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怀孕了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深冬。 何慕从车上走下来,呼啸而来的寒意让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然而比那寒风更冷的,是她眼前那栋伫立在月色之中,巍峨却又散发着骇人气息的别墅。 她走向门庭的步子有一阵停滞,犹豫片刻,按下了门铃。 很快,门被打开。 男人一身酒气,满脸通红,见到女人的一刻,目光恍惚而又迷离,高大健硕的身躯斜倚在门上…… “进来。” 男人粗鲁的将她一把拽了进去,随之,门被他踢着反锁了。 “姜先生……” 何慕刚想开口,呼吸就被姜易度攫了去,并揽住她的腰,将她按在了墙壁上。 浓重的酒气令何慕有些反胃,男人的吻从来都是那样霸道、狂热,如同一头贪狼,掠夺她的每一根神经。 何慕感到有点喘不过气,推搡着他的肩膀想脱身。 可男人的力气太大,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无法挣脱。 姜易度又将她整个人翻了过去,抵在冰冷的墙面上。 皮带扣“啪嗒”的声音令何慕如梦方醒,即便他们从前也做过很多次,每次姜易度都是那样简单粗暴,横冲直撞的要了她,可今天…… 何慕也顾不得许多,鼓足力气,转身一把推开了姜易度。 突如其来的推力让姜易度脚下不稳,向后踉跄了几步。 紧随而来的,便是那双深邃、幽黑的眸子,带着微怒,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何慕。 何慕抬起头,回望姜易度,她将指尖扣进肉里,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说:“姜易度,我……怀孕了。” 男人顿时脸色一变,但很快又平息下来,只停顿了那么几秒,便冷着声问:“谁的?” 何慕的心有一丝刺痛,就像被一根极细的针冷不防的扎了一下,她的拳攥的更紧,嘴角却溢开一抹病态的笑:“反正不是你的。” 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危险的气息在房内扩散开来。 犹如暴风雨前的平静,见姜易度沉着脸没说话。 何慕又是轻轻一笑:“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你要的我已经帮你做到,该你履行承诺了。” 短暂的沉默后,姜易度嘴角勾起一丝讥诮:“怎么?他给了你什么许诺?” 何慕垂下眼眸,轻声说:“与你无关。” 而下一秒,姜易度犹如一只暴怒的狮子,扑上前抱起何慕将她扔在沙发上,随即宽大的身躯便欺压了上去。 低吼道:“与我无关是吗?好啊,反正也不是我的种,我管他呢!” 说着就开始粗鲁的撕扯她的衣服,那张往日清冷淡漠,足以让任何女人‘万劫不复’的脸,此刻,却完全可以用狰狞来形容。 何慕设想过许多他知道后的反应,可却还是大大出乎了意料。 她知道姜易度根本不在乎她的安危,她与他本就是相互利用,却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并且在知道她怀孕后,还能禽兽到如此地步。 “姜易度,你放开我!下个礼拜你就要结婚了,你这么做,就没有一点罪恶感吗?!”何慕死死瞪着他。 姜易度的动作滞住了,但很快,他猛地捏住何慕的下巴,与她目光相触,酒气扑面而来,“何慕,你觉得如果他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还会接受你和这个孩子?嗯?我们都是一样,你好意思跟我提什么罪恶感?!” “姜易度,你混蛋!”何慕脸上染着深深的怒色,破口骂道。 她越是反抗,姜易度就越用力,两人的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随你叫,你可以叫的再大声一点。” 男人冷如霜雪的话语,让何慕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坠入冰窟。 “啊——!”何慕痛的尖叫出声。 姜易度好似故意折磨一般,刻意加大的力道,让她觉得有什么东西破碎在了身体里。 何慕眼前蒙上了一层雾,这就叫自作自受吧,早知今日,她当初绝对不会招惹上这个魔鬼! 过去的画面在眼前流转,何慕的嘴角渐渐扬起绝望的苦笑…… 三个月前—— 何振岐,何慕的亲生父亲,私营企业主。 为了获得华茂的注资,来盘活自己频临破产的企业,不惜将自己的女儿灌醉,并亲手将她送进了华茂副总蒋雄的房间。 何慕模糊记得,那晚她跪坐在一个男人身上,房间内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浓烈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她陷入了一种空前的欢愉中,什么也无法思考…… 恍惚中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当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好看的侧脸,健硕的身躯出现在她的眼睛里时,她还当自己梦没醒! 蒋雄明明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怎么一晚过去就变了样?还是个‘美人’? 男人将毛巾随意的扔在沙发上,凌乱蓬松的头发映着他那张犹如镌刻般棱角分明的五官,帅的让人把持不住。 他剐了何慕一眼,什么也没说,很自然地穿衣,倒水,然后开了一张支票,动作行云流水。 支票甩在何慕面前,好长的一串零。 可何慕压根没注意,她的思绪早已飞回了昨晚,她苦思冥想,还是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对方没说话,姜易度以为她不满意,瞟了一眼床上,发现那上面有一朵绽放的小红花。 姜易度嘴角微微一翘,是个嘲讽的弧度。 他拿过支票,在上面又加了一个零,而后甩在何慕身上,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何慕恍然回神,看到身前的支票,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梦。 而眼前这个帅哥,明显是把她当成了特殊从业人员! 虽说那一串数字确实炫目,可何慕有自己的尊严! 她调整呼吸,拿起支票一分为二,状似潇洒地甩了回去,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微笑说:“这位先生,先不说咱们俩是怎么滚在一张床上的,单说上床这么‘纯洁’的事,你干嘛要用钱来侮辱它?” 这话引起了姜易度的兴趣,他转过身,终于肯正眼看何慕了。 而这一眼,令姜易度早已如一汪死水的心被冷不防的砸入一块巨石。 突然,姜易度一个箭步捏住何慕的小脸,死死盯着她,眼神冰寒:“你有什么目的?谁派你来的?说!” 第2章 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被他捏的吃痛,心想,这人怕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她努力镇定下来,轻轻一笑:“先生,你想多了,都是玩玩而已,你要是太认真的话,只会让我觉得你玩不起?” 姜易度眉头微微一蹙,松开了何慕。 短暂的沉默后,姜易度嘴角翘起一丝冷笑:“但愿如此,别被我抓到什么把柄!” 说罢,他披上大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何慕这才松了口气,她懒得理会男人的恐吓,扶着墙吃力的朝浴室挪过去,仔细冲洗完后,坐回床边,看着地上散乱的衣服,微微发怔。 父亲明明要将她送给蒋雄,又怎么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不过,跟蒋雄相比,这男人简直犹如神祗,阴差阳错也好,早有预谋也罢,这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何慕深深叹了口气,穿好衣服离开了酒店,她跟个孤魂野鬼一般在街上游荡了许久,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家门口。 这栋小别墅是她姥爷留下的遗产,虽然位置离市中心稍远,但环境却很幽静,非常适合居住。 姥爷临终前将一手经营起来的公司交给了何振岐,自从母亲生病后,他渐渐嗜赌成性,没几年就将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公司搞成了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何慕哀哀一叹,一想到母亲,不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她都必须挺住…… 艰难的迈起步子,何慕打开房门走了进去,刚到玄关处,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争吵声。 “我就知道,这个何慕压根就不想让我们好过!还有你,是有多蠢,连房间都能搞错!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等喻真那个老太婆死了,公司完了,你就想让我们娘俩跟着你受苦喝西北风是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当时何慕在酒店走廊上又哭又闹的,我怕招来人,谁知就看错了房间号……哎——!” “妈,你别说爸了,说不定,是姐姐故意的,明明吃完饭都已经醉的走不动路,怎么到了酒店又能闹了……或许啊,她就是装的。” …… 里面说话的三人,何慕听得出来,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义妹,而另一个……没听错的话,应该是父亲在公司的助理、母亲的好友,万月华! 万月华怎么在她家,还对何振岐说那种话?义妹平常乖巧懂事,如今却在背地里诬蔑她?还叫万月华“妈’?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何慕终没忍住,跨步走了进去,迎面就撞上了万月华那张穷凶极恶的脸。 可在她的印象中,万月华为人热情和蔼,母亲病后,何慕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医院,万月华便经常来家里帮忙照应,由于她是母亲二十年的好友,何慕并没有多想,并且心里一直很感激她。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万月华,却仿佛从来不曾认识一般。 三人见到何慕的一瞬,也全都愣住了。 最先爆发的是何振岐。 他上前就是一巴掌,火|辣辣的扇在了何慕脸上,口中还振振有词:“你这个不孝女,你是想害死何家,害死航远啊!那可是你姥爷留下的基业,你——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第3章 二十年的骗局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振岐抄起一旁的花瓶就砸了过来,何慕没有躲,抬起胳膊挡在面前,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 瓷瓶夹杂着丝丝血迹,连同何慕对这个家,对何振岐最后的一丝感情,一起支离破碎。 何慕的胳膊被划得鲜血淋漓,然而身体的疼痛,又如何比的上心中的痛? 何振岐愣在原地,他没想到何慕竟然不躲,那倔脾气,和她母亲当年一模一样。 强忍住眼泪,何慕惨绝的笑了起来:“你扪心自问,是我害死何家,害死航远的吗?姥爷留下的产业,难道不是被你一手毁掉的?现在,你连自己的女儿也忍心祸害,你还是人吗?你连禽|兽都不如!” “怎么跟你爸说话呢!”万月华终于坐不住了,横插|进来。 何慕直接甩过去一记眼刀:“关你什么事!” 这话却让万月华哼笑起来:“你可以问问你爸,关我什么事?” 何慕的表情僵在脸上,刚才听她们说话就觉得不对劲,一个可怕的想法萦绕在脑海,可她根本不愿意相信。 而现在…… 她抬头望向何振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什么意思?” 何振岐别过头,不与何慕对视,他沉默了,这是何慕最怕的。 见这情形,万月华走上前,趾高气昂的对何慕说:“你|妈快不行了,等她死了,我跟振岐就会结婚。对了,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就是何柳啊……根本不是什么养女,她本来就是我和振岐的孩子,我们二十年前就在一起了!” 晴天霹雳般,何慕的身形晃了两晃,她无法相信,一直以来和母亲情同姐妹的人,竟然是伪装了二十年的小三! 从小被父亲带回来的孤儿,她悉心照料的义妹,原来是父亲的私生女! 这场骗局,令她的人生,顷刻间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这一系列的信息让何慕近乎崩溃,可她还绷着最后的一根弦,幽幽的问何振岐:“她说的是真的吗?” 何振岐没说话,只是极轻微的点了点头。 仅存的那根弦,骤然崩裂。 何慕眼中陡然透出一股子冷戾,她攥紧双拳,狠狠瞪着何振岐,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呵呵。好,很好……!原来你骗了我这么多年!我妈病的时候你还说你会永远陪着她,原来都是假的!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喊你爸。我告诉你,我不会让我妈死,更不会让你们好过!你们欠我的,欠我妈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加倍奉还!” “你个小杂种,长本事了,还敢威胁我!”何振岐被这话激怒,扬起手又要打过来。 何慕下意识的闪躲,可何振岐就跟一只发了疯的狗一样,抄起沙发上的木质按摩棒,手一挥,重重的打在何慕背上。 她痛的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浑身蜷缩成一团,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为了不让何振岐看到,她没有抬头。 何振岐还不罢休,他为了公司,已经求了十几家企业,只有蒋雄愿意注资,如今到手的鸭子飞了,他把气全都撒在了何慕身上,他挥起一棒又要打下去,可却被万月华给拦住了。 “振岐!这个小贱|货虽然差点害死航远,可你现在把她打出什么好歹,蒋总那边该怎么交待?航远不就更没救了吗?” 何振岐一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思量片刻后,冷静了下来。 蒋雄要的是何慕,只要何慕在,这事或许还有转机。 想通了这一层,何振岐将何慕从地上拽了起来,警告道:“今晚跟我去见蒋总,好好赔礼道歉!” 何慕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大叫道:“我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何振岐死死捏住她的胳膊,“就算你不为了航远,也得替你|妈想想!如果航远破产,你|妈在医院那么昂贵的治疗费,谁能付得起?到那个时候,我只能通知医院,放弃治疗!” 他抓住了何慕的死穴,这话一出,让本还挣扎反抗的何慕一下子安静了。 何振岐暗暗自喜,以为她要妥协了,可谁知何慕低着头,发出的声音却异常坚定:“我妈的医药费,我会想办法,不用你管!” 她抬头的一瞬,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了何振岐的束缚,又将一旁的阵列柜猛然推倒,而后在一阵慌乱中,逃离了何家别墅。 第4章 查她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也不知跑了多远,何慕才停了下来,她的大脑有一刹那的空白,母亲住在S市最好的医院,光一天的费用下来就得好几万,她如何承担的起? 何慕突然有些后悔,早上没有收下男人给的支票,与母亲的命相比,那点不值一提的尊严又算得了什么? 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当务之急得先弄到一笔钱。 于是何慕拿出电话,一连拨了好几个号码去借钱,可那些平常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朋友,一提到借钱,竟然都找各种理由婉拒了。 直到蔡小雅接通了电话。 “我的大小姐哦,我的条件你还不知道吗?哪能一下拿出来二十万啊……” “哦,好吧……没事,还是谢谢你。”何慕不抱任何希望。 “不过啊。”蔡小雅话音一转,“你要是想赚钱,我倒是可以帮你搭搭线,一晚上赚个几十万也不是不可能哦!” 何慕一听,大概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陷入了沉默…… 见对方没声音了,蔡小雅连忙补充道:“哎呀,你放心,咱俩这么多年朋友,我是不会让你去做那种事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在一家会所工作,帮你安排个来钱快的岗位还是没问题的,我也是真想帮你……” “好,我去找你!”还不等蔡小雅说完,何慕便一口应了下来。 想到何振岐的所作所为,想到母亲这些年所受的痛苦,想到万月华那小人得志的嘴脸,何慕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就算真的让她做鸡,她也一定要救活母亲! 决不让何振岐和万月华得偿所愿! …… 云廷集团总部。 姜易度正用一支价值不菲的钢笔飞快的签署着手上的文件。 “姜总。” “进来。” 汪秘书走进去,工整的站在他面前。 “按照您的吩咐,那位小姐的情况已经查明,这是她的详细资料。” 正准备将文件递给姜易度,只听他冷若冰霜的吐出一个字:“念。” 汪秘书连忙清了清嗓子,念道:“姓名,何慕,年龄,25岁,身高,一米六八……” “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姜易度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事情,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汪秘书被吓的手一抖,险些没把文件掉在地上。 汪秘书迅速领会到了姜易度的意思:“她的父亲何振岐是航远技术公司的老板,母亲久病一直住在医院。何振岐好赌,这两年赔了不少,公司的生意一落千丈。不久前他联系到了华茂的副总蒋雄,寻求注资……” “蒋雄?”姜易度没停笔,却一下就抓住了这段话的关键点。 “是的,据调查,昨晚何振岐将何小姐灌醉,准备将她送给蒋雄做情|妇,从而获得注资。” 一直飞速划着文件的那支钢笔停下了,姜易度抬起头,若有所思。 “姜总,还有一件事。”汪秘书打断了他的思绪。 “说。”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汪秘书顿了片刻才道:“据私人侦探回报,何小姐下午去了皇苑豪城……” 姜易度的脸色露出一丝异样,他握笔的手紧了紧。 早上还一本正经的拒绝了他给的支票,下午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那种声色场所,她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真有什么目的…… 姜易度眉梢一凛:“知道了,你下去吧。” 第5章 玩不玩?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晚上八点,何慕换了一身性|感的衣服,准备上台。 皇苑豪城是S市最大的夜生活娱乐场所,专供那些豪门贵族吃喝享乐。 每晚这里的舞池都会有热舞表演,确切的说,应该是比赛。 这是皇苑豪城的标志性节目,舞者们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跳完舞后将拿着自己的水晶瓶,下台索求鲜花,台下每一桌每个人都会配备一朵玫瑰花,最终谁得的玫瑰花最多,谁就是当晚的花魁。 花魁不过是一个噱头,重点是在索要玫瑰花的过程中,小费才是关键,少则几万,多则几十万,更甚者会被某些公子哥看上,被包养做个情|妇,从此金屋藏娇也是大有人在。 何慕没想那么多,她只希望能多赚点小费,为此她必须使出浑身解数。 蔡小雅知道何慕舞跳的不错,而今天正好有个姑娘生病请了假,这才顺水推舟,安排了何慕来。 何慕走上舞池中的表演台,她深吸了口气,将自己的大脑放空,完全沉浸在歌声和舞蹈中。 只要一开始跳舞,何慕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自信、妖娆、妩媚,浑身散发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她尽情舞动,丝毫没注意,在台下一排排炙热的目光中,有一个人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冷冽如冰的眸子里,也渐渐染上了一抹赤红…… 一曲舞毕,何慕朝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后,抱起自己的水晶瓶,走下了台。 看台的公子哥们早已经迫不及待想一亲佳人方泽,也有人开始盘算着与她共度良宵。 “亲我一口,这花还有这些钱,都是你的。”男人搂着何慕的腰,顺势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 何慕一个觳觫,小脸微微变色,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为了钱,豁出去了! 她在男人脸颊上落下一个唇印,又极柔媚的冲他笑了笑,男人的火当即被点燃,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贴着何慕的耳朵说:“今晚跟爷,爷有的是钱,保证让你快活到欲仙欲死。” 何慕心中厌恶,可又不好当面回绝,葱段般的小手将男人轻轻推开:“爷你可真坏,我这花还没要完呢!” 说着便转身来到了下一桌,可当她看到座位上正在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调|情的男人时,何慕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怎么是他?! 姜易度扫了一眼何慕,嘴角微微勾起。 回想起早上的事,何慕便一阵尴尬,她不打算招惹这个男人,扭头准备去下一桌。 刚迈出脚,手腕却被姜易度一把抓住,何慕整个人就跟触电似的怔在了原地。 “怎么?这花,你不要?”姜易度把弄着手里的玫瑰花,在何慕眼前晃了晃。 花都摆在眼前了,哪有不要的道理?何慕保持着微笑,伸手去接,姜易度却又突然收回了花。 果然不安什么好心! 何慕不愿再被他戏耍,正想走,却见男人将桌上的酒杯尽数摆在了她面前,又在里面填满了威士忌,足足有十杯! 随后他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酒杯旁边。 几个意思? 何慕疑惑的盯着姜易度,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姜易度嘴角一扬,挑了挑怀中女人地下巴,没看何慕,只是随意的说了句:“十杯酒换一张卡,玩不玩?” 这话一出,引得四周的人蜂拥围了过来。看热闹的不嫌事大,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十杯威士忌,即便是一个酒量好的男人,也有些消受不起,更何况何慕一个不怎么喝酒的女人。 可想到早上那张一串零的支票,这男人绝对非富即贵,卡里的数自然不会少,说不定一次就能赚够母亲一个月的医药费。 何慕握了握拳,几杯酒而已,总比真去做JI强! 她心下一定,端起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四周发出了惊叹声,这个看上去娇柔的女人居然如此有魄力,连眼都没眨一下! 姜易度推开怀里的女人,眯起双眼。 一连十杯酒,何慕全数饮尽。 最后一杯下肚,她的胃里像是着了火,烧的恶心,强烈的不适感让她连忙捂住了嘴。 “行了吗?”何慕废了好大的劲才勉强说出三个字。 姜易度脸色一沉,果然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那她早上又装什么清高! 他对着银行卡,摆出请的手势。 何慕拿过卡,再也忍受不了胃里的翻江倒海,头也不回的朝卫生间冲了过去。 第6章 一场交易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胃里已经没什么好吐的了,只能呕出一些酸水。 何慕瘫倒在马桶旁,脑袋里晕晕乎乎的,想的全是父亲和万月华说的那些话,以及母亲这些年来的不容易,加上酒的作用,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恨全都涌上心头,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可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为一个念头:不能让母亲死,不能让何振岐他们好过,还要赚更多的钱! 这么想着,何慕勉强站了起来,走到水池边,用水扑了扑脸,摇摇晃晃的朝外面走去。 谁知刚一出门,就撞上了姜易度那张冷若冰山的脸。 他盯着面前的女人:早晨时的清高,跳舞时的妩媚,喝酒时的决绝,他越发看不透她…… 夹杂着酒劲,他突然就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股难以压制的欲望 “你要上厕所啊?”何慕醉的头晕,没多想,咧嘴冲他笑了笑。 姜易度走到她面前,嘴角扬起,笑的十分邪魅好看,配着这张英俊到无可挑剔的脸,让人迷醉。 “我要上你!” 还不等何慕反应,姜易度便粗鲁地抓起她的手,将她拖进卫生间,反手锁上了门! 她根本没力气反抗,甚至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这么任由姜易度将她抵在冰凉的墙面上,从背后撩开她的裙摆,探|入手。 这举动,让何慕的大脑一瞬间清醒了! “放开……唔!” 可刚发出的声音被姜易度的唇封住了呼吸,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他的动作简单粗暴! 由于用力太大,何慕“啊”的尖叫一声,可声音随即又淹没在了姜易度的吻里,男人的吻霸道又炽|热,令何慕有些喘不过气,她脸涨得通红,感到一阵清醒,一阵迷惘,一阵难受,一阵愉|悦…… 单方面结束了这绵长的吻,姜易度冰冷如霜又夹杂着些低喘的声音传了来:“你究竟想要什么?” “钱……我只要钱。”快要溺死在这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中,何慕脑中一阵空白,下意识就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姜易度一听,不禁冷嗤。 还以为这女人会有什么不同?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他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为了钱连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都可以不要的女人。 而最让他不爽的是,这样的女人竟然长了一张和沐梓云如此神似的脸! 真是暴殄天物! 释放完后,他嫌弃的推开了何慕,即便厌恶,又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脸,对他来说是极大的财富,她想要钱,而他……想要的更多! “不如做笔交易?”姜易度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温度。 何慕扶着墙,光是站着都有些困难。 她晃了晃脑袋,努力保持清醒:“什么交易?” 姜易度走上前挑起何慕的下巴,笑的邪魅:“我给你钱,你帮我做件事。” 听到钱,何慕眼前一亮,可紧接着眉头蹙起,不明所以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什么事?该不会想让我杀人放火吧? “很简单……”姜易度看出了何慕的心思,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 姜易度走后,何慕靠在卫生间的墙壁上,看上去极其恍惚,来往的人见她那副吓人的样子,纷纷绕道走。 其实她没有疯,只是在思考姜易度说的那件事,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确实不难,可重要的是,完成这件事要放下她一直信仰的所谓道义,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她已经放下了尊严,难道真的能连道义也不顾吗?那跟何振岐和万月华有什么不同? 可姜易度提出的巨额报酬着实令她心动,有了这笔钱,她甚至可以考虑将母亲送去美国治疗,听说那里的新技术,对母亲的病症有很好的疗效。 她的前半生,一直都在为他人考虑,一直强装坚强,为了那个早已容不下她的家,费尽心神。 可换来的却只有伤害。 那何不自私一点?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她如今的目标只有一个——救活母亲,整垮何振岐,让那对狗男女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么想着,何慕忽然觉得一身轻松,她也不必要在这种地方继续谄媚的讨要玫瑰花,于是她回到后台,换好衣服,和蔡小雅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第7章 青年才俊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由于喝了太多酒,何慕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她连忙起身洗漱,冲了一个热水澡,将前一天的风|尘冲刷的一干二净,因为回不了家只能暂时住酒店,身边又没有换洗的衣服,何慕只好把昨天那身满是酒气的衣服再次套在了身上。 下午两点,她便根据姜易度留下的名片来到了云廷集团总部,站在这栋直耸入天的大楼面前,她不禁感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云廷集团’! 云廷集团曾经是世界十强企业,虽然中间有过一段低潮期,可现在的全球排名至少也在前五十。 何慕连忙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姜易度的名字。 上面显示的信息不仅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是云廷集团首席执行总裁,世界富豪榜上长期占据前十的位置。 怪不得如此财大气粗! 何慕顿时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些许敬畏之情,可姜易度对她的所作所为和新闻上写的什么“风度翩翩”简直相差甚远,然而有一点却令她不得不赞同——这个男人确实称得上“青年才俊”。 她定了定心神,迈步走了进去。 虽然没有预约,可当何慕对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后,没过一会儿就来了一个长相清秀,身穿制服的男人,将她带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 “姜总,何小姐来了。” “进来。” 何慕走进去在姜易度面前站定,他没有抬头,手里正在飞快的批阅着文件。 汪秘书把何慕送到,识时务的退了出去。 姜易度没有看她,连一句客气的话都没。等了十分钟,何慕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被消耗光了,正想说点什么,却见姜易度放下了笔。 “想好了?”他问,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 何慕点点头:“我同意和你交易。” 姜易度并没有吃惊,反而一脸的胸有成竹,好像无论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种天生的王者之气让何慕感觉得自己很卑微,甚至有些讨厌在他面前那种低入尘埃的感觉。 还以为他接下来会在详细和她说说该怎么做,可显然姜易度并没有这种打算,他将手边的文件推到何慕面前,是一份私人合同,甲方签名处写着姜易度,字迹很恢弘,乙方毫无疑问,就是何慕了。 果然是商人作风,这种事也要签合同。 何慕拿起合同仔细翻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后在乙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姜易度用桌上的座机拨了个号,很快汪秘书便进来了。 “今晚,我不希望看到她还是现在这副样子。”他笔下没停,但命令的话语却威严又不容置喙。 “是。”汪秘书小心应承下来,侧身对着何慕微一鞠躬,“何小姐,请。” 由于距离不远,何慕见汪秘书跟她说话时,鼻翼不自觉的抖了抖,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是有多难闻。 确实该换一换了……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时,何慕不好意思的对汪秘书说:“我自己去商场买衣服就好,你忙你的吧。” 汪秘书一听,脸色却有些难看:“何小姐,姜总的吩咐就是我的工作,还请您不要为难我。” 本是替他考虑,却没想到汪秘书会觉得是在为难他,何慕顿时感到哭笑不得。再说买衣服这种事,也没必要占用别人的工作时间吧! 不过看汪秘书的脸色,就知道这个姜易度平常是有多严苛,何慕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陪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第8章 也该为自己挥霍一次了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汪秘书开车带何慕来到了本市最高端的商场,这让何慕有点苦恼,昨晚虽然赚了不少,可这些都是拿来付母亲的医药费的,就连酒店她都舍不得住好的,又怎么舍得来这种地方消费呢? 不过从进门的那一刻,何慕心里就打定了主意:一会儿就跟汪秘书说没有合适的,再带他去便宜的地方。 走进一家店,服务员热情的给何慕介绍新款。 看看那一件件衣服,确实漂亮、显气质,跟她平常逛得那些平价店就是不一样。 想想都觉得自己这些年过的生活太朴素,虽然何振岐也算个小老板,听着有派头,可早在几年前,他的公司就已经入不敷出,那时候的何慕为了给家里节省开支,连一件像样的名牌都不曾买。 突然感到很不值得,现在的她不必再为那个家考虑,也应该咬咬牙,为自己挥霍一番了。 于是,何慕临时决定拿出一万块钱买一身像样的衣服,全当是庆祝自己重获新生。 她选了一套,走进试衣间,试出来之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简直变了一个人。 衣服是很简单的款式,纯白色外套刚到腰部,露出里面那条黑色针织衫,再搭配一条灰色百褶裙和棕色长靴,显得知性又极具灵气。 “小姐,你穿这身真的太好看了,而且咱们家的衣服都是百搭款,不管什么时候穿都不过时呢!” 服务员的话让何慕更加心动,点了点头问道:“不算鞋,一共多少钱?” “外套一万四,针织衫六千五,裙子一万二,一共是三万两千五。我给您包起来吧?”服务员很热情的说。 听了这个价,何慕表情一僵,第一反应就想赶紧去试衣间把它全脱下来! 也太贵了点吧? 远远超出了她的预算,而且就几件快过季的秋装,还不算包和鞋子,就要三万多? 这什么国际大品牌啊? 她果然不适合来这种高档的商场! 见何慕有些迟疑,服务员又热情的推销起来,说她穿的很漂亮,很多大牌明星都穿她们家的衣服之类之类的。 弄得何慕上下两难…… 这时候,汪秘书走了过来,微笑着问她:“何小姐,这身您喜欢吗?” 何慕笑的僵硬,连忙答:“还好吧……不如我们再转转,反正才第一家嘛。” “好的。”汪秘书欣然答应。 何慕这才舒了口气,借口脱下了身上的奢侈品,瞬间感觉肩膀上也轻了许多…… 接着他们又进了几家店,可何慕已经不敢再试了,随便瞟一眼吊牌,价位都没有下一万的,汪秘书问她有没有喜欢的,她也只是敷衍的回了回。 纠结了好半天,她才下定决心跟汪秘书开口。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转转?汪秘书你要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去逛没问题的。” “不再看看了吗?”汪秘书略有吃惊,平常他带姜总的人来买衣服,不逛一下午决不罢休,这个何小姐,倒是很快。 “不了。”何慕摇摇头,她只想赶快逃离这里。 “好,我明白了。”汪秘书礼貌的冲她笑笑,“您稍等,我去去就回。” 见汪秘书转身离开,何慕也不好多问,兴许是去卫生间了吧。 等汪秘书的间隙,她便又在邻近的几家店随便转了转,虽然买不起,过过眼瘾总是可以的。 可这一看,却让何慕发现了那件她中意许久,却一直舍不得买的连衣裙,在服务员的极力撺掇下,何慕还是没忍住试穿了。 纯白色的轻纱群穿着何慕身上,美得犹如降临凡间的天使,有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神圣感。 服务员连连称赞,说她穿着比模特还要好看,跟量身定做的一般。 “这件怎么卖?” “二万二,我们家今天店庆,可以打七折,非常划算哦!” 这件衣服她已经向往太久,况且上身还这么好看,打完折一万多算可以接受……何慕咬咬牙,决定把它买下了! “何慕?你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很熟悉,何慕头皮一麻,返身,果然看见何柳站在那儿。 而被她挽着胳膊的男人,却让何慕瞪大了眼睛…… 第9章 遇到不该遇到的人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男人同样盯着何慕,眼前人一席纯白色轻纱连衣裙,配上白皙水|嫩的皮肤,精致唯美的五官,看上去清纯又极具诱|惑。 他楞了半晌,直到何柳碰了碰他的胳膊,才回过神,有些尴尬的问道:“你这两天去哪了?电话打不通,也不和我联系?” 面前的男人是何慕的男朋友——魏超。 自从发生了酒店的事,何慕心中愧对魏超,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本想过几天再和他联系,可现在…… 他竟然被何柳挽着,如此亲昵的一起出现在这样高档的商场! 这算什么?挖墙脚吗? 何慕揪紧拳头,冲两人讥讽的笑了笑。 “何小姐!”服务员看到何柳时,眼睛都泛光了,“您又来买衣服吗?您是咱们家的VIP,今天是店庆,活动力度很大,要选选看吗?” 何柳张扬一笑,走到何慕面前,打量她一圈,故意挖苦道:“姐,这衣服,你买的起吗?我听说……爸可是把你所有的卡都给冻结了哦。” 说话时,何柳的眼里含着浓浓的酸意。 她极度不爽,这衣服穿在何慕身上怎么能那么好看?魏超看她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家里都快破产了,你还有闲心来这种地方消费?”何慕冷眼道。 何柳扬起狡黠的笑:“我有魏超啊,他会买给我,是不是?” 边说,边用胳膊肘顶了顶魏超。 面对着何慕,魏超心虚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唇角。 何柳得意的望着何慕,果然,她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深深地什么,即便是极力隐藏,也遮掩不住。 何慕记得,她和魏超在一起的时候,从没问他要过什么,也不会白花他一分钱,魏超虽然是一家公司的经理,可他的家境并不好,所以在花钱上还是挺吝啬的。 但何慕从没有抱怨过,反而替他考虑,帮他省钱,时不时的还用自己的钱给他添置衣物。 现在想来……当真可笑。 “那你们慢慢选……”何慕压抑着心中酸楚,走到何柳身边,在她耳旁低声道,“不过女人对于男人啊,就像这衣服,不喜欢了就要换新的,你啊……也快了。” 见何柳脸色一变,何慕满意的抬起头,对着服务员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轻轻一笑:“这件衣服,我要了。” “别勉强了!”何柳倏地喊出声,“我刚才在门口就看见你舍不得买的表情!你根本就没有钱!还是说,你昨晚靠身体勾|引男人赚了不少,现在终于进得了这种高档商场了?不过……脏不脏啊?” 何柳故意说的很大声,服务员朝何慕投去了异样的目光,小声议论起来。 虽说何柳是瞎猜的,但却正中何慕下怀,昨晚和姜易度云|雨的场景再度进入了脑海,在那种地方,以那样的姿势,和才见过一面的男人做了,何慕觉得自己是挺下贱的。 可是,她变成今天这样,不全是拜他们所赐吗? 想着,何慕心中的恨意就越发的浓烈。 见何慕半天说不出话,何柳更加放肆。 她看向服务员,指着几件衣服,冷声:“这件,这件,还有那件,再加上那边的两件,小码,全都给我包起来!” “是!”服务员兴奋的应声,“何小姐,我这就给您开票!” 何柳再看向何慕,笑道:“这才是来这儿买衣服的正确方式。你啊,还得跟男人多睡睡,一晚怎么够呢?” 旁边的魏超却傻眼了,连忙走近何柳,靠在她耳边:“这也太多了吧?!” 何柳白他一眼,眼中全是算计,低声:“不想买?好啊,那要不要我把咱俩在床上的那些事,全部告诉何慕?” 这话让魏超瞬间怂了,如果让何慕知道,那他们肯定玩完了,可他还不想放弃何慕。 与何慕在一起的这两年,他从未真正得到过她,再加上何慕今天穿的这么美丽动人,他的心越发悸动,恨不得现在就撕掉那衣服,看看往日矜持清高的何慕,在他身底下会是什么模样? 为了他下半身的诉求,魏超决定咬咬牙,放一次血。 “你那件我也一起付了吧?”他走近何慕,微笑着伸出手。 何慕却笑得很冷:“不用了。”说完掠过他朝服务员走去。 可店员正忙着给何柳开票,根本懒得理会才买一件的何慕,这让她站在一旁多少有些尴尬。 何柳看的满脸得意:“所以我说你这种人啊,就不该来这种地方,再好的衣服穿在你身上都是一股子穷酸样!” 何慕不想理会她的嘲讽,更不想再这里多待一秒钟,见店员没空搭理她,当下就失了买衣服的兴趣。 她去试衣间将衣服脱下放回柜台,提起包就朝外走,身后又传来何柳尖锐的嗓音:“怎么不买了?我就知道你买不起,买不起还偏要试,把衣服试脏了、试变形了,还让别人怎么把衣服卖出去?也太拉低这家店的档次了!” 店员朝何慕投去了不满的眼神。 一旁的顾客纷纷对何慕指指点点,责怪她不该乱试衣服,让他们以后都不想来这儿买了。 何慕停下脚步,死死攥紧拳头,恨意在她眼中迸发而出,过去的何慕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凭什么要受这无端的诋毁! 她正忍不住要爆发,却看到汪秘书从外面急急走了进来。 “原来您在这儿啊!”汪秘书喘着气道,“抱歉让您久等了,东西我已经让工作人员送到车上,我们走吧。” 何慕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您的衣服啊。”汪秘书笑道。 衣服?何慕更茫然了,她根本没买衣服啊。 “什么衣服?”何慕问。 汪秘书耐心解释道,“刚才您看上的,一共十一件,我已经让店员全部打包,现在可以去别的地方了。” 虾米?我什么时候说过看上哪件衣服了? 何慕仔细一想,刚才在那些店里,她随便看一件衣服,汪秘书便会上前问她觉得怎么样,她就敷衍回了句:还可以。 接着汪秘书便会对服务员点头示意,她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想来,他该不会把那些全买了吧? 何慕顿时有些头脑发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汪秘书见她为难的样子,又望了望眼前这家店,以为何慕还有想买的。 也是,平常跟着姜总的女人,一扫荡就是几十件,堆得满满一车,这位何小姐要的确实太少。 “何小姐,您还需要哪些?”汪秘书毕恭毕敬的问道。 这话却让何慕吓了一跳,连连挥手:“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够了……太多了!” 汪秘书不便勉强,淡淡一笑:“好的,那我们走吧。” 何慕看了眼还在愣神的何柳和魏超,没有多说话,和汪秘书离开了。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转而又望向何柳,原来她是嫉妒别人有钱,故意挖苦,真是小心眼。 何柳捏紧拳头,表情凶悍,气的牙痒痒,她扫了眼自己选的那几件衣服,跟何慕的十几件相比,寒酸的不行。 可恶! 何慕果然攀上了高枝,既然背后有这么豪气的人撑腰,为什么不帮航远? 当下何柳就打电话告诉了万月华这件事,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然后好似想到了什么,老谋深算的‘哼’了一声。 …… 从商场出来,何慕还有些恍惚,刚才要不是汪秘书解围,她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再看看车里那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这些衣服怎么也有十几万,如果把钱给她还能多付几天母亲的治疗费,真是太奢侈了…… 汪秘书询问何慕接下来想去哪个商场,可何慕却说不去了,他也不好坚持,便带着何慕来到一家高档的私人工作室,吩咐里面的造型师,将何慕从头到脚的改造了一番。 汪秘书在大厅等了两个多小时,何慕才从里面走出来,虽然做的都是些简单的造型,但却令她看上去焕然一新,气质拔高了一节。 不知不觉已经晚上七点,汪秘书不敢再耽搁,开车疾驶而去。 何慕没有问去哪,既然答应了姜易度的条件,她便会完全服从安排。 只是望着沿路过往的风景时,她的内心会涌出一股莫名的辛酸。 这偌大的城市,绚丽的夜色,却没有一处渺小的灯火来作为她的家,没有一个人能在她悲伤难过的时候借给她肩膀,仅仅几天时间,她的生活就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被欺骗和背叛所笼罩…… 何慕望着车窗外,双眼不禁有些潮湿。 可突然划过视野的熟悉身影,好似一记当头闷棍,将她的思绪瞬间拉回。 “停一下!”何慕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汪秘书被惊了一跳,猛然踩了脚刹车,强烈的推背感令何慕整个人向前仰去。 “怎么了?”汪秘书以为出了什么事,扭过头急急问道。 却见何慕打开车窗,一脸凝重的探向窗外,似乎在寻找什么。 “汪秘书,不好意思,你能稍等我一会儿吗?”何慕抱歉道。 汪秘书看了眼手表,面露难色:“何小姐,时间不多了,姜总他……” “就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不等汪秘书说完,何慕打开车门冲了下去。 下车后,她小跑几步,找了半天,最终在附近一家高级会所门口,看见了那人。 真的是何柳,刚才在车上就觉得背影很像! 她下午不是还和魏超在一起吗? 怎么这会儿和几个男人搂搂抱抱的,魏超呢? 第10章 惩罚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为了能看的更清楚些,何慕弯着腰走上前,躲在一旁的花坛后。 其他的几人已经先进了会所,只留何柳软糯的靠在一个和她年级相仿的男人胸|前,那个男人穿着花里胡哨的时装,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二世祖的手一直在何柳的屁|股上来回游|走,而何柳看上去并不反感,还伸手在男人的裤裆处摸了一把。 何慕自认为长这么大什么没见过,可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到这种场面,还是觉得有点毁三观。 更何况那个轻佻的女人是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妹妹! 曾经朝夕相处,何慕从没发现过何柳还有这一面! 稍微靠近一些后,何慕依稀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安少~我答应陪你玩,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啊?”何柳的声音十分柔媚。 而那个叫安少的男人猛地一下将手拍在何柳的屁|股上,何柳发出一声让人脸红的呻|吟。 “你个小浪货,真以为爷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放心,只要你伺候的好,兄弟们有的是钱!” 何柳笑的更浪:“我活儿怎么样,安少你还不清楚嘛?” 叫安少的嘴角一扬,在何柳脸上狠狠啄了一口,眯着眼笑:“小骚|货,明天保准让你下不了床!” 这一幕幕让看的何慕目瞪口呆,她从没想过何柳会在外面玩的这么疯,平常在何振岐面前还是一副纯情乖乖女的形象。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如果让何振岐看到自己的乖女儿,也夜里放荡如同站街女,表情该有多精彩? 复仇的快感蓦然冲上头顶,何慕嘴角一弯,拿出手机,对着何柳和男人按下了快门。 见两人搂着走进会所,何慕还想跟上去得知更多劲|爆的信息,但是她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何小姐,您在哪里?”是汪秘书的声音。 完了,光想着报复何振岐,忘记汪秘书一直在等着。 “我马上就回来!”她打消了跟进去的念头,边说边朝车的位置跑去。 回到车里,何慕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而汪秘书已经顾不上寒暄,踩下油门极速驶去,一路上闯了不少红灯。 何慕当时不理解汪秘书干嘛这么着急,可在她见到姜易度后,如果能让她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半路跑下车去跟踪什么何柳! 车子刚停在云海大酒店门口,就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来为他们开道。 汪秘书没有下车,转过头表情复杂的对何慕说:“何小姐……很抱歉,我已经尽力开的快些,但还是晚了十分钟。姜总在22楼的总统套等您,快上去吧!” 何慕谢过汪秘书后,下车进了酒店大门,坐电梯的途中何慕心里一直在打鼓,姜易度把她叫到这里来干嘛? 还专门命人将自己打扮一番,这让她有种羊入虎口的不详预感。 房门前,何慕深深的吸了口气,按下门铃。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迎面而来的是姜易度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可眼神却冷的让人浑身发怵。 他上下扫了何慕一眼,转身往里走。 “你迟到了。”姜易度冷言。 何慕走进去关上门,捋了捋耳旁的长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路上有点事耽误了。” 返身,就见姜易度两手抱起坐在沙发上,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不过就晚了十分钟,不至于吧? 何慕心里有些发慌,走到姜易度面前站定,故作镇定的说:“你叫我来,是想说那件事吧?打算怎么做?” 可却没得到想象中的回应,却见姜易度缓缓起身,仰着头笔直地朝她走了过来,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电影中的特写镜头一般帅气逼人。 直到两人近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何慕才回神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可却被姜易度的手钳住了退路。 肢体的碰触令何慕的心猛然跳动,仿佛一种条件反射,她脸上不禁飞起一抹红晕。 这男人身上所散发的男性荷尔蒙,总能让何慕感到心头一阵躁动。 但姜易度的下个动作却让她大吃了一惊。 他二话不说,拖着何慕进了浴室,粗暴的将她推在花洒之下。 何慕的后背撞在墙壁上,凉意透过衣服传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倏然,姜易度伸手打开了淋浴开关。 凉水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犹如一把把冰刀刺在何慕身上,十月天,气温本就骤降,况且为了美何慕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更加忍受不了这侵入骨髓的寒冷。 她宛如受惊的小鹿,不顾形象的想要挣脱,却被姜易度死死的控制在原地,发疯似的大叫:“你干什么?!” “惩罚。”姜易度淡淡道,语气没有起伏,但何慕还是听出了森森的寒意。 “你变|态吧!”何慕浑身湿透,不受控制的打起哆嗦。 “我最讨厌不守时的人!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你根本不配和我合作!”姜易度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那股威压镇的何慕一句话都难说出。 她像放弃了抵抗,只是抱着身子,不住的颤|抖。 这模样,让姜易度蓦然回想起了某个雨天的下午,雨水如同刀子一样割在他身上,他责问着面前同样被雨水打透的人,可那人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曾说,颤|抖的样子和现在的何慕如出一辙。 突如其来钻进脑海的回忆,让他瞬间失去了责难何慕的兴趣。 他按下开关,转身出了浴室。 为了禁锢何慕,姜易度的衣服上也淋了不少水,他进卧室换了身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望见何慕还蹲在花洒下,她将头埋进腿里,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 他走过去,伸手扯下架子上的浴巾,扔在何慕身上。 依旧是命令的语调,但语气却柔和了许多:“去把衣服脱了。” 何慕没有抬头,她非常不能理解姜易度的所作所为,或许他根本不是想和她交易,只是为了羞辱她而已! 竟然会相信这种人的话,何慕觉得自己傻得可怜,如果不是身体已经冻僵了,双脚几乎没了知觉,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房门,何必呆在这继续自取其辱? 见何慕半天都没反应,姜易度靠在浴室门上,嘲讽似地说:“怎么,你打算放弃?五百万也不要了?” 听到‘五百万’,何慕的心突然像被什么重重的敲了一下。 是啊,她不过是为了钱,只要姜易度能如约给她钱,这点屈辱算得了什么? 与何振岐所带给她的伤害、与母亲的性命相比,根本是九牛一毛! 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何慕紧了紧双拳,勉强站起来,在姜易度面前脱光了湿透的外衣、内|衣、底|裤……接着将浴巾围在了身上。 姜易度没有回避,淡定的望着这一幕,只微微挑了挑眉,目光渐渐灼热起来。 他走上前,将她拦腰抱在怀里,何慕胸|前的柔|软碰触在他胸膛上,瞬间点燃了他心里的火焰。 “这么大胆,不怕我对你做点什么?”姜易度的手掌轻轻滑过何慕的唇畔,磁性的声音蛊惑极了。 何慕媚眼如丝,挂着水珠的睫毛轻轻颤动,仿佛破茧而出的蝴蝶即将展翅。 她勾住了姜易度的脖子,在男人唇上轻轻一啄,嫩白的脸不禁泛起淡淡红晕,妩媚和清纯两种姿态同时展现在她身上,任谁面对这样一个女人,也不可能把持的住。 “算是赔罪。”她轻声道。 姜易度惊讶何慕怎么突然有了觉悟,在对她做了那样的事后竟然还主动投怀送抱,想必也是跟那五百万有关。 虽然瞧不起,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身体里那股邪火。 他将何慕打横抱起,扔在了卧房宽大的床上。 接着猛地将她压|在身下,开始啃噬她的脖颈。 何慕十分配合的shen|吟,这让姜易度心中的yu火更加旺盛。 他现在脑子里再也容不下任何想法,只想狠狠蹂|躏这个女人。 …… 不知道过去多久,何慕觉得自己快要晕厥了,在她的苦苦求饶下,姜易度才肯放过她,起身去了浴室。 她的腰像被折成了两半,浑身酸痛的连坐起来都困难,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 看来今天是谈不成那件事了,还好姜易度给的银行卡里有二十几万,够支付母亲一段日子的治疗费,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她咬牙下了床,捡起地上的浴巾围在身上。 轻声走到浴室门口,之前脱下来的衣服果不其然被姜易度扔在了外面,看上去湿漉漉的,一点干的痕迹也没有。 算了,何慕叹口气,忍忍吧,等回到住处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 刚把内|衣裤穿在身上,浴室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何慕慌忙的用浴巾捂住身体,抬头就看见姜易度裹着下半身站在那里,皱眉望着她。 “你在干什么?”他问。 何慕尴尬地挤出一个微笑:“时间不早了,姜先生也需要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 姜易度对她上下打量一番,目光最终定格在地上那摊湿透的连衣裙上。 第11章 病房起风波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易度眉头蹙了蹙,他掠过何慕径直走到客厅拿起桌上的手机,打了个电话后看也没看她,就进了卧室。 望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何慕没弄明白姜易度到底什么意思。 管他呢!反正自己待在这只剩下尴尬了,还是赶紧走吧。 何慕弯腰捡起地上的连衣裙,尽可能的扭干上面的水,勉强穿在身上。 刚整理好,倏然传来了“叮咚——”的一声。 这么晚还有人来? 何慕吃了一惊,她回眸望了眼姜易度所在的房间,没有任何动静,根听不到门铃似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来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原来是汪秘书。 她连忙打开门,见汪秘书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手里提着某个品牌的购物袋,是今天在商场买的那些衣服的其中一身。 “何小姐,这是您的衣服。” 此时何慕潮湿的连衣裙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汪秘书突然不知道眼睛该往哪放,连忙底下头去。 姜总的女人,就算再美再诱|人,那也不是能随便看的。 不过何慕的样子,让汪秘书不禁邪恶了,姜总这是喜欢上玩湿身诱|惑了? “汪秘书,你怎么来了?”何慕诧异道。 “姜总让我过来给您送身衣服。”说着将手里的袋子递到她面前。 原来刚才姜易度的电话是打给汪秘书的。 “麻烦你了……”何慕接过手提袋,这大晚上的让他跑一趟,心里或多或少有些过意不去。 想想当姜易度的秘书还真不容易,精明能干不说,还得随叫随到。 真是个任性的男人! “何小姐,我在楼下等您,一会儿送您回去。” 何慕点了点头,回到屋里换好衣服。 见姜易度一直没有露面,她心里不知为何划过一丝失落,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随后她提起包,轻声关上门下了楼。 回到自己住的酒店,汪秘书帮忙把今天买的衣服送了上去,走的时候对何慕说:“姜总说,让您不要再穿过去那些平价衣服了。以后您有什么需求,直接告诉我就好。” 何慕嘴角抖了抖,这个姜易度,管的也太宽了吧!难道不知道那些牌子货有多贵吗? 不过今天买的衣服,也足够她穿一个季度了,等到明年开春,她和姜易度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想到这,何慕稍微缓了口气。 她对汪秘书笑笑:“我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 汪秘书脸色虽有疲乏,但依旧挂着职业般的微笑,他微微俯首,转身离开了。 汪秘书走后,何慕如同泄了气了皮球,一头倒在床上,这一天硬撑下来的疲惫感瞬间布满了全身。 本想冲个澡再睡觉,但由于太累,一闭上眼就睡着了…… 之后的两天姜易度没有再召见她,何慕终于有时间去医院好好陪陪母亲了。 这天,她换上一身休闲装,高高的马尾扎在脑后,走路一甩一甩的,模样清纯可人,跟在校大学生似的。走在路上宛如一道亮丽的风景线,获得了不少回头率。 提着买好的营养品,何慕来到母亲所在的VIP病房,房门是虚掩的。 推门进去,何慕刚喊了一声“妈”,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只见何振岐站在床边,为母亲擦拭身体,而万月华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削着平果。 这场面若让旁人看到,一定觉得病床上的女人很幸福,有个悉心照料她的老公和一个重情重义的好朋友。 只有何慕看到这一幕,会觉得心中作呕,怒火顿时油然而生! 何振岐听到声音,先是楞了一下,随后转过身,脸色竟挂着和蔼的笑容:“来了啊,你|妈今天气色不错。” 又温柔的对床上的人轻声说:“阿真,来,翻一下身。” 何慕瞬间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她冲上前,一巴掌拍开何振岐的手,近乎咬牙切齿:“别碰我妈!” “慕慕,你这是干什么?你最近也挺忙的,我和你万阿姨正好得空过来照料,那些护士照顾的肯定没自己人细心啊!”何振岐还在假惺惺。 何慕更气,怒目而视,又瞪了一眼万月华,低吼道:“你们给我滚!” “你!”万月华站起来,要发作却又跟想到了什么似的,忍了下来,“何慕,你可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何慕冷冷一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什么货色,我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何振岐和万月华突然转变|态度一定事出有因,于是开门见山道:“想干什么,明说。” 早有预谋一般,何振岐和万月华对视一眼,接着他走近何慕,摆出一副后悔不已的样子:“慕慕,之前的事,是爸爸的错。你千万不要记恨我,我也是为了你姥爷留下的基业,万不得已才那么做的……你还记得你姥爷临走之前说的话吗?他希望我们能守好航远,把它发扬光大。现在航远有难,就算是为了你姥爷,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何慕以为他还想诱骗自己去陪蒋雄,转身走到门前将病房门拉的大开,冷声道:“别做梦了,我不会去见蒋雄!赶紧给我滚!” 谁知何振岐却话音一转:“蒋雄?不是的不是的,那件事是爸爸不好,没有提前问问你的意见,爸爸也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啊……” 男朋友?何慕眉心一蹙,以为他在说魏超,他们交往的事确实一直没有告诉何振岐,本打算近期就把他带回家见见父亲,怎料就发生了后面这些事…… 不过,这些跟魏超又有什么关系? 然而何振岐接下来说的,令何慕更为不解:“对了,他在哪家公司,是做什么的?不过出手这么大方,肯定是个老总。要不请他到家里坐坐,把你们的事说一说,尽快找个日子把事办了吧。” 何慕懵了几秒,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一定是何柳把商场买衣服的事告诉了何振岐,让他以为自己傍上了哪个大款,这才虚情假意的跑来找她,目的不还是为了拿到钱救活航远? 她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抱起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何振岐,这个曾经令她敬仰和崇拜的父亲,简直快要刷新她的三观,不仅是个骗子渣男,还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何慕眸光冷戾,死死盯着何振岐:“呵,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会过来照顾我妈?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仅不会帮你,我还会让你们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何振岐的脸色霎时一变,当即撕下了伪装的面具,恼羞成怒扬起手就打过来:“你这个畜生!我真是白养你了! 可何慕不会再任人宰割,她早已发誓,那天在何家别墅所受的屈辱,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她扬手接住了何振岐落下的巴掌,猛地一用力,何振岐措手不及地向后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却被万月华扶住了 “小婊|子,来劲了你!”万月华撸起袖子,破口大骂,“别以为靠你那狐媚样勾到男人,眼睛就能朝天上看了!没脸没皮也要有个限度!我今天跟你爸拉下脸来找你,那是看得起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被人cao烂的贱|货!” 面对如此恶毒脏污的语言,何慕恨不得冲上去把那这贱人按在地上狂抽,可这里是母亲的病房,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儿动手! 她捏紧拳,强忍着打人的冲动,针锋相对道:“万阿姨,你真是抬举我了!您当年多风|骚多会挖自己好友的墙角,要论没脸没皮,下流无耻,我跟你差的可不止一个银河系呢!” 万月华气的浑身发抖,感觉随时要扑上来和何慕鱼死网破。 但何慕不为她的气势所动,冷静的走到床头,按下呼叫按钮。 “你好,三楼VIP病房有人搅扰滋事,麻烦叫保卫科的人过来处理一下。谢谢!” 万月华和何振岐没想到何慕会突然这么做,一时间都愣住了。 若等到医院的人来事情会更麻烦,二人只好把心里的气暂时憋了回去,等以后再找何慕算账。 万月华对着何慕“呸!”了一声,然后扶着何振岐悻悻的出了病房。 走后不久,保卫科的人就来了,何慕向他们说明了情况,这件事才算平息。 病房恢复了安宁,何慕坐在母亲身边,看着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人,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之隔绝,那人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偶尔会从她嘴里发出一些无法辨别的声音。 何慕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记得,母亲曾经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她和何振岐大学时就在一起,即使知道他的家境不好,毕业后义无反顾地和他结了婚。 为了和何振岐结婚,她跟家人闹翻,同姥爷断绝了关系。 后来三十几岁的时候才怀上何慕,她说,那时候何振岐在外做生意刚有起色,家里的钱全部用来投资,甚至还抵押了房产,根本不敢生孩子。事业稍微稳定后,才有了生育的想法…… 等到何慕六岁那年,姥爷才终于接受了何振岐,和母亲重归于好。最后也将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交给了他。 可以说,母亲跟着他吃尽了苦头,若不是母亲,根本不会有他何振岐的今天。 然而,母亲五年前小脑开始萎缩,渐渐变得痴呆、瘫痪,后来不得不靠医院的设备来维持生命,可她一心一意付出过的男人,原来早就背叛了她,还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过河拆桥,狠心的抛下她! 何慕鼻尖一酸,她用力转了转眼珠,才忍下即将落下的眼泪。 可无论怎么努力,她都压抑不住心中那股几欲迸发而出的恨意。 想要彻底搞垮何振岐,成功报复他们,现在的她是远远不够的。 不过不用着急,何慕嘴角一勾,好戏,将慢慢上演…… …… 大概下午四点,何慕正将削好的水果送进母亲嘴里,电话却突然响了。 来电的号码虽然没有存,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当下心里一紧。 “喂,汪秘书。” “何小姐,您现在在哪里?”汪秘书的声音有些着急。 “我在湾海医院,怎么了?” “我现在过来接您,姜总说,五点钟要见到您。”然后,还没等她说话,汪秘书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留下何慕风中凌乱…… 她不及多想,连忙整理好病房的东西,为母亲掖好被子,吩咐护士好生照顾。 然后拎起包马不停蹄的冲到了医院门口,五分钟后,一辆黑色卡宴停在她面前。 第12章 又被吃一次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车子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在云海大酒店门口停下。 云海是云廷集团下属的五星级大酒店,姜易度不管是招待宾客还是私用,都会选择这里。 “何小姐,姜总在老地方等你。”汪秘书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然后眉头一皱。 “还有三分钟。” 何慕的心猛然一沉,自从那晚被姜易度折磨后,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家伙的时间观念有多变|态。 她也顾不上形象,下车就往电梯处跑。 火急火燎的样子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可她丝毫不在意,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赶到了22楼。 她气喘吁吁的靠在门口,等姜易度打开门的一瞬间,连忙直起了身子。 “刚好五点,没迟到!”何慕举起手机,生怕他为难自己。 借于身高的优势,姜易度俯视着她那张别扭又急于澄清的小脸,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摆动,加之她今天的装扮格外清纯靓丽,竟让他觉得有些……可爱。 姜易度一把将何慕拉进房内,迅速关上了门。 由于路上赶得急,何慕此时香汗淋漓,诱|人的体香令他有些血脉喷张……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做那种事的时候,于是立刻松开何慕,疾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姜先生……” 何慕在他面前站定,正想问叫她来有什么事,姜易度却突然蹦出一句:“会玩儿台式足球吗?” 何慕一愣,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东西她听说过,但是从来没玩过,也不怎么感兴趣。 “限你两周内,学会它。”姜易度命令道。 啥?何慕一脸懵逼,学这玩意儿干嘛?不是说要帮他做那件事吗? 还不等何慕回神,姜易度又从自己手边的矮几上拿过来一张支票,“这是五十万。” 何慕更懵了,怎么突然给她钱?难道是事成后那五百万的定金?可合同上并没有写。还是说姜易度反悔了,不打算与她合作,合同上提到违约的一方要付对方百分之十的违约金,正好是五十万! 她已经了解好送母亲去国外治疗的程序,难道姜易度现在是要告诉她没戏了? 不行!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想通过其他方式在短时间内弄到五百万,对于她来说犹如天方夜谭。 反正她已经放下了自尊,还怕更不要脸一点? 她心下一定,走过去,十分乖巧的坐在姜易度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近的连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的听到。 “姜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嘛?”何慕软糯甜美的声音让姜易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可他却什么也没做,依然板着长冰块脸,看上去很是禁欲。 他轻轻将何慕推开,这让何慕内心更加失落,看来是真的没戏了…… 是因为她那天迟到惹他不开心,还是这几天他发觉自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她捉摸不透他的心,只能微微叹了口气,笑的很勉强。 可这时姜易度却开了口:“之后这两周,我不管你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总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这些钱,应该够你这段时间用。” 何慕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生活费啊。 合同上有提到,甲方会支付乙方在合同生效后的所有生活费用,直到合约中止。 虽然不知道姜易度要去干嘛,但两周五十万的生活费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她节省一点,还能存下来不少。 她当然欣然接受,不过心中还有一个疑虑:“那你说的那件事……?” “之后我会联系你。” 何慕微微一笑,心里畅然了。 只要五百万还在就好,既然他有事,自己正好可以放松几天,何乐而不为。 她美滋滋地拿过支票,朝姜易度甜甜一笑,转身准备走人。 但是,姜易度似乎对她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 从始至终,她都只在乎钱,没拿钱的时候她可以放下尊严,刻意的讨好他,拿到钱后她又如释重负,急于摆脱自己。 这个女人就这么不把他当回事? 既然如此…… “喂!”何慕刚走两步,整个身体突然落入到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毫无预兆的,姜易度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虽然只做过两次,但他好似完全掌握了何慕的敏|感点,随意的挑弄一番,何慕就已经面红耳赤,头顶发麻,呼吸急|促起来…… “姜先生……你?”何慕喘的越来越重,努力维持着理智。 姜易度却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嘴角邪邪勾起:“怎么?拿完钱就想走?” 音落,他开始更加疯狂的在她脖颈上啃噬,弄得何慕浑身燥热,不一会儿,两人就滚到了床上…… 结束后,姜易度还有个应酬,穿好衣服急急的离开了,可何慕被折腾的够呛,在床上躺了好一阵才爬起来。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刚才没有推开姜易度? 他们是签了合同,可又不是包养合同,她完全没有义务去满足他那方面的需求。 可是……这个男人每次都能轻易的撩拨起她身体里最敏|感的神经,让她毫无还手之力,整个人轻飘飘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算了,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偶尔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也有利于身心健康不是? 况且自从在酒店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算计之后,何慕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现在的她和姜易度几乎成为了一种人,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而已。 …… 回去后,何慕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这个地段的出租屋简直贵的离谱,一个月租金五千,还必须先交一个季度的。 不过姜易度给她的生活费绰绰有余,为了更方便照顾母亲,这钱还是必须要花。 跟房东办好手续,何慕用了半天时间将屋子好好地打扫了一番。 收拾完后,她看了看表,下午三点。 这个点,何振岐和万月华应该还在公司,她正好可以利用这段空隙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搬出来,然后就可以彻底和何家说拜拜了! 说干就干,何慕穿衣出了门,一刻也不敢耽误,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何家别墅门口,刚好看见李阿姨正在院子里浇花。 为了更加稳妥一点,何慕向李阿姨确认道:“李阿姨,家里有人吗?” 何慕知道,李阿姨曾经受过母亲的恩惠,小时候起她就一直在何家,这些年来任劳任怨,从不提涨工资的事,只不过是为了报母亲当年之恩,可现在何振岐背叛了母亲,又将万月华那个老婊弄进了家门,李阿姨的心里必然也有怨气。 不过借于这些年的感情,李阿姨还不想和何家彻底翻脸,所以平常没有表现出太多不同。 但心里还是向着何慕的。 “先生不在,万月华和二小姐在家。”李阿姨压低了声音。 什么?万月华今天竟然没有跟父亲去公司,何柳也乖乖在家? 何慕很郁闷,她今天可没心情和那两个贱人斗智斗勇,只想收拾完东西赶紧闪人。 可来都来了,现在打道回府又有点不甘心…… 想了片刻,她又低声问道:“她们现在在哪?” 刘阿姨很快领悟到了何慕的意思,转身进了家门,没过一会儿又跑了出来。 “她们两个都在房间,有一会儿没出来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李阿姨!” 她心中当下有了打算,好在她的房间在二楼最外面,不会经过何柳和何振岐的屋子,只要她轻一点,收拾好东西赶快离开,应该不会被发现。 于是她朝李阿姨使了个颜色,轻手轻脚的进了门,一路上还挺顺利。 到了房门口,刚准备开门,却隐约听到旁边的房间有人在聊天。 侧头看过去,那门是虚掩的,何慕觉得有些蹊跷,明明是在家里,万月华和何柳干嘛还要把声音压的这么低,就好像在‘密谋’什么似的。 她没有立刻进去,转而走到隔壁门口,贴在墙壁上,想听听里面在说些什么? “你跟我说,你和那个魏超到底是怎么回事?”万月华低吼道。 何柳停顿了一会儿,才小声说到,“我只是跟他玩玩……” “玩玩玩!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没玩够?” “我不是看爸爸公司财务紧张,给我的生活费才那么一点,连身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才去找的魏超……”何柳委屈道。 “你要找男人也行!”万月华恨铁不成钢,愤愤然,“那你也得找那些有钱有势的啊!那个魏超除了能给你花点小钱,他能帮你爸把航远的漏洞给补上吗?你看看人家何慕多会勾男人,一脸骚狐狸样,把这个总那个总迷的神魂颠倒的,现在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呢?” “我也找过有钱有势的啊……”何柳声音更小,“可是人家看不上我……说好陪他们玩一晚就给我一百万,可转头就被穿黑丝的女人给勾走了!” 原来那天晚上何柳刚进会所,那几个二世祖就跟一个装扮妖娆的女人走了,把她丢在一旁晾了一个晚上。 她又想勾搭别的男人,可会所里比她长得漂亮,身材好的女人多得是,看到那些非富即贵的男人,个个都往上生扑,哪里有她的份? “你!”万月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何柳一个哆嗦,“你真是糊涂!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蠢的女儿!” 第13章 渣男的套路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柳有些委屈的望着万月华,她觉得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帮父亲,虽然没能成功,但也比何慕强多了。 万月华叹了口气,继续道:“让你找有钱人,不是让你出去卖!以后不准再去那种地方,万一被人看见,你的名誉就毁了!我还怎么把你介绍给那些公子哥?” “妈,你的意思是?” “哎。”万月华意味深长的看向何柳,“明晚我给你安排了相亲,是泰盛集团的二公子,打扮的漂亮点!如果你能拿下他,顺利嫁过去,还愁你爸的公司没着落?” 何柳瞬间两眼放光,“就是那个全球一百强的泰盛集团?妈,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次我可是动用了身边能用的所有关系,费了不少功夫才连上这根线,所以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万月华站起来,厉声对何柳说,“你现在给我好好想一想该怎么表现,一定要拿下那位公子哥,绝不能输给何慕那个贱人!” 听到何慕的名字,何柳咬了咬唇,坚定的冲万月华点了点头。 万月华很满意,终于露出了笑意:“行了,你在家好好准备,我去你爸公司看看。” 听到她要走,何慕连忙离开墙壁,踮起脚尖迅速的闪到自己房间里,关上了门。 屋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何慕才舒了口气。 可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刚才她们的谈话,她的手心不禁渗出细密的汗水…… 泰盛集团,她有所耳闻,全球一百强企业,主要做新媒体产业,这些年发展劲头很猛,一直处于蒸蒸日上的上升趋势。 从万月华的话中听得出,她对这次的相亲期望甚高,如果何柳能成功得到泰盛二公子的青睐,获得他的帮助,那何振岐岂不跟着鸡犬升天,航远必然能起死回生! 若何柳最后真能嫁过去,何振岐自然会从泰盛那边得到丰富的资源,进一步壮大公司的规模,说不定还能入股泰盛,到时候赚的盆满钵满,风光无上。 这与何慕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驰! 她与母亲遭受如此对待,这些始作俑者凭什么活的风生水起?她要何振岐身败名裂,绝不能任由他们的美梦发展下去,即便有那么点零星的火星,她也要把它掐灭在摇篮里! 何慕决定好好计划计划,她快速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何家别墅。 回到单身公寓,何慕坐在床头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明天去破坏那场相亲。 相较于何柳,她最大的优势,是出众的相貌和傲人的身材,这其中的任何一项,都能随意俘获男人。 而何柳的长处,是她装纯情装可怜的能耐,这点何慕无论如何也学不来。 就不知道,那位泰盛的二公子,好哪一口了。 不过有句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 首先也得尽力而为不是? 何慕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衣服,她要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所以明天一定要够惊|艳,惊|艳到让那位公子哥一看到自己就再也挪不开眼! 可她找遍从家里带出来的衣服,还有前几天跟汪秘书买的那些,虽然有些也挺好看,但却没有一件能给人艳绝四座的感觉。 何慕突然想起那天试的白色连衣裙,很后悔没有把它买下来,好在现在还不算晚,她立刻出门,打车去了商场。 到了商场,好不容易找到有那件裙子的专卖店,可店员却告诉她最后一件刚被一位先生买走了! 不过服务员又立刻给她推荐了一款新出的升级版,样式和之前的差不多,但剪裁更为精致,面料也换成了真丝打底,就是价位翻了整整一倍。 试穿后,效果比之前那件还要好,不仅服务员连连称赞,就连过路的顾客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虽然贵的肉疼,可一想到自己的报复大计,何慕还是咬牙买了下来。 刚付完款准备回家,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来电人的名字让她愣了半晌,不知到底该不该接,纠结了好一会儿,电话依旧不依不饶的在响,她听得心烦,干脆接了起来。 “魏超,有什么事?” 对方听起来是在屋外,风声很大:“何慕,你现在有时间吗?可以出来一下吗?” 这又是要作什么妖? 何慕眉头蹙了蹙,没好气的道:“干什么?” “今天是我们相恋两周年纪念日,你忘了吗?” 不好意思,我还真忘了。 何慕冷冷的勾起唇角:你特么和我妹妹搞在一起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现在突然提什么两周年,当我是傻子吗? 她语气更冷,只回了两个字:“没空!” 正想挂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叫了起来:“何慕,你听我说!我和何柳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解释?还要解释什么?那天在商场碰到,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吧!他们亲密的挽在一起,他给她花钱,连眼都没眨一下。 如果真的没有关系,为什么当天不说?现在说这种话,骗鬼呢?! 何慕懒得再搭理他:“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好!”魏超突然激动起来,电话里的风声听起来更大了,“我现在在金河大桥上,如果你不来,我就从桥上跳下去!明天你就能在江边看到一具浮尸了!” 何慕卧电话的手紧了紧,她最讨厌别人的威胁。 “你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魏超,我们结束了!你要干什么都好,就是别来纠|缠我行不行?” “好,我不纠|缠你。可你还记得那一年,我们开车去海南玩,路上出了车祸,手机没信号,我断了一条胳膊背着你走了两公里,那个时候你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说着他竟然哭了,“我现在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难道都不行吗?” 听到他说这些,何慕的心酸楚的有些抽痛,过去的回忆,就像放电影一般出现在脑海。 她想,那个时候,他或许是爱着她的吧。 “好吧……”她心软了,叹口气道,“我去见你。” 打车来到位于连接东西两城区的金河大桥,何慕老远就看到魏超站在桥中央,黑色的风衣在风中凌乱的摆动着,他剁剁脚又搓了搓手,夜晚的江边总是冷的刺骨。 这样的画面让何慕想到了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秋夜,也是在这大桥上,面前的人冻得发抖,但还是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这些回忆,令何慕百感交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令我们深信不疑的东西开始变质了?最初的感动被取而代之,成为一场场精心设计的背叛与欺骗…… 望着那人影,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一瞬间觉得发闷的胸口舒服多了,这才迈起步子走到了魏超面前。 “何慕!”魏超看到她,整个人扑了过来,将何慕紧紧抱住,“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这拥抱令何慕感到窒息,她用力推开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你到底想干嘛?” 魏超捡起放在地上的一束玫瑰花,举向何慕,故作出一副深情模样:“亲爱的,两周年快乐!” 若是从前,何慕一定会感动的抱住他,可现在……她自嘲般的哼笑一声,冷眼望着这一切。 “你叫我来就是这事?那我走了!” “别别!”魏超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其实我是想说……那天,我是被何柳给骗了!我一直联系不到你,心急之下给她打了电话,可她非要让我给她买几件漂亮衣服,才告诉我你在哪,所以我才跟她去了商场……谁知就遇到了你……” 其实魏超很不善于说谎,每次说谎他的眼睛就会不停的上下眨,这一点,何慕比他自己还要了解。 或许他根本没有注意过,所以才在何慕面前编织了一套那么拙劣的谎言。 “说完了吗?”何慕面无表情,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我可以走了吧?” 魏超没想到他的“深情演出”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尴尬的扬了扬唇角,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一个精美的银白色纸盒。 “对了,这个……送给你。”魏超边说边打开了盒盖,何慕几乎一眼就认出,正是那件卖完了的白色连衣裙! “你不是喜欢这个吗?那天看你没有买,我一直惦记着呢!就等着今天送给你。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见何慕沉默了,魏超暗自窃喜,心想,这下她总该心动了吧? 等会再带她去吃个饭喝点小酒,趁机将她灌醉,然后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去做愉快的事了…… 但何慕的回答却令他大失所望,她抬起头,眼神冷的如同十二月的霜雪,语气淡淡:“我不需要。” 她再也不是那个扇一巴掌再给个糖吃就能哄回来的何慕了! 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何慕转身就想离开,可身体突然就被一股拉力带了回去,整个人被魏超紧紧禁锢在怀里,接着他带着她翻身一转,恨恨地将她按在了大桥的栏杆上! 第14章 他的真面目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你干什么?!”何慕惊恐的大叫,“魏超,你放开我!” 可身后的人跟没听到似的,将她的手反扣在身后,然后一只手不安分的放在她胸前揉|搓。 “何慕,是你逼我这么做的!”魏超的声音变得阴森可怖,“反正你也已经被人gao过了,装什么装,那个蒋雄应该弄得你挺爽吧,所以你才舍不得回来了,是吗?!” 何柳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浮现在脑中: 知道何慕宁愿上一个老变|态的床也不愿意让你碰,是为什么吗?还不是因为你没钱,满足不了她!现在你懂了吧,她就是这么一个爱慕虚荣的婊|子,亏你还把她当宝贝! 一想起这些,他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魏超,你冷静点!”何慕用力挣扎,“这可是在外面,你要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魏超全然不理睬,自顾自的,“我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了,你特么还不知好歹!以前不让我碰,还以为你有多么高贵多么纯洁呢?现在不照样被别人cao,是不是只要对方有钱,就算是头猪,你也能岔开两条腿,啊?” 他越说越轻狂,脸上的表情近乎狰狞,手已经探入了何慕的内内里,一边胡乱的挑|逗,一边说着下|流的话:“老子今天就gan死你!” 何慕惊得发抖,这一刻她才确定魏超不是闹着玩的,他真的兽性大发,想在这里就把自己给办了! “救……唔!” 呼救的声音刚发出一半,嘴|巴就被魏超紧紧的捂住,何慕满脸憋得通红,眼中全都是绝望…… 更让她绝望的是,金河桥是一个步行桥,桥上灯光很暗,在这种寒冷的夜晚,很少会有人从这里路过。 她做梦也想不到魏超会人渣到这种地步,同何振岐、万月华、何柳一样,毫无防备的就撕下了那张伪善的面具,把她的尊严和信任践踏的一干二净! 恐惧、怨恨、委屈、失望倏然如同洪水爆发一般,淹没了何慕的心…… 就在这时,何慕隐约看到有几个人影正从远处朝这边走,她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更加拼命的从喉咙里发出声音。 那几个人似是听到了,小跑过来。 入耳的脚步声让魏超意识到有人靠近,他说时迟那时快的松开了何慕,装模作样的理了理凌乱的衣服。 “出什么事了?”来的是几个大学生。 魏超故作镇定的笑笑:“没事没事……这不跟女朋友吵架,惹她伤心了。” “是吗?”大学生狐疑的望了眼何慕,这女人长得很漂亮,可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还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一副收到惊吓的样子,该不会是遇到色|狼了吧。 大学生正义感强,喜欢见义勇为,更何况是在美女面前。 “小姐,你没事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别怕!” 何慕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些大学生的出现已经让她感激涕零了,她道了声“谢谢”后,几乎是逃命般的离开了这里。 何慕走后,魏超遭到了大学生们的一致白眼,好像只要抓到点证据就能上来揍他一顿,再把他扭送到警察局似的! 他低骂一声“艹”,点根烟抽了起来。 可一根抽完,他烦躁的心情依旧无法平复,如同一团火焰压|在心中释放不出去,这会儿急需找个人来泄火。 翻了一圈手机通讯录,他拨通了何柳的电话。 “干嘛?这么晚打过来?”何柳嗲了嗲气的开口。 魏超油腔滑调的回:“想你了,出来一下呗。” 想到明天还有相亲,何柳断然拒绝:“我妈在,她最近看我可严了,出不去。” “真不出来?我可有好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啊?” “等你来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何柳披着一个小坎肩出现在魏超面前,双手抱在胸|前,开口就问:“东西呢?” 魏超拿出银白色礼盒,递给她。 何柳迫不及待的打开礼盒,将衣服取了出来,可当看清那样式的时候,眉头不禁皱起:“这不是何慕试的那件吗?给我干嘛?” “瞧你说的,我那天看你也挺喜欢这件衣服的,所以才去买了下来,想给你一个惊喜!”魏超狡黠一笑,“怎么?不喜欢啊,那我退了去……” 说着故意要从何柳手中拿走衣服,何柳连忙侧身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 嘴角止不住的笑意:“送都送了,我就勉强收了吧。” 魏超知道何柳很虚荣,最喜欢这些名牌货、奢侈品,不可能不要。 她收下衣服,向前一步贴在了魏超胸|前,用手在他胸口打圈,娇媚的说:“无事献殷勤,说,你安的什么心?” “你说呢?”魏超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惹得何柳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讨厌啦!告诉你,人家今天可不能回去太晚……” “放心,很快的……” 魏超搂住何柳的肩,怀里的人就跟水一般瘫软在他的臂弯中。 可他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回头望了眼何慕离去的方向,他目光如狼: 何慕,等着吧,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 回到家后,何慕坐在床边久久不能回神。 魏超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何柳跟他说了什么,还是他本来就是个人渣。 何慕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真是失败透了,在一起这么久,居然到现在都没看清他的真面目。 或许是她从前太容易相信别人,如今短短几天时间,她从何家大小姐沦落到无家可归,那些曾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全部露出了尖锐的獠牙,要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何慕的心已经痛的有些麻木了,从今往后,除了自己,她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这一晚她几乎无法入眠,一闭上眼睛就是过去那些温和慈善的脸突然变成凶神恶煞的模样朝她扑过来,紧紧掐住她的脖子,让她连喊救命的声音都发不出…… 好几次都从睡梦中惊醒。 所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望着镜子里的那两对黑眼圈,心情差到了极点。 她简单收拾完后,做了母亲最爱喝的鲫鱼豆腐汤,到医院一口一一口给她喂下,母亲也不说话,跟个孩子似的光咧着嘴笑。 何慕心里一酸,自言自语般的说道:“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你那么好,那么温柔善良,说不定会原谅他们吧。但是我不会,永远都不会!你放心,他们欠你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会帮你讨回来!所以……也拜托你,快点好起来吧……” 说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母亲嘟着嘴,眼中全是疑惑和不解,她伸手帮何慕擦了擦泪。 这动作让何慕吃了一惊,她一把握住母亲的手,抵在额头上,眼泪瞬间如决堤一般,打湿了床单。 …… 调整好情绪后,何慕离开医院,回到家开始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她从网上查到那位泰盛的二公子名叫周瑾风,25岁,很少出席商业活动,所以网上对于他的信息少之又少,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穿上那件白色长裙,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何慕仿佛化身成了坠入人间的精灵——白皙透亮的皮肤,性|感的锁骨以及若隐若现的事业线,搭配水|嫩的樱桃红嘴唇,灵动不可方物的大眼睛,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和高贵。 她一早就租了辆车,停在何家别墅附近暗中观察。 下午五点多,一辆大红色的兰博基尼停在了何家门口,没过一会儿就见何柳从里面走了出来。 何柳也穿着一身白色长裙,外面套了件鹅黄色的针织衫,梨花头齐刘海,整个装扮看上去很乖巧。 “好漂亮的车啊!” 离那么远,何慕还是听到了她的惊叹声。 见何柳上车后,何慕便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后面,不过人家跑车马力大动力足,要不是遇到堵车,她还真有可能半路给跟丢了! 车最终开到了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门口,何慕在车里等了大概十分钟,看时间差不多,便下车往里走。 刚一进门就看到了靠窗而坐的两人,他们看上去聊得挺不错,何柳赧然的笑着,脸色微微泛红。 这里的空调开得有些热,何柳边说边脱下了外套,何慕这才发现,她穿的那条白色长裙居然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特么也能撞衫?! 何慕简直哔了狗了,不过常言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对于自己的相貌和气质,何慕还是挺自信的,再说她穿的可是升级版! 她拎着包,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 何柳被余光中的一抹白所吸引,抬头一望,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发现她看到了自己,何慕嘴角微微上扬,故作熟络的朝她打招呼:“何柳?好巧啊,在这碰到你!” 周瑾风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一眼就被面前的女人给吸引住了。 同样的白色长裙穿在何慕身上是如此的超凡脱俗,乌黑的青丝披在脑后,偶有几根坠于胸|前,眼光瞥过去,那傲人的沟|壑尽收眼底。 这女人很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人浑身燥动。 “你是?”周瑾风眯了眯眼,饶有兴趣的问何慕。 第15章 引火反烧身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我叫何慕,是何柳的姐姐。”何慕看向周瑾风,微笑着作自我介绍。 眼前的男人穿了件休闲的黑色皮夹克,五官很俊朗,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令他的气质多了一分不羁。 周瑾风有些吃惊,转过头问何柳:“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 何柳见她也穿着一件样式相同的连衣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更可恶的是,那剪裁面料看上去比自己的要高级些,这么一对比下来,她简直被甩出地球一圈了! 这个魏超,突然送我衣服,难道就想我今天出丑?他和何慕难不成还有联系? 何柳心里已经对这两人什么脏话都用了一遍,但为了自己努力维持的玉女形象,还是勉强笑了笑。 “她啊,现在也不知道和哪个男人住在外面,平时很少回来,所以没什么来往。”何柳哼道。 这让周瑾风对何慕的印象瞬间大打折扣,原来也只是外表矜贵而已。 何慕微微一笑,很自然的坐在了周瑾风身边,针锋相对道:“妹妹你这话说的可不厚道,你既然跟我不来往,对我的事怎么这么确定?我知道我打扰你们用餐了你不高兴,可你想赶我走,也不用故意给我泼脏水啊!” “你!”何慕愤怒的盯着何慕,可在周瑾风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压着嗓子问:“你来这儿干嘛?” “我来吃饭啊,这么巧就遇到了你们,不如我们一起?”何慕说着朝周瑾风抛了个媚眼。 他立刻高兴的应道:“好啊,人多热闹!”说着就叫来服务员给何慕添了付餐具。 何柳的脸色更加难看,何慕却暗自窃喜,决定乘胜追击。 “这位是你新交的男朋友吗?怎么不介绍一下呢。说起来,你速度挺快啊,之前的那个分了吗?我前两天还看到你们在一起来着。” “你胡说什么!”何柳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视何慕,“我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是吗……”何慕转了转手中的高脚杯,‘善意’地冲她笑道,“可我那天明明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原来不是男朋友啊……那是谁呀?” 一旁的周瑾风听到这话,用手抵着嘴唇,眉头紧皱,看起来很不高兴。 何慕又突然摆出一脸惊讶,很‘抱歉’的说:“呀,原来那是个秘密吗?不好意思啊,我真不该乱说话!” 何柳气得胸口一起一伏,更加不顾形象的喊道:“何慕!你凭什么污蔑我!你以为你穿的人模狗样儿的,就能傍个富二代、大老板?你不过就是个只要男人付钱就能上|床,私生活混乱、品行又败坏的贱|货!我警告你,今天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就到警察局告你诽谤!” “哎呀,我好怕啊!”何慕浮夸的捂住嘴|巴,接着笑了起来,“看来为了不让我被警察抓走,我有必要证明一下自己说的话喽?”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找到那晚在会所门口拍下的照片,放在了周瑾风面前。 照片里浓妆艳抹的何柳穿着火|辣深V包臀裙,靠在一个男人怀里,而那男人的手不偏不倚的按在她的屁|股上。 这画面真是让人不忍直视、浮想联翩…… 周瑾风脸色发青,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妈的!差点就被你这婊|子骗了!” 他愤怒地披上外衣站了起来,何慕很有眼色的起身为他让出通道。 何柳对着照片完全傻掉了,看见周瑾风要走,哭着就扑了上去,“瑾风,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她,对!一定是她为了拆散我们,故意找人合成的,我是冤枉的啊,瑾风……” “滚开!”周瑾风毫不留情的推开何柳,厌恶的剜了她一眼,“别碰我,脏!”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何慕两手抱起,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出好戏,心里各种爽快! 既然已经成功的破坏了她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那也必要继续逗留,何慕刚转身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一声恶嚎! “何慕!你这个贱人!” 何慕扭过头的一瞬,立刻就被张牙舞爪冲过来的何柳扑倒在地,后背重重的撞在地板上,痛得她尖叫一声。 何柳跟疯了一样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的喊:“你个婊|子,不要脸的烂货!想搞我是吗?我让你去死!” “你——”何慕被卡住脖子,喘不过气,死死的挣扎,“放开……放开我……” 餐厅的服务员慌忙跑了过来,七手八脚的去拉何柳,可何柳激动而狂躁,死死扣住何慕的脖子,力气大的惊人,而服务于又都是女的,半天也没将人拉开。 一时间餐厅变得喧闹而混乱,可大多数人都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一个人愿意上来帮忙。 “救……救命……”何慕使劲的想要挣脱,脸色憋得通红,瞳孔不断放大……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何柳的胳膊,猛地将她一拽,她整个人就像断线风筝般被甩了出去! “咳咳咳!”何慕猛地吸了几口气,捂住脖子不停地干咳,脸色苍白,惊魂甫定…… 她抬起头时,却正正对上了一个人的眸子。 姜易度,他眉间轻皱,神色有些微怒,锐利如刀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何慕。 何慕眨了眨眼,还当自己看错了。 “姜……” 刚想开口,却见姜易度身后走来一个高挑美人,白毛衣黑裙子,卡其色的风衣,简简单单的搭配在这女人身上却穿出了T台的效果,浑身上下散发着知性且高贵的气质。 “易度!”女人轻声唤道,声音如泉水般清澈。 她停在距离何慕还有几步的位置,面色有些吃惊,姜易度很少会多管闲事。 但是,他刚才却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而那时,她从他的眼底里看到了愤怒。 她的眼睛在何慕身上停驻了几秒,接着望向姜易度:“易度,你们认识?” “不认识。”他看也没看她,冷冷答道。 赵可心,姜易度的未婚妻,她的家族在全国乃至世界都颇有威名,其下经营的多个企业,均排在世界首列,实力非常雄厚。 而她又是家里面唯一的女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一直在国外留学,几天前才刚回国。 赵可心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从认识姜易度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不管他身边走马观花的有多少女人,他都不会动心,而他的妻子也只会是她赵可心。 正因为她把姜易度当丈夫看待,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她都极其敏|感。 所以,从姜易度刚才那不寻常的举动,她就已经断定,面前这个女人和他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只是,姜易度为什么要对她说谎? 何慕站起来,很识趣的对二人道了声“谢谢”,然后捡起包,晃晃悠悠的朝外走去。 服务员抱歉的走上前,请姜易度和赵可心稍等一下,他们会尽快收拾好现场。 可姜易度却显得兴趣缺失,心不在焉的应付了两句。 “要不换一家吃吧?”赵可心贴心地提议道。 “我还有个会,不吃了。”说完,他也不管赵可心什么反应,打电话叫来汪秘书,随口嘱咐道,“陪好赵小姐,她想吃什么,想买什么,都记我账上。” 完了,直接转身出了餐厅。 汪秘书垂首对赵可心表示了抱歉,然后问道:“赵小姐,您接下来想去哪?” 赵可心望着姜易度离去的方向,善解人意的笑了笑,“送我回家吧。” 汪秘书也不好多说什么,带她来到停车场,刚打开车门,赵可心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个朋友在这边,正好得空去找她。” …… 何慕走出餐厅后,本来昨晚就没睡好,再加上刚才受到了刺激,一时感到头晕脑胀、昏昏沉沉的…… 她在旁边的花坛上坐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才起身准备去开车,可刚走了两步,突然就觉得身后有人在尾随。 妈蛋,这大晚上的,该不会是遇到痴汉了吧? 她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但也明显感觉到身后的人也快步跟了过来。 何慕的心砰砰直跳,停车场是肯定不能去了,她必须马上走到有保安的地方才行…… 正准备加快步子,眼前,一朵黑云已经压了过来,接着她的胳膊被人抓住,将她拉进了一旁的深巷里。 何慕呼救的声音刚发出来,那人就捂住了她的嘴,低沉又磁性的声音飘入耳:“是我。” 她定睛看去,黑暗中,借着头顶的一抹月光,终于看清了那人的庐山这么面目后,何慕抱怨的话脱口而出:“你要吓死我啊?!” 可很快她就后悔了,毕竟面前站着的人可是姜易度,她的雇主。 而她答应过他,这两周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虽然今天莫名其妙的偶遇了…… “台式足球会了吗?”姜易度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弄得何慕哑口无言。 意思是,没学会还敢在外面瞎晃悠! 可这事她完全给忘了,不过姜易度故弄玄虚的把她拉过来,不会就是想问这个吧? “那个……其实我……最近有点忙,所以……” “所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姜易度黑眸冷冽。 “不是的,不是的。”何慕连忙解释,“我是真的有事耽误了,下周!下周我一定学会它!” “那今天的事怎么说?”姜易度猛然靠近,把她抵在了墙上。 “啥?”何慕不明所以。 “你忘了我给你支票的时候,说过什么?”姜易度问。 靠……果然是来找茬的!何慕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她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姜易度会突然出现! 本来何慕还挺感激他及时出现解救了她,可现在她有点怀疑这是好是坏了…… 不过吃别人的嘴软,拿别人的手短……她也也只能先忍气吞声。 “姜先生,你看S市这么大,能碰上都是缘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何慕眨巴着大眼睛,故作委屈道。 姜易度扬起下巴,眯着眼睛望何慕:“原谅你?可以。” 这么大度?何慕简直不敢相信! “但我要补偿。”音落,姜易度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第16章 各怀心思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这个女人今天美得不像话,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晶莹透亮,淡淡的体香刺激着他身体里的每一个yu望因子。 可她打扮的这么漂亮又出现在那种高档餐厅是为什么?还和一个疯女人起了冲突? 她到底在搞什么?! 姜易度竟克制不住的去想何慕的事情,要知道这五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上过心,更不会去关心她们平常都在做什么,包括他名义上的未婚妻,赵可心。 但对何慕他却做不到视而不见,甚至在餐厅,她客气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没再看他一眼就走了的时候,他会莫名感到一丝生气。 姜易度似乎忘记了,何慕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利用对象,而在几天后,他也将亲手把她送与他人。 突如其来的吻,让何慕僵直了身体,条件反射的要推开他,奈何男人粗.壮有力的手臂跟铁索一样将她禁锢。 姜易度毫不理会她的反抗,如同饿了许多天的狼一般,疯狂又贪婪地索取着,令何慕有一阵阵的窒息感。 他的吻技了得,每次都吻的自己天旋地转,喘不过气来。 就像现在,她也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本来还反抗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好似情侣一般在深巷里尽情的拥|吻,何慕脑袋里乱哄哄的,本能的在应合着他。 刚‘情到浓时’,突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贯穿了黑夜。 响了好一会儿,姜易度才停下动作,不爽的掏出手机,来电显示赵可心。 他想都没想,直接按断。 何慕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跟姜易度在这种地方就干柴烈火的控制不住了? 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调整好呼吸,偷偷瞄了姜易度一眼。 那被月光勾勒出来的完美线条搭配着一身暗烈的黑色风衣,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夜色中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棱角分明的轮廓,清冷深邃的黑眸,这男人犹如上帝手下巧夺天工的作品,他身上的任何一处,都很容易令人沉迷。 何慕微楞之际,姜易度又将她搂住还想继续刚才的事,可电话又跟催命似的响了起来。 何慕低咳一声,算是提醒。 只见姜易度迟疑片刻,然后烦躁的接起电话。 “怎么了?”他冷冰冰的问。 “易度,你开完会了吗?我发现了一家好吃的夜宵,想等你来一起吃。”对面人嗓音甜美的说。 “还没,你先吃吧。”姜易度面不改色。 “那你结束了打给我哦!” “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姜易度脸色很不好,赵可心平常不是这么粘人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而何慕也不敢作声,静静站着,夜里的凉风让她不自觉的搓了搓胳膊。 “走吧。”兀自沉默了片刻,姜易度突然开口道。 “姜先生……去哪啊?”何慕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姜易度又把她拐到云海酒店,折腾一晚。 姜易度瞥她一眼,“我还有事,你走吧。” 还好、还好……何慕暗自庆幸,今天她已经够累了,刚才被何柳袭击,到现在后背还隐隐作痛,现在只想赶快回家好好睡一觉。 她悻悻地走出小巷,拉了拉衣服,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朝停车场走去。 何慕刚走不久,姜易度也从里面出来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赵可心电话。 “你现在在哪?” “啊,我在华瑞街,你忙完了吗?”赵可心温柔的说着。 “恩,等我。”说罢,他信步离去。 可姜易度不知道的是,赵可心此时并没有在华瑞街,她正站在离小巷不远的一颗柏树后,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幕悉数收入眼中。 风衣袖子里的双拳紧了紧,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深不可测的表情…… …… 何慕走后没多久,何柳也被稍后赶来的安保人员‘请’出了餐厅。 她气冲冲的回家换了件衣服,直接杀到了魏超在外租的公寓,门刚一打开,何柳就将手里的那件白色连衣裙砸在了魏超的脸上。 “魏超!我草泥马!”何柳像个泼妇,直接飚出脏话,喷了魏超一脸唾沫星子。 魏超当下被震住了,懵逼的望着何柳,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何柳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指着魏超的鼻子大骂:“我就说你这么抠门的人,会主动送我东西?是不是何慕那个表子让你shaung了,所以你要跟她联合起来害我?!你他么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我脚下的一条狗,以为给你点好处就能反过来咬主人了?像你这种屌丝,就活该被人利用、活该被人戴绿帽子!你等着吧,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周围的住户被何慕的尖锐的叫骂声所吸引,都打开门看起了热闹,指指点点的声音让走廊一时变得热闹起来。 “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先进来再说!”魏超好面子,当下也顾不上到底怎么回事,只想赶紧先把何柳拉进门。 可何柳已经完全失控,顺着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痛的魏超瞬间松开了手。 “你有病吧?!” 何柳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扔下一句“我们玩完了!”,然后转身气势汹汹的离开。 魏超对着胳膊上的咬痕,边吹气边低声骂道:“臭娘们!还真以为老子稀罕你?骂老子是狗?我看你他|妈是ji还差不多!“ 不经意瞥见了地上的连衣裙,魏超琢磨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何慕又是怎么一回事? …… 晚上九点半,何慕冲了一个热水澡,终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这一晚过得惊心动魄,虽然成功破坏了何柳的相亲,获得了报复的快|感,可此时此刻,在这无人的房间里,她竟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莫名就想到了姜易度方才的吻,那样的炽热霸道,像是一团火,将她紧紧包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看待姜易度的?合作?雇主?还是……彼此用来发泄的对象? 按理来说她是不应该对他产生感情的,又不是二八少女,做过几次就能恋上。 可现在,她却抑制不住的去想他。 想他的模样,他的吻,他的体温,想他紧紧的拥着她…… 这些挥之不去的想法,搅得何慕心绪不宁,干脆用被子蒙住了头,强行让自己入睡。 可刚有点睡意,手机却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 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何慕烦躁的掀开被子,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难道是姜易度? 她顿时睡意全无,心里竟多了一分期许。 “喂?” “美女~睡了吗?”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令何慕有些失落,又有些诧异。 “你是?” “是我啊,周瑾风,我们晚上刚见过!” 周瑾风?他怎么会打来?何慕惊讶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你不是何柳的姐姐吗?”周瑾风春风得意的说,“我想知道你的号码还不容易?” 他拐弯抹角的话让何慕也懒得再深究,想起晚上在餐厅的事又有点心虚,于是好声好气的问:“那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跟朋友在K歌,想叫你出来一起玩玩~怎么样?赏个脸吧!”周瑾风听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声音很是轻快。 而话筒里传来的吵杂声,也证明他确实在某个娱乐场所。 何慕心里轻蔑的一哼,果然是个色痞子,晚上刚被何柳给绿了,这会儿就又迫不及待的来勾搭她,说是唱歌,其实还不是为了上|床。 这种富家子弟,都是一个路数。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根本用不着讨好他。 何慕打了一个哈欠,立刻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语气,“不好意思啊,我已经睡下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办,今晚恐怕是去不了了。你们好好玩吧,谢谢你邀请我,再见!” 一口气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何慕就挂了电话。 见周瑾风没有再打过来,她长嘘了一口气,翻身睡下。 而与此同时,夜阑酒吧里,周瑾风对着被挂断的手机,满脸的惊愕。 从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他,更不可能挂他的电话! 虽然何柳确实骗了他,可这个何慕难道不是因为看上了他的钱,想勾|引他,才来餐厅故意搅局的吗? 他主动找她,她应该兴奋的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才对啊?可她怎么却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愣了半晌,直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周瑾风才回过神来。 “疯子,发什么呆?你说的那位美女啥时候来啊?兄弟们可都等着一睹芳容呢!”一个痞里痞气的二世祖问。 “她啊……马上,马上就到。”周瑾风已经夸下了海口,说自己今天遇到了一个惊为天人的美女,而且保证能把她叫过来。 现在惨遭拒绝,这说出去多没面子,还不得沦为这群小子的笑柄!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给一个长得还算不错,又一直想勾|引他的网红来顶替。 然而何慕这个女人,他却暗自记下了。 …… 第17章 奇耻大辱意难平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昨天阶段性报复的胜利,让何慕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 她美美的睡到中午才起床,所有的疲乏、愁闷全都烟消云散。 屋外阳光正浓,何慕也跟着心情大好。 蓦然想起姜易度一直强调让她学的台式足球,便上网搜索了一下,还真找到了一个台式足球俱乐部的联系方式。 吃过午饭,她根据网上的地址找了过去,俱乐部在一个商业SOHO里,装修的还蛮高端,里面放着形形色|色的台式足球桌,有正在玩的还有在一旁观战的,挺热闹。 和负责人说明来意,她先简单的学了学基础操作,别说,这东西看上去简单,可实际考验是人的手眼协调性,操作起来并不容易,想玩的好那就更难了。 还没玩一会儿,何慕就出了一身的汗。 下午三点多,她总算是进了第一个球,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手忙脚乱了,状态正渐入佳境,可电话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个本市的陌生号码,何慕按下接听键,客气的道:“喂,您好。” “何慕!”电话里熟悉的女声让何慕浑身一震。 “万月华?”何慕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右眼皮不自觉的跳了一下,冷声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何慕从没有和万月华直接联系过,以前都是通过母亲和何振岐才有所接触,所以并没有存她的号码,而她主动给何慕打电话,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单凭这一点,就足够令何慕觉得不对劲了。 “我现在在医院,你妈这里。”万月华的话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何慕的心登时一跳,尽全力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问:“你又想干什么?有什么事直接冲我来!” “呵呵。”她笑的阴森,这让何慕的心更慌了,“三言两语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过来,我们见面谈。” “好!我马上过去,你要敢对我妈做什么,我饶不了你!” 何慕说完不再废话,直接挂断电话,拎起包就朝医院冲去。 当她飞奔到母亲的病房时,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心里的恐慌瞬间扩大。 慌慌张张的来到护士站,何慕急的满头大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VIP病房的病人去哪了?” 护士道:“她的朋友刚才说要带她去透透气,推着轮椅出去了。” “知道去哪了吗?!”何慕情急之下吼了出来。 吓得护士战战兢兢的回:“不……不知道……” 继续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何慕想起来手机里还有万月华的来电号码,赶忙回拨了过去。 “你把我妈带哪去了?!”电话刚一接通,何慕就失声喊了出来。 “你来了?我们啊,正在天台透气呢,今天的天气可真不错啊……一点雾霾都没有,这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听到‘天台’二字,何慕二话不说就坐上了去顶层的电梯,到达后果然发现通往楼顶天台的门开着,她一步并做两步,迅速爬上楼梯冲了进去。 天台上很空旷,何慕一眼就望见了站在边缘的万月华,以及……何柳。 她们居然都在!而母亲被她俩夹在中间,正津津有味的望着天空,看样子没受什么苦,这样何慕悬着的心稍微落了下来。 何柳双手怀抱在胸|前,一脸恨意的瞪着她,“何慕,你终于来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何慕不敢太靠近,生怕他们对母亲做出什么危险的事,只能像谈判一样立在不远处,问道。 “干什么?”万月华上前一步挡在何柳前面,眼神变得凶狠,“我没功夫跟你废话!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何慕知道她指的是昨晚相亲的事,也不墨迹,直接道:“你想怎么样?明说。” “把你手机给我!”万月华冲她伸出手。 原来是为了那张照片,也是,这么劲|爆的画面如果一直掌握在何慕手中,就好像被人一直用刀抵在脊梁骨,恐怕万月华和何柳睡觉也睡不安稳吧。 不过这东西和母亲的安危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何慕嘲讽的笑了笑:“你要我把照片删了就直说嘛,干嘛这么大费周章的?一张照片而已,看把你们给紧张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我把照片给删了,也难保某些人不会露出马脚……毕竟有些地方被人搞的多了是会松的,男人啊,对这种事最敏|感了。” 她心里已经决定要将照片删掉来交换母亲,可又不想让这两个贱人这么舒服,只能逞一时口舌之快来安慰自己了。 “你!”何柳听出她的讽刺,又想爆发,却被万月华给按住了。 “何慕,你是个聪明人。如果动动嘴皮子有用的话,那这世上哪儿还有这么多战争?你还是赶紧把手机拿过来,才是正道。”姜还是老的辣,万月华说着拍了拍喻真(何慕母亲)的肩,不紧不慢的动作却给了何慕十足的压迫感。 “对!”何柳附和着叫起来,“我不信你,赶紧把手机给我!” “好,我给你!但是作为交换,你得先把我妈推过来!”何慕还想谈条件。 可万月华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倏然揪起喻真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拽了起来就往楼边推。 喻真受到了惊吓,如同被欺负的小孩子,哇哇的哭了起来。 “你觉得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她老谋深算的奸笑道,“就算我把她给推下去,在警察面前我也可以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因为她脑子有问题啊,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吧?” 说着她又像看透了何慕的心思般,嗓音低沉道:“你也可以报警,不过我想等警察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应该会是楼下的一具尸体了!” “别!别动!我不报警,你千万别乱动!”何慕惊慌的喊道,心里一下没了谱,万月华算是抓到了她的命脉。 她四下张望一番,发现这地方根本没有监控,就算警察真的来了,她们是两个人,而何慕只有一个人,到时候她也只会是百口莫辩。 最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可能用母亲的生命来冒险! “好,我给你,我现在就把手机给你!别乱来,千万别乱来……”何慕动也不敢动,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何柳上前一把抢过手机,得意的扬起嘴角,然后直接将手机重重地摔在地上,手机瞬间碎成了两半。 何慕还是没有动,她盯着万月华,试探道:“现在可以了吧?手机已经被你们毁了,再僵持下去,不仅没有意义,而且对你我也都没什么好处!” 万月华扬起下巴,趾高气昂的直视何慕,那眼神锋利的像一把尖刀插在她身上,接着,她的目光由锐利变得狰狞起来。 然后,她指着何慕的鼻子—— “何慕,你这个标准的贱|货!我们柳柳好好的姻缘,我们家大好的前途,都被你给搅和了!还害得我被人臭骂了一顿!打狗要看主人,勾男人也要看对象,你的烂X要是夹不住,我可以找人给你缝起来!你还真以为老娘治不了你?”这种恶毒的言语,从万月华嘴里飚出来,何慕已经听得快麻木了,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何慕浑身一抖,“我要你现在立刻跪下,给我们道歉认错!” 何慕只觉得周身血液全部冲到了头顶,她死死攥着拳头,将指甲抠进肉里,怒目切齿的喊道:“万月华!你别欺人太甚!想让我给你们下跪?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万月华突然阴冷的哼笑一声,话语中带着骇人的寒意,“何慕,你以为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什么?别挑战我的耐心,我可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想跟我斗?下辈子吧!” 说着她拽起喻真站在了楼边的高台上,一回头就是万丈深渊,而喻真因为惊吓过度,身体开始不停地抽搐……已经有一半身子悬在半空中了! 何慕从来没想过,万月华会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母亲跟她可认识了二十年啊! 就算是一条狗养在身边,也是会有感情的吧! 即使她对母亲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哪怕是一个陌生人,也没有谁会随便来拿生命来做赌注! 可万月华干的出来,她是从小山村出来的,谈不上有气质,长得也很普通,乍一看并没有能让人记住的特征。 然而她却能交上喻真这种漂亮又善良的富家千金,还成功抢了她的老公,霸占了她的位置,甚至能和泰盛集团攀上关系。 她的手段,是何慕做梦都想不到的。 看着母亲因害怕而颤|抖随时可能失脚跌落的模样,何慕妥协了…… 什么尊严、什么骨气……若是保护不了最重要的人,这种东西又有什么用? 何慕强忍着满腹的不甘和怨怼,膝盖一弯,“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哈哈哈哈哈!何慕,你也有今天!”何柳笑的张牙舞爪,尖酸刻薄,“以后做事过过脑子,别以为谁都是好惹的!” 成功羞辱了何慕,万月华心满意足的放开了喻真,今天这个下马威算是给足了,这只是一个警告,量她何慕以后也不敢再在太岁头上动土。 “好了,柳柳,我有点饿了,咱们吃饭去吧。”万月华拉起何柳的手,看也没看何慕,嚣张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何慕第一时间站起来去扶母亲,可这种奇耻大辱让她双|腿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心已经被仇恨给溢满了,满腔怨恨无处诉说,她抱着还在不停抽搐的母亲,双拳由始至终都死死的握着…… 第18章 真以为我不会生气?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将母亲送回病房,何慕好不容易才将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看着床上人日渐苍老的容颜,何慕模糊了视线。 母亲过去温柔娇美的脸蛋,总是挂着微笑的祥和模样出现在她的脑海。 若不是为这个家操劳过度,她又怎会年纪轻轻的就得病成了痴呆,她帮何振岐成了航远的继承人,帮万月华入职航远让她成功留在了城市,可到最后都是为他人做嫁衣,成全了这对狗男女。 善良有什么用?悲悯又有什么用?谁会记得你的好?到头来还不是要被这些忘恩负义的人欺凌,被他们侮辱,连一个安身立命的场所都没有! 这些事,何慕想起一次痛一次,呆呆的盯着母亲的脸,她心里默念着——妈,我才不会退缩,他们给的伤害,我一定会加倍还回去,就让他们好好等着吧! 经过这件事,何慕一时一刻都不敢离开母亲身边,巨大的怨恨将她压得饭也吃不下,只能喝些水充饥。 为了想到报复的办法,她整夜整夜的失眠,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的。 最终她还是决定先将母亲送出国,远离万月华等人,这样她也不用担心母亲会受她们的骚扰,做事情也不必再束手束脚了…… 可要在国外住院,中介费,医药费,生活费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考虑许久,何慕还是决定求助姜易度。 糟心的是,她的手机刚才已经被何柳摔坏,她也根本没有姜易度的电话,以前都是他联系自己,召唤自己,她并没有主动联络过他。 他们之间,就好像单线风筝,卷线轮握在姜易度手中,放松收紧都由他说了算,自己只有跟随他摇摆,是那样卑微、那样渺小。 收起心中的一丝丝矫情,何慕决定直接去云廷集团找人。 可没有预约,前台根本不让她进去,何慕急的在门口连连徘徊,后来她干脆选择守株待兔。 谁知姜易度没等来,却等来了一道白色的靓丽倩影。 何慕心头微震,正想找个地方避一下,就看见赵可心已经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转瞬就来到她面前。 “是你?”赵可心略有惊讶,但面上依然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你怎么在这?” 这女人高贵美丽,她跟姜易度的关系铁定不一般,何慕心想,还是不要把自己认识姜易度这件事暴露出来的好。 她装起糊涂:“你是?” “那天在餐厅,我们见过一面,你忘了吗?”赵可心微笑道。 何慕‘恍然大悟’的说:“啊~~~是你啊!那天真是非常感谢,要是没有你和那位先生,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赵可心唇角微勾,她不打算戳穿何慕的谎言,依旧很客气的问:“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何慕。” “原来是何小姐。”赵可心礼貌的伸出手,微笑道,“我是赵可心,很高兴认识你。” 何慕没空跟她寒暄,随意的跟她握了握手,眼睛不时的四处张望,生怕错过姜易度出来的时机。 “何小姐在找什么人吗?” “啊?恩……”何慕敷衍答道。 赵可心却嫣然一笑:“何小姐想找哪位不妨跟我说说,我对这里还算熟,说不定可以帮到你。” 何慕心里一动,找赵可心打听姜易度的下落,确实是最快最便捷的办法,可那样不就露馅了…… 但如果姜易度一直不出来,或者他根本不在公司,自己又该怎么办?当务之急是先见到他再说,纠结了一会儿,何慕决意做一个戏精,演戏演全套。 “我找云廷集团的总裁,姜易度。你认识他吗?” 赵可心微微一怔,接着脸上漾起笑意:“认识,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当然不介意!何慕没想到进展这么顺利,这位赵小姐竟然会主动提出带她过去,可又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隐隐感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一时看不出征兆,何慕也不想了,先顺其自然,再借机行事吧! “真的吗?那太感谢你了!” “不必客气,跟我来吧。” 赵可心带她来到前台,前台小姐的态度跟换了个人似的,立马站起来,热情地问赵可心:“赵小姐,您是来找姜总的吗?” 赵可心微笑着的点了点头。 “您稍等!”前台小姐立马低头打了个内线电话,很快就回道,“姜总在办公室等您。” “谢谢。”转头又对何慕道,“何小姐,这边请。”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优雅、高贵,对待任何人都那样礼貌,没有架子。浑身上下自带女神光环,让人挑不出毛病,只会觉得自惭形秽。 这样的女人,和姜易度会是什么关系? 何慕不禁揣测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 赵可心轻轻敲了两下门,很快,姜易度的声音传入耳膜,“进来。” “易度。”赵可心刚一进门,就甜甜的唤他的名字。 姜易度正在忙,听到声音朝门口望了一眼,可就这一眼,他的目光便锁定在了跟着赵可心身后的何慕身上! 何慕没有抬头,她正寻思该怎么开口,毕竟这样的场面,着实挺尴尬的。 “你怎么来了?” 姜易度的态度依然冷冰冰,和赵可心的殷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见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饭盒,放在了姜易度面前的办公桌上。 “我就知道你忙工作连饭都顾不上吃,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便当,有你最爱吃的碳烤鹅肝,快趁热吃吧。” 姜易度只淡淡瞥了一眼,又继续手底下的事情,“放那吧,我抽空会吃。” “不行!”赵可心突然强硬起来,从姜易度手中抽出笔,柔声劝到,“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不按时吃饭对身体很不好。我既然是你的未婚妻,就有责任照顾好你,先别忙了,吃饭吧。” 姜易度却对她的所作所为甚是惊讶,赵可心从来没有忤逆过他,以前连一个‘不’字都没说过,今天是吃错药了? 他不禁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何慕,难道跟她有关? 而何慕此时,不仅被喂了一嘴的狗粮,还感到胸口闷的发慌,虽然她对赵可心的身份有所猜测,可在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时,依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不经意的抽痛了一下,也仅仅是那么一瞬,何慕便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这正是赵可心想要的,不管这个女人和姜易度是什么关系,她都要让她知道,她赵可心才是唯一有资格站在姜易度身边,一直陪伴他的女人。 “啊,对了!”赵可心像想起什么似的,走到何慕身边,“真不好意思,忘了介绍,这位是何小姐。易度。你还记得吗?” 何慕这才抬起头,和姜易度四目相对…… 他严寒的目光剐在何慕身上,像是在说:你怎么会和赵可心在一起? 可语气却表现的很淡然:“忘了。” 赵可心抱歉的对何慕笑道:“他啊,就是贵人多忘事。你别介意。”这态度,完全以姜易度的妻子自居了! 何慕继续装的很惊讶:“原来他就是姜总……这也太巧了。” “无巧不成书,这说明我们有缘分啊。”赵可心熟络的拍了拍何慕的肩膀,又转身对姜易度善解人意的说道,“何小姐说找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你们谈事情了。记得吃饭,不许剩哦,一会儿我再过来。” 说完她就优雅的走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那一刹,何慕瞬间感到危险的气息在四周扩散开,抬眸,果然就见姜易度满面寒霜的朝自己走了过来。 她毫不避让的对上他的视线,刚一靠近,手腕就被姜易度猛地一把抓住。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易度一双眼睛盯着何慕,低吼道,“不仅不遵守约定,还和赵可心攀上了系,真以为我不会生气?!” “姜先生……”何慕被捏的吃痛,一边挣扎一边说道,“我来只是想问问你,可不可以先从那五百万里提前预支给我一百万,我出了点事,急需用钱。” 钱,又是钱! 姜易度还期许着她会说些别的事,可没想到她第一次主动来找他,竟然还是为了钱! 他莫名一肚子的火,往日的冷静荡然无存,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虽不狰狞,却让何慕觉得有些胆战心惊…… 她不明白姜易度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她不过只是来商量一下,又不是逼着他一定要给。而且,她也不可能逼得了他。 “什么事?”姜易度鹰隼的眼眸盯着何慕问。 何慕没想到他会突然过问她的事,也不愿将母亲的事情告诉姜易度,他和她不过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关系,何必将彼此了解的那么清楚,况且……她也不愿因此受人怜悯。 “急事。”何慕打起马虎眼。 “不想说?”姜易度冷声。 何慕却直起了腰板,“姜总,我们签的合同里,好像没有规定要向对方汇报自己的私事吧!” 她竟敢拿合同来压他,姜易度微眯着眼睛,眼中全是隐藏着的危险。 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几秒钟,姜易度突然拉着她走了几步,然后将何慕猛地一下子抱起来放到了红木制成的办公桌上。 这动作,让何慕整个人都僵住了! 姜易度的身子还立在何慕两|腿之间,稍一前倾就将她压|在了桌上。 何慕心跳的飞快,这里可是办公室啊,门还没锁,姜易度该不会是想在这里乱来吧? 第19章 已经做好的觉悟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不禁老脸一红,姜易度身上的男性气息越来越近,深眸紧锁着她,一直以来冷静和神经质的表情里,有种异样的火焰在翻腾着。 “姜先生,这里是办公室,赵小姐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何慕低声提醒道,言外之意是:你还不赶紧放开我? 姜易度唇角微勾,变本加厉的逼近何慕:“你怕被她看到?” 何慕却笑了:“怎么会?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只是担心你,赵小姐是你的未婚妻,如果被她看到这么……激|情的一幕,她觉得她会怎么想?会怎么做呢?” 她以为,摆出赵可心,姜易度多少也会收敛点,可谁知他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捏起何慕的下巴,凑到她的耳边,低沉道: “比起担心我,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想要一百万不是么?” 何慕听到一百万,眼睛一亮,他这么说,难道是有戏了? 她冲姜易度乖巧的点了点头,活脱脱一只楚楚可怜的小猫,任谁也会心生怜香惜玉之情。 果然,姜易度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 “我可以给你一百万,不过……”他的表情突然冰冷残酷的扭曲起来,“有一个条件。” 说完,他竟然直起身子放开了何慕,绕过桌子坐在了真皮办公椅上,双手抱在胸|前,像是要看好戏一般的狡黠一笑。 何慕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走到姜易度对面,脸色凝重的问:“什么条件?” “取悦我。”姜易度说的轻描淡写。 而这几个字从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口中说出来,令何慕不可思议的睁大的眼睛。 姜易度见她难以置信的表情,信手开了一张支票放在桌上:“如果你能让我满意,这一百万就是你的,并且不算在合同之内,等那件事成功之后,你仍然可以拿到五百万。否则……我只能按照合同来执行。” 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为了钱做到什么程度! 但对于何慕来说,似乎没得选择,母亲的安危和自己的尊严,当然是前者更重要。 可姜易度说的取悦,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该怎么做?”何慕下定决心的问道。 “你说呢?”姜易度浓眉微挑,“一个女人该怎么让一个男人高兴,不用我教你吧?” 何慕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她咬着嘴唇,停了好一会儿,才试探般的轻声开口:“可这里是办公室……” 姜易度从喉咙里发出嗤笑,他起身迅速的走到门口将门反锁,然后坐回原位,昂着下巴一脸“这下没问题了吧?”的表情望向何慕。 何慕没想到姜易度这么“变|态”,在办公室就如此急切,她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从一开始选择来求姜易度,她就已经做好了觉悟。 下贱也好,无耻也罢。 只要能达成目的,什么要求她都会照做。 不就是讨好男人吗,有什么难? 何慕收起了自己那副苦大仇深的嘴脸,转而娇媚的冲姜易度轻轻一笑,她解开扎在脑后的马尾,黑发如瀑的落了下来,蓬松凌乱的样子看起来魅|惑极了。 接着又脱掉外套,只留一个黑色吊带背心,窈窕的身材一览无余…… 然后她走过去,坐在姜易度的腿上,纤细美丽的手臂,十分自然的勾住了他的脖颈。 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和情绪,她轻轻覆上了他的唇,舔|舐挑弄无所不用其极。 姜易度不抗拒也不迎|合,一脸冷静的盯着何慕,只是那瞳孔深处,渐渐炙|热起来。 直到感受到他某个关键部位的变化,何慕才结束了这个吻,此时她也已经面色绯红,心跳不止…… 明明已经有了反应,可姜易度的表情竟然还能一本正经的,眸子里还有些挑衅的意味,这让何慕心有不甘,莫名来了干劲,她就不信这男人能一直冷静下去! 她伏在他两|腿之间,伸手拉开裤子上的拉链,低下头,手kou并用起来…… 一番努力后,姜易度的呼吸开始粗重,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昂贵的衬衣和剪裁独特的西服仿佛都要被那剧烈的起伏给撑开。 何慕边弄边抬眼望他,发现他正颇为享受的闭着双眼,手也情不自禁的放在她头顶,开始揉搓她的秀发…… 后来,他似是忍不住了,猛地将何慕的头往下一按,害的何慕差点干呕起来…… 释放完后,姜易度很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恢复了往常那副衣冠楚楚的范儿。 但何慕的大胆动作,让他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令他很是厌恶,但却又欲罢不能…… 是的,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心理,出现在了雷厉风行的姜易度身上,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了。 “姜先生,你对我的表现可还满意?”何慕忍着某种不适,笑问道。 姜易度瞥她一眼,淡淡道:“凑活。” 靠,我这么卖力,你就一句凑活? 何慕很不开心,她调侃的说:“是吗?不过你刚才的样子,看上去……挺享受的。” “你想死吗?”姜易度冷眸微眯,死瞪着何慕。 何慕耸了耸肩,不要脸的笑:“我当然不想死了,我想要的……姜先生应该很了解。” 听到了什么不屑一顾的话般,姜易度嘲讽了冷哼一声,这女人真的够虚荣,够放|荡,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能做的出来。如果不是她的那张脸,他甚至不屑于看她一眼。 可就算她和沐梓云长得有八分相似,也依然是一个天一个地,甚至他会觉得,是何慕侮辱了沐梓云。 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更加毫无顾忌的去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那个人,也快回来了…… 姜易度站起,将开好的支票轻佻的塞到何慕的吊带里,而后返回自己的办公桌,一边整理一边冷淡的说:“你可以走了。” 何慕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道了声“谢谢”后就朝门口走去,刚打开办公室的门,迎面就撞见了赵可心。 赵可心先是楞了一下,接着露出微笑:“事情谈完了?” 然而刚才的事,让何慕有些不敢面对赵可心,她低着头回到,“嗯,谢谢你带我过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赵可心疑虑的望着她狼狈的身影,又扭头朝办公室里看去,姜易度扶额坐在办公桌前,脸色很不好。 “易度。”她走进去轻声换道,斜眼瞟见自己带来的饭盒,一点被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她体贴的端起饭盒,温柔的说:“饭怎么还没吃?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吧。” “不吃了,没胃口。”姜易度冷冷道。 “那怎么行?这可是我亲手给你做的,你好歹也……” “我说了不吃,你听不明白?!”姜易度倏然烦躁地冲赵可心吼了出来。 吓得她呆愣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吼她,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姜易度发火,为什么每次那个女人一出现,姜易度就完全跟变了个人似的?! 她心中委屈,可比委屈更严重的是,她开始觉得不安。 有哪个女人能让她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温婉大方,美丽高贵的豪门千金感到不安? 从来没有过。 以前也遇到过些缠着姜易度不放的女人,可他从来都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处理起来也是干脆利落。 在赵可心眼中,姜易度永远是那么冷静、沉稳,如同一座大山,就算暴风雨来临也能岿然不动。 能让他情绪产生波动的女人,赵可心想都没想过。 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以前她觉得姜易度是神,而此时此刻,她才感到他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这让她更加的不甘心,为什么改变他的人,不是自己? 姜易度见赵可心一脸震惊的愣在原地许久,他才意识到自己做过火了,可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躁,是因为何慕毫不犹豫就答应取悦他时的态度?还是她拿到钱头也不回就走了的模样? 以前的他,不管是做什么,都能轻松掌控全局,而这一次,他却感到,有些失控。 为了安抚赵可心的情绪,姜易度站起来将她轻轻拦在怀里,语气尽量温柔,“我是真的没有胃口。你先回去吧,等我忙完再联系你,晚上请你吃御景阁的料理当做赔罪。好不好?” 赵可心唯一抵挡不住的,就是姜易度偶尔的温柔。 如同沼泽一般,只要陷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而她,早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乖顺的点了点头。 …… 从云廷出来,赵可心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你帮我查一个人,越详细越好……” 有些东西,是决不能放任它自流,坐视不理的…… …… 何慕拿到钱后,买了新手机,第一时间去中介公司询问了出国就医的详细程序,选了美国最先进的医院,当然也是最贵的。然后开始准备病历资料、签证材料,一系列手续办下来,至少也得一周左右时间。 所以之后的几天,她一边照顾母亲,一边办理手续,抽空还会去之前的台式足球俱乐部练练手,忙的不可开交。 重要的是,这些天,何家没出什么幺蛾子,万月华也没有再来找茬,一切过的平静又充实…… 可好日子总是短暂,这一天,中午刚过,何慕就接到了汪秘书的电话。 “何小姐,您现在在哪里?”一如既往的开场白。 “西城区,万业广场。怎么了?” “您站在原地不要动,我现在过来接您。”汪秘书顿了一下,“姜总说,十分钟之内要是见不到您……后果自负!” 第20章 是时候履行合约了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尼玛,又来这套? 何慕无语地站在原地乖乖等着,很快汪秘书就开车到了,可这次,他并没有带何慕去云海大酒店,而是来到之前他们来过那家高档的私人工作室。 穿过金碧辉煌的走廊,刚到大厅,何慕就看到姜易度二五八万的坐在沙发椅上看杂志。 她看了眼表,迟到了五分钟…… 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万业广场离这里至少也得十几分钟车程啊! 正担心姜易度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做出什么变|态的举动来惩罚她,就望见他看见了自己,冲她勾了勾手指。 何慕硬着头皮走上前,还想着该怎么解释,可姜易度居然没有为难她,而是转头对站在他身后的老板说:“就是她,交给你了。” “好的,姜总放心。” 老板应承下来后,看向何慕,恭恭敬敬的请道:“小姐,跟我来吧。” 何慕一头雾水,一向对时间要求如此严苛的姜易度,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淡然连一句责问的话都没,何慕突然觉得今天这事有点非比寻常…… 她向姜易度投去疑惑的眼神,可他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坐在沙发上继续看杂志。 “姜先生,这是做什么?”何慕实在忍不住好奇,笑着问道。 姜易度这才抬头,冷冷扫了她全身上下一眼,“你打算穿成这样去见人?” “见人?见谁?”何慕更茫然了。 可姜易度却忽然勾起一抹邪笑,“是时候履行我们的合约了。” 接着他戛然而止,对工作室的老板使了个眼色,老板很配合的对何慕又是一请:“小姐,请您跟我来吧。” 姜易度的话令何慕心里莫名发慌,可她也不好再耽误,跟着老板朝里走去,刚到内室,就有很多个造型师围了过来对着她一番评头论足。 这阵势比她第一来要强太多了,看来姜易度亲自吩咐下去的就是不一样! 接着,她被簇拥进浴房里,连洗澡都有专门的人伺候。 沐浴完后,又有专人来为她量身,选择衣服,穿好衣服后,几个人带她来到化妆台,一个人为她化妆,两个人给她鼓捣头发,还有两个人专门给她美甲! 何慕简直受宠若惊,动都不敢动,任由他们摆弄。 等她再次站在镜子面前看自己的时候,她都惊讶于自己脱胎换骨的变化。 如果不是自己一动,镜子里的人也会跟着动作,她都怀疑那是不是自己!简直比整容还要让人惊叹。 何慕被送到姜易度面前的时候,姜易度的眼神明显一滞。 她穿着一件低奢的深V鱼尾连衣裙,领口低到露出半球,但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轻佻,银白色腰链画龙点睛般随意的垂在腰间,多了一份高雅。 脸部妆容虽然野性,但又十分自然,复古的大红色唇彩令她宛如暗夜中的精灵,让人挪不开眼睛。 深棕色的大波浪卷发,半遮半掩着那张精美绝伦的脸蛋,更加妩媚动人。 何慕现在的样子,和平常的简约朴素完全不同,像极了一个在夜晚勾人心魄的鬼魅,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被偷走二魂六魄。 “姜总,这样如何?”工作室的老板一脸奉承的看着姜易度。 姜易度的眼神迅速从何慕身上挪开,面无表情的说,“还行。” 这人装高冷装上瘾了?皮都被搞掉一层,说一句好看会死啊? 何慕简直无语,姜易度这时站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取出里面一条白金项链,一反常态的靠近何慕温温柔柔的帮她戴在了脖子上。 他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何慕面上,令她的身体整个一僵,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 “走吧。”姜易度看上去很满意,语气柔和的说。 何慕这才回过神,急忙跟上前去。 整整折腾了一个下午,跟着姜易度从私人工作室出来已经快晚上七点,何慕紧接着上了一辆布加迪,姜易度破天荒的自己开车。 “姜先生,咱们现在去哪啊?还有你说的那件事,到底该怎么做啊?”何慕端坐在车里,也不敢乱动,生怕搞乱了这身行头。 姜易度开着车,头也不回的对她说:“先吃饭,待会儿我会告诉你具体该怎么做。” …… 晚上九点,何慕跟着姜易度来到夜阑会所。 这家会所虽然不大,可对于何慕来说,是只存在于各种杂志和媒体上遥不可及的神话。 能来这里消费,是上流社会身份地位的象征。 但此时,何慕的心情却很复杂,她现在才知道,姜易度一直所说的那件事——帮他拿到竞争公司新产品的核心技术文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 当初,姜易度告诉她,只要按照他说的做,其他的一切他都会安排好。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何慕却有些退缩了。 因为直到刚才,她才得知,姜易度所说的安排,是要把她当做一个礼物,送给自己的竞争对手,用美人计来迷惑他,潜伏在他身边,然后找机会偷取那份文件…… 可她连那个人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万一是个像蒋雄那样的变|态老男人,该怎么办?万一那男人有什么特殊癖好,她又该怎么办? 一系列的未知,让何慕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姜易度一直遮遮掩掩的不告诉她具体事宜,就是怕她撂挑子不干节外生枝吧。 当初急病乱投医,没有弄清楚状况就和姜易度签了合同,现在,白纸黑字,她若反悔就得支付高额的违约金,而母亲还等着这笔钱来救命…… 这个男人的心是有多黑?他挖好陷阱一步一步的诱她跳了进去,让她万劫不复,连后悔的余地也没有。 怀着沉重的心情,何慕跟在姜易度身后,径直朝会所内走去。 不同于其他会所,这里的环境好像很清净,可这种印象只停留了一秒钟,包间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一种能够刺破耳膜的声音从里面溢了出来。 何慕忍不住唔起耳朵,再看姜易度,这么震耳欲馈的声音,他跟没听到似的,依然一脸冷酷。 看到姜易度进来,一人按下了遥控器,接着,整个世界安静了…… “哇靠,易度,你总算来了!”一道好听的男生从包间里传出来,可何慕却觉得有点熟悉…… “呦,云廷的大总裁来了。”包间的另一头,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一男两女正坐在那喝酒。 男人穿着件白色衬衣,领口开到胸|前,露出健硕的胸肌。 他和左边的女人耳鬓厮磨,右边女人的手放在他胸口前打转,画面很劲|爆。 看到姜易度来,也没有一点收敛的意思。 而坐在包间最中间的一个男人本来在玩手机,可看到姜易度后,立马收起手机,朝他走了过来。 直到那人穿过黑暗走到门口,何慕才看清他的模样,这男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无边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虽然和姜易度一样来这种地方还穿着周正的西服,可他的气质却比姜易度柔和多了。 “来了啊。”他很熟络的跟姜易度打招呼,见到何慕也并没有惊讶,而是冲她礼貌的笑了笑。 姜易度和何慕被他带进包间,这时候,那个熟悉声音的主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惊呼:“哎哟,咱们姜少这么快就换上新欢了啊?” 可当他走到两人面前时,他的表情瞬间凝在了脸上,而何慕在看清来人后,一样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这不是那个泰盛集团的二公子,周瑾风吗?! 周瑾风难以置信地上下扫了何慕一眼,这女人和那天在餐厅见到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黑色及膝短裙,将她曼妙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一次是超凡脱俗的仙子,一次是性|感媚人的尤物。 无论是哪种风格的装扮,放在她身上都毫无违和感。 不过她上次那么果断的拒绝了自己,今天却又和姜易度在一起,能勾搭上这位闷骚冰山,看来她真有些手段,这令他对何慕更加好奇了。 周瑾风诧异的表情被姜易度尽收眼底,他看了何慕一眼,用一种蕴含着诘问的语调问:“你们认识?” 何慕还没开口,周瑾风就大大咧咧的笑道。“之前见过一次,没想到今天又见面了,这可不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嘛!” 可何慕却满脸黑线,她明显感觉到姜易度的脸色很难看,若让他知道自己之前为了报复何柳而主动接近周瑾风的事…… 妈呀,光是想想就觉得心中发毛。 这时那个眼镜男打破了尴尬,他很绅士地对何慕说道:“我来做个介绍吧。我叫迟钰,他你应该知道了,周瑾风,外号疯子。那边那个穿白衬衣的叫沐建勋……” 听到他的介绍,何慕惊讶的差点没晕过去。 除了周瑾风,另外这两个人的名字,如雷贯耳。 先说说这个迟钰,湾海医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任院长,五年前湾海医院被竞争对手垢陷,险些被查封,是他临危受命,不仅为医院平了反,还将医院管理的仅仅有条,目前已将湾海医院发展为S市医疗水平最先进的私人医院。 而何慕的母亲正是住在湾海医院治疗。 那位沐建勋,国家级跳水运动员,在各大赛事上获得了不少奖牌,他不仅长得帅气,并且还有一个煊赫的身份背景,他的父亲是永帆科技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而永帆目前已经一举超越云廷,排名全国第一,世界第三。不过沐建勋似乎并不管公司的事,去年退役后,承接了不少广告业务,现在俨然是一个小明星了。 这些传奇人物她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真人…… “对了还有那位……” 何慕恍神之际,迟钰指了指头顶。 她这才注意到,这包间里还有个小二层,灯光能比楼下稍微明亮些,定睛看过去,才发现那上面也有一个男人,他似乎并不关心楼下发生的事,而是一个人津津有味的在玩台式足球。 “他叫白江枫。” 第21章 回国礼物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迟钰刚说完,周瑾风又挤了过来,瞄了眼楼上的人,故弄玄虚的对何慕说:“你不用搭理他,他这个人啊,根本不近女色的!” 何慕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心里却琢磨起来。 不近女色?他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性-癖吧?这么一想,何慕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疯子,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人里,还是你的话最多。”从楼上传来的好听声音,令所有人抬头朝他望去。 可白江枫并没有看楼下,依旧摆动着手里的东西,像是隔绝在另外一个世界般。 在场的人都堪称是上流中的上流,那么这个一直目中无人,也不露面的男人到底是谁?他是什么身份? 何慕下意识的朝姜易度望去,却发现姜易度正盯着白江枫,那眸光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给人感觉他们很熟悉却又很陌生…… 姜易度感受到何慕的视线,回头朝她使了个眼色,何慕当即心领神会。 看来楼上这个男人,就是她今天的目标了。 可姜易度应该不会不知道白江枫的喜好吧,如果他真的不喜欢女人,自己就算再卖力又有什么用? 但何慕现在已然如同一只被赶上架的鸭子,进无门退无路,只能选择暂且相信姜易度了。 定下心神,何慕默默从姜易度身后走出去,轻盈的上了二楼,来到了白江枫面前。 男人穿了件黑底白格的毛衫坐在沙发里,袖子挽到胳膊肘,对于停在他面前的高跟鞋视若无睹。 “易度,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没抬头,淡淡地问姜易度。 “欢迎回国。”姜易度简单甩出的四个字,白江枫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的语气依然淡定,不紧不慢:“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用心了?还送这么特别的回国礼物给我?” 姜易度坐到了包间一出灯光较暗的地方,话语中暗含着讽刺:“看你身边一直没个女人,怕你误入歧途。” “哈哈!”白江枫清爽的笑道,“我现在对女人没有兴趣,你又不是不知道。” 姜易度浓眉一挑,成竹在胸的怼了回去:“这个女人,可不一定。” 白江枫手中的动作明显一滞,他很了解姜易度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今天突然送了个女人过来,那这个女人一定很不一般…… 他这才抬起头,审视的看向何慕。 而这一看,他脸上的表情旋即变了,甚至可以说是惊讶的愣在了原地! 何慕这时也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模样,他长得一张完全不逊于姜易度的脸,浓眉大眼是标准的美男子,但与姜易度的冷戾相反,他的五官很清秀,棕色的瞳孔散发着温润的光芒,给人一种很舒服、很干净的感觉。 不知为何,何慕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 短暂的诧异过后,男人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打量着何慕,话却是对姜易度说的:“易度,看来还是你最懂我。” 话音刚落,转而对何慕扬起了温和的笑容,眼中竟透着些柔情:“会玩这个吗?” 何慕看到他面前摆放着的台式足球桌,终于明白姜易度为什么要让她学这个,原来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白江枫的眼睛明显一亮,嘴角微扬:“来,陪我玩一局。” 何慕也不扭捏,直接拉过一旁的凳子坐在了他对面,说来奇怪,她在俱乐部见到的那些台式足球桌都是站着玩的,而面前这个却很低,像是专门定做的。 “我去……咱们枫少今天转性了?居然对女人感兴趣了?”周瑾风咋咋呼呼的惊叹道。 这女人到底什么来路?连‘女见愁’的白江枫都能搞定,他以前不知道给白江枫介绍过多少妹子,可他连个正眼都不给,不管那些女人多么妩媚、多么温柔、多么动人,但面对白江枫依然束手无策。 以至于后来周瑾风都开始怀疑,白江枫是不是真的喜欢男人,导致他都有些不敢和他亲近了…… 角落里的沐建勋也一脸诧异,推开了怀中的热辣美女,好奇的朝楼上看去。 只有姜易度气定神闲地摇着手中的红酒杯,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局玩完,何慕险胜,但她知道白江枫是有意让着她,好几次明明可以接到球,但却故意失误。 “厉害。”白江枫轻轻一笑,看得出来,他对何慕很满意,“你叫什么?” “何慕。”何慕的声音十分轻灵悦耳,毕竟,她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讨好这个男人。 “和睦?哈哈,不错的名字。”白江枫笑着冲她弯了弯手指,“你过来。” 何慕听话的站起来绕过足球桌,来到白江枫的另一侧,刚站定,男人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何慕眼中闪过一次惊慌,为了掩盖慌乱,她伸手将白江枫毛衫领口露出的衬衣领子整理了一下,然后对他笑的十分娇俏可人。 “这么可心儿的人,易度你真舍得送给我?”白江枫握住何慕的手,问道。 姜易度从一开始本就是这么打算的,但白江枫突然的一问,却让他心中莫名犹豫了一下。 他脑海里不经意的浮现出何慕的模样,一想到她曾经在他面前展露出的一切美好都将给予另外一个男人,心里就跟猫爪一样,不是滋味。 “阿枫,人都在你怀里了,还问什么问?喜欢就直接开房拿下,哪儿那么多事?”沐建勋本就是个急性子,见这俩人磨磨唧唧的,实在看不下去。 “想要的话,赌一把,如何?”这时候,一直坐在暗处没有说话的姜易度开口了。 这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懵。 迟钰更是诧然,明明一句话的事就能把人送出去,他怎么突然提出要赌一把?他做事一向果决,今天却为何犹犹豫豫的? “易度,你是想用这个女人做赌注,跟我赌一把?”白江枫很快明白了姜易度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向他确认道。 姜易度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这个有意思!”沐建勋兴奋地挺起了身子,等着要看接下来的好戏。 周瑾风却揶揄的说:“易度,枫少在赌场上几乎没有对手,这事儿咱们都知道,你确定要和他赌?还不如干脆点把人给他得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姜易度看起来心意已决,“再者,好东西得到的太容易,岂不是体现不了它的价值?” 这话说的奇怪,明明是你主动把人带来,推到白江枫身边。如果真的舍不得割爱,又为什么带她来? 迟钰摇摇头,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姜易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江枫则一脸追忆过去的表情,笑道:“好多年没和你玩过了,我也正有此意。不过要麻烦你上来一趟,我这腿不太方便。” 腿?何慕低下头去,她现在就坐在白江枫的腿上,他的腿怎么了? 蓦然,她发现那张台式足球桌底下,放着一对拐,难道这个白江枫是个瘸子? 正疑惑着,就见姜易度走上了楼梯,后面还跟着其余那三个人。 而姜易度上楼后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何慕坐在白江枫的腿上,白江枫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而她也很自然的靠在他胸|前,两人的动作看上去很暧|昧。 这让姜易度突然觉得心里有一股气直蹿向脑门,暗自攥了攥拳。 “不过既然是赌,易度你的赌注是何小姐,那我自然也得有我的赌注。”白江枫轻轻推开何慕,转身,对着姜易度正襟危坐。 “这样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城东的那片商区吗?如果你能赢我,我就退出竞标,如何?” 白江枫说的轻描淡写,可却令在场除了何慕的其他人大惊失色。 “什么?!” 姜易度还没开口,沐建勋先不淡定了,他走到白江枫身边,语气有些冲:“白江枫,虽然我不管理永帆,可我也知道,这块商区对永帆有多重要,你作为永帆的CEO,竟然说出这么儿戏的话?你对得起我父亲的信任吗?” 何慕瞬间有些凌乱,沐建勋是永帆的太子爷,而白江枫是永帆科技的CEO?那他的身份地位比姜易度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何慕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女人,的确没法跟一个商区相提并论,用它来做筹码,白江枫确实有欠思量。 而周瑾风接下来的解释,让何慕更坐不住了。 “枫少,城东可是商业大区,多少人挤破脑袋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永帆作为最有实力的竞争公司,说放弃就放弃,这个赌注是不是太大了?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周瑾风之前听人提起过,云廷和永帆对城东商区的竞争很激烈,如果永帆退出,那这片商区几乎必然会落入姜易度手里,而他们泰盛集团和姜易度一向不太对付……虽说周瑾风平日里游手好闲,可偶尔也会关心一下泰盛的情况。 “喂喂喂,你们反应也太大了,都觉得我会输吗?你们该担心的人,应该是易度才对。” 不过话说回来,白江枫在赌桌上确实厉害,十有八九是不会输的,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他就这么自信会赢吗? 但只有姜易度心里明白,白江枫并不是在玩闹,反而是给他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第22章 出乎意料的结局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只有姜易度心里明白,白江枫并不是在玩闹,反而是给他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城东的那片商区本来是他势在必得的重点项目,就因为永帆半路插了一脚,导致他前功尽弃,眼看就要失去这个商机,现在白江枫主动提出拿它当筹码,是因为他太了解姜易度了……包括他的赌技。 一个女人换一个商区,听起来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但何慕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他要安插在白江枫身边的内应,如果她能成功拿到那份文件,对云廷来说将会是压倒永帆的关键机会。 本来姜易度也是一时头脑发热才提出要赌一把,抱着输的态度随便玩玩,如果这样他还是赢了,那就当是天意,他也能给自己找一个“顺应天意”的理由,来把何慕留在身边。 但现在这么一搞,就成了一场商业斗争,他不得不放弃个人私情,重新考虑一下这件事。 一个是近在眼前势在必得的项目,一个是高风险高回报的美人计,哪一个更重要? 是输还是赢? “江枫,你这不是欺负易度吗?谁不知道你在赌桌上无敌手,你现在拿出这么诱|人的筹码,不是故意给易度难堪吗?”迟钰看出了姜易度的心思,抱手立在一旁说。 何慕一早就看出来,这个人是向着姜易度的。 白江枫却不以为然的笑道:“你们一个个啊,都小瞧他了!以前我和易度赌牌,从来就没有赢过,别人玩牌靠运气,他完全是打技术的,对变量和随机数据概率分析的头头是道。那时候我不信邪,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但是后来我信了,私底下也研究了不少,才有今天这种水平。这样说起来,易度应是我的老师才对!你们觉得他会输,是因为他现在戒赌不玩了,所以你们才对他的赌技这么不了解!” 这番话说完,周瑾风和沐建勋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没有和姜易度赌过牌,也从没见他碰过。但他若真的像白江枫说的那么厉害,那就更不应该和他赌才对啊! 白江枫这是故意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沐建勋又不淡定了,嚷嚷道:“白江枫,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坑?既然知道,你还跟他玩这么大,你是故意想害永帆是不是?早知道当初董事会我就不应该投你这白眼狼一票!” 一旁的迟钰推了推眼镜,从刚才他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现在他总算明白了白江枫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女人单纯是一个礼物,那姜易度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赢下赌局,毕竟城东商区对他来说,绝对比一个女人更重要。而白江枫也很了解,如果姜易度想赢,那他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可若是他输了,那就说明,他把这女人送给自己,用心不但不纯也必然极其险恶!那白江枫日后肯定会对何慕多加防范,姜易度的计划不就已经失败了一半? 白江枫就是要看看,姜易度到底会如何选择。 如此心机深沉,令迟钰不禁感叹,这个男人当真不好对付,怪不得这么多年,云廷也没能把永帆给拉下马。 姜易度应该一早就看出了白江枫的目的,所以才一直黑着脸站在旁边不说话。 “怎么样?易度,这个筹码你可还满意?”白江枫挑眉问道。 姜易度黑眸微微一暗,闪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光度:“既然是赌,不如玩点更刺激的如何?” “哦?”白江枫眯起眼睛,“玩儿什么?” “摇骰子。”姜易度淡淡道。 像是随口说出来的三个字,令在场的所有人瞬间瞠目结舌! 而在白江枫若有所思后,忽然勾起唇角的回答,更让他们哑然失色。 “易度,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喜欢玩这一套。好,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再跟你玩一把!不过这一次,我可不一定会输了!”何慕离得最近,所以只有她看到白江枫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 要说赌牌还有些技术含量的话,那摇骰子完全是凭运气,这么大的赌局,最后竟然用这么随便的方式来决定成败,这两人还是之前他们认识的稳重又谨慎的姜易度和白江枫吗? 迟钰更是咂舌,如果说姜易度是为了掩盖目的,不想做选择才提出这种要求,那白江枫呢?他又是抽哪门子的风?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他已经完全看不懂这两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枫少,你确定要这么做?” “易度,你确定要这么做?” 周瑾风和迟钰几乎同时开口问道,而白江枫和姜易度也心有灵犀般的异口同声:“确定!” 火药味瞬间弥漫开来,他们眼中都燃起了暗烈的火焰,仿佛这场对决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何慕越发感到诡异,这两人对彼此很熟悉、很了解,可他们之间就连沉默都是针锋相对、你死我亡的气氛,难道发生过什么? 姜易度走过去坐在白江枫对面,就见白江枫随手按了一个按键,那台足球桌自动降了下去,接着升上来一个小型赌桌。 众人跟着走了过去,姜易度将骰盅往何慕跟前一放,“你来摇。” “我?”何慕有些吃惊。 但是为了防止有人出老千,让作为筹码的她来摇骰盅,确实是最公平的了。 白江枫也心领神会的把自己的骰盅推到何慕面前,微笑着说:“摇吧。我相信你。” 温柔的语气让何慕更不好推辞,略带赧然的冲他点了点头。 这娇羞模样被姜易度看在眼里,眉头越蹙越紧。他从没见过何慕对自己有过这种表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无条件的信任。 她才第一次见白江枫,就心安理得的当着自己的面跟这男人眉来眼去,而且还表现的那么自然,完全是把他当空气吗? 他真的很想,把这个女人拉过来按在墙上,狠狠蹂躏一顿,让她好好记住他的滋味。 可在何慕看来,这才是姜易度想要看到的画面,她对他的价值,不就是勾|引白江枫吗? 姜易度沉着脸,眼底闪过一抹阴翳:“还是老规矩,一局定输赢。” “听你的。”白江枫依然微笑,各种淡定。 何慕开始摇骰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很仔细的摇了一遍,先是姜易度,再是白江枫。 等两个骰盅依次摇完摆放在他们面前时,气氛一下紧张到了极点。 “两位先生,准备好了吗?”何慕有模有样的问道。 “开。”姜易度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开。”白江枫虽然还是微笑着,可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自然了,额头上也渗出了难以令人察觉的细密汗珠。 何慕点点头,两只手各放在两个骰盅上,正准备打开盖子。 却突然听到一句:“等等!” 本已经聚精会神等待结果的众人皆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目光直朝白江枫射过去,姜易度也蹙着眉凝视着他,怎么,这是想反悔了? 而白江枫的目光却落在了何慕身上,笑着问她:“何小姐,开之前我想听听,你希望谁赢呢?” 姜易度闻言也抬头看着何慕,似乎他也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何慕懵逼的抬起头,她不过是一个筹码,一个摇骰盅荷官而已,胜负从来都不是她说了算,怎么这把火就莫名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虽说这场赌局决定了自己的去处,可她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反正她不过是姜易度的一枚棋子,只需按照他的指示行事就好。 何慕稍微思量了一下,接着勾起灿然的微笑,“我当然希望二位都能赢了,不过赌局总是有输有赢。不管今天谁赢了,我都会为他开心的。” 如此打太极的说法,确是谁也不得罪。 这女人倒是聪明,白江枫意味深长的看了何慕一眼,轻声道:“开吧。” 何慕点点头,看向姜易度,他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余光扫见何慕正在向他确认,也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都同意后,何慕才掀开了骰盅的盖子。 身边的人旋即把头探了过来,只见姜易度面前的骰子点数总共是24点,而另一边,白江枫的点数为……25点!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沐建勋和周瑾风不禁松了口气……迟钰则无奈的摇了摇头。 “哈哈!”白江枫开怀的笑道,“易度,看来这次,你的运气没以前那么好了!” 姜易度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可不知为何,何慕却看出了他眼中的一丝失落,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忧伤。 “愿赌服输。”姜易度站起来,尽量克制着某种情绪,对白江枫说,“她是你的了。” “算了。”白江枫却突然话音一转,“我就是跟你玩玩,这么多年没和你赌过,今天能赢你也算值了!况且,‘横刀夺爱’这种事,我从来不做。” 他把‘横刀夺爱’四个字咬的很重,像是故意说给姜易度听得。 “人你带回去吧,城东的商区我们还是公平竞争。”白江枫风轻云淡的继续说,仿佛刚才一系列的事全都是在闹着玩。 这话让姜易度的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你觉得我输不起?” “当然不是。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白江枫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开玩笑般的说,“实在是无福消受美人恩啊。” “你真的不要?”姜易度的表情已经冷到了极点。 “枫少不要,你不如把人给我吧!想要什么报酬只管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周瑾风突然冒出来,没心没肺的说,不过他对何慕是真的感兴趣。 姜易度眼神如刀的瞪了他一眼,震慑的周瑾风顿时钳了口。 白江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桌子底下取出那一对拐,艰难的站了起来,“我有点累了,你们好好玩,我先失陪了。” 他没有再看何慕,生怕多看她一眼,自己就会动摇,难下决心。 刚准备走,姜易度喑哑的声音倏然传来:“好。” 接着,他一把拉过何慕,猛然将她按在了赌桌之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白江枫的脚步停住了。 姜易度眼中散发着极度危险的寒光,声音冷峻的令人害怕。 “既然你不要,那是不是无论我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第23章 他的冷绝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易度眼中散发着极度危险的寒光,声音冷峻的令人害怕。 “既然你不要,那是不是无论我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何慕此时面朝赌桌被按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姜易度就从后方欺压了上来。 在场的其他人不禁瞪大了双眼,这姿势……也太让人浮想联翩了! 而下一秒,姜易度倏然伸手抓住何慕的肩膀,将她肩上的衣服一把扯到了胳膊肘! 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肌肤! “姜易度,你干什么?!”何慕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挣扎的扭动身子,奈何男人的力气更大,死死将她桎梏。 “我去,这是要现场直播吗?”沐建勋捏起下巴,饶有兴趣的喊道,他经常混迹在风月场所,对这种劲|爆的场面早已见怪不怪。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平常看起来正儿八经、自视甚高的姜易度,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来,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接下来的发展了。 “你说呢?”姜易度捏起何慕的脸,凑近她的耳边,“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身底下,能做什么?” 他这话虽是对着何慕说的,但实际上却是说给白江枫听。 “你疯了吧!”何慕用只能被他们二人听见的音量,低吼道,“你快放开我!这么多人在,别玩儿了好吗?!” 她还对姜易度抱着一丝侥幸,以为他只是心血来潮开个玩笑,绝不会真的做什么。毕竟这里有这么多人在,一双双眼睛全部定在他们身上! 这时姜易度低下头咬住何慕的耳朵,看似惹火的画面,其实是他在小声的对她耳语:“想要钱的话,就叫的再大声一点,再凄惨一点!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么?” 什么?! 何慕的身体因紧绷而微微颤|抖,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她明白了姜易度这么做并不是在玩闹,只是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罢了! 紧接着男人就毫不犹豫的撕开她挡在胸|前的衣物,无痕半包的内|衣就这样赤果果的露了出来! 他故意提高音量,如同魔鬼般的声音,残酷而冰冷:“你现在是我的,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那语气,仿佛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物件! 何慕已经顾不上多想,而是将双手抱在胸|前,挡住关键部位,恐惧已经超越了理智,她的上半身几乎完全裸-露在了这些男人的眼皮子底下,而他们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满目的嘲讽和冷漠。 这种屈辱,让何慕眼前一片赤红。 这个男人,当真从来都不曾在乎过,哪怕一点点她的感受。 他可以不管不顾,将她的尊严尽数踩在脚下! 只因为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被利用的工具而已。 姜易度还不肯罢休,又伸手扯开了她的裙摆,露出了一大片光洁的腿部肌肤,如此秀色可餐的光景,被昏暗的灯光映衬地格外魅惑,凹凸有致的身形、水|嫩光滑的肌肤,足以令任何男人冲动犯-罪。 导致沐建勋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迟钰则推了推眼镜,为了不让自己有非分之想,稍微别过头去。 而立在一旁的周瑾风却眉头深锁,他死死的捏着拳头,脸色有些惨白。 何慕惊恐万分,身体不住地颤|抖,这不是装的,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绝望与失望,她口中乞求般的喃喃道:“不要……不要……” 可姜易度全然不理会,他眸光阴冷,注意力全都在身后的白江枫身上! 他不信白江枫真的能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同自己心爱之人长得如此相像的女人,当众被人凌|辱。 为了更多的刺激他,姜易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更加过分的将手伸进何慕的内库里,惊得她浑身一个颤栗,疯了一般的摇动着身躯! “救命!不要!放开我!我不要……” 为了不让她挣脱,姜易度将她的头狠狠地按在赌桌上,眼泪从那双干涸空洞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可何慕的嘴角却扬起了惨绝的笑容,既然选择同魔鬼做交易,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 周瑾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本来对何慕就有些好感,见她受到这样的欺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正想上前阻止,一只手却先他一步按在了姜易度的肩膀上。 “够了!” 白江枫,你终于按耐不住了。 姜易度的唇角微微上扬,他这才松开何慕,拉了拉发皱的西装,转身面对白江枫,又恢复了往常那副淡漠模样。 “易度,你这是做什么?”白江枫望了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何慕,言语中带了丝责问。 “我说了,愿赌服输。”姜易度很冷静的回道,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既然你不要,我也不会留她。等玩完后,我自会把她送到欢场里,让她自生自灭。” 白江枫温和沉静的脸上一时阴云密布,他很清楚姜易度的为人,一向说到做到。 他突然自嘲地一笑:“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永远都是这么一根筋,真不知道赵可心那丫头究竟看上你哪一点了?” 说着,又叹口气:“好吧,我可没你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个女人,归我了。” 这话让周瑾风不禁撇了撇嘴,是谁号称不解风|情的“女见愁”?是谁万花丛中过,能做到片叶不沾身?他跟姜易度顶多就是半斤八两,还好意思说出这种“怜香惜玉”的话,要不要脸啊? 沐建勋也感到十分诧异,他和白江枫相识这么多年,自从那件事以后,就没见他对哪个女人如此在意过,别看他长得温润如玉,骨子里其实也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主。 难不成这女人真的长得貌若天仙,把阿枫都给迷住了?他抑不住好奇,探头朝何慕望去。 由于包间的灯光本就暗,再加上何慕一直是侧脸对着他,所以沐建勋并没有看清她到底长什么样,这会儿何慕正埋着头蜷缩在桌角,依旧没有露出正脸来。 姜易度听言,没再说什么,也没再看何慕一眼,径直就朝楼下走去,迟钰见状也快步跟上前,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包间。 周瑾风连忙上前,脱掉自己的外套,为何慕披在身上,何慕还在惊恐中,由于他的突然触碰,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可怜模样,让周瑾风心中也不痛快,他抬头看向白江枫,似是在问:现在怎么办? 白江枫拄着拐在她面前站定,语气极其轻柔的对何慕说:“跟我走吧。” 何慕顿了好一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只是听到这温柔的声音,莫名觉得很安心。 情绪稍微缓和后,她跟随白江枫一行人下到一楼,沐建勋从角落里推出一把轮椅,扶着白江枫坐了上去。 刚打开包间门,一道黑影倏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惊得何慕向后退了一大步。 眼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彪形大汉,板寸头、络腮胡,一脸的凶神恶煞,若不是穿着周正的服装,何慕还以为是从哪个监狱里出来的劳改犯呢! “别怕,这是莫叔,自从我这腿不灵光后,都是他在照顾我。”白江枫轻轻一笑,柔声对何慕说。 何慕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但还是不敢正视这位莫叔。何慕心想,他这么及时的出现在包间门口,恐怕一直都在门外等候着吧。 莫叔轻车熟路的接过周瑾风手中的轮椅,推着白江枫,跟个军人似的昂首挺胸的朝外走去。 何慕等人跟在他身后,这样一幅俊男美女外加一名健硕大汉的画面,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不少回头率,尤其是那坐在轮椅里的男人,白净俊美的五官,温柔似水的微笑,哪个女人见了能不为他心动,可为什么偏偏是个残疾呢? 一路上何慕乱七八糟的想了不少,回神的时候已经到了会所门口,周瑾风自己有车便先走了,走时还忧心忡忡的回头望了何慕一眼。 沐建勋和白江枫则在原地等着莫叔开车过来。 “冷吗?”白江枫关切的问何慕。 何慕将身上的外衣紧了紧,低头对他笑道:“还行。” 一抬头,不由自主的就对上了另一边沐建勋的视线,他此时也正盯着何慕,满脸愕然,四目相对,何慕有些尴尬的低下头去。 这时,莫叔开着一辆莱斯莱斯,正正的停在了他们面前。 几个刚准备上车,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吵杂,接着一群黑压压的人影直朝他们冲了过来。 “我去!”沐建勋面色一惨,意识到什么似的,慌张的打开车门钻了进去,速度之快令何慕诧然。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何慕就听到那吵杂声,已经近在耳边。 “我就说今天的消息绝对靠谱,勋勋今晚肯定会出现在这!勋勋,我爱你!” “勋勋,我们爱你!” 一浪接一浪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卧槽,这是遇到粉丝拦车了! 这种场面,何慕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那一个个激动的模样跟要把他们生吞活剥了似的,要不是有保安拦着,恐怕已经冲过来了! 莫叔赶忙下车将白江枫扶进车里,何慕紧随其后,正弯腰准备上车,却隐约听到人群中有人喊她的名字。 “何慕?” 她疑惑的朝人群望过去,可沐建勋却在车里不耐烦了! “赶紧上车啊,发什么呆!” 来不及多想,何慕连忙上了车,莫叔重重的将车门合上,转身回到驾驶位,一脚油门疾驶而去。 可何慕仍心有疑虑,她扭头向后张望,除了那群还在紧追不舍的粉丝外,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了……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第24章 不能提及的禁忌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白江枫坐在何慕身边,见她一直低着头神情恍惚,想必是在包间受到惊吓还没缓过神来,这副失神的样子让他竟觉得有些心疼,可他不知道,他疼的人是面前的何慕,还是那个在记忆深处忘不掉的人…… 是有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想来,已经过去五年了啊。 白江枫自嘲一笑,收起了这一点点莫须有的惆怅,看向何慕,脸上又挂起了令人沉醉的微笑:“你家住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啊?”何慕从刚才的思虑中缓过神来,面对白江枫的问话,稍微停顿了几秒。 她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脑海中已不是刚才姜易度对她的过分行为,而是一直在思索她的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走? 是继续履行和姜易度的合约?还是放弃它另作打算? 可这两者她似乎都做不到了。 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对姜易度心有余悸,继续下去,还不知他还会做出什么更令她心惊肉跳的举动。 但放弃合约,那笔违约金是她最大的难题。 现在母亲在国外治疗需要钱,想要整垮何家就更加需要钱了,俗话说得好,钱不是万能的,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就因为这些男人有钱,所以才能把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就因为姜易度出得起价,她才愿意听命于他,帮他做这种危险又卑鄙的事情。 还有什么事是一沓钞票解决不了的呢? 反正她也只是为了钱,倒不如先假意和姜易度继续合约,然后再伺机另寻它法…… 做了这个决定后,何慕故作可怜的低下头,嗫嚅道:“其实……是我父亲为了钱,要把我卖给一个老男人,我不愿意才从家里跑了出来,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说着她哽咽了声音,眼里还挤出了点泪花,看上去楚楚可怜的。 她都快被自己这精湛的演技给感动了,更何况白江枫。 听到她的话,白江枫眉头皱了皱,他对这个女人几乎一无所知,但她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骗人,思索了片刻,他开口对莫叔说:“开到江水庭岸吧。” “阿枫,你该不会是想让她住在那里吧?!”坐在副驾驶的沐建勋突然扭过头,不可思议的质问道。 白江枫没有回答,而是扭过头单手靠在车窗边,眼睛望向窗外的夜景。 好看的脸部轮廓被城市的霓虹灯映照出一种别致的美感,这样的侧颜足以让每个女人心醉。 只是,何慕无暇顾及这美不胜收的情景,垂着头若有所思。 江水庭岸,S市绿化最好,价位最高,条件设施最齐全,被评为全国十大最适宜居住的小区之一,这里的单价一平米十万起,普通人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何慕偶尔路过也只是远远张望,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找一个知心人,终老此生。 可没想到,如今她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感慨。 走到小区门口,大门看起来非常古朴典雅,很有江南水乡的意蕴,小区正门一块儿巨型怪石上刻着‘江水庭岸’四个大字。 他们徒步走进小区,里面更是另外一番别致的景色,小区里亭台楼阁,山水环绕,看起来更像是在一个公园里建了几栋楼房,绿化面积高的离谱,现在虽是秋季,可满眼望去都是葱葱郁郁的景象,何慕甚至觉得这里面的空气都要比外面清新许多。 走到一处草木茂盛的楼房门洞处,白江枫带着何慕直接乘坐电梯到了一个房子门口,输入密码之后进去。 开灯之后,何慕看清了这个地方的全部样子。 房间装修的很典雅,看上去至少有一百六十平米,色调以灰白为主,高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整个S市的夜景,悬挂在客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明黄的光芒,让整个屋子显得一点都不冷清,反而有些温馨。 客厅放着一架制作精美的台式足球桌,镀金镶边一看就价值不菲, 何慕很喜欢这样的装修风格,也一直梦寐以求将来自己有一个房子能装修的这么好看。 而眼前的这个房子,比她想象中最好的还要好上许多。 “喜欢这里吗?”白江枫看到她东瞧西看的样子,微笑着问道。 “喜欢!”何慕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了这句话。 白江枫柔声:“喜欢就好,你暂且先住在这,无须拘束,就当做是自己家,里面的东西都可以随意使用,缺什么跟我说。等到你家中事情处理妥当了,我再送你回去,好吗?” “我住这儿?可以吗?”何慕料到他会给自己找个住处,却没想到找了个这么好的住处,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了。 “当然了。”白江枫一脸宠溺的笑道,而沐建勋已经被他着一系列的举动震惊的舌桥不能下,想说什么但碍于白江枫的脸面,还是强行忍了下来,气冲冲地转身出了房间。 白江枫也不打算多做停留,安排的差不多后,又对何慕一笑:“希望你能住得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罢,他转着轮椅朝门外挪去,何慕连连道声:“谢谢。”目送他离开了房间。 等人走后,她一直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瞬间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把这房间每一个角落挨个观赏了一遍! 这里的每一个家具,每一处摆设都极为讲究,处处充满着壕的气息,而她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间里,总有种被‘金屋藏娇’的错觉。 更夸张的是,这屋里有一间巨大的衣帽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奢侈品牌的衣服、包包、鞋子,首饰……简直称得上“壕无人性”! 不过令何慕奇怪的是,这房子是白江枫的,可衣帽间里的东西却全是女式的,难道他经常带女人来?还是说这地方就是他专门用来包养情人的? 各种猜测让她对白江枫这个人产生了些许防备心里,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他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呢…… …… 白江枫从房间出来,一下楼就看到沐建勋抽着烟立在门洞口,似乎专门在等他。 果不其然,他刚一靠近,沐建勋就掐灭烟头,愤怒地摔在他脚下。 “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住在这?就算她长得再像小云,那她也不是!不过一个冒牌货,就把你迷的七荤八素了?!”沐建勋激动的喊道。 而白江枫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的一瞬,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和之前的温润模样判若两人。 他一句话都没说,光是板着脸坐在轮椅里的那股气场,就让沐建勋闭上了嘴。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那个人的名字从五年前开始,就是在白江枫面前不能提及的禁忌。 为了缓和僵持的气氛,沐建勋低咳两声,语气柔和了许多,“我就是想提醒你,那个姜易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么一个女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你自己留点心,别着了他的道。” 白江枫脸上的阴云跟变戏法一般顿时消失不见,又扬起了平日里那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看上去人畜无害,可在沐建勋眼中,这样的他比刚才表现出不悦的他更加令人胆寒。 “我的事,你不需管。”白江枫缓缓说道,“你只要安心做你的明日之星就可以了。”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不妥,可无形中却带了点威胁的味道。 语毕,他也不管沐建勋什么反应,直接对身后的莫叔说:“走吧。” 沐建勋咬了咬牙,回头望了一眼何慕所在的楼层后,心有不甘的跟了上去。 此时在距离门洞不远处的一颗柏树后,隐匿在黑暗中的一个人影拨通了手中的电话。 “姜总,白江枫已经安排何小姐住在了江水庭岸,他与沐建勋刚离开。”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须臾,才道:“知道了。” …… 何慕惬意的泡在浴室的大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她这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这会儿她什么都不愿去想,放空大脑,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因为她很清楚,从今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谨慎小心,步步为营。 既不能在白江枫面前暴露了身份,也不能让姜易度察觉到她的二心,与此同时,她还要寻找更好的办法,来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正舒服的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刺破了宁静,惊得何慕一个激灵从浴缸里坐了起来。 怎么每次想好好休息一下的时候,都有人来打扰! 何慕简直哔了狗了,她抓过手机,已经做好来电会是一个陌生号码的准备,毕竟这个点会想要联系她的,除了姜易度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他或许是想问问自己的进展如何吧?呵,还真是性急! 何慕冷笑着瞅了一眼屏幕,可让她惊讶的是,这一次很不同,来电显示是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名。 路萱笛。 这个名字一直躺在何慕的手机通讯录里,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今天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 何慕想不出什么缘由,深吸了口气,接起电话。 “何慕,是我路萱笛,你还记得我吗?”何慕还没开口,电话那头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何慕轻轻一笑:“记得啊,大二那年说我抢了她男朋友,站在我们宿舍楼底下骂脏话,导致我在全校出了名的,不就是你吗?怎么会忘?” 第25章 他对你做过这种事吗?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是我路萱笛,你还记得我吗?”何慕还没开口,电话那头的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何慕轻轻一笑:“记得啊,大二那年说我抢了她男朋友,站在我们宿舍楼底下骂脏话,导致我在全校出了名的,不就是你吗?怎么会忘?” 对面人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接着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你还记得那件事啊!当年是我不好,听信了谣言,不过我不是已经给你道过歉了嘛!咱就算翻篇了哈!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啊,哈哈哈哈!” 这个路萱笛,别听她的名字很女性,很唯美。其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女汉子,何慕记得大二那年,有一天下课刚走出教室,自己脸上就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巴掌,当时的路萱笛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她追某个男生的疯狂事迹,几乎弄得人尽皆知。 那时她指着何慕的鼻子,破口大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飚了出来。 可何慕当时还是一名纯真美好的三好学生,抱着‘以德报怨’‘以理服人’的上进心态,好声好气的问路萱笛发生了什么。 然鹅,路萱笛压根不理会她,骂完之后,潇洒的离开,转身前还警告她不要继续犯贱的去勾|引王鹏! 何慕这才知道,原来之前某次班级聚会上,想把自己灌醉然后行不轨之事的王鹏,就是这个男人婆的男朋友。 虽然王鹏那次并没有成功,而是被何慕一个‘猴子踢桃’踢的差点残了第三条腿,可这件事后何慕就把这个男人拉入了‘黑名单’,再没来往过。 谁知事后王鹏竟然散播谣言,说是何慕主动勾|引他,但他有女朋友抵死不从,结果被何慕一气之下伤了命|根,还说何慕看起来清纯矜持,其实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甚至还打过胎。 路萱笛听说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着‘除婊安民’的旗号,冲到何慕面前对她进行了一番人身攻击,本来这事也算完了,可不知道那个王鹏又在路萱笛耳边说了什么,没过几天她就直接杀到何慕宿舍楼下,对着她的窗户,各种叫骂。 后来,两个人都被叫到教务处,在教导主任的逼迫下,路萱笛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对何慕说了声:“对不起”。 现在回想起来,何慕觉得过去的自己真的太仁慈、太懦弱了,所以她才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到头上。 就和母亲一样,一生的宽容和善良换来的是什么?是欺骗与冷漠,是背叛与嘲笑! 而她不会再做像母亲那样的傻女人,这世界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有人给你一巴掌,就应该毫不犹豫还回去! 何慕将思绪拉回,沉了一口气,开门见山的问道:“所以你今天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可不觉得路萱笛突然联系她,会是想跟她寒暄两句,叙叙旧。 “没什么事~就是咱们老同学多年不见,我才知道你也在S市,所以想叫你有时间出来吃个饭,聚一聚。” “真不好意思,我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时间。”何慕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啊,是吗……”路萱笛尴尬的笑了笑,她也知道因为大学的那件事,想跟何慕重归于好有些难,但何慕拒绝的这么干脆利落,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在她的印象中,何慕一直是一个逆来顺受,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何慕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那种被最亲最爱之人在心上狠狠地插了一刀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没别的事的话,我要休息了。”何慕懒得再和她浪费时间,冷声下了逐客令。 路萱笛见计划要失败,脱口就说:“何慕,你现在是在给别人当情|妇吧!” 正想挂电话的手瞬间僵住了,路萱笛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难道她知道自己的事情? 何慕当下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她故作轻松的回:“路萱笛,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喜欢污蔑人呢?” “我今天看到你了。”路萱笛的声音沉了下去,“在夜阑会所门口。” 何慕心中一惊,怪不得那会儿要上车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原来那不是错觉,喊她的人,就是路萱笛。 “哦,那又怎么样?”何慕不知道路萱笛到底有什么意图,只得继续跟她周旋。 路萱笛却直接了当:“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我这次找你,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关于白江枫的秘密……怎么样?” “白江枫?你认识他?”何慕握电话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不认识。”路萱笛回答的很坦荡,“但我认识他的车,那辆劳斯莱斯。据我所知,能上他车的女人,你是第一个。” 何慕怀疑道:“既然你不认识他,又怎么知道他的秘密?” “其实准确的说,是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那件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毕竟,我平常的爱好,就是收集一些八卦嘛!” 她说的话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白江枫的秘密’对于何慕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她对白江枫本就一无所知,再加上今晚的各种猜疑,使她对这个人更加好奇了,或许路萱笛知道的事会对自己有用也说不定呢? 反正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何慕已经无所畏惧,能得到对自己有利的东西,这才是重点。 “好,时间你定,我们见面谈。”何慕打算当面探个虚实。 “爽快!”路萱笛的声音回归爽朗,“那就明天晚上7点,我在城市饭庄等你。” “OK,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后,何慕的心情一时还难以平复,路萱笛到底有什么目的?自己如今这个样子,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她的? 白江枫的秘密又会是什么?他这样一个温润如玉,不染尘尘的人,难道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 这一晚,何慕又没有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第二天一大早就睡不着了。 她起身,身上穿着昨晚在衣帽间随便找的一件睡衣,两眼惺忪地想去倒杯水喝,刚走到客厅,落地窗那一个高大的黑影蓦然就撞进了她的视线,顿时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 这大白天的,还特么能见鬼不成? 何慕赶紧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人!而那人面对窗外的景色,听到何慕的尖叫声,也没反应,依旧泰然自若的站在那儿…… 这男人的背影很熟悉,可因为他站在这个房子里,何慕下意识的就唤道:“白先生?” “你醒了。” 他依旧没有动,背对着何慕,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这声音……不对。 何慕靠近几步,再次定睛一看,靠!这个高大挺拔的人影,竟然会是姜易度! 他怎么会在这?不对,他是怎么进来的? 何慕连忙向大门望去,可那里看起来很完好,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何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一度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或者是精神憔悴所产生的幻觉。 姜易度这才转过身,英俊不凡的脸庞带着冷峻,一双幽深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何慕。 这女人只穿了一件真丝吊带睡衣,乌黑长发散乱的披着,样子慵散又性感。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他沉声。 对,这确实不是何慕该关心的问题,而是白江枫该关心的问题,这个男人是知道房间的密码,还是他非法入侵了他的家? 何慕正想着,就见姜易度迈步朝她走了过来,他靠近一步,她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直到身体撞上了身后的墙壁,一阵冰凉的感觉刺激着她的神经,何慕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 姜易度逼近了她,两手抵在她耳侧,将何慕禁锢在以他手臂为界限的小小空间里。 他的男性气息让何慕每一个毛孔都不由自主的张开,呼吸着他身上的男人味儿,何慕竟感到有些躁动了…… “你怕我?”姜易度的气息扑在何慕面上,让她心里更加紧张。 该怎么回答?要说,他昨晚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她心里当然是有些怕的,可现在,他如此近距离的靠近自己,如此深沉的看着自己,何慕却有些搞不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停疯狂跳动的心脏,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别的什么? “姜先生,你这一大早的就跑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问问题,而是有什么事吧?”何慕决定岔开话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直视姜易度。 是啊,应该是有什么事才对,这才是他日理万机的大总裁所该有的行事方式。 可姜易度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晚上都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曾经对自己展露过的笑容,只在自己面前有过的妩媚动人,都将无一遗漏的展示在白江枫面前。 他就觉得难以忍受。 此刻,虽然不愿承认,可在见到何慕的那一瞬,他就无比清晰的意识到,他之所以来到这,只是因为想见她一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在意这个女人了。 但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必须克制住自己的一切情绪与感情,因为他早就明白,这些东西对他来说不是什么救赎的解药,而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至于他为什么能进来,是因为他太了解白江枫了,其他的一切都可能改变,但唯独这间房子,以沐梓云的生日作为密码的这件事,是绝对不会变的。 “我是来提醒你,别忘了自己该做什么。那份文件就在白江枫的私人电脑里,弄到它,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姜易度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何慕心中不禁冷哼,果然还是为了那件事,他最在意的,不过就是那份文件而已。 “我会努力的。”何慕冲他甜甜一笑,转而提醒道,“你看白先生随时都可能过来,你继续待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吧?” 这女人是在赶他走?才过了一晚上,她就这么在意白江枫了?姜易度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燃起了一团火焰,看来她已经忘记,谁才是这场游戏的掌控者。 他突然一把搂住何慕,与她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合在一起,语气暗含愤怒的热浪: “你很想他来?” “什么?” “那他对你做过这种事吗?” 还不等何慕反应,姜易度突然俯下身,毫无防备地,他的唇便落了下来…… 何慕瞪大了眼睛,这可是在白江枫家里,他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吻上了自己!万一白江枫回来了怎么办?姜易度难道就一点不担心被撞见?那他的计划可就全完了! 她伸手去推他,可姜易度却故意作对似的把她搂的更紧,他的手臂粗壮有力,何慕根本反抗不了! 姜易度双眼微闭,霸道又迷醉的吻着她,在她唇齿间辗转,贪婪地索-取着她气息里的淡淡香气…… 何慕最受不了他这样的吻,柔烈、炙热,有着一种让人深陷的魔力。 正在两人吻得火|热之时,门口突然传来电子门解锁的声音—— 第26章 不该做的事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脑袋里的警钟猛然敲响! 难道是白江枫,回来了?! 姜易度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放开何慕,身形微有一顿,紧接着,他一把拉住何慕的胳膊,非常迅速地将她拉进了一旁的卫生间里。 卫生间的门刚合上,还没来得及上锁,就听到了大门被人从外打开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何慕心跳的飞快,白江枫怎么好巧不巧的偏偏这个时候来,若是被他看到自己和姜易度现在的样子,恐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时她缩在姜易度怀中,亦能清楚地听到他从他胸腔深处蔓延出来,如击鼓般咚鸣地心跳声,姜易度虽然表面看上去冷静,实际上还是挺紧张的啊。 但他依旧能表现的面不改色,呼吸平稳,一只手按在何慕的嘴|巴上,避免她发出声音。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脚步声停了,短暂的静谧后,那脚步声突地重新响了起来,辗转了几步后,竟离他们越来越近…… 何慕的心已经飞到了嗓子眼儿,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卫生间的门,而姜易度的神色也越发的凝重……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何慕明显感到那人的手已经放在卫生间的门把手上,只要轻轻一转,她和姜易度就会立刻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完了吗?不行,她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来钱方法,不能就这么放弃? 千钧一发之际,何慕突然急中生智,掰开姜易度的手,用尽量平稳的语调,对着门口问道:“白先生,是你吗?” 听到何慕的声音,门外人的动作滞住了,他松开了抓门的手。 “何小姐,我是莫尉,白先生特意吩咐我过来给您送早餐,他怕打扰到您休息,就嘱咐我直接进来把东西放下。没想到您已经起来了,早餐我已经放在了桌子上,您趁热吃。白先生忙完了会和您联络,我就先告辞了。” 原来不是白江枫,也是,白江枫的腿根本走不了路,又怎么会有脚步声。 真是急晕了头,何慕深吸一口气,客气的回道:“是莫叔啊。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谢谢你了,顺便也替我向白先生道声谢谢!” 姜易度低头看着何慕应对时沉着冷静的模样,不禁对她有些刮目相看。 按理说他应该感到欣慰才是,毕竟何慕若是聪明伶俐,那拿到那份文件将会更有把握,可他此时,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 待到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何慕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先一步走了出来,扫荡一圈,确认莫叔真的已经离开,何慕紧绷着的神经终是落了地。 姜易度随后也来到客厅,一眼就望见了餐桌上那一份被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早餐,是御景阁的高级定制餐,每天只接五份订单,只有当地有钱有势的人才能买到。 “他对你倒是上心。”姜易度的言语中带了些嘲讽。 可何慕压根没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经过刚才那一番惊魂,她吓都吓饱了。此时此刻,她只想赶紧把这位佛爷送走! 何慕对姜易度展开笑颜,好声好气的劝道:“姜先生,你的提醒我已经记下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表现,五百万的合约在那摆着,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啊!而且你也看到了,这里实在是……不太安全……” 她尽量委婉,而姜易度也很明白,以他的谨慎小心,确实不应该做出今天这种冲动的行为,早上他本来是要去公司,可半路上鬼使神差的就开到了这里。 因为这个女人,他真的已经做了太多‘不应该’的事,现在理智重新回归,他便一个字也没再说,甚至瞟都没瞟何慕一眼,大步流星的推门扬长而去。 望着他那潇洒离去的身影,何慕无语地倒在沙发上,她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懂姜易度了。 他总是这样,阴晴不定、行踪不定,行为举止都可以用‘神经质’三字来形容。 明明是他亲手把自己送给了白江枫,是他让她去迷惑白江枫,可刚才的那个毫无顾忌的吻又算什么? 他那样紧紧的拥抱着自己的时候,那感觉,仿佛她对他来说,是有多么难以割舍似的。 错觉吧。 何慕苦笑,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放在餐桌的早餐上,包装精美的饭盒,精心烹饪的美食,一切的一切都透着白江枫这个男人的用心与柔情。 但她为什么一点都没觉得感动,而是隐隐有种,莫名抵触的情绪呢…… 吃过早餐后,何慕从衣帽间随便挑了一件看上去不太显眼的衣服穿在身上,其实她打心底是不愿意动这些东西的,奈何她自己的衣服昨晚被姜易度撕扯的不堪入目,只能先随便‘借用’一件了。 将房间收拾整洁后,暂时也没其他事情,何慕便打车来到湾海医院,正好抽空陪陪母亲,等过几天签证办下来,就可以将母亲送出国去治疗,她也打算尽可能地先陪着母亲一起过去,等国外一切安顿妥当后,再回国。 到那个时候,她再也不担心会被万月华等人抓住把柄,而她的报复大计,也可以无所顾忌的实施了…… 病房里,喻真平稳的熟睡着,何慕轻轻拍醒她,为她擦了擦脸,又端起路上买好的早餐,喂她吃下。 窗外熹微的阳光将喻真的脸颊映衬的泛起了红晕,已经很久没看到母亲气色这么好了,说不定她的病情已经开始好转,这么一想,何慕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妈,今天阳光这么好,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总躺着也不利于康复。”何慕自顾自的说着,然后扶起喻真,吃力地将她安顿在轮椅上。 湾海医院作为S市最大的私人医院,环境设施也相当的一流,住院部楼下的空地,有一处专门用于病人休憩的公园,不仅有小桥流水,喷泉回廊,还有各种健身器械,免费给病人使用。 何慕推着母亲在公园里散着步,享受与她在一起这平静且安逸日子,就像回到了小的时候,母亲牵着她的手,安安静静地走过清晨阳光下的石板路,那时生活安稳,岁月静好。 谁又会料到,如今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中午时分,何慕准备带母亲返回病房,刚推着轮椅一转身,忽地望见距离自己不远处,迟钰正带着一行人,缓步走来。 他身穿白大褂,脸色溢着自信又从容的微笑,对着身边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何慕下意识的低下头,侧过身,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但伫立在人群中的那一抹倩影,实在是令人无法忽视。 迟钰很快发现了她,面带疑虑的对她上下打量一番,但他并没有停留,而是淡然地与何慕擦肩而过。 何慕以为自己成功躲过了迟钰的视线,心里松了口气,推着母亲朝住院部走去。 她还担心迟钰会不会停下询问自己的事,如果问的话,她该怎么解释? 将参观医院的那群领导送走后,迟钰站在门诊楼前,想起刚才遇见何慕的情形,他沉思片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姜易度的电话。 “易度,有件事我不清楚你知不知道,是关于何慕的……对,我今天在医院碰到她了,她似乎有亲人正在我们医院住院……还不知道具体是谁……放心,我会帮你查清楚的。” …… 在医院待了一整天,白江枫也没有再联系她,何慕看了看表,想到晚上还和路萱笛有约,便动身离开了。 虽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但因为城市饭庄正好在市区一个超级购物中心的楼顶,她准备先去那里买两身衣服,好把身上的这件换下来。 在商场转了一圈,买好衣服后,何慕正准备去楼顶的餐厅。 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两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何振岐、何柳。 真是冤家路窄,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何柳挽着何振岐的胳膊,真如一对关系亲密的父女,父亲慈爱的微笑,女儿孝顺的搀扶着。 这温馨和谐的场面,令何慕感到心里一阵刺痛,她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全都被何振岐毁了,被何柳夺了去,她现在是名正言顺的何家小姐,而自己却成了一个无家可归、寄人篱下的风|尘女! 怨火在胸中翻腾着,而此时,何柳和何振岐也看到了立在对面,面色苍白的何慕。 “哟,这不是何慕嘛!”何柳略有惊讶,但很快又尖着嗓子刻薄道,“爸,我就跟你说,她啊现在日子过的滋润着呢,早就把我们给忘了。你看看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可是阿玛尼2012年出的限量定制款,你知道那一件要多少钱吗?十五万啊!” 何柳说着张开五根指头在何振岐眼前晃了晃,她心里恨得牙痒痒,何慕究竟攀上了一个多么有钱的男人,随便的一件衣服,就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涵养! 她每天都在各种声色场合触摸,怎么就没人愿意包-养她呢! 而何振岐听到这个数字,两眼顿时精芒乍现,他紧盯着何慕,眯起了眼睛…… 第27章 对付贱人的方式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自己都被身上这件衣服的价值给吓了一跳,她可是从那么一大堆五花八门的衣服里选了一件最不起眼的啊。 真的有那么贵?还是何柳为了揶揄她胡乱说的? 何慕懒得多想,她也不打算跟这两个人多做纠|缠,一来是和路萱笛约好了吃饭,二来在没有把母亲送出国前,她还不想跟何家发生正面冲突。 现在回想起那天被万月华要挟的场景,何慕依然胆战心惊。 而何振岐则看着穿的一身光鲜亮丽的何慕,心里暗自盘算着。 他刚准备开口喊何慕,就见何慕已经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那样子,完全就是陌生人。 “慕慕!”何振岐在何慕背后大声喊了一句。 但何慕并没有回头。 何振岐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何慕。 “慕慕,你这么多天都不回家,知不知道爸爸很担心你?” 何慕心底呵呵一声冷笑,担心?这个词听起来真特么滑稽。 当初设计要把她送给蒋雄的时候,他担心过她?被万月华指着鼻子骂的时候,又可曾担心过她? 要不是现在看她身上穿着一件奢侈的衣服,觉得自己背后肯定有个有钱的金主,恐怕就算是她死在外面了,何振岐也不会记得有她这个女儿吧! “慕慕啊。”何振岐拉住何慕的胳膊,担忧的表情足够以假乱真,“现在外面也不太平,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多不安全,还是回来住吧。爸爸把你的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就等着你回来一家团聚了啊!” 一家团聚?何慕差点笑出声。 跟谁团聚,万月华那个小三?还是何柳这个私生女? “就是啊。”何柳听言也跟着过来,拉住何慕的另一只胳膊,摆出一幅十分委屈的模样,故意大声的说,“姐姐,就算你不满意爸对你的安排,生生气也就算了,哪能离家出走呢?再说了,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是为了你好,你走了以后,他天天担心你,觉都睡不安稳,还捞了一身的毛病,身体也越来越差。老人家后半辈子不就图个家庭和睦,家人平安,你就别再闹别扭了,跟我们回家吧!” 何振岐站在一边,很配合的红了眼眶。 何慕冷眼看着他们上演的这一出亲人情深的把戏,真觉得不给何振岐和何柳搬个奥斯卡的小金人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演技。 但她心里再清楚不过,这俩人打着亲情的旗号想跟她重归于好,其实就是想借助她背后的金主,来给航远回一口血。 说白了,不过是想榨干她身上还存在的利用价值。。 可这种如意算盘,在现在的何慕这里,已经打不起来了。 何慕抬眼,目光当中全是冷漠,那眼睛里是一种何振岐从未见过的神色。 “我们认识?”何慕冷言道 何振岐和何柳愣在原地。 何慕顺势甩开了两人的手继续往前走。 而何柳计上心头,嘴角一扬,对着何慕的背影,大声喊道:“姐姐,我知道你现在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就当我们这一家子都是累赘。但是爸养了你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弃他于不顾呢!乌鸦还知道反哺,何况是人,你现在有出息了就不管老人家,你还有良心吗?” 何柳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还表现的特别痛心疾首,这让许多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停下了脚步,开始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来指责何慕。 这什么女儿啊,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管,也太不孝了! 何慕却冷哼,这两个人,为了达到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不过,何慕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心肠软,面子薄,可以任人宰割的何慕了! 这时候,何慕回过头,走近何振岐和何柳,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何柳,你这个不要脸的私生女,有资格说这种话吗?当初你|妈小三插足,联合这个渣男把我妈——就是他的结发妻子,害的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后来你们为了钱,又想让一个老男人来糟踏我!我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你们又准备用这种方法把我弄回去!你们大家说说,这世界上哪有这种父亲,哪有这种家庭?!我要是跟他们回去了,还能有好日子过?” 何慕声泪俱下,虽然多的是在演戏,可那种悲恨痛绝却是实实在在的。 剧情的突然反转,让在场众人都愣住了,这信息量也太大了点,不过很快议论的矛头就转向了何振岐。 原来还真有这种抛弃妻子的人渣,实在是太可恶了!不能原谅他,不能跟他走!做出这种事早晚会遭报应的! 各种愤怒、指责、谩骂的声音全都对准的何振岐,一时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快被他给淹死了。 “你们别被这女人骗了,她根本就是瞎说的!”何柳见这情形,跺着脚气急败坏的叫道。 而何慕却在一旁捂着脸,哭的越发凄惨,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何振岐没想到何慕竟然会剑走偏锋,丝毫不顾及脸面与形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连这种事都说得出来。 见场面控制不住,又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何振岐的老脸更不知该往哪放,他拉了拉何柳,示意她不要把事情闹大。 “算了,走吧走吧!”何振岐拽着何柳的胳膊,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你给我等着!”何柳不甘心的撞了何慕一下,恶狠狠地瞪她一眼,然后跟何振岐一起走了。 人群渐渐散开,何慕叹了口气,逛个商场还能遇到这种糟心事,真是晦气。 擦了擦脸上还残留的泪珠,何慕把手伸进衣服兜里,准备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可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不见了! 慌乱的在身上、包里找了一通,可还是没有找到,明明买完衣服的时候还在的啊! 何慕突然想到刚才何柳撞自己的那一下,从刚才开始和她有过紧密接触的,就只有何柳了! 一定是她趁机摸走了自己的手机! 何慕顿时心里一阵发毛,她也顾不上其他,赶忙朝他们二人离去的方向跑去,终于在一楼发现了正准备离开的何振岐与何柳,她大步冲上前,一把拽住何柳的胳膊,将她猛地拉过来面对自己。 何柳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尖叫一声,看清来人是何慕,表情顿时狰狞起来:“你特么有病吧?”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手机?”何慕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质问道。 何柳的神情明显顿了一下,但立马又趾高气扬道:“谁拿你手机了?莫名其妙!” “柳柳,怎么回事?”何振岐蹙着眉头问。 “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她手机丢了,跑过来质问我!就她那破手机,我还看不上呢!” 何慕知道她肯定不会承认,伸手就在她身上一顿搜查,但却一无所获,反而激怒了何柳! “你干什么?!大庭广众动手动脚的,信不信我叫保安来!” “好啊,叫保安!”何慕看着何柳,语气冷冷地说道,“你要真的没拿,那敢不敢把你的包打开,让我看看!” 何柳抱着胳膊,叫嚣道:“我凭什么给你看!这是我的隐私!就算警察来了,也没资格看!” “你不敢,那说明手机就是你拿的!”何慕知道这种人根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便不再客气,上手去抢何柳肩上的包。 但何柳把包护地死死的,还一边大叫:“来人啊,有人抢东西了!” 才刚平静下来的风波,因为这吵闹声,又聚集起了大量人群,不过这次,多数都是冷眼旁观看热闹的人。 见两人撕扯不停,何振岐走上来帮忙,但他帮的不是何慕,而是何柳。 何慕猛地就被他们两个人推倒在地。 她紧紧的攥着拳头,看着站在眼前,居高临下串通一气的两人,心里的怒气更加汹涌。 手机丢了坏了都无所谓,但就是不能被何柳拿去!因为只要一想到她和万月华的险恶,而自己的隐私将会暴露在她们面前,何慕就觉得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但继续跟她闹下去也于事无补,何慕正打算找旁边的人帮忙报个警,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而那人也看清了何慕的面貌,先是一惊,接着走到何慕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何慕?我刚才就觉得像你,没想到还真是!” 路萱笛一脸兴奋,她才刚来到商场,准备去楼顶的餐厅,就听到这边的吵闹声,本想来看个热闹,却发现被围观的人,竟然是何慕。 何慕无奈的笑了笑,今天出门怕是没看黄历,遇到何柳何振岐不说,还被老对头撞见了撕逼现场,真是够尴尬的。 “这是怎么回事?”路萱笛看了何柳一眼,皱起眉头问。 何慕恢复了理智,平静的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的手机,被她偷去了。但她不承认,我正打算报警。” “这样啊……”路萱笛蛾眉一挑,扬起下巴蔑视的看着何柳。 声音瞬间低沉下去,暗含逼人的气场,对何柳道:“把我朋友的手机拿过来。” “你谁啊?我说了我没拿,少多管闲事!”何柳翻了一个白眼。 谁知路萱笛的下一个动作,让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何慕,全都惊呆了! 第28章 突然出现的人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路萱笛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在了何柳的脸上,那白皙的脸蛋当下就肿起五个手指印。 何柳顿时被打蒙了,捂着脸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 路萱笛再次朝她伸出手,神情狠戾:“手机拿出来!” “你竟然敢打我……”何柳气的浑身开始颤|抖,她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扬起手就朝路萱笛打了回去! 路萱笛也不闪躲,不偏不倚的抓住了那落下的一巴掌,接着挥起另外一只手,再次重重的给了何柳一耳光! “偷别人东西还有脸了?赶紧给我交出来!”路萱笛气势汹汹的拽着何柳,一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态度。 这神展开,让一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而何慕也在一旁瞪直了眼睛,她突然觉得自己大学时候诶路萱笛的那一耳光,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以她这种彪悍程度,当时没把自己揍一顿,已经是网开一面手下留情了! 何柳双颊胀红,眼睛里布满血丝,从来还没有人这么打过她!她长这么大,也从未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哪里忍得了? “我跟你拼了!”何柳疯了一样的对着路萱笛一通狂拍乱抓,而路萱笛却不慌不忙,一个标准的擒拿手,就将何柳反扣住了! “你这个疯女人,凭什么打我女儿!”何振岐也才从懵逼中回过神,上前就去拉扯路萱笛。 但却被人群中突然冲过来的身影给按到在地! 这又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人,何慕眼中亦闪过了一丝震惊。 居然是汪秘书?他怎么在这? 路萱笛还以为是哪个好心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汪秘书勾了勾唇,随即怒视何振岐道:“她是你女儿啊?你身为父亲是怎么管教自己女儿的?既然你教育不了她,那就让我来替你好好教育教育!实在不行,就把她送到警察局,让警察来管教吧!” 何振岐的身体一僵,他好歹是一个小公司的老总,现在却被人跟押犯人似的按在地上,被这么多人看笑话!今天本来只是被何柳缠着出来买衣服,怎料会搞出这么多事来,看到围观的人有许多还拿着手机在录像,万一事情闹大了,对他对公司都没有什么好处。 他当即面色一变,对着何柳严词厉色的说:“你这个畜生,到底有没有拿别人东西?拿了就快点交出来,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我……”何柳见何振岐也变了态度,而他们又都被控制住了,心里的防线瞬间崩溃。 她确实拿了何慕的手机,谁让何慕在她面前那么嚣张,她只不过想给何慕一个教训,再者,那手机上肯定有何慕的秘密或者某个金主的联系方式,说不定还能抓到她的小辫子,让她再也张狂不起来! 可她本来好好的计划,却被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给毁了。 支吾了半晌,何柳的语气软了下来,皮笑肉不笑的道:“其实这就是一个误会,我啊是她的妹妹,就是想跟她开个玩笑……” 接着又带着哭腔对何慕说:“姐……是我不好,是我太不听话,不应该跟你开这种玩笑,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手机还给你,你快让他们放开我和爸爸吧……” 路萱笛和汪秘书同时向何慕投去询问的目光,何慕沉吟了片刻,她突然觉得何振岐真的很悲哀,曾经那样高傲自负,如今却被人跟狗一样按在脚下,对于一个如此好面子的人来说,这也算是极大的羞辱了。 何慕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路萱笛和汪秘书见她同意后,这才松开了两人,何柳心不甘情不愿地打开背包,拿出手机,扔进何慕怀里。 然后扶起何振岐快步消失在了人群中。 事情解决完了之后,围观的人自然散了。 何慕知道,这件事如果不是路萱笛和汪秘书的及时出现,恐怕她还得费些功夫才能解决。 “多谢了。”何慕对他们两人轻轻一笑。 “谢什么谢,对付这种人啊,绝对不能手软!你退一份,他们就会进一丈,真等警察来了,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形!”路萱笛笑的大大咧咧,完全没了刚才那股子戾气。 何慕这时才仔细的打量了路萱笛一番,她比大学时候成熟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单眼皮变成了双眼皮,鹅蛋脸也瘦成了标准的瓜子脸,要不是刚才的举动,打远一看还以为是哪个气质型美女呢。 一旁的汪秘书这时候插话道:“何小姐,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何慕望向他,不免觉得有些太巧了,她下意识朝四周望去,却没有发现心里想的那个人影。 “汪秘书,你怎么会在这?”她收回目光,笑着问道。 汪秘书一向平静的眼底掠过一丝慌乱,但他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即使实在不工作的时候,依然挂着招牌的微笑:“我就是随便转转,没想到会碰到何小姐你。” 也是,汪秘书也会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每时每刻的都围着某些人转。 再说了,若遇到的是姜易度,他怎么可能会管自己的闲事?他所在乎的,只有拿到那份文件,何慕可不会自作多情的到以为,姜易度会为她突然变身中央空调。 “好吧,今天真的太感谢了,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何慕甜甜一笑,总觉得欠了汪秘书一个人情。 “何小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汪秘书身体微弯,也不看何慕,转身就朝远处走去。 “他是谁啊?”路萱笛望着汪秘书的背影,好奇的问。 “一个朋友。”何慕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敷衍的回道。 路萱笛却狐疑的望着她,一脸的不信:“但他对你的态度……怎么这么奇怪?” 何慕尴尬的扬了扬唇角,“那是……职业病。” …… 汪秘书走出商场,拿出手机思索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不把今天这件事告诉姜易度,虽然他确实是受姜易度的命令来监视何慕,可出手帮助何慕却是他自己的主意。 他知道姜易度最讨厌别人无事生非,打乱他的计划,如果知道他擅自出手去帮何慕,还不知道会发多大的火…… 而且他那么忙,还是不要用这种小事去打扰他了…… 汪秘书走后,何慕跟路萱笛来到商场顶楼的城市餐厅,找了一处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一路上何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感谢她却又有些畏惧她。 可这么冷场也不是回事,她只好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道:“没发现你还挺厉害的,刚才那么容易就制服了偷手机的人。” “那是~我这跆拳道黑缎可不是白拿的!”路萱笛骄傲的仰起头,然后想到了什么,盯着何慕问:“刚才那个女的说是你妹妹,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那是她乱说的,小偷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是小偷?”何慕低头搅拌着手里的咖啡,有些不敢去看路萱笛的眼睛。 她连忙转移话题:“今天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昨天在电话里说想让我帮你一个忙,是什么?” 路萱笛听此,立刻直起了身子,一脸认真地凑近何慕:“我想进永盛娱乐工作,做沐建勋的经纪人。” 啥?何慕被她这不着边际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所以……你找我帮忙?”何慕指了指自己,不明所以地问。 这人怕不是搞错了吧,她哪有这种本事! “对啊!”路萱笛却很肯定的点了点头,“你想啊,你是白江枫的情|妇,沐建勋和白江枫是铁哥们,而白江枫又是永盛娱乐的大股东之一,这种事对他来说,不是小菜一碟!” 何慕明白了,原来路萱笛是想让她去求白江枫来帮忙,可她和白江枫认识才不过二十四小时,她怎么好意思去麻烦白江枫,再说,就算她去找白江枫帮忙,白江枫也十有八|九不会掺这趟浑水! 借于路萱笛刚帮过自己,何慕不好直接拒绝她,便循循善诱道:“首先啊,我不是白江枫的情|妇,我跟他也是刚认识,我们的关系并没你想的那么好,所以我……可能帮不了你这个忙……” “怎么会,你是第一个上他车的女人,你在他心里的地位绝对不一般!”路萱笛非常肯定自己的判断,她眯着眼睛盯着何慕,突然跟恍然大悟似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出的交换条件不够?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不仅会告诉你白江枫的秘密,我还会帮你弄到他的一切信息,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怎么样?” 何慕不由得蹙起眉头,她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敢放出这种大话? 路萱笛看出了何慕的心思,嘿嘿一笑:“实话跟你说吧,我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娱乐报社当记者,专门负责跟踪知名人士,用你们的话说就是……狗仔。虽然我已经厌倦这份工作了,但是我的工作能力可是我们组最好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路萱笛这么一个看上去粗枝大叶的人,竟然会做这么‘谨慎’的职业,还说的这么自豪!何慕瞬间觉得三观尽毁。 但是转念一想,她现在正愁没办法更多的了解白江枫,而且她如果冒然去调查白江枫,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而让路萱笛来做这件事,确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好。”何慕心里有了主意,定定的望向路萱笛,“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先告诉,白江枫的秘密是什么?” 第29章 带你去个好地方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好。”何慕心里有了主意,定定的望向路萱笛,“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白江枫的秘密是什么?” 何慕很清楚就算自己去找白江枫,这件事成功的几率也很低,而她早不是以前那个不求回报助人为乐的‘圣母’,现在的她无论做什么事,首先要想想报酬和利益。 如果路萱笛把白江枫的秘密告诉她,即使最后事情没成,她至少得到了一件消息,也不亏。 路萱笛面色凝重的思考了半晌,随后下定决心的般的说:“好,我告诉你。” 何慕瞬间来了兴趣,身体前倾将耳朵凑了过去。 “据我发现,白江枫每年的十二月五号都会去一个地方,每次都神神秘秘的,天没亮就出发直到天黑才回来,而且只有他和他身边那个大块头去。” 旁边并没什么人,但路萱笛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慕眉头一蹙:“什么地方?” 路萱笛向后靠过去,耸了耸肩:“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在S市内。要是在S市,我肯定早就知道了!” 何慕扶着下巴,陷入思考中,白江枫每年固定时间会去一个固定的地方,这确实挺奇怪的,但知道这些好像对自己也没什么用,况且现在离十二月还有一个月,那个时候或许她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你不是专门跟踪知名人士吗,就没有跟过去看看?”何慕喝了口咖啡,全当听了一个八卦,随口问道。 路萱笛差点被何慕的话呛住,义愤填膺的:“大姐,那么远的路程,我这一穷二白的拿什么跟踪人家?再说,就算我有车,那跟人家的豪车能比吗?分分钟甩我几十公里,不在话下。” 何慕点了点头,路萱笛说的在理,自己想的是有些简单了。 她轻轻一笑,“好吧,虽然你这个秘密有那么一点坑,但是我既然答应你了,就会尽力帮你的忙,等我的消息吧。” “小慕啊……”路萱笛倏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还擅自改了称谓,笑的张牙舞爪,“我发现两年没见,你越发招人喜欢了!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是我有眼无珠信了那个混蛋男人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今天就算我路萱笛重新交了你这个朋友,你以后叫我笛子就行,一会儿吃完饭我请你喝一杯!” 突然的熟络,让何慕不自主的扭了扭身子,她尴尬地低咳两声,陪笑道:“好了好了,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一顿饭吃下来,路萱笛跟机关枪似的,从小学到大学,大学到工作,甚至自己的感情历程,以及她知道的一些明星隐私,什么都往何慕耳朵里倒,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她俩是多么亲密的闺蜜。 但何慕却对路萱笛有了些改观,她这个人的心肠或许并不坏,只不过是那种不拘小节、风风火火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比某些只在暗地里放冷枪的人,强多了。 吃完饭后,何慕拗不过路萱笛的软磨硬泡,又跟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喝到深夜才回到江水庭岸。 进门后,房内一个人也没有。 何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路萱笛说自己在白江枫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可他却一整天都没有联系她。 他给何慕的感觉,是那样的遥不可及,就算他会对自己笑,会很温柔的关心自己,但何慕总觉得他身上有一层保护罩,把其他人全都隔绝在外。 这样一对比,姜易度就直接多了,他的吻,他的拥抱,他那时候的眼神,都带着灼人的温度,扰的何慕心绪不宁,甚至有些难以忘怀…… 等等,怎么又想起姜易度? 何慕用水扑了扑脸,脑子有一瞬清醒。 她必须管好自己的心,这可不是什么情爱游戏,她在姜易度面前的虚与委蛇,只不过是为了拿到钱而已。 而姜易度对她做过的那些无法理解的事,或许也只是他的一时“性”起。 何慕心里这样想,晕晕乎乎的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从来都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她起的有些晚,洗漱完毕后来到客厅,发现餐桌上又摆着和昨天一样的餐盒,但里面的食物却变了花样。 白江枫又让莫叔给自己送早餐了? 何慕愣怔的坐在餐桌前,这个男人的细致体贴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她怕白江枫再这样对她好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心软,会不忍心去利用他、去做伤害他的事。 何慕轻轻叹了口气,刚吃完早餐,就接到了白江枫打来的电话。 “昨晚睡得还好吗?”他关切的问,语气温柔至极。 “挺好的。” 白江枫又抱歉的说:“这两天有些忙,没有办法陪你,你要待着无聊,我让莫叔带你去周边转一转。” 跟莫叔一起?开什么玩笑。 何慕连忙拒绝,“不用了,我真的挺好的,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总之,不要委屈自己。”白江枫柔声,接着又问,“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何慕楞了一下,回道:“有啊,我现在闲人一个,没什么事。” “那就好,周末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何慕心下好奇。 白江枫却卖起了关子:“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何慕还有些恍惚,白江枫突然提出要带她去个地方,会是哪?她思索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干脆不去想了。 他总不可能把自己卖了吧?况且,这也是她接近白江枫的一次机会,到时候还能见机提一提路萱笛的事。 接下来的两天,过的还算平静。 周日,何慕一大早便起来为今天的出行做准备。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包臀针织衫,外套军绿色的风衣,肉色打底|裤搭配一双过膝长靴,头发卷成大卷披在肩头,化了一个精致典雅的妆容,整个造型看上去知性又大气。 没等多久,白江枫按约来到江水庭岸,何慕下楼,看到一辆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停在门洞口,而莫叔看到她来,第一时间下车,为何慕打开了车门。 何慕刚弯腰,就见白江枫冲她笑的很和煦,如同冬日的太阳,温暖人心。 她回以甜美的微笑,上车坐在了他身边。 而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何慕身上。 “你今天真美。”玉石般清润的嗓音再加上这句赞美,堪称撩妹利器。 何慕的双颊不经意间就变的灼热起来。 她低下头,羞赧的说了声:“谢谢。”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在S市最大的会展中心门口停下,莫叔从后备箱拿出轮椅,将白江枫扶下了车。 何慕很少来这种地方,她四下张望一番,放眼看去,各种豪车让人眼花缭乱,而从那些豪车上走下来的几乎都是一个男人带着一个脚踩恨天高,装扮妖娆的女人。 “我们进去吧。”白江枫的话让何慕收回了视线。 她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跟在白江枫身边,他们没有走正常的通道,而是在门口工作人员的热情引领下,走了畅通的VIP通道。 一进会场,何慕就瞪圆了眼睛,这里的装饰也太梦幻了,头顶是一片由LED灯组成的星海,四周的墙壁上透着蓝白色相间的背景灯,令人宛如身处大海之中,唯美又奢华。 而会场的红地毯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车,轿车、跑车应有尽有,打眼看过去,全是奢侈品牌,估价绝对没有下一百万的。 何慕这才反应过来,这原来是一个豪车展! 白江枫带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他要买车? 不过何慕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漂亮的豪车,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内心的激动,跟个乡巴佬似的,东瞧瞧细看看。 各种颜色、各种造型、以及各种打扮热辣的车模,根本移不开目光,何慕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香车配美女”,因为它们搭配起来,只要往那一放,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图画。 “有喜欢的吗?”白江枫看她抑制不住喜欢,四处张望的样子,问道。 “都挺好看的。”何慕随口回,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白江枫这里了。 白江枫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笑,换了种问法:“那你觉得,哪一个最好看?” “最好看的啊……”何慕这才回神,又向四周望了一圈,她已经完全看花了眼,实在挑不出一个最好看的。 这时,展馆中央的高台上,一位工作人员猛然将一块红布掀开,一辆大红色的跑车霎时映入了人们眼中。 这是兰博基尼新出的限量款跑车,全球总共只发行五百辆,Pininfarina设计的外形融合了多款经典跑车的因素,线条既流畅又张扬,车身在灯光下,如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张开的车门犹如“天使之翼”,性|感而优雅。 何慕不由地惊呼:“真美!”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它吸引过去,人群渐渐聚拢在高台之下。 白江枫和何慕也靠了过去,只听台上的主持人拿着话筒喊道:“兰博基尼全球限量版,全国只有这一台,今天特在本馆举行拍卖会,价高者得!” 顿时,台下的议论声不绝于耳,已经有许多人信誓旦旦的要抱得香车归。 “喜欢吗?”白江枫盯着那俩兰博基尼,问向何慕。 “喜欢!”何慕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送你了。”白江枫淡淡开口。 那语气好像是小学同桌淡定地对她说,这块橡皮送你了。 何慕脑袋一懵,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看白江枫。 这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易度,我要这个!” 何慕惊得一抬头,距离他们不远处站着一男一女,俊男美女的搭配、光鲜亮丽的外型足以秒杀身边任何一对儿情侣。 何慕的心脏猛然间剧烈跳动,那是…… 赵可心和姜易度! 第30章 无硝烟的战争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他们怎么也在? 何慕瞬间失去了观赏豪车的兴趣,虽然有些逃避的意味,但此时此刻,她确实不想跟姜易度和赵可心发生正面交锋。 以免被他们发现自己,何慕俯下身,用尽可能低的声音对白江枫说:“白先生,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白江枫有些讶异的抬起头:“拍卖会马上要开始了。” 何慕的眼睛不自觉的朝姜易度的方向瞄了过去,又赶忙收回视线:“我觉得这辆车也没有那么好,其实那边的也不错。” 但这一眼却被白江枫看在眼里,他顺着何慕的目光望去,很快就发现了姜易度和赵可心。 白江枫明白什么似的勾了勾唇角,不顾何慕的提议,扬声喊道:“易度,赵小姐!” 赵可心听到叫声,率先转过头,而姜易度回头的一刹那,却正正对上了何慕的眼睛。 他幽深的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但表情依旧冷若冰霜。 “白总?何慕?”赵可心惊讶的张大嘴|巴,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你们……怎么在一起?” 何慕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正思索的该怎么回答,却听白江枫开了口:“小慕是我的朋友,今天正好有车展,就一起过来看看。” 小慕,叫的倒是亲切,姜易度心中冷哼,这才几天没见,他们之间似乎又进了一步。 他感到胸口隐隐有种难以平复的情绪不停地翻涌着,他捏紧拳头,强行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哦……是‘朋友’啊,何小姐的朋友还真不少呢。”赵可心显然不信这种说法,话里有话的笑道。 她上下打量了何慕一番,其实她已经对何慕的情况有所了解,也知道何慕和姜易度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但这个女人竟然转眼间又攀上了这位位高权重还‘不近女色’的白总,她的手段当真不可小觑。 赵可心从来都是那样矜贵高傲,没有人能让她产生哪怕一点点的自卑。 天生就高人一等的她,无论看谁都是昂着鼻子满目不屑,从没有那个女人能跟她相提并论,也没有谁能威胁到她一分一毫。 可面对何慕,她总会感到不安,她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嫉妒,这种感觉令她非常的抓狂。 但是作为千金小姐,她不能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还得挂出一副无可挑剔的笑容,维持着自身的女神形象。 “你们也来看车?”白江枫笑的很礼貌。 “是啊,易度知道我喜欢车,今天特意带我过来。”赵可心边说边亲昵的挽住了姜易度的胳膊。 事实是她软磨硬泡的要姜易度陪她来,而姜易度又对车比较感兴趣。 白江枫瞅了姜易度一眼,发现他的眼神看似游移,实则一直都锁定在何慕身上,而何慕则低着头,似乎不敢去看姜易度。 俩人之间的微妙气氛,令白江枫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依然保持着和善的笑容,问道:“可有看到喜欢的?” 赵可心伸手指向展台上的那辆兰博基尼,扬起头,骄傲的不可一世,“就它了。” 白江枫浓眉微挑,嘴边不自觉的溢开一弯不屑的弧度:“那可真不巧,这辆车我要了。” “你要?白总什么时候对跑车感兴趣了?”赵可心的目光落在了白江枫的腿上,似是再说:这么好的车给你,也是暴殄天物。 白江枫突然拉住何慕的手,像是宣誓主权一般对面前的二人说:“香车配美人,才能发挥出它的价值,这个道理,赵小姐不会不懂吧?” 赵可心当下变了脸色,白江枫要把这俩车买下来送给何慕?何慕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能让白江枫下这种血本?! 一直站在一旁不做声的姜易度这时走上前,看着举止亲密的何慕和白江枫,胸口的那团火愈燃愈烈。 他冷声道:“白总还真大方,但你想得到这辆车,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弥漫开。 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何慕一个头两个大,那晚在夜阑会所经历的一切蓦然冲进了脑海,她不想再节外生枝。况且无功不受禄,就算白江枫很有钱,穷的只剩下钱了,她也不可能接受他如此大手笔的恩惠。 何慕连忙低下头,劝解道:“白先生,其实我不是想要这辆车,我刚才只是……” 话还没说完,白江枫就扬手制止了她,他俊逸的侧脸透着坚决。 平常慈眉善目的温和模样,此时也变得严肃起来。 与此同时,拍卖会的准备工作已经开始,台下凡是想要参与竞拍的人全都要进行登记和发牌。 当号码牌发到白江枫和姜易度手中时,他们二人相视一眼,接着都将手中的牌子暗自握紧。 白江枫是8号,姜易度12号。 接着主持人开始介绍竞价须知,宣布拍卖规则,同时介绍了公证员、律师、拍卖师。 各种程序走完后,拍卖正式开始。 起拍价为五百万,台下的叫价声不绝于耳,然而姜易度与白江枫却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谁都没有开口。 很快,价钱升到了一千万,二千万…… 到二千二百万的时候,台下的声音越来越少,这时,白江枫举起了牌子。 “两千五百万。” “8号两千五百万,还有更高的吗?” “三千万。”姜易度的声音。 “12号三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三千五百万。”白江枫淡淡开口。 “8号三千五百万……” 何慕在一旁看的目怔口呆,从刚才起,这场拍卖会就成了白江枫和姜易度两个人之间的战争,而这些天文数字让何慕的大脑嗡嗡作响,只觉得一切都跟做梦似的,很不真切,她心中的那股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四千万!”姜易度再次举起了牌子,他朝白江枫投去挑衅的目光,唇角微勾,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白先生,算了吧,一辆车而已,没必要……”何慕看着价位越来越离谱,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五千万。”白江枫不顾她的劝说,一脸淡定的举起手牌。 “8号五千万!8号五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姜易度瞥了一眼何慕,却发现何慕的注意力全在白江枫身上,从见面开始,这个女人就没有正眼看过他,但她却能一直那样柔和的对着坐在轮椅上的白江枫!眼中又是柔情又是担忧…… 那是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神情。 姜易度的眉头突然蹙紧,他第一次有这样一种感觉,对面的那个女人虽然距离他很近,虽然他们曾经亲|吻过、负距离的接触过,可他却从来没有一次真正的抓住过她…… 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对他至少会有那么一点的留恋,原来,竟然是他自作多情了。 “六千万!”姜易度沉声,这场无硝烟的战争,他不想输。 可白江枫眼都不眨一下,跟铁了心一般,举牌就喊:“八千万!” 八千万…… 看台底下开始躁动起来,议论声四起,这是什么人,竟然出价出到了八千万! 他你都不知道?他是永帆科技的首席执行官,白江枫! 怪不得这么豪气,那跟他竞价的那个人呢? 他啊,就更了不得了,云廷集团的总裁——姜易度。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就继承了家业,成为了全国最年轻的企业管理人,而且把云廷集团管理的仅仅有条,要不是他,恐怕云廷集团已经倒台了。 居然是他,不过我听说他父亲是因为…… 诶,别说了别说了,小心被他听到…… “八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拍卖人的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尖锐起来,他根本没想过价格能拍到这么高! 姜易度死死地攥着手牌,他绝对有能力报更高的价格,可是他的理智却不容许他这么做,云廷集团在他手中好不容易才重新进入正轨,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并不属于他个人,他所担负的是整个集团的责任,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的私生活严格要求,绝不等同于那些纨绔子弟,想怎么挥霍就能怎么挥霍。 他的巨细靡遗之眼,如履薄冰之心,让他一直以来在做任何事情时都小心谨慎,一点差池都不敢出,现在,他真的要为了一口气,不顾一切的争到底吗? 赵可心看出了姜易度的不对劲,虽然他平时也喜欢车,可他对待这种事一向很有分寸,放在往常他绝对不会喊出6000万这么高的价格,可今天他不仅喊了,现在面对八千万,竟然也有些犹豫。 难道又是因为那个女人? “八千万一次!” “八千万两次!” 姜易度手里的牌子缓缓举起,拍卖师的喊价因此暂停了几秒,可姜易度悬在半空中的手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八千万三次!成交!” 一瞬的鸦雀无声后,展馆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白江枫淡淡一笑,牵起何慕的手,柔声细语的对她说:“从今天起,这辆车,归你了。”而何慕早已经愣在了原地,茫然而无措…… 主持人看到这一幕,为了渲染气氛,举起话筒高声道:“这位小姐真是好福气,遇到这么好的先生,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呀?大家说,是不是?” “没错!表示一下!亲一个!” 台下高声呐喊起来,别看这些人个个都是西装革履,但人看热闹的本性,是永远不会变的。 何慕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她无奈的俯下身,揽住白江枫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此时,她抬眼偷偷朝姜易度的方向望去,却见他把手中的号码牌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场…… 第31章 留在我身边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冷静下来,然后面对白江枫,郑重的说道:“白先生,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白江枫脸上的表情有一僵,但转瞬间,他又再次扬起了微笑,低声对何慕说:“这么多人在,全当给我个面子。” 何慕环顾四周,才发现,她和白江枫已经被人群围在了最中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他们身上,而那些凑热闹的呐喊声也愈演愈烈。 这让何慕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她无奈的俯下身,揽住白江枫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此时,她抬眼偷偷朝姜易度的方向望去,却见他把手中的号码牌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会场…… 这场风波总算平息…… 回去的路上,白江枫心情大好,可何慕坐在车上却一直惴惴不安,她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跟白江枫把话说清楚。 她微微侧身,面朝白江枫,沉了一口气,说:“白先生,那辆兰博基尼,我真的不能要。” 白江枫缓缓回头,看着她一脸凝重的神情。 “怎么了,你不喜欢那辆车?” 何慕也不再绕弯子,直说道:“白先生,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你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看着何慕一脸疑惑的样子,白江枫停了须臾,那棕色如琉璃的眸子里让人看不清楚究竟隐藏了什么。 他突然勾唇一笑。 “你是觉得无功不受禄,怕我对你提什么要求?” 何慕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那是不是如果我对你提出某种条件,你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我送你的东西了?”白江枫轻笑。 何慕的心咯噔一下,果然是有所图的吧,白江枫到底想干嘛?难道也和姜易度一样,想要利用自己吗? 何慕咬了咬红|唇,对于他的问题,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倒是想听听,白江枫的条件会是什么? “好。”白江枫直起身子,带着些玩笑的语气,“那我就提一个……” 何慕的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 白江枫凝视着她,眼神突然变得柔情似水,眸子里像是闪烁着千种琉璃的光芒,宛如一块鹅卵石,砸进了何慕心底的那片江湖。 只听他徐徐开口:“留在我身边。” 仅仅几个字,让何慕心中顿时激起滔天大浪,她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可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她不明白白江枫的意思。 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连主动的勾|引都没有过,可白江枫居然会提出让她留下,她可不觉得,才几天时间,像白江枫这样的男人会对自己产生什么狗屁感情。 更不觉得自己会跟玛丽苏电视剧的女主角一样,有所谓的一见钟情。 这也太不现实了。 何慕的心很乱,可她还是装出一幅若无其事的态度,笑问道:“白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话落,白江枫突然牵起何慕的手,虽然他的手很冰凉,可握的却是那样紧。 “你的情况我已经有所了解,就算你回去,以后恐怕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只要你想,我愿意成为你遮风挡雨的港湾,不会让你再受半点委屈。我能给你最好的,让所有的女人都羡慕你,嫉妒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什么都可以。而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一点,留在我的身边,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他的话,一字一句都格外真切,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何慕的心猛然收紧,她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凌乱,胸腔开始剧烈的起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这算什么?深情告白? 可是……为什么?对方可是永帆科技的CEO,多少女人挤破脑袋都想跟他产生点关系,而且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吗,又怎么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何慕不明白,她完全搞不懂! “为什么?”何慕的嗓音带着诘问,目光逼视着白江枫。 白江枫却看向远处,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你不觉得,缘分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 缘分?何慕差点笑出来,堂堂永帆科技的执管人,竟然会相信缘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而且。”白江枫收回了遐想,再次对上何慕的眼眸,“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让我不反感的女人,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所以……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这一次,他不是在提条件,而是一种请求。 一个高高在上、令人敬仰的男人,放下身段、放下地位这样去请求一个女人,任谁都不可能抵抗的住这般柔情。 而何慕虽说把自己伪装的坚不可摧,但实际上更是一个缺乏爱,需要被呵护的女人。 她可以忍受羞辱,忍受摧残,唯独忍受不了的,就是这样蚀骨摄命的温柔。 但是何慕不知道,白江枫今天所说的一切,究竟是发自身心,还是另有企图。 她到底该怎么做……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白江枫看出了她的纠结,柔声道,“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等你哪天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今天那辆兰博基尼,我不强迫你收下,但是放在我这里确实没什么用处,你就先开着吧,就当是替我好好享受一番了。” 何慕不好再拒绝,只得点了点头,剩下的路程,两人没再说什么,何慕一直望着窗外的风景,脑袋里想的全都是白江枫刚才所说的事以及这一段时间来自己经历的种种。 有些事虽然过去了,可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痛,会觉得酸楚,会觉得愤怒,好比何振岐的背叛、万月华的警告、何柳的挑衅以及姜易度对自己的冷漠与羞辱。 她突然觉得很累,为了母亲,为了报复何振岐他们,她几乎放下了作为一个人的全部尊严,心甘情愿的成为姜易度利用的工具,甚至对于他对自己所做的那些过分行为也只敢怒不敢言,因为他是她的雇主,惹毛了他,何慕不知道还能从哪弄到那么多钱。 是的,她现在就是这么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因为除了钱,没有什么能带给她更多的安全感了。 但是,今天白江枫的一席话,却让她有了新的选择。 既然被利用能得到钱,给别人当情|妇也能得到钱,那为什么不选择后者,至少后者还能得到一点点的关心与呵护,也不用去做那些危险又卑劣的事。 她不想再这么累了,也不想一直夹在姜易度和白江枫之间,每天都过得如此战战兢兢。 同样,她也不必再因为白江枫对她的好而产生什么愧疚感,从今以后,她会做好一个情|妇该做的任何事,来回报他。 就算另有企图又怎样,还能比她经历过的那些事差到哪里去? 即便哪天白江枫玩腻了她,不要她,甚至杀了她把她抛尸荒野,那倒也落个干脆。 总之,她已经受够了…… 等车开到江水庭岸的时候,何慕已经做出了抉择。 “我想好了。”何慕没有下车,而是扭头看向白江枫,目光决然。 “嗯?”突然开口的话,让白江枫微有一楞。 何慕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好似放下了千斤重担一般,笑得很明媚:“我愿意,留在你身边。你如果不嫌弃,我也愿意,一直照顾你。” 白江枫没想到何慕这么快就想通了,片刻的愣神后,他扬起了欣慰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十二月的冰雪一般。 他的大手覆上了何慕的手,何慕主动与他握在一起,从手心传来的温度让何慕觉得很心安。 这样也好,这样就很好了…… 确定了心意,白江枫因为腿脚不便,便没有下车,目送何慕进了电梯后,才吩咐莫叔启动了车子…… 路上白江枫看起来很累的靠在车窗前,用手捏着太阳穴,他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对莫叔说:“这两天,盯紧何慕。” “是。” …… 何慕回到房间,倒头就栽进了沙发里。 让她有些奇怪的是,既然已经决定留在白江枫身边,她还以为白江枫会带自己去他家里,或者留在江水庭岸,可白江枫还和往常一样,送她回来后就离开了。 难道他对自己就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她一时半会恐怕也适应不了突然的亲密,在一起会更尴尬吧…… 另外还有一件事,让何慕有些头疼,就是与姜易度的合约。 如今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那笔违约金早晚是要给的,长痛不如短痛,何慕决定先从给母亲准备的医药费里支出五十万来支付违约金,然后再找机会问白江枫借上一点。 一切想清楚后,何慕才有了睡意,她不知道未来的日子会怎样,但至少此时此刻,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直到第二天的太阳晒屁-股,何慕才从床上爬起来,很久没睡的这么踏实了。 走到客厅,餐桌上依旧放着同往常一样的早餐,唯一不同的是,在早餐旁,多了一张信用卡。 想来也是白江枫留给她的,何慕也不推辞,干脆利落的收了下来。 毕竟,这也算是她应得的报酬。 既然不必再为钱忧虑,也是时候跟姜易度做个了断了…… 何慕定下决心,简单的收拾完毕后,跨上包包,出门朝云廷集团奔去。 …… 第32章 我们之间,你说了不算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到了云廷集团总部,何慕站在大门口,脚步却有些迟缓,说实在的,她打心底还是有些畏惧姜易度,他总是能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让自己无力反抗。 可该来的总要来,何慕定下心神,尽力将心里的那股怂劲压下去,有什么好怕的?姜易度也是人,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鼓足勇气,何慕昂首挺胸的往里走,结果就被前台的小姐姐给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请问你找谁?” 何慕清了清嗓子,底气特别足的说:“我找姜易度。” “请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不过我告诉你,如果我今天见不到姜易度,那这事儿可就大了,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何慕假装威胁道。 前台小姐见她竟然如此大言不惭,不由自主的抬眼对何慕进行了一番审视,才发现她就是不久前和赵可心一起来的那个女人。 她感觉到这人不好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于是露出职业的笑容:“小姐,请问您怎么称呼?” “何慕。” “好的,何小姐您稍等片刻。” 前台小姐打了一个电话后,然后很恭敬的将何慕请了进去。 望着何慕清丽的背影,她不禁觉得奇怪,姜总一会儿明明有个重要的会议,往常,就算是赵小姐这会儿来了他也不会见,可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见了这位小姐。 这个何小姐,到底什么来头? 何慕没有在意,径直上了电梯,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调整好心态和呼吸,不轻不重的开始敲门。 “进。” 她推门进去,看到姜易度正在对着镜子打领带。 他今天梳着整齐的发型,穿着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是高级货的西装,无懈可击的模样,让何慕想象不出,这个人曾对自己做过那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他朗逸的侧脸被阳光映射的有些模糊,身形看起来像是模特儿或明星,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何慕看的愣神,呆站了半晌,姜易度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半天也没说话,薄唇轻启道:“你来做什么,不怕被白江枫发现?” 她这才回过神,为了掩盖自己的慌张,连连眨了眨眼睛。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有话快说,我很忙。”姜易度打好领带,又将桌上的镶钻手边戴在了手腕上,整理好袖口,一切收拾完毕后,才转过身面对何慕。 何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刚才还是信誓旦旦的,怎么一见到姜易度,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又怂了。 姜易度则眯起一只眼睛看她低眉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觉得这女人今天很奇怪。 “过来。”他转身坐在真皮沙发上,好整以暇的抱起手。 听到他命令的语调,何慕条件反射似的就走了过去,在姜易度面前站定。 “到底有什么事?”姜易度蹙起眉头,催促道,表情有些不悦。 但何慕不知道的是,姜易度今天已经足够有耐心了,要换成是别人支支吾吾的半天不说话,他绝对二话不说就将人给轰出去。 毕竟他的时间,是绝不会花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何慕沉默了一会儿,不敢抬头去看姜易度,她从包里取出半路上去银行办好的银行卡,里面存着五十万,轻轻的放在了姜易度面前的茶几上。 姜易度盯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眉头越蹙越紧,他的视线在银行卡上快速划过接着落在何慕身上:“什么意思?” “这时五十万的违约金,我们的合约到此为止。”何慕依旧垂着眼眸,语气尽量淡定,“钱给你,我先走了。” 一口气说完后,何慕也不顾姜易度什么反应,转身逃也似的就要离开,可刚迈出两步,手腕突然就被人从后拽住,难以反抗的力道将她整个人翻转过去,强行与姜易度相对而立。 “你说什么?”姜易度难以置信的眸光里,暗含着逼视的愠怒。 何慕的手腕被捏的吃痛,她心下一狠,抬眼看着姜易度那双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深不见底,让她有一种深陷其中的错觉。 “我说。”何慕不想再逃避,也不再闪躲,而是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再帮你去偷取那份文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是,换来的,是姜易度近乎可怕的沉默。 何慕以为姜易度或许会有些生气,可短暂的沉默后,他却笑了,笑得很嘲讽:“怎么?因为白江枫送了你一辆八千万的车,所以你忍不住对他投怀送抱了?” “是。”何慕回答的很坚定,“谁给我的钱多,我就愿意跟着谁,我就是这么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姜先生,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 她决定破罐子破摔,只要能赶紧跟姜易度划清界限,快速从他身边逃离,无论怎样都无所谓。 而这个反问,成功激怒了姜易度。 他粗暴的拉过何慕,将她摔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何慕的头撞在墙体上,发出“碰”的一声脆响。 他像头野兽一样扑过来,将何慕猛地按在墙上。 两人的距离再一次近在咫尺,姜易度急|促地低声喘-息,像是在强忍着巨大的怒气。 从来,他都是凌驾于别人之上,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例外的被他掌控在手。 但是这一次,在何慕这里,他却输的这样惨,从一开始,他就被这个女人给耍了! 或许她早就打定主意,先在他这里捞一笔,然后再去引-诱白江枫,只要能拿到钱,不管是他还是白江枫,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是他没想到,白江枫竟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是说这个女人厉害呢,还是说白江枫并没有他想的那样‘不近人情’? 姜易度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邪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何慕的嘴唇。 “你觉得,你欠我的,五十万就够了?” 何慕愣了几秒,她仔细的回想了一遍,也是,那些衣服,还有姜易度额外给她的钱,确实超过了五十万。 可没想到堂堂云廷集团的总裁,居然对钱也这么抠,何慕无奈的说:“那你想要多少?” “我想要……”姜易度磁性的声音刚出口,他突然就低头贴上了何慕的唇,不似之前那样热烈,而是混乱又粗暴地在她唇畔上侵袭着,索取着…… 在他强势的控制下,何慕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她用力的捶打,可反抗的手却被姜易度一双大手反扣在了头顶,然后像是惩罚一般,何慕感觉自己的唇被对方轻咬了一下。 “唔。”她不由地发出一声闷哼。 姜易度停下了这个吻,低眸望着何慕,那眸光迷离,散发着强烈的渴望,然后他的手朝何慕身下探了过去…… 何慕浑身一凛,强烈地抗拒着他。 “姜易度,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是你的‘床上用品’,你什么时候想用就能用!”她胀红着脸,忍无可忍的吼道,她不明白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他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如果是为了钱她给就是,如果是为了泄欲,他也大可以找比自己更漂亮身材更好的女人来,何必揪着自己不放? 可姜易度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彻骨冰寒,他死死的盯着何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不是想要钱吗?不是只要给你钱,什么都能做吗?好啊,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比白江枫给你的还要多!怎么样,现在我就想上了你,满足我啊!” 何慕愣住了,她完全搞不懂姜易度这是在发什么疯,他平常不总是一脸冷静无坚不摧的样子,今天是怎么了? 就因为她想要跟他断绝关系,他就变的如此气急败坏、口不择言? 凭什么?为什么?她和他之间难道还有什么难以割舍的东西吗?他不是应该潇洒的放了自己,然后重新再找个合适的人来利用,又怎会说出这种明显的气话? 如果只是为了羞辱她,也已经够了吧! 何慕不懂,可她很清楚,这个男人她招惹不起。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何慕惊得身体一僵,可同时也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姜易度会就此罢手,然后放开她恢复往日齐整的模样。 可姜易度却出乎意料的没有那么做,而是极不耐烦的问了句:“谁?” “姜总,和星庆传媒的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那边已经打了好几遍电话来催了。”汪秘书焦急的说。 “让他们等着!”姜易度一双眼睛盯着何慕,低吼道。 汪秘书怔在门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星庆的项目姜总一直很上心,从去年谈到了今年,现在终于到了签约的时候,可姜总居然会让对方等着! 到底是什么事,能拖住一丝不苟的姜易度? “姜先生。”何慕尽力稳住心神,轻轻一笑,借着这件事顺势说道,“你看,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何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姜易度深邃的瞳仁里闪动着让人看不明白的光芒。 不过被汪秘书这么一打扰,他确实冷静多了。 短暂的对视后,姜易度松开了禁锢何慕的手,他很快的整理好着装,又变回了那样的风华无双、闪耀夺目。 只是,何慕没有看见,此刻,姜易度的手紧紧地攥成拳,用力到青筋暴起。 她只听到他很冷淡的对自己说:“何慕,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但是,我要提醒你,我们之间,你说了不算!” 第33章 她是你女人?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但是,我要提醒你,我们之间,你说了不算!” 说完,姜易度摔门而去。 汪秘书被这声响吓了一大跳,看到姜易度出来,赶忙直起身子,他好奇的透过门缝朝里望去,就看到何慕浑身瘫软的靠在墙壁上,微微抬着头,可表情却很纠结痛苦。 难道姜总在办公室就按耐不住了?汪秘书吞了吞口水,感觉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可他来不及多想,快速跟上姜易度的脚步。 姜易度出门之后,心乱如麻。 他从来不会被任何人搅乱了自己的心绪,否则,他又如何总能在这繁复的商场上做出最精准的决策。 他以为自己的心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与波动,在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连疼都不会了。 可为什么面对着何慕,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就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完全不像他。 是因为何慕那张神似沐梓云的脸吗? 但姜易度并不这么认为,虽然这女人确实很像沐梓云,但是她和沐梓云除了长相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而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姜易度也不会把她与沐梓云联系在一起。 那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自己如此心烦意乱…… 越想越觉得不能理解,姜易度拿出手机打通了一个电话。 对面清朗的声音想起,“今天吹得什么风,日理万机的总裁大人怎么想起这会儿给我打电话了?” “今晚十点,老地方见。”姜易度只说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对面的迟钰不禁苦笑,不过他也正好有事情要跟姜易度说。 晚上十点,夜阑会所。 迟钰走近包间的时候,偌大的包间只有一个人,还有一桌子的酒。 没有音乐声,也没有腰肢扭摆的窈窕美人。 包间里是一种近乎压抑的安静。 姜易度摊开胳膊坐在沙发上,领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脖颈上,一只手里正拿着一瓶洋酒往肚子里灌。 迟钰上前,夺过了他手中的酒。 “这种酒不是像你这样喝的,暴殄天物!” 可姜易度看上去有些微醉,没搭理他,伸手又去够另外一边的酒瓶,迟钰眉头紧锁,这些洋酒的度数比白酒还高,哪有这样当水似的喝。 他忙去挡,可手却被姜易度狠狠地一把抓住。 姜易度猩红的眸子定定地看着迟钰…… “你别告诉我,你叫我放弃宝贵的休息时间出来,就是来这里看你喝酒?”迟钰也不回避,对上他的眼睛,他已经很久没看到姜易度如此买醉的模样了。 “何慕的事,查的怎么样?”姜易度突然问迟钰。 迟钰伸手,拿了一瓶伏特加,缓缓地倒在高脚杯中,又往里面兑了一些果汁,调制成一杯鸡尾酒,他两手捏住细细的玻璃酒杯脚,动作十分优雅。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 “说。”姜易度懒散的靠着,可眸光里却来了兴趣。 迟钰品了一口酒,娓娓说道:“何慕的母亲患有严重的脊髓小脑萎缩症,正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不过这种病国内还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据我所了解,何慕正在办理出国就医的手续,想通过中介公司把她的母亲送到美国治疗。我近几年确实有在一些医学杂志上看到美国研究出的那项新技术,可以有效的舒缓症状及减缓病情恶化,但是费用贵的离谱,而收益却很低。这都是其次,重点是,如果没有那边的资源,也很难被当地的医院收治。可现在的很多中介机构为了骗钱,口头上做出一些承诺,等真把人送过去,走的也是和国内一样的程序,但是不懂医学和语言的人,几乎发现不了,最终不过是多花许多冤枉钱。” “所以她要钱,是为了她的母亲?”姜易度沉思,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 “应该是。”迟钰说,“不过这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毕竟女人这种生物,为了虚荣心和名牌货,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姜易度没有说话,而是靠在沙发里,思索着什么。 停了好半天,才听他问道:“你有美国的资源吗?” “当然有。”迟钰对他的问题很是不满,声音也宏亮了许多,“我们医院每年都和那边有学术交流,我个人也是美国医学会的理事,你问这种问题,是在小看我吗?” 可刚自夸完,迟钰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神色一变,侧身对着姜易度,脸上的诧异一点不像是装出来的,“易度,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何慕吧?” 姜易度瞟了他一眼,随即发号施令道,“明天,我要看到结果。不仅如此,我还要你找美国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大夫以及最好的陪护,至于费用,全都记在我账上。” 说完,他便起身准备离开。 “易度!”迟钰满目惊愕,他站起来,扬声叫住姜易度,“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帮她?” 姜易度背对着迟钰,传来的声音依然没有温度,“不是帮她,只是为了我的计划。” 迟钰的眉头微微一蹙,有些话他一直压在心里,可今天是再怎么也忍不住了。 “你真的觉得,你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吗?你真的认为,那个女人能因为你的一点点恩惠,就感恩戴德的为你卖命吗?” “不是恩惠。”姜易度转过身,他的眼神变得极其锐利,语气让人听不出他的真意,“是要挟。” “要挟?你费力花钱的把她母亲送出国治疗,还什么都要最好的,你告诉我你这是在要挟她?如果你真想要挟她,以你的本事,大可以找人把她母亲控制住,何必这么麻烦?” 迟钰觉得这根本不是姜易度的作风,他又说道:“美国的新疗法,也只能减缓病症,并不能治愈,这种病本来就是不可逆转的,国外和国内唯一的区别,只是能延缓她的死期而已!你确定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今天的话有点多。”面对他一些列的质问,姜易度有些不耐烦,声音冷冽,“如果你还想得到扩建住院部的那笔费用以及市里的批准文件,那就最好按我说的做。” 迟钰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他的嘴张合半晌,才冒出一句:“易度,你这是在为了一个女人威胁我吗?” 姜易度没有回答,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我自己女人的事,不需要你来指点我该怎么做。” 但是,这话让迟钰听了,就跟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他突然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 “我没听错吧?你说她是你的女人?” 这话里是明显的嘲讽,迟钰脸上的表情也被冷笑所取代,“你已经把她送给白江枫了,就算是,那她也是白江枫的女人!你为了她费尽心思的时候,她或许正跟白江枫在床上逍遥快活呢!” 迟钰的话像是一个极细极锋利的针毫无防备的扎在姜易度心里,他眉头紧皱,突然莫名窜起一团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一瞬间便架住了迟钰,将他的胳膊拧到了身后。 “怎么?说到你的痛处了?想跟我动手?”迟钰吃痛,但嘴里还是不甘示弱。 姜易度没有说话,狠狠地将迟钰的身体向前一推,放开了他。 “如果你不愿意做,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迟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苦笑看着姜易度:“易度,你不觉得,你对那个何慕有些太不寻常了。你说她是你的女人,那可心算什么?可心那么爱你,在国外这么多年,多少条件优秀的男人喜欢她,可她始终一个人,就是为了等学业完成后回来和你在一起,但是你呢?你现在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别的女人的事!” 说到赵可心的时候,迟钰的声音突然拔高了许多,情绪比刚才还要更加激烈。 而姜易度则一脸探寻的审视着迟钰,等着他继续把话说下去。 “易度,何慕那样的女人,你可以把她当个玩物,当个利用的工具,但是千万不要动真格的,你要是现在心里已经开始在意了,我劝你还是早点收手吧,这样对她对你来说都是好事。” 这话说完,迟钰的眼睛落在姜易度身上,但是,对方却久久没有回应。 这让迟钰莫名觉得有些焦躁。 这是他第一次跟姜易度吼着说话,以前,他是绝对不敢的。 迟钰看着姜易度的嘴角渐渐扬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一直盯着迟钰,仿佛要将他给看穿了一般。 “你这么‘在意’赵可心,她知道吗?”姜易度突然开口,语气淡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而迟钰的心却猛然多跳了一拍。 “毕竟是我介绍的你们俩认识,而可心跟我又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忍心看她伤心。”迟钰垂着眼眸,不敢正视姜易度的眼睛。 而姜易度已经走到他身边,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说的这些话,我全当是你喝多了酒后乱言,千万不要有下一次。” 说完,姜易度便头也不回的走向门口。 当他拉开包间门的一瞬,迟钰的声音再次从后方传来:“你对何慕这么上心,她会感激你吗?” 姜易度没有转身,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在门外灯光的映照下,有些看不真切。 “那种东西,我不需要。” 他冷冷的回,声音却似乎透着一股子寂寥…… 第34章 暗流汹涌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离开夜阑会所后,姜易度感到一丝疲惫。 自从接管云廷以来,他每一天都过的小心谨慎、兢兢业业。 为了盘活云廷,让它重回巅峰,姜易度事无巨细,忙到一晚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是家常便饭,渐渐地都已经忘记了累是什么滋味。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这座城市中穿梭,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一处偏僻幽静的所在。 易安疗养院。 这座疗养院位于市中心一百米开外,由姜易度出资建造,目前挂名湾海医院旗下。 它背朝大海,面向城区。院内环境更是优雅,林木茂密,绿水环绕,一年四季都是鸟语花香。 虽是私人管理,但院内的设施与服务均在全国名列前茅,一流的环境也代表着它只对上流社会有钱有权的人群开放,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姜易度停好车迈步走进大门,值夜的工作人员看到他来,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姜先生,这么晚您怎么来了?快请坐。”年轻的值班护士朝身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后,连忙迎了上去。 一旁的同事心领神会,立刻拨通了一个电话。 姜易度什么也没说,轻车熟路的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随便找了个杂志刚翻了两页,就见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女陪护从门口走了进来。 “姜先生,您来了。”张慧笑盈盈的冲他打招呼。 “一个人?”她在姜易度四周环视一圈,往常每次来都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清秀的男孩,今天却没见到,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姜易度放下杂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抬眸清冷的问:“她睡了吗?” “还没有,她这两天也不知怎地,整晚整晚的不睡觉,一直要折腾到凌晨去,可没躺几个小时,就又起来了。”张慧略显疲乏的脸上,透着无奈与担忧。 “我去看看。”姜易度也不多说,起身朝外走去。 张慧快步跟上前。 乘电梯来到疗养院的最顶层,放眼望去,这一整层的空间里只有一间病房,但是却设有专门的陪护站,以及专业的护理人员。 打开病房门,里面大的让人惊叹,房间里的结构设施堪比五星级酒店。 乍眼一瞧,还以为是一栋装修精美的公寓。 不同的是,这里除了日常生活需要的各项用品外,另外还配备诊疗室,娱乐室,康复室…… 几乎不用出门,便能享受疗养院的所有服务,其豪华程度令人咂舌。 但是,这么大的一个特殊病房内,却只住了一个人。 姜易度推门进去时,那人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捣鼓着手里的毛线团。 “你先出去吧。”姜易度低声对张慧说,眼睛却从进来开始就没有从那个人身上离开过。 张慧应声离去,轻轻关上了门。 姜易度放缓脚步,生怕惊扰到眼前的人,他往日里锐利冰冷的眼眸里,此时是说不尽的柔情与心疼。 刚走近,沙发上的人就察觉到了他,女人抬起头,姣好的面容上沾满了沧桑,虽然她的年龄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多岁,可她的眼神却跟孩童一般,天真无邪。 “清荣!你回来了?”女人看到姜易度,兴奋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心的笑着。 姜易度的神色有些无可奈何,可他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很温柔的对女人点了点头,“嗯,我回来了。” “清荣,你快过来,快过来!”女人高兴的不得了,她上前将姜易度拉到身边,然后捡起沙发上的毛线团,举在姜易度面前,笑的合不拢嘴,“你看,这是我给易安织的新毛衣,你说他穿上会好看吗?” 这哪里是毛衣,明明是被揉搓在一起的线团! 姜易度看着那团凌乱不堪的毛线,薄唇微微抖了抖,似是在努力压制着什么,接着他柔和的笑道:“好看,他穿什么都好看。” “是啊……他穿什么都是那么帅气……”女人把线团抱在怀里,苍白的脸上露出慈爱的微笑,可眼睛却盯着远方,瞳孔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看样子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可突然,她猛地睁大双眼,瞳仁里写满了惊恐,她摊开手盯着那团毛线,嘴里念念有词:“不对,不对……不对!” 说着,她竟然放声哭了起来,眼泪如同决了堤般,簌簌地往下流。 “为什么……他还那么年轻,那么优秀……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女人纠扯着姜易度的双臂,刚才还慈眉善目的模样现在却变成了痛苦和绝望,而姜易度就任由她这么摇晃着,低垂的眼眸中,侵染了深深的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女人越喊越激动,倏然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睛一翻晕倒在了姜易度怀中。 “护士!”姜易度这下也慌了,大声朝门外喊。 很快,张慧和两个值夜班的护士冲了进来,见这情形又忙把值班的大夫叫来,姜易度将女人抱在诊疗室的病床上,大夫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后,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只因为她情绪太激动,导致脑部供血不足才晕了过去,多休息休息就好。 姜易度闻言,松了口气,这样也好,就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吧…… 他嘱咐护士们好生照顾,然后离开了病房。 本来就烦闷的心情,这下变得更糟了,可他却隐隐觉得今天的事有些不太对劲。 张慧将姜易度送到疗养院的大门口,姜易度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神色凝重的问她:“最近有什么人来过吗?” 张慧愣了一秒,点头道:“今天下午,有一位白先生来过,他说是您的朋友,来看望一下阿姨。” 白江枫? 姜易度的脸色顿时一凛,“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同意,不管谁来都不见。” 张慧听言,暗暗的点了点头。 坐回车里,姜易度没有着急发动,而是靠在座椅上,眉头深蹙。 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她提起过易安,为什么突然又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是白江枫对她说了什么? 他是在警告自己吗?姜易度兀自点了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烟圈盘旋而上,一时间整个车内变得烟雾缭绕。 雾气中,姜易度别有深意的勾起唇角:看来白江枫已经发现了何慕的身份,这件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当晚十一点,莫叔敲开了白江枫办公室的门,见他依然若有所思的靠在沙发椅中,双眼微闭。 “阿枫,很晚了,该回去了。”莫叔在一旁提醒道,他虽在人前尊敬地唤白江枫‘白总’,可私下里还一直保持着过去的称谓。 “何慕回去了吗?”白江枫问。 “一早就回去了,她从云廷总部离开后,接着去了趟医院,然后便回到了江水庭岸。我已经将车停放在小区的车库里,并将钥匙交给了她。” 莫叔早上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何慕,见她进了云廷总部,便第一时间打电话将这件事告诉了白江枫,可白江枫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而是像早就预料到了似的,嗤笑着说了句: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到了下午,白江枫临时更改了行程,去了易安疗养院,回来后他又吩咐莫叔尽快提车,莫叔虽然不知道白江枫到底是怎么想的,可他看的出来,从早上开始,他就一直沉着脸,眉头拧在一起,怎么也舒展不开。 “阿枫。”莫叔压低嗓音,促狭的眼中精光闪闪,“我觉得,那个何慕留不得,还是趁早做掉的好。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让她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觉!” “不急。”白江枫断然否决,他缓缓睁开眼,冷笑,“姜易度如此煞费苦心为我准备的礼物,怎么能轻易地处理掉?我倒想看看,他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在这之前,一切照常。” …… 何慕躺在江水庭岸的大床上,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实在不明白姜易度走时扔下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反正那张五十万的银行卡,她最后还是工工整整的放在了姜易度的办公桌上,违约金已付,他们之间就再无瓜葛。 按理说她应该是一身轻松,可现在她却有种莫名的失落感,难道因为当时姜易度抽风的反应和举动,她就有所动摇了?就觉得他对自己存在着某种感情? 何慕差点被自己逗笑,姜易度那样的男人,狠辣果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怎么会有感情? 不管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中,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吧。 何慕甩了甩脑袋,让自己的思绪放空,正准备躺下睡觉,就听到手机传来的短信声。 看了一眼,是白江枫发的:晚安。 何慕的心顿时流入一股暖流,是啊,从今天起,她只要陪着这个男人,照顾好这个男人,并接受他的关心与爱护就好。干嘛还要想那么多姜易度的事? 这时,手机又“叮叮”响了两声。 ——小慕,我的事你问的怎么样了? 是路萱笛的微信,何慕猛然发现,这两天心烦意乱的,差点忘了这档子事。 她连忙回: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落实,就这两天。 ——好,等你消息,事成之后请你吃大餐哦! 放下手机,何慕望了眼窗外的星光,暗自想着:如果明天见到白江枫,就跟他好好说一说这件事吧。 但愿,所有的一切,都能顺利进行…… 第35章 你不得好死!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次日,何慕一早就起床去医院照顾母亲。 母亲现在只能吃些流食,中午时分,她正把做好的蛋花面糊往母亲嘴里喂,就接到了白江枫打来的电话,邀请她一起去吃午饭。 她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喂完饭安顿好母亲后,何慕对着镜子理了理着装,白色蕾丝针织衫外搭一个卡其色短款风衣,很随性。 她快步下楼,却看到白江枫的车已经等在医院门口,何慕刚一上车,就见白江枫脸上挂着温煦的笑容,冲她点头示意。 何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可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一起吃饭,她应该早早来到门口等着,哪有让金主大人等的道理。 她抱歉对白江枫说:“白先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关系,我很乐意等你。”白江枫绅士的笑道,看上去一点都不在意。 这要是换成姜易度还不知道脸会黑成什么样。 何慕暗自舒了口气。 白江枫带她来到了一家装修很小清新的中西餐厅,胡桃色的木质隔断,随风摇摆的轻纱窗帘,让人感到十分的宁静与惬意。 何慕很喜欢这种风格,在这样的环境下,她觉得自己跟白江枫的距离都拉近了不少,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的美好纯真,面前的人不是高高在上永帆CEO,而是一个温柔恬静的邻家小哥哥似的。 “这家的砂锅鱼头很不错,你尝尝。”白江枫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何慕碗里,体贴的不像话。 何慕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如此关心过,面对白江枫的好意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埋头吃了一会儿,两人间的沉默使气氛显得有些僵凝,何慕思索着如何打破僵局,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路萱笛。 “白先生,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何慕看了眼白江枫,硬着头皮说道。 “哦?你说。”白江枫对她突然开口的话来了兴趣,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凝视着何慕。 “其实……有个不情之请。”何慕探查着白江枫脸上的神色,“我有一个朋友,她对娱乐行业很感兴趣,一直想进永盛娱乐工作,奈何没有什么门路。我想您的朋友多,看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进永盛娱乐都需要哪些条件?如果要求太高,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 “这个啊……”白江枫向后靠去,微微一笑,“你让她下周一直接去永盛报道吧!” “诶?白先生,你的意思是?”何慕没想到白江枫这么爽快就把这事应了下来,她还以为他会犹豫一下然后拒绝自己。 “我帮她安排。”白江枫风轻云淡的说,“她心里有没有想做的职位?” 何慕已经被他给惊叹到了,完全不用她多说,一切就是这么水到渠成。 “她之前说……想做沐建勋的经纪人。但我知道这不太现实,所以随便安排个职位给她就好,其他的让她自己去努力吧!” 何慕说完,白江枫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接着他抬起头,“建勋的经纪人一直是他自己任命的,我不太好插手,这样吧,让她先去建勋身边做一个小助理,等有机会我再和建勋提一提这件事。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就很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何慕表现的一脸崇拜,虽然没能帮路萱笛成为经纪人,但是那种职位光是想想就很难办到,现在能让她顺利进永盛工作,已经很不错了。 “想感谢我,就多吃一点,你太瘦了。”白江枫笑的轻柔,又夹起一块肉往何慕碗里放, “对了。”他边夹菜边随意的说,“我想让你来我公司任职。” “啊?”何慕差点被他的话噎到,“我吗?” 白江枫抬眸,眼中柔情深澈,“我的工作比较忙,恐怕不能常抽出时间来陪你,我怕冷落了你,所以想让你来我身边做一个闲职,这样我也能天天见到你了,算是我的私心吧。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最重要的还是你……愿不愿意来?” 何慕杵了两秒,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和何家闹翻之前,她一直在何振岐的公司打下手,离开何家后,她也想过要找工作,可母亲出国就医的事还没有办妥,她便将找工作的事搁浅了。 可白江枫突然的提议,让她重新拾起了这份心情,她也不希望真的做一个饭来张嘴,衣来伸手的金丝雀,毕竟女人能依靠的最终还是自己啊! “怎么,不愿意吗?”白江枫见何慕许久没有回话,问道。 “不是。”何慕抬起头,眸中似有火光燃着,“我当然愿意,不过……我最近要出国一趟,能不能等回来后再去公司?” “出国?”白江枫目光一亮。 “恩……”何慕垂眼,“有点事要处理。” 她没有告诉白江枫母亲的事,她不想因此被他怜悯与同情,这或许是她现在仅存的一股傲气了。 “好。”白江枫见她不想说,也不再继续追问,“等你忙完,随时想来都能来。” 吃完饭后,白江枫将她送回江水庭岸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天,白江枫依然很忙,虽然每天照旧给她送早餐、道晚安,但却一直没有露面。 不过现在的何慕,不用再去发愁姜易度的事,倒是落个轻松自在,现在就等出国的签证和手续办妥了。 这天,何慕终于接到了签证办好的电话,中介那边也已安排妥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何慕兴奋的来到湾海医院,准备为母亲办理出院手续。 然而,当她推开母亲所在的VIP病房门时,却撞见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背影,而病床上却已然没了母亲的踪影。 “你终于来了。”姜易度转身,仰头俯视着何慕,声音充满了压迫感。 何慕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又望了眼姜易度身后的空床,一下就急了,“你怎么在这?我妈呢?” “她已经被我送走了。”姜易度的声音残冷至极。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妈弄哪去了?”何慕嘶哑着嗓子喊,她的冷静与理智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她双目通红,用从未在姜易度面前展现过的愤怒面貌,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 姜易度镇定自若,走近她身边,低沉着嗓音说,“你有时间问这种问题,还不如动脑子想一想,我为什么这么做?” 何慕青白了脸色,短暂的沉默后,她顿时瞪圆了双眼。 “你——” “对,你想的没错。”姜易度将话接了过来,嘴角勾起冷色,“想要见你的母亲,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全心全意的,把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下去。” 他阴森骇然的言语让何慕的身体颤了颤,她没想到姜易度竟然会用母亲来威胁自己!他竟然狠心到用一个躺在病床上朝不保夕的人来做这场交易的筹码! 何慕一瞬不瞬地盯了姜易度足足五分钟,她眼中时而狠戾、时而刻毒、时而悲戚…… 最后她竟然咧开嘴笑了,“姜易度,你这是绑架,你是要坐牢的!” 可这话在姜易度耳中与笑话无异,他眉梢一挑,“我如果连这点应付的本事都没有,还怎么站在这里跟你谈条件?当然,你也大可以去报警试试,但你别忘了,你的母亲还在我手里!” “姜易度……你不得好死!”何慕咬着嘴唇,似是要咬出血来。 姜易度却嗤笑一声,“想让我死的人很多,可我依然活的很好。” 他又低头伏在何慕耳边,声音冷冷,带着几分嘲弄,“与其诅咒我死,你还不如多想想该如何讨好我,这样我可能还会对她仁慈一点……” 何慕攥紧双拳,一双眦裂的眼睛狠狠地瞪视着姜易度:“我妈究竟在哪?” “你放心,在你做成那件事之前,我会保证她的安全。”姜易度挺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何慕听言,悬着的心略微落了下来,她强迫自己冷静,深吸了口气,“是不是只要我帮你拿到那份文件,你就可以放过她……” “当然。”姜易度回答的很确定。 他说完又从西服的内衬里掏出一部手机,是新出的ihponeX,摆在何慕眼前,“以后,我会通过它联系你,你原本的那部破手机,可以扔了。” 何慕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收下了手机。 “你发誓,你会照顾好她。”何慕抬眼看向姜易度,她的眸子里染了些许霜色,哀求似的说,“她身体一直不好,受不得什么罪……吃饭也只能吃流食,还不能一直躺在床上,需要定时活动……她……” “好了。”姜易度打断了她,眉头轻轻皱起,“与其担心她,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扔下这句话,姜易度便跨步离开了病房。 等他走后,何慕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瘫软在地,她望着空荡荡的病房,将头埋进腿里泣不成声。 姜易度刚一出门,就看到迟钰抱着手立在门口,似是专门在等他。 他只淡淡的望了迟钰一眼,接着走向电梯的方向,迟钰跟在他身后,一时的静默后,他问:“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她的母亲被你送去了美国,还给她好生的伺候着。” 姜易度瞥他一眼,看样子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迟钰心有不平的愤愤道。 “因为你笨。”姜易度面无表情的说。 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迟钰对着他清冷又轩昂的后背摇了摇头,又默默地叹了口气。 第36章 计划开始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从医院回到江水庭岸,何慕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刚一关上门,她就背靠着门滑了下去,失魂落魄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现在满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怎么拿到那份文件? 她根本不相信姜易度真的会善待母亲,一想到母亲可能会受不少苦,何慕心里就如刀绞。 何慕从小几乎是母亲一手带大的,何振岐忙于工作,关心她的时间少之又少,后来又将何柳带了回来,何慕能享受到的那一丁点的父爱从此还要一分为二,她那时候虽有怨言,但心里还是很敬爱自己的父亲,她以为何振岐不顾家不够关心自己,是在忙于给她们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却不曾想,他没有陪伴母亲的那些日夜,竟是在陪着另外一个女人! 她恨母亲的善解人意,从来没有责问过何振岐,同时又心疼她为这个家劳心劳力做的一切…… 明明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如今却因为自己落得个有病无医的下场,何慕甚至连她在哪都不知道! 何慕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恨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姜易度的意图,恨自己一脚踏入的这场深渊连累的母亲,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呆呆的坐在黑暗的房间里许久,想了很多很多事,最后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白江枫的电话。 “白先生,我想尽快去您的公司任职。”何慕直言不讳道。 “你不出国了吗?” “嗯……出了些情况,暂时不去了。我一个人待着也无聊,还不如帮您做些事情。” 她的语气今天怎么这么见外?白江枫的声音停了几秒。 “好,那你明天就来公司吧,我会提前安排。” 通话结束后,何慕的手瞬间落了下去,重重地磕在地面上,但她跟不知道疼一样,只是盯着远方,一动也不动。 她答应过白江枫,留在他身边永远不会背叛他,可现在她不仅要食言了,还要做一件必然会伤害到他的事。 何慕觉得自己卑鄙到了极点,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手软,这道选择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它的答案,她根本别无选择…… 既然要拿到那份文件,那她就必须和白江枫更多的接触,姜易度说过文件就在白江枫的私人电脑里,意味着那东西不是在他办公室就是在他家,不管在哪,何慕都要想办法弄到手! …… 浑浑噩噩的捱到第二天早上,何慕很早就睡不着了,她对着镜子把自己现有的衣服换了个遍,但都没有一身适合职场的,正想着要不要去那个豪华衣帽间找找看。 门铃在此时想起。 何慕透过猫眼看过去,莫叔正昂首挺胸的站在外面。 “莫叔,快请进!”何慕打开门,虽然莫叔一大早过来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她心里仍存有疑问。 莫叔平常来送早餐为了不打扰她休息,都是直接输密码进来,今天居然反常的按了门铃。 “这是白总让我给您的。”莫叔一边将早餐放在餐桌上,一边举起手里的一个精美的纸袋子。 “这是?” “这是白总送您的任职礼物,他说希望您会喜欢。”莫叔将纸袋子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然后站的跟军人一样笔直的对何慕说,“我先走了。” 何慕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莫叔离开后,她打开了那个神秘的纸袋。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何慕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是一身香奈儿女士西服套装,藏蓝色的经典款式,简单又大气。 每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品牌西服,现在在何慕手中,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沉重。 换上这套西装后,何慕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职业女性的精干气质,果然是人靠衣装。 何慕对着镜子勉强扬起微笑,她不能在白江枫面前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有取得他的信任,自己的胜算才更大。 穿戴整齐后,何慕打车来到永帆科技总部办公大厦,她没有开那俩兰博基尼,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资格,也不想在第一天上班就如此招摇。 望着永帆科技高|耸入云,霸气外露的大楼,何慕不禁赞叹,不愧是全国实力最强劲的企业,从内到外都充斥着“壕”的气息! 感叹完,何慕直接打给白江枫。 “白先生,我到公司门口了。” “好,我让吴秘书去大厅接你。” 何慕刚进大门,就被这儿豪华的装修震慑了一下,她找到招待区坐下,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装扮火|辣,丰乳细臀,曲线妖娆的美女走了出来,何慕作为一个女人都无法不多看她两眼,正欣赏着这难得的风景,却见那女人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而自己的电话却在此时响了。 我去,这女的不会就是吴秘书吧?何慕差点惊掉下巴,连忙接起电话。 “何小姐你好,我是吴秘书,您现在在哪?” “我就在大厅,你转身就能看到我。” 果然见那女人转过身,何慕冲她挥了挥手。 吴秘书近前,脸上挂着璀璨的笑容:“何小姐,白总让我来接您,请跟我来吧。” “好,麻烦你了。”何慕礼貌的回。 电梯上,何慕忍不住多瞄了吴秘书两眼。 何慕的长相已经够出类拔萃了,但在这个女人面前还是略逊一筹,何慕就不懂了,他们都说白江枫‘不近女色’,那这么精致的美人做白江枫的秘书,一直在他眼前晃悠,他果真一点不动心?那白江枫到底又是看上自己哪点了? 这个问题困扰了何慕一路,一直到她站在白江枫办公室门口。 进门之前,吴秘书特意理了理自己的装束,勾起特别妩媚的微笑,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白总,何小姐来了。” 白江枫正在埋首看文件资料,听到这话,立马抬起头来。 他上下打量何慕一番,眼神变得无比轻柔:“衣服还喜欢吗?” 何慕顿了一下,白江枫居然当着吴秘书的面就问这么暧昧的问题,搞得她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喜欢,谢谢白先……白总。” 成了永帆的员工,自然得改称呼。 白江枫看出她的羞赧,扭头对旁边的吴秘书说:“你先出去吧,把何小姐的办公桌整理好。”语气虽然也轻柔,但莫名给人一种疏离之感。 “是。”吴秘书尴尬的应道,她转身时目光在何慕身上有一瞬的停留,可谁也没有发觉,那眼中隐藏着深深地嫉妒与轻蔑。 吴秘书走后,白江枫招呼何慕坐在自己身边。 他说:“你工作的地方就在旁边的秘书室,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吴秘书讲,或者直接跟我说也行,而我给你的工作只有一项……” 何慕听到这话不由得屏息。 白江枫故意停了一口气,才缓缓道:“就是在我想见你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啊?”何慕愣了,这算哪门子工作? 而她也有自己的打算。 “其实……我也可以适当做一些工作,不然待着也挺无聊的,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你叫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白江枫似是对她的主动请缨给诧异到了,眸光一闪,而后勾唇浅笑:“好吧,那你就给吴秘书打打下手,不懂得地方问她就好。” “好~”何慕朝白江枫甜甜一笑。 逆着从玻璃窗透进来的白光,她的脸颊被镀上了一层如太阳般明媚的光辉,叫人有些看不真切。 白江枫微楞,这笑容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心蓦地一阵抽痛。 “去看看你的工作环境吧,我这腿不太方便,不能陪你去了。”白江枫第一次对何慕笑的有些僵硬。 但何慕并没有发觉,她起身,“嗯,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叫我。” 白江枫依旧保持着微笑,点了点头。 何慕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门闭上的同时,白江枫脸上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他的眉头聚拢在一起,竟是一副悲戚的神色…… 来到秘书室,何慕见吴秘书正在给一个男孩安排工作,男孩朝气蓬勃的样子一看就是刚大学毕业,他应该是吴秘书的助理。 何慕走过去,发现一张办公桌被人收拾的干净整洁,木漆桌面亮的反光,想来也是吴秘书帮自己整理的。 她心中感激,见吴秘书忙的不可开交,又是接电话又是对着电脑输资料,她便走上前,好心好意的问道:“吴秘书,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吴秘书却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和善可亲,而是抬眼,目光如刀般在何慕身上刮了一下。 然后她低下头继续忙,“不用,你歇着吧。你可是白总的人,我哪敢用你啊?” 何慕心里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不爽,刚才还表现的婉婉有仪,这会儿就说这种话来酸自己,要不要变得这么快? 何慕翻了一个白眼,既然她不领情,那她也没必要继续犯贱,回去将自己的东西摆放好后,她就开始坐在座位上玩手机,但目光时不时的就往白江枫办公室瞟…… 得找个机会,趁白江枫不在的时候进去查探一番…… 脑子正飞速运转着,何慕的手机突然“叮铃铃”的作响,惊得她一个激灵。 谁这个时候打电话? 何慕瞅了屏幕一眼,心猛然收紧,何柳?她怎么会打过来,又想干什么? 知道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何慕直接挂断,谁知电话又跟催命似的打过来,响彻整个秘书室。 搞毛啊? 何慕想都没想,再次按断,就这么按断了好几次后,何柳的短信出现在了屏幕上。 ——姐,接下电话,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何慕差点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何柳今天的语气居然这么好?还叫她姐? 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过何柳这么坚持不懈的打给她,她也有些好奇何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了…… 何慕拿着手机走出秘书室,来到楼梯口,接起电话—— 第37章 又打什么鬼主意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有什么事?”何慕冷声问。 “姐,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有屁快放!”何慕懒得跟她废话,没好气的说。 何柳低咳两声,竟然没有发怒,而是带着些谄媚的语调说道:“姐,我跟你说,昨天奶奶突然晕倒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她说很久没见你很想你,想让你今天晚上过去看看她。” “怎么晕倒了?她没事吧?”何慕急道,虽说她跟何振岐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破裂,可是奶奶从小就疼她,对母亲也不错,她对奶奶还是有感情的。 “吃了药现在好些了,但是她从醒来就一直念叨你呢……姐,我知道你因为之前的事记恨我,不愿意和我们来往,可是奶奶身体一直不好你也知道,恐怕也没几个年头了,她一直最疼你,你晚上就来一趟吧。” 是啊,何振岐有错,可奶奶又没错,她八十多岁了,真是活一天少一天,如果不趁现在多去看看,等以后她不在了,想后悔都来不及。 何慕听她这么说,心软了下来,“好吧,你告诉她,我晚上会过去。” “真的?姐你能来奶奶一定会很开心!” 说完后,何慕便挂了电话,虽然何柳的话没什么不对,可何慕总觉得她今天的态度太过反常,但是想到自从跟何家闹翻以后,自己确实没有去看过奶奶,何慕心中难免愧疚,不管怎样,晚上先过去看看再说。 …… 下午三点左右,吴秘书推着白江枫去会议室开会,她的助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秘书室只剩下了何慕一个人。 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何慕调整好心情,假装上厕所在整个楼层闲逛了一圈,发现空无一人后,才来到白江枫办公室门口,可当她尝试去开门的时候,心中不禁一凉。 门被锁了! 这可怎么办?她没有钥匙,根本进不去。 发愁之际,何慕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以前何振岐的助理就有他办公室的钥匙,这么想来,一般总经理的贴身秘书手里应该都会有一把备用钥匙! 她立刻冲回秘书室,在吴秘书的办公桌上一通好找,果真在她右手边的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把钥匙。 拿过去一试,门果然开了,何慕简直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上一个赞! 她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心口处跟打鼓一样,砰砰直跳,只觉得下一秒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她第一次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紧张的要命。 何慕咬紧牙关,直奔白江枫的电脑,她放在鼠标上的手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可当她打开电脑一看,又倒吸了一口冷气。 电脑必须输入密码才能解锁! 但想想也是,那么机密的文件,怎么可能简单的就能弄到手,可怎么才能知道电脑的密码呢?不能直接去问白江枫,白江枫也不会主动告诉自己啊? 这时,何慕想到了江水庭岸的房门密码,心想反正来一趟不容易,干脆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她心下一定,刚伸手准备敲键盘。 突然,门口传来声音! “你在干什么?” 何慕吓得浑身一个惊颤,重心不稳朝后退了两步,抬头望去,吴秘书正站在大门口,狐疑的盯着她。 “你是怎么进来的?”吴秘书边说边走了过来,一双眼睛像是要将何慕给看穿般,钉在她身上。 “我……”何慕脑子一团乱,这吴秘书不是开会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白江枫也回来了? 她朝吴秘书身后看过去,却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何慕没想到会如此出师不利,刚进来就被抓了个现行,可她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何慕捏紧拳头,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等吴秘书走到她面前时,何慕抬眸,与她四目相对,沉着镇定的说:“我闲着无聊,就过来帮白总整理整理文件资料,他平常那么忙,肯定没时间整理。” 吴秘书扫了桌面一眼,冷哼,“整理文件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吴秘书,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何慕挺起腰板,她不能让吴秘书看出她一丝一毫的慌张,“这怎么能是偷偷摸摸的呢?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进来,怎么,难道我好心想帮白总分忧,也犯了哪条法律吗?” 吴秘书脸色一青,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能强词夺理。 “那你的钥匙哪来的?” “在你抽屉里找到的,见你没有上锁以为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本来我想跟你说一声,可又怕打扰你们开会,所以就自作主张的拿了。”何慕脸不红心不跳,说的在情在理,让人无法反驳。 “是吗?”吴秘书嘴角抽了抽,呵呵冷笑,“帮白总整理文件是我的工作,不牢何小姐费心,您要是实在无聊可以找人聊聊天、喝喝茶,但千万别再干这种‘让人误会’的事。今天是我还好,要是换成哪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把您当成贼捉起来,那可就不好看了……” 何慕听得出来她是在间接恶心自己,可她依然安之若素的笑道:“多谢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那你忙,我先出去了。” 何慕将钥匙放在吴秘书眼前,然后淡定的走出了办公室。 可当她退出吴秘书视线的一刹那,突然就跟长时间缺氧一般,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手心早已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何慕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以前从来不会撒谎的她,现在不仅能将谎言说的这么自然,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何慕苦笑。 人啊,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 快下班的时候,何慕上完卫生间往秘书室走,路过白江枫办公室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她忽地停下脚步,因为从里面传出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吴秘书! “白总,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今天下午我回来取资料的时候,看到何小姐在您办公室里,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何慕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吴秘书竟然真的去告状了!她赶紧竖起耳朵。 隔了很长时间,才听到白江枫说,“哦,是我让她进来的,你不必在意。” “是您?”吴秘书显然很惊讶,“可是……” “好了,没别的事,你出去吧。” 白江枫不耐烦地打断吴秘书,何慕听言也连忙离开,回到了秘书室。 可她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白江枫虽然表面上在维护自己,可是他听到这种话,心里会怎么想?他会开始提防自己,还是会把她赶出永帆? 不管怎样,今天打草惊蛇的举动,势必会让她今后更加的寸步难行。 何慕头痛的快要炸开了,瞬间一点都不想在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她敲开白江枫办公室的门。 恭恭敬敬的说:“白总,我家里有点事儿,能不能提前走一会儿?” “你家里?”很久没听到何慕提起家里人,白江枫有些讶异。 “嗯,我奶奶病了,我想去看看她。”何慕已经没有了说谎的力气,干脆实话实话。 白江枫立刻关切道:“让莫叔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何慕突然拔高了音量,“我自己去就好,谢谢您的好意!” 说完,她便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所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那一霎,白江枫的眸子阴沉了下去,散发着一种又可怕又阴冷的寒光…… …… 一出永帆,何慕便打的前往奶奶所住的小区。 由于距离比较远,等她到小区门口时,已经晚上六点多。 来到奶奶家门前,何慕刚按下门铃,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何柳。 她见到何慕,一脸的笑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关系多好似的。 “姐,你来啦!” 但何慕总觉得这一切很不对劲,哪里怪怪的。 走进客厅,何慕就看到奶奶坐在沙发上,正在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笑呵呵的谈论着什么。 她看上去气色很好,精神矍铄,一点都不像刚病过的样子…… 这让何慕更加感到蹊跷。 “慕慕来了啊!”奶奶一看到何慕,眉开眼笑的冲她挥了挥手,“快过来快过来!” 何慕朝奶奶露出笑容,刚上前两步,就见万月华和何振岐端着炒好的菜从厨房里走出来,放在了一旁的餐桌上。 他们怎么也在? “哟,咱们家的大小姐回来了啊!你先陪你奶奶说会儿话,饭马上就好!”说话的是万月华,她围着围裙还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了,可她笑盈盈的跟何慕说话,让何慕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何慕腹诽,这到底在搞什么鬼?不是说奶奶晕倒了还在床上躺着吗?可现在这情形,完全不对啊! “慕慕,快过来,坐到奶奶身边,让奶奶好好看看你。”见奶奶又对自己挥手,何慕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奶奶,你不是晕倒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好点了没?”何慕关心的问。 可奶奶却表现的很茫然,“我没事啊,我好得很,怎么会晕倒呢!我今天叫你来啊,就是想你了,顺便啊,想跟你聊聊天。” 何慕一听,抬眼就朝何柳投去一个质问的眼神,便见何柳心虚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钻进了厨房。 何慕秒懂,心中气愤,居然被她给骗了!怪不得一进来就觉得气氛不对,这是又打算作什么妖? “慕慕啊。”奶奶爱怜的抚了抚何慕的脸,虽说是被骗过来,可看到奶奶慈祥的笑容以及她脸上沧桑的皱纹,何慕便也忍了下来。 心里想着跟奶奶说上两句话就走,可这时,奶奶却牵起了何慕的手,看了一眼旁边的陌生男人,对何慕说:“慕慕,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梁学华是你爸朋友的儿子,你别看人家年纪轻轻的,可是海归博士呢!年轻人之间话题多,今晚你们就好好聊聊。” 第38章 奇葩男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这才好好观察了一下坐在奶奶另一侧的男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戴着一副很大的黑框眼镜,几乎遮住半边脸,五官长得很猥琐,表情傻傻的,一看就是那种学习学傻了的书呆子。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奶奶是给她介绍对象的节奏? 但让何慕很不舒服的是,这男人虽然看上去傻兮兮的,可他的目光落在何慕身上,总是不自觉的就瞟到了她丰腴的胸|前,即使被眼镜遮挡着,何慕也能感受到他那色眯眯的眼神…… 虽然反感,但为了不驳奶奶的面子,何慕只好勉强的冲他笑了笑。 梁学华喉结动了动,咧开嘴笑道:“何小姐你好,早就听叔叔说起过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何小姐本人比照片上还要美丽。” 何慕心里呵呵哒,何振岐会无缘无故提起她? 为了印证心里的答案,何慕娇笑道:“梁先生可真会说话,国外回来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不知道您家里是做什么的呀?” 一听何慕问起自己的家境,梁学华瞬间觉得有戏,他推了推脸上的眼睛,很是自豪的说:“我爸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不瞒你说,我家在S市的房产每周换着住都住不过来,不过我不打算靠他们,这次回来我自己注册了公司,准备出来单干。”果然是看上了他优沃的家境。 “哎呀,你看看,咱们学华多有上进心,慕慕啊,你可得好好跟人家学着点,这么优秀的男人,现在已经很难遇到啦。” 这种话最好哄老人家,奶奶听了对梁学华各种满意,那模样就好像希望他们下一秒就能领证结婚似的。 不过这样一个高学历的海归富二代,除了人长得不忍直视了点,好像也挑不出什么硬伤,何振岐怎么舍得介绍给她何慕,却没有介绍给何柳? 何慕才不信何振岐会为对她的婚姻大事这么上心,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奶奶,我最近也挺忙的,跟您说会儿话就要走了,今晚不如让何柳陪梁先生多聊会,梁先生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反正她也不会跟这个书呆子有什么发展,不如顺手推给何柳去应付。 可这话却被厨房里的万月华给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声音传进何慕耳膜:“何慕,你可是咱们家老大,你妹妹肯定不能走到你前面。你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一直也没个男朋友,你爸为你是操碎了心,这不那天正好跟梁老板聊天说起来,就把你的照片给他们家公子看了,人家对你也挺满意的,这才特意来家里见你一面。你就别挑了啊,就算你在外面跟这个总那个总的走的比较近,但人家能跟你一辈子吗?你啊还是找个老实人嫁了才是正经。” 说的好像他们真的特别关心何慕似的,可这话在何慕听来,怎么就这么搞笑?何慕用脚趾头都能可以想到,他们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之前把她送给蒋雄没成功,想从她这里拿到钱也没成功,现在又想用这种方法来获取利益。 何慕真有点佩服这些人,能如此费尽心机想方设法的来打她的主意,他们对公司的业务恐怕都没有这么上心吧。 这行为,跟某些山村里称斤卖女儿,从而获得巨额彩礼,有什么两样? 但同时她越发觉得怪异,万月华断然拒绝何柳跟梁学华接触,难道这个梁学华有什么问题? 见何慕迟迟没有说话,奶奶又开始拉线了:“慕慕啊,人家学华跟我说了,他回国也见了不少女孩,可就看上你了,他这次来可是很有诚意的想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你啊就别推辞了,工作什么时候忙不完啊,女孩子家一辈子的幸福是最重要的。” 何慕冷笑,说的好听,其实还不是一个只看外表的肤浅货。 但她也明白奶奶是为了自己好,可万月华和何振岐这对狗男女今天这么殷勤和谄媚,绝对藏着什么猫腻! “咳。”梁学华直直盯着何慕,略显尴尬的笑道,“我跟何小姐才第一次见面,也不必这么着急,可以慢慢了解。你说是吗,何小姐?” 何慕眼皮一翻,了解个鬼? “对对,学华说的对,都是我太心急了,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慢慢聊!”奶奶倒是格外热情。 何慕这时却站了起来:“奶奶,我就不吃了,我一会儿真的有事,得走了。” “现在?”奶奶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才来几分钟就要走,学华光等你就等了半个小时,什么事非得这么晚去做,就不能放到明天?你也太不懂事了!” 懂事?何慕听到这个词差点笑出来,说起来,以前的她就是太过懂事了,所以何振岐才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去算计她,把她从高空打入悬崖,摔得遍体鳞伤粉身碎骨。 现在还想让她懂事?想太多了吧! “奶奶,今天是因为何柳跟我说你晕倒了,我才放下手头的事过来看看你的情况,结果你们竟然骗了我!你们做这些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何慕再也忍不住,扬声说。 万月华听到,又开始作秀,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何慕,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奶奶和你爸都是为了你好。再说了,你又没个男朋友,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该不会又准备去做‘那种’事吧?”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面对万月华嘲讽的话,何慕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想节外生枝,毕竟奶奶还在这,她不想在老人家面前就撕破脸。 这时,何慕的电话突然响起。 拿出来一看,是周瑾风打过来的。 何慕当下心生一计,接起电话,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娇滴滴的说:“喂,阿风啊,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过去,爱你,么啊!” 一口气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我男朋友在催我了,我真的得走了!”何慕得意的把手机在万月华眼前晃了晃,她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今天这事有其一必然有其二,还不如装作自己有男朋友,好让奶奶死了给她介绍对象这条心,也可以提醒那个梁学华别来纠缠自己。 何慕自认为这条对策万无一失,她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背起包就出门了。 奶奶震惊之余深深地叹了口气,“哎,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有男朋友了也不告诉我,什么事儿啊!” 梁学华这时也站起来,神色很难堪,“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打扰了,告辞。” 奶奶也不好挽留,只得点了点头。 …… 何慕走出小区,想起刚才的事,连忙掏出手机给周瑾风回了一个电话。 “喂,周先生,不好意思啊,刚才……有些特殊情况,那些话是我瞎说的,你别介意。” 周瑾风爽朗的声音立刻传过来:“好吧,原来是瞎说的啊,害我白高兴一场,真以为你要来找我呢,哈哈!不过你以后别叫我周先生了,听起来怪怪的,叫我疯子就行!” 何慕抿嘴轻笑:“好,我知道了。那你刚才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了,我是想说,这周末是我生日,我举办了一个游轮派对,想请你一起来玩儿!” “啊?可是……” “等等,你先别着急回答我,上次你就拒绝了我,这次可是我的生日,你可不能再拒绝了啊!” 何慕本来是想拒绝,但听到他这么说,又有些犹豫了:“那我考虑一下吧。” “好,我等你!” 刚挂了电话,何慕就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回头望去,便见梁学华朝她小跑过来。 我去,怎么还阴魂不散的? 何慕满脸黑线,可又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僵硬的笑道:“梁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送送你。”梁学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慕,让她很不自在。 “不用了,谢谢。” 何慕强装礼貌的说,然后转身准备走,可突然感到腰间一热,她瞬间意识到,梁学华搂住了自己的腰! 她惊讶的扭过头,正对上了他垂涎三尺的轻佻目光。 “梁先生,你这是干什么?”何慕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出来,可那书呆子力气倒是很大,更加用力的搂紧她。 “我送你啊,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我的车就在那边,我们上车说……” 他瞬间跟变了个人似的,流|氓般的搂紧何慕,阴冷的声音让何慕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 “你放开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可梁学华根本不理她,拖着她就朝黑黢黢的地方走去,何慕意识到事情不对,之前魏超对她做过的过分举动出现在脑海,她慌了神,扯着嗓子开始喊:“来人啊!我跟这个人根本就不认识,你放开我!” 本想着会有好心人过来帮忙,可这个小区的住户多为老年人,大晚上过路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老年人弄不明白情况,还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一时间,虽然有人停了下来,可是却没有人愿意上前来。 梁学华连拖带跩的把何慕塞进了他那辆奔驰的后座里,也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键,何慕使劲的拉门却怎么也拉不开,一转头就见梁学华朝她压了过来…… 第39章 做梦一般遇到他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你要干什么?”何慕扑腾着两条腿,不停地向后退,可很快就被身后的门把手抵住了后背。 狭小又阴暗的空间将何慕心中的恐惧越放越大,她开始大喊救命,用尽最大的力气喊,边喊边转过半个身子,用手狂拍车窗,但不管她用多大力,那车窗就跟镶在上面一般,纹丝不动。 梁学华凌驾在她之上,猥琐的面貌扭曲到狰狞,他就那么陶醉的看着何慕挣扎的模样,仿佛观赏一纸多么赏心悦目的风景一般,梁学华脸上竟露出了变态的吟笑。 “叫啊,叫的再大声一点,你越大声我就越兴奋。” “梁学华,你可是海归高材生,而且家里还那么有钱,随便什么女人没有?这样,你放了我,我现在就帮你找你几个美女来,保证陪好你让你满意!怎么样?”何慕已经惊恐到浑身战栗,可她还是故作镇定的跟梁学华谈条件。 谁知对方猛地就掐住了她的脖子,“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老子有反应的女人,看到你照片的时候,老子就TMD的硬了!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就好像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她们不都说老子不行吗?说老子硬不起来?还在外面散播老子的谣言,搞的现在都没人愿意跟老子交往了!我今天就要证明给她们看,不是老子不行,是她们自己有问题!是她们魅力不够,引不起老子的兴趣!” 说着,梁学华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对着何慕开始录像。 他笑的可怖:“我要把你被我搞爽的模样全都录下来,让她们好好看一看,让那些嘲笑我的人都看清楚,老子TMD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过你放心,老子不会白上你,你爸也说了,你不就是喜欢钱嘛,完事后我给你钱就是,你可以拿着钱继续和你的男朋友约会,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嘛!” 何慕被他这些下作的话语和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原来何振岐,她的亲生父亲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何振岐要把这个人介绍给自己而不是何柳,他们肯定早都知道梁学华是个性无能,而何柳是要给他们何家传宗接代的,怎么能跟一个性无能结婚,但是她何慕就不一样了,她顶多算是他们手中的一个优质商品,只要能高价卖出去,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这一刻,她再次深深的感受到,何振岐对于她真的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感情,可是为什么……同样都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她就不能得到关心与爱护,明明曾经是真的为了这个家付出的母亲和她,最后却遭到了他无情的抛弃! 何慕替自己感到悲哀,她的内心一阵绞痛,还有那种彻头彻尾的心寒,让她连呼吸都困难,鼻尖一酸就红了眼眶。 可为了这种人心伤太不值得,何慕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她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瞪视着梁学华,切切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梁学华,你这个变态!” 梁学华似是被这两个字给刺激到了,脸色一阴,甩手就给了何慕几个耳光,打的她顿时耳鸣目眩。 他也不废话了,直接动手开始强行扒何慕的衣服……何慕稍一反抗,他的巴掌就又毫不留情的抽了过来。 就在何慕被打的快要晕厥过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砰——砰——砰——”接连几声的捶打声。 梁学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听到“嘭”的一声巨响,车窗刺啦啦的跟天女散花一样,裂开无数细缝。 “谁特么的坏老子好事?!”梁学华将手机塞进兜里,骂骂咧咧的刚打开车门,就被黑夜中的一双大手从外面给揪了出去! 他甚至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就被他踹倒在地,拳头霎时如同雨点般落在他身上,打得他哇哇大叫,抱头鼠窜! 何慕从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黑暗中一个高大的人影,对着地上的梁学华,各种痛打,梁学华刚开始还有动静,后来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虽然何慕也觉得这变|态死有应得,可他若是真的死了,这事儿岂不是更麻烦,她自己恐怕也脱不了干系,想到此她连忙冲上去,拽住了打梁学华那个人的胳膊。 “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你替他求情?” 暗夜中传来的声音,令何慕浑身一震。 她这才抬起头,等看清眼前那人的模样时,她的手瞬间松开,接着不可思议的向后退了两步。 姜易度!他怎么会在这儿?还救了自己?简直跟做梦一样! 姜易度冷戾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嫌弃似的拍了拍双手,然后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将梁学华拽起来,反扣了他的双臂。 “姜总,怎么处理?”汪秘书询问道。 话音刚落,却听到一旁的何慕喊道:“等一下!” 她走到梁学华面前,从他裤兜里掏出刚才录视频的手机,在相册里翻出了那段不堪入目的录像,刚准备删除,手机却被人一把夺了过去! “你!”何慕正想发作,却见姜易度点开了那段视频,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神色是令人胆寒的愤怒与狠厉! 视频里,何慕被梁学华连抽了好几个耳光,却仍然不服软,她的嘴角被打的渗出血水,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姜易度捏电话的手青筋暴起,倏然间,他甩手就将手机砸在了地上,也不知道用了多大力,那手机屏幕瞬间碎成玻璃渣,后盖也飞了出去。 “剁了他的命|根,扔出去喂狗!”姜易度的声音异常冰寒。 这可难为了汪秘书,他求助似的看向何慕。 何慕清了清嗓子,再次靠近姜易度,“姜先生,这个人渣已经得到了惩罚,不如就把他送到警察局吧。” 姜易度乜斜了她一眼,好似非要得出什么结论般,冷哼一声,又问:“你是在替他求情吗?” 何慕无语,她怎么可能替这个变|态求情,她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给自己惹麻烦,不过…… “怎么会?”何慕冲姜易度娇柔一笑,然后移步到梁学华面前,飞起一脚踢在了他裆下的位置,本来已经奄奄一息梁学华被这突然的刺激痛的尖叫一身后,晕死了过去。 汪秘书看到这一幕,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裤裆…… “梁学华,今天我就让你做一个真正的性无能!”何慕咬牙切齿的骂完,随即抬头又对姜易度笑道,“姜先生,我这一脚下去估计他这辈子也不能再为祸一方了,剩下的还是交给警方去处理吧,免得脏了您的手。” 姜易度颇为欣赏的眼神在何慕身上稍有停留,他什么也没说。 汪秘书和何慕对视一眼,何慕微微点了点头,汪秘书这才架着人朝小区外走去,因为姜易度跟局长有些交情,所以只需汪秘书出面把人送到警察局,简单做下笔录就能解决。 汪秘书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的何慕问姜易度:“姜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才不会告诉何慕,姜易度的眼线无时无刻都不在注视着她,她的一言一行都逃不出姜易度的掌控,而今天姜易度得知她独自来到这个小区,晚上本打算去参加一个饭局,但却临时改变了行程,让汪秘书把车开到了这里。 结果刚停好车,就看到何慕从里面走了出来,没几步就被一个陌生男人给叫住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全都被姜易度收入眼底。 汪秘书问他怎么办,可姜易度一直默不作声,汪秘书也不好去做多余的事,但他却明显感觉到姜易度的脸色越来越沉,直至看到梁学华的车不停的左右摇摆,姜易度才终似忍不住了,推门而出,走到那辆奔驰面前,对着车窗出手就是极重的一拳! 一拳、两拳、三拳……他的力道不减反增,直到将玻璃车窗砸出裂缝。 汪秘书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了,他从没见过姜易度愤怒至此,丝毫不顾及从手背留下来的鲜血,将梁学华拽出来又是一顿暴打。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何小姐,真的太有本事了…… 与此同时,姜易度面对何慕的问题,冷淡的说了句:“我在哪儿,需要跟你说明?” 何慕耸了耸肩,不过是随口一问,至于吗?爱说不说!这尊大佛她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 “总之,今天谢谢你,那您忙您的,我就先走了。” 何慕本想问问他母亲的情况,可转念一想姜易度这臭屁的性格,怎么可能会随便告诉自己? 打消了这个念头后,何慕还是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她刚转身,就听身后一身低呵,“等等!” 何慕心中不由得冷嘲,他还真是抓住机会就想问问自己文件的事啊,可何慕总不能告诉他自己今天出师不利吧…… 何慕想着该找个什么说辞混过去,手突然就被人从后握住了。 “上车。”姜易度不由分说,拉着何慕朝他那俩布加迪走过去。 “姜先生,有话在这说就行,那份文件我……” 姜易度倏然挺住脚步,何慕毫无防备地撞在他坚实的后背上。 他回过头,嘴角莫名扬起一抹邪魅,“我救了你,你总得有所报答吧?” 第40章 好像从来不曾认识他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易度这表情,让何慕瞬间联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虽说姜易度确实救了她对她有恩,但同时,他也是挟持她母亲的罪魁祸首,她已经搞不懂自己对这个男人是感激还是憎恨,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感情令何慕有些心烦意乱。 “姜先生,你想我怎么报答你?”何慕也懒得去琢磨,开门见山的问,最近发生的各种事已经足够让她凌乱了。 “上车。”姜易度没有明说,拉起她继续走。 何慕对他这种态度已经见怪不怪,便不再反抗,乖乖的跟了过去。 由于汪秘书送人去了警察局,所以是由姜易度亲自开车,当他坐在驾驶位将手搭在方向盘上,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何慕这才发现,姜易度的右手鲜血淋漓! “姜先生,你的手?!”何慕惊呼。 姜易度看了眼自己的手,那上面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一点小伤,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这叫一点小伤?指节处溃烂的面目全非,整只手都被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光看着那光景,何慕都觉得疼。 想起刚才在梁学华车里听到的那几声巨响,难不成姜易度是徒手将车窗砸开的?这得用多大的力气?搞不好还会骨折吧! 何慕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她不明白姜易度为何要救她,还把自己弄得这么伤,可这跟他心心念念的文件没有半毛钱关系吧!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多余’的事? “姜先生,要不我来开车吧,你手伤的这么重,需要去医院包扎一下。”何慕担心道,她实在是不想欠姜易度人情。 姜易度却剐了她一眼,冷声:“少废话,坐好。” 说罢,他踩下油门。 何慕偷偷白了他一眼,都这种情况了,还逞什么强? 路上,何慕的眼睛不自觉的就朝姜易度的手瞟去,那赤果果的伤痕让她心里跟猫抓一般,坐立难安。 “你屁|股底下长刺了?”姜易度用余光看到她一直动来动去,皱眉问。 何慕赶紧坐直身子,她有一句话实在是憋不住要问,“姜先生,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的东西,别人想碰,也要先问问我的意思。”姜易度目视前方,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说的还那么理所当然。 何慕的心冷不丁的痛了一下,说来说去,他控制住自己,不就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而自己对他来说,连个人都算不上。 “你放心。”何慕耷拉着脑袋,声音很低,“我会尽快把那份文件弄到手,希望你也能遵守承诺,善待我妈。” 她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姜易度的目光落在何慕身上,发现她神情沮丧,闷闷不乐。 “你母亲很好。”姜易度也不明白,他怎么就说出了这句话,像是为了安慰眼前这个女人似的。 何慕果然来了精神,瞪大眼睛望着姜易度,他今天居然会主动告诉自己母亲的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她……” “我今天不想说这些事。” 何慕还想问些详细的情况,却被姜易度冷声噎了回去。 她悻悻地闭了嘴,算了,只要知道母亲还好,她也就安心了。 车子很快驶入了湾海医院,何慕撇了撇嘴,姜易度嘴上那么逞强,最后还不是来了医院,不过这也让她舒了一大口气。 停好车后,姜易度带着何慕来到位于医院最里面的一处小楼里,一路直上,最后停在四楼的一间房门前,敲了两声,门从里面打开。 “易度,何慕?你们怎么来了?”迟钰一脸诧异的望着面前的两人。 姜易度依旧冷酷,拉着何慕径直走了进去,将她按在迟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你过来看看她的脸。”姜易度则转身坐在一旁的沙发里。 何慕听此连忙站了起来,“迟院长,你还是先看看姜先生的手吧!” “不用管我,先看脸!”姜易度命令的语气不容置喙。 迟钰简直目瞪口呆,这俩人什么情况?他可是堂堂湾海医院的院长,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堆积如山,姜易度把他当私人医生使唤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让她给这个不相干的女人看伤,开什么玩笑? 迟钰心不甘情不愿的绕过桌子坐下,托着下巴看了眼何慕,她的嘴角有伤,脸上青肿,再看姜易度,他捂着右手,但也依稀可以看到血痕。 “你俩这是……打了一架?”迟钰懵逼的问了句。 结果两人都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何慕是惊讶他脑洞之大,姜易度直接甩过来一记冰冷的眼刀。 “咳。”迟钰尴尬的笑笑,指着姜易度划向何慕,“那是……他打了你一顿?” 姜易度已经彻底懒得理他,迟钰却更来劲了,幸灾乐祸的笑道:“我说易度,你怎么能随便打女人呢?” “不是!”何慕实在听不下去,扬声说,“是姜先生为了帮我伤到了手,你快帮他看看吧!他的手真的伤的很严重!” “别管我,先给她看,不要让我再说一次。”姜易度死盯着迟钰,用暗含迫人力度的强调,冷声下了命令。 迟钰哪敢不从,住院部扩建的资金还得仰仗姜易度,谁让人家有钱就是爷。 “好吧,女士优先。” 迟钰拿出办公室的医疗箱,帮何慕简单处理了伤口,“都是一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好。” 完后,他起身走到姜易度面前,他这才将那只布满鲜血的手伸出来,那惨不忍睹的全貌,让迟钰惊得瞪大双眼,“你是怎么搞成这样子的?!” 在迟钰的印象中,姜易度可从来没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过,但他今天为了何慕,居然做到了这种地步。 “别废话,快点。”姜易度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迟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倔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处理完手上的血迹,又将伤口消毒包扎,迟钰规劝道:“我劝你最好再去拍个片子,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姜易度轻轻合了合拳,抬眸,“不用了,我没时间。” 他站起来,径直走到何慕跟前,用另一只手将她拽了起来。 “走吧。” “可你的手……”何慕也觉得他应该去拍个片子看看。 但姜易度全然不在意,拉着她就朝门口走去,虽然用的是左手,可力气还是大的让她难以抗拒。 目送二人消失在楼梯口,迟钰的面色沉了下去,他掏出手机翻出了赵可心的电话,盯着屏幕看了许久。 他该不该告诉赵可心,姜易度现在正跟何慕在一起,他该不该提醒赵可心,姜易度对何慕真的非同一般,但迟钰犹豫了。 他不想让赵可心伤心,更不能背叛当年在危难时刻拉了他一把的兄弟,儿女情和手足情他无法做出选择,长久的沉默后,迟钰深深地叹了口气。 …… 何慕跟姜易度回到车里,她不知道姜易度这是急着干什么去?就不能拍完片子再走,那样的话,她也能彻底心安。 “姜先生,你还是去拍个X片看看吧,有什么问题也好及时治疗,万一以后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 “你这么关心我?”姜易度的侧脸在昏暗的灯下有些朦胧,可何慕还是注意到了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真想关心我,就来点实际的。”姜易度又道。 何慕心里蓦然一慌,这家伙又要闹哪样? “什么实际的?”何慕小心翼翼的问,生怕他为难自己。 “我饿了,陪我吃饭。” 虾米?就这样?何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接下来姜易度带她去了一家法式餐厅,令她诧异的是,姜易度将整个餐厅都包了下来,就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样…… 现在,诺大的餐厅里,除了上菜的服务员,就只剩下姜易度和何慕两人了。 他们相对而坐,餐桌上精美的烛台摇曳着暖黄|色的烛光,有点温暖,又有点浪漫。 此情此景,仿佛两人真的是一对约会中的情侣,微妙的气氛,令何慕有些茫然无措。 有那么一瞬间,她抬头望向对面的人,他俊朗清冷的容颜在烛光下有种令人沉醉的魅力,张刀阔斧的线条竟透着一丝柔情。 何慕不禁在心底问道,他真的是姜易度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他一般…… 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吃完饭后姜易度将她带到云海大酒店时,她跟着魔了似的没有拒绝,为什么当他们进入房间后,姜易度炙热的唇强行纠|缠过来的时候,她没有将他推开。 是因为喝了点红酒,情不自禁了? 可何慕却很清楚的记得,他们宛如许久没有见面的情侣,强烈地渴望着彼此,从玄关拥吻到卧室,直至陷入软糯的大床里。 他抱着她在床上翻滚,热烈的身体像是一团火一样迅速将她点燃,然后毫不留情的进入,在她身上疯狂索取。 何慕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她明明把这个男人视如仇敌,可她却又再一次和他发生了关系,她喜欢被他带入巅|峰的感觉,仿佛可以忘记所有的痛苦。 但同时,她又是如此厌恶这样的自己…… 两人疯狂一晚,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何慕才缓缓睁开了眼。 稍一侧头,身边人好看的侧脸便映入眼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姜易度的睡颜,比他醒着的时候温柔多了,让人忍不住想落上一个吻。 但何慕忍住了。 即便浑身酸痛,她也不能在这里久留,她起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在身上。 可手机却在此时,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何慕惊的一颤,拿出电话,竟然是白江枫打来的,而现在的时间还不到六点! 第41章 好玩吗?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接起电话,轻声开口,“喂。” “小慕,你在哪?”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急切。 “我……” 何慕的话刚到喉咙,她的肩膀突然被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环抱住,紧接着感到什么坚|硬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肩窝上,耳畔传来温热的气息。 姜易度醒来了?他正从背后搂着她,下巴贴在她脖颈,就连呼吸也能清清楚楚的听到。 “呃……!”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何慕惊出一声低鸣。 “小慕?你怎么了?”这声音果然引起了白江枫的注意。 何慕脑子一团乱,呼吸凌乱不堪, 人皇大人在百姓心中是无可替代的,水瑶公主却拿钟星月与人皇相提并论。 “就这么几根?”云昊天也不放开他,就这么提溜在手里,一手将他拖来的几根木条握在手里问。 君亭看着她的脸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唇刚掀起一个弧度,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积聚的笑意忽地一下子就散了,上翘的唇角僵硬在那里,看起来很是尴尬。 上辈子在修真界呆的时间太久,以至于把这些现代知识忘得差不多,而沈木白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两个月,想要重新拾回来还是有点困难的。 按道理说她既然已经历经过生死,且还看到过一代朝国的兴衰,那就应该知道,此时的柳挽歌那还是压根儿都不认识长孙楚澜的吧? 虽然都是低下阴魔,很容易随手就能灭了,但灭了的阴魔全都会幻化为大片黑雾,消散在空气当中,但却如同空气凝固化成水那样,只要凝聚在一起,就能幻化出阴魔。 才来第一天,得给娘亲留个好印象才行,所以不能去打扰娘亲午睡。 刚才的他哪怕推拒她,哪怕依旧接受不了亲密举动,神色中再不是以前的羞耻悲愤仿佛瘟神毒源,而是脸色苍白中带着恐慌和不安。 听着周围突然传来的窃窃私语,林翰猛然低下头,骇然地看着那第三个水晶球,里面红光所涌上来的速度,竟是真的比前两个要慢。 护心丸被姚雨晴服下后,暂时算是保住了性命,虽然五脏六腑都已经碎了,可还有一些心脉。 我无奈地摇摇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感到有些轻松,就像是头上悬着的那把刀终于砍下来了。 “午夜。你可知道,在老祖宗死前,我们家族有多少位长老?”后索说道。 苏雨婷会这么想不奇怪,因为从古至今神仙下凡授教徒弟的事情不少。 立完威风,房强还没忘记跟处于呆滞状态的崔勇志握了握手,干脆转身和王晨并肩向变电所内走去。 此时夏圣主和李轻舟等人也是察觉到了顾天行等人的到来,白龙使一脸不屑,至于李轻舟只是看了一眼。 斩出这一击之后白恨秋提刀而立,眼中的红光注视着满是尘烟的场景没有一丝表情。 在外面逛到下午的时候,邵逸天才回到家里,因为他觉得这个时候,杨戬应该带着人过来了。 况且,莲‘花’幼芽的生长。不是什么简单的是,如今这里有这么好的地方,他自然是必须把握,多吸收一些‘精’纯的天地灵力,还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体内黄泉之力的品质。 “多谢王队长,我一定会努力的。”邵逸天右手握拳,做了个努力的样子。 驸马吃痛,反扣楚子枫长枪,限制住了他的移动,突然,后方的城主也动了,更为强横的身影朝楚子枫袭来,吹的青衫微微作响。 燕云城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房间,他喜欢安静,便选了一间角落处的房间,这间房间边上没有人居住,而且其他地方都是空地,正好符合他的心意。 第42章 确定不是女朋友?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那天何慕给路萱笛打完电话后,她说什么也要请何慕吃饭表达谢意,但在何慕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场等价交换,没什么谢不谢的。 饭桌上,路萱笛问何慕:“你哪个朋友过生日啊,居然这么奢侈的开游轮派对?” 何慕塞进一口饭,随意的回:“周瑾风。” “啥?!”路萱笛咣的放下筷子,一脸震惊的望着何慕,“泰盛集团的那个周瑾风?” “嗯,怎么了?” 何慕抬眼,路萱笛难道是被她这位‘朋友’的身份给震慑到了?也难怪,周瑾风出身豪门,人长得帅气,亲和力十足,是很多女孩向往的对象。 然而下一秒,何慕却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路萱笛眼睛里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双手合拳抵在下巴处,标准的花痴样,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周瑾风和沐建勋关系不错,这么说,沐建勋也会去了?” 沐建勋?何慕想到了那晚在夜阑会所左拥右抱的放-荡男人,以及他一直看着自己的怪异眼神,让何慕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好感,可路萱笛怎么就偏偏对他感兴趣? 何慕兀自摇了摇头,“可能吧,这我就不知道了。” 然而路萱笛已然认定沐建勋会去,脸颊泛起红晕,屁|股也坐不住了,还暗自偷笑,简直跟发春的母猫差不多。 “你怎么对那个沐建勋这么感兴趣?”见她这模样,再加上她非要去做沐建勋经纪人这件事,何慕忍不住好奇起来。 “我也不妨告诉你。”路萱笛笑的坦荡,“建勋跟我是高中同学,虽然我们不在一个班,他也只在我们学校上了半学期就转校了,但从我见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时候的感觉,仿佛心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虽说后来也谈过几个男朋友,但是都没有当初的那种感觉了。再后来,我一直通过各种方式在找他,可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说着,路萱笛突然兴奋,“直到他作为跳水运动员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我整颗心沸腾了!所以我毕业才去做了娱乐记者,就是希望可以有机会接近他,可惜……现实跟想象差的有点远……粉丝和偶像之间就像隔着一条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我除了能远远地看他一眼,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她无奈地耸了耸肩。 何慕听得倒是有些愣神。 初恋,暗恋,永远是一个人心底最敏感、最柔软、最美好、最难忘的记忆,何慕没有过一见钟情,也从没暗恋过谁,和魏超在一起也是他主动追的她。 她羡慕路萱笛有这种经历,但同时她又开始纠结。 路萱笛只看到了沐建勋那风光无限的一面,她有了解过他的为人吗?他若是一个喜欢玩女人的花花公子,那路萱笛这么风风火火的扑上去,岂不是飞蛾扑火,能有什么好下场? 而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又该不该提醒路萱笛这些? “小慕?你在听吗?”路萱笛看何慕蹙着眉头,一言不发,歪着脑袋问。 何慕的思绪瞬间飞回,她牵强的摆出笑容,点了点头,“在听啊,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到底喜欢沐建勋哪点儿啊?” 路萱笛听到这个问题,撑起脑袋,目光望向远方,“这个嘛,我也说不好,因为他长得帅?可比他帅的人我也见过。因为他比较酷?好像也不是……” 自顾自的说完,她好像放弃抵抗般,摆了摆手,“哎呀,反正我就是喜欢他,还非要有个原因吗?” 何慕被她这一系列自问自答逗得有些忍俊不禁,她真是没发现,这么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女汉子,居然会有这么小女生的一面。 “所以,你在夜阑会所见到我的那天,其实是在堵沐建勋?” “对啊,好不容易才知道他的私人行踪,没想到会遇见你,当时真的吓了一大跳!我真怕你跟沐建勋有什么关系,那我们可就是情敌了!” 路萱笛毫不避讳的说,何慕却有点喜欢她这种爽朗不做作的性格了,她轻轻一笑,看来那晚路萱笛说她是白江枫的情|妇,也是在炸她喽。 “好吧,为我们不是情敌,干一杯。”何慕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聊得这么开心,就像回到了曾经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干杯!”路萱笛动作极其夸张的与何慕碰杯,脸上扬着的灿烂笑容,竟让何慕觉得无邪得有些动人。 她心中蓦然有一种期盼,期盼路萱笛能不受这世间任何旋涡的洗礼,一直这样天真烂漫下去…… 那晚,她们喝的酣畅淋漓,何慕也说了许多很少向人提及过的往事,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敞开心扉与人交谈,何慕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参加游轮派对的前一天,周瑾风专门打电话告诉何慕会过来接她,但却被何慕委婉的拒绝了,毕竟是周瑾风的生日,他肯定有许多事要忙,根本没必要因为自己而占用时间。 可虽然这么说了,派对当天,何慕走出江水庭岸的时候,却发现周瑾风开着他那俩骚包的兰博基尼,已经等在了小区口,他身穿纯白色休闲西服,里面是一件领口开到胸脯的紧身T恤,脸上架着副万宝龙的黑色墨镜,张扬又潇洒的斜倚在车窗边,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一见何慕走出来,周瑾风猛地将眼镜拉到鼻尖,今天的何慕美得动人,她身穿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白色长裙,外套一件中长款的酒红色针织衫,头顶鸭舌帽,看上去非常的恬静美好。 她走近周瑾风,惊讶过后,温柔的冲他微微一笑,她的身影在阳光下好似镀上了一层余晖,灵动清澈的眸子里,似有万丈星光在闪动。 面前这个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让周瑾风有些挪不开眼。 “你怎么还是来了?” “枫少让我照顾好你,我可不敢怠慢。”周瑾风笑着开玩笑,帮何慕拉开车门。 何慕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上车继续卖笑。 敞篷跑车在城市中飞快的穿梭,很快就停在了S市最大了私人码头,老远何慕就望见了那艘停靠在码头边的巨大游轮,宛如一座海上宫殿般奢侈豪华,游轮上人影攒动,看上去跟蚂蚁搬家似的。 跑车的轰鸣声划过天际,将本来聚集在游轮边上准备登船的人们全都吸引了过来,还有许多已经上船的人站在游轮的栏杆边上冲他们招手、呐喊、挥动着脱掉的外套。 我去,这什么情况? 何慕有些被吓到了,不是生日派对吗?这人也太多了吧! 在何慕的世界观里,生日派对顶多就是叫上一些关系还不错的朋友,聚在一起狂欢,在她的想象中,周瑾风的游轮派对最多就是租一个小型游轮,撑死几十个人。 可现在这场面,怎么说也有好几百人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 惊叹中,周瑾风走下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替何慕打开车门,非常绅士的朝她伸出手,还装模作样的将另一只手背在身后,颇有一种白马王子降临的感觉。 何慕被他这举动整的有些无所适从,但这么多人在,她又不好不给周瑾风面子,只得乖乖将手附上,被他牵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疯子,这美女谁啊?”刚下车,人群中拥过来一个穿的很fashion的男孩,勾搭上周瑾风的肩膀,对何慕一顿打量。 “我朋友,何慕。” “你朋友?”男孩笑咪嘻嘻的朝人群喊去,“确定不是女朋友?” 周瑾风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调侃,一点不怯场的大声说,“我也想啊,那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这话引起周围一阵口哨声和呐喊声。 “情侣装都穿上了,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你俩以为这是结婚的教堂啊!”人群中又有人开起了玩笑。 何慕这才意识到,自己跟周瑾风的衣服都是白色,还真有点像情侣装…… 虽然知道这都是这些富家子弟的玩闹话,但何慕还是不由得感到一丝尴尬……而从四面八方直射过来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个精光一般,让她浑身不舒服。 何慕只觉得自己跟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突然就有点后悔来了。 这时,人群中有人冷不防地大喊了一声: “快看,大波美女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何慕身上移开,投向另一个方向,只见从不远处走来一个惹火美人,黑色性|感晚礼服的衣领低到露出半球,裙角开到大|腿根,一迈步就会露出一大片光洁的腿部肌肤。 女人的脸上化着妩媚的浓妆,黑色大波浪披在肩头,妖娆如蛇的走姿也让在场不少男人咽了咽口水。 不过周瑾风却觉得这女人虽然很漂亮,但脂粉味太浓了些,这种女人他见过不知道多少……相比之下,何慕就纯净多了,他不禁又偏头看了何慕一眼。 却发现何慕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落在那位性|感美女的身上。 直到那人走近,何慕才确定了心中的判断,果真是吴秘书! 第43章 你好像很了解我?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吴秘书穿过一众男人垂涎的视线,悠悠走到何慕面前,非常亲昵地挽上她的胳膊。 虽然知道这女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可她这样熟络的跟何慕套近乎,还是让何慕感到很不适应。 “吴……你来了啊。”何慕本想唤‘吴秘书’,但见四周这么多人,想想还是算了。 “这位是?”周瑾风问。 “她是我朋友,陪我一起来的。”何慕不打算揭穿她的身份,算是给她一个面子。 “你的朋友就是我朋友,一起上船吧!”周瑾风爽快的笑道,作势揽上何慕的腰。 何慕却扭过身子,冲他微微一笑,“你们先上去吧,我还要等一个朋友。” 周瑾风立刻提议,“那我陪你一起等。” “不用了不用了。”何慕连忙劝阻,“你看船上还有那么多人需要你去招待,你不用管我,一会儿船上见啊。” 何慕笑的灿若朝霞,周瑾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之前那个潮牌男孩给拽住。 “疯子,你在这墨迹什么呢?大家可都在等你!” 周瑾风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他一起上了船,而吴秘书也冲何慕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唇角,跟着他们一同走了。 四周的人群终于疏散开,何慕总算能呼吸点清新的空气,等了没一会儿,便见路萱笛朝她跑了过来。 只是她的打扮,让何慕实在是忍不住吐槽。 “你怎么穿成这样?” 黑白相间的棒球衫,外套一个亚麻色卫衣,头上一顶白色棒球帽,不知道得人还以为她要去参加运动会呢! “怎么了?”路萱笛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倒是不以为意。 “咱们好歹是来参加party的,你这未免太随便了点吧!”何慕指了指旁边陆续走过来的美女,“看人家穿的,再看看你的,你说怎么了?” 路萱笛却拍了拍何慕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跟别人都一样有什么意思,要的就是与众不同!而且建勋之前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他就喜欢这种随性的女孩,我主要是穿给他看的。” “明星采访时说的话你也信!”何慕白她一眼,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诚不欺人也。 但何慕知道路萱笛的个性,便不再多说什么,“好吧,你觉得好就好喽,上船吧!” 两人挽着胳膊有说有笑的登上船,犹如两道相差迥异的风景,一个甜美优雅,一个潇洒随性。 刚走进船舱,何慕便看到沐建勋立在不远处跟周瑾风说着什么,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沐建勋狐疑的目光霎时落在何慕身上。 何慕不知为何,总是胆于与他对视,尴尬的别过头,假装没看到。 但她却忘了自己身边还有一位花痴小姐。 路萱笛激动的狂拍何慕胳膊,嗓音都变的尖锐起来,“小慕,快看,建勋真的来了!” 在她的提醒下,何慕不得不再次望向沐建勋,却发现沐建勋正顶着一张黑炭脸盯着自己,那眼神跟看到阶级敌人似的。 “她怎么也来了?”沐建勋冷声问周瑾风。 “我请她来的啊。”周瑾风刚回答完,突然跟意识到什么一样,又说,“我跟你说,你可别打她主意啊!你应该也知道,她是枫少的人。” 沐建勋却不屑的轻嗤一声,“就她?她还没那个资格。” 正当大家各自说笑之时,船舱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朝舱门的方向望过去。 而下一刻款步走进来的人,却让在场的众人全部怔在了原地。 那人的身影沐浴在日光下,好似披着一层金光,是那样的耀眼夺目。 何慕的心“咯噔”一声,暗道一句,“不好,姜易度这瘟神怎么来了?” 沐建勋看到姜易度,眸光顿时凌厉起来。 姜易度的出现让船舱内的人,尤其是女人全都沸腾不已,名流圈里无人不识姜易度,也没有哪个女人不向往姜易度,他沉着冷峻杀伐果决,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令女人着迷的帝王气场,只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未婚妻是赫赫有名的赵家独女,除了那些不怕死的风|尘女,可没有哪个名媛敢招惹姜易度。 但从来不参加任何娱乐活动的姜易度,居然会突然出现在周瑾风的生日派对,周瑾风面子也太大了,竟能邀请到这号人物。 可只有周瑾风心里清楚,他前两年确实盛情邀请过姜易度,结果都是热脸贴上冷屁|股,被他断然拒绝,所以这次他压根就没请他,没想到他竟然不请自来。 什么情况? 周瑾风走到姜易度面前,吃惊的问,“易度,你怎么来了?” 姜易度冷冷地望着他,两手插在西裤兜里,嘴角微斜,“周二少在名流圈广发请帖,怎么?他们能来,我不能来?”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周瑾风尴尬的笑笑,“你可是我平常请都请不来的,今天你能来,我真的特别高兴!” “虚伪。”沐建勋在旁哼了一句。 周瑾风立马甩过去一记眼刀,示意他闭嘴。 当他再回眸去看姜易度的时候,去发现姜易度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了何慕身上,何慕却飘忽不定的看向别处,两人之间颇有点暧|昧的味道。 周瑾风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难道他来,是因为何慕? 但是不对啊,当初明明是他非要把人送给白江枫,如果真有留恋,为何又要将人送出去?反正对于周瑾风来说,他是绝对不会把喜欢的女人送进别的男人怀里。 但他一向看不懂姜易度的行为方式,也对他的那些勾心斗角不感兴趣。所谓人生得意须尽欢,他只想过快活潇洒的日子。 所以,他也懒得去思考姜易度到底安得什么心。 人到齐后,轮船鸣笛起航,渐渐远离岸边,朝幽蓝深邃的大海深处驶去,周瑾风站在甲板上,宣布为期一天一|夜的游轮派对正式开启,轮船上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美女们放浪地扭动着身子,男人们尽情挥洒香槟。 游轮简直堪比一个大型的娱乐度假村,应有尽有。 周瑾风一直围在何慕身边,跟她讲东讲西,带着她在轮船上到处参观。可何慕却总觉得自己身后,有一阵冷风吹过…… 很快天色沉了下去,周瑾风终于离开,去召集大家参加晚宴,不多一会儿,甲板上就空了下来。 而路萱笛为了接近沐建勋,早就没了人影,何慕无奈地笑笑,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不过难得清静,何慕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多呆了一阵,才动身往宴会厅走。 谁知刚走进船舱,迎面就撞上了姜易度,他二话不说,拉起何慕的胳膊,将她拽进一处无人的角落里。 “你好像很闲?”他盯着何慕,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厉色。 何慕自然明白他想说什么。 “姜先生,这你可错怪我了,今天是白江枫让我来的,我也不好拒绝啊。”何慕故作委屈。 “白江枫?”姜易度的眉头蹙了一下。 “是啊。”何慕试探着他的神色,“而且,他的秘书也跟来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得保持一下距离,免得被有心人看到节外生枝,姜先生你这么谨慎的人,应该不想因为这种事而坏了计划吧?” 她以为姜易度会为了他那份文件考虑,而接受她的提议。 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动作,脸上和眼睛里完全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只是眼神冷冷地看着何慕,看的何慕有些不太自在。 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何慕回想一圈,也没有啊,她确确实实地是在为姜易度考虑,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正出神的时候,何慕突然感到自己的腰被人猛地一下揽住。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的脸与姜易度的脸只有一张纸那么小的距离了。 “姜先生……”何慕实在是不明白,姜易度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慕,你好像很了解我?”姜易度的眼睛里闪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度。 他的话像是反问,实际上却是责问。 看样子,姜易度对自己来参加派对的事,很生气啊…… 不过就是偷了个闲,至于这么不近人情吗? 可何慕的命脉被姜易度握在手里,她根本不敢得罪面前的男人。 总之她必须先安抚好他,把今晚安安稳稳的度过去。 何慕伸出双臂,她的皮肤白皙如牛奶,光滑如丝绸,在船舱的灯光下隐隐还能看出光泽。 纤细美丽的手臂,动作十分流畅的勾住姜易度的脖颈。 “我的确很了解姜先生啊,如果连您的心思都不了解,还怎么帮您做事呢?”何慕微笑着答道。 姜易度微眯着眼睛,何慕的主动攀附,似乎让他很是受用。 他将何慕搂的更紧,冰冷的眸子里有种难以察觉的炽热焰火,他的脸距离何慕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何慕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但却没有等到姜易度落下的吻,难道自己想错了?姜易度不是要吻她? 何慕微微睁开一只眼,却发现姜易度此时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靠近自己,而是侧头望向另一边。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何慕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第44章 暴风雨来了!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何慕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怎么会?这不可能!这也太玄幻了! 何慕以为自己看错了,慌忙眨了眨眼,当确认那人是真真实实存在的时候,她猛然松开了挂在姜易度脖子上的手。 不远处,白江枫正看着这一幕,他身边还跟着莫叔和吴秘书。 何慕不知道白江枫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在那里,反正她跟姜易度那惹火的姿势肯定全然被白江枫收入眼中,她心中惊起一阵巨大的波澜,如今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想不出什么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这下完了,白江枫发现了他们的关系,拿不到那份文件,姜易度又怎么放过自己的母亲,他会怎么做,该不会一怒之下杀人灭口吧!他这种身份这种地位,捏死一个普通百姓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何慕越想越觉得心慌,她必须想办法挽回这场败局,不管用什么方法! 于是—— “啪”的一巴掌在姜易度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结结实实的甩了过去,动手的人,毫无疑问是被他揽在怀中的何慕。 姜易度的脸被打得侧到另外一边,然后,他机械的转头,双眼正视着何慕,眼睛当中染满了嗜血的光芒。 何慕低下头不敢与他相望,她一把将姜易度推开,大声吼道:“姜易度,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现在已经是白先生的人了,请你自重!” 喊完,她抬眼望了姜易度一眼,原以为他会很愤怒,可是,姜易度却勾起唇角,笑了。 但是,那个笑容却让何慕觉得可怕。 “白江枫,你是怎么做到让女人对你这么死心塌地,过去那个是,现在这个也是。”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更是让何慕听不出来半点情绪。 姜易度,他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他到底明不明白她的用心? 她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打了他,如果可以,何慕愿意十倍的扇到自己脸上,只要他理解自己只不过是逢场作戏。 听姜易度提及过去,白江枫的神色一阴,但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又恢复了‘和善’的微笑。 “易度,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这么喜欢‘横刀夺爱’?” 姜易度的微微扬起头,眸子变得更加深不可测,“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白江枫嗤笑一声,“建勋告诉我你来了这里,我原本还不信。” “所以你这样劳师动众的出现,是想证明一下?” “我只是有两句话要跟你说。” “哦?” “借一步说话,如何?” 姜易度和白江枫你一句我一句,何慕听得云里雾里,她不懂他们俩说的话外音,也对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不感兴趣,不过就目前看来,她的即兴发挥还算成功。 白江枫冲何慕轻轻一笑,而这笑容却被吴秘书看在眼里,她很诧异为何白江枫已经看到何慕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他还能对她如此温柔,好像他的眼睛里能看到的女人,只有何慕。 而吴秘书跟了白江枫三年,以她的相貌和身材,多少男人都争抢着往她身上扑,也有不少富豪想包养甚至娶她,可她除了白江枫谁也看不上,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就像是黑夜里的那抹白月光,遥不可及却无法割舍。 她不明白,为什么何慕得到了白江枫的青睐,得到了她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东西,还不懂得珍惜,之前偷偷摸摸的跑进他办公室不说,现在又跟白江枫的死对头姜易度扯在一起。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她作为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何慕是在演戏,而她跟姜易度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白总,这个女人她……”吴秘书担心白江枫被她迷惑,想提醒一下他。 可换来的却是白江枫冷厉的一声:“闭嘴!” 他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她,就被莫叔推着同姜易度一起走了。 为什么? 吴秘书想不通,她今天打扮的这么性|感迷|人,那些男人的目光全都被她吸引过来,她以为自己拥有能够让任何男人拜倒的魅力,所以当她看到白江枫也来了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高兴。 她很少有机会跟白江枫参加这种私人聚会,白江枫也没有见过她今天这样光彩照人的一面,她想,白江枫的眼睛或许会有一秒停留在她身上,那她也心满意足了。 可白江枫乘坐游艇登上船的第一句话就问,“何慕在哪?”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身边,还有一道美丽动人的风景线一直在注视着他,陪伴着他。 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凭什么?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没有我漂亮,没有我身材火|辣,更没有我爱他,最重要的是,她很危险,她接近白江枫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许她要做什么对白江枫不利的事情! 吴秘书越想心中的不甘和担忧就越浓烈,她感觉自己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现在,这里只剩下她和何慕两个人,她暗暗咬住嘴唇,捏紧双拳,将胸口那几欲呼之而出的情绪压了下去,望见何慕朝自己走过来,还笑意盈盈的跟她打招呼:“何小姐,真不巧,坏了你的好事。” 何慕对她的冷嘲热讽早有心理准备,便淡淡一笑,“我得谢谢你们及时出现。不过,吴秘书你对我还真的挺关注,是你带白总过来的吧?” 吴秘书不置可否,话音却一转:“我有名字,我叫吴婧,不叫吴秘书。” “哦——”何慕故意拉长语调,“那我叫你‘吴小姐’,总可以了吧?” “随你。”吴秘书说完,便转身走了。 何慕在她身后撇了撇嘴,这女人可真够嚣张的,总是拿鼻孔看自己,而且今天的事,她过后一定会在白江枫面前添油加醋的说点什么,这让本来就已经举步维艰的何慕更加头疼了。 …… 白江枫和姜易度来到一间无人的套房,莫叔将白江枫安顿在欧式沙发上便出去了,姜易度则走过去,十分自然的坐在白江枫身旁的单人沙发里。 两位S市的风云人物同时出现在一个游轮派对上,若要让娱乐报刊的记者知道,绝对能登上明天的头版头条。 但白江枫做事一向低调,他登船这件事,除了身边的几个亲信外,也没有别人知道,一路过来,船上的人都沉浸在狂欢中,压根没有注意到他。 不过这正和白江枫的意思。 “易度,看起来你最近心情不错。”白江枫从面前雕花精美的木质茶几上的水晶盘里,取出一根摆放整齐的雪茄拿在手中,切开,点燃,然后再递给姜易度。 动作一气呵成,优雅流畅。 姜易度唇角微勾,却没有伸手去接,白江枫浅浅一笑,然后将雪茄放在了自己唇边。 “我听说,前两天有一批货物,被海关扣押了。易度,你可知道这件事?” 姜易度缓缓将自己的身子后靠,倚在沙发靠背上,单臂潇洒地搭在扶手上,眼神依旧是冷冷地,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知道。而且那批货,似乎就是你们永帆的。” 白江枫勾起唇角,“永帆的货物这么多年来一向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但这一次却突然被扣押,你可知道原因?” 姜易度憋他一眼,冷哼,“以前没有问题,并不代表现在不会有问题。” 白江枫低头浅笑,吸了一大口雪茄,缓缓吐出气,“但据我所知,前些天刚上任的海关总检察长,是赵家的大少爷赵鸣泽,而他的妹妹就是你的未婚妻,赵可心。这其中,真的没有什么联系?” “你什么意思?”姜易度眼神如刀的盯住他,冰冷的语气当中蕴含着一触即发的怒火。 白江枫伸出手,修长的胳膊落在茶几上那个大到有些夸张的陶瓷烟灰缸里,将手中的雪茄灭了。 他从文件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推到姜易度面前,“你不是一直想要城东的那片商区吗?这是我的标书。” 姜易度的眸子沉了沉,浓眉轻轻一挑。 而下一刻,白江枫便将标书拿起来,撕了个粉碎。 “我可以退出竞标,并且我保证,今后十年内,不会再与你竞争这片商区。条件就是那批货物。”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商机,上次在夜阑会所,他跟白江枫赌的时候没有赢到,如今白江枫又将这块肥肉亲手送了上来,还保证五年内不与他竞争,要知道,十年间这片商区能给一个公司带来多么大的利润。 白江枫竟然甘愿放弃,那批被扣押的货物竟比这商机更为重要? “其实对你来说,就算查出那批货物有问题,对我们永帆造成的损失,也只是沧海一粟。但这片商区所带来的利润,远远比这多得多。”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为了那批货如此大费周章?”姜易度很快抓住这话中的问题。 白江枫淡淡的说,“你也知道,我们永帆最讲诚信,那批货出口的是东南亚,那边的管理本就混乱,这么多年来全是靠着积累下来的信誉在做生意,所以我不想因为这小小的一批货,造成我们两方的误会。钱什么时候不能赚,但信誉没了,岂不是自断商机?” 姜易度没有说话,从桌上拿起一支雪茄闻了闻,却并没有切开。 雪茄在他优雅的手指上划着美丽的弧线,这一幕看上去十分养眼。 沉思了许久,姜易度站起来,迈步走向门口,开门前他停下脚步,声音透着股子威严:“如果你的货当真没有问题,海关自然会放行。其他的,恕我帮不了你。” 说完,他开门而出。 坐在沙发里的白江枫,脸色却越发的阴沉…… 这时,莫叔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白江枫身边。 “失败了吗?”他问。 白江枫没有回答,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但他的神情已经告诉了莫叔答案。 一向稳如大山的莫叔,也慌张起来,在白江枫身边连连踱步:“这么多年,我们上下打点,花费巨资打通关系,才让发往东南亚的货物一路畅通无阻,怎么那个赵鸣泽一上任,就出了问题!肯定是姜易度在背后搞鬼!哎……我早都跟你说,那个何慕留不得!” 白江枫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但他依旧表现的很冷静,他的身体陷进宽大的沙发里,缓缓闭上双眼,“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莫叔叹了口气:“都安排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毕竟她……哎,你要是能早点下决心,恐怕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你放心吧,那个何慕,活不过今晚。” 第45章 我欠她的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易度从房间出来,准备下楼去宴会厅,却在楼梯口遇见了沐建勋。 沐建勋两手抱在胸|前,斜倚在楼梯扶手上,见到姜易度来,站直了身子。 看样子,是专门在等他。 姜易度冷冷地瞥他一眼,没有停留,若无其事的从他面前走过。 果不其然,沐建勋扬声叫住了他。 “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姜易度并不打算理会,抬脚要走,又听沐建勋在背后喊,“你不敢吗?这么怕面对我,只因为五年前那件事?” 怕?姜易度嘴角勾起轻蔑的弧度,他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 姜易度缓缓转过身,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舱门,沐建勋当即心领神会,扯了下嘴角,朝外走去。 穿过舱门走到空荡荡的甲板上,沐建勋突然转身,挥起一拳,猝不及防地砸在姜易度脸上,打的他瞬间向后退了两大步! “这一拳,我是替小云打的!”沐建勋咬牙切齿,猩红的眼眸瞪视着姜易度。 姜易度一只手擦拭着渗出血的嘴角,他的眼睛隐匿在黑暗之中,看不清其中的光色,但他的嘴角却以一种夸张的弧度倾斜开来。 然后,他说:“这是我欠她的。” 沐建勋听到这话,情绪更加暴怒,他攥紧拳头,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 “你欠她的,何止这一拳!”他边喊又挥拳朝姜易度打来。 但这一次,他的胳膊却被姜易度死死地捏停在半空。 姜易度抬眸,他的瞳孔黑的深不见底,声音是能冻结霜雪的冷色,“你算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姜易度手中突然发力,沐建勋直接被甩出去几米远。 可沐建勋并不打算收手,他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姜易度单独出门,还羊入虎口的跑到他们的地盘来,如此大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 沐建勋没有废话,将拳头攥的更紧,然后又朝姜易度冲了过去,结果被姜易度一个侧身躲开了。 沐建勋不甘示弱,一拳又一拳胡乱的朝姜易度面门挥打,但姜易度似乎并不想与他动手,只是不断的闪躲,但这让沐建勋更加恼火,他怒吼一声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力气,直直地打了过去。 这次姜易度没有躲,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他身后,一瞬间便反剪了沐建勋的双手,将他的胳膊拧到身后。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沐建勋,不屑的冷哼,“就这点本事,还想跟我动手?” 接着姜易度将他向前一推,沐建勋整个人跟狗爬一样踉跄了两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沐建勋转过身,脸涨的通红,但实力的悬殊,让他不敢再轻易出手。 “姜易度,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那场大火,就是你派人放的!你才是害死小云的凶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沐建勋发疯似地吼道。 但是,下一刻,一只手已经卡住了他的脖子。 沐建勋的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喘不过气,想要咳嗽,却无力呼吸,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是雄狮口中垂死挣扎的猎物。 “我警告你,不要再说了。” 姜易度的眼中全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冷芒。 沐建勋虽然被卡住脖子,但是他却表现的一点儿都不害怕,反而低笑起来,“怎么,被我说中,气急败坏了?想杀我灭口?来啊,有本事你就掐死我,反正你的双手已经沾满了血腥不是吗?有种就动手啊!咳咳……” 姜易度作势想要用力,但他的手在发力的一瞬间停住了,他的眼睛里染满了嗜血的红光,可他的大脑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钟,姜易度狠狠地将沐建勋的脖子向后一推,松开了他。 “咳咳咳!”让沐建勋捂住脖子,一时间涌入口鼻的氧气让他说不出话来,只得大口喘气。 这时,船舱的门被人从内打开,路萱笛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冲过去,跪坐在沐建勋面前,扶住他。 “建勋,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路萱笛急切的问。 刚才在宴会厅她发现沐建勋不见了以后,就到处在找他。 沐建勋却一把甩开她的手,不耐烦的吼道,“不关你的事!滚!” “我不滚!”路萱笛回吼,伸手去掰沐建勋按在脖子上的手,“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烦死了!”沐建勋粗鲁地将她推开,从地上站起,恶狠狠地瞪着姜易度,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他,意思是:你给我等着。 完了,他转身离开,路萱笛抬眼望了姜易度一眼,便急忙跟上前去。 待人走后,甲板上恢复了安静。 姜易度站在原地,冷风将他的衣角吹得来回摆动,可他就跟个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 过了许久,他才掏出一个烟,点燃,放在嘴里。 他走到甲板的最顶头,倚靠在栏杆上,面前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不远处还能看到S市摧残如星的夜景。 他仰起头,天上的一轮皎月映在他的眼睛里,映出的是一股凄然,一股苍凉…… 此时,宴会厅。 跟了何慕一路的周瑾风终于被几个男孩给架走了,路萱笛刚才还在,一转眼也没了人影。 何慕无奈地端起一块巧克力慕斯,刚塞进嘴里,便见吴秘书举着两个高脚杯,朝她走来。 她下意识想躲,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躲?她又不是怕吴秘书,只是懒得跟她周旋罢了。 吴秘书在她面前站定,冲她轻柔一笑,将手中的一只酒杯递给何慕。 “何小姐,一起喝一杯吧?” 何慕接过酒杯,狐疑的望着面前的女人,她怎么突然对自己献起了殷勤? “吴小姐,刚才不是有那么多男人围着你吗?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吴秘书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她轻笑,“我想向你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何慕更加看不懂这展开。 吴秘书叹了口气,还真露出一副愧疚的神色,“其实不瞒你说,三年前我就跟着白总了,我很欣赏他的为人。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哪个女人,当我知道他喜欢的是你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不,应该说是嫉妒。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对你的态度才那么恶劣。但是,现在我想通了,他有了喜欢的人我应该替他高兴才对,毕竟感情这东西,根本强求不得。爱一个人,就应该看着他幸福,不是吗?” 吴秘书坦诚的话语让何慕不禁有些感慨,原来吴秘书喜欢白江枫,这样一来,她倒也能理解,毕竟对于吴秘书来说,她是她的情敌,没有哪个女人能做到对情敌笑脸相迎。 同时,何慕也觉得自己很不堪,欺骗着白江枫的感情,也扼杀了吴秘书的爱意,真是罪孽深重。 但她不是圣母,她现在自身都难保,别人的事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所以即使感怀,何慕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发自内心的冲吴秘书笑了笑,算是接受了她的道歉。 吴秘书举起酒杯与何慕相碰,一酒泯恩仇,何慕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两人的关系好似一瞬间拉进了不少,吴秘书这时提议道:“这里太闷了,要不要一起出去透透气?” “好啊。”何慕也正有此意。 两人一拍即合,穿过船舱,来到甲板的最尖端,外面的风有些喧嚣,何慕紧了紧外衣,海上的夜要比市区冷多了。 海风轻抚起她们的秀发,这里安静的似乎能听到波涛的声音。 “啊,真舒服!”何慕张开双臂,闭起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吴秘书则目视远方,嘴角逐渐蔓延开一丝狞笑。 “这海可真大啊,一眼望过去,都看不到边际。” “是啊。” “你说,如果有人不慎掉入海中,是不是连尸体都找不到?或许会被鲨鱼给吃了,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存在过这个人一般。” 这话……什么意思? 何慕扭过头,不解的望向吴秘书,却见吴秘书也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可这笑却让何慕觉得浑身发毛。 倏然,她感到有些头晕,视线变得模糊,就仿佛大脑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整个世界跟着天旋地转,身体就像飘在了半空中,连人影都看不清楚。 然后她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她下意识的去扶身边高度只到胯间的栏杆,这时,何慕感到有人从后将她狠狠地推了一把! 随即,她如同一根羽毛,从巨大的轮船上跌落,渺小到根本没人会注意到此时有人落水了! 可是,这一幕,却被正倚在上层甲板上抽闷烟地姜易度全然收入眼中! 从吴秘书跟何慕走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没有从何慕身上离开过,他依旧吞云吐雾的欣赏着这纸与他无关的风景。 渐渐地,他发现何慕有些不对劲,她的身体摇摇晃晃,最后竟然以一种极其危险的姿势趴在了栏杆上。 但他根本没有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看到何慕掉下去地那一刹那,姜易度的脑子瞬间空白了! 第46章 这种不一般绝非好事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直到何慕掉下去地那一刹那,姜易度的脑子瞬间空白了! 此时,他听到船舱门被打开的声音,回头看去,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应是出来抽根烟的。 姜易度来不及多想,冲到那人面前,捏紧他的双肩,用从未有过慌乱语气,喊,“去告诉周瑾风,有人落水了!快!” “快”字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吼出来的,震的那人脑袋一懵,他木讷的点点头,而后转身冲进了船舱。 姜易度再次回到栏杆前,迅速脱掉外衣,然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于此同时,白江枫倒在套房的沙发里,双眼紧闭,他的眉头如同千斤锁一般紧缩在一起。 他的脑海中燃起熊熊大火,如同恶魔的爪牙,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然后他看到了那个人,她站在烈火中,眼睛仿佛也被火焰染成了惊心动魄的红色,然后她笑了,那是他此生见过的最美最痛的微笑…… 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白江枫突然坐起来一只手按住沙发的扶手,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却被莫叔给制止了。 莫叔将他压回沙发里,一双眼睛紧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白江枫同样看着他,似乎费了很大的气力才说:“我不能让她再死一次!” “她?谁?何慕?还是沐梓云?”莫叔已经很久没有提过这个名字,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对白江枫的影响有多深。 白江枫的眸光暗了下去,他没有回答。 “你看看清楚,那个何慕就是姜易度故意给你使得美人计,她的目的昭然若揭!那天她偷偷去你办公室看到了什么,拿到了什么虽然还不得而知,但就是那天后,东南亚的货物才被扣押了,你能说这其中没有关系?你难道要因为这一个女人毁了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吗?” 莫叔第一次如此强硬的跟白江枫说话,只因这件事涉及到的东西非同一般,他无法坐视不理,就因为何慕长得跟沐梓云有些相似,所以才不得不将她除掉,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已经动摇了白江枫好不容易才坚硬起来的心。 可白江枫失神的样子又让他不忍,他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沧桑,“阿枫,你难道已经忘记你答应过沐小姐什么了吗?” 白江枫的身体以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颤动了一下,紧绷的身体如同散尽力气般瘫软下去,莫叔这才松开了按在他肩头的手。 突然,门外传来人声。 “我听说有人落水了!救生艇已经开始往下降了,咱们也去看看吧!” “真的假的,从这么高的轮船上掉下去,还能找到人吗?” “恐怕是凶多吉少……” 白江枫和莫叔相视一眼,这事按计划应该进行的神不知鬼不觉才对,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然而白江枫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多了一份期盼…… …… 何慕掉入海中的一瞬间,宛如撞上冰冷的水泥地板,痛的她想尖叫,但声音立刻被淹没在了无尽的海水中。 这么冷的水,让她感觉有无数把刀子扎在身上,没法呼吸,没法思考,除了痛苦什么也感觉不到。 她的脑中很混乱,下意识的去呼吸,吸进的却只有咸冷的海水,瞬间堵住了她的口鼻,意识渐渐溃散,她仿佛什么也看不到,又好像看到了万里晴空、蓝天白云…… 痛苦也逐渐消失,慢慢得什么感觉也不复存在…… 身体不断的向下沉,眼前的景象越来越远……突然她的手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掌给握住,接着有什么柔|软东西赌注了她的唇,空气涌了进来,像是一种求生的本能,虽然大脑已然空白,可何慕还是疯狂又贪婪的摄取着那一丝稀薄的气息。 姜易度搂紧何慕,他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永远地离他而去,他强忍胸腔的巨大压力,不断的将自己口中残存的空气输送给何慕,带着她一路直上,终于浮上海面。 周瑾风搭乘救生艇看到人的一瞬间,连忙让水手将船驶过去,把姜易度以及他怀中的何慕从海里拉了上来。 他万万没想到,落水的人居然会是何慕!他整个人都傻眼了! 何慕此时已经不省人事,姜易度将她平放在船上,两手交叠放在她胸|前按压起来。 “醒醒,快醒醒!”姜易度几乎要吼出来! 可何慕依然没有反应。 姜易度也不管身边还有人在,将何慕的头仰起,嘴对嘴地给她做人工呼吸,一下又一下,不断的按压,不断的人工呼吸。 连周瑾风都觉得何慕已经没救了,可姜易度依然没有放弃。 周瑾风没想到自己的生日居然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更何况对方一个令他听在意的人。 望着何慕惨白的面容,紧闭的双眼,周瑾风忍不住鼻尖一酸,湿了眼眶。 “她是不是已经……” “闭嘴!” 周瑾风低声呢喃的话,好似触到了姜易度的某根逆鳞,他的吼声响彻了整个黑夜。 姜易度已经分不清从他额头上滑落的究竟是海水还是汗水,他只是不停得重复着心肺复苏的动作。 就这样过了整整五分钟,一直昏迷不醒的何慕,终于吐出一口海水。 她微微睁开眼,看见的是姜易度凌乱不堪的面容,他的头发糊了满脸,浑身湿漉漉的,神情是从未见过的紧张,模样看上去有些滑稽,有些狼狈。 何慕咧嘴笑了笑,“你怎么……搞成这样……” 而下一刻,她整个身体都被姜易度揽入怀中,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在这无声的静默中,何慕再次晕了过去。 …… 姜易度带着何慕乘坐救生艇回到了码头,汪秘书已经在那里等着。 他还是第一次见姜总如此凌乱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汪秘书从姜易度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事怕是不简单。 汪秘书连忙打开车门,姜易度抱着何慕,将她放进车里,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上车后,姜易度又不太放心的回过头去,看着何慕,对吴秘书说:“打电话告诉迟钰,让他立刻来云海!” “是。” 半个小时后,云海大酒店22楼总统套。 迟钰对何慕进行了一番检查,然后收起工具转身看向姜易度,他身上还穿白大褂,像是直接从医院赶过来的。 迟钰的面色有些凝重,“她的心跳很快,血压偏高,这会儿还在发烧,我怀疑是某种药物导致,具体还得做进一步的检验才能得知。” 姜易度蹙眉,点了点头。 迟钰取了血样,又转身面对姜易度,“你确定不送她去医院?” “我信你。” 迟钰却笑了,“你是怕传出去被赵可心知道?” 姜易度没有回答,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至于为何选择云海酒店,只是因为他觉得这里方便照顾。 “行了,我今晚很忙,你要留你留,我得走了。等化验结果出来,我再联系你。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她就能退烧,不用太担心。对了,还有一件事,可心晚上打电话给我,说她联系不到你,你有空给她回个电话吧。”迟钰的话里带着些抱怨,他不想看到姜易度和何慕在一起,就好像自己在纵容他们而背叛了赵可心一样。 姜易度的一颗心现在全系在何慕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迟钰的语气,敷衍的点了点头。 迟钰无奈的叹口气,推门离去。 这一晚,姜易度在何慕身边守了整整一|夜,汪秘书几次提议让他回去休息,可都被他断然回绝,汪秘书见状也不敢走,不知不觉的就趴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何慕半夜里烧的更厉害,她面色潮红,发出痛苦的呢喃,手像求救一般在空中胡乱的抓着,直到她的手被什么紧紧的攥住,她才似安心了一般,又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汪秘书醒来的时候,发现姜易度倚在床头,一只手撑着头眼睛微闭,看样子姜总这时一宿没睡啊。 汪秘书刚走过去,姜易度便猛然睁开了双眼,一见进来的是他,身体才放松了下去。 “姜总,您守了一|夜,去歇一会儿吧。” “我没事。”姜易度淡淡道,又转头看了眼床上的何慕。 汪秘书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姜总,虽然我只是您身边的一个秘书,但是毕竟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也算了解您。您真的对何小姐太不一样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对哪个女人这么上过心,更别说是悉心照顾一晚上。但是自从她出现之后,您似乎对她的关注太多了,昨天您竟然因为何小姐单独去参加了周瑾风的游轮派对……我想,不用我多说,您也该知道,对您来说,这种女人的存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姜易度没有回应汪秘书的这番话,“找个人来好好照顾她,还有,让迟钰再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好点。” 汪秘书简直目瞪口呆,迟院长是S市最大私人医院的院长,每天的事情堆积如山。 现在还要被姜易度当成私人医生使唤,姜总对何小姐,着实不一般, 而这种不一般,对他,对何小姐,都绝非好事。 姜易度嘱咐完后,才站了起来,他脸上透着一丝疲倦,但公司还有一堆事项等着他去处理。 换上一身崭新的西装,姜易度刚准备出门,却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起电话:“喂,你好。” 对面传来娇柔的女声,“请问是姜易度先生吗?” “恩,你是?” “啊,我是何慕的妹妹,何柳。” 第47章 何柳的心思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的妹妹?姜易度的眉头蹙了一下。 之前让汪秘书调查何慕的时候,似乎是有提过她有个妹妹,不过姜易度完全没有在意。 可她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的?难道何慕告诉了她? 但是也不对,他在给何慕的手机上留的是自己的私人电话,而何柳打来的是他的工作号码。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姜易度对这种事向来谨慎。 “啊,是周瑾风告诉我的,昨晚打姐姐的电话是他接的,他说姐姐从游轮上掉下去了,获救后被您带了回去,我很担心姐姐,所以要了您的电话来问问。如果有打扰到您,真是不好意思。”何柳小心翼翼的说,声音尽量甜美可人。 昨晚,姜易度带何慕走后,周瑾风便返回了船内,何柳打电话给何慕的时候,周瑾风正好发现何慕的包落在了游轮上。 虽然之前因为何慕的拆台,周瑾风对何柳的印象很不好,但她骗周瑾风说那天是姐姐再跟她怄气,所以才上演了那出闹剧,还声情并茂的表现出对何慕的担心,各种软磨硬泡的让周瑾风告诉了他姜易度的电话号码。 何柳犹记被当做小偷的那一天,她从商场回去后,气的连饭也吃不下,哭着告诉了万月华当天的事,却意外的被万月华骂了一顿。 还说:“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用的女儿,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让那小贱人得到报应?你要有本事,就把何慕背后那个有钱男人抢过来,攥在你自己手里,那样不仅能报复何慕,还能帮你爸的公司注资,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 何柳听后,大受启发,她决定暂时忍气吞声,假意与何慕和好,再借机接近她背后的金主。 然而何柳怎么都没有想到,何慕背后的男人竟然会是云廷集团的BOSS姜易度! 她以为最多也就是哪个大公司的经理、副总,毕竟像姜易度这样身份的人跟她们这种阶层八竿子也打不着,而何慕竟然有办法能跟他搭上。 何柳又是嫉妒又是不甘,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如果能勾搭上姜易度,别说救活航远了,他们一家下半辈子都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此跻身上流社会。 光想想自己有可能成为呼风唤雨的阔太太,何柳就觉得无比激动。 当她得知坠海事件时,何柳觉得这是一个接近姜易度绝好的机会。 “姜先生,我姐姐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我可以来看她吗?”何柳装作很担心的问。 听到何柳这么说,姜易度有了一个想法。 然后他说:“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还需要有人照顾。” “我来照顾她!”何柳直接应道,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这正和姜易度的意思,他嘴角轻轻一勾,因为对方是何慕的妹妹,他便想,与其找个外人来照顾何慕,倒不如让她的妹妹来,这样等何慕醒了,也算是给她一个惊喜,有亲人在身边,她一定会开心不少。 然而,姜易度却不知道,对何慕来说这根本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的!” 姜易度这么客气的跟她讲话,何柳激动的嗓音也尖锐起来。 “你在哪,我派人过去接你。” 四十分钟后,一辆黑色卡宴停在何家别墅门口,这辆车已经是姜易度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但也足够令何柳心潮澎湃了! 汪秘书见到何柳的一刹那,不禁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孩儿有点眼熟。 好像是前几天在商场偷何小姐手机的那个?当时她说她是何小姐的妹妹,汪秘书还不信,现在看来还真是? “你就是何小姐的妹妹,何柳?”汪秘书实在没忍住,多问了一嘴。 “是啊。”何柳上车后没有抬头,玩起手机,她早已想入非非,跟本没注意到身边人怪异的眼神。 汪秘书将她带到云海大酒店总统套房,这里面格外大,而且装修的也很别具匠心,处处都能体现出一种奢华的底蕴。 随便看了两眼后,发觉姜易度并不在,何柳的不开心显而易见,却自以为将情绪隐藏的很好。 “姜先生怎么不在这儿?”何柳问汪秘书,从头至尾她都没有正眼看过汪秘书,因为他只是一个秘书,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姜总很忙,他吩咐我接您过来。”汪秘书感到很奇怪,何小姐的妹妹来到这里第一时间不是去看看何慕怎么样,而是关心起姜易度来。 “哦,那他今天还会来吗?”何柳又问道。 汪秘书上下打量了何柳一眼,很明显,何柳今天是刻意装扮好才过来的,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刺鼻的人工香料的味道。 “不太清楚,也许会,也许不会。”这个问题,汪秘书也没法回答。 姜易度现在的心思,他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何小姐就拜托你。还有,姜总说,房间里的窗户不要打开,今天温度骤降,他担心何小姐会着凉。” 汪秘书说完,礼貌的示意后,离开了房间。 何柳撇了撇嘴,姜易度对何慕竟然这么关心,她到底何德何能! 莫名就堵了一肚子的火,何柳望了一眼睡在卧室大床上的何慕,心中冷哼:何慕,你命还真大,从那么高的游轮坠入海中居然还没死。 既然你没死,那我就让你生不如死,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得到现在姜易度给你的一切!让你再也嚣张不起来! 何柳显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见到姜易度的机会,她决定守株待兔,今天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 何慕悠悠转醒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副令她惊恐的画面,何柳坐在她身边,笑的十分善意无害。 “姐姐,你醒啦?” 这一声“姐姐”,更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简直比看鬼片还要恐怖。 难不成这是梦? 她暗自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痛!这不是梦,那何柳为什么会在这?! “你怎么在这?”何慕的身体还是很无力,只得睁大双眼瞪视着何柳。 “听说你出了意外,我担心你,所以来看看你啊?”何柳眨巴着眼睛,看上去十分单纯。 “意外?”何慕茫然,“什么意外?” “你昨晚从游轮上坠海了啊,你忘记了吗?”何柳说。 “游轮?坠海?”何慕脑袋蓦然一痛,她怎么不记得有这事? 向四周张望一番,何慕发现自己躺在姜易度的总统套房里,可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越想越觉得头痛,但相比于这件事,何慕现在更关心何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怎么能随意出入这里? “你是怎么进来的?”何慕问。 何柳脑袋一歪,有些得意,“姜先生让我来的啊,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姜先生知道我担心你,就让我过来了。不过,姐,我真没想到,你的那位朋友竟然会是姜易度!” 何慕心下一沉,她跟姜易度是什么时候扯在一起了? 正想着,何柳又拉起何慕的手,情真意切的说:“以前是我不对,那天从商场回去后我想了很多,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不应该老惹你生气……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了,我想跟你和好如初,就像小时候那样,你能原谅我吗?” 若不是何慕知道她是什么人,或许也会被这样人畜无害的样子给欺骗了吧。 但她不会,何慕早就发过誓,永远也不会原谅这些人。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何柳为什么突然在她面前装起了好人?难道是因为姜易度? 但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实在无法去思考更多,况且何慕刚醒,身子依然很虚弱,她头重脚轻,觉得嗓子干痒难受,想起身喝水,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这会儿她也只能先依靠何柳了。 何慕咳嗽了一声,“你能不能帮我倒杯热水?” 何柳脸上的笑容顿了顿,然后她伸出十根手指放在何慕眼前,露出一副委屈的神情,“姐,不是我不愿意啊,你看我今天刚去做的指甲,花了好几百块呢,实在是不太方便。反正你也醒了,自己倒杯水应该没有问题吧?” 哼,她不过是为了接近姜易度才委曲求全跟她好声好气的说话,在家里她一直都是被宠上天的那位,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千金,至少也算得上娇生惯养,连父母她都没有伺候过。 现在何慕还真想让自己去伺候她?做梦吧? 何慕却一点儿都不意外何柳这样的表现,反而觉得心安不少,这至少说明何柳是真的有什么目的才来假意与她和好的。 看到何慕起来了,何柳又对她说了一句,“姐,既然你要倒水,那顺便帮我也倒一杯吧。这房间里这么热,还不让开窗户,闷死了。” 何慕暗暗白了她一眼,强撑着起身,扶着床边,步履蹒跚地朝外走去,而何柳则靠在床头柜上,玩起了手机。 何慕来到客厅,用饮水机接了两杯水。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便从门那里传来密码输入的声音。 第48章 记忆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柳显然也听到了,她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之后走到何慕跟前。 扶住何慕的胳膊:“姐,我扶你去床上躺着吧,其他的让我来。” 何慕惊讶于她怎么突然转性了,不禁狐疑的望了眼门口,不过何慕现在确实浑身无力,好像随时又能晕倒一样,便没有多说什么,被何柳搀扶着回到床上。 接着,何柳立刻飞奔到客厅。 姜易度推门进来,汪秘书跟在他身后。 进门之后看到何柳正在饮水机旁接水,姜易度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被姜易度看了一眼,何柳便觉得整个人仿佛置身云端一般。 这就是云廷集团大总裁的本尊,比网上的照片还要英俊!帅气又多金,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情人啊! 何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她赶忙上前,围在姜易度身边:“姜先生,你回来啦!我是何慕的妹妹,我叫何柳,你今天辛苦了,喝杯热水吧!” 何柳将接好的热水举在姜易度面前,对他笑的一脸谄媚。 但是,何柳一靠近,那股刺鼻的香味令姜易度皱了皱眉头。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何慕,而何慕看到姜易度进来,就跟见了瘟神一样身体向后缩了缩。 姜易度靠过去,坐在何慕身边,伸手想触碰何慕的额头,看看她还有没有发烧,但何慕却下意识的将头侧开,仿佛很讨厌被姜易度触碰一般。 她怎么了?姜易度眉头瞬间缩紧。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叫迟钰再过来一趟?” 迟钰是全国有名的湾海医院最年轻有为的院长,他在一次电视直播的赈灾演讲上侃侃而谈,举手投足间散发这一股上层精英的气质,从此成为了不少S市少女幻想的对象,何柳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只是何柳没想到,这样的人,她连见一面都难,而姜易度却可以随时叫他来。 何慕却被姜易度的话惊住了,她哪敢烦劳大名鼎鼎的迟院长,何慕连连摆手,“不用麻烦,我已经没事了。” 说的太急,她止不住低咳两声,脸色也完全不像没事的样子。 姜易度眉心蹙的更紧,侧头对汪秘书道:“叫迟钰来。” 汪秘书点了点头,走出卧室。 姜易度用余光看到何柳正端着杯子站在旁边,他直接从何柳手中拿过那杯水,非常自然的递到何慕面前:“喝点热水,这样能好的快一些。” 何柳的脸色当即黑了下去,姜易度对何慕这么殷切,但他从进门到现在就没有正视过自己一眼!这样大的差别待遇,令何柳暗暗捏紧了拳头。 何慕却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姜易度,他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对自己这么温柔,明明之前还挟持母亲来威胁自己…… 对啊,说起来,何慕最近的一次记忆,就是停在了姜易度在医院威胁她之后,她记得自己当时绝望的坐在地上抱腿哭泣,后来的事……她没什么印象。 仿佛只是一瞬间,她就躺在了这里。 而她的感情也停留在那个时候,她现在对姜易度的感觉只有恐惧和愤恨,她仍然清晰的记得姜易度那时候残忍冷绝的表情,犹如魔鬼一般,让她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何慕的目光落在姜易度递过来的杯子上,她顿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杯子,她心里很害怕,她怕只要自己有半点忤逆他,他就会把气撒在母亲身上。 接过杯子的时候,何慕的眼睛在姜易度手上停留了几秒,这么暖和的房间,他的右手居然带着一只黑色的手套。 姜易度以为何慕担心自己的手伤,握了握拳,勾起笑意,“这点小伤,已经没事了。” “你手受伤了?”何慕只是诧异一向冷静谨慎的姜易度居然也会有受伤的时候,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姜易度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块巨石砸中,他盯着何慕,一双浓眉锁得紧紧地,那诡异的神情让何慕有些怯于与他对视。 “姜总,迟院长来了。” 汪秘书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静谧。 姜易度这才收回视线,回头便见迟钰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 何柳也朝迟钰望过去,他就是迟院长,果然也是一表人才!何柳遐想起来,早晚有一天,她也会让这些男人都围着自己转! 迟钰跨步上前,拿出听诊器,对何慕又是一番检查。 他将听诊器收回白大褂的兜里,板着一张正经脸问何慕:“何小姐,你还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何慕微微摇了摇头,“就是头还有些晕。” “头晕是正常的,毕竟这么冷的天掉进海里,难免会受些风寒,多休息就好。” 听到他的话,何慕有些急了,她脑子里很凌乱,就仿佛丢了什么东西一般。 “你们都说我坠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 迟钰的神色明显一滞,他弯身又查看了下何慕的眼白,然后一脸凝重的问,“你最近的记忆是什么时候?“ 何慕瞄了眼姜易度,眼神飘忽不定的说:“应该是……11月23号……” 迟钰努力回想了一下,一周前,那不就是……! 他猛地回过头看向姜易度,却见姜易度此时嘴角轻扬,是一个嘲讽又无奈的弧度。 “易度,我有话要单独跟你说。”迟钰开口。 姜易度抬眸望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出了卧室,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阳台,吴秘书则站在不远处,确保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其他人听到。 “检验结果出来了,何慕的血液里含有大量的LSD成分。这是一种强力致幻剂,无色无味,服用后会使人的精神兴奋,感知紊乱,但过量的服用会造成晕眩以及麻痹,甚至会伤害到脑部神经。我想,何慕正是因此,才丧失了一段记忆。” “嗯。”姜易度淡淡的应了声,听不出他的情绪。 他望着自己的右手,轻轻合了合,指骨处传来的微痛,明显提醒着他还留有余温的记忆。 他舍身救了她两次,第一次他差点折了一只手,第二次差点丢了一条命。 姜易度还清晰的记得,那晚的烛光晚餐上何慕嫣红明艳的脸庞,以及后来她与他的疯狂缠|绵。 可这一切她都忘记了,她只记得他对她的伤害,却不记得,他告诉她“你母亲很好”,他奋不顾身的跳入大海,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还真是讽刺啊! 姜易度嘴角扬起苦笑。 “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迟钰叹了口气,问道。 “查。”姜易度只说了一个字,即使何慕什么也不记得了,他也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了她的人。 “你也知道,这种派对上,服用LSD的人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为了一时的快乐,你怎么查?对方正是了解这一点,所以才用了这种致幻剂,以保证万无一失查无可查。” 姜易度心中却早已有了主意,他昨晚亲眼见到是白江枫的秘书把何慕推了下去,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已经吩咐汪秘书秘密的去调查这件事,一旦发现蛛丝马迹,立刻联络少将李际渊暗中将人拿下,说不定还能审问出更多东西来…… “这件事,我会处理。”姜易度道,他并不打算把迟钰也牵扯进来。 迟钰却冷郁的说道:“好,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不要再为何慕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姜易度没有回应,拉开阳台的落地窗,走了出去。 刚到客厅,何柳就粘了上来,她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削好的苹果:“姜先生,吃点水果吧。” 明明是客,但是却显得像个主人。 苹果摆在姜易度面前,他却碰都没有碰一下。 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何柳对他的殷勤,眼神照旧直勾勾盯着姜易度。 她还不愿意放弃,又问,“那您有没有其他想吃的,我去给您买。” 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这么近距离接触到姜易度这样的男人,她必须使尽浑身解数让姜易度注意到他。 姜易度只冷冷瞥了她一眼,若是旁人,姜易度早就直接赶人了。 但是,因为她是何慕的妹妹,所以他也就忍了。 何慕想再倒杯水,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何柳在对着姜易度献殷勤。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原来何柳的目标在这里,她想勾|引姜易度! 何慕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何柳对姜易度这么感兴趣,不如就把他俩撮合在一起,反正姜易度只想找一个女人来利用,如果他看得上何柳,也就能放过自己的了吧。 此时此刻,她已经顾不上对何家的报复,只想赶紧从姜易度手中把母亲解救出来! 就让何柳成为自己的替代品,让这个瘟神好好折磨折磨她,也算是变相的为她报仇了。 何慕可不觉得,像姜易度这样的恶魔,等他利用完何柳,还能给她一个善终。 越想越觉得这真是一箭双雕的事情。 何慕简直忍不住要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赞了。 于是,看到两人,何慕又悄悄的退回了房间里,暗自计划起来。 何柳还在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让姜易度多看自己一眼,而姜易度已经迈步朝何慕所在的房间走去。 这时汪秘书接了一个电话,接着快步走到姜易度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姜易度的神情猛地一变。 白江枫的秘书……死了! 第49章 秋日落枫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怎么回事?”姜易度沉声问。 “听说是,跳楼自杀……” 姜易度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他眉心一锁,追问:“李际渊去看了吗?” “渊少已经给洛局长打了招呼,警方已经全力调查,最终给出的结果还是……自杀。” 姜易度袖口里的手紧了紧,这样一来,死无对证。 何慕坠海后还不足一天,人就跳楼自杀了,做的如此干净利落,白江枫,你可真是够狠的。 姜易度的眸光阴郁,他不禁又朝何慕的房间看了一眼,他没料到白江枫居然能对何慕下得了手。 白江枫面对何慕真的一点都不会想起那个人? 如果真是这样,何慕的处境就很危险,姜易度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把何慕留在自己身边的想法,但很快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清楚,何慕跟着他或许比跟着白江枫还要危险。 是他亲手将她推入这刀山火海,可如今他竟开始担心起她的安危来。 姜易度明知这对自己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谁先动了不该动的感情,谁就离死亡不远了。 然而何慕就如同在他心中悄然生长出来的一块肉,真到需要割舍的时候,竟会如此难以割下。 “姜总,还查吗?”汪秘书见姜易度愁眉不语,低声问道。 “收手。” 这件事伴随着吴婧的死一起沉入大海,虽然姜易度已经认定这背后是白江枫在指使,可人证物证都不足,再查下去也是徒劳。 “加强人手,暗中保护何慕。”姜易度对汪秘书下达了命令。 “是。” 何柳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两个人窃窃私语,她不敢太过靠近,因为从刚才开始,姜易度的表情就非常的难看。 姜易度跟吴秘书说完话后,再次进入何慕的房间,他没有走过去,只是立在远处,神色复杂的望着何慕,而何慕此时正站在窗户边上,她觉得房间里有些闷,将窗户开了一条缝。 返身,就直直对上了姜易度的眼睛,何慕楞了一下,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神,因为这一次,她从姜易度的眸子里看到的不仅是冷厉,还有……怜惜。 “过来。”正在何慕发呆的时候,姜易度对她轻声换道。 何慕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违抗他,便听话地走到他身边,冲姜易度皮笑肉不笑的扬了扬唇角。 姜易度伸出手,这个动作让何慕下意识的想躲,却被姜易度另外一只手强行固定在原地。 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在何慕额前轻轻划过,捋了捋她凌乱的刘海。 “外面温度低,窗户别开太久。”他的声音是极轻柔的,让人听了犹如置身棉花堆里。 唯独何慕,听了这话,心里一紧。 姜易度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对她这么温柔,他到底想干嘛?该不会又想让她做什么事吧? 何柳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把嘴唇给咬破,如果姜易度能对她这么好,她觉得死也值了! 而汪秘书已经在一旁给姜易度惊的目怔口呆,这还是他所认识的姜总吗?居然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汪秘书心下为自己感到心酸,他跟了姜总这么久,还不如一个才刚认识的女人呢! 可同时,他又有些担忧…… “好了,走吧。”姜易度收回手,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何柳见状连忙跟上。 “姜先生,我送你吧!”她要抓住任何可以与姜易度接触的机会。 可姜易度却冷冷地回绝,“不用,你留下照顾何慕。” 何慕看到何柳堆着笑的脸有些不太自然地抽搐,她决定帮何柳一把,反正她也不愿意跟何柳单独相处,而且她也希望何柳可以尽快获得姜易度的垂青,那样她也能顺利脱身。 于是,何慕上前两步,摆出工整的笑容,对姜易度说:“姜先生,我有点困了,你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你就帮我把何柳送回家吧。” 姜易度看了何慕一眼,“你身子还没恢复,需要有人照顾。” 何慕实在受不了他这么关怀的话语,连连摆手,“真的不用,我睡觉比较浅,如果有人在旁边,反而睡不着了。” “是啊,我留下也打扰姐姐休息,倒不如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再过来。”何柳赶紧附和。 姜易度深思几秒,总算答应了下来。 “好吧。”扔下两个字,他便迈步离开了。 何柳觉得机会来了,怎么说她也经常混迹在男人之间,只要何慕不在,她一定有办法让姜易度多看她两眼,甚至跟他发生点什么。 打着这种如意算盘,何柳快步跟了上去。 来到停车场,吴秘书刚按下车钥匙,还没等姜易度说话,何柳就自己打开车门上了车,显得很自来熟。 但是,她刚一上车,姜易度的眉头便皱的更深。 他是看在何慕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送何柳,但这女人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他厌恶至极。 她要不是何慕的妹妹,姜易度早就叫人把她扔出去了! 姜易度拨通了一个电话。 “方助理,把我的车开到云海酒店。” 何柳见姜易度半天不上车,按下车窗,笑的很是妩媚,“姜先生,您怎么不上来?” 姜易度睨了她一眼,对身边的吴秘书说,“送这位小姐回家。” “是,姜总。”吴秘书回答得干脆,绕过车身,坐上驾驶位。 “等等。”何柳的笑容僵在脸上,“姜先生,您不跟我一起走吗?” 姜易度朝着她微微一笑,但个笑容却让何柳觉得瘆得慌。 “我不习惯跟陌生人同坐一辆车。” 何柳的表情更难看,青一阵白一阵。 陌生人…… 她今天花了那么多心思打扮,围着姜易度转了半天,用尽一切方法吸引他的主意,到头来他居然说自己是陌生人,换言之,他完全把自己当空气了! 如此一想,何慕的眼神怨毒起来,肯定是因为何慕,是她吸引走了姜先生全部的注意力,所以姜先生才这么忽视她! “对了。”姜易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吴秘书喊道。 “姜总,有何吩咐?”吴秘书问。 “这台车开出去就不用开回来了。”姜易度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这辆黑色卡宴上。 吴秘书眼都不眨一下,回答道:“是。” 但是,何柳却完全不能理解,好好的一台车,而且还是这么贵的豪车,居然像丢垃圾一样,说不要就不要了? 正纳闷着,吴秘书便一脚油门,带着她驶离了停车场。 何柳一脸茫然的坐在车里,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车,姜易度要扔,于是,她把目光聚焦在了吴秘书身上。 “吴秘书,你知不知道,姜先生为什么不要这辆车了?” 吴秘书头也不回,“恐怕是因为车上沾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吧。” 奇怪的味道? 何柳更是一头雾水,姜易度根本没上这车,车里除了她就是吴秘书,吴秘书天天和姜易度在一起自然不会是因为他,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了? 可何柳还是不死心,她不相信,姜易度就这么讨厌她,讨厌到不想跟她做一辆车,甚至因为她身上的味道沾在他的车上,他就恶心到要丢掉一部车的地步。 “吴秘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柳又问。 吴秘书淡淡的回,“姜总不喜欢女人身上有香水味儿,更讨厌女人的香水味儿留在车里,这会让他感觉很反胃。您不要介意,这只是姜总的习惯,并非针对您。” 吴秘书的话虽然说得十分客气,但是,何柳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话里是什么意思。 她瞬间就像被冰给冻住了,说不出话来。 何柳紧紧咬住嘴唇,她心中越发讨厌何慕,凭什么她就能得到姜易度的青睐,受尽宠爱,而自己却被人看了笑话。 何柳就不信,她拿不下姜易度,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一定要成为姜易度的女人! 吴秘书将何柳送回何家别墅,正准备动身返程,却接到了姜易度打来的电话。 “姜总。” “安排一下,我今晚去见赵鸣泽。” “是。” 对面人又道:“安排好后,你不用回公司了,昨晚陪了一晚上,今天早点回去休息。” 吴秘书顿了一下,“姜总,那您晚上……” “我自己开车去。” “这……好吧。”吴秘书犹豫了一下,才应声。 永帆总部。 白江枫靠在办公椅上,背后的万千灯火,映衬着他清秀却又有些发白的脸。 莫叔推门而入,走到白江枫身边停下。 “阿枫,事情已经办妥了。”莫叔沉声说。 白江枫捏了捏鼻梁骨,双眼微闭,眉头依旧紧紧的蹙着,“她……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莫叔的眸光微微一暗,回想起了这个不平静的下午。 下午两点,他来到吴婧的住处,吴婧还像往常那样,装扮的妩媚动人,好似一切都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打开门看到莫叔的时候,也没有惊讶,而是转身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 “你知道我要来?”莫叔问。 吴秘书勾唇淡淡一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逃?” “逃的掉吗?”吴婧的笑越发戚戚然。 莫叔戴上他准备好的白手套,看向吴秘书,“你也知道,这件事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也就罢了,偏偏是姜易度……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而你的存在,对白总来说很不利。” “我明白,所以我今天才会坐在这,等着。原以为,他会亲自来的……”吴婧偏了偏头,脸上露出一股绝然,她的声音很小,可莫叔却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从在游轮上她接过莫叔给她的那包药,她就已经做好了觉悟,她知道何慕很危险,所以她甘愿冒风险去保护白江枫。 因为她爱他,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而她跟着白江枫这么久,见多了他的手段,他看似温善,实则心硬如铁。 这么多年来,她的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所以她太了解白江枫了,又怎会不知自己的下场?就算她反抗,最后也只会死的更惨罢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如今这最后一面,白江枫也不与她相见。 吴婧缓缓起身,走到露天阳台,站在了阳台的边缘上,她转过身,笑的十分纯净好看,“莫叔,走之前,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能不能告诉我,阿枫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哪怕只有一点点,一丝一毫也好。” 莫叔垂下眼,沉默了,过了许久,他才抬起头,“白总的心,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是吗?是这样啊。”吴婧咧开嘴笑了,可她的眼眶里却流下了泪。 泪滑落进嘴里,是苦的,就如同她的爱情一样。 然后,她向后一倒,便如同秋天的一片枫叶,跌落在这深秋里。 …… 莫叔闭上眼,又缓缓睁开,他几乎是一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他望着白江枫,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毫无起伏。 “她,什么也没说。” 第50章 你是在威胁我?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入夜,御景别墅区。 这是赵鸣泽在S市的住处之一。 赵鸣泽的家族除了其下所经营的产业排名世界首列之外,在政界亦混得风生水起,这也是他为何能年纪轻轻的就任命海关总检察长一职,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可见一斑。 因为杰出的个人能力和不凡的家世,根据调查,赵鸣泽是全国女公务员们最理想的结婚对象。 一辆黑色牌照的布加迪悄然无声的停在别墅门口。 姜易度下车,发现别墅的大门是虚掩的,他直接推门而入。 “你来了。” 姜易度刚一进门,就看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抽雪茄的男人。 一口烟雾从他嘴里吐出,带出一串珠玉落地般清脆好听的声音。 赵鸣泽的西服松散的扔在地上,衬衣看上去皱皱巴巴的,整个脸隐藏在他接连呼出的烟雾之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颓废的二世祖,绝不会与他现在位高权重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不知道女公务员门看到你这个样子,还想不想嫁给你。”姜易度调侃了一句。 “在外面装模作样也就罢了,回家还不能随心所欲的话,累不累?”赵鸣泽手一抬,在面前的烟灰缸里灭了手中的雪茄,抬头看向姜易度。 姜易度唇角微勾,然后十分自然的走过去,坐在赵鸣泽身边的那个中式藤编的大靠背倚上。 对他这种只有老爷子才喜欢的中式装修风格,姜易度一向不敢苟同。 “你找我,有事?”赵鸣泽两手撑头像沙发里一靠,慵散的问姜易度。 姜易度双手交叠,两个拇指互相绕圈,停了几秒,才道:“为什么扣下永帆的那批货?” 赵鸣泽眉毛一挑,勾起唇角,笑的十分邪魅。 “怎么样,我送你的这个礼物,可还满意?” “礼物?”姜易度看了他一眼,他可不认为赵鸣泽会无缘无故的送什么礼物给他。 “你不是一向跟那个白江枫不对付,他的这批货发往东南亚,数目不小,可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赵鸣泽倚在沙发扶手上,凑近姜易度,故弄玄虚的放低声音,“他的这批货,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根本达不到出口的标准!” 姜易度一言未发,眼底闪过讳莫如深的光芒,让人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 “所以,我扣下他这批货名正言顺,虽然对永帆整体的影响并不大,但至少可以好好地搓一搓他的锐气,你们不是竞争对手吗?你说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感谢一下我?”赵鸣泽又拿起一根雪茄噙在嘴里,笑道。 姜易度还是没有说话,探查一般的眼神落在赵鸣泽身上。 顿了须臾,他才幽幽开口:“为什么帮我?” 赵鸣泽吐出一口烟雾,“这只作为哥哥的我,给可心准备的一点‘嫁妆’,希望她嫁过去能不受什么委屈。” 姜易度却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薄唇微勾,“她是赵家的掌上明珠,你赵鸣泽唯一的妹妹,这世上谁敢给她委屈受?” “是吗?”赵鸣泽转过脸面对姜易度,胳膊抵在扶手上,将雪茄夹在两指之间,像是漫不经心的说,“那你们的婚期,打算什么时候确定?” 姜易度的心猛地一沉,眸光也暗淡了几分,此时此刻,他脑子里竟然想到了何慕,然后他鬼使神差的说:“不急。” 然而,赵鸣泽听到这话,反弹似的坐起来,将指间的雪茄重重地摔在地上,神色变得凌厉起来,“是啊,有美人在怀,你正潇洒快活着,当然不急。” 他刻意加重了“美人”两个字的音调,让姜易度忍不住蹙眉。 “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鸣泽冷冷一笑,“那个女人,叫何慕吧?听说长得不错,很受我们姜大总裁的喜欢啊。” 姜易度微微侧头,眸子里更加深不可测,他望着赵鸣泽,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赵鸣泽从沙发上慢慢起身,又重新拿起一根雪茄,切开,点燃,夹在手指尖,他走到姜易度身边,用那只夹着雪茄的手环住了姜易度的肩膀。 浓烈的烟雾弥漫在姜易度身边,而他依旧面不改色,岿然不动。 “你跟那个女人的事,我多少知道了点。易度啊,其实男人在外面有点花花草草什么的,很正常,我也能理解。不过你得分清楚主次,以前可心没回来的时候,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我都不会管。但这一次,可心回来就是为了跟你完婚,她从小在温室里长大,心思很单纯,对你一直是一根筋,我不希望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有半点分心,这样,对她不公平。” 赵鸣泽这话说的平静,可却蕴含着一种暗烈的威压之势,这不是商量,而是警告。 姜易度眯了眯眼睛,依然没有说话,他缓缓将自己的身子后靠,倚在沙发的靠背上,单臂潇洒地搭在扶手上,眼神冷冷地,让人看不清楚情绪。 “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就连我也没有让她受过任何委屈,如果有人让她不痛快,我必然不会放过他,更何况,还是一个出卖色相换取金钱的第三者!易度,你应该明白我什么意思。”赵鸣泽坐回沙发里,勾着冷笑。 “你是在威胁我?”姜易度这才缓缓开口,非常淡然的说出这句话。 赵鸣泽却嗤笑出声,“易度啊,我怎么没发现,你如今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连一个小小的站街女,也能威胁到你堂堂一个跨国公司的大总裁?” “当然不会。”姜易度的眸光是令人无法察觉的冷郁,他站起来,面对正靠在沙发里抽雪茄的赵鸣泽,声音不带半分温度,“我只是单纯讨厌你刚才说话的语气。” 丢下这句话,姜易度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赵鸣泽的别墅。 赵鸣泽则靠在沙发里,缓缓地吐出一口雾气,嘴角依然扬着笑意,但眼中却是如霜的冷色。 姜易度走到门口,开车一路狂飙。 他很明白赵鸣泽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选择,可是他,偏偏不想那么做。 姜易度没有目的地,只是心里特别的烦躁,宛如胸口有什么几欲迸发而出的东西,无处发泄,却又怎么也压不下去。 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姜易度很少来这种小酒吧,可他现在急需要几杯酒,来消除心中这莫须有的情绪。 他刚准备下车,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人:赵可心。 这个人的名字,在这种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竟让他觉得如此厌烦! 他将手机扔进车里,任由它接连不断的响着,然后姜易度“嘭”的一声关上车门,将那催命般的声音隔绝在里面。 以为借酒可消愁,可以一杯一杯的酒接连下肚,姜易度心中的烦闷却不断的被扩大。 走出酒吧的时候,已是深夜,姜易度开上车,脑袋很沉,心里很燥,他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去云海大酒店! 回到22楼的总统套房,姜易度打开门,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姜易度心里猛地一沉,何慕那个女人去哪了? 打她的电话,没人接。 对了,她的电话根本就没在她手里! “汪秘书,全城搜捕何慕!”一个电话飚到汪秘书那里,扰了美梦正酣的汪秘书。 一听到姜易度的声音,汪秘书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姜总……现在?” 汪秘书看了眼表,凌晨一点,姜总这又是发什么疯? 他有点无奈,又有点无语。 “对,现在!立刻给我找到她!”姜易度的声音不容置喙。 挂了电话后,姜易度倒在客厅的沙发里,捏住紧锁着地眉心。 半个小时后,汪秘书的电话打了过来,“姜总,根据调出来的监控显示,何小姐晚上八点离开了云海,打车去了江水庭岸。” 姜易度握电话的手猛然收紧,听到‘江水庭岸’这四个字,他胸口腾起一股无名的怒火,眼睛霎时变得异常赤红。 …… 何慕正在梦乡中,迷迷糊糊地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她今天头很晕,好不容易才睡着,但睡得依旧很浅。 下午姜易度走了之后,她尝试着入睡,可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萦绕着姜易度在病房里对她说的那些话,他挟持了她的母亲,将她逼如绝境。 只要一想到自己所在的总统套房是姜易度的地盘,到处都沾染着他的气息,何慕就压抑的心绪难安。 她视姜易度为仇敌,她不想见到他,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更不想被他以这种方式囚禁起来,她只想赶快拿到他要的那份文件,然后救出母亲,逃离他的魔掌。 所以,她决定离开云海酒店,先回到江水庭岸。 至少这里,能让她觉得安心。 何慕听到有人开门,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么晚,难道是白江枫来了? 她下床走到客厅,刚准备伸手去开灯,胳膊就被人突然拉住,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她整个人拽了过去,随即冰冷的唇压了上来。 何慕宛如惊弓之鸟,在那人怀中强烈的反抗,但那人夹杂着烟草味和酒精味的气息疯狂掠夺着她的每一寸呼吸。 挣扎中,何慕的后背撞在了客厅灯的开关上。 房间里霎时明亮起来,当何慕看清眼前人的面貌时,她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 第51章 你让我觉得恶心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而与她近在咫尺的男人却闭着眼睛。 姜易度……这大晚上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回到了江水庭岸? 一系列的疑问让何慕的脑袋更加混乱,而姜易度霸道且毫无章法的吻更加如暴风雨一般侵蚀着她。 她被吻的有些迷-乱,可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脑袋里的警钟猛地敲响。 按在他宽阔胸膛上的双手,用尽浑身力气猛地将姜易度推开。 姜易度此时脸颊潮红,那种红对女人来说简直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逃避一般,何慕没有抬头看他。 这个男人是她的仇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另有企图,她已经被他耍的团团转,又怎能因为他一个看似多情的吻而动摇了自己的心? 而他也不过是因为喝多了酒,神志不清,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招惹她。 等他酒醒了,一定会后悔他今天晚上做过的一切事情。 何慕心里这样想。 她樱红的嘴唇动了动:“姜先生,这是白江枫的房子,你不应该来。” 她只是想以此让姜易度清醒一点,让他知道他现在做的这件事是有多么的难以理解。 但是,姜易度听到她的话后,嘴角溢开一抹嘲讽,搭配他此时殷红的面颊,半敞的衬衣领口,竟透着一股邪气。 何慕朝姜易度望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里没有了惯常所看到的那种冷意。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火焰,而且,是一团怒火! 何慕吸了口气,继续说,“姜先生,你难道忘了上一次?我们差一点就被白江枫发现,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关系是决不能让白江枫知道的,否则……” 何慕话还没说完,姜易度突然再度靠近,这次他直接粗暴的将何慕抵在墙壁的角落,那双目光冷如刀锋,却又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白江枫!白江枫!白江枫要至你与死地,可你心里想的,还是白江枫! 姜易度的大脑轰鸣作响,他现在,火很大…… 尤其是听到何慕不停的提起白江枫时,他就觉得自己快要失控了! 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何慕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一周的记忆,她不知道是谁害得她,也不知道是谁救得她,更不懂,姜易度到底在生什么气? “姜先生……”何慕实在不明白,姜易度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看着他那双赤红的眸子,由心底产生了一种畏惧感。 这个男人,无时无刻都不在压迫着她的神经,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何慕低唤了他一声,姜易度就感觉身体里某个地方突然被一团火给点着了。 他陡然将何慕压|在墙上,带着酒精和烟草味儿的语气在她耳边轻轻扫过,“白江枫做的比我舒服是吗?所以对他你才这么心心念念,对我你就这样躲躲闪闪,你是不是特别迫不及待的想去那个男人怀里?” 姜易度吐出的热浪,冲击着何慕的耳朵。 可何慕却对他这番话无法理解,这都哪跟哪啊? 明明是他将她送给了白江枫,指使她引|诱白江枫,夺得白江枫的信任,从而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别说是投怀送抱,就算她出|卖身体去获得白江枫的宠幸,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吧。 不过,何慕看到姜易度不太清醒的样子,也心知对方是喝多了酒。 对于一个喝醉了的男人,说什么恐怕也是徒劳。 何慕懒得跟他继续掰扯,只是奋力的要推开姜易度,但她越用力,姜易度就将她压的越紧,再次附上来的唇,又淹没了她几欲要发出的声音。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何慕脑中不停回放着这句话,然后,她像是受不了姜易度的挑弄,眼睛一闭,狠狠地在他叹进的she上咬了下去! 姜易度眉头微皱,他推开何慕,用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女人。 “你敢咬我?” 何慕自是心虚,她居然咬了姜易度,她怎么能惹怒这个人,他手里可握着自己的命脉啊! “你清醒一点。”何慕不敢看他,声音颤颤地说,“我只是答应帮你拿到那份文件,并没有义务满足你的生理需求,如果你想要女人,外面多得是!但请你不要再对我做这种事!” 从他用母亲的安危来要挟自己的那一刻起,何慕就不能容忍自己跟姜易度产生过多的身体接触,就连接-吻也会让她产生一种强烈的排斥,甚至是一股莫名的罪恶感。 当然,她已经不记得,几天前,她才刚和姜易度疯狂了一个晚上,或许是因为那天姜易度救了她,亲口告诉她,她的母亲很好,所以她才对他放下了防备。 加上后来喝了点小酒,便顺理成章的滚了床单。 那一晚,何慕主动的攀附姜易度,她带给他的滋味,让他难以忘怀,然而这一切,何慕已经忘记了。 可是姜易度记得!所以他更加不能容忍何慕现在对他的冰冷和疏离! 因为拥有过,才越发无法接受失去…… 可他又无比清楚的知道,早晚有一天,他将会彻底失去这个女人…… 即便如此,他还是做不到放过她! 姜易度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病态的笑,将眉头挑开,下巴高傲的扬起,深邃的眸子沉了下去,他双手抱在胸前,冷冽中带着嘲弄的声音幽幽响起: “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你的母亲还在我手里,如果你想让我对她好一点,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何慕的身体顿时如挺尸一般僵直! 她呆愣好半天说不出话,只见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她机械的握紧拳头,表情更是惊惧到崩溃。 “姜易度……你什么意思?”何慕不敢往下想,咬住牙关问。 姜易度翘起嘴角,转身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身体向后一靠,状似轻松的微开双|tui,两只胳膊潇洒往上一搭,他冷哼,“你说呢?你上次给我的感觉还凑合,就不知道你跟了白江枫这么久,kou活有没有提高些?” 他lu骨又恶劣的话语让何慕再一次刷新了她对这个男人的看法! 他不仅是一个阴晴不定的疯子,还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变|态! “姜易度,你不要脸!”呼吸困难到喘不过气,可何慕还是竭尽全力的吼了出来! 但姜易度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而是饶有兴趣的睨着眼前快要被逼疯了的女人。 “怎么?不愿意做?好!”姜易度冷声说完,就作势要起身。 何慕知道如果他就这么走了,那她将会把母亲至于一种多么危险的境地,几乎是一瞬间,何慕便扑倒在姜易度脚下。 她的手掌触碰到男人干净到锃亮的皮鞋,又猛地缩了回来。 “我做。”何慕咬紧牙根,紧握拳头到指甲刺进手掌。 她低着头咬着牙,屈膝跪在姜易度面前。 两只手颤颤巍巍的伸了过去,拉下他库子的拉链,同时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刚想凑过脸去,她的手臂却被姜易度一把拽住,拽停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姜易度捏住何慕的小脸,强行抬起她的头与自己相对,眼前人姣好的面容已被泪水打花,她垂着眼眸,鼻尖轻轻抽搐,很努力的在压制,但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姜易度的眉头再一次紧紧锁起,他扬起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最后他似自嘲般的嗤笑了一声。 他推开何慕,站起来,迅速整理好衣装后,他瞥了一眼地上的人,那深邃的眼底是不可察觉的疼痛。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恶心。” 姜易度扔下这句话,走到门口,他没有回头,但那声音传进何慕的耳里,却如刀子一样冰冷。 “我再给你两周时间,拿不到那份文件,你知道后果!” 说完,他夺门而去! 直到房间彻底恢复了安静,何慕才好似浑身力气散尽般,瘫倒在地,泪珠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她仰望着天花板,眼神却如同无法聚焦一般呆滞…… 何慕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姜易度要对她如此步步紧逼?! 但她知道,她没得选择。 …… 姜易度离开江水庭岸后,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云海酒店的总统套房,仿佛贪恋这里残存着的气息一般,他一进门,就倒在沙发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着何慕,理性统统下落不明! 他本想通过抽烟喝酒来让自己不要想起这个女人,但是,这样的方法完全不管用,反而更加激活了他身体里那股触目惊心的欲|望。 姜易度头疼的皱眉,在黑暗中坐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姜易度让汪秘书送来一身新的西服外套,换上后,他又摇身一变成了了商场精英,天之骄子。 刚走到云海酒店的大厅,姜易度便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坐在大厅的沙发里,胳膊抵在扶手上,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的,像是睡着了。 在旋转大门外飘进的冷风中,她微微缩了缩单薄的身躯,看上去我见犹怜。 “可心?” 听到姜易度的声音,赵可心猛地睁开双眼,条件反射一般的站了起来。 第52章 心头刺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你怎么在这儿?”姜易度走过去。 “阿嚏!”赵可心捂着鼻子打了一个喷嚏,她望向姜易度,语调带着些委屈,“我这两天联系不到你,昨晚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很担心你……去你公司你也不在,隐约记得你在这里有个办公区,所以就想着来碰碰运气……” 姜易度脱下自己的外套,为赵可心披在身上。 “我没事。” 赵可心裹了裹身上的外衣,上面有着很好闻又极清淡的古龙水味。 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他清冷的面容,深邃的眼眸,挺拔的身姿,任何一点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可他,虽然表面上对她不错,但赵可心却从来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过自己,即使是像现在这样,他望着她,但他的眼底深处,依旧只有冷漠。 赵可心心中莫名涌起一阵酸楚,一种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的极度不安,蚕食着她的理智,她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姜易度的腰,将头贴在他胸|前。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拥抱姜易度,也是第一次用这种撒娇一般的委屈语气,询问姜易度。 她是赵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养尊处优,骨子里生长着矜傲,在她的世界中,她就是女王,是当之无愧的焦点,所有的人只有拜倒在她脚底下的份。 可自从姜易度出现,她便被拉下了王座,在他面前,她骄傲不起来,她也不想骄傲,她只想让这个男人只看着自己,全心全意的对自己! 但是……却一次都没有过。 这两天,姜易度就像是在她的世界消失了一样,怎么也联系不到,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心中都荒芜出了一块以他为名的空白痕迹,她做了许多从未做过的,甚至可以说是看不起去做的事。 比如跟个怨妇一样,不停的打他的电话,比如到处询问他的下落,再比如来云海酒店,明知或许会扑个空,但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等待…… 她终于明白,在爱情里,卑微的永远是先爱上的那一个。 可经历了这么一遭,她不想再在姜易度面前装的善解人意、温婉大方,她只想要他。 如今,赵可心伏在姜易度胸口,听着从他胸口深处传来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身上传递而来的体温,她的心才得以平静。 而姜易度却诧异于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他就像个木桩一样立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动作。 停了片刻后,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 “最近太忙了。”姜易度很敷衍的回道。 赵可心勉强挤出微笑,她没有再继续追问,生怕说错一句话,就会引得面前男人的厌烦。 “那你今天几点忙完,晚饭去你最喜欢的那家餐厅吃吧,正好有朋友送我了一瓶上乘的红酒,配上他们家的水洗软质奶酪,口感一定很不错,你肯定会喜欢的!”她尽力的想讨好姜易度。 然,姜易度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淡淡的回了句,“再说吧。” 赵可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为什么才几天没见,她就觉得姜易度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更远了,现在的他给自己的感觉,比以前还要陌生许多。 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可心正低头寻思着,又听姜易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先回去吧,空了我会联系你。” 音落,他便大步流星的朝酒店门口走去。 才刚见面,他就急着要走! 赵可心反应过来的时候,姜易度已经走出了酒店,她不甘心的追了上去。 可刚迈出酒店大门,赵可心便望见姜易度停在一辆劳斯莱斯面前,等她走近后,她蓦然发现,那辆车上坐的,竟然是白江枫。 白江枫将车窗摇下,微笑着望向姜易度。 “你来干什么?”姜易度的语气带着略微的火药味。 “我来接小慕,听说,她在你这里。” 赵可心听到这话,脑子里炸了一个响雷,何慕跟姜易度在一起?不会吧!他这两天不是很忙吗? “已经过去两天,白总终于想起这个人了?”姜易度冷冷地说。 白江枫却笑得十分温和沉静,“有一些事耽误了,况且,我想易度你应该会替我照顾好她,不是么?” 正说着,白江枫望见了姜易度身后的赵可心,他的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狡黠,接着又道,“你这两天帮我照顾小慕,我很感谢,听说连迟大院长都惊动了,小慕能遇到你这样关心她的人,真是好福气。不过现在,易度,你也应该将人还给我了吧?” 赵可心不可思议的盯着姜易度,原来他说的忙,竟是为了那个女人!她为他担心到坐立难安的时候,他却陪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甚至连自己的电话都懒得接?! 赵可心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想她堂堂的豪门千金,居然还敌不过一个出来卖的女人!她的自尊心怎么能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死死的攥着拳头,原本她对何慕只是蔑视,虽然她曾令她感觉到不安,但那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可现在……她无法再放任这根心头刺继续生长下去。 还有迟钰,明知道姜易度跟何慕在一起,居然不告诉她!赵可心心中的怒火已经快要压制不下去了! 姜易度对白江枫的话不屑的勾起唇,他话里有话的道,“我还以为,我送给白总的这个礼物,白总不想要了。” “怎么会?”白江枫轻笑,“你送我的,我珍惜还来不及。” 姜易度差点就翻了他一个白眼,冷哼,“她不在这里。我这儿哪比得上白总的江水庭岸舒服!” 姜易度完全没注意到他身后不远处还站着赵可心,说完这句话,他便绕过白江枫的车,上了汪秘书开过来的那辆阿斯顿马丁,驶离了云海大酒店。 见姜易度走后,白江枫才假装看到赵可心,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惊讶的问:“赵小姐,你也在啊,怎么没跟易度一起走?” “我还有我的事,不必麻烦他。”赵可心淡淡一笑,故作潇洒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作为千金小姐的她,无论何时也不能将情绪表现在脸上。 可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阴冷。 …… 何慕一大早就起来了,昨晚因为姜易度,她做了一晚的噩梦,早上惊醒后,索性不睡了。 她刚洗漱完毕,门铃在此时响了起来。 谁?何慕的心突然就悬了起来,该不会又是姜易度吧?她已经快被他整出心理阴影了! 不过定神想来,如果是姜易度,他肯定直接进来了,又怎么会按门铃。 何慕微微舒了口气,走到门口,打开门,便见白江枫坐在轮椅上,冲她笑的很温煦。 “白先生?”何慕有些惊讶,白江枫从来没有这么早来找过她。 “你醒了,我还怕打扰到你休息。”白江枫说着,被莫叔推进了房间。 何慕跟在他身后,“白先生,你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白江枫边说边朝莫叔伸出手,莫叔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放在他的手里。 白江枫将手机递在何慕面前,“来给你送手机,以免我再找不到你。” 何慕盯着眼前的手机,这不是姜易度给自己的那部iphoneX吗?怎么会在白江枫手里? 他不会发现什么吧?何慕心虚的接过手机,垂着眼眸不敢去看白江枫。 “白先生,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的包落在了游轮上,周瑾风发现后转交给我的。” 游轮?周瑾风?何慕脑袋又是一痛。 她抬起头,望向白江枫,“白先生,我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会在游轮上,又为什么会坠海?而且还……” 说到这,她突然停了,何慕本来想问:而且她醒来后会在姜易度的总统套房里。 但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将后面那句话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 然而,白江枫听到她这么说,微微蹙起眉头,探查的眼神对何慕上下打量。 “你……不记得了?”白江枫试探着问。 “恩……这一周的事,我都没有印象。白先生,你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何慕急切道。 不知为何,白江枫堵在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了。 他浅浅一笑,“前天,你参加了周瑾风的游轮派对,不慎坠海,幸好被及时救下,没出什么大事,否则,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毕竟你也是经过我的同意才去的。” “游轮派对……不慎坠海?我,怎么会不慎坠海?”何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一点都想不起来,只能从白江枫的话中找出一些不解的地方。 白江枫扬起更加轻柔的微笑,他拉过何慕的手,宽慰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忘了也好,那种经历,如果想起来会很痛苦吧。或许是你的大脑不愿意让它存在,所以才选择了遗忘,你不要多想,忘记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白江枫的话虽没有什么不妥,可对于何慕来说,失去一部分的记忆就仿佛她整个人都是不完整的,况且,她隐隐觉得,在那段时间里,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 “好了,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抽空让莫叔再带你去医院看一看。等你完全康复了,再来公司上班吧。” 上班?看样子她上周已经去白江枫的公司上班了啊,何慕努力填补着这段空白。 这时,白江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到时候,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宣布。” 第53章 这东西,很适合你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重要的事? 何慕略有茫然的望着白江枫,但白江枫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他又关心了何慕几句后便离开了。 等白江枫走后,何慕赶紧拿出手机翻看,想从中找到一点这周所发生事情的蛛丝马迹,可是她看了半天,除了中间跟何柳的一次通话让她有些意外,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 对了,何柳……她不是想勾|引姜易度来着? 现在姜易度将她逼得这么紧,还限她两周内拿到那份文件,但何慕并没有把握能在限时内完成。 如果能成功撮合何柳和姜易度,让他们去狼狈为奸,说不定姜易度能转换目标,从而放过她呢? 这么一想,何慕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尽力去拿到文件,另一方面,帮何柳制造机会,让她成为自己的替代品。 可是,她现在跟着白江枫,与姜易度见面的机会本来就少,若要见面还得偷偷摸摸的,又如何去帮何柳? 何慕埋头苦思,这时,一串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何慕接起电话。 “是何小姐吗?”对面是一个很悦耳的女声,听起来有点熟悉。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赵可心,何小姐还记得我吗?” 赵可心?何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何慕立马联想到昨晚姜易度来找她的场景,莫名感到一丝心虚。 “当然记得。”但何慕将情绪控制的很好,不疾不徐的说,“赵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确实是有一件事,想跟何小姐谈谈。你今天中午有空吗?方便一起吃个饭吗?”赵可心表现的很客气。 何慕却在心中打起鼓来,赵可心找她谈事,除了关于姜易度的,何慕想不出还有其他别的原因。 难道她发现了什么?或者误会了什么? 何慕突然觉得,她有必要跟赵可心旁敲侧击一下自己和姜易度的关系,好让她安心,毕竟何慕对赵可心的印象还算不错,而且她也看的出来,赵可心对姜易度是真心的,她没必要去充当一个莫名其妙的第三者。 “好啊,我中午没什么事,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跟赵小姐说。”何慕如是答道。 而另一边的赵可心,却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这个女人是在向她挑衅吗? 但她的语气依旧保持的很温婉:“那就这么说定了,中午十二点,御景阁,不见不散。” “好的。” 挂了电话后,何慕便开始穿衣化妆,准备与赵可心的见面。 中午十二点,御景阁。 何慕按约到来,御景阁虽然不大,但它是S市最高端的私人订制餐厅,复古的装修风格渗透着一种从古至今沉淀下来的底蕴。 听说这家餐厅已经经历了一个世纪的演变,几代人的苦心经营,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不过何慕对这里虽说早有耳闻,但却一直望而却步,这里光是一顿早餐就要上百上千,更别说是一顿正餐了。 今天赵可心约她来这里,看来已经间接表明了诚意。 何慕刚走进餐厅,服务员便上前询问她有没有预约,这种高级餐厅,吃饭都要提前预约。 何慕报了赵可心的姓氏,服务员便将她带到一处卡座前。 赵可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何小姐,你来了。”赵可心高贵美丽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何慕坐在她对面,朝她微笑,“抱歉,我来晚了。” “没有,是我来的早。”赵可心淡淡一笑,她浑身散发的气质,是那种让人怎么看都不会觉得讨厌的类型。 赵可心口述了几道菜品,服务员记下后,转身离开。 只留何慕和赵可心两人相对而坐,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赵可心抿了一口茶,抬头看了眼何慕,这个女人今天打扮的很别致,淡粉色的毛呢大衣配上她清雅的妆容,以及头上斜斜别着的两枚发卡,看上去清纯可人。 是那种很容易令男人心动的类型。 她这么关注何慕的打扮,只是想看看,何慕究竟哪一点吸引到了姜易度。 “何小姐,上次你找易度说的事情,怎么样了?”赵可心像是随意的问道。 但何慕听得出来,她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件事。 赵可心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女人,何慕觉得,没必要拐弯抹角。 “赵小姐,我跟姜先生,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何慕直截了当的说。 赵可心愣了一秒,随即微笑,“何小姐知道我在想什么?” 何慕则笑的很坦荡,“如果不是因为赵小姐误会了什么,我想,您应该不会约我这种人单独出来吃饭,而且还是在这么高档的餐厅里。” “何小姐是聪明人。” 何慕看着赵可心的脸,“赵小姐放心吧。我这种人根本不会威胁到您的地位,我对姜先生来说,只是一个工具,等他用完了,自会将我处理掉,到那个时候,我自然也就消失了。” 保险起见,她不能太直白的告诉赵可心姜易度是在利用她,所以只能如此委婉的说道。 “那如果易度他,不愿意让你消失呢?”赵可心笑的十分恬静,但她的语气中并不是试探,而是带着些质问。 但是,何慕却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娇笑起来,“赵小姐,你应该比我更加了解姜先生,他对女人是什么态度,想必您知道的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赵可心当然清楚,她三年前对姜易度一见倾心,认识一年后便带姜易度见了父母,虽说没有正式订婚,可她是姜易度未婚妻这件事,名流圈几乎人尽皆知。 因此,S市的名媛因畏惧她的家世,没人敢和姜易度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可是,这些年来,总有些下层社会心怀不轨的女人,对姜易度死缠烂打,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 一开始,她很介意,还在私底下处理过几个,有些识相的,见到赵可心之后,要么自惭形秽,自觉消失,要么收到她的好处,拿钱走人。 有的不怕死的还继续纠|缠,赵可心也全凭自己的手段处理干净了。 而姜易度知道后,也并未责怪过赵可心。 渐渐地,赵可心明白,姜易度根本就没把那些女人放在眼里,他也不喜欢被女人纠|缠,就算她不出手,姜易度自己也会将那些人处理掉。 所以后来,赵可心也就释然了。 可是,这个何慕却跟从前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从她出现的那一天开始,赵可心就发现,姜易度对她的态度,看她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太不一样了! 甚至,他对她的在意程度,已经超越了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连她都没有被姜易度照顾过,这个女人又凭什么?! 赵可心捏着茶杯,心绪翻涌,可她清丽脱俗的脸上,依旧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 赵可心伸出手,在自己的包里翻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银白色盒子。 光是看这个包装,何慕就觉得逼格高到不行。 这时,赵可心轻轻拉过何慕的胳膊,将盒子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戴在了何慕的手腕上。 “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卡地亚钻石手链,我觉得,很适合何小姐你。” 何慕抬起手腕,盯着那条链子,上面镶着一排排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璀璨的光芒,映衬着她的胳膊更加白皙玉质了。 只一眼,何慕就知道,这东西的价值绝对不可估量。 不过她有些不解,“赵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可心笑了一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何小姐可千万不要拒绝,我想何小姐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何慕的嘴角微微扬了扬,原来赵可心以为她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女人,想收买她,让她自动消失。 且不说何慕是不是个爱钱的主,就说这东西,如果她不接,赵可心一定会觉得她不愿意离开姜易度。 而对何慕来说,如果她成功从姜易度手中救回母亲,逃脱他的魔掌,那她确实也需要钱来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就算是冲着赵可心的诚意,她今天也必须得把这个东西收下。 收了钱,也好让对方知道,她觊觎的不是别的东西,免得让对方乱猜。 反正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跟姜易度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谢谢赵小姐,你放心,两周之后,我就会自动消失。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和姜先生的世界里。” 果然,赵可心听到这句话之后,满意地笑着点点头。 “我就喜欢何小姐这样爽快的人。” 赵可心还以为,何慕会有多么与众不同,能让姜易度对她如此不一般。 现在看来,何慕也不过是个爱慕虚荣又肤浅的女人,只要她爱钱,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不到万不得已,赵可心也不想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来脏了自己的手。 吃完饭后,赵可心便离开了,何慕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打开手包,想着要不要将这贵重的手链收起来,不过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钻石的,看着它闪闪发光的样子,何慕也着实喜欢。 反正也已经戴在手上了,不如就先享受一天,等晚上再把它收起来也不迟。 这么想着,何慕便没有摘掉手链,提起包,离开了餐厅。 …… 下午,云廷集团总部。 姜易度正坐在办公室的皮椅上批阅文件,这时候,汪秘书在外面敲门,“姜总。” “进来。” “有一位自称叫何柳的小姐,在楼下,说想见您。”汪秘书只是接到了前台的电话,所以他并不能确定这个何柳,是不是昨天的那位。 姜易度微微皱眉,何柳,何慕的妹妹? 姜易度轻勾唇角。 直接找到云廷集团来了,是想做什么呢? 第54章 何柳胆子太大了!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想起昨天何柳的所作所为,姜易度突然来了兴趣。 她是何慕的妹妹,何慕看上去对她也不错的样子,那何慕知不知道,她这个妹妹,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心思? 姜易度身居高位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况且何柳这个女人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他又怎会不知。 只不过,何柳打着来照顾何慕的名义,实际上是想攀附她姐姐身边的有钱男人,如此阳奉阴违的人,如果何慕还对她掏心掏肺的话,岂不是太蠢了! 或许,他可以帮何慕看穿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让她进来吧。”姜易度淡淡道。 “是。” 汪秘书出门之后,没过多久,何柳就进来了,她完全抑制不住兴奋,几乎是砰砰跳跳着进了姜易度的办公室。 姜易度的眉头微微一蹙,却不露声色。 “姜先生,您还认得我吧,我是何慕的妹妹,我叫何柳。”何柳脸色是难掩的笑容,她不止一次的强调自己的名字,就是希望姜易度能够记住她。 入冬的天气,何柳今天却穿了一身性|感的深V连衣裙,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身上没有一点人工香料的味道,看样子是专门花了一番心思的。 不过,姜易度的眼神却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对于他不想搭理的人,就算对方没穿衣服,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姜易度没有说话,何柳却有意识的向他靠近,故意拉了拉衣角,露出胸|前的深沟。 姜易度的脸色有点儿难看,对于何柳的刻意靠近,他感到很不舒服,姜易度状似无意的起身,走到办公室硕大的落地窗前。 “何柳小姐找我有什么事?”话是对何柳说的,但是却背对着她,看着窗外林立的大楼。 何柳却自恋起来:他不敢看我,肯定是怕多看我一眼,就克制不住他的下身了。 “姜先生……”何柳走到姜易度的办公桌前,微坐在上面,摆出一个自以为很诱|惑的造型,撩了撩头发,将连衣裙的肩带滑到肩膀,“你看我今天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姜易度差点没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这女人来找他,就为了这事?她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姜易度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前,没有看何柳,看似在收拾桌子,然后故意将何柳当垃圾一样,拨了下去。 “何小姐要没别的事,请回吧,我很忙。” 他竟然对自己毫无反应! 何柳更加不甘心,绕过办公桌,两只手扶上姜易度的肩膀,有意无意的将胸|前的凸起贴在他后背上。 “姜先生,你这么忙,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比如,帮你缓解一下压力……”何慕用气音在姜易度耳边挑|逗着。 “你打算怎么帮我?”姜易度唇角邪气一勾,故意问道。 “当人是……这样了……”何柳伸出手在姜易度胸口上摩擦。 都已经做的这么明显,他总该有所‘反应’吧,而姜易度确实有了反应,他腾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惊地何柳向后退了一大步。 “汪秘书!”姜易度对着大门喊道。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常有,但是像何柳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姜易度是第一次见。 何慕这个傻女人,一定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现在正在干什么!这种居心叵测女人待在何慕身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汪秘书闻声,连忙推门进来,“姜总,您叫我?” “请这位小姐出去!” 何柳这才发现自己玩脱了,姜易度好像被惹怒了,但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这样走了,岂不是再见他就很难了? 这时,何慕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直接冲姜易度道:“姜先生,我今天……其实,今天是我姐姐让我来找你的!她说她想见你,但是……但是碍于……所以,她让我过来找你……” 何柳瞎编乱造语无伦次的说着,而她这一招,恰恰中了姜易度下怀。 昨晚的事对于姜易度来说,还历历在目,虽然他喝多了酒,行为有些不受控制,但他的大脑还是清醒的。 何慕真的想见他?但是碍于白江枫,不敢主动和他联系? 一向精明的姜易度,在这一刻,也有些糊涂了。 “你说何慕想见我?”姜易度冷声朝何柳确认到道。 “是啊,姐姐说她想你了,你救了她她也没有好好向你道声谢,她说她很过意不去……”何柳抬眼探查这姜易度脸上的神色。 姜易度的眉头蹙的越发紧,何慕知道了他救她的事?或者,她想起了什么? 但是,姜易度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相信眼前女人的话。 他嘴角一挑,“她的手机在周瑾风那里,你应该联系不到她。所以,你早上去了云海酒店?” 何柳点点头,“是啊,我昨天走的时候说了嘛,今天会去照顾她的。” 姜易度勾笑的弧度更大,这女人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何慕昨天晚上就回了江水庭岸,今天怎么可能在云海酒店。 “汪秘书,送客。”姜易度坐回椅子上,不再看何柳,冷声下了命令。 “是。” 汪秘书走到何柳身边,很礼貌的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何小姐,请。” 何柳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纳闷怎么摆出何慕姜易度也没有兴趣,明明昨天看他那么关心何慕。 正踌躇着,何柳的手机在这时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瞬间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是何慕打来的!她拿到手机了? “喂,姐~”何柳当着姜易度的面接起电话,叫的很甜。 果然姜易度的目光立马就朝她直射了过来。 “何柳,你在哪?”何慕问,她本打算找何柳出来,跟她旁推侧引的说说姜易度的事。 “我啊……”何柳看了一眼姜易度,“我在姜先生这儿,你不是说想见他,让我帮忙过来找他吗?但是姜先生,好像不太愿意见你的样子,他还准备赶我走……” 何慕楞了几秒,何柳居然敢直接跑去找姜易度,胆子也太大了! 不过她为什么说自己想见姜易度,而且听她的语气,好像是被姜易度嫌弃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何慕正打算说点什么,却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动静。 接着,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现在换我接听。” 何柳的手机被姜易度夺了过去,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本打算不管何慕在对面说什么,只要她在这头把话编好,从而让姜易度相信她说的。 可现在姜易度直接跟何慕对上了话,那岂不是穿帮的更彻底了!万一何慕再说点自己的坏话,姜易度肯定会更讨厌她…… 而何慕听到姜易度的声音,心沉了一下,她努力调整好情绪,唤道:“姜先生……” “你想见我?”姜易度直接问。 “啊?”这是何慕的第一反应,不过转瞬间她想起刚才何柳的话,好似明白了什么,看来还真得她帮何柳创造机会了,“啊……对啊,我有点事想跟你说,你有空吗?” 她觉得这么说,姜易度一定以为她是要跟他说文件的事,肯定不会拒绝。 果然对面沉默了片刻,便道:“今晚八点,云海酒店。” 而何慕却说:“去云海酒店太显眼了,要不我们在free酒吧见面吧,那里灯光昏暗,人多吵杂,肯定不会被有心人发现。” 姜易度冷哼,这女人是多怕被白江枫看到,她就这么在意那个瘸子? 姜易度怕是早就忘了,按常理来说,最怕被白江枫发现的,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不过何慕想的却是,安排在酒吧见面,好利于何柳的发挥,毕竟在那种纸醉金迷的气氛下,谁没个情不自禁的时候? “好,我倒要听听你想说什么。”姜易度冷冷地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手一抬,将电话扔给何柳。 “说……说完了?”何柳抱着电话,怔怔地问。 姜易度坐到办公桌前,继续批阅文件,头都不抬,“我晚上会去见她,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走了。” 什么情况?何慕还真的要跟姜易度见面?难道她精心打扮这么久来找姜易度,最后是给何慕做了嫁衣? 何柳死死咬着牙,她想说什么,可看姜易度完全不想理她的样子,再说下去,恐怕只会适得其反,何柳只得悻悻地道:“那姜先生您先忙,我就……走了。” 姜易度还是没有抬头,就仿佛他眼前根本没这个人似的。 何柳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离开了办公室。 一走出云廷集团,她立刻拨通了何慕的电话,她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姐~你……刚才跟姜先生都说了什么呀?”何柳伪装的很好,柔声柔气的问何慕。 何慕就知道她会打过来,她按计划说道,“姜易度晚上八点会去free酒吧,我突然想起来到时候还有点事,不一定能按时过去,你能不能帮我先去招待一下他。” “好啊,没问题!”何柳一听,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去,她连连答应,然后低咳一声,又说,“姐,你要是有事你就去忙吧,不用太着急过来,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招待好姜先生。” 何慕唇角一扬,她原本也没打算去,“恩,那谢谢你了。之前的事,我也有错,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以后……都好好的吧。” 何慕假意先于何柳和好。 何柳以为她真的上钩了,心里更是得意。 “姐,你能原谅我,真是太好了!” 挂了电话后,何慕望着手机屏幕,冷冷地哼了一声。 原谅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而另一边的何柳却兴奋的快要跳起来了!她回头望了一眼姜易度所在的楼层,笑的很心机。 姜易度,等着吧,今晚,我就会让你成为我的男人! 第55章 我就是喜欢他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柳走后,姜易度对汪秘书说: “去调查一下这个何柳。” “是。” …… 另一边,安排好何柳跟姜易度的见面后,何慕心情大好,说不定今晚一过,姜易度就会将目标转移到何柳身上,她也就能顺利脱身了! 紧绷了这么多天的神经,也该放松一下了。 今天没什么事,何慕决定潇洒一把,于是她来到一家高级的商场,对女人来说,最好的放松方式可不就是逛街嘛! 何慕打算逛完后再去一家听说很好吃的法国餐厅里吃顿奢侈的晚餐。 下午六点,何慕拎着新买的衣服,刚准备去吃饭,却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路萱笛打过来的。 对了,路萱笛这一周都在做什么,自己有没有告诉她可以去永盛娱乐上班的事,或许她知道一些关于自己这一周所发生的事呢? 这么一想,何慕赶忙接起电话。 “喂,笛子。” “小慕!你可算接我电话了!你要急死我吗?!”路萱笛直接在对面吼了起来,震得何慕不得不把手机移开耳边一段距离。 “我……” “你现在在哪?我来找你!”路萱笛一副家长教训孩子的语气,强势的说。 何慕能怎么办?她也很茫然啊! “我准备去吃晚饭,要不一起吃吧,我们直接在餐厅见。” “好!地址发我手机上!” 路萱笛风风火火的挂了电话,何慕无奈了笑了笑,朝那家法国餐厅走去。 半个小时后,路萱笛坐在何慕对面,双手抱胸,神色有些微怒。 “笛子,你怎么了?”何慕弱弱地的问道。 路萱笛看了她一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坠海了之后有多担心!打你的电话也没人接!哎,我那天就应该待在你身边,就不应该……!” “笛子,我坠海那天,你跟我在一起吗?”何慕抓住路萱笛话中的重点,打断她问。 可路萱笛听到她这么问,眉头攒的紧紧地,一脸不可思议,“说什么鬼话,我当然啊跟你在一起啊,是你叫我去参加游轮派对,你难道忘了吗?” 果然! 何慕听此,立刻像见了救星,一把就拉住了路萱笛刚搭在桌上的手。 她告诉了路萱笛自己失去一周记忆的事,路萱笛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没想到,自己竟然错过了这么多!同时她也感到很内疚……如果她待在何慕身边,或许她也不会出这种意外。 “你能告诉我,这一周都发生了什么吗?还有游轮派对,都跟我讲讲。”何慕兴奋道。 路萱笛点点头,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何慕,但是何慕是怎么坠海的她确实不知道,因为那个时候她正和沐建勋在一起…… “反正,后来我听人说,是姜易度救了你,然后你就被他带走了。”路萱笛喝了口红酒,继续说。 “姜易度?他救了我?”何慕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怪不得她一醒就在云海酒店,原来是这样的吗…… 可姜易度,为什么会救她?难道他怕自己死了,没人帮他去偷那份文件了? 何慕有些搞不懂,就算她死了,他也完全可以重新找个人利用,他又怎么会在意自己的死活。 而且,她也能感觉到,姜易度对她的态度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何慕甩了甩头,想这些干嘛?他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有他的目的和利益,谁知道他背地里又在盘算什么? 被救这件事搞清楚后,何慕看向路萱笛,用故作埋怨的语调说:“你说你跟我一起参加的游轮派对,结果该知道的你一点都不知道,那我坠海的时候,你到底在哪啊?” 然而何慕没料到,自己就随便问了一句,路萱笛的脸竟然红到了脖子根,还羞涩的地下了头。 这事……不简单啊! “我当时跟……沐建勋在一起。”提到沐建勋,路萱笛的脸更红了! 何慕歪着脑袋看她,就算跟沐建勋在一起也不至于脸红成这样吧,突然,何慕意识到什么,惊叫一声,“你们该不会已经……!” 路萱笛咬了下嘴唇,抬起头,也不打算矫情了,“对,你想的没错!我们确实已经……咳咳,已经那个了。” “啥?!”何慕差点就站起来,“刚见面你就跟他上|床,你知道那个沐建勋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就这么迅速的把自己交出去了?你是不是傻?!” 她只是担心路萱笛,毕竟何慕对沐建勋的印象实在欠佳。 路萱笛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的第一次本来就是留给最爱的人的,建勋就是我这辈子的最爱!” “你还是第一次?!”何慕心头一震,气得放下刀叉,严肃道,“你了解他吗?你跟他说过几句话?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就是暗恋吧,或许人家根本不知道有你这号人!你把他当最爱,那他把你当什么?一次游轮艳|遇?” 按理说,何慕没有资格质问路萱笛,可她不愿看到路萱笛跟她一样,陷入到某种漩涡里,无法自拔,她希望路萱笛能简单快乐,连带着她无法企及的那一份幸福,美好的活下去。 可现在,她却发现,路萱笛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泥潭! 路萱笛却很任性的喊道:“我就是喜欢他啊,我……我喜欢了他八年……那天在游轮上,好不容易才跟他搭上话。后来他心情不好,在酒吧喝酒,我就陪他一起喝,结果我们都喝多了,自然而然的就……” 何慕保持沉默,听她继续往下说。 “可今天我去公司上班,他却表现的对我爱答不理的。或许你说的对,他确实只把我当一次艳|遇,但我,还是很喜欢他,只要能看到他我就觉得很幸福,我……” 路萱笛说着抬起头,“你肯定觉得这样的我很傻吧?” 何慕的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但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无法对路萱笛的心情感同身受,同样,她便没资格去对她的感情指手画脚。 “第一次给自己的喜欢的人,总比给一个自己不喜欢你的人强的多吧!”路萱笛又道。 这次,换何慕无法反驳。 脑子里不由得就浮现出跟姜易度的那一晚,那也是她的第一次,是却随随便便的就给了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可悲的是,对她而言,第一次没有跟蒋雄那样的老男人,竟然还能算得上是一种‘幸运’。 想到这,何慕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叹了口气,“总之,你觉得快乐就好,但千万记住,别陷太深。” “知道了,干嘛说的这么沉重!”路萱笛咧嘴一笑,冲何慕举起了红酒杯。 …… 晚上八点,何柳换上一件她自认为最诱|人的包臀裙,外套一件羊毛大衣,来到free酒吧,准确的说,这里应该算是演艺吧。 每晚都有各色各样的表演,舞池里汇聚着各式各样的人,不停地跟着音乐扭动身躯。 这种地方,她来的多了,自然轻车熟路。 走近酒吧,她大概扫了一圈,便看到姜易度坐在一处卡座的沙发上,一个人喝着闷酒。 何柳勾起媚笑,踩着她那双十二公分的高跟鞋,扭动着水蛇腰走了过去。 她坐在姜易度身边,脱掉身上的大衣,将胳膊搭在姜易度肩上,身体紧紧与他相贴,“姜先生,怎么一个人喝酒?” 这动作,这语气,这装扮,跟那些每天等着接客的ji女也没什么两样。 姜易度抬眼看到她,立刻拨掉何柳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顺便扫了扫肩头被她触碰过的地方。 “你来干什么?何慕呢?” 何柳尴尬的收回手,依然娇笑,“我姐姐说临时有点事,要晚一点才能来。她来之前,就让我来陪您喝一杯吧。” 说着,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举向姜易度,眼神里带着些谄媚的味道。 这种意图明显的微笑,姜易度假装没有察觉,他的指尖轻抚着酒杯,回想起白天汪秘书给他的资料,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回过神来,他发现何柳目光闪烁地瞥着自己正在玩弄的酒杯。 这很不对劲,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他的酒杯上。 姜易度嘴角一勾,他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的女人,看来他有必要让这个女人常常什么叫自食其果,就当是替何慕出口气了。 然后,姜易度冷不防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何柳诧异问。 “我去买包烟,回来再喝。” “喔,好的!”何慕听此,反常的乖巧。 姜易度冷哼,走出酒吧,倚在酒吧外的墙上,吸了一根烟,才起身返回了酒吧。 整个过程用了五分钟不到。 何柳看到姜易度回来,连忙拉了拉裙角,坐直身子,“您回来啦!” 姜易度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杯,嘴角挑起几乎察觉不到的弧度,走之前他特意记了酒杯的位置,果然,现在酒杯的位置偏了。 而从何柳此时闪烁的表情来看,她已经对自己的这杯酒,动了手脚。 姜易度缓缓拿起酒杯,他用余光也能感受到,何柳的目光,此时充满期待的闪耀着。 姜易度作势要喝,何柳眼看他就要将酒送进嘴里了,而这时,姜易度的眼睛突然朝何柳的身后望去,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何慕?” 第56章 不作不会死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柳听到何慕的名字,慌忙转头看去,趁着这个间隙,姜易度将自己手中的酒杯与她的调换了。 “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由于酒吧里很吵灯光也昏暗,所以当何柳回过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自己的酒杯已经变成了她动过手脚的那一个。 “哦,我看错了。”姜易度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杯中的洋酒,目光定格在何柳身上,“你不是说要陪我喝吗?怎么不喝?” 何柳怔了一下,这还是姜易度第一次对她主动! 何柳激动的抓起面前的酒杯,冲姜易度举过去,笑的十分妩媚,“cheers!” 姜易度轻轻一笑,与她碰杯,然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何柳见他喝下去了,也不犹豫,将自己手中的酒灌进了肚子里。 喝完后,她朝姜易度身边挪了挪,柔声细语的对他说:“姜先生,我跟姐姐从小一起长大,她有很多事我都比别人更了解,你想不想听听?” 何柳还不忘趁药效发作的间隙,在姜易度面前诋毁一下何慕。 姜易度靠在沙发里,扯了扯领带,两手随意的搭起,饶有兴趣的望着何柳。 从何柳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他衬衣口半遮半掩的锁骨,搭配上他现在潇洒的姿势,令何柳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个男人,马上就会是她的了! 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何柳说:“我姐姐这个人啊,说起来人还是不错的,除了喜欢贪一些小便宜外,也没什么大的问题。不过,姐姐有一点让我有些不能理解,就是她有时候为了钱,总会做一些出格的事。” 听到这里,姜易度的眸色微微一沉。 但他依然不动声色,等何柳继续说。 何柳拿起酒盅,边倒边说,“她很喜欢在外面跟一些我不认识的人来往,而且好像大多数都是男人,穿金戴银的,一看就是那种有钱的土豪。之前有一次,我们一家人一起吃饭,姐姐说她临时有事走了,结果你知道她去了哪吗?” 何柳停了一下,故弄玄虚的看了姜易度一眼。 姜易度眉梢一挑,示意她说下去。 “她去了华茂副总蒋雄的房间!”何柳边说还摆出一副震惊的样子,但她很快收敛了自己的表情,“但是我觉得,姐姐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女人,她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才会大晚上去蒋雄那里。姜先生,你说对不对?” 最后一句,看似是帮何慕解释,实则完全是蓄意而为。 生怕姜易度不会误会一样。 可何柳不知道的是,姜易度早就将何慕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何慕跟什么人接触,每天都在干什么,想必没有任何人比他姜易度更有发言权。 面对何柳的刻意抹黑,姜易度心中的那个想法更加坚定了。 姜易度坐起身,拿过一杯酒,嘴角轻扬,何柳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以为他是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何柳还想继续说下去,忽然她感到有些不太对劲,自己的身体开始热了起来,浑身轻飘飘的,看东西也有些重影了。 难道是喝多了?可不对啊,她才喝了两杯酒,以她的酒量这么点根本不可能醉。 姜易度见她甩了甩头,神色怪异,明知是那杯酒的作用,还故意问她:“怎么了?” 何柳扒着桌边,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冲姜易度笑,“没事儿,可能是今天的酒太烈了。” “是吗?”姜易度嘴角扬起狡黠,将手里的酒送进口中。 何柳望着他仰头喝酒时微动的喉结,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身体更加燥热难安,她突然就像一只发情的母猫扑在姜易度身上,想去强吻姜易度。 但却被姜易度一把推开了! 他瞥了眼倒在沙发里的何慕,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滚开。” 何柳这时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明明是姜易度喝了那杯酒,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而自己却…… 难道……!何柳猛地朝桌上那两个酒杯望过去,又难以置信的望了姜易度一眼,难道他知道自己给他酒中下了mei药,暗中调换了酒杯,其实自己刚才喝的,才是那杯被下药的酒! 何柳此时的脸色虽然胀红,但还是遮掩不住的难看。 而姜易度却抬起手腕,状似随意的动了动腕上的表链,“何柳,航远技术公司老板何振岐的次女,是何振岐与其助理万月华所生的私生女,一直以养女的身份待在何家,从初中开始就与社会闲散人员来往,大学时经常出入高级会所,与多名身份不明的男子关系亲密……” “姜先生……你……”何柳的脸色染上了薄薄的一层惧色。 姜易度的眼睛朝何柳扫了过去。这个眼神,却让何柳有一种被狠狠压制住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 “你跟何慕的关系其实并不好,不仅当众让她难堪过,还跟她的前男友魏超发生过关系。怎么,同样的把戏,你现在想用在我身上?”姜易度看着何柳,那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小丑。 何柳惊惧他连这种事都知道,而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难道何慕早就告诉过他了,却还故意使计让自己往火坑里跳? “我……”可在姜易度这样的男人面前,所有的辩驳都会显得特别无力和可笑。 姜易度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若是之前,这样的笑会让何柳觉得心动、沉醉,可现在,却让她感到无比害怕。 “最近,何振岐的公司面临严重的财政问题,你的母亲万月华正在想尽办法让你与上流世家联姻,从而救活何振岐的公司。你跟周瑾风相过亲吧?不过却被何慕搅黄了,如果没记错,那天应该才算是我和你的第一次见面。”姜易度的脸色依旧挂着微笑。 但是,何柳的表情已经彻底僵住。 难道,那天把她拽开的男人,就是姜易度吗?原来他跟何慕这么早就认识了! 一定是何慕!一定是她告诉了姜易度这些,才让自己在姜易度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还说什么她有事会晚来一会,现在看来,这完全是她报复自己故意使的坏! 她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何柳恨的咬牙切齿,但即便如此,她还不想这么认输。 “姜先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定是有心人编的!你要相信我!” 而姜易度的表情已经很不耐烦,明显是不想听到何柳继续废话。 他站起来,用不容置喙的冷漠语调,对何柳说:“从今天起,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但不许你再出现在何慕眼前,也不准再打她身边任何人的主意。如果让我知道你跟她身边的人有什么往来,我保证会让你爸的公司五分钟内破产!到时候你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何柳明白了,原来何慕是想通过姜易度来威胁她报复她,让她措手不及连一点回还的余地都没有,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 何柳暗自钻进了拳头,何慕啊何慕,你究竟给姜易度喝了什么迷魂汤,竟会让他如此相信你,听你的话,这样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 她恨,恨何慕对她的算计,恨何慕运气这么好,遇到了像姜易度这样的男人。 “我知道了……我会远离她,请你放过航远,放过我爸。”何柳低头抿着唇,她深知以自己的背景根本惹不起云廷集团,姜易度想让他们喝西北风,或者想捏死他们,那都是分分钟的事! 姜易度听到何柳应声,轻蔑的冷嗤一声,起身离开了酒吧。 何柳趴在沙发上,不仅心里苦不堪言,身体也越来越难受,她勉强站起来,想回家去冲一个凉水澡冷静一下。 摇摇晃晃的刚走出两步,就被酒吧里的几个男人给围住了。 “呦,美女,这么晚了准备去哪啊?” 何柳抬眼看他们一眼,这些男人low到爆的装束,一看就是那种没什么钱,还爱游手好闲的小混混。 她烦躁的甩开其中一个男人的手,“关你们什么事,让开!” 但这些男人都是经常混迹在这种场合,一看何柳的模样就知道她不是喝多了,就是喝了什么不该喝的东西。 男人一把搂住何柳,光是这样的触碰,就令何柳浑身颤|抖了一下,像是调动了她体内的全部欲|望因子。 “小|妞还挺烈,不如让哥哥好好的疼爱你一下。”他的手放在何柳的屁|股上揉搓,这让何柳更加受不了了,瘫软的倒在了男人怀里。 男人给其余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于是好几个男人将何柳从酒吧里架了出去。 …… 姜易度离开free酒吧后,直接拨通了何慕的电话。 何慕看到自己屏幕上显示的“10086”来电,不由得怔了一下。 “喂,您好。” “你在哪?!” 对面传来的声音让何慕以为自己见鬼了!这不是移动公司的号码吗?怎么声音这么像姜易度? 何慕连忙将手机屏幕再次放在眼前,确实显示是10086啊! “我在问你话,聋了吗?你现在在哪儿?!”对面的人好像很生气,声音大的即使离了这么远,何慕也能听得到。 她又将手机贴在耳边,“我在华茂商场啊……” 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什么情况? 何慕简直一头雾水,她连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通讯录,这才发现,“10086”底下其实是一个手机号。 而这号码是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以前根本没有注意过。 这么说来……刚才打电话的人果真是姜易度?他是怕被白江枫发现,所以才将自己的手机号存成了“10086”?亏他想得出来! 不过他怎么这会儿打给电话,语气还那么暴躁? 难道是他跟何柳之间,出了什么事? 第57章 你很喜欢这种东西?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小慕,怎么了?”路萱笛看着挂了电话后,就愣在一旁的何慕问。 何慕收回手机,冲路萱笛笑笑,“没事儿。我们继续转,刚才试了那么多套,你就没有一套看上的?” 话说何慕和路萱笛吃完饭后,路萱笛说她想买一套上班时候穿的正式一点的衣服,何慕正好没什么事,便陪路萱笛来到商场。 虽然接了电话后,何慕有些心绪不宁,但是考虑到路萱笛的心情,她便没有多说什么。 路萱笛摇摇头:“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问你,你也说不清楚。”何慕无奈道,她已经陪路萱笛转了一个多小时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具体我也说不好,我就希望能让建勋眼前一亮,让他一眼就注意到我!” “你就不能活的有点自我?”何慕白了她一眼。 路萱笛却很强词夺理,“我就是为了我自己啊!怎么就不自我了?” “好吧……”何慕无语地停下脚步,这商场营业到凌晨,照目前的进度来看,还将是场恶战啊。 “你等我一下,我去下洗手间。”何慕说。 “那我就在旁边这家店等你啊,你出来到这里找我就好!”路萱笛指了指离卫生间不远处的一家女装店。 何慕点了点头。 何慕离开后,路萱笛正挑了一身衣服对着镜子比划,身后,突然多了一道伟岸的黑影。 透过面前的大镜子看去,路萱笛心头猛地一震,这……这不是云廷集团的总裁,姜易度吗?! 他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平价的商场里,简直是破天荒的新闻啊! 再怎么说路萱笛曾经也是一名资深狗仔,除了要拍明星的隐私外,对这种年轻有为,颇具影响力的商业人物,自然也不会放过。 所以她对姜易度,虽称不上了如指掌,至少也是略知一二的。 路萱笛连忙转身,第一次跟传说中的总裁大人距离这么近,就算她平日里大大咧咧,此时也有些小紧张了。 “你是姜先生吧?” “何慕呢?”姜易度略过路萱笛的问题,直接问道。 “她……”路萱笛朝不远处的卫生间望过去,用手指了指那里,“她去洗手间了。姜先生,要不你在这等一会儿,她应该马上就过来。” 路萱笛不知道姜易度是怎么知道她跟何慕在一起,也不知道何慕怎么会跟姜易度认识,但是她依然用客气的语气回答道,只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的那股压人心魄的王者气场,让路萱笛有些不敢造次。 姜易度什么也没说,抬脚就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直到消失在了路萱笛的视野中。 何慕对着面前的镜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打开手包,正准备掏出口红来补个妆,突然停到门口“砰”的一声关门声。 她循声望过去,女厕门口,大门已经被人关上了,而站在紧闭的门后的,是一个满面寒霜的男人。 何慕感到自己的心猛地一阵狂跳,姜易度…… 他是电子狗吗?!竟然找到厕所来了?难道说自己身上被他装了什么雷达装置? 但想起白天她跟姜易度约好要在free酒吧见面,而自己现在却在商场逍遥,还被姜易度抓了个正着,何慕心里便有些发虚。 她微笑着,眼睛眯着,眼角微微上扬,像极了一只投机取巧的小狐狸。 姜易度的脸色很难看,不,应该是相当难看。 “姜先生……”何慕发觉了姜易度的怒意,她换上了讨好的笑容,轻声道,“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姜易度一双眼睛盯着何慕,声音极寒。 “我……”何慕语塞,她能告诉姜易度她只是为了给何柳创造机会,根本就没打算去酒吧?那肯定不能啊! 何慕正垂眸想着说词,手腕却被猛地一把抓住! “啊!疼!”何慕痛呼,抬眼,便见姜易度已经站在她面前。 “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姜易度好像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幽黑的瞳仁里闪动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何慕紧盯着他的眼睛,整个人仿佛要被吸进去一般。 她尽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才不至于乱了方寸。 “姜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何慕强装镇定。 “不明白?”姜易度冷笑,“那我来帮你回忆一下。今天下午,是你说有话要对我说,是你约我在那个破酒吧见的面。那为什么你的好妹妹何柳会来,而你却在这儿悠闲的逛商场?!” 何慕的心更慌了,此时此刻,她有种被人看穿心思的错觉,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回答我!”姜易度攥着何慕的手腕,突然对她吼了一声。 从他认识何慕到现在,这个女人始终让他感到无法掌控。 以姜易度的精明,他基本也猜到了今晚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他还没完全明白何慕这么做的目的,可他却很讨厌被人算计的感觉。 帮她处理掉何柳那是顺手,但不代表,他不会生她的气! 姜易度愤怒的是,她对他当真就没有一丁点留恋,竟然还助纣为虐,把别的女人推到他的身边! 而何慕此刻却全然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只知道,她惹怒了面前这个危险的男人,那她的母亲很有可能会因此遭殃。 何慕尽力对姜易度展露出朝霞一般明媚的微笑,姜易度现在很生气,她必须先安抚好他才行。 “我这不是临时有点事,暂时没办法过去,我怕你等得久,就让我妹妹先替我去招呼一下……如果她让你不高兴了,我替她向你道歉。”何慕露出一副惹人生怜的无辜表情。 但姜易度却很讨厌她此时的模样,她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明显是谎言的话,就像是戴了一张假面具,而他看不透她面具底下,究竟是怎样的嘴脸。 姜易度突然觉得,他根本不了解这个女人。 这是以前他从未面对过的情况,不管是做什么,他永远都是凌驾在别人头上,而这一次,他却感觉,落于下风。 何慕见姜易度皱着眉不说话,仿佛蕴藏着一点就要炸裂开的危险。 她伸出一只手,光洁白皙的手臂抚慰住姜易度的胸口,撒娇般的嗫喏道:“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提前跟您说一声的。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何慕都快被自己肉麻的声音给恶心吐了,但按照以往的经验,她觉得姜易度应该会吃这一套。 但姜易度却没有反应,此时,他的目光紧紧地等着何慕搭在他胸前的手,不,应该说是何慕手腕上的那条钻石手链。 姜易度松开了紧攥着的那只手,何慕还没轻松几秒,她的另一只手又被姜易度攥在手心! “哪来的?”他冷声问。 何慕完全没料到这突然的横插|进来的问题,脑子里空白了一秒。 “白江枫送的?”姜易度的眸色一沉。 何慕无语,他怎么什么事都能往白江枫身上扯,不过,她总不能告诉姜易度,这手链是赵可心给的吧,既然他把话都递过来了,何慕没有不接的道理。 “对啊。是白先生送的。”何慕认为,就算白江枫送自己一条手链,这事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而下一刻,却发生了令何慕完全意料不到的情况。 姜易度猛地一下子将何慕手上的那条钻石手链扯了下来,拿在自己手上。 何慕一脸懵逼地看着姜易度。 他这是要做什么? 还没等何慕开口,姜易度就将手中的链子猛地向后一抛。 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身后的垃圾桶里,而何慕整个人的脸,此时都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百八十万的项链,姜易度居然扔进了垃圾桶里,有没有搞错啊! 何慕想要过去捡,身体刚出去两寸,就被姜易度揪着衣领拽了回来。 “姜先生,你这是做什么?那可是白先生给我的,你就这么扔了,我该怎么向白先生交待,万一他因此讨厌我了,那我不是更没有机会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何慕有点生气了,可她不敢对姜易度发火,软软地责问道。 所以说她收下白江枫的东西,倒是为他考虑了?姜易度轻嗤。 如果真的是为他考虑,那她当初又怎会因为白江枫送了她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就要跟他终止合约,分道扬镳?! 姜易度突然勾起一抹冷冷地笑,“你很喜欢这种东西?” 何慕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哪个女人不喜欢珠宝首饰,而且还是这么漂亮又昂贵的精品。 似乎从何慕的表情得到了答案,姜易度松开了她的手,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汪秘书,订一个patekphilippe今年新出的限定款星辰腕表,送到华茂商场。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给你半个小时,立刻送过来!” 何慕愣了,姜易度这是哪一出?patekphilippe是世界上最有名和昂贵的腕表品牌,佩戴它的人几乎都是王室贵族,电影明星或者富商。 何慕想都不敢想,更别说是今年新出的限定款,价值少说也得好几百万了! “姜先生,你要等汪秘书吧?我知道附近有家环境不错的咖啡厅,要不你去那等,咱们再霸占着卫生间,恐怕要引起公愤了。”何慕现在只想赶紧把这瘟神送走,懒得去管他为什么要订那么昂贵的表。 她一心只想,等姜易度走了,再把手链捡出来。 姜易度唇角微勾,“好啊。” 说罢,他拉起何慕的手就朝卫生间门口走,何慕尝试挣脱,但根本无济于事。 看到姜易度拉着何慕出来,路萱笛连忙迎了过去。 而姜易度就跟没看到路萱笛似的,拽着何慕就朝商场的电梯口走去,掠过路萱笛的时候,何慕无奈的看着她,压低声音冲路萱笛喊:“厕所,垃圾桶,我的手链……帮我……” 路萱笛一脸茫然,这俩人都在厕所搞什么了?连手链都搞掉了? 第58章 答应我一件事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路萱笛哀叹一口气,本来想让何慕来给她当参谋,但看来今天这衣服,还是得她自己搞定了。 姜易度揪着何慕来到左岸咖啡厅,将她按在沙发坐上,点了两杯咖啡,自己倒悠闲的喝了起来。 这位大爷该不会是觉得一个人等太无聊,所以想要让她陪着吧。 何慕坐在座位上,无奈的看着姜易度,几次试图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算了,等就等吧,今天已经惹他不高兴了,她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再去火上浇油。 大约四十分钟后,何慕已经等得极不耐烦,所以当汪秘书出现在咖啡厅门口时,她几乎一眼就看见了他。 只见汪秘书气喘吁吁的朝他们二人走来。 何慕赶忙站起来,对姜易度笑着说,“姜先生,汪秘书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啊。” “坐下。”姜易度没看她,自顾自的翻着手里的杂志。 那语气根本不容反抗,何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僵笑着坐了回去。 “姜总。”汪秘书此时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迟到了。”姜易度合上手里的杂志,微抿了一口咖啡。 何慕看到汪秘书的脸上是同样的无奈。 “姜总……实在抱歉,您要的哪款表整个S市只有一块,我多方托人,从西城区送过来的,所以费了点时间……”汪秘书说着擦了擦脸上的汗。 何慕同情的望着汪秘书,心中再次感叹,当姜易度的秘书可真不容易,要是她,绝对打死都不干! “东西呢?”姜易度没再追究,瞥了眼汪秘书问。 汪秘书连忙从包里取出一个和那条手链同样高逼格的精致盒子,递到姜易度面前。 在好奇心的作祟下,何慕也不由得睁大眼睛朝那奢侈的表盒看过去…… 姜易度非常随意的接过来,将盒子拆开、翻起,拿出里面那块腕表,对照他自己的手表,调整着时间。 何慕只看到那黑色的真皮表链,乍一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也不知道这种表究竟贵在哪里? 正心下嘀咕,何慕的手突然被姜易度拉了过去,然后,姜易度温柔的,将那条腕表戴在了何慕的手腕上。 何慕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一抬头,正正对上了姜易度沉挚的双眸,他牵着何慕的手,一字一句,宛如宣誓一般的说道:“从这一刻开始,只准你接受我给你的东西,记住,只有我。”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 何慕嘴唇微张,她完全给姜易度这突然深沉的话给搞懵了,脑子一阵空白,她不知所措,可让她更加不知所措的是姜易度接下来的动作! 他揽住何慕的后脑,将她轻轻向前一带,毫无防备地,他的唇便印了上来! 何慕的身体猛然僵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姜易度……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了她! 这一次的吻与以往的都不同,不再是霸道、贪婪的索取,而是浅尝辄止般,轻柔地,与她的唇相贴。 虽然这个吻很浅很浅,可是何慕的心却如同敲击的闷鼓,一下两下,跳的杂乱无章,心脏仿佛随时就要冲破胸腔似的。 汪秘书也被姜易度这惊爆的动作给震惊了,低咳一声,别过头去。 结束了这个吻,姜易度缓缓睁开双眼,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何慕的嘴唇,声音性感的不像话,“还有这里。你的一切,都只属于我。” 两个人的额头此时紧紧贴在一起,亲密的样子,宛如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何慕近距离凝望着姜易度深邃的眼睛,那里面如同蕴藏着星辰大海,而在那大海深处,何慕恍惚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幽深的眸子,让何慕觉得,周围的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心也像被吸进去了一般。 这时,姜易度却放开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何慕,答应我一件事。” 何慕显然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柔情中缓过神,茫然的抬起头,但姜易度的表情却看起来好严肃好认真的样子…… “什么事?” “过几天,我要出趟差。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出什么事。” 姜易度对自己竟然也会露出担忧的神情,何慕差点以为这其实只是一场梦!要么就是她眼神出了问题! “出差?去哪?”这话问出口,何慕便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抽了,他去哪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对她最有威胁的人就属姜易度了吧,他不在,她乐得轻松,还能出什么事? 本以为姜易度不会回答她这个多余的问题,但他却眉角微挑,望着何慕一副“你这是在关心我吗?”的表情,搞的何慕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东南亚。”姜易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恐怕要呆一段时间。” “哦……” 何慕小声应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怎么了,明明半个小时前她还把姜易度视作瘟神,一刻也不想跟他多待。 可现在,她竟然会跟个小女生一样,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甚至有些不敢去正视他。 然而,姜易度的下一句话,却让局促不安的何慕宛如被当头敲了一棍,她立刻清醒了! 他睨着她,“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有所收获。” 何慕楞了一下,接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苦涩。 可笑吧! 还真以为他会关心自己?他所说的所做的,不过是为了让她这些天不出什么差错,从而拿到那份文件,他只是怕自己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会背叛他,所以才会那样的宣誓主权,其实只是在警告她! 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的目的而已。 他就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不是吗?和这种人交易,如果不能管好自己的心,到最后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何慕定了定心神,可心里某处还是不经意的痛了一下,她抬头望向姜易度,又恢复了之前的伪装,微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失望,也希望您履行承诺,照顾好我妈。” 见何慕又露出这副虚伪的表情,姜易度的脸沉了下来。 “但愿。” 说完,他便带着汪秘书,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咖啡厅。 何慕坐在椅子上,怔了好半天,然后她抬起自己的手腕,这才有机会近距离的去观赏这块价值不菲的腕表。 这一看,却让她愣住了。 玫瑰金的表壳镶嵌着一圈切割工整的钻石,黑色的表盘上分布着犹如星辰般闪亮的银点,一道由银点汇聚而成的河流从中而过,仿佛万里夜空都被嵌入其中,美得不可方物。 何慕不禁想起了姜易度方才看她的眼睛,就同这表盘一样,神秘、深幽,令人沉醉。 心中莫名烦乱,她伸手就想把这表给摘下来,可当她触碰到表链的时候,心中却犹豫了,定定地望着它许久,何慕收回了手。 …… 永帆总部。 莫叔将一个U盘,插在了白江枫的电脑上,点开其中的一个音频文件。 声音从电脑里传出—— “从这一刻开始,只准你接受我给你的东西,记住,只有我。” …… “过几天,我要出趟差。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出什么事。” “出差?去哪?” “东南亚……” …… 听着播放出来的录音,白江枫的嘴角从一开始不可察觉的慢慢勾起,到最后扬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那天,周瑾风将何慕的手机给他后,他便命人给何慕的手机里安装了微型的窃|听器。 从那之后,何慕见过谁,说过什么话,都无一例外的会传进白江枫的耳朵里。 他意料到何慕会跟姜易度再次见面,但他没料到,会来的这么快。 “姜易度去东南亚肯定是因为那批货,阿枫,你打算怎么办?”莫叔皱眉问道。 白江枫靠在椅子里,悠闲的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嘴角依然扬着,但目光却冒着阴冷的寒光。 姜易度,原本我不想动你,但这一次,是你逼我的。 白江枫猛地将手中的钢笔扣在桌子上,他冷冷一哼,“看来这次,可以陪他好好玩一玩了。” “那这个何慕……”莫叔视何慕为眼中钉,他觉得这女人不除,早晚有一天会酿成大祸。 而白江枫却没有这个打算,他曾经是想过要除掉何慕,可在游轮上,当他真的对何慕下了手的时候,他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纠结与不安。 五年来,能让他产生这种情绪的,何慕是第一个。 原本,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早已丧失了那所谓的感情,可何慕的出现,却让他的心仿佛被再度激活。 经历过失去的痛苦,现在,他不想再失去何慕。 如果这世上还存在一个女人能够陪伴在他身边,那也只能是同沐梓云有几分相似的何慕了! 白江枫忆起第一次见何慕时,在夜阑会所与姜易度的那场赌局。 他清楚的记得,五年前,他摇骰子输给了姜易度,亦输了他这一生的挚爱,但这一次不一样了,他赢了,这就是天意,不是吗? 所以,不光是为了永帆,也为了何慕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他也必须除掉姜易度! 白江枫斜斜勾起唇角,双眼微眯,他的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既然他这么在乎何慕,不如就用何慕,来将他一军!” …… 第59章 新秘书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休息了几天后,何慕的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周瑾风中间来看望过她一次,又跟她讲了讲游轮派对上发生的事,虽然她比较在意自己为什么会失足落海,可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人知道原因,或许真的是她当时太不小心了吧。 但不知为何,何慕心中总有一个念头:这件事并不简单。 这天,何慕起了个大早,准备收拾好后,就去永帆报道。 她在自己的衣柜里翻找着适合职场的衣服,竟然翻出了两身西服套装,一套香奈儿的藏蓝色经典款,一套阿玛尼纯白色套装。 还都是高端的名牌货! 可何慕没有一点没有关于这两身衣服的印象,但是既然它们出现在了自己的衣柜里,那肯定就是她的了,想来不是她自己买的,那就是白江枫送的。 何慕将两套衣服穿在身上对比了一下,最终选择了白色阿玛尼。 因为它不仅高端大气上档次,还特别的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香奈儿的那一身虽然也不错,可与阿玛尼这套一对比,却显得不那么贴合了。 选好衣服后,何慕梳了一个简单大气的高马尾,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气十足,颇有种职场女强人的风采。 与白江枫提前联系好后,何慕来到永帆总部,白江枫的办公室。 白江枫正在批阅文件,看到何慕时,眼神落在她的衣着上,明显有一滞。 “这身衣服,很适合你。”白江枫微笑着说。 何慕顿了一下,她觉得正好可以借此问问白江枫。 “谢谢。我也挺喜欢的,这么漂亮的衣服,肯定是您送给我的吧。” 白江枫却摇了摇头,“不是,我送你的是另外一件。” 何慕略有一怔,原来那件藏蓝色的是白江枫送的,那这件,难不成是她自己买的? 她得受了多大的刺激,才有可能买这么贵的衣服? “如果我的眼光没错,你身上这件,应该是阿玛尼的高定款。”白江枫用手抵着下颚,嘴角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 但是他给何慕的感觉,明显就是在问,这么高端的衣服,你是怎么得来的? “是吗?”何慕尴尬的笑道,“可能是我自己买的吧,我不太记得了……” 白江枫依然对着她温和的笑,“以后你有喜欢的可以直接告诉我,你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舍得让你花钱。” 何慕楞了一下,她望着白江枫,半天说不出话。 这是白江枫第一次对她说这么直白的情话,她总觉得今天的白江枫有些怪怪的,不对,应该是从她失去了一周记忆后,她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好像都有些不太对劲了。 是她自己多心?还是真的发生过什么? 何慕心中虽有疑虑,但她此刻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她冲白江枫轻轻一笑,“我记下了。” 白江枫这时对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何慕走到他面前,白江枫又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到他的身边来。 何慕听话的绕过办公桌,站在白江枫身旁,但她知道白江枫的腿不方便,这么居高临下的跟他说话看起来很不礼貌,于是何慕俯下身,半跪在白江枫腿边。 白江枫微微一笑,他的脸色在身后高大的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下,有些发白,但是他的笑容,却好似比以前更加温柔了。 他伸手为何慕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你会陪在我身边吧?”白江枫突然问。 他这个看似随口的问题,却让何慕的心猛地一阵抽搐。 是啊,她曾经答应过他,会留在他身边,永远不会背叛他,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食言,因为相比于面前这个男人,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需要去守护。 所以,白江枫,真的对不起。如果日后我做了伤害你的事,就算你记恨我一辈子,我也毫无怨言,我愿用我的下辈子,下下辈子来偿还你。 但是,这辈子,在你面前,我注定要做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了。 何慕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然而想到这些,她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甜美的面貌,抬头望向白江枫,笑的天真无邪,“我会陪着你的。” 白江枫的表情怔住了,很久以前,有个人也对他说了同样的话,但是后来她却永远的离开了他。 白江枫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想紧紧的抱住面前这个女人,把她揉进自己怀中,可他的理智却不容许他这么做,至少,在这里不行。 “还记得我说过,等你上班后,有件事要宣布吗?”白江枫话音一转道。 何慕轻轻点了点头。 白江枫很宠溺的轻抚着何慕耳侧的发梢,“我要你,做我的贴身秘书。” “我?”何慕吃惊的长大嘴|巴。 虽然她以前没什么社会经验,毕业以后就去了何振岐的公司打下手,也干过一些秘书的活,但是她也知道,像永帆这么大的公司,像白江枫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他的秘书必然是要经过层层选拔,必须具有较好的自身素养和工作能力才能被任命的。 她哪儿有资格担此重任? “怎么?你不愿意?”白江枫见她一副愁容,问道。 何慕连连摆手,“不是不愿意,是我……可能没有那个能力可以胜任。” 白江枫却笑了起来,“你不是说想帮我做一些事吗?其实秘书的工作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没有要你一来就能胜任。如果你愿意,我打算让你先试用一个月,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正式任命你为我的新秘书。” 他这话,让何慕犹豫了,如果能成为白江枫的秘书,那就更有机会接触到他公司的机密,拿到那份文件的几率自然大许多。 但是她总觉得,一个大公司总裁的秘书哪有那么简单可以当,而且白江枫为什么会想让她做他的秘书? “为什么……是我?”何慕实在想不明白,试探的问。 “因为我信你。”白江枫微笑着,干脆的答道。 何慕的心再度一绞,虽说她已经决定要在白江枫面前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虽然她已经告诉自己无论怎样不择手段都要拿到那份文件,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这个男人如此毫不犹豫的回答,她还是无法容忍自己这样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给的信任,然后以此去做伤害他的事…… 可是,姜易度现在给她两周限期,眼看已经过去了一半,如果拿不到他要的东西,她恐怕连自己的母亲都保不住…… 她脑子就跟要爆炸了一般凌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姜易度!是他将她拽入无尽深渊,把她逼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何慕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恨意,是的,她恨姜易度。 白江枫见何慕半天不说话,一副纠结难安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突然告诉你这件事,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是我不好。” 何慕突然抬起头:“但我想帮你做事的心,是真的。” 白江枫轻轻抚|摸她的发梢,笑的很温润好看,“我知道。要不这样吧,现在秘书的位置空缺,你先临时顶一下,只需帮我处理一下简单的日常事务便可,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再接替你,如何?” 听此,何慕也不好再拒绝,她点了点头。 白江枫拿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很快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正装的女人。 “这位是杜秘书,是从董事会派过来的临时秘书,就让她先带你熟悉一下工作职责吧。” “好。” 从办公室出来,杜秘书便带何慕来到秘书室,对她讲解了具体的工作事项,何慕很认真的听着,并且做了记录。 杜秘书交待完后,便去干自己的工作了,何慕坐在办过桌前整理文件,突然一个黑影挡住了她眼前的光线。 她抬头一看,是个看上去挺阳光的男生。 “你就是新上任的何秘书吧!”男生手里抱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开朗的问她。 “恩……算是吧,请问你是?”何慕很礼貌的回道。 “我是之前吴秘书助理,余皓阳!我们见过的!刚才杜秘书告诉我,说我现在是你的助理了,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余皓阳突然给何慕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何慕赶紧站起来,将他扶起,“你太客气了,我也只是临时的,以后我们互相帮忙就好。” “恩!”男孩笑的很灿烂。 何慕突然想到余皓阳刚才说的话,问,“你说……我们见过?” “对啊,上周你不是就来公司了吗?不过你可能没有注意到我,毕竟我每天被吴秘书呼来喝去,连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吴秘书?”何慕的眉头蹙了一下:为什么心头会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你说的吴秘书,是白总以前的秘书吧?那她为什么不干了?”何慕又问。 余皓阳撇了撇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听说好像离开了S市,去了很远的地方,或许是找到更好的下家了吧。” 何慕轻轻点了点头。 “没别的事,那我先去工作了!”余皓阳说完,便朝何慕身后的一张办公桌走去。 而他掠过何慕的时候,从那一沓厚重的资料里,掉落了几张纸。 何慕伸手正准备去捡,余皓阳却突然迅速将那几张纸捡了起来,他的表情有几分慌张,带着点尴尬冲何慕扬了扬唇角。 第60章 你们关系很好?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一天结束,何慕累得坐在椅子上,吴秘书走后,留下了一摊子的事务需要处理,她又是个新手,许多东西需要请教杜秘书和余助理才能去完成。 何慕已经很久没有因为工作过的这么充实了,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该怎么拿到那份文件。 何慕揉了揉鼻骨: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明天得想想办法了。 下班后,白江枫晚上还有个重要的视频会议,于是何慕便先离开了。 临走时,她发现余皓阳的手机居然落在了办公桌上,她想起,刚才一到下班时间,就见余皓阳急急忙忙的走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这么粗心大意。 何慕本想把手机放在他抽屉里,可是转念一想,现在秘书室的钥匙不光是她和余助理有,杜秘书也有一把。 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明天这手机不见了,那岂不是说不清了。 思来想去,何慕决定替他保管一晚,等明天见了他再交还给他。 从永帆出来,何慕打了个出租车,开往江水庭岸。 这一路,正好要经过云海酒店,当云海大酒店几个璀璨夺目的大字出现在何慕眼中时,她心中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怪异的情绪…… 她的眼睛怎么也从云海酒店挪不开,好像是在期盼着什么人的出现似的。 而这时,她却发现云海酒店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何慕眯着眼睛望过去,心里一惊,那不是……余皓阳吗?! 他怎么在这?不过,何慕也顾不上多想,既然碰到了余皓阳,就赶紧把他的手机还给他吧。 “师傅,麻烦停一下,我就在这里下!” 下了出租车,何慕朝云海酒店门口走去,老远就看见余皓阳跟做贼一样,从大门朝里面东张西望的。 她上前在余皓阳肩头拍了一下。 谁知这随意的动作,竟让余皓阳猛地打了个寒颤,转过身来。 看到何慕的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 “何……何秘书,你……你怎么在这儿?”余皓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还刻意将手背到身后。 不过何慕刚才靠近他的时候就发现,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好像是……几张纸。 何慕眉心蹙了蹙,余皓阳这反应也太奇怪了吧。 “我刚在车上看到你了。”她从包里掏出余皓阳的手机,递给他,“你的手机忘在了办公室,我怕丢,所以带在身上。原本打算明天再给你,这不刚好遇上你了,就顺便过来还给你。” “啊……这样啊。”余皓阳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不自然的冲何慕笑道,“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你在这……等人呢?”何慕好奇的问了一句。 “啊?”余皓阳神色微怔,接着眼神飘忽起来,“啊,对!等人,我是在等人。” 何慕见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跟她说实话,她也没有去探听别人隐私的兴趣,便不再追问。 “那你继续,我先走了。” 何慕转身,不料脚刚迈出一步,突然没踩稳,她那十二公分的高跟鞋的细根便“嘎吱”一声,当场阵亡。 她身体一晃,差点跌倒,还好余皓阳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不太习惯穿这么细的根……”何慕揉着脚踝,那里已经隐隐有些青紫。 余皓阳一只手扶着何慕,一只手将他手里那几张纸窝起来塞进衣服兜里,对何慕说,“你这样还能走吗?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何慕拒绝道,“我没事,出去打个车就好,走不了几步路。你不是还要等人吗?不用管我。” 余皓阳的目光突然黯淡下来,他回头又朝云海酒店望了一眼,“我等的人应该不会来了。没关系,我送你吧,要不是为了给我送手机,你也不会崴到脚,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他这么说,倒让何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用一句话形容自己,那就叫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难道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在等女朋友?”何慕半开玩笑的问道。 余皓阳笑了笑,“我还没有女朋友,跟谁吵架啊?” 这让何慕好奇心更加旺盛,他不是在等女朋友,那是在等谁?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朝气蓬勃的大男孩身上,秘密还挺多啊! “好啦,你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决定了,要送你回家。”余皓阳说着就强行扶着何慕准备走。 话音刚落,突然一只大手揪住了何慕的衣领,将她从余皓阳怀中拽了出来,何慕就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跌进了一个厚重的怀抱里。 她乍然回头,就看见过姜易度正垂眸瞥着她,脸色有些不高兴…… 何慕心惊,他不是要出国吗?还没走?关键是,这样也能跟他碰见,看来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啊! “姜先生!”何慕听到余皓阳一声惊呼。 “您好,我叫余皓阳,能不能占用你三分钟时间,听我说几句话?”余皓阳极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故作正经的对姜易度说。 何慕心中微怔,余皓阳等的人,该不会就是姜易度吧? 姜易度没有搭理余皓阳,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紧紧盯着何慕。 刚才从车上下来,她就看到何慕跟这个男人搂搂抱抱的站在一起,还样子很亲密的交头接耳,她难道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刚跟她说自己要出差一段时间,转眼她就跟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 “你在这干什么?”姜易度的眼睛里染着愠色。 何慕不知道姜易度在想什么,可是她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可是她也没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啊? “我随便转转。”何慕不想跟他汇报的那么清楚,信口胡诌道。 “随便转转?”姜易度显然不会相信她这个回答。 而一旁快被闪瞎了的余皓阳却睁大了眼睛,何慕竟然跟姜易度认识?那他的事不就更好办了! “姜总,何慕是我朋友,她是陪我一起过来的。” 余皓阳想拉近与姜易度的关系,可他这话在姜易度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姜易度的脸色更黑了,他扬起笑,可这笑容却让何慕觉得很危险,但余皓阳完全没有察觉,还以为姜易度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们的关系,很好啊。”姜易度刻意加重了“好”字。 余皓阳还傻愣愣的对他笑道:“是啊,我们关系很好的,经常互相帮忙。” 而何慕却在这时看出了一丝端倪。 姜易度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但这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吃醋。 吃一个人的醋,那说明是对这个人有感情,但姜易度对她但凡有一点感情,也不可能将她送到白江枫身边,并且落井下石的,用自己母亲的安危来威胁她。 但若不是吃醋,那只有一个解释了,他觉得自己‘见色丧志’,在他眼中,她就应该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白江枫身边,想办法去拿到东西,而不是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这里。 这么一想,何慕心中了然,她决定对症下药,摆出笑脸,对姜易度说,“姜先生,其实这位先生是……” 何慕本想说,余皓阳是白江枫的助理,好让姜易度注意一下分寸,也算侧面告诉姜易度,她是打算通过白江枫的助理下手,所以才会跟余皓阳在一起。 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姜易度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朝云海酒店里面走去。 她只能跌跌撞撞的跟在他身后,加上她的一根鞋跟已经断裂,为了保持平衡,就已经很费劲了。 站在门口的迎宾们看到这副景象,开始窃窃私语。 “这女人是谁?怎么会跟总裁在一块儿?” “不知道啊,但是看上去跟总裁很暧|昧的样子。啊~我要能被总裁拉着手,死都甘愿!” 何慕无语,她们是眼瞎了吗?这叫暧|昧?这分明就是折磨! 余皓阳此时也跟了进来,小跑到姜易度身前,拦住了他,并将他手中的那几张纸递在姜易度眼前。 “姜总,请您等一下,听我说完这个项目好吗?就几分钟,我保证让您不后悔被我占用这几分钟时间,因为这几分钟将会在日后给您带来非常巨大的回报!”余皓阳还不放弃,激动的说道。 何慕瞅了一眼他递过来的那张纸,封面上写着——创业计划书。 姜易度看都没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绕过他继续把拖着何慕往电梯那边走。 余皓阳还锲而不舍的追在他身后。 直到姜易度走近电梯,保安才上来将余皓阳给拦住了。 “姜先生!姜先生!”余皓阳眼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他伸手想抓,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关上电梯门的那一刹那,何慕分明看到余皓阳对她做了一个口型——帮帮我。 电梯到达22楼之后,何慕被姜易度拎着进了房间,然后直接甩到了卧室的床上。 姜易度睨着床上的女人,扯了扯领带,他心中腾起一团火,看来他很有必然用实际行动来让这个女人搞清楚,她到底属于谁? 何慕从床上坐起来,姜易度的脸色很难看,眸子里有什么情绪在翻涌着。 “姜先生,刚才那位余先生是白江枫的助理,你当着他的面这么做,万一他告诉了白江枫,岂不麻烦。”何慕这才把之前想说的话说出来。 “而且……”何慕又想到了余皓阳对她做的那个口型,“余先生今晚一直在等你,如果你能抽几分钟时间听完他想说什么,我想他应该就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白江枫了……” 何慕说完,窃窃地瞄了一眼姜易度,却见他浓眉挑起,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期身压了上来! 第61章 他是个奇迹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那个余皓阳,虽然何慕说他是白江枫的助理,可姜易度看得出来,他也不过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毛头小子。 因为只有这种人,才会有许多像今天这种不切实际的行为方式。 对于姜易度这样已经站在制高点上的人来讲。 每一天,他都会收到许多的投资方案。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让汪秘书去找点儿值得看的来看看。 可是时间久了之后,他渐渐对这些创业者失望了,不是没有创新性,就是缺乏可操作性。 尤其是那些刚毕业,或者工作不久的大学生,光有天马行空的想象,以为给他一根杆就能撬动现在这个已经基本既定的市场,一点儿都不考虑实际的状况。 所以,久而久之姜易度对大学毕业生创业这种事情,便开始排斥了。 更何况这个余皓阳,还跟他的女人扯上关系,从一开始就没给姜易度留下什么好印象。 当然,何慕并不知道姜易度现在脑子里想的东西,她只是一方面想提醒他,另一方面也想帮帮这个有胆识和魄力的男孩。 谁知姜易度却变本加厉的将她压|在了身下。 “怎么?想替你的小情|人求情?”姜易度将手撑在何慕耳侧,勾着危险的笑意说。 何慕无语,这男人的联想能力也太强了点! “姜先生,你误会了,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不是?那他刚才为什么那样抱着你!”姜易度突然吼了一声! 何慕怔住了,脑子里快速的回忆了一下,猛然想到刚才她跌倒的时候,余皓阳上前将她扶住,他的一只手当时确实放在了她的腰上,只不过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在意罢了。 这画面被不知情的人看到,是挺引人误会的…… 不过,姜易度干嘛因为这件事生气,他现在的样子,还真有那么点儿吃醋的意思。 “姜先生,你是在吃醋吗?”何慕也不闪躲,直直对上姜易度的眸子。 姜易度微微挑眉,昂起下巴审视着何慕,然后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从何慕身上站了起来,将自己衬衣口的领带整齐。 “你也配让我吃醋?”他斜眼扫着何慕,语气恢复冰冷。 何慕当然有自知之明,她刚才的话不过是个试探性的玩笑而已。 她不过是姜易度的一个工具,他又怎会因为一个工具而跟别的男人争风吃醋。 如果他真的因为余皓阳的事情不快,非要解释的话,恐怕也只是因为他心中的占有欲在作祟吧。 毕竟就算是工具,那也不能随便让别人使用啊。 何慕坐起来,将自己断了鞋跟的那只鞋脱下,提到姜易度眼前,“你看,刚才我的鞋跟断了,差点摔倒,是余皓阳及时扶住了我。我想只要是稍微有点绅士风度的男人,都会选择这么做吧。” 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余皓阳,所以,不管姜易度听不听,她也要把事情说清楚。 姜易度瞄了眼那只断了跟的鞋,没有多余的话,直接给汪秘书去了一个电话:“送一双平底鞋,到我的房间。” 他将手机插进裤兜,转过身看着何慕,轻笑,“解释的不错,看来你确实挺在乎你的那位小情|人儿。” 何慕差点没被他给气晕过去,说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吗? 算了,她也不奢望这为爷能理解她,他从来都是这么我行我素,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此时,屋外传来了门铃声。 姜易度走过去打开门,从汪秘书手中接下他送来的鞋。 汪秘书工整的对姜易度说,“姜总,飞机已经安排好,该走了。” 姜易度抬腕看了眼手表,“你先过去,我稍后到。” “是。” 汪秘书退出去后,姜易度提着鞋来到何慕面前,半跪下去,托起何慕的脚。 何慕被他这举动惊得下意识的就要把脚缩回去,但却被姜易度大力控制在原地,却正好捏到了何慕扭伤的地方,痛得她直喊:“疼!” 姜易度这才发现何慕的脚腕上那块淤青,眉头紧紧攒在一起,“扭伤了?” 何慕没好气的说,“我自己打的!”他不是不信她说的话吗?那就干脆胡说好了! 姜易度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袋,又跟变戏法似的将一瓶消肿祛瘀的药放在了何慕身边。 他看了眼腕表,有抬眼望着何慕,轻声道:“你自己处理一下,我没时间了。” 这突然的关怀让何慕很不习惯,她愣愣地点点头。 姜易度转身朝门口走过去,直到他拉开房间的大门时,何慕才突然回过神,意识到什么似的,冲姜易度喊道:“姜先生!” 姜易度的步子停住了。 “余皓阳……我是说,我跟余皓阳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您千万不要因为我……” “他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姜易度打断何慕,扔下这么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可即便只是这一句话,也让何慕稍微松了一口气。 姜易度没有拒绝,那就说明还有希望,对于何慕来说,她不想成为别人路上的绊脚石。 而她一直也很佩服那些勇于去创业的大学生,所以打心里,她也想帮余皓阳一把。 换上姜易度拿来的平底鞋,何慕终于可以正常的走路了,她走出云海酒店的时候,看到余皓阳还坐在旁边的花坛上等着。 他双手搓着胳膊,身体缩在一起,这么冷的天,他怎么不进酒店里面啊! 何慕快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你没走?” 余皓阳看到何慕,弹簧一般猛地站起来,眼中充满着期待,“怎么样?你有没有跟姜总提我的事,他怎么说?” “他今天要出差,已经走了。不过他说了,等他回来,会考虑的。” 余皓阳期待的眼神让何慕有些不忍,于是将姜易度的话美化了一下告诉他。 “真的?!真是太谢谢你了,何慕~不,这么叫太见外,我以后就叫你小慕吧!”余皓阳立马跟满血复活似的,脸上又挂上了那种灿若朝霞的笑容。 他这样的笑,让何慕觉得很舒服,仿佛有种治愈人心的魅力。 “不用客气。”何慕微笑道,“不过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在白江枫身边工作,有好的项目,为什么不去找白江枫,而是要找姜易度呢?” 云廷和永帆是竞争关系,这在商圈几乎无人不知。 而且永帆的综合实力要比云廷稍微强一点,先不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光是白江枫的性格和姜易度比起来,也好接触多了吧。 余皓阳看着她,微微一笑,“我也不瞒你说,其实,我很欣赏姜先生,大学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如果以后真要创业,我也只想跟他合作。毕业的时候,我第一个应聘的公司就是云廷,只可惜人家没要我……” 姜易度有这么大魅力?就他那张冰山脸,还能有忠实粉?何慕简直不敢信。 “他有那么好?” 余皓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一沓纸,继续说,“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对姜先生做过很多了解,五年前,云廷集团发生了重大变故,股票大幅下跌,董事长姜清荣突发疾病而亡,董事会成为一盘散沙,公司频临解体。那个时候,是姜先生临危受命,撑起了云廷集团,他接管云廷集团的时候,只有24岁,跟我现在差不多大,短短五年时间,便让云廷又重新回到了世界的顶端,虽然没有曾经那样的强大,但是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算得上是一种奇迹了!”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所有人,甚至所有的企业家都觉得云廷要完了,报纸上新闻上全都是‘商业帝国即将陨落’的消息,但是姜先生只对媒体说了一句话,他说,他会让云廷成为世界的一个奇迹。他做到了!”余皓阳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全都都是崇拜的光芒。 何慕听的一愣一愣,她只知道云廷集团曾经有过一段低谷,但没想到会严重到要倒闭的地步。 虽然她也知道姜易度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可她还是无法把她所认识的姜易度和余皓阳口中的姜易度联系在一起。 而且,姜易度恐怕也没有余皓阳说的那么正义凛然,否则他又怎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安排她去偷去永帆的核心技术文件。 不过商场的尔虞我诈从来都见不得光,谁手上没沾着些污浊与荤腥,但是何慕不打算打击余皓阳的积极性,毕竟一个人只有拥有了信仰,才能走的更远。 何慕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相信,你的诚意早晚有一天会打动他的!加油!” “谢谢你的鼓励!不过今天的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你也要答应我,我跟姜易度认识这件事,你也不能告诉别人!”何慕故作严肃道。 “成交!”余皓阳一听,原来何慕和姜先生是地下关系,这样的话,彼此都拥有对方的秘密,让他更加放心了。 “好了,我送你回家吧,外面太冷了。”余皓阳又搓了搓胳膊。 何慕噗的笑了出来,“你还知道冷?这么冷为什么不去酒店里面等?” 余皓阳满脸无奈,“我被赶出来了,人家不让我进啊!” 何慕恍然,而后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余皓阳一起走了。 …… 何慕并没有让余皓阳把她送到江水庭岸,而是说了一个距离江水庭岸较近的地方下了车。 回到江水庭岸后,何慕冲了个热水澡,从浴室走出来正擦着头发,就听到门外似乎有些响动,何慕心想,这个时间,难道是白江枫来了? 但是何慕听到密码锁滴滴滴的响声,如果是白江枫肯定很快就能打开密码锁啊!但如果不是白江枫,还能有谁? 这大晚上的,何慕有点儿害怕,偷偷踱步道大门边上,越靠近,门口传来的声音越清晰。门口的那个人一直都在不断输入密码试图打开房门。 何慕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贴到猫眼前想看看到底是谁,可一看,她发现,猫眼被人给堵上了! 事情越来越不对,何慕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第62章 白先生,救救我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她该不会是遇上新闻里经常报道的那种,独居女子被盯上,然后被撬门奸杀之类的事吧…… 何慕不敢在往下想。 她随手抄起一个拖把,站在门边,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胸腔里跳出来。 如果外面那个人真的进来了怎么办?一个拖把真的能起到保护她的作用? 情急之下,何慕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她忙走过去,一手拿着拖把,一手颤|抖的将手机拿起来。 与此同时,手机的屏幕亮了,突然传进耳朵里的手机铃声吓得何慕猛地一个觳觫,差点把手机给扔出去,可当她看清手机来电上的人名时,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将电话接起贴在了耳边。 何慕压低了声音,“白先生,有人……有人在我门外,救救我!”何慕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别怕,等着我!”白江枫听到何慕战战兢兢的声音,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何慕握着拖把的双手都在颤|抖。 而这时,她听到外面那人不知道再用什么东西破坏门锁,动静越来越大! 何慕看到茶几上面的水果篮子里还有一把水果刀,她放下拖把,拿起水果刀,这东西,至少还能在那个人冲进来的时候,保护一下自己。 何慕攥着水果刀对准门口,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外面传来一身闷响,紧接着,门被人打开了! “别过来!”何慕闭上眼睛,举着水果刀胡乱的在面前挥砍,浑身都因为恐惧而颤|抖着。 “小慕,是我!”熟悉的人声。 何慕缓缓睁开眼睛,便见白江枫坐在轮椅上,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双瞳如水,满目担忧。 这神情,让何慕手中的水果刀应声而落,她瞬间瘫软在了白江枫脚下。 “别怕。”白江枫扶着何慕还在发抖的身体,他如同泉水一般沁人心脾的声音让何慕的心渐渐恢复平静。 “白总,该怎么处理?”莫叔站在门外,问白江枫。 何慕闻声朝门口望去,发现莫叔手里正钳着一个人,那人被他反扣了双手趴在地上,何慕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白江枫看都没看门口,语气淡淡的,“找人把今天这个楼层的监控视频调出来,把视频和人一块送到警察局。” “是。”莫叔将地上的人揪起来,压着他朝外走去。 何慕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她开始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江水庭岸是S市最好的小区,它的安保设施国内顶尖,一般人根本进不来,这个男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他早有预谋,早就摸清了自己的底细?或者是受人指使?如此一想,何慕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不知为何,何慕想到了何柳。 自从那日安排何柳与姜易度在酒吧见面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何柳,她也尝试过给何柳打电话,可何柳的电话根本打不通,好像从那一天开始,何柳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从那天姜易度的情绪来看,何柳的勾|引应该是失败了,可何慕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以她对何柳的了解,她应该是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但却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的这么干脆透彻,这也太不像她的作风了! “小慕,你没事吧?”白江枫见何慕紧锁眉头,若有所思,担心的问了一句。 何慕这才回神,对他微微一笑,“我没事。白先生,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白江枫目光温柔的望着她,“是我不好,安排你住在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看来这个小区的安保环境,是该整顿一下了。” 何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有些不敢正视白江枫现在的目光,仿佛只要看一眼就会轻易的沦陷进去。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你早点休息吧。”白江枫柔声道,说完,他转着轮椅准备离开。 “我送你吧。”何慕见莫叔不在,白江枫一个人,上下电梯多有不便。 白江枫也没有拒绝,微微点了点头。 何慕将他送上电梯,白江枫说什么也不让她跟着下去,他说他放心不下。何慕拗不过他,便走出了电梯。 出电梯的一瞬间,何慕突然转身,“白先生!” “怎么了?” 刚才的惊魂,让何慕此时依然心有余悸,她一直很想问白江枫,今晚能不能留下,她没有想要跟他发生点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只要这屋子里还有个人在,她便会安心许多。 可是这样的话,停留在何慕嘴边,想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没……没什么。”何慕咬住嘴唇,勉强笑了笑,“路上注意安全。” 电梯门此时缓缓合上,白江枫的微笑被隔绝在了冰冷的电梯后面。 莫叔压着凶徒走出江水庭岸,没有去警察局,也没有按白江枫说的掉监控,而是一出小区就将凶徒给放了。 他拿出一张无记名的黑卡递给男人,脸隐匿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走的越远越好,不要让我在S市再看到你,否则……你知道下场。” “是是是。”男人连连应声,接过莫叔手中的卡,“我做事您放心。” 说完,男人从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 莫叔望着男人远去的方向,眸子在黑夜里闪着阴恻恻的冷光,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阿枫,都安排好了。放心,我会斩草除根。” …… 这一晚,何慕没睡好,她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掐着她的脖子,她怎么看不清那人的脸。 早上起来,她头痛欲裂。 看了眼手机,发现白江枫贴心的给她发了一条短信:睡得还好吗?今天公司事情不多,不用来的太早,多睡一会儿吧。 虽然只是一条简单的短信,却让何慕一大早宛如身处日光浴中,心情大好。 她洗漱完毕后,吃过早饭,才朝永帆走去。 到永帆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刚去就被白江枫叫进了办公室。 “白总,你叫我。”在公司里,何慕自觉摆出下属的态度,毕恭毕敬的问道。 白江枫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何慕,“过两天,陪我出趟差。” “出差?”何慕脑子一时有些懵,怎么姜易度才刚出差,白江枫也要出差?难道总裁出差也分淡旺季? 但是,如果出差,还能有机会拿到那份文件吗? “嗯,怎么了?看你的样子有些为难。”白江枫察觉到了何慕表情的些微变化。 “没有,只是,我去……能做什么呢?”何慕小心翼翼的问。 白江枫却笑了,“你毕竟是我的秘书,自然是需要帮我处理一些日常事务,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让你陪在我身边。你愿意吗?” 这话让何慕瞬间无法反驳,她能说不愿意吗?她是白江枫的秘书,这是她的职责,而她也亲口答应过白江枫会陪着他。 于公于私,她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何慕只得点点头,“好,什么时候走,去哪里?我好准备一下。” 白江枫微笑,“后天吧,去越南。” 越南……何慕心中略有失望,她暗自吐槽,怎么现在大公司的总裁出差,都要往这种偏僻的小地方跑。 但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恩,我知道了。”何慕应下。 回到秘书室,何慕四下张望了一番,怎么没见到余皓阳,而他的办公桌上也空落落的,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存在过一般。 何慕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拿手机给余皓阳去了一通电话。 响了许久,对方才接起来。 “你在哪?”何慕直接问道。 “我……”余皓阳在那头支支吾吾的,“我在外面。” “我怎么见你桌子上的东西都没了,你调岗了吗?” 对面的声音停了好半天,“我被解雇了。” “什么?”何慕惊得喊了出来,她看了一眼白江枫的办公室,又压低声音,“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这么突然?” “今天早上,是很突然,我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余皓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但是他又像是故作振作一般,扬声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有时间把我的创业项目整理一下,争取等姜先生回来的时候,能呈现给他一个完美的方案。” 可何慕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她想不通,白江枫为什么要解雇余皓阳。 “皓阳,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何慕想当面跟余皓阳了解一下情况,说不定她能帮到他。 “你不用来找我……我现在,谁都不想见。对不起……”余皓阳的声音越来越低,看来解雇的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可是……”何慕还想说点什么,对方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何慕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她很想问问白江枫,为什么?可是,她有什么资格去问,白江枫是公司的CEO,他想用谁,或者想解雇谁,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何慕叹了一口气,现在余皓阳不在了,整个秘书室就剩下她一个人,她心中也跟着空落起来。听不到那个大男孩的声音,竟觉得有些寂寞了…… ……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 这天是答应跟白江枫一起出差去越南的日子,何慕收拾好东西,白江枫的车已经等在楼下。 她对着镜子涂好口红,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拖着手提箱,出了门。 而那个时候,何慕根本不知道,这一去,对她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第63章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坐上白江枫的车,她以为是要去机场,可白江枫却带她来到了永帆总部,难不成他还有什么东西没拿? 然而白江枫也没有去他的办公室,而是带着何慕一路乘电梯来到了永帆集团大楼的最顶层。 下了电梯后,何慕简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大楼的顶层完全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是空旷的平地,反而像是一个度假村,正中间坐落着一个巨大的圆形游泳池,青绿色的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而在那游泳池边上,笔直的站了一排排身穿西服的人,他们见到白江枫,自觉地朝两边散开,然后,何慕看到了让她迄今为止最叹为观止的景象。 泳池里的水渐渐退去,只听水底传来一声巨响,水退完后,池底朝两侧裂开,从中缓缓升起一个圆形的平台,而在那台子上,停放着一架造型昂扬的私人飞机。 何慕看的目瞪口呆,这尼玛简直是大片的既视感啊!以她的认知,这种高科技仅存在于好莱坞的电影里,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真实的场景! 永帆不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科技大公司,当真是壕到没朋友! “走吧。” 白江枫的声音将何慕的思绪拉回,她已经惊叹到口不能言,木讷的点点头,跟在白江枫身后,穿过两侧那由一群西装男组成的过道,直接上了飞机。 机舱里的装饰很低奢,以银灰为主色调,有宽敞的真皮沙发,电视,茶几等生活用具,也有会议桌,投影仪等办公品,以及其他的娱乐休闲设备……总之当你进入了这个空间,你完全意识不到这会是在飞机上。 何慕不禁感叹,自己的见过的世面还是太少了。 去越南这一路,除了何慕和莫叔,还有几个随行的助理和保镖,飞机经过了四个多小时的飞行,终于降落在越南河内的新山一国际机场。 越南的国土面积不是很大,相当于国内的一个省,河内是越南的首都、历史名城,也是越南的政治及文化中心。 下了飞机,何慕明显感觉到这里的气候比S市温和多了,天空下着蒙蒙的小雨,却并不令人觉得冷郁,反而能闻到雨中花草的清香,使人感觉到心旷神怡。 传过繁华的越南市区,何慕一路上东张西望,本以为这种小国家会比较破旧,没想到竟然是出乎意料的美,这里草木茂盛,宛如一座花城,建筑虽老旧,但颇具风格,有一种厚重的底蕴。 坐车来到银尔酒店,这座酒店是永帆出资建造的,算是他们在越南的一个休闲办公点。 何慕的房间很大,装修精美,跟国内的五星级酒店相比也不遑多让,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白江枫便提议带她去四处转一转。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去了许多河内有名的景点,回到酒店已经晚上八点多,一天的奔波和游玩,让何慕很是疲惫,冲了一个热水澡便睡下了。 而在另一个房间内,白江枫坐在沙发里,幽幽勾起嘴角。 姜易度,等着吧。好戏,很快就要开始了。 第二天,白江枫告诉何慕,他要去开一个会,没有太重要的事情,就不需要何慕跟着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何慕心中有些过意不去,她明明是跟白江枫来出差的,怎么搞的跟她在旅游一样。 在房间待了一早上,何慕实在无聊的紧,便又自己去外面的街道转了一圈,买了一些有特色的纪念品准备回去送给路萱笛和余皓阳。 不知不觉就到了晚饭时间,酒店里有专供的晚餐,何慕见白江枫没有叫他,以为他还在忙,便自己吃了晚餐回到了房间。 大约晚上八点多,何慕房间里的内线电话响了,她接起来,是白江枫打的。 “小慕,现在有空吗?来我房间一趟可以吗?” 何慕犹豫了一下,很快就答应了。 他不知道白江枫这会儿叫她去他的房间干什么,但她却无法拒绝白江枫如此温柔的请求。 何慕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下自己的形象,虽然没有白天精致的妆容,可此时的她看上去却更加的清纯干净。 化妆是为了表示对这份工作的尊敬,而现在是私人时间,何慕觉得没必要刻意的去化太浓的妆,现在这样正好,她换上一件雅致的长裙,便出了门。 白江枫的房间距离何慕不远,当她走到房门口时,正想敲门,却发现白江枫的房门是虚掩的,微微从里面透出来一绺光线。 何慕象征性的敲了两下,却没有声音,她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环顾一周,里面空无一人,何慕听到从浴室里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白江枫在洗澡?何慕脸上不禁微红,看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要不然,先回去,等他洗完再过来吧…… 这么一想,何慕便准备离开,可她的眼睛突然扫过客厅的茶几,目光顿时停了下来,茶几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是亮着的,看上去并没有上锁,应该是白江枫刚用完不久。 他带了私人电脑!那姜易度要的那份文件会不会就在这个电脑里?! 现在白江枫在洗澡,一时半会估计也出不来,而电脑又开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 不过,何慕也只是纠结了那么一下,虽然她面对白江枫的柔情也曾痛苦难安,但如今,这种情况下,她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还是她那苦命的母亲。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如今能坚强的活在世上仅存的信念。 无论怎样龌龊的事,只要是为了母亲,她都必须去做。 何慕定下心神,轻手轻脚的朝那台电脑走过去。 走近一看,果然,电脑屏幕显示的是桌面,她紧了紧拳头,伸手触碰上旁边的无线鼠标,点开“我的文档”。 姜易度所说的那份关于“学易宝”的文件资料到底在哪? 何慕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可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顿与慌张,现在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必须抓住! 当她找了很多个文件夹之后,一个名为“学易宝核心技术详解”的隐藏文件夹,半透明的出现在了何慕的视野中,她一眼就能断定,姜易度要的那份文件,就是这个!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就在她的眼前! 何慕的手这时才因为激动而剧烈的开始颤|抖,一切都要结束了吗?只要将这份文件传出去,交给姜易度,她就可以再次见到母亲,这么久以来所有一切的纠|缠也就能在此画上一个句号。 她终于可以脱身了! “你在做什么?” 突然进入耳朵里的冷冽声音,让何慕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这声音虽然低沉,可何慕听得出来,是白江枫,他现在就站在自己的背后!何慕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下意识的快速关掉了打开的窗口。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何慕强迫自己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缓缓地转过身去。 “白先生,你洗完了?”她见白江枫拄着拐杖,立在自己身后。 何慕将指甲抠进肉里,用疼痛来让自己镇定下来,即便此时,她的心已经快要跳出胸腔,即便她知道,白江枫或许已经发现了她的目的! “我刚过来见你在洗澡,打算等你出来,看到你电脑开着,就想上网打发一下时间……是我唐突了吗?”何慕用一副小孩子做错事的委屈表情,抬眼望着白江枫,她的眼睛在房间的灯光下,格外清澈透亮。 白江枫同样望着何慕,他的眸光里闪烁着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光度,平常温和沉静的脸庞,此时竟透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原来姜易度的目标是这个。 白江枫嘴角以不可察觉的弧度倾斜开来,原来他想要的,是永帆历经五年时间,花重资研发,并给予高度厚望的现代科技产品“学易宝”,胃口还真是不小啊! 它的核心技术一旦被云廷窃取,对永帆来说,几乎算得上是折肢断腿一般的打击。 白江枫一直想弄明白姜易度把何慕送到他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 从之前何慕擅自进入他的办公室,动了他的电脑开始,他便怀疑姜易度要的东西是某个文件。 今天为何慕设的这场局只不过是一个前菜,他一方面想以此找出姜易度的目的,另一方面也想看看何慕,究竟会不会真的背叛他。 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自此,他彻底明白了,虽然眼前这个女人长了一张和沐梓云相似的脸,她们有同样清亮的眼睛,可她们的心却是天壤之别。 沐梓云的心是纯白的,不染尘尘。 而何慕的心却早已染上了一层黑,他从来没有从她眼中看到过真实,他已经给了她很多很多次机会,哪怕有一次她能选择自己,离开姜易度,他便不会做出游轮上的那个决定,反而会下定决心不遗余力的去对她好,让她一辈子过上别人所无法企及的日子。 可是,他心里很清楚,从何慕不愿意开他送给她的那俩兰博基尼开始,他就已经知道,无论多么奢华的礼物,多么温柔的话语,都敌不过姜易度在她心中的分量。 姜易度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将原本属于他的女人,轻易夺了去!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他什么都清楚,可他依然无法将何慕割舍,这个女人就算不属于自己,那也绝对不可以属于姜易度! 而姜易度……呵呵,你逃得过今晚吗? 第64章 今晚陪我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易度坐在办公室的椅子里,双手抵在桌上,轻轻捏了捏眉头。 这里是云廷集团在越南的分公司。 在他身后,巨大的落地窗,透着越南晚间的夜景,为他的身影披上了一层余晖。 今天,他得知了一个消息——何慕来了越南。 他不知道何慕怎么会来,知道了这个消息后,他派人手四下去探查何慕的行踪,一天过去,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如果是在国内,只要是他想找,那是绝对没有他姜易度找不到的人,可现在是在越南,而他除了知道何慕来了,却不知道她到底在哪个城市。 姜易度总觉得,这个消息,就像是有人故意散播出来,让他知道的一样。 门口传来敲门声。 “姜总,能进来吗?” “进。” 汪秘书推门而入,手中抱着一个文件夹,走到姜易度桌前,工整的放在他面前,“这是永帆出口的那批货在越南各大仓库的记录,我们今天已经暗中排查了一些,还是没有发现有任何的质量问题,而在另外几个城市的经理,今天发来传真,结果是一样的,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看起来,他们已经提前下手了。” 姜易度微微抬眼,他的神情略有疲惫,越南是他东南亚之行的第一站,结果一来就碰到了棘手的问题——永帆就像早有察觉一般,替换了所有货物,封严了那些人的嘴。 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这次来东南亚的事完全绝密,除了身边的几个心腹,根本没有人知道,对外宣只称是去美国开会了。 “姜总,何小姐依然没有消息……”汪秘书探查着姜易度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了口。 姜易度再次揉了揉眉心,这是他另外一件心烦的事,何慕到底为什么要来越南?既然她来了,那么白江枫呢?难不成她跟这次行动会有什么关系? 姜易度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他非常不爽这种感觉。 “继续查。” 淡淡的说了三个字,姜易度正准备看面前的那份文件,他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而上面的来电显示,让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是一行越南语,大意是:未知号码。 “Hello?”姜易度接起电话,用英语问道,一般来说能在越南给他打电话的,要么就是他的私交,要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情。 然而他判断错了,对面人操着一口蹩脚的英语,语气相当的暴躁,“你是姜易度吧?你的小情|人何慕现在在我们手里,限你半个小时内来手机上的位置,不准迟到,不准报警,只能你一个人来!否则,我们绝对会让你的小情人死的很难看!哦,不对,这女人长得这么漂亮,直接杀了太可惜,还是先jian后杀吧!哈哈哈!” 那人奸邪的笑声在他耳旁震颤。 姜易度握着电话的指节发白,可他如果轻易的相信这人说的话,那他还能是云廷集团的执行总裁姜易度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冷声问。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对面得人倒是回答的得心应手有,像是早有准备,“我给你的邮箱里发了一张图片,要不你先看看?” 姜易度的眼睛瞥向旁边的电脑,他滑动鼠标,进入邮箱点开了那封由未知寄信人发来的邮件,而呈现在他面前的照片,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照片上是一片鲜血淋漓的指甲盖,就像是被人硬生生从手指上扯下来的一样,而那四周的血迹还很新鲜。 “你应该对它很熟悉吧?这可是你的小情|人的手指盖,才刚拔下来,新鲜的很呢!”对面那人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 姜易度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照片,他只觉胸中的怒火不断的向上翻腾,周身的血液都快要冲上头顶,可他还是强行将情绪压了下来。 “一张照片而已,能说明什么?”姜易度的表情依然冷静。 “那不如……再听听这个。” 姜易度听到电话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姜先生,救救我!姜……” 声音在此时骤然停止,可姜易度听得很清楚,那确确实实是何慕的声音,他绝对不可能认错,她的声音在颤|抖,听上去极其害怕,那种语气根本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姜易度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何慕真的有危险?!她被人绑架,还被掀了手指盖?光想到这些,姜易度的冷静就快要消失殆尽了!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这女人的死活在你手里。” 对方扔下一句话,果断的将电话挂断。 紧接着,姜易度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用信息传过来的定位地址。 若是在往常,姜易度绝不会因为这样的威胁而动容半分,可现在…… “姜总,发生什么事了?”汪秘书看出姜易度的神色不对,担心的问道。 姜易度这才抬眼看向他,他的眼睛里是一种因愤怒而染上的赤红。 姜易度绕过桌子,走到放在办公室一角的文件柜前,将最下面的一个上锁的柜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保险箱,姜易度又利落的打开保险箱,而里面放着的,竟然一把锃亮的手枪! 他拿出手枪,上膛,然后他换上了一件与夜同黑的风衣,将那把枪放进了风衣里。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汪秘书看的瞠目结舌,这把枪不到万不得已,姜总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让姜易度做到这种程度! “姜总,到底怎么了?您拿枪做什么?”汪秘书走到姜易度身边,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他现在只担心姜易度的安危。 姜易度没有看汪秘书,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温度,就同多少次对汪秘书下达命令一般,沉着冷静,“联系李际渊,让他尽快找我会和,我会把我的位置发送到你的手机上,记住,让他在最短的时间,带人手过来!” “李少将?姜总,如果真的事情紧急,不如联系越南警方去处理吧!”汪秘书脱口而出。 “不行!这件事让越南警方知道会很麻烦!而且,我也不想用正常的手段来解决它!”姜易度的眸子里露出一股狠戾。 如果电话里的人真的对何慕做了这么残忍的事,那他一定会让他们偿命! 姜易度的语气冷冽而不容置喙:“按我说的去做!”。 音落,他便转身朝门口走去,他的背影让汪秘书看到了一股决绝,跟他第一次见到姜易度的时候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 银耳酒店。 何慕见白江枫一直没有说话,轻轻唤了一声,“白先生。” 不管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的,在没有彻底暴露之前,她也不能先乱了阵脚。 白江枫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嘴角蔓延开一丝柔和的笑,同往常的他没有什么两样,这让何慕悬着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当然不会。”白江枫淡淡开口,“我的东西,是你的话,随意用。也是我不好,这个时间洗澡是我平常的习惯,久而久之便改不掉了,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也是刚来。白先生算的时间正好呢!”何慕对他甜甜一笑,绚烂的笑容让白江枫的心有一丝轻微的抽痛。 他回以同样温煦的笑容,拄着拐费力的走到何慕身旁坐下。 他跟她挨得很近,近得几乎没有缝隙,这让何慕很不自然的朝旁边动了动身体,但是,她却没想到,白江枫的下一个动作,会让她瞬间呆愣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白江枫捉住她的手腕,突然将她压|在了沙发上,他的胸膛紧紧的与何慕相贴,轻柔的气息扫过何慕的脸颊。 这是她第一次跟白江枫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以往看上去不近女色,不染风|尘的男人,现在竟然会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将她禁锢在他的身下! 姜易度离开公司,按照手机上显示的地址,很快便到了河内郊区的一个废弃仓库门口。 他下车,以车做掩,机警的查看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向仓库靠近过去。 仓库的大门因为废旧多时而锈迹斑斑,在这沉寂的夜中,宛如一头沉睡的雄狮,随时都能发出骇人的怒吼。 姜易度看到那门是虚掩的,他轻轻一推,仓库的门发出腐朽的“刺啦”声,缓缓打开。 里面很黑,只能透过天边的一轮月光,些微看到些里头的光景。 姜易度一手放进风衣里扶住那把枪,准备随时应对任何的突发情况,他迈步走进仓库,这里安静的,连他每一步的回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觉察到一种怪异,电话里的人让他过来,为什么现在却不露面? 先发制人,是他的行事准则,所以他不打算周旋,直接喊道,“我已经来了!出来吧!” 姜易度浑厚的声音,空灵地回荡在漆黑的仓库里。 这时,他听到一声刺耳的响声,似乎是从安放在某处的喇叭里发出来的音频调试声。 “白……白先生……”何慕的声音透过喇叭,在空荡的仓库内回响起来。 姜易度不由得皱紧眉头。 此时,银耳酒店,白江枫的房间内。 何慕完全不知道,她接下来和白江枫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跟广播一样在仓库里被播放出来,并且无一例外的都会进入姜易度的耳朵里。 她现在心跳的很快,哪里会察觉到白江枫一早就安放房间里的强力窃|听器。 她大气都不敢出,眼神向四周飘忽,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今晚陪我。”白江枫伸手抚上何慕的脸,短短几个字却让何慕的心脏霎时漏跳了一拍! 第65章 你就这么恨我?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今晚陪我。”白江枫伸手抚上何慕的脸,短短几个字却让何慕的心脏霎时漏跳了一拍! 而这几个字也让身在仓库的姜易度的大脑瞬间炸开。 何慕没有被绑架?而是跟白江枫在一起? 几乎是一刹那,姜易度就明白了,这是个陷阱!是那个女人跟白江枫一起给他设的陷阱! 而他竟然会轻易的为了她,只身犯险!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疯了! “白先生……我……”白江枫突然的话语,让何慕始料未及,心脏跳动的更快,她该怎么回答? 她跟了白江枫这么久,他还从未对自己提过这种要求。 何慕也想过很多次,如果白江枫想和她发生点什么,她该怎么做? 跟他上床,可能是她讨好白江枫最快的一个途径了,可是每一次,她都无法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 现在这种事切切实实的发生了,她慌张的手足无措,甚至连看白江枫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和姜易度,谁好?”白江枫近在咫尺的气息撩动着何慕的心弦,可他问的这个问题却让何慕心里一惊。 “姜……姜先生?”何慕故作茫然,这才窃窃地看了白江枫一眼,“您为什么会突然提起他?” 白江枫轻轻一笑,“当初不是他带你来见我的吗?你们应该也有过接触不是吗?” 何慕有些凌乱,连忙解释:“不是,其实我们……” 白江枫的一根手指压|在何慕嘴上,“现在不说这个,我想听你的回答。” 何慕抬眼望着白江枫,她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难道这是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 但是,不管白江枫是怎么想的,何慕不傻,她怎么可能在一个男人面前说另一个男人好,男人的自尊心可是这世间最可怕的东西之一了。 “当然是您了……”何慕轻声说,她的脸颊因为羞赧而透着粉色,这种娇艳欲滴的颜色,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心动。 “为什么?”白江枫追问道,“我哪里好,他哪里不好?” 何慕简直无语,这不是只有小女生情窦初开的时候,对着自己喜欢的男生才会问的问题吗?白江枫这是怎么了?跟她完初恋游戏? “那个……白先生,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回答我。” 白江枫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似的。这让何慕无奈的吸了一口气,到了这步田地,只要能讨好白江枫,怎样都随便了! “姜易度那个人,自私自负又神经质,以为自己是云廷集团的总裁,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行我素,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而您就不一样了,您对我一直很好……很温柔……” 何慕低垂着眼眸,整个人娇|小的身子都被白江枫的身体所遮挡,小鸟依人的模样让白江枫只觉得身体里一股炽热的火团正在窜动着,他猛地一下子低头,含|住了何慕的双唇。 何慕还来不及反应,条件反射的发出一声呻|吟,继而,他的吻变得温柔缱绻,一点点含|住她,在她唇间辗转。 他的吻和姜易度的很不同,更像是试探和引导。 何慕僵直了身体,一动都不敢动,也不回应,只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白江枫抬起头看着她,眸子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我吻的舒服吗?” 何慕已经给他惊得完全说不出话,这还是她所认识的白江枫吗?还是说,现在在她面前的,才是真正的白江枫。 白江枫灼烫的目光让何慕连忙将眼睛瞥向一边,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现在脑子里想的竟然都是姜易度曾经对她那样霸道火|热的吻,她现在明明跟白江枫在一起,竟然会想起和姜易度的种种,疯了吧?! 何慕脑子很乱,但她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听到她的回答,白江枫嘴角微微勾起,声音迷离又低哑,“继续。” 这些暧|昧的对话,透着情yu的低吟,无一例外的都被姜易度收入耳中,他的指节紧握到发白,表情狰狞到扭曲,脸上已经是一触即发的烈烈怒火! 何慕!很好啊!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黑暗中,姜易度身形猛地一颤,伴随着一声刺裂的枪响,从姜易度的侧腹部渗出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 要不是在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他有所察觉的做了规避动作,恐怕现在被枪击中的就不是腹部,而是心脏了!若不是何慕和白江枫的声音乱了他的心神,以他当过多年兵的机敏和身手,又怎么会轻易中枪! 何慕,你就这么恨我吗? 姜易度惨白的嘴唇,扬起一个凄苦的笑容。 仓库外的月光,渐渐映照出了面前人的身影,他们个个都是彪形大汉,摩拳擦掌的将姜易度团团围住,嘴里还发出不屑的哼笑。 姜易度掏出手枪,强忍着腹间的巨痛,用专业的持枪手法,以迅雷之势,一枪击毙了其中的一个大汉,这些人明显没料到他也会持枪,微楞了一下。 可就这几秒,也够姜易度找到一处躲避的地点,加上这么黑的空间,那些人也只能胡乱的朝姜易度逃避的方向开枪。 瞬间,接连不断的枪声响彻了寂静的黑夜。 姜易度倚在石柱后,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大脑已经开始发懵,几乎丧失了战斗能力。 然后,他听到枪声停止了,不用看也知道那些人正在向他靠近……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李际渊也该到了。 正想着,就听到一声轰鸣的马达声,震彻而来,毁天灭地般的撞开了仓库的铁门,发出这夜里最后的一声赤鸣! 而何慕此时,完全不知道仓库里发生的事,白江枫的手已经摸索到了她的腰间,在她纤细的腰上摩挲着,他的唇贴着她的脖颈一直向下,再向下。 何慕心中有一丝抵触,可她早就已经做好了这种觉悟,只要能获得白江枫的信任,就算是用身体去交换,她也在所不惜。 她没有反抗,妥协一般的紧闭上双眼。 可就在白江枫开始伸手解她身上的衣服时,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瞬间破坏了他此时的兴致。 白江枫身形微顿,接着翻身坐起,流畅的动作让何慕有一瞬间觉得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腿脚不便的残疾人。 白江枫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放在耳边。 “阿枫,行动失败了,李际渊和他的人突然出现,姜易度……被他们救走了!” 何慕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她只看到白江枫脸上的神色猛然一变。 他挂了电话,转身面对何慕,“小慕,实在抱歉,我突然有点急事,不能陪你了。” 这话却让何慕当下舒了一口气,她微笑道,“没关系,那我就先……回去了。” 白江枫点了点头。 他目送何慕离开后,起身,走到屋子的落地窗前,拨通了莫叔的电话。 “怎么回事?李际渊怎么会在越南?” “不知道,根本没有任何关于他出国的讯息……” 白江枫突然怒吼,“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有查清楚!李际渊是陆军少将,一旦和军队扯上关系,这件事会很麻烦!” 莫叔的声音倒是沉稳,“所幸姜易度伤得比较重,李际渊已经带他连夜返回国内,并没有在河内多逗留,我已经派人前去善后,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白江枫听此,捏了捏眉心,“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回国。” 挂了电话后,白江枫倒在沙发里。 从小一起长大,他十分了解姜易度,这个人外冷内热,以前就做过许多任性的事,加之游轮派对上,姜易度不顾一切的跳进海里救起何慕,白江枫就断定,姜易度知道何慕有危险,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他精心准备,找人在何慕门口给她造成恐慌,成功获取了她呼救时的声音,经过剪辑合成,成功做出了一条能够以假乱真的语音,用来迷惑姜易度。 但他不想让姜易度死的太痛快,否则,他如何祭奠小云的在天之灵,他要让姜易度知道,不管是何慕还是沐梓云,她们选择的人,都是他。 而他姜易度,永远,即便是到死,都不可能得到!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 可李际渊的突然出现,不仅打乱了他的计划,还在他心头埋下了一个隐患。 不过,除掉姜易度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是却成功离间了何慕和姜易度的关系,白江枫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姜易度之后会怎么做? …… 第二天,当白江枫告诉何慕要回国的时候,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这也太快了,来越南才两天,而这两天她什么也没做,这也算是出差吗? 虽然心里止不住吐槽,但白江枫做的决定,她无法反驳,只得又跟着他上了飞机。 一路上,何慕都不太敢去和白江枫说话,她害怕和白江枫对视,昨晚留在嘴边的余韵还没有散去,他那时候的眼神让何慕一夜难眠。 而白江枫也一反常态的坐在沙发上,头瞥向窗外,对着云层,神情有些忧郁…… 第66章 赵鸣泽的突然袭击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回国后的几天,何慕过的格外平静,姜易度没有再和她联系,想来他在东南亚出差,还没有回来吧。 而白江枫这些天也很忙,大部分的时间都不在公司,何慕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只觉得自己这个秘书形同虚设,有没有都无关紧要。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办公室,今天的工作内容已经完成,都是些很简单的统计工作。 除了白江枫,几乎没人会管她,上班时间也相当自由,正想着一会儿要不要约余皓阳出来坐坐,自从上次他被解雇后,何慕还没机会当面问问他的情况,总觉得那天晚上余皓阳刚找过姜易度,第二天就被解雇了,这事有点太过巧合。 可这时,秘书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何慕猛然抬起头,一张标准的美男子脸型出现在她的视野,门口的男人,她不认识,但那人却盯着何慕,大而有神的眼睛,时时都在闪烁着勾人的光。 何慕忙站起来,这人衣着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应该是来找白江枫的吧。 “这位先生,您找白总吗?他现在没有在公司。”何慕露出职业的微笑,恭敬的对男人说。 男人却勾唇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啊?”何慕没料到他会这么问,顿了一下,才道,“我是白总的代理秘书,我叫何慕。” “那就对了。”男人说完,直接走上前抓住了何慕的手。 还没等何慕开口,他已经拉住何慕朝外面走去。 “这位先生,我还在上班!有什么事情,请您直说好吗?”何慕反应过来,跟在男人后面急急说道。 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我见你刚才在玩手机,看起来挺闲的。你下午的时间归我了,要不然,我给白江枫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找出了白江枫的电话,何慕一看,连忙制止了他,“不用了!” 她还搞清楚这男人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万一被白江枫误会了,那可划不来。 何慕朝男人轻轻一笑,“先生,我们好像……不认识吧?” “应该是。” 男人的回答让何慕满脸黑线,不认识他干嘛突然来找她,还莫名其妙的把她往出拉! “但也不能这么说,你认识赵可心吧?”男人扶着下巴,微微挑眉。 赵可心?何慕心里“咯噔”一下,他该不会是赵可心派来的人吧?她之前答应过赵可心两周后会自动消失,可现在也没到两周时间啊! “认识。”何慕如实回答。 “既然你认识她,我也认识她,那我们也就算是认识了!”男人说着又抓起何慕的手,拉着她往电梯口走。 这什么歪理邪说!何慕无语的看着他,用力挣扎,她的耐心已经被这男人消耗殆尽,冲他喊道,“你到底谁啊?” 男人转过脸,笑的邪魅,“我也姓赵。如果你不想让全公司的人看到咱俩拉拉扯扯的样子,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 这话,让何慕停止了反抗,但却陷入了沉思。 他也姓赵?他和赵可心是什么关系?亲戚还是家人?为什么要来找她?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男人拉到了公司门口。 那里停着一辆蓝色的法拉利,赵鸣泽将何慕塞进了他的车里。 然后,他吹着口哨进了驾驶室。 “赵先生是吧?你这是要带我去哪?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或者……是赵小姐找我有事?”何慕一连串的问题让赵鸣泽露出不耐的神色。 他蹙起眉头看向何慕,突然,一脸无辜的说道,“谁说是我要得你去哪儿,应该说是你要带我去哪儿?” “啊?”这下,何慕更加搞不清楚状况了! 还没等何慕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如离弦的箭一样飞快的冲了出去。 周遭的风景在视线中急速向后。 “慢点,慢点!”何慕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心跳过速了! “告诉我目的地!”赵鸣泽一脸兴奋的样子,跟现在何慕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什么?”何慕没明白他的意思,她现在抓着头顶的扶手,一动都不敢动。 “你想带我去哪儿玩?” 何慕无语,不是他非要拉自己出来,怎么现在成了她要带他去玩?不过,现在不是辩驳的时候,这家伙要在继续这样开下去,何慕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吐出来! “先去城西槐言路,那里新开了一家游乐场,听说还不错!” 赵鸣泽满意地点点头,有了目的,他便放慢了车速,何慕这才感觉自己回了魂儿。 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一辆车上。 他到底想做什么? 是赵可心让他来警告自己? 看样子也不像啊。 “路。”在何慕发呆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不知道把车开到哪个巷子里了。 何慕无语,打开手机导航,一路指挥,带他找到了那座游乐场。 虽然是周内,但这里却是人山人海的,何慕一直想抽时间来这里玩一玩,但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让她几乎忘记了这件事,刚才赵鸣泽提到玩,她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这个地方。 “我去,人这么多!”赵鸣泽满脸嫌弃的盯着那一群黑压压的人头。 何慕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还想玩吗?要不,还是回去吧?” 何慕这话,反倒是激发了赵鸣泽的好胜心,他抬起头,样子完全就是一个赌气的孩子,“玩,为什么不玩?你说吧,玩哪个?” 何慕环视了一圈,指向游乐场中间的一个巨大的器械,“就那个吧,云霄飞车!” 赵鸣泽显然没有玩过这东西,应该说他从来就没有来过游乐场这种低级的地方。 “好啊,没问题!”他一口答应,“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别让我失望。” 何慕却在心里偷笑,这家游乐场虽然是新开的,可云霄飞车的威名已经传到了国内各个角落,它是全国最大最刺激的过山车项目,听说,没有人玩完能做到面不改色。 何慕从小就喜欢玩这种刺激的项目,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这种冒险项目可以用来麻痹自己,忘记一切的忧愁与痛苦。 但她可不觉得这个赵先生能拥有跟她一样的心理素质,等这个项目玩完,恐怕他也不会有心情和体力去玩别的了,那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回去了。 买好票,何慕带着赵鸣泽来带排队口,听着从头顶传来的一阵阵尖叫,赵鸣泽的脸色越来越白,他一直盯着飞速运转着的过山车,似乎在做心里建设。 何慕也不搭理他,轮到他们的时候,她率先通过检票口走了进去。 赵鸣泽见此,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望着面前壮观的娱乐器械,何慕却有些感慨,她记得小时候,第一次玩过山车,是何振岐带她一起去的,她当时也很害怕,是何振岐陪在她身边,告诉她要勇敢和坚强。 是何振岐为她建立了人生观,但也是何振岐,打碎了她的人生观。 何慕叹了口气,坐上过山车,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系好安全带。 赵鸣泽坐在她身边,捣鼓了半天,“你确定这东西是安全的?万一我们一会儿掉下来了怎么办?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怕了?”何慕靠在座椅上,闭起眼睛,过去的记忆让她现在的心情很是低落。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怕。”赵鸣泽提高音量说,他看了一眼何慕,却见她神色淡然的在闭目养神,颇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气势。 一个女人都这么淡定,他还有什么好怕的,赵鸣泽呼出一口气,抱住了架在脖子上的扶手。 云霄飞车冲出去的一刹那,赵鸣泽只觉得跟他平常开跑车也没什么两样,但在转弯处,整个人被翻转过来的时候,他的大脑瞬间充血,感觉心都要从嗓子里掉出来了! 他放声呐喊,完全不用顾及自己海关总检察长的身份,何慕同样放声大叫,好像这一个多月来,所有的痛苦、愤恨、悲伤全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当过山车停下,何慕从上面走下来的时候,之前的低落心情也已经不复存在,她扭头去看赵鸣泽,以为他现在肯定是一副快要吐了的弱鸡样儿。 然而,赵鸣泽却望着她,笑的特别开怀,“太刺激了,还有什么好玩的?今天本少爷就要把这地方玩个遍!” 何慕直接傻了,本来想让他知难而退,结果居然弄巧成拙?这家伙到底什么心理素质?第一玩竟然适应的这么快,要知道她是经过了多少次的心惊肉跳,才练出了现在的从容不迫啊! 之后,何慕又带他在游乐场里玩了一轮又一轮,刚开始她还想着如何脱身,后来玩嗨了,也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赵鸣泽更加不在乎形象,西服脱下来搭在肩上,最后竟然甩开膀子跟何慕坐下来吃起了路边摊。 直到天完全黑下来。 “还有什么好玩的?”赵鸣泽抓起一个鸡翅膀,边吃边问何慕。 “没了。太晚了,我得回去了。”何慕也啃着一块肉,这家的烧烤味道简直赞! “不行!”赵鸣泽突然放下了手里那块还没吃完的鸡翅膀,直接甩给店老板五百块,拽着何慕上了车。 “干嘛?”今天她再公司莫名其妙就被这个人“绑架”到这里,陪他疯了一天,这个家伙还想闹哪样? “现在,轮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了。”赵鸣泽一脸坏笑地看着何慕。 第67章 你喜欢上了他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不顾何慕的反对,赵鸣泽直接开车飞驰而去! 虽说何慕已经习惯了那些刺激的娱乐项目,但是以几百迈飞速行驶的跑车,还是让她觉得头晕目眩。 眼前快速向后移动的道路,让她晕的说不出话,更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要带她去哪? 他为什么要来找她?跟赵可心有关系吗? 渐渐地,何慕感到胃里翻江滔海的,为了不让自己吐出来,她靠在车窗边上,闭上了眼睛…… “到了。”不知过去多久,车子终于停下来,赵鸣泽下车为她打开车门。 何慕立刻冲下去,扒在树边,呕出一口酸水。 “你也太弱了,这点程度就吐了?”赵鸣泽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 “是你开的太快!”何慕简直没好气,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才会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过,何慕抬头望了下四周的环境,这个地方的风景确实挺美的。 “这是哪?” “雾灵山。” “雾灵山?!”何慕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这里离S市好几百公里,她一路上因为难受没有太注意路途,中间就打了一个盹儿,怎么转眼间就到了这个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你想干什么?”何慕抱住自己的身体,若是在S市,她心里至少有谱,可现在在一个廖无人烟的山里,何慕只感觉到了危险。 “为了感谢你带我玩了那么多刺激的项目,本少爷今天就勉为其难陪你看个日出。” 何慕一头黑线掉下来,他大半夜跑这么远就为了看个日出?究竟是谁陪谁啊? 而且,他陪她看日出,征求她同意了吗? 这个家伙还真是搞笑。 现在正值破晓,天空刚刚泛起一点鱼肚白,还没有看到太阳的踪迹。 赵鸣泽找了一片草地坐下,那模样十分自然,倒是一点都不心疼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休闲西装。 “赵先生……”何慕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看什么日出,更何况是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任何短信,白江枫晚上根本没有联系她,自从在越南那天晚上后,白江枫好像突然对她冷淡了不少,难道是因为她当时那句话说错了,让他对她失去了兴趣? 何慕正在出神,赵鸣泽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难道我没有姜易度有吸引力。所以何小姐连日出都不愿意陪我看?” 何慕的心猛地一跳,他认识姜易度? 赵鸣泽微笑着,眼中的神情却让人捉摸不透。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那块儿草地,“好多年没看过日出了,能不能先陪我看一会儿?” 赵鸣泽的表情十分自然,何慕也不好再拒绝,坐到了他的身边,但是也跟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最重要的是,就算她不愿意,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她也找不到办法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吧,想想自己也没来没有好好看过日出,她记得白江枫曾经说过,雾灵山的日出是最美的。 “何小姐跟易度关系不错?”赵鸣泽望着远方,看似随意的问道。 何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敷衍的说了一句,“还好吧。” 然后她看向赵鸣泽,“看来赵先生对我做过些了解。但是我对您却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什么?”赵鸣泽歪着脑袋看她。 “我想知道,您和赵小姐,是什么关系?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赵鸣泽微微一愣,勾起嘴角轻笑,他没有回答何慕的第一个问题。 “我只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易度为她做到那种程度。” 何慕却有些听不懂他所说的,什么叫姜易度为她做到那种程度?他会为她做什么?他从来都只会命令自己帮他做事! “我觉得您有可能误会了。”何慕说。 “误会?”赵鸣泽突然大笑了起来,接着他话音一转,“你问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本来只是好奇,但是现在,我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何慕听这话,没有追问,而是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赵鸣泽突然抬眸看着何慕,“离开姜易度,做我的女人。” 何慕整个人都懵了。 但是很快,她的意识就回到了脑子里。 这个男人是赵可心的亲戚,而赵可心的家境何慕多少也有些了解,再加上他的穿着打扮,开着价值不菲的豪车,以及今天的所作所为,一看就是个游戏人间的富二代。 何慕自然不会以为自己有那个魅力,能让一个见惯了美女的富二代一见钟情。 除非,他有什么目的。 “跟我在一起,一个月,我给你一百万,怎么样?”赵鸣泽十分自信。 似乎,他已经笃定了何慕一定会答应他开出的条件。 看来这个男人完全把她当成了可以随便用钱买卖的女人,而他应该也不知道她和姜易度之间的交易。 何慕忽然抬眸,一双清澈的眼眸突然落进了赵鸣泽的眼睛里。 “为什么是我?” 赵鸣泽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何慕话里的意思,“因为你今天让我过的很开心,我喜欢。” 何慕低头浅笑,这种男人说的话,十句有十一句都是假的,她要是信了就有鬼了。 “赵先生,我想你真的误会了,我跟姜易度,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鸣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你不是喜欢钱吗?难道我出的价格没有姜易度高?还是说,你已经喜欢上姜易度了?” 何慕的心突然像被什么敲中了,她的眼眸微微一滞,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躲他还来不及。”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他?”赵鸣泽追问。 何慕该怎么说,说姜易度捏着她的把柄,她是被逼无奈的?这种事,怎么可能随便和一个才刚认识的人讲。 所以,她只有沉默。 “或者说,你在图谋着什么?”赵鸣泽的声音突然冷冽起来。 “赵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慕抬眸,一双美目盯着赵鸣泽。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好几十秒,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移开视线。 最后,赵鸣泽笑了,他将眼神转向了天边,看着隐隐露出一点红遍的朝阳。 “你说,要是我现在把一个人扔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然后告诉姜易度你失踪了,他会是什么反应?”赵鸣泽的话像是在开玩笑。 但是,何慕却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在开玩笑,她根本不了解面前这个人,或许,他真的干得出来。 只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帮赵可心排除心患? 赵鸣泽突然起身,缓缓靠近何慕,盯着她的脸,眼神有些怕人。 何慕一直往后退,直到靠近了悬崖边,退无可退。 “赵先生,你冷静一点!”何慕紧张地,仿佛她的心脏随时都会从胸腔里蹦出来一般。 但是,下一刻,她却突然落进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中。 再睁开眼睛,眼前是赵鸣泽一张玩世不恭的脸,“小心一点,你要是掉下去了,等易度醒了,肯定会很伤心的。” 何慕彻底无语,不是他把自己逼到悬崖边的吗? 不过,他说等姜易度醒了是什么意思?姜易度不是在东南亚出差吗? 何慕感觉自己一脑袋的问号。 她猛地一把推开赵鸣泽,刚刚站稳,就看到不远处正朝山上驶来一辆军用吉普车,速度之快,全然不顾着蜿蜒的山道有多危险。 何慕狐疑的看着那辆车,这么一大早的,还有哪个神经病会跟赵鸣泽一样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看日出的奇怪爱好? 在她腹诽的当口,那辆军用吉普车猛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她面前。 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表情很威严,他那双清明凌厉的眼睛,从下车开始,就一直死死盯着何慕。 “你就是何慕?”男人问。 何慕轻轻点点头,今天是怎么了?总是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认识她的人。 男人注意到了何慕身边的赵鸣泽,眉头微微一蹙,“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这地方还能干嘛?当然是看日出了,难道渊少你也有一大早看日出的兴趣?”赵鸣泽调侃的笑道。 李际渊显然没心情跟他闲扯,他只是狐疑的看了眼何慕,满脸的冷峻严肃,“跟我走。” 简单的三个字,却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何慕完全蒙掉了,这两个人看上去认识,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一个不认识的人走?她今天被赵鸣泽强行带到这里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了! “我要是你的话,就乖乖的跟他走。因为拒绝也没有用,他完全有可能直接把你打昏了再带走。”赵鸣泽看出了何慕的犹豫,出于‘好心’的劝说。 何慕无奈了,这荒郊野岭的,别说被打昏,就算是被杀了,恐怕等到有人发现,她的尸体也已经凉透了。 总之,结合实际情况来看,她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何慕只好乖乖上了那辆吉普车,而她看到李际渊又跟赵鸣泽说了些什么,然后才返身上了车。 她眼睛的余光瞟到了赵鸣泽,那家伙对她笑的很不羁,还朝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何慕连忙将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 她看着坐在驾驶位的军装男人,心中十分忐忑,酝酿了好久才开口道,“这位先生,你要带我去哪啊?” “云海酒店。”李际渊的态度很生硬。 云海?何慕心中蓦然一惊,难道是姜易度回来了? 第68章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请问您怎么称呼?”路上,何慕小心翼翼却又不失礼貌的问道,她总得知道这个带走自己人叫什么吧。 “李际渊。”很简单干脆的三个字。 何慕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从李际渊刚才见到赵鸣泽的反应来看,他明显是不知道自己跟赵鸣泽在一起。 而她跟这个男人素未谋面,他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行踪的? “军方的GPS定位。”李际渊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何慕却给惊呆了,这个人竟然可以随意动用军方的定位系统,身份肯定不一般,而她不过是一个升斗小民,居然劳烦李际渊用军方渠道找她,还真是‘荣幸之至’啊。 不过,这是不是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事情真的很紧急? 何慕有些坐立不安,试探性的接着问,“李先生,你这么急着带我去云海酒店,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际渊透过后视镜看了何慕一眼,他的眼中全是鄙夷和不耐。 “听好,不是我要带你去,是度少让我带你过去,具体有什么事,你自己去问他吧!” 何慕有那么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度少’是谁? 不过她很快脱口而出,“姜易度?” “嗯。”李际渊应了一声。 听有人称他为‘度少’还是第一次,何慕觉得这个男人跟姜易度的关系,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不过姜易度居然跟军方的人也有联系,他能将云廷发展至今日的实力,果然是不可小觑。 但是,姜易度从国外回来,为什么不打个电话,而是这么紧急的叫李际渊突然出现把她带过去,何慕隐隐感到事情有什么不对?难道是关于那份文件的? 姜易度之前说过,等他回来的时候,希望她能有所收获。 可自己现在什么也没拿到,去见他了会怎么样,他又会通过什么样的手段来威胁自己,折磨自己? 何慕越想越觉得浑身发怵,她甚至有种想要跳车而出的冲动。 不过窗外崎岖的盘山公路,以及自己面前的冷面军人,何慕想归想,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这么做。 “对了,姜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这次出差还顺利吧?”何慕想尽可能的多套点话出来,好让自己有个充分的心理准备。 李际渊却轻蔑的哼了一声,“托你的福,他这次出去,‘顺利’的不能再‘顺利’了!” 这话,明显话里有话。 何慕蹙眉,“他出什么事了吗?” “出没出事,你不知道?”李际渊从后视镜又瞥了何慕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装,怪不得能让度少鬼迷心窍到差点丢了小命! 何慕却茫然了,她完全不明白李际渊在说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何慕反问,语气有些急了,这个家伙不仅火药味十足,还爱打暗语,搞得她很懵逼。 李际渊嘴角一勾,是个嘲讽的弧度,“那等你见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然后他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真搞不懂那家伙,究竟是怎么想的!” 说完,李际渊猛踩了一脚油门,巨大的冲力让何慕的身体猛地向后靠去,重重的撞在了吉普车座椅坚|硬的后背上。 靠,故意的吧!何慕瞪向李际渊,却又敢怒不敢言。 车子停在了云海大酒店门口,这次却不是去22楼的总统套房,而是跟着李际渊一起上了顶楼。 这个地方,何慕还从来没有来过,周围全是一体式的落地窗库,完全看不出一点拼接的痕迹,设计很有现代工业的风格,朴素而大气。 现在是清晨,阳光通过玻璃窗照在通道上,让人浑身都感觉暖洋洋的。 有钱果然可以为所欲为,姜易度居然在云海酒店的最顶层,专门建了这么个好地方自己享用。 跟着李际渊走到房门口,门口笔直地站着两名身穿迷彩服的士兵,让原本惬意的环境,一下子就肃穆起来。 李际渊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迟钰,他的目光落在何慕身上,同样带着审视和不屑。 “进来吧。” 何慕跟着迟钰走到房间的最里面,看到姜易度的一刹那,何慕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面前的男人,虽然英俊依旧,但是,他的脸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 “这是……”何慕感觉自己的心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易度受伤了,现在暂时不方便对外公开,你应该是除了我们几个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请你不要把这件事透漏出去。”迟钰看似是请求,其实是在警告。 何慕自然听得明白,只是她不解,受伤不便对外公开,让迟钰亲自上门治疗,究竟是什么样的伤? 而且,这件事目前看起来,应该只有姜易度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知道,那为什么他会想要把她带过来? 难道是缺个在身边照顾的人?可如果是这样,不也应该找他的未婚妻吗? “度少,人我已经给你带来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李际渊走上前,对着紧闭双眼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的姜易度说,语气带着些无奈。 这话说完后,他便转身跟迟钰一同离开了。 李际渊走之前,又转过头说了一句,“何慕,别做什么不该做的,我的人可都在外面守着。” 何慕怔了一下,这什么意思?她能对姜易度做什么?为什么他们一见到她就跟见了仇人似的,好像姜易度受伤,全都是她害的一样,有没有搞错,她这段时间可是连见都没见过姜易度啊! 两个人走后,何慕的目光落在了床上的姜易度身上,她微微发愣,走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了这样? 看上去伤的挺严重,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伤? 忍不住好奇,何慕伸手掀开了被子,他整个腰腹部都被绷带紧紧缠住,但腹部仍然有一大片渗出的血迹,即使被绷带遮掩着,却也抵挡不住那触目惊心的颜色。 何慕的心莫名一酸,她准备将被子为他盖上,可突然,她的手腕却被人一把抓住! 姜易度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凌厉的目光让何慕感觉到有些害怕。 “是我。”看到他那样的眼神,何慕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怯怯的。 “我知道是你。”姜易度死死的盯着她,声音虚弱但却更加冰寒,他的眼眸深处漆黑的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何慕也不知为何,被他盯得,竟有些不敢看他,何慕低垂下眼睛,轻声道:“你没睡着?” “睡着了,但睡得不踏实。” “为什么?” “因为你。” 何慕抬眸,“因为我?” 她的话音刚落,下一刻,姜易度猛地将她拽过去,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他力气大的,让何慕都怀疑,这人究竟有没有受伤。 “姜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你还受伤着呢。” “你是在关心我?” 何慕无语,说不关心那肯定是假的,毕竟他受了伤,从伤口的状况看,伤的还不轻。但是,关心这种话,面对姜易度,何慕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姜易度的脸凑过来,何慕却将自己的脸别到另一边。 他突然伸出手,将何慕的双手固定在了头顶。 然后,他竟然开始去撕扯何慕的衣服,何慕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去挣扎。 “你干什么?姜易度,你放开我!” 姜易度的伤口似乎被碰到了,他疼地一声闷哼。 何慕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动作太猛,整个人又消停下来,赶紧关切地去检查他的伤口。 “怎么样?没事吧?我都说了你还伤着……” 话还没说完,猛然间,姜易度再次将何慕禁锢在了自己身下,这次他紧紧地贴在她身上,就连伤口在挨着何慕。 何慕不敢动,她生怕一动就会伤到姜易度,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她会这么担心他,害怕让他疼,不想看他痛苦的表情,好像那样,她的心也会跟着一阵抽痛…… “为什么?”姜易度的头埋在何慕的脖子上,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颤,“你就这么恨我?” 何慕愣住了,她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恨他吗?何慕也被他问住了。如果真的恨他,为什么在见到他受伤的时候,她会那么难受,那么……心疼。 不恨吗?这个人用她母亲的安危来威胁她,利用她,把她一步步推入深渊,她怎么可能不恨? 但为什么现在,面对他的问题,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口很疼,疼的撕裂。 “姜先生……您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我暂时不想谈……”停了很久,何慕才缓缓开口,这应该是第一次,她对姜易度说,‘她不想’。 姜易度抬起头,一双眼睛仿佛鹰隼一般,直直盯着何慕眼中的瞳仁。 他的手依旧扣在何慕的手腕上,力道却加紧了几分,“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何慕不明所以的回望姜易度,这个问题,让她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是不是搞错的“好”这个字的含义? 姜易度却一把捏住她的脸颊,眼神刺寒,“你笑什么?” 他现在的表情,说话的语气,让何慕不敢再笑,她直直看着姜易度的眼睛,“没什么,姜先生对我自然是好的,好到让我有些消受不起。” 姜易度盯着她的瞳仁,突然,猛地丢开何慕的手腕,一把将她的库子扯下,在何慕毫无准备的时候,猛地chong进了她的身体! 第69章 用折磨证明不爱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痛的大叫一声,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qian戏,比任何一次都要cu暴,撕裂般的痛让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流。 她完全不知道姜易度到底是怎么了,走之前那晚的些许温柔,就像一场柔|软的梦,只不过出了个差,几天没见,为什么这个人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甚至比以前还要残暴。 何慕已经完全傻了,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个情绪时好时坏的姜易度,她想挣扎,可她看到姜易度腹部血迹的面积扩大了,她不敢动。 即便是此时,她还是在担心姜易度的伤口! 姜易度趴在何慕身上,完全不顾她眼角的泪水,“是不是觉得我很在乎你?我很喜欢你?” 何慕在他身下拼命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见他腹部有鲜血开始扩散,何慕的眼泪越发止不住,她哭喊着,“我求你了,别这样,你的伤口裂开了,正在往出渗血!求求你……停下来……” 但这话不旦没有阻止得了姜易度,反而让他的幅度更大。 他的嘴唇更加惨白,“你不是恨我吗?现在是在干嘛?关心我?你会关心我?你明明巴不得我去死!” 姜易度就跟疯了一样,他的面容透着病态的狰狞,身体没有停,两只手同时掐住了何慕的脖子。 “说啊,你是不是特别恨我?说啊!” “姜易度……我恨你。”何慕的泪像决了堤般涌了出来,身体的痛和心里的痛,同时冲击着她的大脑,哽咽的声音连呼吸都困难不已。 姜易度的动作停住了,坚|硬的东西还留在何慕的身体里,接着,毫不犹豫地退了出来,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完全发泄。 他背对着何慕,坐在床边,眉头如千斤锁一般蹙在一起,闭上了眼睛,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滚。” 何慕的神情有片刻的凝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她绝对是病的不轻,才会去担心姜易度!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她的关心! 这样的屈辱她已经受够了!她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也不要再看到姜易度! 何慕哭着冲出了房间,也不管外面是不是有人,一股脑的跑上了电梯。 守在门口的士兵看到何慕跑了出去,立刻给李际渊打了个电话,很快,李际渊和迟钰就赶了过来。 他们推开房门时,看到的是姜易度一张淡漠的背影,他面对窗外坐着,清晨的朝阳照在他身上,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辉,让人看不真切。 李际渊看着凌乱的床铺和姜易度乱的跟鸡窝一样的发型,难以想象这里刚才到底经过了怎样一场‘大战’。 “度少……”他轻声唤道。 声音还未落,姜易度的身体却先一步倒下了。 迟钰和李际渊惊得同时睁大了眼睛,一个箭步跨到了他面前,这才看到他的腰腹部,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迹,染红了绷带。 而姜易度的脸色,此时就跟白纸一样,没有丝毫的血色,要不是还能感知到微弱的呼吸,那模样跟死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迟钰二话不说,将姜易度安放在床榻之上,小跑到客厅,拿出自己放置在这里的医疗包,专业又熟练的为他止血,处理好伤口,换上新的绷带。 李际渊常年在部队,多次执行国际任务,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可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姜易度狼狈虚弱到这种地步。 以前跟他一起当兵的时候,他就对姜易度有一种崇拜,因为不管在任何时候,姜易度都是头脑清醒的,不管是解决什么棘手的问题,他都能够做到足够的冷静理智。 但是,现在看来,度少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他竟然会独自一人跑去救何慕,还被那女人摆了一道,差点交待在异国他乡。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结果姜易度睁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他把何慕带过来。 李际渊以为他是要找何慕算账,但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又想错了。 他死死捏住双拳,度少的伤口裂开,肯定跟何慕脱不了干系! “这个何慕,我跟她没完!”李际渊说着转身要走。 “等一下!” 迟钰的一声厉喝制止了他的脚步,他低头朝床上的人看去,姜易度缓缓睁开了眼睛。 “度少,你醒了?”李际渊赶忙跨上前,他焦急的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把她捉回来!” 姜易度摇了摇头,“是我让她走的。” “什么?你让他走的?”李际渊越来越搞不懂了,“让我把她带过来的是你,现在放她走的也是你,度少,你到底什么意思?” 姜易度没有回答,又跟闭目养神似的闭上了眼睛。 “你——!”李际渊见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正想发作,却被迟钰给拦了下来。 迟钰对李际渊摇了摇头,又看向姜易度,“易度,有些话我本不想说。我觉得你心里应该也很清楚,你自己想想,你这次去东南亚的事,除了我们就真没人知道?我可听汪秘书说,你告诉过何慕……然后白江枫他们就出现在了东南亚。而且,白江枫让何慕做了他的贴身秘书,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很信任何慕,白江枫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信一个人,还是由你姜易度亲手送过去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代表了什么。再说……” “闭嘴。”姜易度打断了迟钰的话,眼睛依旧闭着,声音虽然虚弱,但仍具威严。 他怎么会不清楚这一切?如果不是何慕,白江枫又怎会知道他在东南亚,还提前派人过去替换了存在质量问题的货物,设计了这次的陷阱,诱他深入。 何慕恐怕早已经倒戈,她在他面前所表现的一切,不管是娇俏妩媚,悲伤愤怒,都是装出来的,全部都是假的!她恨他,就跟曾经的沐梓云一样,都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度少,难道迟钰说错了吗?”李际渊插了一句,“你这么护着何慕,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姜易度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的眼神有些怕人,让李际渊这样的陆军少将都产生了须臾的畏惧。 “你会狠心去折磨一个你喜欢的人?”姜易度突然开口反问李际渊。 他刚才用尽全力折磨何慕,就是为了证明,他不在乎何慕,不喜欢何慕,如果他在乎,他喜欢,他就不会折磨她。 然而,李际渊却回以一个讳莫如深的笑容,他的声音变得极为低沉,“度少,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作为跟你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我必须奉劝你一句,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无畏付出,我们这种人,一旦动了不该动的感情,那就离死不远了。或许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但是云廷呢?那位在易安疗养院住了五年的人呢?还有你父亲的死,你真的甘心吗?我言尽于此,告辞。” 说完之后,李际渊直接转身往出走,但姜易度从他身后传过来的冷冽声音,让他的脚步稍微停滞。 “何慕的事,我自会处理,谁也不准动她一根汗毛。” 李际渊的眼睛朝后轻轻一瞥,勾唇嗤笑,他没回头,像是随意的说,“对了,还有件事,你知道我今早去找何慕的时候,她跟谁在一起吗?” 姜易度没有说话。 “在一处偏僻的山上,她正跟赵鸣泽在一起。看样子相谈甚欢。”李际渊淡淡说道,然后信步离去,将门重重的摔上。 姜易度的眉心猛地一阵紧缩。 何慕怎么会跟赵鸣泽在一起?迟钰也觉得不可思议,那赵可心知道这些事吗?还是说,是何慕有什么企图,故意去接近的赵鸣泽? 这个女人,真的是深不可测。 迟钰虽有疑虑,但他觉得现在不是在姜易度面前火上浇油的时候,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易度,你别怪渊少刚才说的话,你也知道,渊少当年因为陶雨,差点就……”迟钰欲言又止。 “你先回去。”姜易度身体翻过去,背对着迟钰,语气听不出情绪,但凛冽不容置疑。 迟钰看着姜易度,长叹了一口气,“好吧,有事你叫我,别自己忍着。” 等人走后,姜易度一天一|夜都没有离开这个房间,他就待在里面,没叫任何人进去。 没人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正在想什么。 何慕跌跌撞撞的跑出云海酒店,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路狂喷,她没有目的地,街上的冷风刮过双颊,她甚至连寒冷都感觉不到。 她只觉得心一阵一阵的抽搐,一阵一阵的难受,想哭,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不知不觉,她跑到了一个公园里的湖边,现在是工作日的清晨,公园里的人并不多,何慕望着面前汪|洋碧蓝的湖水,也不管旁边是不是有人,直接冲湖面放声大喊,将内心所有的情绪,用呐喊,全部宣泄出去。 然后她还不满意,又向前走了一步,可突然她的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何慕惊得扭头一看,眼前的人,让她的心瞬间染上了一层恐惧! 第70章 精神损失费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惊得扭头一看,眼前的人,让她的心瞬间染上了一层恐惧! 魏超?他怎么会在这儿? 自从那次在金河大桥跟他见面之后,何慕就再也没见过他,本以为这个人应该不会再跟自己有什么交集,可没想到,他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再次出现了。 “慕慕,你干嘛?就算有什么烦心事,你也千万别想不开啊!”魏超紧紧抱着何慕,似乎是误会她要跳湖。 他那张脸,现在看上去正经里流露着担忧,可何慕却忘不了,一个多月前的那一晚,他那轻狂狰狞的面貌,以及对她所做的那些下流无耻的事。 “放开我!”何慕拼命扭动身体,想从他手中挣脱。 但魏超却丝毫不松,“我不放,我不能看着你轻生!” 轻生你大爷!何慕差点就飚出了脏话,可她突然觉得,骂这个渣男,不仅舍了自己的形象,还脏了她的嘴。 何慕渐渐冷静下来,她也不挣扎了,抬起头盯住魏超,看着他的瞳孔,仿佛要把他看穿一般。 那眼神让魏超心里有些发虚。 总觉得,这些日子没见,何慕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慕冷冷的问,表情非常镇定,恐怕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的模样,跟以前的姜易度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 魏超松开了何慕,他有些不敢去看她,眼睛游离在何慕左右。 “之前那件事,我想跟你道歉。” “之前?哪件事?”何慕冷言,她当然知道魏超说的是什么,只是她根本不屑于搭理他。 “你……”魏超难以置信的盯着何慕,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就跟陌生人一样,不,是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好像他已经完全不存在于何慕的世界了。 “我还有事,再见。”何慕说完绕过魏超就要走。 可她的手腕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何慕气的想骂娘,她今天本来心情就非常差,这个渣男还想干什么?! 魏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何慕,我知道你现在被一个有钱男人养着,所以你看不上我,但是,咱俩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为你付出的也不少吧?是你先跟那个蒋雄上了床,背叛了我,现在你要分手也可以,但你最起码得赔我点精神损失费吧?” 这一席话,让何慕只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严重的腐蚀,她转过身,跟看怪物似的看着魏超,然后她直接笑了出来。 这个男人还敢跟她提什么付出?还好意思问她要精神损失费? 他的脸皮简直要比城墙拐角还要厚上几圈!跟他在一起的这几年,何慕没有从他那里收到过任何一件像样的礼物,不是什么狗尾巴草编的戒指,就是用信纸折的桃心,以前何慕觉得那是浪漫,可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可笑至极。 一个男人连钱都不愿意给你花,你还指望他能爱你? “魏超,不管我现在跟谁在一起,就算我钱多的花不完,你也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何慕狠狠地瞪着他,“你跟何柳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别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好骗!” 魏超神情略有一顿,见直接要钱没用,又开始间接诱骗,央求道:“慕慕,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要不这样,你先借我一点,我过几天就还给你好吗?” 何慕还能信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好!你要再不松手,我就报警告你骚扰!”何慕强硬的说。 正作势要掏出手机。 魏超却突然猛地将她跩了过去,害的何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此时终于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何慕,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钱,信不信我把你和姜易度的事,全都告诉他的未婚妻——赵可心!” 何慕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魏超居然知道她和姜易度的事,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还对他们做过不少了解。 但她现在的心情很糟糕,尤其是提到姜易度! 几乎是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何慕脱口就说,“好啊,有种你就去说,不说你就是孙子!” 但这话刚说完,何慕就有些后悔,万一魏超真的有办法找到赵可心,添油加醋的跟她说点什么,赵可心听了会怎么做?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来对付自己吧! 只能怪她今天心情实在是太差了,一提到姜易度,她的理智就飞到了九天云外…… 但是,何慕的话却让魏超傻眼了,这样的激将法居然都没用?!何柳不是说,只要跟何慕提赵可心,她肯定就会乖乖的给他钱吗? 为什么何慕不但没有这有这么做,反而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这让魏超开始有点怀疑何柳的话了。 像他这种人,见赵可心一面都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更别说跟她说话了! 何柳那个女人之前就在他家门口闹过一次,还扬言不会放过他,该不会是想以此来报复他吧? 魏超原本不打算跟何柳再有来往,反正也已经玩够了,结果何柳前几天突然来找他,居然说她怀了他的孩子。 他一开始还不信,但何柳拿出了诊断证明书,上面写的怀孕日期,正好是他最后一次跟何柳发生关系之后。 何柳还以此威胁魏超,要他给她五十万的堕胎费,否则她就去魏超的单位,告诉所有人,魏超是个始乱终弃的混蛋,把别人肚子搞大还不想负责!搞臭他的名声,让他身败名裂! 魏超也想过,何柳这个骚|货,平常在外面勾搭的男人就不少,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可是魏超不敢赌,万一何柳把这孩子生下来后真是他的,他该怎么办?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孩子搭上自己一辈子。 何柳这种女人,玩玩就好,但真要跟她过一辈子,魏超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但他哪里有这么多钱?这些年赚的钱被他挥霍的根本没存下来多少。 他当时就告诉何柳,自己根本没有五十万,然而何柳却跟早就计划好了一般,替魏超想了一个办法,让他去找何慕要钱,还说何慕肯定会出现在云海酒店。 所以魏超这几天,几乎每天都在云海酒店门口守着,等何慕出现,今天终于让他给等着了! 他一路跟随何慕来到了这个公园,却发现何慕竟然有想要跳湖的意向,何慕要是死了,他问谁要钱去?于是他连忙上前拦住了何慕。 可现在,他该说的都说了。但何慕却丝毫不为所动,魏超急了,他将何慕拽过来,气急败坏的开始对何慕上下其手,撕扯她的衣服。 “不给钱是吗?想逼死我是吗?那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不是爱装清高吗?我现在就让大家伙看看,你脱了衣服会是怎样一副浪荡的样子!” “魏超,你这个混蛋,给我松手!” 何慕已经见识过一次他的无耻与变|态,这个男人真的什么没下线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但何慕也不甘示弱,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跟魏超撕扯着,此时,她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是什么形象了! 零星路过的行人看到一男一女在湖边拉扯,有人停下来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也有人绕路躲开了他们。 但就是没人上前阻止,或者打电话报警。 何慕肩头的衣服被魏超扯下来一大片,她顾不得许多,直接在魏超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下去,力气大到何慕自己都感觉到口中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魏超痛的一声大叫,用力将何慕推开。 何慕身后就是碧蓝的湖面,这一推,让何慕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好几步,脚底在湖边一个打滑,整个身子向后跌进了湖水之中! 魏超愣住了,他竟然把何慕推进了水里!他的手开始不自觉的颤|抖,水面上却不见何慕的身影,他害怕,如果何慕淹死了,他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那可是要坐牢的!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去救何慕,而是,跑! 于是,魏超也不顾三七二十一,转身撒腿就跑,几乎是一眨眼之间,他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跌入湖水中,何慕的身体不断的下沉,她眼前的场景向后倒退,那些聚集在湖边的人们的脸逐渐看不清楚,就连呼喊声也听不到了…… 湖水渗入了她的耳朵,眼前只有茫茫的水绿色,身体好冷,就像被人用刀在皮肤上割着。 但这种感觉……好熟悉。 何慕的脑子突然闪过了一些不真切的片段,她似乎看到湖里的一束白光下,有一个人朝她游了过来,将浑身冰冷的她抱在了怀里…… 突然,许多画面在她脑海里闪过,就像电影放映的胶片,一张又一张,与她大脑重合。 她的意识也因此瞬间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她的四肢开始胡乱又疯狂的划水,扑腾了一会儿,身体终于浮上了水面。 湖边已经聚集了许多看客,见到何慕露出头来,一双双手朝她伸了出来,她随便抓住了一个人的手,然后在大家的合力之下,将她拉上了岸。 “小姐,你没事吧?” “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耳边传来了路人的关怀声,可在何慕的耳朵里,那些声音却离她非常非常的遥远,她怔怔的坐在地上,眼睛里是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她想起来了……她什么都想起来了! 那一周的记忆,全部复原!是姜易度救了她,他救了她两次,那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就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而在那一片漫无边际的海里,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她的,但她记得,是他那时候的拥抱和气息,仿佛干涸沙漠里的一滴水,带给了她生的希望。 然而,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那晚,她从游轮上坠落的前一秒,她听到吴秘书对她说:“对不起,我爱他。所以无论什么我都愿意为他做……” 第71章 几乎不可能的答案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魏超离开公园,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远,跑到体力不支,他才在路边停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远离了事发现场,他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这时,他才开始担心起何慕?她不会真的淹死吧?要不要打个电话报警,可就算现在报警,肯定也已经晚了。 但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何慕,是何慕先动嘴咬的他,他只不过是正当防卫,就算何慕死了,那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魏超正在进行自我安慰,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浑身一个激灵,掏出手机一看,是何柳打过来的,魏超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 “钱拿到了吗?”何柳直截了当的问道。 魏超就地坐在路边,心里很烦躁,可他不能表现出来,至少目前,他还不能激怒何柳。 “还没。” “你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拿到?” 何柳直接在那头喊了出来,尖锐的声音让魏超将手机移开耳边。 “你说的那个方法根本没用!我跟何慕提了赵可心,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别说给我钱了!” “没用?”何柳的的声音沉了下去,“不可能啊?” 根据何柳这些日子的调查,何慕不过是姜易度在外面养的女人,赵可心才是姜易度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况且赵可心是S市第一名媛,光是她们家族的介绍,在网上就要整整一页,其家族势力可见一斑。 何慕就真不怕被赵可心知道?就算她想攀高枝,她又有什么资格跟赵可心争? 何柳只要一想起何慕,就恨得牙痒痒。 那天在free酒吧,她被几个小混混架走后,在mei药的作用下,跟他们疯狂了一晚。 本就已经够让她恶心了,可谁想到,这些社会败类竟然还偷偷拍了她的裸照,问她要五十万,不然的话,就把她的照片放在网上,供所有人观赏。 如果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散播出去,她以后还怎么抬头做人,更别说是嫁入豪门了! 可是,何柳不敢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想了很多方法,可还是没能弄到钱,最后,她想到了魏超。 既然是何慕害她到了这种地步,那这钱就应该从何慕身上出!但因为姜易度,何柳不敢再接近何慕,可是,那不代表她不能找别人来接近何慕。 所以她找到了魏超,并伪造了一份假的怀孕证明,来威胁魏超。 果然,一切都按她的计划顺利进行,只不过她没想到,何慕听到赵可心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何慕光是一件衣服就要十几万,五十万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按照常理,她应该会选择花钱消灾,毕竟如果这事被赵可心知道,她还能不能继续当姜易度的情|人都是个问题。 可为什么,结果却跟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 “或者,你可以直接去找赵可心……”何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冷冷的笑意。 魏超却觉得何柳是在天方夜谭,“我到哪里去找赵可心?她可是赵家的千金小姐,哪是我们这种市井小民想见就能见的?” “你是不是傻啊?”何柳在电话那头翻了一个白眼,“赵可心是姜易度的未婚妻,你只要盯紧姜易度,还怕见不到赵可心?” “你说的轻巧……我能盯住姜易度?人家可是堂堂云廷集团的大总裁!”魏超有些激动了。 “这些我不管,做不做在你。总之,拿不到五十万,我们走着瞧!”何柳的语气狠戾,挂电话之前,她又似想到了什么,说,“再说了,你不是一直想得到何慕吗?如果你能毁了何慕,让她离开姜易度,成为过街老鼠,到那个时候,你再出现给她一点甜头,还怕她不会对你投怀送抱吗?到时候,你想怎么玩她都可以!” 这话却正正戳到了魏超的心里,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他从来都没有真正得到过何慕,所以,他对何慕总是有一份向往和悸动。 即使在魏超的认知里,何慕跟蒋雄上了床,现在又成了姜易度的情|妇,可这些却让他更加的不甘心! 难道就因为他没钱,所以何慕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一直拒绝和他发生关系,结果转头就可以在有钱男人的身子底下放浪,每每想到这些,魏超就感觉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般难以忍受! 这让本就自卑的他,越发的自卑,只有得到何慕,才能消除他的这一份自卑感,好像只要玩过有钱人的女人,就能让他觉得,他和那些有钱人也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何慕刚才被他推入水中,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 如果她真的死了,这些计划不都没有办法实施了?想到这,魏超连忙又返回公园,想看看何慕到底怎么样了? 回到公园,魏超在湖边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何慕的身影,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如果湖里淹死了人,肯定会有人报警,等警察来了必然会将这里戒严。 可现在,一切却很平静,看样子,何慕应该没事。 …… 何慕被救上岸后,她的大脑一时还无法接受突然涌进来的大量信息,在湖边坐了许久才缓过神。 回想着那一周发生的种种,因为那些回忆,让她对于姜易度产生了一种越发怪异的感情。 同时,她也搞清楚了一件事,在游轮上,她并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吴秘书给推了下去!但是,吴秘书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吴秘书曾经说过,她喜欢白江枫,那这个‘他’,会不会就是白江枫…… 那天,白江枫也在船上,还目睹了她和姜易度在一起惹火的场面,难道说……! 何慕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想法,该不会是白江枫指使的吴秘书,所以吴秘书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其实,想要除掉她的人,是白江枫! 但是……这不可能啊!如果白江枫想让她死,她不可能还活到现在,而且,白江枫对她那么温柔,他的笑他的好还深深的印刻在何慕的脑海中,他怎么会想杀了她呢! 何慕的脑子很乱很乱,就像交织缠绕在一起的线团,怎么缕也缕不开。 她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其实也是想看看白江枫有没有联系她,可却发现自己的手机进水坏掉了。 何慕在公园附近随便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较专业的维修手机的地方,把手机交给工作人员后,她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继续陷入沉思。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可也越想越觉得,除了白江枫,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小姐,你这个手机……” 突然,在一旁修手机的男孩的声音打断了何慕的思绪,她猛地抬起头。 “怎么了?”何慕走过去问。 男孩用镊子夹起手机里的一个很小的部件,放在何慕眼前,“这东西,不是手机里原本有的。” 何慕蹙起眉头,“怎么会?我从来没有修过手机,也没有打开过它。” “这东西看起来好奇怪……”男孩歪着脑袋,似乎也对面前这玩意不甚理解,他站起来说,“小姐你稍等,我去问问我们店长,他或许知道这是什么。” 何慕点了点头。 过了几分钟,男孩带着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从里面的屋子走了出来。 “这是我们店长。”男孩为何慕介绍。 何慕冲男人微笑道:“你好。” 男人也是微微一笑,他拿起那个小部件,“这是一个微型窃|听器,如果我看的没错,这应该是永帆科技一年前研发的产品,当时还在业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它是迄今为止,最小但窃|听效果最好的一款窃|听器了!” 男人的解释,让何慕瞪大了眼睛,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手机里怎么会有窃|听器? “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店长试探性的问何慕。 何慕的脸色微微发白,心脏就跟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般,剧烈的起伏,她强忍着这种不安感,盯着店长,“你说这个窃|听器是永帆的产品,你可以确定吗?” 店长看着何慕,微微一笑,那是一种自信盎然的笑容。 “不瞒你说,我以前是永帆科技的高级工程师,后来才出来自己开的店。所以,我应该没有看错。” 店长的语气很坚定,可何慕的心却是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从游轮上坠海后,她的手机就不知去向,之后是白江枫带来交给了她,所以其实在那个时候,白江枫就已经给她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 那也就说明,从那天起,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逃不过白江枫的耳朵,他早就知道自己跟姜易度的事了! 那后来的一切算什么? 既然白江枫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让她做他的贴身秘书,还说信任她,把她带去越南出差,又在越南的酒店做了那么多暧|昧的事,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何慕越想越觉得浑身发毛,原来这个世界一点都没有变,她一直都活在欺骗中,被耍的团团转,却不自知。 她不能再这么任人摆布,如今想要知道真相,必须先找到吴秘书,可是吴秘书从游轮派对后就离开了永帆,她会去哪里呢? 何慕想了很久,拨通了路萱笛的电话,“笛子,你能帮我查一个人吗?她叫吴婧,以前是白江枫的秘书,游轮派对后突然离职,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 第72章 吴婧?你认识她?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两天后,何慕来到吴婧曾经住过的小区,她手机上是路萱笛发过来的地址,上面写着二单元802。 坐电梯上到八楼,何慕却看到802的房门大开,难道吴婧还在?何慕心中有一点小激动,可当她跑到门口朝内一看,却又是一阵失望。 房间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所有的家具用品都被搬置一空,这会儿,一个看上去像房东的人,正在给一对情侣介绍房子。 刚走进去,房东便看到了何慕。 她冲房东点头示意,礼貌的问道:“你好,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房东人看上去倒是挺热心,笑着走过来,“这位小姐,是要租房吗?” 何慕摇摇头,“不是。是这样的,我朋友以前住在这里,她叫吴婧,我想问下,您知道她离开这里后去哪了吗?” 话音刚落,房东的脸色立马变了,阴沉中又带了些恐慌,她上下快速的打量了何慕一番,眼睛瞥向一边,嘴角微微抽搐:“我不知道,这里没有这个人。” “没有?”何慕蹙起眉头,难道路萱笛给她的地址是错的? 但是房东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奇怪,就好像听到了一件多么忌讳的事情一样。 何慕不甘心,又问道:“您确定没有吗?她叫吴婧,个字很高,长得很漂亮,她……” “我都说了没有这个人,你听不懂啊?”房东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你要是不看房就赶紧走,没看到我还忙着吗?” 说完,房东也不再搭理何慕,又转身朝那一对情侣迎了过去,瞬间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 变脸比变天还快!何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就算没这个人至于态度这么差吗? 何慕兴致怏怏的下了楼,本想着来这里至少能打听到一些关于吴婧的消息,谁知碰上了这么不近人情的房东。 不过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路萱笛搞错了房间号,何慕拿出手机,拨通路萱笛的电话,准备找她确认一下。 “喂,笛子。我按你给的地址到了碧水城二单元802,可是房东说没有吴婧这个人,你确认一下你给我的地址是对的吗?” “没错啊,这是我找人多方打听得来的,要不你等等,我再看一下……” “好。” 何慕举着电话等待路萱笛的确认,而这时,一个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站在距离何慕只有几步的距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何慕被这老太太盯得心里有点毛,她冲老太太微微一笑,率先开了口:“奶奶,你有事吗?” 老太太这才走过来,拄着拐杖站在何慕面前,她的嗓音很嘶哑,“你……找吴婧?” “您认识她?”何慕听到这个名字,瞬间两眼放光。 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可是她的神色却暗淡了下来,布满皱纹的脸看起来更加的沧桑。 何慕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切的问:“她是住在这个小区吧?她的房间号是多少?” 看到老太太面色浮现出一丝疑惑,何慕赶忙低咳一声,说,“那个,我是她朋友,我记得她住在二单元802,可是今天过来却没有见到她,估计是我记错了,您如果知道她住在哪,可以告诉我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她。” 老太太的眉头着才舒展了一些,接着她叹了一口气,“你记得没错……她以前是住在这里。” “那现在呢?” 老太太抬眼看了何慕一眼,微微背过身去,她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死了……” 何慕怔住了,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太太说的话,“您说什么?” “我说她,死了……”老太太没有转身,说完这句话,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超前走去。 何慕瞬间犹如五雷轰顶,呆立在原地,微张着嘴|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恍如梦醒,见老太太越走越远,何慕连忙冲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奶奶,您说吴婧死了?她怎么会死呢?她是怎么死的?”何慕的声音都在颤|抖。 老太太看了眼面前伫立的大楼,眼眶微微有些湿润,“跳楼死的。警察说是自杀,可是我不信,那女孩那么漂亮,那么善良,见我是个孤家老人,还总跑过来看我,给我带好吃的好喝的,给我讲她遇到的那些好玩的事……她怎么可能会想不开跳楼呢……” 听老太太这么说,何慕心里也涌起了一股酸楚,她定了定心神,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礼拜前吧……”老太太回忆了下,又说,“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她,她看上去还很兴奋,说要去参加什么派对,等回来了再过来看我,可谁知道……”奶奶的声音哽咽了。 派对?游轮派对?! 如果是这样,那吴秘书是参加完游轮派对就跳楼自杀了? 有这么巧合的事? 而且,何慕也实在是想不出任何吴秘书会自杀的理由,可是,吴婧这一死,何慕找出真相最重要的线索就断了,但是她心中隐隐觉得,吴婧的死恐怕跟白江枫脱不了干系。 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白江枫指使的,那就太可怕,太可怕了…… 何慕弯下腰,对着老太太,神色坚定的说:“奶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吴婧跳楼的真相,相信我。” 老奶奶嘴角微微扬了扬,枯木一般粗糙的手拍了拍何慕的手背,“孩子,现在还惦记着她的人,估计只有你了……谢谢你……” 何慕听此,心中却很惭愧,她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但是,这个真相,她一定要查清楚! 何慕离开小区,一个人游荡在街边,寒风让她缩了缩身子,但思绪却怎么也无法停止。 她突然觉得,那让她倍感自责和煎熬的温柔,原来是一种蚀骨摄心的毒药,她一点点喝下去,没有感到任何痛苦,但却抽丝剥茧,蚕食着她的生命,让她毫无防备的走向死亡。 回想起白江枫曾经对她的好,何慕就觉得心中像被刀割一般,如果这些全部都是假的,那也太残酷了些吧。 何慕站在街边,将游轮派对上发生的事在脑海中仔细的整理了一遍,想找出些蛛丝马迹。 然后,她想到了姜易度。 她当时被吴秘书推下去,旁边没有任何人,可为什么姜易度会那么及时的出现救了她,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现在,只要发现有任何的线索,何慕都想去试一试。 不过……想起前两天在云海酒店,姜易度对她做的过分行为,何慕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她现在有些害怕见到姜易度,但也有些想要见到姜易度。 那天她一股脑的离开了云海,还不知道姜易度的伤势怎么样了,他当时出了那么多血,脸色惨白,但是有迟院长在,应该不会有事吧…… 不知为何,何慕这几天脑子里反复出现的,是姜易度将她从海中救起后,那张凌乱不堪的面容。 他那时候的神情,是那样的紧张,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心疼。 就好像她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似的…… 何慕甩了甩脑袋,忽略掉心底冒出的那一丝不合时宜的怪异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去找姜易度问个清楚。 云海酒店。 何慕本想直接去顶楼找姜易度,却发现去往顶楼的电梯停运了,想了一下,何慕打算去22楼的总统套碰碰运气。 刚下电梯,就见汪秘书从姜易度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汪秘书。”何慕小声的叫了一声。 汪秘书看到何慕,表情有一刻的惊讶,但很快又露出了惯有的笑容。 “何小姐,你怎么来了?” 走近后,何慕才发现汪秘书的胳膊上吊着绷带,脸色也有些不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汪秘书也受伤了? “汪秘书,你的胳膊怎么了?” 汪秘书的神情微微一顿,“一点小伤,不碍事。何小姐,你是来找姜总的吧?正好,现在公司有点事,我得立刻过去一趟,您能先帮我照顾一下姜总吗?我很快就回来。” 何慕一头黑线差点掉下来,她是来找姜易度问事情的,不是来给他当女佣的,而且……姜易度现在伤的这么重,为什么不找赵可心过来照顾? 总觉得姜易度这次受伤很奇怪,何慕还是觉得这事儿她必须弄清楚才行。 “姜先生究竟是怎么受伤的?受的什么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慕一股脑将所有的问题都丢了出来。 “何小姐,对不起,这些事情,我无可奉告。姜总就在里面,如果您一会儿还有事不能帮忙照顾,也没有关系,我马上就会回来。”汪秘书说完,绕过何慕走上了电梯。 这些自以为是的聪明人!遮遮掩掩的有意思吗?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让她知道,当初干嘛还要把她带过来! 何慕心中暗自不爽,她转身推开房门,刚走进去就看到姜易度裸着上半身,正往厨房走,他的腰腹部依然缠着绷带,只不过没了血迹。 两个人都是一怔。 “汪澈!!!”姜易度突然对着门口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然而,汪秘书早就没了人影。 不过,他这一吼似乎牵动到了伤口,姜易度眉头猛地一蹙,捂住了腰部。 “怎么了?伤口还疼?”何慕心下一紧,冲了过去,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姜易度打落了她伸过来的手,“关你什么事?滚。” 第73章 受伤还不消停!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易度打落了她伸过来的手,“关你什么事?滚。” 这个人!何慕手背一痛,差点没忍住。 她好心好意的担心他的伤势,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下手这么重。 明明是姜易度对她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怎么现在她倒成了不可饶恕的罪魁祸首一样。 简直莫名其妙! 要放在往常,何慕绝对扭头就走,但是现在她不能,她此次拉下脸面来找姜易度就是为了从他这里获取线索。 所以,无论姜易度怎么冷言相向,也无法阻挡何慕进击的脚步。 “姜先生。”何慕摆出一副甜美的笑容,声音软糯好听,“你受伤了,现在汪秘书又不在,有什么事我来做就好,不要跟我客气~” 姜易度盯着何慕,眉头微微蹙起,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前两天他那样折磨她,她应该会躲自己远远的才对,怎么才过了两天,她就跟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自动送上门来。 她不是恨他吗?难道说,又是白江枫在背地里指使? 何慕见姜易度的目光紧锁着自己,也不回避,而是非常自然地微笑着和他对视。 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何慕这么自然的笑容了,姜易度的心莫名一动,但很快他便将那突然涌起来的情绪给压了下去,他不能再被这女人给骗了! 不过,他倒是想看看,何慕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姜易度嘴角一勾,没再说什么,转身朝沙发走过去,何慕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但又被姜易度给甩开了。 好吧,不动就不动,谁稀罕一样。 何慕心下腹诽,脸上倒依然挂着娇俏的笑容。 见姜易度坐在了沙发上,何慕快步走到他面前,看着他精壮的上半身,何慕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这男人的身材真的是世间极品。 何慕很快回神,眼睛微瞥,“姜先生,你还是去床上躺着吧,虽然这房间空调足,但是你这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水。”姜易度丝毫不理会何慕的建议,跟大爷似的往沙发上一靠,惜字如金般的只说了一个字。 何慕立刻领悟了他的意思,虽然她内心很不情愿伺候姜易度,但为了她想知道的东西,她必须先讨好姜易度。 “好,马上来~”何慕的表情微微一抽,转身进了厨房。 姜易度斜眼望过去,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似乎对何慕如此乖顺的样子很是满意。 何慕接了一杯热水,滚烫的冒着热气,她小心翼翼的端着杯底,为姜易度放在茶几上。 谁知不小心碰到了杯壁,瞬间一股灼烧感袭来。 “啊!”何慕痛呼,赶忙将手指塞进了嘴里。 可刚放进去一秒,她的手突然被人拉了过去,何慕抬眼,望见的是姜易度那张冰冷却又蕴含着丝丝柔情的面庞,他眼帘微垂,轻轻的对着何慕的手指吹气,长长的睫毛仿佛黑色蝴蝶的翅膀,隐隐颤动。 这张脸,何慕已经看了一个多月,以前只让她感觉到畏惧和愤恨,可如今她竟会觉得有些看不够……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我。”姜易度嘴里淡淡地丢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将何慕的手甩了回去。 何慕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她赶紧将自己的视线收回来,假装无意的看向别处,“少自作多情。” 姜易度伸手碰了碰茶几上的那杯水,蹙起眉头,“这么烫是人喝的吗?还说是……你本来就是打算要烫死我。” 话至尾音,姜易度嘴角挑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何慕无语的望着他,上次就是这样,好像出了个差回来,莫名其妙的就被姜易度当成了死敌。 可就算她再怎么恨这个男人,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 何慕再次对着姜易度,扬起灿若明星的笑,“姜先生,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就特别想要害死你?” “不然呢?”姜易度冷哼。 “好,既然你这么不信我,那干嘛还要让我帮你做事?不如干脆点放了我妈,咱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闲的没事跑来害你!” 姜易度神色微微一顿,似乎没料到何慕会这么说。 确实,现在何慕已经倒戈跟了白江枫,他想要的那份文件肯定是拿不到了,他根本没必要继续帮她养着母亲,要么放人跟她一刀两断,要么以此来报复她让她痛不欲生。 可这两条路,姜易度却都不想选。 他什么也没说,眼睛瞥到茶几上的果盘里,“给我削个苹果。”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何慕微微一愣,她实在搞不懂这个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何慕没好气的拿起一个苹果,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何慕埋头削着苹果,姜易度则靠在沙发里,沉沉地盯着她。 突然安静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过了几分钟,何慕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姜易度面前,“给,吃吧。” 可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姜易度一把拽住,然后整个人被顺势一带,毫无防备地栽进了他的怀里,刚削好的苹果“咣当”掉在地上,滚进了沙发底下。 麻蛋,我的苹果!何慕朝姜易度投去一个怨怼的眼神,可姜易度此刻看着她的模样却十分深沉,令何慕的心如打鼓般砰砰直跳。 “说吧,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姜易度盯着她的眼睛,让何慕连撒谎的勇气也没了。 何慕低低清了清嗓子,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我想知道,在游轮派对上,我坠海的时候,你在哪里?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来救我?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对吗?” 何慕一口气把问题全部丢了出去。 姜易度的眉头微微收紧,“你想起来了?” “嗯。”何慕点点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今天刚想起来……” 可她的话音还未落,姜易度的吻突然如疾风骤雨一般,压了上来,堵住了她的呼吸,撬开她的唇she。 何慕根本一点准备都没有,脑子霎时一阵空白,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已经完全被他搞懵了! 姜易度紧紧抱着怀中的人,迷|乱的索取着她口中的淡淡香气,当他听到何慕说她想起来的一瞬间,姜易度的心中就仿佛落下了一块巨石,还有那份失而复得的欣喜,以及压抑了这么长时间却难以释放的欲|望,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何慕自然不明白姜易度的这种感受,她娇|小的身体被他怀抱着,气息被掠夺着,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嘴唇都快要被吻肿了,可即便这样,姜易度还是不愿意松手。 强势又混乱的在她唇上辗转许久,姜易度才缓缓地,结束了这个吻。 “你……”何慕怔怔地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也太贪心了点。”姜易度的声音变得低磁又轻柔,跟前几天掐着何慕的脖子,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 “想让我回答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好处?”姜易度不正经地一笑,“这样,一个好处,一个答案,怎么样?” 何慕汗颜,他堂堂一个大公司大集团的大总裁,面对这几个小问题,还带这么讨价还价的? “什么好处?你想要的,我不一定给得起。”何慕说。 姜易度却猛地揽住她的腰,将何慕整个人一转,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何慕身体僵直,她好怕碰到姜易度的伤口,动都不敢动了。 “取悦我,我开心了,就告诉你。”姜易度邪邪一笑。 何慕听到这话,差点没甩他一大嘴|巴子,这不是乘人之危吗?不要脸,简直太不要脸了! “别闹,你还伤着呢。”何慕抽搐着强行摆出好脸色。 微红的面颊却让姜易度越发难耐,他勾唇,“腹部受伤不会影响肾功能。再说,我不动,你动就好。” 何慕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这个家伙,受了重伤还这么能折腾! “姜先生,汪秘书说他马上就回来了……”何慕还想挣扎。 而姜易度却一把将她的脸按在自己面前,“那就快点。”轻微的吐息让何慕的心略微一动。 “你……!”何慕被噎住,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被姜易度这三两下撩拨,身体居然也开始燥热起来。 不管了,豁出去了! 何慕低头,在姜易度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可以了吧?” “不够,太浅。” 何慕抿了抿嘴,撸起袖子,不够是吧,那就来个深的! 她捧起姜易度的脸,再次覆上唇,在他口中tiao弄,这似乎让姜易度很是受用,他用力搂紧何慕,贪婪的感受着她难得而生涩的‘主动’。 两个人此时以一种极其jin爆暧|昧的姿势拥吻着,好像所有一切的恩怨都被抛之脑后,只存留着对彼此强烈的渴望。 姜易度的手自然而然的shen进了何慕的依副里,可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了! “易度,你怎么样了?受伤了也不告诉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传进耳朵里的声音让何慕的身体瞬间紧绷,她猛地抬头,看见赵可心站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 第74章 你和她不一样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传进耳朵里的声音让何慕的身体瞬间紧绷,她猛地抬头,看见赵可心站在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 何慕的领口有些凌乱,口红也微微洇开,在赵可心眼中,完全是何慕在主动勾|引姜易度,她跨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索吻,一副欲求不满的yin荡模样。 赵可心紧攥双拳,她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星即将迸发出来,可是,在姜易度面前,她不能做那种抓奸发狂的泼妇,她是千金小姐,有素养有涵养,装也要装成一副善解人意、开明大度的样子。 赵可心冲着面前的二人微微一笑,完全看不出是在生气,“看样子,我来的不巧。” 见赵可心进来,何慕迅速的从姜易度身上下去,理了理凌乱的衣襟,心里一阵发慌,距离她答应赵可心会主动消失已经过去了两周,可现在居然被赵可心撞见了她跟姜易度亲热的画面。 收了人家的好处,却做着不该做的事,是个人都不可能忍得了,虽然赵可心面上依然挂着笑容,但何慕知道,她的心里一定恨透了自己。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所有的解释只会显得欲盖弥彰,何慕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在何慕苦闷不已的当口,姜易度小声的对她说:“去找汪秘书,这里我来处理。” 何慕怔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逃也似的掠过赵可心,刚走到门口才发现原来在赵可心背后还站着一个人,何慕差点就跟他撞个满怀。 “嗨~好久不见。”那人倚在门上,笑着跟何慕挥了挥手,“你去哪?要我送你吗?” 何慕的表情一滞,这不是那位赵先生吗?他是跟赵可心一起来的,看起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但何慕现在实在没心情去想这些,尴尬的冲赵鸣泽扬了扬唇角,“不用了。” 说完,快步离开。 赵可心用诘问的眼神盯着赵鸣泽,为什么何慕会跟她的哥哥认识,为什么她身边最亲的男人都能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在赵可心眼中,何慕完全是那种出卖色相换取金钱和地位的女人,所以她认定是何慕先去勾搭的赵鸣泽,这让她越发的厌恶何慕,甚至可以说是憎恶! 但据她对赵鸣泽的了解,他对女人一向抱着玩玩就好的态度,可即便这样,她也无法忍受,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同时被一个女人所迷惑,还是这种轻薄又下贱的女人。 现在,何慕的存在对于赵可心来说俨然成了卡在喉咙里的一根鱼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让她倍感煎熬和焦虑。 “你怎么来了?”姜易度靠在沙发里,懒懒的问了一句。 听到他的声音,赵可心才收回思绪,款步走过去,坐在姜易度身边,她看到了姜易度腰间的绷带,心口一痛,“伤到哪了?怎么伤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大碍,我不想声张,休息几天就好。你不要担心。”姜易度眼睛看着前方,淡淡的说。 “没什么大碍?抢救了十几个小时,还叫没什么大碍?”赵可心突然提高音量,当她知道姜易度受了重伤的时候,差点吓得晕过去,这个男人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经远远超过她自己。 她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可见到的竟然是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场面,姜易度受了伤,陪在他身边的难道不应该是作为未婚妻的她吗? 可是到最后,她居然是最晚知道的那个人,连一个站街女都不如! 这让赵可心无法接受,更加忍受不了姜易度现在这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姜易度微微转头,瞥了一眼身后的赵鸣泽,“是你告诉可心的?” 赵鸣泽耸了耸肩,“我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妹妹这种生物对我来说就是天生的克星。” 姜易度也没再说什么,当他知道李际渊把这事告诉了赵鸣泽的时候,他就料到事情瞒不了多久,不过今天让赵可心撞见了他跟何慕在一起,这对何慕来说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赵可心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处理那些纠缠他的女人,一向干脆利落,不留痕迹,从前他一直没有去在意过,但是现在,为了何慕,他却不能不在意了…… 姜易度扭过身子,轻轻抓住赵可心的肩膀,目光温柔的看着她,“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那何慕呢?”面对姜易度的温柔,赵可心的声音也轻柔了下来,“她为什么会在?她早就知道了吧。” “她和你不一样,她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利用的对象,我完全不用去在乎她的想法,这两天正好缺一个照顾的人,就叫她过来了。” “我也可以照顾你啊!”赵可心还是不信。 姜易度却说:“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不是我的佣人,我只想对你好,不想让你因为我而受累。” 这话瞬间戳中了赵可心的软肋,姜易度很少、几乎就没有跟她说过这么柔情似水的话,而他的一句“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也让赵可心的心略微放下了。 他从来没有忘记谁才是陪伴他一生的人,这就够了。 至于何慕,或许只是一个让姜易度释放欲|望的工具,等他玩腻了,自然就会一脚将她踢开。 赵可心也知道,姜易度这种男人,她不可能从身到心完完全全的将他抓在手心,况且,现在他们还没有结婚,他身边有点女人也不是不能忍受。 只是,何慕收了她的好处,还来纠|缠姜易度,这让她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她堂堂一个豪门名媛,怎么能被一个ji女耍的团团转! 她必须让这个何慕吃点苦头才行。 赵可心将头伏在姜易度胸|前,“不要这么说,我是你的妻子,就有责任和义务来照顾你,以后不准再瞒着我了。” “知道了。”姜易度环住赵可心的肩膀,应了一声。 “咳咳!看来我这个电灯泡的瓦数不够大啊!”立在一旁的赵鸣泽开玩笑的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你侬我侬,先撤了。” 赵可心趴在姜易度怀里,冲赵鸣泽眨了眨眼睛,“哥,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扰我们,如果像刚才一样被撞见,多尴尬啊。” 说着,她微微抬眼瞄了姜易度一眼,姜易度知道赵可心是在说给他听,不过他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变化。 “你可真是我亲妹妹!”赵鸣泽宠溺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出了云海酒店,赵鸣泽拿出手机,找出了何慕的电话,他盯着屏幕,嘴角微微挑起。 姜易度对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不仅怒发冲冠为红颜,而且,明知道何慕居心不|良,居然还跟她藕断丝连,不对,根据刚才的场面来看,应该是干柴烈火才对。 这让赵鸣泽越来越好奇了,本来他还想着帮赵可心除掉这个碍眼的女人,但现在,他却发现,有更好玩的事情等着他去挖掘。 赵鸣泽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家族的使命,作为赵氏集团的继承人,不仅要为弟妹们做表率,还要自克己行,不能做任何让赵家蒙羞的事。 但是,这种被约束的日子,他早就已经受够了,在人前,他是奋发有为的天之骄子,可在人后,他就变成了如鱼得水的花花公子。 他喜欢寻找一切好玩的东西,一切不墨守成规的事务,而何慕,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等待去开发的田地,上次她带他去游乐场感觉不错,老是混迹在夜场里让他也有些厌倦了,他希望能从何慕身上找到更好玩的东西,所以,赵鸣泽改变了思路。 他要何慕成为他的女人,这样不仅帮赵可心解决了心头大患,也不会让自己太过无聊,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事。 想到这,赵鸣泽拨通了何慕的电话。 “喂,你好。”何慕正在赶往去云廷的路上,姜易度让她去找汪秘书,虽然不知道适合用意,可她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看到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她随手就接了起来。 “何小姐,还记得我吗?” 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你是……” “你忘了我陪你玩的过山车,忘了我陪你看的日出?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何慕汗,是那位赵先生,他居然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不过那天明明是她被强迫着陪他玩了一整天,怎么倒成他陪她了? “是赵先生啊,找我有什么事吗?”何慕懒得跟他纠|缠,非常礼貌(见外)的问。 “没事就不能找你?”赵鸣泽的语气依旧痞痞的。 这话让何慕有点接不住,尴尬的笑了笑,“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现在有点忙,晚点再说啊!” 音落,何慕兀自挂了电话,不知为何,她很害怕这个男人会突然冒出来又做一些奇怪的事,还是不要跟他有太多接触的好。 而赵鸣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勾起一个邪魅的笑。 何慕到了云廷集团,在总裁秘书室见到了汪秘书。 “何小姐,你来了。”汪秘书将整理手头的文件整理好,抬眸微笑,听语气他已经知道是姜易度让她来的。 “介意找一个方便的地方说话吗?”汪秘书道。 “好啊。”何慕微笑。 然后,她跟着汪秘书来到了一家环境很幽僻的茶屋,日式的推拉门一关上,就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何小姐,姜总已经吩咐过,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我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75章 不能轻易放过他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沉了沉心神,她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可真到了这时候,一时间竟有些难以言语。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捋了捋心中思绪,缓缓开口,“汪秘书,游轮派对上,我坠海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 在何慕的印象中,汪秘书应该是没有跟姜易度一起参加游轮派对,所以她不确定汪秘书能不能解答她的问题。 汪秘书淡淡一笑,“虽然那天我没有去,不过还是了解一些。您喝了吴婧给您的红酒,里面含有一种强烈的致幻剂,您失去记忆也是这种致幻剂过量所致,而这东西需要花高价,并且需要一定的人脉才能买到,一般人的话很难弄得到。当时如果不是姜总及时发现您坠海,恐怕您已经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了。” 汪秘书这话显然有所隐喻,何慕便顺着问了下去,“你觉得,像吴婧这种人,凭她自己能买到吗?” 汪秘书抿了口茶,没有回答,而是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何小姐,您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是的,吴婧只是一个秘书,根据路萱笛提供的资料,她的家境并不是很好,但因为较高的学历和较强的工作能力,再加之拔群的样貌,才一步步走上了现在这个位置。 她在外面也没有被有钱的金主包养,每个月还要给家里寄些钱,平常下班要么回家要么应酬,虽然偶尔会去夜店,但是从来没有在外过夜的习惯。 当然,这都是路萱笛调查出来的结果,可是根据这些,也大体可以判断出,吴婧的私生活并不混乱,她应该也没有那么多钱去买这种东西。 最大的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准备好后交给了她。 而结合何慕之前的一些分析,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白江枫,第一,吴秘书是他的贴身秘书,他自然信得过。第二,吴秘书很爱他,同时也讨厌着被白江枫宠爱着的何慕,而白江枫跟她相处这么久,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他利用了吴秘书对他的爱意,借吴婧的手,除掉自己。 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姜易度会突然出现救了自己,怕事情败露,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杀死了唯一的人证——吴婧。 想到这里,何慕从毛孔深处冒出细微的冷汗,她的脸色微微发白,抬头看向汪秘书,“是白江枫,对吗?” 汪秘书又是一笑,“目前这都只是我们推测出来的结果,毕竟,我们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查,白江枫的秘书就已经死了,这件事再查下去相当困难。” “吴秘书是什么时候死的?”何慕问。 “您坠海后第二天。” 何慕的心猛地一沉,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一个人要经历怎样的绝望才有可能跳楼自杀?就算事情有所败露,她也可以选择离开这座城市,而且汪秘书也说,他们还没来得及调查,吴婧又怎么会因为还没有定型的事情,就突然自杀了呢。 除非,是有人想让她死。 说到这里,何慕心中几乎已经了然,可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不通。 “白江枫……为什么要害我?” “这个……我也说不好。姜总和白江枫一向不和,而您又是从姜总这里过去的,他或多或少会有所戒备吧……”说着,汪秘书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言,又道,“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的想法。不过,何小姐在白江枫身边也有些日子了,有些事,应该会有所察觉吧?” 这话倒是提醒了何慕,从白江枫给她手机安装窃|听器来看,他肯定早就对自己有所怀疑。 只不过,白江枫知道了自己在他身边目的并不单纯,为什么后来还对她那么好,让她做贴身秘书,还一起去了越南。 对了,越南…… “汪秘书,姜先生在越南到底是怎么受伤的?看起来很严重,到底受的什么伤?” 汪秘书的神色微顿,他犹犹豫豫的,“这个……” “你不是说会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 汪秘书小声嘀咕,“可是姜总并没有吩咐越南的事可以说……” 何慕冷冷一笑,她不会再被这些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既然汪秘书不能坦诚相见,那我又何必替你们隐瞒,我记得,姜易度受伤的事没有对外公开,是怕有竞争对手趁虚而入吧?如果我把这件事散播出去,我想云廷之后的日子恐怕会有些不好过啊。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说是吧?汪秘书。”说完,何慕起身准备走人。 汪秘书很激动,他快速上前拉住了何慕的胳膊,但是动作幅度太大,好像是牵动了伤口,疼得额头冒汗。 “好,何小姐,既然姜总受伤后,第一时间就叫您过去,说明他信得过您,那我也没有非要瞒着你的必要。姜总他受的是枪伤。” 只这一句,已经让何慕震惊不已。 “怎么会受伤?” 汪秘书抿了抿嘴,又皱了皱眉头,“何小姐,我只能告诉您,姜总这次去东南亚的事情有所泄露,所以有人想对他不利。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能告诉您,您就不要再为难我了。” 看到汪秘书满头冒汗,眉头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何慕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但是,那个想对姜易度不利的人,居然会用枪,那是真的想要把他至于死地啊!而姜易度发狂的那天,掐着她的脖子问她是不是巴不得他去死,难道这事也跟自己有关? 但她压根什么也没做,不过说起来也巧,白江枫也在那个时候去了越南,该不会……又是白江枫吧? 何慕的脑子简直快要爆炸,一件又一件事情,就跟解不开的谜团一般接踵而至,而白江枫在她的心里,已然从一个温润柔和的天使变为杀人不见血的魔鬼。 她之后又该怎么去面对他……? 何慕谢过汪秘书,离开茶馆,一个人游荡在大街上,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她心中就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将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全部撵个粉碎。 一切都是假的,白江枫对她的好是假的,他的笑也是假的,而她还因为他的温柔和信任而辗转反侧,在自责和愧疚中煎熬,甚至想过放弃去做不利于他的事。 到头来,这些都是他算计好的,他的温柔也只是一个陷阱,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灭。 那么接下来呢?告诉姜易度白江枫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让他放弃利用自己? 可何慕心中有一种不甘,她不甘心这样被白白欺骗! 自己坠海,吴婧的死,姜易度的伤,如果真的都和白江枫有关,那他就太心狠手辣,罪大恶极了! 就算不是为了别人,只是为了自己,她也不想这样轻易的放过白江枫! 可是,她又有什么本事跟白江枫斗智斗勇呢? 何慕一个人沿着街边走了很久,想了许多,最后她的回忆定格在了路萱笛说过的一句话上:白江枫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每年的十二月十五日,他都会去一个地方。 何慕的嘴角缓缓勾起,她有了一个打算。 …… 赵可心离开房间,走出云海酒店,正准备上车,一个人影却挡住了她的视线,她抬头一看,是个模样有点猥琐的男人。 这个男人穿着一身平价的垃圾货,看上去毫无质感可言,头发油的一条一条,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馊味,这样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是想干什么? 魏超也趁这个时候打量着赵可心,面前的女人有着天生的高贵,她的皮肤就跟牛奶一样白皙光滑,她的眼神是不可一世的傲慢,即使穿着样式很简单的衣服,也是鹤立鸡群,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只有姜易度那样有钱的男人,才能拥有这样的女人吧。 只要有钱,就什么都能得到。 魏超暗自攥了攥拳。 “请问,是赵可心,赵小姐吗?”他的语气倒是挺礼貌。 赵可心斜眼瞟着他:“你是谁?” “啊,我叫魏超,我是何慕的男朋友!”魏超陪笑道,他这些天一直在云海酒店附近蹲点,本想跟着姜易度,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等来了赵可心。 “何慕?男朋友?”赵可心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挑起眉毛。 “是啊,赵小姐还不知道吧?何慕现在跟您的未婚夫姜先生暧|昧不清,听说是做了他的情|妇!”魏超小声又卖关子的说。 赵可心的表情果然低沉起来,“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您别误会,其实何慕就是这么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她背叛了我,我也很生气!但是,她现在攀上了姜先生,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这才迫不得已找到了您。” “哦?”赵可心一听,一边的嘴角微微扬起,“你到底想说什么?” 魏超谄媚的笑道:“如果赵小姐能给我一点支持,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让何慕离开姜先生,并且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赵可心本就想找办法整治何慕,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愿意代劳,她何乐而不为。 “好啊。”赵可心掏出一张纸递给魏超,“写下你的电话和名字,晚点我会联系你。” “谢谢赵小姐。”魏超讪笑着接过那张纸,勾起奸诈的笑意。 …… 第76章 玩个游戏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豪城私人会所,路萱笛正在偌大的VIP包间里陪沐建勋应酬。 包间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一堆水蛇腰的‘韩式半永久’美女围着这些老总们,喝的酒气冲天,包间里弥漫着一股子mi烂的气息。 沐建勋很讨厌这种场合,他也很少参加,但是今天是HD——heydays传媒集团CEO冉振东的主场,这个人是娱乐圈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放眼整个娱乐圈,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而他今天又钦点要沐建勋过来,所以沐建勋也不好推辞。 路萱笛作为沐建勋的助理,自然难辞其咎,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也乐意陪着。 虽然已经晚上十二点,可包间里的兴致却越发高涨,现在大家都喝的微醉,有靠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还有直接在包间的角落热吻的,更有甚者,差点就在包间做起了某种运动! 而沐建勋还在陪冉振东喝酒,冉振东怀里搂着个蛇精女,还不时的凑到沐建勋耳边,把嘴靠在他脖颈上。 早就听说娱乐圈很乱,很多人都是男.女通吃,但亲眼见到这些,路萱笛还是觉得三观尽毁。 她看不惯这个老男人总是一副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她的建勋,简直恶心至极! 关键是,冉振东总是不停的灌沐建勋酒,自己却不怎么喝,一看就是心怀不轨。 沐建勋已经喝得头晕脑胀,胃里涌起一阵不适,他蓦地站起来,对冉振东说,“抱歉冉总,我得去下洗手间。” “好。”冉振东微眯着眼,点了点头。 路萱笛正想跟过去看看,却听到了冉振东和他怀里的那个蛇精女的对话。 “他就是那个跳水明星啊?长得好帅,身材也好壮呢。” “怎么?心动了?” “哪有~他再怎么帅,也不及冉总您有魅力啊~”女人媚笑着。 而冉振东的眼睛却看向了沐建勋离去的方向,“他啊,确实很让人心动。而且他还是沐家的大少爷,如果能征服这种心高气傲的公子哥,会不会很有成就感呢?呵呵呵呵。” 冉振东的话让路萱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个老男人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她绝对不能让建勋再继续喝下去! 路萱笛起身,打算追过去告诉沐建勋这些,可她的手机又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 一看,是何慕打来的。 这个点了,她居然还没睡? “小慕,怎么了?” 何慕在那头神神秘秘的,“笛子,想不想知道,白江枫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路萱笛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这种时候跟她提白江枫,她哪里会感兴趣。 “小慕,我这边还有点事儿,有什么话咱明天再说啊~哎呀,信号有点不好,先挂了!” 路萱笛按断电话,却见沐建勋已经从厕所出来,朝他们走了过来。 沐建勋坐回座位上,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样子是刚吐过一场。 可冉振东那个死变|态又将酒杯举到了沐建勋面前,这阵势是不把他灌醉不罢休啊,路萱笛仇敌似的盯着冉振东,他那伪善的笑意令她觉得浑身难受。 “冉总,我真的不能再喝了。”面对递过来的酒,沐建勋连连摆手。 “小勋啊,你的酒量我可是略有耳闻。这才几杯,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喽。”这是冉振东的惯用说辞,可却让沐建勋无法回绝。 沐建勋攒着眉头,非常勉强的伸手去接那杯酒,可他的手刚触碰到酒杯,就被人给抢了过去! 冉振东略有一惊,朝沐建勋身侧望去,抢过酒杯的是个长得挺标致的女人,不过要说美女,这包间里的美女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在这之前,冉振东并没有太过注意沐建勋旁边的路萱笛。 沐建勋此时也扭过头,极为不解的盯着路萱笛,“你干嘛?” 路萱笛没有理他,而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冉振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冉总,建勋明天早上还有一个重要的行程,今晚真的不能再喝了。这杯酒,就由我来代替他喝吧!” 说完,她也不管冉振东同意不同意,仰头就将那满满一杯的洋酒一饮而尽。 从来没人敢坏他冉振东的好事,他微微眯起了眼睛,推开了怀中的蛇精女,对着路萱笛勾了勾手指。 冉振冬特意为路萱笛让开了一处空位子,路萱笛绕过沐建勋,坐在了他们两人之间。 “你叫什么名字?”冉振东问。 “路萱笛。” 沐建勋却这时横插了进来,“冉总,实在抱歉,她是我新来的助理,不太懂规矩,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继续陪你喝。” “诶——”冉振东却摆了摆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路萱笛,“今天来我这里,就都是朋友,这位小姐愿意代替你喝,我怎么能不给她这个机会呢?” 说罢,冉振东转头对后面一个男人说了点什么,便见那人走出包间,没过一会儿,侍者端着一个摆满了酒盅的托盘,放在了冉振东面前的茶几上。 冉振东看向路萱笛,“既然路小姐自告奋勇的要为小勋挡酒,应该酒量不错。就不知道路小姐敢不敢跟我玩个小游戏,如果你能赢,我今晚就放过小勋,不再让他喝了。” 路萱笛看了眼桌上那堆酒盅,又看了看冉振东,心下一定,“好,冉总是爽快人,说话一定要算话!” “那是自然。” 冉振东轻轻一笑,扬手叫来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 “这是我们公司的酒神,号称‘千杯不醉’,就让他陪路小姐玩玩吧。” 沐建勋神色当即一变,冉振东不来,倒是找来一个酒量最好的人跟路萱笛喝,这不是故意给路萱笛下套吗? 但是,冉振东这人从来说一不二,他说的话,没有人可以反驳。 “可以。” 谁知路萱笛答应的倒是爽快。 沐建勋瞪大眼睛望着路萱笛,从后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道:“你疯了?我的事你别管,赶紧给我回去!” 路萱笛扯开了他的手,朝冉振东微微笑道:“冉总,您说,怎么玩?” 冉振东嘴角一挑,拿起桌上的一杯高浓度的洋酒,依次倒进了那一排排的酒盅里。 “这里总共有四十个杯子,你们一人二十杯,谁先喝完,谁就赢,如何?” 二十杯……在场的人皆是一片哗然,这种洋酒度数很高,平常要兑着红茶喝才舒服,如果干喝下去,一定会烧的胃痛,更别说还要喝二十杯了! 路萱笛攥了攥拳,她也知道,冉振东是故意刁难她,可她就是不能眼看着这个老男人对沐建勋图谋不轨,只要能把沐建勋从他手中解救出来,别说二十杯,就算是二百杯,她也要喝! “我没意见。”路萱笛深吸了口气,信誓旦旦的说。 “爽快!”冉振东两手一拍,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有魄力,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路萱笛和那位号称酒神的男人并排落座,一时间包间里的众人全部聚集了过来,将他们围成一个圈,都等着看路萱笛的笑话。 当冉振东一声“开始”落下,路萱笛端起桌上的酒盅就朝嘴里灌,一杯接着一杯,没有任何地停顿,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喝完这些酒,帮沐建勋摆脱冉振东! 围观的人群中开始发出惊叹和口哨声,没人想到,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这么能喝,她的速度跟冉振东口中的酒神完全不相上下! 最后一杯酒下肚,路萱笛直接将酒杯摔在了地上,周围突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面前的一幕。 路萱笛赢了,仅仅半杯之差! 冉振东也有些震惊,他根本没想到这个女人能赢,她刚才喝酒的样子,就像是有人拿着刀架在她的脊梁骨上,迫使她拼了命的把酒往嘴里送! 不过这豪爽的作风,跟包间里那群妖艳贱|货很不一样,冉振东一向最喜欢性子烈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这会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征服欲。 看到路萱笛已经瘫在了桌子上,冉振东一把将她捞起来,揽进怀里,“醉了吗?我送你回去吧。” 路萱笛捂着嘴,她什么也无法思考了,胃疼的抽搐,眼前天旋地转,她推开冉振东,朝卫生间的方向奔了过去。 “小勋,你这个助理,很不简单啊!”冉振东嘴角勾起,饶有兴趣的对沐建勋说。 沐建勋的脸色已经由红变白再到现在的铁青,路萱笛竟然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可他却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 想起和路萱笛在游轮派对上的那一晚,再怎么说,她也算是他的女人了,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冉振东见路萱笛去卫生间好半天没出来,等得有些不耐烦,对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保镖吩咐道:“去把她弄出来,我们走。” “是。” 那两个保镖撞开厕所的门,见路萱笛趴在马桶上不省人事,上前将她架起来,拖出卫生间。 冉振东已经等在门口,他挑起路萱笛的下巴,坏笑,“别睡的太快,今晚还要你好好的陪我玩呢。带走。” 然而这时候,一双手突然伸过来,将路萱笛从保镖手中拽了过去,揽进自己的臂弯! “小勋,你这是,在跟我抢人吗?”冉振东盯着沐建勋,面色虽是笑着,但语气却透着威压。 “不敢。”沐建勋也回以微笑,“只是我这助理今天喝的太多,已经不省人事,恐怕是不能让冉总尽兴。不如我先送她回去,等下次有机会,再让她和冉总彻夜长谈。” 说完,沐建勋不等他回答,将路萱笛打横抱起,在冉振冬的眼皮底下,走出了包间。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冉建冬没有动作,但他的脸色却逐渐沉了下去…… 第77章 另一双眼睛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沐建勋将路萱笛塞进自己的车里,本想着今天若是他喝多了,就让路萱笛来开车,谁知道现在,这女人喝的比自己还多! 沐建勋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个代驾,就见路萱笛浑身突然一阵抖动,哗啦啦的吐在了他那辆最喜爱的保时捷上…… “卧槽!我的车!”沐建勋绕过去一把就将路萱笛从车上给揪了下来。 可路萱笛现在浑身无力,七扭八歪的像块烂泥一样,沐建勋也不好松手,只能把她箍在怀里抱着,然而…… 路萱笛胃里反酸,又华丽的吐了沐建勋一身…… “靠!我的衣服!”沐建勋实在是不能忍,他条件反射似的推开路萱笛,路萱笛根本无力站着,脱离了沐建勋的束缚,一个踉跄就坐在了地上。 “喝喝喝!谁让你喝那么多酒?我让你帮我了吗?多管闲事!” 沐建勋看她跌坐在地上,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这一点的不忍还不足以让他上前去扶起路萱笛。 “建勋……”路萱笛嘴里念叨着他的名字。 沐建勋盯着她,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面前的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莫名其妙跑来成了自己的助理,还莫名其妙地总喜欢缠着她,就连她的第一次也莫名其妙的给了自己,今天又突然站了出来,帮他挡酒。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她真的喜欢自己?可是他们认识也没多久,或许她也跟那些粉丝一样,只是喜欢他在镜头前帅气的模样,却并不在意他私底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起来!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感情这种复杂的事情,沐建勋早就不愿意去想了,他烦躁的拉起路萱笛。 “建勋,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路萱笛跟个八爪鱼似的,挂在沐建勋身上,在他耳边轻声说。 “你醉了。”沐建勋推开她。 “我没醉!”路萱笛一直微闭的眼睛突然睁开了,她竟然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看着沐建勋,可没过几秒,又傻呵呵的手舞足蹈起来,“才二十杯酒而已,我跟你说,我很能喝的,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班,三十个男生,全部都被我给干趴下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沐建勋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说,像我这种女汉子,根本就没有男人会喜欢,更别说什么跳水明星了……他们说我白日做梦,说我不配……我呸!我怎么不配了,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了!” 路萱笛自顾自的说着,而沐建勋的神色却暗淡了下来,他嘴角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如果你了解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恐怕就不会再这么喜欢我了。” “谁说的!我……我可告诉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妈,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路萱笛撅起小|嘴,拍了拍胸|脯,“我……从高中就开始喜欢你了,真的!” “是吗?”沐建勋唇角一勾,他拉着路萱笛,再次将她塞进车里。 也不管自己喝了酒,踩起油门,飞速离去。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单元的门洞口,一路上超车超速,湍急向后的冷风让路萱笛的大脑略微清醒了些,等她下车的时候,已经可以勉强自己行走了。 这个小区看上去挺高级的,可沐建勋带她来这儿干嘛? 难道是带她回他家?路萱笛瞬间心花怒放,小女生一般捂着嘴偷笑。 进入房间,打开灯的一刹那,路萱笛的目光瞬间就被面前一整块的照片墙给吸引了,她眯着眼睛走了过去,可当她看清照片中的人时,她整个人就像受到了电击一般,最后那一些醉意顿时荡然无存! “这是……”路萱笛揉了揉眼睛,她还以为自己醉的太厉害产生了幻觉,可是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照片上的人依旧没变。 那是沐建勋和一个女人的合照,准确的说,是他们的婚纱照。 照片上,他们两个人笑的特别开心和幸福,女人长得很漂亮,琉璃一般的眼眸,有种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魅力。 光是看照片,路萱笛就知道自己输了,输的很惨很惨。 “你说你了解我。但是你现在的反应,应该不知道我结过婚吧。”沐建勋靠在玄关的木柜上,嘲讽一般的看着路萱笛惊慌失措的模样。 “结过婚?”路萱笛一下抓住了他这句话的重点,转过身,对上沐建勋的眼睛,“你离婚了?” 沐建勋瞥开视线,“这跟你没关系,我只是让你知道,我根本不像你心里想的那么完美,我也有我见不得光的黑历史,所以,你没必要再为了我做像今晚那样的事,不值得。还有在游轮那天晚上,我喝的有点多,已经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你就忘了吧。” 说着,他脱掉外套,朝里走去,他以为这么说路萱笛肯定会放弃,不会再来纠|缠他,可是,路萱笛的声音却突然在身后扬起。 “没有值不值得,是我愿意这么做的!我喜欢的是你,跟你结没结过婚,有没有黑历史,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是明星还是普通人……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爱上你了。”路萱笛哽咽了声音,“就算你不记得,我也不会忘,因为那是我,最幸福最美好的回忆……”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落了下来。 沐建勋的脚步停住了,他微微握了握拳,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转过身,一个箭步跨了过去将路萱笛揽在了怀中,在她完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炙热的吻就压了上来,狂暴、混乱、强势地摄取着她的呼吸。 路萱笛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等她的思绪飞回到大脑后,她紧紧的回抱住沐建勋,回应着他灼热疯狂的吻,她觉得自己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满足过。 跟喜欢的人紧紧相拥,甜蜜亲|吻,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 两个人开始急切的解对方的依副,吻还在继续,仿佛谁也不愿意先离开一般。 就这么疯狂放枞了一晚,最后两人相拥入睡……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晚,有一双眼睛躲在黑暗的衣柜里,目睹着这一切,那眼睛不停的流着泪,和外面欢愉的声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当清晨的太阳照射进来的时候,路萱笛缓缓睁开了眼睛,沐建勋已经先她一步醒来,他坐在床边,正在扣衬衫的纽扣。 “醒了?”沐建勋瞥了路萱笛一眼,随即站起来,走向衣柜…… 可当他打开衣柜的一刹那,他的眼睛猛然瞪大,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衣柜! “建勋,怎么了?”路萱笛看着他奇怪的反应,问道。 “没什么。”沐建勋深呼吸平复了下心情,扭头,“你还不起?一会儿不是还有个行程吗?” “啊!我差点忘了,对不起!”路萱笛从床上弹起来,快速穿好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我先去公司准备,建勋你也快点哦!” 说完,风一般的跑出了房间。 这女人,倒是精力旺盛,沐建勋扬起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但是,下一秒他便笑不出来了。 他感受到了身后的动静,机械的转过身去,便看到闻晚清站在了他的面前。 …… 路萱笛坐上去公司的车,拿出手机随便看看,便想到了何慕昨晚给她打的那个电话。 问她想不想知道白江枫的秘密? 都过去这么久了,何慕怎么突然又对这件事有了兴趣? 路萱笛找出何慕的电话,回拨过去。 “你忙完了?”何慕接起电话。 “恩……对啊,这不是第一时间就给你回电话了嘛!” “昨晚去哪儿浪了?电话里听着那么吵?你没出什么事吧?”何慕有些担心的询问。 路萱笛顿了一下,她暂时还不想把跟沐建勋的事情告诉何慕,免得何慕又给自己上课,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享受这独属于他们二人的幸福,谁也不准来打扰。 “没有,就是有个应酬,正跟大老板喝酒呢,打电话有点不太礼貌。” “好吧……我找你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私家侦探,价钱好说,只要能帮我办好一件事。” “私家侦探?我天,小慕,你该不会真想找出白江枫的秘密吧?怎么,他最近对你不好了?还是他有别的女人了?”路萱笛惊呼。 何慕汗颜,“都不是,具体等以后我再告诉你。你以前是做记者的,这种事应该比我门清。” “那必须的必啊!”路萱笛一脸自信,“你放心,我保证帮你联系效率最高,办事最靠谱的私家侦探社,不过……有个条件哦,等你查出白江枫的秘密是什么记得要跟我分享!你知道,我这八卦之魂一旦燃烧起来,不弄点干货可灭不掉火的!” “知道啦!你个八卦女!”何慕在那头微微一笑,“对了,你最近跟沐建勋怎么样了?他对你态度有没有好点?” 何慕突然这么问,让路萱笛一阵心虚,她低咳两声,吞吞吐吐的说:“还好吧……没什么太大变化,那个,我这边还有事,先忙了啊!小慕,拜拜~” 又是这样……何慕看着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78章 真相原来是这样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你怎么会在这儿?”沐建勋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面容和声音都冷地像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冰。 闻晚清微微垂下眼帘,嘴角淡淡翘起,脸上的表情好像下一秒就能涌出伤痛,可是她却硬生生的将这份心情按了下去。 “这是我家,我在这儿很奇怪吗?”她抬起头,对上了沐建勋的瞳仁。 沐建勋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到她这样强烈的目光,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对自己一直都是唯唯诺诺,小心谨慎,连一个“不”字都很少说。 可今天她竟然敢这样反问自己,想来也是跟路萱笛有关。 “谁说这里是你家了?”沐建勋依旧冷着脸,低呵一声,“出去!” “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要挂着我们的婚纱照?”闻晚清指着床头那巨大的照片,没能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沐建勋心里一颤,咬紧牙关,强忍着才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滚出去!” 闻晚清却不为所动,她盯着沐建勋,眼睛里满是坚定,“你不是说不想看到我吗?那你干嘛还要留着我们的合照?你还爱着我对吗?” 听到这话,沐建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闻晚清,这么多年过去,你怎么还能这么不要脸?你好意思跟我提‘爱’?你简直就是在玷污这个字!”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可我也已经解释过很多遍,那件事不是……” “住嘴!”一道怒吼打断了闻晚清,“你要再敢说半个字,我保证会立刻马上和你离婚!” 闻晚清怔住了,她的嘴唇抖动了半天,最后用带着哭腔的语调,低声央求:“好……我不说了,不要……你不要跟我离婚……” 这样的央求,沐建勋已经听过许多次,不管他对她做出什么过分又残忍的事,闻晚清都不愿和他离婚。 她威胁过,乞求过,甚至以死相逼过,到最后沐建勋也麻木了,他早已经放弃了抵抗,可这一次,他却锁死眉头,一脸苦笑。 “闻晚清,你觉得现在这样有意思吗?” 闻晚清被这问题问的愣了一秒,然后,她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危机般,瞪大了眼睛,一双琉璃般明亮好看的双眸像是要把沐建勋看穿一般钉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女人了?” 沐建勋心中莫名一动,他知道闻晚清说的是路萱笛,他没有否认,也没有去看闻晚清,而是将眼睛瞥向另一边,“这跟你没关系。你也应该清楚,虽然我们名义上还是夫妻,但早已经名存实亡。互不干涉,这是我答应不离婚的条件,你该不会已经忘了吧?” 闻晚清咬住嘴唇,神情恍惚了好一阵,才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当然……没忘。我就是有点担心那个女孩,对你挺痴情的,看样子还是个纯情的小女生。” 言下之意,就是劝沐建勋不要祸害人家,提醒一下,他是根本给不了她未来的。 可沐建勋却冷冷一笑,“那我替她谢谢你。”然后靠近闻晚清的耳边,“以后,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来这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罢,他套上外套,摔门离去。 闻晚清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站在原地,紧紧地攥起双拳…… …… 十二月十五日,凌晨。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白江枫站在镜子前,已经穿戴完毕。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从头到脚都是清一色的黑色,没有了往日温暖沉和的气质,仿佛幻化成了黑夜中残酷冰冷的鬼魅。 莫叔已经开车等在了门口,白江枫提着一个锡制手提箱,带上依旧是纯黑的墨镜,走出位于S市东郊的临江别墅,上了车。 汽车在寂静的道路上扬长驶去,在快到高速路口时,却被几名交警给拦了下来。 莫叔打开车窗,看了看周围放置着的警示牌,眉头紧锁,朝交警投去疑惑的目光。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交警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好。”一名交警靠近汽车,朝他敬了个礼,又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先生,不好意思,昨晚城东一带发生一起刑事案件,我们正在配合警方排查出入的车辆,还请配合。” 收起证件,交警又敲了敲车后座的窗户,白江枫这才将车窗降下,他的眼睛隐匿在黑色墨镜中,看不清光色。 “先生,麻烦摘掉墨镜,配合检查。” 白江枫什么也没说,摘掉了墨镜。 交警看到他的全脸后,微微一笑,“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白江枫面无表情的挂上墨镜,很清冷的将车窗升了上去,汽车随即发动,驶离了S市。 望着那辆消失在夜色中的蓝色卡宴,交警扬起一个狡黠的笑,他脱掉手套,拨通了电话。 “喂,何小姐,我已将定位器贴在了白江枫的车上,定位信息将会直接发送到您的手机上。您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做的很好,有什么事我会再联络你。” 挂了电话,何慕坐在提前租好的车里,手机上很快传来了定位信息,她嘴角轻轻勾起,发动了汽车。 通过私家侦探这些天的调查跟踪,好不容易才掌握了白江枫的行踪,并且在他必经的路口伪装成交警,佯装检查。 实则在靠近的时候,私家侦探就将定位器贴在了白江枫的车门上,这是私家侦探惯用的一种微型黏贴型定位器,并且可以远程遥控,只要轻轻按下一个按钮,定位器就能从车上脱落,做到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觉。 像白江枫那样站在制高点的人,肯定有着一颗警觉机敏的心,所以何慕必须要做的非常自然,并且不着痕迹。 何慕根据手机上显示的定位信息,一路追踪,来到了距离S市不远的Z市。 可令何慕有些意外的是,白江枫的车并没有在Z市停留,而是在半途中开到了一座山上,这个山在地图上连个名字都没有,但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车却是一路朝这山的深处开去。 何慕不敢追的太近,毕竟在这种偏僻的山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车了,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她在山脚等了一会儿,直到与白江枫保持了安全距离,才朝山里开去。 地图上,白江枫的定位点在一个地方停住了,应该是到了目的地。 何慕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将车停好,她锁定了白江枫此时所在的地点,决定徒步走过去。 等何慕靠近手机上的定位地点所在的山顶时,她却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灌木杂草,一看就是那种还没有被开发的深山。只有一条极狭窄的小路足够一辆车驶入,从痕迹上,应是被人专门修葺过的。 可当她到了山顶,眼前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番景象,山顶上坐落着一栋装潢精美的小楼,准确的说,应该是别墅。 现在,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一轮红色的日光映在小楼上,像是为它披上了一层霞光。 别墅外是一片很大的薰衣草花圃田和几颗几乎掉光了叶子的枫树,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在清晨的日光下,显得宁谧、祥和、温馨。 何慕不敢再靠近,而是站在远方用树做挡,很快她就发现了白江枫,但是白江枫的样子很奇怪,他坐在别墅外的一处空地上,面对着什么东西,就跟个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 就这样待了整整一天,直到夕阳西下,白江枫才缓缓站起来。 等等!他站起来了?何慕揉了揉眼睛,差点以为是自己守在这里一天没吃饭,饿的眼花了。 白江枫的腿……好了?还说是,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瘸过? 看到白江枫转过身,何慕赶紧收回视线,躲在树后,连个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听到轰鸣的马达声响起,过了一会儿,便看到脚下的山路上,一辆SUV疾驶而去。 确定他们已经走远,何慕才从树后走了出来,她的心从刚才开始就砰砰直跳。 白江枫的腿没事,这是她发现的第一个秘密。而她知道,这里,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在等待着她。 这个时候,薰衣草开的正旺,在黄昏的残阳下,摇曳着越发诡异的紫色。 何慕走到刚才白江枫所在的位置,她的眼睛猛然睁大,出现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块……墓碑! 而那碑上刻的字,让何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爱妻沐梓云之墓。 墓碑的碑台上放着一束鲜艳的薰衣草,和一个手提箱,箱子里是被加工装裱好的枫叶标本,整整有一箱! 这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慕的脑子凌乱了。 白江枫有妻子?他的妻子去世了,但是为什么却安葬在这么偏僻的山头上? 为了了解更多,何慕凑近墓碑,当她看清那上面一张笑靥如花的女人照片时,她整个人如同雷轰电掣一般,僵在了原地。 照片上女人跟自己长得竟有八分相似,尤其是她的眼睛和嘴|巴,跟何慕简直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那女人的眼神清澈如水,温婉纯净,干净的不被世间任何的污秽所污染。 何慕心中一紧,女人的直觉在这种情况下,往往异常灵敏。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为什么姜易度会选择利用她?为什么白江枫号称不近女色,却偏偏接纳了自己? 原来,是因为她长得像白江枫过世的妻子…… 怪不得……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姜易度在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肯定就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暗中布局,让自己一步步走入他设计好的陷阱中。 而她对于白江枫来说,不过是一个替身,白江枫并不是对她何慕好,而是把她当成了他的妻子——沐梓云。 何慕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悲哀,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萦绕在心间。 谁会是真心对她的?连她自以为最亲的父亲,都在欺骗她,她竟然还奢望着别人的爱?可不可笑? 简直笑掉大牙! 何慕将指甲紧紧抠进肉里,她望着红透了的天边,不知不觉就滑下了一滴眼泪。 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以为可以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也太小看她了吧! 何慕暗自发誓,她绝对不会,再任由他们摆布! 第79章 你的费洛蒙,吸引我找到你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见天色已逐渐暗沉,何慕朝她停车的山坡走去,准备离开这里。 她的心情迟迟无法平静,脑子里反复思索着下一步到底该如何做? 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拨通了路萱笛的电话。 “笛子,有件事还得麻烦一下你。” “小慕,有什么你就直说,跟我这么客气干嘛?” 路萱笛爽朗的声音让何慕的心稍微泛起了一丝暖意。 “帮我查一个人,她叫沐梓云,是……白江枫的妻子,已经过世了。” “什么?”路萱笛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白江枫有老婆?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这个人连女人都很少接触,你可是我见过第一个上她车的女人,小慕……你是不是搞错了?” 何慕扬起一丝苦笑,“我没有弄错,你不是想知道白江枫的秘密吗?这就是他的秘密。如果我猜的没错,今天是沐梓云的忌日,所以白江枫才会在每年的今天都去同一个地方,就是为了祭奠她。” 对方停顿了两秒,隔着手机何慕都能感受到路萱笛吃惊的样子。 “太不可思议了……好吧,你刚才说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沐梓云。”何慕脱口而出,紧接着她突然反应到了什么,握紧了电话,“和沐建勋同姓,难不成他们有什么联系?” 提到沐建勋,路萱笛一下就来了精神,“建勋?对了,我以前好像听说过,他似乎有一个妹妹……小慕,交给我吧,我会尽快查清楚!” “好,她的情况,一定要越详细越好。拜托你了。”何慕嘱咐道。 挂了电话,何慕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为了能不受任何人的牵制,她必须先从姜易度手中将母亲解救出来,而唯一的办法,就是完成与他的交易,拿到那份文件。 现在她面对白江,不必再有愧疚,不需再自责。 所谓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她决定先从沐梓云下手,既然白江枫把她当成是沐梓云,不如就更彻底一点好了。反正利用嘛?谁还不会利用谁了? 不过这一次,何慕要自己掌握主动权! 做了这些决定,何慕距离停车的地点也不远了,冬天的白昼本就短,没走多远,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何慕凭借着手机上的手电筒才能勉强前行。 可这时,何慕却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深山老林里,该不会遇到野兽了吧? 何慕停下了脚步,屏息静听。 “这女人怎么还不来?你确定她会出现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另一个男声应和道:“废话,她的车在这里,她还能插翅膀飞了不成?” “也是,不过之前那辆卡宴都开出去了,这女人居然这么久还不出来。你说她待在这山沟沟里干什么?怪冷的。” “管她干什么,反正这一会儿她也跑不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碰上这样的好事,睡女人还有钱拿,听说长得还挺漂亮。不过咱们说好了,今天中午是我请得客,一会儿得我先来。” “行行行,反正都是咱们哥俩的,谁先谁后都一样,嘿嘿嘿!” 听到这不堪入耳的对话,何慕心跳就快要冲出胸腔了!她身上的温度就像被人瞬间抽了出去,浑身僵硬的开始发颤。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知道自己在这儿? 越想越觉得浑身战栗,何慕的腿不听话的向后退了两步,不小心踩上了一根枯枝,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咯吱”一声。 “有人?!” “是那个女的!” 何慕的大脑轰然炸开,她来不及多想,转身拼了命地往反方向跑,她明显感觉到自己身后的脚步声飞快的朝她靠近,可是她不敢回头! 何慕眼前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在面前闪闪烁烁,她的恐惧已经到了顶点,就像是被狼群追赶的羊,孤立无援,再这么下去迟早都会落入这些恶狼的手中。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何慕看了眼手机,不知为何,她居然想到了姜易度,他神通广大,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上次就用军方的GPS找到了她,现在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自己似乎也只能找他求救了! 还好这山没有被开发过,地形比较复杂,说不定能跟那两个人拖延周旋一段时间。 何慕一边朝密林里狂奔,一边颤颤巍巍的找出姜易度的电话,贴在耳边。 电话通了之后,何慕压低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山里显得有些空灵和恐怖。 “姜先生,救救我,我在Z市,一个……一个山上,有两个人正在追我……”何慕根本说不清自己的具体位置,语无伦次的描述着。 对方明显停顿了两秒,接着—— “何慕,你还想跟我玩儿这种把戏?!你是觉得我很好耍?还是觉得我特别在乎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忍耐,当做你不要脸的姿态!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何慕恍然一惊,她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击了一下。 是啊,她算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让姜易度来救她?就算他之前确实救过她两次,但那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又或者是他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 但现在……连白江枫都知道了自己的意图,姜易度会不知道?恐怕他也已经发现了自己不再有利用价值,所以,她的下场,就同蝼蚁无异。 “易度,怎么了?谁打的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何慕听得出来,是赵可心。 是啊,他现在正跟他的正牌未婚妻在一起,哪有空管自己的死活?恐怕还会怪她扰了他们的好兴致吧? 何慕嘴边发出一声冷笑,心里却蓦地一阵绞痛,她猛然按断电话,刹那间,痛苦、憎恨、悲伤、愤怒——一系列的感情,翻滚、纠|缠,像狂风般到处肆虐。 她还指望谁能来帮她,她能依靠的不一直都只有自己吗? 何慕折断了一旁的树枝,攥在手里,就算这东西还不足以保护她,至少也能在最后关头,给自己一个干脆的了断。 她不停的朝前奔跑,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突然,就撞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啊!”何慕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尖叫。 随即被人用手捂住嘴,强行拖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 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的挣扎,胡乱的拍打着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呼救声。 “想活命的话,就别叫。”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听上去好熟悉。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何慕停止了呼喊,这才抬眼去看身侧的男人,借着头顶那一抹细微的月光,何慕看清了那人的轮廓,她的眼睛猛地一下瞪得老大。 怎么是他?赵鸣泽! 然而还不等她多想,那两个男人就停在了他们所躲避的灌木丛面前。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乖一点的话,我一会儿说不定会对你温柔一点哦。”那人的声音含着戏谑。 赵鸣泽对何慕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他缓缓站了起来,何慕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头,急忙去拉他,但是为时已晚,那两个男人已经看见了赵鸣泽。 “你是谁?”男人诧异的盯着赵鸣泽。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另一个男人问。 赵鸣泽微微一笑,一只手优雅的抬起来,对准了那两个人。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弄明白什么意思,眯着眼睛朝赵鸣泽手中看过去,可当他们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时,脸色登时一变。 那是一把黑色的枪!枪口泛着银辉,正正地对着他们的脑门!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人明显有些惊慌失措。 “不想死的,就给我滚!”赵鸣泽的声音掷地有声,浑厚又蕴含威严。 另一个男人却突然跨前一步,壮着胆子喊:“别想糊弄我们,国内持枪可是犯法的,你这枪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是吗?”赵鸣泽勾唇邪魅一笑,扣住扳手,“那今天就用你们来试试它的真假。” 两个人听此,慌张向后退了两步。 “该不会是真枪吧?要是真的咱俩可就完了!” “管他是不是,活命要紧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举起了双手,“大哥,我们只是哪人钱财替人办事,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滚!”在赵鸣泽的厉吼声中,那两个男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见他们跑远,赵鸣泽弯下身去扶何慕,他手里还拿着那把枪,看上去竟有种说不出的威武。 “没事吧?” 何慕愣愣的摇头,“我没事。” 也许是受到了太大惊吓,何慕的脑子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看着赵鸣泽,越发觉得不真切。 赵鸣泽轻轻一笑,俯下身,贴到她耳边,“或许,是你身上的费洛蒙,吸引我找到了你。” 何慕瞳孔微张,贴的这么近,她自然能闻到赵鸣泽身上夹杂着些脂粉气的古龙水味,她连忙朝后退了退,与他保持距离。 “好了,这地方不宜久留,我带你离开。”赵鸣泽伸出手去拉何慕。 可何慕却面露惧色,赵鸣泽这才意识到,他的手中还握着那把乌黑的手枪。 他熟练又帅气的将枪头反转,装进了衣服兜里,“别怕,这是假的。” “假的?”何慕更惊讶了! 他刚才有模有样的吓退了那两个人,从容不迫的样子看不出任何的慌张,能做到如此临危不惧,这个人很不简单。 “没想到,你也会害怕?”赵鸣泽冷不防的将脸贴近何慕,唇边扬着淡淡的笑意,在月光的清辉下,他的轮廓被镀上了一层美丽的银边,整个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俊朗。 “走吧,有我在。” 第80章 我生气了吗?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易度,怎么了?谁打的电话?”赵可心刚从浴室里走出来,就见到姜易度对着电话吼了一句,虽然没有听清内容,可她看到姜易度的脸色非常难看。 “没什么,骚扰电话。”姜易度将手机塞进裤兜里,语气淡淡,可他的眉心却隐隐搅在一起。 何慕电话里的语气,跟越南那次一模一样,她到底想干什么?还想骗他自投罗网?她哪来的自信?! 赵可心立在一旁,她看得出来姜易度很烦躁,似乎就是在接了刚才那个电话之后。 “不早了,我让汪秘书送你回去。”姜易度说着拨通了汪秘书的电话。 赵可心哪里愿意就这样回去?她今天来姜易度这里,以自己家停水为由,用他的浴室洗了个澡,现在,她身上只裹了一层浴巾,脸上脖子上有一粒粒的水珠滑落,皮肤因刚出浴越发柔嫩白皙,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为这诱|惑的模样所倾倒。 她以为,姜易度也不会例外,况且,自从上次撞见姜易度跟何慕在一起后,她便天天都来云海,在姜易度身边照顾。一来可以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二来,也可以防止何慕或者其他女人来勾|引姜易度。 所以,她很清楚,姜易度已经好多天没有碰女人了,他现在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面对着自己半遮半裸的身体,又怎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然而,事实是,姜易度除了瞅了她一眼外,确实没有任何反应…… “易度,我头发还没干,而且也没有换洗的衣服,要不今晚……我就住你这里吧。”赵可心两只手背在后面,面颊洇着微红。 她很少这么主动,但她现在明白了,女人的矜持哪能换来男人的喜爱,男人不都喜欢风|骚|妖娆的贱|货吗? 即使她心里鄙视这样的人,可是她不想输给何慕,再说了,面前的男人是她未来的老公,她还有什么好拉不下脸的? 但尴尬的是,姜易度对她的投怀送抱一点都不感兴趣,一脸冷静的看着赵可心,“浴室有吹风机,换洗的衣服我可以让汪秘书送过来。” “但是……” “我今晚还有工作要忙,一会儿就会去公司。” 赵可心还想说什么,但姜易度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姜总,我可以进去吗?”是汪秘书。 姜易度瞥了赵可心一眼,见她低着头,脸更加红了。赵可心轻轻咬住嘴唇,听到汪秘书已经到了门口,才不甘心的进了卧室,关上门。 姜易度略微舒了口气。 汪秘书走进来,迎面就撞上了姜易度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姜总这又是被谁给惹了? 跟了姜易度这么多年,汪秘书别的不敢说,但他对姜易度察言观色的能力,已经练得炉火纯情,姜易度一个皱眉,一个眼神,他立刻就能对他的心情判断一二。 “姜总,您怎么了?难道是伤口又疼了?”汪秘书旁敲侧击的问。 “不是。”姜易度没看他,而是看着自己的手机,一会儿打开屏幕,一会儿又按下锁屏,连续反复了好几次,眉头也是越蹙越紧。 “是不是何小姐……出了什么事?”汪秘书压低声音,他思来想去,最近除了何小姐,似乎也没人能让姜易度烦躁到会眼巴巴的盯着手机看。 姜易度的神色果然一变,但很快有恢复了以往的冰山脸,“她有白江枫,能出什么事?” 这话怎么听着带了点醋意?但汪秘书可不敢胡乱说话,不然他头顶的乌纱帽绝对不保。 “姜总,其实我觉得,您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何小姐的事生气。这对您不是一件好事。”汪秘书只是想提醒姜易度,他太在意何慕了,正是这种‘在意’,才让敌人有机可乘,导致在越南发生了那么危险的事。 姜易度眉头猛地蹙起,斜眼瞪着汪秘书,“我生气了吗?” 汪秘书抬眼看他,那脸上明显写着四个大字:我、很、生、气! 正因为姜易度平常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冰块脸,所以他的脸色只要稍有变化,汪秘书很容易就能察觉到。 汪秘书垂下眼,他当然不敢公然的反驳姜易度,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您没生气啊。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姜易度眯了眯眼睛,这汪秘书最近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以前他可从来不说这些多余的话。 “你……”他正想说点什么,但看到汪秘书放在身前略微弯曲的胳膊,他话音一转,“你的伤好些了吗?” “多谢姜总记挂,已经好很多了。但是,姜总,越南那件事还没有查清楚,白江枫或许还会利用何小姐对您不利,敌在暗我在明,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吴秘书顿了一下,他知道有些话他不该说,可他实在是担心姜易度的安危,“您真的不该再这么‘在意’何小姐的事了。” 姜易度没有回应汪秘书的话,越南那天晚上,其实也并不是一时冲动,他知道李际渊那时正在河内执行秘密军事任务,才让汪秘书暗中联络李际渊,他早已计算好了每一步,虽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但成功的概率绝对大于百分之六十。 对于一个商人,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可图,就值得铤而走险,而姜易度,正是基于这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才选择独身一人去了那个仓库。 好在结果没有朝着剩下那百分之四十发展,只不过在与那些凶徒枪战的过程中,汪秘书的手臂不幸没流弹擦伤。 姜易度转身走到窗户边,什么也没说,好像在嫌汪秘书话太多。 汪秘书有点尴尬,随即岔开话题道:“姜总,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送赵可心回家。” 话音刚落,赵可心就打开卧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赵小姐。”汪秘书微微颔首。 赵可心轻轻一笑,转而对着姜易度,“易度,我不用汪秘书送,我自己开车了。你一会儿不是要去公司吗?让汪秘书跟着你吧。早点办完事,早点休息,不要熬太晚,不然我会担心的。” 姜易度没有再坚持,算是默许。 “那我走了,明天见。”赵可心冲他甜甜一笑,但她转身的一刹那,脸色立刻暗沉了下去。 刚才在卧室,她贴在门上偷听汪秘书和姜易度的谈话,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虽然很小,可赵可心依稀听到了‘何慕’两个字。 姜易度接的电话,一定是何慕打来的,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让姜易度的心情变得那么差,还急忙要赶自己走! 赵可心攥起拳头,走出云海,她第一时间拨通了电话—— “魏超,你是怎么搞的?何慕还没处理干净?你该不会是跟何慕串通一气来骗我的吧?”赵可心的声音充满了戾气。 “赵小姐,您别生气,我正想跟您汇报这件事。”魏超压低声音,“我找的人,本来今天就能得手,但是却突然出现了一个持枪的男人保护了何慕。但是据他们所说,何慕今天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山里,那个地方,连一只鸟都见不到,又怎么会有人?而且,那个男人拿着枪,显然是早有准备。所以,我怀疑……这次行动,恐怕是走漏了消息。” 赵可心阴沉着脸,“你那边走漏了消息,还好意思跟我汇报?” “不是的。”魏超连忙解释,“赵小姐,我敢保证,我这边绝对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再说对方能弄到手枪,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赵小姐,您想想,会不会是您那边……” 赵可心一口否决,“不可能!我……” 话刚说到一半,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猛然一僵。 记得前两天她在家里刚和魏超通完电话,转身就见赵鸣泽从门口走了过去,她追过去问赵鸣泽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赵鸣泽说他回来拿个东西,神情毫无异常,赵可心当时并没有在意,更何况那是一直很宠她的亲哥哥,她才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现在想起来,该不会是那会儿……她和魏超的谈话被赵鸣泽偷听到了?所以他知道何慕会有危险,今天才会及时出现救了她? 赵鸣泽是海关总检察长,又和少将李际渊是好友,弄到一把枪轻而易举。 可是,为什么?她的哥哥为什么要帮何慕?他难道不应该帮自己吗?!赵可心握着电话的手都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搞清楚。但是何慕,你必须尽快给我除掉,别让我发现你们两个联合起来骗我,否则,赵家的势力,应该不用我多说什么吧?”赵可心悦耳的嗓音,此刻沙哑的令人发寒。 “赵小姐您说笑了,您联系我的时候不就已经把我的底细查的很清楚了吗?我的心自然是向着您的,您可千万别误会了。”魏超声音中满含谄媚,生怕赵可心不相信自己。 “哼,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挂上电话,赵可心很想立刻打给赵鸣泽,但是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等见到赵鸣泽,再当面问个清楚。 而另一边,魏超的嘴角浮现一丝冷冷的笑意。 何慕这个拜金女,抛弃他,攀上了姜易度,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而他却过着艰辛的日子,现在还要被何柳那个贱女人利用! 原本他只想从何慕那里搞到五十万。但是,他现在有了赵可心这个靠山,他已经不能满足于这小小的目标了,他的欲|望膨胀扩大。 他要通过赵可心,得到更多的东西,然后玩各种各样漂亮的女人,开各式各样的豪车!想到这里,魏超就感觉心底里那些燥热的分子开始动起来。 云海酒店,22楼总统套。 赵可心走后,姜易度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神思不定。 汪秘书几次想开口,但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再去撞枪口了。 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姜易度走过来走过去,过了十几分钟,姜易度才好不容易停下了脚步。 姜易度似是思考了许久,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渊少,定位一下何慕的位置,现在。” 第81章 吃个饭也被抓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Z市。 赵鸣泽带何慕下了山,并告诉何慕Z市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料理店,说什么也要请何慕去吃。 今天为了跟踪白江枫,何慕一天都没有吃饭,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对于美食实在没有抵抗力,便答应了赵鸣泽。 两人来到一家装潢精美的小店里,何慕还以为像赵鸣泽这样充斥着土豪气息的人,一般都会去那种要么豪华,要么低奢的餐厅,没想到他会带她来这种位于小巷子里,格局不大但气氛却很温馨的日式料理店。 在一间别致的雅间落座后,菜品很快就上了桌。 何慕的胃腺一下子就崩溃了,她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狼吞虎咽的把食物往自己嘴里塞。 “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吗?慢点吃。”看着何慕大快朵颐,赵鸣泽不禁轻笑,这女人现在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不是饿死鬼,也跟饿死鬼差不多了。”何慕又塞了一块寿司进肚,这才觉得胃里好受了些。 赵鸣泽又是一笑。 “你今天你那个山里干什么?怎么饿成这样?”赵鸣泽喝了一口茶,闲聊一般的问道。 但这却让何慕的心不由得的“咯噔”一声,对于赵鸣泽问她的问题,她更想知道赵鸣泽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那地方人迹罕至,他又是怎么突然现身并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她,这也太过玄幻了。 “那你呢?”何慕擦了擦嘴,看着赵明泽,神色很淡定,“你为什么会去那里?” “我不是说了……” “那种解释,是你,你会信吗?”何慕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因为身上的费洛蒙,他以为自己是条警犬,凭着气味就能找到对方? “好吧。”赵鸣泽耸了耸肩膀,他也没打算隐瞒,“我是跟着那两个男人来的。说明白点,就是我一直在注视着你。”赵鸣泽摆出一副自以为很撩人的眼神和语气。 何慕却并没有被他的话给撩到,反而后背一阵发凉。 赵鸣泽为什么要盯着他?难道他知道了自己在调查白江枫?又或者,他是帮赵可心盯着自己? 赵鸣泽见何慕紧皱眉头,那模样明显就是在怀疑自己说的话。 可是他又不能明确的告诉何慕,他是听到了赵可心和别人的谈话,知道有人会对她不利,才叫人这两天暗中盯着何慕,结果今天一大早,就听手下的人说,有两个男人尾随何慕,到了Z市一个不知名的山脚下。 赵鸣泽这才开车来到了Z市,等他到的时候,那两个男人的车依然停在山脚,他便在一旁观察等待,直到黄昏时分,一辆蓝色卡宴从山上开了出来,那辆车才驶入了山里。 就这样,他悄悄跟在其后,还好及时赶到遇上了何慕。 “是赵小姐,让你监视我的吗?”何慕开门见山的问,最近的许多事已经够让她凌乱心烦了,她不想再兜圈子。 赵鸣泽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帮她监视你?难道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心虚了?所以才会这么觉得。”赵鸣泽明知故问。 何慕却冷冷一笑,“赵先生跟赵小姐相熟,我们之间的事你应该很清楚吧?又何必这样套我的话。我看你是爽快人,才不想跟你绕弯子,希望你对我也能有话直说。” 这话让赵鸣泽抬眸对上了何慕的眼睛,那是一种无所畏惧的眼神,他从没在哪个女人的眼睛里看到过这些,非常的坦然和诚挚。 可是,她的眸子里为何有一股淡淡的忧伤。 赵鸣泽莫名的感到一丝心疼,等他有所察觉时,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他连忙移开视线,假装随意的喝了口茶,“跟别人都没关系,是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 “你一定是觉得,我这种女人很新鲜很好玩吧。”何慕自嘲一笑。 她很清楚,像赵鸣泽这种玩世不恭的公子哥,一向喜欢追求新鲜和刺激,上次她带赵鸣泽去了他从来都没有去过的游乐场,还跟他一起吃路边摊,让他觉得很新鲜,成功激发了他对自己的好奇和兴趣。 对于这些男人来说,女人不就只是一个玩闹消遣的工具吗?得不到的时候处心积虑花言巧语,一旦得到后玩腻了,就会跟垃圾一样被狠心抛弃。 这可不是什么狗血的玛丽苏言情,现实往往都是残酷和冰冷的。 何慕不经意的又想起了姜易度和白江枫,男人都是一样,残忍、无情、谎话连篇。 赵鸣泽却被何慕的话给惊到了,她居然这么一针见血的就识破了自己的目的,但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可不容许他这么轻易的就被一个女人给看穿,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恐怕就算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吧。”赵鸣泽故作深沉,眼神突然变得难以捉摸,“那我问你,你跟着姜易度,是因为爱他吗?” 何慕一愣,这问题让她毫无防备,想都没想脱口就说,“我爱他?除非我青光眼没治好,瞎的可以!” 但说完,何慕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赵鸣泽却对何慕的回答很满意的微微一笑,“既然你不爱他,那你在他身边不是为了钱,就一定是有其他什么目的。对吗?” “赵先生,你又在套我的话。” “哈哈,我没有这个意思。”赵鸣泽又开怀的笑起来,“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是为了钱,我能开出比姜易度更高的价格。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不妨告诉我,以我的能力,应该可以帮你解决。你若是有其他什么目的……那就更不应该继续待在姜易度身边,因为自从在越南他因为你中了一枪后,他就不可能会再相信你。这种情况下,良禽择木而栖,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但是,何慕却从这话当中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姜易度在越南受了枪伤,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但是,什么叫做因为她中了一枪?她那时候虽然在越南,可是她根本没见过姜易度,更不可能和他有任何的接触。 看来,赵鸣泽似乎知道更多事情。 这件事很诡异,何慕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赵鸣泽。 “赵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姜易度因为我才受的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鸣泽的眉头却蹙了起来,这女人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李际渊不是说是她联合白江枫,诱骗姜易度去了那个仓库吗? “赵先生,你说话啊?”赵鸣泽的沉默让何慕很是焦躁。 但是,赵鸣泽却突然嘴角上扬,眼中映出了何慕现在的样子,“你答应做我的女人,我就告诉你。” 何慕瞬间懵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难道何小姐还要考虑吗?”赵鸣泽笑着看向何慕,“你不想知道姜易度是怎么受的伤?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吗?” 何慕当然想知道,赵鸣泽的话已经吊足了她的胃口,再加上刚见到姜易度受伤时,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这件事一定有什么隐情。 现在,就算她不答应赵鸣泽,赵鸣泽恐怕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男人对女人一旦有了执念,不得到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何慕,也不想放弃这个知道真相的机会,既然如此,不如先表面上应和一下,再想办法套出他的话。反正,无论如何,何慕也要弄清楚在越南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能白白的被人冤枉,成为一件牺牲品。 “好。”何慕忽然抬眸,一双坚决冷静的眼眸落进了赵鸣泽的眼睛里。 “我答应做你的女人。只要你……” 何慕正想说“只要你告诉我姜易度在越南受伤的原因和经过。”可是话到一半,日式推拉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拉开了! 姜易度站在门口,脸色铁青而紧绷,锐利的黑眸紧盯着何慕。 何慕的表情就跟见鬼了一样,心脏霎时跳动过载,仿佛随时都能破膛而出! 姜易度……他怎么? 何慕的脑子还来不及思考,姜易度箭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哟,易度你也来了?你的消息网,还真是强大啊。”赵鸣泽调侃说,见到姜易度他虽然也挺诧异,但并没有太过于震惊。 姜易度冷冷地瞥了赵鸣泽一眼,眼神如刀般锋利,“检察长好兴致,大老远的跑来这里喝茶,看来海关的工作很清闲。” “美人在侧,不好好享受一番,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我可不像姜大总裁这么敬业,有事没事就往公司跑。好不容易有时间,自己的未婚妻不陪,反倒找到我这里来了……”赵鸣泽说这话时眼睛看着何慕,嘴角轻轻一勾。 说罢,赵鸣泽起身,走到何慕面前,全然把何慕身边的姜易度当空气,靠在何慕耳边,轻声说:“你刚才的话,我记住了。” 随后,他扬起一个邪气的笑,抬头对着两人:“既然易度来了,我这个骑士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晚上我还有个局,先走了。” 说完,赵鸣泽越过二人走出了雅间,与此同时,他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然而,被留下的何慕心里却是哔了狗,姜易度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刚才和赵鸣泽的对话,说不定被他听到了,就不知道他都听到了哪些…… “姜先生,您怎么来了?” 见姜易度一直不说话,何慕心里发慌,总感觉再这么僵持下去,气氛会一点就着,所以她决定率先打破僵局。 “你不知道我来做什么?”姜易度却突然反问了一句。 这下,何慕更懵了。 难道她应该知道吗? 之前打电话,他不是还跟赵可心在一起,一点也不顾自己的安危,还劈头盖脸的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抨击。 怎么一眨眼间,他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我来是想听你讲讲,你是怎么在一个山里被人追赶,又是怎么跟赵鸣泽在这么一个隐蔽的餐厅里聊的不亦乐乎。还说是,追你的那个人就是赵鸣泽,你们其实是在玩什么……追逐游戏?”姜易度冷笑,开口道。 第82章 你特么就是个疯子!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一脸黑线,姜易度这联想能力也太强了吧。 她是得有多无聊,才会这么大晚上的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山里,和别人玩什么追逐游戏? 此时此刻,何慕只觉得那个时候自己一定是脑抽了,才会给姜易度打电话,他听到自己有危险,不想办法帮她,对她态度恶劣也就算了,毕竟她没资格,要求姜易度什么。 但是,他现在莫名其妙的突然出现,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是想闹哪样? 何慕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怨气瞬间腾到了定点。 她把下巴仰的老高,咬咬牙,不怕死的在姜易度面前故意说:“对啊,我是在玩游戏,本来想叫姜先生一起来玩的,谁知道你这么没有情趣……” “趣”字才发出半个音,何慕的脸颊瞬间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抬眼,就看见姜易度满目愠色,他的眸子里闪烁着迸裂的火星。 “所以,你说让我救你,也是在骗我?”姜易度声音低哑。 “对!我骗了你,因为我无聊,我闲得慌,想跟你玩一玩嘛!在你心里,我不一直都是这样的?!怎么,你不喜欢?不喜欢我下次不这么做就是了。用得着这么生气?”尽管何慕内心已然翻起涛天巨波,可她竭力将那股气压下去,娇笑着对上姜易度的眼眸,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他。 玩?姜易度从鼻孔发出冷嗤,那上次在越南,她是不是也在闹着玩?是不是还觉得挺好玩? 结果害的他差点没命回来! 好一个玩一玩! 姜易度一双呲裂的眸子,死死地瞪着何慕,那眼神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今天为什么会和赵鸣泽在一起?你接近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说吧,他是不是已经上过你了?” 何慕脑子一愣,听到这些问题,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跟谁在一起,关他姜易度屁事?她又不是他的谁,只不过是为了彼此的利益,才牵连在一起,她只需要帮他拿到那份文件就可以了吧,其余的,他凭什么管?他管得着吗? 她随即破口喊道:“是啊,我们一整晚都在一起,玩的可嗨皮了!要不是你跑过来横插一脚,我们还能更开心一点!” 姜易度的脸色立刻暗了下去,眼眶里像是要喷出火一样……那感觉,就像是他被戴了绿帽子似的,简直莫名其妙到搞笑! “何慕,你就这么下贱?”姜易度似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虽然早就接受了别人用“下贱”这样的词汇来侮辱自己,可是这两个字从姜易度的嘴里说出来,何慕的心冷不防的痛了一下。 但她依然笑的花枝招展,“我什么货色,姜先生你难道今天才发现?我又不是你的赵小姐,温婉、娴熟、得体、大方。我就是这么一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女人,谁给我的钱多,我就愿意和谁上、床,您不是第一次知道吧?现在是在干嘛?生气了?你为什么要生气?我们——” 话没说完,姜易度突然整个人压下身子,将何慕猛地按在墙上,堵住了她的唇,把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何慕措手不及,下意识的拍打着他的胸膛。 抗拒着这个吻。 她知道,这个霸道的吻是带着惩罚的,他在怀疑她,他不相信她。 何慕的心此时像被什么东西搅着一般痛,为什么姜易度从来都不愿意相信她?每次都要这样质问她?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这么不堪吗? 在他强势的掌控下,何慕不再抗拒,任由他这么吻着,但是也不回应。 终于,姜易度怒了,他放开了何慕,然后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用他那冰冷的眼神,冷冷地看着何慕,“现在连我的吻也不肯回应,是他们的吻技比我好,还是其他方面的j术比我更好?是白江枫腿瘸满足不了你,所以你又勾搭上了赵鸣泽?怎么,他很能干,让你这么欲、求不满?!” 何慕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她终于被惹怒了,抬起手,在姜易度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一巴掌甩了过去,“姜易度,你特么就是个疯子!” 姜易度的脸被打向一边,他机械的转过脸来,双眼正视着何慕,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赤红。 他一伸手,再次掐住了何慕的脖子,看着她那双绝望的眼睛。 “怎么?被我说中,知道发脾气了?” 但何慕却还是一副不肯认输,心高气傲的模样,将头抬得老高,毫无畏惧的和姜易度对视起来。 然后,她笑了,对何慕来说,这是一种苦笑。 可这个笑容落在了姜易度的眼里,他浓眉深锁,眸色更沉,她总是这样,好像觉得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原谅她,放任她。 她不过是一个自己用来达到目的的工具,凭什么可以这么有恃无恐? 姜易度手下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既然这个女人的心已经不在他这里,既然她处心积虑的想要报复自己,那就让她吃吃苦头,让她好好记住,谁才是这场游戏至高无上的掌控者! 何慕感受到了那股力道,喉咙被卡的难以呼吸,她没想到姜易度这次是真的想要掐死她,这就是她的下场,惹怒了暴君,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像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地被碾死。 她也很累了,反正她也逃不掉,不如一死来的干脆,只不过她死了,母亲怎么办?姜易度又会怎么对待她的母亲呢? 想到这里,何慕脑子霎时转醒,她还不能死! 她这才开始反抗,两手用力去拉扯姜易度的胳膊,这突然的抓力,让姜易度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他猛地松开了卡住何慕的手。 一时间涌入口鼻的空气让何慕捂着脖子猛烈的咳嗽,看着她涨红的面色开始变得苍白,姜易度顿时僵在了原地。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又变得这么焦躁,轻易的就能因为一个女人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这些年,无论面对什么问题他做到冷静分析,淡然处之。 可是今天,他的情绪,他的行为就像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差一点就酿成了无法预估的后果,这太可怕了,这和五年前那个时候的他,还有什么两样? 姜易度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两口,才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他看向何慕,发现她此时退到了包间的一角,蜷缩着身子,模样看上去特别的惊恐。 姜易度心中蓦然一疼,他缓步朝何慕走了过去,何慕看到他过来,连滚带爬的向一旁躲,可是这个包间就这么大点,她能躲到哪里去? 可是,她害怕,她怕姜易度再次发狂,一怒之下真的做出什么残暴的举动来。 但是,姜易度的眉头却紧紧缠|绕在一起,一双如墨般幽深的眸子里竟透着悲戚,他居然露出了一脸心疼的表情,假的吧,错觉吧? 何慕用力眨了眨眼睛,此时,她已经被姜易度逼到了墙角,她怯怯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而下一刻,姜易度的身体就朝她靠了过来。 “别过来!别碰我!”何慕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大喊,两只手防御似的挡在身前,胡乱挥舞。 她以为姜易度又会像之前在云海那样折磨她,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何慕僵在了原地。 姜易度一把将她拦进怀里,一只手扶在她脑后,宽大的身体将她裹在其中,他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何慕身上,有些冰凉,可在那冰凉中,却带了点暖意。 不知为何,何慕心中的那份恐惧,也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中,渐渐消散了。 “为什么答应做赵鸣泽的女人,难道有我还不够?”安静的拥抱了一会儿,姜易度的语气竟带了些孩子气。 何慕愣了一秒,姜易度果然听到了,不过,他好像只听到了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姜先生,我们好像还没发展到‘亲密的男女关系’这种程度吧?”何慕觉得挺好笑, 可她刚说完,姜易度就直接将她推倒在了榻榻米上。 何慕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是她觉得姜易度应该不会这么不知分寸。 他可是云廷集团的总裁,面子总是要的吧? 可是,何慕再一次被啪啪打脸,她还是不够了解姜易度…… “汪秘书!”姜易度将何慕压|在身下,看着她的眼眸,扬声唤道。 “姜总。有什么吩咐?”一直守在门外的汪秘书隔着推拉门问,没有姜总的吩咐,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进去。 “把这个餐厅买下来,天亮之前,不准任何人靠近。” “是。” 汪秘书闻言,下了楼。 其实刚才随姜易度进来的时候,汪秘书就已经在前台开出高价包下了这个餐厅,现在这里也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何慕听到姜易度那平静无波的语气,短暂的愣神后,她脑中的警钟猛然拉响。 他该不会是想在这里就……开什么玩笑?! “姜易度,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慕看向他,脸上侵染上了薄薄一层惧色。 第83章 新的条件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昏暗的灯光下,姜易度勾起唇角,“你不是想要q趣吗?那我们就玩点q趣。让我来告诉你,你该是谁的女人。” 他是不是误会了点什么?在这种地方,能叫q趣?! 何慕浑身一个颤、栗,下意识的就去推面前的男人,姜易度却将她紧紧禁锢,他身上满满的男性气息把她整个人圈禁其中。 来不及想更多,细密的吻便落在她身上,已经很多天不被出碰的身体变得M感起来。 何慕只觉得浑身瘫/软,头脑发麻,理智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和感觉了…… 半推半就的,不知道多少次后,姜易度趴在何慕身上cu重的喘|息,“何慕。” “嗯?” “如果我不要你再去拿那份文件,你会留在我身边吗?”姜易度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何慕却听得真真切切。 他这样的低声询问,让何慕不可思议睁开了眼睛。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对他的价值,不就是为了那份文件吗?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难道就因为做了几次,姜易度对她产生感情了? 但这种情况,在何慕眼中,根本不存在。 “姜先生,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不然呢?你真的愿意放过我?”何慕轻轻一笑,反问姜易度。 姜易度撑起脑袋,微蹙的眉头明显对她这个反问有些不满,他嘴角微微一扬,“只是让你换一种方式,留在我身边。” 何慕抬眸看着姜易度如黑曜石般的瞳孔,短暂的思索后,她明白了。 看来姜易度是对她的身体很满意,他总是不知疲惫的在她身上不断索/取,而每一次,在他的带动下,她也不由自主的去应和,去奉承。 虽然何慕讨厌这样的自己,但不得不承认,每次渐入佳境后,她都能和姜易度的配合的天衣无缝。 所以,在姜易度的眼中,她需要钱,而他喜欢他的身体,这算什么?换种方式的交易? “姜先生,你是想让我做你的情妇,一个床上用品吗?”何慕笑的十分坦荡,话语也各种直白露/骨,这让姜易度有些始料未及。 “只要我不闹,你可以给我很诱人的报酬,等到您玩腻了我,如果我听话,你还能帮我找个不错的下家,甚至给我一笔很可观的封口费,如果不听话,你就把我扔到哪个原始部落,让我永远也回不来。我说的对吧?” 何慕微笑着,淡淡地揣测着姜易度的心思。 可姜易度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眉头越蹙越紧,这话从何慕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谈论今天菜市口哪家的白菜比较便宜。 难道在她心里,她就跟那些白菜一样廉价,可以随意买卖吗? 这种自惭形秽,让姜易度很不舒服,他又捏住何慕的小脸,语气比往常更加冰冷,“何慕,你就非要这样贬低自己?” 何慕笑了,“那你觉得我应该怎样?装出一副特别高贵、特别矜持的模样?这样就能提高我的身价,让我不再受人摆弄了吗?我不是赵可心,我没有她那样高人一等的出身,不需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虽然下贱,但是我有自知之明,难道非要给自己编织一个美梦,告诉自己,我面前这个英俊帅气、年轻有为、万众夺目的总裁大人,是因为喜欢我、爱上了我,才让我留在他身边?难道这样,就能改变我的结局了吗?” 说完,何慕又是自嘲一笑,经历过了背叛、欺骗、利用,还有这些天她所发现的惊人事实,何慕觉得自己好像瞬间看开了许多,明白了许多。 从前,她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可是现在,现实就像一把尖锐的刚刀,一点一点扎进了她的心里,虽然很痛,但是,却让她清醒了。 姜易度微微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何慕说出这么坦荡的话。 但他不知道的是,何慕曾经把白江枫当做自己对男人最后的一丝幻想和纯白,可自从何慕发现那些温柔的背后,是比刀锋还要锐利的陷阱,从看到了沐梓云的照片那一刻起,她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再也不要被任何人摆布,她要把命运,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手掌心! “你想要什么样的结局?”姜易度冷不防地冒出一句,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把这个女人带回去藏起来,做她这世上最温暖最安心的避风港,不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痛。 可何慕的下一句话,却将他打回原形。 “姜先生,这好像与你无关吧?与其关心我的事,不如多把心思放在赵小姐身上,你今天不是跟她在一起吗?突然来找我,不会引起什么误会吧?” 姜易度锁起眉头,顿时兴致全无,他盯着何慕,“你为什么总要提到赵可心?” 何慕却觉得这个问题很多余,那还用问吗? “她是你的未婚妻啊,是要和你相扶相持过一辈子的人。你问我会不会留在你身边,那赵小姐呢?你想过她吗?她会放过我吗?或许你觉得无所谓,但我总得给自己谋条生路啊。” 何慕的语气、表情都显得非常理智,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姜易度,他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跟她一比,姜易度觉得自己倒成了不理智的那个人,但他做什么,从来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选择拿那份文件,还是留在我身边?”姜易度知道自己今天已经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即使通过越南那件事,何慕几乎算是表明了立场,可借着现在这个劲头,姜易度想给自己,给何慕一次机会。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间接的在问何慕,你是选择白江枫,还是选择我。 但何慕却并没有领会姜易度的深意,成为他的情|妇,只不过是从一个漩涡跳进另一个漩涡,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受人摆布,又怎会甘心去做一个情|妇? 何慕微微垂下眸子,然后抬眼,目光坚决的看着姜易度,“那份文件,我一定会帮你拿到。” 姜易度的手不自觉的攥了攥,像是明白了什么,他轻声哼笑,从何慕身上站起来,潇洒利落的穿好衣服,熟练地打了一个漂亮精致的领带,行云流水动作让何慕看的有些发痴,拥有这样的男人,会是怎样一种感觉?会幸福,还是会痛苦?会暗自欣喜,还是会惴惴不安? 何慕的心,在这一刻有些微动,但她知道,她永远也不会明白那种感觉,只有赵可心这种被上天眷顾的女人,才有资格去感受吧。 姜易度背对着何慕,声音又恢复了冰冷,“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现在两个礼拜已经过去,你什么也没有拿到。你说,我该怎么做?” 何慕蓦然惊起,她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襟,站起来,对着姜易度尽力调整好心绪,让自己看上去波澜不惊,“姜先生,那份文件的重要性,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别说两个礼拜,就是用两个月,您也不会有丝毫的吃亏,因为它所能带给云廷的价值,远远超过时间本身。” “哦?”姜易度转过身,他面前的何慕没有任何的慌张和乞求,而是非常冷静自信,这是姜易度以前从未见到过的,让他来了一丝兴趣。 “看来,你很了解?” “是的,我对它确实做了些了解。学易宝,永帆集团投入大量资金,耗费五年时间,潜心研发的一款针对教育体系的人工智能科技产品。有媒体说,学易宝一旦问世,将会给教育行业带来一次改头换面的革新,它具有跨时代的意义。而永帆也可能借此,成为世界第一大科技公司。我想,一旦到那个时候,云廷想要超越永帆,几乎就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事。” 姜易度没想到何慕会了解的这么详细透彻,他浓眉微挑,“你想说什么?” 何慕就等着姜易度这句话,她微微一笑,“我想更改合约内容,我会帮你拿到学易宝的核心技术文件,但是我要一千万,作为报酬。” 见姜易度神色一凝,何慕补充道:“姜先生,学易宝的核心技术如果一旦被云廷掌握,它带给云廷的将会是上百亿的利润,我只要其中的千分之一,不算过分吧?您是一个商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利弊得失” “你觉得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姜易度仰首睨着何慕,如同君临天下的帝王,看着面前渺小如砂砾的平民。 “是,我的母亲在您手里,我确实不敢对您有什么要求。但是……”何慕笑的明媚动人,像极了过去的那个人,“我想除了我,这世界上应该没有哪个女人可以走近白江枫的心,更不要说把他的信任攥在手里。我什么意思,姜先生,你应该听得懂吧?” 姜易度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何慕知道沐梓云的事了?那她知道了哪些,又知道了多少?姜易度突然对面前的女人产生了一种陌生感,她好似脱胎换骨,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看样子,你确实深受白江枫的喜爱,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姜易度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慕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么现在,姜先生,你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吗?” 第84章 重磅消息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那么现在,姜先生,你愿意接受我的提议吗?” 何慕脸上挂着笑,可这笑却让姜易度感到一股疏离感。 姜易度心中存有一丝疑惑,何慕既然已经投靠了白江枫,又为何这么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一定会拿到那份文件,而她的眼神也不像是在说谎。 “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也没有什么进展。现在,你就这么有自信可以拿到?”姜易度冷声问。 何慕的眼中有一种令人难以看透的光色在闪动着,她对上姜易度的眸子,笑得十分自信好看,“是,我有信心。” 姜易度思量了片刻,他精明的大脑快速运转,设想了所有的可能与结果,最后,他薄唇轻挑,朝门口喊道,“汪秘书。” 汪秘书正趴在楼下的桌子上睡得正憨,听到姜易度的声音,他条件反射的就弹了起来,快步上了二楼。 “姜总……什么事?” “重新拟一份合同。” “什么合同?”汪秘书脑子有点懵。 “之前和何慕签的私人合同,报酬改为——一千万。” “一千万?!”汪秘书惺忪的眼皮瞬间睁得老大,姜总还要跟何慕继续合约?而且报酬竟然还涨了? 难道他忘了越南那一次,何慕的心已经向着白江枫了吗? 虽然姜易度是个人精,在暗潮汹涌的商场上总能做出精明的决断,但汪秘书总觉得只要遇到关于何小姐的事,姜总就像变了个画风一样,让人莫名担心。 但姜易度做的决定一向不容置喙,汪秘书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应声,“是……” 姜易度回望何慕,一脸风轻云淡,对于他来说,一千万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想看一看,何慕,究竟想干什么? “满意了?”姜易度用低磁又性|感的嗓音问何慕。 何慕甜甜一笑,“谢谢姜先生,这次,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走吧,我送你回去。”姜易度看也没再看何慕一眼,跨步朝门外走去,拉开推拉门,汪秘书还站在门口。 “姜总?”汪秘书不自觉的用余光朝门里看了眼,餐桌呈一个奇怪诡异的姿势靠在墙角,榻榻米也凌乱不堪,汪秘书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是有多激烈? “备车。”姜易度发布了一声号令,便自顾自的下了楼。 这一路上,何慕与姜易度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们各自靠着窗边,眼睛看向窗外的风景,心中各有所思。 汪秘书也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奇怪,但是他什么也不敢问。 等车子驶入S市的时候,天已经微亮。 “姜先生,我就在前面下吧。”何慕清丽的声音,打破了这一路的尴尬。 姜易度的神色这时终于有了些变化,他瞥了何慕一眼。 何慕立刻心领神会的解释说:“现在天刚亮,这个地方又人烟稀少,我在这里下车最安全。” 姜易度自然明白何慕的意思,但何慕的顾虑虽然在情在理,没有任何毛病,但却让姜易度的心情更为糟糕。 “汪秘书,开到江水庭岸,不要停。”姜易度毫不理会何慕的提议,反而更为直接的说出了目的地。 “姜先生?!”何慕心急的喊,她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姜易度却一副淡然模样,他向后一靠,缓缓闭上了眼睛,“白江枫出差了,最近都不在S市,他对你这么好,你不知道?” 这话里,明显含了一些诘问。 白江枫不在?怪不得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在公司见到他,而且,这段时间里,他也没有联系过何慕,甚至连出差这件事都没有提前打个招呼,这跟之前的他简直是天壤之别。 然而,这也从侧面反映出,白江枫不仅将何慕从信任名单里除名,还特意防着她,何慕心想,她必须尽快做点什么,来挽回这场败局。 车停在江水庭岸,何慕走下车,转身又对姜易度说了一句,“姜先生,最近……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最好不要再联系了。” “不用你提醒我。”姜易度依旧靠在后座,闭目养神,他的嘴|巴动了动,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让何慕觉得,自己这个提醒,确实多余了点。 “那,我走了,再见。”何慕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姜易度的眼睛这时缓缓睁开,透过车窗,他凝望着何慕的背影,即使昨晚他们还亲密的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度,可现在,姜易度却突然有种感觉。 他和何慕之间,似乎越走越远了…… “姜总,现在去哪?”汪秘书问。 “公司。”姜易度言简意赅。 汪秘书楞了一下,“姜总,你的伤还没有好彻底,还是回云海继续调养几天再去公司吧。” “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我的行程了?” 姜易度冷如冰霜的声音,令汪秘书心惊肉跳,立刻噤声,发动汽车朝云廷总部开去。 姜易度知道,他现在回云海,一定会碰到赵可心。 他的心情很遭,越发的不想见到赵可心,他宁愿带着伤去公司,以工作为由躲避赵可心,也不愿意和她多待一分钟。 即使,那是他从一开始就筹谋好,要结婚的女人。 …… 何慕回房间睡了一个回笼觉,昨晚被姜易度折腾的,一宿没睡,全凭一口仙气在吊着。 中午十二点,睡得正香的何慕,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她脑袋涨得发懵,拿起手机没好气的“喂”了一声。 “小慕,你……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这精力充沛的声音,一听就是路萱笛。 “是啊,怎么了?”何慕含含糊糊的答。 “你说怎么了?你还想不想知道沐梓云的情况了?” “沐梓云……”何慕嘟囔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做了起来,“你那有结果了?这么快?”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八卦界的福尔摩斯,娱乐界的波洛,只要我想知道的,就没有……” “行了行了,别吹了。”何慕打断路萱笛,笑了笑,“你现在在哪?我们见面说。” “我在青江一路的盛世广场,建勋今天有个广告在这边拍摄。” “好,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何慕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便套了件大衣就出了门。 路萱笛见到何慕的时候,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我说,你是从哪个窑厂刚出来?脸色这么差,披头散发的跟女鬼一样。” “你就别吐槽我了,我这不是着急吗?”何慕无语的白了她一眼,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很糟糕,但是……一听到有沐梓云的消息,她就跟那石灰车遇上倾盆雨似的,心急如焚。 “你现在忙吗?我请你吃饭。”何慕说。 路萱笛看了眼正在拍摄的沐建勋,又对旁边的工作人员交待了几句,转头望向何慕,“走吧,你今天可得请我吃顿大的,我可是帮你挖到了重磅消息!” 何慕的心不知怎地紧张起来,她一口应下来,“没问题,燕窝鱼翅随你挑。” 两人相视一笑,在附近一家看上去还算高雅的餐厅,落座。 刚坐下,何慕就迫不及待的问:“到底什么情况?” 沐梓云看着菜单,故意卖关子般,叫来服务员点了两个菜后,才抬起头。 “长话短说吧,沐梓云确实是建勋的妹妹,五年前,在一场火灾中,不幸遇难。那之后,关于沐梓云的消息,就跟瞬间蒸发了一般,就仿佛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存在过。我也是从资历很老的记者那里才打听到一些,但是据我了解,沐梓云和白江枫并没有婚约。” 路萱笛侃侃而谈,何慕的眉头却蹙的更深,他们没有婚约?但是那个墓碑上确实写得“爱妻沐梓云之墓”,难道是白江枫一厢情愿? 正寻思着,路萱笛的下一句话就否定了何慕的这个想法,“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沐梓云很爱白江枫。” “为什么?”何慕脱口而出。 路萱笛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U盘,递给何慕,“你看完这个,就明白了。” “这是什么?” “这是沐梓云出事前一个月做的访谈节目,也是她第一次在电视上露面,做这期节目的公司正好是我以前的东家,星星传媒。但因为之后的那场火灾,这个节目最终没有播出,而且节目内容也被勒令删除。还是当时做剪辑的一位前辈,偷偷把视频带回家去剪辑,才留下了这个备份。我好不容易搞到的,你看完后千万不能泄露出去,不然,我们就都完了!”路萱笛压低声音,好像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机密一样。 “有什么严重吗?”何慕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个U盘。 “沐梓云的父亲,也就是建勋他爸,可是永帆集团的董事长,大、BOSS。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死去的女儿的视频被泄露出去了,他会怎么做?到时候不光是你和我,还有星星传媒,所有接触过这个视频的人,恐怕都难逃一劫。”路萱笛越说越玄乎,表情转换的特别丰富多彩。 何慕点了点头,这么一想,沐梓云的父亲是永帆的董事长,而白江枫又是永帆的CEO,首席执行官。 他跟沐家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这个U盘,这就是你说的重磅消息?”何慕看着手心里的U盘,随意的问了一句, “不。”路萱笛的神色却突然严肃起来,“据小道消息,当初和沐梓云有婚约的人,不是白江枫,而是——姜易度。” 第85章 兄妹互怼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易度?”何慕的眸子霎时一亮,“他跟永帆是死对头,又怎么会和沐梓云有婚约?” “说不定就是因为沐梓云,姜易度才和永帆成了死对头啊。”路萱笛夹着菜往嘴里塞。 而何慕却一点吃的胃口都没,她盯着路萱笛,寻思着这句话,“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内情?” “哎呀。”路萱笛摆了摆手,“这些都是我瞎猜的,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都很难说。但像我们这种娱乐从业者,总得时长保持一颗八卦的心啊,要不然怎么促进人类的‘和谐’发展,是不是?”路萱笛贱兮兮的笑。 “但是,空穴来风,姜易度和沐梓云……我得抽空再查查。如果这个消息属实,发出去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娱乐新闻。不过说实在的,小慕,你和那个沐梓云……长得还挺像的。”路萱笛抬头上下审视着何慕,突然两手一拍,“我明白了!怪不得白江枫会对你不一样,原来是因为你像他的心上人啊!” 路萱笛随心的话,让何慕的心猛地一抽,那些压|在心底不愿提及的真相和伤疤再次浮出水面。 何慕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起来,她小声低语,“不说这个了,快吃吧,菜要凉了。” 饭吃到一半,路萱笛就被沐建勋一通电话给叫走了,何慕也没了继续吃饭的兴趣,结了账起身走出餐厅。 路过盛世广场的时候,她看到路萱笛买了一块慕斯蛋糕给沐建勋,沐建勋扬手就将奶油抹在了路萱笛脸上,两个人在片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 虽然何慕对沐建勋没什么好感,可是看到路萱笛这么开心的样子,她也着实为她感到高兴,同时,她也很庆幸,自己能和路萱笛成为好友。 想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身边的朋友,似乎也只剩下路萱笛了…… 因为何振岐,亲情对何慕来说,已经不再可靠。爱情,她从来不敢有所企及,而这仅存的友情,便成了黑暗前行中,一盏微弱的灯火,带给她人间温暖。 收起那一丝丝的感慨,何慕坐车回到了江水庭岸,将窗帘都拉上后,她将U盘插|进电脑里,打开了里面存放着的一段视频文件。 何慕不知为何,心跳的毫无节拍,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视频中的沐梓云一席纯白色长裙,两侧鬓角处的发丝梳成麻花状挽于脑后,瀑布般的长发,在灯光的照耀散发着黑宝石一般的光泽。 举手投足间韵味十足,同样是豪门千金,但不同于赵可心的是,沐梓云给人一种纯净、质朴、高雅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邻家小姐姐,不端架子,不做作,一点距离感都没有。尤其是她的笑容,宛如是盛开在阳光下的太阳花,明媚、灿烂、治愈人心。 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在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死于非命,何慕不禁的感到有些惋惜。 访谈聊了一些沐梓云的个人经历和喜好,以及她对一些事的看法,中途,主持人问起沐梓云,心中理想的男性是什么样的。 沐梓云羞赧的轻轻一笑,“温柔、善良,最重要的是,与我志同道合、惺惺相惜。” “难道沐小姐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 沐梓云的嘴角微微晕开,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身为局外人,何慕也能感受到,她表情中是满满的幸福。 “是的。”沐梓云非常干脆的回答,“今天在镜头前,我有两句话想对他说。” 主持人点头示意,镜头给了沐梓云一个正面特写。 沐梓云面对镜头,她笑的很轻柔,眼中缱绻万千,仿佛她的心上人就站在她对面。 “阿枫,下个月的今天就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陪伴在我身边。也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这些日子,我们虽然经历了许多风雨,好在上天并没有将我们分开。我答应过你,以后的每一年都会陪你一起过生日,我不会食言,等着我带给你的生日惊喜吧!Ich-liebe-dich-für-immer.” “哇,真的好感动。”主持人夸张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进来,“我突然特别好奇,你会给他准备一个什么样的生日惊喜?可不可以透漏一下。” 沐梓云两手捂着嘴,害羞的笑,“这个得保密。” “没关系,你现在告诉我,后期我们会做处理,肯定帮你保密。” 沐梓云听后,笑得更灿烂,“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玄乎,我打算亲手做一个超大的生日蛋糕给他,这是我承诺过的。” 她就这么被主持人忽悠的说了出来,心思真的够单纯。 之后,主持人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访谈便告一段落。 视频播放结束,何慕坐在屏幕前久久不能回神,视频上显示的日期是十二月十八日,而沐梓云的忌日是十二月十五,也就意味着,那一年,在白江枫生日前夕,沐梓云就意外去世了,她还没有完成对他的承诺,便香消玉殒。 何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一丝心痛,她脑中不知不觉浮现出白江枫之前那张温柔清秀,总是挂着微笑的脸庞,殊不知,在那微笑背后,他所承受的又是怎样的伤痛。 不过,这一切又与她何干呢? 何慕深吸了一口气,她很快调整好心绪,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轻易的动摇她的心了。 两天后就是白江枫的生日,何慕脑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 下午六点,赵鸣泽刚下班,开着他那辆装逼的黑色宾利,停在一栋看起来年代挺久远的别墅前,这是赵家的老宅。 赵鸣泽很不能理解,他们家的总资产已经多的数不清,为什么他父母还是要住在这个20世纪修建的老宅里,老人家的心思他一直都搞不懂,也懒得去懂了。 每周五,如果他的父母在国内,他和赵可心就必须回这个老宅吃晚餐,过一家团聚的周末,这是赵家历来不变的规矩。 赵鸣泽将车停在宽敞豪华的车库里,下车理了理身上的西服,虽然他骨子里是个潇洒不羁的浪荡子,但是在父母面前,他还是得装成一个知书识礼,温文尔雅的三好先生。 家里的仆人为赵鸣泽打开大门,虽然这别墅外形古朴,但是从铁艺大门往里看,却能看到游泳池和露天烧烤台这些现代设施。 一进门,赵鸣泽就看到赵可心穿着一身比基尼,刚从游泳池里走上来。 她轻轻瞥了赵鸣泽一眼,便转身进了房间。 这丫头,见了哥连个招呼都不打,长本事了! 赵鸣泽一边寻思着等会怎么教训这丫头,一边在仆人的引领下来到餐厅,赵毅华和尚秀兰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爸,妈。”赵鸣泽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工工整整的坐了下来。 没过一会,赵可心披着个浴衣也过来了,头发还是湿的,看样子刚洗过澡。 “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赵毅华皱着眉头,训斥了一声。 然而赵可心却一点不以为意,挽住尚秀兰的胳膊,撒娇道:“妈,你看爸又说我。” 尚秀兰端庄的笑了笑,“从小到大,你爸最疼的就是你,他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赵可心嘟了嘟嘴,没再说什么,朝金丝楠木椅里一靠,玩起了指甲。 赵鸣泽暗自感慨,他要敢这么没规矩,父亲早就吹鼻子瞪眼火冒三丈了,但是赵可心就完全不一样,她是家里的小公主,父母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摔了。 不是都说重男轻女吗?赵鸣泽怎么觉得他才是这个家地位最低的那一个。 上天不公啊! “诶,哥。”吃饭的时候,赵可心咬着筷子,笑嘻嘻的叫了赵鸣泽一声,“听说你最近找了个女朋友,怎么不带回来给爸妈看看?” 赵毅华和尚秀兰登时抬起头,看向赵鸣泽。 赵鸣泽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挤眉弄眼的给赵可心使眼色,“瞎说,我哪有什么女朋友?” “听说,是叫何慕来着。”赵可心没有一点要住嘴的意思,反而变本加厉,“不过,似乎出身不怎么好啊,我怎么听说她在外面跟好多男人纠|缠不清呢?哥,虽然你上班的地方美女不多,但你也不能被这种女人给骗了啊。” 赵毅华的脸色越来越黑,手里的动作也停滞了。 赵鸣泽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直勾勾的瞪着赵可心,这个小妮子,耍什么花样?这是故意害我啊! 果不其然,短暂的沉默后,赵毅华“砰”的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扣在了桌子上。 “怎么回事?”赵毅华的声音低哑,暗含逼人的威慑力。 “爸,你别听可心瞎说,我一天工作都忙不完,哪有时间交什么女朋友。”赵鸣泽怎么可能轻易的被赵可心摆一道,他立刻看向赵可心,转移话题道,“倒是你,跟姜易度在一起也好几年了吧,现在你学业也完成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无所谓啊,只要易度愿意,随时。”赵可心一点不避讳。 赵鸣泽立马抓住话柄,反击,“你这意思,如果姜易度不愿意,你们还结不了婚了?” 然后又用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说:“可心啊,不是哥说你,你看你和姜易度谈了这么久,他也没提过要跟你结婚的事。你说,会不会是你魅力不够,所以他,喜欢上别人了?” “你——”赵可心被怼的涨红了脸颊,差点爆发。 赵毅华听了这话,脸色更沉,说起来赵家在商场上的地位虽不及云廷集团,但在政坛上绝对高云廷一等,怎么说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凭什么要他姜易度来决定婚期? 自己的宝贝女儿漂亮又懂事,虽然在父母面前任性了点,可对姜易度一直是言听计从,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尚秀兰立马察觉到这一点,插话道:“可心,你的事得抓紧了,什么时候把易度叫到家里来坐坐,把你们的婚事好好的说一说。还有鸣泽,你年级也不小了,按理说,你应该在你妹妹前面成家,也是时候得给你物色一个名门闺秀了。外面那些花花草草的,不要去招惹,那都很脏的,万一染上什么病了怎么办?对了,那个兰家的千金就不错,你看……” “妈,我吃饱了。”赵鸣泽嘴角抽了抽,他放下筷子,打断了尚秀兰的话。 然后赵鸣泽看向赵可心,笑的一脸狡黠,“可心,你也吃饱了吧?走,陪哥散散心去。” 第86章 你打我!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赵可心还来不及回话,就被赵鸣泽连哄带骗的拽走了。 尚秀兰看着两兄妹离开的身影,微笑着摇头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 “你刚说的那个兰家的千金……”赵毅华突然在这时开了口,“抽空见一见,如果满意,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吧。” “老爷?”尚秀兰略微惊讶的唤了一声,赵毅华对鸣泽的亲事一向谨慎,她方才不过是提了一嘴,赵毅华竟然就认真起来了。 赵毅华啜饮着浓茶,表情古板又严肃,“本想让他在海关历练几年,等接管了家业再成家。但是,他现在不好好工作,居然在外面找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长此以往,他的心恐怕就收不住了。兰家的势力还算大,正好我进军澳洲市场的项目准备和他们长期合作,鸣泽如果取了兰家的千金,也算是锦上添花的一桩好事。” 听赵毅华冰冷地言谈,尚秀兰的脸色暗淡了下来,她轻声道:“那我找个时间安排鸣泽和兰家千金见一面吧,孩子的婚姻大事,至少也得经过他的同意啊。” “什么经过他的同意?”赵毅华登时转过脸瞪着尚秀兰,“他作为赵家的长子,就应该为赵家的未来作出应有的牺牲,把个人的感情放在其次。况且,兰家也是豪门大家,他们的女儿经过高等教育,德行怎么也比外面那些心怀叵测女人强!” 尚秀兰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如同贝壳般,紧紧闭上了嘴。 赵毅华瞥了她一眼,语气稍微柔和了些,“再说了,我不是让你去见见吗?你要是觉得满意,我想鸣泽也不会有意见。等婚事定下来,再找个机会让他们见面增进一下感情,也不迟。这事就这么定了,交给你去办,没问题吧?” 暗含压迫的语调令尚秀兰没有反驳的余地,她轻轻点了点头。 赵鸣泽拉着赵可心来到泳池旁,他慵散的靠在沙滩椅上,两手背在脑后,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可心,你刚才什么意思?” 赵可心怔了一秒,但很快反应过来,她两手报于胸|前,站在赵鸣泽面前,气势汹汹的,“我还想问你,你什么意思?” 赵鸣泽眉头略微蹙了一下。 “昨晚,你去哪了?你是不是跟何慕在一起?”赵可心轻哼一声。 赵鸣泽眼底掠过一丝轻微的惊讶,但随即他便挑了挑眉头,带着点痞气的轻笑,“哎呀,被发现了啊。所以你今天故意在爸妈面前找我的茬?” “果然是你!”赵可心的怒火瞬间溢满了胸膛,她盯着赵鸣泽,强压着那股火气,“你为什么要帮何慕?你是不是也被她给迷惑了?这个贱人,到底使了什么狐媚的招数!” 赵鸣泽听到这里,顿时坐了起来,一双深眸锁死赵可心,“我帮她?可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赵可心难以置信的看着赵鸣泽,“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现在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的是你吧!我明明知道我喜欢易度,我回国就是为了嫁给他,现在易度身边有这么个女人,我就是想让她消失,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去搅我的局!现在竟然还指责我,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妹妹?” “啪”,赵可心这番话一说完,赵鸣泽没控制住自己的怒气,一巴掌扇到了赵可心脸上。 赵鸣泽是看着赵可心长大的,在他眼中,赵可心就是一个不经世事,思想单纯又有点一根筋的小女孩,他从没有想过赵可心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宁愿自己去当坏人,也不想让这个妹妹受到世间任何污浊的侵染。 原本,赵鸣泽也想过暗地里帮赵可心收拾何慕,但在赵鸣泽和何慕有所接触之后,他确实对何慕产生了兴趣,于是,暂时改变了思路。 可是,他没想到赵可心竟然下了杀心,赵鸣泽本以为她是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等她冷静下来一定会难过自责,因为在他心中,她的妹妹是善良的啊,她只是一时冲动! 他出面救下何慕,一方面是不想何慕出事,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帮赵可心。 谁知,她现在居然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顶撞自己! “可心,你在家怎么任性胡闹我都可以由着你,但是你在外面做什么不好,你雇人行凶!你在国外上了这么多年学,学到的就是这些东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有多恶劣,你可真让我这个当哥的‘刮目相看’啊!” 赵可心捂着自己的脸颊冷笑,久久才转过头来看向赵鸣泽,她眼中带着近乎失望的神色,“你打我,你竟然因为何慕那个女人打我!我行为恶劣?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爸妈面前装的人模狗样,其实背后不照样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的玩女人,你的品行能高尚到哪里去,你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你——”赵鸣泽再一次扬起了手。 赵可心没有躲开,一双眼睛直直盯着赵鸣泽,“你还想打我?来啊,让我看看,我的好哥哥为了一个荡|妇表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赵鸣泽咬紧牙关,他的胸腔难以抑制的上下起伏,扬起的手在空中微颤,最后握成拳,一拳砸在了旁边的石柱上, 赵可心被他这个举动给惊吓到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赵鸣泽发怒的样子。 赵可心莫名觉得委屈,声音一下子哽咽了,“我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追求爱情有错吗?你从来没有爱过,你根本不会理解我的心情!” 赵鸣泽低沉道:“是,我是不理解。可是你以为你除掉一个何慕,姜易度就会喜欢你?他就能对你死心塌地一心一意?你别傻了,就算没有何慕,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出现,你怎么做?来一个除一个?世上这么多女人,你除的完吗?” 这番话,让赵可心怔住,顿时哑口无言。 她想反驳,可却发现,她竟然无法反驳。 赵可心向后退了一大步,像是给自己洗脑一般,嘴里喃喃道:“这不一样……何慕不一样……”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赵鸣泽说的一点没错,从前姜易度身边的女人,她都用自己的手段处理干净了,可是,还是会有新的人不停的出现,让她防不胜防。 什么时候是个头?什么时候姜易度才能只看着自己,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以前,她以为结了婚就好了,反正姜易度早晚是要跟他结婚的。 可是现在因为何慕,赵可心竟有些不自信了,姜易度会不会不喜欢她了,会不会不想和她结婚了? 况且,就算她除掉了何慕,又怎么保证不会出现下一个何慕? 骄傲如斯的她,竟然也会有一天患得患失起来。 赵可心攥紧了拳头,她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真正成为姜易度的妻子,才能让她感觉到安心。 所以,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方法,她都要和姜易度结婚! “可心,你清醒一点吧。”赵鸣泽看着赵可心一脸受伤的表情,心里也不是滋味。 赵可心抬起头,一双眼睛充满怨怼地看着赵鸣泽,“哥,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妹妹。就不要再插手这件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帮着何慕,我就没有你这个哥哥!” 说完,赵可心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赵鸣泽看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 白江枫生日当天,何慕拨通了白江枫的电话,可是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 她垂头丧气的靠在沙发上,看着面前那个她费了好大功夫才做好的蛋糕,哀哀叹息。 这两天她一直在打白江枫的电话,可是怎么也打不通。 难道白江枫真的一点都不想再见她,连她的电话也不愿意接了吗…… 虽然不抱任何希望,但是何慕还是按计划做好了蛋糕,想着,万一白江枫回来了呢。 抱着电话发呆,夜幕渐渐降临,何慕感觉身体乏累,手指下意识的再一次按下了那个电话号码。 响了好久,何慕已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电话那头传来“呲呲”的杂音。 “何慕,是你吗?”电话那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何慕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以为是在做梦,“阿枫,我做梦都梦到打通你电话了啊……” “小慕,你没事吧?”电话那头的人听到这句话,心中微动。 何慕这是在说梦话?她做梦都在想着自己吗?而且,她居然叫他‘阿枫’,那语气和曾经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小慕!”白江枫突然提高的音量,让何慕顿时惊醒,她脑子有一阵空白,接着又听到了白江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小慕,你在哪?” 何慕赶忙看了眼手机,电话打通了,她却睡着了!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白……白先生。”何慕定下心神,清了清嗓子,开始她的表演,“我在江水庭岸的家里,你去哪了?最近都没有见到你,我……很担心你。” 电话那头稍微停顿了须臾,然后便传来比以往更加温柔的声音,“我在澳门,处理一些事情。抱歉,因为事发紧急,没有提前跟你说明。” “这样啊……”何慕流露出失望的语气,他还在澳门,那今天肯定回不来了,蛋糕看来是白准备了。 “想我了?”白江枫轻如羽毛的嗓音,任哪个女人都会轻易的溺死在他的温柔乡中,要不是何慕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恐怕也早已沦陷。 可是,正因为何慕什么都清楚,所以她此时依然冷静。 “嗯……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是有点事,想当面跟你说。” “什么事?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白江枫眉头轻蹙,他的心沉了一下,最近都监听不到何慕的情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窃|听器坏了?还是被发现了?何慕……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何慕支支吾吾的,“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可是那语气,明显就不像是没事。 “我知道了。”白江枫停了半晌,挂掉了手中的电话。 “莫叔。”他唤了一声。 “阿枫,怎么了?” “调一辆直升机过来,回S市。” “啊?现在?”莫叔惊讶的脸色都变了。 白江枫却神情坚定,“对,现在。” 第87章 我们之间,有以后吗?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那澳门这边……”莫叔顾虑道。 “你留下来处理后续事项。” “阿枫,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回去?!”莫叔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江枫却淡定自若的点了点头。 “这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你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白江枫知道莫叔是担心自己,毕竟这么多年来,莫叔跟在他身边,一方面作为他的心腹帮他处理各种事物,另一方面,也是一个强力的保镖。 莫叔转业前曾是武警部队S市支队的中队长,散打冠军。 要不是莫叔,白江枫不知道自己已经死过多少次了,所以他很理解莫叔的顾虑,也清楚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是一件做么危险的事情。 “不用担心我。”白江枫对莫叔轻轻笑道,“只要澳门这么边处理好,内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S市,也还算安全。” “阿枫……”莫叔粗糙的眉头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蹙了蹙,“你刚才接的电话,不会是何慕打来的吧?” 白江枫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莫叔急了,“那你就更不能一个人回去了!何慕这么晚打电话叫你回去,她想干什么?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啊!说不定是她和姜易度……” “她和姜易度已经闹翻了。”白江枫加重了语气,他最后一次监听到何慕的行动,就是在从越南回来后,何慕被带去云海酒店见姜易度那一次,那次,他们吵得很厉害。 之后,就没有了何慕的消息。 他本就对何慕有戒备之心,再加上澳门这边的突发状况让他无法分神,所以,白江枫这一段时间都没有主动联系她。 也许是何慕今天的那一声“阿枫”让他心软了,此时,他突然特别的想要见到何慕。这种想念,就像是滋生在心底的一颗火星,倏然间燃起了无法压制的熊熊烈火。 “可是……”莫叔还想说什么。 白江枫略显烦躁的扬了扬手,“好了,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你只管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其他的,不用操心。” 莫叔听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十分钟后,直升机停在了白江枫面前。 白江枫戴上护具上了飞机,升入暗夜的天空当中。 何慕和白江枫通完话后,一个人呆呆的望着桌上的蛋糕,心情已然低落到了极点,白江枫不回来,计划泡汤了。而这个费了她一整天时间才做好的蛋糕,该怎么办? 扔了?吃了?还是放起来等白江枫之后回来再给他?不过这东西恐怕放不了几天吧…… 越想越烦躁,何慕干脆懒得去管了,起身走进浴室,准备洗个澡睡觉。 美美地泡了一个澡,何慕浑身的疲乏感顿时烟消云散,心情也好了不少。 从浴室出来,何慕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 不知不觉的,她的手便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轻轻拂过。 曾经令她骄傲的这张脸,现在,却让她觉得如此心酸难受。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她现在会怎样?还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何慕脑中浮现出视频里沐梓云的那个发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抬起手,对着镜子将鬓角两边的头发梳成麻花状挽在脑后,弄了一个和沐梓云一模一样的发型。 这样,就更像她了。 可即便再像她,何慕也不是她,她们的眼神、动作、性格都完全不一样,那也是自然的,因为她们原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想到这,何慕突然感到极度的焦躁,她刚准备伸手去将头发归于原状,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想起。 “别动。” 何慕先是一愣,接着“啊——”的一声尖叫,可当她透过面前的镜子看清楚背后站着的人时,她又瞬间瞪大了眼睛。 白江枫! 他不是在澳门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又是在做梦,不会吧,她还没有到对白江枫思念成疾那种程度吧?顶多就是觉得他不回来,自己的计划和蛋糕可惜了而已啊…… “白先生……”何慕的眼睛停留在镜中的男人身上,怎么都挪不动,她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是在做梦吗?” “你没有做梦,我回来了。”白江枫扶住何慕的肩头,一只手轻轻地在何慕的头发上摩挲,他的眼眸仿佛沁着一汪泉水,柔情缱绻的不像话。 何慕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猛地回过头,难以置信的盯着他,“您不是在澳门吗?怎么会?” 白江枫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的微笑着,用特别温柔的目光看着何慕,但那眼神不知为何却带给何慕一种他看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别人的错觉。 “白先生……”何慕不知所谓,又低声唤道。 “叫我阿枫。” “啊?”总觉得白江枫今天怪怪的,可何慕还是照做了,唤了一声,“阿枫……” 下一秒,白江枫突然一把抱住了何慕,将头埋在何慕的脖颈上,“我好想你……” 话至尾音,已声音嘶哑。 何慕的内心顿时袭过针刺般的疼痛,此时此刻,她无比清晰的意识到,白江枫……把自己当成了沐梓云。 何慕的身体有些僵硬,她早该明白这些不是吗?她再次接近白江枫本来就是打算要利用沐梓云来获取白江枫的信任,拿到那份文件,现在这样,不是正和她意吗?可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白……阿枫,我也想你,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何慕明白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之后,她便更加的得心应手,轻轻回抱住白江枫,带着些撒娇的语气说。 白江枫松开了何慕,又盯着她看了两眼,才好似意识到什么一般,眨了眨眼睛。 他又恢复了往常那种面具似的微笑,“你说有事要当面跟我说,我担心你,就连夜赶回来了。” 何慕抬眸望着白江枫,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没想到白江枫竟然会因为她的一句话就从那么大老远的跑了回来。 “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白江枫轻声问。 何慕捏了捏拳,既然白江枫回来了,那计划照旧,她可不能再因为白江枫的温柔而动摇了自己的心。 几乎是一瞬间,何慕就伪装好了自己,她垂眸再次抬头,换上了一副甜美可人的笑容,“我想说……阿枫,生日快乐。” 白江枫顿在了原地,像是完全没有意料到,何慕还是第一次见他惊讶到说不出话来。 “来。”何慕站起来,主动拉住白江枫的手,带着他走到客厅。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当做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何慕俏丽的笑道。 白江枫整个人就像是傻掉了一般,他盯着桌上的蛋糕看了许久,突然自嘲一笑,“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看来你是太忙了,连自己的生日都顾不上。”何慕一边插蜡烛一边说,“没关系,以后有我,我帮你记着。” “以后?”白江枫挑出了何慕说的两个字,倏然轻蔑的笑,“我们之间,有以后吗?” 何慕手中的动作蓦然停住,她抬头望向白江枫,那总是挂着笑容的脸此时竟然变得有些冰冷。 “阿枫,为什么这么问?”何慕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白江枫缓缓蹲下来,凑近何慕,他俊秀清雅的脸庞本应让人觉得舒服,可此时,何慕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为什么突然给我过生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你对我,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明明诘问的人是他,可他却露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何慕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她知道,白江枫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开始怀疑她了,也是,白江枫这种人,如果轻易的相信她的话,倒是会令她感到有些不寻常。 不过这种情况,何慕早就料到了。 “阿枫……”何慕眉头一拧,露出一副自责愧疚的神情,“我骗了你。这是我想对你说的另外一件事。” 见白江枫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何慕接着说:“是姜易度把我安排在你身边,目的就是为了窃取你们永帆的机密文件,成功之后,他会给我一笔钱作为报酬。之前偷偷进你的办公室,还有在越南那次动你的电脑,都是为了……拿到那份文件。” 何慕突然坦白的话语,令白江枫略微吃了一惊。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不想再这么做了。”何慕对上白江枫的眼睛,她嘴角扬起笑意,可眼神却无比的令人生怜,“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和姜易度……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再替他做事。把自己伪装起来,真的好累,我不想再活的那样累了,我也想有自己的生活……” “这些天,我内心一直很痛苦很煎熬。你对我越好,就让我越自责和愧疚,直到你消失在我的世界,我才发现,原来我对你……”何慕故意停顿了一下,“算了,说出来就觉得好受多了……今天的生日就当作你我的告别,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之前答应你的,就当是我食言了吧……” 何慕说的情真意切,表情语气都十分的到位,加之白江枫本就知道在越南的那场反间计让何慕和姜易度闹翻了,所以他心中虽仍有疑虑,却已经偏向于相信何慕了。 “对不起。” 何慕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走,而白江枫却猛地从后面将她拽入怀中。 第88章 他又闹哪样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重心不稳,一下子就跌坐在了白江枫的腿上,而下一秒,白江枫的呼吸就近在耳侧。 “别走。” 这招以退为进,果然起了作用,何慕微微勾唇,不过这小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转瞬即逝。 “白先生……为什么?”何慕低声,“你……不怪我吗?” “我怪你。”白江枫的胸膛上下起伏,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可是,我更想要你留下来。只要你不再对我有所隐瞒,我可以当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何慕调整好姿势,转身抱住白江枫,说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我不会再骗你了……永远不会。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会陪你一起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明明就是欺骗,明明就是另有所图,然而却能内心毫无波动的摆出一副真诚模样,自己的真心好似被完完全全的隐藏了起来包裹了起来,丢置在一个无人发觉的角落。 现在的她,带着一个不被察觉得面具,就好像做坏事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她脸上的这个面具罢了。 何慕的话让白江枫好似突然得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他抱紧何慕,热烈又急切的吻上了何慕的唇,和上一次的试探引导不同,这次他疯狂又混乱,双眼紧闭,眉头微锁,薄如蝉翼的睫毛因为兴奋而不停的颤动。 何慕却睁着眼睛,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淡定,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成为了那个女人的替代品。 悲哀吗?悲哀。难受吗?很难受。 但这却正是她想要的结果,明知是刀山利刃,还不顾一切的跳了下去,这就是她浴火重生后,所下定的……决心。 那晚,何慕为白江枫过了一个看似温馨甜蜜的生日,白江枫第一次一整晚都没有离开江水庭岸,不仅这一晚,之后的几天他也一直留在江水庭岸。 深夜。 汪秘书走进姜易度的办公室,看他还坐在办公桌前,手中的钢笔飞速的滑动。 “姜总,休息一会儿吧。” 这些日子,姜总因伤休假,公司堆积了许多事务等着他处理,还有很多重大的项目需要他来做决策,姜易度已经连续工作了四十几个小时,累了就趴在办公桌上睡一会儿,连饭都是在会议室或者办公室吃的。 中间赵可心来找过几次,可姜易度谁也不见。 迟院长也打过几次电话过来,但他除了工作电话,谁得电话也不接。 这些天,除了公司的事,姜易度唯一提起过的,也就只有何慕了。 “让你每天汇报的东西,忘了?”姜易度没抬头,语气冷冷的问。 似是有些难以启齿,汪秘书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白江枫,今天还是没有离开江水庭岸,何小姐……也没见出来过。” 姜易度的钢笔突然划破了纸张,汪秘书连忙钳了口。 “知道了,你回去吧。”姜易度将那张破了的纸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汪秘书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的想说点什么,他是担心姜易度之前伤的这么重,再这么工作下去,身体会垮掉。 可是,他察觉到姜易度的情绪有些不对,便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转身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离开了。 姜易度拿起笔,继续签着笔下的文件。 但是,签了两份之后,他的心就再也静不下来,直接将手中的文件死了个粉碎,扔进了垃圾桶。 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过这样焦虑到接近暴走的时候。 白江枫和何慕已经待在江水庭岸的房间里三天都没有离开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姜易度实在想不出他们除了做X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 想到这些,姜易度就没有办法继续工作,他紧紧攥着钢笔,像是下一刻就能把它折断似的。 他很想现在就去江水庭岸,把何慕给揪出来,可他不能这么做。 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何慕这种唯利是图贪婪虚荣的女人,不过是他用来利用的,又不是用来珍惜的?他为什么要为了她这么心焦,这么抓狂,甚至感觉到,有些心痛。 不管她做什么,用什么方法,和多少男人睡,最后只要把那份文件交到他手里就好,这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他又怎么可能为这样一个女人,动了真心。 可是,越是这样想,姜易度就越心烦意乱。 围着桌子转了好几圈,姜易度实在是忍不了,他掏出手机,找出何慕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可刚响了一声,姜易度又慌忙按下了挂断键,他是疯了吧?之前一脸冷静的答应何慕最近都不再联系,现在竟然会真的把电话打过去! 姜易度靠着桌子,捏了捏眉心,心里焦虑难安怎么都无法平静下来。 然后他将手机装进兜里,拉上办公室的门,离开了公司。 何慕看到姜易度来电的时候,吓得手一抖,还好白江枫正在书房里工作,如果被他看到,那她这些天做的一切不都就白费了。 但是,姜易度这个点给她打电话干什么?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何慕正犹豫着要不要回过去问问,这时候,白江枫过来了。 “小慕,在干什么呢?”白江枫拄着拐杖一瘸一瘸的走到何慕身边坐下。 他们这三天都没有出门,吃饭要么叫外卖,要么何慕自己做一点,颇有点小两口过日子的感觉。 不过,两人的感情急剧升温,但白江枫却没有碰过她,最多就是拥抱和亲|吻,并没有更深、入一步,晚上也是分房间睡。 何慕也并不想跟他发生什么,她只是心里感到有些奇怪,白江枫不碰她,而且还继续在她面前装瘸,难道是还对自己抱着戒心? 这种情况下,她决不能掉以轻心。 “看电视呢。”何慕盘腿坐在沙发上,冲白江枫甜甜一笑。 “演的什么?” “一个悬疑剧,好像叫什么……《不要相信任何人》。” “哦?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白江枫笑笑。 何慕突然意识到这电视名字太不合时宜了,她连忙岔开话题,“白先生,你忙完了?” “嗯,刚忙完。最近事情有点多。”白江枫靠在沙发里,看上去有些疲惫。 两人有的没的地聊了一会儿,白江枫靠在何慕肩膀上呼吸变得缓慢均匀。他干净清秀的侧脸线条优美,令人过目难忘,何慕想,如果她没有发现白江枫的真面目,她现在会不会已经爱上这个男人了? “白先生,你累了,我扶你进屋睡吧。”何慕轻声的问。 白江枫应该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微微点了点头,但眼睛还是闭着的。 他似乎真的很累。 何慕扶起白江枫,帮他把拐杖架在腋下,既然白江枫要装,她也不会揭穿。何慕将他扶进房间,为他脱掉鞋,盖好被子,白江枫也好似放下了防备,任由何慕摆弄,很快就睡了过去。 回到客厅,何慕拿起手机,又看到了姜易度打来的那个电话,现在白江枫睡着了,寻思了一会儿,何慕决定回个电话问问他到底有什么事? 她来到阳台,关上推拉门,将自己的声音于房间隔绝,这才拨通了姜易度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何慕正准备挂,对方突然接了起来。 “喂!”声音很嚣张的样子。 “姜先生,我是何慕,你刚才……” “怎么,白江枫玩完你了?现在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何慕话还没说完,姜易度就插了一嘴,语气带着挑衅,音调拉的很长,声音有点含糊,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何慕无语,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招惹这个暴君了,不是他先打的电话吗? “姜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事我就挂了。”何慕没好气道。 “这么着急挂电话,是他又想要了?” 卧槽!何慕忍不住骂娘,姜易度这又抽什么风,说好最近不联系,他突然间给她打电话也就算了,本以为有啥要紧的事,何慕才冒风险回过去的。尼玛现在,他这是闹哪样? “姜先生,如果你还想要那个东西,请你最近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说完,何慕直接按断了手机。 “喂?喂!”姜易度手里拿着酒瓶,也不顾及自己云廷集团总裁的形象,对着电话大喊,可手机里却只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他的怒火一下就冲到了头顶,正准备再打过去,可手机这时候又响了,姜易度看都没看就接了起来。 “你挂我电话?!” “易度?”对面的声音很熟悉,可是,却不是何慕的。 “赵可心?”姜易度眉头蹙了一下。 “是我,你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你没事吧?你现在在哪儿?” 姜易度根本没心情搭理她,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何慕那个女人! “有事吗?”他恢复了冰冷的语气。 “也没什么事……就是最近都没有见到你,有点担心你,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我听汪秘书说,你每天都忙到深夜,你……”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姜易度现在很烦躁,实在不想听赵可心唠叨。 不过,赵可心的这一通电话,让他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为了不让自己再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他直接将手机关机,沿着夜晚无人的海岸边,举起酒瓶猛灌。 想想也挺可笑,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借酒消愁。 姜易度一瓶接一瓶的喝,他眼前越来越模糊,世界一会儿远一会儿近,烦恼好似也消散了,但是想念却越发强烈。 最后,他倒在了沙滩上。 过了不知多久,一双纤细的手轻轻拂过姜易度的脸,为他理了理额前的头发。 “易度……” 姜易度抓住那只手,他眼睛困的怎么也睁不开,嘴里喃喃道:“何慕……是你吗?” 第89章 我想要个孩子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当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时候,姜易度被刺眼的光线闪的微微睁开了眼睛。 洁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昨天喝的太多,似乎喝断片了,这是哪儿? 姜易度按着脑袋坐起来,这会儿还是有些头痛,他朝四周望了望,当他的目光落在躺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人身上时,他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赵……赵可心?”姜易度眉头猛然缩紧,震惊又不可思议的吐出这个名字,他记得昨晚赵可心似乎给他打过电话,没说两句就挂了,后来他喝多了,便什么也不记不清。 怎么一觉醒来,他就和赵可心躺在了一张床上? 而且……姜易度掀开被子,他身上一丝不挂,再看赵可心,也是一样,她裹着被子,上身半裸,蓬松的头发凌乱的散落着。 姜易度的脑子蓦然一痛,宛如炸裂一般,他猛地拍了拍脑门。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他在醉酒的情况下,跟赵可心……发生了关系? “易度,你醒了?”这时,赵可心清晨里略有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姜易度下意识的就朝床边挪了挪,与她保持距离,这反应令赵可心有些不开心的撅起来嘴|巴。 “我怎么在这儿?我们昨晚,没发生什么吧?”姜易度试探的问,就算他真的跟赵可心睡了,怎么也得有点印象吧,可是他就跟失忆了一样,一点都想不起来。 赵可心却羞红了脸,低着头,微微抬眸,赧然的说:“这是我家,昨天你喝多了,我找到你的时候,你醉的很厉害,我就把你带回来了。怎么没发生什么?你昨晚就像是要吃了我一样,弄得我好痛……” 姜易度的神情瞬间冰冻,他的心一下就凉到了谷底。 “我们昨晚……真的做了?”他还是不信,努力的在脑中回忆,可依然找不到任何记忆,甚至连一个模糊的画面都没有。 赵可心坐了起来,她伸手掀开了被子,在她身子底下,一抹娇艳欲滴的红色刺伤了姜易度的眼睛。 连证据都留了下来,他再不愿意相信,也无法抵赖。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碰过赵可心,一是因为她是赵家的独女,掌上明珠,身份高贵,二来,也是姜易度对赵可心提不起什么兴趣,应该说,在遇到何慕之前,这五年间,他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太多兴趣。 姜易度心里很烦乱,最近,他一直在逃避与赵可心的婚事,可现在,他和赵可心有了这一层关系,如果被赵毅华知道,恐怕婚期是拖不了多久了。 如果他悔婚,以赵家的势力,绝对会成为云廷集团的一大劲敌。 姜易度烦闷的揉了揉眉心,都怪昨晚喝了太多酒,他可从来没有喝到过断片,但是因为何慕,他又一次突破了自己的底线…… 姜易度下床,迅速的穿好衣服,赵可心一脸痴迷的看着他犹如电影中的特写镜头般帅气逼人的动作,她想,如果每天,都能和易度一起起床就好了。 “可心,我公司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今天的事……暂时先不要告诉伯父伯母。”姜易度说这话时,眼睛却没有看看赵可心,说完,他快步出了门。 等姜易度走后,赵可心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她看了看自己的右食指,上面有一道被刀割过的伤疤,然后,她攥紧了拳头。 昨晚,她在电话里听到了海浪和风声,这才得以在海边找到姜易度。 等她到的时候,姜易度倒在地上,他昂贵精致的高定西服上落满了砂子,狼狈的样子让赵可心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她把姜易度带回家里,姜易度吐了一晚上,也折腾了一晚上,直到快天亮,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所以,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可是赵可心不甘心,她难得在姜易度喝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和他独处。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姜易度再也不能离开她的身边。 以前,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进姜易度的内心,是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云廷集团的大总裁,叱咤风云,冷静果决。 在诡谲变幻、尔虞我诈的商场里,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或许他的心早已变成了钢铁,坚不可摧,无人可以动摇。 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她走不进姜易度的心,不是因为他没有心,而是因为他的心已被另一个人占据。 那个人,就是何慕。 昨天晚上,由始至终,姜易度只喊了一个名字——何慕。 一想到这个名字,赵可心的身体就止不住颤动,她竟然会嫉妒一个情|妇到快要疯癫的地步,为了从她手里把心爱的人夺回来,她不惜放下与生俱来的矜贵与尊严,伪造了一个事后现场,试图用这种方式留出姜易度,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然而,姜易度走之前的话却让赵可心感到了一丝不安,他不让她告诉父母,难道是不想对自己负责吗? 赵可心不容许有任何的闪失和差池,她决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寻思了半晌,点开了迟钰的电话。 “可心?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迟钰很快接了起来。 “你今晚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 晚上八点,迟钰来到了赵可心在S市的私人住宅。 他一进门,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餐桌上烛台的火光在微微闪烁,赵可心做了一桌子美味可口的饭菜,正坐在餐桌前等他。 迟钰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自从三年前他介绍赵可心和姜易度认识后,赵可心就一门心思的扑在姜易度身上,很少主动联系他。 迟钰黯然伤神过一段时间,后来,他也想通了,只要能看着喜欢的人幸福快乐,他就知足了。 从那之后,他把自己的感情压|在心底,再也没有表露出来过,但是,只要赵可心吩咐的事,他从来都是不遗余力面面俱到。 今天,赵可心主动找他见面,他很开心,推掉了手头的一切工作,专门收拾整理了一番,才来到这里。 但是,当他走进房门的一刹那,他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做,赵可心是姜易度的未婚妻,姜易度是他多年的好兄弟,他怎么可以和自己兄弟的女人单独见面?还搞什么烛光晚餐? 迟钰的脚步停在了门口,他很纠结。 赵可心见他迟迟没有过来,有些不耐烦,用故作娇柔的声音唤道:“小钰子,过来啊。” 迟钰的心头猛然一动,从前他和赵可心走的最近的时候,他总是跟在赵可心身后,不管她有什么任性的要求,他都会一一满足,她有什么烦恼,他都会尽全力帮她解决。 那时候,赵可心把自己比作太后,把他比作太后身边爱拍马屁的得宠太监,开玩笑的叫他“小钰子”。 但他一点都不生气,还乐在其中,因为他喜欢赵可心,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这一声久违的称呼,让迟钰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心,他抬步走到赵可心面前,坐了下来。 “可心,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迟钰只看了赵可心一眼,就瞥开了视线,她的容颜在烛光下越发美丽动人,迟钰害怕再多看一眼,他就会再次沉|沦。 “没什么事啊,就是很久没见你,想和你叙叙旧。”赵可心说着撑起脑袋,像是回忆起什么一般的感叹道,“好久都没和你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现在想想过去,还挺怀念的。” 迟钰蹙起眉头,赵可心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这太不像她的作风了。 “可心,是易度他……让你受委屈了吗?”迟钰问。 从三年前开始,赵可心的世界就只有姜易度,他很难不往姜易度身上去想。 赵可心楞了一下,随即双手抱胸,一脸不开心的瞪着迟钰,“你难道觉得我是因为他才叫你过来的吗?我们今晚不谈他,只谈你和我。”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迟钰更加不懂了。 赵可心端起桌上的红酒举向迟钰,“喝了这杯酒,我就告诉我,我们……谈什么。” 稍有迟疑后,迟钰还是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 这时,赵可心站起身走到迟钰身边,为他填酒,倒了一半,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赵可心手一抖,把酒洒在了迟钰的库子上,正好还是在那个位置附近。 “啊,对不起,我帮你擦。”赵可心伸手去擦那上面的酒迹,惹得迟钰一阵脸红心跳。 他连忙制止了赵可心,“没关系,一点酒不影响。” “换条裤|子吧。”赵可心不等迟钰反应,拉着他就往卧室里走。 迟钰的心砰砰乱跳,他还是第一次进赵可心的卧室…… “可心,不用了,我回去再换就好。你这里,应该也没有男人的衣服吧。” “不行,你这样出去会着凉的。你先脱下来,我帮你烘干。” “可心,真的不用,我……”迟钰有点为难,刚才被赵可心撩拨了一下,他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了,他不能让这种事再继续下去。 “脱下来。”赵可心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语气强硬,犹如高高在上的太后对卑微低下的仆人下达命令。 “可心……”迟钰僵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不脱是吧,我来帮你脱!”赵可心急了,直接扑过去扒迟钰的库子。 迟钰被她这举动惊得目瞪口呆,在他眼中,赵可心是高贵不可侵犯的,可是她现在的行为,和那些低贱的世俗女人有什么两样?! “可心,你到底想干什么?!”迟钰无法接受,他一把抓住赵可心的手,第一次对赵可心吼了出来。 赵可心的动作猛然滞停,她低着头顿了好一会儿,然后抬眸对上了迟钰的眼睛,“迟钰,我想要个孩子。” 第90章 最大的难题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可心,你说什么?”迟钰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赵可心加重了语气,眼中是不容置疑的冷绝,“我要你,给我一个孩子。” 迟钰难以置信的双目圆瞪,不自觉的就像后退了两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赵可心又走上前靠近他,直到迟钰的后背碰到冰凉的墙壁上。 “我知道你喜欢我。”赵可心纤细的手指在迟钰的脸上轻轻拂过,“现在,我给你这个占有我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要吗?” 迟钰一把抓住了赵可心的手腕,“可心,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跟易度吵架了?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他还当赵可心是喝醉了酒胡言乱语,但赵可心却打断了他,扬声道:“我知道!我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冷静了!我要你现在就要了我,你做,还是不做?” 迟钰已经完全被赵可心今天的言语和举动惊的魂不附体,但他实在无法理解赵可心的逻辑。 “为什么?”他憋了半天,才嗫喏出这三个字。 “我要一个孩子。”赵可心重复道,她垂下眼帘,看不清表情,“我要把易度留在我身边,我要让他和我结婚。所以,我需要这个孩子……” 果然还是为了姜易度,迟钰的心冷不防的抽痛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找我?你应该去找姜易度,让他给你一个孩子啊!”迟钰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如果他愿意给我一个孩子,我还会来找你吗?!” 赵可心的这个反问,给迟钰从头到脚的浇了一盆凉水。 “你把话说清楚。”迟钰冷然道。 赵可心咬着嘴唇顿了须臾,或许是仗着迟钰对她的喜欢,她也不拐弯抹角了,把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都告诉的迟钰。 “所以,你让姜易度以为你们发生了关系,然后又想利用我,借我的精|子给你造一个孩子,最后说是姜易度的,以此逼迫他跟你结婚?”迟钰强装冷静,一双眼睛紧盯着赵可心。 “是,除了你,我没有更好的人选。” “就因为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迟钰感到很可笑。 原来赵可心早就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以前,无论什么棘手的事情,他都会帮她解决,不管她犯了什么错,他都会帮她隐瞒。 所以,这一次,她以为也不会例外? “你会帮我的对吗?这两天正好是我的排卵期,只要你要了我,我一定会怀上孩子,有了这个孩子,易度肯定会跟我结婚的!”赵可心笑的有些渗人,但迟钰却看出了她的可悲。 “就算他跟你结婚了又怎样?他根本不爱你。”迟钰试图点醒赵可心。 但是赵可心就像是被恶魔附了体,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一心只想把姜易度从何慕身边抢回来,为此,再不可理喻的事情她都做的出来。 赵可心从来没有这么挫败过,长久以来的优越感让她无法接受输给一个身份低贱的女人,那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感觉到痛苦和愤怒! “只要他跟我结了婚,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爱上我的。”赵可心咬牙切齿的瞪视着迟钰,“你只说,你帮,还是不帮我?” 迟钰没有逃避她的目光,眉头紧锁,嘴唇轻轻颤|抖,赵可心现在的样子让他感觉到失望和痛心,他不能让她一错再错。 “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说完,迟钰转身就要走,可赵可心的声音从后面再度传进了他的耳朵。 “你不帮我是吗?好,那我就去找别的男人,只要能让我怀上孩子,随便谁都可以!” 迟钰的脚步瞬间停住,他转身,双眼布满了血丝,喷发着愤怒又崩溃的火焰,“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糟践自己?这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吗,你就非要嫁给姜易度?你难道从来没想过,放弃他,和我在一起吗?只要你愿意,我会用我这一辈子来爱你,来对你好。只要你……” “迟钰,我不爱你。以后,也不可能爱上你。”赵可心只用了一句话,就残忍的断绝了迟钰的所有念想。 迟钰的表情一下子瘫了,浑身也像是没了力气,连站着都困难,他抬眼看着面前他爱了许多年,仰慕了许多年的女人,她还是那么美丽,光彩照人。可是在她的眼中,自己却跟一条狗一样,只能忠诚的匍匐在她脚下,却没有资格对她抱有任何幻想。 既然如此—— 迟钰一个箭步跨过去,按住赵可心的后脑,堵住了她的嘴唇。 他宁愿陪她一起疯,也决不能容忍赵可心被其他男人玷污! 既然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那干脆就得到她的人,这样,也不枉他为她付出过的一切。 房间里,渐渐传来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小钰子……”赵可心喘着cu气,在迟钰耳边低吟,“你会永远帮我隐瞒这件事的,对吗?” 迟钰已经完全沉溺在了赵可心的温床之上,不管赵可心说什么话,他自然都会点头答应。 赵可心满意的扬起嘴角,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永远不会背叛她的。 …… 在江水庭岸待了好几天,白江枫终于准备动身去公司,莫叔不在,何慕便代替了莫叔的位置,开着之前白江枫送她的那辆兰博基尼,和白江枫一起来到了永帆总部。 这车从买下来,何慕一直都没有开过,现在居然愿意开了,看来她或许是真的跟姜易度恩断义绝了,白江枫的防备心又放下了一些。 到了公司,何慕给白江枫打下手,忙的不可开交,现在她才算正式的成为白江枫的贴身秘书,做的不再是那些可有可无的工作,而是开始接触永帆的机密。 但是,何慕却不打算这时候下手,她要做到万无一失,她要等到白江枫完完全全在她面前卸下防备的时候,再一网打尽。 中午,白江枫有个视频会议,直接在办公室用了餐,便又开始忙了。 何慕只好自己去外面吃点东西,刚下楼,她的电话响了,一看,竟然是余皓阳打来的。 从越南回来后,何慕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其他,便一直没有和余皓阳联系,她挺想问问余皓阳最近的情况,正好他打了过来。 “喂,皓阳。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吗?”何慕接起电话。 “小慕,你在哪?中午能一起吃个饭吗?” “好啊,我在公司,正准备去吃饭你就打过来了。” “哈哈,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那就在公司附近见面吧,西环路有个花园餐厅,我在那等你啊。” “好的,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何慕快步走到了花园餐厅,这里的装修别具一格,满目都是盛开的娇艳欲滴的鲜花,让人宛如置身于大自然。 刚进去,何慕就看到了坐在窗户边上的余皓阳。 他双臂环胸,眼睛看着窗外,穿着工整的西装,衣领却微微敞开,有些凌乱。与之前的阳光相比,他脸上似乎多了一份沧桑。 何慕嘴角轻扬,径直走了过去。 十分自然的坐在他对面,清了清嗓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余皓阳这才反应过来,看向何慕,神情有些沮丧,“小慕,你来了。” “怎么了?遇到什么挫折了吗?”何慕注意到,余皓阳的胳膊底下,压着厚厚一沓的A4纸。 余皓阳抿了抿嘴,然后长叹了一口气,“自从我被解雇之后,就一直在修改之前的方案,原本以为会是一个价值百万的方案,可今天我去了云廷集团,不仅没有见到姜总,还被人一顿嘲笑,所有人都觉得我太异想天开了,没有人愿意听我说完这个计划。” “你今天去找姜易度了?” “嗯,你之前说他会考虑我的方案,我以为他会愿意见我……本来不想再麻烦你,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余皓阳哀叹。 何慕明白了,余皓阳是想让她帮忙把方案递给姜易度,或者安排他们见上一面,可是以何慕现在的情况,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去联系姜易度,她不能再冒任何的风险,出半点的差池。 “皓阳,其实不瞒你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和姜易度,我们俩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何慕不想欺骗余皓阳。 余皓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眸光暗淡了下去,仰头一脸绝望的自嘲一笑,“好吧,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创业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有好的点子有什么用,没人欣赏,就和废纸无异。” 何慕替他感到惋惜,同时也有点自责,说起来,余皓阳当初突然被永帆辞退,跟她脱不了干系。 那个时候她的手机被白江枫窃|听,所以余皓阳在云海酒店找姜易度那晚说的话,都被白江枫听到了,所以才导致他被解雇。 她很想帮余皓阳,但又觉得有些爱莫能助。 “你没有尝试过去找别的投资人吗?” “不用试,因为除了姜先生,没有人能投资这个项目。” “为什么?”何慕不解。 余皓阳看了何慕一眼,坦荡的说:“我确实很欣赏姜先生这个人,但除了这点,我找他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只有他才有能力帮我解决这个方案在施行的过程中,所面临的最大一个难题。” 何慕的眼睛落在了他胳膊下那沓纸上,她不禁有些好奇了,“介意给我看看吗?” 余皓阳十分随意的将东西递给何慕,“你不要笑我就好。” 何慕接过之后,粗略的翻看了上面的内容,是关于创办海淘网站的一个企划,就连何慕这种门外汉,看了他的方案,都觉得是个很不错的想法,前途无量。 现在代购日益风行,但这个行业没有规范化管理,卖家参差不齐,以假乱真的情况不在少数,消费者确实需要一个正规的渠道,来购买海外商品。 余皓阳正是想创立这样一个平台,虽然只是初步设想,但余皓阳的每个步骤计划都写得十分详细,看得出来,他花费了许多心血。 “写的很好啊,挺不错的一个项目。” “你是第一个说我方案好的人,谢谢你。”余皓阳的表情略微轻松了些。 “那你说的困难,是什么?” 余皓阳看向窗外,轻轻叹道:“海关。” 第91章 风险投资人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海淘,无可避免的要经过海关。大量商品的购入,首先需要海关放行,其次,就是关税。我想做的,是海外与国内的直销,可是对于刚起步的网站来说,低价、正品是吸引消费者的关键,可是过关的关税实在是太高了,成品压不下去,网站不仅没有利润也很难进行宣传……但如果能申请到关税减免,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余皓阳有条不紊的说,“据我所知,姜先生未婚妻的哥哥是现任的海关总检察长,他一定有办法得到检察长的许可和帮助,这样,网站才有发展的前景。” 赵可心的哥哥……何慕的大脑快速闪过一个人,赵鸣泽?! 他这么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人居然会是海关的总检察长,那这海关还能好吗?何慕一头黑线差点没掉下来。 何慕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方案,不管怎么看,这个项目都很有前途,因为它确实结合了目前的现状,切实的站在消费者的立场考虑,这样的网站一旦上线,肯定得到消费者的青睐。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得到赵鸣泽的帮助,投资者不是姜易度也可以?”何慕抬头问道。 “是这样,不过,我还是想和姜先生合作……而且,也只有姜先生才有办法获得检察长的同意吧。”余皓阳有些丧气,然后,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着何慕,“小慕,你……你认识赵检察长?” 何慕微笑道:“有过几次接触。” 说实在的,何慕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和赵鸣泽之间的关系,这个男人就跟风一样,来无影去无踪,还总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人招架不住。 “那……”余皓阳两眼放光,欲言又止的。 何慕当然明白他想说什么,只不过她跟赵鸣泽顶多算的上认识,就算她去找赵鸣泽帮忙,他也不一定会帮她,毕竟这种事,涉及的东西太多。 但是…… 何慕实在不想看到这么好的一个项目被埋没,而且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要拿到姜易度要的那份文件,她就可以得到一千万,原本她打算用着一千万收购航远,把姥爷公司的控制权从何振岐手中夺回来,然后再把何振岐赶出去。 可就算收购了航远,那也是一个烂摊子,一千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数目,但是并不足以拯救一个公司。 这也是何慕最近比较头疼的一件事情,但是,如果她能利用这一千万获得更多的资产,形成源源不断的现金流,到时候根本不用担心航远资金链的问题,更不必再受制于人。 “你的这个项目,需要多少投资?”何慕的神情认真起来。 余皓阳似是没料到何慕会突然这么问,他楞了一下,竖起一根手指,“前期的投入并不多,大概需要一百万,只要租用服务器,联系好国外的进货渠道,安排好物流运输,这些我都可以想办法做到。等网站真的开始运营的时候,需要追加一部分资金用作宣传,宣传很关键,一定不能省,所以总共下来,恐怕要五百万左右……” 何慕听余皓阳详细述说着自己的计划,心里也慢慢有了底,虽然和余皓阳在永帆一起工作的时间不长,可他做事认真负责、一丝不苟,而且总有股子不到黄河心不死的牛劲,令何慕颇为欣赏。 “姜易度是云廷集团的总裁,平常找他投资的人不在少数,好的项目数不胜数,你的方案就算给他看了,他也不一定会感兴趣。这样吧,你这个项目我来投资,你看怎么样?赵鸣泽那边我会想办法帮你搞定。” 余皓阳将眼睛睁的老大,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儿,他一脸的震惊与狐疑。 “你?”余皓阳笑了笑,然后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你就别寻我开心了,我需要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你有那么多钱,也不会在永帆当一个小小的秘书吧。” 何慕微微一笑,她并不介意余皓阳的轻视,她什么都没反驳,拿过手边的包,从里面翻出一张银行卡,这是姜易度之前给她的‘奖励’,她一直没有动过。 “密码是6个1,里面总共有一百万。你先用作前期建设,一个月后,我再给你剩下的四百万。” 余皓阳收敛了自己的笑容,看何慕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小慕……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尽全力做好这个项目。” “你为什么愿意给我投资,你不怕我失败吗?或者卷钱跑了?五百万对于云廷集团这种大公司不算什么,没了也就没了,但是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吧。” 何慕脸上依旧挂着淡雅的笑容,“我很看好你这个项目,也相信你有能力做好它,而且……我也想为自己赌上一次。” 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每一次的选择,每一次的行动,都会带来不一样的结局。 何慕永远无法去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既然无法回头,就大胆的向前走吧,人总要为自己的人生疯狂一次,万一成功了呢?只要是自己的选择,就算是输的体无完肤,何慕也认了。 “小慕……谢谢你的信任,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余皓阳的眼睛有些朦胧,小的时候,算命的说,只要能遇到贵人,他必然会光芒四射,翱翔九天。 余皓阳从不信命,可现在,他却突然觉得,何慕或许就是他生命中的那个贵人。 她有一般女人所拥有的美貌和魅力,但也有她们没有的胆魄与眼界,她身上所散发的光辉,带给了余皓阳继续奋斗下去的希望。 …… 这顿饭吃完,何慕返回永帆,一路上,她一直在想,该如何说服赵鸣泽。 何慕知道这时一件很难的事,她得找机会先探探赵鸣泽的口风。 刚走到云廷总部门口,何慕低头思索,根本没注意到身边过往的人,冷不防地就撞上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何慕连忙道歉。 “没关系。”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你是……何慕吧?” 何慕这才抬头去正视面前的女人,这女人五官精致,皮肤光滑白皙,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琉璃般的眼睛大而明亮,像极了家里的洋娃娃。 “是的,你是……”何慕没印象她跟这样一个美人认识。 “我叫闻晚清,是沐建勋的妻子。”女人微笑的自我介绍。 何慕却像是被瞬间被雷劈了一身,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是那个跳水明星沐建勋吗?” “是的。” 何慕:“……” 沐建勋最近拍的几个广告人气挺高,何慕觉得这个女人说不定是沐建勋的一个狂热粉丝,她便不想多理会,敷衍的说:“这位沐建勋的妻子小姐,你要找沐建勋呢应该去永盛娱乐,这里是永帆集团。刚才撞到你实在抱歉,没别的事,我先进去了。” 说完,何慕就掠过她朝里走。 闻晚清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我是来找你的。” 何慕眉头一蹙,转过身,“找我?”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真的是沐建勋的妻子,我们五年前就已经结婚了,当初为了他的事业,才一直没有公开结婚这件事。我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路萱笛的朋友。她最近和建勋走的很近,虽然我和建勋是隐婚,但是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谁能容忍自己的婚姻被第三者插足?何小姐,你是路小姐的朋友,你也不想看她做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三吧?我希望你可以劝劝她,沐建勋是给不了她未来的,与其在一个有妇之夫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找一个好男人托付终身,你说对吗?” 闻晚清平静淡定的面容跟何慕逐渐崩坏瓦解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何慕无法确定她话中的真假,可是,这女人知道自己和路萱笛的关系,肯定不会是一个普通的粉丝,而且,她的神情,她的语气,完全看不出来是在撒谎。 “闻小姐,对吗?”何慕努力克制着自己震惊又凌乱的心情,对闻晚清扬起一个微笑,“你说的话我记下了,有机会,我会跟路萱笛说说这件事的。” “那就好,何小姐果然是明白人。”闻晚清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何慕目送她上了一辆保时捷,飞驰而去。 这阵势,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粉丝?难不成,沐建勋真的有老婆? 何慕赶紧掏出手机,给路萱笛去了一个电话,她必须要提醒路萱笛,不能让她被骗了。 电话没人接,何慕心里着急,一连打过去好几个。 终于在她第四次拨通路萱笛的电话时,对面有了反应,“喂……小慕,怎么了?” 路萱笛很小声的问,带着微弱的喘息。 “笛子,你在哪?你在干什么?”何慕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我……我在工作啊……”路萱笛支支吾吾的,时不时还发出一丝呻|吟。 “你是不是和沐建勋在一起?”何慕基本上已经猜到他们在干什么了,这让她越发的急躁。 “怎么了,小慕?突然打电话说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有点忙,你要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完了再回给你啊。” 何慕捏紧电话,语气凛然,“我在西环路的星光咖啡厅等你,我不管你在忙什么,限你半个小时内出现在我面前!” 第92章 你的爱情还真是伟大!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音落,何慕挂断了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怎么跟姜易度这么像?尼玛,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另一边,路萱笛看着挂断的手机,一脸惊讶和茫然,这是怎么了……小慕可从来没有用这样凌厉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发生什么事了? “谁打来的?”沐建勋环住路萱笛的肩膀,在她的玉颈上摩挲。 “一个朋友。” 路萱笛平日里盈满笑意的脸上,此刻却眉头紧锁,她翻身坐起来,准备下床,而沐建勋又从后将她一把揽入怀中。 “干什么去?我还没满足,再来一次。” 路萱笛勉强的冲沐建勋扬起了唇角,“建勋,我朋友那边出了点急事,得马上赶过去,下次再陪你吧。”说完,在沐建勋脸上落下了一个甜甜的吻。 沐建勋靠这床头,两手撑头,坚实的胸肌裸露在空气中,脸上却带了一股孩子气,“好不容易今天没有行程,可以跟你疯狂24小时,你却要走了。” 他的话虽然带着不满,可语气确实柔和的,自从上次沐建勋接受了路萱笛的心意后,两个人便整天腻在一起,尤其是滚床单这件事,沐建勋乐此不疲,路萱笛也沉溺其中。 甚至路萱笛直接搬到了沐建勋的家里,和他开启了同|居生活。 “我会尽快回来的。到时候给你做好吃的。”路萱笛下床,边穿衣服边说。 “对了,过两天是圣诞节,你想要什么礼物?”沐建勋倚在床边,眯眼看着路萱笛。 “只要和你在一起,礼物什么的都不重要。”路萱笛穿戴整齐,对上沐建勋的眸子,眼中柔光微扬。 沐建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他微楞,而后扬起不羁的笑,“好吧,今年圣诞节我哪也不去,承包给你了!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奉陪到底!” 路萱笛立刻笑开了花,“这是你说的啊,可不许耍赖!我想好了再告诉你,现在我真的得走了。等我回来,拜拜~” 路萱笛背上包,风一样的离开了,房间内变得安静起来,明明人才刚走,沐建勋却感觉到有些寂寞,看来,他已经有些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 二十分钟后,路萱笛来到了星空咖啡厅,一进门就看到何慕脸色很不好,眉头蹙的很深,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小慕。”路萱笛扬起与平常无异的灿烂笑容,在何慕对面坐下。 “你来了。”何慕扭头望她,看起来心情有点沉重。 路萱笛有种不想的预感,她小声,怯怯的问,“你怎么了?突然叫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最近,是不是和沐建勋走的很近?你们刚才也在一起对吗?”何慕神色严肃。 路萱笛楞了一下,她并没有告诉何慕她已经跟沐建勋同|居了,两人虽然没有明白的确立关系,但是行为已经和情侣无异。 “我是他的助理嘛,跟他在一起很正常啊。”路萱笛想搪塞过去。 “是吗?那助理也负责陪、睡?负责解决他的生理需求?”本来何慕就对沐建勋的印象不好,现在知道他有老婆,她已经认定沐建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 “小慕,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路萱笛有些不高兴,她知道何慕刚才在电话里听出来了,但那又怎样? “我和建勋都是成年人了,做点成年人该做的事,很正常吧?有什么不对?你敢说你平常就没有性生活?”路萱笛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但有时候却直白的让人恼火。 “那你知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他有老婆!你现在,就是一个第三者!”何慕一股气冲上脑门,冲路萱笛低吼道。 路萱笛的表情僵住了,何慕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不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吗? 她的脑子有点乱,眼神飘忽不定,“是,建勋是结过婚,可是他已经离婚了!小慕,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是这关系到建勋的前途,你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了。” “离婚?他告诉你的?”何慕盯着路萱笛,像是要将她看穿。 路萱笛语塞,那天她确实问了沐建勋是不是离婚了,可沐建勋并没有回答,但是她相信沐建勋,不会是那种结了婚还在外面乱搞的人。 眼前人的沉默,已经让何慕明白了大概。 “笛子,我知道你喜欢沐建勋喜欢了很长时间,但那个时候你还小,你或许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对他的感情,或许只是一种执念,一种向往。在你的想象中,他很好,很完美,但那也只是你的臆想。就像现在的一些明星,表面上帅的不得了,挑不出什么毛病,但背地里出|轨吸毒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他们这种人已经习惯了伪装自己,所以你真的了解沐建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你真的觉得他现在跟你在一起,是喜欢你,而不是玩一玩?” 何慕语重心长的劝道,有些话可能说的重了,可她不想看到路萱笛越陷越深,等到无法自拔的时候,伤心难过。 但是她却忽略了一个问题,路萱笛正跟沐建勋打得火|热,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现在突然给她浇一头的冷水,只会让她更加的厌烦和不爽。 “那你又了解他多少?难道在你眼里,就世上就没有所谓的真情?你就非要把人想的这么坏吗!而且你又不是我,又凭什么来指责我的感情?” “真情?”何慕冷哼一声,“他的老婆今天来找我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婚!” 路萱笛听此,虽有片刻的惊色,但气势却丝毫不减,“那又怎么样?说不定是她不想离婚,缠着建勋不放,建勋是一个公众人物,一点的负面新闻都会有可能给他造成致命的影响,所以,被威胁也情有可原。” 何慕听到这话,觉得路萱笛完全是鬼迷心窍了。 “好,就算是这样。如果他打算一辈子不离婚,你怎么办?在他身边当个情|妇?终了此生?你的爱情还真是伟大啊!” “情|妇怎么了?你不是也在给别人当情|妇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路萱笛想都没想,脱口喊了出来。 声音大得,让咖啡厅里的人,全都朝何慕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何慕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那一双双轻蔑、鄙夷的眼睛让她有些抬不起头来,但相比之下,更让她感觉到痛心的,是路萱笛的话。 她也打心底里看不起她吧。 何慕自嘲一笑,“笛子,我当你是朋友,今天才会来提醒你,你听不听得进去是你的事。但作为朋友,我最后劝你一句,男人没有一个是可靠的,别傻兮兮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女人的青春只有这么几年,别把它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你就应该祝福我……”路萱笛像是压抑着哭腔,低头喃喃道。 “我不会祝福你,因为这根本不是幸福。” 说完,何慕提起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她一路狂奔的回到了永帆总部,直到将自己关进只有她一人的秘书室里,她才像是散尽了力气瘫软在椅子里,心中突然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趴在桌上,将头埋进手臂里。 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何慕也很少轻易流泪,可是现在,她却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 S市某个阴暗的廉租房里,满屋子的酒瓶和熏天的酒气,还有一个半截身子都埋在空酒瓶里的男人。 醉生梦死之间,他伸手摸到了正在铃声大作的手机,“喂……” “魏超,你是怎么回事?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把五十万打过来?”一个尖锐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令他很是厌恶。 魏超满嘴酒气,“你以为钱这么好弄的吗?有本事,你自己去弄啊!”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什么处境了?惹我不高兴了,我有的是手段让你身败名裂!我再给你一周时间,拿不到钱,我们就走着瞧!” 魏超还想说什么,手机里就传来一阵忙音。 “妈的!”他猛地将手里的酒瓶摔在地上,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何柳这个贱人,真以为老子怕她?等老子有钱了,出人头地了,第一个搞死她! 魏超心里骂道,可他现在还不能惹怒了何柳,不过,他有赵可心这个靠山,整治何柳也不过迟早的事。 想到这,魏超拨通了赵可心的电话。 对面一接通,他的声音当即变得谄媚起来,“喂,赵小姐,是我。上次那件事,您查清楚了吗?” 赵可心此时慵懒的躺在欧式沙发里,身上盖着纯白色的貂皮,懒洋洋的说,“我已经处理过了,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快除掉那个何慕。还有,别老是给我打电话。” 魏超听出来赵可心的不耐,连忙喊道:“赵小姐,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打电话打扰您。但是你看,上次我雇那两个人也花了不少钱,最近手头很紧,不是我不想帮你除掉何慕,可现在做什么事,哪有不花钱的?要不,你再给我五十万,我保证让何慕消失的无形无踪,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魏超,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钱?”赵可心的声音充满了戾气,“上次我已经给了你十万,你都做了什么?你真当我好骗?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办成之前你休想再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但事成之后,别说五十万,就算是五百万,我也可以给你!” 魏超听到五百万,瞬间来了精神,“真的?只要我除掉何慕,你就给我五百万?” 赵可心勾唇邪笑,“不仅如此,我还可以安排你来赵氏集团工作,拿到你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工资,甚至提拔你当个小经理,前途无量啊。” 赵可心的这番话,让魏超的嘴角渐渐浮现出笑意,原来这么容易,只要除掉何慕,他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赵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帮你完成心愿!” 挂上电话后,魏超挑起奸诈的笑意,何慕最近一直跟白江枫形影不离,没什么机会直接动她,不如就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第93章 包办婚姻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明天就是圣诞节,今晚,赵家别墅举办了一个奢靡的平安夜Praty,邀请的皆是社会名流。 对于生活在上层阶层的这些人来说,今天这家办个派对,明天那家举行个聚会,都很平常,有人当是消遣,也有人专门在这种场合来谈生意、淡政事。 总之,每个人都是抱着不同的目的来参加。 而今晚的派对,对于赵家来说,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公布赵鸣泽和兰岚即将订婚的事。 当然这一切,赵鸣泽还不知情,他此时正悠闲的在泳池边上转悠,佣人们已经将吃喝都准备好,他随手捏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太无聊了。 赵鸣泽观察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脸上都挂着一样虚伪的笑容,没事喝个红酒,扯一些豪门或者娱乐圈的那些八卦,当个笑话逢场作戏的笑一笑,全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题。 赵鸣泽很讨厌参加这种聚会,平常他都会以加班为由推掉,本打算今天去找何慕玩儿,可父亲却亲自下话让他下班必须回来,他哪敢不从啊。 潇洒的靠着桌角,赵鸣泽随意抿着手中的红酒,观察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倒成了他的一种苦中作乐的方式。 正看到一个女人故意将红酒撒在了另一个女人身上,还装作是无心连连道歉,赵鸣泽勾起唇角,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出好戏,却没注意到身边有两个人正在靠近。 “赵大少爷。”直到一个中年女人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赵鸣泽才眨了下眼,扭过头。 眼前,一个装扮考究,身披黑貂绒衫,气质高贵的中年女人冲他慈善的笑着,她的脸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可身材却跟二八少女一般,曲线曼妙。 这样的女人让人过目难忘,赵鸣泽见过一次就记下了,她是盛华集团董事长兰军锋的太太闵凤淑,不过她身边站着的一个年轻女人,赵鸣泽却从来都没有见过。 “兰太太,没想到您今天也来了,真是蓬荜生辉。”赵鸣泽礼貌的说着奉承话,他早已经习惯在人前伪装的彬彬有礼。 闵凤淑上下打量着赵鸣泽,眼睛越笑越弯,那眼神就跟丈母娘看女婿一样,令赵鸣泽有些不自在。 “早就听闻赵大少爷年轻有为,年纪轻轻的就升任了海关总检察长,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一样的奉承话,赵鸣泽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他没兴趣做这些表面功夫,只想快点把这两个人打发走。 “兰太太过奖了。”赵鸣泽兀自饮了一口酒,眺望远方。 一般这种情况,对方都会识趣的走开,可闵凤淑不旦没有走,反而将她身边的女人推到了赵鸣泽面前。 “赵少爷,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兰岚。” 赵鸣泽这才正视了那个年轻女人一眼,女人长得算不上特别漂亮,但是笑起来脸上缀着一个若有似无的梨涡,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连衣裙,外套一件纯白色貂皮坎肩,发型输的颇为精致,两只手拎着爱马仕最新款的手包,局促的放在身前,恬静中带着些羞涩。 “你好。”赵鸣泽嘴角挑起一个迷|人的曲线,他不经意间的表情让兰岚瞬间涨红了脸颊,头低的更深。 “您……您好。” 还挺纯情的。不过,赵鸣泽可不喜欢纯情的。 “哎呀,你们年轻人之间肯定有很多话题,我就不参活了。小岚,和赵少爷好好聊一聊。”闵凤淑意味深长的对兰岚说,也不顾赵鸣泽的反应,转身走了。 这让赵鸣泽有些尴尬了。 他实在不会应付这种光低着头害羞,没有任何趣味的豪门千金,万一自己说错话了,伤害到人家敏|感脆弱的心可怎么办? 正纠结着,就看到赵可心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诶,可心!”赵鸣泽连忙上去拽住了赵可心,“父亲是不是叫我有事?” “啊?”赵可心一脸懵逼。 “我就知道他叫我了,我现在就过去。”说着,赵鸣泽就迈步朝屋里走,然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兰岚,“兰小姐,不好意思啊,我这会儿有点事,要不你先……自己玩?” 兰岚抿着嘴,神情微有失望,她用如蚊蝇鼓翅般微弱的声音,说:“你去吧,我没事。” 目送兰岚转身离去,赵鸣泽的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而赵可心却两手抱胸站在一旁,望了眼兰岚,又看了看赵鸣泽。 “哥,你可真是个戏精。”赵可心噗嗤一笑。 赵鸣泽无奈的耸耸肩,“行了,少揶揄我。我跟你讲,我实在是受不了这地方了,爸现在在干嘛?我跟他打个招呼。” “爸跟易度在客厅说正事呢,你别过去捣乱啊!” “还正事……是你的婚事吧。”赵鸣泽坏笑。 “反正你别进去就是了!”赵可心挡在赵鸣泽面前,正好对着兰岚离去的方向,她红|唇微翘,“对了,哥,你跟兰小姐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赵鸣泽不甚理解,“我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咱爸妈给你相中的未来的老婆,你说你们什么关系?”赵可心顿了一下,歪头看向赵鸣泽,“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赵鸣泽已经完全愣住了,先是震惊,而后脸上布满了愤怒。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就前两天,妈去兰家见了兰家小姐,挺满意的,就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了。听说今晚就要宣布你们订婚的事了!” 赵鸣泽简直觉得不可理喻,他呼着粗气,冷笑,“我的婚事,我自己都没同意,甚至连那女的见都没见过,他们就擅自定下来了?!” “哥,你小点声!” “我声音大怎么了?!现在是21世纪,不是旧社会!平常让我循规蹈矩的我也就忍了,现在我自己的媳妇,我特么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想包办婚姻不成?!”赵鸣泽越说越激动,“我现在就去找爸说清楚,这婚,我打死也不会结!” 边说,赵鸣泽就边往里面冲,赵可心奋力拉住了他的胳膊,“哥,你冷静点!你现在进去只会惹怒了爸,爸生气了,叫人把你关十天半个月的禁闭都有可能,以前你不就已经吃过这种亏了,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这话,让赵鸣泽冷静了下来,犹记小时候他叛逆不服管教,和赵毅华对着干,结果被惩罚关禁闭一个月,那种恐慌、弧度、焦虑的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会明白,那一次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之后,他再也没有反驳过赵毅华,在赵毅华面前伪装的听话、得体。 渐渐地,他也习惯了这种伪装。 可是,他却没想到,长久以来在赵毅华面前装做一个懂事的乖儿子,换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个下场,赵毅华从来没考虑过他的感受,仿佛自己就是一个提线傀儡,任由赵毅华向左向右,完全没有独立的主见和思想。 赵鸣泽简直抓狂的快要崩溃了,他内心沉睡的雄狮仿佛觉醒了一般,发出暗哑的嚎叫,他多想冲出这层桎梏,获得自由的人生! 但赵可心提醒的没错,如果被关禁闭,他不就更没机会反抗了? 赵鸣泽用手抵着嘴|巴,两只眉毛几乎快要蹙在一起,他深吸了一口气,甩开了赵可心的手,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哥,你去哪?” “别管我!”赵鸣泽烦躁的吼了一声,随即消失在人群中。 …… 晚上,何慕窝在江水庭岸看电视,白江枫还在公司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一个人的平安夜倒也过得随心惬意。 何慕调了几个台,发现没什么好看的便把电视关了,这两天一直跟白江枫在一起,都没什么机会找赵鸣泽探探海关的情况,要不要趁这会儿约他出来谈一谈呢? 正想着,何慕的手机铃声大作,拿起来一看,居然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是赵鸣泽打来的。 她连忙接起,“喂,赵先生。” “小慕慕,今晚有空吗?再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吧。”赵鸣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 但他的语气却有点苍凉。 “那个我……” 何慕其实是想答应来着,可赵鸣泽却突然打断了她。 “只要你来见我,我就告诉你姜易度在越南受伤的事,怎么样?” 何慕一听,这敢情好啊!反正她正好找赵鸣泽有事,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一举两得。 “你在哪?” “你头顶。” “啊?没有啊。”何慕下意识的抬头,看到的只有豪华的吊灯。 赵鸣泽笑,“我在江水庭岸楼顶的天台上。我等你。” 没等何慕说话,对方就挂断了。 何慕汗……他怎么跑到江水庭岸来了,搞什么鬼? 但她来不及多想,赶紧起来梳整,套上一件浅灰色的呢大衣,内搭纯白色针织衫,浅咖色的过膝长靴搭配的恰到好处,何慕面对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出门。 江水庭岸的天台她还是第一次来,打开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让何慕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 穿过门洞,何慕四下寻找这赵鸣泽的身影。 而当她看到月光下,那个孤零零的背影时,何慕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赵鸣泽坐在天台的边上,他面前就是S市炫丽的夜景,可他脚下悬空,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 “赵先生!”何慕惊呼。 赵鸣泽的身体随之一晃。 第94章 危机降临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心中一惊,跨步上前去拉赵鸣泽,可却被赵鸣泽反手拽进了怀里。 “这么害怕我掉下去?”赵鸣泽不羁的脸近在咫尺。 何慕慌乱地推开他坐了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角来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故意的?”她带着诘问的语气。 “是啊,跟你开个玩笑,不好玩么?”赵鸣泽笑嘻嘻的说。 “一点都不好玩!”何慕觉得这人简直是疯了,有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吗? “陪我坐会儿吧。”赵鸣泽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眼睛目视前方。 “我恐高。” 何慕光朝楼下看一眼魂就去了七分,哪敢坐啊!她也不知道赵鸣泽怎么这么胆大,坐在如此危险的地方,还一脸风轻云淡。 赵鸣泽深吸了口气,像是妥协一般向里面挪了挪身子,何慕这才敢在他旁边坐下。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何慕问,她总觉得今天的赵鸣泽,眼睛里充满了哀愁。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何慕点了点头:“听过,自由……确实难能可贵。不过,你是赵家的大少爷,要什么没有,怎么会发出这种感慨?” 赵鸣泽望着远方,自嘲一笑,“我的自由就像是动物园笼子里的雄狮,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出来尽情奔跑,等到天亮了,就得回到笼子里任人观赏和摆布。连自己的婚姻和未来都决定不了,叫什么自由?” “你要结婚了?”何慕有些吃惊的问,毕竟这个男人前几天才刚跟她说过那些暧|昧不清的话。 “不是我要结婚,是我要被结婚了。”赵鸣泽加重了语气。 “什么意思?” 赵鸣泽扭头看向何慕,月光落在她的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度,赵鸣泽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把心中压抑的一切都诉说给眼前这个女人。 赵鸣泽深沉地对上了何慕的视线,“简单来说就是,我的工作是我父亲给我安排的,今天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未婚妻,也是我父亲给我安排的,我什么也决定不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我很无能?” 何慕怔了一秒,从他的话中大概明白了一二。赵鸣泽虽出身光鲜,可她也听说过,豪门就如同一个金丝笼,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出不来。 何慕侧过身,非常郑重其事的看着赵鸣泽,“那你想不想摆脱这种现状?” 赵鸣泽眉头一蹙,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笑道:“摆脱?怎么摆脱?我有什么能力摆脱,我所有的一切都被那老头子控制着!” “我有一个很好的项目,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忙,我可以让你获得其中百分之五的股份,一旦这个项目成功做下来,到时候带给你的收益绝对不会少。你应该听过一句话,‘经济地位决定上层建筑’,如果你有了自己的公司,自己的经济来源,当你再也不需要去依靠你的父母时,你还会轻易地被他们安排吗?” 何慕的眼睛一瞬不瞬,她眸光坚决,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项目?具体说说。”赵鸣泽挑起眉,果然来了兴趣。 何慕便把余皓阳创建海淘网站的方案大体告诉了赵鸣泽,并将电子版传到了赵鸣泽的邮箱里,赵鸣泽拿着手机仔细的翻看,他刚开始眉头深锁,可看到最后却微微扬起了唇角。 “做这个方案的人,真特么是个天才!”赵鸣泽不禁发出一声感叹,他的笑容越发俊逸,抬头看向何慕,“不过,你能保证,这个项目一定会成功? 何慕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怀疑,“只要海关配合,它一定可以成功。” 赵鸣泽好似也被她的魄力所感染,他轻轻一笑,“好,我帮你。” …… S市,百乐电影院门口,路萱笛攥着两张电影票,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凛冽的寒风让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 今天,沐建勋答应陪她一起来看电影,她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给沐建勋打了不知道多少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 电影早已经开始放映,但仍然不见沐建勋的身影,路萱笛也不敢离开,生怕与他擦身而过。 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手机没电了?有什么事耽误了?或者在路上遇到粉丝拦车了? 越想她就越觉得心下难安。 这时,从电影院里走出来一大批人,路萱笛知道,她想看的那场电影,已经结束了。 怅然若失的站起来,路萱笛实在是等不住了,她担心的快要发疯,要不去公司看看,或者去他家找一找,总之她必须做点什么。 然而就在她考虑的当口,手机“叮”的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路萱笛猛地一惊,随即欣喜,会不会是沐建勋发来的短信。 她从衣服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点开短信,她却看到了一副让她怵目惊心的画面! 这是一条彩信照片,照片中沐建勋正在亲|吻一个女人,模样很陶醉,从照片拍摄的角度看来,应该是这女人的自拍。 里面的女人只露了半边脸,可她的眼睛却正对摄像头,穿过屏幕仿佛是在看着路萱笛一样,那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路萱笛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她认得这双眼睛,正是之前看到过的婚纱照里面女主人公的眼睛! 路萱笛的心就像被刀子突然割了一刀,撕裂的伤口让她痛的连呼吸都困难。 所以,沐建勋失约没有来,其实是和他的妻子在一起?何慕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没有离婚?不仅如此,他们还一起过平安夜,完全把她抛之脑后? 那她算什么?一个玩物,还是一个发泄欲|望的对象? 路萱笛突然觉得自己特别的可笑,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沿着夜晚的街道,一路狂奔,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可就是不愿停,直到—— 她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终于停了下来,路萱笛靠在墙上闭眼喘着粗气,心脏剧烈的跳动让心里的痛稍微减轻了一些。 倏然,她感到自己的眼前被黑影遮掩了,刚一睁开眼睛,路萱笛就被人捂住了口鼻! 黑暗中,她看到那人狰狞的笑意,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 江水庭岸。 赵鸣泽起身,和何慕达成的共识,让他心情开朗了许多,反正赵家别墅他是不打算回去了,最近得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我说,今晚你得好好的犒劳我一番,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啊!”赵鸣泽伸展着身体,对何慕说。 何慕刚要开口,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电话号码是未知的,归属地是本地。 何慕心头莫名升起一阵不安感,她滑过接听键,“喂。” “何慕,平安夜开心吗?”电话里传出来的男生流里流气。 何慕紧了紧拳,“魏超?” “不错,还能听出我的声音。你猜猜我现在和谁在一起?” 何慕沉声,“谁?” 话音刚落,也不知道魏超在那边做了什么,电话里就传来了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放开我!别过来,不要——” 这声音…… “笛子?!”何慕冷不防一声惊呼,吓得旁边的赵鸣泽一个激灵,他察觉到这通电话有些不寻常。 “你在哪里?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你把她怎么了?”何慕慌了心神。 “你说呢?你难道还听不出来,我把她怎么了吗?”魏超的声音阴森可怖,说着对面又传来了路萱笛的尖叫声,“啊——别碰我!救命啊——救命!” 何慕的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水,靠在听筒旁的嘴唇微微颤|抖,“你想干什么冲我来!你不是想要钱吗?你在哪里,我来找你,我给你钱!你放了路萱笛,这跟她没关系!” “你先来城北的建环街,到了打这个电话,我再告诉你怎么走。记住,一个人来,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别试图报警,如果让我发现一点风吹草动,你懂得!”魏超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从何慕身上捞钱,反正他破罐子破摔,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是个鱼死网破。 何慕自然也了解魏超现在的这种心理,“好,我很快就到,你不要乱来!” 挂了电话,何慕话不多说就朝门口冲,却被赵鸣泽抓住了手腕,“何慕,出什么事了?” “没事,你不要管。”何慕甩开赵鸣泽的手,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路萱笛的安危,她不敢告诉别人,她怕被魏超发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这件事本就因她而起,她不能连累任何人,如果路萱笛因此受到了什么伤害,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何慕走后,赵鸣泽想追上去,可他又意识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然后,他点开了姜易度的电话。 姜易度正坐在赵家客厅的沙发里,听赵毅华喋喋不休的从商场说到政坛,最后又提起了他和赵可心的婚事。 可不管赵毅华再怎么滔滔不绝,姜易度只是好整以暇的坐着,嘴角微微上扬着似有若无的曲线,右手摆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一块乌金扳指。 “易度,我说了不少,现在我想听听,你是怎么想的?你到底想不想娶可心?”赵毅华下了最终通牒。 姜易度手里的动作停下了,他抬腕看了眼表,而后抬起眼眸,神情淡漠,“伯父,我一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这件事,我们下次再谈吧。” 说罢,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而一旁赵毅华的脸色瞬间黑的像是染上了一层墨。 “你这是在搪塞我?” “怎么会?我是真的有事。” 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如此当口,姜易度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嗡嗡作响,看到是赵鸣泽打来的,姜易度有一丝诧异。 “喂。” “易度,你是不是还在赵家别墅?” “嗯,怎么了?” “何慕……出事了!” 第95章 见机行事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出事了!” 姜易度眉头一凛,语气却没有任何变化,“知道了。一会儿回给你。” 他挂了电话,转头看向赵毅华,“伯父,我真的有事,实在抱歉。” 语罢,他也不顾赵毅华什么反应,信步离开了客厅,刚一出门,姜易度就给赵鸣泽去了一个电话。 “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刚在何慕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个男人打来的,似乎是在问她要钱,而且还绑架了一个叫什么路萱笛的来威胁她。然后何慕脸色变得很不好,急匆匆的走了,何慕一个人去找他肯定会有危险。但这事我不太好插手,易度,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赵鸣泽想起,赵可心那天对他说让他不要再管何慕的事,否则就没有他这个哥哥。今天的事,赵鸣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赵可心在背地里安排的,可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事跟赵可心脱不了干系。 “她是从哪儿走的?” “江水庭岸。” “你们刚才在江水庭岸?”姜易度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悦。 “额……”赵鸣泽支吾一声,“我说,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吧?” “以后再跟你算账。” 姜易度按下挂断键,随即又拨通了一个电话,“江水庭岸3栋,一个小时之内的楼层监控视频和大门口的视频全都调出来发给我。” 五分钟后,姜易度的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拿起手机,一边看一边往门口走。 他很快就从视频中发现了何慕的踪影,大概二十分钟之前,她从江水庭岸出发,行色匆匆的上了一辆出租车。 走到赵家别墅门口,姜易度正想给李际渊打电话,就看到他从一辆白底黑字的车上走了下来。 “度少?”李际渊也看到了他,“你要走了吗?” 李际渊今天也接到了邀请,他刚办完事就赶了过来。 姜易度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走到他面前,将手机里的监控视频放在他眼前,上面显示着一辆出租车。 “警方那边应该能查到何慕于9点15从江水庭岸上了这辆车后,去了哪里吧?” “可以。但是度少,你查何慕干什么?” “拜托了。”姜易度凝重的表情,恳切的话语,让李际渊感觉到这件事的不同寻常。 “好吧,给我五分钟。”李际渊看在姜易度的面子上,勉强答应。 李际渊打了一个电话后,很快,手机上便传来了定位信息,“城北建环路。” “追踪。”姜易度甩出这两个字后,便上了自己的车,李际渊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自从之前姜易度在越南受伤,他对何慕就抱着仇视敌对的心里,这次,他不能让姜易度再单独行动。 姜易度刚坐上驾驶位,门就被人拉开。 “坐我的车,我和你一起去。” 姜易度看了一眼那辆白底黑色的军用车,没有反对。 路上,李际渊拨了几个电话,很快用军方的GPS定位到了何慕的位置,汽车以两百迈的速度朝那个地方一路狂飙。 四周的景象越荒凉,他们离那个目标点就越近。 离目标距离不远的时候,姜易度怕打草警车,示意李际渊停车,车子停稳后,李际渊从一个夹层里拿出两把手枪,扔给姜易度一把,随身佩戴好后,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从车上跳下。 不远处,一个高|耸的建筑物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根据定位显示,何慕就在那里面。 “那是……70年代的一个废弃水塔。”李际渊说。 “嗯。他们应该在塔顶。” “塔顶?”李际渊惊讶了一下,然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高倍望远镜朝塔顶望去,可是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什么也看不到,易度,恐怕有诈。” “看来就算叫狙击手过来也没有办法。”姜易度眉头深锁,像是自言自语般的小声说,接着他眸光一闪,看向李际渊,“渊少,听我说……” 水塔内,何慕好不容易按魏超说的攀上了最顶层,这里面特别的阴暗,总是不知道从哪里吹进来的冷风,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塔顶,有一处空旷的空间,月光透过上方狭小的缝隙射进来一道白光,映照出了里面的情况。 “何慕,你来的太晚了。”魏超笑的一脸阴冷。 “路萱笛呢?”何慕站在魏超对面,保持着一定距离。 “钱带来了吗?” 何慕从包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先让我见到路萱笛。” 魏超的嘴角斜斜挑起,他打开手电筒,向旁边一照,何慕便看到了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的路萱笛,她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头发凌乱额遮掩了面容,衣服被撕扯的破烂不堪,更令何慕发抖的,是她的下、体,毫无遮挡的裸、露在空气中。 何慕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她的眼睛染上了一抹赤红,额头若有若无的青筋颤动着。 “魏超!你对她做了什么?!!!”何慕的一声大吼,在这封闭的水塔中长久不散! 魏超的嘴角弯起更加狞烈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极为阴森可怖,“沐建勋的女人,还挺烈的。她要乖一点,我也不至于把她打晕再X,太没意思了。不过,这有钱人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嘛!” “魏超,你这个人渣!我跟你拼了!”何慕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只想让眼前这个变|态去死!! 一道白光闪过,何慕的脚步瞬间停住了。 魏超掏出一把小刀,抵在了路萱笛的脖子上。 “何慕,你就这么不在乎你好朋友的死活?” 何慕不敢再向前,她知道现在的魏超已经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魔鬼,他什么都干的出来! “好,我给你钱,你放了路萱笛。”何慕将卡扔了过去。 拿到卡之后,魏超的脸色却突然浮现起一丝贪婪的笑容,两指捻住手中的银行卡,“何慕,这里面有多少钱?” “五十万。” “五十万?”魏超阴恻恻的笑了一声,突然吼道,“何慕,我他|妈要的是五百万!” 这时候,姜易度和李际渊已经潜伏在了这个废弃的水塔外。 “你说什么?你要一个人进去?!”李际渊竭力压低这声音,但依然难以自抑的喊了出来。 “获取不到里面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故。”姜易度的语气沉冷。 “电话已经打过了,十分钟他们绝对能到这里,你就再多等五分钟行吗?”李际渊很是震惊,度少现在的行事风格与以前相比简直大相径庭。 以前不管他做什么都会经过深思熟虑,现在,只要一碰上何慕的事情就全乱套了,上次明明已经被何慕摆了一道,他居然还不长记性,万一今天有事别人设好的圈套等他自投罗网该怎么办? 这种情况让李际渊很担心。 “她进去这么久都没有出来。这种情况下,每一秒形势都会有所转变,如果现在不采取行动,万一对方做了什么过激的举动,等我们进去她就成一具尸体了。” “你干嘛要这么在乎一个伤害过你的女人?!”李际渊知道姜易度的话在理,可是他还是不能理解姜易度的所作所为,明知道前路凶险,还要去以身犯险。 “陶雨当年,是自杀吧。” 姜易度突然冒出一句,让李际渊猝不及防的愣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轻颤。 姜易度平视前方,“你当年的那一枪并没有打中要害,即使对方是敌军间谍,欺骗了你,但你还是心软了。那你又为什么要对一个伤害过你的女人手下留情?” “我……”李际渊的心完全乱了,只要提到陶雨这个名字,他就感到一阵刺痛。 当年,他和陶雨同时被分配到陆军,一起执行任务,一起走过死亡的边缘,两人几乎同时对彼此表达了爱慕之情,然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就在打算订婚的前夕,李际渊却突然得到秘密情报,陶雨原来是敌军安插在军中的间谍,组织上要求李际渊尽快捉拿陶雨归案。 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晌午,陶雨得知李际渊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想要逃走,却被李际渊追到了一处废弃工厂,随后大量的陆军车队将工厂团团包围,一把把暗烈的手枪对准了里面。 当时身为中队长的李际渊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自己却孤身进入了工厂里,伴随着两声枪响,李际渊抱出了陶雨的尸体。 所有人都以为是李际渊大公无私,射杀了自己的未婚妻,陶雨。 可只有李际渊自己知道,当初,他原本是想放陶雨一马,并没有打中要害,本打算一把火烧了工厂,然后再告诉上面陶雨已经死了。 可是,陶雨却用枪对准了她自己的太阳穴,干脆利落。 临走之前,她笑着对李际渊说,“对不起……” 这么多年过去,李际渊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并且在最后关头,她会笑的那样轻松。 姜易度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在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要是我们进去的人多,会让他们产生警惕心,到时候情况会更加危险。你就留在这里,等你那边的人到了再见机行事。” 丢下这句话,不等李际渊有所反应,姜易度已经半压着身子往目的地靠近。 第96章 我来换她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在废弃的水塔内,何慕盯着魏超那种充满贪欲的脸,“魏超,你不要太过分了。之前是你说的要五十万!” “不是我过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物价都是不停上涨的,哪有原封不动的道理?再说了,你这朋友在你心里难道就只值五十万?”魏超冷冷的说。 “是不是只要我给你五百万,你就能放了她,放过我。” 魏超眸色一阴,“我还要你离开S市,永远都不要回来!否则的话,我会让你永无宁日。” “好,我答应你。”这种情况下,何慕只能选择先应下来,“但是我现在一时半会拿不出五百万,要不然,你先放了路萱笛,剩下的,过两天我会打到你的账户。” “何慕,你真当我傻啊?”魏超邪笑,“你不是姜易度的相好吗?现在找他要啊!对了,还有那个白江枫。你那么多男人,随便找一个,还弄不来五百万?” “你!” 这时,空旷的水塔内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何慕就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转身正想呼救,她就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继而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别动!”魏超的刀子已经抵上了何慕的脖子,“你果然报警了!” 何慕感觉到了背后人愤怒的热浪。 “我没有!” “不过没关系,这地方错从复杂,从小我就玩遍了,他们根本抓不到我。”魏超的声音越发森然,“反正现在很多人都想看到你死,等你死了,才是我真正发财的时候。原本想躲多敲一笔,但是你……毁了这一切。” 何慕的心猛然下沉,原来魏超之所以威胁她来这里,究其根本并不是为了她的钱,而是,他另有计划。 “你想干什么!”何慕心慌了,虽然她的脸色在竭力维持镇定。 “想干什么,这应该我问你吧?”魏超的眼神往入口处投去,何慕的被那里所吸引,望了过去。 逆着光,她感觉到那里有一个高大的人影,虽然透进来的光线微弱,可何慕却觉得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呦,看看,你这个相好还真是重情重义啊,今天这日子,还能冒着危险过来救你,真是让我好感动啊!”魏超摆出一个极端做作的表情。 何慕终于看清楚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姜易度!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今天是平安夜,他应该陪在赵可心身边的吧?这么久没联系,他怎么会突然从天而降到她面前来? “你……”何慕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姜易度的一瞬间,她胸口有一块地方的石头轰然落地,她的心平静了,好像再大的危险只要有这个男人在,她就不再感到惶恐和害怕。 这些日子没见,他瘦了,身上依旧穿着平日里那种高端定制的西服,模样无懈可击,但他的表情,却极为威严和锐利。 一双鹰隼的眼睛直盯着魏超,仿佛是一只蛰伏的猎豹,等待随时扑过来撕碎他的猎物。 显然,姜易度身上传过来的压迫感让魏超觉得畏惧,他抵住何慕脖子的手又进了一寸,“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说着,魏超突然拉开了他的上衣,从里面显露出来的东西,让何慕的心再一次失去了节拍! 魏超的腰上,竟然绑着一圈炸药! 他还真是做好了要同归于尽的准备?! 姜易度眼睛微眯,“放了她,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力满足你。” 魏超冷笑,何慕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姜易度,你别把我当蠢货,放了何慕,我还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姜易度略一思索,然后掏出了兜里的手枪,这举动惊得魏超攥紧了小刀,带着何慕向后退了一大步,但姜易度却将手枪退膛放在地上,踢开了一段距离,又捏了捏自己身上的几个口袋,以此来告诉对方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为威胁到他了。 “这样可以了?” 魏超饶有兴趣的看着姜易度这一系列的举动,“姜易度,你这是什么意思?” “放了她,我来做你的筹码。”姜易度十分冷静的说出这句话, 何慕却懵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姜易度,他居然要用自己来换她?这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姜易度神色自若的看着魏超越发不解的表情,他用分析谈判的口吻说,“你不是想要钱吗?我是云廷集团的总裁,你绑了我,想要多少钱还怕拿不到?我的价值,对你来说,要比这个女人大得多吧。” 姜易度初期的镇定和冷静,反而让魏超有些不知所措,顿在原地想了好长一段时间。 魏超的大脑飞速运转,虽然幕后那个女人要的是何慕的命,但是对于他来说,他只想要钱,何慕的命哪里有姜易度的命值钱?到时候要多少钱还不都是随他开? “那你过来。”魏超对姜易度道。 姜易度更加轻松的迈出步子,笃定的朝魏超走去。 “你别过来,你快走!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干什么要多管闲事?!”何慕拼命摇头,她不顾一切的大喊只想让姜易度离开这里,但是姜易度却对她的叫喊置若罔闻,他的步子没有任何踌躇,还越迈越快,越走越稳。 等他走近,魏超一把推开何慕,说时迟那时快的将刀子抵在姜易度的脖子上。 “姜易度!”何慕惊声含着他的名字,她清楚的看到魏超的刀划破了姜易度精致的脖子。 “何慕,去通知云廷集团,让他们准备一千万……哦不,是一亿的赎金送到这里来,否则,就等着给他们这位伟大的总裁收尸吧!”魏超笑的像个疯子,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钞票在他眼前飞舞。 “魏超,你的目标不是我吗?你放开他,让他走,你不是要五百万吗?我现在就转给你!”何慕的情绪越发失控,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说辞根本没有说服力,最后歇斯底里的嘶喊道,“就算他们把钱送来了,你以为你以后就能安全了吗?!云廷集团你根本惹不起!” 姜易度面无表情的看着何慕为他失控的样子,然后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何慕。”姜易度开口,语气淡然冷静,却不容置喙,“带上你的朋友离开,然后打电话给汪秘书,让他准备好钱送过来。” “姜易度……”何慕看着他脖子上的伤口正在渗出鲜血,猩红的颜色刺的她眼睛发疼,她的心也跟着阵痛。 姜易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不过是你的一个利用的对象而已,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救我?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就能为你好好的做事? 我不会感激你的!何慕心中如是呐喊,可是夺眶而出的泪水已经出卖了她的心事。 “快走!”姜易度冷声下了命令。 是的,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她留下来又能怎么样?如果激怒了魏超,他说不定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至少,得先把姜易度从他手里解救出来才行。 何慕泪眼婆娑的咬紧牙关,绕过去扶起路萱笛,一步一回头的看着姜易度,然后咬住嘴唇,下定决心一般的朝水塔底层走去。 刚一出水塔,就撞见了李际渊。 “你怎么出来了,度少呢?”李际渊急切的问。 “他……他被挟持了。”何慕神情恍惚,然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掏出手机,“必须给汪秘书打电话,不然姜易度会有危险!” 李际渊却按住了她拨电话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易度交换了我,做了他的人质。他要一亿的赎金……才肯放了姜易度。” “这是在搞什么名堂!”李际渊目瞪口呆,然后他看向何慕,叹了一口气,“你走吧,度少那边,我会想办法救他。” “不,我不走。”何慕拼命摇头,她将怀中的路萱笛塞进了李际渊的怀里,“帮我送她去医院,拜托了。” 还不等李际渊反应,她转身朝水塔里跑去! 李际渊冷笑一声,自语道:“度少,这个何慕究竟有什么吸引你,值得你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这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李际渊朝天空望去:度少,所以你让我这么做,是早已经预料好了一切? 何慕回到了水塔顶层,姜易度见她又返回来了,一如既往的冰块脸这才有了些许变化。 “你又回来做什么?”姜易度冷声问,他好不容易才让何慕安全离开,现在她又自投罗网,这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何慕不放心,她不想看到姜易度因为自己出事。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啰嗦,我让你滚听到了没有!”姜易度怒吼一声打断了何慕的话。 何慕愣愣地看着姜易度,他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啧啧,人家不领你的情呢……据我所知,姜先生是有未婚妻的把,何慕,你什么身份?这么自作多情,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姜太太自居了?”伟超哈哈大笑,那笑声实在嘲讽何慕。 何慕顿住了,是啊,她这是在做什么呢? 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担心他,在乎他。 或许,姜易度让她离开,只不过是接来下有什么计划,她在这里只会妨碍他。 她能做什么呢?做个碍眼的拖油瓶? “行,我走。”何慕眼中那盏烛火熄灭了。 低着头刚一转身,就听到水塔外有什么隆隆隆的动静。 “什么声音?”魏超心里一惊,仰头朝这里仅有的一个狭小的窗口看去。 “动手。”李际渊坐在直升机里,对身边已经瞄准好的狙击手说了两个字。 第97章 生死存亡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一颗子弹瞬间破膛而出,而魏超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身体斜侧,原本应该贯穿他胸膛的子弹,最终只打在了他的右肩上。 但是这样也足够令他丧失战斗力,姜易度趁此一把钳住了魏超握着刀的那只手,然后一躬身,手背发力,将站在自己背后的魏超一个后背式摔在地上。 他迅速侧翻捡起了地上了手枪,专业迅捷的将手枪上膛,等魏超勉强支撑起头部的时候,那把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何慕被刚才几乎在眨眼之间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快要冲破胸膛。 她看着面前举着手枪居高临下的男人,他清冷的脸上,缀着一双暗沉锐利的眼睛,平日立他的目光沉郁冷峻,但动起手来竟如此酷烈如风,短短的几个动作行云流水,散发着一股子令人望而生畏的冷芒。 何慕的眼瞳里倒映出了姜易度此时的模样,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原本让人畏惧的动作,竟会让她觉得帅呆了! 姜易度居高临下的藐视着魏超,语气一如既往的冷,“谁指使你的?” “你想知道是谁指使我的?”魏超捂着血肉模糊的肩膀,可能因为受了太重的伤,他的声音很低,“你听好……” 魏超的嘴|巴嗫喏了几个字,但姜易度一个都没有听清,他低下头将耳朵凑过去,想听清楚魏超在说什么。 “姜易度,小心!”一道白光从魏超手中划出,何慕惊呼。 姜易度用手一把抓住了魏超刺过来的小刀,鲜血从他的手指尖一滴一滴的坠|落。 “找死。”姜易度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他飞起一脚踢在魏超的小腹上,由于用力过猛,魏超直接被踢飞到两米之外的一处黑暗的角落里。 由于太黑,何慕只听到响声,却看不清魏超的人影了。 但她现在顾不上去在意这个,她只关心姜易度的伤势。 何慕跑到姜易度身边,拉起他的手,可姜易度却死死的攥着拳,偏不让何慕看。 “给我看看,伤的严重吗?” “别看了,我怕你看了晚上做噩梦。”看到何慕担忧的神情,姜易度的眸色变得兴味十足,他挑起一个好看的微笑,“这里不宜久留,快走吧。” 转而用另一只手拉起何慕,魏超一开始所站的位置,背后是一个长久失修的铁门,直升机已经在门外面等着。 “你退后。”姜易度让何慕后退了几步,然后他对着已经坏了的门栓“砰砰”开了两枪,接着修长的腿一踹,门便打开了。 两人正准备走,却听到背后传来“嘶嘶嘶”的动静,而后,魏超那阴冷如同恶鬼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水塔间。 “来啊,你们不是要杀了我吗?这就想走?”他张口狂吼,像是失了心智一般哈哈大笑着,“我魏超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们给我陪葬!” 他边说边疯子似的朝两人跑了过来,姜易度面色没有丝毫的慌张,他两手持枪,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魏超的小腿,魏超的身体轰然倒下。 可是,黑暗的空间内,魏超腰间那一团团火星异常的显眼,何慕猛然睁大了双眼,魏超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点燃了自己身上的炸药! 她的大脑好像瞬间短路了,脚底下一步都迈不出! “快走!”姜易度拉起已经吓软了腿的何慕,朝门外的栅栏口冲过去,直升机在那边的空中盘旋。 路上何慕摔倒了好几次,好不容易才靠近了直升机,姜易度托着她的腰将她扶上悬梯,李际渊在上面与之接应。 何慕拼命的向上爬,当她终于爬上直升机时,她转过身,朝姜易度伸出手,“快上来,我拉你!” 姜易度轻轻一笑,覆上了她的手。 可是,他们的手刚碰触在一起,何慕就听到“崩——”的一声震天巨响,接着眼前火光四起,整个水塔坍塌了,灰尘与火药的味道扩散到空气当中,弥漫过何慕的鼻尖, 一朵巨大的黑色云层炸裂开,何慕的眼中燃起了艳烈的火海,耳朵里好像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直升机也被这冲击力震出好几十米,当她回过神,朝姜易度刚在所站的地方望过去的时候,哪里还有姜易度的影子? 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何慕懵了,她瘫坐在机舱口,一瞬间所有的感知全都离她远去,仿佛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某个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她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流了下来,短暂的寂静后,她的耳朵产生了急|促的嗡鸣。 “姜易度!”何慕朝坍塌的水塔大吼,她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泪打湿了她的脸颊,模糊了眼前的所有。 直升机落回地面,何慕摇摇晃晃的冲下飞机,朝水塔冲过去,可她没跑两步,却被人拽住了。 “你干什么去?”李际渊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我去找姜易度,他一定还在水塔上,我要找到他。”何慕像是丢了魂一般。 李际渊冷哼一声,将何慕一把推倒在地,“你找他干什么?你不是希望他死吗?现在他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我不要他死,我要他活着!!”何慕歇斯底里的喊,”姜易度!你听到了吗?我要你活着!” “听到了。”身后,那个何慕最熟悉的声音,像是救命的泉水,灌入了她的耳朵,流入了她的心。 她怔了一秒,猛然转身,姜易度,就站在她身后。 何慕愣了半天,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不管她怎么眨眼,面前的人都没有消失,当她确定这不是幻觉后,眼泪更加止不住的朝下掉。 她忍不住内心的激动,迅速站起来冲到姜易度眼前,然后面色焦急的在他身上东摸摸,西看看,“这里没事,这里也没事……”她仔细检查着姜易度身体上每一个可能会受伤的角落。 “你是怎么躲过爆炸的?”何慕不解又好奇的抬头看向姜易度,却发现他的眼眸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是安全气垫。”李际渊抢先一步开了口,“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度少让我在塔周布满了安全气垫,如果出现什么突然状况,他就会选择立刻跳塔。” “所以,你刚才跳塔了?”何慕朝姜易度确认道。 “不然呢?还有别的选择吗?”姜易度反问,语气倒是很轻松。 何慕却觉得他很乱来,“据我所知,那种安全气垫也不能保证一定安全吧?万一你跳下来出了意外怎么办?你就不怕?” 姜易度勾了勾唇,一脸的无所谓,“那就赌一把喽。” 何慕心口莫名一痛,可是这痛里却带着感动,她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万无一失的办法,姜易度是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来换取她的命,可他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何慕越来越看不懂姜易度了,但是这让她意识到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害怕,失去眼前这个男人。 “对了,路萱笛呢?”何慕突然想起来,问李际渊。 李际渊瞥了她一眼,“已经送到湾海医院了。” 何慕的心微微一松,“我去看她。” 姜易度听此,看了一眼手上的表,“度少,找人把何慕送到湾海医院,这里的后续事情,交给你处理。我一会儿和美国还有一个视频会议,先走了。” 何慕简直觉得难以置信,这个男人是铁打的吗?刚才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存亡,他居然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去开会,他的身体和心理素质,到底是怎么炼成的啊? 她震惊之余,姜易度已经转身离开了,等她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了好几米外。 “姜易度!”何慕扬声叫住了她。 姜易度的脚步停了下来,他两手插兜,西服上有些尘土,衣角也微微凌乱,可是还是挡不住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精英感,不知为何却触动了何慕的心。 “怎么了?”他问。 何慕的嘴开开合合半晌,她好像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又好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停了好几秒,她才发出了声音,“谢谢你……” 姜易度的神情明显一滞,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但嘴角却忍不住轻轻上扬,“我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啊?”何慕微楞。 但根本不给她思索的机会,姜易度便迈步朝更远的方向走去了。 何慕呆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姜易度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救了她,却不想听她说“谢谢”,那他想听的到底是哪三个字? 正想着,一辆车从不远处轰鸣而来,停在了何慕面前。 “上车。”李际渊冷冷地说。 …… 坐上车后不久,何慕就因为嫉妒的紧张与疲惫睡了过去。 汽车在湾海医院停下,李际渊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就看到何慕以一个极其不雅的造型躺在座位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李际渊轻蔑的嗤了一声,可他的脑子里却蓦然出现了姜易度问他的那句话:为什么要对一个伤害过你的女人手下留情?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他却骗不了自己的心,因为他爱陶雨,所以即使对方背叛了他,他也下不了手去杀了她,甚至他希望她能安然无恙的活着。 想到这儿,李际渊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霎时变了脸色。 难不成度少他……爱上了何慕? 第98章 关心起他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慕被李际渊叫醒,她腾地一下坐起来,对于自己在李际渊车上睡着了的这件事,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她却发现李际渊正锁着眉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何慕连忙低下头,下了车。 “你朋友在六楼的VIP病房。” 李际渊扔下一句话,转身上车扬长而去,何慕望着汽车绝尘的方向,不禁在想,为什么这个李际渊总是认为自己会对姜易度不利?似乎就是因为越南的那件事…… 对了,赵鸣泽今天说,会告诉她姜易度在越南发生了什么,可当时他们聊了许多,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何慕掏出手机,她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鸣泽看到手机显示屏上“何慕”两个大字不断闪烁,他心中一喜,连忙接起电话,“喂,何慕,你没事吧?” “没事。”何慕应付的答,似乎并不想告诉赵鸣泽今晚经历的一切,“对了,刚才走的急,忘了问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姜易度在越南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听到何慕沉静的声音,赵鸣泽知道她已经没有危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思索了片刻,道:“好吧,我告诉你。越南那天晚上,姜易度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他们绑架了你,如果姜易度不去,就会杀人灭口。他为了救你,只身前往,却遭到了埋伏,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什么……”何慕听得桥舌不能下,她对赵鸣泽所说的这件事,根本一无所知。 “听李际渊说,这场绑架,其实是你联合白江枫给姜易度设下的圈套,诱他前往。只不过我们都没想到,姜易度那个蠢货还真的一个人去了,他对你……”赵鸣泽说到这,好似意识到什么,停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白江枫设计好?!”何慕有些激动,这些欲加之罪让她连辩解都是那样乏力。 不过,按赵鸣泽所说,那姜易度真的是因为她受的伤?可是……为什么?他要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游轮派对那天,越南那晚,今天的突然出现,他总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明明他的身份那样贵重,高不可攀,又为什么要在意她这样一个卑微低贱的女人的死活?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虽然和你认识不久,但是从与你的接触中,我也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你没有这么做……我劝你,最好去找姜易度说清楚。”赵鸣泽从话筒中揣测着何慕,并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何慕的心很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乱得多,她含糊的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一抬眸,她已经站在了路萱笛所在病房前。 想起在水塔内,路萱笛被魏超折磨后的惨状,何慕的心一阵绞痛,她把姜易度的事暂时收起,调整好思绪,推门而入。 路萱笛的眼睛是睁开的。 这是何慕刚一进门就看到的情况,她躺在病床上,发直的望着天花板,身体一动不动,等何慕靠近,才发现那双眼睛里空洞的毫无生气。 “笛子。”何慕一把抓住了路萱笛的手,自责、懊悔、悲愤各种情绪洪水爆发一般的在她的内里翻涌不歇。 “小慕,你说的对。是我错了。”路萱笛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只是双唇微颤,从喉咙里发出的微弱哑声,若不注意,还以为她根本没有说话。 何慕的心就像被钝器割着,她抱住路萱笛,泪落得梨花带雨,“笛子,是我不好,如果那天我说了什么伤害了你的话,你打我骂我都好,但我求你,不要这样……” “他没有来。”路萱笛宛如低声自语,“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一声又一声在喉咙里低鸣的话语令何慕的心更疼,她不知道路萱笛和沐建勋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路萱笛今天的遭遇,根本就是飞来横祸,而自己责无旁贷。 “笛子……”何慕抹干脸上的水珠,对着路萱笛努力扬起一个微笑,“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好痛。”路萱笛的脸庞蓦然一下抽搐。 “怎么了?哪里痛?”何慕赶紧站起来在她身上四下检查。 “好痛……好痛……!”路萱笛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她发出嚎叫,绞在一起的表情让何慕感到害怕。 何慕再不敢耽搁,急切的按下床头的呼叫键,没过一会儿,医生和护士就进来了。 做了一番检查后,护士为路萱笛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按照医生所说,路萱笛身体上有多出淤青,下、体存在被强行贯穿的痕迹,体内留有男人的J液,被这样残暴的对待,她的身心都收到了极大的创伤,所以情绪会很不稳定。 何慕一边听,一边将拳头攥紧,紧到上面青色的血管趋于崩裂之势,她竭力压抑着心底的那股愤怒和怫郁,目送医生和护士离开,病房内重回安静。 在路萱笛身边坐下,何慕静静端详着她此时平静的睡颜,但越看她就越无法原谅自己,魏超已经自食其果,被自己准备的炸弹炸的尸骨无存,可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难道不是自己吗? 但是何慕想不通,魏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以前就算他再怎么渣,可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可他如今,就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一般,变得毫无人性。 何慕总觉得这件事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控制着一切。 她发誓,如果魏超背后真的有幕后黑手,她一定会跟那人,不死不休! 不知道过去多久,何慕陪在路萱笛身边,撑着头打起了墩儿,一道手机铃声震得她猛然坐起,她赶紧接起,还好路萱笛睡得死,没有被吵醒。 “喂。” “小慕,是我。”白江枫的声音,“刚开完会,你已经睡了吧?实在是抱歉,今天平安夜,却没能陪着你。” “没关系。”何慕走出病房,坐在走廊空无一人的长椅上,“我朋友今晚出了点事,我现在在医院陪她,你不用挂怀,早些休息。” “你朋友出事了?”白江枫略有惊讶,“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用了。就是最近,恐怕我都得在医院照顾她……公司那边……”现在莫叔不在,何慕又抽不开身,她只是有些担心自己手里的那些工作无人交接。 “公司的事你不必操心,我会处理。你就安心陪着你的朋友吧,如果我腿脚方便,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你身边,可是……”白江枫无奈的叹了口气。 何慕也不想多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明白,阿枫,谢谢你。我这边真的不用担心,等一切安排妥当,我就会回公司。” “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我说。” “嗯。” 电话挂断后,何慕长嘘了一口气,这样的伪装让她觉得特别的累,反而想起了姜易度冰冷无波的面容上那双深挚的双眸…… 突然克制不住内心的那股念想,何慕有一种想要立刻听到他声音的冲动。 她脑子或许是短路了,下意识的就拨通了姜易度的电话。 嘟嘟了两声后,对方终于接了起来,何慕的心跟着多跳了一拍。 “怎么了?”低磁的嗓音令何慕的心莫名有些悸动。 “你……你的手,没事了吧?”何慕拼命的转动着大脑,想找点话题。 “没事。”姜易度的回答冷如十二月房檐上结下的冰凌子,给了何慕一个透心凉。 她觉得自己完全像是在自作多情,“哦,没事就好,那我挂了……” 短暂的静默袭过,对面轻叹了一口气,“我在开会,晚点联系你。” 说罢,自顾自的挂了电话,何慕怔怔地盯着手机,她怎么把姜易度开会这件事给忘了?这会儿还给他打电话,姜易度会不会生气? 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开会完全可以选择不接,既然他接了电话,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 奇怪,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在意姜易度的想法? 何慕摇了摇头,走进了病房。 …… 路萱笛打了镇定剂后,没有再醒过来,但何慕不敢离开她半步,坐在VIP病房里的沙发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不知从哪里吹进来的一绺凉风,扑在何慕略微透红的脸上,她密长的睫毛犹如蝴蝶展翅般动了动,缓缓掀开了眼帘。 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一个挺拔俊逸的身影,怎么连做梦都能梦到姜易度? 何慕眼睛微眯,欣赏着不远处半椅在藤椅里,身形与眉目皆宛如画卷的风景。 合上了眼。 等等,不对! 何慕猛然睁开双眼,大脑恍惚一瞬间清醒了过来,这不是梦,坐在她不远处的男人正是姜易度! 从沙发里惊起,何慕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天鹅绒质地的毛毯,怪不得会睡得这么舒服。 “醒了?”寂静的房间中,一个声音悠悠得传了过来。 何慕只觉得这一切过于不真实,姜易度不是在开会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心中的疑虑促使何慕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两点。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那姜易度……又是什么时候来的? 第99章 他的柔情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先生,你怎么过来了?会开完了?”何慕试图缓解现在这种气氛下自己的慌乱与尴尬。 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两颊发烫,心脏也不有控制地乱跳。 “有个笨蛋的手机一直打不通。”姜易度纸切似的薄唇微微动了动,眼睛对着正在手中翻看的报纸。 “啊?”何慕懵了一秒,从衣服里掏出手机,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人打过来的。 她才似反应过来,轻轻拍了拍脑门。 刚才回到病房,何慕害怕惊扰到路萱笛,就把手机调了静音,关键是,她根本没想到姜易度会再打给她,更匪夷所思的是,姜易度竟然会因为打不通她的手机,选择这么简单粗暴的来医院找她。 盯着面前男人的眼睛有些发痴,此时,无边框的眼睛架在他的鼻梁上,遮挡了他眼睛里时长渗透而出的冷色,使得他往日里那张冷清淡漠的脸庞变得温柔和睿起来。 又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男人,可为什么这次和姜易度在一起会这么紧张呢?何慕实在是想不明白。 甚至连接下来的话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太过于明目张胆,何慕赶紧眨了眨眼挪向别处,可她仿佛中了什么魔咒一般,又好似磁石的一极被另一极吸引,她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藤椅里的男人脸上。 “这么盯着我看,我是胖了还是瘦了?”姜易度头也没抬,冷不防的甩出这个问题给何慕。 “额……”何慕忙不迭收回视线,这个家伙不是在看报纸吗?怎么知道她在偷看? 何慕觉得自己实在是尴尬的不行,脸越发滚烫,浑身跟着了火似的燥热,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何慕伸手摸了摸额头,倒不是很热。 眼前的光线被一道阴影所覆盖,何慕抬起头时,正正对上了那张已经许久不见的人脸,他摘掉了眼睛,漆黑如墨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万千星河,闪烁着担忧和暧|昧的光泽。 “发烧了?脸这么红。”姜易度眉心微蹙,用四指背轻触何慕额头,这动作在以前绝对惊不起何慕心里的一点波澜,但此时,她就跟烧开的水壶似地,不仅脸涨得通红,连呼出的气息都灼热地烫人。 姜易度自然感觉到了这一点,何慕的状态确实有些奇怪,他好似还不放心,又低头,用嘴唇在何慕额上浅浅一触,传来的温度这才让他安心地直起了身子。 “还没我的嘴热。” 姜易度俯视着眼下张皇失措,挂着一脸娇羞的女人,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上扬。 “看到我就这么开心?”他故意挑|逗着何慕。 何慕局促的挪了挪身子,眼睛撇向一边,“谁开心了?” 登时,骨节分明的手撑在了何慕的耳侧,其中一只缠着白色的绷带,将她圈禁在了以自己身体为限的小小空间内。 “我刚才问你,我是胖了还是瘦了?”姜易度的嘴唇已经贴到了何慕的耳垂,他嘴里吐出的气仿佛游丝一般,缠|绕着何慕柔|软的耳垂,既然游|走进她的全身,麻痹了她的神经。 何慕的身体深深地陷进布艺沙发的靠背里,她还在使劲的向后靠,但是她每后靠一分,姜易度的身体就会进她一寸,再这么下去,何慕觉得自己一定会过呼吸而死。 她伸出手作势要推开他,“这种事……我不知道。” 姜易度却趁势一把拉住何慕纤细无骨的手腕,将她抵在在了不大的沙发里,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的双眼。 气氛暧|昧到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升温,何慕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心上人的那种喜悦、羞涩、慌张、害怕。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何慕,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答案。”姜易度十分笃定地看着何慕。 “什么?”虽然没发烧,可何慕的脑袋就像是烧糊涂了,思考不能,她不太明白这个家伙的意思,但本能的感觉他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刻,姜易度就压住她的身体,覆上了双唇,在他的双臂中,何慕僵直了身体。 抵在他胸膛上的手,轻抵着他欲把他推开。 然而,姜易度却毫不理会地顶开了她的唇,强行纠|缠起她的she。终于,她放松了下来。根据手臂和身上传来的力量,姜易度明显的感受到他怀中的人儿正在渐渐地将她交付于自己。 深深探、入的she,填遍了她的口腔,然后缓缓地,结束了这个吻。 因这吻的余韵而绵软着的身子,又再次紧绷了起来。何慕的目光游移不定,不知道是因为在意周围的情况,还是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吻而彻底的乱了心神。 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身体在他的双臂中微微挣动着。 她侧过头,声音低柔却又似含着欲拒还迎的喘、息,“姜先生……这是病房,别这样……” 何慕的脸更红,她又伸手去推姜易度,想要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姜易度却再次抓住了她挣扎的双臂,一只手将她的脸颊强行掰正,何慕慌忙阖上双眼,姜易度兴趣颇浓地观赏着这张从来都是冷漠不在意的脸庞,现在却娇羞地如同阳光下紧紧闭合的含羞草。 他很满意,甚至还有点开心。 “你好像还很期待。”姜易度唇梢吊起一个戏谑的弯度。 何慕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姜易度的脸已经撤开,他松开了何慕,从沙发上站起来,扯了扯自己歪斜的领带。 莫名觉得心里一阵失落,等何慕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时,不禁卧了个大槽。 她疯了吧?在这种地方,她居然对姜易度抱着那方面的幻想。 何慕暗自唾弃自己,怎么会有这么龌龊的想法!真是丢人! “现在知道了?”姜易度问。 何慕当然知道姜易度问的是什么意思,可她刚才光顾着紧张,根本没在意他压下来的重量到底跟以往有没有变化。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然后又跟反应过来什么,赶紧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 要是她说不知道,这家话还指不定要用什么损招来折腾她! “那你说说看,我到底是轻了,还是重了?”姜易度不依不饶,挑眉看着何慕,似乎非要从何慕嘴里问出个答案。 何慕心里苦,她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不会让他满意…… “那个,姜先生,你口渴了吧?我去打点水!”为了躲避这个问题,何慕强行转移话题,撒腿就想跑,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姜易度给钳住了。 苍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你要派这个家伙大晚上的来折磨我!何慕一副欲哭无泪,生无可恋的苦逼脸。 姜易度却暗自偷笑,他偏偏喜欢看何慕在他面前手足无措、忸怩不安的小女人模样,这会让他感觉到很真实,而不是戴着假面具,一脸波澜不惊的从容笑容。 “我累了,别瞎折腾,晃来晃去的烦。”姜易度坐回藤椅上,用手撑着头。 何慕无语,到底是谁在折腾?谁在谁面前晃来晃去? 姜易度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了躺在病床上睡得很安稳的女人身上,他稍稍紧了紧眉头,“你朋友,怎么样了?”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何慕有些猝不及防,脱口而出,“不太好。” “今天挟持你的人,是谁?”姜易度又问。 何慕的心跳了一下,她知道在姜易度面前撒谎是一件极不明智的事,而且,不管怎么说他救了她,她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何慕坦荡的抬起头,“因为一些误会,他对我一直抱有怨恨。” 姜易度看了何慕一眼,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和惊讶,而是用分析的口吻,平和的说:“你觉得他仅仅是因为对你的怨恨,才做出今天这种偏激的举动?” 这让何慕想起了魏超当时对她说过的一句话:现在很多人都想看到你死,等你死了,才是我真正发财的时候。 何慕猛然惊觉,难道魏超真的是受人指使?有人,想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想到什么了?”察觉到何慕的表情有些变化,姜易度轻声开口。 何慕脑中闪过了一些人的面庞,但是她不能确定,这种事空口无凭,揣测的多了反而会让人觉得处心积虑。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你很了解他?” 何慕摇了摇头,“不算很了解,但毕竟……” 毕竟曾经也共同度过了一段快乐无忧的日子,但这话现在说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何慕识时务的闭上了嘴。 “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你面前展露出他阴暗的一面,人往往比最善于伪装的动物还要精明。越是看上去纯净无害的人,越是隐藏着尖锐的獠牙,在你全然放下戒备的时候,咬断你的喉咙,连一滴血都不会留下。” 姜易度说这话时,眼中隐隐透着悲戚,何慕总觉得他是话里有话在提醒她,但又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就这样沉默了好几分钟,姜易度撑着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脸色苍白的泛着茄色。 何慕感到一丝心疼。 “姜先生,你要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姜易度没有睁眼,“不了,今天五点的飞机飞美国,憩一会儿就走。” “五点?这么早?”何慕看了一眼表,这会儿都已经三点了,再怎么精力充沛也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何慕又气又急,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从姜易度的鼻腔里传来均匀沉重的呼吸声。 她不忍再打扰他,拿起沙发上的天鹅绒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了他的身上。 第100章 很想很想他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当何慕被从玻璃窗照进来的晨曦叫醒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有了姜易度的身影,若不是那条毛毯又回到了自己身上,何慕一定会以为,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柔软甜美的梦。 她伸了个懒腰,朝病床上看了看,被子微微隆起,可造型却有些怪异。 何慕移步到床前,一把掀开被褥,本应在其中休憩的人此刻已经毫无踪迹。 心猛地惊跳几下,何慕愕然无措的望着空无一人的床榻,她立刻联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抖抖索索的冲出了病房,像一只无头苍蝇四下穿梭张望,根本顾不得其他人的指指点点了。 在楼层尽头的拐角处,何慕与刚从楼下拐上来,身穿病号服的女人撞了个正着。 一双苍白无度的眼睛照应在何慕的瞳孔里,“小慕……” 何慕喘息了好一会儿,突然捏住她的肩膀,失声吼道:“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为什么不叫醒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我……”路萱笛露出一丝怯色,“我去上厕所了。” “病房里不是有厕所吗?”这样的回答,在现在情绪激动的何慕听来,完全就是谎言与借口。 “冲水坏了。” 何慕下一句话噙在了嘴边,可又发现这个理由没什么好反驳的,转而变为一声深深地叹息,“回去吧。” 一进病房,何慕第一时间去检查了卫生间的冲水,正如路萱笛所说,冲水把手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样,按不下去。 “质量太差!”何慕兀自发出一声抱怨,但这也证明路萱笛没有骗她,她并没有去做什么傻事,这让何慕的心略微放下了。 将她扶回床上,何慕微笑以对,“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想回家。” 一泓用泉水也难以比拟的真切恳求的眼眸,镶嵌在她精致却毫无血色的脸上,令何慕的心针刺般的痛了一下。 询问了主治医生,医生说路萱笛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心里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治愈,医院的坏境太过压抑,或许回家调养对她来说更好一些。 何慕选择遵循医生的建议,当天就办理了出院手续,带路萱笛回到了她在S市租住的公寓里。 这公寓像是许久没住过人了,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子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桌上落了一层薄灰。 何慕将路萱笛安顿在沙发里,又跟个老妈子似的开始打扫卫生,而路萱笛始终坐在原位,一动不动且一眨不眨的平视前方。 她宛如一只木偶,让她动她会动,和她说话她会简短的回答,除此之外,她便坐在房间里最阴暗的角落,眼睛呆滞无光,好像在看远方,又好像什么也看不到。 何慕尽可能多的和她说话,衣食住行皆照顾的细致入微。 这段时间,路萱笛的手机一直处于没电关机的状态,为了避免外界的人和事影响到路萱笛的心情,何慕也没有为它充电。 期间余皓阳来过一次电话,告诉何慕网站前期很顺利,赵检察长亲自联系他,说已经申请了关税减免,网站很快就能正式上线了。 白江枫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对何慕表示慰问。 而赵鸣泽为了躲避订婚,以海关近期太忙加班为由,几乎住在了单位,赵毅华见他有了上进心,似乎也放松了警惕,将订婚的日子推迟了,这些都是何慕从电话里听来的。 这天,何慕提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蔬菜,打开公寓的房门,准备中午给路萱笛做一顿好吃的。 一进门,空气中似有似无地弥漫着一股奇怪的腥味,何慕叫了一声“笛子”,无人应答。 她撂下手提袋,在客厅和卧室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路萱笛的影子。 恐惧和惊悸再一次席上心头,客厅与卧室之间那道紧闭的房门吸引了何慕的注意,她推了一下,门从里面反锁了,何慕霎时像明白了什么,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踢开了那道反锁的木门。 怵目惊心的一幕,暴露在了何慕惊恐万分的眼中。 路萱笛躺在卫生间的浴池里,割断了自己的手腕,血如同一条蜿蜒的黑蛇,流向何慕的脚下。 “笛子!!!” 她瞬间失声,飞扑到路萱笛身边,用手捂住她腕上那道看不清血肉的伤口,她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刚一打开锁屏,照片里一双璧人甜腻的笑脸出现在眼前,那是路萱笛和沐建勋的合照。 心一阵抽搐,何慕顾不上许多,颤颤巍巍地拨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拉长的警报声划过这座阴云密布的城市,路萱笛被送进了抢救室,何慕独自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将头埋在两腿之间。 单薄的身影瑟瑟颤抖。 抢救室的红灯一直没有熄灭,何慕抬头,这才发现自己手上一直攥着一部手机,这是路萱笛的手机,当时她在浴室发现路萱笛的时候,这部手机跌落在她那只被血染红的手底下的地板上。 她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曾经的幸福甜蜜,还能狠下心落下那么深的一刀。 何慕吊着心点开手机,她想从里面找出令路萱笛绝望至此的根本原因。 相册里几乎都是两人的合影,宛如热恋中的情侣,或亲吻,或拥抱……看上去令人羡妒。 翻开信息,全都是沐建勋的短信,光这段时间发过来的,就有好几十条,无非是一些“你在哪?”“怎么关机了?”之类的询问。 何慕往下翻着,在一堆沐建勋的名字之间,一个陌生号码格外显眼,这个号码总共发过来两条信息,一条是十二月二十四日,一条是今天。 点开,同样都是用彩信发过来的照片,二十四日是一个女人与沐建勋的亲吻照,而今天,是他们的床照。 这个女人,何慕认得,过目难忘。 闻晚清。 她几乎一瞬间明白了,攥电话的手更紧,愤怒盈满胸腔! 果然不出她所料,沐建勋这个吃里扒外的渣男!她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给这个渣滓两耳刮,可是她担心路萱笛,一步也不敢离开。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路萱笛被送进了ICU,并没有脱离危险。 医生说生与死也就看这几天的情况了。 而何慕除了为她支付医药费用,每天固定时间把流食交给ICU的护士,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行。 有种深深地无助滋生在何慕的心里,每一份每一秒都过得惊心、害怕。 夜晚,她一个人游荡在街边,想让冷风吹散心头的烦闷,可是,越是一个人呆着、越是望着街头来来往往拥抱走过的情侣,她就有一股难以压制的想念,好似春天破土而出的嫩芽。 她想一个人,想他的模样,想他的温度,想他炽热的双唇。 可是,她联系不到他,这么多天过去,她尝试过打他的电话,每次都是无法接通,又好比现在,明明打通了,可除了令人烦躁地嘟嘟声,什么也没有。 可人就是这么贱,愈是见不到,愈是疯狂思念。 何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因为姜易度救了自己,她就依赖上了这个男人?明明她走到如今这种地步,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她为什么还会这么的,想念他呢。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何慕竟然走到了云海酒店门口。 真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何慕呼出一口白气,缩了缩衣领,抬头朝云海的高楼望去,那上面每一层都是灯火通明,除了22层,漆黑一片。 姜易度,不在这里。 何慕鼻尖莫名一酸,从黑紫色的天空里飘下一片雪花,落在何慕冻地发红的脸蛋上,凉进了她的心里。 “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她听到周围有人兴奋的叫喊声,原本毫无生气的冬天,因为雪的降临,变得活跃异常,躲在屋里的人们,也纷纷踏雪而出,城市逐渐被披上了一层银装。 而何慕身体的温度却一点点的抽离,她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至少该找一个地方取取暖,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跟个雕塑一般立在落雪中,脚就像被什么拽着,好像大地也不想让她走似的。 眉毛、头发、睫毛全都变成了九十岁老奶奶地模样。 已经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心也荒芜出了一片以他为名的空白痕迹,“姜先生……你到底在哪……” 一滴泪从干涸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何慕诧异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容易哭,可是划过脸颊的热泪,却让她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够了,疯狂也已经够了吧,她到底在干什么?大雪里等待自己一向视作仇敌的人?脑子有问题吧! 何慕自嘲一笑,艰难的提了提脚步,刚迈出一步,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顿在了原地。 “你在这儿干什么?” 还没等她回头,冻僵的手被温热握住,那人攒着眉头,风尘仆仆,满脸不解的看着浑身落雪的女人。 “跟我来。”他强硬的拉着女人,穿过大厅一众人惊异的目光,乘坐电梯来到了22楼。 推门而入,一路上快速穿梭向后的家具陈设在何慕眼中光怪陆离,她被拉近浴室,身体触屏到冰冷的墙壁,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紧接着,冒着热气的水从她头顶落下,渐渐驱散了已经冰冻僵直的寒意…… “你到底在干什么?!” 眼前的男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包含愠怒与诘问的语调,瞪视着她。 第101章 再说一遍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易度手中拿着花洒,将完全一声不吭的何慕从头到脚淋了个遍,隔着湿透的外衣,热流源源不断的冲刷着何慕的双肩与胸口。 “为什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种地方?你究竟在想什么……” 视线带着他惯有的敏锐与魄力,姜易度浓眉紧锁,探手覆上了何慕微微发怔的脸颊。 仿佛是被她的体温吓了一跳,姜易度的眼中再次泛起威慑的光芒,扫过她单薄的外衫和被水流打压而紧绷的裤腿。 “快把这些都脱掉。” 命令式的语调并没有成功让何慕有所动作,她曲着眉头,只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清澈的瞳孔仿佛被晕染了一层薄气。 何慕的迟迟无动作将姜易度的耐心逼到了极限,焦躁混杂着无奈,他亲自伸手去脱何慕的外套。 连一丝抵抗的想法都不存在了,何慕只是靠着墙,空洞的看着姜易度将她的外套、毛衫尽数脱去,最后将库子退到脚踝,胸、衣也已经完全湿透了,在热流下还侵着寒气,美丽的体态浮现在男人面前,可即便如此,何慕却连一丝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仿佛欣赏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风景一般,她静静的看着姜易度。 在大雪之中彻底冷透了的肌肤被温热的水流渐渐中和,僵冷的身体一点点舒缓下来。 比起这些,何慕只是眉间浅皱,一直看着忙着为自己脱去这些繁琐的衣服来取暖的男人。 退去衣物后,肌肤与热水的接触让她感觉到一种直戳心窝的温暖。 做完这些,姜易度抬起头对上何慕空乏无光的眼睛,他蝉翼般的睫毛被水流打湿,犹如露珠悬挂在上面,摇摇欲坠,这让他看上去更为xing感。额前造型完美的刘海,亦因为四处迸溅的水花潮湿的粘在额头上,可他丝毫不在意,用暗含迫人力度的视线逼视着何慕。 “为什么出现在那种地方?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抱着何种目的?”自从那日海边酗酒后,姜易度已经竭力的在克制着自己,若不是这个女人遇到了危险他逼不得已出手去救她,他原本是不打算在和她相见的。 那晚抽风似的跑去医院找她,已经让姜易度为他自己再一次的冲动感到烦躁和恼火,他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拥有了能轻易扰乱他的本领,甚至几度都差一点要了他的命。 出差去美国的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在警醒自己,这是他最后一次救她,而她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赖以利用的工具而已,他不能再因为任何人而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如同五年前那次。 姜易度的理智才恢复于大脑,可何慕今天的突然出现,让他完全看不懂了,甚至开始怀疑。 在他一个又一个咬碎字句的追问下,何慕终于开了口。 “我是,来见你的。”她空洞的目光霎时坚决起来。 “见我?” 姜易度凝起视线,仿佛是在探究何慕的真实意图。 “拿到那份文件了?还是说,你被他发现了?又或者……你有其他的什么目的。”姜易度嘴角勾弄起一抹嘲讽,锐利的目光就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原以为何慕至少会有些慌乱,或者犹豫,可她几乎连思考都没有,眼睛一瞬不瞬,跟印在了姜易度的瞳仁里一般,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决然,“和这些都没有关系,我只是,来见你的。只因为,我想见你。” “……” 姜易度哑然,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用一种认真到近乎可怕的眼神,紧紧笼罩着何慕的面庞。简直就像在都寻她的表情中有几分真意。 但是,没有答案。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是,也许就因为这种捉摸不定的感觉,才吸引了他,让他想要去靠近她、占有她——这是姜易度给自己的一个解释。 知道再怎么旁敲侧击的搜寻眼前这个人也不会泄露出半分答案,姜易度一脸凝重且慎重的开口询问:“你究竟是怎么想的?穿的这么少,立在那样大的雪中,说是想见我?你到底是在图谋些……” “没有任何图谋……”何慕的嘴角歪斜出一个自嘲的弧度,竟被说成这般居心叵测,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 可是想到如今的一切,她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明明这个男人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可她居然会发了疯的想要见到他。 “那是前些天我救了你,你想表示感谢?”姜易度似是非要找出一个所以然来才罢休,觉得这个理由比较符合常理,他又笑了笑,“如果是因为这件事,你大可不必……” “不是。”何慕扬声打断了他,“没有任何企图,不过是……我想这么做罢了……” “姜先生。”她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只是因为,我想见你,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很可笑吧?”何慕说这话时,自己已经先笑了出来。 而姜易度的眉头却锁的更紧了。 “所以说,为什么?” 仅仅是想要见他一面,也必须找出一个不得不相见的理由来,这时何等的悲哀,但这就代表了两人之间的一切关系。 主动权,永远都在姜易度的手里,他可以突然出现,突然的打乱她的一切,而她,不过是想要见他,就仿佛是一件多么不可理喻的事情一般。 要说不可理喻,姜易度做的比她要多的多吧! 何慕一瞬间低下了眉,接着她又缓缓抬起了视线,那目光之中竟无波澜,却令姜易度心惊半退。 “为什么?那正是我想知道的?姜先生,既然你只当我是一个达成目的的工具,或者是一个发泄yu望的情fu,那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舍身来救我呢?” 有时候,一旦开口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不把埋藏在心中的所有一吐为快便决不罢休。 “对你来说,我的命有那么重要吗?就算我死了,你顶多也只是暂时无法得到压垮永帆的一个筹码,可这跟你堂堂云廷集团大总裁的安危相比,根本完全不值一提。你到底,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 姜易度沉默了许久,感觉他清冷的表情快要土崩瓦解的时候,他又斜着嘴角笑了,“你的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张脸。” 他伸手在何慕的脸颊上轻轻摩挲,“你这张脸太像她了,就好像镜子的正反面,令人难辨真假。而白江枫这个人,聪明、狠绝、又多疑,这么多年来,我安插了多少眼线在他身边,但没有一个能安然回来,他们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你,能在他什么待这么久,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其中缘由。” “因为我像他的爱人——沐梓云。”何慕勉强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个不知是嘲讽还是释怀的笑颜。 从何慕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姜易度的手以不可察觉的弧度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想,这下就该结束了吧,这个女人一定会彻底死心,然后恼怒羞愤的离开,因为谁也不愿做一个他人的替代品。 但是,何慕却平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她只是微笑着,眼睛如同玻璃球一般映照着姜易度此时的狼狈。 “姜易度,我好像……爱上你了。” “你说什么?” 面对姜易度惊变的脸色,何慕的嘴角却勾出了更大的孤独。 说出这句话,何慕也觉得可笑之极,事到如今,才后知后觉,这些天一直在困扰她的,居然是这样的感情。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姜易度。 “很惊讶吗?我自己也是,不知道怎么就搞成了这种心情。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总是在想关于你的事,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虽然令人厌恶的事有一大堆,但,也不全是坏事……或许是我脑子出问题了吧。”何慕苦笑,“居然爱上了挟持我母亲的仇人,一个只是在利用我的商人,该不会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何慕看似轻松的开着玩笑,可她的心就跟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溃烂的千疮百孔。 “但是,直到刚才我才发现,这份心情,如果一直压抑下去,我恐怕会更加止不住的去想你,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不知道我还会因为它做出一些什么奇怪的举动来……可是,现在把它说出来,我感觉轻松多了。”何慕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第一次在姜易度面前先发制人,让她觉得很过瘾,可是这种逞强,所带来的后遗症,却是一辈子的痛。 但是对于她来说,将这份感情说出来,才是真正的释然与结束。 “你不用有压力,文件我会帮你拿到,你就准备好一千万吧。放心,我是不会影响你和赵小姐之间的感情。等一切结束,我保证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何慕将情绪隐藏的很好,她转身想去关上淋浴开关,可刚伸出去的手却被另一只大手给死死攥住了。 “你再说一遍?”姜易度盯着她的眼睛,那模样有些怕人。 “什么?”何慕有点懵,她刚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姜易度到底想听哪一句? 见姜易度不说话,何慕思索了两秒,重复道:“我说,等一切结束,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不是这句。” 何慕抿了抿嘴唇,似乎是豁出去了,将头仰的更高,毫不畏惧的对上了姜易度灼烫的视线,“我说,我爱上你了……” 最后一个音节刚发出,姜易度突然一把搂住何慕的腰身,低下头,霸道又强势地堵住了她的双唇。 第102章 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比任何一次都热烈的吻,攫夺着何慕的理智和思绪,她伸手反抱住姜易度,第一次这么紧地拥抱着他,这么迫切的迎合着他,仿佛这许久以来所有压抑不明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得以宣泄,如果洪水放闸般,湍急肆虐。 水流打湿了相互拥抱亲、吻的两人,滑过鼻尖、脸颊、嘴唇,直至身躯。 姜易度缓缓睁开眼睛,想看清楚这一切是真实的,这个一直以来总是用怨怼和执拗的眼神看着他的女人,竟然会说爱上了他? 虽然脸已经被水流打湿,可是姜易度还是明显看到了一滴泪慢慢地从何慕眼中滑落,他的攻势停住了,有些难舍的从何慕的唇上移开,眉头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曲线紧锁在一起。 姜易度关掉何慕身后的淋浴开关,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脸上,“你哭了?” 这个问句好似瞬间攻破了何慕的心理防线,眼泪愈发汹涌,姜易度从没见她哭成这个样子,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何慕靠在了墙壁上,犹如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救的困境,她两手捂着脸,语带哭腔,“为什么会这样?我居然爱上了你。我该怎么办?” 何慕知道,这个世界上她最不该爱上的人,就是姜易度。 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用尽各种手段折磨她、嘲讽她、使她深陷囹圄,他以居高临下的身份欺压她、逼迫她,令她万劫不复。就像是一只羊爱上了一头狼,早晚都会被吞食的一干二净。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身份高贵、美丽贤淑的未婚妻,他们才是门当户对…… 而她的爱,就像一个小丑,丢弃尊严、丑态百出。 姜易度看着何慕,突然伸手狠狠地将她拽入自己怀中,俯身吻干了她脸颊上的泪,辗转又吻住了她的唇,将她的泪渡到她的唇chi间,让她品尝自己眼泪的滋味,何慕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泪虽然苦,但却带了一丝甜味。 厮磨了许久后,他睁开眼睛看着她,勾人的笑了,“没办法,你已经爱上了我,想逃也逃不掉了。” 何慕怔了怔,她听不懂姜易度的意思,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让她非常的焦躁,她宁愿被他像丢弃一只坏掉的玩具一样丢掉,或者像从前那样只是不择手段的利用,只要能让她死心,无论多么残忍的行径她都可以接受——如果他无法爱她的话。 “姜先生,你呢?又是如何看待我的?”何慕调整心虚,一双溟濛的双眸对上了姜易度翰若星空的深邃眼瞳。 姜易度亦深深地凝望着她,他的嘴角浅浅漾起笑意,凑近何慕耳边,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地蛊惑人心。 “我想要你。”他说,“但不是在这里。” 话了,还不等何慕反应,姜易度拉住她的胳膊走出浴室,从沙发上随手捞起一件男式风衣套在何慕几乎一、丝不挂的身体上,盖过她的膝盖。 “姜先生?”何慕不明白姜易度的意图。 可姜易度一句话也不说,拽着何慕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将她塞进了一辆跑车里,踩下油门,飞离而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何慕抓住头上的扶手,她还是无法适应跑车的速度。 姜易度还是不说话,由始至终,他的眼睛都在直视前方,目光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快速掠过视线的风景让何慕已经完全分不清方向了,车子最终停在了一栋别墅前,在这里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 “这里是?”何慕惊奇的望着眼前那栋伫立在月色中,巍峨又富有神秘感的建筑物。 与其说是别墅,倒不如说是一座城堡,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折射着月光清辉的拱形窗,无不散发着浪漫与庄严的气质。 “这是我家。”姜易度淡淡道。 听到“家”这个字,何慕几乎条件反射般的就把目光挪向了姜易度俊朗的侧脸上。 说起来,跟姜易度认识这么久,她只知道他云海酒店的那一个住处,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自己的家,也许是觉得她这种女人,根本不配知道吧。 何慕悲哀地撇了撇嘴。 “你带我来你家干嘛?” “跟我来。”姜易度再次拉起她,不由分说地从气派的大门走了进去。 一路上何慕都在惊叹其中奢华却又清新不落俗套的装潢,等回过神时,她已经跟姜易度进了二楼一间卧房内,光是一个卧室,就比何家别墅一层楼还大! 简直奢侈! “姜先生……” 何慕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姜易度就将她整个人抵在了墙壁上,鼻尖触碰,姜易度的气息近在咫尺。 “我要你,就在这里。” “啊?”何慕懵了一秒,意识到姜易度的唇又朝她压了过来,她连忙用手推搡他的胸口,“等等!姜易度,我不管你想在哪里解决你的需求,麻烦你不要再碰我……我不是……” “你是我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姜易度打断她的话,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何慕。 “什么?”何慕反抗的动作瞬间停滞。 这话……是什么意思?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难道他的未婚妻赵可心也没有来过这里?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说明她的与众不同?还是…… “你让我疯狂。我要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咬文嚼字般深沉的话语在何慕耳边响起,她的身体猛然一颤。 这算是……他的告白吗? 根本由不得何慕去深究,男人如火一般灼热的温度瞬间包围了她,温柔又强硬的吻瓦解了她的一切决心。 为这枞情深w燃起的焰苗愈灼愈烈,何慕很快就放弃了抵抗,她伸出两臂紧紧地勾住对方的脖子,转而变得框热又主动。 姜易度的唇角挑起一个惊喜又满意的弧线,抱起怀中的人走向床榻。 吻从头至尾都乐此不疲,不愿停歇,除了期间的几句间歇性的对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姜易度额头的汗滴落在何慕的肩膀上。 “嗯?” “爱上我。” 何慕双颊殷红,“也许……是因为你这次救了我,也许是更早之前……” “更早?有多早?” “我……我不知道。”何慕别过头,魅人的脸庞更加让男人欲罢不能。 “但是。”何慕突然似想到了什么,面对姜易度,“越南那次,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和白……” “我知道。”姜易度两指压|在她的唇上,拒绝那三个字不合时宜的出现。 他的声音轻柔的令人想哭。 自从那晚在水塔下,何慕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要他活着的时候,姜易度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早就应该清楚,白江枫那样善于心计的人,想伪造这一切易如反掌,只不过他那个时候过于自负与愤怒,亦或许是太过于在乎何慕,从而忽略了许多细节。 何慕没在说什么,紧紧抱住姜易度宽阔的后背,他相信她,这样,就够了。 …… 清晨的阳光洒进来,落在姜易度身旁的女子脸上,她的睡颜恬淡美好,让姜易度忍不住想要全部占有。 何慕抿了抿嘴,慢慢睁开迷蒙的双眼,轻轻揉了揉眼睛,然后对着那双深邃诱、人的眸子。 “醒了?”姜易度用手刮过她的鼻梁,“懒虫。” “早……”何慕朝被子里缩了缩,虽说已经不是和第一次跟姜易度发生关系,可这一次跟以往的所有都不同,是甜蜜、美好、心意相通,带着些初恋甚至是初ye的羞赧。 姜易度勾起唇角,慢慢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早。” 这样的画面曾经是何慕梦想的,跟自己心爱的人,每天早上互道一句早安,然后亲|吻彼此。 只不过,她从没有想过,梦想中的男主角竟然会是姜易度,何慕不禁感叹:造化弄人。 姜易度伸手,从何慕颈下探过去,又将她揽进了怀里,贴着他健硕的胸膛,何慕能清楚的听到自那深处传来的心跳声,节律悦耳好听。 “你在看什么?”何慕发觉姜易度一直盯着她的胸口看。 “欣赏我创造的艺术品。”看着昨晚两人一起疯狂留下的痕迹,姜易度一脸得意。 何慕低头,很快就发现了印在白皙的肌肤上,男人口中所谓的“艺术品”, “喂!姜易度!”何慕怒吼一声。 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那样笑逐颜开,姜易度咧了咧嘴角,“生气了?那这样,作为补偿,过几天,我带你去趟美国。” “去美国干嘛?”何慕蹙眉。 姜易度一只手指勾起她锁骨旁一缕垂下的长发,一圈一圈的绕着,“你不是想见你的母亲吗?” “你愿意让我见我妈?”何慕登时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喜之色立显于表。 姜易度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头,“不过你得答应我,离开白江枫,永远都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何慕的神色略有一惊,“那你要的文件……” “我只想要你。”姜易度看着何慕澄澈的眸子,悠悠然道。 从姜易度口中说出来的情话,不管听多少次,都会令何慕的心头一动。 想来也觉得挺可笑的,当初明明是他把自己送给了白江枫,如今让自己离开白江枫的,还是他。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何慕微微翻了个白眼。 “好吧。” 第103章 不会和她结婚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姜易度今天不仅回家了,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并且难得没有一大早就出门去公司,而是留下跟这个女人吃了个早饭,这是令张慧十分讶异的一件事。 她擦拭着餐厅的桌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就往坐在姜易度身边巧笑嫣然的女人,面颊上渐渐凝起一个酒窝,双眼弯成月牙状,露出一个姨母一般的微笑。 姜先生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虽说张慧也听说他有个未婚妻,可是她看的出来,姜易度对那个所谓的未婚妻根本不上心,他看似强势,其实一直以来都很孤独,现在,终于有一个女人可以走近他的心了,郑慧也忍不住替他感到高兴,也为易安疗养院内的那一位感到欣慰。 “慧姨,今天怎么是你来?”余光感受到张慧的目光,姜易度这才注意到她。 “小林今天家里有事,来不了,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一个可靠的人,我就自己来了。”张慧非常卖力的将姜易度到处摆放的昂贵收藏品一件一件的擦拭干净,一边干活一边应声。 “疗养院那边……”姜易度微微蹙了蹙眉。 张慧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院里我拜托了芳芳照顾,你见过她,挺机灵善良一姑娘,您就放心吧。” 听此,姜易度才安心似地点了点头,将白瓷碗中的菌汤送进口中,喉结跟着一滚一滚,何慕的眼睛跟着一上一下,心中一阵悸动。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何慕觉得自己这是犯了花痴! “我有这么好看?”姜易度放下碗筷,用纸巾轻轻试过薄唇,语气中带着轻笑。 似是被他的一语给惊醒,何慕赶忙收回视线,端起碗不顾形象的喝了一大口汤,来平复自己的心跳。 “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人!”明明是怼人的话,可何慕却止不住唇边的笑意。 她很享受现在这样的感觉,不用再提心吊胆心事重重,不存在所谓的交易,只是单纯的因为喜欢而在一起。 当然,姜易度也很享受。 “没发现你喜欢自恋的人,看来以后,我得再自恋一点才行。” “你……!” “好了,今天有一个重要的客户要来公司,我还得过去一趟。”何慕正想反击,姜易度却贼兮兮的打断了她。 他无奈又不舍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抚住何慕的脸颊,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临别kiss。”姜易度嘴角微微一勾。 “那我也走吧……”既然姜易度都要走,她继续待着也不合适,何慕刚想站起来,却被姜易度按着肩旁按了回去。 “我这里没有女人衣服。”姜易度坏笑。 “额……”何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昨晚落在了云海酒店,现在还套着姜易度的大衣。 “不急,你好好待着,吃饱、收拾妥当了再走。我知道你们女人出门之前都很麻烦,衣物和一些用品,我一会儿会让汪秘书送过来,你看缺什么一并备齐,方便以后用。对了,三楼走到头有一个闲置的衣帽间,东西到了就放在那里面吧。” “以后?”何慕楞了一下。 姜易度看着她,挑了挑眉,“难道你还想回江水庭岸住?” “当然不是,但是……我住在这里,好像也不太合适吧……”何慕眨巴着眼睛,总觉得自己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跟被金屋藏娇了一样。 况且,她的身份,有什么资格住在姜易度家里…… 见何慕低下头,眸色微微沉了下去,姜易度轻叹一口气,拖住她的后脑,将脸凑到了何慕面前,近到双睫相交。 一汪用任何语言也难以描述的深邃眼眸倒映出何慕的脸庞,“你是我的女人,这个地方以后就是你的家,没什么不合适的。” 听到“家”这个字,何慕的鼻尖顿时酸了。 家,对她来说,多么的渴望而不可及。 可是…… “你和赵小姐,早晚是要结婚的吧?”何慕知道自己现在提这件事非常破坏气氛,可姜易度和赵可心的婚约就像一根刺扎在喉咙里,不及时处理,早晚会刺穿她的胸膛。 姜易度却勾唇笑了,“你不希望我跟她结婚?” 这不是废话吗?何慕有些生气,挣扎着想逃脱姜易度的手掌。 “好了好了。”姜易度跟哄小孩一样捏了捏何慕的脸,“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放心吧,我不会跟她结婚,这件事我会抽空摆平。从现在起,我只属于你。” 何慕又被撩拨的小鹿乱撞。 “可是……” “没有可是。”姜易度故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堵住了何慕的话。 何慕也不再追问了,她伸手环住姜易度的健硕的腰身,将头埋在他胸口,静静的拥抱,胜过了千言万语。 这时,何慕看到张慧从客厅走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调头又跑了,她赶紧推开姜易度,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抱歉。” “怎么了?”姜易度明知故问的笑。 “有人在……”何慕脸越发的红,她这娇羞的模样让姜易度怎么也看不够。 “我又不怕被人看到。”姜易度又冲客厅喊了一声,“慧姨,你怕吗?” 已经逃到客厅的慧姨笑着应:“诶呦,姜先生你就不要开我的玩笑啦,就当我是空气好啦!你们可千万不要不好意思,要不然我可就真的没地方待啦!” 三人同时笑了。 这样和谐的气氛,犹如一股暖流在何慕心头徜徉,有一种久违的……归属感。 姜易度走后,何慕简单洗漱了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汪秘书。 看到慧姨忙过来忙过去的身影,何慕不好意思闲着,便走过去,想帮慧姨一起收拾屋子。 “慧姨,我来帮你吧。” “不用的,小姐你歇着就好,这都是我应该干的。”慧姨连连摆手。 “我叫何慕,慧姨,你叫我小慕就好。”何慕对这个四十多岁的阿姨,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她环顾了一圈,有些疑惑的蹙起了眉头,“慧姨,这房子这么大,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打扫?” 慧姨眯着眼,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姜先生不喜欢人多,也不喜欢陌生人进他家,小林是我表亲,他是因为相信我才让小林来这里干活。干保洁这一行的,平常的工资能够生活就行,可是姜先生给的都是年薪,有事没事的还会发些奖金,我们一家啊,多亏了姜先生,才能在这样的大城市站稳脚跟啊……” “那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打扫的过来吗?” “姜先生平时生活习惯很好,打扫起来并不费劲,快的话半天就能干完呢。不过,我们拿了姜先生那么多薪水,他人又这么好,我们自然也不能辜负他的信任,每天把这房子打扫的干干净净,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报答了。” 何慕点了点头,心头微微一漾,如此温情,她已经很少见到过了。 “小慕小姐,您和姜先生是怎么认识的?”慧姨的话匣子似是打开了,跟何慕聊了起来。 “我们……”对于这个问题,何慕却有些难以回答。 好在慧姨并没有在意,自顾自的说,“姜先生对您可真不一样,我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喜欢您。自从这个家发生了变故后,我就没有见姜先生带任何人回来过,他自己因为忙也很少回家了。偶尔回来也是一脸的疲惫,倒在沙发里就睡,我看着啊,真的是心疼……” “变故?什么变故?”何慕立马抓到重点,反问。 慧姨嘴|巴刚张开,就听到门铃响了起来,她赶忙去开门,这个话题便止步于此。 “何小姐。”汪秘书走进来在何慕面前站定,“姜总吩咐的东西拿过来了,您看看。” 汪秘书说完拍了三下掌,就有几个类似商场女店员的人推着一堆衣服包包首饰进来,甚至还有护肤品和化妆品,以及一些日常用品,能想到的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 “这是各大品牌本季的新款,我不知道您的喜好,就把所有的款式都买下来了,您看有没有不喜欢的,我让她们带走。” 何慕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一头黑线差点没掉下来,她暗自感叹,土豪的做派果然不一样。 “都挺好的。”她原本就急着出门去医院给路萱笛送饭,根本没精力把时间花费在这种事上。 “好的,那您看放在哪里?” “放在三楼尽头的衣帽间吧。”说完,何慕随便从衣架上拿了一身衣服,“辛苦了。” 汪秘书微微颔首,带着那几个人上了三楼,慧姨见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个家……终于要有女主人了! …… 换好新衣服,梳妆完毕,何慕的气质拔高了一节,人看上去也是精神抖擞,昨晚下了一晚的雪,今天太阳倒是大的很,纯白的雪被照射的明晃晃的。 何慕提着饭来到医院交给ICU的护士,医生说路萱笛的情况有所好转,今天已经和湾海医院办好了交接手续,可以随时转过去。 湾海医院的医疗条件、环境设施是S市数一数二的,路萱笛在那里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服务,何慕知道,这一切都是姜易度安排的。 这个男人,总是在他之前就考虑到了所有的事,明明那么忙,还在替她着想,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他的好,那样的话他们也不会错过这么多的光阴。 好在,现在还不算晚。 不过何慕知道,她的当务之急,是得先处理好白江枫那边的烂摊子…… 她要怎么跟白江枫说呢。 何慕发愁的紧,本想着要不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消失算了,但是,以白江枫的能力,只要她还在S市,他肯定有办法找到他,到那个时候,事情会更加棘手,说不定还会连累姜易度。 思来想去,何慕决定,去跟白江枫说清楚。 将路萱笛转到湾海医院安顿好后,何慕拨通了白江枫的电话…… 第104章 暗杀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小慕,你那边怎么样了?”白江枫一接起电话,便露出关心的语调。 “差不多了。”何慕随口回,紧接着就转移了话题,“那个,阿枫,你最近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好啊,这么多天没见,我很想你。”白江枫略一思考,又道,“那就今晚吧,你想吃什么?听说最近新开了一家法式餐厅还不错,我们……” “饭就不吃了,晚上八点我们在梨湖公园见吧,我有话想对你说。可以吗?”何慕打断了对方,她只想快些把事情说清楚,而梨湖公园是S市人流量最大的公园,即使是寒冬的夜晚,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妈也络绎不绝,何慕只是觉得在这里会面比较有安全感。 毕竟,白江枫曾经是想置她于死地的,她总得为自己的安全多考虑些,在人多的地方,就算是惹怒了他,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着吧。 “好,就按你说的。” 下午,姜易度来电话说自己晚上要开一个推不掉的会议,恐怕得晚些才能回去,何慕表示了理解,不过这样正好,她也不打算把自己去见白江枫的事情告诉姜易度,以免他多想。 夜幕很快降临,何慕嘱咐了陪护人员多照顾一下路萱笛,其实这些根本不用她操心,姜易度亲自拜托了迟院长来做路萱笛的主治医生,那些陪护自然也不敢怠慢。 按照约定的时间,何慕来到了梨湖公园,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时间,正是梨湖公园晚上最热闹的时候,震耳欲馈的音乐一浪又一浪的引爆了这个原本静默的黑夜。 没等一会儿,何慕就跟白江枫碰了面,白江枫并没有带人手,他自己转动着轮椅,看上去格外寂寞和凄凉,虽然何慕知道他这是装的,但看他装的这么辛苦,也挺于心不忍的。 何慕上前帮他推住轮椅。 “阿枫,你来了,路上还顺利吧?” “还好。小慕,你叫我来这个地方……”白江枫环视了四周一圈,“想跟我说什么呢?” “这里有点吵,我们边走边说吧。”何慕推着白江枫,朝公园深处走去,路上有许多出来散步的行人,一片安和的景象。 两人沿湖而行,何慕酝酿着该如何开口,直接告诉白江枫发生的一切?还是委婉的找一个其他理由来搪塞过去?这个问题她已经想了一个下午,可如今真的面对白江枫的时候,她又开始纠结了。 白江枫见她半天不说话,倒是先开了口,“小慕,你朋友怎么样了?” “情况好些了,不过还没有醒过来。” “她现在在哪个医院?医疗环境怎么样?” “在……湾海医院。”何慕也不打算隐瞒,实话实说。 白江枫果然迟疑了一下,“哦……湾海医院的院长,就是姜易度身边那个……迟钰吧?” “嗯,湾海医院是S市最好的私人医院,我相信它的实力……”何慕拐弯抹角的想把话题引到姜易度身上,没想到白江枫倒是先提到了,何慕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的开口道,“白先生,其实我今天叫你出来,是想跟你说……” 可谁知这时,白江枫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他拿出手机,何慕从后正好可以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是莫叔。 “抱歉,小慕。我先接个电话。” 莫叔这个时间打过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何慕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朝一旁退了几步,借着空中拂过的凉风,正好可以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喂。”白江枫望着倒映着一抹月色的湖水,接起电话。 “阿枫,你在哪儿?”莫叔的声音有些急。 “我在梨湖公园。你回来了吗?路上还顺利吧。” “梨湖公园?你在那里干什么?”莫叔直接在电话那头喊了出来,甚至能听到他连连跺脚的声音,“阿枫,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白江枫眉头轻轻一蹙,淡淡道:“何慕。” “何慕?果然是她!”对方跟早就预料到一般,咬牙切齿的说,气息变得紊乱不堪,“阿枫,你听我说。我在机场刚刚接到情报,澳门这边有几只漏网之鱼偷渡到了S市,他们的目标是你,听说今晚就要动手,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离那个何慕远一点,我很快就赶过去!” 对面人焦急的语气并没有让白江枫的神色有过多的变化,但是他的眸子却暗沉了下来,“你说漏网之鱼?” 暗含威慑力的质问,让莫叔不禁心惊肉跳,“阿枫,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但是现在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何慕保不准是和那些人串通好故意诱你到室外,就是为了方便下手!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是人多的室内,我已经在车上,很快就到!” 白江枫冷峻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正在朝湖里投石子儿的何慕,眉宇间皱起一个复杂的弯度。今晚的何慕确实有些反常,叫他来这里,说有话要对她说,可一路上都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虽说何慕已经对他坦白了之前的事,两人的感情也迅速升温,但是他对何慕打心底还是抱有戒心的。让何慕接触到永帆的机密,也是为了借此找出何慕的错处或者破绽,但是另白江枫意外的是,何慕对那些东西似乎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他渐渐也对她放松了警惕。 难道就在他快要对这个女人‘缴械投降’的时候,她却给自己送上了这么一份大礼? 暗杀。 这个词白江枫一点都不陌生,这几年想暗杀他的人不在少数,可那些人,要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要么因为白江枫的机敏和以莫叔为首的一众强力保镖的保护下,根本无从得手。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今天将有可能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而这个女人却披着一张和小云相似的脸孔,这时何其的讽刺。 白江枫轻蔑的勾唇浅笑,他伸手摸了摸腰间冰冷的东西,今天出来也并不是全无准备,等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一定会亲手解决掉这个女人! “我知道了。”白江枫冷声挂了电话。 他快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里温和的模样,唤道:“小慕。” 何慕听到叫声,快步走了过来,“阿枫,你打完电话了?” “嗯。”白江枫越发柔和的轻轻一笑,朝湖的另一边望过去,“对面在干什么?看上去挺热闹的!” “那是公园的剧院,今天正好有演出。”何慕轻车熟路的答。 “是吗?好久没有看过演出了,我们也去看看吧!”白江枫说。 “啊?现在吗?”何慕没想到白江枫会突然对剧院的演出来了兴趣,可是如果跟他去看演出,那她想说的话不就更没机会说出口了,何慕一时有些犹豫。 但她这个犹豫,在白江枫的眼中,却成了另外一层含义。 她在拖延时间,这说明澳门那伙人恐怕要在这里动手了。 白江枫余光四下一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一旁是湖,而另一旁是一片树林,刚才来往的人还不少,可时间越晚,路过的行人就越少,到这会儿已经是偶有人经过了。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已经有人在暗处盯上他了!时间过去一秒,他的危险就会增加一分,他必须尽快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可是如果他现在站起来跑,那蛰伏的野兽一定会立刻扑上来咬死他,所以,他必须利用何慕,来达成转移。 “你不愿意?”白江枫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他靠近湖边的右手轻微地探向腰间,摸出了一支黑色的不明物体,月光映在上面,折射出锃亮的光辉。 何慕不解地凝神望过去,等她看清楚那个物件时,她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无色! 那是一把手枪,此时,白江枫的动作在外人眼中没什么大的变化,可是他已经扣住扳机,将枪口对准了何慕! “我再说一遍,带我去剧院。” “白……白先生,你……”何慕惊地说话都说不利索了,她不明白,白江枫为什么会有枪,而且还突然要用枪指着她。 “快点!”白江枫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吼一声。 何慕的身体猛然一颤,白江枫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目光阴冷狠绝,在他脸上,往日的温和儒雅此时完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严肃到令人心悸的神色。 “好,我带你去。”这个男人的心狠手辣她不是第一次知晓,想起之前他对自己以及对吴秘书所做的事,她便不敢有所反抗,只能先按他说的做。 何慕推起轮椅,但还没等她走出这个羊肠小道,突然一道刺耳的能穿透耳膜的声音陡然响起,紧接着她听到坐在轮椅中的白江枫闷哼一声,轮椅也以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道从她手中脱落,何慕被这力道带的跌倒在地。 等她爬起来去寻白江枫的时候,却看到他倒在轮椅里,肩头一大片的血迹…… “阿枫!”何慕脑子瞬间空白了,她冲到白江枫身边,惊慌地手足无措。 这一声枪响打破了这原本祥和的夜晚,尖叫声此起彼伏,四周的人像是受到惊吓的羊群,朝公园外逃窜离去。 “是狙击枪,去剧院……快……”白江枫疼地满脸是汗,他虚弱的对何慕说。 何慕根本来不及多想,用劲吃奶的力气推着白江枫朝剧院跑去。 第105章 不能失去她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逃离的过程并不顺利,公园里的人就像被猎枪惊扰的羊群,毫无秩序的四下窜动。 推着轮椅本就费力,在人群中跌跌撞撞跑到连接湖水两岸的石桥上时,何慕已然汗如雨下,气喘吁吁。 虽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但她刚坚定下脚步,就见从桥头处走来一个身穿黑衣的人。 那人的脸隐匿于黑暗之中,难辨神色,可从宽阔的体型可以分辨出,是一个男人,或许是出于直觉,何慕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攥于右手中那把乌黑锃亮的物件。 “阿枫,他有枪!” 几乎是在这一声叫喊的同时,鸣裂的响声震彻了夜空。 何慕浑身一颤,耳膜外嗡嗡作响,神志仿佛开始游离。 可她的感官恢复身体的一瞬间,她看到面前那个黑影轰然倒下。在夜中呈现出暗色的粘稠物,扩散于那具躯体四周。 再看白江枫,他身体斜侧靠在轮椅里,额前的汗珠都豆般大,苍白的面颊上一双猩红的双眸死死凝视前方,他右手抬起,手中黑色物件的洞口冒着急徐的白烟。 “快走……”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白江枫的手宛如秋日里的一片落叶,坠|落于胸|前,以近乎喘息的气音催促着何慕。 何慕来不及点头,推起轮椅就走,剧院那硕大的LED灯牌照亮了它周围的景物,眼看就要穿出黑暗迎向光明,可何慕却蓦然发现,那光亮处,几个身穿黑衣的人正在四下寻找着什么。 他们的一只手都插在兜里,何慕知道,那里面是能让人瞬间毙命的可怕武器。 见白江枫捂着左肩,双目紧闭,眉头深蹙,何慕当下就做了一个决定。 她推起轮椅朝桥下一个黑黢黢的小道里跑去,她一介女流无力和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对抗,但她至少可以做到尽力周旋,好在她对这个公园的地形还算熟悉,只要不被那些人发现,她应该可以辗转找到一条出口。 “阿枫,你坚持一下,我很快就带你离开这。”何慕喘着粗气地对轮椅中的人低语。 并没有注意到暗夜中,白江枫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想要睁开双目看清身后女人的模样,仿佛纠结于一件混沌不清的事物,男人的脸庞扭曲成了一个骇人又痛苦的神色。 “何慕……”他十分吃力的低唤一声。 “我在。” “为什么……你到底……” “什么?”声音小的根本听不清,或许是神志不清的呓语,令何慕的鼻尖略微一酸,“阿枫,别再说了。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I-promise!” 微微一扬的嘴角带着一些释然的味道,白江枫兀自摇了摇头。 姜易度抬腕看了眼表,台下东风传媒的CEO正在对自己公司的产品和营销策略侃侃而谈,他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结束这场重要的商业会谈,仿佛遥远的某处正散发着强烈的磁场,早已将他的心吸走,留下的只剩一句驱壳。 好在多年的运筹帷幄已经让他练就了‘一心二用’的本领,一边思念着何慕,一边还能审时度势的对对方提出的问题作出一针见血的回答。 “好了,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姜易度合上铺于面前的文件夹,在偌大的会议室发出振奋人心的一语。 “姜总,那这个细节……”东风传媒的郭胜显然对姜易度这个突然的决定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应声。 “郭总,你是什么时间任职东风传媒CEO的?”姜易度摇在靠背里,似是漫不经心的问。 郭胜愣了一秒,毕恭毕敬的回,“上周刚任职。” “那怪不得。”姜易度勾起一个精英感十足的微笑,“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今天会议的目的。一些重大的决策需要我们这类人坐在一起面对面的商议,但是关乎于细节的问题,就应该放手交于下属,也好给他们一个发挥提高的空间,您说对吗?”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毛病,可对于那些了解姜易度的人来说,却稍微吃了一惊,对于重要的项目,姜易度一向事无巨细,这次与东风传媒合作的项目总价值将超过一百亿。 这种大项目,若是往常,姜易度必然会留下商讨细节到深夜,可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放了手,这让几个云廷集团的总经理有些诚惶诚恐。 毕竟这么重要的项目细节的决定权交到他们手中,那所要承担的风险必然也是成倍的。 “姜总,郭总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况且重大项目的市场规划一向也是您亲自……” 市场部总监话还没说完,姜易度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于总监,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市场总监,难道市场规划还要我教你吗?那我看你这个总监可以不用干了!”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于总监吓得差点口吃,再也敢多言。 姜易度阴郁的脸色在面对郭胜时又立刻变成了晴空万里,“郭总,您觉得呢?” “姜总说的没错。”郭胜新官上任,还指望这次和云廷集团的合作可以扬名立万,自然不敢对姜易度有所违背,他对身侧陪同的几位经理说,“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转而望向姜易度,“辛苦姜总。” 姜易度非常敷衍的扯了扯嘴角,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会议室。 一回到总裁办公室,姜易度第一时间拨通了何慕的电话。 刺耳的电话铃声霎时惊扰了沉寂的夜空,何慕不由得一个觳觫,这电话来的太不是时候,她好不容易才躲避起来,不能因为这一通电话就暴露了位置,她想都没想,伸进衣服兜里将电话按断了。 嘟嘟的声音传过来,姜易度双眉紧收。 她挂了? 何慕刚按断电话没多久,就听到了来自不远处的细微声响,果不其然还是暴露了!何慕来不及心惊,第一反应是跑,可刚跑出几米,便撞上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扭头一看,身后也出现了同样的两个黑影,此时,她和白江枫就像饺子馅一样被这几个人包围其中。 “跑?看你还往哪跑?”传过来的声音彻骨阴冷,“白江枫,你不给我们活路,你也别想活过今晚!” “你以为杀了我,你们身上的负债就能抵消了?”轮椅中的人十分沉稳的冷笑,“不过是自欺欺人。” “那我也要为我大哥一家报仇!要不是你和赌场恶意洗钱,我大哥怎么会赔了全部家产,还欠了一屁股这辈子都不可能还清的外债,最后精神失常,杀了妻儿最后自杀!” “那是他咎由自取。” “少跟我扯,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这个欺世盗名的混蛋!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你,那就由我来替天行道!” 那人义愤填膺的举起了枪,可他还没来得及按动扳手,白江枫却已经先动了手,原来在刚才的对话中,他早就将枪悄无声息的对准的面前的人。 这是第二个被白江枫击杀的人,何慕朝轮椅中睃去一眼,坐于其中的人虽然面色虚弱惨白,可他的神情淡定冷漠,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何慕的心不由得升起一股畏惧感。 刚才逃跑的过程中白江枫扯下自己的衣角对左肩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处理,现在血已经止住,他的精神似乎恢复了些。 立于他们身后的两人见自己的老大已然倒下,心态瞬间崩溃,转身就想跑,可白江枫调转轮椅,又是精准的两枪,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人,而是两只逃窜的兔子。 面对着眼前倒下的两具冰凉的躯体,何慕一下子惊颤的坐倒在地。 恍惚中,她丝毫没有发现,白江枫的下一颗子弹已经对准了她的后背。 这个女人知道的太多,决计不能留。 但就在他即将按下扳手的同时,何慕突然惊叫一声,“小心!” 她单薄瘦弱的身体随即冲过来推开白江枫的轮椅,一颗破膛而出的子弹擦破她的袖口,划开一大片血肉。 开枪的是对面奄奄一息的男人,开出这最后一枪后,那人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你……”白江枫愣住了,看着从何慕胳膊上流下的一大片血迹,他的心犹如地震一般摇摇欲坠,土崩瓦解。 何慕捂着已经麻木的胳膊,勉强站了起来,身子刚朝白江枫的方向扭过一半,嘴里的声音也才刚发出一半,“阿枫,没事了……我……” 倏然,她身形一晃,在一道猝不及防的迸裂声响中,她的胸口霎时开出了一朵暗红的血花,白江枫的瞳孔猝然大睁,才刚恢复了一丝血色的脸霎时褪的惨若白纸。 他一向平静如水的眼睛里顿时写满的惊恐、慌张、害怕。这是何慕从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过的景象。 然后,她笑了,那是一个人知道自己濒死前释怀的笑容,可她的逐渐暗沉的眸子里却透出最后的一丝担忧。 “阿枫……快跑……” 她看向他的身后,很快便如同天空中断线的风筝,无力的栽了下去。 白江枫就这么眼睁睁的望着她在自己眼前笑了、最后倒下……这让他再次忆起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火海,他还是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动情一笑,随后被她身后落下来的朽木砸倒掩埋。 “阿枫,你没事吧?”从黑暗中显现出来的人是莫叔,他赶到的时候看到何慕似是要对白江枫不利,不及多想就朝她开了一枪。 轮椅中的男人没有回话,他浑身都在颤|抖,他站了起来,明明是两条完好无损的腿,此时竟然软到摔了下去,他近乎是爬到何慕身边,也不顾自己左肩上的伤口。 用尽全部的力气,将何慕抱了起来,原本已经止住血的口子崩裂开,血又染红了衣襟。 他就像一个迷失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抱着何慕茫然的转圈,清秀的脸上,戾气全无,此时竟挂满了泪珠。 “阿枫……”莫叔完全被惊呆了,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从来没有流露出任何怜悯神色的男人,哭的像个孩子。 “我不能再失去她第二次!不能!……快叫救护车!” 嘶哑的吼声回荡在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中。 第106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意识从朦胧中开始复苏的时候,何慕似乎感觉到她的手被人紧紧地攥在掌心。 她睁不开眼睛,四周的声音也离她非常的遥远。 可她依然听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声。 “小慕,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是我伤害了你……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求你能醒过来,拜托你,不要离开我……” 但很快,何慕的意识又被一片黑暗吞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又好像瞬间那样短,当何慕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勉强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纯白,让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她这样的人,居然没有下地狱,何慕竟感到一丝意外和窃喜。 纤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惊动了一旁正趴在她床头的男人,他猛然惊醒,见何慕睁开了眼睛,他随即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激动的有些尖锐,“小慕,你醒了!” 这一声,将何慕带回了现实,她的头很沉,只能用眼睛朝一旁瞥去。 “阿枫……”微白的嘴唇轻动,虚弱的语气令男人的心跟着一阵抽疼。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白江枫的脸色疲惫的有些发青,浓重的黑眼圈挂在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下,氤氲着担忧和惊喜。 “我没死……还是说,我们都死了……”嗓音微弱的问。 “我们都还活着。”白江枫握着何慕的手抵在自己额心,“以后,我也要和你好好地生活下去……小慕。”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抬眼凝视何慕的双眸,眼神认真的令何慕有些害怕,“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就结婚。” 瞳孔猛然放大,何慕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僵住了,白江枫怎么会跟突然跟自己提结婚?她怎么可能跟他结婚? 何慕不顾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支起身子急于去澄清这件事,“阿枫,不是,其实我……” 由于用力过大,牵动到了胸口的伤,一口气卡在喉咙,之后的话便淹没在了剧烈的咳嗽声中。 “小慕,你没事吧?!”白江枫焦急的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没过一会儿就快步走进来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对她从上到下进行了一番详细检查。 医生说,她的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但因为子弹伤到了肺部,尽量不要多说话。仅因为这个叮嘱,何慕每每想说点什么,都会被白江枫制止回去,而她自己也几乎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了…… 就这样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她一直昏昏欲睡,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可是她无时无刻都不在思念着一个人,她想给他打电话,可是她就连坐起来都没有力气,更何况她的手机早都不知道去哪了。 这天,何慕从睡梦中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听到从病房来隐约传来的争吵声,貌似是白江枫在和谁打电话。 “白江枫,何慕在哪?”姜易度在云海酒店里来回踱着步,他已经好几天联系不到何慕,派人四下搜索无果后,他想到了白江枫,也只有白江枫能把一个人藏到让他翻遍整个S市都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来! “她在我这。”白江枫一点都不避讳的答。 长久的沉默后,姜易度像是竭力再遏制着什么,“让她接电话。” 白江枫瞟了一眼病房内,压低声音故意用暧|昧的音色说,“她睡着了。姜总,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说。” “跟你说?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一向冷静的姜易度,终于忍不住爆粗,他无法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跟自己的仇人在一起,而他们听上去还挺亲密。 白江枫却冷冷一笑,“那你又算是什么?姜易度,当初人是你送过来的,说好“愿赌服输”,怎么?现在后悔了?哦——我知道了,你的计划泡汤了,现在何慕就跟当初的沐梓云一样,依赖我,爱上了我,所以你恼羞成怒,你要再次乐此不疲的上演你那龌龊又卑鄙的横刀夺爱的戏码?就跟当初你怎么把小云从我身边抢走一样!这样不仅能满足你那肮脏虚伪的自尊心,还能达到报复我的目的!对吗?” 提到沐梓云,白江枫就无法克制自己心中的愤恨,情不自禁的低吼出声,他清秀白净的脸此刻变为被怒火盈满的炙红。 可他的话似乎并没有激怒到对方,只听听筒里传来一声比他方才还要更冷的笑声,“白江枫,难道你还没有搞清楚?何慕跟沐梓云不一样,就算她们长得很像,可她永远也不可能是沐梓云,沐梓云已经死了!” “闭嘴!”听到这,白江枫就跟失控了一样,面容扭曲到狰狞,“她没有死,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陪在我身边。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姜易度,你输了。” “你说什么?”对方这才慌了语气,白江枫满意的勾起一丝邪性的笑。 “你说,我和何慕,就要结婚了!” “不可能!”姜易度的吼声似是要震碎手机屏幕,“让何慕接电话!” “不可能。”白江枫冷哼,接着挂断了电话。 手机又嗡嗡地震了起来,白江枫直接关机掀开后盖,取出电话卡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用另外一部私人手机给莫叔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转身走进了病房。 来到何慕身边,白江枫发现她已经醒了,轻柔的为她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小慕,再睡一会儿吧。” “阿枫,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这里有大夫和护士在,没问题的……”何慕还以为白江枫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而和人争吵,而且,白江枫日夜守在身边照顾自己,何慕并不想欠他这个人情。 “大夫说,让你少说话,你又不听话了。” “我已经好多了。”何慕的气色确实有所好转,不过也许是因为躺的时间太久,她还是感到浑身无力。 “乖,再睡一会儿,听话。”白江枫极轻极柔的声音就像是小时候母亲在耳边唱的摇篮曲,有一种催眠的功效,何慕的眼皮越来越重,没过一会儿就缓缓闭上了双眼。 “睡吧,等你睡醒,我们就回家了。” ……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雨紧随其后倾盆而下。 何慕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番陌生的场景,唯一相同的,是白江枫依然守在她的身边。 她微微环顾四周,纯欧式的装潢十分高端精美,这里看上去似乎是一间卧房。 “这是……哪?”何慕问。 白江枫笑道:“这是家啊,我和你的家。” 这话从白江枫口中说出来,再加上他此时意味不明的笑,竟让何慕觉得有些瘆得慌。 “我不是在医院吗?”何慕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医院已经不安全了。”白江枫叹了口气,他知道因为今天那通电话,姜易度很快就会找到他所在的医院,迫不得已才将何慕转移到他的私人别墅里,“所以,我带你回家。这个地方没人能找得到,没人可以再打扰我们。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休养,我会陪着你的。” “不安全?难道又是那些人?”何慕眼中掠过惊色。 白江枫没有回答,只是扯着嘴角笑了笑,他为何慕掖好被子,起身,“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会儿再来陪你。” 白江枫走后,何慕躺在病床上,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她不由得想起公园中那个黑衣人所说的话,什么赌场和洗钱,这些跟白江枫又有什么关系呢? 又躺了不知多久,何慕实在是躺不住了,关键是她这一天都没有上过厕所,再这么憋下去,膀胱恐怕要出问题。 何慕尝试自己起身,一番努力后,她坐了起来,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伤口处一动还有些钝痛外,其他倒是没什么大的障碍。 她不想麻烦白江枫,便扶着墙自己出门去找厕所,当她走出房间,才蓦然发现,这地方居然这么大,虽然没有姜易度的别墅那样豪华,可也算的上奢侈了。 不过她没什么心情去欣赏这里,白江枫正在一楼的落地窗前打电话,上完厕所后,她又打算自己去倒杯水喝,长时间躺在床上让她的四肢很是僵硬,现在,她倒是热衷于活动身体。 可当她路过一间半掩的房门时,也许是出于好奇,她不经意的就朝里面望去一眼,她发现,这里似乎是白江枫的书房,里面的檀木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根据光度来看,应该是开着的。 何慕的脑子在那一刹那,宛如被什么东西惊醒,姜易度一直想要的那份文件会不会就在这台电脑里?虽然姜易度已经不要求她再去偷取这份文件,可是,她知道这份文件对姜易度的重要性。 她就像着了魔一般,推开虚掩的房门,钻进了书房里。 她要拿到那份文件,不是因为交易,而是她纯粹地想帮姜易度完成这个心愿,因为,她是那样深爱着这个男人。 白江枫打电话的声音还在继续,何慕小心翼翼步履蹒跚的走到书桌前,果然不出她所料,电脑大开,白江枫似乎正在整理什么资料,上面写着许多令人眩晕的巨额数字,好像跟什么交易有关。 可她顾不上这些,快速在他电脑里翻找,由于之前有过一次经验,她很快就找到了‘学易宝的核心技术文件’,鼠标滑过,这次她十分顺利的将这份折磨了她这么久的文件发送到了姜易度的邮箱里。 竟然这么容易就到手了……何慕甚至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关掉网页,将界面调回到原有的页面,何慕好奇于上面的数字,正想仔细看一看,便听到白江枫通话的声音停了,她立刻将一切复位,快步出了房间。 等她逃回房间坐在床边时,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可她的心还没放下一秒,房门就被人从外打开了,白江枫迈着他从未展示过的修长双腿,缓步走了过来…… 第107章 替罪羊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何宅。 这些日子,何柳为了在敲诈她的那几个小混混面前拖延时间,没少受他们的凌|辱,每次见他们一次就要被侵虐一次,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都不敢在家里露出胳膊,生怕被万月华和何振岐看到。 可更令她糟心的事,她联系不到魏超了,电话打不通,他单位的同事说他请了一个月的假,很久都没上班了。 魏超该不会离开S市了吧?可那样的话,她要的那笔钱该怎么办?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竟然说自己是赵可心,要求与何柳见一面。 之前让魏超去找赵可心,说不定这个身份高贵的女人突然联系自己和魏超有关?何柳半信半疑的穿好衣服,趁万月华和何振岐都睡着了,悄悄地潜出了房门。 沿着门口的小路望过去,一辆被路灯映照的泛着昏黄的白色法拉利突兀地停在空无一人的路边,但从这辆豪车看,里面的人肯定是赵可心没跑了。 走过去,敲了敲窗户,听到门梢“咔嗒”一响,何柳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你就是何柳?”驾驶位上的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何柳也回以同样审视的目光。 可这一眼,令何柳不由得心生自卑与嫉妒,车上的女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精致与高贵,她的肌肤犹如婴儿一般光滑白皙,虽然化了妆,可却显得十分自然,那是只有用昂贵的高级化妆品才能有的效果,和她脸色劣质的粉底质感完全不一样。 就像价值连城的宝石和一文不值的锆石之间的天壤之别。 令何柳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是的,你就是赵可心?”为了与这个女人缩短差距,就连说话语气也下意识的仿照。 “没错。”赵可心笑了笑,从一旁的夹层里拿出一包女士香烟,取出一根点燃放进嘴里。 何柳有些意外的看着她,没想到被外界奉之为女神的人物,私下里也跟陪酒女一样吞云吐雾。 赵可心察觉到她的目光,轻轻一瞥问,“要来一根吗?” “不了。”何柳讨厌香烟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魏超出事了,你知道吗?”赵可心微微吐出一口白烟,淡然的提。 “出事?出什么事了?”显然的不清楚。 这也是赵可心预料之内的,“他死了。前不久在城东郊区的一个废弃水塔内,被炸死的。” “什么?!”何柳大惊失色,“怎么会?” “为了要挟何慕。”赵可心在烟灰缸里捻灭烟头,嘴角微勾,“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急着要一笔钱,是因为你吧?” 何柳心虚的移开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赵可心带着些轻蔑的笑了,“你不用跟我打马虎眼,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没人瞒得了我。不过你放心,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戳穿你。而是……” 恰到好处的一停顿,立刻敛了笑意,语带严肃,“为了帮你。” “帮我?”何柳不明所以的看向赵可心。 “我可以给你五十万,甚至可以帮你父亲的公司起死回生,但是,我要你为我做一些事。”赵可心随意的靠在真皮靠背里,睨着何柳。 看来,这个女人已经把她的事情和家底都调查的十分透彻,何柳知道自己面对这样的条件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你要我做什么?”她直截了当的问。 “很简单。”赵可心挑起她的下巴,阴险的笑道,“我要你告诉姜易度,魏超要挟何慕是你指使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做的,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在听说魏超出事之后,赵可心整日都坐立不安,她知道姜易度一直在背地里调查这件事,生怕他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这么多年在姜易度面前苦心孤诣塑造起来的美好形象,不能因为这一次的不小心功亏一篑,更何况……赵可心摸了摸小腹,她的计划很快就要实施了,决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何柳眉头紧蹙,嘴角却微微上扬,“赵小姐,你是想让我做你的替罪羊吗?” “瞧你说的。”赵可心两手抱胸,一脸无辜的撅起红唇,“我是为了帮你啊。你在酒吧跟几个混社会的上了床,还被拍下了裸照,没有五十万你的名誉就全毁了。你不敢告诉家里人,因为你父亲的公司入不敷出,还欠了一屁股外债,频临破产,他不旦拿不出这笔钱,你还很有可能因此遭受一顿毒打或者谩骂。但是,你手上有魏超的把柄,所以你威胁她去帮你弄到这些钱,而最快的途径,就是找何慕要。没想到,魏超却弄巧成拙钱,没拿到钱不说,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你的财路断了。好在我出现的及时,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除了钱,还有名誉和地位。我难道不是在帮你吗?” “可是,姜易度早就警告过我让我不要接近何慕,如果我什么都承担下来,他会放过我吗?如果我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你说的那些东西?”想起之前姜易度对她说的那些话,何柳就胆战心惊。 “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乖乖地替我办事,我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赵可心又点着一根烟,轻轻吸了一口。 “我凭什么相信你?”何柳盯着她的眼睛。 赵可心一侧的嘴角斜斜勾起,“因为你没得选择。” …… 何柳走后,赵可心将车开到湾海医院门口,迟钰已经在那里等着,一见到她的车,就开门坐了进来。 一股浓重的香烟味突袭了迟钰的嗅觉,他捂住口鼻,不可思议的看向赵可心,“你抽烟了?” “关你什么事。”赵可心冷冷的回。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别人抽烟!”迟钰低扯着嗓门问。 “前段时间心烦就抽了。”赵可心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句。 迟钰欲言又止的叹了一口气,“戒了吧,抽烟对身体不好。” 赵可心当即变了脸色,她转过身体,正对迟钰,昂着头一脸不屑,“迟钰,别以为你跟我睡过,在我身体里留下了你的东西,你就有资格来质问我管教我。别忘了你自己什么身份!” “我知道,你只把我当一条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哈巴狗。”迟钰攥紧双拳,他竭尽全力的不让自己的情绪激化,“可是,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至少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吧!” 赵可心依然瞪着他。 迟钰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化验单递给赵可心,“你怀孕了。恭喜你,得偿所愿。” 原本的怒目圆瞪立刻变得惊喜万分,赵可心抢过迟钰手中的化验单,双手微微颤|抖地翻看着。 看着她那喜不自胜的样子,迟钰一秒钟也不想再待下去了,他拉开车门把手,“你回吧,我先走了。” “等等。”赵可心按住了他,刚一回头,赵可心的唇就贴了上来,浅浅的一吻,对于迟钰来说,宛如多么求之不得的事情一般,欣喜之余尽是复杂难言的痛楚。 “不管是过去、现在和未来,你都会替我保密的,对吧?”赵可心眨巴着一双迷|人的杏眼,诚恳的凝视迟钰。 迟钰垂着眼帘,停了许久后,自嘲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 私人别墅内。 白江枫迈着稳健的步伐朝何慕走过来,刚才的事令何慕很是心虚,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寻思着该如何应对,她的目光很快锁定了白江枫的双|腿。 “阿枫,你的腿……没事了?”何慕明知故问道,只不过她有些惊讶于白江枫为什么突然不装了。 “其实两年前,我的腿就已经康复了。”白江枫坐在何慕身边,听语气他并没有发现何慕刚才进过他的书房,更没料到,那份重要的文件已经躺在了姜易度的邮箱里。 “那你为什么要……”突然的坦白令何慕有些无所适从,顺着他的话就问了下去。 白江枫平视前方,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一般说:“有时候一个人的不健全其实只是他给自己设立的一个护身符,也是给那些恨他的人一个心理上的安慰。让他以为我只是一个废人,没什么本事再和他争了。这样,才得以安稳的度过那段最灰暗日子。伪装的时间久了,渐渐地便害怕去承受真实所带来的麻烦,甚至可以说是……灾难。” 何慕听得云里雾里,但她抓住了一个字,“他?姜易度?” 勾起一个讳莫如深的笑,白江枫眨了眨眼,这才从思绪中回神,看向何慕,“这些都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他伸手抚上何慕的头,轻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眸光似是一泓被微风扶动的泉水,经过何慕身体的每一寸,缱绻的令人动情。 “我想我爱上你了。”突然凝望的双眸,让何慕浑身如同被惊雷劈过,觉得这话像天方夜谭般不可置信,这个男人明明之前还用枪口对着自己。 少顷的四目相视后,在何慕震惊的目光中,白江枫俯身将她拦进怀中,附于她的耳边说:“你也爱上了我,对吗?” 何慕愣怔了一秒,白江枫的气息再次传进耳膜,“那今晚可不可以给我,你的全部?” 边说,边轻轻的将怀中的女人压倒在床榻里,白江枫在何慕身上,支撑着身体。 “等等,白江枫……”何慕慌乱的喊。 白江枫的眼神突然愧疚起来,“对不起,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康复,但是我已经等不了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不要担心,我会很轻,不会弄疼你。” 说着,他抬起了何慕的双tui…… 第108章 过去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这个动作,让何慕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她鼓足力气,一把将白江枫推开,由于用力过大,扯到了伤口,不由得痛出一声闷哼。 白江枫神色立僵,几秒后,他又连忙上前急于去检查何慕的伤,“小慕,没事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太心急了……” 伸手去擦她脸上涔涔的汗水,但又被何慕一个防御性的动作给挡了回去,白江枫这才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他锁紧眉头,温润的眸光顿时带着审视的伶俐,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你怎么了?”他问。 “阿枫,我不会跟你结婚。”何慕捂着胸口,疼痛还在蔓延,就连说话也要用尽全力,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何慕知道,有些话是不得不说了,她回望白江枫的眼睛,“你对我好,对我这么温柔,就是因为我长得像你心爱的女人——沐梓云,对吗?” 一提到这个名字,白江枫的脸色整个变了,或许在别人眼中并不明显,可是此时在何慕看来,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眼帘垂了下去,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表情被遮掩的朦朦胧胧,“你知道沐梓云?” 那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何慕紧攥住拳头,轻轻点了点头,“是的,我都知道了……” “姜易度告诉你的?他是怎么跟你说的?”冷的根本不像是从一个人的嘴里发出的声音。 “他什么都没说,是我偶然间得知的。”何慕心虚的放低了嗓音,她总不能告诉白江枫,自己不仅跟踪了他,还叫人查了他。 “哦——”没有任何音调的起伏,白江枫依旧垂着眸子,“那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何慕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悲悯的神情,“我还知道……你们很相爱,可是,她在五年前的一场火灾中不幸遇难,从那之后,你就无法再接受其他的女人,直到我出现在你面前。因为我是姜易度带来的人,所以你很讨厌很防备,但是即便如此,因为我跟她有几分相似,你还是情不自禁地把我当成了她……换句话说,我在你心里,不过是她的替身而已……” ——话还没说完,可何慕却感觉到,气氛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她心中一惊,屏息噤声。 白江枫……正笑着,不知何时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昏暗。 “所以,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简短的一句话,却夹杂着一种令人几近窒息的危险气息,何慕努力定了定心神,她昂起头,坚决而肯定的说:“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你也根本不爱我。所以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淡然而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白江枫突然又将何慕压倒,这次,他丝毫不顾忌何慕身上的伤口,几乎是惩罚一般的触碰,两人的身体紧紧相挨,鼻头相触,何慕脸色抽搐的别过头。 “你爱上了姜易度。”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的一句话,却令何慕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并不想把姜易度牵扯其中,所以从一开始她都尽可能去避开关于姜易度的话题,把所有的原因都归咎于白江枫身上,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她对姜易度的感情,却还是被白江枫轻易的看穿了,这种敏锐的洞察力,不禁令何慕后背发凉。 “何慕,你说我把你当做替代品,那姜易度呢?难道他不一样吗?呵呵,我们都是一样的,因为你这张脸,而深陷其中,日渐沉沦……”冰凉的手指轻轻划过何慕的面颊,他的语调没有改变,可不论是态度、措辞,还是表情,全都改变了。 让人感觉毫不在乎,傲慢无礼且冷酷无情。 “你什么意思?”何慕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慌张和不解。 白江枫又是一笑,“你想知道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笑里充斥着阴森之感,令何慕浑身都冰冷了,她直直地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那双清澈的眸子,犹如一口深井,一眼望不到尽头。 白江枫扬着意味不明的笑松开了圈禁着何慕的胳膊,沿着床边做了起来,他歪着脑袋凝望着何慕,不,应该是望着那张神似沐梓云的脸,目光再次温柔。 —— 一家六口出门旅行,却由于司机的疲劳驾驶而发生了惨烈的车祸。 亲眼目睹家人死在自己面前,险于生还仅是因为母亲在汽车坠落时将自己紧紧的护在怀中。 父亲的好友出面办理了丧事后险些被送进孤儿院,却因一个小女孩的一句话,让他免于被弃置的命运。 “我喜欢他,让他留下来吧。” 这是年仅六岁的白江枫,在那暗无天日的一年中,唯一记住的一句话,也仅仅因为这句话,他的命运便和一个名叫沐梓云的女孩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他成了沐家的养子,寄人篱下的生活使得他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不得不谨小慎微。机敏、聪慧、得体,白江枫很快就得到了沐家人的喜爱,他们待他还算不错,给了他优渥的生活环境,让他接受了高等教育,当然这些也跟他在沐家的优异表现脱不了关系。 但他知道,如果不是沐梓云,他连得到这一切的机会都没有。 渐渐地,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她给了他上半辈子的归属和优越,而他下定决心要让她这一辈子都幸福快乐。 可是这份心情,他一直压在心底,难以启齿。或许是因为对自己身世的自卑,也或许是怕这份感情曝光后,她会讨厌自己,拒绝自己。 只要能墨墨守护着她就好了,原本白江枫是这么想的,可有的时候幸福来得就是这么的突然,令人猝不及防,心慌意乱—— 那是一个秋日的下午,白江枫在学校门口目睹了沐梓云和一个男孩暧昧的走在一起,一种名曰嫉妒的东西在他心中四处流窜,那天,白江枫唯一一次没有等沐梓云,也没有回沐宅,而是一个人坐在操场的篮球架下,对着天空发呆。 他想,他深爱的女孩早晚有一天会爱上别人,嫁给别人,而他也总有一天连守护她的资格都没有。 一念及此,白江枫的心口就疼痛的像被针扎一样,他的世界瞬间变得阴云密布,看不到一丝光线。 “你果然在这。” 黄昏时分,白江枫靠在篮球架上打起了墩儿,黄鹂一般清脆的少女音钻进他的耳朵时,他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喂!醒醒!” 猛烈的摇晃让他恍然惊醒,一睁眼,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映入了眼眸,白江枫的心蓦地一阵狂跳。 正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肝肠寸断的脸庞。 “小云……你……”白江枫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儿?放学为什么不等我?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女孩的面容在落日的余晖下有些看不真切,微微嘟起的小嘴如樱桃般红润。 “你等我?”越发的不敢相信,回想起学校门口的场景,白江枫别过头去,模样甚是别扭,“我看到你和一个男孩走在一起,我以为他会送你回家……” 越来越小的声音却让女孩咯咯地笑了起来,她凑过脸,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白江枫一下跟煮熟的螃蟹一样,红透了。 “那是一个学长,我不过是跟他随便聊了两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没有,不是!”急于澄清的样子可爱的有些滑稽,女孩再次忍俊不禁。 她突然伸手拉住白江枫的手,虽然小时候两个人也牵过手,可是自从懂得了男女之情,便再也没有牵过对方,手指的触碰格外温热柔软,令白江枫面红耳赤、心如鹿撞。 被拉着手的少年一路跟着面前的女孩奔跑,他们穿过马路,越过人群,好似脱缰的野马,完全不去在乎别人奇异的目光,最终在一处江边停了下来。 江边落满了枫叶,红艳如火,宛如这时间最热烈的情感,在这秋日的黄昏里,颇为凄美。 “好美。”白江枫弓着腰,喘气之际还不忘惊叹于这奇景的绚丽。 不过,他不太明白,女孩带他来这里的缘由。 “阿枫,你看!”女孩指着在江水尽头即将迎来终末的落日,它被周围的云层簇拥着,鎏金色的光辉映衬着江边的红枫,竟让它四周的云朵看上去泛起了紫色。 “我听我妈说,当年她跟你的母亲一起在这江边散步,看到了这江边红枫和漫天紫云,便定下了日后所生孩子的名字。不过你出生的早,占用了‘江枫’这个名儿,而我妈觉得‘紫云’太俗气,后来才改为‘梓云’。”女孩的侧脸被晚霞映照的泛着光晕,她的唇角由始至终都扬着纯真烂漫的微笑。 白江枫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他微楞,眼睛怎么也无法从面前的女孩脸上移开。 “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些吗?” 女孩扭头,白江枫早已记不清当时黄昏下她的神情,可她说的那句话,却让他记了一辈子。 “因为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脸颊绯红,呼吸急促,一种极大的满足感填满了空虚的心灵,白江枫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幸福。 可是,这样的美好没能持续很久,直到那个名为姜易度的男人出现,打破了这一切…… 第109章 不一定是真相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由于突发的金融危机,导致许多企业一蹶不振甚至一夕破产,永帆集团也不例外,可与此同时,云廷集团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股市不仅没有大幅度的下跌甚至还偶有上升,这在当时的经济大环境下是一件颇为诡异的事情。 媒体评论这是由于云廷集团背后的势力,以及长久以来的积累沉淀才得以抵抗住这一次的经济危机,成为国内企业的中流砥柱。 而当时的永帆却面临破产的危机,为了拯救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公司,永帆集团董事长沐尚重决定通过联姻的方式来获得云廷的救助。 沐家和姜家一向交好,孩子之间也时长来往,沐尚重看的出来,姜家的小儿子的性格虽然乖戾,但是对他们家闺女的态度却与旁人不同,尤为温和。而沐梓云对姜易度也是亲切耐心,时不时的还会跟姜易度一起出门,沐尚重以为他们早就两情相悦。 不出他所料,当他亲自登门拜访提及这门亲事后,没过几天就得到了姜家的回复,原以为这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可谁知沐梓云得知了此事后,居然强烈的抵抗和反对,还告诉他自己喜欢的人是他的养子——白江枫! “白江枫不过是一个遗孤,他什么都没有,能让永帆起死回生吗?不能!你只有嫁给姜易度,永帆才不会倒,咱们这个家才不会散,你才能过上好日子!小云,我看的出来你对姜易度是有好感的,你就将就将就吧,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爸爸,为了咱们的家考虑啊!” “我的爱情从不将就!”她那时候的眼神无比的坚定,身上的稚气褪的一干二净,宛如做了一个多么重大的决定一般,“是不是只要能让永帆度过这次金融危机,我就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婚姻?” 沐尚重当时未能理解女儿这话中的深意,在为了公司焦头烂额的状态下,他毫不犹豫的说了一句:“是!” 后来的事,沐尚重也看的云里雾里,沐梓云明明在他面前严正厉色的拒绝了和姜易度的婚事,可是她跟姜易度却走得越来越近,两个人就像是热恋中的情侣,每天都要见面,每天她都会被姜易度送到家门口,两人依依不舍的分别,甚至她还在姜家夜不归宿过。 而白江枫那个时候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很少在公司或者家里看到他。 没过多久,白江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自己得到一笔资金可以让永帆喘口大气,但是他的条件是成为永帆的执行总裁,并且在这次危机之后娶沐梓云为妻。 当时的情况下,沐尚重不得不暂时答应了他,永帆已经没有退路,如果资金链断裂,等待他的只有破产。 白江枫上任后,及时填补了资金缺口,而他又用那笔钱启动了一个重大的项目,可令沐尚重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的研发过程,以极快的效率和速度,智能管家系统一经上线便震惊了全世界,并与全球多家企业合作,发行的产品皆遭到了疯抢,永帆瞬间从一个频临破产的公司成为了国内仅次于云廷集团的大型企业。 一切都顺利的令人称奇,可是极大的快感背后往往伴随着悲剧。 永帆的发展越来越好,甚至超越了云廷,而云廷集团的股票却在这经济复苏的大好形势下突然骤降。媒体报道的相对笼统,只说云廷集团其实早就在金融危机中入不敷出,掏空了家底,才导致最终的衰败。 没多久,便传来了云廷集团董事长姜清荣突发疾病身亡的消息,而她的妻子因为多年前失去一个孩子精神本就有些不正常,加上这一系列的刺激,直接疯了。 沐尚重听闻这些后,唏嘘不已,三十件河东三十年河西,干他们这一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成败荣辱皆如昙花一现,来的快去的更快。 云廷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而沐尚重虽说还是永帆的董事长,可生杀大权因为这次的危机早已落在了白江枫手里,为了自保,永帆第一时间和云廷撇清了关系,沐尚重也没再和姜家来往过。 原以为这场变故会让两家的婚事化为泡影,可谁知沐梓云却突然决定要嫁给姜易度,谁劝都不管用。 但沐尚重万万没想到,白江枫在外所购置并居住的公寓竟然会因为钟点工打扫时的不慎而意外发生火灾,白江枫逃了出来,而自己年仅二十三岁的女儿却在那场大火中永远的沉睡了。 —— “是姜易度指使钟点工纵的火。他不仅迫使小云嫁给他,还想杀了我。可他没想到小云会舍命来救我……”仿佛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白江枫怔了好片刻,才咬了咬牙关,“他喜欢小云,所以他的占有欲根本无法忍受小云的心选择了我,云廷的变故让他的内心越发的失衡和变|态,他要毁了我们才能得到心理的平衡与满足!” “你觉得是他害死了沐梓云,所以才这么恨他?”何慕听得有些发懵,她觉得自己心脏的位置隐隐生疼,但是她不敢往下想,生怕毁掉了那好不容易才认定的东西,还在负隅顽抗,“你说是他指使的,有什么证据?如果你有证据,怕是早就将他送进监狱了吧。” 像是戳中了白江枫的软肋,他的眼睛这才正视向面前的何慕,表情看似平静,可嘴角却逐渐勾勒起一个鄙薄的弧度。 他突然一把抓住何慕的手腕,将她抵在床头的木质靠背上,冰凉的触感侵袭着何慕的后背,让她浑身不自主的略微颤|抖。 锋利地眼神就像蛇将她紧紧包围,仿佛可以窥探出她的一切,“看来,你不仅爱上了他,而且他还成功的让你以为他爱上你了,是吗?你以为你们两情相悦会是这世间最不可亵渎的东西,为此,你可以单枪匹马的来找我摊牌。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凭什么可以让他注意到你,并且爱上了你?” 何慕盯着他,心脏疯狂的跳动,她不敢回答。 “因为你长得像那个他求之不得的女人,为了满足那肮脏卑劣的占有欲,他把那称作是爱,而这世上还有像你这样的傻瓜愿意去相信。不然,他会放着赵可心那样的女人不爱,而爱上你这样一无是处,没有一点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女人?”说着,白江枫跟看笑话一般冷笑了起来,并且无奈的摇了摇头。 何慕紧紧地抓着上衣的衣角,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凌乱与沮丧。 可越想掩盖,事实就越会无限地扩大。她知道,自己没有一处可以比得上赵可心,她有煊赫的家世可以带给姜易度事业上的帮助,她高贵美丽鹤立鸡群,站在姜易度身边是那样的般配,而自己,一无所有。 她也疑惑过,为什么那天晚上姜易度拥抱了这样的自己,仿佛有多么的情深义重。 而现在,这个答案,终于浮出了水面。 原来……弄来弄去,她依然逃不过成为一个替代品的命运,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对象的区别。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根本一点都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你曾经指使吴婧差点害死了我,而他救过我不止一次!你这么恨他,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说的?就算他利用我、玩弄我,但我还是贱到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我……”完全无从说明自己此时受伤一般的心情,只得口无遮拦地大嚷,眼眶烧得又红又烫,何慕不得不止住话音咬起牙来,以免泪水掉出。 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住了,怎么什么都说出来了?连吴婧的事也…… “吴婧……”白江枫嘴里喃喃地念出这两个字,他流露出一副怜悯又悲哀的神色,“我听说了,是她把你从游轮上推了下去。你认为是我指使也情有可原。” “什么意思?”何慕复又蹙起眉头。 “当时所有的人都在宴会厅狂欢,为什么姜易度就那么巧合地出现在了那里?你就没有想过——”白江枫故意拉长语调。 “不可能!如果是他,为什么又要救我?”何慕的脑子越来越乱,好像之前失忆的后遗症,她的头一阵剧痛。 白江枫冷哼,“他的心思一向难猜。但你想想,若真的是我,我又怎么会让自己的贴身秘书去做这件事,一旦被察觉,岂不是暴露了自己?” “所以你才会在派对后的第二天杀死了吴婧!” “吴婧跳楼身亡这件事我也很心痛,但这也恰恰可以证明,吴婧的存在确实给某些人带来了威胁,但是她的死却能完美的嫁祸给另外一个人……”白江枫讳莫如深的话语让何慕彻底凌乱了。 她的认知仿佛一瞬间被颠覆,曾经那些深信不疑的东西逐渐支离破碎,她抱住头将脸埋在胳膊肘里,嘴里不停的念,“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白江枫站起身,俯视着眼下错乱的女人,扬起奸诈的笑容。 “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吧。” 说罢,他信步走出了房间,转身的那一刻,白江枫脸上的笑容扩大到一个骇人的弯度。 第110章 帮帮我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当晚,何慕陷入到一个虚假可怖的梦境中,她眼眸紧阖着,身体不断地痉挛抽搐,额头密密麻麻的汗水凝成珠滑落,没人知道她在被什么梦魇侵颤着,就连她自己惊醒时,也忘记了究竟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能肯定的是,那个梦非常极其的恐怖。 何慕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刚刚凌晨四点。 她睡意全无,起床穿好衣服,伤口仍旧隐隐作痛,好像抽的心口也生疼,急促的喘息近乎于哮喘病人犯病时的模样。 坐在床边平复了好一会儿,等呼吸恢复了平稳,她才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房间,逃离了这个在夜色中一片漆黑的别墅。 仿佛又一次无家可归,她摇摇晃晃的走了许久,最终还是辗转来到了海湾医院路萱笛所在的病房,路萱笛身上的管子已经全部撤了,看样子恢复的不错,自己养伤的这些日子没能和她联系,何慕心存一丝愧疚。 她不忍惊扰正在沉睡的路萱笛,倒在病房的沙发里,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一闭上眼睛,她的身体便开始不停的下坠,直至摔落在无人的街道旁,头顶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看到有人朝她走了过来,手里攥着的东西锋利并闪着寒光,那人掐住她的脖子,将手中锋芒抵在她的小腹部,犹如割骨剜肉一般一点一点地捅了进她的肉里,她想反抗,可身体却根本动弹不得。 痛楚并不明显,但是那份恐惧让她的瞳孔蓦然放大,从嗓子里几欲迸发出的吼叫愈演愈烈。 她渐渐看清了那个人的面容,他长得和白江枫很像,但是……伴随着他无声的一笑,那张脸却突然幻化成了一个熟悉的模样——姜易度。 ——她的死能完美的嫁祸给另外一个人。 ——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 “不要……不可能……这不可能……!” “小慕,小慕!醒醒!” 一瞬间天旋地转,何慕猛然睁开了双眼,眼前一片朦胧,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小慕,你没事吧?做噩梦了吗?”路萱笛一觉醒来,就看到失踪了好几天的何慕睡在沙发里,她好像做了一个可怕的梦,表情痛苦,紧紧抿着的嘴唇好像拼命的想喊叫。 “笛子……你醒了?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何慕翻身坐起,看到路萱笛的一瞬,她脸上的阴霾一扫而除,只剩下担忧和惊喜。 “我没事了。”路萱笛微微一笑。 这笑容让何慕心中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 她揉搓着路萱笛的两臂,“你没事就好,醒过来就好!你快要吓死我了,就算是天塌下来了,我们也能一起扛啊!你怎么能做那种傻事,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只有你了……” 或许是其他的感情皆过于虚妄,何慕现在更愿意去相信这份失而复得的友情,她努力让自己不要看上去太过于脆弱,强行想把抽噎声憋回去。 但路萱笛弯下身的一个拥抱,让她的泪腺彻底崩溃。 “对不起,对不起……”反复重复的三个字,如同说不尽的千言万语,紧紧地相拥是对彼此最好的慰藉。 何慕并没有向路萱笛透漏自己受伤的事,她自己偷偷去找医生换了药,医生看了伤口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但如果不好好静养,日后可能会落下病根。 何慕算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为了不让路萱笛担心,她还装的跟没事人一样,自己已经是一个病号,还要不遗余力地区照顾另一个病号。 路萱笛的病情逐渐稳定,何慕没有再和姜易度联络,白江枫的话总是萦绕在她耳边,她想不通、弄不明,这个心结未解,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易度。 路萱笛告诉她,她不在的那些日子,姜易度来了好几次,她从来没见过云廷的大总裁那么憔悴的样子,浓重的黑眼圈就跟好几天都没闭过眼一样。 何慕只是听着,一脸忧心忡忡,可什么也没说。 两天后,路萱笛嚷嚷着要出院,何慕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去跟迟院长道一声谢,虽然他很忙,在路萱笛醒来之后,他就把路萱笛交给了另外一个资深大夫,可不管怎么说,路萱笛能这么快好起来,迟院长功不可没。 因为之前来过一次,何慕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迟钰的办公室,正准备敲门却听到里面传出来一阵争吵声。 何慕不便打扰,想换个时间再来,可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叫喊听上去特别的熟悉,这让何慕的脚步不自觉的停住了。 “我就是不明白,我不甘心!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居然说自己是酒后乱x,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我发生了关系,所以这个孩子,他不能接受!他还说,让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能找到更好的!他什么意思?是要跟我分手吗?!啊?” “可心,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个办法行不通,他根本不爱你,既然这样他又怎么会接受这个孩子呢!你醒醒吧,别再执着于姜易度了,反正这个孩子也是我和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对你好,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听到这一切的何慕心猛地一跳,里面说话的人是赵可心和迟钰。赵可心怀孕了?而且孩子还是迟钰的?何慕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她趴在门上,仔细地去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能让我幸福的只有姜易度!”赵可心带着哭腔,抖索地吼道,“我爱他,我只要他!迟钰,你现在跟我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得帮我。我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怀上这个孩子!”迟钰看着面前泪流满面抓着他宛如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卑微狼狈的女人,他的心脏就像被碾过一般的疼,“事到如今,我还能怎么帮你……” “帮我想想办法,你一定有办法的!以前,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你都能帮我解决!不是吗?”赵可心死死攥着迟钰的衣襟,祈盼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但看到男人犹豫的神情,赵可心缓缓松开了手。 “可心,你……你这是干什么?”迟钰吃了一大惊,他盯着眼前褪掉衣物的赵可心,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飘忽了半晌,最终还是抵不住诱huo落在了赵可心的身上。 赵可心贴上前,白皙纤细的胳膊勾住迟钰的脖颈,凑到他耳侧,“只要你能帮我,我就是你的……” “别胡闹了,你还怀着yun!”迟钰将头别到另一边,努力克制着不去看她。 赵可心却将他的头掰过来正对自己,葱段般的指尖拂过迟钰的脸颊,“你是医生,你可以控制好力度的。”紧挨着的身体让她感觉到了迟钰的变化,她得意的勾起唇角,“看,身体是骗不了人的。你不能否认,你想yao我,想的不得了。” “可心,你别再逼我了……”迟钰紧闭双眼,努力让自己冷静,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遐想。 “迟钰,帮帮我。”捧起男人的脸庞,唇间柔r的触感让迟钰心中的火苗如同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你真是个贱、huo!”迟钰发疯似地低骂一句。 赵可心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的更加春风得意,“可你就是喜欢我。” 动q的一声从门里传了出来,接着又接连不断的传来chuan息声,何慕也算是过来人,自然秒懂了这道门后正在上演着什么。 她惊地向后退了好几大步,根本无法相信这一切的真实性。 在她的印象中,赵可心完全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w的女神,她表面上神圣高贵,可背地里竟会做如此龌、龊的事,嘴里说爱着姜易度,却又跟迟钰不清不楚! 人设瞬间崩塌,何慕几乎是逃也似地跑掉了,回病房的路上,何慕一直在想,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姜易度,刚才虽然听得断断续续,可她隐约意识到那两个人似乎想要算计姜易度,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觉得至少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不过她的手机早就不知去向,只能先回病房,借路萱笛的电话打给姜易度了。 何慕低着头若有所思,刚走到住院部门口,便看到大厅里围满了人,那些人举着话筒和摄像机,应该是电视台的记者。 记者来这干什么?而且还来了这么多人,看样子不止一家媒体啊。 住院部大厅的护士和保安正全力的在阻拦那些记者往里冲的脚步。 事不关己,何慕也懒得去凑热闹,可刚走近,记者说的话却让她不由得一惊。 “请问路萱笛小姐是住在这里吗?听说她的好友就是害死魏超的凶手——何慕,是吗?” 何慕愣了,不可思议的朝那些记者瞪大了眼睛,恰好就被其中一个眼尖的记者给看到了。 “何慕!”不知谁的一声大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何慕身上。 瞬间,那群人就将她围了个满满当当! 第111章 欲加之罪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一排排的话筒当即就簇拥到了她眼前,差点撞上她的面门,那群记者挤破头地想找到一个绝佳的位置来做这次采访。 “何慕小姐,请问您是否因为傍上了大款而抛弃了自己相恋三年的男朋友,做了那位有钱男人的情|妇。魏超无法放下对你的感情,找你谈和,可你却谋害了魏超。请问这些都是事实吗?” “何小姐,听说你的金主是S市某位著名的企业家,可以透漏一下是谁吗?” “何小姐……” 一个接一个地问题让何慕应接不暇,头痛欲裂。 她完全没搞明白这群记者莫名其妙的跑来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魏超的事姜易度不是私下解决了吗?又是怎么被媒体得知的? 但可以看出来,他们似乎误解了什么。 “你们误会了,事情不是你么你想象的那样。”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何慕,只好尽力做着苍白的解释。 “那请问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个……”何慕有些犹豫,当晚的事情本来就过于匪夷所思,只言片语根本说不清楚,而且牵着的人和事都太多,如果她说了,还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 “何小姐,您这是无话可说吗?” 闪光灯闪的何慕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她用手做挡,“别拍了!你们这是在侵犯我的肖像权!” “超儿啊!我的儿啊——!” 记者的紧紧相逼本就让何慕够杂乱无措了,可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门口突然又走进来三男两女,他们拉着横幅,其中一个年近半百、衣着粗鄙的妇女老泪纵横地被其余几个人搀扶着。 一走过来,就跟大街上专业的碰瓷户一样,‘咣当’倒在了这群记者面前。 她拍打着大|腿哭天抢地,脸上的褶皱都跟着一抽一抽。 “魏超啊,我的儿!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就走了,留下我这孤家寡人后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记者面面相觑,话筒全部转向了跪地不起的妇女。 “请问您是魏超的母亲吗?能跟大家说说他的情况吗?” 中年妇女止住了哭声,操着一口方言摆出悲痛欲绝的神情,“魏超是我的儿子。他从小就听话懂事,学习一直很好,很让大人省心,大学毕业以后就来到了这个大城市,从一个小职员做起,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当上了客户经理。他每个月工资不多还老是往家里寄,他是我们一家人的骄傲和指望,么想到这么年纪轻轻的就……” 她抬头怨毒的剐了何慕一眼,登时从地上站了起来,指着何慕的鼻尖,嚷嚷,“都是你,就是你这个女人!是你害死了我的超儿!” 失心疯一般,女人拨开人群直直冲向何慕,何慕还没退两步,就被女人揪住了衣服,她个头只到何慕脖子的位置,但由于长期干农活的缘故,力气却大的惊人。 “你还我的超儿!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了钱你什么都干的出来!杀人偿命,你却还逍遥法外,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猛烈的纠拽摇晃让何慕脑子发懵,她的脑袋如同要炸开一般,痛的四分五裂。 喊叫声,吵杂声,让她频临崩溃的边缘,终是忍无可忍,何慕一把推开摇晃她的妇女,不管不顾的喊,“不要再颠倒是非,混淆视听了!明明是他绑架了我朋友,是他要敲诈我!是他咎由自取自寻死路,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胡说!你这个满嘴胡话的、心肠歹毒的女人!我的超儿这么懂事,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我看就是你为了脱罪故意编造的借口!” “你这个女人,太不是东西了!” “就是,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我早就揍你了!” 跟在妇女身边的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附和,所谓三人成虎,何慕一时竟有些百口莫辩。 这时,一个女记者挤了过来,将话筒递到何慕嘴边,“何小姐,您说是魏超绑架了你的朋友,请问是正在这里住院的路萱笛小姐吗?请她出来说两句吧?” 突袭而来的不安敲响了何慕理智的警钟,那晚的经历对路萱笛来说是一场惊怖的噩梦,如果被这些记者打扰,肯定会揭开她心中的伤疤,她的状态才刚好一点,不能再受到任何的刺激。 这个话题何慕没办法再接下去! “不是。”她斩钉截铁的对记者说,“跟路萱笛没关系,她现在正在住院,请你们有点职业操守,不要去打扰一个病人!” “那您说的朋友是谁呢?让她站出来说说当时的情况,对您也是有利的。不然,观众怎么能相信您所说的话。”记者不依不饶。 “抱歉,恕我不能相告。”何慕不想再跟这些记者纠|缠下去,他们为了一个新闻往往可以放下做人的底线,费尽心思的套话,到最后还不知道会扣一顶怎样的帽子在她头上。 言多必失,何慕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转身想走,可魏超的母亲发现了这个苗头,上前拽住了何慕的衣服,记者瞬间将她四周围的水泄不通。 “看吧,编不下去了就想跑,你糊谁呢?”妇女身边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女人呸道。 何慕简直无语,她瞪视着女人,冷笑一声,“大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没工夫听你们在这儿编故事。如果你认为是我害死了魏超,请你们拿出证据,否则这个锅我不背。” 说罢,扭头快步离去。 “狗仗人势!”女人不屑的骂道,这句话才让在场的人如反应过来一般,记者们瞬间又将话筒举向了那三男两女。 此时,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何柳望着这一切,扬起狡黠而幸灾乐祸的笑容。 …… 何慕几乎是狂奔到路萱笛的病房,可当她推开房门的一刹,却看到了一个不和谐的身影,顿时令她浑身不爽。 沐建勋正坐在床边将削成块的苹果喂进路萱笛的嘴里,何慕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刚才经历的一切让她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现在更是凌乱不堪。 “笛子,你在干嘛?”她走上前,没理沐建勋,对躺在床上一脸愉悦地路萱笛诘问道。 “小慕,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怎么样,迟院长那边还顺利吧?”路萱笛尴尬的舔了舔嘴唇,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何慕重复道:“我问你,你在干什么?” 路萱笛自然明白何慕的意思,她怯怯地低下头去。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你的眼睛是摆设,在干什么你看不到吗?”沐建勋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护住路萱笛。 何慕压根不看他,从鼻腔哼出轻蔑的一声,“我的眼睛只看得到人,可看不到畜生。” “你他|妈什么意思?!”沐建勋顿时火了,两人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现在更是针尖对麦芒。 路萱笛拉住沐建勋的衣角,又望向何慕,咧嘴笑道:“小慕,其实……这都是个误会。我已经没事了,建勋他就是来看看我,你要是不喜欢他我让他走就是。” 说着,她推搡沐建勋,示意他离开。 但沐建勋却昂着头,一脸桀骜,“这医院是她家开的吗?凭什么她来了我要走?” 这态度更让何慕厌恶。 “误会?”何慕觉得自己可没瞎,她瞥向路萱笛,“你手机上的照片我可都看见了,你别跟我说那都是别人PS的。” 一提到这个,路萱笛的神色黯淡了下去,却被一旁的沐建勋收入眼中。 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容易才跟路萱笛和好,可不能被这个何慕给搅和了! 沐建勋跨步到何慕身边,凑到她面前,凶神恶煞的,“我跟小笛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与其在这关心别人,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看到有很多记者在大厅里,我好像听他们提起了你的名字……我不管你是怎么引来这么多记者的,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把小笛牵扯进去,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记者?怎么会有记者?”路萱笛茫然的望向何慕,“小慕,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慕同样横眉怒目的瞪视着沐建勋,可就算她现在再怎么恼怒,也不能忘了正经事,他的账,以后再算! “笛子。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何慕不多解释,尽量把沐建勋当做空气,开始匆忙的整理要带走的东西。 “小慕,你之前不是还劝我多住几天吗?怎么突然又这么着急要走?到底发生什么了?”路萱笛不解地看着何慕忙碌的身姿。 “现在什么都别问,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说话间,何慕已经飞速的将物品整理好,她走上前搀扶起路萱笛,二话不说就朝门口走去。 本打算从医院后门离开,避开那群记者,可他们刚一出病房,何慕就瞥见从电梯口一下拥下来一群人,正是刚才在大厅里的那些记者! “我去,这么快就找来了!”何慕顾不上其他,将路萱笛推进沐建群的臂弯中,“这里我挡着,带她走,快!” 沐建勋一看这些记者来者不善,不管路萱笛再怎么抗拒,他强势地揽住她,从一旁的安全通道离开了。 何慕深吸了一口气,做好面临暴风雨的准备。 她仰首挺胸的站在原地,摄像机、闪光灯很快对准了她。 “何小姐,请你再回答我们几个问题。” “我已经说了,要质问我,请先拿出证据来!” “何小姐,听说您背后的金主在S市颇有势力,所以才消灭了证据,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对吗?” 何慕被他们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这里是医院,请你们不要打扰各位病人的休息!” “何小姐,你这是在逃避问题吗?” 就在何慕被这些人咄咄相逼,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她的肩膀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扣住,随即熟悉的气息传入口鼻,让她的心蓦然一跳。 何慕有些不敢相信的转过脸,姜易度,他什么时候来的? 第112章 决裂 - 从你心头割下我 - 浅笑吟歌 那群记者一看到姜易度的出现,全都懵了两秒,面面相觑,而后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姜先生,请问您和何慕是什么关系?她背后的金主就是您吗?” “姜先生,据传闻您和赵氏集团的千金赵可心订有婚约,是这样吗?” …… 记者们瞬间将矛头转向了姜易度,而姜易度的脸色依然风轻云淡,冷到让人不敢过于造次,他对着面前的话筒不徐不缓地说道:“各位记者,如果何慕真的涉及到刑事案件,我想应该由刑警出面调查,请你们不要道听途说夸大其词,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不要对外散播误导人心的谣言,引导舆论倒向。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绝不会因为某些无良媒体莫须有的揣测和报道而冤枉一个无辜的人!今天的采访到此为止,若有疑问,会由何慕的律师来跟执法人员做出相应的解答。谢谢各位。” 冷静沉着地打发了这群记者,姜易度揽着何慕的肩膀,从一旁的安全通道离开后,姜易度拨出一个电话。 “今天在湾海医院的这场闹剧,我不希望在任何媒体平台看到有关它的报道!”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愠意,可表情还是那样平静无常,毫无波澜。 “没事吧?”挂上电话,姜易度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何慕,黑曜石般漆黑地瞳孔猝不及防的冲进何慕的视线,灼热的光线让她逃避似地别过头去。 “我没事。你……唔!” 还在思虑着如何开口,何慕的唇就被一道温热的触感堵住,上身被眼前伟岸地男人揉进怀里,呼吸被肆意侵占剥夺,何慕抵在他胸|前想做挣扎的手臂缴械似地垂了下去,她反手搂住男人的后背,这个热情霸道,全然不拖泥带水的吻唤醒了她压抑在心中所有的思念之情。 忘我的回应,何慕什么也不愿再想,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之事,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也已经足够了吧。 冗长又缠|绵的一吻,直到两人的气息都紊乱地快要窒息,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何慕觉得姜易度看她的眼神好像有许多的话要说,但是到最后他却什么也没说,骨节分明的手指犹如抚|摸一件珍贵的宝物,滑过何慕的面颊。 “走吧。”漫长的凝视后,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何慕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只默默地被他牵着,跟在他身后,她几次想开口问些什么,或关于自己这些天的经历,或关于游轮坠海之事,但每次话到嘴边,却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对心爱之人的坦白或质问,都是那样难以启齿。 没走一会儿,何慕便认出了眼前的景象,那独栋的小楼,不就是迟钰办公室所在的位置吗?难道姜易度要去找迟钰? 陡然响起方才在迟钰办公室门外听到的情形,何慕脚下一个急刹车,拽停了姜易度。 “怎么了?”姜易度回眸,蹙眉问。 何慕支支吾吾的,“我之前刚找过迟院长,他不在。我肚子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先找地方吃个饭?” “之前不在,又不代表现在不在。”姜易度似是察觉到了何慕的不自然,歪头盯着她,“那些记者说进就进,我倒要问问他是怎么管理医院的。不过,你这么紧张干吗?” “没有啊。”何慕赶紧直起身子,“我就觉得这事也不能全怨迟院长,你应该也知道,记者们为了新闻头条什么都干的出来,人民大会堂他们都能闯,别说是医院了。” 狐疑地上下打量,“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他来了?” 关心迟钰?何慕无语,要不是怕撞见那种不堪入目的场景会伤到姜易度的自尊心,她才懒得去管,说白了,她只是在意面前这个男人而已。 “易度?何慕?”还不等何慕反驳,迟钰就从楼里走了出来。 “你们怎么在这?”迟钰的领口有些凌乱,内侧蹭着一道不易被察觉的口红印,他没有看姜易度的眼睛,而是在他四周飘忽着,就跟做了多么心虚见不得人的事一样,神情古怪。 “海湾医院明年开分院的资金我看可以不用给了。”姜易度一开口就让迟钰瞠目结舌。 “什么?”他咽了口唾沫,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易度,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 犹如被捉奸在床般的狼狈与尴尬,迟钰地脸烧的发红,声音都颤|抖的有些变了调,“易度,其实我……我跟她的事,我不是有意瞒着你,我是真的喜欢她!我们……” “你跟她?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是谁?”姜易度的眉头越粗越深,咄咄相逼的眼神紧盯着迟钰。 这话让迟钰瞬间懵逼了?姜易度不是因为发现了他跟赵可心的事情才决定撤资吗?不然还能因为什么?这特么就很尴尬了,搞了半天,他竟然不打自招! 迟钰捏紧了拳头,他才答应赵可心会帮她追回姜易度,如果因为他而暴露了他们的关系,赵可心一定会恨他一辈子。迟钰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竭力的寻找说辞,然后他的眼神落在了何慕身上,既然要帮赵可心,那不如干脆顺水推舟…… 正准备看这场好戏如何收尾的何慕,事不关己的立在一旁,万万没料到,迟钰突然上前一步搂住了她的腰,面不改色的对姜易度说:“我和何慕的事,我不想再瞒了,我们……在一起了。” 什么?何慕吓地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她想都没想就喊,“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跟——” 话音未落,迟钰一把将她拉过来抱在怀里,凑到她耳边,低沉地威胁道:“如果你不想路萱笛被人强jian,把下面搞的稀巴烂这件事被散播出去,就什么也别说!” 何慕僵住了,她本就因为路萱笛因她受伤而满满地愧疚,如果这事传出去,路萱笛以后还怎么做人?她这一辈子或许就毁了! 她原本不想再被任何人威胁、利用,可人活在这世上,太多的羁绊,谁又能做到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她做不到,就注定无从选择。 眼眶涌出一股热流,何慕紧紧闭上了嘴|巴,她任由迟钰抱着,目光却瞥向了目睹这一切的姜易度。 他的手青筋暴起,连额头的血管都能清晰的看到,猩红的双眼一眨不眨,如同频临暴走的边缘。 好似突然明白了何慕方才的为迟钰的辩白,姜易度一把从迟钰怀里把她拽过来,粗暴地令她踉跄不稳。 “他说的是真的?”仿佛用力压制着怒气,他面部地肌肉有些抽搐。 何慕没有回答。 犹如默认,姜易度突地冷笑出声,对着天空长吁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开始的?” 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他|妈在问你话!”终于忍无可忍,挣脱了那精英感十足的外表,一向沉着稳重地总裁大人竟当街咆哮出声。 何慕将嘴唇要出血迹,泪水在眼中打转,却怎么都不让它落下。 “易度!”迟钰将何慕挡在身后,“你玩够了吧?你知不知道她被你逼的有多痛苦?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放过她吧!以你的身份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更何况可心还一直在等着你,你该搞清楚,谁才是需要你去爱的人!” “我逼她?”姜易度不停地冷哼,自嘲一般的笑。 他上前一步,眼神逼视着何慕,口吻讽刺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白江枫、迟钰、赵鸣泽……你还有多少男人?是不是每一个你都对他说了‘爱’!你可真他妈廉价!” 何慕怯缩地躲在迟钰身后,仿佛那才是她的避风港,而自己是吃人血肉的恶狼。 竟然又一次被这个女人给耍了,姜易度突然开始怀疑,他或许真的是因为受到曾经沐梓云的影响,才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别样的感情,才没有看穿她拙劣的戏码,以为自己爱上了她,可笑至极。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跟沐梓云相提并论,她不过是一个虚情假意、肮脏轻浮又善于伪装的冒牌货而已!若不是披着一张神似沐梓云的脸皮,他从一开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愤懑地目光渐渐变为轻蔑,姜易度勾唇一笑,恢复了冰冷地面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襟,转身欲走。 “姜先生!”何慕突然扬声唤道,迟钰吓了一跳,可她后面说的话又让他松了一口气,“你要的东西,我已经传给你。请你遵守承诺,放了我的母亲,并且支付报酬。” 姜易度没有回答,没有回头。 他决绝的背影让刺的何慕生疼,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她没想过可以全身而退,但也完全料不到今日的结局,如今能保护沐梓云和她的母亲唯一的办法,也只有这样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不用再去纠结害她的真凶,不必再去揣测他的真意,反正自此以后,也全都结束了吧。 何慕揪住心口,咬紧牙关,别哭……忍过去、就好。 …… “你为了她,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值得吗?”姜易度早已消失在了视线中,何慕双眼无光,语调既无转折亦无起伏,心灰意冷一般。 迟钰望着何慕的侧脸,心生歉意,但人都是自私的,为了保护一个人,必然要伤害到另外一个人,情之一字又何来对错,更没有所谓地值得不值得。 “你帮易度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应该会给你一笔不少的报酬,等拿到了钱,就离开S市吧。有些人根本不是你能妄想的,全当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