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愿下嫁的公主 这是个极其混乱的年代,军阀割据、烽烟四起,人民流离失所,这就是天云大陆的现状。 在天云大陆,本只有两个国家:摩伦国与汉国,两个国家都是极其地强大,天云大陆维持着较为稳定的和平。 但到了后来,摩伦国内的各大势力相继独立,形成了好几个不同的国家。而那汉国,也先后分裂为了大大小小的国家。 从此,各个国家互相杀伐,彼此征战,最终形成了混乱的局面。 梵国的王庭里,一位身穿紫色缀金边束腰短衫的红发长鼻男子,用着生硬的梵国语言道:“尊敬的陛下,我王派我前来,是为了贵国智美公主殿下与敝国杰利王子的婚事而来的,此乃两国交好的大事,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言辞还算客套,但见这使者抬头挺胸,傲慢至极。 王庭之上的梵国国王坐于王座之上,听了这异邦使者的话后,面带微笑,道:“寡人本就有与燕子国结姻的想法,却不想燕子国也有此意。两国交好,实在是值得庆祝的事情啊。贵使者可转告燕子王陛下,杰利王子与我儿智美的婚事,大合梵国上下之心,贵国可择期前来迎亲。” 这使者咳咳两声,身子摇晃,大声道:“敝国史比王已定下迎娶之期,就在明日,不知陛下有没有意见?” 站于两旁的文武官员脸现异色,国王更是一惊,却立时恢复了神色,道:“就依贵国所定,明日就可带智美公主前去燕子国。贵使者请快些歇息去吧。” 这使者右手于胸,道:“谢陛下,我先行告退。”转身直立阔步而去。 但见满朝文武开始议论纷纷,国王叹息一声,起身进了后面的屏风。 一间别致的房子里,一个女子,倒坐在床头,娇艳的脸上自眼边印着两道湿泪痕,而眼里犹有泪水流出来,将这泪痕给以加深。 她实在是个让人心动的女子,高贵美丽而有气质。她双手放在床上,半身倒在了床头,兀自抽泣着,着实让人看了生怜。 突然,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正是国王,他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这伏在床上哭泣的女子。 这女子被这一声开门声一惊,起身一看,立时泪如雨奔,离了床头,扑了过去,边跑边喊:“爹爹,女儿不嫁,女儿不嫁。”她很快就扑到了国王的怀里,大声哽咽道:“爹爹,你为何要答应,答应这亲事?”这女子正是那智美公主。 国王轻拍着智美公主的背,痛色道:“孩儿,为父也知道你不愿意嫁给那杰利王子。”这公主哭得更甚。国王接着道:“可若是不答应这门婚事,那燕子国一旦攻打我梵国,咱们国弱兵少,那,那可该当如何呀?” 智美公主开始抽噎起来,再也不说一句话。国王轻轻拍着智美公主的背,道:“孩儿,那燕子国极为富有,你若嫁给杰利王子,自是会有享不尽的福,莫要再难过了。”说完,侧脸对着门处喊道:“来人,扶公主休息吧。” 这一声过后,一个蓝衫丫头已推门走了进来,扶住了智美公主。国王起身拍了拍智美公主的肩膀,道:“孩儿,早些休息吧,明天,明天还有赶路呢。”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门已掩上。 这个丫头扶着智美公主向床上走去,但见智美公主犹在抽泣,花容憔悴,似无一分力气,若不是有这这个丫头扶着,必会倒在地上。 这丫头将智美公主扶到床头,替智美公主拖鞋解袜之后,只听敲门声响,门外一女子道:“春兰,沐浴香汤已经烧好。” 这**兰的女子立道:“那就送进来吧。”说完,她看着仍在轻轻抽噎的智美公主道:“公主,你也不要难过了,指不定这是好事呢?说不上那位杰利王子和公主脾气相投,你俩以后恩恩爱爱,也是有可能的事。” 智美公主停止了抽泣,看着春兰,带着感激的神色,道:“谢谢你春兰。” 春兰道:“公主说哪里话?要不是公主昔日替我求情,春兰早已是刀下之鬼了。”说完又现悲色,道:“只不过以后再也不能服侍公主了。”两个人竟都抽噎起来。 这时候,门又开,两个也穿着蓝衫的丫头抬着一个极大的木桶走了进来,一个丫头道:“公主,请沐浴更衣。” 智美公主未语,春兰道:“你们下去吧。”两个丫头称诺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春兰柔声道:“公主,沐浴更衣吧。”智美公主缓缓起身,春兰突然道:“公主,春兰实在不愿意离开你,要不,你求陛下,让我跟着你去吧,以后我继续服侍你。” 智美公主笑了笑,道:“春兰,这世上有你这样对我,我就很开心了。以后有了新主子,一定要尽心尽力,哎,我也想让你陪在我身边的,但是从始至今,我摩伦王室就不允许有陪嫁侍女,爹爹遵守摩伦国国制,绝不会同意的,而且,去了那里前途未知,就算你可以去,我也不会带你去的。”说完,智美公主向着浴桶走去,也许,一番沐浴,能洗去那一身的痛苦吧! 次日,天晴。 智美公主随着随行侍婢,出了摩伦国的宫殿,上了那粉红色车幕的马车,而那使者,上了前面的一辆黑色车幕的马车,两名红毛马夫齐声吆喝,马车同时疾驰出去,每辆马车的左右两侧各有一匹骏马,马上是四名劲装红毛大汉,腰胯弯刀。 这公主坐在这孤寂的车室里,满心的忧伤又自涌来,她慢慢揭开侧面的帷幕,在那骏马武士的空隙里,看到了光秃秃的山岭。只感深宫固然冷清,和这荒凉的秃山比起来,实在犹有不及。 马车疾奔,中午时分,到了那人声嘈杂的闹市,这里是梵国的边境内的一家市集,只听这使者道:“停下,吃点东西再上路。” 马车在一家酒舍的门口停下,那四匹骏马也在四位大汉的勒呵下停了下来。 轿幕在两个马夫的手中掀起,智美公主和这使者走了下来。使者躬身道:“公主请。”智美公主走向这酒舍这使者喝令让这六人拴马后,急跟在了智美公主的身后。 八人先后进入,找了一个较大的空桌,尽数坐下,这使者就叫了好些个肉菜。菜上桌后,两个马夫和四个武士在得到这使者的允许后,开始狼吞虎咽。 智美公主在这使者的劝说之下,微吃了几口,却感觉左边的一个人似乎一直在看她,于是转头看去,脸上立时浮上了一朵红云。 二、说服梵王 却说智美公主转头看去,只见那不远处的桌前,坐着一个少年,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但见他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当真如同画上走出来的。智美公主一转头,眼睛正好遇到了这少年那明亮又逼人的眼睛,一时羞愧不已,红云立上脸来,急转过头来,再也不敢去看那少年一眼。而那少年犹在看着这公主,嘴角带着笑。 这位使者看到这少年对智美公主如此无礼,本要教训一番,而又觉路途遥远,不宜生惹是非,而也发现这少年的桌上放着一把闪着光芒的长剑,遂只冷眼看了看这少年,这少年也不再看智美公主,自顾自地吃菜喝酒,双方再无不快。 这使者见这六人都已饭饱,便询问了智美公主,结了账,八人起身出了酒舍,入车上马而行。马车骏马出了梵国边界,一路飞奔而去,路上行人越来越少,终于,到了无人的山谷,但见两旁山崖峭立,中间一条崎岖小道。这使者与这六人来时自然经过这里,所以车马行走极缓。 车马刚驶进这小道,就听一人厉喝道:“站住。” 车马急停,只见在他们的前面,已站着一个少年,手持长剑,正是酒舍里的那个少年。 这使者揭开车幕,道:“这位朋友,可是有什么事?” 这少年郎声道:“交出这位女子,可放你等过去。” 这使者大怒,道:“四位勇士,杀了这无法狂徒。” 四人掠下马来,哧哧几声,四把明晃晃的弯刀已然在手,此时正值午后,阳光尚烈,是以弯刀在太阳光下更加耀眼夺目。 这少年一动不动地站着,剑自然未出鞘,四把弯刀已袭到少年的身前。 只听长剑出鞘之声,然后,就是刀断之声,然后,四个人都跪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原来这少年的利剑竟将这四人的弯刀全都击断,然后点了这四人的穴道。 这使者与两个马夫大惊,却见这少年身形一闪,利剑已指向使者的车前,使者一动不动地坐着,两个马夫吓得发抖着。 少年右手执剑,移了两步,左手揭开智美公主的车幕,只见智美公主也已吓得花容失色。少年放下车幕,一把掀下了马夫,收起长剑,坐上马车,勒马调转马车,飞奔了出去。 智美公主坐于车内,轻轻揭起车幕的一角,看了看这少年,颤声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驾着马车,道:“我叫南飞,东南西北的南,飞上天空的飞。” 智美公主又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南飞郎声道:“送你回家。” 智美公主一听,立道:“我爹爹已经答应了燕子国的婚约,我,我怎么可以回去?” 南飞笑道:“我自然能说服你爹爹取消了这门婚事的。” 智能公主一惊,道:“你说的是真的?” 南飞道:“自然是真的。”说完,一声长喝,马车疾驰了出去。 很快就到了梵国城门之下,南飞轻声对智美公主道:“全面不要揭开车幕,也不要出声。”然后朝着城门道:“月史国使节史努比朝访梵国,请开城门。”说完已自怀里亮出一块牌子。 只见城门微开,一个兵士走了出来,拿过南飞手里的牌子看了看,就交给了南飞,朝着里面道:“开城门。” 城门开启,南飞随便谢了一声,疾驰了出去,这兵士犹在看着那马车发呆。 黄昏,马车驶到了梵国宫门之外,南飞下了马车,对着宫门的兵士喊道:“月史国使节史努比,求见梵国国王陛下。”这一声之后,已走来一位兵士,好像是个兵士头目,看了看南飞手里的牌子,交给了南飞转身走进了宫门。 不一会,这兵士头目就出来了,带着一位内侍官,这位内侍官走到南飞跟前,也拿过了南飞手里的牌子,道:“那请吧。”突然看了看这马车的车身,脸现异色,道:“这,这是燕子国的车,你到底是谁?” 正在这时候,智美公主揭开车幕,走了下来。这内侍官一见智美公主,惊得目瞪口呆。立问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呀?” 智美公主看了看南飞,好像下定了主意,道:“虺总管,还是让这位使者见了我爹爹后,再做解释吧。” 南飞立道:“不错,此事关系重大,必须面告国王陛下。” 内侍官犹豫片刻,又见南飞手持利剑,道:“要见陛下,那就得解除了你的兵器。” 南飞呵呵一笑,道:“这个容易,但这剑,总管大人可要替我好好保管,万不可以交给别人,因为,我最值钱的就是这把剑了。”说完已将剑递给了这虺总管。 虺总管接过了剑,道:“如此,那就请吧。”又转向智美公主,道:“公主请。” 三人进了宫门,绕过了好几座大殿,又经过了一片大花园,终到了这一座正中的大殿,但见殿外站着好些劲装卫士。虺总管朝前移了几步,到了殿门处,道:“国王陛下,月史国使者求见。”只听一人厉声道:“让他进来。” 虺总管朝着南飞和智美公主招了招手,二人上前,进了殿门,只见大殿之上站着一位紫袍玉冠的中年人,正是梵国国王。 国王一眼看见了智美公主,惊道:“孩儿,你,你怎么在这里呀?”急走下殿上台阶,乃又看着南飞道:“你是月史国使者?” 南飞郎声道:“本使节之所以之所以求见大王,是要劝大王莫作错误之举。” 国王厉声道:“何为错误之举?” 南飞看了看智美公主,道:“这与燕子国结亲之事,便为错误之举。” 国王似有怒意,瞬间又恢复神色,道:“说来听听。” 南飞正色道:“梵国北有瓦越,南有月史,三国尽可结为盟友,如此,则西可以抗南蒙,东不惧于燕子。” 国王道:“你再说。” 南飞接着道:“燕子国虽然强大,但与瓦越、月史、南蒙都有战争,已是敌国关系。今梵国若与燕子国结亲,则是令周边三国界成了敌人,燕子国固是强国,但是若合三国之力而敌之,虽加梵国而无力抗衡也。如此,梵国忧矣。遂窃以为此举为大王不可取。” 国王脸色已变。南飞接着道:“今我月史国有意与梵国结盟,而瓦越亦早与月史共商抵抗燕子国之计策。如此,三国结盟,燕子国安敢来犯梵国?而且,南蒙国与燕子国仇深似海,燕子国若犯梵国,南蒙定然相助。所以,这结亲之事,实在不妥,望大王三思。”智美公主站在南飞左边,偷偷看了南飞一眼。 国王脸色大变,已微微点头,看着南飞,尽是赞许之情。突然又道:“但那燕子国与星远国极为交好,又在邻近,这星远国也是强国,若两国联盟,那......” 南飞道:“大王大可以放心,星远国虽与燕子国交好,但星远国犹在燕子国之东,实为远涉作战,星远国本就不愿意参战。而梵国与两邻结盟,再有那南蒙相助,星远国明确了厉害,定不会参战的。” 国王大悦,道:“就依壮士之言。” 智美公主心中欣喜,又偷看了看南飞。 南飞微微一笑,道:“如此,就请大王派使者前往月史,以成结盟之事。” 国王一惊,道:“你既是月史使者,既要结盟,必要贵国皇帝的结盟书件的啊,怎可又要让寡人派使臣前去月史呢?” 南飞苦笑一声,道:“其实,在下并不是月史国使节。” 三、当世贤才 国王大惊,道:“什么?你不是月史国使节?”智美公主也面带惊容,不再躲闪地看向南飞。 南飞微微道:“是的陛下。” 国王看了看带着惊慌的智美公主,厉色对南飞道:“那我孩儿自是你带来的了?” 南飞面色不变,道:“是的陛下,在下是在半道劫了燕子使者的车。”智美公主听南飞如是说,惊慌之情更甚。 国王大怒,道:“你劫了和亲之车,便是让我背上了不信之名。而你谎称月史使节,便又是欺骗于我。如此,寡人还能饶你?”立喝道:“来人,将这欺君盗名之徒拿下,刀刑处置。”只见两个卫士已走了进来,站在了南飞左右。 只见智美公主跪倒在地,道:“求爹爹放过他吧,他虽冒充使节欺骗爹爹,但是他说的话却大有道理呀。” 国王叹息两声,道:“也罢。”喝退了卫士,看着南飞道:“那么,你给寡人说说,为什么要行欺君盗名之事?” 南飞脸无异色,道:“自古行军打仗,于天下大业来说,便是合情合理之事,但是对普通百姓来说,却是受苦受难之遇。今我听梵国与燕子结亲,便知此举之不妥,而最终遭殃的,实是梵国百姓,只因为梵国国弱,以月史、瓦越、南蒙之合力敌对燕子国与梵国之势力,胜败极为显见,但燕子国大,总有回旋之余地,而梵国却经不起如此大的打击。但如果梵国与邻邦修好,则燕子国根本就不敢攻打梵国。” 国王怒容稍收,道:“所以你就假冒月史使者,前来说服寡人?” 南飞道:“正是,在下之所以这样做,亦是不得已而为之。想在下一介山野之民,若不以假冒使者之名前来,何以能见到陛下?而在下若不劫燕子国接亲之车,和亲之事必成,在下也就不用假冒月史使者了。” 国王已无怒容,道:“你这少年大不简单。”但立又怒道:“但你以假牒混入城中,可是在欺我守城兵士目不识丁?” 南飞苦笑,道:“陛下,此举也是不得已为之啊,望陛下恕罪。还有,在下之能事,便有雕刻模仿,非是梵国兵士目不识丁,而是在下的拙技也确实能做到以假乱真啊。” 国王又收怒容,但却冷冷道:“那这与月史结盟之事当真可行?” 南飞正色道:“月史与瓦越已经结盟,其势亦还稍弱。而且,在下正是知道月史有结盟梵国的想法,才做此举的呀陛下。” 国王呵呵两声,道:“看来你对天下形势还深有研究啊,似你这等聪慧独异的能士,天下也是不多的。” 智美公主听爹爹夸奖南飞,心里一阵喜悦。 南飞愧色道:“大王多赞了,在下只不过是一等山野俗子,并无什么才能。” 国王哈哈大笑,道:“既如此,那就麻烦你去向月史国国王转达我的意思,自现在起,你就是我梵国的使节。” 智美公主一听爹爹让南飞去出使月史,立道:“爹爹,让他去做使者,总不好吧?而且,他也不是咱们月史国人吧?”智美公主有意维护南飞,怕他去月史而遇险。 国王立问南飞道:“对了,你却系哪国人?” 南飞道:“陛下,在下实不属于任何国家,自我祖父时候,便就是荒山种田为生,到了我这一脉,皆无国籍。” 国王喝道:“如此则再好不过了,那就麻烦你去一趟月史国,此事若能成,自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还有,你直接将寡人的结盟书函带上吧。” 南飞郎声道:“得陛下如此看重,将这么重要的事交于在下,在下一定竭力而为。” 国王道:“如此甚好,时候也不早了,就请壮士去宫南客舍歇息去吧,明天就可以动身了。” 南飞道:“谢陛下。”这虺总管看着南飞道:“那走吧。” 智美公主见南飞跟着虺总管转身就走,不曾看自己一眼,心里一时大感失落。 南飞与虺总管已去,国王看着智美公主道:“孩儿,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去吧。”立时又喝道:“来人,送公主回去歇息。” 一声之后,两名绿衣女子已走了进来,躬身道:“请公主回去歇息。” 智美公主躬身对国王道:“爹爹,孩儿告退。”跟着这两名绿意女子走了出去。 其时已到晚上初始,南飞进了这宫南客舍的房子,将自己的剑放好,倒头就睡在了柔软的床上,几欲睡去,突听门外有女子的声音,起身开门一看,只见一青衫女子,手提一只小巧的竹篮子,正是智美公主的贴身丫头春兰。 春兰将这篮子递到南飞眼前,道:“少爷,这是我家公主给你的。” 南飞不知道篮子里装着什么东西,刚一接过,春兰就走了。他进了房门,将篮子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一看,却是四碟精美的小菜,而且还有一小瓶上好的玉溪春酒。 南飞本是不饿,但看到这四碟小菜和这一小瓶玉溪春酒,又想起今日对这公主的种种,立时又乐又喜,瞬忽就有了食欲。 酒香饭饱之后,往这篮子一看,篮底好似还有一张小纸片,夹在那竹缝里。于是抠出这纸片,翻过一看,只见两行清秀的小字:救命之恩,无以言报;薄酒粗馔,以表寸心。 南飞微微笑了笑,将这纸片装进了怀中,伸了伸懒腰,就自睡去。 天亮,南飞一出客舍,就有那虺总管站在外面,手持一封信函,交与南飞,道:“这是陛下亲笔书写的结盟书函,你可一定要送到呀。” 南飞道:“让陛下放心就行了。我那马车呢?” 虺总管道:“自是仍在宫门处。”南飞一听,就绕着宫门而去。 马车离了宫门,穿过街道,飞奔向城门,这次有了国王的亲笔书函,本就不需要再出示那假牒了。但南飞仍是以假牒而出了城。 一出城,马车就疾驶向城南,而绕过那陡邪的山路,就看到了那密林中的房子,但见两个老者,围坐在一起,时唱时笑,极为快乐。而在这两个人的远处的石亭里,一位褐服的中年人,走来走去,颇为慌乱。 南飞下了马车,将马拴在了一棵大柳树上,便高声朝着这几人处喊道:“我回来了。” 这老者和这童子听到了南飞的声音,住了歌声笑声。这老者起身,看着这中年人道:“怎么样,你看他很快就来了吧?” 这中年人急奔向南飞,到了南飞身旁道:“结果如何?”南飞笑着掏出了梵国国王的书函,道:“请看。” 中年人一看这书函,知大事已成,喝道:“公子之能耐,实在让人佩服呀。”转身又看向这老者和童子处,道:“制静先生,您的弟子,当真已和您差不多了。”又自喜道:“如此,便可以回月史向陛下复命了。”拱手道:“老先生,就此别过。”又一前一后向那少年和南飞拱手,道:“两位公子,就此别过。”然后向着山下走去。 南飞立走到这制静先生处,只见制静先生微笑着道:“接下来,还有一件事情的。” 四、负伤少女 南飞躬身对制静先生道:“师傅,不知还有何事要做?” 制静先生轻捻胡须,道:“先前你师兄促成月史与瓦越之结交,今你也达成梵国与月史的结盟。如今需要做的,就是劝说那星远了。” 南飞一听星远国,立道:“师傅,难道星远国会答应燕子的要求,与三国为敌?” 制静先生道:“此事对星远国自是弊大于利,但是星远国却并不一定按兵不动的。” 南飞问道:“这是为什么?” 制静先生道:“星远国臣共分两派,一派是主张依附燕子,另一派是主张屏弃燕子,所以,要想星远拒绝燕子的要求,则需要力退这主张依附燕子的这一派啊。” 南飞道:“师傅,徒儿愿前往星月国,言明要害,以退星月之师。” 另一少年亦道:“徒儿也愿前往。”看这少年,虽不是南飞一样的俊秀美男子,却也浓眉阔口,自有一番威武霸气之象。 制静先生缓缓道:“若需到达星月,则还要经过燕子,是以此行并非坦途。即使到了星月,朝堂王庭之上,一言若失,亦会引来灾祸。是以为防变故,就得靠沈将军结三国之合力来保全性命了。” 南飞与另一少年都未开口。制静大师看着南飞道:“南飞,既如此,为师就将奔赴星月的事交与你了。” 南飞躬身道:“是,师傅。” 制静大师又看着这个少年,道:“项天,你等南飞出走之后,可速去告知沈将军,然后随同沈将军,以应突然变故。” 项天躬身道:“是师傅。” 次日,一匹骏马,行至梵国城东方向,疾驰而去,地上卷起一片飞尘。 这马飞奔而前,瞬间就到了一城门下,只见进城之人排着长队,在接受兵士的检查。这几个兵士一一仔细搜检,盘查甚细。 南飞掉转马头,绕着城走了一段路,却见一家客店,遂行到客店,下了马,拴马进了客店,要了一间房间,住了下来。 夜晚时分,出了房间,叫出伙计,给了一两银子,将马托付给了这客店,转身就出了客店。行到城门外,见城墙之上并无人迹,想是值勤的都已睡了。但仍然绕着城墙走了一段路,才飞身跃了上去。跃入城墙,挨着墙弯身行了好远,见城楼上并无动静,才放心地向着前方走去。 已到深夜,燕子国的街道冷清无人。南飞在漆黑中行走,突见一匹马自眼前走过,马走得并不快,从骑马的人的一声催马声听出来,这是一个少女。 如此深夜,一个女孩独自行路,这实在是诡异之事。南飞暗中跟了上去,这马行了一会,突然,这少女的身子竟从马上摔了下来,倒在了地上,而这马也停了下来。 南飞立时奔了过去,打起火石,俯身去看这少女,只见这少女仰天倒着,肩上胸前,俱是血迹,而以手放于这少女的鼻前,气息稍弱,却也无性命之忧,显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南飞出手点穴,以让少女的血不再流出,眼光少许移动,就看见了这少女臂弯的一个染红了鲜血的包,于是轻轻以右手解开这包一看,里面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南飞大惊,急将这包包上,抱起这少女,准备上马,却听见了身后的喧哗声,喊拿声,而火光已在身后清晰可见。 南飞迅速将这少女放上马,跃身到了少女身后,左手提包的手拦住这少女的身子,右手仗剑勒马,奔了出去。而那火光却也跟在了他的身后,喊叫不断。 南飞凭着感觉疾奔,而那身后追赶的人行走亦速,几难甩脱。于是南飞计上心头,勒马抱起这少女,跃下马来,在马屁股后一阵拍打,马飞奔出去,自己抱着这少女隐在了墙角。而那身后的人,果然朝着马奔出去的方向去了。 南飞将这少女放到靠墙的地方,犹豫片刻,伸手将这少女的腰带解去,一把七寸长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南飞未再犹豫,一把扯掉了这少女的长衫。 就在南飞刚扯掉这少女的长衫的时候,这少女突然苏醒过来,一见此状,惊道:“你要干什......”这一个么字还未说出来,南飞就掩住了少女的嘴。 这少女的嘴被南飞掩住,但见双手伸出,似要击打南飞,但亦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南飞的胸膛,显然已无余力,但眼中神色惊中带怒,颇为骇人。 南飞看这眼神,也是心里一惊,但立轻声道:“你杀了人,现在人要拿你,你若不易装打扮,这性命你还要不要了?好,我将衣服脱下来给你穿上,咱们即刻离去。但你若大喊大叫,将追你的人招来,我是再不会管你了。” 南飞将掩着少女的手放了下来,这少女再不说话,只是用双臂双手挡着前身。南飞忙脱下自己的袍衫,披到了这少女的身上。这少女伸手拉襟,再系上了纽扣,穿上了这衣服。 南飞又伸手拿起这少女的袍衫,一把撕下了一块,又捡起这少女的腰带,交给这少女,道:“绑一个头巾。” 这少女一顿,接到了手里,于是以右手盘住了头发,用这布将头包住,再以这腰带扎了个套。 南飞扶着这少女起来,道:“如今,最好是趁着天黑,连夜出了燕子国,方就安全了。” 这少女突道:“你是什么人?” 南飞道:“莫管我是什么人,出去再说,怎么?你怕我是歹人?” 少女冷笑一声,道:“我,我还怕歹人?”这一声之后,却见她身子一晃,几要倒下。 南飞伸手扶住少女道:“看来,你已然如此虚弱,这便如何是好?” 少女看了看周围,道:“我那马呢?想是已经走远了。” 南飞苦笑道:“若非你那匹马,咱俩定已被擒啊,正是我放那匹马引开了追你的人。” 但见这少女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正色道:“我已报得大仇,也已无憾,被人捉去也无大碍,怎可牵累与你,你这就去吧。” 只听南飞道:“如此得罪了。”右手食指与拇指闪电般在少女的脖颈处一击,少女立时晕去。南飞捉过少女手里匕首,背负起少女,飞奔了出去。 但见南飞背负着这少女,身形却快之极。他在这几年里经常出入于各国境地,自是对这燕子国地况极为熟悉,片刻就到了燕子国后城门。 抬头一看,城楼里无一丝声响,仍是绕过了城楼,纵身掠了出去。 出了城,负着这少女又走了一段路,却见两个大汉闪出,挡在了他的身前,一位大汉道:“你是何人?背负的又是何人?” 五、暗生情愫 南飞见这两个大汉挡于身前,一个大汉已然相问,遂缓缓说道:“行路之人,经过此地,却不知两位英雄是?” 一个大汉呵呵道:“吾等是落燕山的两位先锋。”另一个大汉微微对这个大汉提眉,似对这大汉轻易说出身份有些不满。” 却见南飞欣色道:“可是徐自达徐大哥坐寨的落燕山?” 这大汉一听,正声道:“这燕子城外,还有第二个落燕山吗?” 南飞面带喜色道:“如此便太好了,两位英雄,我与徐大哥是故交。今有朋友负伤在此,还求两位英雄看在徐大哥的面子上,带我朋友都贵寨疗伤。” 另一个大汉一听南飞之言,道:“你说你与我家寨主是故交,那么你姓什名谁?” 南飞自知这少女的伤为要紧,而想也此事不假,便道:“在下南飞,自是无名之辈,不过你带我去了贵寨,徐大哥自会认我。” 这个汉子将南飞看了很久,冷冷道:“那么走吧,想你也不敢在我家寨主面前撒谎。” 南飞大喜,背负着这少女,跟着这两个大汉径直走了出去。他们顺着那盘绕的路一直走了上去,到了山路的尽头,又走出了好远,就看到了那明亮的灯火。 待到离这灯火较近的地方,这一个大汉立喊道:“我们回来了。【零↑九△小↓說△網】” 这一声之后,只见那火把绕了过来,这手执火把的几个汉子嚷着道:“先锋回来了,先锋回来了。” 这一个大汉朝着这几个汉子道:“寨主呢?”一个汉子道:“寨主就在寨内。” 这个大汉对着南飞道:“你在此地稍等片刻,我去禀报寨主。”南飞应声称好,这大汉走了进去。 南飞背负着这少女,和另一个汉子、几个大汉站在这里。不一会儿,只听门里一人道:“南飞兄弟,是南飞兄弟。” 南飞急看向门处,只见一个人已在门外,在身后火把的照映下,南飞已然看出,正是那昔日的徐大哥。” 南飞急走了过去,喊道:“徐大哥,正是南飞啊。”两人到了跟前,互相看着对方,都仰天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南飞立道:“徐大哥,我这位朋友身负重伤,需即刻疗伤静养。” 徐自达道:“快跟我进去。”南飞负着这少女,跟着徐自达进了山寨,就到了一屋中,将这少女放于床上。徐自达便要传唤寨中的大夫,南飞立道:“徐大哥,我这位朋友却是女子。”徐自达立时明白,道:“寨中却有女医的。” 只见一青年女子,手提药囊走了进来。【零↑九△小↓說△網】南飞立和徐自达退了出来。 二人到了山寨大厅,各自坐定。徐自达就道:“自与贤弟一别,已有三年,当时你我一见如故,互相研讨武艺,各言抱负,实在是平生快事。却不知贤弟如今在何处消遣?” 南飞笑了笑,道:“大哥以成一寨之主,兄弟我仍然漂流四海,偶尔也回去看看师傅,但实在是惭愧得很啊。” 徐自达立道:“不知制静先生身体可还康健?” 南飞道:“劳大哥挂怀,家师身体还好。” 徐自达又道:“兄弟深夜来访,又带着负伤的朋友,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啊?” 南飞遂将游说星远,路遇少女的事说给了徐自达。 徐自达赞道:“贤弟所做之事,实在是天下之大事,想为兄坐守一山,却实是一事无成,实在惭愧得紧啊。” 南飞见徐自达如此说,乃劝道:“大哥切不要这样说,只要胸怀抱负,心系天下苍生,择时而动,定会做出一番大事。” 徐自达立时展颜,道:“贤弟一席话,让为兄茅塞顿开。” 正在这时候,那青年女子走了进来道:“寨主,那女子已无大碍,已醒过来了。” 南飞一时起身,道:“徐大哥,容小弟去看一看。”徐自达道:“贤弟快些去吧。” 南飞起声,出了大厅,走进了那屋子,但见那少女睡在床上,掩着被子,想是伤口已经包扎。 南飞走到少女身前,只见她厉目看着他,道:“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南飞笑着道:“自然是在下。” 这少女冷冷道:“救命之恩,它时定报。” 南飞又微笑道:“姑娘切不可这样说,救死扶伤,乃为人之本分,无需言谢。” 这少女眼睛仍看着南飞,似有话说,却未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眼中的神色已有了一分温柔,但却仍是极为严厉冷峻。 南飞也看着这少女,仍然带着他固有的笑,道:“那么,你到底杀了什么人?可是极大的仇恨?” 只见这少女眼中立似带上了火,激动道:“这人叫做郑天宝,是个土财主,他作恶多端,勾结官府,杀我父母兄弟,我割下他的头,有错吗?” 南飞一听,微微道:“有仇必报,自是女中豪杰,但一个人若一直沉浸在仇恨中,也实在不是好事。” 这女子冷笑一声,厉色道:“你尝过自小没了父母兄弟的感受吗?你知道孤苦无依的滋味吗?” 南飞已不再言语,似已陷入沉思。这少女看着南飞,问道:“你,你怎么了?” 南飞立回过了神,道:“没事,却不知你今后作何打算?” 这少女淡淡道:“从此继续浪迹天涯,也就是了。” 南飞一听,道:“如此正合我意,姑娘若不嫌弃,今后你我二人结伴而游,也算是个江湖伴侣。”他说完这话,立觉得似乎大为不妥,已有愧意。 但这少女却似根本没有想到这点,问道:“你为什么要结交于我?” 南飞道:“姑娘豪气干云,不失侠义之风,我所欣赏的,正是似姑娘这样的性情中人。” 这少女又厉色道:“和我在一起,你就不怕我仇家找到我,给你带去麻烦?” 南飞道:“时值乱世,你我四处游走,想你那仇家,要找到你我也不容易,而且,我本就是个不怕麻烦的人。” 这少女道:“我已然知道了。”看了一眼南飞,竟立时就将脸转了过去。 南飞也觉颇有些尴尬,道:“那么,你好好休息吧。”这少女侧着脸,道:“好。” 南飞便欲走出,却开口道:“在下还不曾知道姑娘芳名呢。” 这女子道:“我叫赵思。” 南飞说道:“我叫南飞。”快步走了出去。刚出了屋子,就看见几个大汉押着两个穿着铠甲的兵士和一个女子,走进了大厅里。 六、与王为友 南飞即刻跟着进了大厅,只见这几个大汉押着这三个人到了徐自达的身前,一大汉道:“寨主,我等在山下发现了这两个星月国士兵正在非礼这名女子,所以将三人都带了上来,请寨主发落。【零↑九△小↓說△網】” 只见徐自达起身,对着这女子道:“姑娘,你是哪里人?” 这女子战战兢兢,已是惊骇之极,颤声道:“我,我是山下那农舍的人。” 徐自达一听,立道:“来人,送这女子下山。” 两个大汉已走了过来,这女子已转身,和这两个大汉已各走出了一步,只听徐自达喝道:“慢着。” 两个大汉停步,这女子惊得险些跌倒。只听徐自达大声喝道:“苏英。” 一声之后,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正是那替赵思疗伤的女人。这女子进来后,就道:“寨主,唤我前来,不知有何事?” 徐自达指着这两个大汉和这女子道:“你即刻随同他二人,护送这女子下山。” 苏英应声道:“是。”却说徐自达的这做法实在是考虑得周到,别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南飞也是在心里对徐自达更增了敬意。 只见徐自达缓缓走到这两个兵士跟前,两个兵士都已在颤栗。徐自达凝立片刻,突然伸手从站着的一个汉子的身上抽出了一把长刀,只听哧哧两身,长刀先后经过他们二人的脖子。两个兵士应声而倒,各自惨叫一声,立时死去。【零↑九△小↓說△網】徐自达还刀入了这汉子身带的刀鞘,走向了南飞。 南飞心里对徐自达的印象,终是改变了,他实在已和那时候有些不一样了,否则,他如何能成为一寨之主。 徐自达走到南飞跟前,正声道:“似这等为祸百姓的狗贼,活在世上,当真会很糟糕,杀此二人,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南飞应道:“大哥所言极是。”又叹息一声,道:“在这乱世,受苦的始终是百姓啊。” 徐自达道:“是啊。”突又道:“贤弟不是要去那星月国吗?今杀了这星月兵士,这铠甲贤弟若穿上,进城可就十分容易了。” 南飞大喜,道:“两副铠甲,我与我那朋友一人一副,果然很好。”两人又自坐定,饮酒高谈到深夜。 第二天一大早,那赵思已自出来,身穿一件浅红色裙衫,便是苏英找来的衣服。赵思一见南飞,便言要动身出发。 南飞觉赵思大伤初愈,需再静养几天。但赵思决意要走,南飞也想着自己尚有大事要做,遂与赵思换上了铠甲,辞别了徐自达,朝山下走去。 南飞与赵思一左一右,并行于路。南飞又觉赵思有伤在身,不宜快走,乃放慢脚步,而赵思,却脚下极快,数次将南飞甩在身后,便又缓缓行走,待南飞赶上,又自走去。 二人走了很久,太阳已然出来,颇有些热,便在一棵大树下歇息。南飞坐到树下的一土丘上,便解下了身上的铠甲,却见赵思笔直地站在他的不远处,身穿铠甲,面无表情,俨然一个守城的兵士,南飞心里不觉一阵好笑。 南飞本想和赵思说几句话,打破这沉默,但是一看她的神情,终是没有开口。他与赵思自昨晚相遇到今天,直到此刻,他才看清楚,但见她面若桃花,娇美不可形容,只是那脸上的一层严霜,又让人心里生畏。 南飞正看得出神,却见赵思的目光突然移向南方,眼中带着惊诧与愤怒,道:“你在看什么?” 南飞眼光未离,面色不改,道:“若得佳人如此,此生何求?” 赵思一惊,怒道:“你......”转过了身,缓缓道:“我们走吧。” 二人又复行走,南飞便劝赵思道:“姑娘有伤在身,还是脚步稍微慢一些才是。”这话之后,赵思终是放慢了脚步,但却还是较南飞要快。 没过多久,就到了星月国城门,二人穿着兵士的服装,自是很容易就进了城。 二人一到城内,就都解去了这一身盔甲。已将近中午时分,二人乃到一客店吃了些食物。此番走了这么些路程,而赵思也是有伤在身,南飞遂要了两间房子,二人各自休息不提。 两人在客店住到次日清晨,便出发而行,南飞见赵思的气色比先前又好了很多,也是高兴非常。 他们穿过街道,看见了一个马场,南飞买了一辆马车,让赵思坐到车里,驾起马车,一路行去。半日时辰,便到了一座山峰,越过这座山峰,就是星月国都城了。 马车刚驶到山前,南飞勒马住步,却见一个头戴着绫段缠头帽的华服中年男子,骑着高峻大马,背负着箭囊,手持长弓,追赶着一头肥硕的野猪,向着南飞右旁的山崖边驶了过去。 只见快马疾奔间,这中年男子持弓搭箭,嗤的一声,一支长箭就射了出去。这高由高向低,矮过这野猪的身子,自野猪的腹部右侧斜穿进了野猪的身体。 这野猪中了这一箭,却仍是狂奔着,这男子纵马疾追,乃又搭上了一箭,箭未射出,却见这骏马长嘶一声,翻腾闪转,竟将这注意力全在这野猪身上的男子甩了下去。马站的地方已处山崖,而这男子跌下马后,身子在那崖边一撞,就坠了下去。 南飞大惊,立时掠了出去,到了崖边向下一看,只见这男子的身子飘在半空,双手抓着一个峭岩。南飞扶着崖壁而下,待到了这男子处,右手拦住这男子的腰,纵力滑了上去。 二人上到崖边,这中年人倒坐在地,长吸一口气,看向南飞,道:“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南飞道:“大哥不必客气。”南飞看这中年人,鹰鼻阔口,方面大耳,大有一派威武之气。 只见这中年人突然起声,从背上取下一支长箭,走了几步,捡起了地上的弓,对着这匹马射了一箭,箭射马头,马长嘶一声,倒在了崖边。 南飞见状,心下大惊,却见这男子笑着走到南飞跟前,道:“我看小兄弟相貌俊雅,自是非凡之人,我与小兄弟一见如故,愿与小兄弟结为至交,小兄弟以为如何?” 南飞见这男子豪爽率性,不失英雄本色,立道:“能交大哥这样的朋友,是在下的福气。” 中年男子大笑,道:“好。”只见一阵呐喊之声自不远处而来,南飞看去,只见两架马车,后面跟着几个纵马持弓的武士,朝着他们而来,待离他们极近时,马车夫与这几个武士勒马住车,翻身下来,马车里也走下来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这些人走上前来,躬身对着这中年人道:“陛下。” 南飞一听这大汉、马夫、武士叫这男子为陛下,又是大惊,乃看着这男子,满是惑色。这男子看着南飞的惊状,笑着对南飞道:“孤正是星月国国主。” 南飞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万没料到,这么容易就见到了星月国皇上。于是礼道:“参见皇上。”皇帝哈哈一笑,道:“小兄弟无需多礼,今天我与小兄弟结为知交好友,实是天大好事,就请兄弟与孤同去星月王厅,把酒言欢。” 南飞正色道:“皇上,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两人大笑。 皇帝便让南飞与他同乘一车,南飞告以所乘马车乃有朋友,皇帝遂自乘一车,南飞坐上车后,启幕告知赵思将去星月国,赵思微微点头,然后南飞驾车跟在了这车马的后面,向着星月国城门驶去。 七、古灵精怪 却说这黄衫女子骑马走到了这车马前,跃下马来,走了过来。【零↑九△小↓說△網】南飞随着这大队也停了下来。 只见这黄衫女子口里喊着:“父王。”伸手已揭起了那皇帝乘坐的马车的车幕,然后嘿嘿笑着。 却听皇帝略带责怪道:“你呀,真是让孤把你宠坏了。”却见这女子又一娇笑,道:“那就请父王给我选一个驸马,让驸马好好管管女儿。” 皇帝哈哈大笑,道:“一个女儿家,说这等话,真不害臊?哼,若真有能管住你的驸马,那就成怪事了。” 这公主道:“那自然有的。”只见她的眼睛一转就看到了南飞,这一看,就已带上了笑意,又转头对着皇帝道:“父王,孩儿倒发现在这里就有一位驸马的合适人选。” 皇帝又笑,道:“孩儿,不要把他吓着了,那可是孤刚交的朋友。快上车来,咱们回去吧。”这公主应了一声,又转身看了看南飞,就进了这马车。车马继续行走,很快就到了一座红墙绿瓦的高大建筑,高墙四周站满了身穿铠甲、腰胯弯刀的士兵。但见这正门气派庄严、雄伟壮丽。这显然就是星月皇宫了。 几人一一下马,皇帝和这公主下了马车,然后那大汉也下了马车。 南飞揭了车幕,赵思走了出来。这公主一见南飞的马车里走出来了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脸上竟似变了颜色,突然走了过来,厉色问南飞道:“她是你什么人?” 南飞见这公主生得苗条秀气,颇为任性率真,倒也觉得可爱,此刻才发现她竟也有些无礼。遂道:“她是在下的朋友。” 只见这公主又看了看赵思,才对南方道:“只是普通朋友?” 赵思本是江湖女子,是以已面带怒容看着这公主,南飞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句话。 正在这时候,皇帝道:“孩儿,莫要无礼于孤的朋友。”这公主一听,立转身走到皇帝跟前,嚷道:“父王,孩儿只不过问了他两个问题,哪里无礼了嘛?” 皇帝笑着道:“如此就好。”乃转身对着南飞和赵思道:“两位,请。” 南飞道:“皇上请。”赵思不懂繁文缛节,只是向着皇帝拱了拱手。几人向着宫门走去,那马夫和几个大汉已牵着马向着宫门左面而去,想是去了拴马的地方。 四个人刚走进去,那内侍官已搀扶起了皇帝,走向了大殿。南飞和赵思跟着进了大殿。 只见皇帝坐定,那公主就倚在了皇帝的身旁,皇帝对着内侍官道:“快给这两位赐座。”两个内侍官各自负着一把椅子,放到了南飞和赵思的身前,南飞称谢坐下,赵思跟着坐下。这公主倚在皇帝身边,眼睛却又盯着南飞,竟又带着一丝笑意。赵思看着这公主的眼神,却有着一丝敌意。 南飞自然想着此行的目的,过了片刻,乃道:“皇上,如今星月国力昌盛,人民安居乐业,实在是皇上的功劳啊。” 皇帝呵呵一笑,道:“当此乱世,我星月犹能守此太平,也算社稷之福。” 南飞道:“是啊,一旦战事频繁,则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啊。”皇帝似有所悟。 南飞又道:“今有燕子国,结亲于梵国而未成,梵国却已与邻近的月史、瓦越结盟,是以不惧于燕子。但燕子国却仍有攻打月史、瓦越的意思。” 皇帝看着南飞,脸已变色,道:“小兄弟对国家之事知道的不少啊,难不成你是来游说孤王的吗?” 南飞道:“在下正有此意。” 皇帝道:“却不知你要对孤王说些什么呢?” 南飞郎声道:“在三国结盟、南蒙敌对的情势下,燕子犹有侵犯之心,陛下可知为何?” 皇帝道:“孤也不用再说,那么你是来劝我拒绝与燕子结盟了?” 南飞道:“正是如此,在下也知道,星月与燕子邦交甚好,但是,在这个时候,结燕子而敌三国之力,已是不妥;而劳兵兴师,远涉作战,既伤国力,亦无甚大利呀。胜,则燕子国占得其利,败,则星远国损失亦重。再者,星远国昌盛太平的景象,也会受到影响。劳民伤财、败大于胜、弊大于利,实在为不可为之事。” 皇帝看着南飞,脸带赞色,突又叹息一声,道:“但此次,赞成此事的臣子却是多于反对的臣子的呀。如若得不到群臣赞同,则怕会引起朝乱呀。” 南飞道:“陛下,万事以国家命运为重、以社稷苍生为念,则需当断则断呀,在下以为,只要陛下言明要害,群臣定会明白这个道理。而且,那主张依附燕子的人,怕是有原因的吧?” 皇帝道:“不错,我星月国中一部分部族,却是与燕子国是一个宗脉。” 南飞道:“那就难怪了,陛下日后便要留心这些部族,以免其国中生乱啊。” 皇帝道:“小兄弟所言极是,寡人定会留心此事。” 却说天已不早,南飞与赵思被安排在了星月宫旁的使馆,二人各自歇息。 南飞进了房里,欲要休息,只听有人好像叫着他的名字,仔细听去,声音极细,是个女子的声音,正是自门中传来。于是开门一看,却是一个使馆的侍者,正在笑着看着南飞,南飞仔细一看这侍者,正是白天的这个公主。 南飞见这公主装扮成了侍者,一身男装站于他的面前,苦笑一声,道:“公主如此打扮,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这公主呵呵娇笑,道:“深夜就不能来看看你吗?再说了,整个星月国,哪个地方不公主去不了?”说完,身子一前,已凑到了南飞跟前,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了一起。南飞本就是风流俊俏之人,挑逗女孩的事自然也是有的,但在此刻,竟觉颇有些不自然,于是身子一缩,就进了房子,又朝着里面走了两步,方才站定。 这公主进得房来,将门掩住,立就走到了南飞跟前,看着南飞,笑道:“怎么,害羞了?不过你害羞的样子却也很好看。” 南飞只感一阵无聊,又有些难堪,便道:“公主,你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这公主斜瞅着南飞,笑道:“怎么?你不知道?” 南飞道:“在下实在不知道。” 这公主道:“那好,我来就是要问你今天没有回答我的那个问题。” 南飞装做不知道是什么问题,道:“在下已忘了是什么问题?” 这公主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没关系,我再问一次就是了。”她仍斜瞅着南飞道:“你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南飞苦笑,道:“是很好的朋友。” 但见公主皱起了眉头,问道:“有多好?” 南飞道:“很好很好的那种。” 这公主展开眉头,笑了笑,道:“男女间的那种好?” 南飞本有气这公主的意思,是以便要说是的,但又想到赵思那样的正直烈性女子,此话若传到她的耳中,她一时羞愤,便就要迁怒于他了。于是道:“不是男女间的那种。” 这公主一听,大喜道:“那就太好了,好了,你休息吧,我就先走了。”呵呵一笑,已自走向门处。 这公主一开房门,就见到了一张冷冷的脸。 八、遭遇受缚 却说这公主开门一开,外面站着一个女子,正是赵思,这公主一见是赵思,呵呵一笑,道:“你在这干什么,偷听我们俩说话吗?那你应该听到了,他说和你并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啊。【零↑九△小↓說△網】”说完又一笑,已神气地走了。 南飞见是赵思,立时走了出来,看着她冷若冰霜的脸,道:“你,你还没睡啊?” 只见赵思兀自站着,并不回答,似有怨气。 南飞乃想到她见这公主走出房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于是轻声道:“是这公主穿了侍者的衣服,来到这里的。” 赵思冷冷道:“你用不着对我解释,那是你的事,我也不想知道,我来找你,是要和你辞行的。” 南飞一惊,道:“辞行?是在下哪里得罪姑娘了吗?” 赵思道:“你很好,自然也没有对我不起,但是咱们孤男寡女,这样不明不白的走在一起,终是不好。” 南飞立道:“你我江湖儿女,怎会在意这个?我俩道义之交,又无越轨之事,姑娘这样说,自是未当我是真朋友吧?”南飞如此这般,只为了留下赵思。 却听赵思道:“你实在是个正人君子,又对我有救命之恩,自然是我朋友。好了,咱们就此作别,若有重见之时,再叙友情,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南飞本想追出去的,但是一想到赵思的性子脾气,知道她决定了的事,绝不悔改,而他强加挽留,亦有不妥,遂看着她消失在暮色中,心里泛起一种从没有过的失落。 天亮,南飞起得很早,今天待那皇帝朝会结束,定下了拒不出兵的事后,他就要动身离开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南飞见到了皇帝,那事自然已定了下来,于是便起身告辞。这皇帝与南飞初交朋友,又对南飞极为看赏,是以多加挽留,南飞便说了以后定来看望皇上的话,皇帝方不再挽留,但让那内侍官给了南飞一个通行城门、不用受检的牌子。南飞自然身有自己刻制的通行牌,而以假乱真,从来不差的,但还是拿了这牌子,遂辞别了皇帝,驾车离皇宫而去,出了星月国城门,一路狂奔,到了燕子国城门,却见行人出进自如,想来是没有盘查,遂跟在后面,慢慢走了进去。【零↑九△小↓說△網】 刚进了城,南飞便欲继续赶路,却觉身后车室好像有人,于是急伸手掀开车幕,只见车室里,坐着一个娇俏的黄衫女子,正在得意地看着他,正是那公主。 南飞大惊道:“公主,你,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笑道:“我知道这是你的车,自然就早早坐在里面了。” 南飞立道:“公主,让我送你回去吧,外面危险得很,而且,皇上也会担心你的。” 这公主道:“外面这么好玩,有什么危险的?还有,我经常出来玩,我父王自是不管的。” 南飞道:“你以前出来玩,那自是在你星月国境内,如今,已是到了燕子国了呀。”正在这时,只见身后兵士极多,似是朝着自己而来,南飞一想:“难道自己此行已被燕子国所知?还是与自己没有关系?无论如何,先走远再说”于是放下车幕,驾车疾驶,车子驶出好一段路,终将那兵士甩得无影无踪。 车子到了一家酒店,二人下车到了酒店门口,南飞刚要进去,就见那墙上贴着一张纸,上面画着一个女子,仔细一看,极似赵思,再一看下面的字,果然就是她,原来是官府通缉她的告示。南飞立时想起了赵思,乃想着此刻她却是在哪里。 这公主一看这告示,立道:“哎,这怎么这么像你的那位朋友?”南飞急道:“我们进去吧。” 二人到了店内,要了两碟菜,这公主就道:“对了,你那个朋友去哪里了?” 南飞怅然道:“我也不知道。” 这公主看着南飞,笑着道:“她不在也好,省的妨碍咱们俩,是吧?” 南飞淡淡道:“公主,我们吃饭吧。” 这公主看着这两碟菜,用筷子挑了挑,喃喃抱怨道:“什么菜吗?这也能吃吗?” 南飞轻声道:“公主,这可不比在宫中啊。” 这公主突又带着笑,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吃什么都好吃。”说着夹起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嘴里,果然吃得津津有味。 南飞看着这天真无邪又不失可爱的公主,已涌上了一种奇异的感觉,但一想去赵思那娇艳又冷冷的脸,这种感觉立时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失落。 二人吃完了饭,出了店门,坐上车来,就驶了出去,很快到了城门,但见兵士极多,过往行人一一接受检查,盘查极细。而他眼光掠过,却看到了一个人,正是那被他劫了车的燕子国使者。 南飞于是下定主意,先回城中,晚上时候,再行出城,而对这公主,终是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两人返回城中,乃到了一家客店,要了两间房子,各自休息。 南飞一到房中,就感有些倦意,微微睡去,到了醒来时候,却发现四周涂黑一片,抬头看到了一个射进了些许阳光的小窗子,低头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脚上都带上了镣铐。自己被人关在了这里,成了囚徒,这是怎么回事?” 南飞方自想着,却见那一个小门突然开启,两个兵士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抓在了他的肩膀,将他抓了出去,此时他手脚俱缚,自是只能任其所为了。 这两个兵士抓着他走进了一个大房子,只见一个人转过了身,正是那个受了他的劫持的使者。 这使者看着南飞,伸手抚了抚红色的头发,笑着道:“南飞王子,别来无恙啊。” 九、怪事坏事 南飞一听这使者叫他王子,略感诧异,道:“阁下这一声王子,实在让在下摸不着头脑。” 使者抖了抖手中的剑,笑道:“你可知这把宝剑的来历?” 南飞道:“这剑乃我家传之物,却还有何来历?” 使者收笑问道:“你父母是什么人?” 南飞道:“我父母自是无人知道,说于你你也不会知道。” 使者厉色道:“你说这剑乃你家传之物,但我却知道,这剑的来历。” 南飞问道:“这剑有什么来历?” 这使者横剑于身前,只见剑鞘上镶着七颗红色宝石,闪耀着夺目的光彩。然后这使者又将剑放了下去,道:“这剑唤做七星宝剑,共有三把,乃北方土浑国王室所有,而能携带此剑的,只有国王与王子。看你如此年纪,当是土浑国王子了。” 南飞呵呵笑道:“在阁下的口中,我倒成了王子了,有趣有趣。” 这使者道:“土浑国虽然地处北方,与燕子国相距甚远,没什么往来,但是土浑国也是好战的国家,所以,驱兵南下,也是可能的事。” 南飞道:“这与在下有什么关系?” 使者看着南飞,眼睛咄咄逼人,道:“你若不是土浑国王子,为什么会有七星宝剑?你若只是普通人,为何会破坏燕子国与梵国的联姻?” 南飞已无话可说,只因为他所做事的原因,实在不能对这使者讲明的。【零↑九△小↓說△網】但他微思后,笑道:“你错了,在下之所以要破坏那联姻之事,只因为在你两国联姻之前,在下与那梵国智美公主已有婚约。” 使者一惊,道:“你说什么?” 南飞道:“我得知智美公主要嫁给贵国王子之后,一时悲痛不已,思前想后,一时无奈,才做下了劫车之事。” 使者大笑一声,道:“你骗三岁小孩呢?那梵国于你劫了智美公主之后,亦没有对我国给予任何解释,没过几天,梵国就与月史结盟,所以,此事定是早就预谋好的。” 南飞自也是胡编乱造,本就没有指望这使者相信。这使者又道:“如此,则只能是你土浑国本有驱兵攻打我燕子国的意图,却见燕子国要与梵国联姻,是以才暗通梵国,破坏了这联姻之事,然后你土浑国就可以进攻我燕子国而无后顾之忧了,是也不是?” 南飞哭笑不得,自己万没有想到,糊里糊涂就成了土浑国的王子,而对这使者的猜测也感莫名其妙,但又觉真的实事对方也并不知晓,也还算是好的。【零↑九△小↓說△網】” 南飞于是又道:“那么你要如何处置在下?” 使者道:“你贵为土浑王子,在土浑自然十分重要,说不定已是储君了,若扣留你在手上,土浑国还敢不敢攻打我燕子国?” 南飞笑道:“如果我真是土浑王子,那土浑实在是该好好考虑考虑了。只可惜我......” 南飞还未说完,使者就道:“你休再狡辩,是与不是,我心里有数。” 南飞突想到了那星月国公主,便道:“和我一起的有位黄衫女子,是不是也在阁下手上?” 使者嘿嘿一笑,道:“她为座上客,你为阶下囚。” 南飞道:“这是为何?” 使者沉声道:“星月国与燕子国世代交好,是以星月国公主到了燕子国,燕子国自然就要礼遇周到了。但王子殿下就不同了。” 南飞惊道:“阁下怎知她是星月国公主?” 使者哈哈大笑,道:“我去过星月王庭不下十次,怎会不认识那位刁蛮任性的翠玉公主?呵呵,我早就注意你们了,只不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已。” 南飞道:“那这翠玉公主并无什么差错,在下劝你还是早早送回星月国为好,星月国与贵国世代和睦,可不要因为这样一件事而伤了和气。” 使者哼了一声,道:“这个我自然心里有数。”但见他咦了一声,突道:“你乃土浑王子,翠玉公主怎会和你在一起?难道,难道你土浑已与星月达成了什么协议?还是有什么企图?” 南飞只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妙,却见这使者面色凝重,道:“是了,星月国与燕子国邻近,又为友邦,若要攻打燕子国,就得经过星月国,绕道自是艰险非常,所以你土浑肯定已取得了星月国的同意,否则,翠玉公主怎会和你在一起?” 南飞无言以对,这使者道:“看来,这翠玉公主是不能送回星月国了。” 南飞道:“你想挑起两国战争?” 使者道:“错,我这是为了我燕子国着想,有了这翠玉公主在手,星月国便就不会让道于你土浑了。” 南飞道:“星月国与燕子国世代为友,互相依附,燕子国受到伤害,星月国还会好吗?星月国助土浑攻打燕子国,星月国难道会这么傻?我听那星月国国君乃聪慧之君,他怎会做这等事情?”南飞说这些话,一是为了避免难于预料的事情发生,二是为了那翠玉公主的安全。” 使者道:“不管如何,翠玉公主是不能送回去的了。等我查明土浑若没有攻打我燕子国的意思,我将殿下和翠玉公主都放了,怎么样?” 南飞不语,使者道:“那就请殿下再多呆几天,饭菜自然会给你送来,你就好好住着吧。”他说完,道:“来人,送王子殿下回去。”那两个大汉又一人抓于南飞的一个肩膀,和南飞走了出去。 南飞担心的自然不是自己是不是土浑国的王子,他最担心的是,这一趟去星月的事,怕是白做了。燕子国若以翠玉公主做要挟,星月国怕就不得不出兵了。 南飞已到了外面,刚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大汉负着一个戴着镣铐的女子,不禁大吃一惊。 十、朦胧爱意 却说南飞一看这女子,正是赵思,只见她微看了看南飞,拖着脚铐,就走了过去。刚一分别,二人竟都被人所缚,而且是被同一个人。 南飞又回到了这一间黑暗窄小的空间里,他坐倒在了地上,微闭上了眼睛,开始了休息,此时最适合的事情就是休息了,而仅能做的事情也是休息了。 在朦朦胧胧中,他听到了开门声、关门声,这声音很近,就在隔壁。 这关门声过后,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道:“王子殿下,我怕你寂寞,给你旁边放一个漂亮的女子,给你解解闷,哈哈哈哈。”这正是那使者的声音,这声音之后,又是脚步走动的声音,越来越小,想是这使者离开了。 然后,就变得很静了。南飞在想着这旁边的女子到底是谁?而他今天见到赵思已被擒来,想来就是赵思无疑了。 南飞一阵激动,便伸手在这间墙上摸去,却无任何缝隙。刚才那使者在外面说话,如此响亮,想来这墙壁不是很厚了。于是他用手上的链锁撞了撞这墙壁,发出了咚咚的声音,带起了一片回音,而墙那边也发出了声响,像是跺脚的声音。 南飞以脸挨近墙壁,清了清嗓子,道:“是你吗?” 只听那边传来了女子的轻声道:“是我。”这声音虽然很小,但确实是赵思的声音。 南飞大喜,却又叹息一声道:“可惜我俩都已被缚,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赵思道:“我已是大仇得报,已死而无憾了,你是不是还有没有完成的事?” 南飞一听,道:“难道在你的人生中,除了报仇,就再没有别的事情了吗?” 赵思不再言语,但瞬间的沉默后,赵思道:“那么还有什么呢?” 南飞一顿,道:“比如,比如在这世上还有值得你留恋的人。” 赵思叹息了一声,道:“父母兄弟都死了,我在这世上最亲的就是我的师傅了,但她老人家平安无事,我也不用担心了。所以,命毙于此,也实在没有什么了。” 南飞一听,道:“那你就从不去考虑你自己吗?你还是如花的年纪,你有着美丽的容貌,人生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呢,你怎能就这样轻易言死?” 只听赵思开始喃喃念叨:“如花的年纪,美丽的容貌,如花的年纪,美丽的容貌......” 南飞立道:“是啊,你这样的女子,肯定有人在心里想着念着你的,你若有了什么差错,有些人就会难过的。【零↑九△小↓說△網】” 赵思道:“谁会难过呢?我师傅吗?” 南飞道:“自然还有你的朋友呀,咱俩,咱俩不是已是朋友了吗?” 赵思淡淡道:“是的,你是我的朋友。” 南飞立道:“那么,你想没想过,你若有事,我会担心你,会难过的啊?” 赵思似在思索,南飞又道:“既然我是你的朋友,那么我若有事,你会不会为我难过呢?” 赵思不语,片刻之后,道:“我自然会为你难过的,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南飞微思,道:“那要是你在我的心里,不是简单的普通朋友,你会怎么想?” 赵思似乎一惊,道:“那,那会是什么朋友?” 南飞竟有些不敢说出,道:“就是那,那种男女间的朋友。” 南飞本以为她会生气,却听赵思道:“你不是对那个公主说咱俩是普通朋友了吗?” 南飞心中一喜,他终于知道了她离开的原因了,立道:“那么你希望我当你是哪种朋友呢?” 赵思道:“那是你的事。” 南飞心里在笑,道:“好,既然是我的事,我也就不告诉你了,因为你也不想知道了,是不是。” 两人不再说话,寂静的沉默。 南飞终于又开口道:“这样吧,你若告诉我你想让我当你是哪种朋友,我就告诉你我到底当你是哪种朋友,好不好?” 赵思没有说话,南飞竟也再不知道说什么了,又恢复了沉寂。 终于,那窗口一启,掉下来了一个小木盒子,南飞抓住盒子,打开一看,是白白的米团,和着肉丝、野苜蓿菜、蘑菇,上面放着一双木筷子。南飞解开了盒子上的绳子,将盒子端在了手里,就听外面道:“赶紧吃啊,吃完了将饭盒系在绳子上,招呼一声。” 南飞立对着墙向赵思道:“喂,你有没有饭呀?” 赵思道:“有的。” 南飞道:“那赶紧吃吧,吃了饭才有精力,才有机会逃出去。” 却听赵思道:“我们还能逃出去吗?” 南飞道:“自然能的,相信我。” 南飞本就在想着话题和赵思说话,于是道:“你的饭有没有肉丝呀?” 赵思道:“没有。” 南飞又道:“那我的怎么有肉丝呢?” 却听赵思道:“他们称你为王子,那你贵为王子,自然就吃好的了。” 南飞借势道:“我为王子,那你为王妃,好不好?” 赵思没有生气,也没有回答,那木盒子被吊了上去,南飞便道:“对了,你怎么会被抓到的?” 赵思道:“那郑贼大势大,本就与官府相通,我杀了他,自然就被通缉了,我刚进了燕子国,就被他们围住了。” 南飞哭道:“你在燕子国杀了这财主,为什么还要去燕子国?” 赵思道:“我实在不知道再去哪里,我以前的家本就在燕子国的,而我的师傅,也是在燕子国的西面,所以我才要回去。” 南飞叹息一声,终道:“放心吧,我们终会出去的。” 赵思突问道:“那你为什么被抓,他们又为什么叫你王子?” 南飞苦笑,道:“我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然后就成了王子。也许,我真的是个王子吧。” 只听赵思笑了一声,道:“坐监狱的王子。” 南飞知道赵思很少笑,一时高兴,道:“还有坐监狱的王妃。” 这一声之后,又变成了沉默。 南飞突觉声后发出了声音,一转身,只见三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一看其中的一人,一时大喜。 十一、轻易脱困 南飞一看这三人中的一人,正是自己的师兄项天,轻声道:“师兄,你从何而来?” 项天指着地上道:“从这里来的。【零↑九△小↓說△網】”南飞看向地面,只见地板开启,一个一人粗的圆口子。南飞再看项天左右的两个人,两人手里各拿着一把锤子和一把凿子。 南飞看着两人道:“两位是?” 项天道:“这两位就是师傅说过的“地道双雄”彭氏两兄弟了。” 南飞立道:“承蒙两位英雄仗义相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这一人嘿嘿一笑道:“客套话我们不会说,制静先生有恩与我兄弟,所以这事不必说谢的。” 项天道:“师弟,我们快走吧,出去后,即刻离开燕子国,沈将军在燕子国城外接应我们。” 南飞道:“我还不能就此离去,隔壁还有我的一位朋友,而且,我的宝剑还在这燕子国使者的手里。” 项天看着地道双雄,道:“如此就要劳烦两位了。” 双雄齐道:“好说。” 项天道:“如此,就请彭大哥将隔壁这位朋友救出来,外面势必人众,则需彭二哥和我师兄的二人同去,以应不测。”南飞与地道双雄齐声称好。 项天又看着南飞道:“师弟,你先对这位朋友说明一下,不然彭大哥进去怕会有所误会。” 项天道:“好。”于是挨着墙道:“赵姑娘,有人来救我们了,我还有事要去外面,待会这位大哥掘道过来,你跟着他出去就是了,咱们在外面会和。【零↑九△小↓說△網】” 赵思应声说好,但又道:“你小心。” 只见一雄以手抓住南飞手上的锁铐,掏出了一根又细又长的硬铁丝,伸进了南飞手腕的锁里,锁立时就被打开,然后又打开了南飞脚链上的锁。 两雄锤凿轻下,已在两个地方各自凿了一道口子,彭氏大雄凿往赵思那边而去,南飞和项天跟着彭氏二雄通往这房子外面。 彭氏大雄边凿边附耳倾听,凿了一段距离,听了很久,便不再前进,只是往上凿,只见凿了许久,彭氏大雄用手轻轻一推,那地板就被推起,他小心将地板放于一边,探头跃了出去,南飞和项天也跟着跃了出去。 三人到了上面,只见一人侧身睡在床上,发出了呼声,竟已睡着了。 南飞一看这人,红色的头发,正是那使者,于是轻身走了上去,拇指与食指于这使者的后颈处一捏,然后回过了头,一眼就看到了桌子放着的,正是自己的宝剑。 于是拿起宝剑,三人欲返回而去,南飞乃想到那翠玉公主,于是说明情况,项天道:“燕子国若以这公主要挟星月国,则星月国就极有可能出兵了,此地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若那公主已被送到了燕子国王庭,那就实在不好办了。” 项天看着彭氏二雄道:“彭二哥,你且返回道去,我与师弟在外面查探一番,咱们在外面会合。” 彭氏二雄道:“好,你们小心。”就跃了下去。 南飞和项天轻轻开了门,探了出去,却见外面涂黑一片,没有任何动静。 二人仍然探步前行,没有丝毫松懈。南飞突觉脚下被物所阻,低头一看,脚前倒着一个人,而前面也倒着一个人,两人大惑。 只见一个人影窜动,南飞疾掠了出去,挡在了这人身前,这人向南飞攻出一掌,颇有些力道,显是练过武功的人,南飞侧身闪过,欲点住这人穴道,却觉这人身子纤细,似是一个女子,而这人竟也看着南飞,像是看见熟人。 终于南飞收回右手,两人同时惊道:“是你!”却说这人,正是那翠玉公主,南飞拉起翠玉公主,回头对项天道:“师兄,快走。” 南飞抓住翠玉公主肩膀,跃墙而出,项天随之跃了出去。三人发足奔走,时掠时行,待到了将近燕子国城门的时候,那赵思和彭氏双雄也已赶到。 六人到了城门处,轻声走了一段路,南飞抓住翠玉公主肩膀,越城而出,其余四人一一跃了出去。 六人出了城门,刚走了一段路,就见一个穿着铠甲的将军,纵马于前,身后是一大片身穿甲服的士兵。而这将军,正是那天密林中的那位中年人。 六人还未走近,这将军就下了马,走向几人,和几人很近的时候,奋色道:“几位平安归来,实在可喜可贺。”又看着南飞和项天道:“两位小先生辛苦了。” 项天道:“劳烦沈将军兴兵于此,自是辛苦更甚。” 南飞指了指身边的翠玉公主,对沈将军道:“此为星月国翠玉公主,独自出宫,险被燕子国人扣为人质。以免引起混乱,则应即刻送她回去了。” 却听翠玉公主嚷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的。” 沈将军微一思考,道:“如今那燕子国是难以再行了,所以,要送这公主回去,则就只有绕道了。” 南飞道:“绕道的话,就得经过那山鹰部族,这部族的族人凶悍异常,但若不要生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好,就绕道从山鹰部族而行。” 翠玉公主看着南飞,重复着之前的话,大嚷道:“我不回去,我不回去的。” 南飞知其刁蛮任性,好言劝道:“你若不回去,你父王担心起来,四处找你,那便如何是好?现在这么乱的世道,遇到坏人,就怎么办?” 翠玉公主听了南飞的话,想了想,道:“这次确实走得有些远,我倒真的怕我父王会担心了。”她脸又一扬,道:“不过,我可是不怕坏人的,告诉你,在那院子里,那几个人就是我打倒的,我有星月国第一武士丹峰教给我的武功,来一个坏人,我就打一个坏人。” 南飞还未开口,翠玉公主看着南飞,道:“但如果是你送我回去,我就立刻跟你回去。” 南飞道:“这......”他看向站在左边的赵思,只见她娇艳的眼上又挂着一层严霜,眼睛看着远方,似根本没听见南飞和翠玉公主的对话。 翠玉公主斜瞧着南飞,道:“怎么样?你若答应了我,我就回去。” 南飞又看向赵思,只见她的眼睛眨了一下,嘴唇微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南飞长出了一口气,道:“好,我答应你,不过却不是我一个人送你回去。” 翠玉公主惊道:“那还有谁?” 南飞道:“自然是赵姑娘了,她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赵姑娘身手不凡,有她在,你就更安全了。” 翠玉公主剁了好几下脚,道:“有她在我还能安全?哼,就不要她,就不要她。” 南飞再看赵思,只见她静静地站着,和之前一模一样。于是转身对翠玉公主道:“你若不让赵姑娘去,那我也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翠玉公主本就考虑到了父王会担心她,是以已有回去的想法,但她的意思自然就是由南飞送她回去,而听南飞说要赵思一同去后,自然极不情愿。但听南飞又如此说,于是道:“好吧,就和赵姑娘一起吧。” 说定之后,沈将军带兵回归月史而去,南飞和项天还有这两个女子走了很长的崎岖的道路,进了那密林,到了那小亭旁的两间竹屋,屋子静悄悄的,南飞轻轻推开师傅的屋子,和项天走了进去,制静先生没在里面。 十二、两个女子 制静先生走了,他去了哪里?不知道。【零↑九△小↓說△網】但南飞和项天知道,师傅经常会离开这竹屋,却也总是又会回到这竹屋的。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桌上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个字:竭尽所虑,为天下先。 次日,清晨。南飞辞别了项天,和赵思、翠玉公主走出了竹林,下了那崎岖的路,就向这那梵国的东北方向走去。 三个人,南飞走在中间,两个女孩各走在一边,远远看去,实在是一幅极美的画面。 这翠玉公主走在南飞的右边,身子总就是向南飞靠拢,倒似在故意气赵思一样,赵飞一直和南飞保持着距离,眼睛看着前方,自顾自地走路,根本没有向右看一眼。 三个人走了很久,太阳也升得高了些,所以就开始热了起来。翠玉公主显得有些累了,只见她高声道:“停下,休息。”这一声之后,就蹲在了一截树桩之上,用手擦着汗。 南飞和赵思自然也停了下来,南飞也坐到了一截树桩下。 赵思笔直地站着,面无表情,眼睛看着前方,这让南飞想起了上次她穿着铠甲站着的样子,竟又觉得有些好笑。 南飞看着赵思这样站着,轻声道:“赵姑娘,你坐下吧。” 赵思道:“我不坐,站着就可以了。” 南飞看了看身前的那一截木桩,起身拔了些杂草,铺在了这木桩上,道:“现在你坐下吧。” 赵思见南飞如此,便就抚衣坐在了这木桩上。 只见翠玉公主翻身起来,走到了南飞身前,双手叉腰,狠狠道:“你给她铺得那么软和,为什么就不给我铺?” 南飞看着恶狠狠的翠玉公主,又看了看赵思,见她仍是面无表情,无奈道:“遵命,公主殿下。”于是起身又拔了一些杂草,铺在了翠玉公主的木桩上,道:“请吧,公主。” 翠玉公主走了过来,脸上带上了笑容,道:“这还差不多。” 南飞便要坐回自己的木桩去,却听翠玉公主道:“慢着别走。” 南飞回头,道:“又有什么事呀公主?” 翠玉公主道:“你坐我这边。” 南飞一惊,道:“公主,别闹了,好好坐着休息吧。”便要走去。 翠玉公主挡住了南飞,道:“你坐我这边,就坐这边嘛。” 南飞已没有办法,翠玉公主道:“快坐吧,坐下咱俩好好休息。” 一直看着前方的赵思站了起来,转眼看向了翠玉公主,脸上带着怒意。【零↑九△小↓說△網】 南飞一见赵思如此,再也不顾翠玉公主的阻拦,绕过了翠玉公主,坐回到了自己的木桩,看都不敢去看赵思。 翠玉公主呵呵一笑,道:“哟,脾气挺大呀,本公主还就喜欢这样的,要不跟本公主较量较量啊。”说完就显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赵思收起了怒容,慢慢坐了下去,又自看向前方,但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南飞,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竟带上了一丝迷人的笑意,当这笑意被南飞察觉后,立时就消失在了她的脸上,而南飞却又带上了笑意。 翠玉公主哼的一声,坐在了木桩上,三个人不再说一句话。 终于,三个人又上了路,太阳已较之前更加耀眼,温度也比之前更高了,没走出几步,翠玉公主就开始唉声叹气。 南飞和赵思走不了多久就得停下来,等一等翠玉公主,然后再走。终于,翠玉公主倒地不起来了,已开始嚎叫了。 南飞看着翠玉公主,道:“公主,再坚持一会,到了中午就能到前面的一家市集了,然后我们就找个地方吃饭休息。” 翠玉公主翻身起来,艰难走到南飞跟前,道:“那你背我,好不好?就背一会。” 南飞又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却见赵思又看向了翠玉公主,脸上带着怒意,立时就将身子往翠玉公主的另一侧移了移,不再看翠玉公主。 翠玉公主看了看赵思的眼睛,竟也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再也不提要南飞背的话,慢慢走了出去。 又走了一段路,翠玉公主又似没有力气了,却见她转到了赵思的一侧,抿了抿干嘴唇,笑着道:“好姐姐,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就抓着他的胳膊,就抓着胳膊而已,好不好?这样我就能走了。这不过分吧?” 赵思看着翠玉公主,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翠玉公主道:“要不,我抓着你的胳膊吧姐姐,这样总可以了吧?”她果然拉着赵思的胳膊,和赵思走在了一起。 南飞心里又觉得一阵好笑,他实在没遇到过像翠玉公主这样的女孩。 三人终到了市集,于是进了一家敞篷的饭舍,要了三碗面,两碟菜。 南飞和赵思开始吃饭,翠玉公主却用筷子在碗里面挑来拣去,又在两碟菜里面挑拣着,面露苦色,发出哎的声音。 南飞和赵思自顾自地吃着,却见翠玉公主伸手在空中抓来抓去,却原来是在抓飞在眼前的苍蝇,她抓了好几次,终于抓住了一只。 让南飞和赵思没有想到的是,翠玉公主竟将抓住的苍蝇放进了自己的碗中,这一来,南飞和赵思都没有了胃口。 赵思怒视着翠玉公主,南飞微责道:“你在做什么?” 翠玉公主将苍蝇放进了碗里后,就大声喊道:“老板。” 不一会,就有一个胖胖的、笑眯眯的中年人自里面出来,走了过来,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只见翠玉公主用筷子指了指碗里的苍蝇道:“老板,你的饭里有苍蝇啊。” 南飞和赵思都大吃一惊,他们万没有想到,原来她是要这样。 这老板满面愧色,道:“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马上给你重做一碗。” 却听翠玉公主道:“要是你重做的一碗里还有苍蝇呢?是不是你的这饭店就不用开了。” 这老板愧色更深,还未开口,赵思就站了起来,瞪着翠玉公主道:“够了。”翠玉公主朝着赵思吐了吐舌头。 赵思对这老板道:“没事了老板,你下去吧。”这老板微笑了笑,立走了回去。 三个人走出饭舍,离开了市集,刚走到大道上,就看到了好几个粗壮的赤膊虬髯大汉,手拿着弯刀长弓,在追赶着一个赤足瘦弱的女子,向着他们而来,这女子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而这女子的肩膀上,已然插着一把箭。 十三、山鹰平乱 南飞见状,立时窜出几步,到这几个兵士之前,剑未出鞘,迅速在这几个兵士的手腕上各自一击,几个武士手里的弯刀都掉在了地上。这几个兵士兀自没有反应过来,南飞已然闪电般出手,点了几人穴道,几个兵士立倒在了地上。 这女子看着这几个兵士倒在了地上,方才跪地,开始大声喘息,而又满脸痛苦状,现是受箭伤之痛。 但见这女子披散着长发,额上束着一个红色的丝带。她的皮肤微黑,却很是自然耐看,一双大眼睛晶莹闪烁,眼上的蛾眉增了几分丽色。 南飞见她脸现痛苦之状,立关切道:“姑娘,你中了箭,且去不远处市集治伤为是啊。” 只见这女子突然起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出一步,但只跨出一步,就痛苦倒在了地上。 南飞立时上前,便欲伸手扶她,立想到赵思就在身后,遂只问道:“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女子抬头,面带悲色,激动道:“我要去救我阿爹,我要去救我阿爹。”说着又要起来,却终是没能起身。 南飞立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阿爹是什么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女子咬牙切齿,面带恨色,道:“我叫阿里诗,是我们部族首领的女儿。前天,阿爹最为忠实的手下阿力库,竟伙同其他几个首领,发动了叛乱,如今,如今阿爹已经被阿力库抓了起来,我是自部族逃出来的。”他又看着南飞,道:“求你救救我阿爹吧。” 南飞立问道:“你们部族可是山鹰部族?” 阿里诗点头道:“是的。【零↑九△小↓說△網】” 南飞想了想,正色道:“此时需从长计议,贸然前去,自是死路一条。现在,先给你把伤治好,再想救你爹爹的办法。” 这女子抽泣不语,实已不知道该如何办了。 南飞侧身看了看这几个倒下的兵士,一时走到一个的身前,伸手就去解这兵士的甲服头盔,然后又去第二个跟前,片刻就解下了三套甲服头盔。 南飞立回头,对着赵思、翠玉公主道:“快帮忙将这几个人抬到隐秘的地方。” 赵思依言走了过来,便要帮忙,只见翠玉公主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不干。” 南飞大怒,道:“好,那我就把你卖给不远处山鹰部族的野蛮人,这些人专吃像你这样的小女孩。” 翠玉公主一听,立时就奔了过来,三个人拖着这重重的人,共拖了两次,将这六个人拖到了那山丘上的一个洞穴里,然后在山丘的边坡上拔了极多的杂草,掩住了洞口。 三个人就带着阿里诗回到了市集,找了一家治伤的地方,替阿里诗治愈箭伤。 南飞向阿里诗问了一些山鹰部族的日常问候交际语,就嘱咐翠玉公主好好照看阿里诗,他便要和赵思去去那山鹰部族,翠玉和阿里诗都要前往,南飞言明道理,两人方才不再坚持。 南飞和赵思在市集买了几条绳子,便快步出了市集,到那洞穴中,六个人被点了穴道,自然仍然动不了。于是南飞和赵思便将这六人都用绳子捆绑了起来,然后各自穿了一套甲衣,带上头盔,放下面罩,已是无人能认出他们。【零↑九△小↓說△網】 二人又各自背上了箭囊长弓,拿了弯刀,一起将这洞口又掩遮严密,便下了山丘,直向前面走去。 没走多远,他俩就看到了前面那一个大门,似是城门,带却较别国的门稍有些小。门前站着几个和自己一样装扮的人,持刀走来走去,而门的上方也露出了几个头盔,自是站于这小城门上方的兵士了。 南飞和赵思走近这大门,赵思沉默不语,南飞便说了一些简单的放行的话,便是阿里诗所教的。这几个人知是自己人,遂开了城门,放南飞和赵思进去。 进城之后,只见竟是些驻扎的军营,那士兵喧哗大叫,极为吵闹。越过这几个军营,就是一个买卖的市场,满是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摆着兽皮奇物、肉食杂货,吆喝叫卖,好不热闹。 两个人自市场的这一头直走到了另一头,就看见了那一间间排布整齐的小房子,分布了一大片,想是这山鹰部族的族人的居室了。在这房子前面的一块空地上,几个粗壮彪形大汉在互相角逐摔跤,周围站着一圈人,发出了尖叫声和喝彩声,再看这些人,男的和这摔跤的人一样狰狞可怖,女的大都腰圆体健,皮肤微黑。 南飞和赵思没有任何犹豫,只管向前走去,这些人见到他俩走了过来,立时就让出了一条路,自是他俩穿着山鹰兵士的衣服,这些山鹰族人才会如此。 两人走离了这一群人,穿过这一排排房子,就看到了前面极多的兵士,一座颇大的房子,而这房子装饰华美富丽,想是山鹰首领的居所了。 南飞于是疾行到了这兵士前,喝道:“急事要见首领,快去通报。” 这一声之后,一个兵士就已转身奔入了那房子,不一会,这兵士就出来道:“鹰卫,首领让你们进去。” 南飞和赵思进得房内,只见不远处正中的位置,坐着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披发青年男子,这男子的两旁,这着两列中老年男子,亦都是披散着头发。 南飞和赵思慢慢走上前,这络腮胡子的青年男子对着南飞和赵思,厉色道:“鹰卫,事情办完了没有?” 南飞躬身道:“回首领,已然办完了。”他微一思,道:“只不过......” 络腮男子急问道:“只不过什么?” 南飞道:“只不过我等发现,部族之中,还有走漏的人,我等担心的是,这些人在今后,怕会生出乱子。” 中年人大惊,立问左右道:“既然如此,你们认为该怎么做?” 只见坐于左首的一个老者道:“首领,依我看,倒不如即刻杀了那阿木罗,以除后患,他若一死,他的那些余党也就生不出乱子了。” 络腮男子点头称是。南飞已知道那老首领尚活着,于是看了看赵思,赵思似有所悟。 只见南飞纵身跃起,赵思亦跃起,南飞直取那络腮男子,赵思先后出手,房内的四名卫士已中穴倒地,而南飞已扼住了络腮男子的咽喉。 坐于两列的这山鹰重臣都大惊,一时慌乱起来。南飞挟持着这首领,厉声道:“这阿力库犯上作乱,背叛主上,你等山鹰重臣,怎能与他同流合污?” 只见这几个重臣都面带愧色,低头不语,那刚才提出杀了前首领的老人,突然起声,便要跑出外面去,却被一个中年人堵住身子,按倒在了地上。 南飞又道:“你们即刻迎出老首领,想你们也是被这奸人蒙蔽,老首领自是不会为难你们的。 又一个中年男子立时起声,喝道:“大家一起去迎回老首领。”各人应声,都向外走,只有那个中年男子,仍抓着那老人的双臂,将其按在地上。 南飞扼着阿力库的咽喉,赵思手持匕首,三个人站于这室内,但见阿力库脸带异色,缓缓道:“小英雄,你若放了我,我当厚报于你。” 南飞呵了一声,道:“如今群臣都已重归了老首领,你还能怎样?” 阿力库道:“只要你放了我,我就能改变这现状,以后你就是开国元勋。” 南飞冷笑,手上的力重了一分,阿力库便再说不出话来了,正在这时候,群臣簇拥着一位年迈的老人走了进来,阿力库一见这老人,脸上露出了难以形容的骇色。 这老人穿着破衣,但却带着一种逼人之气,他看着阿力库,哈哈大笑,道:“看来老天爷还是比较公允的。”又看着南飞,脸上带着欣喜之色,赞道:“果然是少年英雄。” 只见他转身朝着外面道:“来人,将这狗贼带出去,千刀万剐。”一声之后,就有四个持刀卫士走了进来,南飞将阿力库交给了这四个卫士,这四个卫士押着阿力库就往外走,却见这老人又道:“就在外面宰了他。”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一人的惨叫声,这老人的眼睛又看向地上的这个老人,慢慢向他走去。 十四、儿女之事 这老人走到了被中年人按在地上的老人前,俯身狠色道:“阿克法,我爹曾厚待于你,我也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阿克法哈哈一笑,道:“既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后悔没有立刻杀了你,才有这样的结果,可惜啊,可惜。” 老人厉色道:“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我到底哪里对你不起了?你说。” 阿克法又是一笑,道:“你我情同手足不假,怪就怪你做首领,我为臣子。你虽为前首领的儿子,但是论能力、智谋,我都强过你。” 老人脸上的肉颤抖着,道:“你反我我能饶你,你杀我我也理解,但你杀我妻子儿女,无论如何我都绕不了你。”他对这中年人挥了挥手,道:“带出去吧,给他个痛快。”这中年人应声称是,抓起阿克法就向外走。 不一会,外面又是一声惨叫声,这老人脸上的肉动了一下,眼中满是孤寂落寞之色,但很快,他的眼中就由这种神色变为了坚定从容之色。 老人转身看着南飞和赵思,笑道:“这次平叛,居然全靠你们两个小小的鹰卫。看来让你两当个鹰卫实在是太屈才了,你两说说吧,想要个什么职位。” 南飞道:“首领,我们实在不想要任何职务,只因为们也不是鹰卫,我们根本就不是山鹰部族的人。【零↑九△小↓說△網】”说完,南飞取下了面罩,赵思也取下了面罩。 这首领一看南飞和赵思,自然看出了他俩不是山鹰部族的人,立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南飞于是将见到阿里诗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只见这首领面带喜色,大声道:“我女儿还活着,我女儿还活着。”立看向南飞,道:“她现在什么地方?” 南飞道:“便就在山鹰部族以外的市集处养伤。 于是南飞带同山鹰部族数名卫士,迎回了阿里诗公主,南飞又于那洞中放了那六个人。首领大喜,乃设宴款待南飞等三人。 席间,首领道:“小兄弟,你若不嫌弃,就呆在这山鹰部族别走了,咱们二人共同执掌山鹰部族,岂不很好?” 南飞笑道:“首领,在下本就习惯闲云野鹤、无忧无虑的生活,让我一直呆着,也会不习惯的。” 首领道:“既如此,我也不再强求,今后若有什么困难,只管告诉我,你与我有救命复国大恩,从此你我便是至交。无论何时,山鹰部族的大门都为你敞开着。” 那阿里诗公主一直看着南飞,眼里满是柔情和爱意。【零↑九△小↓說△網】 首领看了看女儿,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看我阿里诗公主,漂不漂亮?” 却说阿里诗公主一听爹爹的话,羞得直低下了头。 南飞看了看阿里诗公主,微笑道:“公主天生丽质,自是美丽非常。” 首领又笑,道:“那么,我将我阿里诗公主许配与你,你觉得怎么样?” 赵思和翠玉公主各自一惊,南飞也被这一句话惊的不轻,哽咽道:“这,这......” 却见首领脸带异色,道:“怎么,你不愿意?难道我儿阿里诗还配不上你?” 就在这时,阿里诗公主道:“爹爹,你莫要再乱说了,婚姻大事,怎可儿戏?女儿根本还没有考虑这事呢,爹爹再也不要说了。” 首领听了女儿的话,脸色立好,哈哈大笑,道:“来,我敬三位一杯,以尽地主之宜。”南飞、赵思、翠玉公主都感顿时轻松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辞别了首领和阿里诗公主,就向着走出山鹰部族的方向而去。 阿里诗公主一直看着南飞的背影,直到看不见的时候,仍在看着。首领走到阿里诗公主跟前,道:“这么喜欢他,爹爹要给你做媒,你却不答应,人家走了,你就又这样。”阿里诗公主嚷道:“爹爹,他对咱们有救命之恩,我只是感激他,你再也不许乱说了。”首领笑着道:“好,爹爹再也不说了。” 三个人出了山鹰部族,没走多远,就到了星月国,还没到城里,就见大队人马站在城外,为首的一人,正是那星月国第一勇士丹峰。丹峰一看到翠玉公主,立时跃下马来,奔了过来,道:“公主,你去了哪里?陛下找不到你,都已经病了。” 翠玉公主大惊,道:“你说什么,父王病了?快回宫去,我要看我父王。”翠玉公主快步过去,骑上一匹大马,向城里跃去,竟连南飞也忘了。那丹峰于几个武士,快马跟在了翠玉公主后面。 南飞和赵思看着翠玉公主已回星月国,自然都没有再去星月国的意思,各自一转身,居然撞在了一起,顿觉一阵尴尬,各自立时移开了身,再也不敢去看对方。 两个人都看着前方,向前慢行,彼此也没有说话,都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走出多久,只听身后马蹄声响,声音越来越大,二人回头看去,一个星月国士兵骑着一匹马,后面跑着两匹空马。 这士兵行到南飞和赵思的身前,停马说道:“我国公主怕二位一路辛苦,所以差我给二位送来两匹马。” 南飞看了看这两匹马,对这士兵道:“代我们谢谢公主的好意,不过两匹马有些用不上,一匹马就够了。” 赵思一听,立看向南飞,南飞面无异色,赵思亦再没有言语。 这兵士道:“既然这样,那也可以,就留于二位一匹马吧。”说完,转身对着一匹马打了个手势,这马立时调转身子,他又在这匹马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马奔了出去,他也勒马疾行而去。 南飞拉起了这留下的马,道:“那我们走吧。”南飞牵马徐行,赵思走在他的左边,两个人自然都在想着一件事。 行出数步,南飞突道:“要不,我们骑马行走吧?” 赵思不语。 又行出数步,南飞道:“有马不骑实在浪费,要不这样,你骑一会,我再骑一会,现在你骑吧,我来牵马,好不好?” 马停了下来,赵思骑上马去,南飞拉着缰绳,没走出几步,就跃上了马身,身子落在了赵思的后面。 赵思未做惊状,马已在南飞的策动下疾行了出去,南飞一手持缰,一手拿剑,自后面拦住了赵思,而那嘴唇,便在赵思的后颈处吻了一下,赵思浑身一颤,那马却在南飞的再次策动下,又快了些。 马是向着山鹰部族的方向原路返回的,但突然,南飞和赵思都觉身下一空,和这马一起陷了下去。 十五、乱说一气 却说二人反应过来,身子已陷进了泥坑里面,四周很快就围上了好几个持刀的人,将他们俩围了起来。【零↑九△小↓說△網】而其中一个人,就是那位燕子国使者。 这使者看着南飞和赵思,笑眯眯地道:“王子殿下,美女大侠,你们可好呀?” 南飞苦笑一声,道:“在这样的情形下,想不好也不行了。” 使者对左右道:“你们快给两位贵人上家当。” 只见这几个人手里都拿着链锁,于是便在南方和赵思的胳膊上和身上各自缠绕铁索,然后就将链锁在二人的手腕上锁了起来。 二人上身受缚之后,身子便被这几个人从土坑中拉了出来,刚一出来,各自的腿腕上就被上了铁锁。 这使者看见二人已缚,看了看赵思,又看向南飞,笑道:“王子殿下,你果然不是一般人,先前带着星月国公主私奔,今天又和美女大侠约会,我实在是要向你学习学习了。” 南飞笑道:“你放了我,我就教你。” 使者笑着道:“放了你,你怎么可能教我,先将你关起来,再慢慢讨教。”他对左右道:“把他俩带回去吧。” 二人被带上了一俩马车,几匹马疾驰而行,很快就进了燕子国城门。 一进了燕子国,这使者哈哈大笑,道:“如今到了燕子国,也就没什么差错了。” 南飞笑道:“上次在你府上,我不是轻易就走了吗?” 使者笑道:“这次就不一样了,这次我要将你送到燕子皇宫,你便就不能轻易就走了。” 南飞惊道:“送我去燕子皇宫?” 使者道:“不错,陛下想见见王子。” 南飞想了想,终是再无异状,似乎已想出了什么,也再不复言语。 这使者又道:“美女大侠,你杀了郑老爷,他的族人不能饶你,我燕子国法律更是赦免不了你。” 赵思冷冷道:“我杀老贼,是为报仇,老贼既死,如何处置于我,悉听尊便。” 使者哈哈又笑,道:“果然女中豪杰,这样,只要你将盗取郑老爷的那个信件交出来,我就放了你。” 赵思道:“什么信件?我根本就没有拿他任何东西。” 使者语气激动,道:“你没有拿?那是谁拿走了?”他随之又恢复了平静,道:“那个信件对你真的没什么用的,你交出来给我,我就赦免了你的罪。” 赵思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使者冷笑一声,道:“看来不对美女大侠用点大邢,你是不会交出来了。好,待会将你带回去,就给大侠加加餐。” 赵思没有说话,南飞立道:“你怎么能对她用邢?” 使者道:“有什么不可以?” 南飞道:“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是本王子的王妃。” 赵思想要争辩,却又觉得不应该争辩。 使者一听南飞的话,道:“她既已是王子殿下的王妃,那就请王子殿下劝劝王妃,让她把那信件交出来吧,你的话,她总是会听的。” 南飞轻声问赵思道:“到底是什么信件呀?要是真在你身上,你就交给使者大人吧。” 赵思道:“我根本就没有拿什么信件,你信不信我?” 南飞道:“我信你。” 使者一听二人的对话,道:“原来两位联手来糊弄于我了。” 南飞灵机一动,道:“好吧,看在使者大人并没有为难我们的份上,我就将这信件交给你吧。” 使者闻言,喜道:“王子殿下,这就对了,快交给我吧。” 南飞道:“但这信件暂时还不能交给你。” 使者惊道:“为什么?” 南飞道:“因为我们现在已在你的手里,你若要那个信件,就得将我们平安送出去,我自然会将那信件拿给你。” 使者怒道:“你说什么?你在耍我。” 南飞呵呵一笑,道:“你若不信,那就算了,这信件我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别人是找不到的,你若不想要这信件的话,无论是折磨我们也好,杀了我们也罢,我们只有忍受就是了,但信件,你也休想拿到。”南飞已知这信件必定对这使者极为重要,所以便以这信件要挟这使者。 赵思自是知道南飞哪有什么信件,于是疑惑地看着南飞,南飞对赵思使了个眼色,赵思立时明白了南飞的意思。 这使者道:“我扣下你的王妃,你去取信件,等我拿到信件,王子殿下就与王妃离开这里。” 南飞道:“你当本王子是傻瓜吗?那样,我们还能走得了?” 使者立问:“那该当如何?” 南飞道:“拿回信件,再放我们走,我们不信;放了我们,再给你取信件,你便不信。这样,你就随我们一起取信件吧,到时候,你拿回你的信件,我们恢复自由,你觉得怎么样?” 使者犹豫不语,南飞又道:“我乃土浑王子,国之储君,你若对我好些,等我将来登了大位,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我土浑与你燕子国结成盟友,你还会没有出头的机会?我就那封信件比这个还有利可图?” 使者激动不已,道:“我本就没想为难王子殿下,更也不会再为难王妃。但那信件,实在是对我有些重要,还望殿下......” 南飞笑道:“既然这信件对你如此重要,那自然是要给你的,我留着这信件也是无用的,那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取那信件吧。” 使者略一思索,道:“殿下,你不会捉弄于我吧?” 南飞喝道:“我堂堂一个王子,捉弄你,有这个必要吗?你那信件,对我有什么用?若不是王妃为了包红薯用,怎会拿你那一文不值的信件。” 赵思只觉一阵好笑,但又怕被使者识破,自没有笑出。 这使者却道:“包红薯?那,那这信件你们看了没有?” 南飞故作一惊,道:“难道这信件里真有什么重要至极的秘密,还是什么兵法奇书?我实在应该看一看的,那样,我或许就再也不来这里了。” 使者脸色恢复平静,道:“并没有什么秘密,对殿下也是无用的,只不过对我很重要而已。” 南飞道:“既然对你如此重要,那你赶快随我们去取吧,我们也不想呆在这里。” 使者道:“好吧,我们即刻动身。”突然他又道:“此刻却还不能去。” 十六、各种施压 南飞问道:“为什么?” 使者道:“因为殿下先要去见见陛下的?” 南飞道:“为什么一定要先去见陛下呢?” 使者道:“殿下贵为土浑王子,而土浑兵力雄厚,陛下早就想结交土浑国了,如今王子恰在燕子国中,所以就烦王子将我王的结盟书带到土浑,交予土浑王陛下,可为大好之事。【零↑九△小↓說△網】” 南飞一想,道:“这个自然可以,我土浑国也早就有交往燕子国的想法了。” 使者道:“既如此,就请殿下随我去见陛下吧。” 南飞突道:“你就不怕我将那信件之事告诉陛下?” 使者笑道:“这事你若不告诉陛下还好,告诉了陛下,实在大大不利于王妃,只因为,这信件来自郑老爷处,所以,王妃的事若让陛下知道,陛下怕不会放过王妃吧?你要知道,郑家可是燕子国最大的家族啊,其对燕子国国库的贡献实在不小。” 南飞道:“好,那真还是不说为好。” 使者笑着道:“王妃的通缉令我已全收在了我处,只要我不再发出这通缉令,这事就算完了,而且,王妃于夜里杀了郑老爷,对王妃的容貌身份,别人也并不熟悉,当然除了我。” 南飞道:“那郑家的人难道会善罢甘休?” 使者呵呵笑道:“这些人,巴不得要那郑老爷死呢,因为只有他死了,他们才能分到钱,现在,他们已经争钱争得面红耳赤,打架打得头破血流,哪里再会去找寻谁是杀害郑老爷的凶手?” 南飞道:“看来只有你在找寻王妃了。” 使者笑道:“是的,那晚王妃杀郑老爷的时候,我就在郑老爷跟前,而且,我还中了王妃一拳,所以我是认得王妃的。这便就是王妃一回到燕子国,就被我抓到的原因了。” 赵思道:“我杀了老贼之后,那追我的人也是你叫来的?” 使者道:“是的,郑老爷死了之后,那信件就找不到了,所以我才会派人追你,只为了找回信件。” 南飞道:“如此看来,王妃若不想被通缉,就只得得听你的了。”他看着这使者,突道:“你到底在燕子国居于何职?却有这么大的能耐?” 使者道:“身为外交使臣,又管理着国家财政,这权力不小吧?” 南飞道:“实在已不小了,那这样,你将那通缉令交予我,我就将书信交予你。” 使者道:“好,就这样定了,但是那通缉令可不止一份,你就不怕我藏上一份?” 南飞道:“你若那样,本王子当就要率领土浑铁骑而来了。” 使者笑道:“看来王子对王妃实在是情深意重啊。” 南飞道:“为防你使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你将这个案件在卷宗中消去,这样,那通缉令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这使者道:“这却也难办啊,敝国各案卷宗都归邢法司管,我这财政司实在干涉不了啊。” 南飞叹息一声,道:“那么,这信件看来你也是不想要了,还有,本王子与王妃出了什么差错,我父汗绝不会放过你。” 使者陪笑道:“要在卷宗中消去这个案件也不是不能,且让我去刑法司走动走动。” 南飞道:“我就知道你是有办法的。对了,那郑老爷杀了王妃的家人,这案子是如何处理的?” 使者皱眉道:“这,这......” 南飞道:“必是郑老爷买通官府没有上报此事,或者也就是消去了案件。好,若是我以土浑国名义向陛下施压,陛下必会重查此事,如此一来,便就是他杀在前,王妃杀他在后了,而燕子国对仇杀如何处理呢?” 使者道:“谋杀者皆为死罪,雪仇者,监禁后释放。” 南飞道:“那么谁为谋杀,谁为雪仇呢?” 使者道:“这郑老头确实罪有因得,王妃不杀他,我都想提出那一件冤案重审了。好了,王子殿下,那我即刻就去刑法司走动,消了此案,但那信件你却是一定到时候要交予我的。” 南飞道:“那是一定的。” 车马很快就到了一座高大精美的院落,南飞和赵思被安置在舒适的房子里,有酒有菜,有丫鬟服侍,只不过他们戴着锁铐而已。 南飞在丫鬟的服侍下吃了些菜,他见赵思不吃,便劝她也吃了点,然后南飞就对两个丫鬟道:“我们有什么需要会传唤你的,你们去吧。”两个丫鬟退身出去。 南飞道:“你今天从这使者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 赵思道:“他没有拿到信件,为什么就答应了去消这案子?” 南飞道:“那只因为,当年杀你家人的事,这使者必定也有参与的。” 赵思惊道:“你说什么?” 南飞道:“对了,你家当年到底是做什么的?” 赵思道:“我家在那时候,怕是要比这郑家还要富有呢,所以这郑贼才会暗通官府,杀我一家,夺我家财产。” 南飞道:“那就是了,这使者在燕子国居于高位,又与郑老爷有来往。而且当我说出要对燕子国国王施压重审那昔日案子后,他立刻就说要去消去你的这案子,这只说明,他怕那事情被查出来,会祸及到他。” 赵思道:“那么,他此刻就去消我杀郑贼的案子去了?” 南飞道:“不错,只有将你的这案子消了,那昔日的案子也就无从查起了。” 赵思舒了一口气,道:“这样也好,因为我终于知道活着还是很好的,因为遇到了......”她没有说下去,就低下了头。 南飞知道她没有说出的是个“你”字。 赵思突然抬起头,看着南飞道:“你到底是不是什么土浑王子。” 南飞苦笑一声,道:“实在不是。但我若不随着他承认自己是土浑王子,这事情也许就走不到这一步。” 赵思问道:“那么,我们却哪里有什么信件?” 南飞道:“我们确实没有信件,但我们要的是糊弄他,然后走出去,乘机溜走才是。” 赵思道:“那你可以到时候胡乱给他一个假信件,他也一时并不会注意的,咱们不就可以走了?” 南飞笑着道:“我之前也有这种想法,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赵思奇道:“为什么?” 南飞道:“他知我为土浑王子,而他的一些事已被我知道,杀你一家的事自不必说,而那信件之事,绝对也不是什么好事,而土浑王子要借此收拾他,是不是不太难呢?” 赵思点头道:“若真是土浑王子,确实不是难事。” 南飞道:“所以,他只有做一件事,才会彻底放心。” 十七、如耍猴子 赵思道:“是什么事?” 南飞道:“杀了我。【零↑九△小↓說△網】” 赵思大惊,道:“他想杀你?” 南飞呵呵一笑,道:“是的,只有杀了我,他才会放心。”他又看着赵思,道:“当然,咱们两个他都要杀。” 赵思道:“但他既已认为你是土浑王子,他怎么敢杀你?他就不怕带来麻烦吗?” 南飞笑道:“他要下手,自然是要做到无人知道的,明着下手,他自然是不会的。” 赵思道:“他准备在拿到信件后动手?” 南飞道:“自然是这样,所以我们就要随时做好准备,咱们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呢?” 赵思想了想,道:“最好是出了燕子国才好。” 南飞微思,道:“我已知道带他去哪里了?” 赵思急问:“哪里?” 南飞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这个地方,知道的人本就不多的。” 赵思也没有再问这个,却另行问道:“他还要带你去见燕子国国王的。” 南飞呵呵一笑,道:“他绝不会再带我去见国王了。” 赵思问道:“为什么?” 南飞道:“因为他怕他的事被国王知道,依我看,那信件所涉及的事,自是要比当年杀害你家人的事情重大的多。所以,他会直接和我们去找那信件。” 没过多久,这使者果然来了,他满脸含笑,道:“王子殿下,我已经替王妃消去了案子,那么,你也要说到做到,将信件交给我呀。” 南飞道:“这是自然。” 使者立道:“那我们即刻前往吧?” 南飞道:“不是说国王陛下要见我的吗?” 使者叹息一声,道:“哎,陛下不知道怎么了,又不想见殿下了。” 南飞嘿嘿一笑,道:“也好,本王子也还没有做好拜见陛下的准备,那就以后再说了。” 使者笑道:“就是这样。” 夜晚,南飞和赵思又坐在了马车里,使者与六七个挎刀大汉,骑马走在马车左右,出了燕子国城门,朝着北面行进。 使者骑在马上,问道:“王子殿下,这到底在什么地方呀?却还有多远呀?再走就到梵国了。” 南飞道:“这坐在马车里,我自是看不清路,而且又是晚上,我也是不知道了。我看还是让我下来走吧,反正我身带锁铐,跑也跑不了,打也打不了,你还担心什么?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就呆在车上就是了,可这地方,我也就找不到了。” 使者哎了一声,道:“也罢,殿下就下来走吧。” 南飞和赵思戴着手铐脚铐,下了马车,艰难而行,都感这铁镣咯得脚腕极疼,但心里想的却是接下来怎么办,并没有把这疼痛当一回事。【零↑九△小↓說△網】 使者和这六七个骑马的大汉,都下了马,牵着马走在南飞左右,各自手里都拿着火折子,这好几个火折子在这夜晚,映出了一片光亮。 南飞慢走慢看,尽是认真找寻的样子,使者深信不疑。但却突疑道:“殿下,你既将信件放在了那个地方,自是记住了那个地方了呀?怎的这样难找?” 南飞故作愤怒,道:“这么大的地方,我怎么能每一个地方就记住?我好心替你寻找,你怎么这样说?” 使者苦笑,道:“好,殿下仔细寻找就是了。” 又走了一段路,南飞道:“夜晚行走,实在无趣得紧,让我来唱支小曲打发打发无聊寂寞吧,怎么样?” 使者苦笑一声,道:“殿下,还是找那地方要紧啊。” 南飞道:“不碍事,唱支小曲没关系的。”只听他清了清嗓子,唱道:“夜半抚琴多凄凉呀,阿哥阿妹两扶将。阿妹唱曲哥抚琴,身处荒岭不孤单呀,不孤单呀。” 却说南飞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说话的声音也颇好听,但谁想到,他唱起曲,这声音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这六七个汉子已经掩上了耳朵,使者也显得极为反感,但也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南飞鬼嚎般地去唱了。 赵思似乎并不反感,好像还在偷着笑,只是这笑却也一瞬就没有了,因为她自然在想着此刻的重要的事。 南飞刚停止了唱歌,他们这几个人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这人是如何出现的,南飞可能知道吧。 使者和这几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不动了,使者与这几个人都拿着刀,但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抽刀,就已经不动了。 来的这个人,正是项天,他的身手,似乎比南飞还快。 项天看着南飞,笑着道:“师弟,麻烦你下来多练练唱曲,我差点都不想来了。” 南飞也笑道:“我可是练过很多次的了。” 两个人都笑了,赵思也笑了。 项天看着这几个不动的人,问道:“这几个人如何处置?” 南飞道:“就让他们这样站着吧,时间到了,穴道自解,他们也就走了。”他又对着使者道:“锁链的钥匙在哪里?” 使者不说话,南飞呵呵一笑,道:“我自己找。”他对项天道:“师兄,你在这几个人身上找找,看有没有钥匙?” 项天先搜这使者,又搜这几个汉子,终于在一个的身上搜出了两把钥匙,打开了南飞和赵思的锁铐。 南飞看了看这使者,道:“好,我说过要将信件交给你的,那自然就交给你了。”只见他自怀里一掏,果然掏出了一个信封,塞到了使者的怀中,道:“再见。” 在路上,赵思问南飞,道:“你哪里来的信件?”南飞笑着道:“今天让那个丫鬟替我找的,笔也是那丫鬟找的,然后我就在里面的信纸上写了三个字。” 赵思问道:“哪三个字?” 南飞笑着道:“大笨蛋。” 赵思笑道:“原来你早就想好怎么对付他了?” 南飞道:“我唱的这曲是小时候我家那边的曲子,我将这曲教给了我师兄,但是他却唱得比我好。” 项天笑着道:“所以在以后,咱俩要想一个暗号,你喊出暗号,然后小曲由我来唱,这样会好一些。” 南飞点头道:“就这么办。” 三人又笑。 赵思突问道:“那我怎么没看见你向那丫鬟要信封,也没见她什么时候给你。” 南飞道:“那本来不能让你看见的。” 赵思惊道:“这是为什么?” 南飞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赵思道:“是的。” 南飞道:“就在你靠着墙睡着的那一点时间,我向那个女孩要了信纸和笔,她拿来后我就写下了那三个字,但是那个女孩之所以替我去拿纸和笔,只因为我的一个动作。” 赵思急问道:“什么动作。” 南飞对着赵思笑了笑,自然,这个动作就是这一笑,那是南飞固有的笑。 赵思再也不理南飞了。 十八、郎太多情 南飞举起自己的宝剑,突问项天道:“师兄,你看我这把宝剑到底有什么古怪?” 项天看着这闪着七点寒光,又泛着青光的剑道:“这剑光彩照人,自然是把极好的剑,而此剑在师弟手中,本就已经显示过它的非凡了。” 南飞道:“或许此剑真的大有来历。” 项天道:“此剑为师弟家传之物,再有何来历?” 南飞道:“我看见此剑,便就仿佛看到了我的父母一样。”但见他目光投向远方,已陷入回忆。 项天叹息一声道:“哎,此剑又唤起了师弟思念父母之情,实在是太有些伤感了。” 南飞终回过神,脸色如常,道:“之前我对此剑也并没有过多在意,但是到了今天,我已知道,此剑实在不是一般的剑。” 项天道:“师弟为何这样说?” 南飞道:“这燕子国使者,一看到我的这把剑,便称它为“七星宝剑”,更说这是土浑王室的佩剑,所以他才将我误认为是土浑王子,但这王子的头衔也实在帮了我好多。” 项天沉思道:“那土浑国,犹在星月国以外的地方,是以我也对其知之甚少,但这位燕子国使者,想必出使过土浑,见过那土浑王室的佩剑,才能认出你的剑。你的这剑镶嵌着七颗宝石,难道真就是他说的“七星宝剑”?” 南飞轻笑一声,道:“暂且不去管它,不过这剑却也不能再轻易露出去了,可能还会招来麻烦。” 项天点头道:“师弟所言极是,对了,沈将军带话来,说有要事,邀你前去商议。” 南飞道:“好,明天我就前往。” 项天道:“后天就是各国公议的日子,咱们在雄鹰岭会合吧。” 南飞点头称是,三人在竹屋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早,项天与赵思动身去月史国,项天向着梵国靠东的方向去了,那雄鹰岭就是在那个方向。 南飞与赵思同乘一马,此番却已是和谐非常,尽是爱侣情笃之态。赵思本就是女子,羞涩之情自然溢于言表,也再不复那昔日女侠之仪,但她本就端正庄重,是以南飞对她心有敬意,也不敢太过痴缠,以免让她心生不悦。 快马很快就到了月史国城门之下,这一段时间实在过得太快,好的事情都是短暂的。 南飞入了城,径直向着那沈将军的将军府而去,还未到将军府,沈将军已在前面迎他了。 南飞一见沈将军,就问道:“将军召唤,不知所为何事。” 沈将军道:“之所以邀小先生前来,乃是有位稀客坐落我府,特要见小先生。”他说完,又看向南飞身后的赵思,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赵思被他这样一看,便也开始思虑到底是为何故,心觉自己和南飞挨得太近,遂将身子向前移了移。 两马终向着将军府驶去,到了将军府,三人下马,早有两个仆役拉马而去,三人待要起身进去。这沈将军终于对着赵思道:“不知这位姑娘却是?” 赵思未开口,南飞已道:“这位是我的朋友。” 沈将军微微一笑,对着赵思道:“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赵思道:“你好。” 沈将军以手相请,三人走了进去。 刚进了府门,就见院里站着一位清秀绝丽,娇滴滴的公子,这公子看到三人走进来,眼睛立就看向南飞,已带上了微笑。 南飞一看这公子,略有迟疑,似在思考,突失声道:“公主......” 这公子已走了过来,笑着对南飞道:“我若不如此,倒还见不到你了。” 南飞正声道:“公主若要召见,南飞怎敢不来。” 原来这公子竟是女子,还是一位公主,却听这公主呵呵娇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是公主的命令呢。” 突然这公主的眼睛就看向了赵思,她将赵思打量了很久,又对着南飞道:“看来你的日子过得不错。” 南飞笑道:“还不算差。” 公主道:“那这位姑娘是你的朋友喽?” 南飞道:“是我朋友。” 公主道:“一般朋友还是非一般的朋友?” 南飞看了看赵思,见她看着前方,却看了他一下,又自注视前方。 南飞道:“特殊朋友吧。” 公主笑道:“很好。”她又看向沈将军,道:“沈将军,麻烦你让人准备些酒菜,我要和我的两位朋友好好聊聊的。” 沈将军自是对这情境有些不知所措,立道:“这就准备,公主且和他们两位房内叙话,我这就吩咐做菜,一会就给公主送来。”沈将军转身就走。 这公主道:“南飞,那就请你将这位朋友给我介绍介绍吧。” 南飞不知道如何开口,赵思已道:“不用他介绍,我叫赵思。” 公主看着赵思,道:“人说巾帼不让须眉,赵姑娘果然如此。” 赵思道:“我看你也不简单。” 公主哈哈大笑,道:“我叫云瑞,你可以叫我云瑞公主。” 赵思道:“我叫你云瑞。” 云瑞公主看着赵思,已看得入迷了,只觉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她深知这女孩已和南飞不是一般的关系,他自然钟意于南飞,但她对赵思,心里竟是带着欣赏的。 三人已在室内,酒菜也已上来,云瑞公主对南飞自是十分回护,挑最好的菜给他,眼神里全是柔情蜜意。她对南飞爱护自不用提,但她这样,主要还是要让赵思看见,她实在想知道,赵思会有什么反应。 赵思或低头捡菜,或静坐不语,从未向她和南飞去看一眼。倒是南飞,因为云瑞公主的百般呵护,已有些茫然无措,而那眼睛,已在偷偷地看赵思,生怕她会有何不悦。 晚上,南飞、赵思和翠玉公主都居住在了将军府,南飞一个人彻夜不眠,他的脑海中,竟在想许多人—许多女孩子,赵思、云瑞公主、智美公主、阿里诗公主,就连那孩子般的小翠玉公主,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但让他高兴的是,出现在他脑海里最多的,自然还是赵思。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却再也找不到赵思了,她又走了。 十九、终说明白 南飞已知道,定是她看到了云瑞公主对他那样,她才会一气之下离去的?30??她的突然离去,便让他的心里再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落。 那云瑞公主已走了过来,她的俏丽的脸上,竟也带着些失落,道:“都是我的错,不然,你的朋友就不会走。” 南飞淡淡地一笑,道:“不,公主,这不怪你。” 云瑞公主问道:“那么怪谁呢?” 南飞道:“怪我。” 云瑞公主惊道:“怪你?” 南飞道:“是的,怪我,若不是我做的不好,她也就不会走了。” 云瑞公主道:“但若不是我让你前来,而又引起了她的误会,她怎会离开你?” 南飞道:“我知道。” 云瑞公主道:“你知道?那就该怪我呀。” 南飞扬首看着天空,道:“还是不能怪你。” 云瑞公主凄色道:“你难道从不会去怪别人?” 南飞笑了笑,道:“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去怪责别人,多去怪罪自己,这是很有必要的。” 云瑞公主的眼中闪着光,这光似乎想将南飞照个透,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她终于收起了这光,终道:“你实在是一个让人着迷的男子,但我也已知道,在你的心里,她已是最重要的了。” 南飞不语,云瑞公主又道:“不过,她也是个让人着迷的女子,就连我这么一个女子,也已经为她着迷了。” 南飞的眼中带上了别样的神色,似已陷入无限美好中,道:“她是一个让我又敬又爱的女孩,有时候我会和她无话不谈,有时候我却连看她一眼都有些不敢。她带着一种属于她自己的高贵气质,让她显得不可侵犯,但她又有着抚慰心灵的柔情,但这柔情,实在需要用心去体会。” 云瑞公主笑了,道:“你已如此懂她,看来是我错了,我原以为,你应该会喜欢我的,因为我感觉无论在那一方面,我都是不差的,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喜欢的人就是她。我若告诉你,我昨晚对她说了什么,你难道还不会怪我?” 南飞淡淡问道:“公主对她说了什么?” 云瑞公主道:“我对她说,你很受女孩子的欢迎,很会对付女孩子。” 南飞道:“这样的话,我绝不会怪你,因为你说的没错。”然后面带凄色道:“男子若太受女孩子欢迎,实在不是好事情,而对她那样的女孩来说,这样的男子实在不好。” 云瑞公主道:“她若不在意你,也就不会这样,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南飞道:“我会改的,改成她喜欢的样子。” 云瑞公主道:“但你能管住别的女孩子的心吗?” 南飞道:“管不了,但我只要管住我的心就行了。”他看着云瑞公主,道:“公主,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外面不属于你,我也不属于你,因为,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喜欢无拘无束,喜欢自由,因为只有在自由的世界,我才属于我自己。” 公主凄然道:“其实,我倒希望我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一个和她一样的江湖女子,那样就可以接近你了。” 南飞道:“你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孩,你肯定能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相信自己。” 云瑞公主道:“好,我听你的。” 沈将军已走了过来,对南飞道:“小先生,那各国公议的时辰,马上就到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去吧。” 南飞立时恢复神色,再无一丝颓废,道:“好,我们即刻动身。” 沈将军转身对云瑞公主道:“公主,你也早些回去吧,省得陛下担心了。” 云瑞公主道:“我这就回去。”又看着南飞道:“我走了。” 南飞点了点头,道:“好,公主。” 待公主已走,南飞方道:“此次各国公议,实际就是互相间的谈判,今月史已与梵国、瓦越结为同盟,则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以三国的共同利益为你我发言的前提,就不会有什么差错。” 沈将军道:“小先生说的是。” 马车飞奔,驶向梵国东的雄狮岭,一路上,车马极多,想来是此次参加公议的人也不少。 雄鹰岭与梵国相近,所以,为保此次公议的顺利进行,岭上自然有梵国的值岗兵士。南飞和沈将军一到岭下,就望见了站于岭上的梵国兵卫,而那马车相继到了岭下,车上之人络绎下车,都向着上岭的路走去。 南飞和沈将军伫立片刻,项天也已赶到,三人也走向岭去。一到岭上,就有兵士前来要求出示国家通牌,然后再做登记。 沈将军出示了月史国通牌之后,便和南飞、项天走向就坐处,但见华盖齐备,座椅尽有,三人坐到了标示着月史国的华盖之下。放眼望去,那一个个华盖下面,大都是些衣着华美、趾高气扬的人,自然都是各国的使臣了。 南飞却在想着,是否那燕子国的那个使者也在里面,但是他将这华盖下的人一一看了一遍,那标示着燕子国的华盖之下,坐着的却是别人,自然就是这次的代表不是他,而他找寻不到那信件,可能已经无暇前来这里了,或许已在四处竭力寻找了。 南飞终是不再去想,他却又将这些人看了一遍,他竟有一种感觉,赵思或许就在这些人中。而在这看了一遍之后,他自己也觉得这念头是多么荒唐可笑。 在这荒唐的念头之后,他终于注意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独自坐在华盖之下,看来他们国家就他一个代表了,只见他头戴着,脸上戴着护罩,只在眼睛处留开着,是以没人能看清这人的容貌,这装饰倒和那山鹰部族的装饰有些像,但山鹰部族的是头盔上戴着护脸罩,这却是丝帽加了面罩。但见这人端坐着,一动不动,仿佛泥塑的一般。而这华盖的标示,乃是土浑国。 一提起这土浑国,南飞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这土浑王子的称号,哭笑不得中又想起了赵思,便是觉得这番找到她,再也不让她离开了,他也再不会惹她不高兴了。 正在这时候,只见那燕子国的华盖之下,一个代表站了起来,对着这各国代表,道:“我代表我燕子国国王陛下,向各国使节宣布,燕子国从此再无攻打月史之意,愿与月史结为友谊之邦,和平共处,互不侵犯。” 南飞一听,本是惊喜的事,却也觉得极为难解,想燕子国长期与月史为战,已是水火不容,这次却提出与月史结为友邦,实在出人意料,而项天和沈将军也都带着惊奇之色。 二十、怎会如此 却说这燕子使者已看向南飞这边,道:“国家征伐,于民不利,太平盛?30??,人心求之。【零↑九△小↓說△網】是以我王遵古之遗训,愿呈和平之象。今我燕子国便愿与月史国签订友好协议,不知月史国几位使者意下如何?” 沈将军看了看南飞,又看了看项天,两人都分别对沈将军点了点头,然后沈将军站了起来,道:“月史国愿意签订协议。” 只见这位燕子使者拿起了桌上的纸笔,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手里拿着印章的人,两个人大步走到了沈将军跟前,这使者将纸笔递给了沈将军,道:“那就请贵使签订协议。” 沈将军接过了纸笔,拿起这一页纸看了很久,上面所写正是两国友好共处的声明与协定,自然没有任何差错。于是又将这纸张交给南飞看了看,南飞看完又交给项天看,三人都觉恰当无误,然后沈将军便以月史代表的名义签了名字,然后这个拿着印章的人便在两国代表的签名处盖上了章,这章便就是燕子国的议事国章,那是仅次于传国玉玺的印章。协议就此签定。 这两人转身一归到华盖之下,这使者又对着那斜对面的华盖下的南蒙使臣道:“昔我燕子与南蒙争雄,取得南蒙凸州,先王得凸州后,竭心治理,是以凸州亦未有衰,而先王自是心有归还凸州之意,如今到了当朝陛下,遂以凸州归还南蒙,不知南蒙使节意下如何?” 那南蒙的几位使者一听这话,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都是惊讶非常,面面相觑,没有一人发出一言。【零↑九△小↓說△網】 这燕子国使者看着面带惊容的几位南蒙使节道:“不知南蒙国意下如何,回话则个。” 这几个南蒙使者商议一番,其中的一个年长的正身开口道:“南蒙国接受贵国归还凸州。” 只见这使者又在桌上拿起了纸笔,走了出来,那个那着印章的人又跟在了后面,两个人很快就站到了南蒙国华盖之下,只见这使者将这纸笔交给了这南蒙年长使者,年长使者仔细观阅,然后又交给左右几个人分别阅看,然后俯身签字,这印章也随之盖上。 燕子国的这两次决议,实在是大大出乎在座的各国使节的意料之外。 正在此时,只见那一动不动的土浑使者突然站了起来,道:“我土浑国地处边陲,自是少与各国往来,但我土浑国这次参加各国公议,却是为了一个原因,众位可曾知道?”这声音沙哑低沉,实在难听之极。【零↑九△小↓說△網】 在座的各国使者都摇头不语,看来是无人知道这土浑使者所说的原因了。 却听土浑使者又道:“我这次代表我土浑国前来,是为了告诉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 各人又已开始议论纷纷,那一个瓦越使节已开口道:“却不知道是什么事?”众人在这一问声后恢复了平静。 土浑使者道:“大家可曾知道我土浑国的七星宝剑?” 只见有好些人一听,都点了点头,有的人更是直接说听过。南飞一听这七星宝剑,更是一惊,只因为自己的剑已被那燕子国那个使者说成是七星宝剑。 项天和沈将军静坐不语。 土浑使者道:“这七星宝剑,乃是我土浑王与王子的佩剑,只有三把,俱在我土浑王室。今我王听说,别的国家竟有伪造的七星宝剑,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我特来告诉大家,外面但凡有谁持有什么“七星宝剑”,那都是假的,大家不要相信就是了。”这土浑使者终于坐了下去,这沙哑的声音也算是终于停了下来。 南飞一听这话,才知道自己的剑根本不是七星宝剑,倒也觉得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 接下来又有好几国使者相继起来发言,都说的是交往相处、领土边疆的一些事情, 到了午后时分,各国事务俱已完结,是以各国使者也都相继散去。 沈将军和项天便要回去,南飞因为赵思的不告而别,本就心情很差,是以想一个人在外面转转的。沈将军和项天辞别了南飞,便起身走了。 南飞一个人在那雄鹰岭下闲荡,那各国使者一个个都离开了,那梵国的兵卫也离去了,所以,只留下他一个人在随意转悠。 突然,他听到了有人挣扎喘息的声音,好像是在那一个山沟处传来的。雄鹰岭的下面,就有一条山沟。 他顺着这路向那山沟走去,每走一步,这挣扎喘息的声音就越清晰,到这声音已经完全清晰的时候,他也到了这山沟。 他绕过这山沟处的一片密布的峭岩,就看到了一个窑洞,而在这窑洞里,赫然就是四个虬髯大汉,四个被绑起来的大汉,他们的嘴里,也被塞上了布团,是以只能挣扎嘶鸣。 南飞大惊,走进这窑洞,伸手取出了一个大汉嘴里的布团,他刚取出了这布团,这个大汉立时就拼命喘息,显示憋得极为难受,而那其他三个大汉见状,都用头拼命点向他,自然是要南飞也取下他们嘴里的布团。 南飞并没有急于去取出别的三个人嘴里的布团,只是问这一个大汉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大汉一脸苦状,道:“我们是土浑国的使者。” 南飞一听大惊,道:“你们,你们是土浑国的使者?” 这大汉点头,道:“是的。” 南飞在雄鹰岭上已是见到了那位土浑使者,怎么这人也说自己是土浑使者,于是立问道:“你们既是土浑使者,为什么却在这里,还成了这副模样?” 这大汉叹息一声,道:“我们今天本是要参加那各国公议的,谁能想到,就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强人,便成了这副模样。” 南飞方才明白,原来今日所见的那人,正是将这四个使者绑在了这窑洞里,他才冒名前去参加各国公议的,他以面罩遮面,自是为了掩人耳目。 南飞又问道:“那么,将你们绑在这里的是个怎样的人?” 这大汉满面愧色,道:“是,是个年轻的女子。” 南飞又是一惊,道:“是个女子?” 这大汉点头道:“是的,这女子身手实在厉害,不然,一般人怎么可能轻易制住我四人。” 南飞心想:“听今天那人的声音,极为沙哑,绝不像是女子的声音啊。”又一想:“是了,那就是他们不是一个人,也许有好几个。” 二十一、燕子说客 南飞伸手解开了这大汉的绳子,出洞而去。 到底是什么人绑了这30土浑使者?他们冒充土浑使者的用意是什么?就为了这七星宝剑吗?南飞不再去想,乃向着原路而回。 雄鹰岭在梵国以东的方向,是梵国及周边的月史、瓦越通往燕子国的必经之路。此时,这段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是了,燕子国与月史签订了友好协议,则两国自然就开始互通往来了,而瓦越、梵国自然自然也与燕子国交往加深。南蒙得昔日之失地,自然也就与燕子国仇怨减少。这实在是值得高兴的事,但燕子国为何突然会有此举呢? 南飞回到竹屋,师兄不在,想是去了别的地方,他们常年奔走于各国,在这竹屋的日子实在不多,如今师傅都不在这竹屋了,所以来这竹屋的时间更少。 但这竹屋总是一个值得留恋的地方,这是他们师徒三人的家。在这里,师傅教会了他二人剑艺武功,经纶谋略,兵法思想,也教给了他们许多的道理。 南飞进了竹屋,便就想躺到床上去,他实在有些累了。他将用布袋包起来的剑放到了桌上,而这把剑之所以要包起来,只因为他自己也觉得这不是把普通的剑。今天当那个假冒的使者说出外面的剑都不是七星宝剑的时候,他还高兴了片刻,但是当他知道他假冒的身份后,更让他确定了这剑的不普通。 就在他刚放下剑的时候,他就瞥见了桌上放着的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明日午后,燕子国内,升来客店,敬告南飞。 这字是谁所写?难道是绑架土浑使者的人?他为什么要见他? 这事情会不会和那个使者有关系?说不定这就是他为了找出信件而设的一个圈套。南飞不再去想了,总之,他是要去的。 次日清晨,南飞于山下的驿馆要了匹快马,就快马而行,中午时分,就到了燕子国城门,城门大开,行人自若,果然已是太平景象。 南飞纵马进了城门,便去找寻那升来客店,这客店自然不难找,他还没下马,客店门外已站着一个身穿紫色长衫、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 南飞下马,将马拴在了马桩之上,就走了门处,这男子笑着道:“远客一路辛苦,请。”说完以手相请,示意进门。 南飞见这人极为陌生,便问道:“在下与阁下好像从未谋面呀。” 这人微微一笑,道:“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南飞呵呵一笑,道:“说得好,既如此,请。【零↑九△小↓說△網】” 二人走进门去,只见那朝南靠窗的地方,已摆满一桌丰盛的酒菜。 南飞和这人互相谦让,各自坐下。菜俱是各地名菜,酒是燕子国最好的燕曲谣。 南飞终是开口,道:“邀我前来的正是阁下?” 这人道:“不错,正是在下。” 南飞立拿出那张纸条,交予这人,道:“那么这字也是阁下所写?” 这人道:“不错。” 南飞道:“那么,阁下邀在下前来所谓何事?我实在不相信,阁下真的只是找我喝酒的。” 这人正色问道:“此是什么地方?” 南飞道:“自然是燕子国。” 这人又问道:“那么你可知我是哪国人士?” 南飞道:“阁下是燕子国人?” 这人道:“不错。” 南飞冷笑,道:“这难道能是你邀我的原因?” 这人道:“未尽完全,但也已有一半。” 南飞道:“请说其详。” 这人道:“在下身为燕子国人,始终以燕子国国运民生为己任,虽然至今仍未有建树,但强国济世的心却始终不灭。” 南飞赞道:“大丈夫该当如此。” 这人又道:“在下生得宏愿,是以便喜结交天下之能人异士,阁下之名,自促成三国结盟之事以后,便是天下皆知,而对阁下之敬赞更是多不胜数,所以在下对兄之仰慕,实在是从心发之。” 南飞谦色道:“兄过誉了,在下之才,实在当不得这样的赞誉。” 却见这人叹息一声,道:“哎,只是可惜呀。” 南飞立问道:“不知兄可惜的是什么?” 这人又一声叹息,道:“兄有安邦济世之才,本应干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但愚弟却叹兄未择明主啊。” 南飞一听,微思,道:“兄何出此言?” 这人道:“那月史国寡人衰,月史国王更是软弱无能,兄去辅佐此等庸君,实在不可取呀。” 南飞已面有不悦,未有言语。 这人又道:“但兄看我燕子国,国力昌盛,人民富足,我王陛下更是励精图治、雄才大略,而我王之仁爱有德,兄于昨日雄鹰岭上已然知晓,如此明主,兄何不辅佐之?” 南飞呵呵一笑,道:“原来阁下是来当说客的。” 这人道:“弟只不过是为兄前途而来呀,兄之大才,当用在大道之上呀。” 南飞厉色道:“你我见解不同,实在难以共语。” 这人缓声笑道:“弟愿听兄之详解。” 南飞朗声道:“天下之害,战事为首,为君者,不能以黎明为念,当是不仁之君;为民者,不思以国家为念,当是不德之民。君民思国家之安定,避免为祸之战事,此为兴邦。我之理想,乃是天下无有之硝烟。燕子国有虎狼之心,行无边之战事,为我所不耻,今之略施仁义,不过是为图后来之大利。阁下身为燕子国臣,为燕子计,无可厚非,然在下绝不会心向燕子,阁下也休要再提。” 这人面露异色,道:“好,兄这一番话,也让我彻底在不复劝诫于兄了。”他举起一杯酒,道:“喝此一杯,咱们各行其事。”说完,一杯酒一饮而尽。 南飞一杯下去,长身而起,拱手道:“告辞。”出门而去,这人看着南飞的身影渐行渐远,道:“既不能为我所用,留着则为祸患啊。” 南飞刚出了燕子国,就看到了四个人,蹑手蹑脚,各人拿着一把长刀,向着那前面慢慢移去,南飞悄悄跟在了后面,越过了那一块隐蔽的山石,只见山石后坐着一个人,正在闭目调息运气,南飞一看此人,顿时又惊又喜。 二十二、爱之加深 南飞一看这闭目运功之人,正是赵思,惊喜之后,便急出手,点了这四?30??人的穴道。要知道,一旦在一个习武之人,在运功调息的时候,绝对不可让外人干扰,否则便会导致气息紊乱,立时闭息而亡,是以南飞出手点住了这四人的穴道。 南飞一看这四人,大惊,这四人正是被绑缚在雄鹰岭下山中窑洞里的土浑使者,他们为什么要对付赵思? 却说赵思已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她一站起来,一看前方,自然就看见了南飞,惊容之后,便是眼睛移到了别的地方,再也不看南飞。 南飞走了过去,还未看向赵思,就看到了那地上的黑色长袍、丝帽和面罩,他这才明白,这土浑使者为什么要对付赵思了,原来将这土浑使者绑起来的正是赵思,怪不得那天那个人的声音那样沙哑难听,自然就是赵思装出来的了。 而对她这样做的原因,南飞自然也明白了,她那样做,便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注意到他的剑,也就没有人去关心他的身世了,难道他真的有什么不平常的身世吗? 南飞不再去想,此刻,他只想让她理他而已。他转到了赵思眼睛看向的一边,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赵思没有回答,却道:“你应该问我为什么要假扮土浑使者。【零↑九△小↓說△網】” 南飞道:“我不问也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 赵思狠声道:“你太自作多情了。” 南飞温柔道:“你既然真心待我,我再也不会辜负你了。” 赵思冷笑道:“我哪样待你了?”说完,她已走了出去,南飞跟在了身后,赵思走得很快,南飞紧跟着他,两个人很快就走远了,留着这四个大汉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眼珠子瞪着,满面怒容。是了,南飞还点了他们哑穴,只为了防止他们的声音影响到当时运功的赵思。 南飞一步跨到了赵思的身前,堵住了赵思,赵思向左闪,南飞就到左边;赵思向右躲,南飞就到右边。 她终于不再走动,瞪着南飞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南飞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抱住了赵思,在她的脸上吻去。他吻的本就是赵思的脸,但赵思一惊之下,慌乱中转动脸颊,然后,南飞的嘴就吻了一下她的嘴。 这一吻,南飞顿时呆在了这里,抱着赵思的双手也已放开。赵思羞红了双颊,扬起右手,就在南飞的脸上挥了下去,南飞顿觉脸颊火辣辣的热。 然后,两个人都呆在了这里,彼此再也不说一句话。 终于,南飞看着犹带着红云的赵思,轻声道:“我再也不会惹你不高兴了。” 赵思看了看脸上也带着红色的南飞,竟笑了一下,突又嗔怪道:“刚才就惹我生气了,还说不会再惹我不高兴。” 南飞见她如此,高兴非常,道:“你这一个耳光也不轻呢。” 赵思道:“这是对你的惩罚,以后你若再敢这样,绝不止今天这一下。” 南飞躬身道:“谢女侠饶命之恩,小生再也不敢了。” 赵思看着南飞躬身行礼的样子,噗嗤一声又笑了,却立时收住笑容,正色道:“那就请免礼吧。”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南飞见赵思已不生自己的气,方道:“好妹妹,你可知道,你离开后,我有多难过吗?” 赵思哼得一声,道:“你那么受女孩子欢迎,我走了又算什么?“ 南飞道:“你果然是因为误会而走的,那我告诉你,我以后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赵思做怒道:“心长在你的身上,谁知道。” 南飞一听,急道:“好妹妹,你就饶了我吧,今后若有不尽你意的地方,你就惩罚我吧。” 赵思正声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花言巧语,你只要对我不起,我就再也不会纠缠于你,你若不喜欢我了,别说惩罚你,宰了你也没有用。我饶不饶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对得起你一个堂堂男子汉说的话就行了。” 这一席话,直将南飞说得惭愧非常,无地自容,呆立在赵思的身前,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赵思看着默不作声的南飞,柔声说道:“你怎么了?” 南飞叹息一声道:“我没事,只不过到了今天才知道,你实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而且好得多。” 赵思一笑,道:“我的缺点更多。” 南飞立问道:“你有什么缺点?” 赵思道:“我的缺点实在不少。我脾气大、容易动怒、不会关心人、对人冷淡、不懂温柔,还有好多好多,你慢慢就会发现的。” 南飞微笑道:“人若没有缺点,那才是怪事情呢。正因为有缺点,人才会显得真实。那你觉得我有什么缺点?” 赵思想了想,道:“你的缺点就是,长得帅、聪明、会哄女孩子......” 赵思还没有说完,南飞就打断了她的话,惊道:“这会是缺点吗?” 赵思怨道:“自然是缺点,你若不是这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女孩喜欢你?” 南飞苦笑一声,道:“好吧。”却又道:“那你觉得你和那几个女孩谁漂亮?” 赵思哼了一声,道:“不和你说了。”片刻后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假扮那土浑使者吗?” 南飞道:“我当然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不让人注意我的那把剑,也不会再去打听我的身世。” 赵思柔声道:“算你有良心。”这一句说完,却已现出愁色,道:“但你可能不知道,你的这把剑,也许正就是土浑的七星宝剑,而你的身份,或者真的不简单。” 南飞惊道:“为什么这样说?” 赵思道:“这只因为,我那天离开后,在那雄鹰岭不远处的驿馆里,就听到了一个秘密。” 南飞道:“什么秘密?” 赵思道:“是土浑国的一个秘密。” 南飞立问道:“是谁说的?你看见的是谁?” 赵思道:“我一到雄鹰岭附近,就看到了一个人,我就在想着他要去做什么,是以就跟上了他,最后到了那驿馆,听到了这秘密,你可知这个人是谁?” 南飞想了想,道:“绑架我们的那个使者,是不是?” 赵思道:“不错,就是他。” 二十三、果不寻常 南飞道:“他去驿馆找什么人?” 赵思道:“他去找的正是土浑30国的四个使者,而且他们是认识的,这四人管他叫做裴监司。【零↑九△小↓說△網】” 南飞道:“燕子国的一司之长便称为监司,他掌管财政司,自然就是监司了。而他经常出使各国,认识这土浑使者也是不足为奇的。” 赵思点了点头,道:“我暗伏在窗外,便听这裴监司问这土浑使者七星宝剑的事。” 南飞对这事自然也极想知道,于是急道:“这土浑使者如何说?” 赵思道:“这几个土浑使者先前并不肯说的,最后是这裴监司掏出了几锭银子,一个土浑使者才说出了七星宝剑的事,原来这七星宝剑实际上在现在已只有两把了,并不是昔日的三把。” 南飞一听,自是一惊,道:“为何只剩下两把了。” 赵思道:“是因为早在二十年前,土浑国发生的一次变乱,便是当时的土浑王的哥哥以宫廷政变,谋夺了土浑国王位,而那土浑国的前王汗,却在政变之后离奇失踪,随着这位王汗的失踪,那一把七星宝剑也就不见了。” 南飞大惊,道:“这......原来是这样。” 赵思接着道:“据说自那新王汗登位后,曾四处找寻他的弟弟,终是再也没有找到。” 南飞已在深思。 赵思又道:“我知道这裴监司得到了这个秘密后,必定会在这件事上下功夫,可能会对你不利,所以我就打算在他出了土浑使者的驿舍后暗中跟上他,好看他会有什么行动,谁料到......” 南飞立问道:“怎么了?” 赵思道:“那房子外面突然就多了一个人,只见他穿着一个黑色披风,脸上也完全遮了起来,但留着一对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睛,而我自然看出这人的武功绝对不弱,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立时就跃了出去,那人也没有追来,而当我再回去看时,那个神秘人已经不见了,那裴监司也不见了,只有那四个土浑使者在房中。” 南飞沉思良久,道:“这会是什么人呢?” 赵思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她又愁色道:“你那把剑到底是不是七星宝剑?难道你......你真的跟那土浑国被篡夺王位的王汗有关系吗?” 南飞淡淡道:“我真希望与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看着赵思道:“如果我与这件事情有关系,那么可能会很麻烦。” 赵思横眉道:“再大的麻烦,我和你一起闯。” 南飞突然看着赵思,深情道:“我希望能带给你快乐,但这灾祸,我......我实在不想将你卷进来。” 赵思柔声道:“你能救我性命,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一起面对危险?何况......” 南飞看着赵思的眼睛,道:“何况什么?” 赵思低下了头,道:“你知道就行了。” 南飞突然道:“十多年前,我辞了师傅去看我父母,他们却已不在家中,而那院落也已坍塌,他们为何要突然离去?难道......难道真与那事情有关系?” 赵思抬头看向南飞,也开始思索。 南飞又道:“我父亲满面虬髯、粗旷健硕,倒真与这几个土浑使者极为相似。” 赵思突然将手放在南飞的肩膀,轻声道:“你不要再想了,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的。” 南飞默然半晌,突道:“那个神秘的人,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会是今天游说我的这个燕子国人?” 终于,南飞不再去想,缓声道:“我们走吧,这燕子国不宜多耽。” 赵思道:“好。”突然又道:“这四个土浑使者怎么办?” 南飞呵呵一笑,道:“放了吧。” 赵思沉声道:“放了他们?那裴监司自然已将你的事告诉了他们,若是他们回去后告诉了那土浑王汗,该怎么办?” 南飞道:“时至今日,就算杀了这四个人,我的事也必能传到土浑王汗的耳中,就算传不出去,我也不会杀了他们,杀人本就是一种罪孽,如果可以不杀人,最好不要杀。” 赵思又道:“那如何才能让你的事不被土浑王汗知道呢?” 南飞微笑一下,道:“这已是不可能的事,树大招风,南飞的名字已经很出名了,我想,这件事也很快就会传遍各国。” 赵思已紧张起来,道:“那么该当如何呢?” 南飞淡淡道:“只有去面对了,但若因为这件事而引起不必要的战争,实在是太有些不该了。可是......” 赵思问道:“可是什么?” 南飞道:“可是土浑王汗绝不会放过我的,只因为他绝不能让一个威胁到他的王权的人活在世上,要知道,他的王位并不是名正言顺得来的。” 赵思凄然道:“但你并不会去和他争王位呀。” 南飞呵呵笑道:“那你是让我亲自去告诉他,当面去对他讲明白:'我不会争他的王位',是不是这样?” 赵思没有开口,南飞又道:“傻丫头,你根本不懂皇权争夺的血腥,你也根本不理解那个残酷的世界。只因为,君王的世界,本就不是常人的世界。” 赵思默然不语,突道:“你我永远不去那土浑国,那土浑王汗能将你怎么样?” 南飞道:“他必会派杀手来杀我。” 赵思正色道:“以你我二人的武功,谁要杀你,实在不是容易的事,只要你我多加小心,那就再也不用担心了。” 南飞呵呵笑道:“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若因为这事而挑起国家战事,那才是最让我担心的事啊。” 赵思愁容道:“你倒不关心你自己,却关心这些事情。” 南飞呵呵一声,道:“我们赶紧走吧。” 二人进了燕子国,一路向着出城的方向而去。如今燕子国停止了征伐,与周边的几个国家也开始了往来,是以再不复有昔日的那种紧张气氛,燕子国中也多有别国的商贩游民,极为热闹。 南飞和赵思刚走出城去,过了雄鹰岭,向着月史国行去,只见一匹快马,也在向着月史国的方向行进,这马上的人看到了南飞,乃向着他二人行来,南飞看这马上之人,竟是个女子,而再仔细一看,好似有些面熟。 二十四、再劝梵王 这马到了南飞和赵思的身前,马上的女子立时久跃下马来,起身拜倒,?30??:“南飞少爷,救救我家公主吧。【零↑九△小↓說△網】” 南飞伸手去扶这女子,只见她泪流满面,自是不起。南飞也已认出,这女子正是那个替智美公主给他送去酒菜的丫鬟,便就是春兰姑娘。 南飞遂道:“姑娘,你先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来。” 春兰遂起身,方说道:“陛下已下令,要将公主许配给伊波族首领的儿子,公主自然是不愿意这门亲事了,我见公主那么难过,仔细一想,也就只有你才能救我家公主了。” 南飞苦笑,道:“我竟成了专门帮助你家公主悔婚的人了。”赵思也已神情微变,她自然又已觉出了什么。” 却听春兰声竭道:“南飞少爷,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公主啊!” 南飞叹息一声,道:“自古之国家异族联姻,本就是平常之事,怪就只能怪你家公主生在了帝王之家啊。” 春兰已哭出了声音。 南飞缓缓道:“姑娘,你回去吧,南飞实在无能为力,保重。”他转身就继续走去,赵思跟在了他的后面。 看着南飞远去,春兰已哀伤悲啼,仍在向着南飞喊着:“南飞少爷,你不要走,南飞少爷......” 南飞一言不发,只管向前走着,赵思紧跟在他的身边,两人未说一句话。【零↑九△小↓說△網】 突然,南飞停步,仰天长叹,道:“以一个女人的幸福换取一个国家的安宁,值还是不值?” 南飞又转身看着赵思,问道:“你说值吗?” 赵思沉吟片刻,道:“那要对谁而言了,对这个女人来说,她一生的幸福实在太重要了,若是让她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那实在比死还要难受。” 南飞点了点头,道:“这种难受我实在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国家的****带来的苦难,却是让人难以想象的,那会带来千万人的难受,甚至是千万条生命的离去。” 赵思也点了点头,道:“那这公主的这门亲事就是值得的了吗?” 南飞默然不语,突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交给了赵思,正是那次智美公主夹在饭盒里的那张纸条。 南飞自然将那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赵思。 赵思看着南飞,缓缓道:“你将这纸条保留至今,这就说明,你心里自然是有她的,是不是?” 南飞没有言语,他已不敢去看赵思。 赵思接着道:“我之所以离开你,就是因为,我发现你太多情,你对女孩子太有办法了,我不喜欢这样的男子。但是,当我离开了你,我才发现,我的心里想的还是你,我终于知道,这就是男女间的感情吧。” 南飞仍然默立着,也在静静地听着。 赵思又道:“我不喜欢那种三心二意的轻浮浪子,但我却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善良,处处为人着想,甚至为了别人的安危而不顾一切。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你会那么招女孩子喜欢了,并不是因为你的外貌、你的哄女孩子的方法,而是因为你的一颗心。” 南飞只觉得心在燃烧,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赵思继续道:“我做不到让你不去想别的女孩子,我也不能那样做,只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思念,来自于相遇,而这相遇,便会在心里留下印记。我想,那个公主,自然是个很好的女孩,你若要去救她,你就去吧,不要让自己遗憾。” 南飞缓缓抬起了头,看到了那一双明亮如水的眸子,深情道:“得一如此红颜知己,此生何憾?我本想替你解释的,现在也不用解释了。” 赵思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南飞又自叹息,道:“依波族占了梵国一半的人口,居住着梵国一半的土地,梵国王若安抚不好依波族,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赵思道:“那么,这位智美公主就只能嫁给这依波族首领的儿子了吗?” 南飞却正色道:“但这事却也是万万行不得的。” 一匹快马,进了梵国城门,直向梵国皇宫而去。 皇宫里,那内侍官自卫士那接到通报,便一个个传唤进去,最后直传到内侍总管虺森的口中。 那虺森躬身进了王殿,缓缓禀报道:“启奏陛下,南飞求见。” 国王高坐于王坐之上,一听此言,微一皱眉,正声道:“宣他进来。” 虺森称诺退出。 片刻功夫,一个少年就随着这虺森进到了王殿,正是南飞。 国王看着殿下的南飞,道:“南飞,此次前来,又为何事?” 南飞朗声道:“陛下,我今求见,乃又是为了劝诫之事。” 国王反问:“又来劝诫?” 南飞道:“正是。” 国王厉声道:“不知你为了何事要劝诫寡人啊?” 南飞道:“臣要劝诫的,便是陛下与依波族首领结亲之事。” 国王脸上变色,道:“上次与燕子国联姻,是为不宜之举,但此次与依波族结亲,有何不妥?” 南飞朗声道:“依波族乃梵国大族,安抚依波族为治国大策,所以与依波族相处和睦,实在重要之至。” 国王质问道:“那你还有何话可说?” 南飞又朗声道:“但依波族所辖地域与南蒙临近,而依波族与南蒙之相与往来,自来都是频繁密切的,而南蒙垂涎依波族领地,已是久有之事。” 国王道:“然后呢?” 南飞道:“所以,依我看来,与其安抚,不如施压,加强其统治,方能防住南蒙之野心。” 国王立道:“该如何做?” 南飞正色道:“今燕子国暂无攻伐之意,是以东边无衅,而月史、瓦越与梵国已成盟友,是以南蒙在此时绝没有对战梵国之心,今次行管制依波族之事,正是最合适的时机呀。” 国王面色大变,道:“那么,该如何行此管制之事?” 南飞道:“依波族之乱事滋为,往来如此,是以祸事不断,而兵力镇压,亦不见其效。究其原因,便是在管理上的松散,如果陛下将依波族划地而治,派朝中官员主政依波族,行各州各郡之事宜,则此乱平矣。” 国王叹息一声,道:“如此自然最好,但依波族久来就是族人自治,让其行州郡之事,恐其难以从命呀。” 南飞道:“依波族依靠者,南蒙也,今南蒙自是没有结仇梵国之意,是以依波族已成孤注之势,断不会与国家为敌。再者,依波族虽行州郡之事,立朝廷官制,但依波族族首与陛下所派官员共监事宜,那依波族首领并没有失去侯爵,自然也会同意的。” 国王点头道:“好,就依你之见,那么这结亲之事已成多余之举?” 南飞缓声道:“此为不必之事,只因利惠恩之,而贪欲无厌,实难如愿。而若得之,其他便就自然容易了。” 国王的眼睛久久看着南飞,突道:“南飞,那么你觉得我儿智美如何?” 二十五、情本无错 南飞回道:“智美公主温柔贤淑,不愧为一国公主。” 国王哈哈30大笑,道:“你满腹奇才,我儿智美美丽端庄,那么,我将我儿许配于你,你觉如何?” 南飞惊得不轻,却也缓声道:“陛下美意,南飞自是深感隆恩,怎奈南飞自来喜欢无拘无束,当真不适合宫玮之事,是以请恕南飞不能从命。” 国王似有怒意,但瞬忽恢复温颜,微笑道:“既如此,也罢,只是我儿智美对你仍怀感激之意,是以非要见你一面,这个你总要应允的吧?” 南飞道:“这个自然容易。” 国王起身道:“好,那寡人今日在偏殿设宴,以让我儿答谢你的大恩。” 南飞随着内侍官进了内殿,酒宴已备好,并没有国王的身影,内侍官掩门走后,他静静地站着,雕梁画栋、叠嶂掩映,本是极美的,但在他感觉,总是十分的寂寞、冷清,也会让人心里感到失落。 终于,门慢慢开启,一个人走了进来,但见婀娜玲珑、双目含羞,正是智美公主。 南飞一见智美公主,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静静地站着,他似乎对这个女孩很陌生,又似乎对她很熟悉。 智美公主慢慢走了过来,缓缓道:“我们坐下吧。” 两个人都坐了下去,南飞未开口,智美公主低头道:“这次若不是你,我又要坐着车去那远地了。” 南飞只觉智美公主似在发抖着,而那低垂的头已看不见任何表情,他突然觉得这个公主竟是那样的让人怜惜,遂叹息一声,道:“谁让你生在这帝王家啊!” 智美公主默然半晌,将头抬起,又低下,道:“那次之后,你可还记得我?”这声音让人听着竟是那么的凄凉、哀伤。 南飞凝色道:“我自然记得公主。” 智美公主的头又抬起,这次却没有再低下头,脸上却已挂上了两朵红云,咬了咬嘴唇,道:“你......可还留着那张纸条?” 南飞伸手自怀中掏出了纸条,道:“我留着的。” 智美公主露出了开心之色,道:“你为什么要留着它?” 南飞已不知道如何回答,却终道:“算是对朋友的留念吧。” 智美公主喜道:“你已当我是朋友了吗?” 南飞道:“能与公主成为朋友,那是南飞的福气。” 智美公主又咬了咬牙,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朋友?” 南飞微思,道:“自是可以彼此关心的好朋友了。” 智美公主默然不语,南飞亦自沉默。 半晌之后,智美公主道:“那你......你有和普通朋友不一样的那种朋友吗?” 南飞未做思索,道:“有。”他回答得很肯定。 智美公主的眼中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神色—这是种含着落寞、伤感、惊慌的神色。她似乎又鼓足了勇气,缓缓道:“这是种什么朋友?” 南飞深情道:“这是个异性朋友,她若不在我身边,我会整天记挂着她;她若在我身边,我会忘记一切的烦恼;她若生我的气,我会变得不知所措;她若对我笑一下,我便觉得从没有过的快乐。” 智美公主鼓足了最大的勇气,道:“那么,她和我谁先遇到你?”一个内向的女孩子若能鼓足最大的勇气,那必是在深思后下了最大的决心的。 这一句话,自然已说明了一切,南飞当然什么都懂了,他缓缓道:“她遇见我在你和我之后。”他突然不敢看智美公主的眼睛了,生怕会从智美公主的眼睛里看出什么。 智美公主开心地笑了,是的,确实是开心的笑—表面上开心笑的人,往往心里都没有笑,多半可能都在哭。她道:“谢谢你没有扔这张纸条。” 南飞还是不敢去看智美公主的眼睛,他记得上次他带着挑逗、冷淡的眼神看她,从不会有此时的感觉。人与人,一旦牵扯上感情这个东西,一切都就变得难以捉摸。 此时的南飞,只觉得智美公主竟和赵思一样,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而他细细一想,自那次看到那个纸条,这感觉已经就隐隐存在了,他再不敢去想。 南飞似也鼓足了最大的勇气,抬起了头,便要做到再也不惧怕智美公主的眼神,因为,只有改变这奇异的感觉,他才会得到安宁,而他,一定要好好去待赵思。 但他抬起头的时候,智美公主却正好低下了头,但他终于又舒了一口气,他终是不敢去看她的眼睛的。 智美公主的头又缓缓抬起,而她的眼里,已没有一丝忧伤,一丝落寞,而是满含着快乐,南飞竟也不再惧怕起这眼睛了。她笑了,南飞也笑了。 这一笑,实在化解了许多的事情,许多的不快,许多的惆怅,许多的不知所措,都在这一笑后消失了。 南飞走出梵国的城门,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仿佛南飞的心境,他快马驶去,因为,他心里的那个人,已在焦急地等着他。 夜,燕子国皇宫。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披风的人,自这燕子国皇宫而入,向着王殿走去。 若不是皇宫的灯光,在这漆黑的夜里,实在看不见这个人。 这个人一进入大殿,就看到了端坐王座的燕子王。 燕子王是个年已半百的老人,但他的双目矍铄,脸色红润,微须中带着说不出的威严。他看着这个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的人,缓缓道:“你来了?” 这人恭身道:“陛下,我来了。” 燕子王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人道:“裴尽海已死,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都死了。” 燕子王满意地笑了,道:“好,但孤王实在不明白,一个不能为我所用的人,留着到底有什么好处?” 这人正声道:“陛下,此人虽不能为我所用,但却是有用的呀。” 燕子王立问道:“何解?” 这人道:“如今群国林立,要想统一天下,实在是不易之事。陛下且看燕子国周围,星月、梵国、山鹰、奴狄、瓦越、月史,如此多的政权,实在是危机四伏。然乱世者,需能人也,此人正是万中无一的能人异士,其纵横各邦之手段,实在大不简单。因此,他若流转游说于各国之间,于燕子国,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呀。” 燕子王点头称是,道:“你之眼界,实在大不简单。”突又道:“那么另一个人怎么样了?” 二十六、妒忌的爱 这人道:“这个人似乎可以用的。” 燕子王诧异道:“似乎可以31?” 这人正声道:“正是,黎素游说于他,他虽未正面答应,但也没有拒绝,依我看来,此人正是妒忌师弟之才,是以有相较之心。” 燕子王道:“那么,此人与他师弟二人,谁之才高?” 这人正声道:“二人俱是制静先生的得意门生,其才华,不相伯仲也。但那制静先生最赏识的却是南飞。” 燕子王已走下大殿,道:“孤有许先生,安再求他人。”一声大笑,已走出大殿,几个内侍官跟了出去。 这许先生抖了抖披风,出了大殿,消失在夜色中。 月史皇宫,公主闺阁。 云瑞公主坐在香榻之上,望着窗外发呆,前天院子里飞来了四只麻雀,今天多了一只,这些麻雀,倒让她的心里感觉快乐了几分,她倒有些羡慕这麻雀了,想飞哪里,就飞哪里。 除了这麻雀,在这冷清的皇宫里,还有一个叫做梅花的丫头,算是她的朋友了。梅花在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宫,一进宫就在伺候她,所以,她和梅花之间,实在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她给梅花说的最多的就是南飞了,而梅花总是能给她带来南飞的消息。 梅花果然又来了,她的脸上带着喜色,自然是有好消息了。 “梅花,你来了,有什么消息吗?”云瑞公主问。 “公主,我在宫外见到南飞了。”梅花说。 “什么?你见到他了?他有没有说什么?”云瑞公主激发万分。 “他只将这个交给我,就走了。”梅花从袖中取出了一只纸蝴蝶,交给了云瑞公主。 云瑞公主一看这纸蝴蝶,就开心地笑了,这是他们小的时候玩过的,那时候,他和南飞、项天三个人就经常在沈将军家里玩,而南飞和项天总是会给她叠纸蝴蝶。但自从大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纸蝴蝶了。 云瑞公主仔细地欣赏着这纸蝴蝶,回想着小时候的一切,回想着南飞从小到大的变化,感受着他给她心里面一次次带来的冲击。 她终于发现,这纸蝴蝶上还有字,那正是南飞的字,当她一看这几个字后,心开始剧烈地跳动着,大脑里异常地欣喜着。这几个字是:午后竹林中。 这是她长大后的第几次出宫,她已不记得了,这是让她觉得高兴的一件事,她的父皇总算没有将她完全关在皇宫里,而有梅花在,她要出去,自然也很容易,梅花认识宫里的所有人,那些内侍都和她关系很好。 她穿的是宫娥的衣服,出的是后门,而那后门的值勤内侍,自是像往常一样,低声对她说:“早些回来。” 她出了皇宫,就向着那城外的山林走去。 在竹林外,远远的地方,他就看见了南飞的身影,他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想着什么,南飞总是这样。 她每走近一步,心跳就加快一下。上次之后,她就决定将南飞忘掉,因为,她已知道南飞爱的是赵思。但是,今天,南飞的一只小小的纸蝴蝶,就将她从宫里拉了出来。他没有和赵思在一起,难道,难道他们不在一起了吗? 她终于轻声喊出了他的名字,他回过了头,那迷人的微笑,那爽朗的笑脸,那清澈的眼睛,那优雅的气质。 南飞看着云瑞公主,道:“公主,你来了。” 云瑞公主看着眼前的南飞,似乎觉得有些不真实,终道:“她呢?” 南飞怅然叹息,道:“她走了,也许她真的不适合我。” 云瑞公主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南飞深情地看着云瑞公主,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喜欢你吗?” 云瑞公主一惊,道:“不敢喜欢我?” 南飞点了点头,凄然道:“不错,我不敢喜欢你,虽然我在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可我就是不敢喜欢你。你是公主,陛下的女儿,你高高在上,我甚至连仰视你的机会都觉得很奢侈。” 云瑞公主的心在狂跳,脑中一片混乱,只是痴痴地道:“你......你......” 南飞继续道:“公主,我今天就是要将我想说的都说出来,说出来之后,我总算就痛快了,你知道吗?我之所以和赵思在一起,就是想把你彻底忘了,因为爱一个人而没有结果,实在很痛苦。可是,我实在是忘不了,我......”南飞已哽咽。 云瑞公主嘶声道:“你......你别说了,你这个呆子。”她扑向了南飞,投入了南飞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南飞,眼泪顺着眼睛流出来,流到了南飞的胸膛上。 南飞的的头低了下去,开始去吻云瑞公主的额头,嘴里不断地呼唤着:“公主,好公主......” 他抚摸着云瑞公主的背脊,继续呼唤着,喘息着,眼睛中带着征服者的光芒。 南飞正要吻上云瑞公主的唇,突然,云瑞公主尽力地挣脱了他,怒目道:“你,你不是南飞。” 南飞一脸茫然,看着惊慌愤怒的云瑞公主,道:“我不是南飞,那我是谁?” 云瑞公主道:“我不管你是谁,但你绝不是南飞,南飞绝不会有你这样贪婪又让人厌恶的眼神。这眼神,在刚才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 南飞茫然不解地道:“那是我太喜欢你了,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云瑞公主道:“你这样说,更说明了你不是南飞,南飞从不会说这样的话。” 南飞终于哈哈大笑,道:“看来南飞在你心里实在太好。”这声音,已不是南飞的声音,而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这声音,云瑞公主十分熟悉,云瑞公主带着惊惧,道:“是你?” 这个道:“是我,你没有想到吗?” 云瑞公主冷声道:“我只以为,你和南飞一样,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你是个禽兽。” 这人冷笑,道:“正人君子?我还不够正人君子?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关心还不够吗?你不高兴,我会难过,你高兴,我就高兴。南飞呢?啊,你最喜欢的南飞呢?他会在乎你吗?” 云瑞公主没有说话,这人接着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每一次在宫里见到你,我都会开心一整天。没错,在你心里,我是比不了南飞,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就是比他强,迟早有一天,我要让那些都认为我不如南飞的人都知道,我比他强。” 说完,他扑向了云瑞公主。 二十七、绝不是他 南飞纵马进了竹林,行到竹屋前,下了马,走向竹屋,轻轻推开了门,师傅自然不在里面,他伫立良久,终于又将门掩上,正要走向马前,却看到了地上的一个东西。 这自然是那个纸蝴蝶,南飞轻轻将它捡起,翻看中,带上了惊异之色,这纸蝴蝶上的小字,完全和他写的字一模一样,这是谁写的?这纸蝴蝶是谁叠的?南飞在心里发问着,身体却快速走向马前,一跃上马,就疾速奔去。 月史国的城门前,兵卫极多,已封锁了行人的通道,南飞手持月史使节通牒进了城门,就见城中兵马攒动,街上行人无不惶恐,那小摊贩已收起了摊子,行人都已躲到店铺酒楼内,惊惧地看着外面的兵马。 南飞已隐约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快马行了出去。一到了沈将军府,便是突然看到他而欣喜的赵思,他本该是深情微笑地迎向赵思的,但是此刻,他竟笑不出来,他只是在想着可能已经发生的事情。 赵思看着神色凝重的南飞,轻声道:“你怎么了?” 南飞缓缓道:“可能不太好。” 片刻功夫,沈将军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道:“小先生,公主不见了。” 南飞失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将军道:“听公主身边的梅花说,今天,你给公主稍去了一只纸蝴蝶,然后公主就出宫了。” 南飞惊道:“但我昨天就已去了梵国,此刻才刚回来。” 沈将军道:“是啊,但梅花今天确实见到了你。” 南飞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痴痴道:“不......绝不是他......绝不会是他......” 沈将军急问道:“怎么回事?” 南飞方自回神,但脸色仍是难看之极,道:“我回来时,在竹林里捡到了那只纸蝴蝶,上门写着的字,和我所写的字一模一样,而这字的意思就是在林中会面。除了我与师兄,还有谁会在林中与公主相见?这纸蝴蝶,是我与师兄小时候叠给公主的,沈将军自然也知道。” 沈将军大惊,道:“这......” 南飞道:“能将一个人的字体模仿得十分相像,这正是我师兄擅长的。” 沈将军没有说话,赵思已带上了惊异之色。 南飞接着道:“那易容之术,也是他所擅长的。” 沈将军突道:“但小先生,怎会......” 南飞眼神迷离,道:“但愿不是这样,对,世界之大,能模仿别人字体的人自然不少,会叠纸蝴蝶的人也有很多,会易容术的人自然不止我师兄一人,所以,这绝不是我师兄......绝不是。【零↑九△小↓說△網】”南飞喃喃道,他在尽可能的排除自己的这个想法,沈将军和赵思都凝神不语。 他又喃喃道:“但知道这纸蝴蝶的事的人,又有几个人?不,这世上的奇事应有尽有,自然也就不奇怪了,所以,这绝对不是我师兄所为,师兄与我情同手足,怎会假扮于我?师兄的为人我也清楚,他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是,绝不会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是他。”他又一次在告诫自己,绝不可以去怀疑自己的师兄。沈将军和赵思看着这样的南飞,已露出了悲色。 但南飞终于停止了喃喃自语,恢复了镇静的神色,沉吟片刻,突道:“不管是谁,我们先去城中找一找吧,既是今天的事,也还不晚,沈将军,即刻带上人马,不然就来不及了。” 沈将军顿足道:“公主刚出去,梅花就从我处知道了你不在月史,是以我立马就告知了陛下,陛下立刻派人搜遍了皇城附近,城中也都搜过了,却终无踪影。” 南飞道:“无论如何,一定要仔细去找的,沈将军,咱们即刻行动吧。陛下的四大护卫,看来得出动了。” 沈将军应声道:“好。”三人出门而去。 为了找到云瑞公主,出动的兵马在月史国皇城及周边的地方造成的慌乱,实在不小。 南飞看着这满城的甲兵和凌乱的人群,终于对沈将军道:“我看,这城里的兵士还是撤了吧,再这样下去,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这样大张旗鼓地去找,更会打草惊蛇,我想,他或许早已带着公主出城而去了,纵然没有出城,也必是在一个隐秘的所在。还有,如若用了易容术,本就难以查找。” 沈将军苦道:“那便如何是好,怎样向陛下交代呀?” 南飞沉吟半晌,道:“撤去兵马,恢复市集买卖,以免民众慌乱持续。然后暗中调派人手,再做详查。城门处须加设防,但道路不可完全封堵,否则又会引起混乱。我与四大护卫去月史国外,四处打探,将军则携兵环伺,以应不测。” 沈将军道:“就依小先生之言,我先去报于陛下。” 市集恢复,买卖吆喝之声又起,但那进出城门的行人,却在一个个接受着严查。 南飞和赵思以及四个商人打扮的人,一起出了盘查严密的月史国城门,五人看着正在沉思的南飞,亦是各自深思不语。 南飞于深思之后,终于道:“这人携带着一个公主,要想离开这满街兵士、盘查严密的皇城,实在是很难的事。” 赵思道:“但若有易容术就容易了。” 南飞道:“纵然有易容术,要带出去一个大活人实在不是容易的事,只因为搜城的兵士中有很多是御林军,而这些御林军,自然都认识云瑞公主。” 赵思道:“他易成了你的容貌,又将云瑞公主易成了别人的容貌,这样,就不会被人发觉了。” 南飞道:“但云瑞公主是一个大活人,他如何对云瑞公主易容?” 赵思道:“除非云瑞公主受了他的控制。” 南飞道:“那些迷魂之药我也听过,但在月史及周边各地,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奇药,是以,这人要想带走公主,只有一个办法。” 赵思急问道:“什么办法?” 南飞道:“不走地上,从地下出去。” 赵思惊道:“你是说挖掘地道?” 南飞道:“不错。” 赵思欲要再问,南飞以对这四个商人打扮的人道:“四位护卫大人,劳烦你们分别去查看月史周边四角,看有何异状。” 四人应声而去,南飞面色凝重非常,道:“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