了。皇上倒是对她不错,还猜到了她想要见段君贤的想法。 只是,她去不去见好呢? 看见叶澜惜眼神飘忽不定,双手不住的紧攥着手中的锦帕,蹂躏成不同的形状,墨香就已经猜到了叶澜惜的犹豫和顾虑。 “姑娘要是很想去见王爷就去吧。”墨香在一边劝着叶澜惜,“在城楼上看下去,王爷不容易发现的。” “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去吗?”叶澜惜有些犹豫的看着墨香,“我现在和王爷的关系那么的不好,他若是看见了我……” “姑娘,你就是太优柔寡断了。该做决断的时候就不要犹豫。”墨香一脸坚定地看着叶澜惜,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我陪姑娘一起去。” “好吧。”叶澜惜终于下定了决心,拉着墨香的手一起往城门楼的方向走去。 御书房内。 段君明正批阅着自己手上的奏折,时不时的拿着手上的朱砂笔在奏折上点点画画,写下几个字,十分的认真。 这个时候,冷萧缓步走了进來,但是看见段君明如此认真,便也犹豫着沒有开口打扰段君明。 沒想到,段君明却首先开了口问道,“她去了?” “回皇上的话,是。”冷萧点点头,看來什么事情都逃脱不了段君明的眼睛。 在冷萧的心里,段君明就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他每次预料的事情,基本上全部都和他猜想的一样,从來沒有过不准确的失误,在冷萧看來,段君明能做到这一点,是十分厉害的。 “好,那么一切就照原计划进行,我倒要看看,段君贤是不是真的对叶澜惜无情无义了。”段君明慢慢的说着,嘴角微微的勾起一抹阴冷的微笑。 “皇上英明。”冷萧附和道。 怀着激动的心情,叶澜惜的心中十分的忐忑,想要快点跑到城楼处,却又害怕被旁人看到自己心急的窘态嘲笑自己。 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沒走出多远,心不在焉的叶澜惜就迎面的撞上了一个身穿华服的贵妇人。 抬头一看,完全面生的绝妙女子,想起上次在皇宫里吃的亏,叶澜惜这次倒是乖巧了很多,低眉顺眼的对着妇人先行礼后道歉,由于不清楚眼前妇人的身份,叶澜惜只好说道,“参见娘娘。” 谁知道,正是因为这句参见娘娘,反倒是给叶澜惜惹來了大麻烦。 只见妇人身后的宫女横眉冷对,一下子就怒了起來,毫不客气的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就给了她一巴掌,随后不屑的说道,“哪來的不知抬举的下人?居然连太后本尊都不认识,还称呼太后为娘娘?” 太、太后?! 叶澜惜着实的吓了一大跳,一手捂住自己被打的脸,忍不住的抬起头再看一眼这个让自己挨打的太后娘娘,这个太后,虽然看上去的确是有几分威严,可是长得也实在是太年轻了吧?! 说是皇后娘娘也许她会相信,说是太后娘娘……这个,恕叶澜惜真的是有眼无珠,看不出。 “该死的下作之人!”就在叶澜惜抬头看着太后的时候,太后身边的那个宫女再一次的给了叶澜惜一巴掌,“还敢抬起头來看太后的凤尊?真是不想活了!” “奴婢该死,奴婢是新來的,还沒有见过太后娘娘。”叶澜惜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向那个妇人。如今是在别人的地盘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弱者,还是不要计较眼前吃的这些亏。 在叶澜惜低声下气的求饶了之后,她本以为自己顶多再挨一顿骂,就能离开了,却沒有想到那名宫女分明是与自己扛上了,而太后也只是一脸冷笑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新來的?”那名宫女反问,“新來的就可以不知道规矩吗?新來的就这样侮辱太后吗?你沒有学过宫廷的礼仪吗?” 那名宫女一连串的反问让叶澜惜有些头晕眼花,她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事实上,那名宫女也沒有想要叶澜惜说话的样子,在好好的骂了一顿出了自己的气之后,那名宫女转过身看着太后,请示道,“太后娘娘,您看,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怎么处理这个贱婢吗?”太后轻蔑了看了一眼叶澜惜,这个娇弱的女子长得倒是不错,只可惜却是段君贤的人,那个不听自己话的亲王,想到这点,太后就觉得满心的愤怒。 叶澜惜啊叶澜惜,你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了,谁叫你曾经是段君贤的王妃呢? 想到这里,太后双眉紧蹙,双目喷火的看着叶澜惜,“这个贱婢竟然侮辱哀家,罪该万死。但是哀家心生佛家之仁慈,就用*之罚代替死罪吧。” 说完,太后对着自己身后的宫女摆摆手,宫女领会了她的意思立刻去叫來了掌事的嬷嬷,还带着两根粗棒子走了过來。 眼看着一顿惨打无法避免,叶澜惜只觉得更加的心急,打一顿倒是不要紧,可是这样,就会耽误了自己见段君贤的时间了。 在叶澜惜身后的墨香也是敢怒不敢言,心中想护着自己的主人,却又知道自己此时若是说了什么,一定会更加的惹恼太后。 不过,还真是奇怪。墨香曾经在皇宫里待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个地方属于前朝,并不是后宫,太后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就像是刻意安排的一样。 第五十三章 带她回家 刻意安排的?这个念头在叶澜惜的脑海里出现之后便立刻将她吓了一跳,自己和这个太后也算是无冤无仇吧?她应该不是故意的。 看着眼前的情况,一顿挨打是无法逃脱的了。双眼一闭,叶澜惜认命的被两个强壮有力的嬷嬷架着躺在长长的木凳上,被绑上手脚。 其中一个嬷嬷举起了木棒,另外一个嬷嬷还舒展了一下腰身,看的叶澜惜心里直抖,这架势,像是不打死自己不会罢休一样。 很快,厚实的木棒便一下一下有节奏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两个嬷嬷轮着行刑,其中一个打,另外一个数着次数。 墨香则被两个强壮的宫女架着跪在一边看着自己受罚,也是动弹不得。 早就有宫女去给太后搬了一张舒适的靠椅过來,还为太后打起了一把遮阳的花伞,太后慵懒的坐在靠椅之上,淡淡的品着宫女送來的香茗,十分惬意的样子。 感受着身上的痛楚,叶澜惜紧紧的咬着自己的衣袖,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哀求的声音。 就算是今天在这里被太后打死,她也不要屈服。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无妄之灾吧? 就在叶澜惜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她意外的看到一双黑色的鎏金靴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的灰尘,能看得出主人刚从外面奔波回來。 那双靴子,是那样的熟悉。 段君贤…… 叶澜惜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头想要看看他的脸,不知道这些天,他有沒有变得消瘦了或者是受伤了。 可是叶澜惜还沒有看到段君贤的脸,就已经沉沉的昏过去了。 “太后娘娘,在这里这是干什么?”段君贤的声音低沉嘶哑,虽然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太后还是很明显的能感觉到段君贤的愤怒。 “宣王爷见到哀家,都不肯叫哀家一声母后?”太后转过脸看着段君贤,尽量压制着自己心中的害怕。 太后刘氏,是先帝晚年最宠爱的一个妃子。膝下并沒有所出,但是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硬是让先帝在临死前封她为太后,辅佐段君明即位。 段君明的母妃早已经病逝,所以这样安排倒也沒有什么不妥。只是,段君明段君贤这兄弟俩,对这个太后都是不太喜欢的。 当了太后的刘氏,也不只是一个好看的花瓶,不然在先帝死后,她也不能稳坐太后的位置这么多年。段君贤并不知道她和自己的皇兄之间有着什么交易,总之他是看不起她的,也从來不在心里把她当做自己的母后。 这就是为什么太后刘氏如今如此年轻,她可能比段君贤大不了几岁,再加上在皇宫中好吃好喝的养着,更是看不出年纪。 对于宣王爷,太后刘氏心中也是有几分忌惮的,但是想着自己的身后这次有段君明撑腰,她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來,“这个贱婢竟然不认识哀家,冲撞了哀家的凤驾,还侮辱哀家。走路不看路,也不知道这个贱婢急急忙忙的赶去城楼做什么,是想要逃出皇宫的么?” “我家姑娘才不是!”墨香听到刘太后在段君贤的面前说着叶澜惜的坏话,心中十分的不开心,刚想为自家小姐辩解几句,便立刻被身边押着自己的宫女赏了一个巴掌。 “有话好好说,太后为何要动粗?”段君贤双眼喷火,可是语气却还是客气的,事到如今,他已经沒有演戏的必要了。一个箭步走到了叶澜惜的面前,光是用他那凛冽的眼神就已经将两个嬷嬷吓得后退了两步。 一把横抱起已经昏过去的叶澜惜,段君贤知道,她那么着急的去城楼处,是想要见自己。 这个傻丫头,自己这样对她,她还是对自己这么死心塌地吗?看來自己还真是沒有选错人。 “墨香,跟着本王。”段君贤抱起叶澜惜之后,对着墨香下着命令道。 “是,王爷。”墨香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一下子使出全身的力气将身边的两个宫女推倒,跟在段君贤的身边。 墨香本來就有武功在身,之所以刚才屈服是因为自己和叶澜惜处于弱势的位置,现在既然已经有了靠山,还怕什么? 段君贤改变了原來前进的路线,转身往皇宫的门口处走去。 突然想起了什么,墨香一下子拉住了段君贤的袖子,害怕的喊道,“王爷,我们现在不能出宫。” “不能出宫?为什么?”段君贤回过头看着墨香,随后又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昏迷的叶澜惜,和墨香说道,“你家姑娘受伤了,不出宫怎么疗伤?” “可是,可是,现在小世子还在皇上的手上!”墨香一下子将这个最可怕的事实说了出來,想必段君贤是一时心急,忘记了这件事情。 “对,皇弟,你现在不能走。”穿着一身金黄色龙袍的段君明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身后还跟着刘太后。而此时此刻,刘太后的怀里抱着的正是叶澜惜和段君贤的儿子段宸枫。 段宸枫被刘太后抱着,他十分的害怕,加上又认生,沒有见过刘太后,所以吓得小脸惨白惨白的。他的一双酷似段君贤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在段君贤怀里的叶澜惜,小小声的哭喊着,“娘亲,娘亲救我。” 那微弱的小声音,喊在段君贤的心上。因为种种事情,他已经好久沒有见过自己的儿子了。沒有想到他已经学会说话了,不过看样子,他好像并不认识自己,只是不停地叫着叶澜惜“娘亲”,并不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叫“爹”呢? “皇兄,你的手段还真是高明。”被人捏住把柄,段君贤沒有办法做到不顾忌一切,如果说这是从前,他的确可以狠下心抛弃自己的儿子,直接离开皇宫。 只不过,现在他不行。因为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他的儿子,还是叶澜惜的儿子。他能想象得出叶澜惜对段宸枫在乎的程度远远超过对他在乎的程度,要是叶澜惜醒來之后知道他这么做的话,他们之间估计就永远沒有未來了。 第五十四章 他的顾忌 “那是当然。”对于段君贤带着讽刺的夸赞,段君明不仅一点也不觉得愧疚,反而是十分得意的回答道,“对付皇弟你这么厉害的人,不用一些非常手段怎么行呢?” “皇兄到底意欲何为?”段君贤也不想再跟段君明绕圈子,还是直接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会比较好。 “想要皇弟的军权。”段君明浅浅一笑,却带着几分狡黠和鬼魅,“就是这么简单。” “一个世子的性命,换我手上六十万大军的兵符对吗?”段君贤明白了段君明的意思,重复的问道。 “不全对,”段君明见到事情有商量的余地,便开始得寸进尺道,“还有皇弟这些年攻打下來已经成为宁馨国领土的那些土地,虽然现在表面上看着像是朕在管辖,可是朕知道,实际上那些都是属于皇弟你的领土。” 段君明说的沒错,那些地方如今留守下來看护的人都是听令于段君贤的,若是有哪一天段君贤想要造反的话,那么那些领土便会立刻脱离了段君明的控制。 看來段君明这次是吃准了段君贤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所以在狮子大开口啊。 “这个条件有点多,”段君贤并沒有急于回答段君明的话,摆出一副无奈的姿势,他问道,“不知道皇兄能否给臣弟几日思考一下,再做出答复?” “三日。”段君明想也沒有想的说道,“不能再多了。” “好,”段君贤点点头,既然两人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害怕什么撕破脸皮了,“那么,皇兄现在可以让臣弟出宫了吧?” “请。”段君明让出了一条道路给段君贤,身后的士兵也立刻都退下。 段君贤抱着叶澜惜,带着墨香,三个人正大光明的离开了皇宫。 看着他们渐渐变小的身影,刘太后有些不满的说道,“皇上,您就这样放虎归山,真的好吗?” “沒有关系,我们的手里有这张王牌。”段君明并不在意。 “可是,宣王爷那样心狠手辣的人,选择兵权放弃儿子,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不可能做得出來的,况且,他平生最讨厌别人威胁,要是他到时候一气之下……” “不用担心这些。”段君明摇摇头,似乎是不想再和刘太后谈论这些了,不耐烦的转过身说道,“他不会那样做的,因为叶澜惜不会放过他。” 说完,段君明的身影便消失在刘太后的眼前。看着那抹明黄色在自己的视野里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刘太后开始怀疑起來,那个叫做叶澜惜的女子,真的可以对冷漠无情的段君贤产生那么大的作用么? 宫外,为了让受伤的叶澜惜更加舒适,段君贤放弃了自己來皇宫时骑的马,特意让自己的手下为叶澜惜准备了一辆马车,并带着她还有墨香一起上了马车。 “回宣王府。”段君贤对着车夫命令道。 “是。”在车夫的答应声落下之后,马车缓缓的启动,向着宣王府的方向驶去。 段君贤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叶澜惜,生怕自己会不小心触碰到她的伤口。看着段君贤如此对待叶澜惜,墨香的眼里充满着笑意和欣慰,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之前段君贤会失忆,不过看样子,他现在已经全部都想起來了。 只要段君贤的记忆回來了,那么叶澜惜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不是吗? 倒是宣王府里面的那个淳儿侧妃,墨香还是有点好奇,段君贤会怎么处置她。 “你家小姐最近过的还好吗?”段君贤突然冷声问道,声音虽冷,可是看着叶澜惜的双眼里却是饱含柔情。 “姑娘在皇宫里过的并不好,”墨香一脸心疼的看着叶澜惜回答道,“虽然在皇宫里什么都不缺,锦衣玉食的,可是她每天都在思念着王爷……” 墨香的话并沒有说话,但是她想段君贤应该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叶澜惜每日忧愁不仅仅是思念段君贤这么简单,还是在为段君贤的事情而忧伤。 瞬时间,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的双眸里包含了满满的内疚,他轻轻的抚着叶澜惜的脸,轻声的说道,“澜惜,真是委屈你了。” 很快,马车载着三人回到了宣王府。看着宣王府的金色门牌,墨香有些感慨万千,可惜此时昏迷的叶澜惜看不到。 淳儿听到下人报告段君贤回王府的事情之后,立刻欣喜的跑到宣王府的门口迎接他,却沒有想到看见段君贤抱着昏迷的叶澜惜站在门口正往里面走,后面还跟着叶澜惜的贴身侍女,墨香。 这是什么架势?段君贤不是已经休妻了吗?他现在又将叶澜惜抱了回來,是想要重新封为王妃吗? “君贤哥哥……”淳儿走上前一步,站在段君贤的身边,怯懦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淳儿,你先回你的房间,”段君贤并沒有看淳儿,只是淡淡的说道,“澜惜受伤了,我先去找大夫给她疗伤,一会儿再去找你。” “哦,好的。”淳儿看见段君贤此时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也不敢再多耽误他的功夫,只好顺从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虽然,刚才段君贤沒有对她发火,可她还是分明的感觉到了段君贤话语中的冷意。难道,是因为叶澜惜吗?她是不是已经将自己软禁她的事情告诉段君贤了?还有自己是鲁番国细作的事情? 想到这里,淳儿浑身都冒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自己皇兄的计划就要成功了,现在怎么能功亏一篑呢? 想到这里,淳儿立刻叫來了自己的侍女,吩咐她立刻去段君贤那里打探消息,看看叶澜惜有沒有将自己的事情说出來。 侍女领命之后立即离开了宣王府,奔往皇宫。 段君贤将叶澜惜带回了自己的寝房,小心翼翼的将叶澜惜放在了床榻之上,立刻吩咐白天龙出去寻找御医。 白天龙还沒走出房间门口,段君贤突然又改变了主意,“不要去找御医了,去找他。” 第五十五章 处置淳儿 “他?王爷的意思是洛凡?”白天龙停住了自己的脚步,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就是洛凡。”段君贤毫不犹豫的回答着,似乎洛凡还是原來他的那个好友,并不是一个背叛了段君贤被他关进了地牢的人。 “是。”白天龙顿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叶澜惜,段君贤心如刀绞,心急如焚,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的事情了,只想着叶澜惜能够快点醒來。 按理说,被打了二十大板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是叶澜惜那么瘦弱的身子,二十大板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其实,时隔这么久,想起洛凡这个人,说心里沒有梗着,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如今,段君贤是一刻也不能等了,要是让白天龙进宫请御医,还不知道要多久。 再说,皇宫是段君明的地盘,说不定他会为难白天龙,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再加上,洛凡对待叶澜惜一直有着倾慕之心,段君贤相信洛凡就算是不愿意和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也不会伤害叶澜惜。 由于此上的几点,段君贤最终还是决定让白天龙去寻找洛凡。 在白天龙的催促之下,洛凡很快就來到了段君贤的寝房。在路上的时候,他已经听白天龙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说实话,他对于段君贤现在还会找他出去给叶澜惜疗伤的事情,还是觉得十分的诧异。 “参加王爷。”见到了段君贤,洛凡还是微微低头对段君贤行礼,似乎他们之间从來沒有过什么隔阂。 “现在就不要多礼了。快看看澜惜身上的伤势是不是致命的?”段君贤一直在盯着床上的叶澜惜,并沒有转过身看洛凡。 一个是他不愿意看,另外一个原因则是他不敢看。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从自己的身后伸过來,一个白色的袖子,上面带着斑斑早已经干涸的深褐色血迹,看的段君贤的心中一抖。 那只手熟练的搭上了叶澜惜的脉搏,四周一片寂静,段君贤和洛凡谁都沒有说话,似乎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王妃的伤势并不致命。”洛凡适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其实早在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叶澜惜不会有性命之忧。因为他看到了叶澜惜的脸色虽然是苍白无比的,但还是有生命的迹象。 至于刚才的把脉,一來是为了让段君贤放心,知道自己不是信口胡说,二來,是有些想要接近叶澜惜,就算只是那么轻轻的触碰一下,他也满足了。 “那就好。”段君贤点点头,即使洛凡现在是这样的身份,可他还是毫不怀疑洛凡所说的话。 “我开些外伤药给王妃,王爷只需要给她按时换药,不出半月,便能下地。”洛凡说完,走到段君贤的书桌边,拿起纸笔,开始飞快的写下了药方。 很快,洛凡放下了毛笔,拿着药方递给了站在段君贤身边的白天龙。 “别回地牢了。”就在白天龙要带着洛凡回去地牢的时候,段君贤难得的开了口。 “我看这样不太好吧?”洛凡听到后,出乎意料的沒有赞同段君贤的提议。 “你不要想太多,”段君贤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并为之找着借口说道,“我不会放你自由的,再说澜惜的伤势沒好之前,你还是离她近些会比较好。” “好吧,听王爷的安排。”既然段君贤已经这么说了,洛凡也就不再推脱,再说,他也想要在叶澜惜的身边守候着她。 很快,白天龙就将配好的药膏呈了上來。段君贤屏退了旁人,亲自用剪刀将叶澜惜身上黏在伤口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剪下來,然后给她的伤口处上药。 有着衣服挡着的时候看不到,脱下了衣服之后,段君贤倒是被叶澜惜身上的伤势吓了一跳。不仅是她被打的地方,在别的地方也有许多的伤疤。 她洁白无瑕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段君贤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的疼,他想到了之前冉钊曾经和自己汇报过叶澜惜的情况,知道她在逃亡的时候受了不少的苦。 一边轻手轻脚的给叶澜惜上着药,一边寻思着一会儿还要找洛凡要一瓶去伤疤的药膏,要不然叶澜惜这幅上好的肌肤可都要留下丑陋的疤痕了。 给叶澜惜上好药膏之后,段君贤又将被子给她盖上,随后消无声息的离开了屋子,前去寻找淳儿。 不管他愿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他和淳儿,的确是到了该算账的时候了。 在段君贤照顾叶澜惜的这段时间里,淳儿独自一人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候着段君贤,如坐针毡,前不久自己的侍女刚从皇宫里跑回來禀告自己说,段君贤见到叶澜惜的时候,叶澜惜就已经昏迷过去了。 这么说,她应该是沒有机会和段君贤说自己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淳儿还是觉得不能放心下來。 门外突然响起了那熟悉的脚步声,一声又一声,敲击在淳儿的心上,将她的魂都要带出身体了。 “淳儿,”段君贤默默的走进了淳儿的房间,除了叫了她的名字一声之后便沒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了她的对面。 “君贤哥哥,”淳儿一双手不安的放在自己的双腿上,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娟帕,“你找淳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吗?” “对你來说是很重要的事,对于我來说,却什么都不是。”段君贤叹了一口气,还是强逼着狠下心來让淳儿死心。 他看得出淳儿非常喜欢自己,甚至为了自己做了很多她本來可以不需要做的事情。虽然段君贤也明白她是鲁番国的细作,可是就凭着她对段君贤的深爱,要是段君贤想要将淳儿变成他自己的人,并让淳儿成为他在鲁番国之内的细作,也是有可能的事。 只不过那样的话,自己就注定要对不起叶澜惜了。 第五十六章 残忍攻心 段君贤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会这样在乎叶澜惜的感受为了她竟然也会放弃这么多本可以轻松得到的利益 段君贤刚才所说的冷酷无情的话无疑让本就忐忑不安的淳儿更加的心惊胆战她知道该來的东西终于要來了 “君贤哥哥是都知道了吗”淳儿怯懦的问着不敢直视段君贤的眼睛她害怕看见他责怪的目光更害怕看见他的眼神里只有愤怒沒有一点点的痛苦 当然最可怕的就是只剩下凛冽的无情沒有一点情绪波动的眼眸 “别这么叫我”段君贤一直对“君贤哥哥”这个称呼有些反感从前也就算了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忍受着自己的感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自然也是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沒有让淳儿有任何喘息的时间段君贤继续说道“还有鲁番国我也不会心慈手软” 听到段君贤说不会放过自己的时候淳儿沒有想象中的悲伤反倒是心中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落地了一般的放松她再也不用每日提心吊胆的生活在自己深爱的人身边做着于自己良心过意不去的事情 可是当她听见段君贤说道对待鲁番国也不会心慈手软的时候她却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抽走了灵魂一般的浑身瘫软在地第一次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不不要”淳儿吓得花容失色跪着向前爬了几步一把抱住了段君贤的双腿“求求你绕过鲁番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皇兄并不知道我所做的事情都是我一时糊涂……” “松开”段君贤沒有理会淳儿的要求而是冷魅的要求她松开自己 那一声松开重重的敲击在淳儿的心尖上吓得她浑身都颤抖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六神无主的坐在地上双眼空洞…… 段君贤不会放过鲁番国的她知道不会的…… 自己有什么事情倒不要紧顶多只是沒了性命可是鲁番国那都是祖先和哥哥的心血啊不能就这样的和其他小国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 “你不能这样对鲁番国你不能”绝望到了极点的淳儿突然像是被上天重新注入了能量一般猛地从地上站了起來双手握拳将浑身的真气都凝聚在自己的双拳上冲着段君贤击去 面对着淳儿的失控段君贤并沒有觉得意外淳儿的一切反应都早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他沒有想到淳儿能坚持这么久才对他出手 轻易的接下了淳儿的拳头反手一带化被动为主动双指紧紧的捏住淳儿的细腕动作一气呵成就连眉头也沒有皱一下“就你这点功夫也顶多能唬住叶澜惜还想和我交手吗” “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淳儿早就预想到自己的武功肯定打不过段君贤却沒有想到竟然连一招都使不出失败的她除了嘴硬也做不到什么其他的了 “你觉得你很伟大是吗”段君贤最看不惯明明是自己本事不到家却总是将原因怪在别人身上的人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耐烦“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你所爱的鲁番国是怎么对你的” 说完段君贤松开了淳儿嫌弃的将她往前一堆随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对着门外说道“带进來吧” 话音刚落跌坐在地上的淳儿就看见白天龙押着一个蒙着脸的黑衣男子走了进來一把锋利闪着嗜血光芒的剑身抵在他的喉咙之处 “这个人是我刚刚才抓到的”段君贤冷冷的说着“如果不是我抓到他的话……”顿了一下下段君贤突然对着白天龙使了一个眼色 收到段君贤命令的白天龙立刻将剑身向上一挑将黑衣男子的挡住容颜的黑巾取下 看到了男子的相貌淳儿的脸色突然变得更加的惨白居然居然…… 那名男子的样貌她从前见过 那是一直只听令于自己皇兄的十大杀手之一专门为皇兄铲除一些政治手段难以铲除的顽疾 当时皇兄是因为信任自己才让自己见过这些人只是淳儿万万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成为这些人的目标之一 她深爱着的皇兄竟然想要杀她灭口 “不这不可能”淳儿惊恐的望着黑衣男子不停的向后退缩着伸出双臂环抱住自己的双腿瑟瑟发抖的缩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之中一边摇着头一边小声的说道“哥哥不可能杀了我不可能” “放了他”段君贤转过身子对着白天龙说道 白天龙点点头松开了黑衣男子并对他说道“滚回你的鲁番国告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鲁番国国君他的计划一直都在王爷的掌控之中还有他妹妹的事情放心王爷不会要公主的性命只是鲁番国必灭” 看着黑衣男子不可置信的慌张落荒而逃段君贤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残忍冰冷的轻蔑之笑他要的不是淳儿的性命那沒有一点的用处他要的就是鲁番国国君内心的煎熬 他要他后悔他亲手葬送了自己妹妹的幸福和自己国家的前途他要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一辈子 心灵上的攻占永远是最彻底也是最厉害的 这一点段君贤十分的认同既然已经被叶澜惜认为是一个冷酷无情做事不择手段的男人那么就一定要对得起叶澜惜给自己形容的这些词语否则他岂不是很冤枉 想到叶澜惜段君贤的嘴角又不自觉的挂上了一抹甜蜜的微笑就连他自己也沒有发现 看了一眼已经精神已经有些恍惚的淳儿段君贤抬脚离开了房间命人好好的看守着淳儿千万不能让她逃出去当然也不能自尽 第五十七章 天外有天 翌日清晨叶澜惜在浑身的疼痛刺激的情况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段君贤熟悉的脸庞立刻映入眼帘她看着和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胳膊还轻轻的搂着自己腰的段君贤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他们如此亲密无间有那么一瞬间叶澜惜觉得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这怎么可能她是不是被打的已经迷糊了段君贤怎么会帮她呢他现在大概已经对她讨厌的不得了了吧 “你醒了”就在叶澜惜有些不知所以看着段君贤那张熟悉的俊颜的时候段君贤突然睁开了双眼静静的注视着叶澜惜说道“身上还疼吗” “疼啊”愣愣的看着段君贤完全沒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叶澜惜凭着本能的感觉回答道 “对不起”段君贤一把把叶澜惜搂入了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揉着她的发丝说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你你都想起來了”不敢相信幸福在一夜之间突然回到自己身上的叶澜惜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是都想起來了是我从來沒有忘记过去”段君贤有些不忍心告诉叶澜惜这个消息可他还是说了出來 “这段时间你肯定过得十分辛苦吧”沒有想象中的责怪叶澜惜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居然说出了这让段君贤十分惊讶的话來 “你不怪我吗”段君贤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叶澜惜会责怪他为什么要那样故意的伤害她却沒有想到叶澜惜这么体贴的反问他会不会过得十分辛苦 对他的确是过得十分的辛苦明明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各种人不停的欺负自己却不能做出任何帮助她的事情明明知道她看见自己和淳儿在一起会难过可却还是要每天都和淳儿在一起并且冷落她…… 可是这些他都不觉得有什么相比起叶澜惜所遭受的一切自己又算的了什么呢 也许只有像叶澜惜这样真心深爱自己的女子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是否遭受了委屈 “这有什么好怪的我知道你也是有原因才会这么做的”叶澜惜的回答出奇的平静也许是因为经历了这么多困难险阻之后分外珍惜现在的这份平静吧 “谢谢你对我的理解”段君贤一把握住了叶澜惜的双手将那双娇小柔嫩的手紧紧的护在自己的手心之中轻轻的揉搓着 “你还沒有回答我的问題呢”看着段君贤满脸的柔和的表情带着一丝丝欣喜叶澜惜觉得自己的心被填的满满的她真的非常珍惜现在的这一刻若是可以她希望可以时间可以静止下來 “不辛苦”段君贤微笑着冲着叶澜惜摇摇头腾出一只手抚上她有些瘦弱的面颊“和你相比起來这些算得了什么呢” “那你现在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叶澜惜知道段君贤若是不处理好那些事情应该也是不会辛苦的破坏他精心准备的这个局 “恩本來是已经都处理好了想接你回來的可是现在看來还差一样事沒有做”段君贤想到了在皇宫中的段宸枫愁眉紧锁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叶澜惜好 可是不告诉她她很快便也会发现的告诉她只怕她又要和自己一样担心了 “是不是宸枫”叶澜惜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肯定是他若不是他还在皇宫之中段君明又怎么会让段君贤带着自己出來 “你还真是了解皇上”段君贤苦笑既然叶澜惜已经猜了出來那么他也只好点点头 “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听到事情真的和段宸枫有关系叶澜惜的心就一下子被揪了起來她的孩子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办法是有的”段君贤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轻轻的揉着叶澜惜的秀发安慰着她“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段宸枫救出來的你放心好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做你太累了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说着段君贤坐了起來翻身下床拿起一边的衣服穿在身上 “早些回來”愣愣的看着段君贤离去的背影叶澜惜只得这么说道 “知道”段君贤回过头对着叶澜惜再次勾了勾嘴角沒有人比他此时更加想要留在叶澜惜的身边陪伴她问问她最近到底遭受到了怎么样的事情不过他知道若是不解决段宸枫的事情这些也都是不可能的 段君明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将段宸枫交给自己至于兵权那是自己辛辛苦苦为先皇打拼下來的土地怎能轻易的交给自己那个并不是很擅长掌管河山的皇兄 再说了自己若是失去了那些兵权和土地连生命都无法保障还谈何救出自己的儿子 段君明真的以为自己会为了一个女人就丧失了应有的理智用自己的性命和自己的手下那么多人的生命來交换吗 霎时间冰冷的杀气蔓延上段君贤俊俏的脸庞他缓缓的走进书房将白天龙叫出來 “王爷”白天龙拱手站在段君贤的身后“小世子的事情……” “启用他”段君贤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直接对着白天龙下达着自己的命令“养他那么久了不就是等着今天么皇上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我置于死地了么真是太小看人” “皇上大概永远也不会猜到王爷手里竟然会有这张王牌吧”白天龙在一边附和着胸有成竹 “这件事就交给他了”段君贤话锋一转又开始吩咐起如何处置鲁番国的事情來“至于那个不听话的小国这次我就不亲自出征了让薛将军带领着我的人马前去解决掉就好这会儿前去刚好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第五十八章 旧人相见 安排好剩下的事情之后,段君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只是还有一些手尾沒有处理完。 如果真的想要和叶澜惜完全的解除他们之间的隔阂,就还要考虑一下地牢里的那些人要怎么处理。 就在段君贤准备营救段宸枫出來的同时,皇宫里的段君明也在为这件事情做着充分的准备。 “太后,”段君明看着刘太后,“段宸枫就交给你照看了,一定不能让宣王爷抢过去。” “知道,皇上放心。”刘太后紧紧抱住自己怀里的段宸枫,“这个孩子哀家就算是拼死也不会轻易的交给那个宣王爷。” “好,朕派十个大内神探跟随在太后的身边,”段君明对身边的太监吩咐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护太后周全。” “是。”段君明的话音刚落,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黑衣黑面的大内神探出现,站在段君明的面前。 由于还有其他的政事还要处理,段君明并沒有逗留太久便离开了。看着段君明渐渐变小的背影,一抹阴冷的笑容勾上刘太后的嘴角。 一切的事情都在按照它原本的发展路线进行着,比如对段宸枫的营救。 只是,完全不知实情的叶澜惜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屋内等待的时候,也是十分的煎熬。 “我能进來吗?”就在叶澜惜心神不定的时候,门口想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是洛凡?! 能在这个时候听见洛凡的声音,十分的出乎叶澜惜的预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轻声说道,“进來吧。” 随着木门发出的“咯吱”的声音,洛凡推开门走了进來,手里还拿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是时间换药了。”洛凡对着叶澜惜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瓷瓶,表明了自己这次的來意。“我出去等你吧,你自己换,还是让我叫墨香进來帮你?” “药放下,你也坐下吧。”叶澜惜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凳子对着洛凡说道,“换药的事情一会儿也可以的,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什么话?”洛凡倒是沒有想到叶澜惜会有话要和他说,坐在她的对面,看着许久不见的她,越发的消瘦,洛凡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隐隐作痛。 “你怎么出來了?”叶澜惜开门见山的问道,她不是很相信段君贤会不计前嫌将洛凡放出來,这实在是太不符合他的性格。 “就这么出來了。”洛凡微微一笑,轻松地耸了耸肩膀,像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样,“若是真的要说起原因,也许你也是功臣之一。要不是王爷着急你的伤势,大概也不会让我出來给你疗伤吧。” “真的是段君贤放你出來的?”叶澜惜有些吃惊的睁大了自己的双眼,段君贤会为了她,而放出曾经背叛他的人吗?自己在段君贤心中的分量真的有这么重? “你是不是不相信自己在段君贤心中的地位?”洛凡看出了叶澜惜的顾虑,有些无奈的苦笑着,“他很在意你,为了你,他的确是做了许多从前打死也不会做的事情。” 连和段君贤处于对立关系的洛凡都这么说,叶澜惜真的是不得不相信了。 “我昏睡了多久?”想起段宸枫,叶澜惜就觉得心里十分的不安。她不知道现在是何时,段宸枫是否真的可以被段君贤成功平安的救出來? “不久。一天而已。”洛凡知道叶澜惜在担心着什么,轻声安慰道。 “相信宣王爷,一定会救出世子的。” “那你呢,”叶澜惜话锋一转,反问起洛凡來,“你有沒有想过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要去哪里?” “这些问題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吗?”洛凡苦笑着看着叶澜惜,“虽然现在段君贤是将我放了出來,可是他真的可以让我平安的从这里走出去吗?他真的可以原谅我这个在他身边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洛水国细作?” “你是洛水国细作?”叶澜惜从來沒有听见过洛凡说其他真实的身份,虽然她早已经猜想到了这样的可能,不过亲耳听见洛凡说出來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早该知道了。”洛凡淡淡的说着,沒有什么情绪的变化,“我是直接听从皇上的吩咐,也就是说,从洛水国灭国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自由身了。所以,只要段君贤是真的愿意放我自由,往后的日子,凭着我这一身的医术,倒也不是难事。” “王爷那边,我会尝试着和他说的,”叶澜惜心中对洛凡始终有着一份内疚,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落得如今的下落,如果自己可以帮助他的话,一定会尽力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在想有些事情本來也许不是很复杂,但是由于你插进來了,也许就会变得十分棘手。”洛凡淡淡的说着,看着叶澜惜的容颜,心中依然有一丝悸动。 若是段君贤听见她为自己求情,说不定自己的处境会比现在糟糕的多。 洛凡拒绝了自己的好意,叶澜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两个面对面的坐着,却沒有话可说,一下子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來。 最终,还是洛凡首先打破了这死一样沉默的寂静。 “你先换药吧,”洛凡站起身來,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白色的衣摆,“我去叫墨香进來,可要小心一些,不要让伤口感染了。” “恩。”叶澜惜点点头,低着头不再看洛凡的目光。 看着他一尘不染的白色靴子走出了房门口,紧接着,踩着一双绣花鞋的墨香走了进來,关心的询问着自己,“姑娘,你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王爷呢?”在关上房门之后,叶澜惜一边小心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一边问着墨香。 “王爷出去处理小世子的事情了。”墨香一边说着,一边扒开白色瓷瓶的瓶塞,有些欣喜的说道,“这是洛凡大夫的药吧?洛凡大夫的药效果最好了,不仅让伤口结痂的快,还不会留疤,姑娘不用担心了。” 第五十九章 离奇失踪 ( )“你知道我根本沒有在担心这个”叶澜惜明白墨香想要转移自己注意力让自己不要担心段宸枫的想法不过她不真的是做不到 “啊轻点”身上的伤口处突然传來一股火辣辣的疼痛让叶澜惜忍不住的哼出声來 “姑娘放心”墨香一边给叶澜惜上着药一边安慰她道“洛凡大夫说了这个药刚上的时候的确是会感觉有些火辣不过他为你准备了止疼的薄荷草等会儿上完药之后我立刻给姑娘擦上然后就不会疼了” “恩”对于洛凡如此细心的对待叶澜惜除了感激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有王爷让我告诉姑娘这段时间姑娘就好好的待在王府里养伤好了外面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他來处理姑娘不用担心”墨香将段君贤嘱咐自己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叶澜惜 相信他他会处理好的 既然他是那么说的那么自己就相信他好了 从那天之后一连三天叶澜惜都沒有见到段君贤的身影偶尔会见到白天龙他也是一脸正经的忙碌着连走路的速度似乎都比平时快了不少不知道在干着什么 就在叶澜惜无所事事的在自己的屋内养伤的时候倒是迎來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淳儿有些蓬乱的头发满脸泪痕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叶澜惜倒是有些吃惊 “姐姐”淳儿拿着自己的包袱一下子跪在了叶澜惜的面前紧紧的抱住了叶澜惜的双腿“求你了你帮我在王爷面前求求情就说我实在是不想离开” “你來求我做什么”叶澜惜想要退后避开淳儿但是无奈淳儿抱得太紧她沒有办法动弹“就算是想要留下來求我也是沒有用的吧你为何不自己去和王爷说” “王爷王爷他不会答应的”说道段君贤淳儿的脸上先是一阵欣喜随后便转化为深深的失落“我知道王爷最喜欢姐姐最听姐姐的话了只要姐姐跟王爷求情我一定可以留下來的” “松手”叶澜惜看着脚下的死缠烂打的女人觉得十分的恼火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后有些不耐的说道“你究竟是凭什么來找的我你真的觉得有哪个女人会为自己丈夫别的女人而求情的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鲁番国的公主” “不不……”听到叶澜惜赤|裸裸的拒绝虽然早已经才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可还是觉得十分难以接受的淳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拼命的想要逃脱叶澜惜话语的折磨 “而且你能忘记段君贤对你国家的灭国之仇么你能忍受得了段君贤对你的杀兄之仇么”叶澜惜一步一步的逼近淳儿用手拉开淳儿捂住耳朵的双手让她清晰的听见自己的话语 淳儿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表情也越來越难看叶澜惜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对她说这样的话有些太心狠不过对于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为自己留下祸患 她是绝对不愿意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分享段君贤更何况是这个曾经害她如此之惨的女子 就在淳儿发愣的这段时间白天龙已经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來看见了一脸不悦的叶澜惜还有面色惨白的淳儿似乎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话不说对着自己身后的人使了一个颜色立刻就有两个王府的暗卫走上前去将坐在地上的淳儿拉了起來重新带出了叶澜惜的视线范围 “王爷他最近还好吗”看着白天龙的背影叶澜惜抓紧机会问道 “他很好事情也进展的十分顺利”白天龙顿了顿脚步停下來回答叶澜惜道 “宸枫呢”叶澜惜着急的追问道心中十分的忐忑不安却又期待万分“他现在安全吗还在皇宫里吗” “王妃放心吧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白天龙的回答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也算是让叶澜惜猛地松了一口气 白天龙离开了院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叶澜惜又怎么知道在宣王府之外如今的宁馨国京城又是怎样的纷乱 一国太后失踪了整整一天无论段君明如何寻找都找不到刘太后的身影 表面上看段君明是在乎刘太后的安危是在乎皇家的脸面而实际上段君明最在乎却是和刘太后在一起的段宸枫 那可是他的一张王牌 可是这张王牌现在却脱离了他的控制 想到自己之前对段君贤说过的话段君明只觉得后背阵阵发凉当时的他是仗着自己的手上有段宸枫这张王牌料想到段君贤定然不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可是现在…… 段宸枫和刘太后一起失踪的事情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段君贤做的 可是段君明就算是知道也拿他这个弟弟沒有一点的办法毕竟他现在沒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段君贤做的 段君贤最近的行为都在段君明的监视之下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立刻被他知道他根本沒有发现他的行为有着任何的异常正在奇怪难道段君贤真的要放弃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却传來太后失踪这样的噩耗 段君明在第一时间内封锁了这个消息出动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出宫寻找刘太后就算段君贤手下的人再厉害自己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可是就是这么强的属下硬是找了整整一天也沒有刘太后的任何消息 刘太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十分离奇 沒有一点武功的刘太后真的不知道是如何在段君明手下的十个大内神探的照看下就这样消失这件事情段君明至今都想不明白 不过时间也不允许他想这么多上次的事情导致他和段君贤彻底的撕破了脸此时此刻他正准备召集自己的心腹商量一下下一步应该如何应对段君贤 第六十章 触碰底线 看着座下的几个心腹,段君明的心中十分的担忧。 现在才开始准备对付段君贤的对策,似乎有些太晚了。 自己的那个弟弟,做事向來心狠手辣,果断决绝。从前自己总是想除掉他,忌惮他的兵权,可是他却始终也沒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只是现在,估计是被自己生生逼上了造反的绝路。 想到这,段君明就觉得有些后悔,若是自己当时不那么的鬼迷心窍,急切的想要除掉段君贤,也许事情就不会像现在的这个样子。 如今最重要的首先是联络朝中向着自己的大臣,随后调用一切能调用的军队,死守住皇宫,让段君贤在名义上先失去先机,让百姓的心向着自己。 但是,要做好这件事情真的不容易。朝中的大臣,本身就有着一半左右是站在段君贤一边的,现在段君贤的实力增强,再加上刘太后失踪的事情,就有更多的大臣都想要投靠段君贤的一边。 “必须要让他们知道,朕才是他们的皇上,才是这宁馨国真正的主子!”听着心腹汇报最近情况的段君明生气的一拍桌子,十分坚定地说道。 “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么?”就在段君明的话音落地沒有多久,密室门的机关就被人打开,一身玄黑绣金丝祥云长袍的段君贤迈步走了进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段君贤已经带领着人來到只有自己和心腹知道的密室所在,段君明吃惊的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做出反应。 “皇兄,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段君贤看着段君明如同被困住的野兽,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若是你乖乖的交出玉玺,也许我会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饶恕你一命。” “你已经占领了皇宫?”段君明知道自己的猜想已经成为了可怕的现实,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來。段君贤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怎么可能呢,明明皇宫里的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怕?”段君贤冷冷的阴笑着,一步一步靠近段君明,“明明刚才还在自己掌控之下的皇宫,竟然在一瞬之间全部变成了我的人,你,也从高高在上的皇上,变成了一文不值的阶下囚。” “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段君明看着逼近的段君贤,连连退后,惊恐的双目里疑惑重重。 “这个皇宫里,本來就都是我的人。”段君贤看着段君明被吓坏的样子,倒也不再继续的逼他。“我若是想成为宁馨国的皇上,随时都可以。从前不做,是因为我不想做这个皇上,不屑于做这个皇上。” 段君贤的语气,极其的狂妄自大,一个能对如此大国皇位都不屑的人,还真是世间少见。 “可是呢,皇兄,你非要觉得我心怀不轨,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想要杀我。”段君贤凛冽的目光再次的回到段君明的身上,带着一丝怜悯,“我都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吗?可是呢,有什么用?我还不是依然好好的活在这里。” “你,你……”早已经被段君贤的气势吓得沒了主意的段君明听到事情的真相之后,一下子失去了接受的勇气,只得气的说不出话來。 “我什么?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段君贤转身再次看着段君明,“随便和你举个例子吧,刘太后,你也是时候出來了。” 说着,段君贤将头转向了门口的方向,随后,有女子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果然是段君贤做的! 难以置信的段君明一下子将目光落在密室的门口处,果然看见了穿着一身华服的刘太后怀抱着段宸枫一步一步的走了进來,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蓉儿。”看着那熟悉的面孔,段君明居然喊的是刘太后的小名。 “别叫哀家蓉儿,”刘太后看着段君明的眼神里充满了嫌隙和厌恶,“你不过是贪图哀家的美色,想要利用哀家。可是你知不知道,哀家从一开始就是宣王爷的人,当年,也是宣王爷将哀家介绍给先皇的。” “原來竟是这样。”段君明看着刘太后姣好的容颜,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朕知道朕哪里不如朕的这个皇弟了,朕输在了用人之上,总觉得你们都是朕的心腹,却不想你们其实都是皇弟的人。” 段君明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他身边的那些心腹说的。沒错,他的心腹之中也一定有段君贤的人,不然,段君贤又是如何这样轻易的找到这里來的呢? “束手就擒吧,皇兄,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看着已经放弃了反抗的段君明,段君贤有那么一丝的解脱。若是段君明抵死反抗的话,也许,今天这里就要上演一场兄弟相残的画面了。 “朕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段君明怔怔的看向段君贤,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你问。”段君贤点点头。 “皇弟,如今看來,你从前是沒有造反之心的对吗?”段君明自顾自的说道,“可是,那又是为什么导致了你最后做出这样的事情?” “叶澜惜。”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已经将段君贤所有的想法都阐述了出來,沒错,他做出这些事并不是因为他的野心有多大,而是因为叶澜惜。 虽然,他从小开始就很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皇兄,不过当初先皇选择了皇兄继承皇位,而不是他,他觉得先皇一定是有自己的考虑。 若这是先皇的愿望,那么段君贤愿意遵守,愿意帮助自己的皇兄驻守着这大好河山。 就算是要忍受他对自己的猜忌,对自己无穷无尽的迫害,也是可以的。 可是,他唯独不能忍受他,竟然用自己深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孩子來威胁自己放弃兵权,他不仅伤害了叶澜惜,还伤害了自己和叶澜惜的关系。 这个,实在是触碰到了段君贤的极限,他绝对不能再忍受下去。 第六十一章 弱肉强食 为了叶澜惜有一个幸福美好的未來为了她不用再总是这样的担惊受怕被人威胁受人迫害他决定自己要变得强大起來将一切的障碍都铲除干净 就是这个信念让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不再忍受段君明的种种胁迫决定撺掇他的皇位 这个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对于撺掇自己皇兄的皇位段君贤一点也不觉得内疚弱肉强食本就是如此 段君贤的回答让段君明彻底的失去了信心他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都沒有惹恼段君贤倒是威胁叶澜惜这件事彻底的触碰了他的底线 真是千算万算沒有算准这一点段君明觉得自己还真是失败居然对自己的这个皇弟了解的这么不透彻 知道自己不可能从段君贤的手中逃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段君明不甘心的被白天龙手下的人带走临走的时候他转过身对着段君贤冷冷一笑十分的阴冷“你的死穴就是叶澜惜一个成功的优秀帝王不应该有任何的死穴” “多谢皇兄的提醒”对于这点他自己也很清楚虽然他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死穴不过他一定会让自己强大的任何人都无法伤害他的叶澜惜任何人都沒有机会利用他的这个死穴 一场惊天动地的宫变就在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下飞速的进行着皇宫内外的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部换成了段君贤的人 段君明的妃子女眷全部都被移送出宫安排她们去了国寺当尼姑为国祈福 若是实在不愿意去的则留在皇宫之中沦为最普通的宫女等到年龄到了之后再出宫 由于段君明的宫妃们身份有高有低还有一些家族位高权重的宫妃段君贤则私自将她们送了出去算是也卖了那些大臣一个人情 由于段君贤手上的军权再加上皇上已经被他所控制朝中的大臣即使有反对的也不敢明说 知道有人不服自己段君贤暂时忙的顾不过來等到他将皇位坐稳了之后再來慢慢的处理这些人 段君明一党在一夜之间沦为了天牢里的阶下囚段君贤连着好几天都在皇宫里忙碌着对段君明余党的捉捕还有登基的相关事宜 就在段君贤忙碌的手忙脚乱的时候叶澜惜还在宣王府之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段君贤在解救了段宸枫之后立刻将他送回了叶澜惜的身边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的回到自己的身边叶澜惜已经开心的不能言语其余的事情也就不再强求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和段宸枫也算是聚少离多感受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死死的抱着自己不肯松手泪眼婆娑的样子叶澜惜的心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宸枫这些天有人欺负你吗”叶澜惜仔细的检查着段宸枫身上的每一处十分的担忧 “王妃你这是不相信哀家吗”刘太后站在叶澜惜的面前看着她只顾着段宸枫完全看不见她的存在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不不是”叶澜惜这才抬头看了刘太后一眼她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刘太后竟然是段君贤手下的人这件事 不是说她是一个记仇的人只是一个曾经这样伤害过她的人如今站在她的面前和她说这些天都是她帮着她照看孩子叶澜惜总是觉得十分的别扭 “好吧既然王妃看不惯哀家那么哀家也不站在这里碍你的眼了毕竟这天很快就变了到时候说不定哀家还会有求于你”刘太后说完之后拖着自己的裙摆幽幽的离开了 叶澜惜并不是很明白刘太后话里面的意思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毕竟现在段君贤和段君明已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不发生一些事情是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的 至于淳儿她已经被白天龙关在宣王府的一处不显眼的位置薛将军那边也传來了战胜的喜讯 一切都如段君贤预料的那般鲁番国国君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失败之后方寸大乱再加上刚刚收复的领土突发事情极多他处理不过來内乱外侵他已经毫无分身之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自己派出的杀手回來告诉自己刺杀淳儿的计划失败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此时此刻那个深爱自己的妹妹已经对自己绝望了伤心欲绝之际甚至还变得有些疯癫 杀掉淳儿虽然是他的意思可那也是他的无奈之举 知道了淳儿的心已经完全的向着段君贤他的心也是十分的痛苦自己的妹妹最终还是沒有度过这个情关 不过他的内心之中还是希望淳儿不要知道自己想要杀掉她的事情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对自己产生怨恨 不过淳儿的事情也只是困扰了他一会会儿因为他很快就被兵临城下的薛将军弄得焦头烂额完全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段君贤的手下全是虎将一个个都是战斗力十足再加上十分详细的作战计划和部署还有段君贤料事如神的预测攻破鲁番国由于反掌般的简单 很快在鲁番国弹尽粮绝的时候薛将军成功的一举攻入了鲁番国的国都活捉了鲁番国的国君 本想带回宁馨国交给段君贤亲自來处理却沒有想到鲁番国的国君在半路上就不堪受辱悄悄的自尽了 在皇兄自尽和国家破灭的消息传到淳儿的耳朵里的时候她的脸上沒有一点的表情变化似乎和她无关一样呆若木鸡的坐在被看管的小屋中间手上紧紧的攥着一根段君贤曾经送给她的玉簪一言不发 看着淳儿如今的模样叶澜惜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情吗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吧除此之外大概也沒有其余更多的感情了 第六十二章 为了叶澜惜有一个幸福美好的未來,为了她不用再总是这样的担惊受怕,被人威胁,受人迫害,他决定自己要变得强大起來,将一切的障碍都铲除干净。 就是这个信念,让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则,不再忍受段君明的种种胁迫,决定撺掇他的皇位。 这个天下,本就是能者居之。对于撺掇自己皇兄的皇位,段君贤一点也不觉得内疚,弱肉强食,本就是如此。 段君贤的回答,让段君明彻底的失去了信心。他真的是沒有想到,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都沒有惹恼段君贤,倒是威胁叶澜惜这件事彻底的触碰了他的底线。 真是千算万算沒有算准这一点,段君明觉得自己还真是失败,居然对自己的这个皇弟了解的这么不透彻。 知道自己不可能从段君贤的手中逃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段君明不甘心的被白天龙手下的人带走,临走的时候,他转过身对着段君贤冷冷一笑,十分的阴冷,“你的死穴就是叶澜惜,一个成功的优秀帝王,不应该有任何的死穴。” “多谢皇兄的提醒,”对于这点,他自己也很清楚。虽然他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死穴,不过他一定会让自己强大的任何人都无法伤害他的叶澜惜,任何人都沒有机会利用他的这个死穴。 一场惊天动地的宫变就在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下飞速的进行着,皇宫内外的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全部换成了段君贤的人。 段君明的妃子女眷全部都被移送出宫,安排她们去了国寺当尼姑为国祈福。 若是实在不愿意去的,则留在皇宫之中,沦为最普通的宫女,等到年龄到了之后再出宫。 由于段君明的宫妃们身份有高有低,还有一些家族位高权重的宫妃,段君贤则私自将她们送了出去,算是也卖了那些大臣一个人情。 由于段君贤手上的军权,再加上皇上已经被他所控制,朝中的大臣即使有反对的也不敢明说。 知道有人不服自己,段君贤暂时忙的顾不过來。等到他将皇位坐稳了之后再來慢慢的处理这些人。 段君明一党在一夜之间沦为了天牢里的阶下囚,段君贤连着好几天都在皇宫里忙碌着对段君明余党的捉捕,还有登基的相关事宜。 就在段君贤忙碌的手忙脚乱的时候,叶澜惜还在宣王府之中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段君贤在解救了段宸枫之后,立刻将他送回了叶澜惜的身边。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的回到自己的身边,叶澜惜已经开心的不能言语。其余的事情,也就不再强求了。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自己和段宸枫也算是聚少离多,感受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死死的抱着自己不肯松手,泪眼婆娑的样子,叶澜惜的心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宸枫,这些天有人欺负你吗?”叶澜惜仔细的检查着段宸枫身上的每一处,十分的担忧。 “王妃,你这是不相信哀家吗?”刘太后站在叶澜惜的面前,看着她只顾着段宸枫,完全看不见她的存在,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不,不是。”叶澜惜这才抬头看了刘太后一眼,她一时之间还是接受不了刘太后竟然是段君贤手下的人这件事。 不是说她是一个记仇的人,只是,一个曾经这样伤害过她的人如今站在她的面前,和她说这些天都是她帮着她照看孩子,叶澜惜总是觉得十分的别扭。 “好吧,既然王妃看不惯哀家,那么哀家也不站在这里碍你的眼了。毕竟这天很快就变了,到时候说不定哀家还会有求于你。”刘太后说完之后,拖着自己的裙摆幽幽的离开了。 叶澜惜并不是很明白刘太后话里面的意思,不过大概也能猜到一些。毕竟现在段君贤和段君明已经彻底的撕破了脸皮,不发生一些事情,是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的。 至于淳儿,她已经被白天龙关在宣王府的一处不显眼的位置,薛将军那边也传來了战胜的喜讯。 一切都如段君贤预料的那般,鲁番国国君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失败之后,方寸大乱,再加上刚刚收复的领土突发事情极多,他处理不过來,内乱外侵,他已经毫无分身之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自己派出的杀手回來告诉自己刺杀淳儿的计划失败。 不仅如此,他还知道,此时此刻那个深爱自己的妹妹已经对自己绝望了,伤心欲绝之际,甚至还变得有些疯癫。 杀掉淳儿,虽然是他的意思,可那也是他的无奈之举。 知道了淳儿的心已经完全的向着段君贤,他的心也是十分的痛苦。自己的妹妹,最终还是沒有度过这个情关。 不过,他的内心之中还是希望淳儿不要知道自己想要杀掉她的事情,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对自己产生怨恨。 不过,淳儿的事情也只是困扰了他一会会儿,因为他很快就被兵临城下的薛将军弄得焦头烂额,完全顾不上其他的事情。 段君贤的手下全是虎将,一个个都是战斗力十足,再加上十分详细的作战计划和部署,还有段君贤料事如神的预测,攻破鲁番国,由于反掌般的简单。 很快,在鲁番国弹尽粮绝的时候,薛将军成功的一举攻入了鲁番国的国都,活捉了鲁番国的国君。 本想带回宁馨国交给段君贤亲自來处理,却沒有想到鲁番国的国君在半路上就不堪受辱,悄悄的自尽了。 在皇兄自尽和国家破灭的消息传到淳儿的耳朵里的时候,她的脸上沒有一点的表情变化,似乎和她无关一样。呆若木鸡的坐在被看管的小屋中间,手上紧紧的攥着一根段君贤曾经送给她的玉簪,一言不发。 看着淳儿如今的模样,叶澜惜不知道说什么好。同情吗?也许有那么一点点吧。除此之外,大概也沒有其余更多的感情了。 第六十三章 发配边疆 里面被关着的人听见了石门移动到的声音纷纷转过头向着这个方向看过來 看到來人是穿着龙袍的段君贤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惊讶和不屑 “王爷几日不见您的身份可是飞升啊”张副将首先开口嘲讽段君贤道 “是啊不过当了皇上之后想要再飞升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段君贤扮作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十分的懊悔 “少來这一套”张副将不满的看着段君贤心中十分的不屑“乱臣贼子而已说吧你这次來又是有什么目的要杀我们灭口了是吧” “若是要杀你们灭口还需要等到今天”段君贤不屑的回答道“今天來是想让你们在临走的时候见一个人的” “临走”本來听到段君贤沒有要杀他们的意思的张副将算是松了一口气却沒有想到又听到这么一个词 “离开京城而已”段君贤卷起自己的骨节一下又一下有力的敲击着边上的墙壁说道“也许你们还不知道朕为什么这么久都沒有杀你们对吧那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功劳” “白天龙”段君贤转过身看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白天龙“带她上來” 叶澜惜不明白为什么段君贤在离开后不久就立刻叫人通知自己去地牢的密室 他是想要对洛水国的旧将做些什么事吗 那他叫自己來又是干什么 无数的疑问在叶澜惜的心中升起带着一脸的困惑她出现在段君贤的面前 “你们还记得她么”段君贤指着自己身后的女子问道 “她她不就是你的侧妃之一么又有什么”张副将懒散的看了叶澜惜一眼丝毫沒有见她放在心上 “我是兰依”叶澜惜向前走了一步定睛看着张副将“张伯父我真的是兰依” “你是兰依”叶澜惜的话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时之间许多双带着惊喜和不敢置信的眼神落在叶澜惜的身上随后又演变成了不屑 “别骗人兰依长得什么样子难道我们还会不知道吗为什么要随便弄这么一个女子骗我们说她是兰依”张副将有些愤怒的看着段君贤随后又说道“你到底将兰依弄到哪里去了我们已经很久都沒有看见她了” “你自己和他们解释吧”段君贤静静的看着叶澜惜说道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又附在她的耳边说“”时间不多了明天一早我就会将他们全部发配到边疆永世不得回京这样的惩罚你觉得怎样满意了沒” 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虽然说边疆的环境的确是凄苦了一些生活在那里也不容易不过倒是也比终生关在这个黑暗阴冷的地牢里面要好得多而且也能恢复自由 不过段君贤如今这么做却是有些危险的边疆属于比较偏远的地方若是出了什么状况也不好控制 叶澜惜知道段君贤愿意冒这样的风险都是因为自己若不是自己的话这些人也不能活到今时今日 “谢皇上”叶澜惜从内心里对段君贤感激一下子想要跪倒谢恩 “你啊什么时候才能对我不要那么拘束”段君贤连忙搀扶起叶澜惜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朕和你之间还需要这个样子吗你和他们好好的说说吧去到边疆之后一定要安分守已不然的话朕也不能再将他们保下去了” “臣妾知道了”叶澜惜恭恭敬敬的回答着段君贤的话让他有些无奈 段君贤冲着叶澜惜摆摆手随后自己走出了地牢留下了一些空间给她和那些洛水国旧将 一个时辰之后守候在地牢之外的段君贤看见叶澜惜面带微笑的走了出來那样子十分的开心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谈论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叶澜惜是用什么办法让那些老顽固相信她就是真正的穆兰依不过段君贤知道她成功了而且进行的十分顺利 “他们不会再兴风作浪了”叶澜惜在向段君贤行过礼之后说道“他们和我保证了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过着老百姓的生活” “那就好”段君贤冲着叶澜惜点点头丝毫沒有怀疑她的话直接拉着她的手就往回走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叶澜惜看着段君贤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她的话觉得有些惊讶 “你相信他们我相信你”段君贤简短的解释让叶澜惜感觉一股暖流直击自己的心扉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叶澜惜看了看自己和段君贤牵在一起的手有些迷茫的问道 “你不饿吗”段君贤转过头看了看叶澜惜脸上带着一丝宠溺的微笑“都已经傍晚了我们去用膳吧让你品尝一下宫里厨子的手艺看看是宣王府里的好还是宫里的好” “恩”叶澜惜点点头默默的跟在段君贤的身后 两人一路同行很快就來到了宣王府的正殿宫女太监们已经在忙碌的准备着晚膳而主子却只有她们两人 在段君贤的命令下宫女们开始排着队伍上菜各式各样的菜式红红绿绿的花了叶澜惜的眼 “怎么这么多”叶澜惜看着长桌上摆满的菜肴有些怔楞这桌子上现在坐着的可只有她和段君贤两人而已 “都试试看看哪个好吃”段君贤毫不在意的拿起了自己的筷子夹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盘子里的菜放入口中 “好吧”叶澜惜有些无奈却也只好开始动筷子 “朕今天中午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段君贤突然开口将话題再次转移到要封叶澜惜为皇后这件事情上 叶澜惜半晌无话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如果说出岂不是有些矫情 第六十四掌 幸福降临 “啊我还沒有想好呢”叶澜惜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作还沒有决定的模样 “你啊”段君贤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叶澜惜的身边一把搂住她的纤腰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有些怜爱又有些愤恨的看着她像是十分无奈的样子“还在担心我会有其他的妃子是吗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能相信我吗” “可你是皇上啊”叶澜惜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段君贤“从前你是王爷这么做也就算了可你现在当了皇上怎么能沒有其他的妃子” “怎么就一定要有其他的妃子”段君贤顺着叶澜惜的话反问道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回答 “一国之君肯定会有一个庞大的后宫帮他开枝散叶的吧你也肯定需要那些女人來巩固你的皇位吧”叶澜惜开始细数着后宫妃嫔的用处她真的不敢相信段君贤会为了她废黜后宫 “开枝散叶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这件事呢”段君贤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刮着叶澜惜的小巧的鼻尖“普天之下除了你有谁还能帮我开枝散叶恩话说你就真的只满足只有宸枫一个孩子吗你什么时候再帮我生一个大胖小子或者是可爱的丫头” “我……”叶澜惜自觉地闭上了嘴巴这不是在说着废黜后宫的大事么怎么又把话題扯到她的身上了 “你什么你”段君贤看着叶澜惜一副无辜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反驳自己话的窘迫样子只觉得非常的好笑“不过你刚才说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这样好了朕明天就下旨封你为皇后同时废黜后宫若是有谁反对那么朕就要问问他朕要去哪里找第二个玄阴之体出來” “你想用这个作为废黜后宫的借口”叶澜惜沒有想到段君贤竟然会这样做 “是啊这个借口不是很好嘛”段君贤一边点头一边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开心“自古以來那些大臣劝君王充实后宫最普遍的原因不就是为了皇室开枝散叶吗现在倒是好看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可说” “你啊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叶澜惜看着段君贤一脸兴奋的样子觉得非常的无奈 “再说朕又不是完全不同意纳妃子他们要是能给朕找到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玄阴之体朕也就照单全收咯”段君贤看着叶澜惜的模样忍不住的想要逗她 “你说什么”听到段君贤的话叶澜惜的火一下子就窜了上來也不像刚才那般的小心翼翼了一个箭步走到了段君贤的面前瞪着他的双目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朕说了什么”段君贤装傻充愣的笑了笑冲着叶澜惜摇摇头“朕刚才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草民你想知道除非你承认你是朕的皇后” 到了最后段君贤只得摆出一副耍赖皮的样子弄得叶澜惜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來 眼前的这个男人百般的讨好自己惹自己开心为的不就是让自己答应他成为他的皇后吗这么难求的事情自己如今还要犹豫什么 “好吧我答应你”叶澜惜小小声的说道同时将头深深的埋下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段君贤强忍住自己心中的狂喜压低声音再次询问 “我说我答应做你的皇后了我答应了你听见了沒”叶澜惜知道他是故意的不过她现在心情也是很好便大声的重复了两次给段君贤听 “听见了我的皇后”段君贤一把将叶澜惜横抱了起來走进屋内“我的皇后天色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就在段君贤兴冲冲的抱着叶澜惜想要进屋上床的时候门口有一抹黑色的小小身影突然揉着自己的眼睛走了出來嘴里还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宸枫困宸枫要睡觉觉了” “快放我下來”叶澜惜听见自己儿子的呼喊连忙在段君贤的怀里挣扎着“我要哄他睡觉了” “有墨香照顾哪需要你”段君贤已经有好久沒有碰叶澜惜了此时已经难以按捺住自己的欲|望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怎么还有心情管段宸枫 “墨香墨香”听到段君贤这么说叶澜惜也只好放弃了自己照顾段宸枫的想法开始呼喊墨香的名字 识趣的墨香一走进來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段君贤一脸不悦的盯着那个自己脚边上不停的抓着叶澜惜的衣角嘟哝的小身影墨香连忙走过去抱起段宸枫哄他回自己的房间 “不要不要”段宸枫在墨香的怀里挣扎着伸出小手拼命的向叶澜惜招呼着“就要娘亲就要娘亲” “皇上……”叶澜惜的心都被段宸枫的呼喊声融化了哪还有心思理会段君贤的想法可是碍于他在自己的身边又不得不转过身看向了段君贤满眼的乞求 “好吧”段君贤看着叶澜惜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双小爪子不停的骚挠着一样的不舒服只好放弃了叶澜惜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间 临走时他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对着叶澜惜说道“朕明天就下旨封后大殿和登基大殿择良辰吉日一起举行等到你真正的成为了朕的皇后朕可就不会再看这个毛小子的脸色了” 说完段君贤气鼓鼓的离开了房间逗得墨香和叶澜惜都是偷笑不已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吃自己儿子的醋还要拿自己儿子沒有办法说出去真是沒有人会相信的吧 将段宸枫抱入自己的怀中小心的哄着他睡觉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耷拉在脸上投下淡淡的投影叶澜惜只觉得这一刻的宁静是多么的幸福 “姑娘”墨香看着叶澜惜微笑的脸突然开了口“我有一事想和姑娘说不知道姑娘愿不愿意听” 第六十五章 封后大典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叶澜惜看着墨香“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是不能和我说的” “本來这话也不应该是由我來说的可是……”墨香突然将头低下了支支吾吾的像是十分害羞的样子 “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叶澜惜看着墨香竟然摆出了一副小女儿扭捏的姿态觉得非常的惊讶 “就是我和洛凡的事”墨香小小声的喉咙里哼出声音來“他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什么”叶澜惜被墨香的话吓了一大跳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回应 “姑娘”墨香突然抬起头满脸的红晕就像是天边的朝霞一般迷人“我已经答应了他你答应吗” “我我……”叶澜惜一下子反应不过來只觉得无比的震惊洛凡竟然想要娶墨香这是为什么 “姑娘我知道他之前是喜欢你的”墨香一边搓弄着自己的衣袖一边说道“可是现在我相信他会对我好的只是不知道皇上那边……” “墨香这件事情你让我好好想想皇上那边我会帮你解决的”叶澜惜明白了墨香的意思段君贤若是还是沒有原谅洛凡的话那么她也是沒有办法的 “那好墨香在这里谢过姑娘了”说着墨香双腿一弯就要给叶澜惜跪下却被叶澜惜立刻搀扶了起來 “跪什么跪”叶澜惜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连忙推着墨香往外走嘴里催促道“快点回去睡觉天色已经不早了” 墨香走后叶澜惜觉得非常不放心洛凡为什么又要在这个时候娶墨香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等到她改日见到了洛凡一定要好好问问才行 登基大典和封后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同时段君贤宣布了他要废黜后宫的消息果然虽然反对声一片但是当段君贤说出“玄阴之体”这四个字的时候朝堂上一片鸦雀无声 大臣们真是沒有想到段君贤居然会用这个來压住他们的口舌不过段君贤说的也在理大臣们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废黜后宫这个消息不知道断了多少大臣想要攀上高枝的梦想不过他们也只能叹叹气并不能做些什么 三月十二日宜婚嫁庆典 一大早段君贤和叶澜惜就分别被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们叫醒开始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坐在装潢精致的坤宁宫中看着宫女们手忙脚乱的围绕着自己给自己换上那厚重的红色凤袍叶澜惜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美丽而华贵的梦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从來沒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成为一国之母 拜堂的凤袍十分的繁重一层又一层叶澜惜只觉得站在那里身上像是挂满了无数的金银珠宝无数贵重的绫罗绸缎头上的凤冠和各式各样的发饰已经压得她头都有些抬不起來了 不知道这个时候段君贤在干着什么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被宫人围着正被繁重的装饰压得抬不起头 墨香今天格外的开心因为自己昨天已经答应了她一定会帮助她处理好和洛凡的婚事看着这个一直在自己身边尽心尽力的姑娘叶澜惜忍不住的想起了雪月她已经好久沒有见过她了 也不知道她如今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不管怎么说曾经的雪月也是对她呵护备至的 首先举行的是段君贤的登基大典在这段时间叶澜惜只能静静的坐在坤宁宫里面等待不能出去 宫女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美若天仙的皇后还有那已经会讲话的可爱皇子伺候的都十分的小心 她们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主子脾气如何也不知道她的喜好是什么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惹了这位贵主的不高兴 叶澜惜静静的坐在圆桌边上吃着桌上的红枣墨香则带着段宸枫在院子里面玩耍春日阳光正浓花香芬芳叶澜惜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从今天开始她便能和段君贤在这个皇宫里永远的厮守在一起了吧 登基大典进行的十分缓慢有众多的礼仪需要完成以致于到了正午的时候才开始举行封后大典 正午的阳光有些火辣晒在叶澜惜的身上让她觉得有些热细微的汗水薄薄的蒙在她的脸颊边上她也毫不在意 因为她的正前方正是一身火红色龙袍的段君贤正微笑的站着那里等着她 下了凤撵段君贤顺势牵上了叶澜惜的手两个人一起拖着厚重的缎面长裙缓缓地走向了正殿 正殿中摆放的是宁馨国历朝历代的皇上的牌位段君贤带着叶澜惜一一拜过之后便开始举行封后大典 一个沉着稳重的老太监拿着金黄色的圣旨走到了众朝臣的面前宣读了段君贤亲手写下的封后圣旨随后两个人步上了漫长的红地毯缓缓的走向中央 为了迎合叶澜惜的喜好段君贤专门让人将整个正殿都布置的和寻常百姓家的喜堂差不太多如今他是以叶澜惜夫君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而不是宁馨国的皇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太监尖锐却有力的声音在叶澜惜的耳边响起她这才明白自己已经成为了段君贤的娘子宁馨国的皇后 整个过程她都是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飘渺 帝王家的洞房比寻常百姓家的要奢华许多算上这次叶澜惜已经是第三次的嫁给段君贤了看着眼前红火的喜房她心里念着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吧 许是因为心急段君贤沒过多久之后便走入了洞房缓慢的揭开了叶澜惜的红色锦缎盖头段君贤激动地连手都在颤抖 “澜惜你终于是我的娘子了”段君贤看着叶澜惜这张怎么看也不会厌倦的脸十分欣喜的说道 “你也终于是我的夫君了我们以后不会再分开了吧”叶澜惜问道 “不会了再也不会”段君贤郑重的冲着叶澜惜点点头“我会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那一刻叶澜惜相信他们一定会天长地久 全剧终^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