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冤家路窄(一) 孟春。 冽风。 外人眼中的否极泰来。 那天,楚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上的班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班车上下来的,她的心空了,脑子也是空的,此刻就像身处万丈谷底,周围的悬崖峭壁光洁如镜,无一枝可攀,那是一种无药可救无计可施的绝望。 人,为何不能像山?若是他不朝自己走来,等就等了,落寞什么?孤寂什么?心伤什么? 人,为何不能像树?自盛开,自结果,一个人就可以完成生死轮回。 猛然,一声短促的刹车声将她从放空的状态惊回,楚凝眼睛聚焦,哦,是自己闯了红灯,侧头看被迫急刹的轿车,车标是插着一对翅膀做飞翔状的b,车牌是一大串8。 自知理亏,楚凝对着车内的人点头示歉,退回到人行横道。 驾车的男子面上淡漠,未有丝毫的表情变化,后座的车窗却匀速的落下来,一位更年轻男子探出头笑嘻嘻的对楚凝说:“姑娘,几岁了?会不会过马路?哟,眼睛挺大的呀,铜铃似的,怎么就看不见红灯?眼神不好?” 副驾驶的车窗也摇下,现出张妆容一丝不苟的脸,女子挑着眉打量了下楚凝,张口就将她外表拉至及格线以下:“找死啊!找死也要挑一下车,撞坏了宾利你赔得起吗?” 楚凝六岁时就被亲戚评价是个识敬的人,识敬人的特点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吃软不吃硬。听到恶言,楚凝冷眼看过来,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徐:“正因为是找死,所以挑了辆还算可以的车送我一程。” 精致女一愣,后座的男子呵呵一笑,对前面说:“哥,这小姑娘真是找死来的。” 开车的男子不愿耽搁,未开口,踩了油门,那宾利便从楚凝身边疾驰而过。汽车尾气喷了她一脸,楚凝并无一丝怒气,却想,那车速真像她白驹过隙的青春。 ―――― 夜尽昼来,一切都没有变,太阳东升,地球照转,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熙熙攘攘,生活仍要继续。 坐在办公椅上,楚凝不停的告诉自己:要笑,微笑,身在职场就要al。只要轻轻往两侧拉动嘴角,露出上面四颗牙齿,头微微上扬五度,大家就以为你心情好着呢!自信着呢! 骗人而已,于己,徒然无用! 鸡汤无用,还是化学干预吧,楚凝决定借助咖啡*因来振奋精神。 纯外资企业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人性化。 办公楼的咖啡吧修的比星巴克要高上一级,暖色调的马赛克贴的台面,一张十人位的条桌铺了条民族风的桌旗,三张直径60厘米的实木小圆桌,配着高脚椅。巴西的咖啡,那种袋装的“麦氏典藏原味”三合一速溶咖啡更是无限量供应,好像员工喝的越多,工作效率就越高似得。 七年了,大家都养成习惯了,会议中,午饭后,累了,闲了,高兴了,郁闷了,都来喝一杯,互通八卦,美其名曰teambuilding(团队建设)。 还不到9:00am,咖啡吧里已是座无虚席,挤满了未踏进围城的女孩们,她们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楚凝走进来,有几个懂事的女孩子先开腔:“楚姐,早!” 看着眼前一脸一脸的胶原蛋白,楚凝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拿出咖啡粉,倒进咖啡机,按下“start”的按钮,那机器就“嗡嗡”的开始工作。 楚凝双手撑在凹凹凸凸触感的台面上等着,小女孩们接着她们之前的热议,好像在说“宝马x6”,“intern(实习生)”,“帅的像彭于晏”,“很高”…… 这些声音慢慢的被楚凝的耳朵自动屏蔽了,她在想,她真是老了,越来越多的男同事女同事尊称她为楚姐了,刚大学毕业时期望的称号终于得到了,可,真从“小楚”变为“楚姐”,心里却有些落寞。 世间事大抵如此,渴求是因为没有得到,得到了,反而不想要了,甚至还想摆脱呢! ---- 楚凝端着咖啡回到技术部办公室,却看到人力资源部经理瑞贝卡(a)在她位置上坐着,还有一位陌生的男士自若的坐在瑞贝卡旁边的椅子上,看着气派的很,再看脸,哦,这不会就是现在咖啡吧热议话题的本尊吧? 只是,楚凝想要探究:一个刚入职的intern,这气定神闲的这股子劲儿是哪里来的?! 看到楚凝进来,瑞贝卡仍慵懒的背靠在椅子上坐着,只伸出大拇指朝旁边指指,说:“阿凝,你要的人我给你招来了。” 哦,这位还是自己部门的intern,可是,观人观气,这人身上哪有理工男的特征?楚凝蹙眉:“哦,不会又像前几次,我费了好几个月的劲儿,刚刚培训好,就被挖走吧!” 瑞贝卡双肘惬意的放在办公椅扶手处,指尖敲打着桌面,说:“阿凝,那你就要好好的反思一下了,是不是你管理有问题?还是沟通原因?怎么就你们技术部留不住人呢?招一个走一个的。” “竞争对手给两倍的工资,是你,你不跳?” “薪酬,你也知道我是做不得主的,加10%都要欧亚总裁签批的嘛,我也知道你们部门工资在整个市场上不具有竞争力,今年我们一起向上面申请,ok?”瑞贝卡转移话题,介绍:“阿凝,这是你们部门新入职的池崇阳。池崇阳,这位是楚凝,骨灰级的技术工程师,你的r。” 名叫池崇阳的男子站起身来,果然很高,脸上神色倒也恭敬,伸出右手,说:“您好r。请多关照。” 楚凝也伸手,短暂的握了一下,说:“你好。”正要将眼睛移开,池崇阳却突然挑了一下眉捎,眼中现出一丝戏谑,楚凝再去看时,他又一脸的正常。 带着一丝疑惑,楚凝对瑞贝卡说:“你先带他去各个部门露个面,认认人,我马上做培训计划。” 瑞贝卡看向于小雅:“小雅,走动走动呗,孕妇多运动,生产时少受罪,带你们部门的帅哥去转转,震震那帮八婆们!” 于小雅挺着大肚子站起来,笑嘻嘻的招招手:“池大帅哥,跟姐走呗。” 瑞贝卡看着两人迈出办公室,迅速站起,关上办公室的钢化玻璃门,眉飞色舞的走过来,把楚凝拉到大大的落地窗前,抬抬下巴指指外面:“看。” “看什么?” 瑞贝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最喜欢和楚凝这个八卦绝缘体聊天,也许是因为她嘴严,只是万事有利有弊,和这种纯技术理工女谈点正事是最好不过,若是娱乐玩笑八卦唠嗑,真是找虐!瑞贝卡只好提醒:“看车。” “看哪辆车?” 瑞贝卡脑仁疼,办公楼前面的小停车场只有两排,统共二十个车位,那辆宝马x6在一溜代步车里鹤立鸡群,在阳光下熠熠闪光,那么瞩目,竟然有人看不见!瑞贝卡没好气的说:“你眼瞎啊?” 看在同事七年的面子上,楚凝只好左右移动眼珠,巡视了一圈,问:“你换车了?” “看那辆宝马!”瑞贝卡吼道。 “哦,”楚凝想:宝马怎么了?不也是一堆铁皮加四个轮子吗?在马路上跑起来该限速的时候它有特权不成?所以设计的最高时速不过是厂家的噱头,却有人嫌钱多为这种无用的设计买单。 楚凝说了句:“太大了,不适合你开。” 瑞贝卡觉得自己真是犯贱,确实是找虐体质,竟然和这么个一根筋儿的女人做了七年的朋友,瑞贝卡说:“妹子,不是适合不适合我的问题,是我钱够不够的问题!那是你家池崇阳的。” “这个岗位定薪五千元,你只有2%的浮动权利……” “嗯,在美男的诱惑下,我给了正2%,他接受了。” h城的人普遍富裕,楚凝对月工资只有5100元的intern买得起宝马x6并无兴趣,她转身,坐下,打开公司邮箱,几十封欧洲那边来的邮件在等着她处理。 a公司原分为三个事业部,美洲,欧洲,亚太,这几年欧洲经济萧条,市场严重萎缩,最高层便将欧洲和亚太事业部合二为一,称为欧亚事业部。 不要问为什么不叫亚欧事业部,因为答案就是赤果果的歧视,版块歧视,就算是亚洲市场再大,总监级别的一溜都是欧洲人。 每天楚凝下班了,欧洲同事们就开始工作,一封一封的邮件就飞到她邮箱里。查邮件,回复邮件,确保欧洲与亚太技术时时一致,占她工作的四分之一。楚凝打开一封标着“”的邮件,阅读,回复。瑞贝卡趴过来,小声说:“阿凝,你就不关心你家池崇阳的资料?” 楚凝回收件箱,找出瑞贝卡发的入职通告,点开。瑞贝卡却说:“不用看,假的!” “嗯?”楚凝抬起头来,瑞贝卡压低声音说:“阿凝,你猜他是哪家大学毕业的?真实的学历又读到哪级?” 楚凝将手从键盘上撤离,眼睛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看着瑞贝卡,洗耳恭听。这个信息她真的很关心,并非她以学历取人,并非她有学校歧视,只是,真的不同。 “哈佛~博士!” 哈佛,那是读书人的梦,难实现的梦。博士,亦然。楚凝追问:“什么专业?” “商学院,好像是金融。” “瑞贝卡,你是知道的,我需要一个技术人员,理工,本科,足矣!你给我招商学院的做什么?专业不对口,就算是哈佛的博士又有什么帮助?”楚凝质问:“你有没有考虑员工的稳定性?神大庙小,龙真池小,这样的人我们留的住吗?你又让我白白做一场培训吗?” “不要歧视人家哈佛博士,你不就是招个人在小雅产假的时候帮你吗?给你招个笨的,这么短的时间能上手吗?”瑞贝卡瞬间转换表情,摇着楚凝上臂,撒娇:“阿凝,你先用着嘛~~~” 晕,又来这招!可这就是她的软肋,楚凝最受不了人发嗲,何况是她为数不多的好友,她只好道:“知道了,人,我先收下,可是三个月的试用期过不了,可不要怪我。” 楚凝已经开始飞快的打字回复邮件,看看还没有走的瑞贝卡,说:“还不走?” “彻!你这人真没劲儿!我可是给你招了个高富帅哎!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呀?就那颜值,摆在屋里也是赏心悦目,能提高工作效率的嘛。”瑞贝卡用胯顶顶楚凝,说道:“不许给我退哈!你要是真看不上,我想办法弄我部门,我家就就只有一个tracy还能干点活,其他两个都是朽木,不可雕也。” 楚凝不耐烦的挥挥手,赶人。 Chapter 02冤家路窄(二) 热咖啡的味道是极好的,冰咖啡的口感也是极好的,可是冷咖啡,真是yucky(令人厌恶的,恶心的)。 早上9点到9点半是晨会时间,各个部门的经理要碰在一起,将昨天产生的问题信息共享,集思广益,争取当日解决,最好不留到明天。楚凝开完晨会回来发现她那还没有来的及喝的咖啡已经口感变质。 坐直身体,抬头,越过办公桌隔断,透过办公室的玻璃门,楚凝看到咖啡吧恰好此时无人,无人真好,不用打扰任何人,也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楚凝走过去,要再煮一壶咖啡,机器“嗡嗡”的响着,她眼睛盯着前方,却又什么也没看进去,出神了。 “hi,咖啡煮好了,你不喝?”一位年轻男子不知道何时出现,他拿起已经煮好的咖啡helphimself(自斟),还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啦。” 楚凝从放空的状态中回神,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坐在高脚椅上,双肘支在桌面上,抱着瓷杯,慢慢的品着不加糖的苦咖啡。都说良药苦口,又说安慰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自揭伤疤,心苦的时候喝喝苦咖啡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也许是人与物也可起共鸣相互慰藉,也许是纯正的咖啡*因药力更强。 本是立在一旁的男子却端着咖啡凑过来:“哎!哎!你昨晚真的是想不开?” 楚凝一愣,侧头看这个语出惊人的男子,哦,原来是那个intern,池崇阳。 池崇阳似乎不通人情世故,竟探着身子,追问:“真是求死?!” 那张脸离自己太近,逾越了社交亲密距离,令楚凝有一丝被冒犯之感,她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旁边移开了些。 “怎么,又不认识我了?” 他用了一个又字,让楚凝很是纳闷。 “一个多小时前不是介绍过了吗?你这是健忘症还是脸盲?病的还真不轻,去医院看看吧,顺便看看你那眼睛,说不定有红绿色盲,多危险呐!”男子把咖啡杯换到左手,将右手伸过来:“再做次自我介绍吧,我,姓池,名崇阳,池塘的池,崇拜的崇,太阳的阳。这次,记住了吗?” 楚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继续默默的喝着自己的咖啡。 池崇阳右嘴角扯了个笑,将被漠视的右手收到裤口袋,身子探的更低去看楚凝胸前挂着的员工牌:“楚凝,姓楚名凝,凝是凝结凝聚的意思,你这名字中间是不是还有一个字啊?中间应该有一个褒义词的字,例如美,雅,佳之类的,你父母当初起这名字总要说你是什么什么凝聚于一身才对,是不是?” 他还真说对了,楚凝的名字中间本来确实有一个字的,报户口的时候,工作人员疏忽,漏了。 见对方仍静默,池崇阳又道:“昨晚,幸亏我哥刹车快,否则你现在就不是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了,而是躺在医院里,亦或……” 楚凝再次去看那张脸,哦,想起来了,原来是昨天傍晚坐在宾利后座的那位,楚凝低头又喝了一口咖啡,暗嘲:曾以为是世界太大了,所以和那个人分开后十一年都没有再碰到,什么时候世界又变得这么小了?! 池崇阳嘴巴不停:“怎么不说话?咦?你是哑巴?不是啊,昨天晚上不是回嘴还挺快挺狠的?哎!我猜你现在心里在想和我冤家路窄,对不对?陌生人在十五个小时内碰到两次,确实也算是缘分,只是这缘也分个三六九等,你说我们这是善缘?还是恶缘?第一次见面就差点撞死你,怕是…” 上帝给了人类两只耳朵一张嘴巴,就是告诫我们要多听,莫多言,言多必失。后来池崇阳最后悔他当日说了那句话,是劫数不假,却是他的劫。 楚凝还是眼神空空的直愣愣的捧着咖啡杯望着远方,池崇阳仍不罢休:“昨晚我还给你起了个外号,你猜是什么?找死妹!咦?你年纪不小了吧,应该是姐?……” 聒噪!楚凝厌烦,从高脚椅上跳下,端着咖啡往办公室走。 ―――― “找死妹,什么时候开始培训?”池崇阳像个甩不掉的跟屁虫,跟在楚凝的身后,晃进了技术部的办公室,还大声的问着。 于小雅听到这个奇怪的称呼疑惑的看着池崇阳,又顺着池崇阳的眼睛看向楚凝,看到楚凝已经坐好了,开始工作了,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看他。 只是,于小雅纳闷,她对楚凝的生活了如指掌,因为这七年,她们两个上班在一个办公室,回家住在一个房子里,真是24小时监护啊,不,是陪伴,陪伴。可是,这个新入职的又高又帅又有钱的男孩,这个和她们本不是一个阶层的男孩,怎么听起来和阿凝另有故事似得? 池崇阳对着于小雅笑笑点了个头,走到楚凝办公桌边,顺着他自己的话,说:“怎么?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昨天干嘛想不开?好,好,好,我换一个吧,嗯,工厂妹怎么样?” 楚凝没有理,“噼哩啪啦”的敲着键盘,做着表格。 这个女人的手速够快,一个人可以抵两个,不错!当然比起自己来还是差那么一小丢丢的!池崇阳弯腰,把俊脸凑过来,领带垂在楚凝胳膊上方,晃啊晃啊,他装作为难的说:“还是不喜欢?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楚凝加快了敲击键盘的速度,嘴上淡淡的说:“和其他人一样,叫楚姐就好。” “楚姐?!”池崇阳将楚凝从头看到脚,越过下颌一寸的短发,皮肤有些过于白了,都快白的不正常了,五官还真是不错,只是这架眼镜选的不好,把那双超大的眼睛遮的没了特色,她应该戴个隐形,美瞳,肯定会有动漫萌萌哒的感觉!双唇又偏薄了些,此人脑子里理性感性思维之比只怕高于90:10。 她上身只穿了件一字领的最简单款白毛衣,脖子上缺条项链,胸有些小,比a杯大些有限,宽松的牛仔裤,其实她腿比例偏长,若是配个紧身的裤子裹出翘臀还有的看,或者挑件膝盖以上的半裙,露露小腿也不错。最败笔的是那鞋子,三厘米的宽跟,走路倒是稳,只是没了女性的婀娜。 没有发饰,没有耳坠,没有手镯,哦,重点是,没有戒指!啧!啧!这手指也太细了些,最小号的戒指只怕也下滑吧!看来得定制。 等等,想太远了,回到正题,池崇阳提高音量:“你有多大就敢自称姐?” 可以这么直接的问一个女人的年龄吗?他这句话本来就是个感叹句吧。 楚凝沉默以对。 池崇阳竟然没有穷追不舍,他直起腰,环视了一下办公室,技术部本来配置的人头是4名,所以有四张办公桌,两两相对算是一组,楚凝和于小雅各占一组。 池崇阳指着楚凝对面的办公桌,瞬间转变的超有礼貌的说:“请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可惜,佯装的礼貌也没有用,他问的那个女人还是没有理他,于小雅好心的回答了:“可以的,这两个空的办公桌,你随便坐好了。” 池崇阳将自己的新办公桌稍微规整了一下,又探着头问:“哎!你到底多大?” 这是没有完了!楚凝反问:“你多大?” “我属牛,默默耕耘的老黄牛。”池崇阳狡猾一笑。 楚凝手上不停,说:“我比你大三岁。” “女大三,抱金砖!” 楚凝一个冷眼瞪过来,池崇阳却对着她连眨了三下眼睛,定格了五秒钟后,他又笑着说:“好了,不逗你了,都快而立了,怎么脸皮这么薄,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就叫r,ok?” “ok!” “r?”池崇阳又坏笑:“一日为师,终生为妇?” “一日为师,终生为妇?”这个入职不足三个小时的intern竟敢坏笑着这样说! 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越理,他越来劲儿!他脑子转的快,嘴巴溜的很,脸皮厚的可以,还有个好皮相,不如去做脱口秀好了! 楚凝冷着脸按了打印按钮,又打开一份邮件开始回复,头也不抬,说:“去打印机那边,拿你的培训计划,先在生产部门待三天,三天后再来找我!” “遵命!”池崇阳牵动嘴角笑了一个,意外的没有废话的出去了。 Chapter 03冤家路窄(三) 都说时间是修复伤口的良药,显然,这个时间是指岁月,岁月是很长很长的时间,显然,不是指24小时。 所以,翌日,楚凝仍未修复,但,一寸光阴一寸金,总不能因为心空脑空就任由时间偷偷的溜走,不如进行体力劳动,做做整理清洁工作。楚凝拿起了抹布,走向卫生间。 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办公桌,楚凝整整坐了七年,从21岁坐到28岁,从少女坐成剩女。楚凝仔仔细细的擦着办公桌的角角落落,一个缝一个缝的擦着书架,一个按钮一个按钮的擦着键盘,擦着自己这七年的时光。 二十八载忽然已过,楚凝心想,真个是:惶惶三十年,书剑两无成! 楚凝正低着头擦着想着,一个男声传来:“早!” 于小雅也回了一个:“早!” 这个男声又说:“r,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闲?想做体力劳动了?要么把我这边也擦了吧。” 真是天大的笑话!有听说徒弟给师傅擦桌子的,哪有师傅给徒弟擦的?这个intern脸皮真是厚啊!也是,像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自小便是被伺候大的吧,自是不懂这些规矩的。 楚凝抬起头来,说了一句:“你,迟到了!” 池崇阳愣了一下,她说的不错,早上八点半上班,现在都八点四十多了,昨晚他对着这abc三家公司研究到半夜,又把昨天对a公司的了解做了总结,凌晨才咪了一会儿,确实今天早上起晚了,他,确实是迟到了。 正要回话,那个女人已经走出去了,她走的很快,望着她的背影,池崇阳扶了下额头:这就是他的r吗?一张冰山脸也就算了,那张嘴,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甩冰刀子!这女人的skill(沟通技能)不及格吧! 被池崇阳腹诽的楚凝已经站在咖啡吧里,眼睛直直的盯着咖啡机磨咖啡。公司里的那群女孩子还在续着昨日的话题接着讨论,讨论着刷新公司颜值,刷新公司车价记录的新人,各种猜测归纳一下,就三点:池崇阳结婚了吗?池崇阳有女朋友吗?池崇阳是富几代? 楚凝默默的煮着咖啡,听着周遭兴奋变调的女音,竟然不反感了。人各有志,人家想走婚姻这条捷径有什么错呢?人家不愿选择一穷二白原始积累财富这条路有什么可指责的呢?只要不触犯法律不违背道德有什么可鄙视的呢? 人,何不世俗的幸福着? 她们热议的主角确实有着一副好皮囊,池崇阳帅酷的脸上常带着坏坏的笑,笑中又隐着七分傲气三分张狂,就算没有钱财支撑,也是一个迷死少女不偿命的主。 但是,楚凝眉头一皱:按他的学历,按他的家境,最主要的是按他的专业,为何要来在a公司?是想体验凡人的生活?那为何第一天上班就开宝马x6,他在炫耀吗?向谁炫耀?想耀瞎公司女孩的眼?想挑动这帮女孩的心?他是主动的!他是故意的!肯定!绝对! 想曹操,曹操到。 池崇阳吹着口哨走进来,他和众位女士虚点着头打招呼:“早!早!美女们,早!”然后端起楚凝刚刚煮好的咖啡,倒了一杯,一口入喉,真提神。 叽叽喳喳的女人们立刻噤声,一秒钟变成淑女,静默的抿着咖啡,互相给着眼神,原来想得到的得不到的最初阶段最让人心痒难耐,最让人容易做些谄媚的事情。楚凝觉得无聊,提腿走人。 僵持了好一会儿,整个咖啡吧自若的只有那个异性,终于,终于,有人忍不住发问:“池帅,你八几年的啊?” “池帅?”池崇阳挑眉。 “怎么样?满意这个吗?我们一致全票通过的。” 池崇阳左手撑在吧台上,右手端着咖啡,左腿支撑身体,右腿交叉在左腿边,修长,潇洒,雅痞就是这副模样吧!他嘴角拉出一丝笑容:“不错,你们喜欢就好。” “哎呦,池帅,你到底多大嘛~?” “不用问,喊池哥哥就行。” “池哥哥是专称吧?我们这么多人喊你池哥哥,你就不怕女朋友吃醋哦~” “我倒是希望有个人吃醋呢,要不美女们给我介绍个?”池崇阳直接回答了大家的潜台词。 “没问题呀,我身边单着小姐妹多着呢,不知道池帅喜欢什么样的呀?” “嗯,要求不高,第一活的,第二女的!”他只有180天的时间,绕来绕去是多么的浪费命,池崇阳也懒得费脑细胞,索性拿网上的话搪塞。 “那我们这咖啡吧里的岂不是都符合?池帅领一个呗!”瑞贝卡走进来。 众女见瑞贝卡,纷纷打了个招呼,排队洗咖啡杯子,各回各室了。 一分钟,莺莺燕燕一扫而空,池崇阳伸了个大拇指:“真有威摄力!” 瑞贝卡在池崇阳旁边坐下,说:“不是怕我,是怕人力资源部经理这个title(职位)!说到底不过钱权二字,我有权,能影响她们的钱。a公司是纯美企,朝八点半,晚五点,工资不低,工作环境尚佳,还有国外出差的机会,在人才市场上一直是供远远大于求。客服-财务-人力资源-购买-前台这些岗位的普通职员,我一天之内就能找到替代人选。” 池崇阳点点头,殷勤的倒了杯咖啡给瑞贝卡端过来,说:“那你以后可要罩着我,随时来帮我解围。” 瑞贝卡大方接受,接过来,喝了一口,说:“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招摇!” “招摇?我主动招谁了?上帝作证,我昨天交谈的99%都是男同胞,他们嫌我烦,我都去找那两个国际友人谈心了,真的没有招这些花惹这些蝶儿!”池崇阳喊冤。 “嗯,你说的倒也是实话,我看到了,入职第一天就和本公司高高在上的两位美国监工聊的火热,真有你的!”瑞贝卡笑笑说:“我指那个。”她用下巴指了指办公楼前的停车场。 池崇阳顺着看过去,抬抬眉,问:“怎么了?” 瑞贝卡翻了一个白眼,懒的说话。 “我炫富?” “嗯哼!” “匹夫无罪,怀璧有罪,”池崇阳双手一摊,耸耸双肩:“我若说昨天特意把法拉利换成了宝马,你是信?还是觉得我更在炫?” 瑞贝卡扶额:差距!差距啊! 过了一会儿,瑞贝卡左手大拇指顶着下巴,其他四指遮着嘴巴,右手轻轻的用小勺子搅动着本已经溶化了很均匀的咖啡,低着头说:“我倒有个一劳永逸的主意,。” “请讲。” “我可以把自己借你用一下,保证没有人敢再行骚扰之举。” 真是个胆大,还奔放敢收男人的熟女!自己这是离了狼窝又入虎穴吗?池崇阳乜着眼看过来:“狐假虎威?” “哈!”瑞贝卡左手从嘴巴上拿下来,随意一扬头,挑着眉捎说:“看不上本姐姐?可惜你没的选,能镇住那帮小姑娘的单身女子只有我和阿凝,阿凝,你应该知道了吧,你就算是被这些蜂儿蝶儿采光光了,她眼都不会抬一下!” 是啊,自己的这点色自己的这点钱诱得了别人却不包括她,她根本就不想理自己,怎么会给自己解围?正想着,楚凝开完晨会,此时正抱着每日需确认的一大摞工单从咖啡吧前走过,还是那张没有七情六欲的素脸。此时,相较而言,池崇阳觉得还是这个冰山脸更舒服些。 “她让这三天去车间培训。”池崇阳看着楚凝的背影说,端着咖啡要离开,又转身对着瑞贝卡伸出食指虚点一下:“下次,还要帮我解围。” 瑞贝卡笑笑不语。 ---- 晚,池崇阳回到家,正要开灯,却看见有个人正端坐在他家的沙发上,静默的,独自品酒。 “哥,你怎么不开灯啊!吓我一大跳,差点就把我这包朝你抡过去了。”池崇阳换上拖鞋,挨着池崇铭坐了下来。 客厅的灯光斜射,照着一样浓重却飞扬的眉,一样高挺的鼻梁,一样棱角分明的嘴形,俱是一等一的外貌。按说儿子像娘,池家的基因真是强大。 五分相似的容貌,十分迥异的个性。 池崇铭比池崇阳年长五岁,从小便沉稳,就像现在池崇阳穿着休闲毛衣牛仔裤,而池崇铭却仍西装革履,领带还规规矩矩的系在脖子上。 “这两天工作如何?”池崇铭晃着酒杯低头闻着红酒的味道,发出询问。 池崇阳垫了个抱枕以最舒服的姿势半躺在沙发上,长腿伸展着,说:“还行,就是那公司女人太多,我太受欢迎。” “哦,那要小心,别出来一个段位高的,用美女计把你擒获了。” 池崇阳挑眉,自信的摇摇头:“我倒是对美女免疫的。”又想起一张冰山脸,说:“为了节省时间,我确实在考虑要不要用美男计。” “嗯。”池崇铭又说:“别惹上麻烦就好。” 池崇阳问:“哥,你怎么这么快把我弄进a公司的?” “简单,各行各业都有个圈,做人力资源的也互相认识,我的人力资源总监通过中间人塞给对方5万。” “哦,”池崇阳了然,怪不得那个披着大波浪长发穿着及膝皮靴的瑞贝卡穿着打扮要贵一些,原来是生财有道。 “阿阳,今天爷爷还问起了你。” “哥!你没有说我已经回来了吧?”池崇阳“嗖”的坐了起来,看着堂哥摇了摇头,心才放回肚子里,说:“哥,你可要将美国那边的保镖和管家封口,一定帮我瞒着!他们,你是知道的,最喜打着帮助疼爱的名号动用关系资源插手我们的事。这是我的第一个项目,我很看重,否则也不会为得虎子深入虎穴。让我独立完成,行吗?” “好。你需要多长时间?” “半年。” “我尽力。” 池崇阳拱手抱拳:“多谢,多谢。” 池崇铭笑笑:“可以和我说说你的项目吗?” “当然!”池崇阳从包里掏出纸笔,画与话交叉进行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a公司是做实业的,此行业面窄,门槛高,科技含量高,利润率80%以上,市场上基本处于寡头垄断,主要竞争者只有bc两家公司。我计划组织二打一,打击到一定程度再买过来,然后把另外两家的人才挖过来。嗯,也不排除扶持其他有潜力的国产公司,我需要一个月的亲身考察,再做决定。” “嗯。”池崇铭颔首,阿阳对他的感情一如往昔,而他却知道阿阳的能力如今是一日千里,这个堂弟早晚会变成连接管祖业的他都要仰视的参天大树。自己的父亲对叔叔的成就已然是望尘莫及,难道他们兄弟又要重复上一辈的轨迹? Chapter 04利用价值(一) 周一,池崇阳早早来到办公室,上周后三天他天天提前到公司,就想把那句“你,迟到了!”奉还回去,可惜,没有机会。 她,那个严格要求他人的女人,倒是律已! 池崇阳站在技术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右手端着咖啡,左手放腰间,看着班车徐徐驶来,看着楚凝背着大大的双肩包夹在众人里下车,心道:肩薄的都成一张纸了,还整天把2.5kg的手提电脑背来背去,也不怕累弯了腰! 半分钟后,楚凝出现在技术部门口,池崇阳转身:“早!r!” “早。”楚凝微点头,走到她的办公桌前,放下包,拿出手提电脑,插上电源,开机。 再次被无视了!没有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们这个阶层的处世之道就是:能屈能神,屈时低首奉承脸皮厚,伸时扬眉报复不手软! 池崇阳把咖啡杯放下,双手插口袋,走过来说:“r,生产培训结束,向您报道。” “九点三十五分,在小会议室,产品技术培训。”楚凝眼睛没有离开屏幕的说道。她真的很忙,太忙了!满额为四人技术团队实际上却只有两个人,于小雅怀孕后,楚凝自然承担了大部分的工作。和欧洲团队技术交流,配合销售打单,监督生产,跟踪客户使用情况以及处理投诉,楚凝已经是满负荷运转,若是再拿出时间来做培训,那就不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是以一当三。 “r,我要投诉你!”池崇阳微蹙眉:“公司文化第一条,是,我要投诉你不尊重我!与人交流平视对方的眼睛是最基本的尊重。” “ok。我的老板是欧亚技术总裁k,在法国,建议你发邮件投诉。若是去人力资源部,出门右转。”楚凝还是没有抬头,又说:“看来这三天的生产培训效果显著,既然你学习能力这么强,那我四天的技术培训完全可以压缩为三天。”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池崇阳第一次被人威胁了!眼前这个女人不但是工作机器,还是一个表面温度为负的机器人,池崇阳立了几秒,吐了两个字:“你牛!” 池崇阳昂着头,走到咖啡吧,也没有心情煮咖啡,撕了一包速溶咖啡,加了热水,用小勺使劲的搅着。md,从小到大,他魅力辐射的范围都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相处,他都是牵对方鼻子走的那方,却没有想到他也有笑脸贴人家冷面的一刻! 难道在国外待久了,没把好东方女性的脉?不会!池崇阳马上否定了自己刚冒出来的想法,因为他看到六位女孩从不同的方位以各异的姿态走来,他就是她们的目标,他仍然是唯一的n极,一会还会有更多的s极加入。 只是这些s极里却不包括他的目标,为什么?池崇阳皱了一下眉头,自己哪里不对她的心?还是她心有所属?还是她也是个n极?难道她根本爱的不是男人?! 再抬眼,那些被他吸引的s极半路又都折回了,原来是更大的s极进来了,同极相斥。 “hi!”瑞贝卡先打了个招呼。 “hi!” “怎么?情绪不高?”瑞贝卡问,又道:“我这次给你解围的如此及时,还不高兴?” 池崇阳咖啡杯放桌上,力度有点大,说:“瑞贝卡,我可以(抱怨投诉)吗?你给我安排的什么r?!来了五天了,我放低姿态,巴巴的上赶着找她说话,我问十句,她回答一句,看都不看我一眼!整天摆个冰山脸,有这么当师傅的吗?” “你若是嫌阿凝不好,那你想做谁的徒弟?在这个圈子里,若是你能找出技术比阿凝强的人,你告诉我,我去把他挖过来给你做r!”瑞贝卡掷地有声,又缓和口气:“阿凝,她人确实有些冷,但非特意针对你,她是冷的一视同仁。不过,这几天她确实心情低谷。” 和他了解的不差,a公司确实是这个行业的黄埔军校,a公司负责招人培训,bc两公司负责高薪挖人,特别是a公司的技术部门,来一个,挖一个,只有楚凝与于小雅这两个元老挖不动。楚凝确实是基础扎实,专业知识储备深厚。池崇阳道:“她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解决吗?我宁愿出点力也不要整天面对着冰山脸,会被冻死的。” “女人,这么大年纪了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感情问题。”瑞贝卡说:“她比较忌讳别人对她的事嚼舌根,所以,sorry,我不能告诉你。” “见友忘色!” “你确实是色!顶端的色。”瑞贝卡笑笑:“不能把握的色与七年的好友,我还是选择阿凝这个朋友。” 没有背叛不过是诱惑不够大,池崇阳却并不打算今天就开价码,他抬腕看表:“你选择的朋友给我规定的培训时间到了,你说,我若迟到一分钟,她会怎样?” 瑞贝卡说:“我建议你不要试。去吧,快过去吧。” ---- 迟崇阳从咖啡吧走出,正看到楚凝怀抱着手提电脑,电脑上摞着一叠样品,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拿着手提电脑电源和鼠标,还试图去扭会议室的门。 池崇阳立在楚凝的背后,长胳膊一伸转动门把手,却又不推开。 感受到背后那个胸膛的温热,全身被年轻男性的气息包围着,他在她头顶上的一呼一吸都被放大的清清楚楚,楚凝脸“腾”一下就红了,那个男子还在她头顶说了句:“东西多,你可以叫我帮你拿嘛。” 楚凝用手肘将门推开,快步走进会议室,重新呼吸正常的空气,双颊的潮红逐渐褪去,才开口:“我一个人可以。” “这么不喜欢被人帮助?那就分两次拿!” “浪费时间。”楚凝把样品放好,电源插上,鼠标插上,打开ppt(一种展示软件),说:“开始培训。” “好。”迟崇阳立刻端正了态度。 这一秒钟,楚凝同意其他女同事的评价:这个intern(实习生)还真是少见的帅。最帅的是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智商超过150,至于超多少,还有待进一步了解。只是,现在这个正经的样子是他?还是那个不羁的样子是他? 不去管它,楚凝开始逐页讲起来,池崇阳不时打断,提出疑问,提的问题直指靶心,直指技术要点。池崇阳提的问题越来越深入,楚凝解释的越来越仔细,他又抓住细节问,楚凝再次释疑,问题外扩,一个问题发散成十个问题,十个问题又像树杈似得再生枝杈,只是一个问题就足足讲了一小时。 楚凝确信:瑞贝卡的信息是正确的!他,池崇阳应该真的是哈佛的博士,他的智商自己三个都抵不上。想当初自己摸索了三个月才掌握的东西,他,一点就透!自己带过不下于五个徒弟,可是加在一块再乘以五都不如他一个。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他吸收能力之强,真的要给太平洋才行! 匆匆吃了几口午饭,楚凝只来的及处理了最紧急的事,下午培训继续。楚凝讲:“客户的需求是什么呢?质量!成本!交货期!客户希望我们在最短的时间,最低的价格,给他们提供最好的产品。我们最需要做的是稳定生产,接下来我要讲稳定生产的工具,ok?” “ok,please。” …… 不知不觉又是三个小时,楚凝的喉咙开始沙哑,她不停的在喝水,却从不将问题含糊而过,她释疑很有条理,总是先概括讲出答案,再分几个要点分析,最后总结,结束必问:“s(还有没有问题)?” 池崇阳有时回:“nope”,有时继续追问。 池崇阳看到楚凝侧脸上细细的绒毛在高效节能灯的照射下反着五彩光,她身上依稀散着糥糥的奶香气,像是幼儿的气息,那绝不是香水,他闻的出所有的香水,那是,那是,池崇阳猛然心头一抖,他明了:那是处子的体香! 她,她不是二十八岁了吗?怎么会? “r。”池崇阳开口。 “嗯?”楚凝停住讲解,惊觉周遭很静,透过会议室的玻璃门看到其他办公室都灭了灯,楚凝定睛去瞧手提电脑显示屏右下方的时间,已经5点多了! “sorry(不好意思),没有注意到已经下班了。”楚凝看了看还剩几页的ppt,问询:“还剩最后一项,我讲完可以吗?你晚上没有事情吧?” “没事,您请讲。” “原因分析。”楚凝继续讲解:“应该叫根本原因分析,就是rootcause,遇到问题我们不应该只停留在表面,我们要挖掘背后的根本原因,从根本上去解决问题。如何挖掘?这里有个工具就是5why,5个为什么。” “嗯。” 自从培训开始,池崇阳越来越正经,越来越温顺,语气中的敬意也越来越多,楚凝并未多想,接着解释:“我给你讲个经典案例,上世纪80年代,美国政府发现华盛顿的杰弗逊纪念馆受酸雨影响损坏严重,于是请了家咨询公司来调查。下面是顾问公司与大楼管理人员的一段对话: 问:为什么杰弗逊纪念馆受酸雨影响比别的建筑物更严重? 答:因为清洁工经常使用清洗剂进行全面清洗。 问:为什么要经常清洗? 答:因为有许多鸟在此排泄。 问:为什么会有许多鸟在此排泄? 答:因为这里非常适宜虫子繁殖,这些虫子是鸟的美餐。 问:为什么这里非常适宜虫子繁殖? 答:因为里面的人常年把窗帘关上,阳光照射不到内,阳台和窗台上的尘埃形成了适宜虫子繁殖的环境。 拉开窗帘,杰弗逊纪念馆的问题就这么轻易解决了。” “看,只需要问5个为什么,就能找到杰弗逊纪念馆受酸雨影响损坏严重的根本原因,是里面的人常年把窗帘关上!解决方案多简单:拉开窗帘!”这些知识是楚凝这七年来的积累,都在她脑海中存着,她如数家珍的讲解着,传授知识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眼前这个离他只有三十厘米的女人并不是一周前那个双目空洞的找死妹,也不是冷漠的冰山脸,她自信,耐心,有条理,乐于分享,毫不藏私,她,池崇阳说:“真的很棒!” “很棒吧?5why这个工具真的很棒吧?”楚凝扭头微笑的看过来,那笑就像一个高中学霸解出了个难题,在给同学答惑,那笑纯粹的恍了池崇阳的眼,池崇阳说:“r,你应该多笑笑。” 楚凝脸上的笑一滞,低头看时间,已经五点半。楚凝合上手提,说:“今天的培训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好,我送你回家。” “不用,有公交车。”楚凝快速收拾会议桌,把样品放回办公室。 她刚才的状态不见了!她又恢复了冰山脸!又开始拒绝沟通拒绝接受帮助拒绝人情来往!池崇阳放下身段,解释:“我送你只是顺路……” “真的不用,谢谢!”楚凝把手提往双肩包里一塞,拉上拉链,背起来就走。 她速度真快!她走的真快!七厘米的细高跟真的不适合她!池崇阳望着那薄薄的背影摇头叹道。 Chapter 05利用价值(二) 周二,池崇阳跨入办公楼,路过人力资源部经理室被叫住。 池崇阳拐进瑞贝卡的独立办公室:“早!” “早,池帅,昨天的培训怎么样?你,还要投诉你的r吗?” “no。你说的不错,她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r,只是,”池崇阳蹙眉:“瑞贝卡,她有人格分离症吗?培训状态下超nice,培训结束一秒就切回到冰山模式。告诉我,她身上可有控制按钮?” “呵呵,池帅,你知道在我们人力资源部有个四字真言,是什么吗?” “是什么?”池崇阳看过来,今日的瑞贝卡必是经过了精心的妆扮,妆比往日浓了一分,成套的上下装,价格应是四位数,只是细节还不过关,例如指甲,例如眼线,例如头发丝。 细节代表一个人幼年少年的成长环境。女人,若是有一处不妥,就连不起眼的衣服褶皱,她的出身也必降一级。 “人尽其用!”瑞贝卡说道:“一个能言善道察言观色喜探人心的人,应该派去做销售,绝不能去期望他坐下来沉下心去钻研一个课题。同样,你也不该要求一个纯技术人员的情商有多高人际交流能力有多强。” “understand!”池崇阳低着头一笑,走到落地窗前,双手叉腰立着,看到班车徐徐驶来,在办公楼前停住,接着看到楚凝一如往常背着大双肩包下车。池崇阳突然问:“今年,公司是不是刚进了一批轻质手提?” “对,真门儿清!你这才来了几天?目测你前途不可限量!”瑞贝卡站起来,也走到窗前,抱臂,和池崇阳并排抱臂立着,看见有个男人从自驾车里走出来,紧走几步,追上楚凝说着什么话。 瑞贝卡哂笑,说:“也许,李默这次能趁虚而入,遂了心愿。” 窗外的楚凝面色温和的听着那人说话,池崇阳开口:“你不是说冰山对男同胞一视同仁吗?” “李默与别个男同事不同。” “怎个不同?三只眼睛?四条腿?” “呵呵。”瑞贝卡走回老板椅上坐下,这个男人蕴含的威势太猛,气场过于强大,就算是在她的地盘也无法把握,只好找个最有利于的空间摆位。瑞贝卡用下巴指指她办公桌前的椅子说:“坐。姐姐来给你做个公司历史培训,给你讲讲这李默对楚凝有何不同。” 池崇阳转身,正看到楚凝从瑞贝卡的办公室旁经过,只是她走路向来只看前方,并未发现他,他在想,一会儿,她会不会再次批评:你,迟到了! 提挪椅子,池崇阳坐下。 瑞贝卡拿了一只笔,开讲:“我们这个行业很窄,市场上最具有竞争力的,全球就三家:a公司,b公司,c公司。a公司也就是我们公司,在美国有100多年历史,技术雄厚,市场占有率35%,公认的龙头。b公司是德资,为第二,市场占有率25%;老三c公司也是德资,市场占有率20%,其他的小鱼小虾分剩余那20%的市场。楚凝应该和你说过了吧?” “嗯。”池崇阳点点头,楚凝讲了更多:那小鱼小虾里有个日本i公司专做小生意,定价超高,所以利润相当客观;还有一个荷兰m公司本来也具有竞争力,只是在中国没有工厂,交货周期太长,处在衰退状态;国内有三家企业也在抬头,特别是h公司不容小觑!是的,h公司,也在他的考虑之中…… 瑞贝卡说:“接下来的这些八卦,她肯定没有说。七年前,2005年,美国a公司选择在h城独资建厂,第一批员工有三十个,包括我,李默,你师傅还有于小雅。07年,最大的竞争对手b公司在k城建厂,高薪挖了a公司十多个人过去。09年,c公司也选择在h城建厂,只不过是在另外的经济开发区,猎头公司又来挖人。现在,参与05建厂的那批30多人的元老们就只剩下我们四人硕果仅存了,阿凝和李默的关系是比一般人亲近不足为怪。人生有三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那个啥,我看还有第四种感情:一起建过厂!” “嗯,韩国有个词就是讲这种感情,同期生,当然,你们四个不是一般的同期生。”池崇阳又问:“你们四个怎么没有被挖走?” “07年b公司来挖人时,我们毕竟只工作了两年,对方只是想破坏a公司的稳定性,并不是真心想用,所以五年前去b公司的人里,除了技术部的方晗,其他人混的很一般,而且k城属于中小城市,非我们一线二线城市可比拟。09年那次确实一个好机会,可是,我当时正要升人事经理,于小雅结婚打算怀孕,李默,呵,做采购的有谁在乎账面上那点工资?c公司的规模比我们小,采购量小,所以他不跳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呢?” “阿凝?09年,c公司给阿凝开了很好的条件,两倍的工资,技术经理的title,但是阿凝拒了,猎头就把她刚带好的两个徒弟挖走了。我们a公司技术一直处在领先地位,背后有强大的研新团队,产品更新换代是最快的。阿凝毕竟是做技术的,我猜她看不上c公司的技术。” 池崇阳想起楚凝昨天给他灌输的商业道德,说:“你们入职前,不是每个人都签了商业保密协议?就算是离职,也不可以在同行业内从事类似工作。” “商业保密协议?”瑞贝卡笑笑,“确实每个人都签过,但是,这份协议在中国完全是处在失控状态,不防小人,也不防君子,也许防圣人。” 池崇阳想起楚凝给他做商业道德培训那股子劲儿:那姑娘是签到心上去的。 ---- 又是一整天的培训,池崇阳看到楚凝杯子里泡的是罗汉果,她的嗓子真的有些沙哑。这种平日里一天说不了50句话的人,突然要讲5万句,千倍的强度,嗓子是会承受不住。 池崇阳提议:“若是你不舒服,我们可以暂停,明天亦或后天继续。” 楚凝说:“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 池崇阳看到楚凝将一粒药吞下,本以为只是治疗嗓子的,下午才知道她吃的竟然是止痛药!他才注意到她不时的皱皱眉头扶一下腰。 晕!这个女人今天是真的不舒服!可是为什么连他主动提出休息,她都一口否决?她,难道不但不把自己当女人使,也不把自己当人了吗?!可是,工作机器是不会疼的!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楚凝还沉浸在培训里。池崇阳不忍心,便抬手看表。楚凝这才意识到天色已晚,面露惭愧:“不好意思,误了下班。” “没有关系,今天我送你回去,好吗?”池崇阳尽量让自己温柔一些。 “不用。”楚凝又如昨日般快速的收拾好了会议室,背起双肩包要走。 “等着!”池崇阳往前一挡:“我说了,我送你!” 楚凝抬腿就从他身边绕过去,甩了句:“你车太豪,坐坏了,赔不起!” 这是在记仇?!只是她真的要比走路速度吗?从腿的长度上看她也是没有胜算的!池崇阳迈步跟过来,拉住楚凝的手腕往车方向走去。 “做什么?!你放手!”楚凝挣扎。 “刚才,五分钟前,我们师徒关系不是很融洽吗?我送你回家不是顺便的事吗?为什么非要坐公交?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好意?就当是我尊师行不行?就当我感谢你这两天毫不藏私的倾情相告好不好?为什么非要这么别扭?”池崇阳打开副驾驶的门,把楚凝推进去,锁车,然后再转到驾驶室这边,上车。 池崇阳一脚油门驶离公司,一路上,楚凝一声不吭。 “住哪里?”池崇阳问。 “上次你差点撞死我那里。”楚凝没有好气的说。 池崇阳一笑:“还在记仇呢?上次是你自己往上撞的好不好?再说,那次开车也不是我,是我哥,我当时对着你笑来着,你就没有记得?” 楚凝又不说话了。 “是不是因为我给你取外号?”池崇阳看了眼楚凝,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叫你找死妹了,行吗?我向你道歉,sorry。若是你还不解气,你也给我起个外号,你就叫我青蛙王子,no,没有王子,直接叫青蛙,坐井观天的青蛙,想叫癞□□都行,随你。” 楚凝还是不说话。 “还有,你,今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还要逞强?没有人告诉你女孩子应该适当示弱吗?身体是自己的,有没有听过这段话,工作等都是弹性球,落到谷底,也有可能再度弹起,说不定弹的更高,唯有健康,是玻璃球,碎了就碎了。” 女人还是沉默。 “楚凝,说话!”对方一直没有回应,池崇阳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说单口相声的,不由得胸中生了一股气,吼完,又觉得太严厉了,把声音放温和,说:“你给我做培训的时候不是很能说吗?” “这两天说的太多,累了。” “好,你休息一会儿,你的嗓子是要休息了。”池崇阳格外温柔。 这温柔太异常,让楚凝猛然生起警觉之心,这个男人上班第一天就高调的开着宝马,惹的未婚的已婚的都双眼放光,而他又智商超群,绝非纨绔,这个男人在玩什么把戏?楚凝已经二十八岁了,又不是春心萌动的小女孩,就算没有见过猪跑还没有见过猪肉吗?直觉告诉她,这个的男人有阴谋,是毒*药,要远离! 楚凝不愿与之交谈,弯腰从包里拿出手提,打算把明天要讲的ppt完善一下。 路遇红灯,刹车,池崇阳右手去换档,正碰到了楚凝的左腿,楚凝一个激灵,条件反射似得把腿收回。 池崇阳牵牵嘴角:反应这么激烈,果然是一个处!一个二十八岁的处!真是稀有动物! 笑完,池崇阳心下又有一丝悔意,她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敬业专业,真的不可以用这样的玩笑甚或这样的念头去玷污。就算是他无心,也不能让她产生误会,也许作为男人,他可以先说一声:sorry。 池崇阳正要开口,却听楚凝“啪”的一声合上手提,开口:“池崇阳!依你的学历专业和经济条件,我实在找不出你来我们公司应聘的理由,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你会在技术部做多久,但是不管你是在a公司待三个月也好半年也罢,甚至你明天就提交辞职信,我都一点也不意外。但是,在其位谋其政,我现在既然是你的r,该培训的我绝不会少一点一滴。只是,请你不要把我当成傻瓜,玩什么美男计,我们的关系局限在工作上就好,否则,我随时把你退回去!” 池崇阳先是一愣,听到最后一句,又有一股恼意,楚凝却不住嘴:“我今年28岁了,并非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了,你在我面前不要玩什么把戏。你是不是觉得公司的女孩子们都对你趋之若鹜,只有我对你爱理不理,所以你偏要来招惹我,等我像她们一样,便是你的胜利,你的男性魅力就得到了100%的承认?池先生,你确实很帅,身高身材相貌学历智商都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你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从不奢求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池崇阳被噎的一滞,刚开始,他确实是看着她太冰冷存心逗她,也确实动过用暧昧用男色把她争取为己所用的念头,可是这两天看她超乎他想象的敬业专业,此时心里的敬佩和关心更多些。 刚才碰到她确实是不小心,并非有意侵犯,再说还隔着几层布呢,又没有摸到肉,怎么惹出来这么多话!防微杜渐也没有这么防的! 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池崇阳也有被当成色狼的一天!都是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让他挑挑捡捡,好不好!池崇阳冷面,一打方向盘,停在路边,低喝:“下车!” 楚凝并不迟疑,背起包,推门,脚沾地,刚把车门甩上,池崇阳便发动了车,喷了她一脸的尾气。 刚开出500米,池崇阳又急踩刹车,他跟一个女人较什么劲!就当她是每月一次的敏感狂躁吧!池崇阳路口掉头,再开回去正看到那个女人招手拦车,一辆出租车正缓缓的停到她面前,池崇阳按喇叭,那个女人回头看了眼,明明看到了他,却弯腰就上了出租车。 “靠!”池崇阳狠狠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Chapter 06利用价值(三) 池崇阳早上七点就在楚凝楼下等,就怕那个女人突然发神经早走,错过。他打算道歉,他竟然把一个女人扔在了半路上,还是晚上,总是他的错。可,她说话真是噎人。 等了半个小时,还不见人影,迟到?不是她的风格! 等的心焦,池崇阳一个电话飙过去:“楚凝!你怎么还不下楼?!” 分贝有些大,楚凝不禁把电话离自己的耳朵远了些,听那边没有后话才又把手机靠近口耳,说:“哦,我在火车上,六点半就出来了。” “火车上?!” “今天出差,销售部门接洽了一个新客户,我要去做产品展示。” “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池崇阳再次气噎,md,自己昨晚竟然尾随着出租车跟到她楼下,一大早又巴巴的跑过来,白白的等了半个小时,像个傻瓜! 楚凝不愿与之纠缠,这个人惯常的以自我为中心,可是,你又不是太阳系中心,也不是地球的支点,凭什么要求大家都围着你转?楚凝说:“我昨天说过了。” 说过了?池崇阳把昨天楚凝说过的话从早捋到晚,才摘出来,是的,昨天他建议她休息明后天再培训的时候,她是说了句:“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她不会指的就是这句吧?!可这句话当时的意思明明就是当日事当日毕啊!池崇阳胸膛起伏,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压下火气。 池崇阳说:“你的手提电脑都还在我车上,怎么去做产品演示?” “我u盘里有拷贝件。” 池崇阳再次噎住:她还真是独立自主,万事不求人,每次都有abc三个备选方案的强大存在! 他发誓:他,池崇阳,三个月以内,必将这个独立自主的钢铁般的强大存在化为绕指柔,整天只知道绕着他转;三个月以内,必将这千年之冰化为温温暖暖的甘水,等着他喝,等着他饮,不管他来还是不来,都得在那里等着他,必须在那里等着他! 池崇阳说:“你是我的metor,此时我还未出师,离了你工作的事寸步难行,你今天出差,把我一个人扔公司,打算让我无所事事一天?人一辈子都活不了100岁,一生就3万多天,你凭什么浪费我宝贵的一天?” 池崇阳其实想的是:这个项目他只打算花半年的时间,半年,180天,楚凝浪费的是不是三万分之一,而是一百八十分之一。 楚凝也不想浪费时间,先说:“sorry。”又说:“我已经和于小雅说过了,你若是有问题,可以请教她。” “我又不是物件,可以让你推来推去的!”池崇阳说:“把客户的具体地址发短信给我!” “嗯?” “拜访客户产品演示不也是培训的一部分吗?地址发我!” 电话那边沉默,对方在犹豫,池崇阳哼笑:“你以为我在公司只认识你一个吗?我可以去问瑞贝卡,她会告诉我销售的电话号码,只是敬酒和罚酒的滋味可不一样,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嗯?!”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脸皮薄的永远斗不过脸皮厚的,池崇阳虽然现在并未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可是楚凝直觉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若是惹恼了他会怎样?大闹产品展示会议?楚凝相信,他真做的出。 楚凝挂了电话,把地址一字不差得发过去。 ---- 客户的会议室里,供应商都到齐了,还是老对手,abc三个公司,来打单的人员配置都是一样的,一个销售经理,一个技术主力,加一个培养中的小弟。 a公司中国的市场划为三块,北方市场,中部市场,南方市场。楚凝和中部销售经理郭翼也是五年的老搭档了,郭翼负责开拓市场,维护客户,楚凝提供技术支持,保证生产,五年来一直合作愉快,互相都放心的很。见面后,楚凝借了郭翼的手提电脑,把u盘插上,打开ppt,复习演讲内容。 b公司的技术经理方晗走过来,和郭翼打了一个招呼,又低下身子:“阿凝,我们又见面了。” 楚凝闻声“啪”一声合上手提,站起来,侧身:“方晗,你好!” 方晗有一丝尴尬,他真的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并未有任何打探她本次技术方案的心思,可她显然并不这么想。方晗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几年前的样子,依然高瘦,依然白皙,听说她的情感状态也一如往昔,他想他确实应该要考虑一下手中的那份offer。 也许,在她心里,两个人的共同话题只有技术而已,既然如此,那就谈吧,方晗笑笑,说:“阿凝,看你合手提的速度,我猜这次会议你推的是新产品,是不是?” 好吧,刚才自己的动作确实太明显,楚凝说:“方晗,我也能猜出你将要向客户推荐的产品。” “而且你还知道我司产品的缺点,”方晗无奈,问:“那你一会儿打算讲给客户听吗?” 楚凝点头。 方晗一阵灰心,来之前就知道会遇到楚凝,也有了失败的预估,但现在心里仍不是滋味,除了公,还有私。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被女人打败,而且还是他心仪的女人。她孤独的站在高山之巅,方晗有一丝心疼,他担心她站成了孤独求败! “师傅,您也来了!”c公司的技术主管刘涌也走过来打招呼。 刘涌,是楚凝花时间最多的徒弟,她费心费力的培养了一年,刚出师,就被c公司以两倍的薪水挖走了。连外界都笑谈,a公司的技术部真是高风亮节,自己给自己培养竞争对手。 刘涌知道楚凝不太待见他,还是凑上来打声招呼,毕竟,他如今的职位工资都离不开这个女人的付出。 池崇阳进门的时候,正看见楚凝被两个男人围着,快走了几步,把电脑包甩桌上,说:“你的手提!昨晚落我车里了。” 方晗面色一滞,看楚凝神色正常,余光看来人,气度不凡。此时客户走进来,方晗刘涌各回各位。 会议开始,客户按着公司实力排序,先是c公司演讲展示,再是b公司,最后才是楚凝。 刘涌在大投影仪前讲的时候,池崇阳凑过来低声问:“你认识?” 楚凝点头。 池崇阳又指了指坐对面的方晗,问:“你也认识?” 楚凝再次点头,怕他没完没了的问个不停,压低声音回道:“都在我们公司工作过。”过了一秒,又补道:“好好听,好好学。” 池崇阳安静下来,轮到方晗讲的时候,又凑到楚凝耳边说:“c公司没戏了。” 楚凝低声回:“c公司从来都不是靠产品争夺市场,他们的价格比我们低20%,有些要求不高的客户还是在乎成本的。” “b公司的技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不过这个技术经理倒还不错!”池崇阳又伏过身来说道。 方晗在前面看到那个年轻却气盖全场的男人正在和楚凝窃窃耳语,不禁声音一停,连忙把目光移向客户,再接着介绍。好在这种产品展示他做了成百上千次,就算是脑子不在,嘴巴也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池崇阳心里暗笑:世界上唯有两件事是遮不住的,一是贫穷,一是爱。没有想到大龄冰山女还是很有市场的嘛,怪不得对他这么硬气! 方晗的ppt已经放到了最后一页,他在等着客户的提问,楚凝曾想过在这个时候先给最大的竞争对手致命一击的,郭翼也看过来,楚凝摇摇头,没有站起来质疑方晗。 百分之百的手下败将,就不要给他难堪了,这也是胜者的仁慈。 方晗回座位,楚凝端着手提走到投影幕布前。池崇阳惊觉周遭静了许多,他想了一秒钟就笑了:肯定是有些人被她碾压过多次,怕了! 这种女人,虽说少了情趣,上阵对敌,真是一把好刀! 楚凝开口,ppt的第一页讲了c公司刘涌推荐产品的缺点,刘涌头低下去,他终究是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第二页楚凝讲了b公司方晗推荐产品的不足,方晗心里五味掺杂,他希望她赢,却更也不希望自己在她面前输。 池崇阳看到那两个公司的销售经理都瞪着楚凝,看到郭翼嘴角微微笑着,郭翼胸有成竹:除了公司平台,他还有神一样的队友。 全屋子的人都聚焦在楚凝身上,静等着她的技术方案,楚凝却停顿了,仰着那张没有喜怒的冰山脸,说:“不好意思,接下来讲解的产品是本司刚研发出来的新产品,为防止技术外泄,我司要求清场。” 此话一出,客户愣了愣,站在客户的立场上,他希望和三大巨头的都保持合作关系,根据产品的性价比购买比例上有高有低,但是绝不能让一个供应商独占100%,无论这个供应商有多优秀!因为这样风险太大,而且会处在被动地位,这是商场大忌。 b公司c公司的销售经理见客户并没有发话赶人,便眼角含笑略带挑衅的看着楚凝该如何收场,若是他们坚持不出去,那楚凝是选择泄漏公司技术机密?还是选择放弃本次的打单? 有个人站了起来,是方晗,方晗拍了拍b公司销售经理的肩,说:“走吧!” 方晗一走,刘涌也跟了出去。 Chapter 07利用价值(四) 会议结束,郭翼和客户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客户已经询问过价格和交货期以及跟踪服务,正在半真半开玩笑的讲着违约后果,这个单子看来是*不离十了。 郭翼是楚凝最欣赏的两位销售之一,他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该说的话又一句不少,分寸拿捏的最是到位,看似温和,并无进攻之举,实在最aggressive(侵略)。 如此高的情商帮卖相一般的郭翼娶到了一位貌美如花的老婆。有人把情商叫手腕,确实,两者很难分清。 方晗一人在走廊里吸烟,他面对着窗外,背影有些落寞,哦,这个词叫形单影只。方晗听到这边的笑语,回过头,将烟掐灭,迎过来,跟着楚凝的脚步,提议:“中午一起吃个饭?就当为你们提前庆祝。” 楚凝说:“商业道德,你我竞争对手,理应避嫌。” 拒绝,又是拒绝,这个女人到底要拒绝自己几次?商业道德,保密条列,这些在中国统统不适用,公司若是开除一个老外,会赔高额的保密金,而开除中国人则没有,公司都不遵守合同,怎么约束员工? 而这个行业又特别,因为面窄,圈子小,数来数去就那么几十个人,也不过是在这三家公司里来回的转,谁对谁不是知根知底?私下谁和谁不是朋友?ok,至少表面上是。 且猎头公司不停的帮着这三家公司互挖墙角,今天的竞争对手,就是明天的同事;今天在抢同一个单子,也许手里都还握着对方公司的offer,还避什么嫌? 方晗以上的这些思想活动都无法和楚凝说,因为她有另外一套原则,她的原则看着如此的光明磊落他何尝不想遵守,可是现实的大环境逼迫着他随波逐流。 身在随波逐流,可是心,眼睛,七年来一直望着屹立在原地的她,只是她,就算偶尔投来一瞥,也是那么的疏离,疏离的让他心灰意冷,疏离的让他都没有信心往前再迈一步。 旁边伸出一只手,那个人说:“你好,方经理,认识一下,我姓池,名崇阳,池崇阳。” 此人面上亲近,却蕴含着即富又贵的气势,方晗挂上职业的微笑与之握手,只听池崇阳又说:“你刚才一直盯着她看,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是吧?” 方晗呐呐,此时郭翼已和客户握手道别,朝三人走过来,池崇阳又自我介绍:“你好,郭经理,我是技术部刚入职一周的池崇阳,请多关照。” “你好,”郭翼伸出手,小池这两个字在嘴里转了两圈,变为:“崇阳。”过了一秒钟,又补道:“我虚长几岁,你叫郭哥吧,那title(职位)不过是为了见客户有底气而已。”又说:“都十二点半了,走,吃午饭去,方经理一起吧!” 郭翼方晗,这是两个可以用的人,拜她所赐,如今的进度竟比他计划的还要快一些,只是,池崇阳侧头去看楚凝,看到她的脸色更加白,白的有些发冷,额头上渗出些细密的汗珠,鼻翼也是潮湿的,是了,她若是早上出门前吃的止痛药,现在只怕药效已过。 也罢,一见相识,二见相熟,三见谈事,水到渠成,慢慢来吧,池崇阳说:“不了,还有事,我们先撤。郭经理方经理,可以给张名片吗,有时间我们一起出来坐坐,聊聊。” 这个徒弟这个新人竟抢着回答!郭翼去看楚凝,见她只是沉默没有反对,大多数情况下,沉默等于默认,等于同意,便说:“好。楚凝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下次再请你吃饭。崇阳,小心开车。” 郭翼同方晗一起递出名片。 池崇阳接过来,放好,去提楚凝的双肩包。 楚凝并不放手,说:“我买了火车票。” 池崇阳盯着楚凝的眼睛看了半分钟,再去看那只瘦的骨节都支出的白手,这样的手有什么力道?不过是虚张声势!池崇阳没再废话,手一用力,扯过她的双肩包往前走,楚凝只好在后面跟着。 二人一前一后隔着半米的走着,外人却看着暧昧,郭翼有一丝惊讶,这个池崇阳是什么时候蹦出来的?看着就非池中之物,只是可惜了方晗这么多年的等待,想着这,他余光看那个必败之人。 都说大河溢了小河方满;都说国为大,家为小;都说把公放在私的前头才是高尚的人格。可是方晗觉得眼前这一幕对他的打击远远大于他刚才打单的失败,他直直的看着二人上了x6,却只能装着成熟,只能脸色不变的上前和郭翼握手道别,转身,走向他自己的座驾,落寞又自嘲:总归是自己不够规格。 ---- 池崇阳打开后排的车门,示意楚凝坐上去,说:“躺着吧!三个小时的车程,你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楚凝真的是累了,坐了一上午,腰已酸的快坚持不住了,她没有反对,在后排三连座上躺下。 “真乖!”池崇阳满意点点头,又说:“以后就要这样听话。”说完才关了车门,上车,发动,播放轻音乐。 不得不承认,整洁的三连座,保罗·莫里哀的音乐,专人司机,确实比自己包里那张火车票给的待遇好的多。楚凝心想:他,心,其实还不错,只是嘴上爱说着些轻佻话。 轻音乐,如今的自己也喜欢。 人是会变的,不止体形相貌,还有性格。幼时调皮的让人头疼的孩子,成熟了反而文静;小的时候安静的很,大了也许还叽叽喳喳的呢!以前自己还曾喜欢过贝多芬,在同学家聚会,自己边刷碗边哼《命运交响曲》,搞的同学们说:楚凝,至于嘛,不就刷个碗嘛,怎么还和命运抗争上了?然后大家就嘻嘻哈哈的挤着闹着笑着…… 可是,从何时起,众人背地里偷偷的给自己贴“高冷”“冰山”这样的标签了呢? 池崇阳看看后视镜,那个女人摘了眼镜,大眼睛正睁着,亮的像电灯泡,让她就这么安静的待着吧,不要说话,说话就气人!就像她刚才做产品展示,只说了两页,就把b公司c公司的销售经理气的脸都灰了。那个时候的她真帅!真酷!真无人能敌!那时,她周身像环着一层光晕,真个与众不同。 这样的人尚可配得上做他的r。 这样的人尚可让他费费脑细胞,用心,用力,去争取。 池崇阳开了二十多分钟,那个女人的大眼睛还睁着,他忍不住问:“想什么呢?” “今天客户说b公司调低了报价,看来今年b公司改变了销售策略,之前走配套,现在也开始打价格战了。” 靠!这个女人一天24小时都在工作吗?不会连睡觉梦里也在工作吧?难道她真是一个工作机器人?若是个机器人就简单了,就算再贵总有个价格,他就可以买下来为已所用,必会事半功倍! 池崇阳说:“技术落后还不是白搭?就像今天,b公司轻松的打败c公司,单子还不是被我们拿到了?” “今天的客户对技术要求高,我担心有些客户还是会被b公司抢走,它的市场份额要扩张了。” “不用担心,担心的应该是c公司,现在的商业争夺都是这样,老大和老二抢市场,老三消失,c公司衰退是迟早的事。”如果这个女人能一直和自己这么沟通该多好,可更多的时候她竖起厚厚的防御铠甲,硬,冷。池崇阳沉默片刻,说:“昨晚,sorry。” “是我误解了。” “确实是你误解了,并非我故意,真的是恰巧。刚才我是为昨晚把你扔半路而道歉,可是,以后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刺猬似得,一碰就竖起全身的刺儿,我们无论是做师徒,同事,亦或朋友,亦或…都有话好好说,ok?” 等了好久,后面没有回答传来,池崇阳抬头看后视镜,那个女人眼睛闭着,貌似睡着了。池崇阳把音乐声调小,在服务站停车,下车,他想让她睡的舒服些。 池崇阳将那个女人的鞋子脱掉,露出脚面上绣着可爱小白兔的袜子,小白兔?r,你冰山脸下,是不是也有一颗小白兔的心?池崇阳小心翼翼的将她双腿屈起放座位上,她的腿真的很长,很长,再大的车也装不下,哦,除非是房车。 她睡的如此沉,那长长密密的睫毛一动不动,像是两把黑刷字,将她的皮肤衬的更白,像,像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她的双唇微开,隐约露着几颗小贝齿,可见这二十八年她的生活习惯极其良好。 这个打了胜仗的战士真是累了,睡着了,沉睡的像个稚女,全身上下只有胸部随着一吸一呼的一高一低,一高一低,一高一低…… 池崇阳看了半天,要关车门,又停下来,脱下外衣,盖在她身上。 Chapter 08利用价值(五) 楚凝醒来时觉得自己被男性的气息包围,很熟悉的气息,她之前闻过,是她喜欢的荷尔蒙的味道,年轻,干净,却又猛烈,猛烈的让人心跳加速。 啊,她知道是谁的荷尔蒙了! 楚凝猛然睁开眼睛,原来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男士外套,侧头去看外套的主人,他坐在主驾驶位上开着手提,正在专注的写着什么东西。他的侧脸有一种欧美人的立体感,很好看,很好看,很好看。 车内环绕着极低极低的轻音乐,让人很放松,很温馨,很愉悦,很舒服…… 这个场景与她多年渴望的画面不谋而合,只是,男主角不对。楚凝又闭上眼睛贪恋了一分钟,抬手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半了,自己这是睡了四五个钟头! “醒了?”池崇阳听到了后面的声音,扭过头来。 “嗯。”楚凝坐起身来,凑在车窗上往外看,是自己小区的停车场。 楚凝把那件男士外套顺了顺,放座位上,再一看自己竟然只穿着袜子,他给自己脱的鞋?楚凝脸瞬间红了,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呼吸声,还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封闭的方寸之内,两个人就这么互相吸入对方的吐气了五个小时? 封闭的方寸之内,孤男寡女,灯光,音乐,皆是如此的暧昧! 逃,这个字从脑海蹦出来,楚凝忙低头弯腰穿鞋,背起双肩包,说:“再见。”手握着门把手又停住,说:“多谢。”然后推开车门,下车,关门,离开。 “哎!”池崇阳伸长胳膊要阻挡,他想建议她在车里多坐一会儿,缓一缓再走,可是佳人已经在车外了,她的速度永远是那么快! 池崇阳把自己落寞的胳膊缩回来,摇下车窗,盯着楚凝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转弯看不见了,摇摇头:“辛辛苦苦当了一路的司机,饿着肚子等了五个小时,不请我吃饭就算了,临走,头都不回一下!真是无情!” 晚上,池崇阳在用冷水洗脸,洗了一遍,又洗一遍,再回来接着做他的m&a(兼并收购项目),第一阶段马上就要收工,而那个女人白皙的脸再次闯入他的脑海,那藏在黑框眼镜后大大的眼睛挂着特长特长特长的眼睫毛对他眨啊眨啊。 都是自己的幻像,都是自己的幻像,她才不会对着他这么呆萌呢! 池崇阳双手覆面,以他超过180的智商分析此刻之前的9*24小时,质疑:怎么回事?今天上午还怒气冲天的誓把她拿下,誓把钢铁化为绕指柔,誓把千年之冰化为一池春水,怎么到了晚上,控制不住自己的想人家?这是被反攻的节奏啊! 完了!自己不会是沦陷了吧?这是为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呀,就凭她那个起伏不大的小胸脯子?靠!最难过的是人家也没有攻啊! 真个是:出身未捷身先死。呸!不吉利。呸,呸,呸! 不会真叫哥预测到了,自己真被擒获了? 才九天,上周一她要“撞车寻死”的时候,他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号人,而如今自己就沦陷了?原来古话里的这个时,并不是指时间的长短,而是指时机。 楚凝,你牛,你段位高! 好像和她又无关,相互喜欢才是彼此的事。那,她,是否也会被英俊潇洒,气宇不凡,智商超群,第一卓绝的自己迷倒?忘了,她是个工作机器人啊,又怎么会有情感? 不,绝不!他绝不肯沦陷,绝不能沦陷,至少不能在她爱上自己之前就先沦陷! 他太清楚了,□□之间,男女之间,谁先开始谁就输了,谁认真谁就输了,谁用情深谁就输了,因为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被偏爱的总是肆意任为,而另一方则只能是低到尘埃里。 而,他,一直是有恃无恐的那位!他也绝不会低到尘埃里!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池崇阳将双手从脸上拿开,摸到手机,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很快的应了,池崇阳说:“查个人,要快,越详细越好,资料马上发你。” ---- 11:00pm,楚凝辗转不能入睡,不知道这算不算外人常说的失眠呢? 楚凝让自己闭着眼睛,耳朵却听到那低低舒缓的音乐,那噼啪噼啪的敲字声,那个静静的沉在工作中的男子仿佛还在身边坐着,而自己身上仍旧围着他的外套,散着他产生的荷尔蒙的气息。 一个人身上产生出的一种化学物质竟然能够控制另外一个人的心?科学真是奇妙! “暧昧”词典里的解释是说:男女之间态度含糊、不明朗的关系,若是如此,那今天下午那个情景就不是暧昧,自己与他是明明确确的工作关系,是r与intern的关系。 自己有过的暧昧吗?与萧景算不算? 萧景,萧景,一见萧景误青春。 终身是不敢误的,因为还有生身父母。 特别是妈妈,多年前,你只是她的一个卵细胞,靠着她的血得以孕育,她对你有所要求,的确是有资本的,所以你不能无视她的期盼。 母女本曾一体,所以总有着心电感应。 此刻,床头柜上的手机猛然响起,突兀的铃声刺破了子夜的静谧,将楚凝思绪打的零零散散,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人,这是一个不能拒绝的电话。 “妈,您还没有睡觉啊?”楚凝调整情绪,装出睡梦中被吵醒的声音。 “唉!你这个丫头心真是大!啥时候都能睡的着!我问问你:明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自己多大了吗?”电话那头的楚妈妈倒是精神抖擞的很,也是,听说老人是觉少的。 “哦,明天,明天不就是我的生日,您的苦日?妈,我多大您最清楚了啊,您自己算数学题不就好了,您84年生的我,今年公元2012年,您姑娘我今年28周岁,换您的话就是马上30嘛!”楚凝说完,心里都能预测出老妈接下来会说什么话。 果然老妈在电话那头絮叨开了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姑娘啊,妈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女人最大的敌人就是岁月,女孩一过了25岁就开始走下坡路,妈给你打个比方,女孩就好比水果,25岁之前新鲜的,好卖,待价而沽;一过25岁就只能打折降价处理啦。” “妈,我都已经过期三年了,早就变质了,现在估计都馊了,甩都甩不出去了,对吗?”楚凝按往常的套路应付这老妈。 “谁说的?我生的姑娘,别家怎么比得上?可是姑娘啊,三十更是女人的一道槛啊!一过三十,这鱼尾纹啊颈纹啊黄褐斑啊,就慢慢的攻占领地了,姑娘啊,等你眼角长满皱纹的时候,还有几个在等着你求着你嫁呢?对了,上次我和你爸爸去h城看你的时候,那个请我们吃饭的李默就挺不错嘛,那个小伙子肯定对你有意思,那个李默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啊?”楚妈妈越说越兴奋。 “好像还没有吧。”楚凝故意做出一个哈欠声,不等妈妈接话就说:“妈妈,我好困啊,您看都11点了,明天早上六点我还有个视频会议呢,您早点休息吧!” “哎!哎!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又嫌我烦了,人家都说女儿是小棉袄,你看我的小棉袄呢,跑的那么远,一点都不贴身,不贴身也就算了,我养女儿28年养到最后倒是养成愁了!”楚妈妈刚才的兴奋的声音变得有些伤感,有些失落。 楚凝不敢挂手机,就把手机放枕头边,听着。 妈妈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李默,楚凝心里的防线某个地方在崩塌:妈妈说的也对,快30岁了,该嫁了,嫁了妈妈就不再愁了吗? 李默确实是经过7年考验的合适人选,可是,合适就是人生伴侣的第一准则吗? 李默,那个从进工厂就表现的对自己有好感的人,那个七年来从未有逾距之举的人,那个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青涩而变得成熟的人,不错,李默确实是一个生活的良伴,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从来就没有为这个人加速过?他身体不会产生那个叫做荷尔蒙的物质吗? Chapter 09美男心计(一) 晨,池崇阳坐在车里,右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犹豫,最终还是把车驶向了公司,昨天已经做了一次傻瓜,难道今天早上还巴巴的在人家楼下等着? no,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这样做! 两层的办公楼一片静寂,只有技术部办公室的灯亮着,池崇阳一脚踏进来,心里就骂道:md,幸亏今天早上没有去做傻瓜!人家果然早早出来了! 楚凝带着耳机,嘴里不时的说一句:“understand(明白),”“ok,”“ok,”“k(我这周做)。” 池崇阳走到楚凝身后,一看电脑屏幕,原来是美国总部主导的全球技术会议,欧亚技术总裁k,美洲事业部技术总裁bill都在,全球技术总裁也在。高层发话,小兵干活,楚凝就是那个小兵,任劳任怨的小兵。 现在小兵在发表意见,说着一长串的英语,池崇阳心说:还不错,口音还算纯正,在没有出过国的人里也算是拔尖得了,当然离自己还是差那么一大丢丢。 看楚凝都没空理他,池崇阳出去煮了两杯咖啡,却忘了拿她的杯子,他果然没有照顾别人的习惯,他果然除了金钱除了色相除了口舌,并不会从生活上从行动上勾引女人。 毕竟,之前,他都是把优势先亮出来,然后就静等,静等着女人上钩。你知道上钩的女人会怎么做吗?会心痒难耐,会搔首弄姿,会主动靠近他,迎合他,取悦他。 这招他用的得心应手,屡试不爽,而且这招优点多多。知道三不男人吗?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可是这招对冰山没用! 不过他学习能力很好,他想他会很快的学会照顾冰山,只希望冰山也很快的习惯被他照顾,最终离不开,走不出,忘不掉。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够不够形成习惯? 池崇阳再回办公室的时候,她已经摘下了耳机,看来是开完会了,他问:“今天很忙?” 楚凝眼睛盯着屏幕,写着会议摘要,点点头。 “早上几点来的?” “6点。” 不用再问了,谁让欧美亚三个大洲有时差呢?找个三个地域的人都可以与会的时间确实不易。池崇阳看看她办公桌上,两个茶叶蛋,垃圾桶中躺着一个牛奶盒,便伸手拿起鸡蛋剥起来,说:“先吃饭,再工作。” 那个女人照常沉默着盯着屏幕做着盲打,她的打字速度在公司里不排第一,也是第二,却总是八小时一刻不停的满负荷运转,这就叫能者多劳。不过,她也从未有过抱怨,a公司与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池崇阳把鸡蛋剥好,递过来,说:“先吃早饭。”看她并未停手,忍不住分贝提高:“听到没有?!” 楚凝停止打字,却在犹豫,接还是不接?接?太暧昧,不接?就这么僵持着?她想他一定会僵持到班车的到来,僵持到她先败下阵来。 “就当作我在尊师,好不好?”池崇阳说。 尊师?这真是一个好的理由,楚凝拿过鸡蛋,一大口咬下,却噎住,手捂着脖子,喊了两个字:“水,水…” “等着。”池崇阳拿起桌子上的水杯,长腿迈出去,不一会端了水来,递过来,说:“以后使唤我的时候就这样命令,知道吗?” 楚凝几口就把两个鸡蛋吞下,又开始忙碌起来。池崇阳没有了调戏之意,对眼前的傻姑娘有一丝心疼,说:“我去生产车间拿工单,还有,那个rov,昨天的reportofvisit(客户拜访报告),你别写,我写好发给你邮箱,你审查过了贴到公司服务器就好。” “唔…”楚凝点头。 ---- 池崇阳抱着一大摞工单回来的时候,技术部办公室里围了好几圈女人,他利用身高优势,往圆心看了一眼,不禁气炸了:楚凝手里是一捧红艳艳的玫瑰! 老子去跑腿,是以为你忙的不可开交,而不是让你在这里人与玫瑰相映红! 楚凝正有些发蒙,一个花卉公司的小伙子送来了这捧玫瑰,恰巧班车到了,所有女同事便都围过来看八卦,七年来,她这是第一次处在热点中心。 楚凝看花里有卡片,拿出来,卡片上只有四个字:生日快乐! 谁送的?楚凝心想:除了李默还会有谁? 女同事们叽叽喳喳,开始在数到底是多少支玫瑰,带着羡慕嫉妒也许还有些恨的在猜是谁送的,池崇阳的口哨声在后面吹响,众女回头,池崇阳走进圆心,对楚凝揶揄:“吆,连你都能收到玫瑰了!” 楚凝把花往办公桌上一放,伸手接工单。 池崇阳把工单递过去,又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对吧r?” 见楚凝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理他,池崇阳便拿起那捧玫瑰,说:“那我就借花献佛喽!美女们,见者有份,一人三支,三支代表什么意思,都知道的吧?” 说完,池崇阳竟然真的给围着的女孩们发起花来,众女见楚凝也不阻拦,谁不想得到池帅的三支玫瑰呢?正求之不得呢,都吃吃的笑着伸手来接。 发完一圈,还有的剩,竟然还真是99朵,池崇阳干脆把剩下的朝离他最近的女孩怀里一送,说:“美女们,各回各家吧,看,daniel的车都进厂门口了!” a公司虽然是实业,但是科技含量很高,自动化程度高,真正的生产员工也就百人左右,再加五十人的财务,客服,销售,服务,人力资源及技术团队,一共150人左右。七年前建厂的时候有一支二十多人的外籍专家队伍驻扎,到今天只剩两个美国监工,负责生产的厂长daniel和财务总监robin,一个严控生产稳定确保质量,一个管钱。 外国人总是晚来个十几分钟,像是有特权似的,好吧,他们是真的有特权。 公司给daniel配的座驾是别克林荫大道,这也是池崇阳出风头的因素之一,一个新入职的小年轻开的车比厂长*oss还贵,不是高调是什么? 众女散去,池崇阳立着,追问:“谁?我认识吗?” 楚凝站正在一份工单一份工单的做生产数据确认,没有搭理他,池崇阳把公司里所有的人过了一个遍,道:“是采购部的李默?” 楚凝知道池崇阳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就点点头承认。 池崇阳心里暗骂:靠!他的美男计还刚起步,公司外面就有个方晗,里面就有个李默!还竟然在他前面送99朵玫瑰!md,他是觉得送花太俗,才不屑于做。可是,看她刚才捧着那花发蒙的样,难道就吃这一套?但是,平日里也没有看见李默有任何追求之举啊!人家还没怎么追,她就被拿下了?一捧花就能搞定?会不会当女孩子啊!连矜持都不懂啊!连摆谱都不会啊! 想到这里,看着低着头在工单上写着批示的楚凝,池崇阳说:“你还喜欢什么?说来听听,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送不就得了,何必让外人看见你那没出息的样?” 外人?楚凝写批示的手一滞,她正在听妈妈的话试验着把李默变成“内人”,而,他池崇阳才是那个他自己嘴里的外人,还有,他还错了,她想要什么,从不需要别人来送。 这时,电话响了,池崇阳伸手接起来:“喂,你好!” “你好!楚凝在吗?” 果然是李默,池崇阳说:“在,有什么事?” “可以请楚凝来听电话吗?” “她在忙,有事和我说。”池崇阳拿着电话不放,楚凝听出是找自己的,站起来一把夺过电话:“喂,你好!” … “好。”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楚凝只说了一个好字就挂断了电话。 一整天,池崇阳不离半步的盯着,可是楚凝并无异常,一直忙碌着。 快到下班时间,李默来到技术部,站在楚凝办公桌旁等着,他微笑着静等,笑对着来来往往同事们探头八卦的眼神,那帮女人在交头接耳,在猜测李默就是早上送花人,在猜李默与楚凝进行到了第几步。 李默,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池崇阳盯着电脑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抬头用一种无邪的眼神问:“李哥,今天有什么秘密活动啊,带我玩不?” Chapter 10美男心计(二) 有个词叫步步为营,应该拿来形容李默,他从不冒进,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他懂得积蓄能量,一击而中。 李默知道萧景有了女友,为什么他知道?因为李默七年前就潜入了目标的同学群。所以他知道今晚是最好的timing(时机),因为年龄,因为萧景,她才会答应今晚之约,不是吗? 他的安排是先像情侣一样烛光晚餐,然后捧着爆米花看电影,借着大屏幕男女主角的影响,借着黑暗,他会主动,将身份定下来了。七年了,他太了解楚凝了,一份工作一做就是七年,周末的义工一做就是九年,等萧景一等就是十三年。 有的人很容易得到,也很容易失去。有的人很难得到,也很难失去。楚凝是后者。所以,只要男女朋友的身份确定了,他其实,真的,可以,着手办喜事了。 七年,他等了七年,从耐心上看,他和楚凝真是匹配的一对。 七年,他等了七年,终于等到了,这是他与她的第一次约会,怎么能带着一个大电灯泡,何况是一个借他这个佛送众女花的人? 人总是有惯性,帮过你的人还会继续帮你,给你搞破坏的人,还会继续给你搞破坏。李默觉得池崇阳也是后者。 只是,七年了,做采购的李默算是阅人无数了,楚凝看不出来的他能看得出,楚凝看的出来的,他能看的更深。池崇阳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透着气派透着威势,怎么也藏不住。居移气,养移体,应该是什么样的环境才养出他这种锥入袋中终不能盖其锐的气魄? 而现在,池崇阳却在问:要不要带他一起玩? 时机非常的不对,真是最坏的时机,李默做了一个此生最后悔的判断:浅水鱼与深水鱼总是不能游在一起,楚凝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还怕什么? 李默笑着说:“同事之间吃个饭嘛,一起,一起吧。” 池崇阳挑着眉捎歪嘴笑了一下。 同事们都走光了,楚凝收拾东西,背起双肩包,随着李默走,池崇阳迈着长腿悠闲的跟在其后,一起坐进李默刚换的途观后排。李默不好意思一笑,说:“委屈池帅了,不开你的大宝马?” 池崇阳还是只笑不言。 李默有着不好的预感,扭头对后座说:“楚凝,把瑞贝卡也叫上吧,好吗?” “嗯。”楚凝无意见。 李默开始给瑞贝卡打电话,报了饭店的名字,瑞贝卡说她自己开车,四人在饭店见。 楚凝侧着脸看着窗外,h城以景美而著称于世,拱桥,碧水,古亭,处处皆让人称赞。后退的外景如电影一帧帧变换的画面,楚凝知道:李默确实是用心的,他选的饭店坐落在风景最盛的曲径通幽处,那餐厅从不打广告,每日预定的客人都要排到一个月后。 她接受了李默的玫瑰,接受了李默晚宴的邀请,接受了妈妈的建议,她要和李默相处试一试。若是相处之后不反感呢?接下来是结婚吗?结婚之后是生孩子吗?重复着万万女人们的人生吗?楚凝心道:自己终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人! 楚凝不言,池崇阳也少有的不语,听到酒店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晚他会暴露,算了,暴露就暴露吧,总不能让她和别的男人单独烛光晚餐吧。 万幸的是,池崇阳心道:他在她的世界里出现的还不晚。 李默订的是一个浪漫的情人餐桌,想换个四人位,可惜餐厅爆满没得换,只能加两个位子,餐桌上的菜盘都紧紧的挤在一起,没了情调,多了些搞笑。 瑞贝卡用心逗着池崇阳说话,可是那小爷却不给面子,瑞贝卡说上十句,他也不过是嗯哼过去,不搭话,不吃菜,低着头捻着酒杯玩。 李默明了:原来坊间传闻不实,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己怎么会也跟着信了那高富帅对瑞贝卡上了心? 李默后悔了,他真的不应该请那尊神!本来,他可以利用氛围,趁着楚凝心理防线的一时崩溃,凭着酒气,让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男女之情,婚姻之事,不过就是天时地利。 只是,今晚他不但没有人和,倒是有个专门搞破坏的!李默心里暗叹了口气: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难道他煮了七年的鸭子要飞了不成? 李默看了眼楚凝,心又安了许多:还好,她的心仍未变。 气氛有些尴尬。 “阿阳?”一个女子的声音。 楚凝抬头,这个女人的脸她记得,上周一曾骂她找死来着。 池崇阳站起来,对着女子旁边的男子喊了声:“哥!”又对着出声的女子喊了声:“缇娜(tina)。” 那个西装男子也是好气魄,和池崇阳有着血缘关系的相似,他对着池崇阳点头,又对着众人点点头算是见过。缇娜却说:“崇铭,我就说不要来这个餐厅嘛~,这里早已经被那个王御改的不成样子了,他就知道赚钱,安了这么多的桌子,谁都可以来吃!” 女子撒完娇之后,又转头说:“阿阳,你怎么和这些工厂妹混在一起了?” 池崇阳闻言低头去看楚凝的脸色,还好,她还是淡淡的,好似没有听到这句话,李默脸上现出些尴尬,瑞贝卡已经拉长脸了,色泽发黑。池崇阳选择忽视缇娜,不能和她交谈,她是个越描越黑的人。 池崇阳给池崇铭介绍:“哥,我给你介绍我的同事,这是我的r,楚凝。” 池崇铭微弯腰,稍探着身子,对着楚凝伸出手,说:“楚小姐你好,我是阿阳的哥哥,池崇铭。阿阳平时说话直率,望楚小姐多多包涵。” 人敬一尺,我敬人一丈,楚凝站起来和西装男子握手,说:“他极聪明。” 池崇铭又说:“我还要向楚小姐道谦,上周一,我开车不慎,惊到了楚小姐。” “不,是我的错,是我闯了红灯。” 两个人的对话让李默和瑞贝卡疑惑不解,瑞贝卡脸色从怒变为疑又笑了一下,突然幽幽的插话:“池帅,你的哥哥也是单身吗?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你哥哥和楚凝好般配,金童玉女似的。” 池崇铭微愣,缇娜已经发飙:“哎!你这个风尘……” 池崇铭猛然一记眼光斜过来,缇娜张着的嘴讪讪的合上把未说完的话吞到肚子里。池崇铭对着众人笑笑,说:“阿阳,好好招待同事们。谢谢大家对阿阳的关照,改天我请诸位吃饭。” 池崇铭又与众人点头示意,转身离开,缇娜在后面跟着。 瑞贝卡又幽幽的说:“池帅,你哥真是好家教!” 池崇阳坐下来,沉默了三秒,说:“瑞贝卡你太聪明。” “哼!我们没有你们有钱就得骂不还嘴,打不还手吗?要像楚凝一样,被说成工厂妹,装做聋子听不见?”瑞贝卡抱着双臂,微昂着头,说:“我做不到。” “我确实是工厂妹。”楚凝说。 气氛比刚才还尴尬,一个挂着餐厅经理小横牌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谄笑着伸过来一个手机,说:“池少,王董请你接电话。” 瑞贝卡和李默都抬头带着疑问的眼神看池崇阳,池崇阳去看楚凝,楚凝还在不紧不慢的吃着蔬菜沙拉。那个经理又说:“池少,王董在等……” 池崇阳吐了一口气,接过电话,喊了声:“哥。” 池崇阳站起身,拿着手机,走远了些。 瑞贝卡与李默面面相觑:他哥不是刚走的那个池崇铭吗?怎么又出来一个王董? 服务行业的第一准则就是:要会笑。那个餐厅经理脸上就一直挂着笑,各种笑,他说:“若不是池总在这里一站,我还没有发现池少呢,真是眼拙。” 很快,池崇阳回来了,立在餐厅经理身后,面色有一丝不愉。 餐厅经理回头,弯着腰笑着问:“池少,换个大桌?” “不必。”池崇阳把手机递过去。 餐厅经理又问:“加了几个菜一会儿送过来,您要什么酒?” 池崇阳微点头,又说:“先送两瓶(冰葡萄酒)过来,下去吧。” 池崇阳回到位置坐下,瑞贝卡说:“看你指使那经理的样子,原来你是这里的半个主子啊,那还不早说,还不早早的给我们找个包厢?害的我们四个人挤在这个小桌子上,还白白的受了一位“千金小姐”的讽刺。今天,可是你r的生日哎!” “sorry。”池崇阳看着楚凝说。 楚凝说:“吃饭吧,吃完早点回家。” “好。”池崇阳端起酒杯,对着三人,说:“我敬大家。” 三人也举杯,都想把这篇揭过去。 餐厅经理送了酒过来,撤了残羹,加了几道精致的菜。只是,气氛总归还是不尴不尬的。 吃完的时候,经理又来了,说是叫了代驾,池崇阳跟着李默走,经理说:“池少,您没开车啊?我给您安排个车吧?” 池崇阳没有理,跟着楚凝坐在途观后排,又跟着楚凝下车。 楚凝在前面无声的走着,他就在后面默默的跟着,走到单元门口,池崇阳开口:“r!” 楚凝却没有停步,甩了句:“明天见。” 池崇阳快走几步,抓住楚凝的手腕,说:“生气了吗?sorry,我搅了你的生日宴,明天晚上我补给你,可好?” 闻着对方呼吸间的酒气,那荷尔蒙太浓烈,楚凝感到了危险气息,甩了甩手,却没有甩开,说:“你喝多了。” “是,我喝多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你也知道,醉酒的人是没有自控力的。所以,你最好,赶快,回答我。” 最愚蠢的就是和脑子已经不受控制的人辨理,所以楚凝点了点头。 池崇阳仍不放开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带着些恳求又带着些无赖:“你说话嘛!” 楚凝说:“好!” 池崇阳这才放开手,低头,用手指轻点楚凝的额头,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ok?上楼吧,我看到你房间的灯亮了,会走的。” Chapter 11美男心计(三) 今天的培训,楚凝语速很快。 池崇阳明白她这是想提前搞定,然后溜。池崇阳心里暗笑:这么浅易的招数,谁都能看明白啊r,你这是低估我的智商吗? 池崇阳浅笑不停的提问题,楚凝只好解答,眼看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了,还剩几页ppt,楚凝突然对着他的脸立起她修长的手,说:“你别打断,我先讲完,明天释疑。” “好。” 楚凝语速更快,看着时间,把培训讲完,合上电脑就要走。 池崇阳再次手疾眼快的抓住她的手腕,这个男人!楚凝气极:现代社会虽不至于男女授受不亲,也不能动不动的抓人家手腕啊!幸亏于小雅这两天请假了,否则,她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楚凝喝斥:“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拉拉扯扯的?!” 池崇阳反问:“那你会老老实实的跟我走吗?”又问:“昨晚,你上楼前,我们有什么约定?” 楚凝不说话,池崇阳说:“怎么又得健忘症了,你这健忘症也是稀奇,只针对我吗?我有这么特别吗?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要不,我给你治治?” ----“给你一分钟,想想,你昨晚说什么了?你说了一个“好”字,好是什么意思,就是同意,就是答应。口头契约也是契约,你不是很有契约精神的吗?怎么到我这里也不适用了?看来我对你还真是一位特别的人啊!” ----“还有,我昨晚说什么了?我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有没有?你不会跟我辩驳说你是淑女不是君子吧?说,你这种有约不践的行为是什么行为?君子的对立面是小人,圣人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过了千年,此言还是这么的适用啊!” ----“你不是说咱们公司文化之一就是(沟通)吗?那咱们现在也好好沟通一下r,若是我说到你做到,那我就规规矩矩,若是我说东你非要往西,我说北你非要朝南,你猜我会怎样?” 楚凝仍旧沉默,看着同事们纷纷关办公室的灯,陆续上班车,班车缓缓驶离。 池崇阳这才放开手,说:“现在做个测试r,请上车,我带你去吃大餐。” 这个男人好不讲道理,楚凝说:“你嘴里叫着r,行为上却南辕北辙,你搞错了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我指哪儿你就到哪儿,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看,你就是不听话。”池崇阳抓起楚凝的手,把楚凝塞进副驾驶,又捆上安全带,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启动前,说:“上班时间,听你的;下班时间,听我的。很公平吧?现在是下班时间。” 池崇阳把楚凝带到一座院落,此院落掩映h城最富有盛名的景区里,装修的非豪华非奢侈非刻意,带着些古风,又不落俗套,件件摆设透着一个雅字;容着现代气息,与外面的自然风光相容相生。 外面游人如织,到此为止。 池崇阳余光瞥了楚凝一眼,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 有侍者走过来打招呼:“池少。” 池崇阳点点头,牵着楚凝熟门熟路的走进一个二人间,刚坐定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拱手道:“池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 池崇阳却未站起来,牵着楚凝的手也未松开,说:“蒋老板,认识一下,这是我师傅,楚凝。” 蒋老板笑说:“竟然有人能让池少甘拜为师,若是王董知道,必会好奇。”又冲楚凝作揖道:“楚小姐好!楚小姐必是有大学问的,才能收得了这头火龙,在下佩服佩服。” “嗯。”池崇阳笑笑,用极宠溺的眼光看着楚凝,算是默认。 人都喜欢带高帽,楚凝是例外,因为她是“机器人”。而这个陌生人凭着只言片语就大肆褒奖,只因为自己的手被“池少”攥着,可是这个intern的手劲真大,自己无法挣脱,又不想低下头一根一根的去掰他的手指头。 蒋老板又说:“楚小姐,以后若是来这风景区走走,走累了就来我这里坐坐,这里是私人会所,会员数量有限,侍者们眼睛都亮着呢,都会认得您的。” “这个卡号,楚小姐可喜欢?”蒋老板从怀中掏出一张卡,问的是楚凝,递给的却是池崇阳。 “多谢蒋老板终生免费的vip卡。”池崇阳抬手收了卡。 楚凝并不答言,看着这两个人一来一往的,话中有话,只是旁观。 蒋老板将菜谱给楚凝,问:“楚小姐,想吃点什么?” 楚凝看向池崇阳,池崇阳很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扯了大笑脸说:“按我以前的口味去配吧,嗯,今天素菜多一些,先来瓶(冰葡萄酒)给她当饮料喝。” ,冰葡萄酒,是采摘被霜冻过之后的葡萄,酿酒,没有一般红葡萄酒白葡萄酒的酸,涩,只留下甜。 蒋老板说:“好。” 池崇阳又说:“我昨晚就和我哥通过话了,你就不用再通知他了。” 蒋老板点点头,走了。 楚凝把手抽出来,盯着池崇阳,池崇阳笑笑说:“是不是喜欢吃素?是不是只喜欢喝?”话出口,池崇阳突然想到:她,楚凝,他的r绝对有着一颗纯纯的少女心,否则不会只喜欢。 “问的谁?是瑞贝卡?” 池崇阳不否认,不承认。 楚凝又道:“经常带女孩来吗?” “,经常来,但从未带女孩子来过,”池崇阳摇摇食指,又伸过来点了楚凝的额头,说:“你半点人情世故也不懂吗?若是我经常带女孩来,蒋老板会如此重视你?会那么大方?若是他对我身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大方,他岂不是早赔光了?” “哦,原来有那么多女孩子!”楚凝冷冷道。 “r,你这是吃味了吗?” 楚凝道:“吃什么味?其实,我们两个都明白你我差距之悬殊,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你的所吃所穿所住所用所行和我迥然而异,又何必带着我来这里?那个蒋老板我以后也碰不到,还互相说着什么终生免单的虚话!” 好心情被楚凝一盆冷水泼的干干净净,这个女人总是能一句话把他气死,池崇阳说:“真煞风景!就不能好好的吃顿饭?” “池崇阳,”楚凝少有的直视着他说:“你能不能和你的同类在一起?对于你我而言,就是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喜欢的不过是家里炒的一盘青菜而已,何必硬拉着我来你的世界!” “你唧唧歪歪说着什么呢!好好赏你的景吃你的饭吧。这顿是谢师宴,嘴巴来这里是享受美食的。”说完,池崇阳也不去再去逗楚凝,闷头吃饭,心里直郁闷:这个女人怎么有两幅面孔,说起技术问题滔滔不绝,问一句她回答十句,耐心的不行,完全没有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的觉悟,态度好的都以为她是向自己献媚呢!怎么一出办公室就变脸,事事和自己对着干,句句和自己对着呛! 两个人无声吃完,楚凝说:“走吧。” “急什么?我还吃了你不成!”池崇阳打开,倒酒,说:“你最喜欢喝的,加拿大产的,是霜冻最严重的那个年份,喝完我就送你回去。” ,确实是楚凝的最爱,只是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独品,一口一口的抿着,甜入喉舌,心也跟着甜起来,脸上便会不自然的现出一个笑容。 池崇阳把斟好的两杯酒端着,走到楚凝面前,却蹲下身子仰着头将一杯递给她,说:“r,不要再说什么不是一个世界,什么差距悬殊的话了,好吗?若是真有差距,我可以弯腰,我可以屈膝,还可以蹲下来嘛,像现在这样仰视着你,可以吗?” ---- 晚上,楚凝洗漱完,抬头看镜子,那个人说他可以改变他来迎合自己时的眼睛竟然真的只有真诚;那双牵着自己手腕的大手很温暖很有力,要说实话吗?实话是:真的并不十分抗拒;他呼吸间的气息让自己脸红,心跳加速,若是他带着酒气更甚。 楚凝右手放在颈部大动脉处,抬左手看表,126下,一分钟心跳126下,是正常时的1.75倍。 十三年前,她曾经心跳114过,那时她的判断是她爱上萧景了,而现在又说明什么? 楚凝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盯了好久好久,才有了结论:不去想了,让时间去处理吧,本该就没有交集的人,总归会路是路,桥是桥。 ---- 送完楚凝,池崇阳回到家,推开门,便看到地板上有一袋资料。 Chapter 12美男心计(四) 中国有两句老话,时也运也命也,天时地利人和,总是把“时”放在第一位,活的越久,年龄越大,就能感悟到古人的智慧。 还有一个词:缘分,不过是指,没有早一分,没有晚一秒,两个人在合适的时候碰到了。 池崇阳这几天一直在想古人说的这几句话,他在怀疑,他是不是遇到了上天给他安排好的另一半?只是,唯物与唯心,他虽然兼收并蓄,总归是唯物占的比例更大些。 所以,他心有所想,身必有所行,且,行必果。地板上的这袋资料装的便是那个女人的前半生。 池崇阳弯腰捡起,立在门口拆开资料袋,她的一切便按着时间顺序呈现在他的眼前:只有100天的她眼睛就超大,小鼻子很秀气,脸蛋胖乎乎的,很有福气的样子,被一个老照相馆留在橱窗里展示;幼儿园,小学,直到初中,各种获奖照片上的她仍带着些婴儿肥,看来楚妈妈养的不错,否则怎么能有170厘米的身高?高中开始,她渐渐的有了现在的影子了;大学入校时的气质已然渐冷。 按部就班的人生,没有任何污点的人生,简单却优秀的人生,私家侦探说她并无任何感情经历,说她的生活只有两部分:周一到周五在a公司上班,周六下午和周日整天在自闭症学校做义工,周六上午不详,应该是自由活动时间。 池崇阳摸着义工墙上照片的翻拍照,心底喃喃的说:哦,她周末竟然是去做义工!而且一做就是九年!这点是自己并没有想到的。 盯着那张还有些稚气的脸,池崇阳盯了好久,好久,她的纯粹是否能看透他背后所有的动作?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她的纯粹是否能接受他的复杂? 手段与结果,他还是选择了结果,池崇阳拿出手机:“再查,查她的感情经历。” ---- 晨,七点三十分,楚凝正往班车点飞奔,离目标越来越近,她已经看见班车停着,在等她。楚凝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才看到池崇阳就站在车门处。 池崇阳对着楚凝伸出手,楚凝假装看不见,双手拉着双肩包带子,马上,楚凝就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池崇阳伸出的手并没有收回,在同事们的众目睽睽之下拉住了楚凝的手腕,一用力就把她拉上了车。 关车门,池崇阳对班车司机说:“开车!” 楚凝不好意思对同事点头示谦:“对不起,迟到了两分钟,耽误大家时间了!” 车长是财务经理温蒂(wendy),温蒂看着两个人还没有来的及分开的手,眼神冷了冷,严厉训斥:“下次早一点!让整车人都在等你一个!” 楚凝脸一红,a公司文化最注重(尊重),同事之间都非常礼貌,有事说事,从不会当众说如此的重话,可她批评的没错,确实是自己迟到了。 走在前面的池崇阳脚步一停,看了温蒂一眼,楚凝在后面推,小声说:“快去坐好。” 池崇阳倒是听话的接着往车后厢走着,坐好,眼神冰冷,心里还是有一股气压着,活了二十五年,他何尝被别人用这种口气说过?出师不利r,你的世界实在不欢迎我。 楚凝小声的问:“你怎么坐班车了?” “我不是说过要仰视你的吗?”池崇阳闷声说,又问:“你怎么迟到了?” 哦,他是说过,他说他可以弯腰,可以屈膝,可以蹲着来仰视自己,楚凝低头掩饰自己的脸红,小声说:“小雅有点不舒服。” “哦!”池崇阳冷着脸不发一言,少有的没有再挑逗楚凝,甚至连楚凝偷偷的把手抽回去,都没有再抓回来。 ---- 池崇阳泡了杯咖啡,昂着头喝着,瑞贝卡走过来:“早啊,池帅!” “早!”池崇阳头也没有回,没有低,嗯了一声。 瑞贝卡拍了他肩一下,说:“大清早的,你这是忧郁的上45度角呢?还是冷酷的上45度角呢?不管什么情绪,都是完美的45度角!哦,不只45度角,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咳!长的帅就是好,本来因为前晚的事想生气来着,这么看见你的脸,就烟消云散了呢。” 池崇阳也笑了,回过头来,说:“瑞贝卡,你迟到了!” “真是越无法无天了,才来了几天啊,竟敢来教训姐姐我了!”瑞贝卡伸了个指头戳了下池崇阳的额头,算了,算了,有这么调戏池大帅哥权利也不错,就够让那帮小姑娘们眼红的了,其他的,慢慢图吧,楚凝与她相比,还是她更适合这个男狐狸一些。 瑞贝卡又说:“晚来了十几分钟算什么,我们是弹性工作制,下午我晚走一会就是了,一天做够八个小时就行!” 有几个小姑娘在往咖啡吧探头,看到池崇阳,眼睛放光,再一看,瑞贝卡也在里面,便“嗖”的没有影儿。 瑞贝卡对池崇阳勾勾手指:“来我办公室吧,不能霸占了这公共区域,惹了众怒可不是好玩的!” 池崇阳跟在后面,说:“你还怕惹众怒?我去你办公室,岂不是更惹众怒?” 瑞贝卡笑笑:“你对自己的魅力倒是自信。” “魅力?”池崇阳装傻:“什么魅力?” 瑞贝卡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坐在老板椅上,她很喜欢这样,在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她坐着,池崇阳站着,此时此刻,无论他有什么背景,她都是上司,瑞贝卡笑笑:“不自知?当然是男性魅力,若是我有钱,肯定把你包了。” 哈,被调戏了,这个女人越来越大胆了,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了,由着她这么下去,越陷越深,由爱生恨,最终不但不是助力反成阻力就不好了。 池崇阳笑笑,端着咖啡站在窗前,他知道停车场那辆高尔夫是瑞贝卡的,爱笑的女人会*的女人果然是更吃的开,冰山脸就是学不会这一点。 瑞贝卡笑吟吟的看着这个面上轻狂,实际城府比谁都是深的男人,问:“你刚才在咖啡吧摆个雕塑样子干什么呢?想什么?我听说你今天竟然是坐班车来的?。” “你消息倒是灵通!”池崇阳脸上挂着一抹笑的看着瑞贝卡,班车才到了5分钟,就有人向她汇报了。 瑞贝卡直白的说:“人事总监在欧洲,你说,整个中国公司有多少人费尽心思的巴结我这个人力资源部经理?否则我怎敢把你这个大众情人拉进办公室,我不怕公司里所有的女人,她们不敢来惹我,我不给她们小鞋穿就不错了!怎么样?人生的第一次班车之旅还算愉快吗?” “愉快?no!因为迟到被车长温蒂训了。” “被温蒂训了?哈哈…”瑞贝卡笑起来,笑足了一分钟,才止住,说:“温蒂会训你?这事还要怪我,我只把你的背景向阿凝透了透,其他人都还以为你只是个纨绔的富二代呢!一会儿,我会向温蒂普及你家背景的,她会找个合适的方式向你道歉的。温蒂那个女人最是欺软怕硬,捧高踩低。之前我坐班车的时候,那个时候温蒂还是财务主管,她的顶头上司财务经理天天迟到,温蒂硬是力排众议的每天等那位,去年,那个经理走了,走前把温蒂扶了起来。没有想到我这一年多没有坐班车,温蒂脾气倒是长了不少,也许是做了一年的经理,腰杆硬了。” “只是,”瑞贝卡顿了顿,“依你的性子,你会乖乖挨训?!” “我还以为她是秉公执法呢!就低头了。” “哈哈,看看,还是新人吧,以后多来我这里坐坐,让我这个老人多给你普及普及每个人的黑历史!” 池崇阳一笑,突然问:“公司禁止办公室恋爱?” “你这是指的谁?”瑞贝卡挑着眉问。 池崇阳不说话,只是等着。 他说的是自己对他的挑逗?还是李默追楚凝?还是他对楚凝越来越明显的不一样?做人事的知道怎么处理冷场局面,瑞贝卡不再绕圈,还是打算先打虚枪:“你说李默追阿凝?若是阿凝真的从了李默,再多的要求李默都能答应,哪里还在乎这份工作!再说,他在这个公司做了7年的采购,也该挪个地方了。” “哦。”池崇阳发了一声。 明显这点信息量不足以打发这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已经换上了一张沉稳成熟露着心机的脸,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显出本色,这是打算要摊牌吗?他会说什么?说他真实的身家?说他来a公司的目的?不会!这种人绝对不会明说,但,会暗示。 这种成熟的人会把公私分的很开,工作与感情分的很开,他若是将你纳入他的麾下,那也就是表明绝不会和你发生感情纠葛。很不幸,瑞贝卡心里道:他对自己的选择是工作伙伴。 瑞贝卡思索片刻,话锋一转:“那晚见到的你那哥哥,是做房地产的?” “嗯,他在市中心正在运作一个楼盘,快封顶了,怎么?你要买房子?”池崇阳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心道:瑞贝卡也算是聪明的女人,只两句话就嗅出味了,主意变的也快,这是放弃人,打算抓点实际利益了。 Chapter 13美男心计(五) 这样的女人过于聪明了,总不肯吃一点点小亏,情与钱都能做个等价交换,若是她觉得自己动过了心,付出了一丝感情,却得不到同样的回应,便要求金钱补偿。 “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攒了七年的血汗钱,打算给自己买个遮风挡雨的窝。”瑞贝卡说到这里顿了顿,看池崇阳并没有接话,她心道:若是他有一丝殷勤之意,必会顺着我的话说下去,可惜,他没有。不是他听不懂,而是他让自己直白的提出条件。 话既然已经起了头,就要把目的达到,有人说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宝贵不能浪费,岂不止话也是同样的道理,言必达意,言必有果,万万不可浪费。瑞贝卡直问:“你能拿到折扣吗?” “能。” 谈话瞬间转为谈判,而男人稳稳的占据了上风。瑞贝卡低头沉思了片刻,对着那个望着窗外的高大背影说:“二个星期前有人送了我5万块钱,让我把你送进技术部。” “嗯。” “你知道?”瑞贝卡说完又自嘲:“是啊,你当然会知道,也许还是你本人指使的呢,亦或就是那个池总的安排。”瑞贝卡对着那个背影问:“为什么?” 池崇阳转身,走过来,笑着说:“7折怎么样?” “7折?那是一个三百万的房子,7折是二百一十万,你送我这九十万,需要我做什么呢?” 池崇阳把椅子拉后,坐下来,静等。 果然他不肯明说,只是想想也能猜个大概,a公司利润率这么高,池家怕是想吃这块肉吧。瑞贝卡说:“好!boss,我随时候命!”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池崇阳笑笑,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瑞贝卡握手,自嘲:“可惜你不喜欢聪明的女人。” “我当然喜欢聪明的女人!”池崇阳又恢复了刚进办公室那公子哥的样子。 “是我用词不准确,对,你是喜欢和聪明的女人共事,可你爱的另有她人。都说男人喜欢的女人分两类,一类是像狐狸一样聪明,另一类是像猫一样优雅,我学了七年,只学了个八分,没有想到如今风向已变,池少喜欢的是冰山工作机器人。” “风向没变,只是她的聪明很单纯,她的优雅很独特。” “完了,池少,你彻底沦陷了!” 池崇阳再次沉默,这次的不语并不是在故意等待,而是在真的思考,池崇阳缓缓的认真的问:“这么明显吗?” “嗯,我这个旁观者看的很清。” “你说说,你这个旁观者怎么清的?” “哎!你这就是欺负人了!我三番几次的暗示你,我不信你就没有感觉!你和我讨论你对她的爱可有考虑过我的心情!”此时池崇阳的表现才是一个二十五岁的样子,瑞贝卡又可以开玩笑了,刚才那几分钟那威严真是让人压抑!只是此一时,彼一时,此时虽然不知道对面这个男人心中有如何的谋划,想要做什么,都是自己的boss。 瑞贝卡撒娇了一下,还是要回答boss的问题:“你不知道那晚你对李默有多大的醋意吗?你不知道那个叫缇娜的嚣张女说她是工厂妹的时候,你多么的紧张她的心情吗?今天早上,听说你是牵着她的手上的班车?” “完了,完了,我要倒霉了!”池崇阳手一扶额:“我这不是找虐嘛!瑞贝卡,你不知道她一说话就能把我气个半死!除了培训的时候。” “若是不在乎,若是不上心,怎么会生气?”瑞贝卡说:“你确实是找虐!公司里所有的女人都恨不得对你□□,就她对你冷冰冰的,你说,是不是就是因为她这样,你才起了征服的*?是不是你前辈子净被女人捧着了?没有遇到过楚凝这种看不上你的?你才非要让她爱上你不可?你也别太郁闷,才几天,说不定你只是争强好胜,过了这一阵,这心,说不定就淡了。” “但愿如此!”池崇阳嘴上这样说着,可他知道他不会,他只是很郁闷,他完全可以目测以后气的肺炸的日子。池崇阳突然又问:“她会不会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你想师*生恋?还是你心里的大阴谋?” 池崇阳想了想,说:“both(两项皆是)。” 瑞贝卡摇摇头:“应该不知道,那个女人一根筋儿,比如她的心若是在工作上,就百分百放工作上,别的门就关了,所以她应该没有心去琢磨你。” “哦,有什么事,你要提前通知我。” “这么快就摆起了老板架子!还没有给我发薪水呢就已经使唤我了?”瑞贝卡歪着头笑,又说:“老板,你以后下指令能不能清晰点,你要我汇报的事情是指公司的事情还是她的事情?” “both。” “好吧。”瑞贝卡余光透过玻璃门,看到楚凝开完晨会,抱着一摞工单经过人力资源部,往技术部办公室走,说:“老板,我郑重的向你汇报:您的心上人来了,您快过去看看一解相思之苦吧。” 池崇阳笑了笑,笑中竟然带着些许甜蜜,站起身来便走。 瑞贝卡想起一事:“那个温蒂,要不要我使点绊子?” “不用,我自己来处理。”池崇阳拒绝。 ---- 楚凝将生产工单放下,要去咖啡吧倒水,一直放在办公桌上的杯子却不见了,找了一圈,会议室里也没有。于小雅正扶着腰进办公室,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今天早上有些不适,没有赶上班车,可是,她还是选择上班,毕竟产前多上一天班,产后她便能多陪娃一天。 于小雅问:“阿凝,找什么呢?” “我的杯子。” “你桌上不是有个杯子吗?还是两个。” 楚凝一看,果然,自己办公桌上立着两个新杯子,一个是瓷的,一个像是保温杯。以新换旧,以二换一,那说明自己的杯子不是丢了,而是被人换了!楚凝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李默!我的杯子呢?!” “什么?”李默疑惑:“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问?” 不是李默?也是,他何时做过出格的事?可是,除了李默还会是谁?正瞧见池崇阳吹着口哨走进来,池崇阳心情正好,他趁那个女人开会的时候利用近水楼台之便做了个偷梁换柱,他迈着长腿,潇洒的走到楚凝身边,问:“r,今天什么吩咐?” 楚凝知道了,是自己心急则乱,误会李默了,她对着电话说了句:“sorry。” 挂了电话,楚凝抬头盯着池崇阳,一字一顿的问:“我-的-杯-子-呢?” 池崇阳不以为意:“用了那么多年,早该换了。” 果然是他!他为什么?又凭什么?这个人在美国待了那多年难道不知道什么叫al吗?楚凝怒火攻心,眼睛瞪的大的吓人,原本白皙的脸,赤转青,声音也有些发颤:“你!未经我许可,你凭什么拿我的东西?” 池崇阳竟不知道冰山也会生气,原来冰山也会变成火山,只是这火山喷发的有些毫无理由。这两个杯子可是自己花了心思花了时间挑的,保温杯用来泡泡枸杞人参红糖姜茶亦或玫瑰蜂蜜花茶,暖宫养颜;那瓷杯用来冲咖啡,易清洁。就这么不识好人心,她那两只大眼睛真是白长了,池崇阳也瞪过去:“拿了,又怎样?” 不就一个杯子吗?至于吗?那糙瓷杯子连个盖子都没有,小姐,我是担心你整天喝的不是水,而是尘和土;我是担心夜里蟑螂会爬进去做窝!md,爱情真是魔鬼,竟然将他变的如此的贱!池崇阳心里堵的慌,转身就走,楚凝却突然伸手抓住他上臂的衣服,说:“还我!” 她抓的十分用力,纤瘦的手背上现出清晰骨骼,在比她高十几厘米的男人面前却还是显得像四两对千斤,差了不知多少个重量级。池崇阳低头看看那双手,吐出一个字:“不!” “你!”楚凝气的浑身发抖:“哈佛商学院的博士不懂中国的物权法吗?” “哦,为了一个十块钱能买两个的路边摊杯子,你要去法院告我不成?” 这几天自己竟然高看他了,楚凝心道:原来他竟然是,原本就是,仍旧还是那个试图凌驾一切道理之上的纨绔!两个人连最基本的是非观都不一致,可笑,自己这几日还有纠结挣扎之心! 再说什么也是对牛弹琴,楚凝不再说话却不放手。 局面僵持。 “怎么了?””瑞贝卡出现在门口,看到里面的情况,看到于小雅对她使眼色冲她招手让她进去,她对聚着几个围观者说:“各回各家吧!再不回我让你们领导过来领人。” 瑞贝卡走进来看看两个人仍铁着脸,互不相让,便换上严厉的口吻:“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工作时间,这是要打架吗?公然触犯公司纪律,想被开除呢!” 两个人还是谁也不动,瑞贝卡去掰楚凝的手,说:“池帅,先出去吹吹风透透气。”又扶着楚凝坐下,柔声说:“好了,你也也消消气。你也是的,那种公子哥小少爷本就被家里人宠的无法无天的,养成一个唯我独尊的性子,对这种人呢,我们是惹不起躲得起,敬而远之你懂不懂?快别气了,若是气出一根白头发一条皱纹来该如何是好?吆,新水杯?什么时候买的?哎!活瓷的呢!行啊,你现在越来越小资了,我一直想买觉得贵没舍得呢!” 瑞贝卡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碎碎念的她头疼,楚凝挥闭上眼睛挥手:“拿走!拿走!你都拿走。” “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真拿走了!”瑞贝卡也不客气拿起水杯就走,说:“行了,我拿走了,你也别生气了,工作吧!” ---- 离办公楼和车间十米的地方,修葺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亭子,亭子三面植竹,微风吹来,飒飒有声,这里是公司指定的吸烟处。 池崇阳坐在亭子的长凳上,嗑出一根烟,点上,含在嘴里很狠狠的吸了一口,慢慢的吐出一个完整的烟圈,掏出电话,拨给瑞贝卡,那边是忙音。 瑞贝卡正在接李默的电话,李默问:“怎么回事?谁把她那宝贝杯子换了?” “你说还有谁?” “那个小子?” “嗯呢!” 墨菲定律,最担心的事情竟然就是事实,他等了七年,忍了七年,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而这个对手是如此的强劲,论财论貌,他皆完败! 瑞贝卡也叹了口气:“李默,若真是你的,七年前就是你的了,七年你都拿不下来,可能她真的不属于你吧。李默,别想了,我们还是继续合作吧!钱是个好东西,我们不能和钱过不去,那个小子不也是比我们多趁几个钱嘛。” “彼此彼此吧,瑞贝卡,你也不用打击我,你不也没戏了吗?” “我知道的呀,所以,我已经退出了。”挂了李默的电话,瑞贝卡看到有未接来电,回过来:“老板,你找我?” “到底怎么回事?她反应怎么这么大?像踩着尾巴的狗似的狂叫!” “哈,老板,我看你也就敢背后骂骂,刚才被人家抓住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呢?我看刚才她那架势好像要和你动手,你是不是得先感谢我把你解救出来?” “少废话!” “唉,说实话,你问的这事我也只能猜,我和她又不是从小认识,我只能保证这七年,她确实没有感情经历,但是我知道楚凝心里藏着一个人,也许是大学同学,也许是高中同学。那个杯子,她用了七年,那么宝贝,大概就是那人送的吧…” 瑞贝卡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瑞贝卡心道:靠!tmd,这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在人家那边受了气,就跑我这里来撒野! 暗自腹诽了半天,瑞贝卡还是拿起手机给老板发了个短信:你再挑2个杯子,改天我给你送过去,我就说是我买的。你今天送的那两个杯子在我这儿,我也不敢用,你什么时候过来拿? “好!”回复短信很快过来。 Chapter 14美男心计(六) 很久之前,人们觉得零是最差的,什么都没有嘛,后来才知道还有负数,就像平地之下还有悬崖深谷。池崇阳觉得之前楚凝已经够无视他的了,现在觉得,还是回到之前吧。 之前她的无视是本性,现在是刻意。 刻意为之,不听,不看,不语。 池崇阳也不去哄,从一开始就不能惯她这毛病!中午食堂吃饭,他走到财务那一桌子坐下,说着些笑话,逗的一帮小姑娘咯咯笑,吃完饭他还跟着温蒂走进财务经理的办公室,两个人关着门也不知道聊什么。 一直八卦着的小姑娘们都在背地里窃窃私语:有钱人真是靠不住,长的帅的男人就是花,一开始和成熟妩媚的女强人瑞贝卡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转天就牵起了清水芙蓉千年冰山天山雪莲的手,这不,没几天,怎么又常常跑温蒂的办公室,温蒂可是个有家有室的少妇啊! 这个高富帅口味真杂!喜新厌旧的速度真快! 有一天,池崇阳从温蒂的办公室走出来,一个财务科员拦住他,娇笑着说:“池帅,我们部门请楚姐代购的化妆品列了个清单,你帮我带下去给楚姐呗。” “代购?哪里代购?” “美国呀。” “她要去美国?什么时候?” “这个周末的飞机呀,一年一次的全球技术大会嘛!” “她一个人?” “以往楚姐是和小雅姐一起的,但是现在小雅姐不是身体不方便嘛,就只有楚姐一个人去喽。” 她过几天要去美国?怎么从没有听她说起过?什么时候订的计划?什么时候申请的签证?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晓!池崇阳胸中有气,回那个拦路的女孩:“你自己拿给她吧,我在她那里没有面儿!” 池崇阳忍着,忍着,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把他忽视到何种程度!一直等到周五快下班的时候,楚凝还是一句话都没有和他说。 下午四点五十分,楚凝把办公桌整理的异常干净,把手提收双肩包里,往外走。池崇阳忍不住开口问:“作为r,你没有什么要和我交代的吗?” 可,楚凝就像没有听到似的走出了办公室,路上碰到李默,两个人还和和气气的说了一些话,才坐上了班车。 池崇阳肺都要气炸了,此时手机响了,接起:“喂!” “老板,你这是吃了炸药了?” “有事说事!” 瑞贝卡把手机拿离耳朵远一些,心想:这小爷怎么了?哦,是这几天人家都不理他,憋着气了,好嘛!自己这又撞枪口上了!没有办法,拿人家的手短,整整90万呢!瑞贝卡说:“给你送个信儿!她后天的飞机,去美国参加公司的全球技术大会。” “嗯!” “你已经知道了?” “嗯!” “她不可能告诉你啊?你是从财务那边知道的?对了,你这几天怎么不去哄她,反而和温蒂走的那么近?温蒂,就那长相,就算是为了气阿凝,你也挑个顺眼些的。你不是很反感温蒂吗?喂!喂!喂!”还没有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瑞贝卡心里骂道:靠!祝你这个自大狂被楚凝虐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虽说楚凝也算个飞人,国内出差自不必说,国际之旅一年也总免不了几次,但保险起见,周日,她还是提前两个小时到达机场候机厅,时间尚早,她便打开电脑,打算抓紧时间工作一会儿。 不管是零的,还是整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一样的珍贵,都不可以散漫的去对待,去浪费。 过了半个小时,楚凝突然抬头,疑惑的环顾四周,怎么回事?明明没有熟悉的人啊,可,为什么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呢? 低头,又工作了一会,再猛抬头,还是没有人。不都说女人第六感最准吗?可为什么明明一切正常,心里却总觉得怪怪的呢? 楚凝再次低下头看手提,想了想,打开了股票软件,这一年股市走势都不好,都说股票这东西,只要你不卖就无所谓盈亏,跌了,你就放在里面,一年,两年,三年,早晚有一天会涨。 可是,昨晚,于小雅向她开了口。 听说孕妇到了孕晚期受激素和心理的影响都有个筑巢情节,于小雅也不例外,最近整天谋划着要买房,只是,盘算来盘算去,首付还是不够,她每天晚上都要后悔一百多遍:为什么两年前不买房?当时的房子均价只有一万一平方米,而现在呢,double了啊!整整两万一平了啊!两年前就算是钱不够就买个小套嘛,现在再卖了换大的嘛!你看,你看,一直省吃省喝的攒钱有什么用,越攒离房子首付差距越大! 人真是没有前后眼啊!于小雅昨晚在楚凝的卧室里是这么说,但是楚凝觉得这句话好像有问题,所谓往事不可追,人要后眼做甚?有前眼足以!楚凝在这样想的时候,于小雅迟疑着开口了:“阿凝,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 “多少?” 于小雅更加吞吞吐吐了,最后还是说了:“二十万。” 二十万,工作了七年的楚凝是有的,只是不是在银行,是在股票上。所谓亲姐妹感情深,不止是因为有血缘关系,更是因为她们吃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从这种意义上说,楚凝和于小雅也是姐妹。 楚凝说:“好。” ---- 登机时间到了,楚凝关了电脑,排队检票,上飞机。 到纽约的乘客很多,池崇阳一眼就在人堆里找到了楚凝,白的都像美国人了。她还提着一个箱子,估计里面是空的吧,只是为了装财务和客服那帮小姑娘的化妆品吧。也不嫌累的慌,说个“no”有那么难吗?! 池崇阳看楚凝随着一条线的人流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经过头等舱都擦到他的衣服了都没有看到他,池崇阳一伸长胳膊就把楚凝从队伍中拽了出来。 “哎呀!”楚凝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恶作剧的是池崇阳,惊问:“你?怎么在?” “我为什么不能在?”池崇阳一脸促狭,笑着反问。 “k没有邀请…” “我自费还不行吗?” 哦!楚凝自嘲:怎么忘了,人家可是开宝马x6的人,可是开长着翅膀的b的人!楚凝站起来,继续往经济仓走,手腕却又被抓住。 “放开!” “怎么还在生气?已经5天了,气还没有消呢?还要接着冷战?” 冷战?这怎么是冷战?明明是觉得你这个人不可理喻实在是不愿意搭理好不好?!楚凝说:“你把杯子还我!” “不还。” “你!你凭什么…?” “就凭本少爷看它不顺眼呗!” “你!”楚凝有些头疼,这个人有没有上过幼儿园?知不知道物品的所有权?怎么可以随意占有处置别人的东西而无一丝愧疚之心? “你品味这么独特?不要最好不要最贵只要最便宜的?若是你执意如此,要么,我给你再买个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的?世界上哪里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就算是99%的类似,可不是萧景买的又有什么意义?!萧景,其实,现在,自己已没有再等待的理由,他已经向前move了,他并非仍在原地了。送杯子的人心已变,还可怜巴巴的留着那杯子作甚么?楚凝叹了口气:“算了!” “算了?你说算了?既往不咎了?真的?我们不冷战,和好了?” 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真的不能在一处呼吸,楚凝站起来要走,手腕又被抓住,楚凝严厉的瞪过来,池崇阳却笑嘻嘻的说:“去哪?坐这里嘛!杯子不给你,赔一个头等舱的座位,你是不是很划算?” “不用!” “可是r,你的力气有我的大吗?你能挣脱的了吗?” 简直就是无赖!这个人真的是哈佛大学毕业的吗?若是把他此时的嘴脸录下来寄到哈佛去,他会不会被开除?可是楚凝知道,这个无赖的力气真的很大! 空姐已经开始在督促大家坐下来,池崇阳也说:“听机务人员的话,快坐下来。” 看楚凝还站着,池崇阳又把语气放软:“乖,快坐好,我保证这十二个小时只看着你睡觉,绝不会有任何不轨。” 一等舱里很静,只有自己站着,很是突兀,楚凝只得坐了下来。池崇阳又殷勤的为楚凝绑好安全带,把座椅调到最舒适,他说:“r,我是不是很会照顾人?相信我,我会把你照顾的很妥帖。” 一路上,楚凝只是闭着眼睛睡觉,这段时间,她太累了,正需要补充睡眠。池崇阳竟然真的没有任何废话,只是,飞机快到纽约的时候,他说:“r,既然我都来了,你能不能给k发封邮件,让我也参加这个技术会议?也省的回去后你再给我培训了。” 还能怎样?总不能让他飞了半个地球,在酒店里睡三天,再飞回去吧,楚凝点头,拿出手提写了封邮件,设定了自动发送时间。 Chapter 15美男心计(七) 公司指定的酒店依旧是假日皇冠,楚凝和池崇阳分别到各自的房间里沐浴休息,倒倒时差。 早上,在酒店的早餐厅碰到了欧亚技术总监k是法国人,有着法式特有的浪漫与热情,他笑容是那种特别有感染力的爽朗真诚,他嘴里说着“bonjour!”给了楚凝一个大大的拥抱,楚凝把池崇阳介绍给k,三个人坐在餐桌上共进早餐。 一会儿,美洲事业部的技术总监bill也驾到,先和大家握手问好,也拿了自助餐过来一起吃。 楚凝本性不爱喜言,总是k和bill问什么,她答什么,反而是池崇阳话越说越多,做了主角,他思维清晰,英语流利的像母语,见识又广,饭毕k对楚凝说:“chiisreallygreat!.(池很棒,你选人的眼光不错。)” 嗯?楚凝一愣,池崇阳不是k钦点的吗?直到他入职的那天她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啊,她并没有make什么啊! 到了会议室,每个人的桌上有一份详细的schedule(行程表),全球技术大会是三天,大体安排是: 第一天是美国总部研发中心做新技术的介绍展示推广,这个新产品的成本比以往的低10%,全球技术总裁说要先在中国市场做试点。 第二天上午是北美事业部的技术介绍与研讨,下午是欧洲那边的技术介绍讨论, 第三天上午是中国市场的需求与技术讨论,下午是rming(头脑风暴)。 外国人在给中国人赋权上犹豫不决,却又极其看重中国市场,真是既让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池崇阳这样想着,若是他接手,其实也是要把职位委任给自己人,他的自己人是中国人,当然是楚凝最好。 楚凝在前面用英语演讲着ppt,池崇阳坐在下面心思纷杂:她用什么时间做的演讲资料?晚上?我说她为什么每天都把手提电脑背回去呢!a公司的技术确实牛叉,因为太牛叉所以收购成本太大,应被他排除在外,只是,若她知道自己其实算是“间谍”,会怎么样?绝交吗?怎么能哄回来? 靠!那个女人的ppt技能真是可以,图做的到位,逻辑真是清晰,那张薄唇吐出的一个一个的单词怎么像是织了一张网,朝自己兜头盖过来。 网中之鱼!网中之鱼!池崇阳扶着额感叹着自己的境地! 演讲结束,楚凝问大家:“s?(有没有疑问?)”外国人比较活跃,他们流行一句话:没有愚蠢的问题,只有愚蠢的回答,都各自问了几个问题,楚凝做了详尽的回答。 释疑完毕,楚凝抱着手提往自己座位上走,她看见池崇阳一直望着自己,还微笑着对自己伸了个大拇指,微蹙眉:这个intern总是忘记他的身份,总是不经意间装的像个*oss一样,不过他装的倒像,来公司不过三周,和这些工作了几十年的元老们坐在一起,倒也不怵。 楚凝坐到位子上,池崇阳探过身子,说:“刚才表现的不错。” 她自己知道,楚凝点点头。 池崇阳又说:“美洲欧洲的技术部都是按工程师-经理-总监三个级别设置,一条完整的汇报线,怎么到了中国,跳过经理这一级别,直接是工程师向总监汇报了呢?不行,我得找那个小法说道说道去。” 池崇阳这爱起外号的习惯还是不改k出生于法国南部,身高只有一米七多一点,他便喊小法,bill是个一米八多的美国壮汉,他便叫大美。 “。(不可以)”楚凝拒绝。 “此时不说何时说?全球技术总监马上就退休,你猜小法和大美这两个事业部的技术总监谁能上位?”池崇阳自问自答:“绝对是大美!第一这是一个美国公司,第二,你看看,大美整天跟着全球技术总裁屁股后面转,小法呢?每天和我打成一片,可惜,决定他升职与否的不是我。职场,要想往上混,还是得走上层路线。” 确实k和池崇阳一见如故,聊的分外火热,这三天竟然是形影不离,倒像是池崇阳跟他合作了七年,反而楚凝是新入职的员工。 吃过晚餐,进酒店,往房间走,楚凝走在前面k和池崇阳聊的太投入,有些落后,楚凝隐约听到他们在聊什么“(关键岗位)”,“value&attitude(创造的价值与工作态度)”,“(保有率)。” 联系到下午池崇阳说的话,楚凝放缓脚步,等k进了酒店房间,她问:“你刚才和k说了什么?” 池崇阳却笑而不答。 算了,不问了,楚凝往前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插卡,门开了,进门,关门,却关不上,转身一看,是池崇阳在挡着。 池崇阳说:“不邀请我进去喝杯咖啡?” “no。”楚凝一口拒绝。 池崇阳又说:“可是不让我进的话,我会一直站在你的门口哎!说不定我还会一直呼唤你的名字,小法和大美都住在这一层,你说他们会不会出来看热闹?” 他真的会说的出,做的出!这点楚凝毫不怀疑!楚凝思量再三,转身,留着敞开的门。 池崇阳进屋,关门,走到房间重要,屁股依靠在书桌上,立着,说:“你刚才不是问我都和小法说了什么吗?我和小法说,你已经在a公司工作7年了,而你的能力有目共睹,不管是论功劳还是论苦劳,他都应该给你升职加薪!” “你!”楚凝气极:“谁让你去说这些了?!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你不懂的好坏吗?我是在帮你说话哎!你傻不拉唧干了七年,不知道为自己争取权利,我帮你说,你生什么气?莫名其妙!” “你不是我,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你有没有考虑过小雅的感受?小雅和我一样在a公司做了七年,说辛苦,我们两个一样辛苦。这次她因为怀孕无法参加会议,我就背着她要职位,若是小法真的给我升了职,小雅心理平衡吗?” “你们两个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一直谁都没有提升职这件事?我是该夸你们姐妹情深还是应该骂你们傻?你们应该同甘,而不要一起共苦!” “你们应该研究怎么一起升职加薪!七年了,瑞贝卡做人事经理了,李默做采购经理了,连比你们进公司晚的温蒂也做财务经理了,而你们呢?你若也是技术经理,上次你赶班车只是迟到了两分钟,会被温蒂训吗?中国就是官僚主义,title很重要!这次既然有这个机会,一定把这个经理的名衔拿到手!你也不用去管于小雅,个人有个人的发展,树挪死,人挪活!” “上次班车迟到是我不对,温蒂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 池崇阳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双唇,今天会议上她在众人面前做关于中国工厂报告的时候,他在下面看着,就有一股冲上去吻她的冲动,他,克制住了。 可是这张嘴对别人总是那么宽容,而对自己总是这么针锋相对,等等,自己不也是对别人收放自如,唯有她的话能惹自己上火?难道她也是喜欢他的?只是她还不自知? 池崇阳笑笑,说:“r,你是不是不了解男人?孤男寡女,今晚我还喝了些酒,意志力自然就差了些,你说的任何话都抵不上你的唇有诱惑力。” “什么?”楚凝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如此直白的调戏,指着门说:“出去!你我本是两条平行线,不可能有交集,以后,我的东西你少碰,我的事情你少管!” 池崇阳欺身上前,双手扳住楚凝的后脑勺,湿热的唇一下子堵住了楚凝未出口的话,5秒钟,池崇阳撤回身子,挑衅的问:“现在有交集了吗?” 楚凝大脑一片空白,他怎么敢这样做?!怎么敢?!无法无天!流氓!楚凝回过神,扬起手,一巴掌打过去,“啪”的一声,两个人都愣住了。 池崇阳盯着楚凝,胸口起伏:“你打我?你真行!今天,我终于尝到了耳光的滋味!脸红什么?一个吻而已嘛!身子抖那么厉害做什么?气的?我又没把你怎么样!等等,你不会告诉这是你初吻?” “out!”楚凝指着门手发抖。 “难道真的是初吻?”池崇阳抿了抿嘴唇,今晚他也是怕太过分,所以只是蜻蜓点水,浅尝而止,并没有咂么出什么味儿,只舔了些她唇上葡萄酒的香甜,刚才他其实在想:既然耳光都挨了,要不要继续?若连个舌吻都没有得到,这巴掌岂不是挨的有些亏? 可是看那个女人气的快昏过去的样子,池崇阳恍然大悟:他抢人家的初吻!一个28岁大女人的初吻!她留了那么多年,被自己冒然夺取,自然生气! 池崇阳摸了摸自己的脸,说:“算了,既然是初吻,我这一耳光也算是值了!再说,你不是r吗?中国自古就是体罚学生的传统…”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楚凝终于知道对于这种自己力气不及人家大,脸皮不及人家厚的人,只有一招:惹不起,躲! “遵命。”池崇阳既然已经得到了甜头,也想徐徐图之,便听话的走向门口,又回头,说:“你好好休息,明天下午的飞机,上午我带你出去逛街。” 回答他的是“砰”的关门声。 Chapter 16美男心计(八) 一夜,转辗反侧;一夜,纠结斗争。池崇阳确实是外人眼中的金龟婿,可惜,汉语中还有一个词,叫齐大非偶,楚凝心叹一声:何况他又比自己小三岁。 若说是不喜欢,对于这样的男子,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只是,感情不是循序渐进,水到渠成的吗?才认识几天,他就如此!楚凝气的更多的是他对自己太轻浮了些! 清晨,楚凝站在房门前,迟疑着,不敢去开那扇门,门,是保护门。在门内,房间里不足二十平方米的空间内,纵然是思绪未定,或喜或悲或烦或忧,总归是无人打扰,总归也打扰不到外人。 若是开这道门,那个人便会出现,那个人便会欺身上前,将自己逼的节节败退。 突然,门外池崇阳的声音响起,原来,他就站在自己门口等着呢,他站了多久?可他喊的却是:“k!” 楚凝听到池崇阳与k开始热烈的交谈,又听到脚步声渐远,轻轻的推开门,果然看到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楚凝赶快背起包离开酒店,她今天上午要去商场买那帮女人们列在清单上的化妆品。 下午楚凝回酒店收拾东西,路过bill的房间,却听到了池崇阳的声音,他的声音顺着虚掩的门飘出来,打在她的心上,明明很低的音量,却让她心跳加速,双颊绯红。楚凝在酒店的走廊上急急的走着,她要快点躲进自己的房间内,关上那道门,把自己藏起来,不要被他看到。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 在候机厅,池崇阳终于出现,对坐在楚凝身旁的一位男士说:“你好,可以换下位子吗?她,我女朋友。” 楚凝开着手提回邮件,不理。 池崇阳坐下来,伸手把楚凝的手提合上,将俊脸凑过来,说:“工作一会儿再做,你,昨晚有没有考虑重新定义我们两个的关系?” 昨晚,他说昨晚,楚凝一下子想到了那个吻,虽是蜻蜓点水,但是那唇的温热,那浓烈的男子气息,怎么能忘?重新定义两者之间的关系?他是认真的吗?他想变成男女朋友? 楚凝一直认为应该先确定关系再有后续动作,原来还有反着来的。这人,先抢吻,再来问,该怎么回答? 楚凝不语。 “哎!”池崇阳说:“你这样真的能把我建立了25年的自信搞崩掉哎!你倒是对我哪里不满意?身高?长相?学历,能力?我都还可以吧!是不是觉得我比你小?小有小的好处,你以后便知道了。” 楚凝还是不语,一整天,她期望着他出现,又害怕他出现,希望能听到他那充满着诱惑力带着磁性的音色,又怕他逼自己回答,逼自己做出决定。 果然,池崇阳进一步逼问:“沉默就是默认,right?” 等了好久,她还是沉默,池崇阳叹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吗?千真万确,我一次也从未主动过,可是,你实在是太慢了,我打算放下所有的骄傲,自尊,面子,先爱。” “并不是我太慢,是你太快。” “good!你终于开口了,姐姐,你知道你多大了吗?28周岁了,是吧?要我等几年?七年?那你岂不是成高龄产妇了?还能不能孕育我们爱情的结晶?” “你!”楚凝抬头瞪着池崇阳,可他的眼里却充满着深情款款,深情的要将她所有的盔甲软化,深情的使她所有的反驳之语都说不出口,楚凝败下阵来。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楚凝想:原来他才是她的卤水。 一张机票塞到楚凝的手里,池崇阳等她再次抬头,说:“这是你头等舱的机票,答应我,你会躺在头等舱里睡上十二个小时,而不是坐在经济舱里煎熬。能答应我吗?你若是不答应,我就送你回去再飞回来。” “什么?你还再回来?” “嗯,bill让我在美国留一周,那个研发中心的tim还约我周末一起去打高尔夫,若是送你回去再飞回来的话就只能对tim说sorry了。” “不用,你不用送我。” “那把你经济舱的登机牌给我。” 楚凝从包的夹层里拿出登机牌,池崇阳收起来,又笑笑说:“真懂事,我就知道你是知书达理的,我就知道你会心疼我的,别再犹犹豫豫,你要相信我超180的智商做的判断,人生说长不长,不过还剩下几十年,你这样考虑来考虑去的浪费大好年华真是奢侈,还是让我们甜蜜的互爱吧。真的,你要放心,我说过,会将你照顾的很妥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楚凝躺在头等舱里,盖着毯子,闭着眼睛,却怎么也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他的笑,他的话: ----“可是,你实在是太慢了,我打算放下所有的骄傲,自尊,面子,先爱。” ----“让我们甜蜜的互爱吧。” ----“我说过,会将你照顾的很妥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是糖衣炮弹吗?要相信吗?可是,真的,真的,好想,好想,沉沦进去…… Chapter 17攻城略地(一) 山雨欲来风满楼。 欧亚销售总监sam飞到h城,召开销售-服务-技术三部门联合会议。销售团队六人,服务团队九人,因为平时工作与客户紧密相关,全都是(在家办公),技术满额配置是四人,现在只有楚凝和于小雅。 此次大会主题只有一个:攻城略地。 攻c公司的城,略c公司的地。 原本a公司的战略是要允许竞争对手的存在,要允许不弱的竞争对手存在,这样才有危机感,这样才会有上进心,就像赛跑一样,被第二第三追赶着才出好成绩。 市场上有老二老三存在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当某些客户对a公司的产品吹毛求疵的时候,a公司会考虑实际情况适当的采用强硬态度,客户上帝会转而去找b公司c公司下单,使用后觉得,咦?怎么还不如a公司的产品好用呢!怪不得大家都公认a公司是龙头是老大呢,这时候a公司的销售再去找这个客户谈,就容易多了。 这一招对某些犯贱的客户相当有效。 可,如今,b公司突然下调价格了,a公司不得不被迫出手,老大之道就是允许老二的存在,允许老二欺负老三,允许老三挑衅老二,但是绝不允许老二侵略蚕食老三进而威胁到老大的地位。 sam在前面充满激情的讲着,鼓舞完士气在布置具体目标,毛爷爷说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个老外倒真是深的毛爷爷思想精华。 这两年sam工作压力很大,中国市场的增长并不能抵消欧洲市场的衰减,虽然都知道是大的经济环境不好,但是在职场,都是凭数据说话的,销售额的逐年递减确实让这个欧亚销售总监在更大的老板面前抬不起头来。 欧美人从不轻易跳槽,因为再就业并不那么容易,这点与中国现状很是相反。 可是,销售本来就是忽悠别人的,怎么会轻易被鼓动。销售,说的好听是外圆内方,说的难听是笑面的狐狸,所以,销售们就问sam:“hi,sam,工作量增加20%,我们的工资可否增加10%?” sam委婉否决:“不能这么算,因为销售有业绩提成。” 这哥回答当然不能让销售们满意,sam又说:“我可以向更上层申请,针对再增加的销售额,提高业绩提成点数。” 几个销售互望一眼,都明白下一步的争取目标就是:到底业绩提成提高到几个点? 于小雅在后面嘟囔:“销售额增加,销售团队有提成,服务团队也有年终奖,就我们做技术的,跟着受累,却不跟着吃肉。还要增加出差,我们两个人怎么做的过来啊?阿凝,现在我还能做点事情,一个月后我休产假,你怎么办啊?” 坐在旁边的郭翼低声说:“小雅,大声说出来,让sam听到。” 小雅又不说话了。 郭翼又说:“挑战即是机遇,也许你们可以把今天的会议纪要转给你家的k,要人也要提高待遇,抓住机会,升职加薪在此一举。” “对啊,阿凝,下午k上班后,我们找他说说这事,好不好?” “好。” ---- 晚上,七点,池崇阳又准时来电话,他肯定还躺在床上,声音还带着丝丝睡意,他问:“吃饭了吗?” “吃了。”若是楚凝回答是“还没有”,他会说“哦,什么时候吃完?十分钟后我再来电话。” 自从楚凝回国,池崇阳就固定在纽约时间早上六点即中国时间晚上七点给她打电话,第一次,楚凝并未接,结果,他坚持不懈的打了半个小时。 “在床上躺着吗?” “嗯。”这个人真是多事,他说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第一次电话就要求楚凝躺在床上和他通话,他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时时刻刻的保存体力精力来备战。 “你现在越来越听话了呢。”池崇阳躺在床上笑了笑,项目也好感情也好,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进行着,心情自然舒畅,伸了个懒腰,说:“我听说销售总监sam飞过去了,拉着你们开了一天的会。” “嗯。” “他要销售团队开始拜访c公司的客户?” “嗯。” “那你的出差是不是也就跟着多起来了?” “嗯。” “我听说下午你和于小雅找小法要求招新人?” “嗯。” “你和小法说要一次找两个,知道吗?一次招两个,让于小雅培训一个月,先在于小雅休产假的时候用着,若是看着实在不行的,过后再辞掉,知道吗?” “嗯。” “你除了嗯还会说别的吗?能不能多说几个字?你也不问问我在这边好不好?我一个人在这边你放心吗?不怕出现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把我勾走了?”池崇阳突然来了一股子气,越说气越大,可是回答他的仍是沉默,人又隔着半个地球,又无法修理,真是无奈,算了算了,这样的千年冰山,慢慢渗透,慢慢融吧。 池崇阳压住火气,换回温柔的嗓音:“你们向小法提加薪了吗?提了多少?” “20%。” “才20%!你懂不懂的什么叫取其上而得其中,取其中而得其下?你提就提20%,你猜你会得到什么?我看也就10%!你知道我上次找小法给你要多少的加薪吗?50%!你知道我怎么提的吗?我说评判一个人的工资应该看三方面::就是看这个人是否处在关键职位itude,看这个人创造的价值与她的工作态度,看此人离职的可能性。你是在关键职位上吧?你给公司创造的价值大吧?你工作态度极其认真积极吧?我和小法说猎头正在以你现在两倍的薪水替b公司c公司挖你,我建议小法给你涨至少50%的工资。” “哦。” “我说了这么多只换来一个哦?”池崇阳又想上火,算了,算了,他自己安慰自己,开展这段感情之始,自己不就知道是在找虐了吗? 池崇阳转动脖筋,将声音变得更有诱惑:“看,一天就打一个电话,还一直在说工作上的事,说说我们,这几天有没有想我?嗯?说实话,想我了吗?有多想?” Chapter 18攻城略地(二) 所谓生活,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习惯。 楚凝这七年习惯了只有两件事的简单生活,她从未主动的做过改变,也没有人逼她做改变,直到池崇阳这个异类猛然闯了进来。 认识的第二天他便坏笑着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妇?”;他强硬的拉她的手腕,要送她回家;他也细心的看出她伪装的坚强,做专车司机;他还温柔的承诺:“放心,我会将你照顾的很妥贴”。 妥帖?楚凝确实曾经被一个人照顾的很妥帖,而且妥帖了17年,那个人是楚妈妈。 现在他在电话那头,在1.8米宽的大床上伸展着修长的躯体,回味着一个星期前那个都算不上吻的亲密接触,问楚凝:“想不想他?” 一个月,30天,很短,她却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 ---- 9:30am,楚凝刚开完晨会,瑞贝卡拿着几张a4纸走进来,说:“阿凝,小雅,这是我从100份简历中筛选出的五个候选人,人都在小会议室了,你们先浏览一下简历,一会儿我们三个一起去做面试,5选2。” 速度这么快?什么时候瑞贝卡工作效率这么高了?周二的时候才和k提招新人一事,周五她就已经把候选人都叫来了?之前招刘涌的时候可是拖了两个多月。 是sam施加压力了吗?还是更高层也参与了?这么重视这次攻城略地?这是怕b公司抢太多?还是要和b公司联手把c公司灭了? 楚凝逐个看着这五张简历,差距极其悬殊,有一男一女俱是“211”重点大学工业设计专业的硕士研究生,而另外三人则是三流本科,且从照片上看,这三人相貌也减分。 瑞贝卡抱着双臂,皮裤裹着的翘臀靠在办公桌边,等着,观察着楚凝的表情。她觉得80%能过楚凝这一关,楚凝,虽然智商够高,虽然面上看着够冷,但是有个词叫面冷心热,越是看着高冷的,越是觉得不易交朋友的,越是在乎为数不多的那几个朋友。 她,瑞贝卡,就是楚凝这为数不多朋友之一。 楚凝皱起了眉头,瑞贝卡马上开口解释:“上头催的急,只能放宽标准了,你们先看这第一批,不行的话,下周我再接着招。” “不是应该k来做视频面试了吗?你怎么找我们去面试?”楚凝问。 楚凝和于小雅并无经理或主管的职位,同级怎么可以招同级? “昨天下午,我找你家k预约今天的视频面试,他极力夸赞了一番池崇阳,说既然你眼光这么好,这次还是你选,他最后把把关就好。”瑞贝卡向来心快嘴快,正常的时候她是心比嘴快,而这次可能是因为心虚吧,嘴太快了,失语了。 果然,楚凝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疑惑的问:“你说什么?”池崇阳怎么是她楚凝招的呢?不是k定的吗?对了k在美国技术大会的时候就对自己说:。 瑞贝卡在中间做手脚了!她对自己说池崇阳是k选的,而又对k说池崇阳是她楚凝选的! 有一天,于小雅曾经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阿凝,你知道瑞贝卡为什么比我们两个有钱吗?阿凝,你听过一句话叫“马无夜草不肥”吗?瑞贝卡她不但收礼还敢收钱!财务部门一个小姑娘想让她妹妹也来咱们公司上班,而她妹妹的专业水平以及资历远远不够,就给瑞贝卡塞了钱,还真进来了!你说这瑞贝卡怎么办到的?招聘又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财务总监robin又不是吃素的!” “走吧,姐妹们,别让人家小朋友们等着急了。”瑞贝卡被楚凝看着心虚,扭头就走,又说:“都是为了工作嘛,主要是看人行不行,想那么多做什么。” 楚凝知道瑞贝卡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小会议室里坐着三男二女,一个男孩英语水平太低,连交流都有问题,说话怯怯的,不自信,且思维太不缜密;一个女孩专业非常不对口,且文艺气息太浓,一看就不适合做技术,再看工作经历,一年换了四份工作。 开场五分钟便刷掉了两个。 瑞贝卡笑嘻嘻的说:“阿凝,我倒是一直没有看出来,你还有大将风度啊,手起刀落,真叫一个干脆。” 楚凝扭头看着瑞贝卡,看了好久,这七年,瑞贝卡蜕变的最彻底,完全看不到当初那个穿着过时陈旧,有着羞涩眼神学生妹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老练时尚与妩媚性感。只是,七年前你初做人力资源的时候,都不会将刚才那两位带来面试,现在戏做的这么漏洞百出,是在考验我们这份同事兼朋友的情谊吗? 为什么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呢?瑞贝卡敢在背后做这么大的动作,保守的a公司这次对b公司这次的调价反应如此迅速,李默,就连李默,楚凝都觉得和以往不同了。 真是拿人家的手短,若不是怕“boss”送的这两个人过不了关,若不是想万无一失,她也不会找这么差的陪选人员,瑞贝卡按下心底的尴尬,面上笑着说:“剩下这三个都还不错吧,比之前的那个刘涌都要强些吧?” 有两个还真的不错,对楚凝的问题对答如流,学历,专业知识,英语水平,思维逻辑,甚或外表都远超合格,是比刘涌要优秀,只是,这两个人回答的太完美了,怎么连楚凝故意提的a公司的技术也懂呢? “哇塞!现在就业压力有这么大吗?你们准备的也太好了吧!”瑞贝卡插话:“要不,让这三个下午都和k视频面试吧,也给k多点选择,三选二。” 让远在欧洲的k选择?这是公司内一部分人惯用的手段,若想达到某种目的,只要写封片面的邮件或者打个琢磨了无数遍措辞的电话,取得远在天边老板的approve(许可),事就成了。 楚凝说:“好,但是我会给k写一封邮件。” “那你的意见是?”瑞贝卡心里一沉。 “一个也不要。” ---- 晨,七点,手机铃声响起,楚凝从被中伸出手来摸到床边柜的手机,一看是瑞贝卡,接起:“喂。” “早啊,阿凝,起床了吗?”瑞贝卡声音比往常还热情几分,没有丝毫不快,好似昨日二人并没有因为面试问题产生冲突一样。 “没。” 这一个月很累,带特别笨的学生和带特别聪明的学生都累,笨的是讲几遍都白讲,聪明的问题多,而池崇阳是聪明人中最聪明的一类,所以楚凝嗓子累,脑累,心也累。刚培训完就去纽约出了趟大长途差,刚回来,sam就来鼓动大家对c公司发起进攻。 “今天上午有安排吗?我请你去健身。” “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周六上午是我休息时间。”一张一弛方是长久之道,平常工作日楚凝是会用药物让身体强自坚持,但是她也给自己留了休息时间,每周半天,晒着太阳,读着书,滋润着灵魂,放松着躯壳。 “我提议的是你应该考虑换个休息方式,生命在于运动,户枢不蠹,流水不腐,这个道理你啊可懂?你这周坐了多少个小时,你算过没有?五八四十,我敢保证你绝对超了40小时。阿凝,你缺少的不是静态的休息,而是动态的运动!你看国外的女孩都特别喜欢健身,我和你说,健身之后的皮肤都不一样的,健身的皮肤是有弹性的,紧绷的,阿凝,我们都快奔三了,一起健身吧,否则你就会迎来松弛的脸皮,下垂的胸部!”瑞贝卡一说起话来,楚凝根本就插不上嘴。 瑞贝卡绝对是一个很好的辩论天才,她懂得乘胜追击,接着说:“阿凝,你相信我!我办了张gym(健身房)的卡,一会儿开车去接你,再给你两个小时赖床,9点半,准时,在你楼下见。” 说完瑞贝卡竟然就挂断了电话,这哪是商量,分明就是通知,谁让她们做了七年的朋友呢?七年,大约人生的十分之一。 挂了电话,楚凝再无睡意,阳光透过窗帘照在被子上,楚凝静静的等着,那阳光又渐渐的移了上来,晒着她的脸,过了五分钟,便照的她睁不开眼睛。 楚凝伸出手,去挡,亦或是想触碰。那光线,总是似有似无,看的到,抓不住。 想起了一个人,他嬉皮或是正经,他霸气或是温柔,却也似这一缕阳光一样,给她温暖,却又总感觉他会是来去匆匆,真怕留不住。 瑞贝卡准时的来了,载着楚凝到了一个很不错的gym。 只是很奇怪,做东道主的瑞贝卡貌似对这里很不熟悉,连更衣间都要问人。 换上紧身的运动衣,两个人的身材立见分晓,瑞贝卡□□,那大波浪的头发束了起来,很勾人的眼睛;反观楚凝,则像个高中生,若是说优点,就是那双腿子够直够长,皮肤也够白够洁。 走到跑步机上,楚凝迈开长腿跑了起来,高中时她曾是长跑选手,这几年才慢慢的不愿意动起来,确实,运动是最好的排毒减压的方式,汗水比泪水的排毒效果好很多。 只是,瑞贝卡什么时候从瑜伽转为gym了? 跑了十多分钟,楚凝听到瑞贝卡在和一个男人说话,而那个男人的声音她很熟,那个男人的声音可以让她心跳漏半拍,扭头看去,果然是竟然是真的是他! Chapter 19攻城略地(三) 池崇阳在器械区推哑铃,肱二头肌一松一鼓,腹部九宫格隔着一层衣料若隐若现,大腿小腿的肌肉线条很长很有张力,他全身已经有些汗湿,在灯光的照射下,像是会动的杂志封面,封面上大写着三个词:年轻,力量,健美。 瑞贝卡蹲着,她的胸正好与池崇阳的头部在一个水平线上,还好,他的目光向上盯着的是那哑铃。 他回国了?什么时候回国的?他每天晚上都会给自己打电话,怎么没有说起?可是瑞贝卡却是知道他回来了的,还知道他在此处健身,哦,瑞贝卡,楚凝明了:,原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看过来了吗?”池崇阳在哑铃落下来的时候问。 “嗯呢,正看着我们呢。” “她什么表情?” “没有表情,就是那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你希望她什么表情,你以为冰山会吃醋?下辈子吧!” “呵呵。” “向老板汇报一下工作,”瑞贝卡说:“那两个人没有塞进去,不要怪我,我真的尽力了,是她,你的心上人,是她直接拒了。” “哦?她看不上?” “看上了,但是,那两个人准备的太充分,竟然连公司的技术问题都回答出来了,她起疑了。” “噢,那总归是你太小看我的阿凝了,下周再换两个人。她还在看我们吗?” “她竟然还真的一直扭着脖子在看我们哎,这个傻阿凝,真不会掩饰自己的内心。池少,恭喜你,你成功了!你们两个在美国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快的被你拿下?你不会是用强了吧?” “呵呵。”池崇阳笑着坐起来,正对上楚凝的眼睛,他向她招招手,让她过来。 楚凝一惊,忙转回头来,继续跑步。 一分钟后,一双手按停了她的跑步机,不用问,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池崇阳说:“跑的差不多了吧,过来帮我做俯卧撑。”说完伸手就来拉楚凝,楚凝往后一躲,池崇阳立着没动,笑笑,说:“一会儿我做俯卧撑,你坐我后背上。” “什么?”楚凝一皱眉头,这个男人提这么过分的要求而不自知吗?怎么可以还这么一本正经的? “什么什么?没有见过吗?不会吗?很简单,”池崇阳已经趴下摆好了姿势,扭头对着楚凝说:“坐上来!坐到我的背上来。” “你找瑞贝卡吧。” “废什么话,她太重。”池崇阳瞪眼睛看过来:“上来!” 对于这种要求,对于这种人,楚凝处理的方式很简单,一走了之。看到她要走,池崇阳忙改口:“回来回来,算了,你帮我记数,好吧?” 与刚才的要求相比较,这倒是合情合理的,楚凝抬腕看表,说:“开始!” 做了一会儿,池崇阳问:“多少个了?” “106。” 又做了几十个俯卧撑,池崇阳站起来,扯过楚凝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楚凝一愣,池崇阳却把擦完汗的毛巾又围在她脖子上,说:“走,喝点东西。” 到了休息区,拿了饮料,池崇阳选了个位置坐下来,说楚凝:“一个星期不见,不盯着你男朋友看,你眼睛往哪瞟呢?” “瑞贝卡呢?” 池崇阳用下巴指了指器械区,楚凝看到瑞贝卡正躺着做哑铃,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她的胸部像小山一样挺着,旁边站着一个帅哥,池崇阳说:“你想过去当电灯泡吗?” 难道瑞贝卡的目标不是池崇阳吗?转移了? “你也不问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问问我在美国这一周的生活,也不问问我的心变没有变,真的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有信心吗?真的不担心我被别人的女人勾走吗?真的不担心夺走你初吻的人对你始乱终弃吗?”池崇阳在发表着他的不满,他偷偷的回国,让瑞贝卡把她带过来看自己的肌肉,可是没有在她脸上看到惊喜。 他多么期望着她能眼冒精光的扑上来,先送上热吻,然后拉到酒店检查检查自己有没有在外偷腥!也是,现在不是刚开始吗?还没有到那个阶段,还没有到那个程度,慢慢来吧。 “下午做什么?”池崇阳突然问道。 “哦,有事。” “什么事?”池崇阳当然知道是什么事,但是他想听她自己说,他想知道她只是在工作上对他知无不言,还是在所有问题上。 “私事。” 靠!池崇阳心里说道:还真是把他当成外人了!他嘴上却说:“既然下午有事,就别在这里跑几个小时的步了,走,我带你去吃个慢悠悠的午饭。” 说完,池崇阳拉起楚凝,推着她去了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楚凝问:“不要通知瑞贝卡吗?” “你说呢?”池崇阳反问,却不等楚凝回答就把她推出gym。 ---- 吃完饭,池崇阳还跟着楚凝,楚凝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纠缠,他撒的了娇卖的了萌,无赖手段不好用就一秒钟变成霸气总裁,可刚可柔,真是一块狗皮膏药,虽是黏人了些,却是极熨贴的,却是极好的。 楚凝被逗着逗着,也渐渐的绷不住了,嘴角牵出一个淡淡的笑。真是,极好的春风,极好的身边人,真是极好的时光,极好的当下。 此时,池崇阳接了一个电话,是池崇铭。池崇阳问:“哥,有事?” “你的小团队已经组建好,现在以总经理助理的名义驻扎在我那里,等着你下一步指示。” “知道,不是说晚上开会吗?” “是吗?我通知的是今天下午三点。” 池崇阳往身后看看,那辆车窗贴了黑膜的路虎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那是池崇铭配给他的保镖,池崇铭曾说过既然帮他瞒着家里人,担着风险,他就必须保证在项目结束后池崇阳能完好无损去见爷爷奶奶,包括身,包括心。 “阿阳,你现在回家,接上我,一起去公司。”说完池崇铭挂断了电话。 两个人的住所在同一个小区同一幢楼同一单元,池崇阳选了八楼,池崇铭住顶楼,顶楼是个跃层,楼顶更是别有洞天,有假山,有流水,有古亭,松梅兰竹,还有游泳池,中西合璧,反正这个楼盘都是池家开发的,池崇铭可以按自己想法设计。 池崇铭曾问过池崇阳要不要这套,池崇阳拒绝了,一个人,这么空旷,真的好吗? 池崇阳有钥匙,开了门,楼下没有人,池崇阳上了楼顶,看到池崇铭正背对着他,端着一杯酒,立在栏杆前俯视着大千世界。 那背影透着孤寂,池崇阳喊了声:“哥。” 池崇铭转头,对池崇阳点了点圆桌上的酒,这个豪宅里最吸引池崇阳的就是那大量的藏酒了,池崇阳问:“哥,你是不是也藏了几十瓶(冰葡萄酒)?” “对。”池崇铭又说:“只是,你是为谁而要?” 池崇阳没有回答,选了一种酒,斟了半杯,端着走过来,和池崇铭并排站着。 池崇铭问:“是送给你那个r?” 池崇阳默认。池崇铭不再去逼他,开口说:“今天开会,你打算有行动吗?” “嗯,现在可以慢慢和对方接触起来。” “和哪家接触?” “这三家都要接触,再加上国内的一家h公司,都慢慢谈起来,但是不要出价格。” “好。” 一阵沉默,池崇铭问:“你带她去了王御的私人会馆?” “嗯,她以后会是我的技术总监,哥,你知道的,对于人才,总是值得费心思去争取的。” “那你飞到美国,是为公还是私?” 池崇阳沉默,他本来是为私,心疼她在飞机窄小的座位上坐12个小时,而她又不听话的很,若是只塞给她一张头等仓的票必是无用的,才陪着一起到了美国,却没有想到有着出乎意料的收获。 本意为私,结果却是为公。池崇阳心底里总是有着些许担心与不安,终究有一日她会知晓一切,介时,她会怎么看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会不会认为全是利用?若是如此,以她的性格,两个人的感情还有得救吗? 只希望在她还不知晓的现在,能织一张密不透风的情网,让她走不出。 “阿阳,你看看楼下。” 池崇阳朝脚下那大千世界熙熙攘攘望去:这是个嘈杂的世界,也是个不均衡的世界,有豪车呼啸而过,也有妈妈骑着自行车带着孩子逆风而行,还有残疾的乞丐跪在天桥上不停的向漠然的人群作揖求施舍。匆匆忙忙,每个人脸上或喜或愁或笑或淡漠,皆为着功名利禄,或是为情。 池崇铭说:“是人必有其死穴,若是为公,投其所好即可,阿阳,你实在不必花那么多的心思,生活自会让她们屈服的。若是为私,阿阳,那就停止吧。” Chapter 20攻城略地(四) 夜半,池崇阳仍在完善他m&a项目的第二阶段—方案设计,而此时,他的心有些乱,他知道到此刻为止,他的项目出了最大的变数,而这个变数竟然是他自己! 他再也不舍得只当她是对阵临敌的一把好刀,确定了,他爱上了她。 停止?为何要停止?遇到一个心动的女孩何其难!她敬业的让他佩服,她骄傲的让他心疼,二十五年来,他第一次甘愿放下所有的面子动用所有的招数只为博她一笑。长辈的同意与否他根本不care,从小到大,他就是家族里有名的叛逆子弟,他绝不会像池崇铭一样放弃深爱的女子,被动接受一个缇娜。 只有这个项目与她太多的联系让他担忧。 ---- 周一,再次和池崇阳共处一个办公室,楚凝很是忐忑,她并不是一个会掩饰的人,踏进办公室一眼便看见池崇阳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时,楚凝的心跳陡然加速50%。 池崇阳却晃过来,一脸正常的说:“r,给你个机会,使唤使唤我吧。” 楚凝低着头,边开电脑边说:“你去车间把昨天生产的所有产品工单拿回来吧。” “好!”池崇阳迈着长腿就出去了。 很快,池崇阳回来了,将那一摞工单放在楚凝办公桌上。楚凝一张工单一张工单的逐个确认,每个参数每个参数的逐个确认,将生产结果一一打勾,一一签字,一一写着自己的处理意见。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其实认真工作的女人何尝不是? 楚凝确认了半个小时,池崇阳站着看了半个小时。 看着专注到忘我境界的楚凝,池崇阳的决心又坚定了一分:我,池崇阳,决不放弃眼前这个女子,就算她要拒绝要退缩要放弃,我,也绝不允许! 楚凝抬起头来,喝了口水。 池崇阳才插话:“你确认完还要送质量部门或者厂长确认吗?” 楚凝摇摇头。 “产品出货这么重要的事,你一个人说了算?” “不止我,还有小雅。”楚凝把确认好的工单整理了一下,递给池崇阳,说:“送回车间吧,他们会根据我写的意见继续后面的工作。” 真牛!这才是我的池崇阳的女人!池崇阳突然伸手揉了揉楚凝的头发,说:“遵命。” 让楚凝万幸的是,池崇阳这一天并没有一直围着她说话,可,让她诧异的是,他竟然和温蒂谈笑风生。 温蒂长相达不到及格线,业务水平一般,能做到经理,全靠手腕与心机。池崇阳与温蒂走的近后,倒是有一个好处,再没有女孩敢靠近他一米之内。 下午,楚凝特别注意了时间,一到五点,就合上电脑,提包走人,经过池崇阳,却被一把抓住,楚凝心慌的厉害,脸通红,她低着头看着于小雅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说话,没有等她,走出了办公室。 池崇阳虽然是坐着,可是还是感觉他的腿特别特别的长,长的好性感,长的让人都觉得这腿的主人必拥有一张英俊非凡的脸,他懒洋洋的笑着,说:“有事想请教r。” “明天再说。”楚凝试图往回夺包。 池崇阳只是轻轻的抓着楚凝双肩包的一个带子,笑呵呵的看着女人徒劳无功的用力,说:“您一向的原则不是今日事,今日毕?” 楚凝心抖的厉害,下班的同事们经过技术部办公室的时候眼睛都往这里瞟,还有两分钟班车就要开动了,楚凝突然放手,急步往办公室外跑,可惜,可惜,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班车缓缓的驶出厂门口,还好,还好,还有公交车。 没有了支点的双肩包一下子朝池崇阳的腿砸了过来,池崇阳一愣,摇着头,叹着气说:“好不配合!”说完站起身来,拿了车钥匙,往外走去。 ---- 楚凝站在出租房外,正要拿出钥匙开门,一个中老年妇女的声音传来:“小雅,我睡哪里?” 于小雅的妈妈几年前就去世了,说话的只能是王成梁的妈妈,也就是于小雅的婆婆,前几天于小雅就说过有些不舒服,给婆婆打过电话让她提前来做防备工作。 可,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大的房间是小雅和她的老公王成梁住,小的是楚凝住,哪里还有多余的房间给小雅的婆婆? 小雅的声音传来:“妈,厅里这是个沙发床,我给您做了拉帘,您能不能先委屈一下?” “什么?把我大老远从家里喊过来,就让我睡厅里?!” “小雅,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让妈睡厅里?”是王成梁的声音,小雅曾经和楚凝说过无数次,说王成梁是个孝子,当时楚凝还说:孝子好,百善孝为先,嫁个孝子起码这人的品德信的过,若是连自己的父母都不孝,你敢嫁? 当时于小雅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硬是把话咽了下去。 “那怎么办?要么,我和咱妈睡房间,你睡客厅?” “我儿子怎么可以睡客厅,他明天还要上班的,睡客厅,你们谁出来上厕所都要把他吵醒,休息不好可怎么工作啊!” “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睡客厅,也不让你儿子睡,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睡客厅?我带着八个多月的身孕好不好?你们舒舒服服的睡床上,让我一个孕妇睡客厅的沙发床?你们脑子怎么想的!” “于小雅!你怎么和我妈说话呢!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懂不懂的敬老?” “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你懂不懂的爱护妻子?懂不懂得照顾孕妇?” 听着于小雅的声音里带着哭音,站在门外的楚凝想开门,最后还是忍了忍,还是选择没有进去,这是于小雅的家务事,自己的加入只能使整个事情更复杂。 楚凝默默的下楼,心里暗叹:这就是所谓的贫贱夫妻百事哀吗?于小雅和王成梁在大学是自由恋爱的,爱了这么多年,感情基础应该是相当深厚,最近他们夫妻的吵架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升级,有多少情分能禁得住那样的消磨呢? 所谓爱情,不过如此不堪一击! 楚凝拿出手机拨了于小雅的号码,等了好久,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阿凝,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 楚凝听到于小雅隐忍的声音不禁一阵心疼,平复了一阵才说道:“小雅,我有个高中同学来h城培训一个月,单位给她配的是标间,她叫我去陪她,那这段时间我就不在家睡了,我房间门没有锁,你能不能住在我屋子里?我担心没有人住,一个月后我回来会冷冷清清的。” 于小雅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楚凝心里一酸,还是装作不知道的问:“小雅,你怎么了?不要哭啊,我这边有个电话打过来,我先挂了哈,你不要哭了啊。” 于小雅抽泣着嗯了一声,也挂了电话。 楚凝边下楼梯边想今天晚上自己在哪个酒店过夜呢?就是如家这个档次的也要200多一晚上,一个月要6千多,也许还是另外租一套房子划算些。 楚凝走到小区的小公园里,坐在长条椅上,春风不寒,她想坐一会儿,独自做一会儿。 “都快九点了,你还要在这里坐多久?”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把楚凝吓了一跳。 池崇阳从一个树影里走了出来,说:“这么晚了,良家妇女都在自己家里自己的床上睡觉了,你一个人在花园里呆坐着做什么,万一遇上劫财劫色的怎么办?” “你,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才知道你不过是看着老实,说起谎来也这么溜!那你和我说的话里有没有谎言?” “你跟踪我?” “谁让你不听话!白天在办公室里我已经很顾及你的感受了,我有缠着你吗?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我们就不能一起吃个饭,逛个街,看个电影?会不会谈恋爱?会不会当女朋友?”池崇阳盯着楚凝的脸问:“若是我不跟着,你打算在这里坐多久?今天晚上怎么办?” 楚凝垂下头,说:“这么晚了,你快回家吧,我都快三十的人了,不用你管!” 池崇阳探着身子,在她头顶上说:“那你告诉我,今天晚上打算怎么办?” 楚凝还是垂头不语,池崇阳长叹一口气,拉着楚凝的手腕就走。 楚凝用另一只自由手去掰池崇阳的手,小声的说:“哎!你先放开我,哎!你能不能改一改这个强拉女人手腕的习惯?哎!池崇阳,你要带我去哪里?” 池崇阳不说话,看楚凝有些挣扎,回头道:“你不用吃醋,我没有强拉别的女人手腕的习惯,这个待遇,你是独享的。” 楚凝170厘米,也算是高的,池崇阳却还要高她近十五厘米,男女力量悬殊。楚凝一直被拉上车又被拉进一个高档小区,又被拉进电梯,池崇阳按下八楼,还是不放开楚凝的手。 楚凝甩了甩手臂,说:“你先放开我的手!” 池崇阳歪嘴坏坏的一笑,却不说任何话,也不做任何反应。 电梯到了,池崇阳熟练的用钥匙打开801的房门,推楚凝进去,把钥匙往茶几上一扔,说:“你暂时就住这里吧!” 这是一个周正的大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简洁,黑白系,只是家电家具上透着豪奢,房间里男性气息太浓,楚凝迟疑的没有在沙发上坐。 池崇阳解释说:“回国后我暂时住在这边,装修没怎么用心,你先住着吧,三个房间,随便选。” 看着楚凝还是迟疑犹豫,池崇阳恍然大悟,边往外走边说:“我哥住顶楼,他这段时间去美国了,我上去睡。嗯,明天送你去上班,七点半,ok?” Chapter 21攻城略地(五) “我会将你照顾的很妥帖。”楚凝躺在次卧舒适的床上,再次想起他的承诺。他做出此承诺时,是在去纽约的头等舱,她也是躺着,盖着毯子,可就算是闭着眼睛,也知道他正侧着身子,一直盯着自己看。 房顶那盏看似简单的灯,楚凝觉得很舒服,那么,价格必定是不菲的,原来物质是真的可以给人以美好的精神享受的。 池崇阳走后,楚凝看过这三个房间,主卧连床上用品都是黑白系,淡淡的散着他的气味,这一点楚凝很肯定,他的气味,就算是一丝一毫,楚凝都能闻的出来,并且心跳会与它的浓烈程度成正比。 朝北的一间很明显是书房,他说这套房子只是暂住,书橱中的书籍却很多,听说哈佛的人每天都要大量阅读,youarewhatyouread(阅读造就了你)。 次卧是空置的,楚凝刚走进来,就收到一条短信:“衣柜中有被子,新的。洗手间的壁柜中有洗簌用品,新的。早点睡,晚安,好梦,嗯,kiss,要回。” 楚凝不知不觉笑了一下,回:“谢谢。” 马上就收到了回信,字里行间楚凝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满:“谢什么谢,我要你回的是什么?kiss!就打四个字母一个单词来哄我开心,不行吗?” “算了,你睡吧,明早就用实际行动感谢我,好吗?^_^”紧接着又一条短信飞来。 楚凝又笑了一下,早已经习惯了他喜怒变化之快,不过,他只有对自己的时候才如此,对别人,总是装的即潇洒倜傥又稳操胜券的样子,举手投足都像是经过演练过的,时时可以定格为电影画面,他肯定是知道的,这会让一众小女生中毒,中了他的无解之毒。 这个顽劣的intern!楚凝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话,又笑了一下,这样的人能把她照顾的很妥帖?看样子不像,实际上他确实又做到了。 自从离开了妈妈,还真的从来没有靠过谁,他,是第二个。 ---- 此时的池崇阳也在床上翻来覆去,他在想,小时候认床那个毛病随着长大,随着他各地的辗转已经改掉了,怎么,今晚这是又犯了? 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勾划那个整天装的很冷傲很坚强的大女人躺在自己曾经躺过的床,池崇阳心里竟是窃喜,她肯定不知道,自己也睡过次卧几天,哈哈,突然又想起这里离工厂的班车点有些远,不管她同不同意,还是要送她到公司的好。池崇阳连忙翻身起来定了个闹钟,才又重新躺下。 可是,还是,怎么也,睡不着…… “叮铃铃….叮铃铃…”池崇阳大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摸索着关了闹钟,眼睛又合上了,他昨晚睡不着,就想太多了,想的太远了,竟然连和她生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也是服了自己,虽然跳跃的太严重,可,若是整个孩子出来,事情是不是就好办多了,她得奉子成婚,家里的那四个老人家不得不同意吧,毕竟是第一个重孙辈。 嗯,不错,不错,这真是一个好主意,幸亏那几个哥哥都在万花从中迷了眼,拜托他们在他孩子出来之前继续在纸醉金迷中流连忘返! 猛然,池崇阳双眼睁大,把闹钟拿到眼前一看,立刻“腾”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 池崇阳刷牙洗脸穿衣服同步进行,三分钟后便提拉着鞋按着电梯,不顾众人的目光在电梯里系好鞋带,到了8楼按门铃,没有人开门,再按,还是无人应答。池崇阳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推开每个房门找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 “靠!”池崇阳骂了句,甩上大门,再按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库,跑到了车前,上车,一转方向,一脚油门,那车便冲出了小区。 楚凝正在小区门外伸手拦出租车的时候,一辆q7“唰”的一下停在了面前,玻璃窗摇了下来,一张帅脸带着怒气,喊:“上车!” 楚凝听话的上了车,还没有系好安全带,q7就已经开动,往工厂方向快速驶去。 池崇阳一直黑着脸,他在等,可惜女人并没有承认错误的觉悟,等了几分钟,池崇阳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昨晚,我和你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今天要送你?有没有?你还拦什么出租车?是嫌钱没处花?还是觉得出租车更干净?你说宝马太豪,做不起,我就换成了q7,我拿你的话当成金科玉律,你拿我的话呢当成什么?当成空气吗?” 那个女人沉默。 “视若无睹,充耳不闻!你怎么养成的这臭毛病!你这28年都是这么过的吗?总是这么的拿别人的好心当作驴肝肺,这样强维持的自尊,你活的辛苦不辛苦?累不累?” 她仍沉默。 池崇阳看了她一眼,md,看了一眼,就再也不忍心训她了,但是余气未消,又说了一句:“你就不会等我吗?!” “我等了。”楚凝说话了,只说了三个字。 不说还好,一说池崇阳更气了,他一打方向盘,车停到马路边,偏过脸来问:“等我?你等了我几分钟?我和你约的是7点半,我7点33分来接都已经没有人了!你说,你等了我1分钟还是2分钟?!” 池崇阳陡然心凉,他对这个女人已经够用心了!他从来没有把一个女人这么放在心上。男人爱上女人,想做的第一件事都差不多,就是占有,可他怕她接受不了,就依着她的性子徐徐渐进,昨晚他想让她安心的在那边睡觉,明明本来可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可他,转身就走了,甚至连个吻都都没有索求,她呢,不懂他这个份心不说,连三分钟都不愿意等! 这么女人,楚凝,不会等他! 池崇阳怒了:“我有这么不值得等吗?!” 而那个女人却还是处变不惊的样子,池崇阳更气,直接把女人拽过来,想把昨夜谋划的吻执行,楚凝急将两个手放在池崇阳胸前,撑开两人的距离,说:“谁让你迟到?!” “终于多说了几个字!”池崇阳觉得自己真是没有用,人家不但不道歉不补偿就这么质问一句,他竟然觉得也对,她说的也对,做的也对,是自己迟到在先,不能怪她。 怎么办?气已经消了一半,这场戏怎么接着演?池崇阳脸上还装着怒,恶狠狠的说:“以后不要坐班车了,知不知道?我每天会送你,以后,不会迟到了。” “好!”楚凝衡量了一下,同意了,又说:“那早上,你能不能在公交车站放我下来?我走着进公司就好,就几分钟的路。” “朕恩准了。”池崇阳重新开车上路。 Chapter 22攻城略地(六) 楚凝背着双肩包走向办公大楼,daniel正好从公司给他配的林荫大道中走出来。 “!”daniel冲着楚凝展开美式笑容。世界上有两个国家最爱笑,美国和法国,虽然都是大笑,都是很有感染力的大笑,但还是有所不同。法国人的笑更发自内心,更没心没肺;美国人的笑更职业化,更像是一种人际交流混迹职场必备的招数。 “!”楚凝回道。 “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谢谢,你呢?” “notbad(还不错),”(以下作者把daniel和楚凝的对话用汉语表达)daniel开始了实质问题:“sam的攻城略地计划让你很忙吧?” “是的,几个销售经理都已经和c公司的客户联络了,从后天起我会连续出差。” “哦,连续出差?那技术部和生产部的新产品沟通会议今天上午就举行,可以吗?” “好,十点开始怎么样?” “真是个不错的建议。” 在外企做过三年以上的人都知道,虽然外籍的员工对中国人笑的再灿烂,但是他们从来不说带着私人感情的话,特别是在办公场所。但是,daniel停住脚步,看着楚凝,说:“楚凝,你们部门有没有招人的计划?w(你是知道的),你要出差,于小雅要休产假,那个新入职的员工极是聪明,ireallylikehim(我认为他很棒),but……” 先扬后抑,外国人也懂得这一招,中国人好话后面有个“但是”,他们褒奖后面接一个“but”。 “有,这次要招两个w(你是知道的),我们部门的流动性比较大。上周五已经面试过一轮,可惜,并没有合格的人选。” “哦,真遗憾。这次要招的新人也是没有经验需要重新培训的吗?楚凝,也许你可以考虑请猎头公司从b公司c公司挖两个过来,这样你会更省力。” daniel顿了顿,又说:“现任b公司技术经理的方晗,不是有意再回来吗?” “哦?”方晗想回来?这倒是楚凝不知道的,也是,总监级别的谈话她这个level的人怎么会知道呢?daniel也是,怎么总是和她谈一些她职责之外的事情? daniel的笑容意味深长,瑞贝卡曾经和楚凝说过,这个厂长对她的评价极高,不但在k面前极力赞扬她,还在人力资源部总监面前也说过好话。 楚凝把daniel的话再过了一遍,哦,明白了,听说过为了升职加薪跳槽,哪有降职跳的?方晗在b公司已然是技术经理,再回来做什么职位?总监?不至于吧,极有可能还是经理,顶多是在前面加个senior,高级经理,比现在的职位高半级。 不管是经理还是高级经理,都是自己的直属上司,楚凝说:“thanky(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个信息)。” “你很聪明,和你工作真的很愉快。”daniel说:“十点,会议室见。” ————— 瑞贝卡站在人力资源经理室的窗前,她听不清楚凝和厂长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她又看到池崇阳的q7缓缓的进停车场,心里暗骂:这两个人真虚伪。 池崇阳停好车,电话响了,是瑞贝卡,他扭头,透过车窗玻璃看向办公楼,接起了电话:“喂!” “早啊,老板。” “早。” “老板,能否给您个建议不?你们以后提前二十分钟来上班吧,否则就别装了,她在前面走,你在后面以五码的速度跟着,骗谁呢?要不,你就狠狠心,在公交车站放下她后一脚油门先到办公室得了,就那么几百米,谁还能把她劫了不成?” 听那边还沉默,瑞贝卡又说:“就她那170厘米的大个子,想劫她的人也得掂量掂量不是?再说,她又不是未成年,都二十八岁了,一个人在社会上呆那么久,你没出现前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知道了。”其实池崇阳想说的是:废话tmd的多! 也许这么多年压抑了多语的天性,更或许是嫉妒,瑞贝卡发了一通牢骚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过了,管的太宽了。可是,这人竟然没有发飙?难道是昨晚尝到了甜头?难道两个人昨晚天雷勾动地火了?不会吧,阿凝那座千年冰山可不是一朝会融化的。 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只能找补救措施,瑞贝卡清清嗓子:“老板,和你汇报点事,sam那个攻城略地计划搞的挺大的,最高层也非常重视,您知道的,市场之争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是我们的份额不扩张就是对方壮大,全球技术总监那个快退休的老同志,亲自督促让我们人力资源部挖b公司的方晗。” “哦。” “老板,若是方晗来了,就是你家阿凝的领导啊,方晗对阿凝之心,路人皆知,你就不防着点?人家两个人认识的可比你早7年。” “你们不是早就和方晗在接触了吗?” 瑞贝卡陡然一惊,接着心哇凉哇凉的,是的,一个月前就秘密的和方晗谈他再回a公司的条件,方晗一直没有答应,可是,这件事中国人里只有她和方晗两个人知晓,池崇阳怎么会知道的? “你们挖方晗k一直参与吗?” “是。”瑞贝卡老老实实的回答,池崇阳深不可测,她只能透露更多的信息证明她的价值,她以后再也不能也不敢瞒着掖着藏着,看他的汇报再决定报还是不报了。 “对,之前我们就在挖方晗,但是k不答应方晗做楚凝的领导,所以方晗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完全拒绝。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全球技术总监亲自答应给方晗经理的职位,方晗,差不多,同意了。” “小法还算是对她有点情谊。” 瑞贝卡知道他说的她,是指阿凝。 “方晗这5年并没有培养他的接班人,b公司怎么会放他?”说完,池崇阳挂了电话。 “喂!喂!”瑞贝卡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他人又挂了她的电话!再看窗外,看到池崇阳已经推开q7的车门,迈着长腿下车了,他还迎着风甩了甩头发,松了松领带,真是一个专偷女人心的祸害! Chapter 23攻城略地(七) 池崇阳进办公室,看见楚凝一如既往的盯着屏幕在盲打,他知道她在处理邮箱中不下一百封的邮件,世界总是有些不公平,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会叫的孩子有糖吃,他的阿凝不会哭不会叫只会做事,就没有人主动的为她升职加薪。 亲爱的r,你只管好好的做事就好了,其他的,我来处理。池崇阳心里默默的说。 楚凝手不停,头没抬,说:“9点到9点半我开晨会,9点半到10点确认工单,10点到12点和生产团队开新产品技术交流会,12点到……” 她在说着她今天的时间安排,也算是向他汇报了,也算是有长进了,不像之前似得出差了都不告诉他,去美国也不告诉他,池崇阳心里高兴,面上便带了笑意,声音也温和了些:“那个新产品技术交流会,我可以参加吗?” 他一个小时前还怒不可遏,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楚凝摆头看过来,撞上他明显不止是同事关系的眼神,急忙又让眼睛盯着屏幕,点点头表示同意。 十点,会议室内,与会的是三个生产部门的经理,再加一个质量控制经理,厂长daniel也来坐镇。 全屋子里唯一的女人站在前面讲解,六个男人坐着听,也不对,在楚凝的眼里,她并不是女人,他们也不是男人,或者准确的说在她眼里并无性别之分,只是七个人而已。 楚凝讲解的内容池崇阳在美国已经听过了,他来,纯粹是为了看他的女人是如何只凭知识在职场中纵横的,他爱的就是她这种风华,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华,腹有才干气自胜的气场,此刻,她的风采确实是无人能敌!无敌的让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可佩服可敬仰而嫉妒无用也。 而,这种机会并不多了,按着计划,在a公司他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 她昨晚应该是洗过澡了,头发看着很干净,对了,还散发着他家里洗发液的味道。藏在阿拉蕾眼镜后的大眼睛,若是带个美瞳会是怎么样的效果?她的鼻子很挺很翘,像是手术做出来的;那薄唇一张一合,他曾尝过那个味道,不过被葡萄酒混了,他一定要找机会再深深的吃一口。 她的手极瘦极长极白,骨节也小,是双弹钢琴的好手,极瘦极长的还有一双极直的腿子,池崇阳不敢朝某些部位细看,真的不能看,一看他会硬。 她倒是每天都会换一件上衣,这也是外企的风气,若是你不换,大家就会猜测你昨晚没有回家。只是楚凝的上衣一律是最基本款的素色毛衣,白色居多,偶有蓝绿色,竟然也有少女的浅粉红,一字领居多,也有圆领,有全是平针的,更多的是粗粗细细的麻花编织。 质量倒是上乘,只是款式单一了些。 她还是素着一张脸,还是毫无任何首饰装饰,池崇阳想,当初起的外号到底是起错了,应该叫素素,素素,多好听。 ---- 下午,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楚凝开始纠结,十分钟之后,她是留还是走?这时,池崇阳走过来,说:“去美国前,你赶的急,是不是培训内容里有一项漏掉了,没有讲?” 他还是不放心她的承诺,还是怕她会跑掉,还是亲自用问题缠住她才放心。 不过,他记的真清,楚凝说:“是,还剩jibs没有讲。” “那现在可以给我讲一下吗?”池崇阳问的好客气,好公事公办,楚凝点点头。 “jibs,是(工作分步介绍表)的缩写。” “哦。” “你已经懂了?”看他好似已了然于心的表情,楚凝惊问,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确实被池崇阳的智商碾压了,无论他是用多短的时间掌握一项知识,甚至是望文知意,她都不会奇怪。 “能猜到一个大概,还需要r详细讲讲。” r,他又叫r,楚凝突然想起他当初的调戏:一日为师,终生为妇? 楚凝忙把这个小回忆从脑海中推出,集中精力开讲:“哦,jibs就是将一件工作分步骤用图片和文字讲解,目的就是避免多人操作产生的差异性。以冲咖啡为例,若是我向十个人发煮咖啡的命令,得到的会是十个口味。若是我将煮咖啡这三个字的任务做下jibs,就是: 1,将咖啡壶放500ml的水,配咖啡壶图片并指明入水口。 2,放5大勺咖啡粉,配勺子图片并指明放咖啡口。 3,打开煮的开关,配咖啡壶开关的图。 4,煮15分钟。 这样,就算是100个人,1000个人,1万个人,做出来的口味都相差不大,这就是jibs的威力,简单有效,工业生产必备!” jibs,池崇阳还真是第一次了解,在他的人生里,追求的就是特立独行,每片树叶还都不一样呢;在他的同类里,人人都iq大于170,都按着自己的规矩来;在他的行业里,追求的就是差异化,无论低买高卖,还是利息的差异,他赚取的就是这一块差异! 而楚凝的世界与他完全相反,工业生产就是将差异性降到最低。 池崇阳瞄了眼时间,已经下班了,但是他要等大家都坐上班车,等班车走了,他才完全放心。池崇阳说:“r,你能再给我件任务,我练习练习,加深一下理解吗?” 对于这种主动学习者,楚凝向来鼓励,楚凝下达了任务。 池崇阳咔嚓咔嚓拍照,噼啪噼啪的打字,不到十分钟,一份百分百合规的jibs摆在楚凝面前,楚凝检查后,点点头,说:“全正确!” 池崇阳把电脑一收,又替楚凝收拾东西,说:“走,吃饭去。” 楚凝没动,喃喃的说:“你理解力向来这么高吗?你的动作向来这么快吗?” “嗯呢!否则我怎么能25岁就修完博士的学分毕业呢!你知道我每天得看多少书吗?你知道我每天都写多少读书笔记吗?” “不知道。”楚凝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知道没有关系,以后我慢慢告诉你。”池崇阳将两个手提电脑都放包里,提着,站起来,说:“走啦,想吃什么?” Chapter 24攻城略地(八) 楚凝发现一个问题,池崇阳知道很多特色饭店,味道都是难得的好,只是他吃完饭都不结账,而且还和爷似的,等着饭店经理来问候。 池崇阳说:“瞪个大眼睛做什么?想问就问嘛,你问了我不会不告诉你的,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呢?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又怎么回答你呢?我不回答你怎么能解心头之惑呢?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质疑我吃霸王餐?这个你应该猜的到的嘛?我有个哥哥手下有一块是做饭店生意的嘛。” 他说的这个哥哥必不是那个成熟儒雅深沉又莫名透着孤寂气息的池崇铭,楚凝说:“哦,你有几个哥哥?” “不多,血缘最近的就三个,大伯家的池崇铭你是见过的,舅舅家的大哥叫王御,是新一代我妈妈那边王氏家族的掌门人,以后会带你去拜见。姨家的二哥是个风流浪荡子,叫邵北辰,那个不见也罢。”又想了想,加了句:“若是以后碰到邵北辰,你不要搭理他,躲着走就对了。” 王御,御王,好霸气的名字。 邵北辰,北辰,这个名字必是出自于《论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池崇阳嘴里的浪荡子名字竟然如此有来历,想必家学渊源。 池崇铭,第一次听这名字的时候,楚凝就觉得有些心疼,后来知道是铭而不是名,崇名为名利所累,崇铭为名誉所累,怪不得他身上总透着自制总透着隐忍。 “想什么呢?” 楚凝看着眼前那张无论是坏笑还是真笑总之爱笑的脸,说:“我在想你的爷爷奶奶对你真是偏宠。” “你怎么知道?会算命?那你算算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这辈子生几个孩子?几男几女?”他又开始乱扯,他说话总是无所顾忌。 他的堂哥,那个池崇铭就不会这样。 “从名字上看出来的。”楚凝淡淡的说。 ---- 吃完饭,池崇阳车直接开到了h城大厦,楚凝不下车,问:“怎么不回家呢?开到这里做什么?” “你昨晚出来的匆忙,有带换洗的衣服吗?” “没有,”哦,这是让自己买衣服呢,h城大厦以豪奢著称,连双丝袜都要三位数,衣服则是五位数起步,h城的人平均工资是买不上这里一件衣服的。楚凝说:“我不在这里买衣服的。” “那你的衣服在哪里买?人靠衣服马靠鞍,女人呢,要对自己好一点,钱乃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最美丽的青春年华。” 对得起青春年华,又不是买足够的外饰!事业,友情,亲情,楚凝心想:她最对不起自己青春年华的也许是,应该是爱情。 “你这个人是不是记吃不记打?忘记上次缇娜喊你工厂妹的事情了?你照照镜子,不化妆,不喷香水,身上的衣服都低于1000元!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池崇阳起身离座关了车门,绕到副驾驶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手扶车身,一手扶着门,弯着腰,用目光催促着楚凝下车。 楚凝脸发烫,活了二十八载,还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当面挖苦她。池崇阳又说:“香水也就算了,不过是引起喷嚏的化学品而已,还不如你本身的体香好闻,但是衣服,听我的,你要换一批了。” 换一批,让工薪阶层的人换一批奢侈品牌的衣服?一个包包几万,一双鞋子也上万?楚凝坐着不动,说:“h城大厦的衣服,我买不起。” 池崇阳一把将楚凝拽下来,说:“没有谈过恋爱吗?没有谈过也没有看过别人怎么谈恋爱吗?没有见过情侣逛街,都是女人负责试衣服男人负责结账提包吗?” 他说的只是一部分人,就楚凝身边的人而言,瑞贝卡是这样谈恋爱的,于小雅不是,以前于小雅虽然有男友,却和楚凝是一样的自力更生,现在她还要为以前的男友如今的丈夫付账。 那她自己呢?上幼儿园的时候,妈妈就告诉她:“佳佳,若是喜欢小朋友的玩具,衣服,零食,不要眼巴巴的看着,回家告诉妈妈,爸爸妈妈会给你买的。” 对,被户口登记人员漏掉的那个字是佳,楚佳凝。 楚凝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女孩子,不要随意接受别人的馈赠。大了,工作了,她也习惯了自挣自花的模式,突然来了个钱包,真是非常的不适应,总觉得是无功不受禄,拿了人家会手短,天上不会掉馅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男人甘愿为自己花钱,楚凝总忍不住的想问他:你到底有什么所图? “不用,喜欢的我会自己买的,买不起的不买就是了。”楚凝说完,转头撇下池崇阳独自往h城大厦走去。 “阿凝!”池崇阳急走了几步就和楚凝并肩而行,小声的说:“r,你生气了?别生气嘛,都要奔三了,生气容易长鱼尾纹哦!再说哪有带着气逛街的?我现在就闭嘴,只当拎包小弟,好不好?” 楚凝再次发现自己真是一个女人,她也是喜欢逛街的,她也是喜欢美丽衣饰的。h城大厦里面装修的富丽堂皇,各家店铺有着各异的造型,或古典,或艺术,或高雅,或简约,总诱惑着买者入内。 池崇阳效率很高,进店转一圈,就指一个营业员跟着他,他把选中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营业员身上堆,然后往沙发上一坐,对营业员说:“带她去试衣间。” 营业员便推着楚凝去试衣间,楚凝站着不动,营业员就在她耳边悄声说:“衣服看着好看没用,要穿在身上好看才行,走,试试去,保管出来让你男朋友惊艳!” 钱是个好东西,钱堆出来的衣服也真衬人,将一个月薪水的衣服穿在身上,楚凝都想爆句粗口:真tmd的值! 营业员推着楚凝出来给池崇阳看,池崇阳两只手臂都放松的搁在沙发扶手上,右手有节奏在敲着,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看完正面,营业员很有眼色的将楚凝转身给他看后背。 楚凝一件一件的试,池崇阳一件一件的看,他或竖大拇指,或摇头。营业员很老道,按着池崇阳的表示将这些衣服分开来放。 两个人的眼光竟然一致的吓人,100%!他竖大拇指的,也是楚凝觉得美的让她冲动的想扭头就对营业员说:“开单!” 只是美则美矣,若是将美的分值除以它的价格再除以它可能被穿的天数,楚凝心算了一下,她刚才试的所有衣服性价比都不及格。 楚凝抱歉的对营业员笑笑,说:“辛苦了。”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走出这家店,却没有发现池崇阳在她背后指着他曾竖大拇指的那堆衣服,对着营业员做着口形:“都包起来。” 逛了几家,还是这个模式。 楚凝最终刷卡买了一款l(香奈儿)经典款走出了h城大厦。 池崇阳竟然没有反对,说:“嗯,眼光不错,你的气质确实适合这个牌子,说好听了是知性美,说不好的是装正经,只是,你这个年纪穿,老气了些。” ---- 回到家,刚洗完澡,还裹着浴巾呢,就有人敲门,楚凝打开门镜正要看看是谁,门就被打开了。池崇阳提着一堆衣服走进来,把衣服扔沙发上,说:“就你磨迹,花了三个小时逛街,才买了一件衣服,不嫌浪费时间吗?穿着好看就都买下来,还怕我买不起不成?” 楚凝看看那十几个包装袋子,那是她一年的工资,钱是一回事,问题是,他怎么又擅自做主她的事情!楚凝喝道:“谁让你买的?” 池崇阳看过来,说:“爷乐意!”看她那样,突然又起了挑逗之心:“怎么?你这么大声这是感动的吗?就这么容易感动了?想用实际行动表示感谢吗?一个kiss就好,来,过来!” 楚凝脸红:“我不要!” “又没有让你以身相报!”池崇阳瞅瞅楚凝露着的肩膀和小腿,本来内心是夸了句:好一个美人肩!好一双纤细笔直的小腿!白白细腻的在灯下反着光泽,真是他都没有见过的极品!但是,池崇阳嘴巴却找抽似的说:“你是有胸啊还是有屁股啊?你以为我图你美色呢?!刚才是逗你呢!我给你买,你就放心的收着,大胆的穿着,我不过是觉得你培训工作做得太好了,奖励一下而已。你就当作,当作我尊师了!” “你!”楚凝想回嘴,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只是围了一个浴巾,若是吵着吵着,那个男人又爱动手,万一浴巾滑落,若是那样,她是真的没有脸了。 想到这,楚凝再不争执,急急的跑到卧室里穿衣服。 池崇阳跟过来,隔着门板对里面喊话:“哎!我说,你是不是想换上衣服再出来和我吵架?别麻烦了,都快11点了,还是睡吧。我走了,这衣服你敢给我退回去,小心我在公司里把你住我家的事张扬出去,你要想明哲保身,就乖乖的一天换一件的穿,听清楚了没有?” 里面没有回答,池崇阳又提高音量,喊:“听清楚了没有?!” 还是没有声音,池崇阳转动门把手,屋子里立刻传来急急的跑步声,里面的女人倚在门上,说:“知道了,知道了。” “好,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池崇阳说了句,又道:“我也不怕你反悔,我有的是招数治你!没有办法,脸皮薄的总是受制于脸皮厚的,不好意思,我就是那脸皮厚的。” 里面没有声音,池崇阳嘴角一笑,离开了。 Chapter 25攻城略地(九) 清晨,楚凝急匆匆的从楼门口跑出来,她要快点跑,要在那个男人看见她之前打到出租车,跑到小区门口,她猛然停住脚步,因为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那个人靠在q7上,双手插兜,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那个人明明微笑的好自然,配着阳春三月的熏风,楚凝却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怎么不跑了?接着跑啊。”池崇阳笑着,极温柔的说。 楚凝立着不动,一秒钟,两秒钟,一分钟,两分钟,终于还是池崇阳忍不住了,他脸上维持的温柔微笑消失了几秒,左嘴角往耳边拉了拉,扯着坏笑走过来,张开双臂将楚凝楼进怀里,抱了几秒,嘴巴凑在楚凝的耳边,恶狠狠的说:“以后少跟我耍花样,你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不知道吗?不就是不愿意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嘛,好好说不就行了,至于躲吗?” 荷尔蒙这个物质到底是人身体的哪一部位产生的?为什么这么浓烈?!楚凝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速,快的要从她胸腔里跳出来似得,哦,对,就像里面有只小鹿,迷路的小鹿,一直撞啊撞啊撞啊…… 她真的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楚凝心里叹了口气,低着头说:“那些衣服和我平日里的风格太不一致,总归会被看出来的。要不,我周末穿,行不行?” 这是楚凝第一次示弱,池崇阳接受:“行,只穿给我一个人看!” “那,我们,上班去吧。”楚凝在他怀里低声建议,池崇阳撤开他双臂的钳箍,说:“好。” 池崇阳走到车边帮她开车门,上了车又扔了一个面包过来:“没有吃早饭吧?拿着!” 是法式长辊,楚凝不喜面包,法式长辊除外,只是他怎么对自己的口味如此清楚?只听到池崇阳又说:“人和面包一样,又硬又难嚼!” 虽然他嘴上恨恨的,可是,楚凝在外这11年来,也只有他对自己如此的细致,送的都是她真正喜欢的,真心想要的。楚凝说:“谢谢。” “不客气,管吃管住,还管来回接送,我这男朋友做的还算可以吧?相信叔叔阿姨也会对我满意的,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你爸妈?”他总是这样,前半句还在地上,后半句就能飞上天,思维跳跃的楚凝跟不上,她还没有完全接受他呢,他这个男朋友的身份还是他自封的呢,怎么就扯到见父母了? 哦,这是他的策略,楚凝明白了,他说过求其上而得其中,他都走到拜见父母这步了,自己果然不再纠结要不要接受他,而是在想现在见父母真是早了点,怎么着也得谈个半年吧。 池崇阳见楚凝已然醒悟,笑笑,发动车,一脚油门,q7就稳稳的行驶在大马路上。 ---- 从明天开始就要开启不间断出差的行程了,明天的会议,郭翼通知的是早上9点在客户门口碰面,池崇阳说:“我们今晚就过去吧,在酒店里住一晚。” 楚凝说:“好。” 不说好又能怎么样呢?他这个人做的决定什么时候没有成功执行过? 走进酒店kin的柜台边站了两个人,一个是郭翼,一个是方晗。 a公司和b公司都要求在外出差的员工入住至少四星级别的酒店,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显示公司的实力。员工们特别是销售团队也从不拒绝公司的好意,一般都是按最高标准入住。大城市还好,若是城市小,哪里有那么多的五星酒店可以选择?所以两个公司的经常在一个酒店碰面。 何止是一个酒店,经常是同一楼层。 何止是同一楼层,经常是互为隔壁房间。 公司机密,商业道德,在天时地利面前多么的薄弱易攻破! 方晗的行李箱就在他的脚边,看来也是刚到,郭翼像是已经入住了的,两个人在聊着什么话题,看到池崇阳和楚凝进来便住了嘴。 池崇阳对着两位伸出手,寒暄。 楚凝对着两位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开始办理入住手续,池崇阳将自己的身份证推过去,又转头和郭翼方晗接着聊天。 什么时候这两个人这么默契了,这个叫池崇阳不是才来一个多月吗?上次见的时候她们两个还是别别扭扭的,现在两个人做什么都不用说话,就可以意会了?怎么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方晗心情很down,也无意再和池崇阳说着客套的话,走上前几步,问楚凝:“阿凝,还没有吃晚饭吧?先把行李放下,一起去吃个晚饭吧。” 楚凝正要开口,郭翼在一边说:“这顿饭是一定要方总监请的。楚凝,挑个地,咱们狠狠的宰方总监一顿!方总监,这次b公司给你加了多少个百分点?50%有没有?” 哦?他升职了?从经理升成了总监?楚凝说:“恭喜,恭喜。” “经理又如何?总监又如何?还不是你的手下败将?难不成我升了一级明天的客户我就一定能拿下不成?”方晗说着这话的时候,还是带出些得意,是啊,自古以来,升官发财,人心所向。 想起deniel说a公司想挖方晗,到底是因为b公司自己的攻城略地计划还是a公司的挖墙角促成了方晗的晋升?也许二者兼而有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方晗也做了次渔翁,楚凝看着方晗,她之前还真不知道他的情商有如此之高。 ---- 四个人也没有走远,就在入住酒店的二楼餐厅选了个包厢,四个人在酒店的包厢里坐定,点了菜开聊。 几个人先是讨论天气,这是外资公司员工的后遗症,谈话总是从天气开始,若是两个人说了半天,对方再次谈起天气,你就该知趣的终止话题了dbye了,和古代的端茶送客一个道理。 说着说着话题引向了共同的进攻目标,方晗问:“听说,你也正在和lwn公司联络?” “是,”郭翼点头:“我们都知道的,与lwn做生意,做还不如不做,赚的没有赔的多,只是上头下达了命令。” 郭翼说的上头,当然是指sam这个欧亚销售总监,sam常驻欧洲,一个月来中国一次,美其名曰指导工作。a公司在中国建厂七年,目前为止还没有中国人能拿到总监这个职位,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经理,就算是这几年越发依仗中国市场,就算是上头这么重视这次的攻城略地计划,就算是郭翼和另外一个销售赵天骥多么优秀,甚至比sam优秀的多,高层还是不肯提拔他们。 方晗附和:“lwn实在是太过分,错一赔三,若是不答应,便以撕毁所有的合同为要挟,就算是我们的利润再高也是挣不到钱的。” 大家都是知道lwn对供应商无赖行径的,不过,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连无赖这样的词都不肯吐出口,怕自我降低身份,数十种骂人的词统一用“过分”二字代替。哦,这里的大家指中国人,欧国人离着那么远,没有顺风耳,又总不相信隔着太平洋传来的声波,非要试一试。 郭翼苦笑:“吃一堑长一智吧,让sa试过,他才会明白为什么我们这么多年一直都不碰lwn。” “懂的被不懂的人指挥,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方晗说。 池崇阳点的羊汤到了,服务员给每个人分盛,楚凝低头喝着,确实大补,那汤顺着喉舌入胃,肚子也跟着暖和和的,他究竟是知道自己快要来例假了呢?还是歪打正着? 一时无语,大家都吃了几口菜,郭翼又开口:“楚凝。” “嗯?”楚凝抬头。 “其实,你也该和k提一提,”郭翼顿了顿,他知道在坐的都是聪明人,都知道他说的提是提什么。但是好人做到底,他接着说:“你的能力,你的资历都够了,为什么不向他提一下呢?再说,你一直是直接向欧亚技术总监report(报告),从汇报线上来说你是和经理同级,只是少了一个title。” 方晗也说:“阿凝,郭翼说的实在,这方面你不要被西化,国外确实有很多r(工程师)一做就做一辈子,很受尊敬,工资也相当可观,可是,我们中国官本位了几千年,早就根深蒂固。这点,你应该学学瑞贝卡。” 郭翼又接话:“有了title,你今后开展工作也方便。” “借最近用人之际,阿凝,逼一下k吧,老外总是这样,不被逼到绝地,他是不会给中国人升职的。” “嗯。”楚凝又低下头,喝汤。 她的回答她的动作表明她想结束这个话题,郭翼明白再说无益,转向方晗,问:“你们公司最近怎么又调低价格了?这是要打价格战吗?” 方晗笑笑,三个公司之间真是藏不住秘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再遮挡也没有必要,说:“我们价格调不到位,争的过你们吗?” “呵呵,”郭翼笑笑:“那我们拭目以待c公司接下来怎么接招吧。听说他们慌了,到处挖人,技术的销售的都挖,猎头给我打过电话,提的待遇相当诱人。”郭翼笑着看方晗,方晗却转头问楚凝:“阿凝,最近有没有接到猎头的电话?” “嗯。”楚凝点头。 嗯?她手里有c公司的offer?怎么没有和自己说起过?靠!tmd,这个女人还有事瞒着自己,池崇阳心中生起一股气。 Chapter 26攻城略地(十) 上午十一点半,会议结束,楚凝和池崇阳要赶往q市。 去飞机场的路上,池崇阳问:“在想什么?” “我在想刚结束的会议,客户在听我ppt的时候,明显的心不在焉,明显的应付,明显的走走过场,是我ppt做得不好?还是我讲解方式不够吸引人?” “都不是。”池崇阳伸手揉了揉楚凝的头发,他想用各种方式,动作也好,语言也好,智商也好,情商也好,都要将年龄的差距反转。有个地方,只要是恋爱关系,不管谁出生的早,女方都叫男方为哥哥。 他,好期待这个称呼。 楚凝看过来,池崇阳说:“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归因于你,今天的会议是郭翼故意放水的,就是为了让方晗赢,方晗刚刚升了总监,总得给点面子吧,总得祝贺一下吧,看,郭翼这个礼送的多好。” 哦,楚凝将昨晚到现在郭翼与方晗的互动再过了一遍,还真是,每次见客户,郭翼都会提前告知客户的详细资料包括喜好,这次没有;以往郭翼都会赠客户一些带着a公司logo的小礼物,例如u盘,例如钢笔,例如madeinusa的水果刀,这次也没有;还有,郭翼与方晗对视时的眼神,颇意味深长。 “怎么了?觉得被愚弄了吗?” “郭翼既然有心想让,又何必让我白跑一趟,技术部有多么忙他也是知道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要送这个礼当然要做足全套,没有敌手的胜利算是什么胜利呢?从a公司抢的单子方晗回去才更有面子,与你相争而赢,方晗才对郭翼更感恩。” “哦。”郭翼什么时候也玩这种手段了?还是与自己合作这五年来,郭翼一直在这样做着,只是自己眼拙看不出来而已? 是了,楚凝终于明白为什么互为敌对阵营的郭翼与方晗关系这么好了,他们两个这几年一直互帮互助吧?若是方晗上司想拿的客户,郭翼就让一让;若是sam特别想得到的客户,方晗也放一放水。 “你不是眼拙,你是之前没有往这方面想而已。”池崇阳安慰了一句。 这个intern会读心术吗? “叮!”一声短信声,楚凝拿出手机,发信人是负责北方市场的销售经理,赵天骥。 短信是通知楚凝明天会议的时间和地址。“叮!”又一条短信,还是赵天骥,这次的内容是:“楚凝,这个客户我已经通过商业手段拿下了,b公司和c公司就是陪标而已,所以,你放轻松,明天随便讲就好。” 若是中国以长江为界,长江以南称之为南方人,长江以北称之为北方人,楚凝现在还真喜欢赵天翼这个北方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像郭翼,一起共事了五年,现在才知道她所了解到的郭翼只是他的冰山一角,真是低调,真是委婉,真是含蓄! “所以方晗这次没有和我们一起去q市,而是派了个小兵,原来他也知道明天之行必败。”池崇阳毫不忌讳的偷看楚凝的手机。 哦,方晗又是怎么知道赵天骥的安排?他是直接和赵天骥也有交情往来还是郭翼告诉他的?方晗什么时候这么复杂起来了? 一直以为a公司拼的是技术,b公司拼的是配套,c公司拼的是价格,也许这也是事实,却并不是唯一的事实,原来外企也逃不开关系网。 这一个多月,一切都不一样了,所有事情本来都是蒙了一层看似单纯简单美好的面纱,而如今一朝被掀开,露出并不是血淋淋,并不是丑陋,却是对于楚凝来说是与以往迥然不同的事实。 而,楚凝抬头看那个装作无辜只是有双亮眼睛的池崇阳,他,就是掀开面纱的那只手。 ---- q市是座旅游城市,依海傍山。 如赵天骥所言,果然,与客户的会议极是顺畅。 人和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这个缘分是佛家语言,现代人将缘分二字化为气场,磁力场,引力场,有些人相互吸引,有些人相互排斥,赵天骥和池崇阳气场就非常相合。 一见如故,一见如兄弟。 会后,赵天骥提议带池崇阳在q市转转,池崇阳拒了,说:“下次吧,今天有事,下午我打算带她去一个地方。” 她?她是指楚凝?赵天骥一拳打在池崇阳的肩膀上:“好小子,你才来几天啊?就把我们公司的冰山美人给拿下了!真有你的。” “地位不太稳,今天下午还要巩固巩固。”池崇阳说。 “那你接着努力吧,我也不强拽着你了,我们下次,下次再一起喝酒。” q市东部有一座山,那山连着海,那山有一处胜景,名曰:瑶池仙境。 看过86版的《西游记》吗?看过那画面中的瑶池吗?仙雾缭绕,电视中的仙雾是干冰效果,而这里是真的海面的水汽。 l山朝海的一面有个深弯,黄海的海水就在这个深弯里存着,日夜散着水气,日积月累,无穷无尽,就像瑶池仙境中的仙雾飘渺,那水汽又蒸的三面山体的草树碧翠欲滴,真是天工造物,人难企及! “美吗?”池崇阳在楚凝身后说。 楚凝点点头。 “我十六岁那年来q市,发现了这个地方,当时,我便心想;日后若是碰到了心动的女孩子,就一定带她来这里,就算她看不上我的美色,也定会被这美景动心。你,动心了吗?” 何止是动心?是心醉了呢。 “阿凝,都说是“溺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我想说的是地球上生活着多于70亿的人,我只爱你一个,你信吗?要我发誓吗?好,我发誓,上有日月,下有山川,我池崇阳这一生只爱楚凝一个,待海枯,待石烂,待沧海,待桑田,此情永不渝。” 他这是在表白吗?他难得如此正经,他难得如此深情,他移动脚步侧对着楚凝,又扳正楚凝的身体,低下头,问:“阿凝,说,你有没有爱上我?” 楚凝的心急剧猛烈的狂跳不已,距离一米的地方就是万丈深渊,听说若是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海平面和地面的力量是一样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似海深情?还是跌下去就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池崇阳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回答,他笑了笑,说:“哦,我怎么忘了呢,我家阿凝是个行动派。” 他的脸压了下来,他的唇压了下来,先是额头,再是鼻尖,再是… 四瓣相接,楚凝打了一个激灵,这次并不是在纽约在假日皇冠的那次蜻蜓点水,这次他并不是偷袭,他是预谋过的,找了个绝景,找了个绝境,这次他必定是想要的更多。 他的唇很柔软,很有耐心,轻柔的,温柔的磨着她的唇等待她的回应,只是,与楚凝对峙,他永远是心急的那个,他开始轻咬她的上唇,轻轻的细细的咬着,他开始慢慢的吮吸她的下唇,轻轻的柔柔的拉拉扯扯。 他并不满足于这些,他的舌也跟了上来,遇到了紧闭的牙关把守。 池崇阳轻轻一笑,双手从楚凝的后背移到她的肋下,在她倒数第二根第三根肋骨中间挠了挠,再揉了揉,就开了关,他的舌像是一个陌生的客人,先是轻触她的上颚几下表示问候,再和她的舌客气的致意。 只是他这个人的本性强势,本性极俱侵略性,又能假装得了多久呢?很快,他就捕捉到了一个猎物吸,吮,咬,再换个猎物,吸,吮,咬,再换,她开始躲,在他的怀抱里能躲的了哪里去?! 躲不了,逃不掉,也不能干巴巴的受着吧,她试着回应,她吻的羞涩,她吻的被动,她吻的毫无技巧,他却受了极大的刺激,进攻的更加猛烈,停不下来,根本不想停,不止不想停,他想要的更多。 过来人都如是说:一个好的开始就等于成功的一半,吻,是性的开始,沉迷于她的吻,必会沉醉于她的性,反之亦然。所以,若是吻的不来电的两个人,就不要再试下一步了。 池崇阳越吻心越沉,他完了,他真的完了,他真的沦陷了,一个吻都让他欲罢不能,她还什么手段都没有使呢?若是她成长起来,若是学了些魅惑的招数,自己是不是只能双手高举投降,惟她命是从了? !他想爱,想要得到他爱的人的爱,但是,他真的不想做*爱的奴隶,爱的傀儡。 oh,yes!与心动的人,能身动,多么的完美,多么的不可求! 他身动了,两个人贴的如此之近,楚凝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反应,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唇的温度上升,舌的力度加大,这是那个想要什么什么的反应,楚凝毫不迟疑,上排牙对着下排牙咬了下去。 “嗯?!” Chapter 27她爱了他(一) 他被咬了! 池崇阳哭笑不得,最后他还是决定笑,放开楚凝,笑着说:“这种事哪有咬这么厉害的?你就不怕给我咬出心理障碍来,以后吃亏的是谁?” 楚凝瞬间脸红,她刚才一紧张,用的力气有些大,不知道出血了没有,说:“你张开嘴。” 池崇阳听话的张大嘴巴,背着光,看不清楚,楚凝又说:“你伸出……” 话没有说完,但是池崇阳听的懂,又听话的配合,楚凝检查了一下,还好,没有出血,但是见他一直维持着伸长舌头的姿势,着实好笑,“扑哧”一下笑出声。 池崇阳却还不动,楚凝只好说:“好了,缩回去。” 池崇阳像个机器人似得,听到命令就恢复原状,说:“笑了,你竟然笑了,我这也算是值了,古有烽火戏诸侯,只为博褒姒一笑,我这才到哪儿啊。” 说完,搂着楚凝的肩,说:“虽然没有出血,也被你咬肿了,亲是亲不了,咱们接着看风景吧。” 看着怀里人也不挣扎了,也不跑了,也不瞪他了,温顺的就在他怀里待着,池崇阳心想:今天下午自己这地位巩固的真不错,晚上继续,要固若金汤才好。 迈出第一步总是最难的,第一步迈出后,第二步就紧接着跟上了。 晚上,池崇阳把酒店退了,换成临海的度假酒店,踏着十里银沙,头顶皓月繁星,两个人牵着手走着,走着走着池崇阳停了下来,说:“舌头不肿了,我们继续吧。” “啊?” 楚凝这个“啊”字只喊出一半,另一半就被封在了嘴巴里。池崇阳没了白日里的客气,多了些挑逗,用舌尖去调戏她的舌尖,若她怯怯的伸过来,他便瞬间捉住,细细的轻轻的噬咬着,偶尔使坏的狠狠的咬一下,他的手放在她后背上使劲将她往自己怀里压,虽然是b罩杯,触感也是很好的呢。 在夜幕的保护下,她胆子也大了些,现学现卖,他受了刺激,每个与她接触的部位力道就大了起来,变咬为啃,变调戏为吮吸。 每当这时候,楚凝就用力的推开他,让他冷静冷静,池崇阳低着头走了几步,又转身,扳住她的肩膀说:“不行,我又想了。”说完脸又压了过来。 三番几次,几次三番。 潮水层层叠叠的涌来,浪拍岸,浪打浪,他们都听不见,他们在亲吻,忘我的亲吻…… ---- 接连一周多的出差,对于两个人而言,只是换了一个kiss的地点,换了一个背景。他在候机厅吻她的额,他在飞机上吻她的侧脸,下了飞机他牵着她手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吻她的手背,他迫不及待的办理入住手续大步的带她进酒店按在墙上吻。 唯独,不在床上。 她拒绝进行到下一步,袭胸都不行。 在客户会议室,她在前面讲着,他坐在下面坐着,看着她还是一脸的禁欲气质,真是,真是,真是,好想,好想,好想,办了她! ---- 一轮的出差归来,楚凝到办公室,发现多了两个人,陌生的两张脸,年轻的两张脸,一男一女。 于小雅介绍说是新入职的,昨天刚到公司报道,男的叫陆天,女的叫柳晴。 那两个新的intern见到楚凝,都恭敬的站起身,问着好:“楚姐,早。” “早。”楚凝点点头,说:“都先忙吧。” 楚凝从双肩包中拿出电脑,插好电源,刚打开,公司的内部员工交流软件上就蹦出一句:“阿凝,来我办公室坐会吧。” 是瑞贝卡。 正好,正好要找她! 人力资源部经理室的门大敞着,好像就是在等楚凝,楚凝走进去,往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坐。 瑞贝卡站起身来把门关了,问:“怎么样?这两周的出差收获大吗?拿了多少单子?是我们公司抢的多还是b公司抢的多?” 楚凝并没有答话,只是静等着。 瑞贝卡坐到她的老板椅上,将两份简历递过来,说:“呶,你们部门新人的资料。”又加了句:“这次是真的。” 楚凝接过来仔细看着,国内前60名的大学,研究生学历,理工专业,在校获奖多多,这样的简历真是一个好的敲门砖,足够敲开90%公司的门。 “这是k亲自定下来的人选。”瑞贝卡加了句。 呵呵,又将k抬出来,当初不也是说池崇阳是k钦定的吗?池崇阳,他到办公室了没有,楚凝想到这里,朝窗外的停车厂看去,正好看到池崇阳从车里走出来,今天他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少有的穿了套西装,纯黑色,高高帅帅的,冷冷酷酷的。只是只有她知道他耍赖的样子,就像刚才,在公交车站,自己都要开门下车了,却被他一把又拽了回去,他说那叫缠绵,好吧,缠绵的都迟到了! 想到这里,楚凝的脸微红,发烫。 瑞贝卡顺着楚凝的眼睛看过去,哦,那不就是她隐形的老板吗?那不就是那个祸害吗?两个星期不见,怎么成熟了那么多?是这西装衬的,还是经历了人事?经历人事?自己怎么想的?他这种祸害只怕是十年前就经历了许多人和事了!初经人事的是她面前的这一位。 “阿凝,你变了。”瑞贝卡说道。 “嗯?” “阿凝,你恋爱了吗?whoistheluckyboy?(谁是那位幸运的男士?)” 楚凝抬头,正好看到瑞贝卡眼中的促狭,难道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还是做人力资源的人阅人无数,眼睛太毒? 没有想到这座冰山还真被那个小子拿下了,藏在冰山心中13年的那个男人呢?这么快就消失了?瑞贝卡继续逼问:“阿凝,你脸红了,说说,是谁能偷得了你的心?说出来让姐姐给你把把关。” 以七年的了解,根据瑞贝卡脸上的表情,根据她眼中的丝丝妒意,以及语气中似有似无的酸气,楚凝判断她必是察觉到了,必是知道了。 楚凝站起身来,拿着那两份简历,要走。 跟我斗?脸皮还是太薄了些!md,这个池崇阳,让我替他办事,他的女人来拆我的台他又不管!瑞贝卡这样想着,但还是本着敬业精神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上头要人要的急,能招到陆天柳晴这样的人才已是不易,阿凝,如果你觉得那两个人还是不行的话,我也挑不出更好的人选了。” 这是瑞贝卡做了人事经理之后的说话之道,先软后硬,或者先硬后软,视情况而定,总之是软硬兼施。 走出办公室,楚凝便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看着自己,看过去,是池崇阳,他正在咖啡吧端着一杯咖啡遥遥的注视着她,看到她看过来,他笑了一下。 这是在公司,得注意形象,楚凝并没有回应他的笑,径直走进技术部办公室,池崇阳也跟了过来,小声的问:“咱们在外面待了两周,怎么多了两个生人?新招的?” “嗯。”楚凝点点头。 “没有想到你要的两个名额还都批下来了,瑞贝卡工作效率也高,公司真是重视这个攻城略地计划。”池崇阳说着拿起陆天和柳晴的简历,略略的看了一遍,说:“还行,还能用。”又问:”还是你做培训吗?下周三我们不是还要出差吗?让于小雅做呗,临生产前发挥发挥余热。” “嗯。” “我去找她说。” “不用,我会和小雅说的。”楚凝刚说完,公司员工内部交流软件上传来于小雅的信息:“阿凝。” 楚凝抬头看看于小雅,于小雅笑笑,又指了指电脑,示意两个人网路交流,是啊,这个办公室再也不是只有她们两个人了,多了六只耳朵,有些事得无声交流了。 “阿凝,你还要出差吗?” “下周三还要出差。”楚凝明白了,小雅其实是问自己还会不会住那个出租屋,她也是难,所有的钱都拿来付首付了,每个月工资要还房贷,马上又要再加一个孩子。楚凝马上加了一句:“我可能要很久不回家里住了,大约半年吧,要不,让你婆婆先住着我那房间?” “谢谢你,阿凝。” “.(你永远不必客气。)” 于小雅马上回了一个笑脸,又说:“新来的那两个人我来做培训吧,顺便把我手里的这摊活也教一教他们,在我休产假这三个月,若是你也这么出差,但愿他们能顶一下。” “好,小雅,你有36周了吧,感觉怎么样?” “嗯,你记得真清,36周1天,前段时间躺了几天,这几天感觉还行。” “那你注意别累着,若是有不愿意回复的邮件就转发给我。” “好。” Chapter 28她爱了他(二) 在回家的路上,池崇阳开着车,问:“怎么样?觉得那两个新来的还行吗?” “还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 “我没有想到k又招了一个女同事,我们技术部并不是完全坐办公室,还要经常出差,男性更适合这个职位。” “男的他也不是没有招过,不都走了吗?” “嗯,有可能是这个原因…”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响了,楚凝一看手机屏幕,立刻眼睛瞪的溜圆,食指放唇边对着池崇阳发出“嘘”的样子,接了电话喊了声:“妈。” “啊?”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楚凝惊呼:“您已经在动车上了?” “您晚上几点到?” “那,我去接您。” 池崇阳问:“你妈?” 楚凝点点头。 “阿姨是在来h城的动车上?” 楚凝又点点头。 哈,池崇阳心道:楚妈妈也是个行动派,想过来看女儿直接买了火车票,上个火车才通知亲生闺女,这是楚妈妈本来的性格还是故意搞个突然袭击?看来,这对外人冷冷的冰山对亲妈倒是恭敬的很;看来,楚妈妈绝对是阿凝这块自己想吃的豆腐的卤水! 必须搞定楚妈妈,必须和楚妈妈结成统一战线!池崇阳余光看了下楚凝的脸色,说:“亲妈来了,好事啊!你摆个那么肃穆的脸做什么?” 和他说他也不懂,只有剩女懂,年龄大了,亲戚见了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有对象了吗?”就算是问者无心无意,只是随口问问没话找话说,但是你总要回答吧,说什么呢?实话实说:“没有。”还是编个谎,说:“有。” 说有和说有了是一样的道理,有了,你到时候总得把孩子生出来给大家看看啊,说有,到时候你总得结婚给大家看看啊。 更何况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呢,妈妈来了怎么处理池崇阳?让他藏起来,和妈妈说她还没有男朋友?他肯定绝对百分百的不干! 可是,把确定关系只有几天的男朋友送到母亲大人面前,真的好吗? 母亲也是一个永远都不满足的生物,你没有男朋友时她要求你快找男朋友,你有男朋友她要求你快点结婚,你结婚后她要求你快生小孩。 楚凝知道,妈妈这次来,主题只有一个:考察h城婚姻市场,不看着楚凝走入围城誓不罢休! “怎么?担心什么呢?阿姨来了正是时候嘛,我也正想向你申请去看她老人家呢。对了,你搬我房间去住,把次卧让给咱妈,好吧?” 咱妈,咱妈,谁和你一个妈!只是现在不是纠正这些措词的时候,那个屋子只有三个房间,朝北是书房,并无床铺,他的建议虽有私心,却也是不错。楚凝说:“好,谢谢。” “那,我们先回家收拾收拾去?” 楚凝看着池崇阳将她的东西往他的房间一趟一趟不亦乐乎的搬着,总觉得有着丝丝的担忧,请神容易送神难,楚凝好担心自己是搬进去容易,搬出来难。 收拾妥当,临出门,池崇阳都一只脚迈出了门,楚凝面带迟疑之色拉住了他的衣袖。 “怎么?”池崇阳回头,说:“走吧,路上可能会堵车,第一次接丈母娘就迟到了可不好。” “嗯……” 池崇阳把迈出去的脚撤回来,关门,掩门,低头,双手捧着楚凝的脸说:“怎么了呢?是我见丈母娘,又不是你这个小媳妇见公婆,你紧张什么?怕我表现不好吗?怕咱妈不喜欢我吗?放心,我魅力的辐射范围开始上到九九,下到刚会走。” “是,是我,我觉得太快了。” “嗯?” “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进行的太快了,sorry,”楚凝说:“我并不想现在就把你介绍给我妈妈,你,不会生气吧?” “你说呢?”池崇阳乜着眼睛,说:“是觉得我拿不出手?还是你心里还不承认我这个男朋友,一切只是我剃头担子一头热?” “不是,我真的是觉得太快了。” “让我以什么身份见咱妈?让我委曲求全?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表示吗?这样吧,若是你主动过来吻我,我就答应。” kiss的次数已经数也数不清了,就像q市那个夜晚的海滩上,他走两步就回过头来吻十分钟,那晚,是算一次还是算21次?不过,还真的全都是他主动。他,现在,低着头,微弯着腰,目视着她,等着,她只需要轻轻的垫起脚就能够着,只是,好需要勇气呢,怎么说也算是第一次呢。 看着楚凝满脸通红,毫无动静,池崇阳说:“我不是没有给你机会哦,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说完牵着她的手走出屋门,说“走吧,走吧,再磨叽,真的要迟到了。” ---- 动车准点到达,楚母刚一下车,就看见楚凝,她大步生风的走过来,说:“佳佳,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你看你这眼神,还不如我呢,我大老远就看见你了。真是白把你眼睛生那么大了,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啊?是不是眼镜度数不够了?你们一天八个小时对着电脑的就要经常喝枸杞,知道吗?枸杞买了吗?放你办公桌的抽屉里一袋,每天就拿它泡水喝。听说,现在爱美的小姑娘都去做激光治疗近视,那个手术保险吗?要不,你也去做一个,你还是不带眼镜好看。” 楚凝笑着听着母亲唠叨,一手接过母亲的手提包,说:“走吧,回家再说。” 突然楚凝的手空了,手里的包被池崇阳接了过去,池崇阳小声说:“又逞能!身边有男人也不知道使唤使唤。” 楚母眼睛看过来,问:“佳佳,这是?” 楚凝迟疑着介绍:“妈,这是我部门来的新同事,刚来没有多久,跟着我熟悉工作,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好在,就一起也过来接您了。” 池崇阳听着楚凝把他往远里介绍,伸手亲昵的揉了揉楚凝的头发,直把楚凝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头发揉乱了,揉萌了,直揉的楚母脸上眼里的笑意越来越大。 楚凝一躲,知道了,人家不同意,也是,临出门的时候,自己的要求人家压根就没有答应啊,没有办法,还是接着介绍:“池崇阳,这是我妈妈。” “伯母好!”池崇阳满脸笑意的弯着腰,打着招呼,又说:“佳佳总是提起您,说您洗的衣服多么干净,做的饭多么好吃,我们部门的人都可仰慕您啦。你这次来,可得好好的给我们露一手,让我们这些小辈跟着您学习学习。” 楚凝一个眼光横过来,心道:他怎么知道我妈这一辈子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她那一手的好厨艺?他怎么知道我妈有洁癖呢? 池崇阳对着楚凝眨眨眼睛,用眼睛说:笨!这点都看不出来,远远的就看到你妈一出火车就用湿巾不停的擦手,不是有洁癖是什么?在家里肯定也是嫌这个不干净,训那个不整洁的!你看看你妈的手指甲那么短,手指肚上有些裂纹,脸色有些发黄,不是长期厨房劳作长期油烟熏的又是什么?就算是她本来不擅厨艺,这么多年也能炼出来啊!而且80%的妈妈都是家务能手!这么高概率的事件怎么能出错?就算不是,那就是女儿眼里出西施,女儿夸母亲有什么错? 楚母果然被池崇阳哄的乐呵呵地说:“小伙子,不是我吹,我这厨艺啊,就这么和你说吧,佳佳嘴巴这么叼就是我惯出来的!不是我做的饭她一般都吃不来!要不说怎么这么瘦呢!” 池崇阳附和:“是瘦!太瘦了!都咯手了。”感到楚凝又一记眼光打过来,他又说:“阿姨,您说的,我绝对信,有一次我带佳佳去吃饭,去了一个五星饭店,挑了特级的厨子,结果佳佳只是象征性的夹了两筷子,整顿饭都没有个笑脸!我当时就郁闷了,有这么难吃吗?现在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有您比着呢!” “佳佳,妈妈得批评批评你,没听过这句话吗:爱笑的女孩运气总不会太差!你得整天乐呵呵的,这样你身边的人才乐意和你接触!不要学你爸,整天一个冰山脸!” 池崇阳心里说:冰山脸还带遗传的啊! 只是为啥不遗传楚妈妈这爱说爱笑的性格呢?也是,儿随妈,闺女随爸。 楚凝拉着妈妈的手快走几步,想和池崇阳拉开距离,现在才发现池崇阳那嘴巴不只是面对年轻女孩子,面对中老年妇女也同样有杀伤力啊!才认识不到几分钟,妈妈竟然向着他来批评自己了! 只可惜池崇阳那双腿太长,几步就跟上了,楚妈妈还顺手拉起了人家的手,问:“小伙子,刚才佳佳说你叫什么?” “池崇阳,我姓池,池塘的池,崇拜的崇,阳光的阳!” “好名字,真是好名字!你爸妈给你起的名字真好,都是文化人吧?!”楚妈妈的话一出口,楚凝就知道妈妈这是在查户口,拽了拽妈妈的手,喊了一声:“妈~~~” 池崇阳却认真的回答:“我爸爸就是一个个体户,我妈妈有些文化,是大学教授。” “大学教授好啊,高级知识分子啊!你爸爸是商人啊?都做什么生意呢?”楚妈妈根本不理楚凝的暗示,楚凝只好又暗示了一遍:“妈~~~” 池崇阳也不理楚凝,态度谦逊的回答:“跟着家族里一个有能耐的亲戚做,房产,金融,珠宝,倒是都有涉猎。” “哎呀!都是大生意啊!”楚妈妈停住了脚。 楚凝赶快吩咐池崇阳:“你!去开车,快去开车!” 池崇阳不动,楚凝放开妈妈的手,把池崇阳拉远了些,说:“你不用回答我妈妈的问题,快去开车!” “佳佳?到今日我才知道你的乳名叫:佳佳。”池崇阳低头盯着楚凝,一脸坏笑,又说:“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那个佳吗?” Chapter 29她爱了他(三) 转天晚上,两个人下班后,池崇阳直接跟着楚凝上楼,楚凝站在门口拦着:“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跟着我干什么?” 池崇阳一手撑在门上,将楚凝围住,低笑:“吆,什么时候嘴皮子这么厉害了?是被我传染的?也是,交换了那么多的□□,是该有点夫妻像了。” □□?!他是指kiss “咱妈叫我来吃晚饭。”池崇阳掏出手机,翻出短信,伸到楚凝眼前:“看,仔细看。” 还真是妈妈给他发的短信,楚凝皱着眉头:“什么时候?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池崇阳一手扒拉开楚凝,自己用钥匙打开门,一进门就喊:“楚妈妈,我们下班回家啦。” 楚妈妈穿着围裙拿着铲子从厨房跑出来,说:“小阳啊,你们洗手准备吃饭吧,我这还差最后一个菜。”说完挥着铲子又回到灶台。 楚凝只好也进门,低声说:“楚妈妈?喊的倒亲,什么时候你和我妈这么熟了?” “你不知道的时候。”池崇阳说完便去厨房洗手,又和楚妈妈说说笑笑几句,返回来,看着楚凝还愣着,说:“楞什么楞?快去洗手!没有听咱妈吩咐吗?” 楚凝只得朝厨房挪去,闻着满屋子的饭菜香气,池崇阳突然说:“看咱妈挺喜欢这房子的,已经添置了很多的锅碗瓢盆,你喜欢这房子吗?喜欢的话我送你,可好?” 楚凝转身,说:“开什么玩笑?” “不开玩笑,真的,你想要的时候直接和我说就是了。” “来啦,来啦,最后一道菜上齐,开吃!”楚妈妈端着一个热腾腾的盘子出来,又说:“佳佳,你怎么还没有洗手?你看小阳都已经洗好了,你怎么回事?快去!” “哦,马上。”楚凝走入厨房,心里嘀咕:小阳?什么小阳,小羊,妈妈你什么眼神?那明明就是一头狼! 等楚凝出来,就听见池崇阳一声连着一声的夸奖:“哇塞!阿姨,您做的红烧肉真是绝了!三分肥肉七分瘦肉,不老不嫩,丝丝甜丝丝咸,真叫一个色香味俱全!” “哈哈,阿姨用那小火炖了足足一下午呢,入味着呢!来,多吃几口,红烧肉解馋。”楚妈妈不停的往池崇阳碗里夹,池崇阳也配合的不停的往嘴里扒拉。 “来来,再吃块土鸡肉,吃吃看和外面做的味道有何不同?”楚妈妈盯着池崇阳,等待着他的反应,池崇阳果然是不负所期待,夸张的瞪大眼睛边点头边伸大拇指,说:“阿姨,您放什么佐料了?有一丝似有又无的酸酸的味道勾着舌尖,不行,我要再吃一块!” 楚妈妈脸上都乐开了花,说:“这是阿姨的独家秘方,就是滴了几滴醋,怎么样?味道立刻提了好几个等级吧!” 池崇阳用塞了满嘴的鸡肉来表示赞同。 楚妈妈又夹了筷子鱼放在池崇阳的碗里,池崇阳配合的又把好吃到惊呆了的表情再升级的做一遍,说:“阿姨,您又放了什么独家秘料?我从来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是不是酸酸甜甜,又透着股清香?”楚妈妈自问自答:“阿姨啊在炖鱼的时候放了一个苹果,很简单,削皮,一切八瓣放到锅里炖就好了。” “在鱼汤里放苹果?阿姨,您真是天才啊!厨艺天才啊!”池崇阳看见楚凝,招招手:“佳佳,快坐,快吃!你不吃我全吃光了啊!” 楚凝无语,这是我妈做的,你倒是招呼起我来了! 可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楚妈妈说:“小阳,你吃你的,不用管她,她都吃了我二十几年的饭了,少吃一顿没有关系。” 哎呀,卖力过猛,把人家亲生女儿的地位都挤了,池崇阳余光向楚凝看来,那张冰山脸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盛了饭,默默的吃着。池崇阳说:“阿姨,您也吃,您也吃。” “阿姨不饿,阿姨啊,到了这个岁数啥也吃不进去喽,唯一的乐趣就是做给你们吃,你们吃的多吃的香就等于我自己吃喽!” “阿姨您年轻着呢,昨天看见您从火车站走出来,我当时还想喊您姐呢,后来一想,您的女儿佳佳都这么大了,才改口喊您阿姨的。”池崇阳继续溜须拍马。 “是啊,一眨眼,佳佳都这么大了!”楚妈妈说着说着笑脸没有了,发起愁来,说:“佳佳,你个没心没肺的,你知道妈妈为什么非要这几天赶过来吗?你知道为什么妈妈今天晚上做了这个大桌子菜吗?” “为什么?”楚凝问。 “你个傻丫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自己的生日都不记得!”楚妈妈叹了口气:“姑娘啊,你二十八了,整整二十八周岁了!养个闺女,养来养去养成愁!” 池崇阳看向楚凝,做着口型问:“今天你生日?你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 “阴历。今天是阴历的生日,之前是阳历。”楚凝小声说着。 ---- 吃完晚饭,楚凝被楚妈妈赶出来,与池崇阳在小区公园里散步。 这个小区位于h城新的城市中心,听风水先生说新的市中心是经过高人设计的,主要的三大建筑组成“日月同辉,*聚气”八字,若是如此,这个小区算是风水宝地。 “对不起,佳佳,不知道你今天生日,没有准备生日礼物。”池崇阳说。 “没有关系,我从来都不过生日的。今年妈妈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跑过来给我过生日,我妈,她这几年有些更年期,絮絮叨叨的,有些话说的过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哪句话说的过了?你是指哪一句?”池崇阳坏笑着问,楚凝不答,两个人都知道是哪句,却都沉默着走着,过了一会儿,池崇阳说:“佳佳,今天我才知道妈妈做的饭是什么味道!” “是吗?你长这么大,你的妈妈就没有亲自给你做过饭?” “我妈妈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做研究,她对做饭不感兴趣,家里有保姆,今天我才知道保姆做的饭的味道和妈妈做的味道迥然不同。” “嗯,妈妈做的菜里有爱的味道。” “认识这么多天,你终于说了句带人情味的话!”池崇阳笑着看过来,路灯照在楚凝的脸上,毛绒绒的,池崇阳想说:r,你该开脸了!又怕楚凝恼怒,接着说:“佳佳,明天我把这房子过户给你吧,让咱妈别走了,住下来,给我们做做饭,老人家开心,我们也受惠。” 旧话重提,楚凝知道池崇阳的话是十分真,可自己却不能当真。h城房价高,这么一个普通的三室,也要几百万呢,怎么能轻易接受呢。就算相信他此刻的情,相信他此刻的心,可是他真的是想走入婚姻吗?还是交交朋友,谈个恋爱?合在在一起,等新鲜感过了,等荷尔蒙分泌正常了就再分开? 若分开,这个房子就是分手费吗? 金融界有一个段子,说是华尔街的金融精英是这样对待美女的,租,而不是持有,因为女人这个物种,年弛色衰,贬值的太快,他们娶的和玩的不是同一类女人,玩的女人不需要给婚姻,只给钱,因为他们并不缺钱。池崇阳,你也是金融界人士吧,你也是这样的吗? 上幼儿园的时候,妈妈就这样教育楚凝:佳佳,不可以要别人的东西,你喜欢什么,告诉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会给你买的。现在长大了,楚凝也习惯了,不要别人的东西,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自己买就是了。 若是他不爱了,她走就是,绝不带走任何他送的东西,更何况是房子。 楚凝说:“你又开始说胡话!” 池崇阳郁闷:怎么总是说我说胡话?我明明是认真的!池崇阳伸手将楚凝的头发揉乱,说:“周末我带咱妈在h城转转,好不好?” “好!”楚凝少有的乖巧点头。 Chapter 30她爱了他(四) 楚妈妈在收拾行李。 她说既然女儿这边进展顺利,她就回去了,家里还有一个人也喜欢吃她做的饭呢。 做饭好吃的人真受欢迎,楚凝心想,可惜自己不会,都说遗传很重要,都说从小成长的环境很重要,都说母亲对女儿影响很大,还说母强子弱,母弱子强,也不知道哪一句话是对的,但是自己确实是被母亲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这般养大的,十指还真没有沾过阳春水。 妈妈那双手真是能干,楚凝站在妈妈身边,半点忙都帮不上,突然觉得能娶到妈妈这样的女人做老婆,爸爸真是幸福,那自己呢?谁娶了自己幸福吗? 楚妈妈收拾的差不多了,拉着楚凝坐在床上,自己生的自己养的女儿自从上了大学已经离家11年多了,说实话,现在,对女儿的心思竟真的有些摸不清了呢。 “佳佳,昨天我帮你收拾了一下房间,你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就是标签都还没有剪掉那些,是他给你买的?” “嗯。” 哦,这个小阳对她女儿倒是舍得花钱,男人,他的钱花在哪里,他的心就在哪里,楚妈妈心里欢喜了几分,又问:“那,这个房子也是小阳的吗?” “嗯” 有车有房,有样有貌,真不错。 “佳佳,你和他走到哪一步了?” 走到哪一步了?爱情之路有多长?分为几段?是不是应该是先相识,再相知,最后相爱?相爱是不是又分为动情,暧昧,表白,确定关系,深爱,相守一生?每个阶段又该用多长的时间? 从时间上说,自己和池崇阳真是太短太短了,可是这一个月,这几天,她真的是不知道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她真的是沉醉进去了。 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可是看不见他的时候会想,想起他来的时候嘴角会笑,见到他的时候心跳仍是加速着,对他各种的坏,欲拒还迎。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万里冰封,一朝皆融。 二十八年的情感被他攻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全都倾注在他一个人身上了啊!这该算是走到哪一步了呢?若是有朝一日,他不进了,也不让她进,她后退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楚凝想太多了,楚妈妈其实只是想问:女儿,你和小阳住在一起了吗?女儿,你已经献身了吗? “和亲妈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这几天,我也看的清楚,小阳对你确实够用心,他本人呢,我也挺满意的,只是,佳佳,你见过他家里人吗?” 楚凝摇头。 自己的女儿从小也是当成公主来养的,当然在自己心里,怎么样的人家女儿是都配的上的,可是人家却不一定会这么想啊!楚妈妈叹了口气说:“小阳举手投足一股世家子弟的气派,只怕不是一般富商之家,你也多长个心思,去打听打听他的背景,若是人家的门槛太高,家人实在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咱们也……” 楚妈妈没有说下去,这次她来h城,本来是想促成女儿和李默的,却不成想半路杀出个她们这些中老年妇女眼中的金龟婿,金龟婿固然好,别人还想尽办法吊呢,这个上赶着她女儿的金龟婿楚妈妈怎么会放过呢? 只是,若是女儿年轻几岁她也不会如此担忧,若是池崇阳年长个几岁定性了她也不会如此担忧,若是池家只是一般的富户她也不会如此担忧。 楚妈妈希望女儿嫁到这样的家庭,又担心女儿嫁到这样的家庭,做妈的心可真是纠结。 ---- 池崇阳开车送楚妈妈到火车站,在候车室,楚妈妈说:“佳佳,你去给妈妈买瓶水。” 支人支的这么明显! 楚凝走后,楚妈妈说:“小阳。” “哎,楚妈妈。” “小阳,我看你是极好的孩子,你若是能做我的半个儿子我是高兴的不得了,我担心的是我养的那个闺女。” “您可不用担心,佳佳她可能干了,一个人干三个人的工作,每次出差拿单子,十次就有九次能成功,我们这一行说起佳佳谁不竖大拇指?楚妈妈,实话和您说,我都是用崇拜的眼光看她。” “有一强必有一弱,工作方面强了,就有一方面肯定是弱的。我们这个年代的人一家都只有一个孩子,都养的娇了些,佳佳呢,心思单纯,面上看着冷,但是若是喜欢一个人,就是百分百的喜欢,我就是担心这样全部身心的喜欢经不起挫折。” 这何尝不是池崇阳所担心的!一个月的时间,他偷了她的心,偷到之后才发现这颗心比他想的还要纯粹!若是她那颗若是心参点名参点利该多好! 若是她的心有20%爱他的钱,他可以用钱来收买;若是她的心有20%是爱他的貌,他可以用美色去迷惑她;若是她的心有20%爱他的才,他可以去智商去征服她。 可是她要的是他唯独做不到的100%的爱,他的爱,从一开始就掺杂了太多的东西。 “小阳,你不知道她的内心有多高傲,她曾经…,唉,小阳,我只想说楚妈妈是和你站在一起的,若是她犯拧了,你一定记得告诉我,我是她妈,我的话她总是听的。” ---- 楚妈妈的话并不多,却让池崇阳心情莫名的沉重,他急于赶走这份沉重,他有个好办法,他把车在车库里停好,上了电梯,自顾自的进了801,关上门,换了鞋,坐在沙发上,对着楚凝勾勾食指:“过来!兑现!” 楚凝僵在门口,这几天他提了好几遍,上下班在车里说,晚上在电话里说,说看在他这几天表现不错的份上,在kiss这件事上,她也该主动一次了吧。 “过来!”池崇阳坏笑着看着,等着。 楚凝一步一步的挨过来,在离池崇阳半米的距离坐下来,池崇阳又命令:“坐过来一点!坐这么远,亲的着吗?你的嘴半米长?” 楚凝不动,池崇阳只好自己抬了下屁股,又伸手搂住楚凝的肩。 楚凝低着头,池崇阳也低头来看,说:“只是亲了嘴而已,又没有让你脱光衣服,你脸这么红做什么?像个被煮的虾子!都亲了这么多次了,让你主动一下有这么难吗?” 楚凝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不能不说没有一丝的压力,还不如那种非完璧的好,除了是熟练工种,技术好之外,也可以轻松的合则在一起,不合则分,大不了补偿点钱,可是她这样的,总觉得做了就应该对她负责似的。想到这里,池崇阳又骂自己:靠!怎么这么想了呢?当然会对她负责到底,将她的后半生全包了,既然如此,何必每日里忍的那么辛苦?要不,今晚,就… 池崇阳在七想八想的时候,楚凝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来,一寸一寸的把脸靠过来,池崇阳不禁笑了,说:“r,不是这样的。”说完,他脸一歪,直接亲密接触。 楚凝觉得脑子一下子又空了,嘴唇上传来湿热的触觉,偏偏那人还是很调皮,用牙在咬她的上嘴唇,又吸她的下嘴唇,然后舌头在努力的要打开她的牙关。 久攻不下,池崇阳撤离,凑到她耳朵上呼着气,说:“r,怎么又不让我进去了呢?还是你喜欢唇吻,不喜欢舌吻?”说完又开始咬她耳朵。 楚凝一阵眩晕,池崇阳的舌头趁机而入,先是温柔的点点她的上膛,痒痒的,又来挑逗她的舌头,楚凝只觉得自己全身失去了力气。池崇阳突然双臂用力,把她圈了起来,同时舌头开始用力的吮吸,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楚凝感到他的脸在发烫,某个地方硬了起来,而那人的手也往自己的胸部袭来。他,和平常不一样,他,像疯了一样,他,想做什么?!楚凝猛然惊醒,用大力去推他,却推不开。 池崇阳抱的很紧,不能让她逃走,他喘息着说:“阿凝,佳佳,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想做就做,好不好?别怕,我会温柔的。” 楚凝摇头;“不,不,真的,不,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 对她来说确实快了些,可是,他没有时间啊,再过四个月她便会知道一切,介时,她会怎么样?离开?逃走,他接受不了。 “相信我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会很温柔,这其实是件愉悦的事情,相信我!”他一只手将楚凝圈的很牢,另外一只手开始行动。 “不,真的不行!”楚凝用尽力气将他推开,跑到房间里,将门锁上,身子软软的依在木门上。 只留下池崇阳仰坐在沙发上,他全身的血液都流到了下半身,这种事要不不开始,开始了就得做完,现在这样不上不下最难受! 不行,他要泻火,若是一炮而中,怀了就更好了!池崇阳看着主卧的方向,她真是傻的可以,她难道就忘了曾经是谁住过?怎么会没有钥匙?池崇阳的手机却在此时响起,一看号码,不得不接:“哥……” Chapter 31她爱了他(五) 池崇阳驱车来到一个别墅前,并未敲门,而是熟悉的按了密码,一个白衣黑裤的中年女人闻声走出来迎接,她的举止都很有规矩,一眼就知道是个世仆:“池少,王总在书房等您,邵总也在。” 抬步上楼,推开书房门,双l型沙发上,对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霸气外露,一个洒脱不羁,俱长着一副好皮囊,再细看,五官之间也能找出些相似之处,池崇阳喊了一声:“哥!” 两个男人都“嗯”了声。 他们在对弈,围棋讲究“手谈”,何为手谈?就是下棋的时候只动手,下子吃子,落子无悔,切忌口谈争执。 古代人讲究琴棋书画俱全,方敢称为文化人,这里的棋,是指围棋。 桌子上各种酒都有,王家规矩极严,王御作为长子长孙严于律已,并不碰这些会影响他感官,麻痹他神经的酒精之物,这些都是给邵北辰那个浪荡子准备的。 池崇阳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昂头灌下去,真tmd的辣! “谁给你添堵了?让你喝这烧刀子,说说,哥给你办了他!”洒脱不羁的男人说道。 看来棋下完了,池崇阳说:“北辰哥,你这是又输了吗?” 那个洒脱不羁的男人叫邵北辰,看样子池崇阳说对了,他又输了。邵北辰边捡着棋子边说:“长大了,翅膀硬了,敢以下犯上了吗?” 呵呵,池崇阳想笑,分别几个月,北辰哥怎么也拿捏起做兄长的范了?只是比他大个两岁,就也称为“上”了? 邵北辰又说:“现在主意正的很,回国了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和我们说,不给你打电话竟不知道来拜见哥哥们了,偷偷摸摸的背着我们在做什么呢?!” 池崇阳并不回答,又从桌子上将烟拿起来,抽出一根,点上。那洒脱不羁的男人又说了:“吆,你这也打算五毒俱全?那我可得和小姨提前汇报,省的她认为是我教坏了你。” “北辰哥,我不和你们联系,不就是怕你们受不了他们的压力招了吗?”池崇阳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夹着烟扶着额,一副老成的样子。 “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邵北辰说:“阿阳,短短数月,你怎么学的深沉了?你遇到了什么人还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被池崇铭传染的??” 那霸气的男人叫王御,开口了:“阿阳,你回国后这一个月在做什么?” 池崇阳心道:我在做什么您只怕是早就查了个清清楚楚了吧,大哥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攥在自己手心里,却偏偏要亲耳听到对方自己说。 但是大哥问了,他又不能不答,池崇阳说:“大哥,我在做个兼并收购的小项目,练练手。” 王御点点头:“哦。” 邵北辰说:“那你做就做呗,何必瞒着我们?有王家和邵家给你保驾护航,事半功倍,手到擒来,多好!” “no。我用了两倍的努力,将博士毕业时间提前一年,就是想用这一年的时间瞒着长辈独立做个项目,毕竟以后我并无这样的机会了,别说我爷爷奶奶,你们说我外公外婆会不插手我的事情吗?” “呵呵,也是,外婆从小就偏心,你是她的心头肉,这一点我很嫉妒!”邵北辰说。 王御还在看棋谱,古时候人们是用围棋来算卦的,棋盘上的361个交叉点就代表着农历的361天,181个黑子,180个白子,黑白之间,变化无尽。王家的孩子四岁半开始学围棋,学其中的大局观,学胜不骄败不馁,学其中的杀戮计谋。 其中的佼佼者就是王御和池崇阳这个小外孙。 “北辰说的不无道理,你的能力其实无须再浪费时间去认证,对于我们来说,时间,时间才是最宝贵的。但是,你想证明那就证明吧。”王御又问:“你还有多余的时间吗?” “有。大哥有什么事?” “房地产马上就会被政策调控,我想把一部分资金转移到北辰的传媒与珠宝上去,还有一部分想放在股票证券上,15年初撤回来,这件事,你来做?” 池崇阳点点头。 “阿阳,你变了,”邵北辰端着酒杯打量着池崇阳,肯定,绝对,百分之百,这个弟弟产生了变化,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邵北辰问:“你最近遇到了什么人对不对?一个女人?没有搞定的女人?” 是的,他确实还没有完全搞定楚凝,楚凝还没有完全接纳他,否则就是半推半就而不会是推的那么用力,等等,池崇阳一个念头冒出来:今天晚上自己有些冲动,她不会逃走吧! 想到此处,池崇阳拿出手机拨过去,没有人接,池崇阳站起来,往外走,又回头说:“大哥,我知道了,近期就办。我先走了。” “阿阳!” “北辰哥,我晚点再打电话给你!” 邵北辰看着池崇阳快步的离去,又看看王御:“大哥,阿阳真的变了。” 王御:“派人再查查!” ---- 池崇阳一路飚车回来,在小区门口朝自己房子远远望去,次卧的那个窗子透着暖暖的光,她这是又搬回次卧了?还好,不是搬走。 心,这才放下来。停车,上楼,开门,走到她的房门前,敲:“佳佳。” 楚凝正躺在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天花板,今晚这是第九十八次接吻,他的吻技很高超,和自己不是一个等级的,是渊博的博士和懵懂婴儿的差别。之前,吻到深处,他也曾动情过,可从没有像今晚这样不顾她的阻拦想要用强。 刚才,她在网上搜了很多这方面的知识,都说是人之常情,难道是自己错了?难道是自己心理不正常?他刚才摔门而去,是生气了吗? 他出去的关门声,进门的声音都响在她的耳边,响在她心上。 楚凝坐起来,轻声下床,还没有走到门边,就听到那人又提高音量喊了一声:“佳佳!” 还是那么大火气,一个不满意火就上来的暴脾气,楚凝立在门边,她还没有想好,还没有想清楚,要开这道门吗?他回来是要继续吗?那自己应该顺着他吗?他会不会嫌自己笨呢?她喏喏的说:“我,我已经睡了。” “哦。”睡了怎么还说话!池崇阳心里这么说,嘴上却换成温柔的口气:“那接着睡吧,嗯,早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啊?” “是不是咱妈的手艺把你的嘴养太叼了,在外这么多年都没有适应别人做的饭,所以才这么瘦?以后我做给你吃。想吃什么?” “要不,面条吧?” “这么好打发?”池崇阳又想揶揄几句,终还是忍住,说:“好,睡吧,晚安。” “晚安。”楚凝喃喃道。 Chapter 32她爱了他(六) 门外有渐走渐远的脚步声,楚凝提着心听着,却并没有传来关大门的声音,他,今晚,这是不打算走了吗? 早上,楚凝起床洗漱,看见他在厨房忙,走过去,站在门口看着他其实真的很生疏的厨艺,说:“早。” “早!”池崇阳回过身来,对着楚凝灿烂一笑,白白的两排牙反着窗外的那刚露头的曙光,曙光,听说是天地间最亮的光,拉开无边无际的夜幕,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白昼。 阿阳,你就是我的曙光,融化我冰封的心门,让我尝到尘世间爱情的甜蜜。楚凝迎着曙光走着,到了近前,才猛然回神,小阳,阿阳,是阳而不是羊,池崇阳怎么会放掉到了嘴边的肉,低头吻了她额头一下。 他的口气中有着薄荷牙膏的味道,楚凝忙低头去看他切的菜,却不禁失笑:“昨晚说的那么信心满满的,还以为你是大厨呢,原来只不过是生手。” “给我个两三天的时间,包管让你尝到大厨般的手艺。”池崇阳低头专心切菜,又说:“去涂点眼霜,面霜,等你涂好了,菜也就好了。” 楚凝并没有眼霜,与一些化学品相比,她更相信运动。 “知道什么最容易使女人面色衰老吗?阳光中的紫外线以及厨房中的油烟!以后你是不用进咱们家厨房的,日积月累,渐渐的,我就会看起来比你老了。”池崇阳说着,看楚凝未动,以为她是被这句话感动了,忍不住想占便宜:“到那时候,要喊我哥,知不知道?” 他又一想,手上切菜的动作停了,扭头问:“你出房门的时候,不会没有看见门口的小袋子吧?” 楚凝忙看向次卧门口,那门正中央,果然静静的立着一个小包装袋,看样子是化妆品,真是不好意思,她又一次浪费了他的用心,当他惦着脚后跟,偷偷的把这礼物放在那里的时候,怀揣着什么期望呢?期望着她欣喜若狂,扑过来,双手环抱他的腰送上一吻? 不急,不急,慢慢的学习做他的女朋友吧,楚凝这样想着。 不急,不急,这样的女人慢慢□□吧,池崇阳这样想着。 ----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池崇阳又和财务的一帮女孩们坐在了一起,也好,正好,楚凝心想:她面对他的时候,确实还有些无法将面部表情处理的很自然。 “叮!”手机传来短信声,楚凝打开一看:“怎么?对着食堂的菜无法下咽吗?明天早上我多做些,给你带着做中饭。” 他用的是句号,而非问号。 吃完午饭,楚凝走上了办公室二楼,在楼梯处又收到一条短信:“去二楼做什么?找谁?不会是李默吧?” 采购经理办公室在二楼。 “嗯。”楚凝回了一个字。 “找他做什么?”池崇阳的回复非常快,不知道是该说他的打字速度快,还是说中国电信太快。 “和他说一下。” “说什么?说你和我的事情?” “嗯。” “去吧。”他批准了,又一条短信飞来:“快去快回,不可以超过十分钟。” 李默没有去吃午饭,他还在打电话,打完电话又开始盯着电脑屏幕沉思,面现犹豫之色。 楚凝敲敲门,李默抬头看见是楚凝,竟然有些慌乱,第一反应竟然是低头用鼠标去关屏幕上的一个页面,然后才站起身来开门。 他的门不是关着的,是锁着的! “阿凝,坐。”李默已经恢复了镇定,招待着客人:“喝茶吗?刚下来的明前龙井。” 明前龙井,清明节之前采摘的龙井,龙井中的极品。 “好。”楚凝说道。近朱者赤,她竟然耳濡目染的跟着某人学会了为别人着想,李默,接受他喝茶的提议,他会更舒服些吗? 李默办公室里有煮水的电壶,他煮的是超市里购买的瓶装矿泉水,而非桶装,古曰:仓廪实而知荣辱,李默看来是经济条件已然小康了,这么注意生活细节了。 楚凝握着传来茶水温度的杯子,思索了半分钟,还是打算单刀直入:“李默,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等一下,”李默突然打断。 初入游泳池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从岸边跳入池中,管它水是温还是冷;还有一种是逐步试探,先是脚丫,再是脚踝,再是小腿,再是膝关节,再是大腿,一点一点的让身体适应池水的温度。 李默是后者。他不想一下子接到判决书,李默问:“是工作上的事还是私人的事?” “私人。” “是你的事吗?” “是。” “是感情上的事吗?” “是。” “是他吗?” 李默问:是他吗?楚凝知道他说的是池崇阳,楚凝点头:“是。” 原来逐步试探这种方式并不能改变什么,噩耗就是噩耗,心里还是一样的难受,也许瑞贝卡说的对:李默,你用七年都得不到的人,真的不属于你。 “我知道了。”李默说。 他后面还有一句话是:你可以走了。但是他不舍得对楚凝说。 楚凝站起身来:“那,我走了。” 她要走了,之前,七年,她都站在哪里,虽然不属于他,却也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如今,她说她走了,走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而那个男人只用一个月的时间! 感情真的不像工作,你付出越多回报越多;感情也不像一个物件,不管它多贵总有一个价格,可以买的到。为什么买不到?那他挣这些钱来做什么? “阿凝?”李默在楚凝的手快要触到门把手的时候出声:“你,了解他吗?” ----“你了解他吗?你了解他的感情经历吗?他从十几岁开始谈恋爱?一共有几个女朋友?那些前女友们都是何种类型?都交往了多长时间?交往到何种程度?都是谁甩了谁?” ----“你看过他对别的女人什么样子吗?他对瑞贝卡是什么样子?对温蒂又是什么样子?对公司里那些对他有着些许想法的女孩又什么样子?你看过吗?我看过,从一个旁观者的眼里,从一个男人的眼里,他把这些女性玩弄于鼓掌之中,用他的美色,用他的财势。” ----“你完全了解他的性格吗?有一个词叫为富不仁,说能成为富人,心肠总是硬的,这就和无商不奸一样,就从我们公司来讲,做到经理职位的哪有一个善茬?” ----“你完全了解他的背景身世吗?你见过他的家人吗?我们只见过他的一个堂哥,池崇铭,你查过吗?池崇铭便是大名鼎鼎的池氏的掌门人。这样的家庭易相处吗?能接受你吗?” “阿凝,你看过海洋世界吗?你看过浅水鱼与海水鱼吗?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同的品种,想在一起,谈何容易!”李默抬起头来,凝视着楚凝,说:“阿凝,我以为这些你都懂的。” “我懂,”楚凝说:“我只是想好好的谈场恋爱,这是我欠自己的。” ---- 楚凝从李默的办公室走出来,看见池崇阳在温蒂的办公室门口立着,他抬手看了看表,伸出三根手指头,楚凝知道,他是说:她用了十三分钟,比他规定的超了三分钟。 真是个小气鬼,楚凝正要和他打招呼,池崇阳却歪嘴一笑,扭头说着:“dy。”走进了财务经理室。 Chapter 33她爱了他(七) 这一周半还是不间断出差,要么在见客户,要么在见客户的路上。 候机厅,池崇阳问:“听说销售团队这次争取到几个点了吗?” “嗯,0.5%。” 就是说销售额每增加100万,就会有五千元的提成,怪不得这几个销售经理这么卖力气,就郭翼来说,抢c公司500万的销售额不成问题的,那他今年的收入至少增加25万。 “你呢?你们提的加薪申请,小法approve(批准)了吗?” “嗯。” “什么时候的事?加多少?” “昨天,加20%。” “20%,一个月加两千多,一年不到三万。”池崇阳伸手将楚凝的手提电脑屏幕压下来,说:“停,你停下来,看着我的眼睛,我要教你两件事情。” “嗯?”楚凝听话的抬头。 池崇阳将手搭在楚凝的肩上,以示他话的重要:“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以后无论你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不知道?就像加薪这件事,你要昨天第一时间让我知道,好不好?” “第二,职场上最开心的是什么?升职加薪对不对?加薪不一定升职,但是升职必会加薪!你知道你现在面临的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上层如此重视这个攻城略地计划,而于小雅要去生孩子了,他们现在是非你不可,你是这个计划不可缺失的重要一环,知道吗?你犯了一个很大错误,你应该和小法提的是升职,而非加薪!” “若是你升为技术经理,你会加多大比例的薪水?我猜差不多有50%,若是降一格,提为技术主管也有不少于20%吧,你说你是不是傻?” 傻?怎么会傻?只是“升职诚可贵,友情价更高”罢了。 “好了,不去想它了,跟着我,你也不需要那个title。” 楚凝“扑哧”一下笑了:“跟着你?你现在不是跟着我吗?” 是啊,他现在确实是跟着她混啊,他只是她的学徒啊,现在整天的跟着她出差啊,见客户,在会议室里,冲锋陷阵的可是她,他不过是坐在下面顶多伸个大拇指而已。 “你,你学坏了!”池崇阳发现“冰山”也会笑着挤兑他了,愣了一秒,伸出手去揉她的肋骨,他是知道的,这个“冰山”怕痒的很。 “哎呀,哎呀,stop!哎呀,哎呀,你快停……”楚凝用手去捉那双捣乱的手,不停的求饶,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池崇阳手却不停,说:“你叫我好老公,我就停。” 心里才接受了他做男朋友,他又提更进一步的要求。 “叫老公。” “别闹了,哎呀,哎呀,stop!” “要么,叫声哥哥。” “别闹了,哎呀,哎呀,别闹了。” “那你说爱不爱我,说!”池崇阳在逐步降低标准,降到了他的底线,终于等到了答案,蚊子一般的声音,可他听的清清楚楚,听的心花怒放,她说的是:“爱。” ----- 晚上,进了酒店,沐浴完,打开电脑,要预习一下明天要演讲的ppt,公司内部沟通软件上传来讯息,是于小雅。 “阿凝。” “小雅,还没有休息吗?身体怎么样?” “感觉肚子越来越下坠了呢。” “培训新来的那两个员工,累不累?” “还好,陆天和柳青都挺聪明的。阿凝,今天,我把首付交了。” “恭喜啊,小雅,你也是有房一族了。” “王栋梁说订晚了怕没有好楼层,这个楼盘虽然在郊区,但是生活还算便利,关键的是那片的小学还不错,怎么也算是个学区房,我们所有的积蓄再加上你借给我的钱,刚够首付。我研究了半年的楼市,也就那里我能承担的起,总要给娃一个家不是?”于小雅一气打了很多字,又说:“谢谢你啊,阿凝。” “不客气。” 楚凝刚打完这三个字,就收到一个短信,是池崇阳:“开门。” 这么晚了,怎么可以引狼入室?楚凝回了三个字:“我睡了。” ----“说谎鼻子会变长的,知不知道?” ----“快开门。” ----“再不开,我就站门外喊了!” ----“你都来大姨妈了,我还能做什么?快开门。” 晕,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发现自己的*的?楚凝怕他喊,只好回复:“你等我一下。” “换衣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晕,哪个女人换衣服只用一分钟?楚凝来不及和他争辩,急忙撤了浴巾拿过离着最近的睡衣来换上,扣子还没有系好就传来敲门声,只好边系边开门。 池崇阳走进来,一把将楚凝抱在怀里,明明是分开只有两小时,他抱的紧的像是多日未见,他低头去闻她的头发,深吸了一口,说:“刚洗澡了?真好闻。” 怀中的身体很瘦,纸片人样的瘦,瘦的“料”都不多了,所以他打算先把她养胖些,所以他打算亲自研究厨艺,不是都说男人是天生的厨师吗? 别人养猪是为了过年杀了吃肉,他养人是为了日后自己的性福。 对于她每个月的痛,他其实很想解决,最想解决,迫不及待的想解决,通则不痛嘛!可是,他又怕吓跑她,现在只能说:“煮了杯红枣姜汤,你先喝掉暖暖肚子。” 楚凝这才看到他手里还端了个杯子,接过来,拧开,一股热气夹着红枣的味道就冒了出来,热气熏得她,只想,只想掉眼泪。 “止疼药吃了吗?” “没有,打算明天早上吃。” “嗯,麻痹神经的东西最好少吃。明天打算吃,是怕在见客户的时候出意外吗?” “嗯。” “明天的产品展示,我替你讲,怎么样?” “嗯?”楚凝正坐在床上,捧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热汤,听到他的提议,仰起头来。 “嗯什么嗯?不信我?” 怎么会不信?人和人的差别比物种的差别还要大,有些人一个月就是可以顶别人十年,虽然他是自己一个月的徒弟,知识也许还没有自己丰富,但是他的谈吐,他的风度,一张口就让比人先信了三分。让他试试也许确实一个不错的注意。 “竟敢不信我!”池崇阳弯下腰来,低下头去找她的嘴巴。 “信!信!”楚凝急忙站起来,绕开他的拥抱,走向写字桌,说:“那你现在先看看资料,备备课吧,有二十多页呢。” “好。”池崇阳眼睛跟过去,瞥了一眼还没有来的及关掉的电脑屏幕,他看她的手机电脑从不加掩饰的,他说:“小雅姐买房子了?” “嗯。” “怎么不找我呢,我哥就是做房地产的,帮她拿个折扣不成问题的。” “可能她觉得你哥开发的楼盘就算是有折扣,她也承担不起吧?” “承担不起?”池崇阳一愣,于小雅加上她老公两个人难道都抵不上一个瑞贝卡吗?这两个技术女真是死脑筋啊!但是池崇铭说的那句话很对:生活会让她们屈服的。 能让于小雅屈服的人就在她自己的肚子里。 “喏,就是这个ppt。” “好,我自己看吧,你喝完汤就去床上躺着吧。明天,到了客户提问环节,记得看我的眼色,若是我被问住,你要及时救场。” “好。” 暖暖的胃,暖暖的被窝,暖暖的灯光,他又放起了轻音乐,此情此景,真是,好催眠…… 迷迷蒙蒙中,楚凝惊觉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她,身体紧紧的贴了上来。谁?闻着味道,知道是他,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睡吧,睡吧,我保证什么都不做,我只是想当暖你后腰的热水袋。” “嗯。”她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又进入了梦乡。 Chapter 34她爱了他(八) 都说人与人是讲缘分的,有些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也有些人相识半辈子却也不过是点头之交,彼此互为最熟悉的陌生人;还有些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反不如陌路。 其实,人的才能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有些人的一天等于别人的一年,池崇阳就是天赋异禀的那类人,而他的那股芝兰玉树般的气质更是他的助推剂。 楚凝坐在会议桌旁,双手交叉的置于腹上,有些紧张,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的徒弟她的男友离开座位,脚步有力的走向会议桌前的演讲台。 池崇阳为显正式,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西装,纯黑,更显他身材的修长,中规中矩的白色衬衣,斜条纹领带,可是穿在他身上,真是现代版的芝兰玉树。 嗯?楚凝心道:今天怎么总是想到这个词呢?芝兰玉树就是指有出息的世家子弟,是谢玄说的,东晋朝臣多是王谢两大家族成员担任,刘禹锡曾写过一首诗,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阿阳,若是,你是那只燕子,你能在寻常百姓家安心做窝吗? 阿阳,你这棵芝兰玉树,可以长在寻常百姓家的庭院吗? 他未开口,却已经以气势取胜,他开口了,第一次讲,第一次做产品展示,却像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楚凝有些高兴,她眼光不错,判断力不错,信对了人;楚凝有些骄傲,这是她教出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好徒弟;楚凝有些脸红,这个人是她的男友,她昨晚就是和这棵芝兰玉树同床共枕来着。 越看,越听,越想,楚凝的脸越红,今天早上是在他怀抱中醒来的,楚凝的身体有个小特点,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会特别特别特别的困,会睡的特别特别特别的死。昨晚,他在复习演讲资料的时候,她便昏昏的睡着了,他上了她的床,她是有感觉的,却没有醒过来。 清晨,醒来,楚凝回头看他沉睡的脸,他的眉毛很黑很是飞扬,睫毛很长,在晨曦下有一排小影子印在脸上,真像个小孩子,鼻子很高挺很立体像是混血似得,嘴巴不厚很有型,真是一张男孩又男人的脸,真是一张蛊惑女人心的脸,自己,到底是被蛊惑了。 楚凝伸出手,用指肚去轻轻抚触那些蛊惑她的五官,从上到下,顺着摸下来,摸到嘴巴,这个嘴巴很是让她又恨又爱,突然,她的手指被咬住了,再看,眼前人的眼睛蓦地睁开了,带着促狭的笑意。 正在楚凝脸红的想往被子里躲的时候,那人却松了口,一本正经的说:“起床洗簌啦,9点不是要开会的吗?” 这是郭翼的客户,见了郭翼,楚凝心怀忐忑的问可不可以让池崇阳做今天的产品展示试一下,郭翼没有一丝迟疑的一口就答应了。这并不符合郭翼的性格,楚凝环视会议室,这才发现方晗并没有参加本次竟标,只是派了一个小弟,哦,怕不是郭翼与方晗又私下达成协议了吧。 池崇阳还在前面讲着,郭翼凑过来,低声说:“楚凝,他讲的还真不错,若是小雅休了产假,你在公司走不开,不妨就让他单独出差。” 这个建议真得不错,楚凝说:“好,我会考虑。” 说话间,池崇阳已经讲完,迈着大长腿往这边走过来,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对着楚凝挑了下眉梢,见她并无反应,小皱了下眉头,坐下,问:“怎么,我讲的不好吗?” “好的呀。” “那我下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竖大拇指?” 是了,以往每次她演讲完,往回走的时候,他都是脸上笑开了花并竖大拇指以示褒扬,可是,楚凝想说:我幼儿园毕业好久了,好吗? 却听到那人说:“嗯,我的r向来都是行动派,那你是不是想用实际行动奖励我一下,晚上,是不是想晚上单独奖励我?” ---- 看客户与郭翼聊天的表情,楚凝知道这个客户差不多是拿下了,准确的说,是a公司拿了订单的大头。她和池崇阳马上打出租车赶往飞机场,今晚就要住在另外一个城市的酒店里,明天还要见另外一个客户。 真是马不停蹄的节奏,不知道是a公司的销售都太敬业还是金钱的驱使。 其实,都,只不过是abc三公司商战的棋子。 晚上,楚凝躺在酒店松软的双人床上,池崇阳在床边的写字桌上做ppt,是的,他又找了各种借口敲开了楚凝的门,只是,不得不佩服的是,他做事的速度真是很快,是楚凝的1.5倍左右,就是说楚凝用1个半小时的工作,他差不多用1个小时就能完成。 前提是楚凝已经属于速度极快的人,在a公司怎么比也算是第一快了吧。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池崇阳还能一心二用,边做边和楚凝聊天:“我今天的表现有给你buildup(建立)信心吗?明天的产品展示,还是我做演讲,怎么样?” “明天的客户是赵天骥的,我先发个短信问问他。”楚凝开始编辑短信,很快就收到了赵天骥的回复,内容只有一个字:“行。” “他说可以的。”楚凝说,又想了一下,从床上起身,走到池崇阳背后看他做的资料,问:“明天应该会碰到方晗,你猜他会向客户提供什么设计方案?” “他嘛,当然会推b公司的拳头产品吧,但是那个产品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很不适用明天的客户啊。” “嗯,我想他会两手准备,若是客户质疑拳头产品,他会顺水推舟的建议客户采用他们刚开发两年的无纺产品。” “无纺?虽然有着噱头,可是无纺产品最适合的是高速设备,也并不适合明天的客户啊。” “是的,其实最适合此客户的设计反而是传统产品,只是传统产品制造时间长,制造成本高,所以想拿下这个客户需要和两方面协商,一,和赵天骥协商,给客户一个较低的试用价格;二是,和我们的生产计划部门协商能不能对此公司的产品采用紧急订单程序。” “对,你说的对,明天我就先把b公司的拳头产品和无纺产品的弊端先摆出来,先把b公司踢掉;然后再提供较低的价格和较短的生产时间以解客户的后顾之忧。” “是的。”楚凝点点头,又走回床上躺着,真是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有个助手真是不错呢,只用动动嘴出出点子就行了,他会把一切搞定的。 池崇阳已经开始给赵天骥打电话,赵天骥也是个爽快人,三句两句就把事情敲定了。池崇阳又给生产计划打电话,语气之中颇为熟络,楚凝听着听着,突然想:他怎么有生产计划人员电话的?也是,他在公司里和谁不熟啊? 李默提醒自己这条浅水鱼怎么能和池崇阳这条深水鱼在一起愉快的游耍?其实,他何止是深水鱼?还是销售的眼睛毒,郭翼说过:a公司的浅池能不能留得住这条真龙? 想着,想着,楚凝又睡着了,睡着,睡着,她又感觉有人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腰,伸出两条健壮有力的胳膊环抱住了她,很宽厚,很温暖,很放心依靠的胸膛…… Chapter 35她爱了他(九) 楚凝看着演讲的越来越好的池崇阳,就像是看着自己一手种植的小树苗在茁壮成长,只是这棵树长的也未免太快了些,两个多月的时间都快可以取代她了,那给他三个月呢?给他半年呢? 除了郭翼和赵天骥,另外几个的销售业已认可了池崇阳,楚凝突然想起一个法国留学回来的中学同学,那个女孩出国前很是崇拜物质,家里条件也好,便宠着这个独生女儿,高中毕业送到了巴黎去深造,那个同学从巴黎回来后便把一众的名牌包包送人了,楚凝记得她是这样说的:“佳佳,其实外人并不是看你穿着什么戴着什么,也不是看你多么的淡泊名利,其实,你的一切,一切都在你脸上写着呢。” 没有开大宝马,没有带着劳力士,可是,一切都在池崇阳的脸上写着呢,一切都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呢,这样的人,都是外人想主动交往的。 一面,只是见了一面,池崇阳就和另外几个销售相谈甚欢,这是与生俱来的人气,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 这一个多星期,池崇阳都是借口要在楚凝的指点下做ppt,赖在她的房间,放神进来容易送神难,等楚凝恢复精神后,却赶也赶不走了,她指的是,床上。 还好,他并没有乱来。 明天见这一轮的最后一个客户,后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池崇阳做着ppt,他其实已经不需要请教楚凝了,他最擅长的就是举一反三,一通百通。 灯下看帅哥,越看越帅,楚凝背靠着大抱枕,这近两周被他照顾的很舒适,对,就是他承诺的,很妥帖。楚凝看了他好久,开口:“你真的会一直留在技术部吗?” “当然不会。” “嗯?”纵使预料到这个答案,但是他回答的也太直接了,人啊,还真是得相信第一印象,第一次,不,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她自己会又白白的做一次培训。 “笨!a公司不是不允许内部恋爱吗?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关系一直处于地下?你想我可不想!一旦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们两个只能留一个啊,我不走难道还是你走?”池崇阳说话并不影响他工作的速度,又说:“若是那两个新人上手的快,我就早点走,若是陆天柳晴顶不起来,我就等于小雅休完产假回来再走,总之,不能让你一个人累着就是。” 嗯?当初他让自己一下就招两个人,原来是早有今天的打算? “其实,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楚凝说着,她自信一个人还是可以撑到于小雅休完产假的,何况还有两个不俗的助手。 “难道你不愿意整天这么和我腻在一起吗?人家说热恋的时候都恨不得24小时都粘在一起呢,难道你希望我快点走?”池崇阳扭头看过来。 “不是,”楚凝否认,又问:“那你辞职后去哪里呢?” “我手上有一个金融项目要做,瑞贝卡不是告诉你了吗?金融才是我的专业。”说到这里,池崇阳突然担心楚凝反应过来,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上次去美国的时候,在候机厅,我看到你在看股票,你也在炒股吗?” 当时就感觉有双眼睛盯着她,果然是他,楚凝说:“嗯,不过我不会炒,亏了很多。” “做完了!”池崇阳拖动鼠标将20多页的ppt浏览一遍,满意的关了页面,说:“亏了很多?要不要我帮你炒?把你的股票帐号给我,放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楚凝笑了,把手机递了过去,说:“照片上的那一列数字,135次序是股票账号,246是密码。” “你这保密措施还挺特别的,下次我也用用。”池崇阳打开楚凝的股票账户,说:“老婆,你不会告诉我你就这么点家底吧?” “是啊,嫌我穷了吗?”楚凝笑笑。 “不会吧,你工作了7年多,省吃省喝的只攒了十几万?怎么说差不多,也该有60万吧?还是你亏的只剩下这十几万了?”池崇阳点开历史记录:“嗯?前段时间你转出了20万?” “嗯。” “傻不傻?股票还亏着你转出去做什么?” “有点事。” “什么事?”池崇阳看过来,看楚凝并不打算说的样子,有点小怒,说了多少次了,有任何事都得告诉他,这个女人怎么还学不会! “算了,亏了的,我给你挣回来就是,你等着,等我把这十几万翻几番再给你啊。” “翻几番?那,谢谢了。” “谢?怎么谢?以身相许,怎么样?”池崇阳关了电脑,站起来,坏笑着,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 回到h城,有人来接机,刚到了家里,池崇阳的电话就响了:“喂,哥,从美国回来了?” “嗯,阿阳,上来一下。” “好。”池崇阳挂了电话,走到次卧门口,双手撑着门套上沿,看着楚凝收拾行李箱,看了一会儿,说:“我哥叫我上顶楼一趟,很快就回来,你休息一会,等我回来做饭。” “嗯。”楚凝答应着。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人是越来越听话了,池崇阳心情不错,哼着小调走向门外,按了电梯到顶楼。 池崇铭在书房,案头是一摞秘书拿来要签的文件,池崇阳走进来,拿起来翻了几个,说:“幸亏我晚出生几年,否则肩上压着他们打下来的江山,如何能像现在这样的为所欲为?” 这就是富家堂兄弟亲密关系的基础,汝之蜜糖,彼之□□,一个人想要的正是另外一个人唯恐躲避不及的,只是,池崇铭在想:阿阳,池家的产业你是真不想要?还是为了兄弟之情在装不想要?还是你看不上躺在祖辈的功劳簿上的我,自信到唯有靠自己双手取得才舒坦? “哥,和c公司接触了这阵子,怎么样?他们有卖的意向吗?”池崇阳直入主题,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呢,虽然已经让保姆买了菜放冰箱了,那是他的她嘴巴那么叼,得他亲自下厨才行,否则那么瘦,以后也不性福啊。 池崇铭停下了笔,将文件推到一边,示意堂弟坐下,喝了口茶,说:“一开始是没有的,人家也刚建厂不久,还没有盈利呢,怎么会放手?但是这几天,松口了。” “到我们的心理价位了吗?” “没有。” “那还是我打击的不到位,不着急,还有两个月呢。” “嗯。”池崇铭当然知道不着急,他今天并不是为了工作,工作,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他沉吟了一下,问:“阿阳,楚凝小姐搬到你家住了?” ——“是啊,都搬来一个月了,还坚持着在次卧睡,和我闹分居呢,就是不肯搬到我房间里去住,哥,我该怎么办?你有没有招数教我?” ——“哥,你说我若是霸王硬上弓,等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她会对我死心塌地?还是会愤而出走?” ——“我就是判断不好她的反应,所以迟迟不敢行动,哥,当初,叶诺姐也是传统的很吧,你怎么完成三垒打的?完全用感情征服?等她心理上接受了你?还是借着氛围酒气用的强” “阿阳!”池崇铭喝了一声,他是极了解这个堂弟的,没有想到池崇阳为了不让他开口,为了不让他评价那个女人,竟如此戳他的痛处。 叶诺,那是藏在他心底的痛,身边的人,家里的人,都小心翼翼的从来不在他面前谈叶诺,就算是那么不懂事的缇娜,那么想知道当年他和叶诺的点点滴滴,都在忍着,不问。 --“叶诺姐还在上海吗?还做原来的工作吗?哥,你真的可以忘记她吗?这个房子这么大,晚上你不孤单吗?孤单的时候就没有想起过叶诺姐?” --“叶诺姐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哥,你若是和缇娜结了婚,真的会幸福一辈子吗?” “你回去吧。”池崇铭开口,他伸手去拉抽屉的把手,那里有很浓烈的雪茄,是叶诺离开后,他染上更一个习好,以前,他极其自制的,滴酒不沾。 池崇阳站起来就走,他也没有办法,楚凝,他是要定了的,可,只剩一个月了,他还没有完全得到她的身心,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怎么受得了池崇铭的阻止? “阿阳,”池崇铭在后面说:“我只是不希望楚凝小姐只是又一个叶诺,我也不希望你是下一个我,你从小就被宠大,这样的心伤,你受不住的。” 受不住?他也没有打算受什么心伤啊!更没有打算让楚凝受伤,中国向来尊师重教r是用来尊敬的。 池崇阳说:“哥,这是我的事,若是有伤,我只希望这伤并不是来自于你,我只希望你还是像小的时候一样,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Chapter 36她爱了他(十) 这几日,早上,池崇阳先提前送楚凝到办公室,然后他开走,去外面转一圈,再踏着上班时间将车开进公司,在办公楼里,他不但与温蒂走的近,还经常在咖啡吧里与deniel和robin谈笑风生。 只有下班的时候,两个人都默契的留下来。这种偷偷的地下情很刺激,刺激的池崇阳肾上腺素分泌极其旺盛,每次下午班车一开走,池崇阳就把车开过来,等楚凝开车门坐上来,他的就凑上来求香香。 求不到绝不开车,真是个小无赖。 晚上两个人吃完饭就坐在一起工作,于小雅的肚子越来越大,楚凝正在把所有的事情接过来,确认生产,配合所有的销售提供全国客户的技术支持k在欧洲还不时的扔事情叫楚凝做,只靠白天的八个小时怎么够?! 还好有池崇阳,有的时候,楚凝都在纳闷:他的脑子怎么长的!是脑容量多?还是大脑沟回多?学知识怎么就像海绵吸水似得,不,也不是海绵,海绵还有饱和的时候,他的能力却是无限的。 楚凝指点的时候,有时话只说了前半句,他就明白了,次数多了,楚凝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智商高的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莫名的害怕,你这样的人,就算被你骗了恐怕也不知道吧,”楚凝喃喃的说:“说不定被你骗了还在帮你数钱呢!” 池崇阳一愣,又像往常一样凑过来舔楚凝的唇,楚凝突然冒出的一丝莫名的失落立刻散了,笑着推开他,说:“别闹,工作,工作。” 他可不是一个听话的徒弟,反正楚凝的力气也没有他的大,反正她现在也越来越开始半推半就,越来越开始享受,甚或主动,昨日,她就悄悄的探出了她那小红舌,一下子被他逮住,一阵吮吸。 有个贬义词叫做沟壑难平,其实也可以形容情侣。池崇阳多次本来也只是想一亲芳泽,可是逐渐呼吸紧促,可是她总是把他推开,跑到自己房间里反锁上门。 他有钥匙的,可是他还是选择洗冷水澡灭火。 ---- 楚凝开晨会去了,池崇阳敲了敲瑞贝卡办公室的门,进门,关门。 “池帅,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办公室?”瑞贝卡放下手中的笔,笑吟吟的看着来人,“听说池帅已经出师了,已经可以给客户做产品展示了,还听说池帅出马,无往而不利。” 池崇阳没有接话茬,把一杯咖啡放瑞贝卡面前,从上而下俯视着她,说:“给你送咖啡,顺便再聊聊天,怎么,不欢迎吗?” 瑞贝卡笑容不减,嘴上说着:“欢迎,欢迎,我胆子很小的,老板不要吓我,我怎敢不欢迎,应该是老板的大驾光临使我蓬荜生辉。” “呵呵,”“冰山”现在被他融化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不喜多言,平日里还是他逗她多些,不过,池崇阳发现自己怎么竟然不喜欢多言的人了呢。看来雄激素多的人就是喜欢进攻而不是被进攻。 但是他最近心情好,虽然是一身的欲*火无处可泄,但是,渐渐的,却爱上了现在的这种状态,每次被挑的不上不下,心痒难耐,洗了冷水澡躺在床上,慢慢的回味,慢慢的品,其实是极致的甜蜜。 若是,真享受到了鱼水之欢,便也失去了这种甜蜜,没有办法,总是有得必有失,陪着她慢慢的享受现在的这种状态这种甜蜜也不错。 瑞贝卡看池崇阳低头沉吟的样子,他说话,她也不先说,她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心道:送咖啡是假,下命令是真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她可是九点半就开完会了,看谁抻得住! 果然,池崇阳抬起头来,说:“瑞贝卡,你有没有听说c公司在挖我的r” 我的r,叫的那么维护,当初不是还向自己投诉过说楚凝整天拉着一个冰山脸快要冰死他了吗?还叫嚣着要换了r吗?瑞贝卡说:“好像是的。” “你说,远在法国的k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吧k很是相信阿凝对公司的忠诚度。”嗯?瑞贝卡停了下来,眼前这个人说是来和她聊聊,却又怎么会只是聊天?他的话可从来都是有的放矢,瑞贝卡迟疑着说:“前两年,c公司给阿凝开那么好的薪酬待遇,阿凝都没有跳槽,自此k对阿凝是彻底放了心。” 池崇阳立在瑞贝卡办公桌前,低着头,不说话,用小勺搅拌着咖啡,脸上没有表情,老板的心思真是难猜,瑞贝卡试探着问:“你是-想让阿凝去c公司?” --“你是-想要我去劝阿凝去c公司?” --“你是-嫌c公司给阿凝提的条件不够?” --“你是-想让k知道c公司在挖阿凝,给她再次升职加薪,来留住阿凝?” 看来这此终于猜对了,池崇阳抬起头来,反问:“不应该吗?” “应该的,应该的,阿凝确实早就应该升职了。”瑞贝卡连连说,又问:“您这是想让-我-去告诉kc公司在大力挖阿凝吗?” 池崇阳没有说话,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瑞贝卡长出一口气,说:“老板,您下次有命令还是直接直白的说吧,您说,万一我把您的意图领略的差了那么一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嘛。”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止是把这件事告诉k,还得告诉那个全球技术总监,还有sam,让sam也去推动这件事,其实最着急的是sam,楚凝一走谁帮完成他的攻城略地计划?sam这几年过的灰头土脸的,憋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整了这么一个大项目,怎么会放阿凝?” 这个女人不笨,若不是她聪明,当初怎么会选择她共事?池崇阳笑笑,一手插着腰,一手端着咖啡,开口:“瑞贝卡,我们一起去b公司待一段时间,怎么样?” “啊,”瑞贝卡刚才看池崇阳笑了,心刚刚放回肚子里,正在想:这个男人最近怎么喜欢穿西装了?他一穿就是成套的,还配着领带夹子,真tmd的帅! 猛然听到池崇阳的提议,才明白,原来老板这次来是有两个命令的,瑞贝卡刚放松的心又提起来:“去b公司?为什么啊?” 瑞贝卡的问话却没有等到回音,哦,她问多了,这两周老板没有下命令让她做事,她又忘记他当起老板的那霸气的模样了。 瑞贝卡只好又问道:“什么时候去?待多久?” “大约一个月后吧,你待半年到一年的样子。” “那你呢?” 池崇阳又没有回答,转而说:“那个楼盘下个星期就开始对外卖了,这周又有人和你联系,你先去挑了好的楼层。” “谢谢!”瑞贝卡笑起来。 池崇阳转身往外走,瑞贝卡在后面说:“忘记恭喜池帅得偿所愿,情场得意了。” 池崇阳回头,笑笑,说;“你自己看出来的?”又说:“接着打掩护!” 打掩护,瑞贝卡心道:您不是选择用温蒂来打掩护吗?难道还需要她来做双重保护?但是当下属的,就是要服从命令,瑞贝卡挑着眉说:“yes,sir!” Chapter 37她爱了他(十一) 今天,于小雅没有来上班,楚凝电话打过去,小雅说肚子有些不舒服。 楚凝问:“是不是快生了?要不要开始休产假?” 于小雅说:“我卧床休息两天,后天就去上班,我想着生之前多上班,把产假都用在产后。” “好吧,那你把所有要做的邮件都转发给我吧,我来做。”楚凝挂了电话,把手提电脑架好,开始准备工作。 池崇阳看见楚凝坐好之后,走过来双手按在楚凝的办公桌上,脸探过来,装作一本正经的问:“r,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 他能装,楚凝不会装,可能是皮肤太薄了,也可能是毛细血管太浅了,楚凝很容易脸红,她低着头掩饰着,努力将声线稳定,说:“你去车间把昨天生产的产品工单拿回来吧。” “好!”池崇阳迈着长腿出去了。 -- 后天,于小雅来上班,吃完午饭,坐了一个多小时,突然痛苦的叫了起来。 于小雅脸色苍白,喘着粗气,汗滴从额头快速的滚落到地毯上,身体僵硬的躺在椅子上,断断续续的喊:“阿凝,我,我,我,好像,快要生了……” 池崇阳正站在楚凝处,借机闻着她的发香,楚凝听到小雅的声音,“唿”的站起来,头顶正好撞在池崇阳的下巴,两个人都疼的捂着痛处。 楚凝疼的停顿了一秒钟,又马上来到于小雅的座位边,看着于小雅动都不能动的样子,人命关天,心里着实慌乱,说:“小雅,我马上给王栋梁打电话!” 于小雅忍着疼点点头。 池崇阳捂着下巴说:“都这样了,还给谁打电话?马上送医院吧,车上再打电话。” 楚凝一想也是,先送医院。池崇阳走过来想背于小雅,但是一看那么大的肚子在前面,便改为抱,怀孕长胖之后的于小雅都140多斤了,池崇阳心想:幸亏他平时勤于锻炼,否则抱到半路万一抱不动了,别的东西可以扔下,但是孕妇能扔地上吗? 池崇阳抱着于小雅在前面走着,往后说:“跟着啊。” 于小雅怀孕近39周了,也知道孩子随时会来,所以办公室放着一个待产包。楚凝拿起待产包,和陆天和柳青交代了几句,又通知了瑞贝卡,小跑着跟在后面,扶着于小雅坐上了车。 刚坐上车,于小雅又是阵痛袭来,于小雅喘着粗气喊:“阿凝,快,快,快给王栋梁,给王栋梁打电话,让他直接去,去医院。” 楚凝看到于小雅疼的浑身发抖,却无法帮她,打了2遍王栋梁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楚凝只好给王栋梁发了一个短信:“小雅要生,速来妇保!” 医生检查后,说可能是因为于小雅一直上班的原因,宫口开的很快,已经三指了,马上让于小雅到待产室去。 于小雅的身影就消失了门后,楚凝望着厚厚的待产室门发愣,呆呆的问:“待产室不让我们进啊?” “生孩子这么重要的事,大家都进去该多乱啊,放心啦,里面有医生护士照顾小雅的。”池崇阳拉着楚凝的手,在大厅里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楚凝顺从的坐在铁椅上,双肘撑在腿上,双手心按在额头,闭着眼睛默默的祈祷小雅生产顺利。 池崇阳坐在楚凝身边,手搭在她肩膀上,算是一种抚慰。 “王琴,谁是王琴的家属,王琴的家属呢?”待产室的门打开了,两个护士推了一个病床出来,病床上躺着一个散发的青年女子,青年女子苍白的脸上的笑容是疲惫又幸福,她手臂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襁褓。 一个青年男子和一个老年妇女赶紧围上去,连声说:“我是,我是,我是王琴的家属。” “儿子,6斤9两,15:46分,送产妇和孩子到病房吧。”护士面无表情的说道。 青年男子和老年妇女不停的鞠着躬说“谢谢”“谢谢”,等护士“咣当”一声把待产室的门关上才推着叫王琴的女子走向电梯。 楚凝抬头看完这一幕,又恢复刚才的坐势,默默的祈祷于小雅也赶快被护士推出来。 “赵琪琪,赵琪琪,谁是赵琪琪的家属?”待产室的门又被打开了,护士高声喊。 另外一个在大厅里等待的青年男子一个箭步窜上前,急道:“我是,我是赵琪琪的家属。” “胎儿体位不好,顺改剖,请家属签字。”护士机械的递给青年男子一张a4纸,青年男子接过来,急急的看了几行,问:“大人孩子没事吧?” “现在没有问题,但是再拖的话,就不能保证了,母体的羊水已经很少了。”护士后面加上一句:“万一,我说万一,是保大人还是孩子?” “啊?”青年男子被问的一愣,本来的紧张转为恐惧,还好没有失去理智,低着头哆哆嗦嗦的签字:“我签,我签,麻烦您们快点剖吧,大人孩子没事就行。”哆哆嗦嗦的递给护士,低低的说:“保大人。” 护士关上待产室的门走了,青年男子腿一软,倚在墙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 楚凝紧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眉心凝成一个川字,突然想到万一于小雅有什么问题,只有她的老公能签字,马上拿起手机,再一次打给王栋梁,这次王栋梁接电话了,他不等楚凝说话就着急的说:“阿凝,我在公交车上了,现在下班高峰,路上很堵,我先去接我妈,然后去医院。” “啊,你可不可以先来医院?让阿姨自己打车过来?”楚凝建议。 “不行啊,我怕我妈走丢了。” “哦,”楚凝又说:“那你接上阿姨,可以打车过来吗?公交车会绕路,我这边担心会需要亲属签字。” 王栋梁没有回答,又问:“小雅怎么样?孩子生出来了吗?医生有没有说大约几点能生出来?” 池崇阳从来不避讳偷听楚凝的一切,楚凝在打电话,他是一直很专心的听着电话漏音的,他听着听着脸色变的有些不好,楚凝在回王栋梁的话:“小雅在待产室,我进不去,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应该还没有生吧,你尽量快点吧。” 楚凝说完挂了电话,旁边一个大妈插话说:“生?早着呢!我都等了好几个小时了,第一胎哪有这么快!到了待产室,开够7指才到生产室呢!” 楚凝对这老大妈点点头表示感谢,又双手支着额头,闭着眼睛等待。 池崇阳站起身,去买了两瓶水,拿着水推了推楚凝,说:“喝水不?” 楚凝没有说话,摇了摇头表示不用,池崇阳却把水瓶盖拧开,递到她的嘴边:“喝几口,润润唇也行,都干的起皮了,亲着扎人。” 这时,待产室的门又开了,楚凝马上扭头望去,一个护士走出来说:“李玉花,李玉花的家属在哪里?” 一个裤脚上有些污点的青年男子原本蹲在墙根的,听到李玉花的名字,“怦”的后背撞着墙站起来,跑到护士面前,说:“我是,我是,我是。” 护士看着这个青年男子,眉头一皱,说:“李玉花生了,双胞胎,2个儿子,一个心脏不好,一个呛了点羊水,需要马上抢救,签字吧。” 青年男子双手在绞裤腿,没有接护士递来的单子,怯懦着问:“护士小姐,能问一下吗?抢救心脏不好的多少钱?呛羊水的多少钱?” 护士正要回答,另外一个护士走过来,趴在正要说话的护士耳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护士迎着青年男子惊慌,难过,希冀又充满问询的眼睛说:“心脏不好的现在不需要抢救了,已经没有呼吸了,您要抢救另一个的话,快点签字吧。” 青年男子一下子木了,在护士的引导下签了字后,还是木木的站在待产室门口。 楚凝看着这一幕,呆住了,眼泪一下子溢满了眼睛,顺着脸边滑下来。想着那个刚来到人世间又匆匆而去的孩子,想着那个还在等着抢救的孩子,想着那个刚经历生产之痛又要经历丧子之悲的母亲,看着那个被生活压的快要垮掉的年轻父亲,原来,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承受着巨大伤痛,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 想看人间悲剧吗?来医院吧,你便会知道身体健全的你你是何其的幸运,何其的幸福,若是非要自己无事找点事是何其的“作”。 总以为自闭症的孩子已经太可怜,总以为有自闭症孩子的家庭已经太悲痛,其实自闭症只是病的一种,其实承受自闭症的伤悲只是人世间伤悲的冰山一角。 楚凝觉得浑身冰冷,一种压倒性的悲痛充满了胸间,双肩忍不住颤抖,低声哭了起来。 池崇阳左手放在嘴上咬着,右手一把拉过楚凝,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里,池崇阳在她头顶说:“我出钱救那个孩子,你说好不好?” 楚凝抬起头来,池崇阳又说:“学生做好事,做老师的都有奖励的,你奖励我什么?” 楚凝一愣,“你想要什么?” 池崇阳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是的,他这几天一直在磨她两件事,可是,楚凝觉得太快了,看着楚凝在犹豫,在迟疑,池崇阳说:“沉默就是默认,我就当你答应了。我先去做慈善!”池崇阳站起来走向那个又蹲在墙角的男人。 Chapter 38她爱了他(十二) 下午六点钟左右,待产妇的丈夫和婆婆终于赶到了,池崇阳拉着楚凝要走,好像他不太待见王栋梁母子,他这个人就这样,有些特殊的小脾气。 车上,楚凝问:“你给了那个孩子多少钱?” “50万。” “嗯?” “付完医疗费剩下的,我安排了一个人分年给他们,不多给,但是给到18岁,既然要管,我就管到大,我可不想自己救的孩子长大了成为社会的累赘,甚至罪犯。” “怎么会成罪犯?” “那我也不想他重复他父辈的那条路,长大后,得为社会主义建设增砖添瓦才行,否则,救他做什么?救活了世上也不过是多了一具行尸走肉!” “你!”楚凝知道他就是嘴巴坏,心肠还是很好的。 “我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在说我刀子嘴豆腐心?”池崇阳看过来,又说:“你见过哪个富人做点慈善不是大张旗鼓的宣扬的让大家都知道才行?我哪有什么好心?不过就是想着讨你的奖励罢了,钱,我是出了,你的奖励呢?回家,回家兑现去!” 楚凝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快到小区门口,路过一个超市,一路上沉默的楚凝突然说:“停,我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池崇阳遵命缓缓的靠边停车,熄了火,要下车帮她付钱拎东西,楚凝说:“你不用下来,我买私人物品。” “哦,”池崇阳听话的没有下车,他想着她这是是买妇女专用物品吧,过了一会又想:她的大姨妈不是刚走吗?下一次来要十几天后呢,现在着急买做什么? ---- 池崇阳这人有些洁癖,只要去公共场所,回家必定把上上下下的衣服全脱了放洗衣机里,还要冲个澡,难道他的眼睛是显微镜,能看到细菌不成? 到了家,池崇阳就进了主卧的浴室,说:“我去洗澡了,你也去洗吧。” 啊!楚凝在后面脸红红的,这个人,真是的,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啊。 女人洗澡总是慢的,浴室的镜子已经被热气蒙了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清,楚凝用毛巾在镜面擦出一个圆来,显出她的脸。镜子中女人的脸还算年轻,并不像楚妈妈说的,女人一过25岁就是过期水果了。除掉眼镜的眼睛是挺大的,楚凝想:一会儿见他就不带眼镜了吧,一来,他说过无数次喜欢自己的眼睛,建议她带隐形眼镜;二来,还是看不清楚的好,看不清楚便少了许多的尴尬。 头发差不多干了,楚凝拿掉头巾,用手指顺了顺头发,看到自己光溜溜的胳膊,又低头看看被浴巾裹住的胸部,有生以来,突然心生一丝自卑:他会嫌弃吗? 他整天嫌弃自己瘦,其实大家都说“美女不过百”,他嫌弃的不是自己的腿瘦胳膊瘦吧,他是指自己胸小吧,怪不得整天让自己多吃,这个色狼! 想了很久,楚凝还是撤了只裹住关键部位的浴巾,穿好内衣,穿好睡衣。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楚凝心中越有种大义凛然慷慨赴义的感觉,女孩总是要变为女人的,如是第一次的是这么个帅哥,也是赚了!楚凝这样想着,挪步走向浴室门。 到处的灯倒是都亮着,客厅却静悄悄的,走到主卧,也没有看到他的人,楚凝迟疑的来到次卧,果然,他在,池崇阳穿着睡衣,靠在次卧的床头,两条巨长巨长的腿在床上交叉放着。 看来是等了好久,听到声音,他懒懒的抬起头来,看着楚凝头发梢还挂着水珠,脸上白中带着红晕,一双眼睛坚定中又有些躲闪,然后他看到楚凝缓缓的举起了手,她手里竟然是一个,池崇阳眨了眨眼睛,他真的没有看错,她,他的女友,她的r,那个众人口中的千年冰山,洗的白白的,对躺在床上的他举起了一个安全措施! 池崇阳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看的一个电影,好像名字叫《美丽人生》,是讲纳粹对犹太人迫害的,看那个影片的时候,前半场大家都笑啊笑啊,后半场很多人就哭啊哭啊,看完了,大家都说:真tmd的是一个好片,这个导演排的真tmd的好! 扯远了,池崇阳想说的是巨大的反差会给人带来剧烈的感受!他这两个月为了攻破千年冰山何等的辛苦,第一次kiss就被甩了个耳光!送了两个杯子结果还被她揪着衣服一股子要揍他的架势,结果,现在这个女人自备措施送上门来,这中巨大的反差真是tmd极致的诱惑,池崇阳觉得全身几股热流都汇聚到身体的某个地方。 楚凝突然犹豫了,举着的手有些颤抖,突然在想:哎呀,他要的奖励是这个吗?万一自己理解错了呢?自己想破身,他不会其实就是嘴上说说,其实对没有料的自己并没有实际行动的兴趣吧?他,不会,不会拒绝自己吧?楚凝立在门口,看到池崇阳的喉结动了一下,听到他的呼吸变的急促,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他还是想要的。 池崇阳对着楚凝招招手,可是送上门的那个女人仍有些木呆呆的立在门口,算了,想吃肉,总不能要求肉自己飞到嘴里吧!池崇阳移动长腿,脚着地,朝楚凝走过来。 她刚才在浴室里想了无数遍,这一次她一定要主动,以后,无论怎样,她都可以说,是她自己乐意的,与他无关,所以他于她并不相欠,并不需要弥补。 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的厉害,不管了,楚凝突然迎着池崇阳走了过去,走近了,双手扳住池崇阳的肩,垫起脚,在要碰到那张唇线分明的嘴的时候,毕竟没有经验,突然又害羞了,一侧,将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身体的炙热,感受到他在耳畔的呼吸,又感到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腰,在腰间不露痕迹的揉了揉,那双手上移到后背,上移,然后扳住她的双颊,让她头往后撤,然后他低头就封住了她的唇。 纵然是来之前做了一切的思想准备,可是那舌头想要闯关的时候,楚凝还是紧张的不由自主的咬紧牙关。 池崇阳也不着急,流连的吮吸着楚凝的上唇,咬着下唇,突然一用力,楚凝吃痛“哎呀”一声,池崇阳趁机火舌直入,激烈的在里扫荡。 池崇阳的吻越发用力,双臂也跟着用力,像要把楚凝揉在他的身体里。楚凝感到呼吸不畅:原来接吻是让人眩晕的感觉。 池崇阳一手搂着楚凝,另一只手从她睡衣的下摆处进,直接接触到她的肌肤,他的手配合着他的唇,反复的,上下,左右摩挲,只是他并不满足,单手在解她胸衣的后扣。 楚凝忽然慌乱,忘了当初来的目的,只想着她应该逃离,趁现在还来得及,马上逃离,身体开始抗拒。 池崇阳离了楚凝的唇,舔着她的耳朵,低低一笑:“都拿着保护措施进来了,为何不直接脱光了呢?你穿上了,我还得脱下,多耽误时间呢?” 说话间,楚凝的胸衣已被打开,池崇阳另一只手也从她睡衣下摆摸进去,他的两只手终于放在了他一直想放的地方,楚凝身体不禁打了一个颤抖,站立不稳,忍不住要挣扎,池崇阳又笑着说:“再扭,再扭,你这是在配合我吗?水平挺高啊,无师自通吗?” 楚凝的脸立刻红了,他又说:“脸这么红?这是告诉我已经熟了,可以吃了吗?” 池崇阳享受了一会儿,双手又换了个地方,顺着她的后背,滑进她的睡裤中,抚在翘臀之上,说:“我早就说,这臀还是够翘的,不是给你买了条小皮裙吗?明天穿上给我看看。” 楚凝还在想他的上一句话,才反应过来,他以前不是经常说自己脸红的像只虾子嘛,这是又在笑自己脸红呢,楚凝突然一昂头,说:“谁吃谁还不一定呢!” 池崇阳呵呵一笑,并不争辩:谁吃谁,待会立见分晓! 她的皮肤白皙细腻的像婴儿,也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滑不溜手的,手感极好,越摸越想摸,池崇阳摸着摸着,身体便有了反应,要顺手将她的衣裤褪下,楚凝却死死拽着,不撒手,他又凑过来她耳边呢喃:“乖,阿凝,不脱,怎么办事呢?你怎么吃我呢?” 楚凝红着脸低着头想了一会,说:“我自己来!” 池崇阳放开手,说:“好,好,好。” 池崇阳后退了一步,当着楚凝的面将他自己的衣服脱个一干二净,楚凝低着头,一颗一颗的去解她那一排睡衣纽扣,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没有带眼镜眼神不好,解了半天也解不开,池崇阳就立在那里,裸着全身,坏笑着,看着,等着。 终于,终于,终于,两个人在衣物上平等了,美术专业的学生都是知道的,有一门课叫《人体美学》,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体真是tmd的美!她妈怎么将她生的这么美!池崇阳再也忍不住,走上前,一把将楚凝抱起来,走到床边,又极温柔极温柔的放下,生怕床上的被褥把她磕坏了。 楚凝闭着眼睛,全身紧绷,浑身起着鸡皮疙瘩,不知道接下来将要迎接的是什么。 池崇阳的吻落下来,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嘴唇,接着耳朵,接着脖子,一路往下…. 楚凝紧张的发抖,突然,她猛的抬起池崇阳的头,说:“不可以!” 池崇阳浑身已然火烫,譬如剪在弦上,不得不发,却不不得不耐着性子,温柔的哄:“你紧张成这样子,直接做,你会很难受的,一切都交给我,相信我,好吗?乖,乖啦。”说完,池崇阳一手将楚凝的两只手牢牢的控制住… ---- 原来男女之事是这么一个滋味! 这是楚凝在事毕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是:他果真是富有经验的!第三个想法是,她是应该感谢他的富有经验还是应该去生气,嫉妒,盘问? 池崇阳平躺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舒展着全身,心满意足,对着天花板大喊几声:“oh,yeah!oh,yeah!oh,yeah!”,满足的像个小孩子。 突然,池崇阳平转身,隔着被子抱住楚凝,说:“r,终于完全得到你了,现在承认是我老婆了吧,叫老公,来,叫老公,叫一声嘛~” 真是受不了,刚才,那个男人那么霸道,现在又来撒娇,转换的这么快!楚凝还是有些害羞,并不去理他,却听到他说:“老婆,你说,你这奖励的,也太到位了吧!其实,本来,我只是要你搬到主卧和我睡在一个床上的。” Chapter 39生如夏花(一) 这一觉睡的极是香沉。 这辈子从来没有睡这么香过。 后来池崇阳说,那晚,也是他这25年来睡的最香的一夜,他说:看来两个人的磁场是极匹配的,是极补益的,所以,赶快去民政局领证吧,要合法的睡在一起嘛。 那天,楚凝是被清晨的一缕阳光叫醒的,那缕阳光很是调皮,从窗帘缝里钻进来,投到楚凝的脸上,几分钟后爬上了她的眼睛,于是,楚凝便醒了,醒后耳边是男人悠长的呼吸,自己的脖子枕着一条胳膊,胸前也被一条胳膊环住,她当然知道是谁。 他是,她的男人。 昨夜,他真的是有些不知餍足,又按住楚凝来了一次,反正都光着,连脱衣服这一步都省了,他真的,真的,很温柔,完全按着她的反应在动,也很持久,非要等她满足才肯。 第二次比第一次的感觉好很多,嗯,真的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 楚凝侧过脸去看她的男人,眉真浓,鼻子真挺,后来楚凝听说鼻子代表一个男人那方面的能力,确实,传言可信。他那双经常坏笑的眼睛闭合着,睫毛真长,真想拿个尺子来量一量! 楚凝伸出右手轻轻的摩挲他下巴上刚冒出头的胡子渣,却想起他坏笑着用下巴扎自己的那触感,莞尔,手指向上,沿着唇线分明的嘴巴画着。 “呀!”楚凝轻呼,她的手指被他张口咬住,再次被他咬住了,池崇阳蓦的睁开眼睛,眼带笑意,笑着用舌头轻舔楚凝的指肚,楚凝一阵痒,往回缩手,他却并不像上次一样松开牙关,仍在挑逗着,吮吸着她的手指,眼神极是暧昧,静等着她的情绪,身体变化。 楚凝能感触到那具年轻身体体温的升高,感觉到彼此的一丝未挂,感知到他在想什么,想要什么,楚凝说:“几点了,是不是该上班了?” 男人不松口。 “起床吧,要不迟到了。” 男人不松口。 “我饿了。”楚凝说。 池崇阳瞬间松开她的手指,说:“我马上去做早餐。” 以后的以后,每次,每次遇到他反反复复的纠缠,一次又一次不知餍足的时候,楚凝百般抗拒不得的时候,她会说:“我饿了。” 他便会像激素被突然全抽吸掉一样,秒变正经,松开她,起床,说:“等着,我去做。” 他总说,这是为了他的性福着想,太瘦了,硌得难受。 他说,女人,总要做男人不能一手掌握的,才好。 楚凝不去看他赤*裸的身体,伸手摸手机,拿到眼前,果然有于小雅的短信,点开,是报喜的,于小雅昨夜生了个女儿,8斤1两! 楚凝将另一只手拿出,回复:恭喜恭喜!过几天我去看你和宝宝。 池崇阳都已经站起来了,突然转身问:“做什么呢?” “于小雅生了个女儿,8斤1两!厉不厉害?!” “厉害。你学着点,多向她取取经,咱们争取生个九斤的。” “嗯?……” … 瑞贝卡今天早早的来到公司,来到技术部办公室,坐在楚凝的办公椅上,立了功总得讨点赏,是吧? 她今天还是起了个早,洗了个澡,试了几件衣服,化了个妆,人总是这样,明明知道他心有所属,明明知道他只是拿她做了个棋子,可他在公司的时候,却总是在穿衣打扮上多花些心思。又不止她一个,公司的小女孩们不都是这样的吗?哪个女人没有揣过灰姑娘碰到王子的梦呢? 瑞贝卡转动椅子,面向窗外,看见一辆q7开进来,透过办公楼的窗玻璃,透过车窗玻璃,她看到车里面的两个人在接吻,好久,好久,瑞贝卡看表,差不多5分钟,tmd,又没有搞接吻大赛! 她看到副驾驶的门终于打开了,楚凝背着双肩包走下来,脸红红的,md,生的白就是有优势,一白遮百丑,连红个脸都觉得是白里透着红,格外好看,而自己,则只能是红里透着黑。 若是自己也这么白,他,也会爱上自己吗? 他,瑞贝卡的视线从楚凝的身上移开,看向车内驾驶位,那个男人在温柔的笑着,手敲打着方向盘,目送着楚凝进了办公楼,又对着办公楼的玻璃门看了一分钟,才倒车往公司外开去。 真tmd的虚伪!虚伪的让人嫉妒!嫉妒的让人特别特别的想搞破坏! 当楚凝走进技术部办公室的时候,沉着脸的瑞贝卡笑嘻嘻的打招呼:“早啊,阿凝!” “早,”楚凝问:“怎么大清早在我这里坐着?等我?有事?” “当然是等你啦,当然有事啊,等你分享好消息啊。” “哦,于小雅没有给你发短信吗?她生了个女儿,8斤1两!还是顺产!” “哦,我看到她的短信了。” “怪不得那么大的肚子,原来她把女儿养那么胖!” “嗯。”瑞贝卡转移话题:“阿凝,你昨晚没有开电脑吗?你不是每天晚上都带电脑回去吗?你带电脑回去不是为了工作的吗?你工作不开邮箱的吗?” 瑞贝卡一连串的问,她的口才是极好的,呆在外企真是有些屈才,因为她的口才被英语水平限制着得不到百分百的发挥。 昨晚,昨晚确实没有开电脑,没有时间开电脑,楚凝想到昨晚,脸红了。 “你脸怎么红了?”瑞贝卡屁股没有离开椅子,用脚蹬地,把椅子带着离楚凝近了些,细细看着楚凝的脸,说:“我不过是问你昨晚为什么没有看到邮件,你脸红什么?” ——“等等,阿凝,我怎么看着你眉眼之间疏朗了许多,你,昨晚?破处了?*了?” ——“*于谁了?池帅?” ——“他用强了?霸王硬上弓?还是你自愿的?看你这脸红的样子,是你自愿的吧?” ——“都说帅的不一定是让你爽的,怎么样?他床上功夫好不好?” 瑞贝卡是有过男朋友的,有过几个,这是个谜,因为她从不带着这些男朋友们见楚凝,公司里的人有时候在外碰到,互相在咖啡吧交流了下,发现彼此说的描述的都不是同一人。 看着楚凝紧紧闭着的嘴巴,瑞贝卡说:“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他技术很好是吗?你终于尝到了那种冲上云颠的滋味了是吗?是吧,看你的眼睛,以前的那些冰都不见了呢,一晚上就都不见了呢!” 纵是七年的好友,纵是都是大龄女青年,楚凝觉得瑞贝卡今天真是过了,就算是赤诚相见,总要看看场合,看看地点,这总归不是办公室里该谈论的。 但是,瑞贝卡刚才猜的,说的,句句都对! 今天早上,楚凝突然觉得世界怎么就和以往不一样了呢?怎么突然从黑白两色,变成彩色了呢? 来上班的路上,楚凝看到路边一朵开的正盛的花,突然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使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楚凝想:是啊,生就应如夏花之绚烂,否则,岂不是白白辜负了这短短的几十年? 这时,池崇阳正好将手伸过来,放在她的左大腿上,楚凝突然想起两个月前,还因为他碰了自己的腿,发了好大的脾气,半路下了车,而,现在,她笑着,将两手覆在他的右手上。 楚凝拿出手提电脑,打开,她要看看,她昨晚到底漏掉了哪封至关重要的邮件,哪封邮件能让瑞贝卡一大早在办公室里等。 邮箱里躺着20多封未读邮件,想想,楚凝又脸红了,欧洲同事们在做事的时候,她也在“做事”,一晚上,欧洲那边飞来这么多邮件,楚凝浏览了一下标题,大多是纯技术问题,只发现一封和人事有关的,是她的老板k发来的,楚凝点开,看了下内容,吃了一惊:她被提为技术经理了! 啊,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被d(提升)了?k为什么没有提前说一声呢?刚刚加了薪,怎么又升职了呢?难道是怕自己被c公司挖走?楚凝想:是了,只能是这样原因了,小雅休产假,另外三个人都是新员工,公司还是怕自己这个时候撩担子吧! “s!(祝贺)。”瑞贝卡说。 “楚经理,早上好!”陆天进来了。 “楚经理,早上好!”柳晴进来了。 已经8点半了,上班时间到了,班车到了,陆天和柳晴也是每天晚上把手提电脑带回去的,看来带回去还真工作了,至少是看邮箱了,而且,他们改嘴的真快,昨天还叫着“楚姐”呢。 “恭喜,恭喜!”财务经理温蒂也走进来,楚凝和温蒂虽说是5年多的老同事,却来往不多,只是这种锦上添花,只说几句好话不损失实际利益的事情,温蒂最喜欢做的。 李默也到了,走进来,伸出手,客气的道贺:“阿凝s!” 池崇阳到办公室的时候,deniel正在拥抱楚凝,老外是这样,对特别熟悉的女孩会拥抱,不熟悉的就只是握握手,deniel说:“s!”,又说:“ning,youdeserveit。” youdeserveit,不同语境,有着不同的意思,如果你是做错了事受到了惩罚,这句话就翻译成:你活该! 这里,deniel的意思是这是你配得上的,你应得的。 Chapter 40生如夏花(二) 第二个对楚凝说“youdeserveit”的是财务总监robin,robin一进技术办公室,看见瑞贝卡微愣了一秒钟,简单和楚凝握手道贺之后就走了。 管钱的总是和一般员工疏离一些,否则遇到过了格的报销单子,是批还是不批呢? 再去咖啡吧的时候,有些小姑娘已经改了嘴,喊着楚经理,还有些面皮薄的小姑娘说:“祝贺楚姐啊,哎呀,以后得喊楚经理了。” 晨会结束,回到办公室,看到池崇阳坐在他办公椅上对着她挑动着眉毛,楚凝抿嘴一笑,低头工作,公司内部沟通软件她的状态刚变绿色,就收到瑞贝卡的信息:阿凝,来我办公室,谈你这次升职的加薪。 人力资源部办公室紧闭着门,拉着帘子,所有的办公室里只有这间办公室装了帘子的,人力资源嘛,谈的要么是升职加薪要么是辞退人的赔偿金,这些,按照公司政策,都属于保密内容。 理应保密的,却人人心知肚明。 楚凝进门后也把办公室门原封不动的关闭好。 瑞贝卡的办公椅后面有棵很高的枝叶茂盛的发财树,她特意让绿植公司送来的,她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其实,办公楼里是中央空调,冬暖下凉,无需乘凉。 这两个人明明实际年龄只差不到一岁,瑞贝卡的大波浪发型,她的妆容,她的穿衣,整体看起来比楚凝大五岁不止,不是说瑞贝卡看起来老,而是参照物太年轻。 瑞贝卡斜昂着头,说:“阿凝,你猜你这次会加多少个百分点?” 她真是逗自己成习惯了,楚凝笑笑:“嗯,猜完了。” “你猜了多少?” “你猜。” “你!”瑞贝卡将一双丹凤眼瞪大看着坐在她办公桌前的楚凝,楚凝静静的坐着,没有挂冰的脸上并看不出一丝戏谑。听说最棒的喜剧演员是那种把观众逗笑的前仰后合,而自己淡然处之的人,眼前这种正经了7年的人开起玩笑来也是这般效果,瑞贝卡倒吸一口气,摇着头说:“阿凝,你变了!” “哦,哪里变了?” 瑞贝卡摇了半天头,说:“你的本质变了,你的内心变了,变的太快了,变的太多了,变的太彻底了,是受—他—的影响吗?” 他,楚凝当然知道他是指谁,楚凝说:“就不能是被你影响的吗?你这七年一直在我耳边说说说的,潜移默化,量变质变,今天,此时,我突然开窍了,不可以吗?” “哦,真的吗?”瑞贝卡说:“那你也叫我一声r吧!” r,楚凝突然想起当初那个人说叫自己r的时候说的那句话,那时候他的眼睛是笑着的,笑的坏坏的,他笑着问:“r?一日为师,终生为妇?” 那时,是孟春,天还有些冷,而如今已是初夏,窗外有好些花已经在摇曳,过些日子该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了。 楚凝想她的回答是不是晚了些?隔着两堵墙,他听不见的吧?但是她还是要回答,对着自己的心回答:“好啊。” “算了,”瑞贝卡挥挥手,说:“你又不是高富帅,我也不是同*性*恋,若是你真有这心,问问你家池帅,他可有发小兄弟之类的,也来我们公司做个人力资源部的intern呗!我这个r肯定做的比你好!” “好啊。”楚凝又说了一遍。 “阿凝,你这次加了40%。”瑞贝卡说了主题。 “比我想的多。” “你以为会加多少?” “30%。” “你猜的不错,从工程师升到经理,本是要加50%,你之前已经加了20%,这次是应该加30%的,这10%是我帮你争取的,现在特殊时期,老板就批了。” “a.”楚凝说。 “口头的道谢有什么用?我才不稀罕!七年,你是了解我的,要么,我帮你争取了10%,我们平分可好?五五平分?你领完工资就把那几百块钱打我卡上?” “好啊。”楚凝又说了一遍,她想,瑞贝卡是在开玩笑呢。 ---- 晚上,回到家中,吃过晚饭,两个人并排坐在一起用一个办公桌,各自工作,楚凝瞥了一眼池崇阳的电脑画面,看他在看股票,便凑过来。 脸刚凑过来,就被香了一个,香着香着也就习惯了,楚凝还在看股票,说:“哦,大盘还是没有起色吗?几个月了,就在这个点位上来回波动嘛。” “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需要大盘形势吗?大盘是大盘,股票是股票,那么多的股票,每天有涨的,也有跌的,赚钱不就是低买高卖嘛!” 楚凝说:“哦。” 低买高卖,道理确实是如此,只是最简单的规则做起来却最难,否则也不会90%的炒股的人都是亏的了!都说你不理财,财不理你,可很多人是越理越少! “怎么?你这表情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给你看看你的账户。”池崇阳翻开楚凝的账户,用手指着:“看看,这是多少?念出来,大声的念出来!” “15.97%。” “正的还是负的?” “正的。” “怎么样?对这个比例还满意吗?照这个速度下去,翻个四五倍指日可待吧?阿凝,你看我这么能挣钱,跟着我一辈子能吃香的喝辣的吧?佳佳,等你账户金额翻了五倍的时候,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嗯?”这个人又开始□□了,刚完成三垒打,就说要生一个九斤的娃;还没有见过他的家人呢,就总是问自己什么时候嫁给他! 嫁人是这么简单的吗? 于小雅和王栋梁可是谈了好几年呢!虽说自己年龄大了些,可,认识两月就嫁掉,这叫闪婚吗? 楚凝撤回身子,看自己的电脑来回避问题,看了一会儿,楚凝问:“我这次升经理,是你背后操作的吗?” “是啊,高兴吗?” “你怎么做到的?” “我的回答和denielrobin一样,阿凝,youdeserveit!我呢,是结果导向的,我就想问问你,你,现在,高兴吗?” 高兴,高兴与担忧并存,高兴并担忧着。 看楚凝没有回答,池崇阳说:“高兴是吧?你也是高兴的吧?”他探过身子,舔着脸说:“那,你打算怎么谢我?今晚,你主动,好不好?” 暖暖的灯光,身后曾经发生过激战的双人床三散着气息,距离20厘米的孤男寡女,食髓知味的干柴与烈火。 只是,主动,怎么主动? 楚凝愣着,池崇阳双手伸过来将她抱了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说:“不会吗?我教你。”说着将楚凝的胳膊圈住自己脖子上,吻过来。 楚凝将头往后撤离,又被压回来。 池崇阳吻够了,将脸埋在她不够丰满的胸部,喘着粗气说:“完了r,我中毒了,你说,你前辈子是不是罂粟?明明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只是腰细了些,肩薄了些,怎么就这么勾我呢?一碰到你我就停不下来,怎么办呢?要不你一次把我喂饱了,让我解了馋?” 楚凝终于开口了,她却说:“于小雅现在在医院,就算是于小雅不看邮件,也会有好事的人告诉她,你说?她会怎么想呢?她会想我趁着她休产假逼boss给我升职吗?” “靠!”池崇阳立起上身,说:“现在,你坐在我身上,“你”“我”就隔着一厘米,就隔着,我数数,一二三四,就隔着四层布,你脑子里却想的是别人?!” 池崇阳发了飙,却看对方并没有来安抚他,可是他接下来还要办她呢,只好又软了口气,说:“于小雅那边好安抚的很!她生了孩子你不还没来得及看她吗?明天去,送份大礼就好了,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明天下了班我和你去看她。” “你备了什么礼?” “明天你就知道了,现在,你应该想的是该如何感谢我。嗯?”池崇阳说着在她臀部不轻的捏了下。“啊!”楚凝惊呼,池崇阳却笑了:“现在越来越会叫了。” 楚凝红着脸,将头放他肩上,不让他瞧见。 池崇阳在她耳边说:“唉,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我喊你r,好像你从未喊过我什么?有个地方,不管年龄大小,女孩都喊男朋友为哥哥,要么,你也喊我哥哥吧,来,叫声哥哥我听听!” 小三岁呢!喊他哥?怎么也张不开嘴呀。 “乖,喊一声,就一声,喊一声,我今晚就饶你一次。” 这个条件不错,他体力太好,初涉人事的楚凝真的受不了。 “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我饶过你?嗯?”池崇阳在她耳边威胁着,同时把手也伸进去。 楚凝扭动身体,却感觉他身体的变化,求饶:“你先放手。” “你先喊。” “你先放手!” “好,若是你说话不算,小心我加倍!” 楚凝酝酿了半天,终于蚊子般的出声:“哥。” “哎!”池崇阳大喜,重重的吻了一下她滚烫的脸颊,又捏着某个部位,说:“以后就这样喊!” Chapter 41生如夏花(三) 下班,车上,池崇阳将一个红色包装盒扔给楚凝,说:“于小雅孩子的礼物。” 楚凝打开一看,全套的金锁金手镯脚镯,还有一根20g的金条,楚凝说:“这么重的礼?” “你不是担心你升职她心里有想法吗你这礼送出去,她就没有意见了。” “哦。” “你就说那根金条是我送的,其他的都是你送的。” “哦。” 今年大家都赶着生龙子龙女,医院人满为患,连走廊里都安了病床,顺产的两天就让出院了。 楚凝来到以前自己的住处,担心吵着孩子睡觉没有打电话,而是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屋子里很静,楚凝轻轻的去推于小雅的房间门,看到双人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 那必是王栋梁的母亲了,产妇呢? 楚凝走向自己以前的房间,推开门,蓦然看到于小雅坐在那张单人床上,一个人,无声的,淌泪,她的身边躺着一个白胖的娃娃,胖娃娃睡的倒是很甜。 于小雅看见楚凝,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坐直身子,打招呼:“阿凝,阿阳,你们来了?” 强自挂着的笑究竟不是真笑,楚凝看着心酸,走过来,想扶着小雅躺下,说:“小雅,你还在坐月子,不要坐时间太久,要不以后会腰疼,我妈妈还说坐月子的时候,也不能哭,要不然,眼睛……” 楚凝突然想到于小雅早已没有了妈妈,戛然住嘴。 果然,于小雅再也忍不住,用被子蒙着头,放声大哭,哭声把胖娃娃吵醒了,胖娃娃哇哇大哭起来。 楚凝赶快抱起孩子,生疏的,慢慢的摇着,哄着。 这边的声音终于传到另一个卧室的老太太耳朵中,老太太把门开了条缝,露出一只眼睛往这边看了看情况,正好和靠在门边池崇阳的眼睛对上,老太太急忙又把门关上。 “小雅,孩子叫什么名字?”池崇阳问。 “叫鑫鑫,三金鑫。” “鑫鑫?五行缺金么?” “不是。”于小雅的情绪慢慢的调整过来,拿了个枕头垫在后腰,坐了起来,问:“阿凝,工作忙吗?最近还有出差计划吗?陆天和柳晴能顶的上吗?” “陆天和柳晴都很聪明能干的,只是入职的时间太短,我再带两个星期吧,嗯,过几天还要出差,嗯,”楚凝突然不知道该在别人面前如何称呼池崇阳,叫他什么?以前自己总是说这个intern,公司的女人都喊他为池帅,小雅刚才喊他为阿阳,他让自己喊他为哥,“嗯,他现在可以一个人出差的。” 池崇阳等了半天,听她还是用了一个“他”字,心里暗笑:看回去怎么收拾你! “咣当”屋门又响了一声,是王栋梁回来了。 主卧室的老太太连忙走出来,说:“吆,我大儿子回来了,今天上班累了吧,累了一天了快歇着,晚上想吃啥?妈给你做!” 楚凝和池崇阳眼神一对,微愣。 王栋梁看见楚凝回来了,眉头皱起来,马上又换了个笑脸,站在门外打招呼说:“阿凝来了!” “嗯,”楚凝把孩子轻轻的移交给池崇阳,说:“帮我抱一下孩子,我想和王栋梁单独谈谈。” 楚凝走出房间,关了门,压低声音,说:“我只是来看看小雅,一会儿就走的,嗯,这几个月,我都不回来住的。” 王栋梁皱起的眉头松开了,他果然是担心房间的问题。 “只是,王栋梁,晚上是小雅一个人带孩子吗?她刚生产完,气血两虚,要做月子,需要休息,你晚上可以帮着带孩子吗?” 王栋梁低着头,不说话。 可是楚凝知道,他的不说话并不是默默的同意,而是“三不”,不反对,不同意,不执行。你说你的,他做他的,按照他的想法做,按照他母亲说的去做。 真是个孝子! 楚凝接着说:“你是知道的,生孩子总要流失很多血,小雅真的需要好好的补一补,我看产妇不都是喝鸡汤吗?你有没有帮她做?” 还是沉默。 原来小雅嫁了没有心的木头!哦,只是对小雅没有心而已,这棵木头可是有着想做栋梁之才的心呢! “儿子,过来先喝点汤。”那个老太太走过来拉王栋梁,还真的拉走了。 楚凝无奈,走回房间,听到池崇阳正在说:“我哥在美国出差,他的房子空着,我住我哥那边,阿凝住我那边,小雅,你放心好了。” 这个人,关上门对自己那么死缠烂打,在外人面前却还知道按着自己以往的性子替自己瞒着,看着于小雅低着头不说话,孩子在池崇阳怀里又哭了,楚凝说:“孩子可能饿了,小雅,需要喂喂奶吗?” 池崇阳听后马上自觉的去客厅,并把卧室的门关上。 楚凝把鑫鑫抱给于小雅喂奶,然后便开始理一些她想要带走的东西。 于小雅突然叹了口气,说:“阿凝,难为你了。” “嗯?”难为什么?楚凝愣着,她最近没有被难为着啊?小雅说的难为是指她住池崇阳家里还是她一个人扛着技术部?可是这两项都不难为啊。 于小雅又说:“难道,你们两个是真的在一起了?之前,一个月前,不是还水火不容的样子?” 哦,楚凝明白了,于小雅的印象中自己和池崇阳还是上次为了杯子要打起来的样子,这段时间在外出差两个人的感情火速进展她并不知晓。 “嗯。”楚凝承认了,点点头。 于小雅又叹了口气,说:“阿凝,还是你有福气,就应该找个池帅这样的,年轻,帅,有钱,不管以后怎样,起码现在是享受到了。像我这样,以为找个普通点的,平凡点的,靠着两个人的双手建起的家会稳固一些,其实…” 其实再平凡的男孩在他妈眼里也是天下第一?既然婆媳是永远的“情敌”,那何不嫁一个优秀的男人? 其实贫贱夫妻百事哀?那何不当初就选择一个物质条件比较好的男人? 其实他爱你多少与他的条件并无关系?那还管他有什么条件,是高是矮,是帅是丑,是贫还是富,重要的看他爱你够不够。 王栋梁够不够爱于小雅,以前不知道,现在,明显不够!楚凝直接问:“小雅,你怎么想?” 于小雅一愣,转瞬便明白是楚凝在问自己的态度,想到李默,想到李默的妈妈,于小雅无奈的说:“鑫鑫一半的血是李默的,我希望鑫鑫在有爸有妈的环境下长大,李默的妈妈是嫌我没有给她生个孙子,反正以后又不要和婆婆生活一辈子,忍过这段时间就好。” 既然于小雅选择继续维持这个婚姻,楚凝便不能插手,否则越帮越乱,楚凝默默的收拾着衣服,收拾好了一个包,低头亲了亲小鑫鑫,离开。 ---- 初夏, 风微暖, 百花已开,车里的气氛却有些压抑,池崇阳少有的没有说话,没有去挑逗楚凝。 过了好久,池崇阳开口:“c公司应该也在挖小雅吧?” “没有问她,有可能会挖她,毕竟c公司现在频失客户,都快急疯了;也有可能没有挖她,因为她要休3个月的产假,c公司需要现在就能用的人,需要现在就能和我们抗衡的人,小雅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去c公司是小雅最好的选择,你觉得呢?” 楚凝沉默。 “工资double,经理的title,不好吗?于小雅现在不正缺钱吗?缺的连孩子的名字都有六个金!”池崇阳说:“家庭已经那个样子了,丈夫是指不上了,可是孩子还得养着,总要有份像样的事业支撑吧?” 突然想起,那天,在医院里,池崇阳看到那对母子,拉着就她走了,难道那个时候他就预见了今天这般情形?他,年纪未到而立,眼睛倒是亮的很! 他还说过:树挪死,人挪活,小雅去了c公司会有很好的发展吗?c公司现在情况并不太好,会不会被a,b两个公司的攻城略地计划彻底打垮呢? 可是,依着小雅的工作资历,就算是c公司垮了,她照样会很容易在b公司找到很好的位置,甚至再回a公司,方晗不是差点就回来了吗? 自己升了职,工资涨了60%,若是小雅也升职加薪,这也许就是他之前一直教导自己的双赢。 “可是,小雅还在做月子……” “这个简单,帮她找个靠谱的保姆不就得了吗?放心,我家有好几个服务了十几年的保姆,借一个给小雅好了。”池崇阳说,“替c公司挖你的猎头的电话,你还有吧?” 楚凝点头。 “给猎头打个电话,让他去挖于小雅。” Chapter 42生如夏花(四) 8:30am,池崇阳踏着上班时间进技术部办公室,没有看到楚凝,正要去找,便看到楚凝抱着一摞生产工单走进来,那摞工单有五十厘米高,再加上样品起码得有十斤吧。 楚凝走路一向极快,到办公室的时候是有些喘,池崇阳忽然来了一阵气,说:“你急什么急?就不能等我来之后,命令我去拿工单吗?何必自己亲自出马!升了经理,你有点经理的姿态行不行?!” “再说,于小雅休了产假,你今天不是还有很多工作排着队等着你去做吗?你什么都要亲历亲为,要累死吗?” “陆天,柳晴,你们两个有点实习生的觉悟行不行?以后,你们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车间拿工单,轮流去拿,听到没有?” “是。”那两个人被池崇阳吓坏了,喏喏的回答。这个人,最近乖的很,乖的让人以为他就是这个样子,让人忘了他的本性。 “好了,工作吧。”楚凝对着他笑笑,很浅的笑,很温柔的笑,就那么笑了一秒,池崇阳立刻没有脾气了,像催眠似得,听话的坐下,打开电脑。 楚凝点开邮件,首先看到北方销售经理赵天骥的邮件,点开,读完,抬头看池崇阳。池崇阳感受到了目光,抬头,问:“有事?” “嗯。后天要出差。” “哪里?” “s城,赵天骥的客户,有些远,要在外面住一晚。” “你?我?我们?” “我去吧,你留下来看家。” “不行!”池崇阳眼睛一瞪,装作生气的样子,看起来严厉极了,只是,赤诚相见过的两个人,亲近的距离为负的两个人,谁能吓到谁? “这是工作。” “那我去,你看家。”池崇阳的语气很是坚决,真不像是一个intern对一个r该有的语气,楚凝不禁看了看办公室的另外两个人,而那两个人在装聋子。 楚凝心里有一丝疑问,陆天与柳青都是耳聪目明之人,心思活络之人,之所以在装聋作哑,是恪守实习生的本分吗?也是,实习生就应该那样,哪有像池崇阳这么嚣张的? “好吧。”楚凝同意。 ---- 晚上,池崇阳在做明天产品展示的资料,楚凝凑过来和他讲以往和这个客户的见面情况,讲客户的历史,讲客户的市场,讲客户的竞争对手,又讲b公司那边可能推荐的产品及其缺点,讲这个客户购买经理与董事长的关系,讲购买部门与技术部门的关系,事无巨细的交代着。 池崇阳倒是听话的很,速度快的很,修改的速度完全跟得上楚凝说话的速度。 待楚凝讲的差不多,池崇阳突然丢一句:“啰嗦!”然后一个打横,把她抱到床上,在床上,池崇阳百般挑逗,就是迟迟不出兵征战,他说:“叫哥哥!” 灯色暖暖,床上之人闭着眼睛,咬着嘴唇,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扭动着。 忍不住的还是他,提枪上阵,三浅一深,吮开她的牙关,侵略着,却又不完全给,凑到她耳边:“叫啊,叫哥哥,我就给。” 不过更难受还是他,忍不住的也是他,没有等到回答的他生了气,要给她点教训,进行高频率的猛烈进攻,他喊着:“metor!r!r!” r!r!r!……oh,yes! 楚凝终于明白:怪不得有人喜欢角色扮演这件事! 他恢复的很快,所以第二次也来的很快,他说:“原来你是吃硬不吃软的!”他说:“受不住了就喊哥,喊别的没有用,喊哥我就停。” 记得大学的时候,舍友看着一本杂志痴痴的笑着,另外几个女孩都围过去,那女孩说:“外国的女人真是大胆,维多利亚说贝克汉姆在床上像只野兽!”野兽?这个词用的真是恰当,是的,是只野兽,饿极了的野兽,喂不饱的野兽,吃不厌的野兽,饿虎扑食也不过是把猎物撕裂成这般吧。 哎呀,哎呀,哎呀,哥…… 他骗人!他根本就没有停!只是过了几秒楚凝也不想他停了。 几次三番,三番几次,如上云端,如坠深海,浪拍沙滩,层层叠叠…… 才知道,为何,世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 清晨,慵懒难起,才知昨夜贪欢过度,池崇阳捏着怀中女人的翘鼻说:“越来越善战了嘛?这是怕我出去乱来,提前把我榨干了吗?” 起身,做好早饭,又把楚凝送到了公司,池崇阳才往飞机场赶去。 还不到八点,整个办公楼里只有楚凝一人,瑞贝卡已然率先换上了裙装,袅娜的走进来,意味不明的看着楚凝的脸,看了好久说:“阿凝,最近你脸带桃花,真是与往日不同。” 一下想起昨夜的疯狂,想起他的温柔,看着她,他的眼里带着迷恋,带着不知餍足;想起他的邪气,总是在她不上不下的时候让她喊哥哥,不喊是不行的;想起他的霸气,每次,不管自己起初愿还是不愿,最终总是愿了的。 楚凝立刻脸通红,嘴里说着:“哪有?” “这种事不承认都是不行的,都在脸上写着呢,不信你照照镜子,就连你眼睛里都带着媚色!”瑞贝卡突然伸出手,将楚凝单衣的高领往下一压,说:“看看,这么多爱的痕迹!阿凝,你平日里冰山惯了的,我竟想象不出你疯狂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哦,说错了,应该都是他在疯狂吧?他疯狂起来是个什么样子?像个饿红了眼的野兽吃了你的样子吗?阿凝,你都是受吗?你主动过吗?试试吧,对着那个霸道邪恶的男人主动征服一次吧!很爽的!不会吗?网上搜搜就知道怎么做了。” 瑞贝卡越难受的时候,话越多,她眼睛盯着楚凝,若说是嫉妒是不可能的,不管他存了什么心思,是利用还是真心,那副躯体总是一等一的,和这样的男人有过曾经也是好的。 是,楚凝知道他的身有多厉害,可,她,瑞贝卡却是知道他的心有多厉害。 那是一个她想要又不敢要的男人,极其诱惑又极其危险,他,绝非善人,特别是对他不爱的人。瑞贝卡开口:“阿凝,你知道吗?于小雅提出辞呈了。” “啊!”楚凝惊讶,她惊讶的是:怎么,这么快!太快了吧! “昨晚她给我打了电话。” 楚凝去包里拿手机,打开,果然有于小雅的未接电话,昨晚,昨晚太疯狂,她没有听到电话声。楚凝再看,于小雅还发给她一条长长的短信:“阿凝,我要辞职了,你不要多想,并不是因为你的升职,而是c公司给出了更好的offer,是技术经理,工资triple(三倍),对,你没有看错,是triple,而不是double(双倍)!c公司真是疯了,被我们公司和b公司的联合进攻逼疯了,竟然让我现在就和它签合同,在c公司里休产假!都是打工,都是挣钱,当然那边给钱多我去哪边了。阿凝,再见,我是说不能像之前一样天天见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姐妹,永远都是。” “你收到短信了?” “嗯。” “小雅走了,阿凝,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们部门要不要再招人?” “再招人?不用吧,现在我们办公室四个人是满额配置吧。” “池崇阳不也要走吗?” “啊?”是啊,他说过的,他与她的关系早晚要公开,公开之日便是他离开a公司之时,可,他还说了,要陆天柳晴顶起来他才走的。 “你不知道他也要走吗?”瑞贝卡想:池崇阳果然是瞒着楚凝的,否则,以她的性格,若是知道了他背后所有的计划,怎么还会和他走在一起?只是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瑞贝卡心里冷哼:我倒要看看,等纸包不住火的时候,池崇阳你怎么收场!我倒要看看等水落石出之日,已经被人家生米煮成熟饭,楚凝,你怎么抉择! 只怕,树有多高,根有多深;爱有多浓,伤有多深。 “铃铃铃…”瑞贝卡的手机响了,一看,是池崇阳,人还真是不经念叨。 瑞贝卡接起手机,对楚凝挥挥手,走入自己的经理办公室。 “hi,boss,你今天不是出差吗?” “正在路上。你准备再给技术部招个新人吧。” “哦,于小雅离职你也知道了?连楚凝也是刚刚知道,你怎么会比她还早知道?小雅也告诉你了?还是她的辞职本就是你一手安排的?” 池崇阳没有接话,说:“k那边我会去沟通,你这边也和你的上司沟通一下,等定了,我把三个人选发给你,让k挑。” “yes,sir!”瑞贝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Chapter 43生如夏花(五) 这段时间,销售的攻势很猛,特别是郭翼和赵天骥,一个星期叫池崇阳出差三次,a公司和b公司销售联合蚕食c公司的市场,c公司在猛烈的进攻下,节节败退,毫无自保能力。 楚凝留守后方,池崇阳总是当天去,当天回,哪怕坐最晚班的飞机,没有办法,他是吃腥的猫。 销售拼得太猛,结果在同一城市同一时间安排了两场客户见面会,销售也没有办法,客户说只有那天有时间啊,郭翼给楚凝打电话:“楚凝,两个客户撞了,来救场啊!” “好。”楚凝说。 她也想,好想,悄无声息的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毫无意外的,在客户处碰到了方晗,b公司的销售经理带着技术小弟跟郭翼与池崇阳对上了,自然,这边,楚凝便与方晗对上了。 产品展示会很顺利,会后,楚凝低头在收拾文件夹,方晗走过来:“阿凝。” “方晗,你好。”楚凝伸出手。 方晗黯淡一笑:七年,他竟连个拥抱都没有混到! “恭喜你,我听说你升了经理。” “谢谢。”楚凝说完又低头收拾东西,收拾到一半,停住手,说:“那今天,你是故意放水的吗?你是故意展示的很失败让我轻松的胜利,作为对我的贺礼吗?” “阿凝,你变了。”方晗说,眼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变了,二个月的时间,她真的变了,她竟然看出自己在放水了,而,以前,她的脑子从没有考虑过这些的。 “不放水也是你赢,既然结果都是你赢,我何必在这里浪费心血?不是我故意放水,是我越来越懂得结果导向了,我想把精力留到明天,明天,你猜,我们谁会赢?” 果真是做了领导,行为也上了一个台阶,是啊,做领导的都是结果导向的,董事长只看财务报表,他管你是怎么挣的这个钱;销售总监只看销售总额,他管手下的销售经理是让了哪个客户又贿赂了哪个客户?方晗这个技术总监也懂的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就不努力了。 “听说于小雅被c公司挖走了”方晗说着,楚凝心想:他的信息还是这么的快,这又是谁给他透露的信息?曾以为两个人都是纯技术人员,其实,他不是,他至少是信息型技术人才。 方晗又说:“那,你觉得我再回a公司,好吗?” “嗯?”楚凝抬头,什么?他想回去? “听瑞贝卡说,于小雅走了,你们不是还要再招一个人吗?你觉得我合格吗?” “你开玩笑了,你都坐到了总监的位置k也只是个总监,他拿什么title给你?” “我想和你平起平坐,可以吗?”方晗问:“阿凝,我只想知道,你接受吗?” 我接受吗?无论他是明指暗指,楚凝心里说:不接受啊,我有池崇阳了啊,a公司太小,装不下你这座神,我的心也太小,装不下你这个人。 ---- 晚饭,楚凝和方晗进包厢的时候,她看到池崇阳的眼睛惊的大大的,她笑了:哈哈,你不是经常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吗?怎么就没有掐指算到我今天会出现呢? 紧接着,她又看到池崇阳的眼睛往旁边看去,看到她身边的方晗,池崇阳的眼神暗了暗。 小气鬼!楚凝暗说:还会吃飞醋了! 眼神同样暗的还有方晗,爱与不爱,两个人心里清楚,第三者也清楚,方晗清楚:这两个人眼睛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只怕自己再下决心也插不进去了,自己,真的,太晚了! 晚饭后,楚凝回酒店,男人们都去喝酒了,听说,听说,都是男人,喝的就不是清酒了。 晚上十点,楚凝接到电话,池崇阳在电话里说:“打开房门!” “不行!大家都住一个楼层,注意影响。” “就是因为注意影响,所以叫你先打开门,我溜进去不会超过5秒钟,大家不会发现的。”电话那头的女人还在迟疑,池崇阳耐着性子哄:“乖,快点,我现在就从房间里出来。” 那个男人从来说到做到,而且效率极高,楚凝听到他马上就来,急忙跑到房门前,扭开锁,留了一条缝。果然,楚凝留门不到5秒钟,一个高大的身影就闪了进来。 池崇阳进门,看见楚凝头发湿湿的立在面前,满意的一笑,顺手把房门掩上。楚凝担心,又走过来上了锁,还没有回头,就被男人从背后抱住,池崇阳将带着胡茬的下巴顶在楚凝只着一层睡衣的肩膀上,在她耳边说:“越来越乖了,越来越知道怎么做女朋友了,洗了澡,在等我吗?锁门,是怕被打扰吗?” 说完,池崇阳开始在香肩上蹭着,侧头轻啄着她白皙的脖子,楚凝一手保护自己的脖子,一手用力的推开他,楚凝知道自己是敏感皮肤,轻轻一碰的痕迹很久都不会消退。 池崇阳明了,扳过楚凝,说:“是我考虑不周。”说完俊脸又压过来,两唇相处,一股子酒气扑鼻,充满了楚凝的口腔。他一开始只是温柔的用牙齿轻轻的咬着她的上唇下唇,间或逮住她的舌挑逗一下,很快,他就不满足了,将舌伸过来,轻咬也变成了力道大的吮吸。 他的手从睡衣的衣摆处伸进来,楚凝阻挡,他便把她的睡衣扣子扯掉,用自己的胸膛就挤压,磨蹭,碰触,然而,他也不满足于这些,打横将楚凝抱了起来,走到床边,温柔的放下。 楚凝抗拒:“不可以,明天,明天,八点,还要,去客户…”楚凝的话被他的动作打散,他并不理睬,而是去褪她的衣裤。 “铃,铃,铃…”这时楚凝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楚凝翻身去拿,一看是方晗,便示意池崇阳别说话,平复了下喘息,接起:“你好,方晗!” “楚凝,你在做什么呢?”楚凝听出方晗的语气并不似平常,带着些明显暧昧,只怕是也喝了酒,对了,方晗和池崇阳是在一起喝的酒!池崇阳号称千杯不醉,此刻的方晗怕是不醉也是酒意正浓。楚凝瞥了眼池崇阳,却看到那人正在套保护措施,一阵惊慌,想赶快和方晗结束电话:“我在做明天的ppt,不方便接电话,明天再聊…” 说到这里,楚凝的手机就被一张大手拿了过去,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阿凝!别挂电话!”方晗在那边喊。 池崇阳笑笑,将楚凝压在身下,去褪她的衣物,楚凝只能摇头,却并不敢说话。 电话里还传来方晗的声音,他真的是醉了,絮絮叨叨的在说着七年前他们一起建厂的日子,说着他来b公司的日子,说着这七年来,他对楚凝的等待,等待,永远得不到回应的等待,说着他的心伤,躲开众人,一人在角落里的心伤… 方晗反复的问:“阿凝,真的就不喜欢我吗?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可以改嘛!阿凝,你和那个池崇阳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告诉我们你们在一起了吧?你那么聪明,你难道就看不出来他和我们不一样吗?他和我们不是一个阶级的……” 池崇阳笑着挑弄楚凝,见楚凝不敢出声,挑逗的更加厉害,楚凝翻身,去关手机,池崇阳却挺着追了过来。“啊!”楚凝受了刺激不觉失声。 方晗已经完全醉了,还兀自絮叨着。 楚凝抓住手机,腰却被那人按着,来回推送,楚凝只得忍着,先挂了电话。 听说酒能助性,应该如此,这夜,楚凝尝遍了池崇阳所有的手段。 ---- 清晨,六点钟,楚凝定的闹钟响起,却被一双大手按掉。 “要起了。”楚凝去推那环箍住自己身体的胳膊。 “起床,好不好?要洗簌,要吃饭,还要再复习一遍上午要讲的ppt…”楚凝只得低着姿态求着,却感到他的身体又有了反应。 “再睡会,今天上午我来讲。” “那你起床去看看资料嘛。” 池崇阳睁开眼睛,看着楚凝的脸:“你看你的眼眶都是青的,内行人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的样子,带粉了吗?” “没,我从不化妆,没有粉。” “那你再睡一会儿,我看一下你的ppt,今天上午我来讲。” “好。” 人和人的差别比物种的差别还要大,有些人一个月就是可以顶别人十年,虽然他是自己一个月的徒弟,知识也许还没有自己丰富,但是他的谈吐,他的风度,一张口就让比人先信了三分,说是压过自己这个师傅也不为过。 面对方晗,自己也许会败,而他,不会。 池崇阳又忍不住上下其手,楚凝求饶,又说:“那你还不快起床去看资料,有二十多页呢。还有,你快点回自己房间!” “好。”池崇阳这次倒也听话,掀开被子起身。 在酒店自助餐厅,吃早饭的时候,方晗从别的桌子移过来,有丝尴尬的打招呼:“早!” 楚凝强作镇定,点点头,“早!” 池崇阳却说:“早啊,方总监,现在酒醒了吗?昨晚,你按错电话了,是吗?” 方晗看了看池崇阳,再看看楚凝,看到楚凝隐在衣领处的吻痕,说:“sorry。”然后端着盘子走了。 Chapter 44生如夏花(六) 在客户的会议室,见到了刘涌。 什么事情坏了,总会找个替罪羊,总要有个人背黑锅,c公司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就是刘涌。 销售团队最是强势,销售团队最是会说,销售在c公司的月度总结会议上,说:“其实销售很简单,一个订单就像是一张桌子,由三条腿支撑,一是技术,二是价格,三是服务。我们c公司价格已经足够低,服务也是好的及时的,惟缺技术。” 看似客观的分析,却会杀人,就像看起来不锋利的刀子却刺的是要害,职场的杀人不是简单的逼迫他人辞职,而是让对方在此行业混不下去。 猎头高薪挖人是一回事,把事情搞的一团糟混不下去被迫走掉是另外一回事。 刘涌面有倦色,走过来,喊:“师傅。” “刘涌。” “师傅,恭喜你,我听说你升职了,恭喜恭喜。” “谢谢。”对自己付出过心血的人总是会格外的疼惜,人皆如此,他,毕竟到现在还叫自己一声师傅,楚凝实在不忍,问:“刘涌,你还好吗?” 刘涌笑的有些勉强,说:“说实话吗?师傅,我快撑不下去了。” 他快撑不下去了,三国之战,刘涌处在被绞杀的一方,若是天纵英才,确实能扬名立万,根基扎牢,若是不够强大,便是死无丧身之地。 “我听说小雅姐要来,小雅姐什么时候能来?”刘涌问。 “其实我觉得就算是小雅去了c公司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楚凝说:“真的,刘涌,因为并不是你的能力不够,而是你们公司的技术能力不够。” “嗯,我知道,实话是,我就是想小雅姐快点过来分担压力。”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她再回复你吧。” “谢谢师傅。” “不客气,”楚凝看刘涌往回走,又叫住他:“刘涌,” “嗯?师傅。” ——“我如果是你,我会倒逼销售拿出一套防御方案,问问销售有什么特殊的商务政策,例如今天,你们的销售经理敢承诺免费让客户试用一条吗?你们来之前有没有向销售总监请示过?” ——“我如果是你,我还会倒逼公司高层拿出防御方案,你们的生产有没有完全配合你?若是客户急需产品,ab两个公司来不及生产,你能保证几天给客户运过去?你们的财务有没有完全配合你?若是有些轴的客户非要先发货再付款,你们怎么办?你们整个公司各个部门有没有拿出迎战的状态?没有,对吧?至少我没有看到。” ----“你们有没有重新审视那些小客户?就是以前我们三个大公司不屑一顾的小公司,我们抢你们的市场,你们公司有没有想去开发新市场?” ——“c公司的高层向来反应慢,我们建厂都5年了,它才想起来跟过来也建厂,而这次,又是如此,对我们两个公司的联手蚕食还是无动于衷,只是花高薪请了个于小雅能起多大的作用?”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整个公司还是如此状态,若是我们公司和b公司不停止,非要赶尽杀绝,一年之内你们还能保住多少客户?” ----“没有市场,你们的工厂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没有了工厂,下岗的并不止你一个。” “若是走到那一步,”楚凝说:“刘涌,你回来吧,只是,我并不能保证你能拿到现在的职位与薪水。” “谢谢师傅。”刘涌说。 ---- 会议结束,c公司又惨败! a公司和b公司打了个平手,平分了订单,各占50%,方晗走过来,说:“阿凝,我们平了。” “是吗?”楚凝笑着问,她现在笑的时候也是挑着眉梢,和那个人真是神似。 夫妻相,夫妻相,不知道是在一起久了,还是饮食结构还是□□的交流所致? “不是吗?” 楚凝将文件放到双肩包,拉上拉链,抬头,说:“当然不是。” 方晗是明白楚凝的意思的,拿到订单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拼生产的质量与稳定性了,楚凝的意思是:就算今日平分秋色,她也有把握在日后的产品供应中将b公司手中的订单一点一点的夺过去。 面对这样强大到无懈可击的女人,方晗总是一下子气短,他从a公司已经出来五年了,五年中,他学习,隐忍,阴谋,阳谋,结交,打压,终做到了技术总监的位置。 而,她几句话,几个字就把他打回原形,打回到那个初识时,不得不向她请教问题的时候,她倒是不藏私的,她倒是不自私的,但是,她自傲! 也许她不是有意自傲,但是在他眼里是! 冰封千里,拒人于千里,而别人还不得不求助于她,她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都是男人用才华征服女人,而,方晗,被那个女人的才华征服了,可是,并不是其乐融融,她是冰山,她的光芒是冰冷的寒光,点亮他的路,却没有送来温暖。 所以当初b公司过来挖他的时候,方晗一口答应了,他想,等他到了一定高度再回来,等他自身发光时,发着太阳的光时再回来,都说:阳春三月,冰消雪融。 他来了,来晚了;她已冰消,却不是因他。 楚凝已经背着双肩包往外走,她的男人在外面打电话,她也放心的很,因为池崇阳接电话的第一字喊了一声:“哥。”这又不知道是哪个哥哥在找他呢。 方晗跟出去,说:“阿凝,” “嗯?” “昨晚我喝醉了,我,我没有说什么吧?” “没有,我当时在做ppt,听你醉了就把电话挂了。” 她也会说谎了!只是说谎的水平太低了!电话通话时间是有记录的,通话了十几分钟呢,方晗已经不知道他在这十几分钟内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他能猜个大概。 她的意思也很明确:不管他说了什么,她就当没有听过。 池崇阳看到楚凝走出来,挂了电话,朝她走过来。 楚凝脸上笑着,眼睛里笑着,立着,等着,看着他的男人在正午的阳光里朝她走来,她没有听见身边的方晗落寞的说了句:“阿凝,祝你幸福!” 不幸福的人才求祝幸福呢,真正沉溺在幸福中的人哪里听得到耳边他人的声音,无论好的,无论坏的,无论是建议,还是祝福。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但是男人不会,池崇阳不但看到了方晗,也看到了方晗的神情,也听到了方晗的话,他说:“方总监,我们可以单独聊一下吗?” ---- 外面的金窝银窝不如家里的钻石窝。 回到家里,吃晚饭前池崇阳先吃了一顿腥,听说,若是美食的分数是3,makelove带来的快感就是10,人们连美食都拒绝不了,就算这顿饱了,总是心心念着下顿,那10分的快感叫人怎么会不惦着。 池崇阳坐起来,从床边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歪头点燃,深深的吸一口,满足的,长长吐了个烟圈,很爽,只是不及她的万分之一。他说:“我给你买个车吧!” “嗯?”楚凝的身子还是软的,身上盖着毛巾被,躺在他的身边。 “喜欢什么车?”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车?” “最近总是出差,无法送你,不想你坐班车被人家训来训去的,给我丢人!” 他原来是个记仇的,最近看他和温蒂走这么近,还以为他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呢。池崇阳又说:“要么把我那车换个牌子,你开?” “不要。” “我开的还嫌弃吗?要么给你买个新的,要什么牌子?宝马还是奔驰?我看别人的男朋友都送玛莎拉蒂或者是法拉利跑车,你喜欢吗?” “不要,太扎眼,不适合我这种上班族嘛。” “宝马mini怎么样?” “扑哧,”楚凝笑了。 “笑什么?” “我突然想起有次坐瑞贝卡的车,她指着路上的一辆宝马mini说,看,阿凝,看,那个车叫mini宝马,看车里的那个女孩,要么她的爸爸太爱她,要么是她的男人太爱她!你知道的,她说的男人包括丈夫,包括男朋友,包括……” “啪!”池崇阳隔着毛巾被打了下楚凝的屁股,说:“你嘴上学坏的到是快,动作上呢!一变个花样还得哄半天,你动作上倒是学坏点啊!” 池崇阳又问:“那怎么办?买什么车?” 他既然说了,这车是必须买了,楚凝说:“公司里别人开的都是十万二十万的,我不想太出挑,牌子随便你,价格控制在十万块左右的就行。” “就这点破眼光!” 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楚凝这段时间被□□也活泛了很多,侧身,抬头,出手,敲着他*的六块腹肌说:“是啊,我就这点破眼光!” “胆子肥了!敢调戏哥了,又想要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怎么样,我说找个小老公也是有好处的吧!”池崇阳也起了兴致,将烟灭在烟灰缸里,偏头对女人说:“坐上来!” 楚凝知道他又开始耍花样,拼命往被子里躲,却被拉出来。 他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轻,什么时候重,什么时候深,什么时候浅,他知道什么时候楚凝是在半山腰,这个时候他会提各种要求,让她说各种她平日里怎么也说不出嘴的话,他知道她什么时候在云端,他就持续的让她在云端,一上一下,如潮水,一浪接一浪。 只羡鸳鸯不羡仙,原来凡人的好处多多,原来,鱼水之欢是如此之妙。 Chapter 45生如夏花(七) 温蒂少有的从二楼走下来进技术部的办公室,她喝着咖啡,站在楚凝身边,不说话,就是等着。楚凝从一堆工单里抬起头来,问:“温蒂,你找我?” 温蒂笑笑,笑的很假,池崇阳曾给楚凝普及过人的笑容,楚凝也是个好学生,虽说是没有天赋,但是胜在认真,楚凝知道刚才温蒂的笑应当归为皮笑肉不笑。 池崇阳说过对于这种笑脸要漠视,不要理她,所以楚凝又低下头,开始工作。果然,假笑的人是不会忍耐很久的,温蒂开口说:“阿凝,池帅呢?他昨天不是出差回来了吗?” “今天早上又走了。”楚凝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给我打过电话。” “哦。”温蒂失望的样子很明显。 “找他有事吗?” 温蒂强打精神,说:“没事,他出差了这么久都没有报销过差旅费,我就是过来提醒一下他。” “人家连去美国的飞机票都没有去财务报销,你倒是担心起来人家没有钱付酒店费用了。”瑞贝卡走进来,这并不是瑞贝卡第一次拿话挤兑温蒂,这差不多是瑞贝卡挤兑温蒂最轻的一次。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软一硬,除非一柔一刚。 瑞贝卡和温蒂这两个硬茬真是不能共存,差不多见面就呛。第一次是刚升了经理的温蒂质问瑞贝卡报销□□日期不符,金额超标;瑞贝卡当天便回击,查温蒂的考勤,迟到了就扣工资;温蒂再回击继续查瑞贝卡的□□,一有不符就不予报销;瑞贝卡便把温蒂所有的迟到早退做了一个excel表放robin的办公桌上。 温蒂被通报批评,不甘示弱,查了瑞贝卡以往所有的报销账目,战争正要升级,正要不死不休,温蒂的上司robin出来做和事佬,温蒂只好卖老板的面子,熄了战火。 但自此之后,公司的两个女强人,惟二的女经理,老死不相往来了一段时间。 只是没有对手的生活是无趣的,不久,两个人为了争一个会议室发生了口角,瑞贝卡说是她先book(订)的会议室,温蒂说她是给大大老板订的,而瑞贝卡只是面试新员工,所以,瑞贝卡该让她。 瑞贝卡说,凭什么让?不知道社会主义下人人平等啊,王子与庶民平等,老外是人,中国人就不是人了?崇洋媚外,吃里爬外的东西! 温蒂气的浑身都抖了,这一战,算是瑞贝卡赢了。 之后温蒂又揪着瑞贝卡的错处痛击了一次,1:1平。 自此以后,两个人,见面就吵,背后就骂,但是都达成了默契:只动嘴,不动手,不牵扯任何经济利益,温蒂再也没有查过瑞贝卡的报销单,瑞贝卡再也没有查过温蒂的考勤。 两只母老虎幸好不在一个楼层,少见一面,少起一些冲突。 按说,今天,这样平常的挤兑对久经沙场的温蒂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可这次,却说的温蒂有些挂不住脸。 温蒂没有理瑞贝卡,说:“阿凝,池帅回来后,你让他尽早去找我报销,包括美国的机票,我们现在刚出了政策,过了半年,上面卡的有些严。” 说完,温蒂走了。 ——“阿凝!阿凝!她叫的倒亲切!没有升经理之前是楚凝,升了经理就是阿凝,她改口倒是快,你给她改口费了吗?”瑞贝卡嘴角一歪,用鼻子嗤笑一声。 又说:“什么时候出了新政策?我怎么不知道?怕不是为了见池帅吧?想池帅想疯了吧?一个有老公有孩子的女人竟然惦记着小鲜肉,脸皮厚的真当可以!”说完瑞贝卡斜着眼睛看楚凝,等她的反应。 池崇阳这段时间确实与温蒂走的很近,但是楚凝绝对不信他和温蒂之间有什么!绝对不信!池崇阳虽说嘴巴上花了些,但是他绝对是个挑食的家伙! “呵呵。”楚凝笑了下。 “心里素质这么好?还是你根本就不爱人家?”瑞贝卡看到自己的挑拨离间没有起到效果,甩了这么一句,然后转移话题:“我是来给你送简历的,你家k说让你再招一个人。” ———— 晚上,回到家,他不在,突然好不习惯。 没有人做饭,自己动手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一个人吃饭,好冷清。 为什么,之前的28年都没有感觉? 正在洗菜,电话响了,是他,楚凝扯了厨房用纸擦了手,接起,还没有说话,那边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在干什么?” “做饭呢。” “做什么?知不知道厨房的油烟会让你皮肤衰老,毛孔粗大,沉积黄褐斑?我不是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打我哥饭店的电话给你送饭菜吗?” “想学着做,学会了,做给你吃。”看不到他,见不到他,思念着他,隔着电话线他也不能对自己做什么,楚凝可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嗯,”习惯了她的内敛,对她的情话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那边池崇阳顿了顿,说:“想法是好的,只是,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技术,给这么多的客户做了产品展示,你就没有学会从客户的角度出发?你就拿我是你的客户,嗯,你做的菜我诚想吃,但是,你猜,我最想吃的是什么?” ——“是你嘛!不用做饭,等我回家,你洗白白,洗香香,在床上等着就好,不用学做菜,有这时间,你去网上学学让我开心的新招式。” ——“乖,别做了,我打电话让饭店给你送过去,你喜欢吃哪家的?蒋老板私人会馆的菜你不是很喜欢的吗?我让他派人给你送,半个小时就好。” ——“乖了,听话,我先挂了,赵天骥等我出去喝酒,对了,有方晗,就冲那天晚上我们办事的时候他在电话里磨磨唧唧的,你说,我要不要今天晚上把他灌的烂醉如泥?” “不要吧,他什么都知道了,他还给我发短信祝我们幸福了呢!” “算他聪明,还知道进退,你先挂电话,晚点我再给你打过去。” 挂了电话,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说是送饭菜的,楚凝心想:他真是会算,说半个小时就半个小时!开门,又有些晕:她一个人,吃得了六菜一汤吗? 这时候手机嘀的一声,是短信,池崇阳发的:菜还喜欢吗?不喜欢再让他们送,多吃点,吃胖点,明天晚上我回家检查。 检查?检查什么?明天检查?就算是今天晚上吃再多也不能一下子都变成肉啊,何况,也不一定都长在他想要的地方啊。 ---- 吃完晚饭,楚凝给于小雅打了个电话。 鑫鑫应该醒着的,于小雅好像正在逗她,接电话的时候对身边的人说:“阿姨,麻烦你帮我抱一会儿。”然后才对楚凝说:“阿凝。” “没有吵到鑫鑫吧?” “没有,我手机调了震动。” “怎么样,你还好吧?鑫鑫还好吧?” “鑫鑫挺好的,能吃能睡的,身高蹭蹭的长,几天长一厘米,封神榜里雷震子的见风就长也就这速度吧?!我也挺好的,你说我不上班,每天就这么看着大胖闺女,c公司一个月还给我发着3万块的工资,你说,我好不好?” “c公司没有催你去上班吗?” “催啊,天天催啊,催我也不去啊,我在国家规定的哺乳期呢,我不去公司也没有办法开我的,阿凝,接完你的电话,我就关手机了哈,c公司的人天天打我电话,太烦!” 嗯?这不像于小雅的性格,楚凝在电话这边想着:于小雅是保守的,所以她在大学里和王栋梁谈了恋爱就没有另外的心思了,就算是王栋梁赚钱比她少,就算是婆婆对她比陌生人还不如,就算是王栋梁无车无房,甚至无爱,她都没有其他的想法。 于小雅是被动的,所以在a公司一做就是7年,她说,人熟,工作也熟,不愿意换。 于小雅是无功不受禄的,09年c公司挖她时,也给了经理的title和双倍的工资,可是于小雅和楚凝说:“阿凝,这个offer待遇好的我都不敢接受唉!我哪有本事做经理啊!我这样的性格哪管的住人啊!我哪值一个月两万啊!” 可是,现在身在危境中的c公司高薪聘请了她,明明知道c公司火烧眉毛了,拿着一月三万工资的于小雅却可以欢快的说要关手机,反正c公司开不掉她! 这真的不像于小雅,难道做了母亲,为了孩子,一切就都变了? 楚凝说:“哦,孩子这么小,你上班确实有些困难,怎么说也得鑫鑫两个月了吧,c公司这是急了。” “嗯呢!阿凝,谢谢你帮我找的阿姨,你不知道这个阿姨有多能干,把鑫鑫照顾的有多好,把我照顾的有多好!阿凝,你说我要不要给她奖励个红包?” “嗯,这是池崇阳找的保姆,他说在他家做了十几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家有什么规矩,要么,你直接问问他吧。” Chapter 46生如夏花(八) 池崇阳回小区的时候,已过子时,看看她卧室的窗户,黑漆漆的,也是,这么晚了,又没有告诉她自己会回来,确实该睡了。 “明天上午9点的会,早上6点来接我。”池崇阳对司机说。 刚开车门,正要下来,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人,池崇阳仰头,果然顶楼的灯还亮着,他真想说:哥,要不要这么拼?每晚都夜深才睡,会很显老的! “哥!” “阿阳,来我这里一趟。” “好。” 池崇铭在书房里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埋头签文件,一线员工有着干不完的活,经理是有着开不完的会,总经理有着签不完的文件。 “哥,给你个建议呗,早睡早起吧!”池崇阳在书房门口,站了一分钟,看到没有人理,便走进来,大大咧咧的在堂哥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口说话。 池崇铭的签字金笔微微一顿,说:“是吗?我记得你之前和我说的是:夜深人静,正是思维最清晰最活跃的时候,什么时候变了,最近在研究养生吗?” “哦,我的r言传身教的,哥,要不,你也找个r吧?真的收益颇多呢,缇娜是做不到的,以前,叶诺姐在的时候,你不是也跟着笑容很多的?” 叶诺,那个爱笑的女孩子,也叫叶笑笑,她说: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何不多笑笑?更重要的是,她说,她哭是没有给她擦眼泪的,所以只好笑了。 她还说:笑着笑着就笑习惯了,你看,你看,我脸上都长笑纹了! 她终于把池崇铭说笑了,池崇铭说:那是酒窝! 那个把酒窝当笑纹的女孩的眼睛形状像月亮,睁开是弯弯的上弦月,睡觉的时候是弯弯的下弦月,可是又不像月色冰凉,她的眼睛里,含着温暖他的太阳之光。 她,叶诺,是他池崇铭的阳光! 她走了,把池崇铭的阳光带走了,自此,池崇铭变成了一个喜欢黑夜的人。 她走了,把池崇铭的笑容带走了,自此,池崇铭便成了一个不会笑的人。 池崇阳看着堂哥眼睛中的悲痛,也是后悔:他怎么为了保护他的她,为了不让堂哥提他的她,就首先提叶诺姐了呢?他是知道的,叶诺姐就是刺穿堂哥心脏的箭伤。 爱之箭,爱之伤。 池崇铭将金笔合好,将眼前的合同放在一边,恢复了平常的神态,他说:“c公司的高层现在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将中国的工厂卖掉,这一举等于是放弃中国市场;另一派则是想再坚持坚持,这一派的想法是,a公司与b公司也是竞争对手,等他们鹬蚌相争的时候,它便可以渔翁得利,再度将丢掉的市场收回来。” ——“现在这两派的比列差不多是50对50,也许你接着再打压一个月,会变成60:40,也许还是平分秋色,相持不下,陷于僵局。” ——“就算如我们所愿,你也是知道的外国人做事的效率,从同意卖掉到我们真正得到,可能会超过你预算的时间。” ——“我今晚叫你过来,是问问你,要不要采取特殊手段?” “嗯,”池崇阳明白堂哥的意思,特殊手段,他在这个计划开始的时候就想过,只是,现在,他爱上了一个人,他爱上了一颗心,那个女人,若是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那颗心,接受不接受他的特殊手段? 那个女人,眼里不容沙,心里不纳灰,他的爱敌不敌得过她心里的“莫名”的原则? 池崇阳想了好久,池崇铭等了好久。 “做吧,”池崇阳说:“让它工厂瘫痪两个月,嗯,不要整体瘫痪,一个部门瘫痪它就无法生产成品了,找个必须两个月才能修好的机器吧。” “好。” ---- 池崇阳下到八楼,拿钥匙开门,主卧和次卧都关着门,主卧里他刚刚换了两米宽的大床,换了黑色真丝的床单,上次试过一次,本来皮肤就过于白皙的她躺在素黑的床单上像只待宰的羔羊,很是刺激肾上腺素的分泌,会让男性一秒钟变立起。 真丝滑糯糯的,她的皮肤比真丝还滑,还糯,让人留恋不已,让人不忍放手,让人想吃,全部吃掉! 只是,矫情如她,现在,必定是在次卧里躺着的。 打开次卧门,果然看到了睡熟中的她,月光笼罩中的她,有韵律的一呼一吸,恬静,静谧,池崇阳想到一个字:家。他有一个家,家里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睡觉。 看着,看着,他渐渐有些情动,她真的是他的罂粟,让他上瘾,池崇阳悄悄的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了下来,右手从被子中滑进去,柔柔的揉着,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身体却诚实的扭了起来。 他的力度加大,频率加快,她身体扭动的幅度也加大。 眼睛闭着,喘息着,呓语着。 池崇阳手指感到一丝潮湿,右手仍是不停,用左手不发声音的宽衣解带,给自己,也给她。 他轻轻,慢慢,一寸一寸的滑入,俯身下去吻她的唇,柔柔的吻着,柔柔的扯着。 在最后的关头,她还是醒了,她颤抖着身子,对自己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说:“还以为是在做梦呢,真的是你。” 池崇阳简单收拾了一下残场,躺到她的枕边,在她的耳边说:“怎么,现在一摸就软了呢?是我调教的好?还是你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了?你说,你是不是离不开我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吗?” “是啊。” “是什么吗?是精神离不开我?还是身体离不开我?刚才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在做春*梦呢?感觉好吗?别睡了,说说嘛,我不在家的夜晚想我吗?想我的时候难受吗?自己会不会解决?别睡了,聊聊天。” “扑哧,”楚凝笑了:“聊天?还是聊性?” “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贪色成性的人吗?” “不是吗?” “好吧,我是,难道你不是吗?你不是也是迷恋于我的美色吗?”池崇阳问:“阿凝,若是有一天,我毁了容,变成一个丑八怪,你还爱我吗?还和我在一起吗?” 楚凝现在被他弄彻底醒了,说:“每个进a公司的人,都给自己起英文名字,像dy,tracy,我也曾给自己起了一个,叫fiona,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会是因为《怪物史莱克》里面的fiona公主吧?” “bingo!你怎么那么聪明呢!”楚凝看池崇阳的眼神是满满的爱意,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友或者老公智商非凡呢?“就算你成了史莱克,我做fiona就好了。” 池崇阳真是一个大写的汗,连声说:“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怎么毁,也比史莱克好看一万倍,你也不要变丑,我绝对是外貌协会的。” “那问题反过来,若是我变丑了,你还爱我吗?还和我在一起吗?” “嗯……”池崇阳迟疑。 “我以为你会说你爱的是我这颗心,与颜无关呢!” “爱你的心,爱你的身,也爱你的颜啊!若是你变丑了,我倒是还会和你在一起,也许爱会少一些,现在百分之一万的爱你,若是你成了丑八怪,也许会百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爱你吧。” “那就够了,我很满足了。” 池崇阳又问:“那若是发生金融风暴,我变得分文没有了呢?” “那就看你自己了,我可以做于小雅,就看你能不能过王栋梁的日子了?” “晕,换个人比喻行不行?我看于小雅的老公特别不顺眼,那个人的人品肯定有问题,于小雅当时是眼瞎了吗?怎么找个那样的人做老公?” 背后不要议人,池崇阳的吐槽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会,又问:“若是,有一天,你发现我欺骗了你呢?” “嗯?”楚凝转头。 池崇阳赶紧解释:“我说如果,如果!” “欺骗我什么?感情吗?你现在与我是做戏吗?” “怎么会?!我怎么会欺骗你感情?!你没有眼睛吗?你没有心吗?你怎么会以为我在和你做戏?你若是不信,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阿凝,佳佳,你若还是怀疑,不如我们一起发誓,我发誓非你不娶,你发誓非我不嫁!好不好?” “除了感情,那你会欺骗我什么呢?” 池崇阳语噎,沉默,盯着楚凝的眼睛,突然说:“看你高高瘦瘦的,以为你身体很硬的,怎么竟然是软的?刚才,横叉打的那么开!” “我从四周岁开始学舞蹈,一直学到初中。” “还学了什么?” “那时候小女孩们都学什么,我妈就给我报什么,就是舞蹈,钢琴,画画。” “琴棋书画,棋呢?书呢?” “小学里开设了书法班,嗯,围棋也学过的。” “围棋?改天我们杀一盘?” …… Chapter 47生如夏花(九) 周六早上,楚凝的电话响了,池崇阳皱了下眉头,伸手捞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来电人,想挂电话接着睡个回笼觉,却被楚凝把手机抽了过去,接起:“喂,瑞贝卡。” “早啊,阿凝。” “早。” “阿凝,起床了吗?阿凝,阿凝,今天上午陪我去挑房子呗。”瑞贝卡声音里的情绪是明显的迫切,明显的不容拒绝。 “哦,几点?”楚凝说完就感觉到腰间被捏了一把,仰头看池崇阳,晨曦透过窗帘撒他的眼睛上,他半眯着眼,向下看着她,她知道,他这是在不满意呢。 “阿凝,你在哪里?9点半,我去接你。” “啊?” “啊什么?我知道了,你现在住在某人处是吧,那我把地址发短信给你,我们9点半在楼盘的售楼处见吧,九点半哦。”瑞贝卡说完就挂了电话。 “是瑞贝卡?叫你陪她看房子?” “嗯。” “你答应了?” “嗯。” 楚凝的腰又被掐了一把,池崇阳不满的质训:“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下?就一个人做主了?你还当你还是一个人呢?你去陪瑞贝卡了,谁陪我?以后有点组织纪律行不行?” 虽然瑞贝卡是一个极其性感妩媚的女人,可是,她楚凝是直是弯,他还不知道吗?不就几个小时吗?怎么就这么难分难舍?这飞醋吃的! “叮!”手机短信声,楚凝看,是市中心一个楼盘的地址。 “我拒绝送你!”池崇阳孩子气的表达他的不满,看楚凝并无哄他的样子,池崇阳心里叹了气:什么时候,她能只想和他一房二人三餐四季五孩六欲七情八卦九久十世?是自己期望太多还是她不够爱? 越是这样,越激发男人的征服欲,池崇阳自己散了气,又换上讨好的语气:“中午十二点,我去接你。” “不用,下午我要去做义工,没有时间陪你的。” “我陪你,我陪你,行不行?” “行,只是,你也不要勉强,要不,你去找你那些哥哥们玩吧?”楚凝小心翼翼的提议。 “找谁?我的哥哥们?你可知道我的哥哥们里面有一个叫邵北辰的,此人可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让我去找他?你不怕他给我介绍一个胸大腰细腿子长,技术又好得把我勾走吗?” “会吗?” “万事皆有可能,我建议你还是把你男朋友看牢点吧。”池崇阳说:“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对美女的意志力尤其的差,这不,我又想要了,来,喂饱我再走。” ———— 到售楼中心的时候,瑞贝卡已经翘首以待。 楚凝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瑞贝卡皱着眉头问:“怎么?池帅没有送你?” 他,那个赖皮,明明是自己不知餍足,明明是自己死皮赖脸的要了又要,却还说自己被榨干了,现在还躺着床上耍赖着不起来呢! 瑞贝卡说:“怎么池帅不陪你吗?你们这段时间聚少离多的不应该是小别胜新婚吗?你不要和我说你们昨天晚上没有在一起共享鱼水*之欢!” 楚凝说:“他有事。” 瑞贝卡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她是个biggirl(大女孩),她懂得自我调整。 两个人进了售楼厅,报了名字,就有一个女孩专程接待她们两个,这个女孩的胸部挂着小标牌,职位是置业顾问,置业顾问俗话说就是卖房子的,就是售楼小姐。 职业顾问的形象都不差的,这位女孩也是。 置业顾问一开口就说:“李小姐,我们总监和我交代过的。” 瑞贝卡姓李,她听到这话面露得意之色,楚凝听这话也觉得瑞贝卡交际面真是广,真是非自己可比。 “89平的有三个户型,分别是hij,j户型以后可以设计出三房,hi两个户型都只能做两个卧室,但是阳台比较大,i户型是偶数楼层,h户型是奇数楼层。”置业顾问拿着图纸给瑞贝卡讲解。 “我先看看样板间。” “好,李小姐这边请。”置业顾问穿着职业的衣服,挽着职业的发网,画着职业的妆,挂着职业的笑容,摆着职业的手势,仪态不差于空姐。 “哦,所谓的三个房间,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如此窄小的书房!”瑞贝卡本来对j户型报以厚望,从设计图上看还是很宽敞的,但是现场一看为了挤出这个书房来,整个布局真是局促拥挤!看来设计图中家具的尺寸是缩小了的! 也难怪,就89平的面积,电梯房还那么多的公摊面积! 又看了h,i两个户型,只做两个卧室,果然舒服了很多,果真是不能太贪心,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想要三房,总要120平方米以上的房子才行。 “阿凝,如果是你,你喜欢哪个户型?”瑞贝卡问。 “i户型。” “我也是呢!现在还剩那些楼层没有卖出去?” “除了6楼8楼,随便您选,楼层越高价格也越高,但是我们营销总监吩咐了,都给您按7层的价格算。” 这个置业顾问一切都是职业的,除了说话,会说话是一种能力,像瑞贝卡就天生具备这种能力,她每次都能把话说的让楚凝无法拒绝,这种能力工作多久只能起个量变作用,至于多久才会量变质变,让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变成一个会说话的人,还要看其他的因素。 池家的派头是有的,无论是售楼部的装潢,还是工作人员的表面素质,只是没有想到有些人是金玉其外,腹内原来是草莽。 池家的人力资源功力差点火候啊,还是像自己一个也收了钱的? “你参加工作多久了?”瑞贝卡这话问的已经有些蔑视的意味了,果然这个小置业顾问被瑞贝卡的气场震的有些磕磕巴巴:“半年,半年多点,吧。” “哼!”这个哼是瑞贝卡在心里发出的,看来她的老板池帅也没有太多的关照啊,否则,人家营销总监也不会派了个刚过试用期的人来应付她啊,刚才这个小姑娘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这个营销总监就是不想把6楼8楼给她,多吉利的楼层!当然留着卖钱或者送给更重要的人了! 总归自己不是他重要的人! 若是楚凝,若是楚凝要买房子,不,现在的楚凝怎么还会自己掏钱买房子,她只要动动嘴,动动手指,指指哪一个房子,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两个字:“喜欢。”不,她只要说一个字:“买。”那个男人还不屁颠屁颠的去刷卡把房产证放她手上! 不止是买,估计还是装修好了,再送楚凝眼前过目吧! 瑞贝卡也是气糊涂了,这房子就是人家池崇阳家开发的,他怎么会用买? “我就喜欢8楼怎么办呢?”瑞贝卡斜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比她小几岁的年轻姑娘,顿了顿,说:“你做的了主吗,做不了主的话,请你们的营销总监出来!” 小姑娘现在真是像个惊慌失措的小鹿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啊,我们的营销总监,现在,现在有些忙,他,他在开会!” 就连楚凝也觉得这个小姑娘真不是一个靠嘴巴吃饭的人,若是推辞,就应该推辞的更彻底些,不如说营销总监出去了,或者没有来上班,总之不在这里才对啊。 “是吗?那你马上给你上司打电话,说池-崇-阳的朋友在等他!” 瑞贝卡将池崇阳的名字念的一字一顿,楚凝也明白了,为什么瑞贝卡一定拉着她来看房子,原来,不是想让“她”陪着,而是想要“他”陪着。 楚凝也明白了为什么早上的时候池崇阳表现出的不满,并不是完全怪她陪瑞贝卡而不是陪他,而是,他更不愿意被利用,但是既然她在电话里答应了瑞贝卡,那他,也只好让她来了。 营销总监来了,是一个看起来30多岁的年轻男人,很混合的气质,主要还是练达又亲和的感觉,又搀着些文艺,时尚,成熟,还有一丝,一丝,若有若无的高傲。 “您好,您好,您是李小姐吧?”营销总监距离还不近的时候就伸出了手,为了表示对女性的尊重,为了表示对池董交代过的人的尊重。 “您好,您真是一个大忙人,想见您一面还真不容易呢!”瑞贝卡说着些明讽的话,她笃定这个营销总监也并不知道她和池少池董的关系,她笃定他也并不知道为什么池董会交代他给她打七折。 “哪里,哪里,是咱们这个楼盘卖的太火热,今天刚开盘,才过了一个小时,就销了两成,您看,客人是越来越多,所以,是忙了些。” 能做到销售总监的人就是会说话,会说有潜台词的话,人家这意思就是说:小姐,您别挑三拣四了,说不定今天就售罄了呢,若是售罄了,别说6楼,8楼,连1楼也没有! “我的意思刚才去请你的那个小姑娘也和您说明白了吧?若是你也做不了主--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池少?”瑞贝卡看营销总监面露难色,就把手机拿出来,找出池崇阳的号码,将手机屏幕举到销售总监眼前,说:“怎么?没有池少的号码吗?喏!这是池崇阳的电话!” “您稍等,我去查看一下看中8楼的那个客户有没有交定金。”营销总监说完很礼貌的低低头,面带着微笑做了一个微鞠躬,转身带着职业顾问走了。 “阿凝,sorry,我借了你的势,狐假虎威了。”瑞贝卡转头对楚凝说,看楚凝脸上淡淡的,并无生气的样子,但是她知道楚凝从来只是心里活动,表明都是波澜不惊的,别人的喜怒不形于色是练出来的,她,天生如此! 瑞贝卡摇着楚凝的手臂开始撒娇:“阿凝,原谅我吧,我下不为例嘛!” 看着那个嘴拙的置业顾问拿着合同远远走了过来,楚凝知道瑞贝卡赢了,不管她用什么手段,总归是得到了她想要的。 再重要的朋友,利用你的次数多了,也变的不重要了; 再亲密的朋友,利用你的次数多了,也变的疏远了。 Chapter 48生如夏花(十) 瑞贝卡签合同的时候,楚凝的手机响了,一看时间差半个小时到12点。 “喂。” “出来,我在售楼处门口等。” “不是说好的12点吗?” “想你了不行吗?没有你的时间度秒如年不行吗?” “啊?”楚凝看向瑞贝卡,瑞贝卡抬头,对她做着口型:“去吧,去吧。” “好,5分钟内出来。” “那我从现在计时,超过一秒,揍屁*股一下。” 楚凝挂了电话,拿起包,瑞贝卡却也站起来,拉着她走到一边,低声说:“阿凝,若是池帅问你上午看房子的事,你可不可以不要说我用他的名头逼迫行销总监给了8楼?” “他什么都猜得到的。” “他猜的到是一回事,营销总监过后告诉他是一回事,从你嘴里说出来是一回事。” 是啊,同样是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却千差万别,若是从营销总监嘴里听到,他不过是哈哈一笑了之,顶多再给她贴一个“心机过多”的标签,不过,从一开始,他就说她瑞贝卡是太“聪明”了。 可若是从楚凝嘴里听到,他会怎么对她瑞贝卡?最好的结局是敬而远之,形如陌路,可是,瑞贝卡不想和他绝断,一是出于感情,二是,他,这个人的利用价值还是有的,还没有被榨干。 “好。”楚凝说。 “那我送你。”瑞贝卡像闺蜜似得挽着楚凝的胳膊往外走,一出售楼处的门,就看到了那辆因为楚凝一句话而从宝马换成的奥迪q7,崭新的,只是车的气势远抵不过那个人的气势。 池崇阳摇下副驾驶的玻璃窗看过来,瑞贝卡弯腰将脸出现在副驾驶车窗,说:“中午好啊,池帅。” “中午好。” 看他并未过问房子的事,瑞贝卡只得自己起话头:“谢谢池帅的关照,房子我已经选好了,正要签合同呢。” “那就好。” 晕,瑞贝卡心里暗暗叫苦,他竟然还是没有说一些能让她顺杆爬的话!若是自己主动的说未免刻意了些,可是想了想银行的利息,瑞贝卡还是开了口,她转头:“对了,阿凝,你能不能借我些钱应应急?你也知道的,我虽然够首付,只是,我一个人公积金加银行贷款只能批80万。” “哦,你差多少?我借给你。”池崇阳在楚凝开口之前先说。 “真的?!那我签完合同算算差多少钱,发短信告诉你。”瑞贝卡喜形于色,心喜过后又想得车里的男人并非善男信女,迟疑的问:“池帅,你这算是无息贷款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学什么专业的?”池崇阳乜着眼睛,说“3.5%的年息。” 3.5%确实比银行的贷款利息便宜很多,瑞贝卡说:“好!” “上车!” 楚凝听话的上了车,池崇阳一脚油门车便驶上了大路。 “tmd,真是买的没有卖的精,我这是签了卖身契吗?”瑞贝卡心里暗暗的骂道,又想:“算算,自己还是赚了便宜的,也属于双赢吧!” ----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点了瑞贝卡的卤水,此刻突变的像豆腐一样的温柔,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却离开汽车档位,伸向楚凝的左大腿,说:“怎么还是这么瘦?都没有几两肉,一摸全都是骨头,这一个月养的怎么都没有见成效吗?中午想去哪里吃?” “你选吧。” “那去我大哥新开的餐厅吧,在龙井山上,那里的蔬菜整天呼吸的都是负离子,鸡鸭也都是散养吃虫长大的,味道鲜美非常。” “好。” 池崇阳的推荐永远都是对的,在龙井山上,闻着茶香,吃着青菜,喝着土鸡汤,确实与城市里熙熙攘攘的餐厅有所不同,确实另有一番风味。 见楚凝吃的开心,池崇阳便一碗一碗给她盛汤,说:“多补补。” “呵,我又不是坐月子。”楚凝笑了,楚凝越来越爱笑了。 “从现在养起嘛,否则,就你这薄片身材,怎么给我生大胖小子?” 说起这个,楚凝沉默了,池崇阳总是在说生孩子,总是说随时可以结婚,可是生孩子前不要先结婚吗?可是结婚前不是要先见过家长吗?可是,他为什么不提带自己见他的家长? 他不提,必有原因。 “你大哥餐厅生意做的很好嘛。”楚凝说。 “嗯,不过餐厅生意并不是他的主业,只是一个小小的副业,他做餐厅完全是因为他自己贪嘴爱吃。” “哦,你说的这个大哥是叫王御的吗?” “是,你记得倒清。” “你说过一次的,你重要的哥哥有三个,一个是我见过的大伯家的堂哥池崇铭,一个是舅舅家的大哥叫王御,一个是姨家的二哥叫邵北辰。” 他说过的话,她怎么会忘记? 楚凝还想说她其实想见见这个大哥这个二哥,想看看池崇阳嘴里说爱吃的生意做的很大的大哥王御是个什么样子,想看看池崇阳说的要她离远一些的二哥邵北辰是个什么样子,想知道他的家世,他祖父家外祖父家姨家都是怎样的显赫? 却又怕真相是她与他其实是天地之差,海平面与珠穆朗玛峰之差,她上不去,他也下不来。 只怕,到了最后,无法天长地久,无可奈何,只能曾经拥有。 楚凝将所有的心思收起,说:“走吧,学校上课的时间快到了。” ---- 一下午,楚凝和孩子们在一起,池崇阳就坐在教室后面看着,眼睛随着她的身形移动,片刻不离。终于,她可以休息了,她可以坐在他的身边了,他问:“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义工的?什么样的机遇让你接触到这些孩子?” “大三上学期,也是一个周六,我们班的社会实践选了来这里做义工,那天,有一个小男孩对我笑着跑过来,他的笑容特别纯粹,特别灿烂,特别的感染人,我就蹲下身子,对着他张开了怀抱。” “然而呢?” “然而,他笑着从我身边跑开了。”那天心的震动,楚凝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你知道吗?我们都叫这些孩子什么吗?叫来自星星的孩子。他们就像是来自于遥远的星球,误入了地球,他们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却看不到我们,看不到我们对他们笑。” “看到他们,我们会伤心一时,可是他们也无法与他们的父母交流。一个自闭症孩子的父母付出的是我们永远无法想象的,一般的孩子学三遍就会的,他们需要学三百遍,学三千遍,你不要质疑我的数据,我曾经用了大半年教会一个孩子叫我楚老师,大半年,26周,52天,一天我会重复的教他至少50遍,52*50,2500次的重复换三个字-楚老师。你能体会到他们父母的辛苦了吧?” 池崇阳安静的听着,在一起两个月了,只有两件事让她话多起来,一个是工作,一个是这些孩子们,说起工作的事情,她的眼睛闪着光,闪着兴奋自信胸有成竹的强者之光;而说起这些孩子,她的眼睛里也闪着光,是泪光。 她还沉浸其中,说着:“有一个妈妈,她只有30岁出头,可是看起来却像40岁的人,她有一次和我说:楚老师,若是你有一天发现我不来了,那就是我和孩子一起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既然他不属于这个地球,我就不再强求了,只是怕他孤单,我陪他一起离开。” “我知道很多的妈妈们都有这样的想法,她们有时会信心满满的想既然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就要对他们负责,就算是自己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只要他们有一丝进步也是满足的;有时又会心力交瘁,受不了身边人的议论,这样的家庭甚至更愿意选择出一个陌生的环境,离开熟人“关切”的目光;有时她们心里又会不平衡,又会怨恨,都是十月怀胎,自己也是经历了十三级的痛生的孩子,凭什么别人家的是公主是王子是聪明伶俐可爱的,为什么上天是对她们如此的不公?” “有的家庭会选择再要一个孩子,就是担心万一她们老了呢?谁照顾这个来自于星星的孩子呢?若是有个血脉相连弟弟妹妹,总会关照他一下不是?总会给他一口饭吃不是?” 楚凝的眼睛里蓄着泪,可是她就是不愿意流出来,池崇阳决定转移话题,他总不愿意让她悲伤,无论是为谁。池崇阳说:“你,有借助外部的帮助吗?我是说只是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 “有,几年前,我也曾积极的去寻求捐款,可是有一个富商是这么跟我说的:小姑娘,你认为自闭症儿童是最悲惨的吗?那脑瘫的孩子呢?那些先天心脏病的孩子呢?那些聋哑孩子呢?那些缺胳膊缺腿的孩子呢?他们就不悲惨了吗?你怎么不去管那些孩子们呢?你是不是要回答说你的精力不够?那,这也是我的答案!我的精力也不够,我的钱也不够。我是比一般的人有钱些,可是你知道我一年要纳多少税吗?提供多少的就业机会吗?我已经在对社会做贡献了,而且比一般人做的贡献多的多,为什么一味的去要求我们这些已经为社会做大贡献的人一再付出呢?今天你来找我,明天他来找我,我的时间都用来接待你们了,我有什么时间继续给社会做贡献呢?” “小姑娘,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只是每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每个人都每个人的责任,我的责任就是管理好这家公司,继续给国家纳税,继续个社会提供工作岗位,这些孩子们有他们的爸妈有国家有政府。” 楚凝突然转过头,问:“你也是富人,你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树叶,又怎会有完全一样的想法?”池崇阳回道,又问:“那你怎么想?已经在这里做了快九年,要做一辈子?” “我曾经读过一个故事,一个海边,落潮的时候遗留了很多的贝壳在沙滩上,一个小男孩捡起一颗就扔回海里,然后再捡下一颗,再扔,如此这般,旁边的人就嘲笑这个小男孩:有这么多的贝壳,你捡的过来吗?所以有什么用?小男孩说:对我手里的这粒有用,对我刚才捡的贝壳有用。”楚凝抬着头坚定的望着前方:“我就是那个在海边捡贝壳的小男孩,那个富商说世界上有那么多悲惨的孩子,你管的过来吗?是,我管不过来,但是我能力范围内,对我管的那些个小孩子有帮助就好。” “好。”池崇阳揽过楚凝的肩,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一个女人,纵使内心再强大,总需要一个宽阔的肩膀以备依靠。 “楚佳凝,”过了好久,池崇阳突然这样的叫她,他说:“楚佳凝,一个做了慈善的人,若是做了你认为的坏事,你会不会宽容些的对待?” ——“若是有一天,我说如果,你生我气了,无论我怎么解释就是不原谅我,不理我,我可不可以用给这座学校捐钱的方式取得你的原谅,捐一千万,好吗?” ----“这一千万并不是买你的原谅,只是想让你对我这个慈善人宽容一些。” ----“你说好还是不好?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犯错还是犯罪?”楚凝轻轻的问。 “犯错。” “处啊吆!”楚凝说。 池崇阳笑了,她的回答是好,韩语,但是他听的懂。 Chapter 49生如夏花(十一) 池崇阳出差在外为a公司抢单子的时候接到了池崇铭的电话,说一切都准备好了,一周后实施,不出意外,c公司在一个月内就会信心全失,投降,接受他们提的条件。 池崇阳说:“若是他们同意卖了,派三拨人马过去洽谈,每隔一星期降15%的收购价。” “好。”池崇铭说。 推波助澜的手该要停止了,若是把c公司打的再也翻不过身来,也并非他所愿,池崇阳翻到楚凝的手机号,看了半天,打过去,那边传来让他心痒痒的声音:“喂。” “喂什么喂?我的号码都看不出来吗?你应该甜腻腻的说:老公,在哪里啊?和谁在一起啊?身边什么有没有女人?有没有在外偷腥?今天晚上几点回家?洗白白在床上等你回家交公粮哦!” 听着池崇阳学着嗲嗲的女声,这个人,那么阳刚的人,竟……楚凝笑了,说:“销售和客户不是订的下午的会吗?会议结束估计都5点多了,你,就住在那边吧。” “真不想我?” “嗯----”楚凝直起脊椎,伸长脖子,看看办公室里的陆天和柳晴都去了车间,还是将声音压的极低说:“嗯,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你今晚别回来了。” “来亲戚了?”池崇阳问,没等那边回答,开始大声责问:“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你不舒服我不是更应在你身边伺候着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上半身决定下半身的好不好?” 这人,他明明就是……却又反过来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楚凝真是哭笑不得,听到他停了“疾言厉色”的“训斥”,又问她:“我们部门的新人定下来了吗?” “嗯,我定了k也同意了,叫鲁子健,北方人,资质和陆天柳晴差不多。” “好,”不出池崇阳所料,他的阿凝和他审美赏才能力真是一致,让他选,他也会选鲁子健,“嗯,阿凝,我有事要和你说,嗯,还是晚上见面说吧。” 虽然是离开一两个月,总归是分离,还是见面说的好,他想看看她到底会是什么脸色,会舍不得他吗? ---- 李默在吸烟,李默突然爱上了吸烟,一开始便烟瘾极大,大清早,刚上班,就在竹亭处磕出一根来点上,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吸。 听说黑社会的标志之一就是这种拿烟的姿势。 李默想若他是黑社会老大就好了,就可以抢了她做个压寨夫人,什么“身在心不在”又有何意义,都tmd的见鬼去吧,一个正常的男人爱一个女人,爱的发了疯、发了狂,心里就只想一件事:占有! 池崇阳走过来,坐在另一张条凳上,拿出自动烟盒,一按,一根烟便跳出来,他用嘴叼出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在体内循环了好久,才慢慢的长长的吐了个烟圈。 “你有多爱她?”池崇阳问。 “多爱?”李默想笑,苦笑,“七年对两个月,总比你爱的多一些吧!” “感情的浓淡怎么可以用时间来计算?这个事讲究一个缘。”算了,今天是想找他好好谈谈,并不是想打击来着,“方晗是被她的专业技术知识碾压的,你又是为什么?” 说真话吗?这个结藏在李默心里很久很久了,从来未吐露过,却不想,第一次说出来竟然是与情敌分享,并不是在她的面前,表白。 但是他很想说出来,不知道说出来心里会不会好受些:“欣赏她的人格独立,爱她的强大吧!那是一种从不依附任何人的强大,那是一种从不屑于依靠任何人的强大。遇到任何问题,从不哭哭啼啼或者用任何女性的手段的让人可怜求人帮助;她心里的伤她的磨难她选择独自消释,甚至从不倾诉;没有攻击性,因为内心过于强大表现出来的是对外人的体恤;很高贵,从不被廉价的言论和情感煽动;我喜欢她,也因为她从未在乎别人是否喜欢她。” “我喜欢她,也因为她这七年里,从未利用过我对她的这份喜欢。” 李默竟然是真懂楚凝的,池崇阳想:就凭这个,他也要放李默一马。 “如果没有你,我可以得到她的。”李默最后说。 “砌!”池崇阳摇摇头:“第一,世界上哪有如果!第二,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她!” 李默扭头看过来,池崇阳说:“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并不能为她所容,你们的三观并不一致的,你清楚你都做了些什么,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池崇阳看着李默的脸从白变绿变灰变黑,又说:“不过,就凭你刚才说的那段话,我知道的不会让她知道,只是,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无论我和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可以见缝插针!” 李默沉默,池崇阳说:“你以为我与她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吗?你以为只是我的不择手段追上的她吗?以前是,但是现在我们是两情相悦,她爱我,很爱我。” “你不信?”池崇阳笑笑,拿出手机,拨了电话,按了免提,几秒,传来楚凝的声音:“喂。” “是我。” “嗯,你不是也在公司吗?怎么打电话呢?” “中午别吃食堂了,我叫人送菜,你想吃什么?” “你定吧。” “你不是很喜欢龙井山上的那个餐馆吗?我叫他们炖只山鸡送过来好不好?” “好。”楚凝和池崇阳说话的声音那么的温顺,甚至可以从温顺中听出丝丝甜蜜,李默却越听越心凉,她,何曾这样对他这般温顺,这般说话?! “还想吃什么?炖个羊汤?” “好,你都自己决定吧,我先忙工作了。” “不许挂!”池崇阳急喝一声。 “怎么了?” “你忘了说你爱我了。” 这人又在作什么妖?怎么突然提这要求了?也是,这三个字,他说过无数遍,可是她一次也没有说过,他此时此刻才反应过味来吗? 可是,这是在办公室唉,陆天柳晴都在,新人鲁子健也在,她怎么说出口?可是,这个人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不达目的毫不罢休! 楚凝想了想,轻吐了三个字母:“wan。” 楚凝挂了电话脸上仍带着羞涩的笑,池崇阳也被她逗笑出声握着手机傻乐,只余旁听了这场恩爱秀的李默脸青着脸颤抖着心。 烟到了尽头,烧到了手指,李默才被疼醒,他摸出烟盒,颤抖着手又续了一根,用力吐出一根长长的烟线,问:“你是在玩玩还是真的想娶她?” “你说呢?都是男人你看不出来吗?玩玩是什么态度,真的是什么态度,阅人无数的采购部李经理难道看不出来吗?” “她比你大。” “女大三,抱金砖。” “你不在乎,你的家人也不在乎吗?你家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池家吗?阿凝的家境也是不错,但只是小康水平,你们池家入得了眼吗?池家会同意阿凝过门吗?池家难道就没有给你准备好结婚对象吗?” “这不是你该管的。” “我不该管?我等了七年的女人被你两个月追走了,你有没有想:若是你们家里怎么也不认可阿凝,你可以依然潇洒,但是我的阿凝怎么办?”李默将烟头按灭在垃圾桶,站起身来,往办公室走,甩下一句话:“等你娶了她,我自会不惦着了。” ---- 楚凝躺在床上,腰后面靠着抱枕,肚子上放了个暖水袋,捧着碗鸡汤喝着,喝了几口,把碗推过来,池崇阳竖着眼眉做狠戾状:“都喝了!” “我又不是在坐月子。”楚凝委委屈屈的说。 “你这身子太单薄,得好好的补补,否则,怎么给我生大胖小子?” 又来了,又来了! 池崇阳坐在床边,伸长手臂,将她两侧的头发理顺,掖在两耳后,露出一整张白嫩嫩的脸,大的夸张眼睛,翘俏的小鼻子,被他吸的比以前厚了些的双唇。 唇薄不是薄情,是过于理性,理性的不受感情控制,理性的会把她的各种信仰各种道德枷锁凌驾在对他的爱之上!不行,得把这张薄唇亲的更厚一些。 想到便行动,池崇阳探身过去,吻住了她的唇,虽说是吻了几百遍了,但是每次都撩的他心痒难耐,他的手也从衣摆处探进去,揉捏着,听说,女性每个月的特殊时期其实正是增加罩杯的好时机。 吻了很久,楚凝感受到了他吻着蕴含着与往日不同的情感,往日的吻只是他下一步的前戏,所以他挑逗的成分多一些,而今天,他格外的热烈,不是热烈,是渴求,渴求中又夹杂着莫名的占有欲,不是对她身体的占有欲。 可是,他知道的,她的心也属于他的呀,他还想要什么?他还怕什么? 好久,池崇阳主动撤离,将楚凝揽在怀里,说:“我明天辞职,我们的关系,在公司里,你想公开就公开,想不公开就不公开,随你。” “嗯。” “只是,我担心,我走了你会不会累着?” “不会的,我若是出差,便让陆天带鲁子健,柳晴负责日常工作,你放心好了。” “阿凝,其实我觉得我们公司和b公司应该住手了,你觉得呢?若是彻底把c公司打死,不就变成两虎相争了吗?你不觉得三足鼎立更牢固些?” “这还要靠销售总监的意思,你也知道我是做不得主的,我们技术团队嘛,就是销售手中的抢,他们指哪儿,我们打哪儿呀。” “你可以把这层意思向销售总监提一提,我看他倒是信赖你的很。” “嗯,我找机会说吧。” 池崇阳把床边柜的碗又端过来:“来,把鸡汤喝完。” “不,不喝了,真的,我真的喝不下了。” “来嘛,乌鸡汤最补了,乖……” Chapter 50风云突变(一) 瑞贝卡透过办公室玻璃墙的挂帘,看到温蒂第五遍从二楼的办公室走下来,在技术部前晃来晃去,半个小时五趟,瑞贝卡眯着眼睛,嘴角挑着笑:“看,又来偶遇你了,你出去不出去?” 池崇阳在研究他茶杯里的茶叶,不止在中国,在国外也有茶叶占卜术,叫a-leaves,靠!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的奥秘? “吆,怎么又喜欢喝茶了?你不是banana(香蕉人-黄种人的外表,白种人的内在)吗?不是习惯了喝咖啡的吗?怎么,觉得还是大中华的绿茶养生?” “你不知道吗?你没有发觉吗?喝咖啡若不及时刷牙会有些口气,很不方便舌吻呢。”池崇阳还在转着茶杯,观察这茶叶在水中舒展的各异姿态。 科学还是迷信,池崇阳竟然想研究一下了,虽然自信终能娶得了她,但是碰到任何的占卜,总想问问他她是否真的能走在一起?中途,是否会出现变故?是何变故?可有避?可有解? 此时,瑞贝卡的心一阵狂跳,脸红,手心发热出汗,明明知道他说吻的对象是另有其人,却还是忍不住的将自己代人其中,池帅的吻是怎么样的呢?温柔?亦或霸道?只是清醒之后才会暗暗庆幸:幸好,池崇阳向她挑明的早,若是他也故意暧昧,她怎舍得躲?只怕沉醉其中,做另一个温蒂。 “若是你不想见温蒂,现在就走吧,我会把一切离职手续帮你做完的。” “嗯,”池崇阳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又说:“你下周也来吧。” 瑞贝卡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若是以前她还有些许自由,而现在,他不但是她的幕后老板,还是债主,古有黄世仁逼杨白劳以女抵债,现在有资本家逼自己以牺牲职业生涯就范。 “怎么还一脸舍生取义的样子?你不知道那边的职位也是人力资源部经理吗?只不过不像这边,你的老板是远在大洋的另一岸的,不过,那个瑞典的女人正是因为快要回国了,所以我们才争取到你这个职位,两个人事经理,她走前会选择提拔一个做总监的。” 听池崇阳这么一说,瑞贝卡心才落了地,还是做着大义凛然的样子,说:“管什么刀山,管什么火海,池少一声令下,我必为马前之卒。” 这个女人就是心思活,话转的快。 “只是,池少,您这是让我去做什么,能给个明示不?” “你猜。” “万一我猜错了呢?” “不会,你足够聪明。”池崇阳温柔的笑着,可是瑞贝卡却觉得那哪里是温柔,就算是温柔,也是温柔的一刀,瑞贝卡用手挡着眼睛,说:“求您啦,池少,您别对我笑,笑的像是勾引我似的,也求您别夸我,夸的就像是爱我一样,只求我把事办砸了,您能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就行。” “呵呵,我走了。”池崇阳站了起来,将茶杯放在瑞贝卡的办工作桌上,说:“帮我收场吧。” ---- c公司失火的消息还是温蒂传过来的,温蒂气喘嘘嘘的跑下楼,跑进技术部,她举着手机,她终于有理由闯进来了,她进来眼睛瞄了一圈,还是没有看见池崇阳。 他今天确实是来了公司的呀! 刚才已经看过了,他确实没有在瑞贝卡办公室的呀! 这会儿,瑞贝卡办公室的玻璃门四敞大开着,温蒂在心里暗骂着:这个骚女人,竟然敢把池帅窝藏了半个小时!诅咒她一辈子没有男人要,嫁不出去,孤独终老,孤苦无依! 真感谢人与人互相都听不到彼此的心声,否则,今日,必有一场血战,因为温蒂的诅咒远甚于以上的句子,原来,人的心竟然可以如此的恶毒。 温蒂看不见池崇阳,便来找楚凝,她来到楚凝的办公桌前,大胸脯子一颤一颤的,多肉的脸上因为刚才的运动,此时泛着红润。 “阿凝,出大事了。”温蒂说。 “嗯?”楚凝抬起头来。 “你看看,c公司失火了!”温蒂把手机推过来,楚凝没有站起来,她知道,温蒂不喜欢和她站在一起,因为她们两个的身高差有近20厘米。 从温蒂手机上的图片来看,c公司千真万确是失火了,空中一大片浓黑的烟,明火从建筑物的窗户中喷出,对,真的像火舌。三辆消防车在工作,这火,真的不小。 “我有个朋友就在c公司上班,这是她刚发的微信朋友圈,只怕,这会儿,还烧着呢。”温蒂说着,又看看池帅的办公桌,特别干净,像他人一样干净。 池崇阳是她见过最干净的男人,短短的指甲,缝里没有任何的污垢,而且,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修长,没有突出的骨节,一双弹钢琴的好手,让女人在他面前会惭愧的把手藏在口袋里的一双手! 他的衣服从未有任何一个污点汗渍,天天换,周周不重样,不重样,崇阳不重样,现在看到阳,看到崇,看到池,甚至遇到这三个字的发音都会想起他。看到池塘想起他,看到崇拜想起他,看到太阳想起他,可是太阳永存,就算是阴天下雨,太阳也在,只是躲起来了,上天可给她留一条活路? 他的头发永远都是干净的,散着发香;他的口气永远是清新的,就像是刚嚼完绿箭。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若是不认识他,若是他不对自己笑,若是他不和自己说话,自己还可以和孩子她爹过下去,可是,清晨,一觉醒来,发现枕边人是如此的又矮又挫,一脸的疙瘩,面目可憎,这婚姻该如何继续? 看着他的办公桌,温蒂竟然脑补了许多的场景,晚上,若是他在加班,她也在加班,公司里只有他与她两个,她会端着咖啡走下来,将喝过的咖啡杯递到他的唇边,他喝一口,然后把咖啡杯放办公桌上,一把大力的拉她过去做他大腿上,她会将最引以为傲的胸部贴过去,电他;她会扭动着多肉的臀部摩擦他,摩擦的他起火,她知道,都孩子她妈了,她太知道了,怎么勾起一个男人的欲*火。 窗户纸捅破后,自从,两个人天天加班,夜夜狂欢。 原来强烈想要一个人后,会看到什么都会联想到他,然后意*淫。温蒂越想,喘的气也粗了起来,声音大的楚凝朝她看了一看,不亏是财务经理,温蒂很快平了被幻像勾起的欲*望,理性的说:“失火了,生产都瘫痪了,现在c公司不用我们打击都自身难保了,我看,今后,你们都不用出差了吧?池帅呢?难道早上刚露了个头,又去出差了?” “着火的这个地方并不是车间,你知道具体是什么部位着火吗?”楚凝问。 “我再问问我朋友,问到后第一时间告诉你。哎,池帅真的已经走了?” “嗯。”楚凝点头,正好来了一个电话,她没有注意到温蒂失望的表情,只看到温蒂往外走的步子有些慢,好像腿很沉很沉,难道胖了,行动真的会如此困难? ---- 晚上,楚凝真的收到了温蒂的短信,温蒂说是锅炉房着火了,火倒是不重,只是锅炉难修,估计至少要两个月吧,这下c公司的生产得停两个月了。 温蒂还说:阿凝,你们哦,不要那么累,整天在外出差的,特别现在,不用去抢c公司的订单,c公司的客户也会主动找我们的啦。 刚看完温蒂的信息,池崇阳就打来了电话。 池崇阳说他要去外地工作一段时间,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还是老规矩,每晚七点互通电话,池崇阳电话第一句话都是这样说的:“老婆,今天想我没?” 楚凝笑笑,问:“什么时候到的那边?” “下午4点。上午和瑞贝卡做了离职手续,吃了午饭,1点多从h城出发,开车近三个小时到这边,不算远,所以只要你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回去干你。” 这人,说话这么直接! “明天开始上班吗?”楚凝把话题转到工作上。 “嗯。”池崇阳从没有告诉楚凝他具体在哪个城市,也没有和她说具体做什么工作,他笃定她不会问,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你不说的她会默认你不想说,她便懂事的不问,不是懂事,她好像是不屑,也不是不屑,对别人是不屑,对他,是不想让他为难,也是她的尊严。 例如,他没有提带她见家长,她就没有要求过。 “你那边怎么样?”池崇阳问。 “你知道吗?c公司今天发生了火灾!” “哦,严重吗?” “严重也不严重,说严重是因为c公司的生产不得不停工两个月左右,在现在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刻,c公司应该算是雪上加霜。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没有人员伤亡,直接的财产损失也不算多,只是修锅炉。” “哦。看来a公司b公司真的可以停止攻城略地计划了,这样你不用出差,我就放心了。” “还是要看上层的意见。” “阿凝,你有没有研究过其他行业老大与老二联手宰割老三,之后是什么结局?” “什么结局?” “要么,老大与老二合并成立行业中的航空母舰,绝对的控制市场;要么是老大干掉老二,要么是老二干掉老大。你觉得a公司与b公司合并有可能吗?” “impossible(不可能)。” “那a公司有置b公司于死地的能力吗?” “no,技术上有,但是b公司母集团很庞大,财大气粗,若是惹急了,b公司会打价格战,价格,是我们的弱项。” “既然,a公司不想正面和b公司开战,最好的办法是留着c公司啊,转移b公司的战火。”a公司,a公司,这个人怎么改口改的这么快!早上的时候还是我们公司,我们公司的,刚离职才几个小时啊,就变成a公司了! 可是他确实已经离职了,他叫a公司确实是没有错,楚凝不知道为什么却往自己身上想了,他改口这么快,翻脸快吗?他今日亲亲热热的叫着老婆,他日,若是没有在一起的缘,也会这么视若陌人吗? 那时,他会喊自己什么,楚凝?阿凝?r? 想到这里,楚凝突然有些难过,可是他那边停了口,自己要接话的,楚凝说:“嗯,在其位谋其政,这些是公司上层该考虑的。”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电话线那边的池崇阳又笑了,笑后说:“阿凝,不想当老婆的女朋友不是好女朋友。” 楚凝想说:不想带女朋友见家长的男朋友不是好男朋友。 还有,不见家长的求婚不是真的求婚。 Chapter 51风云突变(二) 楚凝没有想到池家人会主动找上门来,也没有想到第一次见池家人堪称愉快。 池崇阳辞职的第二天,瑞贝卡的信息传过来:“阿凝,忙吗?” “什么事?”楚凝是知道的,瑞贝卡绝不会浪费她的一分一秒,她的一言一行都不是毫无意义的,就像她突然拉着自己陪她买房子。 “来我办公室。” 楚凝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站起身走向人力资源部办公室,要说私密空间,厂长办公室也比不过瑞贝卡的办公室,毕竟所有人都在乎工资与升迁。 楚凝刚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瑞贝卡就离位迎上来,拉她进门并关上,压着声音,甚至有些神秘的说:“阿凝,刚才保安来电话,说门口有两个女孩找你。” “找我?”楚凝的交际圈很单一,七年了,只过了公司-家-义工学校三点两线的生活,h城,数了再数,只有于小雅与瑞贝卡两个朋友,如果不算李默的话。哦,如果也不算男朋友池崇阳的话。 两个女孩??难道是她做义工学校的人?但是学校的人,除了孩子就是年过而立的为人父母为人师者,怎么会是两个女孩? “一个是缇娜。”瑞贝卡提示,她事先看了门口的监控,那个嚣张的脸辨识度很高。 缇娜,池崇铭的女朋友?那个头脑简单又不甚聪明,或者是不屑聪明,亦或不需要聪明的千金女?她怎么会屈尊来找自己?哦,是因为池崇阳,那,另外一个女孩是谁? “你是见还是不见?”瑞贝卡问,看楚凝没有回答,又说:“我可以告诉门卫你出差去了,她们绝不会在大门口守着堵你下班。” 楚凝还是没有回答,来着不善,善者不来,她知道瑞贝卡猜另外这个女孩子必定与池崇阳有关,缇娜是池崇铭的正牌女友,那另一个只怕是池崇阳的女朋友,否则来找楚凝做什么?请吃饭绝不是这样请的! 既然是有缇娜作陪,那就是已经融进了池家,甚或她也有池家少爷未婚妻的身份!瑞贝卡觉得自己想的有些远了,扭头看楚凝的神色,她觉得楚凝心里也是这么猜测的。 但是,楚凝不信,她是没有情感经历,但是有智力;她是不擅猜疑,但是她的感知能力并不差于任何一个女孩。池崇阳是没有把她介绍到他的圈子,但是,完全可以解释,池崇阳回国本来就是隐着,不让他家人知道的呀。 等等,池崇阳说他不喜家人过多的插手他的事,难道,是指的婚事?难道池家要安排一个未婚妻给他?池崇阳之所以偷偷的回国,隐在a公司是在逃婚? “我去见。”楚凝说完,拉开玻璃门,往外走。 瑞贝卡从后面追来,上前挽着楚凝的胳膊:“我陪你。” 又不是打架,2比2,但是,若是打架,瑞贝卡肯定会毫不迟疑的撸起袖子上的,这个瑞贝卡,楚凝想着:她利用过自己是真,对自己的情谊也是真。 那池崇阳呢?对自己的爱是真,背后有隐瞒甚或欺骗吗? ---- 门口停了辆刺眼的红色法拉利跑车,门卫正在苦口婆心的劝驾驶员将跑车停在停车位中,可是驾驶员不听,保安对那吨极其昂贵的钢铁也没有办法。 走进了,楚凝发现,红色跑车的车窗玻璃是摇起来的,看来车内人是嫌保安烦了。 讨生活真是不易,某天,公司的领导们突然开了一个会,然后就有人在大门外画了两个框框,要求访客的车辆必须停框框内,执行者便是保安。 只有执行权,没有处罚权。 但是为了一个月2500元的工资,不管开法拉利的美女听还是不听,就算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保安们还是得劝,2500元,h城的房价高,租金高,租一个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都要1200-1500元之间,剩下的仅够温饱遮体吧。 人人生而自由平等,屁!谁敢说顶着日头哈着腰一脸恳求的保安与坐在里面的富家女平等?更别提风中雨中雪中的乞丐与王子公主之差。 “嗤!”瑞贝卡鼻子里哼了一声:“送上门来的还摆什么臭架子!想装高不可攀别来主动撩我们啊!” 瑞贝卡对保安说:“回保安室吧,这里我管。”又对楚凝说:“我们就在这边站着,等着,看看车里的人是下来呢,还是装x不下来呢。” 话音未落,缇娜就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tina带着gucci的墨镜,烈焰红唇,装扮都是人民币堆起来的倒是差不了,只是走路有些急了点。真是没有任何的一丝耐心,真是成不了大事,真是,瑞贝卡心说:配不上池崇铭! 缇娜绕过车头的时候,副驾驶的门才缓缓打开,一个女孩,只能是女孩,面上嫩的很,或者是人家从18岁开始保养所以岁月在她脸上止步,她缓缓将一条腿踏地,再另外一条腿,再双手扶着裙装下摆起身下车,轻轻的把门推上,眼睛看着楚凝走了过来。 淑女,美女,少女,世家之女。 楚凝心里有些紧张,这个女孩不是缇娜,level(级别)很高,他,池崇阳,应该是中意这样的女孩的,怎会逃? 那个女孩对着楚凝笑了笑,两个酒窝,很甜美,从内往外溢出来的甜美,好像在蜜罐里泡大的,从里到外,从心到肝,从骨到皮都很甜。 谁会伤害这种天然无害的生物? 谁忍心拒绝这样天造的尤物? 真是越是嚣嚣张张的越让人无惧意,越是稳稳的越让人重视;越是张牙舞爪的越让人厌烦,越是先礼后兵的越让人产生敬意。 瑞贝卡面色有些凝重,她不知道这个女孩会使什么招?都说越是没有酒量的人越爱脸红,脸上越笑的人心越狠,可是看这个女孩的笑,真是打死也想不出她会有什么坏心。 既然楚凝沉默,瑞贝卡就选择和她一起沉默,也许楚凝就是在等对方先开口,谁说先手必得先机,其实两军对峙,谁先动才是破了功呢。 “你是楚凝?”缇娜的头上仰30度问,她是见过楚凝的,只是觉得今日的楚凝与之前不同,嗯,说不出来哪里不同,貌似多了些女人的风韵。 “你好,缇娜。”楚凝只是问好,并未伸出手,她想就算她伸手对方未必会握,笨蛋才会自落尴尬。 工厂妹!缇娜在心里骂了一句,若不是为了池崇铭她才不会为这种工厂妹浪费一分一秒呢,不过这个工厂妹真是有手腕,竟然能钓到了阿阳!男人就是喜欢新鲜的,见惯了他们这一阶层的女孩子就总想玩玩这种工厂妹打工妹,池崇阳是,池崇铭也是。 不过都是玩玩,池崇铭不就回来了嘛!就算爱的像马里亚纳海沟一样深,也得回来,马里亚纳海沟,对,应该没记错,她在池崇铭的信里看到过,只是,不是给她的信。 缇娜面露戏谑,将落后半步的女孩牵了一把,说:“工厂妹,给你介绍一个人,这是池崇阳的未婚妻。” 那个女孩明显没有做好配合的表情,或者她不会配合,或者,她就没有打算配合缇娜,她看向楚凝的眼睛里是好奇而非敌对。 这个表情漏了馅,瑞贝卡与楚凝立刻生了疑,二人对视一眼,瑞贝卡走远几步,打了一个电话,很快,瑞贝卡摇着头笑着走回来,凑在楚凝的耳边说了几句。 楚凝也很想笑,笑缇娜手段的拙劣,笑缇娜既然来战为何不准备好?甚至词都没有提前套好!不,她连搭档都没有摸透就这么来了,来了,就这么被对手一招化解了。也是,一个千金小姐怎么敌得过在职场摸爬滚打的胜者?楚凝笑着说:“你好,云希。” “你好。”池云希并没有惊讶,落落大方的回。 “你来找你的哥哥吗?他昨天离开公司,去外地工作一到两个月,只是,”楚凝说:“他说,他从美国回来不想让你的爸妈爷爷奶奶知道。” “嗯。”池云希简洁的回答,表达她与哥哥统一战线。 看着二人友好交谈着,缇娜大怒,她想喊:池云希!注意你的站队!可,那是池云希啊,在池家比两位少爷都受宠的云希啊! 缇娜有怒不能发,转身就走,一开口就被别人识破,虽不算是落荒而逃,却真的出师不利,不怕,她也只是小试牛刀而已!她后面还有尊大佛没有请呢。 池云希并不急着走,她还是笑着问:“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吗?” 楚凝点点头。 “哦,”池云希的表情完全没有变化,让人看不出她的立场,她也没有更多的问题,笑着礼貌告别:“再见。”施施然走了。 看着池云希的背影,瑞贝卡才注意到原来这小妮子一身的行头也是价值不菲的,只是有些人让人第一眼注意到是外在装饰,例如缇娜,是依靠着各种的名牌来显示她的优越;有些人则是本身太璀璨,例如池云希,以至于帝王绿的玉镯也不过是她的点缀而已。 “小姑子还算和善啊!”瑞贝卡说。 是啊,确实不恶,楚凝说:“我在想是怎么样的父母能养育出这么一双好儿女?整天看着这样的儿子,这样的女儿,只怕公主王子都入不了她们的眼吧。” “嗤,扯那么多!你与池崇阳的差距只是金钱上面的差距,你们能成与否就看池崇阳够不够爱你!”瑞贝卡拍了拍楚凝的肩:“当然,还看池家长辈阻扰的决心与坚持!” 说的直接,确是实话。 Chapter 52风云突变(三) 池崇阳当晚便回了h城,只不过他没有进八楼,而是先到了顶楼。 没有事先说要过来,池崇阳进门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卧室书房都没有,去了顶楼,看到池崇铭的背影,站在楼顶边缘,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从不知道池崇铭竟是如此的悲伤,那悲伤浓的从背影中都能看出来,那悲伤浓的辐射方圆十米,使得他也有些难过起来,不忍心质询了。 他想,若是他失去了楚凝,也会变成池崇铭这个样子吧。 “哥。”池崇阳喊。 池崇铭的身影顿了顿,他从小到大都是以大哥哥的身份存在的,从来都是沉稳成熟伪装的坚不可催,从来都不想把脆弱的一面露出,让他人看见,包括弟弟,包括母亲。 “听说,锅炉工被c公司开了?”池崇阳开口谈的是正事。 池崇铭没有回头,说:“嗯,出了事,总是要找个责任人作为罪人,c公司也不例外。那个锅炉工已经在我们的一个外联公司做保安了,若是他有能力,我会看着往上提的。” “嗯。”池崇阳走了过来,看到一地的烟头,两年前池崇铭可是一个不沾烟酒极度自控的人,爱情,若是甜蜜是心底的甜蜜,若是伤人,也是插在心尖上的刀。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难的是处在中间的池崇铭,过后的伤有多重,当初就有多爱。 池崇铭有多爱叶诺?难道比自己爱楚凝还要多吗?但是,池崇阳想:他也绝不会放弃心中至爱的!他说:“哥,今天云希去找了楚凝。” “哦?这不像云希的性格。” “是缇娜带云希去的。” 池崇铭顿了顿,过了一会,缓缓的开口:“我会给缇娜打电话,叫她不要去打扰楚小姐。” ---- 池崇阳一直在顶楼待到11点,他知道这个时候楚凝是睡熟了的,他控制着手的力度开锁,不发一丝声响,慢慢的推门,关门,上锁。 他蹑手蹑脚的走着,一点一点的转动卧室门把手,缓缓的推门,便看见他老婆确实没有在外面鬼混,孤零零的侧卧在床上,薄薄的一片,1.8米宽的大床,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躺在靠窗处,空着属于他的另外一边。 池崇阳抬起脚,往前迈一大步,缓缓的落下,再抬起另外条腿,往前迈一大步,轻轻的脚触地,没有办法,他老婆觉很轻,他还不想让她现在醒过来。 他让肩先着床,靠过去,腰挨过来,腿也跟上,将身体完全按照她身体的弯曲,紧贴。 本来想就这样睡的,一觉到天亮,她定会吓一跳,然后自己再“疾言厉色”的批评她为何睡的这么死,若不是他,若是坏人怎么办?但是,他的“他”是靠在楚凝臀部的,贴了一会儿,池崇阳就有了反应,忍不住了。 池崇阳忍不住磨蹭,楚凝便醒了,他的唇便堵了上去,手也伸进去,格外的急切,格外的热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夜不日,如隔三载。小别胜新婚就这个意思。 “明天还回去上班吗?” “嗯,早上五点半我走。” “那快睡吧。” “嗯。”池崇阳心满意足后,重新贴着楚凝侧卧,凑过去,和楚她枕着一个枕头,同床共枕,古人都知道这情趣!池崇阳鼻子闻着楚凝的发香,抱了一会儿,问:“今天见过云希了?” “嗯。” “喜欢她吗?” “嗯,云希很美,很有气质,很有教养。” “云希对你这个大嫂可算尊敬?” “她一直是很有礼貌的。”今天,池云希是一直微笑的,对缇娜笑,对瑞贝卡笑,对楚凝笑,所以池云希的笑只能是她的礼貌,她的教养,并不能等同于认可,亦或喜欢。 池崇阳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阿凝,我爱的,你爱我吗?” “嗯。” “你知道我需要明确的表示。” “爱。” 池崇阳其实还是不满意的,他需要三个字,而她只说了一个字,这也是他一直不敢把所有展现在她面前的原因,他总觉得:她不够爱他! 所以,一直以来,他是根据她所能接受范围,展现他的能力,甚至是性格。可是,云希找过来了,父亲母亲,祖父祖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我想谈谈池家,想听吗?”池崇阳问,他想,是时候了。 “嗯。” --“今天你见过的云希是我同父同母的妹妹,小我5岁。云希自幼聪明伶俐又兼美貌,不但是我父母掌中明珠,更极受宠于爷爷奶奶,因为她是池家唯一承认的孙女。” --“是的,爷爷奶奶还有未承认的孙子孙女存在,我听我慢慢的讲。池家其实算不得上世家,从曾祖父始开始发迹,到祖父规模做大,再传到堂哥池崇铭中只是四代。” --“对,你也注意到了,我说的是从祖父直接传到了池崇铭手中的,并没有经过我的父亲亦或大伯父,我父亲是自愿放弃池家的产业另创天下的,而伯父则是因为他的婚事以及私生子女。” --“因为是长辈的私事,我不能讲太多,只能说大伯父婚姻内是只有池崇铭一个孩子的。还是说我家吧,我的妈妈姓王,池家并不是世家,但是王家是当之无愧的世家,发家史追溯到清朝,是清朝的巨商。我的外祖父有一子二女,大儿子便是你听过的王御的父亲,大女儿嫁到邵家,是邵北辰的母亲,二女儿就是我母亲。王家男子都是从商或从政,女子便从学或从政。” --“我的母亲便是从学,生物学的教授,父亲的生意便与母亲的研发有关,我的父母极其恩爱,父亲现在自创的生意其实已经超过了池家的祖业。” --“阿凝,我这么说你能听清楚了吗?我们的阻力应该最大的是来自于祖母祖父的阻扰,其次是外祖父外祖母,第三才是我的父亲母亲。” --“阿凝,我是真的想娶你的,只是,我不能24小时在你的身边,她们会随时刁难于你,而不会对我施加压力,她们并不是云希,你能为了我,为了我们,忍下来,甚至与我一起抗争吗?” 楚凝等这一番话好久了,她感受到背后那颗有力的心跳,对于这样的赤诚,很感动,她说:“你不了解我?你不了解我就爱上我的吗?你不了解我就要娶我的吗?我,楚凝,从来不怕来自于外界的力量。” 池崇阳将楚凝搂的更紧了些,却听到楚凝幽幽的说:“我只怕你,只怕你并不只是我看到的你,我只怕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你逾越了我所能接受的范围。” 心突然漏停了半拍,池崇阳将胳膊圈的更紧,楚凝以为他又动情,其实他是怕失去。 ---- 早上,楚凝走进办公楼,看瑞贝卡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她,这次瑞贝卡没有拉她进办公室,而是依着门框,说:“晚上,我去看小雅,你一起吗?” “好。”楚凝回。 “5点半从公司出发,接小雅出来一起吃饭。”说完,瑞贝卡就转身走进办公室,还关了门,关门的一刹那,楚凝看见李默坐在里面。 “为什么突然要辞职?”李默问。 “李默,你记不记得有一年的春晚宋丹丹的小品,宋丹丹说她可着一只羊薅羊毛,可不就被发现了呗,我们也是,趁事发之前撤吧。”瑞贝卡说:“要不,我去了b公司,也把你招过去吧,咱们俩个换只羊接着薅?” “说实话。”李默铁着一张脸,说:“他前脚走,你后脚就跟过去,是吧?” 瑞贝卡沉默,不是承认,是她不能说,她知道只要告诉他,他会转身告诉楚凝。 “我这追了七年的都要放弃了,你这追了三个月的倒是紧追不舍了?他一日不和楚凝结婚你就一日不死心吗?什么时候你把感情,还是明知道得不到的感情,一厢情愿的感情,看的比钱都重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瑞贝卡!” “还真不是。”瑞贝卡抬头看着李默的眼睛,说:“你真的想错了,我早放弃了,比你放弃的要早的多。” “没有放弃是门外那位。”李默随着瑞贝卡的眼睛往玻璃门外看去,温蒂又在一楼来回的晃,她这几天找不到池崇阳,急坏了,但是她毕竟有着已婚的身份,又不能大张旗鼓的问,只能猜,只能想碰些零星的信息,回去再整合推测。 看着温蒂眼中的不安与忐忑,瑞贝卡说:“和她斗了这么多年,她总以有老公有孩子家庭工作双丰收来鄙视我,诅咒我,现在看看,还是我聪明,败的还是她。” “阿凝知道吗?”李默问。 “嗤!”瑞贝卡笑了:“看着温蒂,你没有同情她,没有骂池崇阳,第一想的还是阿凝是吧?还是在想阿凝在知道池崇阳背后所有的动作后的反应,是吧?” “你不是说你放下了吗?” Chapter 53风云突变(四) 瑞贝卡点了一瓶红酒,楚凝自小禁酒,于小雅喂奶不能喝,李默开车不能喝。瑞贝卡将外衣脱下来放椅子上,又把长卷发散开披肩后,立刻和周围的环境融合在一起,她自斟自饮,喝的痛快,很是尽兴。 赤甲,丹唇,红酒。 瑞贝卡自顾自的喝了大半瓶,左手支着香腮,语气也慵懒起来:“李默,你来评评分,你说,我们三个谁更有女性魅力?是楚凝还是我?” “你酒量不是挺大的吗?怎么?半瓶就醉了?”李默喝着清茶说。 瑞贝卡好像是真醉了,她平日里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她现在却说:“小雅,我们三个今晚上去看你,你婆婆为什么躲着不出来?还有,你老公呢?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下班?这段时间是你最需要他的时候,难道他天天都不着家吗?这很不正常啊!” 于小雅一怔,一呆,瞬间眼泪就迸出来了,不是流,是迸,看来瑞贝卡说对了,王栋梁真是天天不着家的,只是,王栋梁母亲的态度极其可疑。 可疑的还有醉醺醺的瑞贝卡,她吃完饭后非要拉着大家去ktv唱歌,她这是怎么了?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瑞贝卡唱歌,声嘶力竭的唱着。 唱完,还是瑞贝卡的歌,《太委屈》,瑞贝卡唱着唱着还流泪了,她从来都是事事不让人,什么时候让她自己委屈过?委屈的人应该是坐在黑暗的角落里默默流泪的于小雅才是啊,楚凝陪着小雅,李默隔着一段距离,他叫了一打啤酒,他不是开车不喝酒的吗? 这三个人是怎么了,楚凝心说:都太不正常! ---- “咚咚”有人敲门。 楚凝刚回到家没多久,就有人敲门,抬手腕看表,十点多一刻,难道他今晚又回来了?这人,真实的,早上刚走,一天来回开六个小时的车!心疼归心疼,更多的还是欢喜,今晚,就如他的意好了,他想叫自己说什么就说什么,他让叫什么就叫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跑着过去,门打开,楚凝的笑便僵在了脸上,不是池崇阳,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位老夫人,年轻女子自己认识,是昨天才见过面的缇娜,池崇铭也未在。 楚凝说是老夫人而非老婆婆,是因为老夫人衣着华贵,首饰不多俱是顶级,长相也富态,只是面色凝重,绝非老婆婆的慈眉善目。 缇娜的头昂的更高,不是30度,是45度角,这个角度对人很不尊重,名副其实的用鼻孔看人。 这样的打扮,这样的年龄,又是缇娜作陪,来的又是池崇阳的居所,楚凝心里有了一个大概,没有问:“您找谁?”而是微笑着,说:“您好。” 老夫人却不回应,而要迈步,缇娜忙把门推的更大一些,一老一少就从楚凝身边走过。老夫人像个主人似得走到屋子中央,一双锐利的眼睛来回巡视,最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端坐,像个佛爷一样的端坐。 虽然有池崇阳昨夜的提醒,可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个老夫人百分之九十九是池崇阳的祖母,因为他们身上有一种类似的气质,就是那种人上人的气质。 老夫人不开口,缇娜是代言人,问:“阿阳呢?” 池崇阳不在,去了外地,缇娜是知道的,她们就是趁池崇阳不在的时候才过来的,昨夜池崇阳说过:“她们是不会对他施加压力的,只会针对她。” 他临走时,紧紧的抱着她,低头用力的吻她,说:“阿凝,等我,后天,周五晚上我就回来。”他还说:“阿凝,若是想我,亦或有事,你就打电话,我会立刻开车回来。” 此时的楚凝,真的想打这个电话,楚凝说:“他在外地,需要给他打电话吗?” 老婆婆一抬手,一挥,否定了这个提议,老夫人开口,却没有看楚凝,直着脊背,端着头,看着眼前的空气,问:“小姑娘,你是谁?” “我是谁?”楚凝心道这个老夫人问的不是她叫什么,不是她的年龄,也不是她的故乡亦或工作,老夫人想让自己说自己与池崇阳的关系,而自己该如何回答?说是他的女朋友?明显,池崇阳并未在他家人面前提起过自己。 不承认吗?楚凝不想。 老夫人维持刚才问话的姿态,在等她的回答,空气凝滞,充满的张力,矛盾一触即发。楚凝知道,无论自己怎么回答,迎接都是暴风骤雨,都是不利于她的场面。 楚凝思索片刻说:“我进错了房,马上走。” 说完,楚凝要离开,老妇人却说:“等等,小姑娘。” 楚凝回头,老夫人却又不说话了,换成缇娜说:“你把钥匙留下。” “ok。”楚凝点头,知道了,这就是池崇阳家人的态度,岂止是不接受,是不尊重,是蔑视!这样的态度也是楚妈妈担心的,也许妈妈说的对,这种家族,没有长辈的认可,是不可能走入婚姻的,若是如此,自己和他怎么办?得欢且欢? 有的人会主动制造冲突,有人喜欢将冲突化为无形,“好,”楚凝说:“我马上收拾东西。” 楚凝拖着行李箱走在路上,行李箱里只有她用自己的钱买的东西,池崇阳送的那些衣物都留下来,确实,现在,她还承担不起那样的衣物。 时已初夏末,现在风真当是好,不冷亦还不热,只是,楚凝的心情真不应景。 阿阳,别担心,你提醒的阻扰这么快的就来了,我刚才避开了那锋头,不怕的,我真不怕。 ---- 不知不觉,楚凝发现自己来到三个月前自己住的小区,这个地方自己住了七年,人,真是有惯性的,就算是脑袋不动,腿却知道往哪边走。 可是,这里也没有自己的房间了,楚凝站到门外,却听到出租屋里大声的吵架声。 “王栋梁,你tmd是什么意思,每天都11点才回家,你还知不知道家里有个产妇有个婴儿,你tmd的还不如不回来呢!” “于小雅!你嘴巴放干净一些,哪有这样骂自己男人的?他这么晚回来还不是加班,还是忙工作,还不是为了还房租还房贷?你没钱就别买房子,还找银行贷款买房子,一个月给银行那么多的利息,真把我儿子给逼疯了。”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楚凝都有些不确定是不是于小雅的婆婆,那个每次见了她就躲在房间里不愿意见人的妇女,嘴巴竟然是这么厉害的? “工作?骗鬼去吧!我没生孩子之前整天到点就下班,一回到家,啥都不干,不买菜不做饭不打扫卫生,和大爷似得躺在床上玩手机看电视,等着我把饭菜做好端到他的嘴边。我把他当成孩子照顾了七年,这生了孩子了,需要他陪伴了,就开始加班了?是在躲在单位里逃避照顾产妇孩子的责任吧!” “带孩子就是女人们该干的事,你看谁家老爷们整天围着孩子转了?”王栋梁是个不爱说话的,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有个这么能说的妈,这是母强子弱吗?这个强母还在说着:“我不是说了嘛,我儿子现在加班全是被你那房子逼的,你真是脑袋不灵清,房价便宜的时候不买,非要这么贵的时候急吼吼的买!电视里新闻里都说了,国家马上就调控了,要我们老百姓门捂紧钱口袋,等着。” “妈!你这话说的亏心不亏心!首先什么叫我的房子,房产证上可是写着我和王栋梁两个人的名字!09年的时候我说买房子,是谁挡着拦着非不要买的?结果到现在房价翻倍了,我怀孕了才要买房子。不买房子,鑫鑫的户口落哪里?以后上幼儿园怎么办?上小学怎么办?你也不想想首付的钱我出了多少,你儿子出了多少?” …… 站在门外的楚凝不禁一股气充满胸腔,真想推门进去,于小雅刚生完孩子啊!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她孕吐的把吃的都全吐出来接着吐胃酸了,但是她为了孩子有营养,吐完接着吃,吃完还吐,吐完又接着吃…… 鑫鑫八斤多了,于小雅是顺产的,生了6个小时啊,还被剪了两刀,分娩,十三级的痛,承受十三级的痛六个小时,让王栋梁试试看! 于小雅现在不应该是功臣,受到最好待遇的时候吗?王栋梁你就是这样去心疼一个一心一意跟了你十年刚给你生了一个女儿的女人吗? 可是,可是,自己这种状况,拖着行李箱,进去了不是更添于小雅的愁吗?楚凝静静的站在门外,好久,悄悄的提箱下楼。 走到小区花园,坐在长凳上,两个月前,她也曾坐在这个长椅上在想今晚住哪里,那天,他突然的出现,牵着自己的手到了八楼的家,牵起了两个人的缘分。可如今,他会不会也像那夜一样突然的出现? 楚凝环顾四周,一片寂静。 Chapter 54风云突变(五) 池崇阳忽然一阵子心神不宁,虽说七点钟是打过电话,她说和于小雅和瑞贝卡在一起吃饭,现在刚过十点,她应该还没有睡。扔下鼠标,一个电话打过去,却,没有人接。 吃个饭而已嘛,八点钟就应该回家了啊,难道饭后还有其他娱乐活动?可是,这么晚了,依着她的性子,依着她的作息规律,该待在家里,躺在床上,开着台灯,翻着几页书,十点半一到,准时关灯闭眼了。 池崇阳拨了瑞贝卡的手机,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瑞贝卡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带着鼻音:“喂?哪位?” 瑞贝卡是存了自己的手机号的,那么,她还在问哪位就是她喝醉了! “是我,池崇阳。” “哦,boss啊,金主啊!”瑞贝卡声音妩媚放肆的很,池崇阳皱了皱眉头,直接问:“阿凝,也喝酒了吗?” “她?你那朵清纯的天山之巅的雪莲花怎么会喝酒?喝酒的都是我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伤心人啊,借酒消愁愁更愁,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凄凄,三杯两盏,怎敌他晚来风急?”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原来醉酒后都是文艺女青年! 永远不能和一个醉酒的人较真!池崇阳难得容瑞贝卡自言自语的把诗念完,才问:“你们什么时候散的场?阿凝她回家了吗?” “什么时候散的场?记不清楚了,反正是我们三个都醉熏熏的了,阿凝先送了于小雅,再送的我,她有没有到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到家有好大---好大---好大一会儿了。” “三个人醉了?除了于小雅和你还有谁?” “李默啊!” 靠!池崇阳挂了电话,把手机砸在床上,双手插着腰,来回踱了两步,又拿起手机打过去,没有人接,再打,还是没有人接,再打,没有人接…… 难道在洗澡?那等等,池崇阳点了一支烟,燃尽,再点一支,燃尽,再打,照旧是没有人接。 ---- 楚凝盯着手机,手机屏幕显示着“老公来电…”,一会儿,黑了屏,又马上亮了屏,还是“老公来电…”,黑屏,亮屏,“老公来电…” 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接,自己是个不会做伪的人,况且大马路上的嘈杂,他肯定会听出异常。 不接,他有可能知道这边出了事情,也有可能以为自己睡着了,毕竟快十点半了。 楚凝迟疑间,那边挂断了电话,一条短信发过来:在忙吗?我5分钟后再打过来,如果你看到这条短信,先打给我,好不好?先打给我一次,我会很开心的,等你,吻你,爱你。 都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结婚才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原来对于这些豪门来说,恋爱也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这个大家长们严防死守,惟恐他们当年费劲心血打下的产业被别人不劳而获了去。 可是,楚凝叹息:我真没有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除了爱!可是他确实买了好多件件五位数的衣物,六位数的车子,还总嚷着送七位数的房产。 手机又响起,五分钟这么快?楚凝盯着手机屏幕,看时间才知道只是过了3分钟,接还是不接?他5分钟都不愿意等,这个暴脾气会做出什么事来? 犹豫间,铃声再次断了,一条短信又发过来:“还在忙?在洗澡?是不是?一想到你在洗澡我都硬了,我们从来没有试过鸳鸯浴是不是?下次在里面做,好不好?” 一条短信又发过来:“都这么晚了,你洗什么澡?楚佳凝,你在搞什么名堂!你是不是和李默在一起?!快点给我回电话!否则,你知道的!” ---- 池崇阳坐在酒店里盯着手机,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靠!这个女人!”池崇阳怒火中烧,拿起手机拨给池崇铭:“哥。” “阿阳。” “哥,你在哪里?” “在家。” “忙吗?”池崇阳用的是问句,可是语气迫切的让人觉得其实他根本就不在乎电话那头的回答。 “有什么事?” “哥,请你帮个忙,你下楼去我家敲门,大声的敲,不停的敲,看看那个女人在不在家?” “嗯?”池崇明想说这样不太好吧,可是那边甩了句:“哥,快,我等你电话。”就挂了。 几分钟池崇铭电话打过来:“阿阳,没有人来开门。” “有没有灯光?” “没有。” “靠!” 池崇阳拿起外套拿起车钥匙就走出来,出门给方晗打了个电话:“方总监,请个假,我明天可能晚点上班。” ---- 路上,池崇阳又给李默打了个电话,李默并没有醉,还是清醒的,他瞬间接起电话,说:“你好,池少。” “李默,你现在和阿凝在一起吗?” “你怎么会这样问?当然没有!怎么,她还没有到家吗?”李默声音紧张起来,说:“阿凝,确实已经进你们小区了,我—保—证!我亲眼看着她进的小区门!” 李默有些急:“嗯,”顿了顿,又说:“她真的进了你们单元!嗯,真的是进了房间的,我看见灯亮了才走的,8楼,她住在8楼,对不对?” 不似作伪,连尾随阿凝进了小区的事都坦白了!池崇阳“啪”的挂了电话,心里放松了些:也许,手机关静音了?也许,她只是太累,睡着了? 两个半小时,池崇阳的车开进小区,对,他一路超速飙回来的。 抬头,他家的窗户确实黑漆漆的,也不奇怪,都半夜了,是睡了吧,就像昨天一样。池崇阳拿钥匙开了大门,还是放轻脚步,轻轻的去推楚凝房间的门,门开了,床上没人。 开灯,床上是真没有人! 池崇阳转身去看主卧,没人;书房,没人;洗手间,也没人!等等,洗手间的台子上怎么这么干净?她的洗簌用品不见了! 再回她的房间,细看,才发现写字桌面是那么的干净,好似刻意收拾过的!打开衣柜,她常穿的衣服都不见了,放内衣的抽屉是空的,收拾真是二净! “靠!在耍什么把戏!”池崇阳一个电话飙过去,还是没有人接。池崇阳喘着胸中的气,呼着胸中的火,又发了条短信:“楚佳凝,你在哪里?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回家!” 又想想,觉得语气太重,又发了一条短信:“阿凝,你在哪里?我已经回来了,我去接你回家好不好?” 等了十几分钟,没有回音。 一屋子的灯全亮着,有些晃眼,又显得空旷旷的, 池崇阳一股怒气,再打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又发了一条短信:“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有事说事,不接电话算怎么回事?我再给你打一遍,你要是不接,试试看!” 池崇阳再打,还是没有人接。池崇阳这股气堵在胸口,自己拍了拍胸,顺了顺气,坐下来,仔细理了理所有的头绪:收拾的这么干净,看来走的是从容不迫的。楚凝出走无外乎两件事,1,知道了他所有的计划,负气而去;2,自己家人找了过来,她是被逼离开。 池崇阳再次打给瑞贝卡,很快,那边就传来瑞贝卡慵懒的声音,她貌似酒已经醒了,她说:“小爷,都几点了?就算您是老板,也得让员工休息吧?” 池崇阳问:“她,今天在办公室有什么异常没有?” “她?阿凝,哦,没有啊,正常的很!” “honey,whoisthat(宝贝,谁来的电话?)”瑞贝卡那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纯正的纽约口音,池崇阳很熟悉,脱口而出:“robin!” “老板也管不了员工的私人生活吧!你放心,依我对她的了解,你做了什么事她到今晚还是完全不知情的,不过我也警告你,若是哪天她知道了,你的日子,哼哼!真替你担心,除非你对她只是玩玩,否则会有你受的!”瑞贝卡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又挂了电话。 “*!”瑞贝卡骂了句,身边的人已经被电话吵醒,他的两只手都摸了过来,一只力气很大,捏的她都有点疼了;另一只频率很快,挑的她浑身发软。红酒的残余,对池崇阳的气,对池崇阳的欲,身体的疼与痒,混在一起,瑞贝卡心里骂道:池崇阳,你tmd的挑人精,什么时候落在我手里!她推翻身边的人,骑了上去。 那就是自己的家人来找楚凝了!池崇阳得出了判断,可是,只有池崇铭王御邵北辰知道自己回国了,他们三个是完全可信的,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缇娜!怎么把缇娜忘记了。 池崇阳立刻出门,按了上楼的电梯。 Chapter 55风云突变(六) 书房里亮着灯,池崇阳走过去,推门,看到池崇铭在喝黑咖啡。池崇铭自傲如斯,连失眠都不肯被动,主动出击,主动夜战,只是这个夜战无一丝香艳可言。 池崇铭抬头,微愣,说:“阿阳,看你的脸色,你不是来找我谈工作的。” “no。” “还是为了楚小姐吗?” “哥,”池崇阳走进书房,颓然坐下,“若是我没有猜错,今晚我们家有人去找了阿凝;若是我没有猜错,还是缇娜带去的。哥,阿凝不见了,哥,我找不到我的阿凝了。” 基因决定长相,难道还决定生活经历?眼前的阿阳何其像两年前的自己?两年前的池崇铭将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一遍一遍的说:笑笑不见了,我找不到我的笑笑了…… “我给缇娜打个电话。”池崇铭说。 池崇铭在与缇娜通话的时候,池崇阳也在拨楚凝的手机,拨第二遍的时候,那边竟然接通了! 竟然通了! 那边的女声好似睡梦中惊醒,“喂!” 池崇阳双眼圆睁,脊背挺直,“腾”的站起来,急问:“阿凝,你现在在哪里?!” “唔,”楚凝说:“这么晚了,自然是在床上睡觉。” 既然是找到了人,池崇阳刚才的急切一扫而空,回复了平日的智商,问:“你在家吗?” “唔,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一怒一喜,喜的是她是不肯对自己说慌的,怒的是自己那般着急了一晚上,她却是这般云淡风清的样子,池崇阳说:“我现在h城,我想你,想见你。” 手机那端沉默了一会儿,说:“好,我把地址发给你。” 池崇阳挂了电话,抬步就走,又回头对早已通完话在等他多时的池崇铭说:“哥,我找到她了,我先走了,缇娜那事,以后再说。” ---- 楚凝起身重新洗漱,正在犹豫是否要将睡衣换下的时候,三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气喘吁吁的池崇阳,这个男人,何时何地孩子的天性都会出来作祟,明明是这么急,还在敲门的时候假装的那么不慌不忙。 池崇阳进门就一把将开门的女人紧紧的抱在怀里,腿后弯去关门,门还没有闭合,就四唇相贴,他吻的急切,吻的热烈,甚或有些狠戾。 以前在一起,他向来是讨好的意味多一些,今晚真是有些不寻常。 他吮吸的疯狂,撕咬的用力,胳膊箍的她喘不过气来。吻了很久,很久,他才将胸中的那惶恐心空空的情绪发泄完毕。楚凝懂,她用舌回应着他,安抚着他,她用只是想:幸亏她是重新漱了口的。 “怎么搬到酒店住了?”池崇阳弯腰将头搁在她的肩上,在她的耳边问,也在等她的回答,楚凝说:“这么晚了,明天还上班,早点睡吧。” “好。”池崇阳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盖好毛巾被,自己也躺上去,一笑说:“嗯,不错,还知道订双人床,难道早就预测到我会赶过来?” 呵呵,明明是因为酒店只剩下双人床,楚凝却不反驳,只是说:“睡吧。” “嗯。”池崇阳听话的应着,手却不听话,摸过来,从睡衣的下摆处伸进来,还没有到达预想的位置,手机“叮”的一声响。 池崇阳手停在半路,是续攀高峰呢?还是暂时撤退呢?这是个难题!停了一会,池崇阳,翻身去拿手机,短信上只有七个字:“奶奶见了楚小姐。” 放下手机,池崇阳回来,侧卧,头也蹭在楚凝的枕头上,手重新从原路伸进来,这次到达了顶峰,揉了两把,他问:“见过长辈了?” “嗯,”楚凝说:“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夫人。” “那是我奶奶。” “哦。” “她和你说什么了?” 不管他的抗拒,不管他的坚持,楚凝将池崇阳的手退出来,将他的手放在他的腿上,侧身,两人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说:“她不屑于和我说话。” 池崇阳沉默,奶奶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因为有池崇铭的前车之鉴,想到楚凝一个人面对,想到她晚上一个人收拾着东西收拾着两个人生活散落的点点滴滴;她拉着箱子走出小区拦出租车的样子必是形影单只孤孤零零的,必是更显单薄的;夜深,她独自一人登记酒店,酒店前台会不会有各种猜疑? 心疼,池崇阳很是心疼,可,这样对他的阿凝的是他的亲奶奶啊!池崇阳说着:“我们,我们就看在她年纪大的份上,不要和她一般计较,我们从小不就是被教育的尊老爱幼……” “嗯,”楚凝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 “那你还搬出来?!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到处都找不到你!我打电话问瑞贝卡,她说你们的饭局早散了;打电话问李默,李默说他是看着你上楼的;打电话让我哥去敲咱家的门,我哥说没有人给他开门。阿凝,你不知道我都快急疯了!” “她,奶奶,不让我住那里。”楚凝低头,说。 空气停滞了一秒,池崇阳一把将楚凝按在怀里,嘴里说着:“sorry,sorry,阿凝,都是我不好,sorry……” “没事,不用道歉,我并没有生气。没有接你电话是怕你担心,想让你以为我睡了;没有回你的短信是因为,因为-我-真的-是-睡着了。” “啪!”池崇阳手在被子里打了一下女人的屁股:“你心倒大!竟然还睡了!我都急死了,我以为你像叶笑笑一样被我家人一吓,也消失在茫茫人海里呢!” “叶笑笑?是谁?” “以后和你说,哦,你别多想,不是我的ex,是我哥的前任。” “哦。” “阿凝,你是不是一直在想为什么我没有带你见我的家人?就是我担心他们会把你吓走,所以在等,等他们认识承认我的能力,等我更加有说服力了,也在等你更爱我了,阿凝,你足够爱我吗?” “嗯。” “阿凝,我知道你来自于一个幸福的家庭,你也希望你的婚姻得到两家长辈的祝福。这个周末我就回家,和奶奶解释,和爸爸妈妈解释,等他们接受了你了,我带你去见他们。” “好。” “只是,呵呵,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阿凝,若是中途有人跑来对你说不好的话,做不好的事,你不要走,不要消失,不要逃,好不好?答应我。”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会逃的人。”楚凝说:“阿阳,你不要怕我会逃,我没有和你说吧,我的围棋是业余五段呢,一个五段的围棋手,怎么会是一个会逃的人?” --“你还记得a公司的四条准则吗?你刚进公司的时候不是曾经说我不够(尊重)你而想去投诉我吗?你还记得另一条准则是(沟通)吗?以后无论出现什么状况,我都会和你沟通,绝不会一走了之的。” --“阿阳,我这个人呢,外人都说我冷血,没有感情,我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不够感性,或者说是太理性,在我这里,我们是否在一起绝不会取决于任何人的阻扰,只取决于爱,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爱,只取决于这个爱是否足够多,足够纯粹,足够真诚。” 楚凝说完感觉环在自己身上的胳膊猛然收紧,她当时以为池崇阳是感动的,后来才知道他是更加害怕了。 ---- 清晨,楚凝从公交车上下来,她拒绝了他的相送,她说:“快去上班吧,刚进新公司就天天往h城跑,做员工不可以这么任性。” 突然想到池崇阳刚进a公司的时候,因为迟到,自己还板着一张冷脸警告过他,不知道他现在的可有新的r?是男是女?是严厉还是温柔? “知道了。”他应着,伸出两条胳膊,楚凝以为是拥抱呢,是拥抱没有错,他是用一只胳膊拥抱了她,另一只手掌握着她的后脑勺,让她无处可躲,低头压过来,深深的,久久的,一个舌吻。 良久,他抬头,抿抿嘴唇,回味着,满意的说:“嗯,我走了,等我回来。” 忽然想起他刚才身体的反应,楚凝弯腰敲敲车玻璃,等他缓缓的摇下玻璃,露出那张在晨曦中晃人眼的帅脸,她叮嘱:“今天晚上不准回来,有任何事,等周末见面说。” 瞧,楚凝也变的唠叨起来。 这一晚上他算是很安分,两个人互拥着一觉到了天亮,他说:“就算是再想,这一晚他也得忍着,否则,她会怀疑他的担心程度,把这数百里的奔波混淆为性*欲了呢!” 听听,多么孩子气的话!偏偏她受用的紧,心欢喜的很。 楚凝想着想着,笑了,自己这是彻底的被这个男人迷惑了,都说爱情这东西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又说爱情这东西最是自私排他,楚凝觉得世人说的以上皆对,确实,她现在眼里只有一个池崇阳,心里只有一个池崇阳,身,也是,身之所悦的那个男人,名字还是叫池—崇—阳。 门口站着保安,还站着另外一个人,个子高高的,只是身形偏瘦,太瘦了些! 对保安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楚凝的右腿抬起,正要跨过公司大门中心线的迈进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佳佳!” 这个世上叫自己佳佳的人没有几个,这个声音既熟悉又陌生,这个声音近在身边又像是来自遥远的心际,楚凝回头,那个声音主人的样子好熟悉,楚凝辨认了好久:萧景? Chapter 56风云突变(七) 那个男人背对着光,初初越上枝头的金乌给他打了个光晕,他发梢都五彩缤纷的,这让楚凝看不清他的脸,那个身影是极熟悉的,瘦高瘦高的,静默的立在那里。 楚凝迟疑的出声:“萧景?” 那人浅笑着,默认了。 萧景呵,那真的是萧景呵,楚凝等过十三年的萧景呵!十一年未曾见了,细细看去,五官未曾变,却褪去了青涩的稚气,披上一副成熟男子的外衣。 楚凝也静立原处,一如她十几年的等待。 萧景走了过来,一步一浮光,来到楚凝的面前,他说:“佳佳,我来了。” 就像找东西一样,你皱着眉头,集中所有的心神,翻箱倒柜,找遍了所有的角角落落,却遍寻不找,而,等你放弃了,说算了,这物件却自己长了脚似得跑到你面前,对你挥着手,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 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谁也不动,谁也不发声,萧景浅笑着,楚凝看着,心里却说:“萧景呵,那个一分稚气三分傲气六分清俊的少年吗?这十一年了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会笑了!” “嘀!”一声极刺耳的喇叭声在耳边响起,楚凝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司的班车竟停到了她他身边,被她与他堵在大门外不得进入,大巴上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脸贴在车玻璃上朝两人看着,探究着。 萧景牵楚凝给大巴车让路,还牵着她来到早早停在路边的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边,萧景弯腰为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却不说话,等着。 楚凝低头,看着她的手在一个男人手里,这双手和自己的手何其相似,极瘦极长,突然想起池崇阳的手,池崇阳的手也是修长修长的,却附着些肉,便多了几些柔软,便多了几度的温暖,被他握着也是更舒服些的。 不但手不同,她的男人可不像眼前人这么静默,她的男人话多的很,笑也多种多样,初相识时他是乜着眼睛轻扯嘴角的笑,微昂着头傲气凌人的笑,亦或显示他有教养礼貌的假笑;后来是为逗她讲着笑话发出声的开心大笑,看着她时温柔的笑,宠溺的笑;再后来楚凝见过他的坏笑,还有,还有,贪得无厌时乞讨的笑。 他的脾气也多变的很,她虽没有见过他盛怒的样子,只是,楚凝想:若是池崇阳知道她的手被另一个男人牵着的话,他定饶不了自己! 楚凝倏然把手抽回,坐进车里,才注意到方向盘圆心的标志:奔驰。 萧景绕过车头,坐在驾驶座上,他的腿修长,胳膊修长,细看衣饰极配这辆车,这怎么会是萧景呢?那个一年到头只穿着校服的少年,那个因为营养不良极瘦的少年,那个有一双极亮的眼睛极沉默的嘴巴的少年。 车内静默,近在咫尺的相对,却还一如二人十几年隔山隔水不见其人沉默的等待。 等的太久了,久的都忘记那个人的脸具体长什么样子了,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只剩那个身影,只剩下那个名字。等的太久了,久得都分不清他是真实的存在还是曾经闯进心梦中的少年?等的太久了,久的忘记当初是为了什么而等待,到了最后,好似为了等待而等待。 楚凝问:“你是萧景么?” “是,我是萧景。”那个男人还是浅笑着,“佳佳,我来了。” “可是,”楚凝摇摇头,“萧景他并不会笑。” “我们分开的前四年,我不会笑;第五年,我发现必须得笑;第六年,我学会了笑;然后我就一直练习笑,对着镜子练习,怎么笑外人看来好看,怎么笑外人觉得更舒服,怎么笑即不卑微又能感染人影响人。佳佳,我若是没有学会笑,便没有今日走到你面前的能力。” “哦,你其实是知道我在等你的吗?” “知道,一直都知道。” “是么?可,这是我藏在心底里的秘密呵,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 “佳佳,你不知道吗?我们之间根本就不用说出来,我都不用看你的眼睛,甚至,”萧景顿了顿,又浅笑着,说:“甚至,都不用看你的背影,我就知道你在等我,而且,会一直在等我!” 楚凝心猛的抖了一下,是的,十一年前,她也不用他说,也不用看他的眼睛,甚至,都不用看他的背影,她就知道他会来找她,早晚! “我想,那是灵魂传递的声音,佳佳,我们的灵魂是互通的。” 茫茫人海,于千万人中,于拥挤的人潮中,你从未曾见过他,他从未曾见过你,就是在人群中偶尔互相对望了一眼,就再也忘不掉那容颜,就梦想着能再相见,总觉得你在想他的时候他肯定也是在想你的,总觉得你们绝对是前世相约的缘分,今生来践! 怎么,你没有这样的经历么? 楚凝有。 那是十三年前,那年,她上高二,他也上高二,她与他同班,她与他同班了一年,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哦,期末,说过一句,楚凝说:“咳!要交物理作业了。” 萧景抬起头来,便静止了时光,两个人都愣住了,呆呆的对峙着,一如刚才被公司班车喇叭声打断的那一幕。 那天,她与他的目光对峙是被上课铃声打断的。 楚凝什么作业也没有收到,转身,走了,自此,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说是青春期的躁动也好,说是少男少女的情感萌芽也好,也许,就像萧景说的,她与他是灵魂互通的两个人,根本就用不着言语,他与她是被上帝劈开的圆的一半,一见面就猛然明了:哦,原来你在这里! 可是,三个月前,另外一个半圆突然冲过来,怎么也摆脱不掉,死缠烂打,用尽各种招数与楚凝结合在一起,然后欢快的说:“喂,你看,我们就是彼此的另一半吧,你看,我们多么的严丝合缝!多么的愉悦!” 确实愉悦!和他在一起三个月的愉悦超过自出生至今的近三十年。 楚凝沉默了好久,问终于寻过来的另一半圆:“这十一年,你过的好吗?” “很丰富。大学四年中,靠家教积累了部分资金,我在学校附近开了家计算机维修店,收益抵不过租金,失败了;毕业后,工作了半年,拿这半年的工资以及以前积累的经验,又开了家计算机维修店,那时,我还做了一个开连锁店的梦呢,可,再次失败了;又工作了半年,又做过几个看着别人挣钱自己却赔钱的生意,均一一告败;只好又找了份工作,这次是个崭新的行业,稀有金属,我看好这个金属,觉有非常有前途,便考了这个方向的研究生,导师正好创业,成立公司,我便持有了很少很少的股份。” “和你比起来是不是很能折腾?”萧景问的有些涩涩的苦。 这十一年,他也是涩涩的苦吧,至少前六年是吧,可是,楚凝问:“你一直在关注我吗?” “一直!”萧景抬头越过贴了膜的车玻璃,看刻在大门的a公司名称,说:“我知道你大学毕业后留在了h城,进了a公司,一直工作至今;我还知道你周末并无其他娱乐,一直在自闭症学校做义工,做了九年。” “所以,你就很放心,就一直不来找我?”楚凝问,她觉得自己的语气没有拿捏对,怎么可以带着一丝的怨气呢?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不应该出现在你的面前,佳佳,你是楚凝呵!我怎么允许那么失败的自己来见你?直到去年年底……” “年初,我听说你有女朋友,准备结婚了。” “是啊,去年年底公司上市了,我私下交易了一部分的股票,套现的钱,我买了三套房子,咱们老家一套,海边一套,h城一套,你明白吗?一套养老的,一套度假的,一套现在用的。然后我一直忙着装修,有高中同学来问我,我说,我在准备结婚。” “我还买了一辆车子,要见藏在心中十三年的女孩,纵然没有五彩的祥云,没有白龙马,也要有个像样的座驾吧。”萧景说着,说着,越说楚凝的心越痛,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装修房子的时候,我特别特别想打电话问问你,你是喜欢中式美式还是欧式?亦或田园,亦或地中海?但是我忍住了,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们不是心灵互通么,我喜欢的自然也是你喜欢的吧。” “准备好了房子车子,昨天,我去h城最贵的理发店请店长给我理了一个发,然后洗了两个小时的澡,站在镜子前来来回回换了十套衣服,才敢过来。刚才,我在门口站了两个小时,战战兢兢,总担心自己有任何一丝的不妥……” “所以,你对她们说你要结婚了,结婚对象,其实,是……” “是你啊,当然你是啊!”萧景浅浅的笑着:“我们互相都等待了那么那么久,从少年等待成了青年,不结婚,难道还要等成中年,老年么?” 楚凝闭上了眼睛,心里好像有一只锋利巨爪在那里高频率的不停的一抓一抓的。 三个月前,在那孟春的咧风里,她的心也没有这么疼过! Chapter 57风云突变(八) 三个月前,孟春,同学群里在热议的主题就是,听说萧景要结婚了,是啊,听说他忙着装修婚房呢,新娘是谁啊?大家认识不?谁知道?!那家伙神神秘秘的! 楚凝是不看同学群的,可是,有好事的人专程打电话告诉她。 然后,凭空一声惊雷,将楚凝霹的心如死灰,将楚凝的等待霹的支离破碎,霹的她冷笑着,嘲笑着问自己:人,为何不能像山?若是他不朝自己走来,等就等了,落寞什么?孤寂什么?心伤什么? 闭着眼睛,楚凝说:“我以为有另外一个女孩。” “怎么会?一直是你啊!佳佳!” “你怎么知道我叫佳佳?这个名字只是我的直系亲属叫叫的。” “呵,”萧景还是浅笑着,他说分开的第六年开始学会了笑,笑了五六年,看来他真是笑的习惯了,他抬头,眼睛看向远方,陷入回忆:“你的家紧邻着小区中心花园的,是不是?晚饭后,你们一家三口总是出来围着花园转五圈,一圈不多一圈不少,是不是?你在中间,右边的永远是你的爸爸,左边的永远是你的妈妈,你的爸爸和你一样是比较少话的,一直都是你妈妈在说,她问:佳佳,今天在学校开心吗?她问:佳佳,今天的课难不难?她问:佳佳,周末有什么安排?……” “我当时想,原来你的乳名是佳佳呵!真是好听,真是名副其实,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便倾了我心!” “我想,全班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真好!佳佳,真好!” “是不是好奇你怎么没有看到我?小区花园中心有个三米多高的中空的多孔的假山,是不是?嗯,我就躲在那里,透过那些孔往外看着你。” “假山前面是一片小小的池塘,种着些荷花,夏日里,荷香悠悠,你不知道吧,我们班的那些男生背后给你起的是什么绰号?” “什么?”楚凝问道,学习紧张的高中,那些少年们竟然还有闲心给自己起绰号,而自己却没能察觉丝毫!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予独爱莲之……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楚凝说:“周敦颐的《爱莲说》。” “嗯,”萧景偏头看过来,还是浅笑:“还记是这是高几的时候学的吗?课上学了这篇课文,课后他们就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不就是楚凝么!” “他们把你与这句连在一起,而我,更喜欢: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觉得这十二个字确实应该拿来形容你的。” 他深深的陷入到了回忆中,他在回忆中浅笑的发甜,他的双眼越甜蜜,楚凝的心越苦涩,不知道该如何和形容二人,说是错过,不对,说是造化弄人,也并不妥当。 “萧景,”楚凝出声打断他在回忆中的沉溺:“你知道,在我心里,你为何种植物吗?” “何种?” “修竹。” “呵,不错哦,我便知你是知我心者。” “高耸,傲骨,清高,我知道你总有一日会破土凌云节节高,只是,”面对沉浸在如此幸福中的萧景,楚凝不知道怎么把真相说出来他会少难过一些,楚凝才知,耳濡目染,她终是被池崇阳传染了,也知道琢磨沟通的方式,琢磨言语的措词了。 楚凝说:“萧景,诚如你所言,你有没有觉得那株莲那棵竹最好的状态就是彼此对望着吗?她与他本身都太清冷了,也许最适合莲的是游弋在池中的那一尾快乐的不知疲倦的红鲤鱼,最适合的竹也许是开在它身边那漫天遍野无边无际红艳艳的映山红。” “嗯?”萧景品出楚凝的言外之意,他说:“佳佳,你在说什么?” “萧景,你说我们是心灵互通的,是不需要语言就能灵魂共振的,我认同,所以你无承诺我却等了你十一年,我没说你也用了十一年自信的站在我的身边。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不是被上帝劈开的另一半,我们是就像是一模一样的孪生子,只是一男一女;我们就是上帝用一个模子捏出来的,只是一男一女。我们有着相似的性格,相似的灵魂,可,我们并不是彼此的另一半。” “佳佳,你在说什么呢?” 楚凝沉默,她怎么把她的池崇阳,外人口中的池少,别的女孩口中的池帅说与他听? 萧景是聪明的,他一直的养成了习惯的浅笑终于维持不下去,他沉下眼眸,低低的嗓音问:“佳佳,你是说,你已经遇到了你的那尾红鲤鱼?” 楚凝点了点头。 沉默,一如二人十几年的沉默。 原来,二人最适合的状态就是彼此静默的对峙。 沉默了好久,萧景才说:“我是一直在关注你的,怎么不知道红鲤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说来真是心酸,萧景呵,萧景,就是在你这棵修竹终于决定不在立于原地,终有勇气靠近那株莲的时候,只是,你没有马上靠近,你想打造一个池塘,将那株莲移植过来的时候,一条天上的龙思了凡,幻化为一尾红鲤鱼,搅乱一池的春水,钻入了你望了十几年的莲的心中。 可,这故事中的修竹是多么的悲情! 楚凝说:“他叫池崇阳,池塘的池,崇拜的崇,阳光的阳,是真的。”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萧景低着头,问:“佳佳,你觉得我可笑吗?” “怎么会,我一直以为自己可笑来着,我一直以为自己那十三年的等待是自作多情来着,谢谢你来找我,让我知道我没有等错。” 沉默,曾经的楚凝的也是习惯沉默的,可是池崇阳才不许她沉默,这不,他打响了楚凝的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名字,楚凝笑了,接起:“喂。” “你怎么没有在办公室?!”一开口便是很冲的质问的语气,然后这人是不等楚凝回应的,他接着问:“我刚才打你办公室的电话,没有人接,不要和我说你去了车间,我问过陆天,陆天说你还没有来办公室!” “哦,陆天还说什么了。”楚凝是知道的,刚才,贴在班车的车玻璃上几十双眼睛里是有陆天的。 “嗯?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到公司了吗?”楚凝反问。 “没有啊,还在高速上呢,突然想你了,就打了个电话,你竟然不在!你不要转移话题,说,你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高速上打什么电话?好好开车,我马上就回办公室。” “楚佳凝!”池崇阳的声音拔高,最近他给楚凝起了这个名字,他说佳佳是她父母叫的,阿凝是她好友叫的,他这个做男朋友的应该有专有的名字,嗯,他说,就叫楚佳凝! “楚佳凝,”池崇阳说:“你是不是要我在高速公路上掉头,再开回h城?” 这个人向来说的出做的到,楚凝是知道的,楚凝说:“你好好去上班吧,我就在公司大门外呢,不信,十分钟之后我用办公室电话给你回过去。” “你在公司门外做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在陪保安站岗!在做什么?和谁?说,说,说,从实招来!” “嗯,和同学在一起。” 同学,萧景心里涩涩的,他在她心里的定位竟然依然是同学,电话那头就是那尾红鲤鱼吗?看看她甜腻腻的面部表情,听她说话那绵绵软软的语气,应该是的,是那个叫池崇阳的吧。 “同学?男的还是女的?” “嗯,男。” “楚佳凝!你竟然背着我见别的男人!”池崇阳在电话那头咆哮着,声音从电话中冲出来,落到萧景的耳中,从时间轴上来看,插入修竹与白莲感情的不是那尾红鲤鱼么?那它理直气壮的咆哮什么? 自从离开了h城,自从离开里自己的影响范围,这个intern的脾气见涨,还是他本性如此,之前的屈迎讨好全是为了得到她?楚凝想她得拿出r的架势来了,长此以往,真有管不住的趋势了! 楚凝说:“十分钟之后,我在办公室给你打电话,你乖乖的去上班,听到没有?!” 那尾红鲤思索片刻,权衡度量,决定老老实实的答:“好。”刚说完,那边便挂了电话。红鲤鱼立刻变成暴龙,将电话摔在副驾驶座上:“楚佳凝!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楚凝挂了电话,萧景说:“佳佳,你确实变了。” “三日不见,当刮目想看,何况十一年呢,十一年,你都学会笑了,我当然也变了。”说完,楚凝说:“萧景,我得去上班了。” 是啊,她得走了,她答应了那人,要十分钟之后再给他打电话的。 “萧景,谢谢你。”楚凝想说,萧景,谢谢你,谢谢你一直站在那里,我便一直心无旁骛的等着,等到了他,以自己纯粹的心,纯洁的身,等到了他。 楚凝开车门要离去的时候,萧景终又开口:“佳佳,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的等待,成就了现在的我。” 萧景还低低的说:“你等我十一年,我还你十一年便是了。”可是,楚凝急着走,急着去安抚那尾鲤鱼的怒气,没有听到。 Chapter 58风云突变(九) 车速稳定在130km/小时,不低,超速不到10%,开车的是个老司机,池崇阳坐在后座将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呵,同学,男的! 本觉得她是一棵静立原地的树,可,奈何有东南西北风! 池崇阳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在她身边安插两个眼线,纵不能将她于外世隔绝,也能实况录播,他也能第一时间掌握第一讯息,他也能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所谓的男同学长比他差多少!可是若是被她发现的后果呢? 怎么想,貌似也是得不偿失。 罢了! 池崇阳将手机扔到一边,诚如她所言,困住她的应该是他,只会是他,与外人无关。 ---- 晚上十点半,楚凝侧着身子正要关阅读灯,响起了不急不缓的敲门声,三下。 她心下又喜又嗔,一把掀了毛巾被,穿上拖鞋,快步开门,果然是他! 他穿了件素黑的西装,规规矩矩的系着领带,左手置于腰间,借着身高优势右手上伸扶着门框,右腿交叉点地,在摆着酷酷的造型,他抬了抬峰眉,说:“hi。” “不是说不让你……”楚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堵在了口中。 看见楚凝的那一瞬,他脸上先是漾起了笑,是那种孩子得偿心愿的笑,接着眼里的坏丝丝的增多,猛然探身过来,低头吻住眼前人一开一合说着那些言不对心之语的嘴,身子顺势挤进门内,右脚后抬把门踢上。 这一全套的动作一气呵成,他在回来的车内已经预演了无数遍,确保一举一动都帅的不行,迷死她! 女人有些要挣扎的意思,他用双手将她的头部固定,吮吸她的上唇,噬咬她的下唇,用柔韧的舌去开她的牙关,遇到阻挡,便一只手下移,从衣摆处探进,沿着光滑的肌肤攀岩而上。 她还是不放他的舌进去,他便将另一只手也滑下来,一路往下,他当然知道她最敏感的所在!果然怀中的女人身体一颤,轻轻的“啊”了一声,终两舌相交。 来不及呼吸,无法呼吸,忘记了呼吸。 两个人都在索取着,急急切切的索取着,像动物一样的索取着。 她的双腿发软,开始无法站立,便被顶在墙上,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他想要什么,无力反抗,何止是无力反抗,是又怎会反抗,她早已经从被动从等待学会了迎合了啊! 谁知道,他却停了,好似他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吻而已! 他伏在她的肩头,低低的笑着,他终于将冰山化为了水,用爱,用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楚凝将她一开始的话说完:“不是说不让你回来了吗?明天不就是星期五了么。” “还不是因为你在想我!不知道么?至爱的情侣都有心灵感应的,你脑袋里想我一丝,我便在千里之外知道了,就急急的赶回来了。”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怎么都说和自己有心灵感应呢?萧景,是。池崇阳?他?怕是身体感应吧!楚凝说:“我哪有在想你,直到刚才我都在工作。下周后半周,又要出差,我一直在做ppt呢。” “怎么,真要把c公司吃掉吗?” “你也是知道的,技术团队是为销售团队服务的,要不要彻底打垮c公司是要看上层的决定。sam郁闷了几年,好不容易雄起一次,他怎么会放弃这次的机会。” “哦,连老外都明白痛打落水狗的道理了,这真是叫趁火打劫,趁c公司的火灾,sam是不甘心欧亚销售总监的位子,冲全球销售总监博一把吧!”池崇阳的眼睛冷了冷,又回过神来,靠!怎么被这个女人将话题带到了工作上!这个信息确是他想要的,但是,他刚才一连串的撩妹,这个妹子心里想的却是工作,作为男人的自信心好受打击啊! 怪不得唇薄如斯! 还有,这个女人!说点哄他的情话会死么! 池崇阳上下其手,几分钟,怀中人的双颊已经透着红,他的手指也摸到了她动情的证据,他低低的笑着:“还说没有想我?!口不对心的女人!” 他上下又揉了几把,撤手,挑着眉梢说:“不过,你再想,小爷我今天都不给!省的日后落下话柄,说我这些日子的朝离晚归,天天开六个小时的高速只是为了自己的一已之欲!” 池崇阳抬起头,近距离对着楚凝的眼睛说:“记清楚了,小爷千里奔波只是怕我的女人没有我抱着,夜里睡不踏实,仅此而已!” 楚凝想说:“哪里就睡不踏实了?哪里用你千里奔波这么辛苦的相陪了?”但是看他夸张的牛气哄哄的样子,也不想败他的兴,说:“好,我记住了。” 又问:“明天还是五点半走么?” “嗯。” “那就洗漱休息吧。” ---- 酒店的洗浴间是用两扇透明玻璃隔的,有浴帘,可以拉的,池帅可能是太想展示他的八块腹肌还有极惹人遐想的人鱼线了,偏偏不拉那帘,温水哗哗的,玻璃上很快就蒙了一层雾气。 自我暴露狂不满意了,喊着:“楚佳凝!给我拿毛巾!” “浴室里不是有么?” “我才不用这些!拿你的过来!” 是了,他有洁癖,楚凝开了玻璃门一条缝,面朝外,将毛巾递过去。 没有人接毛巾,玻璃门却突然拉开,楚凝跌了进来,池崇阳裸着身子,说:“帮我擦擦嘛。” “自己擦!”楚凝将毛巾扔他身上,快步走开。 不懂情*趣的女人!不是说了今晚自己会老老实实的了嘛!再说,早就不老实过了,不老实多少遍了! “楚佳凝,我要浴巾!” 楚凝将自己的浴巾拿过来,侧身,还是面朝外,递过来,这次他倒是伸手接了,围在下半身。楚凝正要走开,只听他又喊:“楚佳凝,这吹风机开关是坏了么?!” 楚凝终于进了浴室,一看,直想喊晕!连电源都没有插上,吹风机能运转才怪! “出去别说你是哈佛毕业的,省的砸名校的招牌!”楚凝将吹风机接通电源,打开,递给他的时候说,池崇阳却把头伸过来,低下来,撒着娇说:“帮我吹干嘛~~~” 小三岁的那一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撒娇吗?做徒弟就可以坦坦然然的示弱吗? “池家少爷被人伺候的手的功能退化了吗?” “不是说陷入爱情的人智商可以退化为零吗?被你迷的七荤八素的我,行动退化为零有什么稀奇?” “切!”楚凝笑了,问:“你找了什么新工作?是进了辩论队么?”说归说,楚凝还是拿起吹风机离着他的头,远远的,细细的,均匀的帮他吹着头发。 吹着,吹着,池崇阳的头渐渐的,慢慢的靠在了她的胸上,手自然环在了她的臀部,他并没有其它的动作,就只是就这么靠着,依偎着,良久,池崇阳说:“楚佳凝,不管以后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可以给别的男人这么吹头发,知不知道?若是让我知道了,我会把那个男人杀了的!” “楚佳凝,你这一辈子只能嫁给我,你听清楚了没有?你若是胆敢和另外一个男人结婚,我就敢在你婚礼那一天,现场抢婚,你信不信?” “我们都来发个誓,好不好?我池崇阳非你楚佳凝不娶,楚佳凝非我池崇阳不嫁,好不好?” 他今晚这是怎么了?难道他知道自己今天见了萧景吗?这个自大狂这是在不自信吗?也是,从时间上看,三个月对十三年,他的担心在所难免。 他这是求承诺吗? “阿阳,我何必用耳朵将你的话听清楚,”楚凝摸着他的头发,低低的说:“我是,心里清楚的很,和你在一起之后,怎么可能会嫁给别人呢?” 说完,楚凝觉得猛的被搂的更紧,这头发是没有办法吹了,只得把那兀自发着“呜呜”噪音的吹风机关了,置于洗簌台上,双手也放在他后背上。 他的身体满满的是年轻的朝气,肌肉线条富有张力,满满是男性的魅力,就这具身体,就这具脸孔,就这副脑子,得其一便可得女人心,楚凝想:他家就这么不接受自己吗?阻力就这么大吗?把他担心成这个样子! 池崇阳留恋楚凝胸前的柔软,维持着这个姿势,说:“明晚,我直接去见他们了。” 楚凝知道,他说的“他们”,是指池家,是他血缘至亲的家人,那与“他们”相对的“我们”便是指他与她了!怎会不感动?他竟然将她排在了亲人之前! 他还是担心着她的心情,解释着:“我若是直接回家的话,他们对你的印象会好一些,这样谈判更容易些。” “嗯。” “周六日,我也不过来了,我要一直陪着奶奶和妈妈,用两天的时间将她们陪高兴了,周日晚上才是正式谈判时间。” “嗯。” “谈判有可能不顺利,奶奶因为大伯的事情可能对我们的阻扰更坚决一点,一次没谈拢,就谈两次,两次没成功,就谈三次,三次失败,就谈四次,人心又不是石头做的,铁杵还能磨成针呢,你会不会等我?” “会。” “也许在谈判的时候,我们会做一些放弃,不管怎样,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好。” …… Chapter 59风云突变(十) 周五晚上,池崇阳回了双拼别墅。 所谓双拼就是这个特大号的别墅有两个独立单元门,一边是池崇阳的爷爷奶奶居住,另一边是池崇阳的大伯及大伯母居住,虽然这个大伯在这边的天数屈指可数。 池崇阳的爷爷池献,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池岸松,小儿子池岸柏,听听这名字就知道池献的期望与爱子之意,松柏长青,又在池之岸,得以泽荫。 池献骨子里还是中式传统家长的作风,除了与长子同处一庭,看看这个别墅内外装修风格便能知晓,外是中国古典的园林式风格,内是统一厚重的红木家具。 池崇铭提前打过招呼的,晚宴上该在的人都在了,只是多了一人,池崇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子,唯一被池家认了的私生子。 能被池献认,源于两个原因:一,池崇安的母亲清清白白,是个正正经经的名校大学生,是被用强才怀了孩子;二,自从遇到了池崇安的母亲,四处采花招碟的池岸松貌似收敛了。 这孩子一出生,池献起了一个“安”字,一来希望他家老大自从以后安了心,二来希望这个孩子也好,孩子的母亲也好,能安于自己的身份,不要起些不该起的心,毕竟他已有两个极满意的名正言顺的孙子。 不知道是池崇安的母亲受过高等教育的原因,还是智商高,还是原生家庭传统的因素,她这十来年都没有哭,没有闹,本分的很,一心一意的守着这个孩子,培养着这个孩子。池岸松还真收了心,除了原先欠的那一屁股红尘债,再也没有花天酒地鬼混过。 这个孩子,纵使再聪明伶俐,毕竟小,等他翅膀硬了,池崇铭早就大权在握了,所以,池崇铭的妈妈这个正宫还真忍了,毕竟她最烦最恨的不是这对母子。 晚宴其乐融融。 饭后,男人们去了书房,已婚的女人们去了客厅,池云希带着池崇安去玩。 池崇阳一开口就先行赔了罪,池献笑了,说:“你自小就胡闹的很,闯的祸一个比一个大,拿着鞭子吓唬你都没有见你低个头,认个错,怎么,这次的态度这么好?” “长大了么。”池崇阳舔着脸笑着,心里想:那个r那般的规矩,再跳脱的性子也扳的过来啊,这从内心里主动去改和以前外界强压着去改能一样吗?! 看着眼前自己两代的血脉传承,池献满心的欢喜,真是一辈更比一辈强,池崇铭是个好的,比他爸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个小孙子更是前途无量,还有个以后也堪用的池崇安。 池献说:“不依靠祖辈的荫庇,想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是好事,无罪可有,爷爷完全支持你,只是,不要瞒着家里人嘛。听崇铭说你在做一个项目,做到什么地步了?” “一个拿来练手的小项目而已,已经在和对方谈收购了,只是我还想压压价,收购后我打算再用三个月整顿一下,抢些市场回来,就撤了。” “哦,不错。”池献点点头,问:“听你奶奶说,你最近不在h城?” “嗯,要在对手公司待一个月摸摸底,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么。” 池崇铭接过话来,讲池崇阳选的这个行业利润率是多么的可观,寡头垄断的a公司b公司c公司各自什么情况,又讲池崇阳年初进了a公司,怎么将市场搅乱,使a,b两公司联手打击c公司的事情。 “好,好,好!”池献大笑着,作为老人,作为曾经开疆扩土的老英雄,最开心的不过是看到自己后继有人,芝兰玉树开遍庭院。又对池崇铭说:“崇铭,给阿阳多派几个保镖,商场上的,哪个不是一只只的狼?看见肉,闻到了肉腥,谁不想往上扑呢!” “是。”池崇铭答应着。 池献又问:“阿阳,这次回来你表哥们知道吗?c公司既然被你收拾成这样,收购价值凸显,只怕暗中已经有人盯上了,你不想让我们长辈们出手,王御和邵北辰还是要知会一声的,多个人多双眼睛,多副耳朵。” 何止是眼睛与耳朵,是多份保障,多份威慑力,让想抢食的狼掂量掂量,不怕池家,也不怕姻帘的王家邵家吗? “嗯,二个月前就见过王御哥与北辰哥,王御哥还让我帮他做一部分的资金管理。” “好,好,好!”老爷子又连说三个好字,这二媳妇娶的真是太好了,真是旺了池家,帮老二另开一片天地,还生了一双好儿女,最重要的将池家与王家与邵家建立了互帮互助的关系。 都说容貌对女人更重要一些,都说婚姻最好是低娶高嫁,这两条完全不适合池家。 池家不知道从哪一辈混出了一个好相貌的男子,自此,这基因一直传递了下来,池献之父就是因帅而被富家小姐爱上才发了家,池献,池岸柏皆是高娶,皆借了妻家之助力,除了池岸松。 若是大媳妇也……,就凭着池崇铭的能力,池氏的规模番了几番也说不定! “去陪陪你奶奶吧,她这几天一直唠叨你。”池献说,池崇阳奶奶这几天一直唠叨的事情他当然清楚,只是,这些事情还是让女人们去管吧。 ---- 池崇阳从书房走出来,看妈妈和大伯母在陪奶奶抹麻将,便也过来,坐下。他嘴里说着些恭维的话儿,调皮话儿,惹的三个中老年妇女忍俊不禁。 奶奶骂着:“臭小子!”心里却乐着,她最是喜欢这个小孙子,崇铭好是好,就是太正了些,阿阳调皮捣蛋的,才讨她的喜。 她耳朵里听着小孙子讨好的话,看着他故意的输给她钱,当然知道他心有所求,不就是为了那个女孩嘛!那个女孩子呢长相举止也倒不差,只是,配她的阿阳,还差的远!!! ---- 回到了自家的别墅,池崇阳看书房的灯还亮着,就热了杯奶端过去,敲门。 “请进。” “王教授,这么晚了,还为社会主义科学技术奋斗呢。”池崇阳将牛奶放书桌上,双手放妈妈的肩膀上,说:“我给您揉揉,您可得注意您这颈椎了。” 池崇阳用尽所有的技巧做着按摩,王彦盈头也不抬的继续工作着。 半个小时过去了,王彦盈停住了笔,说:“无事献殷勤,说吧,想求我什么事?” “妈,您看您说的,我这不是大了,懂事了,知道孝顺您了嘛。” “是吗?”王彦盈说:“你这成熟的也太突然了些,过年的时候还纠结了一批人玩跑车,玩极限运动,劝都劝不听的。怎么,半年不到,改走温情路线了?” 看他不答,又说:“池家小少爷什么时候学会伺候人了?手法不错,按摩专门学过吗?老妈享受之前你是不是还拿别人练过手?” 看他更加卖力的揉着,王彦盈说:“好了,我这筋络都已经通了,再捏就红肿了,你回房休息吧。” 池崇阳忙换了个地方捏着,也不走。 王彦盈笑笑:“我以为你能撑到后天晚上再摊牌呢,我儿子做事向来有谋划,不见兔子不撒鹰,这刚回家一晚上,还没有将我哄开心呢,就崩不住了?什么时候这么心急了?” “孝顺要趁早么。”池崇阳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他是知道的,她们越是平和,越不和他提阿凝,越说明她们没有接纳阿凝的心,她们这是认为自己年轻,玩玩呢,所以不管,随着时间,不解而解。 “阿阳,那个楚小姐看着确实是一个好姑娘。” “妈,您也见过?” 王彦盈从抽屉里把一摞资料和照片拿出来:“你奶奶这些天找私家侦探做的调查,给了我一份。看楚小姐的简历,她大学毕业之后就来a公司了,期间也没有跳槽,倒是个有长性的。从没有交过男朋友,工作之余去做义工,比较宅,也算是一个清白的姑娘。” “清不清白,我还不知道?!”池崇阳翻着资料,看来奶奶给了个高价钱,侦探都把她的底都翻出来了,婴儿的照片,小学的同学都有,比他之前那份还多些。 这个阿凝,如今瘦的跟刀片似得,小时倒是肥嘟嘟的煞是可爱,从小就高,在一众男女同学里鹤立鸡群,看来还是楚妈妈养的好。她这个人到现在还是不喜打扮,第一眼不够惊艳,别的女人是卸了妆没法看,她倒好,是洗完脸最好看。 也好,只有自己能看见她洗完澡那水雾雾的大眼睛,不是更好的吗? “妈,既然你也认为她不错,那我领回家给你做儿媳妇可好?想不想抱孙子?我马上让她给你生,你不是知道她清白的很么。” Chapter 60风云突变(十一) “妈,既然您也认为她不错,那我领回家给您做儿媳妇可好?想不想抱孙子?我马上让她给您生,您不是知道她清白的很么。” 母子连心,将他孕育,将他养大,他的语言,他的语气,他的表情,王彦盈盯着池崇阳一会儿,她知道,她儿子这是认真了。 越是没有的才越渴望,才越看重,出声王家的她门第观念还真不十分的重,否则也不会嫁给池岸柏,只是活了50多年,看的多了。 “姑娘是个好姑娘,只是,阿阳,你没有想过你和崇铭的差别?崇铭比你差吗?不见得,但是为什么他过的如此辛苦?为什么你就可以如此肆意?连爷爷奶奶都偏着你,古代是母以子贵,其实也有子以母贵。你是我生的孩子,你不仅只有池家的资源,你还有外公王家,姨母邵家。这三大家族联合,阿阳,就算你资质一般,都会事有所成,何况你又如此的聪慧!而崇铭则不然,他只有池家,他没有母氏这边的助力。” “妈,您也说了,我已有池家王家邵家做了资本,何必再通过婚姻与另外的家族结盟?既然不用,我何不按着自己的心意,找个我爱的女子?” “你大伯当年不爱你的大伯母吗?如今呢?除了池崇安,你还有多少个堂弟堂妹流落在外?若不是崇铭争气,你大伯母在池家还待的下去吗?你也想让那个楚小姐重复你大伯母的人生吗?若是你爱她,还不如让她找个和她一般家室的男人,平凡却幸福的过一生,那才是对她真正的好!” “我又不是大伯,我和阿凝就不能像您和爸爸一样一直恩爱?” “我给你父亲提供了医药的科研,给他提供了王家池家的保驾护航,楚小姐可以给你这些吗?” “所以妈妈,你也给我安排一个缇娜吗?” “世家女子中比缇娜差了,也有比缇娜好的,只是因为你大伯与大伯母的原因,好女孩的父母不会选择崇铭而已。而你不一样,你的母亲是我,你可以选择最好的女子,她们会比楚小姐更漂亮,更聪慧,接触过更好的教育,更懂得为人处事,给你们的孩子给你更多的资源。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婚姻会更稳固!” “妈,当年你嫁给爸爸,就是按着这些条条框框来选的吗?” “放肆!” “妈妈,您也是过来人,爱情本就是偶然,在某一个时刻爱上就爱上了;爱情本来就是排他的,心里已经装了一个女子,怎么可能爱上别的女子?若是脚踩两只船,那不是博爱,那不是风流,那是下流,妈妈,可惜您和爸爸没有给我那种基因。” 这个儿子自小便是桀骜不驯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可,他向来对自己尊重的很,敬重的很,他,王彦盈知道:儿子真的是急了。 —“说来说起不就是嫌弃我的阿凝家里不够有钱有势吗?门第,世家,哼,几千年前就有人揭竿起义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生来便是王孙贵族?谁家往上数几代不是赤农?池家是往上数四代,王家不过往上多数几代罢了。” —“王教授,你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已经都知天命了,怎么还给我举大伯与大伯母的例子?您也怎么不举我大姨与大姨夫呢?她们倒是门当户对,却不过是顶着一个夫妻的头衔,各自完各自的,搞的没有父爱母爱的北辰哥也是留恋花丛放浪形骸。您是不是想说在您们的眼里拥有王邵两家背景的北辰哥比崇铭哥要有价值的多,可,大姨幸福吗?北辰哥幸福吗?您竟忍心让您儿子也过那样的生活?” —“几亿年地球也是沧海桑田的变迁,珠穆朗玛峰总有一天变为海底,马里亚纳海沟总有一日反成世界第一高;千年之前的先人就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王教授,您也是高智商高教育的人,怎么也有家族联姻,彼此捆绑在一块的想法?您就不怕一遭火烧赤壁连营,谁都躲不过!” “儿子,你扯太远了,看眼前。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虾吃死泥,我们都是生物链中的一环,大家都以联姻来坐大,我们做不成大鱼就被大鱼吃掉,这就是现实。”王彦盈说:“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门第有多高,商贾之家与菜市场小贩无异,不过是买卖物品的价格后面多几个零。” —“王教授,您说眼前,我就说眼前,您这五十年看了多少家兴,又看了多少家败?万一您们给我挑的妻子家日后败了呢?这个败可不是一穷二白,那是负债累累!哪有我家阿凝来的保险!我家阿凝至少有一技之长,不管我如何,养活一家老小没有问题。” —“您担心我孩子以后的资源,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留给儿孙家业不如留给儿孙好的基因,缇娜的基因能抵得过阿凝的基因?缇娜生的孩子能拼的过楚凝生养的孩子?” —“就是最近的新闻,一省之首富,祖辈打拼了几辈子,结果传到儿子手里,11年败光了百亿的资产!王教授,挑儿媳妇最重要的是要挑基因,生好孙子!” “呵呵,儿子,你急了!”王彦盈笑了,她这儿子凭着智商高,对万事从来都是一股不上心的劲儿,因为他用70%的精力就拼的过人家120%的努力,而现在,他这语速,他这神态,真是急了! 儿子越急,王彦盈越稳稳的端坐在那里笑着,她本来就不是非要反对,自己生养的儿子,自然了解与信任他的眼光与决定,她只是提醒儿子在情深意切的时候考虑周全。王彦盈拿起那杯已经温了的牛奶,喝着,说:“哦,那等你把我大胖孙子抱来再谈,现在,王教授要休息了。” 池崇阳顺竿爬,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奉子成婚!一言既出……” 王彦盈说:“驷马难追。” ---- 池崇阳在床上翻来覆去,原来离了楚凝不适应的是他,想打电话,看表,已经到过了11点,唉,那个女人肯定是已经睡了,电话粥是煲不成了,真是少情趣的女人! 还是睡不着,窗外,月色皎皎,什么千里共婵娟?最美应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相拥对婵娟。 想她,想她,相思入骨。 坐了起来,穿好衣服,拿了车钥匙,要去开门,想想,唉,两情若想长久时,岂能贪此时的朝朝暮暮?靠!池帅想的是又要长久,又要朝朝暮暮! 扔了车钥匙,甩了衣服,倒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一会儿,又翻身,拿起手机,短信:“r,咱们酝酿个爱情结晶,可?” 池崇阳都没有打“否”这个字。 “叮!”楚凝蓦然睁开眼睛,她睡不着,想到那个养尊处优的老夫人对她的神情,就睡不着。那个老夫人对阿阳会是什么表情?慈爱吗?溺爱吗?只怕是越慈爱越溺爱,就越不会接受她。 听说过小王子的故事吗?小王子自己种植了一株玫瑰,下雨挡棚,刮风拦护,悉心照看,于是,这株玫瑰在他眼里就比其他的玫瑰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无他,只因这株玫瑰有小王子的心血汗。 在老夫人的眼里,她的孙子与自己是云泥之别吧! 睡不着,习惯了他的怀抱,那么年轻,那么健壮,那么安全,于是,想一辈子与那个胸膛相依相偎。 相思丝丝缕缕将心缠绕困住之时,听到手机短信,楚凝笑了,肯定是他,一看,果然是他! “r,咱们酝酿个爱情结晶,可?”他问,楚凝在心里答:可。 ---- 王彦盈回卧室,池岸柏靠在床头看书,他从来都是等她一起睡,在结婚那日起。 两个人都爱看书,睡前看,醒后看,别墅里几屋子的书,外人都称池岸柏为儒商,他笑言是浸沾了妻子王教授的书香。 两个人相同的爱好多了去了,不知道是婚前就一样,还是婚后养成的。 池岸柏依然俊朗,王彦盈还未发福,两个人的床*事像年轻人一样频繁,王彦盈越滋养越有韵味,惹的池岸柏无心也无力去外面浇灌野花。 “等久了吧?”王彦盈掀被上榻,将那一摞资料递到她丈夫眼前:“喏,看看,你儿子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拉着我吵了一晚上,不放我回来。” 大体浏览完,池岸柏说:“一个挑不出错的女孩子,”又说:“在这个社会上也是难得。” “你儿子这次是认真的了,还让我等着,说要抱孙子过来,奉子成婚。” “哦,那我们就等着。” “你这做父亲的也心大,不是有好几家都直接的间接的来打听我儿子嘛,我看那几家的女孩子比这个叫楚凝的更合适儿子。” “我们觉得合适有什么用?还要儿子喜欢,强扭的瓜不甜,瓜熟蒂落的才好!”池岸柏将资料拿开,凑过来,说:“当年,不也是有好多家都在打听你吗?你还不是嫁了我!” “都多少年的事了,还吃醋呢!”王彦盈面露少女的娇嗔,被爱的女子都是少女,那些变成大妈都是没有爱的滋养硬生生的被生活磨砺的。 池岸柏要再次滋养妻子,王彦盈也情动,还扯着最后的理智说:“我们不拦着,但是我看妈那意思挺坚决的,妈前几天就瞒着阿阳找过楚小姐。” “能不能哄住他奶奶就看那个臭小子自己的本事,我们不挡着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孩子的事情孩子们自己解决,我们恩爱就等于给他做榜样了。” 池岸柏刚才在读钱钟书的文,钱钟书这样赞扬自己的贤妻杨绛女士: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 池岸柏想,这也是他想对王教授想说的话,此生,何其有幸! 王彦盈亦然。 Chapter 61风云突变(十二) 都说隔代亲,怎么没有想到隔代的两层代沟更深呢? 池崇阳望着草坪上的莺莺燕燕很是郁闷,本来一大早的来奶奶这边请安,想着给奶奶捏一天的腿,陪奶奶抹麻将输一天的钱,附以端茶倒水,只要她高兴就好,只要她松口就好。可是,来了才发现佣人们都忙忙碌碌的在收拾庭院,一问,才知是奶奶邀请n家女眷来开庭院party! 看着奶奶银发苍苍,拄着拐杖,很气派的在指点着,布局着,监督着,池崇阳不由得扶额,脑海中崩出一句诗: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貌似,用词不妥。 只是,真没有想到已经早早处于平安喜乐,颐养天年的奶奶竟会出手,给自己来了一个相亲大会,池崇阳上前搀扶:“奶奶,您悠着点啊。” “还不是你这臭小子不让我省心!” “奶奶,我哪有让您操心了,知道您想抱重孙子,我这不挺积极的么。” “哼!”池崇阳连姓都没有提就换来奶奶一个白眼,唉,唉,这冯老夫人比王教授难沟通啊。 这party明里是给池云希办的,当然来者都知道是看池崇阳的。 这所谓的上层圈子里的子弟极是良莠不齐,适婚的男子除去好赌的,好毒的,好色的,也就只剩下五成。这五成里面得有三成家世复杂,勾心斗角。 池家在商贾圈里是有名的美男子之家,池崇铭被缇娜抢了去,这小的刚刚哈佛大学毕业,又是王家的外甥,正值小荷才露尖尖角,这么好的人选谁愿意漏了呢? 池崇阳遵命的陪在奶奶身侧,一个一个的女孩子们在母亲姑母姨母等女性长辈的带领下来给池家老夫人问好,女孩子柔声细气的叫着:“冯奶奶好。” 奶奶便雍容的笑着,牵着女孩的手说着话儿,问着事儿,池崇阳心想:“奶奶,你若是对着我的阿凝也这么笑,咱们祖孙二人不就俱欢颜了嘛!” 女孩走后,冯老夫人问:“阿阳,韦家的独生女儿怎么样?” “挺好啊,她食欲更好吧!” “嗯?”冯老夫人虽过了古稀之年,脑筋转的也不慢,微愣了一下,便明白了小孙子的意思,这是嫌弃人家胖,她说:“人家那叫丰满,这样的身段才载的住福气!” “如今又不是唐朝!”池崇阳这句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说,纵然以往顶嘴的时候多了去了,可,现在非常时期,他可不敢佛冯老妇人的面。 又来了一对中年妇女和女孩儿,女孩子也是温温柔柔的叫着:“冯奶奶好。” 奶奶又是一番雍容的笑着,牵着女孩的手说着同般的话儿,问着一样的事儿。 女孩走后,冯老夫人又问:“阿阳,这a大校长家的女儿怎么样?” “挺好啊,挺省布料的吧!” 吆,这是嫌人家矮了,这是和他那个170厘米瘦的竹片似的丫头比呢!冯老夫人说:“这孩子可能是学习累的吧,牛津的博士呢!” “oxford?崇铭哥的校友啊,奶奶,您应该介绍给崇铭哥啊。唉,奶奶,我这建议靠谱吧?奶奶,您考虑考虑,师妹师兄,自古以来就是好姻缘啊!要不,我打电话叫崇铭哥回来亲自相看相看?” “胡闹!”冯老夫人训斥着,又笑脸迎接着新的来客。 池崇阳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光影变暗,变亮,再变暗,再变亮……十来个回合,唉,唉,招齐了这么多名门之女,这算是自己的魅力大?还是奶奶的关系网广? 冯老夫人说着:“这个是何家的孩子。” “这个是钱家的小女儿。” “是省*长家的千金。” “这个是…” …… 得,学政商皆全。 奶奶也真是准备充分,煞费心机,可是,奶奶,我只想要楚家那丫头。 客人都来齐了,冯老夫人催着:“阿阳,去帮我陪陪大家,周到一些,不能失了池家的礼数。” “奶奶,昨晚没有睡好,累了,我上楼休息一下。” “不许走!”冯老夫人低喝。 池崇阳已经转了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奶奶动气了,她动气的后果不是由他承担,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奶奶找的只会是他的r! “遵命,奶奶。”池崇阳向前迈去。 ---- 池崇阳走向自主酒台,这庭院party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在中式园林里搞西式的聚会,好吧,好吧,中西结合,奶奶还真是新潮,若是奶奶思想如此open(开放),怎么不接受我的阿凝? 随手拿了瓶酒,82年的拉菲,再一看,瓶瓶都超名酒,奶奶还真是花本钱,也是,有钱人最挑剔,不求最好,只求最贵,嫁娶也一样,不求合适,不看感情,把家世钱财放首位。 真是本末倒置! 好想阿凝,池崇阳定睛去瞧红酒,有她喜欢喝的吗?有的话,给她藏起来几瓶。 “阿阳,找什么呢?”是缇娜。 这个女人,在这party上像个花蝴蝶似得飞来飞去,俨然以池家大少奶奶自居。还没有嫁进来就瞎搀和池家的事做什么?!不是喜欢崇铭哥喜欢的要死要活的吗?不去找她男人倒关心起未来小叔子的婚事来了。 见池崇阳不理她,缇娜给自己的酒杯续上酒,说:“阿阳,懂事一点,你看今天来的人哪个不是奶奶筛了又筛的?你长大了,要体谅奶奶的用心。” 这圈子说大不大,彼此就算没有见过也是有耳闻的,今天来的女孩们还真没有风评不好的,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没有,整天逛街打扮的没有,换男友如换衣的也没有。 “说,看上谁了?我给你参谋参谋。”缇娜说。 哪个也没有看上,因为池崇阳的心里是满的,眼睛里也容不得别人,但是奶奶的意思缇娜这咋咋呼呼的性子是不知情的,但是云希知道,云希交谈多的便是池家中意的。 一个是省*长家的千金。 一个是钱家的小女儿。 钱家比王家有过之而无不及,都可以上溯到清朝,而且人家钱家那个时候是封了王的。 “池崇阳,你看花眼了么!” 这声音很熟悉,池崇阳抬头一看;“daisy,你怎么来了?” 来人高挑美艳,是个第一眼美女,一笑更是万种风情,她说:“当然是来参加你的相亲会啊!” “你?”池崇阳笑笑:“就算我肯娶,你愿意嫁吗?” “我若是真的肯嫁,你真的肯娶吗?” “呵呵。”池崇阳也给自己倒了酒,刚才没有注意,竟没有看见熟人,间接的熟人,他一个哥们的女朋友,他说:“朋友妻,不可欺。” 哦,突然想起来了,自己那哥们家最近生意很是不顺,有些颓然。 原来被逼相亲的不止是自己,这些女孩里还有几个也是像daisy一样被迫来的呢? 彼此都各谈各的恋爱,这个长辈们非要乱牵什么鸳鸯谱! 什么乱起八糟的事儿!不行,我要去找我阿凝! ---- 天都黑了,池崇阳也没有走成,奶奶要求他留宿,他不敢不听。 吃晚饭的时候池崇铭也过来了,缇娜也在,见了未婚夫,缇娜收敛的像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似得,奶奶连声夸她今天能干,会应酬,池崇铭只是疏离的笑笑。 池崇铭可怜,缇娜何尝不可悲?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原来是说的这样的人!家族里安排的婚姻,断送了本甜蜜的爱情! 饭后池崇阳给累了一天的奶奶捏腿,伺候奶奶睡着了,又被爷爷叫住和池崇铭在书房待了半天。当下,不但王御想把一部分精力资金从房地产转移到金融珠宝影视能源等,池崇铭也想。 而金融珠宝影视能源,是王家与邵家的势力范围,池崇阳出面自然可以利益最大化。 爷爷也去休息了,让兄弟二人商量具体操作。 池崇铭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原来他早已谋划周全。池崇阳抽出一只烟,又想到爷爷的书房禁烟,便把那只烟在手里像转笔似得转来转去。 “哥。”池崇阳开口。 “嗯。” “你计划的很完美,我也完全能做的到,只是有一个条件。” “说。” “哥,其实你明白我的条件是什么。” 是,阿阳这段时间心念的不就只有一个楚小姐吗?可,这恰恰是奶奶吩咐自己阻止的,奶奶阿阳完全相对,他只能取其一,池崇铭说:“我答应你的条件。” “好!”池崇阳脸上立刻荡起了笑,说:“首先,哥给我安排的那四个保镖是不是还接受了特殊的命令?” “是,他们会阻止你去找楚小姐。”池崇铭说完,拿起手机向保镖下达取消这命令的指令。 “谢谢哥!”池崇阳开心的站起来,说:“您那计划也不急在一时一刻,太晚了,我们都早点休息吧。” 回到卧室,一看,时间已过了十点半,辗转反侧,想她,想她,没有她在身边,彻夜难眠。 今日宴中的女子不谓不优秀,只是看尽姹紫嫣红,池崇阳终知:溺水三千,他只取一瓢饮。 抓起手机,发了一句酸溜溜的情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几秒过后,那头的楚凝拿着手机一遍一遍的看着,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她心里说:阿阳,我知,我知。 Chapter 62风云突变(十三) 周一清晨,冯老夫人终于放行。 陪奶奶吃完早餐,池崇阳看表,已经近七点半,上了车,他直接吩咐司机往a公司开去。司机驾驶技术很高,能省七分之一的时间。 停在a公司门外,池崇阳等了不到五分钟,便看到他的女人穿了双运动鞋背着双肩包走来,腿长的女人,腿细的女人,腿直的女人,穿款式最简单的蓝色牛仔裤纯白的运动鞋,最好看。 再配着白色的上衣,极简,极美。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恍如隔世。池崇阳直直的呆呆的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楚凝快要进公司大门才猛然想起要喊住她。他眼睛还是盯着那个身影,拨了短号,将手机放耳朵旁,听着电话传来嘟~嘟~嘟……的声音,看到那个女人将手伸进裤兜,拿出了手机。 她真的将手机从双肩包移到了裤兜! 她真的听取了自己的建议,她真的怕漏过自己的来电!想到此点,池崇阳一股喜悦从心蔓延至全身,声音也格外的温柔:“是我。” “嗯。” “有没有想我?” “嗯。”她脚步不停,进了公司大门,朝办公楼走着。 本来还想有更多的调戏,可是,他讨厌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的样子,他问:“想不想现在就看到我?” 那女人停住脚步,张望着,他知道的,她就是聪明! 她发现了停在路边的两辆车,不是他的奥迪q7,也不是宝马x6,但是第六感告诉她,直接告诉她,他就在里面,对,就在前面那辆路虎里坐着! 她的手机还放在耳朵边上,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了过来,车窗玻璃贴了黑黑的膜,完全看不清里面有何人,有几个,车窗玻璃缓缓的摇下,她的男人那张年轻的朝气的阳光的帅气的极聪明的脸露了出来。 楚凝的笑也从心里蔓延至脸上: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池崇阳笑着下车,弯腰近90度,左手置于背后,右手做了一个请上车的姿势。 楚凝在晨曦中笑着,昂着头,挺着胸,坐上了车。池崇阳随后跟了进来,关车门,楚凝才注意到车里还有两个人,一个坐在驾驶室是司机,另一个坐在副驾驶,很健壮的样子。 池崇阳注意到楚凝的眼光,抬手敲了敲玻璃,口中发出一声“啧”的声音,伴随着挑眉朝车外摆头。那两个人很有眼力劲儿,立即开门下车。 待车门一关,池崇阳的双手便圈住了他的女人,身子探过来,侧头吻住。本来想是温柔,但哪里抵挡得住本能,越吻越深,呼吸急促,手上的动作也多了起来。 “嗯~”楚凝努力的撤离,池崇阳也没有穷追不舍,只是将女人紧紧按在他的怀里。 “r,我好想你。” 楚凝耳朵正贴在他左胸,耳朵中满满的是他的心跳声,强有力,富有生命,虽说隔着层层的肌肉,楚凝确定:他对自己是真的动了心,动了真心。 “r,怎么不回我的短信?” 回了,楚凝想说:真的回了,在心里。 “r,我的母亲并不是很反对你我,只是奶奶毕竟年纪大了,有些观念根深蒂固,想要改变需要些时日。” “嗯。”这已经是楚凝预测的最好结果,给予她男人生命的那个女人竟然是不反对自己的! 池崇阳在犹豫是不是要详细的讲,他是说过的要一五一十的告诉她,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他说:“r,你知道吗?周六,奶奶给我搞了个相亲大会。” “嗯,”楚凝双手也回抱着他,嵌的更紧了些,她担心了:若是他的心有了别的女人自己该怎么办?装作潇洒的毫不留恋的放手然后夜夜望月单相思么? “呵,”感受到了女人的紧张,池崇阳满足的笑笑,说:“前天,我是看酒不看人,奶奶把她这些年珍藏的各种红酒都拿了出来,都是极适合女孩子们喝的,我给你藏了好多瓶。” “嗯,那有没有看上你的呢?” “应该有吧,你老公这么帅!”池崇阳揉揉怀中女人的头发:“所以,你要把你的男人看紧喽。” “奶奶有内定人选吗?什么样的女孩子?” 有,省*长的女儿,钱家的女儿,可,真的要说出来吗?池崇阳在楚凝的耳边吹着气,说:“吃醋了吗?说实话你吃醋我好开心!”说完,又吻了过去。 哦,看来池家给阿阳准备的是个极优秀的女孩子呵,优秀的一比会让自己自惭形秽的女子呵,优秀到他都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地步呵! 楚凝下车之后,往公司的方向走去,又回首,三日,总觉得隔了三世。他,一样的面貌言语,一样的温暖胸膛,一样的情感欲*望,却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黑色的路虎很是霸道气魄,他坐于其中配着司机保镖,他全身散逸的那种凌厉,怎么以前没有注意到呢? 莫名,一丝,黯然,失落。 ---- 踏进办公室,往外拿手提电脑,接上电源,开启中,柳晴凑了过来:“楚姐,你知道吗?人力资源部的经理瑞贝卡辞职了!” “嗯?”怎么会?瑞贝卡很受顶头上司赏识,再次升职是可预见的,还有,她若辞职,怎会不通知她?哦,哦,楚凝想起来了,上周,看完于小雅,瑞贝卡安排了饭局与卡拉ok,那天的气氛,那天她的情绪,原来是离别饭! 楚凝抬头看办公室外的咖啡吧,以往这个时候,瑞贝卡是喜欢冲一杯咖啡提神的,今天,她果然还在,周围一圈女同事,叽叽喳喳的,看来,大家都知道她要走了,在说着虚假的送辞。 温蒂又来找楚凝,她最近来技术部办公室的次数比前几年加在一起都多,楚凝说:“please。(对不起,请等一下)” 楚凝急急的走到咖啡吧,瑞贝卡抬头,灿烂的笑着,瑞贝卡在a公司这七年,将美式的笑容学了十成十。 瑞贝卡突然将目光移到楚凝的身后,笑容更甚,她甚至伸手将已经来到她面前的楚凝拨到一边,她提高音量喊了一声:“温蒂!” 如果温蒂不够聪明,她不会与瑞贝卡为敌数年;如果温蒂足够聪明,她不会停下脚步。 瑞贝卡说:“温蒂,又下来找池帅了么?” 温蒂愣在原地,她想过自己的心意会被同事们猜出,但从没未想过会被无情的道破。 “温蒂,你这一天下来技术部十多次,也没有见你的腿瘦一些。” 温蒂胖,腿更肥。 “怎么,还是找不到池帅么?怎么不给他打电话呢?难道池帅拒接你的电话?” 温蒂脸红的像猪肝,她与瑞贝卡这几年的战争只局限于工作,从未有过面对面的人身攻击,哦,她确实私下里骂过瑞贝卡是嫁不出去的老剩女,看看此时瑞贝卡挑衅的眼神,她知道绝对有人传话了! “温蒂,池帅都表达的那么清楚了,你还不纠缠不休吗?难道非要人家递给你一把镜子要你照照你这副尊容吗?人呢,贵在有自知之明!” 瑞贝卡越说越直接,她说:“温蒂,在场的所有女人都可以追求池帅,唯独你这个有夫之妇没有资格!听说,你现在忙着离婚,听说为了离婚连女儿都不要了,知道你这个人心狠脸厚,没有想到如此狠,连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都不要了。” 楚凝也愣了,她知道池崇阳曾经和温蒂走的很近,但是…猛然,她明白了! 温蒂终于恢复理智,外企即将离职的员工,比困兽还要勇猛,她也是傻了,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她快步要离开,瑞贝卡却又说:“知道为什么池帅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出现吗?” 温蒂心里告诉自己快离开,身体却不听话的停住,并扭头看过来,还好,她把“为什么”这三个字咽了回去。 瑞贝卡挑着眉笑着,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他-离-职-了!” “什么!什么时候?!”温蒂尖声问道。 瑞贝卡晃着手中的咖啡,垂眉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奇怪的说:“都一个多星期了,你不知道吗?不会池帅是为了躲你才离职的吧?温蒂,你可害惨了咱们公司的女孩们,那么好的色相,说看不见就看不见了!” 温蒂深吸了一口气,刚才不过是难堪,而此时她心冰凉凉的,若说瑞贝卡是没有人要的老剩女,那她这种生过孩子的离婚女人岂不是更没有市场。 她怎么就竟然真的以为那个男人喜欢她! 可是他明明是对别的女孩连话都不肯多讲一句,而一直主动来找自己说着话,还对自己笑啊笑啊笑啊,谁能抵抗住那个男人的笑呢? 看着温蒂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的离去,瑞贝卡忍不住哈哈大笑,足足笑了一分钟,猛然冷静下来,抓住楚凝的手说:“阿凝,来我办公室。” Chapter 63风云突变(十四) 楚凝被按在椅子上,瑞贝卡环视一周自己的办公室,突然间伤感,说:“todayispany(今天是我在公司的最后一天),还真有些舍不得。七年,人生有几个七年呢?” 瑞贝卡总是这样,一下子就能将她不想要的谈话内容屏蔽掉,楚凝也只好放下温蒂与池崇阳的事情,顺着瑞贝卡起的话头,问:“找好下家了吧?” “找好了啊,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什么时候给让自己背水一战过,我从来喜欢骑驴找马。是b公司。” “嗯?” “我这七年都是和这行业的人打交道,只有在b公司或者c公司才有更大的价值。” “总监么?” 瑞贝卡摇摇头:“还是经理。” “那是工资特别的高吗?” 跳槽跳槽,要么升职,要么加薪,那些说是为了更好平台的人也存在,只是太高大上,不适用于凡夫俗子。 瑞贝卡笑笑,她确实是因为钱,但却不是b公司给的钱,是池帅的钱,可,面前自己老板的女朋友却还蒙在鼓里,若是有一日阿凝与池帅掰了,友情与利益,她到底选择站哪一边? “阿凝,”瑞贝卡叫了一声,张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七年前一起入职的三个女孩,如今,于小雅去了c公司,瑞贝卡去了b公司,楚凝还留在a公司,铁打的硬盘流水的兵,三个公司永存,只是里面的人来来走走,兜兜转转。 “阿凝,”瑞贝卡又开口:“你不是有车么?怎么不开车呢坐公交我倒没有异议,只是你以后不能再坐班车,我走了,温蒂有可能会把对我的气撒在你头上。还有,我想她总会知道在池帅在一起的是你,温蒂,很阴的。” “嗯。” “阿凝,你们最大的头,全球技术总监马上要退休了,你知道吗?” “知道。” “小法与大美,你猜谁会上?” 楚凝愣了愣,小法,大美,这是阿阳给这两个corridor的技术总监起的外号,原来瑞贝卡也知道。阿阳分析过,绝对是大美会上,小法没有希望的。 “你也觉得你们k是没有希望的吧,你猜大美bill上台会有什么动作?会怎么样对k” bill做了全球的技术总裁后第一动作当然是提他的亲信做美洲corridor的技术总裁,对于曾经的竞争者么,打压都是轻的,重者会把k开掉。 “所以,你是不是趁k在的时候多争取些利益呢?k对你是极认可的。或者现在就向bill靠近示好吧,等他开了k,说不定会提你做欧亚的技术总监。” 这就是走上层路线,瑞贝卡就这样上位的,何止瑞贝卡,哪个上位者不是踩着另外一个人的溃败上的呢?但是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是真的出于对自己的好心,楚凝说:“thanks。” 瑞贝卡问:“阿凝,我们还是朋友吗?” “一直都是。” “以后也会是吗?”瑞贝卡盯着楚凝的眼睛,非要等一个答案,楚凝点了点头。 ---- 晚上,六点五十分,楚凝盯着手机,每天的七点钟,他会来电话。 一秒,两秒,三秒,度秒如年! 为何自己不主动打过去呢?他一直介意这件事,他一直追着问什么时候自己主动的给他发短信,主动给他打电话,主动的亲吻他,主动的勾引他…… 楚凝将那11个数字小心翼翼的敲在手机上,按了拨打的键,过了一会儿便有嘟~嘟~的声音传来,她有些紧张的盯着手机屏幕,陡然,手机显示通话时间00:00,紧接着传来他的声音,带着兴奋的大声:“楚佳凝!真的是你吗?” “嗯。” “哇塞!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我真是太开心了,是不是因为奶奶给我弄了个相亲party,你真的担心了?是不是?我就说,楚佳凝,你对我上点心吧,你老公可是魅力大着呢?好多小姑娘挣着抢着呢!” 啊?还真不是因为这个,楚凝本来想直接问的,可是听他这么高兴,不想,也不舍得泼他冷水。 “楚佳凝,你说你是不是想我了?” “嗯。” “那要不要我回去?不用担心我累,你也看到了,家里不是配了司机嘛!” 是啊,他回了趟家,立刻感觉就不一样了,立刻就感觉自己和他有距离了,所以,那个家距离自己到底有多远呢?他就像是化装成平民的王子,在外游耍,偶然碰到了自己,可是,当王子回到了往日的宫殿,王子还会坚持着曾为平民的那份爱吗? 怎么今天总是有这样的念头呢! “说嘛,说想不想要我回去陪你一起睡?我指单纯的睡哦,只会是零距离接触不会负距离接触的睡哦,嗯,也得有负距离接触,总得赏我个舌吻吧。” “不用回来的,”楚凝说:“今天,瑞贝卡辞职了。” “嗯。” “她早就递交了辞职报告,只是没有告诉我,今天是她最后一天在公司。” “嗯。”池崇阳抓住话头,又把话题转回来:“所以说我的阿凝,今天是心情有些小悲伤么?所以说我这个做老公的是不是应该回去相陪呢?” “阿阳,瑞贝卡走前狠狠的回击了一次温蒂。” “哦。”池崇阳立刻察觉到了气氛微妙,觉得他的女人话里有话,她,绝不是八卦的人! 楚凝摒了摒气,又深吸一口,说:“你辞职后,温蒂天天数次来我们办公室没话找话说,瑞贝卡便当着所有女同事的面将温蒂的心思道破了。” 这个问题已经在心里藏了一天,楚凝终于问出口:“阿阳,之前,你是故意在勾引温蒂,是吧?” 池崇阳此前一刻的好心情立刻像被一大桶冰水浇了一样,知道她是冰山,以为已经被化为水,原来水也是冰水!一如刚见面那样冰冷! “勾引?”池崇阳冷笑:“没有想到这种词竟能从我冰清玉洁的r嘴里说出来!勾引?请问r,什么叫勾引?我对她做过什么?睡她了?亲她了?抱她了?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我只是因为工作关系多和她说了两句话而已,她若是误会,怪我喽?” “池崇阳,你应该对自己的魅力清楚的很!你知不知道她有老公有孩子?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和老公在闹离婚!你不要说你一点暗示没有给过她?” “暗示?你指什么暗示?我确实对她有过实习生对前辈该有的礼貌之笑,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说到此处池崇阳的气也上来了:“难道长的帅的人就不能笑了吗?一笑就定义为勾引了?难道任何人喜欢我都是我的错吗?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a公司80%的女人都喜欢我,你不知道吗?温蒂离婚只能怪她老公留不住她,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若说那个孩子可怜,只能怪她的母亲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你为什么不找找她的原因,只管骂我!” “是,公司里80%的女孩都喜欢你,但是为什么那么多未婚的小姑娘对你暗送秋波,你理都不理,为什么整个公司你只招惹有夫有女的温蒂?这里面总有一个原因吧,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为你?你得了健忘症了吗?你忘记她怎么说你了?” “说我什么?” 池崇阳气的不语。 楚凝猛然想起来,说:“是因为那一天早上我坐班车迟到了,温蒂说了我两句?”听池崇阳默认,楚凝说:“迟到了被车长批评两句,正常啊!” “认识我以前可以,认识我之后不行!说别人可以,说你不行!我在场都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以后再江湖上怎么混?再说,若是她真的秉公执法,我也就算了,你就没有发现,她只是针对你吗?她是看到我牵着你的手,心生嫉妒,才借着你迟到的事情发泄!” “那你就用美男计让人家妻离子散?” “美男计?对于这样的货色还用我施美男计?确实在a公司我用过美男计,主角是你,楚佳凝!温蒂,她是本来就存了不该有的心!我与她完全是正常的工作接触!” 听电话那边的女人无声,但是隔着电话线,池崇阳也知道这个女人还是固执己见,他忍不住又喊了声:“我再说一遍!她的夫离女散完全是她自己贪心作祟!完全是咎由自取!” 喊完,池崇阳又凉凉的自嘲:“第一次接到你主动打给我的电话,我刚才还乐疯了呢,原来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指责我来了!” 说完,他挂了电话,确定恋爱关系后,他从未主动的挂过她的电话,池崇阳狠狠的将手机仍在床上,扯了扯领带,立在窗前,三分钟,又回身,拿起电话,拨了司机的号码。 Chapter 64风云突变(十五) 池崇阳从车上跳下来,迈着阔步来到楚凝曾在酒店的房间,拍门:“楚佳凝,你给我开门!” 门开了,是一个男人!一个高大健壮的有些肥的男人!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池崇阳眼睛瞬间红了,抬手将拦在门口的男人拨到一边,那个男人叫嚣着:“哎!你谁啊?你tmd的有病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后面两个更健壮的男人捂着嘴拖走了。 房间里确实有女人,很年轻,却不是楚凝。 靠!池崇阳骂了一声,拨电话,很快通了:“楚佳凝,你在哪?!换酒店了还是换房间了?” 他在h城!楚凝心里叹息一声:他这是又赶回来了,说风就是雨的男人! 楚凝说:“我租了一个房子,住酒店,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你租个屁房子!我房子多的是,又不是每套奶奶都知道,你不住酒店告诉我一声就是,租什么房子?!还有,你什么时候租的?我怎么不知道!” “上周末。” “楚佳凝!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有男朋友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这样万事都自己搞定会让你男朋友很溃败!”池崇阳很生气,真的很生气,他在相亲party应酬的时候,他的女人用不到100斤的身体独自拖着大箱子搬家。 人,总是这样,拼命想要的总也得不到,甘心情愿想给的对方却并不在意。 绝大部分幼时缺爱的女孩子长大后有一个执念:一定找一个很爱很爱她的男人结婚,只要足够爱她就enough(够了),长得丑无所谓,没有钱无所谓,甚至性格不好也无所谓,只要那个男人爱她,她就可以为其付出所有,为他当牛做马都乐意,付出生命也甘愿。到最后,缺爱女孩却伤痕累累,她,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是找不到爱。 那些可怜的孩子因为太缺爱了,对爱太饥渴了,就容易看不清或者是不愿意去探究真相,自欺欺人的去相信那廉价的甚至是欺骗的肤浅的昙花一现之爱,最终,等她醒悟之时,青春已飞逝。 人,总是对得不到的渴望。那些被父母深深爱着的女孩子,她们大多并不想从外界汲取爱,她们独自盛开,却惹来蜂蝶相随。 池崇阳甘愿给楚凝一切,却发现楚凝真的毫不在意。他被她这一点气出内伤,却又爱极了她这一点,这让他尊重她,珍惜她,让他想将心都掏给她,只为了让她说出那三个词:“yes,ido。(是的,我愿意嫁给你。)” “在哪?”池崇阳低低的问。 “发短信给你。”楚凝挂了电话,给他发着出租房的地址,此时此刻,她并不想见他,她很想一个人静一静,慢慢的消化到今天才发现的他的另一面,而他却不允许。 楚凝租在班车站点附近的一个不算新的小区,池崇阳进楼梯发现楼道的灯坏了,一阵头疼:是不是得给这个女人配个保镖?h城算是很安全的,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敲了门,很快,就见到了他的女人。 池崇阳自顾自走进厅里,没有理会来开门的女人,他有些生气,为她质问自己勾引温蒂,还为她不声不响的搬了家,他坐在沙发上,端着,不说话,等那个女人来哄。 虽然他知道她不会哄人。 果然,过了许久,池崇阳端不住了,站起来走近女人,打横抱起,直接扔到床上,扯下领带,几秒钟便将自己脱的全身赤*裸,亮出块块胸肌,条条肌肉,他说:“睁眼看看,什么叫勾引?现在才叫勾引!” 说完俯身下来,手伸进去,沿着她细腻光滑的皮肤一路向上,揉,捏,攥;又将另一只手也伸进去,往下,温柔的挑逗着,女人的身体很快就对他有了反应,池崇阳却都退出来,坏笑着说:“这才叫勾引!明白了吗?” 他也有些急不可耐,他这个年纪正是需求旺盛的阶段,几天的空隔对他来讲已算是旷日良久,三下五除二的褪下她的睡衣…… 大畅淋漓,真tmd的爽! 真tmd的爽!池崇阳在床上摆着“大”字,心里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真tmd的爽!过了一会儿,他坐了起来,摸了一支烟出来,吸,事后一支烟,胜似活神仙嘛! 这话绝对不对,100%的不对,事后的快活哪及前一刻的快活,不及百分之一! 因为这次有些惩罚的意味在里面,楚凝被他折腾的很“惨”,累的侧卧在一旁。池崇阳的气早消了一干二净,他伸手去摸她光滑洁白的后背,来来回回的摸,温柔的说:“你若是觉得我一笑就惹风流债,以后除了你,我不再对别的女人笑了,好不好?” “你怎么能做的到?你妈妈呢?你奶奶呢?云希呢?” “啪!”池崇阳抬手不轻的拍她的翘*臀,此时-刚刚欢*爱还没有过5分钟,此景-□□旖旎,再加满屋子的荷尔蒙,赤*条条的相对,她还有脑筋去挑他话中的漏洞!他那意思当然是除了亲情友情的么!这个女人,还是□□! 池崇阳伸手去摸手机,将温蒂的电话从黑名单中解除,温蒂这个女人真是急疯了,一天给他打无数遍!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池崇阳一看,果然是温蒂,他再拍楚凝的翘*臀说:“有没有力气起来?坐起来,我让温蒂给你说说我有没有勾引她!” “嗯?”楚凝疑惑,想坐起来,但是浑身很酸,池崇阳伸手按住她,说:“别起了,你这身体,得锻炼啊,否则怎么和我匹配啊?” 他身体滑下来,从背后抱住楚凝,按了免提。 “池崇阳?是你吗?是池崇阳吗?阿阳,是你吧……” 电话里的女人急切,兴奋,又透着不敢相信,反复的确认着,楚凝听的出来,这是温蒂的声音。 池崇阳在楚凝的耳朵边回答:“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你有什么事?” “阿阳,我听她们说你辞职了?一个星期前就辞职了?你辞职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温蒂又娇嗔:“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你不知道我都打了几千个电话了,再找不到你,我可要报警了。” 阿阳,原来温蒂也是喊他阿阳的,突然楚凝以后再也不想在心里喊这个名字。池崇阳也皱了眉头:“你找我做什么?我们很熟吗?” “呃……”电话那头的人貌似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温蒂喃喃的说:“我们不是很好吗?公司里那些女人都缠着你,你都冷冷的看都不看一眼,你只对我一个人笑……” “对你微笑,纯属礼貌!”池崇阳听不下去,最重要的是他怕他怀中的女人听不下去,他出声打断温蒂的一厢情愿,说:“温蒂,我问你,我有没有碰过你一下?你好好想想,我是不是连握手都没有对你做过?” “……” “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温蒂,这是骚扰你知道吗?” “阿阳,我,我只是担心你才打了这么多的电话,阿阳,我们毕竟是同事一场,一个多星期都联系不到,自然会担心紧张的嘛~”温蒂竟然撒起娇来:“我们,还像之前一样好不好?就是,说说笑笑,你不是也是金融专业的,我们专业一致,有共同话题嘛。” “不必!” “阿阳,阿阳!”温蒂担心池崇阳挂电话,急急的说道:“阿阳,我离婚了。” “这和我有关系吗?” “……”沉默的温蒂突然尖叫:“池崇阳!你把我当傻子了吗?公司的女孩子都想法设法的往你身上靠,而,当初,我并没有去招惹你,是你,是你主动找我说话!” “同事之间说话难道不正常吗?我与你走的近是因为你结婚了,长的又安全,彼此不会有非分之想。我与你从未有身体接触,也未有精神纠葛,之前没有,之后也绝不会有。所以,请你自重,不要再纠缠于我。” “池崇阳!以你的家境,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公司?专业也不对口!”温蒂的声音又高又尖又利。 “无可奉告。” “池崇阳你绝对不可告……”温蒂疯狂的喊着,池崇阳挂了电话,但是楚凝却知道温蒂想喊什么,这也是她心中猜疑的:池崇阳,你为什么来a公司,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池崇阳关了手机,扔在一边,去抱楚凝:“你听清了?我身体与精神从未勾引过那个温蒂,你不要把她离婚弃女的什么破帐算在我头上。” 耳朵听到的是事实却不是真相,连眼睛都不能相信,古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楚凝知道,池崇阳没有让温蒂离婚,温蒂确实是因池崇阳而离婚。 见楚凝不语,池崇阳的手从她背后探到面,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他说:“你看看人家,连握手都不曾就想让我负责r,你看,我都对你都这样了,你要不要赖上我?” Chapter 65风云突变(十六) 她睡着了,子夜时分,加之太乏,她睡的很沉。池崇阳睡不着,望着她那光洁的后背,他看得出疏离,陌生之人的疏离不会让人难过,而,情侣之后却让女友产生疏离的气息,这情感有些尴尬。 翻出她的钱包,池崇阳轻易的找出楚凝的身份证,若是没有出差买车票飞机票订酒店,她是不会注意这张证的。 池崇阳悄悄下床,走到厅里,往卧室看看,还是不放心,又走出门外,虚掩着门,打了几个电话,将她的身份证递给匆匆而来的人,又返回去在她身边躺下,再翻身,从背后环住她。 楚凝是被太阳叫醒了,果然运动尽兴后的睡眠格外的好。 厨房传来声音,池崇阳在熬着小米粥,他的女人说挑剔也不挑剔,并不要求山珍海味,说挑剔也挑剔,只爱吃亲人做的饭,比如楚妈妈,比如他。 小米粥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池崇阳用勺子在锅里里画着圆耐心的搅拌着,突然在想:要么停手吧,放弃这个项目,聪明如她也会懂得自己这份心,追她的时候不是说过的吗?可以弯腰,可以屈膝,可以仰视她,可以融入她的世界。 做家务的男人永远最迷人,做煮夫的男人永远最有魅力,楚凝轻轻的走过来,从背后伸手环抱住池崇阳,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问:“怎么还没有去上班?” “先送你去公司。” 好任性的资本家,楚凝说:“我若是老板,会开了你这个不遵守基本工作纪律的任性鬼。” “no,老板都是唯结果论的,老板只会看我给他带来多少经济利益,才不管工作时间具体是多少呢?朝五晚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员工,有哪个老板会要?” “狡辩!”这张嘴巴真是会讲,楚凝却是爱极,大清晨的,谁不爱那个早早起床为妻做早餐的男人呢,池崇阳,此刻,你若求婚,我会毫不犹豫的说:yes! 可是,池崇阳却说:“乖,去洗漱,我马上盛菜。” ---- 池崇阳牵着楚凝的手来到楼下,他给她买的车便停在面前,池崇阳说:“怎么忘了把车开过来了?” 那天,他奶奶那睥睨的眼神,那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嫌弃,她怎会去开他送的车?只有提着用了几年的老箱子,带着穿了许久的衣物,离开,她当时想:还是自己的东西拿着坦荡! “你开?”池崇阳询问。 “好。” 池崇阳把钥匙塞她手里,帮她开了车门,才绕到副驾驶座。 谁说女人开车技术要差一些?那话中的女人绝对不包括他那薄唇的女人! 楚凝开的极好,稳,匀,就算是超敏感的人坐她的车估计也不会晕。只是这老小区并没有人车分流,小区的路本是可以三辆车紧挨着并排开的,只是车越来越多,为了解决停车位不足的难题,物业在路的一边画着粗黄框框的停车位,停车位里已停满了车。 可是,另一边没有画停车位的路上,也三三两两的泊着车。 仅剩一条一车宽的通畅的路,所以,出小区的车与进近小区的车,两车迎面交汇时,常常需要一方倒回去。 楚凝倒回去了三次。 对面又来了车,对面车的司机属于路怒型,他急躁的按着高声贝的喇叭催促楚凝后退,楚凝正要挂倒挡,池崇阳却按住了她的手。 楚凝看向池崇阳,池崇阳气定神闲慢悠悠的说:“你往前看看,对面那车只需要后退一辆车的距离就可以让你先开过去,你再回头来看看,若是你后退,你得退多少?□□辆车吧!你说,按理,应该谁后退?” 他说的有道理! 看楚凝并没有听话的倒回去,对面车的驾驶员怒了,骂了几句,又摇下车玻璃,探出半个身子,对楚凝喊着:“你!后退!” “吆!竟然还披着一层皮!”池崇阳冷笑:“不应该是人民的公仆么?看着盛气凌人的气势,他得好好反省反省了!” 对面车的司机开骂了,池崇阳低头摸出手机敲着字,敲字是不如说话来的慢,但是,他还是不想让楚凝知道。 过了一分钟,池崇阳收起手机,开车门下车,又绕到楚凝这边,开驾驶室的车门,说:“r,下车。” “嗯?” “乖,听话,下车。” 楚凝感觉的到池崇阳笑里藏着坏,她迟疑着下了车,脚刚落地就被他拉着胳膊拉到了后面停的路虎车边,池崇阳开了车门,把楚凝塞进去,自己也随后上了车。 路虎的司机发动汽车,掉了个头,往小区的另一个大门开去。 就这样走了?就把车堵在那路上?楚凝直觉池崇阳绝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看看他怎么对温蒂就知道了! 楚凝扭头回望,看见一个穿着全身黑色的健壮男子往她的车走去,那个男子坐进了驾驶位,发动了汽车,汽车起步就速度奇快,“咚!”的一声撞向了对面的汽车。连那个嘴里还在喋喋不休骂个不停的穿着统一制服的男子惊愕的表情,楚凝都看的一清二楚。 池崇阳想过去捂楚凝的眼睛,但是,他知道,她是一个biggirl(指心力足够清楚成熟理智的女人),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索性,让她慢慢的看清完整的自己吧。 楚凝却没有说话,说什么呢?从起因与结果上池崇阳都有说辞,起因是那个穿制服的男人太过分,结果也是一起不轻却也没有人员伤亡的交通事故。 和温蒂的事件异曲同工!起是因为温蒂自己的一厢情愿,结果也是由温蒂一人来承担。 翻云覆雨之手段! 若与他为友,是神一样的队友,哦,不,神一样的男友;若与他为敌,想想真是可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死都无法归咎于他! “吓到了吗?”池崇阳去摸她的头发, “没有。” “我觉得我做的一点都不过分,那个男人就得给点教训,就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让着他,他才会越来越嚣张!他是服务人民群众的,每天得接触多少老百姓,你说一天得有多少没有话语权的老老实实没有反抗能力的良民受他毫无道理可言的训。我是在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嗯。”他说的对,无可反驳;他做的也不错,以暴制恶。 池崇阳点燃一只烟,他最近越来越爱吸烟,越来越像个三十多岁的而立之人,不同成长环境的两个人磨合还真是得小心翼翼,不能把她的棱角磨没了,因为他爱的本来就是她的棱角么。 可是,两个有棱角的人,拥抱在一起,总有人给硌的疼。池崇阳说:“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认同我的做法。” 楚凝摇摇头,说:“并非是不认同,只是以前没有见过,需要适应,需要接纳。” 诚实如她,用了“接纳”这个词,池崇阳很高兴,因为她也在努力的朝他迈步,靠近。本是远远的两个人走在一起的路,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跑步前进,跳跃前进,她也抬起了脚。 “great!”池崇阳将手覆在楚凝的手之上,又说:“thanks!” 沉默的车厢,楚凝在想:池崇阳,你对我用过手段吗?有还是无? ---- 到了a公司门外,车停住,楚凝要下车,被拽了回来,池崇阳上前去吻她的唇,她却本能的躲了一下,池崇阳愣了一下,楚凝也愣住了,好似过了良久,她才找到了解释:“有人。”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是裂痕,细微的,不易见的,不可察觉的裂痕。 池崇阳又摸出一根烟,掏出打火机,点烟,吸了一口,吐出一条长长的烟线。 “r,我给你留下一辆车,一个司机吧。”他说。 “不用的,真的,你不用担心我。” 早就知道她会拒绝,他又说:“我还有一辆沃尔沃停在仓库里闲置,今天我叫人停你楼下?” 已经拒绝了一次,最好不要拒绝第二次,何况在如此微妙的时刻,楚凝说:“好。” 又是沉默。 楚凝说:“那我下车了,你,路上慢点开,不要急。” “嗯,”听到她关心的言语,池崇阳心里舒服了些,又开始恢复傲娇的面貌,挑着眉说:“不是应该吻别么?” 楚凝凑上去,在他右脸轻啄了一下,池崇阳顺势转脸,将自己的唇送上去,温柔的磨着,细细的咬着,紧接着大力的吮吸着。 若是能将她吸进自己的体内就好了,就再也不用担心她会走掉,离开,再也看不见了。 ---- 早早的,温蒂又来了技术部办公室,站在楚凝办公桌前不动。 楚凝忙碌着,回了好几个邮件,见她还是没有走,只好问:“你找我有事?” 温蒂张口之前看了看办公室的人,只有一个柳晴埋着头在工作,昨天已经丢脸丢大发了,真的不想让任何人听到她的话,可是,怎么赶人? 楚凝要站起身来,她想去车间转一趟。 温蒂连忙将楚凝按住,神神秘秘的压着声音,说:“阿凝,你知道吗?我昨晚联系到池帅了!” Chapter 66水落石出(一) 温蒂连忙将楚凝按住,神神秘秘的压着声音,说:“阿凝,你知道吗?我昨晚联系到池帅了!” “哦。”楚凝突然想听听看,看看温蒂是不是他说的咎由自取。 可是温蒂很聪明的没有先说她与池崇阳之间的谈话,而是反问:“阿凝,你知道池帅去了哪家公司了吗?” 楚凝摇摇头,她曾数次起过想知道的心,但是心底却有个莫名的声音在一直劝说着,警告着:不要去查,不要去问,不要去揭开那层纱。 “你可是他的r,池帅都没有告诉你吗?” 楚凝还是摇摇头。 “真是太过分了!有钱人怎么都这么不懂基本的人情礼仪!”温蒂替楚凝生池崇阳的气,其实她心底是突然的欢喜了很多,连楚凝都不知道池帅去了哪里,看来被甩的不止是她一个,她亲眼目睹:他可是曾牵过楚凝的手的! 好看的男人具有花心的资本,池崇阳一来公司就和瑞贝卡打情骂俏,然后甩了瑞贝卡去牵楚凝的手,最后甩了楚凝整天围着自己转,曾以为自己是最有魅力的,笑到最会的那一个,突然,温蒂打了一个激灵,瑞贝卡走的时候那么居高临下的以一个胜者的姿态嘲笑自己,难道瑞贝卡又唤回了池帅的心? 温蒂愣愣的迟疑的对楚凝说:“阿凝,我查过,瑞贝卡是去了b公司的,你说,池帅是不是也去了b公司?” “嗯?”池崇阳说过他新工作所在的城市离h城2-3个小时的车程,b公司确实符合这一条,楚凝摸出手机,她在犹豫,是打给池崇阳还是方晗? 电话却自己响了,楚凝看来电显示,接起了电话:“小雅。” “阿凝,”于小雅电话里的声音很冷静,透着悲伤的冷静:“阿凝,我要和王栋梁离婚。” 认识了十多年,同一个通讯地址下生活了十多年,楚凝是了解于小雅的,于小雅的冷静是暴风雨后的冷静,是毅然决然的冷静,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冷静。 都已经有了孩子,怎么会有人轻易的谈离婚呢?是因为那个让人寒心的婆婆?还是因为那个同样让人寒心的丈夫? 楚凝像看到一个在悬崖边上人,紧张又不敢惊吓她,只能用慢而坚定的语气说:“小雅你现在哪里?在家吗?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 于小雅说:“在家,有阿姨陪着我呢,你放心吧。你下班后过来就可以了,晚上六点,我和王栋梁谈财产分割,你来帮我撑撑场面。” 楚凝还是不放心,又补了一句:“小雅,你,还有鑫鑫,还有我呢!” “嗯,我知道。”于小雅挂了电话。 这是一个不小的消息,楚凝拿着电话脑子里在分析于小雅离婚的原因,真正离婚的可能性,财产分割比例,回过神来才发现温蒂还站在旁边。 这时候,柳晴站起身走了出去,温蒂看着柳晴关了技术部办公室的门,再次确认办公室里是真的没有了人,她拉着楚凝想接着刚才的谈话,更深入的谈话,关于那个甩了她们俩个的负心汉的谈话。 从来只有她温蒂设个陷阱害人捕人,她还是第一次中了别人的计,有苦难言。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想赖上一个男人还不容易么?男人,不就是下半身动物么!勾引他,挑逗他,上了他,怀上他的种,带肚逼婚。 温蒂正想开口,楚凝却说:“温蒂,我现在有些忙,不好意思。” 这就是外企的逐客令,温蒂面上有些不好看,但是她现在是要把楚凝划为共同阵营的,还没到将楚凝当作瑞贝卡来对待的那一刻,她讪讪的说:“我去朋友们去查查,等有了结果来告诉你哈。” 她指的是查池崇阳。 ---- 人是不禁念叨的,说曹操,曹操到,温蒂一走,池崇阳的电话就来了,他好像比楚凝更早得到消息,他说:“r,我帮于小雅请的阿姨说,于小雅要离婚?” “是的,她刚给我打了电话。” “哦,你不要担心,白天先好好工作,我会再多派几个人去于小雅家里的。” “好。”楚凝简洁的回答,池崇阳听不出她有任何情绪。 可是,池崇阳知道她是那么的聪明,温蒂都已经在猜自己来了b公司,她怎么会猜不到呢?只怕她早早的猜到了,只是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吧。 人,总是下意识的去隔离对自己有害的信息,理性如她,更是吧! 本不想瞒太久,但是也不想这么早的让她知道。 温蒂,他本来想就这么算了,这其实不是他做事的风格,他自小便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只是,怕她不接受,便得饶人处且饶人。但,这只苍蝇,还是坏了他的事。 池崇阳又拨了一个电话,很快那边接通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在轻笑着:“boss,这这是催着我上班吗?让我再多休息两天吧。” “瑞贝卡,你现在在哪里呢?” “家里啊。” “哪个家?” “h城的家么。” “谁的家?” 瑞贝卡哧哧的笑着:“,不可以过多的过问员工的私生活哦!boss。” 池崇阳也不点破,说:“有件事。” “您说。” “开掉温蒂。” “你以为我不想让温蒂倒霉吗?全公司都知道我最讨厌她!可是我怎么开的掉她啊,a公司又不是国企私企可以利用人际关系,你也是知道的外企透明的很,全靠工作能力说话。” “既然你认为你开不掉她,那为什么离职的时候图一时之快?!” “啊?”瑞贝卡运转着脑筋,迟疑的猜测:“怎么,温蒂找楚凝麻烦了吗?还是,温蒂坏了你的事?” 池崇阳没有回到,只是说:“没有办不办得到,只有想不想办。” “说白了吧,boss,你想让我给robin吹枕边风,是吧?”robin,a公司的财务总监,温蒂的顶头上司,瑞贝卡苦笑:“老板,抛开老外将感情与工作分的很开不说,您,真是高估了我在robin心里的分量。” 瑞贝卡想说,并不是每个男人对女人都像boss您对楚凝一样,我之于robin,并不是楚凝之于你! “怎么做是你的手段,我只看结果。”池崇阳说:“还有,我要让这写在温蒂的档案里。” 挣这份钱这不容易!瑞贝卡咬着牙说:“我尽力吧,只是,需要时间。” ---- 下班时分,楚凝又接到池崇阳的电话,他说:“我在公司外面,等你。” 他怎么又回来了! 楚凝收拾电脑,背起双肩包,和同事dbye,朝公司大门外走去。 路上停着三辆车,一辆沃尔沃,两辆路虎,她猜他在沃尔沃上。 果然在。 池崇阳从车里走出来,背后是初夏午后还是有些炫目的阳之光芒,他微微的笑着从车头绕过来给楚凝开副驾驶的车门,斜着身子,手扶着车顶请楚凝坐上去,探身进车内带着荷尔蒙的气息,帮她系好安全带,侧脸就停在女人的鼻息之处,他转脸轻轻的蜻蜓点水之吻,笑笑,才又绕回去车的另一边。 多么体贴的d!多么温柔的d!多么细致的d!多么迷人锁人心扉的d!楚凝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池崇阳,向我求婚吧,求婚吧,就现在,快点,我会sayyes。就此刻,求婚吧,趁我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领那张誓约之证,好不好? 池崇阳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也没有发烧啊,楚佳凝,你怎么了?怎么呆呆的?我今天特别的帅是吗?是不是被我迷住了,这是迷晕了吗?” 他笑了笑,发动了汽车,后面那两辆路虎也紧随其后。 来到曾经住过的出租房,楚凝从双肩包里掏出钥匙,却又停住,还是给于小雅打电话,让她来开门。 进了房,进了一个空房! 厅里所有的东西除了垃圾都一干二净,楚凝走到大卧室看了看,同样的空空如也。 于小雅看着楚凝那表情,苦笑了,说:“我让他滚,他就听话的滚了,带着所有的东西。” “他们仔仔细细的收拾着东西,互相商量着物品的价格与贵重,本来是只带了值钱的走了的;又回来了一趟,再次收拾了一遍;估计回去想了想,觉得几块钱也是钱啊,竟然又返回来了一趟,现在,就剩下你看到的这些了。” “他们收拾了一整天,运了三趟的东西,竟然没有花一秒的时间来看一眼鑫鑫!阿凝,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对不起鑫鑫,怎么给她找了这么一个爸爸,奶奶?” 于小雅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本以为看了王栋梁母子最后的嘴脸,伤透了,心碎了,本以为眼泪都流光了,但是当再说起来的时候,竟然还是有泪! 怎么安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