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他 神圣的教堂,洁白的婚纱,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互相宣誓,坚定这忠贞不渝的爱情。 这场婚礼美好的就像童话般,而柳溪就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 两人从相识相知相恋到今日真正的拥有彼此经历了漫长的八年。 柳溪从一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长成如今温婉贤淑的女人,全身心的付出只为了这一个人——张生,自己在神父面前宣誓,即使生老病死也不能舍弃的丈夫。 张生是柳溪初恋,能和初恋结婚对于很多人来说绝对是值得羡慕的事情。 再加上张生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又是一个长情且专情的好男人! 这点就更加令人羡慕。 不过,柳溪这个女人这些年为自己付出了多少,张生心中是了然的。 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只有她一直不离不弃的陪在自己身边,从心底来说,张生觉得自己对柳溪的感激之情是超过爱情的。 所以在与柳溪相处的这些年,除了亲吻拥抱这些动作,他并未做出更多越界之举,只因每每动作稍微过火,柳溪就会身体僵硬如一具尸体,自己也会兴致全无。 “等到新婚之夜,我一定把自己完全交给你。”这是柳溪对张生的承诺。 两个人的婚礼,来了很多位高权重的人,张生作为生意人的圆滑和机警,在业界是出了名的,他利用这次婚礼广发喜帖,业内的富商巨贾和上层领导,统统都在贵宾名单内。 婚礼后的宴席,张生就未闲下来,满面春风地周旋在来宾当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中间还定下来了几笔不错的生意。 柳溪一直跟随丈夫招待贵客,看着丈夫帮自己挡下了所有酒还把自己默默保护在后面,内心更是甜蜜不已。 幸福过度的柳溪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服务生,服务生手中的一杯红酒,一滴不漏的撒在了她的婚纱上。 张生很贴心的把柳溪送进了休息室,安慰了两句,然后找人帮忙处理衣服,自己则匆匆忙忙的回到宴会上。 匆忙回到宴会的张生,发现宴会的氛围发生了变化。 在此之前,这场婚宴的焦点无疑是美丽的新娘和帅气新郎。 但是,现在所有人的眼神,无疑都锁定在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和他身边四五岁的小男孩身上。 “这不是莫氏总裁吗?张先生还真是面子大,居然连莫氏总裁都能请来,那个小孩子是莫总的儿子吧,长的真好看。”人群里有人开始小声议论着。 “咦,你看这小孩长的居然跟张生老婆四五分像,尤其是那眼睛。” “还别说,真是有几分呢,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嘘,小点声吧,不要说了,今天毕竟是张生大喜的日子。” 亲戚朋友的话,哪怕说的再小,还是落到了张生的耳朵里面。 张生心里一沉,面色凝重的同时,同样看了过去。 确实有几分像。 至于宾客口中所说的想起了什么,这同样让张生想起了一些事情。 只不过,正如宾客说的,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块,有些事情,他放不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必须得放下。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张生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忆,过了许久,这才换上了一副尊荣,开始招待亲戚朋友…… 喝的有点多。 迷迷糊糊中,张生送走了客人。 婚房内,柳溪坐在床上,娇羞的等待着将从宴会归来的丈夫,想到晚上两人将即将发生的事情,柳溪心情激动又有些复杂。 带着酒意,带着一些情绪的张生,回到新房,便看到新婚妻子把自己当粽子一样,团团包裹住,心下沉积的郁气一下便挥发掉了。 “你回来了,累不累啊?你先去洗个澡吧。”笨拙的样子肯定让他看去了,当下柳溪又羞又恼,通红着脸强硬的转移话题。 张生看了眼满脸通红的妻子,不再调笑,老老实实的去洗了个澡,然而自己光、裸着的上半身,让自己害羞的小娇妻脸上又多了几片红霞。 张生眼底的欲望很明显,长臂一伸直接将毫无准备的柳溪拥进了怀里。 “溪溪,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让我们好好度过这一晚好吗?”张生语调暧昧,眼神更是充斥着欲、望,一双粗粝的大手,略显急躁抚摸上她的光滑的脸颊,手上嫩滑的触感让张生彻底失控。 今晚两人的第一次肯定非常美妙! “等等……” 就在张生上身接近赤、裸的时候,柳溪慌忙喊了暂停,并且一把推开了身上的男人道,“我……我还没洗澡,我先去洗个澡吧。” 没敢看突然被打断的丈夫是什么表情,柳溪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躲进了厕所,为什么丈夫的碰触还是让自己觉得恶心难以接受,性冷淡的自己他真的能接受吗? 柳溪很想咬咬牙克服这可怕的心里障碍,跟丈夫安稳的度过这一晚,更想老老实实与丈夫坦白自己“性冷淡”这件事。 但是……无论哪一种可能,她都没有胆子去尝试! “嘭~溪溪你好了吗……”浴室外的张生敲了敲门,他有点担心妻子的情况,更多的是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还未听到浴室里人的回到,张生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浴室里的妻子穿着完好,明显没有在洗澡的样子。 张生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了变,而后一言不发的、将脸色惨白的柳溪压在了洗手台上,强制亲吻和暴力的撕扯。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柳溪措手不及,几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狠狠的一巴掌便甩在了张生的脸上。 张生瞬间脑袋有些空白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张生,你,你没事吧。”柳溪颤抖着手一脸不可置信。 婚宴上男人的羞辱,人们背后偷偷的议论和指指点点,自己新婚妻子拒之门外,还有这一巴掌,滔天的怒火已经焚烧掉了张生所有的理智。 浴室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住了似的,沉重的让人有些无法呼吸。 相隔不远的俩人,能互相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这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柳溪害怕的看了眼丈夫,但是丈夫脸上的表情阴沉的吓人,让柳溪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现在跟我装贞洁烈妇?还是在为那个男人守身如玉?柳溪啊柳溪,你还真是不要脸,你要搞清楚,现在我才是你的丈夫。”不怒反笑的张生,和那残忍至极的言辞,让柳溪脑袋一嗡,完全呆在原地。 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击碎,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 “张生,我……” “你什么你,今天是我们的新婚夜,看看你是怎么对我的?” “代孕的事情,我不提了,孩子的事情,我也不提了,但是现在呢?” “柳溪,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是吧!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那个男人!” 第二章 陌生男人 “柳溪,这么多年了,果然还是这样。” “我的心里是过不去这道坎,可是你呢,是怎么对我的。” “柳溪,你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选择和我结婚啊。” 张生现在已经被怒火烧理智全无,回到卧室内拿起俩人甜蜜的婚纱照砸了个稀巴烂,而这一刻,柳溪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柳溪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游荡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代孕。 孩子。 丈夫张生的话,里面的几个关键词,反复的出现在柳溪的脑海中。 这么多年过去了。 柳溪本以为一切都可以过去,毕竟当年那件事情是为了丈夫。 可是现在。 在这新婚夜,自己因为性冷淡拒绝了丈夫,做出了一些过激的行为,可是张生呢,竟然如此粗暴的对待自己。 这么多年,柳溪还是第一次看到张生如此。 委屈。 懊恼。 柳溪从来没有想过,这么爱她的张生,竟然心里一直有这个芥蒂。 夜凉如水,孤冷凄清丈夫肆意的辱骂言犹在耳,羞辱之情亦令柳溪肝肠寸断,自己满腹委屈无处诉说,这就是她期待已久的新婚之夜么? 与其留下来被丈夫羞辱,她宁愿“滚”出家门流落街头。 但是…… 她现在又能去哪里呢? 柳溪迷茫的游荡在街头,路灯下被拉长的身影倍感凄凉。 本以为自己离开,张生会追出来,或者来寻找她,可是…… 已是深夜,街道上冷冷清清,只有两排的路灯泻下一丝温暖。 不远处24小时便利店的彩灯忽闪忽现,像是为迷茫之人指引方向。 失魂落魄的柳溪像是被指引般走进了这家店,深夜的便利店,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选购物品,店员看了她一眼,便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柳溪选了一个靠角落的座位坐了下来,现在的她思绪非常混乱,整个人都有点不受控制。 今晚发生的一切几乎把柳溪给击垮,与丈夫相处了八年,丈夫第一次对自己说出这样混账的话,还用自己的屈辱来唾弃自己,当年自己的委曲求全换回的竟是这般对待? 柳溪想至此处,心脏犹如刀割般疼痛,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小姐,喝杯奶茶心情可能会好一点。”泪流满面的柳溪还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手臂却被人轻碰了一下。 柳溪侧过脸,看到身穿制服的便利店店员,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奶茶,就站在自己旁边。 被所爱之人伤透心却被一个陌生人温暖对待,此刻柳溪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见柳溪没有动作,店员便将奶茶放在了桌上,看了她一眼,没说其他便转身回了收银台。 不知道坐了多久,眼前的奶茶还冒着丝丝热气,柳溪看了眼便利店外,还是一片漆黑。 这夜,真的很漫长! 柳溪脸色依旧苍白,稍稍收拾了心情,准备离开前先跟店员道声谢。 收银台前已经空无一人,柳溪苍白的一张脸向店员表示感谢,但是店员却尴尬的摆了摆手说:“误会误会,东西是那边带着小孩的先生让我给你送过去的,应该是你的家人吧,他们挺担心你的,这么晚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家吧” 顺着店员手指的方向,柳溪看到了便利店另一边的休息区内,有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对着自己坐着,怀里还抱着一个可能已经睡着了的孩子。 深夜一对父子在便利店里出现着实让人有些奇怪,但是柳溪觉得这对父子没准与自己一样也是被迫流落街头了。 “这位先生,非常感谢你的奶茶。” 没有多想,柳溪上前向背对着自己的男人道了声谢,眼神无意识的扫到了男人怀中已经熟睡的小孩。 小孩四五岁的大样子,脸上肉嘟嘟的十分可爱,可能是被男人抱在怀里睡得不太舒坦,小小的身子不断蠕动着,想要找个舒适的姿势。 男人听到柳溪的声音,身形一动,缓缓转过了身子。 看清眼前男人的脸令柳溪脸色大变,身子控制不住的颤动,双脚更是连连看后退。 “是你……你,你在这里做什么?我们的合同已经彻底结束了,你现在找来……”柳溪彻底乱了阵脚,整个人似是崩溃般朝着眼前的男人怒吼。 男人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男人,柳溪突然一脸震惊,满眼的不可置信,该不会…… “你你今天是不是去了婚礼现场?我丈夫是不是看到了你?”柳溪颤抖的双唇追问眼前的男人。 丈夫突如其来的的怒气和指责,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拒绝? 无缘无故的提及当年的事,也并非一时之气?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柳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强烈的刺激让她呼吸变得十分急促,思绪却一片清明。 男人一言不发,幽深的双眼满含复杂的情绪。 “唔……爸爸,我怕……”孩子软糯的声音,拉回了男人的视线。 这时柳溪的视线也挪到了小孩身上,本来剑拔弩张她,在看到小孩那双明亮漆黑的眼睛后,彻底失了魂。 这孩子的眼睛……竟像足了自己! “是翎儿想看看你!”男人突然说了一句,声音低沉磁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了柳溪心坎里。 柳溪嘴唇嗫嚅不止,本来磅礴的气势如今一、泻千里。 “合同终止我们的关系就结束了,我已经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请你们不要再出现了,离我和我的家人远一点。” 柳溪说完紧咬着下唇,逼着自己不再去看这两人,踩着慌乱的步伐快速的离开了便利店。 待柳溪彻底消失在夜色里,男人才起身带着小孩子离去…… 第三章 自责和关心 陈甜甜此时正做着难得的美梦,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从梦中彻底惊醒了。 “谁啊……大半夜的,吵我睡觉小心我要你狗头……”陈甜甜骂骂咧咧的从床上起来,烦躁的打开了大门,一看到外面的来人,立刻惊讶道,“溪溪……你这大半夜的……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陈甜甜打开门看到柳溪的那一刻就懵逼了,这白天不是才参加完她的婚礼,怎么大晚上的,她就出现在了自家门口? 柳溪的脸色很难看,额头上更是冒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整个人的状态明显很差。 陈甜甜从开门就发现了柳溪的不对劲,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天呐,怎么这么烫,这是发高烧了吧。 “溪溪,你先躺下,我去拿冰袋帮你降降温。”现在柳溪觉得脑袋里像压着一个铅块,沉甸甸的,陈甜甜的话她压根就听不进去。 看到自己说话对方完全没有反应,陈甜甜赶紧从冰箱里拿了冰袋,敷在了柳溪额头。 但是,效果并不是很明显,柳溪开始哭闹说着胡话,甜甜看到情况不太好,赶紧打了120向医院求救。 之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陈甜甜手忙脚乱的和医护人员一起将柳溪送上了救护车,而此时的柳溪已经彻底晕迷了过去。 医院病房内,陈甜甜边削着苹果嘴里边念叨着,柳溪全身酸软的半躺在病床上,气色比昨天明显好了许多。 “好了好了,我的好姐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发誓,以后有什么事情绝对一定立马给你打电话。” 陈甜甜的喋喋不休实在是让柳溪有些招架不住了,从她早上醒过来的那一刻开始,眼前人的嘴就没有停下过。 虽然知道甜甜是在担心自己,但是也请暂时放过她这个病人吧。 “溪溪,你昨天晚上跟张生怎么了?是不是他对你不好?怎么这么久他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甜甜开口质问柳溪。 但是,柳溪似乎不太想被提及这块,眼神闪躲了几下没有作声。 陈甜甜也没有逼她,两人做了这么久的朋友,深知彼此的性格,柳溪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算是你死逼着她,她也不会吐露只言半语。 本来陈甜甜请了一天假准备留在医院照顾柳溪,但是柳溪上午就醒了过来,医生检查后也说身体无大碍,陈甜甜立马销了半天假回去上班了。 反正会有人过来照顾她的好姐妹得。这时病房里就只剩下柳溪一个人,她静静躺在床上,手背上插着吊针输着液。 张生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大中午了,他是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的,直到中午才醒过来。 起床看来下手机,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是妻子最好的朋友陈甜甜发过来的。 上面写着:“溪溪现在市医院,你赶紧过去吧,不然有你后悔的!” 陈甜甜是故意这样发给张生的,这样模糊的一句话肯定会吓张生一跳,也算是给好姐妹出了口气。 收到信息的张生急急忙忙给柳溪打了个电话,电话是通了,但是并没有人接听。 张生没再多想,换了身衣服马上驱车前往医院。 虽然陈甜甜告诉了张生柳溪在哪家医院,但是并没有告诉他具体的科室和病床。 来到医院的张生,不得不一个个科室询问,最后,他终于在急诊室找到了正在输液的柳溪。 但是…… 看到病床上妻子的那一刻,张生却犹豫了。 昨天晚上的一幕幕赫然呈现在眼前。 他现在应该如何面对柳溪?喝多了的他在新婚之夜肆意羞辱新婚妻子,还将她半夜赶了出去,张生并不认为自己如此恶劣的行为,还能被柳溪原谅。 偷偷瞄了一眼病床上的柳溪,瘦弱的妻子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身为丈夫的自己却…… 这一刻,张生陷入深深自我唾弃。 “你是病人家属吧,杵在门口做什么,进去吧,里面是你媳妇吧,现在才来还在磨磨蹭蹭。” 女护士讽刺着说了句,然后不满的看了一眼张生,先一步走了进去,张生满脸尴尬的,也跟着走了进来。 早在女护士讽刺张生的时候,柳溪就醒了,但是她也不知道经过昨晚之后,现在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索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女护士换了药,嘱咐了张生一声便出去了,还贴心的关上了病房门。 张生看着柳溪还在熟睡,这才放心的走到病床旁,看着床上憔悴不堪,心里既自责又心疼。 “溪溪,我昨天真的是喝多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对不起对不起……”张生双手紧握着柳溪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细细摩擦,嘴唇一点点的轻吻。 “我不求能得到你的原谅,但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溪溪。”张生还在一点一点的说着。 因为他知道柳溪是能听见的,柳溪的隐藏能力一向不高明,虽然她紧闭着双眼,看上去一副熟睡的样子,但是越来越不平稳的呼吸声却出卖了她。 张生说了很多,柳溪全部都听了进去,而且全部听进了心里! 在昨天发现丈夫发怒的真相后,柳溪心里其实已经原谅了丈夫一大半。 但是,那些已经说出口的话,已经发生过的事,还是让她无法彻底释怀。 张生买了碗养胃粥回到病房的时候,柳溪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上的针头也已经拔掉了,只留下一个小小的针孔和一块淤青。 “溪溪,身体好点了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张生放下手中的粥,来到柳溪的身边关切的问道。 柳溪手指紧绞着床单,默不作声,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张生心中有愧,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息了一声,便起身,将刚买的粥端过来,准备喂柳溪吃。 一上午未进食的柳溪,也确实是饿了,但是张生喂过来的粥,她却并没有配合的张开口。 一时间,张生高举着勺子的手显得有些尴尬。 “现在还有点烫,等粥凉一点再吃吧,我刚刚问了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等下吃完粥我们就先回去。晚上再给你做点好吃补补身子。” 张生几乎是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柳溪没有半点配合她的意思。 但是,他知道,柳溪的内心早已动摇!因为那碗粥,她已经乖乖的吃完。 下午回到家,柳溪就进了次卧休息,本来张生是想抱着她去主卧的。但是柳溪明显的排斥,张生只好将她安置在了次卧,帮她盖好被子方才离开。 第四章 婆婆的照顾 回到主卧的张生无比庆幸,地上破碎的婚纱照,满室的狼藉,这要是让妻子看到,昨天的阴影肯定会再次笼罩。 掏出手机,张生打了一通电话,不过半个小时张生请的钟点工就上门开始打扫了,房间瞬间干干净净,破碎的婚纱照也被他小心收了起来藏在角落。 晚上柳溪是被饿醒的,除了中午那碗粥,她就没有再吃过任何东西,到这个时候也应该饿了。 张生像是一直关注着柳溪似的,她刚醒来就敲门进来了,手上还端着餐盘,里面是热腾腾的饭菜。 饭菜的香味让柳溪食指大动,口水更是忍不住的咽了几次。 “这是今天忙活了一下午的成效,我的厨艺一向不好,溪溪不要嫌弃就好。”张生为柳溪在床上架了一个小餐桌,将饭菜一一摆在了餐桌上,一脸期待的等待柳溪开动。 这个时候柳溪实在是矜持不住了,控制着自己急切的情绪,慢悠悠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 真好喝~饿极了的柳溪觉得这桌饭菜简直美味到不行,而且……还是丈夫亲手为自己下厨…… “很好吃……”柳溪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听在张生耳里却格外动听。 这顿饭菜能让妻子主动跟自己说话,张生觉得很满意。 柳溪在房里狼吞虎咽,张生却来到客厅通了个电话。 “你们这个钟点工的厨艺还不错,明天让她再过来一次,等我电话通知再悄悄过来……” “溪溪,来,先把这碗鸡汤喝了。”丈夫又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柳溪心底一阵哀怨。 虽然心里有点抗拒,柳溪还是接了过来,慢慢喝完了整碗汤。 这鸡汤柳溪已经喝了整整五天,从回家休养开始,丈夫默默承包了家里所有的家务,每天坚持给自己煲鸡汤,在如此无微不至的照料之下柳溪的心结慢慢被打开。 只是两人的关系一下子还不能恢复到之前那么融洽。 晚上睡觉的两人都是同床共枕的,但是除了相拥而眠外却没有更多的举动。 张生还在顾及着妻子心里和身体上的不适,不想再次刺激她。 而柳溪心里是真正的无法接受! 新婚的一周两人相处还算甜蜜愉快,之后丈夫因为工作的关系不得不回去上班,只能留下柳溪一人在家。 本来张生提议给家里请个保姆,随时可以照顾柳溪,但是却被柳溪拒绝了。 家里就自己一个人,没必要专门请个保姆照料自己,家里有个陌生人自己还会不自在。 听到柳溪这么说,张生便不再坚持,吃完早餐和柳溪稍稍缠、绵便开车去了公司。 柳溪目送丈夫离开,然后回到屋子准备收拾早餐的餐具。 丈夫离开后,偌大的家只剩下她一个人,柳溪突然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好不习惯。 想着做点事时间能过得快点,柳溪便将家里上上下下全都给打扫了一遍,打扫完后柳溪发现自己一身酸痛,果然身体太差! 就在柳溪准备躺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得时候,门铃响了起来以为是丈夫回来的柳溪赶紧起身开门,但是门后映入她眼帘的并不是丈夫,而是……丈夫的母亲,自己的婆婆。 “妈,您怎么现在过来了,快进来。”柳溪来不及诧异,连忙将婆婆迎进屋里。 柳溪对于婆婆的突然来访表现得有些手足无措,虽然跟丈夫交往了八年,但是她真正与张都家人接触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是在柳溪的印象中,婆婆对自己的态度还是挺和善的。 “溪溪啊,我听张生说,这几天你身体不大好,一直在家修养,所以我才匆忙过来看看你。刚好张生这几天公司也很忙,我就留下来帮衬帮衬。”张母进屋后遍拉着柳溪的手,态度和蔼可亲。 “前几天发烧有点严重,现在烧已经退了,身体好的差不都了,您不用担心。”柳溪耐心的跟婆婆解释,说话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那就好那就好,这两天你就多休息,我给你煲点汤,你好好养养身子,你看你啊就是太瘦弱了才容易生病的。”婆婆关心的话语,让柳溪瞬间放松了许多,心里也不再忐忑不安。 本来中餐应该是柳溪来准备的,但是婆婆以柳溪身体不好为由,将她逐出了厨房,无事可做的柳溪,便提前将婆婆晚上要睡的次卧给收拾出来。 这时,柳溪却接到了远在公司的丈夫的电话。 “妈今天过来了吧。”张生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你让妈过来照顾我的?”柳溪稍稍一想能明白其中缘由。 “真聪明,昨天妈打电话过来,问我们怎么这几天没回老家去,我就提了下你身体的情况,她就担心说要过来照顾你,婆婆照顾儿媳天经地义,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啊。” 丈夫理所当然的语气,让柳溪有点哭笑不得,这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两人又腻歪了几句,柳溪便听到外面婆婆叫自己吃饭,不再与丈夫多说,柳溪挂了电话赶紧出去。 “溪溪,来吃饭吧!”婆婆对着柳溪说道。 “好,我洗完手马上过来。”柳溪说完,马上去洗手吃饭。餐桌上的氛围很不错,婆婆一直跟柳溪说着丈夫小时候的趣事,餐桌上笑声不断,一顿饭吃下来,柳溪觉得还是挺愉快的。 饭后,柳溪主动收拾碗筷,让婆婆休息下,毕竟,这顿饭前前后后都是婆婆一人操持的。 “溪溪,你们俩在家是谁做饭啊?”婆婆突然对柳溪说。 “这几天都是张生做的饭菜,他现在做饭技术好得很,等晚上回来让他给妈也做一顿。”柳溪跟婆婆相处的很好,所以婆婆什么都一一回答。 “哦……”婆婆小声的应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柳溪收拾完厨房,回到客厅给婆婆削了一盘水果,两人家长里短的又聊了一会,之后婆婆说有些累了,柳溪就让婆婆去刚刚收拾好的次卧躺一会,自己则在客厅里消磨时光。 等到张生到家的时候,家里两个人女人已经准备好饭菜等着他回来了。 “妈,溪溪,我回来了。”张生在门口喊了一声,正在唠嗑的两个女人马上迎了出来。 “快去洗手吃饭,妈今天准备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柳溪接过张生手中的公文包,将张生推到洗手间洗手。 等到张生出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坐着等他过来一起吃饭了。 第五章 等一等 “妈您今天辛苦了!”张生坐下后对着母亲说。 “你有多久没吃妈做的菜了吧,这几天多吃点。”说着母亲又给张生添了一点菜,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张生吃了一口,连连称赞母亲手艺好,随后给柳溪也夹了点,让她也好好品尝一下母亲的手艺。 一顿饭三个人吃的也很温馨满足,饭后照例是柳溪主动洗碗,张生则在客厅陪着母亲闲聊。 “张生啊,妈问你个事。”母亲突然放低声音对张生说。 “嗯,您说。”张生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应付的母亲,注意力还是放在电视上,电视上放着搞笑的小品,张生看的正起劲。 “你说你跟溪溪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呀?”张生突然听到母亲提这个事,满脸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张生下意识看了眼厨房,还好柳溪没有主要到他们这边的对话。 “妈,你知道这个事不能急……我跟溪溪都还年轻,我的事业也才刚刚进入上升期……” 张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母亲强势打断道,“你别用这些话来哄我,工作再忙,难道连生孩子的时间都没有,再说你跟溪溪在一起八年了,孩子早就该有了。” 看出来母亲有些生气了,张生马上改变态度迎合母亲,并且向母亲保证,一定尽快完成任务! 柳溪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隐隐感觉外面两人气氛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三个人各怀心事的看了一会电视,便各自回房睡觉了。 回房前,张生看到了母亲对自己使的眼色,心里虽然有些烦闷,但是细想母亲的话. 他跟溪溪两个人确实应该有个孩子了! 回到两人的卧室,柳溪先去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发现丈夫坐在床在独自发呆。 之前柳溪就发现了丈夫有点不对劲,碍于婆婆也在场,柳溪当时便没有问丈夫,但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柳溪决定跟丈夫谈一谈。 “你跟妈刚才怎么了?刚才你们看电视的时候似乎有点不开心。”柳溪坐在梳妆台前涂着护肤品,貌似无意的问丈夫。 “没什么,就是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张生反应的很快,脸上也没有什么异样的神色,柳溪深深看了丈夫一眼,再次确定了一下。 “那就好,我还以为妈是责怪我们没有先去看她呢?”理论上,新媳妇进门应该先去婆家住几日的,由于自己身体的原因错过了,柳溪心里一直有这个疙瘩。 张生听着妻子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好笑的走了过去,环抱住自己娇小可爱的妻子。 “你放心,妈对你很满意,也没有责怪你,只不过……”张生故意卖了个关子,没有将话说完。 “不过什么?你说啊,是不是妈觉得我哪里不好的?”柳溪有些急切的问。 “只不过啊,咱妈想抱孙子了!” 张生说完,注意力都放在了柳溪身上,他希望从柳溪脸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虽然张生自己也不清楚,他想看到妻子怎样的反应。 但是…… 张生觉得,无论如何,妻子也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柳溪也察觉自己的反应太过头了,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妈真的这么说?” 不是她不相信丈夫说的话,但是柳溪觉得,自己今天同婆婆相处了一天,婆婆没有表达过类似的意思。 “妈年纪了也大了,就我一个儿子,想要抱孙子的想法很正常。”张生的语气硬了一点,脸上却没有表现过多的情绪。 柳溪现在无法分心去看丈夫的表情,内心阵阵的惶恐又开始为非作歹。 “我姐现在已经又一双儿女了,我妈希望到时候我们也能生一儿一女,毕竟独生子太寂寞了。”张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继续说着,言语中,已经将两人未来的生育计划规划的很好。 柳溪面色呆滞,眼神空洞的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对丈夫的声音充耳不闻。 张生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很满意,说完径自去浴室洗澡了。 等张生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柳溪穿着睡衣,斜靠在床上看着书。 张生看了床上的妻子一眼,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一把夺过柳溪手中的书,低下头在她耳边呢喃:“晚上看书坏眼睛,我们早点睡吧!” 暧昧语调让柳溪瞬间头皮发麻,她立马反应过来,这是丈夫求爱的信号。 柳溪还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张生就将手中的书随手一丢。 之后温柔的抱住可爱的小妻子,嘴唇热情的覆盖了上去。被亲吻住的柳溪,身体像触电一样的轻颤,心底的不适感逐步上升。 但是柳溪生生将这种感觉强压了下去,就在刚才,她下定了决心,今晚一定要克服障碍,将自己完全献给丈夫。 张生似乎感受到了妻子的配合,亲吻的更加热情,舌头更是深入柳溪口中追逐着她的丁香小舌,与之共舞。 同时拥抱的双手也辗转到其他地方,轻抚着身下的娇躯,肆意的在洁白裸露的肌肤上游走。 长时间的深吻让柳溪感觉窒息,下意识的挣扎着将身上的人推远一点。 “等一等……” 柳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丈夫再次以吻封唇,毫不迟疑的攻城略地。 中途,张生让柳溪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在床上,衣衫半解,极尽诱惑昏暗的灯光下,柳溪半裸露的身子将张生的情、欲拉到了最高,“你终于是我的了。” 张生说完,犹如饿虎扑食一样,向床上的柳溪压过去,之后便是毫无章法热情混乱的亲吻。 完全沉迷情、欲的张生,大脑已经无法再过多的思考,身下越来越僵硬的身子也没能引起他丝毫的注意。 直到…… “呕~呕~”柳溪突然大力的推开身上的丈夫,扶着床沿止不住的干呕。 虽然这种事做到一半被突然打断,令人很不爽,但是张生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张生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是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 “可能是之前身体还没彻底好,现在感觉不太舒服。”柳溪说话间根本不敢看丈夫的脸。 是的,她对丈夫撒了谎,她还是无法忍受这样的触碰。 就算是给自己做了这么久的自我暗示,但是最后一刻她依然无法忍受! 张生没有再说什么,下床给柳溪端了一杯水让她喝了两口,之后便一室沉默。 “早点睡吧!”张生开口说了一句,没有再看柳溪,伸手将床头的台灯关上便默不作声地躺下了。 第六章 小男孩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背对而眠! 第柳溪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一点多了,一夜未眠的她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困倦睡去,这一觉就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多。 柳溪摸了一下床的另一边,冰冷没有温度,往常这个时候,丈夫肯定早就在公司上班了。 突然想到婆婆还在家里,柳溪赶紧收拾了一下出去。 柳溪出来看了一下客厅没有人,厨房里面却传来“咚~咚~”有节奏的切菜声,看来是婆婆已经开始准备午餐了。 “妈,不好意思啊,昨天睡得太迟了,今天起来晚了……”柳溪进到厨房不好意思的对婆婆说。婆婆今天心情似乎比昨天还好,看着柳溪更是满脸的笑意。 “没事没事,你们年轻人我懂,今天我熬了点汤,你好好补一补!”婆婆的话让柳溪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的不知所以。 中午的饭菜依旧是婆婆一个人准备的,依旧十分丰盛。 其中更是多了一道大补的汤,柳溪被婆婆硬逼着喝了两碗,一顿饭下来,柳溪撑的差点吐了出来。 饭后,吃多了的柳溪,忍不住的干呕了下,婆婆的表情却瞬间亮了,一双眼睛在柳溪肚子上上下打量。 “溪溪啊,你是不是有了啊?”婆婆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柳溪被婆婆的话弄得有点懵,她知道婆婆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妈,我只是吃的有点多了。”柳溪尴尬的向婆婆解释。 但是婆婆似乎更坚持自己的想法,下午的时候,硬是带着柳溪去医院检查了一下。 当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柳溪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因为…… 她看到了婆婆满眼的失望! 婆婆的这一举动,让柳溪头一次看到了婆婆迫切的心情。 同丈夫谈了八年的恋爱,这漫长的八年恋爱中,自己与丈夫从未真正发生关系,说出去可能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这时柳溪突然想到,丈夫这些年得顶着多大的家庭压力? 或许当初自己早早怀了孩子,两人的婚姻进程会提前许多,顺畅许多。 从医院回到家,婆媳俩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婆婆一路上犹犹豫豫的,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柳溪说,但直到俩人到家,婆婆都没有说出来任何话。 但是柳溪知道,婆婆心中有着一个难以解开的疙瘩。 对于一个完整的家庭,孩子是必不可少的因素,如今自己还无法接受丈夫,婆婆这边已经明显想要抱孙子。如此两难的境地,柳溪现在迫切的想要找到出口。 当天下午,柳溪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她约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陈甜甜,想让她为自己出谋划策。 因为性冷淡,这么多年从未与丈夫发生过关系的事情,柳溪从始至终未对人提起,可以的话,她宁愿将这件事永远深埋。 但如今,情况明显超出的柳溪的当初的预想。 丈夫,婆婆,孩子…… 这都是柳溪婚姻生活的重心,无论哪一样,她都不可能从往后的生活中割舍。 柳溪跟甜甜约得很匆忙,地点就近选在了甜甜工作的商场内,甜甜向来仗义,听到柳溪匆忙的将自己约出来,想来是有什么大事,立即跟领班请了一两个小时假,迅速来到两人约定的地点。 柳溪和甜甜几乎是前后脚进了店,一人点了一份甜品,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方便两人谈事情。 “溪溪,怎么这么急找我?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甜甜心中隐约有些猜想到了,柳溪今天找她来的事,可能与她的新婚丈夫张生有关。 “嗯……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柳溪还是有点难以启齿,但是现在能帮上她的,也只有眼前的好姐妹。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大胆的说,我们还分彼此么。”甜甜几乎是拍着胸脯保证。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张生的妈妈带我去医院了,她以为我怀孕了,但是我根本没有,检查结果出来后她很失望,然后我就觉得很不安。” “毕竟你跟张生在一起七八年了,现在又结了婚,长辈想要抱孙子的心情是可以的理解,她妈没有对你很过分吧?”甜甜说着,脑袋里立刻出现了婆媳大战的画面。 “没有,她对我一直很好,我前几天不是生病了么,她还专门过来照顾我,所以我才更加的不安。” 柳溪一直觉得婆婆对自己很好,所以对于怀孕这件事,让她心底的内疚感一下子猛增。自己实在是无法辜负婆婆的期待。 “对你好那就还行 ,孩子这事也要讲缘分,不过嘛,你们小俩口也确实是要抓紧了。现在你们可以计划要个孩子了呀,不是什么大事。” 听柳溪这么一说,甜甜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孩子什么的,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但是……我跟张生交往了八年,从没有发生过关系,因为……因为……我性、冷淡!!!” 甜甜瞬间觉得天雷滚滚,不可置信的紧盯着柳溪柳溪。 本来就难以启齿这件事,如今自己的好姐妹竟是这样的反应,柳溪当下有点后悔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甜甜……”柳溪语气有些愠怒。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震惊了,我从没想到你……你会性冷淡,而且八年了,他居然能忍住没有碰你。我还真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男人了。”甜甜的思想明显有点跑偏了。 “我们曾互相承诺过,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但是到了新婚之夜,我还是没忍住,把他推开了。”柳溪抱着头,表情很痛苦,脑袋里面全是新婚那晚的画面。 “溪溪,你冷静一下,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什么病都可以治好的。” 甜甜看着痛苦不堪的好姐妹,连声安抚着她“你这个真不是什么大事,没准就是一点小小的心理疾病,到时候我们先去医院看看,再找个心理医生瞧瞧。我保证,肯定没问题。” 甜甜就差举手发誓了,虽然她也不知道柳溪具体是什么个情况,但是在她的认知里,性冷淡绝对不是什么大病,没准就是心理上的一点小疾病,肯定是可以治好的。 也许是好朋友的信誓旦旦,给了她希望,柳溪表现得没有开始那么沮丧了。 从明白自己是性冷淡直至今日, 柳溪从未想过要去寻求医生的帮助,对于任何一个陌生人,她都无法将这些话说出口,再者,她也无法轻易的信任陌生人,就算是医生! 讳疾忌医,柳溪就是如此! 之后陈甜甜还给柳溪出了不少主意,其中,在柳溪看来稍微能有点作用的,可能就是买点春、药一吃,之后就干柴烈火一切顺其自然。 但是这也不是永久的办法啊,以后也不可能一直依附药物过夫妻生活,没准还会对身体产生副作用,影响生育。 最后的最后,这一建议也完全被否决掉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柳溪还是决定接受甜甜的建议,尽快去医院治疗。无论从哪方面看来,只有这样才是最为靠谱的。 于是两人约了一下,周末去医院先检查一下身体,如果身体上没有问题,再去看心理医生。 由于甜甜只是临时请假,所以就先一步离开了,就在柳溪也准备后一脚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这个小孩……”柳溪看着突然出现在甜品店柜台前的小孩,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他也在这里? 第七章 防备感 想到这里,柳溪方寸大乱,拿起包包准备马上逃离这家店。 但是,路过柜台的时候,柳溪的脚步却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小孩正在用渴望的眼神,望着柜台上摆放的一个冰淇凌模型,嘴里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但是他仅仅是看着,却未开口说要购买。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你爸爸妈妈呢?”甜品店的店员也注意了小孩,他在台前站了有一会了,而且也没见到一个大人陪在身边。 “爸爸刚刚跟我在一起的,妈妈……妈妈一直没来。”小孩一本正经的回答着店员的问题,表情说不出的天真可爱。 “那你在这里等一等你爸爸,如果你爸爸没来找你,叔叔就帮你去找爸爸好吗?”店员说完,就给小孩安排了一个座位让他坐着。 但是小孩的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可口的冰淇凌模型。 “给我一个冰淇凌。” 柳溪觉得自己有点不受控制了,看着小孩子一脸渴望的眼神,就不自觉了就走到柜台买了一个冰淇凌。 “给你吃的……”柳溪将手里的冰淇淋送到了小孩子面前,面色柔和。 “我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不要我了。”小孩似乎是在对自己生气,柳溪隐隐有这样的错觉。 “上次是我缠着父亲去看你的,我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小孩委屈的瘪瘪嘴,看着送过来的冰淇凌眼里却没有了渴望。 柳溪沉默无言,她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这个孩子只不过是当年自己与那个人之间的交易罢了,她与他们理应老死不相往来的。 但是,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 自己正愁着与丈夫要孩子的时候,那个人却带着孩子出现了。 而且孩子长的天真可爱,还像足了自己。 面对孩子,柳溪的心实在是无法像面对那个人一样冰冷强硬。 “你叫什么名字呀?”鬼使神差的话脱口而出,柳溪被自己的问话给吓到了。 “莫翎,你可以跟父亲一样叫我翎儿。”圆滚滚的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眸,孩童眼神里的天真让柳溪瞬间不能自已。 “翎儿,翎儿,名字真好听。” 柳溪反复回味着名字,像是要加深印象牢牢记住。 “你喜欢就好。”莫翎像是很开心自己的名字能被柳溪喜欢,粉嫩的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柳溪静静的陪着莫翎吃完了冰淇淋,好在期间那个人并没有出现,最后柳溪跟店员交代了一声,自己提前离开了甜品店。 离开的时候,柳溪并没有跟莫翎打招呼,但是背后那道炽热的目光,让她实在难以忽视,按耐下想要回头的欲、望,硬着头皮柳溪离开了店内…… 一路上,柳溪脑袋里全是莫翎那张可爱的笑脸,才见过两次,自己已是如此的难以忘怀。 这就是血脉之间难以割舍的联系么?还是自己深藏心中的愧疚感? 一直以来,柳溪不想被提及的难以接受的,仅仅是当年被迫代孕的事,而孩子,却是其中最最无辜的。 这么多年来,自己午夜梦回之时,也曾想到这个自己怀胎十月却从未见过一面的孩子,但是除了愧疚和无可奈何,她什么也做不到。 所以面对那个人,柳溪可以肆意发泄,冷言相向,但是对待孩子,她始终无法做到视若无睹,多一次的接触,自己抑制不住的想要更多的了解。 莫翎,翎儿…… 暮色降临柳溪才回到家,家中灯火通明,像是在等待她的归来。 “我回来了。”打开房门对着家里喊了一声,并没有人应,柳溪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丈夫应该也回来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婆婆从厨房里出来了,看到柳溪后,神色也很正常,好像并没有被白天的事情困扰。 “马上就可以开饭,张生晚上要加班,可能会回来的晚,让我们不用等他。” 婆婆说完,又回到了厨房继续忙碌,柳溪其实心里是有点在意的。丈夫晚上不回家的事情,未能亲口从丈夫口中被告知。 算了,昨天可能让丈夫心里有点不愉快吧。 柳溪如此想到,等她洗完手,婆婆已经将饭菜全部准备好了,两人饭桌间的气氛还算和谐,尽量避免着谈论白天的事情。 婆婆殷勤的给柳溪盛了几碗今天新熬的汤,柳溪喝了几口,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但是口感还能接受,未作他想,婆婆的心意自己也无法拒绝,几碗汤下肚,柳溪已是半饱。 当晚张生回来的有些迟,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两个女人早已熟睡。张生觉得现在的自己十分的矛盾,他想要与妻子亲近,但是又害怕与妻子亲近。 今天的张生是故意加班不回家吃饭的,昨天晚上的事情在他心中隐隐作痛。妻子的不适他当然可以理解,但是他似乎有点察觉到,妻子并不仅仅是因为身体的不适。 而是从始至终对自己有一种防备感! 新婚之夜自己粗鲁的对待,心底的内疚一直无法磨灭,但是因此油然而生的猜忌,他也无法忽视。* 主卧里灯光昏黄,妻子已经躺在床上熟睡,身体侧躺着,面容平静。 妻子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与自己背对而睡了呢?无论自己晚上将她抱得多紧,早上起来的时候两人总是背对着。 张生觉得,他应该立马止住这不知所谓的猜想,但是思绪却不受控的越飘越远。 躲进浴室,张生拿出打火机点上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除了工作应酬,在私下里,张生保持了良好的生活习惯,从来都是烟酒不沾。 但是自从结婚后,他的烟瘾似乎是越来越大了。 一根烟吸了几口之后,便被燃烧到了末尾,他将烟头捻息后,抑制住想要来第二根的冲动,张生打开水龙头狠狠的搓了一把脸。 脑袋清醒了一点。 洗完澡,刷完牙,确定身上没有任何残留的味道后,张生默默的躺在床上,本来想要伸手将妻子扳过来搂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但是最后,张生还是默默的背对着妻子躺下。 又是一夜无眠! 早上醒来了时候,柳溪发现丈夫早已离去,去浴室洗漱的时候,无疑发现了昨晚丈夫丢在垃圾桶里面的烟头。 两人认识这么久,她从不认为丈夫是会半夜回家躲浴室吸烟的那种人。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丈夫的情绪焦虑的,而且故意避开自己。很显然,这件事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洗漱穿戴好后,柳溪准备马上出门,本来和甜甜约定的是周末去医院检查,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柳溪首先给甜甜打电话,告诉她今天就去把事情办了,因为心理太急,一时忘记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什么事情这么急啊?”婆婆突然出声把柳溪吓了一跳,手中的电话差点被丢了出去。 “没……我跟甜甜约好今天一起出门,她有点急催我赶紧去。”柳溪不安的撒着谎,走到玄关将外出的鞋子穿好。 第八章 谁给你买的 婆婆看了柳溪一眼,眼神里有些怀疑,但是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 “我熬好了汤,你把汤喝完再出门吧。”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汤端了过来。 柳溪现在只想快点出门,直接说道,“妈,你先放着吧,等我回来再喝。” “不行,喝了再出门,我熬了一早上了。” 婆婆的话语有些强硬,完全不给人拒绝的余地,但是脸上还是挂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柳溪看了一眼婆婆手中的汤,跟昨天晚上的汤是一样的。 柳溪接过汤,有点烫,使劲吹了两口仰头一口下肚。 “妈,我先出门了,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晚上等我回来做饭。” 柳溪将手中的碗递给婆婆,并事先跟婆婆报备好,这才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看着媳妇匆忙出门的背影,婆婆的眼神变了变,复又看向手中的汤碗,默默念叨了一句,“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接到柳溪电话的陈甜甜,当时正在去上班的路上,听到好姐妹火急火燎的召唤,马上给部门主管打电话请假,称自己来大姨妈了,疼的死去活来,实在无法正常上班。 这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成功的让陈甜甜得到了一天的假期。 两人将碰面的地点定在了市医院门口,两人到的时候,医院已经是人山人海了。无论什么时候,医院的人都没有见到少过。 排队……挂号……排队……过去的两三个小时里,两人基本都在这样度过。 “下一位,柳溪……” 终于叫到了自己的名字,柳溪有些忐忑不安的起身向科室内走去,陈甜甜知道好姐妹此时心情一定很紧张不安,紧紧握着她的手将她带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一些列的检查化验,等到全部检查完毕一上午早已过去。 但是有些结果当时并不会出来,要等到下午三点左右才能有。 于是,两人便决定中午在附近选个地方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下午再去拿其他的检验报告。 柳溪的心一直都被高高悬着,早上的一碗汤一直在肚子里翻滚,实在没什么胃口,中饭基本就意思了一下。 “溪溪,你不用担心,肯定没事的!”陈甜甜看到眼前的人失魂落魄,食不知味,心下叹了一口气。 想要好好安慰一番,但是想了想,这个时候还是让她自己多静静吧。 说完,甜甜不再开口,双手紧握了柳溪的左手,像是给她传输力量一般。 知道自己的情绪严重影响到了甜甜,柳溪收拾了一下心情回了她一个微笑。 一顿饭草草了事,本来陈甜甜想带着柳溪在附近逛逛,但是柳溪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心情。 于是两人就回到了医院大厅里等待下午的结果。 医院大厅就算是中午人也很多,两人好不容易才找了到座位坐下。 中途甜甜觉得自己肚子很难受,跟柳溪说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寻找厕所去了。 柳溪看了看大厅里的时钟,好慢,现在才一点钟而已! 中午的医院大厅还算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下午医院上班,状态都有些昏昏欲睡。 “急诊室在哪里?麻烦帮我叫一下医生” 大厅突然传来男人的焦急的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柳溪也跟着望了过去,一个陌生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子,焦急的寻找着急诊室。 这时有医生赶了过来,将男人手中的小孩放在了病床上推进了急诊室。 当病床路过柳溪身边的时候,她惊呆了。 病床上的小孩居然是.…… 莫翎! 柳溪当下无法置信,昨天还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今天怎么突然就…… 完全管不住自己的脚,柳溪也立马跟了上去。 急诊室内医生正在做着急救,柳溪隐约听到了肠胃,生冷的几个词。 难道…… 是昨天的冰激凌? 柳溪如此猜想着,心中的内疚感瞬间发胀,拉扯着每一根神经。 “一定不要出事……”柳溪无能为力的,只能在一边默默的祈祷,这一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想,莫翎一定不要有事。 “医生,里面的小孩怎么样了?” 医生检查出来后,柳溪悄悄的跟在后面,找到时机便凑上去问莫翎的情况,医生奇怪的看了柳溪一,说道,“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有点轻微的发烧,生冷的东西一定要给忌嘴,小孩原本就先天性的肠胃弱,你们大人一定要时刻注意……” 医生对着柳溪特别叮嘱了几句,便快步离开,柳溪一下子未能完全接收到医生话里的信息。 先天性的肠胃弱? 莫翎居然会有先天性的肠胃弱,昨天自己居然还给他买了冰淇凌。 一时间,柳溪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甜甜找到柳溪的时候,她正靠在墙上满脸苦涩,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是发生了什么么? “溪溪,你怎么了?是拿到结果了么?” 甜甜以为柳溪提前拿到了结果,所以脸色才这么不好看。 柳溪无力的摇了摇头,眼睛望向急诊室的大门,整颗心都牵挂着里面的人。 “我们去那边再等等,结果应该马上就会出来了。” 陈甜甜将站在急诊室的柳溪带回了大厅,找了个空余的位置两人又坐了下来。柳溪的眼神还时不时的望向急诊室的方向。 直到看到某个英挺伟岸的身影疾步迈进急诊室,她才慌忙收回视线。 孩子生病这么久,他居然才赶过来。 柳溪看到那个身影,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被点燃。 在她看来,这个男人担当父亲的角色是如此的不称职,柳溪几乎想要冲进去指责那个男人,痛骂他几句。 “溪溪,从我回来,你就有点不正常,怎么了?” 甜甜的声音叫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柳溪。 自己有什么资格去教训那个男人?自己站在什么立场说出职责的话? 最没有责任心的,是自己吧! 柳溪不禁如此想到。 如果,莫翎永远不出现,柳溪可能真的能将以前的一切全部忘个干净彻底。自己也能全心全意的将所有精力放在丈夫身上,同丈夫一起生个可爱的宝宝。 但是,新婚的的那夜,那个男人却带着莫翎出现了。 知道了莫翎存在的柳溪,已经无法一如往常的继续生活,她总会想起当年怀胎十月的日子,那个孩子就孕育在自己的肚子里。 血脉亲情,无法割舍。 有些感情,不是自己想要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柳溪现在才深深的明白。 下午柳溪拿到了剩下的检查报告,化验单上一切指标都显示正常。柳溪自己没有什么反应,陈甜甜的心确实彻底的放下了。 “看,我就说吧你生理肯定没问题的,到时候找个好一点的心理医生帮你开导下,你跟张生很快就可以进行造人计划了。”甜甜显然比当事人自己还要开心。 “甜甜,你等我下,我去下厕所。” 柳溪将手中的检查报告随手丢给了甜甜,转身就离开了,甜甜以为她很急,也没说再说什么,就在原地等待着。 急诊室内莫翎已经睁开了圆滚滚的眼睛,状态看上去还不错,只是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爸爸,翎儿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我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莫泽一脸严肃的看着莫翎,一语不发,让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再想什么。 “爸爸,对不起,等我好了,随便你怎么罚我都行。” “真的知道错了?” 莫泽对着莫翎开了口,莫翎立刻乖乖的点头,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十分可爱。 莫泽怎会不知道自家的小子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每次犯了错误,就露出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博同情。 “你吃了什么?为什么突然又犯病了?” 莫翎被父亲突然这么一问,眼睛滴溜溜的开始转动,想着要如何回答。 “昨天吃了个冰淇凌……”最后,莫翎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父亲的问题。 听到冰淇凌三个字,莫泽的表情马上变得很恐怖,隐隐有些怒气,“你居然跑去吃冰激凌,说,谁给你买的?” 第九章 浓妆艳抹的女人 莫泽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莫翎从出生肠胃就不好,曾有一段时间,是吃什么就吐什么,这么多年来,他对他饮食这块严格把控,这一回,这孩子居然还背着自己吃冰淇凌吃进了医院? “对不起总裁,昨天您把小少爷交给我的时候,我看丢了一会,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一直在病房内默不作声的林柏这时开了口。 今天是照顾莫翎的时候,他才发现不对劲,平时活蹦乱跳的小少爷今天格外的没精神,而且脸色看上去格外的苍白。 林柏二话不说马上带着莫翎来到了最近的医院,途中莫翎的情况越来越恶劣,一直呕吐不止,还发着烧,在给莫泽打电话的时候,林柏就做好了承担责任的心理准备。 “你的过失,等回去了,我好好给你算!” 莫泽狠狠瞪了林柏一眼,之前刻意收起的威严,一时间全部外泄,莫翎本想给林柏说句求情的话,愣是被父亲强大的气场控住,说不住一句话来。 “冰淇凌是谁给你的?”很显然,莫泽想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 “是我求着妈妈给我买的。”莫翎撇着嘴,一副快被吓哭的表情。 莫翎的话让莫泽半天没有接下去,但是病房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 “翎儿,你真的那么想要妈妈么?”莫泽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莫翎虽然听不懂父亲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莫翎是真的想要妈妈陪在自己身边。 他不想要当没有妈妈的小孩。 病房外的柳溪一直偷偷的注视着病房内的情景,虚掩着的门让她听清了里面所有的对话。 自己就是那个让莫翎住院的罪魁祸首,更是…… 更是让莫翎从小成为没有妈妈的小孩。 这个认知让柳溪一下子难以接受,自己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在乎过莫翎的存在,而莫翎却从小就牵挂着自己。 作为母亲,柳溪觉得失败的很彻底。 当天晚上回到家,从婆婆口中再次得知丈夫晚上加班不能回家,柳溪心里顿时难受不已。 现在自己跟丈夫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晚饭依旧是婆婆准备的,柳溪又被婆婆逼着喝了两碗汤,这次汤的味道比上两次味道要浓,还透着一股子腥味,柳溪忍了忍,才没当场给吐出来。 吃完饭,柳溪进厨房洗碗收拾,婆婆在客厅里面看着电视,里面正放着一部家庭伦理剧。 柳溪收拾完出来的时候,电视剧里婆婆跟媳妇正在唇枪舌战,剧情似乎正进入高、潮。 柳溪对这样的电视剧向来没有什么兴趣,擦完手准备回房洗澡早点休息,但是婆婆这时却叫住了她。 “溪溪过来,陪妈看看电视,聊聊天。” 柳溪不想坏了婆婆兴致,再婆婆旁边坐下,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瞟着电视,手上拿了个苹果开始削皮。 “这媳妇对婆婆明显就是不满,还对丈夫吹枕边风,我要是这婆婆我也忍不了。”婆婆突然开始分析剧情,柳溪的顿了顿不知道从哪里接话,这个电视她基本没怎么看过。 “这女人结婚后,中心就是丈夫孩子,只要把丈夫孩子都伺候好了,这婆婆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柳溪觉得婆婆这句话可能是对着自己说的,回头望过去,却发现婆婆的视线一直锁定在电视上,没有移开分毫。 一个苹果很快削完了,柳溪将苹果特意削成了一小块,放在婆婆面前,方便婆婆食用。 但是婆婆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动手去取。 “妈不喜欢吃苹果吗?您喜欢吃什么水果,我明儿个去买点新鲜的回来。” 柳溪想着,可能婆婆不太喜欢吃这么生硬的东西,想着明天去买点其他水果回来。 “你这两天跟张生是怎么回事?吵架了?” “妈,没有,您想多了。” 没想到婆婆会这么直白的问这个问题,柳溪条件反射的否认了。 “妈也是过来人,你们俩这点矛盾还能瞒过妈的眼睛。” 婆婆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说道:“溪溪,不要嫌妈多嘴啰嗦,你跟张生在一起也七八年了,如今也正式成为了我们张家的媳妇,你们俩就没想过尽快要个孩子么?有了孩子,你们就算有点小打小闹,只要孩子再中间一调剂,你们夫妻间感情还会好很多。” “妈,您说的我都知道,我也想跟张生尽快有自己的孩子,您放心!” 柳溪只能再口头上安抚着婆婆,今天一天,自己围绕着孩子这个问题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不管是“那个孩子”,还是自己计划中的孩子,哪一个都让她感到深深的不安。 晚上,柳溪准备等丈夫回来后,两个人好好的谈一谈,她想先缓和两人的关系,等自己去看心理医生解除了性冷淡这个障碍后,两人把该办的事情都给办了。 朦朦胧胧的想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明,柳溪才发现,自己晚上居然睡过去了,自己不就错过了丈夫回家的时间么。 柳溪内心一阵懊恼。 直到起床去浴室梳洗的时候柳溪才发现,不是自己错过了丈夫的晚归,而是丈夫昨晚根本就没有回家。 洗衣篓里面压根没有丈夫昨天换下来的脏衣服! 每天起床厨房里的景象都是一样的,婆婆在厨房里忙着煲汤,准备早餐,但是今天婆婆准备的早餐似乎格外的丰盛。 “溪溪啊,昨天张生打电话回家,说公司通宵加班不回家了,我早餐特意准备了挺多的,等下你就给他送去公司吧。还有,顺便给他送一套换洗的衣服去昨天啊。” 已经有几天自己没有跟丈夫说过话了,丈夫每天早出晚归,电话也从未给自己打过,柳溪心中顿感挫败。 早上婆婆依旧给煲了汤,让柳溪喝了两碗才放她出门。 柳溪左手提着便当盒,右手提着丈夫换洗的衣物,叫了一趟出租车,向丈夫公司方向驶去。 丈夫的公司,柳溪来过很多次,当年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柳溪经常会做好甜品送到丈夫公司,一来二去,公司的人基本上也都认识了她。 今天柳溪过来的前台妹子看到她很开心,说了一声新婚快乐,就告诉柳溪,老板就在办公室,让她直接过去就行。 柳溪道了声谢,就径直前往丈夫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窗帘全部被拉上了,而且门也被关的紧紧的。柳溪怕里面正在谈正事,自己突然出现会打扰到里面的人,于是在外面等待了一下。 没多久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柳溪并不认识的浓妆艳抹的女人,出门的时候,女人还特意回头跟里面的人挥手示意了一下,动作里携带的万种风情,柳溪这个旁观者看的一清二楚。 第十章 恶毒的言语 这两人是单独呆在办公室里? 柳溪不敢再往下想,但是她又迫切的想要看到真相。 女人走后,柳溪直接推门进了房间,房间里除了张生一人,只剩下若有似无的香水味。 丈夫从不喷香水,柳溪是知道的,这屋子里的香水味属于谁,可想而知了。 “你怎么来了?怎么来之前不先打个电话?”张生看着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柳溪,表现得有些惊慌失措。 “妈让我给你送早餐和衣服过来,你昨天通宵加班肯定很辛苦,妈还煲了汤,你趁热喝。”柳溪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从容不迫,眼睛却暗暗四下打量,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除了丈夫见到自己的惊讶外,柳溪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悬着的一颗心也暂时的放了下来。 柳溪想要找个恰当的时机,将刚刚那个女人是谁问出口,但是直到一顿饭结束,她都没有说出只言片语。 “溪溪,今天辛苦你了,这几天公司估计都要加班,等我把这一段时间忙完,再好好的补偿你。” 张生表现得很体贴,柳溪临走的时候,他还抱了抱她,顺便告诉她,今天可能也要加班让她晚上不用等。 柳溪只是点了点头,收拾了饭盒和丈夫换下来的脏衣服,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路过前台的时候,前台妹子又跟柳溪絮絮叨叨了一会,直到有客人过来,才放过柳溪。 柳溪刚准备离开,突然想到,进来公司的人,前台的妹子应该都会接待,没准“那个女人”的身份可以从这里打探到。 “我刚刚在你们老板办公室看到一个客户,那是谁啊?”柳溪等前台妹子接待完客人,柳溪上前去装作不经意间的问了一句。 “你是说刚离开的时总?时总是我们公司正在合作的项目负责人,这几天老板加班就是为了忙这事。别看时总是个女人,个性可强势了。” 前台妹子似乎不太喜欢所说的“时总”,言语间有着一丝的不屑。 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会做出这么暧昧的动作? 柳溪还是无法忘怀这件事,想到这段时间丈夫都要跟这个女人接触,柳溪觉得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似的,难受的喘不过气。 回到家,婆婆正在厨房里面捣鼓着什么,柳溪想婆婆应该是又在煲汤吧,自从婆婆来到家里后,基本每天都要煲汤,餐餐都会逼着自己喝,而且今天早上的汤,味道真的很恶心。 躺在床上的柳溪,思绪止不住的乱飞,丈夫和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万千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哐……”突然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打断了柳溪的思绪。 难道是婆婆出去了? 柳溪这么想着,打开房门准备出去看下什么情况。 “溪溪,回房去。”厨房里突然传来婆婆中气十足的呼喊声。 柳溪不明所以,也并未按照婆婆的要求回房。来到客厅的柳溪,被眼前的景象彻底的惊呆了。 客厅的地板上,一堆蚯蚓密密麻麻的蠕动着,一层一叠非常恶心,柳溪大脑一下子死机了,心中只剩下强烈的呕吐感。 “你先回房去,我来处理。”婆婆推了柳溪一把,让她站到了一旁,而婆婆毫无顾及的一把抓起地上的蚯蚓丢进了一个罐子里。 看到这个罐子,柳溪不可置信的望着面不改色的婆婆,平时婆婆煲汤的时候就是偷偷从这个罐子里拿了些什么放进去。 当初柳溪还问过是什么东西,婆婆总是会把她支开,说是自己带的一些珍贵食材。 拿来煲汤的! 原来这就是婆婆所说的珍贵食材? “呕~呕~”想到这里,柳溪无法抑制强烈的呕吐感,直奔向洗手间,趴在洗手池上呕吐不止。 吐到最后,除了一点酸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了,柳溪还是停不下来。想想自己这没多天喝的汤居然都是…… 柳溪从洗手间时,胃部还在一抽一抽的难受,可能是刚才一下子吐的太厉害了。 婆婆已经收拾好客厅,又回到了厨房熬起了她的汤,柳溪的看向厨房脸色一片惨白。 “妈……你不要再弄那些东西了,太恶心了。”柳溪头一次带着指责的语气对婆婆说道。 “恶心?你知道我多辛苦才弄到这些东西么?我每天辛辛苦苦的去挖,然后回来给你煲汤,我为的是谁?要不是这么多年你肚子没有一点反应,我用得着到处找方子么。” 婆婆听到柳溪的指责顿时变了脸,平时和蔼可亲的面容瞬间变得凶神恶煞。 这一刻,不禁让柳溪想起了电视剧上,曾放过的那一幕,媳妇和婆婆果然是天敌么?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你找的这个什么偏方,实在是太不靠谱了,谁会用蚯蚓来煲汤啊?” 柳溪从心里还是想跟婆婆好好谈谈,但是说出口的话,总是不自觉的带上怒气。 “好~好~我知道你这个是嫌我多管闲事,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们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了!” 婆婆说完将手中的罐子摔在了地上,人冲出了厨房,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摔破的罐子,遍地的蚯蚓,厨房里一片狼藉。 此刻柳溪管不了那么多,看到情绪激动的婆婆,她不得不上去劝慰。 “妈,对不起,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柳溪边说边躲过婆婆手中的行李,想要劝阻情绪激动的婆婆。 “柳溪,从张生把你带回家那一刻,你自己扪心自问,我对你怎么样?就算你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我们家张生还是不嫌弃,将你明媒正娶进了我们张家的门。你可以给别的男人生孩子,怎么就不能给我们家张生生了啊?” 如此恶毒的言语,柳溪无法相信,是出自自己一直觉得和蔼可亲的婆婆嘴里。 孩子? 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荒诞可笑的事情,当初不是你们逼着我生了那个孩子?现在又反过来用这是戳我? 柳溪觉得自己心里在滴血,婆婆什么时候离开的,柳溪已经不想再去关心,那句话从婆婆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崩坏了。 婆婆才离开没多久,张生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张生是在开会途中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一边哭一边控诉的妻子的不是,说妻子不想给他生孩子,想让张家绝后。张生不得不提前结束了会议,在电话里好好安抚了母亲,驱车回家。 柳溪不想给自己生孩子? 仅仅是不想给自己生孩子吗? 这么多年自己连碰都没碰过她,又哪里会来的孩子? 大家好,我是《代孕娇妻:总裁求婚请排队》的作者:因为最近很多读者都在问,为什么下载了APP还无法阅读,在这里我要说一下,所有要下载APP的都属于诱导性下载,小心中毒哦。另外,可关注我们网站微信公众号:阅庭书院,回复男主或者女主,亦或者女主和男主,就可以免费阅读哦 第十一章 火上浇油 一路上,张生不管不顾的闯过几个红灯,将油门差点踩到底。 家里依旧一片狼藉,厨房客厅里一堆堆的蚯蚓依旧在蠕动,张生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胸口憋着的郁气顿时降了许多。 “家里是什么情况,怎么乱七八糟的?”张生问了一句。 “你问你妈做了什么,她每天拿蚯蚓煲汤给我喝。”看到丈夫回来,柳溪觉得自己终于有个人可以依靠了,心中的委屈瞬间爆发了。 张生听到妻子这么说,再看了看地上的蚯蚓,明白妻子所说的都是实话。但是母亲肯定是好意而为的。 “妈只是想让我们早点要个孩子,才会去想着搞这些偏方,老人家的一片好意你就体谅体谅吧。” 从心底里,张生还是偏向母亲的,他觉得母亲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他们俩好,妻子太小题大做了。 “体谅?你想过我这几天天天被骗着喝这些的心情嘛?” 婆婆的无理取闹,丈夫的不依不饶,柳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原来,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 “这件事你就别再计较了,我们现在就回家给妈道歉。”张生说着,就拉着柳溪的手准备出门,但是柳溪并不顺从,一把甩开了他。 “我没错……” 柳溪倔强着不肯动,张生不再说话,打横将她抱起来丢进了车内。不顾柳溪的反抗,径直开车去到母亲家。 两人回到张生母亲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刚进家门,张生就听到自家姐姐在大声的说些什么。待看到张生夫妻俩,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姐你也回来了,今天只是一点小小的误会,溪溪专程来道歉了。”张生做着中间人,试图缓和家人与妻子之间的矛盾。 但是母亲还没开口,自家姐姐就开始发难了。 “妈专程去照顾你们小两口,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们,你们倒好不领情还指责妈,道歉?省省吧!” 张琴在听到母亲说起这事的时候,已经发过一次火,现在当事人刚好又出现在眼前,刚熄灭的火苗瞬间又被点燃了。 “姐,现在妈跟溪溪之间就是一点小小的误会,你不要火上浇油了。” “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胳膊肘往外拐。” 张琴明显不满弟弟现在的态度,把矛头转向了张生。 “姐,这次是我说话语气太重了,我向妈道歉。” 来的路上柳溪想了很多,最后决定忍气吞声这一次,既然她嫁给了张生,她不能刚进门就跟婆婆闹成这样,以后一家人相处会一直硌得慌。 “道歉?你现在赶紧让我妈抱上孙子就是最好的道歉了。” 张琴一句话将柳溪噎了回去。 “姐,你别无理取闹了,孩子我跟溪溪有自己的计划,肯定会让妈抱上孙子的。”张生看柳溪被姐姐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自己便在一旁帮腔。 “你要是当年听妈的话娶了谢家女儿,你儿子早有了……” “姐…….别说了!” 张生怒吼了一声,张琴方觉自己说漏了嘴,瞪了柳溪一眼,在母亲旁边坐下喝起了茶。 “今天这茬就算过去了,以后你们两口子就自己好好过吧,但是我只有一个要求,孩子一定得马上要!”母亲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对着两人挥了挥手,让他们自行离开。 张生看了眼母亲,知道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便带着柳溪离开了母亲家。 张生想,就当两个人把事情都说清了吧。再者母亲也没有特别为难妻子,终归结底,他们只要生了孩子,母亲这边就不是问题了。 张生和柳溪前脚刚离开,张琴就对着母亲发难了。 “妈你干嘛那么好说话,她都那样对你了。” “我现在不把他们打发走,等着她质问你谢家女儿的事?” 母亲的话让张琴立马闭了嘴,当时她也是太心急了,所以才一下子没管住嘴。 两人悻悻回到家,张生刚想跟妻子谈一下生孩子的计划,柳溪却先开了口。 “刚刚姐说的谢家女儿是什么意思?当初你准备跟她结婚?”面对妻子突然的发难,张生并没有慌张,而是一脸的烦乱。 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揪着以前那些破事不放! “没有的事,我现在都跟你结婚了,你别想那些有的没得行不行。”张生自认在这件事上问心无愧,态度显得有点嚣张跋扈。 “那今天在你办公室的女人呢?你敢说没关系?”柳溪还是没有忍住,将心中藏了一天的话问了出来。 “柳溪你别来劲,怎么结婚后你就变成这样了,我跟她只是工作上的正常往来,没你想得那么龌龊!”张生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瞬间就炸毛了。 “没关系你用得着这么心虚么?” 面对丈夫的气急败坏,柳溪表面上一脸平静。 “就算我在外面找女人又怎么样,柳溪你问问自己,我们交往了这么多年,我他妈碰没碰过你,我也是个正常男人,难道就没有正常的需求么?” 张生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这时的他只想将这么多年心中的不满全部宣泄出来。 “我跟我妈保证我们尽快要孩子,我们他妈床都没上过,怎么生孩子?” “张生,你别说了!” 柳溪不想今天又闹的跟新婚那晚一样,出声阻止了一下。但是,已经被满腔怒火焚烧掉理智的张生,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柳溪的话。 “柳溪,今天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了,当年你跟那个男人上过床生过孩子,这一切我都可以抛开不计较。只要你现在跟我上床,生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这日子咱们还能好好继续过下去,不然……”张生脸沉了又沉,最终还是没有将“离婚”两个字说出口。 第十二章 看错你了 这是张生再一次将当年的事情拿出来说事,今天婆婆也是如此对待自己。 柳溪这是踩真真切切的看清楚这一家人。 当年就是这一家人哄骗自己给陌生男人代孕,还给自己千般万般的承诺,而今两人才刚结婚。当年的委曲求全,现在全然被当作红杏出墙,被这一家人所不齿。 “张生,我真看错你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这一刻柳溪觉得自己压根发不出火,对着眼前的人再说一句话都感觉疲惫不堪。 默默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了行李,柳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让她感觉冰冷的家。 在柳溪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张生曾想过要去抓住她,但是伸出去的手马上就收了回来。 在他看来,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现在如果伸手挽回,不就是承认自己的错误?张生这么想着。 柳溪走后,张生在家里狠狠的发泄了一顿,把家里的能摔的东西通通砸了个稀巴烂。一个原本温馨整洁的家,瞬间变得脏乱不堪。 拖着小小的行李箱,柳溪再一次从家里“滚”了出来,这一次,柳溪觉得心理承受能力明显强大了许多,上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了。 或许是疼痛到麻木了吧! 但是,离家落魄的情况还是一样,柳溪还是无处可去。 路灯昏暗的灯光将柳溪的身影拉得细长,路上还有着三三两两的行人,时不时回头看一下这个拖着行李箱的落寞的女人。 夜还不是很深。 但是自己还是漫无目的,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柳溪居然再次来到了那夜的便利店。 这个时间段,便利店的人还挺多,店员比上次也多了一个,但就算有两个店员,这个时候段,店内也有点忙不过来。 柳溪站在原地看来一会,似乎对着便利店在回忆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欢迎光临。”柳溪走进店的时候店员热情的喊了一声回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柳溪仔细看来下,没有上次的店员,或许还没有到他的值班时间吧。买了一杯奶茶,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柳溪坐了下来。 “原来这里看的这么清楚……”柳溪开始自言自语,她选的位置,恰好是那晚男人抱着莫翎所坐的位置,坐下来后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可以将那晚自己所在的角落看得一清二楚。 想到莫翎,柳溪不禁有些担心,不知道他的身体好了么。 一杯奶茶还没喝完,柳溪就离开了便利店,无处可去的她,只能再一次向甜甜求救。甜甜二话不说的,就收留了柳溪,对这次柳溪第一时间就想到自己感到很欣慰。 “怎么回事,跟张生还是你婆婆闹矛盾了?”甜甜看着柳溪这次的状态比上一次要好很多,不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柳溪喝了口水,整理了下纷乱的思绪,这才开口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只是代孕这件事她还是隐瞒了下来。 甜甜在听柳溪说到跟婆婆用蚯蚓给她煲汤的的时候,一脸匪夷所思,再听到张生和他妈站边欺负柳溪的时候,陈甜甜立即火冒三丈了,她不管不顾的要拉着柳溪去找张生,要让张生跪下来给柳溪道歉。 自己的好姐妹才刚嫁过去就遭到这般的对待,陈甜甜觉得自己万万咽不下这口气。 甜甜的冲动柳溪已经领教过了赶忙拉住他,不想让她出去惹祸,甜甜看着这么心软的柳溪更是气得不行。 “柳溪,你能不能别这么软弱,你就是这样子才会被人欺负的。”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就是甜甜此刻的心情。 “甜甜,你先冷静冷静,我想这段时间大家都冷静冷静吧!”被甜甜这么一搅合,柳溪心里更加乱了。 “溪溪,我知道你爱张生,但是爱是有底线的,你不能因为爱他回回轻易原谅的他,你这样的纵容只能让他变本加厉。”甜甜本想心平气和的说话,但是说到张生她的火气便抑制不住。 “我……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柳溪很迷茫,对于未来她是真的看不真切了。 “你接下来就老老实实在我家呆着,这一次你不能这么轻易的原谅张生,还有他那个妈!” 甜甜也明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道理,自己的好姐妹还是新婚,理论上自己应该劝两人尽快和好的。 但是对于这段时间柳溪的遭遇,甜甜是真的无法忍受,她当然希望柳溪以后的婚姻生活能幸福美满,但这并不代表只能一味的软弱屈服! 躺在床上的柳溪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闭上眼耳边全是婆婆和丈夫刻薄犀利的言语,发达的泪腺总是让眼泪抑制不住的流出。 很多时候,柳溪也觉得自己太软弱了,遇到事情动不动就流泪,但是丈夫曾说过喜欢这样的自己!谈恋爱的时候,丈夫总会贴心的帮自己擦拭眼泪,将自己抱在怀里安慰,嘴里说着“可爱的小傻瓜”! 可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如今自己每一次的哭泣都是因为丈夫,而丈夫则是冷眼看着自己,或许他也早已讨厌这样的自己吧! 柳溪记得有人曾对她说过,女人最好的武器是眼泪。常常可以看到女人用眼泪挽留爱情或者婚姻,但是大部分时候女人,都只能一边流泪一边目送那个决然离去的背影。 这一晚柳溪想了很多很多,与丈夫八年恋爱的甜蜜时光,那时的丈夫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呵护,柳溪觉得自己像是被王子守护着的公主一样幸福快乐。 什么时候这一切都变了,是从打开婚姻的大门的那一刻吗? 曾经美好的恋爱就像是虚无的幻想,而婚姻后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现实。而现实. 把他们的爱情全都碾碎了! 眼睛大大的睁着,像是为了证明此刻的自己一点都不软弱,柳溪不允许眼泪再次留下来。 红红的眼角,湿润的眼眶,眼泪终究还是连成了线快速滑落…… 隔日醒来,柳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晚上睡得实在不安稳,好不容易睡着了一会又被一个接着一个的噩梦吓醒。 桌上是甜甜给自己准备早餐,应该是放置有一段时间,早餐已经冷透。 没有什么食欲,桌上的早餐柳溪便没有去理会。梳洗完毕后柳溪整理一遍甜甜的屋子,收拾完后柳溪才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了。 以前的日子,柳溪的生活重心都在丈夫身上,每天只要安安稳稳在家,准备好饭菜等待丈夫的归来。 如今……丈夫不在身边了,自己竟然没有一点生活目标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甜甜给柳溪发了条信息,让柳溪去她公司,两人一起共进午餐。 柳溪是想要拒绝的,出门太麻烦,自己随便在家随便弄点什么吃的就好,但转念一想,甜甜肯定是怕她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想到这里柳溪还是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甜甜中午休息的时间不是很长,柳溪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过去,到了约定地点下车柳溪就看到了两个自己并不陌生的人。 很显然,那两人也看到了自己。 第十三章 对不起 莫翎今天有点不开心,昨天在医院被父亲教训了老半天,好不容易今天出院,想着可以远离父亲的魔爪了,可是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狠心的辞退了林柏叔叔,亲自看着自己。 本来跟着林柏叔叔,撒撒娇卖卖萌还能得到点小零嘴,今天跟着父亲,看来是完全没有指望了。 就在莫翎心情低落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车上下来的人让他眼前一亮。莫翎立马甩开了父亲的手,向刚下车的人跑去。 “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看我的么?”莫翎仰着可爱的小脸,脸上尽是开心的神色。 柳溪刚下车,就被向自己飞奔而来的莫翎弄得不知所措,看着眼前天真烂漫的小脸,心中一股奇妙的暖流涌过。 莫泽也走了过来,看了柳溪一眼便挪开了视线,或许是上一次柳溪的态度太激烈,莫泽并没有想要开口说话,拉过莫翎准备直接离开。 “那个,莫翎身体好了吗?”柳溪被自己问出口的话吓到了,明明想好不要跟这对父子有任何牵扯,自己怎么会愚蠢的主动问话。 莫泽也有些意外,但是听到柳溪的问话还是停下了脚步。 “翎儿身体已经好了,你看。”莫翎听到柳溪问自己,兴冲冲的抢着回答,说着还在原地跳了跳。动作很是滑稽。 不自觉地柳溪就这么被逗笑了,这一笑,心底的阴霾似乎也被驱散了许多。 “抱歉,上次是我给莫翎买的冰淇淋,我不知道他身体……” 莫翎住院的事,柳溪心中一直怀有愧疚,现在刚好遇到他们,柳溪便主动提了出来,并且表示歉意。 莫泽显然没有想到,莫翎住院的事情会跟柳溪有关系,听到她这么说,他眉头不禁紧皱起来。 “以后还是不要给他吃着生冷的东西,莫翎先天性肠胃不好!”莫泽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却意外的好听。 莫泽的声音听在柳溪耳里是那么的熟悉,曾几何时,她也与这个声音的主人短暂的相处过。那时,自己面对这个男人只有屈辱和怨恨,从未正眼看过他,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声音却被她牢牢地记住了。 “对不起!” 柳溪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她也不明白这句对不起的意义何在,是因为给莫翎吃了冰淇凌让他住院?还是莫翎出生就先天性的肠胃不好? 柳溪也无从得知! “你答应一件事,我就原谅你。”莫翎又抢了话接过去,对着柳溪俏皮的眨了眨眼。 不明白莫翎想要干什么,柳溪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下午你能陪我玩么?”说着莫翎可怜的小表情又露了出来。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样都说不出口,柳溪觉得,只要开口拒绝,眼前小小的人儿马上就会哭出来。 “莫翎一直很羡慕其他的小朋友,可以的话,今天下午你就陪陪他吧!”柳溪还在犹豫不决,莫泽却先开了口,他这一句话更加让柳溪无法开口拒绝。 柳溪的沉默看在父子俩眼里成了应允。莫翎想拉着柳溪先吃完午饭再一起游乐园玩,这样自己又能赚到一个午餐的相处时间。 这次柳溪却未能顺着他的意,自己与甜甜约定的吃饭时间快到了,她现在要赶紧赶过去才行,向莫翎解释自己无法陪他吃中饭后,柳溪就快步离开了。 “等下游乐场见。”莫翎还是开心的对着柳溪匆忙离去的背影喊着。 午餐的时候,甜甜不断的说着好笑的小段子,但是唯一的听客却心事重重,笑容敷衍,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喂……喂……”眼看着柳溪已经魂游天外了,甜甜有些郁闷的推了推她。 “我在这边讲着段子逗你开心,你的魂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忒不给面子了。”甜甜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感叹自己的白费苦心。 柳溪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去听甜甜那些无聊的段子,脑袋里反复不停的想着下午要怎么办?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有拒绝? 一顿饭下来,甜甜说了一大堆话,柳溪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吃完饭甜甜回去上班,柳溪正踌躇着要不要过去约定的地点,却没想到一大一小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现在正是中午人多的时候,三个人一动不动的站在道路中间十分抢眼,果然马上就有人在一旁小声议论,“这一家三口基因真好,男的长的好帅,女的也漂亮,最可爱的就是那个小孩子,萌死了……” “对呀对呀,我刚刚就看到这帅哥带着小孩站半天了,大小都那么养眼……好想拐回家……” 路人的小声议论,一字不差的被柳溪全部听到了,正当她尴尬的不知所措的时候,莫翎牵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向了莫泽身边。 “走吧我们去游乐园吧!” 莫翎一手牵着柳溪,一手牵着莫泽,开心的一路蹦蹦跳跳。 柳溪想要偷偷将手抽出来,意外的是,小小的莫翎力气却有点大,第一次柳溪居然没有成功的挣脱开。之后莫翎像是有了防备,时刻注意着不让柳溪的手逃脱。 就这样,看似和谐的三人各怀心思的来到了游乐场,看到各种各样好玩游乐项目,莫翎开心极了,每一样都想要上去尝试,最后在莫泽的眼神威胁下,莫翎只能被迫选择了几个看上去没有一点危险成分的项目去玩。 柳溪在来的路上就思考这个下午要如何渡过,最后她决定看着莫翎玩完几个项目后自己找个借口溜走…… 但是她的想法明显跟莫翎的想法不一样,几乎每一个游戏莫翎都会拉着自己一起,然后让莫泽在下面给他们拍照。 从开始莫泽的话就不多,全神贯注的给两人拍照,表情一贯的严肃,但对莫翎的精心呵护疼爱有佳,柳溪全都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是个合格的父亲! 这一下午,柳溪对莫泽作出了这样的评价! 小孩子的精力有多么的旺盛,这一下午,柳溪已经完完全全体会到了,除了中间莫泽强制的休息时间,其它时候莫翎都拉着柳溪奔走游玩。 回到甜甜家的柳溪,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毫无形象的瘫软在了地上,甜甜打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她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闲了一天的人,怎么看上去比她这个上了一天班的人还要累。 晚上两人都太累了,不愿意煮饭,泡了两包方便面随便解决! 第十四章 有个孩子也挺好 “其实,有个孩子也挺好的……” 甜甜专注的吸着泡面,不明白柳溪为什么会突然蹦跶出这样一句话。 “小孩子乖那还好,如果是个熊孩子……那孩子算了吧!”甜甜对小孩子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印象,说着说着直摇头。 “不过,要是溪溪你生的孩子应该会很乖。”柳溪不解的看了眼甜甜,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孩子他妈都乖的逆天了,你想想孩子能不乖吗?”知道甜甜是在拿自己打趣,柳溪就是不接话。 从游乐园回来,柳溪的心里想的全是莫翎,脑袋里面也全是那张肉嘟嘟的小脸,想着想着还能一个人笑出声。 反应过来的柳溪都觉得自己有些可怕,隐约中好像有什么事情开始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了。 “对了溪溪,今天我接到了张生的电话,他问我你是不是来我这里了。” “嗯。”突然听到丈夫的名字,柳溪心里不免一激灵,故作镇定的应了一声。 “我说你没来我这里,语气不怎么好,你们家张生那么聪明,肯定猜到你是在我这里了。”甜甜有些懊恼,自己情绪表现得太明显了。 “没事,猜到就猜到吧……无所谓了。”因为这个话题,柳溪的心情变得有些烦闷,现在她,实在不愿去想与丈夫的那些事。 甜甜也看出来柳溪态度的变化,于是想要换个话题。 “对了,昨天我同事跟我介绍了一个私人心理医生,说蛮不错的,明天刚好周六,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等下就去约一下。” 如果不是甜甜提起这件事,柳溪都快忘记了。明明就是前不久的事情,只是现在的情况再去治疗意义不大了吧! 深思了片刻柳溪还是觉得去看看,这件事一度成为自己的心头大患,现在趁这个时间治疗好了,没准以后…… 呵以后?哪里还能看得到以后?柳溪忍不住自我嘲讽了一番! “嗯,你约一下吧,明天我们过去!” 甜甜不清楚柳溪内心的情绪波动,听到她答应,马上掏出同事给的名片,打了电话约了时间。 时间约在了周六的下午三点半,次日两人在家不慌不忙的吃完中饭出门,到达心理咨询室的时候刚好三点半。 甜甜报了预约的号码,前台给了她一张问卷让她先填写,之后还要进行一些项目的体检。 柳溪扫了一眼问卷,全都是心里测试。快速的完成问卷之后,便是简单的体检。然后就由前台带进了一间诊疗室。 走进室内的柳溪,有一瞬间的错觉,像是误闯进谁家里一样。室内完全就是一个精致舒适的小客厅,三四个沙发,复古的茶几上摆放着茶具。室内灯光色彩柔和,安静舒适,柳溪的心安定放松了下来。 如果说这是一场心理治疗,柳溪更愿意将它定义为一次朋友之前的聊天。一个表述者和一个倾听者,这场治疗效果究竟如何柳溪不太清楚,但是她能感觉到的是,心情舒畅了很多! 对于甜甜来说,治疗室出来的柳溪与之前判若两人。抑郁的神情已经不复存在,整个人看上去开朗阳光了许多,看来治疗效果还是蛮不错的。 “这家心理治疗室真不错,看你出来神清气爽,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啊!”甜甜夸张的说着,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效果确实很明显的。 听从治疗师的建议,柳溪开始了一周两次的心理治疗。 周末的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工作日甜甜又回到了正常的工作日程,柳溪只能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的打发时间。 周三,柳溪按照约定时间前往心理治疗,刚打开门,自己许久不见的丈夫竟然出现在了眼前。 这段时间柳溪故意压抑着自己,不去想跟丈夫家里发生的那些事,暂时逃避着这些问题,但是现在,丈夫的突然出现,势必让这些问题无处闪躲。 “溪溪,我来带你回家了。”熟悉的话从张生口中说出来,柳溪瞬间红了眼眶。 当年张生跟她谈恋爱的时候,每次自己生气离家出走,张生把自己找回来时都会说的一句话。 那时候天真无邪的柳溪,只要听到张生说这句话,便会义无反顾的扑进他的怀里,让张生带着她回家。 差不多有三四年了,距离柳溪上次听到张生说出这句话,这三四年两人生活已经趋于平淡温馨,不再会为一些小事争吵,离家出走的事情也未曾发生过。 结婚后的两人,像是长年累积的矛盾逐步爆发,不到一个月,柳溪就离家出走两次,就在自己痛下决心不再理会丈夫的时候,丈夫却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开口说出了这句话。 “张生这句话不是免死金牌,我也不会像当年那样的天真,你说一句我就傻乎乎的跟你回去。我们都不小了!” “溪溪,我承认这次是我太过火了,但是我跟那个女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从始至终爱的就只有你。” “当年我们家破败成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我妈想要我娶谢家女儿联姻拯救公司,我当场就拒绝了。我张生从过去到现在,想要娶的都只有你柳溪一个!” 张生情绪激动的抓着柳溪的双肩,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柳溪终于泣不成声,双拳使劲的捶打丈夫的胸口,为什么自己还是如此的软弱,丈夫的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心软至此。 柳溪努力找回一丝理智,让思绪恢复一丝清明。 “你明知道我们之前不仅仅是这一点矛盾,你放手吧,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柳溪使劲挣开丈夫的怀抱,让两人之间隔开一段距离。 “溪溪,那个人是我妈她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我们好,为什么你要想的那么极端?” 张生无法理解此刻的柳溪,他以为柳溪只是误会自己与女人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柳溪真正的矛头指向的是母亲。 “如果你今天过来是想跟我再吵一次,你还是请回吧!”这一刻柳溪觉得自己之前的心软是多么的可笑了,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将自己的委屈放在心上。 “溪溪……你不觉得有时候你太自私了一点……” 第十五章 冷静下 张生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本来他信心满满的过来,以为只要自己放低身段甜言蜜语两句,柳溪肯定会心软的跟自己回家,但现实跟想象显然有着很大的差距。才过去几天,妻子好像强势了许多! 曾几何时,丈夫口中天真可爱的她,变成了一个自私的人? 今天心理治疗的过程不太顺畅,治疗师接连着喊了两次停,让她休息喝口茶,治疗期间柳溪几乎不在状态,而且走神严重。 治疗师的话没有几句能静下心认真倾听的,最后,这次的治疗还是提前结束。 走的时候,治疗师对柳溪说了一句:如果你不给自己烦恼,别人也永远不可能给你烦恼。因为你自己的内心放不下。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烦恼。 意思很直白也很明了,但是柳溪知道自己目前做不到。 之后的几天,柳溪天天都能收到丈夫的短信和电话,刚开始柳溪还会接一下,但是说到最后,无疑都是闹剧收场,之后丈夫的电话柳溪一概不接。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周六进行完常规的心理治疗后,柳溪和甜甜刚准备回家电话却响了。以为又是丈夫的电话,柳溪拿起电话准备直接按掉不接,但是来电显示的名称却是“妈妈”。 自己婚后还未曾回家见过父母,与丈夫争吵的这段时间,更是没有与父母亲联系过,生怕自己不愉快的婚姻生活会被他们察觉到。 柳溪没有多想就接了电话,电话另一头的母亲带着哭腔喊着,“溪溪啊,你快来医院,你爸爸快不行了……” 柳溪听到母亲的话后,宛如晴天霹雳,眼前一阵发黑。甜甜赶紧上去扶住了她担心的问了声。 “赶紧去医院,我爸快不行了……” 甜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的不知所以,但是相较之下还是冷静得多,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匆忙赶往医院。 柳溪和甜甜赶到医院的时候,柳母已经哭的晕厥了过去,而陪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张生。此时柳溪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管张生的存在,焦急的询问医生父亲的情况怎么样。 “你父亲的肺癌已经到了晚期了,而且癌细胞已经转移了,再加上你父亲的年纪太大,医院不建议进行手术,家人这段时间就好好陪在身边吧。” 这样的生老病死,在医院里已属常态,司空见惯。所以除了遗憾,医生并没有表达更多,但是对于病人的家属来说,这样噩耗实在是难以承受的疼痛。 “溪溪你振作点,还有我还有我在呢。”张生看到妻子痛不欲生的泪流满面,心里很不是滋味,本能的将妻子抱在了怀里轻声安抚。 此时此刻柳溪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谁在说着的全然听不真切,脑袋里只有几个字:父亲,肺癌,时间不多了。 结婚的那天,父亲郑重的将自己交给了丈夫,在一旁悄悄的拭去眼角的泪水。这一切仿佛都还在昨天,怎么今天听到的就是父亲将要不久于人世的消息呢? “不,不对医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父亲从来不吸烟的,怎么可能会得肺癌。你们肯定是弄错了。” 柳溪推开丈夫的怀抱,一把抓住准备进入病房的医生,并向他投以期盼的眼神,她想从医生嘴里亲口证实,父亲的诊断是错误的。 “小姐,你先冷静,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但是你父亲确实被诊断出了肺癌,是遗传性。”医生的话击碎了柳溪仅有的一丝可能性,现实再一次打败虚幻! 父亲这几日还在危险期,母亲忧虑过重不堪重负也倒下了。 病床上的母亲总是不停的哭诉,“老头子走后她要要跟着一起去。” 柳溪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边泪流不止,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在柳溪的童年记忆里父母几乎没有红过脸,之后也多半是为了自己的事闹得老两口不愉快。如果父亲真的撒手人寰,被留下的母亲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 “妈,我买了点饭,你跟溪溪吃点吧,爸那边我会照顾的。”张生一直贴心的在身边照料着柳溪母女俩,现在柳家的顶梁柱倒下了,他们能依靠的,也只能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妈,你这样不吃不喝,爸看到了会难过的,不要等到爸的身体好了,你却熬坏了!”柳溪想劝着母亲能吃点东西,故作轻松的把父亲搬出来说话。 柳母被这么一说,抹了把眼泪接过柳溪手中的饭菜。 “溪溪,你也吃一点。”张生将另一份饭菜端给她,柳溪本来想要拒绝他,但是张生对着他使了使眼色,原来母亲一直看着自己,无何奈何,为了不影响母亲的心情,柳溪也动了筷子。 柳父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三天才度过了危险期,清醒了过来。因为病情还不是很稳定,每天只有固定时间能进去探望。 这几天,张生放下手头的工作,不眠不休的陪在医院,直到柳父的情况稳定,才回去公司上班。 柳溪跟母亲继续留在医院看护着父亲,现在父亲精神状态还不错,医生说,只要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在家疗养。但是最后…… 这已经是一场看得到结局的人生旅程了。 母女俩虽然心里都难受,但是在探望躺在病床的柳父亲的时候,都是默契的保持的愉快的氛围,她们不想让这已经备受病痛折磨的男人,在人生的最后一程还深陷痛苦。 “爸,医生说了您没什么大事,等过两天就可以回家了。”病床前柳溪握着父亲手,说话的语气很轻快,好像父亲只是一次重感冒而已。 大家好,我是《代孕娇妻:总裁求婚请排队》的作者:因为最近很多读者都在问,为什么下载了APP还无法阅读,在这里我要说一下,所有要下载APP的都属于诱导性下载,小心中毒哦。另外,可关注我们网站微信公众号:阅庭书院,回复男主或者女主,亦或者女主和男主,就可以免费阅读哦 柳母在一旁看着,眼眶总是酸涩不已,好像随时眼泪就会迸发出来。她并没有开口对着丈夫说话,她怕一出声,自己就会马上哭出来。 “好,好,回家好!”父亲说话还有一丝艰难,只是重复的“回家好”。 三天后,柳父被医院准许回家休养了,但是每周还要回来定期检查,还特别嘱咐了家属很多的注意事项。 出院的这天,是柳生开车来接的,柳父住院期间,所有的费用也是他提前交的,丈夫对家人的关心,柳溪全都看在眼里,这段时间,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父亲身上,现在还不是考虑两人关系的时候吧。 张生开着车直接来到了岳父家,房子是一套老式的平房,当初自己跟柳溪结婚的时候,两人就计划着要给岳父岳母买套房子,但是两位老人并不愿意离开这个承载他们数十年记忆的房子。 后来不得已,房子就简单的翻新了一遍,多添置了点家具。 第十六章 字条 回家后柳母一直跟在自家老头子身边絮絮叨叨,让他注意这个注意那个,柳父也不反抗,笑眯眯的直说“是,是,是……” 柳溪看着父母的相处,心里又酸涩又难受。 “乖,开心点,别让爸妈看到了。”张生上前抱了抱妻子,顺手抚平了她额间的碎发。 柳溪没有看向他,揉了揉酸胀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 中午,柳母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柳父因为病情,很多东西食物都被柳母严厉禁止,所以柳父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盯着那些让人食欲大开的佳肴。 “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让孩子看笑话。”柳母虽然表面上很严厉,但是言语间都是温柔。 “都是自家孩子,哪有什么笑话不笑话的,老婆子你太啰嗦了。” 柳父开口顶嘴,柳母便开始喋喋不休了,柳溪看着父亲母亲,多么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桌子下张生紧紧握住了柳溪的手,两人四目相对,冰雪似乎慢慢开始融化。 当天晚上,柳溪两人就在父母家住了下来,柳母将柳溪之前的房子简单的收拾了一遍,进屋的时候,柳溪眼泪终于忍不住汹涌奔腾了。 “乖,别哭了,爸妈就在隔壁,等下被听到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看着突然情绪爆发的妻子,张生心里也很难受,只能将她抱在怀里小声安慰。 哭完后,柳溪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之前被压制的情绪,现在已经完全发泄了出来。 “呐,房间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样。”张生环顾了一圈房内开了口,两人恋爱的时候张生就来过很多次柳溪家,这间房他也很熟悉。 房间确实什么都没变,柳溪虽然与张生恋爱的时候就有在外面同居,但是柳溪还是会时常回家来住。 而张生也成了家里的常客,直到两人领证后,才真正意义上的从家里搬了出去。已经一段时间没有人住的房间,依旧保持着干净整洁,肯定是母亲每天都会来打扫收拾。 “溪溪你看,我们的全家福,等找个时候,我们带着爸妈再去拍一套吧。”张生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两人拍结婚照的时候,顺便拍的一张全家福。 柳父不爱拍照,所以家里父亲的照片很少很少,张生的提议,柳溪觉得不错,准备明天跟父亲提一下。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画面难得的温馨。 床不大,两人平躺着,有点施展不开手脚,张生便侧着身子将柳溪抱在怀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柳溪絮絮叨叨的说起来自己的小时候,关于父亲的回忆。 张生这几天周旋于公司和医院,每天睡得时间很少很少,沾到被子的他,几乎马上睡了过去,妻子在耳边的碎碎念也成了催眠曲。 这一晚,被抱着的柳溪也睡得很安稳。 临近中午柳溪才起床,这几天在医院晚上基本没怎么合眼,晚上回家才真正放松下来睡了一个好觉。 而这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 这时柳父正在院子里给他的宝贝的花花草草浇水,柳母正在厨房里做菜,家里的电视机似乎正放着什么综艺节目,一阵阵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 “老头子,你别再折腾你的那些花花草草了,赶紧来厨房搭把手。”柳母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柳父还在专心致志的浇水,没有要动的意思。 柳溪不禁笑出了声,父亲总是这样,自己小时候摔了他不知道多少盆花花草草,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揍。 一晃,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就叫不动呢。”听着母亲的声音,看来是发火了。为了避免父母开战,柳溪赶紧跑到厨房去给母亲帮手。 果不其然,自己刚进去,母亲就开始跟自己说起了父亲的不是,这么多年,柳溪都习惯了。已经当作是这老两口的生活情趣了。 柳父在家的这几天情况一直都很不错,期间去了一次医院例行检查,医生也表示情况稳定的很好,继续保持。但是柳溪心里清楚,那一天总会到来,但是她们都故意不去想,只想珍惜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抽了一天时间,柳溪去了趟甜甜家,收拾了下,将行李直接搬回了父母家。之后跟甜甜打电话说明了情况,甜甜也很担心柳溪父亲的病情,得知病情稳定得不错,心里才松了口气。 当柳溪拎着行李箱出现在家里的时候,客厅的三个人都盯着她,其中张生的神色尤为复杂。 “溪溪,你这拎着行李箱做什么?”柳母一脸疑惑不解,柳父也同样的表情看着她。 “我收拾点衣物回来,这段时间我就在家好好陪陪爸妈。本来婚后要回门,正好现在回来住一段时间。”柳溪早就把借口想好了,表情也是泰然自若。 “正好过两天我要出差,时间有点久估计要一两个月,溪溪一个人在家也无聊,正好回来陪陪爸妈。”张生在一旁接过话,听到张生这么说,柳父柳母便没有多想,各自忙活各自的去了。 柳溪没有听过张生说要出差的事,所以一直盯着他。 晚上的时候,张生才跟她解释,其实出差应该是一周前就要去了,但是他放心不下柳父的身体状况,再加上家里也没有其他的男人,所以等柳父情况稳定了再过去。 刚好这段时间柳父情况好了很多,张生也可以放心的出差,再加上公司那边也确实不能再拖延了。 听到张生这么说,柳溪心里一阵感动,这段时间丈夫对自己家人悉心照料,在最艰难的时刻,也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鼓励自己,这一切让柳溪心里早就原谅了丈夫一大半,只是,最后那个坎始终鼓不起勇气跨过去。 第二天张生就匆匆忙忙的出差了,走之前给柳溪还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溪溪,非常抱歉在这个时候离你和爸妈身边,这次出差的时间有点久,我一定会很想念你,这段时间你好好陪着爸妈,等我回来再一起去拍全家福吧! ps:对不起,爱你的老公。 看完字条,柳溪泪眼婆娑,此刻她已经实实在在的完全原谅了丈夫,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纠结了许久的事情,也许就突然的一秒,答案全部出现了! 柳溪掏出手机,给丈夫发了一条信息,只是简单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发完就等待着丈夫的回复,但是手机却迟迟没有反应。 直到下午的时候,柳溪的才收到丈夫的信息,原来刚刚才下飞机才收到自己的短信。 第十七章 不祥的预感 柳溪觉得现在的自己跟刚谈恋爱那会一样,揣着手机时刻等待着柳生的短信。 丈夫离开后,柳溪觉得时间一下子过的很缓慢,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周末。 但这一天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柳溪正在厨房帮忙打下手,父亲在外面大叫着柳溪的名字,柳溪赶忙出去看。 “溪溪,我来蹭午饭了。” 甜甜提着水果篮,一脸调皮可爱。 “天天来蹭叔叔都欢迎,甜甜也好久没来家里玩了吧,以前读书那会跟柳溪那叫一个好……”柳夫看到甜甜很高兴,拉着甜甜坐下,开始唠唠叨叨着以前的两人读书时候的事。 柳溪和甜甜是高中同学,读书的时候两人就特别要好,那时候甜甜是寄宿,柳溪是走读,有一段时间甜甜基本是住在柳溪家。 跟柳溪爸妈也特别亲近,大学后两人没在一个城市读书,联系就少了些,但是毕业后两人都默契的回了H市,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吃饭的时候,柳母一个劲的给甜甜夹菜,期间还一直操心着甜甜的婚姻大事,可把甜甜吓坏了。期间甜甜一直用眼神向柳溪求救,柳溪装作看不见,还在一旁附和,饭后,甜甜把柳溪狠狠的骂了一顿。 翻来覆去也就是,不仗义,不、厚道,没人性几个词。 晚上甜甜留在了柳溪家过夜,很久没有来到柳溪房间的甜甜,进门就是一阵感慨。感慨时间的流逝,感慨青春的流逝。 柳溪摇了摇头,准备好睡衣,自己先去洗澡了,留甜甜一个人在房间里折腾。 “溪溪,你跟你们家张生咋样了?”洗完澡的两人躺在床上谈起了心事。 “嗯,我们又合好了。”柳溪说完和好后以为甜甜会抓狂,起来狠狠骂她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但是貌似她想多了。 甜甜听到后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在医院看到张生的时候,她就料到了,两人肯定会和好的,这样应该也挺好吧。 对张生,甜甜心中总是有一种异样感,她总觉得这人表面和内心,有些出入,或许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你的心理治疗怎么样,这段时间还有去吗?”甜甜换了一个话题,不想再纠结在张生身上。 “我都忘了还有心理治疗了,下次再约个时间过去吧!好在我爸病情也暂时稳定了!”甜甜觉得自己不管提及哪个话题,似乎都不愉快,索性不再说话,一室沉寂。 翌日清晨,柳母的急呼声将睡梦中的两人叫醒了。 柳溪猛然升起不好的预感,迅速穿好衣服出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近乎窒息。 父亲脸色惨白的倒在地上,母亲在一边哭喊着,眼前的这一幕真实的让柳溪无法置信,明明父亲昨天还好好的。 “柳溪发什么楞,赶紧打120。”听到甜甜的话柳溪才清醒过来,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打了120。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救护车才出现,医护人员用担架将柳父抬上了救护车,柳溪跟甜甜先上了救护车,柳母却说要收拾一下住院物品暂时留在了家里。 到了医院柳父马上被推进了手术室,不久手术室出来了一名护士,对着柳溪二人喊了一声,“你们谁是病人家属,签下字,病人马上要做手术!” 柳溪脑袋一片空白,在甜甜一步一动作的指引下,混乱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柳溪脑袋里面各种画面反复交替,手术室外的走廊很空荡,一点微弱细小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这时柳溪手机的铃声欢快的响了起来,但是手机的主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甜甜拿过柳溪看来一下,来电显示是“妈妈”,看着柳溪目前的状态,甜甜便擅自接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柳母只是问了一句,情况怎么样,态度异常的冷静。 甜甜看了一眼还紧紧关闭的手术室说道,您别担心,叔叔没事的,现在正在手术,等一会就出来了。 虽然手术室里是什么情况,甜甜也不清楚,但是她觉得,如果此刻不这样说,电话那头的人会支撑不住了。 甜甜还在等待电话那头的人开口,但是等到的只有“嘟嘟嘟”的声音。还来不及细想怎么回事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我爸爸怎么样?”柳溪在手术室打开的那一刻,就冲了过去,捉住护士的衣角紧拽着不放。 “病人手术很成功,但是光靠这个手术,是不可能完全治愈的,只能缓解状况,之后要更加注意。” 护士的话让柳溪悬着的心放下又提起,还好还好没有事! 经历过这次手术,柳父的身体又衰弱了不少,原本就不硬朗的身子,如今更加枯瘦。隔着厚厚的玻璃,病床上父亲的面容柳溪有些看不真切,前几日家中朝夕相处的时光,恍然如梦。 这时柳溪才想起留在家中的母亲,当时情况过于紧急,母亲说留在家收拾,自己都没有去想,就将母亲只身一人留在了家里。 不好的预感顿时浮上心头。 “甜甜,我觉得我妈可能要干傻事。”母亲曾经说过的话在柳溪脑海里清晰了起来,母亲曾经说过,只要父亲离去,自己也要跟着一起走,不能让父亲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甜甜听柳溪这么一说,猛然觉着刚才接到的电话,另一头的柳母情绪确实很怪异。 “溪溪,你在医院待着,我回你家看看,电话联系。“甜甜说完就快步的离开了医院,“阿姨,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甜甜一边念叨着,一边焦急的赶往柳溪家。 刚下车,柳溪就打来了电话,问甜甜什么情况,此时柳溪家的大门时紧闭的,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好像没有人在家一样。 “大门是关着的,家里好像也没什么动静,咦,叔叔种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没了。” 甜甜惊讶的说着,她知道柳溪的爸爸最喜欢摆弄这些花花草草,对这些花草也是宝贝的很,一般都不会轻易让人碰,但是现在这个小花园确是一片狼藉,那些花草几乎被连根拔起. 甜甜从花园旁边饶了过去,想试着从后门进去,好在后门没有被关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阿姨,你在吗?”甜甜进去后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大家好,我是《代孕娇妻:总裁求婚请排队》的作者:因为最近很多读者都在问,为什么下载了APP还无法阅读,在这里我要说一下,所有要下载APP的都属于诱导性下载,小心中毒哦。另外,可关注我们网站微信公众号:阅庭书院,回复男主或者女主,亦或者女主和男主,就可以免费阅读哦 第十八章 喝药 “你快去我爸妈房里看看,我妈应该在房里。”柳溪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里传来,甜甜听到后马上去到柳溪的爸妈房间。 房间门是虚掩上的,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 “阿姨,你在里面吗?” 甜甜在询问的同时已经将门打开了,老旧的大床上柳母一动不动的躺着,怀里还紧紧的抱着几件衣服,那是柳溪父亲的衣服,而就在床边,甜甜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药瓶。 “柳溪,你妈好像喝药了,怎么办怎么办……”甜甜惊慌失措的对着电话喊,理智全无,看着床上的柳母,甜甜忽然觉得,那可能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之后救护车再一次来到家里,柳母被同样的担架抬进了救护车,甜甜坐在救护车旁边看着柳母血色全无的脸,整个人跟梦游一般。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如果叔叔阿姨都不在了,柳溪怎么办? 甜甜觉得自己深处一个恐怖的梦,但是却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柳溪来到母亲所在病房的时候,柳母正在做检查,甜甜在走廊里不安的徘徊着,两人相视一眼,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等待。 等到医生出来告之结果,两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柳母胃里并没有检测出毒药的成分,面无血色和长时间昏迷,应该只是之前情绪波动太大,禁受不住刺激导致的。 “妈,你吓死我了!”柳溪进到病房,母亲正挂着吊瓶,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到母亲的样子柳溪这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没过多久柳母就幽幽转醒了,眼睛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一时之间有些茫然,不知自己深处何处。 “阿姨,你终于醒了。”甜甜看到柳母终于睁开了眼睛,一颗上下跳动不安的心终于平稳了下来。 “阿姨,你先休息,溪溪正在叔叔那边照料,叔叔已经没事了,阿姨你也要赶紧好起来。”柳母听到甜甜说到自家老头子已经没事了,原本暗淡的眼神这才有点了点光彩。 “甜甜,答应阿姨,不要把那瓶药的事情告诉溪溪。”甜甜本来还有好多问题,柳母这么一说,她便不再开口默默的点了点头。 柳溪过来的时候手里提着水果和便当,看到母亲醒了过来精神也不错,心情顿时好了很多。 “妈,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没事,妈很好,可能是太担心你爸爸了,不知怎得就晕过去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柳溪有点搞不清状况,甜甜明明说. “溪溪啊,是我之前弄错了,我看到阿姨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还以为她是喝药,都是误会,误会!”甜甜在一旁尴尬的解释,她也不确定柳溪会不会相信,不管怎样,这事就这么揭过去吧! 看到母亲确实无大碍,柳溪也不再多问些什么,接下来的几天,柳溪开始在医院里两头奔走。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柳溪的父亲再次出院了。 但是,出院之前,柳溪去结算了住院期间的所有费用,最后自己一点积蓄全部填进了这笔不菲的费用里。 从大学毕业后,柳溪就没有正经的找过工作,而是安安心心在家当起了家庭主妇,每个月,丈夫都会给柳溪一笔零用钱,零用钱不少,除去日常开销,大部分的钱都被柳溪存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父母住院,柳溪手头的这笔积蓄基本一文不剩了。 自己虽然与丈夫关系缓和了,但是柳溪还是无法开口主动向丈夫要钱,就算是以前,每次也是丈夫偷偷打进自己账户的。 这一刻,柳溪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需要找份工作了! 柳父的再次出院,氛围就没有上一次那么轻松了,除去柳父本身精神不太好外,柳母的严格看管,也让家里氛围变得严肃了许多。 生活再一次进入正轨后,柳溪开始盘算起工作的事情,而另一边,陈甜甜的工作环境,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陈甜甜工作的地方,是一家超五星级酒店,冰城大酒店! 这家酒店位于H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地占五万平方米,服务和设施设备均是国际一流水平。 与之配套的还有A级智能写字楼、国际会议中心、大型Shopping Mall,总投资近达五十个亿,更被当地旅游局冠以H市地标建筑的美名。 但是这么庞大的酒店,居然要被收购了,酒店被收购后是继续运营还是改做其他,一切都是未知数。消息一经传出,酒店上下人心惶惶,每个人都担心饭碗不保,陈甜甜也是其中之一。 莫泽看着手中的收购合同,脸上终于满意的表情,林柏暗暗松了一口气,之前因为没有照顾好小少爷,老板就将冰城酒店收购案丢给了自己,还限定半个月时间一定要完成。 这半个月,林柏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旋转的陀螺,压根不会停下来的那种,跟在老板身边已经好多年了,虽然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林柏还是备感压力。 好在这次在最后的时间里完成了收购案,今天才能顺利将合同送到老板手里。 “林柏啊,这些年没白跟着我,东西学的不错事情办的也不错,晚上去看看莫翎吧,这两天他一直想着你。” 林柏已经跟在莫泽身边许多年,是被莫泽唯一能称得上心腹的人,这些年也是林柏一直帮忙照看莫翎,莫泽的工作才轻松一点。 而莫翎对林柏更是格外亲近,因为只要他撒个娇卖个萌,林柏简直是无底线的宠着他。听到晚上能去看那个小家伙,林柏毫无表情的脸上才浮现一丝惊喜之色。 林柏知道,这次能够顺利将把合同签下,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在自己接手案子前,老板一直在亲自处理,那段时间也经常出入冰城酒店考察情况,林柏从没想过自己一人独占功劳,但是能去见莫翎他还是挺开心呢的。 “明天我们就过去那边吧,该清除的垃圾还是趁早清除掉好!”莫泽像是漫不经心的说着,眼神却是十分犀利。 次日,冰城大酒店被收购的消息独占各大网络的首页,报刊杂志更是大篇幅的报道。但是被何人收购的?这就算是冰城大酒店的现任负责人李伦,也不得而知! 虽然不知道酒店被何人收购,但是李伦以自身多年摸爬打滚的经验来看,此人绝对不容小觑,要想在这里继续立足,今天一定要好好讨好新上任的总经理。 李伦昨天就接到通知,酒店新的总经理今天要来上任,熟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一大早李伦就给各部门下了通知,全员都得准备好,形象礼仪各方面都要保持最好。 第十九章 大人有大量 但是李伦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总经理会提前到。 莫泽到达酒店门口的时候,几个礼宾员正在一旁闲聊,面对突然到达的豪车几个互相推搡,没有人愿意主动上前迎接。 经理跟他们说的新总经理十点到,只要那个时候装装样子就行了,也不知道这新总经理会不会把这里换成楼盘出售,到时候工作还是不保了。这机会是大部分酒店员工的想法。 林柏跟在老板身边,冷眼看着迟迟才过来的礼宾员,心里已经为他们默哀了几秒,但这也是自作自受吧。 “你们现在被辞退了,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莫泽轻抿了下薄唇,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紧迫的盯着眼前的礼宾员。 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但是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唯我独尊的王者气场,却让人说不出任何反抗的话。 待那几个礼宾员回过神的时候,就只能看到那个高大修长的背影了! 莫泽刚进入酒店就接收了众多的注视,林柏觉得老板就像是自带光环,走到哪里都无比亮眼,让人为之惊艳! 此时李伦也正在酒店大厅做着准备工作,与前台的几个女孩子正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看到突然出现了莫泽和林柏,李伦立马明白,眼前的人就是新总经理。李伦曾在几个商业酒会上见过莫泽,也因此得知了此人的家世背景,要是他收购的这家酒店,这就太寻常不过了! “总经理比计划的来的早,没能及时接待,还希望总经理不要介意!”李伦反应过来后,马上迎了上去,脸上刮着得体的笑容。 “李经理?”莫泽反问了一声,语气冰冷。李伦被突然的点名惊吓到了,但转念一想,总经理居然认识自己,内心不禁暗自窃喜! “总经理舟车劳顿辛苦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没多远,不累,反正今天也只是随便逛逛。” 莫泽不带丝毫考虑的。拒绝了李伦的提议,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消失无踪迹。 “李经理不介意的话,带我们到处逛逛吧。”看着总经理虽然是询问自己,但是眼睛却并未看向自己,一时间,李伦觉得自己对眼前的人捉摸不透。 林柏紧跟着自家老板从酒店,商场,再到写字楼。一片区域一片区域的进行考察,随身携带的平板上。,会时不时的记录些什么。 而身为东道主的李伦,却只能默默的紧随其后,偶尔才能答上几句总经理的问话。 考察区域比较大,到了中午才将酒店和商场这块考察完,一路考察下来,莫泽的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倒是李伦一颗心忐忑不安。 午餐,李伦经过的精心的布置,包厢选择的是酒店最贵那间,这间包厢一般都是用来接待贵客。里面装饰近乎奢华,金碧辉煌,光彩夺目。 莫泽看着包厢,嗤笑了一声,找了个舒适的座位随意的坐下。 很快,几个训练有素的服务生,便将菜肴一一呈了上来,留下的女服务员熟练的打开一瓶的红酒,倒入酒杯的四分之一。 莫泽端起酒杯,摇晃了几下,眼中意欲不明。李伦在桌上作陪,平日那些作陪的手段,今天不知为何一样都使不出来,呐呐的呆坐在一旁,闷不做声。 “这一桌是什么菜,怎么我好像从未见过。”莫泽指着满桌的食物问道,李伦被这么一问,马上来了精神。 “这一桌都是用野生中华鲟做食材,通过不同的制作方式烹饪而成的,口味方面您尝尝,绝对是一流的。” 李伦说着便亲自动手给莫泽布菜,殷勤之色尽显,但却没有了看到自己所讨好的总经理眼里已经满是怒意! “我想我莫泽是没有福分享受这么好的美食,李经理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莫泽将手中的筷子直接丢了出去,在收购这家酒店之前,他就暗地查到这家酒店暗地里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莫泽万万没想到,这人已经是猪油蒙了心,竟然干不法的勾当。 李伦这时还不知自己哪里惹怒了总经理,心里还想着,这是故意给自己下马威吧! “李伦啊李伦,你胆子真不错,居然拿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做菜,野生中华鲟……你这是要拉着多少人跟你一起犯罪!” 莫泽一声大吼,李伦的腿都软了,现在的情况他已经完全招架不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菜品佳肴,会惹得这样的下场。 “总经理,念在我是初犯,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把报警!”李伦这时害怕到不行,咚的一声跪在了莫泽脚边。 “初犯?呵呵……李伦,你以为我就这么好骗吗?这样天真的话,你还是跟警察去说吧。” 莫泽话音刚落,包厢里面就进来了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李伦看到突然闯进来的警察,彻底没了气力。 “我们这段时间为倒卖野生中华鲟这事,可是费劲了心思,这次还真要多谢莫少出手相助,才能人赃俱获啊!”其中一个警察似乎跟莫泽相识,道完感谢,还伸手拍了下莫泽的肩膀。 “小事,各取所需罢了,人你带走吧,我还忙!”莫泽对眼前的警察表现得很冷淡,两句话不到就开门送客了。 那人也不介意,耸了耸肩,抓着已经被铐起来的李伦,就离开了,李伦走的时候,不知道突然哪根神经不对,转过头狠狠的诅咒着莫泽,脸上的表情及其恐怖! 莫泽冷眼看着被强制拖走的李伦,轻声说了一句,“如果你还能出来!” 冰城大酒店看似光鲜亮丽,但是在这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个个腐朽肮脏的灵魂! 偷税漏税,以次充好,假冒伪劣在的法律和道德的底线之下,干的全是不法的勾当。握有这些证据,收购这家虚有其表的酒店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与其说收购,不如说吞并更为恰当吧! 顺着李伦这跟藤,莫泽摸到了更多肮脏的交易,偌大的酒店,近有一半的人都站着这摊浑水当中。 “林柏,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了!”老板一个眼神,林柏就能明白接下来的工作又有多么的艰巨。 当天冰城大酒店就进行了全面整顿,一天之内就少了将近一半的员工,上到高层管理下到保洁阿姨,酒店因此不得不暂时休业两天。 一夕之间,冰城大酒店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但是外界还是无法得知究竟是谁掌控着这一切。 之后酒店内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林柏出面打理,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莫泽的存在,明面上酒店的负责人就是林柏! 酒店大量裁员,压力最大的还是人事部,总经理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肃清了酒店所有恶瘤,面对人员的巨大空缺,酒店人事部不得不开始紧锣密鼓通过各种渠道发布招聘启事,长时间的修业对酒店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 第二十章 依赖 酒店留下来的员工全部带薪休假,随时等待上班。 陈甜甜就是这次“风暴”中留下的众人之一,总经理的雷厉风行让她对这个上司是又崇拜又害怕,这次的肃清对于他们这群留下来的人来说,可是大快人心。 那些人背地里干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为了保全这份工作,大家都选择了闭口不言,只能保住自己不被拉下这趟浑水就好。 甜甜休假的这几天都住在柳溪家,帮衬着柳溪照顾柳爸柳妈。 休假的头一天,甜甜就眉飞色舞的跟柳溪描述了酒店新上任的总经理,是如何霸气的整治酒店,一脸的花痴和崇拜,这倒让柳溪有点好奇新总裁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让向来目中无人的甜甜崇拜到如此地步。 “甜甜,我现在想着要不要去找份工作,这次爸妈住院,我的一点积蓄差不都用光了!再加上我还要去看心理医生,入不敷出了!” 已经很久没有为钱这事烦恼了,以前真的是太依赖丈夫了吧,柳溪深深叹了口气。 “找工作我是赞成的,女人不管结没结婚,都要有自己的一份事业,溪溪啊,你就是什么都太依赖张生了!”甜甜的就像一个个飞镖,正中红心,直直扎进了心坎了。 “但是,从大学毕业我就没有正儿八紧的找份工作,现在年纪也大了还结婚了,是不是很不容易找了啊。” 柳溪的担心也确实不无道理,没有工作经验已经是很大一个问题了,再加上还要跟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竞争,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对了,我们酒店现在就正在大量招聘,上次整顿裁了好多好多人,现在很多岗位都空缺了,要不你就来我们酒店上班算了。”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契机,自己刚想到要工作,甜甜酒店就有空缺,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吧! 看到柳溪点头答应,甜甜立马致电人事部问明招聘情况,那边让她带着人明天上午九点直接去酒店面试就行。 第二天,柳溪难得的收拾打扮了一番,在甜甜的陪同下来到了冰城大酒店,已经暂时休业的冰城大酒店,理论上应该是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但是,眼前的景象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酒店门口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一眼望过去,全是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头,这感觉就跟十一黄金期进入了某旅游景点一样。 “天呐,怎么这么多人,不会都是来面试的吧!”甜甜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不知所以,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些自豪,毕竟自己已经是这酒店的一员了。 “这么多人,我们往那边走啊?”看着乌泱泱的人,两人完全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好在甜甜在酒店还有几个人事部熟人,跟其中一个关系较好的电话联系了一下,偷偷走了个后门,提前把简历填了领了号子,专心等待面试就可以。 柳溪看来手中的号码牌,201号,这算是靠前的号码了? “请100号前往2号房间,请101号前往3号房间。”酒店的广播接连轮番的叫着号码,不断有面试者进去出来,但是酒店外的人却丝毫不减少。 酒店设有五个面试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两个面试官,这仅仅是初试筛选,普通岗位的只要通过复试就算被正式录取,而管理岗位的则需要总经理亲自考核后方能录取。 “请199号前往3号房间,200号前往4号,201号前往5号房间。”初试的速度挺快,差不都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轮到柳溪面试了。跟着商场地标的指引,柳溪很容易的找到她将要面试的五号房间。 第一次参加面试,柳溪心里很紧张,手心一直冒着虚汗,心脏更是噗通噗通的狂跳,这时她只能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出状况! 揉了一把已经快要僵硬的脸,柳溪带着微笑推开了五号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布局也很简单,三把椅子,两张并排的已经坐了一男一女,只有离得稍远那把椅子是空着的。面试柳溪的两人年纪看上去都不大,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却很老成干练。 柳溪在空着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对面的女面试官开口说话了,“简单的做个自我介绍吧,还有应聘什么岗位,有什么才能,简单的介绍一下就行。” “额,我叫柳溪,今年26岁,这是我第一次面试有点紧张……”脑子现在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完全没有条理可言。 “才能……我甜品点心应该还行,自学了很多年……再其他……嗯,没有了。” 一段自我介绍说的磕磕巴巴,才能也几乎算没,这一刻柳溪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希望了,只是辜负了甜甜一番好意。 从两位面试官的表情来看,也确实不是很满意。柳溪说完两人都没有再提问,就准备直接宣布结果。 初试的结果都是当场宣布的,柳溪也已经做好了当场被判不合格的准备! “恭喜你,柳小姐,你通过了,下周一可以的话,直接来上班!” “什么?” 柳溪已经没有抱着一丝期待的等着结果宣布了,但是,这位男面试官说出口的结果似乎完全不一样,柳溪不禁惊讶的反问了一句。 不仅是柳溪,就连坐在一边的女面试官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人明明一点都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我们商场的甜品店正好需要人员,柳小姐非常符合我们的要求的,所以您不用再进行复试了,下周一可以直接过来上班。您工作的店铺,到时候我们会短信发到您手机上!注意查收就行!” 男面试官突然耐心的跟柳溪解释了很多,态度也跟之前截然不同。 虽然对于现在的情况很惊讶,但是能成功通过面试,柳溪当然是很高兴,对着两位面试官连声道谢,方才开心的离开。 “搞什么?她这样的完全不行好吧,还复试都免了直接通过,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你负责啊!” 柳溪走后女,面试官开始责问。 “我能怎么办,你看吧。”男面试官将手机递了过去,上面是人事部经理发来的一条信息:“让柳溪直接通过,周一上班!” 看到这一行字,两人都忍不住猜测,这柳溪跟经理什么关系?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柳溪。沉浸在面试通过的喜悦中,这个时候。她很想跟丈夫打个电话分享一下。 第二十一章 不太适合 但是自己还未跟丈夫开口说找工作的事啊! 想到这里柳溪把掏出来的手机又塞回了口袋,今天就跟甜甜好好庆祝吧。 等丈夫回来了再跟他好好说吧,他肯定也会开心的! 这时柳溪还不知道,丈夫回来后,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甜甜在外面翘首期盼着柳溪的凯旋归来,在看到柳溪脸上难掩的喜悦时,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看来这家伙还不错初试过了。 “怎么样,心情这么好,过初试了吧。”陈甜甜虽然说话语气冷淡,但是脸上就差写上“快夸我”三个字了。 “甜甜最厉害了,今天请你吃大餐谢谢你帮我找到了工作。下周我们就能一起上下班了。”柳溪很配合的夸奖了甜甜一番,并且准备好好犒劳她一顿。 “还有复试啊,今天只是初试啦。等你过了复试再来请我吃吧。”陈甜甜深深觉得自己这个好姐妹有点白目,搞不清状况。 “不用复试啦,面试官说,现在急缺人,让我下周直接去上班就可以了。”看来面试官所得话柳溪完全的信了。 “是这样吗?哎……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过了就好,走今天请我吃好喝好!”甜甜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不再多想,结果好就行了! 两人中午开心的大吃了一顿,吃的都有点撑,饭后便决定出去溜达溜达,逛逛街消消食。 途中柳溪接到了丈夫的电话,柳溪接电话的语气很欢快,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看来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妻子也过的很不错。 两人通话的时间有点久,言语之间也尽显甜蜜,柳溪这边才挂掉电话,甜甜就开始酸她了,“哎哟喂,你可别再荡漾了,知道你们小两口现在甜蜜了,也不用在一个孤家寡人面前这么显摆吧。” 柳溪娇羞的瞪了一眼陈甜甜,不再理她,自顾自己的往前走。 “好啦好啦,你们小两口甜甜蜜蜜,虽然我很吃醋但是我也很开心,逗你玩呢。”甜甜快步跟上去,亲昵的搂着柳溪的胳膊。 另一边的林柏,就没有柳溪二人如此悠闲了,虽然今天自己没有亲自参与面试,但是这五个监视画面,他可是看的眼睛酸涩。 他一个人就算了,还能偶尔偷溜着休息一下,但是自家老板像是包工头监工一样,一整天就在这个办公室里“监视”着自己。 自己监视着五个房间,老板监视着自己,想象这个画面林柏都觉得自己一定蠢爆了! 但是这一天也不是没有收获,那个叫柳溪的女人,老板居然让人事部直接通过了! 这个女人长得确实还行,但是要跟围绕在老板周围的女人比,却也太不出众了点,难道是吃腻了大餐的老板,想要换个口味? 莫泽可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居然引来林柏这么多的猜测,当时他只是简单的想着,如果自己不开口,那个女人肯定马上就会被淘汰! 为何自己下意识的想让她留下来呢? 这一刻,莫泽也搞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最后他只能将原因归结到了莫翎身上! 酒店招聘的进度之快让人难以想象,周一,柳溪和甜甜去上班的时候,酒店已经全员就位正常运营了。 “天呐,明明还是那个酒店,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酒店里每个人的工作状态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精神抖擞,状态饱满,甜甜有点吃惊,这才几天的功夫,酒店完全变了样,总经理果然厉害! 不知不觉,新上任的总经理的形象,在甜甜心中又高大了几分。 “嗯,确实跟我之前过来的时候不一样了。”柳溪对此也表示赞同。 商场的营业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甜甜先去了店里做准备工作,柳溪则自行去报道。 柳溪按照昨天面试后人事发来的信息,找到了自己将要工作的地方。 “Macarons”是商场美食区不太引人注目的一家甜品店,从店名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家以马卡龙为主打产品的甜品店,但是经过这次的“大清洗”,店内仅留下了一名主厨和收银员。 而这家店正是柳溪将要工作的地方! “叮铃铃~~~” “欢迎光临。” 推开甜品店的玻璃门,一阵清脆悦耳的风铃从头顶传下来,紧接着一位身穿女仆装的女孩子热情的迎了过来。 “额,不好意思,我是今天来上班的!”柳溪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欧尼酱~来新人了~~” “hi~hi~OK,马上来~~” 女孩子朝着收营台后的厨房喊了一声,厨房人说话的声音,柳溪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待看到真人后,才明白究竟是哪里奇怪了。 为何一个老外要穿和服?这是柳溪见木村的第一反应。 木村是这家甜品店的老板兼主厨,虽然名字很日系风格,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意大利人。 木村在日本留学了三年,视木村拓哉为偶像,于是就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木村虽然年近三十,却对动漫情有独钟,特别的是日漫,这家甜品店就是以动漫为主题元素打造的,几乎店内每一个角落都能找到动漫的元素。 但这一切对于柳溪来说却是太陌生,在她的理解里,动漫就跟动画片一样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这样一个大男人,居然对这些东西如此偏爱,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但是,她也不觉得哪里不好! 木村对柳溪很热情,把店内大小事宜都仔仔细细的介绍了一遍,除去那蹩脚的普通话外,柳溪觉得说的确实挺仔细的。 “大家都过来,今天新同事来了介绍一下……”木村继续用着他那蹩脚的普通话说着。 店面不大,人员也不多,加上新来的柳溪,总共也只有四个人。 木村简单的给柳溪介绍了一下:“收营的小弟弟叫夏凡,女仆装的是又晴。”柳溪朝着木村介绍的两个人点头笑了一下。 “我是老板也是主厨,你可以跟又晴一起叫我欧尼酱,也可以叫我木村。” 起初柳溪并不知道欧尼酱是什么意思,以为就是一个称呼罢了,当知道“欧尼酱”居然是日语哥哥发音的时候,柳溪觉得自己有点不忍直视木村了! 之后木村让柳溪也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算是互相认识了。 之后便是又晴带着柳溪熟悉工作内容,交谈之后柳溪才发现,又晴也是跟她一批面试进来的,只是她昨天就来上了一天班了。 第一天的工作很简单,帮客人点餐送餐清扫店面,柳溪刚开始以为是当甜点师,但是现在看来她跟她想的不一样。 期间,木村强烈要求柳溪也穿上女仆装,说这样跟店里的环境更符合。但是柳溪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装扮,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已经结婚,好像不太适合……” “什么?你结婚了?” 第二十二章 头有点不舒服 柳溪不懂木村话语中的遗憾和不可置信是什么意思,但面对他的大反问,一时间她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木村完全不敢相信柳溪居然结婚了,明明看上去就是十八九岁的少女,中国女孩子结婚都是这么早? 木村一度陷入沉思,无法自拔! “主厨,你的厨房!” “oh shirt!我的蛋糕” 夏凡的一句话让木村立马一阵哀嚎,他竟然忘记烤箱里的蛋糕了,一早上活白干了! “谢谢,刚刚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柳溪非常感激夏凡的解围,“没事!我并没有要帮你!” 夏凡似乎对所有人都是这副冷淡的样子,对于柳溪的感激,他也只是冷冷淡淡的回了一句。 见夏凡似乎不太想跟自己说话,柳溪也不再多少,默默的去旁边收拾。 店里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一天下来客人也不是很多,所以大家都显得很清闲。 “欧尼酱,我们店生意一直这样吗?感觉人好少啊!”又晴是根直肠子,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也不管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我们店刚刚开的时候生意很火爆的,每天大排长队,后面才慢慢变成这样的。”木村所说的开始到现在,其实也就半年的时间,但是这半年,店内的生意是看着越来越萧条了。 “再好吃的东西也有腻的时候!”夏凡冷冷的看来木村一眼,说了句木村最不想听的话。 “你是说大家已经吃腻了我的马卡龙?看腻了我的漫画吗?”木村这个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生气的质问着夏凡。 “都有!”这两个字夏凡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说出来口。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又晴赶紧在中间打圆场,万万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引得这两人差点争吵起来。 “我的马卡龙和动漫大家都很喜欢,我不准你轻视他们!” “幼稚!” 明明是一个已经年近三十的大叔却像小孩子一样,死守着自己甜点和漫画的尊严! 明明是一个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却是一副少年老成,生人勿进的模样! 如此大反差的俩人这么久时间是如何相处的?这就是他们日常的相处模式吗?柳溪觉得很好奇! 这里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如此的新鲜,原来在自己生活接触不到的地方,还有着这么不一样的生活! 木村本来想着下班后带着几个人一起吃顿饭聚一聚,但是今天跟夏凡的争执让他完全没有了心情,聚餐的事等以后再说吧! 当天算是不欢而散,木村和夏凡一个黑着脸一个冷着脸,直到下班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柳溪和又晴两人夹在中间也甚是尴尬,一天的工作就在这迷之氛围中收了场! 柳溪工作的地方是商场的八楼,甜甜工作的地方是商场的二楼女装区,由今天下班比较早,柳溪想着直接去二楼等等甜甜一起回家。 但是这个时间段的人流量显然超过了柳溪的想象,上下行的电梯几乎都装满了人,柳溪不想遭遇超载的尴尬,只能等有稍微空一点的电梯再上,但是都过去了几趟,没有一趟电梯人数是少的。 这时在电梯间来回踱步的柳溪,看到走廊另一侧也有一部电梯,但是那边似乎没有一个人在等待,柳溪走过去看来下,顿时备感失望,这辆电梯是直接上顶楼的专梯,在中途是不会停留的。 柳溪绝望的想着,难道真的要爬楼梯下去么,此时神奇的事情却发生了,这辆直达顶楼的电梯居然缓缓打开了. 偌大的电梯里站着两个人身材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柳溪还很熟悉,柳溪的心猛跳了几下,居然又在这里碰到了莫泽! “到几楼?这辆电梯也可以到的!”林柏按住电梯的开门键,好心的向着电梯外的柳溪问道。 一旁的莫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看来是装作不认识自己,这样也好,柳溪暗暗想道。 “额,二楼!”柳溪的回答脱口而出,说完不禁一阵懊恼,明明前一秒还想着要不要转身就跑,但是那人开口一问不自觉的就回答了。 电梯发出“嘀嘀嘀”的声音,像是催促的柳溪赶紧上来。柳溪也不再纠结,硬着头皮进了电梯,手指伸过去想点下二楼,却发现有人快了一步已经帮她点了。 “谢谢!”柳溪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莫泽靠着电梯按键这边站着,林柏在另一侧的角落里面站着,柳溪则一个人直挺挺的站在中间。 明明才短暂的一分钟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电梯的门才一打开,柳溪几乎是跑着出了电梯,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两人眼前。 电梯缓缓关上,莫泽眉头紧皱,英俊的脸上带着些困惑。 “你觉得,她是不是很怕我?” 电梯里只有两个人,林柏不会蠢到以为自家老板是在自言自语,于是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柳小姐刚刚看到您的时候,眼神里确实是害怕,但是后面应该更懂的是紧张!” 柳溪面对老板的态度,已经让林柏觉得很奇怪了,现在老板居然还会关心一个女人对他的态度,林柏觉得这事怎么透露着一丝不寻常呢。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是他万万不可能在老板面前表现出来的。 逃出电梯的柳溪,在看不到电梯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段时间遇到莫泽的几率真的是太高了,以前有莫翎在,她还能稍微放松点,今天突然两人“单独”处在一个空间,柳溪觉得自己都快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溪溪等我一下,我换衣服马上就下班了!”甜甜正在做交接班工作,看到走过来的柳溪赶紧忙完把衣服换了回来。 柳溪下班的时候兴致还不错,还想将今天上班的所见所闻跟甜甜分享下,但是从电梯遇到莫泽那一刻起,柳溪的心情就无法平静下来,甚至会不由自主想到莫翎可爱的模样。 使劲摇了下头,柳溪想将头脑中纷乱的思绪全部甩出去,但是这一动作落在甜甜眼里却倍显怪异! “你这上了一天班是上疯了么?一个人神神叨叨干啥?” “额……头,头有点不舒服,动一下好多了……” 甜甜不相信的再次瞟了柳溪一眼,终究还是放过了她没有继续问下去。 晚上回到家,父母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就等两人开动了。 柳父现在状态时好时坏,在得知自己那院子的花花草草全被连根拔除后,对着柳母发了好一阵的火。 头一次柳母没有回击,默默的接受了柳父的怒气。 隔日院子里就多了许多盆栽,都是柳父喜欢的种类,但是打理这些盆栽的任务,却让柳母担了起来。 柳父只能远观不能近看,心里更是痒痒的不行。 吃饭期间,柳父就一直碎碎念着自己的花花草草,言语间尽是渴望,但是所有提议都不条件被驳回。 柳溪只能跟甜甜在一旁安慰,父母亲就是这样,越老就越像小孩子,需要人好好的哄着。 柳母不想跟再柳父纠结在花花草草的问题上,便将话题转向了柳溪的工作。 起初对于柳溪突然想要工作,柳母是持怀疑态度的。 这么多年没有想过要工作的柳溪突然就要去上班了,这让柳母不得不猜疑是不是夫妻两人之间闹了不愉快? 柳溪则把当初甜甜跟自己说的一番大道理,向母亲复述了一遍,柳母对这番话深信不疑。 柳溪大学毕业的时候,柳母就曾不满她年纪轻轻的就一门心思的当起了家庭主妇,靠着张生养着。 但是那个时候,张生多宠着她,自己也看在眼里,时间久了也不再去多说什么。现在看起来,结婚后的柳溪,比以前确实是成熟了,长大了,柳母内心也是一阵欣慰。 次日上班,柳溪来的更早了一点,这时夏凡已经在营业台那边收拾了起来,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进熟人勿扰的冰冷模样。 木村也从厨房出来了,身上依旧是违和感强烈的和服,棱角分明的脸上依旧挂着不满,嘴里一直嘟嘟囔囔,似乎是说的某国语言,含糊不清的。 又晴上班的时候也感受到了这诡异的气氛,机智的躲在角落擦着桌子,角落的几张桌子被她擦得都能当镜子用了! 木村这一上午像是被下了魔咒,碎碎念的停不下来,除了厨房基本就在营业台附近游走,夏凡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忙着手中工作,看都不看他一眼。 第二十三章 致命点 当天店内的人依旧不多,对于又晴和柳溪这两个刚上岗的新人来说,这样的人流量还是能应付过来的。 “叮铃铃~~~” “欢迎光临,” 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店内进来了一男一女,看上去是一对恋人,年纪不大,应该是附近某大学的大学生。 “两位想要点点什么?” 柳溪将店铺甜品和饮料画册放在桌上,站在一边准备为两人点单。 “一份经典马卡龙,一杯红茶,一杯水果茶,谢谢!”男孩子似乎早就想好了要点些什么,直接脱口而出,桌上的画册压根看都没看。 “好的,稍等,马上好!” 柳溪说完,收好画册去准备,临走的时候柳溪看了一眼女孩子,女孩子表情不是很好看,似乎对男孩子点的东西不是那么满意,但是,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东西很快就准备好了,柳溪将东西端过来的时候,桌上的两人似乎刚刚争吵了一番,面色都很不好看。 “两位的东西好了,请慢用!” 柳溪从来都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将东西摆在桌上转身就准备离开。 但是,这时女孩子的话却让柳溪有点介意了! “马卡龙,永远都是马卡龙。你就不觉得腻吗?”女孩子语气讥讽,眼神更是嫌弃。 “马卡龙怎么了,当初你最喜欢的不就是马卡龙么,嫌腻味,我看你是喜新厌旧了吧!”男孩也不甘示弱的回了过去,似乎话里藏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喜新厌旧,从我们交往开始,每次来这家店,你都是马卡龙马卡龙,从来也不问问我究竟喜不喜欢。” “什么叫我只点马卡龙,当初不是你说这家马卡龙最好吃,再说了,这家也就只有马卡龙你能看的上眼,不然还能点啥?”男孩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看你不仅仅是腻味马卡龙了,你是腻味我了吧!” 听男孩子如此说道,女孩子立马红了眼,气呼呼的起了身!拿起桌上的马卡龙直接丢到了男孩脸上。 “你混蛋,以后你就一个人吃的马卡龙去吧!” 之后女孩子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店。 好在店内除了这对小情侣并没有其他的客人,所以也没有影响到什么。 男孩在女孩走后没多久就去买了单,离开了! 柳溪去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桌上的饮料根本就没动,精致的碟子里就少了一个马卡龙,而这个马卡龙此时正静静躺在桌脚,被女孩生气揉、捏砸碎的马卡龙已经失去了原本可口的面貌,破碎不堪毫无食欲。 “这些人真是的,吵架就吵架居然用食物发泄!暴殄天物!”这对情侣的小闹剧又晴也看在眼里,对于用食物来发泄这点她显得有些气氛。 “你把桌上的端走吧,地上我来收拾!” 柳溪没有接又晴的话,因为她看到木村也从厨房出来了,目光落在这边的桌子上,脸上的表情难得的有点落寞! 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被如此对待,心里应该很难受吧!柳溪这样想。 虽然才第二天上班,但是木村对这家店的风格和店内甜点的执着,柳溪已经能深切感受到。 昨天夏凡无意的一句话,就让木村生了那么久的气,这次从客人口中再听到同样的话,柳溪不知道木村此刻心情如何,但是,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总是吃一样的,腻很正常!” 夏凡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说着刺耳的话,完全不顾及身边的人心情如何。 听到夏凡再次这样说,心里又生气又无力,感觉像是被人啪啪啪的甩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刻,木村完全没有了精神,默默的回到厨房。看到厨房里五颜六色的马卡龙,这都是他今天一上午一个个精心制作出来的,但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的可笑。 “夏凡,你不应该这么说的。”柳溪心里并不是想责备夏凡,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带着责备的意味。 夏凡难得的对说话的人有反应,冰冷的眼神刺向柳溪,而后开了口“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是好事!”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是说木村还是说自己?柳溪分不清夏凡开口的对象究竟是谁,是说自己多管闲事还是. 柳溪向来不擅长猜测别人的想法,再加上夏凡的话实在是有些难懂,搞不懂猜不透就算了吧,这么想着柳溪便不再在这句话上纠结。转而进了厨房想去看下木村。 “木村?” “出去get out!” 木村突然对着进入厨房的柳溪怒气冲冲的大吼一声,柳溪被吓的当场怔住了,双脚更是无法挪动! “出来吧!”夏凡不知何时也过来了,一把抓住柳溪将她扯了出来。这是柳溪才反应过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刚的木村实在是太陌生了!跟昨天那个热情搞怪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啊. “厨房是他的禁忌,没有允许你最好别进去!”夏凡可能是看柳溪太可怜,于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这时柳溪才想起来,昨天木村有提到过,厨房这块千万不要靠近,而且还着重强调了几遍。但是自己却并未在意,今天就这么擅自的闯了进去。 “我们都刚来,很多规矩还没都记住,慢慢就会好了哈。”又晴再旁边打着圆场,说完就把柳溪拉过去一起打扫卫生,顺便安慰她一下! 心软,冲动,这几乎是柳溪的致命点! 看到认识的人难受,心软的就想要去安慰,也不管不顾对方究竟是怎样的心情,需不需要安慰! 直到下班,木村都没有从厨房出来,本来柳溪还想要为之前的莽撞道歉,但是到下班都没有等到适合的机会。 “我觉得木村不是那种会在意的人,今天可能只是心情不太好!你不要放在心上拉,早点回家吧,明天见!” 下班后,又晴看着柳溪依旧心神不宁,忍不住又安慰了一句。柳溪回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两人各自下了班。 第二十四章 电梯故障 来到电梯口,柳溪又遭遇了昨天的尴尬,人依旧很多。但是为了避免再次遇到莫泽,柳溪觉得这次随着人流挤进了电梯算了。 但是,脑袋里预想过的尴尬却真实的发生了。 当柳溪跟另外一个人同时进电梯的时候,电梯的警报声响了起来,超载了! 柳溪能感受到,现在电梯内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最后上来的他们俩身上。 然而,另外一个人完全没有想要下去的样子,“最后上来的两位,你们能下去一个么?” 电梯内的人们渐渐开始不满了了,柳溪终究还是脸皮薄了些,没有拼过另外一个人,一步跨出了电梯。 身后电梯的门快速的合上了。 “今天真是有点衰啊……”柳溪忍不住自我吐槽。 商场的电梯似乎跟柳溪没有丝毫缘分,上上下下几趟依旧都是接近满员,有了经历过超载尴尬的柳溪也不想再跟着挤上去。 还不行就去走楼梯算了,柳溪几乎是自暴自弃! “还在等电梯么?” “额,你在跟我说话吗?” 柳溪看了下四周,在等电梯的似乎只有自己,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己好像并不认识。 林柏不禁有些挫败感,看来昨天的一面之缘,眼前的女士似乎已经忘记了。 “昨天也是这个时候,我们坐的同一部电梯。”林柏这么一说,柳溪恍然大悟,他就是昨天那个让她坐上专梯的人。 “这里今天似乎也很难等,那边的应该会好一点!”柳溪知道那人指的是哪辆,但是她并不想再去坐那辆电梯,不,应该说她害怕在电梯里再次遇到那个人。 “我还是就在这边等吧!” 看着柳溪坚持,林柏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默默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叮~”终于,一辆人不是很多的电梯在柳溪面前停了下来,柳溪赶紧走了进去,按下楼层,却没想到身边的男人也跟着进来了。 他不是要去坐专梯么?怎么也进来了?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柳溪并没有表现出来。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站定,静静等待电梯下行。 “哐当~” 突然,电梯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电梯内的照明灯“兹~兹”闪了几下,随后室内一片漆黑。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电梯内的几个女士失声尖叫,慌乱的叫喊起来。 “大家不要慌,应该只是电梯故障了!” 电梯内开口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低浑厚,莫名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黑暗的环境里,视觉之外的一切感官都格外的敏感。 柳溪能听到声音是从自己的后方传来的,并且这个人离自己很近,近到柳溪能够感受到这人鼻息间的热气。 而声音的主人,柳溪在听到第一个音的时候就知道是谁,却不想承认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仅仅是巧合么? 黑暗中柳溪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她害怕自己小小的动作就会碰触到后面那个自己时刻想要躲避的人。 稍微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电梯内的人们渐渐冷静了下来,人们纷纷掏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原本漆黑一片的电梯,此刻格外的明亮。 “喂~有人吗?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有人开始利用电梯内的对讲向外面求救,但是除了对讲机内沙沙的回声,没有半个人回应。 “喂~喂~有人在吗?” 重复多次的呼叫,都没有等到回答,有些人已经开始焦躁不安了。封闭的电梯内手机信号一格都没有,对讲机的那头也没有回应,最可怕的是其中一个女孩子突然呼吸困难,倒地开始抽搐。 柳溪被眼前突然倒下的人吓坏了,下意识的去拉了一把,但是由于惯性太大,不止没有抓住前面倒下的人,自己也由于重心不稳向后倒下。 向后倒下去的那一刻,柳溪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下完了! “嗯哼~~” 莫泽完全没有防备,柳溪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他的胸膛上,坚硬的头部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让她忍不住的一声闷哼。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柳溪知道自己这一下肯定撞得后面的人很疼,连忙起身说着对不起,双手下意识的就摸上了自己撞击的地方。 莫泽错愕的看着附在胸膛上的双手,他完全没有想到,上一次还对自己避之如蛇蝎女人居然有胆子做出如此放肆的举动。 当双手感受到的身体温度传送至大脑,柳溪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做了什么,她现在完全不敢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一双手更是不知所措。 “怎么办,她好像很难受!” 人群中已经有人对倒在地上的女孩伸出援手,但是情况好像并不是很好。 电梯内都是来商场的客人,其中根本没有医生或者有类似经验的人,看着地上的女孩呼吸越来越急促,众人去没有丝毫办法。 “我觉得,她是不是幽闭症,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好像是这样子。封闭的空间恐慌,然后就会出现她这样的情况。” 一个中年女人说出了自己的猜想,眼前的女孩跟她曾看过的一部电影里情景很像,但这也仅仅是没有依据的猜测。” “那……如果是这样,在场有没有学过心理这块的,或许有帮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那个,我来试一试吧,我没有专业学过,但是,我来试下吧!” 柳溪趁机将双手从男人的胸膛上放了下来,侧身跨开一步,底气不足的开了口。 之前的几次心理治疗,自己亲身的体验,或许能帮眼前的女孩子一把,但是,有没有效果这真的无法确定。 这样的情况下,只要有一线生机都不会被放过,众人默契的退后给两人腾出来一些场地。 柳溪接过女孩子蜷缩着的身体。一只手安抚行的顺着后边。 语气轻柔低缓的靠在女孩耳边说着什么,起初女孩子的状态并没有好转,身体抽搐的越来越厉害。 众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心里都抱着不好的预感,其中一名情绪激动, “安静一点,你的情绪会影响到她!” 柳溪突然低吼了一声,男子本来还想反驳什么,但是看到她怀里的女孩子不知何时身体已经停止了抽搐,便乖乖的闭上了嘴,退到了一边。 起初柳溪也觉得自己方法没有效果,但是她不想就此放弃,依旧低声再女孩耳边说着,没过多久,柳溪就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子身体已经不再僵硬的抽搐,呼吸声也不似之前那样急促。 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第二十五章 聚个餐 女孩的情况终于缓和了一点,但是身体情况依旧不理想,现在还是急需送医院治疗,但是电梯的门还是紧紧的关闭着。 不知过了多久,封闭的电梯内空气越来越稀薄,闷热感也越来越强烈,原本还脾气暴躁低声咒骂的几个人这时也已经闭了嘴,精神已经临近崩溃,压抑的情绪实在让人无法振作起来! “大家振作点,马上就会有人救我们的!” 莫泽看了一眼靠在角落的林柏,林柏立马懂了自家老板的意思,随即开口打破了一室的沉默。 “这是什么破酒店破商场,客人关在电梯内这么久都不知道,趁早关闭了吧!”人群中有人再次激动了起来。 “这次确实是我们酒店的过失,在这里,我向被关电梯的所有人表示歉意,这次的情况我们也会严厉处罚,各位受到的惊吓我们也会相应补偿的!” 林柏的一番话说的众人一头雾水,但是对于他的身份,大家一致的产生了猜疑。 “你是酒店的员工?”有人开口问道,“我暂时是这家酒店的负责人,所以今天发生的事,我们酒店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林柏态度端正言语诚恳,人群中有人不痛不痒的再次指责了几句,便也没有人再多说什么,想象中的吵闹甚至打闹的情况也并未出来。 现在大家只想尽快逃离这里,其他的以后再去说吧。 好在没多久,救援人员终于过来了,救援人员花费了一番功夫,才将电梯门给撬开,电梯内的人虽然状况都不是很理想,但都一致将女孩先送了出去,之后才一个个被救了出去。 出电梯后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深深呼吸几口新鲜口气,活着真好! “这次的意外,我代表酒店再次深感抱歉,这个是我的名片,各位拿着这张名片可以在我们酒店内入住三天总统套房,期间的所有费用全免!” 林柏这次的赔礼确实挺大方的,或者说死大方过头了。冰城大酒店的总统套房近乎奢侈的存在,一晚上就是十几万的费用,再加上其他服务,这并不是一个普通老板姓能够承受的范围。 听到林柏如此阔绰的补偿,众人瞬间觉得从地狱一下子迈进了天堂,或许不是因为这次以为,在有生之年他们都无法有此等奢华的体验。 之后林柏还贴心的为众人请了医生和心理医生,一一做了检查和心理辅导,这么人性的处理众人也很满意,最后离去的时候都是面带笑意。 柳溪收到林柏的名片反复看了几次,此人居然是酒店的副总经理,这个认知让她不得不有些吃惊。 另一种意义上来说,林柏也就是柳溪的顶头上司! 出电梯没多久,柳溪的电话响了起来,另一头是甜甜焦急的大嗓门,从下班后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接通了,甜甜的心才终于放下。 柳溪简单的说了一下刚才的遭遇,两人约定再酒店外汇合,临走的时候柳溪偷偷看了一直默不作声的莫泽一眼。 意外的四目交接,柳溪心下一颤,这人为何一直盯着她? 尴尬的收回视线,柳溪再次快步逃离了某人的视线。 “这次的事情处理的不错,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下一次,相关的人员如何处理你看着办吧!”莫泽看着柳溪狼狈逃离的背影,开口说道。 林柏的视线也追随这望了过去,那人离去的背影映入眼帘,一边应着老板的指示,一边揣着小心思细细琢磨。 这个女人跟老板关系绝对不简单,电梯里的那一幕林柏可是全部看在眼底。 当天在解决完电梯事件的后续事宜后,林柏去了人事部一趟,有些东西他想要深入的了解一下。 当林柏翻开自己想要的资料的时候,满眼的不可置信。 老板有兴趣的这个女人,居然已婚了!!! 老板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吗? 此时莫泽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心腹下属居然对自己的私生活如此关心,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电梯里那个女人的身影,胸膛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女人双手的温度。 似乎每见一次那个女人,自己对她的认知就会颠覆一次,那个女人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也一次比一次要好。 莫泽突然想到了莫翎,如果不是他哭着求自己想要见她一面,或许自己也不会再次与她产生交集。 这样的交集,究竟是好是坏呢? 但是莫翎需要的是一个母亲,而她似乎并不准备承担起这样的责任,或许,有些事情是该准备了! 这边莫泽在想着柳溪,另一边的柳溪也满脑子都是莫泽的脸,最近频繁的接触总让柳溪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怪异感,还有一丝背叛感。 如果丈夫知道这段时间自己与他有过如此频繁的接触,想来脸色也不会好看,两人在这个问题上一直处于无解的状态,就像是一个引爆点,提及便会爆炸。 所以与丈夫短暂的电话交流中,柳溪从未透露过这方面,总是说着一些零碎的小时。 还有一个月丈夫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到正轨的!柳溪每每跟丈夫通完电话都会这么想。 自从上班后,柳溪觉得每一天都过的挺充实,虽然上班第二天就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木村骂了一顿,但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木村居然给自己先道了歉。 一米八的大个子,对着自己鞠着标准的一百八十度的躬,柳溪心下除了惊吓就是怪异。本来就是一个小误会之后一切如常,只是厨房那块柳溪真的就不敢再靠近了。 之后的时间,木村还是每天在厨房里研究着他的马卡龙,店子里的生意依旧不温不火,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流逝。 “嘿,晚上大家聚个餐吧,有件事我宣布一下!” 这天下班之前,木村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聚餐最开心的应该属又晴了,这个喜欢热闹喜欢美食的女孩,听到聚会眼睛都是放光的。 店铺就四个人,聚个餐挺简单的,下班后木村特意找了一个看上去还蛮高档的日本料理店,点了一桌子的日本料理还有酒水。 “来来来,都是自己人随意,开吃开吃!”木村虽然招呼着大家吃东西,自己却一个人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别光喝酒,吃点菜!”夏凡说着给木村餐盘里面夹了一点菜。 木村并没有理会夏凡,继续喝着酒,一个人嗨得不行。 “从小我就喜欢吃甜品,那个时候我就想着等我长大后我要开一家甜品店,后来我喜欢上了动漫,那个时候,我的梦想,就成了长大后要开一家动漫主题的甜品店,再后来我学会了做甜品,而且对马卡龙情有独钟,历经千辛万苦我才有这家甜品店!” 木村看上去像是喝多了,也不管有没有听,一个人自说自话起来。 “但是,我好像一直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的世界不闻不问,曾经就有很多人跟我说,光做一个马卡龙是没有出息的,再好吃的吃的东西一直吃也是会腻的,呵呵,我的马卡龙会有人吃腻么?我始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大家都停下了筷子,看着木村的情绪越来越不对劲。 “欧尼酱的马卡龙是我觉得世界上最好的甜品,百吃不腻!”又晴积极的站出来,大大的鼓励了一番。 但是…… 第二十六章 讽刺 这样的话听上去就是安慰的言语,是在难以让人信服。 “小凡说的对……现在大家已经腻味我的马卡龙了,就像那个女孩子说的,永远都只有这一样,再好吃的也会腻的……” 木村继续说着,夏凡挑了下眉,冰冷的表情似乎出现了裂痕,这个冥顽不宁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夏凡猛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呐,我说,我想把店子关了!” “……” 三人不可置信的同时望向木村,这不是他梦想的店铺么?为什么……仅仅是因为生意不好人们吃腻了么? “木村,虽然你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然是我没想到你还是个懦夫!” 夏凡的反应意外的强烈,起初明明是他对木村格外的不满,但是现在看来一切不尽然是这样,夏凡对木村明明是寄予希望的。 柳溪和又晴想说什么,呐呐两声却不知从何开口,店铺的生意确实不好,商场竞争力也大,如果仅仅是因为这样经营不下去了貌似无可厚非。 但是,木村这看上去明显的一时冲动,就因为马卡龙的不再受喜爱而受挫将店铺关闭,这样看来确实太儿戏了点。 难得的一次聚餐,却演变成了最后一次相聚,来时的兴高采烈已经毁于一旦。 当晚木村喝得烂醉,夏凡瘦小的身板压根扛不动高大的木村,最后还是再又晴的帮助下,两人一起将他抗进了车内送回家,柳溪则自己一个人先回去了。 虽然木村说了想要将店子关闭,但是翌日,四人无一缺席的来到了店内。 昨日的话四人默契的闭口不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店内的气氛明显低落了许多。 木村不再待着厨房里面,而是在店内四处游荡,像是要把店子内的每一个角落都给牢牢记住。 “听说,店子关闭以后,木村要回意大利了。”又晴突然对柳溪说。 “嗯?” 柳溪不知道又晴的消息是从哪里来了,但是这个结果似乎很正常,木村是意大利人,回去家乡,嗯,理所当然的事吧。 “昨天把主厨送回家,他说醉话,还说回去就要跟哪个女士订婚什么的,看来应该是被家里逼迫的。”想到昨天一脸痛苦表情的主厨,又晴很是心疼他。 主厨虽然看上去高大成熟,但是心底确像是住着个孩子,很少会看到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着不一样的体会,你不是他永远不知道他究竟过着怎么样的生活。 或许每天这么努力积极的主厨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心酸。 柳溪一时间很多感概,自己不是也一样吗?看似幸福的生活下实则隐藏着多少痛苦和难堪。 “又晴,柳溪,非常抱歉,你们才来没多久店子就要关闭了,我已经跟商场这边申请了,到时候让你们调往其他店铺里面,工作方面不会有问题的。”木村深邃的眼神满含歉意。 “主厨,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么?我们都很喜欢这里,都想留下来!”又晴是个感性又重情的女孩,短短的一周,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人和工作,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很想留下来。 柳溪不善表达,但是她心里的感受与又晴确是一样的。从最开始的接触她就觉得这里很好! “已经想好了,应该就这几天的事情吧,我家里也催着我回去,毕竟我在外面飘荡够久了!” 木村故作轻松的说着,想让气氛不那么沉重,之后,木村从厨房里面拿出三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美味可口色彩缤纷的马卡龙。这是木村最后留给三人的礼物。 柳溪和又晴没有推辞直接收下了,但是夏凡却没有领情。 “你这是将自己的遗憾留给我们吗?” 多么讽刺的话! 木村显然也没想到夏凡在这个时候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呆愣的半天才反应后来,一个苦涩的笑容久久不能消失。 “小凡,这个店算是我们俩一手经营到现在的,我在这里花费的心血你都知道的,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事实已经证明了这条路我选错了!”木村苦涩的说着。 “现在我已经看不到当初的你了,宁愿放弃也不愿意改变么?呵……木村你还真是厉害了!” 这次夏凡说完直接离开了店子! 夏凡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进了木村的心脏,他从不奢求夏帆能懂他理解他,但是如此犀利的话语,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又是不欢而散的一天,下班前柳溪叫住了木村递给了他一样东西。 “主厨,这是我们酒店副总经理的名片,机缘巧合之下我得到的,用这个名片可以免费在冰城大酒店内入住三天,入住期间一切都免费,一张名片可以两个人一起入住,你和夏凡一起去吧。” “看得出来,夏凡是很在乎主厨的,我希望就算是最后要分开,也能开开心心的。”不等木村开口,柳溪就直接将名片塞在了他手里,挥手离开了。 木村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名片,心中犹豫不决,夏凡会愿意一起去? 而柳溪也绝对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举措会闹下如此大的荒唐。 由于店铺木村现在已经没有心力再去经营,所以暂时停止了营业。柳溪和又晴得到了短暂了假期,或者这个假期也会被无限延长也说不定。 柳溪在收到木村发来的奇怪短信已经是三天后,短信上写着,“虽然酒店待遇跟想象中很不一样,但是还是要谢谢你,我跟夏凡已经和好了,明天准时来上班吧!。” 柳溪没去多想酒店待遇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要最终的目的达成了,这张名片就没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当天又晴也收到了上班的消息,从没有哪一刻她能让觉得上班是一件如此开心的事情。 翌日,终于等来上班的又晴和柳溪心情都很不错,木村和夏凡关系好似有些改变又好似没有任何变化,马卡龙甜品店的日常又进入了正轨。 但是,这天店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或者说是两位…… “叮铃铃~~~” 第二十七章 疼 “欢迎光临~哇~好可爱的小孩子呀!” 又晴看到进来的两位客人的时候,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下,心直口快的她直接发出感叹。 这也不能怪又晴大惊小怪,实在是因为这进店的一大一小太过亮眼了。 入眼的男人有着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而浑身散发着的霸道冷漠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男人身边的小孩子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圆胖的脸蛋,一双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特别是那张小嘴巴,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样子十分可爱。 这样的两人走在一起,实在是过分的吸引眼球。男人虽然外表冷漠但是看向小孩的时候眼神却注满了温柔,这样的反差意外的和谐美好! 而这突然出现的一大一小正是柳溪从未想过会出现在店内的,莫泽莫翎父子 ! 又晴十分开心的为两人安排座位点单,莫翎却伸着小脑袋在店里四处张望,搜寻着某人的身影。 “父亲,我怎么没看见她?”今天出门就是为了能见她一面,但是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莫翎不禁有些失望。 此时的柳溪正在后面收拾着餐盘,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等到将盘子都清理完毕,擦干上面的水渍,柳溪才准备来前面店内照看。 但是等到起身的时候,不慎踩到了地上的水渍上,脚下一滑,直直的摔了下去。猛烈的撞击,让柳溪半天会不过神,之后便是一阵刺痛感,看来是磕破了。 “OMG,柳溪你怎么样了?”过来拿餐盘的木村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惊叫之后便一把将柳溪从地上抱了起来,走到前面。 木村心思单纯,再加上是突发状况,于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就将柳溪从后面抱了出来。 一米八的木村抱着一米六五的柳溪,轻而易举,而且画面也很养眼。男的深邃五官异域风情,女的纤细柔弱容貌清丽,怎么看也很是相配。 但是这样的画面落到某些人眼中,却显得格外的刺眼。 “又晴,去把医疗包拿过来,柳溪出了点意外!”又晴还陷入在刚才的画面里出不来,被木村突然一喊,这才猛然的回过神。 “医疗包来了,柳溪怎么了,天呐,怎么伤成这样了……”又晴将医疗包拿过来的时候,柳溪的袖子已经被撸上去,腿上的裤子也掀到了膝盖上方。 腿上的情况还好,只是膝盖上稍稍有些蹭破,但是双臂的情况却有些严重。手肘上蹭破了一大块皮,胳膊上还有几块瘀青,最可怕的是右手手掌的嫩肉已经蹭破外翻,血肉模糊! “你忍者点,肯定很疼!”木村看着伤口,手中拿起的消毒水始终倒不下去,这得多疼啊! “我来!”木村还在挣扎之际,手中的消毒水便被旁边的人抢了过去。 柳溪只感觉受伤的部位火辣辣的疼,看到木村手中的迟迟倒不下来消毒水,更是一阵本能的轻颤。 但是看到木村手中的消毒水突然被莫泽抢了过去,看着这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柳溪突然连疼都忘记了。 “父亲,你慢点,一定很疼,翎儿好好怕!”莫翎看了一眼柳溪的伤口,害怕的躲到了莫泽的身后,眼睛却总是不自觉的再次瞟过去,小小的脸上却满是心疼。 “忍着点!” “啊~~疼~~疼~~” 莫泽脸色未变,直接帮柳溪清理了所有的伤口,然后再上了一点药,这过程中柳溪的疼的脸色煞白,牙齿更是将嘴唇咬出了血,未受伤的手抠着凳子的一角,口中一直喊着疼! “简单清理肯定不够,这样的伤口处理不好肯定会留疤的,木村你送她去医院吧!”夏凡紧皱着眉头,冷冷的开口。 “好~~好~~”木村忙不迭地准备再次抱起柳溪,但刚伸出去的双手却被人半路拦截了,“我的车就在下面,我送他过去吧!”莫泽说完不顾他人的反应,直接一个公主抱将柳溪抱了起来。 其他人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柳溪本人也是,当莫泽乘着专梯来到楼下的时候,柳溪才想起来要挣扎,但是却被莫泽强势镇压住了。 “你如果想留疤,我现在就把你丢下!”莫泽明显是威胁的口吻。 “让父亲送你去医院吧,好痛痛的!” 莫翎的话就像是一道咒语,让柳溪开不了口说出拒绝的话。看着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莫泽将她小心的放在后座,莫翎也乖乖的自己爬了进去。两人都坐好后,莫泽发动车前往医院。 又一次来到这家医院,柳溪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段时间自己貌似一直往返于医院,这样的缘分还是不要结下的好。 医生给柳溪仔细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将受伤严重的手简单的包扎,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三人便离开了医院。 莫翎很担心柳溪,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对着柳溪受伤的手吹起,一边吹一边说着“吹吹,痛痛飞飞”。 看着莫翎如此担心自己,说不感动实在是太假,只是柳溪有些害怕,她害怕自己会越陷越深,之后便出不来了。 现在莫翎在她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总觉得再这样下去,有些事情就会偏离轨道,朝着不可预见的方向发展下去。 殊不知,冥冥之中,很多事已经偏离了…… 从医院出来后,柳溪本想自己回去,但是还没开口,莫翎就牵着她没有受伤的手,将她带到了莫泽的车内。 柳溪的膝盖只是一点皮外伤,不是很严重,当莫泽再一次准备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从医院抱出来的时候,被她狠狠拒绝了。 之前是突然没有防备,这一次绝对不可以了! 车内莫翎的小嘴就没有停歇过,围着柳溪问个不停,“那个外国人叔叔是谁呀?好像对你很好。”莫翎突然有些醋意的开口,让柳溪有些好笑。 听到莫翎的这个问题,莫泽微微侧了下脸,貌似也被提起了一些兴趣。 “那是我们店里的主厨,是个和善的外国人,对我们都很好,他做的马卡龙很好吃……” 柳溪本想说让莫翎下次过来吃,但是想想店铺还不确定会不会继续经营下去,而且……这明显是给两人再次见面的机会。 这么想着柳溪便没再开口。 “上次的那张名片你用了!”莫泽的突然开了口,而且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你怎么知道的?”柳溪下意识的反问,却没有等来回答。 莫翎依旧在柳溪身边欢快的问着问题,很多都是奇奇怪怪的问题,让柳溪不知如何作答,最后只能说自己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莫翎才乖乖上了嘴。 莫泽本想送柳溪回家,但是被柳溪拒绝了,最后莫泽还是将她原路送回了店内,柳溪下车后,朝着车内的莫泽道了声谢谢,便准备离开,却发现衣角被人扯住了。 “我们下次什么时候能再见?”莫翎揪着柳溪的衣角,仰着头满怀期待的问。 柳溪不知该如何开口,正在思考的时候,莫泽却插过话来,态度前所未有的冷漠。 第二十八章 你骗人 “以后,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父亲,你不是答应过我的……你骗人……” 莫翎反应很大,蓄满眼泪的眼睛瞪得圆鼓鼓,一脸的不可置信。 “莫翎!”莫泽低吼了一声莫翎的名字,莫翎马上不再继续闹腾,鳖着嘴一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莫翎,你父亲说的对,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嘭……” 柳溪用力的关上了车门,车门合上的那一刻,柳溪清晰的看到莫翎脸上已经湿润了一片,小家伙抿着嘴无声的哭了出来。 车开的很快,不一会就完全消失在了柳溪的视野。 但是,为什么心会这痛呢?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 柳溪捂着难受的心口,这样问着自己。 但是脑海中那张挥之不去的哭泣脸庞,就像是一层细密的蜘蛛网笼罩着自己,透不过气。 这一刻,柳溪是恨莫泽的,为什么他要将莫翎带到自己身边来?不是他的话,自己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难受,无法释怀! “父亲,父亲,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你答应过我让她回到我身边的。”远去的车内,莫翎依旧不依不饶。 莫泽眼神黯了黯,三天前的一幕浮现在了眼前! 三天前莫泽正在冰城大酒店顶层办公,这时客房部前台转接进来一个电话,说是有人拿着副总经理的名片要求来住宿。 上次电梯时间莫泽也在场,所以也知晓这件事,但是前几天不断有人拿着仿冒的名片过来申请入住,之后林柏就对前台下了命令,过来入住的,一定要经过总经理的审核。 莫泽的记忆力惊人,几乎是过目不忘。当天在电梯内的人长相,他都有记忆,所以有仿冒的他能一眼看穿。 当他调出前台监控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高大的外国人,手里拿着名片想要申请入住,几乎不用想,莫泽就能断定,这个名片是假的。当天电梯内根本就没有外国人。 拨了前台电话,莫泽直接让前台接待拒绝他的入住申请。 “这个名片是我朋友给我的,对了,她叫柳溪,她说可以两个人一起入住,所以我才过来的。” 木村好不容易说服了夏凡一起过来,算是度假,但是却没想到,在入住的时候遭到了拒绝。 前台的电话还未挂断,电话另一头莫泽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听着电话里那个外国人用着不标准的普通话着急的解释着,莫泽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对着电话那头开了口。 “让他们入住吧!就那间主题房吧,其他你们自己看着办!” 看着监控里外国男人喜悦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莫泽想要狠狠的碾碎它。 女人虚伪的皮囊下包裹的竟是这般色欲熏心,居然背着自己丈夫跟老外来开房,莫泽彻底被激怒了。 这种被当面戴上绿帽的耻辱感,让他已经无法再去用常人思维理性思考,虽然他并不是那个女人的丈夫,但是他还是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当然这只是莫泽自己给自己生气理由找的一个很好的借口。实际上,他忍不住去想,这个男人哪里比自己好,那个女人居然会找他开房上床! 这或许就是作为雄性生物本能的占有欲作祟! 木村拿到房卡前往房间,1713,一个靠近走廊尽头的房间。 作为一个意大利人,木村对这个房间号有着根深蒂固的恐惧,13和17这两个数字是所有意大利人都非常厌恶的。 只是刚好选到了这个房间吧,木村这样安慰着自己。 但是,走进房间的那一刻,木村惊呆了! 房间以粉蓝为主色调,一眼望去,地毯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偶,各式各样的小玩具被精心布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墙上则挂着各式各样的卡通人物画像,浴室门口摆放着大小不一的三双粉色拖鞋,满满的三口之家既视感。 没错,这正是冰城大酒店的特色主题房之一——亲子主题房! 两个大男人住这样的房间,会不会有些不妥?这样的想法仅仅在木村脑海里过了一遍就再也没有出现。 因为卧室一角的柜子上摆放的各种手办模型,已经深深的吸引了他。 夏凡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木村为他开门的时候,他冷漠的表情难得的龟裂了。 “这是什么鬼房间,我走了!” 没有任何想要进入房间的意思,夏凡转身就准备离开。 木村几乎是拖拉强拽的才将夏凡弄进了屋内,而后便是各种说服讨好,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碘着脸哄着冷漠的青年,这样的画面实在唯美不到哪里去。 好不容易两人将就着住下来,问题又来了! 等到俩人准备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卫生间居然是全透明的,本来两个大男人住在这样的一个房间已经够诡异了,这透明的卫生间又是要闹哪样? “我去问问能不能换间房。”木村光靠想象,都能知道夏凡的脸黑成了啥样,二话不说,就给前台打了电话想要换个房间。 在被前台告知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后,木村都不敢告诉夏凡这个残忍的真相。 而这时的夏凡,除了刚开始对房间诡异的氛围不适应外,现在对着这透明的厕所已经很无所谓了。 不管外面那个还在想着如何开口解释的男人,夏凡径直去洗了澡…… 一家三口的大床上,两人都睡得不是很安稳。 顶楼上还在加班的男人,在得知1713房确实是两人入住后,生气的将手中的文件砸了出去。 “哎哟~” 很不幸,这厚重的文件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刚进门的林柏头上,这从天而降的“礼物”让林柏痛呼出声。 “老板,怎么了?”林柏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随后将地上的文件捡起来规规矩矩的摆放在桌上。 “这个时候过来又什么事?”莫泽并不想回到这个问题,反问了林柏一句。 “莫翎又有点不舒服了,您回去看下吧。” 听到林柏的话,莫泽脸上焦急之色尽显,对着林柏吩咐了几句便赶紧驱车回家。 莫泽这一回,便在家待了三天,完全错过了1713房的真相! 也差点与某人这辈子就此错过! 而在酒店的三天,木村和夏凡两人也遭遇了这辈子最最最大的尴尬。 第二十九章 蠢货 柳溪在给名片木村的时候就交代过,酒店内的服务项目都可以免费,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是,最大的问题却出在他们的房卡上。 酒店内的每个项目都是根据房卡对应的房间来安排的,当木村和下凡俩人揣着1713的房卡去往任何地方,都会被当作“情侣”对待! 没错,就是人们眼中的“同性恋”! 这也不能怪酒店工作人员,两个大男人拿着亲子房的房卡,关系看上去也挺亲密,而且身边也并没有小孩子,这所有的一切综合起来,她们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不是gay!” 在露天游泳池的时候,木村突然一本正经的对着夏凡说道。 夏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缓缓抬起右脚,然后一脚揣在了木村屁股上,只见一个一米八的大汉像是一枚导弹直直扎进了泳池里炸起一层层水花。 “蠢货!” 低声骂了一句,夏凡不再理会水中抽风的人,默默走到另一个泳池游了起来。 这三天,如果除掉那些指指点点和异样的眼光外,木村觉得还是过的挺舒坦的。 而且他和夏凡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起码两人之间的对话多了不少! 只是这一切,某个人并不知道,在他眼里,与木村同住酒店游玩的另一个人就是柳溪。 因此,他决定不再让莫翎与她来往,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根本不配当他儿子的母亲。 莫泽特意查到柳溪工作的店子,想带着莫翎再见她最后一面,就此不再往来,谁知道居然会有意外的收获。 那个该死的外国人居然是她老板!还将她从后面抱了出来。 当时莫泽就准备带着莫翎转身离开,但是那个女人似乎发生了意外,之后的一切或许是男人诡异的占有欲和嫉妒心作祟吧,从医院回来后,莫泽才痛下决心,一切都是时候了,该做个了断了! 莫翎根本不懂其中还有这么多的缘由,他只知父亲违背了当初的承诺。或许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柳溪回到店子后,被强制勒令休息,期间她给甜甜打了电话,简单说明情况表示要提前回家晚上不能一起。 甜甜开始还有些担心,听说没事才放下心来。 浑浑噩噩的回到家,被包扎的手传来阵阵刺痛,耳边时不时传来的那个小小的声音:“吹吹,痛痛飞飞。” 柳溪的心一阵阵的抽痛,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在家休养期间,柳溪收到了又晴的短信,内容让柳溪阴郁已久的心终于放晴。 “柳溪,主厨决定不关店了,说是要对店铺进行改革,开心吧,哈哈,赶紧养好伤回来上班哟。” 在又晴的字里行间,柳溪都能感受到她的愉悦,在工作上又晴确实有着自己没有的热情,自己更多的只是想要有一份工作做下去。 对于这一点柳溪感到深深的忏愧! 木村的这一决定,柳溪实际也是功不可没,如果不是她给了那张名片,让木村和夏凡免费入住酒店,夏凡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敞开心胸,与木村商讨甜品店的未来。 但是,结果是好的,就够了! 当天晚上,柳溪接到了出差已久的丈夫的电话,接通后,电话的另一头却没有人回答。 觉得丈夫可能是不小心按到了号码,就在柳溪决定挂掉电话的时候,电话另一头有人说话。 那是一个女生娇媚的声音,挑逗的言语,不堪入耳的话语,刺激着柳溪的神经,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声音会从丈夫的电话里传出来。 他们是在一起吗?他们现在正在…… 不敢往下想,不能往下想。电话的另一头像是被匆匆掐断,只剩“嘟嘟嘟”的忙音。 霎时,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柳溪脑海里,是那个当初出现在丈夫办公室的女人吗? 时小姐?当时前台是这么说的吧。 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丈夫开始越来越不信任了呢?柳溪自己也无从得知。 这一夜,又是如此的漫长,而柳溪连回拨过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第二天,柳溪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昨晚又是一夜未眠,醒来太阳穴一阵抽痛。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异地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柳溪挂掉了电话,可能是骚扰电话吧! 电话刚被挂断,柳溪还没来得及躺下,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异地的陌生号码。 这次柳溪没有犹豫,直接接通了电话。 “喂,溪溪,是我啊~” 电话那头的人柳溪当然知道是谁,那个陪伴了自己八年男人,他的一个呼吸声自己都能辨别的出来。 没有听到柳溪的声音,电话那头的人继续说了起来,“我的手机昨天被偷了,这是我今天刚买的手机和电话卡,如果有人用我的那个号码给你打电话发信息,你千万不要信啊!” 丈夫的语气很急切,听不出来事情的真伪。 “昨天我接到了你的电话,说话的是个女人!” 柳溪将昨天的事情说了出来,虽然电话那头丈夫的表情看不到,但是这短暂的沉默似乎说明了什么。 “溪溪,你一个人不要胡思乱想,我手机昨天真的丢了,今天换了手机,就立马给你打电话,等我回来跟你好好解释!先挂了!” “嘟嘟嘟嘟……” 还没等到柳溪的回答,丈夫就匆匆忙忙的挂上了电话,电话里又只剩下“嘟嘟嘟”的声音。 有些事情明明已经如此清晰的放在了自己眼前,但是却始终不愿去相信,柳溪就是如此。 或许是她只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与丈夫长达八年的爱情,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被摧毁! 这一刻,柳溪这么说服着自己,没有看到事实真相,她不能随意猜测丈夫,她想要维持住这夫妻间仅有的信任! 一个人呆在家中太容易胡思乱想,尽管手上的伤还没好,但是柳溪却选择了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 虽然柳溪回去上班了,但是店里的活三人基本都给包揽了,一时间柳溪待在店里也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并没有其他作用。但就算是这样,柳溪也更愿意待在店里面。 木村的改革计划已经在悄悄开启了,其实说改革也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只是木村听从了夏凡的建议,让甜品的种类丰富起来,并且准备再聘请一名甜品师制作其他甜品。 “如果可以的话,我来做其他甜品怎么样?” 听到木村的计划,柳溪很想试一试,当初她进来就是想制作甜品点心的,虽然之后便被淡忘,但是这也许是一个机会。 在被木村允许进入厨房后,柳溪当场做了几个小点心,浓郁的香味刺激着味蕾,三人品尝过后一致表示柳溪深藏不露,这样的手艺早就该当甜皮师了。 听到这样的夸奖,柳溪心底并没有觉得多开心。自己当年学着做各种各样的点心,只是为了讨好丈夫,吃完点心的丈夫总是一脸心满意足,然后狠狠的夸奖自己。 除了这些依旧美味的点心,似乎很多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第三十章 宴会 柳溪的手还没有完全结痂就正式就任上岗了,厨房被木村神圣交与一半给她,任其发挥。 店铺也开始了促销活动,又晴和木村在店铺门口派发免费点心吸引人进店,夏凡则在店内担任了服务员和结账的工作。 可口的小点心吸引了不少人,进店选购的人也不少,原本充裕的人手一时间显得远远不够。 柳溪在厨房内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客户的需求量远远的高于她的计划,她现在不得不加快速度调料烘焙,但就算是这样,最后还是很多人没有购买到。 吸取了第一天的教训,木村求助酒店人事部临时招了两个店员,第二天就正式上岗了。 甜品店的活动进行了三天,三天里店内基本上人满为患。 就算到了第四天促销活动结束了,店内的客人依旧不见少。 针对这样的情况,夏凡提出了一个建议,每天将一种销量不错的点心或甜品限量发售,这样既能保持人们的新鲜感,也能让很多客人不至于白等。 木村现在对夏凡相当言听计从,如果不是夏凡提出将甜品店改革,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意。 几天下来,柳溪累的不行,基本每天下班回去洗完澡躺下就能睡着。也多亏了这么累,她才没有多余的经历去想其他事情。 这天柳溪正常上班,店里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各自做好准备,迎接开店。 柳溪正看着烤箱的时候,木村进来叫她出去,有人找。 自己上班的地方少有几个人知道,难道是甜甜过来了?柳溪边走边想着。 当出来看到那个十分惹眼的人后,柳溪有片刻的出神。 莫翎略显急切,看到柳溪后连忙跑了过来。 “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我想跟你说,我父亲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我不想要别的女人当我妈妈!” 柳溪听到那个男人居然要结婚了,心里没来由的难受了一下。 她只是担心,那个将要与他结婚的女人会不会对莫翎好罢了,无关其他,柳溪暗暗想着。 莫翎应该真是偷溜出来的,对着柳溪说完这句便急急忙忙跑了出去。外面林柏正急着到处找他呢。 那个男人要结婚了,是啊,他一直就想给莫翎一个完整家的感觉吧,不然之前也不会找上自己。 心里虽然将所有事情都想的很透彻,但是总有那么一道坎,柳溪始终跨越不过去。 以后,她就真的再也没有资格与莫翎见面了,还有那个人…… 当天下班的时候有人来到店里找木村,说是希望能请店内的主厨帮忙制作婚礼上用的糕点,还提出的丰厚的酬劳。 木村虽然很是心动,但还是首先征求了柳溪的意见。 刚刚才听到那个男人将要结婚的消息,现在居然就有人过来请她制作婚礼糕点,这听起来多么的讽刺。 为了店铺的利益着想,柳溪没有考虑就直接答应了。 但是客人却有一个特殊的条件,希望能请厨师在宴会后厨制作,让宾客能吃到最新鲜的糕点。 这点小小的要求,相较于丰厚的酬劳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在这订婚宴是晚上,白天的生意基本不会受到影响。 婚宴的时间是在一周后,还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柳溪也不太着急。 接下来的一周,柳溪依旧忙碌,除了日常的糕点制作,还要为订婚蛋糕的样式发愁。 就在订婚宴的前夕,蛋糕的样式柳溪终于确定了下来。 订婚宴的这天,婚礼的主人还专门派了车过来接柳溪他们,或许是怕会耽误了订婚宴想要提前做好准备吧。 去往订婚宴的是木村和柳溪两人,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第一次给人订婚宴做糕点或多或少会有点紧张。 当两人来到订婚宴场地的时候,才突然明白,这绝对是给某家豪门订婚宴制作糕点啊。 订婚场地很大,十分气派,装修也及其奢华,每件物品就像珍贵的艺术品被陈列着,大厅内已经聚集着少数宾客,从穿着打扮言谈举止中都能感受到上流社会的气息。 两人并没有停留很久,就有类似管家的人,将两人带到了大厅后的厨房,并告诉他们只要在这里制作糕点就行了,等宴会结束就会派人送他们回家。 宴会看样子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正式开始,柳溪和木村便开始不慌不忙的准备着材料。中途柳溪收到了丈夫发来了一条短信,说是明天就能到家。 柳溪看了一眼,直接将手机关了机,她暂时只想专注的将眼前工作做好,明天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等到第一批糕点出炉的时候,大厅的宴会已经正式开始了,除了各界名流上层人士,大厅里还聚集了不少的记者。 今天可是莫氏集团总裁难得的几次亮相,而且还是在如此重要的场合里,这样的头版头条,无论如何都要牢牢抓住。 经过良久的等待,订婚宴的主角才缓缓登场。男人一身剪裁良好的黑色西装价值不菲,修长的身材,鬼斧神工般雕刻出来的英俊脸庞透露着刚毅的味道。 而挽着男人右臂的女人面容艳丽,身材火辣,一系紧身长裙让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遗。 这样一对璧人出现,很容易引起全场的关注,从两人出现开始,记者们的快门键就没有停下来过,这样的画面可以增加多少浏览量可想而知。 “莫先生,您跟时小姐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莫先生,莫先生,是不是时小姐现在有身孕了,所以两位急着订婚呢?” “莫先生……” 记者一窝蜂的涌到两人身前,开始狂轰乱炸似的提问。 莫泽冷眼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并没有想要作答,迈开步子准备继续前进。但是挽着他的人显然还有其他想法。 “我跟莫泽已经交往很久,我很喜欢莫翎如果莫翎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我们很愿意给他生个作伴,但是这个也是以后的事情。” 莫泽表情没有变,态度却缓和了许多,这个女人一向聪明,这也是自己最后选择她的原因。 但是这样的答案显然并不够劲爆,记者们想要挖掘出更多的新闻,此时便将问题一致对准了这位“准莫夫人”。 莫泽对着不远处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立即上来一群服务生打扮的人拦下记者,将他们招待在一旁,这样莫泽既给自己解了围,又不至于怠慢了这群记者。 此时正在厨房忙碌的柳溪,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来帮忙的居然是莫泽的婚礼,这时小点心已经烘焙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个蛋糕未完成了。 木村在这边继续做着甜点,柳溪已经开始做着蛋糕,等到有人进来端点心的时候,柳溪的蛋糕已经基本完成,只剩几朵装饰的花没有放上去。 第三十一章 谁偷了戒指 柳溪制作的是一个四层的大蛋糕,最初她的想法,是往华丽的方向来制作,但是这个想法在最后一刻被否定了。 订婚的场面已经是如此奢华隆重了,在添加同样主题的蛋糕总觉得太过俗气。 因此,柳溪一改之前的想法,将蛋糕做成了简约的白色风,简单纯洁的白色包裹着蛋糕,既迎合了订婚的主题又不失其风味。 最后柳溪向管家要了一点新鲜的紫玫瑰,将花瓣一片片清洗干净,而后点缀在蛋糕上。 在选择花瓣的时候,柳溪也考虑了许多,最后定下紫玫瑰,完全是因为它的花语:永恒的爱! 纯白的蛋糕永恒的爱,对此献与这对新人最真挚的祝福吧。 当蛋糕成品呈现出来的时候,木村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真诚的邀请柳溪,到时候一定要给他的婚礼设计一款与众不同的蛋糕。 就当木村准备叫人将准备好的蛋糕送出去的时候,管家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让他们先等一下。 “这对订婚戒,你们想个办法装饰在蛋糕上面。”管家说着,就将手中的戒指盒交到了柳溪手中,疾步离开。 蛋糕已经装饰完成了,现在突然要再加一个小设计,一时间柳溪也犯难了。 桌上的材料还很多,但是每一种都似乎不适合现在这款设计,在眼神扫到之前用到的紫玫瑰剩下的根茎部位的时候,柳溪灵感突发。 紫玫瑰是精心裁剪下来的,所以根茎叶子都保留的很完整,柳溪小心的将玫瑰枝条上的刺弄掉,手指灵活的翻覆扭转着枝条,不一会儿工夫,一个精美不失风雅的小花环便出现在掌心。 柳溪编制了两个小花环与戒指大小相似,将两枚钻戒套上去也是相得益彰,而戒指上的两颗钻石此时却成了这个蛋糕最完美的点缀,灯光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这样的设计,连柳溪自己都觉得很满意,之后蛋糕便被推了出去,柳溪跟木村任务也已经完成,只等着人送他们回去。 “你的手还好吧!”工作终于结束,木村担心的问了一声。 柳溪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只不过一场忙碌的工作下来,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完全不想开口说话,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此时,另一边的宴会也正式进入了高/潮,优美欢乐的旋律下,管家推着纯白的订婚蛋糕缓缓走向台上的新人,灯光的照射下,蛋糕上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闪耀着璀璨光芒。 管家踏着平缓的步伐,巨大的蛋糕渐渐靠近了两位新人,主持人开始渲染气氛,在众位宾客的期待中两位主角开始交换戒指。 莫泽瞟了一眼蛋糕,戒指居然被精心设计在蛋糕上,样子也是十分精美,看来这次请的糕点师挺不错! 内心的赞美刚表达完,莫泽的脸色骤变,套在花环上的戒指居然只剩下一枚,另一个花环上空空如也。 这场订婚宴,莫泽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在场的宾客当中有多少是真心来祝福,有多少是带着伪善的面具的,他心里都清楚的很。 再加上现场又有那么多的记者,如果出现戒指丢失的纰漏,莫泽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的头版头条会是怎样。 莫泽的迟迟未动,不免遭到有心人的猜忌,但是蛋糕顶层上的光景也只有台上的三人看的清晰。主持人发现状况后,还在思索着要如何救场,而另一旁的主角却先动手了! 莫泽看着这个自己并没有见过很多次的未婚妻,含情脉脉的的望着自己,柔软的手指覆上了自己伸出去的右手,两人一起将蛋糕上的小花环拿了起来,巧笑嫣然! 两人的订婚钻戒匪夷所思的变成了如此,这样的情况更是令在场的宾客大跌眼镜。堂堂莫氏总裁的订婚戒指居然是这样的“草戒”! 台下相机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就是记者们一直所期待的“意外”和“状况”,这样的场面肯定要抓拍住。 “泽,谢谢你,平凡人的幸福我很喜欢,这枚戒指我一定会珍藏!” “等到我们真正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更大的惊喜!” 不过是一次逢场作戏罢了,莫泽没有理由不配合出演,两人深情相望,巨大的意外被当作惊喜,未婚妻的感动表演得极其到。 莫泽凝眸,这一次自己或者没有选错人! “莫先生,戒指是您故意安排的么?是给时小姐得惊喜么?” 记者不合时宜的打破了两人温馨场面,但是他却说出了在场所有宾客的疑问。 “是不是惊喜,你们从我可爱的未婚妻脸上应该能够看到。” 莫泽没有正面回答,再次将话题抛了出去。但是记者们却没有再多问,这样的一句话足够他们大做文章了。 交换戒指,切分蛋糕,美酒佳肴,宾主尽欢! 订婚宴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但是,送完宾客的两位主人却还有事情要做。 “泽,你晚上应酬太累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吧!”时蕴适时的开了口,莫泽并未反对,默认了将这件事交与她处理。 莫泽离开后,时蕴脸上的笑容猛然收起,精致的脸上闪过阴险奸诈。天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努力才攀附上了这个男人,或许她也应该感谢一下自己这个在H市有着一定影响力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不会如此轻易妥协,时蕴想到此处,轻笑了一声,既然这个男人现在是自己的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手。 “管家,今天这个蛋糕时谁做的,哪些人经过手,都叫过来吧!”时蕴说话的的口气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莫家的女主人。 不过一会,一群人被带了进来,柳溪但是,直到宴会散场,都没有人过来。 两人也曾想过是不是宴会太忙,顾不上他们,想着自己打车回去算了。但是当他们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两人被困在了这里。 门外面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看守着,看到两人准备出去,直接将两人推了回去。 “你们现在这等着,等会儿会有人会过来接你们!” 男人态度嚣张,从气势上就将两人压迫住了。虽然木村也有着一米八的大高个,但是在这两人面前就显得外强中干,毫无用处了。 最后还是管家过来将两人带了出去,方才摆脱了这样的处境,但是管家并没有将他们送回去的意思,而是将他们带到了最开始进去的大厅内。 大厅正中央站着一位身穿长裙的女子,姿态傲立,目空一切。眼前的女子让柳溪有些熟悉的感觉,但是一时间却无法确定,直到女人开了口…… “请你们过来,只是想让你们配合一下,今天订婚宴上发生了一件偷窃案,你们当中有人偷了订婚宴上的一枚戒指,现在如果老老实实的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若不好好配合的话,下场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时蕴语气不善的说着,柔媚的声音中潜藏着狠辣,犀利的眼神在众人脸上巡视,似乎想要想到一些蛛丝马迹。 虽然这人说话的声音与那日不尽相同,但是这声线和身形分明就是,那日在丈夫公司,她见到的那名女子,柳溪当下就能肯定这点。 但是不是那日电话另一头的女人,柳溪却不能辨别。 毕竟隔着电话,声音听的没有那么真切! 这次钻石戒指被窃案的嫌疑人,除了木村和柳溪,还有另外三个人,两个服务员和管家。 木村和柳溪是将戒指装饰在蛋糕上的人,管家是将戒指交给两人并将蛋糕推出去的人,另外两位服务员,是在蛋糕被推进大厅前看守的人。 五位嫌疑人都没有开口,时蕴对旁边几个彪形大汉眼神示意,五人手脚被几个大汉直接绑了起来,一一搜身检查,但是一无所获! “你们这样做事犯法的,法律能允许你们这样做吗?”木村被绑起来后十分愤怒,对着大汉怒吼,但是在这偌大的厅堂里,并未有人回应他。 “太太,戒指我是直接给这两位放在蛋糕上的,因为当时比较忙,我也没有在意戒指是否在蛋糕花环上,小偷肯定是他们两个。”管家突然起来指证木村柳溪二人。 场上情况巨变,管家话音刚落,沉默已久的服务员突然也将矛头指向二人。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偷了戒指,还等着你们来抓吗?”木村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是手脚都被仅仅绑住根本挣脱不了。 “那可不一定”时蕴若有所思,心中已有定论。 “太太,您只要将他们抓起来盘问,肯定会问出真相的。” 管家态度虽然诚恳,但是言语却十分急切,这样的态度换做任何人都会非常怀疑,但是…… “管家说的很对,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 时蕴肯定了管家的话,这让木村二人心底一阵发寒,两人被困这里,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能保证会被外界知晓。 这样想着,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将两人完全笼罩住了。 第三十二章 张生回来了 “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妥,事情还没搞清楚,就擅自处理这两人得话,我们会有麻烦的。” 意外的,其中一名彪形大汉居然开口反对。 他们只不过是一群保镖而已,来这场订婚宴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现在小姐居然要对人动私刑,这并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内,他们也很难从命。 “时维,你们这次来的职责是什么?” “保护小姐的婚礼现场!” “你们保护好了么?” “……并、并未有人员伤亡……” 时维的回答显然触到了时蕴的逆鳞,之前还能隐藏的凶狠,现在全然暴露。 “你以为会有人傻到进来婚礼上杀人吗?现在戒指不见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你的安保系统全是漏洞,有人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将东西偷走了。时维,你这些年跟着我父亲是白跟了吗?” 时蕴的勃然大怒让时维噤了声,时蕴的脾性他们都清楚,千万不能彻底惹怒她。 大厅鸦雀无声,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无法察觉到。 “把他们两个关起来,其余人都散了吧!”时蕴仍旧不愿就此放过。 “你就是这么处理的?时蕴……” 大厅一侧传来熟悉的声音,时蕴看到那人时,原先嚣张的气焰瞬间全无,转瞬化身为柔弱的小女人,梨花带雨的扑向那人。 “泽,是他们偷了我们的钻戒,我只是想吓吓他们罢了。” 之前嚣张跋扈的人宛若幻觉,此时的时蕴,完全就是一个备受委屈的小可怜。 莫泽的突然出现,让场上的几人都受到了惊吓,一个是柳溪还有一个便是管家。 柳溪看到两人的互动马上就明白,自己今天来的订婚宴,正是眼前这两人的,然而在这里,自己居然被指认为偷窃贼。 之前那么多人的栽赃嫁祸,言语恐吓,柳溪都未有任何感觉,但是莫泽出现的这一刻,她觉得心中无限委屈。 “时蕴,你父亲的安保公司是正当行业,不要让他们变成黑社会。”大厅内的情况莫泽并没有看到很多,突然的折返也仅仅是个意外。 大厅内被捆绑住的五个人十分刺眼,莫泽对时蕴这样的做法是非常不认同的。 时蕴的父亲是H市最大安保公司的老大,机缘巧合之下,他才认识这个女人,莫泽承认,这个女人外形条件非常不错,而且很聪明,两人相处中,她也从未对自己要求过什么,最主要的是对,她对莫翎很好。 这就是莫泽为何在众多女人中选择她的原因。 “泽,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想抓住那个偷窃贼罢了。”时蕴依旧在卖力的解释,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既然这样,那我帮你来抓吧!”莫泽说这话时,眼底满是那个外国男人的身影。 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刚开始莫泽也有些吃惊,但思绪一转,这或许也失为一个好机会。 “把他们都松开。”莫泽一声令下,便有人开始动手解绑,他又道,“那个外国友人暂时绑着。” “why?”木村一脸不解。 “你看上去很有攻击力,还是绑着好!” 莫泽这句话的说服力几乎为零,有这么多的保镖在场,他能有什么攻击力?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木村再次的反抗遭到了镇压,憋着一肚子的火被按在地上。 “莫泽,你放开他,我们是清白的。”看着木村被如此对待,柳溪实在是忍不住,愤怒的开了口。 莫泽直接无视了柳溪的话,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你们都各自说说经过吧。” “先生,戒指是我拿去后厨给他们的,中途交给两位服务生看了一会,之后就是我将蛋糕推进场的,但是厨房里是我最后一次看到钻戒,中间我都没有注意过穿在花环上戒指没有了。”管家第一个开了口。 “我们俩是一起看着蛋糕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注意蛋糕上的戒指是什么时候没有的。真的不是我偷的。”两个服务生的口径一致。 “戒指是我装饰上去的,木村根本没有碰过戒指,蛋糕装饰好之后管家就推走了,就这样。”柳溪最后一个说完,木村并没有开口。 四人的描述听上去都很正常,根本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但是莫泽却察觉到了不对劲。 “蛋糕是四层的高度,再加上这推车的高度,你们能看到蛋糕的顶层吗?”莫泽突然对着管家发问。 “我这个身高肯定是看不到的。”管家第一个跳出来澄清,但是也是事实,管家身材矮小确实无法达到蛋糕顶层的高度。 如果说戒指是装饰好后丢失的,那么目标就锁定在了木村和另外一个身材高大的服务员身上。 “我真的没偷,戒指在蛋糕的哪里我都不知道。”被缩小范围的指证,高大的服务员马上急了。 “他跟我一直在一起,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 两位服务员的口径从开始就一直保持统一,虽然也不能排除共同作案的嫌疑,但是莫泽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泽,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时蕴察言观色的能力想来很强,莫泽表情的变化未能逃过她的眼睛。 “你也应该早就知道吧!” 这个女人如此聪明,那人又表现得这么慌张,猜到根本不是什么难事,而且那人话语中更是漏洞百出。 “管家,你觉得呢?”莫泽突然的点名,让管家浑身一激灵,嘴巴张了又张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先生,先生,放过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临时起意,真的……就这一次,放过我吧先生。”管家瞬间崩溃的跪在地上,爬到莫泽的脚下哀声求饶。 “这个人交给你,其他人都放了吧!” 莫泽将闹剧的收场再次交给了时蕴,他相信这个女人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个漏洞百出的作案背后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人怂恿,莫泽不愿去多想。 那两人应该会感激自己还给他们清白吧,呵,简直是可笑!自己居然还出手救了他们。 最后除了管家,其他人都被各自送了回去,虽然遭到这样的对待,各人心里都有些忿忿不平,但是能被释放出来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 “从没想过你竟然如此愚蠢。”时蕴狠狠踹了管家一脚,心中的怒气还是无法全部发泄。 “太太,这次是我太大意了,下次我……” “下次,你还有脸说下次,你走吧,越远越好,不要让我逮到你。” 管家听完后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时蕴一脸怒气,阴鸷的眼神里带着几分的狠戾。 “柳溪,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逃得过去了!” 柳溪、木村两人这次算是死里逃生,如果当时真的落在那个女人手里,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这次能洗清嫌疑逃出生天,莫泽的确功不可没。 但是,木村依旧对他感激不起来,那人绑着自己,明显是对自己有意见。自己与他素未谋面,究竟哪里招惹他了? 木村的记忆力曾被夏凡比喻为鱼的记忆力,这样说虽然是略微夸张了点,但是对于木村来说,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男人,基本都长一个样,所以除了熟悉的几个面孔,木村的对其他面孔的识别能力非常薄弱。 所以想当然,莫泽那次去过店内的事情他完全没有印象。 也好在木村没有印象,柳溪也少了被追着问的恐慌。 当天两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木村当即给柳溪放了三天假,让她休养好了再上班。 到了第二天,柳溪才发现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张生要回来了。 张生当天上午十点就到了机场,早上他打了无数个电话给妻子,都是在关机状态。 无奈之下,他只能给将电话打到了岳母那里,岳母说妻子还在睡觉,张生这才放下心来,随即便开始思索着,回去要如何跟妻子解释。 张生先回到了两人的家,当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张生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新婚居所,自己出差才两个月不到,房间就沾满了灰尘,一股长时间封闭的异味冲刺着鼻喉。 开窗换气,打扫清理,经过一番辛苦的整理,家里才稍微舒服一点,但是房间依旧毫无生气。 张生心中对妻子的不满渐渐加重:都知道他今天回来,她不迎接,电话关机也就算了,自己出差的期间她居然从来没有回来过,这个认知令张生实在难以忍受。 这里还是两人的家吗? 心中虽有万千的不满,但是来到岳父岳母家的时候,张生还是表现的非常高兴,将精心准备的礼物献给岳父岳母后,张生便直接进了柳溪房间。 临近中午了,柳溪还在房内睡觉,梦境似乎不是太美好,柳溪眉头紧皱表情痛苦。 “溪溪,溪溪醒醒,是不是做噩梦了?” 张生见状想将熟睡中的妻子叫醒,噩梦连连的柳溪突然听到丈夫的声音,意识慢慢清醒过来。 微微睁开眼,眼前的人居然真是丈夫! 不知为何,柳溪下意识将丈夫一把推开,身体向后退去。张生被猛然一推表情甚是尴尬,转而变得难看至极。 在来的路上,张生就跟自己说好,绝对不能吵架绝对不能发脾气,两个人好好说话好好谈,分开这么久了,他也挺想妻子的。 但是现实往往跟他想象的背道而驰,自己好不容易拉下脸想着好好哄哄妻子,却没想到,许久不见的妻子见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将自己直接推开。 这种避之不及的举动,将张生的心一下被伤透了! 张生几乎用尽了理智,才没让自己的狠话说出口,但无法控制的狰狞表情却早已将他出卖。 第三十三章 当初的恋爱感觉? “我刚睡醒,我去洗把脸!” 柳溪再次找了借口逃走了,丈夫今天会回来,这件事早被她忘于脑后,醒来眼前放大的脸让她以为自己还置身于梦中…… 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是丈夫好像生气了。 柳溪深吸一口气,再次出来的时候,丈夫已经没在屋内了。屋外父母的笑声很大,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柳溪走出来的时候,三人同时望向他,丈夫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但是却没有主动对她说话。 “你这丫头也太懒了,睡到这个时候才起床,张生回来你都不知道。”看到柳溪出来,柳母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他们小俩口自己的事,你个老婆子掺和什么劲。”柳父听到柳母这么说就忍不下去了。 “她就是被你宠成这样的,还有张生啊,你也不要惯着她。都已经是结婚的人了,该有个样子了。” 柳母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唠叨,家里的两个男人被她说的没有一个敢还嘴,柳溪更是不敢。 但是母亲的话却让柳溪心底一阵触动,在未认识张生之前,柳父对柳溪的宠溺在家附近已经是出了名的。 之后遇到张生,张生相较柳父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柳溪曾一段时间几乎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后来还是柳母看不下去了,将两人臭骂了一顿,柳溪也觉得自己这样子生活太可耻,情况才稍有好转。 这一幕跟现在是多么的相似,但是现在父亲身患重症,不知何时就会离开,丈夫跟自己之间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原来,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我在这里说,你在旁边唉声叹气,是对我有意见么?”柳母不知道柳溪暗自想些什么,不管不顾的对着柳溪又是一顿臭骂,颇有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然而,骂完后,一家人又跟没事似的和和美美共进午餐。 下午柳母拖着柳父出去散步,让张生和柳溪看家。嘴上说是让他们看家,实则是给小两口单独相处的空间。 父母离开后,被单独留下来的小两口并没有想象中甜蜜的场面,室内一片寂静。 “你……” “我……” 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场景,这时却真实的出现在了两人身上。同时开口,再次同时沉默! “你这段时间还好吗?”多么苍白的问话。 “嗯,还行,忘记你今天回来的事,很抱歉!”多么无力的回答 但是就这么一句简短的问答,两人的对话却正常进行了下来。 “上次那个事,我的手机是真的被人偷了,当时因为工作缘故,我没能好好跟你解释,有些事情电话也说不清楚,我也是想当面跟你说。” 张生终于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上,不慌不乱的语气,大大提高了可信度。 “嗯,抱歉,是我想多了!”柳溪再次道歉,丈夫说的话,她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或许是因为丈夫态度诚恳,亦或者不想再次纠缠不清。 夫妻间就是如此,争吵和好,争吵和好,往返数次互相折腾。 柳溪和张生还是爱着彼此的,只是婚姻的生活并非他们想象中的美好,短时间内数次的摩擦,这样的关系,他们也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但是当下他们还是爱着彼此,为了这份爱,他们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隐忍和接受! 妻子的无条件的信任,貌似换回了张生许久不见的宠爱,第二天张生带着柳溪吃饭逛街看电影,这是两人刚谈恋爱那会儿经常做的事情,现在再次回顾一遍。 两人之间的话题多了不少,满满的都是回忆。 这一天的丈夫是贴心温柔的,有那么一瞬间,柳溪觉得自己回到了与丈夫刚恋爱的时期,两人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眼里只能装得到彼此。柳溪多么想时间就此停留住! 时间或许是这世界上最最无情的存在吧,无论世界怎么变,无论人心怎么变,只有它丝毫不会改变,只知道向前奔跑,从不会停下脚步! 晚餐时分,张生精心挑选了一家西餐厅,或许是想要给今天的行程添加一个浪漫的结尾。 烛光,音乐,红酒,美食,还有坐在对面的那个人。 醉人的美酒,迷离的眼神,这一刻的柳溪已经完全放松自己,对着丈夫敞开心扉说着肺腑之言。 女人就是这样感性的生物,容易被各种各样的事物感动,而柳溪恰巧就是内心最为柔软的那类。 “溪溪,这杯酒我敬你!”烛光映照下的男人,散发着特殊的魅力,轻举着酒杯,魅惑的笑容。 “我们好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一起了。”女人轻声低语,像是在回忆过往。 “抱歉,以后我一定抽更多的时间陪你。”张生应声道歉。 生活的中心转移到工作上后,确实没有更多的时间去陪心爱的女人,虽然初衷是为了让她生活的更好,但最终还是冷落了她。 柳溪只是笑,作为贤惠的妻子,她本应让丈夫将工作放在首位,但是现在,她想要无理取闹一次,她希望丈夫能多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一顿饭,两个人,温馨浪漫美好!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柳溪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 “嗯?” “前不久我找了份工作,在家待着有点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虽然这是当初找工作原因之一,但毕竟不是全部,但现在,柳溪还是隐瞒了。 听到妻子在自己出差期间找了工作,张生当下很诧异,但转念一想,妻子每天一个人在家确实太过无聊,如果工作能让她开心一点,也并无不可。 张生与柳溪交往那么久,一直是反对柳溪出去工作的,他觉得自己身为一个男人,足以养得起自己的女人,这也是张生对柳溪的万般宠爱之一。 而柳溪当初也是甘之如饴,觉得这样的保护很幸福甜蜜。 “如果你喜欢这份工作,那就做吧,但是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不要让自己受委屈。如果你以后不愿意做了,随时辞职回来,我愿意养着你!” 丈夫的理解和包容,令柳溪感动不已,两人的心很久没有如此靠近了 直到夜深人静,两人才双双回家,柳父柳母早已躺下熟睡。借着晚上的些许醉意,张生想要跟柳溪亲热一番,却不想再次被柳溪委婉拒绝。 柳父柳母就睡在隔壁,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张生也没敢放肆,最后两人浅尝辄止,而后相拥而眠。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柳溪的三天假期已经过完了,张生也要回到公司处理事务。 期间,张生提过想让柳溪回去属于两人自己的家,但是柳溪很想把握与父亲相处的最后一段时光,这样的理由,实在让张生无法拒绝! 于是之后的时间,两人就在柳父柳母家住了下来。 这天柳溪正在厨房内烘烤蛋糕,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居然是自己许久没去的心理治疗所。 这段时间忙于工作,柳溪已经有好一阵时间没有去进行过心理治疗了。 接起电话,另一头是柳溪的主治心理医生,这次电话的目的也只是一个简单的回访。 其实柳溪也只进行过几次治疗,后面因为情绪不稳定,效果也微乎其微,这两日丈夫回来,自身状况还是跟以前一样,这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医生,这周能预约时间么,我还需要继续治疗。” “周三和周六都可以,治疗最好还是不要中断,不然前面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嗯,我预定周六的上午过去吧!” “好,那到时候见!” 周六这天倾盆大雨,甜甜过来找柳溪的时候,身上已经几乎湿透,今天是柳溪预定的心理治疗的日子,为了瞒过丈夫,她特意将甜甜叫过来当挡箭牌。 却未曾想到,天公不作美! “雨这么大,你们就别出门了吧,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柳母首先出来反对,难得的一个周末,在家待着休息多好。 柳溪无计可施,只能跟甜甜使眼色。 “阿姨,这可不行,今天商场的包包可是限量发售,我们今天一定要抢到手!” 甜甜胡编乱诌了一个理由,势必要出这个家门。 “什么包包,到时候我让人帮你买回来吧!”张生在一旁帮腔,这么大的雨,他也实在是不放心两人这样出门。 再说不过一个包包而已,至于这么拼么? “女人的心思你这个大男人懂什么,溪溪你东西都带上,我叫的车到了。”甜甜提前叫好的车,已经在门口等候,柳溪随便收拾了下,就跟着甜甜出了门。 隔着磅礴的大雨还能听到身后柳母的责骂声,却未能看到一旁张生复杂的眼神。 “可算是出来了,我棒不棒?” “棒!棒!你最厉害了” 嘴里虽然在夸着甜甜,但是两人这门出得,实在是太诡异了,但愿家人不要多想才好。柳溪典型的做贼心虚! 两人来到诊所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但是身上还是粘嗒嗒的不太舒服。诊所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有员工正在做着活动宣传,这绝佳的避雨场所,瞬间就将人都吸引了过来。 诊所内贴心的配备了毛巾和烘干机,两人很快就将身上弄干,甜甜依旧在大厅内等待,柳溪再次去往那个熟悉的房间。 等到柳溪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这时天空已然放晴,一条彩虹高高挂在天边,雨后天晴的景色也别有一番风味。 “溪溪,终于出来了,感觉怎么样?”甜甜的样子很开心。 第三十四章 我有自己的妈妈 “挺好的,说是再持续治疗几次,效果就很明显了。”心理医生这么说的时候,柳溪激动不已,积压在胸口多年的大石,终于被人挪开了一点。 “那就好,刚刚我看到一个小孩子好可爱,眼睛圆滚滚的,睫毛简直逆天。”甜甜说着说着一脸花痴样,“不过他爸长得貌似不怎么帅,怎么会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基因突变?” 柳溪压根不想理会她的疯言疯言,这人啊,只要看到样貌好看的,就犯花痴,连小孩子也不放过。 甜甜说到小孩圆滚滚的眼睛和逆天睫毛的时候,柳溪一下子就想到了莫翎,那还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孩子。 但是,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发什么呆,走吧,雨也停了,刚好去把包包买了,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随后两人便直奔商场,买下了甜甜所说的那款“限量版”包包,紧接着回了家。 “哟,回来的真是时候,刚开饭你们就回来了。”柳母刚把饭菜摆上桌,回头就看到匆匆赶回来的两人。 “东西买了就赶回来了,这点踩得真好。”甜甜说着晃悠了下手中的包包,像是特意证明自己真的买了。 “就这样子还限量版?还不如我给你缝个破布袋,真是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才好!”恨铁不成钢的柳母,给了两人一人一个大白眼。 张生在一旁帮忙张罗,眼睛也不时瞟向甜甜手中的包包,虽然对包包没有什么研究,但是甜甜手中的包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话张生当然不会说出口,甜甜的脾性,张生也是有所了解的,再加上她又是妻子最好的朋友,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精明的张生心中很是明了。 另一边被柳溪牵挂的莫翎,此刻正在自家大院里面玩耍,林柏一脸疼爱的陪在左右。 “你刚刚为什么要追着那个人进去?”林柏疑惑的问道。 “我认识她!”莫翎继续捣腾着手中的玩具,小声的回答 上午下着大雨,林柏的车半路抛锚,等不到人救援的他,就带着车上的莫翎,去往附近的便利店休息一会。 还未走到店内,怀里的莫翎眼睛紧盯着一个方向,挣扎着想要跳出林柏的怀抱。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林柏的眼帘。那个女人怎么也会在这里? 林柏和莫翎看到的正是前往心理诊所的柳溪二人。看到两人进了一家心理治疗所,好奇心的驱使下,林柏带着莫翎也走了进去。 后一脚进去的两人并没有看到柳溪的身影,大厅里只剩下陪同柳溪的那个女孩子独自坐着。 甜甜看到大厅里出现的可爱小孩子,忍不住的母性泛滥,拉着莫翎的不停的问这问那,一双魔爪还时不时的摸上了莫翎肉嘟嘟的小脸。 “姐姐你在这里等人么?”莫翎一声软软糯糯的姐姐,让甜甜的心都快化了。 “是的是的,我朋友在里面做心理治疗,我在等她。”甜甜被套话不自知,问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 莫翎不懂什么是心理治疗,但是这里看上去并不像医院,想着回去问下父亲吧。 柳溪进去的时间很久,林柏陪着莫翎等了一会儿,期间被甜甜骚扰得不行,两人最后只能提前离开了。 回到墨家大院后,林柏一直想问出莫翎为何认识那个女人,但是莫翎反反复复就是那“我认识她”、“我就是认识她”。很显然,在莫翎嘴里他根本套不出什么信息。 但老板对那个女人态度明显不同,莫翎对那个女人的态度也是如此,这中间究竟有何蹊跷? 晚上莫泽也回到了大院,莫翎看到父亲回来,原本想将今天遇到的事情马上告诉父亲,但今天莫泽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那个很可能成为莫翎后妈的女人。 “翎翎,阿姨给你带来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时蕴今天画着淡妆,一身朴素的连衣裙,看上去平易近人许多。 莫翎的样子并不开心,对时蕴手中的礼物更是不感兴趣,奈何父亲在身边,他不敢当众拒绝。 “莫翎,拿着,说谢谢!”见莫翎迟迟没有动作,莫泽一声令下,一旁的林柏赶紧上来将礼物收下,拉着莫翎回到二楼。 “翎翎还是不喜欢我。”时蕴瘪着小嘴,一脸委屈。 “如果想成为莫翎的后妈,你还要多下点功夫才行!” 莫泽的话完全没有给时蕴一点安慰,一个“后妈”足以表达了她在莫泽心中的份量。 从一开始时蕴就明白,莫泽根本不是给自己找老婆,只是想给莫翎找个妈妈罢了,任何女人只要满足条件都可以,并不是非她不可。 但是现在,莫家女主人的位子已经快要被自己揽入怀中,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放弃。 莫翎不喜欢自己又能怎样,只要莫泽娶了自己,她就能想方设法保住地位,并且让莫泽爱上自己! 时蕴的算盘打得很好,换句话说,她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鲜少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她。 莫泽带着时蕴回莫家大院住了两天,这两天时蕴充分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尽管莫家父子对自己态度一般,但是莫家所有下人已经将她当作女主人看待。 这就是为什么时蕴会千方百计让莫泽带自己回家的原因。 先将地盘占领,再在领土上集结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离最后的莫家女主人的宝座更进一步! 在这短短的两天相处中,时蕴已经将莫家上下打探的清清楚楚。更明白眼下最应该拉拢的人,并不是那对近乎冷漠的莫家父子,而是一直与他们形影不离的下属—林柏! 虽然这人好像没有什么地位,仅仅是陪在父子二人的身边,但是从这两天的观察时蕴能感觉到,其实这对父子都林柏非常信任,莫翎更是依赖着林柏。 时蕴可以确定,从这人身上下手,绝对没有错! 时蕴在莫家大院并没有待很久,几日后便被莫泽送了回去,莫翎见时蕴终于离去,赶紧找到父亲想要说出那日的事。 书房门被半掩,莫泽专注的处理着手中的工作,这几日虽然陪着时蕴待在家中,但是公司的大小事务却并未落下。 “父亲,我可以进来么?”莫翎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进来!”莫泽揉了揉有些涨疼的太阳穴,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莫翎小小的身子从门后闪了进来,态度拘谨,不似平日里欢快活泼。莫泽当然明白小家伙的转变,他一直不愿意自己给他找后妈,心思还挂在那个女人的身上。 这一切也是自己的错,莫泽一阵感概,当初如果不是他告诉了莫翎事情真相,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是他低估了莫翎对那个女人的执着。 “父亲,心理治疗所是什么地方?” 莫泽不明白自己儿子为何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这明显超出他的预计范围。 “为什么想知道那个地方?” “前几天我看到‘她’在那里,‘她’是不是生病了?”莫翎心里一直担心着,虽然那里不像医院,但是他总觉得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之前说过什么你都忘记了吗?以后不准再跟她有任何来往!” “父亲,我……” “出去吧,让林柏进来!” 莫泽不想再跟儿子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直接将人赶了出去,没多久林柏就走了进来。 莫泽表情阴郁,对着林柏一顿臭骂,责令他跟莫翎一同禁足,没有他的允许,不能走出莫家大院半步。 林柏被骂基本是一头雾水,但是后面隐约听出来些意思,肯定是那个下雨天惹得祸。 将林柏遣退后,莫泽一脸疲惫的靠在座椅上。身边大大小小没有一个让自己省心的,还有那个女人……还是阴魂不散,什么心理疾病,是欲求不满吧! 想到那个女人,太阳穴又开始抽痛,桌上的文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莫泽干脆将工作暂且放在一边,出去花园走走。 屋外的花园内,林柏正安慰着一脸伤心的莫翎,小家伙刚被父亲赶出来还难受着呢。 “林叔叔,我不喜欢那个阿姨!” “莫翎不喜欢,叔叔也不喜欢” “为什么父亲会喜欢呢?” “可能是想让莫翎跟别的小朋友一样,也有妈妈吧!” “可是,我也有啊” “” 林柏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莫翎的身世一直都是一个秘密,当初老板在外面找女人生下莫翎的事情,在莫家闹得很大,但是莫翎的母亲究竟是何人,却一直是个谜。 林柏觉得,莫翎可能是想自己的妈妈了,才会说这样的话。 “林叔叔,心理治疗所是什么地方?” “额就是人们心里不舒服去治疗的地方。” “那是不是也跟医院里一样,要打针吃药呢?” 莫翎突然变得很紧张,小手紧紧揪着林柏的衣服。 “不会,不会,只要跟别人说说话就会好了。”林柏摸摸眼前的小脑袋,安慰着他。 听到林柏这么说,莫翎才放心下来,不用打针吃药就好,还好还好! 两人幼稚的对话一字不落得听进了莫泽耳内,自己就是为了不胡思乱想才出来散散步的,这下居然还是全部听到了。 心理治疗? 第三十五章 心理治疗 莫泽突然想到了那天的电梯内,发病的女孩子就是被那个女人安抚下来的,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有在接受心理治疗? 心中无端多了很多猜测,而且一开始想就根本停不下来。 “什么心理治疗所,我倒要好好去看看真假!”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良好的借口,莫泽拐弯抹角的,从林柏口中套出了心理治疗所的地址,当天下午就开车偷偷溜了过去。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心理治疗所的前台礼貌询问。 “你好,你们这里有一位叫柳溪的病人么?”莫泽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是不能泄露客人任何信息的。”想当然,莫泽如此直白询问遭到了拒绝。 “我想预约周六的那位心理医生。”莫泽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心理医生值班表,每天都是不同的心理医生值班。 稍微算了一下林柏带着莫翎出去的时间,莫泽开口预约了时间。前台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给他预约了周六下午三点左右的时间。 当莫泽问到能不能其他的时候,则被告知当天其他时间已经预约满了。 稍微盘算了一下时间,以及心理治疗的周期,莫泽几乎可以断定,这周六他早点过来应该可以碰到那个女人。 是真的来治病还是其他什么?莫泽再次给自己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周六的时候,柳溪按照预定的时间,再次进行治疗,毫无防备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暗地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一周过的怎么样?”心理医生像是聊天一般开口询问。 “挺不错,工作家庭各方面都挺好的。”柳溪心情也不错,语调轻快。 “跟丈夫这段时间呢?相处的怎么样?”话题像是被不轻易扯到了重点。 “嗯”柳溪犹豫了一下,“还是老样子,我还是无法最终的接纳他” “能做到哪个程度了呢?”心里医生依旧像是漫不经心的问着 “亲吻和抚摸现在已经不那么抗拒了,但是……就是做不到最后一步!”虽然每周都会重复当前的话题,但是柳溪还是无法习惯。 “当丈夫对你提出性暗示的时候,你心情怎样?” “嗯……还是会很紧张,还是要不断说服自己,思想无法集中,会恐慌……”这些情绪几乎每天晚上都会缠绕着自己,像是生根发芽了一般无法彻底从心底铲除。 “自我暗示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你深爱那个男人,那人男人已经是你的丈夫了,不要刻意顺其自然一点。” 之后心理医生说了很多,针对这几次柳溪心理治疗,他总结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结论:导致柳溪“性冷淡”根源还是没有找到,光从表象进行辅导无法达到最终的效果。 医生提出如果柳溪本人同意,下次可以进行短时间的催眠,找到她最根源的恐惧。 柳溪想了想,最后回答说需要好好考虑,下次治疗再给出决定。 一个小时的治疗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柳溪稍显轻松的走出心理治疗室的大门,但此刻在她治疗的房间内,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钱收好,这件事绝对不要让她知道!” “绝对的绝对的!” 心理医生一脸谄媚的看着那人手中大把的钞票,急不可耐的伸手接了过来,喜悦之色更是按捺不住。 “下次的催眠,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她答应,钱是这次的双倍!” “好好好,没问题!” 自己干大半年都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只是泄露一个客户的隐私而已,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如此想着医生心中的喜悦更盛。 还在思考着要不要进行催眠治疗的柳溪,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隐私就这样被彻彻底底的卖了! 冰城酒店顶楼的房间内,莫泽紧盯着眼前的监控视频,画面正在倒放,最后在某一个日期时间点停了下来。 视频里俨然是木村出现在酒店的那日,这时监控视频里的画面还是木村在前台的那段时间,莫泽操纵着鼠标快进停下,画面急转到客房的走廊里。视频里1713的门牌号很显眼! 木村进入房间后很长一段时间视频里的画面都是静止的,直到另外一个身影出现! 看到出现在视频里的另外一个人,莫泽长舒了一口气,眼神错综复杂。 原来是自己冤枉了她,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让她背了这个黑锅。难得的,莫泽生出了内疚之心!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出于“好奇心”去查证一下,或者在自己眼里,这个女人一世都不会清白. 想到这里莫泽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要马上见到那个女人。但这样匆匆过去是不是太唐突了,已经迈出去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掏出手机,莫泽给林柏打了个电话,解除了两人的禁足,顺便让林柏将莫翎带过来酒店。 林柏将莫翎带过来的时候,莫泽好像很忙的样子,手中的笔根本没有停下来。 “中午想吃什么?”莫泽头也没抬的问莫翎 “我想吃……” “生冷的、对胃不好的,都不行。” 莫翎还未说出心里的想法,莫泽直接开口否决。 “父亲作决定吧!”莫翎心中是有想去的店子,但是他不敢说。 “想吃什么就直说,别藏在心里了。”莫泽哪里不知道莫翎的小心思,自己现在就等着他说出来呢。 “我说出来父亲会不会生气?”莫翎开始小心的试探 “不会,你说就是。”小家伙很容易就上钩了。 “那去上次那家吃点心吧,那家的点心很不错。”莫翎努力装出只是对食物感兴趣的样子。 莫泽在儿子面前依旧高冷,既不答应也拒绝,临近中午的时候,莫泽带着莫翎出了门。 而目标正是柳溪所在的店铺。 一般来说,甜品店并不是人们正餐首选,所以中午的时候。甜品店非常空荡,莫泽和莫翎进门的时候又是又晴接待。 又晴对这对父子印象很深,再次见到二人,她的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再加上当初莫泽送柳溪去医院,那画面又晴现在还记得。 英俊帅气还如此善良,这样的男人哪里还能找到。 “两位要来点什么?” “随便来点小点心吧,不要生冷的就行!”莫泽并不热衷甜食,这次过来目的也并不是真的想吃什么,只是奔着那个人罢了。 又晴向来机灵,给莫泽点了一杯咖啡,给莫翎点了一杯热牛奶外加一些店内卖的很不错的小点心。 桌上的点心和饮品都上齐了,但是一大一小注意力都没放在食物上,眼睛在店内四处搜索,直到听到厨房那边有动静,莫翎才锁定目标。 遗憾的是,厨房里走出来的人,并不是两人满心期待的那位,反而 “你怎么在这里?”木村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店里出现的这个让自己深恶痛绝的男人。 虽说木村记忆力不是很好,但是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就算化成灰他都不可能再忘记。 “如你所见!”简短的四个字,消磨掉木村不少的脾气。 “来店的都是客人,你态度注意点。”夏凡适时的补上一句,木村彻底没了脾气。 之前订婚宴上的遭遇,木村和柳溪两人默契的守口如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孰不知今天这男人居然主动找上门。 当柳溪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两人早就等饿了,桌上的点心被吃掉了不少。点心的口感意外的很合胃口,就连平时不怎么吃甜食的莫泽都忍不住一尝再尝。 “你们怎么在这里?”柳溪说出口的话跟木村是那么相似,但是情绪却完全不同。 “是翎儿想看看你。”多么熟悉的话,这不禁让柳溪想到那晚,这人也是这么说的。 店里的其他人几乎都盯着他们三人,柳溪没有继续说下去,再次退回厨房,直到外面的两人离开都未曾从厨房出来。 为什么他会带着莫翎出现在这里?上次不是说过了不要再相见了么?现在是意欲何为?柳溪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始终理不清其中的原由。 莫泽心思的转变柳溪当然不清楚,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曾被莫泽当作淫/荡不堪的女人看待,更不知道自己死守多年的秘密,早已暴露在这人眼前。 之后莫泽没有再带莫翎来甜品店,但却没有阻止莫翎自己偷溜过来。单单面对莫翎,柳溪的态度还是很温和的,还会不时给莫翎准备一些小点心。 甜品店的其他人对莫翎也很是喜爱,不知不觉莫翎已然成了甜品店的常客,当然这都是在莫泽的允许之下进行的。 周六心理治疗所内,柳溪躺在舒适的沙发上进行着深呼吸,随时准备进行催眠。 经过一周的思考,柳溪最终还是选择了催眠治疗,这段时间她几乎能天天看到莫翎,每天晚上面对丈夫她都会有莫名的愧疚,跟丈夫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啊。 所以心理治疗的速度还是越快越好,如果催眠能找到病症的根源,那么就放手去做吧,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再等待了。 “沙发的感觉怎么样?” “很舒服,很放松。” 柳溪与心理医生又开始了日常的对话,但这仅仅是催眠的前奏。 “现在闭上眼睛,清空繁杂的思绪,深呼吸,身体是不是轻松了?” “嗯……” “听着我的声音,慢慢想象,你躺在舒适的床上,很累很累,困倦的你慢慢的、慢慢的、沉睡……” 第三十六章 带着白色手套的手 心理医生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咒,轻柔的话语将柳溪慢慢的就带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现在你在梦中,周围是不是一片黑暗” “很黑” 柳溪已经进入催眠阶段,配合着医生说着自己的所感。 “不远处一束有灯光,看到了吗?” “灯光,好刺眼……” “向着灯光走去,慢慢的,不要害怕……现在看到了什么?” 柳溪被慢慢诱导着,一步步向着光亮的地方走过,灯光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呢? “走过去了吗?” “不,没有,我有点害怕……” 灯光的尽头似乎有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柳溪潜意识的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不要怕,勇敢点,跨出那一步,丈夫就在那边等着你……” 带着魔力的声音鼓励着自己,黑暗中的柳溪深深呼吸,勇敢的朝着灯光的尽头跨出了那一步 灯光的尽头站着一个人,光亮太过刺目,那人的身影柳溪始终看不清晰…… “不”柳溪大叫着从梦中惊醒,心跳剧烈,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身上也早已湿透。 “你看到了什么” “不、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我很难受,这次就先这样吧!”说话间,柳溪的呼吸早已紊乱,身子蜷缩在沙发上,手指不受控的颤抖,声音像是受到惊吓的幼兽惊恐万分。 “第一次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你不要多想,好好调节下心态。下次我们再继续……” “不!不用了!”少见的强硬态度,柳溪垂着头,不愿被人看见内心的脆弱和眼底的惊恐。 心理医生向房间的一角扫了眼,终究没再逼迫。 “好吧,但凭自己意愿!” 柳溪脚步浮虚,如果不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持,恐怕是出不了这个房门。 这次的催眠,到底还是无疾而终! 柳溪前脚刚走,那人又出现在了室内,目光越过心理医生,望向门口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眸光轻闪。 “这次我很失望!” “第一次催眠这样的反应是很正常的,这个也是没有办法,谁也控制不了。”金主的不满令心理医生慌了手脚,急忙解释。 “无论如何,我要知道她的病症所在,不然,你懂的,钱你一分都不可能拿到……” 心理医生看着那人,攥着的手心已满是汗水,颔首点头,再次承诺一定办妥此事。 回到家的柳溪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那些零星的记忆,虽然残破不全,却能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难道自己真的遗忘了什么?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片段,为何在她的记忆力从未见过? 戴着白色手套,手拿注射器的人究竟是谁? 想要将碎片拼凑完整,但是头部像被切断神经般炸裂的疼痛,强行阻止了她的深入探索。 心跳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像是要从胸腔直接跳出来。 柳溪只能咬牙“嘶~嘶~”的抽着气,静静等待的这股难以忍受的疼痛渐渐退下去。 待疼痛完全消散,心率恢复正常,柳溪已经瘫软在了床上,整个人像是从水中打捞上来似的。 不敢再去想,也没有精力再去想,强大的精神力松懈下来,柳溪昏昏欲睡,当下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房内还是只有自己一人,丈夫看样子还没有回来。 身上的汗水早已风干,但是那股味道和粘腻感依旧让人很不舒服。 嫌恶地将身上的衣物脱光,柳溪向房内的浴室走去。 抹沐浴露时,掌心顺着脖颈往下,到胸口,再到小腹,纤细的身子被揉搓出来的泡沫慢慢包裹。 冲洗掉沐浴露,走到镜子前,抹一把上面的水雾,里面是一具美好的胴体。 精致的锁骨,挺拔的胸,纤细的腰,均匀的腿。氤氲的热气之下,白皙的皮肤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手像是被无意识的指引着,抚过锁骨,越过山峰,缓缓来到双腿之间。 疲惫的大脑霎时又闪过零星的画面,柳溪的双眼顿时恢复清明。 就是她现在抚摸的这里,那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曾经造访过,但是为什么她记忆中的画面却与此大相径庭? 双手支撑着洗手台,脑袋再次晕眩,疼痛难忍,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腰间,镜子里,柳溪的表情再次脆弱不堪。 某段记忆似乎被封存在了脑海深处,并且被层层封印加持,只要被触及,便会感受到钻心刺骨的疼痛。 这样的疼痛让柳溪感到害怕。 连续两次的刺激已经让柳溪几近崩溃,那种活生生被削筋断骨的滋味她不想再次感受,只能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转移注意力。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溪好不容易缓和思绪静下心来,门外母亲的尖叫再一次打破了夜的宁静。 匆忙出门的柳溪看到眼前的画面,登时脸色煞白,站在原地不敢向前再迈一步,整个人抖如筛糠,嘴唇颤抖呐呐无声像是忘记了如何说话。 纯白的地板上,父亲蜷缩着身子躺着一动不动,眼睛紧闭,面色灰白,犹如一个死人。 身子被一旁情绪激动的母亲推搡着晃动,然而瘫软在地的身躯却未有丝毫反应。 耳边是母亲呼天抢地的悲痛,大声呼喊着父亲的名字。柳溪心里想要打120,想要去到父亲身边看看情况,但是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地板上,无法移动丝毫。 “柳溪,振作点,先去医院。”丈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时的柳溪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攀附着丈夫不撒手。 之后的事情,柳溪就没有任何的印象。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柳溪只觉周身环绕着“滴滴”的声音,面上罩着什么东西,呼吸也不似平常那样顺畅。 “现在感觉怎么样?”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电筒照了一下柳溪的双眼,近距离的光亮让柳溪难以忍受,瞳孔急剧缩小。 “没有什么大碍了,注意好好休养就行!” 柳溪的面上还覆着氧气罩,开口说话比较困难,本想要挪动身子,却发现身体疲乏虚软使不出一分力气。 “溪溪,先不要动乖乖躺着,昨天你可把我吓死了!”张生看出了柳溪的意图,为她调整姿势掖好被角。 “我、我怎么了?”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柳溪现在一片空白,完全记不起任何的片段。 “昨天你看到爸晕倒在地上,也跟着晕了过去,心跳骤停,可把我吓坏了,好在老天保佑,把你还给了我。” 张生心有余悸的说着,商场上见过大风大浪的张生,在看到妻子心跳停的那一刻,却是什么沉着冷静已经完全没有了。 “爸,怎么样?”经丈夫一提,昨晚的画面全部涌现出来,柳溪虽然虚弱但语气依旧焦急。 “妈陪在爸身边,你放心,已经没事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张生没敢看向柳溪,昨晚柳父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就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医生说: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张生不敢将真相就此说出,现在的妻子是无论无何也无法再次承受打击了。 柳溪提出想要马上去看父亲,被张生一口回绝,还带着氧气罩虚弱的她怎么能下床呢? 张生只能耐心的安抚妻子,对着她一再保证,才让妻子稍稍定下心来。 柳父所在的病房是医院的顶楼,那一层是所有无法救治的病人最后的归宿。 顶楼的房间舒适宽敞,但每一扇窗户仅能拉开十五厘米,这里是又白亮又无机质的地方。 走廊的尽头有一件休息室,里面有着大屏幕的电视和几张沙发。临近的病房内柳父静静的躺在床上,靠着氧气罐维持着生命。 床边摆着几盆花, 花瓶里的是迷你向日葵,有着夏天的感觉。 盆栽种植的是非洲菊,正鲜艳无比的开着。 这盆盆摘是柳父平日最宠爱的,柳母是大清早回去将他们搬过来的,她知道床上的那人醒来后肯定想要见到它们。 离上次出院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柳父再次进入了医院,这是犯病后的第三次入院,也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上一次的柳父生平第一次尝到了手术的味道,出院后还需要频繁的前往离家不近的医院,进行定期检查。 不知不觉间,这单调的循环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月。 但是柳父和柳母都默默的隐瞒着柳溪和张生,平日里表现的并没有什么异样。 柳父的食欲从上次出院就越来越差,服用药物的量与种类倒是与日俱增,体力也不断减弱。 当发觉自己再无力去修剪盆摘的时候,柳父能感觉到,或许自己真的时日不多了。 柳母静静的陪在丈夫身边,这次已经免去了隔离,可以近距离的与丈夫相处。 昨晚在病房外,柳母静静地听着医生和女婿翻来覆去地对话。 这就是所谓的病危通知吧。 他们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大堆,归结起来就是…… 丈夫似乎快死了。 “是吗……” 柳母只是简短的回到了一句,也没能想到其他可以说的话, 直到走出病房为止,柳母也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之后就来到这层的顶楼,陪在丈夫身边。 病房被打扫的一层不染,日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射进屋内。 但是窗户只能拉开一道窄窄的缝隙,那是人类的头部无法通过的缝隙。 “是怕有人受不了病痛自杀吗?”柳母喃喃自语 除了护士,医生和清洁工之外,这层楼似乎只剩柳父和柳母两人,张生放低脚步走了进来,随后却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时两人更想要单独相处吧! 微风从十五厘米的窗口吹进来,时而会摇动柳母那头几近全白的头发,同时摇曳着床边的那盆白色花朵。 “老头子,你的盆摘我给你带来了。”柳母看着床上双眼紧闭的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不合年纪的少女娇羞。 第三十七章 景松相送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那些花花草草么?你总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它们身上,越来越不喜欢看着我了!” 说着,柳母深深叹了口气,眼神扭转到那盆开得异常灿烂的非洲菊上,又似乎想到什么,不禁轻笑出声。 “还记得那年你向我求婚么,别人都是拿玫瑰花,你倒好,来的路上就随手摘了一束栀子花。”柳母轻嗅了一下,仿佛房间还流淌着栀子花的清香,她莞尔一笑。 “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那么好骗,一束栀子花就嫁给了你呢。”柳母不再年轻的脸上,早已湿透了,眼泪就这么无声的滑落了下来。 偌大的房间内,轻声的低语和不时的哽咽持续了很久,没有人来打扰这对相伴到老,而今却要面对生死分离的老夫妻 床边的非洲菊随风摇曳,依旧开的灿烂美丽! 柳溪来到顶楼病房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在能离开氧气罩下床走动后,她马上前往了父亲所在的病房。 “爸还好吗?”柳溪声音哽噎,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柳父在进顶楼的当晚就醒了,但身体还很虚弱精神也很萎靡,面上依旧戴着氧气罩,呼吸声沉重。 柳溪走进来的时候,柳父艰难的移动眼神,满是慈爱的眼神看着她,只能用着嘴型示意着自己没事。 柳母不再喋喋不休,平时粗犷的嗓门这时也变得温柔。坐在床边的她,专注的用毛巾帮丈夫擦拭着身子,通红的双眼却出卖了她这几天的情绪。 “妈,我来,你去休息一会吧!” 柳溪看着憔悴的母亲心疼不已,想要接过母亲还未拧干的毛巾帮忙擦拭,却被母亲拒绝。 “还不知道能帮他再擦几次,还是我来吧!” 母亲的一句话直戳心窝,发达的泪腺此刻已经无法抑制眼泪的放肆流淌,柳溪站在一边几乎泣不成声。 这是第一次,她当着父亲的面哭得如此大声! 就像被伤透了心的孩子,在父母面前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 柳溪内心是脆弱的,但就算是哭泣,她也总是选择隐忍,如此撕心裂肺的哭泣,在她懂事来还是第一次。 张生深深折起眉头,凝注她的脸,指腹抹去她满脸的泪水,将她拥入怀中,一语未发。 柳母看着哭的如此伤心的女儿,早已流干的眼泪却再次泛滥,老泪纵横。 “……你们都别哭……” 病床上虚弱的声音,这个顶梁柱的男人,不愿看到妻女为了自己如此伤心,撒手人寰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已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面对伤心欲绝的妻女,刚硬的男人心中着实不忍。 柳父情绪也明显激动,在床上挣扎的要起来,却引得身体又一阵的不适,这一举动让两个哭泣的女人终于停了下来。 “你别乱动,好好躺着!”柳母将柳父按回了床上,轻声责备,之后房间内便没人再说话,一室沉静。 趁着家人不注意,柳溪偷偷来到了父亲主治医生的办公室,想要询问父亲的具体情况。 医生的的解说,与柳溪去往父亲的病房之前,丈夫对她解释的内容多少有些不同。 按照那位丈夫的解说,父亲呆在这里是为了等待医疗技术的进步,终有一天会痊愈出院。 同时这里也适合调节心理状态,乍听起来,他的说法似乎很有道 但从医生口中得知的真相让柳溪明白,丈夫说的那些都只不过是安慰人的话罢了。 顶楼是这所医院之中最为特殊的存在, 这里只是等待生命燃尽的地方! 很多病人到死也是待在顶楼,虽然这里不会再进行过多的治疗,但是却能让病人延续一段时间的生命。 对于年纪大的人来说,病情恶化的速度要比年轻人慢上许多,或许停留的时间会被拉长许多。 医生如此安慰道,或是想劝慰柳溪把握好这可能是最后一段的相处时光。 “妈,如果有一天爸真的离开了,我希望……你不要丢下我!”病房外柳溪望着窗外,淡淡的说道,没有转头看母亲一眼。 是,这一刻,柳母从她毫无表情的侧影中,看到了一丝悲哀。 当初她是真的这么想过,想要随着丈夫去了,但是,在最后一刻,她想起了他们的女儿,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 丈夫倒下的那刻,母女俩已然成为了彼此的精神支柱。 柳溪没日没夜的陪在父亲身边,工作的事情已经全然忘却。木村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柳溪难得的合了会儿眼,张生顺手帮她接通了电话。 木村听到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自己打错电话了,但是确认后,才知道此人就是那个素未谋面的柳溪的丈夫。 “抱歉,溪溪父亲重病住院了,这段时间估计都去上不了班,如果不能请长假的话,她可以直接离职的!”只是一份工作而已,在张生看来,这不过是柳溪打发无聊时光的一点乐子。 做不做,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再者现在父亲重病住院,如果让柳溪就此辞去工作,应该也是件好事。 如此想着,张生擅作主张的对木村开了口。 听到柳溪父亲生病了,木村本想慰问情况,但是张生后面的话直接将木村的话给封死了。 这人如此自大,令他很不爽,虽然对柳溪的丈夫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木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麻烦你跟柳溪说,我们店铺随时欢迎她回来上班,还有,希望她父亲早日康复!” 木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气呼呼的坐在店里生闷气。夏凡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开口问什么,木村已经开始连珠炮的骂道: “柳溪怎么会嫁给这样的男人,一点礼貌都没有,还这么自大!”生气的木村,意外的竟将普通话说的很顺溜。 “怎么了?柳溪怎么没来上班呢?”又晴也凑了过来。 “她父亲生重病住院了,对了,我们下班后去看望下吧!”木村虽然对张生没有好感,但是并不代表不关心柳溪家人。 木村这么一说,所有人都表示同意,下班后,木村,夏凡和又晴三人买了鲜花水果,准备前往医院,但是由于不知道具体地址,三人在医院大厅折腾了不少时间。 好在大厅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三人才不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甜甜得知柳父再次住院后,也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恰巧在大厅里遇到了木村三人,甜甜去过几次甜品店,跟几人也算熟识。 在甜甜的带领下,三人顺利找到了柳父所在的病房。 “欸?你们怎么来了?”对于凭空出现的三人,柳溪有些吃惊,这几天忙于父亲的事情,工作的事情压根被她抛诸脑后。 “我打了你电话,你丈夫接的,说了你父亲的情况,所以我们就过来看望下。你爸爸还好吧?”木村问的小心翼翼,生老病死这事他未曾经历过,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宽慰眼前的人。 “谢谢你们,我能不能请一段时间假,等我父亲情况稳定了我再去上班。”柳溪直接转移了话题,木村的问话她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当然没问题,还好你没听你丈夫的话辞职,不然我们店子损失大了。”又晴再一次的心直口快,将木村之前电话的内容说了出来。 但此刻心烦意乱的柳溪,并没有在意她的话,三人在病房内并未待多久,为了不打扰柳父休息,三人很快就离开了。 甜甜陪着柳溪待到深夜,此时张生才赶过来,对着柳溪和柳母连声抱歉,说晚上公司有应酬,实在是脱不开身。 自从柳父住院后,张生基本是两头兼顾,白天上班,晚上在医院看护柳父,偶尔晚上会出去应酬,母女俩当然能体谅。 但是这似乎仅仅是一个开端,之后几个晚上,张生都没有再过来,等到再次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柳父出院的时候了, 在这期间,莫泽带着莫翎过来了一次,但是被柳溪强行拒之门外。 莫翎手中抱着一盆景松,看样子是被精心打理过的,修剪的十分雅致。 “这个,给你,一定要给他看哦!”莫翎将手中的景松塞到柳溪手中,眼神笔直的望着她。 柳溪脆弱的表情让莫泽心中异样的情感发酵蔓延,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让他将她拥入怀中好好抚慰。 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毕竟这里是医院,毕竟她还是别人的妻子。 最后他俯身侧头,凑近她的耳廓低语道:“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泽的动作令柳溪十分明显的呆滞,不知是在考虑什么,还是被震惊了,隔了数十秒,柳溪才低声怒吼: “你们不要再来了,不要让人看见你们!” 莫泽眼色暗沉,湛黑的眸子深深凝注她,原本一丝不苟的黑发,早被风吹得错综散乱。 柳溪不敢再看向他,何时她的心会动摇成这样,她怎么会在他身上感受到悲伤? 莫泽瞳仁微敛,收回凝视的目光,垂下眼帘遮挡眼底复杂的情绪。 “我们先走了。”一阵风将莫泽的话吹散在了空气里,柳溪依旧呆滞在原地手中捧着那盆景松,眼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柳溪收回视线,抱着盆摘准备转身回病房,迎面和正要出病房的柳母差点撞上。 第三十八章 你很怕我? “刚刚外面是谁,怎么不让人进来坐坐。”屋外的声音显然被母亲听到了,柳溪尽量让自己显得毫无波澜,神色未动的说道。 “他比较忙,送来这个。”说着将手中的景松送到母亲面前,柳母听后并未多想,这件事就这么让柳溪敷衍过去。 病房内,柳父看到柳溪手中的盆摘,难得的露出欣喜的表情,看父亲如此喜欢,本想随手放置的柳溪踌躇了一下,将精致的景松放在了床边,与那盆非洲菊并排而立,父亲一眼就可以看到。 一树一花,修剪精美,霎时夺人眼球,就连柳母也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 或许是心情舒畅,亦或者是老天听到了柳溪的祈求,柳父迎来了第三次出院。 柳溪最初也想过父亲会像其他病人一般,重复着入院与出院的轮回,渐渐地衰弱下去,终有一天……或是在医院或是在家中,等待生命陨落的那刻。 如果是父亲的话,更愿意在家中吧,柳溪这么想着。 出院的这天又是张生来接的,接连几天未出现,张生也愧疚不已,从上车就不停解释着,无意外都是因为工作。 而这样的理由也足够令家人信服,柳父柳母更是贴心的让他以事业为重,只有柳溪感觉心里沉甸甸的。 不知什么时候,工作竟成了丈夫最常用的借口,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用工作来推脱。 以前柳溪从未有丝毫的异议,但是现在,父亲重病住院,除了最初的两天,丈夫有在医院帮忙,之后便不见身影。 这一点柳溪真都很难不生气!在工作和家庭中间,很显然丈夫选择了工作。 虽然心中对丈夫不满,但是父亲才出院,柳溪不想表现过于明显,还是装作理解的样子,跟父母有说有笑。 父亲的病情再一次稳定下来,母亲催促柳溪赶紧去上班,不要再闲着了,父亲每一次住院都是一大笔的医疗费,这一次又是丈夫结账买单。 自己薄弱的工资来填补数额庞大的医疗费,这显然很不实际。但是,现在柳溪不想花丈夫的钱花的这么顺其自然,也许经济上该彼此独立了。 听了母亲的话,柳溪便给木村发了信息。 翌日,柳溪按照上班的作息时间,准点到了店子,同事纷纷过来关心问候,柳溪很感动也很开心,一一谢过大,而后回到厨房开始工作。 中午的时候,莫翎掐着点过来,又晴给他投喂了小点心,莫翎就乖乖的坐着等柳溪出来。 柳溪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莫翎正坐在椅子上坐着发呆,桌上的小点心基本没有动过。 看到柳溪出现,小孩原本呆滞的小脸马上神采飞扬,嚅了嚅唇瓣似乎要说什么。 “你的那盆景松,他很喜欢!要我谢谢你!” 柳溪仿佛一眼就看透了小家伙的心思,他还没说,她就回答了。 “那就好,我跟父亲挑了好久才挑到这一盆呢,喜欢就好!”听到柳溪的话,莫翎的小脸笑开了花 。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去看看他吗?我一个人去!”莫翎眼巴巴的看着柳溪,提出了要求。 “为什么你要去看他?”柳溪对莫翎强烈的要求疑惑不解,就算他是自己的父亲,对于莫翎来说,情感上应该没有那么深刻吧。 “父亲说,他可能要去天堂了,跟爷爷去一个地方,所以、所以,我想看看他!”柳溪呼吸一窒,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爷爷很喜欢我,他说去天堂后最舍不得的就是我。” 小孩琢磨着,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想,他会不会也舍不得莫翎呢?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我想要在他去天堂之前见见他。” 想到爷爷,莫翎眼眶里的眼泪打了几个转,但却被他硬生生的忍住没有掉下来,莫泽一直教导他,男子汉不能轻易哭泣,所以他很少在别人面前掉眼泪。 他更怕自己哭鼻子会让眼前的人讨厌自己。 “不行”柳溪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最后还是残忍的拒绝了莫翎的要求。 “但是,我可以拍一张他的照片给你。”说到照片,柳溪想起,当初丈夫曾提议一家人去拍全家福,后面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父亲现在身子骨已经不再硬朗了,出门都成了一件费劲的事,柳溪不愿父亲再如此折腾。周末的时候,柳溪向木村借了相机,给父母亲添置了新衣服,让甜甜给三人拍了一套全家福。 柳父站着已经很吃力了,只能靠在轮椅上,比着甜甜要求的剪刀手,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这天,一家人拍了很多照片,柳父的照片尤为多。柳溪几乎将拍下的照片全部打印了出来,一大本相册被装的满满的。 柳溪特意将一张照片多洗了一份,准备到时候给莫翎,但是,这张照片最终还是没能交到莫翎手中。 周一上班,柳溪就在等待着莫翎的到来,但是到了下午,都未见到莫翎额身影。 这是两人约定好的时间,依照以往的情况来看,莫翎绝对会早早就过来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随着时间越来越迟,柳溪的担忧越来越重,直到手机突然想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莫翎生病了,他说你跟他约定要送他一件物品的,在家一直闹腾着要来见你,药也不肯吃,如果可以的话,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 电话另一头是莫泽的声音,柳溪本想婉言拒绝,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很担心莫翎,上次莫翎在医院的情形再次浮现在眼前,她早已狠不下心来无视莫翎的存在。 “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不再挣扎,柳溪摸了摸口袋中早已准备好的照片,答应了下来。 “等你下班我直接过来接你!门口见!” “我不……” 没给柳溪拒绝的机会,莫泽就掐断了电话,略忖两秒,柳溪无奈的收起电话。 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兑现对莫翎的承诺罢了,并没有其他的! 下班后,柳溪收拾好物品走出甜品店,想到楼下那人可能已经在等着她,没来由柳溪内心一阵紧张。 果不其然,柳溪刚出酒店大门,就看到莫泽那辆低调的奔驰停在酒店门口,在众多的豪车中,这辆车并不是很打眼,虽然这车柳溪只坐过一下,但就是一眼认了出来。 柳溪的目光不自觉地轻闪,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攥成拳头,走过去在窗框上轻轻敲了下,眸底有浓墨在翻滚。 莫泽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让柳溪坐上来,但是这显然不是柳溪想要选择的座位,但是也并未开口拒绝。 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柳溪坐了进去,这是头一次只有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共处,柳溪紧攥着的手心早已冒汗。 上车后,柳溪就没敢看向旁边人,从心底里想当这人不存在,但莫泽强大的气场和强悍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忽视。 柳溪完全被这股气势所震慑,揣揣不安的向车门靠了又靠,脸几乎贴在了玻璃窗上。 “你很怕我?”这是莫泽很久之前就想出口的话,而今终于找到了机会。 柳溪心尖微颤,偏头看了莫泽一眼,那人表情丝毫未变,像是无意抛出的这个问题。 刚想要反唇相讥,电话铃声打断了她。 来电显示是丈夫的名字,柳溪不知该接不该接,坐在这人的车内与丈夫通话,这可耻的背叛感令柳溪惶恐不安。 莫泽无意看了柳溪手机一眼,上面显示的“老公”二字让他眼神瞬间变冷,看着柳溪似乎犹豫不决,他将车毫无预兆的靠边停下。 “我下去抽根烟!” 柳溪没有说话,掌心的手机还在欢快的响着,确定莫泽下车,柳溪才按下接听键。 “柳溪,你给我现在马上回家!”电话那头,张生的情绪让柳溪听不分明,仅仅简短的一句,电话就被挂断了。 柳溪的第一反应是父亲出事了,赶忙下车想要拦一辆出租车回家。 “你下车做什么?”莫泽双手插在裤兜斜靠在车上,丝毫没有抽烟的痕迹,但此时柳溪已经没有心思顾及他 “我爸可能出事了,我现在马上要回去!” “上车,我送你回去。” 莫泽率先上车,发动引擎,柳溪微微愣怔,随即没再多说坐上了车。一路上两人一语不发,直到车子快要临近家门,柳溪才喊了停车。 “这个,是我承诺给莫翎的,你交给他吧!好好照顾他!”柳溪掏出口袋中的纸袋,里面装着一张照片。 “我想,他更希望你亲手给他!”莫泽侧身过去,伸手,横过她的身子将车门打开。“下车吧!” 柳溪收回手中的纸袋,再次揣进了口袋,转身,下车,离开!莫泽眯眼目送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而此时,柳溪还不知道,一场狂风暴雨正等着她! 柳溪气喘吁吁的赶回来,家中并没有父母的影子,只有丈夫一个人坐在大厅内,手中摆弄着几张照片。 “爸妈呢?去哪里了?”柳溪害怕自己回来得太迟,父亲再次进医院了。 第三十九章 倒贴的贱货与贞洁烈女 “你刚刚去哪里了?”张生阴郁着脸,沉声问道。 柳溪现在只关心父母的状况,眼里哪里还能方的下其他,张生的问题对于她来说就是无理取闹罢了。 “爸爸是不是又去医院了?” “柳溪,你自己好好看看!” 一叠照片被张生甩在地上,全部散乱开来。 照片上赫然是柳溪的影子, 还有另外两个人,莫泽和莫翎。 柳溪心底一阵发寒,丈夫居然派人跟踪自己,还拍下照片作为证据? 柳溪捡起地上的照片,几乎每一张都是自己跟莫泽或者莫翎相处时被偷拍下来的。 “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多么苍白无力的解释,柳溪自己都觉得没有任何说服力,拍照的人别有用心将他们拍的如此亲密,柳溪只觉得百口莫辩。 “柳溪,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贱,贱到主动送上门!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妇,却淫/荡的倒贴别人。”张生恼怒的一脚将椅子踢翻,连同桌上所有的东西都全推落在地。 桌上的几个空酒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变成一堆玻璃渣。 “张生……”残暴的丈夫再次出现了,被愤怒侵占头脑的丈夫有多恐怖,柳溪早已见识过,犀利恶毒的言语自己也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到。 柳溪能从丈夫眼中感受到狂躁、冲动、占有和暴力,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浓重的气息洒在自己的脸上,就好像一只野兽要生生吞了自己一样。 柳溪接收到危险的信号,身体还能做出反应,丈夫扭曲的面容就已贴近面前,盯着她的目光就好像要吞噬她的灵魂一般,这样的眼神,柳溪之前从未在丈夫身上看到过。 这是只有露出凶残本性的野兽才会有的眼神,柳溪情不自禁的露出害怕恐慌的神情。 张生已经完全被照片里的画面刺激了大脑,再加上他暗中调查到的事情。 在他看来,柳溪无疑给他戴了一顶巨大的绿帽子,这已是既定的事实。他这么多年都没碰到她,她却对那个男人主动送上门…… 此刻的张生,觉得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释放体内暴躁的情绪。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突然张生将手伸入的柳溪的长裙内,粗暴的扯裂她的内/裤,感受到丈夫的粗暴和下半身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柳溪惊吓得大喊起来。 可是由于被丈夫捂住嘴巴,原本应该传遍整个大厅的惊叫声,却变成了一声沉沉的闷声。 “叫什么?想要让左右邻居都喊过来看你表演活春/宫吗?”张生红着眼,继续吐着羞辱的言语。 如待宰羔羊的柳溪,突然做出的激烈的反抗,扬起手狠狠的打了张生一个巴掌,这个巴掌用尽全力,打的她自己的手掌都有些疼 。 大厅内,柳溪的发髻在激烈的拉扯中已然松开,长发凌散落下,却显得更加诱惑。上身还算完好无损,但下半身内/裤已经被残暴扯断。 下半身空空如也的感觉,让柳溪羞愤不已,嘴唇也生生咬出了血,内心激愤控制无法平静。 张生被柳溪大力打偏的脸半天没有恢复原位,呆怔在原地,狂暴的气焰虽然消散了不少,但是却像一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发动进攻。 “当初你说要去上班也是骗我的吧,酒店就是他名下的产业,你去上班也只是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方便你们通 奸吧!”张生缓缓转过脸,狠戾的脸上浮现一抹残忍的笑,嘴里继续说着羞辱的话。 柳溪已经无法集中精力用逻辑判断丈夫话中的意思,周身的屈辱已然埋没了所有理智。 飘落在一旁的白色内/裤,就是这场奇耻大辱留下的不可磨灭的证据。 屋外突然传来柳父柳母的说话声,柳溪这才反应过来。屋内的一片狼藉,她不能被父母看出端倪,柳溪慌忙拿出扫把想将“现场”清扫干净,但是一旁的张生却并不配合。 “柳溪你现在还他妈装什么装,不就是倒贴人的贱货,我他妈碰你都膈应我自己!” 房门应声被推开,柳母推着柳父走了进来,张生粗鄙不堪的言语一字不落的传入他们耳中。 柳父面色铁青,激动的扬起手,挣扎着要从轮椅上起来狠狠抽张生一耳光,无奈,身体却无法听从使唤。 极大的情绪波动让柳父瘫软在轮椅上,呼吸急促,身体抽搐,眼睛翻白,再一次的昏厥过去。 “爸……” “老头子……” 柳母被吓得脸色骤变,柳溪赶紧将父亲的药拿过来让他服用,但是已经昏厥过去的父亲毫无意识,药物已经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了。 因此,柳父再一次的被送往了医院。 这次离上次出院不过一周时间,还是那层顶楼,还是同样的病房,柳父再一次住了进去,而这一次却无法等到出院了。 柳父倒下的时候,张生毅然决绝的离开了柳家,头也不曾回过,这一刻,柳溪对丈夫彻底寒了心。 冷清的病房内,柳溪和柳母静静坐着,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有一句话。 柳溪不知道如何解释,柳母不知道如何开口。 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也没有其他事情能做,母女俩只能呆呆的看着病床上再次一蹶不振的男人,眼眶泛红却只能强忍眼泪。 “你们俩究竟怎么了?”也许是房间内太过沉闷,亦或者是想到了最好的问话方式,柳母终究还是开了口。 “我们、我们闹了点误会……”眼神闪躲,柳溪根本无法直视母亲。 “如果真的是误会,就好好解释总会清楚,但如果他本性就是这样,溪溪,这样的婚姻不会幸福的!”柳母叹了口气,再次沉默。 张生那句羞辱的话让作为柳母实在无法接受,当时如果不是突发状况,她一定会狠狠抽他几耳光,好好教训一顿。 但是就算这样,她还能理解成,是张生只是被一时之气冲昏了头脑才会说出这样的混帐话,但是丈夫倒下后他决绝离去的身影…… 柳母却是无法原谅,这人的心肠竟是这般狠辣,多年来他们将他一直当作亲生儿子对待,到最后他居然是这样来回报的。 无论从哪方面,柳母对这个女婿已然失望透顶。但是,她知道柳溪对他有多痴情,就算自己心中有怨恨和不满,她也无法插手女儿的生活,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了,是正式的夫妻了。 最后闹得两人离婚收场,这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柳溪并不知道母亲心中所想,这时的她,像是心中的一团火焰被浇上一盆凉水,瞬间冰冷透彻,此时她只能感受刺骨的寒冷。 病房内太过压抑,柳溪感觉呼吸不畅,走出病房深深呼吸夜晚的空气,胸膛起伏,张开肺部,吐出身体里沉浊的气体,顿时感觉身体轻盈了许多。 “叮……” 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讯息,柳溪私下并没有很多朋友,微信里面也只有几个固定的联系人,平日里更是不怎么玩这个。 打开手机,柳溪才发现,发这条微信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才跟自己激烈争吵过的丈夫。 信息内容是几段视频,每段不过几秒,柳溪并未犹豫直接打开了第一段小视频。 视频里的丈夫的脸被拍得异常清晰,那是一张充斥着情/欲的脸,这样的表情,柳溪也曾看到过无数次。 之后镜头一路向下,光裸着的上身,仅着内/裤的健硕双腿,还有那蜜汁凸起,背景声音则是女人的娇/喘。 第二段视频自动被播放,这时视频里的丈夫已经全身赤/裸,女人坐在丈夫的双 腿间呻吟,娇喘。 之后的几段视频全部都是两人尽情欢/爱的场面,空荡的走廊里,视频里女人的喘息声格外的刺耳。 柳溪没敢看下去,颤抖着的手死死按着关机键,手机屏幕终于黑了,柳溪这才松懈下来。 大脑依旧一片空白,电视,电影上演绎了无数遍的丈夫偷情,怨妇痛哭的故事,居然落到了自己身上,今天的这一切还真是可笑至极。 在张生眼里,柳溪俨然成了人尽可夫的贱人,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在柳溪眼中,张生已经不再温柔体贴的丈夫,而是一个残暴肆虐的陌生人!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这短短的一天内! 双腿无力支撑,柳溪沿着墙壁滑落,靠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窗户缝隙里散落进来的月光。 夜凉如水,凄冷可悲,现实像是在恶意嘲讽,生生撕碎了本应美好的爱情婚姻。 柳溪则一步步走向颠沛流离,曾承诺与她并肩而行的人,已经渐行渐远,而她曾无比向往的婚姻生活,早已支离破碎! 深深的无力感让冰冷坚硬的心再次被敲碎,和着血混着泥,再也无法拼凑出它原本的模样。 无声的泪止不住的滑落,为了不让哽咽的声音泄露出来,柳溪紧紧的捂住嘴,这种强烈窒息的感觉才让她能感受到,心脏居然还能跳动。 这至少还能证明,自己还是活着的。虽然依旧生不如死! 是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爱人渐渐成为了“陌生人”? 结婚后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如今更是天翻地覆,这是沉积许久的爆发,还是自己本身就不配拥有婚姻? 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人的身影能否在记忆中逐渐变淡,最终消失无痕,自己又能否真心释怀? 将头深埋在膝盖上,浑身冰冷的感觉让柳溪一阵瑟缩,双臂环拥着自己依旧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这夜柳溪未眠,独自在走廊坐了一晚…… 第四十章 柳溪,我理解你 天刚蒙蒙亮,柳溪就醒了过来,微弱的光线透过玻璃折射过来,眼睛酸涩不适,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 半边的身子已经麻木,扶着墙壁柳溪才能缓缓起身,膝盖以下的部位像是有万千虫蚁撕咬,麻痹酸软。 手机黑着屏幕被丢在一旁,捡起手机,按下开机键。 刚开机的手机像是触电一点不停的震动,柳溪一看,全部都是短信和电话,而且大部分都是来自同一个人——张生! 完全没有思考,柳溪将信息未接来电全部删除,连带着那人在手机里内所有的联系,通通删的一干二净。 虽然那串号码自己早已熟记于心,但是这一刻,她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坚定自己,与那个人断个干净。 清晨的空气沁人心脾,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柳溪转身进了病房。 父亲依旧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靠着氧气瓶维持着微弱的呼吸,床沿边疲惫的柳母保持着不太舒服的姿势趴着,双眼紧闭似乎睡得也并不安稳。 花瓶里的迷离向日葵早已不在,徒留光秃的枝干插在瓶内,并排的非洲菊也失去了艳丽,只剩下零星的花瓣随时凋零。 只有一旁的的景松依旧苍劲挺拔…… 四肢轻迈,踏着轻缓的步伐,柳溪悄无声息地的来到父亲的病床边,轻轻握住父亲枯瘦的右手,细细抚摸。 父亲的手厚实、粗糙,生满茧花,手上青筋凸出,但总是充满了力量,也就是靠着这一双手,父亲为自己和母亲撑起了一片天地。 从没有哪一刻父亲的手是这么的虚软无力,柳溪心下一颤,这双大手在某一天或许再也无法抬起,自己也许再也感受不到这双大手的温度。 柳溪将父亲的手移至脸颊,想要记住父亲手掌的温度,粗粝的大手抚上脸颊,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脸上的湿漉。 这是,粗粝的大手突然动了动,用着微弱的力气移动着指尖,擦拭掉了柳溪脸上的泪花。 “爸,你醒了。”带着的哭腔的声音中抑制不住的惊喜 柳母睡的很浅,听到声音也马上惊醒,急忙看向柳父。这时天已经完全亮了起来,透过十五厘米的窗口,丝丝清爽的凉风吹了进来,摇动着柳母花白的头发。 是什么时候,母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仅仅是这一夜之间吗?柳溪看向母亲,带着不可置信。 柳父先是看了看满脸是泪的柳溪,而后再看向自己的结发妻子。看到那满头花白的时候,苍老的男人眼底泛着泪花,喉头哽咽,耗尽力气用着微弱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要先你一步离去了,对不起,女儿要交给你一个人了,对不起,这辈子没让你好好享受,对不起…… 再一次情绪的波动让柳父的呼吸变得急促,现在柳父的情况是危险的,稍稍一点情绪变化,都足以让病床上的男人无法呼吸,失去生命。 好在这次时间很短暂,柳父的情绪便稳定了下来。柳母佯装生气的骂了柳父一句,眼里的哀伤却是无法隐藏。 “我先去打点热水给你爸洗把脸。”说着柳母转身离开了病房,柳溪知道,母亲肯定是不想在父亲面前哭出来。 柳父这时情绪已经恢复平静,呼吸也渐渐顺畅,嘴唇不停的蠕动,像是在说着什么,但是隔着氧气罩柳溪无法听清。 “溪溪,好好照顾你妈妈!”柳溪凑近一听,才知道父亲心里是如此的放心不下母亲。 在家里,柳母总是表现得很强势,掌管着家中的大小事物,柳父则是默默无闻的干着活,用着自己笨拙的方式来守护着家人。 但是只有柳父知道,柳母的内心实则是有多脆弱,她只是习惯用强势的外表来武装自己,就跟当初违背家人的意愿坚决要嫁给自己一样。 每每想到此处,柳父的心里都难受不已,也愧疚不已。 闭上眼睛,柳父像是回忆着过往,苦涩又幸福! 看着父亲再一次睡了过去,柳溪起身下楼去买了点早餐,虽然自己没有胃口,但是她希望母亲能够吃一点。 清晨的医院就已经非常拥挤嘈杂,大厅里面更是人潮涌动。在人群中,柳溪再次看到熟悉的一幕。 高大的男人手中抱着四五岁的小孩,冲进了急诊室…… 孩子依旧是莫翎,只不过抱着孩子的男人变成了莫泽。 柳溪这时全然忘记自己下来是为了帮母亲买早餐,脚步丝毫没有犹豫的走向了急诊室。 莫泽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上来回踱步,直到与柳溪的双眸对上,才停下脚步。 “莫翎怎么了?”柳溪不再掩饰自己对莫翎的关心,开口直问。 “昨天又犯病了,他没有见到你,不肯吃药,晚上稍微好了一点,到早上又开始发烧了。”莫泽的话很直接,没有半点委婉的意思,柳溪顿时愧疚不已。 “对不起,我……”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理解!”简单的三个字,却是柳溪最想要听到的三个字,已经很久了,没有人说过理解她了! “谢谢!” 尴尬的沉默,走廊里的两人没有了言语的对白,互相望着的双眼也挪开了视线。病房内的莫翎还做着一系列详细的检查,病房外的两个人有着同样的担心。 医生出来的时候,柳溪先开口询问了情况,医生带着训斥的口吻将两人指责了一番。 言语中明显是将两人误认为夫妻,斥责两人对待孩子不够上心,高烧到这样的程度才送往医院,很容易留下后遗症。 柳溪哪里还管医生的误解,听到后遗症三个字就已经惊出了一声冷汗。好在医生后面补上了一句,现在情况已经稳定,柳溪的提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医生离开前,嘱咐两人暂时不要进去,等确定危险时期过去了,会通知两人进去探望的。 两人又只能回到走廊上,长长的走廊上,来去的人很多,各种声音十分嘈杂,但是两人像是自动屏蔽了这些声音,充耳不闻的耐心等待。 “你父亲还好吗?”莫泽眸底深光轻敛,突然发问。 柳溪被突然问到父亲,身形顿时不稳微微颤抖,眼圈控制不住的泛红,鼻子发酸,声音亦控制不住微微哽咽。 “还是老样子。”其实并不想在这人面前泄露更多的情绪,但是一时间柳溪还是没能控制住。 “没事,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莫泽将声音放缓放柔,任谁都能听到话里安慰的意味。 只是这话能从莫泽嘴里说出来,柳溪还是略感惊讶,在这少数的相处中,柳溪并不认为莫泽是个会安慰人的人。 “谢谢!” “除了‘对不起’、‘谢谢’,对着我你似乎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说。” 两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是这两句,确实是她对着人常用到的。 “对不起,啊……”又来了,下意识的柳溪再次说出了对不起。 原本沉闷的空气,因为这简短的对话似乎缓和了许多,莫泽也不再是面无表情,神色冷漠,柳溪在这人身边也不再紧张到不知所措。 柳溪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这个男人如此融洽的相处!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看望下伯父!” 莫泽突然提出的要求,柳溪想要马上回绝,但是莫泽接下去的话却让她无法开口。 “莫翎一直想要去看望他,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代替莫翎去看望!” 以莫翎的名义开口,柳溪实在无法拒绝,只是以朋友的名义去探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柳溪已经开始想象带这人去探望的可行性,犹豫再三,最后,她还是点头应下。 莫翎还在观察,里面有护士看护着。柳溪则带着莫泽来到了顶楼。 顶楼像是医院的世外桃源,唯一的清静之所,安静的走廊,几近透明的大窗户,一尘不染的地板,静谧的空气中只剩风儿的喧嚣。 “你父亲住这里?”莫泽有些疑惑,这里跟一般的病房相差很大。 “嗯!” 柳溪不想说更多,轻轻应了一声,不再做答! 父亲所在的病房门是大开的,柳溪在离病房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低声说:“你先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 此时柳溪希望父亲是睡着的,这样在他生命里,这人他就算是从未见过。 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么与人的想法背道而驰,走进病房内之后,柳溪就看到了已经清醒的父亲,还有…… “你怎么在这里?”柳溪看着眼前的人,昨晚视频的片段再次在脑海里翻滚,心里一阵反胃,强烈的恶心感让柳溪几乎无法压抑住。 “溪溪,我们好好谈谈!”张生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出现在柳溪面前,昨晚的酒后乱性,在早上清醒后他后悔不迭,离开酒店后直接开车来到了医院病房里。 张生才刚进病房,还来不及跟柳父柳母道歉解释,柳溪就出现在了病房内。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柳溪脑子里只有昨晚看到的那个视屏,现在压根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一眼。 第四十一章 柳父过世 “溪溪,这次就算我们一人做错了一次,互相抵消吧!”这样无耻至极的话,被张生说的无比顺口。 柳溪听在耳内,对眼前的人的厌恶更深了一层,互相抵消?真是天大的笑话,她柳溪这辈子除了被他张生卖了一次,痛失清白之身,哪里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他的事。 单凭那些断章取义的照片就来判定她的过错,柳溪虽然心软,但是也不至于好欺负到这样的程度。 “张生,你给我马上滚!” 柳溪手指着门外,看向张生的眼睛载满熊熊怒火。 柳溪强硬的态度让张生一阵错愕,面上的哀求似乎有点挂不住,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狠狠的咬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等你心情好点,我再过来!” 顺着柳溪手指的方向,张生走出了门外,却不想,门外还有一个人等着他。 莫泽目光凛冽的盯着从病房出来的张生,剑眉上挑,脸上竟是挑衅之色。 莫泽的突然出现,无疑在张生自认为的伤口上再次撒上了一层厚厚的盐,但是理智尚存的他,并没有当下对着莫泽做出任何过激的举动。 只是脸上的神情霎是难断,短短的几秒内变换了无数种表情,最后定格在愤怒上。 只是即使他被气得青筋暴起,双拳紧握到连身体都在颤抖,张生依然不敢对着面前那人泄露半分脾气。 只是他原本往外迈的步伐,却是瞬间止住,转身进屋,出口便是破口大骂,外加一脸鄙夷。 “柳溪啊柳溪啊,我们这还没离婚,你他妈就这么迫不及待将人带上门了,我告诉你啊,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柳溪当然知道张生是什么意思,此时的张生在柳溪眼里,就如同一只发了疯的野狗,逮着她就开始紧咬不放。 若是在以前,她定然会心伤不已。可是,经过这两天,更加激烈的言辞柳溪都从这人嘴里听到过,因而现在,她只是心静如水的看着他,只当是看着一个戏子罢了。 张生觉着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虽然对着柳溪怒骂,但是她的反应却不再是受伤委屈,而是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 这一刻,张生才真正认清楚,这一次两人是真的走到尽头了! 莫泽看着张生的眼神更加冷峻了,强大的气场刺激着张生无法再接下去任何一句话,他最后看了一眼柳溪,怒哼一声,最终转身大步离去。 路过莫泽身边的时候,张生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而莫泽从始至终眼神都放在张生脸上,从未移开。虽然他脸上没有显露半分的情绪,但张生却能感受到强烈的鄙夷,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看着垃圾一样。 “你会后悔的!” 莫泽低声说着,用着只有他和张生能听到的声音。 恍惚间,张生听到了莫泽的轻笑,或者是……嘲笑? 看着张生愤恨离去的背影,莫泽深深的看了一眼柳溪,也准备转身离去,今天似乎并不是个好时机,还是下次再来吧。 但,终究莫泽没有等来下一次。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病房内传来柳溪撕心的哭喊声…… 莫泽再次转身,向着病房内大步奔跑过去,只见房间内柳溪趴在柳父身上放声大哭,柳父的呼吸已经停止,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 突然的变故让柳溪早已方寸大乱魂不附体,莫泽尚且冷静的按下病床边的呼叫器,不一会就有一群医生进来将两人赶了出去,对柳父进行急救。 这时离开没多久的柳母也回来了,手中怀抱着莫翎送的景松,看样子是再次修建过的,样子更为精致。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柳母就察觉到了不对,病房外的柳溪被莫泽怀抱着哭的泣不成声,眼泪将他的西装外套已经打湿了一片,略有洁癖的莫泽却没有丝毫介意,手指轻触着柳溪柔顺的黑发,轻轻安抚怀中的人。 柳溪心中悲痛万分,这时只想有个地方能够让自己依靠,当莫泽将她揽入怀中的时候,她并没有抗拒。 亦或者她根本没想过抱着自己的人是谁,这时只要有一个依靠,或许谁的都可以。 柳母看了两人一眼,对于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并没有深究,此时病房内的人才是她心中最为牵挂的。 怎么离开一会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呢?老头子,你一定要挺住啊!多陪陪我吧,哪怕就是在这病床上,我也想这样看着你! 柳母默默的祈祷似乎真的被上天听到,医生出来的时候带给她们的是个好消息,但,并不全是! 医生说柳父的生命被暂时抢救回来了,意识也清醒了,但是,不能保证这就是个好现象。 柳溪和柳母并没有听懂医生全部的意思,听到柳父清醒的消息就已经足够了,她们想要也只有这个消息。 走进病房,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柳父意外的很精神,神智也很清楚,说话似乎也顺畅很多。 “你们都过来吧!”柳父将柳溪和柳母叫到身边,自己竟然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母女俩赶忙过去扶住柳父,没想到柳父的力气也回来了,不用他人帮忙也能从床上坐立起来。 柳溪心中猛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 拒绝脑袋中将要成型的想法,柳溪赶紧甩甩头,想将那些想法全部甩出去。 “溪溪啊,没事的,爸爸相信你,我的溪溪这么好,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男孩子。” 柳父慈爱的拉过柳溪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女儿的委屈他都能懂,柳溪的品性如何他比谁都清楚,这是自己一手宠爱到大的女儿啊! “爸,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自己跟张生吵架,父母也不会看见,父亲也不会再次躺下,柳溪的眼泪并未停止过,哽咽着说道。 “爸都知道爸都知道,溪溪最乖了!”柳父吸了一口气,明显感觉胸腔一阵闷痛,呼吸已经无法继续协调了,但是他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溪溪,你先出去,我想跟你妈说点悄悄话!” 柳溪看了父亲几眼,不疑有他,乖乖的走了出去并将病房门轻掩上,门外的那人依旧站在原地.,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澜西,靠过来一点。”柳父叫着妻子的闺名,眼底满是脉脉温情。 有多少年这人没有这么叫过自己了,自从生了女儿,自己就成了孩子他妈,丈夫这样一声轻唤,柳母宛若回到当初两人刚谈对象那会。 “我还以为你把我名字都忘了呢。”柳母疲倦苍老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抹红晕。 “哈哈哈,我都是在心底偷偷喊着呢。”看着妻子为自己熬白的头发,还有饱经沧桑的容颜,柳父心里酸胀难受,眼睛也酸痛不已。 年轻时候的妻子美的不可方物,当初他就是对她一见钟情,直到如今,他依然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能娶到她。 “你老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抚上柳母脸的手却未收回,眼神里也满是痴迷。 “孩子都这么大了,能不老么,怎么,嫌弃我了?” “哈哈哈,咳咳咳咳……”柳父大笑出声,却牵着到肺部难受得一阵咳嗽,好不容易顺畅下来,笑意仍然止不住。 “澜西,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柳父眼眶湿润了,浑浊无神的双眼这时已经变得亮晶晶,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澜西,跟你求婚之前,我想了三天三夜,草稿都不知道打了多少遍,最后居然还是那么失败,还好,你心好,还是答应了我。” “澜西,你怎么就那么傻嫁给我了呢?我都没给过你一个堂堂正正的婚礼。” “澜西,对不起,当时你生溪溪难产的时候,医生问过我保大保小,我说了保大,我没敢让你知道,不然你肯定要骂我。” 柳父开始走马灯似的回忆着过往的片段,那些柳母知道的不知道的,柳父都一一说了出来。 说着说着,两人都笑出了声,虽然婚后的日子很艰苦,但终究两人还是挺了过来。 “澜西,答应我,等我走后,你带溪溪去见见她的外婆吧,毕竟骨肉亲情。” “对不起,澜西,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咳咳咳……” 柳父再也无法抑制猛烈的咳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但是他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他不愿就此离去。 柳母看着痛苦的丈夫,心里如刀割般难受,知道丈夫现在还在坚持着,只因为放心不下他们母子。 但是她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丈夫这么难受下去,以往每一次犯病,丈夫就会更加虚弱。 直到现在,她明知道丈夫早就没有了生存的希望,只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坚持,她却始终无法放手。 “澜西、澜西……”紧攥着的手倔强的不肯松开,鼻尖的空气明明已经如此稀薄,无法再支持着继续呼吸了。 “好好……我都知道,你放心吧!溪溪和我都会好好的,你放心吧!” 扑进丈夫怀里,柳母泣不成声的答应丈夫,像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柳父紧紧攥着的双手缓缓松开,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一般,全身一松,身体瘫软下来。 “我不想让你再这么幸苦了!这辈子,你劳累够了!等下辈子,下辈子我们还要做夫妻的。” 丈夫的身体渐渐冰冷,柳母也不愿离开他的怀抱,依旧闭着眼睛说着两人的小秘密,脸上表情时而幸福甜蜜,时而嗔怪微怒气,像是怀抱着的人还能给予自己反应。 第四十二章 离婚协议书 病房内已经好半天没有动静了,惴惴不安的柳溪决定进去看看,推开半掩着的门,明亮的室内,母亲环抱着双眼紧闭的父亲画面,看上去是如此的美好。 但是柳溪走到病床边才发现不对,此时的父亲毫无生气,完全不像一个活人。 “爸……”柳溪大叫一声,伸手抓住父亲的胳膊,这冰冷的触感直达心底,瞪大双眼,柳溪不敢相信这既定的现实。 前不久还神采奕奕与自己说话的父亲,真的走了! 柳溪垂下胳膊愣愣的站着,没有流眼泪,也没有说话。 柳母如梦初醒般的抬起头,伸手抚摸丈夫的脸庞,细细描绘面容,像是要将这张脸分毫不差地刻画进脑海内。 明媚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沉,病房内倾泻进来阳光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许久后,病房内才传出哭泣声。 病房外,莫泽仍旧站在原地,直到听到病房内悲痛的哭声,他突然明白,莫翎或许再也见不到这人了! 莫泽立即通知了医生,然后帮忙办理好一系列的手续,将柳父的遗体运送回家。 途中给林柏打了通电话,让他过来医院照顾莫翎,他则跟随柳溪回到了柳家。 柳父走的突然,家里的两个女人根本没有做好丝毫的心理准备,等到要处理后事的时候,完全不知从哪着手。 好在有莫泽在身边帮衬,打点好了一切事物,不然柳父的遗体估计都不能被好好保存住。 其实,柳溪和柳母还未能完全接受,自己最爱的丈夫,最爱的父亲,就此撒手人寰的事实。 虽然心里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但是从心底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细雨绵绵,长长的雨丝掠过阴沉沉的天空,轻飘飘地落下来,打在门外的青石板上,发出“叮叮啪啪”沉闷的敲击声,仿佛在诉说什么…… 柳家大厅被装饰成了灵堂,中央摆放着水晶冰棺,柳父的遗体已经在里面保存了两天。 今天是祭奠的最后一天,虽然没有一个亲人过来悼念,但是依照柳父老家的习俗,逝者的遗体要在家里放置三天,接受亲人的悼思。 柳溪披麻戴孝跪在一旁,手中的纸钱没有停止过燃烧,父亲活着的时候辛苦了大半辈子,柳溪希望父亲在下面能过的好一点,不必再为钱发愁。 祭奠的第二天,莫泽带着莫翎来过一次,算是了却了莫翎想要见这人的心愿。 小小的莫翎趴在水晶冰棺边看了很久,此时柳父封存了两天的遗体已经开始发涨,原本被病痛折磨到枯瘦的身体看上去稍微“强壮”了些,但是面容惨白已经全部生气。 “他跟爷爷去一个地方了吗?”莫翎小心翼翼的问着莫泽 “嗯!” 莫泽没有过多解释,幼小的莫翎对很多事都很敏感,他不想让小小年纪的莫翎这么早就感受到生老病死的悲伤。 编造一个童话般美好的世界来骗他,这是或许是身为父亲唯一能做的。 莫泽牵着莫翎来到柳溪身边,这几天柳溪和柳母几乎是不吃不喝的待在灵堂内,而柳溪更是跪着从未起身。 柳溪的双眼早已哭成核桃,只不过短短的三天,原本就瘦弱的身体,这时已经消瘦憔悴的不成人形。 柳母更是伤心过度,卧床不起! “你为什么要这么难过呢?他只是去天堂里了,那里也很快乐幸福,虽然不能见面,但是父亲说,他们都会再天堂里看着我们的”莫翎不懂为什么柳溪看上去这么的伤心。 柳溪这几天来,头一回换了姿势,抬头看了一眼莫翎。 多么天真无邪的表情啊,真好,真希望他永远不要体验到她现在的心情! 柳溪跟莫泽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都不愿小小年纪的莫翎这么早的体会生老病死的痛苦,他们希望莫翎能这样一直幸福快乐的成长。 莫泽同莫翎陪伴了柳溪一天,晚上才离去,临走时,莫泽在莫翎耳边低语了一句。 莫翎虽然不懂父亲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照着做了。他来到柳溪跟前,张开双臂努力的想要将柳溪抱紧,短短的胳膊已经完全张开。 “我们会陪着你的!”贴着耳廓软软的声音进入了耳内,一时间柳溪心像被温水泡着一样,暖暖的感动抑制不住的流淌。 “嗯……”柳溪回抱住莫翎小小的身子,深吸了一口气,鼻息间满满都是莫翎身上好闻的味道。 两人抱了很久,最后柳溪还是恋恋不舍的放开了怀里的小人儿。 “天黑了,早点回家吧!” 柳溪说着话,眼睛看向莫泽,却发现这人一直盯着自己,莫泽眼里暗波流转,柳溪觉得那是自己能看得懂的情绪波动,心疼和担心? 这人是在担心自己吗? 在柳溪眼里,莫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今天带着莫翎过来的他,也没有多说任何话,他总是默默的做着很多事情,这次父亲的事情也是,如果没有他伸出援手,父亲的后事也不会处理的这么妥帖! 柳溪很想对眼前的人说声谢谢,但是莫泽曾在医院对自己说过的话赫然浮现。 “除了‘对不起’、‘谢谢’,对着我你似乎没有更多的话可以说。” 想到这里,柳溪不禁莞尔,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 最后,除了目送一大一小离开,柳溪也并未对莫泽多说什么。 莫泽带着莫翎走后,灵堂内又只剩了柳溪一人 柳父跟柳母结婚后,就一直是两人单独生活,柳父家早早就没了人,柳母从嫁给柳父那一刻,就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灵堂内除了莫泽前来祭奠过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甜甜是出殡的这天才知道柳父逝世的事情,她一路上哭着跑过来,等来到灵堂看到躺在水晶冰棺里的柳父,更是伤心不已。 在甜甜心中,柳父就像是自己的亲身父亲,一直对自己十分疼爱,怎么会突然就去了呢?甜甜实在不愿相信这个可怕的事实。 “叔叔,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对不起……” 这几天柳溪的眼泪早已流干,但是甜甜的嚎啕大哭再次让柳溪伤心不已,于是两姐妹再次拥抱着彼此痛哭流涕。 好不容易止住伤心,不再哭泣,甜甜帮衬着柳溪继续料理着柳父出殡的事宜。 但就在此时,不速之客出现了。 甜甜眼尖的看到了前脚刚进门的张生,冲过去没好气的责问。 “张生,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么重要的时刻,你不是应该陪在溪溪身边吗?” 甜甜说完才发现,张生并不是一个人过来,身后还有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张生的妈妈,婚礼的时候甜甜有见过,但是另外一个女人…… “对于这件事,我们表示深深的同情和哀悼,但是今天我们过来是办正事的。”张母替着儿子开了口,语气跟说话的内容截然不同。 “妈,你别这样说……” 张生不希望母亲用这样的口吻说话,想要出声制止。 “妈没有说错,今天我们才不是来参加这什么鬼葬礼的,你赶紧让她把字签了,我们回去,待久了晦气。”张生身后画着精致淡妆的女人忍不住嫌弃的开了口。 柳溪站在灵堂内,没有挪动脚步,冷眼的看着突然闯进家门的三个人。 婆婆,丈夫,还有那晚视频里的女人!这三人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家,这种态度明显不是过来吊唁的。 面前的三人一唱一和,出言不逊,甜甜看出了端倪,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冲动的她握着拳头想要冲上去将女人揍一顿…… 但却没想到,拳头还未挥出,张生半道就截住了她,并且反剪住了她的双手…… “张生,你他妈给我放开,今天我就要把那个女人的嘴给撕了!”甜甜愤怒的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张生的禁锢,但终究体力的悬殊过大未能挣脱开来。 “这不关你什么事,我今天是来找柳溪的。”张生顺势将甜甜向前推了出去,甜甜重心不稳,一个趔趄被推得很远。 “甜甜,你没事吧!”柳溪慌忙跑到甜甜身边,担心的问道,好在并没有什么大碍!。 “滚出我家的大门,我不想看到你。”这句话柳溪是针对张生说的,却没想到再次被张母接了过去。 “柳溪,我们家张生平日里就是太惯着你了,才让你欺负到如此地步,今天我们就将话摊开了。”柳溪看着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还要喊上一声婆婆的人。 自从上次事情过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但是这次见面,婆婆的表情显然跟自己以往见过的哪一次都不同。 咄咄逼人,凶狠毒辣,好似今天如果自己不答应她的要求,就会被她生吞活剐! 柳溪依旧沉默相待,面对这上门找茬的三人,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对待。 “把这个离婚协议书欠签了!”柳母直接将包中早已准备好的协议书掏出了出来。 柳溪安静地站了几秒,并未理会婆婆,冷沉的眸光挪至张生脸上,口气冰冷的问道: “你同意了?” 第四十三章 从此与你再不相干 张生眼神闪躲,从始至终斗不敢看柳溪一眼,脸上尽是慌张的神色,转而对着母亲哀求道 “妈,要不今天就算了,毕竟……” “算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我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孩子了!”一边的女人首先不干了,气急败坏的打断了张生的话,“如果你今天不跟她离婚,我马上就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我可不想当单亲妈妈!”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让柳溪半天没有回过神,这女人竟然怀了张生的孩子? 这说明……她收到视频之前,他们就曾发生过关系。这一刻柳溪觉得自己真的无比可笑。 自己还在想方设法做着心理治疗,只想要给他生个孩子,现在……他已经有孩子了。 “张生,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老张家断后啊,她肚子里可是你的骨肉啊,你今天要是不把这婚离了,你、你以后也就别认我这个妈了!”张母拉住想要离开的女人,宽慰了几句,转而将矛头指向张生。 母亲的绝情额话让张生乱了阵脚失了方寸,“妈,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别逼我……” 张生烦躁地揪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迅速转向柳溪,眼神依旧不敢与她有任何的接触,嘴里却吐着残忍的话 “协议你签了吧!” 柳溪抿抿唇,不作任何回应,整个人异常安静沉闷,眼前三人丑陋的嘴脸异常刺眼。 为什么自己愚蠢到现在才看清这家人的的真面目呢? 柳溪的唇边浅浅地勾出一丝自嘲,对着这个从进门都未正眼看过自己的男人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跟她好上的?我们结婚的那晚?还是更久之前?” 虽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问这些问题已经无力回天了,但是柳溪就是想证实,想对眼前的人彻底死心! 柳溪的问话让张生像是被突然踩到尾巴的兔子,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跟那个男人做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你赶紧把协议签了,以后……” 张生的反咬一口将他的心虚表现的一览无遗,而柳溪对他也失望的彻底。 至于以后,张生也未能继续说下去,柳溪冷眼看着他,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亦或者对柳溪来说,比陌生人还要来的可怕,因为自己已经看清了他虚伪面具下不堪的嘴脸。 柳溪的视线凝定在他的脸上,湛黑的眸子乍似无波无澜,却有点讳莫如深的意味。 沉默了不到两秒,柳溪移动脚步走了过去,接过协议看都没看一眼,就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柳溪如此洒脱举动却让张生失了神,直到柳溪将签了字的协议书交到自己手上,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的。 自己跟柳溪这一次是真的走到尽头了,明明是件高兴的事情,为何心里满满都是苦涩? “字我也签了,表演我也看够了,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三位马上消失,不要耽误我父亲出殡的时间!” 一纸离婚协议,与这人从此便不再有任何牵连,面对这三人,柳溪直接下了逐客令,而后又补了一句。 “我柳溪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并不是嫁给了你张生,而是当年相信了你们母子的哄骗。我也遭报应了!” 这么多年,这是柳溪第一次提及当年那件事,张生母子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张生没吭气,轻闪的眼光终于对上了柳溪漆黑的双眸,那双也看向自己的眼睛,已经没有丝毫爱意,只剩下熊熊的怒火。 张生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么多年,柳溪并不是没有心存芥蒂,只是为了自己选择了隐忍! 想到这里,张生没敢继续看柳溪,迅速栽下头,眸中晦暗不明,心中千回百转。 三人也不愿再多做逗留,转身刚想要离开,但大门却从外被打开了,准确的说,是被从外面一脚踹开。 而来人也正是当年事件的当事人之一—莫泽! “当年的合同你就是这么签的?”莫泽看似平静的问话,却隐藏这意味不明的火气 这是柳溪第一次看到莫泽真实的动怒,这人动起怒来也着实可怕,明明脸上毫无表情,但是周身的戾气却让人禁不住颤抖! 通过莫泽的话,柳溪知道他说的合同肯定是当年张生签的那份,自己按了手印的,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蹊跷?柳溪暗自揣测。 当年那件事,如果真要计较起来,莫泽才是真正的导火索,当初如果不是他提出这样的方案和诱惑的酬劳,自己也不会被张生母子设计,最后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最初,柳溪觉得自己对莫泽是心怀恨意的,就是这人让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的无妄之灾,但是之后多次的接触后柳溪才发现,对他,自己除了惶恐和害怕之外,没有更多的情绪,而现在,惶恐和害怕也在渐渐消失了…… 另一边的母子二人,显然就没有那么轻松,莫泽饱含深意的一句,让两人额头直冒冷汗,生怕下一刻他就会将事情的本末全部道出来。 而今,他们已经跟柳溪撕破脸皮,如果再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们都无法想象也不愿想象。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不要耽误了时间。”张生被母亲拉着,几乎是逃着出的柳家大门,而且背后还冒着丝丝凉意。 三人落荒而逃的离场,柳溪不是不怀疑,只不过当下有更重要的事,她实在不愿为了这三人耽误父亲的出殡时间。 莫泽将视线盯在柳溪身上,原本以为柳溪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有很多问题问自己,不过现在看来,他貌似想错了。 柳溪根本没有理会他,回到灵堂准备着出殡的事宜。 “出殡的人手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直接封棺抬往墓地。” 莫泽很早就将一切事宜准备好了,这点柳溪是知道的,对他的帮忙也非常感动,两人之间除了莫翎,并未有更多的情谊,这人为自己做到这个份上。 真的已经够了! “谢谢!”柳溪的这声谢谢由衷的发自肺腑,莫泽也不矫情,坦然接受,点头示意! 墓地是柳父生前背着柳溪偷偷选的,就在离家不远的陵园里。这件事柳父谁也没有告诉,想等着自己快咽气的时候再将东西拿出来,不过没想到,还是被柳母发现了。 “居然自己偷偷就把墓地准备好了!”柳母当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生气的,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柳父红了眼眶。 “我不想你旁边躺着别人,改明儿把你旁边的也买下来吧!” 柳父的葬礼非常简单,没有过来悼唁的人,也没有过来送行的人。葬礼就这么简单到没有任何仪式就完成了。 当尘土撒向棺材的那一刻,柳母撕心裂肺的扑向棺木,就好似她就要这样随他而去。所幸,最后被人手疾眼快的人扶开了。 “妈,让他安心的走吧,你还有我呢!”柳溪紧紧抱住母亲,柳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拥着着女儿。 现在她们才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事实,柳父真的离开了! 尘土将棺木完全掩盖,亲属被劝退到了一旁,并且被叮嘱入殓下葬的时候千万不要哭,这样会让往生者无法安心离去。 悲痛的情感充斥着整个身体和灵魂,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呐喊,面对最爱的人离去,她们实在无法止住汹涌的眼泪。 但是,眼泪终究无法挽回离去的爱人! 莫泽一身黑色西装默立,他面色沉着,默默的陪在柳溪母女身边。 甜甜则在一旁宽慰两人,偌大的墓地了最后徒留下这四人,久久不愿离去……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柳溪跟柳母依旧沉浸在柳父离去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柳母更是每天都会带着不同的花花草草前往墓地,一坐就是一整天,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丈夫依然还在自己身边。 “今天把你最爱的那盆景松带来了,你说你年纪一大把了,怎么就喜欢折腾这些花花草草!”柳母坐在墓碑前,手指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柳父笑的很好看,平日里故意摆出的严肃脸,在拍照的时候全部没有了,一把年纪的男人,却笑得像个孩子。 拇指在照片上那张脸上反复摩擦着,柳母似乎能感觉手指下就是丈夫那张粗糙的老脸,依旧能感受到指尖的温度。 “我啊,庆幸当初发现了你个老头子的小伎俩,早早你旁边的墓地给买了下来,不然可能就被别人占了!”看着旁边空空的墓地,柳母若有所思的想着。 生要同衾,死要同穴,或许就是对丈夫早早离自己而去的补偿吧!“以后”,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她坚信丈夫会一直等着自己的,就如同当年一样。 第四十四章 木家大哥 这时已经进入深秋了,天气几乎都是阴雨绵绵,寒冷的雨点浸透衣服,冰冷身体。 连绵的阴雨渐渐变大,冰冷的雨滴砸在脸上,让人头脑清醒许多。陵园里扫墓的人一一离去,最后只剩下迟迟不愿离去的柳母。 像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像是回忆着两人无数的过往,柳母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周遭的一切事物都置若罔闻。 连身后有人撑着黑色雨伞靠近了自己都不知道。 “澜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身后的男人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眼前满头的花白实在过于刺眼。 柳母缓缓转过身子,入眼的是一双沾满泥土的黑色皮鞋,眼神涣散的她,透过层层雨雾,依稀能辩认出眼前人的身影。 “大哥……”柳母呢喃着,眼前老成持重精神矍铄的男人,不正是她几十年未见的大哥木澜东么? 只是,柳母压根不敢相信,这人会出现在这里,当初那么决绝的离开,家人什么的,自己早就没有了。 “澜西,你太傻了,你看你把自己都折磨成什么样了!”木澜东低下头,右手抚上了柳母的白发,保养得依旧不错的脸上满是痛心之色。 他实在不敢想象,眼前的人是受了多打的痛苦,早早的就斑白了头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绝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苍老的妇人,就是当年自己那么宠爱的小妹妹。 “他倒好,就这么走了一了百了,留下你一个人……”木澜东痛恨的说着。 当年见到柳父的第一眼,木澜东就对这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老实人没有半分好感。 后来,自家妹妹更是为了这个男人,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出了断绝关系狠话,妹妹倔强的性子他很清楚,这么多年来,她与家里硬是没有半分联系。 最初木澜东还偷偷关注过妹妹的动向和生活情况,直到后来,一家人迁居国外,这才算是真正断了联系。 近段时间,木澜东回国发展,专门找人调查了柳母的近况,这才知道自家妹妹这段时间过的有多生不如死。 木澜东当初十分疼爱这个妹妹,但是就因为墓地里的这个人出现,原本乖巧听话的妹妹完全变了。 转眼几十年过去了,当初分开时,两人都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妹妹在自己心中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青春洋溢的年纪。 岁月蹉跎,不饶人,但是在妹妹身上留下的痕迹显然更明显。眼前比自己小了五岁的妹妹,看上去已经是饱经风霜的老人。 “妹妹,你变了好多!”木澜东蹲下身子,将黑色的打伞遮掩住两个人。浑浊的双眼饱含泪花,他骤然将眼前的人单手压入怀中,手指摩挲她的后颈,一下又一下,似在安抚,而他的沉默,似在思绪万丈。 柳母头抵着他的肩膀,坚实而硬朗,像是山,这么多年,这种可以信任依靠的踏实感从未变过。 一瞬间,心底涌上来许许多多莫名的情绪,许许多多她极少产生的情绪。 委屈,难受,痛苦,害怕……以及更多她未曾经历所以无法辨别的。 全部都说不出来缘由的,将她的胸腔挤得很满。满得快要溢出来,却没有任何发泄的出口。 “哥,对不起!”紧紧的环抱住这个唯一的依靠,柳母像是回到了年幼的时候,缩在哥哥怀里,这里才是她最强大的避风港。 木澜东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后脑,亦如当年那样的陪伴安慰。 “澜西,听哥的话,跟哥哥回去吧,爸妈年纪也大了,熬不了很久了,他们也一直盼望着你能回去!”这就是此次木澜东前来的最主要的目的。 那人已经走了,现在妹妹已经没有了念想,应该会回家了。 “哥,我不想离开他,以前是,现在也是……” “别跟我提他。”木澜东嗓音冷沉。“就是他害得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现在他也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提及那人,木澜东的老练稳重不复存在,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胸腔里满是怒火。 “哥,我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的,我还有我们的女儿。”说到女儿,柳母的脸上才浮现一丝光彩,现在女儿俨然成为了她继续生活下去的支柱。 木澜东将柳母推开一点距离,双眼复杂的看着她,他不懂,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还是如此泯顽不灵。 “你这么多年来,有想过爸妈和我吗?当年为了这个男人,你毅然决然的跟家里断了关系,你可曾想过,你走后的这么多年,爸妈和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木澜东一声声的质问令柳母愧疚万分,这么多年来,家人一直是她的心病,这么多年她也是一直怀着愧疚生活下来的。 哥哥的质问她无法回应,无法反驳。除了对不起,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表达内心的愧疚。 “这么多年了,当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现在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让爸妈不留遗憾的离去!” 这一次,木澜东的话柳母没有再反对。当初丈夫离去前夕,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希望自己跟父母重归于好。 这也算是丈夫的遗愿,如此想着,柳母点点了头,不过多了一份考虑。 “我能带着溪溪一起回家吗?” “不行!”木澜东几乎是没有考虑,就直接拒绝了 “你不是不知道,父母对那个人有对反感,那人的女儿,爸妈是不可能接受的。” “那也是我的女儿啊。” 柳母俨然没想过,爸妈对丈夫的芥蒂,竟深到连两人的女儿都无法接受的地步,当初自己的举动果当真是将他们的心伤透了。 而今他们将丈夫当成了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就连两人的女儿,也因为流淌着丈夫的血液,而无法被认同接受。 这一刻,柳母再一次感受到了绝望和悲哀! “我不逼你,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如果想清楚了,就给我打电话!” 木澜东讲手中的号码塞到柳母的衣服口袋,深深看了柳母一眼,将手中的雨伞放进她的手中,冒着大雨转身离开了…… 柳母还处于茫然失措得状态,她眼睁睁的看着木澜东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直到那个微微驼着背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柳溪赶过来的时候,柳母刚准备起身回家,雨依旧绵绵不绝的下着,柳溪拿着两把伞,正匆匆的赶过来。 到了跟前,看见母亲手上握着一把伞,这才缓了脚步。 可母亲出门前,明明没有带雨伞? 不待多想,柳溪走上前,“妈,下这么大雨,我们回去吧,你身上都淋湿了!”柳溪走近才发现,虽然母亲打着伞,但是身上的衣服依旧湿透了。 担心母亲本就虚弱的身子再次感染风寒,回到家后,首先让母亲洗了一个热水澡,还煮了一大罐生姜水给母亲驱寒。 “妈,你先把这个喝了,衣服丢那边,等下我一起洗了。”柳溪半强迫的让母亲喝了几大杯的生姜水,这才放心的让她躺下。 柳母回房躺下后,柳溪便去浴室将母亲换下的衣服拿出来准备一起洗掉,衣服被抱起来的时候,一张纸条轻飘飘的掉了下来。 柳溪拿起来一看,是一个电话号码,这个号码也很陌生。 母亲的生活圈子很小,几乎就跟邻里邻居的有来往,平日里都不怎么用手机,手机对于柳母来说,就是跟柳溪和丈夫通话用的工具。 手中的纸条柳溪反复看了几遍,并未看出其中有什么蹊跷,最后还是保存了下来,准备等母亲醒了再问问她。 但是这件事之后却被柳溪就此遗忘了! 虽然父亲的离去,让柳溪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但是这些日子里,甜甜和莫翎几乎会轮流陪伴再柳溪身边,这让柳溪少了很多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间。 甜品店那边,在处理完柳父的身后事后,甜甜才帮忙去跟木村说明了情况,之后木村跟夏凡两人来了一趟柳溪家,两人简单的宽慰了几句又匆匆回到店内。 现在甜品店的生意每天都非常好,虽然柳溪不在,但是木村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主动学习起了各种甜点,每天都在不断的创新,在他的坚持和不懈努力下,甜品店的生意越来越好了。 “妈,明天我准备回去上班了,爸爸虽然走了,但是你放心,我会扛起来的。” 已经和张生离婚的消息,柳溪跟母亲隐瞒了下来,并且跟甜甜也封了口,现在母亲的情绪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情,让母亲雪上加霜。 “溪溪,身体第一,不要因为工作累坏了自己!”柳母听到柳溪这么说,内心又是一片凄凉,这么多天了,从未见过张生一面,有些事情,身为过来人的她,几乎可以猜测到。 但是她也担心着柳溪,不想给柳溪再增加更多的伤害,有些话她选择了避而不谈。 柳溪工作的事情,柳母一直都是支持的,但是她并不想女儿就此背负上养家糊口的使命,女儿还年轻,还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去做,她不想因为丈夫的逝世,就将压力全部施加在女儿身上。 当初签下的那份离婚协议,柳溪全身心都在父亲的葬礼上,对那份协议书,她只想快点签完好让张生一家尽快离开。因而,对于协议的内容,她根本就没多看一眼。 所以她也并不知道,张家母子俩再一次设计了她。 如果是正常离婚,他们俩的共同财产应该是平分,柳溪至少能分的一半的房子和数额不菲的人民币。 但是张生和张母,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给柳溪一分钱。 第四十五章 他要结婚了 在合同上的条款中,有一条就明明白白写着,离婚后柳溪分不到一分钱,算是净身出户了! 在张母看来,柳溪与张生交往了这么多年,直至结婚,所有的花销都是张生一人负责的,期间柳溪从没有出过一分钱,就相当于是张生养了柳溪这么多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所以分割财产的时候,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柳溪不可能分到一分钱,不让她补偿已经算是仁慈了。 除此之外,张生还将当初给柳溪的所有信用卡全部停掉了,现在的柳溪除了仅有的一份工作外,其实什么都不剩了! 但是,现在的柳溪并未意识到一点,眼前她觉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尽快回到工作岗位上,每个月的工资成为了当下她所有的经济来源。 再者,父亲住院出院,莫泽为她花了一大笔钱,虽然感谢他的帮助,但是柳溪并不想对他有所亏欠。 这笔钱,她想要尽快还给他! 重回到工作岗位,柳溪整个人明显沉闷了许多,以往还会与又晴他们说说话,偶尔还会小打小闹。 自打父亲去世重回甜品店后,柳溪天天将自己锁在厨房,手脚不停歇的烘焙着各种点心,尝试着各种甜点。 大家都非常理解柳溪现在的心情,想着如果工作能够让她暂时忘掉失去父亲的痛苦,那也未尝不可。 期间张生来找过柳溪一次,想要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柳溪如约来到了民政局,张生早早的就在那里等待了,看到柳溪出现了那一刻,心中没来由的涌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久等了!”再次面对张生,这个自己曾经的爱人,除了冷漠,柳溪已经拿不出其他表情来面对. “溪溪……” 张生轻唤了一声柳溪的名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怎么他们就过成这样了呢? “走吧!”面对张生的犹豫不决,旧情难断,柳溪则表现的果敢了很多,先一步走进了民政局大厅。 “柳溪,你就这么绝情吗?”如此冷漠的柳溪,让张生心下一阵难受。 当初的离婚协议,和现在离婚手续,他只是被逼迫之下,冲动的想要刺激刺激她,只要她认错,或许他也能够原谅的。 给那个女人钱,让她生下孩子,由自己跟柳溪一起将孩子抚养长大,也并无不可,这样的念头张生产生过无数次。毕竟八年的时间,他也是付出了感情的。 柳溪听到身后那人的质问,只觉无比好笑,这一切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而今居然反过来责问自己? “我赶时间,早断早好!”张生的话在柳溪眼里就是幼稚的孩童在无理取闹,这种倒打一耙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从前还不觉得,可是到了此刻,她竟觉得无比恶心,连多一分钟,她都不愿再与他多待。 “柳溪,你狠,你想尽早摆脱我是吧,我偏偏不让你那么痛快!”像是在跟自己赌气,又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张生恨恨的丢下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情况急转,柳溪倒被弄得一头雾水,现在是什么情况?想离婚就离婚,不想离婚就掉头走人? 柳溪冷哼一声,这人当真是拿捏住了自己的性格,如此这般的羞辱自己! 离婚手续的办理就此无疾而终,本以为想通后的张生会再次联系自己去办理手续,哪知一个月过去了,张生都未曾联系自己。柳溪自己也不甚在意。 时间或许就是最好的疗伤药,治愈疼痛忘却烦恼。 待柳溪再一次走向正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甜品店内每天的人流量都相差不大,柳溪也不再是每天的待在后厨研究新品,偶尔也会出来帮忙招待客人。 这天周末,刚好是店内客人比较多的时候,一批新鲜出炉的糕点已经准备好。柳溪便从后面出来帮忙照顾店内客人,不巧的是,她今天接待的第一位客人,就是她万万没想过会再次见到的人。 温晓如今天没有化妆,素净的脸上含着笑意,像是时刻享受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一袭白色连衣裙外面罩着宽松的针织衫,并不显身孕的肚子被她小心的扶着,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自己肚子里怀揣着一个幼小的生命。 推开玻璃门,温晓如走进了这家名叫“Macarons”的甜品店,只不过她今天可不是专门来这里吃甜品的。 “欢迎光临……” 柳溪脸上的笑容,在看到眼前人的一瞬间便收了回去,这人比上次她见到的时候丰腴了不少,褪去妆容的她少了许多妖媚之气,整个人看上去平和几许。 柳溪眼神随意的扫过温晓如的肚子,并不是很大,只是没有上次平坦罢了,这里面就孕育着他们两人的孩子吧! “柳溪,我今天过来,是专门找你的。”温晓如开门见山不遮不掩的话,也印证了柳溪心中的想法。 她可还没傻到以为这人是来这里品尝自己的手艺的! “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吧,我跟张生之间更是断得干净,如果你怀孕的这段时间他又出轨了,这跟我可没有任何关系。”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本来柔软,温和,隐忍的柳溪,变得尖锐了许多。 以前的她总是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能忍且忍,谁知,她的退让不仅仅是纵容,更会让人得寸进尺! 温晓如听了柳溪的话,当下就有些生气,但想到今天的目的,她咬了咬牙硬生生忍了下来。 “我跟张生很好,过几天我们就要结婚了,这个是我们的喜帖,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喝杯喜酒!”温晓如掏出一张红彤彤的喜帖,递到柳溪面前。 接还是不接?如果接了,是要留着?还是撕了? 红色的喜帖颜色太过刺眼,柳溪盯着它看了很久,思考了许久,却并没有伸出手将它接下。 温晓如见柳溪没有任何反应,想来这张喜帖是将她的心给伤透了,思及此处,温晓如内心深处一阵莫名的得意,嘴角抑制不住的扬起。 “刚好,我们婚礼也需要准备很多点心,对了,还有结婚蛋糕,张生说要弄个六层的大蛋糕,听说你手艺还可以,刚好我们也是相识一场,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份钱给你赚比给别人赚好。” 温晓如的笑意已经深入眼底,刺激柳溪的话不断的从她的嘴里蹦跶出来,她就等着看柳溪能忍到什么程度。 “好啊,不过我们收费很高的,不知道你们出不出得起!” 温晓如以为自己的话会让眼前的人恼羞成怒,却万万没想到,这人却一口应承了下来,一时之间她不知该怎么接下去了。 “好,好,你既然接了,就别到时候没胆去,钱不是问题,只要不是漫天要价,我们家绝对不会少你一分钱!” 温晓如这时的心情显然没有之前那么舒畅了,自己说出那些话不过是想刺激刺激她,羞辱羞辱她,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一口应下。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温晓如一改阴霾灿烂一笑。 “你最近可能比较缺钱,毕竟当初你也就靠着我们家张生养着,这次只要宾客满意了,价钱方面,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温晓如一脸不屑的看着沉默不语的柳溪,该说的话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眼前的人也被自己逼的说不出一句话,继续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记得婚礼当天准时来,我的甜点师!” 温晓如将手中的婚礼请帖塞进柳溪手中,丢下这一句,便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柳溪依旧停在原地,她低头盯着手中被硬塞过来的红色请柬,眼中神色复杂。 “婚都还没离干净,他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呵呵,张生,你还真是够狠的!” 将请柬收进口袋,收拾好复杂的情绪,柳溪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离开甜品店的温晓如,此时心情无比舒畅,轻轻抚摸着肚子,心中若有所思,看来她要跟向那人继续请教,接下来的几步应该如何走。 无论怎样,只要将肚子里的孩子好好保住,他们张家母子就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如此想着,温晓如心情甚好,拿着张生给她的信用卡开心的刷刷刷,买买买,这一天过得也甚是愉快。 而接下温晓如的婚礼邀请的柳溪,回家后却是苦恼不已,当时看到那人恶毒的嘴脸,逞了一时之气,如今要如何收场? 如果答应了却没有去,不是正中了那女人的下怀,那今天对自己的羞辱不就白受了? 但是自己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爱了八年的男人,转眼就娶了他人吗? 每一个选择都是折磨,每一个选择都是不可磨灭的伤害。 但无论无何,她都必须做出选择,是视而不见继续隐忍,还是堂堂正正的反击? 到了最后,柳溪还是无法做出决定,只能将这件事告诉了甜甜让她一起想。 甜甜听到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去找那个女人干一架,之后才是告诉柳溪这场婚礼她绝对得去。 因为甜甜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离婚协议她虽然签了,但是他们根本还没有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如果张生现在跟那个女人结婚了,那么张生重婚罪的就罪名妥妥的。 当初柳溪草草签了离婚协议,根本没有去想后面的事情,至于离婚手续,张生此后从未来找过她,至于她自己,本也无心开始新的感情生活,便也没将这张证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居然成了自己有利的反击武器。多行不义必自毙啊,这或许是老天爷真的看不过去了,也想着要惩罚那对狗男女了! 第四十六章 半年两场婚礼 对张生,柳溪是有恨的,八年多的感情就这么被他一朝给拍死,而且,他竟然在父亲出殡的当天,带着小三找上门要求离婚。 这么多年了,她从没想过张生居然会渣到如此地步,不念过往半点情谊,变成如此薄情薄幸之人,当初的自己也是瞎了眼,竟对这人钟情于此! 婚礼的前一天,柳溪才跟木村说及此时,上一次两人合作的婚宴虽然留下了很不美好的回忆,但是这一次,柳溪还是想邀请木村和自己并肩作战。 木村听到柳溪私自接了一场婚宴,邀请自己一同前往,起初还有点犹豫不决。毕竟上一次木村的下场实在是有点惨,但是听到这次婚姻出的价钱后,立马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一次的钱,可是比上一次高多了,就算再被绑一次也很划算啊,这一刻,木村是真正掉进钱眼了。 婚礼当天天气还不错,虽然已入深秋,但是这天却是难得出了一个大太阳。 张生早早的就来到了婚礼现场,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了,期间相隔还不到半年的时间,还是这个教堂还是这个宴会厅,祝福的亲友还是如此之多,除了新娘,什么都没有变! “老公,我就说早点结婚吗?你看我肚子都显出来,婚纱穿着都没那么好看了。” 温晓如从早上开始,就看出来了张生的不在状态,这时已经换好婚纱,画上淡妆的她,特意跑过来吸引张生的注意力。 “挺好的,今天你新娘子的风头没人抢的过去的!” 张生并没有看向温晓如那张娇俏的小脸,目光则是落在她被婚纱束紧而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温晓如很满意张生看向自己肚子的眼光,这里面是她拴住这个男人最重要的筹码,只要有他在,眼前的男人就是自己的! “能让宝宝也一起见证我们的婚礼,我真的很高兴呢!”温晓如说着一脸幸福的扑进张生怀中,在张生看不见的双眼里,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说到孩子,张生当然是高兴的,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已经将他的心占的满满的。 婚礼依旧盛大奢侈,这里的场景布置以及酒水筵席都是温晓如一手包办的,在她看来,最贵的就是最好的,无疑今天婚礼都是按照最贵的来安排的。 然而这一切,张生并不知情,他只是将自己的信用卡交给了温晓如,其他的一切他就并不知道了! 不管怎么,对于这一场婚礼,张生还是很满意的,温晓如能说会道,优雅得体的陪在自己身边,外形上也不输任何人,在这么重要的场合里,张生的虚荣心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满足。 张母更是呵护备至的陪在温晓如身边,生怕温晓如一个不小心,就伤到了她的宝贝金孙。 这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场面,看上去实在是过于的融洽美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宾客渐渐多了起来,宾客里张生的客人占多数,大部分都是生意上的朋友,可能少部分还称不上朋友。 但是商场上的张生是出了名的圆滑机警,将利益更是放在首位,这么重要的场合,该请的人他肯定不会遗漏任何一位。 不过,老天好像很喜欢跟他开玩笑,让历史反复的重演,当初意外出现在自己婚礼上的人,而今再一次出现。张生绷着一张脸,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迎接来人。 “蕴蕴,你终于来了,我盼你好久了。”温晓如一脸开心的走到时蕴身边,亲热的抓住她的手,就像是一对很要好的姐妹。 时韵挽着莫泽右臂出现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吸引了全场的视线。莫泽西装笔挺,没有褶皱,简洁锐利,棱角分明的脸上不带丝毫表情,却依旧俊美非凡。 旁边的时蕴一袭修身长裙,头发高高的盘起,略施粉黛的脸蛋显得楚楚动人。 时蕴很享受这样的万众瞩目,虽然自己只是因为身边的男人附带享受到的,但是这男人已经是自己的了,不是吗? 温晓如的姐妹情深戏码,时韵很配合的一起表演,两人拉着手说了好一会的悄悄话,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出来,莫氏总裁的未婚妻跟张生的新婚妻子关系很好。 更有心者甚至猜测,这就是所谓的“夫人外交”,张生应该想抱住莫氏这颗大树,在它的庇护下发展壮大。 这种心思,张生曾经确实是有过的,但是现在面对这人,除了恐慌,其他的什么都已经不剩了! “泽,晓如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一见如故,今天她可是新娘子哟!”时蕴特意的给莫泽介绍了温晓如,本来欢乐的气氛,却因为莫泽冷漠的一眼瞬间down了下来。 “我知道今天你是百忙之中抽空陪我参加婚礼的,不管怎么样,今天是人家婚礼,开心一点嘛!”看着莫泽心情不是很好,时蕴在一边撒着娇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不过,效果却完全没有,莫泽冷着一张脸不给半分颜面。 时蕴自知理亏,今天来参加这场婚礼,在此之前,莫泽并不知情,她是耍了滑头,算是骗着这人过来的,所以现在他摆出这样的脸色也无可厚非。 “你的婚礼,这半年内我就参加了两次,还真是有缘啊!” 莫泽的话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张生却知道,他是在讥讽自己,不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张生根本没有胆量去反驳他。 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张生胡乱的应承两句,便找了个理由暂时离去。 莫泽看着张生匆忙离去的背影,一声冷哼,他真是没想到,今天时蕴要来参加的婚礼,居然是张生的。 虽然他知道张生和柳溪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却未曾想过这场婚礼来得这么迅速。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两人竟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莫泽紧蹙双眉,眼底更是一片寒意。 时蕴眼下对莫泽的态度捉摸不透,思来想去,觉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莫泽怎的也会给自己留几分薄面,心里的担忧便少了许多。 “你交什么朋友,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多加干涉,但是,有些污水还是不要沾上的好!” 莫泽话里警告的意味很浓,眼神更是直指今天的主角之一温晓如,厌恶之色没有丝毫的掩饰。 温晓如依旧面不改色,对这人的暗讽置若罔闻。时蕴见此情况,也不便多说什么,拉着莫泽走向一边,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婚礼现场之外的后厨内,柳溪和木村已经忙碌的准备宴会小点心,刚刚就有人过来通知他们宾客已经全部到了,让他们加快点进度。 木村这次的干劲很足,在巨大金钱的诱惑下,他担下了小点心的制作工作,而柳溪则一心一意的准备着那个六层高的大蛋糕。 这是温晓如最初要求的,蛋糕一定要六层高,这样显得更加气派,柳溪虽然对她这样的想法嗤之以鼻,但是人家终究是付了钱的,怎的她也要让人家满意。 “婚宴开始了,蛋糕准备好了没?等下直接推过来吧!”外面有人对着柳溪和木村喊道。 六层的蛋糕已经做好,应要求这次蛋糕做的很花哨,上面还撒了金箔纸做点缀。反正主人要求尽量奢华,柳溪何乐不为,怎么奢侈怎么来,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 婚宴已经正式开始,宴会厅内现场演奏着结婚进行曲,新郎新娘缓缓走向舞台正中央,在主持人的活跃之下,做着各种亲密的小动作。 这时,柳溪也将她精心准备的蛋糕推至了宴会厅大门口,想着等一下打开这扇门,可能会看到的里面的场面,柳溪的掌心瞬间浸出汗水。 说不在意,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毕竟才半年时间,半年前,她才与那个男人在这里办过一场奢华的婚礼。 而如今,又是一场更甚于当初的婚礼,而站在他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她。 柳溪不禁觉得可笑,她到底为什么答应来这里,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来不及再多想,就有人通知她将蛋糕推进去,她深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柳溪将嘴角扬起,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 既然来了,那这一场荒诞剧,还是要看完。 六层高的蛋糕加上推车的高度,足以将柳溪整个人都遮掩住,就算不能遮掩,此时宴会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台上这场婚礼的主角身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不过,三个人除外…… 温晓如看着蛋糕被推过来,心中一阵得意,让柳溪亲眼见证她跟张生幸福甜蜜的婚礼,是她早早就设计好的,这个蛋糕也是她吩咐让柳溪推上来的。 到时候,她还能在丈夫面前倒打一耙,说这个女人是趁机想给他难堪,这样丈夫会对她彻底死心吧。 而另外两个注意到柳溪的人,则是莫泽和时蕴了,莫泽从头到尾心思就没在这场宴会上,无意中品尝到桌上的小点心,这味道他很熟悉,跟他曾经吃过的柳溪做的很像。 当巨大的蛋糕出现的时候,敏锐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来人便是柳溪,这桌上的蛋糕不正是出自她的手艺。 但是他并不明白,柳溪出现在这里意欲何为? 第四十七章 重婚罪 莫泽视线偏离的很明显,时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瞧见了柳溪,眼底的狡诈之色一闪而过。 好戏现在要正式登场! 宴会厅内依旧聚集着各界商政人士,份量都是极重的,这其中很多人,与柳溪都有过一面之缘。当初她与张生的婚礼,他们也曾参加过,也是带着这般的笑意和祝福。 一路过去,柳溪能听到很多窃窃私语。 “看到没,台上的那位肚子都有了,估计是偷吃怀上了,才把原配顶下去的。” “听说原配的那位,交往了八年,肚子都没动静,依我看,没准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才会被取而代之呢。” “还有这种事啊,台上这位也是能耐,听说肚子里面都几个月了。” “啊?几个月?那不是新婚就出轨了,哦,说不定是在跟那位结婚前,就跟现在这位一起了吧。” “嘘,你小声点……” 一番窃窃私语,几乎一字不落地传入柳溪的耳中,但凡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八卦。 凑热闹和爱八卦是人的天性。无论贫富贵贱美丑老幼皆如此。而往往金钱和闲暇会放大这种天性,所以,这些所谓的有身份和地位的人,一旦恶毒起来,只会比市井小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面对这些人的议论,柳溪心中已是一片淡然。她思绪飘渺,却是想到跟当下毫不相关的一幕,当时自己与张生的婚礼上,这些人又是怎样说的呢? 宴会厅很大,柳溪推着蛋糕走过长长的红毯,才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不少人认出了她,一时间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但基本都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态来对待。 “你这是做什么?竟然跑到婚礼现场来,保安快把她拉出去!”首先发现并出面制止的是张母,张母一脸的气急败坏,朝着门外的保安喊道。 “这么气急败坏做什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被人发现?”柳溪反唇相讥,她如此伶牙俐齿的一面,张母此前从未见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应。 “我知道你舍不得张生,但是你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我们的婚礼,如果你是带着祝福过来的,我们表示感谢,薄酒一杯以示谢意,如果你只是来闹场子的,还希望你能早点离去,你这样做也根本挽回不了什么。” 温晓如这时将柳溪的到来当作全然不知,巧舌如簧地挑拨众人的关系,并且将话说的冠冕堂皇。柳溪一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温晓如的这一招确实用的巧妙。 但是温晓如万万没想到的是,柳溪却是淡淡一笑,好似根本不在意她的指责跟诋毁。 “祝福?是祝福你小三上位,还是祝福你身边的丈夫.……重婚?”柳溪讥诮的言语缓缓吐出,如此简单的一句,却让全场炸了锅。 张生一直未开口,此时脸色更是一片惨白,柳溪突然的出现,起初让他心中还有丝得意,以为这个女人终究无法忘怀自己,所以今天才会特意来自己婚礼上大闹。 但是如今看来,他实在是错得离谱。眼下的柳溪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软弱的柳溪了,现在她是带着仇恨来的,张生觉得柳溪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吐舌信子,锁定目标随时准备咬一口。 天天打雁今天却被雁啄了眼睛,张生抖着嘴唇吐不出一个字,悔恨着当初的一时心软,而今却成了柳溪手中的把柄。 “你胡说什么?离婚协议你早就签了,现在说什么重婚?我现在就可以告你诽谤!” 温晓如没有发现张生的异常,依旧自信的发表的言论,在她看来,柳溪不过是被逼急了发疯,想要反咬一口罢了。 “哼!”冷哼一声,这时柳溪觉得台上两人着实的般配,两人的嘴脸是如此的一致,虚伪可耻! “离婚协议?如果是那张写着离婚后我净身出户的协议的话,没错,我确实签了!” 柳溪此言一出,宾客一片哗然,张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让妻子签下这样的离婚协议,真叫人大跌眼镜啊! 协议本该就是人手一份,当初柳溪签完后,就将两份全部给了张生,具体的内容也没细看,直到前两天,收到寄来的合同,细看之下才知道内里乾坤。 虽然她对他们的财产并无半点念想,但是他们这样的作为,着实令人不齿。 张生刚想说什么,却被张母抢过话头 “柳溪啊柳溪,你讲点良心吧!这么多年来,张生怎么养着你的,你心里不清楚么?你们一起的这么多年,他在你身上花的钱还不多吗?你除了在家好吃懒做,你有什么作为?而且,你还连孩子都不肯给我儿子生。” 张母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捅了柳溪一刀,本以为早就冰冷的心不会有任何感觉,但是这次,柳溪还是感受到了疼痛。 当年张家母子的龌龊事,柳溪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但是她咬咬牙,生生忍住,那件事牵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她不能逞一时之快,让更多的人陷入这场无妄之灾。 “您是长辈,我不想跟您争辩什么?但是您儿子在还没有跟我彻底离婚的情况下,就娶了这个女人,您说这是不是犯了重婚罪?” 柳溪性子软并不代表她蠢,当下跟张母争吵,自己肯定讨不到什么好果子,毕竟她是长辈,在伦理道德上她都会受到责骂。 所以柳溪并不直面张母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将问题转回到今天的重点上。 “你胡说什么,我儿子早就跟你离婚了,跟你断干净了,张生你自己说。” 张母显然觉得柳溪是在血口喷人,张生打电话给柳溪约时间一起去民政局的时候,她可是在场的,而且后来张生也跟自己说两人断干净了,她全然不信柳溪口中的只言片语。 “柳溪,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复合了,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张生自知理亏,想要将这事就此糊弄过去,于是装出一脸愧疚想要劝退柳溪。 “张生别再演了,演了这么多年,该累了吧,既然你不想承认那我也没办法,是你们逼我的。” 柳溪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掏出手机,她的动作让张生心中一颤,强烈的不详感猛然升起。 “柳溪,你想干嘛?” “干嘛?既然你不承认我只能报警了,刚好抓现场……” 柳溪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朝着自己直奔过来,一把夺过她还未拨号的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再用高跟鞋补了几脚。 温晓如的反应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同时也出乎了柳溪的意料,她未曾想到,这个女人为了张生,竟然什么颜面都不要了。 温晓如捂着脸,忍无可忍似,高跟鞋又在已经破碎不堪的手机上补了两脚,红着眼眶,手指直指柳溪的鼻子:“你为什么要来搅乱我的婚礼!你嫉妒我!你嫉妒我和……” 柳溪心中一动,看着眼前温晓如放大的脸,反问道:“我嫉妒你?我嫉妒你小三上位,还是小人得志?还是同有妇之夫结婚还怀了孩子?” 温晓如当即像是一只暴怒的母狮子,将六层高的蛋糕直接向柳溪身上摔过去。巨大的蛋糕当场从柳溪的头上砸下来,柳溪被砸懵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 在场的宾客都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场闹剧,原配夫妻开撕的戏码正愈演愈烈,情况却急转而下,变成小三大打出手。 被蛋糕从头砸到脚的柳溪,站在大厅中央顿时变成了一个笑话,柳溪闭了闭眼,凝结在睫毛上的蛋糕碎屑哗啦啦的掉下来,但奶油却依旧沾黏着十分难受。 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片干净的地方,地毯上更是一片狼藉。 偌大的宴会厅这时鸦雀无声,温晓如像是刚从砸了柳溪的怔愣中回过神来,即从暴怒的母狮子变成委屈的小绵羊,红通通的眼眶里眼泪说掉就掉了。 “对不起,我就是太生气了,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张生。” 柳溪暗暗看着她做作的表演,已经被蛋糕覆盖的脸上难以看出浓烈的嘲讽。 “这场闹剧你们还想表演多久?” 柳溪感觉到有人将她护在了身后,言辞讥讽,却不是对她,而是对着张生和温晓如两人。 抬眸间,柳溪只能看到一个伟岸的背部,还有宽广的臂膀。 这人高出柳溪许多,她才到他肩膀的地方,  这么仰头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脸。 就是这么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柳溪马上就辨别出来,挡在自己身前的究竟是谁了。 莫泽!这个名字几乎没有半点犹豫的,就从脑海里跳了出来。 为什么每次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都会遇到他! 感动来的这么快,这么让人防不胜防,当莫泽转身脱下西装外套罩在柳溪身上的时候,柳溪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莫泽的脸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淡表情,但是此时,在柳溪眼内却显得格外温柔亲近。 场面上的局势一下变得让人猜测不透,现在人们的目光分分转移到了莫氏总裁和柳溪身上,他们实在想象不出这样的两人究竟会有什么关系。 难道莫氏总裁仅仅是出于同情心?这中间的内幕,又有很多八卦人士想要去一探究竟了。 第四十八章 要我帮你洗? 而这时最为焦躁的人,应该是被未婚夫冷落在一边的时蕴了。 她心中不禁腹议,打从这个女人出现那一刻起,莫泽的眼神就未曾从她身上挪动过,这个时候更是挺身而出的帮她解围。 时蕴面上霎时变得很不好看,但是这样的场合下,她必须端着姿态不能让人挑出一丝半点的毛病。 人群中,时蕴紧随着莫泽的步伐走了出来,一脸担忧的来到了柳溪身边。 “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你下去跟我换身衣服吧!”时蕴的嘘寒问暖,着实令柳溪吓得不轻,这人当初的狠戾自己可是见识过的,跟眼前这两个女人比起来,柳溪觉得自己这场戏着实演得太烂了。 时蕴见柳溪只是看着自己,并未有任何动作,转身亲热的挽住莫泽的手臂求救。 “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好,你劝劝她,让我带她去换衣服吧!”对于未婚夫在众目睽睽之下帮人,时蕴表现的非常识大体,但是双手的动作却彰显着强烈的占有欲。 莫泽不易察觉地敛瞳,眸子暗了两度,随后轻点头。 “多谢两位的好意,衣服就不必了,今天我想说的话也都说了,当事人的态度我也看到了。之后的事情,就等着法律来解决吧!” 对于时蕴的帮助,柳溪敬谢不敏,莫泽的点头同意也让她无端的心生不满,或许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反应过来,莫泽,莫翎和这个女人,他们以后才是一家人。 自己充当的角色,不过是莫翎的生母罢了,她生下了他,却并未抚养他,这点恩情着实可有可无。 张生听到柳溪的话,这次慌张的很明显,他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想要拉住准备离开的柳溪。 伸出的手却被莫泽半道上截住了,张生狠狠的挣扎才将手从莫泽的禁锢中解放出来。 “莫总裁,我的家事你不会也要插手吧!”张生想来对莫泽敢怒不敢言,看来这次是彻底被激怒了,才会当着莫泽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联手欺负一个女人,还真像是你们张家会干的事。”莫泽的轻嘲让张生心神不稳,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这人手中也握有自己的把柄,张生思来想去,一肚子的怒火只能生生咽了下去,烧心烧胃,自我折磨着。 现场再度鸦雀无声,这时时蕴却突然关心起了温晓如,担心的问道 “晓如,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时蕴的话音刚落,温晓如就嗷嗷的叫了起来,双手捂着肚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温晓如多么聪明的女人,时蕴的话明显就是为他们铺设一个台阶,她怎会错过这个机会不顺着台阶下呢。 今天的笑话闹得太多了,颜面也丢的差不多了,但是温晓如心中却没有丝毫不开心,用一场婚礼换得张生对那人的彻底死心,这个买卖她很划算。 温晓如刚喊肚子疼,张生就趁机将她一把抱了下去,现在对于柳溪,他已没有了半分情谊,只剩下满肚子的怨恨,这次她的蓄意而为,将自己的名声和婚礼败落到如此地步,这笔账他张生记在心里了。 “泽,对不起,今天来参加婚礼却成了这样子,张生的前妻也着实可怜,被这般羞辱。不过她也不能以此来威胁张生,爱成这样实在是让人心疼。” 时蕴故意对着莫泽这般说道,为的就是强调柳溪心里还是爱着张生的。 莫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始终没有转头,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更探不到他的具体情绪。 缄默了许久,他才终于出声,但并非答她的话,而是道: “还好我并不爱你!” 时蕴伪装的笑容彻底崩裂,莫泽毫无顾忌的一句话,像把刀子直接拉开了肚皮,将最真实的内心袒露出来。 这样的场合,莫泽俨然没有半分在乎时蕴,如此令人震惊的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继张生事件后,莫泽又成为了众人纷纷探讨的对象。 而时蕴则在这一瞬间,取代了柳溪成为了这场婚礼上最难堪的女人! 时蕴因为莫泽的“肺腑之言”呆怔在了原地,待她再晃回神来时,莫泽的踪迹已完全消失。 宴会上后续发生的一切,柳溪并不知道,她也并不想知道。一身的蛋糕奶油已经够让她忧心的了,根本无暇再去顾及其他的。 “柳溪,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木村看到回来的柳溪吓了一跳,眼前的柳溪活生生是个行走的蛋糕,除了脸上被扒拉干净了,身上依旧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他们嫌我的蛋糕做的太难吃,所以让我一个人吃完。”柳溪难得的还跟木村打起趣来,或许是刚刚在宴会上的一通发泄,让她心情变得很畅快。 “啊?不会吧,那我们赶紧跑吧,反正他们钱已经付了。我们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他们也不知道。”木村把柳溪的话信以为真的,还暗搓搓的想着,以后婚宴什么的千万不能接了,没有一次是好事的。 柳溪已经完全被木村的“天真”“单纯”打败了,却并没有否决木村的提议,于是两人当场就卷钱跑路了。 回去路上,两人想要招呼一辆的士,但是司机看到柳溪的样子压根就没想停下来,两人走了很久,终于走到了最近的公交站牌,在等待公交车的期间,无数的眼光粘在柳溪身上,甚至还有人堂堂正正地拿出手机拍照上传微博。 第二天,微博上就发起了一个热门话题,#寻找“蛋糕女孩”#,里面的图片就是柳溪一身蛋糕的各种角度路拍,就这样不知不觉中,柳溪被迫出了名。 当然这只是后话了,被围观拍照的柳溪一度陷入窘境,木村想要掩护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还在莫泽的再一次出现解救了她。 公交站附近一辆不太惹眼的奔驰停了下来,车内的人正是恰巧路过的莫泽,站在公交站内一身蛋糕的柳溪实在过于惹眼,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摇下车窗,莫泽目光笔直地看着公交站台上的柳溪,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专注,柳溪像是感应到了似的回望了过来,四目交接,这一瞬间,柳溪感觉身边的人似乎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过来!”莫泽没有大喊,用口型示意,他相信柳溪能看得懂。 完美的唇形描绘着这两字,柳溪一眼就看了出来,像是被魔力牵引,柳溪直愣愣的向着车的方向走了过去,木村则是不明所以的跟了过去。 看到车上的人,木村的脸立刻拉拢下来,满脸的不乐意,走到车边的柳溪才幡然醒悟过来,这鬼使神差的自己干了什么。 “上车!”这次柳溪听到了声音,低沉暗哑,几乎是一步一动作,不带丝毫停顿的柳溪就完成了,开门,上车,关门的动作。可怜的木村被无情的丢在了外面。 莫泽挑眉,斜眼瞟向愣在车外的木村,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你不上?” 木村觉得眼前的男人比夏凡那小子还要冷漠,夏凡虽然外表冷冰冰的,但是内心还是火热的,眼前这人显然是从内至外的冷。 虽对这辆车的主人并无好感,但看到柳溪已经稳稳当当的坐进了车内,木村也没再矫情。开门,上车,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只是力度明显有点大。 坐在车内的柳溪局促不安,也不明白刚才的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的就上了这车,不过,这也远远比留在公交站供人观赏的好。 莫泽并没有征求两人的意见,直接将两人带回了冰城大酒店,到了酒店门口,木村就被驱逐了下去,柳溪也想紧随下车,但是却被莫泽一语阻止。 “你想回店内被参观展览?” 已经迈出去的一条腿不得不默默的收回来,而后莫泽将车直接开往地下车库,乘上通往酒店顶层的专梯。 柳溪被莫泽带到了顶层的办公室,虽说是办公室,但是里面设施设备一应俱全。 “里面有淋浴间,你去洗洗吧,衣服我等下让人送过来!”说完莫泽也没有出去的意思,安稳的坐在了办公桌前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柳溪还在思忖着要不要过去洗澡,与这人共处一室本就让她无所适从,现在还要在她的办公室内光明正大的洗澡,这样的事情她着实有些干不出来。 莫泽抬头,饶有趣味地欣赏她的表情,唇角斜斜勾着,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般,忍不住想要挑逗一番。 “怎么,在我这里不敢洗澡?还是……要我帮你洗?”故意拖长语气,表情也十分轻佻 柳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人会说出如此轻浮的话,狠狠的倒吸了口凉气。 这人不是气质一贯清冷,向来沉默寡言,怎得……看来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是过于肤浅了。 “还真想让我帮你不成?”见柳溪表情复杂,但是没有任何动作,莫泽当真理了下衣衫准备站起来。 柳溪见他身影移动,表情跟见鬼了似的转身奔向了淋浴间。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身后忍俊不禁的笑声,心中更是一阵懊恼。 再一次,在这人面前狼狈不堪。 第四十九章 跟我结婚 逃到浴室的柳溪,心依旧砰砰砰狂跳,思绪也凌乱缤纷,刚刚的莫泽着实让她手足无措,无法应对。 “衣服拿过来了。”莫泽敲了敲淋浴间的门,听到里面水声戛然而止,之后便是一阵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声音暂停后,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条细长白嫩的胳膊伸了出来。 深邃的眼神暗了暗,莫泽眼波流转间,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却又被强压了下去。 眼前的肌肤白的晃眼,顺着这条白皙肌肤,视线忍不住的上移,但是美好的风景却被掩于门后。 “衣服?”门后的疑惑声打破了莫泽的万千遐想,他耐下心绪,从容不迫的将手中的衣服递过去,熨烫的大手状似无意的抚过一截白玉般的臂膀。 手感比想象中的还要好,莫泽暗自感叹。 感觉到门外人的手掌无意拂过自己的手臂,柳溪像触电般收回了手中的衣服,但是皮肤上残留的触感却始终消磨不掉。 浴室里雾气缭绕,氤氲的水汽慢慢在空气中蒸散,残留下挥之不去的茗香,柳溪赤裸着身躯看着莫泽递进来的衣物。 翻看之下,柳溪被热气蒸腾的本就绯红的脸上颜色更深了,这人居然就当真只给自己拿了外衣。 内 衣内 裤一件都没有。 柳溪又气又恼,贴身的衣物已经被水浸透,根本无法穿上身,难道她向外面的人开口要贴身衣物不成。 这个口她实在是开不了,柳溪在浴室内翻箱倒柜的想要找到吹风机将内 衣吹干,遗憾的是,一应俱全的浴室里唯独就没有吹风机。 不知不觉,柳溪在浴室待了很长时间,长到坐在外面的莫泽都忍受不住了再次过来敲门。 “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不!我有事……” 淋浴间内的柳溪矛盾的很,如果不向外面的人开口,这样的窘境,她今天算是无法摆脱的。 “那个……你只给我拿了外面的衣服,还有……没拿……”“内衣”两字柳溪实在是羞于启齿,如果不是隔着这扇门,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羞愤而亡。 “嗯……是我考虑不周,你再稍等下。”隔着这扇门,柳溪清楚的听到了莫泽话里隐忍的笑意,柳溪只觉面上一阵火热,心里又羞又气。 没过多久,门再次被敲响,柳溪身上虽然围上了浴巾,但是依旧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胳膊去接衣服。 但是,意外总是来的那么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被随意围在身上的浴巾在柳溪伸手开门的那一刹那,就这么意外的滑落了,柳溪惊叫一声,双手想要扯住滑落的浴巾,却未曾想到,门已经被自己打开了。 虽然柳溪只是拧开了门把手,但是听到她一声惊叫的莫泽,以为她发生了意外,从外面直接将门推开了…… 四目交接,一个赤身裸体,一个衣冠整洁。 氤氲的热气被屋外的冷空气渐渐吹散,柳溪的雪白的胴体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映入莫泽的眼帘。 几乎没有任何的思考,只是遵循着身体的本能,莫泽的身体向着依旧呆滞在原地的柳溪覆盖了上去。 没有给柳溪任何反应的机会,霸道强烈的男人气息就将她完全占有了,唇上突如其来的碾压凶猛热烈,鼻息间缠绕的都是身上人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莫泽像是饥饿已久的野兽,用着将身下人生吞入腹的架势碾磨着那对触感无比美妙的红唇。 一双粗粝的大手更是按捺不住的,在这副完全袒露的美好躯体上四处游走,感受着身下人因为自己动作不由自主的颤栗。 “不要……不要……”身上让人灼热的触感令柳溪找回了些许理智,但是微弱的抗议完全被身上失去控制的人镇压。 柳溪想要别开脸,推开他,但是身体却根本不听使唤。 而她微弱的抗议对于莫泽来说,像是欲拒还迎的勾 引,此时他的神智已然被情 欲完全侵蚀,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 占有她! 这一次,他直接抵开了她的齿关,冲破牙齿的阻碍,技巧性地勾住她想要逃离的小舌,用力深吻,强迫身下的人与之一起沉沦。 莫泽的吻霸道又疯狂,柳溪几乎快要招架不住直接瘫软下去,直到那双四处游走的大手游离到禁区边缘,柳溪的身体瞬间僵硬,在那人强势的动作下,那种强烈的不适感再次涌上心头。 “呕……” 柳溪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上的男人狠狠推开,抱着淋浴间的马桶一阵干呕。 这一刻,柳溪无比庆幸,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沉沦在了莫泽的亲吻里无法自拔,如果不是因为心理本能的反应…… 她不敢再想下去! 被推开的莫泽像是突然被惊醒,看着抱着马桶干呕不停的柳溪恍然大悟,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莫泽自诩自制力极高,身边环绕的女人更是不计其数,但却没有哪一个女人让自己如此失控,如此疯狂过。 这个女人的身体像是罂粟,对自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算她现在抱着马桶呕吐不止,他依旧不觉得厌恶,他还是想要她。 但莫泽毕竟是理智的,刚刚发生的事情不过是被下半身主宰了大脑,现在已经清醒的他,不可能再对眼前吐得胆汁都冒出来的女人下去手。 再者,他也知道这个女人心理上的疾病,强迫她接受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莫泽捡起地上的浴巾,将浴巾盖在了柳溪依旧赤裸的身体上。 “抱歉,我失控了!” 柳溪依旧吐得天昏地暗,直到胃部一阵痉挛,她才停了下来,捂着抽 动的胃脸色惨白。 莫泽万万没想到,她情况会这么严重,于是他用浴巾将她包好,一把抱起送到了旁边房间内的床上。 柳溪这一次的不适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严重,最后竟生生晕了过去,好在莫泽及时将医生请了过来,服了药之后,柳溪的情况才稳定下来。 晕厥的时间很短暂,在加上服用了药物,柳溪很快就醒了,刚醒过来的柳溪,脑袋里面全是前不久两人激情亲吻的画面,那双大手游走在自己身上的触感想来还一阵心悸。 掀开被子,柳溪发现自己竟然穿戴整齐,这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想到这里柳溪脸上爆红。只能不停劝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样根本不算什么。 尽管这么说服自己,但是心中的疙瘩依旧无法被抹平。 柳溪走出房间的时候,莫泽听到了声响,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就有些挪不开了。 平日里并不出众的小脸,此时因为害羞显得格外的白皙红润,吹弹可破的肌肤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洗尽铅华的素姿,分外惊艳动人,那抬头间的妩媚,更是令人惊艳。 “你醒了!”喉结不自觉的蠕动,莫泽低沉暗哑的声音流泻出来。 “嗯……”现在两人的四目交接的情况实在过于诡异,房间的气氛不知为何突然变得绮丽,柳溪慌乱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才好。 “过来吃点东西吧。”莫泽将她那一瞬间的神色收进眼里,开口打破怪异的气氛,“坐吧!” 柳溪敛起神色,默不作声地走上前,与莫泽之间横亘着一个办公桌坐了下来,现在就算是这样的距离,柳溪也觉得过于靠近了。 两人默契的对之前的事情闭口不提,但两人之间流动的微妙气氛,总是让柳溪心脏狂跳,生怕眼前的人会再次做出出格的事情。 柳溪僵硬的移开视线,一边喝着莫泽为她准备的白米粥,一边假装无事的打量他的办公室。 莫泽的办公室很大,除了办公区域外,还配备了卧室淋浴间和衣帽室。办公室收拾得异常整洁干净。物件不多,办公桌椅、沙发、茶几、饮水机和一书架。 一旁的书架上摆放了许多书籍,种类很杂,看得出办公室主人的涉猎范围很广。窗户边摆有两盆绿植,枝干亦修剪得精简,其中有一盆就是莫翎曾送给柳溪父亲的景松。 “你还想跟张生复合?”莫泽话题转得令柳溪感到意外,两人才有过“亲密”接触,现下他却提及她和她“前夫”的事情,柳溪无法揣测出这人究竟是什么心理。 吞咽下最后一口粥,柳溪老实的摇摇头。 复合?怎么可能,现在她跟张生已经完全撕破脸皮了,对那人她也已经没有半分留恋,复合什么的,见鬼去吧! “想跟张生彻底断了,就赶紧把婚离了吧!”没来由的,柳溪觉得莫泽这句话是命令的意思。他究竟想怎样? 神思晃了一晃,没等柳溪开口,莫泽继续说道,“离婚后跟我结婚!” 禁不住一激灵,柳溪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脸色比两人“亲密”后呕吐的时候更难看。 柳溪盯着眼前别有深意的湛黑眸子,莫泽依旧一脸云淡风轻,仿佛说的只不过一句稀松平常的话。 “你、你有未婚妻了吧!”半响,柳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说完柳溪就后悔了,这句话听上去怎么像是在“吃醋”? 莫泽湛黑的双眸包裹住笑意,嘴角向上勾起,宛如冰山融化般的笑脸让柳溪一阵失神,这人笑起来竟然这么好看! “莫翎想要妈妈,而你最合适!” 第五十章 他是合格的父亲 “莫翎想要妈妈,而你最合适!” 柳溪一眨不眨的紧盯着他,这人最开始接触自己是因为莫翎,而今说出想要同自己结婚也是因为莫翎? 再次看向莫泽,柳溪将自己对莫泽的偏见放下暂且不谈。 作为父亲,莫泽真的是尽心尽力,为了莫翎能有个完整的家庭,这人不惜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相伴一生。 他对莫翎的爱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只不过……他找错人了,自己似乎并没有资格成为莫翎的母亲! 柳溪双眸湿润清亮,安静地看着莫泽,深深地呼吸两口。 清亮,干净,透彻的空气穿过她的五脏六腑,洗涤体内所有浊气。 “我没有资格当他的妈妈,当年生下他,不过是与你之间的一纸协议罢了,如果不是你将他带到我面前,这么多年我从没想过他的存在。”柳溪面色不改。 “以你的条件,想要找什么女人没有,我这个下堂妻,怕是会玷污了你的名声,惹得世人笑话。” 这句话柳溪是给刚才两人的“一时兴起”下的定义,而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对他会有多大的吸引力,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 莫泽深深折起眉头,他想要这个女人,起码在肉体上他能在她身上感受到愉悦,再加上,莫翎心中母亲的人选一直都是她,这人能成为他的妻子莫家的女主人,是最好不过的。 只不过柳溪对他们父子俩依旧没有情谊,就算有感情也只是对待莫翎而已,柳溪从心里到生理,对莫泽都没有任何的欲 望! “看来你还真是为我着想。”莫泽一脸的高深莫测,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古怪,再说出口的话却越发猖狂,“现在H市,可还没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敢笑话我!” 如此霸道的言论,也只有莫泽敢这么放肆猖獗的说出来,而且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柳溪现在深深怀疑,自己现在面对的真是莫泽?以往她接触的莫泽虽然霸气,但如今却显得狂妄了。 不,这人本应就是如此,在淋浴间内她就感受到了他的霸道和专制! 柳溪低垂眼帘,露一丝嘲弄,清清淡淡道,“他们或许不敢妄议你,但是我不想再次站在风口浪尖上,我不想与你牵扯上任何关系。” 莫泽神色清凛下来,对面人透露出来的疏离感令他心中不快。眸色暗沉,嘴唇抿得直直的。 这段时间内,两人缓和下来的关系似乎就在几天轰然坍塌,热情冷却后,关系再次降回冰点。 话题就此终结,两人心中各有计较,徒留一室静谧。 柳溪不想多做停留,随口编造了借口,转身就要离开,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莫泽开了口。 “我和莫翎等你回心转意!” 话一字不差的落入柳溪耳内,但她却没有丝毫停顿的开门离开。 如果这时她能回头看一眼,她一定能从身后那人炽热的眼神里,看到势在必得的光芒! 柳溪离开不久,林柏就被叫到了办公室内,莫泽将林柏叫过来吩咐了几句,无视林柏的一脸诧异就将人再次轰了出去。 柳溪回到家,一打开门,母亲神色匆匆的迎了出来,表情也很不自然,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妈,您每天都这样伤心,会伤身体的。”柳溪以为母亲还没走出母亲离世的阴影,躲在家中暗自神伤。 “没事没事,妈没有那么脆弱,今天就是想起了点往事,心里难受了一阵!” 柳父刚刚离世的那段时间,柳母确实无法从阴影中走出来,但时间慢慢过去,有些伤痛渐渐被疗愈,被悲痛侵蚀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现在她已经看清现实,唯一的想法,就是如何帮柳溪打点好未来。 “妈,我跟你说件事,你一定要激动!”要不要将自己与丈夫离婚的事告诉母亲,这件事柳溪思来想去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母亲。 日后张生不可能再出现在母女俩的生活中,两人离婚的事实终究是瞒不住的。 柳母看着柳溪,眼底一片清明,她大概是知道女儿将要说的是什么,自己也一直等着她开口。 “我跟张生已经离婚了!”柳溪很怕自己说出这件事,母亲会承受不住,但现实情况似乎还挺好,母亲除了心疼的看着自己之外,并没有过多的忧虑。 “妈,你也知道我们俩情况了,勉强是不会幸福的!” “妈知道,妈都知道,张生是你的这辈子最大的劫难,渡过了想开了一切就好了。”柳母将女儿小心的抱在怀里安慰,一只手上下顺着柳溪的背,就像抱着小时候的女儿一样。 母亲的怀抱总是能安抚心灵,母亲的身上的味道也一如既往的好闻,柳溪觉得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在别人面前肆意的发泄情感了。 只不过现在她不想再流着眼泪,哭诉着不幸。她更想就这么抱着母亲,享受着难得温馨放松的时刻,她还有母亲陪在身边,她跟母亲还有很长的路可以一起走。 经过母亲的一番安慰,柳溪的心情豁然开朗,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呢。 这天,柳溪正在甜品店里工作,木村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 “柳溪柳溪,你赶紧躲起来,母老虎过来找你了!” “什么母老虎?” 柳溪听得一头雾水,母老虎?什么跟什么? “就是把我们绑起来的母老虎。”木村想到那人,又是愤恨又是恐慌,一脸表情丰富多彩。 木村这么一说,柳溪才反应过来,来人竟然是莫泽的未婚妻,柳溪当下心里一阵心虚,那日两人肢体纠缠的画面再次跳了出来,莫泽说过的话霎时也涌现脑海。 “离婚后跟我结婚吧。” 离婚后跟他结婚?他有着跟他无比般配的未婚妻,而自己跟张生也还未走完最后一步法律程序,无论怎么说,他们之间都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像是确定了理清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柳溪不再心虚,人也变得理直气壮了许多。 “我去看看,厨房麻烦你看着。”逃避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且这人过来具体原因,她也并不清楚,所以柳溪还是选择出去看看。 柳溪出来的时候,时蕴老神在在的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怡然自得地神态看上去并不是来找茬的。 “你找我?”柳溪直接走上前去,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最后只能直接开了口。 时蕴刚刚似乎陷入沉思,被柳溪的声音猛然惊醒,转头看向柳溪的双眸染上些许怒意。 “柳小姐,我想找你谈点事,关于莫泽的,你是想就在这里直接说,还是换个地方?”时蕴态度傲慢,虽然明面上征求柳溪的意见,但暗地的语气却带着丝丝威胁。 这人的手段柳溪是见识过的,表面上楚楚动人,内里却是心狠毒辣,当初还妄图将她和木村屈打成招。 “店里还要开门做生意,我们换个地方吧!”时蕴料到她会这么说,早就起了身,随时准备离开。 柳溪跟夏凡又晴两人简单交代了两句,便跟着时蕴身后出了门。 时蕴选了一家自己常去的咖啡厅,里面的装潢格调显然比柳溪所在的甜品店高档许多。 两人坐定后,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时蕴点了一杯黑咖啡,柳溪点了一杯白咖啡,服务员将咖啡端上离去后,时蕴才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离莫泽远一点。”时蕴抿了一口黑咖啡,冷寂地盯着柳溪,笔直的目光让柳溪眼神无处闪躲。 “我跟他本来靠得就近。”柳溪简简单单地回,干脆利落! 时蕴眉头轻蹙,对柳溪的话和态度没有一个满意,这个女人跟她调查中显示的样子貌似完全不一样,看来一段失败的婚姻确实能改变一个人啊! “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让他跟着别的女人跑了,你伤心难过,我理解你。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拆散别人家庭的理由。”这一次时蕴收起了威逼利诱这套,用言语当武器,对着柳溪无情的发起攻击。 注视对方握着杯子的手,柳溪轻轻眯了眯眼,这个女人还真是可笑。 “你跟张生也有过交往吧!”柳溪这句话说的含糊不清,时蕴和张生的交集究竟有多深,她并不清楚,但当初在张生公司看到的那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时蕴听到柳溪突然爆出的话,手指一紧,杯中的咖啡差一点就洒了出来,狐疑的看向柳溪,却未能在她脸上找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我同张生只是工作上的往来,并无其他。” “哦?” 时蕴表情微动,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呛声,却生生忍了了下来,并且反复告诉自己不能动手。 “我爱莫泽,就算我跟他生了孩子我也会对莫翎好的。”时蕴说的话和说话的姿态,都让柳溪觉得很奇怪,像是披着面具在表演。 从一开始,柳溪就觉察到时蕴不对劲,私下这人绝对不是这副嘴脸,如果真的觉得自己抢了她的男人,这人应该是要生吞活剥了自己,而不是这样坐下来与自己“促膝长谈”。 第五十一章 好一场精彩的戏码 “不好意思,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兴趣,我们店还很忙,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具体哪里不对,柳溪却不清楚,只是下意识觉得尽快离开这里就好。 时蕴没想到柳溪会突然起身离开,戏还没演完,怎么能这么早放她走,时蕴想都没想,一把抓住了柳溪的手,尖锐的指甲狠狠陷进她的肉里,她知道柳溪一定会甩开她! 果不其然,被抓得生疼的柳溪想都没想,直接甩开掐着她手的魔爪,虽然是甩开,但是用的气力也不大。 却未曾想到,时蕴居然被自己直接甩飞出去,连带着桌上两杯咖啡全部倒在了时蕴身上。 直到这一刻,柳溪才知道自己中招了,因为她听到了不远处有按快门的声音。 倒在地上的时蕴楚楚可怜,一张娇俏的脸蛋更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店内的服务员赶忙过来,将时蕴从地上扶起来,已经有不少人对着柳溪指指点点。 现在的情况不管怎么看,都是她柳溪动手在先!这个锅她背定了! “我只想让你离开我的未婚夫,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时蕴满脸泪花,但是妆容却未被破坏丝毫,哭起来还是如此美丽。 “又是小三,现在的人越来月不要脸了……” “我亲眼看到这个小三动的手,这年头,当小三还这么嚣张,什么世道。” 店内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更甚者不遮掩的对她指指点点,而柳溪站在原地,百口莫辩。 时蕴虽然一身狼狈,但是心里却是十分舒爽,这才是开胃前菜,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顶着众人的指责,柳溪心有不甘地离开,人善被人欺的道理她一直都懂,但这段时间被欺侮践踏的次数实在过于频繁。 柳溪的前二十几年不争不抢,心软隐忍,出社会后就有张生的保护,过的还算顺心顺意。 自从跟张生感情破裂后,柳溪才算真正明白自己这些年被张生圈养成什么样子了。 进入这个鱼龙混杂的社会后,柳溪干净纯粹的心思,在这个社会根本无法自主生存,只适合圈养供人观赏。 虽然道理柳溪都懂,但是真正的改变却不是一朝一夕的。 在这吃一堑长一智的经历中,柳溪本以为自己已经成长了许多,逐渐能适应这个人心复杂的社会,但终究她还是太嫩了点。 翌日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瞬间将她推倒了舆论的中心,同时不在场的另外一个当事人,更是成为了新闻的焦点。 莫氏集团总部的会议室内今日坐满了人,各大小股东齐聚莫氏。今天的新闻报道一出来,莫氏的股票就呈下滑趋势,对于他们这群莫氏的股东来说,不能因为莫泽的私人问题影响了公司整体发展。 因而今天的会议,颇有些讨伐的意味。 所有人都已经到来,唯独总裁的座位迟迟空着。几个手握大股份的股东一个个平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其他一些小股东互相议论,股东会议这么大的事情,总裁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到来…… 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莫泽在林柏的陪同下姗姗来迟,坐在总裁位置上的莫泽一脸平静。 “总裁,你看看今天的新闻报道。”有心人将今天的报纸放在了莫泽面前,责问的意思很明显。 “小三竟是下堂妻,莫氏总裁惊天大秘密!” “小三怒推原配,态度嚣张是何缘由?” 该报纸大篇幅的报道着昨日店内的一幕,报纸每一张都是柳溪正面清晰照,脸上嚣张恶劣的神情一览无遗。时蕴没有一个正脸特写镜头,但是倒在地上的可怜模样却被抓拍的很好。 “莫总裁,这虽然是您的私事,但是您看看今天的股市,我们股票明显下滑,因为您的私事影响了公司的利益,这似乎不太妥帖。”一位股东毫不避讳的说出了此次会议的目的。 莫泽并没有回应,只是看了一眼旁边位置的莫广强,他父亲唯一的兄弟,自己的亲叔叔,也是仅次于自己的莫氏最大股东之一。 这场突如其来的股东大会,如果没有这人的背后怂恿,怕是也办不成。 莫氏集团本是莫家两兄弟一手创办的,由最初的金融业发展到各个行业也是经历漫长的过程,期间莫泽的父亲和叔叔因为各自理念不同,产生了分歧,兄弟就此离心。 叔叔莫广强虽握有莫氏大部分股份,但却并未参与莫氏的任何决策,在旁人看来,他不过是靠着手中的股份在获取利益罢了。 “莫泽,这么多年叔叔一直没有插手公司的经营和发展,是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将公司管理好,这么多年来你也没让我失望。”莫广强一脸高深莫测的开了口,“不过,你这次实在是处理的太不妥了。” “叔叔说的极是!”莫泽的态度让在座的所有人都不明所以,莫广强也是探究的看向这个自己越来越看不透的侄子。 “我很理解各位股东心里的担忧,不过,各位请放心,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们的股票至少上涨五个百分点。”莫泽的态度依旧冷漠,但口气却是很狂妄。 股市的上涨和下跌岂是他一人就可以控制的? 一时间大小股东都犹豫不决,目光不自主的放到了莫广强身上,希望他能出来说句话。 “既然莫泽都这么说了,算是给了我们一个承诺,到时候我们就敬候佳音吧!”莫广强一句话就说死了,莫泽的一番言语便成了承诺,这次的风浪他也很期待他会如何平息。 在座的股东大多以莫广强马首是瞻,听到他这么说也随之附和,莫泽的境地一时变得骑虎难下,大放厥词的是他,如今这样的场面应是早已预料到。 莫泽眸眼深沉,嘴角挑上冷笑,看来他等不到人自动送上门了! 会后,莫广强并没有跟其他股东一样离去,静静的站在原地乎还有什么话想单独跟莫泽说。 待到人群散尽,莫泽遣退林柏,空旷的会议室只有叔侄二人相视而立。 “今天除了来参加这次股东大会,其实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莫广强眯眼一笑,眼中露出老谋深算的样子。 “叔叔但说无妨。” “你弟弟莫琛要马上要回国了,我想着在公司能给他谋个职位,这么多年我也没管理过公司,突然这么说,确实是唐突了!”莫广强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脸上却未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莫琛的工作我这个当哥的理应帮他安排妥当的,叔叔尽管放心。” 听到莫泽这么说,莫广强的脸上满是笑意,拍了拍莫泽的肩膀说了句,“以后你们两兄弟就可以相互扶持了。”便离开了。 相互扶持?莫泽冷哼一声,这两父子靠着莫氏集团游手好闲,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么多年,想来是钱财败的差不多了,现在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来了。 “林柏。”莫泽对着门外叫了一声,林柏应声走了进来。“上次我吩咐你的事情走漏风声了?” “老板,我从未对任何说起过那件事。”今天新闻爆出来的时候,林柏也是吓了一跳,那个女人为何先动手了? 莫泽眼底冷意更甚,看来她果真是小瞧了那个女人。他不过是让林柏先行收集时蕴那个女人的情报,准备等候时机曝光她,趁机与她解除婚约。 身为莫氏总裁的他,一举一动都对公司有着重大的影响,当初订婚,除了是想给莫翎找个母亲外,也有部分商业联姻的意思,而今如果贸然提出悔婚,势必对公司产生负面影响。 于是他让林柏先行收集到时蕴的丑闻,随之曝光后,他顺势将这次的婚约给接触了,却没想到那个女人提前下了手。 林柏当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当初时蕴进入莫家大宅的时候,就将林柏当成了自己攻略的首要目标,早早的就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入她的眼中。 当林柏暗地找人调查时蕴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在买通林柏请的私家侦探后,便开始精心布局,她绝不能让莫泽这么轻易的就将她给毁了。 为了不让林柏起疑,时蕴会不时给私家侦探一些不重要的信息让他上报,那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想当然并不是林柏需要的重要筹码。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边调查迟迟没有更近一步发展,时蕴那边已经磨刀霍霍向着他们杀过来了,而柳溪就是她的首要目标。 被当作目标的柳溪,此时也有了自知之明,自己当真是被盯上了。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让她成了众矢之的,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更甚者街坊邻居都开始议论纷纷。 “溪溪,你这明显就是被人设计了。” 甜甜被这子虚乌有的报道气到不行,报道中的莫氏总裁她在柳父的葬礼上也曾见过,虽不知柳溪什么时候与这人扯上牵连,但是他们俩之间明明是清白的。 大家好,我是《代孕娇妻:总裁求婚请排队》的作者:因为最近很多读者都在问,为什么下载了APP还无法阅读,在这里我要说一下,所有要下载APP的都属于诱导性下载,小心中毒哦。另外,可关注我们网站微信公众号:阅庭书院,回复男主或者女主,亦或者女主和男主,就可以免费阅读哦 第五十二章 时蕴的特殊爱好 “我知道,她是蓄意诬陷的,那日她故意带着我去那家店,让记者埋伏在那边,就等着我动手那一刻!”柳溪不禁自嘲,这女人还真是为了算计她煞费苦心啊。 “这女人简直是蛇蝎心肠啊,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演戏啊!” 甜甜感觉自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些只能在电视剧上看到的戏码,居然真实的发生在了自己好朋友身上。 “我总觉得这件事还没结束。” 柳溪隐隐觉得这件事就算爆出来,最多就让莫泽背上一些风流,自己也仅仅是“被小三”,柳溪总觉得,她的手段要比这狠辣得多…… 女人的第六感在很多时候都准得找不到任何的科学依据,在新闻报道的第二天,又一段关于柳溪的事件被爆了出来。 柳溪大闹张生婚礼的视频,不知为什么会在网上爆了出来,并且被无数次的转载评论。 视频是被精心剪辑过的,整个视频里都是柳溪咄咄逼人,凶神恶煞的撒泼模样。 “我知道你舍不得张生,但是你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我们的婚礼,如果你是带着祝福过来的,我们表示感谢,薄酒一杯以示谢意,如果你只是来闹场子的,还希望你能早点离去,你这样做也根本挽回不了什么。” “祝福?”视频里的柳溪,一脸的狰狞的叱责台上的新娘子 “离婚协议你早就签了”。温晓如楚楚可怜的反驳着柳溪,但是镜头里的两人一个犹如老虎一个犹如绵羊。 “离婚协议?没错,我确实签了!我要他净身出户!”柳溪贪婪的嘴脸清晰无比,显然是对财产分割一点都不满足。 “柳溪啊柳溪,你讲点良心吧!这么多年张生怎么养着你,你心里不清楚么?你们一起的这么多年,他在你身上花的钱还不多吗?你除了在家好吃懒做你有什么作为?连孩子你都不肯为我儿子生,”紧接着便是柳母的控诉。 “柳溪,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我们已经不可能复合了,你还是赶快离开吧!” 张生说完话,镜头就转向了温晓如一张委屈得泪流满面的小脸,然后整个视频就结束了。 视频里柳溪的镜头并不多,说的话也并不多,但是每一句话和每一个镜头都让人心生厌恶。 看到视频的柳溪,都忍不住为这个后期剪辑鼓掌叫好,自己理直气壮质问那对男女的场景,居然能被她剪成无耻原配为求财产大闹前夫婚礼的戏码。 这身的脏水,无论柳溪怎么洗估计都洗不白了。婚礼上虽然有无数八卦群众亲眼证实了真实场景,但是,终归不是自家的事情,并没有人想要淌进这滩浑水里。 事件持续发酵,温晓如和张生两人翻身一越变成了人们眼中被前妻恶毒压榨的可怜男女,莫泽则变成了人们眼中的笑柄,不要美人要恶妇,虽然时蕴在这次事件中并没有露面,但是她依旧是这场戏中最悲情无辜的人物。 而柳溪,这事件的女主角,唯一的反面人物,被万千人唾骂,白莲花,心机婊,泼妇,任何不堪的字眼用在她的身上似乎都非常合适! 事件的发展方向完全在时蕴的掌控之中,她不相信到这个时候了,莫泽还能忍住不来找她。 征服这个高傲的男人,对于时蕴来说,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虽然这个男人曾想在背后给自己来一刀,就算如此,她也可以过往不究。 男人的狠辣,野心正是时蕴深深迷恋的地方,再加上他雄厚的背景,不到最后她不愿与他撕破脸皮,现在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用另外的手段挽回这个男人罢了。 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狠狠握紧,时蕴在等待,等待那个人的登门造访。 然而时蕴的如意算盘落了空,莫泽压根就没有想要去找她的意思,她显然是高估了柳溪在他心中的分量。 这次事件对柳溪影响非常大,家里和工作的地方都被人蹲点,甚至还有无良记者前往柳溪父亲的墓地拍照进行报道,这种架势仿佛是要将柳溪家底全部挖出来。 柳溪工作的甜品店更是被偏激者上门讨伐,拿着菜刀一边喊着为民除害,一边在甜品店里肆意摔砸,好在最后保安及时赶来将其制服,送进警局审问后发现这人精神有问题。 因为自己的事情导致店铺遭受无妄之灾,柳溪愧疚不已,当天就给木村递了辞职信,表示自己现在这样在店里呆着,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木村想要拒绝,但是柳溪十分坚持,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暂时收下辞呈,等这件事过去再说。 柳溪心烦意乱的回到家,还没进家门就听到里面乱哄哄的,一群无良的记者围着柳母一通乱问。 柳母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了,一时间被吓得不轻,柳溪当时就气红了眼,撕扯这群人怒哄着让他们滚出去 。 想当然,他们肯定不会自己滚出去,柳溪的出现刚好给他们的报道添加了更多内容,她越是暴躁行为越是过激,他们的内容就越加丰富。 最后母女俩被逼迫得无法在家里住下去,好在甜甜对柳溪伸出了援助之手,甜甜将柳溪和柳母接到了自己的小出租房内,暂且避一避风头。 这次事件发生的很突然,柳母也有看到那些报道,但是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人,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对于那些报道的事情,她一个字都不相信,同时柳母也很清楚,自己的女儿肯定是招惹上了什么人。才会引火烧身! 晚上柳溪,甜甜和柳母三人坐在狭窄的客厅内,柳母坐在客厅唯一的沙发上,柳溪和甜甜在地上盘膝而坐。 “跟妈好好说说这两天的事吧!”柳母毕竟也出生于商贾之家,对这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是略知一二,只不过跟随丈夫后,便甘于平淡不再去理会这些事情。 “今天的视频完全是断章取义!那天婚礼我确实是去了,我跟张生并没有办理离婚手续,所以在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他大张旗鼓的娶妻,理应犯了重婚罪,当时我就是抱着让他难堪的心态去的,没想到居然被有心人利用到了这次的计谋中。” 柳溪不慌不忙的一一道来,对于母亲她,向来不愿隐瞒太多。 “那个莫氏总裁,就是帮忙料理你爸爸身后事的那位吧,你们怎么会认识?” 在柳母印象中,这位莫氏总裁像是凭空跳出来的一般,且从始至终,柳溪都未曾说过与他的关系。 “他儿子经常来我们店吃东西,一来二去熟识的。”有些真相,柳溪依旧想继续隐瞒下去。 柳母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里都是怀疑,这样的解释实在有点难以信服,仅仅是这样的关系,应该还不足以帮忙到那种地步。 但柳溪不愿多说,柳母也不再多问,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除眼前的危机。 事情炒到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愈演愈烈,当事人没有一个出面澄清,人们的脑洞却开出了天际,甚至有人在网上发出了要人肉柳溪的言论。 键盘侠们更像是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肆意在网上辱骂,各种不堪的字眼都出现在了评论转发内。 莫氏集团的公关做的很及时,在视频出来的第二天就发出声明,称莫氏总裁与报道中的女人并无任何不正当关系,如果有心人继续炒作,莫氏会提出法律诉讼. 当然,公关态度如此明显,群众当然不买账,接连受影响的便是莫氏的股票,不止没有像莫泽承诺的那般上涨,两天内反而下滑了十个点。公司内部人心动荡,对于总裁的花边新闻也是众说纷纭! 公司股东联名提议让莫泽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澄清这件事件与他无关,但是莫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一场新闻发布会能挽回多少局面,这些人真是太天真了,莫泽眸底闪过一丝的冷意,对着一旁的林柏开了口。 “你那边怎么样?” “这次的问题确实出在我身上,我请的私家侦探很早就被人买通了,而且我可能也被人盯上很久了。” 林柏严肃的回答道,心中更是一团无名的怒火在燃烧。 “这件事处理完后,自己领处罚吧!”莫泽依旧冷着脸,不咸不淡的说着。 “是!”听到处罚,林柏的心底的怒气再飙升一个高度,都是那个女人的错,这次估计要半个月看不到莫翎了! 愤怒的林柏办事效率比平常快了不知道多少,当天他就将收集到的资料一一摆在了莫泽眼前。 视频,照片一应俱全!但照片和视频大多数是时蕴和不同的男人,在不同的地方各种亲密的动作,并没有特别大尺度的镜头。 但是,当看到某一段视频的时候,莫泽知道自己找到了最佳的把柄。 “没想到她还有这种嗜好!” 此刻,莫泽找到的视频正在播放着,镜头里时蕴浑身赤裸被捆绑起来起来,一旁肌肉发达身材健硕的男人,对着被困成奇怪形状的时蕴尽情的挥舞着手中的皮鞭。 每一次皮鞭落在时蕴身上,她都会发出又痛又爽的呻吟,男人一停下来她,就会哈着脸凑上去要求男人继续抽她。 不多时,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皮鞭印,越往后时蕴似乎连疼痛的都察觉不到只有舒爽的滋味。 第五十三章 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皮鞭,滴蜡,这些S M的情趣时蕴似乎很喜欢,每次都能让她失声尖叫,之后的视频便是她与男人无止尽疯狂交 媾的场景。 莫泽脸上满是讥诮,心里却恶心不已,自己当初居然会瞎了眼选她来当莫翎的母亲。 正当莫泽将这段视频挑出来给林柏让他发过去,眼神飘过桌上,却意外的发现一张时蕴与人亲密的照片,最主要的是这张照片的男主角竟然是…… “张生啊张生,想不到你也有份!” 莫泽看到的,正是时蕴和新婚不久的张生贴身亲热的照片,看照片上的日期,居然是半年前,这也就是说,张生跟柳溪结婚不久,这两人就勾搭上了。 “等一下,东西先不要发,我有预感,她会自动找上门的。”林柏正准备将视频发到时蕴的邮箱,却被莫泽喊了暂停,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林柏还是招办。 没想到,晚上时蕴当真主动打来电话找莫泽,不卑不亢地态度倒是令莫泽颇为意外,这女人难道还有什么计谋? 在莫泽看来,时蕴已经玩不出什么花样,之前的不过是她争风吃醋的小伎俩罢了,现在自己手头也握有她的把柄,无论怎样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来。 终究,他还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事件发生第四天,莫泽带着时蕴公开出现在了某活动上,首次对之前的事件发表的言论。 “今天我郑重申明,我与那名叫做柳溪的女人并无半点关系,而且……”微顿,莫泽继续说道“我与我的未婚妻时蕴,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希望大家能祝福我们!” 这无疑又是一个惊天大新闻,无数摄像头对着莫泽,像是不想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尽管镜头下的他一如既往的冷漠。 时蕴笑的无比灿烂,这次她是打从心底里高兴,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没人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她是真心想要得到这个男人,对于婚礼……她也很是期待呢! 单看莫泽和时蕴两人,镜头下的他们确实非常般配,之前的言论像是被两人和谐的出场彻底击碎,舆论的风向再一次转移,以往莫泽带着时蕴两人恩爱甜蜜出席各种场合的照片被扒了出来。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莫泽从花花公子一跃成为国民好老公,换一种人设,待遇可是天差地别。 一个星期不到,莫氏集团的股票大幅度上涨,竟还高过了当初莫泽的预期,一票股东也噤了声,对他们而言,公司利益才是首位,谁能带着他们赚钱他们就拥护谁。 当初被迫许下的诺确实是实现了,但这并不是莫泽的初衷,他想要实现的方式也并非如此。 只不过在这件事上,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莫泽的翻脸不认人比之前的时间来的还要突然,当从电视上看到的时候,柳溪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为了明哲保身与自己撇清关系,并不是这人会做的事情,就算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她也总觉得哪里不对。 莫泽的反口让柳溪深陷水深火热,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以往每次的困境,都是莫泽为她化解,潜移默化中,只要遇到困难自己竟然就对他心生期待,而这次的逃避,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等待他的解救罢了。 一旁的柳母只能默默的看着女儿,心里满是担忧,但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她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欺负,不,她不甘心,她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再遭受这般欺侮…… 这天,柳母给柳溪做了满桌子的菜,母子俩这么多来难得的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饭。 不想让母亲担心,柳溪这几日一直压抑着心情,跟母亲说话吃饭的时候表现得都是很开心,今天也是! “溪溪,等下我想去你爸坟前看看。”柳母虽然是对着柳溪在说话,但是眼睛却没有看向她。 “好,等下我把碗筷收拾好了,陪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你现在还是最好别出门,我一个人去就好。”柳母直接拒绝了柳溪的陪同,自顾自的走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本就心不在焉的柳溪,完全没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也没问母亲去父亲坟前要收拾什么东西,反正当天下午,柳母就一个人出了门。 这一出,也就再也没回来了! 甜甜下班回来的时候,柳溪才发现母亲居然还没回来,用甜甜的手机给母亲打电话,居然是关机的状态。 天色已经渐渐暗沉下来,墓地离甜甜的家还有段距离,两人拦了辆的士直奔墓地。 柳父的墓地被修整很干净,墓碑前还摆放着鲜花和新鲜的水果,看来确实是有人来过。 但是柳溪和甜甜来的时候,并未看到柳母的身影,之后两人将柳母可能去的地方找了个遍,询问了附近了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曾经见过柳母。 疲惫不堪的两人,回到家中时已经是深夜,两人进屋前还怀揣着柳母已经回来的想法,但是推开房门,屋内依旧空空如也。 “妈,你究竟去哪了?”柳溪像是彻底崩溃了,瘫坐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父亲离开的时候,万般交代自己要照顾好母亲,可现在……现在她居然将母亲弄丢了。 柳溪甚至不敢多想,只要她转动大脑,脑袋里就是各种母亲遇到危险的场面,在家里呆了不到两分钟,柳溪实在是坐不下去,起身想再次出去寻找。 甜甜一把将她抓住,柔声地劝慰,“天色这么暗了,能找的地方我们都找了,我们就在家等一晚上,没准明天阿姨就回来了。” 这话也只能是宽慰,甜甜也不确定柳母究竟还回不回来,在柳母失踪的时候,甜甜突然想到了那天柳母背着柳溪对自己说的话。 “甜甜,你比溪溪聪明机灵,阿姨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照顾溪溪,她啊太单纯太心软了,这样的性格太容易受人欺负,她这么多年就只有你这一个好朋友,阿姨也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也就只能让你多照顾一点了。” 柳母当时说的话,甜甜还记得清清楚楚,但是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才会让柳母说出这番话,现在看来,柳母是早有计划的,将柳溪托付给自己,然后放心离开。 但是……她能去哪里呢? 当晚甜甜总算是说服了柳溪留在了家里,但是晚上仍是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醒来,甜甜就发现柳溪不在家了,想来肯定是大清早就出去找柳母了。 随后甜甜跟公司请了假,也出门寻找,只不过她想要找人并不是柳母而是柳溪。 甜甜是在派出所门口看到柳溪的,她默默的坐在一级台阶上,盯着地面发呆。 “溪溪,你坐在这里干嘛?” “我来报警,但是他们说失踪48小时候才能立案!” 柳溪是想在这里等待着,时间一到她就能马上报警,让他们出动警力寻找母亲。 “溪溪,不用报警了,我收到阿姨的短信了,她说只是暂时去朋友家散散心,等过段时间就会回来的。”甜甜将手机递过去,柳溪赶忙拿过来,确实是母亲的号码,短信内容也确实是这样。 没去想为什么母亲去朋友家散心,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说,柳溪直接将电话回拨过去,依旧是关机。 不死心再打几个过去,都是关机!才放心下来的柳溪一时间心又悬了起来,开始担心是不是有人拿了母亲打手机冒充发短信。 “溪溪,你不要想太多,我觉得阿姨真的只是去散散心了!” 甜甜的语气很笃定,虽然还是无法彻底放心,但总归是有了柳母的消息。 回到家后,甜甜背着柳溪偷偷摸摸的打了个电话,当天晚上,柳溪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打在了甜甜手机上。 柳母只是短短的说了几句话,反复交代柳溪不要担心,说自己过几天就会回来。柳溪还没开口问,柳母那边就挂断了。 虽然母女俩没说上几句话,但是能听到母亲的声音,确定她平安无事,柳溪一颗悬着的心才算真正落了地。 确定母亲平安无事后没多久,柳溪的生活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次改变却是因为之前的两个事件被翻盘。 两段视频报道再次进入公众视野,曾经被故意掩盖的事实真相浮出了水面。 第一段视频是最先被报道的柳溪“怒摔”时蕴的视频,这段视频拍摄的距离很近,两人的手指动作尤为清晰,可以明显的看出时蕴掐住了柳溪的手,才会被她下意识的推了出去,力道明显不足以将人摔倒在地。 第二段视频,则是柳溪大闹张生婚礼的未删减完整版本。 这两段视频一出,一片惊呼,群众纷纷出来打脸,倒戈相向,曾经那些肆意辱骂的键盘侠们,再度站在自以为正义的一方,猛烈抨击之前蓄意诬陷柳溪的始作俑者。 更多的人则是发声道歉,同时指责操纵这一事件的幕后黑手,要求将这人扒出来,人肉! 第五十四章 她已不是当初的柳溪 而张生和温晓如这家人,则是代替柳溪站在了风口浪尖上,甚至当地警察也关注了这件事,前往了张生公司一趟。 一夕之间,柳溪从一个嘴脸丑陋心灵恶毒的泼妇,变成了饱受委屈,可怜无比的受害者。 柳溪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切,带着一身脏水过活的时候,她并没有感觉很大的委屈和难过,倒是这突然的洗白,让她有些伤心了。 一句话能够杀掉一个人,人心难测的程度让她无法想象,什么时候自己会再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一段视频,一张照片毁掉这一生吗? 这一刻柳溪仿佛才看清楚,自己生存的居然是这样的世界! 柳溪一夕之间的洗白,让时蕴非常诧异,她最先怀疑的便是莫泽,但随后便将其否定,她这两天一直在留意莫泽的动向,他并非对此采取什么措施啊。 可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无论怎样,时蕴都想不明白,最后只能猜测可能是有好事之人将真相抖了出去。 只不过两个真相同时抖出来,实在是蹊跷了点! 反观这次事件的另外两人,张生和温晓如,婚礼上的完整视频被扒出来后,这两人的形象立马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奸夫淫妇的标签妥妥的贴在了他身上。 温晓如当时就跳出来质疑了这次视频的真实性,更是死活不承认自己在婚礼上有动过手。 温晓如不承认的动手,就是指当初用那巨型的六层蛋糕砸柳溪的事,因为视频被广为流传后,居然是温晓如的骂声最多,其中骂得最多的就是她糟蹋食物,用食物侮辱人。 人们的关注点有时候就是很奇怪,小三上位的时间在生活中仿佛并不是什么惊奇的事,不痛不痒的唾骂几句也就解愤了,但是平常人家的婚礼,哪里会奢华到六层的大蛋糕不来吃用来砸人的。 而且许多眼尖的人,早早就发现蛋糕上点缀用的东西居然是金箔,简直奢侈至极,难怪会引来非议。 温晓如的运气可就没有那么好了,她出来辩驳却并没有帮着她一起洗白,倒是有人将之前网上热搜的一个话题扒了出来。 #寻找“蛋糕女孩”#,话题里的主人公面部容貌被拍的非常清楚,可不就是这次连环时间的主人公柳溪嘛,这照片可不就是柳溪当初在公交站被偷拍的照片嘛。 照片一出,温晓如脸就被打得啪啪作响,百口莫辩,面上更是挂不住了,但她依旧坚持自己不是故意用蛋糕砸人的,只是不小心碰倒了而已。 这下温晓如又多了一个胸大无脑满嘴跑火车的标签,六层的大蛋糕,你试试不小心碰一碰,会不会弄倒? 张生的下场比温晓如的又更加惨烈,这次的事件不知为何会引起警方的关注。当天张生的办公室就来了警察,询问他是否与柳溪办理了离婚手续。 一般这种重婚案件,警方都会尽量调节让夫妻之间私下解决,主动关心起这类案件却也是头一遭。 好在张生留了一手,虽然与温晓如举行了婚礼,但是两人并未登记领证,所以从法律上来说两人却也还不是夫妻关系。 不过两人非法同居还怀有孩子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最后张生耗费了不少财力物力才将此时摆平。 摆平警察这边后,张生知道自己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跟柳溪将婚给彻彻底底的离了,不然不知道还要生多少事端。 但这个婚终究还是离得没有那么顺畅,放在以前,或许柳溪会选择就此轻轻松松的跟张生将婚离了,两人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柳溪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让那两人逍遥快活,抱歉,她现在是真的做不到。 张生来找柳溪谈离婚的时候,柳溪好不遮掩的开了口。 “离婚可以,新房归我,还有,一百万作为补偿,现金支票都可以!” 张生双目圆瞪,青筋暴跳,柳溪会有这样的要求,他确实没有料到,细想下更觉得她厚颜无耻。 婚礼上母亲的话扎心了,这么多年自己养着她,到最后末了都未碰过她一下,她居然开口就是向自己要钱要房。 “柳溪,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还要脸吗?房子和钱我一样都不会给你!”张生气得浑身直发抖,指着柳溪的鼻子破口大骂。 “既然如此,这婚就没法离了,反正等着老婆孩子光明正大进门的又不是我。”柳溪禁不住嗤笑出声,彻底不再对这人迷恋后,才发现这人的嘴脸是如此可笑。 “你……好,柳溪,你狠!” 最后张生咬牙切齿的,将房子和一百万转到了柳溪名下,两人这才顺顺利利的把婚离了。 “柳溪,你会遭报应的!”临走张生还不忘诅咒一声。 “那我们就好好等着,看到底是谁先遭报应!”柳溪掷地有声的回了过去。 昔日的温情早已在现实面前消散殆尽,此时两人心中只有无尽的恨意,只想亲眼看到对方比自己早趴下。 手中的离婚证跟当初结婚证的颜色一样,红彤彤的,在柳溪印象中,结婚证是红色离婚证是绿色,看来人们还是对绿色有颇多的偏见,所以将离婚证和结婚证换成了同样的颜色。 想来,这样也还挺讽刺的! 这次与张生算是彻底了断了,而且想来她也不亏,房子和钱她都得到了。 不要说张生不敢相信她能厚颜无耻的开这个口,她自己也未曾想过。或许柳溪只是想证明,自己不再任由人欺侮罢了,就算是离婚,她也要现实的离,该拿的她都得拿着。 不知为何,柳溪突然想到了那天酒店顶层莫泽对自己说的话。 “想跟张生彻底断了,就赶紧把婚离了吧!” “离婚后跟我结婚!” 在现实面前,莫泽对自己所说的话俨然成了笑话,好在自己并未当真,如今他有美娇娘相伴,那两人已经有了婚约,如此看来甚好。 现在,柳溪唯一担心的就是莫翎,时蕴的工于心计和品行不端,她这番已经深刻理会了。在时蕴嫁给莫泽后,柳溪并不认为那个女人会弃恶从善,甘愿做个贤妻良母一心一意为他们父子,或许她会全心全意对待莫泽,但是莫翎,毕竟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恐怕难以被悉心呵护。 柳溪想要找莫泽谈一谈,但是手机在上次的婚礼上被毁了,号码也没有了,一时间想要找到他似乎有点难度。 重新买了手机办了卡后,柳溪首先给母亲打了电话,但是母亲的手机依旧是关机的状态,刚开始柳溪还很担心母亲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后面母亲打过几次电话详细的说明了情况,她这才放下心来。 电话关机,柳溪只好给母亲发了条短信,说明这是自己的新手机号码,希望母亲能及时联系她。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柳溪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正是母亲的号码,赶忙按下接听键。 “溪溪,这段时间你不要在外面乱跑,老老实实在甜甜家里待着!”电话里柳母声音很着急,对柳溪说出的话近乎命令。 “妈,怎么了么?”听到母亲语气不对劲,柳溪连忙询问 “我、我只是看到新闻了,怕有人还想要报复你,无论如何听妈的话,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都别去。妈可能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再回去,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知道吗!” 柳母再一次不舍的挂掉了电话,这段时间,柳母每次的来电,都是简短的几句。 母亲的话令柳溪有点摸不着头脑,转念一想,可能是母亲看了新闻知道自己的事情被洗白了,怕有心人想要再次中伤自己,所以特意打电话来叮嘱自己吧。 母亲电话里的叮嘱,柳溪并未放在心上,现在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想要跟莫泽见一面,跟他好好谈谈莫翎的事情。 而深陷囹圄的莫泽,此时则想着要如何解决掉时蕴这个狠毒的女人。 盯着落地窗内明亮的灯火,莫泽浑身凛冽地站在阳台的阴影里。凶猛地吞吐地烟雾,心里的那股子烦躁却愈加浓重。 莫泽除了必要的应酬外,烟酒这些东西能不沾尽量不沾,除非是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 抽完一根烟,将烟头狠狠的捻进烟灰缸里,烟雾笼罩下的面容晦暗不明。 “林柏,查得怎么样了?”莫泽面如冰霜,眼神犀利。 “对不起老板,暂时还没有查到莫翎的下落,时家的保全系统太强大,我们的人根本探不进去!” 林柏低头致歉,眼底充满着愤恨,愤恨着自己的无能,居然让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把莫翎给带走了。 莫泽满脸凝重,一语不发。 那天莫泽带着时蕴的把柄赴约,本以为能就此扭转局势,却没想到,过去便被时蕴将了一军。 自己还未开口,对方就已经挑衅 “莫翎重要还是那个女人重要?” 第五十五章 莫翎不见了 时蕴轻声在莫泽耳边吐着气,信心满满的看着莫泽娇笑出声。 莫泽神色一时间变得很古怪,时蕴话里透露的意思让他有些糊涂,但也就糊涂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莫泽面上更冷,脑袋中响起了危险的信号。 “你对莫翎做了什么?”莫泽双眸冷峻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已凝结。 “你啊,总是对我这么冷淡,但是,我还是想做莫太太。”时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起其它。 当初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时蕴心里便清楚的很,这个男人对她并无半点真情实感,或者残酷的说来,只是利用她罢了。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呆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妻子,她亦有办法将这个男人拿下,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或许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亦或者是她低估了男人的无情。为了那个女人,这个男人居然想要用手段将自己给踹了。 她时蕴在他面前虽然温顺,但是骨子里的她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既然他如此无情,也别怪她无意,就算两人撕破脸皮,莫家女主人的位置她还是得拿下! “你要是不这么心急的想要把我踹了,或许我们也不会弄成这样。”时蕴的手指抚过男人俊美的面容,指尖留恋,难以忘返。像是对指间的男人深深的迷恋。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何必说的有情有义!”莫泽面上不悦,言语讥讽。 “呵呵……也对,莫总裁的情,我时蕴这辈子怕是要不到。不过,你们父子的亲情,我不介意帮你们割断。” 时蕴弯着唇角,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的惊慌失措。 不过,莫泽这副泰山崩于眼前依旧不慌不乱的淡定态度,明显让她失望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失败了! “你将莫翎绑走了。”这是一个肯定句,从最开始,莫泽心中已经有了这个猜测,现在更加可以肯定了。 “毕竟我也是要成为莫翎母亲的人,带着他出去玩一玩也算是天经地义!” “时钟泰也参与了。”莫翎丝毫不顾的直接喊着时蕴父亲的名讳。 “父亲也是想早点看到外孙了!” 时蕴如此一说,莫泽心底一凉,他这句话不过是试探,但时蕴的话,明显表示时钟泰确实也参与其中的话,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变得棘手多了。 莫泽当初选择时蕴当未婚妻,绝大数的原因就在时钟泰,时钟泰为人虽然低调,但是他手底下的安保公司却是赫赫有名,众多商贾贵族的保安保镖人员都是出自他的公司。 但时钟泰在商场上的名声却很是不错,他公司的安保人员据说都是精心挑选,其中更是不乏部队军人,而且男女战斗力不相上下,最主要的是人员素质极高,宁死不背叛雇主是他们的工作唯一准则,正因为如此,他的安保公司才会在业内名声大振。 如果是时钟泰亲自出手绑了莫翎,要从他手里救出人,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你要什么?”耐心已经被磨耗的差不多了,莫泽觉得眼前的女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厌恶,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我要的一直都是你,莫太太的身份!”语毕,时蕴凑过去,在男人生冷的脸上亲吻了一下。 男人眼里的厌恶与嫌弃她都看到了,但是,那又怎么样,除非他真的能舍弃他那宝贝儿子。 莫泽嫌恶地一掌拍开了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就拉开了,本以为时蕴会因此大发脾气,却没想到她居然还在笑,那种势在必得的笑在莫泽看来实在太刺眼。 “明天就向媒体宣布我们的婚事吧,等结婚后,我们一家三口自然会和和美美的住在一起,我也一定会当个好母亲,好妻子!呵呵呵……” 莫泽对她的态度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手里有莫翎,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次事情能够如此成功,说到底时蕴还是要感谢莫泽当初带她去过一次莫家大宅,那一次她已经将整坐宅院里里外外探了仔细,将莫翎带出来也没遇到很大的困难。 除了柳溪被一夕洗白外,其他事情还是在时蕴掌控之内,不过有一点莫泽却是错估了。 绑架莫翎的事情是时蕴一手策划,时钟泰压根不知道时蕴背着自己弄了这么一出。 时钟泰有一儿一女,思想顽固重男轻女的他,对时蕴基本放养,除了父爱他什么都能满足她,当然,这也是在时蕴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情况下。 时钟泰唯一疼爱的就是小儿子时寅,时蕴与时寅虽是同父同母,但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时蕴被放养的时候,时寅却被保护的很好,时钟泰很明白自己做这一行很容易被人盯上,为了保护小儿子,他早早的就时寅送往国外并且配备了贴身保镖,在外他百般宠爱时蕴,也不过是为转移视线罢了。 时蕴当然深知这点,所以父亲的存在对她来说,也只是身后的一道光环,最终能活成什么样还是得靠自己。 然而时蕴目前万不敢将绑架的事情告诉父亲,这是自己走的一步险棋,她只要坐上莫家女主人的位置,就能彻底摆脱时家女儿的身份,以后她就不是任何人的挡箭牌了。 两人的婚礼在对外宣布后,时蕴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仿佛看到了前方的康庄大道,所以这段时间她也过的格外顺心。 但莫泽向她提过数次想要见莫翎,却被她全然拒绝,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婚礼结束后,她自然会让一家三口团圆的。 另一边的柳溪,这时也迫切的想要见一见莫泽和莫翎,她实在是无法放心莫翎。 这天她来到冰城大酒店,从上次莫泽带着她直达顶楼的时候她就有明白,这家酒店的幕后老板肯定是莫泽。 这也是当初为何张生会怒斥自己“送上门”了,柳溪来这里完全是碰运气,不过,她的运气确实也不差。 她刚进酒店就看到了行色匆匆的林柏,虽然她与林柏只有两面之缘,但是每一次遇到林柏就会遇到莫泽,这么想来,两人之间肯定是有联系的。 “您好,打扰一下。”柳溪直接上前拦住了林柏。 林柏还在为莫翎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突然被人拦下来,当下火气就蹭了上来。 但是看到眼前的人,林柏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停下来看她。 “不好意思,冒昧打扰了,我想见一下莫泽。”柳溪也不多说废话 放在以前,林柏肯定会兴趣盎然地打探两人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再加上之前报道炒的那么火热,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莫总现在很忙,我想应该没有时间见你。”林柏一口回绝了。 “这个是我的号码,麻烦你转告给他,如果有时间麻烦一定跟我见一面。”柳溪将手机号麻溜的写下交给林柏。 林柏也没推脱,拿了号码转身便离开! 盯着林柏匆匆离开的背影,柳溪心中一阵苦闷,希望莫泽能尽早跟自己联系。 心不在焉的柳溪,头也不抬的推开酒店大门就准备出去,却不想外面刚好有人准备拉门进来,两人都没有丝毫准备,玻璃门就这么狠狠的砸在了外面人脸上。 柳溪推门的力气虽然不大,但是扶手却是刚好砸在了对面人高耸的鼻子上,如果是个假鼻子,那估计已经塌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在开门,你怎么样?”等柳溪出去看的时候,那人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疼的嗷嗷直叫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这么完美的鼻子撞了你赔得起嘛你!”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柳溪赶紧说道。 “准备好巨额医药费吧!” 那人表情夸张,口气恶劣,一副要讹人的样子。 “行行行,咱们先去医院吧。” 柳溪说着过去将他扶起来,本以为这人是夸张了些,当看到那张斯文白净的脸上高耸的红肿,她突然就愧疚了,这撞的着实厉害了点。 时寅也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衰成这样,背着父亲偷跑回国,想着先在酒店开个房把住宿问题解决了,却没想到会遭到飞来横祸。 医院还是那家医院,这半年来,柳溪出入这里的次数也着实多了些。 时寅鼻梁生的很高,承受的力度比一般人强,所以情况也稍微严重点,不过也并没有大碍,只是可能要比一般人多红肿几天。 “这次真的是我太大意了,让你遭受了无妄之灾,我可以给你赔偿!”出了医院大门,柳溪再次道歉,主动提出补偿 时寅看了眼柳溪,嘴角上扬心情貌似还不错,随后幽幽的开了口,“赔偿啊……钱嘛太俗气了点,刚好我现在无处可去,要不你就收留了我吧!” 柳溪已经做好了赔偿一笔钱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人居然开口让自己收留。 柳溪这次正眼看向他,从头到脚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下。这人年纪应该与夏凡相仿,样貌也生的斯文白净,忽略掉高耸鼻梁上的青紫,这人的样貌刚好就是情窦初开的女学生喜欢的那型,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也是附近学生最爱的搭配。 第五十六章 鼻子学生 “你还是学生吧?”柳溪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柳溪如此一说,时寅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将自己打量一了一番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嗯,是的,我是学生!” “那就赶紧回学校吧,我还是给你钱当补偿吧,我把手机号也留给你,到时候有什么问题你再打电话给我吧!” 知道时寅确实是学生,柳溪也放心了点,当即将钱包里的钱塞到了时寅手中,中间夹着自己的手机号。 时寅被强塞到手里的钱弄得有点懵,自己开口说让她收留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这女人还当真给自己塞钱还留下号码,是当真不怕他讹人? 这女人还真是有点意思。 临走时柳溪还特意嘱咐,有什么情况可以随时打她电话。 当然,这句话时寅一字不落的记下了。 隔日清晨,柳溪手机就响了,看来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柳溪立马想到昨天的撞到那人,该不是鼻子出什么问题了吧? “喂?” “是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竟然是莫泽。 “你要见我?” “没错,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我在酒店,你直接过来吧!” “好!” 两人的电话内容虽然简短,但是莫泽能够见自己,对柳溪来说已经很好了。 洗脸刷牙收拾完,柳溪和甜甜便一起去了酒店,甜甜去了商场楼层上班,柳溪则去了前台。 此时林柏正在前台等候着柳溪,见到她过来马上迎了上去。 “跟我来吧。” 林柏说着就将柳溪带往了那架通往顶层的电梯里,再一次的,柳溪来到了莫泽办公室。 林柏关上办公室门退了出去,偌大的办公室只剩柳溪和莫泽两人。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瞬间一一浮现在眼前,自己赤 身裸 体与眼前人纠缠的画面此刻无比清晰,身体像是记住了那双粗粝大手的触感,小小的鸡皮疙瘩一点点的竖立起来。 柳溪感觉脸上滚烫,抬头间已然面色绯红,莫泽还是光盯着她,不说话,不经意间已经将她的系列变化尽收眼底。 莫泽忽而笑了,忍俊不禁似的,肃然的神情全部舒展开,勾魂夺魄的笑容再次让柳溪失了神,斜斜勾唇。 “我的办公室这么适合发呆?” 柳溪蓦然清醒,正发现他眸光深沉盯着她,轻咳一声掩饰不自,“我来是有件事跟你商量。” 柳溪自然的走到莫泽桌前,没被人邀请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同上次一样,两人之间依旧横亘着一张办公桌。 “是我多想了,我还以为上次我的提议你答应了。” 莫泽双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上半截屈身向前,两人的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沉磁的嗓音暧昧至极,四目交接,对方幽黑的眼眸里都是映照的都是彼此的容颜。 柳溪不自然身子向后靠,抵开他铺天盖地的强势气息,拒绝了被他可以营造的暧昧气氛。 “我想跟你谈谈莫翎。” 听到莫翎的名字,莫泽明显楞了一下,探究的眼神在柳溪脸上扫了一遍,像是在确认。 “我并不认为,你现在要娶的女人适合当莫翎的母亲。” 什么时候开始,柳溪说话也变得这么直接,不会为了更多考虑别人的感受婉转而言? 莫泽的双手依旧撑在办公桌上,微微扬起下巴,旋着清浅的笑意,“莫翎母亲人选有更合适的,这是那人不愿罢了。” 柳溪没打算理会他意味不明的话,然而脑子里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自己运作起来,与莫翎相处的次数越多,她就越来越无法放手,如果可以的话,她确实有想过想要亲自抚养莫翎。 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会因此嫁给他,再者,他不是已经宣布与自己无半分关系,并且婚期都定好了么。 这时的柳溪,不会蠢到真的将这些疑惑问出来,她只想针对时蕴这个人来说,她并不适合做莫翎的母亲! “你的未婚妻,与你结婚后,怕是不会真心对待莫翎,我只是担心莫翎会受苦。” 莫泽想要刻意回避这个话题,眼前莫翎还在时蕴手里不知道怎么样,柳溪的每一句他都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对待。 没错,他并不想让柳溪知道莫翎发生的事情。不想让她跟着一起担心。 “我答应你!”莫泽似乎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承诺吓到了,在柳溪面前,他总是坦诚了有些不像自己了 “什么?”柳溪显然没有明白莫泽话里的意思,是答应自己他娶了那个女人后莫翎不会受苦,还是其他? “我答应你不会娶那个女人!” 掷地有声的回答,柳溪狐疑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这般像是对着自己的承诺是什么情况? 正思绪翩飞间,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下颌被勾起,莫泽目光笔直的凝住她。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唇上,唇上温热的触感让柳溪瞪大了眼睛,身体却忘记了反抗。 “我心中莫翎母亲最好的人选,永远是你!” 与上次带着情 欲的热吻不同,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轻吻,像是清风拂过心间,荡起一片涟漪。 柳溪心头依稀笼了一层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样不带丝毫情 欲类似情人间的亲吻,带来的震撼不比上次的少。 上次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晕了过去,不用面对那么尴尬的场面,但是这次呢?还能选择视而不见,当作从未发生吗? “你跟张生的关系已经彻底结束了,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提议。”是为了莫翎还是为了一己之私,莫泽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阮舒的唇瓣微微嚅动,话提到嗓子口,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沉默片刻,柳溪开口说道:“你跟那个女人处理好,这件事日后可以商量!” 柳溪算是豁出去了,莫泽对自己的态度虽然让她有些莫名,但是,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保护到莫翎。 这便是柳溪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莫泽眸子微眯,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暗色,绕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桌子来到柳溪身后,两人几乎快要贴身靠近,莫泽才停下脚步。 他弯腰身子,嘴唇凑到柳溪耳边低语,引得正襟危坐的柳溪周身一颤。 “再等我几日!” 简短的几个字,已经透露了足够的信息量,柳溪像是被他堵住,一时无话,清黑的眸光中隐隐透出一丝复杂。 出了办公室门,柳溪一路乘电梯到了一楼,径直走出了酒店。 今天天气很好,空气里满是阳光的味道,满目的绿意帮助她的情绪缓缓恢复冷静。 自己竟然会对他说出这种话? 但是他的回答也确实出乎意料,起初不过以为他是在逗弄自己,毕竟那个女人是他对着所有人开口说要明媒正娶的对象 然而,莫泽接连两次的动作,柳溪越加觉得疑惑。 淋浴间那天如果是意外的话,那今天断然不是。 柳溪还没自负到会认为这个男人喜欢或者爱上了自己,只不过他似乎很坚持让自己当莫翎的母亲 从莫泽对莫翎的态度,不难看出来,为了莫翎,他似乎真的会因此娶了自己。 柳溪蹙眉,但是他为什么要亲自己呢? 思绪再一次饶了回来,还是无解。 手机忽而震响。 柳溪敛回思绪。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不清楚电话另一头是谁,柳溪按下接通键并未开口。 “我鼻子疼,你快来医院啊……”清亮的少年音,柳溪马上想到,是昨天自己撞到的那个男生。 “你等一下,我马上来。”来不及多想,柳溪拦下一辆车直接前往医院。 时寅这会已经处理完伤口,坐在医院大厅等着那个身影出现。 “嗨,这边!”那个娇小的冲进医院的那一刻,时寅就看到了,他站起身大声的招呼。 看到那人没事,柳溪这才喘着粗气慢慢向他走过来。 “你没事吧?”时寅鼻子上多了一块纱布,看不清下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今天突然就好疼,我就先来医院了。”时寅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深厚,今天会再次出现在医院,完全是因为早上不小心又撞到鼻子,导致伤上加伤,疼痛难忍。 “医生怎么说,还好吗?” “比上次严重很多,医生说可能是伤了里面的骨头,以后我的鼻子可能就回不来了……” 时寅说着说着,强挤下几滴眼泪,顿时让眼前柳溪手足无措,只能耐心的在一旁安慰,并且保证自己一定会负责的。 “你会负责?” “当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的鼻子回不来了,到时候我送你去做整形,把鼻子整回来。” 时寅被她说笑了,居然还要带自己去整容,也亏得她想得出来,心思依旧单纯的柳溪再次做了冤大头,给他交了医药费后,再给了他一笔钱,同样叮嘱他有事一定要打自己电话。 看着手里一叠红色钞票,时寅越发觉得好笑,这么单纯的人,自己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过,看来这次他回来还真是回来对了。 时寅目送着柳溪离去,随意的将钱塞到衣服口袋,转身也离开了医院,却未发现不远处有个男人跟踪他很久了。 “报告,他现在离开医院了,什么时候动手” “你们见机行事,找个没人的地方就……” “是!” “千万别让他注意到你们!” 林伦放下电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终于快要收网了。 第五十七章 时小少爷 “他儿子居然真的选择这个时候回来了?”莫翎听了林柏的报告,阴霾许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是的,据说差一点就住进了我们酒店,之后似乎是出现了点意外,没入住成!” “既然不能瓮中捉鳖,那就找个合适的时候动手吧,记住不要伤了人!” “是!” 林柏报告完进展,立马着手接下来的事情,这段时间莫泽一直在想方设法从时蕴手中把莫翎救出来。 他知道在与时蕴结婚之前,她不会伤害莫翎,但是莫翎身体的状况却让他不得忧心,平日里的饮食都是自己和林柏亲手照料的,如今两人不在他身边,也不知道这阵子他身体怎么样。 莫泽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担心已经完全被印证了,这段时间时蕴也过得一点都不舒坦。 她给莫翎喂了一点安眠药,顺利带出莫家大宅后,莫翎的状况一直都不好,醒来后哭闹着要离开都是小事,小小年纪的莫翎居然绝食抗议,无论给他什么都不肯吃。 到了第二天,小家伙就发高烧,捂着肚子一直呻吟。 莫翎是她手里最重要的筹码,她万不能让他有一点闪失,当天她就派人找了医生前来诊治。 还好喂了药后莫翎的情况稳定了不少,但依旧让蕴捏了把冷汗。 之后时蕴逼着看守的人无论怎样都要让小家伙进食,看守的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莫翎将饭菜乖乖吃了。 但是第五天,莫翎再次发高烧倒下了,这次的情况显然比上次要严重得多,医生再次前来检查完后,却皱着眉头呵斥时蕴。 “孩子肠胃先天性不好,你居然还给他吃这么多生冷的东西,你是想要他命么?” 这些天莫翎的饮食时蕴根本没有管过,之后盘问才知道,莫翎每天乖乖吃完吃饭是因为他们用冰淇淋诱惑他,每天吃饭一盒冰淇凌,能坚持几天才倒下已经算是奇迹了。 时蕴将看守的几个人狠狠的骂了一顿,激动之处还随手抓起皮鞭狠狠抽他们几鞭子。 “小姐,我们背着老板帮你囚禁看守人已经是违反公司规定了,还希望……” 时蕴听到其中一人如此说道,眼中的狠戾更深,却被深深压制住了。 “事成后你们每个人我再多给五十万,只不过……你们把这个孩子给我看好了,照顾好了!” 听时蕴如此说,几人虽然挨了鞭子心中不服气,但面上的态度却好了许多,一一点头。 离两人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到时候她可不能给莫泽看到病恹恹的莫翎。 但她却没想到,一个最大的BUG已经出现了,而且早早就被莫泽发现了。 而这个最大的BUG,就是突然回国的时寅,莫泽一直在默默调查时家,隐隐也察觉到了时钟泰暗地里想要保护的是这个被他放逐在国外的小儿子。 莫泽派人在国外查询了一遍,没有找寻到时寅的踪迹,却意外的在国内并且就是H市里找到了时寅的踪迹。 时寅从回到H市后并未回到时家,像是偷偷溜回来似的,不管怎样,这正是莫泽想要的。 从时寅回来的第一天起,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被人跟踪监控了,如果当初时寅不耍计将贴身跟在自己身边的保镖留在了国外,或许跟踪自己的人早就被抓出来了。 这边时寅回到了临时居住的酒店,闲来无聊又想起了柳溪,自己难得一次的回国就遇到了这么有趣的人,也是不虚此行。 不过他也没想过在这里过多停留,现在家里那位肯定知道自己偷溜了,一定到处派人找自己了,思想前后,还是觉得老老实实回去比较好,免得又要遭受皮肉之苦。 想到这里,时寅掏出手机拨通电话,临走之前他还想要见见那个女人。 “你鼻子又疼了么?”电话另一头的女人担心的问。 “啊~~~疼死我了~~~”本来只是想正常的见她最后一面,但那人满满的担心却让时寅心下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于是又开始了表演。 “你在哪里?我送你去医院。” “我在xx酒店1230房,你快点来,我痛的不行了!” 报完房间号,时寅也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将电话挂断了,他坚信那个女人一定会火急火燎的跑过来的。 “叮咚~~” 没过多久,客房门铃声就响了起来,时寅一边说着速度挺快一边前去开门。 房间门被大大拉开,外面的却不是柳溪,而是一名戴着帽子一身黑衣的陌生男子。 “你是谁?” 时寅刚开口询问,就被来人一掌直接推进了房间。 “嘭”的一声房间门被直接关上。 “得罪了!”时寅刚想挣扎,来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只装满药水的注射器,当着时寅的面直接扎在了他的身上。 之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柳溪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她按了很久的门铃,敲了多次的门,里面没有丝毫反应。 她辗转到前台询问,却被告知不能随意透露房内宾客信息婉拒了,无奈之下,她再次拨打了时寅的号码,电话通了但是并没有人接听。 “怎么回事?” 柳溪又打了几次,情况都一样,电话通了无人接听。 “难道被耍了?” 心中不禁用上这样的猜测,时寅的伤柳溪虽然很内疚,但是最开始她就是想给他钱之后不再相干。 当时为什么自己会主动给电话,让他后续有事情再找自己呢?柳溪并不觉得是自己的同情心作祟,只是,时寅那个时候说了他是学生并且希望自己带他回家。 这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那个曾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那个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人,或许是想要保留心中的那份纯真,柳溪也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和帮助。 但是,现在的自己似乎真的被耍了,哪个穷苦的学生会来这么高档的酒店开房? 自嘲的笑了笑,就当自己最后一次犯傻吧,柳溪删掉备注着“鼻子同学”的号码,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酒店。 被柳溪拉入黑名单的时寅,这时正经历着人生第一次的绑架,但是绑架犯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粗暴,虽然将他弄晕了,但是身体上并没有什么不适,鼻子好像也被重新处理过,舒服了许多。 “时少爷,这次需要您配合一下,得罪处还希望能多多包涵。”林柏恭谦的语气不似装出来的,时寅被绑的恐惧也少了一点。 “如果想要我配合,你们下次可以选择好一点方法,至少可以问问我同不同意。”时寅言下之意,你们都把我绑过来了还问我配不配合,实在是可笑。 “下次一定先问时少爷同不同意。”林柏一句话,噎得时寅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们把我绑过来,要我配合什么?”时寅一脸无辜。 “时少爷只要明白,我们只是请您过来小聚就可以了。”林柏说完,当真给时寅松了绑,并且还安排人“贴身服伺”,态度上还是很给时寅面子。 不过终究是被绑过来,时寅还没天真到、当真以为人家是请他喝喝茶叙叙旧,眼前这人他似乎也从未见过,更加不用说交情。 “什么时候能放我走?”时寅知道自己长着一张青涩单纯的学生脸,这样一张脸很多时候都能蛊惑人心。 只不过,林柏并不是容易被蛊惑的那一类,跟着老板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如果光凭外表就被人蛊惑了去,他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混了。 “时间到了,自然会放您走的,这段时间还请时少爷暂且忍耐,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不过……”缓了一下,林柏继续说道:“还希望时少爷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拳脚无眼的!” 一把糖一闷棍的伎俩,林柏使得非常好,他也满意的看着时寅老实了许多,乖乖的坐着一语不发,脸上故意装出来的天真无邪也早已失去踪迹,双眸幽深的盯着自己。 “那么时少爷,我就暂且失陪了!” 人已经抓到了手,之后就是重要的谈判,林柏未多做停留,转身离去。 时寅盯着林柏的背影,肃杀之意赫然浮现,之前斯文俊秀的学生模样荡然无存。 “你最好别落我手上!” 这时林柏还不知道,自己抓的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年,此时已经盯上了他,日后更是纠缠不放! 眼下还有更重要事情要去处理,林柏想当然不会再花心思在时寅身上,随后他便回去向莫泽复命,准备施行下一步。 在将时寅绑起来的时候,林柏顺便将他的手机顺了过来,期间还有人打过电话,不确定对方是时寅的什么人,他便没有接,等着电话自己安静。 “老板,这个是时少爷的手机,期间有人打过这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时家的人。”林柏将手机交了过去,想着这个手机应该是可以利用的。 莫泽接过手机,翻看了里面的内容,短信和通讯录里空空如也,手机里面的其他痕迹也都清除的很干净。 只不过,通话记录里面赫然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而且都是同样一个号码,这个号码莫泽觉得很眼熟,好像有见过的…… 想到这里莫泽拉开办公桌下方的抽屉,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字条被拿了出来。 第五十八章 合作达成 “将这两天监视时寅的人带过来,我有些话要亲自问。” 莫泽黑醇醇的眼睛里,流转着令人一时探究不完整的复杂,悉数聚集于他的眼神里。 而他的眼神此时此刻游离在手机和纸条之间,满心的困惑急需人解答。 林柏不懂为何老板会突然想要见那几个人,不过他还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林柏带着两人过来的时候,莫泽坐在老板椅上,望着桌上的手机出了神,直到林柏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林柏你先出去吧!”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莫泽的话,林柏从未反驳过,依旧一命令一动作的离开的。 莫泽盯着眼前的两人不带一丝表情,冷漠的开口 “你们跟踪他这几天,可曾见过他跟某个女人走的特别亲近?” 被带进来的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将各自跟踪期间所看到的一五一十交代了。 “我们跟踪这段时间,并未发现哪个女人与时少爷走的很近,期间,除了撞伤时少爷的女人带着他去过两回医院外,他就再没有见过其他人了。” 莫泽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的桌子,脑袋里想着时寅的事情。 看来他跟柳溪确实是无疑中碰到的,随后莫泽让两人将时寅和柳溪之间发生的事情详细描述一遍。 听完两人的描述,莫泽将座椅转了过去,背对着两人,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脸上笑意也浓郁了许多,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当天莫泽约了时蕴见面,两人直接摊了牌。 时蕴在听到莫泽绑了时寅后心里一阵窃喜,人果然是他给绑了。不过狡猾如她,心头就算欢喜,她又如何会让莫泽一眼看出来。 “你抓我弟弟想干嘛?”时蕴一脸愠色的明知故问。 她的这一句话却让莫泽眉头紧皱,这个女人对自己弟弟根本不在意吧…… 如果是真的关心时寅,她开口的第一句,居然不是问弟弟是否安好,而是抓他做什么? “你不觉得你的问话很多余么?”除了用他来交换莫翎,抓他还能有别的用处么? “等我们结婚了,莫翎都会完好无损的回去,你现在这么做,只会更加惹怒我父亲!” 时蕴这一句倒是大实话,时钟泰现在已经发现自己儿子失踪了,正发动手下的全部人员地毯式搜索,如果真查到莫泽头上,结果还真不好说。 “哦?你们父女强掳我儿子就天经地义,我请时少爷喝杯茶就是害人之心呢?”莫泽的黑眸紧盯着时蕴,想要从她的话里和表情中探寻到蛛丝马迹。 时蕴娇媚一笑,像是听到的不过是情人间的笑话。 “这样的话,我们的谈判似乎就进行不下去了。”时蕴忽而露一丝暧昧的笑意,凑至莫泽耳边低语,临了还用舌尖舔舐他的耳垂。 莫泽顿时眯起眸子,眸底透出一股冷寒,面上的闲散早已不复存在。 “你真不怕我对你弟弟动手?” 时蕴依旧淡定从容,坐回原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与他遥遥对视着笑了一下 “你敢吗?” 莫泽睇她一眼,这女人还真是按捺不住,如此明显的刺激,当真是想让他对时寅做些什么? 这两姐弟之间感情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探究一番。 “看来你很希望我对你弟弟做些什么?”莫泽张口便道,目光别有意味的锁定她。 话音刚落,骤然一阵清脆的摔响,时蕴手中摇晃的红酒杯不甚摔落地上被砸了个粉身碎骨。 莫泽倒是依旧镇定地坐着,镇定地隔着桌子的距离与时蕴对视。 时蕴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失态了,眸子故意转移注意力,不与他对面的相视,故作镇定的唤来服务生。 “不好意思我刚刚手滑了,麻烦给我重新拿一个杯子过来。” 随后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拭手中的红酒残渍。 “刚刚失礼!” 时蕴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似乎方才的举动真是一个意外。 莫泽眸底飞快地划过精光,转而一脸高深莫测,“无妨,看来你是当真担心时寅了!” 平淡无常的一句话,时蕴却感觉到了揶揄和嘲讽,转念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当日的谈判虽不了了之,但是双方都有得到不同的讯息,针对眼下的情况,双方都开了新一轮的布局。 时蕴为了防止关押莫翎的事情被父亲知道,将之前看守的人换了一拨,并且换了一个地方看管。 而莫翎这边则直接向时寅下手了。 “你姐似乎不怎么在乎你。”这次,莫泽亲自来到了关着时寅的地方。 时寅虽长居国外,但是眼前的人他却是熟识的,自家姐姐的未婚夫,H市的风云人物,在国外的报刊杂志网络电视上,他也曾多次见过此人。 只是没想到,绑架自己的幕后主使竟是他。 莫泽说的话时寅心中亦是了然,自己从小就被父亲放逐国外,姐姐则是被父亲一手宠爱至大,他们姐弟的关系并不亲厚。 而且据他所知,他这个姐姐似乎很早就有铲除自己的计划,怕是为了防止自己这个时家唯一的男丁,继承家业后,会让她一无所得吧。 “时蕴让你下得手?”时寅也仅仅是猜测,自家的姐姐对自己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他确实不太清楚,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这样的事情像是她会干出来的。 “你倒是对你姐姐挺了解。”没有放过时寅一丝一毫的神情,莫泽看得出,这两姐弟之间感情确实不如外界传的那么好,亦或者,早就分裂了。 “我前脚刚回国,后脚就被你抓了起来,而且还是你派人动的手,我的未来姐夫你倒是很听我姐姐的话啊!” 自以为弄清真相的时寅,不甘心的反讽,“这样的女人娶了,怕是你下半辈子不会好过。” 时寅的反应意外的令莫泽满意,他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想的。 “这一点上,我们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 时寅愣了愣,莫泽的这句话他竟有些不懂了。 “你什么意思?” 莫泽勾起唇角,但笑不语,却对外面吩咐道,“你们都走吧,时少爷现在已经自由了” 不懂眼前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寅依旧警惕的盯着他,防备之心丝毫未卸下。 “跟我一起让时蕴彻底身败名裂吧!”莫泽说这话的时候,虽挂着一惯闲散的淡笑,但目光暗沉沉的有点像是深海。 忽闻此言,时寅心头一震,这人的心思当真是看不透,前一秒言语恐吓,现在却要携手合作?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合作?”眼眸轻闪,眼前男人似乎胸有成竹。 “你被时家冷落了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甘愿被放逐国外混吃混喝一辈子?”时寅的不甘,莫泽早看在眼里,他心中的想法,莫泽又怎会不明白。 时寅紧握拳头,秀气的脸上添上了愤怒的神色,像是内心的秘密被挖掘出来了,情绪暴涨控制不住。 这十几年,他只身一人被放逐他乡,他怎能不恨。 时钟泰太过专横独断自以为是,低估了一个从小不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孩子内心会有多脆弱,随着年龄的增长,缺少亲情的内心又会生出多少怨恨。 时钟泰本以为,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时寅长大后一定能够理解,所以从未说过,自作主张的将他放逐国外,以自己为最安全的方法将他抚养成人。 而从小不在父亲身边长大的时寅,看到的都是父亲如何宠爱姐姐的画面,在他心中,姐姐和父亲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自己不过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所以才会被放逐国外。 父子俩一个不说一个不问,隔阂间隙渐渐增大,以至于现在已经无法弥补,才让莫泽有机可趁。 “你想怎么做?”时寅半响才开口,目光直直的望向莫泽。 “我会答应你姐姐绑架你,是因为你姐姐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儿子现在不知道被她关押在什么地方,而这件事你父亲或许也有参与。” 莫泽正对着时寅,他紧锁的眉头,凌厉的目光,瞬间让时寅感觉透不过气。在听到父亲或许也参与其中后,心底更是凉透。 最初莫泽以为,绑架莫翎的事情是时家父女俩一起操控的,但当他绑了时寅后,时钟泰却像是并不知道是他动的手,而是暗自派人四下搜捕。 而时蕴这边却不同,当晚两人谈判的时候,她对于莫泽说出绑了时寅时,她的表现并不惊讶。 “绑架我儿子的事情,你父亲有没有参与其中,还值得探究,但是时蕴绝对是逃不掉的,我派人暗地跟踪过她,但却一无所获,不过她手下的人,一定是你父亲公司的人。” 说到这里,时寅算是彻底明白莫泽想要自己做什么了,并未过多思考时寅便点了头,但是心中依然有所犹豫。 “我父亲对我向来不重视,此番你放了我,没准隔日我就被送回国外了。” “这个你放心,我会好好利用你姐夫的名义,让你留下来的!” 就此,两人的合作协议达成,莫泽将手机还给时寅的时候,补了一句。 第五十八章 合作达成 “将这两天监视时寅的人带过来,我有些话要亲自问。” 莫泽黑醇醇的眼睛里,流转着令人一时探究不完整的复杂,悉数聚集于他的眼神里。 而他的眼神此时此刻游离在手机和纸条之间,满心的困惑急需人解答。 林柏不懂为何老板会突然想要见那几个人,不过他还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林柏带着两人过来的时候,莫泽坐在老板椅上,望着桌上的手机出了神,直到林柏咳嗽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 “林柏你先出去吧!”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莫泽的话,林柏从未反驳过,依旧一命令一动作的离开的。 莫泽盯着眼前的两人不带一丝表情,冷漠的开口 “你们跟踪他这几天,可曾见过他跟某个女人走的特别亲近?” 被带进来的两人面面相觑,随后将各自跟踪期间所看到的一五一十交代了。 “我们跟踪这段时间,并未发现哪个女人与时少爷走的很近,期间,除了撞伤时少爷的女人带着他去过两回医院外,他就再没有见过其他人了。” 莫泽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的桌子,脑袋里想着时寅的事情。 看来他跟柳溪确实是无疑中碰到的,随后莫泽让两人将时寅和柳溪之间发生的事情详细描述一遍。 听完两人的描述,莫泽将座椅转了过去,背对着两人,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脸上笑意也浓郁了许多,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当天莫泽约了时蕴见面,两人直接摊了牌。 时蕴在听到莫泽绑了时寅后心里一阵窃喜,人果然是他给绑了。不过狡猾如她,心头就算欢喜,她又如何会让莫泽一眼看出来。 “你抓我弟弟想干嘛?”时蕴一脸愠色的明知故问。 她的这一句话却让莫泽眉头紧皱,这个女人对自己弟弟根本不在意吧…… 如果是真的关心时寅,她开口的第一句,居然不是问弟弟是否安好,而是抓他做什么? “你不觉得你的问话很多余么?”除了用他来交换莫翎,抓他还能有别的用处么? “等我们结婚了,莫翎都会完好无损的回去,你现在这么做,只会更加惹怒我父亲!” 时蕴这一句倒是大实话,时钟泰现在已经发现自己儿子失踪了,正发动手下的全部人员地毯式搜索,如果真查到莫泽头上,结果还真不好说。 “哦?你们父女强掳我儿子就天经地义,我请时少爷喝杯茶就是害人之心呢?”莫泽的黑眸紧盯着时蕴,想要从她的话里和表情中探寻到蛛丝马迹。 时蕴娇媚一笑,像是听到的不过是情人间的笑话。 “这样的话,我们的谈判似乎就进行不下去了。”时蕴忽而露一丝暧昧的笑意,凑至莫泽耳边低语,临了还用舌尖舔舐他的耳垂。 莫泽顿时眯起眸子,眸底透出一股冷寒,面上的闲散早已不复存在。 “你真不怕我对你弟弟动手?” 时蕴依旧淡定从容,坐回原位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与他遥遥对视着笑了一下 “你敢吗?” 莫泽睇她一眼,这女人还真是按捺不住,如此明显的刺激,当真是想让他对时寅做些什么? 这两姐弟之间感情还真是让人不得不探究一番。 “看来你很希望我对你弟弟做些什么?”莫泽张口便道,目光别有意味的锁定她。 话音刚落,骤然一阵清脆的摔响,时蕴手中摇晃的红酒杯不甚摔落地上被砸了个粉身碎骨。 莫泽倒是依旧镇定地坐着,镇定地隔着桌子的距离与时蕴对视。 时蕴马上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失态了,眸子故意转移注意力,不与他对面的相视,故作镇定的唤来服务生。 “不好意思我刚刚手滑了,麻烦给我重新拿一个杯子过来。” 随后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拭手中的红酒残渍。 “刚刚失礼!” 时蕴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似乎方才的举动真是一个意外。 莫泽眸底飞快地划过精光,转而一脸高深莫测,“无妨,看来你是当真担心时寅了!” 平淡无常的一句话,时蕴却感觉到了揶揄和嘲讽,转念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当日的谈判虽不了了之,但是双方都有得到不同的讯息,针对眼下的情况,双方都开了新一轮的布局。 时蕴为了防止关押莫翎的事情被父亲知道,将之前看守的人换了一拨,并且换了一个地方看管。 而莫翎这边则直接向时寅下手了。 “你姐似乎不怎么在乎你。”这次,莫泽亲自来到了关着时寅的地方。 时寅虽长居国外,但是眼前的人他却是熟识的,自家姐姐的未婚夫,H市的风云人物,在国外的报刊杂志网络电视上,他也曾多次见过此人。 只是没想到,绑架自己的幕后主使竟是他。 莫泽说的话时寅心中亦是了然,自己从小就被父亲放逐国外,姐姐则是被父亲一手宠爱至大,他们姐弟的关系并不亲厚。 而且据他所知,他这个姐姐似乎很早就有铲除自己的计划,怕是为了防止自己这个时家唯一的男丁,继承家业后,会让她一无所得吧。 “时蕴让你下得手?”时寅也仅仅是猜测,自家的姐姐对自己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他确实不太清楚,不过以他对她的了解,这样的事情像是她会干出来的。 “你倒是对你姐姐挺了解。”没有放过时寅一丝一毫的神情,莫泽看得出,这两姐弟之间感情确实不如外界传的那么好,亦或者,早就分裂了。 “我前脚刚回国,后脚就被你抓了起来,而且还是你派人动的手,我的未来姐夫你倒是很听我姐姐的话啊!” 自以为弄清真相的时寅,不甘心的反讽,“这样的女人娶了,怕是你下半辈子不会好过。” 时寅的反应意外的令莫泽满意,他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想的。 “这一点上,我们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 时寅愣了愣,莫泽的这句话他竟有些不懂了。 “你什么意思?” 莫泽勾起唇角,但笑不语,却对外面吩咐道,“你们都走吧,时少爷现在已经自由了” 不懂眼前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时寅依旧警惕的盯着他,防备之心丝毫未卸下。 “跟我一起让时蕴彻底身败名裂吧!”莫泽说这话的时候,虽挂着一惯闲散的淡笑,但目光暗沉沉的有点像是深海。 忽闻此言,时寅心头一震,这人的心思当真是看不透,前一秒言语恐吓,现在却要携手合作?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合作?”眼眸轻闪,眼前男人似乎胸有成竹。 “你被时家冷落了这么多年,难道你真的甘愿被放逐国外混吃混喝一辈子?”时寅的不甘,莫泽早看在眼里,他心中的想法,莫泽又怎会不明白。 时寅紧握拳头,秀气的脸上添上了愤怒的神色,像是内心的秘密被挖掘出来了,情绪暴涨控制不住。 这十几年,他只身一人被放逐他乡,他怎能不恨。 时钟泰太过专横独断自以为是,低估了一个从小不在父亲身边长大的孩子内心会有多脆弱,随着年龄的增长,缺少亲情的内心又会生出多少怨恨。 时钟泰本以为,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时寅长大后一定能够理解,所以从未说过,自作主张的将他放逐国外,以自己为最安全的方法将他抚养成人。 而从小不在父亲身边长大的时寅,看到的都是父亲如何宠爱姐姐的画面,在他心中,姐姐和父亲才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自己不过是一个多余的存在,所以才会被放逐国外。 父子俩一个不说一个不问,隔阂间隙渐渐增大,以至于现在已经无法弥补,才让莫泽有机可趁。 “你想怎么做?”时寅半响才开口,目光直直的望向莫泽。 “我会答应你姐姐绑架你,是因为你姐姐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儿子现在不知道被她关押在什么地方,而这件事你父亲或许也有参与。” 莫泽正对着时寅,他紧锁的眉头,凌厉的目光,瞬间让时寅感觉透不过气。在听到父亲或许也参与其中后,心底更是凉透。 最初莫泽以为,绑架莫翎的事情是时家父女俩一起操控的,但当他绑了时寅后,时钟泰却像是并不知道是他动的手,而是暗自派人四下搜捕。 而时蕴这边却不同,当晚两人谈判的时候,她对于莫泽说出绑了时寅时,她的表现并不惊讶。 “绑架我儿子的事情,你父亲有没有参与其中,还值得探究,但是时蕴绝对是逃不掉的,我派人暗地跟踪过她,但却一无所获,不过她手下的人,一定是你父亲公司的人。” 说到这里,时寅算是彻底明白莫泽想要自己做什么了,并未过多思考时寅便点了头,但是心中依然有所犹豫。 “我父亲对我向来不重视,此番你放了我,没准隔日我就被送回国外了。” “这个你放心,我会好好利用你姐夫的名义,让你留下来的!” 就此,两人的合作协议达成,莫泽将手机还给时寅的时候,补了一句。 第五十九章 有了莫翎的下落 “你敲诈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儿子的妈,她还不知道儿子被你姐抓了,希望你也能帮忙保守秘密!” 说完莫泽迈开长腿走了出去,心情极其舒畅。却没理会背后震惊到脸部变形的时寅……. 时寅是被莫泽送回时家的,两人在去时家前就对好了口供,假装时寅时被不知名的人绑架了,然后莫泽暗地里救了他。 时钟泰看到时寅完好无缺德出现的家里,差点老泪纵横,但在这么多小辈面前,他生生忍了下来,难得面露温情的拍了拍时寅的肩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时钟泰想当然的要抓住这次绑架的幕后凶手,但是一问时寅,却是什么都不知道,时钟泰也犯难,不知从何下手。 莫泽在一旁帮忙打着圆场,才将时钟泰安抚下来。 “小寅难得回来一趟,我想让他留下来参加我跟时蕴的婚礼,毕竟一家人在一起,婚礼才算圆满!” 莫泽突然的开口,令时钟泰眉头一皱,时寅才回国一趟就遭到绑架,他是万不敢让他继续留下来,本想着连夜就将他送回去,但是莫泽这么一说,他也确实不好拒绝。 “您要实在不放心,这段时间就让小寅呆在您的安保公司内部吧,等婚礼一结束,就送他走。” 时钟泰听此一言,已然心生动摇,如果让时寅这段时间呆在公司内部,谅那些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从他眼皮底下带走人。 “好吧,这几日你就好好呆在公司里,等你姐姐和姐夫的婚礼结束,我再送你回去!” “是,父亲!” 莫泽看着时家父子俩的交流,完全是时钟泰一人发号施令,时寅只有被迫接受的份,这也难怪两父子会疏远成这样。 时蕴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回家了,这段时间,莫翎的情况时好时坏,为了防止父亲那边发觉情况,时蕴已经将原先的人给了钱全部辞退了,现在的地方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不……还有一个人知道。 这人就是给莫翎治疗的医生,从时蕴将莫翎囚禁起来时,医生就成了常客,主要是莫翎的情况反复无常,时蕴无奈之下只能让医生在此常驻。 另一边进入公司内部的时寅,进展十分顺利,在当天他就大概打探清楚内部情况,并且排查出了几个可疑人物,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三个人身上。 “这三人在你儿子失踪的这段期间,都以私人理由,没有被公司外派出去,我还查到,这三人与昨天一同回的公司销假,而且听人说,他们三人好像说过,这段时间进行秘密活动,而且赚了不少钱。” 时寅能够如此快速的查询到这么多的讯息,完全是靠着他那张天真无邪的人畜无害的脸,刚进去时,还有人碍于他是身份防备着他,但在看到他装傻充愣的表演后,公司里的人防备心直线下降,不避讳的在他面前说一些事情。 当然这些人说的都是自己以为无关重要的事情,但是恰好被时寅停在耳内变成了重要的线索。 “这三人为人如何?容易收买吗?”时家公司人员出了名的敬业,雇主的事情一律绝口不提。莫泽不确定这三人能不能被收买,就算不能被收买,用点手段也能招供吧。 “你觉得能被时蕴轻易收买的人会怎样?”时寅一脸不屑,这群人在他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当天林柏就出面找到了三人,威逼利诱之下,三人很轻易的就说出了这些天干的勾当,并且吐露了时蕴藏匿莫翎的地点早已换了,至于换到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这个消息不算好,但是却并不是没有用,三人无意中吐露了莫翎的身体状况不好,接连几日都有医生治疗。 林柏担心之余,却眼前一亮,莫翎的身体状况很复杂,一夕之间肯定无法痊愈,如果能找到给莫翎治疗的医生,或许就能找到那所藏匿的宅子。 三人临走前林柏说了一句话,“你们三个拿着钱最好走的越远越好,到时候绑架的事情被爆出来,你们就等着进监狱吧!” 林柏的话无疑是最强烈的恐吓,钱他们已经拿到手了,是应该早点跑路了。 虽然知道时蕴重新换了地方藏匿莫翎,但是莫泽还是想去莫翎曾经被关押的地方看看。 关押莫翎的地方是H市边缘的一个小村庄里,一所很普通的农居,虽然才搬离不久,但屋子并无多少人味,也没多少生活气息。 这座村庄人口不多,每家每户也相隔甚远,所以就算家里有人哭喊打闹,隔壁也不可能听得到,时蕴能找到这个地方也算是煞费苦心。 废弃的房屋只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被锁上,门上还有三四把锁,莫泽心下了然,这个肯定是莫翎曾经待的房间。 莫泽表情阴郁眼眸暗沉,提起右脚狠狠的踹在门上,结实的木门在这力量十足的一脚下晃动着,并发出了奇怪的吱呀声,但是门并没有被打开。 像是发泄一般,莫泽连续又踹了几脚,一脚比一脚的力道大,仿佛眼前的并不是一扇门而是那个人。 “嘭……” 最后在力量面前,门应声倒下,一阵尘土飞扬之后莫泽才看清房内的情景。 相较外面的毫无人气,这里的生活气息显然多得多,散落满地的玩具各种可爱的娃娃,变质的点心饮料,木床边上的吊水瓶,以及地上一滩散发着恶臭的呕吐物 莫泽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一贯冷漠的面庞,燃起火来格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狮子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积压的怒火和无法抑制的心疼交织缠绕,莫泽几乎想要马上找到那个女人将她生生撕碎。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莫翎现在还在时蕴手中,他不能打草惊蛇,他更不可能用莫翎的生命开玩笑。 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只要找到那个医生,他们就能找到莫翎的所在,但是,可恨的是,医生这边他们却毫无线索。 然而就在这时,莫泽无意瞟到了床边的吊水瓶上,上面的几个字赫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林柏,你去查查有没有一家私人诊所,叫同仁诊所的。”林柏在电话另一头应声答复后,莫泽捡起其中一个吊水瓶转身离开。 而吊水瓶上面“同仁诊所”四个大字极其醒目。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排查,林柏终于将目标锁定了,这家同仁诊所是H市小有名气的私人诊所,当天林柏买通了诊所前台,查询到了诊所内所有医生的出诊记录。 其中一名叫做温铭的出诊记录极其可疑,他出诊的时间基本是在晚上,而且有一两天出诊后基本没有回来,出诊的时间也恰巧的集中在莫翎被绑的这段日子。 林柏在记录中看到这几天晚上温铭都有出诊,看来只要在这里蹲点跟踪,他应该是可以找到藏匿点。 晚上八点,林柏终于等到了准备就绪的目标温铭,毫无防备的温铭跟往常一样,准备好药品后驱车前往老地方。 林柏紧随他身后,将车子尽量保持一定距离,既不会让他发现被跟踪,也不能把人给丢了。 不过半路上,温铭却紧急刹车了,现在林柏跟随温铭已经出了市区,再往下开去就去乡村城镇了,一个想法赫然浮现在林柏脑海。 难道时蕴竟然没有换地方,只是换了间房子继续藏匿吗? 脑中刚发现这个想法,便被林柏全然否决,这应该是不可能的,时蕴断然不会蠢到地方都不换一下的。 温铭车子在半路抛锚了,此刻的他焦虑无比,那个小孩最近情况越来越差了,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将药停下。 就在温铭被意外状况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他眼尖的发现了停在不远处的林柏的车。 在这偏僻的地方,居然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另一辆车,这本是意见多么让人起疑的事情,但是此刻的温铭哪里管的了这么多。 这荒郊野岭的,能碰到一辆车就已经算是运气好了,于是未曾多想,直接向林柏的车跑了过去。 看着不远处直直向自己飞奔过来的人,林柏倒是被吓了一跳,心里不禁担忧着,难道跟踪被发现了? 不过温铭刚一开口,林柏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朋友,不好意思,我的车半路抛锚了,你去哪里?方便载我一程吗?” 温铭单纯的向林柏开口求救,但被问到去哪里的林柏却是犯了难,这里他唯一知道就是那个村庄的名字,于是他便为难的开了口 “我去小山村,你呢?” 听林柏如此说道,温铭瞬间笑开了花,“那就真赶巧了,我也是去小山村,能顺路带上我么?” 听他这么一说,林柏心中暗恼不已,原来藏匿的地点早早就摆在他们眼前,却被他们忽视了。 可谁又能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将藏匿地点再次选在同一个村庄里。 温铭顺利的上了车,林柏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聊了起来,试图从他口中探到一些内部情况。 “你是医生吗?”温铭上车前将医疗箱放在了车后座,很醒目。 “没错,今天也是来这里出诊的。” 第六十章 表里不一的医生 “医生真幸苦,大晚上的还要出诊,还是这偏远的小山村里,里面都是穷人吧,你这跑一趟划算吗?” “兄弟你这可就说错了,这村里可藏着有钱人呢。” “哦?” 林柏像是被温铭这么一说来了兴趣,精神也为之一振,这么偏远的小山村还能藏着有钱了,除了时蕴他还真想不到会有谁在这里了? “你应该不是这村里的人吧,怎么也大半夜的来这里?”温铭像是突然发觉自己说太多,慌乱的转移话题。 “我老家这里的,这不抽空回来看看。”林柏的借口似乎并没有被怀疑,两人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村口,林柏主动提出把他送到家门口,却被温铭婉拒了,这村里都是独门独户的,每家都离得比较远,这个时候村里也只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 被温铭拒绝提议后,林柏也没有多言,看着温铭走远一点后悄悄给莫泽通了个电话,告知现在的情况,随后便一步步跟在温铭身后靠近藏匿的地点。 在一家不起眼的居民房前,温铭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确定附近没有人,便放心的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屋里灯火通明,说明里面有人在,隔着厚厚的大门,里面人的说话听得并不真切,但是却能依稀分辨出一男一女。 不敢贸然闯进去,林柏就在房屋周围观察,好在这是一座矮式居民房,房子不高,林柏便找了些可以踮脚的东西,一点一码起来企图能够爬上屋顶。 好不容易才爬上房顶,却一脚踩到了瓦片上的青苔,差一点从屋顶直接滚了下来,还在林柏伸手敏捷即使稳住身形,才避免了灾祸发生。 但这一下却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屋顶瓦片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柏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向屋顶中部爬上去一点,以免被屋内出来的人发现。 只不过屋内的人根本没有在意这点小动静,乡村里野猫很多,爬上屋顶弄翻两块砖瓦也是常事。 半响过后,确定没有人出来打探情况,林柏这才伸展手脚慢慢活动起来。 在掀开了不同位置的瓦片后,林柏终于确定了莫翎所在的房间。这一眼看下去,林柏眼泪差点被逼出来。 林柏视线的下方刚好是一张小木床,上面随意铺着几层不怎么厚实的被褥,天气早已入了深秋,莫翎身上却只有一床单薄的被褥。 小木床上,莫翎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小脸一片惨白毫无血色,胸口的起伏也并不明显,这么看过去,小家伙就像是已经没气似的。 “他怎么样,不会死了吧?”从自己将莫翎抓来,这个小家伙就没让自己安生过,最后还不得不让自己亲自守着,有那么一瞬间,时蕴也觉得自己这步棋是不是走错。 “他只是疼晕了,你今天又给他吃了什么”温铭虽然不悦,但是却也无法对这人摆出脾性,上次对着这人怒吼了几句,差点被那几个大汉给修理了。 “吃?这小祖宗能吃东西就好了,我给他吃什么他就吐什么!真是晦气!” “你要多耐心一点,他本来就先天肠胃不好!”温铭说完继续收拾手中的药品器材,看来今晚自己又回不去了,这小孩子晚上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烧。 时蕴不耐烦的离开房间,房间里只剩下温铭守在莫翎身边,通过这一系列事情,林柏觉得这个叫温铭的医生为人还算不错,从之前两人的谈话,林柏也明白他是被瞒在鼓里。 就在林柏犹豫着要不要向他说明情况,让他帮忙一起救出莫翎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龇目欲裂。 时蕴前脚刚走,屋内温铭表情变了个样,眼神痴迷的盯着床上的莫翎,贪婪的神色令人作呕。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注满液体的注射器,换上针头,抓过莫翎瘦弱的臂膀,将注射器内的药物缓缓推进了莫翎体内。 林柏十指紧扣着屋顶的砖瓦,指尖被割破渗出鲜红的血液,除了手指林柏觉得自己心脏也在滴血,同时他也很庆幸,老板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肯定内心比他还要煎熬,也会更加的自责。 而此时莫泽正在飙车前往,在他的副驾驶上俨然还坐着另外一人,这人正是才得知消息的柳溪。 柳溪会得知消息,完全是因为时寅的嘴巴不牢靠,自从莫泽同时寅说过柳溪是他孩子的母亲后,时寅心里就有了个小疙瘩。 当天实在是被这个小疙瘩折磨得不行了,时寅使了招调虎离山之计,避开了父亲的眼线偷偷跑了出去。 逃跑途中还不忘给柳溪打了通电话,两人再次见面地点依旧是医院。 这时时寅鼻梁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在被绑架的那几日伤口也得到了精心的照料,不过这个借口依旧有效。 “你伤口不是已经好了,还找我做什么?”上次被时寅放鸽子的事情,柳溪一直耿耿于怀,感觉付出的真心又一次被践踏。 “你生气了?”在时寅的认知里,柳溪的形象是单纯善良的,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绵羊。 却不曾想到,才几日的时间,温顺的绵羊貌似变异了。 “那天你去找我,我不在,是因为我被人绑架了。”想要挽回自己声誉的时寅再次碰了钉子,被人绑架这个借口无论怎么听起来都太扯,看柳溪的表情就知道了。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我就问一个问题,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你真跟那个……莫氏总裁生了个儿子?” 本来还在晃神的柳溪,听他这么一说,立即双目圆瞪,满脸的震惊,空气仿佛瞬间凝滞,过了很久柳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听谁说的?” 柳溪内心慌乱不已,难道是有人将这件事也公之于众了?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她不会说,莫泽也不会说,那么只有……. “你别吓成这样好不好,这件事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到底是谁?你是张家的人还是时家的人?”柳溪能想要对自己有威胁的也只有这两家的人,一个张生一个时蕴! 时寅虽不解她为何会这么问,但却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我姓时,单名一个寅字。” “时寅?那……时蕴是你的谁?”才刚跳出阴谋和圈套的柳溪,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阴谋和圈套,一时浑身发冷,语气冰凉 提及时蕴,时寅嗤之以鼻,表情上就告诉了柳溪这个女人他也厌恶的紧。 “那你老老实实跟我说,究竟是谁跟你说的这件事。”时寅还未从她口中得明确答复,却被她步步紧逼,一下子心情变得十分不快。 “你与其担心是谁泄露的这件事,还不如担心担心你儿子……”心中的不满令时寅一时口快,说出来更多被莫泽叮嘱过不能说的话。 一语出,如惊雷劈进柳溪的心里,顿时将她炸得魂不附体, “什么意思你,你给我把话说清楚,莫翎怎么了?你们把莫翎怎么了?”柳溪的情绪彻底失控,双手紧抓住时寅的臂膀摇晃着他的身体。 时寅也知道说露嘴了,又见眼前的女人这般疯狂,反正当日他也只是口头答应了莫泽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并无立下字据为证,这约毁了就毁了。 当下时寅破罐破摔的将莫翎被绑架的真相一一道了出来,柳溪这些时日最为担心的也就是莫翎,只不过她一直担心着莫翎会不会在莫泽结婚后被虐待,却不曾想过这事早早就发生了。 柳溪跌跌撞撞闯进莫泽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刚接到林柏的电话说找到了藏匿点的莫泽正准备出门,办公室的大门却被柳溪撞开了。 柳溪诧异抬头,撞进他的眸底。 他眼睛黑漆漆的,像一潭深水,因为太深,所以她看不出半点涟漪。 “莫翎……” 一路狂奔过来的柳溪神经紧绷,在看到莫泽的那一刻却全身松懈了下来。 这个男人像是无声的对她说着,“别怕,我有在!” 莫泽微敛双眸,眼睛从始至终都只看着那一人,忽而身形一动,迈开长腿缩短两人的距离。 一手控住她的头一手揽过她的腰,大力的将柳溪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心脏的部位。 莫泽的怀抱很温暖,伴随着耳边阵阵的心跳声,柳溪隐忍许久的眼泪终究控制不住彻底爆发,不过多时,莫泽胸前布料已经湿透,而被自己紧紧拥在怀中的人,他却不舍得放手。 第六十一章 总算见到小莫翎 两人造访小山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林柏依旧潜伏在房屋附近,没有轻举妄动,直到三人汇合后,才正式展开救援计划。 现在屋内除了莫翎,时蕴和温铭,并不确定还有没有其他人,所以当下,他们只能先想办法潜伏进房间内。 莫泽给时寅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无论想什么办法,先将时蕴找过去,这段时间时蕴几乎没有露过面,离婚礼不过几天的时间,她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一直亲自守在莫翎身边。 时蕴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露面,时寅也不确定自己这一通电话究竟能不能成功,但是还是依言照办了。 不久,时蕴果真出了门,神色非常慌张,三人一时间也很好奇时寅究竟说了什么,能让她在这个时候匆匆出门。 时蕴走后,三人依旧不敢掉以轻心,莫泽想让柳溪呆在原地,他跟林柏两人探查进去,但是柳溪却有另外的想法。 “我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莫泽话音刚落,就遭到了林柏的反对,里面还有很多地方自己没有彻底探测清楚,现在贸贸然闯进去是万万不可的。 柳溪心中也是同样的想法,但她仅是担忧的看着莫泽,嘴巴张了张没有说出来话。 “我现在去探查里面情况,听到我喊林柏之后,你再进来,柳溪你别动!”莫泽吩咐完直接开始行动。 说完,他重重的敲了一下大门,里面便传来男人的声音 “谁?” “是我,开门!” 莫泽压低声音,胡弄玄虚想要让开门出来一探究竟。 果然里面的人上当了,拉开一条门缝想要看看外面什么情况,却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一脚连人带门踹开了。 进屋后,视野开阔,这一看才知道情况比想象中要麻烦很多。 “你是谁?”在屋内几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站着几个彪形大汉,莫泽刚闯进门,他们就已经撸起袖子将目标锁定了他。 这些人看上去就是专业的练家子,在体型上莫泽输的很彻底,但是在气势上却扳回一城。 屋内大概有三四个大块头,是时蕴从黑市上请的打手充当的保镖,这些人其实相较时家那些训练有序的保镖来说,当然不是一个层次,但是这些人来路不明,更不容易被查到。 莫泽将视线又转回到前头两个人,眉心微微蹙起,沉凝着神色。若有所思。 “我是时小姐的人,现在这边已经不安全了,时小姐让我赶紧将小孩子转移地方。”屋内的形式对自己不太利,莫泽只能赌这些并不认识自己。 屋内的大汉们果然开始露出祸色,面面相觑,一时间弄不清这究竟是什么状况。 “你是时小姐的人?可我们从未见过你,不能相信你。” 莫泽的身份显然让这些人起了疑心,且不说这人他们从未见过,再者这人身上的气势并不像是会在时小姐手底下的人。 “时小姐只请了你们几天吧,如果没什么意外,你们应该在月底就可以领钱走人了,对吧!” 月底就是两人的婚期,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这些人肯定会被打发走。 听莫泽这么一说,大汉心中有了动摇,时小姐确实只是临时请他们几天,到了月底付给他们一笔钱,他们就可以走人了。 “时小姐应该也有说给过,给你们钱后让你们走远点吧,最好不要再出现再H市了吧!” 这仅仅是莫泽的猜测,但是这几个大汉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眼神,让莫泽知道自己确实没有猜错。 “那我们现在就跟时小姐先确认一下,如果你真是时小姐的人,那我们立马将人交给你。” 几名大汉终究还是不笨,没有因为莫泽的三言两语就此信服,就算心里有了几分相信,但是他们是与人有了契约的,除非是从契约人那边确定情况,他们断然不会轻易将人交出去。 听到大汉如此说着,莫泽暗自将拳头的骨节捏得咔咔脆响,果然,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 “时小姐刚刚有急事出去了,你们现在打她电话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千万不能让他们跟时蕴联系上,莫泽只能开始与大汉心理较量。 时蕴走的时候确实是急急忙忙的,而且还专门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电话联系自己,时蕴说这话的时候,不过是担心大汉联系自己容易暴露目标,却没想过,因为自己的这句话,关键时候让这几个人犹豫了。 “时小姐方才确实匆忙离开,而且千叮万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联系他,现在打给她,会不会出问题?” 听了莫泽的话,大汉们当下也犹豫了,于是这便成了一个死结,大汉不能确认情况,莫泽也无法取得信任将人带走。 “我先去屋里看看人怎么样,你们在外面等着,医生还在里面?”几人在外面大厅纠缠这么久,莫翎再的房内却没有半点动静。 对莫泽的这个提议,大汉并没有阻止,他们就在这里看着,不管怎样,他忒整不出什么幺蛾子。 房门被打开,温铭一脸慌张的看着来人,莫名的,他觉得眼前的人很眼熟,但是一时间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这个人。 “我是时小姐的人,来看看孩子,你先出去吧,这里我看着。” 温铭乍一听也是不信,自己来医治的这段时间,从未见过此人,但是既然这人能被放进来,想来也是他们一伙的了。 “他才刚刚睡着没多久,你最好不要吵醒他。” 温铭这样说着,眸光轻闪,复又看了莫泽两眼,这才一脸狐疑的转身离去。 待温铭离去,莫泽才将目光放在床上的莫翎身上,一眼望过去目眦欲裂,心脏抽疼。 小小的莫翎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憔悴不堪,悄无声息的样子完全感受不到生机活力,原本肉嘟嘟的小脸现在也已经渐渐凹了进去,长长的睫毛上还一片湿润。 这段时间可以想象到儿子遭受了怎样的待遇,莫泽双拳紧握,青筋暴跳,如果时蕴现在在他眼前,这时的房间应该就是修罗场,莫泽会让她感受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被注射了药物没有多久,莫翎还处于昏睡的状态,莫泽轻抚着儿子的小脸蛋,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仔细思索着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莫翎弄出去。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抱着人出去显然是不可能,外面几个人把手着,估计时刻都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而屋外的林柏见自家老板进去这么久,迟迟没有任何动静,也是着急的不行,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但是又怕坏事。最后他灵机一动,沿着最开始的轨迹爬上了房顶。 拨开莫翎所在屋的房顶瓦片,莫泽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 莫泽这时正在想着如何从这密室中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去,就感觉到房顶有什么东西掉下来,砸在了他头上。 抬头看过去,头顶上是林柏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看着房顶,莫泽心中有了想法。 屋内半天没有动静,大汉们忍不住敲了敲房门,里面传出来莫泽不满的声音。 “今晚我就在这里看着,不离开,你们放心吧!” 毕竟这人自称是时小姐的人,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尽管可守本分,尽量不多生事端就是。 温铭还在思考着,突然出现的莫泽究竟是何人,那张面孔他总感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当他真正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一整晚时蕴都没再回来,温铭在屋内的另外一间房寻了个地方躺了半宿,但是他却没有深睡,脑袋里还在盘旋着那张男人的脸。 “啊,我知道了,是他,莫氏总裁,也就是说……” 心中猛然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时蕴是何人温铭是知道的,在第一次被请过来为床上小孩治疗的时候,温铭就暗自了解过时蕴的背景。 所以,尽管每次要跑的地方都很偏僻,但是他知道,从这个女人身上,他可以捞到不少好处。 莫翎的情况之所以一直不见好转,其中也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他在从新闻报道上,了解到时蕴与莫氏总裁的一系列恩怨情仇后,再加上平时治疗中,时蕴透露的只言片语,他几乎可以断定,他现在医治的这个孩子,就是莫氏总裁的独子。 时蕴对这个孩子非常重视,所以自己无论提出多昂贵的医疗费,她都不会有半分怀疑。 为了能够长期的从时蕴身上得到好处,在每次给莫翎治疗后,温铭都会给他注射另外一种药剂,也就是这种药剂,会导致莫翎的情况反反复复。 “快去房间看看情况。”温铭向来与这几个大汉不相往来,虽然很多时间都处在一个屋檐下,但彼此默契的将对方视作空气,这还是温铭第一次对着大汉开口。 太才蒙蒙亮,守在房门外一宿的大汉们早就疲惫的不行,正一个个精神不振的打着瞌睡,被温铭这么大叫一声,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第六十二章 穷途末路下下策 “快进去看看,屋里的人还在不在。”温铭神色焦急,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莫氏总裁,昨天那篓子就捅大了。 大汉们对温铭的指手画脚很不满,他们几个在门外守了一宿,从未看到有人出入,就算是长了翅膀,屋里的人也不可能飞得出去。 看到大汉一个个没有动作,急红眼的温铭自己上去开门,门缩开了但是却无法推开,里面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顶住了。 见此情况,大汉们才发觉事情不太对劲,几拳几脚将木门弄坏,才显露出里面挡着门的木床。 而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温铭心中咯噔一声……完了! 这边的温铭仓皇的跑了出去,那边大汉们已经拨通了时蕴的号码,但是并没有人接。 “这个契约怕是要出问题,现在人已经不见了,到时候我们肯定要被牵连,电话我看还是别打了,赶紧走吧!” 其中一名大汉阻止另外一人想要继续拨电话的举动,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昨天来的人肯定不简单,现在人从他们眼前不见了,无论是哪一方,他们都有洗不清的责任。 看来这笔生意他们是拿不到钱了。于是乎这几人也收拾收拾立马跑离了。 只是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这么多人在门外守了一晚上,他们是从哪里逃跑的? 屋内明明都是封闭的,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让一大一小同时逃跑的啊! 这次莫泽能顺利救出莫翎,还得亏了林柏的提前踩点,摸清了这间房顶的情况。 这座老式的居民屋是一间普通的砖瓦房,但是好在房屋结构很结实,在房间内刚好有一条长长的横梁,在林柏揭开砖瓦提醒莫泽的时候,莫泽一眼就看到了这条横梁。 于是后半夜,利用房间的柜子高度,他艰难的将莫翎放了上去,为了防止外面的人中途会进来,随后便将床翻过来抵上门,最后自己也爬上了横梁。 蜷缩半夜的时间实在不好受,好在温铭反应得算比较及时,几人冲进来环顾屋子四周后也没有抬头看,两父子堪堪躲过一劫。 之后几人树倒弥孙散的场景也是在莫泽的预测之内,等屋内的人散尽,同样在屋外守了半宿的柳溪和林柏,也冲了进来,将两人从横梁上救了下来。 不过,百密一疏,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出村子的路只有一条,而他们的车也全部停在村口,前后到达村口的大汉和温铭,在看到车子后才算是反应过来,那人肯定还没有出去。 等几人折回去找的时候,屋内才真正是人去楼空了。 不过他们想来这人抱着孩子也走不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众人在村里搜了起来。 而就在他们挨家挨户搜寻的时候,莫泽一行人已经到达村口,见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就赶紧驾车离开了。 柳溪坐在莫泽车后座,将莫翎紧紧抱在怀里,眼底浸满疼惜。 在看到莫翎消瘦的脸颊和身形后,心底的愧疚更是翻滚涌动。 “对不起,对不起” 她用嘴唇轻轻磨蹭着莫翎的额头,愧疚的说着对不起,嘴唇触及之处竟是一片冰凉,莫翎的体温像是在一点一滴的慢慢流逝。 泪水盈满眼眶,柳溪再一次感受到了当初父亲离世的感觉,慌乱无助,怀里虽然实实在在的抱着这人,但是她却觉得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 柳溪喃喃:“他是不是快不行了,我感觉不到他的温度了,他好像呼吸也没有了。” 像是发了疯,柳溪抱着莫翎浑身发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怀中的人,不知对着何方厉声质问。 “你先冷静,我们就快到医院了!” 冷静,现在的柳溪如何能冷静,现在她的世界里唯一能够让她心系牵挂的人都要离她而去了,她如何能静得下来。 她不能,她不能再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莫翎离她而去了。 “当初是你强势带着他来到我身边,现在不允许也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我!” 这一句话柳溪是对莫泽说的,但却并未看着他,依旧盯着车内的某个角落歇斯底里。 而从车内的后视镜中,莫泽看到的一个神情紧绷,精神涣散的女人满含眼泪的哭诉! “以后莫翎都会在你身边,相信我!” 莫泽的信誓旦旦柳溪现在全然听不进去,她现在身心都放在怀中人身上,就连刚刚的歇斯底里都不自知。 很快到达医院,莫翎进了重症监护室,这里也是柳父曾经住过的地方,现在就像是一幕幕画面重演一样,柳溪心底的恐惧也被无限放大。 “没事的,我保证!” 莫泽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反复着这句,像是在洗脑般嵌入她的脑袋。 柳溪没有出来,她埋首在莫泽的颈窝,双手紧紧揪着他的衣角,抓住这最后的依靠。 这边莫泽和柳溪忧心忡忡的陪在医院,另一边的时蕴还浑然不知末日即将来临。 时蕴在联系不上温铭和其他人的时候,方才恍然大悟。 她这才醒悟过来,从未于自己联系过的弟弟时寅,居然在大晚上故弄玄虚的把自己骗过去。 现在看来,时寅的电话不过是一个诱饵罢了,只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莫泽绑架了他,现在怎么他们俩居然联手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温铭没想到,时蕴会这么迅速的找过来,诊所内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被抓了个现场。 “发生什么事了?”时蕴沉着脸,质问着准备跑路的温铭。 “昨晚莫氏的总裁过来了,把人带走了!”温铭老实的回答着,听他这么一说,时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真没错,这两人真的联手了。 “一群废物!”时蕴咽不下这口气,一巴掌狠狠甩在了温铭脸上,被打的人也是一脸惊恐,震惊不已! 不过一秒,温铭半张脸就肿了起来,红肿的巴掌印格外醒目,可想而知这一巴掌用了多打的力气。 温铭脊背僵硬,紧紧抿唇。顷刻,想要反手打回去,但是却被眼前看上去娇柔的女子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要恨应该恨莫泽他们,如果不是他出现,你的财路也不会断,你的那些小伎俩,别以为我不知道!” 红唇轻启,气吐芬芳,但是说出来的花却是蛇蝎之语! “现在人被救回去了,你做的那些事,你以为以后的日子会很好过?你太低估了莫氏总裁的报复心了!” 一番话之后,是长久的安静,攥了攥拳头,终究还是泄了气,这个女人把他从头到脚都算计进去了,如今如何能逃? “那个孩子你动了不少手脚吧,也不差这最后一下了,事情办完后,我会立即让你出国,沉浸在丧子之痛的莫氏总裁,当下肯定是无暇顾及你的,等他查到的时候,你早就已经离开了。” 温铭惊愕的抬头,一脸的不敢置信,这女人居然起了杀心,而且还是要借自己的手! “不……不……不行,杀人犯法的,这事我不能做。”想当然,温铭是抗拒的,时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果,你想让我把你偷偷给那孩子注射不明药物的视频,发给莫氏总裁看,你大可拒绝。不过,下场一样是惨,他死还是你死,你自己好好想想!” 温铭的心重重一沉,时蕴的这句话一出来,他就知道自己没得选了。 时蕴已经把他拿得死死的,给的每一条路都是不归路,在拿捏人心和握人把柄这块,她玩转的很好。 目送时蕴的身影直至消失在诊所的房门后,温铭依旧满面凝重的呆立原地。 夜深人静的时候,温铭盯着阳台外明亮的灯火,浑身阴冷地站在阳台的阴影里。凶猛地吞吐地烟雾,心里的那股子烦躁却愈加浓重。 不知不觉中,烟头已经落了一地,刚拆的一盒烟已经消失一半,凶狠的掐掉手中快要燃尽的烟,温铭眼神一凛,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 …… 莫泽提着食盒回到重症监护室的时候,柳溪注意力全部都在病床上的莫翎身上,头都没有抬一下。 “来,喝点粥吧!” 从食盒中倒出一碗白粥递过去,柳溪置若罔闻,像是生活在不同的次元里,完全感知不到外界。 莫泽垂眸瞥了一眼,无声的叹息,这人如此担心儿子,他本应该是开心,但是为什么看到她这么难过,他心里也会跟着不舒服? “嗯?” 唇上感知到温度,柳溪像是从梦中被突然惊醒,猛然抬头,两人的视线就这么交汇在了一起。 莫泽一手端着白粥,一手持着汤匙送到柳溪唇边,白粥在喂过去的时候已经被呼过,温度刚好适宜。 “乖,张嘴!” 莫泽眼睛深沉地凝着她,柔声开口,眼中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柳溪被莫泽突如其来的温柔彻底俘获,身体不受控制,嘴巴自动张开,温热的白粥带着微甜的口感,不需要拒绝,仅一个吞咽的动作,热粥就顺着食道涌入胃袋,身体瞬间涌出一股暖流。 第六十三章 等你兑现承诺 “再来一口!” 两人你来我往,你喂我吃,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只要一个眼神接触就能感知你我,在这和谐融洽的气氛中,一碗粥也见了底。 “饱了么?” 莫泽不知何时与柳溪靠近了许多,声音磁性暗哑。 柳溪两绺发丝垂落在他的脸上,划动着,簌簌发痒,漾开来淡淡的花香,有意无意地拨着人心弦。 莫泽用手指轻轻卷了卷她的发梢,凝定她白皙的面庞,勾唇笑 “等莫翎好了,你要兑现诺言了!” 诺言? 什么诺言? 柳溪疑惑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却并没有开口问。 “上次办公室里说的话,可别耍赖,莫太太的位置我可一直为你留着。” 身体一阵轻颤,当初不过是权宜之计,为了让莫翎不受欺负,想要阻止那两人结婚,没想到这人却是当了真…… 挪开对视很久的视线,柳溪完全不想接这茬,重新看向病床上的莫翎。 经过治疗,莫翎的状况明显好了很多,呼吸也变得正常了,只有看到这强烈的呼吸和心脏处规律的起伏,柳溪的心才能稍稍平静点。 莫泽立于原地,丝毫不在意这人的闪躲,看上柳溪的目光柔情了许多,这就是一家三口的感觉吧! 莫翎的情况基本稳定,柳溪和莫泽悬了很久的心也终于踏实了下来,当天晚上的时候,莫翎就清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柳溪,小家伙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当下还一脸的不相信,随后哇的一声就哭了。 抽抽搭搭的小模样甚是可怜,知道这段时间莫翎吃了多少苦,看着他哭,柳溪的眼泪也有些忍不住了。 莫泽很快走回来,在柳溪身旁坐下,双臂张开,将一大一小同时搂紧了怀中,紧紧的,不放手。 这一刻,莫泽感觉自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眼里只能容下这两个人。 半掩的病房门外,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偷偷摸摸的出现了,透过门缝注视着病房内的情况。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害得莫翎病情加重的温铭。 就在今天晚上,他答应了时蕴的提议,并且要求时蕴预先支付他一百万,等事成后,再给他四百万,并且送他安全出国。 时蕴一直在等温铭,从第一次接触这人,她就知道这人眼里只有钱,只要轻轻抛出诱饵,再加上点手段威胁一下,这人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干的。 时蕴知道莫泽手中有自己的把柄,现在自己手中却没有任何可以威胁他的东西。 得不到就毁掉! 就算最后自己被他扳倒了,她也不想让这人有好日子过,再往后的岁月里,就算是只有恨,她也要让这人记她一辈子。 只有到绝境的时候,人们才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内心,时蕴也是。 最初她只是觉得莫泽有着光鲜亮丽的外表,和实力雄厚的背景,所以才将他作为目标想要攀附上他。 或许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她总想着只要自己爬上了莫太太的位置,总有一天这个男人会对她倾心,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无法自拔的爱上自己。 然而,人心总是这么的难以捉摸,在她百般殷勤想要引起那人注意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却先陷了进去。 她已经不甘于莫太太这个头衔,她想要的是这个男人全部的爱,所以在看到莫泽对柳溪与对别人不同时,她才会发了疯的想要报复,想要铲除莫泽身边所有的女人。 现在想象,在与这个男人交往的过程中,从最开始的互相利用,到之后的随意被踹,她都没有对这个男人失望过。 莫泽每一次的冷漠,对她来说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时蕴知道自己有着抖M的属性,却没想到在莫泽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管不顾破罐破摔的时蕴,在得到温铭的助力后,心中满满的得意。 “莫泽,就算我得不到你,别人也别想得到你!” 涂着鲜红豆蔻的指甲,像带着露珠的玉笋般美丽,说到所爱之人的名字,眉目间的风情万种更是抑制不住。 只不过吐出的话语,并非悦耳动听就是了! 潜伏在病房外的温铭终于等到了下手的时机,深夜,为了不打扰病房内两人休息,莫泽出去接电话了,而后说着说着就朝一边走去了。 此时病房内,柳溪抱着莫翎同睡在一张病床上,本来柳溪是不愿的,但是抵不过还在生病当中的莫翎的哀求,最后还是上了床。 在床边陪着的时候,并没觉得有多累,但是一沾床,没过多久柳溪就沉沉睡了过去。 穿着大白褂脸上戴着口罩的温铭,蹑手蹑脚的走进了病房内,手中拿着一只针头还滴着药水的注射器。 来到床边看着熟睡的两人,温铭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也只有一下而已,之后他就将莫泽的胳膊从被子里轻轻拿了出来,白嫩的胳膊上还有着几个明显的针孔,这都是前不久注射留下的。 本来想直接一针将药推进莫翎体内,温铭却临时改变了主意,他突然不想在这个小小的身躯上再留下针孔了。 于是,他拿起旁边一瓶将要更换的输液瓶,将药水缓缓推了进去。 或许这是温铭作为人类最后的一丝温情人性作祟,看到这对相依偎的母子,他想要让孩子继续活下去哪怕时间就多一分一秒也行。 药水注射完,温铭慌张的想要离开,却与进来的人迎头撞上,莫泽刚准备开口说话,医生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大步走了出去。 “这个医院还不错,大半夜的,医生还来查房。”时寅跟着莫泽的时候也进了病房。 方才莫泽接到的电话就是时寅打过来,说是已经到了医院门口,但是不知道病房是哪间。 莫泽想着医院大门离这里也没多远,就直接过去接他,万万没想到,中途被人有机可趁了。 “这医生我觉得有点问题。”总觉得哪里不对,莫泽赶忙追寻着“医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那人却早已消失了。 随后他去前台问了下,莫翎的这间病房有没有安排医生晚上查房的,前台查了一下电脑,表示现在已经过了查房时间了,应该是不会有医生回来查房的。 听护士这么一说,莫泽就更加怀疑刚刚那人的身份了,并且回忆刚刚那人的穿着打扮有没有异常的。 “针头?”猛然莫泽想到,刚刚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现在想来应该是注射器的针头。 努力定了定神,绕过病床,他来到了莫翎床边,稍带粗鲁的抓过莫翎的手臂,好在手臂上并没有增添新的印子。 放下心的还没一秒又被提了上来,一把抓过另一侧柳溪的手臂上下翻看打量,好在两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异常。 莫泽的大动作将梦中的两人都惊醒了,睡眼惺忪的一大一小,乍一看上去竟是一般模样,而且都很可爱! “唔……怎么了?”揉着惺忪的睡眼,柳溪努力保持清明。 虽然身处这样的环境,加之本就浅眠,要是以前,柳溪基本一有动静就醒了,但由于之前神经都是紧绷的,现在终于能松懈下来,浓浓的困倦挡都挡不住。 “没事,你们继续睡,我就在旁边。”莫泽宠溺的语气也是惊呆了立在门口没有进屋的时寅。 这男人居然还有这一面,真没看出来! 睡意还很浓,莫翎也就开始翻了下眼皮,而后就继续睡了。 见莫泽如此说,柳溪也就放了心,抱着莫翎继续沉沉睡去。 守着床上的两人再次入眠,帮他们掖好被角,莫泽在病房四处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这才偕同时寅退出了房间。 走廊里时寅安静与莫泽对视两秒,随后便憋不住笑 “想不到堂堂莫氏总裁,还有这么铁骨柔情的一面。” 莫泽挑眉看他,一脸鄙夷,不想过多的探讨这件事,将谈话拉回了正题。 “你父亲那边怎么样?”两人计划中最困难的环节就是时寅的父亲时钟泰,虽然这次绑架莫翎的事情他并没有参与,但是不代表在他们反击时蕴的事情上他不会从中作梗。 “那些东西,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爆出来,上次我调时蕴出来的时候,她无意中有透露,手中似乎还有你的把柄!” 莫泽深忖片刻,眉宇冷峻,当下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把柄在时蕴身上,之后时寅的一句话提点了他。 “她当时说,绝对不会让你跟那个女人有好下场,所以我想,时蕴手上的把柄,可能与她也有关。”时寅说着向病房内指了指。 莫泽眯眸,抬起两根手指在脑门上轻轻敲两下,一副恍然的表情。 时蕴跟张生关系匪浅,没准…… 没准当年代孕的事情张生早就跟她说了,所以她才能无所顾忌的肆意妄为,也许这才是她最后的王牌? 如果这件事被爆出来,其实对莫泽的影响并不大,一个总裁找个女人给自己代孕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柳溪,那么问题就来了,之前事件的热度才刚刚退却,如果时蕴趁着这个时机再来加点油,这把火势必会旺起来。 到时候最大的受害者还是柳溪! “事情先缓一下,看来我还是有必要再找你姐姐谈一谈!” 听到姐姐这两个字,时寅的眉头皱了皱,张口想要反驳,却还是咬咬牙忍了。有些关系就算他不想承认,但在某种意义上,他却无法抗拒! 第六十四章 与死神擦肩而过 翌日清晨,柳溪醒的很早,莫翎还在睡觉,翻来覆去的很不老实。柳溪帮他将被子盖好,拂过额间的碎发,低头印下轻轻的一个吻后,她才走出病房,准备打点热水洗漱一下。 走廊里,时寅歪着头斜靠在的座椅上,姿势很奇葩,想来醒后肯定是各种不舒服。 柳溪乍看到时寅,先是一惊,后则是疑惑,看这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过来的,他来干什么? 伸出手想要叫醒他,却被旁边的人截住了,白皙的手指被那人紧紧攒在手心里,手指间一片火热。 “让他再躺一会吧!”莫泽凑的很近,声音也很小,几乎只有两人能够听见。 说话期间手也并没有放开,柳溪稍稍使了点劲也没能将手指抽出来。 “你手好凉,是不是冷?” 清晨的空气都是冰凉的,或许快入冬了,这段时间温度降得很快,柳溪身上的衣服确实不 厚,但是也不至于会冻着。 或许是把柳溪的沉默当成了她冷的讯号,莫泽将身上的大衣敞开,一把将人裹进了衣内,背后的胸膛就算隔着几层衣物,她都能感受到那股火热。 心脏跳动的很快,脸上一阵阵燥热,柳溪心想,肯定红透了吧。 靠在莫泽怀里,柳溪的大脑都快停止了转动,自从那天看到这人隐藏的另一面后,这人在自己面前越来越不加隐藏了。 “你们俩非得当着我的面秀恩爱?” 时寅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柳溪站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就醒了,只不过实在是太困,他还想继续躺一会,却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就这么无视他的存在,当着他的面秀起了恩爱。 时寅的一句话令柳溪的脸颊彻底红到了脖子根,羞得整个人都抬不起头了。 “羡慕就赶紧自个找个去!”将下颌顶在柳溪害羞的低下去的头顶上,抬眸看向时寅,开口就是一句虐死人不偿命的话。 “你们孩子都那么大了,能不能矜持点!”气鼓鼓的说完,时寅不想再多看这俩人一眼,径直走进了病房。 时寅刚走,柳溪就从莫泽怀里溜了出来,慌乱的丢了一句,“我去洗把脸。”看都没看他一眼,赶紧跐溜一下离开了。 莫泽一声轻笑, 这人真是太容易害羞了! 柳溪洗完脸,将脸上的热气散尽回到病房内。发现莫翎已经醒了,精神也还不错,正跟时寅两人闹得开心,而莫泽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时寅的样貌本就是那种斯文的大男孩类型,此时看他在和莫翎互动,画面有种莫名的和谐和暖意。 “你身体才刚好点,不要玩的太疯了!”莫翎此时笑脸已经涨得通红,在时寅的饶痒痒攻击下,咯咯咯的笑得停不下来,连气都快喘不顺畅了。 看这两人玩得这么疯,柳溪不得不开口制止,莫翎身体才稍微好一点,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听到柳溪开口,时寅也就停了下来,却没想到莫翎翻脸不认人,瘪着一张小嘴可怜巴巴的挂在柳溪身上诉苦。 “他一直咯吱窝,笑的我好难受!” 果然柳溪一听,看向时寅的目光就带上了一丝厉色,时寅这回算是看清了,这个女人平时里温顺的像只绵羊,但在保护小家伙的时候,立即就会变成凶猛的老虎。 “还告状,看我等下不好好咯吱咯吱了!” 时寅故意装作很凶的样子,伸出两只魔爪像是要再次饶过去,可时寅的手都还没碰到莫翎,小家伙就不能自己的咯吱咯吱笑了,看着时寅的眼神还一脸期待。 柳溪看出来了,这两人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明摆着就是一对活宝! 莫泽提着食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床上莫翎和时寅玩的不亦乐乎,而柳溪则在旁边碎碎念着让两人不要疯的太过头了。 但床上两人哪里管她,依旧你来我往,闹腾的哈哈大笑,坐在一旁的柳溪也被两人逗得笑容止不住。 看到这么温馨的场景,没来由的,莫泽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特别是看房内的某人不顺眼。 莫泽刚推开病房门柳溪就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还挂着来不及收回的笑容,娇俏的笑脸就这么直直的闯进了眼帘。 “吃完早餐你就回去吧!”刚进房门,莫泽就对着时寅下了逐客令,不过也算是道义,还留他吃了顿早饭。 似是没听出莫泽话里有其他意思,但他偷溜出来的时间也确实够久了,吃完早饭,时寅便乖乖的回去了。 时寅离开的时候,最舍不得的应该是莫翎了。 但就算是心里舍不得,小小的莫翎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脾性,时寅走的时候,小莫翎愣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一举动倒是让时寅伤了心,一脸心碎到不能自己的表情,看着时寅一步一回头,直到彻底消失在门外。 刚走出病房,时寅立马收起表情,斯文俊秀的脸上一片阴沉,与方才在病房内同莫翎打闹时判若两人,眼底算计的光芒一闪而过。 时寅走后,莫翎有点小情绪,恹恹的提不起劲,嘟着小嘴躺在床上一脸的不开心。 这时护士走了进来,看到莫翎精神还不错,满意的点点头,夸奖了莫翎几句后就在旁边做起了准备。 看到护士拿起针头莫翎表情顿时变得恐慌,不安的身子躲进了柳溪怀中瑟瑟发抖。 莫翎对于针头的恐惧柳溪哪里能不明白,他小小的胳膊上,肉眼可见的针孔就有好几个,全都是那段时间留下的,这段时间的经历对莫翎幼小的心灵肯定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乖,不要怕,护士姐姐是来帮翎儿治病的,只要一下下就好了。”柳溪抱着莫翎,满眼的心疼,抚摸着藏进自己怀间的小脑袋,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护士这时已经准备好输液瓶和输液管了,并且端着东西朝着莫翎这边走了过来,帮着一起安抚。 “姐姐很厉害的,一下就好了,肯定不会疼!” 护士的保证对莫翎来说意义并不大,对于针头,他完全是源于内心的恐惧,这种排斥无法被控制。 莫泽见状也上前拍拍莫翎,想要鼓励他一下,但摸到莫翎完全僵硬的小身体时,他心底也极为不忍。 “我们先劝劝他,麻烦你等下再过来!” 护士见状也没有异议,莫翎身子不放松的情况下,确实也不太好扎针。 将东西放回原地,护士走了出去,说十分钟后再过来。 期间,柳溪和莫翎轮流的给莫翎做思想工作,这才让小家伙稍稍放松一点,等到护士再次过来的时候,柳溪一手捂着莫翎的眼睛,莫泽一手拖着他。 护士先用止血带绑住了手臂,使血量充盈然后静脉显现,而后拿起针头准备就势插进去。 在这电光火石或是之间,一只大手将护士手中的针头拍飞了。护士一脸的惊魂未定,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 “莫泽……”同样搞不清状况的柳溪怔愣了半分钟的才惊呼出来,一脸疑惑的盯着他 脑子尚未消化眼前的情况,莫泽为何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懵。 莫泽双眼冰冷的盯着被拍飞在地上的针头,而后转向一旁的输液瓶,昨天晚上的一幕涌现出来。 就在刚才护士准备将针头插进去的时候,一丝冰冷的寒光一闪而过,这种感觉与昨天他体会到的一模一样。 就在这一刻,莫泽才突然想清楚哪里不对劲。 如果昨晚的感觉没有错,那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而小莫翎和柳溪身上都没有新鲜的针眼,那最大的嫌疑目标,就是摆放在病房内的这几个输液瓶。 “你把这药拿去检验下,里面可能被参了其他药。”莫泽眉头皱得非常深,“顺便把昨天晚上这间房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莫泽冷声吩咐,护士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拿着药瓶就出去了。 “什么意思?这药怎么了?”护士走后,柳溪急乱的扯住莫泽的衣角,手指止不住的颤抖。 “别怕,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人伤害小翎的。” 每当这个时候,莫泽都能郑重其事地给予承诺,卸下她心里的担心和忧虑。 这样的莫泽让柳溪很安心,就像是在暴风雨中孤独漂泊的小船,终于找到停靠的港湾。 这一份安心是柳溪从前所没有体会过的。 被怀抱着的莫翎,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父亲所说的话,他也是一只半解。 所以他也不知道,父亲再一次将他从死神的手中夺了回来! 药物的化验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事实证明了莫泽的猜测并没有错,其中的一瓶药物中,确实混合了其他药物,而且这种药通过静脉注射进人体,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会死亡。 如果是像莫翎这样的小孩子,时间应该会更短! 这个消息莫泽并没有让柳溪知道,除了增多一个人担心外什么都得不到,他并不想要她再多一份忧虑。 而那天晚上室内和走廊的监控录像也被调了出来,当莫泽看到那人捉过莫翎的手臂准备动手的时候,身形猛地一震,脚下差点没能站稳,但脸上依旧看不出丝毫异样。 好在那人最后选择了将药注射进输液瓶内,好在莫泽回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了他,好在他注意到了藏在那人手中的针头,好在……好在他及时救下了莫翎! 第六十五章 亲子围巾 看完监控录像除了还原了案发经过,作案的人他们依旧一无所知,这人穿戴严实,并且熟知监控器的位置,所以镜头下的他并没有正脸的特写。 现场的环境已经被破坏,那人在临走时还细心的将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擦拭过一遍,所以现在想要找到这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莫泽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时蕴,但是想到时寅同自己说过,她手中还握有自己的另外一个把柄,如此想来,她应该没有必要冒这样的险做这样的事。 在尚且不确定具体的情况下,莫泽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让林柏找人去私下调查了。 至于这个凶手,他绝对不会让他有好的下场,莫泽眸中寒光凛冽,周身凌厉的戾气毫无保留的释放开来,敢动他儿子,就明白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回到病房后,莫泽表现得一派轻松,对药物的事情决口不提,直说是自己想太多了,柳溪看他一脸真诚不似撒谎,没有多问也就信了。当天,莫泽让林柏来医院帮忙照顾莫翎,有些事情他是时候亲自去了结了。 某高档餐厅内,时蕴姗姗来迟,一袭淡粉色的长裙将其曼妙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再加上背后镂空的设计,野性和妩媚交相辉映,一时间竟成了众人的焦点。 “难得,莫总裁会提前到。”姿态优雅的落座,时蕴双眼含笑看着眼前依旧英俊帅气的让人离不开视线的男人,尽管这人对她态度依旧冰冷。 莫泽轻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灯光下映照着的冷硬面容甚是夺人心魄,这样的男人,时蕴如何能放下! “时小姐,不浪费彼此时间,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就算是对着她说话,莫泽也没有看她一眼。 “莫总裁现在是要来看我笑话,看我如何被你一招击败么?”时蕴有着自己的骄傲,就算是最后被这人践踏到没入尘埃,但在这人面前,她也不愿低下高昂的头颅。 而时蕴的态度,在莫泽眼前,不过是握有把柄的胸有成竹罢了。 “我知道你手里还有最后把柄,虽然这件事被公之于众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但是我愿意用我手中的东西换你这次的闭嘴!” 莫泽这么一说,时蕴愣了一下,而后马上反应过来,居然是为了她手中的把柄? 呵呵,这真是可笑啊! 这个把柄在她手中曾被认为是最没有价值的,如今却能让自己在危机关头逃过一劫。 明明应该高兴的事情,为什么她没有任何的喜悦呢? “莫总裁可是一诺千金的主,可别戏耍我!”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时蕴当然想抓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保存了自己,这个男人日后她还能来夺一夺。 “当然!”用手中这个女人淫乱的视频,换得这个女人的守口如瓶,这笔买卖双方都不亏。 “只要你的信息不暴露,我手中的东西,也会如同废铁。”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双方吃的并不愉快,但是效果还是很满意的,最后只要双方公开解除婚姻,这事情最终就告一段落了。 只不过,莫泽没想到的是,这一波买卖最终他还是亏了! 时蕴手中的把柄,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件,而是,在他窃听柳溪心里治疗的时候,那个女人早就动了手,买通了心理医生,录下了治疗的全过程。 她所说的把柄,不过是知道柳溪性冷淡这件事!在她还想继续深挖的时候,柳溪却不再接受心里治疗了。 所以,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这个信息只到这个程度,并没多大交换价值。 却没想到,今天莫泽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为的就是自己手中这看似完全不重要的把柄。 时蕴此刻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嫉妒那个叫做柳溪的女人,莫泽将她保护的实在是太好了。 虽然心中愤恨,但时蕴还是跟莫泽公开露面,宣布了解除婚礼,从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次的消息或许是被人刻意的镇压了,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大风波,但是业界对莫泽,时蕴,柳溪这三人的恩怨情仇却是津津乐道。 而新婚的张生夫妇,也避免不了被卷入其中,被人指指点点。 张生自从与温晓如结婚后,公司业绩每况愈下,合作的许多项目被中途停掉,换了别家公司来做,最后不堪重压的张生只能被迫用裁员的方式来减轻公司压力。 却不想,此举遭到了公司员工的抗议,一群员工举着横幅在公司门口大闹,甚至引来公安执法部门介入。 万般无奈之下,张生只能将公司暂时停业,自己则躲在家中当起了十四孝丈夫,专心等候温晓如肚子里的宝宝长大出生。 虽然工作不顺心,但是在家庭这方面,温晓如倒是没让他多操心,每天还会软言软语的哄着自己,每每想到这里,张生会暗自庆幸自己这次的婚还是离得挺值得的。 如果那天,没有看到柳溪跟莫翎父子以一家三口的姿态出现的话,张生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挺惬意的。 而这件事还要追溯到一周前。 莫泽顺利跟时蕴解除婚约后,他就基本陪在了柳溪和莫翎身边,充分的扮演着一个好父亲的角色,如果柳溪给机会的话,他也能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只不过,那人连妈妈的身份都不肯接受,妻子的身份更是难以想象。 在经过刚好一个星期的治疗后,莫翎就神采奕奕的出了院,医生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夫妻俩”将孩子照顾好,柳溪一听,立即又闹了大红脸,连忙摆手想要澄清,没成想到却被莫泽顺手牵住,含笑对着医生连声道是。 这还是柳溪第一次看到莫泽对其他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间也忘记了继续反驳。 出院的这天挺冷,走出医院的大门就能感受到很大的温差。 外面的风很大,呼呼的刮着。医院道路两边的树叶已经落得差不多,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虽然只是刮着风,并没有下雨,但是路上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看来是想快点找个暖和的地方。 “把围巾系上吧,外面冷!”出医院之前,莫泽提了很久的袋子里拿出两条围巾,一大一小,颜色款式却都一样。 双层蚕丝款的围巾,外面是银色底的古风乱花系图案,内里是紫红单色。外面摸着光滑,里面很暖和,毛绒绒的。 莫泽先将小的给莫翎系上,莫泽系围巾的手法娴熟,而且还有花样,不是简单的围几个圈,而是弄出了一个造型。 在莫翎的脖子间稍稍整理了一下,复而拿过另一条准备为柳溪系上。 “我自己来吧!”柳溪准备接手,手也伸出去了,但是眼前的那人却并没有要将东西给她的意思。 “这种事你还是尽早习惯为好!”说着他伸手拉过柳溪,两人瞬间靠的很近,近到柳溪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那人鼻息间喷洒的灼热。 一圈一圈,长长的围巾在莫泽的手上慢慢变短,一层一层的包裹在了柳溪的脖子上,最后一个完美的收尾,漂亮的围巾系在脖间无比暖和,看上去也不显臃肿。 莫泽的这一面又是柳溪没有想到的,一直觉得这人外表就是高高在上冷漠霸道的总裁,私底下对家人、偶尔对自己显露出担当可靠,而今天,她又看到了他的另一面,贴心贤良! 这人好像是在诱惑着柳溪,在她以为自己有点了解他的时候,再展露出他的另外一面,吸引着柳溪去不断的了解他,发掘他。 “谢谢,很好看!”一阵风从门口吹了进来,柳溪开口的谢谢被吹散在了空气了,还在想着自己要不要重新道谢一遍的柳溪,低头便看到这人将另外一条同款的围巾递了过来。 柳溪没有任何反应,这三条花色款式的一样的围巾,烫到了她的眼睛,而莫泽突然朝自己递过来的举动,一时之间,她还没领会到其中的意义。 “父亲是要你帮他系围巾啦!” 莫翎适时的插进来话,莫泽满意的看了儿子一眼,自己这么多年算是没有白教养他。 “额?你自己系吧,我系的没你好看!” 柳溪这还真不是不愿帮莫泽系围巾,在她看来,围巾就是围成几个圈裹在脖子上保暖就行,但是莫泽给自己系的完全打破了自己以前对围巾的认知。 论围围巾的技巧,她是半分没有! “呵……”莫泽无视了她的拒绝,将围巾一把放在了她的手上,“你怎么高兴怎么围。” 这任君处置的态度着实让柳溪为难,不过是系个围巾,自己百般推辞似乎有些太过矫情。 “我真的不会系,你不要嫌丑啊!”说完,像是鼓足了勇气将围巾铺开折叠,然后向莫泽的脖子套过去。 但是莫泽太高了,再加上此刻他居然将背挺得这么笔直,柳溪就算踮着脚也没能够到他的脖子。 “你能不能头下来点,我够不到!”白费力了半天,柳溪还是开了口,莫泽似乎也就在等着她开口,话音刚落他就乖乖配合了矮下身子,并且将头凑了过去。 第六十六章 一家三口即视感 两人差点贴上脸的距离,吓得柳溪向后退了一大步,却又被莫泽揽了回来,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感觉痒痒的。 “你别动,我帮你围好。”柳溪尽力的无视那双幽黑炽热的双眼,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围巾上。 一圈,两圈,三圈,学着莫泽的收尾,柳溪也弄了一个,尚且还行,只是没有莫泽弄的那么齐整罢了。 “嗯,不错,我已经完全被你套牢了!”莫泽摸着脖子上的围巾,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倾身贴在她的耳边低语。 身体一怔,柳溪下意识的将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四下看了看,果然发现有几双眼睛瞅向了这边,顿时又羞又恼,这人还真是不管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 还说什么套牢了? 因为莫泽的这句话,柳溪一上午都没怎么理会他,还适当的与他保持距离。 这让莫泽当下很是羡慕莫翎,这家伙倒是在她身上撒欢打滚的甚是愉快。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这“一家三口”并不知道,同样在医院大门口的另一对夫妇,将他们的“表演”全程看完了! “这个女人手段也是厉害,连莫总的孩子都搞定了!”温晓如看着丈夫脸色很难看,在旁边继续煽风点火着。 “哼!贱人!”张生今天不过是来陪温晓如做产检,没想到做完产检准备出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同样准备离开的柳溪三人。 莫泽和柳溪之间的暧昧,像一个针狠狠的刺伤了他,再看到一旁笑得无比可爱的莫翎,这一家三口的既视感彻底让张红了眼,眦目欲裂。 温晓如知道张生对柳溪是动过真感情的,当初不过是自己使了手腕才能得到他,就因为不是正大光明的得到,所以温晓如心底一直担心着,担心哪天这两人会旧情复燃。 不过老天爷似乎都在帮自己,自己偏偏选了这一天来产检,而偏偏就是这一天这个时间点,让张生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她想,这样的柳溪,丈夫应该是无法再接受了吧! 其实温晓如也是过于不自信,在张生与柳溪离婚时,柳溪找他要了房子和钱的时候,张生就对柳溪有了很大的改观,感情荡然无存,而且还带着些恨意。 今天这一幕,不过是将柳溪在张生心目中的形象再度丑化了而已。 这两人心里的小九九,柳溪浑然不知,现在让她无所适从的,是莫泽对她的态度,从酒店顶楼那天起,莫泽对她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暧昧诡异,这并不是柳溪想要的,她单纯的只想要看到莫翎好,至于莫泽,从未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去哪里?”莫泽通过后视镜瞟了眼坐在后座玩闹的两人,车内暖气很足,此时两人已经将外套和围巾脱了下来。 莫泽虽然也将外套脱了放在后座,但是脖子上的围巾却没有取下来,额间的点点汗水能够看出来,其实他很热。 “嗯,我就在酒店下吧,我想回店里看看!” 自从上次辞职后,柳溪就没有再跟他们联系,这几天,她跟甜甜都联系得很少,期间倒是接到了母亲的一两个人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母亲状况似乎还不错,每一次的通话时间都长了些,这也让柳溪更加放了心。 “刚好我也要回酒店,如果方便的话,你能暂时帮到带下莫翎么?” 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莫泽也积压了不少的事务,顺路回酒店,确实有诸多公事要处理。 而且,将莫翎交给柳溪,他也放心。 “没问题,你去工作吧,莫翎交给我你放心。” 能照顾莫翎柳溪是求之不得的,但是她还是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但是舒展的眉眼间能看出她心情很不错。 莫泽唇边弯出一抹笑意,将人交给她确实很放心。 须臾,高耸的冰城大酒店出现在了面前,柳溪让莫泽在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帮莫翎穿戴好再给自己穿戴好,两人便下了车。 秋风瑟瑟,外面跟车内完全是一个夏天一个冬天,柳溪禁不住的抖了两下,矮下身子帮莫翎再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莫泽看着在寒风中行走的两人,不免觉得好笑,明明可以将他们直接送过去,却非得说什么避嫌,要在这里将他们给放下。 柳溪这样的行为明显就是多此一举,她手里牵着是谁的儿子?再避嫌能避到哪里去? 不过,这样的小执着,看在某人眼中,却也还是很可爱的! 柳溪可没想这么多,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人看到她跟莫泽在一起,免得又流出什么流言蜚语。 却压根没有顾及到,最大的流言蜚语就在自己手上牵着。 柳溪带着莫翎先去了甜甜那里,看到两人出现,甜甜一脸惊喜,双眼放光,不过这并不是对着柳溪的,而是对着俏生生的莫翎。 莫翎的双眼纯净明快,刚被风吹过的小脸在暖气的孵化下变得红彤彤的,陌生的坏境下他只能傻傻的靠在柳溪腿边,憨态可掬的样子很是惹人喜爱。 “小宝贝真可爱。”甜甜像个猥琐阿姨,对着小小的莫翎上下其手,吓得莫翎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能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一旁笑得灿烂无比的柳溪求救。 “甜甜,你先放开他,人都被你吓坏了!”柳溪也知道甜甜是打心眼里喜欢莫翎,但是也要稍稍顾及一下莫翎的感受。 “你说你,一消失就是一个多星期,一个电话就将我打发了,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甜甜终于放过了莫翎,而获得解放的莫翎赶忙靠回柳溪身边,抱着柳溪的大腿,生怕下一秒再入魔爪。 甜甜佯装生气的发难令柳溪感动不已,经历这么多事之后,也只有甜甜这个朋友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自己,如果没有她,那段艰难的时期还不知道要如何度过。 眼见柳溪情绪越来越低落,甜甜马上举手投降。 “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我这还没伤心呢,你咋还感伤起来了!晚上回去我再跟你好好说说,现在我先去忙了,等下被领班发现又要怼我了!” 谈话间店里来了几位顾客,甜甜与柳溪不得不暂时结束话题,为了不打扰到甜甜上班,柳溪带着莫翎暂时离开了店内。 刚离开,柳溪就听到莫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不由得一阵好笑,这小家伙果真是怕了甜甜啊! 随后,两人边走边逛着就来了柳溪工作过的甜品店。 “好久没吃到你做的小点心了!”莫翎说着还砸吧砸吧了嘴。 “等有时间了,我专门给你做!”柳溪冲着莫翎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而莫翎听到她要专门做小点心给他,就已经兴奋不已了。 “欢迎光临……” 甜品店被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洛丽塔装扮的又晴,及膝的小洋裙,大大的蝴蝶结头饰,脸上薄施脂粉,眉目清秀,眼波盈盈。 一眼望去,不就是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十五六岁的少女嘛。 对于这样的装扮,柳溪早已见怪不怪了,木村是个动漫迷,总是会在店内不定时的举行各种动漫主题的活动,店员们也很配合,无论多么千奇百怪的造型都能欣然接受。 与之前的相比较,这套已经算是很高大上了! “又晴,好久不见!” “柳溪,你来了,快进来,我去把欧尼酱叫过来!” 又晴看到客人居然是柳溪,当下就乐开了花,连忙将一大一小带进来,给她们安排座位,而后站在厨房门口喊着木村。 店铺依旧是老样子,目之所及处都能看到木村心爱的动漫。 再次来到这里,柳溪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初来工作室为了能自力更生,减轻家庭的压力,承担起父亲的医疗费用。却在不知不觉中,真正的爱上了这里,爱上了做甜品。 如果不是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或许她会选择一直待在这里做一个甜品师。 只有在做专心做甜点的时候,她才能心无旁骛不去想任何事情。像是守着自己唯一的一方天地,别人进不来,自己不会出去。 “你还会继续在这里做甜点吗?”莫翎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店里来回打量,从第一次来这里他就很喜欢,除了这里有他想要见的人之外,这里超多的卡通画也是他的最爱。 柳溪蓦然被打断思绪,眼神柔和的看着莫翎,不知道从何开口。 “她当然会继续在这里做甜点啦!”未等到柳溪的回答,旁边就有人开口接过了话,那口依旧别别扭扭的普通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木村的装束亘古不变,依旧是那件不同颜色同个款式的和服,再配上一张及其西方的面容,说不出的违和感,但却有着另类的美感。 “柳溪,你的假差不都可以销掉了吧,你不在这段时间,我可要忙死了。” 配合着说话的语气,木村故意做出一脸的疲惫不堪,连直挺的腰杆也像是瞬间支撑不起一样,弯曲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 糖果和醋 “噗嗤……”柳溪还没笑出声,倒是一旁的又晴没忍住。 “欧尼酱,你的戏演的太烂了……0分!”木村被无情的嘲笑也不气,仍旧保持着体力不支的样子继续博取同情。 “叔叔,如果她回来上班了,我是不是又每天有免费的小点心吃了?”莫翎适时的在旁边补上一句,木村立即眉开眼笑。 “那有什么问题,只要她能回来上班,你每天的小点心全包!”木村阔气的拍着胸脯,一脸的信誓旦旦。 木村话音刚落,莫翎转头揪着柳溪的衣服不停摇晃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无声的祈求着。 “你们俩别再一唱一和了,我答应就是了!只不过……”看到柳溪无条件的妥协,木村和莫翎开心的击了个掌。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我觉得我们现在店子太小了点,现在店里额人流量比以往大了许多,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扩大店面呢。” 柳溪的这个提议木村之前就有考虑过,在人流量最大的时候,店子就显得非常拥挤了,有时候外面等位的客人都能把过道阻塞了。 只不过,虽然有想法,但是扩大店面的费用肯定不少,在这座商场里,每个商铺的价格昂贵到你无法想象,如果要重新找个大店面店铺,只是装修得花费都是个天价。 柳溪有这个提议完全临时起意,在来甜品店的时候,刚好看到隔壁紧挨着的一家店铺上面贴上了门面转让的标签。 这家店原本是家奶茶店,起初生意还不错,店面的规模与木村的店面差不多,但自从木村的甜品店生意火了之后,这家奶茶店的生意却每况愈下,最后实在是经营不下去了,只能将门面转让。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伙,我可以投资一点!” 当初与张生离婚的时候,柳溪要了一百万和一栋房子,房子她没准备入住,准备转手卖了,至于这些钱,她暂时也没有特别需要开销的地方,想来想去倒不如拿来开店。 “你知道我们这个店铺每个月租金是多少么?”没有防备的木村变得严肃起来。 “就我们这个小店铺,每个月就是十万的租金,而且这里只租不售,如果要换个大地方,光每个月的租金就能压死人了。” 这昂贵的价格着实将柳溪吓了一跳,自己这一开口,就略显得无知了,本以为自己变卖了房子加上手上的积蓄,总共还能有几百万。 但是如果在这里租一个大的商铺,这点钱似乎也就九牛一毛而已。 “不过,在这里的人流量确实不错,比在外面租一个商铺还是划算,但是如果要扩张,还是有风险的。” 在对待店铺上,木村向来是谨慎的,就跟他对待自己的马卡龙一样,有着别样的执着。 “嗯,这件事我们容后再考虑吧!” 柳溪神情肃然,果然自己又将事情想得简单了,现实总比她想象的来的残酷,创业也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这么容易。 离开甜品店之后,柳溪心情其实还是挺沮丧的,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自己做出一番事业,却没想到,这还没起步,希望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中途,柳溪接到了莫泽的电话,说让她带莫翎去他办公室,以工作为由说自己暂时走不开。 换做平时,柳溪肯定会百般推脱,让他手下的人过来接,但是刚遭受打击的柳溪,全然没有去反驳的心思了,难得顺从的将莫翎带了过去。 但她却忘记了,身边五岁的莫翎比一般的孩子要懂事的早,而且对于她说过的话也记得格外牢固。 所以…… 两人刚进办公室,莫翎就兴冲冲的跑到莫泽身边,一脸无辜的问 “父亲,以后我每天就能吃到免费的小点心了!“ 莫泽不明所以的挑眉看向柳溪,脑袋里面有着大大的问号。 “我准备回甜品店继续上班了,木村承诺莫翎我去上班每天会给他免费的点心吃!”她只得开口解释。 莫泽这才明白这小鬼头为如此开心,而转头看向莫翎时,他的眸底便漾起一抹严厉。 “你的肠胃不好,不能多吃知道吗?去店里也要乖点!” 一句话,算是默认了莫翎以后可以长期进出甜品店,小家伙脸上顿时笑意止不住。 “莫翎我就交给你了,没事我就先走了!” 两人人交流期间,柳溪都隔的比较远,敏感的与莫泽保持着距离,现在莫翎已经完好无损的交还给他,自己也是时候离去了,反正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见到莫翎。 “慢着!” 柳溪转身拉开办公室大门的那刻,莫泽起身叫住了她,她本能的回头,却见那人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 “我让林柏带中餐过来了,准备了你的份,一起吃吧!” 柳溪被盯得有些晃神,在这游离的期间,莫翎便跑过来扯住了她,“一起吃饭吧,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再次的,柳溪为了莫翎又妥协了! 莫翎话音刚落,林柏拎着一个巨大的饭盒走了进来,办公室内的场景一时间他也没能看懂。 这诡异的一家三口既视感,虽然他早已习惯,但是每次看到都还是会被刺激到! 林柏尽职尽责的将食盒里的饭菜在一旁的茶几上布置好,瞬间,偌大的办公室内充斥着好闻的饭菜香。 有了美食的诱惑,办公室内的气氛活跃了许多,阵阵香味勾引着肚子里的馋虫,终究,柳溪还是没有按耐住在莫泽的邀请下,自然而然的坐了下来。 莫翎住院的这段时间,三人一起吃过很多次饭,再多一次似乎也无大碍。 饭桌上,莫泽熟练的为莫翎和柳溪布菜,却没有给自己夹菜的意思,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柳溪。 这个男人存在感如此强烈,柳溪怎能不在乎这人的一举一动,在他有意无意瞟向自己的时候,她能做的只有无视。 柳溪边吃着,边看莫翎,感觉到一旁莫泽的目光始终黏在她的脸上。 快吃到底的时候,喉咙里有轻微的疼痛,她放下筷子,手指摁在喉咙骨上,咽了咽唾沫,疼痛更甚。 “卡了鱼刺?”莫泽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脸,看到她神情不对,立即察觉到情况。 不待柳溪作答,莫泽捏住她的下巴,稍抬起她的脸,“张嘴!” 莫泽面容沉笃,语气中带着强势和命令。 这样的姿势和语气,柳溪心中滑过一丝不快,拂开莫泽捏着自己的手,淡淡开口 “喝点醋就好了!” 柳溪扫了一眼餐桌,并没有醋,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洗手间自行解决。 刚准备起身,莫泽伸手将她按了回去。 “你等一下,我去拿醋!” 强忍着喉头的不适,柳溪尽量不做吞咽的动作,以免自己难受的表情令莫翎担心。 “我没事,等下就好了!” 尽管喉间的刺痛感很强烈,但是柳溪尽量放松着自己,因为莫翎一直看着她。 很快,莫泽回来,手中带着一瓶已经开封的白醋。 柳溪有些意外,这人居然这么快就弄到了白醋。 “喝!” 拿不准一根鱼刺究竟要喝多少醋才能软化掉,莫泽将一整瓶直接递过去,张口命令。 这哥俩好对瓶吹的架势令柳溪着实无语,某些时候,眼前这个男人的脑回路也很新奇独特。 柳溪接过白醋,选了一个稍微干净的空碗将醋倒了半碗。 浓郁的醋味令人酸爽不已,还没下腹,胃里就有点翻滚了。 深深呼吸,抬碗一口干了 醋味冲鼻,舌头更是像被浸泡在醋里,已经感知不到其他味道。 “怎么样?” 拧着眉的莫泽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柳溪再次做了吞咽动作,刺痛感还在。 又倒了半碗,柳溪这回却没有上回豪迈了,怎么都无法做到一口闷。 口中强烈的醋酸味都还没散尽,现在再喝一口恐怕都会吐出来。 “含着这个!” 莫泽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根棒棒糖,剥开包装纸,放进了柳溪嘴里。 醋酸味立马退去,转而被浓浓的甜蜜包裹着。 “吐了吧,吞咽又会疼的!” 一旁的垃圾桶已经准备好,莫泽将柳溪嘴里的棒棒糖拿了出来,示意她将口水吐了。 莫泽的心细另柳溪觉得惊恐,当着这人面吐口水,抱歉,她真的办不到。 强忍着刺痛,吞咽。 甜味顺着喉咙缓缓滑落,趁着甜味还没散尽,一鼓作气将碗中的醋再次干了! 两人面面相觑,静静等待着应该产生的化学反应! “怎么样?” 柳溪再次咽了咽唾沫,未再有如方才那般的尖锐刺感。 这才松了口气。 莫泽的眉宇这次终于舒展! 复而将手中的棒棒糖再放进她的嘴里,坐下来继续享用没有吃完的饭菜。 等到林柏来收拾的时候,三人刚刚吃完,柳溪正在收拾桌子。 “放着我来吧!”林柏虽不清楚柳溪的身份,但是现在自家老板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这个女人他看上了。 所以在很大程度上,眼前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成为莫家的女主人,就此原因,林柏也不敢让她来收拾桌子。 柳溪收拾得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饭菜已经整整齐齐的装进了饭盒,桌上也就剩下那瓶未喝完的醋。 看到桌上的醋,林柏突然想到刚刚听到的事,刚好办公室的气氛也比较沉闷,犹豫两秒之后,林柏一脸严肃的开了口。 “老板,我要报告一件事!”莫泽未作回应,但是抬头看着他,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这层楼需要多派几个保安来防守?”柳溪闻言也抬头看了看他,他的表情似乎稍显紧张。 第六十八章 情难自禁 “说重点!”莫泽眼皮子也不掀一下,想看他究竟卖的关子 “刚刚我在卫生间内听到几个保洁的员工说,在卫生间居然发生了盗窃案!”林柏夸张的说着,绘声绘色的描述仿佛自己就在案发现场一样。 柳溪一脸不解,卫生间盗窃案?卫生间能有什么可以盗的? 相较柳溪的疑惑不解,另一边的莫泽脸色就难看了很多,嘴角抽了抽,像是强制着自己不上去给林柏两拳头。 林柏这时很聪明的无视了自家老板的表情,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我当时也在想啊,这厕所能有什么好盗窃的,难不成还有人偷卫生纸。”林柏这句话成功的把柳溪和莫翎逗笑了,两人津津有味听着,等着最后的答案揭晓。 莫泽的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脸也黑了一片,眸光犀利的扫向林柏。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林柏压根不看他,对着兴味盎然的两人继续说道 “后来我才知道啊,居然有人跑进厕所偷偷将他们用来疏通堵塞马桶用的白醋偷走了……” “林柏,你可以闭嘴了!” 忍无可忍的莫泽终于开了口,顺便将林柏轰了出去,眼见自家老板脸色如此难看,林柏哪里还能待,提上食盒随时准备离开。 “把莫翎也带出去!” 临了再补上一句,莫翎也很知趣,不待林柏过来拉他,自己就屁颠屁颠的跟上了。 “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就被带上了! 柳溪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何表情,僵硬在脸上的笑容看上去肯定非常可笑。 林柏说的这起“盗窃案”,除非她是傻子才会不清楚“凶手”是谁? 柳溪现在说不清自己心中的这股怪异的感觉,究竟是因为喝了用来洗厕所的白醋给恶心的。 还是……眼前这人为了自己做了这样自贬身份事感动的? “醋我拿的时候还没开封,你放心!” 柳溪的表情瞬息万变,莫泽迟到的解释更加显得苍白无力。 “谢谢!”微微蠕动嘴唇,柳溪吐出了两个字,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只有两个人的静谧的空间里,莫泽还是听的非常清楚。 原以为这人是在嫌恶自己取得白醋的渠道过于恶心,看来自己是想多了。 男人噙着笑突然靠近,低沉暗哑的声音在柳溪耳边响起 “我不要谢谢,如果真的觉得感谢,那就做莫翎名副其实的母亲吧!” 男人说话时的气息喷在脖子上,被气息熏陶过的地方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耳边也是温热得痒痒。 柳溪整个脑子一片轰然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是整颗心都不受控制的好像要蹦出胸口。 男人抬起头,将好看的下巴抵在柳溪的头顶上磨蹭,像是催促她答应的咒语般。 感受着身边男人强大的荷尔蒙,柳溪大气不敢喘一下,突然挣脱了男人的包围,恢复清明的大脑重新找回神智。 “娶了我对你百害而无一利,单单是为了满足莫翎,你真要这样做吗?”柳溪没再退缩,头一次直视这个问题。 “上次我会那么说,只是权宜之计,我只是不想让你娶了时蕴日后让莫翎受苦。我知道你对莫翎很好,但我还是担心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时蕴会耍小心机。” 面上表情强装镇定,内心早已风起云涌!柳溪握着紧握着拳头,不愿泄露自己的情绪。 莫泽闻言愣怔,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些什么,转而一派清明,认真严肃的盯着柳溪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娶了其他人,你就能放心了?” 这句话柳溪从未曾考虑过,此时被突然问及,她眼底一片茫然,继而沉思。 现在的自己真的能放心的将莫翎交到另外一个女人手中? 以后的自己真的能过着没有了莫翎的生活? 只不过这么两句反问自己的话,不过一秒柳溪就听到了内心回答。 不能! 她当然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手,将莫翎交到她毫不熟知毫不信任的人手中。 沉默一时,柳溪终于开了口,语气带着恳切和祈求 “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无理的要求?” 意外的莫泽并没有反驳,示意她继续说。 “我希望,将来要当莫翎母亲的女人,能在我同意后,你再娶她!” 呵,确实是个蛮横无理的请求。 既不愿意嫁给自己,将来自己要娶的女人还要经过她的审核。莫泽很好奇柳溪当时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很有意思! 不同于心中的好奇,面上的莫泽还是一派的严肃,像是柳溪提出的这件事难以接受一般。 见他此番表情,柳溪也觉察自己的要求太过逾越了,算是侵占了他的隐私。 “如果不行……” “你的请求我可以同意,不过同样的,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柳溪刚准备打退堂鼓,却没想到莫泽松口同意了,而且还向自己提要求,一换一也算是公平。 “请说!” “我的要求就是,在我没找到莫翎的新母亲之前,你要履行好母亲的职责和义务!” 这个要求对柳溪来说根本算不上是要求,更明白点来说,算是福利了,能每天见到莫翎,是她一直所期盼的事情。 “我答应!” 柳溪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沉浸在喜悦当中的柳溪,压根没察觉到莫泽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 “我是个商人,向来不相信什么口头承诺,为了双方都能最大程度的遵守承诺,我们还是签个协议吧!” 签协议?只是一个承诺而已,还需要签协议吗? 尽管很疑惑,但是柳溪想不到这个能有什么影响,如果签协议能让这人安心,那也无所谓,签就签吧! 抱着这样的心态,对于协议一事,柳溪也点头同意。 莫泽像是早就预料她会同意,在柳溪考虑的时间里,已经回到办公桌前将一式两份的协议打印了出来,并且已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上了手印。 “签字吧!” 柳溪故作镇定,缓缓接过莫泽手中的协议,不过是短短的几行字,柳溪反复确认后才签下自己的名字。 上一次的离婚协议就让柳溪有了阴影,因为自己当时完全没看协议内容,最后才落进了张家人的圈套,差点落得净身出户的下场,这一次她可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两人各执一份协议,莫泽将之随意的折叠后踹进了口袋,柳溪看着手中的协议,仍旧心神不宁。 这份协议签完,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既然这段时间你就是莫翎的母亲了,至于称呼这方面,是不是可以改过来了?” 柳溪没有执着莫泽的偷换概念,她只是履行一个母亲的职责而已,并不是真的就成了莫翎的母亲,至于称呼。 柳溪这才恍然察觉到,与莫翎相处这么久,莫翎从没对她用上任何的称谓。 “如果莫翎愿意,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辈分,称谓这方面柳溪都不甚在意,所以让莫翎直呼自己的名字,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喊名字显得太生分了,以后我跟莫翎就叫你溪溪吧!” 明明是被人叫过千百遍的小名,怎么这人用低沉暗哑的声音念出来,身体无法抑制的一阵酥麻。 柳溪默了默,这个时候不去在称呼上与他争辩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柳溪选择了闭嘴沉默,然而莫泽却没有想过就此放了她。 无意间的靠近,气氛暧昧,柳溪脸色变了变了,稍稍挣扎的想要冲破这诡异的氛围,但是被一双大手钳制的死死的。 莫泽伸出手指,不轻不重地捏在她的下巴上,稍抬,她的嘴唇轻轻碰上他的嘴唇,看起来就像是她主动的一般。 瞪大的双眼映照着莫泽冷峻的面容,被亲吻对象如此盯着,换做一般人早就失了兴致。 但是莫泽显然不是一般人,看着柳溪眼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吻的越发痴迷。 仿佛此刻柳溪的眼里只能容得下自己,这种心理上的满足感顿时激发了更强的生理欲 望。 清冷的双眸渐渐深沉,嘴唇依旧不紧不慢的磨蹭着另一片柔软 时而轻缓时而厚重 不多时两人的喘息声渐渐加重,柳溪再一次陷在了莫泽刻意营造的情 欲中,无法抽身。 “乖,闭上眼睛。” 亲吻间隙,莫泽压抑低沉的声音在柳溪耳畔缓缓响起。 一双粗粝的大手轻抚上双眸,没有半分反抗,依照身体本能的柳溪闭上了双眼。 虽然莫泽喜欢这人眼中只有自己的感觉,但是现在,他只想要好好爱她! 彼此间温热的呼吸交缠,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周围的空气都在慢慢升温。 不再满足于双唇的交接,莫泽想要品味最深处的甘甜。 带着无人可挡的气势,强势的撬开柳溪的双唇,探索口舌深处的甜美,很甜。 莫泽刚探进去就感受到了属于糖果的甜味,想来自己给她吃的那颗糖这时却发挥了妙用。 如此之下,一吻更深。 亮泽的银丝顺着嘴角缓缓滴落下来,更添了淫 靡的旖旎气息 “嗯……” 长久未能换气,柳溪的肺部已经严重缺氧,一声娇呼蓦地逸出唇间。 第六十九章 好渣的前夫 两人依旧唇齿相依,并未分隔开来,柳溪的眼睛霍地睁大,莹润瞳仁氤氲迷蒙,红唇微张,急促而粗重地喘息着。 情 欲气息依旧萦绕流淌在两人之间,不过眼看柳溪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不再给她过多的喘息机会,相依的唇舌复而纠缠在一起,再一次的难舍难分。 刚开始柳溪还想着挣脱,但莫泽像是已经掌握了她身上的敏感点,唇上依旧肆虐不依不饶,一双大手则在身上所有敏感角落游走,惹得柳溪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随他一同沉沦。 “嗯……”低迷难耐的呻吟喘息断断续续地响起,似痛苦又似欢愉,那娇媚的声音就像一根轻柔的羽毛,在人心底若有若无得撩 拨着,直让人欲 火焚身。 柳溪目光流盼间媚眼若丝,此时的她早已分不清自己置身何处,只觉身体敏感火热,这种欢愉舒爽的感觉,是她从前从未体验过的。 为了让柳溪能放松下来真正的感受到快乐,莫泽已经忍耐的很久了,唇舌的交缠已然无法满足他。 被欲 望侵占的大脑响着唯一的信号:狠狠的占有她! 像是感应到了危险,柳溪本能的想要往后逃,但是眼前的男人怎么可能给她机会。 一只有力的臂膀紧锁腰间,阻断了想要逃脱的娇躯,另一只大手则粗鲁的扯开了碍事衣衫,胸前不堪重力的扣子脆生生扯开脱落,蹦跶在了地毯上。 胸前的大好春光被眼前的男人一览无遗,衣衫紧裹下的肌肤白皙嫩滑,室内的暖气很足,裸露的肌肤并没有感受到凉意。 莫泽咬住她的耳垂,牙齿啃噬着,灼烫的呼吸将她的耳根都要烧红。 “给我吧!” 拉扯住最后的一丝理智,莫泽在柳溪的耳垂边低沉暗哑的说道。 周身笼罩着的全是他强势的气息,柳溪混沌的大脑已经无法听清莫泽话里的意思。 或许是本能的反抗,柳溪眯着双眸喘着粗气,用着微弱的声音回应道:“不、不要……” 语毕,像是找回了一丝理智,柳溪夹紧两腿,扭动身体挣扎,双手推拒着将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不要……不要……你放开我……” 嘴上抗拒着,但身子依旧没有办法动摇,男女力量上的差距让柳溪只能受制于他。 待柳溪用着近乎绝望的目光,望向面前那张不同于往常冷寡的俊容时,莫泽心头猛然一震,双手也松了对她的桎浩。 “抱歉,我忘记……” 莫泽静静盯着她恍惚无措的瞳眸,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仅说了一半便被吞咽了回去。 在被解除禁锢的那一刻,柳溪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赶紧将身上的衣物穿戴好,眼前的人她真是一分一秒的都无法面对了。 慌乱的整理好身上的衣物,连沙发上的外套都无法顾及,柳溪目光紧锁着眼前唯一的出口,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赶紧逃离这里,赶紧逃离这里! 虚软的双腿像是被抽光的力气,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柳溪的意图如此明显,莫泽哪里会看不出来,将目光凝在她的脸上,很深很复杂。 大步提起拦在了柳溪面前,手中拿着她的外套,还有……那条他准备的围巾。 “外面冷,别冻着!” 相对于柳溪激动的情绪,莫泽显得冷静多了,仿佛两人刚才发生的事情是在正常不过了,这个认知让柳溪无所适从。 莫泽将衣服和围巾搭在她的手腕上,再次帮她整理好衣衫。 就在柳溪思绪飘散间,忽听莫泽道:“走吧。” 言毕,还将她推向了门那边。 柳溪开门的动作滞了滞,强压住了想要回头看的欲望,垂了垂目光,遮掩眸底的情绪,将头发别至耳后,搂着怀中的衣服,低着头走出了办公室。 刚登上电梯,外套口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知道她电话号码的人并不多,柳溪脑袋里一一筛选着人选。 掏出来后方才发现,居然是莫泽! 这刚从他办公室出来并没有多久,怎得又给她电话。 而且方才两人才发生过那样亲密羞耻的事情,她当下实在无法面对他。 思考一番后重重的按下了挂断按钮,却没想到,电话立马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的号码依旧是同一个。 穷追不舍并不是莫泽的风格,眼下连番的电话是有什么重要事情么? 想到这里,柳溪再次挣扎犹豫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没有出声,柳溪也没有出声,双方像是默契的等待着对方先开口,最后还是柳溪先妥协了 “有什么事么?” 疏离冷漠,柳溪再一次筑起了防御墙,将两人隔离开。 “唔……”半响另一头才开口,传过来的并不是熟悉的男人声音,虽然对方只发出了一个单音。 “溪溪……”清快明亮的童音,原来电话另一头的是莫翎,柳溪这才反应刚才自己的语气不太好,于是刻意放软声音想要弥补。 “怎么了呀?” 但柳溪却没想到,自己刚刚变换语气,电话另一头换了一个人! “我同莫翎说了你让他叫你溪溪,他很兴奋,想马上叫一下你!”意外的能听到柳溪柔软温情的声音,莫泽的心情像是受到了感染,也好了不少。 “还有合约的事情不要忘记了,今天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见!” 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柳溪还来及不反应,莫家两父子就将所有的事情定了下来。 明天见?明天她想见的人只有莫翎,并不包括他——莫泽! 但总有些人会不请自来,比如莫泽,又比如…… “你来这里做什么?”柳溪刚回家,就发现自己大门前站着一个她眼熟到不行的男人。 门前的地上散落着一堆烟头,柳溪记得这男人是不抽烟的,起码在她面前不曾抽过。 听到声音,张生将手中的烟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的碾碎进泥土,转而一脸阴沉的朝柳溪走来。 今天张生来柳溪家走这一遭完全是受了上午那一幕的刺激,看到柳溪和莫泽如此亲密,一团怒火烧的张生坐立不安。 再加上温晓如还在一旁煽风点火,说柳溪攀上了莫氏这根高枝,以后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了。 其实温晓如此番话不过是嫉妒,她跟了张生,眼见生意日渐衰落,而这边柳溪却过得风生水起,温晓如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的酸水就忍不住的冒一冒。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张生一听,这话确实有道理,复而想到,当初离婚时柳溪逼着自己拿了钱和房。 现在她都傍上了莫泽这棵大树了,让她将房子还给自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再者虽然他出轨了,她柳溪也没好到哪里去,与莫泽不清不楚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自己头上的绿帽子也不知道戴了多久了。 张生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想,最后终究是按捺不住怒火,直接开车来到了柳家。 却没曾想到,柳溪离开医院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冰城大酒店。 但是张生也想得透,既然来了,他就不会轻易离开,守株待兔在这里,他就不相信今天柳溪会不回来。 “我来要回房子!”张生也懒得与她做戏,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由。 “要房子?呵……”讽刺的笑声,柳溪看都不愿再看他一眼,这人居然无理取闹到了这种地步。 不想与他多说什么,既然他要在这里待着,就让他呆着吧!这么想着,柳溪转身就准备离开。 还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张生如何能让她离开,阴冷着面容大步向前,一把禁锢住了柳溪的手腕。 “放手!”柳溪紧蹙眉头,喝令道,用力的想要甩开禁锢自己的大手。 张生体格虽不及莫泽,但终究是个男人,身形上也比柳溪要高大许多,想要摆脱他的桎梏一时间也没有那么容易。 “今天你不将房子还给我,就休想走!”撒泼耍无赖的张生再一次刷新了柳溪对他的认知,这人竟能无耻到这样的程度。 果真撕破脸皮后的两人,才能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对方。 “张生,我今天就把话撂这里了,我柳溪就算是死了,房子也不可能是你的!” 什么隐忍什么沉默都见鬼去吧,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当初她认识的人,这人就是一个魔鬼,想要利用她的弱点肆无忌惮的剥削她,压制她,折磨她。 “好……好……” 像是没想到柳溪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张生被堵的找不到反驳的话,反反复复的重复着一个“好”字。 “房子当初我们签订了协议,现在已经在我的名下了,我就算放把火把它烧了,也不会留给你的!” 柳溪在言语上继续刺激着,张生的双眼被愤怒灼烧得通红,理智全无,粗鲁的扯过手上的人,甩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在力道上毫无保留,柳溪的脸被生生打偏了,人也被打懵了,等回过神时,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嘴里血腥味浓郁。 第七十章 宁愿当情 妇 柳溪半天没有回过神,手腕依旧被张生束缚着,勒出了一道道红印,而被打偏的脸更是胀痛不已。 然而,这个姿势恰巧将修长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而上面零星点点的红印再次让张生抓了狂! “好你个淫 荡的贱妇,在我面前装清纯,在他面前倒是放荡的很啊!你们俩刚刚才上过床了吧,衣服都被扯坏了,你们进行的很激烈吧!当婊 子立牌坊这事你还真干的顺手。” 一个字一个字就像一把把利剑,直刺柳溪的胸膛,张生无疑就是那个最狠心的刽子手,一下一下的将她凌迟,将她的自尊一遍遍踩在地上碾碎,将人伤的体无完肤也丝毫不顾。 柳溪双眼猩红含着点点泪珠,但却隐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不要在这个男人眼前哭泣,不要再他面前落泪,这个男人不配她再为他掉一滴眼泪,更不配让他看到她柔弱的样子。 转过脸,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带一丝感情。 “我们都离婚了,我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你管不着吧!” 气急败坏的张生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用暴力来发泄心中的愤怒,而眼前的柳溪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他肆虐。 “啪……”张生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了另一边脸上,依旧没有保留半分力量。 而后张生收回冰冷的手,在这青天白日之下,他直接掐住了柳溪的脖颈,柳溪因为被掐,身体被吊起,被迫踮起脚尖,清冷的眸子藏着满满的怒意,倔强的盯着他。 “张生,你他妈就是混蛋,我柳溪是瞎了眼,当初才会答应跟你在一起,答应帮你干那件混账事!你们张家就没有一个好人,打女人,你还真是有骨气!” 面对张生的暴力相向,柳溪也不甘示弱,但换来的是张生手指的更加用力,柳溪满脸通红,猛烈的咳嗽,呼吸困难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柳溪嘴巴张张合合,像是局促的呼吸又像是艰难的抗议,就在柳溪觉得今天可能就要交代在张生手里的时候,身子却被推了出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猛烈的撞到了墙上。 这样的暴力,柳溪确实是害怕了,看向张生的眼神,倔强中带着惊恐。 之前的二十多年的生命的,她被保护的如此好,从未被人暴力相向过,本以为言语的侮辱已经是极限,却没想到,暴力更让人恐惧! 此时的张生就是失去理智的疯子,大步凛然的走到柳溪面前,弯身拽起柳溪的衣领,阴冷的说到:“你应该感谢我当初把你送给莫泽,不然你现在也攀附不上他!” 强迫柳溪看向自己满含讥讽地双眼,张生想要从内至外的摧毁眼前的女人。 张生确实办到了,这么多年来,当初被迫代孕的事情一直都是柳溪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而今,眼前的人居然将伤口撕扯开还在上面撒盐。 柳溪尚存的理智彻底崩坏了,什么害怕什么恐惧都已经抛诸脑后。 “张生你就是个畜生!呸!” 柳溪啐了一口口水在张生脸上,趁他闪躲之际,柳溪就已经狠狠的挣脱他,张开嘴巴狠狠咬向他的手。 张生反应不及,虽然迅速的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虎口处还是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柳溪倔强的盯着他,眼里全然毫不示弱,像是做好必死的决心,就算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让眼前的男人讨好。 张生站直身体垂眸冷笑,笃定的开口。 “你真以为莫泽喜欢你要娶你?别做梦了!你现在的身份最多也只能当他的情 妇,供他娱乐发泄罢了,等他腻了,你就知道你下场有多惨了!” 柳溪瞥他一眼,冷声道:“就算当他的情 妇也比当你老婆强!” 说罢,她强忍着脸上的疼痛战直身体,拢了拢胸前再次被扯凌乱的衣襟,微微扬起下颚,不再看眼前的人一眼,一瘸一拐的回了家,将大门紧紧关上。 每一步,柳溪都走的很艰难,但是却不得不大步向前,她还是害怕身后的人会冲进来继续施暴。 好在那人只是阴暗的注视着她,并未再继续跟来。 刚进客厅,精神放松,柳溪狠狠的摔了一跤,身体很疼,抬手看来眼自己的手腕,红肿的不成样子,当真是狼狈之极。 回到自己的房间,柳溪关上门,靠在墙上,紧紧的握住拳头,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眼底染上一抹湿润。 张生居然会找到她家来专门羞辱她,暴虐她! 当初两人从电视新闻上看到男人殴打女人的时候,张生是那样的义正言辞,对施暴的男人言语痛骂。 却不曾想到,如今的他就变成了这样的男人,对着自己毫不留情的施暴! 微微垂眸,白皙娇嫩的侧脸被露了出来,鲜红的印子十分醒目,身体的疼痛也不容忽视。 但是,此时的柳溪就想要这样自暴自弃一会,静静的躺着,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干! 一觉醒来天早就黑了,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脸上的热度也消散了不少,看来这一觉还是挺管用的,身体恢复得不错。 房间里漆黑一片,摸索着开关,按下,强烈的灯光霎时令柳溪睁不开眼,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房子空荡荡的,一片清冷,感觉不到丝毫的人气。 曾经热闹温馨的小家庭,就这样一点点分崩离析了,这时柳溪突然很想听听母亲的声音,想让母亲安慰安慰自己。 手机被攥在手心里,反复摩擦,现在是凌晨一两点,母亲大概是在睡觉吧,这个时间点,她自然没法打电话给母亲。 如此想着,手中的电话始终拨不出去。深深叹了一口气,最终柳溪还是默默将手机放回了衣服口袋。 肚子突然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柳溪这才想到,除了中午的那顿饭之外,她后来就没吃任何东西。 但是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住了,食物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准备,而她一回家,就碰到了张生,根本没有时间去买。 柳溪不禁扶额,竟有一种弹尽粮绝的感觉。 虽然冰箱没有其他食材,好在冰块还是有的,虽然脸上的热度消散不少,但红肿仍旧还在,现在敷一下,没准明天能恢复正常,不会影响上班。 敷完冰块,还忍受着饥饿,柳溪再次蜷缩在被子里沉沉睡了过去,直到第二天电话铃声将她闹醒。 现在还未正式进入冬季,但是温度却已经低至几度,柳溪的手刚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来,触及到了寒冷的空气条件反射般的缩了回去。 电话不停歇的叫唤,仿佛不接就不停。 裹着厚重的被子,蠕动的身躯,她好不容易才将电话从床边拿过来,转而塞进被子里接听。 “溪溪,今天不是约好来上班的么?是发生什么事了么?”电话那头是又晴的声音,隐隐带着担忧。 提及上班,柳溪才清醒过来,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快中午了。 她昨天晚上压根忘记了设置闹钟,凌晨起来也不过敷了下脸又继续睡了过去,这一觉居然睡到了这个时候。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好意思,你跟木村说一下,我今天睡过头了,我等下就过去!” 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被窝,冷空气瞬间侵袭身体,令柳溪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赶快来吧,小家伙都在店里等了你一上午了!”又晴打这个电话很大程度的原因,都是为了莫翎,小家伙早早的就来到了店里等柳溪,等到现在都已经垂头丧气了。 想到跟莫翎的约定,柳溪一阵懊恼,连忙加快动作洗脸刷牙,但是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时,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脸上的红肿仍旧很明显,这样出去肯定会被看出来,于是乎,思来想去柳溪只能用了一层粉底去将痕迹一点一点盖住,也不管这东西会不会影响到脸上的伤。 换上厚重的呢子大衣,将围巾随意的裹在脖子上,柳溪忙不迭地出了门。 风依旧很大,吹的呼呼作响,柳溪的一头长发被吹的四处飞舞,纷飞凌乱,不堪其扰的柳溪只能将头发随意的束起,但头发被束起后,脸明显的“胖”了一圈。 脸上的粉底终究还是无法全部涂抹匀称,在加上凸起的红印子,无论怎样还是能看出端倪的。 在进点子前柳溪特意照了下镜子,顺手将头发放了下来,有了头发的遮掩,脸上的痕迹就没那么明显了。 大中午的店子里人也很多,莫翎被安排在一个小角落里,手里正揣着一本漫画书看的津津有味。 柳溪走进去跟大家打了声招呼,特意向木村说了声抱歉,然后向莫翎走去。 莫翎老早就看到柳溪过来了,但是他有点小生气了,自己在这里等了一上午她现在才能,哼,才不要轻易原谅他。 莫翎故意装出来的视而不见,柳溪怎会不知道,看那小脑袋时不时的偏过来,下一秒又赶紧转回去,偷偷摸摸又一脸生气的小模样。 看来要好好哄一哄人了! “嗯,莫翎这么棒,能看懂漫画书啦!”柳溪表情夸张地说道。 第七十一章 被狗抓了 但莫翎明显不愿配合,装作视而不见! “小莫翎是不是生气了?好吧,既然小莫翎生气不想看到我,我就不要留在这里惹小莫翎不开心了!”说着,她便真的一脸委屈的起了身,装作要离开的样子。 “溪溪……” 柳溪才一动作,莫翎就绷不住了,放下手中的漫画书小嘴一瘪,泫然欲泣的小表情甚是可怜。 本就是逗他的,柳溪看到他这般模样,一颗心都快融化了。 从见到莫翎,这小家伙就对自己无限包容,不管自己对他怎样的态度,他对自己始终如一,锲而不舍的追逐在自己身后。 想想自己做的一切,还真是…… “逗你玩呢,莫翎这么乖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离开呢?” 说着,柳溪温柔的将莫翎抱在怀里,说着属于两个人的悄悄话,莫翎很快就被逗笑了。 中途,店内客人稍少的时候,木村将柳溪拉到一边,样子神神秘秘的,像是要说什么大事。 “昨天你说的那件事,我跟小凡商量了一下,他觉得这件事可以干。” “什么事?跟夏凡商量了什么?” 木村的话柳溪听的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他指的事情是哪件? “你昨天不是说要跟我合伙开店,扩大店面吗?”木村一脸的不可置信。 “额,你不是说太贵了,所以……所以我就没考虑了……” 木村用力的拍了拍额头,一脸的哀痛。 “我是害怕失败嘛,但是我昨天跟小凡说后,他也很赞同你的提议,所以我也觉得可行!” 木村和夏帆两人的关系,从上次柳溪送给他们一张免费的酒店体验卡后,一路攀升,原本还不对路的两人瞬间变成了好兄弟,只不过,夏凡依旧的面冷,木村依旧的犯二。 “我现在手里现钱只有一百万,如果真要做,我可以把市区的房子卖了,还能换个几百万。” 柳溪心下一动,突然想到了昨天前来要房子的张生,还不知道之后他会干什么事情,房子放在那里也是隐患,还不如早些卖了,换得现钱实惠。 “这样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吧,如果你没意见,店铺这块我就先下手了,毕竟能空出来一个店面,在这里算是很难见的事情了。” 两人算是口头上做了一个承诺,柳溪对木村也很相信,这个提议是自己想到提出来的,现在木村既然也松口答应了,没准真是一个契机也说不定。 两人刚将事情顶下,柳溪就接到了莫泽的电话,看着时间点,想来是要她带着莫翎回去吃饭了。 对于莫泽的办公室,柳溪心里已经有些阴影了,两人两次发生亲密接触都是在那里,她下意识的对那里产生了排斥。 但莫泽似乎强势的想要她熟悉那里的环境,每次都会用不同的理由让她不得不过去那边。 而这一次,柳溪再拒绝的时候,莫泽就顺势拿出了昨天两人签订的合约说话。 陪莫翎吃饭,也是临时母亲应该做到的分内之事。 再加上,上午她让莫翎苦等了一上午,无论怎样,柳溪都开不了口拒绝这事了。 不得已,她只能牵着莫翎再次悄悄的乘上了登往顶楼的电梯。 “去洗手,过来吃饭吧!” 柳溪推门进去的时候,居然看到莫泽亲自在布菜,林柏却不见踪影。 看到他们到来,莫泽头也未抬头,继续忙着手中的饭菜,却对着两人下达指令。 等两人听话的洗手出来,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柳溪扫了一眼发现,菜色与昨天的差不多,单单少了一碗鱼。 这次三人同坐在长长的沙发上,像是有意又像是无意,莫翎坐在两人中间,眼睛弯成月牙,美滋滋的吃着柳溪为他夹到碗里的菜。 忽然莫泽英俊无铸的脸上闪过一抹异色,伸长手臂,越过莫翎,修长的手指伸出来,轻捋了下柳溪的头发,在她想要反抗的时候,擒住了她的下颚,声音低沉的说:“你脸上谁干的?” 他的手捏得并不重,柳溪稍稍用力就挣脱了,表情一如往常,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没事,昨天不小心被狗抓了!” 暗暗吸了口气,柳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被张生辱骂暴力相加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柳溪唬弄的话,莫泽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但很明显她并不想说,她不想说他便不会问。 但,还是孩子的莫翎并不懂得柳溪话里的糊弄,还以为真是被狗抓了,连忙问痛不痛,还要帮她吹吹。 “莫翎还小,听到的话都会当真的。” 适时的,莫泽补了一句,柳溪的脸霎时变得有些难看,如果不是有粉底的遮掩,一定是白青红黑交替转换。 莫泽一双似湖水般深邃的眼眸,若有似无的看着柳溪,有这么一瞬间,他想脱口而出,请你相信我。 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蹙了下眉头,咽了回去,他想要等到柳溪心甘情愿,主动告诉他,对他毫不隐瞒的那天。 柳溪有一口没一口的巴拉着碗里的饭,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三人虽然并排而坐,却都各怀心思。 “多吃点菜,你太瘦了!”一块肥而不腻的红烧肉伴随着刚落的话音,被放到了柳溪碗里。 柳溪小声的嗯了一下,乖乖的吃起了红烧肉,饭桌上的气氛才算正式回到正轨。 没多久,林柏再次敲门进了办公室,这次林柏可老实多了,不再多说一句,收拾完就准备出去。 中途却被莫泽叫住了,小声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这才让他离开。 两人说话期间,柳溪明显感觉到林柏看向自己那诧异,惊奇,不可置信的眼神,心里便了然了,看来莫泽跟他说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莫泽吩咐林柏办的事情,还当真是与柳溪有关的,还不仅是有关,就是专门为了她吩咐的。 没过多久,林柏又敲门进来了,手里依旧拎着盒子,但并不是食盒。 “你带莫翎出去玩一会吧!等下再送过来!” 莫翎识趣的跟柳溪再见,而后跟在林柏屁股后面出了办公室。 两人出去后,柳溪就显得紧张不安了,今天的这一幕与昨天惊人的相似,昨天林柏带着莫翎出去后,她便与莫泽…… 如此想着,柳溪都能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我看我也……” “我让林柏弄了点药,擦擦吧!肿的太明显了!” 柳溪自以为脸上遮盖的算是很完美了,在店里待的时间都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人居然一眼就给看出来了。 “等下我回店里擦吧!”说着柳溪想要结果莫泽手中的东西,拿回去自己去弄。 “莫翎看到会难过的!” 莫泽总是能最恰如其分的拿捏到柳溪的脉门,只要涉及莫翎的话题,十有八九她都会乖乖妥协,之前是,现在也是。 柳溪的神色却也并未因此有特殊的波澜,在莫泽面前,她困窘的次数实在是太多,再多加一次也无妨。 莫泽盯住她的脸,目光充满研判,略带强势的将柳溪按坐在面前的椅子上,转而从盒子里掏出一瓶透明的液体和一根棉签。 “你脸上的粉太厚了,我先帮你卸了,可能有点疼,你忍一忍。” 莫泽站定在她的面前。眸子漆黑,深不见底,根本猜不透,吸引着人好奇。 柳溪却觉得,若是真的往里跳了,那必然是万劫不复的粉身碎骨,像莫泽这样的人,应该没人能够驾驭吧。 他骤然抬高她的下颚,让她的脸更完整的露出来,沾了液体的棉签,一下一下轻轻擦拭着,像是用着特殊的方式安抚着她。 目光由眼前人的手指慢慢向上看去,紧实的双臂,刚硬的肩膀,像是山,和他宽厚的背一样,容易让人想依靠,却又让她……恍惚,恐慌,望而却步。 一瞬间,心底涌上来许许多多莫名的情绪,面对莫泽,柳溪总是会涌现出纷乱的情绪。 委屈,难受,痛苦,害怕……以及更多她未曾经历所以无法辨别的。 全部都说不出来缘由的,将她的胸腔挤得很满。满得快要溢出来,却没有任何发泄的出口。 “疼吗?” 敏锐的察觉到了柳溪情绪的变化,以为是自己手下太重了,莫泽赶紧住手,同时询问。 “不疼,刚好!” 的确不疼,莫泽将手中的力度放到了最轻,将棉签与脸部的摩擦降到了最低,最大程度的缓解着疼痛。 然而每擦净一片区域,莫泽的脸色就难道一分,直到整张脸全被擦拭干净,肿胀的脸颊上的红印子非常刺眼。 “你不用说,我大概也猜到是谁干的了!” 莫泽生冷的说了一句,柳溪脸上的印子很大,从肿胀程度,也能看出下手的人力道有多足,莫泽可以断定是个男人动的手,而能对柳溪动手的男人…… 张生无疑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 “我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 听到柳溪说出这样的话,莫泽明显的不高兴了,脸色一沉,手上的力道一下没拿捏好。 “嘶……疼,你轻点!” 第七十二章 有多疼好好记着 “有多疼你就好好记着!” 莫泽嘴里虽然恨恨的说着,但是手上的力道倒是收了不少,洗净后便将手中的棉签丢进了垃圾桶。 有多疼你就好好记着,日后定要加倍奉还!柳溪总觉得莫泽的话并没有说完,以他的脾性,应该想说的是这个意思。 不管是不是,柳溪心中暗自下的决心就是如此。 终有一日,她要让张生为当初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莫泽拿着热水烫过的毛巾回来的时候,柳溪还陷在对张生的仇恨里,直到脸上感受到温热的触感,才晃过神。 “脸擦干净了,现在要上药了,会很疼,忍住。”莫泽伸出手指帮她将发丝别到耳朵后面,而后拿出了另一瓶液体,沾湿手上的棉签慢慢的擦拭着。 “嘶……”药水的刺激感太重,敏感的脸部骤然疼痛难忍,柳溪不断的抽着气,以此来减轻疼痛。 “呼……呼……这样好点吧!” 柳溪没想到这人竟然会学上了莫翎的招数,看她痛的不行居然在她脸上吹了吹,不知道是真的有用还是心理作用。 莫泽一边吹着,一边上药,她脸上的疼痛感确实减轻了许多,柳溪也不再嘶嘶地抽气了。 “好了,这两天小心点!” 半响,莫泽重要将柳溪红肿的脸蛋涂满了药水,仔细得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现在柳溪鼻尖萦绕的只有那股浓郁的药水味,实在是有点呛人。 “谢谢你帮我上药,我这样子估计暂时也回不去店子了,等下莫翎回来的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 柳溪的婉转的表达着自己想要离开的意愿,并且暂时将莫翎交还给莫泽自己照顾。 男人默默的看着她,手指间刚沾上的药水还来不及去清洗,眼前的女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道谢告辞了,对自己还真是薄凉的很呢。 “顶着这张脸出去,你不怕被人笑话?今天本应该就是你照顾莫翎的,白纸黑字写着,可不能食言。” 莫泽说话的口吻虽然没有很大变化,但是她隐隐能听得出他在生气,这话她听的很不舒服,好似这人拿着当初两人的协议胁迫自己。 照顾莫翎是她心甘情愿得到事情,她实在不愿意被人当作把柄,用来被要挟。 柳溪站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平静无波地看他一眼。 “我是真心的喜欢莫翎,所以愿意关心他爱护他陪着他,我希望你不要将这当作一个把柄,以此来要挟我必须去做。” 第一次,当着莫泽的面,柳溪不再隐忍,不再隐藏内心的真实想法,直接了当的与这人摊牌,将心思表明。 对于柳溪来说,莫泽的身份和地位都是高高在上的,对他说出这些话,想当然会惹怒眼前的男人,不过,此刻她不想压抑住自己,有些话,她早就该与他表明了说。 瞳仁微敛,莫泽漆黑的眸子极轻地眯了眯,面无表情,而柳溪则将这视作风雨前的宁静 “这样的话,早些说,不要藏在心里!” 柳溪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完全藏不住心事的脸上就差写上‘你不生气?’几个大字加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如果你以后都能这么坦诚,我想我们的相处会愉快很多!” 柳溪下意识地望过去,撞上莫泽湛黑的眸子,一眼便看到了这人深大眼底的笑意。 这样的莫泽令柳溪更加迷惑了,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心思捉摸不透。 莫泽再次恢复一派轻松,表情甚是愉悦,好像刚刚发生的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柳溪不得不佩服这人,他总是有这样的魔力,能将两人间的不愉快一扫而过,让她对他完全气不起来,同时也让柳溪没了离去的心思。 等下莫翎过来看到她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势必也会失望的。 在莫泽去洗手间的间隙里,莫翎就回来了,手里还抱着几本书,柳溪凑过去看了下,都是儿童类的童话书。 “溪溪,你脸怎么了?” 莫翎显然被柳溪的脸给吓到了,他才离开了一会,怎么脸就变成这样了? “咳咳,就是我之前说的被狗抓的啊。”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八道。 “父亲,你看溪溪的脸被狗抓成这样了,我们快去医院吧!” 莫泽看来眼柳溪,这人现在满脸的尴尬,配上这张脸,当真是……有趣的紧。 “莫翎还小,听到的话都会当真的。” 这是今天第二次从莫泽口中听到这句话了,看来自己的在莫翎面前的诚信度要大大的降低了,柳溪不禁腹议道。 “莫翎,这些书你都看的懂吗?” 柳溪不想再与这两父子纠缠在自己脸的话题上,生硬的转移目标,同莫翎聊起了他手中的童话书。 “我可以看图片,不过以后溪溪可以每天念给我听啊!”说着,莫翎一脸期待的看着柳溪。 自从在电视看到大人念着书上的童话故事哄小朋友入睡后,莫翎就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电视里的小朋友。 但是父亲太忙,每天都是林叔叔哄着自己睡觉,现在好了,有溪溪了,以后每天都能让溪溪给自己念了。 “嗯,好!”柳溪心疼的连书带人一包抱进了怀中,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当天下午,柳溪给木村打了电话,说自己要再请几天假,被问及原因时,却只能支支吾吾的遮掩过去。 “这几天你就休息吧,我这边已经着手将隔壁的商铺一起租下,到时候等都打点好了,你再过来吧。” “嗯行,到时候要钱你就跟我说!” “ok!” 两人的谈话很短暂,莫泽也只能隐隐听到了大概,只知道柳溪跟木村合伙干什么,但具体的却是没有听清楚。 虽然好奇,以莫泽的性格,柳溪不开口说他也不会主动问,他坚持要等到柳溪愿意把什么都毫无保留告诉他的时候。 通完电话,柳溪就将旁边的童话书拿过来,准备今天下午就好好的给莫翎读一读通话故事,却没想到,她没有领会完全莫翎的意思。 当莫翎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天真的对他说,“电视上大人都是在小朋友晚上睡觉前才会念童话故事的,现在天还亮着,而且我也不想睡觉!” 看,说的多么有道理,这个时候柳溪才深深觉得,莫翎在某些方面实在像足了莫泽,总能一句话把人噎得死死的。 或许这就是莫翎在耳濡目染之下学到的吧,但是柳溪却并没有感到一丝欣慰。 当天下午,莫翎就同柳溪展开了拉锯战,莫翎声称柳溪答应了他给他念童话书,就一定要做到,并且只能在他晚上睡觉之前念。 莫翎晚上肯定不可能睡在她家,这样下来,她就只能陪着莫翎一同去往他家,才能履行她的承诺。 但是,她柳溪怎么可能真的去他们莫家的大宅呢,如果被看到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又会传出怎样的风言风语。 柳溪只能好言相劝,但是无论她怎么说,莫翎就是坚持不松口,一定要柳溪在睡前给他讲童话故事。 最后莫翎泪眼婆娑的控诉的柳溪说话不算话,这下在莫翎面前的诚信当真是低到了谷底。 “我就说了,莫翎还小,你说的话他都会当真的。” 莫泽看似一直忙着手中的工作,但是还是分散的一半精力在这两人身上,在看到柳溪被莫翎弄得手足无措时,冷冷的开口补了一刀。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去,今天晚上我就念童话书给你听!” 也不知是想反击莫泽的那句话,还是觉得莫翎哭的样子太可怜心软了,亦或者是两者都有,反正最后的最后,柳溪对莫翎N次无条件的妥协了。 柳溪对莫翎不管不顾这么多年,最开始态度也几近冷漠,看来欠下的债早晚是要还的。 然而这还仅仅是她“还债”之旅的开始! 轰隆隆,一声声凄厉的雷声将天空渲染得白昼分明,室内光线充足,柳溪抬头看向窗外,不过才下午五六点钟,天早早的就黑了。 柳溪陪着莫翎玩了一下午,莫泽就工作了一下午,虽然看似互相不打扰,但是工作间隙,某人总会时不时的抬头去看玩耍的二人。 “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家吧!”将手头签不完的文件丢置一边,莫泽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开口说道。 “好哟,晚上溪溪要给我讲故事哦” 莫翎也是难得的听到回家会这么兴奋,以往每次只要从家里出门,才会令他开心。 柳溪满脸无奈,这俩父子像是串通一气的,总有办法让她束手无策,缴械投降。 “好好好,今天会给你讲很多很有趣小故事!” 宠溺的语气令莫翎更加欢快,踩着地毯围着柳溪不停的转圈,看的出来是真的打从心眼里高兴。 “你的脸看上去好多了!” 莫泽的目光落到了柳溪脸上,满意的点点头,这药效还算不错,才一下午的时间,脸上的红肿就退却了不少。 听莫泽如此一说,柳溪才后知后觉的感受了一下,确实,现在她已经感受不太到脸上肿胀的感觉了,心底也算是安心,不用顶着这张脸太久。 第七十三章 莫家大院 离开酒店地下车库,还是那辆低调的宝马,柳溪陪着莫翎依旧坐在了后座,莫泽在前方驾驶座上专心的开车。 在抵达莫家大院的时候,柳溪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她同莫泽真心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贫富差距也是太大了。 如果说莫泽的住所是才能被称之为家的话,那她的房子只能说厕所都不如。 除去房屋大小不能相提并论这外,屋内的装修设计更加不是一个档次,不过屋子的装修风格略显文艺雅致,庭院里的花草,葱葱郁郁的丰沛。 柳溪总觉得,这情调这感觉应该是属于柳父他们那一辈人会有的。莫泽貌似并不是会喜欢这种风格的人。 进到莫家大院,柳溪显得很拘束,在看到家里上上下下的仆人后,更是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拜才好。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四下打量,柳溪突然有种想要逃走的感觉,她与这里格格不入,只有看到这些现实的存在,柳溪才能真正明白到,自己与他们的差距有多大。 此刻,柳溪猛地想到了张生那天狠毒的话 “你真以为莫泽喜欢你要娶你,别做梦了!你现在的身份最多也只能当他的情 妇,供他娱乐发泄罢了!” 情 妇? 呵,怕是情 妇都要比自己的身份高贵的许多吧。 自己不过是一个下堂妇罢了,如果不是因着莫翎,她与莫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这人虽曾口口声声的说要娶了她,但这其中,柳溪不相信会有真情实意,就算有真情,也只是他们父子间的真情罢了。 罢了罢了,只要莫泽能找到一个适合当莫翎母亲的女人,自己也可以放心的将莫翎交付与他们。 至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他依旧是他高高在上的总裁,她依旧是她低进尘埃的下堂妇。 这段能与莫翎肆意相处的时光,终究是她高攀了,现在她只能倍加珍惜与他相处的一朝一夕,尽可能多的留下美好回忆。 柳溪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确实百转千回,想了很多有的没得,或许是眼前的一切将她拉回了现实。 大梦初醒,她方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与莫家父子的相处,竟让她心里竟生出了丝丝期待,在这段剥去身份地位贫富差距的相处时光里,她竟然也有在沉迷着。 柳溪的眸子黑得幽深,竟是一个人笑了出声,然而这仅仅是自我嘲讽罢了。 “一个人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回家后,莫泽径直上楼将身上西装给脱了下来,换上了一身舒服的休闲服。 换上休闲服的莫泽,像是褪去了一身的戾气,平易近人了许多。 莫泽刚下楼,就看到柳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傻傻的笑着,心里暗自以为带她回来,她心里是开心的。 但是直到坐在饭桌上后,莫泽放才发现自己错了! 长长的餐桌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一顿的丰盛的晚餐本是应该令人食指大动,大快朵颐,但偏偏有那么一个人,全程都心不在焉,严重的破坏了气氛。 “是饭菜不合胃口么?”莫泽的询问悄无声息从对面传入耳中。 “没有,很丰盛!”柳溪弯了弯唇,但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莫泽抬眸盯着她,仔仔细细地打量她的表情。眯起眸子鉴定 “是不是不习惯?” 柳溪惊讶于他的一针见血,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能轻易的看透一切,很多事情她虽不说,但他已懂。 柳溪不答,只是表情已然将她出卖,男人的问话就像是一剂良药,在她最为混乱的时候很好的安抚了她。 莫泽忽的笑一下,湛黑的眸子犀利而深邃地注视她,给人一种他早已看穿一切的感觉。 “这宅子是我父亲留下的,我觉得你们的房子更有家的感觉!” 一丝凉风吹了进来,混合着屋外花园内花草的阵阵芬芳,沁人心脾。被吹乱的发丝清扫着微肿的脸庞,痒痒的。 柳溪刚想去轻蹭一下脸,却被喝令制止了 。 “别碰脸,忍一忍!” 说着莫泽赶紧起身,绕过长长的饭桌,来到柳溪身后。 抬臂,收拢起随意散落在胸前的头发,笨拙又细致的将它们拢在手心。 “皮筋给我!” 柳溪还未动作,莫泽自顾自的取过她手腕上的皮筋,将不听话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缠绕好。 惊于男人的动作,柳溪傻傻的坐在椅子上,身体更是无比僵硬,但是心里却多了更多莫名的情绪,将之前的忧虑渐渐侵蚀。 莫泽反复看了看自己刚刚完成的作品,眼底都是满意的神色,第一次为人束发,还不错。 “怎么样,紧不紧?” 虽然自己很满意,但是莫泽还是很细心的考虑到了柳溪的感受,不知道自己扎的松紧度有没有让她满意。 “很好,谢谢!” 柳溪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肯定熟透了,男人的手穿过发丝触及到皮肤的热度,像是从头顶向下扩张开来,遍布全身。 “溪溪,好看。父亲,棒棒!” 机灵鬼莫翎两边都不忘,分别对两人进行了夸奖,听到莫翎的话,柳溪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长长的餐桌,精致的饭菜,温馨的一家三口,柳溪突然反应过来莫泽之前的那句,‘我觉得你们的房子更有家的感觉’是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房子,除去佣人就只有这父子两人,饭桌上也是。 莫泽平日里工作繁忙,应该也是长时间不能在家吃饭,那么空荡荡的家中,就只剩莫翎一个人。 一个人,两个人的家? 不,这不算是个完整的家了! 柳溪想到去世的父亲,父亲走后,家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无力支撑。 母亲悲痛的出门散心,家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那冰冷的房子能算的上家吗? 在那样的家里,柳溪觉得自己根本过不下去,没有父母,没有了往日的欢乐,怎能称得上一个家。 但是,他们父子俩却守着这座宅子,过了几年! “多吃点!” 三人吃饭,莫泽总是最忙碌的那一个,忙着为他们布好菜,还会注意到荤素的搭配,不让两人偏食。 “你也多吃点!” 柳溪动作自然的给莫泽夹了一块肉,这是离她最近的一盆菜。夹完后像是在掩饰尴尬,复又给莫翎也夹了一块。 莫泽噙着笑意微微眯起眼,一顿饭他都是保持着这个表情吃完的,他这般表情,倒是让柳溪更加害羞不已了。 饭后,柳溪以吃的太撑为理由,想要出去散会步,其实她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出去吹吹风,散散脸上的热度。 “外面太冷,就在家里散步吧,让莫翎带你四处看看!” 外面的风吹的呼呼作响,莫泽并不觉得出去散步是个好提议,没有考虑就直接给否决了。 “那好吧!” 柳溪毫无察觉,面对这个男人,自己妥协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溪溪,我带你去我房间!”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与柳溪分享着自己的小空间,莫翎兴冲冲的拉着柳溪上了二楼。 两人上楼后,空荡荡的客厅就只剩下莫泽一个人,带着审视的眼光打量着这栋他生活了快三十年的房子,神情冷漠,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让人能寒到骨子里。 幽深的双眸里,讳莫如深! 拉着柳溪上楼的莫翎,此时正神神秘秘的蒙着她的眼睛,数了一二三后才放开。 柳溪本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一件充满童趣的房子,却没想到房间会这么的……成熟! 房间里最显眼的就是那张近两米的大床,室内的陈设也及其简单,但每一样东西似乎都挺讲究,简单不失华丽。 “这是你的房间?” “是我跟父亲的房间,我晚上都是跟父亲一起睡” 说了,莫翎似乎有点害羞,别过小脸不去看她。 “你还小可以跟父亲一起睡,等长大一点了就可以自己一个人了!”柳溪好笑的看着别过脸的莫翎,摸着他的小脑袋宽慰着。 随后,莫翎带着柳溪将宅院上上下下逛了一遍,柳溪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莫泽说的那句话。 这房子真的没有半分家的气息。 从大厅到房间,再到其他的角落,虽然都是一尘不染,东西也都摆放的井井有条。 而恰巧就是这样,这座宅子就宛如是艺术馆般,屋内陈列的东西都是用来展览的,根本没有多少生活的气息。 就连属于都属于莫翎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玩具都未曾见到。 两人回到大厅的时候,莫泽专注在手中的平板上,不时地滑动,眉头也渐渐紧蹙,似乎遇到了什么困扰的事情。 佣人精心准备的咖啡早就已经放凉了,但他却丝毫未注意,随手端起抿了一口。 凉后的咖啡口感实在难以下咽,就一口莫泽便一脸嫌恶地放置在了一边,继续的专注着手中的平板。 莫泽一张英俊且刚毅的脸,透着菱角分明的冷峻,强势,野性! 清洌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锐利的双目,即使看上去冷酷十足,却依旧性感惑人,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大厅的一侧,柳溪忍不住的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像是吸食了罂粟一样,看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这般下来,竟是毫无遮掩的将男人打量了个遍。 见柳溪站在原地不动,莫翎扯了扯她的衣角,恍然清醒,柳溪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居然看这个男人失了神…… 第七十四章 春 梦? 莫泽半靠在低矮的沙发里,飞快的看了他们一眼,手指依旧在屏幕上滑动。 “等下你就陪着莫翎先去休息吧,我可能要忙的晚一点!” 闻言,柳溪稍微楞怔了半响,这才带着莫翎回房洗漱睡觉。 卧室内,柳溪抱着莫翎斜靠在醒目的大床上,手中拿着莫翎心心念念的童话书,正一字一句的慢慢念给他听。 小莫翎刚开始还听的很认真,时不时打断柳溪问一些天真可爱的问题,但听到后面眼皮越来越沉,眼珠也呆滞无神,最后一个故事还没讲完,莫翎就已经睡着了。 感受着莫翎均匀的呼吸声,柳溪将书放置一边,想要换个姿势让莫翎睡的舒服点。 但是她只要稍微一动,怀里的人就好似要醒过来,不安的动弹着。 见此情况,柳溪不愿将莫翎惊醒,于是就保持着姿势想让他睡得更沉一些再换。 谁知等着等着,柳溪就着这个姿势也睡了过去。 等到莫泽回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柳溪斜靠着床,一只手臂半搂着莫翎的画面,连被放置在一旁的书,何时掉下去的,两人都不知道。 莫泽抱着双臂站在床边看了很久,满眼的柔情,眉宇间的阴沉早已一扫而光。 曾经,他觉得老婆孩子热炕头是句很俗气的话,但是此刻,方才恍然大悟,这才是幸福人生的真谛。 如果,“老婆”脸上没有被施暴的痕迹,那他一定会觉得更加完美幸福。 转身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莫泽手里多了棉签和药。 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都睡得安稳,就着柳溪半躺的姿势,莫泽用棉签动作轻柔的上着药。 清凉混合着刺痛的感觉,令柳溪的眉头深深折起,意识也渐渐被拉了回来。 莫泽继续给她抹药,直到将所有红肿处都抹到,然后重新开始涂抹。 迷迷糊糊睁开眼,柳溪下意识的伸手摸上脸,却被人半道擒住了手腕。 柳溪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只见灯光下有一个颀长的人影,双眼清明看清眼前的人后,惊的她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好在莫泽身手敏捷,及时将人抱住,才让她没从床上栽下去。 “刚醒来犯迷糊吧,继续睡吧,药已经上好了!” “谢谢。”惊慌失措的柳溪好不容易稳住心神。 莫泽抿着唇角很淡地笑了一下 :“别说话了,赶紧睡吧” 言毕,还温柔的将她两侧的发丝别至耳后,然后才起身,将莫翎移至床中央。 将床头灯调至最弱,莫泽转身走出了卧室。 柳溪顿时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但莫泽已经走出了门外,她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等莫泽再次进来的时候,柳溪已经睡着了,她仰面平躺着,闭着眼睛,睡颜淡静,原本白净的脸上不知是因为红肿还是因为太热,氤氲两抹淡淡的红霞。 莫泽弯腰俯身,伸手拨了拨她额上的头发,刚沐浴完的身子还散发着强烈的沐浴露的清香。睡梦中的柳溪好似也闻到了,呼吸明显加深了。 其实柳溪睡得并不怎么安稳,混乱的梦境中,无数的拳脚在身上施虐,在梦中的她大声呼喊哀求,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 直到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一阵好闻的味道,而后一个看不清身影的人出现了,向她伸出了手,毫不犹豫的,她向那人扑了过去。 然后,她就解脱了! 施虐的拳脚像是被一道屏障隔开了,在屏障内的自己被很好的保护着。 只不过那仅仅是梦境,而在现实里,柳溪半阖着眼睛,像是在梦游一般,死死抱住莫泽的身子,两人贴合的从未有过的紧密。 莫泽的眸色深几度,下一瞬,手臂揽上她盈盈不堪一扣般的细腰。 睡梦中的柳溪比清醒的时候要温顺的多,无论莫泽对她做什么她都紧紧攀附着他,温和顺从! 她的主动靠近,让莫泽的眸色再深嫉妒。 莫泽从不是一个愿意压抑自己的人,然而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已经强忍了无数次,他想要等她一个心甘情愿。 但这并不代表,能吃到嘴里的,他也会丢掉,现在香软在怀,这样都能忍住不下嘴,怕真不是男人了! 莫泽保持着与她的暧昧姿势不动,柳溪还陷在梦里无法自拔,她感觉梦中自己紧紧贴着宽厚的胸膛无比熟悉,周身被包围的硬朗而强势的气息也似曾相似。 但是,她并不排斥,相反的,她想要靠得更近,因为她潜意识里认为,这是她的保护伞! 揽住腰肢的大手终于按捺不住的开始游弋,身体陌生的摩擦感令睡梦中的柳溪的轻微的扭动。 莫泽极富技巧的大手总是能恰到好处的揉 捏到身体的敏感点,令身下敏感的身子一阵轻颤。 莫泽将柳溪的身体缓缓放置床上,一只手仍旧贴在身下人柔软的肌肤上舍不得抽出来。 另一只手则缓缓游移到了身下人的红唇,反复摩擦,直到双唇更加丰满艳丽才堪堪放过。 但,仅仅抚摸根本满足不了莫泽对身下人的欲 望,他很想将身下的人扒光,占有她,感受她的美好。 “嗯……” 柳溪无意识的轻哼了一声,像是导火索一般,莫泽身体的情 欲已经被全部点燃。 身下的某个部位早已急不可耐的等待的释放,但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生生压抑着。怀中柔软无骨的身体,让他只想细心呵护。 双唇摩擦,舔舐,莫泽不敢过深的吻,他不想身下的人这么快就醒过来,到时候又与自己拉开距离,对自己疏离而冷漠。 适时的分开双唇,鼻尖的药水味还很浓郁,莫泽也并不在意,在那绯红的脸颊上也亲吻了数下。 而后顺着脖子一路朝下。 这时的柳溪,不但嘴唇和脸蛋是红的,连脖子和耳根都没有放过,全身上下都红得发亮。 紧闭的双眼像是给予莫泽无声的鼓励,让他继续向下探索更多的未知世界。 室内的暖气很足,外套进门就已经脱去,所以现在,柳溪身上也只有一件开衫毛衣。 莫泽的手很巧,不止在系围巾上,连解扣子也是。 不一会的功夫,最后一颗扣子也被解开了,此时身下的人上半身接近赤 裸,只有着最后一件薄弱的防御。 但莫泽好似并不急着解除这道防御,隔着薄薄的布料揉 捏的胸前的美好,像是不甘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努力,而身下人没有半分回应,莫泽揉 捏的力度稍稍加大。 “啊……” 她果真配合的娇 喘出声了,睡梦中的柳溪似乎也察觉到了羞耻,无意识的手指曲着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身体开始闪躲。 但是无论她如何闪躲,都逃不出他大手的桎浩。 他的手到哪,嘴就到哪。他吻着柳溪的的锁骨,胸 部。轻吮着。像在吸食罂粟般,他的手缓缓的抚过柳溪的身躯。 或许是因为在沉睡,感官比平时反而更加的敏锐,应着身体的本能,柳溪的上身情不自禁的向上挺起,像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宠爱。 莫泽的每一个吻。每一道爱抚都像是春 药,令柳溪无法自拔。 “呵,睡着后可诚实多了。” 莫泽的声音比平常要暗哑低沉许多,魅惑的气息也更为浓郁。这种忍耐着情 欲慢慢品味她的美好的折磨,让他也从中品出了一些欢愉。 于是,手下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他想要她完全为他打开。 隔着布料摩擦的感觉终究没有实实在在的肉体舒服,但就算是解脱胸 罩这样看似低俗的动作,莫泽都能做的优雅不失风度。 这样不慌不乱的模样,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像强忍着情 欲折磨自己的样子。 失去最后一道庇护,一对雪腻嫩滑的丰满弹跳了出来,紧随着莫泽的唇开始在她的丰满上流连。 他的唇像是带着火苗一般,所到之处皆燃起炙热的火焰。 他正在吸吮着柳溪的花蕾,他的动作很慢,就像是在品尝什么美味一样。他的舌头绕着圈,轻一下,重一下。 像是要找出她最喜欢的感觉,他不断转换着方式,柳溪终于受不了的就要轻吟出声。 但是仿佛睡梦中她依旧矜持,她紧紧咬住嘴唇,生生将快要脱口而出的呻吟堵在喉间。 两人仿佛像是开启了一场拉锯战,莫泽极尽挑逗,用千百种姿势在柳溪身上点火,而柳溪则紧咬嘴唇,防止嘴中泄出丝毫的欢愉。 感觉到柳溪本能的抗拒,莫泽更加卖力的柳溪身上点火,逗弄。 像是要舔 遍她的每一寸肌肤,一个个紧密火热的吻在柳溪白皙敏感的肌肤上落下。 如此刺激下,柳溪身上早已生出一层薄汗,但是贴服在她身上的男人并未有丝毫的嫌弃,反而情 欲更胜。 他想要身下的女人,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满足。 他更想要身下的女人主动迎合他,让他心里上更为满足。 虽然男人都是下半身的生物,他也不例外,面对她的美好,他也按捺不住的想要爆发,想要找到发泄出口。 不过,如果现在趁机一举要了她,后果他是可以想象到的。 再者,他明白就算自己趁机做到最后,她还有着该死的“性冷淡”,他不确定强要了她后会有怎样的后果。 心慌气闷感混合着浓烈的情 欲涌上,他很想伸手扒掉她下半身的衣物,里面的风光一定更加美好。 第七十五章 柳母的电话 但是,莫泽的手终究没有下下去,反而收拢了身下人的衣衫,一点一点的帮她穿戴好。 期间,虽然再次忍不住的感受了身下人的丰满,但是终究是悬崖勒马,拉住了缰绳。 欲 火越烧越旺,莫泽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火热,像是被燃烧着噼里啪啦的作响。 不得已,莫泽再次除了卧室门,去洗了今晚的第二个澡。 莫泽出去没多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到了眼睛,眼底竟是一片清明,细看之下似乎还潜藏着欲 望的痕迹。 柳溪双拳紧握着,紧咬着牙,强忍着眼泪不让它留下来。 现在的她陷入的深深的自我厌恶。 虽然最初她真的是陷入沉睡失去意识,但是当上半身衣衫被褪尽,那人大手在身上肆虐的时候,她其实就已经醒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了个不得了的“春 梦”,以为是自己与梦中的男人纠缠着。 可当那人在自己身上揉 捏舐 咬的时候,强烈的酥麻感觉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做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莫泽的身上还散发着的沐浴露的味道,与自己在梦中感受到一模一样,这时柳溪就不禁想到。 自己是不是像在梦中一样,真的又对他投怀送抱了。 莫泽的动作没有半分的粗鲁,柳溪能感受到自己似乎能被他带起情 欲,抵触的情绪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放在以前,柳溪应该会感觉到高兴,但是现在,她真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身体对这人的碰触并不反感,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很害怕莫泽会做到最后,因为在他悬崖勒马之前,柳溪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支撑着她才能忍住闭眼没有将身上的人推开。 比起反胃,她更害怕面对眼前的人。 冲了个澡,一身舒爽后,莫泽再次回到了卧室,床上的一大一小呼吸都很均匀,看样子都睡的很熟。 “下次可不会轻易放过你了!” 莫泽来到柳溪床边,帮她将被角掖好,势在必得的话令柳溪睫毛一阵轻颤,好在莫泽并未注意这么多,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了一下便快速离开。 他可不想今晚洗第三次澡! 关掉床头灯,莫泽从另一侧翻身上床,两人中间夹了一个莫翎,算是保证了最安全的距离。 这一晚除了莫翎,另外两人算是一夜无眠了吧! 隔天早上,柳溪几乎是掐着时间点起来的,天还蒙蒙亮,她就从被窝爬起来循着衣服穿戴好,走出卧室的时候,床上的俩父子还在呼呼大睡。 宅子的佣人不多,但是大清早的已经开始忙活的,当柳溪来到楼下的时候,就佣人主动过来询问需不需要用早餐,要帮忙准备。 “不用了,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离开,等他们醒了还要麻烦你转达一下!” 没错,柳溪之所以偷偷摸摸起来这么早,就是为了趁那父子俩没有起床的时候,偷偷溜了。 到时候就算莫翎质问她,她也能“坦荡”的回答是临时有事情。 一切进展似乎都挺顺利,在让佣人转告后,柳溪便只身离开了莫家。只不过,这样独栋的豪华大别墅,怎么可能座落在繁华的市中心呢。 待柳溪能拦到出租车时候,她已经在路上行走了一个多小时了,而且上车报了地址后方才发现,自己这一个多小时路是完全走反了。 在付了一大笔车费后,柳溪终于回到了家,昨夜半宿未睡,回到家后寻着床铺衣服都懒得脱,便沉沉睡去。 再一次吵醒柳溪的,依旧是那讨厌的手机铃声,接电话之前,柳溪略微看来下,又是快中午了。 而手机上则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柳溪还是接了起来。 意外的是,电话另一头居然是柳母,离上一次与母亲通话已经有一段时间,能再次接到母亲的电话,柳溪还是很兴奋的。 与母亲通话的内容,基本每次都一样,互相询问对方的情况,互报平安,只不过通话时间久,柳溪总觉得母亲似乎想要告诉自己什么的,但是含含糊糊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表明。 “溪溪,你再好好忍耐一段时间,妈妈会尽快去接你的!” 今天通话中,柳溪觉得母亲的这句话是最为奇怪的,母亲为什么要说来接自己,接自己去哪里? 不过值得开心的是,柳溪觉得母亲每一次的精神状态都会更加好,好似有什么事情在激励着她,在母亲身上,她再次看到了精神和活力。 这样看来,母亲在外待的这一段时间,还是对她改善心情有很大帮助的。 一通电话后,柳溪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看了看窗外,居然难得的出了点太阳,于是柳溪将家里彻彻底底的搞了次大扫除。 虽然家里依旧冷冷清清,但是,想到母亲没多久就会回来,她还要跟母亲在这个家里好好生活下去。 许久没有收拾的家里,很多地方都蒙上了灰尘,一通清扫下来,柳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感觉比被人揍一顿还要难受。 将洗衣机内床单被套在外面晾晒好,出门买了点水果盆摘,柳溪径直前往墓地去看“许久未见”的父亲。 墓地里人很少,总共不超过五个,而柳溪就是其中之一。 柳母散心后,柳父的墓地就几乎没人来过,原本柳溪应该代替母亲来的,但是那段时间她太狼狈不堪,遇到的事情一茬接一茬,对父亲一时也顾及不上了。 不过,柳溪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过来,但是柳父的墓碑前的水果,鲜花和盆摘都是新鲜的,显然是有人刚过来祭拜不久。 除了自己和母亲,她能想到的也只有甜甜了,看来自己这段自顾不暇的时间里,甜甜真的是帮了自己很多。 柳溪倚靠在父亲的墓碑前,闭着眼睛跟父亲说了很多的心里话,甚至还将莫翎的存在也告诉了父亲。 她现在真心的希望父亲能知道,他已经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外孙,也希望父亲在天之灵能够保佑莫翎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柳溪沉浸在与父亲的诉说中,根本没有察觉到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提着水果手捧的鲜花静静的凝望着她。 待柳溪终于准备回去的时候,那人才先一步匆匆忙忙的消失。 回家途中,柳溪接到了木村的电话,说是这次的扩张店铺的事情可能有点危险。 现在甜品店旁边的店子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另外很多人在竞争,而且为求利润最大化,现在这家店子照着拍卖的形式租赁,价高者得。 这样显然对木村和柳溪很不利,价高者得,恰好他们俩手头都没有太多钱,而且柳溪手中的房子暂时还未转手出去,一时间更是无法掏出庞大的金额。 木村说明天晚上这家店铺就会在私底下进行一个小型的竞标,希望柳溪能跟他一同参加。 如果真的竞标下来了,无疑当场就得付钱,这时被柳溪迟迟拖着没有出售掉的房子倒是成了最大的拖累。 “好,明天晚上我会准时到,你等会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明天晚上我就直接过去!” 柳溪说完便挂断电话,心里着急着要将房子出售了,但是就一天的时间,火急火燎的能卖出去? 于是柳溪只能在电话里跟甜甜商量商量,怎么能将房子在不跌价的情况下尽快的卖出去。 最后甜甜给她建议,将房子托付给专业人士代为销售,只要给他们支付一定的费用就可以。 好在甜甜人缘好,认识的人比较多,代为打听。当天就寻觅到了合适的机构和人选。 与对方电话联系后,双方商谈好了价钱,便约定晚上将房子的照片给拍了,好尽快的宣传出售。 却没想到,两人进到房子的时候,看到了无法置信的一幕。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柳溪当真是被眼前的景象给气蒙了,屋内温晓如和张生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暂时还未看到张生的身影。 婆媳俩看到突然闯进来的柳溪也是一愣,随后气势汹汹地朝着柳溪吼道: “你来这干什么?居然还拿着房子的钥匙,柳溪你还要不要脸,你跟我儿子已经离婚了,还回来想干嘛?” 温晓如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柳溪上门无疑是自找苦吃,她这个婆婆当真不是吃素的。 “我回我自己的房子还要跟你们报备么?”不甘示弱的柳溪回了过去,虽然她暂且还未弄清眼前究竟是什么情况。 “你的房子?买房子的时候你有花过一分钱,这房子是我儿子的买的,你不要以为我儿子好欺负就想在他身上搜刮更多,有我在,你休想!”从上次柳溪破坏张生的婚礼,张母就对柳溪恨之入骨。 她昨天刚从张生口中得知,柳溪竟然用离婚胁迫他给钱给房,张母当即就咬牙切齿的说要给柳溪好看。 也是柳溪大意,在房子协议给自己后,从未回来看过一眼,所以房子的锁也没有更换,这才给了张母可趁之机。 这婆媳俩一老一孕妇的,谅柳溪有再打的胆子,也不敢对他们动手,所以他们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闹腾。 第七十六章 嚣张的婆媳俩 “你儿子应该有跟你说,当初离婚的时候,房子是协议给我了,现在房产证上的名字只有我柳溪一个人,你们现在的行为是私闯民宅!” 对于张母的无理取闹,柳溪已经见怪不怪了,不分是非黑白是她一贯作风,说着,柳溪就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10. 温晓如多么机警的女人,她怎么会给柳溪这样的机会,早在她有所的动作的时候,她就已经上去制止了。 只不过这次手机没能被抢到,还被柳溪伸手推开了。 “哎哟……” 被推开的温晓如就势坐在地上,抱着肚子在地上哀嚎。 “你这个天杀的狠毒的女人,我孙子要有什么事,我一定要你一辈子不得好。”张母见着温晓如被推在地,立马上去撕扯柳溪,嘴里生生咒骂。 毫无防备的柳溪被张母猛然一推,差点摔倒在地,好在身后的人及时接住了她。 张母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张皱纹满布的老脸还是抽搐抖动,抬起手臂用手指着俩人 “好一对奸夫淫妇啊,想占了我儿子房子给你们乱搞是吧,你们休想,除非你们从我尸体上跨过去,今天你们休想进这房门一步。”张母指着两人开口又是一阵不堪入耳的辱骂。 柳溪明明是面无表情的模样,眼神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 居然连无辜的人都要一同牵扯进去,这人当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老糊涂”。 “你也不看你自己生的儿子是什么德行!你也不看你们张家做过什么缺德的事,就算是踏着你的尸体,今天我这房子也进定了!” 柳溪的言语犀利似箭,话中的言外之意她相信张母会全然懂得。 “你……你……” 张母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柳溪半天也未能“你”出个所以然,最后差点一口气没有喘过来,背气了过去。 “婆婆……”温晓如见柳溪对推了怀着孩子的自己没有半分害怕,早早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时扶着张母在一旁造势。 婆媳俩一唱一和,看着柳溪的眼神就宛如一个杀人凶手。 “喂,是警察局吗?我这边有人擅长民宅,麻烦请尽快派人过来。” 突兀的男声,令在场的三个女人都愣住了,柳溪呆愣的转过头,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电话还没拨出去,身后的男人居然先报了警。 施景这时也在思考着,是不是自己运气太好,难得接到一个急单,还能扯出一出家庭伦理剧。 只不过对面的两个女人明显欺人太甚了,不然身为外人的他也不会看不过去报了警。 “你疯了,你干嘛报警,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个外人来插手!” 温晓如反应过来,挺着肚子就冲了上去,像是知道自己肚子就是保护盾一般,刻意的将肚子对着眼前的男人。 “你这样刻意,等下警察来了,我是不是还要多加上一句你碰瓷的罪名?” 施景托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眼底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真的震慑到了温晓如,当下她就后退了几步,与两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随后推了一下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张母,想让她开口说句话。 “打电话请警察也太过分了,不过是一件家事,我们自家人处理就可以了!何必做到这个份上。” 张母义正言辞数落着柳溪,像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着柳溪进行的审判。 见到变脸如此迅速的婆媳俩,柳溪觉得自己差点就要笑出来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当真是没有说错的。 “过份?你们当真是在说我?”柳溪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们,“占着我的房子毁着我的清白,还说着我过分了!呵呵,你们张家的人还真是都是一个德行啊!” “你……”张母觉得自己一番话已经算的上低声下气了,眼前的女人还得理不饶人,蹬鼻子上脸了,当场就准备翻脸,温晓如见状,扯住了又要爆发的婆婆,使了使眼色才算是止住她脱口而出的辱骂。 “等下警察来了你们自己解决,我跟婆婆先走了,这件事我们以后再算!” 温晓如暂时的服了软,连桌上的东西都来不及收拾,拿上包包就搀着张母走出了房子。 两人前脚刚离开,柳溪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形不稳,恍然欲坠,好在施景再一次的搀扶住了她。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眼前女人从方才的强势瞬间变得脆弱不堪,施景一一看在眼里,之前那两个女人说的话,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无所谓笑话不笑话了。 “你还是赶紧打110撤销吧,等下人家真过来了!” “放心,我刚刚压根没有报警,只是吓唬他们的,效果达到了就行!” 柳溪狐疑的看来他一眼,想不到这人居然会用这招来吓退这对婆媳,就如同他说的,效果达到了就行。 “我这房子近期能转手出去吗?” 被这对婆媳大闹一场后,柳溪更加迫切的希望能将房子尽快的转手出去,免得以后还要应付这家人更多的无理取闹。 “既然我接了你的单,你就可以放心的!”施景十足的信心也让柳溪安心了不少。 “你这房子怕是还得清扫一遍,里面应该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收拾完!” 施景也就在客厅了站了一会,就大致的了解到了内部情况。 的确,没意外的话,房间里面的生活用品衣物都还在,就连洞房花烛夜当晚被打碎的结婚照没准还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面藏着。 “今天怕是请不到人清理了,明天我再请人收拾了吧,里面的东西我都不要了!” “不要了那就好办,我这边可以直接将房子也帮你清出来,到时候直接卖出去就成!” 施景如此一说,深得柳溪的心,也算是省了一件麻烦事。 “那到时候我就多付点报酬吧。” “别,你的报酬我已经很满意的,这次清理就算我的感恩大回馈吧!” 施景的话将柳溪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暗暗庆幸,幸好今天有他在场,不然当真不知如何收场了。 施景也不是多话的人,客户的私生活的更不是他应该去打探的,况且,眼前的任务还很繁重。 话不多说,工作中的施景无比专业和认真,不多时,房间应该采集的数据和照片他都通通搞定。 待两人分别之时,施景还信心满满的向柳溪保证,她的房子应该会很容易售出去。 如若真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解决到这个大麻烦,当真是解除了柳溪心中一大患。 混沌的一晚终于过去,翌日,柳溪难得的起了个大早,裹着厚重的呢子大衣围上围巾便出了门。 清晨的空气格外的刺骨寒冷,哈出来的热气都冒着白烟,手脚更是冰凉一片。 她将双手揣进口袋,瑟瑟索索的柳溪终于来到了菜市场,没错,今天她起这么大早的原因,就是为了能赶早买点新鲜的菜,将家里的冰箱给填充了。 菜市场很热闹,四处都是各种叫卖声,这样单纯的热闹,柳溪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游走,手中的战利品也越来越多,柳溪想象着每天父母亲赶大早起床,也是像自己这般穿梭在人群之间。 只不过,母亲在的话一定很能砍价,想到这里,柳溪不禁一阵苦笑,自己买菜的时候,都是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她只要负责老老实实掏钱就好。 等买完菜回家天已经大亮了,温度也高了一点,或许是菜市场人气太火热,出来的时候,她意外的感觉很凉爽。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柳溪发现了一辆私家车停在了门口,似乎是有什么人在门外等着自己。 这个认知令柳溪一阵惊慌失措,不由想到张生上次的暴力行为,昨晚刚跟他家人闹过一番,难道这么早就来家里找她出气? “溪溪……” 就在柳溪愣神的片刻,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家伙飞快的向她奔跑来。 柳溪定睛一看,这不是莫翎是谁? 两手都拎着菜,柳溪腾不出手来抱他,只能任由莫翎抱着她的双腿,一脸委屈的控诉她。 “溪溪,你坏坏,总是趁人家不注意就跑掉,哼!” 说着,小家伙抱得更紧。 该来的早晚要来的,昨天偷偷摸摸离开的时候,柳溪就想到,到时候肯定要被莫翎控诉,只是没想到这控诉会来的这么早。 “我是临时有事才没来的及跟小莫翎说,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如果不是手被菜占据了,柳溪很想举起三只手指发誓,以求眼前的小家伙相信。 “莫翎还小,承诺的事情可得要办到!” 低沉磁性的声音伴随的熟悉的话语传入了柳溪耳内,她心下忍不住哀嚎,这逃了不过一天时间,这么快的又要面对他。 “重,我来帮你提吧!” 话音刚落,柳溪还来不及反应,手中的菜便被莫泽强势接了过去,模样却十分理所当然。 第七十七章 蹭饭 “溪溪做饭好吃么?” 莫翎牵着柳溪空闲下来的双手,一脸好奇的问道。 “唔……不难吃吧!”柳溪也不确定自己的厨艺究竟如何,相比自己做甜点的手艺,怕是差了许多。 “那我可以吃溪溪做的饭菜么?”莫翎仰着小脸巴巴的望着柳溪,一脸的期待。 “额……” “是应当礼尚往来一次了!” 莫泽轻飘飘的一句话,再次堵的柳溪哑口无言,婉转拒绝的话已然到了嘴边,最终还是选择生咽回去。 这段时间,她确实都是吃他们的喝他们的,但是被当场揭穿,总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莫家的父子俩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小的已经在旁边开心的庆祝了,大的两手拎着于自己形象气质严重不符合的菜,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把门打开。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接下的无数次,虽然道理柳溪都懂,但是,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她就是无法堂堂正正的开一次口彻底的拒绝。 柳溪家,父子两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但碍于上次时机并不好,莫翎也只是匆匆来匆匆走了,这次他终于可以好好的看看了,小家伙是高兴得不得了。 天还早,准备中饭太早了,柳溪仅仅是随口问了一句两人有没有吃早饭的,没想到两人居然一致的摇了摇头。 大清早的,早饭都没吃,就跑过来是想闹哪样? 但是,既然来到家里,来这即是客,话也已经问出口,总不能还当真就准备中饭让这爷俩就这样生生饿着。 再说了,莫翎还是个孩子,大人能饿着,小孩子可不行。 “你们俩坐一会,我去厨房弄点吃的给你们。” “我和莫翎都不吃辣,不吃香葱和香菜,你看着来吧!”莫泽老神在在的半倚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看柳溪就要进厨房,不慌不忙的在她身后嘱咐。 如此明显的蹬鼻子上脸,柳溪却依旧是心有怒火不敢言,被吃的死死但却不自知。 回到厨房,柳溪在刚买的菜里面翻找,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食材准备一份早餐,万般纠结之下,她决定简单点来,反正肯定是比不过他们家的早餐豪华,随意的吧,怎么快怎么来。 没多久,两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出锅了,莫泽像是掐好了点一般,面刚出锅他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柳溪端着两碗面一回头,差点跟眼前的人撞上,莫泽动作敏捷,一只手稳住了柳溪,一只手接过了她手中的一碗面。 “小心点,不要毛毛躁躁的!” 莫泽对着柳溪说话的口吻就像是在训斥莫翎一般,一时间柳溪又羞又恼。 刚想开口反驳,莫泽却接过柳溪手中的另一碗面,像个没事人一样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厨房。 柳溪气急,这人总是有千百种方法让自己不知道如何反应。 这边柳溪还在厨房组织语言,想着下次一定要好好的反驳回去,另一边的莫泽再次来到了厨房。 “发什么呆,给我两双筷子!” 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行动了,柳溪乖乖的抽出两双筷子用清水洗净后递给了莫泽。 等莫泽再次走出厨房后柳溪又是一阵悔恨不跌,怎么又这么听话要干嘛就干嘛了。 在厨房,柳溪再次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以后面对莫泽她一定要硬气点果敢点,不能那么容易就屈服。 但,心里建设不过三秒…… 只听客厅内莫泽尝了一口面,冲着厨房内的柳溪喊道 “面有点淡,拿点盐过来吧.” “好,马上拿过来!” 条件反射加本能,柳溪答应的无比干脆爽快,说完才反应过来,之后便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嘴巴子。 一顿早餐吃的看似主宾尽欢,但实则风起云涌,只不过也仅柳溪一人内心风起云涌,另外两父子确实吃的挺欢乐的。 “溪溪,我能看这个嘛?”莫翎抱着一本相册凑到了柳溪面前 吃完早餐的莫翎精神倍儿好,在屋子里四处蹦跶,对每一个角落都无比好奇,更是将每个房间都探索了一遍,终于让他发现了手中的“宝藏”。 柳溪一眼就看到了莫翎手中抱着的相册本,这本相册是放在柳溪床头边上的,里面全部都是柳父临走前留下的合影。 已经很久了,柳溪都没有翻开看过了,每次打开她都会陷入回忆和痛苦当中,久而久之她就不愿再去打开。 现在突然被莫翎拿出来了,这让柳溪猛地想起,当初答应过给一张照片他的,但最终还是没给成。 “莫翎,随意翻别人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放回去!” 柳溪哀伤的神情被莫泽尽收眼底,对于儿子这种随意翻看的行为表示严厉的指责。 “你别吓到他,里面只是照片而已,没什么不能看的。” 意外的,柳溪表现得很豁达,并且主动打开相册同莫翎一起看了起来,时不时的还给莫翎解说当时拍照的情景。 或许是有人一起分享,柳溪现在看着照片里的父亲,感觉心情已然没有当初那么沉重,联想到当时一家人拍照时的情景,还能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彼时屋内一派祥和,莫泽眸光轻闪,将两人亲密的互动纳入眼内,迈开双腿无声无息的向着两人靠近。 柳溪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低头继续同莫翎翻看手中的相册。 却不知,莫泽悄然移动后定下的姿势从远处看去,就像是将两人环抱住一样。 临近中午,柳溪独自起身前往厨房准备饭菜,没想到莫泽居然也跟着走了进来。 “我来帮忙!”柳溪刚想问这人跟着进来是想做什么,没想到他开口确是要来帮忙。 “你……随意!”本来柳溪是想说你会吗?但是想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隐隐之中,柳溪是想看,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能来帮啥样的忙。 带着想要看莫泽笑话的心思的,柳溪容许了他与自己待在一个空间里。 但是,莫泽可没想过要闹笑话给她看,没有一点经验,他才不会主动开这样的口。 莫泽仿佛是探到了她的心思,漆黑如点墨的瞳孔带着深邃的光,定在她的脸上,反而令柳溪内心一阵惊慌。 莫泽猛然屈身,温暖的大手把住她的肩头,瞬间缩小的两人之间的距离,柳溪脸色突变,慌乱的想要挣脱,被不想莫泽从她身后掏出来一样东西。 “做饭还是将围裙穿上比较好!” 说着,莫泽松开她将围裙掸开亲手为她穿上,穿戴好后从上至下的将人好好的打量一番,随后评价。 “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当然柳溪根本不会想去问‘想象中是什么样?’这样愚蠢的话题,直接无视才是最佳的方法。 莫泽也当真是来帮忙的,太将袖子高高卷起后就将菜分类好,摘得摘,洗的洗,切的切,动作连贯,而且井井有条,反而让一旁的柳溪傻了眼。 原本还想他的笑话,没准等下自己弄出来后,该被笑话的是自己了。 现在柳溪完全不去想一个高高在上的总裁为什么会对这种事这如此熟练,眼下最重要的事,这些菜她要怎么烹饪才不至于丢脸。 像是对待一场极其重要的考试,柳溪的态度变得无比的严肃认真,每一道菜下锅都要严格把控,细致到盐的分量都要反复斟酌。 不过是几道家常小菜,硬生生的被柳溪当作豪华料理来对待。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开饭的时候,看到两人满意的神色后,柳溪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人心转变的就是如此快,最开始完全不想招待两人的柳溪,到现在,一顿饭还要紧张的观察着两人的表情,生怕自己哪道菜做的难吃了,令他们无法下咽。 吃完饭,莫泽再一次刷新了柳溪对他的认识,他居然主动将碗筷收拾了,并且将流理台清洗的干干净净,厨房内也擦拭得十分整洁。 柳溪一直觉得自己虽然跟莫泽生活在一个地球上,但是身处的世界应该是完全不一样的。 莫泽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他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管理公司,做出各种决策,米油盐酱醋茶这种小老百姓的生活完全跟他不搭。 现在莫泽的种种行为,对柳溪来说有着强烈的冲击,仿佛是一个高进云端的人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仔细一看,云端上的人其实跟自己是一模一样的。 如果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可能就是与生俱来的气质吧,莫泽举手投足之间总会带着上位者的霸气,冷酷,这个是完全无法令人忽视的。 至此,对于莫泽,柳溪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这样的莫泽似乎更能令柳溪卸下心防,用最原始的自己去相面对。 不过,生在云端的人就算堕入凡尘也仅仅是为了历劫,当莫泽穿上外套带着莫翎告辞的时候,却又恢复了到了原本的姿态。 “脸上记得擦药!”临走时,莫泽还不忘叮嘱一句,一时间柳溪的心理也生出一抹暖意。 第七十八章 拍卖会猥琐男 莫泽和莫翎离开后,柳溪一个人慢悠悠的收拾整理,但是情绪却渐渐变得低落了。 热闹后的冷清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原本吵吵闹闹的家现在空留下自己一人,突然的就变得难以适从了。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即,施景的电话打了过来,而且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柳溪的房子在上午就被成功卖了出去,短时间急售,还能卖到500w,这个价格算得上挺好的。 听到这个消息,柳溪高兴极了,这个价格已经算很不错了,虽然房子所处的地段很不错,但是格局其实并不完美,现在能在短时间卖出这样的高价,她怎能不激动。 这样想来,还真是多亏了施景的帮忙,当下柳溪便力邀他一起吃饭,并且将时间定在了明天,同时表示要多付一点报酬。 只不过施景反复强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饭可以接受,但是报酬无论如何也不愿多收。 不强人所难,柳溪也不再多说,两人寒暄一番后便结束了通话。随后一笔账款就打进了柳溪的账户。 晚上参加竞标的时候,柳溪底气足了许多,事先柳溪已经同木村透过底,大概的将价格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如果没有意外,他们这次竞标应该不会失误。 不过到底她还是低估了这家店面的价值,竞标正式开始的时候,柳溪内心猛然的忐忑不安, 来现场的人比她想象中的要多,一时间,小小的竞标场就坐满了人,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店面竟会引得如此多的人关注,这不禁柳溪再一次认清了现实。 这次拍卖的是店铺两年的出租合约,底价是两百万起拍,两百万对于寻常老板姓来说已然是个大数目,但是对于竞标场上的人来,算是九牛一毛。 “二百五十万!” 刚开始就有人加了五十万,这才刚刚开始,原本还算信心十足的两人现在突然虚了。 场上的人这么多,如果每人加个五十万,那…… “两百六十万” “两百七十万” “两百八十万” 好在后面的人并没有这么疯狂,但是逐步增加的也并不是一笔小数目,起码在柳溪眼里并不是小数目。 “两百八十一万” 木村头一回举手示意,两百八十一万,堪堪增加了一万块,与之前的增加数额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果然,场上其他竞标者都朝他们这边望了过来,脸上的神色出奇的一致,嘲弄! “三百万!” 竞标的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木村的小金额的加价而冷却下来,相反,之后出价的人一口气直接上了三百万。 现在的价格已经比底价足足高出了一百万,不过在这些人眼里,这似乎才是刚开始。 “三百二十万” “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柳溪咬咬牙,一狠心直接喊出了四百万,这让一旁的木村都惊讶的不知所以。 四百万是两人约定的能出的最好的价了,而且合同才不过两人,四百万已经算是很高的价格。 两人这时只能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有更高的价格。 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残酷,他们以为的最高价,在其他心中还只是一个中间价,所以 “四百五十万” 当四百万这个价格被突破后,柳溪和木村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 柳溪凄凉一笑,这样的现实当真是发人深省啊,残酷的现实再一次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原来自己认清的东西还真是太少了。 两人像是丧失了比赛资格的玩家,只能颓废的坐在场上看着其它人继续游戏,这场竞标对于这些人来说就像是一场游戏。 最后,柳溪身边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以五百五十万的高价竞拍下这家店的两年租期。 一家欢喜众家愁,中年男子竞拍下后似乎很得意,搂着身边穿着暴露的女伴一阵猛亲,根本不分场合。 本来这样的事情柳溪根本不想去在意,更不想去看污了自己的眼,但是这个男人说的话却让她不去得在意。 “那群穷鬼还跟我争,他们争得过我,也不看我孙二爷是什么人,宝贝今天给你把店子拿下,晚上也要好好陪陪我啊!” 说着这名自称孙二爷的中年男子,一脸猥琐,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一双手就摸进了身边女伴的裙底,惹得女伴一阵娇嗔。 “爷,不要这么心急嘛,等晚上回去我们再……”女伴姿势放 荡的将身子几乎挂在了男人身上,低声凑近男人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男人更加兴奋,狠狠的在她臀间摸了一把,才念念不舍的将手抽出来。 “听说我们拍的这家店旁边也是家甜品店,生意非常好,爷……”女伴看男人心情很好,于是又趁机开了口。 “你怕什么,等宝贝你的甜品店开起来,老子有很多办法让他们滚蛋!”男人的信誓旦旦让女人开心不已,一脸崇拜的在耳边夸赞着,惹得男人更加开心,搂着人又亲又摸。 这种人柳溪以往见着都是有多远跑多远,免得惹着一身腥,但这次却不一样。 在他们不沾不惹得情况,居然有人满肚坏水的想要欺凌他们,这时柳溪实在是忍无可忍,刚想要站出来,没想到木村已经对着那两人发怒了。 “你们想对我们店做什么?”木村厉声质问的男女,一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没震慑住两人,倒是引得两人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还有国际友人,朋友,你把普通话学好了再说话吧!”男人说完,身边的女伴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你……你们……”木村最讨厌别人说他普通话不标准了,现在被这两人当众嘲笑,一时气急,更是无法流利的开口。 柳溪当即将木村拦了下来,想要心平气和的跟这对男女谈一谈。 “先生你刚刚说要让滚蛋的甜品店,就是我们家开的,我们并无恩怨,生意好坏各凭本事,想要使手段让我们滚,怕是不磊落吧!” 柳溪一脸镇定,从容不迫的对着眼前的男女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或许是在气势上她一点都不弱,所以没人注意到她正微微发颤的手指。 “就是你们家的甜品店啊,老子就当着你们说了,识相的就赶紧滚,反正到时候爷有千百种方法让你们做不下去。”男人当着两人的面依旧蛮横,口出狂言。 “你……如果你这样蛮不讲理,我们也只能报警了!”柳溪的气势已经完全被压制住,周遭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大家都是抱着一副看好戏啊的姿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报警!哈哈哈哈,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孙二爷是什么人”言毕,男人紧盯着柳溪细细琢磨,慢慢的神色变得下流起来。 “你要爷放过你们甜品店也行,看你长的还不错,今天晚上你就跟着爷走,我们三个人晚上好好开心开心。”说着男人一脸色迷迷的伸出手,想要在柳溪脸上摸一把。 幸好柳溪反应快,退后一步才勉强与那人的手错开,看到柳溪被这般欺侮,一旁的木村当真忍不下去了,将柳溪拦至身后操起拳头对着那张色迷迷的脸挥了下去。 “嗷……”男人被打的措手不及,摊在椅子上一阵哀嚎,“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居然敢对老子动手,你等着……”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旁的女伴早就吓得躲在一边瑟瑟发抖,生怕惹祸上身。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柳溪也没想到木村竟然会当场动手打人,一时间也无所适从。 没多久竞拍室闯进来了一群人,各个手中都拿着武器,直直的向着他们冲过来。 “二爷你没事吧!”为首的男人冲至孙二爷身边,恭敬的低着头 “把这的老外给我往死里打,后面的那个女的给我抓起来。”孙二爷一声令下,为首的男人便毫不留情的一棍子拍在木村的头上。 没有半点防备,一棍子下去,木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室内其他人被孙二爷的手下悉数轰了出去,惘若天皇老子,天不怕都不怕,无所畏惧。 此时场面对柳溪十分不利,自己被孙二爷的手下团团包围着,倒在地上的木村还不知伤势如何。 “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整个H市还没人敢招惹我孙二爷,你们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说着像是还不解恨,提起一只腿在不省人事的木村身上狠狠补了一脚。 “住手!” 孙二爷的动作令柳溪心下一寒,当下就想跑过去护住木村,但是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如何能低挡得住一群大男人,还未移动半步,就被控制住了。 “哟,心疼了?”孙二爷看到柳溪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仿佛是为了专门做给她看,又在木村身上补了几脚。 柳溪现在哪里还敢有半分动作,自己每动一下对于木村来说都是灾难。 柳溪只能咬着牙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但是她不动并不代表另外一个人不会动,孙二爷似乎是踢人踢累了,这才对地上的木村没了兴趣,转而将炽热的目光锁定在柳溪身上。 “你说你乖乖答应我晚上一起玩玩多好,硬要我用强的。” 第七十九章 吐他一身 孙二爷色迷迷的双眼在柳溪脸上游走,随后呵斥手下推下去,想要对着柳溪上下其手。 “爷,你怎么能把人家冷落在一边呢?” 女伴看到孙二爷居然对眼前的女人真的动了心思,当下就不高兴了,立马扭着腰缠了过去。 没想到孙二爷却并不买账,脸上的表情已经色情猥琐,但看向女人的目光却多了分厌恶。 “你方才的表现爷很满意,今天你就去好好陪陪我的兄弟们吧!” 女伴当即吓得脸都白了,方才想起刚刚男人被打的时候自己闪躲到了一旁,怕是这个行为惹怒了他。 “爷……人家刚才只是害怕,你就原谅人家一回嘛!”女伴依旧不死心,攀附着男人不撒手,她好不容易才勾引上这个男人,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撒手。 “爷原谅你了!”孙二爷话一出,女伴立马喜笑颜开,但是男人紧接着的话却让她再次跌落谷底。 “你今天把我的兄弟们都伺候好了,爷就原谅你了!” 到头来还是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听到孙二爷的话,屋子的男人们倒是挺兴奋,爷的女人他们早就想尝尝滋味了。 随后不顾女伴的哀求哭喊,孙二爷挥退了场上所有人,哭喊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柳溪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 “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不想陪我,你就跟她一样好好陪陪我兄弟!”孙二爷说着胖乎乎的脸一阵抖动,猥琐的笑容从未消失。 柳溪害怕的步步后退,但眼前的人却步步紧逼,并且欺身向前一把抓住了柳溪的手腕。 “你放开我,松手!”当肌肤被眼前的男人真正碰触到,柳溪这才真正感受到了害怕。 男人就是像是带着粘液的蟾蜍,吐着舌头舔 舐自己,胃部一阵翻滚恶心的感觉抑制不住。 “呕……呕……” 柳溪的手腕被紧紧攥住,胃部翻涌的感觉令她无法抑制的当着这人面吐了出来。 “操!” 闪躲不及的孙二爷被呕吐物沾了一身,当场就怒了,一下子将柳溪推离自己很远,什么色 欲都被浇灭了。 看着身上惨不忍住,孙二爷怒不可遏,慌忙将外套给脱掉丢至一边,对着还在地上呕吐不止的柳溪就是一脚。 这一脚不偏不倚刚好踢到了柳溪的胃部,本就难以不已的胃遭此一劫越发的疼痛难忍。 这时柳溪已经无力与眼前的男人对抗,当那双肥胖的大手撕扯她衣服的时候,除了气若游丝的呼喊着“不要”之外,她什么都做不到。 当外衣被男人凶狠的撕扯掉只剩一件内衬的时候,柳溪算是真的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就此死去。 “现在不挣扎了,嗯?”孙二爷看着身下犹如死尸一动不动的女人,兴味顿时少了许多,不过这具身体的皮肤当真是不错,柔嫩细滑,让人无法释手。 正当孙二爷想要去掉身下人上半身的最后一道遮掩的时候,原本紧锁着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没看到我正在办事啊!”孙二爷以为来人是自己手下,被突然打断不爽的朝门口发怒。 但看清来人的脸后,孙二爷立马变了脸,换成一副虚伪的笑容,舔着脸说道:“怎么是莫总裁啊,我这不是……嘿嘿,男人嘛,你懂得!” 莫泽脸色很难看,阴郁的神情令孙二爷心里打着鼓,捉摸不透眼前人的心思,“莫总裁,要不……” “闭嘴!” 莫泽不想听到这人再多说一个字,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被厉声喝止的孙二爷当真不再多说一句,心惊胆战的瞟着眼神犀利的莫泽,心里反复思考着自己做了什么事惹了眼前的人。 此时莫泽根本不愿多看他一眼,他眼里只有躺在地上,衣衫不整,半身接近赤 裸的柳溪。 当孙二爷惊讶的喊出“莫总裁”的时候,内心涌出的激动和欣喜是柳溪自己都没想到的。 然而当真的确定到来的人是莫泽后,柳溪却又根本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每一次自己遭遇窘境,他都会对自己伸出援手,但是…… 这次,就是这次,她不想让他看到,柳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原本就是一个下堂妇,在那人眼里,自己的身体肯定也并不贞洁。 只是……她就是不愿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 看着莫泽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柳溪选择做回鸵鸟,低着头瑟缩着,不愿面对他。 “别害怕,我来了!” 听到这六个字,柳溪突然全身就放松了下来,莫泽温柔的声音犹如一抹清风,抚平了她的错综复杂的心绪。 莫泽脱掉身上的外套盖在柳溪身上,娇小的身躯被包裹着,闻着衣服上独属于男人冷冽的味道,柳溪突然觉得无比的心安,随即昏厥了过去。 待柳溪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本来以为自己会在医院的柳溪一看,自己居然被莫泽带回了莫家大宅。 “醒了?胃还好吗?” 柳溪刚清醒,莫泽就察觉到了,给她了反应的时间,莫泽才缓缓开口问道。 听到莫泽的话,柳溪方才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人曾一脚踢在了自己胃上,不过现在仔细感受并未有异样。 见到柳溪摇头示意没事,莫泽才算放下心,对房外的佣人吩咐了一声,不多时就有人送了粥水进来。 “吃点东西!” 不待柳溪回应,莫泽已经端起粥碗,感觉粥的温度刚好,方才喂入柳溪口中。 不知是饿了,还是经历过这次的事情对莫泽更多了一份依赖,莫泽喂过来的粥,柳溪一点都不抗拒乖乖的都吃了。 柳溪隐隐觉得莫泽情绪有点不对劲,虽然言行举止都跟平常没有太多差别,但是她总感觉他在压抑着什么。 但是,又怕是自己多心了,柳溪便不去深想。 “昨天的事……谢谢你,对了,木村没事吧?!” 思忖片刻,柳溪还是想要跟莫泽道声谢,如果昨天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当真不堪设想,而后才猛地想起被打晕的木村,一时间变得紧张不已。 “木村在医院,还好只是轻微的脑震荡!”莫泽声音冷清,听不出他的思绪。 “哦……那就好……” 莫泽的瞳仁如同被陈墨晕染,一层层地往深不见底的黑沉而去。他看了眼床上的柳溪,严肃的开口,“就没有什么相对我说的吗?”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起,莫泽就期待着柳溪能坦诚的面对的自己,说出自己心中的害怕和恐惧,就算是当着自己的面痛哭流涕也行,至少他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信任。 但是,什么都没有,醒来之后,柳溪就表现的镇定自若,仿佛发生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莫泽不想让自己去追究那么么,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追究。 明明是自己酒店的店铺,她宁愿舍近求远的去参加竞拍,也不愿向自己开口。 当自己前往竞拍会见到那一幕的时候,莫泽觉得还能留下孙二一条小命已经算是他仁慈了。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就一声谢谢,再次将自己疏远了。 如果还没感受到莫泽怒气,柳溪真的就是个傻子了,她知道这个男人生气了。 但是她并不能自信到去相信,莫泽会生气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对他开口提及店铺的事,以及在发生差点被强 暴的事情后没对他表现正常女人该有的柔弱。 “我,对不起!” 柳溪的一句对不起,将两人之间的气氛降至冰点,莫泽的眼神也越发的冰冷。 “除了对不起和谢谢,你似乎并不能对我说出更多的话!” 言毕,莫泽转身走出的卧室,留下一脸茫然的柳溪! 晚上吃饭的时候,柳溪已经能起床了,所以饭菜就未被准备进卧室,而是三人在餐厅内吃的。 莫泽似乎依旧不开心,吃饭期间也不讲话,也不像以往一般给两人布菜。 柳溪下午一个人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很久,一些被自己否认的事情越发的接近事实,这让她在不安的同时隐隐参杂着抑制不住的高兴。 “这个很好吃!” 试探般柳溪给莫泽夹了一筷子菜,虽然莫泽冷漠的不接她的话,但是柳溪夹过来的菜他却并未拒绝,而且吃的津津有味。 当下柳溪的心情就好了许多,仿佛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被搬开了,莫泽确实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 这个认知待晚上的时候,柳溪才真正确认。 晚上,柳溪被莫翎劝着留在了莫家,晚上的入睡童话还没念完,莫翎又早早的睡了过去,柳溪也将书放置一边,轻轻合上了眼。 没多时,房门被推开了,莫泽高大伟岸的身影骤然走了进来,直到来到柳溪的旁边才停下脚步,而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就那么不信任我,嗯?” 略略眯眸,他对她伸出手,轻抚着脸上的肌肤,或许是药膏的效用真的好,不过几天,柳溪脸上的印子消失的差不都了,手感依旧很好。 第八十章 莫泽未来的妻子 莫泽的衬衣,微微的咧开,透过上好的布料,看到他有力的胸膛肌肉,肌肤光滑细致,泛着性感的光芒。 像是等待着熟睡人的回答,他不再说话,眼神注视着她,良久良久。 终于是累了,或者是等不到床上人的回应,莫泽关掉床头灯躺上了床。 黑夜中,一双眼睛悄然睁开…… 凌晨,莫泽突然从梦中惊醒,用手拢了拢身边的莫翎,朦胧中却没有碰触到另外一个人。 打开床头灯,果然柳溪已经不在床上了。 看了下时间,不过凌晨五六点,猜想着柳溪是不是又像上次一样偷偷溜走了,莫泽穿戴好衣物想要下楼看看。 “先生,柳小姐好像在沙发上睡着了,您看……”佣人见莫泽下楼,立即前来报告。 莫泽顺势望去,只见椅沙发上蜷缩着一团身影。整个人嵌入于其中,小脑袋歪在一边,额前的头发将眼睛全都覆住了。她悄然无声地呼吸,细胳膊细腿,全都是那么细弱。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与世隔绝一般睡着了,周遭的所有全都和她没有关系,任何一个人也休想进入她的世界。 莫泽快步走到她面前,一下将她抓起,硬生生地闯进她的世界。 柳溪睡得迷糊,半梦半醒间睁开眼睛,头疼欲裂,他的手一松,她整个人差点跌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好在莫泽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抱住。 柳溪的状态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的,本来身体就还未完全康复,再如此折腾……想到这里,莫泽心头又是一阵怒气。 “你这是在折磨自己吗?好好的床不睡,硬要来沙发上躺,诚心想要再添风寒?” 莫泽近距离地瞧向眼前的女人,这时他才发现,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这样的双眼,预示了她今晚基本未曾好好歇息。 见柳溪精神萎靡,一副没有睡觉加营养不良的孱弱模样,胸口忽然有怒气聚集而起,连自己都感到莫名。 柳溪回了回神,耳边却是莫泽几近冷漠的话:“如果离我远一点能让你舒服点,以后我们就保持距离吧!” “我……”柳溪貌似是要反驳的开口,听到她的声音,莫泽将注意力都都放在她即将说出口的话上。 但,最后还是无疾而终,柳溪抖动着嘴唇,最终还是没能吐出令莫泽满意的话。 “我……接受!” 听到这样的答案,莫泽英挺的眉宇,皱得更拢了,最后像是释怀般丢下一句,“如你所愿!”空留下客厅沙发上的柳溪一人,独自转身回了楼上。 莫泽头也不回的离去了,柳溪似有所动作,可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她站在原地,望着那抹毅然决然的身影远去,感觉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 之后就如同两人说好的,莫泽不再找着各式各样的借口与柳溪见面,柳溪也不用想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去婉拒,除了莫翎依旧出现在柳溪的身边外,生活似乎回归了到了最平淡。 木村的身体素质意外的很好,被人踹了那么多脚也仅仅是轻伤,并没有伤到内脏。 更值得高兴的是,竞拍的主办方认为这次是他们单方面的失职所以才导致两人发生这样的意外,作为补偿,木村和柳溪拿到了这次竞拍项目的两年合约,并且价格被减到两百万。 这件事是木村之后告诉柳溪的,当时柳溪就很怀疑是不是莫泽在当中有做什么手脚。 但是,想到当日,两人在莫家大宅里面说好的互相保持距离,柳溪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不过自打从莫家大宅回来后,柳溪就变得有些魂不守舍,可是她自己却丝毫未能察觉到,每天无缘由的唉声叹气不下数次。 当别人问及是否有心事,她却一脸茫然的说我很好啊,哪里有什么心事。 直到这天,莫泽意外的来找她,她才算是真正恢复了正常。 “你不要紧张,今天我来找你,不过是为了履行我们合约的内容。” 从上次莫家大宅之后,柳溪明显能感觉到,莫泽对自己说话的感觉回到了起初了冷漠,而且多添了几分疏离。 一时间,柳溪竟觉得这样的莫泽让她很不习惯,但是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感,毕竟是她自己选择的。 “合约?”柳溪没能听懂男人话里面的意思,不明所以的反问了一句。 “当初与你有约,我在选择妻子的时候,会征求你的认可!” 柳溪的脸上呈现的愕然窒闷是她无法隐藏住的,她万万没有想到,才不过几日的时间,眼前的男人居然就找了“合适的女人”。 “你似乎很惊讶?”居高临下的质问令柳溪又是一阵慌乱,这样的情况确实令她措手不及。 “那还是恭喜你!”柳溪感觉一阵胸闷,思维还执着在莫泽说的“选择妻子”的字眼上。 他不在是用为莫翎选择母亲为由,而是为自己选择妻子。 柳溪突然感觉心中愤怒和低落的情绪喷涌而上,这个男人不久前才对自己呵护备至,信誓旦旦的说着只有自己才是莫翎母亲的最佳人选。 不过几日,他居然就有了其他女人! 莫泽深谙着眼眸盯着眼前神色复杂的女人,嘴唇轻轻抿了一下,像是又咽回去了一句话。 “莫翎喜欢她吗?”柳溪不知道自己是何用意会问出这句话,似乎只要是莫翎不喜欢,就还有一线希望,至于是什么希望,柳溪根本不愿去深想。 “莫翎见过她几次,对她印象也很好!” 莫泽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止不住的流泻。但是看在柳溪眼中却变得无比刺眼。 “如果可以,我想见见她。” 仿佛是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这句话就被脱口而出,柳溪一时间也被自己的话被惊到了。 “当然没问题,我想她也很乐意。” 莫泽似乎并不介意,似乎他来找柳溪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这个。 不过莫泽的爽快再一次令柳溪心中升起一抹不快,他似乎很想尽快的获得她的认可,让那个女人名正言顺的成为他的妻子,莫翎的母亲。 柳溪觉得自己变坏了,突然的,她就是不想让这件事这么顺利的发展下去。 “什么时候?”言简意赅,柳溪不知道自己几乎是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在询问着眼前的男人。 “明天晚上我们会有一个晚宴,方便的话就过来吧,可以带男伴一起来!” 晚宴?男伴?不是就私下见个面吗?为什么还要晚宴?难道…… 柳溪心中有一个猜测,但是她并未开口向眼前的男人证实,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去赴宴了。 两人就此约定好,莫泽再一次头也不回的离去,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柳溪却觉得自己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难道……我的真的做错选择了?” 熟悉的宅院,柳溪再一次前来,不过这一次的身份更加的无关紧要。 柳溪没想到是,这次的宴会莫泽居然会给安排在莫家大宅里,由此也可以看出,莫泽对这个女人确实很看重. 一片片树叶从枝头飘落,宅院里枫树叶子此时已经火红火红了,风一吹,枫叶脱离了树枝,毅然的飘落,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 那个女子,她俜婷而立站在树下,和他欢乐谈笑,小脸氲开迷人粉色,柔得让他心醉,美得让他舍不得转移视线。 “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她被他盯得受不住了,蹙眉问道。 莫泽悠悠笑道,“好看呗。” “你不是说我不够漂亮吗?” “我说过?”他眼底闪过一丝狡猾光芒,随即故作茫然。 “说过!” “什么时候?” “我刚出生的时候,你就说我丑的跟个老头子似的。” “哎。”莫泽低声叹气一声,望着她一脸的宠溺,而后无奈地摇头道,“原来你在意啊?” “哼,谁在意了,你就知道欺负我!”女孩说完,佯装生气的跑回了大厅,留下莫泽一人依旧止不住的笑意。 柳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在角落里躲起来,窥视着这一对男女的你侬我侬,更不知道为什么,这对明明看上去无比般配的男女,在自己看来却是如此的刺目。 特别是莫泽的笑容,宛如一个阳光的大男孩,亲近的邻家大哥哥,这确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躲在角落的柳溪一阵黯然,方才发觉自己今天是不是来错,现在的自己究竟有何立场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里? 思忖的片刻,熟悉的味道令她抬头未曾开口,眼前的莫泽嘴角出现一抹讥诮。 “还当真是好兴致,躲在这里偷偷看我们!” 被抓包的瞬间,柳溪就小脸透红,手脚更是慌乱到不知如何摆放,呐呐唇舌半天吐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确实,事实面前也容不得她辩驳,她确实是偷偷的将两人间的对话和动作都尽收眼底了。 莫泽突的后退一步,转身说道:“进来吧,宴会就要开始了!” 说完,莫泽继续迈开步子往前走,未曾回头看过身后的人半眼。 被莫泽这样一招呼,柳溪一时间变得骑虎难下,之前还准备半路逃走的心思也断了,在被发现看到这两人的互动后,自己再逃走了,其中的意味就有些难以道说了。 虽然与这样的宴会格格不入,但是柳溪最终还是走了进来,想当然,丝毫不出众的她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就算她曾与莫泽闹过绯闻,但是今天,别人才是主角,她这样的配角,终不会引人注意。 第八十一章 互为男伴女伴 进到客厅,柳溪一眼就看到了穿梭在人群中的那位女主人。 宴会上的她身穿一件酒红色的晚礼服,领口很低,胸前露出一抹雪白,极为晃眼。修长的脖颈,锁骨精致,配上高耸的酥胸,纤细的腰肢,身材的曲线着实诱人。 淡黄色的秀发,结成一个发鬓,面容白皙精致,五官搭配的极为完美。配上那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让见者心中奇痒难耐,暗叹好一个极品尤 物,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就是少活十年又何妨? 初见时,柳溪便觉惊奇,这与刚在庭院看到的女人虽是同一人,但是气质上却有着千差万别。 庭院里的她,就像是个需要被人精心呵护的邻家小妹妹,而宴会上的她,俨然是气质出众的大家闺秀。特别是与身边的男人相视而立,令人情不自禁的一声赞叹,俊男美女,绝配绝配! “我以为他身边的女人是你,却没想到……”耳畔惊现的男声猛然吓了柳溪一跳,适才回头,竟是许久未见的时寅。 在这陌生的宴会上,能看到自己一个自己熟悉的人,柳溪本应该感觉开心的,但是这样的开心也就保持了一秒钟。 如果这人追问自己与莫泽莫翎的关系,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是。 好在时寅似乎对这件事并没有继续深讨的意思,并没有紧逼着柳溪继续问。 “看样子你也没带男伴!”时寅端着一杯香槟,斜眼看着柳溪。 男伴什么的柳溪根本未曾考虑过,这一次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对宴会本身她根本没有任何兴趣。 “刚好,我今天也没有女伴,给你个机会,今天就当我女伴吧!”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时寅了,柳溪隐隐觉得他好像改变了不少,不过具体是哪里改变了,她却不能完全说出来。 “我当你的女伴似乎不太合适。” “难道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不成。” 显然,时寅完全领悟错了柳溪话中的意思,在柳溪看来,时寅的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应该找那些青春活力的小姑娘当女伴才是,而不是找她这个已经离过婚又比他大不少的女人。 “你应该去找那群小姑娘!”说着柳溪用眼神示意时寅,向一边几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看过去,却没想到此举竟惹得时寅一阵大笑,一时间柳溪倍感尴尬 “哈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时寅并未把话说完,也不急着解释什么,只是兀自牵起柳溪的手将她带到了一边,并且用身体挡住向他们看过来的目光。 “怎么?”时寅的动作令柳溪有些不好意思,急急的想要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奈何在力气方面她还未能赢过。 时寅像是故意的,与柳溪靠的很近,享受着手下人隐忍的挣扎。 “有人过来了!”时寅将声音故意压低,贴着柳溪的耳边说道,从外人看来,他们此刻就像是一对小情侣在说着悄悄话。 “时小少爷还当真好兴致!”低沉性感的声音令柳溪浑身一震,条件反射般想要推开身前的人。但是时寅似乎在这时偷偷加重了力道,令柳溪依旧无法逃脱。 “莫总裁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何必那么生疏!毕竟我们曾在一个战壕里携手并肩过,你说是不是!”时寅虽然转过身面对着来人,但是说话间隙,却转过头问着被挡在身后的柳溪。 “时小少爷说的正是,不过似乎先抛弃战友,还翻脸不认人的,并不是我呢!” 莫泽虽然脸上表情很正常,但说的话却是意味深长。 柳溪这时才恍然大悟,时寅和莫泽的关系好像出现了什么变故,明明当初时寅还去过医院看莫翎,两人的关系看上去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而且……在柳溪看来,时寅不过就是个斯文的大男孩,相较之下,莫泽就要危险的多。 “莫总裁还真是会说笑,当初是您算计我在先哦,怎么能倒打一耙呢?”时寅含笑说道,虽然两人面上的表情看上去都还挺正常,仿佛就是朋友间的谈话,但是言语间的火药味却渐浓。 柳溪方才想着要不要开口说句话,好化解这两人之间愈见火热的氛围,莫泽身边的女人就已经开口了。 “这位就是时家的小少爷啊,我听泽哥哥说过你,闻名不如一见,还当真是张娃娃脸呢?”带着少女的单纯和天真,说出的话无意令场面看上去好多了。 起码时寅就被转移了目标,眼神移动到了挽着莫泽从未放手的女孩子身上,上下打量。 一般女孩子被异性此番打量,肯定会不高兴的呵斥,但是她却显得无比坦荡落落大方。 “时小少爷想必还不认识我,我叫方瞳,跟泽哥哥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以后我们应该还有很多机会一起多认识!” 方瞳对时寅的主动,在柳溪看来显得有点过分了,明明就是莫泽身边的人,对着时寅是不是过于热情了一点。 不过,柳溪隐隐觉得,这个女人对时寅这般热情也不错,起码…… 猛然,柳溪想要抽自己一耳刮子,刚刚自己再想什么,居然光明正当想要挑拨离间,期间三人还说了什么柳溪全然没有听进去,深深陷入了自我唾弃当中无法自拔。 “今天我的女伴就是她,等下我带我的女伴先去换套衣服,一会见!” 等柳溪大梦初醒,就听到时寅指着自己对这眼前的男女如此说道,还没等到她再次开口,就被时寅强行拖了出去。 柳溪莫名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时寅强势的将她拖到了莫家大宅专门为宾客准备的房间内,按着她的肩膀一脸郑重其事。 “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当我的女伴,等下我让人给你好好打扮打扮!” 或是知道柳溪会拒绝,时寅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开口道:“当初如果没有我帮忙,你们根本救不了莫翎,这一次就当还我这个人情,帮我这个忙吧!” 时寅这个理由真的找的令柳溪无法反驳,当初救莫翎这件事,她知道时寅也有参与其中,期间也想过要好好感谢他,但是之后却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但是现在他突然主动要求回报了,这样,柳溪便更加拒绝不了 “那……好吧!” 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想要见见可能会成为莫翎母亲的女人,才跑来参加的这个宴会,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时寅女伴的身份。 不过,身份什么的似乎并不重要,她只要牢记自己的目的就行。 时寅对于柳溪的同意似乎并不意外,柳溪刚答应,他就吩咐人准备衣物和化妆品,随后自己走出了房间。 柳溪也不再多说多问了,配合时寅请来的人装扮自己。 柳溪就这么坐在化妆台前,任那名化妆师扑粉上妆。她本身底子就好,所以并没有多么浓艳,只将头发全都挽起,以珍珠发夹作为点缀。 浓密的睫毛不需要修饰,轻巧地一夹,卷曲成好看的弧度。脸颊用了极淡的粉色,这样不会显得太过的突兀,而唇上,轻轻扫过胭脂水。虽是淡妆,却更需要功底,几个化妆师围着她伺候半晌时间。 随后有人取来一个礼盒,打开一瞧,那是一件银白的丝质礼服,简洁大方的设计,只在腰间设计有别致的蝴蝶结装饰。礼服的裙摆很长,遮了她的美腿,贴身的裹胸,让她里边不着寸褛。 古话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此话委实不假! 站在镜子前,柳溪有一瞬都认不出来自己,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竟然是她。 她平时都是素颜,一向也不是太爱化妆品,突然化了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有人又取来了白狐裘的小披风,小心翼翼地替她披上。 柳溪不禁再度打量了一遍,从头到脚,无一例外都是精致到极点。这身行头恐怕是价值不菲,她却是狐疑,这么隆重的打扮,到底是要做什么。 隆重的装扮,未知的一切,令柳溪啥时陷入了一片迷茫和恐惧当中。 当确定自己装扮毫无问题后,有人就将时寅请了进来。 进门后,见到屋内人的时寅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转而脸上的笑意更是无法遮掩住,像是只计划得逞的小狐狸,暗自窃喜! “你让我穿成这样究竟是做什么?”柳溪话中已有些不悦,她现在很怀疑时寅让自己这般盛装扮与莫泽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关系,她却不得而知。 “难道你看到那个叫方瞳的女人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点的自卑?你难道没看到她在看向你的眼神中满满都是鄙夷?” 时寅直白的话令柳溪一阵错愕,自卑?鄙夷?这两个方面她真心没有多想过。 来参加宴会她也未曾想过要去打扮一番,所以也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个宴会如此格格不入。 被时寅如此一说,柳溪比较在意的就是那个女人对自己的鄙夷了。 那个叫方瞳的女人身上,确实有着她望尘莫及的高雅气质,但是,为何她心中就是有着股不愿屈服的劲儿呢? “我们回去宴会吧!” 时寅再次向柳溪伸出手,很快,手便被握住了。 第八十二章 莫总满意我的女伴吗 宴会觥筹交错,香槟美酒,欢声笑语,三三两两的人影聚集在一起。 时寅轻声道:“别紧张,放松,我们要进去了” 柳溪点了下头,深深吐了口气,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没有路可以退了,只能豁出去了! 她站于原地,面对里边传出的悠扬琴声,从容地走了进去。步子迈得很轻盈,没有畏惧这样的场合。 但对于如此场面,她紧张是必然的,扬起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对着那些陌生的脸孔,她只能视而不见。 “微笑才是最好的表情。”柳溪的僵硬和紧张被一旁的时寅全都看在眼里,他只能在一旁不时提点,以免身边的女伴闹出笑话。 宴会大厅最为热闹的一处,身为主角的莫泽被一群商政人氏簇拥相谈,方瞳则乖巧的跟在一侧,但是两人似乎都不太专心,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大厅内,寻找着某人的样子。 忽然,莫泽瞥见了那道柔美清丽身影,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连旁边人的问话都忘记回答,还是方瞳扯了扯他的衣摆,才让他适时的回过神。 时寅携着柳溪走在宴会里,两人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专心,柳溪的目光也在场上游离,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目光一转便见到了不远处的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形,贴身的西服,黑色是适合他的颜色,如墨般的乌发,还有一双会摄人心魂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 他的身后,是一片灯火辉煌,淹没了欢声笑语。 时寅也在这一刻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四人两两交接的目光,半天才各自收回。 当时寅带着她来到莫泽这边的时候,柳溪几乎可以确定了,时寅让自己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莫泽而来的, 时寅也果然不出柳溪所料,过来后对着莫泽说的第一句就是,“莫总裁觉得我的女伴可还能入眼?” 柳溪眉头深深一皱,这样的语气和这样的话,都令她心生不喜,她也却是没想到,时寅会在这样的场合上说出如此失身份的话。 “时小少爷这样可就问错人了,我泽哥哥眼中除了我,哪里还能容得下别的女人……” “瞳曈!”莫泽低喝了一句,直接打断了方瞳还未说完的话语,但是话中的意思已然十分明确,时寅和柳溪两人已经听的十分清楚。 “哦,是吗?你确定你的泽哥哥当真眼中只有你?”时寅持续挑衅,柳溪已经察觉到今天晚上的他似乎很不对劲,他似乎全程就很针对一个人——莫泽!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方瞳不甘示弱刚想回过去,不想莫泽直接冷下脸对着两人低吼。 见莫泽变了脸,方瞳当即噤了声,但还是狠狠瞪了一眼时寅,娇俏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方瞳的噤声似乎令时寅更加的不高兴,对着莫泽随时准备发难,好在有人先时寅一步开了口。 “瞳瞳出落的越发水灵了。”莫广强精神抖擞的出现在了宴会大厅,声音更是雄厚有力。 方瞳初见来人还有些反应不及,不过一秒立即恢复娇俏可人的模样,落落大方的迎向来人。 “莫二伯好,这么多年没见,莫伯伯您都没有变化,还是这么年轻!”方瞳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小女儿家的姿态。 “哈哈哈哈,你这样说,伯伯我会当真的。” 此时的莫广强当真就是一位普通的慈祥的长辈模样,被小小辈们的甜言蜜语哄得开心的不得了的样子。 本来今天的宴会来的都是年轻人,基本都是商场的青年才俊或者富商巨贾家的子女们,一个单纯的娱乐性宴会,但莫广强的出现,却是让宴会的气氛瞬间变得拘谨了许多。 “叔叔还请见谅,因为这次邀请的都是些小辈们,所以就未给叔叔这边发出邀请。” 莫泽倒是处变不惊的,面对自己叔叔的突然出现,他显得从容不迫。 场上大多数人,对莫家都还是有些许了解的,所以也都知道,莫泽与他叔叔莫广强,关系并不亲厚。 “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这个老家伙也没那么多精力耗,今天是你弟弟莫琛吵着要过来,所以我才陪着他一起来一趟。” “莫琛什么时候回来的?” 莫琛回国的消息着实让莫泽有些意外,之前股东大会的时候叔叔就曾提及过莫琛要回国的消息,还要他帮忙在公司寻觅个好职位,不过后面没再听到叔叔提起,莫泽也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去未曾想到,他这个好弟弟居然挑了今天这么好个日子回来了。 “今天刚回来,这不,才回来就吵着要过来见你,我这儿子啊,对你这个哥哥比对我这个老子还好啊!”莫广强说的一脸真真的,就在他说话的间隙,莫琛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泽哥,我回来了!” 莫琛来到莫泽身边的时候,莫泽都还不敢相信,身边这个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瘦弱青年,是自己当初那个脑满肠肥的弟弟。 莫泽虽然心里惊讶无比,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伸出手拍了拍莫琛的肩膀,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今天就算是哥为你跟瞳瞳一起接风洗尘,晚上就留在这里。” 听到莫泽如此说道。莫琛脸上掩饰不住的高兴,难得忍不住的转过去看向自家父亲,用眼神示意着什么。 莫广强听到后也不甚满意,似乎很放心让自己的儿子留在这里。 “这个是我给翎儿的礼物,等下你转交给他,有时间带他一起去看看叔叔。你们年轻人就好好聚聚,我就先走了!” 莫广强来去匆匆,将给莫翎准备的礼物交给莫泽后,就转身离去,临走前低声嘱咐了莫琛几句,父子俩交换一个一个眼神后,莫广强这才安心离去。 待几人回到方才的位子后,宴会才恢复了正常。 莫琛似乎同方瞳很熟,自打莫广强离去后,他就紧随着方瞳几乎寸步不离,而方瞳似乎对莫琛的热情恐慌不已,紧紧贴着莫泽寸步不离,所以这三人恍若变成连体婴一般,走哪儿都黏在一起。 或许是不想看这群人表演着自己看不懂的节目,亦或者真的是累了,早在莫泽的注意力转向莫广泽的时候,柳溪就悄悄端起一旁的酒水食物细细品尝起来。 她熟捻地使用刀叉,不理会宴会上又有着怎样的变化,自己坐着吃东西,乐得清闲自在,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究竟是如何。 而场上的这些上流社会的人究竟正在商谈着什么,她也没有在意听。 直到方瞳突然凑过来问道,“好吃么? 艰难吞咽下嘴里的食物,柳溪老实的点了点头,味道真的很不错。 “我听泽哥哥说,你做甜点的手艺一流,有时间我也要品尝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厉害!” 方瞳趁机将柳溪盘中最后一片肉一口吞下,如此豪放不羁的动作倒是令柳溪惊愕。 像是怕被人看到,方瞳四下看了看,好在这里并没有人注意到她,她这才满意的咂巴了嘴小声嘟囔着:“嗯,确实不错,等下我要再去偷吃几片。” “这里食物这么多,干嘛呀偷吃?”或许是觉得方瞳的话有点意思,柳溪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身为一个有家养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像你一样在宴会上大吃大喝呢?”方瞳一脸的理所当然,柳溪看着她真挚的脸竟无力反驳。 “那个讨厌鬼呢?”方瞳再柳溪四周张望了一圈,转而疑惑的看向她 “讨厌鬼?你是说是时寅吗?” “除了他能称得上讨厌鬼还有谁。” “他刚刚说有些不舒服就出去了。”柳溪耿直的回答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柳溪竟觉得方瞳是有些担心时寅的,但思及两人方才的态度,却又径自摇摇头,她怎么会担心他。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担心他,我看他就是嘴太损了才会不舒服的。”像是刻意的又像是无意,方瞳随后马上补了一句,然后不自然的别过脸。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方瞳别过脸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表情立马变得难看。 “瞳瞳你原来躲在这里啊,让我好找。”莫琛在宴会上找了方瞳半天,原本以为她会一直跟莫泽再一起,没想到一不留神就看不到了。 “琛哥难得回来一趟,跟泽哥哥他们好好聊聊应当的。”方瞳一脸得体的笑,委婉的回答着,但是莫琛似乎根本不懂她的意思。 “以后我就在泽哥公司上班了,跟泽哥聊天多的是机会。倒是瞳瞳,我们俩也好多年没见面了吧,想小时候……” 方瞳几乎是全程忍着白眼让,莫琛将两人小时候一些“美好”的经历说了个遍,还要时不时的附和,心里无限忧伤。 “这位是?”莫琛似乎是方才发现一旁的柳溪,眼前一亮,似乎又想要结交的欲望。 但方瞳却压根没想要给莫琛介绍,并且用身子将柳溪掩在了身后,对着莫琛莹莹笑道:“琛哥我们去那边找泽哥,顺便去看看小莫翎吧,我都好久没看到他了。” 虽然讶于方瞳的突然的热情转变,莫琛想要结交柳溪欲望似乎直线下滑,紧跟随着方瞳离开了这个偏僻的角落。 第八十三章 你喜欢谁? 方瞳和莫琛前脚还走没多久,莫泽后脚就走了过来,此刻柳溪正无聊的时候,她索性把玩着餐桌上的装饰流苏,流苏在指间划过,像是无法捕捉的时光。 “觉得她适合吗?”莫泽摇晃着酒杯,酒杯中的酒水似乎从未见少。 柳溪正在发呆,被突然一问生生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如果你还想养个女儿,我觉得她很适合!” 没想到柳溪会这般揶揄自己,莫泽也是愣住了,转而又觉得她这样说似乎又没什么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想?”莫泽似乎很有兴趣。 柳溪迷茫的双眼氤氲着雾气,竭力的将眼睛瞪到最大,恍恍惚惚地对上来人。 “她就是你们有钱人家宠坏的小女孩,况且……况且我觉得人家不一定喜欢的是你!”说着似乎像是为了确定目标,柳溪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男人。 这时莫泽才发现柳溪似乎有些不对劲了,凑近闻了一下,果然,身上有酒味。 不过今天宴会上的酒水酒精含量都是超级低的,看来她还真是不胜酒力,这么一点就醉了,不过偶尔这么喝醉一回,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好。 “那你觉得她喜欢谁?”莫泽随便问了问,想确定这人究竟醉到什么程度。 “我觉得……”柳溪说着挣扎着想要从位子上起来,但是没有成功,只能努力坐直身体继续说道:“我觉得她喜欢时寅要比你多!” 柳溪说话有条不紊,表面看上去很难看出她是喝醉的,但是莫泽知道,如果不是喝醉,她绝对不可能如此放松的与自己说这么多话。 莫泽对这个话题并不怎么关心,他所关心的是他接下来要问的话,“那你有喜欢谁吗?” 柳溪将手指转了个弯指向自己,然后疑惑的问道:“我喜欢谁?” 莫泽忽然别开脸,轻轻地咳了一声,而后点了点头,眼睛紧盯着眼前的人,头一次感觉心跳加速。 只见柳溪突然将两双手都伸了出来,握成拳,一脸认真的当着莫泽的面数到,“我喜欢爸爸,妈妈,莫翎,甜甜,木村,又晴,夏凡……”几乎是认识的关系好的都在柳溪的喜欢之列,但是莫泽并没有听到他最想听的那个名字。 “还有吗?”竭力按捺住心中的狂躁,莫泽耐心的继续问道。 “还要……还有一个……” “泽哥!你们在说什么?” 柳溪掰着手刚要低声数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方瞳却突然从一边跳了出来,冲着莫泽大喊了一声,就这一声,令他完美的错过了柳溪数出来的最后一个人。 “给你三秒,消失在我眼前!”莫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面目狰狞,虽然不知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但是方瞳清楚的知道,自己肯定将他惹怒了。 莫泽还没开始倒数,方瞳就如同兔子般从两人眼前消失了。 “最后一个是谁?我刚刚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将方瞳赶走后,莫泽试着再次哄骗柳溪说出答案,但是柳溪坚持自己已经说了,不能说第二遍了,无论怎样都不愿再吐露只言半语。 直到柳溪被追问得直喊头晕,莫泽才放过她。 “你过来!”看到柳溪似乎酒劲彻底上来了,莫泽将方瞳召唤过来,下令吩咐道。 “你把她扶到莫翎卧室休息一下!” 方瞳哪里敢违抗莫泽的命令,手脚麻利的搀扶起柳溪,好在肩膀上的人还没完全醉倒,没有将全身都压在自己身上,动作还能算得到敏捷。 待到宴会散尽,方瞳才露出真面目,张牙舞爪的跑到莫泽面前邀功,哪里还有一丝大家闺秀的风范。 “泽哥,我今天演技不错吧,我觉得我今天在院子里的那场演的最好,虽然后面琛哥出现让我有点失误,但是总体来说,我还是把握得很好的,所以……嘿嘿嘿!” 方瞳露出与自身气质不合的猥琐笑容,对着莫泽喋喋不休。 “演技?你还敢谈演技,你今天也就院子那一场演得算是那么一回事,穿上了公主裙也演不了公主,我对你很失望!” 莫泽的超低评价完全不在方瞳的预计之内,今天她明明将大家闺秀的进退有度拿捏的这么好,怎么就令人失望了? “她觉得你喜欢时寅要比我多!” 莫泽瞥了方瞳一眼,他也确实没想到,柳溪眼神会如此犀利,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方瞳对时寅的那点小心思,这样一来,今天自己安排的这一出算是白瞎了。 “那……那不能怪我,都怪时寅那家伙搅场子,哥,等我拿下他,肯定好好修理他。” 方瞳的信誓旦旦,在莫泽看来都是白忙活,时寅那小子究竟存的什么心思,他都还未整清楚,怕是这丫头还没把人家拿下,人家倒先将她制伏了。 “你先别纠缠时家的小子,把另一条尾巴先处理好,我看他这次可是专门冲着你来的。”莫泽意有所指,并未道明。 方瞳哪能不清楚莫泽指的是什么,今天晚上,那人出现后就没有停止过的骚扰,已经令她不胜其烦了,再加上那人明里暗里所指示的那些个意思。 “莫家迟早都是他们父子俩的,跟他莫琛在一起以后都是好日子。”方瞳觉得自己如果没有理解错,莫琛一路上想要对自己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是时机还未到,莫泽对自己也千叮万嘱过,她肯定会忍不住当场就翻脸,并将那人臭骂一顿。 “如果没事,我派人先送你回去吧。” “泽哥,你这也忒翻脸不认人了吧,虽然这次表演没有成功,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可不能这样对我!” 说着,方瞳哭丧着小脸,嘤嘤嘤的缠住了莫泽的胳膊,死活不撒手。 “你想干嘛?” “今晚让我跟小莫翎睡吧,嘿嘿嘿嘿!” 莫泽万万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垂涎的是自己儿子,微眯着双眼刚想开口拒绝,到嘴边的话一转却变成的另外一句。 “你要是晚上没照顾好莫翎,你这辈子就别想跟时家的小子好上!” 这变相的同意方瞳怎能听不出来呢,连忙答是,蹦蹦跳跳的上楼去照看可爱的小莫翎。 而可爱的小莫翎还不知道自己被父亲狠狠的卖了一波呢! 莫泽回到主卧的时候,本以为床上的柳溪是在熟睡,却没想到她竟然没有睡着,平躺在床上的她瞪大了双眼直视天花板,仿佛上面有什么东西深深吸引着她。 莫泽黑眸湛湛,眉心微蹙,俨然是用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床上的人,这时他亦分不清床上的人究竟是清醒的还是酒醉着。 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但是她依旧没有动静。 莫泽走进,贴近床边,想要半路拦截她的目光,但是她的目光像是能够穿过他一般,没有在他英俊的连脸上有丝毫的停留。 “头晕么?”默了默,莫泽开口问道。 柳溪的目光依旧紧锁着天花板,对他的提问没有丝毫的兴趣。 “你早就看出来今天的宴会不过是让你吃醋的圈套了吧,呵……”此时莫泽丝毫不介意自己精心的准备会被柳溪如此轻易的看穿,想来心中还觉得好笑。 床上的人依旧沉默不语,安静的如同一只芭比娃娃,莫泽似乎也不期待她的回应了般,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你说你对我究竟存的什么心思呢?”说着,男人伸出食指轻点着她的鼻尖,感觉无比的亲昵,就像是两个刚互相表达好感的情人之间的小嘻戏。 “我想我对你的心思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我是个商人,你可以说我市侩,但是作为一个商人,付出的努力都是想要得到回报的,对于你也是如此。” 莫泽眸光沉沉地盯着她,忽然低头,在她的脸颊边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毫无防备的吻似乎让她终于有了点反应,紧盯着天花板的双眼出现了波澜,目光开始游离,直至落到面前男人的脸上。 他的目光暧昧到不行,瞳孔里映照的一张被精心装扮的俏丽容颜,从眼至心,似乎都只有这一人。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的拍打在窗户上,敲击出别样的旋律,一室沉寂。 空调发散出的热气似乎暖过头了,盖着薄被的柳溪双颊通红,床边的男人目光如炬紧紧依附在她脸上不放,屋内的气氛顿时显得暧昧旖旎,温度再次直线上升。 莫泽似乎强忍着体内乱窜的热流,低伏下身子在贴近柳溪耳边。 吐气如兰,虽然柳溪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但是那温热的气息带着丝丝压力在她的耳边撩 拨着,灼的她的耳朵通红,粉嫩的颜色竟有迅速蔓延的趋势。 “如果你不喜欢,可以推开我!” 听到这句话,柳溪恢复一丝清明的大脑即刻出现了慌乱,他将选择权抛给了她,证明他接下来的做的事情肯定会令她产生抗拒。 说完,莫泽便在柳溪的肩膀处埋下头来。 第八十四章 要不就试试 “唔……”紧紧的咬着嘴唇,柳溪一时不察竟发出一丝轻哼,这样的声音无疑给某人巨大的鼓舞,让他继续得寸进尺,攻城略地。 莫泽一点点的移动,轻轻啃咬起她脖子处娇嫩的肌肤,还不时的伸出温热滑 腻的舌尖舔舐。 “感觉还好么?”深刻记得她在这方面会有排斥,莫泽想要知道她的每一寸的感受,想知道自己的动作能不能引起身下人的丝毫欢愉。 柳溪并未开口回答,但是从刚被触碰到就无比僵硬的身子可以看出,除了紧张和害怕,她没有其他更多的感受。 这样的情况显然不是莫泽想要的,如果将她换做别人,他定会觉得索然无味,但是意外的,他竟很想要征服身下的人,想要从身体到心灵一层一层的剥开,让她彻底为自己打开。 深知万事开头难,所以就算是她的反应不尽如人意,莫泽也并未有放弃的念头。相反的,心中的火热似乎更加热烈,身下的女人有着更多的美妙让他去探究。 他火热的身躯紧贴着她,柳溪控制不住身体本能的抗拒,但是内心深处似乎有着一个声音呼喊着,她想要尝试,她想要跟这个男人做到最后一步。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柳溪惊愕到不知所措,男人的亲吻和触摸从来都是温柔细致的,就算是偶尔的粗暴,也不会令她感觉到她是被人强迫,这种心灵被安抚身体在抗拒的感觉委实不好受。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专心,男人像是要夺回她全部的注意,他用力吮吸着她的脖间,不多时便出现一抹十分醒目的红印印,位置偏偏在侧边靠近耳垂的部位。 即便她穿着羽绒衣,将高领拉到尾,可是只要她稍微扭个头,就能看个一清二楚。 像是野兽用着特殊的方式标记着自己的猎物般,莫泽也用着这样的方式,在柳溪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识。 脖间的刺痛果然唤回了某人的注意力,柳溪双腿交叉,左右摇动着脑袋,想要摆脱这份疼痛感。 但是当大腿不慎触到一根滚烫如烙铁般的物体时,恢复清明的眸底顿时涌上一阵惊慌,身子一抖,随即她就不敢动了,虽然她这辈子还未曾与男人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但是这样的生理反应,她确是明白的。 “如果你再动一下,或许我就可以找个借口直接做了!”男人的声音很危险,特别是紧贴着耳畔的低语,炽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挠得人脸上痒痒不已。 昏暗的灯光下,两人还能看清彼此的容貌和表情,未反锁的卧室门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打开,但是莫泽此时哪里还能管得了这个,现在他的理智几乎被燃烧殆尽,他想要啃食身下人每一寸肌肤。 熊熊的欲 火已经燃烧,柳溪竟然又一次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反抗能力,任凭他在自己的身体上动手脚,凡是他手指所到之处皆引起她身体不自觉的轻颤,她还能感到他粗粝的大手上薄薄的茧子。 心中升腾起的奇异感,柳溪不安的看向身上的男人,男人一向冷漠的神情此时已经分外性感,眼底更是火热,幽幽的瞳孔里映照出的她亦是一脸的情难自禁。 男人的轮廓深邃俊朗,随着紧皱的眉心一直向下,便是坚挺的鼻梁,再到薄而适中的唇瓣,还有那不时吞咽随之蠕动的性感喉结。 莫泽身上散发的男性荷尔蒙几乎将柳溪团团包裹住,任其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此刻柳溪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诱惑力是前所未有的大,虽然身体抗拒着他,但是……心灵却叫嚣的想要拥抱他。 一个大胆的想法瞬间侵占了柳溪的大脑,没准,没准她跟他可以做到最后,没准她的性冷淡可以治疗好! 不知道自己怀揣着究竟是哪般心思,柳溪试着安抚自己,将身子放松下来,此刻她迫切的想要试一试,不顾后果的试一试,她是不是真的还能同正常的女人一般,体会到性 欲的滋味。 柳溪身子软下来的那一刻,莫泽就感受到了,她的放纵和妥协对于他来说即是莫大的鼓舞,不管她究竟是为何突然有了这般觉悟,总之他很欣喜。 “溪溪,我喜欢你!” 男人动情之处轻易的吐露了心声,柳溪只觉眼前炸开了花,还来不及做更多的反应,嘴唇便被人覆盖住。 火热的气息沿着嘴唇一路向内,强势侵占住了她的口腔,唇舌共舞,那些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嘴角慢慢流淌下来。 柳溪觉得自己是真的醉了,被眼前的人热情着,就像被猛灌了一瓶二锅头般,瞬间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渐渐瘫软在自己怀中的身子散发出诱人的馨香,刺激着神经,理智在缓缓地脱离,将她压制住,双手把她牢牢地圈在自己的怀中,身体紧密契合,让两人之间毫无距离。 不多时,莫泽的动作不再像是方才那般的温柔,像是狂风暴雨一般入侵,带着野性的味道步步紧逼要她感受,接受自己更多,一点一点将她染上自己的气息,在她的身上贴上属于他的标签。 大手抚上了她的胸口,衣料下面的柔软再次唤醒他体内的火苗,但莫泽微微顿了一下,将手放在了她的腰间,轻轻地放在那里,不敢放肆,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更加疯狂的举动来。 像是最后一遍确认,莫泽艰难的抬头,盯着身下人亮晶晶的双眼,声音沙哑的说道:“如果不喜欢,可以推开我。” 莫泽再一次将选择权交给了柳溪,纵然现在身体几乎忍的快要爆炸,但是他终究还是想得到她的确认,他不想隔日起来,身边的女人再次与自己形同陌路。 柳溪嚅了嚅嘴唇,思考了片刻,竟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样的态度令莫泽难得的一阵欢欣鼓舞,对于已经做好会去洗冷水澡的他来说,柳溪无声的首肯无疑是做梦都没想到的好事。 “放轻松,我一定会让你很舒服的!” 身下人忍不住的再次颤栗,真心来说,接下来要发生事情柳溪内心是又期待又害怕的,她期待自己真的能打破性冷淡的魔咒,像个正常女人一般的生活。 但同时她又害怕着,她不知道自己同这个男人发生的这一切究竟是对还是错。 她不敢看他,她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渴望,所以她选择了闭上双眼。 柳溪的百转千思已全然进不了莫泽眼底,身下的某个部位叫嚣着解放,为了等到她的认同,他实在是忍耐得太久太久了。 熨烫的大手贴上肌肤,指腹粗粝,混合的独属于男人的雄性气息,不过一瞬,上衣的扣子便被一颗一颗解开。 身上的薄被早就不知道被男人丢到了哪个角落,干燥的空气仿佛被瞬间点燃。 待到上衣被除尽,肌肤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柳溪方才感觉害羞般的想要环抱双臂,遮掩住胸前的大好春光。 “现在遮似乎有些迟了!” 莫泽浅笑挑逗着身下的人,这样半遮半掩的动作确是更添风情,所以他也并未制止。 柳溪很想如同上次一样装睡,对于现在所发生的事情装作不知道,但是很显然,身上的男人不会允许。 他总是会用尽各种各样的方式,极尽挑逗,让她变幻出从未展现出的绝美姿态。 “单单被我看光了,你不觉得很亏么?”莫泽贴近柳溪,粲然一笑,从闭上眼之后她就未睁开过,莫泽极度想要一窥她眼底是否有着与自己一样难耐的情 欲。 莫泽的话却也成功诱惑到了身下的人,从上身衣衫被除去的时候,柳溪就感受了两人没有隔阂的肌肤相亲,这也说明身上的男人也将衣衫除尽了。 身上人自说自话后,便不再有动作,对于男人笔挺的西裤下潜藏着的火热身躯柳溪内心也有说不出的好奇,缓缓睁开眼,刚好落入男人笑眼中。 昏黄的灯光下,男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半裸着的上身结实魁梧,八块腹肌更是闪耀点点光泽,柳溪从没想过,平日里看上去不过是高大挺拔的身姿,在褪去衣衫后,竟是如此的彰显力量。 柳溪脸上的神色令莫泽很满意,起码自己这副身躯没有令她失望。 唇上突如其来的碾压太快,快到柳溪一点防备都没有,大脑再次空白了一瞬间,眼睛被突然的惊吓刺激得大大睁着。 驾轻就熟的手掌开始在身下美妙的躯体上巡逻,井然有序的检阅着每一寸肌肤,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顺着平坦的小腹,男人的手并没有收回的意思,而是一路向下,想要顺势造访那片神圣之地。 沉迷在身下人美好触感的莫泽,完全顾忌不到身下人的变化,柳溪的眼底并没有莫泽期待的欲 望,眉宇间更没有同他一样的欢愉,相反…… 在他的手渐渐深入的时候,柳溪体内酝酿已久的心慌气闷感瞬间涌上来,像是突破了内心建筑的屏障,一发不可收拾。 第八十五章 错把莫翎当柳溪 柳溪再也压抑不住恶心感,将身上的莫泽再一次狠狠的推开,“对不起!” 她捂住嘴下床,匆匆跑进洗手间里,蹲在地上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顺势坐到地上,瞥一眼安静的门外,不由苦笑——真是一次失败的尝试。 这次柳溪并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只是心里一阵恶心,在洗手间内顺便将脸上的妆卸了,把自己清洗干净,她才披着一件浴袍湿淋淋的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莫泽站在窗边,手上夹着一根香烟但并未点燃。微弱的灯光模糊了他的面容,柳溪并不能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听到开门声,莫泽才会过神,向洗手间门口看过去。 看到柳溪披散着湿发一脸狼狈的样子,莫泽连忙在卧室里翻找着,好不容易找出一条干的毛巾,将人拉到床边坐下,轻柔帮忙擦拭湿发。 垂眸斟酌片刻,重新抬起眼皮子,柳溪依旧不敢回头去看帮自己擦拭头发的男人。 “对不起,我……” 这一次两人之间算得上是你情我愿的事,但又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自己再一次推开了身上的了男人,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在戏耍他? “没关系,等下一次你真的准备好了,我们再继续!” 莫泽不甚在意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虽然他看似不在意,在身后抵着自己的肿胀让柳溪明白,男人的身体绝对没有说的这么轻松。 但,无论怎样柳溪都不会主动去提让他先去解决生理问题这件事,她只能默默祈求莫泽能明白她的尴尬自己先去洗手间。 两人的身体贴的很近,柳溪齐腰的长发正被莫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擦拭着,旖旎的气氛依旧,但是这次却没有人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 待头发终于不再滴水后,莫泽才放开她,转身走进洗手间,这一进去就接近一个小时。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柳溪实在困得不行,已经睡了过去,或许是睡之前头发还没干,她打横躺在床上,长发顺着床的边沿倾泄下来,倒挂在床边。 睡着的柳溪很乖,基本上不会乱动,所以在莫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摸了一把垂下的头发,已经干透了,莫泽将床上的人调整好姿势,关掉床头灯,将人拥进怀中,也跟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莫泽从难得的美梦中醒来,眼睛尚未睁开,就伸出手探索着身边的人。 当手指揉 捏到柔软弹性的肌肤,莫泽一脸满足,眯着眼抽过去逮到哪里就亲了下去,粗粝的大手还隔着衣服在身边人的屁股上摸了一把,而后低沉性感的说了声“早上好!” 旁边的人似乎还在沉睡,稍微蠕动了几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感觉到旁边人居然主动窝进了自己怀里,还尚未清醒的莫总裁心里一阵高兴,一把搂住怀中的人准备来个法式热吻。 但……似乎哪里不太对劲。为什么怀里的人的size怎么像是一夜变小了许多,虽然那人身体也很娇小,但是现在怀中的似乎太……小了点! 慢悠悠的睁开迷蒙的大眼,初见到怀中的人,莫泽差点一把将人丢到床下面去。 不过这一推力道也挺大,只见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莫翎被突然一股大力惊醒,就见自家父亲一脸见鬼的表情将自己丢到老远,好在他抓住了床单才不至于从床边上滚下去。 “父亲……你……”见自家儿子瞪着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莫泽深觉自己在莫翎心中光辉伟大的形象要坍塌,脑袋一阵抽痛。 “咳咳……刚刚父亲做了个噩梦!”莫泽想要一言以蔽之,将着这件事一笔带过,但是自家儿子憋着小嘴,一脸快哭的样子,明显不好哄。 “父亲不喜欢莫翎了,明明父亲开始还亲亲莫翎,还摸摸莫翎的小屁屁,但是睁开眼睛看清楚后就把我推出去了!”莫翎一本正经的控诉着父亲,说着说着眼泪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头疼的看着儿子,莫泽百口莫辩,天知道一觉醒来身边的人换了一个,最可气的是,居然还没认出来是自家小子。 “男子汉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起床洗脸刷牙去。”莫泽觉得自己如果不摆出父亲的架子,今天怕是难以制伏这小家伙了。 果然,看到父亲严肃的表情,莫翎立马止住了眼泪,红红的眼睛里依旧满是控诉,但是纵有千言万语,他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毕竟他还是很怕他这个严肃冷峻的父亲。 终于将莫翎给打发了,莫泽就想要这要去找另外一个始作俑者算账了,居然大早上的就令他难堪。 不过,以那人的习惯,没准趁着大家都在熟睡,又一个人偷偷溜走了也说不定。 所以,当莫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说,柳溪还能留在家里。 或许是对今天早上乌龙事件的补偿吧,当莫家父子俩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柳溪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正和方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至于说有一搭没一搭,完全是因为,方瞳对柳溪过于好奇,有千百个问题想要问,但是中间并没有几个是柳溪想要回答的。所以全程她只能敷衍了事。 “昨天晚上你们俩,嘿嘿嘿……我早上可看见了哟,泽哥搂得可紧了。” 柳溪脸上爆红,但依旧选择无视方瞳,她想在这些事上,她们应该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你们在说什么呢?”莫泽神情慵懒的站在厨房门口,倚靠着墙壁,精神很好。 “泽哥,我刚刚在你们……唔……好烫好烫。”听到方瞳开口,柳溪就掐准这人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随即将蒸笼里刚蒸好的饺子丢了一个在她嘴了。 刚出锅的饺子烫的很,方瞳立马被烫得说不出话,一个劲的呼着气,却始终舍不得的将嘴里的饺子吐出来。 “最毒妇人心最毒妇人心啊,你想烫死我啊!”饺子吞咽下去后,方瞳翻脸比翻书还快,虎着一张脸,气势汹汹地指责柳溪。 “我看啊,你就这张嘴多烫一烫才好!”莫泽适时的在一旁补了一句,气的方瞳直跺脚。 “好啊,你们这是合伙来欺负我,哼!泽哥哥你现在是利用完我就肆意蹂 躏我,鞭笞我……” 激动的方瞳开始胡言乱语,眼见柳溪的表情越来越不好看,莫泽直接拎起满嘴胡言的某人丢出了厨房。 一大早,客厅内,被莫泽修理过的两人像是找到了知己,一大一小抱在一起气急败坏的数落着某个人。 而厨房内的却气氛一片大好,柳溪精心准备的早餐一一出锅了,莫泽则在一边清洗着碗筷摆在餐桌上,明明家里佣人这么多,根本用不着两人亲自动手,但是这种像是一对小夫妻的感觉,令莫泽很享受。 “瞳瞳,带莫翎洗手过来吃早餐!”莫泽向客厅喊了一声,外面的两人可能是饿极了,也可能是早就忘记了某人对他们的不好,争先恐后地跑进洗手间,洗完手后直奔餐桌。 这时莫泽才觉得柳溪昨天宴会上说的话有多对,养着瞳曈可不就像是养着个女儿嘛,虽然丫头都已经二十二岁了,但是脾性还跟莫翎一般,孩子气的很。 “泽哥,琛哥今天是不是要去公司上班了?”嘴里还包着一嘴的饺子,方瞳面向莫泽,边吃边开口问,说话间,嘴里还未嚼烂的食物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莫泽嫌恶地瞥了她一眼,下一秒就可能对她发难,深知莫泽性格的方瞳立刻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一手捂住嘴就着一口牛奶将嘴里的食物吞了下去。 “怎么,你也想去公司上班了?”见方瞳乖乖的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莫泽才强忍下不悦开口说道。 “我回国的时候,父亲就说让我自己选,是去自己家公司上班,还是去你们家公司上班,我当然是选择你们家公司啦,但是一想到琛哥也要去公司上班,我就完全没有这个念头了。” 说着说着,方瞳似乎都能脑补出他跟莫琛同在一家公司工作的情景,光想想都觉得恐怖。 莫泽不懂为何这丫头不想在自家公司上班,以他对方瞳父亲的了解,他可是出了名的宠爱女儿,所以就算让方瞳去公司上班,也不会让她多辛苦。 “你为什么不去自己家的公司?”莫泽看了眼突然开口的柳溪,微微一笑,不知不觉两人竟越来越默契了。 谁知,柳溪不过好奇的一问,却惹来方瞳大大的鄙视。 “看来不止胸大无脑,胸小也无脑,我去自己家上班最后给我发工资的是谁,我父亲吧,但是我去泽哥哥公司上班最后给我发工资的是谁?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 究竟是谁缺心眼,从莫泽一脸的阴沉就可以看出来,能当着当事人的面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柳溪想这丫头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同时柳溪也一阵后悔,昨天她居然还觉得方瞳身为大家闺秀,气质端庄,高贵典雅,令她望尘莫及还当真自卑了一下,但是如今知道真相的她简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我想我们莫氏是接不下你这尊大佛的,你还是另谋他处吧!” 第八十六章 大小姐服务生 莫泽吃完早餐,对着方瞳冷冷的丢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留下柳溪面对着满脸哀怨的某人。 “他好冷酷好无情好无理取闹,他当初叫我帮忙骗你的时候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硬生生的忍住陪他演了那么好的一出戏给你看,最后也成功的让你吃醋,让你喝醉,让你成了他的人……” 方瞳喋喋不休的对着柳溪控诉着莫泽的种种罪行,却不知,她现在的一番话又将一个人给得罪了。 “哎……你走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柳溪快速的收拾完桌上的盘子,关上厨房的门躲在里面洗刷碗筷,不去管身后的某人对着自己的不依不饶。 还不到一天的相处,柳溪就已经认识到了方瞳的真面目,什么仪态万千的大小姐,就是一个缺心眼的单蠢小姑娘。 柳溪不禁深深叹气,自己昨天居然还当真被她给骗到了,虽然之后被自己看穿了。 但是,那也是因为,对那人的感情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发了酵。 在那人无数次解救自己出各种各样的窘境的时候,柳溪觉得自己的心应该就已经一步步为他打开了。再加上他们中间还有一个无法割舍掉的莫翎。 “想什么呢?”厨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随后莫泽关心的问候从身后传来。 “嗯,没什么,我就在想方瞳工作的事情!”柳溪不过是随后绉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却没想到会惹来身后人的调笑。 “就开始为我着想了?嗯,很好!”说完,还在柳溪脸上留下一个浅吻,神采奕奕的脸上增添一抹意味深长。 柳溪无奈的转过身,只要两人感情稍微深入一点,这个男人的态度马上变得不一样,柳溪有时候也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存在? 莫泽已经换好衣服,一身笔挺的西装,没有褶皱,简洁锐利,这样的装扮给他增添了几分冷漠和凌厉,宛如教科书般的霸道总裁的存在。 莫泽勾勾唇:“你再这样看着我,我不介意今天迟到一次!” 柳溪也不知为何,一下就品出了其中的意味,红着脸低下头,不再去看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她却是怕自己再看下去会继续沉沦。 柳溪的娇羞很好的取悦了莫泽,令他心里获得很大的满足,难得的他也轻易的放过了她,看来眼腕上的手表,再耽误下去确实要迟到了。 “你今天要回酒店么?”收起笑容,莫泽秒变正经问道。 “嗯,要回去,这两天店子在装修了,刚好可以去看看进度!” “那好,你收拾一下,等下带上莫翎,我们就一起去酒店,如果你今天没时间陪莫翎,我就让林柏带着他!” “没事,只是装修,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莫翎还是我带着吧!”听到她如此说,莫泽也不再坚持,毕竟莫氏那边还有件大事等着他去处理。 两人收拾好便准备一同前往酒店,但中途却杀进来一个程咬金,当方瞳知道柳溪有一家自己的甜品店后,一脸的不可置信,而后趾高气昂的对着柳溪说道:“你的好日子来了,本小姐决定去你的甜品店上班了!” 柳溪不懂她又是哪里不对劲,她堂堂一个大小姐有必要跑到他们那不大不小的甜品店里抛头露面吗? 但柳溪向来不会直接拒绝人,所以又想着找个借口婉拒,“我们上班很累,而且工资也不高,我怕你会不喜欢!” 这样的拒绝方瞳哪里能听的出来,不过她对柳溪的好感倒是有所提升,她觉得柳溪是真的担心自己怕让她累到。 “本小姐无忧无虑生活了二十多年,也是时候下凡历个劫了,你别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也不知方瞳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番话,柳溪也无从得知为何去她甜品店上班成了“历劫”,虽说她们店子确实不是走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路线,但是以她们的手艺来说,也并不输那些高端的店子多少。 但这样的话柳溪也只能藏在心里暗暗想,她将求救的目光放到莫泽身上,想要他能出手力挽狂澜。 接收到讯号的莫泽也确实出了手,只不是出手的姿势不太对。 “瞳瞳的想法还是不错的,你就给她个机会试试,刚好店子扩张你们也需要人手!” 莫泽的这番话一出,两个人都有些不高兴,方瞳不高兴什么叫给她个机会试试,她如此优秀的一个千金大小姐,能屈身去小小甜品店上班,已经算是万分给面了。 柳溪不高兴的是,这个男人肯定是自己不想接手这个烫手山芋,所以顺势抛给自己,自己竟再一次中了他的计。 不管怎样,柳溪又又又一次的妥协了,不仅将莫翎承包了下来,连这个烫手山芋也一并接了下来。 当天方瞳也跟随着一起来到了酒店,说是要先去考察一下自己的工作场地,莫泽笑而不语,在临近酒店的时候将三人先放下了车。 柳溪带着一大一小两个拖油瓶,一路上方瞳叽叽喳喳欢乐得像是只会说人话的麻雀,对酒店里面各种各样的事物都充满着好奇。 不过无意中柳溪才得知,原来她并不知道这个酒店也是莫泽名下的产业,一个劲的夸着国内的商场酒店竟然比国外的还要高档豪华,还说着一定要结识这家酒店总经理的胡话。 酒店明面上的负责人一直都是林柏,这个柳溪是知道的,但是莫泽才是这家酒店幕后的负责人的风声竟然还没有被走露出去,这倒是令柳溪挺惊讶的,毕竟在为数不多的场合里,他也曾露过面。 “这就是你的店子?还真小,怎么不弄大一点,就跟那家一样!”方瞳指着商场里内几乎占了半层店面的那家店铺说道。 柳溪只能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不去理会她的话,她能理解两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她们这些寻常百姓的生活,她这个从小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懂。 这一刻柳溪觉得,自己在收了一个店员的同时,也收了一个学生,以后估计她要教的东西会很多很多! 因为两家店铺是挨在一起的,所以在另外一边装修的时候,这一边也可以正常的营业,只不过装修的声音毕竟还是有点嘈杂,对这边也有影响。 所以店铺内的客人并不多,大部分都是打包带走的。 当柳溪带着莫翎和方瞳进来的时候,店铺里只有又晴一个人在,两人打过招呼后,才知道木村和夏凡两人正在隔壁督工,其他店员暂时放了假。 让方瞳带着莫翎暂时在店内休息,柳溪来到了隔壁,想要看看装修得怎么样。 待看到新店后,柳溪不禁眼前一亮,这家店是以轻松简约风为主,应该是上一家店主遗留的产物,或许是在充满童趣卡通的店面内待的时间太久,突然看到这边,柳溪觉得会有一种放松下来的感觉。 “木村,我觉得这里的装修风格很不错欸,只要再适当的添加点东西就可以了!”柳溪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毕竟将店面重新装修一遍,价格也挺昂贵的。 “你怎么跟小凡的意见一样,我说要都换成动漫主题的,他死活不肯,所以才会拖到现在基本没怎么变动!”木村似乎很气馁,自己的审美这些人怎么就喜欢不来。 好在柳溪来的算及时,如果她迟一点来,没准木村就专横独断的将这边也改造成他的动漫乐园基地了,而且装修的费用肯定要成倍的增加。 跟装修师傅详细的商讨了一番,最后大家合计选择了一个最合适而且最快的装修方法。 两家店铺中间的墙大家一直决定不用全部去掉,只要在两侧分别开出一道拱门,然后加点装饰。然后中间的墙面设计一下,镂空几块,将这道墙面变成两个不同风格之前的联系和跨越。 只要横跨过两边的拱门,就会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果然这样一套计划下来,成本也节省了不少,而且也不会拖延店面的正常营业。 之后第一周,柳溪都会来店里看着进度,几乎不到一周的时间,店面就装修出了双方满意的状态,最后只要再添置一下东西,店面基本就可以开始营业了。 另一边,木村和酒店的人事再次联系进行了店员的招聘,三天时间不到,店面内又增添了三个营业员外加一个洗碗阿姨一个保洁阿姨。 而店铺的名字也做了更换,由原来的Macaron变成了“木溪甜品店”,感觉像是从高大上瞬间变成了非主流一般。 虽然名字有些土,但是也土的实际,饱含了两人对这家甜品店的占有欲! 甜品店正式营业的前夕,又晴对新晋的店员一一进行了培训,柳溪原本还担心方瞳会与这里格格不入,但是可喜的是,她似乎对这份工作很有兴趣,又晴讲的东西只要一遍她就可以记住,而且做的很好。 这样下来,柳溪也轻松了不少,至少不用跟个老妈子一样紧紧盯着她和莫翎两人。 培训的时间并不多,仅仅用了一天,毕竟实践才是最为重要的。 在甜品店正式开业的这天,店内却来了几个柳溪意想不到的人。 第八十七章 撒酒疯 新店开业的第一天,莫泽很早就让林柏预定的许多花草盆摘送到柳溪的店内,在正式开业的这天还送一个大大的花篮。 本来这天他想要亲自过来店内同柳溪道贺,不过莫氏那边临时出来点事情急需他去处理,所以他遗憾的未能陪在柳溪身边。 虽然莫泽未能参加,但是时寅却意外的带着花篮赶了过来,当在店内看到方瞳的时候,时寅一脸的意外,眼神在柳溪和方曈身上来来回回几遍,实在不懂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让这两人变成了老板和店员的关系。 一时间,在时寅眼中,方瞳跟柳溪的关系变得扑簌迷离。 时寅停留的时间并不久,或许是被方瞳诡异的热情惊吓住了,他只品尝了几块小点心,就急急忙忙找个借口匆匆离去,临走时还回头看来眼方瞳,满眼的捉摸不透。 时寅走后,柳溪便回到了后厨跟木村继续制作点心,没多久,又晴便在厨房门口喊着她,说又有人送了花篮过来。 柳溪有些纳闷了,她粗略的算了下可能送花篮的人基本都送了,还有谁会送花篮过来她实在是想不到了。 柳溪出来的时候,门外店内站着一个高大的陌生男子,年纪约是柳溪父亲般,但是看的出有精心的保养,纵然是有了一定年纪,头发依旧乌黑亮泽,脸上的皱纹也并不是很多。 “你就是柳溪吧!”男人的声音有些沧桑,但是气势却很凛冽,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柳溪。 被陌生人这般盯着,柳溪心中生出一些怪异感,这段时间经历过很多事的柳溪一时间也分不出对方是敌是友。 “您好,抱歉,我们是不是初次见面?”柳溪带着戒备的礼貌回问了一句。 “你对我应该是初次见面,但,我对你并不是!”男人背有些佝偻,虽然尽量的挺直身板,但是身体还是出现一定幅度的弯曲。 “那今天见了您一面,我们也不算是初次见面了,不介意的话,您可以坐下来品尝一下小点心!” 或许是男人的年纪和身躯令柳溪突然想起了去世的父亲,心也一下软了很多。 男人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柳溪将刚烘烤出的小点心摆在了男人面前,顺手泡了一杯牛奶。 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牛奶,男人严肃的脸上瞬间挂满笑意,抬头问道:“是看我年纪大了要多喝牛奶补钙了么?” 明明是一句自我嘲讽,听上去却像是无意间的小玩笑,柳溪也无法分辨自己擅作主张的泡的一杯牛奶有没有惹得这人不开心。 “如果您不喜欢这个,我就去换一杯别的!” 说着柳溪伸手想要将牛奶端走,却被那人制止了,男人摇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笑。 “你跟她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像!” 柳溪不懂他说的她是谁?但是下意识她认为,这个男人应该是认识她身边的某个人。 “您说的是谁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男人像是胡弄玄虚,不清不楚的将柳溪糊弄了过去,对于这个陌生的奇怪的中年男人,柳溪也不想再深入追问,两人的谈话也就此打住了。 男人没坐多久,就对柳溪起身告辞,临走时说了一句算的上是夸赞的话,“木溪甜品店,店名倒是不错!” 男人走后,柳溪看了下他送的花篮,花篮上并没有署名,这人究竟是谁,柳溪却也无从得知了。 这件事就如同一个小插曲,柳溪并没有去深究奇怪的中年男子,而门口的花篮就当作是这位中年顾客的一点小小馈赠吧。 由于是开业第一天,木村和柳溪商讨了一下,决定提早打烊,晚上选个地方大家一起聚一聚。 聚会的地点是夏凡选的,临近H大学的一家餐馆,餐馆的门面不大,类似街边的大排档,但味道很地道,深受当地人的喜欢。 夏凡提前预定了店内唯一的包厢,不大的空间挤了十二个人,一时间也很热闹。 店内除了洗碗阿姨保洁阿姨稍微年长一点,其他都是年轻人,说起话来也没有那么多拘束,聚餐的氛围还算是很轻松的。 “方瞳,你怎么都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又晴作为一个资深老员工,对于新人还是很照顾的,在看到方瞳从头至尾没怎么动筷子,便开口问了句。 此刻方瞳的内心无比纠结,最初听到有聚会的时候她还高兴了一把,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正式上班第一天就能参加聚会。 本以为聚会会选择一个稍微高档一点的餐厅,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简陋的路边摊,路边摊也就算了,还是一大群人挤在一个桌上吃吃喝喝。 一群人挤在一起也就算了,但这些人边吃边说唾沫四溅,她实在的下不去筷子。 “来吃啊,这味道真的挺不错的!”又晴哪里知道方瞳心里的那些弯弯道道,还以为是女孩子羞涩不好意思,大气的给她添了一大碗菜。 柳溪在一旁眉眼弯弯的看着慌忙推拒的方瞳,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吃到一半的时候,两位阿姨说家里还有老老小小的要照顾,不能留太迟,提前下了场。 两位阿姨走后走后,店内的小伙子们就撒开了闹腾,喊着让老板上了几箱啤酒,本来店内的女孩子稍微多一点,聚餐的时候为了照顾女生,准备的都是饮料。 但是明显几个小伙子压抑不住了,逮着机会就要了酒,然后疯狂的灌着店里的两位老板。 今天也算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店员们如此热情,柳溪和木村也不能拂了他们的意,轮番的接受了几个小伙子的酒。 一圈下来,柳溪觉得自己已经飘飘然了,对于酒量这种东西,柳溪算是没啥概念,也没真正到喝醉的程度过,看着啤酒的酒精度数也不算高,感觉自己也还能驾驭。 不过,可想而知,她高估了自己! 柳溪左边坐着木村,右边挨着方瞳,两瓶啤酒下肚,她已经有些分不清左右是男是女,扯着木村的胳膊可劲的嚎着 “方瞳啊方瞳,我跟你说……”柳溪眯着眼睛,表面十分平静,看不出有喝醉的迹象,如果她没有认错人的话。 “柳溪,你喝醉了,方瞳在那边!”木村也没想到柳溪的酒量会这么浅,才两瓶啤酒下肚,就男女不分了。 说着木村将柳溪的头扳了过去,她微红的小脸正对着方瞳,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 方瞳看着眼前的人,眼底闪过一抹狡黠,而后悄悄拿出手机给某人发送了一条短信。 店里的几个年轻人都挺能折腾的,仗着自己酒量好,便开始忽悠,他们喝三杯女孩子喝一杯,女孩子们一想,成啊,刚好趁机把这几个大老爷们灌趴下,看他们还得不得瑟。 酒过三巡,餐桌上除了夏凡和方瞳之外,就没有还清醒着并且能直立行走的人类。 夏凡是为了以防意外,根本没有沾酒,而方瞳,她就是将这一群人喝趴下的大boss。 “真没看出来,你发起酒疯来这么可怕!”方瞳撑着一旁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柳溪,不让她从桌子上滑下去,全然不管其他几个已经躺倒桌子底下的人。 柳溪喝醉的表现还真是令方瞳和夏凡狠狠的丢了一把脸,那人顶着一张无比正常的脸,站在桌子上就开始大跳脱衣舞,吓得方瞳一把将人扯下来按在自己肩上。 但是还没安静一分钟,她又开始折腾了,柳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四处转悠,像是在找什么。 最后她定在了墙角,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夏凡和方瞳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却都没有动作,想要去看她究竟想干嘛。 之后柳溪熟练的岔开腿,然后手在裤裆处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方瞳一看这人这动作,当场就笑岔了气,就连夏凡终年冷淡的脸也将近皴裂。 “来,帮帮我!”墙角的柳溪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双眼迷离的转身向身后人求救。 方瞳立马上前去,好心的询问要帮什么忙。 “你帮我拉下拉链,卡住了,我要尿尿!”柳溪一脸的真挚盯着方瞳。 “哈哈哈哈哈哈……”方瞳实在是没能忍住,撑着墙壁笑得肚子疼,难得见着有人发酒疯这么有意思的,方瞳忍不住继续逗她。 “好,拉开了,你可以尿了!” 柳溪疑惑的看了方瞳一眼,刚刚她确实帮自己拉了一下,这样自己就可以放心尿了,但是……但是还是尿不出来…… 柳溪再次向方瞳发送求救的信号 “我尿不出来,你……你帮我扶一下!” 扶一下……扶一下……不止夏凡没眼看,就连方瞳也没眼看了,这人当真是醉得离谱了,还真把自己当男的了。 “我去附近开几间房将就一宿吧,看这样子很难醒了!”夏凡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一脸冷漠的走了出去。 附近的小旅馆很多,夏凡就近选择了一家,开了几个房间,将餐馆里的这群醉鬼一个个搬了过去。 其他人都还算老实,最多就几个人偶尔哭哭笑笑的,看上去像是有点精神不正常,但是像柳溪这般的还真没有。 最后只剩木村和柳溪两人还没被送去房间,夏凡和方瞳一人搀着一个,晃晃悠悠的前往小旅馆。 第八十八章 扫 黄? 路程虽然不远,但半道上柳溪又开始整起了幺蛾子。 附近的一块小空地上,一群大妈正伴着音乐跳着广场舞,柳溪一瞅,丝毫没有考虑的就冲了过去,死乞白赖的站在最前面跟着一群大妈跳完了一首歌。 “快快快,把她弄走!”夏凡难得的急了眼,催促这方瞳赶紧将人拉回来。 方瞳见戏也看的差不多了,这才将柳溪从人群中拉了出来。 这样一番发泄,柳溪似乎清醒了不少,方瞳扶着她也能老老实实的走路,只是这人走路完全不走直线,两条腿跟扭麻花儿似的,不知道怎么搅和在一起。 她边走还边冲方瞳喊道:“来,来人,帮我把那条路扶住,别让它跑了!” 路人用着看神经病的眼神瞅着几人,方瞳也深觉丢不起这个人,才快马加鞭地将人送到了小旅馆里。 但是她可从没想过要跟一个醉鬼共处一室,掏出手机再发了一条信息,方瞳冲着瘫软在床上的柳溪挥挥手,潇洒的转身离去。 待莫泽匆匆赶来的时候,柳溪正蹲在墙角拿着手机边说边流泪,莫泽也不明白电话另一头是谁,但是无论是谁也不是自己,想到这里还隐隐觉得有些生气。 “跟谁打电话呢?”见柳溪哭的很伤心,嘴里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嘟囔些啥,莫泽本着要去安慰的心情,温柔的开了口。 柳溪似乎还挺正常,听到有人问她话还能正常的反应,将手中的电话给他看。 电话显示正在通话中,通话时间也接近二十分钟了,只不过…….电话上显示的通话对象为何是10086? 莫泽仔细瞧了瞧眼前的人,果然如方瞳所说,这人当真是喝醉了,而且醉后的状态与上次全然不同。 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卷起衬衫的袖口,莫泽将赤脚蹲在地上的柳溪抱上了床,屋内没有开空调,温度还是很低,但是蹲在地上几十分钟的人似乎根本感受不到,一双小脚冷得像快冰。 “你在被子里躺一会,我去找条毛巾给你擦擦。”不清楚床上的人是否能听清自己的话,莫泽只能用被子将人团团裹住,限制她的行动。 待他好不容易找到条干净的毛巾,沾水回屋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又开始折腾了。 莫泽觉得她根本是在故意挑战自己的忍耐力,玉体横陈,衣衫尽解,这无声的诱惑瞬间将欲 火点燃。 强势的压抑下心中的欲 念,莫泽大步走过去,捡起被踢在一角的被子,向床上赤裸着的身躯盖过去。 其实,这样不过是多次一举。 当他细心为床上人擦拭的时候,遮掩着身躯的被子再次被柳溪一脚踹到了角落里。 莫泽握着毛巾的大手紧攥了几下,神色亦不明朗,被限制住的下半 身更是急需解脱。 “这可是你主动招惹的!”混合着男性荷尔蒙的危险气息强势蔓延开来,而躺在床上的柳溪却是浑然不知,蠕动的嘴唇不知还在低语着什么。 就在莫泽决定不再按捺自己,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客房门被敲响了。 被坏了好事的莫泽脸色异常难看,犀利的目光像要透过房门,将屋外的不速之客通通消灭。 “警察临检,屋内的人请立即开门配合!”房门被人用脚直接踹开,莫泽来不及将衣服给柳溪穿上,只能用自己的大衣将人包裹住,紧缩在自己怀中。 不多时,屋内便闯进来四个身穿便服的警察,掏出证件,在莫泽眼前一晃而过。 “警察临检,麻烦请配合拿出身份证!” 这样的小旅馆会有警察临检,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夏凡开房登记的时候,是从几个小伙子身上随意翻出的身份证。 现在突发临检,几个人的房间又不挨着,况且莫泽也不清楚情况,一时间屋内的局势变得很紧张。 莫泽刚想从大衣口袋里面翻出身份证件,却听到一旁的两个警察开了口,“这个男人好眼熟,是不是前几天还在哪里见过?” “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眼熟,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莫氏……” “嘘,小声点,确实是他……” “看他怀里的女人,里面是光着的吧,想不到堂堂莫氏总裁还找小姐……” 两个警察站在门口低声的交流着,本以为声音够小,他们也不会注意到自己,但是偏偏两人对话就被某人悉数听进了耳内。 莫泽目光沉静的看着两名警察,掏身份证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将怀中的人放在床上,找回被子盖好。 “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对着门口的两人,莫泽厉声地开了口,眼底的戾气不再收敛。 房间内蓦然鸦雀无声,几名警察像是被这强硬气势震慑住,半天没有晃过神,眼睛更是不敢直视那人。 “我再说一次,把证件拿出来!”再次开口,莫泽的语气里多了些不耐烦,像是随时会爆发的狂狮,扼住他们的喉咙。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依法执勤,你现在这样的态度我可以将你直接铐起来!”终于,门口的一名警察抵抗不住威慑,战战兢兢的妄图拿出人民警察的气势,想要压倒眼前的男人。 但是,从开口,他就输了! “哦?依法执勤?那我要求看证件又哪里不对?”犀利如鹰的眸子牢牢锁住与其对峙的警察,嘴角的嘲讽一眼可见。 “你们这些有钱人干了龌龊事,被抓了还有理,今天我就要依法把你办了!” 像是被莫泽的嘲讽给刺激到,这名警察竟掏出手铐不管不顾的朝莫泽走过去,气势汹汹,想要将人制服。 如果莫泽是一般的文弱商人,没准这小警察的一招就能将他压制了,但是,很遗憾,他并不是。 就在警察不顾身边人的阻拦,掏出手铐使用一个小擒拿,想要将人制服的时候,手还摸到人,身体却飞了回去,而后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在场的另外三个警察都震惊了,瞪大了双眼,半天反应不过来究竟是何情况。 莫泽睥睨的瞟了眼趴在地上嗷嗷叫唤的人,冷冷的说了一句,“现在警察的素质竟然低成这样,丢人现眼!” 一棒子打死一船人,他的这句话无疑令在场的其他警察面上极其难堪,再加上同僚遭此待遇,一时间,三名警察同时恶狠狠地盯着莫泽。 “今天无论怎样,就凭你伤我兄弟这条,我们就要将你给逮了!”这句话犹如号角,一声令下,三人同时握紧双拳朝着同一个方向挥动过去。 好在这群警察的级别还没到配枪的等级,所以只论拳脚的话,莫泽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从第一个警察出手,莫泽就已经看出,与其说这群人是警察,还不如说他们就相当于小区的保安,街头的城管,其战斗力近乎为零。 他实在无法想象,凭着这样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他们如何能担当起保护百姓的义务。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客房的地板上又躺下了几个人,期间他们虽然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是身体却是不听使唤。 莫泽眼底的戾气散去了不少,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不久,一名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便匆匆赶了过来。 地上躺着的四名警察似乎也认识来人,见到此人神情异常激动,奈何身子疼痛得令他们说不出半个字,只能用双眼表示愤怒。 “莫少,这大晚上的,演的是哪出啊?”来人对地上的四人视若无睹,倒是床上被包裹的女性引起他的好奇。 见这人的目光不偏不倚的扫向床上,莫泽心中不悦,但脸上却未有表现,只是将身体微移,挡住了那人的视线。 “已经帮你清理门户了,南警官只要把这些人全部弄走就行!”再次扫了一眼地上的人,如同看到垃圾般的眼光,折射着深深的厌恶。 “哦?清理门户?我看不一定吧!”南天走到趴在地上的,离他最近人的身边,蹲下身子,从那人怀中掏出了所谓的警官证。 “呵呵,莫少不会是被这个给哄骗了吧!”南天将手中的警官证向莫泽抛过去,莫泽定睛一看,居然是假冒的,这个所谓的警官证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 “那也正好,你反正也过来了,就把他们带回去好好审讯吧,假冒警察的罪名可不小吧!”将手中的警官证丢回去,莫泽一脸的无所谓,这些人对他来说似乎毫无意义。 “莫少当真是良好市民,这一次算是又帮我们警方破了一桩案件了!” 南天虽然嘴里是大大的感谢,但是脸上却未有丝毫的感激之意,不但没有感激之意,甚至还带着一些审视。 “上次中华鲟的事,并不是帮你,各取所需而言,我割掉了毒瘤,你也因此立了功劳!” 莫泽的态度也不冷不热,两人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样怀念叙旧,又像是对手般你来我往。 南天听到这番话,细长的眼睛眯了眯,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琢磨着猎物的心理,想着要如何发动进攻。 “春宵苦短,我也就不耽误莫少的‘正事’,人我就都带走了!”南天将地上的几人用手铐铐在一起,将他们强硬的从地上拽起来,拖至门口。 “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一件事,李伦昨天越狱了!” 第八十九章 奇葩的心理医生 南天说完,朝着后面挥了挥手,拽着手上的手铐,拖着四个人消失在了莫泽的视线里。 南天消失后,莫泽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南天临走时所说的话不得不令他深想。 李伦竟然在这个时候越狱了,莫泽并不会蠢到认为李伦个人会有这样天大的本事,这幕后一定还有一只手操纵着这一切。 又是一夜风波,莫泽心中烦忧不断,转头看向床上,那人还当真是睡得舒服,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能让她清醒。 携着一丝不满意,莫泽在柳溪粉扑扑的脸上狠狠掐了一下,没想到,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醒,这下却被掐醒了。 被掐痛的柳溪,猛然睁大双眼,盯着眼前一张熟悉的俊颜,凶狠的说道:“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莫泽被柳溪这张牙舞爪的小兽模样差点逗乐了,忍住想要笑出声的欲 望,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啊!” 语毕,莫泽满心期待着柳溪接下来的反应,却不想,她居然翻过身,撅着屁股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边哭还边喊着,“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爸爸了……” 这反应着实不在莫泽的预料之内,本以为她还在发酒疯了,没想到竟然一个人又伤感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莫泽就见不得她哭,每次她一哭,他就觉得心里一颤一颤的,也跟着难受到不行。 好在喝醉的柳溪还算好哄,在她耳边劝慰了几句,趴伏着的人儿就只有抽抽搭搭的声音,情绪也渐渐缓和下来。 晚上这样一折腾,莫泽不想再在这里多呆一分一秒,给林柏通了个电话,没多久两人就回到了莫家大宅。 而就在这漫长的回家道路上,莫泽再一次见识到了柳溪新一轮的耍酒疯现场。 隔日醒来,柳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头晕欲炸,胃里还一阵阵的翻涌,想来是昨天那几瓶啤酒惹的祸。 撑着双臂靠坐在床上,薄被沿着光洁的肌肤顺势滑落下来,这时柳溪才发觉,被子下的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慌乱的在房间扫视一圈,柳溪并未找寻到衣物的踪迹,而就在此时,她才后知后觉,这里并不是她自己的家,而是在莫家! 想要想起昨天晚上喝醉后的事情,但是,很可惜,除了炸裂般的疼痛,暂时,她回忆不起任何的事情。 但是她有记得一件,那就是她疯狂找厕所找了一晚上。 这样一想,柳溪觉得自己又想要去厕所了,但是身子光裸着的她根本不敢下床。 虽然房内此时只有她一人,但是保不齐,就有那么巧,会有人突然进来。 就在她踌躇不安的时候,佣人拿着一套全新的衣物走了进来,见到柳溪醒了似乎很高兴。 “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柳溪想要从佣人嘴里问出一点情况,一开口却被自己嘶哑的嗓音给吓坏了。 “昨天柳小姐喝醉了,是先生将您带回来的,您的衣服在昨晚也都弄脏了,所以先生吩咐我现在给您送套干净的过来!顺便看下您醒了没,厨房里还为您准备着醒酒汤!” 佣人将衣服放下后,见柳溪没有其他问题,便退了出去。 等佣人再次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时候,柳溪已经换好了衣服,也觉得了生理上的需求,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柳小姐,醒酒汤您趁热喝了,会舒服一点!” 将醒酒汤放在桌上,佣人再次走了出去,头依旧很疼,柳溪将桌上的醒酒汤端起一饮而尽,味道很冲,但是喝完感觉好了很多。 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柳溪才下楼前往客厅,本以为莫泽和莫翎应该会在客厅内,但是楼下除了佣人,柳溪并未见到其他人。 柳溪询问了佣人方才知道,莫泽很早就带着莫翎出门了,约摸着下午才能回来。 就在柳溪在客厅里稍作休息的时候,她收到方瞳发来的微信,微信里是一段段的小视频,而且所有视频的主人公,无意外的都是她。 好奇的将视频点开,里面的内容赫然是柳溪醉酒后断片的记忆,而这几个视频就像是胶水,将零散的记忆全部拼凑了在一起,瞬间,柳溪记起了昨晚自己干了所有事。 站着尿尿,跳广场舞,跳脱衣舞,还有…… 还有被莫泽带回家后,抱着他上下其手,扯着嗓子一个劲的喊,“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就这样在客厅里差不多闹了大半宿。 而柳溪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早上起来说话声音如此嘶哑,喉咙也疼得不行! 这样的现实,柳溪真心无力面对,活了二十多年,加起来做的丢脸的事都没昨天一晚上的多。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居然扯着莫泽,放 荡的喊着喜欢他,要他!这样的话,她平日里想都未曾想过。 都说酒后吐真言,柳溪觉得自己这吐的真言,只能让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本来柳溪还想等莫泽回来后,道声谢谢自己再离去,因为那人似乎对自己上次的不辞而别很有意见。 但是今天她不得不再次这样做,她现在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虽然他们两人算是互表心迹,但是总感觉哪里有些怪怪的。 还没做好接受现实准备的柳溪,再一次选择了不告而别。 “溪溪,你去哪里了?”打车回来的柳溪刚到家门口,就看到甜甜。 “昨天晚上店铺里聚餐,喝得有点多!”突然被问及,柳溪慌乱的敷衍过去。 甜甜也并为在意,她今天来找柳溪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情。 “溪溪,我今天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问你。”甜甜看上去有些不安,似乎真的遇到了什么大事。 “你说!” “你还记得我之前推荐你去做心理治疗的那家诊所吗?”柳溪一脸问号,不懂为什么突然提起那家诊所。 不过她也老实回答,从上次的催眠失败后,她就没有再去治疗过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甜甜随即就狠狠的松了口气,而后将手机翻出来,打开其中一个链接给柳溪看。 “给你治疗的那个心理医生,就在昨天被警察抓了,说是他将顾客的治疗内容录了下来进行敲诈勒索,最近落网了!” 甜甜说着还一脸的心有余悸,辛亏当初柳溪进行治疗的次数不多,也并未被心理医生抓住把柄以此威胁。 “怎么会这样……” 柳溪看着新闻里面的报道,一脸的不相信,虽然她去心理治疗的时间很短,但是这个医生给她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起码在治疗期间她也曾收益颇丰。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跟你说,心理医生我们以后还是选择权威一点的吧,这个苏医生就不错,国际权威认证的医生!” 甜甜说着就将手机打开了另外一个页面,里面报道的是一名国际权威的心理医生——苏诉,报道中还提及这位心理医生很少公开露面,但是心理治疗的成功率接近百分之百。 其进行过心理治疗的对象上至英国皇室,下至普通百姓。但是他选择病人自有一套标准,所以能让他治疗,也得看一个机缘。 柳溪粗略的看了一下这篇报道,第一印象觉得,过于浮夸,一个心理医生而已,写得像是古代的神医一般,简直是有些过度夸张了。 “溪溪,我们可以找他试一试,听说他最近也在H市,说不定这刚好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甜甜似乎对这些似真似假的报道深信不疑,上一个心理医生的阴影还未褪去,她现在又如此乐观。对于甜甜的这一点,柳溪还是挺佩服的。 不过甜甜说到这里,柳溪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考量,性冷淡这件事永远是横亘在她心中,是不可跨越的一道障碍。 如果说,自己真的能跟莫泽走下去,那么面对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还能对自己保持多久的热情? 有了一次失败的婚姻,柳溪有点不敢赌了! 八年的爱情长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性冷淡,或许她还能跟张生走下去,至少,婚姻的危机不会爆发得的这么早。 而她跟莫泽之间,都还未真正的起步,再者,他们都不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如果自己在性这方面始终不能满足他,柳溪觉得,他们可能也走不下去。 不仅是莫泽,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不完整的她。 “溪溪,你说是不是那些上流社会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怪癖啊,这报道说,这个苏医生喜欢极限运动,每个城市的最高点都会有他的足迹!” 甜甜似乎对这个苏医生很有兴趣,一篇篇的翻看着对这人的报道,甚至,还找到了,可能寻觅到这人踪迹的方法。 城市最高点? 说到城市最高点,柳溪第一个想得到的就是H市的地标,也就是她工作的地方,冰城大酒店! 冰城大酒店,高近280m,是H市最高的一处建筑,再加上建筑面积和装修设施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所以将他称之为H市的地标一点都不为过。 当天晚上,柳溪偷偷来到了酒店,乘着唯一的专梯来到了顶楼,柳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真的信了那些新闻里的报道,选择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这里碰碰运气。 柳溪觉得自己在等待的并不是一位心理医师,而是一位魔法师。 楼顶上的风很大,呼啸声在耳边起起落落,紧了紧身上衣服,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 天上的乌云密布,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太阳了,如此的环境下,空无一人的屋顶倒显得有些恐怖。 将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四下张望,柳溪期待自己能看到点什么,又害怕自己会看到点什么。 突然,柳溪觉得什么东西从自己头顶呼啸而过,刮起一阵大风,这阵诡异的大风令柳溪的腿都软了,差点支持不住瘫软在地上。 第九十章 想做一个正常的女人 “有人在吗?”隐隐约约,柳溪觉得有一个身影潜藏在黑暗中,但是并没有人回答她。 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再一次呼啸而过,柳溪并不是无神论者,在一定的农村文化熏陶里,她是相信有鬼神这一说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她脑袋里自动脑补出了很多恐怖片里的画面。 就在她想要拔腿就跑的时候,一个身影在她身后贴近了。 “你在这里干嘛!” “啊~~~~~~” 身后低沉的声音让柳溪瞬间吓破胆,背后一阵发凉,身体更是被冒出的冷汗浸透了,失声的尖叫在这阴森的楼顶很快被吹散。 “闭嘴!” 身后的男人似乎没想到柳溪会突然大叫,直接上手将身前人的嘴一把捂住。 “呜呜……”柳溪想要挣脱那人的钳制,那人带着温度的手掌,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将柳溪安抚下来。 至少,这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她想的那些东西。 柳溪很快就冷静下来,也安静了下来,或许是见她变乖了,那人及时松开了手,柳溪才能得以喘息。 “您是苏诉,苏医生吗?”看不清身后人的样貌,柳溪试探性的问道。 “嗯?你认识我?”苏诉有些意外,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号。 “太好了,您真的是苏医生!”柳溪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运气终于算是变好了,本来还抱着每天晚上来踩点的想法,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他。 “你是想让我帮你治疗吧!”隔着厚重的夜色,苏诉似乎也能一眼看穿柳溪的想法。 “苏医生,我想要您帮我做心理治疗!”柳溪猛然回头,瞪大了双眼,想要在夜色中看清那人的身影。 奈何手机的灯光在慌乱中被自己关掉,一时间她也很难辨别出眼前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不过,听声音,年纪似乎并不大! “你什么病?” 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的询问,柳溪一下梗塞住了,“性冷淡”这个三个字对着一个陌生大男人,她实在是有些难以说出口。 “你都还不能直视自己的病症,还妄图治疗。我看你还是想清楚后再来吧!” 苏诉似乎对于柳溪的磨蹭显得很不耐烦,在他看来,柳溪这样的态度,想要治疗的决心还不够大。 “性冷淡!”空荡的楼顶,柳溪无比坚定的声音,伴随着风声飘进了苏诉的耳内。 “性冷淡”? 这个病好像有点意思! “什么程度?”柳溪的坦诚貌似打动了苏诉,他竟主动询问起了她的病症。 “拥抱,亲吻,抚摸,还是插入!” 苏诉再一次直白的提问,令柳溪害羞不已,多亏了夜色的遮掩,不然她通红的脸一定将她的内心再一次出卖了。 “额?”嘴里像是含着螺丝,柳溪又一次呐呐半天,给不出一个答案。 “不要将自己当作一个正常女人,也不要将我当作一个正常男人,我们不过就是医生与病人的角色,你在我面前不需要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苏诉的话像是一盆冷水将柳溪脸上的火热冷却了下来,随之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眼前的心理医生明显与之前的那个医生不一样,与之前的循循善诱不同,他选择的是一阵见血。 不知为何,柳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没准真的能将自己彻底治疗好。 “抱歉,是我想的太多了!”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好在那人还没有厌恶自己,柳溪如此想道。 “亲吻。”柳溪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你有同男人做到最后过吗?”苏诉的语气很冷淡,不掺杂丝毫的情感在里面。 “没有!” “你还是处 女?”苏诉再一次问道。 “不,不是!我有孩子!” 谈话似乎进行都很顺利,不知为何,苏诉的问题明明如此的直白,柳溪却能毫无保留的全部回答。 不过,她的回答似乎有些矛盾! 既然没有与人发生过关系,又怎么可能会生下孩子? 似乎是料到对方心中会有这样的疑虑,柳溪主动开口,“我的孩子是代孕的!” 或许是隔着浓重的夜色,看不清彼此的表情,柳溪的心情意外的放松,那些隐瞒的多年的秘密她都能这般轻松的说出来。 之后柳溪便没有开口,而是等待着对方的继续提问,不过对方似乎也没有想要继续问下去,一时间,漆黑的楼顶再次恢复了寂静。 突然不远处一道光线从不远处照射过来,习惯了黑暗的双眼猛然眯了起来,柳溪能看到那人站在灯光的背后,潜藏的黑暗里。 “拿着这个,三天后来找我吧!我的病人!” 渐渐习惯了光亮,柳溪摸索的向前,找到了被苏诉丢在地上的名片,借着灯光,她能看到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等她抬头想要去问的时候,那人连同那道光线一同消失在了黑暗中,悄然无息。 寂静的楼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将手电筒再次打开,柳溪心情复杂的摸索着下了楼,却见在她消失的那一刻,楼顶上赫然出现两个人身影。 “你怎么知道她晚上会来找我?”苏诉操作着手中的航拍器,语气中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你无需知道更多,给她好好治疗吧!” “她就是你千方百计把我弄来H市的原因吧!啧啧啧,刚刚看的不够清楚,等过几天我可要好好瞧瞧!”苏诉轻笑着,似乎对三天后的约定很是期待。 然后此时柳溪还完全不明白,今天所有一切不过是别人设计的一个圈套,还傻傻的以为是自己运气不错。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柳溪都专心忙着店铺的事情,也分不出更多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 倒是莫泽的态度令她有些琢磨不透,两人第二天就再次见了面,但是莫泽却像没事人一样,对她的态度依旧。 莫翎依旧每天待在店子里,等待着柳溪下班。每天中午也是准点到莫泽的办公室解决午餐,一时间,三人的作息都变得无比规律。 等到与苏诉约定的时间到来,柳溪将莫翎托付给了方瞳,自己借着上班的时间去了趟苏诉的心理治疗室。 苏诉的心理治疗室似乎是他在H市的临时工作室,地段比较偏僻,柳溪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才到达目的地。 找到了名片上的门牌号,柳溪按了下门铃,不过一秒,门就自动打开了。 柳溪有些拘束的走了进来,地上贴着指示的箭头,跟着箭头的方向,柳溪来到了一间卧室门口。 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跟大门一样,卧室门也不过一秒便自动开了。 “欢迎来到我的新居!” 进屋,柳溪就看到了那个坐在屋子中央的男人,那人与自己想象中的没有很大的差别,三十出头的模样,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看上去很温和的样子。 柳溪寻着一张凳子,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对面的男人没有看她,熟练的拿出了一本崭新的病历,摘下笔帽,低头在上面先写了点什么东西。 然后他暂时放下笔,以一贯十指交扣平放在桌面上的姿势注视着她,“说吧。” 柳溪暗呼一口气,单刀直入:“我性冷淡!我希望能摆脱这个心理阴影,我想要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就算是在这样明亮的房间里,柳溪对着眼前的人也显得很放松,将自己的心中想法没有丝毫保留的一股脑就说了出来。 “继续!” 苏诉头也没抬,继续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两人聊的内容也不算是很多,柳溪有些不明白。 他究竟在病例本上写了些什么! “最初对于男性的接触我很厌恶,现在可以进行到亲吻,但是更多的不行!”柳溪不懂他的继续是需要说到怎样的程度。 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经历过的,有过的心里感受一一向他道明。 “为什么可以进行到亲吻?”苏诉终于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架,第一次盯着柳溪。 苏诉的眼神带着一种穿透力,被他直视的时候柳溪觉得自己说不出任何的假话。 柳溪忽然觉得,还是那天晚上同他隔着夜色交谈的感觉比较好,现在眼前的这人令她有些抗拒。 嚅了嚅唇,柳溪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像是自己都还未领会真切,面上带着茫然之色。 “我们之间,你可以畅所欲言,所有的想法都可以一并说出来!”再一次拾起笔,笔盖的一头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柳溪觉得苏诉是用这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 “我不太能确定!”柳溪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忧虑,“就在半年前,我能接受的最大程度就是拥抱,但是……” “改变你的是谁?”苏诉像是随意的一问,如果不是那人的请求,他绝对不想坐在这里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听眼前这个,看上去并不怎么出众女人的絮絮叨叨。 从被苏诉盯着看过一次后了,柳溪就不愿再去与那人对视,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并不好。 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赤呈裸体的坐在别人面前。 不过,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她无处可逃。她忘了,坐在对面的是最权威的心理医生,而他最擅长的,就是抓住病患的心理。 所以当柳溪再一次主动盯着他看的时候,那人嘴角微微上翘,好似在对着她说,看着我的眼睛,说出来吧! “一个男人!”半响,隔着薄薄的镜片,柳溪对着那双狭长的眸子稳稳地说道。 第九十一章 治疗开始 柳溪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苏诉的表情也在告诉着她,对这样的回答,他并不满意。 “这个回答并不是很好!我相信你应该对同性不会有感觉!”停下敲击桌面的动作,将笔盖打开,苏诉在病历本上又写了些东西,速度非常快。 “我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苏诉的治疗方式与之前她接触过的完全不一样。 之前的治疗,那人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而且多数时候是那人在说,自己在听,以此来得到一些慰藉。 但苏诉似乎不是一个多话的心理医生,他总是让自己没头没脑的说着一些东西,然后他在病历本上涂涂写写,这让柳溪有些无所适从。 “你有很多可以说的,关键在你愿不愿意说!” 苏诉的话令柳溪心里有些不舒服,现在她对眼前的这个所谓的心理医生产生了极大的怀疑,明明自己已经将能说的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为何他还是这般态度。 突然,柳溪站了起来,脸上表情愠怒,但依旧想要保持住平静。 “苏医生,我想我已经表现的很诚恳了,但是,我觉得你似乎并不是真心的想要帮我治疗,是我多有打扰了!” 说完,柳溪不去看对面人的表情,想要转身离去。 “呵呵……有趣!” 柳溪刚转过身,就听到后面传来低沉的笑声,这样的声音并不怎么好听,就是被掐住脖子发出的笑声一般,从喉间强挤压出来的。 “当作我们的治疗刚开始吧,请坐!” 苏诉突然的一本正经令柳溪很诧异,转过头就见那人腰杆笔直,面容严肃的坐在椅子上,双眼也不再带着侵蚀性的盯着人,变得柔和了不少,与方才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你……”这样的转变再次令柳溪措手不及,眼前这人的性格也是忒为诡异了些。 “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像是找到了自己心理医生的角色定位,苏诉变得主动了起来,不再是随意的一句提问,逼着柳溪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不是很疑惑我之前的态度和现在的态度很不一样?”苏诉双眸闪动的狡猾,伸手将脸上的眼镜去掉,冰冷疏离的气息也随之褪去不少,反正增添了一些亲切感和沉稳。 柳溪觉得眼前的人一下子变得容易接近了许多,同时也很疑惑,为何之前他会是那番态度。 “我对病人的要求只有一点,会不会对我隐瞒,心里的,生理的都是!” 苏诉缓缓开口,“每个人,天生就是演员,不同的人面前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以至于很多人在最后都会问,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一番颇带哲理性的话听得柳溪有些迷糊,这个,同她治疗有什么关系吗? “你也是一样!”苏诉突然将矛头指向了柳溪。 “我?”柳溪偏头思考他话中的意思,理不出所以然。 “从你进到这里,你就开始了你的表演,你将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病人,老老实实的说着自认为对病情有用的话,其实,在你的内心里……” 苏诉说着顿了顿,手指做了一个推眼镜的动作,像是忘记了脸上的眼镜早就被摘下了。 “你的内心其实一直在抗拒,我的态度并不是你拒绝治疗的最终原因,你想隐瞒什么,你先问问你自己!” 说着,苏诉的双眼再次盯着柳溪,像是在观察自己这一番话对她有着怎样的影响,但是,很遗憾,对于苏诉说的这些,柳溪认为根本是无稽之谈。 她是下定了决心才会来到这里,什么演员,什么表演,根本都是乱扯。 “抱歉,我觉得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再一次,柳溪坦诚了自己的观点。 “你可以不认同,但是,我会让你明白的!” 不明白苏诉为何如此自信,尽管柳溪对他有不认同,但是他现在的样子相较之前,柳溪觉得现在的他更能令她信服。 就在柳溪想要换个话题让两人的治疗进入主题的时候,苏诉却叫了停,并且同她说,“今天的治疗进行的很不错,你可以先回去了,下周还是这个时间!” 就这样柳溪被糊里糊涂“驱逐”出去了! 对于苏诉说的治疗进行的很不错,柳溪根本无法苟同,在她看来,治疗都还没有开始,哪里有进行得不错一说。 但现在已经莫名其妙被赶了出来,她也没了办法询问。柳溪只能寄希望于下一次的治疗,希望她千辛万苦找的这个权威的心理医生,不会又是一个坑。 柳溪走后,原本只有一人的治疗室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男人,两人如同多年老友般不拘不束的聊着,而话题全是围绕着一个人…… “莫总,你这还真是丢了个大难题给我啊!”苏诉笑着向眼前的男人控诉。 “不是难题我也不用找你!”男人口气依旧冷漠,就算是有求于人,似乎也并不低下半截身,依然高高在上的模样。 苏诉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这副样子,并不以为意,收回调笑的语气,转而正经的说到。 “我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虽然她表面上是想要治疗,但是其实内心深处她是抗拒的,但是这种抗拒她自身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对于心理领域的问题,苏诉是权威,所以对于他的话,男人并没有表示怀疑。 “那要怎么办?” “这事说来难,说来也不难,一般只要进行一次催眠就能找到病根对症下药,只不过,你曾经说过,她接受过一次心理治疗并且有排斥,那可能就有些不好办了。” 会造成这样的情况,过错则都要归咎到柳溪之前的心理医生身上。 医生为财急于求成,所以进行催眠的步骤并不正确,那次不成功的催眠多多少少都会对柳溪留下不太好的记忆。 而这样就会直接影响到下一次的催眠。 “嗯,她会接受催眠的!” “尽快吧,毕竟你也保不了我多久!” 男人深深的看了苏诉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有些事情并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完全把控的。 进行完第一次心理治疗却毫无所获的柳溪,气馁的回到了店铺,才进店铺就遭到了方瞳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啊,林柏那家伙把莫翎都带走了,说什么不放心让我照顾,他是没见过你喝醉的样子,那才叫人不放心呢!” 方瞳仗着自己手里握有柳溪醉酒的把柄,这段时间更是嚣张的忘乎所以,平日里对着柳溪更是吆五喝六,日子过得可算有滋味。 一听方瞳再次提到这事,柳溪更是一阵头疼,第N+1次发誓,往后一定滴酒不沾! 在看到自己的醉酒视频后,柳溪也很诧异,喝醉后的自己与平时当真是判若两人。 突然她想到了苏诉在对他进行心理治疗时说的话,每个人都是演员,都是在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伪装着自己。 柳溪现在想来,竟生出了这样一份心思,喝醉后的自己,会不会才是真实的自己? 不过一秒,柳溪就将这个念头否决了,又不是真的演电视剧,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想什么呢?”方瞳用手肘撞了撞柳溪,见她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过神来,柳溪说了声没事,就准备去厨房,但方瞳似乎还有事,再次拉住了她。 “明天放我一天假,我有个约会!” 方瞳虽然有时候带些矫情的大小姐脾气,但是平日里上班也还算老老实实,期间也没出过什么岔子,柳溪一听她突然要请假,也没多说什么,应允了。 方瞳脸上乐开了花,如果柳溪能够仔细观察她,一定能发现她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这样一副小女儿家含羞带怯的模样,绝对会吓到不少人。 临近下班,莫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店内,身边出乎意外的没有带着莫翎。 柳溪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第一个眼神就是瞟向了莫泽的身边,紧接着就是一脸疑惑,他居然一个人过来了。 柳溪的一举一动,莫泽全都看在眼里,当然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失落,这个女人啊,总是将莫翎看的比自己重要。 此时,平日里高高在上,气度不凡的莫总裁,竟毫无风度的吃起了自己儿子的干醋。实在是令人啧啧称奇! “莫翎呢?”柳溪一开口,莫泽的脸色就有些微变。 “溪溪,是不想单独见到我?”柳溪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眼前的男人如此自然亲昵的唤着自己的名字。 “没,没有,你不要多想!” 柳溪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两人单独的相处,还是令她有些紧张,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更加不敢单独面对眼前的男人。 店铺还没临近打烊,店员们都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莫泽不顾众人探究的眼神,径自伸手,挑起柳溪的下巴,一脸暧昧的说道:“溪溪,能不能赏脸一起共进晚餐?” 第九十二章 第一次约会 莫泽总是这样,任何时候都能气场全开,将所有的人彻底无视,眼中只专注着那一人。 但,柳溪终究不是他,做不到他的目空一切,店员们的窃窃私语她都听进了耳内,脸蛋更是羞耻的熟透。 “有人在,你别……” “害羞了?呵……我以为你答应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莫泽轻笑出声,贴着柳溪的耳边窃窃私语,说出口的话,令柳溪脸上的红晕蔓延到了脖子根。 伸出双手,柳溪将两人的距离隔开,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般亲密举动,她终究还是接受不了。 “你坐那边等我一下吧,我去换件衣服!” 柳溪的双眸从始至终都没敢与莫泽对视,将人推到座位上坐下,飞快的奔向更衣室。 莫泽安然的坐在一边,嘴角一度上扬,盯着柳溪离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 收回目光,莫泽左右瞟了一眼,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住,起身,向着餐厅的一角走过去。 此时方瞳正缩在一角,拿着抹布,态度及其认真的擦拭着角落的桌子,直到一双男士的黑色皮鞋出现在眼前,她擦拭的动作才猛地停顿。 “怎么?不想看到我?”莫泽不温不怒的开了口 “泽哥,怎么可能呢,我这不是看你们俩甜甜蜜蜜的,不敢过去打扰嘛……”方瞳转过身,脸上尽是谄媚的笑。 “别笑的这么蠢,你跟时家那小子怎么回事?”莫泽一声令下,方瞳立马收住笑容,老老实实在一旁立正站好。 “能有什么事,青年男女,自由恋爱,这不挺正常嘛。”方瞳小声嘟囔着,心里有话,但是嘴里却不敢说。 “瞳瞳,时家那小子没有那么简单,他究竟是何原因跟你在一起,你自己看清楚点!” “泽哥,你当初不是不反对的嘛,现在怎么能说变脸就变脸。”方瞳被莫泽的一番话说动怒了,脾气噌地上来了。 “当初我是不反对,但是我也没说过同意!” 莫泽的强横专制令方瞳十分,非常的不满,特别是,他自己刚恋爱,转过头竟开始反对自己,这样天壤地别的待遇,她实在无法接受。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你好好谈你的恋爱去吧!” 方瞳在莫泽面前一向活泼乖巧,像这样发脾气还真是头一遭,见她这样的态度,莫泽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只能适得其反,语气适当的缓和下来。 “你自己好好照顾好自己!”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莫泽不再多,拍了拍方瞳的肩膀,转身向着已经在门口等待他的柳溪大步走去。 方瞳的表情有些复杂,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她也有些后悔,刚才的语气似乎太过了。 不过,今晚有佳人相伴,莫泽的心情不会因为这点小冲突,就给轻易破坏掉的。 “第一次约会,想要吃什么?”车上,莫泽贴心为柳溪绑好安全带,发动汽车之前征求她的意见。 车后座放着一束玫瑰花,莫泽亲自为两人“第一次约会”挑选的,九十九朵,浪漫又朴实的寓意。 柳溪觉得今天自己的状态一点都不好,心脏跳动的频率前所未有的快,相较于莫泽的周全准备,她除了一个人,什么都没带。 身上的衣服还是为求舒适,毫不讲究的灰色呢子大衣,素面朝天的脸上未施粉黛,与英俊挺拔的莫泽并排而立,一股子自卑感油然而生。 “要不下次吧,我什么都没准备!”柳溪边说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十指搅动,隐隐彰显着主人的不安。 莫泽定定看了一眼,一只大手将搅合在一起的两只小手一并抓起,对比之下,柳溪才发觉自己的手是多么的小巧。 “我不希望你跟我在一起会感觉不安,今天的约会,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只要有你有我,足矣!” 柳溪从不知道,男人的情话会令人一阵酥麻,像是一阵微风拂过心海,荡漾起一阵阵的涟漪,那些多余的忧虑,全被一扫而过! 此刻男人清冷的双眸,熠熠生辉,像是生出一团火焰,在寒冷的冬夜里将柳溪紧紧包裹。 温顺的点点头,一缕碎发飘散下来,柳溪刚想动作,莫泽快她一步将那缕秀发别至尔后,而后顺势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一吻。 “那今晚我来安排,你只要陪这我就行!” 城市的夜晚依旧灯火阑珊,七八点钟,正是夜晚苏醒的时候,车水马龙,人潮攒动,经过一天忙碌的人们,迎来了夜晚放松的生活。 在经过无数红绿灯,莫泽的车才停了下来。 柳溪本以为,莫泽是预定了哪家高档的餐厅,与自己共进晚餐,却没想到,两人竟然来到了城市边陲的小镇。 相较于喧嚣的城市,小镇显得很宁静,不过八九点,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除了三三两两的行人,并没有更多的行人。 道路两边的房子灯火通明,住宿,餐饮的店铺也很多,这里是一处环境幽静的旅游景点。 在入小镇前,莫泽找到了一个停车场,将车暂时停放在了那里,两个人牵着手,踏着青石板,走在小镇的街道上。 “你来过这里?”莫泽牵着自己穿梭在小巷里,柳溪觉得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你喜欢这里吗?” 柳溪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倒是被他反问了一句。 柳溪觉得,刚来,她确实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但是这份独属小镇的宁静倒是令她很新奇。 或许是在喧嚣的城市呆得太久,快节奏的生活,虚无的繁华,飘渺的人心让她感受了太多,在这里,她觉得是在洗涤身心。 但,他既然这么问自己了,柳溪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斟酌回答。就在她思考之际,牵着她的男人笑着开口了,“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莫泽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借着路灯的光芒,柳溪这才看清,他竟然一直在笑。 莫泽的笑她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基于表象,未达心底的笑,更多时候则是冷笑。 不过,现在他的笑容似乎真的从内心散发出来的。 “这家店的菜很不错,我保证你会喜欢!” 听他这么一说,柳溪这才察觉两人竟然停在了一家店铺门口。柳溪仔细的看来看,很奇怪,这家店铺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农舍,连个店铺名都没有。 一时间,柳溪对这家店铺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莫泽从她的表情就能猜测出她的想法,于是,故意不说透,暂时先卖了个关子。 待两人走进去的时候,柳溪才明白,这当真就是一般的农家小院。前面是按照小餐馆设置,后面则是一个大型的菜园,旁边还养殖着一些鸡鸭,想来是为了久居城市的客人们准备的。 “农家乐?”柳溪说出了一个词,莫泽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 只是不用他们自己动手,有专门的人烹饪,他们只要安心等待就好。 “看看想吃什么?”在普通的餐馆里,这句问话一般都是对着餐单,而眼下…… 莫泽对着店铺主人的后院大手一挥,颇具君王指点江山的气魄,只不过,说出来的话有些掉面儿。 对着菜园点菜,柳溪当真还是头一遭,一时间也犯难,看着各式各样的蔬菜,瓜果,她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要不你点吧,我不挑食!” 最后柳溪还是将这个权利让了回去,莫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回到店内,提起笔刷刷的就写了几个菜。 看来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感觉很熟悉的样子,而且写菜名的时候似乎也没怎么思考。 老板过来收菜单的时候,多了两人几眼,特别是莫泽,老板的眼神贴在他脸上上下打量,似乎也是觉得眼熟。 老板直白的打量,令柳溪有些忍俊不禁,莫泽则是一脸平静的任凭那人上下打量,也没有半点恼怒的样子,这着实让柳溪有些想笑。 “您是不是曾经也有来过,像您这样的贵气的人,我应该不会忘记才是!”老板打量未果,竟主动开口说道。 老板的话似乎令莫泽有些诧异,但是很快他就回复平静,开口说道:“我是第一次来!” “哦,那可能是我记错。”老板说着收起菜单,走向厨房。 不久老板就从厨房出来,脸上似乎有些犯难,快步走到两人桌前,指着菜单上的一个菜名对两人说道: “这个菜我们很久就没了,你们要不换个菜吧!”老板再次将眼神锁定莫泽,对他之前的否认似乎产生了怀疑。 虽然店铺从最初的菜色就是有客人自行选择的,但是这个客人所选的这个菜,店铺已经有五六年没有种植了。 能写出这道菜的应该是很多年前来过的才对。 “没了?”柳溪看出莫泽似乎也有些意外,随后莫泽让老板推荐一个他们店铺的招牌菜。 老板再次进了厨房,这次没有再那么快就出来。 百无聊奈之下,柳溪带着好奇心主动问起了莫泽,“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小镇啊?” 第九十三章 相拥而眠 柳溪觉得,对于莫泽这种从小就出生在大家族的人来说,这种小镇不应该是他会来的地方。 “很多年前,听朋友介绍过,而且他还特意嘱咐我,来这里一定要来这家店,点上那几个菜,没想到,一晃数年,有些菜都已经没有了!” 莫泽的神情有些落寞,虽然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被他很好的掩饰掉了,但还是被柳溪捕捉到了。 “那还真是遗憾呢!”柳溪也迎合着感叹了一句,其实,莫泽轻描淡写说的那些,她并没有很深的感触,只是,她找不到更多可以说的话,但下意识的,她想要配合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沉闷,莫泽先反应过来,转换话题开始说起了莫翎。 莫翎就像是两人之间的调节剂,说起他,柳溪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白净的小脸上布满温柔。 “有时候我还真是嫉妒莫翎!”莫泽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到,柳溪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只能疑惑的看着她。 “你对他向来比对我热情!” 听他如此一说,柳溪方才恍然大悟,这人竟然能如此正经的说出吃醋的话,只是,说的人倒是没点事,听的人却是害羞得一脸通红。 好在,在柳溪害羞得说不出话的时候,老板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了出来,适时的解除了她的尴尬。 “多吃点!”帮柳溪布菜的动作已经无比熟练,以前柳溪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看来,却是满满的感动。 人就是这样,对人的感觉不一样了,连着心境都会变得不同。 柳溪礼尚往来的也将莫泽的碗内填满,一顿下来,两人都吃的心满意足。 “果然,天然的就是不一样,味道要好很多!” 吃完饭,结完账,莫泽带着柳溪出去散散步,在路上还偶遇到了一两对同他们一样正在散步的情侣。 虽然一路上两人的话不多,很多时候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是柳溪却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好。 谈恋爱的两个人,并不需要像泡在蜜罐里面一样,天天甜言蜜语的,偶尔的两句情话足以。 更多的时候,她希望就像现在一样,两人手牵着手,靠着彼此,静静的陪伴。 青石板砖铺成的小道并不长,没多时两人就走到了尽头,夜色越来越浓,道路两旁屋舍的灯光也越来越少。 “我们回去吧!”待两人再次走到另一条小路的尽头,柳溪开了口,就算是现在回去,到家应该也很晚了。 “今晚我们就住在这里,明天早上再回去!”莫泽似乎早就计划好了,所以一路上才会这么不慌不乱。 “明天还要上班,不要紧吗?”面对莫泽的提议,柳溪显得有些紧张,只能胡乱找寻一个借口。 但是,这个接口找的似乎并不怎么好。 “我不会逼你!”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柳溪却觉得自己听懂了,莫泽像是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被人看穿的感觉向来不好,但是柳溪却并没有觉得有很介意,毕竟在她承认自己感情的时候,有些事,注定是逃不掉的。 莫泽一次次的包容,只令她越发的愧疚,柳溪想到这里,心里便觉得有些难受。 像是感应到了她内心的不安,一路上,莫泽直接拉过身边的人,截住柳溪的腰肢紧锁进怀内。 “相信我!” 低沉磁性的嗓音就像是一剂镇定剂,让慌乱的柳溪定了心神,。 莫泽对自己强调过多次的信任,柳溪一次也没做到过。以前是没有发现自己真实的心意,没能从内心真正的接纳他,但是现在,现在是因为开不了口吧。 被拥抱被怀中柳溪,这时突然慎重的思考起了一个问题,她究竟该不该将自己性冷淡的事情告诉莫泽? 但下一秒她就开始害怕了,从最初,莫泽对她的身体似乎就很有想法,而且在两人还未互相表明心意的时候,他就对自己的身体产生过欲 望。 所以,柳溪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能接受,也许会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肌肤之亲。 让一个正常男人望梅止渴,柳溪觉得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晚上,柳溪还是同莫泽住进了镇上的一家旅店,旅店虽然不大,设施设备也不全,但是好在还是很干净。大冬天的,两人也没怎么流汗,所以草草的梳洗一番便上了床。 两人同床共枕并不是第一次,但是这一次的同床共枕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如果现在莫泽当真对她做什么,柳溪觉得,除非真的到了自己忍受不了的地步,不然她也不会拒绝。 不过,莫泽晚上十分规矩,除了睡前亲吻了一下柳溪的额头,并没有更多越矩的动作,就连抱着她睡觉都是小心翼翼的。 起初躺在床上,柳溪还担心会不会又发生同那晚一样的事情,两人难得火热融洽的关系又降至冰点。 但,她真的是想多了! 直到第二天,柳溪坐在车内被莫泽送到店铺,她还有些恍惚,她以为,莫泽昨天晚上不应该是这样的。 当然,这样的话她不敢说出口,如果对着莫泽这样说,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引火自焚。 带着半失落半庆幸的心情,柳溪回到了店铺。 又晴和其他的店员已经在店里忙活,进行着营业前的准备工作,大家见到柳溪进来,脸上都是一脸的暧昧。 “怎么来这么早,不应该啊,春宵苦短啊~~~” “我想,应该是有了爱情的滋润,所以某人才这么神采奕奕。” “我看,我们还是多吃点狗粮压压惊吧!以后估计会有很多单身狗不宜的画面在店铺出现!” “……” 这时柳溪能怎么办,当然不可能上去将他们说一顿,她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她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钻进了厨房。 被话题的主角无视,店员们继续说着也觉得索然无味,最后也各自干着各自的活去了。 柳溪没想到的是,她好不容易突破重围躲进厨房,却没想到,厨房里面还有一个他方的卧底。 “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什么时候?你怎么看上他的?他是不是诱骗了你?……” 柳溪刚进厨房,木村就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跟在她的身边问这问那。 木村对莫泽的印象向来不好,所以在得知这两人居然凑在一起后,整个人就斯巴达了。 昨天没有逮到人问明情况,今天则是下定决心不放过她。 “你们两个是不是sex了,是不是有baby了?” 身为外国人的木村思想向来开放,对于这些柳溪看来已经很不可思议的话题,他随口就说了出来。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没准他只是想玩玩你!” 木村也不是很明白,他自己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电视上人是这么劝人分开的,所以他也依样画葫芦。 “木村,shut up!” 柳溪稍微有些动怒了,不单单是因为木村的口无遮拦,更多的是他无意中道出的一些真相。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也变相的说明,在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柏拉图式的恋爱。 除非地球上的人都同她一样——性冷淡! 但,终归她是个异类,是个异端,是个不和谐的存在。 木村悄悄地退出厨房,虽然他神经很粗很大条,但是他能察觉到柳溪有些生气了,所以他不想再去惹她,而是悄悄除了厨房,想要问问夏凡自己说的话有没有什么问题。 当夏凡说,,如果他是柳溪,他肯定会动手揍他后,木村才真正明白,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当天莫翎没有过来,柳溪也基本躲在厨房没有出去,平时最喜欢待在厨房的木村,倒是意外的在外面活跃着,除了柳溪偶尔喊他进去帮帮忙,不然他都不愿进去。 中午林柏带着食盒来到了店内,甜品店从扩张,员工增加后就开始准备员工餐了,由两个阿姨轮流做饭,但是柳溪在店铺内吃的次数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在莫泽办公室解决的。 今天莫翎并没有过来,柳溪想着可能莫泽比较忙,刚准备打电话说自己不过去吃饭了,谁知林柏就将食盒带了过来。 “今天老板和莫翎都没来酒店,所以让我来给您送午饭!”为了避开众人,林柏低着头悄悄说道。 莫泽是这家酒店幕后老板的事情还是个秘密,所以为掩人耳目,莫泽便派了林柏过来送饭。 只不过,林柏这个明面上的酒店总经理来给柳溪送饭,实则更为引人注目,不过,好在林柏平日里在商场待的时间不算多,所以也是很少人认识他。 也仅是一句话的时间,林柏放下食盒,便快步走出了甜品点。 “柳溪,你最近是不是走桃花运了,昨天才来一个大帅哥约会,今天又来一个大帅哥送饭,啧啧啧……” “我觉得还是昨天那个高大帅气,而且还很有男人味!” “我倒觉得今天这个要好,像是个老实人,过日子合适。” 第九十四章 老夫老妻 柳溪拎着食盒,满眼的无奈,好不容易才逃了一上午,现在,他们又要开始议论不休了。 柳溪不管他们,抱着食盒在一边刚准备吃饭,却见请了一天假的方瞳居然这个时候回来了。 “吃饭了么?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柳溪打开食盒,发现饭菜基本是两三个人的分量,恰巧方瞳回来了,两个人差不多刚好。 哪知,方瞳一脸的失魂落魄,对柳溪的招呼置若罔闻。 刚开始柳溪还没看出她的不对劲,直到…… “时寅,你个王八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方瞳突然站在店铺门口大吼了一声,紧接着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个不停。 好在中午店铺内暂时没有客人,只有柳溪他们一群人,看到方瞳不对劲,大家纷纷围了上去询问情况。 哪知,方瞳被扶进来后只是一个劲的哭,任凭大家如何说如何安慰,除了哭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最后柳溪将方瞳拉到换衣间,准备跟她好好谈谈。 “你跟时寅怎么了?” 刚才方瞳在门口发泄的怒吼,柳溪都听了进去,当初自己对方瞳对时寅有意思的猜测,看来是得到了印证。 柳溪上下打量了方瞳一番,今天她应当是精心打扮了出门的,看来约会了,而约会的对象明显就是,时寅! 只是柳溪有点不明白的是,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上次见到时寅还是店铺开业的时候,那时方瞳和时寅关系并不是很好,这还没多久,怎么就无声无息的好上了? 方瞳抬起头,脸上的妆早就哭花了,看上去有些可怜又有些可笑。 “别哭了,都哭成个大花脸了,不过是恋爱受了点挫折,至于难过成这样?”柳溪掏出纸巾,递了过去。 或许是发泄过了,缓了缓,心里没有那么难受,方瞳接过柳溪手中的纸巾,但还是抽抽搭搭地停不下来。 “你懂什么,我就是喜欢他,我从国外回来也就是为了他!上次在泽哥家办宴会也是为了见到他,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是他,他居然带着别的女人当面羞辱我!” 方瞳想到当时的画面,感觉眼泪又要抑制不住的流下来了,心中的委屈更是被无限的放大。 “感情毕竟是双方的事,不能勉强的!”在柳溪看来,方瞳不过是一厢情愿,单方面喜欢时寅,所以她想要劝方瞳不要这么执着。 “不,我知道他还喜欢我,他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不然上次的宴会他也不会来,只是,我不知道他居然真的这么狠心!” 方瞳的这句话让柳溪顿时一头雾水,这两人难道还有什么过往?但之后无论她怎么问,方瞳就是死活不开口了。 像是触碰到了禁忌,她始终不愿意清楚的告知柳溪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样一来,柳溪也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安慰起,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但愿有个人陪着她,她的心情或许会好受点。 “莫翎今天是不是没来?”方瞳在情绪好一点后,突然开口问到了莫翎。 柳溪以为她这是单纯的问一问,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果然,那家人今天应该是过去了!”方瞳前一秒还梨花带雨的小脸,后一秒就变得古怪起来。 “那家人?”柳溪疑惑问道。 “泽哥还有一个亲叔叔,你应该知道吧?”亲叔叔?柳溪仔细的回忆了下,貌似是上次宴会出现的那个中年男人。 “泽哥的这个叔叔是个好吃懒做但是又很贪婪的人,他还有个儿子,就是上次追着我屁股后面的那个。这父子俩一个德行。” 柳溪听着方瞳主动提及莫泽的家庭,努力的回忆着宴会上见到的人,将人一一对应。 “现在的莫氏,就是泽哥的父亲和泽哥的叔叔共同打拼出来的,中间发生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泽哥的叔叔就拿了莫氏部分的股份独立出去了,泽哥的父亲在两年前因病去世后,泽哥顺理成章继承家业,但是最近那对父子似乎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方瞳眉头紧蹙,表情并不明朗,这让柳溪跟着也担心起来,莫泽这段时间在她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烦恼,看样子,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吧。 “我想泽哥是不愿让你担心,所以才没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跟你说,毕竟这也都是商场上的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方瞳在安慰柳溪的同时,也在自我安慰。 话题一被扯开,不再执着于时寅身上,方瞳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下午的时候,她又跟没事人一样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而柳溪倒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了,她有点担心莫泽的处境,但就如同方瞳说的,除了干着急,她什么也做不了。 接下来的一周,莫泽似乎都很忙,但两人偶尔还能聚在一起吃顿饭。每次见面柳溪都会暗自观察莫泽的脸色,而除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缱绻,她什么都察觉不到。 但是柳溪见莫翎的次数却急剧下降,莫泽不来酒店这边上班,莫翎也不会跟着过来,所以她隐隐还是能察觉,莫氏总部似乎出了什么大麻烦。 “晚上跟我一起回去吧,小家伙最近一段时间没看到你,天天在家折腾!”两人难得一次的晚餐,莫泽提出了要让柳溪去莫家大宅见见莫翎。 柳溪当然没有意见,这段时间虽然自己没说,但是也对莫翎思念的紧。 两人的晚餐依旧很愉快,就像是一顿简单的家常便饭,一对情侣不时的说笑。 路上,柳溪提出了自己潜藏了许久的意见。 “我觉得,以后我们吃饭还是就在家里吃吧!”柳溪很顺口的就说了家里,这个词令莫泽很开心,他忍不住开口调笑。 “你家还是我家?还是……我们俩的家?” 听到莫泽的调笑,柳溪再次闹了个大红脸,相比之前的紧张,现在面对莫泽,柳溪已经能很放松了,甚至在知道莫泽故意逗弄她的时候,顶回去。 “有莫翎在,哪里都是家!”柳溪的偏心偏爱,莫泽向来是懂的,自己儿子的陈年干醋也喝了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的滋味都不太好受。 “那我呢?”貌似不满的,莫泽板起了脸,表情极度严肃认真。 放在以前,柳溪还会被这人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但是现在似乎已经习惯了。 “你就守着你的万贯家财吧!” 自从柳溪跟莫泽坦白,觉得两个人身份地位悬殊,所以她才迟迟无法接受他的时候,莫泽当场就气笑了。 他可不知道,在无形中,自己就被柳溪划分到了地主家的少爷那一类,而她则自认为是最底层的贫民身份。 莫泽也不知道她这种思想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既然她这么说,有时候他便故意在她面前表现出财大气粗的样子,捉弄得她害羞不已。 但不过两三次,柳溪就察觉到了他蓄意而为,之后便会反用这个来怼他。 花钱过多的时候,她会说他财大气粗,生气发怒的时候,她会说他仗势凌人,毛手毛脚的时候,她会说他荒 淫无道…… 总而言之,在柳溪心中,莫泽高高在上的总裁形象已经轰然崩塌,仅存一个地主家的霸道儿子形象! 一路上两个人说着闹着,气氛很和谐,经过多次的相处,柳溪发现,她跟莫泽两人在一起就是像是一对老夫老妻,偶尔被他调戏,偶尔顶回去,更多的时候,两人是围绕着莫翎展开。 这时候,柳溪才真正的领悟到了那句话,一个完整的家庭绝对不能少了孩子。 两人回到莫家大宅,最高兴的要数莫翎了,看到柳溪出现,他从楼上蹦蹦跳跳跑了下来,害得柳溪一阵担心,生怕他磕着碰着。 莫翎见着柳溪就开始撒娇,委屈的控诉她这么久都没来看他,柳溪只能抱着他温柔的安抚。 却没想到一旁的莫总裁,自己又开始喝起了干醋,一个人坐在沙发另一边,酸不溜丢的说了一句:“小小男子汉,怎么像个女孩子,这么喜欢撒娇!” 莫泽觉得莫翎生来体弱,虽然是个男孩子,但是身体素质都没有同龄的小女孩一半好。 所以从小的时候,莫泽就想将莫翎训练成一个小男子汉,身体可以差一点,但是性子一定得硬气。 在遇到柳溪之前,莫翎确实挺性子挺硬气的,很少撒娇掉眼泪,看着就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成熟。 但是自从柳溪来到他身边后,莫翎就像是重回到了婴儿时期,撒娇,卖萌,掉眼泪,每一样都做了个遍。 “他才五岁,你不要对他这么严肃!” 每次莫泽对莫翎口吻稍微严肃一点,柳溪铁定站边莫翎,顺便数落一道莫泽。 这个时候莫泽心里只有一句话,“慈母多败儿!” 第九十五章 噩梦 莫泽虽然表面上很严肃,但是内心还是很享受这样一家三口的相处模式。 夜晚,“一家三口”躺在主卧的大床上。 像是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般,两人又开始唠起了家常。 莫翎夹在两人中间,早早被柳溪的童话故事哄入睡。 房间的灯光昏暗,只留了床头的一盏,柳溪和莫泽都还不是很困,侧着身子,面对面的交谈。 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着莫翎展开,一时之间气氛也很是和谐。 但是,就在莫泽无意的提到:“以后给莫翎再生个弟弟妹妹,我想莫翎应该会是个很好的哥哥!” 说这话的时候,莫泽看向柳溪的眼神是充满期待的,柳溪觉得他是在用这句话暗示自己。 两人正式交往还没多久,就此开始论及生子的问题确实太早,一般正常的情况,女方肯定都是含羞带怯的遮掩过去。 但是对于柳溪来说,这无疑又是对心脏的一记重击! 如果不治疗好性冷淡,他们俩之间,似乎也不会有好结果!柳溪隐隐这么觉得。 “这事似乎言之过早,顺其自然吧!”柳溪稳了稳心神,不想让他看出自己内心的恐慌和不安。 “嗯!说的对,毕竟我们还有两道手续没办!”莫泽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很轻松,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两道手续?”柳溪没能理解莫泽话里的意思,带着疑惑的问出口。 “没错,不知道你想先办哪一道!”莫泽一脸暧昧。 柳溪方才恍然大悟,这人说的两道手续肯定是指结婚和结合! “我有点困了,我们早点睡吧!”再一次,柳溪选择用逃避的方式面对问题。 虽然知道逃避并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但是,眼下她真的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床头的灯光被柳溪顺手关掉,黑夜中,她依旧瞪大了双眼,并没有丝毫困倦的痕迹。 方才莫泽同她说的话,轮番的在脑海盘旋,就像是一道道挥之不去的阴影,渐渐深入骨髓,侵蚀着躯体,啃噬着灵魂。 或许是睡着之前想得太多,柳溪晚上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 梦中的她躺在医院的手术台上,头上是刺眼的灯光,她想要伸手遮挡一下,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压制着自己。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四周居然环绕着许多带着口罩和白手套的医生护士。 瞬间,柳溪就慌了,她想要喊,但是喉咙里咕噜两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双手双脚都被束缚着,柳溪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只要那冰冷的手术刀落下,自己的胸膛就会被划破开来。 “不要怕,只要这一针下去,你就不会感受一点的痛苦!” 突然有个拿着注射器的医生出现在了柳溪面前,语气诡异,被口罩遮掩的面部,只能看见一双阴森可怖的眼睛。 注射器缓缓靠近,柳溪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人操纵的身体,做不出半点反抗。 冰冷的液体缓缓注射入体内,医生所说的不会有任何感觉,并没有实现。 当另外一名戴着白手套的医生,握着冰冷的手术刀,划开她的腹部的时候,柳溪还是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 这时,她感觉,自己终于能够叫出声了! 而在现实中,柳溪也确实叫出了声,声音很凄惨。睡梦中的莫家父子全都被这叫声给惊醒。 莫翎揉着惺忪的眸子,一脸的茫然懵懂。莫泽却在第一时间打开了床头灯,去看柳溪的情况。 床上的柳溪表情很痛苦,脸上布满了汗水,身上的睡衣也接近湿透。眉头紧蹙,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 将莫翎抱到一边,莫泽靠了过去,轻唤着柳溪的名字。 但柳溪似乎梦做的很深,睡得很沉,无论他怎么呼唤,她都没有睁开眼,嘴里依旧念念有词。 莫泽将耳朵凑近,想要听听她究竟说些什么 “救我,救我,求你,放过我……” 柳溪微弱的呢喃,莫泽全部辨别了出来,稍微深思了一番,手下用了点劲,疼痛的感觉令柳溪产生了反应,思绪似乎正一步步的被拉回现实。 眼睛猛然睁开,柳溪喘着粗气,一脸的心有余悸。 “还好吗?是不是做噩梦了?”将声音特意放柔,莫泽下床弄了条湿毛巾,帮她将脸上的汗水擦拭掉。 大梦初醒的柳溪还有些晃神,一时间分不清究竟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眼前一脸关心的莫泽也变得有些不真切。 像是要确定,柳溪伸手抓住了莫泽正在动作的右手,手心里的温热和粗粝很真实,手指揉 捏一番,几番确定,柳溪才相信,这里才是现实。 “怎么了?”柳溪怪异的动作令莫泽停了下来,掀了掀眼皮,问道。 柳溪摇了摇头,任凭他继续擦拭脸颊,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脸,出了神。 自从两人交往后,莫泽待她越发贴心,她的一些细小的举动,他都能一一察觉到。 每次自己遇到什么事情,他更是义无反顾,柳溪恍然觉得,莫泽待自己一直都很好,而且两人之中,也是他付出的多。 眼前的男人英俊,优秀,家世背景,样貌才华,样样不缺。柳溪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才能在这辈子遇到一个待她如此好的男人。 柳溪的眼神近乎痴迷的放在男人身上,她的眼神如此直白赤裸,莫泽哪里能不知道。 但是他却故意装作不知,享受着这样的目光,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一个脸,莫泽擦了将近十分钟,像是在故意拖延着时间,想让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得更久一些。 “去洗个澡了再来睡吧,会舒服点!”终于,莫泽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份和谐,这样下去,怕是两人会这样僵持一晚上。 “好!”开口,柳溪竟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嘶哑,恍然想起在梦中,自己有撕心裂肺的吼叫,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叫出声。 她有些心虚的看了莫泽一眼,但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很难,最后柳溪还是放弃了。 在柳溪走进浴室之前,莫泽又开始将她调戏了一番,“要不要我帮你洗,我的技术不错!” 这样的毛遂自荐,想当然的遭到了柳溪的拒绝,她也没有过多的言语,直接将门在他面前关上,让他直接吃了个闭门羹。 莫泽被这般对待也不生气,似乎还挺享受她这样的反抗,竟然就这样站在浴室门口不走,并且还对着里面的叫嚣。 “你最好把门反锁了,不然我随时都可能冲进去!” 莫泽语气真真的,没有半点像是在开玩笑的意思,只听到他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一声“卡擦”落锁的声音,里面的人当真将门给反锁了。 莫泽自讨没趣回到卧室,床上,莫翎撅着小屁股在一边又睡着了,莫泽收回舒缓的表情,面容一片严峻,目光沉沉,俨然一副深思的模样。 直到浴室的门被打开,莫泽才在在第一时间舒缓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此时此刻微微歪着头倾靠于床头,唇边斜斜地挂出一抹闲闲散散的笑意。 “来,睡觉吧!”莫泽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子,示意她在自己身边躺下。 “我跟莫翎睡!” 声音尚有些沙哑,柳溪旋即绕到另一边,将莫翎的姿势调整好,在他的身边躺下。 莫泽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随即也并未多言,将灯再次关上,薄被拉上盖住三人,躺下,长长的手臂伸展开,将旁边的一大一小围住。 翌日清晨,柳溪第一次在莫宅睡了个懒觉,她清醒的时候,床上已经只剩她一人。 看了下旁边的时钟,已经接近十一点,柳溪赶忙将衣物换好,冲向楼下。 虽然现在上班已经迟到了,但是柳溪觉得自己身为半个老板,怎么的也要以身作则,不能一开始连起码的上下班时间都掌握不好。 “急急忙忙去哪儿?店铺那边我已经帮你请好假了!”莫泽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看着文件,就听见楼梯间一阵动静,而后就是柳溪火急火燎的身影。 听到莫泽帮忙请了假,柳溪心里安心了一点,但是动作依旧迅速。 “你今天去酒店么?”看上去柳溪是在询问莫泽的工作,实际上,她是想要让他顺路带她。 “吃完饭,我送你去上班!”柳溪的这点小心思,莫泽哪里能不知道,直接大手一挥,将人赶去吃饭,眼底蕴含着强势和不容抗拒。 柳溪想了想,不想拂了他的好意,况且,佣人早在她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饭菜摆上桌了。 本以为这个时间点,应该就随意吃一点,但是柳溪终究还是低估了大户人家的奢侈度,就算桌上只有她一人,桌上的菜却不下十道。 柳溪暗暗向客厅瞟了一眼,那人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面容冷峻! 心中的想法在嘴边打了个转,柳溪又咽了回去,默默的坐在餐桌上,享受着自己的豪华早午餐! 第九十六章 不愿回忆 一个人坐在巨大的餐桌上,面对这精致的饭菜,柳溪突然觉得自己没什么胃口。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莫泽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在柳溪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见她没吃多少,便开口问道。 “没,可能是刚起床吧,不是很想吃!”柳溪扒拉了几口饭菜,实在没啥胃口,就放下了碗筷。 莫泽见状,眉头微蹙,不易察觉的眯了下眸子,“不想吃就别吃了,等下给你打包一点带到店里!” 这话正合柳溪的心意。 佣人将饭菜打包装进食盒后,莫泽就开车送柳溪回店子,期间都未见到莫翎,柳溪觉得很奇怪便开口问了一句。 后来才知道,最近莫泽给莫翎请了家庭教师,这个时间段正在家里好好学习。 莫翎今年五岁,一般同龄的孩子都已经上了幼稚园,由于莫翎身体不太好,所以莫泽并没有让他去幼稚园的想法,最近还是被林柏一句话点醒,他才想到,明年莫翎差不多就要去上小学了! 听莫泽这么一说,柳溪也恍然想到,莫翎已经到了入学的年纪,不禁再次遗憾,之前的五年自己都未能参与莫翎的生命,这也更加坚定了,往后她要好好陪伴莫翎的心。 回到店铺,柳溪的迟到再一次引起了店员们的调笑,或许近日被取笑的次数多了,柳溪觉得自己也有些习惯了。 “方瞳呢?”中午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大家都在员工休息室里面休息,柳溪看了下,唯独缺了方瞳。 “她今天上午有来过,后面急急忙忙的请假出去了,估计是有什么事!”又晴解释道 柳溪马上联想到了昨天的事情,虽然不知道她同时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总觉得今天方瞳急急忙忙出去肯定是找时寅去了。 这件事她本想跟莫泽提一下,但是想到昨天方瞳说的,莫泽公司近来也不太平,所以为了不让他更为烦心,这件事她也暂且隐瞒了下来。 之后几日,方瞳请假的频率越来越高,木村似乎有些意见,但是方瞳终究是柳溪请来的人,所以碍于柳溪的面子,他也不好当人面说什么,只能私下跟柳溪叨叨。 这些日子柳溪基本都是守在店内,所以方瞳的情况她也清楚,她也曾找方瞳想要同她谈谈,但是她总是来去匆匆,腾不出一点时间。 这天,方瞳连假都没请直接消失没来,柳溪打了她无数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最后她只能将电话打到了莫泽那边。 莫泽似乎对于方瞳最近的情况也不清楚,这段时间他都忙于公司的事情,根本分不出精力再去管一个方瞳。 “我觉得方瞳跟时寅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柳溪单凭猜想,也不能断定方瞳今日的不对劲就真的同时寅有关。 电话另一头,莫泽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跳一下,心中似乎有点定断,只是他还需要证实。 “方瞳的事情你不要担心,照顾好自己!” “嗯,你忙,我不打扰你了!” 柳溪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打电话给莫泽究竟对不对,只是方瞳是她答应带进来的,所以她应当负起这个责任。 时间再推后一天,这天是柳溪约见心理医生的日子,虽然店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她处理,但是心理治疗无疑是重中之重。 再次来到苏诉的屋子,柳溪已经熟门熟路了,相较之前的紧张,柳溪这次倒是多了些迫切。 将被风吹散的发丝捋到耳后,柳溪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房门。 屋内的男人,应声眸光轻闪,沉吟着凝起眉心,似乎有烦心事困扰着他。 柳溪轻声走进屋内,在之前那张椅子上坐下,而后定定地凝注眼前的男人。 苏诉似发现了她,但是并没有开口,眼镜片闪耀着寒光,神情近乎冷漠。 久久无言,柳溪黑若点漆的眸子越过他的肩膀望向,看向他的身后,上次她还未曾发现。这人身后的竟不是墙壁,而是透明的玻璃,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窗外萧瑟的景象。 像是感受到了屋外的冷空气,柳溪身子抖了抖,她紧紧攥住椅子的扶手,想要汲取一些安全和温暖。 “你很没有安全感!”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苏诉的不知何时摘掉了眼睛,目光直直的落到了她的身上,柳溪觉得自己的神情和下意识的动作,好像全都暴露在了他的眼皮底下。 安全感? 柳溪首先想到的人是父亲,父亲在世的时候,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无私无畏的保护着自己的男人,但是不久前他离开了自己,离开了人世。 在之后,柳溪想到了张生,这个同她交往八年,将她捧在手心,曾对他无微不至,细心呵护的男人,但,当两人婚姻才刚开始,却已经走到了尽头。 最后,柳溪想到了莫泽,对于莫泽,柳溪很难下任何一种定义,这个男人总是会在自己最困难窘迫的时刻出现,将自己纳入羽翼之下,他温柔,细心,但同时也霸道,冷漠。 他不会将自己捧在手心,养在温室,反而他给予她更多的成长空间,鼓励她创业,并且让她成为一个越来越合格的母亲。 “你想到了谁?” 像是被突然拉完现实,柳溪身子猛然一震,瞳孔微微放大。 苏诉仿佛能够通过她的面部表情,猜测到她的所思所想。 “我想到了你说的安全感,现在有人可以给我安全感!”决定在他面前做到坦诚,柳溪便毫不隐瞒。 “哦?什么样的男人?”像是被勾起好奇心一般,苏诉脱离心理医生的身份,如同两个好友,闲闲的聊起了八卦。 苏诉总是喜欢突如其来的跳转身份,柳溪还是不能习惯,但是她已经在慢慢适应,她觉得或许这也是治疗中的一部分。 “我最近谈恋爱了!”言简意赅地一句话,似乎将苏诉的八卦之心粉碎了,他脸上表情明显的失望。 “他就是那个让你身体能进一步接受的男人?” 柳溪刚开始有些不能理解他的意思,转而便想到之前自己说的话。 确实,莫泽就是那个让她对男人接纳程度变大的人,但是也仅仅止于亲吻罢了。 “对!”尽管害羞,柳溪还是老实回答。 “最近有没有做过什么噩梦?” 苏诉的思维很跳跃,每次的问题都毫无条理,仿佛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但,苏诉提及噩梦,柳溪当下就想起了那晚在莫家大宅的梦魇。就算过了这么多天,梦里的情景还是无比的熟悉。 “有,前几天,我做了个噩梦!” “还记得吗?描述一下!”苏诉对柳溪梦里的内容似乎很有兴趣,饶有兴趣的撑着下巴,盯着她。 对于这样的噩梦,柳溪从之后就刻意的屏蔽掉,尽量无视,偶尔脑袋里跳出来的一两个画面,她都会尽量的转移注意力,不想将详细的情形想起。 就像是会触及到什么禁忌一般,柳溪觉得,只要再次想起来,就会打开一个魔咒的封印。 “我……我不想回忆!”今天第一次,柳溪拒绝了苏诉的要求。 苏诉有些意外的挑眉,今天柳溪走进来的状态明显与上次不同,她似乎脱离了些包袱,多了些迫切,所以,他以为,今天她会坦诚一些。 显然,他失策了,刚开始她确实是表现得知无不言,毫无顾忌,但是当他提到梦的时候,柳溪本能的选择了逃避。 “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想要将那晚的梦忘记,但是你越想忘记,梦境却越清晰!” 苏诉不用去看她,都知道她脸上肯定挂着“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别忘了我是心理医生!”苏诉说着,顿了一下,“我也说过,在我面前,你会不自觉地表演,你的表演就是你自以为的本能的抗拒和排斥。” “我接触过很多病人,他们都有一个共性,越是接近病因的事情,他们越不愿意去回应,就跟你一样!” 面上一僵,柳溪脸上的表情全部褪去,只剩面部表情的苍白。 她兀自站起来,又猛然坐了下去,不过一秒的时间,柳溪的心境却经受了无数改变,最后她还是败下阵来。 本能的反应,就像是身体被另外一个灵魂操控着,她只能冷眼旁观着这具身体做出的任何反应,却感觉不到这句身躯的半点喜怒哀乐。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并没有在表演!” 柳溪混乱的抱着头,或许是苏诉的话对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在刚才猛然的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是分离开来的,这种感觉她还是第一次! “如果你能克服障碍,慢慢回忆起那晚的梦境,你才算真正走出了第一步!” 走出第一步?不……不,她不想走出这一步。柳溪感受到了身体本能的抗拒,就像是心底压着一座火山,只要向里面丢进一颗石子,这座火山随时就会爆发。 而,苏诉等待的就是她的爆发。 “看来,你并没有你自己期待中想要将病治疗好,那个男人似乎对你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混乱的柳溪像是在被两个人格撕扯,动摇不安,身体和记忆不知道该偏向哪一方。 苏诉的刺激无疑是在推波助澜,帮着一方侵占住身体和大脑,推着她向前迈一步。 “我梦见了……带着白色手套的医生,还有,手术刀……他们压制着我,划开了我的肚子……” 第九十七章 他能接受吗 柳溪很痛苦,一边极力压制着画面,一面努力的回忆,这种精神上的撕扯令她头痛欲裂。 “他们想对你做什么?”苏诉的声音很冷静,看着柳溪如此痛苦,他并没有半点的动容,依旧穷追不舍。 “他们,他们要拿走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柳溪颤抖着双唇,摆动的头脑,想要将涌现出来的画面全部甩出去,就像是病毒一般,只要想到一个情节,所有的画面全部跳了出来,当下柳溪又惊吓出了一身的汗。 这次苏诉没有开口,柳溪自己喊了暂停。 “抱歉,我很难受,我真的想不起来了,这次的治疗就到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无视被汗水湿透的衣衫,柳溪几乎是夺门而出。直到奔出苏诉治疗的门,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柳溪才觉得自己又再次活了过来。 就在刚才,柳溪觉得自己差点就窒息在了梦魇里,还仅仅是一个回忆。 经过这番折腾,柳溪也没有回店铺的心思了,乘车回了自己家。 回家后,柳溪迅速地掠进房间里来,关上门,背抵着门板。 脑袋里的画面依旧挥之不去,她的心口悠然生出恶心。捺了捺心绪,她谨慎地锁上门,然后从衣柜找出干净衣物,进了浴室。 她脱掉身上满是汗味的脏衣服,扔进衣篓子。 她伸手到后背解内衣的扣子。 然后来到下面准备脱掉内 裤。 就在这一刻,一个画面跳入了柳溪的脑海。 这个画面跟柳溪的梦魇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 画面里,戴着白色手套的医生将冰冷的液体注射进了她的体内,她清楚的看到了那人眼底的笑意。 然后,自己的裤子连同内 裤被人一下子扒了下来。极度的羞耻,她又踢又打,扯着喉咙呼救。用尽了全力,却毫无作用。 戴着口罩的医生的脸,猛然向自己靠近,柳溪想要求饶,想要他放过自己,但是那人眼神冰冷,看向自己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那人的睫毛很长,右边的眼睑处有一颗小黑痣,那人又开始笑,嘴里含糊的说着什么。 但是,注射进体内的药物这时发挥了作用,柳溪觉得自己头脑越来越不清醒,之后便是一阵说不出道不清的疼痛。 画面戛然而止,镜子中,柳溪看到自己脸色煞白,恐慌,惧怕,恶心,痛苦,错综复杂的情感一拥而上。 顿时,柳溪又觉得胃部翻腾,趴在马桶上呕吐不止。 这些画面究竟是梦还是怎样,柳溪自己也分不清楚,在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些东西。 这些画面让柳溪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曾经做过的代孕,但是,接受代孕的过程她是清楚的,并没有这些残忍的景象,而且接受完代孕后她的身体也并未有任何的不适感。 那,这些画面究竟是什么? 她闭上眼,睫毛抖如筛糠,颤着嘴唇,像是在无声的问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要得到另一个自己的回答。 当然,她什么也听不到! 而就在这时,柳溪猛然听到了浴室外有动静,难道自己没有将门关上。 回家的时候,柳溪的精神已经有些不对劲,所以对于有没有关上门她当真记不真切。 想要快速将衣服穿好出去一探究竟,但是才刚穿好内衣,外面的人就打开浴室门,强硬的闯了进来。 冷空间瞬间侵占了浴室,温度迅速降了下来,当清晰的看到来人,柳溪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还好吗?”莫泽将浴室门关上,顺手将室内的暖灯打开,关切的看着柳溪。 柳溪摇了摇头,紧紧的环抱住自己,她不想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莫泽靠近,将人拉近了怀内,手掌触摸到的地方一阵粘腻,莫泽来的太快,她根本还没来的及洗澡。 柳溪瑟缩在他怀中,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咪,身体还在微微颤栗。 “乖,先洗个热水澡!” 莫泽这么说着,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将柳溪从怀中轻轻拉开一点距离,迅速去掉身上的外套,还将袖子倦了起来,一副要亲力亲为的样子。 “你要干嘛?”柳溪话一出,就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莫泽的架势都已经摆好了,连淋浴器都开了,除了要帮她洗澡还能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来就好!” 柳溪的双手依旧捂着胸口,殊不知这样半遮半掩的样子,更能引起某人的躁动。 对于柳溪的挣扎,莫泽置若罔闻,直接将人拉至花洒下,也不逼着她除尽身上的衣物,从头开始,他挽着袖子倒了些洗发水帮她揉搓着头发。 “闭上眼睛,别流进眼睛里了!” 两人身高差距刚好方便了莫泽手下的动作,光头发他就细心的洗了三遍,然后冲刷掉上面的泡沫残留,而后用毛巾将她的头发包裹住,并且手巧的包出了一个小丸子。 氤氲的热气在浴室升腾,这样接近赤裸的相对令柳溪的身体羞耻到发红。 但是这个男人在帮她洗完头发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手熟练的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胸口束缚解除的那一瞬间,柳溪猛然抬起了头。 隔着氤氲的热气,男人的表情看不真切,室内的温度不知不觉在升高,柳溪感觉到他将视线艰难的从自己身上移开,摸着旁边的沐浴露,毫无章法的在自己身上涂抹。 男人的手掌,粗粝厚重,娇嫩的肌肤在他大力的揉搓下登时红的更为艳丽。 身体被这般触摸揉 捏,柳溪本以为自己会再次忍受不住,当着他的面做出不好的反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心理治疗起了作用,男人双手的触摸,她并没有特别的反感。 从拥抱到亲吻,再从亲吻到抚摸,柳溪突然觉得,他似乎真的可以治疗好自己的身体! 只不过,这样只是一个美好的猜想,当男人的双手游弋到她的双 腿 之间的时候,没有任何思考,她大力的推开了他。 火热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沉闷,柳溪一脸惊恐的表情,身体的温度啥时冷却下来,但是被推开的莫泽似乎并不好受,他喘着粗气,眼神火热的盯着眼前美好的胴体,努力做着深呼吸想要恢复平静。 两人僵持了一会,莫泽像是恢复一点冷静,开口说道:“接下来你自己洗吧,我先出去!” 终究莫泽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低估了柳溪身体对他的诱惑力。 他的初衷不过是想给她好好的洗个热水澡,能让她放松一下,却没想到,当手指触及到她的皮肤的时候,潜藏在心底的火热还是没能压抑住。 自己的举动,怕是又惊吓到了里面的人。 半响,柳溪才能浴室出来,湿发随意的飘散在胸前,将干净的衣物沾出了一块湿印。 柳溪从浴室出来口,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莫泽,窥视着那人的神情,自己三番五次的拒绝,她害怕……她怕那人会生气了! 莫泽确实是有些生气了,不过他并不是气柳溪,而是气自己那薄弱得可怜的意志力,明明知道她在最难过的时候,竟然还是没能抑制住欲念,对她出手,再次引起她的反感。 两人各有所思,各自担心,但是都不够坦诚,内心的想法都不愿告诉对方,只能留下互相猜忌。 “头发怎么还没擦干,过来!”莫泽看着柳溪湿着头发,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将人招呼过来,从房间内找出一条干毛巾和吹风机,主动帮她弄干头发。 这一刻,柳溪从两人的相处模式中,找到父母亲相处的感觉。 母亲在家里也是这样,每次父亲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她总是面容严肃的指责,但是转眼却主动帮忙照顾。 这一点,莫泽真的跟母亲很像! “想什么呢?”莫泽正在帮她擦拭着头发,却发现被伺候的人想什么想出了神。 “我在想,你很像我妈妈!”柳溪话一说,明显感觉到头上擦拭的动作一怔,旋即身后的人便压了下来,磨着牙,叼住了她的耳垂,森森反问道。 “说我像你妈妈?你是在变相的说我不男人么?”男人用牙齿细细研磨着她耳垂的软柔,然后胯 下狠狠一顶,浓郁粗重的气息环绕在她脖间。 柳溪被身后的炙热臊的满脸绯红,手足无措的推拒着男人的胸膛,男人坐在椅子上,修长有力的双腿紧紧夹住柔弱的身躯,用力向后一带,柳溪一个趔趄直接坐在了男人的腿上。 这样进退两难的姿势,令柳溪瞬间羞耻到爆炸。 反观莫泽,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手中的动作,耐心帮她将头发擦干到不滴水的程度。而后将吹风机插上,开最小的热风,帮她将头发吹到七分干! “好了!”将手中的头发吹到满意的程度,莫泽才将柳溪放开。 旋即,将她转了个身,左右瞧了瞧,似乎对自己的吹头发的手艺很满意。 “吹得这么好,难道没有一些奖励?” 第九十八章 奇怪的方瞳 柳溪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刚洗完澡的身体又生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好不容易才逃出他的掌控,却又被要求奖励。 柳溪一时间犯了难,男人暧昧的神色像是给了她指引,她想快速的凑过去,在男人脸上蜻蜓点水地一吻,然后一脸淡定的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但是,她却没想到,男人会化被动为主动,她轻轻一吻刚落在他的脸上,却见他长臂一伸,迅速的拦住了她的腰肢,头顺着她亲的方向侧过去。 本该停在脸颊上的亲吻瞬间滑落到了唇上,这样的突变令柳溪慌了神,当下忘记了反抗,等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已经狠狠的钳住了自己。 男人的吻温柔中带着急迫,有时像是春风拂面,有时又像是狂风骤雨,柳溪觉得自己就像乘坐着一条小船,在大海上浮浮沉沉。 一吻结束,柳溪有些喘不过气,殷红的小嘴上还衬着男人轻咬时留下的点点牙印,暧昧的气息四处流窜。 “我想我也要进浴室一趟了!”莫泽声音嘶哑,双眼中闪耀着一簇簇小火苗。 柳溪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意思,随即向后逃离了一大步,将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身体的火热程度超过了预期的想象,柳溪将自己在冷空气中暴露了一会儿,才将脸上的热度降了下去。 莫泽脚步有些急促的跨进的浴室,隔着门,柳溪能听到浴室内哗哗的水声。 莫泽进去的时间有点久,柳溪在原地发了一会呆,双眼才彻底回复清明,身体也算是恢复正常。 待莫泽出来的时候,身上携着水汽,头上也滴着水珠,身上散发着同柳溪身上同款香味。 “应该要礼尚往来一下吧!” 洗完澡出来的莫泽精神似乎很不错,将头发甩了一下,示意着柳溪应当过来帮自己吹吹头发了。 男人难得有些幼稚的举动令柳溪粲然一笑,她让他坐在椅子上,方便自己动作。 男人的头发很好,乌黑光亮,而且微微有些硬,触摸上去手感也很好。柳溪将动作放得很轻,生怕拉扯掉他一根发丝,相较莫泽之前的动作,柳溪的动作显得单纯的多。 在吹头发的间隙,柳溪突然想到了方瞳的事情,于是顺口问了一句“方瞳最近怎么样?” 但是莫泽的回答却是她没想到的,“她已经被方伯伯送出国了!” 柳溪有些惊讶,方瞳之前还跟她提过,以后都会留在这里,不想再去国外了,却没想到,这才没多久,竟然又回去了。 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虽然好奇,但是柳溪却没想多问。 不过莫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径自开口道: “她将方伯伯正在合作的一个大案子的机密文件偷偷给了时寅,导致这桩合作案最后不仅没能成功,还令方氏遭受了莫大的损失,所以方伯伯一怒之下才将她送了回去!” 柳溪万万没想到,中间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大一档子事,难怪这段时间方瞳莫名跟时寅好上了,又莫名被时寅给伤害了,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事。 “时寅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柳溪看来,时寅并不像是个坏人,最多也就是无法接受方瞳,导致方瞳的少女心受到了伤害,怎么就还扯上了商业盗窃了!。 “时寅和时蕴终究是两姐弟,而且他们时家的野心也不小,时寅,哼,披着羊皮的狼,演技倒是很好!”就连他也被骗了。 莫泽原本以为自己当初利用了时寅,帮忙救出了莫翎,却没想到,自己一直被他反过来利用着, 时寅用他的手除掉了时蕴,并且成功的留在了H市! 但是,这些事情莫泽并不想让柳溪知道,他只要让她明白,时寅这个人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对于方瞳的事情,莫泽也有些许的愧疚,如果当初自己早些阻止方瞳,或许现在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你能联系到方瞳的话,就好好安慰安慰她吧!”柳溪说道。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心有余力不足,虽然对方瞳的事情她很同情,但是她却帮不上任何的忙。 “她不会有事,他们方氏还不至于这点钱都亏不起,方伯伯只是为了堵公司的悠悠众口,才不得已将她送了回去。” 听莫泽这么一说,柳溪放心了许多,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眼前她还是先将自己的事情解决好了再想别人吧! 隔日,柳溪早早的来到了店铺,或许真是来的太早了,店铺居然还一个人都没有,来到更衣室换了衣服,柳溪准备先去进行准备工作,却听到隔壁的休息室有动静。 店内的卫生一向都保持的很好,酒店这边更是每个月都会派专人进行卫生的管理,杀虫消毒几乎每个月都会进行,所以根本不会存在有老鼠这些东西。 但是休息室的动静确实很大,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不小心撞到了一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谁,谁在里面?”柳溪操起厕所的马桶塞,猫着身子靠近休息室 给自己鼓了鼓劲,柳溪强压下害怕,大声的向屋内喊道,而这时更衣室突然没了任何声音,里面安静得仿佛她出现了幻听一般。 柳溪扭了扭的门把锁,没开,看样子是被反锁住了,房间的钥匙都在木村那边,柳溪只能守在更衣室门口等待木村他们前来。 不多时,木村,夏凡和又晴三人前后来到了店铺,柳溪赶忙将自己遇到的情况向他们,三人一听神色立马变得谨慎,木村掏出钥匙开门,其他三人则一人拿出一个武器在两边防卫。 “奇怪,钥匙打不开!”木村将钥匙插进孔内,但是任凭他如何扭转,门都岿然不动,没有半分要被打开的迹象。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拿错了!” 被夏凡如此说道,木村将手中的钥匙挨个试了一遍,一个都不对。 “门锁被换了!”夏帆凑近细看了一下,才发现这个把手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样,难怪任何一把钥匙都打不开门。 “你们退后我把门踹开!”木村早已放弃钥匙,想要用武力将门踹开,刚准备一脚踹门,只听卡擦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别,是我!”门被彻底打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方瞳?”柳溪看到里面的人,最先出声,但她完全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是方瞳。 她觉得现在思绪有些混乱,明明昨日里她才被告之,方瞳被她父亲送出国了,怎么会大清早的出现在甜品店内? 方瞳低着头,怀里抱着一个文件袋,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 “抱歉我回来拿点东西,现在就走!”说完,她就急匆匆的往外冲,似乎想要快速的离开这里。 但是她在穿过众人时,却被木村一把抓住了,方瞳一时不察,怀里的文件袋掉在了地上,刚好落在柳溪眼前。 柳溪低头看了下,刚想弯腰帮她拾起,却见方瞳用力挣开了木村的钳制,迅速弯下身子,将地上的文件袋捡起。 “你急什么?我还有话问你呢!”最近这段时间,方瞳长时间不露面,已经令木村对她产生了很大的意见。 现在这人又突然出现在自己店内,还私自换了更衣室的锁,木村很想找她理论一番。 但是,方瞳的态度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她一副避他们如蛇蝎的模样,着实令他恼火。 “抱歉,我还有急事,下次再说吧!” 方瞳态度依旧冷淡,木村还想上前继续跟她较真,却没想到她身姿矫健的越过几人,紧紧环抱着手中的文件,快步的跑出了店外。 木村见此,怒气值直线上升,紧随其后想要冲追去,好在夏凡和又晴将他抓住,才没让他窜出去。 “柳溪,你这是哪里找的这样的人啊!”木村一直觉得方瞳是柳溪的人,所以就算是心中对她有意见,他也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直接发泄出来过。 但是,木村质问的话,柳溪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现在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努力回想着刚才的画面。 方才方瞳掉落在地上的文件袋,柳溪觉得自己依稀看到了莫氏几个字,不过就一闪而过的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真切。 木村见柳溪脸色也不好看,也没再多说,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开始营业的准备工作,顺便找人将店铺的门锁都换了新的。 当天,柳溪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方瞳的出现不同寻常,思来想去,她终于决定给莫泽打个电话,却不想她刚掏出手机,对方的电话先打了过来。 “溪溪,抱歉,今天不能陪你吃午餐了,公司出了点小状况,需要我紧急处理,晚上可能也要留在公司加班,下班后你就回去照顾莫翎吧!” 电话那头除了莫泽平静的说话声,柳溪还听到了“噼里啪啦”急促的键盘敲击,想来他真的很忙。 “没事,你好好工作,中餐和午餐不要忘记吃!”柳溪温柔的在电话里叮嘱。 电话那头的莫泽似乎真的很忙,两人简单的说了几句,电话就被挂断了,而柳溪也没来得及将方瞳的事情说出口。 第九十九章 想我了吗 晚上,柳溪回到莫家大宅,莫泽果然还没有回来,林柏也不在,家里除了佣人也只有小莫翎一个。 “今天小莫翎跟老师学了什么?”饭后柳溪跟莫翎坐在沙发上谈着心。 “老师教莫翎识字,不过老师教的莫翎都会,父亲都有教过我。!” “莫翎真棒!不过也不能骄傲,以后老师还会教莫翎更多知识,你一定要好好学哦,明年去学校了才能跟上其他小朋友!”柳溪摸着莫翎的小脑袋,脸上满是慈爱。 莫翎听到学校两个字,一双大大的眼睛瞬间闪耀光芒,似乎对学校充满了期待。 而到了晚上,照例是童话故事还未讲完,莫翎就睡了过去。但是另一个人却一点都不困。 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一点,柳溪却还是毫无睡意。 身体好像被什么东西唤醒了,心里有一股很微妙的感觉不断地涌出来,流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现在,她思绪非常的混乱。 很多人的脸在她脑袋里交叉出现,方瞳,时寅,时蕴,张生,温晓如,张母……而最后,画面定格在了莫泽的脸上。 柳溪也终究是明白了,自己今晚会如此不安,都是因为这个男人。 凌晨两点,柳溪的意识接近迷糊,纷乱的思绪终究是抵抗不住困倦,眼皮也撑不住的搭拢下来。 而这时……房门却被轻轻打开了。 “你回来了?”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柳溪顿时清醒了过来,动作迟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莫泽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一阵暖流涌上心间,这种回家还有人等着的感觉真好,莫泽觉得自己工作一天的疲惫,在见到等待自己的家人后,一扫而空。 “怎么还没睡呢?等我啊!”莫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柳溪的床边,刚靠近,柳溪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 “你今晚出去应酬了?”莫泽身上的味道有点难闻,像是宴会上混合的烟酒味,虽然味道不是很重,但是柳溪对这些气味却是很敏感。 在柳溪的印象中,莫泽是属于基本上烟酒不沾的那类,虽然在工作应酬这方面,她没有看到过,但是,在两人的相处过程中,她还当真没见过莫泽抽烟喝酒。 “嗯,今晚应酬喝了点酒,等下我先去洗个澡!”莫泽也看出来了柳溪的不适,转身从衣柜中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进了浴室! 莫泽走进去后,柳溪又一人坐在床上发起了呆,她总觉得莫泽最近公司应该是出了什么大问题。 但是,莫泽在她面前,态度温和,眉目浅笑,连说话都带了一丝幽默,这让她不知如何开口问起。 莫泽洗完澡,开门,走出浴室,见床上的人正抱着双膝,低着头发着呆。 他缓步上前,脚步虽轻,但还是有声响的,柳溪仿佛睡着般一动不动,任由他缓缓走近,在她身前蹲下,温热的大手抚在她的头上,她的秀发因为睡觉没扎起来,披散着,盖住了她半边身子,越发显得她娇小柔弱。 “溪溪……”莫泽叫了她一声,手也顿在她的头上。 在他的手抚上她的头,随着“溪溪”二字出口,她的身子变得僵硬。 柳溪像是如梦初醒,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一脸的迷茫令莫泽的心突然紧张了一下。 “在想什么呢?”他伸手去抚那道拧不开的眉,想要将那紧蹙的眉头抚平。 莫泽尽在咫尺的脸,柳溪一时间恍然如梦,有些懵了。 他的手还停在自己的眉间,传达给她有些灼热的温度,渐渐的,她的脸被传染,温度渐渐高了,她明显感觉到了滚烫。 莫泽盯着眼前人纯净的双眸,俯下身,将唇贴在了她的唇上,沿着她的唇线轻轻的厮磨着。 柳溪轰的一下停窒了呼吸,好一会,她的脸憋的通红,张开嘴巴呼吸,却被他趁机钻了进去,温柔且霸道的在她口腔里辗转研磨,深深的吸吮着美好的芳汁…… 她的脸,红的滴血。 自从正式确立关系,两人接吻,身体接触的次数越来越多,但是柳溪仍旧做不到主动,就算是被动接受也不能被触及到底线。 而两人每次温情缠 绵后,柳溪都会产生深深的挫败感。 待莫泽意犹未尽的撤离开她的唇,他的眸间噙着浅浅的笑意:“是不是在想我呢?” 像是被点破心思,脸本就红,再被他这么一说,几乎可以煎鸡蛋了。 柳溪羞涩的别开眼,不去看眼前的人,不想却被他的双手固定住,脑袋移动不得半寸。 柳溪眼神闪烁,两人近距离的双目交接,总是令她头皮发麻,身体不受控制。 所以,她想要尽量避开这样的接触,但是他像是窥视到了她的想法,总是让她无处可逃。 莫泽本就没有想过轻易放开她,他唇角依然带笑:“是不是没有我在,晚上睡不着?” 柳溪的脸涨得通红,说话声都结巴了:“谁……谁睡不着了,我……我睡眠好得很!” 莫泽故意叹了一口气,松手放开了她,“哎……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莫泽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过话,当下,柳溪心中竟还生出了一丝莫名的不忍,不太善用言语表达的她,只能用双手以示安慰。 莫泽握住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放在手心把玩着,语速低缓轻柔:“今天本来准备在公司将就一宿,但是……” 说着,两人的视线再次对上,莫泽一脸的郑重其事,“我很想要见你!” 心中一震,柳溪没想到莫泽竟会说出这番话,这人明明对外霸道得不可理喻,怎生偏偏对她就能柔情至此。 心中的感动不再似以往般,昙花一现,这种感觉,就像是一颗无意吹进的蒲公英种子,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再长出一朵蒲公英,轻轻一吹,飘散在了心中的每一个角落……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静静的,独守一隅,融入夜色,合为一体。 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人都不想打破这个宁静,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而此时,柳溪的思维策马奔腾,思绪放飞到了漫无边际的苍空,一些过往历历在目,现在想来,竟然时光飞苒,往事如烟,当初的她从未想过会与眼前的人走到今天这步。 他握着她的手,十指交握,亲吻着她微凉的指尖,这样的场景对于她来说,很陌生,但却异常熟悉,仿佛经年以来他一直在做,做的自然而然,毫无一丝尴尬。 床上,莫泽抱着柳溪,汲取着她身上的芳香,柳溪也很沉默,很安静,没有再抗拒他的靠近,任他抱在怀里。 她伏在他的身上,耳朵贴着的地方,是他的心脏,“嘭、嘭、嘭”跳得强而有力,跳得她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她想把头移开,偏生又有点舍不得,好似听着这有力的心跳声,会让她觉得安逸和安心。 温香软玉抱在怀,她的身子柔弱无骨,莫泽心下又是一阵紧缩,那种强烈的欲 望又在脑海里升起,他强行克制下去。 不能再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美好,这种事不能急,对于眼前的人,他得慢慢来。 这天窝在莫泽怀中的柳溪再次做了梦,有个时候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因为那梦境,是如此的清晰和熟悉,仿佛是她亲自经历过。 那些片段,忽闪闪的如快镜头在她的梦里出现,她抓不住,也记不清,现在的她,越发的迷茫了,懵懂而无知,就像是人生面临的挫折,她无力改变无力解决,如一朵殒落的花,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最终消失,不留下任何踪迹。 梦醒,已是天明,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柳溪有些庆幸,虽然知道昨晚自己做了梦,但是好在,梦里的情形一觉醒来,自己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睡得还好吗?”早在柳溪睁开眼的时候,莫泽已经醒了过来。 听见耳边低沉磁性的声音,柳溪才反应过来,身边还躺着一个人,而且他强健有力的双手还抱着自己。 柳溪转过头,失神的眸子终于有了聚焦,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努力表现得自己神清气爽。 “别装了,你的黑眼圈已经把你出卖了!” 然而,她的表演不过一秒,就被眼前的人识破。莫泽贴心的揉 捏着她的太阳穴,力度适中,让柳溪昏沉的头脑舒服一点。 “晚上做梦了么?”一双深遂的眸子沉沉的望着她,突然开口问道。 “我晚上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上次噩梦被惊醒后,莫泽也曾问她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但是被她含糊其辞的掩盖了过去。 昨晚自己确实有做梦,但是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莫泽突然这么一问,柳溪倒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昨晚又干了什么? 莫泽的脸上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又好像不是,总之气氛有些怪异。 他的眸子停在柳溪脸上,突然坏笑道:“昨晚,你喊了我名字,还一个劲往我身上蹭,我还以为,你是做什么梦梦到我了!” 第一百章 镜池许愿 莫泽亦真亦假的说着,脸上的笑更是暧昧不明。 于是,一大早,柳溪就被被羞得躲进被子,任由外面的人怎么说也不肯出来。 两人亲昵的打闹了一番,最后还是莫泽先起床离开房间,柳溪而后才从被窝里出来。 莫翎每天醒的很早,再加上有了老师授课,所以两人醒的时候,他已经去书房上课了。 等柳溪梳洗完下楼,莫泽又是万年不变的状态,坐在沙发上面容严肃的看着平板,翻动着文件。 “愣着做什么,来吃早餐吧!”莫泽一心两用的本事柳溪也不是第一次瞧见,每次以为他专注在某一件事上的时候,他总还能分心看到自己。 饭桌上,莫泽问柳溪今天有没有什么打算,他已经将柳溪的休息日打探的很清楚,今天刚好是她休息的日子。 “我?今天休息,想去我爸坟前看看!”工作稳定后,柳溪每逢假期都会固定去父亲坟前一趟,给父亲送一些新鲜的花草盆摘。 “今天我陪你去吧!顺便,约个会!”莫泽说的很随意,就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今天?你公司不是……” “如果公司少了我一天就撑不下去了,那我这个总裁总有一天会被累死的!” 莫泽像是说笑般的开口,柳溪也不便多说什么,旋即便点了点头。 莫泽准备了几盆景松,放在后备箱,再买了点新鲜的水果和鲜花,两人直接来到了陵园。 柳父的墓碑很干净,好像是每天都有人擦拭一般,同别的墓碑相比较干净很多。而且墓前摆放着新鲜的水果,花束和盆摘。 柳溪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父亲的墓前有这些东西,起初她还曾怀疑过,是不是母亲有偷偷回来,但是,转念便否定了。 母亲回来不可能不告诉自己,况且,最近她也同母亲有通话,母亲也曾说过,她快回来了……虽然柳溪也不确定母亲说的快回来究竟是什么时候,但是她觉得肯定不是现在。 除了最初甜甜有陪柳溪来过几次,之后来柳父的墓地,柳溪都是孤身一人。 那时候柳溪并不觉得怎样,但是今天莫泽陪她一起来后,她觉得心境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以往她总是哀伤,但是今天她却觉得释然。 两人准备离开时,莫泽突然叫住了她,“溪溪……” 柳溪走在前面,回头却见莫泽还在墓前,没有动作,她疑惑的盯着他。 “你先出去,在车边等我,我想跟你父亲说几句话!” 柳溪看着莫泽一脸认真的表情,嚅了嚅嘴唇,深深的看了他几眼,想问什么终究还是咽了回去,犹豫的转身,先行离去。 柳溪出了陵园,在车边没等多久,莫泽的身影就映入了她的眼帘。 柳溪眼尖的看到,莫泽的黑色西裤上,膝盖的地方有着泥土的印子,看来方才他是有在父亲墓前跪过。 “你跟我爸爸说了什么?”禁不住好奇,柳溪思来想去很久,还是开口问了。 不过,莫泽似乎并没有想要告诉自己的意思。柳溪转而一想,也对,如果他想要告诉自己,当时也不会让自己先行离开。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莫泽神神秘秘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将这次的话题画上了不完美的句号。 既然他不想说,柳溪也不想执着在这个话题上,转念随意的开口问道:“等下我们去做什么?” 莫泽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说了要约会,那就把平时情侣约会会做的,我们今天都体验一遍吧!” “嗯?吃饭,逛街,看电影?”这些约会的套路,柳溪似乎都很清楚,并且对这些都不太热衷。 在约会这方面,柳溪丰富的经验,还多亏了与张生这八年的交往,与张生交往的前几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两人都会约会一次,但是,内容无一例外的都是如此,最多再加上一个游乐场。 “你好像比我经验要丰富,约会这方面!” 莫泽淡淡的开口,柳溪恍然觉察,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莫泽抢了头。 “既然这样,我带你去个不一样的地方吧!” 听莫泽这么一说,柳溪脑袋里首先浮现的,是上次莫泽带她去的偏远小镇,从上次回来后,柳溪很想白天再去那里看看,因为她总觉得,白天的小镇同夜晚相比应该有不同的风味。 这一次,莫泽的车依旧开出了市中心,去向的也是偏远的城镇,但是这次两人去往的城镇却不同于上次,这里不同寻常的热闹。 “这是哪里?人好多!”柳溪左右看了看,道路上的行人很多,来来往往,一派繁华景象。 “这是出云镇,这里的神社很有名,据说这里是年轻男女,学生们最常来的地方,想要与人结缘,来此处最好!” 莫泽盯着不远处的方向,淡淡开口道。柳溪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道路的正前方耸立着一座高大的建筑,如果不出她所料,那里没准就是神社。 莫泽牵着柳溪,向前,两人来到了神社大门,神社的大门印着三个烫金的大字“八重垣”,而四周环绕的,皆是前来参拜的青年男女。 “要不要参拜?”莫泽开口询问柳溪。 柳溪看了看四周,还是摇了摇头,不是她不信奉神明,只是,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再与人结缘,所以……参拜与否,似乎并不重要,因为她想要结的缘,已经结到了, “嗯,那我们去‘镜池’吧!”莫泽似乎也没有想要参拜的意思,亦或者他有着自己的目的地,听到柳溪没有参拜的意向,便径直带她走向另外一边。 最后,两人来到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池塘,池塘附近被木制的篱笆包围,只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去。 小池塘旁边,几名女性正在进行着恋爱占卜,其中有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十分要好的女高中生。 柳溪似乎对这个小池塘有些好奇,停下脚步,望向那对青春活泼的女高中生。 “要不要一起放在水面上,看谁的先沉下去?”其中一名女高中生兴奋的开口说道。 “好啊,我一定会赢的!”另外一名女高中生似乎也信心满满。 两人一同说了“准备~起!”两人将净纸放在水面上并放上硬币。 “沉下去吧!我的硬币,快沉下去吧!”信心满满的女高中生对着自己放置的硬币,大声祈祷。 “我的也快点沉下去吧……快一点!”另一名女生声音稍微弱一点,但是眼底也是满满的期待! 没多久,其中一名女孩子开心的大叫,“太好了,我的沉下去了。” 但是另外一名女孩子似乎有些焦急了,沮丧的说道,“啊?我的还没沉耶?到底怎么搞的嘛!” “想不想试试?”柳溪正看得出神,耳畔突然传来莫泽低沉的声音,一时没能反应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只能呆呆的望着。 “这个,你不想试试吗?”莫泽指了指那对女学生,柳溪恍然大悟,自己确实是有些好奇,但是这些年轻人们的玩意,似乎对她来说有点不太适合。 想到这里,柳溪摇了摇头:“这都是青春期学生们的游戏,不合适不合适!”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是柳溪的眼睛还是时不时的瞟向那对女学生,同时也看到了,那个女学生的硬币还浮在净纸上未沉下去。 “跟我来!” 莫泽牵过柳溪,将她带离了小池塘,向着神社的里面前进。 两人来到了神社的便利店,里面贩卖着神签和护身符之类的东西,莫泽看到店员,便开口要了一张净纸和两枚硬币。 “一张大净纸和两枚硬币对吗?”身着月白色的巫女服的店员重复道,见莫泽点头方才从对应的格子内取出物品。 “这就是良缘占卜用的净纸,放在水面上,就会浮现指引命运的卜词哦。祝两位求得良缘。”店员将东西打包好递过来,并且对他们送上祝福。 回到小池塘,之前的两位女学生已经不见了,但这里依旧充满了女性,想来这里应该是受女孩子欢迎的。 “我们开始吧!” 莫泽将东西从袋子里拿出来,柳溪环顾了四周,看到不远处的一块石碑上刻着“镜池”两字,柳溪方才大悟,原来这里就是莫泽之前说的地方。 就在柳溪暗自思索的时候,莫泽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 “我们先看看纸上的卜词吧!”柳溪突然想到店员说的话,每张净纸上都会有卜词。 莫泽看了他一眼,眼神流转间似乎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是他也没开口反驳什么,听从柳溪的意见将净纸展开,放置水面。 没多久,被浸泡的纸张上就显示出了一行字,柳溪努力的凑近,想要辨别,依稀能看到上面写着“一世无缘二世无份三世不得求”。 “卜词不可信,听说只要硬币沉入快,那两人的姻缘也快了!”莫泽仅仅是扫了一眼,不知有无看清上面的卜词,径自开口说道。 柳溪看了他一眼,相对于卜词上的不清不明,她更是愿意相信莫泽的话。 将两枚硬币掏出,一人手执一枚,同时放下,不过五秒,硬币随着净纸一同没入水中,沉入池底。 第一百零一章 大胃王比赛 “哇塞,好快,我们一分钟了都还没沉下去,好羡慕。”柳溪扭头,看到旁边不知何时也来了一对情侣,池面上漂浮着净纸和硬币,但是却丝毫没有沉没的痕迹。 或是心中还有一梗,柳溪稍稍凑近看了一下他们净纸上的卜辞,有些字被硬币遮掩住了看不真切,只能依稀辨出“琴瑟调和 共挽鹿车”八个字。 “走吧,不要给别人压力,我们的硬币沉的太快了!” 嘴里虽是这么说,但莫泽的声音却并不小,足以让旁边的一对情侣听清楚。 他刚说完,揽着柳溪准备离开,就听到旁边的女人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指责自己的男朋友。 “你觉得他们这样会琴瑟调和,共挽鹿车吗?” 莫泽的话跳入耳内,柳溪心中一惊,这人……原来一直知道自己在偷偷的介意什么。 听他如此一说,柳溪再次看了看旁边,那对不知何时争吵到面红耳赤的情侣,摇摇头,莞尔一笑,对着莫泽一脸认真的说:“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开始还说是小年轻们的游戏,自己不愿参与,现在想来,自己却还当真了,柳溪顿时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好在莫泽并没有想太多。 或是为了转移话题,柳溪从口袋掏出了一样东西,双手握成拳,攥紧手心,然后将两个拳头伸到莫泽面前,一脸神秘。 “左右两个拳头,选对了有惊喜,选错了……就什么都没了!” 莫泽有些意外,他怎么不知道,她何时偷偷背着自己买了小礼物。面对眼前的两个拳头,莫泽有些犯难了,他还真有点想得到这个小礼物,没准,这就是她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了。 “我选……左边这个!”思忖片刻,莫泽终于给出了一个答案。 柳溪一脸失望,好似很遗憾他未能选中,将右手收回来插进口袋,左手掌心朝上,缓缓摊开……转眼笑得一脸灿烂。 “恭喜你,猜对了!”柳溪的手心里是一个小小的金猫护身符,金猫的模样栩栩如生,小巧的一颗,看上去十分可爱! “这个是在买净纸的地方买的?”莫泽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小小的金毛护身符,攥在手心,细细打量。 这个金猫护身符他也曾见过,买净纸和硬币的时候就有一群女孩子围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个金猫护身符。 不过据说这个护身符要靠抽签才能抽到,神社不会单独出售。所以见到这个出现在柳溪手上的时候,莫泽有些意外。 “另一只手给我看看~” 莫泽突然出声要看另外一只手,着实令柳溪有些意外,难道自己刚刚手没攥紧露出马脚了? 见莫泽一副胸有成竹模样,柳溪以为自己当真是露了馅,也不再隐藏,将右手从口袋里缓缓抽出来,摊开。 又有两只护身符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不过,这两只并不是金毛,而是三花猫的护身符。 “金猫的我只抽到了一只,三花猫的倒是抽到了两只,你运气真好,唯一一只金毛猫的护身符被你抽到了!”柳溪嘴里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想着,我可是买了半打签才抽到的这个护身福啊! “呵~谢谢,我很喜欢!”莫泽轻笑一声,凑过去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柳溪慌乱的看了下四周,果然,不少人看着他们。 “我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柳溪避开众人的视线,牵着莫泽的大手,快步离开了“镜池”,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两人一路走来,发现来神社参拜的大部分是青年男女,以求姻缘为主,还有部分的老年人,闲庭散步,悠闲自在。 “你之前来过这里?”半路上,柳溪松开了莫泽的手,指腹摩擦着手中的三花猫护身符,心不在焉的问道。 上次的小镇,这次的神社,柳溪心中有着这样的感觉,莫泽对这里很熟悉,他能熟门熟路的带着她,穿梭在每一条街道上,并且给他讲诉着一些,只有来过的人才知道的事情。 其实,柳溪真正有些介意的是……这座求姻缘的神社,似乎并不适合一个人来! “嗯,来过,不过是很久之前了!” 莫泽说着,像是在回忆往昔,目光深沉悠远,这样虚无缥缈的感觉,让柳溪有些慌神,这种抓不住的虚拟感,顿时令柳溪察觉到,自己又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为什么想要追问他的过去?柳溪这样反问着自己。 两个人都不是十七八岁的青葱少年,翻滚的年轮中,记载着他们各自的过往。 况且,自己有过那八年的不堪岁月,他都从未开口提及,自己又哪里来的资格去追问他? “饿了么?去吃点东西吧!”莫泽突然开口打断了柳溪的沉思。 “嗯?嗯,好。”带着些许的敷衍,柳溪点着头。 柳溪任由莫泽领着,不过多时,两人就来到了一家风格朴素的饭店,从饭店的外在装潢,柳溪还真没看出来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她疑惑的看了身边人一眼,只见这人表情一如万年的平淡无奇,波澜不惊! 柳溪也不多想,紧随着他的身后,前后脚的进了店。 刚踏入店内,柳溪就看到一群人围成一个圈,吵吵囔囔的,好不热闹。 就在柳溪想要一探究竟的时候,店内的服务生走了过来,给两人安排了一个靠窗的偏僻角落。 “店铺菜单都在墙上挂着,两位先看,选好了可以随时叫我!”服务生热情的给他们招呼好茶水,然后退到了一边,柳溪追随着他的身影望了过去。 果然,这名服务员也去聚集到了人群当中! “那边应该是举行大胃王的比赛,据说,每年都会有不一样的奖品!”莫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耐心的解释道。 柳溪的心思总是表现的非常明显,从两人进店开始,她的视线就紧紧锁定在那边,很容易让人猜到她在想什么。 “大胃王?”柳溪疑惑的转过来,看向莫泽。 “嗯,这家店会将一样食物,做成八到十人的分量,任何人都可以挑战,挑战成功的除了食物免费还有额外奖品,挑战不成功的全额付款!” 莫泽说着,眼神里不禁流露出的欣赏,表示他也很赞同这家店铺的营销方法。 “我想去看看!”听他这么一说,柳溪顿时来了兴趣,想要过去一探究竟,顺便瞧瞧能挑战大胃王的究竟是何许人也! “嗯,过去看看!” 两人暂且将点餐这事放置一边,循着人群的方向凑了过去。 围观的人比柳溪想象中的还要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为了找到最佳视角,莫泽掩护着柳溪,两人好不容易挤出一条道,才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真实情况。 “兄弟,加油啊,只差一半了!” “我看怕是吃不下了,才一半已经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熙熙攮攮的人群开始各种起哄,有喊着加油的,有喊着放弃的。 柳溪看向中心地带的那名挑战者,不禁有些吃惊。 本以为里面的人,要么是个大胖子,要么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却没想到眼前的挑战者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的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看上去过于羸弱,而且一点都不像是食欲很大的人。 但是就在他的面前,一个比他脸大了好几倍的餐盘里,就装着八人份的咖喱鸡盖浇饭,而且,饭已经被消灭了一半。 但,剩下的一半仍旧不少。 店内并没有开暖气,光坐着还是能感觉到寒冷,可能是咖喱味太辛辣,挑战者已经将外套毛衣统统脱掉,放在了一边,仅着一件短袖,脸上的汗还不停的冒出。 “麻烦再给我一杯水!”挑战者向服务生再要了一杯水,虽然喝水会造成更强的饱腹感,但是,咖喱强烈的辛辣味,同样会让人无法继续吃下去。 喝了几口水后,男子再次发力,而且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又消灭掉了剩下的四分之一! “小伙子,这么拼,是很想要这次的礼物吧!”旁边簇拥着的人,总是不甘寂寞的想要参与进来,像是采访的记者一样,不停的向挑战者问话。 “嗯,听说这次的奖品是金猫护身符,我就是为它来的!”男人稍微放慢了速度,回答了旁边的人问题。 一听金猫护身符,柳溪和莫泽对视一眼,莫泽眼内满含笑意,柳溪则是稍显诧异。 虽然在抽签的时候,她也听说,金猫的护身符很难抽到,而且市面上还没有外售的,但也没想到,会有人为了得到它拼到这种程度。 不过好在最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这名男子终于将八人份的咖喱鸡盖浇饭清盘了,旁边的人纷纷拍手叫好,而柳溪脸上更是遮都遮不住的钦佩。 虽然吃到最后这位挑战者已经很难受,近乎艰难的吞咽着,他瘦弱的身躯,只有腹部这一块高高的鼓起,宛如几个月的生孕般,不过,努力也算没白费。 “恭喜你,成为本店的第十二位成功的挑战者!” 第一百零二章 订婚信物 店员用拍立得给挑战者拍了一张照,让挑战者签上名字后,将他的照片贴在了一面墙上。这面墙上,还有张贴着另外的十一张照片,记录的其他挑战者的战绩。 “祝贺你,这是今天的奖品!” 店主将装着奖品的小盒子送到挑战者手中,也就只有这时,男子的脸上才露出来难以抑制的笑容。 他兴奋的将盒子打开,但不过一秒,他的灿烂的笑容就凝固在了脸上,惊愕到生气不过变化了一秒,他将手中的盒子大力伸到店主面前,质问道:“不是金猫吗?怎么会是三花猫?” 柳溪踮了踮脚尖,努力向上,终于看到了盒子里面奖品的真面目,盒子里确实是一只三花猫的护身符。 “金猫护身符只有一只,在你之前已经有一个女孩子赢走了,你是今天的第二名挑战成功的,所以,奖品是三花猫护身符!小伙子,别小看三花猫,这个也很珍贵的!” 店主耐心的解释,顺便安抚情绪激动的挑战者。 “我今天如果带的不是金猫护身符,我女朋友就要跟我分手了!我能怎么办……”男子又急又气,想到女朋友可能会跟自己分手,立马变得委屈不已。 “小伙子,你好好哄哄你女朋友,她肯定会理解的,再说,这三花猫也不比金猫差!” 旁边的人也跟着一起劝慰,不过事已至此,总不能让店家从哪里变出一只金猫的护身符吧! 男子看上去十分的难过和沮丧,挺着一个大肚子,胃部翻腾的感觉还没消散,却突然听到这样的噩耗,看着手中的奖品,男子的表情忧郁到生无可恋。 “我跟你换!” 柳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后的莫泽开口了口,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了,她送给他的金猫护身符,摊开手心,送到那人的面前。 “真的吗?”刚刚还沮丧得不行的人,在看到莫泽手中的金猫护身符后,表情瞬间放晴,目光黏在他手中的金猫身上,眼睛眨都不眨。 “当然!”莫泽看了一眼柳溪,像是彼此确定心意般,方才肯定的点点头。 “谢谢,谢谢!”男子欣喜若狂的接过莫泽手中的金猫,盒子里的三花猫看都未看一眼,直接朝莫泽丢了过去。 或是怕莫泽反悔,男子拿了金猫,也不顾刚吃那么多,胃部不适应,急急忙忙的冲出店子,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买卖就亏大了呀,金猫和三花猫的价值可是大大的不一样。”男子刚走,还未散去的人群就开始对着莫泽惋惜道。 “在我这里,这只三花猫比较有价值!”莫泽说着,也不顾众人的目光,拉着柳溪回到了原来的座位,顺手给两人一人点了一份乌冬面。 “刚刚看他吃,现在觉得没那么饿了。”两人坐定后,莫泽先开了口。 “嗯,确实一点都不饿了!” 方才两人看那名男子挑战到了最后,刚开始还觉得越看越饿,但是到后面,除了粘腻感,隐隐还有些反胃的感觉! 不得不说,莫泽点了一道面,也是恰到好处,如果他也点一份咖喱鸡盖浇饭,柳溪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吐出来! “抱歉!”两人沉默片刻,莫泽突然开口道歉,这句抱歉令柳溪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他是在乎这件事的! “不……不用道歉,东西我送给你了,你可以随意处置的!” 说实话,刚才莫泽将手中的金猫换出去的时候,柳溪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忍不住猜测这东西是不是不符合他的品味,毕竟……这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但是,之后两人对视一眼,莫泽的目光令她无法拒绝,算是默认,柳溪也回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所以,将金猫换出去,也算是经过自己的同意吧!柳溪如此安慰自己! “三只三花猫,比较配!当作订婚信物吧!” 店内的人群还未散去,依旧嘈杂,但是聒噪中却但单显一份宁静,柳溪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怔愣的神情,像是未能听懂眼前这人的话一样。 订婚信物? 莫泽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目光深邃,像是随意说出口话,又像是郑重而定的誓言。 “我……只是礼物而已!” 面前眼前人温柔宠溺的眼神,柳溪说不出拒绝的话,手指紧张到颤抖,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莫泽伸出手,在她头上重重的揉了几下,凌乱的发丝在在手指间飞舞,复而轻柔的为她整理好。 下一秒却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枚戒指,眼神灼灼的看着她。 “愿意吗?” 莫泽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柳溪顿时慌了神,双脚蹭着地,大力之下,椅子竟向后滑退,发出刺耳的呲啦声。 发觉自己竟用着全身在拒绝,柳溪心虚得不敢与他直视,尴尬的坐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是我莽撞了!” 男人从座位上起了身,走到柳溪身边,一手按压着她的肩膀,一手挑起她下巴,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这时窗口吹进一阵寒风,柳溪忍不住缩了下脖子,红红的眼眶却早已出卖了她的心情,今天她又把这难得的美好给毁了。 “对不起……我,给我点时间!” 这句话说出口,柳溪倍感心虚,时间已经成为她无数次逃避的借口了。 在与张生结婚时,她曾以为,两人在一起时间这么久,她一定能克服心理的障碍,共建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 但是最后,两人的婚姻还没开始就走到了尽头。 再之后,遇到了莫泽,她开始积极主动,寻找治疗,也认为只要时间到了,两人一定会水到渠成。 但是,面对他的求婚,自己竟害怕的无法接受。 现在她的身体,还不能接纳眼前的人,她害怕,终有一天,这人也会因此弃自己而去。 所以,柳溪想要将自己真正的治疗好,然后……再同他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我会等你!” 莫泽帮她调整座位,而这时,两人的乌冬面也刚好端了上来。莫泽坐回原位,脸上的表情依旧愉悦,任柳溪如何细看,也觉察不出一丝半点伪装的痕迹。 莫泽越是从容淡定,柳溪越是觉得难受,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无声的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碗里的食物。 “莫翎要是知道你回去给他带了礼物,他一定很高兴!”莫泽将三花猫护身符拿出来,再次打量,自然的转过话题。 “嗯,这还是我第一次送他东西!”柳溪的注意力成功的被他吸引过去,莫泽很容易把握柳溪的心理,一说到莫翎,柳溪的心情很容易就放松下来。 一顿饭下来,柳溪吃的有些食不知味,虽然两人之后谈论的话题很轻松,但是之前的事情,总是在柳溪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下午柳溪无心再逛,两人便开车回城。 一路上,柳溪的话都不多,基本都是莫泽说,她静静的听着,偶尔答上几句。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冬季的夜晚总是来的太早,虽然才五六点,但是天色看上去已经暗沉。 莫泽将车一路开进了自己的车库,停车,熄火。 柳溪刚松开安全带,准备打开车门出去,却不想莫泽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他的怀里 “抱歉,今天让你不开心了,约会都没能尽兴。” 这已经是今天莫泽对她说的第二次抱歉了,而这一句抱歉,令柳溪心里格外的难受。 明明是因为自己,才让这次他精心准备的约会泡了汤,最后居然还是他对自己道歉。 柳溪双手按在他的胸膛,掌心下是来自他的皮肤的熨烫,她愧疚的开口说道:“该抱歉的是我,是我让你精心准备的约会泡了汤!” “说什么傻话!”莫泽深深凝住她,口吻宠溺到令人发麻,一双幽深的双眸波澜壮阔,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柳溪拧眉,目光微微探寻,这人总是这样对自己无限包容,过于的宠溺总是让她心生更多的罪恶感。 莫泽闲闲散散地笑,低头在她的唇瓣上猛地啄一口。  啄完一口,他似觉得不够,很快再度覆上来。     大约因为至今都没法做成功,如今两人是一旦吻上,就根本不能轻易结束,仿佛非要通过唇舌最大限度的纠缠,来补偿其他感官的缺失。 数次濒临窒息之后,他终是意犹未尽地放开她。 每次两人接吻,柳溪总是气喘吁吁,像是耗尽了无数气力,但是每次接吻过程中,她总是被动的一方,只需要承受而已,出力的永远是莫泽。 一吻完毕,莫泽抱着柳溪,两人彼此静了静。 下车前,莫泽帮柳溪整理好衣服,左右看看,十分满意,方才将人放下车。 两人回到大厅,莫翎正趴在沙发上看着童话书,嘴里念念有词,或许太过于全身贯注,连两个人进门他都没有丝毫反应。 “莫翎,在看什么呀?”柳溪脱下外套后来到了莫翎身边,小家伙看着她突然出现,惊讶之余便是开心不已。 “溪溪,今天换我读童话书你听呀!”莫翎兴奋的举着童话书,转而趴到柳溪身上。 “我让人给你单独收拾了屋子,以后你就去你自己的屋子睡!自己给自己念童话书,知道吗?” 莫泽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拍了拍莫翎撅着的小屁股,语气严厉。 第一百零三章 现实与梦境 莫翎听自家父亲如此一说,方才的兴奋感瞬间全无,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得他魂不附体,“我不要一个人睡,我要跟父亲和溪溪睡!” 他撅着小嘴,小莫翎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煞是可爱。 但莫泽可不吃这一样,任凭小家伙怎么折腾,就是不松口。见莫泽这边没有突破口,莫翎马上开始对着柳溪装可怜。 只是,他还没来的急发起攻势,柳溪就被莫泽抱着上楼去了。 “先去洗个澡,等下下来吃饭!” 莫泽将柳溪直接抱进了房间,丢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这动作害得柳溪几乎就要想歪了。 好在这人将她丢在床上后,并没有做更多奇怪的举动,反而贴心的帮她关上房门,转身就离开了。 空调在她洗澡期间被打开了。此时空气的温度是暖的,倒是一点儿都不冷。 洗完一个热水澡,柳溪觉得浑身舒畅了很多,心中郁积多时的浊气也宣泄出来不少。 待她走出浴室,发现莫泽居然正躺在床上,靠在床头,被子只盖至小腹上方一丢丢,敞露他的性感,并用携满得逞的浓浓笑意迎接她。 迟疑了不过一秒,柳溪自然的向他靠过去,因为刚洗澡的缘故,除了一件浴袍,里面都是空洞的。 柳溪不敢与他靠得太近,两人保持的一定的距离,相对而坐。 谁知莫泽突然起了坏心思,长手一伸,抓过眼前的人拖了下来,柳溪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莫泽半抱半搂着,把塞她进被子里。 “你先去洗个澡吧!”突然的转变,令柳溪说话都变得有些艰涩,毕竟脸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这种感觉太过于暧昧。 “嫌弃我了?”莫泽拿手指不轻不重地弹了弹她的额头,似是不满她说的这句话。 敢嫌弃他,胆子真大! “今天累了一天,洗个澡会舒服一点!” 柳溪一把抓着他捣乱的手,虽然他掌控了力道,但是被弹的脑袋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疼?”莫泽选择性的无视了她的话,像是觉察到自己下手重了,转而轻轻揉 捏起来。 或许是被揉的太舒服,没多久,柳溪就觉得自己有点困了,打了个呵欠,无意的,脸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而后在他怀里窝得更紧些,闭上眼。 莫泽的手没有停下动作,依旧在她额头轻揉的抚摸,直到她的呼吸声越来越均匀。 莫泽挑眉,眼波流转。 低垂眼眸的角度里,可见她平淡而平静地枕在他的胸膛,侧脸白皙素净,眼睫长长的,轻轻颤动。 视线再往下移,就是被她屈缩的手臂挤得愈发丰满且白腻的胸脯。 而在视觉范围之外,他全身的每一处触觉,都真切且清晰的感受着来自她身体的柔软。   呼吸不觉沉了沉,莫泽拉高被子盖至她的下颔为止——他嘴角溢出一抹自嘲,他这分明是在自己作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的消逝,柳溪能够察觉到自己一步步在陷入沉睡,而且没有多久,她就遁入了一片黑暗。 朦胧中,柳溪感觉,耳畔有人轻轻的呼唤着她的名字,但是她的眼皮很重,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 直到,一束白光从头上直接照下来,柳溪恍然清醒,这时她慌乱的发现——自己居然又一次的躺在了手术台上。 柳溪深知自己再次陷入梦魇,她想要挣扎叫喊,但是如同上次一般,四肢被限制住了,声音也哽咽在喉头,再一次的,她什么也做不到。 很快,柳溪发现了这一次的不一样,上一次,躺在手术台上的她,除了面前几个模糊的人影,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其他的都是虚幻的场景。 但是,这次,她觉得眼前的这一次格外的清楚,就连场景房间的每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看清楚后她才发现,原本以为自己是置身于医院,但是,这里明显不是。 房间装修的很豪华,不像是一般的寻常人家会有的装修风格,房间里的设施设备也是一应俱全。就连身下躺的,也不是她以为的手术台,而是一张柔软的大床。 眼前的带着口罩的医生的脸倒是没变,依旧忙碌的在自己眼前晃动,而视线触及床头,却发现在那边多了一些她不认识的仪器。 “麻醉剂等下多注射一点!” 柳溪依稀听到了有人开口说话的声音,但是,隔着口罩吐出的话让她听的有些模糊,只能依稀的辨别出其中的意思。 没多久,柳溪又看到了上次的那个医生,那个眼睑处有一颗痣的医生,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里,拿着那只令柳溪无比恐惧的注射器。 她再次看到了他在笑,笑意依旧未深及眼底,但是他就是在无声的笑着。 柳溪觉得身上异常敏感,连鸡皮疙瘩竖起来的感觉,自己都能清晰的感知到。 冰凉的液体再次注射进体内,柳溪害怕接下来的事情,因为那种撕裂的疼痛不仅让她觉得疼,更让她觉得屈辱。 不过多时,她再次听到有人说了一句话,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剥离,而后,冰凉的物件顺着她的下面探了进来,猛地用力,那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再次侵蚀着身体。 柳溪感觉自己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一颗接着一颗,一颗接着一颗,一串一串的连成线。 她想要逃走,想要逃离这里,但是麻醉剂却在此刻渐渐发挥了功效,不多时,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溪溪……醒醒……” 柳溪再次被莫泽摇醒,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莫泽一脸的担心,她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颤抖的伸出手指抚上男人的脸。 还好,是温热的! “怎么了?” 声音如同上次噩梦后一般嘶哑,想必刚才自己又叫出了声,这已经是第二次在男人面前失态了。 “又做噩梦了!” 莫泽的手指轻拭着她的眼角,柳溪方才发觉,自己真的流泪了,梦中自己哭的无比伤心,现实中的自己居然也跟着流泪了。 “愿意跟我说说吗?”莫泽紧盯着柳溪,神色晦暗不明。 柳溪轻颤着眼睫,满面的疲态,呼吸渐渐地沉缓。 “你想知道吗?”柳溪极力稳住心神,想要平静的说出话,但是嘶哑的声音仍旧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想要你毫无保留的告诉我!”男人一脸认真,肃穆到像是在神父面前宣誓一般。 柳溪突然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胸膛,像是寻找着避风的港湾,闭上眼睛,轻启双唇。 “我看到我在一个房间躺着,然后有几个医生围着我……” 闭着双眼,柳溪依稀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方才的场景,好在自己拥抱着莫泽炽热的身躯,才没让自己再次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慢慢说,我听着!”莫泽安抚的摸着她的背,一下一下,让她能稍微放松一些。 “有一个戴着白色手套的医生,手里拿着注射器,给我注射了麻药,但是……”顿了顿,柳溪再次深呼吸,而后继续说道: “但是,麻药还没发挥作用,她们就开始动作了……”周身安静突然安静,柳溪死死的攥住被子,接下去的话,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后来呢?” 莫泽蹙着眉头,竟然无视了怀中人苍白的脸,狠着心继续逼问她,在得不到回应的时候,继续追问。 柳溪身体抖如筛糠,仿佛,那股混合着疼痛的羞辱,依旧残留在身体里,久久未能散去。 这种事,本就羞于启齿,面对眼前的男人,她更加说不出口。 “溪溪,信任我好吗?”莫泽真挚的目光缠绕着柳溪,但是她依旧无动于衷,本以为他会就此放弃,不再追问下去。 然而下一瞬,他忽然抱住她,粗暴地吻上来,脱她的衣服。 柳溪登时脸色煞白,死命地推搡他。可是他禁锢着她,又沉又重,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的绳索。 “放开,你放开我!” 柳溪这次的反应是前所未有的大,仅仅是亲吻,她都无法忍受,熟悉的恶心感瞬间翻涌而上。 或许莫泽仅仅就是为了刺激她,让她能诚实的面对自己,当他发觉柳溪反应不对劲的时候,他及时的放开了她。 就在莫泽放开她的下一秒,柳溪 捂住嘴,飞快地冲进洗手间,噗通一声跪坐到马桶前,拼命地干呕。  她不知道她这样呕了多久,但她知道莫泽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看着她。  少顷,她呕得差不多时,他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从身后将她拢进怀里。   柳溪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了一颤,随即她沉了沉呼吸,侧过身来,靠上他的肩膀,闭上眼睛。 “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了!”柳溪紧紧的抱着莫泽,声音带着哭腔。 “有我在,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最终莫泽还是没能忍下心继续逼迫她,有些事,如今他想等到她愿意亲自告诉他的那天。 当晚,柳溪都不太敢睡觉,怕再次陷入梦境中,就算莫泽一整晚都紧紧的抱着她,但是心有余悸的她依旧不敢合上眼。 翌日清晨,柳溪主动给苏诉打了一通电话,她想要寻求最后一个解脱,而她能想到的专业人士,也只有他了。 第一百零四章 催眠 苏诉在接到柳溪电话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不仅不意外,他还给柳溪一种,他正在等她主动联系的错觉。 不过,这些柳溪目前也都不甚在意,在成功预约到时间后,柳溪早早的就出了门。 “怎么了?你似乎很疲惫,昨晚没睡好?”苏诉平静而沉缓的嗓音在此时传入她的耳中。 “我不敢睡!”柳溪淡淡的应道,脸上尽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又做噩梦了?这次可以说吗?” “嗯,可以……”柳溪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像是清空其他思绪,再次拉起那段自己不愿想起的记忆。 “那么,开始吧!” “我想起来了很多被我忘记的事!” 柳溪的话一说出口,苏诉难得出现了意外的表情。 “我曾给人代孕,我记忆中代孕的过程很顺利!一剂麻醉下去,便没有了半分知觉。” 柳溪说完突然跳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上,“你曾经问我是不是处 女对吗?” 苏诉沉凝的看着她,点头。 “在代孕之前,我还是!” 柳溪心里微微发凉,像是又回忆起了那段不堪的画面,还有那屈辱的疼痛。 “但是,在我自己的意识里,在代孕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处 女膜,而且在代孕之前我也接受过检查,说我的处 女膜已经脱落了!” “你是说,你的记忆跟你梦境里的画面不一样?” “对!在我记忆中,我小时候因为剧烈运动有导致处 女膜破裂,所以在代孕前被检查了出来,之后代孕过程也很顺利。”压抑着痛苦,柳溪缓缓叙述道 “但是,在梦中,我感受到了,我的处 女膜根本没有破裂,是在接受代孕的时候,是被强制撕裂的!” 柳溪的声音嘶哑地哽住了,无声地淌泪。 苏诉暂时没有出声,这个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梦里的时候,有没有人在你耳边对你说话?” 柳溪仔细回忆了一遍,躺在床上的时候,耳边一直都有声音,但是声音很模糊朦胧,就连是男是女她都分辨不出。 “我记得,有很多人的声音,但是太模糊了,我分不清楚!”柳溪抱住头,脑袋里一片混乱。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苏诉沉思半响后,终于开了口,柳溪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说的话。 “你之前可能被人催眠过!” 听苏诉如此一说,柳溪瞬间瞪大了双眼,被催眠过?这怎么可能? “你说你小时候因为剧烈运动导致处 女膜破裂,你能想出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吗?”苏诉的嗓音依旧平静沉稳。 “我……我……”柳溪想要反驳,这明明是自己的记忆,但是当她仔细去想当时的情况的时候,却发现……脑袋里一片空白。 除了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存在外,其他的任何的细枝末节,她都无法想起,哪怕是一丁点。 “为什么会这样?”柳溪目光呆滞的望着苏诉,酸涩苦痛的情绪堵住嗓子。 “这仅仅是我的猜测,证实的话还需要一点时间,不过,记住我说的话,每个人都是演员,你记忆中的画面,没准仅仅是一出戏!而真实往往掩盖在下面!” 苏诉的话永远让人摸不清头脑,但是这一刻,柳溪却觉得自己懂了很多,那些零散的拼凑不完整的记忆,令她感同身受,但是……这些真实际印在脑海中的记忆,却让她觉得虚无缥缈。  至此,却是再无话。      柳溪轻颤着眼睫,满面的疲态,呼吸渐渐地沉缓,未说告辞,便径自走出了屋子。 柳溪刚走,另一个身影再次从屋子的一角窜了出来。 “你教我的催眠方法不是有什么问题吧?”男人一脸怀疑的盯着悠然自在的苏诉。 “不要在专业的领域怀疑我,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轻饶的,莫大总裁!”苏诉的表情跟他说的话反差很大,嘴里虽是威胁,但是表情却轻松自在。 “但是,她现在这样不是记忆都出现了混乱吗?你没看到我在给她催眠时,她的状态,如果再做几次,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承受的住!”莫泽按揉着太阳穴,脸上也尽是疲惫。 当初将这个好友请来为柳溪治疗,本想着凭他的本事,应该不出意外,很容易就能将柳溪治愈。 谁知,最后这人竟然告诉他,柳溪的自我防备意识很强,让他进行催眠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很小,所以,他就将这个重大的任务交到了自己身上。 在掌握了基本的催眠方式后,寻着一天晚上,他就着手给她进行催眠。 但,或许是第一次,技巧不太好,待他完成催眠的所有步骤,床上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挫败的他当天选择了放弃,想下次再跟苏诉请教一番而后实践。 却没想到,自己的催眠竟是发挥作用了,在半夜的时候,身边的人突然开始折腾,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胡话。 莫泽记起了苏诉说的,可能会出现的反应,适时在她耳边说着话进行引导,果然,情况慢慢渐入佳境。 但是,时间并未持续很长,柳溪便开始出现了各种不适的反应,任是他都看不下去,只能一步步解除催眠将她从梦中唤醒。 从梦中苏醒的柳溪,状态非常不好,颓靡得令人心疼,绕是如此,她也不愿意说出梦中的情景。 第二次催眠,也就是昨晚,在让柳溪泡个热水澡,将状态放松到最佳的时候。 趁着她劳累熟睡,他进行了第二次的催眠,或许是有经验了,这次的催眠效果比上次要好很多,中途他还与柳溪有过几次简短的对话,虽然内容都挺含糊其辞,但是却能拼凑出一个大概。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在为她解除催眠后,自己几番循循善诱,她几乎能将梦中的画面一一叙述出来,只是,到了最后的关头,她还是选择了隐瞒。 “你说的她之前被催眠过是什么意思?”须臾,莫泽开口问道。 “在刚刚与她的交流中,我发现了她记忆中的问题,所以很有可能她之前曾被人催眠过,然后没有被解除催眠,导致了后面的记忆出现混乱!这种情况,在我以前的治疗过程中也曾碰到过。” 在谈及专业知识方面,苏诉的表情变得无比认真。 “很多人在一定时期会遇到一些重大的事情,比如遇到灾难,比如被强 暴等等,这些会对人产生很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在这期间必须要进行心理治疗。” “而在心理治疗中,催眠就是最常被用到的一种,但是有一些记忆是患者一辈子都不愿想起的,他们会祈求医生帮他们将这段记忆封印起来,进入催眠但是不解除催眠!” “但是,在之后的日常中,他们如果遇到相似的情况,他们会选择性的自动串改记忆,将这一段也隐藏起来,换成另外一个状态出现!” 苏诉详细的给莫泽讲诉了这类情况,针对柳溪方才说的内容和状态来看,苏诉觉得她曾经被催眠的可能性很大。 “还要继续给她进行催眠?”如果可以,莫泽真的不愿意继续下去。 “如果你想让她一辈子带着这样的心理过下去,你可以选择放弃!” 苏诉的眸光极轻的闪了一下,而后严肃的面容瞬间变得暧昧不已,“如果,你能忍住一辈子不碰她!” 苏诉的调笑声遭到了莫泽的眼神封杀,无论哪个如果,他都不愿意看到,不管是为了柳溪还是为了自己,莫泽都觉得,这条路一定要继续走下去。 “给你一个建议……我觉得你可以试着跟她做一次,看一下她的反应究竟如何,仅仅是处 女膜被撕裂这样的事,我觉得应该不至于造成性冷淡这样大的心理阴影!” 苏诉给了一个莫泽看来很荒唐的提议,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样的提议,莫泽很愿意去尝试。 毕竟自己想要完全的拥有她,已经很久很久了! “你的建议,不会造成逆反效果?” “我是心理医生,我给的建议都是针对患者情况而做出的!请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性!莫总裁,你已经被我警告两次了!” 莫泽闲散的扬唇,开口说道:“如果出了什么差池,你懂的!” 苏诉默默的与他对视,对于他“友善”的威胁,并有表示出半分的害怕。 两人,一个强势凌厉,一个云淡风轻,顿时陷入了一股略微古怪的沉寂氛围中。 半响,苏诉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你公司最近怎么样,听说不少人整幺蛾子?” 莫泽挑眉望去,“你是从哪里听说的?这么多年,想要在我背后整幺蛾子的人还少?这次我倒是想看看,他们能翻出什么浪来!” 说着,莫泽眼底的狠戾尽显,周遭的气息涌动,凝着眉宇,眯着危险的双眸,这种气势,任是见过大场面的苏诉心下也是一紧,不禁对那些敢如此光明正大与他作对的人钦佩不已。 第一百零五章 莫先生被惦记了 “对了,催眠你记得隔一段时间再做,短时间内进行几次催眠她会受不住,这段时间暂时让她稳定好情绪吧!这条治疗的路,不容易,你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啊!” 莫泽负手而立,背对着苏诉,听他如此一说,眼底再次遁入幽深。 他怎能不知这是一次持久战呢,但是,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不是吗? “嗯,我想她也会努力的!” 莫泽哪里能看不到柳溪的努力,每次她背着自己偷偷的来看心理医生,她的惶恐和不安,都被他看在眼内。 每一次两人亲热,但是最后自己被推开后,她眼中的愧疚和歉意,都能将他当下欲求不满时的小小怨怼悉数抹杀掉。 他为她忍得难受,而她被心理障碍折磨了这么多年,理应更加难受,所以,他能耐心的对待她,能为了她更加的忍耐。 离开苏诉的治疗室,莫泽第一时间给柳溪打了个电话,明明痛苦难受的人,在接到他的电话后,强忍着翻滚的情绪,语气欢快的同他说话。 “溪溪,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一路上,莫泽差点将油门踩到底,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全身叫嚣着想要见到那个人。 莫泽自己都觉得,现在自己的状况有些癫狂,那些所谓的冷静在此时全都见鬼去了。 待莫泽一路狂飙回到莫家大宅的时候,柳溪正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一角,落寞颓废的背影令他心中一紧,喉头艰涩难言。  她独自一人坐着,身体僵硬着,没有任何动作,仿佛凝聚了这个世间上所有的孤独与寂寞。 他在原地站定,视线静默地凝注在那一个人的身上。 不消片刻,被注视的那人,似乎敏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身体略显僵硬的转身,苍白憔悴着的小脸,在看到是他后立即强挤出一丝笑容。 “什么时候回来的?不要站在那里吹风。”柳溪微笑着开口,但是这样的笑意却是浮于表面,未及眼底,这样的拙劣的伪装一眼就能被看破。 莫泽行至柳溪的身侧,湛黑的眸子在此时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深沉。 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也是如此,但是,与此不同的是,他的眼里满含着笑,柔情的看着她,唇角亦斜斜地噙了抹笑意。 他熟练的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她的手冰凉如铁,好似屋内的暖气没有丝毫浸入她的身体。 “冷吗?”被男人炽热的双手包裹着,柳溪近乎被烫到,这时方才醒悟,原来自己的身体是如此冰冷。 “不冷!”说着违心的话,柳溪的身子难得主动的向男人靠过去,手臂圈紧他的腰,紧密地偎依在他的怀里,像是要去汲取他身上更多的热量。 两人正式交往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是绝大多数,莫泽才是主动的那方,就连两人亲密也是,如果莫泽不动作,柳溪绝对不会主动。 今天柳溪的动作,确实大大出乎了莫泽的意料,但是他却并没有让他有多少欣喜的感觉,反而心底潜藏着一丝难以言语的疼痛。 莫泽顺势将她抱至大腿上,怀中人反常的没有挣扎,依旧温顺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 莫泽突然轻笑出声,稍低头,下颔贴在她的鬓边,手指细细的摩挲她的乌黑长发。 带着一丝不解和疑惑,柳溪抬头望了他一眼,眼睛纯净透彻得令莫泽忍不住想要狠狠亲吻一番。 心中这么想着,身体也跟着动作了。 他深情的亲吻着她的秀发,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对心爱的女孩视若珍宝,小心翼翼的,顺着她的头发,辗转至她略显苍白的双唇。 此时,屋里到处弥漫着温馨,如水一般的流淌。 不过,终究是考虑着身下人的心情,这次的亲吻莫泽也仅是打算浅尝辄止。 只是在两人双唇即将分离之时,柳溪的双臂却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学着他平时亲吻的动作,主动缠绕上去。 莫泽的讶异不过一秒,随后便与她一同沉沦。 浅尝辄止最终变成难舍难分,这时的柳溪,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她一点都不想放手,好似只有与他这般的亲密接触,她才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心安。 辗转,缠 绵,但,两人仍旧走不到最后一步。 而这一次,主动叫停的却是莫泽。 柳溪氤氲的双眼,脸颊泛着动情的红晕,不知是不是心理的作用,她觉得在与莫泽唇齿交缠的时候,身体内竟产生了异样的冲动,不同于以往的排斥,但是她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欲 望”! “你今天太累,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柳溪反常的热情令莫泽浑身肌肉紧绷,要不是有着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他可能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强行做到最后。 这样的悬崖勒马,令莫泽被点燃的身体无法瞬间冷却,这样的感觉并不好,但是起码,事情不会因为他的一时之欲变得更糟糕! 虽然苏诉也曾跟他说过,两人可以尝试做到最后,这样没准还能起到一定的效果,只不过,这样没有一点凭据的揣测,令他无法轻易尝试。 但是,莫泽不知道,自己这次强忍欲 望的喊停在柳溪的眼中,却生出了别样的情绪,萌生了异样的想法。 柳溪低垂着眉眼,努力的将注意力转移,不去想眼前的男人。但是,她却无法忽视,男人在他皮肤上轻轻刮动的动作,以及蔓延至她全身的指尖的凉意。 男人的存在感实在过于强烈,无论柳溪如何压制,都无法真实的忽略掉。 柳溪随口找了一个理由,挣扎着想要离开莫泽的怀抱,却不想被他抱得更紧。 “放开我,我去看下莫翎。” “等老师教完,自然会下来,不要急!”莫泽沉了沉呼吸,搂紧她的腰,嗓音缓缓地继续:“昨天准备的礼物,今天可以送给他了,小家伙会很开心的。”     柳溪目光轻闪,抬头。 莫泽也正垂眸看她。 “嗯!”柳溪看着他点头应道。 莫泽将她再次按进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二人时光,直到莫翎的课业结束,柳溪才从他怀中逃了出来。 莫翎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左右的女孩子,素净的脸蛋看上去非常清爽,一身普通的学生装扮也很具有青春活力。 “溪溪,这个是莫翎的老师,龚瑶。她现在还是H大的学生,课余时间来给莫翎授课。”见柳溪打量着那人,莫泽随口介绍了一句。 柳溪对着龚瑶礼貌的笑了一下,随后说了几句感谢尔尔的话,想要开口多了解一下莫翎的学习情况,却被她疏远的态度哽噎了回去。 龚瑶仅仅是礼貌的回笑,并没有想要同柳溪说更多的欲 望,但是,她的视线始终却丝毫不顾忌的定格在莫泽身上,像是想着如何上去搭话。 对于她如此直白的视线,柳溪心中顿时升起一阵不快,而身为当事人的莫泽却置若罔闻,好似根本没有察觉到。 “莫先生,有件事我可以单独跟你谈一下吗?”龚瑶想了半天,终于开了口,口吻中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听她这样一说,莫泽转过头看了她一眼,也不过一秒的时间,便又快速的转过头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旁边的柳溪,开口说道:“这里没有外人,你可以直接说!” 冰冷的言语,不冷不热的态度,莫泽明显的疏离就连柳溪都一下听出来了,虽然她觉得莫泽态度有一点问题,但是她隐隐又觉得,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好。 龚瑶俨然没想到,莫泽会这样将自己堵回来,一时间,素净的脸上红了一大片,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但还是强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 “莫翎没多久就要上一年级了,我想给他多加一点课程……” “不必了!” 这次龚瑶还没说完就被莫泽打断了,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颜面上彻底的只剩下难堪。 “龚老师也是为莫翎好,不过莫翎现在小,我们不想给他太大压力,慢慢来就好。再说,龚老师自己也是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柳溪适时的出来打圆场,却不想被莫泽狠狠瞪了一眼,而龚瑶对她这一番话也没有多少感激之情,期间压根看都没看她一眼。 “今天课程已经结束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面前两人的交流,龚瑶一一看在眼里,想着留下来也是自讨没趣,随即带着怨恨匆忙的告辞离开。 龚瑶前脚刚离开,莫泽紧跟着就开始找茬。 “你为什么要帮着她?难道你没看出来她对我有想法?”莫泽扳正柳溪的脸,两人面对面,一本正经的说道。 柳溪这才明白,方才这人是为了这事瞪的自己,顿时心中的不快消除了许多,脸上的神色顿时也变得明朗了。 “你明知道她喜欢你,还让她给莫翎上课,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收起笑容,柳溪故作严肃的说道。 “这事一码归一码,我让她给莫翎辅导,完全是因为她有这个才能,至于她喜欢我这事,只要你还在,就没人能抢走莫太太的位子。” 听他说着前半截的时候,柳溪心里还有些小疙瘩,但是后面这突如其来的情话,甜腻得倒是有些令她不知所措。 这两人暧昧的说着情话,丝毫没有顾忌到旁边还有一个儿童,而坐在他们旁边的小莫翎,被这样被他们狂撒了一把又一把的狗粮。 第一百零六章 要……什么 待到晚餐的时候,柳溪再次一反常态的要了红酒,第一次莫泽根本没有思考直接拒绝了她的提议,上次柳溪醉酒后的姿态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所以,莫泽深深觉得,酒这东西还是不要让她沾得好。 但是,当柳溪第二次祈求开口的时候,莫泽就开始犹豫了,他定定的看了她好久,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她的眼中探索到她此举的意义所在,但是,他什么都没有找寻到。 “怎么今天突然想喝酒了?”莫泽干脆直接开口询问。 “嗯,心情很好,想到跟你一起还没喝过酒,所以想要来一点!”柳溪的表情完美的让莫泽找不到一点漏洞。 最终,莫泽还是妥协了,一瓶红酒摆上了桌,瓶塞被打开,莫泽还未动作,柳溪却先行夺过酒瓶,将自己的杯子倒满。 什么红酒的礼仪,全然被她丢在一边,看柳溪的架势就是奔着尽性去的。 红酒入口的味道虽然有一点苦涩,但是轻轻让它流淌过舌尖,再细细地品味,柳溪觉得舌尖上就仿佛盛开了一朵清芬的花。 一杯红酒下肚,柳溪觉得自己的神智还很清醒,转头看向一边的莫泽,他端着酒杯,红酒顺着杯壁摇晃,而后轻抿了一口,回味着口中的甘甜。 动作娴熟,姿态优雅,与柳溪的豪饮大相径庭。 “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菜!”莫泽放下酒杯,发现柳溪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顺手拿起筷子,帮她夹了一点菜。 “额……嗯,谢谢!”柳溪反应有些迟钝,看着一只大手熟练的将菜夹入自己碗中,半天才道出一声谢。 两人在准备喝酒的时候,莫翎就被莫泽赶下了桌,此时餐桌上也只有两人并排而坐。 柳溪迟疑了片刻,将碟子中的菜轻嚼慢咽的吃掉,拿起一边的红酒瓶准备给自己再满上。 手刚伸出去,却不想被另一只大手牢牢地抓住。 “少喝点,你喝的太猛了!”耳畔温柔的制止忽近忽远,柳溪这时已经觉得头脑昏眩,但是这种效果明显还不够。 拂开压制的大手,柳溪拿起酒瓶,沿着杯壁又倒下了满满一杯红酒。 “如果等下喝醉了,还有你!” 飘忽不定的目光从酒杯游弋到莫泽脸上,朱颜微酣,喷洒的气息冲刺着酒气,莫泽见她此状,几乎可以肯定,她是想故意将自己灌醉的。 莫泽抿了抿嘴唇,最终只是应了一个“好”字! 俯视她的深瞳,柳溪不闪躲的直视,双眸半眯,漂亮的唇角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像是无意的勾引和诱惑,无声的撩 拨着眼前的男人! 就在莫泽想要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柳溪却收回了视线,转身端起酒杯,再次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这一杯红酒下肚的时候,柳溪觉得自己的味蕾似乎已经麻木了,她已经品不出半点红酒的味道,就像是普通的矿泉水一般,没有带来丝毫的负担! 但,这样的想法也不过保持了几分钟,之后她便觉得酒精的后劲上头了,头晕目眩,看任何东西都是摇晃着的。 莫泽见此,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二话不说的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向两人的卧室走去。 不过上楼的路程,柳溪酒后的症状就已经开始显现,好在这次她没有做什么滑稽的举动,只是整个人不安分的在莫泽怀里扭动,一双手更是停不下来的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撒下一簇簇的火苗。 卧室的门被莫泽一脚关上,柳溪被他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并不是莫泽故意为之,主要是,怀中喝醉的人实在是太不安分,将他的欲 火一下子勾了上来。 看着在床上依旧不老实的人,莫泽喘了口气,强制自己别过眼,转身进了浴室。 等他好不容易在浴室解决了一次生理问题出来,准备好好安顿柳溪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再次刺激到了。 “好热……” 床上的人,不知何时竟将身上的衣衫除尽,就连内衣内 裤也是一件不剩,未着寸屡的曼妙身姿在大床,如水蛇般肆意的扭动,翻来覆去间的无限春光,悉数落入某人眼里,而且嘴里还在不时发出让人难以忍耐地低吟,像是羽毛一般撩 拨莫泽紧绷的神经。 见到此番景象,莫泽油然而生一股挫败感,自己刚刚的一个冷水澡算是白洗了。 他喉头艰涩的蠕动,走至床边,一双手像是被床上的人自然的吸引一般,径直摸了上去。 真实的触感比想象的要细腻柔软无数倍,床上的人就像是美丽的罂粟,诱惑着他去品尝,吸引着他去汲取她的美好,虽然知道一经尝试就会上瘾,但是,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不要停!不准停!” “莫泽……莫泽……”莫泽的双手正在赤裸的肌肤上巡礼,却见床上的人挣扎的爬了起来,凑到他的面前,轻喘着呼唤着她的名字,魅惑的姿态,迷离的眼神。 莫泽只觉身体一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从体内喷涌而出,而对面前人的渴望则被拉至最高。 “想要吗?”像是诱惑着,莫泽开了口,低沉暗哑的声音,伴随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撩 拨着眼前的人,虽说是问,但语气确是容不得丝毫抗拒的肯定。 “要……什么?”迷蒙着的双眼,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已经不如平常,转动的速度明显降低了许多。 柳溪迷乱的回答着,身体却是诚实的向莫泽更加贴近。 男人衣着完好,就连头发都未曾有一丝的凌乱,如果不是鼻息间喷洒着难耐的灼热气息,任凭谁也看不出,他此时已经被欲 望完全侵占。 相较于莫泽的完好,柳溪的姿态就显得放 荡许多,赤裸的身躯在他面前随意的展开,像是一朵极其妖艳的花朵,正在肆意绽放,妩媚,勾人,平日里保守害羞的人此刻像是彻底解放了自己,将自己的毫无保留的摊开在他眼前。 “想要我吗?”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柳溪的唇角,混合着她微弱的喘息,暧昧不清。 “想要……”像是被男人的气息扫的心痒难耐,她主动的伸出双臂,勾住男人的脖子,稍稍用力,两人的嘴唇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 莫泽没有动作,近乎恶趣味的,他想要看看,今天喝醉酒的她,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当两人的嘴唇紧密贴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在等待着她下一步的动作。 而这时,柳溪也在等待,男人超高的吻技每次都让自己很舒服,所以她想要男人主动深吻自己,但是,终究她的耐心不够。 柳溪怯怯的伸出舌头,学着男人平日的技巧,在他唇上轻扫,研磨,舔 舐,本以为只要这样一个动作,男人就会主动扑向自己,但是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忍耐力。 已经打着要看她做到什么地步的主意,任是身体焦躁着渴望着,莫泽也像是折磨般生生的按捺着自己。 想要吃到最甜美的果实,这一点小小的忍耐,根本不算什么。 如此想着,莫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绪,压制着身体乱窜的欲 流,眼神灼灼的盯着眼前的人。 她的动作生涩得令他有些想笑,但是就是这样生涩的动作,都能勾得他差点没能把持住。 莫泽不禁一阵苦笑,自己这狼狈的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浑然不知莫泽心思的柳溪,依旧努力的讨好他的唇舌,但是对方冰冷的反应令她稍稍有些沮丧,任凭她怎么努力,莫泽就是不拿回主动权,或是心中任有不甘,亦或是她早就心意已决。 就在莫泽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那条怯生生的舌头突然冲破重重关卡,直接侵入了他的口腔,主动邀请他共舞。 此举很好的取悦了莫泽,让他内心大大的满足。以前两人亲吻,她总是显得很被动,看来,自己的言传身教,她也是有学到一些东西的。 由柳溪主动的接吻也是由她结束,莫泽期间按捺不住的配合了一下,却不想,她的肺活量实在是太小,不过一会便忍受不住的松开,趴在他的身上喘着粗气,胸前的丰腴也跟着上下颤动。 “继续……”享受到这样的美好,莫泽哪里肯轻易的停下来,轻咬着柳溪的耳骨,一只手在光滑骨感的背上游走,另外一只手则绕道她的胸前,揉 捏着那一对美好。 莫泽这一套动作下来,柳溪的喘息更加急促,雪白的身躯顿时染上一层嫣红,从头至脚,都熟透了。 混沌的大脑接受着外界的信号,柳溪抬起头将眼睛大大的瞪着,纯净无暇的双眼内此时已经染上了浓重的情 欲,望向眼前人的眼神,都带着满满的渴望。 见她此番样子,莫泽觉得这样的忍耐对自己来说,真是太残忍了,他很想像一匹恶狼一样直接扑向面前的人,但是……这样的话,乐趣就会少了许多。 “帮我把衣服脱了……”莫泽咬了咬牙,强压着欲 火从喉头挤压出了一句话,顺便引导着柳溪的双手来到自己的胸前,让她帮忙解开脖子上的领带。 第一百零七章 合二为一 这一次醉酒的柳溪跟上次明显不同,乖顺,可爱许多,同时也诱惑许多。 听到莫泽让她脱衣服,偏头思考了片刻,她顺着他的引导缓缓动作,首先解除了他的领带,然后是衬衫,接着是长裤,在脱下他最后一条内 裤的时候,她的手却犹豫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被人盯着那种部位发呆,饶是莫泽,面上也有些发热,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失神的双眸,莫泽开口问道。 不过,柳溪开口说出的,如孩童般天真话语,倒是令他有些忍俊不禁 “我害怕!” 害怕?这其中的意味,就有些深不可测,是害怕与他做到最后,心里难以承受,还是害怕自己的尺寸太大,等会儿会让她吃苦头? 如果是这其中一个,莫泽当然希望是第二种,作为一个健全的男人,对这方面,他还是很有自信的。 “不要怕,我会温柔的!” 温柔? 莫泽也不能确定,自己面对这副可口的身躯究竟能不能温柔,潜藏在心中的火焰已经全面燃烧,再加上他近乎自我折磨的克制隐忍,待真正占有她的时候,现在口中所说的温柔,他也不能保证真的能做到。 柳溪手指颤抖的再次来到了他内 裤的边缘,但是手指始终用不上力气,将这最后的一层隔阂去掉。 或是看柳溪过于犹豫,亦或是心中的火热亟需解放,莫泽猛然握住柳溪迟迟未能动作的手指,手掌用力,将他身上的最后一道束缚解除掉。 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两人终于坦诚相对,莫泽也忍耐不住的轻喘出声。 柳溪仿佛找回了一丝清明,突然害羞的别过眼,不愿面对眼前这具同样光裸着的强健体魄。 但,已经到了这样的关头,莫泽又会让她轻易的逃离。 “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 这是属于莫泽的执着,从始至终,对于柳溪,他只求一个心甘情愿,所以,在以往数次的擦枪走火中,他都甘愿忍受住这对男人来说近乎残忍的折磨。 他要的,就是像今天这样的,不是他当方面的享受,而且两人共同的欢愉。 柳溪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眸光轻闪,两人对视一眼却又很快的别过去,她低垂着的头颅轻点了一下,表示着自己的愿意。 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莫泽脸上的笑容灿烂的就是,连绵阴雨的天气里骤然出现的阳光,闪耀的人睁不开眼。 只不过,就算得到了当事人的首肯,莫泽也不想辜负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忍耐。 他将两人紧贴着的火热身躯暂时分开,自己挪至大床的正中央,径直躺下,而后偏过头望向一旁怔愣着柳溪,性感的呼唤道:“过来吧!” 骤然转变的形势令柳溪更加迷糊不清,只见床上泛着异样光彩的,赤 裸的男性躯体正在召唤着自己,而且这副任君品尝的姿态,更是大大刺激着柳溪的神经,禁不住本能的咽了一下口水。 莫泽姿势摆了好一会,却见身边的人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身体却未有丝毫的动作,但是痴迷的眼神已经将她的思绪早早的出卖了。 这时的柳溪,需要的,只是人推她一把。 而此时,莫泽将手伸了出来,长臂一出,身边人重心不稳,直接倒在了自己身上,再次的肌肤相亲,却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一般,情 欲浓密,一发不可收拾。 莫泽用力一拖,将身上人调整了姿势,瞬间,柳溪趴伏在莫泽身上,亲密无间,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吻我!” 适时,莫泽再次开了口,这样长久不动作,最为折磨的还是他自己,所以,他想要加快进程。 柳溪接收到了讯息,身体的火热程度已经超过了自身的想象,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叫嚣的渴望着什么。 或是服从,或是遵从着本能,柳溪攀附着男人的身体,顺着他冷峻的面容,一路浅吻向下,从修长的脖颈,到坚硬的胸肌,再到紧绷的小腹。 像是虔诚的膜拜,柳溪上下游走,却是刻意的忽略了男人最渴望解脱的部位。 莫泽的呼吸声前所未有的厚重,平日里冷峻的面容而今布满情 欲,额间暴跳的青筋彰显着,他忍耐的有多辛苦。 “妖精……”低吼一声,一阵天旋地转,莫泽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一个技巧性地反转,原本攀附在他身上的柳溪瞬间便被压制在了身下。 低头对视,两人从彼此的眼睛中都读到了两个字“渴望”! 不再刻意的隐忍,不再自我折磨,她的态度他全都懂,虽然很想让她主导的做到最后一步,但是莫泽觉得自己已经忍到了绝境,再多忍耐一秒,自己很有可能会爆体而亡! 莫泽再一次的拿到主导权,身下的人从刚开的惊愕已经转为放松,男人给予的安全感,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依然能让她感觉到安心。 “闭上眼睛,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伏在柳溪耳边,用着最后一丝理智说了这句话,而后就是真正的狂风骤雨。 见到身下人闭上了眼睛,莫泽气场全开,浑身散发的野兽般的危险气息,像是要将她一口吞入腹中。 从额头开始,轻颤的睫毛,小巧的鼻尖,柔软的双唇,光是五官都能令他亲吻游弋许久。 从脖颈到可爱的肚脐,身下人显得有些紧张,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但纤细的双臂却紧紧攀附着他从未松手。 当男人的嘴唇由肚脐一路向下,本能的,她将双腿交叉夹住,遮掩着男人的视线,隐藏着最羞于见人的地带。 莫泽抬头看来眼身下人,他能确定她是欢愉的,但可能是出于本能的恐惧,她还是下意识的潜藏着自己,不愿彻底在他面前袒露。 莫泽幽黑的眸子,再次暗暗了暗,嘴里低语了一声,“对不起”,而后,他一反之前的温柔,略微粗暴的将她的双腿掰开,挑逗,抚摸,亲吻,强势的挑逗起她灵魂最深处的欲 望。 虽然他的行为略显强势粗暴,但是事实证明,他跨出的这一步并没有错。 从最开始的反抗到最终的诚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柳溪已经彻底臣服在了他的身下,两人尽情的享受着鱼水之欢,攀上最高峰。 柳溪的反应比莫泽想像中的还要好,除了最开始的一阵猛烈挣扎外,之后的时间她都乖顺的令莫泽心痒难耐,忍不住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最后,还是身下人实在忍受不住了,无力的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嘴里一边呻吟一边喊着不要,他才缓缓地停了下来,平复最后一波欲 望后,他才发现,身下人竟然被自己弄晕了过去。 一时间,莫泽愧疚不已,心里也有些慌了,欲 望压抑得太久果真不是什么好事。 她白皙的肌肤上,此时已经布满了吻痕,特别是脖子和胸 部这块,几乎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地带,视线向下,那个被使用过度的地方更是一片泥泞。 伴随着视线的游走,莫泽的呼吸声越发的浓重,猛然感觉到某个刚刚疲软下去的部位,又有苏醒的迹象,他深深的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平复心情,强忍下又要翻腾上来的欲 望。 床上的人已经被自己折腾坏了,可怜的小脸上布满着泪痕,身上更是没有几块完整的肌肤,眉头也是紧紧的蹙在一起。 “抱歉,我太粗鲁了!” 身体的欢愉过后,便是灵魂的谴责,最开始温柔的誓言,在遇到她的美好后轰然倒塌,除了掠夺,占有,进攻,他已经做不到更多。 身下的人被自己粗暴的对待,虽然彼此都感受了快乐,但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性 事下来,“受伤”的却还是她! 柳溪昏迷的时间不长,不过多时就醒了过来,只是混沌的大脑依旧不清醒,除了一言难尽的疼痛,她感受不到更多,偶尔能听到耳边朦胧的低语声,但是内容却听不真切。 直到一阵温软的水花洒在脸上,柳溪的意识才真正清醒,一双粗粝的大手在她身上细致的摩擦,酸软疼痛的身躯似乎稍微舒服了一点,却不想那人手稍稍用了一点力,柳溪一时没忍住,轻哼出了声。 “怎么样,身体舒服点了吗?” “嗯……好疼!” 柳溪想要移动身子,调整下姿势,却不想双腿刚刚动作,一阵撕裂的疼痛直达大脑,瞬间让她无力的软下身子。 “别乱动,老实点,等下洗澡后给你上药!” 莫泽低喝了一句,似乎对身下人的动作不满,手上再次加重力道,强制的禁锢住怀中的人。 或许因为强烈的疼痛,柳溪的意识渐渐清明,睁开迷蒙的双眼,使劲眨了眨,环顾四周,有些意外,她竟然是在浴室,而且,莫泽还抱着浑身赤 裸的自己。 “放……放我下来!”意识到自己浑身赤 裸,柳溪瞬间羞耻不已,挣扎着想要从莫泽怀中出来,却不想,一出声,才发觉自己嗓子已经完全嘶哑,而且还疼的厉害。 只不过,相比身上的疼痛,柳溪确是觉得,嗓子的疼痛算不上什么。 “怎么了?” 第一百零八章 为什么还是不行 现在的状况柳溪着实弄不懂,嘶哑的嗓子,疼痛的身体,这一切似乎都在传递着一个消息,但是她仍就选择了向莫泽询问。 “你喝醉了,强 暴了我!” “什么?” 莫泽一本正经的说着话,对于柳溪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强 暴他”?两人无论从身高还是身材,都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好吗? “你自己好好想想,昨天喝醉了你干了什么?” 柳溪妄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蛛丝马迹,证明他说的不过是一个笑话,但是,莫泽的表情严肃认真到,近乎逼迫着她相信的地步。 听从莫泽的话,柳溪当真开始回忆自己喝醉后做的事情,刚开始,头脑几乎一片空白,但是,不过几分钟,自己醉酒后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一幕幕呈现在了自己眼前。 她看到了自己脱光了衣服,赤 裸着全身,躺在床上,诱惑着莫泽。 她还看到了,自己脱光了莫泽的外衣,甚至还脱掉了他最后一条内 裤,两人赤诚相对。 她更看到了,自己将莫泽压制在身下,热情的亲吻着他,从下脖颈到小腹没有放过任何一处…… 柳溪的脸色登时变得无比好看,白红黑的色彩任意转换,莫泽偷笑了一下,转而再次一本正经的说道:“都想起来了吧,承认是你对我先出的手吧?” 相对于莫泽理直气壮,柳溪却显得底气不足,这一幕幕真实的画面全部印刻在脑海里,任凭她如何狡辩,似乎都不足将这件事翻篇过去。 “我……我……对不起!” 思来想去,柳溪竟低下头,主动承认错误,莫泽心底一阵好笑,但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 “一句对不起也换不回我的清白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莫泽当真是进入了角色,一副被人强势欺侮的模样,惹得柳溪心里一阵愧疚,终于开口说道:“你放心,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好,那为了惩罚你对我做了这种事,就让我给你把澡洗了吧!” 让莫泽帮她洗澡,这在柳溪看来确实就是惩罚,虽然两人之前才发生了更为亲密的关系,但是,那时酒醉的她根本没有任何意识,现在情况可是不一样了,她现在清醒的很。 柳溪刚想开口拒绝,却遭到了莫泽眼神的强势镇压,二话不说,柳溪就被莫泽丢进了放好水的浴缸里,被热水拥抱着的感觉令柳溪浑身舒畅,感觉毛孔都被打开了。 不过,这样的舒畅并没有停留许久,当莫泽的双手沾上沐浴露抚摸上她的身躯时,不过一瞬间,她的身体就完全僵硬住了。 “不用害羞了,你浑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没摸过的。”莫泽模样轻松的开口说道,像是想起了什么,而后又补了一句“我浑身上下也被你看光了,你也不亏!” 被莫泽这么一说,柳溪的脑袋里立马浮现了一副精壮的男性身躯,以及两人交缠在一起的画面。 强烈的羞耻感再度侵袭,柳溪使劲摇晃脑袋,想要将这些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却没想到,之后涌现的画面却越来越多。 “别动,好好洗!” 莫泽抓住柳溪乱动的身子,细心的擦拭着她身体的每个角落,直到他的手再次来到某个部位,柳溪再次强烈的反抗。 “不要……我,我自己来吧!” 说着柳溪想要夺过他手中的毛巾,却未能成功。 “这是补偿,不能剥夺我的权利!”说着莫泽手中想要进一步动作,试图将她体内清理干净。 “不要!”惊恐的嘶吼,柳溪用力的推了莫泽一把,胃部熟悉的翻滚再次涌了上来。 瞬间,两人四目相对的僵持在了原地,柳溪脸上茫然失措,莫泽则是面无表情。 半响,莫泽终于回过神,先开了口,“接下来你自己清理吧,我先出去!” 没再看浴缸里的人一眼,莫泽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浴室,脚步还略显匆忙。 又来了又来了!柳溪茫然中回过神,愤恨的拍打着水花,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是已经和莫泽发生了关系,做到了最后一步了吗?怎么现在还是不行? 难道,难道只有在自己不清醒的状态下,两人才能做到最后?这个可怕的猜想令柳溪顿时恐慌不已。 晚餐的时候,心血来潮,她想要试试,喝醉的自己究竟能不能与莫泽进行到最后一步。 或许是心中带着这样念想,在这次的性 爱中,自己才会占据了主动的地位,两人进行的过程,清醒后的她都能感觉到,她是有欲 望的,她也是能体会到其中的快乐的。 但是,为什么,刚才莫泽的碰触会让熟悉的抗拒感,再次涌上心头? 明明是一件好事,两人也难得的水到渠成了,却还是被自己再次打碎了! 身体的疼痛与心理的疼痛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事。柳溪在浴室里待了很久,直到浴缸的热水渐渐降温,直到门外响起了莫泽关心的问候。 “溪溪,还好吗?洗完了就赶紧出来,别着凉了!” 温柔熟悉的声音隔着门传进耳内,柳溪瞬间红了眼眶,心中的复杂的情绪难以宣泄,只能混合着眼泪流淌。 门外人依旧在说着话,柳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害怕自己长时间不出声,莫泽会径直闯进来,稳了稳心神,柳溪开口说道,“我马上出来!” 嘶哑的声音含着哽咽,柳溪害怕被听出情绪,尽量简短的回答道。 好在莫泽并没有听出什么异样,像是确定她没事后便走开了。 柳溪忍痛将身子清理干净,换上莫泽为他准备的干净浴袍,开门,走了出来。 卧室的床单被套在她洗澡期间已经换上了新的,想到可能是佣人来换的,柳溪脸上又是一阵发热。 柳溪走出来的时候,莫泽正坐在床上,手上把玩着什么东西,像是一个小瓶子。 见到她出来,莫泽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上来。 柳溪看来下时间,已经凌晨两三点了,身体已经十分困倦了,所以她也不再多想,直接在莫泽身边躺下。 她刚刚躺下去,莫泽便将手中的东西放置在一边,将她抱在怀里,不同于以前每个晚上紧紧拥抱,这次他的动作很轻,力度也不大,略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 “今晚累坏了,早点睡吧!” 身体的劳累加上精神的困倦,柳溪才沾上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莫泽一只手撑着脑袋,侧着身体仔细打量的身边的人,不多时便是一声轻声叹息。 “怎么还是不行呢?” 柳溪在浴室内纠结许久的问题,同样困扰着莫泽,明明最后的一道障碍两人已经一起攻破了,怎么她一清醒,才被攻破的障碍又恢复了。 看着身边人眼圈下的青乌,脸上的疲惫之色尽显,烦闷之余,更多的却是心疼。 拿过被放置在床头的药,轻轻掀开被子,柳溪身上的浴袍被他熟练的解开。 他细心的沾染药膏,循着那处被撕裂的地方,仔细的涂抹,或许是身体真的过于乏累,这样禁忌的动作,却没有遭到柳溪的丝毫抵抗,身体更是没有半点反应。 快速将药膏涂抹好,莫泽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系好浴袍,盖上薄被,下床去浴室洗了个手,而后在另一侧关灯躺下。 这一晚,柳溪睡得很安稳,但莫泽却辗转难眠! 清晨,柳溪还在床上熟睡,莫泽穿着宽松的睡衣站在窗边,面色凝重的注视着窗外摇曳的树枝,陷入沉思。 不多时,柳溪幽幽转醒,这一觉她睡得很好很安稳,可能是睡前过度的劳累,这沉沉的一觉直到天明,什么奇怪的梦都没有做,一觉醒来,精神恢复了,身体也清爽了许多。 眯着双眼,柳溪的手在一旁摸索着,却意外的没有感受到身边火热的身躯。 刹时,柳溪心下一凉,一觉醒来,一夜缠 绵的对象却没了踪影,徒留自己一人在这大床上,是昨夜自己浴室的反应让他恼怒了,还是自己昨晚的表现,让他对自己失了兴致? 无论是哪种猜想,都不是柳溪愿意接受的结果。 床上的人双眼还未清明,思绪已经百转千回,只不过一个转身的动作,就能看到窗边那挺拔的背影,但,她却宁愿陷入自己的猜想中。 突然,一阵响亮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窗边陷入沉思的人和床上陷入自我猜想的人,同时被惊醒,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一起转过身。 手机在昨夜绮丽缠 绵的夜晚里,被随意的丢弃在了床上的某个角落,此时正欢快的叫个不停。 “身体还好吗?”莫泽面容清冷的开了口,从窗边快步走了过来,柳溪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心底也一点点踏实下来。 原来,他一直都在啊! 柳溪仅仅是痴迷的盯着他,眼波流转,欲语还休,纵有千百般思绪,但只要确定这人还在自己身边,似乎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昨晚太累了,你再睡一会吧!”见柳溪这般盯着自己,莫泽清冷的面容也缓和了下来,温柔的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 莫泽正在诱哄着被他折腾了大半晚的人,却不想,床上人突然翻身起来,将他紧紧的抱住。 第一百零九章 “老熟人”相见 “冷!” 卧室的暖气很足,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出现柳溪说的所谓的冷,她抱着莫泽的这番姿态,明显的示意,她不是真的冷,只是想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床上的手机依旧锲而不舍的叫唤,但是床上的两人却置若罔闻,拥抱着彼此,再次享受着舒适惬意的清晨。 或许是莫泽在身边,柳溪心安不少,不过一会,她又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莫泽呆呆的看着柳溪,蕴满深情的黑眸一瞬不瞬的锁着她,唇角的弧度不断向上蔓延,轻轻在她耳边低语:“看来,昨晚还真是把你累坏了!” 如果柳溪这时是清醒的,她脸上一定会飘起红霞,目光闪躲,一副娇羞的小女儿姿态。 莫泽正看着身边的人入迷,躲在床脚某处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为了不惊醒刚刚沉睡的柳溪,莫泽放轻手脚在床上摸索到了手机,将铃声先关了,然后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见上面显示的人居然是林柏,莫泽的黑眸暗了暗,眼神深邃犀利,林柏一般不会主动与自己联系,想必是公司发生什么事了…… “林柏,什么事?”离开卧室,莫泽径直来到书房,方才接起了电话。 “老板,您赶紧来公司一趟,木氏集团的负责人过来了!”电话那头,林柏的语气有些焦急,平日里的冷静从容此刻全都没了踪影。 “有没有说来做什么?”突然听到木氏集团,莫泽心下涩然,狂潮暗涌,他们不是已经移至国外发展,怎会突然回来? “我马上就过来,你先好好招待!”莫泽的双眼,仿若藏着锋利的刀子一样,对于木氏突然的到来,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善意的举动。 轻轻的敛了下眉心,莫泽并未多做停留,换了一套衣服便径直前往公司。 一路加速,性能极好的车子,不过一会就消失在了大宅里。 柳溪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莫泽这次却是真的不在身边了。 此时的莫泽,正在莫氏集团的大楼里,招待着已有八年未见的“老熟人”! 双手插进口袋,上身白色衬衫,下身黑色西装裤,外套挂在胳膊上的莫泽,一脸漫不经心的走到那人面前,似笑非笑的道:“仑苏,好久不见!” 木仑苏瞅着他,脸上也挂着闲散的笑容,笔挺的西装衬着他深刻的五官,举手投足之前的高贵,宛如英国绅士般优雅,随后亦不紧不慢的开口 “莫泽,好久不见!” 两人虽说嘴上说着好久不见,但是清冷疏远的气息却萦绕在彼此之间,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将外套随意放在沙发上,莫泽挑了主位坐下来,虽说他没有开口邀请,但木仑苏也径自挑了一个合适的位子坐了下来,相对于莫泽的散漫的姿态,木仑苏就显得绅士了许多。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莫泽盯着眼前身子挺的笔直的男人,笑着开口说道。 “习惯这种事,很难改变的!”木仑苏翘着腿,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态度一贯的儒雅。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的,主要看自己愿不愿意!”两人相识打着太极,你来我往,相互推搡,言语中的意味也不是很分明。 “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木仑苏似乎不愿意再同莫泽在这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过多的纠缠,不咸不淡的开口,将话题转到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上。 莫泽也无心纠缠,见他如此一说,也表现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毕竟对于他此番前来的意图,他不是很明确。 “现在我们集团正准备进军大陆市场,由H市开始,一路向内扩张准备筹备多家子公司,但是H市这一块已经是被莫氏独家垄断,所以,在这方面,我们希望跟你谈一个合作!”木仑苏淡淡的开口,虽说在明面上谈的是合作,但是实质上,算是恳求。 现在H市的市场近处于一个,被莫氏集团垄断的状态,无论是哪个行业,都有莫氏旗下的一份,所以,如今木氏集团想要入驻H市,首先要过的,肯定是莫氏这关。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纵然木氏再国外累计了一定的资产和实力,但是,莫氏这地个头蛇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所以,在此境地下,合作,无疑是最佳的方案。 不过,作为地头蛇的首领,莫泽似乎对他这个合作提案并不是很感兴趣,一家独大虽会被众多鼠蚁觊觎,但是,他宁愿被人当作目标靶,也不愿养虎为患! “合作?木氏在国外已经占据了大片市场,为何要将触手伸进国内?再者H市不过弹丸之地,如果木氏集团想要涉足,恐怕会得不偿失!”莫泽瞅着木仑苏,忽而笑了,四目相对之间,似有火花闪现。 “莫总裁言下之意,是不愿让?”木仑苏挑眉,眼底有着不容置疑的审视。 “商场竞争,各凭本事,哪有让与不让之说,再者,想要在H市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大有人在,但最终获得成就的却是没有几个,我这番话不过是好心提醒,有些浑水,还是不要淌的好!”莫泽说的像是好心劝告,实则咄咄逼人,冷峻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笑意未及眼底,双眸之内依旧一片冰寒。 木仑苏深深的回望了他一眼,脸上闲散的笑意再也挂不住,他别有深意的目光迎着他的咄咄逼人,开口说道:“家父也回国了,H市,我们已经决定要回来了!” 莫泽听闻,身形微微一震,眸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只不过一瞬,他便稳住心神,回归到一脸平静。 “回来?现在已经不是八年前了。”冷冷瞟了木仑苏一眼,莫泽嘲讽的说:“有些东西不会一直等着你的,强留下来,结果不一定是好的!” “呵,你威胁我??”木仑苏眯着眼,饶有兴趣的盯着莫泽。 “没错!”莫泽冷笑点头,轻狂的说:“我莫家人在这里打拼了大半辈子,如今你们回来就想要分一杯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看你还是不要奢望的好。” “你……”木仑苏的表情不复之前的平静,想必心中早已怒火中烧。 莫泽冷厉的盯了他几秒,复而伸出手,在木仑苏的腿上拍了拍,像是想要平复他心底的怒气一般。 “从以前你就是这般,喜欢伪装自己,在我面前,你无需这样!”莫泽邪恶的坏笑,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木仑苏。 听他如此一说,木仑苏眼底划过一丝冷厉,转而笑了出来,而这一笑,竟是带着几分痞气,之前所谓的绅士,儒雅,在这一笑之下,荡然无存。 “不止我,你也变了,以前,你可不会耐着性子同我说这么多话,估计早就将我赶出去了!” 像是被莫泽点破,木仑苏彻底解放了天性,笔挺的腰杆随意的弯曲,整个身体放松到最为舒适的状态,而后,对着眼前的人痞里痞气的吹了下口哨。 这样吊儿郎当的姿态,与之前的风度翩翩判若两人。 莫泽嗤笑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摊在沙发上的木仑苏一眼,脸上的表情似是满意,只是并未表现的有多明显。 “现在可以好好谈了?” 像是将之前两人的谈话悉数摒弃,木仑苏老神在在的坐到了沙发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莫泽心里冷笑,面上却不露声色,睇了他一眼,方才开口说道:“你们家现在什么情况?” 这时两人的谈话方才让人品出一些老友之间味道,与之前的你来我往相比,话语要直接许多。 “我家老头子怕是还放不下一些事情,毕竟你欠了我们家的!” 莫泽闻言皱了皱眉,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对于木仑苏这句话,他明显的抗拒,不愿提及。 “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提及的好,至于这次的合作案,等你父亲亲自来找我,再说吧!”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你可以走了,如果要谈生意,喊你们家掌权的过来。 莫泽的这番话,木仑苏显然是听懂的,但是,他也并不恼怒,事实就是如此,如今木氏掌权的不仅不是他,还被莫名其妙半路杀出来的姑姑也占夺了一半。 他此番前来也不过是给莫泽一个警告,他们木家要重回H市了。 至于所谓的合作,这些东西可有可无,毕竟他们木家想要占领的不仅仅是H市这个小小的商圈。 莫泽说完,神色依旧严肃,但木仑苏却显得无比的轻松,像是终于完成了任务一般,随时准备撤退。 临走时,木仑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泽的脸,随后低声呢喃道:“不管过了多少年,欠下的,总归要还的!” 莫泽微微抬眸,眼底的冷冽光芒一闪而过,那冰冷的眼神所到之处让人通体生寒 ,但,对眼前的人似乎没有丝毫作用。 木仑苏无所谓的耸耸肩,像是为了更加刺激眼前的人,偏生还邪邪一笑,继而说道:“如果你现在的女人知道了那些事,你觉得……你们之前还有任何可能性吗?” 第一百一十章 柳母的态度 阴阳怪气的语调甚是扎心,一些被可以埋藏的记忆,被眼前人的三言两语再次挖掘出来,莫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或许熟知眼前人的脾性,所以,木仑苏聪明的选择了点到即止,没有再过多的试探莫泽的底线。 两人之间的博弈,木仑苏觉得自己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正准备带着胜利的微笑潇洒的转身离开,却不想,身后人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这样的伎俩是不是太幼稚了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难怪你们家老头迟迟不愿将公司大权交与你手!” 莫泽一反之前的失常,目光犀利的扫视着木仑苏的背影,逼的他不得不转身面对。 莫泽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起身,当木仑苏转身看他时,他神色坦然地往后一靠,脸上满是挑衅和讥讽。 “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你的父亲似乎对你并不放心嘛!”莫泽说着,侧着头,不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光靠想想,他都能知道对方此时的表情有多难看。 木仑苏脸色发黑的看着眼前的人,久久不知如何反应,相较之下,他说的这一字一句,更为扎心。 之前所谓的优胜感,就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莫泽果然将目光投向了木仑苏,那含笑的眼神,冷冷的,却带着一抹饶有兴趣。 “记得帮我跟木叔叔问好!” 木仑苏抿紧了唇瓣,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几乎是强忍着怒气,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你会后悔的!” 莫泽肆无忌惮的笑着,脸上更是毫不畏惧,肆意的姿态惹得木仑苏更为恼火,在他讽刺的笑容中转身离开。 就在门关上了那一刻,莫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眼底的寒意更是前所未有的凛冽,坚毅的脸上布满了肃杀之意。 这样一副生人靠近格杀勿论的姿态,带着冰冷绝伦的寒意,霎是骇人。着实有些可怕,好在此时办公室内也仅有他一人! 少顷,莫泽将林柏唤了进来。 “这段时间注意点木氏集团的动作,有任何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是,老板!” 林柏接到指示后未作停留,马上还是着手手中的工作,莫泽双肘撑在桌上,若有所思。 木仑苏此番前来,不过是向他示个威,顺便拿些往事来刺激他,妄想能令他心生恐惧,在他面前失了态。 不过,好在最后他看穿了他,没有让他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他的办公室。 但是,莫泽却真实的感受到了强烈的不安,这种被人强势翻旧账的感觉并不美妙。 就在莫泽还在深思木仑苏真实意图的时候,林柏给他发了一篇H市的今日头条。 今日的新闻头条内容便是:木氏集团总裁宣布,将在H市建立他们的第一家中国公司,然后沿着H市向内陆扩张,预计十年左右,在一二线城市全部建立起子公司。 并且其中着重强调,其妹将全面接手H市子公司的事物,成为H市的执行总裁,其子为副总裁,公司预计十二月的圣诞正式开业,中间也诚挚的邀请业界好友抽空参与当天的宴会。 同时,报道中还提到,木氏已经同莫氏集团的高层洽谈,双方均有合作意向,所以在未来的时间里,木氏和莫氏两大集团势必有更多方面的合作将要开展。 “木氏集团在未来的五年内,可能会与莫氏集团并列为H市最强的两大企业?呵……还是真美好的预测!”莫泽看着电脑上的报道,不屑的轻笑了一声。 除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令莫泽有些讽刺外,更令他在意的是,报道中所谓的莫氏集团的高层究竟是指的谁,还有,这名突然冒出来的木总裁的妹妹究竟是何人? 其实对于这个所谓的高层,莫泽心中隐隐有些猜想,这人这段时间动作很多,而且也很活跃,如此大张旗鼓的动作想必是背后有着强大的依靠。 莫泽原本闪亮亮地的眼眸顿时黯淡了下来,转而淡淡的睨了一眼新闻报道,嘴角不经意之间轻轻勾起,流露出一点淡淡浅笑。 “我倒要看看,你能将莫氏卖到什么程度?” 犀利的眸光潜藏暗涌,翻腾流转间又重归平静。 相较于莫泽这边的风波不断,被留在家里的柳溪就显得单纯清闲许多。 一场酣畅淋漓的性 爱让她流失了很多体力,一个回笼觉竟直接睡到了当天下午,要不是莫翎跑来她房间将她叫醒,还不知会睡到什么时候去。 柳溪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莫泽已经没有踪影,下楼的时候随意的问了家里的佣人,才知道他一大早就出了门,想必是回了公司。 “这是先生嘱咐给您做的!”柳溪柳溪刚在沙发上坐定,一名佣人就端了碗走了过来,开口说道。 隔着老远的距离,柳溪就闻到了这浓郁的鸡汤味,想必炖了不少时辰,听到是莫泽特意嘱咐的,禁不住,心中一阵暖流用过,无比窝心。 一碗鸡汤香醇鲜美,或许是因为一上午没有进食的缘故,柳溪吃的有些急,一碗汤下肚不过分分钟的事时。 但是遗憾的是,一碗汤根本不管饱,好在除了鸡汤,厨房里还准备了别的吃食,柳溪细看之下,全部都是清淡的食物,想来肯定又是莫泽特意嘱咐的。 吃完饭,柳溪仍旧觉得身子疲软,于是就躺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却不想莫翎突然跑到她的跟前,指着微敞的胸口惊讶的呼道: “溪溪,你这里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柳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看去,瞬间小脸涨的通红,在幼小的莫翎面前,呐呐的说不出半句话,只能亡羊补牢般的将胸口袒露的吻痕遮掩住。 好在莫翎没有继续追问,不然柳溪觉得自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才是。 下午,柳溪准备陪着莫翎静静的呆在家中留在家中陪伴莫翎,意外的,竟然接到了许久未曾联系的,母亲的电话。 柳溪找了处安静的地方,方才按下接通键。 电话刚接通,母亲熟悉的声音令柳溪差点哭出来,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与母亲见面了。 “妈,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每次通话,柳溪都会执着的问这一句,但是每一次,母亲的回答都是含糊的遮掩过去。 不过,这一次,母亲目前的语气却是确实前所未有的肯定。 “溪溪,你再耐心的等几天,妈妈很快就回来带你走了!” 再一次,母亲又提及带自己走,但是,走去哪里呢?父亲的坟墓就在这边,以柳溪对母亲的了解,母亲肯定不愿离开父亲生活。 “妈,你早点回来吧,我想你了!”柳溪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尽量平静的表达,她不愿意让母亲目前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 电话那头,柳母母亲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顿了顿,转而态度变得无比严肃,柳溪被这突变的态度当下弄得有些紧张,心中的那点酸楚也顿时被掩盖。 “溪溪,我希望你能答应妈一件事。” “妈你尽管说。” 在柳溪看来,母亲无论做什么说什么,肯定都是为了自己好,或许在某些事情上,他们会产生一些分歧,但是终归,母亲是不会害自己的。 “妈妈希望你答应我,不要跟那个叫莫泽的继续往来了!” 当母亲说要她答应一件事的时候,柳溪当下想了很多有可能的事情,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母亲说的会是这件事。 “妈,是……是甜甜跟你说的吗?”自己同莫泽交往的事情,柳溪没有想过要故意隐瞒谁,所以在甜甜过来自己店铺,偶遇到莫泽的时候,当下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同寻常的关系。 当天甜甜就对她严刑逼供,而她也对与莫泽交往这件事,全然坦白,供认不讳。 不过甜甜似乎并不太喜欢莫泽,或许是之前间时蕴那件事的影响,甜甜下意识的已经酱莫泽归类到了“不喜欢的”这类,所以当确定柳溪和莫泽真的是情侣关系后,甜甜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但她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自己多留点心眼,不要沉迷爱情当中,又将一颗真心玩玩本本的掏出来毫无保留的付出。 柳溪记得甜甜很认真的对她说了一句:“如果你们两人中,你先动了真心,那么这场爱情中,你已经是输家了,已经是处于弱者的地位了!” 当时她并未反驳甜甜的话,但是从内心里,她是不赞同的。 在再爱情里,应该是没有输赢的,就算他们两人身份悬殊比较大,但是莫泽从未想过将自己圈养在家中,反而,在再另一种程度上,他是很鼓励她出去创业的。 再者,柳溪依稀觉得,两人当中,先动心的应当是莫泽吧! 从最开始,他就是一直默默守护在自己身后,总会在自己最为窘迫的情境下带她逃离。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柳溪都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纯粹的,最多的,也仅仅是因为有了莫翎的先行参与,才造就了他们这段缘分。 “溪溪……不管是谁说的,我希望你能听妈一句劝,他跟你不合适!”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世人都反对 母亲的语重心长在再柳溪听来显得有些荒谬,当初莫泽帮着自己办完父亲葬礼的时候,母亲对莫泽的印象还十分的好,之后一段时间还不时的会问到。 现在母亲连人都未接触到刀,就说出这样的话,柳溪实在是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妈,我希望你能了解他,了解我们以后再说合适不合适,行吗?”面对母亲,柳溪的态度依旧很软,言语里仅仅是带着恳求。 不过,母亲的态度向来强势,以前是,现在也是,在听完柳溪的话后,电话那头停顿了三秒,而后便是爆发。 “你就不能听妈一句劝吗?如果真的是合适你的男人,妈会站出来棒打鸳鸯吗?你已经错跟了一个人,妈不想再看你再继续错下去,现在你或许不能了解妈的良苦用心,但是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妈,这事等你回来再说好吗?” 母亲的苦口婆心,柳溪悉数听进耳内,只是,她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她想让母亲真正的接触到莫泽后,再对他做出评价,对两人的感情做出评价,这样对彼此才算公平。 柳母听闻,稍作犹豫,态度也变得温和下来,毕竟隔着电话,凭着这薄弱的三言两语,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好,溪溪,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妈保证,一定会尽快来接你的!” 母女俩短暂的交谈,再一次结束,柳溪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百感交杂,五味陈杂。 与母亲多次的电话过程,柳溪不是没有怀疑过,母亲根本不是去所谓的朋友家,而是背着自己在偷偷做些什么。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通话,母亲的心情状态一次比一次好,这让柳溪在另一种层面上又能感觉到放心,起码,母亲这段时间过得应该还算是不错的。 只不过,今天母亲竟然会意外的提及她与莫泽的事情,这令她不禁有些担心,待母亲真正的回来后,自己跟莫泽之间还不知会遭受多大的阻扰。 随后,柳溪给甜甜打了通电话,语气中稍稍带了些质问的意思, “你是不是将我跟莫泽交往的事情告诉我妈了?” 话刚出口,柳溪就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问题,电话那头的人一定也察觉到了,半响都没有开口。 柳溪刚想出声道歉,却听到甜甜开了口: “是我跟阿姨说的,我跟阿姨是一个态度,我并不是认为莫泽适合你,溪溪,这次我希望你能听阿姨的话!” 如果甜甜此时站在柳溪面前,她一定能看到柳溪满眼的不可置信,以及,满脸的失望! “为什么?” 柳溪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夹着嗓子,强硬挤出来的几个字。 “溪溪,你只要相信,我们都是为你好,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更好的男人? 难道莫泽不是吗?柳溪不知道,为何自己仅有的能够推心置腹的亲人和朋友人,在这一刻全部站在了自己对立面,异口同声的反对着自己这段来之不易的爱情。 “甜甜,我一直以为,你是祝福我的!” 虽然上次与甜甜谈及她与莫泽的感情,甜甜也是持着不赞同好的态度,但是,却也未曾像现在这样激烈的反对,那这段时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令她态度有如此大的改变? “如果是一段真挚的感情,我当然是祝福你的,溪溪,但是,溪溪,如果前方只是一滩沼泽,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深陷呢?” 甜甜竟然将莫泽比作了沼泽,而她就是那个泥足深陷的人? 不,莫泽根本不是这样,她们怎能都在不足够了解他人的情况下,对他轻易的做出这样的定断,就因为她们的个人感觉,所以就让她放弃自己深爱的人这人? 柳溪顿感无力,她都已经走到这般地步了,又怎能轻易的言放弃。他们她跟莫泽两人之间,不仅仅是有着莫翎这个联系,更因为他们已经爱上了彼此。 “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八年的感情阴影中走出来,我本以为我也不会再接受任何一个人,但是,他一直默默的对我好,我有时候也在想,老天是可怜我吗,才会将他送到我的身边,呵护我温暖我。”柳溪说着,眼中已渐渐染上湿意,声音也带上了些鼻音,听上去很是可怜。 “溪溪……我……” “甜甜,我经历过些什么你都知道,而今有一个人愿意不去计较我你的过往,敞开胸怀真心实意的接纳我,你觉得,这样的人真的不合适我?如果他不适合,我往后还能找到更合适的?” 柳溪说着,心中更是一疼,这种被所爱在乎的之人不理解的感觉,就像是心脏被人握在手中,随意的揉 捏一样,滋味难以形容。 “溪溪……” “好了,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些,最后我只想让你们知道,他我不会轻易放弃他的!” 柳溪再一次打断了甜甜的话,她是故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有这样,那些刺耳的话才不会由着耳朵传进大脑,然后折磨着身体的每一处。 电话那头,甜甜似乎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柳溪却猛然将电话掐断,逃避般的不愿再去听更多。 柳溪生活的圈子很小,在同张生交往的八年中,除了张生之外,她也仅有甜甜这唯一一个好友。,所以,任何时候,只要遇到无法抉择的事情,她都会第一时间同甜甜商量。 甜甜就像是她的依靠般,是如同同家人般的存在。 但是此刻,柳溪内心却是确实一片凄凉,本以为明亮清晰的未来,似乎在这一刻,似乎又变得朦胧不可见了! 柳溪就这样在房间静静发呆,渐渐,夜幕降临,一辆黑色的奔驰驶进了莫家大宅。 如果是以前,柳溪肯定第一时间就能反应到,是莫泽回来了。只不过,此时心中忧思过重的她,已经自动将外界的一切都屏蔽掉了。 当莫泽风尘仆仆的回到家中,却没有看到同往常一样,在客厅等待自己的人。 “柳小姐下午上楼接了个电话了,之后就没有下来过了!” 莫泽从佣人口中得到了答案,随即快步上楼,目标明确的直接进了两人的卧室。 莫宅很大,房间也很多,但是莫泽懂得柳溪的脾性,她始终还没有真正融入这里,虽然他曾明确的告诉她,以后她就是这里的女主人,这里的一切也都是她的。 但,除了点头应答,她的做派与以前并无它异,涉足的地方永远只有卧室和客厅,而其他的地方,就算对她充满着诱惑和好奇,未经过允许她都不会擅自跨进半步。 虽然,对于她这样的心理,莫泽心有中有些不满,但是此时却也能方便了他找寻到她。 莫泽走进卧室,带着吓她的心思,他将脚步放得很轻,开门的动作也很小心谨慎。 当他走进房内的时候,果真没有惊动到背对着他的人。 莫泽猫着高大的身躯,皮鞋踩着柔软的地毯地铁,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柳溪身后,而后,他猛然伸出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冷冽的双唇擒获住小巧的耳垂。 “啊……” 身后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柳溪惊吓的叫出了声,慌乱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面上还是一脸的惊恐。 “吓到了?”莫泽慵懒的问道,随即化身为了一只人形巨犬, 在柳溪身上磨磨蹭蹭,一双大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探索游走。 “嗯,吓到了!” 确定了身后的人,柳溪这才放松下来,安心的依靠在莫泽身上,乖顺柔软的样子,令莫泽又是一阵意乱情迷。 莫泽眼光逐渐深邃,怀里的女人,俏丽又纯美,身上的那股干净劲儿,总让人忍不住的滋生出一股,想要柔 躏她的冲劲。 而她平日里虽然善良又坚韧,温婉如玉,但是偶尔也会如野猫一样爆出利齿…… 这样的柳溪,总让他有一股想要将她吞食入腹的冲动,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完完全全的独自占有这她一人。 “听说你下午一直待在呆房间,都没出去,怎么了?身子还不舒服吗?” 昨晚将她折腾的太厉害,莫泽一直担心着她身子会不会不舒爽,在听闻她下午都未曾下过楼,心中的担忧更甚。 柳溪意识到男人在盯着看自己,那锐利的眸光又满含着温情,像台高精度的扫描仪,在她脸上搜寻,想要找出一丝异样。 随着他目光的游弋,柳溪脸颊上的皮肤在一点儿一点儿的发烫。  她本能的抬起头来,迎上了男人炙烈的目光,心脏顿时一阵狂跳,这样的悸动已经毫无遮掩的彰显了,这个男人对她有着多大的吸引力。 “还有点不舒服,下午就休息了一会!” 柳溪别过眼,心虚的说着话,暗暗祈祷自己的表情自然,不会让莫泽找寻到一点的蛛丝马迹。 她不想将今天的事情告诉莫泽,她不想再给他增添更多的负担。 从莫泽的面容上柳溪隐隐能看出,今天公司的事物应该已经令他十分劳累此刻他已经十分劳累,他眉宇间遮掩不住的疲倦,让她一阵心疼。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了,岳母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上次只见了岳父大人,下次应当好好准备一下,去见见岳母大人才行!”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们公开吧 莫泽突然转移话题,令柳溪心中一震,面上已有些不自然,但是仍旧强硬的扯出一抹笑,开口说道: “我妈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回来,到时候再说吧!” 莫泽依旧不动声色,眸光轻闪,对于柳溪的话不置可否,但却并没有接下去。 柳溪自顾遮掩着神情,未曾注意到男人的变化。 后背依旧紧贴着男人火热的胸膛,健硕的体魄让柳溪感觉无比安心。腰间强健有力的胳膊,紧紧圈住她,这样极具占有欲的动作令她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放软身姿帖服在男人怀中,柳溪不经意的微微叹息,深深汲取了几口男人身上的气息。 对于他,自己如何能做到说放手就放手。 莫泽虽不知她心中所思所想,但是对于她今天过于顺从的态度,他还是觉得有些意外,不过,他也并未想太多,暗暗倒是希望,柳溪能多些时刻像现在这般,全身心的依靠着他。 “想什么呢?” 莫泽伸手轻轻弹谈了一下柳溪光洁的额头,虽然已经控制了力道,但是柳溪还是一阵吃痛。 “怎么,很痛?” 见柳溪疼痛的样子不似假装,莫泽有些后悔方才的动作,贴心的仔细瞧瞧,果真,额头被弹出来一个红印子。 “你就不能怜香惜玉点嘛?”或是真的被敲疼了,柳溪莫名的生出一丝恼怒,对着身后的人不满道。 只不过,她这句话听在某人耳内,倒是成了娇嗔,怜香惜玉?呵……现在他倒是想要辣手摧花。 听到他身后人笑出声,柳溪又尴尬又恼怒,好在是背对着他这人,不然自己的丑态又要被他悉数看了去。 然而,莫泽像是存心看她笑话,在她不经意之间趁她不注意,快速抱起她的身子,将她整个人转了过来,瞬间两人变成了相对而坐的姿势。 柳溪还来不及收起脸上的尴尬,却见莫泽一脸严肃认真的开了口,。 “溪溪,有件事我想要跟你商量下!” 柳溪迟疑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让你名正言顺的成为我的女人!” 柳溪闻言眉头一蹙,莫泽话中的意思,她似懂非懂,何谓名正言顺?难道他们现在这般是名不正言不顺? 压抑着心头的疑惑不快,盯着眼前这张男人味十足的脸,状似平淡的开口问道: “什么叫名正言顺?” “我想要在一个适当的场合里,当着众人的面公开我们的关系!” 柳溪微急不可察的再次蹙眉,带着一丝担忧说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我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名分。” “我在乎!我想要告诉全世界,你柳溪是我莫泽的女人,你可以在任何时候用着莫家女主人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我身边!”莫泽敛了敛神色,郑重其事的说道。 如同立誓般,莫泽的神色是前所未有庄严,慎重,同时他也是告诉着柳溪,他所说的一切也绝非玩笑。 “这事……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柳溪闪躲着,想要再次逃避,如果这句话是放在今天上午,柳溪觉得自己肯定会很高兴的答应,没准都能答应了,但偏偏,偏偏就是在她接完母亲目前电话后,莫泽对她说了这番话。 这让她如何应承,如果现在就将两人的关系昭告天下,那等到到时候母亲回来时了,她又该如何解释? 这样的矛盾让柳溪做不出一个明确的选择,她只能拖延着,她还是想着能让母亲真正接受莫泽后,两人再对外公布关系,似乎也只有这样,柳溪才真正的觉得两个人的爱情是被人祝福的。 “不要害怕,就算外面有众多的豺财狼虎豹盯着,只要有我在,他们都不敢对你有任何动作怎样!” 柳溪的犹豫在莫泽看来变成了怯弱和害怕,心中的保护欲由此更上一层。 在莫泽心中,柳溪是最为干净单纯的存在,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将自己放松到最原始的状态自己,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争我夺,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脱离他。 所以,莫泽其实很早就有考虑,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这样不仅能扫清自己身边的狂蜂浪蝶,也可以将柳溪的所有权全权归于自己,这样一来,任何觊觎她的人,他都不会再让他们有机会。在此刻都可以打消念头。 “可是,我还是想等我妈回来之后再说,这事,以后我们再好好计划吧!” 莫泽眼中的期待被柳溪无视的彻底,就像是满腔的热情被她一盆冷水浇灭的彻底。 “好吧,那就以后再说吧!”莫泽的语气颇有些无奈,心中的热情也褪去了不少,此刻,他心中也有了丝不确定,但转念却再次被自己否决掉。 溪溪一定是因为身体的问题,才迈不出这一步,莫泽这样说服着自己! 当天晚上,莫泽在书房给苏诉打了通电话,将柳溪的最新的情况大致的说了一下一说。 ,听完,苏诉听完后,反馈很不错,他那边的反响很好,觉得治疗的方向并没有错。 只是莫泽毕竟是个入门新手,催眠可能效果不大,之后的效果也不会很好,于是,两人便定了一个时间,决定让苏诉亲自对柳溪进行一次催眠。 莫泽正在书房里与苏诉通着电话,未曾察觉到,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门外一道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一通电话持续了一段时间,莫泽回到房内的时候,见柳溪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睡着。 “睡了么?”莫泽翻身上床,在她身旁躺下,凑近耳边轻声低语。 柳溪禁闭的双目,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不停的颤抖,一下子将自己未睡着的真相暴露。 莫泽故意不指出来,迎合着她的伪装,欺身向下,在她脸上唇上,脖子上,留下一个个濡湿的热吻。 终究柳溪还是没有忍下去,当那双大手准备揭开睡衣的时候,柳溪出手将他抓获了住拦住,睁开的眸子一片清明。 “别闹,赶紧去洗澡睡觉吧!” 莫泽一动不动的盯着她身下的人,手上的动作虽然停止了,但是脸上的暧昧却未止住,而且越发的放肆。 “这么期待跟我睡觉?” 莫泽将睡觉俩字要的特别重,好似故意提醒着某人,让她想歪。 柳溪只要稍微一思考,就能知道不需思考,柳溪就知道他这人究竟是想表达的什么意思,她明智的她选择的无视他的挑逗轻佻。 柳溪深知,,如果自己含羞带怯的应和,这人肯定会更加“猖狂”。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莫泽的一些“恶趣味”,柳溪也算是了解的差不多,特别是他这人很喜欢在自己身上找乐子。 而,无视,就是最好的方法,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无趣,从而停下停下来。 现在也是如此,莫泽在看到柳溪一脸无动于衷后,自觉得无趣,恹恹的从她身上起来,走到浴室洗澡去了。 莫泽刚去洗澡,柳溪的表情立马变得复杂起来,今天接收到的讯息实在是太多了,今晚怕是又难以入眠了。 虽然柳溪心中这么想着,但是当天晚上,她却意外的睡得很早,莫泽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了过去。 ,但她是似乎睡得并不沉得不是很沉,莫泽开门的声音有将她惊醒,但不过一瞬,她又翻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两人都恢复了正常作息,柳溪回甜品店,莫泽回公司。从早上开始,柳溪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无论怎样都停不下来,这样抽抽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早上又晴见她这样,还特意的叮嘱她““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今天还是小心点!”” 但是,这样封建迷信的思想柳溪可不信,她眯着一只眼睛在厨房里捣腾。 不知是心不在焉的缘故还是真的有那么邪门,柳溪今天在将蛋糕从烤箱里端出来的时候,竟然连手套都没带,好在木村也在厨房内,,看到了及时制止了她,不然她的手还不知止会烫成什么样。 这还仅仅是开始,当面包被拿出来的时候,木村觉得有些不对劲,撕开了其中一个才发现,里面的夹心没有了。 “柳溪,我看你今天就在外面招呼客人吧,厨房就交给我来!” 最后,木村不得不将柳溪赶出了厨房,而他则自己加快速度的重新烘焙一批。 柳溪心中也是懊恼的很,明明自己专心致志的做的,怎么会忘记放中间的夹心呢?难道右眼皮跳真有事?,不能这么邪门吧! 有些事,你不信可能还不觉得,但是当你真的考虑到它的可信度的时候,往往更容易成真不。 这不,柳溪刚被木村从后厨赶出来,回到前台就见到了一个她一点都不愿意见到的人。 “溪溪……” “你来这里做什么?” 柳溪待人一向温和,口气如此冲的说话,大家还是第一次看到,于是对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纷纷产生了好奇。 此时出现在柳溪店铺的男人,正是柳溪最不想看到的人—张生! 面对他,柳溪始终觉得自己一腔怒火,难以释放,在答应和莫泽在一起的时候,柳溪以为自己已经将张生这人完全放下,就算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会无动于衷,一笑而过。 但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这种抑制不住的情感,令她有着深深的挫败感。 “溪溪,这里人太多了,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吧!” 柳溪冷哼一声,对着张生完全没有一丝好脸色。 “谈?我们之间还有没有什么可谈的。”很早之前,两人就已经撕破脸皮了,现在他又舔着脸有碘着脸过来找她谈一谈,柳溪并不认为,他要谈的会是一件好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当然是原谅她啦 “溪溪……你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好吗?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张生突然提高音量将声音放大,这下不仅是柳溪,连店内的客人都被吓了一跳,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张生,你要发疯能不能走远点,不要影响我们店做生意!”张生的这般举动,让柳溪更加烦闷,看在柳溪眼里更下厌恶不已,对这男人的厌恶感,更上了一层。 “我只想跟你好好谈一谈,溪溪,我也不想打扰到你们店的生意!”张生看了眼柳溪,再次放软姿态,略带着可怜的说道。 柳溪环顾店内铺,他们两人此时站在这里谈话的地方确实太招眼了,于是,柳溪不得已的只能答应张生的要求,跟他单独谈谈。 只是,柳溪没想到,张生跟她单独谈谈的地方,居然是两人曾经约会最常去的一家餐厅,当下,柳溪似乎有些明白了张生的意图。 “溪溪,还记得这里吗?以前我们约会的时候,每次都会来这里,也是因为这家店,你才喜欢上会想着做甜品!” 两人刚坐下,张生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回忆两人过往国王,就像是照着剧本一般,说着煽情的话。 柳溪觉得,如果张生去演戏的话,柳溪觉得他一定是很好的演员,那边说着脸上边流露出的真情,如果放在以前的自己身上,她一定会感动不已。 而此刻,柳溪不禁也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给自己这么大的教训,自己也许还跟当初一样,单纯天真的再次被他哄骗。 “我还记得你做的第一份甜品,是几块被烤坏的小蛋糕,虽然味道有些奇怪,但是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张生说着说着,手也悄悄地摸上来,握住了柳溪的双手,紧紧攥住,任她如何挣扎也抽不出手来。 “张生,你这样有劲儿吗?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现在你在我面前说回忆这些,只会能让我觉得,之前的那些年我是瞎了,才会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八年的时间,我就当买了个教训,我们彼此也不相欠了!” 柳溪终于甩了张生的手,将自己的从他手中解放出来,不带一丝感情的向他说道。 “不……溪溪,我们还是有感情的,八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之前是我鬼迷了心窍,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张生目光灼热,脸上更是带着强烈的期待,这副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表情,令柳溪有那么一瞬间的闪神,仿佛两人又回到了那八年里的时光。 不过,也只有一瞬间,柳溪就回过神,眼中的嫌恶丝毫不减,还愈见浓郁。 “你是鬼迷心窍吗?不,你根本没有心!”柳溪抬眸直视张生的眼睛,第一次与张生对视,面上的冷漠,眼底的寒意,让张生不禁身躯一震。 ,两人分手后,眼前的人离她记忆中的形象越来越远。 “从始至终,你爱的都是自己,如果你真的是爱我,当年你会让我做给别人代孕吗的事?如果你真的爱我,当年我怀着别人的孩子,你还能强迫着我生下来?” 她沉静开口,但言语间却充满了讽刺和自嘲,“鬼迷心窍的不是你,是我。!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了,才会被你们如此欺凌逼迫着做了这件事!” 张生的桩桩罪恶,简直罄竹难书,不过,柳溪也并不认为自己没有错,以为打着爱的名义帮了他们家人,往后他们会待自己更好,却不想,被抓着一个缘由正是那个缘由,成为了她被张家踹开的决定性因素。 就被一脚踹开了。 “溪溪……我……” “你现在跟我说爱,你将你现在的妻子,还有你妻子肚子里的孩子,放在什么位置?” 柳溪原本想用这句话狠狠的抽张生一耳光,却不想,他的态度却大大出乎了自己意料。 “孩子?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孩子!” 张生脱口而出的讥讽出声,眼睛却是躲开柳溪的视线。话 ,瞬间令柳溪愕然,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回头来找她他,呵……这人也当真将她看的太轻了在他张生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张生,你不要脸的无下限样子又刷新了我的三观!”柳溪禁不住出言讽刺,之间张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我能怎么办,当初跟她本就是一个错误!”张生强压的心中的滞涩和苦闷怒火,极力狡辩。 “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柳溪微笑着回答她浅笑出声,不咸不淡的口吻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痛痒的事。 只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让张生脸面挂不住了。 “毕竟,婊 子配狗,天长地久!” 言毕,还略带挑衅的看了张生一眼,只见面前的人像是原型败露了一般,脸色狰狞到想要将她生吞入腹的模样。 张生气到整个人如抖筛糠一样,眸子里的怒火更是遮掩不住,他那强大的自尊心被她眼前的人放在脚下,肆意践踏。 柳溪脸上虽然是在笑,但是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减,她低垂着眼眸,攥着拳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波澜不太大。 “今天如果你是因为这个事来找我,那你么,你想必是找错人了,张生,我跟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或许在某种层面上,我还应当要感谢你才是!”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柳溪最后瞥再看他一眼,起身就要离开。准备便准备离开。 但就在她起身的那一刻,张生却突然有了动作,他从位子上起来,将她强行压制在了凳子上,双手按压着她的肩膀,限制她的动作。 “张生,你放开我!” 此刻,柳溪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害怕,张生似乎已经彻底被她惹怒了,他的那人眼底一片猩红,似是吃人的猛兽,随时会将要对她发起进攻。 “溪溪……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张生几乎要将牙齿咬碎,双眼怒瞪着柳溪眼前的人,强行限制着她的自由。 “我今天来找你,是真心真意的想找你,恳求你的原谅,想要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但是这短短的时间,我们分开不过短短的时间,你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柳溪看到了张生眼底的疯狂,他说话间用力的推搡着她的身子,摇晃的头脑让柳溪顿时晕眩不已。 “难不成,你还当真跟那个莫泽在一起了?”张生这句话仅仅是一个猜测,但是柳溪的反应却一下子印证应征了他的猜测。 “你们还当真在一起了?”张生的手收越发的收紧,眉头纠结,语气里透露着浓浓弄弄的怒意和危险,好似柳溪只要一个点头,他就会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张生,柳溪的倔犟倔强也被激发出来,她抬手,毫无畏惧的铤而走险,伸手狠狠给了张生一巴掌:“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张生顿时戾气更胜,高举一只手,本想还回去那一巴掌,却半路止住了,手臂尴尬的抬起收回,张生当下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怒意全无,只剩下满满慢慢的无奈和挫败。 但他仍旧不甘心,双眼紧紧的盯着柳溪看了来半响,心中强压下的怒火不消片刻就有重新被点燃的迹象。 “溪溪,相信我,离开莫泽,他不适合你,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他不过是玩玩你罢了!” 张生未曾觉得自己说出口的话有多残忍,他还在扮演着一个好人的角色,在一旁悉心劝导。 而这一幕看在柳溪眼里,却确实显得无比可笑。 这一番话,短短的两天,她已经听到三个人对她说了,但是此时从张生的从他嘴中说出来,柳溪却觉得无比可笑。 “你没有资格评价我们的关系,起码,我跟他在一起时,比跟你在一起时要幸福百倍千倍。我并不觉得你有任何的资格去点评其他人,跟他在一起,起码,我觉得比我之前跟你在一个的任何时间都要幸福!” 柳溪微微仰头,言语犀利,眼神摒弃高贵的瞥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张生觉得在柳溪心中,自己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在她心里,自己已无半点希望。 事情走到这般地步是张生没有想到的,两人将脸皮已经撕破到这般程度,再说什么复合,重新来过,似乎已经毫无意义。 不过,张生并不认为自己输了,至少,他手中还有一个把柄。 张生脸上一闪而过的狡猾,柳溪成功的捕捉到,心中陡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那他知道你性无能吗?” 柳溪脸上的诧异和惊恐,在张生看来心中却是无比舒爽,方才被她言语压制的怒气,好似一下子就得到了解放。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从张生口中说出来,柳溪心下却是很惊讶,所以当时表情也是十分坦诚。 “谁告诉我的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只是你有这样的心理疾病,他知道吗?万花丛中过的莫总裁,当真能为了你清心寡欲,不碰别的女人?” 张生扯着嘴角,呵出一声冷笑,言辞讥讽,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柳溪闻言再次蹙眉,但只有两秒,她便调整过来。一反之前的态度,她眉目舒展,无谓的耸耸肩,轻松的开口说道: “之前他有没有碰过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但是只是现在,躺在他身边的女人,是我,而且只有我。他现在碰过的女人只有我!” 柳溪的一语双关张生当然听懂了,这回轮到他一脸的诧异。 可那人明明那人跟他说的是,柳溪的现在性冷淡,让她根本不可能接受任何的男人,思及此处,张生看向柳溪的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怀疑。 开始怀疑柳溪所说话的真实性。 谁知,她这人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表情,她勾起嘴角轻笑一声,附在他耳边柔声开口,随即在他耳边开口补到 “我可能只是对你没感觉不行,对他,我很有感觉正常得很!”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施景出没 张生眼眸瞬间放大,显得惊诧无比。在以前,两人稍微亲密一点,柳溪都会害羞得不行,而现在,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轻松自然的说出这番话来。这叫他如何不诧异。 “如果你要以此为把柄来要挟我,那你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说完,柳溪加快离去的步伐,不想再被这人给牵制住。 而张生还处在刚才的怔愣中没回过神来,她才得以顺利离去。 刚走出餐厅大门,柳溪的脸色立即垮了下来,硬撑着的笑意再也支撑不住,感觉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她随意坐在路边供人休息的长椅上,便再也挪不开脚步。 方才同张生的对峙,柳溪耗尽了全部的精力,才将自己伪装得刀枪不入。可是,伪装毕竟是伪装,才出门,她全身的武装瞬间崩塌,只觉得心竭力瘁。 “嘿,还好吗?”神思恍惚间,柳溪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动作迟缓的回头,疑惑询问,“你是……” “施景,帮你卖房子的那个,被你放鸽子的那个!” 大脑渐渐回笼,来人报上名号,柳溪很快想起。她还曾承诺过要请人家吃饭,但后来全部忘之脑后了。 “啊……对对,实在抱歉,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柳溪歉意道。 “没事,这顿饭我一直记得,只要你愿意补上就行!”施景态度亲和,脸上温和的笑意极有感染力。 看着他,柳溪只觉得如沐春风,一时间,她的心情似乎也轻松了些。 “嗯,我很愿意补上,就这周末吧,有空吗?我请你吃饭。”柳溪心里很不好意思,她诚恳说道,“要不是我今天还要上班,一定今天就将这顿饭补了!” 施景垂眸凝她,她脸色煞白,明明天气如此寒冷,她的额头和鼻尖却冒着细密的汗珠。 施景微微蹙了下眉,“你脸色很难看,别去上班了吧,还是回家好好休息!” 听他如此一说,柳溪用力的眨了几下眼睛,又晃晃脑袋,拍了拍脸,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丝笑意,“嗯,也好,那我就回家。” 施景这才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我开了车过来,送你一程吧!” 他说完,直接弯腰将她抱起,朝着自己的爱车走去。 被仅有两面之缘的人用这样的姿势抱着,柳溪怔愣了数秒,才反应过来,她慌忙说道,“施景,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如果你要跟我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那么我抱着你的时间将会被拉长,你确定不是故意的?”他温和浅笑,尾音上扬,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脚下的步伐加快。 话被堵死,柳溪干脆闭了嘴。 “不用感谢我,绅士都会如此做。”施景颇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坐在驾驶位上,发动汽车引擎,而后却停下来转头看向柳溪。 柳溪不解的回望过去,只见他偏着头,似是在凝眉思考,“安全带是希望我帮你系?” “啊,抱歉,我自己来!”柳溪快速将安全带系好,两人总算出发。 一路无话,下车前,柳溪再三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 施景撇撇嘴,似是对她拘谨客套的态度不甚满意。 “那就两次吧!”施景说着,伸出两个指头,比了一个V字。 “两次?”柳溪疑惑道。她似乎总是难以跟上他的脑回路。 “上次的感谢,这次的感谢,加一起,两顿饭,很值吧!” 施景说着,脸上的笑容更甚,柳溪这才明白,他说的两次不过是两顿饭的意思,当下也笑了出来,“没问题,你帮我将房子卖了大价钱,别说两顿,十顿都行。” 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某人竟将她的话当了真。 “十顿,嗯,这样想来更好!这样算来,我有几天都不用再吃那糟糕的外卖了!”说起外卖,施景的脸变得很滑稽,仿佛对外卖嫌弃到了极点。 跟施景的相处很轻松,柳溪心里的阴霾似乎也散去不少,她笑道:“可以,到时候你想要吃饭了,就来找我!” 这样一句话,柳溪说的颇有些豪迈,只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次我可不会像上次那么轻易的放过你了,想吃饭了就打你电话!” 施景说着摇了摇手机,像是提醒着柳溪手机时刻处于开机状态,随时等待他的召唤,“我还有几个活要去跑,等我电话吧!” 目送着施景的车子离开,柳溪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转身,却看到身后站了一个人。 “甜甜?” 自从上次两人在电话里小小的闹过一次后,柳溪跟甜甜就没有再见面,现在突然相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溪溪,上次的事,对不起!” 甜甜率先打破沉默,却是道歉,柳溪有些措手不及,慌乱的摇着头,告诉甜甜,不用道歉。 柳溪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意,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明朗了起来,她心里一点都不想与甜甜闹矛盾。 “不,我们都没有错!” 好朋友就是这样,只要有一方先行妥协,两人就会自然而然的和好,而且关系还能更上升一层。 不管别人是如何,柳溪和甜甜就是这样。 和好后的两人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再次的亲密无间。 “刚刚那个男人是谁?”甜甜状似无疑的问起了施景。 “一个刚认识的朋友!”柳溪随口答道。 听柳溪如此一说,甜甜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是犹豫了一下,想要说的话在嘴边转了转,复又吞咽了回去,盯着柳溪看了数秒,转而移开了视线。 柳溪以为是之前两人之间的小间隙并未完全修复,所以甜甜的表情才会这么不自然,于是,她扬起笑脸,亲昵的挽着甜甜的手臂说道: “我们俩好久没有一起睡了,今天晚上可以好好谈谈心!” “嗯。” 见甜甜点头答应,柳溪欢快的推着她先去洗澡,自己在房间收拾床铺。 待两人洗完澡,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天南海北一顿乱聊,只不过最后话题不知道怎么,又扯回到柳溪的感情上。 柳溪平躺在床上,甜甜背对她侧躺着,缓缓开口,开口却是又一次的道歉:“溪溪,对不起,上次是我语气太重了,我不应该跟阿姨提及你们的感情,不然也不会生出这事!” 从甜甜第一次出口道歉的时候,柳溪早就已经原谅了她,现在她再次道歉,柳溪心中反而生出了些愧疚,当时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并没有和善到哪里去。 “不用道歉,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事了!” 话题说开,甜甜笑道打趣,“你的那位莫大总裁,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也让我见识见识莫大总裁的风采呗。” 轻松的口吻,但柳溪深知这话中的意思,这是在表明她的态度,她会祝福她的选择。 “甜甜,谢谢你!” 可能是心中的石头落了地,这一夜,柳溪睡得格外的安稳。 翌日清晨,柳溪难得起了个大早,并精心准备了早餐,两人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方才一同前往酒店。 中途,柳溪接到了莫泽的电话,如果不是昨晚有同甜甜一番推心置腹,现在柳溪万不敢当着她的面同莫泽说着暧昧的话。 电话里,柳溪提出,想介绍她的朋友给他认识,莫泽自然同意,承诺会尽快安排时间。 这天晚些时候,柳溪接到了施景的第一次约饭,本是早就应下的,柳溪没做他想,立即回复,“地点你选,下班了我直接过来!” 柳溪的信息刚发过去,一条新信息飞快的跳了出来,“飞羽公馆,不见不散!” “飞羽公馆?”她喃喃道,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饭店的名字好尊贵呀。 第一百一十五章 原形毕露 饭局刚定下,柳溪就接到甜甜的电话,竟是约她晚上吃饭,她只得告知已经有约。 只是,甜甜在得知,约她共进晚餐的对象是施景时,反应有些奇怪。 感觉到甜甜的欲言又止,柳溪当下心中疑惑,但她也未曾多想。 柳溪下班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虹灯辉映的街头晚景,形形色色的人群和车流穿梭而过,见证着城市的繁华和昌荣。 柳溪下班后,直接坐上了出租车,来到了位于城市中心的飞羽公馆。 进到公馆内部,柳溪暗暗惊叹,这金碧辉煌的奢华饭店,果真是尊贵又奢侈。 柳溪心中的疑惑更甚,她垂头看看自己身上随意的休闲装,再看看进出的客人身着考究的服饰,气度更是不凡。现在的自己,与这里简直是格格不入,她不自在极了。 很快有服务人员来迎,柳溪报上施景的名号,来人立即迎她往里行去。 公馆大厅均为散座,每一桌的距离就像是被刻意衡量过,尺度一致,一排排看上去极为舒服。 顺着大厅的走廊,柳溪被带到了隐藏在大厅深处的一间包间里。 柳溪刚进包厢,却见施景已然点了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正在自饮自酌,纵然是一人,也并不显得孤独冷清。 见她进来,施景方将手中摇晃着的红酒杯轻轻放下,转而微微扬唇,笑意未明的开口说道:“怎么这么迟才来,可让我好等了!” 柳溪总觉得今天施景的感觉有些陌生,虽然他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个陌生人,但是基于之前的认知,柳溪总觉得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 “想吃什么就点吧,放心,今天我请客!” 施景挑起唇角,从柳溪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赤裸裸的黏附在她身上,未从移开半分,任是柳溪反应这般迟钝,也瞧出了一丝不对劲。 “哪能让你请,之前已经说好的!”柳溪忍下着强烈的不适感,稍显不自然的开口说道。 虽然这里的消费水平可能会超过自己的预计,但是对于自己许下的承诺,柳溪从来未曾想过逃避,不然今天她也不会进来这里。 “在我面前不必逞强,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有钱!”他的口吻略显轻浮不羁。 柳溪只觉得莫名,他有没有钱,跟她有什么关系?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卖二手房的,能有钱到哪里去? 施景好似没有察觉到柳溪的异常,态度依旧自信自若,说着径自点燃了一根香烟,而后惬意的给柳溪倒上红酒。 一阵清脆的酒杯碰撞声后,施景杯子中的红酒被他一饮而尽。 然而柳溪却并未有动作,今天她不准备喝酒。 施景手中的香烟只吸了一口,多半是被自燃殆尽,但是对烟味十分敏感的柳溪,却有些受不了,刚想起身将包厢门打开,让屋内的烟味散散,却不想,身体直接被人按压住,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起身做什么,酒还没喝呢?” 施景修长的手指摩擦着柳溪眼前的红酒杯,脸上虽然还是挂着那熟悉的笑,但是声音却是阴冷了下来。 “我不会喝酒!” 柳溪挣扎着身体,想要逃出他的钳制,柳溪不是傻子,如果现在她还没看出不对劲,她当真是蠢到家了。只是,她不懂为何施景会突然变成这番模样。 此时的施景就像是一只脱掉伪装的狼,摇着尾巴盯着她。 “欲擒故纵的把戏对我可没用!”施景表情变得阴沉,特别是那阴冷诡异的笑容更是吓人。 柳溪顿时心惊胆战,脸色也有些苍白。欲情故纵?他认为她是在欲情故纵? “随随便便就单独赴一个男人的约,其实,你早就想要勾引我了吧!” 施景高傲的抬起下巴,看着柳溪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鄙视,仿佛视她如蝼蚁般的存在。 “你究竟什么意思?” 柳溪狭长美丽的双眸中盛满怒火,眼前人急转而下的态度,先是让她不知所措,紧接着便是怒火中烧。 果然,这次她又看错了人,这个两面之缘表现无比友好的男人,而今这番才是真实模样吧。 “我什么意思,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接受我的邀请的时候,应该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欲拒还迎这种戏码,刚开始演一演,还有点新鲜劲,可演多了演过了,就让人腻味了!”施景直视着柳溪愤怒的双眸,讥笑一声,讽刺的说道。 柳溪激烈的挣扎,大声喊叫,她只想快速离开这该死的地方,离开这该死的人身边,只是,他根本没有想过要放过她。 施景立即拿起桌上的半瓶红酒,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颚,强硬逼迫她张开嘴,然后强势往她嘴里灌入红酒,也将她的呼救声淹没。 柳溪奋力挣扎,双手使劲捶打,但施景手中的动作却依旧未见丝毫停顿,直到半瓶红酒见底,他才松开手,环抱着胸,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咳咳咳……” 施景一松手,柳溪顿时咳嗽不止,那些被迫吞咽的红酒仅是少数,更多的红酒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打湿了白色的毛衣,染上大片的红色印记。 柳溪只觉自己喉间,鼻间满满都是酒精刺鼻的味道,同时头脑也越发混乱胀痛,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像是面粉一样不断发酵。 此刻,柳溪意识尚存,心中大叫不好,这红酒的劲上来的太快了。 柳溪晕乎之际,手腕忽然被擒拿住了。 “你做什么,放开……” 柳溪诧异之下,正想挥手甩开施景,却不想身体软绵无力,做出来的动作反倒有了些诱惑的味道。 不过失神一秒,施景冷不防的趁机紧紧箍住柳溪纤细的腰肢,进而蛮横将她拥到了自己怀里。 柳溪大惊失色,惶恐错乱不已,她咬着牙想要反抗,但根本无济于事。 施景的动作越来越放肆,手已经突破柳溪的毛衣,准备探索更深层的内在。 就在施景准备进行下一个动作的时候,柳溪用尽力气,张口就朝男人的肩膀咬了下去,登时就见了红。 “艹……”施景被这突然的袭击弄得吃痛不已,愤怒之下,大力的将柳溪丢了出去,柳溪的腰狠狠撞到了桌子上,而后“啪”的一声,桌上的红酒瓶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盛怒之下的施景赤红了眼,一脸阴鸷,从他的表情看来,他似乎想将柳溪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只恨。 见他这副模样,柳溪又怒又怕。当下心中一寒,手指摸索着地上,拾取一片酒瓶碎片,用它对着向自己踱步而来的人威胁道:“你不要过来,不要靠过来!” 柳溪手中挥舞着的玻璃碎片,也就在她自己看来,这东西能算得上是一件利器,但落到施泽眼中,倒是成了笑话。 “你有本事,就朝着这里刺过来!” 施景指着自己的脖子,不仅不退,反而逼近威胁到。 施景毫无畏惧的一步一步向柳溪靠近,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情势急转而下,原本对着他的玻璃碎片,被柳溪转手对着了她自己。 她目光决绝而坚定,柳溪紧握着手中那唯一的锋利,对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就要用力的划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包厢的门从外面被人狠狠撞开,意外分神的柳溪,手中的玻璃片被施景果断的一把夺了过去。 “溪溪,你还好吗?” 柳溪浑身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只见包厢门外,甜甜正一脸焦急的向自己飞奔过来。 甜甜像是被吓坏了,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身体微不可察的轻轻颤抖,她回想到方才的一幕,此时还一阵后怕。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 看到甜甜到来的柳溪,此刻才能将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对于甜甜一个劲儿的道歉,柳溪反倒安慰起她来。 “没事,没事,还好你来了!” 施景盯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继而眉头紧锁,方才柳溪妄图自杀的一幕,也是把他给吓坏了,他万万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强烈到如此地步…… 施景蠕动了几下嘴唇,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甜甜冰冷的眼神激得收了回去。 两人眼神接触不过一秒,施景的态度却有了极大的转变,之前嚣张,狂傲的气焰不复存在,转而态度温和开口:“抱歉,我方才吓到你了吧,我想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 “甜甜,我们走。” 柳溪眼中的嫌恶和恨意毫不掩饰,她借着甜甜的力道,疾步朝外走去,一秒也不想多留。 就在走出包厢门的那一刻,甜甜回头看了一眼施景,眼内带着浓重的警告。 施景也不遮掩的回望过去,脸上确是挂着心领神会的诡异笑容。 第一百一十六章 勾引有妇之夫 而此时匆匆走在前面的柳溪,心下只想尽快离开,慌不择路的她,未来得及看清转角处闪出的人,便一头撞进了对方怀里! “怎么慌慌张张的?撞疼了么?” 柳溪刚想道歉,转而听到无比熟悉的低沉嗓音,中间夹杂着隐藏不住的关心,深呼吸间,熟悉的味道更是让柳溪心安了不少。 柳溪顺势趴服在他怀中,也不动作,一双手将他抓的紧紧,而后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莫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将缩在他怀中的柳溪剥离出来,双眸锁定她的脸,细细端倪,试图从她脸上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柳溪本就不想让莫泽知道方才发生的事,下意识的闪躲,却不想,这一闪躲,刚好将心事悉数暴露。 莫泽一语未发,神情冷峻的拉着柳溪,大步向前,不过几步的距离,柳溪再次回到了眼前这个熟悉的包厢门口。 莫泽大力一推,门猛然被打开。 包厢内的施景震惊的神色还挂在脸上,当看到来人后,却又立马变了一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满地的玻璃残渣和屋内陌生的男人,似乎已经告诉了莫泽,方才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莫泽眉头微微一皱,脸上的冷漠更深一层,犀利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在施景身上扫射,一番打量下来,眉眼之间的郁结之气更甚。 见屋内气氛明显的不对劲,柳溪微微抬眸,目光在施景脸上一扫而过,而后扯了扯莫泽衣角,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莫泽捏了捏柳溪柔软的小手,算是安抚,转而目光沉沉,语气森冷的开口,对着施景说道:“离我的人远一点。” 莫泽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透露着浓浓的警告,此番霸道强势的姿态,令施景心中一震,嘴角勾起的笑也有些挂不住。 转眼,施景嘴角的挑衅浑然消失不见,眼中满是不甘,表面的平静已然被这句话彻底击碎,似乎想要反驳,但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莫泽说完,也懒得再看他一眼,如同对待垃圾一般,弃之一旁,这般的漠视比方才的凌厉更加令施景在意,气急败坏的他,将牙紧咬着,森森作响。 “走,我们回家吧!” 面对柳溪,莫泽方才的强硬恍然是幻觉,温柔的揽过柳溪的肩膀,极具占有欲的让她紧靠着自己,细心呵护的姿态似是故意烫伤身后人的眼。 但,就在两人离去的那刻,施泽的脸上却反常的露出得意神色,仿佛对方才发生的一切非常满意…… 柳溪被莫泽揽在怀内,再次走出包厢,此时她的内心已经平静了许多,甜甜见到两人出来,眼神稍有闪躲,但立即关切的迎上。 此后,三人并未多做停留,莫泽驱车将两人带回了莫家大宅。 原本甜甜并未打算一同过来,但莫泽看到柳溪情绪低落,又不愿说话,便请求甜甜留下作陪,而甜甜自然是同意。 当天晚上,甜甜陪着柳溪睡在了客房,而莫翎则难得的被自家父亲带回了主卧。 哄着儿子睡下,莫泽回到书房,立即拨通了助理的号码,他面上的柔色不见,言语间满是狠厉,“去查一个人……” …… 虽说是有惊无险的度过这一难,但这晚柳溪终究是受了惊吓,她半夜睡得很不安稳,总是猛然惊醒,嘴里说着胡话。甜甜陪在她身边,也被她弄得惊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柳溪的精神头也不是很足,甜甜和莫泽都劝她干脆在家好好休息,但是柳溪却是不肯,相较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她更愿意去上班找点事,暂时忘掉昨天那不愉快的回忆。 但是,如果柳溪知道,今天因为她的坚持,会让她背上了一个巨大黑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出门。 柳溪刚跟甜甜分开,站在电梯口百无聊奈的等着电梯,忽然间,一个熟悉的身影闯进了她的视野,温晓茹? 温晓如似是早已注意到了她,亦或者就是在此等着她,在看到柳溪见到自己满脸惊愕后,脸上竟闪过一丝得意。 真是冤家路窄,柳溪暗暗想着! 前两天才刚见过张生,现在又见温晓茹,这小两口难不成是准备轮番轰炸自己,不想给自己好日子过? 就在她将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温晓茹挺着大肚子理直气壮的朝她走了过来。 不待柳溪反应,温晓茹反手给了她一耳光。 柳溪一时被她打懵了,当下缓不过神来,只是呆呆的用手捂着侧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或许是一巴掌打得不过瘾,不解恨,温晓茹紧接着又想甩过来一巴掌。 不过这次她却未能轻易得逞,柳溪及时出手,扼住温晓茹还要再呼下去的手腕,怒然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温晓如佯装哀求的挣脱着胳膊,“柳溪,你说你,不仅脚踏两只船,还偏偏勾引一个有妇之夫,一个有子之父,你要是真离不开男人,我花钱给你找成吗,求你别继续缠着我丈夫不放了!” 现在是上班高峰期,电梯处已是人来人往,温晓茹如此大声的斥责,已经引得一些人的关注,再加上她这番话,不明就里的路人,纷纷驻足,对着柳溪指指点点。 柳溪的嘴抿得直直的,冷静淡然的看着温晓茹,沉默两秒,她突然抬手,一巴掌重重的打了回去。 “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都还不知道是谁,现在找我来闹,有意思么?你的丈夫?呵,你的丈夫,曾经也是我的丈夫,到底是谁缠着有妇之夫不放?” 柳溪此番话让围观群众的立场马上变得不坚定,部分人开始对着温晓茹指指点点,小声的说着“小三”之类的话。 “你居然敢打我?”温晓茹捂着半张脸,恶狠狠的盯着柳溪,颤声道:“你居然动手打孕妇!” 像是为了证明一般,温晓如将自己凸显的肚子,向前送了送,紧紧咬住嘴唇,微微抬头间,泪水竟盈满眼眶。 柳溪虽然对温晓如的品行不够了解,但是从她们几次的交手中,她能认出,温晓如平日决计不是现在这般姿态,她脸上的楚楚可怜,不过是逢场作戏。 吃一堑长一智,曾在时蕴那里狠狠吃过苦头的柳溪,对着这似曾相似的场景,心里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带着一丝急迫,柳溪放弃了乘坐电梯,转身来到了楼梯口,她只想尽快摆脱眼前的人。 但令柳溪没想到的是,温晓如今天还真打算跟她死磕到底,挺着一个大肚子的她,居然快步的跟了过来,再次将她堵在楼梯口。 柳溪当下脸色一变,面对她的此番纠缠,已经显得很不耐烦了。 “我跟张生早就桥归桥路归路了,你何必纠缠我,有这个心思,你还不如好好管管你自己的老公!” 说着,柳溪加快了脚步,爬上一层楼,想着快点将她甩开,却不想手臂意外的被温晓如抓的死死的。 而这样的力道,完全不像是从她这样瘦小的身体能发出来的。 柳溪吃痛的转身,不耐的扫了她一眼,冷声道:“放手!” 终究还是考虑到温晓茹孕妇的身份,柳溪保留了大部分力道,仅发出两三分力道想要将手抽回来,很显然,她失败了! 温晓如的脸色变了又变,不知是被柳溪寒冰般的眼神震慑住了,还是怎样,她的嘴巴努力的张了张,但是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但是,手下的力道却暗暗加重,指尖用力,指甲深陷进了柳溪的皮肉里。 “松手!” 随着温晓如指尖力道的加重,柳溪终是没有忍耐住,大力的甩动手臂,却没想到仍是没能将她甩开。 温晓如的手像是八爪鱼的脚一般,紧紧束缚缠绕,不给她半点挣脱的余地。她抿着唇,一语不发,挺着大肚子一脸苍白的样子倒显得可怜,好似被欺负的人是她一般。 第一百一十七章 蓄意杀人 楼梯间有三三两两的人经过,见到两人此番对峙,总会有意无意的将恶意的目光投向柳溪,这让她倍感压力,温晓茹高耸的肚子登时成了她最好的保护伞。 “温晓如,你究竟想怎样,今天我跟你将话就挑明了说,张生,现在也就你当他是个宝,在我眼里他连个畜生都不如,你可以完完全全的放心,我跟他,从今往后绝无半点可能!” 柳溪的耐心早已被消耗殆尽,温晓如执着的擒住她,不动作也不说话,那表情却是欲泫欲泣。 柳溪心里越加烦闷,想要挣脱开来,又不敢太过用力,这种憋屈的感觉着实不好过。 这时温晓茹猛然靠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不幸福,你也别想好过!” 柳溪还没品出她话中的意味,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胳膊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散开,渗透她所有的神经末梢。 不过是身体本能的动作,柳溪用力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只见挣脱的瞬间,温晓茹的身体像是被大力抛起的皮球一样,顺着楼道的阶梯,一层一层的滚了下去。 柳溪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身子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做不出半点反应。 而就在温晓茹滚下去的那一瞬间,柳溪清晰的瞧见,她本应惊慌失措的脸上,竟是带着得意的笑。就像是一个胜利者,用着最残忍的方式,给对手致命一击,而后展露的灿烂笑颜。 不过一秒,柳溪终于顿悟,温晓茹说的那句“我不幸福,你也别想好过”是什么意思,柳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温晓茹为了不让自己好过,竟会做到这般地步。 温晓茹身体滚过整整一个楼层才停下来,虽然不过短短数十秒,但看在柳溪眼里,却像经过了一个世纪。 此时温晓茹意识尚存,以诡异的姿势躺在地上,被摔断的左手,反拧着瘫软在一边,而完好的右手则摸索着肚子,嘴里发出声声低吟:“啊……好痛,我的肚子……” 躺在地上的温晓茹,脸色惨白,额头上磕出了鲜血,脸颊也擦伤了,更可怕的是,她的双 腿 间一股鲜红不断的涌出来。 “疼……”温晓茹完全屈服于本能,疼痛难忍的呼喊着。 见到温晓茹这般模样,柳溪终于反应过来,慌忙跑到她的身边,想要看看她伤势究竟如何。却不想温晓如这时仍旧不愿放过她,右手紧紧的攥住她的衣领,双眸猩红,面色阴狠的说道:“我的孩子没了,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温晓如这副样子,就像是从地狱上来的索命冤魂,想要将她一同拽下地狱一般。 但此刻,柳溪已经顾不得去看她的表情,她的视线已经被温晓如双 腿 间的殷红牢牢吸引,目光涣散,六神无主。 之后的一切,在柳溪看来就像是一部荒诞可笑的电影片段。 路人在闯进来看到这番情景后,慌乱之余也不忘拨打救护电话。 但是,柳溪万万没想到的是,除了医生和救护车外,警察和警车也一同前来。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跟温晓茹两人,一个被抬上了救护车,一个被压进了警车。 一路上,柳溪都低着头,目光呆滞,直到真正被带至公安局门口,柳溪才感觉到真正的害怕…… 刚进公安厅,柳溪就见一群小年轻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直哼哼,而且可以明显看出,好几个人的骨关节都违背常理的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这一幕着实令柳溪震惊不已,心中的害怕陡然被放大。 “小刘,你带她先去录个口供,蓄意杀人的!”柳溪被一名警察随意推了下,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在地上,好在有人顺手搀了她一把,才让她没有当场出丑。 “我没有蓄意杀人!”柳溪刚稳定身形,便口气强硬的反驳回去。 蓄意杀人,明明事情都还未开始盘查,怎能就给她轻易扣上罪名。柳溪心中虽然慌乱害怕,但面上却强迫自己表现出冷静,反驳之声亦是铿锵有力。 “来这里的人,没有哪个会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你态度最好放端正点,这样在牢里也可以少待几年!” 警察似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语气依旧不咸不淡,只不过柳溪听后却是大惊失色,脸上强装出的平静瞬间被摧毁,惊慌失措的表情一览无遗。 “我想要打个电话……”强势的伪装统统卸下,此时柳溪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茫然中寻求这最后一丝帮助。 “先去把口供录了!” 柳溪的请求警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一会她便被一名女警察带去录口供。 录口供期间,柳溪无数次强调自己并没有蓄意推她,但是女警察也仅仅是点点头,模棱两可的态度令柳溪心里更是没底。 柳溪天真以为自己只要录完口供,就可以暂时离开这里,却不想,女警察临走前跟她说的话,让她瞬间像是掉入冰窖,寒彻入骨。 “你暂时要被拘留一段时间,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查找证据。” 柳溪一听,身子顿时无力,脚下一软,直直瘫坐在了椅子上。 好不容易,柳溪终于跟莫泽通上电话,强忍着满腹委屈,她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明,却不想她刚开口,莫泽直接将她打断,一贯的温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不要怕,,我马上来接你,如果有人待你不好,记住他,等下的帐我一并来算!” 柳溪的通话是公开式的,于是,电话那头莫泽的狂妄之言悉数落入在场所有人的耳内。 柳溪顿觉尴尬之余,心里也渐渐平静下来,这个男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总能给她带来安心。 一盏茶的功夫,莫泽高大修长的身影便映入她的眼帘。 男人沉稳强势的气场,直直将人逼退,饶是这些颇有经历的警察,一时间都没有人敢主动上前去询问。 好在,男人的目标也并不是他们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此刻,莫泽的目光全神贯注的锁定在,静静等待他到来的柳溪身上。 “还好吗?”莫泽高大的身子在柳溪面前瞬间矮了下来,就着半跪的姿势,仔细打量着她,似是确定她有无受苦。 “嗯,我很好!”莫泽一句简单的问候,差点将柳溪的眼泪激了出来,之前被警察那般对待她都能无动于衷,怎生一见了他,满腹的委屈像是决堤的洪水般,倏地喷涌而出。 莫泽亲昵的抱抱她,厚重的大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一下一下,柳溪知道这都是莫泽独特的安抚方式,登时,心中被暖意裹得满满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耳鬓厮磨,全然不顾周遭的一道道探究的目光。 直到莫泽安抚她许久,方才转身面对众人,之前的温柔恍如昙花一现,转而偌大的警察厅顿时变成了修罗场。 莫泽的目光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像是抵在喉间的利刃一般,冰冷锋利,众人目光微颤,秉气凝神,大厅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我要保释,谁签字!”莫泽的声音像是破空而出,击碎了大厅内冰冷凝结的空气。 众人久久回神,男人的震慑力实在过于强大,不过一个眼神,便让他们寒蝉若禁。 “麻烦……请过来这边!”半响,终于有一个警察给予了反应,莫泽循着方向,步伐稳健,一步一步朝着警察的方向走去。 他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退开数步,为他留下一条宽敞的大道,他们只能眼神闪躲的窥视着他,只要目光稍稍对上,便迅速移开视线。 却不知道,身为警察的他们,竟然对一个“普通的”男人,趋于本能的害怕到了这般地步。 “请问这个是哪位给您的?”警察结过莫泽手中的保释单,小心翼翼的问道。 莫泽瞟了他一眼,小警察当下的浑身一震,大气都不敢出。 “南天!” 莫泽冷漠的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足以让每个人听清。 听到莫泽吐出这个名字,在场的警察脸上都挂着一丝不可置信,反复确认保释单上的落款和印章后,警察们的脸上多了一份肃然起敬。 手续办完,莫泽立即带着柳溪离开。 回到家中,柳溪迫不及待的将事情始末全数告诉莫泽,莫泽听后神情瞬间变得阴森可怖,拳头紧攥,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 不过片刻,他便冷静下来,带着安抚的意味开口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让林柏去处理,很快就过去了!” “不!”听到莫泽要替她解决,柳溪的反应意外的强烈,她目光坚定的盯着莫泽,“这件事我要自己解决!” “不可能我每次出事,你都恰巧在我身边,我想过了,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去查出真相,还自己清白。往后,我也不会再傻乎乎的被温晓如欺负利用了。” 在两人目光接触的一刹那,莫泽感受到了柳溪由内至外的蓬勃力量,这时,他才恍然发觉,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备受欺凌后,只能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女人。 现在的她,就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他眸光灼灼的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既骄傲又宠溺的笑意。 “既然你想自己去查,那就放手去查吧,只是……”莫泽故意将尾音拖长,轻笑道,“不要一个人逞强,我喜欢你向我求救的样子!”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赝品柳溪 莫泽一番话,令柳溪的心柔软到可以化成一汪清泉。 他永远都是如此,能轻易看穿她的坚强,却又细心保护她的脆弱,对她千百般的呵护宠爱,却又不将她圈养在身边。 “谢谢!” 感性再次打败理性,柳溪倾身过去,紧紧抱住莫泽,千言万语亦抒发不出她内心的澎湃,只能将其汇成一句简单的感谢。 对于柳溪的投怀送抱,莫泽十分受用,脸上的笑容加深,继而深沉柔情的叹息道,“你知道,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一句谢谢!” 气氛因着他的一句话,陡然变得暧昧不清,柳溪激动的心却瞬间平静了不少,旋即,她一把推开莫泽,开口道,“我现在可是个嫌疑犯,在我未能洗脱罪名之前,你老实一点!” 这种颇有女王风范的气势,对莫泽来说极具魅惑,虽被如此顶撞,但他也不恼,甚至还随声附和道,“是,是,是,柳大人说的都对,还希望柳大人你能尽快自证清白,别把我给憋坏了!” 柳溪深知莫泽又是在调笑自己,随即哼了一声,方将话题转了回来。 “只要能找到当时我们对峙的画面,一切就好说了。” 主意已定,柳溪细细思索,当下最直接有力的证据,便是楼道间的摄像头。 当天下午,柳溪迫不及待的赶往酒店监控室,想要调出当天楼道间的画面,但是却被遗憾的告知,当天的画面已经在上午被警察带走了。 柳溪当下心绪难明,若是警察通过影像看出问题,那当然是好。可如果没有呢?在没亲眼看见监控录像之前,柳溪心里始终难安。 出师不利,柳溪难免有些垂头丧气,就在她跟甜甜分析这件事的时候,甜甜却意外的对她提供了帮助。 “我有一个朋友就在监控室上班,我记得他说过,录像带他们一般都会存有两份,就算是警察来,应该也只会给一份!” 柳溪听她如此一说,一改之前的颓靡,转而双眼发亮的说道:“太好了,你能帮我联系你那朋友,拿到当时的视频吗?” 甜甜二话不说就给那位朋友打了电话,柳溪满心满眼的期待着,好在甜甜的朋友也算仗义,答应到时候偷偷将视频给她们传过来,只是可能时间要稍稍长一点。 现在每分每秒的等待,对于柳溪来说都是煎熬。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甜甜终于带着好消息来到了莫家大宅。 莫泽答应了不再插手,于是在甜甜到来后,他便自觉的下楼回避。 楼上两人极为专注的看着视屏,柳溪更是眼睛都不眨,生怕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突然,屏幕上两个熟悉的身影赫然跳入眼内,柳溪越加紧张。 视频内,柳溪和温晓茹从楼道到爬上一层楼梯的画面都很清晰,但是,偏偏就少了个重要的环节。 柳溪无数次的快进,倒退,快进,倒退,最后终是不得不承认: 温晓茹滚落下去之前的画面,恰巧处于摄像的盲区内,所以,现在就算她有了这份视频,却还是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怎么会这样?”希望的火苗被瞬间吹灭,柳溪心中凉意顿生,精神也颓败下来,无精打采的样子甚是令人心疼。 “溪溪,别担心,一定会有其他方法的!”甜甜愤愤的看着视频内的温晓茹,双眼间的凉意像是一把兵刃,似要透过屏幕将她刺穿。 一段期待已久的视频,令两人的心同时沉入了海底。 查证似乎进入了死胡同,警局那边也无任何消息传来,柳溪心绪不佳,但又不愿让莫泽担心,便有意无意的,时常避开他。倒是甜甜,成了莫宅的常客。 在这一段每天奔波于四处找证据的时日里,另外一个人,引起了柳溪的注意。 柳溪这段时间常常在外,待在莫宅的时间实在不多。这天她难得回家得早,可她一进门,便惊诧于,似乎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莫翎的家教老师龚瑶,不仅衣服发型、动作表情与她相似,更是邪乎到,甚至连长相都与自己越来越像了。 这天课毕,龚瑶被柳溪留下,两人在偏厅坐定,柳溪端坐上方,她看向与自己神似的龚瑶,正要开口,却没想到,龚瑶率先说道:“我喜欢莫先生。” 柳溪微微怔愣,呵,倒是直接。 龚瑶下巴微扬,脸上更是莫名的自信,“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根本配不上莫先生!” 柳溪的沉默,似乎让她的信心又上扬了几分,语气也越加咄咄逼人,“我比你年轻,而且我还是处 子之身,我可以完完整整的属于莫先生一个人。” 似乎是越想越觉得可信,她嘴角扬起满意的弧度,“我也很喜欢小莫翎,往后我可以不要小孩,把莫翎当成亲生儿子来教导和照顾。” 她下巴高高扬起,那轻蔑的姿态,好似她的这一切想象已经成真,“为了莫先生,我可以不要自己的亲生小孩。” 柳溪沉默半晌,静静的听她说完,而后,她轻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所以,你想要变成我的样子,成为莫先生心里的另一个柳溪?” 柳溪语气平和,但她的视线直视着她,那目光尖锐凌厉,与她往日的温和形象相差万里,龚瑶一下怔住。 “莫先生心里只有我,关于这一点,看来你很清楚,不然,你也不会将自己变成另一个我。” 一下击中软肋,龚瑶有些慌了神,“你……我……莫先生会喜欢我的。” 柳溪挑眉,颇有些不屑地说道:“哦?你的意思是,莫先生会放着一个真正的柳溪不喜欢,反而去喜欢一个赝品?” 龚瑶的脸色渐渐涨红,先前的嚣张气焰也一下消失不见,她垂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是她花了许多心思琢磨柳溪的习惯之后的成果。 赝品,她的确是赝品。一个活得没有了自我的赝品。 这样一个赝品,只为莫先生而存在,可若是莫先生不放在眼里,那她还有什么? “你来莫家这么久了,莫先生可曾多看过你一眼?” 柳溪言辞犀利的质问,眼神更是如利刃一般,直入龚瑶心口。 龚瑶的脸色涨得通红,她紧紧攥着衣角,此时哪里还有先前那一份自信,整个人是难堪无比。 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因为答案是,莫先生压根不曾留意到她,甚至连她竭尽全力的模仿,都未能分得他多一秒的关注。 话已至此,柳溪站起身,语气冰冷坚决的说出最后的忠告,“龚老师,你若是安心尽到一个老师的本分,那你依然还是莫翎的老师,高额的补课费用,依然是你的。但你若是抱着其他的心思,那我保证,一定会将你请离,为人师表的道理,你应该懂,莫翎不需要一个心思不纯的老师。”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没再多看她一眼。 龚瑶垂着头,涨红了眼。 …… 几天后,关于伤人案,甜甜那边总算有了新的进展。 这天晚上,甜甜前往莫宅,柳溪就在门口迎接。 她迎了甜甜,一边听甜甜说着,一边往楼上去。拐角处,她看见正在书房辅导莫翎的龚瑶,已然是中规中矩的穿着打扮。 甜甜所谓的新证据,其实还是那段她们已经看过无数遍的监控录像。 柳溪盯着甜甜,脸上满是疑惑,她用眼神询问。 甜甜扫了柳溪一眼,知道她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于是再次将视频后退,然后选在一个时间点按下暂停键。 “你看这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甜甜并不道明,指着画面的某处,想让柳溪自行发现。 柳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仔细看去,甜甜暂停的时间,恰巧就是视频未捕捉到的那段重要画面的时间,只不过仔细看着甜甜指出的地方,柳溪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视频内一扇非常普通的玻璃窗上,竟将缺失的那段画面反射了出来。 但是由于玻璃反射出的画质太过模糊不清,要将这段画面清晰的描绘出来,还需费一番功夫。 不过,在僵持许久之后,能有这样的突破,柳溪郁结已久的心情,终于明朗不少。 第二天,她们立即将视屏送到一家技术公司,让专业人员将这段图像恢复到最高清的画质,双方谈妥后,便又是难耐的等待。 …… 莫家大宅,柳溪在楼上沐浴休息,甜甜则是被莫泽请到了楼下。 “视频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莫泽像是对着普通朋友般,淡淡的开口问道。 甜甜挑眉看了他一眼,表情异常的严肃认真,与往日活泼的形象全然不同。 “现在还在技术处理中,还需要几天时间!”甜甜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态度从容淡定。 莫泽点了点头,眸子稍稍暗沉,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静默数十秒后,他随意的开口问道:“新工作可还适应?” “挺好,同事们都挺关照我,学到了很多东西!”甜甜回答得不卑不吭,这般态度令莫泽对她也多了一份欣赏。 当初他将甜甜调往人事部,也不过是看在柳溪的面子上,想让她最好的朋友能去一个好点的岗位,但之后的效果却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短短几周的时候,甜甜在人事部那边便混得如鱼得水,就连人事部经理都对她频频夸奖。 “好好干吧!” 甜甜笑着应答,“嗯,谢谢莫总,我会努力的,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她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只是这样的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细看之下还能品出一丝阴寒。 如果莫泽此刻的注意力,未被楼梯上的那抹倩影深深吸引的话,或许,他还能捕捉到甜甜眼中转瞬即逝的诡谲。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个亿 “在说什么呢?”柳溪走了下来,洗去满身疲惫的她变得神采奕奕,亮晶晶的眸子含笑的盯着大厅内的两人。 原本柳溪还有些担心,甜甜无法彻底放下对莫泽的芥蒂,两人私下相处会有些隔阂,不过现下看来,她似乎想多了。 “你问甜甜吧,她可能有开心的事同你分享!”莫泽说话一贯的半遮半掩,引起了柳溪的兴趣,但又不点破,他清冷的面容覆盖着一层暖意,幽深的眸子包裹着些许狡猾。 柳溪双臂交叉抱于胸前,清澈的双眸携着探究,在莫泽和甜甜身上轮番徘徊,而后,一脸怀疑的说道:“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 柳溪本以为自己此番怀疑的态度,会让两人主动开口解释,却没想到,莫泽和甜甜态度出奇的一致,几欲令她抓狂。 闻言,两人的反应出奇的一致。 莫泽无所谓的耸耸肩,慵懒闲散的靠在沙发上,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 甜甜则径自掏出手机,手指异常忙碌的在手机屏幕上下滑动,将柳溪无视得更为彻底。 “你们俩给我态度端正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段时间柳溪为洗清自身嫌疑,看了许多侦探类的书籍和电视,或许是看得太多,如今看见什么事都能脑补出一部大片。留下了后遗症,而今她看任何普通的事,总觉着其中透露着几分诡异。 甜甜终于抬起头,看了柳溪一眼,见她一脸认真的表情,无声了叹息,而后摇摇头,一脸无奈,这人肯定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你别又开始自行脑补什么惊天大阴谋了。”甜甜及时开口,打断了柳溪天马行空的想象,随后开口说道:“托你们家总裁大人的福好吧,那就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是酒店人事部助理了!” 甜甜虽然说的淡淡然,但是脸上却是写满了得意,与之前的故作高冷的模样判若两人。 “厉害了甜甜,这么大的事居然现在才告诉我!”柳溪惊讶之余,更多的却是开心,在她看来,甜甜本身就很优秀,在服装店做个小小的店员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原先的工作当真是屈才啦。 “我这不是想先稳定了再告诉你嘛,等下刚进去就被赶出来了,多跌面儿!”甜甜虽然说的一派轻松,但是这个稳定的过程,着实花费了她不少努力。 “为庆祝你升职加薪,明天我们出去吃一顿大餐,我请客!”甜甜升职加薪,柳溪表现得比她还要兴奋,当下就盘算着要去哪里如何庆祝。 莫泽双手抱臂,深邃漆黑的眸子满含笑意的盯着两人,嘴角极淡的勾起,似是单纯的欣赏,又似已经陷入沉思。 突然一双柔滑的小手,置于他的掌心,熟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的紧紧握住。 抬头间,却见柳溪扬起灿烂的笑脸,光彩四射,绚丽夺目,令莫泽再次失了神。 莫泽此番模样,饶是柳溪与他相处多时,也未曾多见,想到令他失态的对象竟是自己,柳溪心底莫名涌现一股满足感。 柳溪的手指调皮的抠饶着莫泽的手心,以此唤回他丢失的神智。 “我先上楼去啦了,你们慢慢……谈!” 从两人眼神交流开始,甜甜就有些如坐针毡,思绪几经翻转,她适时的开了口,径直回到了房间。 甜甜在莫家大宅的几日,柳溪都是同她一起睡,于是,晚上甜甜还特意为柳溪留了门,想着她可能会过来,。但是,直到她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才发现,昨晚柳溪根本没有过来。 …… 现在甜甜对莫泽,似乎已经认同,两人就算单独相处也不显尴尬。 这天,这日柳溪从主卧出来,正准备去客房房间找甜甜,客房的门虚掩着,她正要推门而入,却听见甜甜喊了声“阿姨”,她在接电话。 柳溪便要退出来,但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让她止住了脚步。意外的听到了甜甜正在接电话,就在她准备先行离去的时候,柳溪听到了甜甜喊了声“阿姨!” 在柳溪的印象中,甜甜很少提及她的家人,平日里也几乎没有接到过家人打来的电话,而甜甜口中的阿姨,柳溪当时只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母亲。 柳溪一直好奇,母亲似乎联系甜甜的次数比自己要多,有好几次母亲都是将电话打到了甜甜那边,恰巧自己在身边才得以通话。 “阿姨,我觉得溪溪现在很幸福,莫泽也根本不是您以为口中说的那样,所以我不能再帮着您拆散他们俩了!” 屋内,甜甜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分贝,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而这句话悉数落入了门外柳溪的耳内。 柳溪只觉嘴里苦涩到了极点,原先她就有些不明白,为何甜甜会态度坚决的反对自己和莫泽,其中总透露着些古怪。 柳溪却是没想到,母亲为了不让自己跟莫泽在一起,竟然如此煞费苦心! 她心中的疑惑也更甚,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她放下了握着门把手的手,转身离开,心下已是戚戚然。 …… 这天晚些时候,柳溪收到了公安局的传唤,甜甜陪同她前往。 此时,柳溪很想推门进去,夺过甜甜手中的电话,大声质问母亲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敢推开那扇门…… 柳溪总觉得老天是在跟她开玩笑,短暂的幸福欢愉之后,总会紧紧跟随着下一轮的考验,而且,难度一次比一次大。 这边母亲的事柳溪还未全部消化,另一边,警察却再次找上了她,一时之间,柳溪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更是惶惶不安。 不过好在,前往公安局的时候有甜甜陪同着,不然,柳溪觉得自己根本鼓不起勇气再次来到这里。 “柳小姐,这次传唤你来,是应因着受害者家属的要求,等下会安排你跟受害者的家属见面,请先稍等片刻!” 这次警察的态度与上次简直天壤之别,除了礼貌之外,更多了一份恭敬之色,柳溪自然知道这是为何被警察突然这般对待,倒是令柳溪有些无所适从。 很快,受害者家属到来,竟然会是张母前来。只不过,现在她更为在意的是,这个所谓的受害者家属究竟是谁。 很快,柳溪就见到了这个所谓的,受害者家属的真面目,而非常不巧的是,这个人就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 柳溪本以为,今天会是温晓茹的父母过来向她兴师问罪,却没想到,来的人竟是张母。 见到张母,甜甜的反应却比柳溪强烈的多,怒目圆睁,警惕的挡在柳溪面前,做出防备的姿态。 而柳溪却是出乎意料的冷静,虽然张母一副要啖其肉食其血碎其骨的狰狞模样,但到底是有警察在,柳溪谅她也不敢轻举她并不敢妄动。 “你们可以先私下谈!”警察将三人带到一间禁闭房间后,转身便离去。 进屋后,柳溪敏锐的察觉到,屋内有四个摄像头,或许在其他不起眼的角落里,还有更多的摄像头。 想来,此次的交谈会被全程监控着进行,不过,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也不想跟你废话,赔偿一个亿,这次的事我们就私下解决!”三人刚坐定,张母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这番态度倒是有些出乎柳溪的意料。 她的宝贝孙子没了,她竟然只是要钱? 以她对张母的了解,如果知道自己将她的孙子弄没了,她肯定是会想法设法折磨自己,就在刚才,她应该直接冲过来撕扯得,但是她不仅什么都没做,还心平气和的坐下来与她们谈判。 “一个亿?” 柳溪还未反应,甜甜已经却已经直接怒了,这人是想钱想疯了吧,甜甜怒道,刚想有所动作,却见衣角被柳溪扯了扯,于是,她只能生生压制心中的怒火,复而坐了下来。 柳溪不动神色的扫了张母一眼,默默的垂下眼帘,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而后抬头,脸上却是挂了些闲散的笑意,柳溪这样反常的神情,倒是让张母心生疑惑,只是,面上的凶狠依旧未散。 “你觉得温晓茹肚子里的孩子能值一个亿?”柳溪面上带着不屑,语气更是讥讽,转眸,便见张母脸上的愤怒和阴狠更深一层。 张母或是气急,拍案而起,终究没能耐住性子破口大骂:“你这个扫把星,你是想让我们家绝后吗?好好的婚礼被你给毁了,现在竟然连我未出生的孙儿也不放过,你会遭报应的,今天你要是不愿给钱,我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要让你把牢底坐穿!” 面对张母的威胁,柳溪平静的有些不正常,无论张母言辞多么犀利,态度多么强硬,她仍旧无动于衷。 待张母这一通发泄完后,柳溪方才抬眼看她,进而缓缓开口。 “你就算拼了老命,我也不会坐牢的!” 语毕,柳溪悄然扫了张母两眼,想来自己这句话噎到了她,仍是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柳溪淡然的语气,让张母噎了又噎, 被柳溪压制着的感觉令她张母怒火中烧,但是,想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张母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重新回归谈判的状态。 “你伤人是既定的事实,容不得你狡辩,就算坐不穿这牢底,十天半个月也是难以忍受的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出去的!”张母的态度已有所缓和,这番话颇有些循循善诱的意思,柳溪怎会听不出她的言下之意。 只不过……一个亿,她当真是把她当冤大头了么?。 顺着张母的意思,柳溪面上存有一丝犹豫,张母见状,以为自己此番话说进了她的心坎,从而继续说道:“你现在攀上了莫家这根跟高枝,一个亿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张母说的额无比轻巧,柳溪看了她一眼,脸上的犹豫由于被厌恶取而代之,这人当真是贪心到了一定程度极点。 “他是他,我是我,他就算再有钱,与我有何干系?”柳溪掷地有声的说道。 两人之间隔着只隔着一张桌子,四目相对之下,柳溪可以清晰的看到,张母浑浊的老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想来此番,不过为了求财罢了! “要么坐牢,要么给钱,你自己选一个,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事情跟你耗着!” 张母应是被柳溪这番态度弄得焦躁了,但是又不愿像之前那般蛮横,于是将话再次挑明开来。 “那好,今天我们的谈话应该也可以结束了!”柳溪说着,拉着甜甜直接站了起来。 张母一时怔愣在了原地,好似没有反应过来,柳溪为何会是回事这般态度。 “站住!”柳溪和甜甜刚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出去,却被身后的张母柳溪喝住,当下却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刻,柳溪莫名觉得,慌乱的张母竟有些可怜,但是不过一秒,这让她觉得可怜之人,却又变得无比可恨。 “八千万也可以!给了八千万,我们就不会去法院告你!” 柳溪先是不可置信,而后便是一脸鄙夷,转过身,柳溪面对着张母柳溪站立,神情肃穆的开口说道:“你以为这是菜市场,还能讨价还价吗?且不说我没有做这件事,就算是我真做了,我也不会给你半毛钱。” 张母见柳溪如此说道,当下怒气冲冲的想要反驳,却不想话还没说出口,又被柳溪截了过去:“就算那个孩子不是你们张家的骨血,但是也不应该成为你们敲诈勒索的理由,人在做天在看,不管你们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一定让你们全部落空。” 柳溪语毕,敛起瞳仁,不再去看身后人张母气急败坏的表情,转身,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屋内的张母,恨恨的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始终回不过神,她不明白,柳溪是从何得知温晓茹肚子里的骨肉并不是她们张家的,明明她也不过近几日才被告之知道。 …… 但是不管怎样,今日她已经落得惨败的下场了,其实谈判还没开始,她就已经输了! 每次与张家人较量一番后,柳溪都会虚软一阵,就像是后遗症般,不过,这样的后遗症如今也在随着次数的逐步增加,已经逐步减轻。,就如同今日,她同张母一番谈判后,只觉疲惫不堪,并无更多其他感觉。 柳溪觉得,如果哪天自己能变得无坚不摧,她想张家的这群人一定张家人功不可没。 “我想去趟医院!”两人刚从警察局出来,柳溪突然开口说道。 甜甜迟疑数秒,而后转头盯着她,一脸不解。 察觉她的目光,柳溪也转了视线过来,冲她微微一笑,只不过甜甜却是觉得,柳溪的笑容里透露着点古怪。 “既然他们张家这样不要顾脸面的做到这般程度,我们不做点什么回馈过去,似乎不太合适!”柳溪语气森冷,任是甜甜听着都觉得有些发麻,总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柳溪已经变得很不一样了。 第一百二十章 莫泽未过门的妻子 两人来到医院,直接报了温晓茹的名字,便顺利找到了病房。 不过,她们却并未进去,而是隔着厚厚的玻璃探头看了几眼。 病房内,仅有温晓茹一人,或是腹内孩子已经落掉的缘故,肚子瘪下去了不少,病态的模样透露着别样的脆弱。 “其实孩子才是最无辜的。” 隔着玻璃,柳溪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里面的人听…… 正当两人离去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影闯入视野,柳溪的双眸瞬间沉了沉,一个大胆的想法顺应而生。 柳溪回到莫家大宅的时候,天色已晚,屋内早已灯火通明。 “累不累?”屋内,莫泽好似正在等着她,她才刚进来,莫泽就贴了过来。 屋内不同外面,暖气很足,柳溪脱下的外套被莫泽自然的顺手接过,而后帮她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 “有点!” 面对莫泽,柳溪也越发的实诚坦率,曾经那些羞于做出的举动,而今她已经无比习惯和熟练了。 鼻尖萦绕着都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一天的紧张忙乱,在此刻好似都得到了洗涤和解脱。 “今天可是见了什么人?” 柳溪老实作答,对于莫泽如此一问,柳溪也不觉奇怪,毕竟对于莫泽这般占有欲独强的男人来说,掌控自己女人的行踪,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 如果柳溪因着这个同他置气,也未免显得太过小气了点。 “见了张生的母亲和张生的老婆!” 莫泽闻言蓦然愣了愣,见着柳溪脸上并无异色,这才松了口气,下一秒却突然反应,自己竟然比她还要在意。 “有没有受委屈?”莫泽摸了摸她的脸,熨烫的大手让她觉着十分舒服。 柳溪下意识的抬头,撞上了莫泽幽深的眸子。 扬起一抹笑容,柳溪轻轻的摇头,双颊顺势在他温暖的手掌上磨蹭着。 莫泽像是确定般的多看了她几眼,见她精神气色确实不错多,便也彻底放下心来。 突然,柳溪像是想到了什么,带着一抹俏皮,目光盈盈的对着莫泽开口道:“你觉得我值一个亿吗?” 话刚出口,柳溪恍然觉得自己问的方式似乎有点不对,刚想改口,却被莫泽抢了先。 “你怎么可能值一个亿!”莫泽如此直白笃定的语气,倒是柳溪没想到的,只不过,这句话除了惹她生气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功效。 因而只要她在,莫泽的眼睛就从未看到其他地方,所以她一丝微小的表情,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眼睛。 而此时,莫泽明显感觉到看到,柳溪生气了! 柳溪确实是生气了,本是一句脱口而出的玩笑话,但,他这人的回答着实令她不快。 莫泽见她此般,也不安抚,反而在一边笑得猖狂,并且恶趣味的反问道:“怎得?生气了?” 一到这种时刻,柳溪总是会选择默不作声,在她看来,不吭声总比争执来的好。 莫泽带着讨好的意味以为,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角,而后爽朗的道:“逗你玩呢,不准跟我置气!” 就算是道歉,莫泽也野显得无比强势,柳溪瘪了瘪嘴,对于他这番话不予置评。 柳溪低垂眼帘,故作不冷不热道:“我怎知你心里的想法。” 察觉到柳溪故意板正的姿态,莫泽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更深,随即竟是服软道:“好,好,好,这次是我不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回答。” 说着,莫泽竟还举起了手,做出宣誓的姿势。 见他这番耍赖的模样,柳溪哪里还能生的起气起来,将他的手掰搬下来后,继续没好气的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 莫泽斜斜的勾蠢,在她脸上狠狠的啃了一口,而后在她轻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生我气!” “德性!” 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柳溪丢给他两字,就准备挣脱他的怀抱,却不想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莫泽根本不放手。 “放开我,今天很累,不想跟你折腾,我要去洗澡!”柳溪说的半真半假,今天确实是累,但是她更怕两人情到浓时,又不好收场。 “给我一个为刚才的事,将功补过的机会吧!”莫泽突然一本正经,果然让柳溪上钩了,当她顺着他的开口问道“什么将功补过的机会”的时候,她方才恍然大悟,这人根本就是不正经。 莫泽此刻更愿意身体力行,就在柳溪还未回过神的时候,莫泽已经将她打横抱起,向着楼上的浴室进军! 这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莫泽可是很好的把握了,一个澡两人足足洗了一两个小时。 只不过,柳溪洗完澡出来,精神却更加萎靡了,虽然两人并未做到最后,但是莫泽的百般花样也将她折磨得体力尽失。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莫泽还有些意犹未尽,手指在柳溪的身上四处点着火,本就敏感的肌肤根本经不住这般挑逗。 “别闹了!”柳溪终是受不了,禁不住出声制止,却不想惹得莫泽手上动作更大。 见他根本没有收手的想法,柳溪只能强势的打断,适时的制止了他越发火热的动作。 莫泽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确实不愿意,便也不勉强,转而开口拉起了家常。 期间莫泽提到,莫翎的生日就快到了,这次想给莫翎办一个生日宴会,同时将两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这件事,莫泽之前就有提过,但是鉴于柳溪的态度,莫泽当时便没有多说什么,然而这次旧事重提,柳溪想来,他是下了决心了。 “行,你做主吧,你都不介意我嫌疑犯的身份,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当下,柳溪也不再过多矫情,既然认定了他这人,这一步迟早都得跨出去。 见她终于点头答应,莫泽像是发送奖励般,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方才抱着她睡下。 柳溪知道莫泽是个行动派,却也没想到,他的动作竟是如此迅速,莫翎的生日明明还有四五天,他竟然隔日就开始着手筹备了。 柳溪也曾问过他,为何如此积极。 莫泽却只是笑一下,湛黑的眸子犀利而深邃地注视她,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柳溪当下便觉得,这次的宴会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白云苍狗,时光飞逝,很快便迎来了莫翎的六岁生日。 莫泽很早就开始筹备这次的生日宴会,不过全程柳溪都并未参与,所以,待到真正宴会的这天,柳溪才知道,莫泽竟然将宴会的地点选在了“冰城大酒店”。 之前几次不愉快的经历,令柳溪对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宴会,十分的反感。 不过,她却是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会以宴会主人的身份出席,除了本能的紧张和慌乱外,柳溪觉得心底更多的但是兴奋感。 离宴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柳溪这时正在休息室内进行着繁琐的准备工作,作为这场宴会的女主人,她当然要精心打扮一番,自己的头一次公开亮相,怎的也不能给莫泽丢脸。 此次的宴会,莫泽精心准备了很长世间,虽说对外宣称是莫翎的生日宴,但实则却是,他精心准备的为柳溪准备的求婚宴。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准备的过程中,她不愿让她参与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逐步推移,宴会厅的人越来越多,社会名流,商业巨贾俱在莫泽的宴请名单内,此番他就是想要昭告世界,所以宴请的人,定是越多越多。 现场乐队优雅地演奏着如水的音乐,悠扬的钢琴声沿延着酒店辉煌的梁柱萦绕在每个角落。 莫泽作为宴会的主人,早早的出现在了宴会厅里,只要他在一处,便会有众多人寻着他的身影而来。 其中更是不乏年轻貌美的富家千金,只不过,莫泽自带的强大气场,基本没有几个女人能够近他的身,就算近身,莫泽一个冰冷的眼神足以将人斥退。 不过多时是,宴会便正式开始,大厅中央的聚光灯亮了,聚集在了莫泽身上。 莫泽唇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乌黑的双眸蕴含着无穷的吸引力,挺拔的鼻梁,星剑的眉,刀削般的面容晃得人登时睁不开眼,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更是衬着他俊逸超凡,神采飞扬。 “感谢大家抽出宝贵的时间参加这次的宴会,今天除了是小儿的生日宴会外,在这里,我还想跟大家隆重介绍一个人!” 莫泽拿着话筒,简单的说了两句场面话,到后面重点的时候,却戛然而止。 吊起人的胃口,却又不满足,确实符合莫泽的恶趣味。 但是,这个悬念也并非是莫泽故意为之,只是,现在还不是最恰当的时刻。 在众人的注视中,莫泽快步走到舞台中央,将厚厚的帘幕缓缓拉起,藏与帘后的人,渐渐显露真面目。 这幕后之人,不是柳溪又是谁。 在莫泽的牵引下,柳溪配合着他的动作,一步步走到舞台中央,接受着众多宾客眼神的洗礼。 今日精心打扮过的柳溪,确实有着别样的惊艳。平日总是素净的脸蛋,只要稍稍施粉黛,即刻变得娇媚动人,整个人更是生动了不少。 再看她今日的着装,也是经过一番精心设计,一字领的蓝色长裙,将精致的锁骨显露无疑,丝质的礼服贴身设计,将她腰身的线条修饰的格外完美。 为了与这身服装完美搭配,柳溪今天还特意穿了一双高跟鞋,登时,气质上也加分不少。 柳溪的这般亮相,不仅惊艳到了莫泽,更是遭到了场上某人的觊觎,只见那人毫不遮掩,直勾勾的盯着她,移不开半分视线。 “我相信大家应该很好奇我身边的人,这也是此番宴会的另一个重要目的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她—柳溪,我莫泽未过门的妻子,莫翎的母亲!” 第一百二十一章 莫翎生日宴 如此直白,霸气的话,登时令台下炸开了锅,其中很多人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柳溪的存在,只不过那时莫泽的未婚妻还是时蕴,却也是没想到,当初的绯闻,今日竟然就被这般堂堂正正的证实了。 莫泽也清楚,此番公开,少不了流言蜚语,但是纵然这样,他也想要公开给柳溪一个名分,就当是他们之前互相捆绑彼此的契约。 “啪啪啪……” 场面混乱了数秒后,不知是谁带的头鼓掌,继而连锁效应般,大家太吓人全部附和着鼓了起来,一时间,声势尤为浩大。 莫泽淡漠冷漠的扫了眼台下,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又有多少人虚情假意的道贺,他一眼就能了然。 只不过,对于这些人,他并不在乎,请他们来也不过是为了告诉他们。 柳溪,他莫泽的女人…以后的莫太太! 被莫泽如此郑重的介绍,除了微笑,柳溪也不知道应当作何表现,这场面比她想象中的大得多要隆重得多,甚至比之前他同时韵的订婚典礼还要来的浩大隆重。 满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真正到了这个关头的时候,柳溪才知道,这样大的场面果真不是自己能驾驭的仍然有些紧张。 或是看出了她的不自信,莫泽极具占有欲的将她拉近,这样强势的温柔令柳溪心下动容,。 随之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一场宴会下来,主人宾客各自尽兴。 毕竟来参加宴会的都非等闲之辈,所以这一举措对他们来说并非什么惊世奇文,甚至还给他们茶余饭后的交流多了一份谈资! 一场看似热闹非常的宴会,主人和宾客都存着别样的心思,想来也是十分滑稽。 “怎样,还好吗?”莫泽早就发觉了柳溪的异样,下了场后立即关切的问道。 柳溪闻言朝他看了一眼,随即咬咬下唇,一脸难受的说道:“一点都不好!” 莫泽微凝着神色,似是将她的话当了真。 “鞋子太高了,难受!” 柳溪说话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鼻音,撒娇的意味更为浓郁。 听她如此一说,莫泽当下明白了,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竟还被柳溪调戏了。 只见莫泽危险的眯着眸子,而后长臂一伸,瞬间缩短两人的距离,柳溪不禁暗自叹息,这人还当真得罪不得半分,抓着空子就要让她还回来。 “别,这么多人看着呢。” 柳溪自认脸皮薄,做不得他那般的目空一切,只能适时开口讨饶。 平日里,莫泽也并非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是,不知是刻意还是想要给柳溪一点小小的教训,当着众人的面,莫泽逮着她的红唇,便倾身附了上去。 好在不过一秒,他便变快速放开了她,眸子里兴味越发浓郁。 “下次还是不要涂口红了,这味儿还真奇怪。” “你……” 柳溪脸色似嗔似怒,她当真是低估了这人他的脸皮厚度,居然当着这么多的面能做出这样的事。 害羞之余,柳溪想要从他身边暂时逃离开,却不想手腕被他粗粝的大手擒获住了。 莫泽勾唇,眼波荡漾:“待在我的身边,哪里也别去!”  见莫泽如此一说,柳溪也不想拂了他的意,便留在大厅陪在着了他的身边。 突然莫泽的目光在某处停留数秒,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旋即,竟主动走了过来,笑盈盈的向他们打招呼。 “柳小姐,好久不见!”木澜东和善的向着柳溪打招呼,开口便是好久不见。 “溪溪,你认识木总裁?” 对于柳溪竟然和木澜东认识,莫泽心底吃惊不已,但是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痕迹。 “噢,抱歉,我方才记起来,您是甜品店开业那天送花的那位……”柳溪脸上毫无遮掩的惊诧之色,转而详细的同莫泽讲了两人的一面之缘。 “木总裁竟然也会去甜品店,实在有些难以想象!”莫泽随意的开口道。 “人啊,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变化,就如同你当年还是叫我木叔叔……” 木澜东像是顺着莫泽的话无意的说道,但是说至一半却突然止住,倒是留下了几分耐人寻味。 莫泽似乎刚想要反驳什么,却见舞台上司仪已经站了上来。 为了莫翎的生日,莫泽亲自剪辑了一个莫翎从小到大的视频,也算是给柳溪的一个惊喜。 司仪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大厅内的灯光稍稍暗了下来,众人屏息等待着屏幕上的画面出现。 不过须臾,柳溪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屏幕里放的哪里是莫翎的视频,分明就是温晓茹摔下楼梯的视频…… “抱歉,刚刚视频放错了,我们重新再放!”司仪跌跌撞撞的从后台跑了出来,慌乱的道着歉,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视频早就已经放完了。 登时,大厅内安静了几秒,而后便向炸开锅了一般,吵闹得厉害。 莫泽倏然抬眸,那视线凌厉得几乎能飞出刀子来,语气沉沉:“你们这是在找死!” “你这个杀死我孩子的杀人凶手!”凄厉的叫喊从宴会厅的大门处传来,大厅内再次变得安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柳溪阴霾着脸,死死盯着向她走过来的两人。 不,准确来说,是张母推着轮椅上的温晓茹走了进来。 “你这个杀人凶手,今天我要当众着你的面揭穿你的虚假的面具!” 温晓茹的脸依旧病态的苍白,原本圆润的脸蛋,不过几日光景,竟凹陷进去,原本略显丰腴的身子,而今也变得瘦骨嶙峋。 温晓茹这副模样,配合着方才的视频,柳溪自己看着都觉得视频里的自己简直是禽兽不如,也不怪这些人会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柳溪,当初我们家张生跟你离婚的时候,钱和房子通通都给了你,净身出的户,我家待你不薄啊,你就怎么就不能看着张生他过得好,我们张家好不容易后继有人,你竟狠得下心下此毒手!”张母说着说着,老泪纵横,声泪俱下,一老一弱,看上去煞是可怜。 温晓茹听得张母此番说道,跟着一阵酸楚,眼泪随即聚集在了眼眶,哗啦一下,无声的滑落。 莫泽目光格外锋利凶狠,拳头在身后攥出青筋,眸底的冰霜应声又厚了一层,这两人居然赶在着这个时候来砸场子,简直是找死。 他刚想有所动作,手却被一旁的柳溪紧紧拽住,两人四目交接,柳溪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不要动,她想自己处理。 莫泽深沉地眯眸,细细探究一番,确认柳溪不是逞强,方才忍了回去。 此时张母和温晓茹仍旧不依不饶,一件件一桩桩的数落着柳溪的罪状。 “如果你们做到这般地步,那么我也没有办法!”就在众人带着看戏的态度,坐等莫泽如何收场的时候,柳溪却一改一概柔弱的形象,霸气的站了出来,语气冰冷,言辞讥讽。 见她态度这般冷硬,张母心下顿时有些不安,心虚的看了温晓茹一眼,却见她不为所动,于是咬了咬牙,既然已经来了,怎得也要演完才行又挺了挺胸,似是在给自己鼓气。 “我跟张生离婚的事,暂且放置一边不说,当初那么多人在场,应该都明白,知道。今天我们就好好来说说你肚子里孩子的时的孩子!”柳溪而今气场全开,强势的控着场。 被点到的温晓茹,脸上闪过一丝的慌乱,转而又恢复到柔弱可欺的模样。 “麻烦将刚才的视频再放一遍!” 柳溪的话一出口,所有人脸上都布满了不解。 视频刚才大家都有认认真真的,从头看到尾,其间并未有任何蹊跷。 看得清楚,对她并无半点益处,现在她竟要求重放? 她究竟适合用意? 就在众人纷纷的猜测中,视频又再一次的播放出来,画面还是同上次一样,仍旧是她伤人的经过。 “你应该没想到,真相,其实就藏在这个视频里吧!”视频放到某一帧后,柳溪按下暂停键,转头对着温晓茹森森然道。 “你不要故弄玄虚了,这个视频当然是真相,你蓄意谋杀的真相!”温晓茹虽不知柳溪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她的态度着实令她不安。 “嗯……有点意思!”柳溪刚想解释其中的玄机,却不想一旁的木澜东却出了声。 “您可是发现了什么?”柳溪见木澜东此番反应,心中已是了然,但,她还是选择问了出来。 “如果我眼睛还没老花还没老眼昏花的话,那个角落不起眼的玻璃上,似乎有两个人影,正是视频没有拍摄到的一段!”饶是明白他看出了蹊跷,但是经由他说出口,柳溪眼底依旧满是的敬佩之色,当真是火眼金睛火眼晶晶,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没错,这段视频缺失的最为重要的一段,刚好被这块不起眼的玻璃照了出来,刚巧,这块影像影响,我已经让人做出了高清的画质,每一个动作表情都能一览无遗!” 柳溪的话刚出,温晓茹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要反驳,但是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 “当时你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这里面可是看的真真的。”此时的柳溪向着温晓茹步步紧逼,令她顿时完全慌乱。 “你……就算,就算是意外,也是你推了我,我没有说谎!”温晓如的底气俨然没有刚才足,声音也小了不少。 “我说没说谎,警察那里自有判断,不过,今天你既然来了,有些事,咱们一并算了吧!” 柳溪清冷的眸子携着一丝挑衅。 温晓茹此刻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呆呆的坐在轮椅上,张母的神色也未好到哪里去,但是眼底的怒意确是丝毫未曾减少。 柳溪神色淡然,眸光清锐,随即,她让人拿出一组照片,分发给众位宾客,也发到温晓如和张母手上。 那是那天,她和甜甜在医院拍摄的照片,照片上,是温晓如和同一位男子搂抱亲昵的画面。 场内立即就混乱开了,议论声不绝于耳,风向渐渐转了方向。那就一次让你们恨个够吧,柳溪如此想着,便丝毫不留情面的拿出那天她同甜甜在医院拍摄的照片,里面都是温晓茹和同一个男子搂搂抱抱,举止亲昵的画面。 “我记得张生不是长这个样子,那么这个男人是谁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宴会终结者 “他……他是我哥哥! 见着照片,温晓茹已经彻底慌了乱了,随口胡诌了一个借口想要瞒混过去。 柳溪讥讽的轻笑,“哦?是吗?竟然是哥哥,还当真是罪恶,那你可知,你这个哥哥,曾偷偷用你流掉的孩子做过亲子鉴定?” 温晓茹的唇瓣微微嚅动,眼神涣散,此时此刻,她已是无话可说。 见她沉默着不再言语,柳溪不再继续,她收起锋芒,表情清冷淡漠。也不想继续下去,点到即止即可,不必让自己显得咄咄逼人。 柳溪这次的反击已然堪称完美,来人嚣张的气焰已经被她悉数扑灭,而后,竟还免费送一个小彩蛋。 就在那两人被保全请出的时候, 就在柳溪堰息旗鼓之际,张母却猛然向温晓如发难,其凶猛之势丝毫未减。 一时间,温晓茹连落荒而逃都办不到! 见着张母像是发泄般,对着温晓茹又打又骂,柳溪难掩嫌恶的皱起眉头,如果这两人硬要有个比较,柳溪觉得,张母的为人更让人不齿。 柳溪转过脸,不愿再去看那窝里斗的两人。 而后,双手自然的挽住莫泽的胳膊,带着些许歉意弱弱的开口道:“抱歉,今天的宴会又被我搞砸了!” 莫泽眸子微眯,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是啊,你还当真是宴会终结者。” 张生和温晓茹的结婚宴,莫泽和时韵的订婚宴,今天莫翎的生日宴,好似每一场当真都是因着她的缘故,闹出了不少事故。 思及此处,柳溪也禁不住笑出了声。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莫泽留着林柏收拾残局,将宴会的气氛重新拉了回来。 不是说,对待敌人最好的方式,便是不让他有上场的机会,而在莫泽这里,对待敌人最好的方式,则是让他隆重上场,惨败而归,往后的日日夜夜终须提着一颗忐忑的心,提防着自己怒火之下的报复! 柳溪经此一役,也算是出了名,之前在她背后闲言碎语,指指点点的人而今纷纷刮目相看:莫总裁的女人,终归不是好惹的。 “柳小姐此番精彩的表现,着实令木某刮目相开!”闹剧散场后,木澜东再次开口,和蔼的脸上对着柳溪又多了几分亲近。 柳溪淡然一笑,礼貌的回道:“让您看笑话了!” 木澜东不语,眼底多了几分意味不明,就在他转身离开之际,忽而再次开口:“柳小姐的性子跟我一个熟人很像,下次一定让你们见一面!” 语毕,不顾身后两人疑惑的眼神,木澜东微驼的背影登时渐远。 “以后还是尽量少跟他接触!”莫泽移开视线,转至柳溪脸上,神情肃然。 柳溪本身对木澜东没有多少感觉,只觉这人对自己态度还算可以,但本着对莫泽的信任,如果他觉得此人不可多接触,那她也会听从听莫泽如此一说,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可。 经过一番折腾,柳溪的发丝有些散乱,她趁机前往休息室整理,实则是为了准备莫翎的生日礼物。于是她同莫泽说了一句,便只身前往休息室整理。 宴会大厅内正是热闹之时,而后台的休息室则稍显冷清。 柳溪虽同莫泽的说是要整理仪容,但实际上她是想要偷偷为莫翎将生日礼物准备好。 休息室内,柳溪刚脱掉高跟鞋,准备让折腾了许久的脚放松一下,不想,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打开了。 惊吓之余,柳溪猛然抬头,而后眉头紧蹙,面带防备之色。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溪冷着声,斥问道。 宴会的宾客都是莫泽邀请的,她虽不知具体名单,但纵使如此,她也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会在应邀名单之列。 “我可是堂堂正正应邀进来,不要多想。”施景扯着嘴角,笑得邪肆。 有了上次的经验,对着施景,柳溪多了一些警惕。她手里攥着高跟鞋,时刻准备将它当作武器,如果他敢轻举妄动,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戒备神色。 施景见着她的动作,嘲讽一笑,面上的兴味儿更浓! 他参加这次的宴会,本想来看看笑话,却不想柳溪一出场,竟是如此惊艳。 从她盛装打扮出场,再到霸气回击,施景觉得自己好似被重击数下,心里亦是滋生无数欲 望。 仿佛身上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想要得到她,他想要看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思及此处,施景眼中的欲 望越发浓烈,盯着她的眼神愈加放肆。 浓浓的危险气息,柳溪从他出现,就没给过他一个眼神,所以他心中怀揣着想法她更是无从得知。 此时此刻,柳溪她只有一个念头,让这个叫施景的男人立马消失在自己眼前。 “既是客人,那就请你离开前往宴会厅,你这样私自闯进来,怕是不妥!”柳溪虽对施景还存着几分害怕,但是面上却十分冷静,只不过语间参杂着些许紧张。 相较柳溪的谨慎,施景则显得淡定从容多了,只见他一副慵懒闲散的姿态,谈话间也是一片云淡风轻,如果忽略掉他眼神中的诡谲不谈,这样一副姿态,任谁都看不出他竟然曾对柳溪做过那种事! “不用对我如此防备,上次的事,不过是个意外!”施景说着,猛然向着柳溪靠近,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 柳溪刚想有所动作立即抬手,下一秒,手中的高跟鞋却被他一把夺了过去:“这么漂亮的高跟鞋,可别将它用错了地方。” 言毕,施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柳溪按坐在了椅子上,顺势蹲下,拿捏住她的脚踝,抬起,盈盈把握在手中,双眸紧盯,像是在细细欣赏一般。 施景动作太快,且一气呵成,待柳溪反应过来,脚已经被他控制在手,纵然挣扎也无济于事。 柳溪恼羞成怒,强装的平静终是不复存在:“施景,放开我!”她挣扎着,却敌不过他手上的力道。 “美丽的高跟鞋,就该配你这双美足。还是穿着比较好!”施景强硬的帮她穿上了高跟鞋,手指在她脚踝上反复摩擦,他不怀好意的动作,惹得柳溪的反抗越发激烈,不过好在下一秒,他便放开过她。 得到自由的柳溪迅速起身,退后数步,拉大两人的距离,而心底的愤怒已然达到极点。 施景从进门开始,视线像是胶着在柳溪身上一样,移开不了半分,眼中的占有欲更盛。 “柳溪,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施景阴测的开口,令柳溪的神经紧绷,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她不知道施景的这句话究竟意欲何为,只是警惕的怒目瞪着他静默的与他对视数秒。 却是施景先侧过头去,施景向着门的方面瞟了一眼,脸上的奸诈一闪而过,而后竟然一语不发的径直开门离去。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柳溪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下来,只是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正当柳溪深深呼吸调节情绪的时候,门再次被打开。 柳溪身上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不过好在,门后并不是她想的那人,她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能彻底放下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低沉清冷的声音携着不容忽视的关心,传入柳溪耳内,莫泽迈着长腿快步来到柳溪身边。 “没什么,妆可能有点花了,我还要补一补!”柳溪说着顺手拿起桌上的粉扑,在脸上轻拍了两下。 而后转身,柳溪突然在他唇角轻轻吻了吻,感受着他皮肤的灼热,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不急,你慢慢来,我们等你!”莫泽顺势圈着她的腰肢,亲昵的在她耳边磨蹭,只不过,他这番姿势持续下去,怕是要将她补妆的时间拖得更久。 “你在旁边等我,很快的!”柳溪仰着脸,乌黑明亮的眸子带着笑意,手臂轻轻的推拒着他火热的胸膛。 莫泽圈着她的更加贴近,啄了啄她的嘴唇:“好!” 随即,他便当真放开她,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等待。 柳溪脸上绽开明媚的笑,旋即专心的补起了妆。 期间,柳溪接到了甜甜的电话,告知她一切都准备好了! 不过多时,柳溪便挽着莫泽的手臂再次出现在了宴会大厅,或是之前施景的出现,让她心生了几分在意。 所以在宴会上,柳溪下意识的寻找着施景的身影,不过须臾,她便顺着身上捕捉到了那道灼热的视线,找到了这个人。 两人视线相交不过一秒,柳溪便快速的移开,却也清晰的看到了施景脸上的邪笑。 莫泽目光沉沉,站在柳溪身旁默不作声,方才柳溪的一举一动悉数落入他的眼内,联想到方才他去休息室找柳溪时,看到的那抹匆匆离去的背影,莫泽心中有了想法的眸色越沉。 趁着柳溪离开一会的时间,莫泽将林柏再次喊了过来:“之前让你查的那个人,查的怎么样?” “从我这边查到的资料看上去,施景似乎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不过他能力似乎很不错,不过一年的时间,他就从一个小销售爬到了现在的销售总监的位置!” “那就继续查,他跟在场的哪位私下有联系!”莫泽言简意赅。 林柏听后虽有不解,但也并未多问,径直退下。 莫泽眸子暗沉沉,这次的请柬他都是随意发送的,所以在数量上没有精确估计,但也没想到,其中竟然混进来一些肖小鼠辈。 不过很快,莫泽便暂时无心去管其他,大厅的灯光骤然变暗,现场突然演奏起了生日歌,只见一侧,柳溪正推着一个巨型蛋糕缓缓行至大厅中央,身后跟着的甜甜木村等人,正大声的唱着生日快乐歌。 莫翎此时也被林柏从一旁带了出来,见着柳溪精心为他准备的蛋糕,开心得不能自已得了。 柳溪推着蛋糕在中间站定,林柏将莫翎抱至推车上,让他许愿吹蜡烛。 这次的生日蛋糕是柳溪精心设计的,花了很多时间才研究成功,待莫翎吹灭蜡烛,灯光变亮之时,蛋糕的全景才赫然呈现。 第一百二十三章 跟魔鬼合作 “溪溪……这个是我吗?”莫翎惊喜的指着眼前的巨形蛋糕。 “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蛋糕是照着你的样子做的,你的缩小版!”见着莫翎如此高兴,柳溪一脸宠溺,这么久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 莫泽此时也走了过来,三人靠在一起,无论从外形,还是相处模式上,都像足了一家人。 底下甚至还有人窃窃私语,说着莫翎与柳溪有着几份相似的话。 柳溪与莫泽互看一眼,相视而笑! 有时事情,他们自己知道就好,就让旁人随意揣测吧! 此时,宴会厅的气氛俨然到了高 潮,宾客似乎都对柳溪的蛋糕很感兴趣,纷纷围上来观赏。 莫翎身为这次宴会的小主角,正被围在中间,与众人分食着蛋糕,柳溪则笑着退到一边,想要找甜甜拿东西视线寻找着甜甜,四下张望了一番却是未能寻到她的身影。 而这时,在宴会不起眼的角落里,甜甜正同一个男子低声交谈着什么,面上却是平日从未显露的狠厉。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现在我已经在努力接近他了。但是,你别忘了,你之前也答应过我会离她远一点,你可不能食言而肥!” 男人背对着甜甜,无畏的耸耸肩,眸中的狡诈之色尽显:“这就得看你的给出的东西,能不能让我感受到诚意了。” 甜甜狠狠的瞪着他的背影,虽然早就知道这人这人品行不佳,但是……她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不然她怎么可能同他合作! 男人转过身,迎接着灯光,一张熟悉的脸登时完完整整的显露,此人不是施景又是谁。 施景嘴角轻佻的上扬,朝甜甜身后看了一眼,而后讽刺道:“我看有人正在找你,你还是赶紧过去的好。” 甜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见不远处柳溪正在四下张望,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当下,她也不与施景再做过多的纠缠,转身离去。 临走时,甜甜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眼中依旧带着强烈的警告,不过转身的瞬间时间,她的脸上却换回了欢快天真活泼的表情,朝着柳溪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溪溪,你在找我吗,我刚刚去洗手间了。?”甜甜站在柳溪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调皮。 “对,我的礼物呢?”柳溪未作他想,伸手向甜甜要东西。 甜甜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一个可爱的盒子,这想来是给莫翎准备的另外一样礼物。 柳溪接过礼物,开心道谢,转而回到莫翎身边,神神秘秘的盒子里面的礼物拿了出来。 莫泽见后,戏谑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柳溪这份神秘礼物,竟是两人约会时得到的三花猫护身符。 “你竟然一直藏着没给他?”寻着没人的地方,莫泽拉着柳溪咬耳朵。 “想给他一个惊喜!”莫泽挑眉,惊喜?好吧,她开心便好! 稍顿,莫泽突然开口道:“如果我给你惊喜,你会怎么样?” 见他此番模样不像认真,柳溪不甚在意,莞尔:“我最怕惊喜了,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这样我或许更容易接受。” 柳溪不过随意一说,却见莫泽眉宇间浮现一丝郁结之气,好似他当真准备了惊喜一般。 “你……不会当真还准备了什么别的惊喜吧?” 柳溪不过试探,见莫泽嘴角浮现苦笑,心下顿时了然,而后灿然一笑,“惊喜什么的就不要啦了,我们的幸福凭什么要让别人了看了去。” 柳溪强势霸道一言,颇有莫泽平日的风范。 莫泽再度笑开,顺手将她他揽进怀中:“好,那就不让别人看,不让别人看,我们回家自己看!” 听他如此说到道,柳溪脸上一热,这人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 明明是由着他们举办的他们是宴会的主人,但是这两人却悠闲的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耳鬓厮磨,旁若无人的模样也是让许多人放弃了靠近! 宴会持续的时间虽长,但是终也到了散场的时刻,莫泽陆续送走了一批人,最后仅剩柳溪陪他一起等在宴会厅。 “累吗?高跟鞋不舒服就脱了吧!”莫泽贴心按揉着柳溪的肩膀,帮她缓解疲劳。 早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莫泽就注意到了柳溪走路姿势有些古怪,想来是高跟鞋穿不惯久了。 突然听莫泽提及高跟鞋,柳溪的笑容登时在脸上僵硬数秒,恢复后的神色也不太自然。 “怎么了?”莫泽低头凝视。 “没,高跟鞋确实不舒服,以后也不会想要穿了!”柳溪双眸轻闪,施景那张邪气的脸赫然浮现脑海。 “不穿就不穿,我也不愿你这么如此幸苦!”莫泽说着,竟半蹲着身子,亲自将柳溪的高跟鞋脱了下来。 柳溪赤着双脚,顿时有些尴尬,偏偏莫泽对她的脚像是看上了瘾,拿捏在手中无论如何都不撒开。 “别这样,放下来!”柳溪稍稍挣扎着,想让莫泽放开她。 这一动作却让她错过了莫泽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如果柳溪此时能低头看一眼,她一定能发现自己右脚脚踝上,一道红色的手印子甚是打眼。 “如果放在古时候,看了你的脚脸,你就得嫁给我了!”莫泽突然抬头,调笑着说道。 “哼,你还真想的美,你这跟强抢民女有什么区别!”柳溪偏过头,刻意不去看他,但语气好似娇嗔。 听她如此说道,莫泽闷声一笑,见柳溪毫无防备,突然站起身对她发起了攻势。 “强抢民女?嗯,这个提议不错!”只见莫泽身形一动,闪电之间,他便单手一提,生生将她扛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柳溪还不及反应,她便以及其难受的姿势倒挂在了莫泽肩膀上。 “怎样,这样是不是更加符合你给我的人物设定?”莫泽似是玩心大发,笑吟吟地开口说道。 “你别这样,你放我下来,这样难受!”柳溪以这种姿势倒挂着,莫泽突起的肩胛骨刚好顶在她胃部,令她一阵难受,于是不得不服软的开口求饶。 莫泽听她声音,不像是假装,于是,扛起不到两分钟,便将她放了下来,而后温柔的揉着她的肚子,关切道:“怎么,很难受吗?” “换你试试!”刚被放下,柳溪的气势再次回归,没好气的冲着莫泽发着小脾气。 谁知,莫泽竟然张开双臂,笑容更甚:“任凭发落!” 柳溪瞟了他一眼,懒得搭理,兀自打着赤脚,朝外着大大步走去。 莫泽见状,快步跟了上去,再次强制的将她抱起,这次却确是用的绅士的公主抱。 “外面冷,你这样会着凉的!”柳溪刚准备挣扎,却被他一句关切的话堵了回去。 或许是太累了,坐在车上,柳溪便在平稳行驶的汽车内沉沉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家!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卧室床上,耳边似乎是从浴室内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想来是莫泽正在洗澡。 柳溪揉了揉发昏的脑袋,突然觉得自己胸口有点凉凉的,低头一看,随即低声咒骂了句“禽兽!” 柳溪身上还穿着宴会上的礼服,只是胸前的扣子不知何时被被悉数解开,白皙的皮肤上还印着点点红印,柳溪几乎都不用想,除了莫泽还能有谁有谁能对自己作出这般禽兽之事! 柳溪迅速将衣物穿好,而后佯装睡着,等着莫泽从里面出来。 半响,哗啦啦的水声戛然而止,柳溪眯着眼瞧着浴室门,不过一会,门便被打开了。 平日里穿戴严谨的莫泽,竟然光裸着身子从浴室走了出来。 两人虽然有过许多次的肌肤之亲,但是柳溪也从未像今天这般,将他看的如此彻底仔细。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莫泽从浴室出来,就发觉到了床上偷瞄的某人,见她这般模样,想必是被自己的裸体给刺激到了。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柳溪也当真是被眼前的景象刺激到了,又被莫泽如此调戏,当下便忘却伪装,背对着他趴在床上,。 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莫泽见她此番,虽然有些故作清纯的嫌疑,不过看在他的眼里,却也煞是可爱。 “反正我也将你看光了,你要是不多看我几眼,怎么想也你岂不是亏了!”莫泽行至床边,对着柳溪的耳边吹着气,一字一句都吐露着诱惑。 “你别想糊弄我,赶紧将衣服穿上,我不看!”柳溪将脸闷进枕头内,一边说着还一边摇着头,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惹得莫泽大笑出声。 不过最后莫泽还是向她妥协:“好了,我穿上了,你别把自己闷坏了!” 柳溪听着旁边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方才露出半只眼睛,向外仔细打探,确定莫泽当真是穿戴完好,才将自己从枕头里解放出来。 “我去洗澡了!”柳溪眼神闪躲,压根不敢看莫泽,不然,才被刻意忘却的赤 裸身躯,又会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很愿意效劳!”莫泽笑笑,当真准备上前,同她一起步入浴室。 柳溪犹记得上次这人这人也是寻着一个缘由,帮自己洗澡,最后做出的那些事,她至今都羞于启齿,今天怎会还让他如此放肆由着他。 “没门!”柳溪狠狠丢下两个字,当着莫泽面,关上了浴室门,差点将门直接甩到了莫泽脸上。 不过一秒,莫泽便听到里面反锁的声音,心里一阵好笑,她当真是防狼一样防着自己。 莫泽自己想来也觉憋屈,两人已经交往了不少时日,但至今也就发生了一次关系。 不过,这也是他自己的意愿,以柳溪现在的情况,如果两人强行发生点什么,还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就在莫泽陷入沉思之际,柳溪已经洗完澡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素净的小脸虽然没了之前的惊艳,但是却干净清爽了许多。 莫泽拿过一旁吹风机,动作自然的帮她吹着湿发,直到将她的头发彻底吹干,两人才沉沉睡去。 这日,柳溪突然接到了苏诉的电话,离上次她治疗已经有很长时间了,想来苏诉应该开始怀疑她的态度和决心了。 “你不治疗了吗?”苏诉开口便是质问,倒是应证了柳溪心中的想法。 当初怎得也是自己主动找他帮忙,现在半途而废,好像也是说不过去。 “你今天有时间吗?我可以过来!”柳溪言语间多了些小心翼翼。 “下午一点,老地方!”苏诉言简意赅,而后也不等她的反应,直接挂掉了电话。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旁若无人打情骂俏 下午一点,柳溪如约到来,但是此番她却是多留了个心眼,在进入房间后,对着房子偷偷打量了一番,不过,却也未能瞧出什么端倪。 “今天我要对你进行催眠!” “嗯!” 柳溪坐定后苏诉便直接开了口,意外的是,柳溪似乎对此并不意外,淡定从容的态度倒是惹的苏诉心生怀疑。 “在我面前,我希望你能够尽量做到坦诚,如果你不愿意,可以直接说,毕竟内心抗拒的催眠毫无意义!” 苏诉冷眼看着她,柳溪此番态度的转变,他仍然将它视作她内心的抗拒使然。 “我没有抗拒,我是真心想要治疗,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希望!”柳溪的话里透露着一些不明的意味,饶是苏诉这个经验丰富的心理医生,也未能将它琢磨透。 “好,你不排斥就好,你先放松一下,我们等下就开始进行治疗!”苏诉说着,像是要去准备什么东西,径自丢下柳溪一人在这屋内。 门刚被关上,苏诉的身子快速闪进了临近的小屋内,而这间件屋内竟还藏着另外一个人。 “她今天的状态真的适合催眠?”莫泽盯着眼前的监控视频,面上也满是怀疑。 “别说,我也不是很确定,之前几次我也曾谈及过催眠,但她的反应都是比较激烈,而且也很排斥!”苏诉自己也有些不确定,这一次的治疗,着实有些棘手。 “如果不适合就暂时别做,我不想她出任何意外!”莫泽盯着监控视频里那道瘦小的身躯,眼底存着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柔。 “没准她是真的已经准备好了!”苏诉同样盯着视频里的人,眉头微蹙,发出不一样的见解。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莫泽赫然发现视频里的柳溪一步步移动,竟是向着藏摄像头的地方靠近,而后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两人紧盯着画面里的柳溪,深情紧张,屏息以待。 只见视频内柳溪的嘴唇蠕动,用唇形重重的描绘着两个字:莫泽! “你暴露了?”苏诉当下惊讶道,但到话里隐隐潜藏着一丝兴奋。 “嗯!”莫泽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再次看了眼监控视频,见柳溪又恢复之前那副模样,安然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在静静等待着他们。 “走吧!”语毕,莫泽开门直接走了出去,转身利落的推开另外一间房门。 开门的声音将柳溪的视线拉了过去,见到来人,柳溪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两人静默对视了数秒,柳溪先行开口道:“你一直在监视我?” 莫泽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两眼,继续保持着沉默,而这故意的沉默,无疑就成了最好的答复是默认。 “为什么要这么做?给我个理由!”柳溪执着的盯着他,即不发怒也不像是要原谅他。 “相信我,我是想你好!”平日里叱咤风云,口齿犀利的莫总裁,此刻在柳溪面前,却是用着苍白无力的语言进行着辩解。 柳溪挑眉,眼神中的质疑被莫泽看在眼里,顿时生出一丝慌乱。 此刻,高高在上的莫总裁,当真是有些急了。 莫泽大步上前,双手扣住柳溪的肩膀,迫切的解释道:“我承认我这么做确实不对,我也想等到你愿意主动告诉我的一天,但是,苏诉很难回国一次场,我一定要帮你抓住这次的机会!” 柳溪眼底波澜不惊,对于莫泽的解释,也并不做出任何的表态,只是神情冷漠的盯着他。 “苏诉是我的老熟人,你之所以会遇到他,也是我刻意安排的!”事情已经败露,莫泽也不想多加隐瞒,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坦坦荡荡的将一切都告诉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柳溪突然开口问道. 莫泽怔了一秒,微微叹息:“你之前心里治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莫泽的这个答案,显然超出了柳溪的预计,她本以为,他知道的时间并不久,没想到…… “你窃听我治疗?”凌厉的扫了莫泽一眼,柳溪语气颇为不善。 “不,我没窃听,我只是问了一下你当时的心理医生!”至于这个“问”方式,莫泽当然不想与她细说。 “你还有告诉别人?”柳溪想来,那时两人还没变成现在的关系,所以她不能确定,莫泽当时有没有告知其他人。 “我从未告诉过任何人!我不可能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被柳溪如此怀疑,莫泽顿时心生声怒火,虽然自己窃听确实不对,但是她竟然连着怀疑到了自己对她的感情。 见莫泽说的不似假话,柳溪放心之余又心生疑惑,既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么张生是从哪里知道的? 不过,那天张生的态度,却也不像是知道许久的样子,好似刚有人告诉他,他就跑过来找自己和解一般。 “好!我信你!”说完,柳溪如同变脸一样,立刻换上了一副灿烂明媚的笑脸。 柳溪急转而上的态度,令莫泽惊愕之余,更是一头雾水。 不过片刻,莫泽便恍然大悟,他这是被柳溪好好的捉弄了一番。 于是,当下莫泽便臭着脸,一改之前低眉顺眼:“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肯定不是今天吧!” “你都骗了我这么久,我就骗了你这么一会,你都还能不开心?”柳溪双手抱臂,瞥了一眼莫泽。 见他面色不善,柳溪心中顿生委屈,只见她唇角一抿,静声数秒,垂了垂眼帘,挣脱莫泽的双手,准备迈步开走。 莫泽眼疾手快地再次将她擒住,锁于胸前,“好了,不准跟我耍小心眼!” 耍小心眼,到底是谁耍小心眼了?柳溪抬头狠瞪了他一眼,一脸的不满。 莫泽见她这样,也不恼怒,反而脸上还挂上了笑意:“你看,跟着我,你现在也霸气多了,放在以前,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柳溪身形一滞,莫泽的这番话如醍醐灌顶,令柳溪陷入了沉思,思及某处,她竟生出一丝异样,这人他该不会…… “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这样,更加让我着迷什么样我都喜欢!” 莫泽像是看出柳溪内心的想法,她还未往深处想,他便给出了答案。 柳溪虽然脸上依旧倔强的不露任何表情,但是心里早就因为他的这句话,乐开成了一朵花。 此时两人也算是冰释前嫌,重归于好,如果不是苏诉适时的走了进来,还不知两人情到浓时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我说……摄像头还开着呢,你们俩就不能矜持点?”苏诉板着脸,严肃的说着,但是眼底的调笑却将他出卖了。 “会耍嘴皮子还不如露点真功夫,让我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实力!”莫泽故意戳着苏诉的痛点,予以重击。 “我的实力可是得到全球认证的,是你们家这位心理素质太好,才会强攻不下!” 莫泽的一句话,惹得平日里冷静自若的苏诉也彻底来了脾气,一时间竟还怪到了柳溪这个“病人”头上。 柳溪对着他翻了翻白眼,而后重重补了一刀:“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实力!” 被莫泽质疑苏诉还能勉强忍了,但是被自己的病人质疑,苏诉觉得自己简直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当场就放下话:“我要一周内不将你治好,我这个心理医生的身份也不要了就不当了!” 莫泽和柳溪默契的互看一眼,相视一笑,而后异口同声道:“我们等着!” 见两人此番态度,苏诉当下气急,明明是他们小两口之间的恩怨,怎么最后竟然将自己绕出去了。 苏诉狠狠的咬咬牙,对着柳溪厉声道:“这一周,每天都记得过来报道!” 他这般模样,看在两人眼里,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意思。 当天苏诉便强迫柳溪留下,立即接受治疗,没想到却被莫泽一口回绝,原因竟是,柳溪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不便治疗! 苏诉听闻,差点一口老血糊他脸上。 “她哪里受刺激了?受刺激的是我吧!”苏诉不过是想发泄,愤懑地说道,却不想又将自己套了进去。 “身为心理医生,你这个状态我想也并不适合给人治疗!”莫泽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一句话,顿时令苏诉没了脾气,当即下了逐客令,将两人统统轰出去,眼不见为净。 却不想,临走时,柳溪突然一本正经的对他开口说道:“一周时间,去掉今天,还有六天,加油,你可以的!” 苏诉当即被她刺激的额间青筋暴跳,大吼了一声“滚”,然后重重将门摔上。 “我有说错什么吗?”柳溪一脸调皮的对着莫泽开口问道。 莫泽配合着她:“干得不错,跟我一起这么久,也算学到了一点东西!” 见他这般自大的变相夸奖自己,柳溪仅是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点破。 “回家,我们再好好算算之前的事吧!”见柳溪话锋突变,又要将旧事重提,莫泽再次妥协,附在她耳边说了无数好话,才将这事彻底掩了过去。 之后几天,不用柳溪电话预约时间,苏诉都会准时准点的主动打电话过来催她,而且态度一天比一天差。 起初柳溪还会当真踩着时间点过去,但是,到了第三天,柳溪无论他怎么催促,都会迟到一至两个小时再过去。 柳溪之所以会这样,主要是因为,苏诉在那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全部都在说着挑拨她跟莫泽感情的话,想来他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趁莫泽不在打击报复! 第一百二十五章 柳溪失踪了 到了第三天,柳溪的治疗进展并不大,虽然手术的那段记忆已经全数恢复,她也听从了苏诉的建议,多与莫泽实验几次,但是在她意识清醒的情况下,仍旧做不到最后一步。 而这几次实验,倒是弄得莫泽痛不欲生,这种半路刹车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将思维全部局限在这段记忆上,拜托你跳跃一下,往前走一走,回忆回忆你大学的时候,高中的时候,或者小学的时候事情行不行?!” 柳溪刚从催眠中清醒过来,便见苏诉对着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大声斥责的自己她。 “我做不到!”柳溪一脸疲惫,连日的催眠已经将她的精神崩到了极点,但是她还是反复着被手术的那段,事情根本毫无进展。 “算了,也罢,明天你休息一天吧,连番催眠你精神也受不住!”苏诉放弃般的叹了口气,而后补了一句:“我要是真的不当心理医生了,一定是这个世界的损失!” 柳溪不愿与他在这件事上争论,再加上她实在没有什么精神,所以她并未接话,起身就准备离去。 苏诉似也习惯了她这样,便也没管,放她离去,自己再度埋头钻研,寻找突破口! 不过,苏诉却是没想到,平日里都安全离开平安到家的柳溪,偏偏就在今日,竟然出事了!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苏诉接到莫泽的电话,问他柳溪是否还在他这边。 苏诉抬头看来看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六点了,照着柳溪离去的时间算来,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 “怎么?她没回家?”苏诉随意的开口问道,像是嗅出了电话那头人的不对劲。 “溪溪可能失踪了!”莫泽蓦然笃定。 苏诉的表情瞬间僵硬在了脸上,就连莫泽将电话掐断,他也未能反应过来。 另一边,莫泽已经让林柏出动所有力量寻找柳溪,就在他忙于搜寻的时候,却意外的接到了时寅的电话。 “我知道柳溪被谁绑走了,今晚九点,冰城酒店,我等你!”电话那头,时寅的语气充满了狡猾的味道,不待莫泽开口,他便径直挂断电话。 莫泽的眸心敛起,微不可察地谙出一丝冷意,随即掏出手机,给林柏打了电话。 晚上九点,莫泽如约按时的时出现在了酒店门口,但是却未见着时寅的身影。 约莫半个小时后,时寅方才姗姗来迟。 “抱歉,让莫总久等了!”时寅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半点的不好意思。 “究竟是谁绑走了柳溪?”莫泽压根不想与他废话,直命重点。 “莫总平日求人,就是这般态度?”时寅斯文俊秀的脸上,染上一丝笑意,但是目光却是深沉。 “求人?你以为我此番前来,是想求你?”莫泽睨了他一眼,随后便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好似当真不在意。 “哦?如果不是求我,莫总裁大半夜的怎么会应了我的邀约?” 时寅自认为,他已经拿捏住了莫泽的要害,柳溪的失踪想必会让他惊慌失措,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保持这般高傲姿态。 “我莫泽这辈子还从未求过什么人,更何况是你!”莫泽一句话,不过是让时寅认清自己的身份,果然,当下,时寅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你此番前来,不过是想跟我谈条件吧,或许,那份名单,你们已经找到了?” 莫泽提及名单,时寅的脸骤然变色,他不可置信的盯着莫泽,好似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你利用方瞳盗取了方氏和莫氏的机密文件,却没想到她在帮你的同时,还留了一手吧!” 莫泽眼瞳漆黑,像是蕴含着的无穷的力量,无形中将时寅的心脏敲击粉碎,令时寅登时呼吸一窒。 “你知道名单在何处?”时寅的语气登时软了下来,略有些急切的对着莫泽开口。 “所以,柳溪被谁抓住了?抓到哪里去了?”莫泽突然话锋凌厉的一转,眸子犀利的看向时寅莫翎。 时寅看来他两眼,思忖片刻,方缓缓开口道:“之前你送了谁进监狱,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李伦? 登时,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在脑内闪现。 莫泽此刻突然想到那晚,南天对他的友情提示,李伦已经越狱逃走了。,只不过那时,他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收起心中的悔恨和自责,莫泽冷静下来,思索着。 如今李伦抓走柳溪,当真只是为了报复自己当初送他进监狱的仇恨? 可李伦为何如此顺利就从监狱逃脱出来,单凭他一己之力能从戒备森严的监狱逃脱出来? 无论哪个疑问,暂时,莫泽都找不到明确的答案! “人我已经告诉你了,名单呢?” “不见着人,我怎么知道你给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柳溪回来之时,名单自会到你手中!” 莫泽眼中寒光尽显,时寅心中虽有不忿,但莫泽的话他却并未反驳,相较之下,他觉得这份名单可比柳溪的命重要多了他并不想要柳溪的命! “好,我信你!” 莫泽微微点头,并未多做停留,转身驱车离去! “林柏,查李伦!”言简意赅,莫泽对林柏下达命令后,将车子开的飞快。 他心中隐隐潜藏着不好的预感,他必须尽快将柳溪救出来,只要他多耽搁一分钟,柳溪一定会多受一份罪! …… 某废弃仓库内,柳溪双眼蒙上白布,双手双脚被束缚在椅子上,只见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身体动弹不得。 她醒了已经有一会儿了,在这之前,她已经叫了无数次的“救命”,但是除了室内空旷的回音,她什么也没感受到。 好似这里就只有她一人。 到,不过须臾但不久之后,不远处突然有了动静,或是眼睛被蒙着的缘故,柳溪对声音的敏锐度上升了不少。 呼吸间,杂乱的脚步声由着她的方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此时,有人开口说话了。 “不愧是莫总裁的女人,胆子倒是挺大,不哭不闹的!” 男人的声音很陌生,柳溪确定这个人并不是自己认识人中的其中个的。 “你是谁?”柳溪强迫自己冷静,尽量不让声音颤抖。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如果莫泽不来救你,你的下场肯定会很惨就是了,不过,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到时候如果真的去了下面,也不要怪我!” 男人的语气透露的几分阴狠,但是他无意中表露的意思,却是令柳溪生了疑心。 不是他她所能控制的? 那么,是不是表示,他只是将她绑了过来,幕后还有其他人操控着这一切? 柳溪思绪虽然有些混乱,但是她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绑架案,而这幕后的人是想利用自己威胁莫泽,如果莫泽不能满足他们的要求,自己可能就会被撕票! 但是,以她的了解,莫泽在商场虽然树了不少敌人,但是却没有还没有几个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敢动莫泽的,却少之又少。 想来,这背后人的实力一定不容小觑。 “你们是拿我要挟莫泽?你们想要得到什么?”柳溪凝思片刻,朝着某个方向,再次开口。 “我说我想要他的命,你信不信!” 柳溪本以为这人还在离自己很,却不想,他开口男人说话时是喷出的热气,悉数洒在了她脸上。 登时,她,他离她很近,柳溪惊吓之中的直想后退,但因着身子被绑,她退无可退! “呵呵……害怕了?”男人沉闷阴骘的笑声似从胸腔发出,粗糙的手指在她脸上肆意游走,而后一把擒住她的下巴,粗糙的大手稍加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脸,森森道:“你最好听话一点,老实的待着,不然你很有可能等不到莫泽来救你!” 柳溪将唇抿的直直的,既不答应也不反驳,这番态度或是刚好称了男人的心意,他并为对她多加为难。 柳溪本想对他试探一番,看能否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有利的信息,但是她也又怕自己一来二去会将意图暴露,从而惹怒了眼前这个不知是何样貌的男人。 思忖片刻,她决定还是不要冒险,这种情况下老实点总是没错的,。 不过就在柳溪思考的期间,男人接到一通电话,随即准备匆匆离去,柳溪却还是开了口。 “你能不能将眼罩给我松开,你的声音我不熟悉,我能确定我根本不认识你,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害怕我会认出你!” 此话一出,室内沉寂了许久,柳溪心下更是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哪个字没有顺他心意,把这个男人给得罪了去。 不过好在,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复杂,男人或许是觉得她说的有理,亦或者是为了证明他根本无所畏惧,在他离开之前,当真将眼罩也她解除了。 由于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状态,冷不丁这一下子,柳溪还有点不太适应,过了几分钟,她才缓了过来。 虽然眼睛能看见了,但是柳溪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眼前的男人,而是悄悄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想探清楚自己究竟处于什么位置。 不过遗憾的是,除了能看出,这是一栋烂尾楼之外,柳溪什么重要信息也没得到。 “这个地方进来不容易,出去也不容易,如果你想要逃跑的话,我劝你趁提早放弃这个念头。” 男人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带着嘲讽的语气开了口,柳溪顺势抬头看去,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果然,这张脸她从未见过。 这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面部也无任何明显特征。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伦死了 男人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剃着平头,脸上胡子拉碴,看上去一副落魄模样。 见着男人真面目后,柳溪心中陡然生出强烈的不安,这个男人实在太过平凡了,她几乎记不住他任何的外貌特征!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觉得男人不单单是为了求财, 因为她隐隐从他眼神中看到了杀机! 当下,柳溪便知,这是一个戾气很重,而且心藏怨恨的男人。 思及此处,柳溪更是老老实实的坐着,一动不动,想要最大程度的降低男人对她的防备心。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保证自己的安全。 其余的,至于之后,她只能选择全身心的相信莫泽了! 男人见解开眼罩后,柳溪倒也老实,于是也就放心的走了出去。 不过,男人刚走,柳溪便急不可耐的再次挣扎,因着手脚被绑的缘故,行动被限,几次尝试未果,还反倒将自己手脚弄伤了,于是,柳溪便暂时选择了放弃。 稍稍平静后,柳溪便再次打量四周的环境,柳溪之所以能看出这是一栋废弃的烂尾楼,是因为,此时的她正处于这栋楼入后的中央位置。 好似故意将她放在这里,只要有人进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她的存在一般。 抬头向上望去,这是一栋二十多层的高楼,而且已经初具雏形,如果继续施工,想必也是一栋价值不菲的商业大厦或者居民小区,只不过从现在这般模样来看,这里怕是已经废弃了许久了。 柳溪身边有着几根水泥柱矗立在她身旁,沙石和木板等杂物随处可见,还有脏乱的快餐饮料盒被随意丢弃,见到此地居然还有生活垃圾,柳溪如此想来,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没准这里除了他们,还曾有别人来过。 当下,柳溪心中又燃起一丝希望,或是有了动力,原本被捆绑着的笨拙身体,这时也稍稍灵活了点,看着旁边的水泥柱,柳溪有了想法。 她用双脚作为重心,一点一点的连人带凳子,移至水泥柱附近,而后,将脚上的绳子在上面磨蹭。 不过,捆绑着她的绳子实在太结实,再加上这根水泥柱基本没有什么棱角,柳溪努力了好久,绳子也仅是被磨掉了一层外皮,没有丝毫松动,以这种速度要想彻底磨断绳子,想来也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但此刻,柳溪也别无他法,除了这一线希望,她实在找不到其他能够逃脱的可能性。 正当柳溪锲而不舍的时候,突然,废楼外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柳溪来不及多想,当即挪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收拾好慌乱的心情,静静等待。 不过一瞬,柳溪突然想到,之前男人来和有的时候,都未曾听到汽车的声音,那么,这次来的来的不是他会是谁? 不消片刻, 就在柳溪沉思的片刻,一束刺目的灯光,从废楼的大门外直接照射进来,灯光恰巧打在柳溪身上,登时,柳溪被晃得睁不开眼。 柳溪不知对方来意,不敢言语,只能被迫承受。 须臾,灯光突然从她身上移开,而后,汽车再次发动,沿着来的方向,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 柳溪的眉头拧成小疙瘩,被强光照后再次睁眼,她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而且头也晕的厉害,想必是被刚才的光线刺激到了。 就在刚才,有那么几秒钟,柳溪以为是莫泽来救自己了,但很显然,并不是,柳溪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种燃起烧希望又被浇灭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身体再次松懈,柳溪顿时感觉疲惫不堪,今天的经历简直就是噩梦。 柳溪尤记得从苏诉家里出来,精神萎靡的她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刚上车,司机回过头立即回头向她喷了点什么,而后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一觉醒来,无论怎么睁眼,眼前都是一片漆黑,且手脚动弹不得半分。 回忆戛然而止,柳溪失落看着外面,天色已经渐黑,冬天的夜晚除了严寒和寂寥,还带着不容忽视的凄凉。 空荡的楼内只有柳溪一人,从窗户大门渗进的寒风,在她耳边呼呼作响,像是鬼哭狼嚎般,勾起她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莫泽,我害怕,快来救我吧!”柳溪喃喃自语。 此时,她无比怀念莫泽温暖的怀抱,迫切想要感受他身体的炙热!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她都无法实现。 就连她要抱住自己,驱逐身上的阴寒,给予自己一丝半点的温暖,她亦无法办到。 也就在这样的时刻,她才真正认清自己,她突然意识到,在她心里,莫泽竟是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她信他,爱他,就算是在绝望时刻,唯一能想到的也是他。 从一开始,他就像守护神一样强势出现在她生命里,用着他霸道的温柔,带她脱离窘境。 就算是现在,也是因为心里想着她,她才不至于绝望崩溃! 这一晚,之前见到的那个男人没再回来,柳溪渐渐感觉到,她目前似乎是安全的。心下松懈半分,在对莫泽无尽的思念中,柳溪渐渐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此刻她却是不知,被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却是彻夜未眠! …… 莫家大院内。 莫泽已经让林柏出动全部的人力力量,查找柳溪的下落,誓要翻遍整座H市。 只是,算是当天他出动了全部人员,但仍旧但是,依然一无所获! 别无他法,他只能再次找到时寅,但是时寅给出的回答答应亦是令他火冒三丈。 他也不知道具体地址? 那之前他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是在同他演戏? 盛怒之下,莫泽也不得不被迫接受这个事实。 这一晚对莫泽来说,漫长且煎熬! 一夜未眠,隔日清晨,莫泽终于接到了绑架者的电话。 “莫总裁,昨晚睡得可还好?”电话那头的人用了变声器,声音十分古怪。 莫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直接揭穿:“李伦,你不要给我装神弄鬼的,你把人藏哪里了?” 李伦当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拆穿,怔愣数秒,他竟然大笑道:“不愧是莫总裁,不过一晚的时间,竟然就猜到是我了,厉害厉害!” 李伦见似被拆穿,索性也去掉了变声器,用真声说道。 不过电话里的他虽是在笑,道内声音里的阴冷却是不容忽视。 “你既然能猜到是我,那,你能猜到你的女人现在被我藏哪里了吗?”李伦胸有成竹的对着莫泽挑衅,似乎对自己藏匿柳溪的地方非常有信心。 “少说废话,你究竟要什么?”莫泽单刀直入。 “我说,我要用你的命换她的命,你愿意吗?”语毕,李伦貌似十分得意,竟又狂妄的笑了出来。 莫泽面目表情的听着,眼底的狠戾更胜:“如果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拿。” 李伦沉默半响,似是没想到此番境地下莫泽还能说出如此狂妄之言,随即也是变了脸色,直接威胁道:“莫总裁可知,你现在惹我不高兴了,我就只能找人发泄发泄,你说,我找谁比较合适呢?” 李伦这一激直命要害,莫泽手指立即收紧,掌中的手机差点被他捏碎,但是此时,如果他真的低头服软,这场博弈,他就彻底输了。 “如果她完好无损,你或许还有点资本跟我叫嚣,但是如若你伤了她,这次我就不是亲手将你送进监狱这么简单了!”莫泽眸中的寒光转瞬即逝,态度上更是不遑多让。 莫泽心底终究是看轻李伦的,当初自己既然亲手将他送进了监狱,便不怕他的报复。 他却不曾想过,李伦既然即选了越狱这条不归路,已是亡命之徒的他,心中早已无所畏惧。 “我这次出来,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李伦此言一出,莫泽骤然变色,心中翻腾的怒火,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样。 此刻,被掐住命脉的是他,刚才这招险棋,很显然,他下错了。 正当莫泽慌乱之际,平板上突然弹出来了一条消息,很显然,林柏这个讯息给的很及时! 只见当下,莫泽慌乱的神情消失不见,嘴角更是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对了!”莫泽突然话锋一转,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没恭喜你,就快要当爸爸了!” “你……你什么意思?”李伦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颤抖,虽然是问,但他心中却是已有答案。 “你在外面藏着的那个女人怀孕了,你不知道?”莫泽嘲讽道。 “你怎么会知道怎么,我明明……” “你明明将她送出国了对吗?呵呵……李伦啊李伦,你还当真是不懂女人啊,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你家里那位看似温柔的妻子,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私生子降世?”莫泽的一字一句,险些令李伦崩溃。 “你抓了她?”李伦明知故问,亦或是心中还存着一丝希冀。 “一换二,你赚了!”莫泽也不愿与他多费口舌,将话挑明。 “好!晚上等我电话!”局势骤变,李伦手中的把柄已不足以威胁莫泽,现在除了答应他的提议,别无他法! 两人的谈判终以莫泽完胜告终,当天他便死守着电话。 但是到了两人约定时间,莫泽都未接到李伦的电话,当下心中便生出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他后悔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便将此可能否定了,自己手上可还有他的女人,就算女人他可以不要,但是孩子他不可能不在乎。 就在莫泽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柏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的消息。 好消息是,他已经找到了近几天李伦经常会出入的地方,稍加筛选就能确定柳溪的位置。 而坏消息则是……今天下午,某郊区的河道上打捞一具男性尸体,最后确定了尸体是一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 而这个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上午才同莫泽通过电话的——李伦。 听林柏如此说道,莫泽心中猛然一震,难怪今晚他怎样也等不来李伦林柏电话,原来竟是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营救柳溪 “警察那边可有探到消息?”莫泽冷眸问道。 “警方初步认定为自杀,但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林柏如实报告。 “藏匿地点呢?” “确定了几个地方,我已经派人前往搜索了,相信不过多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莫泽了然的点点头,眼睛暗沉沉看向某处,眼底的疑惑之色更浓。 而就在此时,莫家大宅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莫泽被佣人告知楼下有警察找他的时候,也就微顿了一秒,而后不慌不忙的下了楼。 楼下并没有他想象的大场面,只有一位穿着制服的老熟人,正悠闲的喝着茶等着他。 “莫总这宅子不错,连茶水都比外边一般的好喝!”南天见莫泽下来,笑笑开口道。 “有话直说,来闹就给我滚出去!”莫泽心下不快,见着南天这番姿态也是来了脾气。 南天好似看出了他的郁气,一扫之前的愉悦,转而一副严肃公事公办的口吻,开口道:“莫泽,我们怀疑你与一桩杀人案有关,请你协助调查!” 而后,南天正儿八紧的掏出警官证,在莫泽眼前晃了晃,腰间挂着的手铐也被他握于手中,神情肃然。 莫泽冷冷了斜了他两眼,而后不带丝毫感情的缓缓开口:“只是调查而已,上手铐,你这是要公报私仇?” 南天眸心处深光敛起,转而脸上又浮现一丝玩味的笑意。 “呵……别认真,我知道手铐这东西不符合莫总裁的身份,你看我要是想公报私仇,肯定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开着警车大摇大摆的将你拘捕,何必趁着这大半夜过来呢?” 莫泽别有深意的看来他一眼,并不想接过他的话。 随后,莫泽在林柏耳边吩咐了几句,便被南天带走了跟着南天离开了。 方才得知李伦林柏死讯的时候,莫泽就知,南天肯定会来找他,只不过,他没想到他来来得竟是如此快。 作为李伦林柏生前曾联系过的人,且当初也是他亲手将李伦林柏送进监狱,不论从哪里层面来说,他都洗脱不了嫌疑。 审讯室内,南天和莫泽相对而坐,进行着紧张激烈的审讯。 “说说吧,你跟林柏在电话谈了些什么?”审讯室内,南天慢悠悠的开着口,不紧不慢的模样却确是在无形中给人施加压力。 “他绑架我女朋友,勒索我!”这话从莫泽口中说出来颇有些好笑。 “哦?绑架勒索?遇到了这样的事,一般正常人应该都会报警吧?”南天像是来了兴致,又像是刻意讽刺莫泽不是正常人。 听着南天的话,莫泽回以嘲讽,挑衅的与他对视,而后反问道:“你觉得警察有用?” 话音刚落,莫泽像是恍然大悟般,对着身着制服的南天上下扫了两眼,“哦,我忘记了,你也是警察!” 如此一番话,想来是为了刺激南天,让他面上不好过。 果真,南天的脸色变了又变,阴郁着眸子看他,而后将将话题拉了回来。 “李伦生前联系人只有你,而他绑架勒索你后没多久,便殒命,我们现在完全可以怀疑,他就是你杀的!” 南天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试图用言语攻击,找出他的破绽。 不过,很遗憾,莫泽的表情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仿佛他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坦白一切,就算你是莫氏的总裁,但法律面前也是人人平等的!” 南天加重语气刺激着莫泽,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瞟向其他地方。 “南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李伦的死跟我毫无关系,我今天整整一天都在家里等李伦的电话,谁知道电话没等到,倒是等到了他的死讯,没准他是受到了良心的谴责,畏罪自杀了!” 莫泽这话说得颇有些无赖,惹得南天愤怒的拍案而起,用手指着莫泽的鼻子,冷厉的说道:“你给我严肃点!” 莫泽点点头,好似配合他的样子,但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最终,这次的审讯以莫泽的不配合落下帷幕。莫泽离开的时候,也是由着南天送他离去。 莫泽坐在车上,难耐的点了一根烟。 南天偏头看了他一眼,神色与审讯室内全然不同。 “我好像记得你不抽烟,怎么,今天审讯的时候被我吓到了?” 莫泽虽然点了烟,但是却未吸过一口,将手伸至窗外,仍凭它燃烧,转头回神,见南天仍旧喋喋不休。 “审讯也不过是走流程,只是尽快找到你的女人,让她出面作证,不然……人言可畏,你懂的!” 南天说的莫泽又怎会不懂,只是现在柳溪究竟在何处他也不清楚,派出去的人也迟迟未回消息,除了焦急的等待,他什么也做不了到。 莫泽下车前,南天突然叫住了他,一脸严肃。 “最近你少让林柏来找我,李伦的案子现在我接手了,还是避点嫌好!” 南天说完,也不看他,转而发动汽车呼啸离去。 莫泽刚回到大宅,就接到了林柏的电话,同样,又给他带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已经找到了藏匿柳溪的地点,而坏消息则是,他们并未在藏匿的地点寻到人。 莫泽在听到所谓的好消息,面上一喜,心中阴霾尽扫。但这样的兴奋持续了不过三秒,却被林柏之后的一盆冷水,浇得透彻。 “告诉我地址,等我过来!” 莫泽家门未进,便迫不及待的驱车前往林柏所说的地点。 莫泽行驶了接近两个小时,才来到位于城郊的这栋烂尾楼,此时只有林柏一人在那里等着他。 莫泽刚踏进楼内,一眼便瞧见了那张最为醒目的凳子,以及凳子四周散落的麻绳。 麻绳上面还渗着丝丝血迹,不用深想莫泽就能知道,肯定是柳溪挣扎时留下的。 莫泽眼神发冷,周身散发着寒气,宛如修罗在世,好似下一秒便要大开杀戒一般。 “老板,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林柏凝着地上的绳子,开了口。 莫泽瞟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柳小姐可能是自己逃走了。” 莫泽像是被林柏突然点醒,眸光转动之间多了几分探究的神色。 他围着凳子研究了许久,目光突然就被一旁的水泥柱吸引。 “你是说,她用水泥柱磨断绳子逃走了?”莫泽自己说出来都觉着不可思议,要将这般粗实的麻绳磨断段,得需要语言多大的意志力。 “我也只是猜测,可如果柳小姐是自己逃走,怎么会到现在都未现身?还是说有其他人把柳小姐转移了?” 莫泽蹙眉,林柏说的也正是他心中所想的,从始至终,他都怀疑李伦身后还藏着人,但是,究竟是何人,他们却是不得而知。 “就在这附近给我搜,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出来!” 莫泽想要撇去其他可能先不谈,以现场的情况来看,她相信是柳溪凭着强大的意志挣破束缚逃了,而这里又是郊区,废楼之外也是大片荒芜,没准她是逃跑的时候迷失了方向,寻不着正确的道路了。 领命之后,带着这样的侥幸,林柏开始掘地三尺的搜索,甚至还用上了警犬,但是一天过去了,仍是一无所获。 柳溪失踪的第三天,莫泽再次回到了这栋废弃的大楼,林柏带人搜寻了一天,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这让他在极度不安的同时,隐隐觉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性证据。 于是这次,他不再局限于烂尾楼的大厅,而是扩大面积四处搜寻。 就在他搜寻无果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小东西“咚”的一声,从他的头顶砸了下来,然后晃晃悠悠的滚落在地。 莫泽顺势低头一看,不过一眼,他面上强装的镇定,尽悉数瓦解,当他拾起砸他的物件时,内心只能用欣喜若狂来。 几乎没有犹豫,莫泽顺着废弃的楼道,一层一层爬上去,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仔细寻找,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气喘吁吁爬到十几层的时候,就在一间破烂的屋子内,他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柳溪。 见到柳溪的这一刻,莫泽当真的头一回体会到了失而复得的欢喜。 “溪溪……”莫泽向前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手指轻柔的拂去她脸上的灰尘,眼底布满了疼惜。 此时的柳溪处于严重脱水的状态,三天未吃未喝,再加上精神的极度紧张,就在进去这间屋子房子的时候,她就彻底晕厥了过去。 莫泽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呼吸,莫泽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心头也随之一颤。 幸好他找到了,柳溪现在的状况,好似只要再拖延一会,随时可能殒命。 莫泽万不敢再耽搁片刻,抱着柳溪急匆匆的下了楼,将她放进车内后,油门一脚踩到底。 ………… 柳溪也是没想到,住院这种事还能风水轮流转的,这半年的时间,她似乎与医院格外的有缘。 不过好在她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只是三天未吃未喝,身体虚脱扛不住晕厥了,只需在医院静养几日身子便会渐渐康复。 柳溪脸上毫无血色,娇小的身子躺在宽敞病床上,更加显得单薄虚弱,如此模样被莫泽看在眼里,更是心疼不已。 当他将柳溪抱至医院的时候,医生将她的衣服掀高,莫泽才看到她手腕和脚腕上竟蹭破的大块皮肉,莫泽不忍去想,当时她究竟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不过好在上天对他不薄,让他发现了她。 莫泽拳头握了握,而后慢慢松开,手心赫然躺着一只三花猫的护身符。 当时,就是这个三花猫的护身符砸在了他的头上,他才会坚信不疑的上楼寻她。 第一百二十八章 配合调查 “溪溪……等你好了,我们一定要再去一次神社!”莫泽手指细腻的摩擦着手中的护声符,贴在柳溪耳边低声道。 只是,这时的柳溪还处在昏迷当中,于是她便遗憾的错过了莫泽眼中那浓重到化不开的柔情和心疼。 柳溪在住院的第二天苏醒,此时莫泽却被再一次传召到了公安局协助调查。 柳溪醒来后的第一反应便是逃跑,但却立即被人按住,当她渐渐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她终于得救了当身子被人强势按压住的时候,她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已经获救了。 “柳小姐,你先冷静冷静,没事了,你现在在医院里,已经安全了!” 林柏见她情绪已经稳定,于是立马放开了她,而后盯着她失神的双眼,低声劝慰。 柳溪在失神片刻后,神智才渐渐清晰,而后便开始寻找着莫泽的身影。 林柏只需一眼,便瞧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于是按照莫泽临走时给他准备的台词开口说道:“老板公司有点事,急着去处理,很快就会回来!” 听他如此一说,柳溪像是失望的叹了口气,而后说了句“我还有点累”便径直躺了下来。 任是林柏也看出了她心中的不悦,但她不愿说他也没资格多问,他便留她一人休息,径自走到门外守护。 柳溪虽然躺下,但睡意全无,方才醒来之际,见到的第一个人竟然不是莫泽,这让她多少有些失望。 虽然知道莫泽不会平白无顾的离去,但是她的心却不由自己的一顿躁乱。 直到夜幕降临,莫泽才姗姗来迟。 病房外,林柏将柳溪一天的情况细致悉数报告后,莫泽方才走了进来。 前一秒柳溪还半靠在病床上,听见门外有声响,下一秒就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莫泽进来的时候,刚好看着这一幕。 他轻笑一声,也不拆穿,几步便跨到了柳溪的病床边,佯装不知的开口:“怎么还没醒,看来还要叫去找医生来瞧瞧!” 莫泽说着,当真就准备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却不想,一只白净的小手及时将他给拦住了。 莫泽转头,佯装诧异:“你醒了?我还准备让医生给你瞧瞧。” 柳溪掀开被子,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你故意的,林柏肯定告诉你我早就醒了,你是不是又故意逗我!” 柳溪腮帮子气得鼓鼓的,莫泽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心中的担忧顿时减少许多。 莫泽无比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下,突然反常的将她紧紧抱住。 柳溪感觉到,莫泽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嘴唇柔软的触感令她禁不住一阵颤栗,就在她准备将莫泽推开的时候,他却突然开了口:“真好!你回来了真好!” 这一刻,柳溪感受到了来自莫泽的不安,以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总是犹如天神一般将自己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却是没想到,他内心其实也有着她所不知道的害怕和恐惧,而这些害怕和恐惧还竟然都是源自她。 原本是想推拒的双手,在这一秒却变成的反拥。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静默数秒后,方才念念不舍的分开。 “我听到了!”两人刚刚分开,柳溪突然开口道。 莫泽满含深情的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说我们一起再去神社!” 柳溪的话倒是令莫泽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在她昏迷时候说下的话,她竟然听到了记下了。 “没错,下次我们一起去,带着莫翎一起!”莫泽后面其实还是有一句话,我们一家三口一起! 提及莫翎,柳溪面露担忧。 “我不在的这几天,莫翎还好吗?” “嗯。”莫泽的这个字,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一样,显得非常冷淡。 见他突然这般模样,柳溪几乎都不用想,就能明白,这个幼稚的男人肯定是又在吃着莫翎的干醋。 “那我不在的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柳溪本是想要嘲笑莫泽一番,但是在看到他深情的双眸后,心中一片柔软,嘲笑登时成了暧昧之言。 四目交接,气氛登时也变得绮丽,莫泽刚准备一亲芳泽,却不想柳溪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完美的氛围。 “对不起……” 柳溪也是不懂,看着略微疲惫的莫泽自己心里竟是如此难受,愧疚之情更是难以言表。 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他肯定是用尽所有方法在寻找自己,自己被绑的时候有多想念他,这些时日,他肯定就有多想自己。 莫泽抚着她的秀发,眼里的柔情差点让柳溪沉溺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该道歉的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柳溪努力的摇着头,证明着这次的意外并不是他的过错。 或许是因为失而复得的缘故,柳溪住院的这几天,莫泽几乎对柳溪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得不像成话。 饶是林柏,这段时间也是对自家老板刮目相看。 好在,柳溪住院的时间不长,三天后便顺利出了院,而林柏也终于有了其他任务,不必再继续被逼吞食狗粮。 出院这天,柳溪心情意外的很好,就在她兴致高昂的同莫泽谈笑的时候,一身制服的南天却意外的将两人拦了下来。 莫泽见到来人,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你来这里做什么?有事你单独找我,我们私下说。” “我这次来可是为了公事!”南天说着也不看他,径自将注意力放在柳溪身上。 “柳小姐,我们怀疑你与李伦的被害有关,请你务必配合协助我们调查!” “可是,我并不认识什么李伦。”柳溪被南天的一番话弄得有些慌乱,无措的看来莫泽,见他用眼神安抚着自己,她的慌乱才稍稍平复。 “将你绑架的那人绑架你的就是李伦,他在绑架你的第二天便遇害,而你身边的男人就是头号嫌疑人,如果你想帮他彻底洗白,就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南天不顾莫泽眼神里的警告,言语直白的说道。 柳溪一脸诧异的看向莫泽,在医院的这几天,她从未听他提过此事,就算她偶尔提及绑架,也是被他含糊带过。 柳溪本以为他是不想让她,再去回忆过往,想不到其中竟然还有这种隐情。 “她不会去的,她在这件事里只是受害者……” “不……我要去!” 莫泽本来就不满南天的举动,现在见柳溪居然还当面反驳自己,一时间心气不顺,脸也垮了下来。 柳溪见他这番模样,怎会不知他心里的想法,于是当着南天的面,踮着脚在他嘴角亲了亲。 “你放心,我只是去把我看到了,遭遇的事情跟他们说一遍,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在一边陪着我就好!” 旋即,柳溪对他灿然一笑,登时,莫泽面上的不悦就有些挂不住了,为了保持住最后一丝威严,他强装严肃。 “如果他们问了什么你不想说的,那就不用理他们,有我在!” 莫泽说这话,已是完全忽略了一旁的南天,旁若无人的对着柳溪进行着辅导。 终究不过一场审讯,柳溪也不过是一个证人,简短的几个问题后,柳溪便被放了出来。 审讯室外的莫泽像是比她还要紧张,她才出来,他便对着南天狠言厉色:“以后不要再找她了!”。 谁知南天压根不看他,反而一脸严肃的对着柳溪开口道, “好了,你们可以先回去了,如果日后还有需要协助的地方,就要再次麻烦二位了!” “没有下一次了!”莫泽狠狠的丢下一句,带着柳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经历一番波折,两人终于回到了莫家大院,莫翎见着柳溪后又是开心又是生气,不过在柳溪一番安抚下,又变得十分粘人。 两人洗完澡后,便躺在床上耳鬓厮磨。 莫泽像是故意逗弄她,一个又一个的热吻,印在着她的锁骨上。 “别,等下留印子了!”柳溪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身体上却并未强烈抗拒,反而,不由自主地粘了上去。 柳溪早已习惯了这般亲密举动,被莫泽亲吻的每一处,她都感觉暖洋洋的。 不过莫泽听后却是当了真,当下便放过了她的锁骨,但是嘴唇却若即若离的上移潜行,顺着锁骨径直滑到了她的唇边。 而后,脸上的笑意扩散到了最大。 他的手指缠绕住她的一缕发丝,而后凑到鼻尖轻嗅。 “真好闻……!”又是一句暧昧不清的话。 莫泽实际的亲吻未让她害羞,一个简单的动作但是让她羞红了脸,柳溪推搡着他的胸膛,颇有些语无伦次。 “我……可是有性冷淡,我可是个病人,你……不要动什么坏念头啊!” 莫泽被她这一句话顿时逗得笑出了声,想不到她竟然会主动提及这件事,甚至还拿它当起了挡箭牌。 不过莫泽本就没有多想什么,每次两人尝试到后面,最终受到“伤害”的却是自己。 莫泽有时候也会无比丧气的想过,会不会哪天苏诉好不容易将她的性冷淡给治疗好了,而自己却是不行了! 思及此处,莫泽嘴角不禁扯出一抹苦笑,看来还是得让苏诉赶紧治疗,不然自己下半生的性福没有着落啊! 此时柳溪哪里知道莫泽的所思所想,她只知道,自己说了这句话后,莫泽当真就收了手,两人安安稳稳的抱在一起好好睡了一觉。 而这一觉,两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第一百二十九章 被遗忘的童年记忆 吃完午餐,莫泽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带着柳溪再次来到了苏诉的治疗室。 苏诉见着莫泽和柳溪,面色非常不自然,好似一点都不愿意见着他们。 “一周的赌约我可没输,是你们自个儿耽搁了,所以你们看不着我的笑话!” 苏诉虽然气势很不错,但是心里却是虚的很,如果眼前的两人一起怼他,他怕是很难招架。 “好了好了,上次的事我就没想过跟你计较。”莫泽压根就没将上次的玩笑话当真,也就他自己心里计较的很。 听到莫泽如此说道,苏诉转而盯着柳溪看,像是要她也开口承认。 “我们有打过赌吗?我怎么不知道?”柳溪配合的装疯卖傻,适时的取悦了苏诉。 见两人这般配合,苏诉心下也是满意,待满意之后,转眼便变回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还不错,经过刚刚一番交流,算得上是愉悦。”柳溪一语双关。 “咳咳咳……”苏诉像是掩饰尴尬般的咳了咳,继续道,“今天我们就正式开始催眠治疗,今天我希望你能打开一些,不要局限住自己!” 柳溪似懂非懂,但本着对他的信任,由着他引导应该是没有错。 苏诉正式开始前问了柳溪一句,“准备好了吗?” 却见柳溪抬头看了看他,而后淡定的摇摇头。 苏诉眉头一皱,“怎么了?” 柳溪忽而一笑,喊了声,“莫泽,让我抓着你的手!” 登时,苏诉觉得自己再次被两人戏耍了,而且还被迫强喂狗粮。 不过,柳溪也并非全然说谎,当时她心里确实是紧张得不行,原本前一秒还无比平和的心,在躺下来的那一刻莫名开始狂跳,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而这时,她很想感受一点莫泽的温度,于是她便开了口。 听到柳溪有此需要,莫泽当然义不容辞给予满足,大手紧握住她的柔软,而后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怕,我陪着你!” 柳溪点了点,再次深呼吸,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整个人登时也安稳许多。 “等下你听着我的指引,一步步来,不要操之过急,但是也不要停滞不前,有些黑暗,需要你自己鼓起勇气去战胜。” 苏诉说完这番话,再次看了柳溪一眼,见她眼底满是坚定,也是放心许多,对这次催眠莫名有了更多的信心。 “好,听着我的声音,闭上眼睛,先放松身体深呼吸,吸气……呼气……” “现在你眼前一片漆黑……” 柳溪在苏诉的引导下,慢慢的进入了状态,突破一片熟悉的黑暗后,眼前便是几天前被绑架的画面。 她清晰看到另一个自己艰难的磨着绳子,脚腕上的皮肤被一点一点磨红,掉皮,最后浸出一片猩红。 而后,她突然听到有人说不对,跳过这个画面,让她继续前行。 之后,她看到了很多她记忆深刻的和从未见过的画面。 而被强制挣破 处 女膜代孕的那个画面,依旧是盘旋停留的最久的。 在这个画面里,柳溪又开始停滞不前,好在苏诉及时引导,她才能突破这层障碍,继续前行。 之后的画面便像是走马灯一般,一一闪现! 她同莫泽相识相交相爱的历程,她同张生无疾而终的八年,还有她……被完全遗忘的童年! 拨开一层迷雾,画面定格在了一所学校,这正是柳溪就读过的小学,但是,好像同她记忆中有些不大一样。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看电影一般,柳溪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一个个画面闪现。 但之后画面里的人和事,却越大清晰…… “溪溪,留下来陪陪我?” 柳溪看到了扎着两个小辫子自己,在她的旁边的也有一个跟她扎着一模一样辫子的女孩,紧紧的扯着她。 “柳溪已经放学了,你赶紧回家!”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将小女孩的手强势的拽了下来,并且推了小柳溪一把。 小柳溪好像很怕眼前的男人,但对小女孩似乎又十分担心,就在她犹豫不定的时候,男人打了小女孩一巴掌,凶神恶煞的对着小柳溪吼了一声“滚”。 登时,小柳溪吓得掉头就跑,一路跌跌撞撞,好似还摔了几个跟头, 而身后则是小女孩凄厉的哭喊。 小柳溪停下脚步,似乎想要回头,但是她仍旧害怕,她恐惧着身后高大的男人,身后的小女孩还在叫着柳溪的名字,只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突然画面翻转,还是小柳溪和小女孩。 “溪溪……答应我,以后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吗?”小女孩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柳溪清晰的看到那时的自己,重重的点了点头! 画面再次变化,不过这次没有了小女孩,站在小柳溪面前的居然是之前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男人捏着她的下巴,对着幼小的她威胁道: “如果你敢说出去,你就会变得跟她一样!” 不止是小柳溪,就连现在处在旁观视角的柳溪自己,都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 变得跟她一样?她是谁?之前的小女孩吗? 柳溪想要问出口,奈何在这样的空间里,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根本施展不出半分。 就在她绝望之际,她却看到更为恐怖的画面。 那是一双猩红的充满着仇恨的眸子,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恐惧的同时,她亦无法忽略眸子里的绝望。 柳溪身体骤然一震,头疼欲裂,好似要炸裂一般。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好似有人拿着钻头死命的钻着她的大脑,手下毫不留情。 “柳溪,仔细听我的声音……冷静下来!” 就在柳溪觉得自己下一秒,便会因着这难忍的疼痛昏厥过去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渗进脑内。 这道声音就犹如一根救命稻草,让柳溪在绝望至极时寻到了一线生机。 “听我说,当我数到三的时候,你便会马上醒来,之前的所有,不过是一场梦,如果你听到了,准备好了就动动你的手指?” 柳溪听后遵从指示,动了动手指,但是这种没有任何实体感的动作,她也不知她的身体有没有随之反应。 不过,好在下一秒,她就听到了她想的声音。 “一,二,三……咚……” 柳溪在听到一个响指后,身子一弹,猛然坐了起来,无神的双眼里浸满了茫然的慌张。 “溪溪……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着柳溪醒来后,莫泽尤为激动,早在柳溪陷入催眠时,她种种不良反应都让他感到强烈的不安。 待看到她清醒后,又是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莫泽心中的担心不免更甚。 “你别瞎操心了,她等下就会好的,这次的催眠一定收获颇丰!”苏诉拿眼斜瞧他,眼中闪过一抹自信。 莫泽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此时,他最在乎的并不是那所谓的病症所在,而是眼前魂不守舍的柳溪。 良久,柳溪终于恢复清明,精神也振奋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颓靡。 “我怎么了吗?嘶,头有点疼!”清醒的后柳溪,双目有神,莫泽看在眼里也是终于放心下来。 “没事,催眠后会短暂的不舒服,是正常的!”莫泽俯身,低头,在她发梢吻了吻,“累的话靠着我休息一会。” 说着莫泽转换了姿势,将柳溪抱坐在自己双腿上,按着她的脑袋躺在自己的怀中。 莫泽的怀抱好似一个避风港湾,总是能给予柳溪足够的安全感。 此刻柳溪确实还未完全恢复,所以也不矫情,顺着莫泽的姿势,乖巧的躺了下来。 柳溪刚想闭上眼,享受莫泽怀中的温暖,感受片刻的宁静,却不想,苏诉压根不给她这机会。 “两位,现在可不是什么缠 绵的好时候。”苏诉抱臂看着两人,带着命令的口吻强势说道:“趁热打铁的道理你们懂吧,刚刚催眠时看到的听到的,好好给我回忆回忆。” 莫泽皱着眉头,对苏诉这番话相当不认同。 柳溪状态明显不好,他并不认为现在是逼迫回忆的好时间。 他正想开口拒绝,却被柳溪出手扯住了衣袖。 “苏诉说的对,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如果不趁现在说出来,我自己也不能保证,过了今天,记忆会不会再次被篡改!” 莫泽低头看她,漆黑的眸子映衬着她苍白的小脸,眼中不忍一闪而过,见着她满脸的坚定,拒绝的话溜至嘴边转而变了味道。 “如果难受,别逞强!” 柳溪嘴角噙着笑,虽然身体不适,但是,莫泽的这般紧张和担心,令她心中极悦。 随即,莫泽话锋一转,盯着苏诉满眼威胁,“如果等下问完,她状态比现在还差,你就小心点!” 苏诉压根不惧他的威胁,反唇相讥,“如果你想禁欲一辈子,我无所谓!” 莫泽哪里听不出他言辞的讥讽,当下脸色微微拉了下来,不过最终还按捺住了脾气,毕竟,真得罪了苏诉,他确实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为柳溪治疗。 两人虽未继续互呛,但是眼神碰撞尤为激烈。 须臾,柳溪不得不出面打破他们这诡异的对峙。 “不要耽搁时间了,赶紧吧!” 第一百三十章 享受莫总裁的服务 苏诉听闻,看了看时间,开口道:“嗯,开始吧,不能再耽搁了!” 确实不能再耽搁了,就算是现在,才过不久,柳溪都觉得,脑海中小女孩的面目她已经依稀看不清了。 之后便是柳溪和苏诉单独谈话的时间,莫泽被拒到了门外。 两人谈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而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个多小时内,莫泽基本处于一个极度焦躁的状态,脚下的步子从未停过,来回在门前踱窜,直到…… 房门终于从里面被拉开! “怎么样?”莫泽出言并非问着两人谈话的结果,而是询问柳溪的状态。 好在柳溪出来时面色并没有什么不对,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好似这次的谈话还较为轻松愉悦。 “你怎么比我这个病人还要紧张,没事了,苏诉说这次催眠很成功,继续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应该不要多久就可以找到病症所在了!” 柳溪将脸颊贴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诉。 但柳溪此举并非亲昵,而是以此作为掩护,不让他看到她强装的坚强,在下一秒被瓦解的模样。 如果两人不是这番姿势,莫泽肯定能一眼看穿她的反应,但是,现在,他只能听着她的声音,来感受她的情绪。 然而,柳溪说话的语调却是轻快的。 不一会儿,柳溪从莫泽怀中出来,她抬起手在他脸上轻轻摩擦,感受着温热的触感。 而后她淡然一笑,“我们回家吧!” 莫泽不疑有他,当下便牵着柳溪的手离开,甚至都未曾与苏诉打声招呼。 不过此时的苏诉也无暇顾及两人,方才他同柳溪一番深入交谈,心中的疑惑更甚。 根据柳溪一番模糊的说辞,苏诉只能捕捉到两个重点人物,小女孩和高大的男人。 但是最后柳溪说的那双猩红带着仇恨的眸子,应当才是关键,但是,这双眼眸是何人的? 是小女孩还是高大的男人,亦或者,另有其人? 苏诉执着钢笔在白纸上哗啦,写下一整版的文字,随后又像是否定一般的,将之前写下的所有设想全数划掉。 凝眉叹息,终是无解,苏诉要用这点眉目,将所有疑团全数解开,想来也是不可能的。 苏诉也只能祈祷着,下一次的催眠,柳溪能够记起更多的画面,将画面一一拼接起来,没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这边苏诉还在为这柳溪的事绞尽脑汁,而另一边的柳溪此时却舒服的躺在床上,享受着莫家父子的高规格待遇。 柳溪被莫泽带回家后,首先上楼洗了个澡,而后就被莫泽强制压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你干嘛,放开我!”莫泽此番行为柳溪非常不解,今日她的疲惫他也是看在眼里,以柳溪对他的理解,莫泽此时应当不会做出强迫的行为才对。 但眼下这人行为却是如此反常,压制得她无法动弹。 莫泽微扬下巴,敲了敲她的脑门,笑得有些邪魅,附耳低语,“想什么呢!” 柳溪哼哧了一声,别过脸不去看他,肘手一侧却顶在他的腰上,拒绝的意味很浓。 莫泽微不可见的眸光轻闪,嘴角戏谑上扬:“当真不想要吗?” 此语一出,携带着淡淡的诱惑,颇有些让人把持不住。 不过柳溪态度却很坚决,转过头盯着他的眼,狠狠道:“不要!” 顿时,莫泽脸上布满遗憾,而后手上的力道松懈,柳溪趁着这个时间猛然一跃,从他的压制中挣脱出来。 柳溪横眉冷对,莫泽却一脸无谓的耸耸肩,“之前跟一个手艺不错的师傅学了点按摩的技巧,本想今天给你好好放松放松,没想到你这么不愿意,也罢也罢,就当我一片真心错付了吧!” 言毕,莫泽将床头的一个小瓶子拿了出来,捏在手中把玩,似是故意要给柳溪观看,以此增加自己话中的可信度。 柳溪明知他的意图,但眼神却不受控制,随着他手中翻转的动作望了过去,当见着瓶子上贴着标签之后,登时脸上飞起两片红霞。 竟然是薰衣草精油,看来,她当真是想错了! “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柳溪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对着莫泽直接怼了回去,面上依旧不悦。 莫泽不动声色的扫了他一眼,转眸看向一旁的垃圾桶,遗憾道:“既然某人不领情,也罢,这瓶我高价购来的精油也没什么作用,我看丢了算了!” 言毕,莫泽当真将手中的精油丢进了垃圾桶,而后背对柳溪站定,将面上的表情隐藏起来。 当下,柳溪心中一咯噔,心底的愧疚越发强烈。 她悄然走到莫泽面前,只见他嘴唇抿得直直的,瞳仁黑漆漆,难辨情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头次,柳溪主动向莫泽示好,伸手捉住他的右手小拇指,撒娇般的摇了摇。 莫泽抬头,漠然的看来她一眼,好似真的生气了,当下,柳溪的心愈发慌了。 “你别生气嘛,这次是我不对,要不,我给你按摩赔罪,只要不嫌弃我手艺……”柳溪可怜巴巴的说着,这幅模样倒是同莫翎意外的相像,简直如出一辙。 顿时,莫泽神情有了变化,脸像是绷不住了一样,变幻出诡异的神情,似笑非笑! “此话可当真?” 柳溪见着他脸色终于好了一点,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当下便跟小鸡啄米一般,快速的点头。 “那就开始吧。”霎时,莫泽脸上的不快一扫而光,嘴角还浮现一丝愉悦的笑。 不明就里的柳溪,当时就被他这急转的态度弄懵了。 但不过须臾,柳溪赫然反应过来,她被莫泽从头至尾的耍了。 一时间,柳溪又气又恼,本还觉着疲倦的身子立马来了劲,见莫泽已经十分自觉地脱掉上衣,在床上躺好,柳溪脸上闪过一丝狡诈。 要你耍我,可得让你尝尝苦头! 登时,柳溪态度极好的让莫泽趴着躺好,说是给他好好捏捏背部。 但是在感受到第一个力道的时候,莫泽就觉得不对劲了。 她这哪是按摩,根本就是谋杀亲夫! 此时,柳溪正双脚踩在他的背上,脸上笑的放肆,突然,脚上的力道暗暗加重几分,莫泽表情顿时一紧,方才的轻松愉悦顿时消失殆尽。 “我说了我技术不好,是你自己选的,不要怪我!”柳溪调皮一笑,莫泽马上察觉了她是故意为之,暗自使坏。 紧绷住背部的肌肉,莫泽忽然反手一抓,将背上作乱的双脚擒住,制止了她继续的动作。 “故意使坏,嗯?”莫泽沉闷一哼,声音里潜藏着危险的气息。 登时,柳溪暗叫不好,每每莫泽这幅模样,自己都会被他欺负的很惨。 果不其然,就在柳溪想要挣脱出窘境的时候,莫泽身形一动,反手用力,柳溪毫无防备之下,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重重坐在了莫泽腰上。 忽听得莫泽一声闷哼,柳溪暗叫不好,想要挣脱起身,但双脚依旧被他束着,这令柳溪担心之余又生出了一些烦乱。 “你放开我,我是不是把你压伤了? 被她压着的莫泽充耳不闻,不做应答,身体亦没有任何动静,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令柳溪尤为紧张。 就在她准备发怒之际,莫泽忽的一个翻身,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她又被莫泽强压在了身下,身体还是没有自由。 “放开我!莫泽你这个大骗子!” 柳溪在看到莫泽表情后,心底的担忧顿时消失殆尽,但转念便又升起不快,他笑的如此得意,哪里有半点痛苦的痕迹。 见柳溪如此说自己,莫泽不但不恼,脸上的笑意更浓,向前逼近,两人额头相抵,气息交融,随后伸出一根食指,缓缓压在柳溪柔软的唇上,声音低沉暗哑。 “不要说这么可爱的话,害的我现在,很想吻你!” 柳溪还未回神,莫泽便俯身低头,堵住了她的嘴,不徐不缓的舔 舐,碾摩,细细描绘着她嘴唇的形状。 这是一个不带半点情 欲的,极其单纯的,接吻! 这个吻,浮于表面,并未深入,不像以往的唇齿交缠氛围绮丽。 而恰恰是这样一个柔情似水,清风拂面的浅吻,却让柳溪前所未有的激动,身子禁不住的颤栗,主动迎合,索求更多。 最后,这个吻竟是由着莫泽主动开始,主动结束! 莫泽抱着柳溪,嘴唇贴至她的耳边,蓦然轻笑道:“方才感觉真的那么好?” 柳溪几乎可以脑补出他脸上戏虐的神色,同时也庆幸着,现在这样的姿势看不到彼此的脸。 不过,莫泽却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突然拉开两人的距离,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正视他,登时,柳溪脸上密布的红晕和羞涩神情,悉数被他瞧了去。 柳溪恼羞成怒的挣脱莫泽的双手,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将自己包裹进了被子,之后任凭莫泽如何努力,她都不愿出来。 但,莫泽是什么人,柳溪的脾性都已被他摸透,所以当他将昏昏欲睡的小莫翎抱过来时,柳溪狠狠白了他一眼后,当下便败下阵来。 随后,莫泽将那瓶“薰衣草精油”从垃圾桶又捡了出来,半劝半哄的终于将柳溪说通,一本正经的帮她按摩,而小莫翎见状也不甘寂寞,摸着精油学着父亲的姿势,也像模像样的帮柳溪按揉着。 当下,柳溪心中稍存的一丁点儿怒气,瞬间散的干净,心底更是涌现出很多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是不是在吃醋 这一晚,柳溪在莫家父子的按摩中沉沉睡去,而且睡得香甜。 之后,柳溪的生活再次回归正轨,甜品店,莫家大宅,苏诉治疗室,这三点一线的生活她过得倒也并不乏味。 甜品店在木村和柳溪的共同努力下,生意蒸蒸日上,就算是现在两个店面,也接不下庞大的人流量。 再加上之前柳溪为莫翎设计的生日蛋糕,在宴会上大放光彩,随后不久,店内就接到了许多宴会的订单,一时之间,甜品店变得更为忙绿。 好在木村及时增添了人手,不然就凭着店内的这几个员工,真心应付不来。 苏诉的治疗室,柳溪去的也勤,只是之后的治疗并没有他们设想的那般乐观。 但是终归结底,每天还是有一点新的进展,就连柳溪自己都觉得,她离真相似乎仅有一步之遥了。 苏诉也曾对她耐心安抚道:“真相已经快被一层一层剥离出来,越是紧要关头越是不能心急!” 莫家大宅这块的话,也并无其他太多变化,只是少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 而这个人之所以会少,也与柳溪脱不了干系。 柳溪也不知从何时起,龚瑶竟然和莫泽有了交集,她曾多次看到两人在一起秘密交流着什么。 但只要她一出现,两人立马噤声,莫泽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一如往常的对待自己。 不过,龚瑶暗地里挑衅的神情,她却没有遗漏。 这日,柳溪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莫家大宅,刚进大门,她便看见龚瑶竟然穿着一套低胸装,以及其诱惑的姿势,坐在莫泽身旁,身子更是不住的朝他靠近。 相较于她的主动,莫泽却是一脸的无动于衷,暗黑的眸子里隐隐潜藏着嫌弃。 “你们在干嘛?”柳溪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沉声问道。 却不想,龚瑶竟是一反之前的模样,神色慌张的朝着柳溪解释道:“柳小姐,我跟莫先生没有什么,只是一起聊天而已!” 她不过是这么一问,怎生她就一副心虚的模样,好似两人真就背着她做了什么。 “聊天?谈人生,感情,还是理想?”柳溪反唇相讥,出口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龚瑶瞪大了双眼,一副被柳溪吓到的模样,面露可怜的朝着莫泽看了一眼,想要从他身上寻求一丝安慰。 但单单这一眼,龚瑶的心就凉了半截。 莫泽的眼神根本没有一丝半点是放在她的身上的,从柳溪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从未移开过视线,现在亦是如此! 龚瑶咬咬牙,仍旧不死心,这几日莫泽对她的态度明显的与平时不同,她有理由相信,他是对她有感觉的。 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幕,显然超出了她的预计。 只见莫泽忽然从沙发上起身,神色愉悦的走到柳溪身边,而后说道:“你现在的反应是不是代表……你吃醋了?” 柳溪闻言,反肘给他腰侧来了一下,却被莫泽眼疾手快挡了下来,脸上随即变得严肃。 “我就是想让你吃醋,你自己好好想想,医院回来后这几天,你都是怎么对我的。” 莫泽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似乎这期间他遭受了怎样非人的对待一样。 柳溪见他这副模样,沉思片刻,方才恍然大悟,随后便是一脸无可奈何。 她全然没想到,他生出这些事,不过是为了报复她,这段时间因为店铺忙碌,都没有好好陪他。 柳溪想来都觉得有些好笑,且不可思议,在她心里,莫泽不应该是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的人。 不过柳溪还真是想错了,莫泽,一个占有欲强烈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长时间无视自己。 而被他们遗忘在一角的龚瑶,看着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莫泽和柳溪,登时怒火中烧,但她仍然不愿放弃,就算只有一丝希望她都要奋力一搏,只是,她不知道,她根本半点的希望都没有。 “莫先生,我喜欢你,从这段时间你对我的态度我也能看出来,你是对我有好感的。” 龚瑶鼓足了勇气,终于说出了心中潜藏已久的话。 莫泽听后噗嗤一声竟是笑了出来,当下,龚瑶便一脸尴尬的怔楞在了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煞是好看。 “我对你有意思?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莫泽转而眼神犀利的盯着她,反问道。 “之前你对我根本不闻不问,但是,但是这几天你会跟我聊天说话,态度也完全不一样!”龚瑶眼神痴迷的盯着莫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我跟你聊天,大部分都是谈莫翎的情况,再者,你在这里待了有些时日了,也应当应该明白,这个宅子是有女主人的!”莫泽说着,温柔的看了柳溪一眼,女主人的指向不言而喻。 “不……不……不会,我不信,我哪里比不上她,我明明哪里都比她好,比她优秀,她凭什么……” “就凭她是我莫泽喜欢的女人!”莫泽言之凿凿的将其打断,见她一脸疯狂,面上更是难掩嫌弃。 龚瑶似是被莫泽面上的嫌弃之色打击到了,当下后退数步,却不想被身后的沙发挡住了退路,顿时身形不稳,一头栽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抬头间,便见她的额头被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脸颊直线滑落,不过一会,她的半边脸都浸染上了血液。 只见龚瑶突然冷笑出声,微微眯着眼,脸上的疯狂丝毫不减,如此表情下的她,愈发显得阴森鬼魅。 “等下我会让人把家教费用和医疗费用统统结算给你,并且还会多付你百分之五十,拿着钱离开我们的视线!”莫泽语气依旧凌厉,脸上尽是阴狠之色,他也并未因着龚瑶这幅模样,对她有所同情。 倒是一旁的柳溪有些看不下,悄悄扯了扯莫泽的衣角。 却不想伸出去的手竟被他攥住,拿在手中细细把玩着。 如此情况下,他竟然还有着这份心思,柳溪不得不佩服。 莫泽神情倨傲,强势的态度,狠狠刺伤了龚瑶,深埋在内心的自卑瞬间衍生出来强烈的自尊心。 “我从来都不是奔着你的钱来的!” “呵……”莫泽当下竟嘲笑出声,眉头微挑,态度冷漠的可怕,“你把我当傻子吗?” 龚瑶被他如此反击,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沉默半响后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反击道:“你怎么就能确定,你身边的女人不是为了钱?” 龚瑶说出这句的时候,柳溪当下也是一愣,心里竟然也偷偷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但不过一秒,莫泽便淡淡开口:“因为,是我先喜欢上的她!就算她是为了我的钱,我也心甘情愿!” 这样的回答,不止龚瑶难以置信,就连柳溪也是一脸惊愕。 她从没想过,他心里竟是这般想的! 随后,莫泽似也不愿与她多说,对着佣人吩咐了几句,便强拉着柳溪上了楼。 而楼下,龚瑶怨恨凶狠的目光,一直紧紧附着在两人身上,直至两人上楼消失在转角处。 “她留了那么多血,不会有事吧!”思及楼下的一幕幕,柳溪仍是心有余悸。 “放心,死不了!”见着莫泽一脸无所谓,柳溪眉头微蹙,心下也不愿多言。 莫泽见她脸色突变,哪能不知她所思所想,于是开口补道:“她的伤口不大,只是恰好在额角流血量比较吓人,再者我们上楼前不是吩咐人帮她处理了嘛,所以你就实实在在的放下心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她就这样消失也好,不用见着烦心!”莫泽想到龚瑶便面上不悦。 “我可不觉得你烦心。”柳溪再次反唇相讥。 “又小心眼了不是,你明知道我不过是寻着缘由让你吃醋,顺便将她弄走!”莫泽凝着她乌黑的发丝,声音放软。 “呵呵……想来,龚瑶才是一片痴心错付人啊!”猝不及防,柳溪再次顶撞他。 莫泽脸上变了变,突然伸手揽住了柳溪的腰,将脸置于她的脖颈处,张嘴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 又快又狠又准,就像是一只吸血鬼,用着两颗尖牙研磨着她脖颈的细嫩,卯足了劲儿力道一点都不小,就像是要给她一点教训。 但,终究他还是狠不下心,就在柳溪忍不住喊了声疼后,他便用舌头安抚似的舔了舔,随后撤离。 不过,柳溪白嫩的脖子上仍旧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莫泽仔细看了两眼,像是对自己打下的印记十分满意,阴沉的脸上这才浮现一丝笑意,转而抬头看向柳溪,“疼吗?” 柳溪别过脸去,不愿看他,疼吗?怎么可能不疼,她眼泪都快疼出来了。 “不准跟我置气,不准不理我!”莫泽强势板正柳溪的脑袋,逼迫她与自己对视,然后一出口就是强势霸道的两个不准。 柳溪本来心里就有火,见他态度还是这般,更加气,“我就是生气,我就是不想理你!” 话音刚落,柳溪就见莫泽脸上绷不住的笑意,反应过来才知道,一时不注意又被他给套进去了。 “好了好了,我们何必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人生气呢?不值得!”莫泽双臂一环,笼住她,低沉磁性的嗓音又开始给她灌输着不明所以的观念。 第一百三十二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柳溪无动于衷,就着这个姿势靠在他的肩头,心态渐渐平稳。 “这段时间冷落你了,抱歉!”突然,柳溪语气淡淡的开口,声音是被刻意伪装出来的清冷,不过听在莫泽耳内却是暖意十足。 “不用道歉,反正账我都一笔笔记着,等时候到了,会让你全数还回来的。”莫泽勾唇,口吻状似十分轻松随意,但听入柳溪耳内却是有着别样的意味。 柳溪故意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在乎,她就不信莫泽当真还能拿她怎样。 不过日后,她才知道,现在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多天真愚蠢! 经历这件事后,柳溪和莫泽的感情猛然上升一层,一时间变得如胶似漆,除了正常上班,其余的时间两人都会黏在一起,如今就连莫翎都无法撼动莫泽在柳溪身边心中的地位。 然而,就在柳溪沉溺在这种甜蜜当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一个人却再次找上了她。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才见过的张生。 这天柳溪难得的回了一趟自己家,却不想,刚到门前,就见到了从车上下来的张生。 这时,柳溪突然忆起了当初张生对她他施暴的那一幕,登时停下脚步不敢向前。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张生已经快步行至她的眼前。 “溪溪……我终于等到你了!”张生见着柳溪,神情意外的激动,这种欣喜若狂的样子落在柳溪眼内,却是异常滑稽。 自从与张生离婚后,他每一次来找自己,都会有披带着不同的面具,但最终都会被她激得原形毕露。 柳溪冷漠的瞥了他一眼,一语未发,转身便准备离去。 “溪溪,能不能听我说两句,就两句!”张生近乎哀求的声音倒是令柳溪来了几分兴致,当下便停住脚步,但却并未转身。 好似张生有一句话令她不快,她马上就走! 凝着柳溪的背影,张生思忖片刻,再次哀求着开口,“溪溪,求求你跟莫泽说说好话行吗,不要再打压我了,现在我公司也倒闭了,孩子也没了,老婆也跑了,母亲也重病住院了,这样的下场难道还不够吗?” 柳溪蓦然转身,脸上不带一丝感情,漠然说道:“是,很可怜!” 张生听她如此一说,心中顿时燃烧了一点希望,但,也就一秒,柳溪紧接着开口的人话,便将他心中的一点希望彻底浇灭。 “这是你罪有应得,张生!”柳溪忽的冷笑,“公司是你的吗?如果当年不是你卖了我,你的公司早就没了。孩子是你的吗?那本就是温晓茹跟其他男人的种,至于你的老婆和母亲,我想她们也都是遭到报应了!” 柳溪字字扎心,明知道这样有可能激得张生再次施暴,但当下她却是控制不住自己。 天知道,她听张生亲口说着自己近进来的惨状,心里有多痛苦高兴,当下她恨不得拍手叫好才是。 而被她一番羞辱的张生,却像是身体僵硬了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面上表情实在难看。 “你今天来求我,可能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一件事,你以为为什么莫泽会打压你?难道你还以为我们之间还有半点情谊?呵呵……张生,你的想法天真到我都不忍拆穿啊!” 柳溪无情的嘲笑,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张生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狮子。 “柳溪!”张生怒不可遏的吼叫着柳溪的名字,面容扭曲,十分可怖,柳溪眼中却是波澜不惊,面对愤怒到了极致的张生依旧淡然置若。 “如果你现在想打我,请你好好想想你重病的老母亲,如果你进了警察局,卧病在床的她就没人照顾了!”柳溪声线平稳,双眼定定的看着他,无畏的与之对峙。 柳溪将“老母亲”三个字咬的极重,同张生在一起的八年,她他深知张生与张母的感情,虽然张生为人自私,但是对于他的母亲,他却不会轻易舍弃。 柳溪这句话,刚好戳到了他的痛处,而他偏生只能憋屈着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 就在张生的怒视中,柳溪以着胜利者的姿态离去,身影渐行渐远。 但行至拐角处,柳溪猛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下一凛,果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 晚上见着莫泽,柳溪本想问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将张生打压成今日这般模样,不过稍稍思索,柳溪便放弃了开口。 张生已然是过去式,所以,不管他成什么样,已经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张家人如今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何必为了他再去毁掉两人最近和谐甜蜜的氛围呢。 ………… 时隔多日,甜甜再次来到了莫家大宅,今日她是应了柳溪的邀请前来做客,说是为了补偿上次她升职承诺的大餐。 因着甜甜是客人,柳溪竟亲自在厨房内准备起了饭菜,倒是留着莫泽和甜甜两人在大厅内闲谈。 不过好在,两人在一起也不算尴尬,依着工作的交集,还能谈上话。 “我听说了,你在人事部干得很不错!”莫泽开口就是难得的夸奖,看得出,他对甜甜的工作能力还是很认可。 “谢谢莫总夸奖,这个是应该的,在其位谋其职!”在莫泽面前,甜甜态度虽不拘谨,但是也不像平日里那般放肆。 “私下就直接叫我名字吧,等下溪溪听了,会觉得我们生分,还会以为我用上级身份给你施压压迫你。”提到柳溪,莫泽刚硬的面部柔和了许多。 “溪溪,现在真的变了很多,以前可不是这样!”甜甜突然感慨了一句,莫泽瞥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对于柳溪的过往他也很想有详细的了解。 莫泽也只需一眼,甜甜便知他心中的想法,于是,毫无保留,将她跟柳溪相处的这些年,柳溪身上发生的种种一一道来。 期间莫泽听得入神,表情也会随着甜甜的叙述发生不同的变化,直到柳溪将一桌子的饭菜张罗好了,甜甜的叙述也接近尾声。 柳溪出来的时候,就见着莫泽和甜甜神情愉悦,好像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见此,她嘴角禁不住的上扬,见着两人像是聊的差不多了,才将两人叫过来吃饭。 饭桌上的氛围也很不错,柳溪和甜甜你来我往的逗着嘴,说着趣事,莫泽虽然未加入,但听得也很愉悦。 当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莫泽突然抬头,目光深沉的盯着甜甜,像是随意的开口问道:“你想来莫氏上班吗?” 甜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转而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但她还未开口,柳溪却先接过了话:“你想让甜甜去莫氏上班?” 以柳溪对莫泽的了解,莫泽向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既然问了,肯定是有此想法。 但柳溪心中却有些不同的念头,她始终觉得莫氏虽然是个大企业,但是终归事多规矩多,而且人心更为复杂,而且甜甜依着莫泽的身份进去,柳溪总觉得哪里不合适。 再者,酒店也是莫泽手下的产业,所以,去不去莫氏差别不大。 不过,这也只能代表她单方面的想法,无论怎样,她都尊重甜甜自身的决定。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莫氏上班!”甜甜语气坚定,眼神中已是带着一丝期待。 莫泽将视线由柳溪脸上移至甜甜脸上,随即点了点头,他淡定自如的态度好似早就知道甜甜会答应一般。 “就这样定了?”柳溪讶然。 “不然呢?”莫泽挑眉看她,眼底笑意更浓。 “好吧,甜甜去了你的地盘,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受欺负知道吗?”柳溪不忘叮嘱莫泽,只是,莫泽的回答却有些搪塞的意思。 “我相信甜甜的能力,可以自行把控好一切,我只是给他提供一个舞台,要如何表现表扬,就得看她自己了!” 莫泽的一番话说话颇有深意,柳溪只觉他是敷衍自己,但甜甜脸上却是一片了然,想来,便觉得甜甜的觉悟比自己要高得多。 “谢谢莫总,我会努力的!”甜甜不卑不亢,脸上笑意却是更甚。 莫泽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补了一句,“私下不用这么郑重其事。” 他这句话不是为了提醒甜甜,私下不要叫他莫总,唤他名字就好。 当晚,甜甜被调至莫氏的事情就被这样三言两语,快速草草决定了下来。 只是,就连甜甜都不却不知道,自己的调动居然这么快。 翌日,甜甜便接到了来自莫氏人事部的电话,说是让她当日办理入职手续,隔日正式上岗。 而且,甜甜的职位也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在人事部。 甜甜给予答复后,却突然想到了莫泽饭后私下同她说的那句,意味不明话。 “我希望你在人事部好好干,很多升迁向上爬的机会自己要把握,适当的时候我也会帮衬你,但主要还是看你的自理能力,我希望往后你在是溪溪闺蜜的同时,也是我得力的左右手。还有,我们私下的关系关心,在公司一定不能暴露!”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只有我和你的旅行 甜甜当时就觉得,莫泽将自己带进莫氏应该是有深意的,不过,这些暂时都不是她所要考虑,只要进入莫氏,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甜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快速按下一个号码,眼底一片锐利,良久电话才被接通。 “什么事?”电话那头人语气很不耐烦,好似一点都不愿与她对话。 “我已经正式进入莫氏了,之后的,你看着办!”甜甜不以为意的说道,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至于那人的态度,她并没有什么所谓。 “呵……我当真是小看了你,居然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进了莫氏!” “施景,我说到的已经做到了,你的表现,我拭目以待!”语毕,甜甜直接掐断了电话,不想与他多言。 施景看着手中被掐的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与他并排而坐的男子登时被他诡异的笑容弄得一头雾水,从而开口道:“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这么开心!” 施景眼底闪过一丝狡猾,对着男子认真说道:“让叔叔好好准备准备,马上就到我们上场的时间了。” 男子反复看了他几眼,像是确定什么,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 莫泽,被你占有了这么久的东西,总归是到了归还的时刻了。,施景望着某处,眼中满是狠厉。 而此刻被惦记着的莫泽,却正在莫家大宅享受着难得的假期,在他将甜甜派往莫氏后,他便给自己放了一个大长假。 为了给柳溪惊喜,当天晚上他就订好了私人飞机,连夜启程出发。 但是,莫泽想了很久,如果当天直接同柳溪说,怎样都算不上是一个惊喜。 于是思来想去,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晚上,在柳溪睡觉前,他给她端了一杯热牛奶,他在牛奶中混了一点点安眠药,足够她昏睡一段时间。 毫无防备的柳溪哪知他心里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当下便毫无防备的直接喝完,于是,不过几分钟她便困的不行,之后便睡得不省人事。 当她再次醒来睁眼的时候,见着周遭的环境无比陌生,心里的不安顿时涌了出来。 这是在哪里?难道自己又被绑架了吗? 隐隐,她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在陆地上,恐惧和心慌后,随之而来的,则是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由着胃部翻腾上涌。 这种感觉,像极了柳溪以往坐飞机,轮船等交通工具会有的反应。 柳溪慌忙用手捂住嘴,下床摸索着卫生间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跑过去。 “呕……呕……” 柳溪在寻到卫生间后,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吐得昏天暗地,直至最后双腿都有些虚软无力。 “怎么了,晕机么?”莫泽不知何时也寻着柳溪的身影,来到了卫生间,见着她吐得如此难受,不由得担心问道。 柳溪会晕机这件事,莫泽着实不知情,迄今为止,两人共乘的交通工具也仅限于汽车,如果知道柳溪对飞机会有这么严重的反应,他绝对会将这次的旅行稍作改动。 莫泽轻抚着柳溪的背,打开水龙头冲走污物,又递给她他一杯清水,心里隐隐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瞒着她做了这件事,或许也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见柳溪吐得差不多了,莫泽给她喂了一口水,等她漱好口,在她嘴唇轻啄一下,然后把她半抱着扶出浴室,返回机舱。 将柳溪安顿在舒适的床上后,莫泽找了一颗晕机药,就着一杯温水,亲手给柳溪喂了下去,然后自己也靠坐在床上,让柳溪靠在自己怀里。 “睡一下。”莫泽说完给柳溪戴上耳机,又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大手安慰性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柳溪听话的闭上眼睛,耳机里是舒缓轻柔的音乐,低吟浅唱间,柳溪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之前太过紧张,亦或者是晕机药起了安眠的作用,柳溪靠着莫泽的胸膛,再一次熟睡过去。 深夜,柳溪再次醒了过来,这一次,她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只是肚子饿了。 柳溪扭头看了下机窗外,一片漆黑,电子灯上的时间显示着凌晨一点。 四周很安静,只微微可闻机器运转的声音,让人有一点身在飞机的感觉,再者就是耳边莫泽沉沉的呼吸声在耳边环绕。 熟睡中的莫泽依旧保持着环抱的姿势,将柳溪圈在怀中,柳溪正准备轻手轻脚的脱离他的怀抱,自行觅食,却不想,身体刚有一点动作,环绕着她的手臂立马收紧。 “饿了?”刚睡醒的莫泽声音意外低沉性感,手臂收紧,搂着柳溪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呼吸故意一下下喷在她的耳朵上。 柳溪敏感的耳朵慢慢变得粉红,不甚明亮的夜灯下莫泽看得不是很清楚,就用嘴巴去碰——果然烫得很。 “放开我,我饿了!”柳溪推拒着刻意的靠近和故意制造的暧昧。 莫泽用嘴巴又去碰了碰柳溪的脸颊,也很热,她肯定又脸红了吧,莫泽暗笑。 “咕咕咕……”登时一阵大煞风景的异响,破坏了这完美的气氛。 柳溪尴尬的瞥了莫泽一眼,不出意外,她看到了他嘴角勾勒起的一抹完美弧线。 “厨房在后面,去吃点东西吧!” 柳溪赶紧从他身上起来,垂着眼眸在一旁站定,见她这副模样,莫泽也不再逗弄,引领着她来到了厨房。 “三明治可以吗?”莫泽眼带笑意的征求她的意见。 “嗯,可以!”对于饥肠辘辘的柳溪来说,随便什么食物都斗可以,只要能果腹就好,她并不挑剔。 莫泽听后便动作熟练的制作着三明治,细致的涂抹着果酱。 柳溪盯着莫泽动作着的手指,有点心猿意马。 他的手指骨节匀称,笔直修长,令人羡艳,几乎可以媲美钢琴家的纤长十指,而他粗粝的掌心,覆盖的薄茧更为他增添几分硬朗之气。 这一刻,柳溪恍然觉得一颗心仿佛变成了那片面包,被轻捏着,翻动着,涂抹着。 柳溪不知自己当真是饿迷糊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了,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勾出他的食指挑了点果酱,送到自己嘴里,轻轻舔食,重重吮吸。 莫泽眸色猛然加深,食指上的温软湿润的触感令他心下一动:“你是想吃它,还是想吃我?” 莫泽眸光深深的凝住她,朝她倾身,在鼻尖即将抵上鼻尖的位置停住,他喜欢她这些下意识的小动作。 而柳溪过了数秒方才回神,当下眼神闪躲的将他的手指吐了出来,保持的低头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立着。 只见莫泽突然伸手,将她的下巴抬起,凑近一分,轻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要来点饭前甜点吗?” 想当然,柳溪慌张的摇了摇头,她现在只想好好吃点东西,填饱自己的肚子,这个所谓的“饭前甜点”,想当然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莫泽定定的看了她两秒,似是在确定她的心意,而后,当真放开了她,并将餐盘中做好的三明治端了过去。 柳溪稍稍迟疑了一下,没有伸手去接,只见莫泽突然拿起一块三明治凑到她的嘴边,低声魅惑:“是不是要我亲自喂?” “不……不用,我自己来!”柳溪立马用最快的速度,将莫泽手中的三明治接过来,一口一口,细细咀嚼。 “我也要!”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的莫泽见着柳溪吃的如此香,出其不意的探过头去,将她手中剩余的一小块,直接咬了过去,嚼了不过两三下便“咕噜”一声吞下去,又在柳溪唇上留下个响吻才退开。 柳溪呆立着,嘴里的食物不知只是要继续咀嚼好,还是直接一口吞下的好。 好在之后莫泽没有再闹她,柳溪吃完三明治后,莫泽便将她抱到床上补了一觉。 而这一觉,柳溪直接睡到了两人下飞机。 虽然昨晚莫泽有同她说过,这次是她特别准备的一次旅行,但是究竟是来的哪里,柳溪却是并不清楚。 舱门一被拉开,柳溪就被明晃晃的太阳闪得眯起了眼,微微晕眩下,她便被莫泽牵着走下了飞机。 “好热……”刚下飞机,柳溪就觉着周遭的空气都在燃烧,就连风中都携带着阵阵热浪。 “等下我们直接去别墅!”莫泽眉头紧蹙,额间也浸出点点汗珠,不止是柳溪,他也热惹得够呛。 今天比以往来的哪一次都要热啊,莫泽不禁暗暗想道。 因着H市正处于冬天,所以莫泽专门让林柏安排了这座热带海岛,想让两人享受一下夏日风情,但是他却未曾预料到,这里竟然热到如此地步。 不过好在林柏办事还算牢靠,两人刚下飞机就有专人来接,莫泽和柳溪也并未在再阳光下暴露很久。 司机驱车,直接将两人带到了一栋海边别墅,这是一栋两层的大别墅,内置大花园,并且设立游泳池和假山等等。 而且别墅的选址也很好,风景极佳,依山傍海,从主卧向窗外远眺,就能看见银光点点的沙滩和波光粼粼的大海。 “喜欢吗?”莫泽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从冰箱里取出两瓶水,拧开后置于柳溪掌心,冰凉的触感,令她精神一振,顿时倍感清爽。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想吻你 “我很喜欢大海,沙滩,小时候就曾幻想着能住在这样的海边大别墅里,没想到,今天居然就实现了!”柳溪眉眼弯弯,看的出,她是真的对此地很满意。 喝完水,莫泽牵着柳溪来到窗边,打开窗户,行至阳台。登时,视野更为宽广,几乎半个岛屿的风光都能尽收眼底。 椰林婆娑,扶桑吐火,木棉花开着大朵的红色,,张扬魅惑,沙滩银白而绵长,海水也不是预想中的蔚蓝,在阳光的折射下变换成彩色! 此番美景印入眼帘,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正当两人还沉浸在这美景之中,久久无法回神之际,别墅的佣人为他们送来了更换的衣物,并且告知午饭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用餐。 待两人换好衣服下楼的时候,长长的餐桌上已经摆满的各式各样的海鲜,其中很多柳溪都叫不上名字。 H市虽是沿海城市,海产品也较为丰富,饶是吃了二十多年海产品的柳溪,坐在餐桌上之后,也是无从下手。 莫泽见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被眼前这些食物给弄懵了,坏心眼的嗤笑一声,低头对着佣人吩咐了一句。 来这之前,莫泽就跟林柏吩咐过,食物一定要丰富,什么样的种类和口味统统都不能缺少。 而莫泽这么做,仅仅是因为,他还不能准确的把握柳溪对食物的偏好,所以,多准备准是没错的。 柳溪毕竟是在再沿海城市长大,虽然这里很多东西她未曾见过,但是龙虾,螃蟹,海胆这些她应付起来还是绰绰有余。 只见她熟练的剥开虾壳,白里透红的虾肉蘸了椰油,胡椒,姜末和醋调制的酱汁,吃起来真是鲜美嫩滑,令人食指大动。 莫泽见柳溪逮着几盘熟识的海鲜,津津有味的吃着,其它便是一动不动,登时心里满满挫败。 不过好在没多久大厨就出来,为他们布菜,莫泽强势的逼着柳溪将每样都试了试,不过一圈下来,柳溪依旧钟情龙虾和螃蟹。 一顿饭,柳溪吃的心满意足,最后竟还有些撑了。 “吃好了吗?”莫泽似乎时刻关注着她,柳溪刚放下筷子,他就开口问道。 “嗯,很好吃!”或是天气好心情也好的缘故,柳溪吃完后便觉得一阵睡意袭了上来,整个人登时变得有些慵懒。 “想睡了?”莫泽眯眸,定定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从未消散。 “明明昨天睡了那么久,现在吃完又想睡了!”或许是夏日的缘故吧,柳溪每到夏天,就很容易困倦。 “等下你先去睡一会,下午带你巡岛怎么样?”莫泽行至柳溪身边,低低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好!”柳溪迷糊糊的应着。 莫泽偏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屈身将她抱起,径直上楼。 柳溪没想到这一觉,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沉,莫泽也没有叫她。 她是自然醒来的。 醒来后,她发现莫泽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手指滑动着平板,神色冷峻,想必是在处理公务。 柳溪从床上坐了起来,朝着莫泽问了句,“几点了?” “就醒了了,才四点多,还早!”莫泽淡淡开口,而后将手中的平板放下,起身朝她走去,“既然醒了,准备一下,我们去巡岛吧!” 柳溪瞅了眼窗外,阳光依旧热烈,但风景独好,出去走走想来要比待呆在屋子里有意思。 随后两人便涂抹好防翻晒霜,顶着烈日出了门。 虽然知道是巡岛,但是顶着大太阳,徒步显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好在莫泽早有准备, 两人刚出门,佣人就牵来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大骏马。 柳溪见着,当下眼前一亮,好奇的想要伸手摸摸,但终究不知这马是何脾性,如果是匹烈马,怕是此举并不妥当。 “飞雪性子温驯,不会有事。”莫泽说着,主动上前顺着飞雪的鬃毛,飞雪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抚摸,仰头打了个响鼻。 柳溪见着莫泽的动作,脸上是毫不遮掩的羡慕和崇拜,在莫泽的引导下,她也轻柔缓慢的抚上了飞雪的毛发,手上的触感着实不错。 “之前有骑过马吗?”莫泽侧目问她。 “没有,不过我可以尝试下!”柳溪一脸跃跃欲试。 “有我在,放心!”莫泽说的风轻云淡,自信满满,随后揽过柳溪的肩膀,弯腰抱起,直接送到了马背上。 “啊……”柳溪惊叫一声,双手紧紧抓住马鞍,保持着身体的平衡。随后,莫泽也跨上了马背,坐在柳溪身后,稍稍调整两人的姿势,莫泽便接过缰绳,拍了一下飞雪的屁股。 登时,飞雪撒开了脚丫子,欢快的飞奔,莫泽和柳溪两人的重量,却丝毫没有对它造成负担。 待飞奔一段时间后,莫泽控制了飞雪的速度,让它缓了下来。考虑到阳光太烈,莫泽挑着林荫道前行,隔着摇曳的椰林,火红的鲜花,波澜壮阔的海面和一望无垠的沙滩,依稀可见。 从降落到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柳溪心情独好,再加上之前充足的睡眠,柳溪此刻基本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 “这里真好,空气新鲜,风景秀丽,无忧无虑的,真想一辈子都呆在这里。”柳溪说完,深深吸了两口气,然后缓缓将体内浊气吐出,“如果温度不这么高,就完美了!” “这些都是大自然赋予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如果没有这么高的温度,这里也就没有如此美好的景色了!”莫泽拨弄着她耳边耳边的碎发,随意的说道。 柳溪也不过是随意的抒发心中的想法,未曾过多想过,被莫泽如此一说,当下也就禁了声,专心欣赏起了风景。 两人沉默良久,柳溪再次开了口。 “你对这里地形很熟,以前来过?”柳溪瞧着莫泽带着自己走的都是蜿蜒小道,想来如果是第一次,定不会这么熟门熟路。 “嗯,以前来过几次。”莫泽低声应答,但声音却略显沉重,好似忆起了什么不太开心的过往。 柳溪见此,也不再多问,不是她不在意莫泽的过往,只是,两人在某个方面有着相同的默契,你不说,我不问,都在等着当事人主动告知。 莫泽是如此脾性,她亦应当如此! 不知不觉,两人骑骑走走,闲庭散步,终于等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刻。 平静的海面,此刻被夕阳晕染了大片金黄,忽地一阵海风涌动,浪花翻腾,映照在浪峰上的霞光,就像一片片燃烧着的火焰,闪烁着,滚动着,一浪高过一浪,整个海面像是一片飘动的花海,美不胜收。 夕阳渐渐坠入海平面,眼看就要消失不见,柳溪猛然站了起来,对着海面落日的余晖,发泄似的大喊一声,好似这一声,能将心中的不快,过往伤痛悉数宣泄。 喊完后,柳溪侧过脸盯着身边的莫泽,带笑的眸子在余晖的映衬下熠熠生光,光彩夺目。 温柔的海风吹动着她的秀发,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双眸,但是那蛊惑人心的美,依旧让人难以抵抗。 莫泽就这般痴迷的看着她,牵过她的右手,十指相缠,这一眼万年的感觉,无端让人想到,承诺,誓言,海枯,石烂之类的词语。 莫泽享受着这一刻宁静的美好,在这无人打扰的海岛上,他不用按捺自己,欺身上去,紧紧吻住了柳溪微张的嘴唇,享受着这难得的,与世无争的甜蜜二人世界。 而后不久,两人便踏着落日余晖,踏上了回别墅的道路! 第二天黎明,莫泽就将沉睡种柳溪摇醒,神神秘秘的说要带她去个好地方。 柳溪不疑有他,当下便穿戴洗漱好,随着莫泽出了门。 柳溪本以为莫泽会再次让飞雪载着两人前行,却没想到,最后竟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 莫泽将柳溪带到的是岛上最高的钟塔楼,而这个地方是观看日出的最佳地点。 两人来的时间尚早,起初,四下都是黑蒙蒙的一片,不过多时,天慢慢开始放亮,海天交界处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就像蒙上了一层红色面纱,美丽极了。 柳溪顿时从莫泽怀里跳了出来,兴奋的像个孩子一般,盯着眼前如梦如幻的美景,如痴如醉。 海上日出最美的地方就在于它与海面交辉的光彩的那一刹那,强烈的色彩对比,交相辉映,那摄人心魄的明亮像是一道圣光,将人从内在之外彻底洗涤,身心回归到最纯净的时刻。 而就在这神圣的一刻,莫泽将毫无防备的柳溪拉至着眼前,深情凝视数秒,倾身而下。 当下,柳溪的鼻息间全是莫泽的气息,蕴含着蓬勃力量,包裹着无限柔情,萦绕着她,缱绻决绝。 “我想吻你!”莫泽的嘴唇泛着清冷的光芒,吐出的一字一句,魅惑至极。 柳溪呆滞一秒,而后粲然一笑,手臂主动缠绕住他的脖子,眉眼间蕴出一丝挑衅:“那还等什么呢?” 不待莫泽动作,柳溪抬头贴近,稍稍踮起脚尖,柔软的双唇覆了上去,碰触之间,像是摩擦出了火花,将莫泽瞬间点燃,柳溪掌握主导权的时间不过一秒,便被莫泽的强势进攻击得溃不成军,节节后退。 朝阳下,两人紧密贴合,缠 绵悱恻,深情相拥…… 第一百三十五章 挑衅开始 看过日出,吃过极具海岛特色的早餐,新一天的行程正式开始,上午莫泽就让人安排好了船只,今天他要跟柳溪来一场浪漫的海底约会。 说是浪漫的海底约会,其实还是具有一定的风险,毕竟潜水这个项目,不一定适合所有人群。 因着柳溪是第一次,所以莫泽专门带了一个潜水教练,当三人乘船来到潜水区后,教练帮两人穿戴好器械,继而详细的讲解如何急救,如何呼吸,如何在水下打手势等详细内容,方才帮他们下潜。 虽然是第一次潜水,柳溪也是紧张得不得了,好在有莫泽在她身边,贴身帮助,仅用了一次,她便成功的潜了下去。 对于柳溪来说,大海深处既是令人恐惧又是令人好奇的新世界,当她看到海底色彩斑斓的海鱼和美丽的珊瑚礁后,禁不止啧啧称叹。 本来她很想伸手摸下海鱼,但是思及教练之前的教导,她强忍着冲动将手收了回来。 莫泽一直潜在柳溪身边,默默注视着她,见她现在这番不敢轻举妄动的模样,登时一阵好笑。 他对着柳溪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其中一条鱼可以触碰,柳溪仅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下一秒便伸出手摸了下去。 海底的世界令柳溪大开眼界,但随着时间加长,柳溪感觉也越来越不舒服,随后她冲教练打了手势,在教练和莫泽的帮助下缓缓浮出水面。 摘掉器械后,柳溪禁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胸口一阵强压,好似呼吸不过来了。 这一刻柳溪深深觉得,有些美好的东西,看过一次就可以了,潜水这玩意,她万不可能进行第二次。 这日,操劳一天的两人,一夜安眠,且一夜无梦,睡前柳溪还隐隐期待着明天,会不会有着更加新鲜的事物等着她。 不过,这天,他们还没等到开始新的行程,林柏的一个紧急电话便打了过来。 柳溪见着莫泽接听时,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当下便有不详的预感,没准这次两人的旅行,就要被迫画上不完整的句号了。 果然,柳溪猜想的没错,莫泽电话刚挂,便神情严肃的向她道歉。 “溪溪,对不起,这次我们的旅行可能要提前结束了,公司出了点乱子,等着我回去处理!” 柳溪不以为意的笑着,搂着他的手臂,安慰开口道,“没事,以后还有机会,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再说,我也有点想莫翎了。” 虽然柳溪说这番话是为了莫泽,不想让他有所愧疚,但是她想莫翎也是不假,两人将莫翎丢在家里偷偷出来旅行,本就对莫翎不太公平。 莫泽闻言,眉心舒展,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便火急火燎的吩咐准备好飞机回去。 两人走的匆忙,甚至都没来得及给莫翎带上一点小礼物,待他们回到H市后,莫泽都没来得及回家一趟,便直接去了公司。 莫氏集团内,莫泽神情冷峻的坐在办公室里,林柏正详细的向他作着报告。 “你是说,施景跟我叔叔私下有往来?” 莫泽眼眸沉沉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当初让林柏查施景,不过是因着施景无缘无故接近柳溪,想要查查他的来头,却是没想到,竟还查出来,他私下还与他那便宜叔叔有交情。 想来,这个施景接近柳溪也是蓄谋已久的事。 “木氏那边呢?有什么动静?” 莫泽此次会如此匆忙的回来,并不是因着施景的这件事,主要原因还是在木家。 就在莫泽离开的短短几天里,木氏就从他们莫氏手中抢走了好几个大的开发案,还有几个是被半途拦截的,令莫氏损失惨重。 利益方面的损失都是其次,这一次的开发案中,其中一个便是莫氏开辟海外市场,打开国际通道的一个跳板,现在中途被抢,势必会将这一计划延迟推后,对于莫氏往后的发展着实不利。 “我们被抢夺的这几个case,都是由木氏新上任的副总裁出面谈判的,具体谈判内容暂时还不得而知,只是这位新副总,确实很有魄力,不过短短时日,就已经收拢了不少大中小企业,其笼络人心的手段,不容小觑!” 林柏将这几日收集到的情报,悉数报告。 莫泽眼眸深了深,沉思片刻。 木氏副总裁?木澜东的妹妹?莫泽眉头紧蹙,木澜东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妹妹,他同木伦苏从小一起长大,从未听过他有一个亲姑姑。 木氏突然回国发展,凭空就冒出来了这号人物,其中会不会有别的猫腻? 饶是莫泽如何思索,都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此刻,他很想见一见这个所谓的木氏副总裁。 当天,莫泽便给木伦苏打了个电话,不过对方似乎一点都不讶异,好似时刻等待着他的电话。 “你比我想象的迟。”隔着电话,莫泽都能听出木伦苏话里的讽刺。 “废话少说,我想要见你姑姑,莫氏副总裁!”莫泽不愿与他多费唇舌,简单明了道。 “莫总裁就是这么求人的?”木伦苏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的,好似故意惹莫泽生气。 莫泽冷哼一声,直接将他的电话挂断,木伦苏这人的脾性,他是了解三分的,他现在挂断电话,不过一会,他肯定会主动打过来。 果然,三分钟不到,木伦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难掩的暴躁,好似打电话过来单单为了骂莫泽一顿,出口恶气。 莫泽眼神微眯,紧握手机,冷嘲:“你这个样子,跟市井泼妇毫无差别!” 听筒那头木伦苏差点摔了手机,而后继续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你找我姑姑所谓何事,不过我想你暂时不可能见到她!” 临末了,他还别有深意的补充道:“你知道我们家想要的是什么,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们木家已经跟当年不一样了,当年没能拿回来,现在是时候拿回来了。” 结束通话,莫泽坐在皮制的椅子里,手狠狠握成拳头,抵在额头,闭着眼睛,心潮涌动。 而后,他猛然睁眼,牙齿紧咬,咬筋就如盘曲的蛇一样密布在他的脖子上,双目中的熊熊怒火像是要把所有人都吞噬了。 当年没能从抢走,以后也绝对没有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向他挑衅,他绝对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随后莫泽低声向林柏吩咐了一句,便让他退了出去,谁知林柏前脚刚离开,紧跟着办公室门被再次打开,两个莫泽无比熟悉的人兀自走了进来。 “泽哥,没有打扰到你吧!”莫泽抬头,不动声色的盯着眼前的莫广强和莫琛父子,而后眉头一挑,脸上挂上一丝笑意。 “当然没有,我没在的这几天,多亏了你和叔叔尽心尽力,将莫氏打理的这么好,我乐得清闲!”莫泽一语双关,登时让莫琛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但,终归姜还是老的辣,莫广强见自家儿子一开口,就被莫泽直接压制得接不下话,便挡在了莫琛前面,用着长辈的身份开了口。 “莫泽,叔叔知道你心底什么想法,这次凭空丢了几件大的合作案,令莫氏损失惨重,你心底肯定是有怒气。但其追根究底,还是因着你的固执!” 听闻莫广强的话,莫泽手中的动作明显滞了滞,而后抬头,一副愿闻其详的姿态。 莫广强见此,也不急不缓的继续开口说道:“当初,我就劝过你,木氏集团,我们最好是拉拢合作的好,但你偏要与他们针锋相对,现在才闹到这般地步。” 莫泽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这两父子过来,敢情是专门来指责他的不是,让他答应与木氏合作?他还没蠢到与虎谋皮的地步。 莫泽虽然心中不快,但面上却是淡淡一笑,继而反问道:“叔叔想要同木氏合作的心思,我是了解的,只是,叔叔当真看不透木氏的真实意图?” 莫广强愣了一下,未曾想到莫泽会说的这般直接,半响,他才理清思绪开口道: “不管木氏什么意图,眼前正是我们莫氏冲向国外市场的好机会,现在,就因为木氏的这一报复,令我们长久的辛苦白白浪费,付诸东流,下一次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莫泽眼神冷厉,不存一丝温度,缄默无言。莫广强瞥了他一眼,复而说道:“公司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一直这样专横独断,股东那边叔叔也不好交代,如果到时候他们对你起了什么意见,联合抗议,叔叔夹在中间也很是为难的!” 莫广强突然话锋一转,说的颇为忧虑,好似当真满心满眼的都是为了莫泽和莫氏好。 莫泽突然站起身,却是双手抄兜不慌不忙,犀利的眼神从莫广强的脸上移至莫琛的脸上,语气平静:“可真是给叔叔添麻烦了。” 莫广强见他态度古怪,不明所以的看了莫泽两眼,只见莫泽无视自己,兀自继续说道:“叔叔可不要将心思全都花在公司上,还是要关心关心莫琛,我看他的身体可一日不如一日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回击 被突然点到的莫琛顿时怔愣在了原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他未曾想到,莫泽会突然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这番话。 莫广强闻言,神色复杂的看了莫琛两眼,见他面色古怪,想来其中还有他不知情的事。 “泽哥,我跟父亲今天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劝劝你,现在不是跟木氏对干的好时机,等过了这关键时刻,想怎么收拾他们都可以!”莫琛心慌的出来打着圆场,盯着莫泽的双眼好似带着哀求。 莫广强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算是老奸巨猾,见莫琛突然软下来的姿态,登时就明白过来,自家儿子定是落了什么把柄在莫泽手上,所以才会瞬间变成这副德性。 毕竟是自家儿子,莫广强也别无他法,只能暂时妥协,收敛起之前的咄咄逼人,转而好言相劝。 “阿泽,在这个世界上,除去莫翎,叔叔跟莫琛就是你最亲的人了,所以你可以完全信任我们,我们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们都想莫氏好。” 见莫广强一脸真挚,莫泽略略颔首,噙着笑意说:“叔叔说的,莫泽都会记在心里的!” 莫广强和莫琛两父子也并未多做停留,继而寒暄了两句,便离开了莫泽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刚被关上,莫泽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眸色幽深,神情薄凉的低声嗤笑道:“呵呵……跟我谈亲情,信任,还真以为我跟父亲当年一样好哄骗?” 而才出门的莫琛此时面上也不尽好看,上车后,莫广强厉声斥问,让他老老实实的交代究竟是落了什么把柄在莫泽手中。 莫琛眼神复杂的看了莫广强两眼,终究是没抗过自家父亲的威严,低着头,拖拖拉拉半天才缓缓开口:“我……我吸毒的事情可能让他知道了!” 听闻,莫广强差点没气背过去,登时狠狠给了莫琛一巴掌,面色铁青:“你在国外吃喝嫖赌这些事,我都睁一只眼闭一眼,当作看不见,钱你要多少我也都尽量满足你,可没想到,你居然给我跑去吸毒,你究竟有没有脑子,毒品这东西,是你能沾的吗?” 莫广强说着说着,胸口怒气更甚,对着莫琛又狠狠的来了一巴掌,不留半分力道,当下,莫琛的脸就红肿得厉害。 或是被莫广强打出了火气,登时,莫琛嘴里的话未经思考,脱口而出:“反正我也没什么用,不是有施景在吗,他可不就比我有用多了……!” “混账!”莫广强冷不丁对着莫琛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说话之前给我好好过过脑子!” 其实莫琛在将那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但是覆水难收,所以当下被莫广强这么一吼,也是没了脾气。 随后车内便是一片沉寂,父子俩默契的都不开口说话,只是,他们却是不知,方才两人的一言一行全被人监视了去。 莫泽在收到林柏信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此时他正陪着柳溪和莫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不惬意。 当听到林柏报告的内容后,莫泽起先眉头一皱,但不过多时,便舒展开来,面上笑意渐浓。 莫泽挂掉电话后,柳溪好奇的看了他两眼,随口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莫泽一脸神秘的盯着她看了数秒,而后说了句让柳溪摸不着头脑的话:“好戏就要上场了!” 柳溪对莫泽口中所谓的好戏,并没有多少兴趣,见着莫泽面上并未有什么异样,当下也就放了心。 对于商场上的那些事,柳溪向来不懂,也不愿去沾,她相信以莫泽的能力,不管多棘手的事,他都游刃有余,轻松解决。 且不说莫泽的事情她能不能帮上忙,现在她自身的问题都还未彻底解决呢。 本来在去海岛旅游前,柳溪的心理治疗就有些停滞不前,现在离开数日,柳溪担心状态又会变得反复无常。 所以翌日,她便给苏诉打了个电话,预约时间继续治疗。 平白消失几天,且杳无音讯,苏诉见着她后,态度想当然是不好的,虽然没有破口大骂,但冷嘲热讽却是少不了的。 不过幸而柳溪已经了解了他的脾性,所以也未曾将他的话放在心理。 “这次旅行,我觉得多多少少对我的治疗有点帮助,因为,我觉得心胸开阔了不少!” 这句话说着,颇有些狡辩的意味,但是莫名的,柳溪从海岛回来后,真就感觉整个人相较之前放松了许多,就连现在坐在这间治疗室内,也感觉不到以往的压抑。 苏诉挑眉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但是也并未开口反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我有把握,这次可能会成功!” 从下定决心来苏诉这里治疗,柳溪心中就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就像是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种子,终于到了发芽成长的时期,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一般。 这种异常强烈的感觉,就是柳溪对这次治疗充满信心的缘由。 “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苏诉见她如此有信心,当下也一秒回到专业的状态。 “没有,从旅行后我就机会没有做过梦,一夜好眠!” 在旅行之前,柳溪几乎每天都会做着不同的梦,虽然醒后梦中的画面都记不太清,这样长久的折腾,导致她每天清晨都是疲惫不堪的状态。 这事,柳溪也曾跟苏诉说过,但苏诉同她说这是进行催眠后的正常反应,所以她也未曾多想,每天只能强硬的忍受,久而久之也成了习惯。 “我也不确定,你现在这种情况究竟是好是坏,今天我们就再催眠一次吧,希望如你所言!”苏诉神色晦暗不明,对柳溪现在的状态也拿不太准。 柳溪再次躺在了柔软的沙发上,跟随着苏诉的节奏进入了深度睡眠,然而,这一次似乎真的到了真相破土而出的时刻。 柳溪并没有向以往一样,在记忆的长河里面翻腾摸索,走过一个又一个反复无常的片段。 这次的画面直接定格的,而且,她也不再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她成了记忆里面的柳溪,她可以真实的操纵身体,感官俱全。 画面定格的地方,是之前她就曾回忆到的小学时期,还是同样的小女孩,同样的男人,还有同样幼小的她。 柳溪刚刚融入记忆里的身体,耳边便传来一个男人阴森狠厉的声音,“如果你敢说出去,你就会变得跟她一样!” 待柳溪回过神,眼前依旧是那个高大男人,眼中带着威胁,凶狠的看着自己。 而这句话,在之前的催眠里,柳溪就曾听到过。 害怕,身体本能的害怕,男人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条亮着尖牙的毒蛇,随时准备对着她发动进攻。 除了僵持不动,她什么也做不到。 男人见她此番模样,似乎很满意,用手拍了拍她的小脸,睇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男人走后不久,柳溪才回过神,当下她便慌乱无措的想要寻着回家的路,但是不知何时,天色已晚,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柳溪迷失了方向。 就在她漫无目的奔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冲撞进了她的怀里。 “溪溪……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回去!”小女孩子像是抓着一根海上浮木般,紧紧攀住柳溪不放手。 就在低头看向怀中人的那一刹那,柳溪猛然想起来了怀中人的名字,以及刚才那个男人…… “小冉……”柳溪忆起来了,她怀中的不是别人,真是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苏冉, 但是,明明是一起长大的两人,为什么,她会完完全全的将她忘记呢? “是不是你爸又打你了?”此刻,柳溪觉得身体再次被小时候的自己操控着,因为她说了一个字“又”?难不成苏冉经常被家暴? 柳溪将苏冉从怀中拉出来,而后掀起她的衣服,果然,在她瘦小的身躯上布满了各种触目惊心的伤痕,饶是身为成年人的柳溪,看着都觉得疼,她完全想象不到,眼前这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是什么人,居然会对一个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柳溪此刻觉得心里又愤恨又难受,但更多的却是心疼,不知不觉中,眼泪也跟着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而就在此刻,柳溪脑海上突然浮现了许多她从未见过的画面,而这些画面,都围绕这那个高大的男人。 不过半响,柳溪便记起来了很多,那个高大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冉的父亲,同时也是她的小学班主任。 平日里,苏冉的父亲都是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对每个学生都非常的照顾,但尽管如此,班上的同学却都十分惧怕他。 起初柳溪也不懂为什么,直到一天,她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被苏老师叫到办公室,苏老师二话不说直接将她的裤子扯掉,然后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竹条,对着她的屁股就是一顿毒打,一边打还一边笑着问她错了没。 然而就算柳溪哭着承认了错误,苏老师也没有放过她。 他之后一边打还让柳溪一边自己数着数,整整五十下,才放过她,事后还威胁她不准告诉家长,不然下次就会加重处罚。 第一百三十七章 病因原来在这里 那时候柳溪还不过半大的孩子,再加上天生性子怯弱,所以压根不敢违抗老师的命令,以至于那几天她在家都得小心翼翼藏着掖着不让父母亲看出来。 而当时柳溪跟苏冉的关系特别好,虽然对苏老师心底惧怕,但是应着苏冉的邀请,她也曾去过她们家几次。 其中有一次她就亲眼看到苏冉被他爸爸毒打,手脚并用的施暴,当时她便躲在房门后,隔着缝隙偷偷的看着。 她看到苏冉喊着救命,哀声求饶,但是男人充耳不闻,直到发泄完心中所有的怒火后,才渐渐平息,而苏冉的身体就像是一块破布,被他随意的丢置一旁。 思及此处,柳溪猛然清醒过来,难道这就是她的病症所在?难道苏冉被家暴,自己被老师施暴的这些事,就是折磨自己这么久的心理疾病? 柳溪反复问着自己,但是,她隐隐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如果苏冉是自己的发小,同自己一起长大,那她现在身处何处?从小便被家暴的她,之后又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在这样的环境下,她是如何长大的,自己又是如何长大的? 就在柳溪围绕着一些可能性展开思考的时候,她眼前的画面急转,苏冉轰然消失不见,街景也逐步扭曲,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残破不堪的屋子,屋子内还隐隐传出熟悉的声音。 柳溪环顾四周,惊觉,这里正是她小时候去过的——苏冉的家。 静下心后,柳溪隐隐听到门外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好似小动物被虐待的哀嚎声。 柳溪心下一紧,握住门把的手猛然收了回来,她突然觉得,她心病的症结就在门后,但是,她的心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不要开门,不要开门,开门就回不了头了!” 此时柳溪的内心无比煎熬,她一方面迫切的想要治疗好心中的疾病,但是在另一方面,她却恐于面对,以至于,这临门的一脚,她始终鼓不起勇气踢出去。 “啊……”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清晰的,撕心裂肺的叫喊。 当下柳溪就听出来了,是苏冉的声音,或是被这一声刺激到了,柳溪猛然拉开门,准备向着屋外跑去,但是眼前的景象登时让她血液逆流,僵硬在了原地。 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苏冉的衣服被撕裂,几乎全身赤 裸的被压制在桌上, 她的脸上被划破了好几处,鲜血几乎浸染了整张脸,显得污秽不堪, 更最可怕的是,她身后的男人正大力的擒住她幼小的身体,做着最原始的动作,粗鲁的撞击,肆意的蹂 躏。 而这个禽 兽不如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苏冉的父亲! 她看到了男人眼中得意的笑和脸上肆虐的疯狂。 以及……被他强行压制身下的苏冉,支离破碎的呼救,“救命……溪溪……救我……” 她看到了苏冉向她伸出的细小胳膊,和眼底满满的哀求。 但,男人好像并没有发现她,依旧粗暴的动作着,而此时的柳溪,身子好像被谁施法禁锢住了一般。 她疯一样的想要跑过去,将苏冉从男人身下救出来,但是,她做不到,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这泯灭人性的一幕,她什么都做不到。 渐渐,她看到了苏冉眸子里的绝望。 霎时,柳溪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疼痛,而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的身体好像挣脱了枷锁,重获自由。 几乎没有半点思考,她便向着已经绝望的人儿飞奔过去,恍惚间,她看到了苏冉脸上浮现了希望,嘴里对着自己吐露着什么…… 真好……她救了她……她柳溪救了苏冉…… “对不起……小冉,对不起……我来晚了……” 朦胧间,柳溪觉着自己抱着苏冉幼小的身躯,泪流满面。 …… “一,二,三,醒来吧!” 随着苏诉一个响指,柳溪猛然睁开了眼,她伸手摸了摸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她真的哭了,而且还哭的很伤心。 苏诉见她这番模样,并没有开口问什么,从洗手间拧了一条湿毛巾的给她,柳溪的模样好似还未回过神,苏诉难得的温柔了一回,主动帮她擦拭脸上的泪渍。 就在细致动作的时候,柳溪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无神的双眼紧紧盯着他,而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刷了一下落了下来,狠狠砸在了苏诉的手背上。 灼烫的感觉,令苏诉瞬间慌了。 柳溪的情况太过失常,她这般模样实在让苏诉无法放心,但是任凭他说什么话,柳溪都无动于衷,除了无声的哭泣,她什么反应也没有。 当下,苏诉不得不给莫泽打了个电话,不过多时,莫泽便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任是他如此粗暴开门的动作,也未曾让柳溪神情有任何的变化。 “溪溪……我是莫泽,我来了!”莫泽见到柳溪的第一眼,就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此时的柳溪就像是一个丢了灵魂的躯壳,不怒不笑,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甚至感受不到她的生机。 煞时,莫泽心疼不已,柳溪的这番模样落入他的眼中几欲烫伤他的心脏,令他呼吸一窒。 “溪溪,该醒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和莫翎还等着你呢。” 莫泽耐心在柳溪耳边深情呼唤,虽然柳溪依旧没有吭声,但是在听到他和莫翎的名字后,眼珠转动了两下,身体也有了反应。 莫泽见状再接再厉,附在她的耳侧低语:“我一直在等着你,等着你彻底走出来的那一刻,我想要你嫁给我!” 莫泽平静而沉缓的嗓音传入柳溪耳内,就像是解除封印的一道咒语般,登时让柳溪回过了神。 她的眼睛不再茫然无神,恢复了以往的勃勃生机,只是心底浓郁的伤痛依旧挥之不去。 因为知道在清醒的那一刻,她就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真相,所以她宁愿迷失在自己创造的幻想中。 这样……她便不会陷入深深的自责,这样,她就可以哄骗自己, 那时,她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并救了可怜的小苏冉! 而就在莫泽唤醒她的那一刻,梦,彻底碎了! 残忍的真相盘踞在心间,折磨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神经,吞噬着她的血肉,碾磨着她的骨髓,这种无法呼吸的疼痛,令柳溪生不如死。 莫泽见她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伸手狠狠的抱住了她,或是嗅到了莫泽清冽的味道,柳溪的神经不再那么紧绷,身体也稍稍松懈,但是眼泪却从未停止过流淌。 “莫泽……我都想起来了!” 是的,在被莫泽唤回神智的那一刻,她将一切都想起来了。 那间暗无天日的房子,那个内心丑陋的男人,那道撕心裂肺的求救,那抹绝望无助的眼神…… 还有她最最不能容忍的,软弱无力的自己! 就在被唤醒的前一秒,柳溪还在欺骗着自己,她为自己营造了一个美好的结局,她让自己打开了那扇大门,奔向了孤立无援的苏冉。 而事实呢? 而事实里,怯弱的她根本呆着着一动不动,紧紧是凭着房门的缝隙,窥视到了那惨烈的一幕。 苏冉的呼喊,求救,至今都萦绕在她耳边,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她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苏冉被她的亲生父亲强 暴,并且倒在了血泊之中。 她除了看着,并没有做任何的事情! 就连最后男人被其他家长指控性 骚 扰学生的时候,她都没有站出来指控。 因为,她深深的记着男人的威胁,所以,她害怕着,恐惧着,她不想自己同苏冉有着同样的下场。 而就是因着她这样的怯弱,男人最后仅仅被学校开除,就连监狱都没有进! 从那以后,柳溪就患上了抑郁症,到后来病情严重到出现了轻微的自杀倾向,柳父柳母因此不得不为她请了心理医生。 最后征求了柳父柳母的意见,心理医生便将她这段记忆封存了起来,之后他们举家搬迁到了H市,算是与过往作了一个了断。 回忆的大门一经打开,就无法再次关闭,任凭柳溪如何压制,曾经被刻意埋葬的画面就会不由自主的跳出来。 须臾,在莫泽耐心的安抚之下,柳溪终于从回忆中跳脱了出来,只是,猛然袭上的疲惫感,令她几欲昏睡。 “累了吗?”莫泽询问道。 “嗯……”柳溪确实很累了,累到她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靠着鼻腔一声轻哼,勉强给出答案。 “是身体累还是心累?”苏诉突然接过话,继续问道。 “心累,心很累很累。”柳溪强挤出一点精神,开口道,“我……我没有救她。” “为什么不救她?” 柳溪哽咽出声:“我太害怕了,我怕她爸对我做同样的事。” “什么事?”苏诉尽量将声音放柔放缓,不带任何的尖锐。 “他……他狠狠的打她,并且……强 暴了她,就在我的眼前,当着我的面,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向我求救,向我伸出了胳膊,但是……”柳溪说着,再次泣不成声,语不成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莫泽抱抱我 “那时你多大,她多大?” “我九岁,她十岁……”柳溪深深吸了一口气,泪雾朦胧。 苏诉沉默了一秒,继而开口道:“这不能怪你,柳溪,你好好想想,如果是现在的你,你会去救她吗?” 柳溪没有半分迟疑,激烈的出声:“当然,我一定会救她,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再次发生。” 但是,柳溪却是深知,这只是一个假设,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她,根本无法获得救赎。 “我知道你很愧疚,如果残忍一点的让你们换位思考,假设当初受侵犯的是你,而你的伙伴因为害怕没有救你,你会怎样?”苏诉尝试着换个方式开导。 “不……这种事,怎么可能原谅,当初我承诺过她,一定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的,但是我没有做到,是我背信弃义了。” 柳溪悲伤至极,苏诉的劝导对她来说,毫无作用。 至此,苏诉也不便多说什么。 柳溪此刻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好,再多加言语,也只能徒增伤害。 莫泽也瞧出了她的不对劲,冲着苏诉摇了摇头。 现在,实在不适合逼她! 莫泽转眸盯着面如死灰的柳溪,神色晦暗不明。 “不要多想,先睡一会!” 莫泽几乎是强制的将柳溪压在了沙发上,柳溪睫毛轻颤,疲惫之色尽显,没有丝毫挣扎,不过须臾,便沉沉睡了过去。 良久,莫泽冲苏诉示意,两人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怎样?”莫泽言简意赅。 “症结看来是已经找到了,只是,她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苏诉冷着脸,一本正经道。 “之后,也还是要拜托你!”从莫泽嘴里说出这样的话,饶是与他相识多年的苏诉都有些震惊。 这人向来自大自狂,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今日是对着自己说出了“拜托”这样话,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苏诉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他两眼,而后轻叹一声:“还当真不能小瞧了爱情这玩意的力量!” 莫泽偏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锐利,当下就让苏诉噤了声。 沉默半响后,苏诉再次出声:“有空你就多带她出去散散心吧,看得出,这次旅行回来,她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所以今天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苏诉如此一说,莫泽心下有些诧异,两人的旅行三日不到就被迫折返,回来时,他也未曾见过柳溪有任何的不舍,还真以为她思念莫翎所以宁愿早回呢。 “我知道了!”莫泽虽然心中百转千思,但是面上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 莫泽沉重凝眉,眯着眼睛,将视线放到屋内正睡得极不安稳的柳溪身上,而后陷入沉思…… …… 柳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莫家大宅,床上除了她还有小莫翎,环顾四周,竟是没有看到莫泽的身影。 “莫翎,在干什么呢?”柳溪偏过头看向一旁的莫翎,见他正趴在床上,认真的画着什么。 莫翎发现了柳溪的视线,慌忙的转动身子,将手中的东西藏了起来。 “溪溪,不能偷看哦,等我画好了再给你看!”莫翎一脸神秘的回头说道。 “好,好,好,等你画好了我再看!”莫翎可爱的小表情,成功的逗笑了柳溪,登时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莫泽走进来的时候,柳溪正陪着莫翎玩耍,两人看上去精神头都挺足,特别是莫翎,一张小脸变得红彤彤的,好不不好快活。 莫泽定定的看了一会,方才出声打断:“洗完手,下来吃饭吧!” 柳溪和莫翎默契的回头,两人脸上的笑意都未褪去,落到莫泽眼里,竟然也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出来。 莫泽或是担心着柳溪的情绪不稳定,饭桌间特别照顾,态度明显到连一旁的莫翎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但人小鬼大的莫翎只是偷偷的窃笑,对于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乐见其成。 饭后,莫泽和柳溪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莫翎则坐在一旁涂涂画画,非常认真。 一家其乐融融的画面,却也着实养眼。 但这美好的时刻却并未持续多久,不过多时,电视内突如其来的新闻报道,打破了这片和谐宁静。 “H市某小学一名45岁的男老师,强制猥亵学校女生孙某,现已被警方控制拘留……” 电视里还在跟踪着后续报道,柳溪的注意力也完全被吸引了过去,双眼死死的盯着屏幕,好似要将它看穿一般,只不过,她还没看到后面完整的内容,电视突然被关掉了。 “不要看了!”莫泽幽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我……”一个字,柳溪顿时哽咽住了,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不让它流出来。 或许是怕被一旁的莫翎瞧见,柳溪低头钻进了莫泽怀里,双手紧紧攥住他胸前的衣襟,没多久,莫泽感觉胸前的衣衫已经湿透,黏在皮肤上的温度,很是灼热。 莫翎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了柳溪一眼,隐隐,他好像听到了有人低低抽泣的声音。 “莫翎,你先去楼上吧!”莫泽淡淡扫了莫翎一眼,见他脸上布满了担心,眉头轻皱,而后出声。 莫翎迈着步子,几乎一步三回头,才缓缓上了楼。 “抱歉,我不该在莫翎面前这样的。” 柳溪有些自责和懊恼,明明已经跟自己说过,调整好情绪,不能在再莫翎面前展现出一点的不对劲,但是…… 方才电视里的画面一出现,心中的痛苦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任凭她如何强势压制,都不能将其掩埋下去。 “与其难受的压抑着,倒不如放声哭出来!”莫泽手掌有节奏的拍着柳溪的背,一边做着安抚的动作,一边让她尽情发泄。 但是,当人情绪压抑到一定的境地后,就连放声大哭都会成为一种奢侈。 现在柳溪就处于这样的境地,心中的伤痛,内疚,她想要统统发泄,悲号出声,但是,除了默默流泪,她竟然什么也办不到。 她叫喊不出来,发泄不出来,就像是被压制许久,已经变形的弹簧一样,无法恢复到原始的状态。 这样急需找寻出口的柳溪,只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莫泽身上,她希望他能带着她走出来。 “莫泽,抱抱我好吗?” 莫泽眉头微皱,神情或有一丝不解,他不是正抱着她?不过转念,莫泽便懂了柳溪的意思。 “可以吗?”莫泽这句问的颇有些小心翼翼,柳溪现在的状况,他当真不知能不能做得到下去。 “可以的,我想要你!” 此时的柳溪哪里还能想到其他,现在她只想好好感受莫泽的味道,全身心的将他占为己有。 “我会温柔的!”莫泽眸子幽深,不过一瞬间,他的眼底欲 望尽显,登时,周遭的气氛便变了味道。 就算此时,莫泽也不忘将楼下清场,让佣人悉数退下,方才开始两人“性福”时光。 所有的一切变得那么顺其自然,点燃这一切起的不过是由着柳溪主动的一个吻。 当唇上感受到柔软湿滑的时候,莫泽已经按捺不下心中的欲 望了,之前说过的温柔相待,霎时也都抛诸脑后。 这一次,柳溪的生理反应尤为充沛,或许是心中最后的一层膈膜被瓦解的缘故,或是她现在急需莫泽帮他宣泄心中的情绪,今晚的她显得异常热情。 热情到都不用莫泽去哄着她做出一些羞人的动作。 柳溪的眸子氤氲,脸上潮 红,双眼依旧蓄着泪水,不知只是因之前留下的还是被莫泽这番举动激得:“回房间!” 说着,柳溪又在莫泽的唇上亲了两口,复而舔了舔,像只柔顺的小猫般,极力讨着主人的欢心。 莫泽见她这副模样,眸底更是深不可测,面上却因着她的话笑出了声,少顷,贴靠在她耳边诱哄道:“就在这里不行吗?” 这里?柳溪听闻,面上的惊慌一闪而过,这里可是大厅,而且还有这么多佣人,怎么可以? 但是,就在柳溪转眸对上莫泽的那一刻,在他火热的注视中,她闭上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柳溪此番同意当真是让莫泽心底乐开了花,他本就是这么随口一说,想看她为自己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但是她大胆的反应倒是给他增添了不少意外的惊喜,连在床上稍微亲热都害羞不已的人,居然会同意他放纵的提议,与他就在此处亲热缠 绵。 莫泽只觉心中一阵激荡,由小腹处上涌的火气更胜,怀中的人,他已经不能再等待一秒了,此刻他,只想将她吞食入腹,品尝她的甘甜,探索她的美好。 “答应了可不许反悔!”莫泽用食指勾了一下柳溪的鼻梁,暗哑低沉的嗓音携着压抑的情绪,而眼底却满是宠溺。 “莫泽……”柳溪紧紧闭着眼睛,低声呢喃。 莫泽眯眼,勾起她的下巴,而后用声音魅惑出声,道:“看着我。” 柳溪闻言,缓缓睁开双眼,近乎痴迷的盯着莫泽英俊的面庞,莫泽似是很满意她的眼神,奖励似的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之后两人之间便没有更多的言语,他们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彼此身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彻底拥有 在莫泽几番挑 逗之下,柳溪的身体已经热了起来,她的额间渗着一层薄薄的汗珠,鼻尖亦是如此,嘴唇微张呵出阵阵热气。 纵是身上已经燥热难耐,但她仍旧将身体与莫泽紧紧贴近,好似要将自己嵌进去一般。 两人嘴唇再次贴合的时候,柳溪便主动缠了上去,唇齿交缠,相濡以沫,好似只有这样,心中那些无法宣泄的情感才能悉数释放。 周遭的空气节节攀高,,渐渐炽热,不过多时,柳溪便觉呼吸不顺,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而这无意识的声音,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击着莫泽的大脑。 霎时,他唇上的力道加深几分,手上也开始了动作。 脱下柳溪的衣服,对莫泽而言并不是难事,经验丰富的他在以往多次的练习中早已熟门熟路,不过一个吻的时间,柳溪上半身的衣物已然被除尽。 身上微凉的感觉令柳溪稍稍回神,见着自身的窘态,当下便往莫泽的怀里钻了钻。 少时,见莫泽没有动作,柳溪禁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她不知道她看向男人的水眸里媚眼如丝,这是此刻莫泽根本无法阻挡的诱 惑。 见此情景,莫泽的喉咙突然一阵干涩。眼里的欲 望变得炙热和浓烈,下腹更是猛地一缩紧。 下一瞬,莫泽邪魅的薄唇微微勾起,柳溪这一眼在他看来便是迫不及待的模样。, 于是,他便不再压抑自己,一手圈住柳溪,一手挑起她的殷红的唇,低头霸道的吻了上去。 唇齿相碰,柳溪的反应比之前还要激动,不过这一次的她完全处于被动的一方,莫泽的舌头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在口腔里与她一起舌起缠 绵。 这时的柳溪早已将羞耻抛诸脑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莫泽给她制造的欢愉当中,而作为主导者的莫泽,动作已然更加大胆。 他的唇,他的手,顺着嫩滑白皙的肌肤一路向下,留下一条濡湿的印子。 “舒服吗?”间歇,莫泽微停下亲吻的动作。掀眸看向娇媚难忍的柳溪。 “你……能不能快点。”柳溪害羞的不能自已,从她难耐的喘息中种,莫泽哪能听不出她究竟舒不舒服。 虽然没有得到她的正面回去,但是柳溪这一声生催促,也是字字撩人,字字羞涩。但,从她的口中说出,却又显得那般自然不做作。 此时,莫泽漆黑的眸中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然后弯身俯在她的耳边,轻语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就如了你的意。” 语毕,柳溪忽觉腰下一凉,却是没想到莫泽竟然就这般的将她下身衣物给褪出去了。 浑身赤 裸着的羞耻感,着实令柳溪无法正面莫泽,当即再次将头埋进了他的怀中。 莫泽再次停了下来,只是柳溪并没有因为他的停顿而放松,相反,她的心里渐渐紧张了起来。 以往两人来到这里,莫泽每每都是折磨着自己,悬崖勒马,停了下来,但是这次,他却已经无须隐忍克制。 莫泽本来还想享受下,柳溪为他脱衣的乐趣,但是此时此刻,除了将怀中人狠狠占有,他脑子里已经想不到感受不到更多了。 几乎是撕扯着,莫泽近乎粗暴的将身上的衣物除尽,但是两人赤诚相待的状态,也并未让柳溪的羞耻感减少几分。 但是,箭已在弦,不得不发了,如果这个时候再让莫泽停下来,当真是太过残忍了。 莫泽或许也是害怕遭遇再次的拒绝,以吻封缄,断了柳溪有可能要开的口。 不过这却也是莫泽想的太多了,当柳溪主动说出要他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无何,今天晚上一定已经要将自己原原本本的交给他。 当两人再次沉沦情 欲无法自拔之时,莫泽终还是拉扯住了最后一丝理智,说了句。 “抱歉,我忍不了了!”长时间的前戏,已经将莫泽的耐心消耗殆尽,柳溪的身体也已经完全为他摊开。 此刻,莫泽的话音刚落,柳溪还来不及反应,便觉下身一阵钝痛,撕裂的感觉将柳溪的眼泪生生逼了出来,不过好在除了疼痛和不适外,柳溪并没有感觉到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抗拒和难受。 莫泽时刻关注着柳溪的表情,见着他因自己粗暴的动作逼出了眼泪,登时想要撤出来,却没先到他这一举动竟被柳溪给制止了。 “没关系,我可以的!” 虽然身体确实很难受,但是柳溪一点都不想半途而废,就差那么一点了,就差那么一小步了,她也就能完完全全占有莫泽了。 这样的僵持拉锯,对于莫泽实在太过煎熬,方才一番动作已经是靠着他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的,现在柳溪又是鼓励的态度,此时他脑子已经无法思考太多,猛然一个挺身,柳溪生受了! 这一晚,两人在这并不宽敞的沙发上,抵死缠 绵,从大厅,到浴室,再到床上,莫泽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生生将柳溪做的差点晕了过去。 一番激烈的性 事,消耗了柳溪全部的力气,同时也让她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这一晚,她什么也不再想,被莫泽清洗完毕后便在他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莫泽是被手机吵醒的,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时间,才五点不到,这说明他们睡了还不到三个小时。 接通电话之前,莫泽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应是昨天太过劳累了,手机铃声这么大,柳溪都毫无反应,一动不动。 “说!”这么早会打他的电话的,除了林柏,莫泽想不到其他人。这么大早被他吵醒,莫泽心里有气,语气不善的丢了一个字。 “老板,张生的母亲就在刚才,从莫氏顶楼一跃而下,当场毙命!” “什么?” 林柏的一句话,犹如当头棒喝,令莫泽还有些犯困的大脑,瞬间清醒,登时从床上跳了下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实在不敢相信,张生的母亲,那个强势泼辣的女人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在他看来,她并不是会选择自杀的人。 但是残酷的事实已经摆在莫泽的面前,他不由得想到,难道就因为这段时间莫氏对张家打压的太厉害了,所以他们选择这样的方式报复。 不过,这方式是不是太惨烈了点! “现在莫氏怎么样?” “现在莫氏大楼已经被记者和警察团团包围了,而且……张生也过来了,他正对着记者警察满嘴胡言乱语,说是……” 林柏顿了一下,似是在考虑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继续!”莫泽威严喝令。 “他说……他说是柳小姐和您害死了他的母亲!”林柏略显为难的说完这一句。 顿时,隔着电话,林柏都能感受到莫泽滔天的怒气。 良久,莫泽都未开口说话,林柏经不住猜测,自家老板会不会已经气得摔了电话。 但是在下一秒,莫泽陡然出了声:“等我,我马上过来!” 莫泽的声音太过平淡冷静,林柏从中根本品味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只能应声答是。 就在莫泽整装收拾的时候,柳溪悠悠醒来,或许是昨天折腾的太厉害了,她的脸色还不尽好看,看上去一副虚弱的样子。 莫泽回头看她的时候,柳溪又在失神,见着他转身也没有半点反应。 莫泽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而后俯身靠近,在她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温柔的道: “还早,多睡一会吧,我让人给你熬点补品好好补补身子,我昨晚才要了几次,你就成这副模样了,为了我们的性福生活,看来要好好锻炼锻炼你的身体了!” 莫泽的口吻严肃认真,但是听在柳溪耳内却成了逗弄取笑,她害羞的别过头,不去看他,但是红透的耳尖却早已出卖了她的心事。 “我现在要去公司,你再补一会觉,今天在家乖乖的,多吃点啊!” 柳溪听后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便闭上眼睛,再次沉睡。 柳溪现在的情况,莫泽也着实放心不下将她一个丢在家中,生怕她会东想西想,思忖之下他便给甜甜打了电话,让她过来陪陪柳溪。 饶是大清早,莫泽一个电话过去,不过滴了一声,马上就被接了起来。 甜甜的一声“喂”还未说出口,便被莫泽的一句话直接堵了回去:“甜甜,你今天不用去上班,来莫家大宅陪溪溪吧!” “溪溪怎么了么?”甜甜似乎有些担心的问道。 “她这几天心情可能不太好,你过来陪陪她吧,还有,尽量不要让她看电视和新闻!” 莫泽这句话虽然听上去有些古怪,但甜甜也并未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跟甜甜通完电话,莫泽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点,来到床边再看了柳溪两眼,方才离开,驱车前往公司。 而接到莫泽电话的甜甜,带上已经收拾好的包包,立马就出来门。 很快甜甜就出现在了莫家大宅,只不过,她来的时候尚早,柳溪还没睡醒。 或许是一个人无聊,甜甜便径自再莫家大宅逛了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有人跳楼 虽然来莫家的次数也不算少,但是因着大多数都有莫泽在,所以甜甜也不敢太放肆,像今天这番四处打量,也还是头一遭。 而就在甜甜一个人无聊闲逛的时候,柳溪也悠悠醒了过来,看了一下时间,刚好八点,还算早。 柳溪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一片冰凉,想来身边的人已经走了很久,柳溪突然拍了下昏沉的头脑,恍然想到,早上的时候莫泽就跟她他说过公司有事要去处理。 身体虽然被折腾的酸软不堪,人也不大精神,但是柳溪却不想继续躺下去,这样一直趟着只会令她越发难受,心里也会胡思乱想。 于是经过一番简单的梳洗,柳溪便出了房门,但是没走几步,她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书房里窜了出来。 “甜甜?”柳溪迟疑了片刻,方才出声。 被突然喊到名字的甜甜,身形一震,稍显慌张的转身:“溪溪,你醒了呀,我一个人无聊,就到处逛逛。” 柳溪狐疑的看了她两眼,也并未多想,只是基于甜甜突然出现,心生讶异罢了。 “溪溪,你生病了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甜甜凑近后,细细打量了柳溪一番,待看到她脖子上毫不遮掩的吻痕后,眸子先是一冷,转而变得暧昧。 “嗯,有点不舒服!” 柳溪抿了抿唇,说的也稍显犹豫,但在瞧见甜甜暧昧的眼光后,瞬间低头看了下脖子,刹那间,脸便红透了。 呐呐的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是这种情况似乎并不需要什么解释。 甜甜见她这样,心下一动,眸中满含笑意,但却深不见底,她不再多说什么,柳溪也乐得轻松,随后两人便下了楼。 草草吃过早餐后,甜甜陪着柳溪坐着聊天,不过很快甜甜就发现了柳溪的心不在焉,完全处于状况外。 平日里跟柳溪相处,大多时候都是甜甜在说,柳溪在听,但是就算是听,柳溪也是格外的专注。 但是,现在,柳溪似乎完全将甜甜屏蔽在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溪溪……溪溪……”再一次发觉柳溪的走神,甜甜忍不住推了推他。 “嗯?怎么?”柳溪像是恍然大悟般,偏头看她,一脸的迷茫。 “你怎么了?感觉你很不在状态!”甜甜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问了问。 只是,柳溪的态度依旧敷衍,似乎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我可能是没睡好,所以有点犯困,你无聊就看会电视吧!”柳溪说着,便伸手拿起了遥控器,准备将电视打开。 没想到她刚有所动作,甜甜突然神色慌张的拦了她一下,反倒弄得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了?不想看电视?”柳溪疑惑的看了甜甜两眼,就算不愿看电视,甜甜的反应似乎也太大了点。 “嗯,先不看电视吧,我们聊会天!”甜甜凝着她,转着心思,缓缓开口道。 柳溪见此,也并未多言,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坐回来位子,只是柳溪不知,就在那一刻,甜甜的心理转过多少念头。 不过有些事,好似就是早已注定的,在甜甜的阻拦下,柳溪没有打开电视,但是,下一秒,莫翎却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拿走遥控器,然后按下了开机键。 登时,甜甜猛然跳了起来,似乎想要阻止莫翎的动作,只不过终究晚了一步。 而此时,电视的画面已经将柳溪吸引住了。 “莫翎,不要换台!”柳溪一边将视线胶着在电视上,一边对着准备换台的莫翎发号施令。 小莫翎似乎被柳溪突然的出声给吓到了,半天没有回过神。 “溪溪,不要看了……”甜甜的表情很不自然,虽然知道此已是徒劳无功,但是,她仍旧阻止着她不想让她继续看下去。 “她死了?”柳溪的声音禁不住的颤抖,眼神直愣愣从电视移至甜甜脸上。 察觉到柳溪的目光,甜甜沉默了半响,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溪溪,我……” 甜甜话都还未说完,柳溪突然站起身,一副急冲冲的模样,好似当下就要冲出家门。 只不过,柳溪刚跨出一步,身体便被限制住了。 “溪溪,你冷静一点好吗,你现在就算去也帮不上任何忙,到时候莫泽还要分心照顾你!” 甜甜本不想说这样的话打击她,只是见她如此冲动,当下脱口而出。 果然,听到甜甜的一番话后,柳溪顿时没了动作,强硬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柳溪颓废的坐在沙发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着着实令人心疼。 “溪溪……”甜甜想要好好劝劝她,但是无论怎么组织语言,好似也不能恰如其当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甜甜,莫泽会不会有事?”柳溪的精神已经高度紧绷,她很害怕,她不想看到莫泽受一丁点儿的伤害。 甜甜看着她这副接近崩溃的模样,隐隐觉得,现在自己只要说错一个字,柳溪没准当场就会失去理智。 只是甜甜不知道,此刻的柳溪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敏感脆弱得多。 “你放心,这是一起单纯的自杀,只不过她刚好选在了莫氏大楼,身为莫氏总裁,莫泽只是协助调查罢了!” 甜甜抱住柳溪,好声安慰道。 甜甜的这一句话,宛如一剂镇定剂,登时让柳溪的精神放松了一点,只是她心里还不能全然松懈,不等到莫泽回来她怎么可能安心。 就在柳溪盯着电视屏幕的莫泽默默祈祷的时候,处于莫氏大楼前的莫泽,刚刚从记者的团团包围中解脱出来。 从莫泽出现在莫氏那一刻起,场上等待许久的媒体记者便一窝蜂的涌了上来,在众人的环绕下,莫泽虽是举步维艰,但是神色依旧淡定。 只是面对媒体争先抢后的提问,莫泽全数保持沉默,一语不发,这样的态度倒是令在这里等待多时的记者媒体大失所望。 而在场除了记者想要与莫泽好好交流一番外,另外还有一批等候已久的警察也等着与他交涉。 而其中带头的警察之一,不是别人,正是莫泽的老相识,南天! 正当南天准备上前与莫泽交涉事宜的时候,一个人影猛然冲到了他的面前,遮掩住了他的视线实现,这个背影南天隐隐觉得在哪里见过,但就是对不上号。 不过,这突然出现的人,莫泽却是十分熟悉的。 “莫泽,是你,是你害死我母亲的……” 张生不知潜伏在哪个角落,见着莫泽的身影,当即便朴了出来,好在莫泽身手矫健,避开了他的攻势,令张生当场扑了个空。 莫泽冷冷的瞥了一眼,见他一副誓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模样,禁不住冷哼了一声,满眼的嘲讽之色。 张生不死心的想要继续扑上来,而莫泽却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掌直接将他的身子拍开:“起开,别碍事!” 张生被莫泽这一举动气得咬牙切齿,口不择言道“莫泽,你欺人太甚!就为了柳溪那个贱人,你整得我公司倒闭,母亲跳楼,你们怎么能歹毒到如此地步!” 莫泽本来并不想跟他计较,但在听到张生这番话后,脸色却是没能忍住的骤变,凌厉的眼神钉在他的身上,好像要将他刺穿一般。 ,当下,张生在他强势的眼神攻击下,竟然没出息的倒退两步。 见他如此动作,莫泽睥睨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无所畏惧的出言威胁道:“张生,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别逼我给你都抖出来!” 张生嘴角不经意的抽搐,眼神虽然仍旧愤愤不平,但当下却是噤了声,举起的拳头硬生生的被逼放下。 众多媒体本来还期待着张生的出现,能整出什么独家大新闻,但却是没想到,他出场不过三秒,就被莫泽打压得没了半分脾气。 随后莫泽跟随南天录了口供,不过是走个流程,南天当场就告知他了,这只是一件单纯的自杀案件,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调查的。 ,但是选择从莫氏集团的顶楼一跃而下,其中的意味则不言而喻了。 莫泽当然知道这一起恶意自杀案件会对莫氏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只是事是已至此,就算他有通天的本事,也已是无力回天了。 南天临走前拍了拍莫泽的肩膀,低声说了句“好好收拾烂摊子”,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莫泽眼眸沉了沉,之后的应对之策,他着实要好好想想了。 ,法律上虽然没有给莫氏扣上任何的罪名,但是,巨大的社会反响也会将莫氏推向风口浪尖! 当天,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统统都是莫氏集团自杀案件,甚至还有有心人将张生与莫泽的对峙剪了出来。 虽然柳溪也很不幸的卷进了这场风暴当中,但终究不是主角,仅仅是被一带而过。 当天下午,莫泽被迫再次召开了股东会议,因着这次自杀案件的巨大影响,莫氏旗下的股东们纷纷躁动不安,急需求得一个解释。 莫泽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一众股东已是翘首企盼着他的到来。 ,只不过,他人虽然来了,但是却没有适合他的留位子,本应他坐的主位,此时已经被他的叔叔莫广强霸占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同父异母的弟弟 见着莫泽进来,莫广强脸上尤带着丝丝笑意,老奸巨猾的模样落到莫泽眼中,实在难以愉悦。 “莫总裁当真是珊珊来迟啊……”莫广强这话说的近乎讽刺,存心勾起大家的不满。 莫泽眸眼一冷,不留余地的反唇相讥:“身为莫氏总裁,总是要背负承担的更多,我也很羡慕叔叔还能这么清闲。” 莫广强被他如此一说,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莫总裁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怪我这个当叔叔的没有出面处理?这事,我还当真处理不来,都是莫总裁你自己惹的一身腥啊!” 莫广强说的也是不留半分情面,莫泽听后不以为意,反笑道: “叔叔这是何意?这不就是一起再寻常不过的自杀案件,只不过这人愚昧,刚好将地点选在了我们莫氏集团,怎生,从叔叔嘴里说出来,倒是成了我的不是?” 被莫泽如此反击,当下莫广强老脸有些挂不住,语气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这件事给莫氏造成了非常不良的影响,才不过半日,股市已经动荡不安了,如果事件持续发酵,后面要怎么收场?” 莫广强想直接抛出股东们最为担心的问题,为难莫泽,只不过,莫泽根本没有想要接,而是反问道:“今日叔叔召集的这个股东大会又是何意?” 莫泽这一句,问的莫广强有些猝不及防,愣了愣,转而神情瞬间变得淡然自若:“这次股东大会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大家的意思。” 莫泽瞥了他一眼,先礼后兵,当真是他这便宜叔叔惯用的招数,随即他也不动声色,等着莫广强继续说下去。 莫广强看了他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继续说道: “当年你之所以能成为莫氏总裁,不过是因着你父亲占了多数股份,但是,现在所有的股东一致认为,以你的能力,似乎并没有对莫氏的发展做出多大的贡献,与其占着这个位子,还不如让给其他有能力的人。” 莫泽神色未变,只是将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冷冷道: “叔叔确定是所有股东都这么认为?还有,让叔叔觉得有能力胜任的人,不会是莫琛或者您自己吧?” 莫广强好似早就猜到莫泽会如此问,了然一笑,也不正面的给予回答,而是满脸得意的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下一秒,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便闯进了莫泽的视野。 “是你?”见着来人,莫泽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诧异,但仅一闪而过,之后便又归于平淡。 其他股东似乎也对来人很好奇,上下打量,随后交头接耳,但仍旧理不出一个所以然。 就在大家猜测纷纷的时候,莫泽竟是兀自开了口。 “施景?叔叔要举荐的人就是他?” 莫泽话里是遮掩不住的厌恶,好似这人跟街边舔着脸哀求的乞丐并无二样。 莫广强见状,脸上得意之色更甚,他刚想大肆的介绍一番,却没想到让施景抢过了话头。 “大家好,我是施景,同时也是……莫泽同父异母的弟弟!” 施景对着莫泽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眼中更是毫不遮阳的挑衅之色。 众人在听到施景的介绍后,反应都是同样的惊愕,转眼,便将视线移动到了另外一个当事人身上。 莫泽依旧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脸上不知何时竟挂上了诡异的笑,好似刚刚听到的不过是一个笑话。 只不过在他这冷静淡然的情绪下,却潜藏着深不可控的烦躁。 施景的注意力从进门,就未曾从莫泽的身上移开过,所以,单凭莫泽的表情他能揣测到他的心里,绝对不像他表现的这么平静,淡定。 “弟弟?”莫泽突然出声,眸子一眯,朝着施景回望了过去,“我莫泽可从没听说过,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就算你不愿承认,但是血缘这种事,到死都无法割舍!” 施景似乎急切的想要获得认可,对着莫泽,亦是无所畏惧,当即反驳回去。 莫广强将一切收进眼里,手掌拍了拍施景的肩膀,而后用着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说道: “莫泽,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确实有过一段风流不羁的往事,就算你不想承认,但施景终归是我们莫家的血脉,这是抵死都赖不掉的。” 莫泽看了眼站在同一战线的两个人,旋即,话锋一转,态度瞬间软了下来: “叔叔可是误会我了,主要是我们莫家树大招风,每年都会有些不长眼的人,顶着我父亲私生子的身份前来招摇撞骗,如果,拿不出真凭实据,我又怎敢轻易相信呢?” 莫泽的这一态度,倒是令莫广强和施景有些捉摸不透,不过,既然让施景站出来了,他们也是做好万全准备了。 随即,施景便掏出了一份文件,扬唇道:“这是我跟叔叔做的父系亲缘鉴定书。” 若这份鉴定书是真的,那施景就必然是莫家人,莫家只有两兄弟,既然不是莫广泽的儿子,那施景的父亲,就只能是一人。 因而此书一出,在场众人惊愕之余,也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了然。 但莫泽仅仅是瞟了一眼,全然没有接过手的念头,转而言辞讥讽:“你随随便便拿出一张所谓的鉴定书,还只是一份亲缘坚定,就说是我莫家的骨血,反正我莫泽是无法认同,除非……” 见莫泽故意将话音拖得长长的的,施景当下按捺不住的急切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当场鉴定!”莫泽的眼神森冷盯着他,禁不住让施景当场打了个寒颤。 不过莫泽的这个提议在施景看来,不过是他垂死的挣扎,他究竟是不是莫家的骨血,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当下,施景没有半分犹豫的便答应下来。 为了公平起见,鉴定医生是由在场的随意一名股东推荐的,医生取走莫泽和施景的血液样本后,会议便结束,只等结果出来再议。 等待是漫长的,而在这期间,跳楼事件也在不断发酵。 终于,三天后,结果出来了。三天前的原班人马,全部聚集 会议室,都在等待着结果。 医生带着鉴定结果步入会议室,莫广强开口询问道,“结果怎么样?”他的视线有意无意的瞟向莫泽,可惜,他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的表情。 医生并未开口,直接将手中的报告递了过去。 对于莫广强和施景来说,这份报告看不看基本无所谓,反正结果他们已经知道了。 而最该看的,应当是莫泽! 所以,当下莫广强也并未将报告接过来,反而开口道:“你给莫总裁看看吧,他应当比较在意!” 医生闻言,手腕一转,当即变换了方向,朝着莫泽递了过去。 莫泽见状也不推脱,直接接了过来,只是,当他看了鉴定报告后,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当下便让众人一头雾水。 “既是事实,你还是接受的好,我知你心中肯定不痛快,但毕竟都是兄弟,你也不愿见你父亲的骨血流落在外吧!” 莫广强以为莫泽是见着鉴定报告受了刺激,还语重心长的安慰道。 “如果真是我父亲的骨血,我当然不愿见他流落在外,但是,如果只是假冒伪造的,那可就不能这么说了,叔叔怎得就这么容易被人骗了呢!” 莫泽抬头,将手中的鉴定报告当众晃了晃,看向莫广强的眼神是遮掩不住的嘲讽。 在看到亲子鉴定报告上“确认无血缘关系”几个大字的时候,莫广强和施景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施景的反应尤为激烈,他不管不顾的从莫泽手中一把夺过鉴定报告,神情有些疯狂。 “这份报告绝对是假的,我不信!”施景冲着医生怒吼,但是他这声质疑略微显得苍白了些。 “白纸黑字你难道看不懂?”莫泽面上表情更是一派的轻松,言辞却是狠厉。 施景将手中的报告攥得紧紧的,两手握成拳,似乎强忍着不让自己彻底失控。 剧情翻转的速度太快,弄得众位股东都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施景的出现不止股东们没有想到,就连莫泽本人也是未曾想到。 莫广强竟然着急到趁着这次的机会,直接将施景带到了他的面前,准备明面上与他争斗。 此时,莫泽也不得不庆幸,好在之前就知道了施景的真实身份,不然这次当真被他们杀的措手不及。 被莫泽倒打一耙的莫广强,此时也是气不打一处出,见着眼前的情况,也禁不住开始怀疑了施景身份的真实性。 当初可是施景主动找上他,那份和自己的亲缘鉴定书也是由着施景一手操办的,看着鉴定报告书,或许也是潜意识里希望这是真的,所有他他当时就信了。 哪里会想到,竟然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为了将自己撇干净,莫广强毫不犹豫的将施景推了出去,说是施景手段太过高明,将自己也给骗了,饶是施景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会被自己人反咬一口。 第一百四十二章 圆满收场 施景蛰伏了这么久,终于等着这天能与莫泽抗衡了,如今还未上场就被逼退场,这让他怎生受得了。 只见他手臂青筋暴跳,紧攥的拳头好似要将骨头捏碎,一双眼睛更是凶狠的要喷出火来,他死死的盯着莫泽,像是要用心中的怒火将他焚烧殆尽。 “莫……泽……”施景的这两个字,几乎是从紧咬的牙缝里强挤出来的。 莫泽挑眉望去,眼底挟带的不屑和怜悯,几欲令施景暴走。而就他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莫广强竟叫了一群保安进来,强势将他制服在地。 “给我丢出去!”莫广强不带丝毫感情,直接发出命令,神情冷漠到施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施景满眼的不可置信,当初对着自己信誓旦旦的人,而今这脸翻得也太彻底了点。施景咆哮着,挣扎着,如狼似虎的眼神威胁着在场的每个人,不过纵然他是老虎,此时他也挣脱不出保安的钳制。 他引以为傲的自尊心,而今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被彻底碾碎风吹便散。 “放开我,我自己走!”施景知现在的局势已然无力回天,不过,残破的自尊心仍旧驱使着他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过此时,哪里还有人愿意看他,就在他说完的下一秒,便被保安强制带走,丢出了莫氏集团的大门。 施景一经带离,莫广强登时也消了气焰,一张老脸上陪着笑,对着莫泽说着违心的话。 “莫泽,今日这事都是叔叔的错,叔叔也是被这狼子野心之人给蒙蔽了,不过叔叔的出发点也都是为了莫氏集团好,对莫氏,我是绝无二心的!” 莫广强对着莫泽一口一个叔叔,一口一个莫氏,旁人听来还当真认为他这个叔叔是因着他无才无能,才会被迫找人取而代之。 只是,他这个叔叔眼光也太差了点,施景,终归是太沉不住气了。 “叔叔哪次召集股东大会,不是为了莫氏好,您对莫氏的一片赤诚,想必父亲泉下有知,也会深感欣慰!”莫泽默了默,扭头,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莫广强讪笑,不语,莫泽话里的嘲讽他怎能听不出,只是,现在他已然落了下风,在众多股东面前,再与他继续辩驳,只能落人口舌,惹人非议。 其实,现在这样的情况,莫广强着实想的太多,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意图已然十分明显。 在场的都是商场摸爬滚打的明眼人,从两人多次的你来我往中,大家早已窥出,两人的关系究并不像传言中那般亲厚,今天这一出,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今天由着莫广强主持的这场所谓的股东大会,也不过是,他借着这次事件,想将莫泽推下台的一个由头。 一场由着莫广强开始,由着莫泽结束的闹剧,终于是落下帷幕。众位股东真正关心的问题,这才被拉上台面。 “这次的事情本就是一个意外,我懂得大家的心里担忧,怕因着这件事,导致我们莫氏的声誉受损。” “但是,我请大家仔细想想,我们莫氏的顶楼是随随便便外来人员都能进入的吗?再者,为何这次事件刚好就发生在我们莫氏丢掉几个重大合作案之后,这其中究竟有没有人操纵着这一切,我暂且不得而知。” “但是我能给大家保证的是,我们拓展海外市场的计划不会因此而停滞,媒体方面我们也做出了相应的举措,反击从现在才刚刚开始,所以,请大家拭目以待!” 莫泽一番铿锵有力,慷慨激昂的话,像是强大的镇定剂,霎时稳定了在场所有股东的情绪。 就连一旁的莫广强也从中找不出任何可以反驳的点,只是他很意外,拓展海外市场的合作案不是早已被木家抢走,怎么可能继续?难不成莫泽暗地做了什么动作? 不过,就算现在心中疑虑万千,此时的莫广强也不可能再次当面质疑,现在与莫泽敌对,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好处,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莫泽一击毙命的筹码。 莫广强眼中一闪而过的寒光,恰巧被莫泽纳入眼内,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讥笑。 一场极不平静的股东会议在莫泽的强势操纵下,算是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至少在莫泽这里是圆满且成功的。 会后,莫广强率先离去,其他股东也并未多做停留,纷纷离去,不多时,会议室里仅剩莫泽一人。 这时,林柏突然从会议室内的一角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则是之前为他们做亲缘鉴定的医生。 “戏演的很不错,我很满意,钱你拿好,不过,我要你牢牢记住,今天的鉴定结果完全真实,往后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自己好好掂量清楚?” 莫泽睇了医生一眼,将一字一句都咬得极重,像是用着小锤子一下一下敲打着他,让他刻骨铭心的记着。 “是,我明白!”医生慌忙的点了点,惶恐的从林柏手中接过银行卡,转眼就消失在了会议室。 医生走后,莫泽面上方才松懈,转眼间便换上疲惫之色,手指重重的揉了揉眉心,而后抬眼盯着林柏,放松道:“这次的事情,你功不可没,想要什么奖励?” 面对莫泽突如其来的夸奖,林柏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转而恢复平复,认真的思考片刻后,方才一板一眼的开了口:“放我一天假,我想好好陪陪莫翎,我已经很久没见他了,很想他!” 莫泽听闻,禁不住笑出了声,戏虐道:“林柏啊林柏,你当真没想过自己找个老婆生个孩子?成天惦记着我们家莫翎,这可不行啊!” 难得的,林柏脸上竟是闪过疑似害羞的神色,只是不过一秒,便又恢复严肃,一本正经道:“男人应当以事业为重,先立业再成家!” 莫泽点了点头,算是对他这番话表示认可,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木氏那边呢?有没有新的进展?” “木氏副总裁近段时间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任何动作,调查这边也陷入了瓶颈!”林柏低垂眼帘如实答道。 木氏这位新上任的副总裁,已经成为了莫泽心中的一个隐患。她让人捉摸不透的行为,和强势利落的手段都让莫泽不能掉以轻心。 凭着她不过两三日的光景,就将莫氏逼迫到这般地步,其实力当真是不容小觑的。 也是因此,他对这位副总裁的真面目也是实打实的好奇,想要尽快揭开她神秘的面纱。 但,不论如何,莫泽可以确定的是,这位木氏副总裁无疑是他最为强大的对手,想要将木氏击垮,第一步便是要将她给挖出来。 “对了,施景和莫广强那边,不要断了,继续追查,看他们私下还有没有联系,把在莫广强那边装的监控和监听设备都先撤了,这老家伙回去没准就想通了,到时候肯定会察觉到我们的监视,我们还是先一步,不要让他们发觉了!” 莫泽眼眸一转,继续吩咐道。 林柏应声后,见莫泽并没有其他安排,转身便开始着手这件事。 也亏得莫泽心思缜密,想到了这点,林柏前脚刚让人将设备清除,后脚莫广强便开始了一轮大清扫。 很显然,他一无所获! 任是莫广强当下也迷糊了,如果身边没有被安装监视器,莫泽究竟是从何得知他跟施景私下的关系?又如何先一步做好今天的万全准备? 而此时莫广强的反应,就是莫泽想要的结果,迷惑到了他们,才能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自己也可以趁机将莫氏好好整顿整顿。 现在的莫氏虽然遭受了此番腥风血雨,但是因着其根基稳固,所以并无大碍,再加上莫氏发展成熟的公关团队出手作为,除了第一天铺天盖地的跟风报道,令莫氏蒙受了短暂的不白之冤,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洗白之旅。 事件第三天,舆论的风向已经悄然发生改变,一篇名为“莫氏顶楼自杀案,背后黑手究竟是谁?”的文章被推上的微博头条,引起了广泛关注。 事件第四天,跳楼事件持续发酵,张母自杀前曾重病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神通广大的网友甚至还扒出了张母病历,其中让人不得不关注的是,张母住院的原因竟是“艾滋病”! 事件第五天,微博第一狗仔爆料,解开了这件自杀事件的真相,并且有视屏为证,而视频的内容正是张母临死前的一段影像。 在这段视频中,可以清晰的看到,张母在进入莫氏大楼前,曾与一名陌生男子进行过长时间的交流,场面一度很激烈。 最后男子似乎向张母妥协了什么,两人才达成一致,而后便见张母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莫氏,径直上了顶楼,一跃而下。 登时不止微博,就连媒体和警方都对此事再次展开了调查,这次的案件已经不能被归类为自杀案件了,而是很明显的教唆自杀。 事件第六日,莫泽配合警察重新整理案件线索,并且召开记者会发表了公开声明。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忙完回家撒狗娘 也是因着莫泽的这次公开露面,态度诚恳,但是言辞激烈的发言,赢得的大众的认可,并且俘获了一票迷弟迷妹的心。 一周不到,莫氏便撕掉了无良企业的标签,一跃成为民众心中最为看好的优秀企业,其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公关态度,更是获得一票网友的称赞。 至于质疑的声音,那也只是少数,毕竟因着视频为头,警察后续调查为证,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去,此次的自杀案件,不过都是为了抹黑莫氏罢了。 而以此,木氏便顺其自然成为了头号的怀疑对象。 于此之前,同莫氏有着最大竞争关系的就是近段时间大有作为的木氏集团。 纵观之前木氏的行动,都是本着压制莫氏进行的。在抢走莫氏几个重要的合作案之后,再利用此事,给莫氏强烈一击,让其一蹶不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不管怎样,莫氏的危机完美的解除了,莫泽本以为,木氏会对此事件做出一系列的措施和相应的对策,但,事情到了第十天,木氏那边依旧迟迟没有作为,而,警察这边也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之后木氏会有怎样的表现,莫泽还是非常期待的。 …… 这天,柳溪见莫泽连日的劳碌终于停歇了,于是洗手作汤,准备了一顿丰盛的饭菜,还特意将甜甜也叫了过来,多一个人多少也热闹点。 莫泽回来的时候,天色有点晚了,不过这次莫泽却不同于往常的一个人,身后还跟着柳溪许久未见的林柏。 之前莫泽就曾答应了林柏的要求,腾出一天的时间,让他好好陪陪莫翎,所以,今天他就将林柏带了回来。 柳溪对林柏早已熟识,于是热情的招呼他落座,一起吃饭,起初林柏还摆手拒绝,但是莫泽一声令下,他便没了开口的余地,只好乖乖坐下。 饭桌上,柳溪和莫泽自然的坐到了一边,中间夹着小莫翎,而甜甜和林柏则只能在两人对面落座。 饭桌间,少不了热闹的交谈。 期间莫泽有意无意的提及林柏至今还独身一人,让柳溪平日里帮他留意,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 柳溪笑了笑,知莫泽是拿林柏打趣,于是也附和道:“不知道林柏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我可以帮你好好留意。” 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林柏,登时闹了个大红脸,脑袋用力的左右摆动,好似当真怕她动了这个心思。 见他这副模样,柳溪强忍笑意继续:“你不要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喜欢孩子,结婚后自己生一个不是挺好嘛。” “不急不急……我现在还没这个打算,吃饭吃饭!”林柏一副怕急了的模样,生硬的转移着话题。 “溪溪,你这就不懂了,两个人有两个人的快乐,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快乐,所以我们单身汪的世界,你们是不会懂的。” 或是看到林柏被柳溪和莫泽逼迫的困窘不已,同为单身一族的甜甜忍不住发声支援。 果不其然,甜甜话一出口,当即便接收到了林柏感激的目光。 柳溪无畏的耸耸肩,一副轻松自若的模样,而一旁的莫泽却眯着眼睛,狭长的目光在对面两人的脸上左右打量。 被他如此盯着,林柏和甜甜当下就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两人默契的互看一眼,心中同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觉得你们俩就不错,挺好!”莫泽言简意赅。 不过,他此语一出,两名当事人的表情好像都不是很好看,但,柳溪却尤为兴奋。 “恩恩,没错,我看这个可以有!”刚逃过莫泽眼神打量的两人,再次遭受柳溪目光的洗礼。 之后,林柏和甜甜就像是被家人催婚的大龄单身汪一样,接受了柳溪和莫泽的轮番轰炸,以至于饭后两人全然不敢再看莫泽和柳溪一眼,寻着一片清净地就闪人了。 甜甜和林柏带着莫翎去了楼上,大厅内霎时变得格外安静,柳溪和莫泽两人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不一会儿,柳溪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这么开心?”莫泽虽是这么问,但脸上的笑意也未曾减少。 “感觉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柳溪侧身,依偎在莫泽怀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满满都是莫泽身上清冽的味道。 就在前不久,柳溪还感觉自己生活在一场梦魇里,还未完全从心理治疗的后遗症中走出来,而在得知莫泽惹上一场自杀案后,精神上更是备受煎熬。 好在,现在一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也从一片泥泞当中挣脱了出来。 “今天去苏诉那里了吗?怎么样?”莫泽静静的看了她几秒,故作轻松的问道。 “嗯,很好,苏诉的心里辅导很有效,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柳溪换了个姿势,趴在了莫泽怀中,手指在他背上轻轻打转,回答的也很随意。 由于这段时间忙着公司的事情,莫泽已经很久没有陪着柳溪去苏诉那里治疗了,心里不免总是牵挂着,但从柳溪嘴里得知治疗的效果,莫泽却觉得还是无法彻底放松。 “明天我再陪你去吧,亲眼看着我放心点!” 莫泽勾起柳溪的下巴,幽深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眼底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足以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嗯,好!”这样的莫泽,柳溪如何能够拒绝,就算是让他看到不太理想的心里恢复情况,她此时也无法开口拒绝他的提议。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越看越近的时候,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两人。 “咳咳……” 莫泽面色不悦的转头看去,竟是甜甜和林柏不合时宜的从楼上下来了,刚好撞见了两人的这一幕。 当下,柳溪有些不好意思,遮遮掩掩的模样极为醒目,反观莫泽,不威而怒的模样好似在责备两人没有一点眼力劲儿。 林柏这么些年在莫泽身边也不是白待的,瞅见自家老板面色不对,想来是两人鲁莽的出场坏了好事。 “我们先上去了,等下再下来!”林柏说着,直接拉着甜甜就往回走。 “走什么呀,我们下来不是……”甜甜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林柏强制拉上了楼,消失在了角落。 “好了,我们可以继续了!”楼上的身影刚刚消失,莫泽便迫不及的想要继续刚才的动作。 只是现在柳溪哪能像之前那样配合,就在莫泽想要再次凑上来的时候,柳溪突然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制止了他的动作。 莫泽似有些意外,挑眉看了她一眼,只见柳溪眉眼弯弯,眼底是藏不住的小得意。 但不过一秒,她就被手掌濡湿的触感刺激得脸色大变,刚想要收回手,却被莫泽出手制止了。 “放开我!”莫泽的舌尖带着挑逗的意味,在她手掌心游走,登时,柳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他刺激了出来,这种感觉实在难以忍受。 莫泽存心想让她害羞,故意不理会她的反抗,径自做着更加羞人的动作。 “莫泽,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强烈的刺激,令柳溪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释放途径,她只能将自己伪装的愤怒点,希望莫泽能因此放过她。 好在,这一招也确实奏了效,莫泽在听到她声音带着怒气的时候,就停下了嘴上的动作,抬眼看她:“真生气了?” 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松了松,柳溪趁机将手从他的钳制中抽了出来,而后转身背对着他,将生气的模样演到底。 莫泽心下一紧,面上一愣,强制的将她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坐着,而后便听他霸道发言:“不准跟我小心眼,我这是疼你爱你喜欢你,怎的还能跟我置气不成?” 莫泽如此一说,柳溪瞬间绷不住了,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对劲,不过一会,一张小脸便笑魇如花,好不快活。 柳溪一边笑着,一边指着莫泽的脸说道:“哈哈……被我骗了吧!” 被骗了? 听着柳溪的话,莫泽的眸子危险的眯起,一双长臂快很准的将她拥了过来,口气不悦:“骗我?嗯?” 柳溪“嘁”了一声:“就是骗你了!”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渐长,柳溪已经将莫泽的脾性摸得越来越清楚,这人平日里就是一副霸道总裁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样。 但私底下却是比谁都要来的幼稚,只要给他一个杆,他绝对会顺着往上爬,所以在经过多次的迎合妥协后,柳溪算是悟出了一个道理,对待莫泽,有时候就要跟他反着来。 不过,反也要把握好一个度,不然,这一天到晚都没得消停。 而莫泽对柳溪如今的迎头对抗,也是见怪不怪了,另一种层面上来说,他也是很喜欢她这样的反抗。 莫泽固执的认为,柳溪能像今日这般挑衅自己,完完全全的是因为信任自己,愿意用最真实的表情和态度面对自己。 同时,他也想到,就算以后自己不能时刻守在她的身边,她也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不是一味的逆来顺受,该反抗的时候她也会拿出该有的态度。 所以,莫泽一点儿有不恼怒,他粗粝的大手用力的在她脸上揉搓,挤出极其滑稽的模样,随后还幼稚的质问道:“疼不疼?” 柳溪微微恼怒的拍开他的手,眉头微蹙,冲他吼了一声:“疼死了!” 语毕,柳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好似在安抚脸上的每一寸被蹂 躏的肌肤。 莫泽心下一动,故意凑过来,在她脸上轻咬了一口,补道:“疼就对了!” 登时,两人就像是个三五岁的孩童,在这并不宽敞的沙发上打打闹闹,不亦乐乎。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楼上的转角处,两双黑漆漆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楼下的两人,看的津津有味。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春光甚好 “你老板私底下是这样?”甜甜低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但是光凭声音来听,语气是欢快跳跃的。 林柏站在甜甜的身后,对于方才的一幕,也实在消化不良,所以甜甜的提问他也不知从何答起。 半响,林柏才吐出三个字,“大概吧!” 林柏与莫泽平日相处,大多都是公事上,为数不多的私下相处也是有着莫翎在场,今日这般景象,也算是令他大开眼界了。 “哦?你老板还真是个多变的人。”甜甜这句话说的意味不明,林柏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脸上笑的调皮,所以也并未多想。 就在楼下逐渐快要演变成十八禁的场面时,林柏尴尬的将甜甜拉到了一边,而此时甜甜好似正在思考着什么,一时失神并未注意到林柏的举动,被他突然一拉,顿时失去了重心,脚下一个趔趄,直直向后倒去。 好在林柏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肢,才让她避免于难,两人就着这亲密的姿势僵持了一会儿,甜甜才猛然清醒,脚下一用力,便从林柏的怀里跳了出来。 霎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林柏还保持的环抱的姿势,一动不动,而甜甜好似害羞不已,低着头也一语不发。 “我……” “我……” 就在林柏终于回过神来,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甜甜也突然抬起了头,同时开口。 这默契的一幕,就如同电影,电视剧的桥段,顷刻,甜甜就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停不下来。 林柏无可奈何的看着她,讲真,他真的感受不到一丝半点的笑点。 好半天,甜甜才止住笑意,手捏成拳在林柏左胸上撞了一下,而后用着像是男孩子之间才会用的方式说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甜甜这急转的态度令林柏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无妨,甜甜开朗的性格其实早已将他征服。 只是林柏也有着自己的小傲娇,当甜甜主动示好后,只见他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我以为刚刚我们在陪莫翎玩的时候,已经是朋友了!” 林柏刻意的将朋友两字咬重,倒令甜甜有些回不过神了,转而又是灿烂一笑,大大咧咧的说道:“对对对,当然是朋友啦!刚好我也在莫氏上班,应该是朋友兼同事!” 甜甜说得无比快活,眼中是快要溢出的笑意,这样的快乐很容易感染到身边的人,此时林柏万年难变的冰山脸,也禁不住扯出了一抹笑。 “我们还是去看看小莫翎吧,楼下那两人还不知要腻歪到什么时候。” 甜甜说着,脸上的笑意从始至终丝毫未减,但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甜甜脸上的笑容猛然收起,眼底的阴沉,深不可测,面上平静得令人发虚。 不过林柏刚好站在她的身后,看不到她这一表情的转变。 晚上九点,甜甜再次下楼,这时楼下的莫泽和柳溪已经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她下来,还主动招呼起来,与之前的态度全然不同。 “明天要上班,我有些东西还没整理完,今晚就不住这里了!”甜甜刚下来,就开口向他们告辞。 柳溪起身告别,提议道,“女孩子大晚上一个人危险,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而莫泽的第一反应,则是将林柏从楼上叫了下来。 “林柏,把甜甜安全送到家!”莫泽直接对着林柏发号施令,而后得意的冲柳溪眨了眨了眼。 “好!”林柏刻意无视了莫泽和柳溪暧昧的眼神交流,直接应下了。 林柏深知,此刻坦坦荡荡的,是规避尴尬最好的态度。 甜甜和林柏刚走,莫泽就急急的扯着柳溪上楼,刚到房间,他就以饿狼扑食的姿态将柳溪压制在了身下,惹得柳溪一阵惊呼。 “别这样,先洗澡!”柳溪实在不懂,莫泽为何精力如此旺盛,并且在这种事情上如此热衷。 自从知道她在性事上没了膈应后,莫泽几乎每隔一晚就会狠狠的要一次,而每一次都几乎让柳溪丢掉半条命。 到了第二天才是最为气人的时刻,明明两人晚上都做着同样的事,为何他第二天醒来便是神清气爽,生龙活虎,她却腰酸背痛,气息奄奄的只能在床上躺上一天,什么都不能做。 “已经两天没做了。”莫泽咬着她耳朵不满道,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登时,肌肤又红了一片。 两人不管做多少次,柳溪脸红,害羞的毛病从未消失过,如果隔一段时间没有亲热,她的反应则更为强烈。 听着莫泽略带控诉的话,柳溪不禁腹诽,才不过两天而已,如果能一周一次,那才是极好的。 不过,柳溪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在情事这方面,莫泽向来都较为霸道强势,特别是在两人身心交融之后,只要是他想要了,他就会用尽千方百计,将她的情 欲也挑逗出来。 而柳溪偏生也是这么没出息,身体好似已经被他调教的习惯了一样,只要他稍稍逗弄,她就会给出让他满意的反应。 而此时亦是如此,莫泽不过贴在她耳边说了句暧昧的话,她的脸红得不成样子了,而且身体不知不觉也热了起来。 “先洗澡!”趁着现在理智尚存,柳溪继续坚持道,不让自己那么快的妥协。 不过,柳溪的坚持在莫泽这里就是难耐的折磨,但,饶是折磨,只要是柳溪坚持的事,莫泽便很少会拒绝。 瞬息,柳溪被他拦腰抱起,直接走进了浴室,莫泽有些急不可耐,想让柳溪随便淋浴一下就好,但今晚的柳溪在莫泽眼里却是格外的磨人,她不愿站着淋浴,一定要在浴缸里泡澡。 两人僵持片刻,无法,莫泽只能认命的将浴缸里的水慢慢放好,调试好水温,然后抱着柳溪坐着进去。 浴缸虽然不小,但是容纳两个成年人还是有些勉强,莫泽抱着柳溪刚坐进去,大量的水便从浴缸里溢了出来,将浴室打湿一片。 柳溪见状,颇为不悦:“你出去,让我一个人洗!” 她本是斥责的一句话,落在色 欲熏心的某人耳中却是成了娇嗔,转瞬,他便按捺不住心头的欲 火,将柳溪的头强势偏过来,狠狠的咬了上去。 或许是为了报复柳溪故意折磨他这么久,所以莫泽这次的吻,全然不似以往的温柔,携带着暴虐的因子,在她的唇上,辗转,撕咬,顷刻柳溪便痛哼了出来,努力想要将头转回来,但是下颌被莫泽钳制住了,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最后,她不得不哀声求饶,只不过,而她此时的妥协在被欲 望侵占大脑的莫泽面前,除了刺激他,并没有其他效果。 唇上噬咬得力度并未减轻,但是随着时间的增长,柳溪却从中品出了别样的感觉,身上越来越热,从小腹上涌的一阵热流,冲击着她的身体,直奔她的大脑,随后延展到四肢。 刹那间,柳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不是渴望着莫泽的抚摸。 上涌的情 欲侵蚀着头脑,渐渐柳溪也不复清明,身体主动贴着莫泽扭动,惹得他喘息声更重。 “想要呢?”莫泽见着她这幅模样,不忘调笑道,每每被情 欲控制的柳溪,身体都会变得特别诚实,所思所想所要,都会凭着动作一一呈现。 就如同现在,她主动撕扯着莫泽被水沾湿的衣服,想要与他毫无阻挡的紧密贴合。 两人互相为彼此帮助,片刻,赤诚相对的莫泽和柳溪再次交缠在了一起,浴缸的水随着两人的动作,一波一波地往外溢出,霎时,春光甚好。 这夜,柳溪嘴里的喘息和呻吟直至凌晨…… “唔……”清晨,柳溪悠悠转醒,霎时,身体强烈的不适冲击着大脑,被重创的下半身好似被车轮碾过一般的难受。 柳溪心底暗暗叫嚣着,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禽兽!” “禽兽?你是在说我吗?” 耳边突然传来的熟悉声音,令柳溪猛然一震,她本以为床上只有她一人了,没想到,莫泽竟然也还在。 “你今天不去上班?”柳溪瞟了眼旁边的时钟,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 “说好今天陪你去苏诉那里的,忘记了?”莫泽用一只胳膊撑着头,眼含笑意的说道。 柳溪一脸迷糊茫然的神情,其实已经在告诉莫泽,她已经彻底忘了。 就在柳溪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莫泽却先她一步开了口:“我看你这弱不经风的可怜样,还是老老实实在家休息算了!” 柳溪本还认认真真的想要听他说什么,仔细品着便觉这话哪里不对劲,转眼再看莫泽居然满脸的调笑,瞬间,柳溪便气不打一处出,打算强势转身,不去看他,冷漠相对。 可柳溪却是忘记了此时身体有多脆弱,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令她难受的直抽气,顿时看着莫泽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怨。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想成为被需要的人 “抱歉,我昨天确实做的太过火了!” 突然听闻莫泽的反省,柳溪还稍稍吃惊了一下,心中的感动还未来得及表达,便听莫泽继续说道:“我就说,隔一天做一次最好,几天的累积在一起,你肯定……” 柳溪压根不想让他将这混账话说完,瞬间抽出一旁的枕头,狠狠拍在了他的脸上。 莫泽也算是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半天也未回过神来。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哪里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莫泽突然转变的态度,令柳溪还有些反应不及,措手不及间,便被他翻了身,趴在了床上。 “相信我的手艺,绝对会让你满意的!”莫泽自信一笑。 柳溪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也不矫情了,径直摊开身体,抬眸道:“来吧!” 对于莫泽按摩的手艺,柳溪心中隐隐还有些期待确,自从上次按摩后,柳溪就一直期待的下一次,只是之后莫泽太忙,她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要求。 而事实也证明,她的期待确实是值得的,当莫泽第一下按下去的时候,那种又疼又爽的感觉,差点让柳溪叫了出来,但是为了不在莫泽面前丢脸,她只能生生忍着。 莫泽手指又暗暗加重了几分力道,只听得一声闷哼,柳溪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呻吟声从唇边溢了出来。 “不错,叫的跟昨晚一样好听!”莫泽一副很满意的模样,嘴里却说着让柳溪羞耻不已的话。 她实在想不到,莫泽得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如此自然的说出这种羞耻到极点的话。 不过,羞耻归羞耻,莫泽的按摩功力也是令她服气的,被他好好伺候了一番后,身上的不适感立即消散了许多,本以为无法进行的心理辅导,竟然也顺利进行下去了。 “今天心情很不错嘛。”苏诉仅瞥了柳溪一眼,便得出了此番结论。 柳溪下意识的看了眼莫泽,点了点头,一脸幸福甜蜜的模样,差点将苏诉的眼睛闪瞎。 无缘无故被秀了一脸的苏诉,只能强势的将话题扳回正题。 “近段时间心理辅导效果不好,你自己有找到原因了么?” 苏诉说完看了她一眼,霎时,柳溪一副神色紧张的样子,似乎想要去看莫泽的表情,但心里又有些担心。 苏诉将她的表情敏锐地收进眼中,心头暗暗一顿,随即了然一笑:“无妨,我知道你前些日子是担心莫泽,所以无法静心,现在应当是没问题了!” 莫泽直接无视苏诉,轻描淡写的问着柳溪:“这些日子你就因为担心我,都没好好治疗?” 但这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被柳溪听在耳内却全然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莫泽也未逼她,之后更是尽心尽力的陪着她进行心理辅导。 或许真如苏诉所说,是因为莫泽的事情困扰了她,才导致之前的辅导效果不好。 这次有着莫泽的陪伴,治疗也意外的顺利,而柳溪也难得的在治疗后感觉到了通体舒畅。 两人临走前,苏诉突然叫住了他们:“对了,这两天我就要离开H市了,柳溪现在的情况虽然已经稳定了,但是,我还是那一句话,只有面对了才能跨越,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回去看看。” 苏诉的这番话,柳溪之前也听过,只是那时她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再次被提起,柳溪心里也生出别样的想法。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柳溪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但是心里却是百转千思。 回去看看?这真的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吗?如果故地重游,梦魇重回怎么办?如果在那里遇到了熟人怎么办?如果遇到的是苏冉,她又该如何面对? 继而柳溪又想了更多,苏冉现在又是什么样子呢?经历那件事情后的她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不过一瞬,众多的问题悉数涌现脑海,但是,没有一个问题她能得到准确的答案,这种想要得到答案却又害怕的感觉,令柳溪彷徨无措。 “莫泽,我想回去看看!”半路上,沉默了半响的柳溪终于开了口,她目光灼灼的盯着莫泽,想要他给出一个态度。 其实,柳溪这句话,不过是自私的将选择权抛给了莫泽,如果莫泽阻止了她,就算心里会永远留下一个难以言喻的伤痕,她也不会选择回去。 但是,如果莫泽同意了她,那么,她也会因着他的肯定,勇敢的跨出那一步。 “嗯,好,无论哪里,我都会陪着你!”莫泽的一句话当下便表明了态度,柳溪放松之余,心里承载着满满的感动。 只要有莫泽陪着,就算再恐怖的地方,她也能鼓起勇气,勇敢的闯一闯。 是日,柳溪便开始着手准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有些事,就已是刻不容缓。 然而,就在她制定好行程,安排好时间,准备出发的当日,却突生事端,打乱了所有的节奏。 而一切都只因,林柏的一个电话! 柳溪刚将两人要带的行李物品清点好,就听着一旁的莫泽电话响了起来,看了屏幕一眼,顿时脸垮了下来,柳溪刚想问是谁,就见莫泽已经接了电话,对着那头冷冷吐了一个字“说”。 柳溪当下便反应过来,电话另头肯定是林柏。 “嗯,我马上过来!”莫泽放下手机前,柳溪听到他说了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顷刻,柳溪便觉着,这次两人出行的的计划应该是要泡汤了。 不过转念,她又有了另外一个想法,唇角意味不明的挑了一下。 “溪溪……” 莫泽刚想要开口解释,却被柳溪的话拦了回去。 “我知道!公司为重,你先过去吧!”柳溪的善解人意,倒是令莫泽脸上难得的显露几分愧疚和遗憾。 柳溪知他心中的想法,瞳仁轻敛,转瞬便展开笑颜,“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好了再来找我!” 柳溪这句话说的坦坦荡荡,但是由着莫泽听来,却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莫泽下意识地侧目看一眼柳溪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但是也仅存片刻,因为林柏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此时莫泽当真不能再做逗留,“溪溪,等我,处理好我马上就回来!” 柳溪微微颔首,表情尽量放至最轻松,她明白莫泽肩上的担子有多沉重,她更明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的道理。 而莫氏正处于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她不能因着自身的问题而影响了大局,她想要成为的是他背后的女人,而不是负担! 柳溪从始至终的表现,莫泽心下也是了然,他突然长臂一伸,将柳溪紧紧揽进怀里,一个短暂的分离,竟让他们演绎的如此难舍难分。 当下,柳溪便推了推莫泽,觉着他的反应实在太过矫情,终于莫泽却也是不能耽搁,临走前在柳溪嘴上碰了下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不过莫泽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下一秒,柳溪便将行李箱重新打开,把属于他的东西一件一件拿了出来,而后再将箱子重重合上。 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柳溪便下定决心,这次的路,她要一个人走,她不想要永远依附莫泽,这一刻,她渴望成长,渴望独当一面,渴望日后能有一天,她成为被需要的人! 下定的决心的柳溪虽然表面平静如水,但是内心却是波澜壮阔,波涛汹涌。 原来,习惯于依赖之后,对于未知的一切,都会产生莫名的恐惧。柳溪现在就是如此,她想要跨出这一步,但是这一步之后的世界,却是令她惶惶不安! “我要出一趟远门,莫翎还要麻烦你们好生照顾,还有莫先生那儿,他回来后,麻烦帮我说一声!” 柳溪走之前不忘交代,本来她是可以给莫泽电话或者短信,但是,这样的时刻,她不愿让他分心,她也更怕,莫泽会丢下手头的公务,不顾一切的赶回来。 如若是这样,她当真成了她最不想成为的累赘! 佣人恪守本分,对于她的话也仅是点头应是,并未有半点质疑。 临走前,柳溪本想再看一眼莫泽,人已经来到了楼上,沉思片刻,便又折返了回来。 她害怕,瞧了这一眼,她就鼓不起勇气一个人走了。 享受过狂欢的人,会害怕寂寞,感受过温暖的人,会害怕冰凉,拥有过家庭温馨的柳溪,会害怕一个人前行。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不给自己回头的机会,柳溪固执的背上背包,拎起箱子,逼迫着自己走出了莫家大院。 纵然前方是万丈深渊,柳溪毅然决然,誓不回头! …… 而此刻,柳溪并不知道,她想要与之并肩的男人,正遭受着新一轮的腥风血雨。 莫泽匆匆赶往莫氏集团的时候,再一次被记者围攻,好在林柏已经事先安排好保全,才让莫泽顺利的进入了莫氏大楼。 “具体什么情况?”回到办公室后,莫泽面色有些难看,用眼神扫了林柏一眼,厉声问道。 “是莫琛!”林柏沉声回答。 第一百四十六章 简直愚蠢 莫泽幽深的眸子极轻的眯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他! 当下不由得怒火中烧,这对父子俩,真是惊人的相像,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做的事一件比一件愚蠢! 起初莫泽也曾想过,这一次会不会也是莫广强的主意,但是,转念他便否定了这一想法。 莫广强的野心他是知道的,他的目标不过是莫氏集团总裁的位子,所以他不可能做出如此过激的举动败坏莫氏声誉,使莫氏遭受重创。 而且莫广强借着这次的事件引出施景,也并不像是做了万全准备,倒像足了临时起意,不然也不会被他如此轻易的攻破。 但莫泽还是很讶异的,他当真是小瞧了他这个只懂吃喝玩乐嗑药的堂弟了,没想到居然比莫广强这个老东西手段还要狠厉几分,一动手竟然唆使人自杀。 莫泽不得不佩服,往自家人身上泼脏水,这俩父子还真是将事情干到了极致! 不过事已至此,再去追究他们已是无济于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莫氏从这泥潭中拉出来。 “是木家丢出来的证据。”莫泽这句话是用的肯定句的语气,他丝毫不怀疑,这是木氏做出的反击。 “没错,今天一大早木伦苏就去公安局了,亏得南警官私下通信,我们才能及时得知,他手里竟然握有关键证据!” 莫泽听闻,神色微凛,难怪木家前段时间面对众多流言蜚语,不作回应,原来是暗暗找寻证据,潜心准备着这次猛烈的反扑。 “他们怎么查到的?”莫泽神色暗沉,眸中已是极度不悦。 “莫琛前几天被人阴了,跑去一个黑吧买毒品,碰到了木家的人,为了嗑药,什么都招了!” “蠢货!”莫泽气急,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眸光冷厉“现在莫琛人在哪里?” “被木伦苏丢进了警察局,估计现在正在审讯!” 林柏话中隐隐透着担忧,在近段时间的暗地调查中,他发现莫琛虽然表面看是花天酒地,无所作为,但是他个性却极为功利,而且报复性很重,不知道他在审讯中会胡言乱语些什么。 莫泽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事情演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当真是他未曾想到的。 张母的死他一度认为,是木氏为了打击莫氏而做出的过激反应,于是他便顺势一推,将祸端推了回去。 却是没想到,竟然引得木氏直接将凶手直接捉了出来,现在除了静观其变,莫泽暂时也无法做出相应的对策。 莫泽收敛思绪静静等待,不过多时,他便接到了他想要的电话,只是…… “你做好准备,莫琛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可是一盆接一盆的脏水全往你身上泼了!”南天不急不缓的一句话,令莫泽脸色骤变。 只听得“澎”的一声,他手中的电话便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登时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 莫泽不知莫琛就是哪条神经不对,竟然在这个时候,还看不清局势,想着将他也拖下水,难不成,他还想借此契机,让莫广强趁机占了莫氏。 但如此一来,同他将莫氏拱手相让木氏又有何区别! 莫琛此举,莫泽却也当真不可能想的通,他怎么可能知道,莫琛做的这一切,完完全全只是因着两个字——报复! 当初要不是莫泽的一句话,莫广强压根不会猜测到莫琛竟然会去吸毒。 知道事情的当日,莫广强便将莫琛关在了家中,并且收掉了他藏着的所有毒品。 但不过两日,莫琛的毒瘾就上来了,犯了毒瘾的莫琛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患者,时而哭喊哀求,时而暴躁狂怒,难受到不能忍耐之时,甚至跪在地上对着莫广强磕头祈求。 瞧着莫琛这副没出息的模样,莫广强又气又恼,咬咬牙,当下一脚直接踹开了他。 浑身如万千虫蚁噬咬的感觉,令莫琛几欲发狂,找不到发泄出口的他,竟然朝着一旁的墙壁狠狠撞了上去,没有保留半分的力道。 不过转瞬,莫广强根本来反应不及,就这样的眼睁睁的看着莫琛倒在了自己眼前。 就在其他人手忙脚乱的想要将莫琛送往医院的时候,莫广强却出声制止了。 他莫广强是什么人,H市有何人不知道他,现在如果将莫琛送往医院,他相信不过一晚上,莫琛吸毒的报道便会铺天盖地滚滚而来。 他不可能冒这样的风险。 于是当日,他便私下找了一名医生,帮莫琛治疗了一番。只是,随后的几天莫琛几乎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莫广强为了防止他再生事端,竟然将他绑在了床上,限制了他的自由,然而,纵使如此,莫琛还是生了意外,他竟然忍受不住,打碎了吃饭的碗,用来割脉了。 此次,莫光强当真是无可奈何了,只能将莫琛送往医院。 而一切好似上天安排好了一般。 某日,他因着毒瘾再犯,想要偷偷溜出医院找点好东西,恰巧他看见了张生同他母亲从治疗室走出来。 他留了心眼,偷偷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张生啊,妈得了这个病留下来也是祸害你,这一天天的治疗费已经差不多将咱们家底掏空了,我……我与其活着,还不如早点死了一了白了……” 张母经过连日的治疗已经心力交瘁,高额的治疗费更是让她苦不堪言。 张生默默站在一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对于母亲的话,并没有半分反应。 但,张母的这句话倒是令莫琛动了点不该动的心思,或是毒瘾犯了的缘故,亦或者对莫泽怀恨在心,当天他便找到了张母,私下跟她做了一笔交易。 谁知道,事发凌晨,张母居然反口了,想要将价码提高,于是莫琛那日便同她在莫氏大楼门前争吵了一番,随后便发生了自杀的那一幕。 这本就是临时起意,所以也并未有周全的计划,当日事发后,莫琛就兀自躲了起来,就连莫广强也寻不到他的人。 但,终是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被毒品给匡害了。 某晚,毒瘾再犯的莫琛实在忍耐不住,寻着一个黑吧便走进了去,而他前脚刚走进去,马上就有人凑了过来,并从口袋中掏出一包东西给他看了一眼。 毫不犹豫的,莫琛点了点头,两人达成共识之后,他便被人带进了一间包房!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被人丢到了警察局,接踵而来的便是连番的审讯。 期间他深深记得有人同他说过,说出莫泽,你很快就会没事了! 于是,当下莫琛头脑一热,直接将莫泽给扯了进来,或是联想到之前的事,经过几轮审讯,他的语气竟是越发笃定! 经过轮番的审讯,莫琛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但刚从审讯室出来,他便见到莫泽,或是下意识的心虚,他神色闪躲,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莫泽见着他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登时嗤笑出声,这样的人也敢教唆杀人,他还当真是有些不相信。 然而,莫泽的这一笑,在莫琛听来尤为刺耳,同为阶下囚,他如何来的自信。 莫琛猛然抬头,与他对视,从小到大,他都没赢过莫泽半分,如今到这时候,他才生出了他不想输的念头! 不过,莫琛想来也是高估自己了,他抬头不过一秒,便被莫泽眼底的狠戾灼伤到了,瞬间再次低下头颅。 此时,莫琛只想迅速逃离莫泽的视线范围,于是他便不愿多做逗留,疾步跟上警察,快速的逃离了。 “莫琛,我没想到你会愚蠢到这种程度!” 审讯室内,莫泽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置于膝盖,这样一副慵懒随意的模样,倒真不像是被传召审讯的,好似不过老友聚聚喝茶聊天一般…… “老老实实交代吧!”南天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目光犀利,声音略微沉闷。 “交代?子虚乌有的事,我需要交代什么?”莫泽耸耸肩,不急不缓的开着口。 “莫琛刚刚审讯的时候已经全部交代了,他之所以会去唆使张母自杀,全是因为你的指示!”南天咄咄相逼,不留情面。 “你们不觉得,这个逻辑很有问题吗?我身为莫氏的总裁,唆使人在我莫氏的顶楼上自杀,自毁声誉,我大概是脑子坏掉了,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莫泽淡淡道,但是所说的道理却是无懈可击! 南天思忖片刻,似是猜测其中的可能性,而后继续:“但这之前,你已经替莫氏完美的洗白了,而且还将祸水引至了木氏,这也很有可能是你们铤而走险的一步棋。” 莫泽黑着眼睛,幽深的目光紧锁着南天的脸:“那你难道不觉得,现在这样的情况,才是木氏给予的反击么?” 莫泽眼底浓郁的黑暗几乎将南天吞没,半响,南天才从他的影响中缓过神来,而后一脸的不置可否。 “证据我们会继续收集,调查这块还希望你能积极配合!”南天状似随意的瞥了一眼角落的监视器,结束了这短暂的审讯。 不过在临走前,莫泽提出了想去看一看莫琛的想法,南天睇了他一眼,见他嘴角含笑,当下便也点了头,不过也需着他一同陪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回到故事的起点 因着案子还未彻底查清,莫琛暂时被关押在看守所,等案子结束,判定罪责后才能进行收监。 而此时正蹲在小角落的莫琛,根本毫无心理准备的,就瞧见了莫泽向自己走来,身边还站着,之前审讯过他的警察。 突然,他嘲讽一笑:“我还没想过会和你关在一起!” 莫泽唇抿成直线,瞥了莫琛一眼,并未反驳他,只是眼底的嫌弃之色越发浓厚,霎时,莫琛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踪影。 莫泽身形未动,站在原地,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两人僵持多时,暴露在莫泽视线下的莫琛,渐渐有些沉不住气了,莫泽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渐渐被压制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莫泽的眼底的嫌恶实在过于赤裸,就算他承受不住,转头视而不见,但是身后被视线强烈灼烧的感觉也令他无所适从。 “莫泽!”莫琛像是强压之下的爆发,他突然转身冲着莫泽大吼道,“今天我会落得这番下场,都是因为你,你也不会好过的,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也是罪有应得!” 莫泽持续不吭声,不动弹,继续用眼神施压,有时候,精神上的折磨比肉体上的折磨,更加让人感觉到痛苦。 少顷,莫泽或是觉着施加的压力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而此举,倒是令莫琛彻底乱了,怎么回事,他难道不应该同自己一样被关押起来吗? “莫泽,你给我站住!”莫琛在莫泽身后叫嚣,神色有些疯狂,“为什么你不用被关押起来?为什么?” 南天看了半天的戏,见到莫琛疯狂的叫嚣,登时眼底闪过一丝的不耐:“瞎囔囔啥,你现在是证据确凿,等着定罪入狱就行了,人家现在还只是嫌疑人的身份,跟你可不一样,这是一个法治的社会,凡事要讲究证据的!” 莫琛闻言,满眼的不可置信,而后便是无可奈何,最后竟然一脸颓败,他方才当真是被莫泽刺激的头脑发昏了,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他还要警察来教他。 听着身后的莫琛突然消停,莫泽倒是停下脚步,好奇的回了头,目光再他脸上扫了一圈,这次,轮到他对着莫琛嘲讽一笑。 就在莫琛已然绝望的时刻,却听见了令他更为绝望了声音。 只见莫泽突然一本正经的对着南天说了一句:“警官,他吸毒,我建议你们还是换个地方看管比较好!” 莫泽的一句话,登时令莫琛脸色剧变,他像失了智一般,对着莫泽破口大骂,其下三滥的语言连南天都听不下去,强势动作下,才让他噤了声。 莫泽的目光蕴着寒意,眉宇间跳动着一团黑气,纵使心中恼怒不已,他依旧强忍着要上去将莫琛的嘴撕碎的冲动。 想要见到的,不想要见到的,现在莫泽通通的瞧见了,当下也没逗留的欲 望,于是他毫不迟疑的转身迈开长腿,彻底消失在了莫琛的视线里。 莫泽刚出公安局的大门,就看到了林柏的身影,想来他已是等候多时了。 林柏向莫泽递过来一样东西,他定睛一看,是台新手机,与之前他摔碎的那个一模一样,莫泽揉了下眉心,伸手接了过来。 但,还不待他喘口气,休息一下,林柏便兀自开口,“老板,刚刚家里打来电话说,柳小姐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出门了……” 霎时,莫泽掌心的手机被他狠狠攥住,脸黑的快滴出墨来,强压着心中的不安,莫泽森冷的开口道:“多久了?” “距离现在差不多快七个小时了!”林柏如实答道。 七个小时?自己前脚刚走,她便独自离开了,莫泽眸内突然一片清明,他突然想到了早上自己离开时,柳溪对他说的那句话,“该处理的事都处理完了再来找我!” 当时他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却未深想,但是他却是没想到,柳溪说的竟然是这个意思。 “回去!”当下,莫泽催促着林柏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快速驱车前往莫家大宅。 而就在他们往回赶的时候,被莫泽心心念念着的柳溪,此时已经来到了她期待又害怕的小镇上。 对于小镇的记忆,如今已是十分模糊,柳溪只能单凭这记忆中的几个重要影像,在网上进行搜索,最后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个“出云镇”上。 当柳溪迈进小镇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陌生感,顿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以为,只要踏上这片土地,脑袋中童年的记忆会随之奔涌上来,但,现实却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除了陌生和慌乱,她什么都没感受到。 柳溪只能凭着第六感,四下打量,她发现这座小镇与之前莫泽带她去过的小镇,大为不同,如果说那座小镇还保存这原汁原味的风土人情,那么出云镇已然跟上了时代的潮流,一切都是现代化的设施设备。 红砖瓦墙,如今都变成了高楼,就连柳溪记忆中最为清晰的,那条贯穿着整座小镇的河道,也已经在时间的磨砺中被完全填平。 一时间,面对着现代化的小镇,柳溪彻底迷失了方向,兜兜转转几次,她仍旧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开口向路人求助。 “不好意思,请问下镇上的小学怎么走?”出门在外,柳溪多了份防备心,在众多路人中,她选了一个看似最为温和无害的女人问路。 “你直走,看到有一个铁栅栏,旁边有门岗的地方就是小学了!”女人长着一张讨喜的娃娃脸,说话时,两个小酒窝若颜若现,十分可爱。 因着都是当地人,所以女人的普通话不太标准,但是她的一字一句的发音都很清晰,所以柳溪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好,谢谢!”柳溪听后,便向女人道谢。 然而,正当她准备朝着女人指引的方向走去的时候,却被女人突然叫住了。 柳溪疑惑的回头,却见女人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好似要从她身上找出什么不同。 被她如此赤裸裸的直视,柳溪下意识的闪躲着,却没想到女人又开口主动问道,“你是头一次来这镇上?” “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很久没来了!”柳溪一边佯装四处打量,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着女人的问题。 “小时候住过?”女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神采奕奕,看上去倒是令人舒服:“你小时候也是在这里读的小学吗?哪一年的?哪个班哪个老师?” 女人说话跟连珠炮似的,或许是过于激动,在本就不标准的普通话中,还夹杂着些许当地的方言。 但很奇怪的是,柳溪竟然觉得她都听懂了,而且能完完全全的理解其中的意思。 凭着为数不多的记忆,柳溪磕磕碰碰的回答了女人的问题,却没想到,惹得她一阵惊呼:“这么巧,我跟你同级欸,不过应该不是同班,你来这里是想回母校看看吗?” “嗯,想回来看看,我小学没读完就转走了,很多东西记不清了!”不知为何,在这个陌生的女人面前,柳溪竟然能毫无保留将这话说出来。 “啊?不记得了啊!”女人听闻,看向柳溪的眼神竟是满满的同情,虽然转瞬即逝,但被柳溪看在眼底,却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或是知道柳溪跟自己曾是同校同学的缘故,女人竟然热情的主动提到,“如果不嫌弃,我可以带你去小学看看,我现在这里面任教!” 柳溪错愕的看了她一眼,并顺势将她打量了一番。 虽然是在小镇上,女人的穿着打扮也挺讲究,或许是老师的缘故,女人身上穿着的都是较为职业的服装,就连外面裹着的妮子大衣都是类似西装的款式。 “行,要麻烦你了,我叫柳溪,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傅舒!” 经过一番交流,柳溪这个名为傅舒的女人颇有好感,登时,心里也轻松了不少,有个当地人在身边,总归是好的。 随后,柳溪便跟在傅舒的身后走进了小学, 站在校门外,柳溪面上一片茫然,她对着学校围墙上的富强、民主、文明等二十四字箴言发着呆,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为什么还是不行,为什么到了学校也忆不起过往的全部? “怎么了?”傅苏察觉到了柳溪的不对劲,拍了拍她的肩膀。 柳溪恍然醒悟,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略显呆滞的摇了摇头。 傅苏见她此番,眼神闪了闪,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柳溪穿过门岗后,两人顺利进入了学校内部。 “这里的小学是不是跟城市里的小学差很多?” 傅苏突然转头看着柳溪,面上神色有些凝重,与之前的热情判若两人。 傅苏这话说的虽然平淡,但落在柳溪耳内,却是生出了另外的意思。 “不……我刚刚是有些失神了,并未觉得这里哪里不好……”柳溪手足无措的说着,她以为是自己极差的状态,让傅苏生出了什么不好的想法。 柳溪转眸,便见傅苏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定定的看着她,眼底笑意甚浓。 “别紧张,我就随口说说,我只是觉得镇上的孩子除了出生差了点,没有哪里比不上城市的孩子!” 傅苏这番话,柳溪是认同的,但是偏生在傅苏面前,她口舌笨拙,无论怎么表达,都道不明心中意思,好在傅苏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之后,傅苏带着柳溪将学校逛了一圈,但是,对于柳溪来说仍旧一无所获。 在这里,她仍旧找寻不到一丝半点曾经的影子,登时,柳溪迷惘了,她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此时,傅苏突然说的话,却引起了她的注意,“还记得当初我们的学校啥样吗?相比这里可是小太多了!” “这里不是以前的学校重修的?”柳溪疑惑反问道。 顷刻,傅苏又用着最开始的那种眼神,在柳溪身上打量着,而后怀疑的开口:“你不会是失忆了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好想他 柳溪默了默,眼神持续游弋着。 傅苏见着她这幅模样,心中也有了定断,也不继续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而是直接为柳溪答疑解惑:“现在的小学是新搬来的,以前的学校发生过命案,被封了!” “命案?什么时候?”突然听到命案两字,柳溪惊诧不已。 相对于柳溪的强烈反应,傅苏则显得淡定许多,并且耐心的将当年的命案与柳溪一一道来。 “哦,对,那时候你可能已经离开镇上了,当初那件事可是在镇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呢。” 傅苏说着突然停了下来,故意卖了个关子,见柳溪一脸兴趣,方才继续说道: “我记得那天刚好是小学的毕业考试,上午的考试正进行到一半,突然从隔壁班传来一阵尖叫声,而后整个学校都炸开了锅,原来竟是隔壁班的一位监考老师,被一个女孩子用刀捅了,人还没来得及送往医院,半路上就咽了气。” “听说……那个杀人的女孩子,正是这名监考老师的亲生女儿呢!” 柳溪听闻,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强烈不安的问道,“还记得……那个老师叫什么吗?” 此时,柳溪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几乎令她窒息。 “名字,我有些记不清了,不过,那个女孩的名字我倒是记得!”傅苏缓了缓,朝柳溪瞥了一眼,在柳溪急切的目光中,缓慢的开了口,“苏冉,对,就叫苏冉!” 当下,柳溪脸煞白,脚下浮虚,在从傅苏口中听到苏冉两个字后,柳溪差点当场崩溃。 “那……苏冉之后怎样了?”几乎是用残存的意念强撑着,柳溪死死的盯着傅苏,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那个年代这么小的孩子,又是在这个封闭的小镇上,估计是被赶出去了自生自灭了吧!”傅苏说的一脸的无所谓,但是柳溪听在耳内却是难受至极。 低着头,柳溪不愿让傅苏看到她眼底的脆弱,以及眼框内蓄满的泪水。 此刻,她实在有些控制不住了,这些隐忍多时的情绪,因着傅苏一个看似无意的故事即将全面爆发。 顷刻,柳溪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正是因着她的怯弱,才害得苏冉手刃了她的亲生父亲,并被驱逐家乡,在外无依无靠,自生自灭。 “柳溪,你还好吧!”傅苏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人,难不成是自己将的事情太恐怖了,让她受到了惊吓? 良久,柳溪方才收拾好心情,整理好思绪,片刻后,她面上神色已是自然,目光坚定的看着傅苏再次开口,道出的却是恳求:“傅苏,能不能带我回去之前的学校看看?” 柳溪的话,在傅苏听来却是意外不已,她才瞧见柳溪因着她的故事,变得魂不守舍,怎么会主动发出这样的恳求? 傅苏面带担忧的看了柳溪一眼,见她一脸执着,便也不拒绝,当下点了点头。 好在,小镇只有这么大,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傅苏便将柳溪带到了旧校校址。 这里应是废弃许久了,断壁残垣,满目疮痍,任是到了这里,柳溪也找不到丝毫当年的痕迹。 “你知道,死过人的地方,多多少少会传出些不好的传闻,当初学校还没搬的时候,就有很多学生说看到过不干净的东西,后来校方不得不采取措施,这才将学校搬到了现在的地方,这里也废弃很久了,平时也不会有人专门过来!” 傅苏踢了踢脚下的石头,状似随意的说道,眼睛时不时的瞟向柳溪的脸。 此时柳溪已无心关注傅苏,她失神的看着眼前残破的景象,而后缓慢的闭上眼睛,她需要感受这里,然后逼着自己回忆…… “溪溪,你课文背得怎么样了……” “溪溪,今天体育课老师要我们做的操你学会了吗?” “溪溪……” “溪溪……” “啊……”柳溪猛然大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柳溪本以为,对着眼前面目全非的景象,自己不可能忆起当初,但是,她却不知道,当记忆翻涌上升的时候,速度竟然是那样快。 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在她的耳边,环绕的全是小苏冉的声音,她亲热的叫着她,撒娇的叫着她,生气的叫着她,最后,竟是绝望的叫着她! 而她叫的每一声溪溪,都令柳溪多生一份愧疚! 随后,柳溪看到了当初学校的样子,还有那些她遗忘的老师同学,和她曾对苏冉许的承诺。 “小冉,我们会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不分开!” 一辈子……哪里还有一辈子?当她眼睁睁的看着苏冉被强 暴的时候,她就已经先将她给抛弃了。 是她先行背弃的承诺,是她令苏冉遭受了万劫不复! “柳溪,我看你面色实在难看,先休息休息吧!”正当柳溪陷入悲痛的回忆当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傅苏的声音霎时传入了她的耳内。 柳溪睁开雾蒙蒙的双眼,一时间,她仍然分不清现实和记忆,看着眼前的傅苏,柳溪只觉,脑海中的苏冉的脸竟与她的脸渐渐重叠,最后竟然融合在了一起。 这时,苏冉的脸突然清晰无比,同样的娃娃脸,同样的小酒窝,同样的天真可爱…… “小冉!”柳溪面色激动的一把抓住了傅苏的手腕,力道极重。 霎时,疼痛顺着傅苏的胳膊直达大脑,傅苏条件反射般的将柳溪的手大力甩开,而此时柳溪仍旧痴痴的看着她,双手保持着被她甩开的姿势一动不动。 “柳溪,你怎么了?难道真被鬼迷了不成!”见着柳溪这副模样,傅苏心里有些发毛,虽然嘴里这么说,但是那些所谓的鬼神言论,她却是不信的。 “傅苏……” “你怎么了?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鬼附身了!” 柳溪意识恢复清明后,仍旧一副呆呆的样子,傅苏拍着胸口,满脸的后怕,饶是现在,她都不清楚柳溪这样究竟正不正常。 当天,傅苏没敢让柳溪在此多待,半带强制的将柳溪带离。 两人离开旧校区的时候,天已经渐黑了,但镇上依旧灯火通明。好在镇上还有几家可以住宿的小旅馆,柳溪暂时还不用为住宿的问题发愁。 柳溪将之前寄存的箱子取了出来,在傅苏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家看来还不错的小旅馆。 傅苏将她安顿好后,便向柳溪告辞,准备离开。 但终归是劳累了人家半天,柳溪当然不好意思,为表感谢,她决定请傅苏吃一顿晚餐。 傅苏听闻她的提议,也不矫情,当时就应下了,只是傅苏中途接到了家中的电话,于是柳溪便提出将推迟时间,在旅馆等她! 傅苏前脚刚走,柳溪的电话就响了,见着是一个陌生号码,柳溪本不想接,但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接了起来。 对方不过一个粗重的呼吸声,柳溪瞬间像是感应到什么,霎时眼泪就快忍不住的夺眶而出。 “莫泽……”柳溪略带哭腔叫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莫泽,本还想好好的说她几乎,但听着她的声音,心当下便软了下来。 不过,纵使如此,他还是想给柳溪一点小小的教训,不能让她如此轻松过关,于是嘴上故作严肃:“居然胆子大到敢一个人偷偷跑了,嗯?” 莫泽的声音危险的上扬,但柳溪仍旧感受了其中掩藏不住关心,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隔着电话听着柳溪的抽泣声,莫泽哪里还能强势的起来,态度顿时变得温柔不已。 “乖,别哭,你先找个地方吃饭睡觉,我会尽快赶来的!” 莫泽越是温柔,柳溪眼泪更甚,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哭到无法停止。 柳溪也不想在莫泽面前如此脆弱狼狈,但是此刻的她无论怎样,都控制不住她的情绪。 出门时的那些信誓旦旦,那些成长尔尔,早已被她抛诸脑后,在经过一番痛苦之后,她很想念莫泽的味道,莫泽的怀抱,莫泽的吻。 柳溪也没想到,一天的时间不到,自己对他竟是思念到了这般地步。 此时,柳溪已经全然放弃了,什么坚强,什么独当一面,她通通不要,她只要能莫泽在他身边就好! 一通电话,就在柳溪的哭泣和莫泽的安慰中结束,期间柳溪反复呼喊着莫泽的名字,见她如此模样,莫泽知道她早已后悔了。 通话结束后,柳溪还迟迟回不过神,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床上发了不知多久的呆,打开的箱子,被随意的摊放在了一边,她根本无暇顾及。 良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柳溪恍惚了一下,才猛然回过神来,好在她还并未忘记,之前曾与傅苏越好一起共进晚餐。 柳溪不想让傅苏瞧见自己这副模样,于是赶紧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在确定脸上并无异常后,方才快步跑到门口,将房门打开。 但是,就在房门刚被打开的那一刻,柳溪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不可置信,“傅苏”两字在嘴里含了半天,都未被她吐出来,嘴唇更是禁不住的抖动,随后半响,柳溪才找到正确的发音。 第一百四十九章 热恋期吧 “莫泽……” 相较于柳溪的诧异,门外的人则是慵懒含笑的盯着她。 “怎么?还不到一天就不认识了?”莫泽故意别过眼,不拿正眼瞧着她。 莫泽看到柳溪的第一眼,心脏就狠狠的抽了一下,不过一日,她怎么就让自己变成了这幅模样。 但是因着心中还有些许怒气,他冷眉对着她,并不先搭理她。 不过,在心里,他却也是安了心。起码,自己如此奔波劳累,也算没有白费,见着眼前的人安好,比什么都重要。 随即,莫泽在柳溪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走进了屋内,眼神随意的在房间内扫了扫,眉头紧蹙,这里的条件果真比他想象的还要差。 只是,柳溪都能毫不介意,他一个大男人怎么的也不能被她比了去。 莫泽转眸,在见着地上被摊开,却没有被整理过的行李箱后,他瞳仁轻敛,面染不悦,难不成这么久,她都在哭泣? 看着柳溪红肿未消的眼睛,莫泽又是一阵心疼,但是柳溪将他丢下偷偷跑掉这件事,仍是横亘在他心里,他想要借此给她一点教训,这样以后她才会长记性,不犯同样的错误。 “有冰吗,把眼睛敷一下!”莫泽在房内搜索了一番,并未见着疑似冰箱的存在,只能开口道。 此时,柳溪还处于一种如梦如幻的状态,至今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莫泽真的来了。 从莫泽进屋,柳溪的眼睛就未从他身上移开半分,目光盈盈,含情脉脉的差点令莫泽稳不住心神。 “啊……冰?这只是个小旅馆,应该不会有冰箱这些东西,没关系,外面天冷,等下出去待一会就好!”柳溪的反应本就有些呆萌,说出的话更是天真可爱。 顿时,莫泽脸上就绷不住了,放弃似的叹了口气,而后双手在她脸上捏了捏,算是报复了她擅自丢下自己的过错。 只是莫泽并不知道,从始至终,柳溪都没看出来,他有在生气。 “公司的事情解决了吗?”待情绪稍微冷静下来后,柳溪盯着他开口问道。 莫泽神色微凛,看着柳溪一脸天真的模样,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 本来在罪名没有彻底洗清之前,他还不能离开H市,但是柳溪的独行令他不管不顾,当下便让南天给他弄了张通行令,才让他暂时得以离开。 只是,他离开不在的这段时间,事情会发生怎样的转变,他却是无法第一时间掌控住,只能靠着与林柏单方面的沟通了解。 虽然他相信林柏的能力,但是这次的事件确也非同小可。 柳溪见着莫泽摇头,柳溪目光敏锐地盯住莫泽镇定的脸,冲着他略带指责的轻吼道:“你怎么不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呢?等下又出了什么大的乱子怎么办?” 莫泽见着她这幅模样,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而后笑闹到:“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对于莫泽的能力,柳溪从未质疑过,只是,在经历过上次那番腥风血雨后,柳溪不愿再见者莫泽卷入任何的是非中。 如果真是不幸卷入其中了,她也希望莫泽能将事情完美的处理好后,再顾及到她。 她想要成为莫泽心里的软肋,但是她不能成为莫泽的负担。 如果因为她,让莫泽无法第一时间处理好公事,那么她此行的目的也是白费了。 她想要经受磨砺,成长,也只是为了同他比肩而立,而不是永远软弱的藏在他的背后,变成弱不经风的模样。 “我想让你回去!”须臾,柳溪面色冷厉的对着莫泽说道。 莫泽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鬼使神差的一句话,竟让柳溪变成这副模样。 此刻莫泽不禁有些懊恼,当时他怎么就会摇头了。 从始至终,他都是不想让她知道如今的处境的,前些日子柳溪的种种表现悉数被他看在眼里。 莫氏卷入命案后,明明天天奔波忙碌的是他,但却没想到一周下来,柳溪竟是比他还要憔悴。 由此可见,他在外面冲锋陷阵的时刻,她在家肯定也没闲着,无时无刻的担忧,才令她变成此番模样。 当下莫泽收敛神色,自信满满的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事情已经全权交给林柏处理了,不出意外,等我们回去,他就已经处理好了!” 饶是莫泽一脸信誓旦旦,柳溪仍旧满脸狐疑,心里虽未全盘相信,但是也未再提赶他回去的话。 正当两人重归于好你侬我侬的时候,房门却再次被敲响了,莫泽挑眉看了柳溪一眼,似是在质问她来者何人。 柳溪瞅着他笑而不语,径直起身,将房门打开,而这次门外,毫无意外的便是傅苏了。 “柳溪,我来了!”傅苏似是心情很不错,跟柳溪打招呼时的声调都是跳跃的。 再次见着傅苏,柳溪确实楞了一下,一时间竟是有些没认出来。 回了一趟家的傅苏,外形上有了不小的变化,或是因着头发被放下来的缘故,登时显得青春活泼了许多。 而一身略显老成的职业装被换下,时髦的穿着打扮也为她增添不少魅力。 傅苏冲着柳溪打了声招呼,眼神向屋内随意一瞟,见着坐在床上的莫泽,煞时,竟是看呆了。 随后傅苏似有些尴尬的冲莫泽点了点头,转而对着柳溪开口道,“抱歉,我不知道你房里有人!” 说着傅苏禁不住又偷瞄了莫泽两眼,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惊叹。不知不觉竟是有些看痴了。 这也怪不得傅苏会有如此反应,出云镇本就是一个小镇,像莫泽这般丰神俊朗,魅力非凡的人,还当真是从未遇到过,所以此种反应还是正常范围内。 傅苏的反应柳溪全然看在眼底,但是她却并不恼怒,她看得出,傅苏这副模样仅是被莫泽的好皮囊给折服了,她的眼底除了单纯的痴迷,并没有涌起占有欲。 柳溪对着莫泽勾唇一笑,面上隐隐有些威胁之意,莫泽不甘示弱的回眸瞥了她一眼,好似在说着“这可不是我的错!” 而此时还沉迷男色无法自拔的傅苏,根本瞧不见两人眼神的你来我往,直到柳溪一声轻咳,她才慌张的回过神。 当下傅苏眼神忙乱的在房内四处逃窜,偏生不敢再去看莫泽一眼。 柳溪却也不以为意,大方的将傅苏迎了进来,指着莫泽向她介绍道:“莫泽,我爱人!” 柳溪此话一出,莫泽和傅苏同时看向了她,偏生她仍旧一脸淡然的模样,好似不过云淡风轻的一句话,无足轻重。 “你们……”傅苏看看柳溪,又看看莫泽,眼神游弋之间,只见他们四目交接,默契一笑。 此刻根本无需多言,傅苏心中已是了然! 于是此后,傅苏瞧着莫泽的眼光也不敢过于放肆,奈何莫泽好似天生就是一个发光体,她的目光总是会有意无意的被他吸引了去。 好在虽然莫泽和柳溪都知她心思单纯,所以对她这番模样,也并未多言,反正被看也不会少点什么。 而后,人员到齐,傅苏未尽地主之谊,便将两人带至一家据说是独具当地特色的餐馆里吃饭。 因着莫泽的到来,本是两人的晚餐,瞬间变成了三人的聚会。 莫泽来后,傅苏多少显得有些不自在。 而三人落座后,莫泽便如往常一般,随意把玩着柳溪的手指,亲密的小动作毫不顾忌。 但柳溪却有些尴尬,这里是民风淳朴的小镇,况且还有第三个人在呀。 莫泽却丝毫未觉不妥,跟柳溪“友爱的小互动”的机会,他哪里肯放过。 柳溪挣了两下未挣开,便随他去了,太过反对反而矫情。她干脆扭过头,主动跟同傅苏攀谈起来。 “傅苏,今天真的很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不知要走多少冤枉路!”柳溪一脸真挚的道谢,倒是令傅苏有些手足无措了。 “别,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你这不是已经在犒劳我了么?”傅苏说着,冲柳溪眨了眨眼,一张娃娃脸上满是笑意。 柳溪也不是喜欢说场面话的人,当即也不来虚的,直接将菜单递给傅苏,笑道:“想吃什么随便点,他买单!” 见着柳溪冲着自己扬了扬的下巴,莫泽顺势捏了上去,肌肤细腻的手感着实不错,莫泽心情甚好,爽快道:“敞开了吃,就怕你们吃不穷我!” 莫泽这话颇有些暴发户的感觉,但是在他说来却莫名的显得十分霸气。 柳溪刚将下巴从莫泽手下拯救下来,手下却突然一紧,转头看去,登时两人再次旁若无人,眼神痴缠。 傅苏见两人一路旁若无人打情骂俏不停,对莫泽的距离感似乎也减弱了些,她眼含羡慕的看着两人,别了别头发至耳后,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你们俩感情真好!” 柳溪扭回头,捺捺嘴角,脸色不好意思的红了红,都怪莫泽总是影响她的心绪。 傅苏圆圆的眼睛突然眯起,满脸的狡黠之色,配衬着她那张娃娃脸,看上去滑稽得可爱:“你们应该还是热恋期吧?” 柳溪不知该如何回答傅苏这个略带八卦性质的问题,转眸,将求助的眼光放至莫泽脸上。 “我们孩子六岁了!”柳溪只见莫泽的嘴唇开合了几下,没想到他出口竟是这句话。 第一百五十章 寻找记忆之旅 错愕片刻,柳溪竟是笑出了声音,莫泽说的确实一点都没错,她无从反驳。 柳溪还来不及解释,只见傅苏一脸理所当然道,“孩子都六岁了,你们感情还那么好,真是难得欸!” 傅苏的反应似乎在莫泽的意料之中,只见他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但是柳溪知道,莫泽的这番态度已然表明,他对傅苏这个人并不讨厌。 一顿饭就在傅苏的一番夸夸其谈中进行着,傅苏给两人讲着当地的风土人情,习俗习惯还有特色美食。 说到美食,傅苏还一脸神秘的对两人说:“明天请你们吃这里的特产,非常好吃,我保证你们吃后终生难忘!” 傅苏如此一说,当真是勾起了两人的兴趣,不过也只是当下,隔了一晚上后,莫泽和柳溪两人已然忘记了傅苏跟两人的约定。 饭后,莫泽拒绝了傅苏饭后散步的提议,带着柳溪直接回到了旅馆。 因着一天的折腾,两人都甚是疲惫,旅馆的设施设备都不是很好,此时两人能洗上热水澡也算是欣慰了。 莫泽本想两人一起洗,谁知柳溪跟防狼一样防着他,死活不愿跟他一同进浴室。 没法,莫泽只能一个人走进了浴室。 但等他洗完澡,神清气爽的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柳溪已经累得趴在床上睡着了。 “洗洗再睡吧!”莫泽顺势躺在了柳溪身侧,嘴唇贴在她的耳侧,低声说道。 “就睡一会,等醒了再洗!”柳溪迷瞪瞪的,随意应付了一句。 “那你睡,我帮你洗!”莫泽眉峰轻挑,下颔在她头顶的发丝蹭了蹭,而后在她额头轻吻了下,便下了床。 少顷,他便打了一盆热水,细致的帮柳溪擦拭身体。 一番动作下来,柳溪总算是干净清爽了,她翻了个身,似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而莫泽却是再次出了一身汗,身体里的热流更是止不住的乱窜。 给她擦身体,能碰不能吃,这简直是酷刑啊。看着床上毫不知情一脸酣睡的柳溪,莫泽不禁苦笑,这根本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转身进浴室,又冲了个冷水澡,他才返回床上,将小女人揽进怀里,这才安心睡去。 …… 翌日清晨,两人便被窗外嘈杂的叫卖声吵醒,柳溪双眼未睁,便觉有些寒冷,遵从着本能她向着身旁的热源紧紧贴过去,方才觉着暖和舒适。 就在她沉迷着温暖,几欲再次睡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闷笑,柳溪迷迷糊糊的张开眼,差点被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吓一跳。 一时间,柳溪还未回过神,盯着眼前的棱角分明的俊脸看了数秒,直到唇上一阵温热,她才猛然惊醒。 “还没刷牙呢!”柳溪伸手推拒着莫泽越发靠近的火热身躯,艰难的别过脸,莫泽的吻瞬间从唇上移到了柳溪脖颈上。 莫泽眼瞳漆黑,直勾勾的盯着她,柳溪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他心中是何想法。 大清早的莫泽精力最为旺盛,自打两人性生活和谐后,柳溪更是疲于应付,她一点都不想大清早就同他在床上颠鸾倒凤,因为,每每如此,欢愉之后难受的都只有她一个人。 “不准胡闹,今天还有正经事要干!”柳溪转过脸,见莫泽还用着危险的眼神看着自己,立马摆明态度。 莫泽并不言语,饱含情绪的双眸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瞧着,饶是态度已然十分坚决的柳溪,心中也禁不住被动摇了几分。 柳溪最怕的就是莫泽这无声的攻击,每每他这样盯着她,最后她都会先行败下阵来,让他得逞。 吃一堑长一智,且不说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看看这环境,这隔音效果,柳溪可不想因为了他一时的痛快,导致她没脸在这旅馆里住下去。 “别看了,别看了,这里绝对不行,等……等回去后,我再好好补偿你!” 果然柳溪此话一出,莫泽先是怀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嘴角上扬,愉快的开口说道:“成交!” 登时,柳溪就知道自己又落进某人的圈套了。 莫泽得到满意的回答后,也不再痴缠,翻身下床,长腿一迈,不过几步便进了浴室,之后便是一阵让人浮想联翩的水流声。 半响,两人终于收拾准备好东西出门,刚到大厅便见着傅苏正笑吟吟的等在楼下。 “柳溪,你们醒了?”傅苏瞧见两人,面上遮掩不住的高兴,不过短暂相处,傅苏对柳溪却像是多年老友一般,亲近自然。 “早上好呀!”柳溪见着傅苏,起初还有些意外,但是见着她手里拎着的早餐,顿时想到了昨天两人随口的约定。 却是没想到,傅苏竟是当了真,一大早就带着早餐过来了。 “这可是我们当地的特色,吃了这个你们肯定啧啧称奇的。” 傅苏满脸自豪的向两人推荐着手中的早餐,但是随着她打开见着实体后,柳溪却并未见着有多与众不同。 傅苏见着柳溪的神色,好似就知她心中所想一般,不待他们开口问,径自说道:“这个叫糯团,别看它好像其貌不扬的样子,但是只有真正吃下去,才能知道它的魅力所在!” 听傅苏说得神乎其神,柳溪瞬间被吊起了胃口,就在她准备尝第一口的时候,傅苏细致的为她解释:“外面的这层白色的皮就是用将糯米蒸熟捣碎做成的,里面包裹着不同的馅,从左至右分别是,猪肉白菜,胡萝卜猪肉和香菇猪肉馅的,我个人喜欢胡萝卜猪肉的,强烈推荐!!” 傅苏说完,便一脸期待的即将咬下第一口的柳溪。 柳溪不想佛了傅苏的好意,当下也是一脸期待的咬下了第一口,登时浓郁的汤汁在口中化开,熟悉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柳溪的味蕾。 霎时,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柳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不好吃?”柳溪的反应显然超出了傅苏的预料,她禁不住自己也尝了一口,味道很正常啊! 莫泽也有些意外,正当他也准备尝一尝的时候,柳溪突然眼眶泛红,好似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莫泽见状,眸中的惊慌一闪而后,还来不及同傅苏说声告辞,他便紧张的将柳溪带回房间。 回房后,柳溪的脸色仍旧很难看,长长的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当下,她心情着实复杂到完全无法用言语去描述。 “怎么了?是想起了什么?”莫泽揣测着。 柳溪之所以会脸色骤变,全然是因着傅苏带来的早餐,柳溪也曾在这座小镇上生活过多年。 虽然童年的记忆已经不太清晰了,但是有些人有些事有些味道,却是深深印刻在身体里,无法忘怀的。 所以,莫泽猜测,柳溪肯定是忆起了糯团的味道。 柳溪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在咬下第一口糯团的时候,她就清晰的知道,这东西她曾经吃过,而且很多次。 但是不知为何,她咬下第一口后便觉得心脏处抽疼厉害,从心底蔓延上来的强烈悲伤令她无法自已,身体好像不由控制般处于游离的状态。 柳溪扑扶在莫泽怀中,心乱如麻的她需要他让自己镇定下来,莫泽见她此番模样,也不再逼问,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从他来到这座小镇后,他便觉得柳溪的状态变得很不对劲,她的心好似玻璃一般,一碰就碎,莫泽不知道这是不是与她童年那段的记忆有关,只是,他实在不愿见着柳溪如此痛苦。 因着这次突发状况,两人的行程由大清早,拖延到了临近中午。 只是令柳溪没想到的是,当他们再次下楼的时候,傅苏竟然还等在大厅里等待着。 傅苏满脸的担心和歉意看着两人,见着柳溪安然无恙,才猛然松了口气。 “傅苏,很抱歉,刚才有点不舒服,才会那样,你送的早餐真的很好吃!” 柳溪知道傅苏等在这里,单纯是因为内疚,以为她的反常是因为她带的特产的缘故。 傅苏急忙摆手,连带着脑袋也一起摇晃起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还以为是给你带着早餐让你吃坏肚子了呢,吓我一跳” 傅苏心思单纯的将心中的所思所想一股脑说了出来,好在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三两句两人说清楚了也就没事了。 随后两人你来我往寒暄了一番,算是将之前的事翻篇过去,而后傅苏放心的回学校,柳溪和莫泽则开始了今天的“旅行”! 柳溪凭着昨日的记忆,顺利的带着莫泽寻到了旧校址,只是,莫泽见着眼前一片废墟,眸中的讶异之色一闪而过,转头担忧的看了柳溪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才算是放下心来。 “可有记起什么?”莫泽蓦然开口道。 “嗯,记起很多!”柳溪神情清冷的点了点头,相较于昨天,她的情绪显然稳定了许多。 “我很担心你!”莫泽刻意将声音压低,将心中的担忧豪不掩饰的袒露。 第一百五十一章 陌生女人 柳溪微怔一下,手指悄然蜷了蜷,面上没什么特殊表情,但是心里却是波涛翻涌。 莫泽的这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瞬间将柳溪的心暖透。 这还是第一次,莫泽亲口说出担心她的话,以往,他都是直接用行动来表示,每每用着他宽厚的肩膀将她挡于身后。 而此次,因着是她内心的难题,只能她自己去面对解决,所以无法参与只能陪同的莫泽,也仅仅能言语表达着内心。 “不用担心,等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了!”柳溪淡淡道,对着莫泽勾了勾唇。 这句话,柳溪不仅是说给莫泽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有谁会比她更为急切的,想要尽快结束这一段梦魇,她无比的渴望,能同莫泽展开全新的生活。 而就在柳溪沉浸在满满感动的时候,莫泽敏锐的捕捉到了废墟的某处竟然传来一阵动静。 “谁?”莫泽伸手,将柳溪拉至身后,兀自对着传出动静的那处,吼了一声。 柳溪并未察觉到有丝毫不对劲,倒是被莫泽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 莫泽出声后,许久都未有反应,正当柳溪怀疑是不是他听错的时候,废墟处的动静越发大了。 不知为何,柳溪突然想到了傅苏说过的恐怖故事,难不成这里面还真有什么脏东西,登时,柳溪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害怕吗?”莫泽见着柳溪的反常,一眼瞧出了她的害怕。 柳溪不动声色地微敛瞳仁,倔强的摇了摇头。 “你待在着,我去看看!” 柳溪有些紧张,她扯住莫泽的手臂,冲他摇摇头, “别去了,不安全,没准就是什么小猫小狗的!” 莫泽深深的看了她两眼,见着她眸子里的笃定,思忖一番,当下也不坚持,迈出去的长腿又收了回来。 就在两人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身后的废墟处猛然一阵动静,登时,柳溪的神经再次紧绷,身子直接僵在了原地。 “你就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看看!”莫泽暗暗沉了沉呼吸,安抚性的拍了拍柳溪的头,面色森冷的朝着废墟走了过去。 柳溪抓住莫泽,终究是慢了一拍,在她伸手的时候,莫泽已经大步跨了过去,顷刻,柳溪的整个心便悬了起来。 不过多时,莫泽便快步走了出来,只是,此刻他怀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柳溪想仔细瞧一瞧,却见莫泽怀里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完全看不清长相,只是依稀辨认出是一名女性。 “溪溪,问下最近的医院在那里,我感觉她快不行了!” 莫泽难得焦急的冲柳溪喊道,柳溪这才恍然发现,莫泽怀里的女人好像从开始就一动不动,且连呼吸都感受不到,当真就好像是死人一般。 此时也容不得柳溪多想,救人如救火,多耽搁一分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救的灾难。 不管莫泽怀中的究竟是何人,但终归也是一条人命,任谁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这样见死不救。 时间刻不容缓,当即随便找了一名当地人,带着他们前往医院。 不过,因着当地的医疗水平实在有限,他们虽然及时赶过去了,却被拒绝了治疗。 “她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我们这个小地方医疗设备都跟不上,你们还是将她送到市里去救治吧!” 听着医生的话,柳溪瞬间感觉像是被人大冬天浇了一盆冷水,从内至外,彻骨的寒冷。 “她现在就剩一口气了,还没到市里没准就死了!”柳溪忍不住冲医生喊道。 医生似是很不满意柳溪的态度,但是在莫泽强大的气场下,确实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用药稳定她,我们马上赶往市里,”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莫泽突然开口说道。 医生看了他一眼,似是被说动了,但是心下仍旧犹豫不决。 下一刻,莫泽便面色阴寒,语气森冷的对着医生继续说道:“你放手做,出事我来扛!” 也只有莫泽,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此霸气的说出这样的话,登时医生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不过一秒,便像是认命似的走进了病房内。 “将她放在床上,等下我给她注射一剂强烈的药物,但是撑不撑得到,我就无法保证了!” 医生进行治疗时,莫泽和柳溪都被暂时请到了治疗室门外。 此时,莫泽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狼狈,只见他的头发上,脸上和身上,全都是泥泞之色,脏污不堪。 “你先回去洗洗,换下衣服吧!”见着莫泽这幅模样,柳溪心里瞬间难受的紧。 有那么一瞬间,她后悔让莫泽出现在这里,或许是见惯了莫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模样,突然见他变得如此狼狈,柳溪觉得深深的自责。 莫泽之所以会这样,完全都是因为她! “没事,如果脏一身衣服,能救回一条人命,很值得!”莫泽目光深沉,好似一眼已然看透了柳溪的内心。 莫泽一句话,顿时令柳溪神智清明! 是啊,她光想到莫泽的狼狈,却是忘了莫泽之所以会如此狼狈全因,他救了一个人,拯救了一条生命。 如果他们没有来这里,里面的女人没准今天就死在了那堆废墟里,或许只有等到尸体发臭,人们才察觉到她的存在! “抱歉,是我想多了!”柳溪说着,低下头,隐藏着眼底的情绪翻涌。 莫泽刚想要伸手抱抱她,但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他苦笑一声的将只好将手放了下来。 见着莫泽半天没有动静,柳溪心声疑惑,禁不住抬头瞟了他一眼,却刚好撞进他的眸子里,柳溪眼底的情绪再次翻涌,不知为何,此刻柳溪很想抱抱他,亲亲他。 抛弃所谓的矜持和羞涩,柳溪终究没能忍住,大力的扑进了莫泽的怀抱,但是她不过刚刚触碰到莫泽,她的身体便被一股大力,强制拉了出来。 “乖,我身上脏,等下抱你!”莫泽碰了碰柳溪的唇,算是安抚,不让她多想。 但是柳溪难得的固执,她生生挣脱了莫泽的束缚,猛然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了莫泽腰杆,就连身上连带被沾上了污秽也毫不在意。 她为自己肤浅的认知感到羞愧,只有这样跟他同样的处境,她心里才能觉得踏实。 两人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抱了很久很久,起初莫泽还试图将她推开几次,无奈,柳溪无论怎样也不愿放手,于是,莫泽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开门的声音突然响起,柳溪恋恋不舍的从莫泽怀里出来,见着医生出来后狠狠松了口气,两人不由得默契的相视一笑。 随后的事情很顺利,两人提前结束了这次的“旅行”,莫泽开车将柳溪和奄奄一息的女人带到了H市的医院救治。 两人刚入H市,便有大批的医务人员在入口等待,直到女人被抬上上了救护车,莫泽和柳溪才算松了口气。 “这次走的太匆忙了,都没来得及给傅苏打声招呼!”心情终于能放松下来的柳溪,突然想到了傅苏。 谁知莫泽竟说一句颇有禅意的话:“有缘分自会遇到!” 柳溪细细品来,莫泽所说也正是她所想,不知为何她总有这样一种感觉,她跟傅苏一定会再遇到。 紧随着救护车后,莫泽和柳溪也来到了医院,在紧急救护室外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两人才被医生告知,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随即柳溪和莫泽便想进去见见女人。 此时病床上的人已经不似柳溪初见时那般蓬头垢面,脏污的脸蛋已经被清洗干净。 只不过柳溪见着她的第一眼,瞬间怔在了原地。 她本以为莫泽救下的是一名中年妇女,却是没想到竟然是个年轻的女人。 最让她觉得惊诧不已的是,这个女人,竟与傅苏出奇的相像。 这难道仅仅是巧合?柳溪这样反问着自己! 对着这个陌生的女人,柳溪充满了好奇,细细打量几眼后,柳溪却又觉得,她似乎与傅苏又有哪里不太一样,但是具体她说不上来! 但是,柳溪可以断定的是! 不过仅几眼的打量,她便对眼前的女人充满了好奇,她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欲 望,她想要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想要了解她的身世,想要知道她经历的一切。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需得等着床上人清醒过来。 “别担心,她已经没事了!”莫泽半搂着柳溪,见她眉头紧蹙,紧咬嘴唇,禁不住伸手将她眉心的纹理抚平,而后安慰道。 “嗯!”柳溪低低应了一声,视线依旧胶着在病床上。 此时柳溪的目光有些涣散,神志有些游离,莫泽漆黑的眸子沉沉的盯着她,不愿放过她任何表情的变化。 去一趟小镇,带回来一个陌生女人,这样的结果是莫泽和柳溪都始料未及的。 而回到H市后的柳溪,好像格外的担心医院里那个陌生的女人,本还想等到女人清醒问明情况了再离去,但莫泽却是强烈反对,霸道的将她带回家。 回家后的柳溪心中仍是不安,就算莫泽告诉她已经请了专人看护,她仍旧是心绪不宁。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反常 莫泽当下就不明白了,为何她对这个陌生女人会执着到这般地步! 之后两日,莫泽因着公司的事情,再次回到了莫氏,也无暇顾及柳溪更多。 而柳溪则是趁着这段时间,天天守在医院,每日每夜细心照料着病床上的陌生女人。 然而,熬到了第五日,柳溪才终于等到女人清醒! 但是,女人清醒后的状态,全然不在柳溪预料当中。 几乎是一睁眼,女人便一脸惊恐的从病床上跳了起来,只不过因为身体还很虚弱,当即她便瘫软在了病床上,但尤是这样,她仍旧不放弃挣扎。 “这里是医院,你别激动,你还在打着点滴呢!”柳溪见她如此激动,急忙安抚着她的,可是,她手上的针头已经扎破血管,血液顺着针管逆流,不一会,女人的手背上就鼓起了一个很大的包。 柳溪赶紧按着床头的按钮呼唤医生,期间,女人仍旧反复挣扎反抗,好在她的力气不大,柳溪勉强还能将其压制。 不一会,护士就走了进来,手脚利落的将她手上的针头拔出,并且拿过一个热水袋按压在鼓起的地方。 此时,女人或许是累了,没力气了,只见她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嘴里喘着粗气。 “你别害怕,我没有恶意!” 女人的反应实在太过强烈,柳溪这时连说话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里不妥当,令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女人似乎听进了她的话,抬头看了她一眼,身子却是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表情抗拒,一语不发。 柳溪见状,只能谆谆善诱,希望能先获得她的信任,然后从她那里得到有效的信息。 不过,她终究是低估了女人的倔强。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女人都是一脸防备的看着她,只要她稍稍靠近半分,她便会一脸警觉的后退。 见她这番模样,柳溪心中既是无奈又是心疼,她实在想象不到,是怎样的生活坏境,才会变得对人如此防备,畏惧,充满了不信任! 柳溪之后的每日也都会过来陪陪她,跟她说话,喂她吃饭,问她很多问题。 但是,无论柳溪做什么,说什么,她仍旧无动于衷,每天保持这同样的姿势,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有那么一瞬间,柳溪曾怀疑,她会不会是个哑巴。 但是,柳溪却撞见过她自说自话的时候。 她的不说话,好像是针对周遭的人,一个人的时候,她似乎要放松得多。 这日,夜幕降临的时刻,莫泽寻着柳溪的踪迹来到了医院。 当他推开病房的时候,见着柳溪在女人耳边不停的说着什么,耐心十足的样子。 或许柳溪心中还潜藏着幼稚的想法,她觉着只要自己不厌其烦的对她好,她终有一天能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但是,柳溪却从未反问过自己,为什么要她感受到自己的好?为什么对她会如此执着? 莫泽为了不打扰到柳溪,放轻脚步偷偷向前,他刚想伸手拍柳溪的肩膀,却意外的瞧见了床上人的眼神。 那是一双饱含着无数情绪的眸子,恐惧,愤恨,惊慌,绝望…… 莫泽从不知道,一个人的眼中能同时拥有如此多复杂的情绪。 而就在这一刹那,风云变色,原本还面色苍白,弱不经风的女人像是突然被赋予了强大力量一般,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床头的开水壶,对着莫泽直接摔了过去,并且发出了一声嘶吼。 “滚开……” 好在莫泽反应够快,他一手抱住柳溪,身形一闪,刚好躲过水壶的袭击,只听得“嘭”的一声,水瓶在地上被砸的粉碎! 被抱在怀中的柳溪还有些回不过神,她们刚刚明明谈的好好的,怎得就突然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女人似乎很怕莫泽,见着莫泽并没有因着自己的威胁而离开,登时紧咬着牙,面色狰狞,双眼猩红,目光紧锁在莫泽身上,一副凶狠的防备姿态。 现场的情况实在有些糟糕,待柳溪反应过来,一群医生已经涌了进来,强制将女人压在了床上,但是女人仍旧挣扎得厉害,无奈之下,医生只能给她注射了一剂镇定剂,才让她的情绪暂时稳定。 “她这是什么毛病?”莫泽眸光黑沉,绕回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女人,眉头紧锁。 “我今天跟她待了一天,虽然她也挺防备的,但是并未有过激的举动,就从看到你……”柳溪说了一半并未继续下去,如此说来倒是有些责怪莫泽的意思。 莫泽低头看了她一眼,面露沉色,此刻病床上的女人,实在是个危险的存在,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又会发疯。 “溪溪,我们已经尽了最大能力帮助她了,之后我觉得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莫泽言下之意,不过就是,之后任其自生自灭! 当下柳溪便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登时心头一紧,眸眼一沉,这人是由莫泽救出来的,理应由着他处置。 只是…… 她心里觉得这样并不妥当,她不想放任女人自生自灭,就算是女人刚才这般疯狂的模样,她也并未觉得害怕,相反,她心里隐隐觉得一阵悲凉。 这莫名的感觉,究竟是为女人,还是为自己? 柳溪已然分不清。 她也不知为何心中的想法如此强烈,不过是一个陌生女人,怎么就能让自己如此这般的放不下。 “莫泽……我看……还是等她好了再做打算吧,毕竟难得将人救回来,就帮人帮到底吧!” 柳溪这话说的颇为慈悲,但是莫泽却是从中听出了别样的意思,柳溪的态度很坚持,对于自己的处置她心中似有不满,但是却未表明。 莫泽心里难免疑惑,不过短短的时间,难不成她对这人生出了什么异样的感情?还是在她身上,柳溪找到了谁的影子? 心中疑惑渐深,但是任凭他如何思揣,都是想不通,不过一个小镇的陌生女人,究竟是哪里吸引到了她? 莫泽折眉,眯眸,目光顿时变得深沉而复杂,定定地盯着她。 柳溪眼神闪躲,不愿与他对视,只有口不应心的时候,她才会做出此番反应。 见此,莫泽便也不再追逐着柳溪闪躲的乌瞳,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后,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随后,莫泽不以为意的哼哧一声:“帮她可以,但是如果往后还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不保证,我不会将她丢出去!” 莫泽表情不痛快的沉了口气,当初他是如何将她从废墟里抱出来的,往后他也可以同样的方式将她丢回去! 换而言之,他反倒希望女人生出点乱子,他好趁机将她处理了,以绝后患。 因为,莫泽总是隐隐觉得,留着这个女人,往后定会生出更多的乱子。 不过,事与愿违,之后的时间里,只要莫泽不出现,女人的精神状态都很正常,对待柳溪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因为当下的情况,柳溪便对莫泽下了禁令,严厉禁止他进入病房内。 至此,莫泽内心的不满更甚,只是事实也由不得他反抗,女人见着谁都反应正常,偏生除了他。 思及女人看他的眼神,莫泽的脸色就好看不到哪里去,那样深恶痛绝的眼神,好似他对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样。 不过,从莫泽不再出现之后,女人的情况一天比一天要好,终于在莫泽耐心即将到达上限的时刻,迎来了女人出院的这一天。 这天,柳溪帮她办完手续,两人正准备出院,经过医院大厅的时候,柳溪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傅苏?”饶是柳溪也没想到,她跟傅苏的缘分来的这么快,才不过十多日,两人竟然又见面的。 不过此时傅苏的眼里根本没有半点柳溪的身影,她的目光直直的钉在柳溪旁边的女人身上,忽的冲了过来。 “小冉……” 傅苏这突兀的一声,令柳溪登时一个激灵,情绪异常激动,只见她身形一震,僵硬的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身边的女人。 “你叫她什么……”柳溪声音已然不受控制,颤抖着。 “小冉,傅冉,我的妹妹!”傅苏目光直直的盯着柳溪一,而后润了润干裂的嘴唇,一字一句的缓缓开口道。 霎时,柳溪的剧烈跳动的心,又狠狠的沉了下去,嘴里叹出好大一口气,刚刚她居然想到了苏冉! 仅因着这相似的名字,她竟然就心慌到了这般地步。 这种即将破土却又猛然缩回的感觉,实在令她心惊不已! 这一刻,柳溪禁不住陷入沉思。 “柳溪,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妹妹!”此时傅苏才算恢复正常,紧握着柳溪的双手,不停道谢。 柳溪闻言沉凝,稍有迟疑,数秒后才喏喏应了声。 而此时傅苏和傅冉并排站立,柳溪才算瞧出,这两人究竟有多相像。 除了傅苏个子稍微高一点,打扮稍微成熟一点,姐妹俩乍一看竟是毫无二样,就算是被说成双胞胎应该也不会有人不相信。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圣诞节来了 当日傅苏便从柳溪手中接走了傅冉,本来柳溪还想将傅冉暂时安顿在自己家,两人慢慢相处熟识后,再帮她找寻家人。 现在傅苏的出现已然解决了这个问题,傅冉被带走前,竟还转头深深的看了柳溪两眼,柳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傅冉眼中的不舍,还有一些别样的复杂情绪。 柳溪心下一动,下意识的抓住了傅冉纤细的手腕,但是,傅冉和傅苏回头看她后,她却是半天想不出该说什么话。 半响,她方才开口道:“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来H市找我!” 柳溪这句话是对傅冉说的,但是应声却是傅苏。 傅苏临走前还别有深意的对着柳溪说了一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之后,两人便彻底从柳溪的眼前消失了! 傅苏出现的匆忙,离开的也匆忙,如若不是柳溪认识傅苏,且傅苏同傅冉长相也相似,她决计不会如此轻易将人交出去。 就算是现在,她心中隐隐还是有些不安! 她突然想到当初他们是在那片废墟之中找到的傅冉,为什么她会在那里呢?长相如此相似的两姐妹,为什么性格,打扮各方面都大相径庭呢? 太多的谜团环绕着柳溪,登时,她便觉得头疼不已! 她强制着自己不要多想,现在人已经走了,事情真相无论是怎样,也已经与她无关了。 但是,柳溪却下意识有着这样的预感,就如傅苏所说的,她们真的很快就会再相见。 …… 傅苏和傅冉就犹如柳溪生命中匆匆而过的过客一般,在随着时间的消逝中渐渐淡忘。 而这期间,莫泽也将莫氏从泥潭中再次拉拔出来,只是因为莫琛的牢狱之灾,莫广强对待莫泽的态度已然不再隐忍克制。 前几次两人公共场合的碰撞,莫广强同莫泽互有异心的消息也不胫而走,随之竟在业界传开。 不过,莫泽却是无所谓的态度,现在这样的情况在他看来,也只是将矛盾提前爆发了,莫广强的异心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只不过这次的事情让他对自己的恨意更深,也愈发的克制不住了。 …… 这日,莫家大宅内,莫泽饱暖思淫 欲,正想拉着柳溪温存一番,不想却被她直接推拒开了。 “怎么?不要?”莫泽硬邦邦的身体紧贴了柳溪的后背,声音里也彰显着危险。 “我要跟你说个正事!”柳溪僵直着背脊,一动不动。 “什么事做完了再说!”莫泽似有些不耐,嘴已经不管不顾的啃上了柳溪白皙的脖颈。 粗粝的大手钻进她的睡袍里,重重揉 捏,轻轻挑逗,感受她的饱满和柔软。 柳溪蹙眉,忍不住嘤咛一声,隔着睡袍将他胡乱作为的手一把抓住。 可是,在这方面,她怎么可能是莫泽对手。 只见莫泽手下稍微动作,柳溪的身体登时软了下来,随意翻转,她便已被莫泽按压在了沙发上。 “如何?还是不从?”莫泽一脸挑衅道,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是很喜欢柳溪的反抗,这让他觉得更有挑战性! “不从!”柳溪乌黑的瞳仁盯着他,牙齿紧咬着嘴唇,满脸的抗拒,当真是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霎时,莫泽来了兴致,他简直爱死了她这幅模样! 就在他想要进一步动作,将她的衣服撕扯开来的时候,柳溪却突然爆发,将他从身上推搡开。 “今天我没这个兴致!”柳溪愠怒,挣扎着从沙发上起身。 莫泽怔怔的瞧了她一眼,见她确不是假装,摊了摊手,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后与柳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神情慵懒的靠坐在一旁。 “好吧,那我们就谈谈正经事!”莫泽偏过头,漆黑的眸子与她对视。 莫泽态度骤变,顷刻,柳溪张了张嘴,之前准备好的台词悉数诸于脑后。 半响,她才终于找回声音,开口道:“圣诞节快到了!” 莫泽不置可否,挑眉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只是,柳溪的话好似已经说完,并没有接下去的想法。 “所以呢?”圣诞节?莫泽略显嫌弃道,一个国外的节日,好似跟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关联。 柳溪几不可闻的叹了叹气,她并不觉得莫泽是如此不懂情调的人,她已然提示的如此明显,莫泽的态度,当真出乎她的意料。 “这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节日!”柳溪此话一出,莫泽竟是轻轻笑开,旋即,不加思索道:“我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节日!” 莫泽不经意的一句情话,令柳溪脸蛋瞬间涨得通红,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嘴唇蠕动数次,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可以表达的话。 “看来,我平日对你表达爱意的次数还是太少,所以你才会如此执着于这个所谓的圣诞节!”莫泽嘴角弯弯,倾身靠了过去,逼着柳溪与她对视。 四目相对,鼻息相闻,彼此气喘,呼吸热烫。 柳溪有一种被他审视,看透的错觉,澄澈的双眸也因着他的注视变得幽深,随即便与之一同沉沦。 莫泽试探的挑逗,成功的勾起了柳溪心中潜藏的火山,随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激情澎湃。 再一次,柳溪被拆食入腹,在莫泽制造的情 欲之中沉沦! 而她所提的圣诞节的话题,也因此无疾而终。 经过此番讨论后,柳溪便觉莫泽对这些所谓的节日,并无好感,因此也不再去想,久而久之便渐渐忘却。 但是,时间的脚步终是不会停止,随着圣诞节的临近,H市的节日氛围也颇为浓郁,或是老天也想为节日锦上添花,平安夜的这晚,H市终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此时,柳溪和木村等人一起下班,刚出商场就见着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漫天飞舞,不一会儿便落的满地都是,到处都变成了雪白色。 “哇塞,下雪了真漂亮!” 又晴是第一个跑出去的,仰着头,盯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兴奋不已。 随后,其他人也按捺不住,纷纷跟上。 柳溪有些畏寒,但是她也特别喜欢雪,或是因为全球变暖的缘故,已经有好几年,H市都未下过一场大雪了,而这一场雪又刚好落在平安夜的晚上,登时将节日气氛拉至最高点…… 柳溪见着又晴等人玩闹的十分开心,刚想加入,却瞧见了不远处灯光明亮的地方,一身漆黑的黑色西服,身材高大而挺拔的男人,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 柳溪刚想跨出的步子,猛地收了回来,一脸惊艳的盯着来人。 莫泽的步子不紧不慢,一步一步,绅士优雅,乌黑的头发被漫天的雪花沾湿,瞬间便由一丝不苟的样子变得有些凌乱张扬。 乍一看,褪去老成和稳重的莫泽竟是稚嫩不少,俨然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模样。 饶是与他亲密无间的柳溪,都未曾见过他此番模样,一时间,竟是看呆了。 只是看呆的并不仅仅是柳溪一人,本还在嬉笑打闹的又晴等人,在见着莫泽后,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莫泽。 而后见着莫泽走到柳溪身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由着又晴开口,大家一一向柳溪告别。 众人离去后,柳溪盯着俊美的男人笑着说道:“你怎么来了?” 柳溪张嘴间,一阵白气便从她嘴里窜了出来。 “冷吗?怎么不多穿点!”莫泽自然的将外套脱下,罩在了柳溪肩上。 随后动作娴熟的牵过柳溪的左手,与她十指紧扣,复而撇了撇嘴开口道:“手真凉!” 柳溪听闻,觉着他这话多少有些嫌弃的意味,心中顿时不快,与他暗暗较着劲,想将手抽出来,没想到,莫泽却是越握越紧。 “不是嫌我手凉么?”柳溪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我还能嫌弃你不成!”莫泽顺势将她的两只手紧握住,拉至嘴边,哈了一口热气。 瞬息,柳溪感觉一股热气由着指尖渗入皮肤,蔓延到四肢百骸,浸透五脏六腑。 阵阵荡漾的舒服,让柳溪眉心舒展。 “回家吧,莫翎还在家等着我们呢!”继而,莫泽盯着她淡淡开口。 “嗯!”柳溪点了点头,羞赧的低垂下眉眼,为着自己方才的小心眼,不好意思着。 雪越下越大,不多时,地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莫泽将车开得很慢,或是害怕因为大雪车胎会打滑,作着最安全的驾驶。 柳溪坐在副驾上,幼稚的对着玻璃哈着白气,然后手指在上面涂涂画画。 莫泽好奇的瞟了一眼,而后轻笑了一声。 他倒是忘了,柳溪也会有小女人的一面,而两人现在还是恋爱期。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俩这样子太老夫老妻了,少了点热恋的激情?”柳溪正专心的在玻璃上勾勒出完美的心形,将她和莫泽的名字框住。 莫泽陡然出声,吓得她差点失手将线条画歪了。 “确实也是老夫老妻了,莫翎都六岁了,哪里还能有什么激情!” 柳溪将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盯着窗户上,继续着手上的作品,脱口而出的话,竟是有些责备之意,说出口后,柳溪便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她疲于解释!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玫瑰花海 “也是!”莫泽或是没有品味出柳溪的深意,顺势应了一声,忽的又转头看了眼柳溪的表情,而这一眼,他才察觉到,柳溪似乎并不满意自己的答案。 但是,莫泽却意外的没有继续! 之后,车内陷入一阵沉默。柳溪抹掉玻璃上的雾气,偏头看着窗外,只见繁华的街道两旁,停留的基本上都是情侣,而每一个女孩子手中,几乎都有一束令人移不开眼的鲜艳玫瑰。 顷刻,柳溪突然觉得胸口闷的很,好似刚才的一幕幕灼伤了她的眼睛一般,从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丝不舒坦。 这没来由的感觉,柳溪实在不喜,转瞬,柳溪深吸了一口气,极力稳住情绪。 很快,两人便回到莫家大宅。 将身上的积雪抖落,带着些许的失落,柳溪径自走在前面,跨进了大门…… 不过一眼,柳溪便被震惊了,平日里熟悉的大宅,此刻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溪溪,平安夜快乐!”莫翎一身可爱的驯鹿装,扑进了柳溪怀中。 柳溪张开双臂,下意识的将他接住,安静数秒,柳溪忽而瞪大眼睛,呼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嗯?不喜欢?” 莫泽低沉磁性的嗓音贴着她的后颈。 柳溪的唇瓣微微嚅动,话提到嗓子口,却还是无法具体形容复杂的心情。 “你故意的!”柳溪回头看他,看似斥责实则娇嗔。 莫泽无声的笑笑,下巴在她的头顶蹭了蹭,圈在她腰上的手臂箍得愈发牢实:“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是偶尔的浪漫还是要的!” 柳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是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感动。 就在前一秒,她还因着路边一对小情侣的一束玫瑰,觉得羡慕不已,想到自己的时候,还冒出一些小心酸。 但是,现在,她就这样处在玫瑰花海当中! “你怎么把大厅弄成这样?”柳溪嘴上依旧倔强,只是脸上全然是不同的表情,惊讶,欣喜以及满满的感动。 “我要将我未送过的玫瑰花,一一补上!”莫泽说着,将柳溪牵着向前走,路过那一簇簇的玫瑰花,柳溪才明白,他说的补上究竟是什么。 大厅里的玫瑰花海乍看上去,好似成片,但是身处其中后,柳溪才发现了当中的奥义。 这里的每一束玫瑰花,并不是随意摆放,而是由少到多,渐渐增加的。 “不同数量的玫瑰花,不同的含义,我想,所有可以表达爱意的数字,都给你!”莫泽目光灼灼,漆黑明亮的眸子内映衬着柳溪无以复加的感动。 “你……”刚说出一个字,柳溪登时哽咽住了,此番大起大落的心情,她着实有些难以承受。 此刻,她只需一个眼神,她所想要表达的,莫泽一一懂得。 “不是应该开心么?怎么还落泪了呢?”莫泽嘴角上扬,将心情难以平复的柳溪揽入怀中,禁不住取笑一句。 虽然道理柳溪都懂,但偏生这样的时刻,喜悦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淌。 柳溪轻捶了一下莫泽的胸膛,而后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良久才算破涕为笑! 然而,莫泽准备的并不只有这片浪漫的花海,紧接着一顿丰盛的晚餐便被摆上桌。 或是应着节日,晚餐竟是摒弃了一贯的中式风格,换成了西餐。 红酒,牛排,鲜花,一家三口! 这样的组合,也是极其完美! 柳溪今晚的心情格外的愉悦,莫泽故意给她倒的红酒,她也并未拒绝,一一接受。 几杯下肚,柳溪起初感觉还很不错,言行举止也很正常,但,半瓶红酒下肚后,她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醉酒的柳溪,精神处于异常兴奋的状态,只见她突然撇下饭桌上的一大一小,兀自跑到大厅的花海中,拿出手机各种姿势各种角度的自拍。 自拍完后似乎心理还不能满足,又跑到莫泽身边,一脸郑重其事的将手机递过去:“看,觉得我哪张好看?” 莫泽之前就曾瞧过柳溪喝醉后的模样,之后他也有过成心灌醉她的想法,只是柳溪自从知道自己醉后会性情大变,便滴酒不沾,今日或是心里着实高兴的紧,才会遂了莫泽的意知。 莫泽见她憨态可掬的模样,心中觉得有趣的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顺从的接过手机,随意的翻动,在一堆模糊不清的照片中,选了一张能看清正脸的给她。 柳溪拿回手机,贴在眼皮下仔细瞧了瞧,模样甚是严肃认真,须臾,或是也觉得照片不错,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把你的手机交出来!”转而,柳溪又对莫泽命令道。 对于酒醉的柳溪,莫泽甚是顺从,他坦坦荡荡的将手机交了出来,只见柳溪一根食指在自己的手机上戳了几下,又在莫泽的手机上戳了几下。 而后满意的将手机还给他。 莫泽接过手机,疑惑的看了眼,顿时,眼底的笑意渐渐扩散,蔓延到了嘴角, “为什么要把我的屏保换成你的照片?”莫泽眯着眸子,质问道,柳溪酒后,向来直言不讳!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看,我的屏保!”柳溪说着,便将手机按亮给莫泽看了眼。 “你什么时候偷拍的我?”莫泽眯着的眸子蕴含的一丝危险,只是此时的柳溪已经被酒精侵占了大脑,哪里能嗅到异样。 反而,说得一脸坦荡:“才不是偷拍,只是你没注意到我在拍你罢了!” 听着柳溪的狡辩,莫泽终是按捺不住心头涌动的情 潮,他抓着柳溪的手,拉了她一把。 柳溪反应本就迟钝,跌跌撞撞的朝他怀里倒去。 此时,莫泽很想低头吻住她那越发善于狡辩的双唇,奈何眼角还有着莫翎的身影。 “莫翎吃好了就回楼上吧!”莫泽紧绷着俊脸,对着莫翎严肃说道。 莫翎本就吃的差不多了,听得莫泽一声令下,便快步上了楼。 莫翎走后,莫泽便将楼下清了场,见着怀里格外温顺的柳溪,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偶尔过过这样的节日也还是挺好的。 当晚,就在这片莫泽精心为柳溪布置的玫瑰花海里,他狠狠的占有了她一次又一次…… 翌日凌晨,柳溪再次尝到了身体被碾压的痛苦,待神志清明后,她面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当天便让佣人将大厅内的玫瑰花,全数丢了出去。 因着此事,柳溪对玫瑰花的好感急剧下降。 之后莫泽像是尝到甜头一般,时不时的会营造一些小浪漫,而且每次玫瑰花都是必不可少的存在。 但是,除去平安夜的这一晚,莫泽却是没能从柳溪身上,再尝到任何的甜头,反倒被强制禁 欲了一段时间。 从柳溪的态度中,莫泽也总算瞧除了一些眉头,想来平安夜的晚上,他将她折腾的太过了。 …… 平安夜过去,马上迎来的便是圣诞节。 圣诞节这天,柳溪收到了甜甜的邀请,本以为是两人的单独聚会,却没想到甜甜竟然让她将家属都带上。 而这也正好称了柳溪的心意,毕竟也是节日,她总不能将莫泽和莫翎俩丢在家里,自己偷偷出去快活。 当晚柳溪三人来到约定地点的时候,甜甜已经等待多时,且旁边还站着一名彼此都很熟识的男子——林柏 见着林柏,莫泽和柳溪默契的相视一笑,很多事,无需用言语表达,两人心中已是一片清明。 “好似一段时日不见,你们俩关系倒是好了许多!”大家落座后,柳溪忍不住挑起话题。 莫泽虽然不语,但是脸上始终挂着难以捉摸的笑。 “我跟林柏一见如故,现在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甜甜见两人此番态度,不用深思都知道他们心中不纯洁的想法。 “一见如故很好,很多爱情都是从一见如故开始的!”柳溪说话,甜甜还是稍稍反抗一下,但是莫泽开口,她当下却是哑口无言。 “今天怎么的也是过节,你暂时放过我们俩行不行,大家好好吃顿饭!”甜甜实在是抗不过两人的眼神攻击,只能开口求饶。 见她如此,柳溪也不再闹她,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如若两人真的有缘分,想来也是跑不掉的。 莫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狭长的双眸微微眯着,定定的看向从始至终,一语未发的林柏。 林柏被莫泽这诡异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但是不论他如何闪躲,终归是逃不过莫泽锐利的眼神。 甜甜见林柏神色闪躲,瞧着一旁老神在在的莫泽,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朝着柳溪使了使眼色,让她出手管一管。 谁知柳溪也只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无奈的耸耸肩,言下之意,心有余,力不足,这事她可管不了。 这顿晚餐,莫泽和柳溪一家三口倒是吃得挺开心,倒是难为了可怜的林柏,接受了一整晚自己老板的眼神洗礼。 饭后,莫泽带着柳溪和莫翎准备先行离开,林柏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此时莫泽突然转过身,重重的拍了拍林柏的肩,而后凑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 顷刻,便见林柏脸上闪过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神色,转瞬即逝。 第一百五十五章 甜甜的男朋友 回家路上,柳溪好奇的向莫泽询问,他究竟同同林柏说了什么,谁知莫泽竟还以此为由跟她谈起了条件。 “今晚让我继续……我就告诉你!”莫泽话里的意思,柳溪几乎秒懂,见着莫翎还在场,她便只能又羞又恼的瞪着他。 而后咬牙切齿的吐了两个字:“没门!” 莫泽盯着她恼羞成怒的脸,笑了。 且笑得不明意味,笑得柳溪无端生出一股子莫名不祥的预感。 然而下一秒便听莫泽开口道:“我就逗你玩,我告诉你就是了!” 柳溪听闻,面上虽然仍旧不悦,但是耳朵却已经高高支起。 莫泽顿了一下,方才开口:“临走前,我跟林柏说,如果喜欢甜甜就要勇敢上,不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这么鸡汤文艺的话,柳溪不敢相信会是从莫泽嘴里说出来的,以她对莫泽的了解,他的话一般都是快很准,直击人心灵最为脆弱的地带。 实际上,柳溪的猜测是完全正确的。 莫泽同她说的这句,不过是他改良过的版本,他对林柏的原话则是:“如果继续这样,你当真只能跟她做一辈子朋友了!” 虽然莫泽的这句话,听上去实在过于的平淡无奇,但对林柏来说却是重重一击。 同甜甜相处了已经有不少时日,甜甜的热情活泼,开朗大方已然将林柏冰封多年的心渐渐融化。 这种奇异的感觉,林柏也是头一次体会到! 甜甜说两人是朋友,他便充当好朋友的角色,保持的朋友间该有的距离。 甜甜说两人是知己,他便充当着知己的角色,在工作生活中都为她提供一切能够提供的帮助。 但是,甜甜始终都未表达过,她想要将两人关系进一步发展的意向,所以,林柏压抑着自己不敢动别的心思。 只是,今日莫泽的一句话,着实点醒了他。 他当真想跟甜甜当一辈子的朋友,做一辈子的知己? 答案毫无悬念是否定的。 当林柏反问自己,他想跟甜甜以什么样的身份交往的时候,他脑袋里闪现的赫然是莫泽和柳溪的相处日常。 这样,毫无疑问的,他已经知道答案! 待莫泽柳溪离开后,林柏叫住了同样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的甜甜。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来!”林柏难得的脸上竟是浮现一丝羞涩。 还不待甜甜反应,他便一阵风似的奔出了餐厅。 林柏走后,甜甜神色极为复杂,眼底深沉冷漠,却又潜藏着一丝不忍。 而就在她下定决心,准备离开的时刻,一个高大的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个时候,你还想走去哪儿?”甜甜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并未有丝毫的诧异,倒是多着几分不耐烦。 “施景,我叫你前来,只是想让你看看,而不是让你出来对我指手画脚的!” 甜甜努力控制的表情和情绪,毕竟是公共场合,她不愿闹出太大的动静。 “如果我现在不出来指手画脚,怕是你就要一时心软,坏了我们的大事了!”施景一声嗤笑,眼底满是鄙倪。 “闭嘴!”甜甜似是被他捏到了软肋,登时面上强装的平淡不复存在,怒火中烧。 “难不成还真被我说中了,你还当真喜欢上了那个小跟班?”施景嘲讽的笑了出声。 甜甜抬眸,狠瞪了他一眼,双手握成拳,似乎是忍耐着不让自己做出出格的动作。 但,施景像是存心刺激她,嘴里仍旧不依不饶,面上的嘲讽之色愈浓。 “你的眼光跟你的好姐妹柳溪比,可真是低了不知道多少,同人不同命,想来也是这么个道理!” 施景这句话,说得甚是扎心,甜甜将牙齿磨的声声作响,好似随时都会扑上去食其肉,饮其血。 但,不过一瞬,甜甜态度骤然转变,恍然大悟的模样,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只见她忽的挑眉,不怒反笑:“同人不同命,这话说的确实不错,不过,我觉得这句话,用在你的身上更为合适!” “你……”施景没想到甜甜居然会用这句话来打他的脸,登时被气得哑口无言,正当他想要反驳回去的时候,却见甜甜悠然开了口。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这个时候,林柏差不多要回来了!” 此时,施景虽是愠怒满满,但是终归还是记得要以大局为重,当下他便选择隐忍下来,只是在离去前,他深深的盯着甜甜看了下,满眼的警告! 甜甜撇了撇嘴,施景是什么人她心里有数,但是此刻并不是同他继续纠缠的好时机。 甜甜时间也算是掐着准,就在施景离开的下一秒,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的林柏便朝他走了过来。 这一刻,甜甜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强而有力,好似快要从嗓子眼蹦跶出来。 只是,转瞬,甜甜眼里一闪而过一抹哀伤……这人,她终究是有缘无分了! “甜甜,能不能将我们的关系再上升一层,我不想再当你所谓的朋友,我一直想要当的,是你的男朋友!” 林柏觉得自己好似很久没有像今天这般紧张了,怀中九十九朵玫瑰花,因着他微颤的双手,轻微的摇晃。 热情火红的颜色,在这一瞬间刺痛了甜甜的双眸。 有那么一瞬,甜甜的脸上布满了苦涩,但是在她抬头之时,满脸的苦涩便被幸福甜蜜的神情包裹着。 只见甜甜调皮的冲林柏眨了眨眼,而后语气轻快的开口道:“我的男朋友可没那么好当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林柏顿了一秒,常年严肃的脸上,竟是浮现一抹不可置信,而后便是一阵狂喜。 几乎是将手中的玫瑰强势的塞进了甜甜手里,信誓旦旦的开口道:“我已经时刻准备着了!” 热闹的餐厅内登时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相较于林柏的兴奋,甜甜的表情却显得尤为复杂。 而在餐厅某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施景冷眼看着这温馨浪漫的一幕,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随后,紧跟着柳溪的步伐,甜甜也坠入了爱河。 只是,甜甜的爱情,并没有柳溪来得单纯。 是日,柳溪从甜甜口中得知她同林柏的好消息后,首先则是一副洞若观火的神色,随后便是嘴下调侃,最后竟是满脸八卦。 甜甜好似故意逗弄她,任凭她如何追问,她就是不告知当天的具体情况,惹的柳溪还因此对她翻了脸。 不过也就一瞬,在甜甜老老实实坦白交代后,柳溪心满意足,对着甜甜真心真意的送上祝福,并且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同甜甜一通嘱咐! 殊不知,此时的甜甜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的一番苦口婆心,她压根半个字都未听进去! 从知道甜甜和林柏的恋情后,柳溪竟是比两个当事人还要关注,时不时的就会将两人请到家里,促膝长谈一番。 而林柏更是苦不堪言,因为每每到了结尾处,柳溪总会端出一副甜甜长辈的口吻,揪着他一番好说歹说。 …… 这段时间,对于柳溪来说的实在算的上美妙,只是,这样的美好时光却并未坚持多久。 临近过年,由着莫泽主导的一次莫氏大清理,浩浩荡荡的进行了,而甜甜和林柏成了莫泽最主要的帮手。 甜甜在进入莫氏后,因为能力出众,一路攀升,如今莫氏人事部已然在她的掌控之下。 期间公司人员的背景和可用性,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内,甜甜都已经一一清理出来明细,只等着莫泽开口要的那天。 而这一天,却是没有等待多久,便到来了! 当莫泽从甜甜手中接过名单的时候,神情漠然,嘴角不经意的勾起,好似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甜甜,以后在公司,你同林柏的地位并无差别!” 甜甜眸光轻闪,向来聪明的她怎能听不出莫泽话里的意思,只是,她眼中仍旧满是不可置信。 她之所以能在莫氏一路畅通无阻,从一个小小的员工做到如今人事部经理的职位,不过是莫泽早已布好的一步棋。 安插一个看上去毫无威胁性的人进入莫氏,而后偷偷潜伏在重要的部门,获取最不为人知的机密的信息。 从如今的验收的成果上来看,莫泽颇为欣慰,他并未看错人。 甜甜并没有没有辜负他过高的期望,所以他应当给予甜甜一定的奖励。 从这日起,莫氏对于某些人来说俨然就是阿鼻地狱。 不管是高层管理,还是普通职员,只要是在甜甜给出的名单之列的,都毫无意外的被驱逐出去。 大规模的清扫,肯定会引来众人的愤愤不平,但是这一点甜甜早就帮莫泽处理妥当。 每一个被踢出去的人,都落有一个把柄在她手上。 所以,就算是强势的驱赶,也让他们无力反驳,无力抗议!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青梅木靖艺 莫氏此番的大清洗,在业内也是闹得轰轰烈烈,其中动静最大的,就属莫泽的叔叔莫广强了。 莫泽此次拔出的毒瘤当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莫广强的人,另外一部分则是别的公司安排的卧底。 期间,莫广强曾到公司同莫泽闹过很多次,但是,任凭他软硬兼职,莫泽仍旧无动于衷。 莫泽知他心中不爽,并不与他计较,冷漠的听着他单方面发泄怒火。 莫广强唱了半天的独角戏,却不见莫泽有所反应,当下气急,撂下一句狠话,便拂袖而去:“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代价?莫泽勾了勾唇,但笑意未达眼底,如若今日不将莫氏的毒瘤悉数清除,他日付出的代价只怕更大。 只是莫泽不知,就在他同莫广强再次谈崩后,莫广强转身便上了一辆车,而车内,便是等候多时的木伦苏! “同意合作了?”木伦苏态度恣意闲散。 莫广强面色一沉,脸上的褶皱纹理加深了许多,只是,如今屈膝求人的形势,他亦敢怒不敢言。 “莫琛出狱后,你们会得到想要的!”隐忍着心中升腾的怒火,莫广强开口道。 “行,也不急于一时,让大家都好好过个年!”木伦苏突然正襟危坐,态度端正,朝着莫广强深深瞧了一眼,双眸中闪过一丝诡异。 莫广强闻言下意识地瞥去,见着木伦苏嘴角漾起的笑意,心中猛然升起一阵强烈的预感……年后,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莫泽,你就甭想太平! …… 春节前夕,莫氏的大换血完美落定,少了莫广强的从中阻扰,莫泽的速度加快了许多,期间也少不了甜甜和林柏的协力相助。 放假前夕,莫泽力排众议,将甜甜升到了副总的职位。 一时间,陈甜甜变成了莫氏的传奇人物,其升职的速度,一度成为人们谈论的重心。 甜甜虽然进入莫氏不过短短数月,但是期间的贡献却是一般人都无法比拟的。 这次,莫泽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进行大改革,甜甜便是最大的功臣。 所以,莫泽的这一决定也不算是以权谋私! 只是,年后,公司却是升起了众多的是非谣言! …… 大年三十这天,柳溪同柳母再次通话。 电话中,柳溪终于得到母亲明确的答复,年后,她便会回来。 从母亲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柳溪悬着许久的心,也终算是落了地。 过年期间,莫泽和柳溪两边都没有多少亲人要走,所以节假期间,两人就陪着莫翎在家好好待着了一个春节。 也算是一家三口难得的假期。 只是,欢乐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短暂的假期一晃而逝,莫泽很快又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而柳溪也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但是,新年伊始,等待着他们的却是更多的挑战,因为很多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是日,莫泽正全身心的看着手中的文件,突然收到了林柏传来的视频。 没做多想,莫泽便直接点开! 只见,视频里竟是莫广强和木伦苏采访的现场! 莫泽蹙眉听了一会,登时,手中的文件被他怒丢了出去。 “莫广强!”此时莫泽双眼紧紧锁定着视频里,莫广强那张满脸褶皱的脸,咬牙切齿的挤出他的名字。 他万万没想,新春伊始,莫广强就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他竟然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面,公然的将手中的股权的百分之十,卖给了木伦苏!也就是相当于卖给了木氏! 莫泽恨得咬牙切齿,虽然这次自己的举措对莫广强来说是沉重的一击,但是这始终都是莫氏内部的纷争,而今他竟然将对手引了进来,并且将股份低价贱卖。 莫泽可以想到,莫广强此番作为,决计不仅仅为了钱,绝对是木氏给他承诺了别的东西,才能让他做到此番地步。 莫泽心中疑惑极甚,他的神色一阵变幻,眼睛在视频里的莫广强和木伦苏之间徘徊,似在权衡什么。 须臾,他便不假思索,径直给木伦苏打了个电话。 木伦苏对莫泽的主动联系,似乎并不意外,其反应好似已等待他良久。 莫泽约他私下见面,木伦苏却反将他邀到木氏详谈。 或是因着上次在莫泽的办公室受辱,木伦苏念念不忘,所以想要在自己的地盘上找回面子! 只是,他终究是低估了莫泽。 莫泽来到木氏,态度反而越发的强势,对着木伦苏则是更加咄咄逼人。 “你们木氏的手段还真是愈发的高明,竟然连莫广强都上了你们的船!”莫泽来后,也并不同木伦苏兜圈子,直接呛声道。 “不过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就心慌成这般模样?”木伦苏言毕,一脸兴味儿的盯着莫泽。 哪知莫泽并不生气,反而勾唇一笑,似是嘲讽:“放在你们木氏来说,可能不多,但是我们莫氏就不一样了!” 在别人家的地盘上,暗暗嘲讽别人不如自己,这确实是莫泽会说出的话。 只是,这话听在木伦苏听来,却是异常的刺耳。 但木伦苏觉着莫泽此番不过是虚张声势,他能主动来找自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就在木伦苏准备反唇相讥的时候,门被人在外面咚咚咚的敲了几下,而后也不管里面人应不应,推开门,直接走了进来。 霎时,屋内的空气好似凝结了一般,三人面面相觑,皆未开口说话。 而三人当中,最为震惊的应当属莫泽! 只见他双眸紧锁在来人脸上,满眼的不可置信,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好似从灵魂深处受到的震撼,半响都回不过神。 “小艺……”良久,莫泽好似终于找回神志,开口,便是亲昵的呢喃。 “泽哥,好久不见!”木靖艺迎着莫泽的目光,面上的慌张一闪而过,而后便是一脸天真灿烂的笑容。 这明晃晃的笑容,干净纯粹,就如同十八岁那年,两人无忧无虑的青涩少年时光! 只是,事隔经年,他万万没想到,当年在自己怀中失去呼吸的人,竟然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面前。 “怎么会这样?”莫泽浓墨晕染过一般的湛黑眸子,从始至终都胶着在她脸上,未曾移开半分。 “泽哥,这事,以后我会跟你好好解释!”木靖艺漆黑的眸子不掺一丝杂质,纯净无垢的模样,令莫泽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记忆。 到现在莫泽还是满心满眼的不敢相信,他亲眼见着去世的人,竟然死而复生的回来了! “我等着你的解释!” 莫泽的声音铿锵有力,心中的惊讶,已经被满腔的疑惑所侵占,而心中却是多了更多莫名的情绪。 莫泽的眼神萦绕在木靖艺身上,只有这样紧紧盯着,瞧着,他才会觉着,眼前的人,不是他生出的幻觉。 随后,木靖艺便自然的坐在了莫泽身边,手指有意无意的碰触着他修长健壮的大腿,好似想要同莫泽好好说说话,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木婧艺眼神闪躲,而后像是下定决心般,一对儿黑黑又溜溜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地凝注莫泽,像是饱含期待:“泽哥,这么多年了,你……结婚了吗?” 莫泽猛然听闻,心头一震,抿直唇线,缄默不语,半响,摇了摇头。 木靖艺见状,面上登时一阵欢喜,但,不过一秒,却生生凝固在了脸上,僵硬无比! “应该快了,只要她点头!”莫泽直直的盯着木靖艺的脸,补了一句,看着她,莫泽蓦然想到了柳溪,登时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我想也是了!”木靖艺脸上的笑勉强挤出来几分,随后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颇像是自嘲。 “抱歉!”莫泽见她这番模样,顿了顿,没来由的道歉。 木靖艺身形一滞,忽而慌忙的摆手,脸上笑容顿时明媚了不少,但声音却是落寞:“是我自己错过了,不怪你。看见你能幸福,我也很开心!” 莫泽听闻,脸部线条瞬间紧绷,眼底自发浮现一抹愧疚。 “小艺,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回去好好休息,我跟莫泽还有正事谈!” 被冷落在一旁许久的木伦苏适时的插进了话,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他十分不悦! 木靖艺看了木伦苏一眼,乖顺的点了点头,像是被操控的机器人接收到了命令一般,起身,跨步,离开。 不过,在她离开前,她定定的瞧着面色沉着的莫泽,旋即笑道:“我很好奇泽哥认定的人长什么模样,如果有空的话,我想跟她见一面!” 莫泽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眸子明亮透彻,一脸单纯无害,满脸期待的样子,他禁不住点了点头。 顷刻,木靖艺的眼底笑意渐深,对莫泽的答复显然很满意。 待木靖艺离去后,莫泽心绪有些烦乱,对莫广强和木氏之间的纠葛,也失了几分兴致,而眼前的木伦苏更是变得亦常刺眼。 于是,他也不愿多做停留,起身便打算离开。 只是临走前,木伦苏却叫住了他,并对他厉声道:“你和你的女人,都给我离小艺远一点!” 第一百五十七章 曾经的美好回忆 莫泽顿了顿,也不知有没有将木伦苏的警告听进去,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出门后,莫泽没来由的一阵心神不宁,初见木靖艺的惊讶此刻全然变成了慌乱。 木靖艺还如同当年一般,没有丝毫的变化,也正因如此,莫泽内心才会如此愧疚不已。 现在看来,当真是自己负了她。 莫泽眸底深光轻敛,不过转瞬,一切负面情绪悉数被他摒除,在出了木氏大楼后,他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冷漠孤傲的模样。 今日一行,莫泽也不知是福是祸,见着木靖艺死而复活,他心中或喜或忧。 思绪飘散间,一抹清丽的身影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 莫泽定睛一看,瞳孔猛然紧缩:“小艺!” 木靖艺冲他笑笑,恬静淡然的模样,好似一阵清风拂面,沁人心脾! “泽哥,有时间吗?聊聊!”木靖艺上前一步,将两人的距离稍稍缩短。 莫泽挑眉,心下思忖片刻,轻轻应了声,“好!” 在见着木靖艺的第一眼,除了震惊,便是各种各样的疑惑。 刚好,他也想寻求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现在,立刻,马上! 为了方便交流,木靖艺将莫泽带进了临近的一家甜品店,但店内基本都是一对对甜蜜的小情侣,两人如今身份进来,似有些尴尬。 但,木靖艺对周遭的一切,似乎都置若罔闻,面上并无半分迟疑,直接走了进来,莫泽紧跟其后。 两人刚寻着一个地方坐下,便有服务员热情上前。 “我们店铺正提前做情人节的特别的活动,两位如果愿意在爱心框里面留下一张合影,我们可以免费赠送甜品!” 莫泽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木靖艺抢先了一步。 “不好意思,我们并不是情侣!”木靖艺说后,还暖心的朝服务员笑了笑。 不过服务员也并不觉尴尬,仍旧不依不饶,满腔热情的继续道:“两位看起来很般配,一起拍一张留作纪念也是很不错的!” 对于服务员的强势推荐,木靖艺似有些招架不来,朝着对面的莫泽发射求救的目光。 莫泽马上读懂了她的反应,淡声:“不用!” 莫泽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效果却比木靖艺的一句强了不知多少倍。 他说完后,服务员当场噤了声,不再多说! 木靖艺眨巴着眼睛,脸上的单纯的笑意从未减少,天真无邪的样子好似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好像都没变,还跟十七八岁那时一样!”须臾,莫泽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微蹙,太甜了! “如果当真算来,我也应当还在那个年纪!”木靖艺轻笑一声,眉眼弯弯,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忽的,木靖艺偏头,隔着玻璃像店外看去,随即竟是哈哈大笑了出来。 转头,只见她眸眼亮晶晶的,脸上止不住的开心。 “泽哥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偷跑出去的那次吗?当初我们俩可是信誓旦旦的,离开了就不回来了,但是,在那个小镇待了还不到一周,便满身狼狈的被莫伯伯捉了回来!” 木靖艺一边笑一边说,欢快的模样,连冷漠严肃的莫泽都被感染了。 莫泽附和的点了点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童年,少年和青年时期基本都是有着对方的影子。 如若回忆起来,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确实多到,几天几夜都说不完,只是,此刻,莫泽似乎并不愿意多回忆! 尽情的欢笑过后,木靖艺突然变得有些惆怅:“我怎么睡了一觉,醒来后,什么都变了?” 这话,她似乎在问着莫泽,又似乎在问着自己。 “这些年,你究竟怎么了?”莫泽终于将话题拉扯了回来,两人兜兜转转了这么久,这才是他最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莫泽神情严肃,木靖艺有些不愿与他对视,径自别过眼,微微叹息而后淡淡开口道:“我成了植物人!” 莫泽震惊抬眸,手在身体两侧紧紧地攥成拳头,攥得拳面青筋浮现,竭力压抑内心翻滚的心潮。 “植物人?”莫泽遏制着自己的声线,尽量不让它颤抖。 “对,年前,我才苏醒!”木靖艺突然转头,直迎着他的目光,无比镇定。 莫泽盯着眼前这张清秀素净的面容,微晃了一下神,登时,眼前的脸和脑海中的记忆重叠。 “当年你只是变成植物人了,根本没有死?那,为什么你父亲要骗我?”莫泽神色凛冽,中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一觉醒来,什么都变了。” 木靖艺低头,双手抱住脑袋,神色痛苦,而后声音低低的继续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我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别胡说!”木靖艺自暴自弃的话刚刚说出口,便被莫泽冷声打断,而后携着一丝严肃的温柔道:“现在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你能没事,那是再好不过的,我……很开心!” 莫泽语毕,木靖艺抬头,满眼的感动,泪光盈盈的模样霎时惹人怜惜,而这一刹那,莫泽眼前猛然又晃过柳溪的影子,两人在某种时刻,还真是惊人的相似。 或是心中一软,莫泽突然伸出手,安抚性的在她头上抚摸了两下:“没事就好!” 熟悉的温度令木靖艺心头狠狠一震,从她苏醒的那一刻开始,她想要见的就是眼前的这人。 起初,得知莫泽还未婚娶的时候,她心中是掩藏不住的激动。 但是,下一秒,她便被莫泽的一句话给打击得,疼痛到无以复加。 果然,时间是最残忍的存在,她不在的这漫长的日子,他终究还是爱上了别人。 “泽哥,你现在幸福吗?”木靖艺问着,神色间掩藏不住的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类似质疑的话,会不会惹得莫泽反感。 莫泽抿抿唇,眸子深了深,随即轻闪着眸光,爽朗的笑开:“我很幸福!小艺,你也会寻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莫泽的笑,落在木靖艺的眼里,骤然成为化不开的浓郁哀伤。 不过转瞬,她便收敛神色,略显苍白的小脸,扯出一抹纯净的笑,而后用力的点头:“嗯!会的!” 这一瞬间,莫泽犹然觉得两人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刻,他就像如今这般,充当着大哥哥的角色,安抚着懵懂脆弱的她。 她也如同今日这般,携着干净纯粹的笑,看着他,满心满眼的信任! 无需过多的言语,仅因着一个笑容,一个安抚,两人便打破了初见时的尴尬不适,变成了从前无话不说的模样。 莫泽现在才静下心,细细打量,或是当了太久的植物人,仅靠着营养液的支持,木靖艺瘦的近乎脱形,面色更是掩藏不住的憔悴,眼底一片青乌,身体单薄的不成样子。 登时饶是莫泽,也不禁心疼起来。 两人分别之时,莫泽禁不住多番叮嘱,让她好好照料自己的身子,多吃一点,将身体养好。 木靖艺见他眉心紧蹙,一本正经,禁不住笑了出来:“知道,放心,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老婆,我未来嫂子?我可是很期待呢。” 木靖艺的这话,令莫泽心脏应声微微紧缩,似被针刺了一下,泛出痛意,随后状似平静道:“会见到的!” 闻言,木靖艺笑的越发灿烂,一边上车一边向着莫泽挥挥手! 目送木靖艺离开后,莫泽方才收回眼神,顷刻,眼底的复杂之意遮掩不住的流泻。 而今木靖艺已经回来了,有些事,他似乎已经不能再隐瞒了! 当天,莫泽没有再回公司,而是直接去商场接了柳溪下班。 在车上,莫泽对着柳溪几番欲言又止,挣扎数秒,几不可闻的叹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未说出口。 “怎么了?感觉你今天不太对劲!”柳溪眸光微微闪动,今日莫泽的状态着实不太对劲。 “没,公司有些烦心事!”还没想好要如何开口的莫泽,只能用公司作为借口,搪塞住柳溪的疑惑。 柳溪听闻,狐疑的瞟了他一眼,见他面色自然,便也不再多问。 不过,她仍隐隐觉得,莫泽似乎有什么事想要告诉她,但是,暂时又无法说出口。 但柳溪就是如此,莫泽不说,她便不会主动问! 等待当事人主动开口,这是两人共同的默契。 只不过,令莫泽没想到的是,就因着他未能下定的决心,差点令他和柳溪的感情走到尽头。 因为,莫泽绝对不会想到,木靖艺竟会背着自己,私下偷偷的找到柳溪。 这天,甜品店内,柳溪正同木村商量着店铺的特别企划,为即将到来的2.14情人节做着准备,想要将店铺的气氛装饰,应节性的换一换。 而此时,柳溪却却然听到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疑惑的转身看向门口,只见一双黑滴滴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来人清秀的脸上,夹杂着些许胆怯。 “这是你妹妹?长得跟你挺像!”木村的视线在柳溪和木靖艺两人的脸上,来来回回逡巡,最后惊讶的说了一句。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们当年差点结婚了 柳溪也是怔了怔,定定地与木靖艺对视两秒,不过随意的一扫,心下对木村的话也禁不住有几分赞同,眼前的女人,同自己,当真有四五分想象。 木靖艺见着柳溪,面上也明显闪过一丝讶异,片刻便归于平静,嘴角也暗暗滑过一抹弧线,不过转瞬即逝! “你是?”柳溪狐疑的盯着木靖艺,她在脑海中翻找了半天,好似眼前的女人,她确实是不认识! “你好,我叫木靖艺!”木靖艺跨步向前,纯净的双眼对着柳溪上下打量,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为,却偏偏让人生不出一丝半点恼意,或许是因着她面上单纯,看上去不像是城府极深的人。 木靖艺打量柳溪的同时,柳溪也在打量着木靖艺。 初见她,柳溪只有一个感觉,干净,单纯! 木靖艺脸上不施脂粉,素雅干净,她的眼神纯粹直白,毫无心机,就凭这两点,柳溪已然对她生出几分好感。 “你好,我是柳溪,请问你找我是……” “我是听泽哥提起你,所以想要过来看看!”木靖艺明亮的眸子锁定着柳溪,兴趣盎然的模样,倒是令柳溪有些不好意思。 对于木靖艺口中的泽哥,柳溪几乎没有深思,便知她说的就是莫泽。 “你是莫泽的妹妹?”柳溪浅浅弯了弯唇,漆黑的眸子回望过去。 对于柳溪的反问,木靖艺则稍显犹豫,思忖片刻,方才点了点头,而后却又摇了摇头。 这般反复的态度,倒是令柳溪有着一丝不解。 木靖艺深思半响,好似终于确定了想法,方才开口道:“我跟泽哥从小一起长大,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吧!” 木靖艺说的风轻云淡,无比随意,柳溪听来也并未觉得哪里不对,她点了点头,面上并未又半分不对劲。 木靖艺斜斜瞟了柳溪一眼,眸眼暗了暗,旋即,又一脸天真的模样,遗憾的说道,“当初我跟泽哥差一点就结婚了,不过……终究是有缘无分!” 木靖艺的前一句柳溪当真是没有放在心上,所以还能一笑置之,这是她紧接着的这一句,却让柳溪无法淡定。 而木靖艺说完,好似恍然大悟,才警觉到自己失言了,而后略显着急的解释道: “抱歉,我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跟泽哥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以前的感情也早就断了,前两日见面,听他提及你,所以,我才好奇的想要来见见” 木靖艺急切的说完一段话,见着柳溪并不言语,好似在琢磨着她这番话的可信度,于是她便言辞恳切的继续:“我是真心希望你能跟泽哥好好走下去,相守到白头的!” 此时的柳溪仍旧一语不发,其原因不过是她仍旧想着木靖艺说的那句,差点跟莫泽结婚的话。 柳溪回过神来,却见木靖艺一副小心翼翼的惊恐模样,定定的看着自己,倒是衬着她小心眼了些,于是柳溪也不去多想,端出大方的姿态,摆手道:“没事,不用紧张,都是成年人了,谁还能没个过去呢!” 柳溪如此姿态,倒是令木靖艺有些没想到,当下的,她歉意的表情略僵了一下,不过转瞬,又灿烂笑开,并热情的上前拉着柳溪的手,郑重说道:“泽哥的眼光果然很不错,他选的人,从不会失望!” 当日木靖艺好似也只是来看看,同柳溪寒暄了一番,她也未多作停留,片刻便就起身离开了。 不过,她这看似无意的一遭,却是成功的勾起了柳溪心中的众多想法和猜忌。 她跟莫泽究竟是什么关系?两人之前究竟有何种纠葛?为什么她会说她差一点就跟莫泽结婚了?而又为什么……她跟木靖艺会有几分神似? 众多疑惑如一团团密布的乌云,笼罩在柳溪的心间,虽然她面上看上去一派祥和,但是内心却是风起云涌。 同时,她也不由得想起了前两天莫泽古怪的态度,起初她当真以为是莫氏的风波还未彻底过去,莫泽不想让自己担忧,因此瞒着自己,但是,而今想来,好像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带着这般思绪,柳溪近乎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这日下班后,莫泽打来电话,告知他不能来接她了,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生出了一丝怀疑。 以前这样的情况也有,但是柳溪向来不会主动询问莫泽理由,但是今天她却是意外的开了口。 “还在公司加班吗?”脱口而出的询问,令电话那头的莫泽呆滞了片刻。 半响,他才恢复正常,耐心的解释道:“今天晚上要去见个朋友,可能要迟点回家,你好好吃饭,等我回来!” 莫泽话音刚落,柳溪心里就急切生出两个问题,哪个朋友?男的女的? 柳溪也不知为何,在这不安的一秒间,她的脑子里闪现的竟是,木靖艺那张干净单纯的脸。 不过,柳溪终究是理智的,之前问出的那一句已经超过了她的底线,所以,就算心中还压抑着千万的问题,此刻她也理智的制止了自己。 “好,晚上还要开车,不要喝酒!” “放心,不会喝酒的!” 柳溪决定不再多问,但是看似叮嘱的一句话,仍然暗暗潜藏了一点小心思。 在她看来如果莫泽是跟男人聚餐,多少肯定会沾酒精,那么他的回答可能会含糊犹豫些,如若是跟女人,那么这个几率就会小很多。 登时莫泽肯定的答案一出口,有那么一刻,柳溪的心稍稍冷了些,只是,她反复的告诫自己,要信任他,莫泽的这句回答终究也不能代表什么,没准,只是随口的应付自己罢了。 晚上柳溪只身回家,同莫翎一起吃完晚餐,早早的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但是无论她如何逼迫自己,却始终无法安然入睡。 只要闭上眼睛,莫泽和木靖艺的脸就会轮番的在她眼前晃动,有时候还会脑补出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 “我这是怎么了?” 受不了这样的自我折磨,柳溪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屈膝环抱着自己。 环绕在莫泽身边的女人从来都不少,同莫泽有过婚约的也不止木靖艺一人,柳溪实在搞不懂,为何偏生对着木靖艺,她会生出如此强烈的不安。 而且,木靖艺给她的感觉也并不坏,看上去不过是一个心思单纯,模样天真的女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单单是凭着自己的第六感吗? 有些事情越发深想,就越发的混乱,所以柳溪这番折腾下来,除了又折腾了一番自己已经接近崩溃的神经外,仍旧是一无所获。 然而,就在她终于整理好纷乱的思维,深深呼出一口浊气,再次准备入睡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莫泽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房内。 “还没睡吗?”莫泽进屋时,刻意的将动作放轻缓,生怕将熟睡的柳溪给惊醒了,谁知,他刚进来朝着床上瞟了一眼,便见着柳溪双眼瞪得无比大。 而莫泽这副模样,在柳溪看来,就像是晚归不想让妻子知道的丈夫,悄悄摸摸的,好生令人怀疑。 本就毫无睡意的柳溪,现在更是清醒的不行,她再次起身,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莫泽,夹杂着些许莫名的情绪和审视。 “怎么了?”莫泽松着领带,瞧着柳溪的模样,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柳溪见着他一步步靠近,但是,不知不觉,她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紧蹙。 因为,她嗅到了莫泽身上,那抹不属于他的淡淡的香水味。 同莫泽相处如此久,柳溪一度很迷恋莫泽身上清冽的味道,所以,不过一瞬,她便察觉到,莫泽今日的不同。 柳溪禁不住心下一凛,这似乎有意无意的证明了,她之前的猜测并且凭空遐想,今日,莫泽确是同女性吃的饭。 “今晚你和谁一起吃的饭?我认识么?” 柳溪实在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想法,直勾勾的盯着莫泽,当面问出了口。 不过,在见着莫泽脸色猛然一沉时,她心里霎时咯噔了一下,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问出口的话,愚蠢至极。 此刻,她非常害怕莫泽说出口的话,会刺伤了自己! 对于两人的感情,柳溪从未有过质疑,所以在面对莫泽身边众多伺机而动的女人时,她可以做到无视或者将之直接扼杀。 但这一切的前提皆是,莫泽对自己的毫不隐瞒,并且认同自己的做法。 不过,现在,莫泽的态度俨然与以往哪一次都不一样,他,似乎刻意的隐瞒着她什么。 “很久未见的朋友,你不认识。”莫泽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而后顿了顿继续道:“到时候我会让你们见见的!” 莫泽含糊的一番解释,起初让柳溪狂跳的心定了定,但下一秒,柳溪便又升起一种不祥,莫泽口中的这人,自己不一定会想要见到。 但此刻,柳溪还是顺从了点了点头。 莫泽轻吻着柳溪的额头,一下便离开,满眼复杂的盯着柳溪略显平静的脸。 “早点睡吧,我去洗个澡!” 或是今日两人都存有心事,所以,两人都未对对方更为体贴,明明都察觉到了彼此的不对劲,但是,就是不愿将敞开心扉,坦然面对! 也正因如此,两人之间的隔阂才会渐深! 翌日,莫泽同平日一般的时间去了公司,柳溪则借口不舒服在家里休息。 直至下午,柳溪正在陪着莫翎专心的画画,莫家大宅却是来了一位客人。 “木小姐,您……您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好像自己才是外人 柳溪正跟莫翎携手画着话,陡然听到佣人一阵惊诧的呼喊,登时转头看去。 煞是,柳溪的手指禁不住的蜷缩,目光直直的盯着来人,安静数秒,方才开口道。 “木靖艺?” 一个陌生的名字脱口而出,柳溪也不知为何,仅仅一面之缘,她为何就将她的名字深刻的印在了脑海。 木靖艺瞧见柳溪似乎也十分意外,白净的小脸上满是诧异,而后视线从她的脸上转到她身边的小莫翎,目光逐渐缓和下来,而后漾起干净纯粹的笑。 “你……住这里了?”木靖艺自然的走进了客厅,并且好不扭捏的挨着柳溪和莫翎坐下。 而她才刚坐下,之前惊诧的认出她的佣人便端上一杯热茶,熟络的说到:“木小姐,您最喜欢的红茶,看味道有没有变!” 佣人的语气似乎有些激动,似乎有一股潜藏不住的特殊情感即将爆发,柳溪禁不住深深的瞧了她几眼,这个佣人,她记得莫泽同她说过,她是莫家资历最老的一位,就连莫泽平日里也会敬她几分。 木靖艺并未马上应答老佣人,而是目光深沉的盯着眼前精致的茶具,片刻沉思后,她眉眼弯弯,盈盈一笑:“李妈,谢谢您!” 柳溪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这娴熟的感觉,两人肯定是认识很多年了,如此想来,却也坐实了她同莫泽青梅竹马的事实。 柳溪沉吟不语,心念电转地合计些事情。 忽然,茶几上的手机震动。 柳溪盯着屏幕,眉头微蹙,直到它震到最后自行挂断,她也未曾碰触一下。 屏幕上显示的未接来电的名字,正是莫泽! “电话不接吗?”木靖艺扭头盯着柳溪。 她的心内微微地顿一下,垂了垂眼帘,而后摇了摇头,她知木靖艺肯定见着了电话上显示的名字,但,她故意什么都不说。 木靖似也并未深究,无谓的耸耸肩,兴趣盎然的盯着还在涂涂画画的莫翎。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木靖艺从沙发上滑落,坐在了莫翎身边。 莫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回头瞧了柳溪一眼,这才回答木靖艺的问题:“我叫莫翎!” “莫翎,莫翎,真的是这个名字!”木靖艺蹲坐再莫翎身边,嘴里禁不住的呢喃,对莫翎好似打从心底的喜爱。 柳溪坐在两人身后,沉默的着看着两人的互动,木靖艺对莫翎喜爱她全然看在眼里,而莫翎或许也因着木靖艺与柳溪的几分神似,对她并不排斥。 一时间,两人气氛融洽和谐,反观她柳溪,被冷落至了一边,反而成了一个外人。 思及此处,柳溪心神一怔,极轻地蹙眉。 而这时,茶几上的电话,忽而又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仍旧是莫泽! 柳溪心口一揪,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默了一默,终究还是伸手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当着木靖艺的面,她开口喊了声莫泽的名字,只是声音清冷到不带一丝情感。 电话那头似乎被她毫无感情一声震慑住了,静默了数十秒,莫泽才开口出声。 “溪溪,你身体好点了吗?刚刚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 听着莫泽关心的问候,柳溪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同莫泽开心玩闹的木靖艺,登时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实在是折磨人。 “嗯,好多了!”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柳溪尽量将心态放平和,将情绪转换到正常,方才应声。 “那就好,今天我尽量早点回来陪你,你好好休息知道吗。” “行了,你好好上班吧!” 相较于莫泽的体贴,柳溪的态度显得有些敷衍,此刻同莫泽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心力,所以,在自己不乱说话之前,提前结束肯定是没错的,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柳溪接完电话,突然觉得有些疲惫,将手机随意的丢置一边,便半阖着眼盯着面前的两人。 木靖艺似也同莫翎玩的忘我,完全忘却了身后的柳溪,一大一小就像是两个同龄人一般,笑闹着没有一点代沟。 柳溪不知不觉,盯着木靖艺的瘦弱的背影,有些出神,细想之下她不得不承认,木靖艺这样的个性和样貌,确实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溪溪,你看,这是我们刚刚画的,好不好看!”莫翎突然举着同木靖艺一起画好的画,兴冲冲的递到柳溪眼前,满脸的得意。 在对待莫翎上,柳溪从不敷衍,于是她强打起精神,一本正经的接过画册,细细的品味。 仔细看了两眼,这副画,竟让柳溪瞧出了几分不对劲…… “你画的这几个人是谁呀?”柳溪指着纸上几个,大大小小滑稽不已的卡通人像耐心的问道。 “中间这个小小的男孩就是我,左边的高高的是父亲,右边的是溪溪你!”莫翎挤到柳溪怀中,一个个只给她看。 “那你父亲旁边的呢?” “是小艺阿姨啊,我刚刚加上去的,是不是很棒!”莫翎抬头盯着柳溪,满脸的求夸奖,只是,柳溪的面色顿时变了样! 顷刻,柳溪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本来还含笑的眸子,此刻已然染上了丝丝冷意,是的,她确实有些介意了,虽然只是一张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图画,但是柳溪仍是抑制不住心中上涌的妒意。 “额,抱歉,你是不是生气?我只是看莫翎画画很棒,所以想让他也画一画我,所以……”木靖艺敏感的察觉到了柳溪的表情不对劲,语气小心翼翼,且有些委屈。 “溪溪,你别生小艺阿姨的气,是我自己要画小艺阿姨的。”莫翎本就聪明,再加上也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所以在听到木靖艺歉疚的开口后,忍不住开口帮腔了一句。 见着两人同声同气,柳溪听言只觉一口闷气卡在胸腔爆不出去又咽不下来,不管怎么看,刚才她的变脸,已经显得她小鸡肚肠了,于此,她面上也有些难看,于是压抑着情绪,平和道:“我没有生气!” 莫翎和木靖艺对视了一眼,好似一大一小都已了然,柳溪的气还没有消尽。 “柳溪,真的很抱歉,我确实不知道你如此介意!”木靖艺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歉意,脸上也是惶恐不已。 莫翎揉搓着一双小手,复杂的看了木靖艺一眼,而后又将眼神放到了柳溪身上。 在此时,莫翎心中是困惑的,她不明白,柳溪为什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而生气。 同样的,柳溪的脑子里更是糟糟的,她很在意方才她的意气用事,是不是已经给莫翎留下的那么一丝不可理喻的印象。 霎时,她心里又禁不住生出一丝愧疚和难过! 而后,柳溪妥协般的叹了口气,强制着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和颜悦色,而后说道:“你们不要多想,我并没有不高兴!” 话音收尾之后,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柳溪也不晓得自己具体在想什么,好像很多,而且乱,想去抓,又什么都抓不住。 柳溪的解释虽然有些苍白且毫无说服感,不过,好在莫翎和木靖艺性子都很单纯,听完她的话,两人马上松了一口气。 而两人这直白坦率的反应,倒是又让柳溪心生几分羞愧。 明明只是随意而作的一幅画,怎得在她眼中就生出了如此多心思?是她自己的心思变得不单纯了吗? 木靖艺在听闻柳溪的说辞后,转头又同莫翎开心的玩闹起来。 而柳溪僵硬地坐在椅子里,身体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似的无法动弹,脑子则如同被大锤子狠狠地敲了一记,思绪纷纷繁繁簌簌飞过,想停都停不下来。 眼见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从木靖艺进门到现在天色渐黑,柳溪都未曾问过她来此的意图。 眼下的情况更像是,她就是专门来陪莫翎玩耍的。 “木小姐,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做了几道您最爱吃的菜!”这句留客的话理论上应当由柳溪来说,但是,现在却是由着一个佣人说出了口。 当下柳溪冷眼瞧了这位年纪稍大的佣人一眼,神情也近乎冷漠。 “抱歉,柳小姐,是我越距了!” 佣人见着柳溪的眼神,方才反应过来,但是面上也并未有几分慌乱,反而继续道:“老身在莫家大宅已经有三十多个年头,木小姐和莫先生两人,老身几乎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时隔多年,再次见到木小姐,心里不免有些激动,还希望柳小姐不要责怪!” 柳溪张了张口,第一下哑了哑嗓子,并未顺利发出声音,直到轻咳了一声后,才顺利说出了话:“您说哪的话!” 以往在莫家,柳溪跟佣人之间虽然交流不多,但也都是客客气气,对待几位年事稍高的,也更是恭敬有加。 只是,今日被她如此一说,柳溪心下却有不快,好似,她才是莫家的外来者。 不过,柳溪沉下心后反复思忖,好像也并没有哪里错,她确实是一个外来者,而且来得十分唐突! 佣人回到厨房后,柳溪再次被搅乱的心,异常烦躁。 这种心情,一直延续到,莫泽回家! 第一百六十章 青梅竹马 虽然,之前电话里,莫泽承诺了柳溪会尽早回来,只是,当他到家的时候,天色早就黑了。 刚进门,莫泽一边低着头脱下外衣,一边朝着客厅的方向道着歉。 “溪溪,抱歉,今天临时有事耽搁了,回来的迟了些……” “泽哥,欢迎回家!” 莫泽话音刚落,木靖艺清瘦的身影就映入了他的眼帘,顷刻,莫泽呼吸一窒,竟是呆愣在了原地,脸上则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须臾,他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木靖艺听闻,眼底瞬间布满了失落,莫泽惊觉自己这话说得有些不太妥帖,只是……他真的从未想过,木靖艺会趁着自己不在的时间,来到家里。 “溪溪呢?”莫泽刻意的别过眼,在大厅内找寻着柳溪的身影,而此刻,柳溪保持着起身的姿势,定定的瞧着他们。 本在莫泽叫她名字的那一刻,她准备迎上去,只是没想到,木靖艺竟是比她反应还要迅速。 客厅内,莫泽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左边坐着从他回来,便喋喋不丢的木靖艺,而右边则坐着,从他回来便一语不发的柳溪。 “小艺,你今天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过来了?”莫泽眸光深沉的盯着木靖艺。 “对不起,泽哥,我可能是刚醒来没多久,所以很多习惯一时间还没能改变过来……” 木靖艺像是没想到莫泽会这样说,再次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歉,但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戳中了莫泽最柔软的部位。 对木靖艺,莫泽心中的愧疚是不可磨灭的,她之所以会当了这么多年的植物人,同他多多少少也脱不了干系,再者……他现在又有了柳溪,对她或多或少有些不公平。 “溪溪,你跟小艺认识了么?”莫泽不愿再纠结于让两人都不开心的话题,于是话锋一转,偏头看向柳溪。 只是柳溪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好似对两人的对话以及他的问话都不怎么感兴趣的样子。 莫泽见状面露一丝无可奈何,依他对木靖艺的了解,性格单纯直接的她,没准已经无意间在柳溪面前已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小艺,你在下面坐一会,我跟溪溪说会话!” 木靖艺听闻,乖巧的点点头,见着两人当着自己的面拉拉扯扯的上了楼,也未露出什么怪异的表情。 反而在两人上楼后,她心情略好的进了厨房,跟之前的老佣人亲昵的说着些什么。 房内,柳溪坐在床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莫泽坐在她的身边,想要搂住她,却被她大力的挣脱开来,无奈之下,他只能自行坦白! “我跟小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而且我们也曾在一起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些事,就分开了,直到前些日子我才再见着她!” 莫泽一番轻描淡写,一笔带过的说辞,仅仅换得柳溪一声冷笑。 如果不是木靖艺同她说过,两人都快要结婚的话,她没准就信了他这番说辞。 只是,现在,在柳溪看来,他越是将他和木靖艺之间说的若无其事,两人之间一定有更多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此刻,柳溪也不想再同莫泽遮遮掩掩的了,与其这样,还不如一次性将事情摊开了说。 “木靖艺说,你们俩差点结婚了!” 柳溪此话一出,莫泽的眉宇间凝上一抹幽深,随即长长地吁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少顷,抬头盯着柳溪看,看了许久,而后摊了摊掌心,无奈开口。 “我跟小艺的婚约是父辈们定下的,那时候我们都还小,根本不知道这些,直到后来懂事后,我们就约定,如果在十八岁之后,各自还未找到心仪的对象,那么我们就服从父辈的决定,交往,结婚。”莫泽说到这里,看了柳溪一眼,见她认真在听,方才继续道。 “而后面我们俩还真就没找到心仪的对象,再加上彼此也不讨厌,于是婚约就此定了,但是就在我小艺结婚的前夕,她不慎出了意外,而在此期间我一直以为她是死了,前些日子突然见到她我才知道,她竟然变成植物人了。” 莫泽说到这里,柳溪总算是领会到了,木靖艺之前说的那句“刚醒来不久”是什么意思了。 隔了数十秒,柳溪才声音清淡的开口:“那你现在对她是什么感觉?” 莫泽忽地笑了笑,笑意里是满满的无可奈何:“你是在怀疑我的感情吗?” 柳溪再次沉默数秒,眼风扫了扫莫泽,见他嘴角携着一抹苦涩的笑,仍旧淡声:“我只是不自信!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你怎能不自信,更何况我们都已经有了爱的结晶了!” 柳溪心头微微一顿,目光笔直的盯着莫泽:“爱的结晶?”如此庸俗肤浅的字句,原谅她摸不清其具体所指。 “莫翎!”莫泽轻吐出两个字,柳溪方才恍然大悟。 柳溪淡淡地笑开了,微微垂下眼帘,遮盖眼底的落寞,复而重新抬起:“你说的对!” 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的很,莫翎的出生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爱的结晶,当初不过是为着彼此的利益,才让他降临人世。 不过幸运的是,本来应当存在于两个世界的人,突然在人生的道路上有了交集,而且碰撞出了爱的火花,随之陷入爱河。 因此,莫翎的存在也名正言顺的变成了两人爱的结晶! 两人一番促膝长谈,也算是解开了柳溪的心结,下楼吃饭前,莫泽同柳溪郑重的祈求:“我希望你能将小艺也当作妹妹来看待!” 起初柳溪垂着眼帘并不吭声,实际上她对自己并没有多少信心,现在木靖艺压根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她就已经慌乱成了这样,她的心境已然变得不平和,她又如何能真心真意的对待呢? 不过,柳溪终究是抗不过莫泽的再三请求,也只能点头应了下来。 楼下餐厅内,以往三个人的饭桌瞬间变成了四人座,柳溪为了顾着莫翎吃饭就同他坐在另一边,而莫泽同木靖艺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今晚的饭菜尤为丰盛,好多菜色是柳溪从未见过的,但当她看到木靖艺夹起一筷子吃得心满意足后,方才知道,这桌菜基本是按照她的口味来的。 “柳溪,你也吃,很好吃的!”木靖艺大方的给柳溪夹了一筷子,送到她的碗里。 面对热情的木靖艺,柳溪不好拒绝,再加上她才刚答应了莫泽要将她当作妹妹对待。 于是她也暂时抛开一些烦絮的思想,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吃了一口。 但,就这一口,柳溪的脸色骤变,好腥! “怎么?不好吃吗?”木靖艺双眼亮晶晶的注视的柳溪,好似以为自己的喜欢的菜色,柳溪一定也会喜欢,却没想到,才一口,她的表情就不对了。 莫泽见状,立即倒了一杯水给柳溪漱口,并且将她碗中剩下的夹了出来。 “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个,还好吧!”木靖艺再次道歉,她本是一片好意,不过是柳溪自己吃不习惯罢了,她这番道歉,却显得柳溪太不给面子了。 柳溪顿了顿,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今日木靖艺道歉的频率实在太高了些,对待她也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这也令柳溪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白日那副模样,是不是真的吓到她了。 大概是不愿意破坏这份气氛,柳溪随后吃的也挺欢快,只是木靖艺却不再敢用自己的口味来推测别人了,但是,她却很自然的给莫泽夹起了菜。 而莫泽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柳溪的意料,这些在她看来口味甚是奇怪的菜,莫泽却吃的很开心,而且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这令柳溪有些想不通,明明他喜欢吃这些,为何平日里,从不让厨房准备。 一顿饭下来,似乎除了柳溪,其他人都吃的很开心,就连莫翎对这些新鲜的菜,也表示了强烈的好感,头一次吃了一大碗! “这么多年过去了,李妈的手艺还是这么好,我记得以前只要我来,李妈绝对会做这几道菜,这么多年没有吃,还真是亏!” 饭后,木靖艺心满意足的坐在沙发上,喝着红茶,称赞着李妈的手艺,莫泽坐在一旁,虽未回答,但是神情也是愉悦的。 而木靖艺似乎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回忆着当年她跟莫泽多年前的种种趣事,莫泽曾同柳溪说过,木靖艺因着植物人的缘故,沉睡了这么多年,所以对于他们来说算是遥远的记忆,在她看来不过昨日光景。 现在听她描述起来柳溪却也感受到了,桩桩事情,她讲的面面俱细,就连柳溪这个局外人,都听进去了一二,只是,听得越多,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郁,再加上莫泽的应声附和,感同身受,柳溪再一次生出错觉——她好像是插入他们感情的第三者! 第一百六十一章 醋了 “小艺,今天已经很晚了,我让司机送你先回家吧!”莫泽不经意瞥了窗外一眼,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夹杂着小冰雹,敲击在窗户上,声声作响。 木靖艺正说到兴奋之处,被莫泽突然打断,微微别过脸,面上有些犹豫:“泽哥,我能在这里借宿一晚吗?其实……我今天是跟家里闹了点矛盾才偷偷跑出来的。” 说完,木靖艺轻咬着下唇,垂着眼眸,好似很怕被莫泽拒绝。 屋内诡异的沉寂了半响,莫泽面色犹豫的瞧了柳溪两眼,但却瞧不出她内心究竟作何想法。 就在他准备开口打破这番沉默的时候,木靖艺却突然起了身,面上携着难以言喻的苦涩,缓缓开口道。 “抱歉,泽哥,我又忘了,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是我提的要求太过分了,没关系,等下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语毕,木靖艺抬起头,勉强的挤出了几分笑意。 但是,她这副一眼就能被看穿的模样,这样强装的笑实在是显得毫无意义。 虽说表面上看上去她是笑着,但是,仿佛就在下一秒,她满含笑意的眸子即刻就能闪出泪花。 “小艺,不要多想,晚上就在这里住下吧!” 柳溪突然的开口,成功的夺得了两人的视线。 木靖艺看着她满心满眼诧异的感动,莫泽看着她则是满面的笑意。 柳溪瞳仁轻敛,将两人坦率的表情纳入眼内,瞬间忍不住暗暗自嘲,柳溪啊柳溪,你当真想要她住下来,你当真能够像莫泽要求的那般,将她当作妹妹来对待?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莫泽一样,内心都是占有欲极强的人,只是因为生活环境,性格塑造的不同,她更多的选择的是隐忍,不同于莫泽的外放。 在此刻,她才能违背着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一番除了她自己之外,都能满意的场面话。 只是,她却忘记了,她终究还不是莫家名副其实的女主人。 所以,她的回答,对于木靖艺来说顶多只能算是一个面子上的安慰,做不得实质性的决定。 “真的可以吗?”木靖艺面上仍旧显得很犹豫,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莫泽身上。 “当然,你的房间一直都在!”莫泽冲着柳溪扬了扬嘴角,而后才转头,对着木靖艺说了这么一句。 只是,这状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像是一根锐利的针,再次深深刺伤了柳溪的心。 她从不知道,在偌大的莫家大宅里,竟然还有一个房间是专门属于木靖艺独有的。 就在她还来不及整理好,因莫泽一句话而搅乱的思绪的时候,木靖艺又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 “但是,泽哥,我晚上能跟莫翎一起睡吗?” 木靖艺的目光笔挺挺地望向莫泽,柳溪狐疑的目光则游离在两人之间,方才,有那么一瞬,她竟然从莫泽眼中看见了来不及掩饰的慌乱。 在柳溪看来,这样的情绪,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莫泽身上! “房间很多,不必挤在一起!”莫泽眸光犀利的瞥了木靖艺一眼,眼底携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莫泽为什么不想让莫翎跟木靖艺过于亲近? 木靖艺为什么对今日才见的莫翎如此喜爱? 而为什么提及莫翎两人好似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因着莫泽和木靖艺有着一段深深不可磨灭的过去,在某个层面上来说,柳溪是极度不自信的,她很想问出心中所有的疑惑。 只是,此时,她根本插不进去两人之间。 莫泽的眼睛又黑又沉,深不见底似的。 他就这样直勾勾的同木靖艺对视的,良久,木靖艺才算是妥协般的点了点头。 “很晚了,早点睡吧!”莫泽不咸不淡地开口,而后匆匆拉着柳溪上了楼,这一举措在柳溪看来,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木靖艺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良久,她方才轻轻的拍了拍脸,似是让自己精神一点,随后才不紧不慢的上了楼。 “不高兴了?”两人回房后,柳溪一边收拾睡衣,一边淡淡开口。 莫泽听闻,眸子眯出危险的气息,忽而大步朝她走过去,双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下巴搁置在她的肩胛骨上,声音磁性暧昧:“想要哄我开心?” 柳溪眸子一冷,难道是她想多了,莫泽其实压根就没有事?还是,他掩饰的太好了? 就在柳溪深想之时,莫泽的大手开始不规矩的在她身上游走,登时她才算回过神,而后手脚并用的挣扎,莫泽的套路柳溪已经琢磨的很清楚了,他这般状态,怕是又要发 情了。 “放开我,你高不高兴跟我又没关系!”柳溪将圈住腰肢的强劲双臂掰开,转身讥诮道。 莫泽眯眸,勾起她的下巴,仔细打量她,目光如炬:“你今天有点怪怪的,还在吃醋?” “我才没有!”柳溪恼怒的拍开莫泽的手,情绪显露无遗。 “不准跟我置气,不准跟我小心眼!”莫泽深深凝注她,再次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手指拨了拨她的头发,低头轻啄她唇上,深深凝视着:“从遇见你后,我的心里就再也没有别人!” 和以往每一次一样,莫泽对她表露心迹的时候,表情格外认真,瞳眸格外的深情。 柳溪早已爱惨了这个强悍而又霸道的男人,这个温柔而又宠爱她至深不计较她有过前尘过往的男人,也因为爱,她之前才会沦陷的如此之快。 而这一刻,柳溪禁不住狠狠的唾弃自己,明明就在之前,对于他,她心中都还是有着怨气的。 但是只要他一个眼神,她就根本无法拒绝,再次的,又一步步陷进他的认真和深情里去了。 莫泽不再给她开口的机会,吻着她,一如既往地耐心,起初,她还能稍稍的挣扎反抗,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亲吻的加深,柳溪强势的武装被阵阵击溃。 她的目光变得温柔缠 绵,动情之时,两只手禁不住主动缠绕上他的颈子,稍仰脸,配合着他的动作。 “莫泽……?”间隙,柳溪帖服在莫泽身上呢喃了他的名字,莫泽感觉到他耳边炽热的呼吸,心脏也颤抖了。 这动情的一声低咛,掀起了莫泽心中的狂野,他不再给柳溪任何喘息的几乎,激动地噬吻着柳溪柔润的小嘴。 此刻,他的手也不甘寂寞,从柳溪的衣服下探入,顺着她的曲线上移。 他的手粗糙有力,渐渐的握住了她的柔软,炽热的掌心划过她的脊背,一股颤栗的如遭电流般的感觉传到四肢百骸,柳溪不由颤抖着缩起了身子。 他空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让她整个人贴在他火热的身躯上,他低下头在她耳边沙哑道:“溪溪,我爱你!” 柳溪因着莫泽突然的表白,激动的松开了紧咬着的牙关,禁不住的呻吟出声。 她充满魅惑慵懒的声音如导火索般加速了他的感觉,火势被点燃,他几乎要被他与她之间燃烧起来的火焰焚毁。 这一夜,莫泽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占有了柳溪一次又一次,像是宣扬着自己的主导权一般,一寸一寸,将她啃噬殆尽。 翌日,柳溪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好似被剥了一层皮。 身体又酸又软,稍微动一动,她都会难受得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柳溪觉得头脑仍旧昏沉,扶扶额,打算闭眼继续睡,莫泽似是有所感应般,转过身来,目光笔直地落在她身上。 “还好吗?”莫泽的询问里,带着不同忽视的怜惜。 但是,也只有事后他才会有这番表情,昨天晚上,他可是凶猛强势的紧,丝毫没有顾及。 柳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莫泽见状,注视她两秒,忽然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她,吻得她胸闷气短后才离开。 “这种事,习惯就好!” 莫泽这句话本就是无意的打趣,以往柳溪也就左耳听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了。 但是,不知为何,柳溪却觉得今日这话,听来异常刺耳。习惯就好?他就不能稍稍顾及一下她的感受? 虽然在欢好之事上,她向来都比较纵容,只是莫泽今日所说的话,着实令她有些不爽。 强压着心头逐渐涌上的怒意,柳溪深深吐出几口浊气,将思绪稍微放空,不去看一旁的男人。 眼不见为净,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克制住一大早就愤怒的情绪。 莫泽见着她面色有些许不对,只当是昨日过于乏累,所以并未深想,说着让她好生休息便先行下了床。 待他刚刚打开门,准备下楼之时,却意外见着木靖艺在门口徘徊,好似已经再门口等待了许久。 “泽哥,早上好,李妈让我来叫你们吃早餐,但是我看你们房间还没动静,所以就在这等了一会。” 木靖艺在见着莫泽后,面上划过一丝的不自然,但是转瞬又回归平静,天真无邪的脸上仍旧挂着纯净的笑容,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十分可爱! “嗯!”莫泽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语,简单的应了一声,但是看上去确实心情甚好。 莫泽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柳溪,见她已经闭眼睡得安好,眸光轻闪,方才关了门准备下楼。 而就在房门被掩的那刻,木靖艺惊叫了一声:“泽哥,你的脖子怎么破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三花猫护身符 莫泽顺着木靖艺手指的方向摸了上去,手指的温度沾染上了肌肤,一阵刺痛,思忖片刻,莫泽突然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其中原因,他当然不能对着木靖艺明着道来,于是只能再度敷衍,含糊带过。 “没事,可能是不小心饶破了!” 莫泽说的无所谓,脸上的笑意更甚,反观木靖艺则显得严肃了许多,她强硬的将莫泽拉至楼下的沙发坐下,从屋里找出医疗包。 “有点疼,忍一忍!”木靖艺纤长的睫毛轻颤,好似被弄伤的人是自己一般。 莫泽见她如此模样,心中登时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纵使过了这么多年,木靖艺却还好同当年一样,丝毫未变,而他的心境却是变了许多。 有那么一刻,莫泽会想,如果不是因着当年的那场意外,他同她没准就顺其自然的在一起了,也没了之后的这么多…… 只是,这样的想法不过转瞬即逝,他很清楚,从以前到现在,他对木靖艺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爱情。 如今,他已经找到了适合他的人,所以,再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对木靖艺更多的是愧疚和心疼,还有出自一个哥哥对于妹妹的普通的爱。 因着木靖艺的这份单纯,所以莫泽也不想她背负更多,尽管现在木家同莫家已经是势不两立的关系,但是他仍旧不想让她也牵连其中。 渐渐的,莫泽就这样盯着满脸单纯的木靖艺出了神,眼底的情绪更是复杂不清。 “泽哥,怎么了吗?”木靖艺歪着头,眼底带着疑惑。 隔几秒莫泽才晃过神,恢复了一脸平静,而后淡淡道了声无事。 木靖艺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不疑有他,抽出一根棉签,细致的给他上着药。 而就在两人一边低声的交流,一边和谐上药的时刻,柳溪迈着虚软的步子,从楼上缓缓下来。 或是她的脚步太轻,亦或是两人谈话太入神,莫泽和木靖艺都未 察觉到柳溪的道来。 而此时的柳溪也被眼前这温馨和谐的一幕,狠狠的刺伤了眼睛。 柳溪微不可见地闪闪眸光,转身上楼,返回了卧室。 直到中午,柳溪才被莫泽从床上哄了起来,并且贴心细致的照顾着她。 柳溪再次下楼,木靖艺同昨日一样陪着莫翎写字画画。 “她什么时候回家?”没来由的,柳溪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没有什么情绪,但偏生显得有些刺耳。 莫泽听闻,当下便了然,柳溪口中的她指的是何人。 “小艺这两日可能都会在家里住下!”默了一默,莫泽平淡的开口。 “哦!”意外的,对于莫泽的回答,柳溪只是平静的应了一声。 柳溪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坐在了沙发上,目光所及,尽是木靖艺和莫翎两张如出一辙的天真笑颜。 恍惚间,柳溪竟是觉着,莫翎和木靖艺更为相像。 “溪溪,这两日我怕是要在这里打扰了!”莫泽半拥着柳溪坐定后,木靖艺随之改换了称呼,出口的话显得两人关系亲近的许多。 “无碍,这里本就如同你的家!”柳溪这话说的意味不明,莫泽偏头瞧了她一眼,也只能见着她无波无澜的面部轮廓,倒是木靖艺心下则单纯了许多。 “谢谢!”木靖艺的笑,一如既往的灿烂夺目,饶是柳溪都被她晃得有些睁不开眼。 四人安安静静的吃了一顿看似和谐的早餐,除了木靖艺偶尔的一两句略显尴尬的话外,竟是无一人再出声。 “我吃完了,先回店里,你们慢吃!”柳溪率先放下碗筷,疏远的礼貌,径自下了桌。 莫泽见状,优雅的擦拭了嘴角,紧随其后上了楼。 房内柳溪更换着外出的衣物,莫泽突然的闯入,也没让她受到半点惊吓,仍旧淡定从容的对着镜子打理着自己。 “你不喜欢小艺?”莫泽试探性的开口,见着镜子里的柳溪,眉头微蹙,几不可闻的撇了撇嘴,心下已然有了几分肯定。 柳溪转身,冷眼看着他:“你想听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莫泽稍稍一滞,面上也多了几分认真:“真话!” “对于木靖艺本人,我并未有丝毫厌恶,只是,我无法容忍,一个印有你前未婚妻标签的女人,还能如此恣意的环绕在你左右!”柳溪垂了垂眼帘,心中已然做好被莫泽讨厌的准备。 不过,莫泽却是久久未能对她的这番激烈言辞,有所反应。 柳溪听着他几不可闻的叹息,良久,才听到莫泽的声音:“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莫泽的话音未落,柳溪已经震惊的抬头,他的反应显然不在她的预料当中,或许说,同她预测的反应大相径庭! “你……不觉得我这样很自私?”柳溪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如果将想要独占自己爱的人,称为自私的话,我想……我要比你自私的多!”柳溪因着莫泽这句理所当然的话,心脏剧烈地跳动,手心更在冒汗。 但她仍旧竭力保持冷静,她不想让自己轻易的感动,被他一眼看穿。 “好,我等你!”柳溪眼神坚定的盯着莫泽,既然莫泽能容忍她的自私,那么她相信,他一定能将事情完美的处理好。 只是,柳溪万万没想到,她同木靖艺的第一次激烈碰撞会来到如此快,快到令她近乎对莫泽失去了所有信心。 这天,莫泽因着公务繁忙,再次未能接柳溪下班,柳溪回来的时候,只有莫翎一人在大厅内看着电视,却不见木靖艺的踪影。 柳溪暗自揣测,难不成已经离开了? 木靖艺不知不觉已经在莫家大宅待了三日有余,柳溪因信着莫泽会处理好,所以并未多管此事。 但是,随着时日的增多,木靖艺在此待着愈发的自由,莫家大宅内多处她都未曾进入过的地方,她都一一巡视过,而且还满满都是回忆。 柳溪冷眼看着这一切,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多少也是有些介意,而且这些日子,木靖艺同莫翎的关系变得异常要好,两人很多时候竟是同声同气,与她进行对抗。 而莫泽对待木靖艺的态度,也不似他口中说的会好好处理的样子,时间一天天的流逝,木靖艺同莫家人相处的愈发融洽。 但她柳溪,仍旧是一个外人! “莫翎,小艺阿姨去哪里了?”柳溪将身上厚重的衣物解下,随口问了句正专心看着动画片的莫翎。 “小艺阿姨一直在楼上!”莫翎回答着柳溪的问题,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电视。 “一直?”柳溪心下狐疑,她不知道莫翎所说的一直究竟是多久,但是,想必时间也不会短。 柳溪也不知道为何,故意放轻手脚,缓缓的上了楼梯。 走廊上空无一人,明亮的灯光映照着雪白的墙壁,霎时给人一种冰冷不舒服的感觉。 柳溪轻轻的挪动的步子,竖着耳朵,听着每个房间的动静,直到到了主卧,也就是属于她和莫泽的房里才停下。 柳溪的双手握上了门把,想要动作轻盈的将其扭开,但是,门根本没有被锁上,她稍稍动作,门自动开了一条缝。 不知出于何种心里,柳溪隔着门缝窥视着屋内,霎时,一抹纤瘦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 她瞧见木靖艺站在衣柜前,嘴角携着一抹诡异的笑,手里拿着一瓶喷雾,正朝着里面喷。 柳溪瞧出来了,那个衣柜里装的正是自己的衣服! 就在她准备推门进去,质问木靖艺的行为时,眼前的一幕令她深深的震惊了。 她瞧见木靖艺从另一件衣柜中,取出一件宽大的外套,深深嗅了一口,而后一脸心满意足。 这一刻,柳溪几乎可以断定了,木靖艺对莫泽,根本没有断了心思,由始至终,她都是爱着莫泽的。 本还情绪激动想要推门厉声质问的柳溪,当下却是顿住了,现在进去,难堪的不一定是木靖艺。 而今木靖艺的这些小把戏,在柳溪看来,不过是小女生争风吃醋的小手段,若要真同她计较,柳溪觉着,自己也就同她一般了。 思绪翻转,柳溪决定当做未曾见过这幕一般,准备转身离开。而就在这时,木靖艺从口袋里掏出的一样她无比熟悉的物件。 “你怎么会有这个?”几乎未经思考,柳溪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的木靖艺,好似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入,禁不住下来一跳,而她手中的物件却因着一时不稳,掉落在了地上,而后弹跳了几下,竟直接滚到了柳溪的脚下。 柳溪弯腰,将脚边的东西捡了起来,细细打量,没错,这正是她无比熟悉的三花猫护身符。 “还给我!”木靖艺对柳溪手中的东西,似乎宝贝的很,脸上单纯的笑容早已不复存在,转而变得恼怒不已。 “你的?”柳溪一脸睥睨,似乎压根不信这东西会是她的。 “这是泽哥送给我的!”柳溪不知木靖艺是不是因着被自己发现了,故意气她,才信口雌黄。 她始终不信,莫泽会将自己送他东西,转手赠人。 “我不信莫泽会将这东西送你!”柳溪一脸笃定,反观木靖艺,听闻柳溪的这句,竟又兀自笑开,只是,这样的笑与以往的每次都不同。 第一百六十三章 往事重演 “这东西,可算是当年我同泽哥的定情信物,见你对这三花猫也挺熟悉,难不成,你见过泽哥手里的那只?” 木靖艺直勾勾的盯着柳溪,明亮的眸子多了一份暗沉,隐约透露出一抹锐利的审视。 此时柳溪还在辨别着木靖艺这番话的真假性,见她毫不隐藏的得意,心脏顿时缩到最紧。 与此同时,她想到了当初自己赠送莫泽相同的物件时,他眼底闪过深远悠长的光芒,而自己赠与他此物后,也从未见他随身携带,反倒是自己,视若珍宝! “你们一起去过……” “神社?”木靖艺毫不迟疑的接过话,猛然恍然大悟道:“看来泽哥也带你去过,还有那座菜品一绝的风雅小镇呢?你们也去过吗?” 柳溪听闻,眸色顿时深两分,眼眸阴鸷,情绪倒是没有太大的起伏。或许是震惊太大,她未及反应,亦或者是本性使然,纵使知道了她未曾想过的真相,她的反应也并不过激。 木靖艺斜斜扬起一边的唇角,单纯的模样已不复存在,满脸是遮掩不住的得意。 “看来,泽哥隐瞒了你很多东西!”木靖艺不怀好意的看了柳溪一眼,随即又变成一副天真无暇的模样:“泽哥肯定是怕你多想,才会如此。” 柳溪立刻皱眉:“现在还有演的必要吗?” 木靖艺极其轻微地眯了一下眼,眼底冷光稍纵即逝,面上神色无虞,保持着一贯的天真说道:“我承认我对泽哥念念不忘,但是我仍旧是带着真心祝福你们的!” 柳溪闻言,眼风一扫,嗤笑一声:“如果你真的是带着真心祝福我们,那么,刚才这些事,你应当瞒着我一辈子,而不是用来挑拨离间!” “我没有挑拨离间,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木靖艺似是被她这幅模样吓到了,慌忙的摆手否认,且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外走去。 而此时门外,一抹黑影见着木靖艺的动作,快速的躲了开。 两人擦身而过之时,木靖艺突然顿了顿,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莫翎是我同莫泽的孩子,你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柳溪骤缩瞳仁,她万万没想到,木靖艺会说出此般惊世骇俗的话,莫翎是她的孩子?当年明明是她代的孕,这中间究竟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眼见木靖艺快步的走了出去,柳溪追随其后,厉声质问着她,乍一看颇有些不依不饶。 而木靖艺却再度裹上伪装,装扮成平日天真的模样,一副怕极了柳溪的样子,极力躲避着她,但是无论怎样,她始终逃离不了柳溪的掌控范围。 终于,两人从房内一直纠缠至了楼梯上,柳溪一把擒住了她的胳膊,力气之大,饶是木靖艺也未曾想到。 “放开我!”或是疼痛令她现出了原形,木靖艺一脸吃痛的对着柳溪吼道。 “今天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才是莫翎的……” “柳溪!”突然,木靖里声嘶力竭般的大喊一声柳溪的名字,将她之后的话直接掩盖住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所以才千方百计让泽哥赶我走,我也答应泽哥了,今晚只是住最后一晚,以后便会老老实实的,不再同泽哥往来,为什么,连这最后一晚,你都忍耐不了呢?” 木靖艺满面的哀伤,泫然欲泣的表情我见犹怜。 “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你发誓你没有跟泽哥说过让我离开莫家大宅的话?你发誓你没有一点点的讨厌我?” 说着,木靖艺的眼泪哗的流了下来,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样,哭的直教人心疼。 “我……”柳溪不善言辞,更不善说谎,木靖艺说的两点,她都无从否认,当下的沉默也顺其自然变成了答案。 此刻,柳溪已经不似方才那番有底气,心下更是一虚,嘴唇蠕动数次,却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钳制着木靖艺的手也松了许多。 而就在这时,柳溪准备再次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目光触及木靖艺的嘴角,霎时,眸眼一沉,手下再次紧握,她又被她骗了? 明明前一秒她还哭的泪流满面,现在居然就已经嘴角上扬了。 在她面前做戏,对她究竟有何好处?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木靖艺猛然靠近她,而后在她耳边低咛:“如果不是因为你同我有几分相像,你觉得泽哥可能那么快喜欢上你吗?” 木靖艺的冷嘲,柳溪听出味来,眼皮不安地一跳。 便听木靖艺紧接着说道:“现在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木靖艺的这话猝不及防且始料未及,柳溪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木靖艺靠她很近,面前放大的脸,柳溪几乎能看清楚她每一根汗毛和每一个毛孔,以及,那隐藏在眼角的痣。 强烈的不安撞击着柳溪的每一根神经,眼前木靖艺的脸浑然陌生又熟悉,但是脑海中闪现出的另外一张陌生的脸,却在这一刻,与之重合在了一起。 柳溪颤抖的伸出了另外一只手,遮掩住了木靖艺鼻子以下的部位,徒留一双明亮的眸子以及眼角不容忽视的黑痣。 “是你……”柳溪忽的瞪大双眼,强装的镇定早已不复存在,她怎样都无法想到,当年近乎施暴的代孕噩梦中,木靖艺也曾参与其中,那个眼角带着黑痣的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她木靖艺。 但是,那时候她不是已经成植物人了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一时间,柳溪再次变得慌乱,她双手紧攀着木靖艺的双肩,誓要从她口中得到真相。 “告诉我,你是真的成植物人了么?我接受代孕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场?” 木靖艺被柳溪摇晃得厉害,瘦弱的身子像是支撑不住了一般,渐渐矮了下来,但是此刻的柳溪根本顾不得其他,死死的追问着她。 木靖艺的神色间流露出一丝藏不住的紧张,睁着一双与柳溪及其相似的清黑润泽的眼睛。 她似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柳溪居然想起了当年的种种,片刻的惊慌后,木靖艺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她再次将声音压低,冷嘲热讽的开口道:“看来,当初我的那剂麻药,药效还是差了点!” 木靖艺的言外之意,着实明显,登时,柳溪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手下也不顾轻重的再次推搡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 “就算是代孕,我也无法接受我跟泽哥的孩子,在你肚子里待这么久!” 柳溪听言,唇边不觉泛一丝淡淡的嘲意以及浓郁的恨意:“你跟莫泽的孩子?莫翎是我跟莫泽生的,我才是莫翎母亲!” 只有在极度愤怒,理智尽失的情况下,柳溪才会这般的宣誓主权,她实在不懂木靖艺为何如此信誓旦旦的宣称,莫翎是她的孩子。 或许是看着柳溪被自己彻底激怒了,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木靖艺轻轻的笑开,随即反问道:“你知道泽哥当年为什么要找人代孕吗?” 木靖艺的话令柳溪瞬间冷静了下来,显然,这是她从未想过的一个问题。 “如果我说,代孕其实是我的注意,你信吗?” 木靖艺说完,勾着嘴角,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柳溪,而就在这一秒,柳溪居然觉得自己信了。 “很早的时候,我就在医院冷冻了一颗卵子!”柳溪闻言愣怔,少顷,她方才反应过来,满眼的不可置信。 只见她眸色一黯,攥着木靖艺的力量又加大了几分:“你胡说,我不信!” “这就是事实,容不得你不信!”木靖艺见柳溪的状态不太对劲,于是用力的挣扎着,扭动着,转头想要朝着佣人呼救,但是余光所及,却是另外一抹她难以忽视的身影。 登时,她眼底闪过一抹狡猾和决绝,就在柳溪还深陷疯狂之际,她咬了柳溪一口。 因着条件反射,柳溪当下丝毫没有考虑,眉头紧蹙,手上用力推开…… “啊——”忽的木靖艺一身惊叫,她失去重心的身子,就这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幸亏楼梯是旋转式的,木靖艺被卡在了拐弯的地方,可是头却撞在了台阶上,撞了好大的一个口子,鲜红色的血液汩汩地往外直冒。 这次,柳溪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双手还呈着推拒的姿势展开着。 而就在此刻,莫泽的身影突然从客厅一角闪现出来,柳溪心里因着他的出现,稍稍放松了一下,随后却又被高高的提起,狠狠的一击。 “小艺……”莫泽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木靖艺的身边,蹲下身子,将她给抱了起来,声音有些紧张:“小艺?小艺?” 木靖艺的脑袋靠在他的怀里,抬眸看着他的俊脸,眼睛眨巴眨巴的,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头一歪,晕倒在了莫泽的怀里。 莫泽当下脸色煞白,叫了两声,见对方没回应,于是抱着木靖艺快速地下了楼,直接出了莫家大宅。 而此期间,他从始至终未曾看柳溪一眼! 这戏剧性的一幕,柳溪无比的熟悉,当初温晓茹就是用着同样的方式方法来陷害的自己,只是,不同的是,这次,自己似乎当真给坐实了! “呵呵……”柳溪站在楼梯上,一动不动,楼梯转角那瘫殷红无比刺目,半响她转身准备回到房间,却发现,自己的物品已经被人打包好了丢在门口。 “柳小姐,行李我已经帮您打包好了,您可以随时离开!” 第一百六十四章 柳母木澜西 柳溪神情冷漠的盯着,眼前这位被木靖艺称呼为李妈的老佣人,唇线抿得直直的。 “柳小姐,谁才是这莫家大宅的女主人,老身看得比您清楚,如若木小姐没有回来,您绝对是最佳的人选,但是……木小姐终究是回来了!” 李妈目光毫不闪躲,笔直的迎着柳溪的视线,继续说道:“老身是看着莫先生和木小姐长大的,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不是你我一番猜测就能明白的,如果您是真的爱莫先生,不想令他为难,我劝您还是自行离开吧!也算是顾全您最后的尊严!” 柳溪未做回应,安静的有些出奇,半响,忽而开口道:“麻烦您好好照顾莫翎!” 柳溪的嗓音清澈而清冽,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李妈面上划过一丝诧异,不过转瞬即逝,再次对上柳溪的眸子,只见她眼神清淡,神情冷漠,疏离生冷的模样宛若变了个人似得。 “李妈,求您一件事!”柳溪突兀的开口道。 “柳小姐您尽管吩咐!”虽然心里对柳溪有些许意见,但是作为一个老佣人,在柳溪未同莫泽彻底断绝关系之前,她都不会有丝毫的“不恭敬”。 “如果莫先生回来问起我,麻烦您帮我带句话!”柳溪视线垂落,表情冷静,嘴唇轻轻颤抖。 李妈刚想点头答应,却听柳溪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清冷的吐出两个字:“罢了!” 之后,柳溪不再吭声,强光的辉映下,她的脸呈现出一种莹润干净的白,双眸瞳仁则宛若点墨,非常地静,整个人显得越发清冽。 “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就不再打扰,告辞了!”柳溪说着,接过李妈面前的皮箱,不带丝毫犹豫的转身,下楼,中途也仅在楼梯转弯处,那摊刺目的血迹前停留了数秒,而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 待莫泽回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情,而他的怀里还抱着因失血过头,头晕目眩的木靖艺。 “怎么样,还好吗?”莫泽将木靖艺平放在沙发上,关切的问了一句。 此时木靖艺脸色煞白,因着失血过度的缘故,到现在她还有些头昏脑涨,四肢乏力。 莫泽本想让她医院好生休养几天,奈何木靖艺强烈坚持的要回来,再加上医生说并无大碍可以出院,莫泽才遂了她的心意。 “泽哥,我想去看看溪溪,她肯定也吓坏了!”木靖艺说着挣扎着想要从沙发上起来,刚有动作,却被莫泽一把按了下去。 “你先别动,好好躺着,我去叫她,她欠你一句道歉!”莫泽眼神复杂的看了木靖艺一眼,声音沉闷。 “泽哥,别说什么道歉的,本来就是我的错,你现在已经跟溪溪在一起了,我本就不应该……” “小艺!”莫泽猛然打断了木靖艺的话,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不止是溪溪,泽哥也欠你一句对不起!” 木靖艺脸上满是不忍,眼泪已经忍不住在眼眶打着转,一只小手捂住莫泽的嘴巴,不愿听他说出再多伤感的话。 “泽哥,你没错,溪溪没错,我也没错,只不过是你们都向前走了,而我还停留在过去里,不愿向前!” 说着,木靖艺的眼泪顺着眼角倾泻而下,但脸上却浮现与之相悖的笑容。 莫泽淡淡地抿一下唇,粗粝的拇指擦拭的木靖艺眼角晶莹的泪珠,随后点了点她娇俏的鼻子,开口竟是取笑:“又哭又笑,还真是个孩子!” 霎时,莫泽这话犹如会心一击,登时令木靖艺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眼内含着的泪花晶莹剔透。 两人说了一会话,莫泽将木靖艺安抚好后,才上楼寻找柳溪的身影,但是任凭他找遍了宅内的每个角落,都没见着柳溪的影子。 于是,莫泽首先想到了莫翎,但是莫翎也是一脸懵懂无知。 而这时,李妈却跳了出来,告知了他柳溪已经离开的消息。 莫泽先是恍惚的一怔,而后立即跑回屋内,见着房间内属于柳溪的物品全数不见了,他才算明白过来,李妈口中的走究竟是何意思。 当下,莫泽便直接打了电话给柳溪,只是电话打通了却没有人接。 紧接着他又拨打了数下,知道最后莫泽听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才算是死了这条心! “泽哥,我听李妈说……” “小艺,你在家里好生修养,有什么事吩咐佣人就行,我先出去一趟!” 此刻的莫泽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柳溪的身影,心中的内疚更甚。 昨天,他明明瞧见了柳溪眼底的惊慌失措和无助,但是他在看到那样的场面后,脑袋里闪过的唯一一个念头便是,木靖艺千万不能有事。 早在柳溪跟木靖艺在楼梯上对峙的时候,他便看见了,在他看来,柳溪对木靖艺的态度确实不妥,只是,他并未觉得她的举止有多过分。 在两人靠近低声交流的期间,莫泽未能听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随后发生的便是令他措手不及的一幕。 柳溪居然将木靖艺从楼梯上推下来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满脸错愕的柳溪,而后才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木靖艺。 也就这一眼,他便直接冲了出去,如若木靖艺出来什么事,他也难辞其咎,他已经亏欠她太多太多了。 不过好在木靖艺的伤势并无大碍,在得到出院的许可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回到家里。 可是,他却不知,等待他的竟是柳溪离开的消息。 他根本不信柳溪会是畏罪潜逃的那种人,当年温晓茹如此的栽赃陷害,她都能沉得住气,现在不过是一个意外,她还不至于到逃跑的地步,莫泽不得不深想,其间,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 得不到柳溪的消息,莫泽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随即他联系了正在公司的甜甜,让她帮忙联系一下。 甜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便知莫泽跟柳溪之间闹了点矛盾,导致柳溪不接他电话。 莫泽说的含糊,甜甜也并未多问,挂断电话后,甜甜便立即给柳溪通了个电话。 不巧的是,柳溪的电话仍旧是关机。 随即,柳溪便给木村打了电话,但,柳溪根本没有回店铺。 之后,甜甜又去了柳溪家里,看着大门紧闭毫无人气的柳家,甜甜再次无功而返。 最后,她终于想到了柳溪最后可能去的地方。 临近傍晚,甜甜匆匆前往了墓地,现在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柳父的坟前。 今天她已经将柳溪能够去的,可能去的地方寻了个遍,也只有这唯一一个重要的地方还没来过。 只是,她来到柳父坟前的时候,这里仍旧空无一人,但,坟前新鲜的水果和盆栽,明确的显示着,不久前,就有人来过。 不过,现在的甜甜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向,她不知应该从何处寻起。 而就在她在坟前停留片刻,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她。 “甜甜……” 这声音,甜甜无比的熟悉,虽然已经许久未如今近距离的听到,但是在真切听到的这一刻,甜甜心下一阵感动。 “阿姨……您回来了?”甜甜转身,朦胧的夜色里,不远处的那道身影看的并不真切。 但是凭着脑海中的模样,甜甜轻易的勾勒出来这人的面貌,只是,眼前的人似乎同她的印象有所出入,好似,年轻,精神了不少! “甜甜,怎么你一个人来的?溪溪呢?”木澜西今日本也只打算悄悄来看两眼,但在瞧着只身一人匆匆而来后,禁不住心生疑惑,现了身。 “阿姨,溪溪她好像故意躲起来了!” 甜甜说得略显为难,木澜西曾在无数次的电话中,好生交代她,一定要她帮她照顾好柳溪,这下可倒好,见着人的第一面,便告诉她人不见了! “因为莫泽?”隔着夜色,木澜西脸上的表情甜甜看不真切,但是,她能感觉的出,在提及莫泽的时候,木澜西表现的不悦。 “阿姨,我一直很想问,您为什么这么讨厌莫泽?”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你就知道了!” 木澜西并未将话说透,而后反过来问了甜甜一句:“你同莫泽又有什么恩怨?” 木澜西此话一出,甜甜登时乱了阵脚,慌乱的摆手解释:“阿姨……您这说的什么话,我跟莫泽,哪里来的什么恩怨……” “甜甜,阿姨既然将这事搬出来同你说,你动的那些手脚我也都清楚,而你如何爬到莫氏现在的位置上,我也很清楚。” 木澜西顿了顿,似是让甜甜缓缓神,而后继续道:“你想对莫氏或者莫泽做什么动作,我并不会反对,只是……” “我劝你在适当的时机,同溪溪说清楚,溪溪的性子你应当比我还要清楚,如若哪天她知道你骗了她,我怕……” 木澜西并未将之后的话道明,但是此时甜甜心中已经有了论断,木澜西所说的也正是她所想的,她曾无数次的想要开口,同柳溪一一道明。 但是在见到柳溪在莫泽洒下的情网中,陷得如此之深的时候,她又不知从何开口,从何说起。 随着她把控莫氏的权利越来越大,她心中的担忧也就越来愈多,因为她深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待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她不知道用何种颜面来面对柳溪才是。 而今天在得知莫泽同柳溪闹出矛盾后,甜甜心中是窃喜的,现在她已经在莫氏占据了她想要的位置以及人脉,之后便是同柳溪坦白,再给莫氏重重一击! 半响,甜甜方才开口,收回的之前的慌张凌乱,转而严肃凌厉的开口:“阿姨您放心,溪溪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会处理好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来出云镇 “那就好,你也早点回去吧,溪溪这孩子,总要多经历些才能成长,你也暂且放心的随她去吧!”木澜西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继续:“你现在走吧!” 甜甜敏锐的察觉到了,木澜西隐隐赶人的意思,在柳父的坟前拜了拜,甜甜也顺从的不多做停留,回头看了眼柳母,便转身离开了。 柳父坟前,木澜西抚摸着冰冷的墓碑,黑暗里潜藏的身影透露着浓重的哀愁:“你说,溪溪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恨我?” 随后,凉薄似水的夜里,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在这死寂的墓地,飘散开来…… 而此时,被众人惦记的柳溪,却连夜坐上了大巴车,再次造访了这座她只来过一次,却无比熟悉的小镇——出云镇! 她也不知为何,在她从莫家大宅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可以暂时疗伤的地方,竟是这个只去过一次,且记忆并不是多么美好的小镇。 柳溪到达小镇的时候,夜还不算深,不算宽敞的街道上灯火通明,一时间却也显得热闹非凡。 柳溪很希望能再一次在街上偶遇傅苏,以及同她相似无几的傅冉。 只是,这次终归是缘分浅了些,她浑浑噩噩的在镇上飘荡了一天,却也没见到那抹她熟悉的身影。 柳溪明明是知道傅苏工作的地方,只要在镇上那唯一的小学去打听打听,傅苏的住处绝对会一清二楚。 但,柳溪却是倔强的相信着所谓的缘分,在这不过弹丸之地的小镇里,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她相信她能再次偶遇到傅苏并不是什么难事。 再者,她并不想表现得她是刻意来寻她,两人的交情,似乎还没到那个地步。 时间就在柳溪的焦虑中一天天的流逝,转眼,她已经来到小镇上三天,而此期间,莫泽同甜甜也苦苦寻了她三天。 到了第四天,柳溪已经将这所小镇的角角落落都摸熟透彻了,只是仍旧没有寻着一丝半点,她想要见到人的身影。 这天,柳溪终是按捺不住了,直接奔到了镇上的小学里。 柳溪去的时机并不好,恰逢学校上课的时间,在门卫处登记后,柳溪便先行在学校溜达了一圈。 而后在宣传栏处驻了足,一般在这样的宣传栏内,会张贴许多师生的照片,柳溪想要在里面寻一寻有没有傅苏。 仔细的将每一张脸都琢磨了个遍,令人失望的是,柳溪并未从中找出熟悉的面孔。 也正是此时,学校的下课铃声响起了。 刹那间,一群穿着校服,戴着红领巾的孩子,从不同的教室内同时涌了出来。 顷刻,学校的广播也响了起来,柳溪微微有些失神,她没想到自己踩的时间点如此不对,现在正是课间操的时间。 就在柳溪有些气馁,径自坐在一旁,等待着他们解散的时候,一名面容和善的老人来到了柳溪身边。 “小姑娘,你是来找人的吗?” 没想到会有人主动过来问自己,霎时,柳溪生出些许的诧异和紧张,但见着来人和蔼可亲的模样,她稍稍放松了点,赶忙起身站好,样子颇有些像是学生见着老师似的。 “您好,在这里教书的傅苏傅老师,可以在哪里找到她?”柳溪态度十分恭敬,询问的也十分礼貌。 只是眼前的这位老先生,似乎对她提的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 “傅苏?这名字怎生我没听过?你确定她是在我们这里教书?”老先生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柳溪。 柳溪被老先生如此一问,当场也是愣住了,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学校老师比较多,亦或者老先生年纪大了,没记住。 于是柳溪具体的描述道:“傅老师应该跟我年纪差不多,眼睛大大的很亮,头发很长,接近腰间,还有两个酒窝,如果您见过一定会有印象!” 老先生听着柳溪的描述,眉头一皱,似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犹有不确定。 “你说的这人叫傅苏?你描述的这外貌,我印象中倒是有这人,只是,她并不是叫傅苏,也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柳溪沉沉的吸了口气,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已经乱套,傅苏为什么要对她,这个初次见面的人为何对她满口谎言,名字,工作,竟没一个是真的? “她……叫什么?”柳溪的目光紧紧的胶着在老先生脸上,恍惚间,她见着老先生沟壑纵横的脸上,划过一抹神秘。 “她叫……” “苏老师,校长有事找您,让您过去一趟!”就在柳溪满眼的期待种,老先生略显迟疑的开口,但,刚到重点,却被一名年轻的女老师中途打断。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去就来!”老先生稍显歉意的同柳溪交代了一声,随后便脚步匆忙的随着女老师先行离开了。 老先生的未完之语,已经将柳溪的心高高吊起,有些答案似乎就要呼之欲出了,但是此时,柳溪的心间仍旧有千万的疑惑包裹着。 一时间,她觉得这座小镇,这座小镇里的人,都神秘得令她捉摸不透。 在她看来,像傅苏和傅冉,一对长相如此出众,且近乎双胞胎的存在,在这座弹丸的小镇上,一定十分惹眼,但为何方才老先生的眼神,会如此古怪,好似这个人是不愿被提及的回忆一般? 想要寻到事情的真相,柳溪也别无他法,只能在原地苦苦的等待,只是,直到再一次的上课铃声响起,柳溪都没能等到老先生的约定归来! 而就在柳溪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等待的时候,女老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苏老师让我帮他传个信,他现在被公事缠身了,一时半会离不开,你暂且回去等待,明日再来!” 柳溪听闻,眸底深处稍纵即逝一抹复杂,随即扬起和善的笑意,道了声谢,待女老师离开后才转身离去。 出了学校的大门,柳溪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许多,最终,她还是未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而她来这座小镇的初衷一下子变得虚无缥缈,扑朔迷离。 她本是想通过傅苏的指引,看能不能得到苏冉的消息,但是她对傅苏的了解毕竟是不多的,在这座小镇上她唯一认识的人,竟然什么都是假的! 心头压抑的情绪,就像是承载这一块巨大的石头,厚重得近乎窒息。 柳溪禁不住抬头仰望,天气很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口气,而后低头,狠狠的吐出一口浊闷之气。 再次迈开步伐,柳溪觉得沉重的身体,轻盈了许多。 没有城管的小镇,相较喧闹繁华的城市,又有着另外一副繁荣的景象。 小镇的街道上叫卖声不断,新鲜的蔬菜水果,被摆置街道两旁,商贩热情好客,在没有客人时也能闲散肆意的说说笑笑。 这里的人们虽都操持着一口方言,但柳溪却颇为熟悉,或是在此地呆过几年的缘故,她还留有一些底子,虽然一些生僻的词汇不是太懂,但是商贩们谈话间的具体内容,她也能凭着理解,也能推测出一二。 也是幸得柳溪稍懂方言,无意路过某个水果商贩的摊位前,她听到了一个令她心神激荡的名字。 她楞了半响,目光紧盯着商贩,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而语气幽幽:“你们刚刚是说了……苏冉吗?” 对于苏冉这个名字,柳溪比任何都要敏感,随意她极力的想要求证一番。 商贩犹疑的瞧了眼柳溪,上下打量了一番,或是觉着她并不像什么好是非之人,方才开口:“小姐看样子不是本镇人吧?怎的也认识苏冉?” 柳溪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她这番态度倒是令商贩有些弄不懂了! 柳溪觉着,她虽曾在这小镇上待过,但终究是短时间,而且记忆也及其零散,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并不全然是小镇的人。 至于苏冉,柳溪无法对两人的关系,下个具体的定义,如果真要说,那就是自己亏欠了她许多! 商贩见她一脸为难,也不多问,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同她道:“我前些日子见着苏冉回来!” “什么?”柳溪浑身一震,头脑顿时乱成一团,清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商贩,面上的震惊更是来不及掩饰。 “不过,看样子好像是疯了,这人这命啊,也当真是可怜,要不是当年那事,好好的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商贩说的颇为同情,柳溪心下的震惊还未消散,脑袋里全然都是商贩的那句,苏冉回来了! 但是为什么会疯了? 霎时,柳溪内心的愧疚犹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她始终觉得,苏冉会变成如今这样,她难辞其咎,如若当年不是她的胆小怯弱,或许,苏冉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那她现在在那里?”柳溪声音抑制不住的颤动。 商贩见着她情绪不太对劲,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也没有多为在意,只是对着柳溪摇了摇头:“我也就那天在街上瞧见了她,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人,不过有人说她可能一直藏身在镇上,没有离开过,但是出云镇就这么大点地,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还藏得住人!” 柳溪有一瞬间的晃神,脑海中似乎又什么东西将要重叠在一起,但是又差了那么一点点的关键性东西。 “您知道镇上有个叫傅苏的女孩子嘛?”柳溪清亮的双眼已经覆上一层朦胧,但是眼底隐隐潜藏着一丝期待。 但是,在期待的同时,柳溪心下仍旧携着慌乱和害怕,如果同镇的人都不知道有这人的存在,那她遇到的女人究竟是谁呢? 第一百六十六章 苏冉 “傅苏?这名字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商贩此话一出,柳溪心下的一块石头终于是落了地,还好,傅苏这人是真实存在的。 “麻烦您仔细想想,她眼睛大大的圆圆的,有两个小酒窝,长发及腰,长相挺可爱,如果您见过一定记得……”柳溪为了让商贩快速记起,再次描述了一番傅苏的长相,只是,待她描述完,商贩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你确定你说的人是傅苏?”商贩的表情很古怪,注视着柳溪的眼神也忽的生出几分警惕,随后又问了一句在柳溪看来毫无关联的话:“你真的不认识苏冉?” 柳溪没有说话,商贩的这两句反问在她看来,并没有半分关联,傅苏和苏冉,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柳溪还未及深思,商贩表情又恢复自然,狐疑的盯着柳溪看了一眼,方才开口:“你所问的傅苏,我可能记不清有没有这个人,但是你刚刚描述的这个外貌,我可以百分之百的保证,并不是傅苏!” “那……是谁?”柳溪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她分明是照着傅苏的外形一一描述,怎的,着商贩会由着同老先生一样的反应。 当真是她被这个所谓的“傅苏”给骗了? “苏冉!”商贩掷地有声的两个字,登时炸着柳溪魂不附体。 “苏冉?不,不可能,怎么会是她?”柳溪慌乱的摇着头,神色慌张,此刻她用着全身在拒绝着这个答案。 她遇到的怎么可能是苏冉?如果是苏冉,柳溪这个名字,她又怎么可能轻易忘怀? 还有,如果傅苏是苏冉,那傅冉又是谁? 傅苏,傅冉,傅……苏冉? “苏冉,是不是还有姐妹?”柳溪惨白着一张脸,神情麻木的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 柳溪还想问什么,只是此时商贩摊位前来了几位客人,柳溪也不便多做打扰,只是暂时先行离开。 回到暂住的宾馆,柳溪痴痴的坐在床上,脑海里轮番闪现的都是傅苏和傅冉的脸。 而就在此时,被丢在床上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柳溪的脸上一闪而过的忧郁,不用看她都能知道,不是甜甜就是莫泽!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将手机拿了起来,顷刻,柳溪的脸色才算放松。 指尖划过屏幕,柳溪调整好心情,接起了电话! “妈……” “溪溪,妈妈现在回家了,你在那里呢?” “妈,我在……出云镇!” 柳溪说完后,电话另头沉默了半响,随后,才听到柳母再次开口。 “你怎么回那里了?”柳母似乎对柳溪回出云镇感到十分惊诧,以及强烈的不赞同:“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早点回来吧!” 柳溪皱了皱眉,柳母的一番话显然不得她的认同,出云镇怎的也是他们一家三口共同生活过的地方,为何母亲会说不是什么好地方? “妈,我想找到苏冉!” “胡闹,你赶紧给我回来!”柳溪才提到苏冉的名字,电话那头的柳母瞬间发怒了,苏冉这个名字,就像是一个禁忌,只要提及,每个人态度都会大为改变! “妈,这是我当年欠她的!” “你没有欠她,你赶紧给我回来!”柳溪听着母亲的声音,有那么一刹那,她竟会觉得无比陌生。 她本以为,她同母亲说后,母亲一定是会站在她这边,支持她鼓励她。 但是……这同她想象中的,实在是大相径庭! “妈,您知道当年为什么苏冉发生了意外,我却要进行心理治疗吗?不是因着我害怕,而是……而是我内疚,当时我眼睁睁的看着苏冉在我面前发生的意外,但是除了看着,我什么都没有做,现在苏冉疯了傻了,我想要找到她,弥补她!” 不知何时,柳溪已然泪流满面,强烈的愧疚,以及强烈的需要人理解的心情,已经击得她溃不成军。 电话那头,仍旧是长久的沉默,良久,柳溪才听到一丝微弱的叹息声。 “好好照顾自己,妈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柳母的一句“你们”,代表了她的妥协,在听到柳溪一番激烈言辞后,柳母已经明白了一切,那些埋葬了多年的往事,终究是被挖掘出来。 这就是记忆的可怕之处,纵然时隔多年,他们也换了居所,但是但是记忆就像是烙上的印子一样,可以掩盖却是不可磨灭。 终有一天,你需要直面她,只是柳母不知道,这一切会来得如此突然。 所以出于一个母亲对于子女的守护,她当然是不愿让柳溪再次面对那些噩梦,不过,如果这也是柳溪成长过程中,必须的经历,她也会放手让她去做。 “妈,谢谢您!”声音哽咽,泪眼婆娑,柳溪凝噎。 母亲的支持,让柳溪有了依靠,她不再是孤身一人的奋战,在她背后,还有人支持着她。 逃避了如此多年,现在也是时候面对了! 同母亲通完话,柳溪刚准备将手机放下,忽而又震动了。 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柳溪的眼神冷了冷,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溪溪,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里,这几天莫泽找你都找疯了……”电话刚接通,甜甜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对,总而言之,就是担心柳溪尔尔。 “甜甜,冷静下,我没事很好,只是还有点事要办,等我将这边处理好了,我就会回来的!”柳溪深深地沉气,按捺心绪,安抚着甜甜焦躁不安的情绪。 “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甜甜语气笃定,好似马上要过来。 “我妈刚给我打了电话,说她已经回来了,暂时我也回不去,我还指望着你能帮忙照顾我妈!” 柳溪说完,一下子冷了场,甜甜半天没有一句答复。 半响,她便听见甜甜犹犹豫豫的开口:“阿姨,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柳溪觉得自己听出了甜甜话语里的心虚。 “说什么?”柳溪不明所以的反问道。 “没,我就是问问,看阿姨有没有同你说过,她离开这么长时间去干什么。”被甜甜如此一提,柳溪这才算是想起,方才同母亲只提了来镇上的事,其它,她当真是忘干净了。 母亲离开这么长的时间,具体在那里生活着?过得怎么样?有没受苦? 她竟然提都未提,反倒是同母亲较了真,置了气,霎时,柳溪觉得心里甚是难受。 “我现在在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妈就暂时拜托你了!”柳溪说的认真,一句话将甜甜所有的想法给封死。 最后,甜甜也只得妥协,但是期间她还是着重反复的强调着,莫泽在多焦急的寻找着她。 而柳溪的反应,平静而又淡定,生硬而又冷漠,仅是轻轻的应了一声,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被挂断电话的甜甜,几乎不敢转头看身边人表情,张着嘴,脑袋里快速的组织着语句:“溪溪可能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很快就回来了!” 莫泽冷着脸站在甜甜旁边,眸光清冷而挟有厉色,却又显得无可奈何。 方才甜甜同柳溪的话,他悉数听在耳内,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开口,同柳溪对上一句话。 或许是他心知肚明,只要他开口,柳溪绝对立马挂断电话!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应该知道了柳溪在哪里了。 “甜甜,这几日公司你跟林柏多操点心,我出门一趟!”莫泽微抿唇,面上神色不改,身体却已经开始行动。 甜甜不用多问,也只莫泽如此匆忙的出门,所谓何事,而此局面,也是她乐于成见的,莫泽不在,很多事情,她就方便很多了。 当日,莫泽匆匆回到莫家大宅简单收拾行李,前脚刚跨出大门,木靖艺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泽哥,你要出远门?”经过近几日修养,木靖艺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脑袋上还缠着纱布,显得格外刺眼。 莫泽神色淡漠,略显敷衍的匆忙回一句:“有点急事,出趟门!” 奈何木靖艺一眼就瞧出了莫泽的伪装,当即楚楚可怜道:“泽哥是要去找溪溪吗?” 被木靖艺一语点破,莫泽好像有点不高兴,又好像有些什么别的情绪,但是,当下也不再欺骗木靖艺,兀自点了点头。 “泽哥,能带上我一起去吗?我想见溪溪,同她道歉!”莫泽幽黑的眸子盯着木靖艺满目哀伤的脸,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小艺,你在家好好养伤,等我把溪溪接回来,之后再好好谈!”莫泽眉心一凛,尽量按捺心头的烦躁安抚着木靖艺。 这次,他是去哄柳溪回来的,如果带上木靖艺,他不确定事情会朝什么方向演变。 怎么想,这都不会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只是,木靖艺却是格外的坚持:“泽哥,溪溪这次之所以会离开,也是因着我,解铃还是系铃人,没准我去了溪溪才会跟你回来!” 莫泽听闻,眼底闪动一丝犹豫,木靖艺的话乍一听来,似乎有积分理,但是莫泽深知,带上她并非明智之举。 但,木靖艺执着起来,莫泽亦是无可奈何! 或是被木靖艺纠缠着得不行,亦或是莫泽不想再耽搁一分一毫,莫泽只得妥协,只是出出发前,他便先跟木靖艺打好预防针:“到地方了看我眼色行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傅苏傅冉与苏冉 木靖艺知莫泽已然妥协,只要能跟着莫泽一同前往,莫泽的任何要求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应。 只是到了之后,事情可就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她只要保证,柳溪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回来。 木靖艺乖巧听话的模样,让莫泽也安心了几分,只要见到柳溪,他就能想尽办法让她回来。 于此,莫泽好似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凛,低声说了句“千万不要遇到那对该死的姐妹!” 木靖艺竖着耳朵想要听,但是莫泽的声音太过模糊,一时间也未能听仔细。 随后两人不在耽搁时间,快速的上了车,朝着柳溪所在的小镇驶去。 而与此同时毫不知情的柳溪,正四处打听着有关苏冉的消息,但是一天下来仍旧一无所获。 苏冉俨然是一个活在所有人回忆的人物,甚至少有人知道她成人后的模样。 晚上,柳溪悻悻然的回到宾馆,身心疲惫的躺在床上,确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脑袋里不由自主的闪现众多的画面,从第一次来出云镇偶遇傅苏开始,到商贩告知苏冉踪迹而止。 这一切好似被可以安排好了一般,一环套着一环,揭开了一层面具,发现下面还有一层。 登时,柳溪的大脑被较乱成了一团浆糊! “傅苏,傅冉,苏冉,究竟这三个名字有什么样的关联啊……”柳溪被这三个名字缠绕着,就像是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样,越缠越紧! 片刻,柳溪突然脑间灵光一闪,当下,一个重要的地方闪现在她的脑海,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那里看看,强烈的第六感告诉她,那里会有着她想要的答案! 心念一动,柳溪便不再多做逗留,迅速穿戴好衣物,起身出发,临行前,柳溪向宾馆老板租借了一个手电筒,备用! 在小镇上待的这些时日,柳溪几乎跑遍了镇上的角角落落,同初来时相比,她已然成了活地图,就算现在街道两旁的商店内,灯光不再明亮,借着昏暗的路灯,她也能寻到方向。 不过一刻钟的路程,柳溪就来到了她目的地——出云镇废弃小学! 这座废弃的小学像是被世人以往的土地,与他处的灯火阑珊全然不同,这里只有近乎吞噬一起的黑暗,连零星点缀的灯光都没有。 亏得柳溪早有准备,借着手电的光线,柳溪才能踉踉跄跄的进入这满目疮痍的学校。 柳溪来这里的目的,是存着侥幸的! 上一回,她和莫泽在这里救了奄奄一息的傅冉,这一次,她想要试试看,会不会再次遇到她! 但是,如果真的遇到了,柳溪不知心里应当作何感想,被成功救助的人再次回到这片废墟苟延残喘,当初她亲手将傅冉交出去,好似害了她! 尽管心里无限的矛盾着,纠结着,已经来到了这里,柳溪还是想要跟着心走! “傅冉……”废弃的学校内,柳溪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一边大声的含着傅冉的名字。 除了空空荡荡的回音之外,什么都没有,越到学校深处,黑暗和寂静越发浓厚,入目的除了断壁残垣堆砌出来的,张牙舞爪的模样外,就只剩下柳溪粗重的呼吸声! 独自再废弃的校园内行走,随着时间的增多,柳溪心中被强制压抑的恐惧渐渐浮出水面,而后一丝半点的风吹草动,都能将她惊吓一跳。 绕是这样,她仍旧怀揣着信念一片片的翻找着可能存在的角落。 只是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柳溪的精神和体力都快到了临界点,但是在这废校区内,仍旧一无所获。 柳溪禁不住的气馁,这本就是她一时兴起,凭空遐想的,是她怀揣的希望太大,所以在现实的打击面前,难以接受。 如果傅冉真的在这里,她翻找,呼喊了这么久,她难道就真能按捺住不发出任何声响? 过度的疲惫已经让柳溪还是怀疑自己了,她嘲笑这自己的荒谬和迷信,就凭着所谓的第六感,她就无所顾忌的做出这样的蠢事。 或是心中仍旧不甘,亟需发泄一通的柳溪,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大喊一声:“苏冉……” 但,除了激荡的回音,这里仍旧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 夜的宁静和安息,被这沙哑的嘶吼给撕破了,这声音划过废弃的校区,回荡飘散,最后终归平静,融入这漆黑的夜里。 柳溪的颓废的坐着,好似这一声吼叫用掉了她全部的力气,攥着电筒的手无力的下垂,昏黄的灯光指向某个僻静的角落,而就在这个角落里,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哭泣声…… 虽然柳溪很想要在此得到一点回应,但是现在这种回应却是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起初,柳溪还觉着是自己听错了,她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认真的听了听,没有错,这个声音的的确确是有,就在她电筒所指的方向,那片尘埃瓦砾之下。 “是谁?是傅冉吗?”柳溪先是一惊,而后一喜,随之便警觉着。 这幽幽的哭声,实在不像是傅冉会发出的声音。 当下,在不确定来人身份的情况下,柳溪强压下心头的害怕,厉声质问。 随后哭声变得断断续续,就像是人临死前残留着的最后一口气般,不愿咽下,也无法继续。 “出来,不要躲在那里装神弄鬼!”柳溪起身之时,随手抓了一根棍子,用来防身。 直到这时,她才生出了一丝悔意,她或许真心不该如此冲动,半夜跑到这里也寻傅冉。 但是,好不容易才寻得一点蛛丝马迹,柳溪又不愿在见着真相之前,就此离去。 于是,柳溪能给自己再度暗暗打气,迷惑自己忘记所谓的恐惧。柳溪亦步亦趋的向前,手电筒的灯光紧锁废墟,越是靠近,她就能感受到越发强烈的呼吸声。 听到这声,柳溪的心才稍稍定了下来,能够呼吸,便说明这下面却是真人,并不是传言中所谓的鬼魂。 不过,就算是人,柳溪依旧小心翼翼的踱着步子,这种地方,没准是流浪乞儿的安家之所。 在没见这真人前,她断不可妄下定论。 既然已经到了这步,柳溪也不会允许自己就此退缩,就在她鼓起勇气准备向前的时候,突然,她的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啊……”惊恐的尖叫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晚,柳溪吓得径直退开数十米。 是什么东西?人吗? 霎时的慌乱,让柳溪呼吸变得急促了不少,神经更是紧崩成了一根弦,只要再稍加施力,便会绷断! 停留了数十秒,柳溪稍稍稳了稳心神,才敢将手电筒在之前的地方扫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东西,复又扫了一遍,这一次,她才算看到,在她方才站立的废墟旁,居然有一只同尘土同色的手臂,一动不动的摊在地上。 顷刻,柳溪便明白,方才,是有人抓住了她! 见着是真人,柳溪心中的害怕顿时少了许多,大着胆子,柳溪再一次靠近,而这一次,她不再战战兢兢的犹豫不决,而是一鼓作气的将一堆废墟扫开,将在废墟下掩藏的着的人挖掘了出来。 “傅冉……”废墟里的人,身形刚现,柳溪便惊呼出了声! 现实就是就是如此传奇,再一次的,在这废校区里,柳溪找到了状况不佳的傅冉,而这一次虽然不是命悬一线,但是在柳溪看来,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当下柳溪不做多想,将同尘土融为一体的傅冉扶了起来,吃力的扛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废校区。 冥冥之中,柳溪觉得好似有人指引着自己,在这本是安好睡眠的晚上,她突发奇想的来这里看看,恰巧就让她再一次找到了傅冉。 是老天不愿意看着傅冉就此落魄的死去,还是有着其他的深意? 不论怎样,这些暂且都不是柳溪现在应当考虑的问题,此时,她比较担心的则是傅冉的身体状况。 同样的医院,同样的医生,同样的病人,于此不同的是,此刻在走廊内等待的只有柳溪一人! “她只是营养不良昏厥了,并无大碍,回去好好照料就好!”医生似乎对此情况,习以为常,草草的叮嘱两句,便让柳溪进去将人带走。 柳溪垂了垂眼帘,压下心绪,转过身,进了病房内。 柳溪故意放柔动作,连呼吸声都变得轻缓,似怕惊吓到病床上的人。 此时,傅冉面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残破的天花板,脸上不带丝毫情绪。 “傅冉……”柳溪在她床边缓缓坐下,并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但是,傅冉的眼底无波无澜,仍旧面无表情,好似,她柳溪唤的名字,跟她并无半分关联。 柳溪打量着她消瘦的身形,凹陷的脸颊,无神的双眼,心底莫名一阵难以言喻的疼痛。 抿紧嘴唇,柳溪的喉头滚动,艰涩难言,良久,她才吐出两个字:“苏冉……” 一声轻唤,饱含无数情感,柳溪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傅冉的脸上,她一闪而过的惊慌,悉数落入她的眼底。 “苏冉,我是柳溪啊……” 柳溪话音刚落,一切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跌落在了床下。 夜晚的病房,灯光昏暗,霎时就连空气也近乎凝固,柳溪从地上坐起,深蹙起眉头揉手肘和膝盖。 目光触及床上的傅冉,表情骤变! 第一百六十八章 溪溪我接你回家 病床的傅冉,紧咬着牙关,眼珠子狠狠的瞪着呆坐在地上的柳溪,眼眶内充了血似的溢着红丝儿,苍白的脸上布满怒气,凶神恶煞的模样,好似要将柳溪生吞活剥的一般。 这副模样,柳溪也曾见过数次,只是,没有一次是像现在这样,是对着她的! “小冉……”柳溪不可置信的呢喃着,转而满面的苦涩。 傅冉始终一语不发,双眼死死的盯着柳溪,好似透过她这张皮囊,看到了她灵魂的最深处。 “柳溪……是你?”柳溪同傅冉相处也算多时,但是,这还是柳溪第一次听到傅冉出声。 尖厉,刺耳,每一个字就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声音,令人难以忍受。 “你真的是苏冉?你是苏冉对不对?”柳溪宛若大梦初醒,起身捉着傅苏的肩膀,誓要从她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但傅冉像是看穿了她一番,惜字如金般的再次不发一语,任凭柳溪如何哀求质问,她仍旧无动于衷。 柳溪见状,也不迫她,毕竟现在傅冉的身体还很虚弱,如果她真的是苏冉,她再多受一分伤害,她心底就会多一分的愧疚。 傅冉也好似发泄完毕了一般,面上的表情再次回归平静,空洞的眼神不再盯着残破的天花板,转而盯着柳溪的脸,一动不动,毫无感情! 柳溪捉着傅冉的手,感受着她的冰凉,明明都是在同样的温度下,傅苏的手却好像冰块一样,冷的刺骨。 如果不是还能感受着脉搏的跳动,柳溪几乎以为,自己握着的是一具尸体。 不过多时,医生走了进来,对两人下了逐客令,柳溪虽对医生的态度有所不满,但是看着傅冉这副模样,柳溪也不愿将医生就此得罪了。 如若到时候傅冉的情况反复,她还需要带她来此治疗的。 稍显憋屈的,柳溪帮傅冉整理好鞋子衣服,搀扶这她缓缓离开医院。 虽然傅冉之前对她的态度极其不好,听着她的名字好似恨意十足,但是现在,她却又宛若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不哭不笑不动不闹,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般,空洞麻木!虽然见着傅冉这幅模样,柳溪心中酸涩不已,但是,至少,她寻到了她。 相较傅冉对她恨之入骨的模样,柳溪自私的认为,她这个样子也挺好! 两人裹着浓重的夜色,一路无言,相伴而行。 现已是深夜,随着精神的松懈,柳溪忽觉疲惫不堪,不好容易回到宾馆,但是却有人早早在此等待。 “溪溪……” 听着熟悉的声音,柳溪身子猛的一僵,疲惫的身心似乎得到了片刻的慰藉,不过也只是片刻,在见着莫泽身后还藏着一人时,柳溪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你们来做什么?”黑着眼睛,柳溪微微仰脸,眸色清冷。 柳溪的此番态度显然不在莫泽预料之内,一时间竟未及时反应!莫泽的迟疑落在柳溪的眼底,令她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忍,而就在她刚想转换语气的时刻,有人却抢了先! “溪溪,对不起!”此时木靖艺刻意忽略了莫泽眼底的警告,对着柳溪楚楚可怜的道着歉。 如若不是知道了木靖艺的真面目,柳溪见着她这幅模样,还当真会生出几分怜悯。 只是,在同样的地方,她已经跌倒过两次,再来第三次,她似乎也将她想的太过愚蠢了些。 “你还没死?那当真是万幸!”柳溪话中夹刺,已然不顾及莫泽也在当场。 登时,木靖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撇着嘴,一副忍住不哭的模样。 莫泽微微蹙眉,此时柳溪对着木靖艺的反应,方才让他明白,将木靖艺带过来是多大的错误。 “溪溪,我来接你回家了!”莫泽的双腿笔直修长,不过两三步,便跨至了柳溪面前,整好挡在柳溪和木靖艺的中间。 这句话本是柔情之言,只是配着莫泽有意无意的动作,柳溪的心再次冷了冷! 将她藏于身后,是怕她继续攻击?还是怕她大打出手? 柳溪斜斜的瞟了莫泽一眼,嘴角讥讽勾起,而后别开视线,将目光放在了傅冉身上,用着沉默回答着莫泽。 “溪溪,你怎么又跟她在一起了?”莫泽追随着柳溪的视线,好似方才注意到柳溪身边的人。 顷刻,莫泽心底的怒气毫不隐藏,神色凛冽,心底不禁咒骂道,又是这个疯女人。 当初在H市,他好不容才将她送走,怎生她就阴魂不散的又缠上来了? 莫泽眼底是不容忽视的嫌恶,莫泽对傅冉的态度,向来不好,而傅冉每次见着莫泽,更是狂性大发,两人也算是恶交。 只是,傅冉今日对莫泽的态度,好似不同,安静得异常。 柳溪虽是不解,但也不愿让两人多待,免得又生事端,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带着傅苏,转身,上楼,动作一气呵成。 见此,莫泽眸中一片黯淡,身体的动作比大脑发号的施令还要快,在柳溪转身的一瞬间,他便将她扯了出来。 莫泽刚想将她强势拥入怀中,木靖艺和傅苏却同时大叫出声。 “啊……” “泽哥小心……” 傅冉不知何时神志恢复了些许清明,见着莫泽的那一瞬间,登时变得凶悍无比,身边的小板凳,被她当做利器,直直的向莫泽砸去。 电光火石之间,木靖艺却是挡在了莫泽的身前,她小小的身子像是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生生的受了傅冉未保留半分力道的一击。 登时,木靖艺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气力一般,身体无力的缓缓滑落,而莫泽就在她将要跌落的一瞬间,松开了柳溪,转而接住了木靖艺瘦弱的身躯。 傅冉还在发着疯,利用着身边一切物件袭击的莫泽,但却被反应过来的柳溪强势制止了。 “泽哥,还好,你没事!”木靖艺吃痛的抽着气,脸上的笑苍白无力,柳溪见着她此番模样,心里情绪莫名复杂。 “你快带她去医院吧!”柳溪神色不安的看着莫泽冷若冰霜的面庞。 “你是要保她?”莫泽开口,不带一丝半点情绪,柳溪片刻的慌神。 半响,她面色不改,眼神坚定,双手护着傅冉,稳稳的道“是的!” 莫泽眼内划过一丝失望,转而看向怀中疼得丝丝抽气的木靖艺,神情凛冽。 莫泽的眸子狠厉地眯起,对着一旁同样凶神恶煞的傅冉,冷峻道:“你会为你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莫泽的冷硬强势,顷刻令柳溪陡生不祥,就在她张嘴想说什么的时候,莫泽已经抱着木靖艺走了出去。 而莫泽刚离开两人的视线范围,傅冉立马回归平静! 此时,柳溪的心情复杂到难以言喻! 本生这次的离开只是为了让自己冷静冷静,好好沉淀沉淀两人的感情,她心里终究是舍不下莫泽的。 方才见着莫泽,心中升腾起的喜悦,饶是柳溪自己都未曾想到的,但是,在见着莫泽身后的人,她的心却瞬间低落至了谷底。 不过,万万没想到,最后竟是由着这样的收场! 莫泽抱着木靖艺转身离开的那一幕,如此的熟悉。 柳溪有那么一瞬,被带回到了,当初在莫家大宅,木靖艺滚落楼梯的那天,莫泽也是这般,看都未曾看自己一眼,抱着木靖艺直接离开了。 木靖艺的万般挑衅和设计陷害,都没莫泽这一个动作来得伤人。 就在刚才的那一刹那,柳溪觉得,自己跟莫泽,真的要完了! 柳溪捂着脸,难掩悲伤,而此时,呆立在一旁,神情木然的傅冉,嘴角却划过一丝狡猾诡异的笑。 待柳溪平复心情,再度抬头,傅冉已然回归平静,好似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虽然此刻,柳溪还不能完全确定傅冉,是否就是当年的苏冉。 但是她仍旧心甘情愿的对她好,因为从第一眼见到傅冉,心中那股呼之欲出的情感,似乎就在告诉着她,眼前的人同自己有着重要的关联。 柳溪带着傅冉回房后,本想帮她好好清洗下身体,谁知她的手指刚触及她的纽扣,原本平静的傅冉突然强烈的反抗,一把将柳溪推开很远。 也就是在这一刻,柳溪见着了傅冉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恐惧! 霎时傅冉惊慌的眸子,深深的印刻在了柳溪脑海,与记忆深处那双眼眸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顷刻,柳溪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狼狈的哭出了声:“小冉,对不对,对不起,当年我不该丢下你,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柳溪已然不管不顾,方才的一幕,她已经认定了她怀抱着的这个人,就是当年被她狠狠抛弃的苏冉,这个认知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只有这样,柳溪的内心才能获得一丝救赎。 从记忆被开启,沉重的愧疚已经将她压迫的快要喘不过气了,她亟需好好的释放,发泄,宣泄出内心所有的情绪。 被抱着的傅冉,或是还未从恐惧中情绪醒过来,眼底还满是惧意,只是,不经意间,她的嘴角却勾勒起了一丝苦涩。 只见她缓缓伸出满是灰尘的手,像是要覆上柳溪的头,但是就在与发丝接触的那一刹那,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高举的手掌,大力的收回。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好久不见 良久,柳溪才放开傅冉,白净的小脸,已经被傅冉身上的灰尘沾染的一片灰一片白,模样煞是好看。 之后,柳溪仍旧不死心,再次尝试给傅冉洗澡,虽然再次遭到反抗,但相较之前则显得乖顺了许多。柳溪手上稍稍用力,傅冉身上的衣服便被她悉数除尽。 不过,在柳溪除尽她衣物的那一刻,柳溪的眼眶再次红了,湿了。 她瞧见了傅冉的完整的躯体,在衣服的包裹下好像还很健康,但是只有除掉衣物后,才知道,她究竟瘦弱成了什么样子。 傅冉十分的瘦弱,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几两肉,几乎就是一层皮肤直接包裹在骨头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会呼吸的骷髅架子,皮肤更是粗糙蜡黄,没有丝毫光泽。 柳溪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这短短的几个月,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明明当初她将她交给傅苏的时候,身体都是健康的状态。 “傅苏呢?她不是将她接走了吗?为什么她没照顾你?”柳溪声声质问,当初傅苏是从她手中接走的傅冉,当时傅苏对傅冉明明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怎生会让她一个人变成这幅模样? 傅冉就这柳溪摆开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没有焦点的涣散着,她这幅模样,显然给不了柳溪想要答案。 登时,柳溪懊恼不已,她早就该想到,如若傅苏是真心待傅冉,也不会由着她再那种地方苟活,这明明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什么姐妹,傅苏明显是将傅冉当成了累赘! 后知后觉,愧疚更甚! 柳溪近乎心疼的帮傅冉擦拭着身体,小心翼翼,如对珍宝! 两人洗完澡后,并排在床上躺下,傅冉一动不动,像是一具僵硬的尸体。 柳溪不小心碰触到了她的身体,冰凉如铁! 这种不带一丝温度的冰凉触感,就像是触及到了蛇的皮肤一样,令人头皮发麻。 虽然心下有所不适,但是柳溪却并不排斥,反而,她欺身靠得更近。 她想要用自己身体的温度,令傅冉的身体也暖和起来。 柳溪紧紧的拥抱着傅冉,虽然被她的骨架膈着难受,但她仍旧不愿放开她。 就着这样的姿势,没多久,柳溪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就在她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的时候,被她紧紧搂抱着的傅冉有了动作,她动了动身体,脱离了柳溪的怀抱。 黑暗中,她动动了僵硬的身体和脸颊,调整着自己似乎已经不受控制的表情和躯体,而后侧身,漆黑的眼眸紧紧的锁定熟睡中的柳溪。 透着屋外的灯光,傅冉能依稀辨出柳溪的表情,她的眼神复杂,各种各样的情绪依次変换在她的眼底。 “柳溪……好久不见!”傅冉呢喃着,眼眸深沉,好似透过柳溪的脸侵蚀着她的灵魂。 漫漫长夜,柳溪睡得安好,一觉醒来,已是天明,当她神智恢复清明之时,摸索身边的位置,早已冰凉一片,想来,她已离开许久! “傅冉……”柳溪猛然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忽的睁大,对着空荡的房间大喊了一声。 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几乎一眼便可看全,柳溪只是随意扫视,就明白傅冉已经不在屋内。 登时,柳溪有些慌神,她竟是有些害怕莫冉的离开,她不愿她再过得颠沛流离,苟延残喘! 正当柳溪准备起身寻找,房门却被从外被推开了。 屋外正是柳溪心心念念着的身影,顷刻,她忐忑不安的心才渐渐踏实! 傅冉擅自从柳溪箱内取了衣衫,虽然不尽合身,但是看上去也不别扭,只不过本是一套紧身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竟是成了宽松的版型,不贴身的模样,令柳溪又是一阵难受! “你出去了?”见着傅冉回来,柳溪心情甚好,虽然明知她不会有任何反应,但她仍旧不掩关心的问候。 而此时柳溪细心的发现,在自己问候时傅冉的神情出现了些许变化,虽然表情仍旧呆滞,但是眼神却不再是麻木空洞,有了些许光芒。 “你出去买早餐了?”当柳溪不再专注于傅冉的表情后,她才看到其它地方。 傅冉的手上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袋子里面装着一次性的塑料盒,闻着味道,应该是食物。 对于傅冉只身去买早餐,还能主动回来的行为,柳溪着实意外着。她本以为傅冉的痴呆症状已是十分严重,但是现在她又有一丝丝的怀疑,她是不是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清楚,只是不愿开口,不愿面对这个世界。 回屋后的傅冉又恢复了常态,呆滞的盯着柳溪一动不动,眼神没有焦点的涣散开来。 经过昨天,柳溪对傅冉的一系列诡异行为,已经有了一些认知,且让自己一点点的适应着。 傅冉今早主动买早餐的行为,在柳溪看来,就相当于是示好之举,所以,她心中隐隐还有些高兴。 随即,柳溪快速的洗漱一番,便将早餐拿了出来,与傅冉一同享用。 待打开塑料盒的那一刹那,柳溪情绪翻涌,抬头看向傅冉时,眼底闪过片刻的迟疑:“你还记得这个?” 柳溪的手指滞了滞,夹起一个白白嫩嫩的糯团,轻咬了一口,瞬间,包裹在里的汤汁浸透出来,浓郁的鲜美,勾 引着人的食欲。 傅冉仍旧面无表情,只是此刻她的眼神却是有了焦距,双目有神的盯着盒内另外一个糯团,手上渐渐有了动作。 柳溪欣喜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某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她越发的觉得,傅冉不是真的疯了,只是暂时的精神出了点问题,没准还是能治好的。 这一刻,柳溪几乎看到了傅冉痊愈,而后过上正常人生活的希望。 就在这顿令柳溪无比激动的早餐,吃到尾声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声。 随后,柳溪便听到一声暴躁的怒吼:“开门!” 柳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反观傅冉,她仍旧淡定从容的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柳溪深深看了傅冉一眼,起身行至门前,稍显犹豫的打开了房门,屋外的人,从听到声音的那刻起,她就已经猜到是谁了。 “莫泽……”柳溪微怔,轻声低咛着莫泽的名字,似有些底气不足。 莫泽眸光深深的探进屋内,在看到屋内一脸坦然的傅冉后,他的表情,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 “把她交出来!”莫泽神色冷肃,语气森森,尽管心中的怒火已经被燃烧旺盛,但是面对柳溪,他仍旧克制着自己,强忍着怒气,但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一股狠厉。 “怎么了?木靖艺她很严重吗?”柳溪眉心一跳,登时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莫泽这副模样,想来木靖艺的情况不会好到哪里去。 “溪溪,将她交出来,才能给小艺和她家里一个交代!”莫泽默了默,忽地身形一动,长臂伸展,柳溪便被他紧紧抱住。 柳溪听闻,不过一秒,便推开他的怀抱,挑起眼角,清亮的眼眸里附上一层朦胧:“我不会把她交出去的!” 一如昨晚,两人仍旧占据着不同立场对峙! 莫泽清黑的眸子,紧紧锁定着柳溪,语音森沉:“你知道就因着她的疯癫,小艺变成什么样了吗?她子宫破裂了,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你让她以后的人生怎么办?” 莫泽或真是被刺激到了,深沉内敛的他从不会轻易的将情绪外放,而现在,他的愤怒和愧疚,柳溪一览无遗。 得知此消息,柳溪犹如突遭晴天霹雳,震惊得魂不附体。 她怎么也想不到,傅冉这一击,下手竟是如此重,竟然令木靖艺子宫破裂,永不能生育。 她虽然明白莫泽此刻的感受,他明白木靖艺是为了帮他挡此一劫,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但,柳溪纵使清楚的知道这是傅冉的错,她也从未动过将傅冉交出的念头。 “莫泽,你是知道的,她精神有问题,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跟她计较这些又能怎样呢?”柳溪咬了咬牙,本是想要同莫泽好好说说,但是出口的话,竟变得有些残忍且不近人情。 一时间,柳溪也噤了声,眼神闪躲,不愿与莫泽对视。 “我不敢相信,这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溪溪!”莫泽一度认为,在得知木靖艺的情况后,柳溪应当会站在他的这边,但是她方才的这番话,着实令他寒心了。 如此不辨是非的人,当真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柳溪? “我说,我不会将她交给你的,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柳溪深呼吸两口气,嗓音凉凉,虽然心里头是梗着的,但语气上维持如常。 语毕,柳溪深深的凝进莫泽的眼内,在那滩深幽里,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的失望和愕然。 “为什么要护着她?”莫泽危险的眯着眸子,拧眉质问。 柳溪嘴角蠕动,眸眼黑漆,轻闪数下,而后像是下定决心般的开口道:“傅冉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第一百七十章 我很失望 瞳仁微微一敛,柳溪静默地与他对视,湛黑的眸子像一潭深水,未见更多的涟漪。 莫泽沉默了半响,方才抬头,再看向柳溪的眼神,冰冷陌生了许多:“我很失望!” 临了,莫泽重重的丢下着四个字,没再多看柳溪一眼,没有丝毫迟疑的转身离开,急促的步伐,竟有着微微慌乱。 而就在莫泽离开的那一瞬,柳溪觉着自己的全身的力气,好似被人抽空了,全身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寒冷刺骨。 五脏六腑都好似被人生生握在手中揉 捏一般,就连呼吸都觉得疼痛不已。 柳溪站在门口,盯着莫泽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待神志恢复清明的那一刻,她已经颓然的坐在了地上,莫泽临走前丢下的四个字,就就在她耳边飘散,挥之不去! 当天柳溪收拾好行囊,退了房间,带着傅冉匆匆回了H市。 一路上柳溪安静的出奇,就连一旁的傅苏都显得比她有活力了几分了。 或是许久没离开过小镇,坐在车上的傅冉,就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遥望着窗外的风景,满眼的新奇和惊诧。 只是,偏生在这个时刻,柳溪深思游走,未曾注意到! 直到回到家里,柳溪才暂时将纷乱的思绪压制住,平复好心情,毕竟是许久未见的母亲,她希望数月后的第一面,她给母亲的状态,是最好的。 不过,令柳溪稍稍失望的是,她回到家,并未立马见到母亲的身影,家里仍旧空无一人,但是房子里里外外都有被清理的痕迹,柳溪可以肯定,母亲是有回来过的。 柳溪将傅冉暂且安置在一旁坐下,而后盯着她,郑重同她说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柳溪此言,俨然是让傅苏成为柳家的一份子,只是傅冉除了神情木然的盯着她外,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好似她说的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话。 好在柳溪也未曾期待傅冉会有更多的表情,这是她自行做的决定,自己下的决心,她想要给傅冉在H市寻得最好的治疗,让她今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一旦心里有了目标,人就会变得强大许多,此刻的柳溪就是如此,虽然同莫泽之间的矛盾和伤痛令她痛苦至难以言喻。 但是,见着呆在自己身边的傅冉,柳溪觉着生活又有了目标。 而后,柳溪给柳母通了电话,柳母得知柳溪带着傅冉回家后,稍稍愣了下,随即恢复正常,说着让两人先在家里待着,她尽快赶回来。 柳溪还来不及开口,问明柳母身在何处,电话就被挂断了。 垂了垂眼帘,柳溪的眼内,有些许难以掩饰的失望,本来,她还想同母亲多说着什么的。 柳溪还来不及深想什么,手中被紧攥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未有半点迟疑,柳溪立马接通电话。 电话里甜甜吞吞吐吐的好几分钟,都未能说到重点。 柳溪见她一时这样,似也说不清,于是便邀她来家里,两人许久未见,也算一起聚一聚。 甜甜犹豫了半响,方才答应。 这时,柳溪刚准备好晚餐,甜甜姗姗来迟。 在见到呆滞在一旁的傅冉时,甜甜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溪溪,她是谁?”甜甜指着傅冉,同柳溪开口问道。 对于傅冉的身份,柳溪也没有一个很好的界定,鉴于她还未同甜甜说过童年的事情,柳溪想要暂且的瞒着她。 所以她只是随口应付一句,以前的朋友! 甜甜反复瞧了傅冉几眼,很快就清楚了,柳溪这个朋友,好像精神有一点点不太正常。 甜甜不禁有些好奇,她同柳溪认识了这多年,怎么就不知她还有这样的朋友? 虽然满腹疑虑,但是此刻的甜甜也是满怀心事,她也无心多想其它,今天她纠结了好久,好做好决定,同柳溪坦白了一切!。 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开口方式。 饭桌间,柳溪细致的给傅冉布着菜,傅冉虽然神智有些不正常,但是基本的生理需求,她还是能很好的把控。 “溪溪,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甜甜一度注视着柳溪的动作,心中愁思万千,碗中的米饭已经被她戳得稀巴烂。 由于柳溪一门心思放在了傅冉身上,所以并未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嗯,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我们俩的关系,你不用顾忌什么!”柳溪转头看着甜甜,笑意盈盈。 甜甜见着柳溪的笑容,登时,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头,艰涩难言。 良久,她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复而开口,却将话题拉至很远:“溪溪,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柳溪抬眸,意外的瞟了甜甜一眼,旋即笑开:“高一,入学我们同桌,之后这缘分就被我们延续下来了!” 甜甜似乎也被勾起了无数回忆,登时也笑出了声,随即两人回忆了许多高中时期的欢乐时光。 而就在两人欢快畅聊的时刻,甜甜的表情却突然冷了下来,当下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溪溪,你知道为什么每次学校开家长会,我家里都没人来吗?”甜甜忽的低下头,面上的欢快早已不复存在,语气酸涩不已。 柳溪被这莫名低落下的气氛,弄得有点无措,甜甜话锋一转,她登时更加摸不着头脑。 甜甜见她一脸不解,径自开口:“初二那年,我的父亲从公司楼顶跳下自杀了,我母亲目睹了这一幕,之后便疯了。” 间歇,甜甜看了眼傅冉,好似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一般,柳溪这还是第一次听甜甜提及她的家里,却是没想到,平日里开朗活泼的甜甜竟是有着这样凄苦的身世。 “之后,我的叔叔变成了我的监护人,叔叔对我很好,让痛失父亲的我得到了很好的安慰。”甜甜虽然是笑着在说,但是柳溪总觉得,她心里在流着泪。 柳溪静静的倾听着,不发一言,只是用眼神鼓励着甜甜,安抚着她曾受过重伤的心。 “不过,好景不长,半年的时间不到,叔叔被人栽赃嫁祸贪污公款,进了监狱,那时我将父亲留给我的一笔遗产拿了出来,也未能将叔叔从监狱里就出来,仅仅是减刑了几年,但……我终没等到叔叔出狱,他受不了牢狱之苦,自杀了!” 顷刻,甜甜的眼泪夺眶而出,汹涌澎湃。 柳溪上前宽慰的抱住甜甜,小声的安慰。 她也失去过最亲近的人,所以,甜甜的心情,她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柳溪敛着瞳仁,眼睛暗沉沉的,静静陪同。 虽然她不知为何甜甜会突然同她提及这些事,但是身为甜甜最为要好的朋友,她理应替她分担些许的痛苦和忧愁。 就如同当年柳父去世时,甜甜不眠不休的守在自己身边一样。 柳溪抱着甜甜,无声的安慰,少卿,甜甜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眸子冷了冷,心底挣扎许久,刚下定决心开口。 柳溪兜里的手机骤响。 柳溪接起,莫泽的声音传来:“这几天你别出门,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柳溪不解,刚想开口询问,电话便被莫泽给掐断了。 甜甜眸中谙出一抹冷光,低垂着眸眼,状似随意的问道:“是莫泽吗?怎么了?” 柳溪还沉浸在莫泽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中,久久不能回神,被甜甜突然一问,一时间,她也答不上来。 “他让我这段时间别出门?”柳溪将疑惑的目光转向甜甜。 甜甜面上一惊,抬眸间神色已然恢复自如:“可能只是单纯的担心你吧!” 在小镇上同莫泽的对峙,还历历在目,莫泽眼底的失望她也看的真切。 她总觉得,莫泽跟她说的这句话,其中蕴着深意。 柳溪暂且将甜甜身世的话题抛诸一边,不再继续。 “莫泽最近公司怎么样?”甜甜现在已是莫氏的副总,她相信,莫氏的所有动静,都逃不过甜甜的眼睛。 “除了木氏日常的使绊子,其他都挺正常!”甜甜眸光轻闪,眼神飘忽不定。 “木氏?”柳溪听着木氏两个字,心下一跳,好似从中品出了一丝关联。 “你也知道木氏?”甜甜心生诧异。 据她所知,莫泽一直将柳溪藏于身后,未让她沾染上商场的污浊,而柳溪对这些尔虞我诈的商业斗争,更是不感兴趣,所以她突然开口,着实令甜甜有些意外。 “你知道,木靖艺吗?”柳溪缓了缓,方才开口道。 “木靖艺?也是木家的人?这名字我还真未曾听过!”甜甜思忖片刻,确定自己印象中并没有这号人的存在。 柳溪心下一紧,总觉得这事透露着些许的不对劲! “甜甜,拜托你一件事,你帮我查查,我说的这个木靖艺是不是木家的人。” 有一句话,柳溪没有继续下去,如果木靖艺当真是木家的人,那傅冉的这篓子可就捅大了! 甜甜迟疑的瞧了她一眼,方才点点头,只是这晚,她想要说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全,或许是天意为之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母女终相见 当天,柳母回来的很晚,时隔许久的母女再见,柳溪本以为自己会激动的扑进母亲怀里。 但,当真正见到母亲后,柳溪心底的惊讶远比激动要来得多。 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位雍容典雅,庄重典雅的夫人,是她柳溪的母亲。 “妈,你怎么?”如果不是这熟悉的容颜,柳溪根本不敢承认,自己本已头发花白,憔悴苍老的母亲,而今变成满头青丝,焕然青春的模样。 木澜西将柳溪的困惑和不解一一看在眼里,此刻,她什么也不说,一个简单的拥抱,就将柳溪激荡的心神稳定。 长久的分离,柳溪几乎忘记了母亲在身边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真实的感觉到,柳溪觉得内心一片柔软,感觉心底抑制不住的感动,即将泛滥成灾。 这确实是母亲的味道! 只有再重逢的时刻,彼此才能深刻的明白,分开的这段时间,对对方究竟有多思念。 柳溪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眼泪,她知道母亲不喜欢她哭,从小到大,母亲就教导着她一定要坚强,母亲的教导她一直深深铭记着。 “妈……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柳溪很想知道母亲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从母亲现在的状态来看,柳溪觉得,不管怎样,这段经历应当都是不错的。 木澜西怔怔的盯着柳溪瞧了半天,才算是移开视线,但她似乎并不想要回答柳溪的问题。 对于这段时间的经历,还没有到同柳溪开口的最佳时期。 “她就是苏冉?”木澜西话题转的很生硬,柳溪稍稍一愣,明白了母亲意图。 于是,她也不追着迫问,而是顺着她的话题继续。 “对,只是,她的精神好像出了问题,只有小部分时间会像个正常人,其他时间都是这个呆呆痴痴的样子!” 柳溪说着心里颇有些不忍,每每看到傅冉这幅模样,她心里就如同千万虫蚁在噬咬般难受。 木澜西见着柳溪这幅模样,心下了然,转而宽慰道:“人各有命,你被这段梦魇纠缠折磨了这些年,她被这段经历折腾成了这副模样,在那件事情上,你们都是受害者!” 柳溪含着泪,点点头,她虽然将这段记忆尘封了,但是也因着这事,她和张生的姻缘没能继续,当尘封的枷锁被解除后,她同莫泽的缘分也将走至尽头。 他们确实都是受害者,只是,柳溪觉得,苏冉受到的伤害,比自己更为惨烈。 起码在这两段不算完美的缘分中,她享受过美好,但是苏冉呢?她也不知如此状态浑噩了多久,还一度险丢性命…… “既然老天让你寻到了她,这说明上天也是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而且,我相信,如果她就是当年的苏冉,她一定不会怪你的!”木澜西这话虽然是说给柳溪听的,但是她的目光却笔直的落在傅冉身上。 “妈,谢谢你!”本是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而今被母亲一番安慰,柳溪登时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晚上,木澜西给傅冉收拾了一个床铺出来,打算让她单独睡下,但却遭到了柳溪的拒绝了。 她觉得傅冉的这个状态实在不适合一个人独处,保不准她什么时候会一个人偷偷跑掉。 木澜西深深的凝视了傅冉几眼,眼底的复杂一闪而过,柳溪对傅冉的执念,她悉数看在眼内,而后也不再多言,就让傅冉留在了柳溪的屋内。 自打母亲离开后,柳溪独居家中的时间也很少,所以,像这样睡在自己的房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傅冉仍旧一动不动的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身体更是僵硬紧绷到了一定的程度。 尽管两人已经相处多时,但是傅冉仍旧未能在她面前放松警惕,但是,庆幸的是,自从离开小镇后,傅冉也没有再发过疯了。 这夜,柳溪睡得很沉,但是却十分的不安稳,在睡梦中,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人压制着,而后嘴鼻被人捂住,夺取了呼吸。 就在她几近绝望,认定自己会窒息死亡的那一刻,她又重获新生,大量的新鲜空气顺着她的鼻喉涌入肺部,登时,她才算缓过神来。 早上起来的时候,柳溪觉得自己是不是遭遇了鬼压床,隐隐的,她还觉得胸闷气短,呼吸不畅。 但,她看了眼旁边的傅冉,闭着眼,睡得安好! 柳溪早早的起来,恰巧见着母亲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 或是母亲陡然变得年轻典雅了许多,柳溪突然觉着,这样买菜做饭的事情,并不符合她的身份。 柳溪笑着看着母亲忙碌的身影,对于自己陡升的想法,哑然失笑! 母亲身上的衣物明明就同平日里并无差别,柳溪曾一度觉得,自己的母亲就是典型的农家妇人的形象,会扯着嗓子毫不顾忌的对着家人大吼大叫,就连关心和问候,都显得粗犷。 但,而今的母亲,似是细腻了许多,多了一份江南小镇女人的温婉贤淑,就连举手投足之间,都多了一份韵味。 渐渐的,柳溪就这样站在一旁,盯着自己母亲出了神。 木澜西忙活着手中的食材,根本分不出心神,顾及一旁的柳溪。 曾经娴熟无比的生活技能,不过多月未碰,就已经生疏到了如此地步,饶是木澜西自己都未想到,一份简简单单的早餐,就耗费了她大量的心神。 待木澜西将早餐做好的时候,柳溪已经帮傅冉梳洗穿戴好,出了房间。 早上木澜西准备的是简单的面条,柳溪尝到第一口,就觉得味道似乎有些不对。 “怎么?不好吃?”木澜西对自己现在的手艺,确实没有信心,放在以前,就算做的不好,她也不会问。 想来,这段时间,她还是变了许多! “没有,挺好的,还是妈妈的味道好!” 母女难得重逢,母亲煞费苦心给自己做早餐,就算味道有那么一丝半点的不对,柳溪已然觉得很满足了。 木澜西尝了一口,当下就明白了过来,不过她也不拆穿,只是看着柳溪的眼神,多了一丝莫名的歉意。 柳溪给傅冉布好早餐,她也吃得不错,一顿饭下来,三人也算是吃得温馨和睦。 饭后,柳溪在厨房洗碗,傅冉陪着木澜西正在大厅内看着电视,而此刻,柳溪的手机突的响了起来。 木澜西看了眼来电显示,是甜甜,思忖片刻,她擅自帮柳溪接通了,哪知她还没开口说出一声喂,电话那头的甜甜却是急急的说了一大段。 “溪溪,你昨天让我帮你查的木靖艺我查到了,你绝对想不到她跟木氏有什么关系,她可是木氏总裁木澜东的女儿!” 木澜西听闻,眼眸霎时沉了沉:“溪溪为什么让你调查木靖艺?” 甜甜方才还在诧异,为什么柳溪听到她的话后没有一点反应,原来,接电话的人竟然是柳母。 “那个阿姨,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好像是莫泽给溪溪打电话说了些奇怪的话,所以溪溪就拜托我帮她查一查!” 在木澜西的面前,她丝毫不隐瞒。 木澜西眸子转了转,整理着其中的恩怨纠葛,霎时,她似乎理清了许多事,而后语气严肃的同甜甜道:“木靖艺的身份,你暂且瞒着柳溪,现在还不是时候!” “可是,阿姨,木靖艺她……” “听阿姨的话!”木澜西语调冷薄,却又潜藏着不容抗拒的强势,一时间,甜甜竟是被他这份气势震慑得久久不能回神。 “你的事同溪溪讲了吗?”柳母转而岔开话题,但是这个话题,却令甜甜更加难以面对。 电话那头,甜甜支支吾吾了半天,楞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木澜西见她这副模样,心底已经得到了答案,于是,她再次劝道:“抓紧吧,你亲自同她说和从别人嘴里知道,完全是两码事,而且,你应该也已经行动了吧!” 甜甜听闻,身形一震,自己的一举一动,好像都被她悉数看在眼里。 但是,她明明都是暗地里进行着的,此刻,甜甜禁不住对木澜西产生了一丝敬畏,以及强烈的好奇,她究竟隐藏了什么? 木澜西似对甜甜并未有过多的防备,在挂断电话时,还叮嘱她:“小心林柏!” 只是,木澜西的这句话,甜甜却是未能窥得其中深意。 她可以肯定的是,林柏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上,林柏对她好的无话而说。 或是常年随伺莫泽身边的缘故,林柏心细的程度几乎超出甜甜的想象,她一个微小的表情都能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两人在恋爱过程中,甜甜完全属于被呵护的一方,所有的一切都是由着林柏来抗。 就连在工作中的一些失误,只要是莫泽稍有责备,不管是不是林柏的责任,他都会一人扛下。 而每每这样,莫泽都会将林柏臭骂一顿,而后便一笔带过。 也因着林柏这层特殊身份,她也获得不少机密的情报…… 而今木澜西突然让她小心林柏,一时间,甜甜心里变得慌乱不已! 从始至终,她对林柏,都是深信不疑的 另一边刚同甜甜通完电话的木澜西,随手将柳溪的手机放回了茶几上。 她幽幽的盯着傅冉瞧了几眼,见着她一如既往的神情漠然,才算安心。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我来道歉 此时,柳溪已经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见着母亲和傅冉专心看着电视,顺势坐在了两人中间。 “刚刚甜甜跟你打了电话,我说你在洗碗,估计等下会再给你打过来!” 木澜西的用余光瞟了眼柳溪,见她一脸紧张,但她偏偏只能装作没看见。 “嗯,我给甜甜回个电话!”柳溪说着,迫不及待的拿了手机,刻意避开母亲,回到房间。 不过片刻,柳溪便从房间出来了,只是看她颓然的表情,似乎同甜甜的对话并不愉快! 木澜西瞥了一眼柳溪,虽瞧着她这幅神情,心下不忍,但是目光却满是断然坚定的。 不过,木澜西终究是百密一疏,纵然将甜甜那边都打点好了,但她却未曾发现傅冉眼底一闪而过的狡猾。 当天下午,木澜西寻了个借口出了门,待她回来之时,又已是深更半夜。 她在路过柳溪房间的时候,除了见着呆若木鸡的傅冉后,她却并未见着柳溪人。 木澜西并不认为,柳溪会将傅冉一人丢在家中,偷偷的跑出去。 正当她疑惑不解时,甜甜的电话打了过来。 “阿姨,抱歉,溪溪知道木靖艺和木家的关系了,就在前一会她突然打电话过来质问我,她是不是从其他人嘴里知道了什么?” 木澜西听闻,眉头紧蹙,表情森冷,她的目光所以之处,只有傅冉一人的身影。 但是,她却是这唯一有可能的人,却又是最没有可能的人。 她如何都不能想象,这个疯癫的傅冉同柳溪说了些什么,才让柳溪发现不对,陡然质问甜甜。 “好,这事我来处理!”木澜西说完掐断电话,走进了柳溪房间。 她细细的打量着傅冉,从上至下,角角落落,一处都不放过。在她犀利目光的扫射下,傅冉仍旧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就连瞪大的眼睛,都鲜少眨动。 如果不是她,她同甜甜对话时,还有其他人听到吗? 还是,柳溪是从其它地方知道的真相? 当下,木澜西脑海里涌现了众多猜想,而每一个猜想潜藏着巨大的可能性。 此时,木澜西也没有其他办法,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经被柳溪知道了,她也只能暂且由着柳溪走出这步。 …… 柳溪再一次来到这栋医院,在前台报上木靖艺的名字,她顺利的得知了病房号。 在得知木靖艺的真实身份后,柳溪脑袋里更加混乱,她记得木靖艺同莫泽青梅竹马,两人的婚约也是由家族定下的。 如此说来,木家和莫家曾经也是交情颇深的。 为何,现在会变成完全对立的局面,中间究竟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而她当年代孕,中间又掺杂着怎样的内幕? 这一切一切,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一层一层缠绕着,而她深陷在这蛛网中,无法自拔。 虽然,她可以向莫泽开口问,但是,她不确定莫泽告诉她的是否就是真相, 反而,她更加相信木靖艺口中所说的这一切。 越靠近病房,柳溪心里的惊慌和害怕越甚,不知觉,她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黏答答的缠于手心,十分不舒服。 就在她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听到病房内有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正是柳溪十分熟悉的——莫泽! “你不要天天假惺惺的来我这里,现在出了这事,你还能护她多久?” 木伦苏满腔怒火的盯着神情冷漠的莫泽,似乎不满足言语的发泄,竟是止不住的出手推搡。 莫泽一反常态,老实的站在原地,任凭木伦苏对他言辞侮辱,动手动脚。 此时,木靖艺虚弱的躺在床上,她想要制止木伦苏,但是现在,她过于的虚弱,根本做不出半分动作。 只能无力的躺着,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对峙! “这次的意外,全是因为我,如果我不带小艺出去,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从始至终,莫泽始终重复着这句话,木伦苏每每听到这句,心中怒火更甚。 “莫泽,我跟你说,你跟你的女人,一个都跑不掉,不要在这里虚情假意的,你给我滚出去!” 木伦苏暴怒出击,直接将莫泽推至门外,而此时潜藏门口偷听的柳溪闪躲不及,直接暴露在了两人眼前。 “你来这里做什么?回去!”莫泽见着柳溪瞳仁一寸寸收紧,眼底是入墨的黑,震慑着柳溪的魂魄。 “呵呵……还自己送上门了!”木伦苏瞧见柳溪,嘴角扬起一抹暴虐的笑意。 快如闪电的伸手,利落的钳制住了柳溪的胳膊,手腕用力,柳溪便被他直接扯进了病房内。 莫泽眸色登时深了两度,再次面对木伦苏,却是一反之前隐忍和退让,厉声道:“放开她!” 登时,莫泽大幅转变的态度惹得木伦苏震怒之余,竟是笑出了声,而后一脸睥睨。 “刚刚不还在我面前装孙子,怎的,见到你女人来了,就跟我耍起威风了?莫泽,我跟你说,要不是小艺铁了心的保你,你现在就已经跟你那个不成器的堂弟一样,蹲监狱去了!” 莫泽紧攥着手指,现在的局势,他本就落了下风,他好不容易才将柳溪撇在圈外,谁知她竟然如此不听话,自动送上门来。 一时间,莫泽盯着柳溪,又气又恼又心疼,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放开我!”柳溪眼眸暗沉,从进门她便刻意的无视着莫泽,此刻,她紧盯着紧锁着她的木伦苏,嘴唇抿成一条凛冽的直线。 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用冷漠伪装自己,假装着坚强和无所畏惧! 柳溪的声音冰冷如铁,木伦苏懵了一下,一副被震慑住了模样。 如果忽略他嘴角噙着的笑意不看,倒确是如此! 木伦苏虽不至被柳溪一下唬住,但是心底多少有些惊诧,对柳溪也近乎刮目相看。 他一度认为,被莫泽藏于身后的柳溪,你不过是一个怯弱的女人,却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她还能冷静到此地步。 抬眸间,木伦苏稍显诧异的瞧了柳溪一眼,而这一眼刚好对上柳溪盯着他的犀利眼眸。 登时,木伦苏竟是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你做了这种事,还敢如此嚣张?”顷刻,木伦苏语气不善,但是言语间的狠厉却是少了许多。 木伦苏此话一出,莫泽和木靖艺同时眸眼一沉,当下,两人都敏锐的察觉出了木伦苏态度的变化。 莫泽心下一紧,他并不认为木伦苏此刻的和善,是什么好的兆头。 而木靖艺心里更是有了计较,柳溪如此简单的就勾起了木伦苏的兴趣,看来,她当真是不能小看了她。 反观柳溪,她此刻的想法就天真单纯了许多,她只是想要挣开木伦苏的束缚,再者,她觉得木伦苏的态度以及言辞,仍旧令她不舒爽! “今天我是专程来道歉的!”柳溪再次说着违心的话,并小心的觑了木伦苏一眼。 木伦苏安静看着她,没有说话,但是微挑的眉头,却是示意着她继续往下说。 “木靖艺虽然不是被我打伤的,但是多多少少有着我的原因,如果仅仅是钱,我可以赔偿,如果你们真的想要将事情闹大,或者闹上法庭或者告知新闻媒体,我想说,法律上也不会让一个精神病人承担责任的,最后仍旧会不了了之!” 柳溪一字一句,说的缓慢。虽然明面上,柳溪满脸平静好似十分笃定,但实则在她心底,已经打着小鼓,一颗心,七上八下! “你说,伤我妹妹的是个精神病人?”木伦苏对柳溪的言辞,表示着怀疑。 他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莫泽,好似在像他求证! 莫泽任由他盯着,并不给予半点反应,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还有待考察!” 有待考察? 柳溪进来后,看的莫泽第一眼,深深的,沉沉的,携着蔓延的不可置信,她原以为,莫泽是站在她这边的。 再者,他明明也是知道傅冉的真实情况,怎么会说出这番话?难不成,他是在报复那天她对傅冉的维护。 “你明明见过她,怎么还有待考察?”柳溪厉声反驳着莫泽。 莫泽深幽的眸光摄在她的脸上,视线交汇,沉默数秒,方才开口道:“毕竟没有经过医学检测!无法彻底给出结论!” 柳溪目光蕴着寒意,在傅冉的问题上,不知为何他们始终是处于对立的局面。 柳溪口吻淡漠:“你对她,从未有过善意!” 柳溪这句话,将莫泽拍的死死的,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变得沉闷。 这时,木伦苏和木靖艺倒是成了外人,被她们置于一旁,不闻不问。 “你们的问题,麻烦请私下解决,请搞清楚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木伦苏适时的开口,眉宇间挟裹着一团郁结之气。 “我该说的都说的,该交代的也都交代了,如果是要钱,我还能想想办法,如果是要人,怕是没这个可能!” 柳溪或是因着同莫泽一番怄气,心气不顺。对着木伦苏开口,也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木伦苏现在态度接近 平和,或是莫泽和柳溪的一场对峙,满足了他的恶趣味,现在他抱着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姿态。 而木靖艺似乎对两人方才的表现,也十分满意,眼底竟是浮出了一丝半点的高兴。 “算了,哥,你让他们走吧!”霎时,躺在床上的木靖艺,收敛起不该出现的神色,满脸疲惫的虚弱开口。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交代 木靖艺此话一说,病房内立即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三人神色各异,心头也都涌现着不同的想法, 少顷,由莫泽先开了口:“小艺,你好好休养,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柳溪稍显诧异的转头,深深看了莫泽两眼,交代?难不成他还想打傅冉的注意。 当下,柳溪盯着他生出几分怒意,用着眼神警告他,别想打傅冉的主意。 莫泽依旧紧绷着整张脸,眼底如同铺着霜,抿直唇线看了她几秒,而后,生硬的偏过脸去,一语不发。 木伦苏将两人之间的互动尽收眼底,只见他忽的舒展着手臂,眸眼暗沉,一副了若指掌的模样,霎是惹眼。 “你们走吧!”木伦苏仍旧冷着脸,对着柳溪和莫泽两人再次下达逐客令。 莫泽闻言,视线稍抬,盯着木靖艺看一眼,随即便强拉着柳溪出了门。 柳溪蜷紧手指:“放开我。” 莫泽面无表情,手下的力道并未减弱半分。 莫泽将柳溪强拉上了车,随着“咔哒”一声,柳溪直接被安全带控制住了动作。 车子从医院径直开往莫家大宅。 一路上,柳溪都显得很安静,莫泽也不搭理她。 直到进入了大宅内,柳溪的倔脾气登时涌了上来:“放开我,我不要进去!” 当初,她信誓旦旦的离开,不过几日光景,竟又舔着脸回来,无论怎样,柳溪都拉不下这个面子。 但是她的这般僵持,终是抵不过莫泽的霸道强势,莫泽的力气好像永远使不完似的,强拉不动后,直接将她抱起,不顾她的挣扎,抱着她脚步稳健的往里走。 回到楼上的卧室,莫泽才终于舍得将她放在床上。 站在床畔,莫泽面色不悦:“你今天去医院做什么?” 柳溪面色坦然,她早就知道,在医院里,自己拙劣的借口,定是瞒不了他。 但此刻,她就是故意刺激他,而后面带讥讽:“除了道歉,我还能做什么?” “不说是吗?我总有办法让你说真话!” 莫泽的黑眸紧紧锁定柳溪,而有那么一刹那,柳溪觉得透过莫泽的皮囊,在他的灵魂深处,她好似看到了一个陌生人,陌生人的身上并没有她熟悉的那个莫泽的半分影子。 顷刻,柳溪的身形僵硬了一下,眼眸也渐渐暗淡下去,她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手,沉沉道:“为了她,你就这样胁迫我?” 莫泽没有意外柳溪会这么说,或者在他的潜意识里,他一度觉得柳溪对木靖艺是潜藏妒忌,对自己也是猜疑的。 他伸出手勾住她的脖颈,将她逼迫的靠近自己,四目相对,柳溪直直撞进了他幽暗深邃的眼眸。 “溪溪,将那个疯女人交出来,这事就算过了!”莫泽抬起下颚,棱角分明的轮廓,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立体。 柳溪勾了勾唇角,一抹苦笑一瞬即逝,原来,他想逼迫的,并不是她心中所想的。 从始至终,他都不放弃让她交出傅冉,他将她的拒绝,忽略的很彻底! 柳溪的目光不偏不倚,直直落进莫泽的视线内,与之交融,随后竟是主动倾身靠近,讽刺的冷冷道:“连一个精神病人都不放过,莫泽你的心也太狠了点!” 话音刚落,莫泽猛地一勾,柳溪身形不稳,差点从床上跌至地上,好在他及时接住了她,径直落入了他的怀内。 莫泽面露冷意,怒瞪了她一眼:“柳溪,你究竟要护她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你认为,我还会害你?” 看着柳溪沉默不语,莫泽眼底突然流露出一丝无奈,心底更是烦乱至极,或是因着一时冲动,胸口郁结之气亟需发泄,莫泽翻身,便将柳溪压在了身下。 柳溪因为这突然的动作,惊呼了一声,双手抵在莫泽胸前,呼吸霎时间变得有些困难,缓和了下,方才冷喝道:“莫泽,你给我下去!” 莫泽眼眸森然,见着柳溪动怒的表情,登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在床上,永远都是莫泽主宰着柳溪的一切,她现在如越是冷然倔强,他越是想要柳溪对自己服软! 他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将柳溪变回原来的模样,纵使,这样的自己会变得令人不齿! 柳溪咬了咬双唇,浑身因为怒气直发抖,就在她准备加大力度挣脱的那刻,莫泽狂风骤雨般的亲吻,直直落了下来。 瞬间,柳溪的瞳孔紧缩,身体僵硬的如同石头一般! “你一定要这样吗?”她双眼空洞的看着莫泽,神情木然。 莫泽盯着她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脸色顿时深沉许多,以往每一次,她就算不高兴,不愿意,也不会是现在一副决绝的模样,他们之间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仅仅是不愿意妥协,交出那个疯女人吗? 就在莫泽还在深沉思考之际,柳溪兀自开了口。 “来吧,做吧,反正从始至终,你感兴趣的也只有这具身体!”她心里明明知道,事实并非她最终所说,但是,因着这些时日发生的种种,嘴里的话不经半分思考,脱口而出。 莫泽闻言,面色骤变,周身的戾气越来越重,强大的气场压制下,柳溪竟觉得有些快要透不过气。 “好,好,好!”莫泽几乎是咬着牙齿,连声说了三个好字,柳溪这番不经大脑的言语,着实令他动怒了:“既然你说我感兴趣的只是你的身体,那我就让你好好体验体验!” 莫泽大手狠狠的扣在她的肩头,强势的将她摁在大床上,刺啦一声,略显厚重的衣服,直接被他撕开了,胸前的扣子更是蹦了一地。 登时,柳溪的身心透彻的寒冷。 明明在将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但是由着莫泽粗鲁的动作,她的身体仍旧僵硬着,没有半分动作,清冷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处,不知道在看哪里,眼神失焦,神情麻木! 莫泽抬头捏住她的脸颊,想让她好好的看着自己,感受自己,可是柳溪拒绝的干脆,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双手攥成拳,身体呈大字打开,一副任人鱼肉的姿态。 “你此番态度,是想让我对你的身体也彻底的失去性趣?”莫泽深幽的眸光摄在她的脸上,柳溪既不动弹,也不回应。 而这样的态度,更让莫泽心底的烦躁怒意,多了几分。 顷刻,他紧紧捏住柳溪的下颌,强制施力,左右摇晃。 柳溪紧闭的双唇,被迫分开,腾涌的感觉令她眉头一蹙。 但,除了这一个反应外,柳溪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煞时,莫泽顷身,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不过碰触的刹那,莫泽便感受到她身体突然的僵硬,以及她无法控制的颤抖。 当下,莫泽便察觉到了她的不自然,或是柳溪的反应,触碰到了莫泽内心深处的柔软。 随后,莫泽的吻便变得轻柔了许多,且携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像是试探一样,他伸手来到了她的腰间。 没有丝毫的享受,没有半分的动情,床上的女人,分明是在压抑着抗拒,她对他的刺激,没有起一丝半点的反应。 莫泽眸眼微微一眯,意味深长的看了柳溪一眼,再度啃噬她的下唇,令她吃痛的再度张开嘴,他更大幅度的侵占了她的口腔。 原本温柔的动作越发凶猛起来,至后竟是生出些许残忍,暴戾,不再怜香惜玉,不再温柔以待,不是说他觊觎的只有她的肉体吗?不是对他的温柔没有丝毫反应吗? 他倒要看看,她究竟能倔强忍耐到何种地步! 闭着眼,咬着牙的忍耐,终究抵抗不住身上人狂肆的动作,柳溪终是受不了了。 莫泽这番强迫的姿态,令她陌生到恐惧,好些被遗忘的不愉快,再度侵占大脑,啃噬神经。 从心底里涌现出来的厌恶,恶心,心脏更是疼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她无法再决然无谓的面对。 眼前的男人,再度勾起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慌! 她大力的推开莫泽,匍匐行至床边,开始大力的干呕,整个人不可遏止的痉挛颤抖。 “呕……”莫泽被这突然起来的状况,乱了阵脚,这样熟悉的场面,莫泽也不止见过一两次。 柳溪趴在床边,侧头干呕,嘴边流淌下的唾液连成丝线,眼角也因着干呕而难受的眼泪泛滥。 湿润的眼眸,郁结的眉头,脆弱又凌乱不堪的柳溪生生的刺痛了莫泽的眼。 莫泽收回翩舞的思绪,紧缩的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虚软的柳溪,顷刻,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妥协般的,他粗粝的大掌主动附上了她的脊背,一下一下轻柔的动作,帮她顺着气。 他将嘴唇贴在她的耳廓,嗓音仍旧沉得发冷,但是语气却变得一如往常:“跟我这样倔着有意思?非得这样刺激我,找罪受?” 虽然是苛责,但是言语里掩藏的关切却是不容忽视的。 柳溪听闻,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颤抖的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推开莫泽的手掌,撑着身体缓缓坐了起来。 莫泽适时给她接了一杯温水,柳溪斜斜瞟了他一眼,并未拒绝,狠狠的灌了一口,缓和了身体的不适。 柳溪双手微颤的将杯子放至桌上,方才缓缓抬头对上莫泽漆黑如墨的双眼。 “看,我的身体已经再次排斥你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过一场游戏 莫泽看着眼前的柳溪,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忽然觉得,以前将自己拒之千里之外的柳溪,又回来了! 霎时,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莫泽明锐觉察到,这根本不是柳溪身体自然的排斥,而是柳溪心里对自己有了芥蒂,不愿接受他的碰触。 但是,方才他的态度妥协的还不够明显,他明明已经用着别样的方式,向她低了头。 难不成,她一定要听到自己妥协的话语才能改变态度?这样的柳溪对于莫泽来说,也是太过陌生了! 如此刻薄凌厉的柳溪,他从未曾见过! 莫泽的眼神突闪寒光,面色阴冷的睨着柳溪,冷冷道:“你何时竟变成这样子了?从小艺出现,你就变得无理取闹了许多,为了一个疯女人,你就能跟我置气到如此地步?!” 母庸置疑的质问,叫柳溪心中一紧,几乎下一刻,她就要愤怒的脱口而出,可到底,她的性子是软弱隐忍的。 忽地,柳溪勾着唇角冷冷的笑道:“你不知道嫉妒会令女人发狂?当初,你究竟是有多天真,才会提出让我将木靖艺当妹妹看待的想法,莫泽,你也不想想看,如果我哪天让你同张生称兄道弟,你可会愿意?” 柳溪暂且将傅冉的问题放置一边,将心底基于木靖艺的愤怒通通发泄,柳溪这番话说的无所畏惧,甚至看都不看莫泽一眼。 莫泽身形一震,他从不知柳溪心中竟还存着这样的想法,那天他提出的这个要求的时候,她明明是诚恳的应下的,现在竟会拿这话反咬他一口。 “你就因为嫉妒,所以,之后你才会对她做出这些事?”莫泽冷着一张脸,语气凉凉。 黑眸紧紧盯柳溪看了半响,最终他还是无法压制住心中的疑惑和愤怒,虽然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柳溪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但他还是提出了内心深处的疑问。 “那天,你是故意推她下楼的?”莫泽旧事重提,眼底的怀疑深深的刺伤了柳溪的心。 柳溪再次抬眸看他,再次目光空洞,神情麻木,数秒后,竟是冷冷的笑出声,而后,她站了起来,身形笔挺,她卑微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这个已经不再全心全意信任她的男人面前,有丝毫的屈服。 轻薄的嘴唇微微一抿,柳溪笑得邪肆:“不然,你当真以为我是失手了不成,毕竟一回生二回熟,这种事,经验越多,做起来越自然!” 莫泽即刻脸色大变,紧蹙眉头,眼底闪过一抹幽寒:“你是说,当初温晓茹,也是你故意推下去的?” 柳溪挑了挑眉,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好似不愿再过多隐瞒,轻呼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温晓如这样,也算是罪有应得,她破坏了我的婚姻也就算了,断然不该生了要害我的心思,我也不过是顺手推舟,帮了她一程。” “不过,她也是做贼心虚,那天宴会上,不过是拿那段根本不存在的视频作了个幌子,她就老老实实都招了,所以说因果报应,皆是存在的!” 柳溪的语气不咸不淡,好似说的不过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莫泽冷肃俊逸的脸上透露的讽刺,她不是没有瞧见,只是,在他怀疑她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冷透了! 同张生感情的破裂,婚姻的粉碎,已然在她心中埋下了极深的祸根,所以,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柳溪将信任两个字看得极其重要,如若不信任,这样的感情不要也罢! “你还真是藏的深!”莫泽紧绷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当场发怒,只是他眸中越发的冷厉,浑身散发着阵阵寒意,而后一字一句的道:“是我看错眼了!” 柳溪的面色霎时惨白一片,神色也变得不自然,但,不过一秒,她旋即笑开:“不过一场游戏,何必较真!” 怒哼一声,莫泽凉凉的讽刺:“你是把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当作游戏了?” 柳溪身体一震,僵直在了原地片刻,随即冷冷嗤笑,强势的对上莫泽凛冽的眸光,直言道:“毕竟,当初你引我上钩的诱饵,都是假的!” 莫泽脸色阴沉至极,盛怒之下,他猛然抬起手臂,挥动,但是在手掌离柳溪的面颊不过三厘米的距离,突然停下! “你说莫翎是诱饵?”莫泽的眼底是深深沉沉的失望,柳溪之前的话他还能当她是因着嫉妒,一时气急所致,他还能勉强容忍她的小性子,既往不咎,但是她对莫翎所下的定义,着实令他无法接受。 沉默半响,柳溪敛起眼底的复杂和伤痛,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语气加重:“难道不是?” “啪……” 一句反问换回干净利落的一巴掌,而柳溪的反应,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到好似被打的人压根不是她一般。 她身形微动,直挺的站着,背脊笔直,好似用着全身的力量支撑着自己。 他的一巴掌下手不算轻,但是也不重,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能让人感受到疼痛,却不会留下印子。 莫泽对柳溪盛怒下的一巴掌,本还有些懊恼和悔恨,但是见着她的表情后,他瞬间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以及挫败,还有无数不得发泄的怒火,在胸膛肆意流窜。 或是一巴掌,还未能让莫泽解气,但是他又不想继续在柳溪身上发泄,他只能将怒气悉数宣泄在桌子上。 承载着怒气的桌子四分五裂的散乱在地毯上,莫泽看都不看一眼,转而森森的盯着平静寡然的柳溪,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躺下!” 莫泽冰冷的言语实在出乎柳溪的意外,她本以为,这种形势下,莫泽根本不愿再看自己,会让自己滚出去,但是,现在他不仅没有,竟然还想继续之前的事。 柳溪幽幽的盯着地上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亲密无间到似相互依偎在一起。 影子和现实相照,柳溪颇觉得有些讽刺! 莫泽见她久久没有动作,似有些不耐烦了,兀自伸手揽住她的腰拉她入怀,落势凶猛地吻住她。 柳溪想要反抗想要拒绝,但是,此刻,她却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分气力,只能被迫的承受着莫泽狂暴的戾气。 激烈交缠的唇舌,不久便生出一丝血腥味,纵使如此,莫泽的动作仍旧没有丝毫放缓,反而因着这丝血腥,激起了他更深处的暴虐。 柳溪的唇舌被他凶狠的噬咬破了数处,或是为了惩罚折磨柳溪,几处破皮流血的地方,被莫泽深深吮吸,几欲将她体内的血液吮吸殆尽。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柳溪实在是受不了莫泽给予的这番折磨,此刻的莫泽就像是个吸血鬼,对她亮出了獠牙,想要将她体内的血液吸尽。 柳溪口不择言的怒骂,拼命扭动身体,想要从他的钳制中脱离出来。 但,她挣扎不过数下,便觉身体一轻,一阵天旋地转,她竟被莫泽以倒挂的姿势扛在肩头。 她还来不及有所动作,而后身体腾空,落下,之后她再次被莫泽狠狠砸在了大床上! 柳溪刚挣扎着要爬起来。 莫泽好似早已看穿她的意图,快她一步覆下身子,双腿紧锁住她乱动的膝盖,双手压制住她的手腕,固定至头顶。 此时,柳溪已经挣得发丝凌乱,面色通红,嘴上被咬破的地方还渗着一颗颗小血珠。 莫泽眼珠子黑沉沉的,唇上也沾染着一丝血迹,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强烈的嗜血感,令柳溪慌乱到失措。 “说,你错了!” 钳住她的下巴,莫泽掰回她的脸,迫使她正视他,一字一句的命令! 柳溪紧咬下唇,缄默不语,憋着一股子倔劲,誓不愿向他低头。 莫泽再一次发了狠,大力的附上她的唇,堵住她嘴,夺取她全部的呼吸,直到她因缺氧,濒临窒息,他方才放过。 “说,你错了!”莫泽再次开口,说着同样的话,柳溪几乎可以断定,莫泽是用着这样的方式,来摧残自己的意志,消磨自己的神经,直至她妥协,说出他想要听到的话。 只是,柳溪的倔强,莫泽终究是没有看透。 反复数次,柳溪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气力,不再有任何的反抗,莫泽任何动作,她都被迫着承受,只是,那句莫泽想要听到的话,她却闭口不言。 柳溪闭着眼,一声不吭,身体虚软乏力,内心更是一片凄凉。 柳溪本以为,自己这番犹如死鱼的状态,应当是令莫泽兴致全无。 但,她似乎也是低估了,自己这副仅有的身体,对莫泽强大的吸引力。 她厚重的外衣早已被莫泽撕扯脱下,内衬领口本就宽松,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一览无遗。 随着柳溪呼吸渐沉,胸脯的欺负越发剧烈,内里的雪白柔软,若隐若现,竟是有意无意的勾引着莫泽最深沉的欲 望。 不过片刻,柳溪敏感的察觉到了莫泽身体某处的变化,霎时,她呼吸一窒,身体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莫泽温热的手温透过纤柔的衣料熨烫着她,柳溪嘴里含着的不要还未出口,莫泽霸道的力量携着怒气慢慢地下移…… 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是不是错了 柳溪下意识地睁了眼,正与他的视线对个正着。 闪了闪目光,柳溪生咽下了所有反应,重新闭阖双眼,任由他摆弄。 反正,又不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次,百般推拒,没准在他眼里,还落了个矫情。 可也就在这种时候,莫泽的手机突然响起。 铃声在这暧昧又激烈的空间内,尤为的刺耳,柳溪拧了下眉头,眼波流转,而后开口道:“不接?不担心是你的小艺妹妹的电话?” 莫泽眸色很暗,嘴角不可见的抽搐数下,倏然起身,嘴里冷冷讽刺:“你还真是嫉妒疯了!” 柳溪笑得晦暗,此刻的她在莫泽面前,一定像足了裹着白莲花外表的恶毒女人。 今天自己这幅“真面目”,应当足够他“恶心了”! 毕竟,现在有真正单纯干净的人,守在他的身边,而他也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她,呵护着她。 莫泽下床拿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缩了缩瞳孔,棱角分明的脸上闪现寒意。 “小艺。” “泽哥,到家了吗?”木靖艺轻声低语,声音虚弱到,莫泽听着满心满眼都是无法抑制的心疼,每每听到木靖艺的声音,他都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如若不是他,她绝不会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莫泽下意识的瞥了眼正在整理衣服的柳溪,方才开口。 “到家了,你好好养伤,放心!” “好,我就是担心泽哥,所以打电话问问!”木靖艺柔柔弱弱的的声音,带着对莫泽不容忽视的关心。 木靖艺愈发如此,莫泽的心就愈发愧疚。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去看你!” 莫泽的承诺许的顺口,饶是装着毫不关心的柳溪,都禁不住惊愕的望了过去。 而这一眼,猝不及防的探进了莫泽的眸子里。 “好,泽哥,我等你!”木靖艺急冲冲的答复,好似孩子般的迫不及待。 说罢,莫泽将电话挂断,神态间显露几分关爱,视线再次瞥向柳溪,心里不用自主的涌现几缕烦躁。 柳溪坐在床上,几近冷漠的看着他,方才他同木靖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底,如果说莫泽对木靖艺没有感情,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反而,在她看来,莫泽对木靖艺感情的浓厚程度,比对自己还要来得深。 事实也证明了,她想的并没有错,自从木靖艺回来后,她就什么都不是了,而今同莫泽的最后一层关系,都要面临断裂。 这一切好似真如木靖艺所说,她不过是与她有着几分相似的替代品,现在正主回来了,她这个替代品,也该是时候下场了! 莫泽似乎被柳溪的眼神打到,几不可察的凝眉,语言苍白无力:“我同小艺之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溪心下冷哼,她都未开口说什么,他就忍不住主动辩解,如此不符合他身份的作为,怕不是心虚了? 这样的想法一旦根深蒂固,柳溪便觉得自己同莫泽已然走到了尽头,顷刻,她便觉得一颗心,被狠狠摔在了地上,七零八落,如何都不能拼凑成完整的一块。 “这话,你好好问问自己再说吧!” 柳溪竭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稳住心神同莫泽说了最后一句话,而后便疾步离开了卧室。 这次,莫泽并未再次伸手拦她,而她也走的甚是洒脱! 楼下,柳溪很不巧的遇到了两个她不想见的人。 一个是莫翎。 一个是李妈。 当初是李妈亲手送走的她,她也曾信誓旦旦的同李妈说过,她不可能再回来同木靖艺争夺什么。 只是,这打脸的时刻来得太快。 不过,柳溪也只是自己太过心虚了,李妈除了冷冷的瞧了她两眼,并未开口说什么。 但,也就是这两眼,柳溪却觉得有如芒刺在背,心神不宁了许久! 相较于李妈而言,柳溪觉着更加难以面对的则是莫翎。 在木靖艺来莫氏大宅的那一天,柳溪就觉着,莫翎和木靖无论在性格还是在相貌上,都有着几分相像。 只是,那时她并未多想,只是单纯的觉着木靖艺同自己有几分相似,难免跟莫翎也会有几分相像。 但,直至那天,她从木靖艺那里亲口得知了那些骇人的听闻,她心下的怀疑越发浓郁,浓郁到她竟开始慢慢相信了。 昨日她去找木靖艺,期中也是为证实此事! “溪溪,你跟父亲吵架了吗?”莫翎眨巴着大大的眼睛,仰着小脸,一脸委屈。 在莫翎面前,柳溪终是做不得在莫泽面前的那副样子,她半蹲着身子,将莫翎抱进怀里,柔声道:“没有,莫翎放心,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家里,溪溪要离开一段时间,溪溪也会想莫翎的。” “溪溪是不要父亲和莫翎了吗?”莫翎凭着自己的理解,觉得柳溪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登时,眼眶一阵朦胧。 “小傻瓜,溪溪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溪溪的妈妈回来了,我要去陪陪她!” 柳溪知道,莫翎已经是基本什么事情都懂的年纪,所以她不能说的太过直白,怕伤害了他。 “那溪溪要早点回来哦……!” 柳溪离开许久后,耳畔还是莫翎清脆的童音。 只是……她又同莫翎说谎,“对不起,莫翎,溪溪已经回不去了!” …… 柳溪回家时,已是深夜,无法想象,她竟是一个人失魂落魄走回来的。 此时木澜西还在客厅内等待着,傅冉倒是早早的就已经睡下了。 木澜西见着柳溪回来,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下,但是在触摸到柳溪冰冷的肌肤,以及不整的衣衫后,登时表情变得很难看。 “溪溪,你怎么了?” 柳溪的失魂落魄,木澜西通通看在眼里,不过她的话,柳溪好似完全没有听进耳内,半响都未能有反应。 木澜西见她这副模样,也不逼她,带着她进了自己房间,母女俩时隔许久的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溪溪,听妈一句话,莫泽这人,不是你的良人,你不要再执着于他了!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机会,妈相信你会遇到一个真心实意待你的!” 这是木澜西回来后,第一次同柳溪谈起莫泽,却偏生是在这种时刻。 木澜西这话,也成功了引起了柳溪的注意,只是此刻她的心境已全然不同。 她不会在天真的反驳母亲,让她先好好了解莫泽的为人再下定义,现在的她,已经对莫泽已经没有强大的信心了。 “妈,我……我是不是错了!”在目前面前,柳溪终究还是个孩子,母亲温暖的怀抱,永远是她避风的港湾。 在目前的面前,她不用刻意的伪装,可以坦率的做着自己,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甚至还能让母亲帮自己分担部分的忧虑。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为爱私奔 “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遇到你爸的么?” 柳溪恍然抬头,似是没想到母亲话锋一转,会突然说起同父亲的过往。 在柳溪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基本未曾提及过两人相识相爱的过程,偶尔被她问及,都是含糊带过。 今日难得母亲亲口提及,柳溪当下也收拾好心情,悉心等待,侧耳倾听。 “我是在一场结婚典礼上认识的你爸爸!” 随着记忆的开启,木澜西似乎回到了往昔时光里,保养得当的面庞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那场结婚典礼是我恋人和我闺蜜的,当时我是去砸场子的!” 木澜西说着,刻意看了看柳溪,果然,她看到了柳溪满脸的惊愕,复而继续笑笑道:“这情景,是不是像足了现在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 柳溪听闻,果断的点了点,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当年竟还有过这样一段青春经历。 “只是,现实比电视剧里演绎的要心酸残忍的许多,我本来是抱着报复的心理,去搅乱他们的婚礼,不过……到了最后,我平静的参加完了整场婚礼!虽然无法送上祝福,但是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木澜西说着,眼底闪过一丝苦涩,而后涌起甜蜜幸福的笑意,眸眼温情的看向柳溪。 刹那,柳溪几乎可以断定一件事:“你跟爸是不是在那里相识的?” 木澜西没想到柳溪会变得如此敏锐,诧异片刻,恍然笑出来声,顷刻,柳溪觉得母亲宛若回到了少女时期,面上的娇羞之色尽显,而后轻轻颔首。 “如果当时不是你爸阻扰了我,或许那场婚礼,就毁在了我手里!” 木澜西顾盼生姿,思及柳父,心中奔涌的幸福甜蜜携着一丝半缕的酸涩,复杂不已:“我冲进教堂的时候,神父正庄严的宣读着誓词,我犹记得当时台上两人惊恐的眼神。” “我的一步步重重的,如同踩在他们的心上一般,我越靠近,他们表情越发慌乱。” 木澜西脸上闪过狡黠,调皮得如同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童:“我就是故意这样的,只是,我没想到,半路会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柳溪几乎不用想也明白,这个程咬金说的是谁,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母女俩视线交汇,相视,继而又笑开了。 “这个程咬金啊,当时也不知是存的什么心,竟然在我渐渐靠近的时候,偷偷伸出一只脚,那时,我眼里哪里还有其他,于是,就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及其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柳溪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老实憨厚的父亲,竟然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惊诧覆满眼! “他啊,在绊倒我后,又立马装着好人,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当时我心里哪还想什么闹婚礼,满心满眼只想将这个十恶不赦的男人,给手刃了!” “但是,在扶我起来的时候,他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也就是这句话,让我当场放弃了报复的念头!” 木澜西双眸幽深,惘然若失的模样,令柳溪心里登时有些不是滋味,她好像已经忽略了很久,母亲的感受。 “爸当时说了什么?”柳溪心里好奇,见着母亲渐渐陷入沉思,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 “他说,毁了婚礼,你同样得不到幸福!”木澜西恍然间似乎听着耳边再次回荡着低语,也就是那一刻,她被愤怒侵占的大脑,才瞬间恢复了清明。 母亲口中父亲的样子,似乎跟柳溪记忆中父亲的样子,大相径庭。 从她记事以来,家里大小事,都是由着母亲操持着的。父亲总是默默无闻的存在,也只有在维护她的时刻,会变得强势一些。 “后来呢?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后来啊,我就让他负责,他坏了我的事,必须给我交代!渐渐的,我们就互相喜欢上,在一起了!”两人在一起的过程,木澜西说的轻巧,几乎是一笔带过。 柳溪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而后笑着开口:“是你主动追的爸?” 被柳溪一语道破,木澜西面上有些挂不住,两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红晕,但笑不语! 而后,柳溪突然眉头一皱,话锋突转:“我从未见过母亲的家人,也从未听你们提及过,是因为……” “我们是私奔的!”木澜西直接打断了柳溪的话,惹的柳溪半天都未能反应过来。 “私奔?”那样的年代,一男一女私奔,要鼓起多大的勇气。 “家人不同意?”柳溪想当然的可以猜到,肯定是她从未见过面的外公外婆家不同意。 “你爸那时候就是个穷小子,又无一技之长,你外公外婆无论如何都不同意我们俩在一起,但是我又怀孕了,本以为用这个可以威胁他们答应,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逼着我将当时的那个孩子打掉了!” 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由木澜西现在说出口,心底的悲伤已经没有当时那样浓重了。 只是柳溪而今听来,心里着实不好受,如若不是当年逼迫,她现在应当还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的陪伴。 “也因为失去了第一个孩子,我对家里人完全失望了,所以才会下定决心同你父亲私奔!” “怕被人找到,我跟你父亲辗转到了很多地方,偏远小镇,农村,几经周折,最后才在这里定了下来!” “在出云镇生活的第一年,我有了第二个孩子,但,因为之前流过一次产,身体受损,第二个孩子也没能保住。后来,我好好调养了一年身子,在第三年,才平安的生下了你!” 木澜西看着柳溪,靠近,摸摸了她的头,岁月荏苒,眨眼,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明明生下柳溪的那刻,还恍然停留在眼前。 “妈,对不起!”柳溪喉头哽咽,泪眼婆娑,这些,母亲从未讲过,她也从未得知,在那些没有她的时光里,父亲和母亲竟是经历了这么多。 小时候,她羡慕着别人家都有几个小孩,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陪伴,好不快乐。 幼年的她还曾稚气的说过,让母亲给她生个哥哥姐姐的笑话。 当时母亲是什么表情,而今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是,现在想来,当初的母亲,心里肯定是难受的,不懂事的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多次刺伤过母亲的心。 霎时,泪如雨下。 柳溪环绕着母亲的脖颈,将脸埋在母亲的肩膀,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哭泣着,好似回到了幼年时期的模样。 木澜西心里一软,登时被柳溪如此一闹,也难受至极! 本来过去的那些,她已然释怀,她也不想瞒着柳溪许多,她是自己的女儿,她有权利知道这些! 第一百七十七章 突然的访客 “溪溪,妈说这样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对爸妈来说是多么珍贵,多么重要,同时,妈也想告诉你,你以为那个对的人,并一定就是命定的良人,没准,在你放手的那一刻,你就能遇到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人!” 木澜西轻拍着柳溪的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此刻,她的一字一句,她相信,柳溪都是能听得进去的。 是夜,母女的谈心以略带悲伤的复杂情绪,落下了帷幕。 这晚,柳溪辗转反侧,一旁的傅冉早已熟睡。 柳溪端详着她,僵直的身体,防备的神情,就算在睡梦中,这人依旧满满的警备,这是多么的缺乏安全感? 此刻,柳溪的情绪复杂,今日同莫泽,同母亲的种种,她已经有些消化不良,但是,她又不得不想到白日里,傅冉同她说的话。 那一刻,她竟觉得莫泽的话似乎是正确的,傅冉,丝毫不像精神有问题。 她说:“柳溪,你母亲和你朋友联手骗了你!” 刹那,柳溪好似在她脸上看到了嘲讽的笑意,但是转眼,她又恢复如常,面目表情的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柳溪甚至会觉得,刚才傅冉的一句话,是不是她的幻觉。 不过,思考片刻,她还是将电话打给了甜甜。 顷刻,她便知,傅冉说的并没有错。 甜甜和母亲联手骗了她,木靖艺跟木氏本就是一脉。 来不及追究更多,柳溪当下只想找到木靖艺问明所有的一切。 只是,结局却是她如何都未曾想到了,如此一遭,竟是让她同莫泽的感情近乎走到了尽头。 …… 接下来一周,柳溪表现的无比积极主动,在家收拾打理,每天陪着母亲去父亲坟前拜祭,至于甜品店那边,她早已无心过问,毕竟是在莫泽的地盘上,她暂时还不愿踏进任何有可能碰到他的地方。 想来,柳溪也是多想了,这一周内,莫泽一通电话都未同她打过。 令柳溪颇觉幸福的是,这整整一周,母亲都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虽然,她知道母亲是担心她还未想开,但是,有人陪着,担心着,终是好的。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得也还算不错,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天她会在自己家里再次见到,曾让她深度痛恶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我家?”见着施景的第一面,柳溪毫不掩饰着眼底的嫌恶。 只是一段时间不见施景,他似乎同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里作祟,柳溪对施景除了防备还是防备。 “柳溪?好久不见!”施景淡然的同柳溪打着招呼,虽然她毫不遮掩的表情,已然落入他的眼内,但是,他却未表现出丝毫的介意。 “出去!”柳溪懒得正眼看他,直接下达驱逐令。 面对柳溪的强势和决然,施景面上闪过一丝欣赏,好似,柳溪越发如此对他,他越是对她青眼有加。 而这也是,柳溪觉着他变化的地方,如若是以往,他断然不是此番态度。 就在两人对峙着,互不妥协的时刻,木澜西从屋里走了出来,见着两人此番状态,眼神流转,目光深沉,转而一脸平静拉过施景向柳溪介绍。 “溪溪,这位是施景,他可是妈的恩人,当初如果不是多亏了他,妈大概也见不到你了!” 柳溪此刻已经被眼前的状况弄懵了,怎的,施景会摇身一变成了母亲的恩人,而且还堂而皇之出现在自己家。 “你好,我是施景!”此时,施景竟是装作同柳溪不认识的模样,绅士的再次自我介绍。 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的柳溪,呆怔的盯着两人看了半响,一语不发,沉默以对! “溪溪,发什么呆!”木澜西猛然出声点醒了柳溪。 “你……” “阿姨,将您送回家我也就放心了,如若没事,我就先告辞了!” 就在柳溪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施景突然出声告辞,打断了柳溪的话。 木澜西此刻眼底哪里还有柳溪,满心满眼的盯着施景,开口留他吃饭,但却被施景礼貌拒绝了,于是,她也不强人所难,同柳溪下命令,让她将施景送出门。 不过三两步的距离,柳溪想不出有什么好送的,但是她又不能明面上反抗母亲,语气略差的对着施景开口:“走吧!” 施景也不恼,嘴角不经意上扬,再次礼貌的同木澜西告辞,这才转身离开。 “我不管你对我妈有多大的恩惠,至此就断了吧,我们家不想同你有任何的往来!”柳溪将大门稍稍掩上,瞬间变脸,半分不客气。 “柳溪,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当初……我也是有苦衷的!”施景神色晦暗,目光闪烁,定神间,盯着柳溪的脸,满眼的歉意。 对于施景这人,柳溪实在有些捉摸不透,每次见他,他有着不同的面孔,她都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但,无论哪个是真实的他,对她而言,并没有半点兴趣,这种人,她觉着还是避而远之的好。 “你有苦衷是你的事,反正,我不想同你再有任何的交集!” 柳溪的话刚出口,施景的神色便黯淡了许多,忧伤满面,好似被柳溪这一句话给狠狠伤到了一般。 眉头紧蹙,柳溪抿唇不再言语,心软就曾是她致命的缺点,就因着施景这一表情,她差点就不忍了。 “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施景深深了看了柳溪一眼,冷静的丢了一句话,而就在这一刻,柳溪在施景身上看到了一层孤独的光芒! 但,柳溪已经打从心底对施景有了意见,所以,饶是如此,她也不会有半分怜悯。 见到施景上车后,柳溪并未多做停留,转身推门回了家。 然而施景上车后,却并没有及时发动车子,而是盯着柳溪离去的背影许久,恍然间出了神。 良久,他才回过神,收回视线,发动引擎。 …… “妈,你跟他怎么会认识?”进屋后,柳溪便迫不及待的向母亲发问。 “就是我回H市的那天,被一辆车给撞了,车主人肇事逃逸,刚好是施景救了我,带我去的医院!”一场车祸,木澜西也是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柳溪却是顷刻变了脸,母亲出过车祸,她竟然毫不知情。 “不过是轻微的擦伤,并无大碍,只是当时自己身体也有些不舒服,所以才会当场晕过去。” 木澜西一眼便看出柳溪心底的担心:“好在,施景没有当我是碰瓷的,带我去了医院,现在一丁点儿事都没有!” 木澜西还半带着开玩笑的,想让柳溪放轻松。 “以后这样的事,可不能瞒我!”柳溪嗔怪,转念又想到了什么,马上反驳着自己:“呸呸呸,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溪溪,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这些事都是无关紧要的,过去了就过去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傅冉不见了 几不可闻的叹息,木澜西不想让柳溪将神经崩的如此紧。 但,柳溪如何能不担心,母亲现在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如若她有一丝半毫的闪失,她要如何是好。 眼下,她却是乖巧的点头。 时间又过去几天,木澜西给柳溪带来了好消息。 “我帮苏冉找了个精神科的权威大夫,我们今天带她去看看吧!”柳溪没想到母亲竟是一直将此事放在心里的,没来由的一阵感动。 “谢谢你,妈!” 当天柳溪就给傅冉收拾了一下,带她出门,原本柳溪想提前告知傅冉,但是,木澜西却同她说,还是先不要告诉她的好。 没准,傅冉会排斥! 如若傅冉似平日痴傻的状态,定然不会有反应,只是,她亦不确定傅冉究竟何时是清明何时是痴傻的。 临近医院,柳溪隐隐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安。 转头,傅冉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这样的眼神令柳溪避无可避。 霎时,傅冉神色突变,发了疯似得捶打车窗玻璃,试图打开车门出去。 司机猛然急刹,傅冉和柳溪身子都失去了平衡,直直撞到了前方车椅后背弹了回来。 柳溪刚稳定身形,却见傅冉已经打开车门跑了出去,柳溪想要跟上去,却被司机抓住,要求赔偿。 一时间,柳溪深陷两难,她只得先行掏钱先行赔偿,只是,司机却是狮子大开口,出口就是一万。 “就是一块玻璃,一万?”柳溪知道自己这是碰到了讹诈,虽然明知道玻璃不值这些钱,但是,奈何柳溪心系傅冉,只得尽快解决。 “我现在身上也没带这么现金,我将我电话留给你,等我找到人后再给你成吗?”柳溪妥协的开口,哪知司机不依不饶的,定要她现在就取钱当场交给他。 柳溪顷刻气得脸都近乎变形,就在她焦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拿钱,滚!”施景掏出一张支票,丢在司机脸上,冷厉道。 柳溪没想到,会这么快再次见到这人,而且还是这样的时刻。 司机本还不满施景的态度,在见到支票上的数额后,登时乐开了花,二话不说便开车离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或是看在施景帮她解决了麻烦的面子上,柳溪对他的态度适时缓和了些。 “精神科的医生,是我帮阿姨找的!”施景不急不缓的开口。 “我不是说让你离我们家远点,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听到施景同母亲还有联系,柳溪顷刻便炸了。 “与其站在这里同我讨论这些,还不如找找你朋友!”面对柳溪的态度,施景似也是见怪不怪,一句话倒将柳溪封得死死的。 施景说的没错,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傅冉,H市这么大,如若她跑远了,找起来那就真的困难了。 柳溪不再同施景多说,在附近焦急的寻找起来,但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柳溪将附近的街道小巷找了个遍,却是没有见到傅冉的身影。 因着没有寻到傅冉的身影,柳溪已然是焦灼不已,但偏生,她身边还有个人阴魂不散的跟着。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不是说,离我远一点!”柳溪朝着紧跟在她身后的施景大吼。 未寻到人已让她心力交瘁,现在,她的脾气一点都算不上好。 “我想帮你!”施景沉默片刻后,吐出了四个字! 但是这四个字,仅仅引得柳溪嗤笑:“帮我?你会想帮我?施景,如若回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可能还会信,现在,你觉得我还会信你?” 柳溪一字一句的质问,狠狠砸进施景耳内,施景神色未变,双眼盯着柳溪,像是要以此探进她的心底。 “我会让你信我的,柳溪!”施景将柳溪的名字咬得重重,像是一击重锤狠狠的砸在柳溪的心上。 施景此番态度,令柳溪倍感无力,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瞬间软绵无力。 对施景的印象已然根深蒂固,怎可能轻易的说改变就改变,而且,此刻柳溪心里所思所想都是傅冉,哪里还分得出更多的心思去琢磨他的意图。 “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想跟你牵扯上半点关系,离我远一点!”柳溪板着脸,态度依旧坚决。 施景一声不吭,神色凝重,一眼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当天,柳溪苦苦寻了一天,仍旧没有寻到傅冉的影子,直到夜深露重,柳溪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家。 而在她的身后,仍旧跟着一个人. 只是此刻,身心疲惫的柳溪,压根不想去理,早在她对他千百般吼叫,他都无动于衷后,她就已放弃了。 “溪溪,找到人了么?”木澜西从屋里迎出来,见着柳溪的瞬间,她就明白了,人真的丢了! “都是我的错,我当时要好好抓着她,她就不会跑了!”柳溪沮丧的颓坐在门槛上,低着头,双手扎进发丝里,挣扎撕扯。 木澜西刚想上前,施景却是先了一步,握住了柳溪的手腕。 “你别这样,我会帮你将人找回来的!”施景缓缓出声。 果然,柳溪听到他的声音,马上甩开了他的手,一边怒骂,一边推搡着他。 “你给我滚出,你如果再出现在我家,我一定会对你不客气!” 这一刻,柳溪似乎将心中的愤怒,悉数发泄在了施景身上,施展着怪力,硬是将施景径直推出了家门。 “溪溪,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你怎么……” “妈,他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不要同他再有往来!” 木澜西还想帮施景说句好话,却不想被柳溪一句话直接堵住了。 柳溪话刚说完,就有些后悔了,她同母亲的态度,似乎太过些,“妈,我……对不起!” “没有,溪溪,在妈面前,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该怎样就怎样,妈只是希望你看人不要看表面,了解后,你才能真正了认识这个人!”木澜西轻轻拍了拍柳溪的脑袋,顺手将她的头发理好。 是夜,柳溪睁眼未眠,神情麻木得如同平日的傅冉,半张床铺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冰冷的气息里潜藏丝丝傅冉的味道! 在寻不到傅冉的第二天,柳溪报了警,将希望寄托给警察,总比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要来得强。 只是,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距离傅冉消失已经到了第五天,柳溪这边仍是一无所获,警察那边也是了无音讯。 正当柳溪打算着,要不要回出云镇看看的时候,她接到了施景的电话。 “我是施景,我知道她的下落了!” 柳溪的右手置于胸前,手指不自觉的握紧,眼前浮现着傅冉的模样。 “她现在在那里?”纵使知道了傅冉的消息,不知为何,柳溪还是无法彻底放下心。 “我知道的是她被莫泽带着了!”施景不带感情的一字一句,令柳溪双目怒瞪。 此刻柳溪的心情复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莫泽,竟然是莫泽,他为何始终不愿放过傅冉? 对莫泽连日的思念,瞬间被不安侵占,明明这个名字是自己这些日子无比怀念的存在,怎的,而今竟让她生出了恐惧! 挂断施景的电话,柳溪犹豫者拨出一个号码,在按下拨出键后,柳溪禁不住的自嘲,什么时候,竟是将他的号码都刻在脑海里了! 电话响了数下,但是没有人接,柳溪禁不住的想,莫泽会不会不愿接到自己的电话。 反复拨打数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柳溪只能再次求助甜甜,但是,除了从甜甜口中得知莫泽这几天都未曾来过公司外,并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就在柳溪收拾着准备亲自去一趟莫家大宅的时候,却接到了莫泽的回电。 “莫泽……”柳溪急急忙忙的叫了一声莫泽,但是,在听到对面人的声音后,柳溪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而后不可置信的呢喃:“木靖艺……” “柳溪,好久不见!”木靖艺的声音依旧轻快灵动,只是,她对她的称呼,已经从溪溪变成了柳溪。 “莫泽在你那里?”多么愚蠢的话啊,她拿着的手机,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你找泽哥哥吗?他现在可能有点忙,不方便接你的电话!”木靖艺笑着回答,天真的语气,却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柳溪脸上。 “傅冉是不是在你们那里?”这一刻,柳溪已然将莫泽和木靖艺看做是一伙的。 “傅冉?”木靖艺对着柳溪口中的名字疑惑半响,而后恍然大悟般的道:“你是说那个坏女人吗?她被泽哥哥抓起来了,她让小艺变成现在这样,她也要得到惩罚才是!” 木靖艺说话的语气,天真的如同孩童,但是说的话却是如同恶魔一般,令柳溪顿时失了冷静。 “你们想做什么?”柳溪的声音猛然提高,却是引得电话那头一阵娇笑。 “她让我变成什么样,我就让她变成什么样,或许,会更惨!”木靖艺此时已经完全蜕变成恶魔的样子,狠毒的说着令柳溪恐慌不已的话,善良纯真的伪装,已经彻底抛弃。 “你究竟想怎样?”柳溪用指甲狠狠的掐着手掌上的嫩肉,强迫着自己恢复冷静。 “嗯,晚上我们见一面吧,柳溪!”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讨要傅冉 柳溪没想过木靖艺会主动提出见面,柳溪已经无心思考这是不是一场鸿门宴,此刻,她也需要着这样的一次见面,也只有这样,她才有一丝半点的希望,将傅冉从他们的手中解救出来。 当晚,柳溪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她同木靖艺约定的地点,又是一家格调高雅的西餐厅。 柳溪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对此嗤之以鼻,她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怎会如此倾慕这些虚有其表的餐厅。 不过,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优势,他们掌握着主导权。 柳溪这身朴素的着装,实在与这高档的餐厅风格不合,她尽力的无视着强烈的违和,但是,服务员落在她身上打量的眼光,却是令她无所适从,甚至有些恼怒。 “女士,不好意思,进入本餐厅都需要着正装,您看……”柳溪本还想硬着头皮走进去,但是服务员半道的拦截,着实令她难堪得很。 即刻,柳溪稍稍转动头脑,便想到,这大概就是木靖艺给自己的下马威。 难不成,她叫她出来,只是想诚心羞辱她不成,这样的小伎俩,未免也太幼稚了点。 柳溪的眼神不禁暗了暗,面色冷然,正当她思考着应急之策时,耳畔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溪溪,你怎么在这里?”这声音,这人,明明就是前不久才通过电话的木靖艺,只是,她现在又是何意思? 正在柳溪疑惑之际,她的余光瞟到了另外一抹声影,顷刻,她在木靖艺的脸上看到了得意的神色,以及不容忽视的势在必得! “溪溪?你怎么会在这里?”莫泽棱角分明的脸上闲过诧异。 莫泽这话听在柳溪耳内,异常的刺耳,好似自己的出现打扰了两人的好事一般。 不过转念,柳溪便自嘲,她好像当真是坏了两人的好事。 木靖艺平日素净的小脸上略施粉黛,顷刻光彩明艳了不少,莫泽本就俊美帅气,而今一身正装立于木靖艺身旁,郎才女貌,相得益彰。 两人一袭白裙,一身黑西装,煞是惹眼! 转瞬,柳溪便知,木靖艺今日约她意欲何为了。 “抱歉,我好像来错地方了!”柳溪藏着紧攥的拳头,僵硬着脸,尽量不让自己流泻出丝毫不该流泻的情感。 “溪溪,我跟泽哥哥只是单纯的吃饭而已,你别多想,既然你也来了我们就一起吃吧!”木靖艺再一次抢先开了口,娇俏的仰着头盯着莫泽,如同撒娇般。 如若是平日,柳溪断然不会答应,她几乎可以想象之后一顿饭会是如何的氛围,但是,她有得选择吗? 毕竟,傅冉还在他们手里! “好啊,只是我这样子似乎进不去!”柳溪悄悄的松了松紧攥手指,擦了擦湿透的手心,脸上却是没有显露丝毫的波澜。 木靖艺楞了一下,似是没想到柳溪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低垂着眉眼,好似又在盘算着什么。 抬头间,她又恢复了单纯天真的模样,对着柳溪轻快的开口道:“没事,这里泽哥哥很熟,他跟经理说下就没问题了!” 语毕,木靖艺将视线再度转向莫泽,只是,在发觉莫泽从始至终目光都紧紧追随着柳溪后,她的眼神猛的冷了冷。 而柳溪恰巧与她相反,从最开始诧异的盯着莫泽看了一眼后,她就强制的转移目光,空洞游弋,不论怎样,都不将目光放一丝半点在他身上。 “进去吧!”莫泽嘴角玩出一抹邪性的笑意。 这笑十分古怪,饶是盯着他的木靖艺都被这笑弄得有些莫名,只是,她很明确,这笑,跟自己似乎并没有多少关系。 柳溪跟在两人身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目之所及,全是正装打扮的男男女女,一时间,柳溪饱受众人的目光,像是一个异类般被人上下打量,且嫌弃着。 瞬息,柳溪觉得心中酸楚一片,如若是以往,只要有莫泽在身边,她万不可能遭受这样的待遇。 只是,现在他虽是近在咫尺,但对柳溪来说,已是远在天边。 当这两人的面,柳溪独自陷入了沉思,待再次醒悟过来,她几乎想要狠狠扇自己两耳光,现在这样的时刻,她竟还想着同莫泽之间…… 她这样将傅冉又置于何地,霎时,柳溪羞愧不已,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 “能不能将傅冉还给我!” 餐厅的温度较高,莫泽正脱着西装外套,突然听到柳溪神情冷漠的开了口,霎时,他的动作僵硬了一下。 “溪溪,我们一起好好吃顿饭,暂且不要说其他事好吗?”木靖艺见着莫泽神色不对,赶紧开口打着圆场。 “我之所以跟你们吃这顿饭,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此刻,柳溪的目光不偏不倚,直直的落在莫泽脸上,两人视线碰撞交融,继而纠缠! 半响,莫泽森冷的吐出两个字:“没门!” 柳溪盯着莫泽双眼,似是喷出火一般,莫泽对她的冷漠绝情,现在她还是难以接受。 “你应该将人交给她了吧,所以,还与不还,应当是她说了算!”柳溪凭着自己的猜测,忍不住反唇相讥。 莫泽骤然的挑眉,似是对柳溪这番态度,也十分意外! 突然被点到的木靖艺,好似慌了手脚一般,惊恐的眼神在两人脸上游弋,好似两边都不愿得罪,良久,她才弱弱的说了一句:“我听泽哥哥的!” 这样的答复,柳溪早该想到的,她当时也只是头脑一热,想要激一激莫泽罢了。 “什么条件你提,只要我能办到的!”柳溪不愿再跟他们多费口舌,直接将一切搬到明面上。 只是,有着莫泽在场,木靖艺就算有什么要求,也不可能当面提。 一时间,倒是显得柳溪咄咄逼人了些。 “不吃饭就走吧!”三人沉默良久,莫泽兀自开了口。 柳溪的心,再次因着莫泽不带一丝情感的话,变得沉甸甸的。 闭着眼睛,柳溪深吸了两口气,近乎妥协哀求的对着莫泽开口:“看在曾经我们也在一起过,把傅冉还给我吧!” 莫泽听闻,竟是冷笑出了声:“你不是只把它当做一场游戏?” 莫泽这话着实噎的柳溪难受,那天,在莫家大宅,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如今莫泽拿出来打她脸,好像也无可厚非! 如此沉默的盯着莫泽看了半响,柳溪自知,今晚的一切,都是徒然,正当她满脸挫败的准备离开之时,她的右手被人攥住了,就在她试图挣扎时,她的左手突然也被人拉着住了。 柳溪灰败着脸,神色及其微妙,此刻,她着实不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场景。 “放开!”柳溪低声怒吼,但是左右分别钳制她的人,无一人放手。 “莫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施景紧攥着柳溪的左手的力道,猛然加重了几分。 “是你?”莫泽见着来人,攥着柳溪右手的力道却是松了几分。 “你什么时候跟他扯上关系了?”莫泽这话是对着柳溪开的口,突兀的一听,如同吃醋一般。 见着施景的这一刻,莫泽眸色沉了沉,他始料未及的是,柳溪居然会跟他又联系上了,明明当初…… “我跟他没有关系!”莫泽还未及深想,柳溪便凌厉的打断了他。 听闻柳溪一言,莫泽的面色缓和了许多,但是看向施景的眼光仍旧犀利。 虽然柳溪的这话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亲耳听闻又是另一番感受,登时,施景脸上闪过些许尴尬,似乎面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过,这次他却显得异常克制,并未有任何过激的言行举止。 三人胶着着,一时半刻,莫泽和施景两人都不愿意先放开手。 霎时,木靖艺倒是成了最尴尬的那位。 现在两个男人在她的面前,做出这番你争我夺的模样,木靖艺的面上一下子变挂不住了。 “泽哥哥……”只听得木靖艺可怜兮兮的喊了一声莫泽的名字,立即,柳溪便觉得自己右手上的力道完全撤离。 刹那的虚无感,差点令柳溪把持不住,想要回抓过去,但幸而她没有这么做。 如果她回抓住了莫泽,她一定会更加唾弃自己。 施景见着莫泽松了手,手上力度再次加大,柳溪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便偏倒在了他的怀里。 柳溪刚想从施景的怀中挣扎着起来,却听到施景在她耳边低声道:“莫泽,不是能给你幸福的男人!” 柳溪的动作因着施景的话一滞,怔楞了片刻,她无神的双眼在莫泽和木靖艺两人之间流窜,随即苦涩的扯了扯唇角。 大力睁开施景的怀抱,冷冷的盯着它开口道:“他不是,你更不会是!” 不再回头看一眼,柳溪大步走出了餐厅,坚挺的背,带着隐忍克制,更是坚定决绝。 无人的角落,柳溪环抱着自己,蹲坐着,失魂落魄的模样,如同街头乞儿。 施景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正发着呆,她本以为自己会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的难受着。 显然,她想多了,真正的难受,是身心麻木到哭都哭不出。 满腔的泪水,却无法尽情宣泄,柳溪感觉自己憋着几乎快要爆炸了。 “我还以为你会躲在哪里偷偷哭泣!”施景这话听起来,根本不像是宽慰。 第一百八十章 他们是兄弟 柳溪都不愿正眼瞧他,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静静地发着呆,无神的看着迷惘的远方。 “想知道当初为何我要接近你吗?”施景说着,不管不顾的在柳溪身边坐了下来,偏头看她,细碎的头发遮住了一只瞳孔,却有着一样的美好。 柳溪将他的话都听了进去,只是,她并不想给他任何的回应。 “因为啊,我想好好羞辱莫泽!”施景眸子弯成好看的形状,嘴角也禁不住向上勾起。 明明不是一句笑话,但是施景的表现,却是反常着的。 对于施景这话,柳溪并不意外,她并觉得,自己的魅力大到,能让人见了一面就惦记上自己。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施景之后的一句话。 施景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针对莫泽吗?因为啊……我一点都不想承认他是我的哥哥。” 柳溪这下当真是错愕了,抬头间,满眼的不可置信盯着施景,她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施景和莫泽…… 怎么可能是兄弟? “不相信?”施景转头,幽黑的眸子与她对了个正着,“其实我也不信!” 旋即,施景笑容放大,正当柳溪以为他是开玩游戏的时候,他表情转而变得无比认真。 “我怎么可能是莫泽的弟弟呢?明明我从小就在贫民窟里长大,我的母亲还是个人尽可夫的婊 子,我怎么可能跟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有血缘关系?这样的话说出来,我应该会被人当成疯子。”施景边说边笑,但是这样的笑,没来由的悲哀至极。 柳溪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施景这副模样着实令她措手不及。 突然,柳溪想到了母亲那晚同她说的话:“看人不要看表面,了解后,你才能真正认识这个人……” 或是对施景的第一印象太差,所以,柳溪从此便对他深恶痛绝。 但是,此刻的施景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柳溪忽然觉得,这可能才是真实的他。 在她的面前袒露着最真实的一面,无所顾忌的对她说着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我想让你信任我,同时,也想求得你的原谅,当初连累到了无辜的你!” 施景不闪不躲,真诚的目光迎着柳溪,好似彻底打开了心扉一般,等待着柳溪的接纳。 “纵然如此,我还是对你生不起任何好感!”柳溪徐徐吐露内心真实的想法,这一刻,她也不想对他有任何的欺骗。 说话间,虽然故意不正视施景,但柳溪的眼角余光始终在悄然留意他。 待她说完,他突然起身,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久久凝视,过了一会儿,施景笑出了声:“如果能如此轻易打动你,你也就不是柳溪了!” 语毕,施景笑得更加大声,笑得更加放肆,笑得柳溪一脸莫名。 良久,他才缓缓停歇,漆黑的眸子十分平静,说话的口吻亦是十分平静:“你会看到的,真实的我!” 眸光微闪一下,柳溪双唇开合数次,最后仍旧选择了紧闭,对于施景,她太捉摸不透了。 对于他的主动示好,柳溪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模样也未令施景恼怒。 “我觉得,与其在这里无济于事,我们还不如现在回去商量下对策,看怎么将人救出来!” 施景的这句话总算令柳溪有了正常的反应,她暗沉沉的盯着他看了几眼,这次,她没有再言辞激烈的拒绝,而是缓慢的点了点头。 虽然,对施景她还完全卸下心房,但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毕竟,现在的情况,她也别无他法! 只是,柳溪没想到,正在她同施景苦苦思考着如何救出傅冉的时候,木靖艺的电话打了过来。 再次的,木靖艺还是约她见一面。 不过这次,地点是由柳溪选的,毕竟吃一堑长一智,柳溪不愿再出现上次那样尴尬的局面。 两人见面的地点是及其普通的饮品店,看见木靖艺略带嫌弃的表情,柳溪心里竟暗暗有些得意,颇有些扳回一城的畅快 感。 坐定后,柳溪随意的点了两杯饮品,都未给木靖艺选择的机会。 木靖艺拿眼斜瞧她,开口便是讽刺:“你的报复心比我想象的重!” 柳溪既不反驳也不承认,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脸上,而后有些不耐:“我看我们还是谈正事吧,这次又叫我出来,所为何事?” 柳溪故意将又字咬得极重,算是暗讽了回去。 其实,木靖艺说的没有错,现在,柳溪似乎变得睚眦必报,而这她似乎也得感谢莫泽这些日子的调教,是他把她宠坏了。 木靖艺眉头极轻的皱了下,转口道:“离开H市,离开泽哥的视线范围,我就将那个疯女人还给你!” 柳溪满脸的不解和讶异:“你觉得我对你威胁很大?” 但是,木靖艺却是从中看出了潜藏的嘲弄。 木靖艺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冷着一张脸,恍然,柳溪觉得这幅模样似乎才是她的真面目。 平日里,她的伪装着实太成功,太完美了。 “没错,你是有几分威胁!”木靖艺毫不掩饰的开口,这般坦率,倒是令柳溪有些意外,但,木靖艺眼神凌厉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毕竟,我离开泽哥后,你是在他身边待得最久的女人。” 柳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她的言外之意,柳溪又如何听不出,她是觉得她柳溪,只不过是她木靖艺的替代品吧! 柳溪目光清凛,旋即笑开:“让我离开莫泽,就这么点筹码真的够?” 紧抿唇,柳溪眼底一片寒光,双拳紧握! 但,木靖艺冷然的神情却是瞬间松懈,脸上的嘲讽的笑意,不容忽视。 “柳溪啊柳溪,你还真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你是个痴情人,看来,是我看走眼了!”木靖艺笑得不顾形象,看在柳溪眼里,甚至有些狰狞。 “不过是痴心错付,非我良人,无需多求!”柳溪淡然自若,平静的说着,淡定到好似两人的谈论的同她并无半点关联。 “没错!泽哥永远不可能是你的良人。”木靖艺扬唇,勾起一抹迷人的笑,似是柳溪的如此识时务,令她心情愉悦了不少。 只是,她这样的好心情,并未能持续多久。 “但是,你能出多高的价码呢?”柳溪拿起面前的饮料,轻轻啜了一口,难以言喻的口感,果然,她的口味也被宠坏了。 放下手中廉价的饮料,柳溪抬眸挑眉瞥了木靖艺一眼,像是两人正式谈判刚开始一般。 “什么?”木靖艺似乎被她急转而上的态度,弄得有些懵了,一时间,没弄懂她所表达的意思。 柳溪脸上谙出衅色,继续:“让我离开莫泽,除了傅冉,你还准备了其他什么价码?” 木靖艺脑袋飞快的转动,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钱! 此刻柳溪在木靖艺眼里,已然是个贪婪的女人,她觉着只要自己给够了钱,柳溪肯定会高高兴兴的离开。 柳溪挺直腰板,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上椅背,稍别开脸,思忖片刻,赶在了木靖艺前面开口:“如果说要给钱这些,就显得太俗气了。” 一句话,木靖艺被噎的死死的,一瞬间,她竟是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柳溪轻笑了一声,继续道:“如果单纯是要钱,我觉得,莫泽肯定比你要有钱的多,跟着他似乎会更好!” 木靖艺默了默,脸色沉了沉,她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她好像被柳溪耍的团团转,但她还是开了口:“那你想要什么?” 柳溪脑袋里轻轻闪过一道灵光,而后压低声音缓缓道:“我要……你们永远得不到幸福!” 这一刻,木靖艺已然可以确定,她被柳溪彻底耍了! 柳溪眸光微暗,沉默数秒,笑意有些寡淡:“想必你应该没有什么话跟我说了吧,那我就先走了,记得把单买了!” 柳溪的语气慵懒闲散,同坐在原地气急败坏的木靖艺相比,她俨然就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柳溪!”木靖艺双手紧攥,长长的的指甲狠狠的陷进掌心,她却好似失去了知觉般,没有一点感觉。 柳溪的脚步顿了顿,并未即刻转头,犹豫了片刻,她才缓缓转过身,挑眉,面上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这幅表情,从两人坐下后,就未曾从柳溪面上退却,只是现在愈发浓郁了。 木靖艺叫住了柳溪,但是两人相视良久,却是无言,她红唇微张,面容扭曲,嘴唇蠕动数次,最终,还是柳溪不耐的先行转身离开! 但是,柳溪如果知道,她出去会遇到另外一个人,她宁愿在饮品店同木靖艺多“寒暄”一番。 同木靖艺一番无果的对峙,柳溪也有些心力交瘁,每次强撑出强硬的态度之后,身体强烈的虚脱感,都会令她无所适从,就如同现在,在这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阵阵晕眩,令她猝不及防。 “溪溪,你怎么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柳溪有种焕然如梦的错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 第一百八十一章 第二个孩子 心下一凉,柳溪抬头间,见着来人的面容,湛黑的眸底即刻谙出一抹暗色,大力的推拒着来人。 “张生,放开我!” 只是,她的力气终究还是小了些,不论她如何挣扎抗拒,张生仍旧紧贴着她,未曾离开半分。 “溪溪,你脸色很难看,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许久不见张生,他已然憔悴沧桑了许多,以往意气风发的模样早已消失殆尽,如今颓废落魄的宛若街头的流浪汉。 他这幅模样落在柳溪眼底,全然成了罪有应得。 柳溪仍旧不放弃的挣扎,但是越挣扎,她却觉得越发的难受。 这样的感觉同以往的哪次都不同,豆大的汗珠转瞬布满额间,柳溪的脸和身上都已被汗水浸湿。 此时柳溪的挣扎已然减弱了许多,张生抱着她径直前往附近的医院。 待到医院的时候,柳溪已经苍白着脸,晕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眼,目之所及,全是一片白色,柳溪霎时便明了,这是又到了医院。 偏头,旁边坐着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胡子拉碴的脸上满是疲惫憔悴,柳溪眼中的不忍转瞬即逝,旋即,便恢复以往的寡淡疏离。 “溪溪,你醒了!”张生惊喜向前,双手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似是想要抓住柳溪的手,但是在触及的一刹那,又猛然收了回来。 这样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的模样,从来就不属于张生,柳溪见到他这样,想来,这段时间,他的经历不尽人意。 柳溪身体依旧发虚,动了动身子,酸软无力的感觉令她眉头紧蹙。 “溪溪,恭喜你!”张生突然扯出了一抹笑,同柳溪道了一声恭喜。 柳溪一脸莫名,靠坐于床头,脸色苍白,出声才发现自己连说话都气虚虚的:“什么意思?” 张生稍稍一滞,转瞬恢复如常,而后试探的开口:“你不知道……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顷刻,柳溪脸上挂满了不可置信。 为什么偏生在这个时候?柳溪敛瞳微颤,低垂着眸子,看着小腹处,明明那里平坦一片,为何…… “医生说,还不到一个月,正是危险的时期,一定要小心才是!”张生扫了眼她的肚子,面色沉静。 柳溪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只是,此刻柳溪已经无心去管张生平淡无奇的反应,她更在意的是,这孩子的存在,她该不该告知莫泽! 她几乎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她如果告诉莫泽她怀了两人的孩子,他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待在她的身边。 但是,她更加相信,木靖艺也会陪着莫泽,待在自己身边。 她怀孕了,但是木靖艺却因为她的原因,永远怀不了孕。 以柳溪对莫泽的了解,有着这样强烈的对比,他会越发的在乎木靖艺的感受。 而这,也最是她不能接受的结局。 “不告诉他吗?”张生静静的陪在一旁,适时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柳溪好似才发现他的存在,冷漠的瞧了张生两眼,却是避开了他的话题,反问道:“你不恨我?” 张生应当是恨她的,以她对张生的了解,自私自利,功利心强的他,混的如今家破人亡的地步,他此时对着她,应当是满腔的怒火。 他不应该像现在这般,满眼的关切,一脸的平静。 “我恨的从来不是你!”张生在床边屈身坐了下来,而就在他矮下身子的那一瞬间,柳溪竟在他头顶上,看到了丝丝白发。 霎时,柳溪竟是觉得他好似苍老了十岁。 “这段时间,你,怎么了?”柳溪不承认自己再次心软了,她认定自己只是因为一时好奇,只是想要知道张生这段时间的经历,然后好好的笑话他一番。 张生讶于柳溪的开口,漠然的笑了笑,而后摇了摇,轻轻说了句:“过去了,都过去了!” 不愿提及的经历,往往都是刻骨铭心的! 柳溪冷然的多看了他几眼,不再多问,这个男人同她,早已没有了任何关系。 如今两人还能坐下心平气和的说话,在柳溪看来,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不过,柳溪不得不承认,也幸得张生的出手帮助,不然,她肚子的孩子还不一定能安然无恙。 只是,对张生的这句谢谢,柳溪如同鱼刺卡在喉头,怎样都说不出口。 她终究还是无法完全释怀过往的种种。 “不叫他过来吗?”张生再次开口。 “不用!”前一刻,柳溪就已下定决心,这个孩子,她暂时还不愿让莫泽知道,在所有的人和事都未收拾好之前,她要一个人默默的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我怀孕的事,请你也不要同任何人提起。”明明应当是拜托的话,但是柳溪开口,却是生冷的命令。 张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未有辩驳未有反问,径直点了点头。 毕竟是曾经在一起八年,彼此的习惯,多多少少有一些已经印刻在了脑海里。 就如同现在,柳溪开口命令他时,睫毛禁不住的轻颤,嘴唇也不由自主的抖动,只需一眼,张生便看出了她的异样。 但是,有些话,并不适合他如今的身份来说,所以,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当天柳溪在张生的强制陪同下出了医院,而现在的张生确实同以前很不一样了。 在尺度上,他拿捏的很好。 他深知柳溪对他是何态度,在出了医院后,他便直接帮柳溪叫了一辆出租车,默默的看着柳溪离开。 如此情况看来,张生当真是释然了,反观柳溪却好似显得耿耿于怀。 张生的突然出现,柳溪权当是个插曲。 现在不仅还未安全救出傅冉,自己又怀有身孕,堆积在她心中的烦恼实在是太多了。 柳溪别无他法,只能向甜甜发声求救。 这天,甜甜应着柳溪的邀约来到了家中,柳溪专门挑了个柳母外出的时间,想单独同甜甜好好聊聊。 “甜甜,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柳溪郑重其事的开口。 甜甜被柳溪这架势弄得有点懵,她略带狐疑的坐了下来,准备好好倾听。 但是她屁股刚落在椅子上,却听到柳溪说到:“我怀孕了!” 柳溪的话犹如一阵天雷,将甜甜径直从凳子上炸了起来,她的表情看上去比当初柳溪知道的时候,显得惊慌不少。 “谁的?”甜甜这话虽然问的多余,却是潜着一丝半点的侥幸。 柳溪挑眉狠狠白了她一眼,转念便觉得甜甜可能被吓傻了,才会说出如此不经大脑的话。 “你跟莫泽……”此刻甜甜的脑子已经被搅成了一团稀泥,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甜甜的反应同柳溪想象全然不同,她本以甜甜能冷静的给她建议,但是,反观,她自己似乎才是冷静的那一个。 终于,甜甜将思路理清,才再次坐下来。 “你想留下它?”甜甜这话说得令柳溪有些微的恼怒。 柳溪眸光轻闪,蜷缩在膝盖上的手指,缓慢上移,而后置于平坦的小腹上。 只需一秒,甜甜就已然知道了答案。 “我从未想过不要它。”柳溪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抬头,满眼的坚定。 “你觉得,我应该告诉莫泽吗?”一时恍神,柳溪将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近些日子,柳溪和莫泽的关系似乎糟糕到了一定程度,这是甜甜仅知道的一点,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却从未听柳溪提及过。 眉心轻跳,甜甜面色凝重,柳溪的问题对她来说,亦是一个大难题。 从私心上来说,对于柳溪跟莫泽分手,她是乐见其成了,但是,眼前柳溪问出这样的话,她又有些拿不准。 斟酌片刻,甜甜像是下定决心,肃然道:“我觉得,等你跟莫泽两个和好后,再告诉他吧!” 听到甜甜的回答,柳溪莫名的沉默了数秒,随后叹息一声,方才缓缓开口:“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听到柳溪的回答,甜甜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可是,还未待她这口气完全松完,柳溪又补了一句:“毕竟是第二个孩子,应该没有那么重要吧!” 甜甜在椅子上,险些坐不稳的摔了下来,第二个孩子?哪里来的第二个? 忽的,莫翎那张小脸赫然闪现在脑海,甜甜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随即否定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 莫翎已经这么大,那时两人明明就不认识,怎么可能…… “莫翎是我生的!”柳溪苦涩的勾起唇角。 只听得“砰”的一声,甜甜当真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怎么可能,莫翎都那么大了!” 这天,柳溪本就想同甜甜将所有事情坦白,所以,当下她也丝毫不隐瞒的,将代孕的事情全盘托出。 最后,柳溪拜托甜甜一件事,她想知道她代孕背后的真相。 当年,是不是真如木靖艺所说,她只是一个母体,帮木靖艺和莫泽代孕了莫翎。 柳溪说完身形不稳,面色一阵发白,紧咬着下唇,额头上还冒着虚汗。 甜甜连忙搀住她,见她此番虚弱的模样,当即心疼的点头应下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灌酒 不过,柳溪这事着实是有些为难甜甜的。 自从上次木澜西提醒甜甜注意林柏后,甜甜果然发现了林柏的异常。 她时常发觉,林柏会用极其诡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像是警察审讯犯人那般的审视。 所以,这些时日,除了在公司必要的见面外,甜甜已经在下意识的避开林柏。 她不知道林柏有没有察觉到,但是现在这样关键的时期,她也是顾不得那么多。 现在柳溪又让她用林柏作为突破口,找寻当年的真相,霎时,甜甜的处境着实有些艰难。 但是,既然她已经应承下了,她也不会辜负柳溪的期待。 当晚,她便将林柏约出来。 这是这周两人的第一次约会,林柏理所当然的应了邀约。 甜甜将约会的地点定在了自己家里,今天的计划是想将林柏灌醉,逼他酒后吐真言,所以想来还是在家里比较方便。 但是,饭桌上林柏像是看穿了她的小伎俩,虽然对她递上的酒来者不拒,但是每一杯酒他都会拉上她一同喝下。 这样你来我往,酒过三巡,甜甜仅凭借着意志力坚持着,而林柏已然被她成功的灌倒在了沙发上。 甜甜轻轻拍了拍林柏的脸颊,沙发上的人动了动,而后便又一动不动。 醉酒后的林柏十分的安静,冷淡的模样与平日如出一辙。 如若不是因着满身的酒味,甜甜都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清醒着还是醉熏着。 “甜甜……”林柏伸手拦住了甜甜的纤腰,将蹲在一旁的甜甜直接带至狭窄的沙发上。 两人虽然身体交叠,但是依旧显得拥挤不堪,甜甜家的沙发很小,林柏一人躺在上面,双腿就已经无处安放,再加上一个甜甜,可想而知。 林柏紧紧抱着甜甜,在她耳边呢喃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又一声。 而此刻甜甜才能完全确定,林柏是真的醉了,清醒的时刻,他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神色。 “林柏!”甜甜试探的叫了一声。 林柏眯着眸子,轻笑一声,转瞬,目光无声的在空气中同甜甜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顷刻,甜甜好似着魔了一般,紧紧盯着林柏,这样的林柏是她从未见过的。 而就在甜甜愣神的片刻,林柏顷刻伸手,将甜甜往自己身上压,霎时,唇上便是一片柔软。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是林柏却十分的禁欲,就连私下两人最多也只是亲吻的地步,且还是浅尝辄止。 有着莫泽和柳溪这对作比较,甜甜曾还一度认为,林柏是不是生理不健全,不过她也只敢这样想想,这样的话如若说出口,她知道绝对没有好下场。 林柏平日里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两人在一起后,甜甜总是会想要看到他另一面。 但是,真正相处下来,甜甜才算看清现实,林柏哪里有另一面,不管哪一面,他都是如此! 这次的吻,甜甜本以为,也是同以往一样,浅尝辄止。只是,渐渐,她便发现了林柏的变化。 林柏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一双手也开始不老实的在甜甜身上肆意摸索,即刻,甜甜难得的红透了脸。 甜甜抓住林柏乱动的双手,顺势让两人紧贴的身体分开一些,但是林柏却是有些不耐了,技巧的翻身,下一秒,甜甜便被他压制在了身下。 几乎是跟从着本能,林柏开始撕扯着甜甜的衣物,事情发展的趋势似乎完全偏离了轨道。 当感觉到自己大半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后,甜甜猛然反应,狠狠的推了林柏一把。 林柏因着被酒精侵蚀了头脑,本就完全没有防备,被甜甜对此一推,竟然直接摔在了地上。 甜甜拢好衣物,慌乱的查看着林柏的情况,好在,并无大碍,只是胳膊有些磕破了。 “还给我想着酒后乱性,林柏你行啊!”甜甜佯装生气的骂了一句,而后却是不忍的将林柏扶回沙发,小心的帮着处理伤口。 林柏摔倒后,就彻底昏睡了过去,均匀的呼吸,间歇还打着 小呼噜。 甜甜又蹲在沙发旁,静静的盯着林柏的睡颜,不知不觉得伸出一根手指,细细描绘着他硬挺的五官。 “林柏……”甜甜小声的唤了一句,或是知道林柏听不到,她才敢大胆的敞开心扉。 面对林柏,甜甜自私的想着,只要有那么一刻,她对他是坦率的就好。 “林柏,对不起!” 说完这句,甜甜低垂着眼帘,而后在林柏的额间深深印下一个吻,随后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一路向下,直至触碰到柔软的双唇,她才猛然停住。 双唇紧紧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间隙,依着这样的姿势,甜甜蠕动的嘴唇,再次低咛了一句,而这一句却被他们紧贴的唇齿融化掉了,辨别不出一丝半点。 翌日,甜甜未能给柳溪满意的答复,但是,经过酒醉的一晚,林柏对她的态度却有了明显的变化。 曾被她认为禁欲系的林柏,而今却是动不动的就对甜甜动手动脚,而且尺度越发的大。 这天,甜甜终是忍不了,将林柏拉偏僻的角落,厉声道:“林柏,你最近是怎么了,吃错药了吗?这里是公司,你能不能注意点!” 林柏私下同她亲热腻歪也就算了,在公司里他竟也不顾形象的对她动手动脚,这当真是戳到了甜甜的底线。 从最开始,她就同林柏约法三章,在公司绝对不能让人看出来他们的关系,现在,想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甜甜的话,林柏压根不为所动,反而挑逗的睇了她一眼。 “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甜甜略微无力。 “你不喜欢我这样?”林柏凝视着甜甜,见她面色表情不似假装,而后一本正经反问。 甜甜怒的快要将手中的文件砸在他的脑门上:“喜欢?你觉得我会喜欢你这类似性 骚 扰的行为?” 甜甜对林柏这几日反常行为的定位,着实令他有些难看,性 骚 扰?这实在是林柏没有想到一个词。 “性 骚 扰?你觉得我像个变态?”林柏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一根手指怪异的指着自己。 甜甜几乎没有思考,直接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林柏脸色还来不及缓和便听到甜甜补到:“你比变态还变态!” 当下林柏的脸难看到不能再难看,双眼更似要喷出火了一般。甜甜见他这幅模样,登时知道他是真的介意,于是换忙转回话题:“你就说说你这几天为什么反常吧,不要扯其他的!” 林柏深深的凝眉毛,片刻,又反问一句:“你当真不记得了?” 这回轮到甜甜傻眼了,思忖片刻,她实在想不到她有说过什么话,令他有如此深刻的误解。 “我对你说了什么?”甜甜再次将问题抛了回去。 “你灌我酒的那晚,好好想想!”林柏只给了一个提示,话还是没有说透。 只是,他一说到那天晚上,甜甜登时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她狐疑的瞟了一眼林柏,而后道:“你不是喝醉了?” 林柏盯着她看了几秒,须臾,吐出两个字:“你猜!” 甜甜面上一僵,忘却了所有反应,要是放在平时,林柏这样说,肯定会惹她一阵火大。 “那晚,我确实是醉了!”林柏声音忽而压低了几分,贴在甜甜的耳边。 甜甜微微一怔,还来及回神,听到林柏继续说道:“但是,后来我醒了!” 林柏说完,退后几步,继而站定。 甜甜盯着眼前这张轮廓分明的脸,忽的生出几分陌生。 她努力的思索着那晚之后的事情,在亲吻林柏后,她如何了? 是的,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我醉了?”甜甜深深的注视着林柏,语调疑惑。 一霎,林柏兀自笑开。 林柏鲜少笑,或是在莫泽身边久待的缘故,不知不觉,他也染上了一些莫泽身上的毛病。 甜甜被这明晃晃的笑容迷惑得失神,少间,她才恍然回过神。 “我是真的醉了?我说了什么?”再度升起的紧张,甜甜的手心已经沁出了黏腻的汗水。 “你说……”林柏故意将卖着关子,将尾音拖长,在甜甜渐生怒意的双目注视下,才完整道出:“你说,我生理残缺,怀疑我不行。” 甜甜愣了一愣,旋即表情古怪异常,眼神如同瞧着一个神经病。 林柏大步向前,将两人的距离骤然缩小,几近面贴面,灼热的呼吸交汇相融,林柏目光火热,灼灼逼人:“我想,以前我很可能想错了!你,其实很希望我对你做些什么!” 这下,甜甜总算是弄清楚这几日他的异常,同时也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只见甜甜用手上的文件,狠狠的拍了下林柏的大脑,而后笑骂着威胁:“在公司你给我收敛点,不然我可以保证你一定会有生理缺陷!” 言毕,甜甜将林柏丢在原地,自己先行回到了公司。 林柏或是被甜甜拍的还没晃过神,直到甜甜消失后,他的眼神才恢复清明,面上恢复冷漠。 随后,他偏头,盯着甜甜离去的方向,神情复杂,森冷的低语了一句:“甜甜,回头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错过坦白的机会 甜甜再次见到柳溪,是在一个星期后。 两人见面的地点,仍旧是柳溪家中,只是这天,木澜西也同在。 见着木澜西,甜甜眼神下意识的闪躲。 直至现在,她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向柳溪坦白一切。 她很害怕,木澜西再次催促她。 上次坦白的机会错过后,她就再难鼓起勇气说出口第二次。 “溪溪,今天叫我来有事么?”甜甜悄悄的凑在柳溪耳边问,有木澜西在,她不认为柳溪会同她商讨之前的问题。 “今天的电话是我妈让我打的,单纯吃个饭,别多想!”柳溪视线随意的在她脸上扫过,而后将注意力又放回了电视上。 柳溪的状态似乎不同以往那般紧张,好似轻松了不少,不知是不是木澜西也在场的缘故。 甜甜想问,但是,这个场合明显不太适合。 此时,木澜西已经切好了一盘水果,端到了两人面前,并顺势坐了下来,貌似随意的多瞧了甜甜几眼。 登时,甜甜心脏狂跳,有种要从喉头跳出来的错觉。 “甜甜啊,你没事就多来陪陪柳溪,两姐妹聊聊天!”木澜西递了一块水果给甜甜,随口说了一句。 但是这样稀疏平常的话,却生生让甜甜听出了别样的意思。 她觉着,这是木澜西逼着她尽快坦白的婉转之言。 “妈,你就别操心啦,甜甜现在身为副总,本来休息的时候就不够,你还让她折腾。”柳溪本是维护甜甜的一句话,但是,从她口中说出,甜甜脸色却是白了白。 “有些只有你们姐妹之间能说的话,肯定还是要抽出点时间来说的,这样才能维持感情不是!”木澜西不顾甜甜的脸色,继续刺激道。 柳溪本觉得这话听得怪怪的,但是细细品来,也不禁点点头,她之所以同甜甜关系如此好,也是因为两人无话不谈无话不说,互相毫无保留。 随后,木澜西便以做饭为由,为两人腾出空间。 “今天你好像有点怪怪的。”柳溪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甜甜尴尬的笑了笑,偏头看了一眼木澜西离开的方向,转头,脸色才稍显正常。 “好久没见阿姨,阿姨变了好多,一下子震惊了!”甜甜随口绉了个借口,尽力表现的真真的。 柳溪见她此番,也未多想,只当她是真是如此。 吃饭前,甜甜跟柳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柳溪能明显的察觉到,甜甜的心不在焉。 但是只要她一开口询问,她铁定矢口否认。 两人这番你来我往,不过多时,便到了吃饭的时间。饭前单独相处的机会,甜甜再次白白浪费。 饭后,木澜西殷勤的留甜甜住在家里,以往都不用她们开口,甜甜都会主动要求留下。 可今天,她却是婉拒了! 临走前,她悄悄的凑在木澜西耳边,低声说道:“阿姨,对不起,我还没准备好!” 木澜西几不可闻的叹息,今天她这番作为已是十分明显了,虽有些赶鸭子上架,但她以为,只要她稍稍使力,甜甜今天就能一鼓作气将事情都说了。 没想到,忙活了半天,终究还是白费。 不过,木澜西也能理会甜甜的心情,毕竟,说出口的后果,就算是她,也不能完全预料到。 送走甜甜后,柳溪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妈,你跟甜甜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柳溪突兀的犀利开口,饶是木澜西也差点没能稳住神情。 细想之下,她觉得,可能是甜甜临走前同自己说悄悄话时让柳溪看到了。 随即,木澜西也不否认,坦然的回答:“是啊,我跟甜甜有小秘密。” “好吧!”见着母亲坦率的回答,柳溪面无表情地睨他片刻,便转头继续看着电视。 木澜西笑笑,亏得她深知柳溪的性子,如若方才她表现的一副慌乱的样子,而后违心的否认,这样势必会将深深勾起柳溪心中的疑虑。 “溪溪,小冉那边怎么样了?”沉默几秒,木澜西突然问道。 柳溪神色不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开口道:“她很好,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木澜西亦不多语,好似例常询问一般。 沉默半响,柳溪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都未看来电显示的名字,直接接通。 “怎么样?”柳溪声音里满是期待。 “明天他们就会转移,我们等着就行!” “好!”柳溪心情登时大好,脸上笑意更甚:“谢谢你,施景!” 她听到电话那头的施景心情亦是甚好,轻笑了一声。 随即两人便结束了着简短的通话,木澜西直直的盯着柳溪,一脸意味不明。 “现在觉得施景这人,怎么样?”柳溪听闻,知道母亲是拿她对施景前后态度调笑,但是,就事论事,在傅冉这事上,她确实得好好感谢施景。 如若不是三天前,施景主动来找她,她就失去了救傅冉的绝佳机会。 那天,施景神色匆忙的前来找柳溪。 虽然经过上次,柳溪对施景有了深一层的了解,只是,她对他依旧生不出好感,登时态度非常不好。 “施景,你又来做什么,我说过,离我家和我家人远点!”柳溪面色不悦,眯着眼,伸手推着施景。 “柳溪,今天我来找你是有正事!”施景满脸正经,看上去确实不想是在演戏。 但是施景曾骗过柳溪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在对施景的信任度上,柳溪只能勉强给个五十分。 这样不及格的分数,不可能说动柳溪随他单独去往任何地方。 “我有你找的那个人的消息,如果你今天不同我一起去,你会后悔的!”施景说罢,便不再强求柳溪,深深的凝望了她一眼,而后不用她赶,直接走出了她家。 柳溪犹豫了片刻,也仅是片刻,在她飞奔出家门的时候,她看见来了施景靠在车边,笑吟吟的等着她。 那一刻,她再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欺骗感,她居然又被这个男人耍了一次。 就在她愤怒的转身回去的那刻,施景突然大步向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逗你了,走吧,我真的打探到了消息,没准这次能帮你把人救出来!”施景见柳溪生气了,登时收敛笑容,信誓旦旦的说道。 当下,柳溪的心又开始犹豫了,她万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救出傅冉的机会,其实她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不管施景是不是骗她,她都会同他前去一探究竟。 如若被骗,她就当真正认清了施景这个人,以后对着人避而远之,老死不相往来。 但在施景带她前往某个地方后,她才发觉,是她将施景想的太坏了。 柳溪本还有些意外,施景带她来一家精神病院门口做什么,但是在看到从看精神病院出来的那抹熟悉身影后,柳溪登时眸眼一沉。 “莫泽,他怎么会在这里?”是的,柳溪看到的那抹熟悉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她已经许久未见的莫泽。 隔着较远的距离,柳溪一眼就看到了他,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她却能清晰的勾勒出他的容颜。 顷刻,思念的潮水奔涌而上,分隔多时,强压的思念几乎将她淹没。 柳溪颤抖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仍旧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的小生命属于两人。 这种感觉同当初孕育莫翎时全然不同,那时的她是愤恨不甘的,没日没夜掐着时间等待,等待着解脱的那天快点到来。 而现在,她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她期待见到这个小生命的降临,她期待,同莫泽还有破镜重圆的那一刻。 远处的莫泽好似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一般,朝着两人躲避的地方扫了一眼,那一刻,柳溪恍惚觉得,两人视线有交汇,并且有感应,但是转瞬,莫泽却冷漠的收回了视线,同身旁的林柏说着什么。 柳溪不知当时她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又是怎么返回家中的。 待她再次清醒,神志清明的时候,见到的是满眼担心的施景。 “你还好吗?”施景见柳溪不再是之前那副空洞麻木的状态,方才放下心来。 “他们是想将傅冉送到精神病院去?”神志清明的那刻,柳溪思维也变得异常的清晰。 施景带自己去的精神病院,莫泽进去过的精神病院,再加上疑似有精神病的傅冉。 她能想到的,只有这么一个可能行。 施景干脆的点头,顷刻,柳溪紧咬着牙,几乎生生咬碎。 第一百八十四章 营救傅冉 精神病院,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就算是正常的人在里面久待,都会受不了。 傅冉明明还不是完全的精神异常,为什么莫泽要将她送到那里去? 仅仅是为了报复?或是所谓的,给木靖艺一个交代?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柳溪都无法接受莫泽这样的行为。 也就是在那一天,柳溪同施景站在了同一战线,她接受了施景的帮助,两人开展了救援傅冉的计划! 柳溪麻痹着自己不去多想,施景的存在对莫泽会有多大的威胁,毕竟,他对莫泽的行踪了如指掌。 她虽然爱莫泽,但是,现在他们的爱情被太多的东西束缚住了,只有挣脱这些束缚,他们才有可能重新在一起。 思及莫泽,柳溪心情复杂不已,她亦是不明白,两人为何竟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她有时候也会怀疑,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难道只有木靖艺和傅冉吗? 还是说,两人的感情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深厚,亦或者,莫泽对她的种种感情,并不是所谓的爱? 柳溪深知自己的个性,所以在同莫泽分开的这段时间,她强制着自己不去想,想的越多,她便会觉得,同莫泽重新在一起的可能性会越少。 所以,她逼着自己,将视线和注意力放在傅冉身上,以此来抵制她纷飞的思绪。 第二天凌晨,施景依照约定出现在了柳溪家门口,此刻柳溪早已整装待发。 柳溪有点紧张,虽然这次的救援她信心十足,且势在必得,但是,等到真正出发的时候,她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不要担心,只要按照计划行事,我们一定会顺利将人救出来的!”施景淡定的开口,从容的态度登时很好的安抚了柳溪。 神色坚定的点头,深呼吸,吐出浊气,清空繁乱的思绪,柳溪双目清明,转而像是变了一个人。 施景睇了柳溪一眼,勾了勾唇,柳溪快速的情绪转变,被他悉数收入眼底,对着柳溪的欣赏,更是多了一分。 “到了!”良久,施景再次打破车内的寂静。 柳溪瞳孔一阵紧缩,抬眸,透过车窗,她看到了那家熟悉的精神病院。 或是两人来的太早,精神病院的大门还是紧闭的,柳溪转头看了施景一眼,两人的视线却刚好撞上。 柳溪稍稍偏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清亮的嗓音缓缓响起:“等下我们从哪里进去?” 施景面容沉稳,将车往医院的右后方开进去了些。 再次熄火,施景指着某个角落:“那里!” 柳溪闻言,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在那不起眼的小角落里,竟然有一道暗门。 柳溪安静了两秒,眸光紧聚:“里面有你的人?” “嗯!”施景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声,而后开口道:“但是,也只买通了一个,毕竟,莫泽的手段比我要强势很多!” 听到施景对莫泽如此评价,不知为何,柳溪竟生出了一些不高兴。 “抱歉,我不该在你面前如此说他!”意料外的,施景居然开口向她道歉。 柳溪下意识抬头,迎着施景的视线,顷刻,她便明白,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不!”随即,她反驳的摇头:“他确实很强势!” 莫泽是匹狼,而且是匹及其霸道凶狠的野狼,只是在她的面前,他藏起了利爪,收起了獠牙,变得温顺体贴。 但是,本性使然,狼终究是狼,无论如何隐藏,都藏不住他野性的一面。 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叱咤商场,傲睨万物的模样,只是,她更愿相信,同她在一起的莫泽,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来了!”施景突然压低声音,沉闷的发声。 柳溪按捺下思绪,转身看去,果然如施景所说,莫泽趁着天未明就行动了。 施景停车的地点很好,此处方便他们监视莫泽的行动,但是又不易被他们发觉。 今天莫泽带的人也不多,贴身的只有林柏一人,另外还有两个站在稍远处的黑衣人,似乎是在盯梢。 柳溪见着黑衣人同林柏打了个手势后,林柏再次回到车内,从里面抱出来一个人。 只需一眼,柳溪就可以肯定,林柏怀中的就是傅冉! 看到林柏跟在莫泽身后进了精神病院,柳溪登时有些焦急,转眸,神色紧张的盯着施景。 “别急,现在进去会跟他们当面碰到,再等等!”施景按住柳溪的肩膀,眼底映着波光,目光沉沉。 柳溪敛起眸子,沉默,沉默,再沉默。 她深知,在这件事上,她无法做到沉声静气,她只能尽力压抑克制自己,不让原本的计划崩盘! 约莫一刻钟,莫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内,柳溪身形一震,目光痴痴的放在他的身上,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耳边再次响起施景的声音:“可以行动了!” 再度回神的柳溪有些许的慌乱,施景也未催促她,给了她一点时间收拾整理心情。 施景先她一步下了车,行至暗门处,轻敲了三下,重敲了三下,柳溪紧跟施景身后,当下便知,这是一道暗号。 约莫几秒钟,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施景站在入口处,高大健壮的背影将柳溪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里面是何情况,柳溪不得而知。 “跟着我进来!”施景蓦然转头,向柳溪伸出了一只手,试图牵引着柳溪前进。 饶是此刻,柳溪也并不领情,她不愿同施景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见着柳溪无动以衷,施景也不迫她,径直走在前面,为柳溪引领着路。 进入暗门后的环境同柳溪想象的出入很大,她本以为会是一条隐蔽的小道之类,没想到,暗门另一边,竟是一件储物室。 柳溪打量了一眼,并未见到同施景接头的那人,难不成,方才一会,他就离开了? 虽然心有疑虑,但是此刻柳溪不愿多想,救出傅冉才是正道。 “穿上这个!”就在柳溪还在熟悉环境的时刻,施景给她递过来一件白大褂。 一眼,柳溪便知,此时两人应当是伪装潜入。 换好衣物,柳溪总觉得自己浑身是破绽,轻易就能被看穿身份,浑身被不自信环绕包裹着。 “不要紧张,戴上这个,没人认得出你的!这间精神病院很大,医生很多,不会有人全都认识的!”施景帮柳溪戴上口罩后,顺手帮她整理几处褶皱。 柳溪一声不吭,施景的话多少给她减轻了一些压力,只是,因为本身的不自然,一时半会,也很难被说服。 “等下你就跟在我后面,我来应付!”施景知她紧张,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帮她放松情绪。 然而,时间不等人,不管柳溪有没有调整好自己,他们必须得进去了。 施景在行动前,已经将这家精神病院打探清楚了,这家精神病院规模大,且病人多,每个病人都会有一对一的看护。 但是,期间却存在着一个BUG,病人在入院前会进行一系列的检查,在完成检查后才会进行登记入院而后配备看护。 而施景和柳溪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傅冉登记入院之前将人弄出来。 因为,如果真的入了院,除非是莫泽亲自来提人,不然谁也见不着傅冉的面。 施景率先走出了储藏室,门外的走廊上众多的医生来来往往,因着大家装扮都是一样,施景混入其中,也看不出异样。 左右打探了一番,在走廊人少的时刻,施景回头,朝柳溪招了招手。 柳溪沉沉的吐出一口气,方才挪动步子跟着施景身后缓慢移动。 柳溪微微低垂着头,目光所及,只有施景一人的背部,本是做着隐藏自己的打算,殊不知,她此番举措,令她更加凸显。 两人一路畅通的行至体检室,柳溪目不斜视,直至听到施景说了一句,“到了”,柳溪方才抬头,四处搜寻,果然,在某间体检室内,柳溪看见了傅冉的身影。 “现在怎么办?”总算见到人,柳溪方才安心不少,但是之后如何将人带出去,她却是全然不知。 “别急,先等等!”施景瞥了柳溪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霎时,柳溪不再多言,同施景在一旁暗中观察,静静等待。 转眼,傅冉的体检接近尾声,接下来就是分配看护入院。 柳溪心下越发焦急,但是施景仍旧不慌不乱,就在她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施景却先开口了:“进去,将傅冉领出来!” 施景近乎命令的话,令柳溪当场愣了神,转头,略显呆滞的开口:“直接进去?” 因着口罩的遮掩,柳溪看不清施景的全部表情,但是他青黑发亮的眸子,却是让她莫名的信了。 “别害怕,没事的!”柳溪进去前,施景再度给她鼓励。 柳溪表情十分的不自然,幸得有口罩的遮掩,不然,她面上的紧张全然将她出卖。 将手心的薄汗擦了擦,柳溪敲了敲门,走进了体检室。 柳溪正不知应当如何开口,还在体检室内的医生帮了她忙。 “你是她的看护?” “是的!”柳溪刻意的压低声音。 “你可以带她出去了!” “好的!” 柳溪没想到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顺利太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柳溪就成功的将傅冉带了出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张生约见 与施景再度汇合,柳溪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施景好似下意识的动作,径直伸手帮她擦了擦,没有纸巾,他直接用着衣袖。 施景的动作来的突然,柳溪想要闪躲,却是没能来得及。 “回到储藏室,我们就成功了。”自然的收回手后,施景贴在柳溪耳边,低沉的说着。 柳溪并未抬眸看他,而后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傅冉。 傅冉一如既往的安静,目光涣散,但是身体却是比离开柳溪时健康了许多。 柳溪未及细细打量,施景一经先行迈开步子,原路返回了。 因着之前的顺利,柳溪一下子也放松了许多,不再过度的小心和防备。 她搀扶着傅冉,跟随在施景身后,眼看离储物室越来越近,柳溪的步伐也越来越快。 而就在此时,柳溪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你是新来的看护?”一名同样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满目质疑的盯着柳溪。 突发的状况,柳溪措手不及,眼神游弋着不敢同眼前的医生对视。 她的这番闪躲,越发引起了男医生的怀疑,于是更加紧抓着她不放手。 就在柳溪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刻,施景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两人中间。 她听见施景如此说道:“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女看护?” 施景声音上扬,质疑的十分明显。顷刻,柳溪的慌乱还未及时收起,听见施景此言,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你胡说什么,我只是看她很可疑。”男医生登时怒了,但是声音里却是无法忽略的惶恐。 “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是恼羞成怒!”施景一字一句,说的缓慢,但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深刻质疑。 “简直是无理取闹!”男医生狠狠瞪了施景一眼,见着身边来往的人众多,怕无故生出更多事端,气呼呼的转身便离开了。 柳溪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便听到施景略显紧张的说了一声:“快点走!” 虽不明所以,但此刻柳溪脑袋里混沌一片,只能听从着施景的命令行动。 好在之后一路相安无事,两人顺利回到储藏室,脱下伪装,带着傅冉从暗道偷偷溜了出去。 回到车内,三人也未有片刻停留,驱车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柳溪心有余悸的坐在后座,半天回不过神,只有身边实实在在存在的傅冉,给她带了些许的真实感。 回神后,柳溪便沉浸在夺回傅冉的喜悦当中。 同时,这一次,她对施景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正当她犹豫着如何将这句谢谢,自然且不显矫情的说出口时。 施景却先开了口:“接下来怎么办?” 后视镜内,柳溪感受到了施景深邃的目光,他的问题,柳溪还未想过,一时间,她答不上来,只能沉默以对。 “如若你还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找个地方!” 闻言,柳溪皱眉,思忖片刻,她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施景的好意。 “你已经帮我很大的忙了,之后,我会处理好!”柳溪拒绝得一点都不婉转,或者说,过于的直白, 此刻,她很明显的表示着,之后,她依旧想要同施景划清界限。 只是,她已经欠了施景如此大的人情,这界限,怕是已经划不清了。 柳溪的表情和语言,令施景瞬间紧绷着脸,呼吸也比之前沉了许多。 施景的反应柳溪全然理解,两人方才一起合作成功的将傅冉救出,而今她就翻脸,将人拒之千里之外,多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柳溪有着自身的考量,如若不是因为傅冉的关系,她绝对不可能同施景扯上半点关系。 只是现在…… “好,如果需要帮忙了,可以联系。” 柳溪眸光轻闪,将视线偏转,落在傅冉脸上,却见她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之后一路,车内寂静无声,下车前,柳溪悄悄瞥了施景一眼,而后便收回视线,低垂眼帘,遮掩住眸子里的真实情绪。 “谢谢你,施景!”一句僵硬的道谢,柳溪还是吐了出来。 “不用谢,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施景说的自然,但听在柳溪耳内却是无比别扭。 施景说完,也不多做纠缠,道了声再见,便自行离开,也正好遂了柳溪的心意。 现在让她开口赶人,她当真是有些做不出来的。 柳溪带着傅冉回家的时候,木澜西并不在。 “傅冉,对不起,让你受苦了!”柳溪将傅冉安顿在房间,而后幽幽道歉。 许久,没有人给予她任何回应。 想当然,也不会有人给她任何回应。 柳溪心疼的看着傅冉,心里却有了些许的安慰。 还好,傅冉看上去好像并没有受什么苦,而且,好似还胖了一点。 柳溪犹记得,当初她将傅冉刚带回家的时候,傅冉枯瘦如柴,如同一具行走的木乃伊。 她每日精心的给她准备营养餐,好不容易将她身体养好一点,却又把人给弄丢了。 但是,不过几周的时间,再回到她身边的傅冉,竟是胖了一圈,就连皮肤也好了许多。 登时,柳溪心下有些许疑惑,以莫泽对傅冉的态度,他不应当对她如此,难不成…… 不过一念间,柳溪当下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怎能再生出莫泽是因着自己,所以待傅冉不错的念头呢。 “傅冉,这几日,可能要委屈你了,我可能要暂时把你藏起来!”柳溪拉着傅冉的手,以往粗糙枯瘦的手指,现在也变得光滑柔软了不少,摸上去手感还很不错。 将傅冉救出来,本就是权宜之计,之后如何瞒天过海,柳溪尚未多想。 而今她又拒绝了施景的帮助,所以,眼下,她也只能自行想办法解决问题。 柳溪有想过将傅冉再度带回出云镇,但是,傅冉身边不可能没有人照顾,而柳溪也不可能长期消失在H市。 最后,别无他法的柳溪,只能将甜甜再次喊来,两人从长计议。 甜甜初见傅冉时,竟一下子没能认出来,看着傅冉的眼神,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待柳溪同她解释,细细打量,甜甜才发觉傅冉的五官未变,只是身体变好了,丰腴了一些。 “看来,莫泽把你照顾的挺好!”甜甜实话实说着,傅冉消失的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这期间能将傅冉养成现在这样,也定是没有亏待。 柳溪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同甜甜多做争辩,只是敷衍的应了一声,而后才将话题转到正事上。 “我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暂时将傅冉藏起来。”柳溪直白的开口求助甜甜。 甜甜听闻,当下也犯了难。 她现在还是住在原来的出租房,而且林柏也会时常光临,所以,将傅冉藏身在她的地盘肯定不是稳妥之举。 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有什么好的方法,两人相对无言,各自陷入沉思。 当天,两人都未想到任何稳妥的藏匿地点,就在柳溪几乎要后悔,不应该因着一时冲动拒绝了施景的时候,她却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柳溪眼底毫无掩饰的诧异。 不仅是诧异,张生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柳溪更是诧异,时隔这么久,张生的电话,她既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电话刚接通,张生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溪溪,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 对于张生的突然要求见面,柳溪几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但是,她刚想找个理由随意搪塞,张生却继续道:“溪溪,我决定离开H市了,在离开之前,想给你看个重要的东西!” 如今的柳溪,面对张生,已经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更多的只是困惑。 张生也好,施景也罢,都是前后反差太大,柳溪不得不多生些防备之心。 在无法完全防备的时候,她就只能选择,斩断一切有可能的牵连。 对施景施如此,对张生…… 此刻,柳溪却是有些犹豫了! 让柳溪犹豫的最大的原因便是,张生说,他要离开H市了。 柳溪知道,张生是在H市土生土长的,在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亲人,虽然张家垮了,但是柳溪并不觉得他连H市都待不下去了,毕竟,这里还有他的亲人。 “好,你说个地方!”突然,柳溪很想知道,张生期间遭遇了什么,才会让他变成此番模样。 于是,她应下了张生的见面请求。 电话里,张生说自己急着离开,想在两人曾经的新房附近见一面。 柳溪不懂为什么张生为什么将地点定在那里,毕竟在那里,承载的都是他们不堪的过往。 柳溪想要拒绝,但是又觉得这样的拒绝潜藏着几分在意的嫌疑,既然张生都无畏的选择在那里见面,她又心虚什么? 即刻,柳溪将傅冉暂时交给柳溪照顾,自己随意拦了辆车便出了门。 …… 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柳溪便来到了她无比熟悉的地方。 几乎在这一刹那,记忆如潮水奔涌而上,曾经的种种,一一浮现在她眼前。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而今,什么都变了。 她依旧没能得到幸福,而张生也没能落得好下场。 好似在这残破收场的婚姻里,各自单飞的两人,都没有落得很好的下场。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代孕的真相 “溪溪……”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熟悉的地点,但是现在的一切,却又显得那么陌生。 柳溪看在不远处向自己走来的男人,上次两人见面,她只觉得他落魄苍老了许多,好似受过重大打击一蹶不振。 但今日一见,柳溪突然才发现,张生,他的腿,他走路的姿势,非常的诡异,好似一个僵硬的机器人,每一步每一个节奏,都显得很艰难。 不算远的距离,张生耗费的时间超出了柳溪的预想,待他靠近,柳溪觉得他同上次相比而言,又颓败了许多,就连头上的花白,也已经越发旺盛。 “你……”见着张生这副模样,柳溪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毕竟当初是他薄情寡义,弃她而去,现在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报应。 可是现在见他此副模样,她内心却也隐隐有些酸涩,难以言喻的情绪迸发炸裂。 张生早已失去了以往的自信和意气风发,就连现在见着柳溪,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溪溪,抱歉,让你久等了!”张生似乎有些喘,呼吸还有些不均匀,向着柳溪小心的道着歉。 “找我什么事?”柳溪言简意赅,别过眼,不在去细究张生而今种种改变。 “我马上就要离开H市了,今天来,只是想好好跟你道个歉!” 张生喉头似是干涩,每一个字都吐的极其艰难,勉强清了清喉咙,而后继续道:“还有,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言毕,张生从兜里逃出来一张纸,看样子,已然是保存了有些时日,白纸已经有些泛黄。 张生将纸递到了柳溪手中,示意她展开看。 柳溪携着怀疑,打量了张生两眼,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接了过来,缓缓将纸张打开。 目光触及纸中的内容,柳溪呼吸一滞,手指禁不住的颤抖。 这,竟然是当年张生同莫泽签的代孕协议。 柳溪一目十行,这份相当于她当年的卖身协议,她根本不愿多看一眼。 但是,协议的最后一条,却让柳溪失了魂魄。 “协议第十条:甲方提供精子和卵子,乙方成功受孕即合约生效!” 赫然,柳溪脑袋里闪过木靖艺曾同她说的话,莫翎是她和莫泽孩子…… 还真是一场单纯的代孕! “你明知那孩子不是我的,当年我跟莫泽也并无任何关系,为何,当初你还会如此?”柳溪仅攥着手中的合同,怒目相视。 她本以为张生容不得她,是因为她同莫泽生了莫翎。 但是,这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如此清楚,莫翎不可能是她的孩子! “溪溪,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我不应该为了挽救张家让你去给莫家代孕,都是我的错!”张生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落在柳溪眼里,却是讽刺至及。 “我是真心想跟你相守白头的,但是,我们婚礼的当天,我看到了莫泽和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跟你长得如此相像,就连旁人都能看出来几分,当时,我便鬼迷了心窍,认定这个孩子就是你同莫泽的,所以……” 知道其中缘由,柳溪震惊的无以复加,就因为他一时的猜测,他就能对她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张生,你现在是遭报应了!”柳溪收回之前对张生所有的垂怜,狠毒的说着。 张生楞了半响,而后,竟是仰天大笑,间歇竟是笑出了眼泪:“是啊,我现在确实遭报应了!” 柳溪定定的看着他,狭长的眸子冷冷的眯起,心里被堵得难受至极。 今天,她真不该一时心软,应着张生的邀约,知道真相是如此的鲜血淋漓,她宁愿永远被埋在鼓里。 柳溪催促着自己,赶紧离开,但是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身体亦不受她的控制。 顷刻,她动弹不得丝毫。 “溪溪,都是莫泽的错,如果不是她,我们会结婚生子,幸福快乐一辈子,都是因为他的出现,我们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张生猛然嘶吼,将晃神的柳溪吓得不轻。 定气凝神,柳溪波澜不惊的盯着张生,满眼的可悲:“张生,当年是你亲手将我送出去的,而后,也是你一点一点将我们的关系撕成粉碎,纵使没有莫泽,我们也走不到最后!” 对着这样的张生,柳溪已经生不出一点气了,或者这就是真的死心了吧。 不同以往的怒怼叱骂,柳溪平静的令张生有些无所适从。 “溪溪,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回不去了,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愿你毁在莫泽手中,他不可能真心爱你,你知道他为何要将你从我身边抢过去吗?仅仅是因为你是生下他儿子的人!” 张生的话,残忍的可怕,就像是凌迟一般,一刀一刀的割在柳溪的心窝上。 如若放在以前,她或许会不屑一顾,又或者用两人的感情,将这无稽之谈拍死。 但是,现在她什么也做不到了! 手中的白纸黑字犹被紧攥,而莫泽当年钟情之人亦已归来,这种种交汇在一起,都在证实着一件事。 她柳溪,只是一个代孕者,一个替代品! 就连莫泽当初追她,也不过是怀揣着目的为之。 如若他真的爱她,非她不可,又怎会因着这么一点小事,就将两人的感情消耗殆尽呢? 想想,自她离开莫家大宅后,他就再未主动寻过她。 也只有她还傻乎乎的一个人,天真的想着,等所有的事情过去后,将肚子的小生命,当成两人和好如初的礼物。 如此看来,她还当真是幼稚,痴傻的可笑! 眼泪含在眼眶中打转,柳溪强忍着不让它流下来,或许她应当开心,她这么一个平凡的小人物,竟成了这些权贵人士的消遣之物。 张生此时已经平静了不少,目光紧紧缩在柳溪身上,见她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模样,面色凝重! “溪溪,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我也知道真相对你来说有多残忍,但是,我希望你能为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考虑,它是不是真的适合来到这个世上,如果让莫泽知道了你肚子里孩子的存在,他又会怎么做?” 柳溪黑着瞳仁,怔怔的看着张生,而后轻手抚上自己的小腹,霎时,她竟是感觉到手下有一股力量,同她的手心交汇相融。 明知是错觉,但是柳溪却依旧相信着自己的感觉。 “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夺走它!” 张生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半点的异样。 可惜,柳溪未能遂了他的愿,反而笃定的开口,决定了肚子里孩子的命运。 “你要一个人生下他?”张生表情多了一份深思和沉凝。 “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柳溪眸光犀利的扫了他一眼,不愿回复他的问题。 “既然你不多说,我也就不多问,这个给你!”张生察言观色她的表情,即刻会意,不同她过多纠结,再次将手伸进衣兜,掏出一件物什。 有了之前经历,柳溪对张生拿出的东西,竟是没来由的生出几丝害怕,今日的信息量已经让她差不多快要爆炸了,暂时,她不想承载更多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次伸手接下的时候,张生摊开了手心,露出了掌心的物件。 一枚钥匙! 柳溪抬眸,疑惑的瞧了他一眼。 “我用我最后的积蓄,将我们的新房买了回来,临走前托付给你!” 张生古怪的用词,令柳溪眉头一皱,“托付”?这是何意? “我不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关系,我能承载得住你的托付!”张生在这个城市不是没有亲人,他还有一个亲姐姐,虽然姐弟关系不算亲厚,但是房子这东西,应当是她来接手更为合适。 “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张生的一句话,登时令柳溪的目光凌厉了起来。 “这就是你的忏悔方式?”柳溪语气森然,当初在分割财产之时,这人如何设计自己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他居然将她好不容易转手卖出的房子又转手送给她。 这实在是有些荒唐可笑。 “算是我忏悔的方式之一吧,溪溪!”张生眼底漾起的一抹神色,柳溪有些看不懂,但是,她却敏锐的嗅到了一丝绝望的气息。 “方式之一?”柳溪嗤之以鼻,而后漫不经心道:“难道,你还要以死谢罪不成!” 话刚出口,柳溪觉得这样未免有些刻薄,但是覆水难收,既已出口,她也只能放之任之。 以她对张生的了解,他宁可牺牲天下人,都不可能牺牲自己,从始至终,他将自己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这样的人,寻死,她绝不会信! 但,柳溪终是忘了,时间和经历会改变一个人,张生眼底的灰暗,就是最好的证明。 “钥匙我放这里了,我走了!”张生脸上蒙着一阵阴翳,将手中的钥匙搁置在临近的花盆上,笨拙的转身,再次挪动着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远离柳溪的视线。 而就在他离去的那一刹,柳溪看见随着他的动作,悄然卷起的裤腿,脚腕处,她看到了不属于人体一部分的存在,那是金属的光泽。 登时,一个词侵占了柳溪的大脑:义肢!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上门要人 张生的腿,是义肢! 眼睛瞪大的眼睛,柳溪死死的凝视着,张生小腿处裸露的一角,多番确认,是金属无误! 这个认知,柳溪根本来不及消化掉,张生的腿怎么会断了? 柳溪对张生的记忆还停留在去年,张母跳楼事件的上,在电视曝光后,张生自此销声匿迹,再次出现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这一发现,就如同一闷棍狠狠的敲在了柳溪脑袋上,令她昏沉了半响,都未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待回过神,眼前早已没了张生的身影! 她来的时候明明想要问一问,张生消失的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是最后因为张生的几条爆炸信息,令她几乎丧失理智,对于张生的过往,她更是无心过问。 现在想来,柳溪有些悔恨不跌。 花盆里的钥匙,被柳溪拿了出来,置于掌心,兜兜转转几遭,这栋房子还是回到了她的手里。 柳溪想着,冥冥之中或许早已注定吧,就在她需要寻求地方藏匿傅冉的时候,张生给她送来了钥匙。 虽然她并不想要接受张生这所谓的忏悔,但是眼下,她确实需要着这份忏悔的礼物。 张生的事情,柳溪暂且放于一旁,不在深究,将傅冉平安转移才是重中之重。 …… 当晚,天色渐黑,柳溪就让甜甜将傅冉悄悄带了过来。 甜甜盯着柳溪满眼好奇,这个藏匿地点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明明上一秒还在同她研究藏匿地点,而下一秒,她就找好了地方。 而这地方还不是别处,竟是当初她同张生的新房。 当晚,柳溪就同甜甜讲了这两日遇到张生的经过,而甜甜听后,不同以往激动地破口大骂,对张生竟还生出了几分同情,而期间甜甜无意说了一句话,令柳溪禁不住生出一丝疑虑。 甜甜说:“经历了那么多,他也挺可怜的,没想到他还有能力买下房子留给你!” 柳溪忍不住的抠悉着字眼,经历了那么多?甜甜知道张生经历什么? 有能力买房子?柳溪记得,张生留有的一部分私人财产买下这套房子是绰绰有余的。为何从甜甜口中听来,张生能买下这房子,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一刻,柳溪竟觉得有些看不穿甜甜的心思,好似,甜甜有许多事情瞒着自己一般。 忽的,柳溪盯着甜甜,缓缓开口:“我希望,你不要瞒着我任何事!” 柳溪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张生刺激的神经敏感了,甜甜可能是随口的一句,就让她胡思乱想了这么多。 顿了一秒,柳溪再次开口:“我可能是最近太绷着了,总是喜欢胡思乱想!” 柳溪大起大伏的态度,令甜甜的整个心也跟着跌宕起伏,就在柳溪说出那句“不要瞒着我任何事”的时候,那一刻,甜甜觉得自己的心跳都骤停了。 她以为,柳溪嗅到了不对劲,她以为,自己快要东窗事发了! 柳溪殊不知,自己无意之举竟是大大的刺激了甜甜,让甜甜不得不多多考虑,早一点主动交代。 当晚,以防意外,柳溪让甜甜陪着傅冉,自己回了家。 好似一切事就是如此的凑巧,她前脚刚到家,后脚就有人敲开了她家大门。 而来者,就是柳溪今天最不愿见到的人之一—莫泽! 在他的身边跟着的,便是柳溪今日最不愿见到的另一个人—木靖艺! 他们俩何时竟是变得形影不离,就连上门兴师问罪都得相伴一起。 柳溪将唇崩的直直的,一言不发的盯着两人,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压抑。 “把她交出来。”莫泽开口依旧冷漠,听在柳溪耳内,却好似早已习惯。 柳溪不理会他,双眼来回的在两人身上打量,而后嘴唇崩不住的咧开,笑得莫名。 “溪溪,你把她交出来吧,泽哥也是为了你好!”木靖艺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可怜的哀求,表情和语气恰到好处。 “你们倒真有意思,劫走了我的人,现在上我这里来找我要人,不知两位这又是唱的哪出?” 柳溪反唇相讥道,从将傅冉带出来后,柳溪就等着莫泽找上门,而她的计策便是,打死不认。 莫泽眸眼清黑,面若寒霜:“除了你,还有谁会如此大胆的潜入精神病院将人偷偷带走。” 柳溪的唇边泛出浓浓的嘲弄:“莫总您当初不是说傅冉不一定有精神病,现在却将她放进精神病院,这打脸也打得太快了。” 莫泽眸眼一沉,不知是因着柳溪的一句疏远的莫总而心情不悦,还是因着柳溪的讥讽而心下不爽。 登时,莫泽的脸色已是柳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难看,看来,她这句话着实刺激道到了他的痛点。 见着莫泽此番表情,柳溪的心情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说出那句疏远讽刺的话时,柳溪的整颗心脏都是紧缩的。 她知道,在内心深处,她对莫泽还是留恋不已。 她隐隐的还在期待,今天所知道的一切真相,还有被推翻的一天。 她隐隐的还在期待,莫泽对她还是存有真心和爱意,只是眼下缠绕在两人之间的事情,让他不得已如此! 所以,柳溪想要亲手掐断这些自己留给自己的可能性,粉碎一切不切实际的想法。 她不想让自己变成笑柄,就算是退场,她也希望自己能维持住这仅有的尊严! “你刚刚叫我什么?” 莫泽一字一句咬得极重,柳溪预感不好的跳了一下眼皮,面无表情的睇了他一眼。 他计较的东西,同她想的全然不同,但是,应着他的提问,她也要给出一个回答。 “莫总!”柳溪不偏不倚,不闪躲,将生疏的称呼狠狠的砸了回去。 “我再问你一次,你叫我什么?”莫泽隐忍着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重复着问句。 “就算你问我一万遍,我的回答都是一样的,莫总!” 木靖艺盯着莫泽,莫泽盯着柳溪,柳溪挑衅的回瞪过去。 三人僵持不下,一时间,火药味十足! 莫泽兀自身形一动,长臂尽展,试图一把擒住柳溪。奈何柳溪对他早有防备,早在他行动之前,踉跄的退后了两步,顷刻,莫泽尴尬的扑了空。 “柳溪……”莫泽似是冷静了片刻,叫了一声柳溪名字,温柔缱绻,霎时,柳溪的心脏像是被石头狠狠的砸了一般,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许多。 “莫总,木小姐,请回吧,这里,没有你们想要找的人!”柳溪稍加整理情绪,黑着眼珠,开口依旧生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孕检 莫泽眼眸深沉,波动流转,许多柳溪看不懂的情绪在翻滚涌动,这样复杂的莫泽,是柳溪未曾见过的。 柳溪的心脏砰砰砰的狂跳,猛烈的撞击着胸口,急剧的速度和频率令她觉着生疼。 “泽哥,我们回去吧,我相信溪溪!”木靖艺开口,适时的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视线交缠。 莫泽微不可察觉的轻挑眉梢,下意识的望向木靖艺,眉头微皱了一下眉。 半响,他一声不吭的转身,率先离开了。 木靖艺还在深究莫泽方才的表情是何寓意,一时不察,竟是没跟上他的脚步,待她反应过来,莫泽已经消失不见了。 离开前,木靖艺深深的看了柳溪两眼,眸眼间夹杂着些许恨意:“人我算是还给你了,以后离泽哥远一点!” 柳溪怔了一下,随即平静的脸上浮上一抹讥笑:“我可不知道,你有将人还给我。” 话落,柳溪没再给木靖艺反驳的几乎,说了句:“快走吧,我们家不欢迎闲杂人等。” 木靖艺蕴藏着怒意的双眼与她四目相对,狭长的眸子一瞬不眨的,试图从她漆黑如墨的眼底看出一丝别样,但柳溪风平浪静,无波无澜的模样,到底是让她无功折返。 “送别”木靖艺和莫泽,柳溪的伪装立马瓦解,松懈后的她犹如一团瘫软的烂泥,提不起一丝半点的气力,小腹处更是隐隐作疼。 柳溪垂着眼眸,纤细的手倏然攥起拳头,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扎进掌心,唤回她的理智和清明。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有资格倒下?无论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痴傻的傅冉,都等着她来照顾。 再次站起来,耗费了柳溪大量的精神和气力,沉稳住心神,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思绪放空片刻,渐渐的,柳溪才逐渐缓过来。 只是,小腹处的异样还是无法令她彻底放下心,她决定明日还是去医院再检查检查。 或是经历这一遭,柳溪心里多少有些不安心,她琢磨着晚上再回去看看傅冉,但又怕莫泽设计,派人跟踪自己,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待晚上木澜西疲惫而归,柳溪便彻底打消了主意。 “妈,你怎么……”木澜西自从回来,很多时候都是早出晚归,生活作息犹如一个准时准点的上班族一般。 近些日子,柳溪因着自身的事也多,缠绕得分不开身,所以未曾特别的关心过母亲的私事,但是今日母亲的异样,却不得不让她放在心上。 “没事,没事,今天就是跟几个朋友一起聊聊天,聚了聚,果然年纪大了,有些累!”木澜西摆了摆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柳溪听闻,心下有所思量,但是面上却未有表现,刚想上前搀扶住木澜西,却不想被她拒绝了。 “不用管我,我先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木澜西有意的隔开同柳溪的距离,但是,尽管如此,柳溪还是嗅到了她身上的淡淡酒味。 霎时,柳溪的眼神探究的将木澜西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实在不能相信,她的母亲,居然会大半夜出去聚餐,并且嗜酒。 同母亲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母亲的生活习惯柳溪自觉了如指掌,母亲向来自律,烟酒不沾,更不会打扮的过于花哨。 只是,从柳父离世后母亲伤痛不已的离开,到再次回归,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柳溪恍然觉得,母亲似乎脱胎换骨,重新为人,无论是从外在打扮,还是言行举止,以及生活习性上,不知不觉的,都变了许多。 这样的母亲,在某种程度上,令柳溪觉得十分陌生。 就如同现在,母亲刻意的疏远她,不愿让她靠近,不愿让她察觉到异样。 柳溪想问其中缘故,但是,今天并不是最佳时机。 今天她脑袋里的信息量多的几乎令她爆炸,暂时的,她不想再承受,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晚上,母女来没有再进行交流,各自梳洗完便关灯睡觉。 意料中的,柳溪根本无心睡眠,脑袋里纷乱的思绪还来不及整理,又结生出旁枝,浑浑噩噩间,思来想去间,柳溪渐渐的睡着了,但是,这一觉,却是噩梦连连。 …… 一道刺耳的铃声响起,柳溪猛然睁开双眼,身体紧绷了几秒,双手慌乱的摸向双 腿 间,身体紧绷几秒,而后恍然松懈,原来,那不过是一场梦。 翻过身,柳溪拿过一旁的手机:“喂。” 柳溪靠在床头,手指揉 捏着眉心,仍旧心有余悸。 “溪溪,今天带傅冉去医院看看吧,我觉得她好像变正常了!”甜甜说话间,仍旧在自我怀疑,但是发生的这一切,又不像是幻觉。 “变正常?什么意思?”柳溪揉 捏眉心的手指一滞,一时间,未能理解甜甜话中的意思。 “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甜甜一时半会也无法描述眼前的这一切。 柳溪抬起携着疑惑的清冷眼眸,瞟了眼时间,七点半。 “好,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柳溪便快速的洗漱,换了件宽松的衣物,外塔一件较厚的针织衫,将自己包裹住,现在的季节,H市早晚温差有些大,纵然穿戴了这么多,柳溪仍旧感觉指尖微凉。 临走前,柳溪想要同母亲先说一声,但是,她在屋里屋外环绕一圈,却是没有寻到母亲的影子。 柳溪想着,这个时间点母亲很有可能是去菜市场了,于是也不多想,在门口拦了一辆车,径直前往。 …… 刚打开房门,柳溪就听到了甜甜咋咋呼呼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进她的耳内。 换掉鞋子进入,柳溪方才发现,原来是甜甜正在声声质问傅冉,只是傅冉未有丝毫表情,满脸冷漠的看着她。 “怎么回事?”柳溪来的匆忙,甜甜电话里又未能表述清楚,眼下的情况,她全然没有看明白。 “我觉得傅冉根本不是精神不正常,我觉得她更像是装的!”甜甜直勾勾的盯着傅冉,满脸的认真。 傅冉装疯卖傻? 柳溪心境一沉,但是平静的脸上却未掀起波澜。 “傅冉她偶尔也会跟正常人一样,不过,这样的情况极少见!”柳溪眨眨眼,兀自坐到了傅冉身边,帮她理好凌乱的发丝。 甜甜听闻,心下仍有疑虑,精神正常的傅冉,未免也太令人吃惊了些。 那一刻,她从傅冉身上看不到一丝半点,属于一个精神病人的影子,那双机警的眼眸,熠熠生辉,实在不能让人轻易忽视。 “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尽快带她去看看,我总觉得这样拖着,对你对她都不是好事!” “嗯。”柳溪应得淡淡,但在甜甜看来,却并不走心。 “甜甜,今天陪我去趟医院吧!”柳溪深深拧眉,目光沉着,声音冷淡。 甜甜有些意外的抬头,柳溪让她陪同去往的医院,想当然不可能是治疗傅冉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溪溪,你怎么了?”甜甜声音猛然拔高。 “别多想,我只是想要去做个胎检,最近肚子有些不舒服!”柳溪坐直身体,目光柔和了不少。 甜甜仍旧狐疑的盯着她,似是探究柳溪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她,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她想要瞒着自己,根本无需让自己陪同前往。 不过,现下又有一个问题,如果两人同时离开,傅冉一人在家想必没有人照料。 当下,柳溪生出了给傅冉找个看护的想法。 由着甜甜帮忙,当天两人就从网站上寻得一位四十左右,有看护经验的妇女,因为傅冉的病症复杂,所以,柳溪在工资这块给的颇高,所以,一番交谈下来,双方也都很满意。 当天下午,看护就留在了家中照看傅冉,美其名曰,实习半日,看互相能不能适应。 而甜甜则带着柳溪前往医院进行胎检。 …… 这次柳溪想要做一次全面的检查,所以耗费的时间较长,部分的结果出来的比较迟,待检查完毕,已经是下午五六点钟了。 好在,这次检查结果都挺好,只是医生还是再三嘱咐,前三个月定要小心谨慎。 甜甜在一旁听着比柳溪还要上心,医生说的她就差拿个小本本一一记下。 因着柳溪心系傅冉,所以拿到结果后,两人并未多做停留,便直接回去了。 甜甜和柳溪到家时,家里已经有了饭菜香,虽说是请的看护,但是因为傅冉一日三餐也需照料,实际跟请个保姆差不多。 “回来的正好,我刚做好饭菜!”沈心将身上的围裙解下,把饭菜一一布好,不卑不亢的迎着两人进门。 将傅冉安置在饭桌上后,沈心退回到了厨房继续清理。 “沈阿姨,不用拘束,一起过来吃饭吧,以后还要您多操心呢。”柳溪知沈心是恪守本分之人,再者大家又是刚相识,所以免不得对她们有着几分拘谨。 “我哪能跟你们同桌啊!”沈心似被柳溪吓到了,连忙摆着手拒绝。 “我们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规矩,再者,以后傅冉还要您多担待,我希望您能将傅冉当做家人。”柳溪眼底含笑,对着沈心的态度也极为温和。 沈心也不过度矫情,只是因为刚来,不知这家主人是何性情,所以同桌吃饭在她看来定是禁忌之事。 但是柳溪的言语之间已然表明,她们将她并未当做一般的保姆看待,她想要是家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被人跟踪 沈心笑的温和,不再光洁的皮肤呈现几道很深的褶皱,看上去却显得亲近自然许多。 柳溪将沈心带出来,甜甜已经装好了四碗饭,并且安排好了座位。 而沈心的座位就在傅冉的旁边。 沈心刚坐下,就在准备给傅冉喂饭,而且还早早的准备了一个围兜,垫在了傅冉脖颈间。 “沈阿姨,您不用麻烦,傅冉她能自己吃饭,平日里您只要陪着她,同她说说话,帮她准备一日三餐就行!” 沈心听闻,随即一愣,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见着傅冉果然神情木然的拿起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动作十分娴熟。 沈心有些诧异,傅冉的这番模样看上去全然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倒是有些像自闭症。 虽然如此想,但是沈心深知这种事亦是忌讳,所以并不多言,只是期间会多观察几眼傅冉,顺便帮她夹些菜。 在此期间,沈心也细心的察觉到,傅冉在饭菜上也有所挑剔,并不是全盘照收,比如,她给她夹的胡萝卜丝,青菜等素菜,她很少动,但是鱼肉荤菜,倒是照单全收。 饭桌上交流很少,柳溪会时不时问沈心一些问题,毕竟是要照顾傅冉的人,柳溪还是希望能多一些了解。 沈心除了回答柳溪的问题,也不会说多余的话,一顿饭下来,柳溪对沈心也很是满意。 之后,柳溪就拍定了,将沈心留在了傅冉身边。 …… 最开始的一两周,柳溪跑的很勤,隔三差五的来看傅冉一两次,但是后来,她便不再来得这么频繁,偶尔过去,都是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 因为,柳溪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有这样的感觉,是源于一次柳溪去看傅冉的途中,忘带了东西,准备折返的时候,恍然觉得身后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柳溪本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看错了,所以并未在意,但是之后又有一次,还是同样的情况,只是这次她发觉的太早,跟踪的人闪躲的并不巧妙,被她一眼看到了。 柳溪觉得两人有四目交接,她本以为,被她察觉后那人会放弃跟踪,然而,并没有! 之后,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柳溪走到哪里,身后的人就会跟到哪里,而且行迹也越发明显,有时甚至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她身边,假装路人,隐藏着自己。 柳溪本以为,是莫泽派来的人,但是见着此人跟踪手段如此拙劣,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莫泽手下的人,应当不会愚蠢到这样的程度。 但是,同样的,柳溪也没有因此掉以轻心,她减少去看傅冉的次数,也鲜少一个人待在家里,无事便出门溜达,带着身后的尾巴,四处闲逛。 只是没过多久,她的心思便彻底暴露了。 这天,柳溪照常出门,眼神装作无意的瞟向某处,而后勾了勾唇,确定了某人的存在后,便又开始了日常之旅。 但是,没走多久,本应该跟在身后的人,却突然大步向前,与她并肩而行。 柳溪反应不及,便听到身边低沉沙哑的声音:“你早就发现我了?” 听到声音的瞬间,柳溪觉着自己突然完全的放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不过一秒,她倏的反应过来,冷下脸,淡淡的抿唇,而后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莫总裁还当真是闲,居然玩起痴汉尾随的游戏。” 直至此时,柳溪才算是明白,原来真正愚蠢的人是她。 身后跟踪的早已换了人,而她还傻傻不知,以为自己每天耍着人家玩,没想到却是被人耍着玩。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应该如何称呼我!”莫泽摘掉面上的墨镜,一双犀利阴鸷的眸子,在她红润白皙的脸上扫了一圈。 柳溪冷眼瞥了回去,不想同他继续纠缠在毫无意义的话题上,转身,她三步并作两步疾走,谁知,刚迈出不过两步,腰间便被一只长臂拦住,莫泽用力一带,柳溪便被他锁在怀里。 莫泽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熟练的动作技巧的旋转,将柳溪打横抱起,大步朝着一旁的小道走去,毫不迟疑。 而就在不远处,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宝马,仅是一眼,柳溪便认出了这是莫泽的座驾。 柳溪不动声色地轻敛瞳仁,莫泽抱着她,打来车门,稍显粗鲁的将她丢在了汽车后座上。 柳溪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脸上霎时变得很不好看。 柳溪紧抿着唇角,冷冷沉默,她要想叱责莫泽,但是此刻,她却觉得,不开口似乎更好。 莫泽眸眼微微一眯,在柳溪毫无防备之下倾身而下,将她压制在了身下,好在柳溪及时扭转姿势,侧过了身子,让自己的肚子幸免于难。 柳溪细小的动作未能逃过莫泽的眼睛,他强势的将她板正,脸上染上幽寒之色:“你嫌弃我?” 这句话由着莫泽嘴里说出,甚是怪异,柳溪古怪的看了他两眼,沉默了半响,兀自笑了出来:“嫌弃?我可不敢,莫总可是这H市只手遮天的人物,敢嫌弃您,我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言毕,柳溪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这话她知道莫泽不爱听,但是,她偏生就是不让他心里舒坦,他让她万劫不复,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同我说话?” 莫泽幽黑的眼眸泛着寒光,心底的怒火依旧被他压制,他只手捏住柳溪的下颌,说话间,双唇间的距离急剧缩短。 柳溪倔强的晃动着脑袋,想要挣脱莫泽的钳制,终究是徒劳,渐渐,她清冷的眸子潜藏着满满的怒气等着他:“莫泽,你给我放手!” 本是一句携着火药味的威胁,但是莫泽却是照办了,在柳溪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他便松了手,身子向下更加贴近一分,直到两人唇齿相依,方才停下。 唇上的温热几乎烫伤了柳溪,她不懂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两人现在的关系明明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柳溪的不为所动,在莫泽眼底变成了应允,他轻舔着她的嘴唇,不疾不徐,直至将她略显干枯的唇部变得水润透亮方才满意。 莫泽粗粝的大手,再次钳住了她的下颌,逼迫着她张开嘴,迎合着他的侵入,缠 绵辗转,起舞偏飞。 两人的呼吸渐渐加重,他的吻渐渐的偏移,由着嘴唇移至她的耳边,而后一口咬住柳溪的耳垂,由着尖锐的牙齿碾磨啃食,登时她的耳根红了一片。 莫泽将柳溪身上的敏感带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他强势而迅猛的动作,令柳溪压根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被迫着承受。 在被触碰的那一刹那,柳溪的身子早已瘫软臣服,虽然她的内心是在抗拒,但是身体却早已刻下烙印,食髓知味的她,在与莫泽肌肤相亲的那一瞬,就早早败下阵了。 “你好像胖了点!”不知不觉中,莫泽的手已经潜进她的衣内,探索着温热的身躯,细腻美好,触感更甚从前。 很早之前,莫泽就同柳溪说过,想将她养的胖一点,这样手感会更好,柳溪已经记不得当时她是何表情,想来,肯定是满脸羞涩。 霎时,柳溪很想恶趣味的同莫泽说,我怀孕了! 她想要看莫泽是何表情,不过,她也终是想想而已,覆水难收的道理她是懂的,因逞一时之快,将自己置于不利之地,她还不至愚蠢到如此地步。 “放开我!”柳溪眸光紧紧的盯着莫泽,语气毋庸置疑,不容反驳。 莫泽挑了下眉,面色僵硬了一瞬,覆在她胸前的手,却是加重了两分力道,顷刻,柳溪吃痛的皱眉,紧咬着嘴,不让声音泻出来。 莫泽再次轻易的压制住了她,占据主导权,强势的展开进攻,但是,此刻的柳溪怎会再次看着自己沦陷。 “给我滚开!”柳溪紧紧夹住双腿,扭动着身体,声音冰冷夹杂满满的屈辱。 莫泽手上的动作一滞,心下一沉,柳溪的反应太过强烈,已然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稍稍,莫泽手下的力道松了些,柳溪趁机起身,挣开了莫泽的包围。 整理好衣物,柳溪冷冽的眯了眯眸子,转头定定的盯着莫泽:“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断干净了!” 莫泽深邃的眼眸带着不可置信,紧迫的盯着柳溪,呼吸沉着,沉闷发声:“断干净?我们什么时候断过?” “从木靖艺回来的那一刻,我们就应该断了,不是吗?”柳溪端着姿态,坐的稳当,盯着莫泽的眼神已经恢复平静淡然。 莫泽倏然起身,眸光阴郁的瞪向柳溪,掐着她的双肩:“不要扯上无关紧要的人,你跟张生还有施景,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跟张生和施景如何?”柳溪敛了敛神,犀利的反问。 莫泽满眼的警告,修长的手指加注力道紧握:“你这是在逼我?” “逼你?呵呵……从始至终,都是你在逼我!”柳溪依旧从容不迫,语气坦然。 “我逼你?”莫泽好似听了有个天大的笑话,眸子危险眯起:“你扪心自问,我们分开的这些时日,你都干了什么?” “和施景同流合污,跟张生旧情复燃?还将当年你们的新房都买了回来,呵呵,柳溪,张生都已经是个废人了,他还能给你什么?” 第一百九十章 张生的死讯 莫泽的话尤为刺耳,柳溪觉得心脏某处像是被击破了一般,狠狠抽 动,拧着眉头看向莫泽,却见着他满眼的疯狂。 “张生变成现在这样,你干的?”柳溪只是顺着莫泽的话猜测,她记得张生曾同她说过,莫泽私下暗暗打压着他,此后张生便是杳无音讯,数月再见,张生却已经是如今这幅模样。 而显然,莫泽知道张生变成了现在这样模样。 “怎么?心疼了?”莫泽出言讽刺,虽然他并未正面回答柳溪的问题,但是隐隐,柳溪已经得到了答案。 “莫泽,你真狠!”张生那只装着义肢的腿,在柳溪眼前一闪而过,她咬着牙,愤怒的盯着莫泽漆黑如墨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道。 顷刻,莫泽彻底怒了,他将柳溪再次压制身下,低吼道:“我要是真狠,张生这条小命早就不在了!” 柳溪冷冷的笑了,笑得异样讽刺:“你把他变成那副模样,不就是想让他生不如死!死了倒也解脱了!” 莫泽闻言,神色猛沉,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稍稍用力,白皙的脸蛋渐渐变得通红。 柳溪咬牙忍痛,直视着他的双眸,不愿服软,四目相对,火花飞溅,缠 绵缱 绻早已消失殆尽,徒留满眼的愤恨冷漠。 倏然,莫泽身形一动,从柳溪身上起来,打开车门,对着还未回神的柳溪说了一个:“滚!” 莫泽的声音冷得快结冰,至此,他还在竭力压制着情绪。 柳溪楞了一瞬,起身,在莫泽的注视下缓缓挪至车外,同莫泽呛声对峙时截然不同,现在沉默不语的莫泽,更令她觉得慌乱。 虽然很不想承认,柳溪觉得,莫泽的那句“滚”,比他之前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要来的伤人。 应着莫泽的要求,柳溪头也不回的滚了,莫泽回到车内,静默而锐利的眼神遁入深不见底的幽暗,此刻,他不禁在想,他之前的种种,是不是错了! 而莫泽不知的是,柳溪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早已泪流满面,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她感受到了一丝绝望,就在那一瞬,她终于体会到了,她同莫泽,从此再无瓜葛了! 纤细的手指抚上小腹,虽然不足两个月,但是柳溪觉得那里已经有些微凸,但是,因为她的身体本就瘦弱,所以很难被一眼看出。 此刻,柳溪留有一丝遗憾,如果方才因为一时冲动,她将怀孕之事告诉了莫泽,之后两人,还会变成现在这番境地吗? 不论是遗憾还是庆幸,发生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她同莫泽已然走到了这步田地。 …… 随后几天,柳溪过得几近浑噩,虽然表面她强装着若无其事,但是不时的失魂落魄,总能让人一眼瞧出她的不在状态。 这样的情况持续的整整一周,甜甜和木澜西都有旁敲侧击的劝慰,但是柳溪在两人面前总是表现的十分坦然,佯装无事,一时间,两人也是犯了难。 她们都想让柳溪尽快走出来,但是她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让柳溪再次走出囹圄的人,却是她们如何都没想到的人——张生! 只是,张生将她从这个囹圄中拯救出来,却令她陷入了另外一个困境。 因为……张生死了! 媒体暂且对外宣称的是自杀,自杀的地点和方法都如出一辙。 莫氏顶楼,一跃而下! 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柳溪觉得浑身冰冷,她并不认为张生的死是意外。 她觉得,是她和莫泽联手将张生逼死了! 如若不是莫泽将他打压至如此地步,他这样一个自私且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选择自杀这样的方式。 如若当初张生回来找她的时候,她不是冷眼相加、冷语相待,或许,张生也不会绝望的走向这条路。 她记得那天,张生曾自嘲的说过一句:“我很羞愧,我连做你前任的资格都没有。” 当时,她是如何答复的? 她如是说道:“是啊!一个合格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 她记得张生苦笑着看着她,眼眶含泪,最后哽咽的说了一声:“溪溪,对不起!” 而后,她仍旧不依不饶。 现在,她遂愿了,张生真的死了!而她,并未有丝毫的开心,反而,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至极。 接到法院传票的那天,柳溪还未能从张生的自杀中回神,看着手中的传票,她迷惘得不知所以。 随后,她才知道,竟是张生的姐姐张琴,将她告上了法庭,其原因饶是柳溪也不敢相信。 张生明明还有家人在,为何他却在遗嘱里,将所有的财产悉数留给了她! 这就是他所谓的忏悔和补偿吗? 柳溪冷笑着将手中的传票紧攥,张琴的嘴脸早些时候她就已然看清,张生的这番举措在她看来,肯定是违背常理的,少不了会折腾。 只是她没想到,张琴竟是将她直接告上了法庭,扣上的罪名还挺大,“教唆自杀,迫立遗嘱”。 柳溪心里一阵冷笑,她还当真是高看了她,任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逼迫张生立下这样的遗嘱。 而张生只怕是更没想到,寻死前他不过是想要弥补柳溪,却没想到,给她惹下了大麻烦。 …… 开庭的日期是在一周后,这段时间柳溪本应该好好准备,但是柳溪却是什么都没做。 她能做什么? 她什么都不能做。 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不过是张琴在她身上强泼的一盆脏水,她不知道应当从何洗清。 但是,她没有动作,不代表张家人没有动作。 在接到法院传票的第二天,张琴便出现在了柳溪家中。 趾高气昂的态度,哪里有半点失去亲弟弟的悲痛。 柳溪嗤之以鼻,根本不愿与她有过多的接触,她本以为,两人见面应该是在法庭上。 “柳溪,法院的传票接到了吧,你可别不出庭!”张琴高昂着脑袋,待柳溪的态度如同蝼蚁一般。 “我从始至终就没想过不出庭。”柳溪坦然自若的态度明显令张琴不爽。 “你以为,法院既然给你发了传票,我手里就能没点证据?”张琴把玩的十指丹蔻,阴测测的出声。 张琴这话似合乎情理,但是柳溪听来却觉得荒谬至极,不过却因着她的话被拨弄得有些紧张。 她能收到法院的传票,在某一方面,也变相的证明着,张琴拿出的证据法院是认可的,可究竟是何证据? “如果你是打算栽赃嫁祸,那我无话可说!”柳溪按捺心中的不安,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栽赃嫁祸?我可不屑于做这种事!”张琴言之凿凿,令柳溪的心猛然一沉。 “既然你已经握有证据,那就不用谈了,我们法院见就是了!” 柳溪心里有些烦躁,张琴的到来,平白让她生出了不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其实,我们也可以庭外和解!”张琴态度却突然转变,如是说道。 庭外和解?柳溪意外的瞟了她一眼,这个答案倒是她没想到的,既然已经将她告上了法庭,何以还要庭外和解? “我知道你会惊讶,但我也有我的用意,如果你同意庭外和解,这事对双方都好!”张琴颇有些循循善诱的意思。 “庭外和解又是如何?”柳溪顺势一问,却惹的张琴哂笑出声,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放弃继承遗嘱!”张琴斩钉截铁的道,稍滞,她补充:“包括张生给你的那栋房子!” 此刻,柳溪从张琴的脸上只能看到两个字,贪婪! 柳溪眸色平静,抬眼间,已然换了另外一幅神情,她神色睥睨:“还当真是姐弟情深!” 柳溪此言极具讽刺,张琴此遭断然不是真心为了张生的死向她讨要所谓的公道,终其目的不过是为了张生的遗产罢了。 如此亲情,何其可悲! 张琴神色微变,面容扭曲,此行她本是信心满满,觉得柳溪为求自保,断然不会轻易拒绝她的提议,所以,她才敢如此放肆,提出这些要求。 但是,她究竟还是没有看清这些时日,柳溪的变化,她还当柳溪如同当年软弱可欺的傻白甜肆意欺凌,由此碰了钉子,也可想而知的恼怒。 “柳溪,世人皆知你同张生关系如何,如今死后遗嘱财产竟是留给你,任凭谁看,都不会相信,再者,如若不是你伙同莫泽干的那些勾当,将张生逼于这番田地,他又怎么会失去生存意志。”张琴愤然而起,将柳溪生生逼退几步。 柳溪不知张琴口中的,伙同莫泽干的勾当究竟是哪些勾当,但是她隐隐也是明白,在她不知道的阴暗里,莫泽对张生,并未手下留情。 但是,莫泽此举究竟是为了她还是有其他的意图,她却也不得而知,但是现在这个锅,她却必须得背着。 明眼人一眼,都会认为,莫泽是维护了她这个所谓的张生前妻,才会对张生做出此等恶劣之事。 而此番,柳溪约莫也猜出了,张琴所谓的证据和把柄是何,定是当初莫泽有心为难张生而被遗留下的,而她不过是因着同莫泽的关系而被牵连其中罢了。 柿子要找软的捏,人亦是如此。 张琴亦是觉着明面上敌不过莫泽的手段,所以只能暗地来她这边施加压力,她掐准的时机也刚刚好,她同莫泽刚好感情崩裂,此时的她断然不会向莫泽伸手求救。 第一百九十一章 遗产的归属 思忖片刻,柳溪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涉世未深的她终究还是嫩了些,这些人的心眼一个个实打实的足,要跟她们硬碰硬,她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当下柳溪已然做好了妥协的准备,只是,在某个问题上,她还需要争夺一番:“我可以放弃遗嘱,但是,房子我不会还!” 柳溪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张琴脸上的得意,只是她没想到,她的得意会如此放肆。 “都妥协了还想跟我谈条件,柳溪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张琴鲜红的指甲在柳溪白净的脸上划过,好似稍稍用力,就能将她的脸上戳出一道窟窿眼来。 柳溪沉着冷静的盯着她讥诮的眉眼,既然这是她唯一的坚持,她断然不会这么快妥协。 “天不天真,还得看你答不答应,这是我唯一的条件,如若不应,我也别无他法,法庭上见也未曾不可,或者你还需要法院帮你传唤另外一位重要的人。” 最后,柳溪还是将莫泽给搬了出来,就算只是含糊其辞的指向,其份量也得令张琴在心里好好掂量几分。 果然,张琴听闻,并未即刻反驳,沉吟片刻,方才开口:“房子我可以留给你,遗嘱的事,明天就同我前去办了!” “记得将证据也一同带上!”柳溪漠然提醒。 放弃了遗嘱,她当然得将不利的证据拿回来,而且,她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证据,给她惹来的这次祸端。 “明天处理完遗嘱的事后,我会将东西交给你!” 得到想要的东西,张琴的回答也爽快了许多,临走前,她还是不忘警告:“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我们的都没有好下场,大不了鱼死网破!” 张琴此言,正合了柳溪心中的猜想,她果真就是那枚软柿子,而且已经被她捏在了手心。 “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他什么都不会知道!”柳溪斜了她一眼,淡淡道。 好似柳溪的话令她满意了,张琴方才快步离开。 待张琴离开后,柳溪才算是想清她这整局棋的用意,旋即便觉得,张琴这人心思竟是重到如此程度,竟将人的心理拿捏得如此之准。 寻常人都是先谈判,未遂后再用法律施压。 而她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先是用法院传票来给人施压,让她升起疑心,等到两三日而后,在人疑心最重最为焦躁之时,再来谈判,三言两语击垮心理防线,一举拿下。 此举甚是高明,但,柳溪深知张琴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的,莫泽这人的存在对她来说便是一个强大的威胁,只要不是莫泽亲手杀的人,无论怎样,他都能给自己洗白而后反杀了她。 所以,她断不可能去冒这个险,柳溪几乎可以肯定,张琴定是知道了她同莫泽生有间隙,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来她这里走此一遭的。 不过也罢,张生为她留的东西,想来也是个祸害,他们张家的东西,她也不想沾上半分。 如若不是需要一个地方藏匿傅冉,她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留下了这座房子。 这事,柳溪未对任何人说起,虽然张生自杀的事件在H市闹得沸沸扬扬,但其中的细枝末节却是只有张家人知道,而柳溪对此事则保持着置若罔闻的态度,木澜西和甜甜也乐得如此。 …… 翌日,柳溪在约定的时间内,赶到了张生留下遗嘱的律师事务所。 张琴已经早早的等候在了现场,见到柳溪姗姗来迟,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而后急躁的同一旁的律师开口:“当事人来了,可以开始了!” “您好,柳小姐,我是张生先生的代理律师,田向!” “田律师你好,我是柳溪!” 两人礼貌的招呼后,柳溪便在张琴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细听着律师宣读遗嘱。 期间,柳溪一度眉头紧皱,张生的遗留资产比她想象的要多了许多,这点令她困惑不已,明明他还有这么多钱,为何之后会让自己变得如此落魄? 顷刻,一个念头赫然浮现在了柳溪的脑海,张生怕是早就有了轻生的想法,所以,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柳小姐,我听张小姐说您不想要继承张生先生的遗产?”田律师突然开口,打断了柳溪。 柳溪恍然回神,而后睇了张琴一眼,见她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方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柳溪的答复张琴十分满意,即刻,脸上的笑容便毫不遮掩的袒露。 田律师的眼神在两人身上穿梭,而后收回,神色有些复杂,开口的话却是惊天大反转。 “张生先生的遗嘱上有嘱明,如若柳小姐放弃继承遗嘱,那么张生先生的所有财产会自动捐赠给天使福利院!” “什么?什么天使福利院?她放弃了不是应该我来继承吗?”张琴猛然从沙发上弹跳而其,脸上的笑意还不来不及收回,却又被震惊和不可置信覆盖。 这同她想象中的,实在大相径庭,如此一来,如若柳溪放弃,这笔钱,她才是一分一毫都捞不到。 眼下的情况,柳溪也没想到,不过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将这笔钱捐赠给福利院,也不愿留给张琴。 只是,她终究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张先生的遗嘱内容就是如此,所以,还希望柳小姐能慎重抉择!”田律师没有过多理会张琴,转而看向柳溪。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个选择权,并非在柳溪手里。 “等等,我们谈一下!”张琴的举止十分唐突,未曾多看田律师一眼,便将柳溪强带了出去。 “如何?”两人选了个人少僻静的地方站定,柳溪冷眼看着面色不虞的张琴,挑眉问道。 “继承遗产!”从得知遗产分配后,张琴心中就已有了定论。 现在,她只能暂且让柳溪将遗产继承了,而后再一一转至她的名下,只是如此一来,耗费的时间显然要多了多,没准中途还会多生事端。 但眼下的情况,根本没有她过多考虑的余地。 “这还真是让我为难,一会让我放弃,一会让我继承的。”此刻,柳溪还不忘出言讽刺张琴,虽然心中愤懑难平,但是,张琴深知现下并不是与柳溪口角之争的好时机。 “现在的形势你我都懂,惹怒了我,对你我都没好处。”张琴冷言厉色,瞟了柳溪一眼继续:“回去后你就说改变主意了,继承遗产,到时候再转到我的名下。” 柳溪轻笑一声,嘲讽意味更甚,她率先回房,田律师仍旧候着。 张琴后一步进门,随后堆砌的笑意同田律师道歉,田律师亦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见到两人回来,并未多言,再次将话题拉回来。 “现在张先生的遗嘱,有何定度?” 张琴隐晦的示意柳溪,沉默半响,柳溪方才开口:“我继承遗嘱!” 田律师表情依旧平淡,似乎对柳溪反复的情绪不以为意,淡淡的说了个好字,随后就是一系列的流程问题。 离开律师事务所后,柳溪立即开口向张琴讨要证据,此次,柳溪不过是试探性的开口,她并不认为张琴在没有得到全部财产的情况下,会将证据交给她。 不过,她显然是低估了张琴。 “东西我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不过,你懂的,我给的肯定不是全部,等事成之后,所有的我都会给你!”张琴笑得阴险狡诈,十指丹蔻异样的打眼。 就在两人分别之时,柳溪低垂着眉眼,犹豫不决的向张琴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要见张生最后一面!” 柳溪的要求令张琴有些意外,审视的目光在柳溪脸上放肆打量,而后讥诮道:“你嘲讽我同张生的姐弟之情,如今,是不是轮到我嘲笑你们的夫妻之情?” 柳溪背脊一僵,而后幽幽抬头,眼底处的阴鸷,足以席卷整个天地:“我想,张生如果知道你是这番嘴脸,他就算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你……”张琴淬不及防的被柳溪噎住,双目狠狠的瞪着她,指尖发颤。 “张生生前待你如何,待你们张家如何,你应当心知肚明,他如若不是对你们都死了心,断然不会将所有财产都留给我。”柳溪一针见血,再次扎的张琴吐不出只言半语。 柳溪说的确实没错,张生之所以立下遗嘱将所有财产留给她,除了想要弥补之外,更多则是因着他对张家,对他唯一的亲姐姐已经绝望。 当初张生公司几近倒闭之际,张生就曾向张琴求助,让她能利用其丈夫的势力,给予些许帮助,然而,张琴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 张生因此是同张琴大吵一架,最后,还是被张琴强制撵了出去,由此,张生就已对他这唯一的姐姐很是失望。 再到后来,张母被查出艾滋,张生正处于人生低谷,公司方面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他出面处理,张母心疼儿子,于是主动提出让张琴来照料她。 谁知,张琴在得知张母的病症后,狠狠的将之拒于门外,并且强势的丢下话,声称要同张母脱离母女关系。 第一百九十二章 曾经的约定 “艾滋病”这三个子,何其敏感,张琴一度认为,张母是在其父亲去世后,同不干净的男人发生关系,感染上的。 张母也因着张琴的这番刺激,直接倒了下去,进入医院,后面更是落入别人的圈套,成为一枚棋子,因此殒命。 柳溪的一番话勾起了张琴许多往事,当初的种种赫然浮现,但是,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多想亦于事无补,她承认她狠心到不顾念亲情,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她有自己的家庭,有丈夫和孩子,生活也是一帆风顺。 但是突然落魄的弟弟,感染艾滋的母亲要来捣乱自己安定的生活,不管从哪个方面想,张琴都觉得当初自己的决定并没有错,她更觉得母亲的自杀,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柳溪,请你看清你的身份,你早已不是我们张家的人,如今你能用何种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别忘了,张生之所有会死,其中你是出了大力的,如果不是你,张生今天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一经想通,张琴又多了底气,反唇相讥。 “多说无益,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之间也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互相得到想要的东西,所以你无需摆出一副呵责的嘴脸来叱问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俩,相差无几!” 柳溪想要开口反驳,却又不从说起,方才的气焰已经被张琴悉数浇灭,兀自颓然。 张琴的一番话,颇让柳溪茅塞顿开,从张琴出现的那一刻起,她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着她不顾亲情,一心只要钱,没有半点伤心难过。 殊不知,她也并未好到哪里去,她也只不过是为了得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就如此轻易将张生给出卖了。 柳溪嚅了嚅嘴唇,从眼底漫了上来一阵又一阵的厌恶。 “明天张生就要入殓下葬,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就过来吧!”张琴临走前,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消失在了柳溪眼前。 此刻柳溪已无力去质问,张琴对待张生葬礼的草率。她已然认清了自己的自身,她并没有任何立场,可以说出质疑的话。 …… 翌日,柳溪按照张琴给的地址,参加了张生的葬礼,到达目的地后柳溪才知,张琴给的地址,竟是一家殡仪馆。 而这里,除了柳溪,并没有其他前来吊唁的人。 “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柳溪转身,只见张琴穿着艳丽,浓妆艳抹的出现在了柳溪眼前。 柳溪直勾勾的盯着她,眉头紧皱,不论从何角度来看,丧礼上,这样的妆容装扮,都甚为不妥。 不过,由此柳溪更加明白,张琴待张生,确实也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果然,血缘这东西,还当真是微妙。 “昨天给你的东西看了吗?”张琴状若无意的提及。 柳溪正了正色,眼珠幽暗:“未曾!” “那就好好看看。”张琴意简言骇,睇了柳溪一眼,并未在此话题上继续说下去,转而开口:“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柳溪愕然,张琴说出此话时,确实显得有些苦恼,好似这件事,确实有些麻烦。 柳溪没有开口,挑眉回望了过去。 “待张生火化后,骨灰你帮忙处理吧!” 柳溪听闻,身形猛然一顿:“你什么意思?” 张生的骨灰,让她处理?这话听来,着实可笑的很。 张琴眼底闪过一抹狠戾,揉 捏着鲜红的指甲,笑着开口道:“你既然是他遗产的继承者,那么,他的遗体也应当你来负责。我可不会再多花一分钱,帮他准备墓地!” 无情冷漠的话从张琴嘴里说出,柳溪却觉得很理所当然,而后她便不再多想,算是应下了她所谓的请求。 张琴似是胸有成竹,早知柳溪会心软应下,早一步收拾好了东西,即刻准备离开。 柳溪虽说是想来见张生最后一面,但是她却未能鼓起勇气靠近张生的遗体,最后,她见到的就是张生的骨灰盒。 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骨灰盒交付与她的时候,柳溪还处于一种茫然放空的状态,只有这一刻,她才真正感觉到,张生是真的死了。 一刹那,柳溪猛然回想起了,同张生在一起八年的种种。 从一见钟情,到两情相悦,约定三生三世,度过七年之痒,本以为终于修成了正果,两人顺利的步入了婚姻殿堂,谁知,这才是两人感情的终点。 人们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和张生很好的证实了这句话,而进入坟墓的不止是爱情,还有张生年轻的生命。 怀抱着骨灰盒,柳溪登时没了主意,她不知应如何安顿“张生”,也不知哪种方式更为妥帖。 她本想循着张母的坟墓,将他们埋在一起,但是沉思片刻,柳溪私心的觉得这样的做法并不好。 张生这辈子活成这样,很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张母,张母对张生一贯的宠溺和维护,不分青红找白,不能明辨是非,给张生的成长带了很大的影响。 柳溪自私的认为,九泉之下,母子不再重聚,方才是对彼此都最好的方式。 随后,柳溪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在经过漫长的行驶,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柳溪给了不菲的的士费用,而后下了车。 刚下车,携带着咸腥味的海风,扑面而来。 思索许久,柳溪决定,将张生的骨灰撒向大海,随孤风游弋,任海浪拍打,放逐自由,无拘无束! 这是她能想到的,对张生最好的安排。 她记得在两人交往的时间里,曾去过很多地方,却唯独没有来过海边。 那时候的张生并不世俗狭隘,甚至还有满腔的浪漫文艺细胞,那时张生曾同她说过:“等到百年以后,我们就将骨灰葬于大海,往后的日日月月,我们都能随大海浮沉飘荡,现在,又何必提前去领略大海的美呢?” 柳溪已然不记得那时她是何反应,但是,她能肯定的是,张生的这句话,深深打动了她,以至于在往后的日子里,她都未曾提过去海边,她已经将死后的归宿,作为两人的约定。 只是,最后,她还是同他提前来了。 只不过,他们没能等到白首,没能等到百年,不过八年的时间,就已经耗尽了一切。 就连柳溪曾以为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们都未能做到。 张生啊,这个说着喜欢她,深爱着她的人,最后,竟是让她难过到如此。 扬起一把骨灰,随风洒向大海,参杂着记忆,瞬间消失殆尽。 在骨灰盒空空如也的那一刹那,柳溪同张生之间,也算是彻底作了了断,至此,对张生,便是无情无怨无恨无仇,今生不会再念,来生不会再见! 柳溪独自在这空无一人的海边,呆坐到了太阳西落,起身,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或是今日太过洒脱,一别了八年的记忆,焕然如梦。 就在她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在她的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只需一眼,柳溪就认出了那人,霎时,她怔愣在了原地,理智也暂时迷离。 海风将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吹的纷乱,但是他却没有理会,大步的向前迈进,直到柳溪面前,他才停下站定。 他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他站在她身侧帮她档风。 他跟她之间就像有一个奇特的气场一般让人无法插足。 “夜凉,回家吧!” “莫泽,你怎么会来?” 莫泽略带强势的拉起柳溪的手,面容冷峻,但是眼神却温暖之极。 柳溪知道此刻她应该狠狠甩开他的手才是,但是,莫名的,她的身体反抗着她的意志,她竟是眷念他的温柔,到了如此程度。 海风渐凉,柳溪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抬眼,她见着莫泽穿着更是单薄,他的外套已经搭在了她的双肩。 “我们回车上再说!”莫泽将柳溪的一举一动都纳入眼内,她才瑟缩冷颤,他已用身体包裹住了她。 而后,用着暧昧的姿势,他带她回到了车上。 见到莫泽的车,柳溪脑海顷刻涌出上次两人不欢而散的记忆,一时间,她竟是倔强着不肯上车,任凭莫泽如何劝导,她亦是不从。 最后莫泽怔怔的盯着她看了数秒,而后渭叹:“抱歉!” 柳溪深深皱眉,暗自骂了一声没出息,莫泽的一声道歉,她竟然就心软了。 最后,柳溪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是张生的死扰乱了自己的心神,所以才会对莫泽妥协的如此容易。 柳溪在莫泽的半强迫下,还是坐上了车。 上车后,柳溪便偏过头,不去看他,但是,她却没有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片刻,却发觉身边的人居然向她缓缓靠近。 就在她准备反抗的时候,莫泽淡淡的开了口:“安全带没系!” 柳溪慌乱的看了一眼,确实,她忘记系安全带了。 “我自己来。”将唇抿得直直的,柳溪下意识的防备着莫泽的靠近,手脚迅速的将安全带绑好。 身子坐正后,柳溪无意瞟到,莫泽的眼睛从始至终,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从未离开,丝毫没有要开车的迹象。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到我身边 “不走?”或是忍受不了莫泽如此强烈直白的视线,柳溪艰涩的开了口。 但是,莫泽的回答却风马牛不相及,不过,柳溪的心却被深深的震撼着,他说:“溪溪,这些日子,我很想你,回到我身边吧!” 就在柳溪思绪混沌,想要从中组织出合适的语言,回过去的时候,莫泽却将她完全禁锢在了安全带之下,深深亲吻。 快要不能呼吸时,他松开了唇,解开了安全带,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他猛然将她抱起,转换姿势,让她跨坐在了他的腿上,背后顶着方向盘,前面紧贴着他炽热的身躯。 在柳溪还未回之际,莫泽的吻,重新凶猛的落了下来,他亲吻她,抚摸她,揉 捏她,她闪躲着,颤栗着,承受着。 他对她身体的了解程度,胜于柳溪自己,顷刻,她便溃不成军,诚服在他的情 欲之下。 然而就在莫泽蓄势待发的那一刻,柳溪的神智猛然清醒,她突然想起了她腹中尚不稳定的胎儿,顷刻,在莫泽完全投入毫无防备的时刻,她狠狠咬住他的脖子,力道之大,不一会,她嘴里满是血腥味。 莫泽被突然袭击,身子一僵,本是下意识的想要将人推开,但是突然想到身上的人,他便生生忍着,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莫泽滞住,深深折眉,嗓音冰冷得毫无温度:“放开!” 柳溪听闻,嘴下的力道当即松了不少,但牙齿仍旧咬着,没有完全放下的意思。 “如果喜欢,换个地方咬,那个位置不太好!” 莫泽此话一出,柳溪嘴下完全放松。 他看着她缓缓松开嘴,再缓缓从他脖间抬起头来,瞳仁乌漆漆的,凉意盛盛地盯住他。 “要换个地方吗?”莫泽黑着眼睛,将一只衣袖捋了上去,赤裸着臂膀,伸至柳溪的嘴旁。 完全始料未及,莫泽举动和反应,着实大大的出乎了柳溪的意料,她以为莫泽会动怒,会再次赶她下车让她滚,只是现在…… 或是心中仍有余怒,柳溪一口咬上了莫泽的胳膊,但是很快,又吐了出来,而后嫌弃的说了句:“咸!” 莫泽愣了一愣,不瞬紧绷着的面部线条瞬间放松,转眼竟是笑开了眼,近距离的观赏着的柳溪,刹那间竟是看呆了。 有多久了,没有见过他如此笑。 两人身体紧贴,柳溪几乎能感受到从莫泽胸腔传来的震动,以此彰显他心情的愉悦。 “上次是我不对!”胸腔的震动停止后,莫泽目光灼灼的盯着柳溪,开口又是歉意。 柳溪迎着他的目光,定定的看了数秒,开口却是一句毫无关联的话:“张生死了!” “我知道!”莫泽回答得理所当然,脸上更是毫无波澜。 当下,柳溪的心变得沉甸甸的,她告诉自己,只要在莫泽脸上看到意思歉意或者悔恨的表情,那么,张生的死,她便会原谅他。 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一脸冷漠,她什么都没看到。 少顷,柳溪忽然笑了出来,她怎会如此傻,还会有这样的痴念呢?莫泽是怎样的人,她还不够清楚吗?他的手段,他的冷血无情,她应当是知道的。 非得亲眼看到,才能相信吗? 柳溪恍然闭上眼睛,眼前赫然浮现了那些她急切想要忘记的一幕幕。 在殡仪馆的时候,她向张琴撒了谎,她给她发的东西,她其实看了。 只是视频太血腥太暴力,她不愿相信,不愿面对,更加不愿意想起。 但是,混合着现在莫泽冷漠的表情,视频里的景象,又在她面前显现。 “张生的腿,是你让人打断的,我看到了!”闭着眼,柳溪轻启嘴唇,她几乎可以想象到莫泽脸上的诧异,而这也是她不愿亲眼看到的。 半响,莫泽都没有反应,直到柳溪忍耐不住,睁开眼睛,才发现,莫泽仍旧是一脸平静,只是这平静的样子,也十分可怕,就像是蛰伏已久的野兽,蓄势待发。 “张生同你说的?”莫泽深幽的眸光摄在她的脸上,话里满是质问。 视线交汇,柳溪沉默,两三秒后,柳溪挪动姿势想要从莫泽身上下来,却被他再次禁锢。 “放开!”柳溪厉声道。 莫泽却是置若罔闻,伸手将她因着挣扎而散乱的发丝别至耳后,动作温柔。 柳溪激动的偏头,避开他的手,口吻仍旧强势,重复道:“放开我!” 莫则握住她的小臂,嗓音冷岑却又透露着无奈:“为什么你总想要我放开你?” “放手,对你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柳溪无畏的对上他眼眸,视线交汇相容,却是满满的疏离。 莫泽的目光渐渐蕴上了寒意:“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你想要离开我?是因为木靖艺还是傅冉,亦或者其他?” “你一直都心知肚明不是吗?你今天说的这些,每一个都是让我离开你的理由不是吗?”柳溪黑着眼珠,目光沉沉。 她迎视他的视线,清晰地看见莫泽的瞳仁在随着她的话一寸寸地收缩。 她看见他的眸色一层层地被浓墨晕染加深,看见他的眉宇间跳动着一团黑气,随时都要爆炸的样子。 他握在她小臂上的手亦在一分分地加重力道,她感觉骨头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捏碎了似的。一阵阵地疼,从手臂畅通无阻地直接疼到心里,疼得她连呼吸都开始有点接不上来。下意识地就去捋莫泽的手。 自然是没捋开。 “莫泽,你这是在逼我恨你!”疼痛令柳溪内心的愤怒更为膨胀,她怒不可遏。 莫泽的整张脸依旧是绷着的,眼底如同铺着霜,抿直唇线看了她几秒:“就算是让你恨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柳溪很想问,这算什么? 他的身边不是已经有了木境艺,为何一定要拴住她不放,是占有欲再作祟,因为她曾是他的人,所以就算现在正主回来了,他也要将她囚在身边? 还是因为木靖艺被傅冉夺去了生育能力,他希望她能帮他们莫家继续开枝散叶。 柳溪深深记得,莫泽曾同她说过,他说莫家人丁单薄,他希望同她多生几个孩子,他更曾表示过,莫翎一个人太孤单了,要给他多几个伴。 这样的愿望,木靖艺显然已经无法帮他实现,所以,他才会纠缠于她? “你这样,将你的小艺置于何地?”话刚出口,柳溪就怔愣住了,这句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这样一来,他定会认为,她还在吃醋。 果然,此言一出,莫泽的神情立即缓和了许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在意她,她对我们的感情从来都构不成威胁,对她,我只是愧疚!” 莫泽定定地凝视着柳溪,他伸出手指摩挲她的嘴唇,指尖沿着她的唇线似有若无地描绘过去,再勾勒回来。 莫泽眼底的情 欲再次上涌,柳溪知道这是危险的讯号,当下便咬紧嘴唇,不给他一丝半点攻略的机会。 莫泽看出了她的抵触,也不迫她,手指仍旧在她唇上来回摩擦,若有似无的挑逗,直至她的双唇殷红,他才将手缓缓收回,而后目光定定的锁住她的双唇,喉结难耐的上下移动,而后饥 渴的再次附上。 良久,莫泽终于放开了她,刚被放开,柳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饶是两人亲密接吻无数次,柳溪每次接吻仍旧显得生涩笨拙。 “溪溪,跟我结婚吧!”忽然一阵清风拂面,莫泽低沉的声音自柳溪耳边飘散开来,柳溪愕然抬头,满面呆滞。 开玩笑的吧,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 “我是认真的,我想你之所以会不安心,是因为我们之间还少了最深的一层羁绊,嫁给我,不止是一个名分而已!” 莫泽好似听到了柳溪内心的想法,神情肃然,眼神坚定,有那么一刻,柳溪觉得,自己就快要点头答应了。 “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话,柳溪都觉得自己的脑袋肯定是出了问题。 但是,在知道莫翎不是她的孩子后,她想要知道,为什么莫泽会喜欢她。 她想如果莫泽说,最开始是因为莫翎而关注了她,柳溪想,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推开他。 只是,莫泽的回答,显然很不一样:“很多年前,我就注意到你了!” 很多年前?柳溪疑惑的偏头,莫泽的这个答案,显然是她没有想到的。 在她还在猜测莫泽话中的意思的时候,莫泽补充道:“在你接受代孕之前,我想我对你就有好感了,只是那时你不是单身!” 莫泽郑重其事的一句话,却惹得柳溪一阵嗤笑,显然,她并不相信莫泽这一听就是胡诌的话。 “你这样的人,如果我曾经见过,绝对不会忘记,你这谎撒得未免太没有技术含量了!”柳溪睇了他一眼,森冷道。 “我这样的人?我是怎么样的人?让人一眼就难以忘怀?”莫泽的注意力好似同柳溪的永远不在一个层面上,他的理解,总会令柳溪尴尬不已。 不过,他说得却也没错,柳溪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在她看来,像莫泽这样外形出众的人,如若她真的见过,她肯定会有印象,但是,在她之前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人的存在。 由此可见,莫泽仅仅是胡编乱造罢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再回莫宅 “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我想回去了!”柳溪看了下窗外,天色已黑,两人不知不觉已经争论纠缠了不少时间,柳溪不愿再这样耗着,于是开口提了出来。 这次莫泽很听话,不再有多余的动作和言语,将柳溪抱至副座,再次绑上安全带,发动引擎,车子便在黑夜里驰骋。 折腾了一天的柳溪早已疲惫不堪,车子开了不过一会,她便靠着座椅睡着了。 待她醒来,却是惊讶的发现,她又被莫泽带回了莫家大宅。 如若是平日,柳溪定然会生气的起床起来,但是眼下,她实在是太累了。 身体和心里,没有一处不在叫嚣着,她想要好好的歇一歇躺一躺,于是,转眼,她又心安理得的睡了过去。 就连手机的铃声都未将她叫醒,柳溪显然忘记了,她晚上夜不归宿,忘记向母亲报备了。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木澜西还未见到柳溪的身影,于是打了电话想要询问柳溪情况。 奈何电话刚接通,木澜西听到的并不是柳溪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木澜西并未怀疑自己打错了电话,而是严肃的问道:“你是谁?” “阿姨您好,我是莫泽,今天晚上溪溪在我这里睡下了,您不用担心!”莫泽不卑不亢的从容应答。 只是,木澜西的心却很难不担心。 “溪溪怎么会在你那里?”木澜西开口质疑,她明明从柳溪口中得知的是,两人已经分手,但是现在…… “阿姨,我跟溪溪之前闹了点矛盾,不过现在已经和好了!”莫泽耐心的解释,听到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沉默数秒后,他突然开口:“阿姨,这两天方便登门拜访吗?我已经向溪溪求婚了!” 莫泽想要婉转的表达,奈何说出口的话,仍旧直接,以至于电话那头的人生生吓住了。 半响,电话那头都未有声音,莫泽心下一动刚想再次开口,却没想到,遭到了木澜西的断然拒绝:“不行!” 果断,强势,不留半分余地的拒绝,莫泽眸眼一沉,声音不自觉冷然了几分:“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木澜西强硬的态度令莫泽不悦之余,更多了几分不解,他们似乎并未有真正意义上的相处过,为什么会对他有这样的态度? “你与溪溪并不合适,不需要耽误彼此!”木澜西仍旧坚持己见,对莫泽的语气越发不耐。 耽误彼此? 莫泽眉头一皱,是怕他耽误了柳溪吧! “麻烦让溪溪尽快回家!”木澜西硬邦邦的说了一句,便兀自挂了电话。 良久,电话里仅剩急促的嘟嘟嘟声,莫泽紧攥的手机,眸眼深邃,面上染了阴霾。 他同柳溪,还真是一波三折,长叹一声,莫泽将目光放回床上睡得安稳的某人身上,倏然,眉眼舒展了许多,而今,最大的难题,怕是她吧! …… 一夜安稳,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柳溪醒的颇早,周身环绕的温暖让她一时间忘记了置身何处,醒来的动作有些大,一旁的莫泽也被吵醒。 朦胧睡眼,柳溪偏头,见到的便是难得睡意浓浓的莫泽,只见他在她身上轻轻蹭了两下,翻身又睡了过去,如此孩子气的一面登时让柳溪心头一软,面上赤红。 睡梦中的莫泽力气也不见小,紧揽着柳溪令其不得动弹,柳溪想要推拒,但是还未施展,身子便被抱得更紧。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拥抱,熟悉的人,曾几何时,他们在一起的每夜都是以这样的姿势相拥而眠,睁眼,便是眼前人的眉眼。 渐渐,柳溪想要暂时的放纵自己,闭上眼,侧身靠近,将头停靠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和心跳声,霎时,思绪沉寂,不多时,柳溪便再次睡去。 而就在她睡去没多久,揽着她未有半分松懈的人,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好看的弧线。 只是,这样温馨的时刻,对柳溪来说,终究是黄粱一梦,梦醒,还需面对现实,他们之间仍旧存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先回去了!”再次醒来,柳溪洗漱完毕,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莫泽手下的动作陡然一顿,温柔的面容登时露出一丝冷意,随即便被他压下,低声道:“吃过早餐再回去吧,莫翎这些日子很想你!” 顷刻,柳溪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整颗心像是被猫抓了一般烦躁不已。 “不必了,我还是先回去了!”说着,柳溪便急匆匆的准备离开,莫泽未料到她的动作,手下的拉扯动作慢了一拍,眼见着她就从眼前消失。 但当他追出来后,却发现柳溪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而在她的面前的,正是双眼噙满眼泪的莫翎。 莫翎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莫泽明白,方才两人的对话,他怕是听到了。 “溪溪,你不要我了么?”莫翎带着浓浓的鼻音,眼泪还在眼眶中打着转,细细的抽着气。 柳溪在门外见到莫翎的时候,心已经完全乱了,纵使知道莫翎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她仍不愿伤他。 被莫翎如此质问,柳溪哑口无言。 “莫翎,你先回房!”莫泽摆出父亲的威严,向莫翎下达指令。 只是,平日都乖顺的莫翎,今天却像是拗住了一般,定定的站在原地,双眼紧盯着柳溪,无动于衷。 此时柳溪的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是妥协还是决绝? 柳溪无法从中做出明确的选择,而就在三人僵持不下的时刻,一抹倩丽的身影闯了进来。 “莫翎,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木靖艺直直的朝着莫翎走过去,见他竟是在掉眼泪,面上是掩不住的心疼。 莫翎见着木靖艺,面上有一丝松动,但是表情更为委屈。 “带他回房去!”莫泽突然开口,却是对着木靖艺下的命令。 木靖艺见着柳溪也未有丝毫的讶异,面色坦然,好似不过稀疏平常的事,但柳溪却知,她心里绝对不如面上平静。 莫泽的话刚出口,木靖艺便在莫翎耳边低语两句,随后,莫翎便随她乖乖的离开了。 而这一幕,却生生的刺痛了柳溪,被取代的感觉,原来竟是如此不好受。 “溪溪,莫翎还小,你不用多想!”莫泽将手抚上柳溪的双肩,轻轻揉动,安慰道。 莫泽的声音,将柳溪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片刻,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中更是酸涩不已。 她将莫泽的手从肩上慢慢拉下,抬头,盯着莫泽冷静道:“果然,我们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话音刚落,莫泽脸上的柔情还来不及收敛,登时被衍生出的怒意覆盖。 “你说什么?”莫泽剑眉冷冽的竖起,大手再次稳稳的按住她的肩膀,只是此刻,安慰早已不复存在,转而代之的是愤怒。 “你不觉得,现在的你们,才像是一家人嘛?” 有些事,柳溪不愿说的如此直白,伤的终还是自己,但是,眼前的男人,她说的不透彻,他似乎就不明了,依旧会纠缠她,逼迫她。 柳溪的心脏不可遏制的颤抖了一下,吞了吞口水,喉头耸动,直视着莫泽渐渐暴怒的眸眼,一字一句的说:“莫泽,如果我在说着爱你的同时,又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你会怎么想?这爱单纯吗?” 莫泽发现,柳溪的假设,他根本不愿意去想,柳溪同别的男人,这样的假设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存在! “是不是,我不让她再出现在我们生活里,你就能安心?”莫泽妥协着开了口。 但是换回的却只是柳溪冷冰冰的一句:“你先办到再说!” 柳溪不愿再同莫泽多言,径直离开了莫家大宅。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木靖艺正潜藏着,偷偷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听到莫泽的妥协后,她愤恨的几乎将牙咬碎,而眼神狠毒的盯着柳溪,一副要将人生撕活剥的模样。 …… 柳溪离开莫家大宅,直接回了家,而此时,木澜西在家中等待她已久。 柳溪进门便发觉母亲的神色不太对劲,隐隐含着些许怒气。 “你跟莫泽复合了?”木澜西言简意赅,开门见山。 柳溪的表情极其复杂,当下,她便明白,自己夜不归宿去了何处怕是已被她了如指掌了。 “没有,昨天……只是意外罢了!”柳溪疲于解释,也不知从何处解释起,只能苍白无力的应付着。 木澜西见此,心里虽有千言万语,但是此刻她却并未多言,又看了柳溪一眼,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随后便独自去往厨房。 从之前柳溪就明白,母亲对她和莫泽的恋爱关系并不看好,只是,她没想到,会被防备到这种程度。 柳溪忽然觉得,她没有告诉母亲腹中胎儿之事,是极其正确的决定,如若告知了母亲,她一定会劝她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当天,柳溪觉得心中无比烦闷,同母亲之间的气氛已然变得有些诡异难言,柳溪深觉压抑,于是便想到了甜甜,想让她过来。 三个人,气氛应该会稍稍好一点。 只是,柳溪没想到,甜甜居然会找寻借口,敷衍了她。 在她发出邀请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了甜甜难掩的慌乱,而后故作镇定的找寻借口推却。 甜甜随后沉默很久,似是已然明白自己的借口有多拙劣,泄气般的深深叹息,而后她开口:“溪溪,我等下过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同你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囚禁 甜甜陡然严肃的态度,令柳溪心中隐隐升腾起不好的预感,恍然间她好似发觉,她最亲近的人,好像都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而这隐瞒着她的,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柳溪没想到的是,今天甜甜却是放了她鸽子。 迟迟不见甜甜前来的柳溪,耐不住性子给她打了电话,但是,电话响了却没有人接通。 柳溪思及,可能是甜甜工作上的事情拉扯住了,但是,到了大晚上,情况仍旧如此。 电话通了无人接听。 当下柳溪同母亲打了声招呼,去了甜甜的房子。 甜甜性子有些急,偶尔会忘东忘西,而最常忘记的就是钥匙,于是她便留了一把备用钥匙在柳溪手里。 在几番敲门无人应答后,柳溪便用手中的钥匙开了门。 屋内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的样子,柳溪顺着墙壁摸到了开关,按下,屋内仍旧漆黑一片。 无奈之下,柳溪只能将手机电筒打开,在房内四处搜查,一番查看下来,柳溪方才发觉,屋内竟是空空如也。 没错,空空如也。 屋内属于甜甜的一切生活用品,全部消失不见了。 柳溪猛然觉得脊背一凉,甜甜搬家不可能不同她说,再加上她今天古怪的态度,难不成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柳溪首先想到了林柏,身为甜甜的男朋友,林柏肯定会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只是,当她拿出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通讯录上根本没有林柏的号码。 无奈之下,她只能拨通另外一个号码。 “莫泽,麻烦告诉我林柏的手机号。”接到柳溪的电话,莫泽心下本来还有一丝惊喜,可是当他听闻柳溪开口,登时心生不悦。 “你找他做什么?” “我找不到甜甜,所以想要找他问问!”柳溪如实交代。 电话这头,莫泽眉头微蹙,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后却是态度敷衍道:“他们是情侣,有自己的私人生活,你这样会给他们造成负担的!” 换做以往,莫泽绝对不会说出她是负担这种话,但是近日柳溪并未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么多,她并无其他用意,她只是想要知道甜甜平安与否,因为她隐隐觉得,甜甜好似碰到了什么麻烦。 “麻烦告诉我林柏的号码!”柳溪不想同莫泽再多言,语气加重了些许。 莫泽似是犹豫了片刻:“我等下把号码发给你!” 柳溪轻声道了谢,未让两人的交流继续下去,果断的掐了电话。 莫泽的信息来的比想象中的慢,当柳溪将林柏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才嘟了一声,就被接通了。 “林柏,你跟甜甜在一起吗?”柳溪急切问道。 “嗯,她跟我在一起,今天公司应酬喝多了,她醉的不省人事了!” 虽然未亲眼所见,但是林柏的话,柳溪无疑是信了,忐忑不安的心也终究是落了地。 “好,你好好照顾她,等她酒醒了让她给我回个电话!”柳溪最后还不忘叮嘱一句。 挂断电话,柳溪便安心的回家了,只是,她却是不知,此时甜甜根本就不是喝醉了。 而是,被林柏囚禁了! “唔……唔……”甜甜身体大开,呈大字状被绑在一张大床上,嘴里被毛巾塞着抵至喉头,仅凭着鼻子的呼吸,终究是进少出多,不多时,她便觉得头脑晕眩,好似,下一秒便被窒息而亡。 好在林柏出现的及时,在她几近晕厥的那一刻,抽出了她嘴中的毛巾。 “林柏,你放开我!”甜甜双目怒瞪,咆哮怒吼,只是,欠缺少许的力气,看上去倒是成了娇嗔。 “同我撒娇也没用,在你做出这些事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后果!” 林柏倾身而下,将两人只见的距离急剧缩短,四目交接,甜甜终究是不敌林柏的气势,率先别开了眼。 “后果,呵呵……”甜甜笑得突然,笑得疯狂,笑得残忍血腥:“只要能让莫泽,让莫氏身败名裂,我什么后果都能承担!” 林柏居高临下的瞥了她一眼,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颚,逼迫她转头,同自己对视。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林柏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狠狠的砸在甜甜心上,近乎瓦解她所有的武装。 眸眼轻闪,甜甜恍然数秒,正色道:“你该知道,我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甜甜面色平静,好似说的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但也就是这样的态度,令林柏陡然变色。 “利用我?林柏声音拔高,质问,甜甜见他眼中的凶狠,好似只要她点下这个头,他立马就将她的脖子拧断。 或是被林柏此番态度吓到了,害怕了,甜甜抿唇不语,打算再次别眼不看他,只是,林柏明显不给她机会。 “说话!”林柏贴在甜甜耳边怒吼。 林柏暴怒的模样,着实吓到了甜甜,顷刻,她眼眶便染上了红色,双眼微微湿润,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想要奋力逃窜,只是,无论她如何逃,都逃离不了这张大床。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林柏的双手倏然收紧,青筋暴跳,面上更是越发阴沉可怖。 甜甜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话,现在的林柏,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怕, “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很早之前,林柏就想知道,甜甜的蓄谋,究竟是为了什么。 虽然上次两人醉酒后,他从她口中得到了只言片语,但是,那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还无法让他拼凑出所有的信息,所以,现在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以及……更多! 甜甜将唇抿得直直的,满眼的防备和警戒,她想要后退,逃离林柏的掌控,但是,四肢被束,身子刚想逃离却又被绳子拉扯回来。 “你知道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老板,你会是什么下场吗?甜甜,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林柏暂时收起周身的戾气,软硬兼施。 林柏这番话暴露的意思,令甜甜震惊的抬头,嘴唇微微颤抖:“你没有告诉他?” 甜甜从不曾怀疑过林柏对莫泽衷心,他一度觉得林柏就算是死,也会是因着那份愚昧的衷心死去的,只是,现在他竟说…… 甜甜的反问,令林柏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见着他的脸色,甜甜深知,自己肯定又说错了话。 但是,她却执着的想要得到答案。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这是在保护我?”甜甜本是自嘲,但是,她说完后,林柏却是满脸的认真严肃,这幅神情似乎已然告诉她,她说的都是对的。 这样的认知不得不令甜甜震惊,如此忠心的林柏,会因为自己而欺骗了莫泽? “为什么?”甜甜重复的呢喃,眼神不再闪躲,直勾勾的盯着林柏。 林柏脸上已经没有了半分情绪,只是冷冷的看着甜甜,而后薄唇生硬的吐出几个字:“你从没认真看过我!” 顷刻,甜甜的心脏狠狠的收紧,澄澈的双眸闪过一丝异样,恍惚间,她从林柏脸上看到一晃而过的哀伤。 欺骗了林柏吗? 一开始不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从见到林柏的第一眼,她就已经将他设计了进去,出声为他解围,博取他的好感,主动向他示好,而后顺理成章的接受他的示爱。 甜甜本以为,在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对于林柏,她仅仅只是愧疚,愧疚她利用了他。 但是,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她害怕他知道真相,她刻意的疏远他,甚至好几次她都想要向他提出分手,只是,话到了嘴边,她却怎样都无法自然的说出口。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却是不得不承认,她早就在不知不居中,真心喜欢上了他吧! 所以,到现在,真相被戳破的那一刻,她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愧疚,更多的是无以复加的伤痛。 “对不起!”甜甜觉得喉中艰涩难言,对不起,这简单的三个字,都说的沉重无比。 “我要的从来不是对不起!”林柏伸手,抚上了甜甜的脸颊,轻轻摩擦,肌肤的柔滑触感,缠绕在指腹,久久不散。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林柏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甜甜一眼,说了句:“你最好还是不要出声,这个人,你惹不得!” 语毕,林柏恭敬的接起了电话,神色严肃,语气清冷,与平日里说话未有半点差别。 能让林柏端出这样的姿态,甜甜几乎不用想,都能知道对方究竟是谁。 “林柏,你跟了我多久了?”电话那头,莫泽意外的同林柏拉起了家常。 “十年!” “竟然十年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我记得当初你来我身边的时候,还只是个毛头小子,做事莽莽撞撞,愣头愣脑的,这十年你变了很多!” 莫泽感慨了一声,似是回忆起了过往,他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林柏本还存着几分小心,或是被莫泽带进了回忆,他紧绷的身子渐渐也放松了下来。 两人相谈甚欢,往事总是有许多让人回忆感慨的地方,刹时,林柏也渐渐不去想,莫泽为何会偏选在这个时候,同他唠家常。 但是,在临了,莫泽的一句话,却是点醒了他:“林柏,我希望这十年你是真的成长了,不要越活越回去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甜甜的身世 登时,林柏后背一寒,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甜甜,身子也瞬间紧绷。 林柏不知作何回答,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贼心虚,所以才会以为,莫泽已经发现了甜甜在公司做的手脚,以及,他包庇了甜甜。 “您放心!”林柏生硬的回复,莫泽却是不置可否,并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这更是令林柏心中七上八下,难以安生。 挂断电话后,林柏对着手机发了一会呆,屋内的空气好似瞬间凝固了一般,恍然间,甜甜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窒息。 “怎么了?”甜甜实在是忍受不了,禁不住开口问道。 林柏转头,幽暗深邃的眼眸盯着甜甜,沉思片刻,极为认真的开口道:“老板好像察觉到了你在公司动的手脚,而且……” “而且什么?”甜甜催促着. “而且,他可能也察觉到了,我将你藏起来了!”林柏不紧不慢的说着,说得相当认真。 听到林柏的话,甜甜面上闪过明显的不认同,藏?他说他将她藏起来? 现在她这般屈辱的姿势,应当是囚禁才是。 不过,眼下她不可能同林柏在这件事上争执,她大脑迅速转动,深深的看了林柏几眼,而后带着一些试探的开口:“如果他真的察觉到了,你……会把我交给他吗?” 甜甜的这个问题,就像是一击重拳,狠狠的砸在了林柏的胸膛上,而这里,刚好也是林柏的致命点。 此刻,林柏内心纠结不已,懊恼悔恨着,他怎么会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 会或者不会? 不论哪个答案,林柏必定都会难以承受! “公司那边我会尽快处理好,如果可以,我会帮你求得老板的谅解,我相信老板看在柳小姐的面子上,也不会同你计较!”思来想去片刻,林柏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显然不是甜甜想要的。 “你还是选择了他!”甜甜嘴角浮现一丝苦涩,很久之前,她就曾设想过这样的局面,以及林柏可能的抉择。 不过,在真正面对的时候,甜甜却觉得要让她坦然接受,当真是强人所难了。 林柏对莫泽的忠诚和林柏对她的感情,这座天秤,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存在的,不仅不平等,还倾斜的过于厉害了些。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她对于林柏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而莫泽对于林柏来说,却是全世界。 如果赌注是莫泽的话,从一开始,她就已经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或许现在她还要感觉到些许欣慰,毕竟,林柏曾试图掩护她,虽然,方式不尽人意。 “我没有选择谁,我这是在帮你,甜甜!”这话,林柏说的颇为语重心长,他知道此刻,甜甜心中定是有了计较,定是难以接受。 “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你就应该毫无保留的站在我这边,而不是,将我交出去!” 或是被林柏刺激到了,甜甜的思想已经变得有些偏激,此刻她仅仅有一个念头,林柏没有选择她。 “我是帮你求得原谅,不是将你交出去!”林柏重申着自己的主张,但是,两人看法已经有了差别,无论林柏如何解释,在甜甜眼里,都是一个意思。 林柏不愿再同她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既然现在莫泽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一切,那么,他现在必须要将所有的一切了解清楚。 首先,甜甜的意图,尤为重要。 “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跟莫家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林柏语气稍稍有些不善,或是因着两人方才一番对峙,林柏也被甜甜磨去了耐性。 甜甜咬咬牙:“跟你没关系!” 林柏抬手揉了揉眉心,终是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生冷的说道:“如果你不说,我就请能让你开口的人来!” 林柏说着,作势拿出电话,翻找着名字,就在电话拨出去的那一刻,甜甜大声叫住了他:“住手!” 甜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在林柏准备拨通电话的那一刻,她奋力的想要扑过去,奈何,四肢被绑着,她只能被强势扯了回来。 不过,好在她的声音让林柏停下的动作,林柏的嘴唇不耐的抿了一下,阴郁的眼眸扫向甜甜:“如何?” 明知他是在逼她,迫她,但是,眼下,除了顺从,甜甜什么都做不到。 现在,甜甜何其后悔,之前有无数次可以向柳溪坦白的机会,但是都被她胆怯的浪费,而今,竟是被林柏拿来当做把柄,要挟着她。 “我说!”甜甜将字咬得很重,衣下蓦然一沉,手指已经被她攥得发白。 听闻甜甜此言,林柏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些,转眸,满眼认真的看着她。 甜甜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模样看上去孱弱又可怜,而渐升的愤怒,却又令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再睁开眼,甜甜宛若换了一个人,周身笼罩着浓浓的哀伤和愤怒,默了默,她方才开口道:“如果不是因为莫氏,我爸爸,我的叔叔就不会死,我的妈妈也不会精神异常,这一切都是拜莫家所赐!” 抬头间,甜甜满眼腥红,泪水在眼眶打转,但是满眼的倔强和愤怒却是不允许这滚烫的热泪就此流下。 林柏脸色绷得紧紧的,面上未有一丝诧异,好似甜甜说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莫家究竟对你们家做了什么?”林柏适时的开口询问。 “莫家为了自身利益,整垮了我父亲的公司,害的我父亲自杀,母亲疯癫,而后连我唯一叔叔也不放过,在监狱里含恨而终,莫家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甜甜红着眼,气血翻涌,愤怒无比。 “莫泽干的?” “父债子偿,他们莫家的罪孽,现在轮到他来偿还了!”甜甜心底的恨意和怒意,就如同一只猛兽在心底渐渐滋长。 林柏偏头看她,沉着冷静,思绪异常清晰:“那都是父辈的过错,你何苦折磨自己,为难不相干的人!” 林柏的轻描淡写像是彻底激怒了甜甜,她登时像是撕裂了所有伪装,瞪着猩红的眸子,朝着他龇牙,一副想要将他撕碎的模样。 “甜甜,你冷静点!”林柏深知自己将她彻底惹毛了,甜甜此刻的模样,就像是一头凶狠的小兽,向他发出危险的讯号,如若不是因为四肢被束缚,他可以肯定,甜甜定会扑上来狠狠咬他。 虽然这番话会刺痛她,扎入她的心脏,但是他还是想要同她说:“整垮了莫氏,打击了莫泽,对你来说,能得到什么,仅仅是复仇的快 感吗?之后呢?你想过以后吗?” “你要如何面对以后的人生?被你利用的柳溪,被你利用的我,你要如何自处,还是永远的消失在我们眼前?往后呢?你确定你不会在悔恨中度过余生?” 林柏连番的质问,令甜甜的表情由愤怒,到茫然,到失落,再到不知所措。 她并未考虑过那么多,或者说,她不让自己去考虑那么多。 这也是为何,她总是同柳溪开不了口,说不出真相的原因。 她害怕看到结果,她害怕承担后果,她害怕这些已然看到结局的一切。 甜甜缩了缩眼眸,低声道:“没有看到莫氏被扳倒,我愧对我的家人!” 随着紧绷的神经断裂,甜甜的意志轰然倒塌,含着许久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掉落,她想要掩面遮掩住自己的脆弱,奈何,被束缚的手脚让她连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林柏面上难掩心疼,此刻,他没有打扰她,他想让她好好想想,只是他却将她手脚的束缚一一解开。 虽然没有了束缚,但是沉浸在伤痛中的甜甜却是浑然未觉,她的脑袋里依旧盘旋着林柏声声质问。 良久,随着眼泪的宣泄,甜甜恍然觉得空落落的,但是心里又如压着一块大石,沉甸甸的。 此刻林柏见她冷静了不少,顺势将她拉住,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眸光深邃而幽暗的看着她:“甜甜,放弃那些所谓的仇恨吧,看看你的身边,如果事成了,这些爱着你的人,都会成为被你狠狠伤害的人!” 甜甜敛着神色,面色凝重,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仇恨,怎会凭着林柏的三言两语就此放下,只是,经过此遭,甜甜却是明白,隐瞒终不得好果,这是对她下达的最后通牒。 “林柏,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甜甜淡淡然的开口,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将一切看透。 对于甜甜如此表现,林柏还有些许的忐忑,但是这似乎已然是最好的。 他也没想过,凭着自己这些话,就能令甜甜彻底醒悟。 最终,还是得靠她自己想通,时间确实是必要的。 “希望你能尽快想通,他那边还不知道能瞒多久……”林柏神色担忧,甜甜睇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转眼,便被泪水再度朦胧。 甜甜重重的叹了口气,将体内积压的浊气缓缓施法出来,登时觉得身体轻盈舒坦了不少。 而后,两人达成一致,林柏给了甜甜三天时间考虑清楚,他希望她能收手自行坦诚,如若她仍旧执迷不悟,林柏就只能亲手将她交出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最后的利用 但是,林柏虽然不再囚着甜甜,却变得寸步不离。 他竟是特意向莫泽请了三天假,守在甜甜身边,目的就是不让她生出别样的心思。 只是,这样的举措在甜甜看来,跟监禁并未有多大的区别。 这日甜甜来到了柳溪家,她给林柏的理由是,她想要同柳溪先行坦白。 林柏当然不疑有他,不过,却是没有放任她一个人前往,所以这天,他陪着甜甜来到柳溪家里。 林柏的出现着实令柳溪吃了一惊,不过在她看来,这也算是两人融情蜜意的表现,两人已经到了如此分不开的地步了,也是令人欢喜。 甜甜见到柳溪后,面上晃过一丝的不自然,被一旁的林柏敏锐的察觉到,他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加油打气一般,由着他向她倾注更多的力量。 “小两口是来我这里秀恩爱的不成?”柳溪见两人你来我往,俨然是当着她的面打情骂俏,登时忍不住调笑。 甜甜难得的面上一红,使了点巧劲挣开了林柏的手后,快步走到柳溪身边。 林柏略略抬眸,向着柳溪看去,闪烁的眼眸微微眯了下,上下扫了一眼旁边的甜甜,生硬的开口道:“今天打扰了!” 林柏始终将柳溪当做莫家未来的女主人看待,在态度上难免要恭敬许多,开口第一句话,就将距离拉开了。 “林柏你不需要对我这样客气,我和你老板的事,你应当是知道的!”林柏的态度令柳溪心下有些难受,开口直言。 “林柏就那副样子,这辈子我看是没救了!”甜甜抱胸摇头,叹息着说道, 因着她这句话,霎时林柏同柳溪间略尬的气氛,稍稍得到了缓和。 林柏又扫了一眼甜甜,见她面上并无异样,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他想的太多了。 当天三人莫名和谐的度过了一天,林柏虽然少语,但是也不是不说话,在柳溪同甜甜聊得畅快之际,他也能间隙的插上两句。 一天下来,三人也并不乏味,只是,甜甜这边却仍旧没有进展。 趁着柳溪做饭的间隙,林柏曾示意甜甜尽快说出来,只是甜甜总是在关键时刻欲言又止,倒是让一旁的林柏操碎了心。 两人停留到晚饭时刻,甜甜哽塞在喉头的话仍旧没有说出来。 而此时,林柏早已放弃,他已然觉得今天徒劳无功,就在他准备带着甜甜告辞的时候,柳溪却是叫住了他们。 “林柏,能不能将甜甜借我一晚,我有点事想跟她谈谈!”柳溪适逢两人离开之际开了口。 林柏心下诧异,看了一眼甜甜,窥测着是不是她的意思,但是见着甜甜也是满眼的惊讶,登时便明了,这是柳溪的个人意愿。 “你想留下吗?”林柏并未专横独断的决定甜甜的去留,而是将决定权丢回给了甜甜。 甜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怯生生的看了林柏一眼,好似在征求他的同意,但是,林柏面无表情,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东西。 柳溪似乎以为自己的要求令甜甜为难,于是开口补道:“无妨,如果你们有事,今天就算了!” 林柏思忖片刻,忽然开口道:“甜甜你今晚就留下吧,我明天来接你!” 柳溪和甜甜同时怔了下,好似未曾想到林柏会如此说。 甜甜清澈的眼眸闪着星光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耸动了下肩膀,才开口道:“我等你来接我!” 林柏沉了口气,贴在甜甜耳边说了一句,便再次同柳溪道别转身离开。 甜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脏蓦然紧缩,她猛然伸出手好似要一把抓住他一般,但是脚下就是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容不得她迈开半步。 “甜甜……”柳溪在她身后轻唤了声。 甜甜恍然大悟般的回神,转过头看着柳溪,眼底却覆上了一层朦胧。 “溪溪,谢谢你,陪我演了这场戏!”甜甜噙着笑,但是却浮于表面,未进入眼底。 “等下,好好坦白吧!”柳溪眸眼闪着深不见底的黑,从甜甜背着林柏让她陪她演这场戏的时候,柳溪就满心疑惑,但是她只是等待着。 “好!”甜甜点了点头,心里五味陈杂,嘴里隐隐泛着苦涩。 这不计后果的一步,她实在不知,自己是否对了,只是,已经跨出去,她就无法回头了。 柳溪将甜甜拉到房间,两人坐在床上,柳溪静静的看着她,等待这她的解释。 忽的,甜甜扯出一抹笑,对上柳溪澄澈明亮的眸子,喉头哽塞,几次调整呼吸,她才缓缓开口:“我想跟林柏分手,所以……” “什么?”这个答案,柳溪甚为吃惊,明明两人来的时候,还是那般甜蜜,现在却说分手? “林柏性格太过偏执,你看,就像今晚这样,他会禁锢着我的自由,就连在你这里留宿都要征求他的意见,我觉得我同他真的不合适。” 柳溪思及方才林柏的态度,并未对甜甜的话有任何的质疑,而是想到了更多。 “上次我打电话让你来我家,他是不是也不同意?” 柳溪联想到的那次显然不在甜甜的记忆中,但是,她也随之附和点了点头。 顷刻,柳溪的脸色变得难看,她猛然起身掏出手机:“我要跟林柏好好谈谈。” 知人知面不知心,柳溪万万没想到林柏私下竟然是这样的人,突然,柳溪无比悔恨,当初她跟在后面瞎凑合,本是想让甜甜同林柏结此良缘,没想到却是害了甜甜。 “溪溪,不要!”甜甜的反应异常激动,她身手敏捷的夺过柳溪的手机,脸上的慌乱还来不及遮掩,转而含糊开口:“我会处理好!” 柳溪担忧的看了她两眼,算是妥协了,没再升起想要打电话的念头,叹息道:“怎么处理?就这样拖着?” 这样拖泥带水的处理方式,着实不像甜甜的作风,但此刻柳溪只当她因真心爱着林柏,所以在爱情面前才会变得如此不果断。 “我想暂时消失一段时间,让彼此都冷静冷静,等时间到了,再回来!”甜甜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只是柳溪怎么看都觉得,这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是甜甜眼底的坚定,却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闭口不言。 毕竟是甜甜的人生,甜甜的路,她无法帮她做出任何的抉择。 柳溪的沉默,在甜甜看来已然是最好的应允,当下她便紧紧的抱住柳溪,久久不愿放开,开口间,声音竟是有些沙哑了:“溪溪,对不起,我太懦弱了!” 甜甜一句真情实意的道歉,柳溪此时却是不甚明白,她仅以为,甜甜是为着逃避离开同自己道歉。 柳溪只能忙不迭的安慰着她,无论甜甜做出何种决定,她都是支持着她的,不过是暂时的逃避罢了,她觉得甜甜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而后两人又说了许多,只是柳溪万万没想到,甜甜会选择当晚就离开。 “他明早就会来接我,到那时,就走不了了!”甜甜如此解释道。 柳溪隐隐嗅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她并未多想,只当是甜甜心情不佳,想要尽快逃离,虽然心里有万般不舍,但是柳溪还是当晚就送了甜甜离开,上车时她不断叮嘱,让甜甜到地方一定要给她电话。 甜甜眼眶再次湿润,她紧紧咬着下唇,不愿在柳溪面前掉下眼泪,临行前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柳溪的叮嘱,只是…… 她终究还是骗了柳溪,骗了所有人! …… 柳溪一夜未眠,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不过多时,天已微明。 疲惫不堪却又毫无睡意的感觉折磨得柳溪难受至极,瞟了时间,不过凌晨五点。 柳溪放空了数秒,掀开被子起了床。 待她打开大门的那刻,却见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岿然不动的屹立在她家门前。 “林柏?”柳溪揉了揉眼睛,声音里携着一丝不确定。 “甜甜醒了么?”林柏听到声音,迅速转身,见到柳溪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甜甜。 瞬间,柳溪的眉头紧蹙,沉吟片刻,她还是按捺住了上涌的情绪,好声好气的道:“我觉得,你跟甜甜需要给彼此一点空间!” 柳溪的一句话说得林柏一脸莫名,此刻他不想去探究柳溪何出此言,他只想尽快见到甜甜。 林柏同柳溪道了一声:“失礼了!”而后便径直通过大门,行至屋内,可是,屋里哪有半分甜甜的影子。 “她呢?”林柏的心倏然沉到谷底,饶是生气,他仍旧记着柳溪的身份,心底的怒气被他强压着。 “甜甜昨晚就走了!”眸光一沉,柳溪不满的开口道。 此刻的林柏,着实像足了昨晚甜甜口中的模样,因此,柳溪心中对他的不满更甚。 “你把甜甜逼得太紧了,她不想跟你分手,所以说让你们彼此冷静冷静,你也不必寻……” “混账!”林柏猛然一拳狠狠的击打在了墙上,柳溪还未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哽在喉头,满脸惊恐的盯着林柏充斥着怒气的脸。 第一百九十八章 甜甜的计谋 “林柏……”柳溪虚虚的喊了一声,底气不足,勃然大怒的林柏是她不曾见过的。 少顷,林柏敛住神色,硬邦邦的开口:“她去哪里了?能联系到她吗?” 柳溪缩了缩眼眸,轻轻摇晃着头。 气氛登时跌入了冰点,柳溪只能听到林柏沉重的呼吸,在一室的寂静内格外刺耳。 林柏沉闷的掏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找一个人,待会将照片给你们!” 柳溪见着林柏的举动,愕然,但是心里的不满越发浓厚。 “果然,甜甜说的没错,你占有欲太强了,如果你一直这样,你们两个不会有好结果的!” 林柏淡漠的扫了她一眼,缓缓走到她的眼前,轻启薄唇:“她骗了你,骗了我,骗了我们所有人!” 话音落下,柳溪心脏不可遏制的一顿,她理不清林柏话里究竟是何意思,什么叫骗了她?什么叫骗了所有人? 甜甜她…… 倏然,柳溪瞪大眼睛,耳边猛然环绕着昨晚甜甜低沉沙哑的声音:“溪溪,对不起……” 柳溪闪了闪眼眸,仍旧不敢相信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猜忌,以及林柏口中的欺骗。 “说清楚!”柳溪暗了暗神色,目光触及林柏,见他竟是不愿与她对视。 “我会让甜甜亲自跟你解释!”此时的林柏怒气渐歇,已能平心静气的同柳溪交流。 但是,柳溪的心情却早已不似方才,林柏给她抛下了悬念,却又不给她答案,令她无比焦灼。 林柏临走前,突然挺直腰板,身形笔直,掷地有声的开口道:“甜甜在乎的只有你,无论怎样,你都不要弃她而去!” 柳溪猛然看向林柏,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但是,也因着这一番话,柳溪嗅到了一丝不对劲,怎样的情况,她会弃甜甜而去?怎样的事态会严重至此? 一道不被解开的谜团缠绕着柳溪,而今她已渐渐懂得看眼色,她知道林柏既然不愿说,那么她如何追问都不会有个结果。 就如他所说,当中究竟是何缘由,终会有个解释。 但,此刻柳溪却是有些后悔,昨晚,甜甜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她……却放她一人离开了。 柳溪当即给甜甜打了电话,却是关机的状态, 一时间,柳溪的脑子更乱,想要好好捋一捋思绪,却是乱得更为彻底。 当天,柳溪哪里都没有去,待在家中不停的给甜甜打着电话,但是,无一例外的关机。 就在她焦灼不已的时候,另外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却突然爆发了。 张琴突然给她打来电话,她犹豫了片刻,接了起来。 “柳溪,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狠,为了遗产还是报复?”张琴开口便是讽刺,柳溪蹙眉,一头雾水的她根本不懂她是何意思。 “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你将我发给你的视频爆了出去,现在人尽皆知了,我看你怎么收场!”张琴语气狠厉的道 “什么……”柳溪霎时心下一凉,瞳孔紧缩,电话那头张琴还在叫嚣着什么,柳溪已然无心细听,她匆匆跑回房间打开电脑。 “砰”,柳溪手指一松,手机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电脑是开的,而且,页面正是她的邮箱。 她心思一沉,静默了两秒,突然滑动鼠标,查看着邮件往来记录,其中赫然有一封发出的邮件藏于其中,而且内容恰巧就是张琴发给她的视频。 这显然不是她做的,那是…… “甜甜!”柳溪倏地惊呼了出声! 昨日甜甜曾借过她的电脑,而且她的邮箱密码,甜甜也是知道的。 “是那时候吗?”柳溪喃喃自语。 柳溪眼前恍然闪过她昨天进房时,甜甜摆弄她的电脑,慌乱的神情,她记得她还揶揄她是不是用她电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柳溪闭上双眼,她想要摒弃这些想法,甜甜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这样既害了她又害了莫泽,这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没有任何的好处,起码,柳溪想不到有任何的好处! 但是,眼下的这一切,她又无法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正当她思考之际,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柳溪讶然偏头,是他?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找个地方避一避!”许久不见的施景再次出在了柳溪家中,而且还是擅自闯入了她的房内。 “你……也知道了?”柳溪颓然的开口,此刻,她已经生不出半点心思将他赶出家门。 “我想吗,整个H市估计都知道,这次,莫氏估计是摊上大事了!”施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莫氏? 柳溪不解抬头,这件事牵扯的只有莫泽一人吧,怎么会搭上莫氏? 柳溪将心思全部写在脸上,施景一眼就能看穿,于是他再次开口道:“莫氏遭检举了,现在正在被调查,再加上莫泽这件事,影响可想而知!” “检举?检举什么?”柳溪面色已然不好看,肃然问道。 “股份造假,据说是莫氏高管内部举报!” 心脏猛然抽了抽,柳溪垂着眼眸,失神的盯着地上的手机,渐渐出了神。 施景陪在一旁,也不言语,似乎紧紧是贴心的陪伴,少顷,柳溪抬头,盯着施景,眼神冷冰:“是你吧!” 柳溪此言一出,气氛登时冷了下来。 施景挑眉,回望过去,眸光一凛:“你怀疑我?” 怀疑吗?柳溪反问着自己,答应是肯定的。如果施景今天不出现,她可能还不会想到他,但是,他偏生就如此凑巧的出现了。 “你难道对莫泽没有恨?”柳溪目光澄澈,却携着些许的不容置疑。 施景脸上一闪而过阴冷,眉头凛冽的竖起,而后不加掩饰的开口:“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恨他,想要夺回莫氏,只是,这件事确实不是我干的!” 柳溪眯了眯眼眸,仍旧怀疑的看着他,停顿两秒,腾的站了起来,视线停落在他的脸上:“那你应该知道是谁。” 柳溪虽然不能断定施景是不是这件事的主谋,但是她能够肯定的是,施景一定知道做这件的人是谁,毕竟他在莫泽身边没有少埋眼线。 施景就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纹丝不动,随后几不可闻的叹息,幽幽道:“这个人,你不会想要知道!” 这话叫柳溪蓦然一愣,她的眸眼紧迫的盯着他,似是无形的逼问着,施景将唇抿得直直的,闭口不言。 “告诉我,我想要知道!”柳溪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她已经准备好了,接受真相。 施景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两眼,嘴唇动了动,刻意将声音压低:“这个人你也认识!”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自认为委婉的方式表达,但是,这样的委婉听在柳溪耳内,仍旧直白的可怕。 刹那,柳溪觉得心脏处好似被狠狠划开,鲜血淋漓,疼痛不已。 呼吸一窒,柳溪双眼茫然到失了焦,耳边的一切早已听不真切,似乎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但是……什么都听不见了! …… “溪溪,对不起……” “溪溪,对不起……” 是梦吗?柳溪如是想到,她单纯天真的甜甜怎么可能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是她做了一个噩梦。 醒来,甜甜定会笑容灿烂的陪在她的身边,她如果把这场梦魇同她讲,她定会毫无形象的大笑着在床上打滚。 可是……为什么她却不愿意醒来呢? 她究竟在害怕什么? “柳溪……” 恍惚间,她感觉到有人叫着她的名字,陌生的声音。 为什么要叫她,为什么要叫醒她?不,暂时还不想醒,还想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柳溪……”施景站在床边,轻呼着柳溪的名字,他见着她轻颤的睫毛,转动的眼珠,只是,她仍旧倔强着不愿睁开眼。 他耐心的呼喊,柳溪的睫毛抖动的频率更快,眼睛打开一道缝隙,许久,才缓缓全部睁开。 无神空洞的眼,同平日的傅冉颇有些相似,施景面色凝重,再次轻唤着柳溪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得到她任何的回应。 想来,是他之前的那番话,对她的刺激太大了。 思忖片刻,施景眼眸一转,语气放软:“你这样,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登时,柳溪像是触电般,身子猛然一震,偏头,瞪大眼睛,盯着施景从容淡定的眉眼。 “你……”柳溪脸色灰败,目光再次失焦呆滞。 “医生说,你现在情况不太好,如果再不好好照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怕是难保!”施景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平静的陈述着事实。 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将柳溪压制得无法呼吸,施景的话,更是雪上加霜。 不过,也因为他的话,柳溪面上稍有动容,指尖微颤,抚上不再平坦的小腹,霎时,泪水盈满眼眶,轻咬嘴唇,柳溪抑制着,不愿在施景面前落泪。 可是,心中的悲切,已然冲击到了顶点,饶是她想要用疼痛提醒自己,也无法降之掩盖。 “压抑情绪,对孩子也无益。”施景洞悉一切,此刻柳溪的心境,他十分了然。 见着她的倔强,他忍不住出声,想帮她释放,发泄。 可是,柳溪却哽咽着回了一句:“我很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很好 施景听着她低哑着嗓子说我很好,心脏蓦然一紧,究竟好不好,施景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柳溪却固执的说着,她很好,顷刻,施景心头蔓上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这种感觉,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一时间,施景竟觉得无所适从,眼睛飘忽不定,无法直视柳溪。 逃避,这个词,在施景的字典里,从未出现过。 不过,此刻,他俨然就是在逃避着。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施景片刻的愕然,转而面上再度恢复平静。 “打算怎么办?”施景吐出一口浊气,像是将方才诡异的心情,一一驱逐。 施景这话,无疑是逼着柳溪面对现实,只是,现在的状况,好似也并不是她能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的。 “顺其自然!”柳溪依旧低垂着头,微红的眼角,泄漏着她内心的脆弱,此时此刻,她不愿多想,顺其自然,好像也只能这样。 柳溪的回答,施景有些意外,他以为,此刻,她会担心莫泽的处境,但是现实好像跟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不过,这样也甚好,如此一来,他的顾虑也会更少一点。 “嗯!”施景轻轻应了一声:“你多在医院休息几天,也免去被人打扰!” 此时,柳溪并不知道,她再次遭受了一轮的人肉。 由着她的邮箱发出去的视频被爆了出来,连着她的邮箱账号也被一并泄露,以此为线索,她的身份信息基本算是曝光,加上之前她曾被爆过的经历,此时,她亦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她同莫泽反目成仇似乎已成了既定的事实。 柳溪在得知这些时,已经是两天后,这几天她都在医院安心的休养,施景为她准备的是单人病房,所以,也没有其他人会过来打扰。 这几天柳溪表面看上去清闲,实则浑噩不已,躺在床上发呆,一上午就过去了。 住院第三天,一名护士进房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开了墙上的电视。 也是直到那一刻,柳溪才知道,这件事被炒得有多严重。 柳溪几乎可以想象到,莫泽现在的处境,有多艰难。 柳溪摸索着床边,空空如也,手机……不见了! 而此刻施景刚好走进来,见着柳溪呆滞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缓和神色,施景步步靠近,开口道:“想什么呢?” 柳溪敛了敛神色,淡淡开口:“我的手机,你看到没?” 施景闻言,兀自笑了出来,声音不大,但是在这不大的空间内,足以引起柳溪的注意。 “呐,给你!”施景将手伸进口袋,掏出,摊开掌心。 柳溪瞟了一眼,眉头微微一挑:“这不是我手机。” 施景顿了一下,靠近一步,抬起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手指刚刚触及她的发丝,却被柳溪猛然抬起的胳膊直接抗拒。 一时间,两人维持着尴尬的姿势,气氛微妙不可言。 少顷,施景突然笑开,收回手指斯条慢理的说道:“你的头发乱了!” 柳溪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听着施景的话,她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方才,两人肌肤相亲,施景指尖的微凉触感,叫她微微一颤,防备感登时涌了上来。 “你的手机我看了下,摔坏了,我就帮你换了,卡也换进去了!”施景坦然的将手机再次递过来,好似刚才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施景如此态度,倒是衬着柳溪计较了些,按捺下心头的慌乱,她自持冷静的看着施景:“谢谢!” 柳溪也不多话,自然的从施景手中接过手机,低头一看,柳溪便知,这台手机应当价格不菲。 “钱等我出院了再给你!”柳溪而后又补了一句。 施景不置可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眉眼含笑的看着柳溪,自然而然的将话题带过。 而后,又是一室沉寂,柳溪心有疑惑,想要询问,但是,又不知如何开口,登时挣扎不已。 “跟我不用这么纠结,有什么想说的,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施景眉梢轻佻,再次含笑开口。 柳溪睇了他一眼,满脸狐疑,难道她的表情真的如此明显? “莫氏现在怎么样?”电视上的报道,深深扎根在柳溪心间,她想要了解最真实的情况,如果仅凭电视报道,显然不够真实可靠。 施景坐在一旁,或是百无聊奈,他从果篮里面拿出了一颗苹果,正手法娴熟的削着皮。 听闻,他头都未抬,表情也未有丝毫的变化。 “唔……你想知道莫氏还是莫泽?”施景将问题反抛了回去。 “都可以!”在施景面前,她做不到坦然,纵然心中有了答案,但是她还是说不出口。 “莫氏的话,股份造假虽然不需要负法律责任,但是,对莫氏的打击却是可想而知的。”施景几句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而后却好似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柳溪满心焦虑,不知觉的反复盯着施景,好似催促着他继续说下去。 施景抬头,淡淡的哼笑一声,一副了然的模样,令柳溪当下心虚不已,不过,好在施景没有在她身上做文章,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莫泽的能力,你应当清楚,这点难题,他肯定能完美应付!”施景云淡风轻的一言,令柳溪心中有了几分动容,但是压在心中的大石,仍然不能完全移除。 施景嘴角始终噙着笑,这样的态度令柳溪多少能轻松一点,沉闷的感觉已经令她几近窒息。 柳溪垂眸,看了眼全新的手机,有没有人找过她? “有人打过我电话吗?”柳溪指腹摩擦着光滑的手机,状似无意的开口。 施景手中的苹果刚好削完,抬头,向她递了过来,柳溪怔楞了两秒,道了声谢谢,顺从的接了过来。 施景抽出纸巾,擦拭着手指,随后偏头思忖,恍然大悟般道:“啊,对了,昨天你母亲有打过来,抱歉,我帮你接了,告诉她你和我在一起,让她放心。” 柳溪闻言,眉头陡然紧蹙,施景的这番话显然不得她心。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柳溪稍显烦躁的拂过垂落的发丝,遮掩住眼底的情绪。 施景帮她了这么多,如果现在同他发脾气,柳溪思来想去,她实在做不出来。 “抱歉,当时我并没有多想!”施景真诚的道着歉。 只是,他态度越发真挚,柳溪心下越发烦躁,她早就劝告自己,要同施景保持应有的距离,但是眼下,他们不止距离越来越近,接触越来越多,就连她的防备心也渐渐淡化。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我今天打算出院了!”已经住院三天,柳溪身体本就没有多大问题,在这三天不过是为了逃避现实罢了。 但是,柳溪深知,她不可能逃避一辈子。 “好,等下去办出院手续!”施景理所当然的接受,并且应承了下来之后的事宜。 柳溪下意识的收紧自己的双手,心脏扑通扑通比以往更加的强烈,拒绝的话已经溜到了嘴边,但是她却始终说不出口。 最后,她还是妥协着让施景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至于钱,柳溪主动提出同手机的费用一同给他。 但是施景只是笑笑的盯着她看,不发一言。 出了医院,柳溪便同施景分道扬镳,当然,施景有意送她一程,只是,她暂时不想回家,她还有别的地方想要去。 …… 见到施景离开后,柳溪便坐上出租车,一路来到了傅冉的居所。 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傅冉了,柳溪心里隐隐有些愧疚,自从找人看护之后,对于傅冉,她就不如以往上心了,再加上最近事情诸多,她更是连着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 柳溪进屋时,沈心正陪着傅冉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傅冉一如既往的安静,但是沈心嘴里却是喋喋不休,好似在给她一点点的解释剧情。 这样和谐的一幕,顷刻,令柳溪动荡的心,安定了不少。 “沈阿姨,傅冉!”柳溪轻唤了一声,沈心回头,见着是柳溪,脸上堆满了笑容,开心的不得了。 “傅冉最近怎么样?”柳溪换好鞋子,在傅冉的身旁坐下,沈心已经忙活着帮柳溪泡好了茶。 “挺好的,我觉得这孩子啊,就是自闭症,我们说的话她都能听得懂,只是不愿意开口说话,我就每天陪着她多说说!” 话题一转到傅冉身上,沈心的话就多了起来,喋喋不休的同柳溪说着傅冉生活的种种,事无巨细。 柳溪细细听着,端起桌上沈心为她准备的茶水,品了一口,登时,熟悉的反应涌上心头。 “怎么了,这茶味道不好吗?”沈心被柳溪猛然变化的表情吓了一跳,慌乱的接过她手中的茶水,细细看了看,这就是平日里冲泡的,并无差别啊! 柳溪缓和了片刻,同焦虑的沈心摆了摆手:“无事,茶很好,可能是怀孕初期,有点反应吧!” 在沈心和傅冉面前,柳溪无需隐瞒,坦然的说出已有身孕的事情。 第两百章 傅冉的好转 “原来如此,那这茶可就喝不得,怀孕还是少喝点茶的好,我去帮你冲点蜂蜜水吧!”沈心听闻,急忙将茶水换掉,帮柳溪冲了一杯蜂蜜水。 再喝一口,柳溪觉得舒服多了。 柳溪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转头,却对上了傅冉毫无波澜的双眼。 虽然傅冉眼神依旧空洞,神情仍旧麻木,但是,柳溪却隐隐觉着,方才傅冉是担心自己的。 “放心,我没事,我很好!”柳溪眉眼弯弯,拉过傅冉的手,紧握。 手下的触感的已不似当初那样粗糙枯瘦,傅冉的身体已日渐丰腴,面色也越发红润。 “抱歉,这段时间没有来看你,再等等,等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一定带你去好好治疗,一定要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柳溪在傅冉耳边信誓旦旦的保证,亦或是,像是专门说给傅冉听,又像是在确定自己的心意一般。 当天柳溪便留下来陪着傅冉,睡觉前,柳溪帮傅冉洗澡洗头,顺便还帮她修理手脚见长的指甲。 抬头间,她见着傅冉又如客厅沙发上那般,怔怔的盯着自己,模样好似出了神,在灯光的辉映下,眼底熠熠生辉。 这样的傅冉,柳溪未曾见过,霎时竟像被定了身一般,一动不动,转瞬,傅冉又变换如常,好似刚才的一幕,只是柳溪的错觉。 “傅冉……”柳溪呢喃出声,空荡的房间,她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当晚,柳溪陪着傅冉睡下,半梦半醒间,她好似又感受到了傅冉亮晶的眼眸,在黑夜里闪耀着光芒,只是,最后她却因着困倦,堕入黑暗之中。 …… 醒来,已是天明。 柳溪偏头看去,床边的傅冉已经不在。 同傅冉相处多时,柳溪知道她并没有早起的习惯,一般都是她醒了准备好早饭,才来叫醒她。 看来她不在的这些时间里,傅冉连习惯也变了许多。 柳溪出了房门,见着傅冉已经坐在餐桌上,穿戴整齐的吃着早餐,模样十分清爽。 “沈阿姨,辛苦您了,每天还要帮傅冉穿戴打扮!” 柳溪见着沈心在厨房和餐厅间忙忙碌碌,想来这些时日,她一人照料傅冉的生活起居,也是够忙活的。 傅冉的衣物都是柳溪帮她准备的,见过之前傅冉落魄的模样,柳溪不愿在衣食住行上对她有半点亏待,于是,给傅冉的她都是准备的最好。 然而,女孩子的衣服,终究在穿戴上有些繁琐,但是见着傅冉的穿着打扮,想来每天要耗费沈心不少精力。 “哪里的话,我啊,每天也就帮她做做饭,陪她说话,至于其他的都是傅冉自己来的。”沈心将早餐准备好后,照例为柳溪冲泡了一杯蜂蜜茶。 “她穿着打扮都是自己来的?”柳溪有些吃惊,短短时间,傅冉好像真的变了不少。 以往如果不是她帮她穿戴,她定会赤裸着跑出去,眼下,好似很多东西变了。 不过,这样的变化想来也是好的,起码,这表明着,傅冉变成正常人的机会很大。 吃饭间,柳溪时不时的打量傅冉,总会不自觉的生出几分错觉,傅冉好像跟傅苏越来越像了。 虽然两人在外形上本就如同双胞胎一般,但是,在气质上却是有跟大的区别。 傅冉喜静,傅苏喜动! 傅冉僵硬,傅苏灵活! 最重要的是,傅冉几乎毫无存在感,她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但是,现在的傅冉却不同,她只是坐在这里,柳溪竟然能感觉到气场的存在。 明明是一样空洞的眼神,一样麻木的神情,为何,她却感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 “傅冉啊,其实很聪明,很多时候,我觉得不是我在陪着她,是她陪着我!”沈心看着傅冉,满满的关爱。 这本是令人开心的事情,但是,柳溪心下却突然生出异样的想法,傅冉的性格,会让人如此快的生出喜爱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同傅冉相处的时日不算少,她强烈的防备心,以及冷暴力,足以令每一个试图靠近她人打消念头。 当初柳溪出的工资比一般的要高,也是因为傅冉的脾性,不是一般的难照料! 柳溪转头再看傅冉,眼神不自主多了几分探究。 只是眼下,柳溪到底是没有更多的心思放在傅冉身上,莫泽和甜甜这两人的纠葛她还没弄清,莫泽的情况她也还不得而知,这困扰着她的一切,都令她无一不担忧烦心。 甜甜不知不觉也已经走了三日有余,期间,柳溪并未接到一个电话,收到一个短信。 莫泽那边,更是没有同她再有半点联系。 就在她思考着要不要给林柏打电话询问下情况的时候,却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柳溪,你把泽哥害惨了!”木靖艺开口便不客气。 “莫泽现在怎么样?”柳溪不愿与她在一些无谓的事上多做纠缠吗,单刀直入。 “你这是关心?还是看笑话?”木靖艺继续嘲讽道。 “不说?那我就挂了!”柳溪眸眼发沉,不愿同木靖艺再多废话,当下便准备挂断。 而就在她准备挂断的那一刻,她听到了电话那头木靖艺的咆哮:“柳溪,你离泽哥远点,就是因着沾了上你……” 柳溪眼疾手快的挂断了电话,像是拒绝听到木靖艺之后的话一般。 但是,她心里何其了然,就是因着沾上她,莫泽才会从一个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存在,渐渐跌入泥地,惹得一身脏污。 柳溪苦涩的勾起唇角,是啊,沾上她的人好似真的都会遇到不幸。 张生本是前途无量的社会精英,沾上她,最后竟落得自杀的下场! 莫泽本是只手遮天的莫氏总裁,沾上她,如今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还有甜甜,她最好的姐妹,而今亦是无影无踪! “柳溪,你还真是害人不浅啊!”柳溪喃喃自语,满目哀伤! 颓自坐在沙发上,柳溪弓着身子,隐藏着表情,傅冉还在她的身边,她不能在她面前哭,但是,捂着眼睛的手指却是渐渐被浸湿,泪,终还是无声的滑落。 “溪溪……”干涩沙哑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 沉浸在伤痛中的柳溪置若罔闻,此时,她已是无心去向,这耳畔的声音属于何人。 “溪溪……” 待声音再度响起的时候,柳溪的思绪被拉扯回了一些,惊愕的抬头,眼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面上还是一面濡湿。 但是眼下,柳溪哪里还能管的了那么多。 因为,傅冉竟然叫了她,不同于出云镇那次,冷言厉色的咆哮,这次的傅冉是温柔的,她叫她“溪溪……” 此时的傅冉,双眼已然有了神采,瞳孔中映照着柳溪脆弱不堪的面容。 “傅冉……”柳溪握住傅冉的手,紧紧的,大力的,她不想眼前的一幕,又是那转瞬即逝的幻觉,她希望现在的傅冉,是真实存在的。 傅冉看着她,目光柔和,携着些许安慰,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中,柳溪登时便觉得,心脏抽疼的感觉,少了许多。 傅冉一动不动的盯着柳溪,除了眼神在变化外,其他一切都未曾改变。 但对柳溪来说,这样的变化,已然足够了。 柳溪伸手抱住傅冉,将下颌搁置在她肩头,把头深埋进了她的肩膀,嘴里呢喃着傅冉的名字。 好似只有这样唤着傅冉,她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被环抱着的傅冉,被迫承受着柳溪的伤痛,她的双手没有动作,身体也僵硬如初,可是她萦绕柳溪耳边的呼吸声,却告诉着她,她能感同身受。 对于柳溪来说,这已然是莫大的安慰。 随后,傅冉又恢复到了常态,经过一次发泄,柳溪的心情也舒坦了许多,由木靖艺带来的负面情绪也被驱赶消散了许多。 以此,柳溪心中也生出了别样想法,她想要见见莫泽! 趁着这一时的冲动还未被理智侵占,柳溪同傅冉道别,直接坐车来到了莫家大宅。 然后,站在大门外的柳溪,却是瞬间怂了。 或许是现在她已经头脑清晰,登时,心中的顾虑无法遏制的上涌,见到莫泽她要如何开口?是要解释视频不是她发的?还是仅仅想见他一面? 柳溪就这样持续徘徊,手指无数次靠近门铃,却是没有勇气按下。 而就在她同自己僵持不下,最后泄气的想要打道回府的时候,大门却是自动打开。 柳溪被突然打开的大门吓了一跳,难不成莫泽知道自己在门口? 这样的念头一经想起,就无法被压制,心脏猛烈急促的跳动,几乎越近喉头,从口中跳脱出来。 然而,正当她鼓起勇气,准备想起一步的时候,身后猛然响起刺耳的汽车鸣笛声。 柳溪慌乱的转身回头,一辆她无比熟悉的汽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一眼,柳溪便看到坐在驾驶座上,许久不见的莫泽! 第两百零一章 留下来 虽然隔着一层玻璃,柳溪也能清晰的看到,莫泽的气色挺不错,看来确实是她多虑了,就如同施景所说,莫泽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隐隐,柳溪觉得,有些话,她还是得当着他的面说出口。 他们两之间虽然已经走到了难堪的地步,但是,柳溪心里却仍旧不愿在莫泽心中留下污点。 就在柳溪思忖的期间,莫泽已经从车上下来,走到了她的身边。 “吓傻了?”莫泽轻轻捏了捏柳溪嫩滑的小脸,换回她的神智。 恍然抬头,见到眼前莫泽放大的脸,柳溪蓦染又被激起了一点脾气:“放开我!” 莫泽扬了扬眉,脸上没有生气痕迹,耐着性子看着柳溪,认真又严肃的说:“看来你对我的意见确实挺大!” 道歉的话已经到嘴边,柳溪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莫泽轻狂的态度,令她心中又生出了些许不快。 压在心中的愁云又堆积了几分,之前迫切的心情早已不复存在,柳溪觉得现在自己好似清醒过头了。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说……” “站在大门口说话似乎并不妥当,如果不介意,我们进去再谈!” 柳溪话刚说至一半,莫泽便开口打断了他,口气听上去挺绅士,但做的事却并不如此。 还未听到柳溪的回答,莫泽已经主动拉过她的手腕,手上稍稍用力,柳溪便被他拉着向前走。 中途,莫泽还不忘吩咐佣人,务必将他的车停放进车库内。 柳溪被拉着走了一路,进屋前她兀自甩开了莫泽的钳制,揉了揉被掐红的手腕,再次没好气的开口:“我自己走!” 言毕,柳溪熟门熟路的先莫泽一步进来屋里。 大厅内空无一人,同莫泽在此相处多时,柳溪知道莫泽喜静,所以没有他的吩咐,一般大厅内鲜少会有佣人过来。 而这个大厅内,更是莫泽最容易发 情的地方,每每柳溪同他单独相处,最后总是一言不合被他压制在大厅的沙发上,摆出各种难看的姿势,做着羞于启齿的事情。 曾有一度,柳溪拒绝在大厅里与莫泽单独相处,却是没想到,莫泽竟然将此认为,是柳溪厌倦了大厅的情趣,想要换换口味。 随后,书房,浴室,以及莫翎的卧室都成了莫泽荒 淫无道的主场。 “脸这么红,想什么呢?”不知何时,莫泽同柳溪贴身靠近,气息暧昧的交缠,令柳溪的脸上的颜色又加深了几度。 回过神,柳溪猛然向后退了一大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而后暗暗斥责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莫泽眼底闪过一丝揶揄,而后正脸严肃的盯着她,好似方才暧昧的气氛,只是幻觉。 “咳……”柳溪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眼眸轻闪,游弋片刻方才对上莫泽幽黑的瞳孔,正色道:“视频不是我传出去的!” 莫泽挑眉,神色未变,笔挺的身形立在那里,饶是这样,气势已然不凡。 “嗯,然后呢?”莫泽漫不经心的开口,慵懒的反问。 莫泽平淡不奇的反应,柳溪未曾想到,一时间有些傻眼。 被突然反问,柳溪更是措手不及,然后?然后怎样?她本就是因为一时冲动跑了过来,后面,她未曾想过。 柳溪踌躇了下,有些紧张的攥着手指,现在她是不是应该转身离开? 可是,她没有听到莫泽的正面答复啊,她说不是她,难道他就信了?还是他根本就逗她玩? “你相信不是我?”面对莫泽,虽然柳溪紧张到有些发虚,但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造访,她可不能空手而归。 莫泽眸色渐深,栖身靠近,将两人的距离再次缩小,而后倾身贴服在柳溪耳边,声音慵懒磁性:“你希望我信是不信?” 问题再次被莫泽抛了回来,虽然这样的谈话方式,柳溪十分不喜,但因为挑起话题的是她,无论怎样,她似乎都有必要将它进行下去。 柳溪紧了紧双眸,深沉的看向莫泽:“不要信!” 斩钉截铁! 莫泽面色一滞,旋即笑开,再度倾身,两人已经毫无间隙的贴合在了一起,只听得他在柳溪耳边吹着气:“我信你!” 我信你…… 霎时,柳溪觉得脑袋里就如点燃了数只烟花,迸裂,盛放! 柳溪未从莫名的欣喜中抽身脱离,就听得莫泽继续说道:“从始至终,我都不信是你做的!” 顷刻,柳溪感动到无以复加! 莫泽的话就如同一剂安心丸,将她心中所有的阴霾悉数扫尽,柳溪的双手倏然收紧,顷刻又松开,几不可闻的叹息。 原来,这么久她之所以焦灼不安,都只是因为害怕莫泽信了那所谓的证据,以此对她失望。 柳溪强忍着心潮的澎湃,稍显傲娇的开口:“为什么你坚信不是我做的?” 柳溪神色渐渐认真,澄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莫泽,也许是太过认真了,莫泽竟是从中看出了一丝委屈无辜的感觉。 “我很了解你,溪溪,你对我,就如同我对你一样,无论何时,我都不会伤害你!”莫泽信手拈来的情话,赢得的却是柳溪的嗤之以鼻。 柳溪轻嗤了一声,却是没有开口说下去,她知道如果现在她开口说什么,必定会将气氛再次拉至冰点。 所以,还是不言语的好。 莫泽稍显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一番深情之言,好似并未获得佳人芳心,着实失败。 柳溪见他还有此心情,再次觉得,她前几天的担心着实多余。 他看上去,哪有半点跌入泥潭的模样,明明还是一副霸道到不可一世的混账样。 “今晚就在这里住下吧!” 莫泽不管不顾不按常理出牌,恰巧也应证了柳溪刚刚暗自对他的评价。 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那些所谓的贴心感动,转眼即成泡沫。 “我拒绝!”柳溪抬头,盯着莫泽勾起明显弧度的唇角,断然拒绝。 不过,令柳溪失望的是,她并未从莫泽脸上看到想要的表情。 莫泽低眸睨她,目光清凛而沉静,少时,他倏然揽住她的腰肢,收紧,另一只手摸索上了她红润的嘴唇,轻捻慢挑,如同弹奏般的用指尖掌控着节奏。 不过多时,柳溪微红的唇便艳丽无比,莫泽缓缓低头,慢慢靠近,像是故意磨蹭,两人的气息早已交汇相融,但是唇瓣却始终游弋不定,若即若离,气氛早已暧昧的升至顶点,柳溪也不知何时沉沦其中。 然而,就在这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刻,莫泽却偏头嘴唇移至柳溪的耳边,娓娓道:“你好像胖了不少……” 顷刻,柳溪全然回神,脸色煞是好看,她羞愤的咬着唇,狠狠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莫泽,他的脸上还淌着笑,入目极为刺眼。 柳溪深觉自己被莫泽戏弄了,挣扎着从他禁锢中逃脱,没想,莫泽突然对她发动偷袭。 “我很喜欢!”他啄了她一口,将她的所有的怒气生生压下。 “很遗憾,我没能亲手养胖你!”他遗憾的叹了口气,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以后我会努力的!”他再次啄了一口,郑重其事,温柔缱绻,几近将柳溪融化。 灯火葳蕤,揉皱了彼此的眉眼,霎时,柳溪听到了内心深切的呼喊:停下来,停下来 ,停下来! 可是…… 这样的莫泽,她根本无法拒绝! 眼前的人,温柔的眉眼,瞳孔映照着她深情动容的面孔。 柳溪偷偷伸出手,狠狠压在心脏的部位,那里,跳动的频率实在太快,她几乎快要承受不住了。 “溪溪,我爱你!”莫泽嘴唇轻触着她的耳垂,柳溪宛如过电般的颤栗,低沉暗哑的声音响彻耳畔,顷刻,柳溪便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他在身边足以。 柳溪没有说话,没有响应莫泽的爱语,她羞涩得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低垂着眼帘,羞红了脸,不敢直视莫泽,但是身体却是老实的贴服着他,迎合着他动作,舒展着身姿。 莫泽用食指挑起她的下颌,力道不大,却足以令柳溪仰头与他对视。 他抓住她抚在胸膛上的一只手,牵引而下,十指相扣,掌心的汗水彼此黏湿:“我想娶你,真心的!” 柳溪的神思飘忽不定,脑海里各种复杂思绪往返拉扯,唇齿喃喃,她想要给予答复,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在这之前,莫泽如果说出这样的话,她定会断然拒绝,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她却犹豫不定了? “我同你母亲提起过!”莫泽的声音低低沉沉,但是进入柳溪耳内,登时炸裂开来。 柳溪震惊的盯着莫泽,见他从容淡定,只是眉头不经意的微微皱起。 “可是,被拒绝了!”莫泽说的一派轻松,好似那天木澜西的拒绝,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柳溪脊背蓦地僵硬,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母亲当时的态度,绝对不会客气到哪里去。 柳溪的手指颤抖的蜷缩着,稍顿,她方才开口:“这事,等以后再说吧!” 语毕,突然的沉默,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在等着他开口。 他在等着她继续。 暧昧的气息在此刻散尽,相视而立,却对面无言。 第两百零二章 许你一辈子 少顷,莫泽忽的叹了一口气,再次将她揽入怀中,突然略带不自信的开口道:“溪溪,你爱我吗?” 这时他第一次这样郑重的问她这样的问题,以往,他都是用着霸道的手段,强硬的逼迫她说出爱这个字。 此刻,柳溪很想看看莫泽的表情,但是,他将她抱得很紧,紧到她觉得呼吸都有些费劲,不过,她却并不觉得哪里不好。 她伸手,揽住他的脖颈,瞳眼乌黑,声音轻柔到风一吹就散:“我爱你……” 三个字刚脱口,柳溪便听到耳边的呼吸声加深了许多,眸眼轻闪,她又启红唇:“可是,这样的爱能维持多久?” “一辈子!” “一辈子呐……”不自觉,柳溪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 “是的!”莫泽松开双臂,眸眼漆黑的盯着她,信誓旦旦的道:“你是我真心爱上的人,我能许你一辈子!” 一辈子,真是一个遥远又美好的期许。 柳溪脸上登时布满笑意,柔和的神色,莫泽已然许久未曾见过,顷刻心神动荡,再次低头堵住了她欲语的红唇。 温柔缱绻转瞬变为狂风骤雨,他再次品尝了她的美好,两人从大厅转战到卧室,柳溪早已痴迷沉沦,但是,她仍旧不忘,自己腹中胎儿尚不稳定,情事上还是应当有所保留。 所以此次,莫泽亦未能做到最后,不过,柳溪也知两人发展到这般程度,他定是难以忍受。 最后,她只能强忍羞涩的用手帮他发泄数次,以此,方令他饶过了她。 谁知,食髓知味的他并不满足,入睡前还恶声恶气的说道:“下次,我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柳溪还真有一些被他吓到,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下一次,她绝对会被莫泽修理的很惨。 只是,柳溪摸了摸小腹,登时不禁又开始犹豫,应不应该告诉他? 怀揣着艰难的抉择,柳溪渐渐睡了过去。 就在她沉睡间,莫泽从柳溪的衣兜里面掏出了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未接电话和一封未读短信。 然而,电话和短信都未备注名字,且不是一个人! 莫泽正准备点开短信,电话突然打了进来,依旧是同一个人。 莫泽划过接听键,将手机贴至耳边。 “柳溪,你总算接电话了,你现在在哪里?我方便去你家找你吗?我有点事情想要当面跟你说……” 说了一会,或是发现电话这头没有动静,施景默了默,而后疑惑的喊了一声:“柳溪?” 莫泽偏头,深深的看了床上睡得安稳的柳溪一眼,面色沉了沉:“她睡了!” “你是……莫泽?”施景十分意外,竟是莫泽接通的电话,登时态度骤变:“把电话给柳溪!” 对莫泽发号施令,施景显然是选错的对象。 “离她远点!”莫泽生冷强硬的开口,在气势上已然是压倒性的。 “呵……”施景嗤笑一声,极具讽刺:“你还是先把自己的烂摊子收拾好吧!” 莫泽的眸子危险的眯起,隔着电话施景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但,他无所畏惧,对于施景来说,能惹怒莫泽,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惹怒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莫泽淡淡道。 “但……也没什么坏处,毕竟,我心情舒坦了!”施景饶是心情不错,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笑意,他就是刻意为之,想要激怒他。 “但愿你这样的好心情,能持续下去!”莫泽森冷的丢下一句,便挂断了电话,顺手将施景的号码进了黑名单,然后删除通话记录。 莫泽刚收拾好被施景搅乱的心情,准备点开手机上短信,便见着柳溪揉着惺忪的睡眼,望向他。 “有人打电话吗?”柳溪意识还有些迷糊,说话有气无力的。 “抱歉,我吵醒你了!”莫泽将手机放在一旁,过去亲吻她的额头,将她欲将坐起的身子,按了下去:“继续睡没事,一个骚扰电话!” 莫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柳溪亦不疑有他,她现在却也困倦的很,依着莫泽姿势,她再次睡了过去。 柳溪双目紧阖,渐渐,呼吸也越来越平缓,莫泽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而后便关掉了床头灯,躺了下去。 这一觉,柳溪便睡到了天大亮,没有吵闹,一室静谧,平日的生物钟也已然失灵。 意识清醒的一瞬间,柳溪便觉得呼吸有些艰难,睁开眼,果然不出柳溪所料,她被莫泽宽厚的胸膛紧紧拥抱着,鼻息间,还满是他身上清爽的味道。 柳溪轻轻挪动着身子,想要将自己从他怀抱中解放出来,可是刚一动弹,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便将她再度拉了回来。 “又计划着不告而别?”莫泽睡意浓重,还未开嗓,声音沙哑性感到令人一阵酥麻,他用下巴轻蹭着柳溪红润的脸颊,惹得柳溪连连后退。 “胡子太扎了!”柳溪别开脸,躲避着莫泽的胡渣的袭击。 “嫌弃我?”莫泽稍显幼稚的用胡渣继续扎着柳溪嫩滑的肌肤,痒痒的感觉惹得柳溪绷不住的笑出声。 柳溪眨了眨眼,手指推拒着莫泽的脸,一边躲避着他,一边笑骂道:“别闹,离我远一点!” 莫泽突然擒住她的双手,翻身而上,将她压在了身下,一眼,便对上了柳溪明媚的笑颜。 怔楞数秒,莫泽突然低头,在她的唇角亲了一口:“真好看!” 柳溪从莫泽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面庞,真是笑得灿烂呢。 有多久,她没有笑得如此开怀了。 “起来,你压到我了!”柳溪顾不上去想,两人还未刷牙就亲吻的问题,莫泽这样压着她,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这样的姿势,她很怕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莫泽狐疑的瞧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渐渐严肃,也就不再闹她,翻身坐了起来。 莫泽抱胸盘坐,目光暧昧的在柳溪身上游弋,而后一本正经的说道:“果然,手感更好了!” 柳溪的脸蹭的一下熟透了,她抽过一旁的枕头,朝他脸上狠狠砸去,恍惚间,她听到了一阵闷笑声,不解抬头,便对上了莫泽饱含深意的眼眸。 顺着他的目光,柳溪低头一看,胸前的衣襟不知何时已经松散开,大片的雪白袒露在他的视线中,上面青青紫紫的印记十分打眼,赫然就是昨晚莫泽的杰作! 柳溪手忙脚乱的收拢衣襟,莫泽见着她的动作,心情大好,也不再继续逗弄她,颇为贴心的帮她整理好衣服。 “我要起床了!”柳溪不想大清早,两人就朝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下去,于是刻意严肃的说道。 “等下,帮我!”莫泽贴在她的耳边,暧昧不清的哼哼。 柳溪的眼神不自觉的瞟向某个部位,情不自禁的狠狠的吞咽着口水,脸上的温度从之前就未降下来过。 莫泽的唇落在了她的耳珠上,一口含住。 柳溪敏感的打着颤,红着脸,喘着气的推着他:“你还是自己来吧!” 莫泽再次哼了一声,却是不满:“你帮我!” 还没等柳溪开口,莫泽一双强而有力的胳膊已经将柳溪娇小的身子整个抱起来,修长结实的大长腿跨开,不过几步便迈到了洗手间里。 他将她放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栖身靠近,深深凝住她,自顾自往她的耳朵眼里缓缓吹气:“来吧!” 来? 怎么来? 柳溪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虽然这种事两人已经做过很多次,可是这青天白日的,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羞耻了一点。 见着柳溪没有动作,莫泽有些不耐烦的用胡渣戳着她的脸,催促她:“开始吧!” 柳溪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副豁出去了姿态,牙一咬心一横,闭着眼,手指就扯上了莫泽的内 裤边缘。 就在她准备顺势扯下莫泽内 裤的时候,她的手指却被一只大掌包裹住了,耳边传来熟悉的闷笑声。 不解的睁眼,眼前正是莫泽戏虐的笑脸,本来被迫做这种事柳溪心中一惊羞耻感满满,现在莫泽的态度更是令她无以复加,登时又气又恼,怒瞪着他。 “没想到,溪溪也有欲 求不满的时候!”莫泽一脸恍然大悟,神情越发暧昧。 “谁……谁欲求不满……还不是你要求……”柳溪脸皮到底没有莫泽厚,这样没羞没躁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已是艰难。 “哦?”莫泽神色飞扬,眼波荡漾:“原来,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溪溪也会同意,早知道,我就不让你给我刮胡子了!” 柳溪愕然,刮胡子? 霎时,柳溪很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原来,莫泽提的帮忙,同她想的帮忙,根本不是一回事。 “谁……谁让你不说清楚!”此刻,柳溪彻底恼羞成怒! 莫泽眼光一扫,便见着她连耳根都晕染的通红,眼底兴味更浓,贴着她红彤的耳廓无辜道:“我哪里知道,你会想到那种地方去!” 语毕,他用舌尖将她的耳廓色 情的描绘了一圈,柳溪的身子登时软了下去。 “看来,溪溪是真的很想要呢,那我就满足你吧!”莫泽脸上的笑意不见,却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将柳溪羞愤的情绪推至顶点。 第两百零三章 不要让莫泽知道 “谁要啊!”柳溪泄愤般的用脚踢了莫泽一下,控制着脚上的力道,但是出脚却像是撩 拨一样,顷刻,莫泽脸上的笑意更甚。 柳溪脑袋里几乎已经脑补出,他随后会如何肆意调笑她,她已然摆出了不抵抗不应对的态度,可是,莫泽却适时的放过了她。 “来吧,我这张脸,就交到你手中了!” 莫泽此举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了,柳溪虽然心有不满,但是不会傻傻的在这个时候还去同他反抗。 “我没帮人刮过胡子,所以,我尽量哈!”柳溪硬着头皮上之前,将话先给交代了,免得等下出现什么意外,莫泽同她算账。 “只要你不是存心让我毁容,我想,这点事难不倒你!”莫泽仍旧不忘揶揄,但是,话中却是对柳溪满满的放心。 刮胡子这点小事,并不难,三两下莫泽就能自己解决。但是,这样过于索然无味,好整以暇的一步步指导柳溪,见着她的目光专注在自己脸上,这样的感觉,才能令莫泽身心得到满足。 柳溪虽然没有实操的经验,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理论知识她还是大致掌握的。 柳溪拿起剃须泡沫的瓶子摇晃了两下,然后再在泵上按了几下,弄出一大堆细腻的白色泡沫,细致的涂抹在莫泽下巴和两颊。 莫泽一眨不眨的盯着专心手中动作的柳溪,笑意浸入眼底,莫泽身子动了动,顷刻便被她压住,“不要乱动!” 虽然手中的剃须刀还未派上用场,但是柳溪觉得,莫泽还是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比较好,等下如若真不小心,划出一道印子,她难辞其咎。 莫泽双眸危险的眯着,她竟然在命令他。 但,饶是如此,他却真的一动不动的任由柳溪手上动作着。 虽是第一次,柳溪的手法却并不生疏,力道和弧度掌握的很好,不消多时,莫泽的下巴便光洁一片。 柳溪似是很满意,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登时添了别样的风情。 而此刻,莫泽却又不安分守己了,他执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目光是止不住的欣赏赞叹:“手法很娴熟,确定第一次?” 然而,这话听在柳溪耳内却并未让她觉得有多开心,她垂着眼帘,遮挡眸底真实的情绪:“你肯定不是第一次!” 莫泽隐隐察觉到了什么,隔了一会,他斜斜的勾起唇角,亲昵的蹭着她的鼻尖,“很开心,我们将这重要的第一次,都给了彼此!” 沉稳磁性的声音萦绕在耳边,莫泽讲起情话来,柳溪真正是招架不住,上一秒她的情绪还低落不已,这一刻,却又笑魇如花。 “还有一点没刮干净,你站好!”为将自己从这别样的气氛脱离出来,她将莫泽的头搬正,让他站好,手上继续。 假意的刮了两下,柳溪道了一声“好了”,放下手中的剃须刀,便准备从台子上下来。 谁知,她刚动作便被莫泽阻止了! “别动,我抱你!” 不等柳溪开口,他又擅自将她抱起,大步走出了洗手间,将她放在了床上。 今日的莫泽略显黏腻,贴在柳溪身边,时不时的亲亲搂搂抱抱,愉悦的笑意从未在他脸上消散。 待两人换好衣服,莫泽帮她拢了拢发丝,兀自开口道:“今天去见岳母,不知什么时间比较适合。” 莫泽此言一出,柳溪震惊的吭不出一声,他的思维跳脱到,她完全跟不上。 但是,柳溪却听明白了莫泽语气,他根本不是征求她的意见,他只是临时的告知。 柳溪深深折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冷静道:“现在怕是不合适!” 生硬的语气好似将两人刚升起的热度,一下降至冰点,莫泽的脸上的笑,还未退散,只是变得浅浅。 “你先将事情处理好吧,这事,我们以后再说!”最终,柳溪的语气还是缓和了下来。 莫泽眸眼深邃的看了她两秒,旋即笑开:“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事情我会尽快解决的!” 柳溪的手指被莫泽缠绕住,十指相扣,亲密无间,她点了点头,算是给予回应。 气氛再次回归到温馨恬淡,但,柳溪心中仍有放心不下的事情。 “是甜甜干的吗?”明知现在不适合问,但是柳溪仍旧没有压抑住。 莫泽亦不瞒她,微微颔首:“我已经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等甜甜回来,我们再细说。” 话至此,柳溪沉默。 莫泽显然不想告知她个中缘由,或者,他想让甜甜亲口同她说出,反正,这些都不重要。 她想要的就是莫泽的态度,方才莫泽的模样,令她安心不少,他似乎对甜甜并未有多大的恨意。 当天,莫泽回到公司处理事务,柳溪也未在莫家大宅多做停留,回家路上她翻看手机时,方才发现有一条未读的短信。 打开,短信的内容很简单,三个字,“对不起!” 柳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是甜甜! 这个陌生号码肯定是甜甜,柳溪赶忙回了电话过去,可惜,意料之中的没能打通。 甜甜,还是不愿同她联系! 柳溪想了想,转而拨通另外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 “林柏,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柳溪道明意图后,复又补了一句:“不要让莫泽知道!” 林柏听闻柳溪后面补充的一句,登时脸色变得有些诡异,此时,他的手机正开的扩音,而莫泽……就站在他的旁边。 莫泽盯着林柏,目光渗人,但当下他却耐着性子让林柏给予柳溪答复。 “好,可以!” 柳溪并未察觉到异样,同林柏约定好地点,便让司机调转方向。 柳溪为了不让林柏奔波,同她约在莫氏集团的附近,柳溪远远看了眼莫氏集团。 虽然这段时间报道,将莫氏闹得不可开交,但是眼下她看着莫氏集团却无半点异样,一切如常,有条不紊的运作着。 登时,她对莫泽强大的能力,不得不折服。 林柏匆匆而来时,柳溪正在门口徘徊,两人相见,并未有一丝熟人见面的融洽气氛,倒显得拘谨尴尬。 特别是林柏! “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谈吧!”柳溪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林柏无异议的点头,两人便随便选了一家咖啡厅坐下。 “柳小姐,上次,是我太鲁莽了!”林柏突然起身,九十度弯腰,郑重的同柳溪道歉。 林柏突然的动作将柳溪吓了一跳,回神,她便让林柏赶紧坐下。 好在这个时间点,咖啡厅并没有多少人,所以,林柏突兀的举措并未吸引过多的视线。 “不用道歉,如果要追究,我也算是帮凶了,如果不是有着我的存在,甜甜也不会进入莫氏,干出这样的事情!” 有些事情,柳溪虽然不愿相信,不愿面对,但事实终究是事实,无论她如何逃避,总有一天是要接受面对的。 林柏听闻柳溪一言,颓然的低头,心中生出浓重的挫败感,抚头轻叹:“我又何尝不是,我早知道甜甜对莫氏有所企图,但是,我却傻傻的等她悔悟坦白,没有及时阻止她,才酿成了今天的祸端。” 柳溪复杂的看了他两眼,他的懊恼悔恨,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眼下并不是忏悔的时机。 柳溪掏出手机,将信息点开,放在林柏眼前。 “这是……”林柏起初还不懂柳溪的意思,但是见着信息内容,瞬间明白了过来:“甜甜!” “没错,我也猜想这是甜甜给我发的,只是现在我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所以我想让你想想办法!” 柳溪将压力施加在林柏身上,因为,她觉得,只要是林柏,凭着这些线索,他一定能找到。 “手机我暂时帮你保管,等事情解决后我再还给你!”林柏知道柳溪定无异议,当下直接将手机揣进了怀中。 柳溪并未觉得林柏行为哪里不妥,淡定的点了点头,两人分开之际,柳溪又同林柏嘱咐了一句:“今天的事,不要让莫泽知道。” 林柏脸上一闪而过的为难,但是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他没有点头应答,而是反常了回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想让老板知道?” 柳溪犹豫了片刻,定定的看着林柏,郑重道:“我不知道甜甜做了这样的事,莫泽会对她怎样,但是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甜甜的,你定会保她周全,所以,我只能信你,你懂吗?” “你……不怪甜甜瞒着你利用你?”林柏凝重道。 “你怪甜甜利用你瞒着你吗?”柳溪反问道。 两人相视而立,各自了然,此刻,他们的心境何其相似。 甜甜的作为虽然令他们难以接受,但是相较而言,他们更希望的是甜甜能够平安归来。 “我会把甜甜找回来的,我会让她向你坦白一切!”林柏如是说道,而后便转身离开。 回到公司后,林柏径直前往莫泽的办公室,此时,莫泽眼底布满阴霾,模样煞是可怖。 “回来了!”莫泽声音冰冷到不带一丝温度,同在莫家大宅时,判若两人。 第两百零四章 上门提亲 “是!”林柏立在一旁,垂着头,一动不动。 林柏知道莫泽是在生气,生气的原因也很了然,从莫泽知道柳溪约他出去私聊,他的脸色就一直难看到现在。 林柏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大气不出,将自身的存在降至最低,饶是如此,莫泽也不轻易放过他。 “你们私下曾联系过?”莫泽突然发问。 “我曾陪甜甜去过柳小姐家!”林柏老老实实的交代,不敢有丝毫隐瞒。 “单独呢?” “绝对没有!” 林柏小心的瞟了莫泽一眼,果然,是吃醋了! “林柏……”半响,莫泽突然唤了林柏的名字。 林柏抬头,见着莫泽的眸眼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犀利可怖,柔和了不少,但仍旧凌厉。 “我是不是手段太残暴了?” 林柏木然的脸登时抽 动了下,自从老板同柳小姐在一起后,心思是一天比一天难懂。残暴?他应当如何回答? 林柏还在斟酌着字眼,冷着脸,半天未能答复。 “这个问题有这么难?”莫泽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打着节奏,这一声声就像是催促一般,难得的,令林柏心有些慌。 “老板,您想听实话还是……” “别拐弯抹角,直说!”莫泽重重的揉了揉眉心,凌厉的剜了林柏一眼。 “我是觉得,柳小姐可能是看了那段视频,留有阴影了,再者甜甜是她最好的朋友,所以,她不由得会更加小心,才会想要避开您独自行事!”林柏这番话经过反复斟酌,方才敢吐出来。 莫泽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少时,他挥手将林柏赶了出去,兀自沉思。 林柏也乐得逃离,他摸了摸放在口袋中的手机,眼下这件事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边,柳溪全然不知她同林柏私下的动作,被莫泽悉数看在眼内,之后的日子里,她总会时不时的同林柏私下见面,从林柏口中得知最新的进展。 可是,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甜甜仍旧音讯全无。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莫泽和莫氏的危机已经被全面解除。 视频被确定为伪造,文件也被确定伪造,但是莫氏集团的声誉却因此受损不少。不过,莫泽却打出了另一手好牌,将整件事完美结局。 在洗刷“冤屈”后,莫泽以私人名义和莫氏集团的名义,分别向某偏远山区的儿童和某福利院捐赠了大笔款项,并且还成立了专门的慈善机构,以此表明莫氏在慈善事业上是永久性延续性的发展。 此后,莫氏的海外市场已经正式拓展,与众多国际集团结成长期性战略合作伙伴,新闻一经发表,又引得轩然大波。 莫氏已然在全国范围内得到广泛认可,莫氏集团总裁,莫泽更是成了新一代的商业领袖人物! 为了巩固形象,莫泽还参加组织了多场义卖活动,所得金额悉数捐赠,活动属于完全透明公开的,更有民众共同参与,在数场活动下来,莫泽赢得了很好的口碑,更是一跃成为全国女性的“梦中情人”! 莫泽这次虽然扳回了局面,但是却也因此滋生了不少困扰。 自打他出席各种活动,加大曝光度后,在他不知觉中竟是有了一批强势的“迷妹”和强大的“后宫团”,而里面半分之九十都是女性。 而最令莫泽头疼的是,他现在出入各种场合,已经到了不得不带众多保镖的地步,如果不是这样,根本抵挡不住那些疯狂女粉丝的“热情”。 莫氏集团办公室内。 莫泽揉着疼痛不已的大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近段时间,他头疼的次数太过频繁了。 “林柏,楼下散了吗?”难得的,莫泽身上的气势不再凌厉。 “刚刚让保安驱散了!” 莫泽略略颔首,神色稍稍放松了些,而后面色猛然凝重:“跟保安好好交代下,以后门口还有人聚集,全部赶走,不要手下留情!” “这……” 对于莫泽的命令,林柏向来是言听计从,可是眼下,却有些犹豫。 “现在您暂且忍耐吧,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再好好整治整治!” 林柏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莫泽睇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片阴寒,而后却也忍了下来,没再多说。 “人找的怎么样了,都已经过去大半月了!”莫泽话锋一转,面上多了几分不耐。 “情况还是一样!”相较而言,林柏心中忧虑更重,但是面对莫泽,他仍旧一派平静。 “与她有来往的人都查过了么?” “还在跟踪,这些日子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甜甜交际圈比林柏想象中的要广许多,饶是逐个排查都耗尽了他们大把时间,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尽快吧,溪溪那边,不要走漏风声!” 莫泽警告的看了林柏一眼,他知道林柏同柳溪私下有往来,所以有些事他必须给他提提醒。 “我明白,柳小姐那边我会继续瞒着!”林柏郑重的点头,随后便退了出去。 他前脚刚出办公室门,手机立马震动,林柏吐出一口浊气,划过接听键。 “柳小姐……” …… 柳溪每隔两三日就会同林柏约一次,内容无一例外的都是甜甜的行踪,而无一例外的林柏的回答都是一样。 “已经大致掌握了甜甜的位置,只要稍加时日,一定会找到她!” 这样的话,柳溪已经听了无数遍,起初她还能对林柏的这番措辞深信不疑,但是,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甜甜还是音讯全无,她实在放不下这个心。 “林柏,你同我说实话,甜甜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柳溪眉心紧蹙,表情依然不淡定。 “柳小姐,你不要多想,我可以保证定会将甜甜安然无恙的带回来!”这些日子,林柏早已习惯了柳溪的各种盘问,应付起来也越发得心应手,只是,他知道时间再往后拖,柳溪定不会再相信他。 两人的谈话再一次的无疾而终,柳溪颓败的离开,下一刻就接到了莫泽电话。 自从柳溪那次主动上门找莫泽后,两人的关系好似恢复正常,而这段时间木靖艺也好似消失了一样,并未再同以往一样环绕在莫泽周围。 如此下来,柳溪对待莫泽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按压下住方才涌动的情绪,柳溪接下电话,她刚想开口,却被莫泽的一句话惊得差点将手机摔在地上。 “我已经到你家了,你赶紧回来!” 此刻,柳溪压根生不出质问的心思,她挂断电话,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待她下车时,见着莫泽正提着大包小包站在她家门口,略显踌躇不安,见着她出现,眼睛蓦地有神,放射着光芒。 “溪溪……”莫泽唤了柳溪一声,拎着的大包小包,让他腾不出手去触碰她。 “你这是做什么?”柳溪见着莫泽这幅模样,心里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 她气他不提前跟她打招呼,擅自跑了过来,让她都没有点准备。 她觉得好笑是因为,平日里莫泽都是一副高雅稳重的模样,游刃有余的掌控着一切,霸道不羁。 而今却是如同世俗平民一般,拎着大包小包,稍显不自信的在她家门前踱步。 “我来见岳母!”同莫泽比脸皮,柳溪肯定是比不过他的。 如今被莫泽这样一堵,柳溪便自讨没趣的别过了脸。 “我知道你不想我来,所以我就先斩后奏,你答应我的,事情解决后我们便谈这事!”莫泽如此一说,倒显得是柳溪没有遵从承诺。 当下,柳溪就想堵回去,但就在此时,莫泽突然正经的转过身,表情严肃认真。 “您好,我是莫泽,我今天是来提亲的!” 强势,霸道,言简意赅。 “离开,不要再出现!” 同样的强势,同样的霸道,同样的言简意赅。 莫泽第一次正式上门,就败在了木澜西的强势之下。 对于莫泽来说,木澜西对他的敌意来得有些莫名,明明当初柳父死的时候,他曾帮忙料理,她待他的态度极好。 可现在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莫泽欲将上前,拦住木澜西,求其解释,却不想被柳溪拉扯住,眼睁睁的看着木澜西将门摔上,将他拒之门外。 “莫泽……”对于母亲的态度,柳溪歉疚无比,她小心的叫着莫泽的名字,生怕他因着母亲的举措而生气。 莫泽转头看她,脸色却是黑沉了许多,但还没到生气愤怒的地步,凝视着柳溪,莫泽忽而正色道:“如果你母亲不同意,你会背离她的意愿,同我结婚吗?” 柳溪被问个措手不及,这个问题,她并未想过。 在母亲最初反对的时候,柳溪也曾奋力反驳过母亲,而后,随着两人之间隔阂的加深,她渐渐的同母亲站在了同一战线。 而现在,莫泽已经同母亲站在了对立面,她势必得在两人之间做出选择。 这道柳溪曾认为最难的选择题,再次摆在了她的面前。 “我……”柳溪的脑海思绪疯狂的运转,然而,还是理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她只能颓丧道:“对不起……我无法选择……” 第两百零五章 柳母的妥协 柳溪低垂着眼帘,不愿看到莫泽脸上的失望,莫泽此番前来应当是抱着很好的期许的,却没想到,除了被母亲冷语相加,还给他吃了闭门羹。 这一遭遇,对于莫泽来说,显然是难以接受的! “溪溪……”莫泽将手中的东西搁置一旁,宽厚的大手抚上柳溪瘦弱的肩膀:“抱歉,我不该逼你!” 此刻莫泽的柔情理解,让柳溪如同咬了一口柠檬,酸楚不已,她不想听到他的道歉,明明,他没有做错任何事。 莫泽刚想要伸手抱住柳溪,被狠狠甩上的大门,却再次打开了。 柳溪和莫泽同时回头看去,却见木澜西神色未变的站在门口,威严的瞧着两人。 柳溪眼底带着哀求,她不希望母亲如同之前那般对待莫泽。 “今日是我唐突打扰了,还希望您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责怪柳溪,下次,我定会准备好再来探望您!”莫泽直直的迎着木澜西的眼光,目不斜视,态度诚恳。 柳溪觉得心底的一片柔软,突然被狠狠的触动了,顷刻,她的眼眶通红,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察觉到自己失态,她慌忙的低下头,将眼泪擦掉,母亲不喜欢她流泪。现在自己这副模样,定会惹得她更加生气。 如此想来,柳溪咬着牙,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但是心中却是难受至极。 “溪溪,没事的,今天我先回去,改天挑个合适的日子,再来拜访!”莫泽不顾木澜西,当着她的面抱着低头抽泣的柳溪,手掌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 柳溪缩在她的怀中,点了点头。 离开前,莫泽还想同木澜西礼貌道别,却不想,木澜西根本不给他机会,拉着柳溪直接走了进去,兀自留下莫泽一人站在原地。 而这散落一地的礼品,似乎正在嘲讽着莫泽,今天的惨败 。 见着柳溪和木澜西消失后,莫泽眼神倏然变得凌厉阴沉,如若不是强压着心头的怒意,他亦不知,当下他会做出怎样的事。 不过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还不至于将事情弄到,朝最坏的方向发展下去。 回到车上,莫泽轻轻揉 捏太阳穴,目光渐渐恢复清明,只是眉头的褶皱却不见平整。 本以为能同柳溪水到渠成,却没想到,一切才是刚刚开始,想要同柳溪在一起,木澜西这一关,势必得要闯过去。 但是,如何能赢得木澜西的肯定,如何让木澜西亲手将柳溪交到他手中呢? 这样的难题,莫泽还未曾遇到过。 商场上他可以不择手段的肆意驰骋,无所顾忌。 但是木澜西不同,她是柳溪的母亲,是柳溪唯一的至亲,他断然不能用平日里对待商场敌手的手段,来对付她。 如果这样,他同柳溪的缘分,绝对是断了! 莫泽只觉胸腔沉闷,怒气难以发泄,狠狠的摔了下方向盘,方才暂时忘却一切,开着车离开了柳溪家。 柳溪虽然回到了屋内,但是仍旧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引擎声传入耳内,柳溪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你们怎么又在一起?”木澜西拉开架势,誓要同柳溪摊开了说。 “妈,我们和好了!”柳溪呐呐开口。 这件事,她本来想要趁早同母亲道明,可是,近些日子母亲在家的次数少得出奇,早出晚归的,柳溪都鲜少能看到她。 她也曾追问她的行踪,但是都被她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以此,柳溪就未再多问,也因此,错过了告诉母亲的最佳时期。 如果不是今天莫泽突然来的这一出,她怕是还要瞒着母亲一些时日。 “柳溪,莫泽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他身边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吗?他是真的爱你吗?” 因着柳溪的一句话,木澜西彻底动怒了,她连番的发问,甚至激动得站了起来,就差指着柳溪的鼻子破口大骂了。 “妈,他说过他会娶我!”柳溪试图把控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太过激动,她不愿同母亲产生任何的正面冲突。 “你能保证他娶了你不会再去找别的女人?你能保证他娶你不是为了其他目的?” 木澜西咄咄逼人的反问,柳溪几乎快招架不住,但是,她倔强的憋着一口气,越是被质疑她越是不轻易低头。 “妈……”柳溪声音忍不住的颤抖,鼻音浓厚,好似下一秒又要哭出来了一样。 木澜西心下怒火旺盛,但是见着柳溪这幅模样,眼中又闪过一丝不忍。 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语气稍稍重了些,但她不能眼看着柳溪走入歧途。 她觉得这是她的责任,她有必要将柳溪引上正轨。 不过,柳溪之后的一句话,对她来说,犹如当头棒喝:“妈……我怀了他的孩子!” 柳溪的话音刚落,木澜西怔楞了片刻,隐忍的努力即将爆发,她尽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呵斥道:“就算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 柳溪抬头,目光澄澈,眼眸紧缩。 “妈,这个孩子,我要留着!”此刻的柳溪,是防备着母亲的,她很害怕母亲下一秒就会同她说,将孩子打掉。 木澜西拧着眉,没错,她心中确是如此想的,她不会同意柳溪同莫泽的婚事,更不会让她留下腹中的胎儿。 不过…… 事情能如她想的去实现吗? 见着倔强、一意孤行的柳溪,木澜西没有半点把握,颓自坐在一旁,不再言语,整个人看上去,瞬间苍老了许多。 良久,木澜西沉沉叹了口气,妥协般的开口:“让我好好想想!” 柳溪心脏蓦然一紧,事情突然出现的转机,令她有些措手不及,母亲突然软下的态度,更是令她震惊之余欣喜不已。 她本以为,她还要同母亲抗战许久。 然而,现在母亲的妥协,却令柳溪心生更多的歉意。 “对不起,妈……”柳溪蹲在木澜西的脚边,将脸贴在她的手上,轻轻磨蹭,粗糙的手指摩擦着柳溪娇嫩的脸,隐隐有些生疼,柳溪恍然觉悟,虽然母亲看上去似乎年轻了许多,但是这双操持了这个家这么多年的手,仍旧是原来的触感! 见着柳溪此番模样,木澜西的心,彻底狠不起来,她伸手摸了摸柳溪的头,想要开口说什么,但是话溜至嘴边,却又吞咽了回去。 或许,这种时刻,只属于母女俩的温馨,还是不要被打破的好。 往后的事,往后再说! 木澜西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所以,在柳溪面前她不再施加压力,而柳溪也不愿同母亲再次红脸,在她面前也绝口不提莫泽。 …… 而后母女的生活依稀回到往常,但是隐约间又有什么东西变了。 待柳溪明白过来,方才发觉,原来是母亲变得越发忙碌了。 以往柳溪便觉母亲像个上班族,过着早九晚五的生活,偶尔还会加加班,很晚回家, 但是,最近,她的情况却是更甚。 柳溪看着一旁的日历,母亲已经连着三天没有回家睡觉了,白天也仅仅是匆匆来回。 柳溪不是没有问过母亲原因,只是母亲总说,日后她定会知道。 当下柳溪便明白,母亲当真是有事瞒着她,而且是当着她的面瞒。 柳溪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你不愿说,她不愿问,所以很多问题都被她暗暗搁置心中。 这天,木澜西回家尚早,而此时柳溪正在电话里,忙于应付莫泽,所以没能察觉到。 “莫泽,你能不能不要着急,先缓缓成吗?我妈这边你让我再好好劝劝。”柳溪强忍着烦乱,安抚着莫泽。 她不知为何莫泽如此心急,一定要再次登门造访。 上次的事都还未过去多久,她之后也未能将事情摊开,同母亲好好谈谈,现在莫泽贸然动作,定会生出事端。 柳溪不愿再看到,同上次一样的情况。 此时,木澜西已经悄然行至她的身后,默默的听着她安抚莫泽,眸眼一转,目光一沉,她兀自从柳溪手中夺过电话,威严开口:“要来就现在!” 被夺过电话的柳溪,心下一颤,见着母亲后更是惊慌失措的阵脚全乱。 只是,母亲的话…… 柳溪反复看了母亲数眼,她是不是听错了,母亲……要见莫泽? “妈,你……同意了?”幸福来得太快,柳溪觉得过于的不真实,不过几天的时间,母亲的态度,怎么就变了? 木澜西目光闪烁,而后定在柳溪脸上,满脸慈爱:“溪溪,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这句话,木澜西说的颇有深意,但是,在柳溪听来,这就是简单的成全。 母亲松了口,成全了她和莫泽! 喜悦夹着感动,柳溪情不自禁的搂住木澜西的脖子,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妈,谢谢你!” 柳溪的反应很激烈,好似木澜西的点头,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被判死刑的囚犯,忽然获释,拨云见月,心中层层阴霾顿时尽扫。 不消多时,莫泽便匆匆赶了过来,手中仍旧拎着大包小包。 柳溪殷切的迎他进来,木澜西的面上依旧冷冷的。 莫泽态度谦恭,不卑不吭:“您好,叨扰了!” 第两百零六章 婚事敲定 木澜西冷眼看他,虽然在柳溪面前松了口,但是面对莫泽,她仍旧给不了好脸色。 柳溪周旋在两人之间,打点着一切,母亲的态度虽然冷淡,但是对柳溪来说,母亲能平静的同莫泽坐在一起,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上次电话里,跟您也表达过我的意思,我想跟溪溪尽快结婚!”在木澜西面前,莫泽收起的强大的气场,但是开口依旧强势笃定。 “我知道你的身份,如果要讲究个门当户对的话,我们家万不可能高攀你们家,所以这场婚事,我其实并不看好,也不认同的。”木澜西拉开架势,在气势上丝毫不输莫泽,反倒更显得威严庄重几分。 莫泽狭长的眼睛狠狠眯了一下,但神色未变:“我们莫家从不讲究门当户对,我父亲同母亲也是如此!” 不知为何,在听到莫泽这番话后,木澜西的脸色微变,瞳孔一阵紧缩,凌厉的目光狠狠的撞进莫泽的眼底。 莫泽毫无畏惧的迎着她的目光,一时间,谁都没有接下去,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柳溪切好果盘,出现见着的就是这番情景。 她手上动作一滞,看来在她离开的这短暂的时间,母亲和莫泽相处并不愉快。 “来,吃点水果吧!”柳溪适时出声,打断了两人。 莫泽转头看向柳溪,目光顿时柔和,只见他长臂一揽,径直将柳溪拉至身边坐下。 “中午留下吃饭吧!”木澜西审视的目光,游弋在莫泽和柳溪两人身上,最后将视线定在莫泽脸色,平静开口。 顷刻,柳溪便觉心中涌过一阵暖流,她感激的看了母亲一眼,却见着母亲的目光紧锁在莫泽脸上,未曾移开半分。 莫泽脸上划过一丝笑意,低眉顺目的道了声谢,便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虽然随后莫泽同木澜西的相处模式仍旧诡异,两人完全没有将要成为一家人的融洽和谐,生疏冷漠,夹枪带棍的交谈,竟然也能将两人的婚事给定下了。 “我和溪溪去年就想先把婚订了,但是溪溪想等您回来,高堂在上,婚礼也方才完整!” 莫泽知道木澜西不喜,只因着柳溪才妥协,所以,她的犀利言辞他都忍着受着,礼貌不失身份的回应着。 “也是,我知道你父母双亡,心中却无牵挂。”木澜西将话脱口而出,丝毫没有顾忌此言会刺伤莫泽。 莫泽面上闪过不悦,虽然父母逝世多年,但是而今被她挑明说出,心中自然有些不舒坦。 但他谨记着,她是长辈,是柳溪的母亲,他不能驳了她的面子。 “妈,你别这样说!”木澜西不知,她说出这话时,除了刺伤莫泽外,也狠狠的刺伤了柳溪。 莫泽父母双亡,她父亲也去世并未多久,现下母亲竟能如此坦然的说出这番话…… 柳溪一时难受至极! “溪溪,你不要多想,岳母只是怕你嫁给我以后,家里没有长辈护着,为你担心而已。”莫泽改口改的很快,在木澜西点头同意两人的婚事后,他便换了称呼岳母。 木澜西脸色登时变得诡异了几分,莫泽的帮腔在她这里并未获得几分好感,倒是他这声“岳母”,叫得她心情复杂的很。 “婚礼你们自己看着办,定好了日子告诉我就成,我们柳家虽然不富裕,但是嫁妆都会备妥帖的,我只希望,你是真心实意待我们家柳溪的!”木澜西意味深长的看着莫泽,两人相处多时,这还是她第一次软下语气同他说话。 莫泽弯了弯唇角,点头应下。 柳溪还傻傻的坐在沙发上,见着两人极快的敲定事宜,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明她方才还在责备母亲的言辞不当,怎么转眼,他们竟就达成了一致。 下午,木澜西接到一通电话,草草同柳溪交代了两句,便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临走前,她还不忘多看莫泽两眼,眼底满满的警告。 莫泽却是置若罔闻,还以微笑,同柳溪一起将木澜西送出了家门。 木澜西离开后,家中蓦地就剩了柳溪和莫泽两人。 莫泽拉着柳溪在沙发上坐下,今天,他就未曾见到柳溪笑过,不是紧张,就是担忧,看来她对他还真是不放心。 “放轻松一点,岳母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结果很好不是吗?”莫泽揉乱了柳溪的发丝,将她烦闷的思绪悉数赶走。 “可是……她待你的态度并不好!” 共处的这段时间,莫泽对母亲的隐忍和恭顺,她一一看在眼内,她好似见到莫泽无数次低下高昂的头颅,只是为着得到母亲的认可。 但,最终,母亲的态度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善。 “没事,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 莫泽这话,不过是一个希冀,柳溪深知母亲的个性,母亲鲜少会待人这般态度,如若已经到此情况,改观的话怕是极难。 不过,柳溪不想在此刻,再次加重莫泽的负担,她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不想却是苦涩无比。 …… 很快,莫泽就开始筹备两人的婚礼,柳溪近日越发丰腴,肚子也渐渐开始显著变化。 柳溪已经盘算着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莫泽,但是思来想去,干巴巴的将此事说出好似并不太好,所以她想要寻求一个契机。 刚好,莫泽将两人的婚礼定在了月底,据说是莫泽特意请人算的好日子,而柳溪转念一想,她如果在两人婚礼这天,将怀孕之事说出,想必是喜上加喜。 思来想去,柳溪觉得这个主意当是绝佳。 不过唯一令柳溪忧心的是,到目前为,甜甜那边还是音讯全无,她近来越发频繁的联系林柏,但林柏那边给出的答案始终如一。 在柳溪焦灼不安的同时,婚礼的日子却越发临近。 这天,柳溪和莫泽前去拍摄婚纱照,因着莫泽的心急,两人的婚礼订的时间过于紧迫,所有这段时间要准备的事情实在太多。 不过好在,这些事都是由着莫泽奔波忙碌,她只需在必要的时间出现,给予建议就行,相较而言,她应该还算挺轻松。 只是事实并非如此! 现在柳溪腹中胎儿已经快三个月,孕期的症状渐渐明显,难以抑制的干呕,食欲不振,精神疲惫,诸多夹杂一起,令柳溪过得也不算舒坦。 幸好这天拍摄婚纱照,柳溪的状态还不错,没有出现特别的反应,只是在选择婚纱的时候出现一点小插曲。 婚纱时由着莫泽帮忙挑选的,偏生,他看上的一件紧身的,凸显身材。 柳溪看了一眼,便断然拒绝。 “试一试,如果不合适,我们再挑别的!”莫泽对这件衣服似有着异样的执著,在一旁怂恿鼓舞着。 而柳溪耳根不是一般软,被他三言两语一哄,便乖乖的换上了。 柳溪深呼一口气,将背后的拉链拉上,衣服勉强能穿进去,但……也只是勉强。 腹部明显勒着,有些难受! “莫泽,这衣服不合适,我换了!”柳溪提着气,尴尬的同试衣间外喊了一声。 话音刚落,试衣间的门就被打开了。 门外,莫泽环抱着胸,目光灼灼,眼神凝着她,在她身上游弋,半响,他长腿一迈,长臂一伸。 试衣间的门再次关上,而莫泽也进到了里面。 “你进来干嘛?”柳溪用手虚虚的掩着肚子,不让略显的肚皮暴露在莫泽目光下。 “帮你换衣服啊!”莫泽无比坦然,说话间,已经伸手将她背后的拉链拉了下来,束缚感登时解除,一袭白色婚纱,以及其惑人的姿态半挂在柳溪肩上,后背风光一览无遗。 “莫泽你给我老实点!”柳溪慌忙拢住即将滑落的婚纱,遮掩住胸前即将袒露的春光,羞怒的嗔怪。 莫泽轻笑一声,不怀好意道:“我明明是看你穿着难受,顺手帮你而已!” 柳溪瞪了他一眼,不愿与他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刚刚不过对视一眼,她已经看到他眼底潜藏的危险,这种情况下,她还是不要惹他的好。 “你先出去,出去!”柳溪一手捉着婚纱,一手推着莫泽,但是力道终是不够,莫泽未被推动一丝一毫。 “你将婚纱都揉坏了,等下店员会找你麻烦的!”莫泽忽然向前一步,在柳溪耳边低声说了句。 柳溪一听,方才发觉自己手指竟是紧紧攥着婚纱,领口的一块已经被她揉 捏的不成形了,慌乱间,她撒开了手。 没有柳溪的牵制,松松垮垮的婚纱顷刻掉了下来,霎时,柳溪半裸着身子呈现在了莫泽眼前。 莫泽眸眼一暗,目光渐渐深邃,瞳孔中映照着的皆是柳溪白皙的肌肤,以及赤红的面颊。 柳溪慌乱间刚想有所动作,却被莫泽抢先了一步,他长臂进展,将身影僵硬的柳溪拉近,鼻息交缠,嘴角勾起好看的弧线。 “真的胖了,其中有我的功劳吗?”莫泽说话间,手掌顺着柳溪纤细的锁骨一路向下,游移到了她的腹部,而后停下,捏了捏。 第两百零七章 奇特的触感 奇特的触感,莫泽本以为触及的应当是一片柔软,却不想,摸上去还有些硬硬的。 莫泽疑惑的抬头,心中升腾了别样的感觉,但是具体是什么,一时间他却也说不上来。 就在他思忖的片刻,柳溪已经拉过旁边的衣物,遮掩住了身子,如果莫泽能够再细心一点,他定能够听到她心脏强力的搏动,以及面部微妙的的变化。 “还要拍照,不要耽误时间了!”柳溪再度推莫泽,成功的将他推到了一旁。 听到柳溪的话,莫泽便也不再闹她,在她嘴上舔 舐了两下,便意犹未尽的退出了更衣室。 随后,柳溪又选了几套婚纱,全部都是宽松的款型,穿上去舒服很多,但却也没有之前的那套性感,不过也算是端庄大方。 换上婚纱后,莫泽看着柳溪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 两人拍摄婚纱照的时候,莫泽肆无忌惮的趁机揩油,柳溪每每瞪他,他都会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柳溪碍于摄影师等人的在场,不便冲他发火,而他越发恣意妄为,揶揄的笑声环绕在柳溪耳边,从未断过。 待摄影师宣布结束,柳溪立即不着痕迹的将莫泽从身边推开,无奈莫泽早有防备,她刚出手,就被他捉个正着。 “刚刚拍完婚纱照,就将我拒于千里之外?”莫泽挑衅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戏虐。 柳溪睇了他一眼,一时哑言,不想同他在公共场合拌嘴,她兀自回到更衣室,将婚纱脱下,卸掉妆容。 “嗯,还是现在这样顺眼!”莫泽跟在柳溪身边,寸步不离,见着柳溪换回原本的装束,笑着夸赞。 柳溪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口不应心,不过,这也是莫泽别样讨好她的方式,对她来说也十分受用。 但因着之前被莫泽戏弄,柳溪忍不住想要反击:“你的意思是,我穿婚纱,化妆的样子不好看咯?” 柳溪神色淡淡,口吻也淡淡,但是眼中却绽放着异常的光芒。 听到柳溪的反问,莫泽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她身上,略一忖,开口道:“刚才的你,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柳溪狐疑,未能理解其中深意。 “会让我觉得,我配不上你!”莫泽勾勾唇,情话信手拈来。 一时间,柳溪不知应当如何反应,明知道莫泽在这方面很擅长,她还问出这样的问题,现在,好似被他反将了一军,让他看了笑话。 柳溪敛住神色,再次选择了不予回应,急切的迈开脚步,将莫泽丢至身后。 莫泽低低的笑了一声,神情愉悦的跟在她的身后。 正当两人笑闹着离开的时候,去路去被人拦了下来。 柳溪定睛一看,倏然瞪大眼睛,她愕然的唤了一声:“方瞳?” 方瞳眸眼含笑:“溪溪,泽哥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柳溪对方瞳的记忆还停留在甜品店,她匆匆离开的那次。 之后,方瞳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柳溪虽有好奇,但也未曾询问过莫泽,方瞳的去处,今天一见,柳溪觉得,方瞳好像变了很多。 “溪溪跟泽哥来拍婚纱照吗?”方瞳不经意的扫了莫泽一眼,淡淡的问道。 “对,你来是?”柳溪出于礼貌,随口反问了句。 “很巧,我也是来拍婚纱照的。”方瞳柔和的开口。 柳溪本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表情,但是,她还是惊诧的望了过去。 见着她这幅模样,方瞳仍旧笑着,恬静淡然的模样甚好。 此刻,柳溪也终于发现方瞳与之前有何不同了,现在她犹如洗尽了铅华,焕然一新。 刁蛮任性却有不失率真的大小姐方瞳,已经不见了! “和他?”莫泽眸子一眯,接过话。 方瞳稍稍楞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看着莫泽的眼神,略显复杂。 “恭喜你!”莫泽的一声道贺,显得寡淡无味。 在柳溪看来,莫泽和方瞳的关系,不应该是现在这样生疏冷漠,形同陌路的,当初,他待她如同亲妹妹般的。 “谢谢你泽哥,也恭喜你和溪溪终于修成正果!”柳溪看得出,方瞳此番绝对是出自真心的道贺。 但是莫泽却未多言,生冷的点了点头。 就在三人谈话结束之际,店外又闪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径直走到方瞳身边,占有性的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拉近。 方瞳难得不好意思,脸上的笑意登时变得尴尬,但是身子却是顺从的向他靠近。 “柳溪好久不见!”时寅扬起手,同柳溪打着招呼,却是刻意对莫泽视而不见。 “你们……”眼前的状况柳溪还有些晕眩,时寅和方瞳,真的在一起了? “我们打算结婚了,今天也是来拍婚纱照的。”时寅接过话,而后冲柳溪扬了扬下巴:“你跟他来拍婚纱照?打算嫁给他了?” 时寅说话半点不客气,说到莫泽的时候,满是不屑。 “时寅……”方瞳显然对他这番态度不悦,扯了扯他的衣角,制止着他。 时寅本来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是见着方瞳面色不悦,适时的闭上了嘴。 “时间到了,我们先去拍照了!”时寅看了眼时间,预约的点已经到了,不再同柳溪多言,他拉着方瞳直接向里面走去。 方瞳被拉的猝不及防,半道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方才跟着时寅的步伐离开。 “走吧!”柳溪还在回望着方瞳和时寅离去的背影,突然被莫泽拉扯,脚下一阵趔趄,差点没能稳住身影,好在莫泽及时扶住了她,才没让她当场出糗。 车上,柳溪敏锐的察觉到莫泽的不对劲,而这不对劲明显就是从见到方瞳和时寅两人开始的。 “你怎么了?”柳溪犹豫了半响还是问出了口。 顷刻,她便见着莫泽冷峻的脸,渐渐龟裂,笑意忍不住的从嘴角流泻。 莫泽笑得莫名,柳溪一头雾水,这种不明所以的感觉,令她有些生气。 “笑什么?”她明明是好心好意的关心他,他居然嘲笑? 莫泽笑容爽朗,稍稍侧过脸,瞅了柳溪一眼,转瞬便转了回去,专心的开着车。 数秒,他朗声道:“我很开心,你在意的是我!” 柳溪愠怒的目光闪过一丝亮光,随即便恍然大悟,这人…… 还真是幼稚的可笑! 但是,为何她心却因为他这句话,狂跳不已。 或是因着一时冲动,或是凭着身体本能,柳溪倾身靠近,红唇轻启:“我在意的的当然是你!” 在莫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在他的脸颊落下轻吻。 做完这番动作,柳溪后知后觉的羞涩,急急的将身子退回坐正,可就在她将欲抽身的时刻,莫泽猛然踩了一脚刹车,柳溪身子稳定直直跌落回了座位。 “唔……”头狠狠的撞在了靠背上,虽然不疼,但是却令柳溪闷哼出声。 “怎么了?”柳溪捂着头,双眼茫然的看向莫泽,不明所以。 转头看向前方,嗯? 原来是红灯了! “你刹车不要那么急,很危险的!”柳溪嘴里喋喋不休的轻斥着莫泽,殊不知,莫泽盯着她的眼神,都要冒火了。 “如果你不在我开车的时候挑逗我,我想以我的车技,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莫泽开口,便将锅甩给了柳溪。 柳溪扭头,愤愤不平的盯着他:“我哪有挑逗你,不要胡说八道!” 莫泽斜斜扬起一边的唇角,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拉,将她揽入怀中,头一低,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而后,他并未更多动作,直接将她放开,挑眉道:“这样的行为难道不是挑逗?” “你……”柳溪回神,却被堵得哑口无言,这次,好像确实是她的锅。 柳溪磨了磨牙,再度瞪了莫泽一眼,将这个锅给背下了。 红灯跳转成了绿灯。 莫泽转头安心的开着车,柳溪别过头,看着窗外。 忽的耳边又传来莫泽慵懒的戏虐:“车上没做完的事,回去继续,给你个机会!” 柳溪拿眼角余光觑了莫泽一眼,轻哼一声,并未多做回应。 …… 拍完婚纱照,之后的就是婚礼以及宾客名单的拟定。 依照之前的宴会经验,想来,两人这次婚礼的排场定不会小。 拟定宾客名单的时候,莫泽先征求柳溪的意见,问她这边有没有需要宴请的人。 而莫泽本是贴心的一言,却不慎将柳溪小小的刺伤了下。 能出席她婚礼的,现在除了木澜西,她想不到任何人,本来还有甜甜,可是…… “将木村他们带上吧!”莫泽见着柳溪陡然变色,霎时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即刻补充道。 柳溪也知道莫泽看出了她的心思,立即敛起神色,沉沉点了点头,莫泽想的比她要周全得多,她都未想到许久不见的木村等人,他却是已经计划将他们拟进宾客名单了。 会心一笑,阴霾尽扫。 柳溪抚着已经近三个月的肚子,脸上温柔之意尽显,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她告诉莫泽后,他会是怎样的反应。 但是,她脑中勾勒描绘的场景始终不够生动。 她还是想看到他真实的反应。越是这样想,柳溪越发觉得迫不及待。婚礼的紧张感好似也在这一瞬间被冲刷的干干净净。 第两百零八章 不速之客 时间越发临近,柳溪和莫泽也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婚礼进程中,莫泽说过,要给柳溪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 这多少让柳溪有些心惊胆战。 她知道莫泽的身份和地位,所以婚礼场面势必会很庞大,但如果她真可以选择,她宁愿,办一场只有亲友在场的小小宴会。 起码,来参加的每个人,都是怀揣着祝福的。 只是,这样的话,柳溪终不会说,能同莫泽在一起已实属不易,只要两人能幸福美满,婚礼也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 如此一想,柳溪的心下也坦然了许多,而后也全心全意的帮衬着莫泽操持婚礼。 不过,事情总是没有如此顺利的进行,不经历几番波折和风雨,貌似很能到达幸福的彼岸。 婚前一周,木澜西以老家习俗为由,命令莫泽和柳溪不能再见面,只有等到婚礼当天才能再见。 柳溪不知母亲口中所谓的习俗是否真实,不过,她却是明白,这只是两人结婚前,目前对莫泽的一些些小考验罢了。 而今这样的年代,哪里还有婚前男女双方不得见面的说法。 不过,莫泽却是没有任何异议的应下了,而他之所以会应下,也不全然是因为木澜西的命令,更多的是他不愿柳溪在婚前劳累了。 婚前休息好,也是必要的,他想要在婚礼上看到一个神采奕奕的柳溪。 莫泽应承后,柳溪则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却没想到,这短短的一周,家里会前来几位不速之客。 第一个前来的,便是早被柳溪遗忘的张琴。 自从视频被曝光后,张琴就再未找过她,她本以为是因着手上没有把柄要挟她,她就不再骚扰她。 谁知,今天竟然是突然出现了。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啊!”张琴讽刺的开口,柳溪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并未因着她这话,漾起一丝波澜。 “你应该不是专门来跟我道贺的吧!”柳溪挑眉反击回去。 “如果我说,我是呢?”张琴满脸的不怀好意,她除非是瞎了才能信她的话。 柳溪嗤笑了一声,算是对她这句话,给出了明确态度。 “果然,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呢。”张琴表情瞬间变得阴冷:“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柳溪好似就等着她说出这句话,唇角弯出轻弧,笑道:“你的东西?呵呵……还真是好意思说出口呢。” 张琴眸底精光划过:“我早就告诉过你,视频只是一部分,我手里,还有其他东西!” 柳溪摇头叹息,脸上哪里有一丝的害怕和恐惧,她也不愿再同她兜圈子,直接说道:“张生的遗产,我以张生的名义悉数捐赠给孤儿院了,至于你手里的证据,我想,莫泽不会给你拿出手的机会” 柳溪此言,是赤裸裸的威胁,她就是看穿了张琴不敢得罪莫泽,同时也看穿了,张琴这次来,底气并没有上次那样足。她可能只是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一切如同柳溪所料,她此言一出,张琴的气势全无,狠狠的瞪了她两眼,气愤的转身离开。 不过,柳溪倒是对她手中所谓的其他证据,生出了几分好奇。 莫泽背着她,究竟还做了些什么? 只是猛然一想,柳溪便直接打住,现在两人已经快要结婚了,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再去想这种事。 而后,柳溪当真就没有再去深究,她明白,很多事如果深究起来,她心里的疙瘩只会越来愈大,她跟莫泽怕是根本走不下去。 将张琴打发走没多久,柳溪刚收拾好心情,清空思绪。紧接着第二个人便登门造访了。 有多久没见到施景了?柳溪想了下,好像上次从医院出来后,她就没有再见到过,她欠他的钱好像都还没还。 柳溪隐隐想着,他会不会是上门讨债的。 思及此处,柳溪禁不住笑了出来。 施景来时脸色本还有些阴沉,看到柳溪见他便是笑脸,一时间,心情也好了许多,不过转念,他的脸却又沉了下去。 她这么开心,怕是因为要同莫泽结婚了吧。 “我不是来送祝福的,我并不看好你们俩在一起!”施景开口的第一句,就让柳溪很想将他逐出去。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说这句,那么你的恶意,我收到了,你可以离开了!”柳溪望向他,眸光和话语一样犀利 施景却是不以为意,压根没有要走的意思,还兀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副想要同她谈话的架势。 柳溪并不认为两人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谈的,最多不过,她欠他的人情,欠他的钱。 “莫泽还不知道你将傅冉藏着吧!”施景轻巧的一句,狠狠的刺进了柳溪心里。 她没想到,他会拿出这件事来要挟她。 “拜托,别这样看着我,我并不是要挟你。”施景将双手举得高高的,煞有其事的做出投降的姿势,却是满脸的不正经。 “你这样一句话,很难不让我多想。”柳溪的语气依旧生冷,只是眼神不再犀利。 “我只是提醒你,日后他要是知道了真相,怕是会为难你。” 施景无辜的说道,而后语气变得轻快不少:“如果你对他失望了,记得来我这里,我的心门随时为你敞开。” 施景不止表情不正经,说的话也越发的不正经,柳溪呼吸应声滞了滞,无意识地蜷紧手指,沉默数秒,眼底生出一簇簇的小火苗:“施景,你是不是见不得别人好?” 柳溪不过是怒气之下的随口反击,但是,施景的脸色却猛然改变。周身的戾气萦绕,狂躁的气息令柳溪有着几分熟悉。 这样的施景,她曾见过,在他欲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他就是此番表情,此种情绪。 “施景……”柳溪低低的唤了一声,声线颤抖,对施景潜藏的恐惧,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不过,施景除了面色转变,手下并未有任何动作。 僵硬的对峙半响,柳溪见着施景的神色渐渐恢复正常,心里也禁不住松了口气。 “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会伤心的!”施景突然出声,她错愕的望去,她不是很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伤心? 是她刚才无心的一句话,刺伤了他吗? 柳溪蠕动着唇角,寻思着要不要向施景道歉,但是,转眸看去,此刻的施景哪里有半分被伤到的样子。 他脸上的笑意,十分的刺眼! 被耍了吗?柳溪如是想到,在得到这样的结论后,柳溪将唇抿得直直的,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施景,再度冷言道:“出去!” 铿锵有力的两个字扎进了施景耳内,可是,他却置若罔闻般,并不理会,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不想知道你好姐妹的下落吗?”施景不急不忙的再度抛出诱饵,勾引着柳溪。 只是,现在施景说的任何话,柳溪都无法相信,施景的性子,完全不是她能琢磨透的,这样的人,还是离远点好。 “我自有我的办法能找到,就不用你多操心了!”柳溪蹙眉,烦躁,她总有一种被施景逗弄,耍得团团转的感觉,每次他出现在她面前,都是不同的性格,这种诡异的感觉,令柳溪生不出任何的好感。 “是吗?”施景怔楞,失笑:“我看,你是被蒙在鼓里,却不自知啊!” 柳溪微微一愣,疑惑的神情却让施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恶! 柳溪暗骂了一句,竟又被他骗了! 反复挑起她的注意,而后肆意的嘲笑,他从中到底能获得什么?满足感? 柳溪不得其解,也不愿去了解,此刻,她只想让眼前的人尽快消失。 随后不管施景再说什么,柳溪都稳定情绪不去理会,冷漠的威胁着他,将他哄了出去。 施景被赶出去前仍旧不死心,像是一条蟒蛇缠绕着柳溪,在她耳边吐着信子:“你被莫泽骗了,你会后悔的!” 柳溪见着他还在挑拨离间,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了出去,当着他的面将门狠狠的甩上。 顷刻,耳边才算清净。 柳溪知道施景嘴里的话皆不可信,但是,有一句却是令她不得不注意。 她劫走傅冉,背着莫泽将她藏起来的事,她需不需要向他坦白? 柳溪没有了主意,如果说施景难以猜测,那么,莫泽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毕竟,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莫泽背着她做的那些事…… 柳溪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怎么又想偏了,今天来的这两个人,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 随后几天,柳溪为了不再被这些人打扰,闭门不见任何人,好生的在家休养了几天。 而随后的几天,木澜西几乎是寸步不离的陪在柳溪身边,柳溪每每回头,便见着木澜西以及其难以形容的目光,注视着她。 是因为她要同莫泽结婚了吧,所以母亲才会这样吧?柳溪如是想到。 因为怀着孕,柳溪这几日胃口不佳,孕期反应有些重,木澜西给她换着口味准备食物,每天都会精心熬制一大锅汤,就算她偶尔出去一趟,也会叮嘱柳溪一定要喝。 母亲的心意,柳溪怎能拒绝,基本木澜西给她准备什么,她都来者不拒,一一接受。 不过,也因着这天木澜西的照料,柳溪的精神好了许多,也很少泛恶心了。 第两百零九章 婚礼到来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虽然这一周里,柳溪和莫泽并未见过面,但是却是每天都会通电话。 在电话里,莫泽一一向柳溪汇报婚礼安排的事宜,以及确定好的宾客名单尔尔,柳溪自知她不在他身边,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莫泽此举不过是让她多一点参与感。 感动之余,她也好似认真的听着他的汇报,然后给予一些可有可无的意见。 可是,到了婚礼这天,柳溪方才知道,莫泽将她这些可有可无的意见,竟是全部实现了。 就连她曾随口一提的“相对于西式婚礼,我更喜欢中式”,也被他牢牢记住了。 婚礼当天,在看到房间放着的一袭火红嫁衣的时候,柳溪顷刻笑得灿烂无比。 只是这身嫁衣着实为难了柳溪,她压根不知从何着手,不过好在莫泽细心的给她指派了人手,不然,怕是穿上这件嫁衣,都得耗去她大半精力。 在穿好嫁衣后,柳溪暗暗庆幸,好在她将头发已经留长,现在渐已齐腰,看上去才没有浓重的违和感。 随后便是妆容的整理,柳溪闭着眼睛,任化妆师在她脸上动作,她不求睁眼后惊艳到自己,但求不要不伦不类,到时候让莫泽看了笑话。 不过,柳溪显然是多想了。 待她睁眼后,竟是被镜子里的自己,生生惊艳到了。 她不敢相信,这宛如从画中跃然而下的女子,竟会是自己。 “美艳不可方物!”化妆师的赞叹声,拉回了柳溪的思绪。 她登时羞涩的低垂下眉眼,一袭火红的嫁衣映衬这她艳丽的容颜,目光流转间闪烁着绚彩夺目的光芒。 害羞带怯的模样,甚是惹人喜爱! 柳溪将手抚上心脏的部位,那里,又开始剧烈的跳动。 按捺住心绪,抬头,已经有人在帮她盘发,三千青丝任凭一双巧手挽转盘起,不多时,发髻已成。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 柳溪见着一袭红色旗袍的母亲,手中端着一碗汤,徐徐走了进来。 木澜西今天也精心打扮了一番,看上去,越发年轻,竟是看不出真实的年纪。 木澜西走到柳溪身边,将手中的鸡汤放到梳妆台上,在一旁缓缓坐下。 抬手间,她略显粗糙的手指抚上了柳溪精致的脸庞,眼角微微湿润,眸眼微眯,被遮掩的纹路尽显,时光在她身上终究还是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妈……”柳溪温情的唤了一声,倾身,将头靠在母亲肩上,轻嗅着,母亲的味道,熟悉的味道,安心的味道。 木澜西怕弄乱她刚整好的妆容,手指在她背上轻拍,就如柳溪童年体会的那般,慈爱温暖。 “别撒娇了,把汤喝了,等下就要拜堂了!”木澜西将柳溪从怀中拉出来,伸手将汤端了过来。 这种时候,母亲还不忘给她熬汤,柳溪心中感动到无以复加,眼眶稍稍湿润。 但是,现在她却是不能哭,好不容易画好的妆,可不能因着她一时情绪激动给毁了。 柳溪接过碗,试了试,温度正好,于是一口气全喝了。 木澜西神色复杂的看着空空如也的碗,眼神飘忽,转瞬陷入深思。 “妈,怎么了吗?哪里不舒服?”柳溪见着母亲突然变得有些不对劲,疑惑问道。 “嗯,没事,等下拜完堂如果身子累,你就回来休息,其他交给莫泽就好!” 柳溪知道母亲担心自己,点点头,算是应下。 但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如果可以,她还是想一直陪在莫泽身边,她想要从今天开始行使一个妻子的职责。 随后,木澜西又多交代了几句,就在母女俩还在絮絮不停的时候,莫泽走了进来。 柳溪初见莫泽,眼前陡然一亮,今天莫泽也同她一样,换上了红色礼服。 当下柳溪便想,这是她见过的第一个将这俗气的大红,穿的最为高贵的男人。 莫泽仍旧丰神俊朗,棱角分明的面庞在这红艳的礼服映衬下,柔和了些许,霸道强势的气息也被敛起,整个人看上去斯文俊秀了许多。 两人含情脉脉的四目交接,木澜西的存在顿显多余,适时的,她轻咳一声,同柳溪再多说了几句,便走了出去。 离开前,木澜西饶有深意的多看了莫泽几眼,莫泽坦然相待,态度谦恭的将木澜西送了出去,而后将门关上,咔哒一声,反锁! 柳溪眉头轻蹙,莫泽的动作显然别有用意。 “别将门反锁,等下会有人来拿东西!”柳溪不过是找个借口,现在这样的装扮,同莫泽独处一室,她总觉得有些不适应。 可是,莫泽并不理会,他长腿一迈,三两步便走到了柳溪面前。 “娘子今天美的有些过分了!”莫泽眸眼深邃,一瞬不瞬的盯着柳溪精致的容颜。 柳溪羞涩的怒瞪他一眼,她只当他又在都弄她,却不知,她这一眼携着无限风情,妩媚诱惑,差点令莫泽把持不住。 稳了稳心神,莫泽再次靠近几分,在离她红唇只有几厘米的地方陡然停了下来。 莫泽炙热的鼻息悉数喷洒在柳溪的脸上,顷刻,她便觉得脸上痒痒的,她试图后退,拉开几分距离,但是后退的路早已被他封锁住了。 “娘子是在邀请我,诱惑我?”莫泽暧昧不清的开口,俊朗的面容染上一丝邪魅,同样摄人心魄,柳溪瞬间便被他勾了去,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莫泽的话,她哪里还听得进去。 对柳溪来说,莫泽这般才是在诱惑她,勾引她,令她欲罢不能。 柳溪的一举一动,都在莫泽眼皮底下进行,见她对着自己狠狠的吞咽口水,脸上的笑无限扩大,整张脸越发的生动惑人。 “看来,娘子对为夫也有不轨的想法!”莫泽戏谑道,薄唇若即若离的轻触着她的红唇,持续勾 引。 他如同守株待兔般,等待着娇羞的兔子,自己撞上来。 莫泽对柳溪的吸引力,毋庸置疑。 在他挑 逗片刻之后,她便不耐的主动擒住了他的唇,生涩的辗转碾磨,唇上的口红在两人的唇齿间分食殆尽。 一吻毕,柳溪喘息着,眸眼氤氲,好似还痴迷着莫泽,久久无法回神。 “娘子真热情,今晚,希望娘子也能如此主动!”莫泽贴着柳溪晕染得通红的耳廓,暧昧的低语。 如果不是时间不允许,莫泽很想将两人的洞房花烛夜提前,眼前的柳溪着实将他迷得有些晕头。 不过,他对柳溪的影响貌似也不小。 莫泽倏然轻笑了一声,低低沉沉的声音,撞击着柳溪的耳膜,这才令她稍稍回神。 只是,神清目明后,方才痴迷的失态的模样登时闪进脑内,柳溪登时羞耻到无以复加。 “你不在前面招待宾客,来这里做什么?”柳溪别过眼,眼神飘忽,极不自然的绕开话题。 “当然是想见见娘子,果然,没有让为夫失望,跟我想象中的一样甜美。”莫泽意有所指,说话间,舌尖舔舐着唇,魅惑至及。 柳溪只觉气血上涌,脸蛋如同充血般,红得越发艳丽。 “什么娘子,不正经!”不能看,不敢看,柳溪觉得再看莫泽一眼,她又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 卸下严肃装扮,红袍包裹着的莫泽,俊美到令她睁不开眼,隐隐她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我们这样的装扮,唤声娘子,不是正好!溪溪,你应当唤我一声夫君!”莫泽说得理所当然。 夫君? 多么羞耻的称谓。 这样的称呼在心头转一转,柳溪都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如果说出口……这么难为情的事情,她定不会做的。 “哎……还以为溪溪对我得安排会很满意,看来,我这辛苦是白费了!”莫泽长叹一声,唏嘘不已。 柳溪知道莫泽是在做戏,但是,她也知道莫泽所言不假,这段时间,操持婚礼的都是他一人,而且,她想要的他都一一满足了,他心中若有怨念,也是正常的。 思来想去,柳溪觉得身上升腾起燥热的感觉,红着脸,她主动拉过莫泽的手,羞涩抬眸,轻咬嘴唇,低低唤了一句:“夫君……” 不过两个字,柳溪蓦然生出一身鸡皮疙瘩,犹如过电般的感觉。 莫泽双手捧着柳溪娇俏的脸,眼中的笑意将近溢出:“为夫很开心!” 柳溪唇上的口红,早就没有一丝残余,莫泽亦是没有了估计,倾身抚上,再度占领她的唇舌。 半响,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口红还有鸡汤味的?” 柳溪眸眼轻闪,思绪一转,顷刻便笑出声,鸡汤味的口红,不错的想法。 莫泽被柳溪突然的笑声弄得莫名,但是,如此装扮下的柳溪,着实迷人的紧。 柳溪的发丝微乱,妆容也掉了些许,莫泽看了下时间,吉时已近,不能再耽搁了。 于是,他按捺下躁动的情绪,开门,将化妆师们唤了回来了。 短暂的补妆,整理,少时,柳溪已然恢复了初始的面貌。 第两百一十章 敬茶 为了这场婚礼,莫泽选择的场地是露天的,高堂在上,宾客于下,新娘由着花轿抬进,仪式上尽量免去繁琐,意思到了就成。 因着柳溪需要由着花轿抬进,莫泽便先行到场准备。 此时露天的草坪上,火红的一片,娇艳的红玫瑰,热情似火的包围住了整片场地。 红绸红丝红灯笼,喜庆之色尽显。 到场的额宾客亦是应景,女士多以旗袍为主,男士多数西装革履,但亦有部分身着长衫马褂,别有一番用心。 高堂之上,设了四张座椅,但是仅有木澜西一人威严坐立。 饶是如此大的场面,木澜西亦不慌不乱,从容有度的与众多到场的宾客周旋,礼貌寒暄。 随着鞭炮声响起,宾客纷纷寻着位子坐了下来,木澜西在上位处一动不动,目光沉沉。 莫泽站在红毯中央,身形挺拔,负手而立,目光殷切的望着红毯尽头姗姗来迟的轿子。 而此时坐在轿子内的柳溪,心里擂鼓震天,忐忑得无以复加。 四名大汉轻松的抬着花轿,一名身着喜庆的媒婆在轿前引领。 红毯很长,迎花轿耗费了不少时间,但是,众人如莫泽一般,皆是殷切的期盼着的,想要一睹新娘的真面目。 终于,媒婆红帕一挥,喊了一声停,轿子便被缓缓放了下来。 莫泽行至花轿前,由着媒婆掀开轿帘,霎时,他便看到了轿内那张如花的容颜。 柳溪含笑的眸眼携着一丝紧张,身体也不知觉僵硬几分,由着媒婆牵出来时,险些撞到轿子。 好在动静不大,并未在众人面前闹出笑话。 媒婆将打着同心结的红绳交于柳溪和莫泽手中,两人一人牵引着一头,朝着高堂之上的木澜西走去。 两人从宾客中间走过,所到之处都是一声声惊叹和赞美。 “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莫总好福气啊,娶了一位美娇娘……” “……” 莫泽眼底笑意不减,朝柳溪看了一眼,柔情蜜意,宠溺无间。 可是,就在这声声的祝福和赞美中,却夹着些许不和谐的声音。 “这位新娘子是不是前不久才自杀的,那个叫张生的前妻?” “嘘……小声点!” “这有什么不能说,都是事实,我还听说莫总同木家小姐青梅竹马,都已经准备结婚的,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红颜薄命呗,那位木小姐不知何故死了,听说莫总还因此一蹶不振的好些时日,后面还是莫老爷子去世了,莫总担起了莫氏集团的大任,方才重新振作。”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当真,莫总同木家小姐订婚的时候,我曾随我父亲到场,乍一看,这新娘子同当天的木小姐还真是长得有几分像。” “别胡说……” 这两人还说了些什么,柳溪已经听不清了,她不知道一旁的莫泽是何表情,她只知道,她在听到这些话的一瞬间,心猛然沉了沉,一团火热被全数浇灭,冰凉空洞 “溪溪,别听!”脚下的步伐不知何时也已经停下,手中紧攥的红绳被扯了扯,耳畔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柳溪抬眸,莫泽的眸眼漆黑如墨,在那里她看到了坚定和执著,他好似在告诉她,信他,只要信他! 此刻,柳溪苦恨着她那颗轻易动摇的心,不过是三言两语,竟能让她动摇到此般地步。 木靖艺,原来,她对这个名字已经生出了惧意,只是沾染着她的消息,都能让她心神不宁到如此。 媒婆在一旁低声催促,不要误了吉时。 柳溪收拾好心情,平复好思绪,再次迈开步子,随着莫泽一步步向高堂之上的木澜西走去。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媒婆扯着嗓子,高声喊着,柳溪同莫泽一步步的应着她的指示,动作。 三拜之后,便是同高堂奉茶。 莫泽和柳溪并排跪在木澜西面前,柳溪先行奉茶,木澜西面上无恙,接过轻抿了一口,柔情的道了一声乖,掏出一个红包塞进柳溪手中。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 “妈,喝茶!”在柳溪后,莫泽也端过茶杯,奉上茶,并且及时改了口,莫泽这口改得十分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别扭。 木澜西瞥了他一眼,脸上的半分柔情尽敛,霎时冷漠如冰,双手垂于两侧,没有要接的意思。 莫泽还未有反应,柳溪倒是先变了色,她低声唤了一句,“妈……”,眼底尽是哀求之色。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母亲会在这个时候为难莫泽。 这种场合,让莫泽下不了台,着实太狠了些。 莫泽身形未动,手中的茶杯仍旧保持着奉送的姿势,好似木澜西不接,他就不动。 此举,也令木澜西心生意外,她以为,她这样做,莫泽定会恼怒,毕竟这样的场合,她的这番明显的为难,着实令他难看了些。 “妈,请喝茶!”莫泽语气仍旧谦恭,手上的茶又送近几分。 明明触手可及,可是木澜西偏生就不愿伸这个手,场面一度尴尬无比。 台下宾客已然议论纷纷,各种揣测四下流传,媒婆饶是经验丰富,一时也未能及时反应。 半响,她方才挥起手帕,扬声道:“奉茶奉越久,感情细长流。” 虽然是为着解围,但是,这茶确实奉的也太久了。 让莫泽屈膝下跪如此久的,除了他已逝的父母,木澜西却是第一人。 木澜西冷静的打量着莫泽,手中正欲动作,这时,林柏却不合时宜的从一旁跑了出来。 他这一举动显然很不合适,就算是有天大的事,也应当等婚礼结束再说,但是,林柏却是等不了了。 “老板,木小姐出事了!”柳溪同莫泽靠的极近,所以林柏的声音她悉数听进。 “什么事?”莫泽皱眉,声音低沉。 “木小姐自杀了,现在正在抢救,可能……”林柏此言一出,莫泽难得露出惊恐的表情,转头看他。 霎时,手中的杯子滑落,茶水溅了他一身,周遭气氛瞬间变得凝固起来,好像被冰寒冻住了一般。 柳溪在一旁听闻,心下先是一惊,而后立即平静,木靖艺这又是什么计谋,她是诚心不让他们完婚吗? 自杀? 以她对木靖艺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事。 但,莫泽的反应却以直白的告诉她,他很在意。 莫泽起身,面上闪过一丝彷徨,低头见着仍跪着未起身的柳溪,他满眼歉意:“溪溪,我……” “我不准!”柳溪凌厉的堵住了莫泽将要说出口的话。 她知道他要干嘛,他想要将她抛在这未完成的婚礼上,兀自去见木靖艺。 莫泽半蹲下身子,将柳溪拉起来,眸眼沉沉的盯着她:“她这次可能真的不行了,溪溪,我们欠她太多了!” “欠她?我们哪里欠她,莫泽,你这样说难道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吗?”柳溪的情绪已经被煽动到了顶点,她红着眼质问。 莫泽不知为何,只要提到木靖艺,柳溪就会变得有些无理取闹。 也因着她,他才会刻意的将木靖艺疏远,以至于那天同她说了那番狠话,让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而木靖艺一句话都未说,白着一脸,无声的落着泪。 她确实选择退出了他的生活,消失在他的眼前,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她竟是用着这样的方式。 林柏方才告知他木靖艺自杀的那一瞬间,恍然令莫泽回到了十年前,木家人告诉他木靖艺死了的那一刻。 那次,他连她最后一面都未见到,以此消沉了好几年。 所以,这一刻,他才会如此慌乱,如此急迫,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让往事重演。 他对木靖艺……无法做到狠心绝情! “溪溪,你快死了,你明白吗?”莫泽重复这话,不知是说给柳溪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但,在柳溪脸上,他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理解! 柳溪深深看了莫泽一眼,眼底竟载满了失望,她轻声道,“莫泽,我对你很失望!” 是啊,确实是失望了! 她满心以为,他们已经扫清了障碍,能继续幸福美满的生活。 她也做好了,将莫翎就当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不分彼此。 可是,木靖艺如此轻易就将这一切都粉碎了。 柳溪双眼通红,含着点点泪珠,却是隐忍着不让它落下,此刻,她不愿意哭,不愿意让这么多人看见她脆弱不堪的模样。 “莫泽!你走吧!”柳溪将手中打着同心结的红绳丢在了地上,凄然一笑。 恍然间,她觉得这些日子,她在母亲面前的各种争取,是多么可笑。 莫泽赫然心生动摇,他隐隐觉得,只要他离开,他就真的永远失去柳溪了。 但,就在他动摇的这一刻,林柏又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 顷刻,柳溪眼前闪过莫泽的身影,他同她说了一句,对不起,等我回来,此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柳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还未从打击中缓过神。 第两百一十一章 再无瓜葛 堂下的宾客已经乱成一团,新郎的陡然离席为这场婚礼画上了一个诡异的问号。 一时间,柳溪俨然成为了这场婚礼最可笑的! 新婚当天,新郎逃婚了? 明天肯定又会上新闻头条吧。 柳溪禁不住嗤笑一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 “各位抱歉,今天莫总突发急事,不得不暂时离开,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可以入座就餐!”会场司仪拿过话筒,及时过来救场,将宾客转移。 而就在此时,柳溪却突然上前,夺过司仪手中的话筒,云淡风轻的开口,她已经受够了! “非常抱歉各位,让你们看了场笑话。”柳溪的举动吸引了所有宾客的注意,他们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待着柳溪随后的话。 “如大家所见,我的未婚夫逃婚了。”柳溪不以为意的轻笑着,好似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场婚礼,就此作废!” 柳溪话音刚落,现场又是一片混乱,她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心中的抑郁,实在难以倾泻。 片刻,她像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一般,紧紧攥着话筒,咬着牙,而后开口道:“从此,我柳溪同莫泽,再无瓜葛!” 言毕,柳溪将话筒狠狠的丢了出去,霎时,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婚礼现场。 松开早已凌乱的发丝,擦掉唇上的鲜红,柳溪转身,向着木澜西一步步走去,面色平静,缓缓开口:“妈,是我错了!” 木澜西心疼的抱住柳溪,此时此刻,她知道柳溪的心是彻彻底底的死了。 “有妈在,没事的!”木澜西轻拍着柳溪的背,一下又一下。 良久,柳溪从母亲怀中起身,强硬的挤出一丝微笑,开口道:“妈,我们回家吧!” 回家吧,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木澜西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柏,神情肃穆,制止了林柏正欲向前的动作。 一场本该喜庆热闹的婚礼,却是由着这样的结局收尾,着实令人唏嘘不已。 …… 木澜西带着柳溪回了家,一路相对无言。 此后,柳溪在床上酣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时,眼神混沌了片刻,转瞬恢复清明。 醒来后,柳溪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妈,我们搬家吧!” 木澜西的瞳孔微微一颤,眼角的皱纹更深了一层,沉吟了半响才开口:“好,我们搬家!” 柳溪的记忆是从这个房子开始了,这里承载的不仅仅是她的记忆,更是父母艰苦打拼这么多年的成果。 柳溪知道自己这样的提议,太过残忍了些,但是,如果不离开,或许也根本无法真正的结束。 “溪溪,在搬家前,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木澜西说完,暂且卖了个关子,不道明究竟是什么人。 柳溪虽有疑惑,但是却没有追问,既然能见到,何必急于一时。 当天,柳溪便同母亲收拾起了行李,搬家的想法是一时兴起,所以柳溪暂时也未能寻得合适的地点,暂时准备同傅冉一起住。 简单的收拾一番,是夜,柳溪就同母亲带着行李,举家搬迁了。 一夜之间,柳家人去楼空。 当晚,木澜西便将人给柳溪带了过来,当柳溪开门见到人的时候,霎时,眼泪抑制不住的流淌。 门外,甜甜冲柳溪挥动着手,满眼歉意的笑道:“对不起溪溪,我回来了!” …… “老板,柳小姐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莫泽冷眸锐利的盯着林柏,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林柏低垂着头,重复道:“柳小姐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莫泽眸光冷冽的盯着林柏,沉下嘴角,戾气渐盛:“去哪里了?” “柳小姐应该是趁夜离开的,所以暂时……” “砰” 莫泽盛怒之下将桌上的水杯,朝林柏砸了过去,不偏不倚的直接砸在林柏的额角,血,毫无防备的滴落下来。 林柏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凭额头的血液流下,就算滑入眼内也未见他眨动眼睛。 “出去!”莫泽紧紧蹙着眉头,见着林柏额间刺目的红,霎时,心情变得奇差无比。 莫泽刚下达命令,林柏二话没说转身离开。 “该死!”莫泽盛怒之下,将桌上的物件悉数掀下桌,浑身上下散放着浓重的戾气。 莫泽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生气。 是因为柳溪的举家搬迁避而不见,还是因着婚礼上她的那句老再无瓜葛,还是他前往医院那天,从木伦苏口中得知的不堪的真相。 那天,莫泽最后之所以会毫不犹豫的赶往医院,只是因着林柏同他说,木靖艺急需输血。 但是,木靖艺的血型他是知道。 木靖艺是Rh阴型血,而他,是Rh阳型血。 他可以给她输血,反之,她却是无法给他输血的。 年少时,木靖艺就曾同他说过:“这辈子你都注定要在我身边了,只是我要稍稍占点便宜,我能吸了你的血,但是你却不能!” 这些滴滴点点的事,莫泽恍然发现,自己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所以在林柏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赶紧前往医院。 莫泽来到医院的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木靖艺的父亲,木澜东。 木澜东此时佝偻着身躯,好似一夜之间连头发都花白了许多,此刻,莫泽在木澜东的身上,竟是看到了当年熟悉的影子。 “木叔叔……”莫泽唤了一声。 木澜东抬头看了他一眼,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声音沉稳无力的说:“你来了啊,去看看小艺吧!” 木澜东此番态度,令莫泽心底不可抑制的恐慌。 好似当年的那场噩梦,又回归了! 年少时,他曾深深后悔着,没能见到木靖艺最后一面。 眼下,如果见得是她最后一面,他…… 莫泽不敢往下想,他强硬的看着木澜东,声音微微的颤抖:“小艺她……怎么样了?” 木澜东眸光紧紧一凛,看着莫泽的目光凌厉了许多:“小艺的血型很稀有,暂时还找不到合适的……” “我可以,我来!”莫泽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他的语气毋庸置疑,就如同平日的作风一样,笃定自信。 木澜东苍老的容颜有了一丝动容,不能放过一丝希望,他如是想到。 为了以防万一,莫泽先去做了血液鉴定,随后再进行的输液。 只是,一个正常人一次最多只能输血200—400cc,但是,这样的输血量对于木靖艺现在的情况来说,根本就不够。 当输到400cc的时候,医生已经准备停止了。 但是,却被莫泽出口打断。 “不要停,继续输!”从医生的对话中,他知道,木靖艺的失血量很大,单凭这点输血量,根本就不够,她还需要继续输血。 他觉得他可以继续,但是医生却并不认同。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身为一个医生,我不会同意你的自作主张!”医生断然拒绝了莫泽要求。 莫泽的眸子仿佛冰锥一般的射向医生的眼内,他的脸色灰白,压制着怒意,开口道:“继续,给我继续输!” 莫泽的低吼将医生震慑在了原地,半响,医生终于妥协的开口道:“最后再输200cc,600cc已经是人体极限了!” 听到医生松口,莫泽也松了一口气,而后继续输了200cc。 600cc的血就这样成功的输入了木靖艺的体内。 输血完毕,莫泽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虚空,甚至伴着阵阵的眩晕,将要起身,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莫泽的身体本没有这么差,但是因着这段时间亲力亲为的操持婚礼,本来身体就已经疲惫到了一定程度,再加上过量的输血,身体已然到了极限。 待莫泽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同木靖艺在同一个病房,两人手上都插着输液管。 只是,木靖艺的样子看上去比他要差的多。 她的嘴唇,都是乌的,没有一丝血色,陡然看去,病床上的木靖艺就如同一具尸体,如果不是胸膛还有着微弱的起伏,莫泽当真就以为,她就这样去了。 “小艺……”莫泽开口唤了一声,出声,他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虚软无力。 想当然的,木靖艺给予不了他任何的回应。 而就在此时,木伦苏从门外走了进来。 “哟,醒了!”木伦苏抱着胸,饶有趣味的瞧了莫泽一眼。 莫泽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目光凌厉的打量着木伦苏。 明明木靖艺都成这样了,他好像从他的身上,没有看出一丝的伤心难过。 “不用看我,小艺变成这样,我比谁都要难过,只是我不耻你罢了!”木伦苏将莫泽心思看得透彻,说着他的时候,还撇了撇嘴,眼中隐隐夹着深深的怒意。 “不耻我?呵……”莫泽无力的笑了笑,气势仍旧不减:“但,你连给小艺输血,都做不到!” 莫泽这句话吗,就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的捅进了木伦苏的心脏,而后猛然抽出,溅出一地的鲜血。 他确实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啊!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救了木靖艺的人居然会是他。 老天还真是给他们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 第两百一十二章 心存愧疚 “你别以为你救了小艺,我们木家就会对你感激涕零,你的罪孽,一辈子都难以洗清!”木伦苏狠狠的瞪着莫泽,嘴里的话犀利无比。 莫泽深深折眉,每每同木伦苏相见,他总是对他犯着滔天的怒意,如若只是当年因着他的不甚,令木靖艺险些丧命,这么多年过去了,木靖艺也回来了,多少恩怨仇恨应当也都化解了。 但是,木伦苏的反应却是一次比一次恶劣。 “我的罪孽,你来说说,我究竟有何罪孽……” “你……” 木伦苏被莫泽如此一激,嘴里有什么话准备脱口而出,但是,他的余光不小心瞟到了床上的木靖艺。 她的眼睛,睁开了! 木伦苏的话,霎时哽在喉头,而后生生咽了下去。 莫泽见他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木靖艺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双眼迷茫,脆弱到不堪一击的模样,令人十分心疼。 莫泽心脏狠狠一抽。 他开口,轻柔的唤了声:“小艺……” 木靖艺茫然回头,双眼迷蒙,但见着莫泽后却是瞬间清醒,身子抑制不住的发抖,呼吸急促,喉头滚动艰涩难言。 半响,她才稍稍平静一点,气若游丝:“泽哥……” 一声近乎呢喃的轻唤,木靖艺红了眼,莫泽酸了心,木伦苏攥紧了拳。 “好好休息,不要说话。”莫泽的声音温柔到无以复加,他伸手想要触碰,但终是隔得有些远。 那是道伸手无法触碰的距离,莫泽刚想收回手,木靖艺却将手缓缓的伸了出来。 指尖相处,她能感受他手指的温热,他触碰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虽然只能触碰不能紧握,但是木靖艺似已满足,这样的莫泽,好似当年,她一个人的莫泽。 这样,她就更加无法放手,更加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木靖艺闭着眼,手慢慢收了回来,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心满意足的再次沉睡了过去。 木伦苏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当着木靖艺的面,他无法说出犀利刻薄的话,所以,他只能忍着不冲上去将两人分开。 现在木靖艺又睡了,木伦苏眸光凉凉的刺向莫泽:“如果已经不爱了,就不要给她希望!” 他瞥了一眼他的手,讥讽的看着他。 莫泽眼里闪过一抹戾气,冷逸非凡的脸上染上怒意:“我很早就同小艺说过,我将她当做亲妹妹看待!” “呵……”木伦苏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满面嘲讽:“妹妹?我说莫泽,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吗?且不说你究竟是不是拿小艺当妹妹来看,但是小艺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知道吗?还有……” “你抛下你的新娘从婚礼上逃出来,就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妹妹,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谁会相信?” 木伦苏开口,便是不留丝毫余地,但是却字字扎心,尤其是最后一句。 他就这样仓皇的从婚礼上跑了。 逃? 虽然他觉得不应该用这个字,但是,在场的宾客看来,应该就如同木伦苏说的那样吧。 一时间,莫泽气焰尽消,眼底浮上深深的懊恼和后悔。 他竟然在那样的场合,将柳溪一个人给抛下了。 “不过,你也是自作自受,听说你的新娘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同你莫泽以后再无瓜葛!”木伦苏说到这里,脑袋里竟是浮现了那日柳溪在医院的一幕幕,登时轻笑出声。 “不过,就算她同你老死不相往来了,你也不要打小艺的主意,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木伦苏将话先放出来,想要断了莫泽的心思。 但他却是不知道,现下莫泽哪里能想那么多,他满脑子都盘旋着木伦苏方才说的那句,“再无瓜葛!” 莫泽轻薄的嘴唇紧紧抿了下,想到柳溪那倔强又冷冽的样子,暗了暗神色,心脏一阵紧缩,没来由的,他竟是慌了乱了。 木伦苏还一脸警惕的看着莫泽,却见他突然起身拔掉手背的针头,或是太过用力,枕头戳破了血管,霎时,从针孔出涌出了一串串的血珠,最后涧成线,低落在了雪白的床单上。 “你做什么?”木伦苏见状,开口问道,莫泽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转而换上鞋子,朝着病房外走去。 木伦苏将莫泽一把拉扯住,急急道:“你现在可不能走,如果小艺还需要输血,怎么办。” 莫泽神色微变,对于木伦苏全然将他当做血库,他没有半点想法,只是,木伦苏说的却也是莫泽心里担心的。 如果他离开了,木靖艺这边又出现危险要怎么办? 木伦苏知道自己这句话奏效了,于是不费多大力气,便将莫泽扯回了床上,不耐烦的说道:“你在这里老老实实待着,确定小艺没事了,你不用提我都会让你赶紧走的!” 莫泽脸色本就阴沉,听着木伦苏毫不客气的一句话,脸色又沉了几分,一时间房间的空气就如同凝固了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但是木伦苏偏生要同他对着干,而且还对他防备有加。 病房内仅有两张床,木靖艺和莫泽一人一张,但是木伦苏偏说不放心两人单独相处,硬生生在病房内加了一张床,插在了两人中间。 莫泽的冷眸如利剑一般,向安然躺着的木伦苏投过去,幽暗深邃的看着他,而后转身背对着他。 闭上眼,莫泽眼前浮现的全是柳溪那张悲痛决绝的脸,心脏骤然抽搐了一下,莫泽感觉一阵钻心的疼。 整夜,他就这样思着柳溪的脸,辗转反侧。 翌日清晨,莫泽醒的有些迟,转身,中间床上的木伦苏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是值得高兴的是,木靖艺已经醒了。 “小艺,醒了,觉得怎么样?”莫泽起身来到木靖艺床边,声音低沉沙哑,却别样的好听。 “泽哥,对不起,我……我毁了你的婚礼!”木靖艺惨白着一张小脸,不过唇上倒是有了一些血色。 只是,细看之下莫泽才发现,许久未见,木靖艺竟然又瘦到两人初见之时了。 莫泽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他已经有些后悔,那天同她说出的那些直白的话,想来,伤她太深了吧。 “泽哥,我……我这么做真的不是想让你同溪溪接不了婚,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她!那天,你们在楼上的对话,我听到了,所以当泽哥你对我说,让我能离你远点的时候,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木靖艺身子仍旧虚弱,说话都带着点气声,但是脸上却努力堆砌着笑意。 莫泽心下愕然,难怪那天,他同她说的时候,她的反应一点都不激烈,坦然的就接受,原来她早就知道他们的心思。 如此想来,莫泽心里更是愧疚难忍,心痛难平,这一切本就不是她的错,现在全部都要算在她的头上,对她来说,确实太不公平了。 但是为了柳溪,他无法顾虑到更多她的感受,就算是愧疚,他也做了。 但是到最后,他发现,他做的,不一定是对的。 “小艺,是泽哥对不起你,是泽哥变心了!”莫泽第一次同木靖艺这样虔诚的坦白。 “不,泽哥,你没有错!”木靖艺伸出手抚上了莫泽的唇,想要阻止他继续自责的言语。 “如果当初不瞒着你,让你知道我还没死,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是我自己没能走出来,我以为我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醒来,世界都变了,但我却倔强着不愿改变,所以啊……” 或是说了太多话,木靖艺一下子有些喘不过,莫泽帮她顺了顺,她才继续道:“我已经配不上泽哥了!” 木靖艺说完闭了闭眼,像是在将心中那些残缺的念想全数摒弃。 可是这么多年的执念,岂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只是,在莫泽面前,她现今只能如此表现。 柳溪这个名字,如今在莫泽心里占据的分量,如同当年她在莫泽心中占据的分量一样。 甚至,更多! 所以,木靖艺只能步步为营,利用着莫泽对自己的愧疚,一步步逼他同柳溪产生隔阂,分歧,最后,方才能名正言顺的占据他身边的位置。 为了这个位置,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她坚信,莫泽对她,也是有情的! 思念流转,睁眼,一片清明,木靖艺好似当真将莫泽从脑袋里悉数屏除了一般,看着莫泽的眼神,不再是缱绻的爱恋。 “小艺……”莫泽眼底愧疚更甚,嘴边的对不起,吞咽数次,仍旧无法顺利说出口。 “泽哥,我知道你想和我像兄妹一般相处,从今天起,我会好好扮演妹妹的角色,绝对不会越过雷池一步!”木靖艺信誓旦旦的说道,眼底的真挚,以及面容的惨白,拼凑在一起,愈发令莫泽心痛难忍。 “小艺……泽哥,以后就像是你的亲哥哥一样!” 木靖艺笑着,如同圣洁的天使一般,纯白无暇,晃得莫泽眼睛生疼。 她重重的点头,起身,想要抱抱这个将来只能是他哥哥的男人。 第两百一十三章 离柳溪远点 但是,挣扎了数次,木靖艺都未能成功的坐起,反倒是蹭到了手腕上深深的伤口,缠绕着的白色纱布,又沁出了血丝。 莫泽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住,眼底的心疼更甚,他抚上她的发丝,粗粝的大手穿过她的黑发。 她乖顺的躺在雪白的大床上,任由他动作。 她知道他的动作不带半点情人间的爱恋,只是单纯的心疼,但是,这份温柔亦是她无法放手的执念。 “别动,伤口挣开了!”莫泽小心着动作,将她的手放置平稳,再将她身子稍稍上移,让她斜靠在病床上。 但是,木靖艺的身子仍旧使不上任何力气,靠在床头,身子不由自主的偏倚下滑。 莫泽见状,只能靠坐在她的身边,让她倚靠着自己的身子,稳定住不再下滑。 木靖艺手腕处缠绕着厚重的纱布,方才的挣扎中,纯白的纱布上又染上了丝丝血迹,看上去尤为刺眼。 莫泽本想等木靖艺情况稍好,再问她自残的理由。 但是现在,他觉得木靖艺会坦诚相告。 “为什么要这么做?”话一经问出口,莫泽便感受到了身上倚靠着的娇小身躯,猛然僵硬。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乌黑的长发遮掩了大半的面容,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对不起,泽哥!”没来由的道歉,莫泽的心脏一阵紧缩。 他不是为难她,不是斥责她,只是单纯的想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像他道歉。 好像从木靖艺再次出现后,她同他说的最多的就是“对不起”,然而每一次的受害者,其实都是她自己。 莫泽揽着木靖艺的手紧了紧,安慰的话想要脱口而出,却哽咽在了喉头。 “你没错,都是泽哥的错!” “不!” 木靖艺用未受伤的手,紧紧捉住莫泽的手指,恍然间,竟成了十指交缠的模样,木靖艺似是未知,扬起小脸,眼瞳乌黑的盯着莫泽。 “这次的事,真的跟泽哥你没有半点关系,是我自己,是我自己惹的祸!”说话间,木靖艺的眼泪噙满了眼眶,只要一眨眼的功夫,滴滴泪珠就会随之滑落。 但木靖艺绝倔强的瞪着眸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莫泽英俊的面容,死死的擒住眼泪,不忍其宣泄。 而这样一副脆弱又倔强的模样,落在莫泽的眼底,更是心痛不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小艺,有泽哥在,不要怕!” 莫泽刚将这话说出口,病房门便被打开了,木伦苏从病房外走了进来,见着床上的两人,眉头深深折起。 “你起开!”木伦苏将手上的食盒放到一边,快步走到莫泽身侧,将他从病床上拉开。 莫泽因护着木靖艺,所以将所有的力道都放在了稳定她的身形上,以至于木伦苏轻松就将他掀开了。 “小艺的手,你小心点!”莫泽冷眼警告。 “只要你离小艺远点,她一定会很快就好了!”木伦苏压根不理会莫泽,强势的将他推至一边后,便绕去另一边将食盒打开,喂木靖艺吃饭。 木靖艺在木伦苏面前尤为乖巧,就算是见着木伦苏对待莫泽的态度,心有不忍,她也只会在木伦苏过分的时候出声帮衬,一般,她则是选择避而不言。 木伦苏耐心的喂着,在木靖艺面前他好似变了一副模样,贴心温柔了许多。 莫泽冷眼旁观,不多时,木靖艺就推拒着木伦苏继续喂过了的食物,轻轻摇晃的小脑袋,示意自己吃不下了。 “才吃这么一点,怎么就吃不下了,你流了这么多血,多吃点好好补补!”木伦苏手中的动作不停,且稍稍强势了一些,他执著的将汤匙继续送至木靖艺嘴边,像是哄着幼儿一般,哄着木靖艺。 木靖艺勉为其难的再吃了一口,只是,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吃不了多少,如果木伦苏再喂,她怕自己可能会吐出来。 “她现在身体比较虚,还吃不了那么多,你别硬塞!”莫泽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出声提醒木伦苏。 木靖艺给了他一个感激的眼神,恰巧落在了木伦苏眼内,木伦苏白了莫泽一眼,将手中的碗放在一边,而后拧了一块湿毛巾,帮木靖艺细心的擦拭着嘴角。 经过连番的折腾,木靖艺的身体疲惫不堪,不久,她便再次睡了过去。 “我先离开,又什么特殊情况,打我电话!”莫泽扯了扯身上已经皱乱的喜袍,只是,这衣服材质特殊,无论他怎样收拾,都已无法恢复到原先的模样了。 “嗯!” 难得的,木伦苏轻声应了,莫泽放弃身上的衣袍,再次看了床上的木靖艺一眼,径直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刚关上,本该在床上沉沉睡去的木靖艺却兀自睁开了眼。 “他走了?” “他走了!” 她轻声问,他轻声答,而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片刻,木伦苏再次开口:“这事,真的不告诉他?” 木靖艺掩住眼底的一汪幽深,几不可闻的叹息,低语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木伦苏犹疑的看了她两眼,最后选择了闭口不言。 …… 莫泽离开医院后,第一个电话打给的不是柳溪,而是林柏。 “她那边怎么样?”莫泽一边开着车,一边同林柏通着电话。 “柳小姐回家后就没出过门!”林柏如实答道。 “继续看着,我马上就回来!”莫泽如是说着,将油门一脚踩到底。 莫家大宅,书房内。 莫泽一身的喜庆礼服还未换下,坐在书桌前,模样异常冷峻。 林柏站在书桌前,同他一一汇报着昨天婚礼的收场,眼见莫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柏说的也越发谨慎。 “对不起老板,如果婚礼上不是我跟你说了……” “不必多说!” 临了,林柏想要忏悔,莫泽却打断了他的话。 “这件事,你没有做错!”莫泽顿了一顿,继续道:“如果当时你没有告诉我,后果,比现在要严重多了!” 一场婚礼,一个生命。 这件事,莫泽从未认为自己有做错。 只是他对柳溪的伤害,在所难免,但是他坚信,如若柳溪知道事情真相,定然会原谅他。 当天下午,莫泽就想着要去登门造访,同柳溪认错,再给予一个交代。 但令他未曾想到的是,木澜西居然找上了门。 木澜西时间踩得刚好,就在莫泽准备出门的那一刻,她按响了门铃。 在佣人告知以为陌生妇人造访时,莫泽一愣,饶是如此他也未曾想到是木澜西的造访。 他本想推拒不见,但是,不知为何心下却是犹豫了,在见到木澜西后,莫泽猛然庆幸,还好方才犹豫了那一下。 “妈……”莫泽一声妈叫的无比顺口,虽然那杯茶木澜西没有接,但是这声妈,他可是当着众人叫过的。 木澜西闻声,面色淡然,斜斜的看了莫泽一眼,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莫泽挑了个下座坐下,而后亲手泡了一杯茶,送到木澜西面前。 想当然的,这杯茶,木澜西仍旧没有接下。 但是,木澜西的视线却是凝在茶杯上,好似看着出了神。 “茶我给您放这!”莫泽将茶杯放置木澜西面前的桌上,态度恭谦。 “你不需要讨好我!”木澜西倏然转头开口道,她庄严肃穆的盯着莫泽,不威而怒。 饶是莫泽,也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无形传来的压力。 “你同溪溪,就此打止吧!”木澜西十指交叉,目光凛冽。 “婚礼的事,我可以解释!”木澜西的态度,莫泽并不意外,他将唇抿得直直的,而后目光沉沉的盯着木澜西,开口道。 “不必解释!我相信我眼前看到的事实。”木澜西断然拒绝,压根不给莫泽任何解释的机会,她的目光在莫泽身上游弋,而后讥诮的勾唇:“你……根本配不上溪溪!” 莫泽猛然看向木澜西,似乎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眸眼倏地瞪大,而后又急剧紧缩。 她说的似乎并没有错,在婚礼上,将柳溪抛下的,就是他! “我从未看好过你们,莫泽,从一开始我就不愿让你同溪溪在一起,不为别的,基因这东西还真是可怕的存在!”木澜西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剜过莫泽的脸。 莫泽目光变得幽深了许多,想来,木澜西的有些话戳到了他的痛处,但是因着木澜西的身边,他不便直言。 “我敬您是溪溪的母亲,是长辈,所以对您一直恭敬有加,您对我有多少意见可以尽情宣泄直言,但是……祸不及父母,还希望您嘴上留情!”莫泽缩着精亮的瞳仁,看向木澜西的眼光犀利了许多。 祸不及父母? 木澜西极轻的嗤笑了一声,眼角的褶皱却极为明显。 莫泽眼底怒意渐深,只是,他紧绷着神经,依旧选择隐忍,他深知如若现在他对木澜西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柳溪知道后绝对不会原谅他。 倏然,眼前,柳溪的脸一晃而过,将莫泽从愤怒当中拉扯回来。 “今天,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往后,你给我离溪溪越远越好!” 第两百一十四章 误会了什么 莫泽张了张口,瞥了眼冷傲的木澜西,解释的话悉数吞进了腹里。 而后,木澜西径直离开,莫泽并未起身相送,而是颓自坐在沙发上,看着那杯已经不再冒着热气的茶水发呆。 当天,去柳家拜访的心思,被木澜西的到来全然打断。 莫泽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晚,直到翌日接到林柏的电话,他知道,一晚上,柳家已经空无一人了。 只需一刹,莫泽便想通了木澜西昨天一行的缘由。 她就是为了断掉他去往柳家的念头,以此,他就无法动摇柳溪的心,让她更为绝望的离开! 林柏额间淌着血刚离开,莫泽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只听了片刻,莫泽脸上便是盛怒不已,只见他紧咬着后槽牙,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厉声道:“如果寻不到人,你们自行处决吧!” “很好。”莫泽黑眸一眯,眼底闪过精亮,沉住气:“敢从我手中劫走人,那你就想到应当付出的代价!” 莫泽棱角分明的脸上闪过一丝幽冷,剑眉凛冽的竖起,滔天的怒意被他敛起,可周身的空气就如同凝结一般,压抑窒息。 ……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里,柳溪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莫泽如何找寻,都不能寻到一丝半点的踪迹。 这些时日,探望木靖艺亦成了莫泽的日常固定行程,不过好在,经过大半个月的修养,木靖艺的身体日益渐好,只是手腕处的痕迹,仍旧触目惊心。 莫泽每每触及,眼中的不忍尤盛,也以此他可以想象出,当时木靖艺的这一刀,当真是没有半点保留的。 木靖艺出院的这天,木伦苏和木澜东全都出现,这些时日或是因着莫泽的勤心尽力,木澜东和木伦苏对他稍有改观,但是这也止于私下。 在商场上,莫家仍旧是木家强劲的对手,最近木家也没少给莫氏下绊子。 不过,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还不足以伤到莫氏的筋骨,只是损失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再者,由着莫泽那不成器的叔叔将手中的股份“转让”了一部分给木家,现在木氏和莫氏的关系,着实复杂。 在商言商,私下,在木靖艺的面前,他们共处还稍显祥和。 “泽哥,过几天我们家要举办一个宴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哟!”修养了半个月,木靖艺的身体稍好,只是面上依旧没有多少血色,身子单薄的好似一吹就会倒了似得。 “宴会?什么性质的宴会?”木家要办宴会,这应当是件大事,为何他未曾听过。 “算是一场家宴,你还没见过我姑姑吧,当天主要的也就是为了姑姑的公开露面,再者……”说到后面,木靖艺却犹豫了。 莫泽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再者,父亲觉得我的年纪已大,不能耽搁,想着当天多请些年龄相当的青年才俊,让我择一择,定下来!”木靖艺低垂着眸子,遮掩着眼底的情绪。 这话却是让莫泽蓦然一愣,猛然间他竟是想到了当初,他也曾同木靖艺举行过订婚典礼的,只是…… 物是人非,事隔经年,很多事,已经变得不复从前了。 “挺好!”莫泽勾勒着唇角,扯出了一抹笑,渐渐的笑意晕染进了眼底:“小艺也该寻个好归宿了!” 听闻,木靖艺的身体突然僵硬,而后肩膀猛然下沉,像是泄气了一般。 抬眸间,她的脸湿漉漉的一片,煞是可怜。 莫泽心头不是滋味,但是当下,他只能如此说道:“小艺,泽哥是真心希望你幸福!” 但是,你的幸福,不会是我!这话,莫泽保留了,未能说出口。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莫泽如斯想到,再多磨砺一些时日,他相信,木靖艺一定会走出来,看到更广阔的天空里,还有其它的人在等着她。 可是,他却是不自知。 他用着哥哥妹妹的名义,将她留在了身边,亦是束着她,缚着她,让她只能仰望着他的背影,看不到更远处等待的人。 “嗯!”木靖艺带着浓重的鼻音,点了点头,双眼澄澈,纯垢无暇的模样令莫泽心底一酸。 木伦苏紧紧攥着自己的手,眼眸阴冷的看向远处,而后不满的朝着两人大喊了一声:“上车了!” 这话,显然是对木靖艺说的,莫泽见状,帮木靖艺擦拭掉眼角的泪花,带着她走到车边。 “上车吧!”莫泽轻轻的推了推木靖艺。 “泽哥,宴会你一定要来,我希望……”话说了一半,木靖艺蓦然紧张的抬头,而后继续:“我希望能让泽哥帮我挑选,适合我的另一半!” 莫泽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见着神情紧张的木靖艺,随后双眼含笑,了然的点了点头:“好!” 一个字,算是应承下了! 木伦苏神色古怪,目光在两人身上游弋,最后却是将木靖艺拉上车,重重的关上车门,粗声粗气的朝驾驶座喊了声“开车”,绝尘而去! 木澜东坐在车内一言不发,半阖着眼,对木伦苏和木靖艺不闻不问。 “你真放下他了?”木伦苏方才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一喜,开车后便忍不住问道。 木靖艺看了他一眼,别过脸,对着窗外发着呆,许久,她沉声道:“是啊……放下……” 喃喃自语,又像是回答,木伦苏不管,只当这是木靖艺给他的回答。 如此甚好,只要木靖艺能放下最好,莫泽,她不会是她的良人,永远不会是! 木澜东突然睁开眼,朝木靖艺看了一眼,而后又阖上了眸子,面上倏然严厉许多,松弛的皮肤生出多道褶皱,表情俨然不轻松。 另一边,送别木靖艺的莫泽直接上了车,朝着熟悉的地方开去。 半个月了,柳溪离开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莫泽几乎每天都会来柳家坐坐,时不时还会去柳父的坟前待一会。 前些时日,他只是抱着会遇到柳溪的,这样微弱渺小的可能性,之后,竟也是成了习惯。 柳家除了空荡些,其他的都没变,门前的盆栽和花草被莫泽打理的很好,郁郁葱葱的,甚是可爱! 莫泽每次来,都会去柳溪的房间坐坐,好似在这里还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一般。 夜幕临近,莫泽方才缓缓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临行前,林柏来了通电话。 因着莫泽的命令,林柏每天都会同莫泽报备一遍寻人的进展。 但是持续半个月,他给都是同样的答案! “抱歉老板,依旧没有柳小姐的消息!” 起初,莫泽还会愤怒的冲林柏发火,将伸手可以触及的东西悉数摔在地上,以泄心中的愤怒。 但,现在的莫泽,却好似麻木了一般,平静的应了一声,而后挂断电话,走出柳家。 时间仍旧不停留转,转眼,便到了木靖艺同莫泽约定的日子。 这天,木靖艺怕莫泽会忘了晚宴,早早的就跑到莫家大宅逮人。 她来的时候,莫泽和莫翎正在吃早餐,莫泽见着她,招呼着她一同吃,但却被她婉拒了。 不过,虽然没有吃早餐,但是木靖艺却在餐桌上坐了下来,她的目光不偏不倚,直直的落在莫翎身上,温暖慈爱的眼神,令莫泽心下登时升腾出了不好的预感。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她看莫泽的眼神,是现在这样的。 “莫翎,吃完了上楼去!” 莫泽突然朝莫翎发号施令,引得木靖艺和莫翎同时疑惑的盯着他。 “泽哥,我好久没见莫翎了,很想他!”木靖艺瘪着嘴,言语间撒娇的意味甚浓。 视线对上木靖艺,他淡漠的挑了挑眉,最终还是不忍,将莫翎留在了楼下。 之后,木靖艺显然是忘记了今日一行的目的,同莫翎玩得忘乎所以。 莫泽头一次专心致志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相处的日常。 越看,他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 木靖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莫翎,你先上楼去!”心中隐隐的焦灼感让莫泽再次开口道,不知觉间,口气却是有些严肃。 莫翎小心翼翼的瞄了莫泽一眼,随后便乖乖上了楼,之后楼下就只剩木靖艺和莫泽两人,大眼瞪瞎眼。 “泽哥,你对莫翎,太严肃了!”木靖艺开口,却是轻声的责备,随后便觉自己失言,慌乱开口道:“抱歉,我……管的太多了!” “嗯!”莫泽蓦然应了一声,顿时令气氛变得尴尬不已。 他的言下之意,确是她管的太多了?木靖艺如是想到。 思及此处,她越发觉得心头一阵窒闷,她怎会管的太多了,莫翎……明明也是她的儿子。 木靖艺正在思考,要不要将话挑明了说,却不想,莫泽先行开了口。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几不可察的蹙眉,莫泽眸眼深邃的盯着木靖艺,眼底闪着疑虑的光芒。 “误会?”木靖艺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循着他的问题反问回去。 “对于莫翎,你是什么想法?”莫泽眼神稍稍冷了冷,口吻却尽量保持着柔和。 第两百一十五章 木家宴会 “我……我哪里可能有想法!”木靖艺眼神慌乱的闪躲,她不知莫泽心里所思所想,她只能无端的猜测。 难不成,莫泽以为,她是同他来抢莫翎的? “你可能误会了,莫翎……” “泽哥,我从始至终对莫翎都没有什么想法,他是你的儿子,一辈子都是你的儿子,没有人可以从你身边将他带走!” 木靖艺情绪激动的打算了莫泽的话,她需要强势的表明,她不是来同他争夺莫翎的,莫翎是他的儿子,是他们的儿子…… “你……”木靖艺突然的激动,饶是莫泽都未曾想到,他深深的看了她两眼,随后几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面上又软了下来:“是我想多了!” 木靖艺的手指攥着一角,重重的摩挲着,好似用指腹的疼痛提醒着自己,警戒着自己。 “泽哥,上次跟你说的晚宴,就在今晚,你可别忘了!”木靖艺开口,适时的打破了两人方才的尴尬。 莫泽睇了她一眼,掩住眼底的复杂,轻轻的应了声。 随后,木靖艺并未多做停留,同莫泽草草说了两句,便告别离去了。 莫泽凝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木靖艺究竟有没有什么误会,他也不知,方才自己隐忍下的话,会不会对以后产生不好的影响。 但是,木靖艺刚才的模样,着实令他无法将心中的话说出口。 心中一阵烦乱,莫泽锐利的眼眸盯着木靖艺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 夜幕临近,辉煌的灯火通明,一场盛大的晚宴,已然拉开帷幕。 木澜东,这次晚宴的主办人,此刻正穿梭在人群中,推杯换盏,筹光交错,说着光冕堂皇的客套话,应付着众宾客的热情。 而在他的身边,木靖艺端着姿态,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寸步不离的紧跟着。 “小艺啊,今天来了这么多的青年才俊,可有喜欢的?” “父亲,你就别为我操心了!” 木靖艺挽着木澜东的手,穿梭在人群中,虽然嘴角流泻着微笑,但是眼底却是潜藏些许的不耐。 木澜东瞟了她一眼,沟壑纵横的脸倏然拉了下来,稍稍有些动怒。 木靖艺见状,立即亲昵的揽紧几分,而后撒娇道:“父亲,今天我定会好好看,有合适的我会细心留意的。” 听到木靖艺如此说,木澜东的脸色才转而好看了几分。 只是,木澜东的心情好了些许,木靖艺的面色去沉了不少,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场上,果然,到场的青年男士居多,看来,今日这一劫,她是难逃了。 就在木靖艺思忖的片刻,入口处突然喧闹了许多。 她凝眸看去,霎时眼底精光乍现。 莫泽俊朗挺拔的身姿,棱角分明的面容,赫然跳进了她的眼底。 顷刻,她便放开了木澜东,脚下丝毫不停留的向着门口处走去。 因着莫泽的出现,引得了众多的关注,不少青年有心结交,悉数聚集上去,一时间,竟是将莫泽包围了起来。 “泽哥,你来了!”木靖艺的适时出现,算是帮莫泽解脱了这一困境。 她突破人群的阻碍,来到莫泽身边,亭亭而立。 莫泽眸眼含笑的看着她,温情脉脉,亲近之情尽显。 “抱歉来晚了!”莫泽收敛笑意,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冷峻。 “哪里,泽哥什么时候到都不晚!”木靖艺动作自然的想要伸手揽住莫泽胳膊,但是手指刚刚触碰的瞬间,却是僵硬在了原处。 莫泽定定的看着她,知道她心底是在犹豫什么。 就在她尴尬的将手不知是收是放的时刻,莫泽突然抓住了她的小手,勾进了他的臂弯。 木靖艺脸上的紧张转瞬即逝去,转而甜甜一笑,灿烂明媚。 两人此番相处,令在场的众青年才俊面上稍显不悦,在参加宴会之时,他们就已然得知,这场宴会对外只说是一场简单的家宴,但实则是为木总的女儿挑选佳婿,但是现在莫泽的出现,显然让他们的在场显得尴尬无比。 莫泽只需轻扫一眼,便知晓这些人的小心思。 只见他兀自开口,用着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场上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今天,我这个做哥哥的也要实现承诺,妹妹挑选男朋友,也需得过了我这关!” 莫泽的一席话,将众人的疑虑消去不少,但是却终是不能完全放心下。 毕竟,莫泽优秀是显而易见的,如若是要同他比,想来到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话已放下,莫泽并未过多的估计其他人,径直走到木澜东面前,礼貌的打了招呼,随后将木靖艺的手牵引回木澜东的臂弯处。 “莫总今日来,可要帮小艺好好看看,如果有适合小艺的人,还需给她提点提点,这孩子,从小都只听你的话!”木澜东一句话,将莫泽和木靖艺的关系划拉开,而后又缝补上。 “哪里的话,我待小艺如同亲妹妹,这些都是应该的!”莫泽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微微扫了眼木靖艺,嘴里却回复着木澜东的话。 木澜东无意同莫泽过多交谈,拍着莫泽的肩膀连说了数声好,便带着木靖艺向着一旁走去。 离开前,木靖艺回头看了莫泽两眼,悄悄的用嘴型示意着莫泽:“等我!” 莫泽好笑的看着她,不置可否。 轻摇着手中的红酒杯,晚宴已经正式开始,莫泽寻了地儿坐了下来,想来这场“相亲宴”上,鲜少有他熟识的人。 就在他独酌独饮的时候,身旁的座位突然被人拉开。 莫泽挑眉看去,眼底划过一丝阴冷,没想到这种地方,他也能遇到他。 “没想到莫总居然会出现在这里,真是令人诧异。”施景故意夸张的开口,眉眼舒展,神色愉悦。 “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这样的宴会,你这样的人也会出现。”莫泽漫不经心的道,说出话却是犀利无比。 施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好似将他的这番讽刺并未放在心上,片刻,他神秘兮兮的道。 “不知道莫总进来可曾见过溪溪?”明显的讥诮与嘲讽,如若放在平时,莫泽绝对不会有半点在意。 但是……他居然叫了她溪溪。 “刺啦……”凳子磨蹭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此刻,莫泽已经站了一起,将椅子拉开到了一边,那双眸冷傲的任谁看了都会胆寒。 不过,莫泽眼前的偏生是他施景,最爱挑衅莫泽的施景。 莫泽的愤怒对他来说就像是鸦片一般,令人沉迷上瘾。 施景极轻极轻的嗤笑了一声,冷冽的眉头微微一挑:“生气了?莫总裁的气量还真是小!” 莫泽冷哼了声,余光已经瞥到朝这边走来的人,牵动了下唇角,他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滚开!” 差一点,他就没能忍住对施景动手了! 莫泽也不明白,何以他的耐心会变得如此差。 仅仅是因为他提了一句,溪溪! “泽哥,你们在谈什么呢?”木靖艺虽然一直陪同着木澜东周旋,但是目光却是从未离开过莫泽。 在见到莫泽被施景惹怒后,她便同木澜东低声说了下,暂时离开,走了过来。 果然,她才靠近,就能感受到莫泽的怒火。 以她对莫泽的了解,他的心思向来是内敛的,不可能将情绪袒露如此明显,想来,眼前的男人,当真是将他惹怒了。 一时间,木靖艺甚是好奇,他究竟是说了什么话,竟能让莫泽的情绪外放到这种程度。 “莫总身边,美人众多,居然还如此相似,想来,莫总尤其偏爱这种类型啊!”施景暧昧不清的将木靖艺上下打量透彻,最后目光凝在她的脸上,持续嘲讽道。 “你是什么人?我们木家的晚宴,应该不会邀请像您这样的客人。”木靖艺端出宴会主人的姿态,睥睨的盯着施景。 但是很遗憾,她未能见到施景脸上有闪过一丝一毫的慌乱。 施景镇定从容的站在原地,笑意盈盈的盯着木靖艺,而后不明所以的说了句:“原来这就是木家小姐,原来如此,这样看来,相似也是在所难免了。” 施景旁若无人的自言自语,目光仍旧放肆的在木靖艺脸上打量,而后摇头,失望的说道:“细看,差的也挺多,比不上她!” 虽然不知道施景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从只言片语中,木靖艺也能稍稍品味到,他是在拿自己同其他人做对比。 而且,比不是上她? 她是谁? 木靖艺心中计较,但是面上却是未曾表现,因为莫泽在旁边,木靖艺堪堪咬唇,一副受到侮辱的模样。 俊逸的脸庞瞬间沉冷下来,莫泽眯起眼睛,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施景,在这里闹,你讨不到好处的!” 莫泽凛着神色,毋庸置疑的说道。 施景沉默了片刻,目光在两人身上交叉轮换,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就为了她你舍弃了柳溪?莫总的眼光,还真是与众不同!” 莫泽听完,眸中的冷意渐深,嘴唇被抿的直直的,死死的盯着施景远去的背影,目光森冷。 第两百一十六章 变故 “泽哥,他是什么人,我让父亲将他赶出去!” 缩了缩瞳孔,莫泽锐利的眼眸狠狠一眯,嘴角扯出一丝了冷笑:“不用,先让他再得意一段时间!” 木靖艺明显看到莫泽眼底闪过的冷意,她安安静静的盯着他,眼神痴迷:“好,都听泽哥的!” 莫泽眼神仍旧盯着施景远去的方向,所以并未过多的注意木靖艺的神情。 莫泽这边的小插曲并未引起过多的注意,随后木靖艺回到了木澜东的身边。 少顷,木澜东携着木靖艺走上了舞台,想来,是要宣告今天的正事。 “今天大家能从百忙之中抽空参加木某的宴会,木某深感荣幸,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木某此次举办宴会的目的,一是想为小女寻觅有缘人,二是想将木某的妹妹,莫氏的副总裁给各位好好介绍介绍。”木澜东接过话筒,中气十足,声音铿锵有力。 木澜东的话引得台下一阵小小的骚动,大家只知道这是为木靖艺举办的一场相亲宴,却不知道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舍妹年轻时就离家,近些时日才回到本家接下家业,资历尚浅,经验并不丰富,如若之前有得罪的地方,还希望各位多多担待!” 木澜东之所以有此一言,皆是因为前段时间木澜西的动作太大,手腕太狠,将众多企业打压的几乎一蹶不振,业内对其的风评不是很好。 台下依旧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之声未曾停止。 莫泽坐在台下偏远的角落,唇角勾笑,木澜东的话在他这里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不过是冠冕之词罢了。 只是,木澜东的妹妹,木氏的副总裁,今天如果能见上一面,也算是不虚此行吧! 莫泽如是想到,在场很多人其实同莫泽怀揣着同样的想法。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木澜西对于这些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 不过,木澜东显然还要吊一会大家的胃口,在下台前,他并未揭开木澜西神秘的面纱,而是将悬念留在了最后。 一场由着木靖艺婚事为由的相亲晚宴,就此开场。 在木澜东的安排下,木靖艺同某家的少爷跳了一场开场舞。 不得不说,木靖艺也是善于藏匿心迹之人,虽然她心中不悦,但是正常宴会,她未有半点表现,巧笑嫣然的被众人簇拥,游刃有余的周旋其中,最后全身而退。 “可有合意的人?”木伦苏不知何时凑到了木靖艺的身边,开口便是这样一句。 “哥,你怎么跟父亲一样,这又不是在菜市场选菜,见着长得不错的就拿下!”木靖艺皱着一张小脸,脸颊气鼓鼓的,模样煞是可爱。 她知道木伦苏吃她这招,百试不厌。 “好啦好啦,父亲安排的你不喜欢,那你就看看哥给你选的人,包你喜欢!”木伦苏信心十足的拍着胸膛,眼见着他当真要去一旁寻人,木靖艺未能及时拦下,禁不住烦躁的揉了揉眉心。 木靖艺用着余光搜寻着莫泽的影子,可是没想到,莫泽没寻到,倒是寻到另外一个人。 而这人居然如此赶巧,就是木伦苏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小艺,这就是哥哥说的那位,怎么样?”木伦苏拍了拍施景的肩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木靖艺敛住神色,没有让眼底的厌恶流泻出来,只是,施景哪里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思所想。 “木小姐,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施景!”施景面上一派温和的笑意,同木靖艺打招呼,无比自然,好似两人当真是第一次见面。 “你好,不用叫我木小姐,叫我木靖艺就行!”木靖艺眸眼轻闪,配合着施景在木伦苏面前演着戏。 如论演技,想来两人不分伯仲。 “我与伦苏同岁,应该比你年长,我就跟伦苏一样叫你小艺吧,如果不嫌弃,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哥哥!” 施景好似故意占木靖艺的便宜,如若不是有先前那一遭,木靖艺还真以为,施景是对她有所想法呢。 “你我初次见面,这样似乎太逾越了,还是互相叫名字比较好!”木靖艺有意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就从这两番的较量中,她也知道施景这人,城府极深,性情不定,当是不好惹的人。 “你们来慢慢谈,我去一边招呼客人!”两人的你来我往,暗地的唇枪舌剑在木伦苏看来,当是一派祥和。 木伦苏不顾两人,直接离开,他一走,木靖艺脸上的笑意猛然收回,看向施景的眼神,冷冽了许多。 “你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啊!”施景毫不遮掩笑意,开口仍旧嘲讽。 木靖艺不悦的抿了下唇角,从施景的身上,她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所以这人,她还是选择远离的好。 谁知她刚准备转身的那一刻,施景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等下的好戏,你可要挺住!” 木靖艺不明所以,疑惑的转头看他,只见他满眼的狡猾,笑而不语。 霎时,木靖艺心中升腾起强烈的不祥,只见她轻薄的唇角冷冽的抿成一条直线,缓了缓,她冷冷警告:“你不要胡来!” “木小姐,我这可是帮你,你费劲千辛万苦都留不住莫泽,我帮你将他牢牢锁在你身边,不好吗?”施景仍旧在笑,但是眸子已然生出几分阴冷。 登时,木靖艺觉得他好像是掌控了全局一般,将她玩弄在手掌之中,她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心里却是慌乱得不知所以! 就在她欲将扯住施景的时候,会场的灯光倏然变暗,舞台中央的大屏幕上突然有画面闪现。 在画面出现的那一刻,木靖艺觉得自己几乎快要支撑不住自己。 “不要紧张,想要得到,必须要付出代价不是吗?”施景的声音犹如蛇蝎鬼魅,在她耳畔响起。 “不……不要……”此刻的木靖艺脆弱到不堪一击,就在她身子轰然倒塌的那一刻,一只强劲的臂膀,揽住了她在腰肢,让她幸免于难。 “小艺,还好吗?” 木靖艺失魂落魄的盯着莫泽的脸,目光触及屏幕,只见她惊恐慌乱的想要捂住莫泽双眼,顷刻眼泪泛滥成灾。 可是,这样的无谓的动作又有何用,他已经什么都看到了! “关掉!”一声暴喝,由着莫泽的嘴中吼叫出来。 屏幕上,一段段不堪入目的片段正在流转,莫泽一眼便能识出,那个面部打着马赛克,赤身裸体,被四五个男人极尽玩弄的女人,正是此刻在他身边临近崩溃边缘的木靖艺。 莫泽不愿相信,不敢相信,木靖艺竟然曾遭遇过这样的事情。 顷刻,他便想到了木靖艺上次的自杀。 那锋利的一刀,毫无求生欲 望的一刀,会不会也是因为这件事。 此时,场上已经炸开锅了,在宴会上放出这样的视频,显然是有人居心叵测,肆意陷害。 但是,其中却是有人隐隐察觉到,视频中的女主角,好似同木靖艺有着一分相似之处。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能在心中转一转,如果说出来,会遭到怎样的疯狂报复,亦是不敢想象的。 视频已经被及时关掉,场地的负责人也慌忙上来连声抱歉,称是有人蓄意捣乱这次的宴会,在后台做了手脚,定会将此事彻查。 暂时的,这件事被压了下去,但所有都知道,此事并不会就此偃旗息鼓,以木家的手段,做此动作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此后,木澜东又上来,严厉的斥责了一番,并且声称要将此事追究到底。 随后,宴会又继续进行着,好似方才的一幕不过是一段插曲。 木靖艺身子软在莫泽怀里,遮掩着面容,隐忍的抽泣。 “小艺……再撑一会!”莫泽心里亦是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他很想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但是,现在俨然不是一个好时机。他隐隐听到有人怀疑到了木靖艺的身上,现在他需要帮她好好遮掩过去才是。 莫泽半抱着木靖艺在隐秘的角落坐下,木靖艺依偎在他怀中,乍一看出,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 但是现在两人的心思并不在此,莫泽愁眉不展,木靖艺伤心欲绝。 “泽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木靖艺双手掩面,嘴里接二连三的对不起,令莫泽的心登时酸软不已。 他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怜惜的抚着她的背,声声道:“这不是你的错,泽哥会帮你报仇的!” 莫泽的脸色始终阴沉的可怕,仿佛头顶一直笼罩着一片乌云,眼底腥红一片,恨意不绝。 “当年,你不是死了,而是……,所以你才会瞒着我的对不对?”不愿触碰的回忆,一经提及,如数的画面顿时涌现,此时,莫泽很想狠狠的甩自己一耳刮子。 当初为何不去查证一番,凭着木家的一番话,他就信了。 难怪木伦苏会对他恨意如此之深。 难怪,木家与莫家的关系就此崩裂。 原来,这才是他的罪孽,他将木靖艺完完全全的毁了,让她只身一人在痛苦中度过数年。 第两百一十七章 木氏副总裁 木靖艺好似伤心过度,将脸贴靠在莫泽胸前,侧耳倾听他心脏的跳动。 “泽哥,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已经配不上你了,是我贪恋了!” 木靖艺的一席话,犹如狠劲的马鞭,一道道抽在莫泽的心上,血肉外翻,鲜血淋漓。 莫泽现在才算明白,她的配不上,原来竟是这种意思。 心脏狠狠抽痛,如同乱箭穿心,莫泽紧紧缩了缩眼眸:“是泽哥错了!” 木靖艺垂着头,眼角突然扫到了一抹人影,施景正对着她的方向,脸上挂着狡诈的笑。 登时,木靖艺脸色一变,恨意笼罩的双目恢复了些许清明,她像是一个残破的布偶挂在莫泽身上,好似绝望又无意识的开口道。 “泽哥,现在,没有人会要我了,我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我被强 暴了,也生不出孩子了,这样的我活着,还有意思吗?” 莫泽抱着木靖艺的手,猛的紧了紧,眼底是碎裂的心疼。 “有泽哥在,泽哥会照顾你!” “我不要,我不要!”木靖艺像是一只突然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疯狂的喊叫着:“我不要你可怜,怜悯我,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和累赘。” 木靖艺突然的爆发,惹来不少人探头探脑,木靖艺自知失态,想要遮掩,但是被眼泪浸透的整张脸,已经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两人身上如同打下了一束聚光灯般,所有的视线都凝结在了他们身上。 “对不……” “如果没人要你,我要你!” 木靖艺好似没明白一般,仰着小脸,茫然的看着莫泽,她下意识的收紧自己的双手,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无比强烈。 “我要你!”言简意赅的三个字,振聋发聩。 “泽哥……”木靖艺掩嘴惊呼,垂下眼帘,眼底的诡谲一闪而过,只听她淡淡的低声道:“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不是其他,我就是单纯的想对你好!” 强大的莫泽不是任何人都能撼动的,能让他软下身姿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木靖艺在他心中是有着极重的分量。 木靖艺抬头,满眼的悸动,她眼神不定,手足无措的呆滞在原地,将慌乱演绎到了淋漓尽致。 莫泽拥抱住她的时候,她才缓缓定下。 而就在这时,被人遗忘的舞台上,却缓缓走上一人,只见她周身缠绕着肃杀的气息,庄重典雅且不威而怒。 “莫泽,你真是对我木家的女儿极为上心啊!”木澜西高高在上,俯瞰着众人,点名道姓的出言讽刺。 莫泽松开怀中之人,抬头看去,瞬间,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便被快速的掩盖过去。 脑中的思路渐渐清晰,台上人的身份也渐渐明朗,莫泽隐晦的四下张望,场上,并没有他此刻绝不愿相见的那抹身影。 木澜西将他隐晦的举动纳入眼内,微微动了动眉梢,扬声道:“你同小艺的事我不会参与,但是以后,务必离我们家柳溪远一点!” 莫泽阴沉着脸,不言不语,他反手将木靖艺掩于身后,帮她遮挡住了所有人视线。 木澜西讳莫如深的盯着他的双眼,直到他闪了闪眸光,她才别开视线,转而开口道:“我是木澜西,木氏集团总裁木澜东的妹妹,以后,还望各位多多关照!” 今日这宴会,势必会乱的不成套,木澜西如此想道,既然已经乱了,那就不妨更乱一点。 “今天,趁这个机会,我还想跟大家介绍另外一位。”木澜西顿了顿,给了莫泽一个眼神,随后开口道:“我的女儿,柳溪!” 场面一度变得不可控,在听到柳溪的名字后,木靖艺的手倏然抓紧了莫泽的衣袖,但是此时,莫泽哪里还有心思顾及得了她。 从舞台的一侧,一抹熟悉的身影缓缓而至,莫泽眼神陡然一暗,烦躁的扯了扯胸前的领带,凌厉的双眸升腾起几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柳溪一身宽松长裙,腹部已然凸起的更加明显,只是在裙子的遮掩下,乍一看去并无异样。 柳溪刚上台,就察觉到有一道视线紧紧的缠绕在她身上,她逼迫着自己目视前方,不转头去看。 场上发生的一切,她悉数看在眼内。 她亦亲耳听到,莫泽对木靖艺的真情告白。 还真是一出好戏呢,不过半月,他们就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 果然,她的存在不过是他们爱情路上的一块绊脚石,搬开了她,他们之间也顺畅了许多。 “溪溪,我跟泽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木靖艺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从莫泽身后站了出来,挺着腰杆神色哀求。 “姐姐不必多虑,婚礼那天我就说过,我同莫总之后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你同他之间如何,也与我无干!”柳溪神色坦然,气定神闲的开口。 “你误会了!”木靖艺楚楚可怜的反复着这句,她紧紧扯着莫泽的手,让他向柳溪解释。 可是,她明知的是,莫泽已经选择保护她,有些话,他不可能说出来。 莫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神牢牢地锁着台上的柳溪,一眨不眨。 柳溪敛着瞳仁,退下,在木澜西的身旁站定,利用着木澜西的身躯,遮挡着恼人的视线。 “今天让大家看笑话了,既然小艺已经觅得意中人,那诸位权当今天是一场单纯的聚会,吃好喝好,尽情便好!” 木澜西扬起手掌,大厅登时奏响音乐,几人为头,将宴会的气氛再度拉高。 柳溪搀着木澜西从台上缓缓而下,却未在大厅多做逗留,转身便去了后台。 “见到莫总裁,什么心情?”施景将柳溪半道拦下,手中举着话筒,好似在采访她一般。 柳溪瞟了他一眼,一拳狠狠的揍在了他的胸膛上,而后生冷道:“这就是我现在的心情,离我远点!” 施景吃痛的闷哼一声,但是身子却并未挪开半分,依旧挡着柳溪的道儿。 柳溪蹙了下眉头,猝不及防间,她一拳揍在施景脸上,只是力道相较之前,少了许多,只见她趁着施景哀嚎的时机,侧着身子移了过去,转身,声音更加的低沉笃定:“如果你还敢拦着我,我可以保证,你的下场比现在更惨!” 施景愕然片刻,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施景的性格,柳溪向来捉摸不透,她曾一度以为,他是不是患有精神分裂。 但多想无益,此人柳溪总归觉得,还是少接近为妙。 可是,这不是她说不见就能不见的,在这大半个月内,就连莫泽都没能找到她,偏偏施景就寻到了。 她被他缠了大半个月,心中烦躁不已,偏偏木澜西却对他喜爱有加,对他的上门拜访甚是欢喜。 她知道木澜西有意将她和施景撮合,她也知施景也有同样的意思。 不过,柳溪更加知道,施景待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爱情,最多,她想到的就是利用。 在得知母亲的真实身份后,柳溪尤为吃惊,她几乎不想相信,母亲竟然是木氏家族的人。 母亲竟是将这个秘密隐藏了这么多年,联想到木澜西同她讲过的,年轻时同柳父私奔的故事。 柳溪恍然明白,像木氏这样的大家族,断然是看不上父亲这样的穷小子的。 所以,因为世俗门第的偏见,他们才会走上私奔的道路。 柳溪感慨之余,心中不禁生出一些慌乱感。 木家能接受她吗? 毕竟,她身上还流淌着一半柳家的血液! 木澜西今天当着这么多人将她纳入木家,不过是想要趁机给莫泽难堪罢了,柳溪知道母亲的用意,而且也全程配合。 不过,终究到了最后,难堪的还是她而已。 柳溪坐在后台休息室内,对着镜子里映照的自己,傻傻发呆。 施景问她,见到莫泽是何心情。 是何种心情呢? 柳溪如是问着自己,愤怒吗?难过吗? 可是为什么她发不出火,流不下泪,就连身心都是麻木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死心了吧! 恍然,柳溪痴痴的笑出了声,镜子里的她,做着同样的表情和动作,揉皱的面容,晕染着凄凉之色,饶是笑,也让人觉得悲痛。 沉浸在自己思绪当中的柳溪,并未发觉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溪溪……”一声熟悉的亲昵呼唤,柳溪岿然不动。 莫泽深深沉了口气,拉开步子,想向柳溪靠近。 “别动!”柳溪清冷开口,目光仍旧落在镜子上,并未转头看他。 莫泽闻言,将跨出去的一步收了回来,神情笔挺的屹立原地,神色复杂的盯着柳溪。 “溪溪,我很想你!”莫泽双目含情,说的情真意切。 柳溪禁不住的嗤笑出声,这个人啊,何其残忍,刚对木靖艺当众示爱,现在又来撩 拨她。 她从不知道,他竟然也有这么渣的一面。 亦或者,他从来就是这么渣,只是她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看不见他的真面目? 如此看来,他当真是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莫泽,不管你怎么想,我不愿再和你有任何纠缠了!”柳溪突然转头,语气生冷,面容严肃。 莫泽的眸子暗了暗,喉结不住的上下滑动,严词拒绝:“我不准,我不会放手!” 第两百一十八章 他相信谁 柳溪微微蹙了下眉头,转头,眸眼澄澈的盯着莫泽,红唇微启:“从婚礼上消失的那一刻,你可曾有想过我!” 莫泽身形一震,瞳孔紧缩,眼中闪过一丝悔恨。 “我可以解释!”莫泽的态度再度软下,柔声道。 柳溪挑了下眉头,清冷如月的眼眸淡淡扫了他一眼,波澜不惊的说:“还有这个必要吗?婚礼上你可以解释,今天呢?你又要怎么解释?莫泽,你是在欺骗自己?还是在愚弄我?” 莫泽被柳溪挤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了,无言的怒意在他眼中燃烧,盯着眼前的柳溪,他第一次生出了无可奈何的感觉。 “溪溪,我……我有我的苦衷!”黑眸微微一凛,略略挑眉走到她面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醇厚的嗓音低低的传出。 柳溪几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用着巧劲将自己从莫泽的手掌中解放出来,语气冷薄:“苦衷?你的苦衷未免也太多了!” 柳溪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莫泽欲将上前的身子推开,眼中夹着防备的神色,后退几步同他隔开距离。 明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是骗她的,但是,她仍旧一头撞上去了,死不回头。 而今,又落得怎样的下场? 婚礼上,莫泽一声不响弃她而去。 宴会上,莫泽对木靖艺承诺她的余生。 而她,却显得如此可笑,可悲,可叹! 他一步步攻陷她的心,最后却又将她的心亲手捏碎。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她明知道莫泽对她的感情并不纯粹,但是,她依旧扎了进去。 想来,莫泽已然将她的性格琢磨透彻,才会这样待她。 莫泽很久没有再出声,他挪动着步子缓缓向前,长臂一揽,将柳溪再次拥入怀中, 莫泽将脸埋在柳溪的肩窝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沁人的芬芳由着鼻子顺入体内,莫泽恍然觉得这样拥着柳溪,犹如隔世。 他抬头,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脖颈,唇瓣冰冰凉凉,就这么一直温柔缱绻的细吻着,吻得令柳溪觉得身上已经全数浸染上了他的气息。 莫泽的吻持续游弋,渐渐的,划过她嫩滑的脸颊,擦过唇角,欲将覆上她红艳的嘴唇。 而就在此时,柳溪偏头,无声的躲开了他的吻。 睁眼,眼底一片清明,并无半点缠 绵。 莫泽停下动作,收紧手臂,将覆在她小腹上的掌心贴合得愈发紧密,并轻轻摩挲两下。 柳溪瞳孔猛然紧缩,眉头紧锁。 她正要逃开他的手掌,但因为身体被控制,她行动不能。 少时,便听他嗓音低低沉沉的,又重复道:“对不起,给我点时间!” 柳溪轻敛着瞳仁,语气清清淡淡:“莫泽,你既然许了木靖艺,更应当好好待她,毕竟,你们都有莫翎了,总归你们才是一家人!” 莫泽轻轻哼了一声,意味不明,他忽而低声道:“谁同你说,我们才是一家人?” 莫泽此话就像是一根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令柳溪炸了,她用手肘顶开她,厉声道:“从最开始你就骗了我,莫翎明明是你们俩的孩子,我不过是用来代孕的一副躯壳罢了。” 藏在心底许久的话,柳溪终于悉数宣泄,她目光狠厉的盯着莫泽,眼底是毫不隐藏的怨恨。 莫泽定定的看着她,抿唇不语,随着她尾音的落下,房间里陷入一阵沉寂。 半响,柳溪稍稍的平复心情,冷静道:“莫泽,如果当初你不是用莫翎诱误导我,我断然不会跟你在一起!” 柳溪此言极重,一句话将两人的感情全然推翻。 莫泽眸光谙出一抹微冷,眸色深两度:“没有莫翎,你绝对不会跟我在一起?” 莫泽眸眼幽凉,盯着柳溪的眼睛一瞬不瞬。 “是!”斩钉截铁的一个字,从柳溪嘴里狠狠吐出来,戳进莫泽心底。 突然,柳溪觉得腰间的力量加重,健壮的臂膀勒得她生疼,纵使如此,她仍旧咬着牙怒视着他,嘴里不曾吐出一个疼字。 她知道莫泽是在逼她,用着他狠厉的手段在逼着她。 可是,这种时候,她又怎会向他妥协。 心口忽然狠狠地绞了一下,柳溪不禁蜷起手指,她的肚子,隐隐感觉不适。 “放手……”顷刻,柳溪凌冽的开口。 可是,这话听在莫泽耳内,俨然成了另外的意思,他偏头靠在她的耳边,舌尖轻触她的耳廓,温柔的模样早已消失殆尽,徒剩霸道残酷:“休想让我放手,溪溪,就算没有莫翎,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语毕,莫泽缓缓起身,深幽的眸光摄在她脸上。 视线交汇,彼此沉默。 柳溪腹部疼痛越加难耐,她紧咬着牙,不愿让莫泽见到她的异状,可是额间成串落下的汗珠,以及浸湿的发丝,无不表露着她的不适。 “你怎么了?”莫泽拧眉看她,开口时,强势之余多了几分伤心。 柳溪不动弹也不回应。她定定的站立,等待着这阵疼痛过去。 少时,疼痛间歇,柳溪方才缓过神,只是面色苍白了些许,唇上的红艳已然消失不见。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看看!”莫泽松开了对她的钳住,语气转而关切不少。 柳溪连忙后退数步,在离莫泽稍远的地方站定。 “我的事,就无需莫总再费心了!” 柳溪此言一出,莫泽脸上的关心尽敛。 她又唤她莫总。 她再次将他拒之千里之外。 莫泽脸色骤变,柳溪心中了然,她这一声莫总,应当是令他怒了。 莫泽目蕴寒意,嗓音冷岑:“柳溪,你非得同我这样闹?你从不听我解释,只是一味的相信你看到的,你听到的,你就不能完全信任我一次?” 他说她闹,他说她不信他? 柳溪登时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冷冷的嗤笑,盯着莫泽的眼睛蕴含深意。 “是啊,莫总巧舌如簧,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如果要信,我断然不会信你。”柳溪黑着眼珠,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其实,我们应当庆幸我们俩还未完婚,不然之后还要离婚,多了一层麻烦事!” 她目光笔直的应着他,她知道她说的这每一字每一句都能会深深的刺伤他,她越是觉得无所谓,他的自尊心愈发遭受碾压,对于高高在上的莫泽来说,应当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 莫泽的眸色因着柳溪的一席话,如同浓墨晕染般加深许多,只见他额头青筋暴跳,好似随时都要爆炸了一般。 霎时,他紧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厉声道:“柳溪,你真狠!” 她狠? 呵,他当真是高估了她。她说的这么多话,还不如他的一句话来的伤人。 在这段感情里,明明她才是被他肆意玩弄把控的,他竟然说她狠。 柳溪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莫泽身形骤动,他暴怒上前,一手按在她的手臂,一手绕到她的后膝窝,一把将她抱起。 就在他想要就势将她扛到肩头的时候,柳溪及时叫了停。 而今她的肚子已显,如果被扛至肩头,她不敢想象会有何种结果。 柳溪虽然叫了停,但是此时的莫泽哪里会听从她的话。 就在柳溪激烈挣扎,对着莫泽拳打脚踢的时刻,莫泽手中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 柳溪并不奢求是莫泽良心发现,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门口处,正站着一人,苍白这一张小脸,怔楞的盯着两人。 柳溪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关键时刻,竟然是木靖艺救了她。 “泽哥,溪溪,抱歉,我好像打扰了。”木靖艺惊恐不安的揉搓着手指,一副心虚的模样。 柳溪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看向木靖艺,眼底多了一丝不屑。 柳溪蜷紧手指,倏然开口:“放开我。” 莫泽面无表情的盯着木靖艺,对柳溪的话置若罔闻。 “小艺,有什么事吗?”莫泽的语气适时的软了下来,柳溪挣扎的动作亦猛然一震,抬眸瞧了他一眼,眼底的嘲讽之色未曾减少。 “我……我看我还是待会儿再来吧!”木靖艺垂着眸子,掩去眼底的神色,恍然间,柳溪瞧见木靖艺眼底闪过一道精光。 “没事,你直接说!”莫泽面色坦然,双臂持续发力,将柳溪紧紧束着不让她动弹分毫。 “刚刚的视频,有人说是溪溪弄的,所以想让溪溪配合调查,不过,我相信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溪溪做的,但是……” 木靖艺瞪大了双眼,说到视频,她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但仍旧极力维护着柳溪。 “你干的?”莫泽猝不及防的低头看了柳溪一眼,而后不带任何情绪的开口问道。 柳溪心里狠狠的咯噔了下,抬眸望去,她从莫泽眼底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怀疑。 “那样无耻下流的影片,你们觉得是我放的?我的口味还没重到这种程度!” 柳溪在笑,笑的及其放肆,空荡的房间内盘旋着的都是她的笑声。 而门口的木靖艺,身体好似抽空了力气一般,半倚着墙,支撑着逐渐下滑的身子。 第两百一十九章 他们的孩子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莫泽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的字眼,手臂紧紧地圈住她。 柳溪笑得有些停不下来,潮 红着一张脸,面上无辜,嗓音清冷:“我说什么,难不成真同那些宾客所说,里面的女主角是你的小艺妹妹不成?” 视频的画面,柳溪其实并未看到多少,但是在不经意间却听到有宾客交头接耳的低声谈论。 她这一句话,不过是想刺激他们,没想到,还真一下子戳中了点。 柳溪话音刚落,木靖艺的身子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顺着门框直直摊在了地上。 “小艺……”莫泽心下一紧,手上的力道猛然一松,柳溪没有任何的防备的跌落在了地上。 柳溪登时心房一颤,脑袋里紧绷的一根弦瞬间断裂,腹部的疼痛如同潮水般上涌,瞬间侵占她所有的神经,令她几欲崩溃。 她咬着牙,生生的忍着,不消片刻,她身上的衣物已经被汗水浸透,最令她惊恐不安的是,她的双 腿 间隐隐渗出一些湿 滑。 莫泽失手将柳溪抛下后,第一反应便是慌乱的想要去扶她,但是这时,门口处却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莫泽回头望去,倏然转身向木靖艺的方向跑过去。 此时的木靖艺已然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莫泽小心将她扶起,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好在木靖艺并无大碍,只是磕肿了一块。 莫泽刚松一口气,转头看向柳溪,登时双眸映照着一片赤红,失去了言语能力。 此时的柳溪已经无力的倒在地上,雪白的裙子上已经侵染上了大片的鲜红,双 腿 间,大量的鲜血不断的往外涌。 恍惚间,莫泽觉得天地间的颜色,都变成了眼前这刺目的鲜红。 他猛然想起,拍婚纱照那天,他曾摸到柳溪的腹部,虽然她的腰身日渐丰腴,但是腹部的触感却是硬硬的。 还有方才,他明明碰到了她的肚子…… 他怎么会如此愚蠢的认为,她是胖了! “溪溪……”此刻的莫泽是彻底的疯了,乱了。 他的眼底只有柳溪那近乎支离破碎的身影,当下,她哪里还能管得了木靖艺。 他放开木靖艺,正要站起,却是身子一软,差点倒了回去。 莫泽,高高在上的莫氏总裁,何时这般失态过。 他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眼底沾染的红艳,如同烧红的铁块在心脏处落下的烙印,痛彻心扉。 而就在他起身飞奔过去的刹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快步越过他,先他一步,将柳溪抱起。 血,仍旧在流。 柳溪低沉的呼吸,方才红润的脸蛋现在已然显现病态的苍白,莫泽听着她微弱的呼喊:“疼……” “放开他!”莫泽起身双目赤红,眼底遮掩不住的心疼,他伸手想要接过柳溪孱弱的身子,但…… “让开!”施景将柳溪打横抱起,左手被她裙摆的血迹沾染,红透了一片。 他同莫泽对峙,不甘示弱,眼底冒着熊熊怒火,如若不是眼前的状态紧急,他定然会对莫泽大打出手。 莫泽没有动弹分毫,仍旧伸着手,执著的想要从施景手中夺过柳溪。 可是这时,他却听到耳畔响起柳溪气若游丝的声音:“你如果不想我死,你就让开!” 霎时,如同冰冻住了一般,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待他回神,施景已经推开他,抱着柳溪匆匆离开。 地板上淌着大片的血迹,莫泽攥紧着拳头,满目哀伤,脸上更是不容忽视的懊恼和悔恨。 莫泽揪着头发,心痛不已,看,他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他竟然不知道她已经有了两人的孩子,刚才还那样粗暴的对待她。 他如何还能乞求道柳溪的原谅? 他如何还能堂而皇之的将她留在身边? 他还有什么资格…… 此刻的莫泽犹如陷入魔怔般,痴痴愣愣的呆在原地不得动弹。 …… 木伦苏来到屋内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昏厥的木靖艺,神情涣散的莫泽,还有这一室的狼藉…… “小艺……”木伦苏第一时间将木靖艺从地上抱起来,正当他准备将她送往医院的时刻,木靖艺竟悠悠转醒。 木伦苏见状欣喜不已,恍然看着屋内的人,眉头一皱。 因为头脑还有些晕眩,木靖艺神志并不清明,但当她顺着木伦苏的视线望去,见着莫泽的时刻,她陡然清明。 “泽哥……”木靖艺低声轻唤,良久,无人回应。 “哥,你放我下来,我没事了!”木靖艺拍了拍木伦苏的手腕,示意着他。 木伦苏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思忖片刻便将她放了下来。 木靖艺得以自由后,即刻向着莫泽走去。 可是,越是靠近,她越是能嗅到莫泽身上愈发浓重的危险气息。 “泽哥……”木靖艺继续唤着他,隐隐携着小心的意味。 莫泽低垂着头站定,僵直的身体如同一具封存久远的木乃伊,携带着鬼魅的气息。 “泽哥……” “不要过来!” 木靖艺被莫泽的突然开口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在了原地。 待她稳定身形,继续拉开步子,朝着莫泽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不要过来!”莫泽的声音猛然拔高,厉声嘶吼。 饶是如此,木靖艺也未被他吓到,她脚下的动作不停,仍旧徐徐向他靠近,在两人身体只间隔一人距离的时候,她猛然上前伸手抱住了莫泽。 此时,她不再换他泽哥,她声声呼道:“莫泽,莫泽……” 浅浅的低吟好似触拨动了莫泽的心弦,只见他身体骤然紧绷后,徐徐松懈,最后竟是将身体大半的重量放在了木靖艺的身上,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双手收紧她的腰肢。 “溪溪……溪溪……”木靖艺的耳边,环绕的是莫泽如此的呼唤,一声一声,沉闷哀痛。 环抱着莫泽的双臂倏然收紧,纤细的手指在他身后紧攥,尖锐的指甲深深陷进柔软的嫩肉里,木靖艺宛若不自知,仍旧这样抱着他,安慰着他,听他在她耳边声声哀切着别人的名字。 同时,她也将这个名字深深的刻印在了自己的心里,脑海里。 就在莫泽还深陷自责无法自拔的时刻,柳溪已经躺在手术台上准备的手术。 大出血,孩子不保。 在被摔在地上,流血不止的那一刻,柳溪已然猜测到可能会出现的结果,但隐隐,她心中还有一丝期待。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够足够幸运,将这一劫逃过去。 只是,现实往往要残酷许多。 手术台上,她紧紧抓着医生的手,声声哀求,希望他们能将她的孩子保住,希望他们能留给她一个继续下去的希望。 但当医生说出,就算现在将孩子保住了,胎儿生长情况也不会正常,会存在某些缺陷。 就是这样一番话,令柳溪绝望的松开了手。 不健康的孩子,有缺陷的孩子? 她仍旧会想要留下它,她愿意照顾他一辈子,可是…… 他会愿意带着残缺降临在这人世吗? 他会愿意带着别人的怜悯度过余生吗? 他在长大后,不会怪她吗? 这一刹那,柳溪想了很多,想得亦是很长远。 最后,她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这个孩子知道了,定然是会怪她的。 柳溪轻轻抚摸着隆起的小腹,身体好似已经疼痛到了麻木的状态,她已经渐渐适应了。 身下仍旧湿 滑一片,医生催促着她,时间不多了,让她尽快做出决定。 柳溪像是从水中打捞上来的一般,身体已经湿透。 她颤抖的嘴唇,孱弱的呼吸,嘴里喃喃一声,她最后一次感受掌心的温度,而后闭上眼,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拿掉吧!”绝望的开口,此刻,柳溪的眼睛已然黯淡无光。 随后,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柳溪被注射了麻药,目光逐渐涣散,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 莫泽赶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被门外的施景一把拦了下来:“她正在抢救,你别乱来!” 莫泽偏头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固执的要进去,他必须要看到柳溪,看到她没有事情。 木靖艺紧随在莫泽身后,见状她赶紧上前扶住莫泽:“泽哥,你不要冲动,溪溪正在手术,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木靖艺这样说,不过是想要稳住莫泽的情绪,里面的人,她根本毫不在意,漠不关心。 施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森冷一笑:“麻烦你们注意一下言行举止,这里是医院!” 木靖艺转头看了施景一眼,眉头狠狠一蹙:“溪溪出现这样的情况,我们都很难过!” 施景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眼底的质疑和嘲讽,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不用言语,他已然给予了她最大的讽刺。 果然,木靖艺乖乖闭上了嘴。 她同施景,心照不宣。 今天宴会的视频,她知道是他放出来的,她不知道她潜藏的秘密何以被他挖掘出来。 但是,不管怎样,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在知道真相后的莫泽,同她许下的承诺,他会照顾她的余生。 其他人不要,他也会要她。 可她木靖艺,从始至终,要的就只有他莫泽一人。 纵使现在他心中最爱的人不是她又如何,她相信,只要她能拥着一个身边,守在他的身边,终有一天,他会回头看到她的存在。 就算他不回头,她也会拼命奔跑,赶到他的身前。 木靖艺将视线从施景脸上移开,偌大的医院,空荡的走廊,手术室的门口只有他们三人站着。 第两百二十章 已经没有以后 不多时,木澜西匆匆赶来。 她威严凌厉的走到莫泽面前,伸出手臂,直接甩了莫泽一耳光,将他的脸打偏了过去。 “如果溪溪出现了什么意外,我要你血债血偿!”木澜西的动作显然出乎众人的意外。 只有莫泽,这个当事人,一言不发的承受着木澜西的愤怒。 过了会儿,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医生从里面出来,面容沉重:“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什么叫尽力了?”莫泽一反之前的平静,上前激动的按住医生的肩膀,双眼猩红的瞪着医生,那种崩溃,终于还是爆发出来。 他隐忍了许久的情绪统统发泄了出来,他悄然给自己留了些许的期待。 也许摔的那一下并不重,也许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住,也许柳溪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可以,这样的现实,他不可能接受! “给我去救,大人孩子,一个都不能有事,如果他们出事了,我要让你跟着陪葬!”莫泽沉声呵斥,愤怒如同海啸一般滚滚袭来。 被如此威胁,医生神色不悦的看了眼莫泽,眉头紧紧一蹙。 此时,木靖艺突然上前,按住了莫泽的手臂:“泽哥,放开医生,溪溪比较重要!” 木靖艺的一句话,像是点中了莫泽的穴道一般,让他颓然的放下手臂:“救她,一定要救她!” 被莫泽猛然松开,医生踉跄的退后数步,见过众多大场面,医生也能了解家属的心情,所以也并未多追究:“病人的身体本就不好,这个孩子如果生下,先天便会不足,现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们也只能勉强将大人先行保住,孩子,我们很抱歉!” “够了!”莫泽甩开木靖艺的手,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闭上眼睛,睁开眼,他眼底一片冷然:“孩子……多大了?” 医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答道:“三个多月,还不是很大,对母体还未造成很大的负担,所以这次手术还算顺利!” 全场一片肃静,大家都没有说一句话,这到底是太过于沉重的话题了。 但是,就是这样沉痛的时刻,在场的众人,却是未有一人脆弱的流泪。 大家好似冷静从容的接受了这个既定的事实,但是,从众人的神色中,犹然感到伤悲。 而木澜西犹甚! 冷静了几十秒后,莫泽稳住即将崩溃的情绪,面无表情的再次开口:“大人怎么样?” 或是莫泽的气势恢复,医生登时便感压迫,回答的时候登时恭敬不少:“病人并无生命危险,但是因为这次流产,对身子多少有些损耗,往后还是要诸多照料才行!” 莫泽神情凌冽,凌厉的扫了医生一眼,而后别过眼,算是暂时放过了他。 医生见状,即刻逃离了莫泽视线。 莫泽紧了紧手,心里禁不住松了一口气,还好,柳溪并无大碍! 过了会儿,柳溪被推了出来,她紧闭着双眼,昏睡着,莫泽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下不由得心疼。 懊恼,悔恨,百感交集五谷杂陈,他到底对柳溪做了什么,他怎么会在那种时刻松手,将她丢下! 直到被推进病房,柳溪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医生说,麻药还未退,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木澜西除了最初给了莫泽一巴掌,而后便是一声不吭。 在柳溪被推进病房后,她紧紧跟随着进来,莫泽坐在椅子上,单手握着柳溪的手,紧紧握着,可是,她手指冰凉,完全感受不到暖意。 此时,木澜西越过众人,来到莫泽身边,将柳溪的手从他手中强势的抽了出来。 “滚!”木澜西低吼一声。 因担心着柳溪,木澜西刻意压制着情绪,心中的怒意都未悉数宣泄,但是现在,她不想再容忍这个人,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她更不愿,柳溪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莫泽抬头看了木澜西一眼,手掌覆上,再次占据了柳溪的手指,态度强势霸道。 “妈,对不起!”莫泽开口,语气软下许多,但是这声妈,让木澜西面色又是一阵难看。 木澜西闻言,气恼的再次将柳溪的手抽出来放到被子里,转头,眸光阴沉的看向莫泽,道:“不要再叫我妈,你们的婚事未成,而且,你根本没有资格娶我木澜西的女儿!” “妈,对不起,我爱溪溪,就算是现在,我也无法放手!”莫泽声音沙哑,稍许的哽咽,但是抬头,亦是满脸肃然。 木澜西眸光更暗,阴冷的眯了下眼眸,漆黑的双眸中闪过冷意,缓缓开口道:“爱?呵呵……你觉得现在溪溪还会对你有爱吗?就是有爱,也被恨给磨灭了!” 莫泽抿了下唇角,认真的看着木澜西,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一时无语。 但是,饶是如此他也并未听从木澜西的话,从病房离开,他依旧我行我素的守在柳溪身边。 柳溪昏睡了多久,他就在身边陪了多久。 …… 柳溪觉得自己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她遇到一个英俊体贴的男人,她对他一点点的掏出自己的整颗心,在虔诚献上的那一刻,却被男人丢在地上肆意践踏。 她痛苦,失望,伤心,败坏,那样单纯的柳溪,直叫她愤恨不已,她不喜欢那样的自己,不喜欢那样有血有肉的灵魂。 她叫嚣着,阻止着自己做出那些愚昧的举动,却终是抵挡不住那颗沦陷的灵魂。 痛……从肉体到灵魂都在叫嚣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但是,这样的疼痛从虚无到真实,却让人有些恍然。 柳溪只愿这是南柯一梦,醒来,她不曾经历那一切的一切。 …… 柳溪是在一阵不适当中醒来的,麻药退去,她也并未感觉到多少疼痛。 抬眼看向墙壁,时钟正指向一点,四周一片漆黑,寂静,悄无声息,想来正是深夜。 她睁开眼睛,只能看到走廊上的点点光亮,和窗外的点点星光,意识清醒的那一瞬间,她才明白,原来她正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似乎还插着针头。 她动了动身子,登时,身体一阵痉挛,很久没有动作了吧,下半身难以名状的不适感,令她停下了动作。 静静躺着,耳目渐明,身边有仪器运行的声音,消毒水的味道不浓,但她极为敏感的闻到。 深深嗅了一口,消毒水的味道愈发的浓郁。 为何她会来医院? 思绪翻转间,记忆就像洪水猛兽一般的袭来。 脑袋里闪过的一帧一帧的画面,那么虚幻,又是那么真实。 那个曾将他高高捧于掌心的男人,在那一刻,却将她重重摔下。 碎裂的,不仅仅是她们之前的可能性,更是她期待已久未出生的孩子。 失去的痛苦,不可控制的从内心蔓延开来,好似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着她的神经,撕扯着她的内脏。 她想要宣泄,想要咆哮,想要怒吼出心中的悲痛,但是虚弱的身体却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就连撕心裂肺的悲痛,她都无法做到。 但是内心的情感她却是无法压制,她抑制不住的狠狠的叫了一声,痛苦的叫声虚弱无比,但是却将刚刚浅眠的莫泽叫醒。 他伸手将病房的灯打开。 光明掩盖黑暗的那一刹那,他见到的便是躺在床上的,泪流满面的柳溪。 莫泽心底蓦然一沉,他倾身,在她耳边换道:“溪溪……” 柳溪睁开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她,转而眼底的愤恨将所有的伤痛悉数覆盖,开口便是残忍至极的:“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莫泽轻薄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沉吟了下,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强捺住心绪:“乖,先把身体养好!” 柳溪紧紧抓着床单,骨节处早就泛白,虚弱的手掌扬起,在莫泽脸上重重的甩下一巴掌。 不过,她身体终归虚弱,这一巴掌,没有木澜西半分力道。 “混蛋,离我远点,离我远远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莫泽锐利的眼眸闪过一丝痛楚,心脏更是被柳溪的一席话搅得难受至极。 “溪溪,你先冷静一点,我知道孩子没了都是我的错,我也知道你现在有多痛心难受,但是溪溪,请你相信我,我是爱你的,孩子以后我们也还会有的!” “以后?没有以后了莫泽,这就是老天爷对我的警示,将我们之间唯一的牵连都给断掉了,我们没有以后了,什么都没有了!” 柳溪的情绪十分激动,看着莫泽亦是十分愤怒。 他的爱,就是一边同木靖艺藕断丝连,一边纠缠着她不放手? 他的爱,就是将他们的孩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变成一滩血水? 这究竟是什么狗屁爱情,她柳溪不要了,她承受不起! 此刻,她只想让莫泽消失在她眼前,永远的消失在她眼前。 柳溪已经挣扎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上的针头已然不管不顾,莫泽眼见着针管内倒流着她的血液,登时身形暴 动,双臂强行施压,震慑住了柳溪的疯狂。 然而,在他手下,柳溪仍旧不依不饶,愤恨的瞪着他,大声呵斥道:“放开我,给我滚开!” 第两百二十一章 贴身照顾 “柳溪,你冷静一点好吗,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好好静养行吗?”莫泽软下声音,近乎哀求。 可是,柳溪哪里还能听得进去他的话,静养?他在这里,她的心如何能静得下来。 她眉头紧蹙,愤恨的甩开他的手,身体的疼痛已经全然不在考虑,她讽刺的看着莫泽,挑了下眉头,热泪盈满眼眶,却是忍住不愿掉落,她讥讽的开口:“这就是代价,木靖艺无法生育,而我无法见到我的孩子出生,这就是代价,这是我欠她的,还了,全都还了!” 莫泽眸光一暗,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将话题扯到木靖艺的身上,但他心有愧疚,此刻他并不反驳,依着她顺着她。 柳溪吸了吸鼻子,好似方才的一番话,让她冷静了不少,眼底的泪被蒸发殆尽:“你走吧,如果想让我静养,你就走的远远的,让我别再见到你!” 柳溪的眼底的决绝,莫泽一一看在眼里,他嗫喏着唇,话在嘴边游弋数次,看到柳溪病态的固执,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我就在这里,不说话不动作,你就当我不存在!”莫泽做了最后的让步。 柳溪扯出一丝冷笑,紧紧闭上双眼,似是不愿再同他争执,恍然间,眼角又淌下两行泪。 心脏支离破碎的疼痛,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柳溪此次品尝的透彻。 莫泽叫来护士,帮柳溪重新插好针头,护士走后病房内再次回归到一片寂静。 柳溪不说话,莫泽亦不开口,沉静的室内只有着两人微弱的呼吸相互交缠。 莫泽魁梧的身躯缩在一张矮凳上并不舒坦,所以他也并未有继续睡的打算,隔着朦胧的夜色,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病床上隆起的那一处。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 莫泽刚想上前一探究竟,却又怕惊扰了床上的人,这样的深夜,他不愿再同她生起任何的争执。 利用床边微弱的光线,莫泽看到她缓缓的坐了起来,或是有些吃力,她微微喘着粗气。 她艰难的转动着身体,在双脚踩在地上的那一瞬间,身子却是整个软在了地上,引得她闷哼出声。 莫泽眼疾手快的上前,将她一把抱起。 “放开!”收敛了之前的疯狂,柳溪转而变得冷漠。 “你下床做什么?我抱你去!”莫泽并未像之前说的那般不言语不动作,抱着柳溪柔软虚弱的身躯,他并未有放手的打算。 “莫泽,放手!”柳溪重复的话语,声音冷冽,语气加重许多。 低头,柳溪的面容他看不真切,饶是如此,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她对他的抗拒。 “你先躺下,我帮你叫护士过来!”莫泽妥协的将她置于床上,按着铃,将护士唤了过来。 顺手将病房的灯光打开,莫泽的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柳溪的身上,瞬间,他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别扭的羞涩。 一时间,莫泽以为自己眼花了。 然而,当护士出现在病房内的时候,莫泽才知道柳溪方才的表现是为何了。 不过是为上洗手间,她宁愿强撑着自己去,都不愿意让他帮忙,莫泽的心猛然的沉了又沉。 此刻,他不愿多想,不愿深想,想要将两人的关系继续维系下去,他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这样默默的静静的陪在她身边,就好。 仅此而已! 纵使心里五味杂陈,莫泽也禁不住感叹世事难料,他也有无法控制的时候。 病房内设有洗手间,不过几步的距离,柳溪由着护士搀扶着缓缓前去,许久才从里面出来。 莫泽见着她的脸色,好似比进去之前,又难看了许多,心中一痛,难言的酸楚在心间泛滥成灾。 他很想上前紧紧的抱住他,同她诉说心底的愧疚与痛苦,但是理智告诉他,如果不想将事情闹得更难堪,就不要轻举妄动。 以此,他纹丝不动的看着她徐徐动作,艰难的迈开步子,艰难的上床躺下。 这一步步,如同重重的踩踏在莫泽心上一般,沉甸甸的,扼住了他的要害,夺取他的呼吸。 见着柳溪在床上躺下,护士帮她调整好姿势,才准备离去。 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柳溪忽的伸出手,扯住了她的白袍,委屈的唤了一声:“疼……” 瞪大了眼睛,柳溪眼底含着的泪珠,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她的一只手紧攥着床单,一只手扯着护士的衣袍。 好似如此,能够减轻她的痛苦一样。 护士被柳溪的举措,稍稍惊吓到,转而帮她再次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 不久,护士唤来一名主治医师,再次帮柳溪做了一番详细的检查。 柳溪因为之前的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刚刚流产,本就虚弱,身体更是疼痛异样,需要进行其他治疗。 大半夜的,柳溪又被狠狠折腾的一番,这一次的治疗柳溪是在清醒状态下进行的,伤口都在身下,处理时柳溪几乎全身都在抗拒,却又不得不从。 辗转下来,柳溪已经气若游丝,眼神空洞的盯着病房的天花板,憔悴的模样,一眼便令人心碎不已。 虽然治疗过程屈辱,但是,柳溪身体的疼痛却是减轻不少。 被推回病房内的时候,医生千叮万嘱,如果身体有不适的地方, 一定要及时说,不要忍着。 期间医生无意的一句话,将柳溪的心又狠狠的刺伤一次,他说:“如若这段时间不好好治疗,以后也有可能导致不孕不育。” 顷刻柳溪便觉得,上天是要她将欠下的债都以此还清吗? 莫泽目光直白不避讳,柳溪其实都能感知到,但是她懒得理会。 不过现在她却是冷冷的笑出来声,笑得眼前的医生一脸莫名,她澄澈的眸眼转向莫泽,毫不忌讳的开口道:“呐,欠木靖艺的,我算是还清了!” 莫泽柔情的双眼登时凌冽几分,她这是用自己的伤痛在惩罚他吗?他紧紧的盯着柳溪,喉结艰涩的上下滑动,但却终究说不出什么,他只能沉声同医生开口:“好好为她治疗,一定不能让她落下病根。” 莫泽此番态度落在柳溪眼里,便是又成了他在掩护木靖艺,倏然嘲讽的哼了一声,他定是要让她欠下木靖艺的,以此,心存愧疚不成。 或是一时上涨的逆反与倔强,随后的检查,柳溪反抗尤为激烈,她挥舞着手臂阻拦着医生的靠近,并且试图起身逃出众人的包围。 莫泽见着柳溪这般胡闹,凛然上前按压住了她的动作,钳制她的肩膀,神色复杂的盯着她:“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有火你可以朝我发,别跟自己过不去!” 柳溪怔了一下,身体的挣扎登时减弱,她狠狠的瞪着莫泽,嗤笑一声:“只有将欠下的还清了,我才可以肆意的报复!” 柳溪一字一句说的极为缓慢,好似生怕莫泽听不清楚。 莫泽眸眼稍稍一冷,手上的力道陡然加重,他不可置信的喝了一声:“报复?你要报复我?” 柳溪眼神凶狠的怒瞪着他,没有开口,但是身上的气势已然告诉他,就如他听到的一般。 莫泽沉了一口气,手上的钳制断然松懈,他眸眼黑沉的俯视着她,冷然道:“报复我,你也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 就算是这样的时候,莫泽也能将柳溪压制的死死的。 她想要报复他,却又想着毁坏自己的身体。 没有了这幅身躯,她又怎能亲手报复他们? 闭上眼睛,不听不闻不看,柳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莫泽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像是罂粟花,极易挑拨她的情绪。 莫泽看着渐渐平静的她,心底五味杂陈,及其不好受,这番话他本不会说,但是,不是这样的激将,他怕柳溪等不到康复的那一天,就将自己生生磨垮。 莫泽偏头看了医生一眼,示意他上去检查,医生拿着仪器上前,这次,并未遭到任何的反抗,柳溪极为配合。 …… 这一晚,终究是这样不平静的度过了。 莫泽彻夜未眠,陪在柳溪的床侧,高大的身躯锁在矮小的沙发椅里,十分的不和谐且不舒适,但他就依着一个姿势,直到天亮。 莫泽的内心是惶恐不安的,也只有这样看着,这样的不安和惶恐才能稍稍减轻,看着熟睡中温顺不已的柳溪,他才能稍稍放松心情骗骗自己,他们还有可能走下去。 天色渐亮,病房内的视野逐渐清晰。 他起身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将自己收拾的稍微精神一点,他不愿让柳溪见到自己满脸的倦容。 莫泽出来的时候,柳溪也悠悠转醒。 昨晚的折腾令她精疲力尽,这一觉虽然睡得沉,但却并不怎么舒坦。 头脑发胀,眼睛发酸,还有下半身不容忽视的痛楚,柳溪觉得哪里都不舒坦,尤其在一睁开眼,就见到那一个人。 她神色淡漠,看着莫泽的眼神,如同陌生人一般。 隔了一夜,莫泽想着柳溪的心情或许会稍稍转好,于是试探性的开口道:“饿了吗?” 柳溪别过眼,将视线落在墙壁上的时钟上,出了神。 见状,莫泽便知柳溪还是不愿理会她,于是并不多言,兀自动作,出门给她准备吃食。 而就在他拉开病房门的那一刻,一个娇小的身影闪了进来。 “泽哥早!”木靖艺自然的进入病房内,将手中的食盒搁置一边,在看到柳溪稍稍片刻后,转而一脸欣喜:“溪溪,你醒了,还好吗?” 第两百二十二章 他不离开 柳溪冷哼了一声,算是对她虚假的问候给予回应。 “小艺,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莫泽故意将木靖艺支开,他知道,柳溪现在断然不想要见到她。 可是,平日都十分听话的木靖艺,这时却是犯起了倔。 娇俏的小脸,登时布满了歉意,好似忐忑不安的开口道:“我不走,我要照顾溪溪,如果……如果不是我,溪溪也不会……” 木靖艺说着,眼眶霎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着转,哗的一下流了下来。 “小艺,这跟你没关系!”莫泽紧紧的皱着眉,现在的局面被夹在中间的他,着实不好应付。 也就是这时,柳溪却冷冷的盯着木靖艺,兀自开了口:“木靖艺,这跟你有很大的关系,我的孩子就是因为你没的。” 柳溪的话颇为咄咄逼人,不分是非,可是也并非一点道理都没有。如若木靖艺不在那个时候出现,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不过,你不需要愧疚,我们之间算是两清了!” “溪溪……我,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木靖艺像是被柳溪这番话弄得慌乱无比,开口想要反驳却又无法表达清楚。 “可是,你们如果觉得我可以任你们随意欺辱,那就大错特错了,我这里还记了你们几笔!”柳溪冷冷的看着他们,澄澈的眸眼此刻已经幽黑到深不见底。 “你先出去!”莫泽突然伸手,将木靖艺强硬的扯了出去,开门,关门,动作干净利索。 莫泽并未多说什么,深深看了她两眼,将桌上的食盒打开,食物的香味登时在房间内流窜。 饶是如此,柳溪又怎会吃。 “喝粥!”莫泽端起食盒内的小米粥,色泽香味都是满分,想来味道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吹了一下,两下,热烫的小米粥存着余温,莫泽才将她送到柳溪嘴边,可是,她紧紧闭着唇,没有半点想要张嘴的意思。 “不吃东西,胃会难受的!”莫泽坚持的将手中的勺子递过去,但仍旧是徒劳。 柳溪在等待,在等着莫泽不耐烦的那一刻,在等着两人彻底撕破脸的那一刻。 很可惜,她还是低估了莫泽的忍耐力。 在勺子中的粥彻底失去温度的时刻,他方才将手收了回来,而后却像无事人一般将粥收了起来,在她耳边柔声道:“不饿,我们就等下吃!” 莫泽此番态度,又勾起了柳溪的心火,只见她突然一动,挥手将桌上的食盒掀到了地上,登时,食盒内的清汤白粥撒了一地,病房内更是充斥着强烈的饭菜味。 “我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吃你们的东西,滚!”柳溪再度发怒,冲着莫泽大声呵斥。 隐隐的,柳溪见到了莫泽眼底窜起的熊熊怒火,但在下一瞬,却突然熄灭。 “我说过,就算是报复,也需要养好身体!”莫泽丢下这句,便出门唤人将房间打扫干净。 门再度推开时,柳溪用余光瞟去,并未见到莫泽的身影,顷刻心下一沉,走了吧! 这样的念头升起,下一瞬莫泽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柳溪心下一跳,面色一暗,怎么还没走,他究竟想干嘛?是同情她?还是想要让她同情? 莫泽的性子有多倨傲,柳溪是知道的,他能忍气吞声陪在她的身侧,究竟是为了什么?他还在图谋什么? “我又买了一份,吃吧!” 莫泽开口,柳溪方才注意到,他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冒着丝丝热气。 摊开来,柳溪才明白,他又出去买了一份白米粥。 虽然,这香味和色泽看上去都不尽如人意,但是柳溪却觉得,这一份比之前的好得多。 只是心里虽然不再过多排斥,但由着莫泽喂来的食物,她定时不会吃的,所以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好在此时,施景也提着饭盒走了进来,才算是将这尴尬的场面彻底打破。 “溪溪,好点了吗?”施景旁若无人的在柳溪床边坐下。 见着施景,莫泽的脸色登时变得奇差,饶是如此,他依旧忍着心下的不快,看着他待柳溪亲近的动作。 柳溪冲施景点了点头:“我妈怎么样?” “你别担心,阿姨很好,这几天木家很多事都要阿姨出面打点,所以不能亲自陪在你身边,就派我过来了!” 施景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展开,里面居然也是一碗白粥,其样貌色泽同木靖艺送来的一模一样。 柳溪眉头微蹙,看着白粥的眼神明显的厌恶,可施景却是未曾看见,自顾自的将粥碗端了过来,喂她。 “溪溪,多少吃一点吧,身体为重!”施景送到她嘴边的白粥,也被她拒绝。 这令站在一旁的莫泽心里多少愉悦了几分,这样起码表示,柳溪不是真正的针对他。 可就在莫泽面容渐缓的时刻,柳溪突然抬头盯着他,森冷道:“有施景照顾我,你可以走了,你在这里,我吃不下!” 柳溪一言,犹如当头棒喝,让莫泽半响未能回神,他深邃的看了柳溪一眼,沉默半晌,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见着莫泽离开,柳溪才全身无力的靠在床头,施景见她这样,眼底满是心疼。 “他走了,安心吃吧!”施景将柳溪的话也听了进去,见莫泽离开,再度将粥碗端了过来。 “不想吃这个,吃那个!”柳溪将施景手中的碗推开,指着桌上塑料袋包裹的一盒开口道。 施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正是之前莫泽在外面买的粥,普通廉价,跟他送来的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但是柳溪都已经这么说了,纵然心里有些不甘心,施景却并未多说什么,顺从的将袋子提过来,试探了一下温度,刚刚好。 施景想要喂她,却被她拒绝了。 她径直接过施景手中的盒子,强迫自己一口一口的吃着。 不知是受心情影响所以食不知味,还是因为这廉价的白粥过于寡淡,一口下咽,柳溪没有尝出任何的味道。 不过就算如此,她也逼着自己一口一口,慢慢的喝完了。 莫泽说的对,她需要一个健康的强壮的身子,她的对手这么强大,现在这样孱弱的她怎能给予他们报复! 喝完粥,柳溪便将施景赶了出去。 施景一出门,便见着莫泽坐在走廊边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病房门。 “溪溪吃了东西!”冲着莫泽,施景莫名的来一句,好似存心刺激他一样,只是手段稍显幼稚。 莫泽闻言动了动眉梢,果然还是因为他才不想吃饭的么? “嗯!”凉凉的回了一个字,起身,莫泽准备回到病房。 只是他长腿刚迈开,就被施景挡住了去路。 “让开!” “溪溪睡下了,嘱咐不要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入!”施景故意将闲杂人等四个字咬得极重。 他这句话不过是故意挑衅莫泽,柳溪根本从未说过,只是借着柳溪的名义说出来,对莫泽的打击更大罢了。 莫泽眼光轻闪,像是一只蛰伏已久的野兽,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你现在出现在溪溪面前,无疑是加深她对你的厌恶,毕竟,是你亲手将你们的孩子摔没的!”施景满脸的狡诈,眸眼含着笑,样子十分欠揍。 而莫泽也不负他所望,一拳狠狠的揍在他的脸上,力道毫无保留:“你怎么知道的?当时你也在?” 施景吃痛的皱眉,倒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口血沫,脸上的笑却是越发的肆意张狂:“我当然在,我不在,怎么能看到,你亲手将自己的孩子了结了!” 莫泽双眼猩红,紧握的一拳又准备补上,却不慎被施景反击,身形不稳,直直的撞在了墙上,闷哼出声。 硝烟四起,战火欲裂。 同样英俊挺拔的两人,在这渐渐喧哗的走廊上,不顾旁人的肆意扭打。 不多时,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只是,施景看上去明显要比莫泽惨的多。 施景的黑眸闪过一抹狡诈,波澜不惊的开口道:“怎么,不打了?” 莫泽眼神狠辣的盯着他,恨不得手撕了他,可是,在柳溪的眼皮底下,他定然不会干出这样残忍的事。 “你们俩都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别玷污了我的眼!”柳溪虚弱的倚靠在病房门上,神情冷漠的盯着两人,开口犀利无比。 这样的结果,施景是万万没想到的,她本以为,见到两人的情况,柳溪定然会偏袒他,没想到,她却是让他们两个都滚! 明明应当生气,施景却兀自笑开,这一笑,却是扯到脸上的伤,登时疼得龇牙咧嘴的。 “我这样子,留下确实也是污了你的眼,我过两天再来!”施景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台阶,顺着就走了下去。 莫泽一语不发,怔怔的盯着两人,他并没有忽略,柳溪在听到他方才的一番话时,略带讽刺的上扬的唇角。 这一发现,令他心下又难受了几分。 “你怎么不走?”柳溪目送施景离去后,将目光落在了莫泽身上,见他立在原地纹丝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顷刻,“雕塑”开了口:“我不走,我陪着你!” 第两百二十三章 不和谐的一幕 柳溪的嘴角再次上扬,这次,却是扬起的讥笑:“随你的便!” 不管他是同情她还是想要求得到她的同情,她一概不管,他想怎样都随他去。 柳溪转身的一瞬间,身子突然被抱了起来,当她意识到抱起她的是谁的时候,登时想要挣扎。 可莫泽却快速的将她放在了床上,神色晦暗道:“医生说过,你现在不便下床走动,好好躺着!” 目光淡漠的看过去,随即缩了缩瞳孔,柳溪选择了闭口。 可是柳溪没想到的是,莫泽留在她这里,势必另外一个人,也不会停止对她的“关慰”。 “你怎么又来了,出去!” 柳溪虽然口中说着同木靖艺两清了,但是心中的愤恨仍旧不见少,她现在落得这般田地,也少不了她的功劳。 柳溪暴喝的同时,愤恨的望向莫泽,这就是你留下的原因吗?让她时不时的来刺激刺激她。 木靖艺听到柳溪的痛斥,眸子暗了暗,下一秒眼眶再次红透,一张嘴,眼泪飞快的流下来。 “溪溪,我是真的只是担心你放心不下你,才会过来看你,我懂你的痛苦,毕竟我跟你有着差不多的经历,所以求你不要这么排斥我……” 木靖艺生了一副好皮囊,再加上精湛的演技,放在之前柳溪还能讽刺两句,可是现在她没有半点心情。 “收起你恶心的嘴脸吧,你用尽手段想要得到的东西,现在统统都得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来这里恶心我?”柳溪怒目而视。 莫泽没有料到,柳溪会突然爆发,他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溪溪,有话好好说,孩子的事跟小艺没有关系……” “跟她没关系,可是跟你有关系啊!”柳溪转而将矛头对准莫泽,熊熊怒火,一触即发。 “溪溪,这件事跟泽哥没有关系,都是因为我,是我一个人的错!”木靖艺上前,将莫泽拦在身后,一人揽起所有责任。 “好,你既然要护着他,那这一巴掌你就替他受了吧!”言毕,柳溪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木靖艺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传开,木靖艺未见闪避,生生承受了,待她还未彻底反应,柳溪反手,又是一巴掌,随即怒不可遏的看着她:“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莫泽将木靖艺扯过藏于身后,柳溪的动作就如同一把利剑,深深的插进了他的心脏,这两巴掌就如同打在他的脸上一般,生疼。 木靖艺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双手紧紧攥着莫泽的衣服下摆,惊魂未定般的喃喃道:“我没事,我没事……” 冷眼看着他们,柳溪犹如醍醐灌顶,神智清明,这两人是多么的相配。 木靖艺声音哽咽继续说道:“溪溪,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好一点,我没关系!” 说着,木靖艺松开莫泽的衣摆,欲将上前,却被莫泽大力拦在了身后。 “溪溪,小艺是无辜的,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想要发泄找我就是!”莫泽始终挡在木靖艺身前,倾身向前。 柳溪嗤笑一声,扯住莫泽的衣领,两人的脸登时靠得极近,莫泽依着被迫的姿势,盯着柳溪愤怒的眼眸,缩了缩瞳孔:“溪溪……” 话音刚落,柳溪便狠辣的抽出一巴掌:“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泽哥……”身后,木靖艺低呼出声,想要将莫泽从柳溪手中解放出来,但是不止柳溪没有松手,莫泽也没有半点移开的意思。 “满意了吗?”莫泽好似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一样,在柳溪狠狠甩了他左脸后,他又将右脸送了上去。 而他这番姿态,登时令柳溪兴味全无,眼底蔓上厌恶。 “够了!满意了!虽然不尽兴!”柳溪不屑的扫了两人一眼,兀自伸展着身子,躺了下来。 “泽哥,疼吗?”木靖艺关切的向前,脸上的巴掌印极为打眼。 由此可见,柳溪出手,并未保留半分力道。 莫泽未答,转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忍:“还好吗?” 他抬起手,在贴上她脸颊的那一刻,却突然收了回来,这样的动作显然不适合在柳溪面前来做。 木靖艺面上划过明显的失望,转而抬头,眸眼亮晶的盯着他,嫣然笑开:“没事,溪溪并没有下很重的手!” 多么善良的睁眼说瞎话,这一刻,柳溪着实被木靖艺恶心到了,她几乎可以想象到,此刻的莫泽会是这样的温柔与怜惜。 只是柳溪终是多想了,木靖艺的这番话并未引起莫泽多大的反应,他轻轻的应了一声,便不再看她,转身盯着假寐的柳溪,面色凝重。 柳溪虽然不想见到他们,但是闭着眼睛,耳朵却是变得异常灵敏,她听到莫泽小声的同木靖艺说道:“用冰敷下脸吧!” 木靖艺显然更加担心他:“泽哥也敷一下!” 少顷,她便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这两人是将她的病房当成了他们相互怜惜的场所不成,柳溪想来,心中甚是恼怒,她暗了暗神色,想要捣住耳朵不去听。 可旁边的两人却像是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让她不得安宁。 “你们是故意来闹的吗?能不能请你们出去!”柳溪烦躁起身,转眸便见着莫泽同木靖艺暧昧的一幕,无名的怒火升腾而上。 木靖艺手中举着两个冰袋,对着莫泽扑了满怀,偏头见着柳溪,喏喏的解释:“我不小心绊了一下。” 迎着柳溪的视线,莫泽立即将木靖艺扶正,泰然自若,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不用跟我解释,你们要怎样都是你们的事,但请不要在我的病房里。”柳溪说得不温不火,但是言辞却并温和。 木靖艺呆怔了片刻,随即像是才反应过来柳溪话中的意思,本就红肿的脸颊又晕染上了一层颜色,慌乱着摆着小手:“溪溪,你误会了,刚刚真的是意外!” 不管是不是意外,方才的那一幕,都是极为刺眼的,柳溪心中亦是有怒意的。 莫泽蹙了下眉头,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显露一丝不耐,却并未开口说什么,只是看着柳溪的眼神冷了几分。 木靖艺仍然在干巴巴的解释,面容凄惨,手足无措的模样看上去我见犹怜。 “小艺,让司机接你,你先回去!”莫泽突然插话,打断了一边倒的对峙。 木靖艺犹疑的看了她一眼,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思忖片刻却是乖顺的点头。 转头间,视线突然对上柳溪,缩了缩瞳孔,眯了下眼眸遮掩住真实情绪,饶是如此,柳溪也瞧见了她眼睛里潜藏的愤恨。 霎时,她便明了,木靖艺之所以来的如此频繁,到底是放心不下她和莫泽吧。 怕他们旧情复燃,还是怕她死不放手? 柳溪嘲讽的回了她一眼,明明心思如此缜密,演技如此绝妙,怎的就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 只消一眼,柳溪便见着木靖艺目光阴郁了许多,看来她的意思她都看明白了。 到底是比她聪明,总能迅速明白很多。 不多时,木靖艺便被人接手,莫泽贴心的帮她准备了一个口罩,遮掩住脸上的痕迹,不让她在外人面前出丑。 “莫总到底还是贴心的!”柳溪忍不住的出言讽刺。 莫泽身形僵硬了下,下意识的蹙了下眉头,略带苦涩的开口:“你知道我一直只把小艺当做妹妹看待!” 妹妹? 从最开始,莫泽就是这样跟她说的,但是他这个哥哥妹妹的范围也太宽广的,在她看来,他们的相处比一般情侣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的感情之深,也不是她这样不过交往半年有余的人能比拟的,脑子尤是这么想,但是柳溪却并不想同他纠缠在这样的问题上。 “你不需要跟我解释,难得清静,麻烦你出去,我想休息!”柳溪再次躺下,闭上眼睛,不再理会落在一旁的莫泽。 莫泽站在那里,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复杂的双眼满布着难以名状的痛楚。 他已然感觉,他同柳溪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渐渐的,一道深渊被划拉开来,将两人阻隔在了两端,两颗心渐远! 从最开始,他就明白,此次柳溪不会轻易原谅他,就算他在这里呆一天,一个月,一年,柳溪也不会正眼看他。 他还是想留下来,有那么一瞬,他曾想过,他愿倾其所有,只愿换得柳溪的一个回眸。 莫泽想要陪伴着,但是有人却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柳溪住院的第三天,木澜西终于再次出现在了医院。 而她进去的第一眼,并不是看向病床上的柳溪,而是坐在一旁沉默无语的莫泽。 三天的悉心照料,莫泽俨然憔悴了许多,往日的意气风发而今悉数散尽,尽显颓然之色。 “你还没走?”木澜西虽是如此问,但神色却没有半点意外。 莫泽近些日子的情况,她早有耳闻,惊于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的同时,心中的愤懑却未减少。 她看到施景给她那段视频,看到了身为罪魁祸首的莫泽,将柳溪摔下的那一段后,她至死也无法原谅他。 第两百二十四章 她要报仇 “妈,我要陪着溪溪。”莫泽执拗的不改口,柳溪近几日的针锋相对,已然将他的戾气悉数磨平,言语间没有凌厉之色。 “如果你想让你们莫氏就此垮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木澜西眼神犀利的瞥了莫泽一眼,故意忽略那声刺耳的称呼。 木澜西的这番话,总算引起了莫泽的注意,这些日子他根本没有分出半点心思去打点公司,而林柏也没有给他来过电话。 莫泽迟疑的掏出手机,一看,关机了! 恍然间,他想到这几天他根本就不曾看过手机,更何况给手机充电了。 可是,林柏为何没有上门找他。 “妈,您帮我先照顾溪溪,我马上回来!” 木澜西根本不理会他,疏离淡漠的在一旁坐下,冷眼看着莫泽离开,方才转头望向柳溪,转而眼底多了几分慈爱和心疼。 “好点了吗?”木澜西抚摸着柳溪的乌黑浓密的秀发,声音尽显苍老。 “已经没事了妈,不用担心!”多日来,柳溪头一回真心真意的露出笑容,虽然脸色很不好看,但是到底是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木澜西不愿在柳溪面前失态,将心中的酸楚尽敛:“等你身体好了,就离开H市,出去好好散散心,带着小冉和甜甜一起!” “等以后再说吧!”柳溪将这一话题含糊的带过,她知道母亲是一番好意,但是这样的散心跟逃避又有什么差别,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强大,强大到足以同莫泽抗衡。 “甜甜和小冉……” 柳溪想要继续开口,却见着莫泽从门后闪了进来,适时闭上了嘴,再次别过脸去。 莫泽神色暗淡的走了进来,这个曾经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王者,如今憔悴的好似一个失志失意的男人。 他明明离柳溪那么近,但是,为何又觉得相隔这么远。 “溪溪,抱歉,今天我不能在这里陪你了,公司出了点问题,急需我出面处理!”莫泽开口,口吻仍旧轻柔。 可是,柳溪依旧面若冰霜,冷眼以对:“求之不得!” 她如是说道,莫泽眼底的跳跃的小火苗霎时被浇灭透彻,他怎敢奢望,她还会留他还会舍不得他。 莫泽掩起受伤的神色,转头对着木澜西诚挚说道:“妈,溪溪这边就拜托您了!” 木澜西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而后肃然的道了一声:“走吧!” 莫泽并未多做停留,神色复杂的看柳溪两眼,便匆匆离开了医院。 半响,柳溪才转身,眸光闪了闪,眼神飘忽好似在确定莫泽是否真的已经离开。 木澜西抿了下唇角,沉声道:“他已经走了,一时半会估计也不会来扰你了!” 柳溪长长的舒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这样,很好!” 木澜西探进柳溪漆黑明亮的眸眼,那里掩藏的情绪,令她眉头紧蹙。 她贴心的帮柳溪盖了盖被子,平静的开口说道:“你什么也别多想,好好休养,一切等养好身体再说,甜甜和小冉那里有我照料着,你放心!” 柳溪淡淡的嗯了一声,想到甜甜,她只觉得心气上涌,血液逆流,这笔账她定要同莫泽好好算算。 这一天,确如木澜西所说,莫泽并没有再回来过,柳溪也乐得清静。 这一晚,她也睡得格外踏实。 …… 可是,莫泽却没有那么舒服,从医院离开后,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整理一番,便急急的前往莫氏集团。 莫氏的烂摊子比他想象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焦头烂额的忙碌一整天,也只能解燃眉之急。 晚上,莫泽为了打点关系,难得的出去应酬一番。 只是莫泽没想到,这群人会将地点选择在一家高档娱乐会所内。 包厢内,充斥着烟酒味以及女人身上的脂粉味,莫泽作为重要人物,被一群人拥在了中间,身边还夹杂着几个衣着暴露打扮得极为妖艳的女人。 莫泽已经在这里待了不少于两个小时,他的耐心几乎快要耗尽,就在他正要起身的时候,身子却被人一把按压住了。 莫泽已然极为的不耐烦,他冷冽的抬头,眼前是一张放大的男人的脸。 “莫总这是要去哪里?可是对我们的安排不满意?” “何少的品味,我确是没想到!” 莫泽此言讽刺至极,冷眼扫了包厢内一圈,见着一群男女已经衣衫半截,开始做着最原始的动作,他眼底的不屑与厌恶毫不掩饰。 “很久之前我便听闻莫总丰姿高雅,鲜少出入声色场所,看来传言不虚,既然莫总不喜……”何悬顿了顿,继而开口道:“都给我滚出去!” “且慢!”莫泽开口,将何悬拦了下来,手中把玩着玻璃杯,嘴角上扬:“能来何少的场子,是我莫泽荣幸,只是这些女人入不了我的眼罢了!” “哦?”何悬好似来了兴趣,朝被他喊停下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继续,而后一脸兴味的坐在莫泽身边。 “我包厢里的可是这会所里顶尖儿的人儿,竟还入不了莫总的法眼,难不成,莫总还有什么更好的货色?” 莫泽瞥了何悬一眼,一脸高深莫测,而后缓缓开口道:“当然!” 何悬显然兴趣越发浓厚,或是纵横欢场多年,换过的女人不知多少,现今好似进入了对女人的倦怠期,现在已经很少有女人能勾起他的兴趣。 但是而今被莫泽如此撩 拨,他的心竟是有些痒痒,迫切的想要一睹真容。 “可是,佳人总是难求的,何少当懂得这个道理!”莫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偏头看了何悬一眼。 而只需一眼,何悬便明白了莫泽的意思,想让他帮他?那就得看他给的东西能不能让他满意了。 “莫总不愧是H市最厉害的商人,一不小心,就被你给算计进去了!”何悬佯装生气,紧皱眉头看着莫泽。 莫泽见状,神色愈发放松,转而摇摇头:“何少,这可不是算计,这是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眯着眼,莫泽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已然吃准了何悬。 “哈哈哈……”果然,在听到莫泽的话后,何悬不怒反笑,而且笑得极为放肆:“只要你给的人让我满意,我会让我父亲帮你将这事摆平。” “那我就先行谢过何首长和何少爷了!”莫泽将酒杯端过来,继而一饮而尽。 只是何悬眼底陡然升起算计的光芒,见着莫泽酒杯见底,他示意旁边的人赶紧给他满上。 “为预祝合作愉快,莫总是不是应当表示表示!”何悬将桌上几瓶伏特加推至莫泽面前,笑得无比得意。 就算是答应合作了,算计他,怎么也要付出一点代价。 然而,他却是小看了莫泽,莫泽听到他如此说,并未反对,反而将脖间的领带松了松,就着满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片刻,桌上的几瓶伏特加就被他悉数吞入腹间,且神色未变,思绪正常,没有半点不良反应。 “莫总好酒量,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莫总这个朋友我何悬交定了!”莫泽的畅饮惹得何悬愉悦不已,登时对莫泽更是另眼相待。 “何少谬赞了,这也是莫泽的极限了!”莫泽谦虚了一声,何悬更为欣赏,随即并未再给他劝酒。 两人并排而坐,谈了许多公事,私事,一番交流下来,何悬看莫泽更为顺眼,聊到最后对莫泽的称呼,由莫总变成了莫老弟! 莫泽心下虽是不悦,但是何悬这个人,他现在还不能将其得罪了,很多事,他还得指望着他。 之后,何悬约莫是喝多了上了头,不再抓着莫泽不放,同一旁狐朋狗友玩的肆意。 眼见的包厢内将要成为淫 乱party,莫泽在何悬耳边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 好在何悬上了头,已经分不清谁是谁,所以莫泽走得也挺顺利。 只是刚出包厢门,莫泽脚下便一阵踉跄,刚才的伏特加,上头了。 莫泽掏出手机,胡乱的给林柏拨通电话,报了一个地址让他来接他,随后便挂了。 随后的记忆纷乱无章,恍惚间他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轻唤:“莫泽……” 是溪溪吗? 是的,一定是溪溪,她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了。 “溪溪,我好想你!”莫泽紧紧抱着面前柔软的身躯,汲取着她身上的芳香。 可是……哪里不对?这个味道,不是溪溪的味道! 木靖艺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心底却是一阵酸涩。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嘴里唤的还是那个女人的名字? 他为什么会爱她? 她哪里比不上她? 顷刻,木靖艺被更愤怒嫉妒侵占了所有思绪,莫泽的嘴里还在唤着柳溪,身体却已经在抗拒着她。 木靖艺眸中一冷,搀着莫泽坐上了车。 木靖艺将莫泽送回了莫家大宅,李妈见状迎了过来,想要帮她接过莫泽,却没想到被她拒绝了。 “李妈,你先去休息,泽哥我来照顾就好!” 不待李妈开口,木靖艺搀扶着莫泽上了楼,见着两人上楼的身影,李妈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第两百二十五章 木靖艺的自导自演 上了楼,木靖艺自然的推开莫泽房门,关门顺手将房门反锁。 木靖艺是个女人,加上身子娇小,力气也不大,将莫泽扛一路已经耗费了她大半的气力,回了房她猛然松了口气,莫泽便重重的摔在了床上。 不过莫泽看来也醉的很严重,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将他弄醒,躺在床上的莫泽闭着眼,蹙着眉,一脸难受的模样,嘴里不停歇的唤着某个人的名字。 木靖艺走到床头,关掉了房间的灯,然后将床头的台灯打开,昏黄的灯光晕染着莫泽俊美的容颜,登时柔和了一片,烫的木靖艺的心软软的。 可是,当她轻手轻脚的靠近,却听见莫泽嘴边的呢喃:“溪溪……溪溪……” 柳溪,柳溪,又是柳溪,这一路他就从未停止过呼唤这个名字。 “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将你迷惑到这种程度,泽哥哥……”木靖艺说的轻缓,却又带着无尽的悲凉。 “泽哥,你什么时候能回头看看我,我是小艺啊,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小艺啊……”木靖艺边说着边向莫泽靠近,灼热的气息相互交缠,她润了润稍显干燥的嘴唇,随即小心翼翼的附上莫泽凌冽的薄唇。 冰凉的触感令木靖艺心头一阵悸动,心海更是漾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转瞬,木靖艺轻笑了一声,面上绯红。 “泽哥哥的味道,没有变!”木靖艺抚着心脏,回味着方才的触感,这种感觉,同十七岁那年一模一样。 独属莫泽的味道,凌冽的气息,魅惑的气息。 霎时,她想要更多更多,她想要自己的身上,全数沾染莫泽的气息,让自己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思及此处,木靖艺内心的渴望更甚,她起身站定,凝视着床上的莫泽数秒。 昏暗的灯光下,站在睡着了的莫泽面前,木靖艺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褪去。直到身上不着寸缕。 她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躺在床上,躺在莫泽的身边,她的手指挑 逗般的从他的额头,一路向下,直至游移到那不可描述的部位。 她紧张的吞咽着口水,手指再度滑上,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轮回穿梭。 莫泽本就喝多了,思绪不清,在睡梦中,他的眼前全是柳溪的影子,她的手在他身上一番探索,他已经欲 火焚身,身体已经亢奋到了最佳状态。 当木靖艺手指滑到他皮带上的一瞬间, 他翻过身,将木靖艺压在身下,木靖艺以为他要做什么了,可他却趴在木靖艺的身上,再一次睡着。 木靖艺瞳孔骤然紧缩,这种感觉如同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难堪至极。 可是,现在已经是这样的状况了,木靖艺怎么可能轻易死心,她再次试图解开莫泽衣衫,可是这次她才刚靠近,便被莫泽一把推开了。 睡梦间,莫泽以为自己身边的人是柳溪,但是,这个味道不对,柳溪身上不会出现这样浓郁的香水味,她身上的味道一向是干干净净,清爽的味道。 “滚开!”莫泽低吼了一声。 将木靖艺吓了一跳,她以为莫泽醒了,慌忙起身看去。 莫泽睡得依旧沉,根本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木靖艺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思忖了好久,她犹疑的该不该下手,该不该将这生米煮成熟饭。 而就在她迟疑之际,房门猛然被敲响了。 “木小姐,我给先生熬了醒酒汤!”李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木靖艺眸眼一暗,不慌不乱的应答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狡猾。 “李妈,你等等,我马上来!”木靖艺故作慌乱的回答,而后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随手拿了一块浴巾将自己包裹住,在开门之际,她顺手将自己的发丝揉至凌乱。 木靖艺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怯弱的开口:“李妈,你就放在门口,我取便是!” 顺着这条缝隙,李妈一眼便看清木靖艺的装扮,眼底划过一丝疑惑,转瞬便消失不见。 “好,我放在门口,麻烦木小姐了!”李妈恭敬的答道,将餐盘在门口放下,不动声色的离开。 木靖艺拉开门,将醒酒汤端了进来,凛然的看了眼莫泽,她转身朝着洗手间走了进去,一碗醒酒汤全部倒进了马桶。 而后淡定从容的回到床上,将莫泽的衣物尽数脱去,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 …… 第二天清晨,柳溪从梦中惊醒,睁眼,眼底还蕴着泪水,不过是梦罢了,不必多想,柳溪这般安慰着自己,可是心中的阴霾却如何都无法驱逐散尽。 而莫泽醒后,面对的现实却更为恐怖。当他发现身侧躺着的竟然是木靖艺后,骤然缩了缩瞳孔,掀开被子,看着两人皆是一丝不挂,神色一暗,登时乱了。 “木靖艺!”莫泽沉沉的咆哮了一声,将睡梦中的木靖艺陡然惊醒。 在见着两人赤诚相对后,木靖艺猛然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一脸含羞带怯的模样,偷偷的瞧着莫泽。 她这番举动,愈发令莫泽惶恐不安,他如是开口道:“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莫泽用的肯定句,而且是逼迫着木靖艺同意的肯定句。 顷刻,木靖艺的眼眶通红,她将委屈的小脸埋在被子里,闷声道:“泽哥说是怎样就是怎样!” 莫泽心下一沉,木靖艺轻易的屈服就像是给了他一闷棍般,将他打得无法言语。 房间内陷入诡异的沉默,良久,木靖艺方才抬起脸,诺诺道:“泽哥不用这样,昨晚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明知道你抱着我的时候,嘴里喊着的是溪溪,但是我……” “我知道我已经脏了,配不上泽哥,所以我并不奢求能得到什么,这一晚就算是我贪恋了,泽哥忘了就好!” 这般作践屈辱的话,木靖艺说的无比坦然,如此一来,倒是衬得莫泽毫无担当。 “小艺,你知道我对你……” “我知道泽哥把我当妹妹看,所以这一晚泽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这件事,也只有你我知道,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泽哥放心,这件事,我会将它烂在心里!”木靖艺紧咬嘴唇,满眼的屈辱被她遮掩着,但是却逃不过莫泽的眼。 她越发如此,他越是愧疚,而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小艺,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莫泽揉着酸胀的头脑,苍白无力的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泽哥你不用解释,我都明白,是我逾越了!”木靖艺摇着头,好似不愿看到这般悔恨懊恼的莫泽,激动之下,胸前的被子徐徐滑落,漏出一片雪白。 莫泽迅速别过眼,转过身,木靖艺也好似后知后觉般再次扯住被子。 莫泽深深吸了口气,并未开口再说什么,他将房间留给了木靖艺,自行穿戴好前往了客房清洗。 莫泽收拾好下楼的时候,木靖艺已经坐在饭桌上等着他,莫泽看了她一眼迅速的转过头,丢下一句:“我去医院看溪溪。”而后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路上,莫泽有些心不在焉,几次红灯都差点闯了过去,就在心绪不宁的时刻,他接到了何悬的电话。 “莫老弟,昨天怎么就偷偷溜了呢?”何悬说话还有些含糊,想来也是宿醉刚醒,只是莫泽没想到,他这才醒,就将他给惦记上了。 “昨天喝的比较多,所以早一步走了,临走前可是有跟何哥打过招呼的!”莫泽一声何哥喊得何悬心情舒坦,今天他这通电话,本就不是向他讨伐。 “莫老弟啊,昨天的事……”何悬不再同莫泽纠结在那可有可无的话题,直接切入主题。 莫泽怔楞一瞬,眼底盛满不屑,但是嘴里却仍旧说着:“今晚,就让何哥验验货!” “哈哈哈……好,好,好。”何悬连说了三个好字,彰显了他及其愉悦的心情:“莫老弟办事,我放心,你的事,我也会好好放在心上!” “莫泽再次谢过何哥的鼎力相助,他日一定登门道谢。”莫泽虚与委蛇,同何悬寒暄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随手丢在一边,莫泽顿感疲惫不已,不再多想,他再次发动车朝着医院驶去。 莫泽去往柳溪病房的时候,柳溪正在其他治疗室内进行检查,结果很不错,一切好似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医生同时也告知她,现在她的情况可以回家休养了。 柳溪求之不得,天天待在医院,想必摆脱不了莫泽的监视,如果能回家休养,刚好可以甩开他。 心中缠绕着千思万绪,柳溪走回病房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低头失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对面有人直直朝着她撞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强健有力的大手突然出现,将她拽住,直接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她轻呼一声,人已经撞进一个精壮的胸膛。 柳溪楞了一下,鼻息间萦绕着的熟悉味道,下一秒,她便推开了身后的人。 转身抬头,果然是那张俊美无比的脸,莫泽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关切的开口:“还好吗?” 第两百二十六章 彻底结束 柳溪脸色微变,冷眼看着他,并未言语,转身便要离开,态度一如既往的生硬冷漠。 莫泽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但是眸眼一转,心中思及某处,登时眼底划过一抹心虚,但是身体却遵从本能,一只手拉扯住了柳溪:“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这段时间,莫泽待她一味的低声下气,只是这样的态度并不能让柳溪心中的愤恨悉数倾泻。 她宁愿莫泽同她硬碰硬,撕破脸皮,也比现在假模假样的好。 莫泽进跟在柳溪身后,见她并没有回病房的意思,再次拉住她:“去哪里?回病房!” 他强势的拉扯住她,几乎用着蛮力想要将她抱至病房。 而柳溪知道他可能会来这一招,早有防备,身子一偏躲过了他的动作。 “你管的也太宽了,今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我希望你不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柳溪此话意在警告,希望莫泽不要早她出院后再对她骚扰。 莫泽的脸色顷刻铁青,闻言语气也冷了半分:“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我以为你早该知道了!”柳溪连个喘息的机会都不给,直言反驳,将莫泽压制的死死的。 莫泽站得笔直,凛然着神色,霸道又有气势。 就在柳溪以为下一秒,他便要对她残忍相待的时候,他却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 笑得柳溪不明所以,却又忐忑不安! “最后一次,我们谈谈!”莫泽态度骤变,好似一瞬间放下执念,放下两人之间缠乱的关系,淡然自若道。 “好!”柳溪心下一紧,视线探入莫泽眼底,波澜不惊,不怒不喜,于是她便一口应下了。 柳溪不愿在这着沉闷的病房待着,于是便由莫泽带着,寻了一间咖啡厅坐下。 “一杯咖啡,一杯热牛奶!”莫泽没有征求柳溪的意见,擅自做主了点了两杯饮料。 柳溪此刻也没有心情跟他在这些细微事情上,多做纠缠,随他去了。 莫泽双手搭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交叉在一起,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柳溪,认真的开口:“我知道你已经对我死心,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将莫翎排斥在外。” 柳溪宛若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莫翎,时隔这么久,他居然还抛出这样的诱饵诱惑她。 闭了闭眼,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有必要说这样的话吗?真相我都一清二楚了!” 沉吟了许久,莫泽的薄唇才冷冷开口:“你看的,听到的,并不是全部真相!” “什么意思?”柳溪不知道莫泽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莫翎就是你的儿子,你和我的儿子,当年你代孕的时候,精子是由我提供的,而卵子则是由你提供的!”莫泽波澜不惊的开口,沉稳的道出所谓的真相。 可是这样的真相,在柳溪听来不过是莫泽的信口开河,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而且木靖艺也说过…… “我违约了!”莫泽好似看穿了柳溪心中所想,径直开口:“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和莫翎去做亲子鉴定!” 莫泽说得信誓旦旦,柳溪将信将疑,她曾认定的事实被推翻了一次,现在又被推翻一次,她实在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相。 莫泽稍稍动了动眉梢,沉声道:“当初,我并没有用莫翎引 诱你,你确实是莫翎的母亲!” “可以了!” 柳溪突然打断他的话:“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想要再次利用莫翎束缚住我吗?莫泽你这次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如果莫翎真是我的孩子,你就等着我从你的身边将他夺回来吧!” 挑了下眉头,柳溪的反应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好像又是在情理之中,他勾勒着嘴角,苦涩一笑,垂下眼帘,很快将其掩饰过去:“莫翎不可能离开我的,溪溪,如果你回来,我们一家三口还能……” “住口!”柳溪再次沉声打断了话,这样荒谬至极的话,她断然听不下去:“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那么我想我可以先走了!” 莫泽缓缓抬起眼眸,那双漆黑如墨的深邃眼眸,险些将她吸了进去,多少次,她就是沉沦在这双眸子里无法自拔。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下一秒,柳溪便转身离去,在他的眼眸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牛奶上桌,冒着腾腾的热气,莫泽盯着对面的牛奶发呆,良久才起身离去。 …… 柳溪心绪不宁的回到医院,脑子缠绕的都是莫泽告诉她的所谓的真相,莫翎是她的孩子,莫翎是她的孩子…… 莫翎真的是她的孩子? 她想要相信,却又不敢相信,当下她便下定决心,她要去做亲子鉴定。 焦躁的情绪一旦升起,很难被压制下去,就在她试图冷静将心中的情绪压制下去的时刻,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进入病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压制在了病床上。 抬眼,她便看到了满脸疯狂的莫泽。 “我果然还是不愿放手,我不想放手,溪溪!”嘴里的话温柔缱绻,但是眼神却是冰冷如铁。 只要想到他真的会永远的失去她,莫泽乱了阵脚一般,他想要锁住她想要囚住她,想要将她时时刻刻的缠绕在身边。 不给柳溪片刻的反应,他忍着不同她对视,薄凉的嘴唇紧密的贴上她。 这是一个霸道又有力量的吻,单纯的为了亲吻而亲吻,不掺杂其他的情愫。 她无力的被他压着,任其索取,身体做不出半点反抗,直到尝到嘴里生出的铁锈味,她才慌然想要反抗。 这个人疯了,他竟然在吮吸着她的血液,他是要将她吞噬殆尽吗? 莫泽渐渐投入,手下的钳制渐渐松懈,柳溪抓住时机,扬起手狠狠的甩了莫泽一巴掌,低声呵斥:“你疯了吗?” 疯了吗?莫泽突然低沉的笑着,胸腔的震动鼓噪着柳溪的耳膜。 他宁愿自己是真的疯了,这样,他就能将那些丧心病狂事统统施加在她身上,让她绝对不会想着离开他。 “放开,你这个疯子!”柳溪嘶声低吼,眼里闪着愤怒的火焰。 莫泽闻言,目光终于与她相互交缠,少顷,他竟是乖乖的起身,伸手将柳溪凌乱的发丝整理好。 在他的手将要触及她破裂的唇瓣时,柳溪适时出手,将他的手掌挥开,拒绝了他的动作。 最后,莫泽真的走了,走的干脆又直接,洒脱的模样令柳溪有一瞬的失神。 转念便收回思绪,她同他,再无瓜葛! …… 而这之后,柳溪回家修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再见过莫泽。 柳溪虽然被木澜西认回了木家,但是她却并未同木澜西一起住在本家。 原因柳溪隐隐也察觉到,她的舅舅,那位曾经给她甜品店送过花篮的男人,似乎对她并不怎么喜爱。 毕竟,她姓柳,终归不是彻头彻尾的木家人。 所以不住在一起,她也落得清净。 她们现在住的房子,是木澜西以个人名义买下的,现在木澜西身为木氏集团的副总裁,日理万机,鲜少有时间在家陪伴柳溪,而这个重担自然而然的就落在甜甜身上。 “溪溪,来把汤喝了!”甜甜将碗递过去,柳溪稍显无奈的皱着眉,这一个多月来,她就是这样被好生照料的。 她天天就如同一个残废人士躺在床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甜甜,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往后你不用再给我大补了!”嘴里虽然如此说,但是柳溪仍旧乖乖喝着鸡汤。 “不行,我听人家说了,这休养的前一两个月最为关键,身体不养好等老了就是受罪了!”甜甜身上的围裙还没摘,冲着柳溪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好好,我们家甜甜说的都对!”柳溪再次摇着白旗向甜甜妥协。 甜甜满意的看着她将汤喝完,方才心满意足的收拾餐具。 “傅冉最近怎么样?” “挺好,有医生治疗后,一天天在好转!” 柳溪日常一问,甜甜也日常一回,自从三人搬到这里来住后,家里很多事情都是甜甜在打理,她因为流产的原因,一直被强制卧床休养,也只有少许的时间被允许出去透透气。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内柳溪就窝在这个房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过值得开心的是,她身体康复的同时,傅冉的精神状态也一天天转好,这也多亏了木澜西费劲千辛万苦给她寻到了一位厉害的神经科医生。 傅冉几乎是用肉眼所见的速度在变化着,每一天都会有不一样的转变,现在,她一天里会有大半的时间可以如同常人一样交流,没有半点阻碍。 现在这样的情况,对于柳溪来说,已然深感欣慰,但是,越是与傅冉相处时间久,柳溪越发觉得,傅冉跟傅苏的性子其实很像,有时候她会感觉就是一个人。 不过,这样的感觉也鲜少出现,因为傅冉大多时间还是安安静静的。 除了三人正常的生活外,屋子里还经常会有一位客人造访。 这位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得了木澜西特别允许的施景。 第两百二十七章 以后就是她的姐夫 “溪溪,今天感觉怎么样?”十年如一日的开场白,柳溪已经听腻了,她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看着电视。 “你怎么又来了?”甜甜见着施景,心中也不是滋味,只要他一出现,面对柳溪她就会十分的不自然,心底愧疚的潮水不停上涌。 “甜甜为什么这么不待见我,难道还是为了当初……” “施景闭嘴!” 柳溪适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施景和甜甜之间的合作关系,她曾耳闻,所以她很能明白甜甜对他的厌恶。 施景古怪的性格,便是让他无法同人融洽相处的重要原因。 “今天我可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你们确定要我闭嘴?”施景笑的一脸狡猾。 他这幅表情明显的就是诱惑她们开口,可柳溪却也想听听他口中的好消息是什么。 “有话快说!”柳溪对着施景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听说,莫泽要跟你姐姐结婚了,日子好像就定在下个月!”施景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柳溪,好似将她的脸看穿一般。 可是遗憾的是,他并没有从柳溪脸上看到一丝异样的神情。 如若他不将目光全数集中在她脸上的话…… “哦,还真是个好消息!”柳溪淡淡的开口,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手中的遥控器不自觉的被她紧攥。 “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出去的好,八卦害人!”施景在柳溪身边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怡然自得,没有一丝半点将自己当做外人。 “你这样一说,倒显得我有些不能见人了,他们结婚我就不能诚挚的送上祝福吗?”柳溪幽幽开口,将“诚挚”两字咬得极重。 虽然此刻,她的脑袋里乱成了一片,但是,面上她却一派的淡然自若,冷静从容。 “更有意思的想不想听?”施景好似想到了什么,兀自笑开了。 柳溪虽然嗅到了一丝不祥,但是面对施景看似挑衅的追问,她坦然的接受,并开口:“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施景了然一笑,随即开口道:“我听说你这个姐姐还曾公开露面说,婚礼的时候希望你能当她伴娘,姐妹情深,着实感人。” “莫泽,你够了!”甜甜听不下去施景的嘲讽,忍不住开口呵斥了一声。 “这可是溪溪让我说的,不关我的事!”施景摆着手,一脸无辜的模样,如果他脸上的笑不那么明显,或许不会显得那么碍眼。 “伴娘?木靖艺还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呢!”这是硬拉着她淌这一趟浑水不成。 她还真是想看看,如果她当真应下当她伴娘,她会是何反应呢。 “呐,溪溪,我觉得现在正是好好打击他们的时候!”施景突然一本正经的严肃道。 柳溪瞟了他一眼,讳莫如深。 施景见她不接话,自顾自的开口道:“莫泽和木靖艺婚礼的当天,我们办一场比他们更隆重的婚礼,让他们颜面尽失!” 柳溪冷着眼眸,狠狠剜了施景一眼,果然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施景见状,坐正身子,对着柳溪认真的开口道:“你觉得我哪里配不上你吗?” 柳溪清冷的双眸,不带一丝感情的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最后拧着眉,表情复杂的开口道:“哪里都配不上!” 言毕,柳溪将手中的遥控器丢到了施景怀中,兀自回到了房间。 关上房门,柳溪还能听到施景的咆哮声:“柳溪,你给我回来……” …… “有意思吗?” 见着施景如此尽心尽力的表演,甜甜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他。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施景挑眉,收起方才的恶趣味,涣然变了一副模样。 “你是真的想要娶溪溪?”甜甜暗了暗神色,状似漫不经心道。 “不然你以为,我只是说说?”施景拿着遥控器,有一下没一下的选着台,轮换了一圈,都没有选着一个合适的,最后在一个卡通频道停了下来。 “你现在还想着利用溪溪?让溪溪嫁给你后,好名正言顺的利用木家的势力将莫氏弄垮?”甜甜缩了缩眼眶,沉了口气,继续问道。 “这难道不是天衣无缝?” “施景,这哪里来的天衣无缝?木靖艺嫁给了莫泽,你觉得,莫家和木家还会成为敌对关系吗?”甜甜无情的嘲讽着他,眼底一片犀利。 “嗷,对哦!”施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但是却并不走心,很明显,他早就想到了这层。 “你还有其他什么打算?”看着施景,甜甜倏然觉得他身上裹挟的危险,比以往更甚。 “打算吗……”施景漫不经心的回答,视线紧紧锁着电视上播放的卡通片,一心二用道:“拭目以待吧!” 施景并未正面回答,而是抛给了甜甜一个悬念。 骤然,施景将视线收了回来,朝柳溪的房间看了一眼,见房门紧锁,转头对着甜甜低声道:“你和林柏还有联系?” 话音落下,客厅内鸦雀无声,甜甜心下不可遏制的一紧,看着施景的眼神满是防备。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就是问问!”施景嗤笑一声,再次将视线放回电视上。 甜甜拧了下眉头,偏头看向泰然自若的施景,细想他方才的神情,他明显是知道什么的。 难不成他监视着她们? 甜甜眼神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监视器藏在哪里? “你不会以为我在你们屋子里装了监视器吧?” 甜甜本以为他将注意力放在电视上,没想到她细微的举动,也一一落在了他的眼内。 甜甜眼底蕴着冷意,警告性的看着施景:“不管你有没有动手脚,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少打歪主意!” 施景的面色上看起来毫无变化,他依旧维持着姿态坐在沙发上,就连眼神都未同她碰触。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林柏这人你小心点,别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甜甜几不可闻的动了动眉梢,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果然,他知道她同林柏有联系。 甜甜抿唇不语,施景却兀自继续:“虽然将你从莫泽手里救出来,林柏功不可没,但是,你可别忘了,如果不是林柏,你也不会落到那个下场,在他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的老板!” 明知道施景是在挑拨离间,但是甜甜却是无力反驳。 从最开始她就明白,林柏对莫泽有多忠心,忠心到他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而她更是显得微不足道。 可是在被莫泽抓住的期间里,若如不是林柏一度不放弃的找寻她,并且解救了她,没准她现在还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里。 思及此处,甜甜的神色暗淡了些许,好似那段时间的绝望无助感又回来了。 “我自有分寸,你操心你自己吧!”甜甜的语气虽然依旧不善,却不同之前的凌厉,施景的三言两语正中她的软肋,让她气焰不再。 深看了眼甜甜,施景果真不再多言,一心一意的看起了电视。 而就在此刻,甜甜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只见她瞳孔一阵紧缩,慌乱蔓延,不用看她都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 施景看了她一眼,嘴角上翘,好似无声的告诉她,他知道是谁来的电话。 甜甜避开他的视线,拿着电话急促的回到房间,关门后方才接通电话。 登时,大厅内徒留了施景一人,只见他毫无拘束的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电视,惬意无比,俨然一副在自家模样。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不远处,痴痴坐着毫无存在感的傅冉,正默默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 待柳溪和甜甜出来的时候,施景已然离开。 晚上木澜西难得早回,但是脸色不是很好看,想来是公司遇到了烦心事,柳溪想要帮她排忧解劳,但是公务上的事情,她却是一窍不通,所以一时间也不知从何开口。 晚饭后,木澜西将柳溪单独叫到一边,蹙着眉头,柳溪当下心里一咯噔,看来是她想错了,木澜西烦忧的并不是所谓的公事,而是跟她有关…… “溪溪,明天在本家有个家宴,你舅舅发话了务必所有人都到场,所以……” 木澜西迟疑的看了柳溪两眼,知道她并未懂她的意思,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莫泽也会来!” 霎时,柳溪紧紧攥住手指,尖锐的指甲掐着掌心,以此缓解她内心的波动。 她艰涩的哽了一下,不带任何感情的开口道:“也是,以后他就是我姐夫了!” 看,这样的结局多么的讽刺! 她居然给自己的姐夫生过孩子,如此算来,还真是违背纲常伦理,为世人所不耻的事情。 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溪溪,你……”木澜西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担心,可是现在木家,她还不能全盘做主,所以很多事,还不能由着她来拿捏。 “妈,你别担心,我没事!”柳溪扯着唇角,努力扬起一抹笑,可是这样的笑在木澜西看来,艰涩无比。 已是既定的事实,饶是木澜西不放心,也不能改变什么,柳溪回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后,便回了房间。 第两百二十八章 表姐夫你好 房门刚关上,柳溪便无力的倚靠在了门上,顺着门滑落的颓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她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疼痛? 为什么,听到那个名字她是会有感觉? 为什么,她还是不能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千万个为什么纠缠在柳溪的脑袋里,撕扯,抓绕,崩裂,几乎摧毁着柳溪脆弱的神经。 就这样,柳溪依着这个姿势,坐了大半夜,待夜深人静困倦侵袭之时,她才宛若孤魂般的游荡片刻,安然入睡。 这一晚,注定多梦! 翌日,柳溪起了个大早,惯于素颜的她,今天难得画了美美的妆,黑长浓密的头发也被熟练的盘起,登时,柳溪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自带着焦点和光芒。 打开房门,正好同木澜西和甜甜打了照面,柳溪笑着道了声早,却见着两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脸上。 只是,两人惊愕之余,两人的表情却不尽相同,甜甜疑惑不解,木澜西高深莫测。 “时间还早,不用这么急。”木澜西兀自开口,打破三人相视无言的尴尬场面。 “很少自己化妆,所以,多练练,晚上可不能给妈丢脸,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回家!”柳溪说的极为轻巧,而后一笑带过。 木澜西没再多说什么,由着她去了。 晚上,木澜西便带着柳溪回来木家,柳溪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却是第一次以木家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 不过很显然,她的出现并不招人待见。 木家的佣人在看到木澜西后,都会恭敬的唤一声:“大小姐!”而视线范围内好似并没有柳溪这个人的存在。 两人才进屋,就听到屋内传出阵阵笑声,走进才发现是木澜东正携着一家子坐在客厅,说说笑笑,气氛好不热闹。 “大哥,嫂子!”木澜西含着笑尊敬的唤了一声木澜东,岑佳云。 “舅舅,舅妈!”柳溪紧随其后,也唤了一声。 对于木澜东,柳溪曾是见过的,但是岑佳云柳溪倒是第一次见,她曾听木澜西提及过这个舅妈的为人,今日一见,却也是大开眼界。 岑佳云的年纪约莫着同木澜西相仿,但是人家保养的却比木澜西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四五十的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十过头的模样。 此刻,她同木澜东并排而坐,这种父女的既视感尤为诡异。 岑佳云首先回头,脸上笑吟吟的招呼着两人:“澜西和柳溪来了呀,快过来坐!” 木澜东闻声,随即也回了头,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尽,卸下满身的严肃,也是一副慈爱的模样。 不过,木澜东很快的敛起笑,态度闲散的同两人点了点头,由着岑佳云安排两人。 柳溪随着木澜西在一旁沙发椅上坐下,目光四处散落,就是不在某处聚集。 是的,没错,她早就看到了! 从进屋的那一刻,她就看到坐在木靖艺身边的莫泽,她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紧随着她。 这还真是可笑之极,身为她的姐夫,还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伦理道德被他全部抛诸脑后了吗? 木靖艺此时也发现了莫泽的异常,她朝莫泽再度靠近几分,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一脸娇俏:“泽哥,我们婚礼上不要用玫瑰花吧,感觉有些俗气!” 莫泽的心思本就没有放在她身上,被突然一问,怔楞了片刻,随即不咸不淡的开口:“听你的!” 木靖艺还没有什么表现,木伦苏倒是按捺不住了,他始终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莫泽将要成为他妹夫,这个既定的事实。 现在见着莫泽这种态度,忍不住出言讥讽:“人才刚出现,某人的魂都要被勾走了!” 这种场面说出这种话显然是很不合时宜的,但是木伦苏就是要败败莫泽的面子。 木伦苏话刚落音,屋内便呈现诡异的沉默。 木澜东阴沉的看了木伦苏一眼,沉声开口:“说的什么混账话,就你这个性子,日后我怎么放心将木家交给你!” 木伦苏脸色微变,很明显,他又惹木澜东生气了。 “伦苏只是一时口快罢了,你何必跟他置气呢,伦苏,快给你父亲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岑佳云率先开口,两边打着圆场。 木靖艺也适时的开口:“父亲,今天我难得带泽哥回家一趟,可不能坏了气氛啊!” 木靖艺说完,随即坐在木澜东的身边,揽住他的手臂,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岑佳云冲木伦苏使着眼色,她很清楚这种时刻木澜东断然不会真的置气,只不过是木伦苏话的话说得太过针对,也太不合时宜了。 “父亲,对不起!”木伦苏看了眼岑佳云,才开口同木澜东道歉。 “哼!”木澜东轻哼了一声,虽然表面看上去仍旧有所不满,但之后却并未再说什么。 “都是些孩子,大哥何必生气,难得一家人齐聚一堂,开开心心的多好。” 木澜东看了眼木澜西,板起的严肃面孔才稍稍缓和下来,目光顺势在柳溪脸上转了一圈,兀自开口道。 “澜西说的不错,今天也是溪溪第一次回家,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好!” 木澜东这句话就算是当着全家人的面,承认了柳溪的身份。 “刚好趁着今天这个场合,溪溪,你就认认人吧!”木澜东坐在沙发上淡淡的开口。 见着木澜东突然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柳溪有些措手不及,她不明白木澜东为何突然对她转变态度。 抬头间,她的视线不小心同莫泽撞上,那双深邃的眼瞳,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自己。 “谢谢舅舅!”柳溪开口,一句莫名的道谢。 回到木家好似一项无上的殊荣般,她需得谢过他们的应允,他们的接纳,这本是柳溪不屑的,但是,因着木澜西,她并没有反抗。 “舅妈好!” “表哥好!” “表姐好!” “表姐夫好!” 除去木澜东在内的四人,柳溪一一对号入座,唤着称谓,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眼底却并未染上多少笑意。 岑佳云很会看人脸色,见着木澜东已然彻底接受柳溪,登时脸上笑意更甚。 木伦苏或是之前被木澜东训斥,还未缓过来,亦或是对柳溪本身就有偏见,并没有给很好的脸色,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 木靖艺仍旧一副天真乖巧的模样,冲着柳溪甜甜一笑,好似她们之间发生的那些过往,不过只是她自己的幻觉。 莫泽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表示,幽黑的眸子好似要滴出墨一般,他就这样看着她,相视无言。 打完招呼,柳溪再度坐回了原位,众人都非常默契的将方才的尴尬,闭口不谈。 随后众人拉着家常,柳溪静静的坐在一边,眸眼含笑的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也只有在提及她的时候,才会稍稍开口,说出一两句得体的话。 但是,柳溪心中却是介意的,从他们交谈言语间她能感受到,他们对她父亲的不屑。 因为木澜东期间曾直白的说过一句:“溪溪,你觉得跟你母亲姓如何?” 柳溪当下便知,木澜东这一句绝对不是随意的一问,背后定是有其他的意图,要她换姓,要她彻底成为木家的人,他们竟是介意到了如此地步。 “这个姓名都跟随溪溪二十多年了,岂是说改就改的!”木澜西语气强势,但是面上却是一派的和善。 木澜东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并未继续这个话题,而之后,他们的话题里也未曾再提及过柳溪。 想来是方才木澜西的答复,令他不快了。 柳溪也乐得清静,不必同他们周旋,虽然脸上依旧要带着笑容,适时的迎合他们的气氛,但是不必开口就是好的。 而期间,柳溪不小心也察觉到,莫泽同她的处境竟是一样。 虽然木家承认了莫泽和木靖艺的婚事,但是这场婚事好似除了岑佳云乐见其成,其他人并未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 起码,在这场所谓的家族聚会中,她没有听到莫泽开口说过一句话。 她见着木靖艺歉疚的看了他多眼,但是莫泽坦然的接受一切,好似这一切本应如此。 不过好在这场谈话并未进行多久,在管家唤众人入席后,由着木澜东先行起身,便草草结束了这次的聊天。 餐桌间,木澜东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上座,木澜西和岑佳云分别在他左右手边坐下。 柳溪理所当然的在木澜西的旁边落座,木靖艺在岑佳云的旁边落了坐。 应着当时的局面,木伦苏只要稍稍有点眼力劲,都会在柳溪的身边坐下,可是,他眸眼轻轻闪了闪,偏生在这个时候选在了木靖艺的身边坐下。 再一次的,他又给了莫泽难堪。 莫泽此时不管坐在哪边,都会显得有些难堪。 可是,依着莫泽的性子,他怎么会让自己难堪。 就在木伦苏落座的那一瞬间,他便迈开步子,拉开椅子,在柳溪的旁边坐下。 “哥……”木靖艺低低的唤了一声,潜藏着些许怒气,木伦苏却是置若罔闻,仍旧无动于衷。 “溪溪,我同你换个位子吧!”木靖艺突然站起来,对着柳溪如是说道。 第两百二十九章 尴尬的晚餐 “吃个饭而已,别折腾,坐下。”木澜东开口,木靖艺立即闭上了嘴,坐了下来,但是眼神却始终在柳溪和莫泽身上左右徘徊。 木澜东将嘴唇抿着直直的,目光犀利的扫了木靖艺一眼,随即木靖艺才将直白的视线收敛。 片刻,佣人开始上菜了,岑佳云细心的为木澜东布着菜,就连鱼刺都会给他剔掉再放进他碗内。 显然,木澜东对岑佳云是十分满意的,在岑佳云主动提及莫泽的时候,木澜东的神色都未有半点改变。 “莫泽啊,我家小艺为了你可算是吃尽了苦头,我也不奢求你更多,只希望你能好好待小艺!” 岑佳云说话之际,众人都放下了碗筷,柳溪本就没有什么食欲,也好,不用在这装腔拿势逼迫自己。 可就在她稍显放松的这一刻,她垂下的左手,却突然被人一把捉住。 顷刻,柳溪眼底慌乱一片,但是她却及时稳住了心神,将心绪敛下。 她不敢侧头去看身边的人,她更加不愿去想,他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究竟有何用意。 “嗯!”莫泽突然发声,低沉的应了一句。 柳溪恍然明白,他这是在回复岑佳云方才的一句话。 陡然,她心中升腾起了无名的怒火,一面要娶她名义上的表姐,一面在此撩 拨她。 他莫泽究竟将她当成什么? 柳溪手腕用力,试图挣扎,但是无论怎么都挣不开来他的钳制。 他纤长的手指在她的虎口处揉 捏,好似安抚的意味,柳溪清澈的眼眸里染上一抹诧异,但诧异的背后,又是浓浓的抗拒,她不要他这虚伪的关心。 她不会再让他如此轻易的攻占她即将愈合的心。 柳溪冷着脸,不再任何动作,可是她的不作为却让他越发的放肆,他的手揉 捏着她的手掌,他的腿轻蹭着她的小腿,瞬间的亲密令柳溪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就在此时,柳溪突然大力的起身,凳子在她的动作下差点被推翻在地。 “抱歉,我有点不太舒服,请问洗手间在哪里?”在柳溪起身的一瞬间,她的手脚都被松开。 木澜西皱眉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确实不太好看,正要起身亲自带她去,却被柳溪拦下了。 “妈,我没事,你陪舅舅舅妈吃饭,我去去就回!” 柳溪给了木澜西一个安抚的眼神,便顺着木澜西手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在她的背后的那些人,是用着怎样的眼神看着她。 洗手间内,柳溪稍稍整理一番,方才,她不过是想要解除困境才会出此下策,想来她的这个借口找的也太烂了些。 柳溪在洗手间内并未多做逗留,她很快便要返回席间。可一拉开洗手间的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猛然闯入她的视线。 柳溪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她淡漠的朝他笑了笑,就如同对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莫泽眼睛眯了眯,黑眸深不见底,还是被无视吗?这种心情还真是差到了极点。 柳溪让开了一条道,示意他进去,她此举不过是故意,她知道他并不是想要去洗手间。 莫泽长腿一迈,走到了柳溪的身边,扶住门框,将她压在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薄唇冷冷吐出几个字:“你真的没有半点生气?” 柳溪缩了缩瞳孔,他这问的是什么话? 生气? 他跟木靖艺的婚事难不成只是为了让自己生气? 真是可笑! 她冷哼一声,讥讽道:“表姐夫,如果表姐看到你我这样的姿势,怕是会生气的!” 柳溪不知莫泽是找了什么理由离开的餐桌,但是这里离餐厅相去不远,她的声音只要稍稍提亮些,那边定能听到他们的动静。 “我现在就很生气!” 柳溪这是第二次唤他表姐夫了,呵……多么残忍的称谓吧,一下子就将他们的身份拉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位置。 从始至终,他都不想当她这个劳什子表姐夫! 见着莫泽没有其他动作,柳溪试图趁机逃离,可是,就在她刚有动作的时刻,她的去路立即被莫泽封死了。 他擒住她的下颚,倾身低头,眼看他的薄唇就快覆了上来,柳溪慌乱的闪躲,却是挣不开他手指的束缚。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柳溪提起一只脚,狠狠的揣在了莫泽的腿上。 莫泽未及防备,吃痛的后退一步。 柳溪今天穿着一双高跟鞋,而且是细跟,这一脚下去力道上并无保留,可想而知该有多痛。 莫泽一声沉闷的痛呼,眼眸越来越幽黑。 柳溪听得出,他这并不是假装,她当真将他踹得太狠了。 “这都是你自作自受!”柳溪眼底划过一丝不忍,特别是在看到莫泽强忍着疼痛的时候,心虚的感觉更甚。 饶是如此,此刻柳溪也不会给出什么好态度。 莫泽不说话,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好似有那么一瞬间,柳溪从他眼底看到了祈求。 她一定是魔怔了,他,莫泽,高高在上的莫氏总裁,怎么会对人祈求。 “你走吧,我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柳溪闭了闭眼,转身,不再看他。 莫泽匆忙向前,按住她的肩膀,强迫她面对自己:“你刚刚有在关心我对不对?” 莫泽一字一句咬得极重,声音沉沉,好似逼迫着柳溪面对。 柳溪心脏蓦然紧缩,抬眸冷冷的看着他:“关心你?你确定你不是在说梦话?莫泽,你我现在的关系若摊开了摆明了,谁脸上都不好看,还不如就这样维持这仅有的表面关系!” 柳溪的一席话,令莫泽胸腔积满了复杂的情绪,他手臂一收,便将她拽到怀中,双手环抱住她,如同以往那般亲昵。 他搂住柳溪,偏头,在她脸颊上深深印上一个吻。 柳溪怔了一下,倏然推开莫泽,扬手就准备打他,可是莫泽这次却是有了防备,他单手擒住了她,薄唇紧贴着她敏感的耳垂:“溪溪,我们之间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 他强制的将柳溪翻转过身,逼着她同他四目相对,开口道:“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 说罢,他松开了柳溪,转身进了洗手间,柳溪踉跄后退两步,盯着他消失于门后的背影,她见着莫泽走路的动作并不自然。 柳溪的眼底瞬间染上了不可名状的情绪,大脑瞬间清醒的意识到,她方才同他都在纠缠些什么! 他们之间除了恨,不该有任何其他的羁绊。 她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莫泽了,他在想什么,想要干什么,她一无所知,原来,她竟是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一切的一切,也都只是她以为罢了! 柳溪不愿多想,不想多想,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整理好纷乱的思绪,她先一步回到了座位。 刚坐下,她便见着木靖艺探究的目光,好似在探查她身上有无异样。 可能见着柳溪神色不变,情绪无异,方才放下心,收回了视线。 “还好吗?”木澜西担心的看了她一眼。 “没事!”柳溪声音不大,但足以令所有人都听见。 莫泽回坐的时间比柳溪想象中的要晚,他入座后宛如变了一个人,看都未曾看柳溪一眼,更别多有过多的交流。 如此,柳溪也稍稍安心,方才的事她也更加能够顺其自然的一笔带过。 不过是他一时发疯罢了,哪些该听,哪些该信,她自是明了,不会再愚昧的任他玩弄了。 但是,手指上伺机交缠上来的触感,将她一颗刚刚平复的心,又撞击得七零八落了。 莫泽的手指,竟然又缠了上来。 这次,他不再是单纯的揉 捏着她的皮肤,而是就着十指交缠的姿势,熨烫着彼此的掌心。 由着掌心的纹路一直烙进心底。 柳溪再次沉不住气,可是她不可能再用方才的借口逃避,她强忍着不动作,用余光探测着莫泽的表情。 他竟是在笑,可是,他的眼睛看的并不是她。 顺着莫泽的视线,她看到他目光的尽头,正是坐在她对面的木靖艺。 木靖艺眸眼带着笑,整个饭局上她的目光应该都没有从莫泽身上移开过,此时,柳溪很想将她同莫泽桌下交缠的手指,摆上台面,呈现在她的面前。 她想要看看,木靖艺这张天真无邪的小脸上,还会不会是这般艳丽的颜色。 可,柳溪终只能想想,她不能忘了,她的右手边还坐着她的母亲木澜西,她不能为了她自己一时的痛快,让母亲难堪。 “泽哥,怎么不吃,吃不惯吗?”木靖艺见着莫泽的右手始终垂在台下,没有执过筷子,心怀担忧。 柳溪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能顺着莫泽熨烫的掌心感受他心脏的跳动。 还真是平稳的让人害怕,面对木靖艺的怀疑,他都没有一点心跳加速的慌乱。 他果真是沉稳得令人害怕! 柳溪紧紧的攥了攥自己的手,抿了下唇角,低声道:“可能是没有表姐陪在一旁,表姐夫食不知味吧!” 柳溪突然的一句话,令众人都有些意外,倏的,她感受左手被狠狠的捏了一下,想来是自己这句话又触到了他的逆鳞。 不过,今天她本就不是来向他示好的,惺惺作态,暗地嘲讽,她相信她也能做的得心应手。 “那我们换下座位吧!”木靖艺顺着柳溪的话开了口,眼神却望向了上座的木澜东。 第两百三十章 留宿木家 “当然可以!”柳溪回答的极快,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 莫泽动了动眉梢,显然对她的回答极为不满,但是面上却未有表示。 柳溪见着木靖艺着急的起身,眼底划过一丝讥讽,看呐,她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放心过,想来之前,食不知味的应当是她。 柳溪再次起身,在两人交缠的手指将要暴露于众人面前的前一秒,莫泽放开了她。 他们的距离再次被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虽然摆脱了莫泽,但是坐在岑佳云和木伦苏中间,柳溪的处境也并未好到哪里去。 柳溪坐下后,木伦苏偏头看了看她,扬了扬眉头高傲的笑了,用着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柳溪妹妹!” 木伦苏这一生妹妹叫得柳溪有些发凉,他哪里是将她当妹妹,说成仇人也不为过。 柳溪沉默着,这样的场面她不可能开口说什么,对木伦苏本身她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可一点都不想当他的妹妹! 木靖艺在莫泽身边坐定后,便显得忙碌了许多,自己都没顾上吃几口饭,全部忙着照顾莫泽去了,而莫泽嘴角的笑意,也甚是惹眼。 “溪溪不要拘束,都是自己家,多吃点!”岑佳云柔和开口,帮柳溪添了一筷子菜。 “谢谢舅妈!”柳溪冲着岑佳云扬起一抹明媚的笑。 岑佳云楞了一下,随即笑着开口:“别说,咱们家溪溪跟小艺,还真是挺像,特别是这一笑,真是一个模样,都这么可人!” 柳溪怔了一下,似是没料到岑佳云会这么说。 跟木靖艺有几分相像,她一直都知道,待真正明白两人有亲戚关系后,也才算是明白,当年那么多人,为何莫泽偏偏就挑上了她。 他的初衷定然是因为木靖艺吧! “母亲,溪溪可比我好看多了!”木靖艺适时开口,甜甜的笑道,眼睛更是弯成了月牙状。 “表姐谦虚了,我随我爸比较多,长得定是没有表姐精致!”柳溪本是无意的一句话,但是她说完后,席间却是诡异的沉默。 柳溪恍然才想到,她提到了柳父,这个在木家如同禁忌一般的存在。 “我倒是觉得溪溪和小艺,完全不一样!”莫泽笃定的开口,深沉的目光锁在柳溪脸上,好似故意说给她听的一般。 然而,他此时开口显然很不合时宜,但是,他却没有丝毫顾忌。 “哦?也是,这个话题,你确实很有发言权!”木伦苏见着莫泽开口,猛然插一脚,令场上的气氛变得尤为尴尬。 莫泽挑了下眉头,闲适的靠在椅背,波澜不惊的开口:“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溪溪和小艺都没有哪里是想象的,两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独一无二,呵……”木伦苏轻笑了一声,见着木澜东警告的眼神,当下便闭上嘴。 岑佳云再次开口,调节的气氛,将餐桌的气氛再次拉了回来。 一场饭柳溪吃的甚是艰难,不过也终是吃完了。 天色渐暗,众人再拉了一会家常,木澜西便携着柳溪准备告辞,不过木澜东却是开口将人留了下来。 柳溪只做了吃饭的打算,并没有想到夜晚还要留宿,但是这也轮不到她开口。 “好,溪溪,今晚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柳溪本以为木澜西会推辞,没想到她竟是应承下了。 柳溪只能顺着木澜西的话点了点头,低声道了一句:“打扰了!” 只是这句话说出口,却又显得生疏了。 岑佳云灿然开口:“这孩子,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人,哪有打扰不打扰!” 柳溪抱歉的抿唇一笑,想来是她失语了。 柳溪才想着等下同甜甜打个电话,告知今晚她不回家了,便听到一旁的木靖艺术开口道:“泽哥,已经这么晚了,今天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晚上开车不安全!” 木靖艺的话才出口,柳溪心底忍不住狠狠的吐槽,不安全? 哪里不安全?他晚上根本没有喝酒,而且这天色根本没有多晚,回家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再者,他放心留莫翎一人在家? 柳溪不知不觉的陷入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中,不多时,她便听到了莫泽的回答。 “好!”言简意赅的一个字! 登时,柳溪心中窜出无名的怒火,他竟然真的答应了,他难道就舍不得这一晚的恩爱缠 绵? “家里房间够,我等下让下人收拾收拾,今天就都别走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耳畔突然响起岑佳云的声音,柳溪恍然恢复清明,心中一惊,方才她是怎么了? 柳溪瞬间清醒过来,主动让佣人带着她先回到房间,她确实是有些累了。 本来柳溪以为岑佳云会安排她同木澜西一个房间,不过柳溪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母亲,直到第二天她才知道,这里本来就有一个房间是属于她的,只是她鲜少来住罢了。 见着时钟指到十点,柳溪便锁了门,前去浴室洗漱,而就在她刚洗完走出浴室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柳溪并未多想,以为是木澜西过来了,紧了紧身上的浴巾,伸手将房门打开了。 可是入眼的哪里是木澜西,这高大魁梧的身躯,棱角分明的俊颜,明明就是莫泽无疑。 柳溪蹙了下眉头,语气不善:“走错房间了吧!” 莫泽站在门口,欣长的身影像是笼罩在黑暗中一般,带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的眸眼深沉,一瞬不瞬的盯着柳溪肩头裸露的肌肤,眼神直白火辣,霎时,柳溪便觉身上像是着了火一般,被燃烧着。 柳溪此时才反应过来,她现在这幅模样着实没有好到哪里去。 莫泽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柳溪这幅出浴的模样,他有多久没有看到了? 她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胸前,携带着一阵阵的芳香,裹着浴巾勉强将重点部位遮掩,但是仍是有不少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身上还有些没有擦干,又赤着脚,一路带过来不少的水迹。 登时,他的眼睛清亮,趁着柳溪还在失神,推门,关门,一气呵成! “你做什么?”柳溪反应过来,怒喝一声,但还是压低着音量。 “地上凉!”语毕,莫泽自然的将柳溪打横抱起,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便将她放在了床上,动作轻柔得如待珍宝。 柳溪蹙着眉,十分后悔方才自己为何没有问清敲门的是谁,就将门随意打开。 柳溪此刻根本没有闲心同莫泽针锋相对,胸前的浴巾被她紧紧的拽着,她很怕她稍稍动作,浴巾就会在他面前散乱开,毕竟,浴巾下面,她什么也没穿。 什么也不想说,她只想让他赶紧走:“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要休息了!” 莫泽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瞬不瞬,也不说话,柳溪蹙着眉头,神色渐渐不悦,心中的烦闷越发浓郁,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指着他:“不说话……!” 话还没说完,柳溪便感觉胸前的浴巾又要散开的趋势,登时收回手,再次紧攥住。 莫泽眯着眼,饶有趣味的打量着她,好似方才的一幕很好的取悦了他。 柳溪愤恨之余不得不想,需要尽快解除两人尴尬的处境,她调整好浴巾恨恨的开口:“自己滚!” 说完话,她便忙不迭的下床翻找睡袍,可是……佣人好像忘记帮她准备了! 可现在莫泽就在她房间,她断然不可唤人给她送衣物,想来也只能穿上之前的衣服了。 就在她准备重回浴室的时候,手臂却被拉扯住了。 “不用避我如蛇蝎,我只是想同你好好聊聊,毕竟我们也已经有七十四天没有见了!” 说话间,莫泽松开了手指,在床边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闲适的搭在腿上,偏头看着她。 闻言,柳溪澄澈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七十四天?难不成他还一天天数着? 柳溪禁不住冷哼一声,都到现在的局面了,他何必继续装作一副深情以待的模样,在她面前作秀,还有什么意思? “等下表姐找不到你,会着急的,表姐夫!”柳溪现在越发会找莫泽的痛点,予以沉重的一击。 现在便是如此,柳溪将表姐夫这三个字咬的重重的,好似以此提醒着两人的身份。 莫泽眸眼骤然一沉,眉头紧蹙,脸色立刻冷了半分,心脏像是被重击了一般:“你一定要跟我这样说话?” 柳溪沉默了下,面无表情的迎着他凌冽的视线开口道:“这已经是我最客气的话了!” 轻薄的唇角紧紧抿了下,他起身走到柳溪身边,猛然伸手扯住了她的浴巾,登时,她的身体便赤 裸坦诚的呈现在他眼前。 他生气了! 柳溪的双眼顷刻快要冒出火来,只见她手里还紧攥着浴巾的一端,坚持着不放手。 “你无耻!”柳溪紧咬着后槽牙,生生挤出这句话。 “无耻?呵……”莫泽脸上闪过一丝揶揄,霎时柳溪心中便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听到莫泽沙哑低沉的开口道:“我让你看看什么才算真正的无耻!” 第两百三十一章 真正的无耻 言毕,莫泽手上用力拉扯,柳溪还未松手,便顺着浴巾的拉扯直接扑进了莫泽的怀里,这副模样好似她主动投怀送抱一般。 这种时候,在木家,同莫泽这般纠缠在一起,对柳溪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深深吸了一口气,柳溪按捺住强烈的羞耻感,他不就是想看她羞愤的样子,她偏不让他得逞。 不过是一副身子,被他看过了也不知道多少次,她就不信,在木靖艺的地盘上,他还能对她做出什么事。 莫泽将柳溪态度的转变悉数纳入眼底,只见他剑眉冷冽的竖起,猛然一翻身,便将柳溪压制在身下。 光滑柔软的触感令他心神激荡,柳溪身上散发着的阵阵芳香,好似甜蜜的罂粟,吸引着他,诱惑着她。 他牵制着柳溪,沉声道:“再说一次?” 柳溪此刻已经气到快要爆裂,但是面上却并不显露,她奋力的挣扎,压低声音呵斥:“无耻,流氓,禽兽!” 莫泽心下狠狠的一沉,深邃的眼中划过一丝痛楚:“你这是在逼我!” 柳溪登时眼眶一红,她逼他?究竟是谁在逼谁? “你觉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算的上是一个正人君子?”眼睛越发酸涩,柳溪感觉到滚烫的热泪将要盈满眼眶。 可是,她咬着牙强忍着,她不想再在莫泽的面前袒露她的脆弱,这只能让他抓住她更多的把柄,越发肆意的玩弄她。 在柳溪眼眶变红的那一刻,莫泽其实已经心软了,但是柳溪的不妥协不退让,让他也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台阶下,只能这般与她对峙着。 可是,他的心此刻已然柔软成了一片,因为他看到了柳溪眼角悄然滑落的泪,以及她屈辱不堪的眼神。 让柳溪流产的罪魁祸首是他,这是他无法逃避的罪责,他知道她有多么难受,他知道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 但是,他却从未想要放开她,他虔诚忏悔,体贴照料,却被她悉数拒之门外,并且她故意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划拉开,冷漠以待。 他种下的因,但是他不想承受这样的果,他想要同柳溪回到过往的时光,可他终究是奢求了。 思及此处,莫泽颀长凛冽的身影在这个时候,有些颓然,手也不自觉的攥紧:“溪溪,我想补偿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你应该是知道的!” 闻言,柳溪猛然笑出来声,和着眼泪,笑得放肆,莫泽的话在她听来犹如天方夜谭。 只听她讥讽的开口:“补偿?你能将孩子还给我吗?跟我在一起?你误了我之后,还想误了木靖艺?还是说……你贪心到,想要同时拥有我们两姐妹?” 莫泽抿了抿唇角,见着柳溪眼底越发浓郁的嘲讽,心底一阵酸涩,闭了闭眼睛,嗓音低低沉沉:“小艺我会处理好,我想拥有的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柳溪冷冷一笑,眼底没有沾染丝毫的温度:“可是,我不想要你了!” 莫泽冷眸微眯,眼底闪过深不见底的黑,相视良久,莫泽刚准备开口,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溪溪,在吗?” “你说让你的小艺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她会作何感想?”柳溪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莫泽应着她挑衅的目光,手倏然不老实的在她胸前摸了一把,倾身贴服在她耳边,舌尖舔 舐着她的耳廓,低声道:“这样最好不过!” 柳溪眼底一片哑然,转念,她便想到,他这是在激她? 毕竟现在赤身裸 体的是她,想来难堪的也是她,依着木靖艺的性子,没准她还会倒打一耙,说她勾 引了他。 “说吧,跟她说,我在你的房里,在你的床上,正压着赤身裸 体的你!”莫泽勾了下唇角,认真的看着柳溪,淡淡开口。 “你……”此刻,柳溪俨然占了下风,莫泽敢如此欺凌不过也是仗着她不会将此事闹大。 “你狠!”半响,柳溪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而后清了清嗓子朝着门外回道。 “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言毕,她顺手将床头的灯关了,屋内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嗯……好!”她听到了门外木靖艺迟疑的答复,但是,她并未听到她离去的脚步声。 黑暗之中,柳溪看不见莫泽的面容,但是她能感受喷在她脸上的鼻息,他离她很近。 “下去!”因着眼睛失去了辨识,柳溪的身体感知度却是敏锐了许多,莫泽的手指在她身上攀爬,像是挑 逗般的触碰着她嫩滑的肌肤。 他故意将鼻息洒在她的脸侧,痒痒却无法抓绕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 “不要!”莫泽开口,呵出一团热气,一只手在控制住了她的双手,强而有力的的大腿压制住了她挣扎的双腿, 柳溪下意识的缩着身子,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笼罩在心头,她沉沉的吸着气,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之前她以为莫泽怎么也会有所顾忌,毕竟现在就在木家,而木靖艺,就在门外。现在看来,却是她想得太天真了。 他俨然蓄势待发,只要她再稍作反抗,他定然会顺势将她拆食入腹,况且,现在她不着寸缕,着实危险。 “莫泽,你冷静下,我们好好谈谈。”柳溪稳住声线,不让自己自己的紧张流泻出来。 莫泽已然投入到温香暖玉的美好当中,对柳溪的话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眼见他濡 湿的唇顺着她的身子一路向下,柳溪的身子禁不住颤抖,她紧咬着牙,不让自己舒服的呻吟声呼出。 “莫泽……嗯……”柳溪拉扯住最后的一丝清明,想要制止莫泽,可适时的,莫泽的唇划过她的敏感带,惹来她一声娇喘。 眼见莫泽一步步做完前戏,正要破门而入的那一刻,柳溪低声吼叫着:“莫泽,我才流产了……你不能这样做!” 莫泽似乎感受到了柳溪话语中传递出的绝望,身形一滞,手上不再动作。 柳溪见状,悄然呼出一口气,心稍稍放松了一下,而就在她身体放松的那一刻,莫泽却猛然用力狠狠的闯了进来。 霎时,柳溪的眼泪生生被激了出来。 莫泽做了充足的前夕,他这般生硬的闯入其实并未让她的身体感受到多少的疼痛,只是…… 那一瞬间,她的心却如同撕裂般,疼痛难忍! 莫泽从来没有不顾她的意愿,逼迫她,这是第一次,残忍的第一次。 柳溪的身子,莫泽依然无比熟知,她全身的敏感带都被他一一刺激,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她的心痛难忍,但是身体却是无比愉悦的。 这种身心相悖的快 感,令柳溪几欲在狂风骤雨之中昏厥过去。 莫泽不留余力的冲刺,探索,似乎想要将柳溪汲取殆尽,然而越是如此,他便越发停不下来。 漆黑的夜里,赤 身交缠的两具躯体,激烈的喘息,空气中漂浮着的情 欲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最终,柳溪没能抗住这狂风暴雨般的进攻,晕厥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她的耳边盘旋着的仍旧是莫泽沉重的喘息声。 一呼一吸,将她带入无尽的深渊。 翌日,柳溪带着一身汗醒来,下意识地往额头上一抚。登时,浑身的骨骼像是错位了一般,稍稍动一下就能令人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梦? 昨晚同莫泽发生的一切,不是她的梦魇? 柳溪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混沌的思绪久久不能安宁。 她宁愿自己没有醒来,她宁愿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她不愿意承认,她同莫泽再一次发生了关系。 最为可耻的是,他的那些束缚,本就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强迫。 而她就如同吸食了罂粟一般,对他着迷,对他上瘾,对他的所做所为从抗拒到服从,再到配合,不过一瞬的事。 她终究骗不了自己,就算她的心在抗拒着莫泽,但是她的身体,却背道而驰! 柳溪僵硬的偏过头,左边的床位上空无一人,思来,他昨晚做完后定是趁夜离开了。 动了动身子,一身的粘腻感令她十分不好受,特别是下半身的某个部位。 他居然连事后的清洗工作,也省了! 只是这么轻微地一想,柳溪就头疼欲裂,这样的她何其悲凉,又何其下贱! 柳溪直挺挺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渐渐适应了身体的不适,方才慢慢爬起来。 沒有力气穿衣服,只能将就着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下床,只是脚沾到地面的一瞬间,她的腿软得踉跄了一下。 此刻,她迫切的想要去洗个澡,将这一身的污秽洗净。 可是,就在去浴室这短短的距离里,柳溪都行走的十分艰难,每一步就好似走在刀刃上,只是泣血的不是她的脚,而是她的心。 艰难的走到浴室,柳溪已经是耗费了大半气力,颓软着身子,柳溪将淋浴头直接打开,温热的水流拍打在脸上,从头淋到脚,这时,她才感觉稍稍舒畅一点。 氤氲的热气将镜子染上朦胧,由此柳溪便不用见着满身淫 乱不堪的痕迹。 第两百三十二章 你究竟想要怎样 虽然眼不见为净,但是柳溪心中的疙瘩却是难以除尽,昨晚上的一切她都记得,就连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而此时,她异常的愤恨,她极好的记忆力。 柳溪大力的搓洗着身上的印迹,沐浴露冲了一遍又一遍,但是不管她涂抹多少遍的沐浴露,将布满痕迹的皮肤搓洗多少遍,都无法去除莫泽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和印记。 以及,她同莫泽肢体交缠的触感,都好似停留在肌肤上一般,细思之后,更是惹得身子禁不住的颤栗。 柳溪有些迷茫,她双瞳似乎沒有焦点,身体的疼痛和酸楚好似一道打在她心底的烙印一般,折磨着她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良久她兀自开了口,声音在空荡的浴室内却显得虚无缥缈:“你究竟要把我逼到什么程度才能满意……” 长长的睫毛轻盈的煽动,垂挂在上面的不知是水还是泪珠,随着急速冲刷的水流,倾泻而下。 洗完澡,柳溪换上昨天的衣物,想趁着众人未醒,寻个理由先行离去,今天她着实没有脸面去面对众人,特别是她的母亲。 她已经在母亲面前信誓旦旦的承诺过多次,她不愿再让母亲失望, 也不愿再让自己失望。 可就在她刚同木家管家交代完的那一刻,莫泽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侧。 “一起吧,我也要回公司!” 柳溪没有去看莫泽,强制着被遗忘的种种,霎时间赫然浮现眼前,登时眼前这张俊美的容颜在她看来,却生的极为可恶。 柳溪固执的想要转身离开,但是她的动作如同她此时的身体状况一样,虚软无力,莫泽十分轻易且带着强势的攥住了她的双臂,一路将她拉到了他的车内。 “放开!”此刻,相较对莫泽的怨恨,她更加的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无能,竟然轻而易举就让他将她带到了车上。 可是如今已经坐了上来,再挣扎,开口着要下车,似乎显得她又过于的矫情了。 “昨晚……” “闭嘴!” 莫泽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柳溪大声的打断,她满眼冷漠的抬头,眼底满是不屑。 她不愿见他,诚心避开他,就是不想被提及那荒诞的一晚,可是他一开口,就正引发着她的燃点。 “不要让我恨你更多,莫泽!”柳溪的声音很大,却不是咆哮,她只是想要让莫泽将这一字一句听进耳里,听进心里一样。 她想要让他明白,她不愿再同他多做纠缠,昨晚的事,彼此忘记最好。 莫泽被打断后沉默不语,眸眼深邃的看着她,直直的探进她深不见底的幽黑眼瞳里。 “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我不介意你再多恨我一点!”莫泽开口极轻,云淡风轻一般,却又潜藏着无法言语的苦涩。 柳溪显然没想到莫泽会说出这样的话,双手狠狠一颤,眼眶登时酸的好似要掉下眼泪来,她极力地强撑着,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是你亲手毁了一切!” 柳溪此话一出,真正的戳到了莫泽的痛楚,只见他脸色倏然一变, 而后像没有听到一样,启动车子往前开去,他刻意的忽略回避这问题,因为,他至死都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莫泽!” 柳溪深知,自己的这一句话深深的扎进了莫泽心里,所以才会引来他此般反应。 或是因着逆反心理,柳溪不收手的继续刺激她,她想要看看,她究竟会不会彻底惹怒他。 “别说话!”莫泽隐隐有些暴躁,语气不是很好。 “莫泽,你的担当呢?”柳溪淡默地说道,没有半分畏惧。 莫泽单手握紧了方向盘,目光仍旧直视着前方:“我也只是一个寻常人!” 他的回复令柳溪沉默了半响,没有言语。 可是她的内心却是千回百转,他是想说,他也只是一个寻常的男人,所以他犯下了寻常男人都会犯下的错? 所以这一切,理所应当?并不是他的错? 她就这么注视着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随即,竟是轻笑了出来,可是却又嘲讽至极:“所以你便一边同木靖艺谈婚,一边同我谈情?莫泽,寻常人能干出这事?” 柳溪讽刺的问题令莫泽语塞,哑口无言,他将嘴角扯得直直的,表情难堪至极。 柳溪目光锁住他的双眸,想从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可是莫泽满脸的挣扎,好似透露着一股难言之隐的味道。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莫泽,你究竟想要怎样?” 柳溪气场登时变得强大,以往,她可从未如此同莫泽说过话,也断然不会这般逼迫他。 因被每次被逼迫着步步后退都是她,可是这一次,她不想再示弱,她想要逼莫泽一次,是进是退,或始或终,她都要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确切的答案。 莫泽无赖般的纠缠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无止境的梦魇。 面对柳溪的步步紧逼,莫泽心绪翻腾,他猛然刹车,将车子在一旁停了下来,他面色凝重的转头,一字一句,声音沉沉:“溪溪,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以前现在以后,都是如此!” 他靠得她极近,身上凛冽的味道在她鼻间萦绕,轻微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柳溪倒吸一口气,胸口狂热地跳动着,敏感的身子登时全身绷紧。 方才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不过一眼,一切烟消云散,柳溪再一次愤恨着致命的心软。 就在柳溪差点又要再次沉溺在他释放的柔情里的时候,莫泽又继续道:“我欠小艺太多了,我也是逼不得已!” 莫泽深吸了一口气,他想要将心里潜藏着的秘密和盘托出。可是,柳溪并不想要听他之后过多的话,她适时的开口打断他:“不论是愧疚还是爱,最终你还是选择了她,这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莫泽,你现在这样对我又算什么了?是把我当做你的情 妇吗?” 莫泽的五指缩紧,胸口闷到喘不过气来,他紧绷着脸,面色已然有些危险:“你就是这样评价我们的关系?” 柳溪抬眸看向他紧绷着的脸,眼底划过一丝愕然,随即面无表情的开口:“不然你还想要我怎样评价?因为爱情?你自己听着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明知道这样说会将两人的过往变得过于不堪,但是柳溪仍旧是不管不顾的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莫泽狠狠瞪向她,显然她这句话激怒了他,就在柳溪以为他会有所作为的时候,莫泽却猛然推开车门。 莫泽大步跨下车,脚步匆忙,他催促着自己尽快离开,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快要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意,将心中的怒火释放在柳溪身上。 可是,他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会有多么的伤人,他知道自己一旦做了,后果会有多么严重,所以在理智还未完全丧失的那一刻,他选择了冷静。 不见不怒,冷静下来方才不会酿下恶果。 透过车窗,柳溪见着莫泽脚下不停,大步往前走,他的背影高大,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口上,踩得她生疼。 约莫过去了一刻钟,莫泽才返回车内,柳溪连个眼神都未曾给他,自顾自的看着窗外。 柳溪本是可以趁着这段时间自行离开的,但是这条道上车辆罕见,她可不想因着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让自己吃更多的苦头。 毕竟,她已经不像以往那般天真蠢笨了! 从这里到市区,其实很近,开车大概十多分钟就可以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莫泽偏生开了半个多小时,都还未到,柳溪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这漫长的时间里,柳溪觉得两人共处在这狭小的地方,连呼吸都显得隐忍克制。 柳溪偏过脸,从玻璃窗上她只能见着莫泽的侧脸,却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开车十分平稳,好似并没有受柳溪方才一番话的影响。 车内一片静谧。 直到遇上一个六十几秒的红灯,莫泽将车停下,手指轻轻的敲了下方向盘,淡声道:“我好像走错道了!” 闻言,柳溪错愕了看了他一眼,走错道了?难怪已经开了半个多小时,她连一点熟悉的建筑物都没看到。 抿了下唇角,柳溪从容道,“开导航吧!” 莫泽轻“嗯”了一声,刚好此时绿灯亮了,莫泽发车稍微慢了一点,身后登时成片的喇叭声。 沉默的发动车子,打开了语音导航,在下一个路口,莫泽调转了车头。 柳溪看了一眼导航,原来,两人完全的开反了。 虽然心有疑惑,但是柳溪的表情却是一派的淡定从容,她选择了无视,无视身边光芒万丈的男人。 柳溪的身子有些疲惫,她不愿再像之前那样,同他争执,吵架,甚至怒目相视,她非常的平静,冷漠,好像在跟一个认识了很久,但是又不熟的人相处一样,尺度拿捏的极好,有些节制,又有些距离。 车子一路平稳的开着,不知不觉,柳溪竟慢慢的睡了过去,醒来时,已经到了家门口。 第两百三十三章 参加婚礼 柳溪有些意外,他为何会将她带回柳家,他明知道她早就搬走了,这里也空了两月有余。 不过此时柳溪也不愿多想,这里离新家并不远,不过再折腾一会儿罢了。 柳溪礼貌道了一声谢谢,便松开了安全带,准备拉开车门下车,谁知道,啪嗒一声,是车门被落锁的声音。 柳溪拧着眉头,眼神不悦:“什么意思?” 莫泽从容不迫的将车子熄了火,锐利的眼眸看向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的,沉了口气。 他并没有看向柳溪,只是看着前方,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柳溪,我想了一路,我知道我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会跟小艺取消婚礼。” 莫泽的声音稍显紧张,就连眼神也来难得不自信的闪烁。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而这一刻,他想要掏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将自己坦诚在柳溪面前。 他只愿求得两人重新开始的机会。 柳溪缩了缩眼眸,不可思议的看向他,踌躇了很久,才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莫泽?你难道还想再负一个女人?” 听闻,莫泽的目光骤然冷了下来,他转过头,目光清冷幽深:“是我明白的太晚,我宁负天下所有人,都不愿负了你,溪溪,你懂吗?” 柳溪当然不懂,她不懂为何他能一往情深的看着她,好似他当真对她情深义重至此一般。 他这样做,多半是为着愧疚吧,毕竟是他亲手摔掉了两人的孩子。 “这样的话,如果放在以前听到,我肯定会感动不已,可是莫泽,很多东西都不可能回去了!”柳溪的眼眸一点点沾染痛苦,随着每一缕神经蔓延至全身。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酸涩,莫泽现在的这番话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个笑话,一个分文不值的笑话。 “做出的事情,终得付出代价的,现在该是偿还的时候了!”柳溪的声音和表情骤然变冷,方才的一瞬间,她想到了很多,关于傅冉的,关于甜甜的,关于她的,无论哪一个都让她无法轻易的原谅他。 莫泽脸上闪过一丝绝望,看向柳溪的眼神晦涩不已,浑身冲刺着难以明喻的哀伤。 “为什么?为什么?溪溪你告诉我为什么?就因为那个孩子?”紧了紧自己的手,抬起下颚,一派凛然的看着,眼底确是浸满了痛苦。 柳溪指着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戳着,生冷的说道:“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这里已经碎了!” 此时,莫泽觉着自己的心脏就好像被利剑狠狠的击中,整颗心都在淌着血。 轻薄的唇角紧紧抿了下,倾身将柳溪拥到怀中,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抚摸着她的头发。 以一种疼惜保护的姿势,抱住了她。 现在的一切,没有一样是他想要的,明明他好不容易来得到了她的心,怎生会亲手将它碾碎呢? “对不起,溪溪。” 莫泽抱着她,微微侧头,薄唇靠到她的耳边,哽咽着说,重复着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他懊恼的蹙起眉头,喟叹了口气,心疼的又抱紧了她一些。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柳溪猛烈的推开他,大声的呵斥,双眼猩红一般瞪着他,全身都在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 思忖片刻,莫泽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回身将锁打开,随即柳溪就将车门推开,干脆的下了车,然后一言不发的将门嘭的一声关上。 没有回头,没有犹豫,莫泽就看着她,孤独且坚定的离开了,那样决绝的姿态,只有柳溪会表现的那样透彻。 莫泽颓然坐在车内,定定的盯着柳溪离去的背影,难受到了极点。 他都已经这般的难受,她的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 柳溪几乎是带着决绝的心离开的,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紧绷的神经才算是松懈,以至于她并未第一时间发现,已经空无了两个多月的房子,却是干净明亮,一尘不染。 许久,在听到屋外响起引擎声后,柳溪才算是重新找回理智。 一眼,她便看到了家中的局面,几乎什么都没变,煞时,柳溪便知道,她走后一定有人来清扫过,而这个人是谁,却是不明而喻。 柳溪在家中四处打量了一番,心中百感交集,登时诸多画面涌现心头。 恍然摇晃着头脑,柳溪不愿深想,沉溺过去对现在她的来说并无半点益处。 于是柳溪并未多做停留,仓促的离开了。 路上,柳溪接到一通陌生电话,电话那头却是熟悉的声音。 “柳溪,我是方瞳。” 柳溪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连声应了一句。 “月底我就要结婚了,诚挚的邀请你!” 方瞳要结婚了? 柳溪脑袋里首先闪现的竟是时寅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两人终于修成正果,还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方瞳,恭喜你,你终于达成夙愿了!”柳溪恍然想到许久前,那个在她面前泪流满面的方瞳,她哭诉着叫喊着时寅的名字,撕心裂肺,现在已然修成正果,当真是可喜可贺的事。 可是,柳溪这话说出后,电话那头却是长久的沉默。 半响,柳溪才听到电话那头的方瞳开口道:“不是时寅!” 柳溪当下并未听明白方瞳话里的意思,转念一想,心中却是一疼。 “方瞳……”柳溪浅浅的呼了一声。 她终于明白,为何从开始她便觉得方瞳语气奇怪,她开口说自己要结婚的时候,并未有半点的喜悦感。 原来,新郎并不是她心中所爱! “我明白的溪溪,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同自己所爱之人走进婚姻的殿堂的,现在我看明白了,也死心了,所以也能坦然接受了!” 方瞳的故作轻松在柳溪听来确是尤为刺耳,她明明那样深爱着时寅,明明那天在婚纱店…… “你们不是已经拍了婚纱照了吗?”终究柳溪还是没有藏住内心的疑惑,她记得那天时寅的表情,那难道不是爱吗? “我们终究也只能走到那一步,更多的,却是没有办法了!”隔着电话,柳溪都能感受方瞳浓重的哀伤,在叹其不幸的同时,她却别无他法。 “我……” “不说这些了,毕竟是人生头等大事,溪溪答应的一定要来唷!”方瞳打断了柳溪继续的话,声音转而变得俏皮,方才的忧伤宛若错觉一样。 “嗯,好,定会准时到!” 柳溪承诺后,两人再度有的没的寒暄了一番,才算挂了电话,只是这通电话之后,两人的心境却都有了不同的变化。 方瞳的婚礼俨然是仓促决定的,时间也是就近准备,柳溪看了日历后才知道,婚礼竟然就定在两天后。 答应方瞳参加她的婚礼,柳溪并未多想,不过是下意识的决定,但是如今深思起来,柳溪便觉着自己前去似乎并不妥当。 毕竟,应着方瞳和莫泽的关系,她去必然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尴尬。 不过这事已经应承了,柳溪不做多想,到时候见招拆招便是。 ……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就在柳溪并未多做准备的时候,方瞳的婚礼悄然举行。 方瞳的家境,柳溪大致是有些了解的,所以这场婚礼的隆重程度大概是可想而知的,所以对于眼前一派奢华的景象,柳溪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在进入婚礼现场的时候,柳溪有听到身边三三两两的人谈论着这场婚礼,不知这些人的道听途说是否可信,但是柳溪却是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方瞳这场婚礼,不过是商业联姻罢了。 所谓的可取所需,就是如此吧。 怀揣着别样的心情,柳溪跟随着众人身后一同入了场,远远的,她见到了方瞳以及这场婚礼的另外一名主人翁。 因着婚礼会场非常大,柳溪同他们的距离相隔甚远,她并不觉得方瞳能够看到她。 她也并不想让方瞳见到她,不管是不是同自己所爱之人结婚,毕竟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仪式,她希望方瞳内心不要是沉重且负担的。 可是事情并不同她预想的方向发展,柳溪不过是朝着方瞳的方向看了一样,她的目光就胶着在了她的身上,并且直直向她走来。 柳溪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而后脸上堆砌着笑容,迎着向她款款行来的方瞳。 “新婚快乐,方瞳!” “谢谢你,柳溪!” “你今天真的很漂亮。” “谢谢!” 柳溪能感觉到,方瞳见到自己的开心,可是明明两人的谈话内容乏善可陈,但是她却是紧贴在她身边,不愿离开。 而就在这时,一名高大英俊的男子走到了两人身边,柳溪只瞟了一眼便知,这人就是方瞳所嫁之人。 “你好,我是瞳瞳的丈夫,林宣!”男人挑眉,脸上满是和善的笑,对着柳溪径直开口介绍自己。 “我……” “我认得你,柳溪,木氏副总裁的女儿,莫泽的……前女友!”林宣打断了柳溪刚要开口的自我介绍,只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些认知,柳溪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但是,她却无法反驳。 “林宣!”方瞳低吼了一声,眉目紧蹙,面上已然有些难堪。 第两百三十四章 现在还不晚 “抱歉,我好像说错话了,瞳瞳不要生气,柳小姐应当不会介意的!”林宣说着,单手揽过方瞳的肩膀,眼神却瞟向一旁的柳溪,不经意间的上下打量。 方瞳神色仍旧不悦,但却没有再说一句话,好似林宣压制在她肩膀的手臂,无形中给她施加了压力一般,让她无法再当面反驳他。 “柳小姐还请自便,我们就暂时失陪了!”林宣礼貌的笑意仍旧挂在脸上,但是眼神却一派冰冷。 柳溪不作他想,莞尔一笑,转而望向方瞳,却见她低垂着眸眼,不再看她。 随即,林宣便带着方瞳离开了! 柳溪的目光追随着两人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短暂的相处,柳溪便嗅到了林宣身上危险的气息,方瞳对他好似也十分忌惮。 轻轻晃了晃脑袋,柳溪想要将脑袋里这些凭空冒出的念头悉数丢出去,可是,越是如此,这些想法越是纠缠着她不放。 而就在此时,入口处突然一片热闹喧哗,将柳溪的思绪彻底打断。柳溪循声探去,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怎么来了? 见到时寅,柳溪心中登时划过一丝不祥,他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想破坏这场婚礼? 柳溪的思绪再次翩飞,她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便听到一阵更为热闹的声音。 至此,柳溪的心中的不祥更甚。 再次转头,柳溪眼神一凛,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想不到该来的不该来的居然都一同到场了。 柳溪眸色一暗,悄然转到婚礼会场某个小角落,兀自坐下,暗戳戳的打量着场上的局面。 莫泽的到场显然比时寅的到场声势更为浩大,两人不过前后脚,明明都是熟识却是装作不认识一般。 林宣和方瞳作为这场婚礼的主人,这样两位赫赫有名的人物,肯定是他们首要迎接的对象。 只是此时方瞳明显不想在一旁作陪,她兀自寻了个理由,暂时离开,由着林宣上前招呼。 林宣上前,向莫泽和时寅同时打着招呼,就连这种时刻,莫泽脸上都是一派的冷漠,随意的点了点头,眼神便在婚礼会场四处打量。 “林总不用招呼我,多陪陪时少爷吧!”莫泽或是被林宣的几番言语说的不耐,挥了挥手,独自走开,寻着一个方向走去。 “林总也不用招呼我,我乐得清闲自在!”时寅面无表情的开口,随即不待林宣反应,紧跟着莫泽身后走了过去。 一时间,积极招待的林宣被撂在一旁,倒是显得有些尴尬,不过好在此时还有其他宾客当场,林宣便顺势迎接了其他人。 柳溪默默坐在一旁,静静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嘴角不免扬起一抹讥讽的笑。 在外人面前,莫泽还真是演得一派的高冷,明明是参加别人的婚礼,但是其架势却好似他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一般。 还真是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很! 别过眼不去看莫泽,柳溪的目光紧紧追随在时寅身上,相较之下,她更想知道时寅参加这场婚礼的目的究竟是为何,难不成还是真心诚意的想要送上祝福? 怕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吧,上次的婚纱店,时寅待方瞳,明明是极好的。 恍然间,柳溪才发觉自己竟然探究着其他的人的私事出了神,明明自己身上还有一堆烂摊子,哪里还来的闲情逸致去管其他人。 柳溪不免嗤笑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以让身后缓缓靠近的听见。 “你在笑什么?” 突然侵入耳间的声音,将柳溪吓了一跳,她竟然失神至此,连身后有人靠近都没能察觉到。 柳溪缓缓转身,身后站着的人,好巧不巧,就是她方才思及的人。 “时寅?” “你以为是谁?莫泽?” 听着柳溪略带疑惑的开口,时寅却将其当成不满,他以为她将他当成了莫泽,于是才会出了此言。 “你们的声音,我还是辨别的出的,我只不过是疑惑,你怎么会来这里。”或是时寅的话戳痛了柳溪,柳溪适当的反唇相讥。 “只许你来,不许我来?”时寅面色不变,眉眼轻佻的上扬。 “我来很正常,你来,却不见得正常了!”柳溪轻抿了一口桌上的香槟,味道不错,但是她却只能浅尝辄止。 “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变了很多!”时寅将话题转到了柳溪身上,顺手将被柳溪弃置一边的香槟端过来,一饮而尽。 柳溪眉头微蹙,转而露出灿烂的笑容:“你又何尝不是!” 时寅嘴角随即扬起好看的弧线,声音放柔了许多:“谁说不是呢!” 登时,两人同时笑开,收起彼此的防备和些许的凌厉,像是许久不见的老友般开始闲话家常。 “我听说你跟莫泽的事了,很精彩,不过也很庆幸,你终于狠下心甩了他!”时寅重新端过一杯香槟,向柳溪举杯示意,而后再次一饮而尽。 时寅的说辞着实令柳溪冷俊不禁,她甩了莫泽?他这是哪里得到的讯息。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莫泽在婚礼当天弃她而去,转眼便要娶木靖艺,他居然说是她甩了他,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 不过,他既是如此说,她却也倍感欣慰,怎的这也是众人之中难得几个站在她这边的。 “那么你呢?你跟方瞳又怎么闹到现在这种地步?”柳溪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状似无意的开口。 可是,时寅似乎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转而眼前的香槟又少了两杯。 “难不成你是来这里一醉解千愁的?”柳溪一把夺过时寅手中欲将下肚的又一杯,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她想要嫁给谁就嫁给谁,与我何干!”时寅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转手便端过一旁的其他酒杯,一顿豪饮。 起初柳溪还想劝,但到后面她便没有半点劝慰的欲望了,她算是看出来了,时寅这是故意的。 婚宴还未正式开始,但时寅却已经喝趴下了,柳溪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这个人情,你可得还!” 时寅的身子动了动,但却没有给她任何的答复。 “时寅,你喝多了,我先送你去休息一下吧!”柳溪故意说的很大声,拉过时寅的手臂将他一把扛起。 她本以为时寅会自己用点力撑着,可是当她将他抬起来的时候,他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她的身子。 柳溪一时没有稳住,眼看两人就要摔成一团,这时,却听到身后两道急促的呼喊声。 “溪溪……” “时寅……” 随即,柳溪便被人从身后抱住,而时寅却是不幸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不过身体接触的一瞬,柳溪便知身后是何人,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像是烙在她心口的朱砂,不可磨灭,不可忘却。 “谢谢!”未曾转身,柳溪轻声道谢。 莫泽盯着她的头顶,愣神片刻,圈着她腰肢的大手才算是放开,而在他放开的一瞬间,柳溪便挣开了他的怀抱,蹲下身子将摊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寅扶了起来。 而她的目光,却是落在一旁站定的方瞳身上。在方瞳的眼底,她明明看到了担心和放不下。 “我来吧!”方瞳刚想要帮忙,却被柳溪拒绝,她压低声音靠在方瞳耳边:“现在不合适,给他安排个房间休息!” 莫泽拧着眉,冷然的看着两人,深邃的眼像是洞悉一切,却又并未道明。 柳溪扛着时寅略显吃力,娇小的身子像是被大山压着一般,莫泽眸眼一沉,双手伸出,稍稍用力便将时寅从柳溪身上扯了过来。 “我来!”莫泽言简意赅。 “跟我来!”方瞳稍显焦急。 柳溪眼见着莫泽将时寅打横抱起,登时心里一阵怪异,这公主抱的姿势用在时寅身上似乎并不太合适。 不过莫泽不以为意,柳溪也并不会多言。 就着这样的姿势,由着方瞳带领,几人来到了一间休息室。 “放到床上吧!”方瞳转身,好似方才见到莫泽抱人的姿势,眼底闪过一丝诡异,随即便恢复正常。 莫泽手下丝毫不留情,将时寅随意一丢,人便狠狠的摔在了床上。 饶是醉酒,时寅亦觉着不舒服,整张脸狠狠的皱在了一起,手指按压着胃部,似是难受的紧。 “走吧!”莫泽看也没有看一眼床上躺着的某人,无比自然的拉过柳溪的手,将她带到门口。 “你……”柳溪被他这一举措弄得有些生气,刚想开口斥责,却听见莫泽突然开口道:“方瞳,现在还不晚!” 柳溪刚想去看身后的方瞳是何表情,手上一阵强大的力道,便将她扯到了屋外。 “莫泽,放手!”门外,柳溪奋力的挣扎,想要挣脱莫泽的掌控。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却听见莫泽如此说道:“我不会放手的!” 这话柳溪听莫泽说过多次,但是每一次的情绪都不尽相同,这一回,柳溪觉得独显真挚。 只是饶是如此,她的回答仍旧不会改变。 沉默无疑是最好的回答。 良久的沉默,被莫泽再度打破,柳溪听得他继续说道:“我已经同小艺说清楚了!” 第两百三十五章 重新选择 顷刻,柳溪觉得眼皮异常的跳动,几乎下意识的她便明白了他同木靖艺说了什么,可是,她还是多余了问了一句:“说什么?” 明知故问,但是莫泽却耐心解答:“我说我爱的只有你,对她,我只有愧疚,所以我不能把爱情婚姻当做对她的补偿!” 多么伤人的话啊,这一刻,柳溪禁不住要为木靖艺哀悼! “莫泽,你还真狠!” 听到莫泽的回答,柳溪心中并未升腾起一丝半点的喜悦,相反,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悲凉。 木靖艺和她,很多地方,何其相似,或许就连结局都会相似。 她不得不想,如果现在她回心转意,木靖艺的今天会不会是她的明天。 思及此处,柳溪彻骨冰冷! “只要你愿再信我一次,我定不会让你再失望!”莫泽信誓旦旦,目光灼灼。 顷刻,柳溪有了一丝的犹豫,不过转瞬却是消失殆尽,她怎么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多次。 “放手!”柳溪咬牙吐出了两个字,随后快速的转身离去。 柳溪的离开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纵使如此,她还是要感慨,守住了自己的本心,没有再度堕落进深渊,这显然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柳溪刚回到婚礼会场,林宣就匆匆朝她走来,收拾好纷乱的心情,柳溪面色无恙的盯着来人。 “柳小姐,有没有看到方瞳?” 柳溪眸眼一暗,此刻的林宣不再称呼方瞳为瞳瞳,所有的亲昵一扫而光,仅剩着焦灼和不安,隐隐潜藏着些许愤恨。 “未曾见过!”柳溪回答得斩钉截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林宣显然还有些怀疑:“方才有人看到她同你在一起,这一会的功夫,她能去哪里?” 林宣的质疑令柳溪眉头深深折起,他这难不成是在质问她。 “方瞳是你的新娘,身为新郎你来质问我,怕是有些不妥吧!” 柳溪当仁不让,反唇相讥,林宣脸色微变,但能看出他强压着心中的不快,脸上挤出几分笑意。 “柳小姐怕是多心了,我只是单纯一问,哪里来的质问,有人同我说,我多嘴来问一句罢了,柳小姐何必如此计较!”林宣明嘲暗讽的语气令柳溪心中着实不快。 她本对方才帮助时寅一事,暗地愧疚,但现在来看,林宣这人的品行着实好不到哪里去,怕是配不上方瞳的。 “若我今天真要计较,就不是这般语气了!”柳溪淡然一笑,声音极轻,但话却极重。 林宣脸上的笑登时挂不住了,或是还有些许忌惮柳溪的身份,怕将她彻底开罪,便不再多言,拂袖而去。 但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方瞳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内。 柳溪见着林宣身上怒意稍盛,怕他将方才的愤怒牵连到方瞳身上,于是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你去哪里?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果然,林宣开口,便是火药味十足。 “林宣,我想跟你谈谈。”方瞳神色异常冷静,面对林宣的怒火,并未有半点瑟缩。 “这个时候,你还想跟我谈什么。”林宣似乎从方瞳的神色中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想取消婚礼!” 不止林宣,就连柳溪也怔楞在了原地,她没想到,方瞳居然当真胆大到如此地步。 “方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宣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我不爱你,你也不爱我,不过是为了利益,我们何必做到这种程度。”现在的方瞳宛如大彻大悟了一般。 柳溪很想知道,不过同时寅相处了一会,怎么方瞳就与之前判若两人。 可是眼前的情况根本由不得她去深想,林宣在听到方瞳这番话后,双目怒瞪,猩红的眼,凶狠扭曲的面容,好似要讲方瞳狠狠撕咬住一般。 “宾客都来了,现在说不结了,你将我的脸面置于何地!”林宣说着悄然上了手,将方瞳的手擒得牢牢的。 柳溪见着方瞳奋力挣脱,但是并没有半点用处,林宣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濒临爆发的边缘。 就在柳溪欲将上前的那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拦在了她的前面,将方瞳从林宣的手中解放出来。 “不过是一场利益而生的婚礼,毁了就毁了,你的脸面抵不上她分毫!”莫泽霸气的将林宣推开,声音之大,将场上的众多宾客都吸引了过来。 莫泽将方瞳掩于身后,同林宣四目相对,一个冷清,一个暴怒,场面一度十分难看。 “泽哥……”方瞳低声唤了一句,试图想莫泽隔离开来,这事本就与他无关,她不想再将他牵连进来。 “方瞳是我妹妹,她不想结的婚,我看谁敢强迫她!”莫泽不徐不缓的将话撂下,挑衅般的盯着林宣。 被当众如此对待,林宣气急,但是维持着最后一丝神志,他知道以他的实力很难同莫泽正面抗衡。 “莫总,这怎么说也是林某的私事,您此番插手似乎并不合适。”林宣将姿态稍稍放低,对着莫泽还是一度的恭敬,只是话里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不合适? 莫泽嗤笑一声,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不合适?哪里不合适?还希望你能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莫泽此举虽盛气凌人,但是这番话由他说来,却又觉得并不为过。 林宣被他刺激的哼哧了几声,半响都未能整理出一句合适的话。 “既然没有哪里不合适,那我就帮你宣布了,今天这婚礼就此作罢!”莫泽大手一挥,算是将这事给定下了。 方瞳站在莫泽身后,凝视着眼前高大的背影,眼底泪已渐浓,她从没想到,这种时候,莫泽居然还会如此护着她。 “你……欺人太甚!”林宣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婚礼,就被莫泽的三言两语给搅和了,一时气急,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只见他犹如一只沉寂已久的豹子般,猛然扑向莫泽。 但莫泽亦是身手敏捷,只见他身形一转,连带着身后的方瞳一起侧身夺过了林宣的突然袭击。 “林总这番举动似乎有些过了,结婚之事本就求个你情我愿,现在方瞳不愿意,你这样做,也只徒增难堪罢了!”莫泽瞥了林宣一眼,神色肃然,眼底隐隐潜藏着些许危险。 场上的宾客自是成一边倒的局势,站在了莫泽这边,当中也有人想当和事佬,劝慰林宣,只是话刚说出口就被林宣恶言相向,知道此时吃力不讨,之后便也没有人再多说什么。 就在林宣仍旧不依不饶的时刻,一旁僻静的角落,一道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此时时寅神色清明,除了吐息间的热气,夹杂着浓郁的酒气外,根本寻不到一丝半点醉酒的痕迹。 “让开!”时寅见着挡在他面前的人墙,冷然的开口低吼。 登时,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莫泽见着时寅走了进来,眼底划过一抹精光,随即冲他扬了扬下巴:“你的烂摊子,自己摆平!” 言毕,莫泽侧开身子,将挡在身后的方瞳拉了出来,送到时寅的面前。 顷刻,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方瞳拒婚的理由! 不过,如若真心比较起来,时寅不论从样貌,家庭背景,还是品行来看,都高了林宣不知多少,只要是个明眼人,只知道该择谁而定。 “方瞳是我的女人,这场婚礼废了吧!”时寅开口就是一记狠拳,冲着林宣的脸上打去。 才被莫泽压制不过一会,现在又换上时寅,林宣自知这一会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这两人的身家背景,没有一个是他能惹得起的。 “走吧,这热闹不用凑了!”柳溪正看的入神,却见着莫泽不知何时神不知过不觉的窜到了她的身后,贴着她的耳边低语。 顷刻,柳溪全身变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莫泽总是偏爱用这种姿势来欺负她,他明知她耳后敏感不已,而他每次说话却故意靠至她的耳廓。 “我自己回去,不用麻烦你了。”柳溪一把将他拍开,她本想同方瞳打声招呼再离开,不过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说罢,柳溪兀自迈开步子,朝着大厅外走去。 莫泽不怒不恼,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如同牛皮糖一样,沾黏着,怎样都甩不掉。 “不要再跟着我了!”一路上,柳溪攥着手指,一忍再忍,两人一前一后,相隔的并不远,柳溪几乎都能闻到身后那人身上凌冽的气息。 这样的感觉,令柳溪尤为难受,现在这样究竟算什么。 莫泽跟随着她停下了脚步,高大的身躯将柳溪遮挡得严严实实,从身后看去就只能见到莫泽高大伟岸的背影。 “出去的路,仅此一条,不跟着你,我又怎么出去?”莫泽这话颇有些无赖,但是却又并无道理。 方瞳选择的结婚场所是一家私人的度假酒店,地段稍偏,所以要出去确实也只有这一条路可通。 见此,柳溪也不再多言,冷漠的转身,大步的跨前,只是她垮两步才能顶上莫泽的一步,所以不论怎么样,她身后的人总是如影随形。 好不容易她走到了正道上,但是这里地处偏僻,竟是连一辆出租车都没有,柳溪愤恨的待在原地,想要用网约叫车,可却没有一个司机接单。 第两百三十六章 虚惊一场 “这里鲜少有司机过来,你没见到今天来的,都是私家车?”莫泽在一旁好心提醒,但柳溪却是充耳不闻。 “上车吧,你这样等,等不到的。”莫泽将车开了过来,横着拦在了柳溪面前,霸道强势的怂恿她上车。 柳溪性子执拗他不是才知道,但是他觉得现在的柳溪已然不同以往,她现在已经学会趋利避害,所以他并不担心她会固执的反对。 莫泽已然将柳溪的心理掌控的略微透彻,柳溪深思不过数秒,便再次坐上了他的车。 莫泽什么也没说,待她绑好安全带,便呼啸而去。 一路两人都未曾言语,上次车上的不欢而散显然让莫泽不敢再轻易开口,此刻,静默俨然是两人最好的相处方式。 “到哪里?”车子驶入市区内,莫泽突然开口。 柳溪透过玻璃看了他一眼,见到莫泽并未看她,随即:“上次的地方。” 柳家早已人去楼空,柳溪还要坚持在那里下车,莫泽当下就知道,柳溪并不想让他知道她现在的居所。 心中虽然有所想,但是莫泽却是轻声应了,车子径直朝着柳家驶去,车内再度回归沉默。 不过多时,两人便到了柳家,柳溪低声道谢,便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一路上柳溪本还有些提防着莫泽,生怕他又会半路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不过此次好似她多心了,一路上莫泽都是专心致志的开着车,并未有半点分心。 然而,就在柳溪松懈的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她的右手便被人拉扯住了,身上的安全带已经解开,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她的身子直接朝着莫泽的方向扑过去。 “投怀送抱,我接受了!”柳溪只听得莫泽在她耳边如此说一句,而后铺天盖地都是莫泽灼热的气息。 他的吻热情,辗转缠 绵而后若即若离,就如同两人的关系一般晦涩难明。 “好了,下车吧!”饱食餍足的莫泽轻易的放开了柳溪,顺手一送,将她推下了车,而后倾身将车门关上。 柳溪还未回过神,便见着莫泽开着车,绝尘而去! 顷刻,柳溪便觉着自己灰头土脸,脸色难看至极,而在不知不觉中,莫泽做起这种事竟然越发得心应手。 懊恼至于,柳溪更是恼怒不已,这种被人把玩在手中的感觉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可是人心就是如此难控,前一秒还叫嚣着与此决裂,但是下一秒却又乖乖顺从。 狠厉的手段生生被她扼杀在了襁褓当中,她还未亮剑,就已兵败如山倒,如此下去,她怎能对莫泽狠下心。 柳溪辗转回到家,进屋却发现家中仍是空无一人。 屋中环绕一圈,仍旧没有寻到傅冉和甜甜的身影,柳溪的心中猛然咯噔一下。 甜甜现在断然不可能大大方方的出门,傅冉现在的情况虽然有好转,但是状态也是时好时坏并不稳定。 没来由的,柳溪心下一惊,难不成是出了意外。 柳溪按捺住乱飞的思绪,稳住心神掏出手机翻出甜甜的电话拨了过去,可是,历史好像重演了一般,甜甜的电话再次打不通了。 柳溪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莫泽,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她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将电话向莫泽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便被接通,柳溪没有片刻停留,开口道:“甜甜是不是在你那里,你把她怎么了?” 莫泽半天没有吭声,半响,才冷冷一言:“你这么急着找我,就是为了质问我?” “莫泽,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有数,当初你掳走了甜甜却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寻她,现在你是不是寻到她,又抓了她?” 柳溪显然是气急理智顿失,如果真是莫泽掳了甜甜,她现在同他摊牌,并无半点好处。 “随你怎么想!”莫泽丢下这一句,便怒挂了电话。 柳溪狠狠的瞪着被挂断的电话,又是一阵失神,心中的沉闷感几欲将她撕裂。 甜甜,你在那里? 柳溪揣好手机,就准备出门,她要去报警,她要去向警察求救,如果真是被绑架了…… “溪溪,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去哪儿?”柳溪的手刚扶在门把手上,门却从外面被打开了。 甜甜带着傅冉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一副刚逛完街回来的模样。 柳溪盯着两人一阵失神,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她方才真的是失去理智了。 “溪溪,怎么了吗?”甜甜一眼便看出了柳溪的不对劲,关切的询问,傅冉也在一旁盯着她。 “没事,刚刚打你电话没人接,刚准备出去寻你们呢。”柳溪摆摆手,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坦然些。 甜甜和傅冉相视一眼,默契的不再多言。 “我跟傅冉出去买点东西,家里的冰箱快空了!”甜甜将一旁的袋子扬了扬,大包小包买了很多,看来两人逛了不少时候。 “你现在这样出去没问题吗?”柳溪仍旧担心,恍然间她突然想到她同莫泽打的那通电话,那她不是已经无意间将甜甜出卖了吗? “甜甜这些天你先别处门!”柳溪紧张的对甜甜说道。 甜甜见状,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却老实的点了点头。 突然柳溪的手机再次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柳溪看了眼手机,竟然是方才挂断他电话的莫泽。 “过来莫家大宅,我有事和你详谈,关于甜甜和傅冉!”莫泽语气深冷,不带一丝感情,而且对着柳溪明显是发号施令。 拒绝的话已然到了嘴边,但是柳溪瞟了一眼甜甜,却是应声答应了。 她不能拒绝,方才在电话里她已经说了甜甜再次失踪了,正常情况他的邀约她定然是会答应的。 所以,她想要将这场戏演下去,她不能让莫泽知道甜甜还在她身边,这个约她必须得去赴。 柳溪稍稍同甜甜交代两句,便匆匆出了门,徒留下甜甜和傅冉目送她离开。 …… 莫家大宅曾是柳溪熟都不能再熟的存在,但是转眼,已有数月她没有再出现在这里。 此次迎她进门并不是别人,而是柳溪最不愿见到的人,李妈。 柳溪犹记得当初李妈帮她打包好行李,她说过的话,她说她不会再回来,但是她好像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了。 李妈见着柳溪,眼底似乎也闪过一丝小小的诧异,但是终究被她很好的掩饰掉了。 李妈待柳溪,一如既往的客气,礼貌又不是疏远的将她安排在客厅坐下。 不过一会,李妈再次过来,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先生在书房,请柳小姐直接过去!” 李妈并未给柳溪引路,放任她自己过去。 柳溪道了声谢,起身上楼,莫家的房子众多,而柳溪也只去过其中几间,而书房就是其一。 柳溪走到书房门口,便见着书房门开了一条缝隙,想来是为她留的门。 出于礼貌,柳溪还是敲了敲门,方才推门进去。 莫家的书房的风格较为古典,想来是因为父辈们的喜好而筑,依莫泽的性子也不会轻易去变化。 “我来了!”柳溪走进来,直面着莫泽,清冷的道了一句。 莫泽手中动作不停,头也不曾抬起,将柳溪尴尬的丢至一边不予理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柳溪的耐心渐渐将要耗尽,就在她转身就要离去的那一刻,莫泽骤然开了口:“你的耐心,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莫泽扬了扬手,柳溪见着他的手中竟然还握着一个秒表,方才他竟是在计时。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无聊到这种地步!”莫泽这番作为在柳溪看来,无疑是逗弄她,拿她打趣。 语毕,她决绝转身,再次准备离去。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抓甜甜吗?”莫泽突然开口,及时的止住到了柳溪离开的脚步。 柳溪倏然僵硬在了原地,此刻,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就在她挣扎的期间里,莫泽起身,不过几步就走到柳溪身后,双手固定她的双肩,将她直接转了过来。 “刚夸你有耐心,怎的就不耐烦了!”莫泽说话的口吻比电话里要温柔许多,柳溪皱着眉,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 “说吧,我听着!”柳溪身子站得笔直,毫无畏惧的迎着莫泽的目光,深邃且交融。 “我承认我骗了你,我早就派人跟踪了甜甜,她逃走的当晚是我抓了她。也是我将她囚禁了起来。”莫泽直言不讳,坦诚交代了所有。 她说的这些柳溪都知道,只是她想要知道其中的理由,他为什么要对甜甜出手,仅仅是因为甜甜想要对莫氏意图不轨吗? 莫泽低头看了柳溪一眼,好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继而说道:“甜甜交给媒体的东西,其实对莫氏并无很大的伤害,但是她手里握有的东西才是重点。” “我当时不过是想要让甜甜将东西交出来,可是在此途中我却发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也在寻找甜甜,那群人不仅对甜甜手中的东西又兴趣,对甜甜本人更加有兴趣。” 第两百三十七章 了不得的东西 “据我所知,如果甜甜被那群人找到了,在得到她手中的东西后,他们定然会选择杀人灭口!” 莫泽波澜不惊的开口,却让柳溪听得胆战心惊,她从没想过,内里居然还有这么多故事,只是,莫泽所说的这些的可信性,还有待考证。 “甜甜手里握的是什么东西?”柳溪禁不住好奇一问。 “甜甜手中的东西如果被有心人利用,足以引发战争,你可信?” 莫泽玩世不恭的态度显然没有几分说服力,莫泽不过是一个商人,怎么可能握有如此重要的东西。 引发战争?这话说的可真是太大了。 莫泽轻笑了一声,从柳溪睥睨的眼神中,他就能看出她完全不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她却是相信了他之前的解释。 “你说的傅冉又是怎么回事?”莫泽在电话里提及甜甜的时候,她还能理解,但是傅冉现在和他又有何干系?除去单纯的不喜欢,难不成内里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你觉得那个叫傅冉的女人被你们从精神病院救回来后,怎么样?”莫泽话问的有些无厘头,柳溪也听得一脸懵懂。 “什么意思?” “难道你没发现,她变了很多,从外形到性格!”莫泽不过稍稍提醒,柳溪登时睁大眼睛,她好像隐隐知道了什么,但是着遮掩着最后一层帘幕,她却始终无法揭开。 就在柳溪深想的时刻,莫泽宛如鬼魅般的凑到她的耳边,轻轻低语:“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傅冉!” 倏然,柳溪的眼睛瞪到极致,满眼的不可置信,不是傅冉?那她是谁,她跟傅冉明明长得一模一样…… 傅苏! 登时,一个被她遗忘许久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她脑海,柳溪迷茫之余头脑更是一片混乱,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溪溪,现在在你身边的,才是真正的苏冉,你心怀愧疚的那个人!”莫泽怜惜的将她拢进怀中,字字句句如同刀印刻进她的心里。 “那……她是谁?”那个瘦骨嶙峋,命垂一线被他们救起的女人又是谁?她现在又在哪里? “溪溪,让苏冉亲口告诉你吧,她同我说过,她只想陪在你身边,不求其他,现在是我违背了誓言,所以之后的事,当让她来说。” 莫泽深深叹了口气,这些纠缠在两人心中的恩怨情仇,他而今一一道明,为的就是想让两人之间不再有任何的隔阂,他还想同她重新在一起。 可是,莫泽却不知,他这长久的隐瞒,再到现在一声不响的道出真相,柳溪的承受起来却是十分艰难。 柳溪脸色煞白,目光毫无焦距,宛如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娃娃一般,眼神涣散的四处游荡。 良久,她才算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当初我之所有不喜欢那个傅冉,只因她对你存有异心,所以我才选了这样一个方式,将真正的苏冉放到你的身边。”莫泽迟疑了片刻,方才开口道。 柳溪不知自己此刻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莫泽,更加不知道之后她应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甜甜和“傅冉”,他们每一个人,都用着自以为是的方式,隐瞒着她各种各样的事情。 在他们眼里,她柳溪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难道她连知道事情真相的资格都没有吗? “放开我,我要回去了!”柳溪僵硬着身子,神情冷峻。 莫泽只当她方才知道这么多真相,一时承受不来,需要暂时缓和一下,便也没有多留她,随她去了。 柳溪木然的下了楼,神色暗淡,面容惨白,此刻她只想快点离开,不愿在此处多做停留。 然而,有人却并不让她遂意。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那一刻,李妈却突然叫住了她:“柳小姐,且慢!” 柳溪转身抬眸,眸眼甚是凌厉,李妈好似被她此番气势震慑住了,分了一下神,而后缓缓道:“柳小姐也是知书达理之人,现在我们家先生和木小姐婚期将近,您现在这样出入莫家总归是不好的,为了避免落人口舌,还希望柳小姐多担待些!” 柳溪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面对李妈看似心平气和却又暗藏波涛的话,一时间她没能找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这话你不必跟我说,同你们家先生说吧!”思忖片刻,柳溪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话。 从头到尾,问题都不是出在她的身上,如若不是莫泽死死纠缠,她断然不会同他有半分牵连,现在却将罪责置于她的身上,是不是有些过于草率了。 “是我逾越了!”李妈稍稍欠身,算是给柳溪赔礼道歉,柳溪面色不变,对她此举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柳溪正当离开之际,一道俏丽的身影却悄然而至,同柳溪迎头碰上。 “柳溪?”木靖艺对于在这里看到柳溪似乎十分惊讶,诧异之余却多了几分警戒。 柳溪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余光在她脸上扫了扫,随即同她擦身而过。 她的此番态度令木靖艺颇为不爽,但是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柳溪居然还能如此坦然的出入莫家。 “站住!”木靖艺冲着柳溪的背影叫嚣了一声,平日里脆生生的软语现在却是蛮横不已。 然而,她并不了解柳溪。 柳溪怎么会听她的话,她要她停下,她偏要大步向前。 木靖艺似乎有些生气,小跑过去擒住了柳溪的臂膀,将她拉扯在了原地。 “放手!”柳溪无心与她斗争,现在她只想一个人好好清净清净。 “柳溪,你给我好好看清楚,现在莫家的女主人是我,是我木靖艺!”木靖艺情绪稍显激动,同柳溪的冷眼相待,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个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柳溪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在她看来,木靖艺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无理取闹罢了。 柳溪的冷淡是木靖艺未曾想到的,不过这样似乎也正好。 就在柳溪挣脱她的钳制,欲将转身的时刻,木靖艺倾身向前,在她耳边低声道:“那天晚上我一直在门外。” “你淫 荡的叫声我都听到了,一边说着同莫泽老死不相往来,一边又在床上诱惑他,柳溪,你比我想象中的还不要脸!” 柳溪断然没想到木靖艺会突然提及那晚的事,登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霎是好看,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柳溪转身反手一巴掌重重的甩在了木靖艺的脸上。 登时,她便见到木靖艺如同变脸一般,满腹委屈,眼眶含泪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又是一副令人心疼的模样。 “你们在干什么?”而就在此时,莫泽的声音从木靖艺的身后传了过来,柳溪一眼便见到莫泽紧蹙的眉头,难看的脸色。 莫泽大步向前,将木靖艺护在了身后,同柳溪面对面,神情复杂,又有些愠怒。 “你为什么要打她?”莫泽冷着一张脸,沉声质问。 木靖艺在莫泽身后,轻扯着莫泽的衣服,柔柔弱弱的开口:“泽哥,是我不好,是我惹溪溪生气了!” 木靖艺娇小的身躯被莫泽挡得严严实实,柳溪虽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几乎可以想象到她乖顺面孔下隐藏的狡诈笑意。 莫泽没有理会木靖艺,幽深的目光紧锁在柳溪的脸上,他在等待柳溪的解释 可是,现在这样的场面,柳溪怎么会开口解释。 “打她还需要理由吗?”柳溪讥诮的开口,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你走吧!”莫泽开口,满满的失望之情,他似乎并未想到柳溪会这样回答。 莫泽的这句话在柳溪看来,就是不想看到她的意思,刚好,她也一点都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两个人。 没有任何的犹豫,柳溪转身,大步的离开。 莫泽盯着柳溪离开的背影,眼神闪烁,一脸意味不明。 木靖艺躲在莫泽身后,脸上满是狡猾,见着两人不欢而散,心中成就感满满,只是莫泽转身间,她便又恢复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样,眼眶的泪水说来就来。 莫泽见着她这番模样,似乎心疼得紧,贴心安抚了几句,才算是将这事略过。 …… 柳溪从莫家大宅出来后,并未多做逗留,直接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柳溪却突的忐忑不已,开门后她该如何面对屋内的两个人?又该如何开口问出那些所谓的真相? 正当柳溪踌躇不已的时刻,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 柳溪不免被吓了一跳,回头便见着木澜西站在她的身后。 “妈,你回来了?”柳溪稍稍有些手忙脚乱的掏出钥匙,将门打开。 木澜西并未多说什么,紧跟着柳溪身后进了屋。 进屋后,柳溪下意识的扫了眼屋内,甜甜和傅冉都不在客厅,柳溪缓缓松了口气。 “溪溪,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柳溪心神刚定,木澜西便开口唤她。 柳溪顺从的在木澜西身边坐下,满脸认真,等待着木澜西开口。 “溪溪,你有想过重新找个人在一起吗?”在柳溪面前,木澜西不愿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 第两百三十八章 重新开始吧 柳溪登时一脸错愕,她万万没想到木澜西在这个时候会开口说这些。 “妈,怎么突然说这个?”柳溪虽然心中稍有不悦,但是语气却并没有半点显露。 但是,知子莫若母,柳溪的细微的表情都逃不了木澜西的眼睛,她知道柳溪心中对此事是排斥的,只是…… “小艺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家里觉得,你们两姐妹一同举行婚礼,最好不过了!”木澜西还是选择了婉转但柳溪也能听懂的说法。 登时,柳溪心中升腾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为什么木家会突然插手她的婚事?柳溪首先想到的是木靖艺从中作梗,她定是想将她留在莫泽身边的一切可能性都给断掉,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损招。 这样想来,柳溪便觉得,之前的那一巴掌她算是煽轻了。 “是木靖艺开的口?”柳溪试探性的道出心中的猜疑。 “不,跟小艺没有关系,是我跟你舅舅开的口!”木澜西冷静处之,泰然自若的承认了。 “为什么?”柳溪几乎是脱口而出,木澜西明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处境,为什么还要逼她? “那晚家宴,莫泽是不是在你房间留宿?”这话木澜西本不该同柳溪点明,她知道一旦说出来,柳溪会有多难堪。 可是,她也知道柳溪性子有多倔强,如若不逼一逼她,她根本不会完全死心。 这话从木澜西嘴里说出,柳溪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一天之内,她从两人嘴里听到同样的话,但是心境却是完全不同。 “妈,我……”柳溪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难不成她还能说莫泽强迫了她。 可是,那晚能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强迫吗? 一时间,柳溪百口莫辩。 “溪溪,妈知道你一时间放不下他,可是,日后他便是你姐夫,你们再这样下去会落人口舌惹人非议的,如果不斩断所有的退路,你还会给自己存留希望。” 木澜西将事实残忍的摊开在柳溪面前,如果说别人的话她还能一笑置之,可是木澜西的话她却是不能。 她不能成为木澜西的耻辱。 思及此处,柳溪惨然一笑,随即开口道:“妈,你决定吧,我愿意!” 柳溪的不反抗,不辩驳,坦然接受本该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木澜西却尤为心疼。 她并没有一丝半点的责怪,毕竟,她也曾年轻过。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渣男,只是柳溪的情路过于坎坷,所以木澜西不愿再让柳溪这般颠肺流离,于是她想要主动帮她找到合适的居所,定下可以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 其实木澜西心中一直有个很好的人选,奈何柳溪对他好似并没有多余的好感,所以她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现在柳溪既然已经应承下了,那就顺水推舟吧,婚后培养感情又有何不可? “妈,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休息一会!” 未待木澜西回神,柳溪已经起身回房。 木澜西目送柳溪回房,心中的想法却是越发坚定。 走出上一段恋情的最佳方法便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木澜西坚信,她这样做,能帮助柳溪尽快走出来。 只是现在柳溪的情绪令木澜西也颇为担忧,于是她便叫了甜甜去陪柳溪好好谈谈心。 …… 甜甜在外面敲了数下,柳溪才缓缓打开门,见到门外的甜甜,柳溪心底登时又笼上一层阴霾。 “溪溪,还好吗?”甜甜见着柳溪表情确实不太好,隐隐也有些担心。 柳溪摇摇头,重新回到床上坐下,她知道甜甜肯定是木澜西派来的说客,可是现在看到甜甜,莫泽之前同她说的那些,悉数盘旋在她脑间。 “阿姨刚刚跟我说了,其实,我觉得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就跟相亲一样……” “甜甜!”甜甜好不容易组织好劝慰的话,才刚开口,就被柳溪厉声打断。 甜甜抬眼去看柳溪,见她脸色好似又沉了几分,想来心情真的是糟透了。 “你别生气,如果你不想听我,不说便是!”甜甜故作轻松的举手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如若放在平日,她这般定会让柳溪笑开,但是现在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柳溪的脸色仍旧难堪至极。 两人如此沉默了半响,甜甜一时半会想不出合适的话,柳溪心中思绪更是犹如乱麻缠成一团,解不开斩不断。 “甜甜!”良久,柳溪又唤了甜甜一声,只是口气比之前轻缓了许多。 甜甜猛然抬头,似乎被她突然一声呼唤吓了一跳。 “你……到底偷了莫泽什么东西?”柳溪深思许久,最终还是选择了这般直白的开口。 从甜甜的表情她就可以看出,她把她吓到了。 “你怎么知道?莫泽跟你说的?”甜甜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的惊愕被她很快收起,神色晦暗。 “是,我还偷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我并不知道是什么。”甜甜眸眼轻闪,如实回答道。 “除了莫泽,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想要你手中的东西?” “是,但是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甜甜低垂着眼眸,好似陷入了回忆般: “那晚我从你家坐车离开,半道上便被人拦下,让我交出手中的东西,但是我看这群人并非善类,我就算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于是我便同他们周旋了片刻,而就在此时,来了另外一伙人。” 甜甜说到这里,便止住,之后的事柳溪大致也能想到,后面来的这群人应当就是莫泽手下的人。 之后甜甜便被莫泽囚禁起来了,囚禁期间,莫泽待甜甜除了恐吓之外并未有过激的举动,也正因为如此,他未能从甜甜手中将东西夺回。 不知为何,柳溪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甜甜手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居然能引来杀身之祸。 “甜甜,那东西你带在身边吗?”柳溪神色凛冽,语气沉沉。 “在我电脑里!”甜甜说着便回了房,将电脑搬了过啦。 柳溪看了一眼,一系列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字显现在屏幕上,一眼根本看不出任何的蹊跷。 “我研究了很久,都没能将其破解,这个东西在我手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作用。”甜甜颓自丧气。 柳溪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莫泽那句夸张至极的话,会引发战争?就仅凭这一套不明所以的符号和数字? 虽是不信,但不知为何柳溪心中却是隐隐不安:“把它销毁吧!” 柳溪如是说道,甜甜听闻倏然瞪大眼睛,销毁?怎么可能,这可是她千辛万苦才得到的。 再者…… “溪溪,不能销毁!”甜甜断然拒绝了柳溪的意见:“现在已经有人知道这东西在我手里,如若我现在销毁了它,我唯一能保命的筹码就没有了,到时候只能任人鱼肉了!” 甜甜满脸肃然,眼神沉寂深邃。 柳溪显然没有甜甜想的多,她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东西销毁比留着好,现在听甜甜一言,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那你一定要好好存着!”柳溪看上去比甜甜还要紧张,眼神再次瞟向电脑上的数字符号,头脑纷乱杂絮无章。 甜甜郑重的点点头,将电脑合上。 “不管出于什么心理和理由,甜甜,我希望,你这是最后一次隐瞒我!”柳溪的目光笔直的落在甜甜的脸上。 甜甜手上动作一滞,抬头,满脸歉意:“对不起溪溪,我不想将你卷入这些危险当中!” 柳溪目光不偏不倚,仍旧凝视着她,面色沉重:“在你眼里,难不成我就只能同享福,不能共患难?” “不,不是,溪溪,是我顾忌的太多了!”复仇,她本就是当做一个人的事,将柳溪拉下水已然令她愧疚不已,所以在知道事后更为危险后,她怎么也不能让柳溪掺杂其中。 所以在被救回来的时刻,她再次同柳溪撒了谎,隐瞒了真相。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面对甜甜,柳溪做不到若无其事,坦然处之,只能给出一些空间让两人都静一静,以后才能平心静气的共处。 甜甜心中的歉意更甚,她知道柳溪讨厌欺骗,她的不得已,苦衷她都能理解,但是接受起来却是需要一个过程。 这也是甜甜胆怯着不敢告诉柳溪真相的原因所在,虽然知道所有的欺骗隐瞒终有一天会被拆穿,但是不到那天来临,她便宁愿死扛着。 关上门,甜甜默默退出了柳溪的房间。 …… 房间内,重归寂静,柳溪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神思早就不知飘向了何处,不思,不想,不念,留得片刻清静。 柳溪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个下午,晚上木澜西前来敲门,她才算出了门。 木澜西和甜甜准备好了晚饭,“傅冉”已经坐在了桌旁,甜甜洗干净手,傍着“傅冉”身侧坐下,木澜西则在柳溪身边坐下。 柳溪凛然着神色,扫了一眼餐桌上的人,这餐桌上每一个人,都是她最为亲近的人,但同时也都是将她瞒的最深的人。 第两百三十九章 真正的苏冉 “溪溪,今天妈跟你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不是逼你的意思,顺其自然吧!” 木澜西此番话,将柳溪隐忍了许久的情绪渐渐显露出来,掩饰不住的伤痛从眼底流出:“不过是早晚的事,您做主吧!” 柳溪这番话听上去有些赌气的意思,木澜西也被噎得接不下话,甜甜嘴唇开合数次,思及下午两人之间的摩擦,想来也并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好好的一顿晚餐,就被柳溪这一句话葬送了。 饭桌上没有人说话,只有细细碎碎的吃饭的声音,柳溪登时心头一阵懊恼,自己一句话好像将什么都给毁了。 晚饭后,柳溪主动承包了清洗的工作,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 甜甜和木澜西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而“傅冉”仍旧坐在原位,视线胶着在柳溪的背影上,好似陷入了沉思。 柳溪洗完碗筷回头,便见着“傅冉”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而就在她回头的一刹那,她好像见到了她眼神的仓皇闪躲。 柳溪眸眼一沉,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本想将“傅冉”的事缓一缓,不要这么早摊牌,但是现在她好像有些隐忍克制不住了。 将手上的水渍擦干,柳溪从容的来到桌前擦拭着桌子,经过“傅冉”身边的时候,她状似无意的低声喊了一句:“傅苏……” 这一刻,她死死的盯着“傅冉”的表情,猛的她眯了下眼眸,果然,“傅冉”对这个名字反应有些大。 但是下一秒,“傅冉”眼底便是一片清明。 “我要叫你傅苏,还是苏冉?”柳溪低垂着头,看向表情已然有些凌乱的“傅冉”。 “溪溪……” “为什么要瞒着我?”柳溪眼底无波无澜,或是内心早就已经接受,现在当面对质起来,并没有之前那样的震惊感。 只是“傅冉”的态度显然出乎柳溪的意料,除了最开始被戳拆的惊讶,之后她便是一片坦然。 “坐下吧,我们好好说说话!” “傅冉”拉过柳溪的手,神色一派温柔,这样的表情柳溪几乎没有在她长期木然的脸上见到过,这么长时间的假装,想来她也是极为痛苦的。 不知不觉,柳溪的心已然向着“傅冉”偏倚了,但是她仍旧不能完全理解和原谅,期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用上狸猫换太子的手段,将人替换掉。 而傅苏和傅冉,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这件事,如果从头说起的话,便要从你第一次回到出云镇开始。”“傅冉”迎着柳溪探究的目光,缓缓开口。 “你初入出云镇的时候,我一眼便认出了你,溪溪,你跟小时候一样,没有变。” “傅冉”说着,笑的一脸灿烂,眼眸明亮得好似黑夜里的星星,熠熠生辉,生生晃得人睁不开眼。 这样的一双眼眸,柳溪又怎么会忘记,小时候的苏冉就是眨巴着这样一双大眼睛,哀求着她不要丢下她。 这双眸子的哀伤和欢喜,她都记得,都认得,而且一辈子也不会再忘记。 可,为何她当初没能一眼认出她来? “你在路上左顾右盼,一副迷茫的模样,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对这个镇子完全不熟悉了。” “我在你身边来来回回数趟,你才拉着我开口问路,你可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紧张有多忐忑。” “傅冉”说着,连连摇头,眼底的笑意越发浓郁。 “可是,你却忘了我!”“傅冉”突然话锋一转,脸上渐渐染上失望的神色:“当你用着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柳溪,你将我忘了!” “傅冉”抬头认真严肃的盯着柳溪,登时柳溪脸上划过一丝狼狈,不可否认,她当初确实没有想到她便是苏冉,虽然她觉得两人之间有些许的相似,但是她并没有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但同时,柳溪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傅冉”的身份,名字跟她说的一切,没准都是骗她的。 “当时,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明知道,我去那里就是寻你的。”柳溪清冷着嗓音,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傅冉”偏过头,眼底渐渐蔓上哀伤:“我知道你是为着当年的事,一直心怀愧意,我知道你心底还是惦着我的便好!” “我想着,你寻不到人,自然就会回去了,苏冉这个人这个名字你就彻彻底底的埋在心底,哪里知道,天意弄人,你们竟然会寻到她。” “她是谁?”柳溪眉头紧紧皱着,眯眸间,一道冷光乍现。 她救了两次的人,究竟是谁? “苏洁,我的妹妹!我们俩相差一岁,但却长得极为相似,也就因为长得相似,她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苏冉喟叹一声,心底酸楚不已。 柳溪脑袋里倏然呈现的便是苏洁那副枯瘦如柴的身躯,对照着眼前苏冉的脸,心下一阵阴寒。 “苏洁既然是你妹妹,为什么我小时候没有见过?”柳溪细细想来,在她印象中,她不记得苏冉还有一个妹妹。 “我父母很早就离异,苏洁跟着我妈一起生活。” 柳溪恍然记得每年的假期,苏冉都会离开镇上一段时间,再回来时,整个人都会开心许多。 她也曾问过她,但是她却不肯同她讲,想来就是去见她母亲和妹妹了。 “说来,也是我对不起苏洁,当年我被那个禽兽强 暴后送到了医院,我妈想要报警但是被那个禽兽威胁,并且给了我妈封口费,想要将这事遮掩过去。” “我妈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村人,这样的家丑她又怎么可能外扬,于此她便收下了钱。”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当天,学校举行期末考试的这天,苏洁拿着刀冲进了考场,将那个禽兽捅死了。” 事隔经年,过往的一切仍旧历历在目,苏冉掩着面,不愿将满目的哀伤暴露在柳溪的面前。 柳溪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大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没有哪一刻,她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当初如果她能道出真相,她能大声呼救,或许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坏人虽是遭到了报应了,可是,无辜的人却也并未落得好的下场。苏洁是如此,苏冉亦是如此。 她的内心是愧疚又忐忑的,那么多的情绪就交织在一起,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挣脱。 “苏洁满身是血回来的那天,我跟母亲都惊呆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逃过众人的追捕回来的。”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苏洁便疯了傻了,我们四处寻医问药都没能将她治好。”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两年前,两年前,我妈妈的葬礼上,苏洁一个人跑出去了,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报了警,也曾四处寻找,但是都是音讯全无,直到去年,我接到一个陌生男人电话,才知道苏洁被你救了。”苏冉再次开口,故作轻松的说道。 可是,她说的每一字,每一句话,都令柳溪莫名的心疼,她终于明白,莫泽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实情,为什么要她听到苏冉亲口说出。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竟是如此令人心痛,且酸楚不已。 “为什么不让我照顾苏洁,她变成那副模样,我也有责任。”柳溪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整个人好像已经灵魂出窍了。 她将责任再度揽上身,在她看来,一切事情都是因为她当初的不作为而起。 “溪溪,这跟你没有关系。”苏冉闪了闪眸光,抬起目光看向柳溪,张开嘴却是于心不忍。 “这一切都是命吧!”苏冉再度感叹一声,便不再多说。 柳溪扯了扯嘴角,一抹苦涩的笑意从她嘴角滑出,微微仰起头,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傅冉见状却是满眼的不忍,她知道柳溪心底的愧疚有多深有多厚,之前那个男人同她说的时候,她还存留着些许的怀疑。 但是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柳溪待她的点点滴滴,她都能感受到,柳溪对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 而这一切,都是源于她对她的愧疚之情。 “苏洁呢?她现在在那里?” “她现在,正在莫先生安排的医院里进行治疗。” “怎么会在他那里,他对苏洁……” “溪溪,你误会莫先生了!”苏冉猛然打断了柳溪的话,“莫先生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你!” 苏冉这番话在柳溪听来,好似天方夜谭,莫泽哪里是在保护她,他明明是想要将苏冉从他身边彻底拉开。 “苏洁……她对你来说很危险!”苏冉说出这话的时候,低垂着头,隐隐不敢正眼看柳溪,当即,柳溪便嗅出当中一定别有隐情。 “为什么?” “这都怪我,溪溪,当年在昏迷的时候,神志不清的我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之后再我妈的追问下,我说出了当时你也在场……” “所以,苏洁她是记得你的。她一直执着的认为,是你间接的害了我!”苏冉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敢正眼对上柳溪。 第两百四十章 误会了莫先生 “所以,她在我身边是为了报复我?”柳溪恍然记得苏洁偶尔几次的清明,咬牙切齿的喊着她的名字,凶神恶煞的盯着她的脸。 还有那晚她发疯般将木靖艺打到终生不育……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她欠下的孽债,而今轮到她偿还了。 苏冉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直愣愣的盯着柳溪,她该是庆幸的,柳溪身边有着莫泽这样敏锐的人。 她想,早在苏洁动有歹念的时刻,他便察觉到了,所以他才会一下子找到她,让他将苏洁带回。 可是,她却没能将苏洁看好,让她再次离开,而很不凑巧的是,她竟然再次被柳溪救了。 “溪溪,这些日子,你跟莫先生的事,我也看在眼里,在我看来,莫先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凡事不应该被表象所惑。” 苏冉话锋一转,将话题转移到了莫泽和柳溪的身上。 柳溪心中一紧,眼神飘忽不定,这么久以来,苏冉还是第一个同她说,莫泽对她来说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人。 可是,就算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这个男人也不再属于她。 “明天,我们一起去见见苏洁吧,小冉!”柳溪目光澄澈,看向苏冉,却又好似透过苏冉看向了更远的远方。 苏冉眼眶霎时间便湿润了,柳溪的一声小冉,已然代表着她对于她的既往不咎,两人重归于好。 苏冉弯了弯唇角,哽咽着说:“嗯,好。” 明明什么都改变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一夜之间,苏冉的病情彻底好了,甜甜和木澜西却一点都不觉得惊奇,好似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晚上同柳溪的一番倾诉长谈,两人的心结也都解开,苏冉亦无需再装疯扮傻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 翌日,柳溪便迫不及待的给莫泽通了电话,她想要去探望苏洁。 此刻柳溪俨然将昨天李妈和木靖艺的警告抛诸脑后,不再同莫泽往来,她也一再同自己这般说,可是真正做起来却是如此之难。 莫泽总会利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让她不得不靠近他,并且是主动靠近他。 接到柳溪的电话,莫泽似乎并不意外,三人约了时间碰头,地点柳溪也十分熟悉,那里不正是她同施景使下千方百计,将苏冉救出来的精神病院? 只是柳溪没想到,苏洁真的在里面! 以真换假,柳溪不得不佩服,莫泽真是使得一手好伎俩。 柳溪和苏冉到的时候,莫泽已经在车内等候多时,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柳溪的身上,而便偏向了一旁的苏冉。 “好了?”莫泽开口,简单的两个字。 苏冉却是懂得其中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含蓄的道了声谢谢,可是柳溪的神色却并不愉悦。 “你真把苏洁关在这里了?” 柳溪显然对莫泽的这一决定并不满意,精神病院在柳溪看来,并不是给精神病人治疗的地方,不过是一个将他们看管关押的地方。 “她是在这里治疗!你别多想。” “治疗可以找权威的医生啊,为什么要来这里?”或是对莫泽心生偏见,所以柳溪无法赞同他的观点。 苏冉见着两人见面就是硝烟四起,夹在中间的她,登时有些为难的扯了扯柳溪的衣角,示意她态度稍稍缓和些。 柳溪接收到苏冉的讯号,顷刻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闭上嘴,不再多说,跟在莫泽身后亦步亦趋。 “她跟其他病人并不是住在一起,我帮她寻了一位权威的精神科医生专门治疗,还有贴身的护工照料,你大可放心。” 莫泽一边领着两人进入精神病院,嘴里仍旧不忘解释。 柳溪哪里听得进去他问的话,一切都需要眼见为实。 莫泽偏头看了柳溪一眼,便也不再多说,紧贴在她身边,带着继续前进。 “到了!”不过几个转弯,莫泽便将她们带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如若说柳溪和施景上次潜入的是精神病院,现在他们进入的便像是一间超豪华的单身公寓。 她从没想过,这看似其貌不扬的精神病院里,还有这样华丽的住所,能够住在这里的病人,可想而知背景定然不会浅。 而在莫泽择了其中一间带两人进去的时候,柳溪才算是明白,莫泽之前所说确实不虚,他将苏洁安排的着实很好。 “莫先生您来了,傅小姐正在阳台上浇花呢。” 柳溪偏头看了莫泽一眼,看这护工对莫泽一副十分熟识的样子,看来他来在这里的次数应当不少。 “好,你先下去吧!”莫泽大手一挥,将护工遣退了下去。 莫泽突然侧身,极为自然的牵过柳溪的手,拉着她走进了屋内,柳溪听到了苏冉极轻的低笑,挣扎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她在慌什么,不过是牵个手而已,现在何必跟他再起争执,现在顺着他,之后便可从他这里带走苏洁,一切便能圆满结束了。 这样想着,柳溪心下也坦然了许多,她脚下迈开,随着莫泽的步子一步步的向前,柳溪稍稍打量了屋内,房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却一应俱全,苏洁一人住却是绰绰有余了。 柳溪心里还在胡思乱想,莫泽却已经将她带到了苏洁面前。 “苏洁!”柳溪感觉手上一紧,苏冉却已经叫出了声。 苏洁手上正拿着一个小喷壶,在阳台上细心的浇灌着,苏冉的一声呼唤,苏洁置若罔闻,好似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盆栽上。 “叫傅苏,她才会答应!”莫泽眸光轻闪,出声提醒。 柳溪面无表情的看了莫泽一眼,却发现他正低垂头,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温柔的模样柳溪已经许久未见。 苏冉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关注身边的两人,她朝着苏洁再次开口,出声却觉得喉头艰涩不已:“傅苏!” 莫泽的话果真是没错的,苏冉刚叫完,苏洁就转过了身,只是她的眼神并没有落在苏冉的身上,而是笔直的望向莫泽。 “你来了?”苏洁宛若没有看到柳溪和苏冉的存在一般,对着莫泽清冷开口。 苏洁的反应柳溪甚是惊奇,以往哪次苏洁不是看着莫泽便跟发了疯似得朝他摔东西,现在却是如此安静,看来这段时间她确实是有在治疗,而且效果很不错。 “我把你姐姐带来了!”莫泽开口,也没有什么温度,冷冷清清的,两人的对话如同陌生人一般,或是比陌生人还不如。 苏洁仍旧一片平静,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了下来,她将水壶放下,抬眸,挑眉,一眼望向了苏冉。 “姐姐?我不认识!”看着苏洁像是小孩子一般的疑惑偏头,随即又收回视线,柳溪心间猛然一沉。 怎么回事,她怎么觉得苏洁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欲将攥紧手指,却返现手里居然还攥着另外一只大手,她刚想放手,却又被大手强势的攥了回去。 “她失忆了,之前的一切,都忘记了!”莫泽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苏冉和柳溪听来却是倍感震惊。 怎么一个治疗,还能让人失忆了? “医生说她的记忆本来就是混乱的,也就是因着这混乱的记忆,才导致她整个人疯疯癫癫,治疗后失去之前记忆,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莫泽扯了扯唇角,再度开口,亦是波澜不惊。 柳溪不知此时应当作何反应,却听耳边苏冉沉沉的一声叹息:“也好,没有了之前的记忆也好,这或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冉说完便上前走到了苏洁的身边,柳溪刚想跟上去,却被莫泽生生攥住。 “让她们姐妹俩单独处处吧!”莫泽此举颇为贴心,他想的也比柳溪要深。 对此,柳溪也并未反驳,任他牵着走出了阳台回到了小客厅。 两人刚回客厅,柳溪便趁着他难得松懈的时机,甩开了他的手,莫泽恍惚间,手中便空空如也,一时间失了神。 他此番模样柳溪几乎未见,顷刻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恰巧被莫泽捕捉在了眼内。 “坐吧!”被甩开后,莫泽也并未再去纠缠,拍着身边的座位示意柳溪坐下来。 柳溪哪能心甘情愿的坐下,环视一周,发现屋内除了这个沙发并没有其他的椅子,心中虽有不愿,但是也只能坐下。 毕竟这样居高临下看着莫泽的感觉,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来得好。 柳溪刚坐下,莫泽便做着小动作,悄然向她靠近了些。 这样的小动作由着莫泽来做,莫名的有些可爱,柳溪脸色霎时变得好看了许多。 莫泽的眼神何其锐利,柳溪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就像此时,他便知,她的心情难得的不错。 “苏冉都跟你说了吧!”莫泽不咸不淡的开口,但是话里,柳溪隐隐听出了一丝傲娇的意味。 是因为莫泽方才幼稚的动作吧,她才会生出这样的错觉! “我承认,是我之前错怪了你!”对于之前对莫泽单方面的误解,柳溪很快的便做出了回应。 而她这般坦率的反应,让莫泽觉得一切索然无味的。 他本以为柳溪会稍稍倔强一下,没想到…… 莫泽几不可察的挑了下眉头,故作深沉的说:“这样就完了?” 第两百四十一章 不回心转意 柳溪挑衅的回瞪了他一眼:“你想怎样?” 难不成是因为她没有说出那三个字,柳溪思及,转念便补充道:“对不起!” 铿锵有力的三个字迎面砸来,莫泽脸色又沉了几分,他怎么会生出别样的奢望呢,现在想要从她嘴里听到几句贴心的话,想来都是不可能的事。 “你知道,我不要这个!”莫泽不介意说的再直白一点,可是他却是没有真正明白,现在柳溪对他的态度,还未真正的改变。 “莫泽,别绕弯子,你究竟想怎样?”柳溪显然被莫泽这番态度逗弄的有些恼怒了。 莫泽眯了下眸眼,收起不正经的表情,转而一脸严肃道:“现在,可以回到我身边了吗?” 柳溪周身散发着寒意将莫泽的期待一点点冷却,只听得她冷声道:“莫泽,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再次心甘心愿的回去?” 莫泽想要伸手,将她蹙起的眉头抚平,但就在他的手指将要触及她皮肤的瞬间,被她偏头躲了过去。 气氛登时尴尬不已,莫泽滞留在空中的手,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莫泽的脸色骤然一沉,墨澈眼眸下闪过冷硬的寒光:“溪溪,你一定要将我这样推开吗?” 柳溪无意同他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起身想要离开,却不想莫泽压根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这样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我们的关系已经不是这样几个简单的解释就能修复的,莫泽,我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爱你了!” 柳溪被莫泽惯用的伎俩束缚,情绪不复以往的激烈,转而娓娓道来。 可就是这样波澜不惊的一番话,令莫泽宛若万箭穿心般的疼痛难忍。 莫泽的心像是蓦地摔到了地上,心底里好像裂开了一个口子,他有些懵了 这是第一次,柳溪如此郑重其事的同他说,她不再那样爱他。 一时间,莫泽竟不知应该用何种表情去接受去面对,失神不察,柳溪便挣脱了他的束缚。 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柳溪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客厅,去往阳台。 阳台上,苏冉正陪在苏洁身边,苏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专注的定在苏洁的身上。 而苏洁则是自顾自的裁剪花草,精心打理着,苏冉则好似毫无存在感一般的待在她的身边,静静的陪伴守候。 之前匆匆一眼,对苏洁,柳溪并未细看,现在她才刚发现,苏洁对比之前确实看上去了健康了虚弱,身体虽然仍旧瘦小,但是却不再那样孱弱,就连气色也是红润了许多。 同苏冉这样站在一起,越发的相像。 柳溪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两人之间莫名涌动的的温馨气氛。 家人的感觉不就是如此,即使不开口说一句话,只要在身边,都能感觉安心。 时间好似静谧了一般,柳溪呆呆的看着,静静的候着,不愿出声打破这片宁静。 可是,凝结的时间也终有被打碎的一天,苏洁将花草打理完之后,突然淡淡的开口道:“你们可以走了!” 柳溪听着苏洁冷清的声线,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以往苏洁开口,几乎都是嘶吼咆哮,这般模样,还真是不曾见过。 苏洁的态度算不上好,但是也不见差,不过是像对待陌生那样生远疏离罢了,苏冉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失落,可柳溪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好,我们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苏冉满面温情的盯着苏洁,好似想用一腔热情将她的冷漠融化。 短暂的相处让苏冉心满意足,见着柳溪眼底仍旧是浓郁到化不开温暖,灿然的小脸令柳溪失落的心情登时有了起伏。 她能开心就好,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柳溪如是想到。 客厅里,莫泽好似一直保持着柳溪离开前的姿势,未曾变化,苏冉和柳溪走出来,也未能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柳溪张了张口,想要唤他一声,可是莫泽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却是艰难哽塞着难以吐出来。 “莫先生,我们走吧!”苏冉的眼神从柳溪的身上流转到莫泽身上,眸眼一转,好似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见着柳溪艰涩难言,她便主动开口。 莫泽抬头,眼底竟是浸染着柳溪从未见过的伤痛,不过转瞬,他便将情绪收敛的极好,但是,那一眼,还是将柳溪的心给烫伤了。 这种心情十分的复杂,就好似一团火焚烧着她的心脏。 莫泽嗯了一声,起身,先一步走了出去。 柳溪没有动,她的眼前晃动着的还是方才莫泽极尽的哀伤,脚下宛如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 “溪溪,走吧!”苏冉扯了扯柳溪,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柳溪回神,眼底迷茫一片,转而恢复清明。 “走吧!” 苏冉和柳溪紧随莫泽身后出了精神病院,柳溪本想同苏冉自行坐车回去,可是莫泽刚开口提出送他们,苏冉就已经配合的坐了上去,柳溪无法,也只是跟着坐上了车。 “后座放了东西,你坐副驾驶吧!”柳溪刚准备拉开后座的车门,莫泽突然对她开口道。 柳溪显然是有些犹豫的,她并不想坐在莫泽的身边,这会让她心中忐忑难安,特别是现在这样的时刻。 柳溪不死心的向后座看了一眼,莫泽果真是没有骗她,本应该容得下三个人座位的后座位上,已经被一只超大的毛绒熊占去了三分之二的位置,就连苏冉这么纤细的身子在里面坐着,都显得拥挤。 当下,柳溪也别无选择,只能在副驾驶位坐下,柳溪的安全带刚落扣,莫泽便发动了车辆,车速隐隐有些快。 柳溪偏头看了他一眼,却只能见着他侧脸坚毅的线条,还有那被扯得直直的嘴角。 “莫先生,这只熊很可爱,送给小朋友的吗?”苏冉适时的开口,打破了车内尴尬的氛围。 “嗯,送给我儿子的。”难得的,莫泽没有半点犹豫的回复苏冉,而且语气还极好。 柳溪心下有些诧异,但是面上却未有表现。 苏冉头一次听到莫泽还有个儿子,当下有些怔楞住了,眼神若有似无的在柳溪身上扫了扫,之后的话却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可是,莫泽却好似被她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 “今年我儿子就要上小学了,这是我提前送给他的礼物。” 柳溪不知莫泽这句话是不是专门说给她的听的,但不管是不是,他确实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兴趣。 莫翎今年六岁了,已经到了入学的年纪了,可……她竟然全忘了。 登时,柳溪心中涌起强烈的挫败感,自从她同莫泽之间不再同从前那般亲厚,她也无心顾及莫翎,作为之前他们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她眼睁睁的看着它断了。 她犹记得去年莫翎的生日宴上,她曾对小家伙的承诺,不过数月,她已经什么都忘了。 “真没看出来,莫先生您儿子都这么大了!”苏冉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莫泽的话,只能从心的感慨。 只是,她依旧顾虑着柳溪的感受,以柳溪和莫泽的关系,他们当着她的面谈论莫泽的儿子似乎有些不妥。 可是莫泽却是明显的不按套路出牌,仍旧执着在这个话题上,将苏冉的不愿继续并未放在眼底。 “有空你可以来看看他,和溪溪一起!”莫泽从头至尾眼神都注视着前方的车道,但是嘴里的话却是片刻未停。 他这一句话更是引得苏冉一脸不解,让溪溪同她一起去,难不成溪溪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现在他们之间似乎矛盾也颇深。 苏冉不敢再接茬,只能敷衍的说着一定一定,便适时的闭上了嘴。 而后莫泽好似放过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专注的开着车。 柳溪一直保持着偏头的姿势,看着窗外,好似对窗外的一切着迷,可是她自己却是明白,莫泽再一次用莫翎将她栓扯住了。 从之前柳溪就暗下决定,不管莫翎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同她有没有血缘关系,她都不会让莫翎被牵连其中。 大人的事情,将小孩子牵连进去,何其无辜。 一路上柳溪想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里,眼前都是莫翎那张可爱的脸,一经思及,想念登时如潮水奔涌而上。 可就是在着她陷入沉思的时间里,莫泽竟擅自做着决定,并未按照约定将两人送回家。 “到了,下车吧!”停下车,莫泽透过后视镜同苏冉说道。 “这里是?”苏冉推开车门,看了一眼,眼前的地方完全的陌生。 “我想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就同溪溪一起过来看看莫翎吧!”莫泽说得极为自然,没有半点将人坑来的歉意。 柳溪不过扫了一眼,便知他们已经到了莫家大院,苏冉是第一次来并不知这里是何处,但柳溪可曾是这里的常客。 柳溪下了车,面上一派冷漠,莫泽拧着眉,转身将车里的大熊拎了出来,起初大熊被强塞在后座,柳溪只觉得熊很大,占据很多空间。 待它整个被拿出来,她才看清它的庐山真面目,这熊足足将近一米八,莫泽抱着它也被遮挡的差不多。 她不知道,为何莫泽会给莫翎买这样一个娃娃,他不是一向不喜欢莫翎玩这些东西? 不过莫泽既是买了,她定不会多说什么。 第两百四十二章 九十九朵玫瑰 莫泽意味深长的看着柳溪说:“走吧,你给莫翎的礼物下次再补上。” 说完,莫泽以极为粗暴的方式将大熊提在手中,朝着屋内走去。 苏冉对两人之间的交流一脸莫名,见着柳溪跟着走了进去,她便也不多话,一言不发的跟着走了进去。 两人进屋,入眼的第一个人并不是先她们一步的莫泽,而是正在客厅内忙碌着的李妈。 柳溪的视线很不巧的同她相撞,顷刻,柳溪便见着李妈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寒光。 她的出现,怕是又惹得她生气了。 柳溪在客厅内打量一圈,沙发上那个大熊以极为扭曲的姿势横躺着,但是莫泽却是没了踪迹。 正当她悄然搜寻的时刻,莫泽带着莫翎从楼上走了下来。 莫翎靠在莫泽身边,走的极为缓慢,面上似乎也并不开心,但是当他的视线扫到某处的时候,登时眼睛瞪的极大,两条小短腿迈得飞快,莫泽一时不防,竟是没能将他拉扯住。 柳溪见莫翎一路急匆匆的从跑楼梯下来,紧张的迎了上去。 莫翎脚下不停,直接扑进了柳溪的怀里,撞了个满怀。 “溪溪,你好久没来看我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莫翎将小脑袋藏在柳溪的怀中,闷声问道,隐隐带着哭腔。 柳溪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她只能这样抱着莫翎,无声的安抚着他。 莫泽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莫翎这才慢慢从柳溪怀中出来,软软糯糯的补了一句:“溪溪,我好想你啊!” 莫翎依旧可爱的不得了,但是原本一张包子脸,现在确是消瘦了不少,不过确是长高了一些。 有人说小孩子都是一天一个样,她才几个月没见莫翎,莫翎的变化却也十分显著。 有柳溪陪着,莫翎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张小嘴喋喋不休,苏冉似乎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家伙也尤为喜爱,按捺不住的在一旁逗弄他。 “溪溪,今天是父亲的生日,你是来帮父亲庆生的吗?” 柳溪闪了闪眸光,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是莫泽的生日,蹙了下眉头,一道锐利的眼眸扫过来,柳溪倏然回神,垂下眼眸,端着水杯狠狠喝了口水。 “你父亲的生日定会收到很多礼物,不差我这份。”柳溪动了动眉梢,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翎。 虽然她说的随意,但是心中却有着别的念头。 苏冉坐在一旁,扫了眼认真玩着游戏的莫翎,才又看向柳溪,开口道:“莫先生今天生日,我们空手而来,是不是不太好。” 苏冉显然是忘记了,她们之所有会来这里,完全是因为莫泽的专横独断,将她们强制带过来。 不过,眼下已经过来了,她们怎么说也是被邀请而来的客人,苏冉总归是觉得,什么都没有带似乎不太好。 柳溪挑了下眉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小冉,不用不好意思,是他什么都没说就将我们带了过来,礼物什么的,想来他也不会在意。” 柳溪的言下之意不过是,以莫泽的身份,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定不会在意她们有没有赠送礼物以表心意的。 可是她却不知,莫泽对此尤为在乎。 莫泽每年的生日都是低调进行的,往年都只有莫泽和莫翎两人,一顿饭便草草了事。 今天,他是特意将柳溪带过来,虽然多了一个苏冉,但是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苏冉是柳溪尤为在意的人,而柳溪是他莫泽尤为在意的人。 莫泽接了个电话回来,便见着客厅只有柳溪和莫翎两人了,他自然的在柳溪身侧坐下:“苏冉呢?” “去洗手间了!”柳溪无奈的回了一句。 莫泽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柳溪,微微点头示意,可柳溪压根不愿看他,微微垂头看着莫翎。 “父亲,我刚刚告诉了溪溪今天是你的生日,但是溪溪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你不能生溪溪的气哦。” 或是跟着莫泽身边待着多了,小小年纪却是极为会看眼色,而且也十分机灵滑头。 他见着柳溪和莫泽之间并不多话,便充当着两人之间的调剂品,缓和两人的关系。 “父亲哪里会生溪溪的气,溪溪早就给父亲送了一样最好的礼物了。” 莫泽神神秘秘的开口,将莫翎的兴趣提的高高的,同时也引起了柳溪的兴趣。 只是柳溪表现得尤为隐晦,她知道莫翎肯定会追问,所以她只需侧耳倾听。 她也想要知道,她何时给他送过礼物,而且还是最好的! 但是,当莫泽满眼温柔的盯着她的时候,她猛然觉醒,莫泽口中的礼物,难不成…… “莫翎,你就是溪溪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话音落下,柳溪也不接茬,也不看他,一如既往的沉闷冷漠。莫泽想要看到的反应,从她脸上找不到一丝一毫。 就连这样的日子离,她也吝啬着不给他任何的好脸色。 莫泽的心陡然沉了沉,他以为莫翎可以再度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今看来,是他想的过于简单了。 现在的柳溪,已然不同过往了。 这点他早就应当知道,何以还存留着这样的奢望? 苏冉从洗手间出来,见着客厅内气氛不太对劲,就连方才还十分活泼的莫翎都躲在一边闷不做声了。 这在苏冉看来应当是他们的家事,可她偏生又在场,不能在一旁冷眼旁观。 她刚想上去缓和气氛,李妈却先她一步走了过来。 “先生,午饭准备好了!”李妈恭敬的道了一句,退下去前若有似无的看了柳溪一眼。让莫泽难堪,亦是让莫翎不开心了。 她时时叮嘱自己,不能在莫翎面前做出过份的举动,可是,她越发按捺不住性子了。 午餐之后,柳溪便提出来先行告辞,她还不想完全将莫泽的生日宴会搞砸,给他留的半日的清闲吧。 可是,她没想到莫家两父子没有留她,苏冉倒是先开了口。 柳溪恍然想到,苏冉方才悄悄帮莫泽准备了生日礼物。 时间也正值刚好,柳溪刚开口,莫宅的佣人就走了进来,一眼,柳溪便见着佣人手中火红的玫瑰。 柳溪不可置信的向苏冉看去,她竟然准备玫瑰花给莫泽当生日礼物? 可是,她见着苏冉的眼神也是迷茫的。 显然,这花并不是她买的。 那…… 会是谁? “先生,方才有人将这些东西送了过来。”莫泽示意佣人将礼物放在桌上,而后意味不明的看了柳溪一眼。 他伸手,第一下便抄起了那束火红的玫瑰。 莫泽估略一看,九十九朵,长长久久。 几乎没有思考,莫泽便认定这是柳溪方才偷偷帮他准备的。 花束中还夹着一张卡片,登时引起了莫泽的好奇。 可是,他并不想要当着柳溪的面打开,有些东西留在一个人的时候细细品味,更佳。 “谢谢你们,我很喜欢!” 苏冉和柳溪相视一眼,想来,莫泽是彻彻底底的误会了。 “这……” 柳溪冷着脸刚想开口,却被苏冉暗暗扯了一下,将她的话给打住,接过话继续:“莫先生喜欢就好!” 屋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好似被她破坏的和谐温馨的气氛再次回来了。 避开莫泽柔情的凝视,柳溪再次开口:“我去趟洗手间。” 语毕,柳溪便熟门熟路的前往楼下的洗手间。 来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洗手,看着镜中的自己,柳溪深深沉了口气,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越发沉不住气了。 转念,柳溪不由得想起了那束火红的玫瑰。 是九十九朵吧! 曾经,莫泽也曾给她送过玫瑰,不过却是他创造的玫瑰园。 每一个代表爱意的数字,他都曾一一松给她。 他也曾对她无数次的许诺,一生一世,长长久久。 而今,不过一年,他们竟然就已经走到了这番田地。 登时,柳溪心中苦涩不已。 关上水龙头,烘干手,柳溪收敛着神情和思绪,平静的走出了洗手间。 这一次,柳溪又撞到了在洗手间门口候着她的莫泽,她下意识的楞了一下,转而便想同他擦肩而过。 可是,莫泽却没想给她这个机会:“你说过你再也不想看到玫瑰花的,所以,这并不是你送的!” 柳溪猛然抬头看向他,怎么一会功夫,他竟然什么都想明白了。 其实,莫泽哪里是自己想明白的,趁着柳溪去洗手间的机会,他偷偷的打开了花中的卡片,里面的爱语和祝福极为贴心,只是落款并不是她,柳溪! “当然不是我送的!”柳溪理所当然的回道。 “方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白高兴一场。”莫泽倚着墙面正色道,面上却是有些失落。 “我从来也没有说,这花是我送的。”柳溪揉了揉眉心,压低声音道:“礼物,我没有准备,其他的是苏冉准备的。” 这种气氛柳溪实在是有些不舒服,莫泽这幅模样好似在谴责她一样,如果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她断然不会过来的。 第两百四十三章 甜甜被绑 莫泽自行无视了柳溪的话:“礼物,以后补上!” 没完没了,他竟然开口讨要礼物了,柳溪几乎不敢相信,莫泽竟然会开这样的口。 “嗯!”柳溪着实有些疲于应付了,如若今天她不给个肯定的答案,她觉着莫泽会时时为着此事纠缠于她。 这样的场面,她实在不想要看到,也不想要经历。 听到想要的回答,莫泽也不再为难她。 柳溪见他不再纠缠,便赶紧离开,没想到莫泽却是紧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从洗手间出来,柳溪忙不迭的带着苏冉离开,莫泽也并未多做挽留,只是莫翎眼底却满含不舍。 又是一时心软,柳溪承诺莫翎会再来看他,只是她并未给个确切的时间。 这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个后路,可是有些人却诚心想将她的后路斩断。 “莫翎你什么时候想再见到溪溪?”莫泽挑起话端,却将话题抛给了莫翎继续。 “我明天就想见到溪溪。”莫翎迫不及待的回答,乌黑的双瞳闪烁着点点亮光。 “那你就要问问溪溪了?”莫泽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丝笑,继续套路着莫翎。 “溪溪你明天会来看我吗?”果然,单纯的莫翎轻易的上钩,却是将柳溪拉入圈套之中。 柳溪眼睁睁的看着父子两一唱一和,欲将时间给拍定下来,心底愤懑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莫翎正仰着小脸,满眼期盼的盯着她,如若她此刻说出一个不字,她想莫翎定会当场哭出来。 她承认,她已经再次心软了! “好,我明天来看你!”柳溪回答的干脆爽快,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莫翎听闻登时乐开了花,隐隐,莫泽的神色亦是愉悦。 柳溪冷冷扫了他一眼,见他一副狡猾的模样,轻哼了一声。 莫泽几不可察的动了动眉梢,云淡风轻的扫了柳溪一眼:“明天,莫翎会等你!” 柳溪紧咬着后槽牙,恨恨的看了莫泽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柳溪刚离去,莫泽神情陡然变得严肃,只见他拧着眉头,凛然着神色,对着莫翎一字一句道:“莫翎,如果你想叫溪溪妈妈,以后好好表现!” 莫泽低头看了眼莫翎,此时的莫翎脸上哪里有方才的稚嫩和天真,现在他宛如一个小大人,神情同莫泽如出一辙。 …… 柳溪和苏冉一前一后进了家门,柳溪本就疲倦不已,回来后只想躺在床上蒙头大睡一觉。 可是,在看到客厅里,翘着二郎腿,姿态慵懒的施景后,她顿时睡意全无。 “你怎么又来了?”柳溪语气不善,对施景俨然十分嫌恶。 可是当事人却是不自知,慵懒的笑着开口:“又?我可是很久没来了,你就没有一丁点想念我?” 施景放下双腿,理了理袖口,起身朝柳溪走来,柳溪拧着眉,见着施景一步步靠近,神色越发不悦。 “你这么坦率的反应,我可真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施景撇了撇嘴,脸上的表情仍旧是玩世不恭。 施景的这幅姿态,是柳溪最为嫌恶的,可是往往他就是喜欢用着这幅面孔面对柳溪。 “收起你这幅嘴脸,难看!” 柳溪的话音刚落,施景满眼狐疑的盯着她,下一秒,他便收起了那副姿态,慵懒闲散尽散。 他神色徒然变得严肃,微微抬着下颚,一派冷静的开口道:“你从未想过真正了解我!” 施景不是第一次同柳溪说这话,只是每一次说这话,他的态度都不尽相同。 柳溪将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面色不悦,但还是低低沉沉的开口:“施景,你这样缠着我,是为了得到木家的势力吗?” 很久之前,柳溪就隐隐觉着,施景应当比她还要早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他才会在她离开莫泽后,继续纠缠着她。 利益驱使的纠缠,这是施景能干出来的事情。 施景显然没想到,柳溪会直白的说出这种话来,怔楞片刻,他兀自笑开,可是这样的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你这样说,也并无不可,只是你小看了你对我的吸引力!” 柳溪没想到施景会突然靠近,一时不察,未能及时避开,施景的薄唇在她的脸上轻轻划过。 柳溪暗了暗神色,沉寂已久的眼底漾出一丝波澜:“你如果再敢做出这样的事,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施景看出,柳溪被他彻底惹怒了,如果他此刻开口说他不过是不小心,他想,她也不会轻易相信。 也罢,施景眼底上闪过一丝晦涩难明,偏头,正好看到苏冉的目光紧紧投在他的身上。 四目交接,苏冉的瞳孔缩了缩,转身,若无其事的回了房间。 施景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柳溪此时已然没有心思理会她,径直回了房间。 当下,空荡的客厅徒留下施景一人。 回到房间,柳溪沉沉的呼出一口浊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底一片朦胧。 此时柳溪彻底迷茫了,接下来她究竟要怎么办? 她这辈子难道就注定同莫泽纠葛不清了吗? 可是,现在她俨然感受到了痛苦,过往的甜蜜早已在被摩擦的消耗殆尽。 柳溪抬起双臂遮掩住满面的痛苦,她禁不住思考,她是不是该妥协了。 听从木澜西的建议,找个合适的人嫁了,亲手将她和莫泽之间的一切斩断。 可,莫翎她能放下吗? 正当柳溪一人思绪纷乱之际,房门被敲响了,柳溪稳了稳心神,方才起身开门。 门后并不是柳溪所想的施景,而是她暂时也不想见着的甜甜。 甜甜难得的拘束不安,见着柳溪似乎也并未准备好合适的开口台词,嘴唇蠕动数次,却并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柳溪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却像是打开了开关,甜甜终于开了口,只是细若蚊声,不仔细听压根辨不出她说的是什么。 “溪溪,我想去看看柳叔叔,能陪我一起吗?” 柳溪清冷的面容动容了下,面上也浮现一丝暖意,她没有开口,却是点了点头。 甜甜显然不是临时提议,两人出门之时,柳溪便见着甜甜将所有祭奠物品准备好了,其中尤为打眼的就是那盆葱葱郁郁的盆栽。 柳父的喜好甜甜当然记得,当年她也曾帮忙柳父一起打理过一段时间,只是弹指间,什么都变了。 眨眼,柳父离世都将近一年了。 两人出门,门口恰巧停了一辆出租车,甜甜先一步上去,在后座坐下,将纸钱香烛等东西放在一旁。 这时前座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就在柳溪刚要上车之际,司机突然开口道: “美女,你手里的东西放进后备箱那吧,我们开车的对这些东西多少有些忌讳,还望谅解!” 司机操着一口本地的口音,态度也还算和善,甜甜本还想说什么,却被柳溪拦了下来。 “没事,把东西给我,我放后备箱!”甜甜听柳溪如此一说,也就没多什么。 她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柳溪,而就在她松手的那一刹那,司机猛踩油门。 柳溪几乎是下意识的跟着出租车追了出去,可是,仅靠着她两条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一辆出租车。 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柳溪全身脱离的虚软在地上,她所有的气力已然耗尽。 可是,她的视线里,哪里还有出租车的影子,就连出租车的号码牌,她都未能记下来一个数字。 柳溪紧紧揪着头发,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不能乱,如果她乱了,定会错过救援甜甜最好的时机。 如此心理暗示,虽然心跳如雷,但是柳溪压抑强迫着自己冷静。 但是她颤抖的双手却是将她内心真实的情绪,悉数显露。 拨打110,警察来的很快,但是面对警察的提问,她什么都不能回来。 车牌号,司机的长相,车子的外观等等,没有一样是她有记下的。 警察见她一问三不知,便也不逼迫她,简单的笔录也就此作罢。 柳溪抱着头蹲坐在地上,看着警察在路段查看路控监视,希望能从中找寻到线索。 可是,一番排查下来,柳溪却被告知极为绝望的事实。 路上的监控被人为损坏,所以查询不到这时间段的视频,以此警察也断定,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绑架案。 霎时,柳溪恍若记起了什么,可是警察还在做着排查工作,她也不便过多的显露。 待警察走后,柳溪立即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甜甜被人绑架了!”柳溪的一只手狠狠的按压着心脏的部位,想要以此抑制住强烈的波动。 可是她的声线却是禁不住的抖动,电话那头的莫泽,当下便听了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莫泽声音稍显紧张,只是柳溪不知他紧张的是甜甜,还是其他什么。 “你们要的东西,我知道在哪里,如果是你绑的甜甜,把她送回来,我把东西给你!” 柳溪这话不过是想诈一下莫泽,但隐隐她也希望是莫泽将甜甜给绑了,起码这样甜甜并不会受过多的磨难。 只是,柳溪这样不过是单纯的哄骗自己罢了。 莫泽想要绑架甜甜,何必这般大费周章,而且这样的行为并不是莫泽屑于做出的事。 第两百四十四章 危险的名单 “我要是绑她,绝对不会当着你的面,柳溪,这个时候你还在疑心些什么?” 柳溪的猜忌俨然将莫泽惹怒了,他的语气冰冷似铁,潜藏着些许狠厉。 柳溪早就乱了阵脚,她明知道不是他,但是她却是管不住自己问了出来。 她不愿放过任何的可能性,她强迫自己冷静,抿了下唇角,沉吟了下,才道:“是谁绑了甜甜?” 柳溪听得电话那头,莫泽呼出了一口,或是将心中的怒意宣泄出来,良久,她才听到莫泽开口道:“晚上带着东西来莫宅。” 如若放在以前,柳溪断然会认为莫泽实在糊弄她,想让她将手中的东西交出去。 可是现在,她别无他法,她并不知道甜甜手中握有的东西是怎样危险的存在,所以她能说的人,也仅有莫泽而已。 …… 是夜,柳溪在未收到任何勒索的电话和短信后,便带着甜甜的电脑前往了莫宅。 上午才从莫宅离开,再次回来,柳溪的心境俨然完全不同。 进屋,莫泽已然在客厅等待,屋内除了莫泽并没有其他人,想来是被他全数遣退。 “东西我带来了,你想好怎么帮我救甜甜了么?”柳溪过来前就做好了谈判的准备。 她始终认为,她同莫泽此番不过是一场交易,她将东西交给他,他帮她救出甜甜。 可是,莫泽对她这样的态度,却是并不认同。 “溪溪,收起这幅谈判的姿态,就算是没有你手里的东西,我也会帮你将甜甜就出来的。” 莫泽紧蹙着眉,将话先抛了出来,对于柳溪现在这防备的姿态,他十分的不快。 柳溪敛了敛神色,垂下眼眸,清冷的眼眸下闪过一丝冷意,转而面色缓和了下来,将手中的电脑放在了莫泽的桌前。 “这是我的诚意,我希望你也能表现出你的诚意。”柳溪低敛的姿态,主动示好,而后却又不甘示弱。 莫泽周身依旧散发着凛冽的寒气,随即却像是泄气一般,放任柳溪,不再同她在此事上计较。 挪过桌上的电脑,莫泽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不一会儿,柳溪便听到莫泽轻哼了一声,她寻声探过去,却发现。 甜甜的电脑屏幕上,满屏的名字,各式各样,且不同国籍,其中她隐约看到了首脑,总统的字样。 顷刻,柳溪心中一惊,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甜甜电脑里,难不成…… 是那一串符号和数字? 柳溪的表情瞬息万变,莫泽在确定内容后便将电脑合上,抬头便见着她满脸的复杂。 “你看到了?”莫泽轻巧一问,但听在柳溪耳内却是隐约有些危险。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应当怎么回答,看没看到,这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选择。 “看到又如何?没看到有如何?”柳溪四两拨千金的将话题挑了回去。 莫泽脸色骤然严肃,眸眼一沉:“如果没看到,你就能独善其身,如果看到了……” 莫泽好似故意拖着尾音,搅乱柳溪早已七上八下的心,只听得柳溪颤声问道:“怎样?” 顷刻,莫泽兀自笑开,眼底暖意渐涌:“如果看到了,我定会倾尽所有护你周全!” 霎时,柳溪将眼睛瞪得极大,倾尽所有护她周全?这东西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柳溪心底登时一阵恶寒,她隐约觉得她好似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独善其身,恐怕就连莫泽都无法办到吧。 “你那天说的,这东西能引发战争,可是真的?” 柳溪已然觉得莫泽这话并不假,而现在看来也极为真,所以她忍不住开口求证。 “你信便是真,不信便是假!”莫泽将电脑推到一边,伸手将柳溪拉扯了过来,柳溪一时不妨,直接栽进了他的怀里。 他用双臂困着她,无论她怎么扭动身子,都无法挣脱他的捆绑,而就在她不放弃挣扎时,猛然听到莫泽一声闷哼。 柳溪手下的动作顷刻停了下来,她好像并没有撞到他哪里,他何以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着他眼中火光渐深,面上亦是难耐,只听得他凑在她耳边,低沉暗哑道: “你如果再这样扭,我不能保证我不会当场把你办了,毕竟,在你眼里我是个禽 兽!” 柳溪闻言,羞愤不已,脸上更是阵阵燥 热,只是她当即停下了动作,不敢再轻举妄动, 她已然感受到身后危险的某物,已经被点燃,蓄势待发的模样令她心惊不已。 “很乖,知道服软了!”莫泽很喜欢柳溪羞涩的模样,以前到现在都是如此。 所以,以往他就喜欢逗弄她,将她羞的满脸通红,大声求绕方才放过。 可是,这样绝美的景色,他已经许久未见。 今日得以一见,也是心满意足,虽然吃不到嘴里,但是能窥得此番,已然是不容易了。 心下一动,莫泽无处安放的大手愈发不安分,他突然扬手,柳溪以为他想对她动手,侧身一躲,可是,巴掌落下的地方却是令她羞耻不已。 莫泽一巴掌竟是直直落在了她的屁 股上,虽然不同,但是铺天盖地而来的羞耻足以将她吞噬殆尽。 “莫泽,你无耻!”柳溪不知道现在两人为何会演变成这样,明明她只是来这里寻求帮助的,怎会沦落到被他羞辱的田地。 柳溪嘴里称得上骂人的词,反反复复也就那么几个,一套下来,便词汇贫乏,张嘴说不出任何的话。 莫泽深谙其道,所以也不反驳,任由她骂着,起初被柳溪如此谩骂,他还有些不能接受,但由着柳溪骂过几次后,他便觉不痛不痒,自然就接受了。 “怎么,不骂了?”莫泽动了动眉梢,面色平静的盯着柳溪。 只见她气喘吁吁,好似打了一场打仗,眼角隐隐有些微红。 蓦然,莫泽心中一疼,便也不再刺激她,安抚性的在她脸上亲亲,可是却被柳溪愤怒的别过脸。 莫泽也不怒,转而重新找回话题开口道:“你知道你刚刚看的是什么吗?” 如若之前,柳溪还会有点心思想要跟他较量一番,可是现在,她压根不愿再同他说一句多余的话。 什么名单,什么战争,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担心的只有甜甜…… 该死的,她竟是忘了,想要将甜甜救出来,她还得依靠这个男人。 柳溪从未觉得自己孤傲,只是有些事情上,她不愿低头罢了。 她紧咬着牙关,手指紧攥,指甲深陷肉中,她亦是用着这样的疼痛来麻痹着自己。 莫泽不知她心中所想,只当她还在生气不愿回应他,于是自顾自的继续开口道: “这份名单是各国首脑,官员,富商巨贾等重要人士的保镖和雇佣兵名单,如果这份名单被有心人利用,这后果不是你我二人能够承担的。” 柳溪猛然倒吸一口气,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居然是这样的名单,难怪莫泽说会引起战争。 可是…… “你手里怎么会有这份名单?”柳溪开口,满是怀疑。 她并不觉得莫泽这份名单来路单纯,或者说,莫泽也想利用这份名单牟利,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莫泽始终是个商人,商人最在乎的事利益,所以,如果他想利用这份名单做些什么,好似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份名单是方瞳从时寅那里偷来的,我只是帮她暂时保存罢了!” 莫泽心怀坦荡,直接说出了名单的来路,倒是显得柳溪小人之心了。 柳溪动了动眉梢,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说实话,她从不曾想过这份名单,会和方瞳扯上关系。 这样一样,方瞳和时寅的关系,似乎就有些微妙了。 柳溪抿了抿唇角,温温吞吞的开口:“方瞳和时寅他们……” 话说一半,柳溪半路刹住,这个时候去纠结方瞳和时寅似乎并不合时宜,眼下最重要的是甜甜。 莫泽几不可察的暗了暗神色,他也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所以饶是明白柳溪想要表达什么,他也没有接下她的话。 “你今天是不是报了警?”莫泽正色道。 柳溪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即道:“是的,不过警察那边并没有搜寻到什么线索。” “哼,那帮废物能查到什么。”莫泽满是不屑。 柳溪稍稍偏头,莫泽的表情一览无遗,睥睨一切的不屑吗?这种表情由他来做,还真是无比适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眼下柳溪并不想去思考更多,如何将甜甜顺利救出来,才是重点。 “今晚你就在这里睡下吧,明天我带你见一个人。”莫泽勾了勾唇角,看上去格外的自信和淡然。 不知为何,见着他这副轻松的模样,柳溪忐忑沉重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些。 只是,在这里留宿,她却并不愿意。 “东西留在你这里,晚上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了!” 柳溪说着,准备起身告辞,可是她的身体还被莫泽掌控在臂膀之间,没有他的允许,她根本起不了身,迈不开步。 “你答应了莫翎的,可不能食言。”莫泽轻飘飘的一句话,顺着耳朵传入了柳溪的心底。 没错,她确实已经忘记了同莫翎许下的承诺,登时她犹豫了。 第两百四十五章 噩梦 莫泽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开口道:“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柳溪闪了闪眸光,心里的某根弦被触动了一下。 明知莫泽是故意这样说,可是她还是没能按捺住一时的逆反心理。 “谁会怕你!”柳溪此话一出,也就将今晚留宿给拍定下来了。 不过莫泽确实遵守着承诺,并没有对柳溪做出任何出格的举措,除了一个睡前的晚安吻,其余什么都没有。 莫泽将主卧的大床留给了柳溪,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便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他的不纠缠让柳溪的心比之前轻松多了,此时的她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再去同他纠缠了。 清空所有的思绪,柳溪不再去多想,莫泽关上门后,她就躺下睡了。 大概是今天真的累了,柳溪躺下就睡着了。 但是她的睡眠质量一向都不好,再加上甜甜的事压在她的心头,就连睡觉,她也完全静不下心来。 梦里的事情就这么真实的发生,柳溪看着甜甜蒙着双眼,双手双脚被绑的牢实。 甜甜奋力的挣扎,可是她的反抗却遭到身边几个看不清脸的人,一顿毒打。 她看着鲜红的血液从甜甜的脸上倾泻而下,将她的整张脸沾染的面目全非。 甜甜嘴里咕噜着什么,但是她的喉头像是被堵塞住了一般,发不出完整的声调。 但是柳溪能清晰的看见,甜甜的嘴型,她在说着:“溪溪,救我……” 柳溪的心脏如同刀割一般,她大声喊着不要,不要,可是她奋力的想要靠近,甜甜的身影却越来越远。 她咆哮着,嘶吼着,如同一个被丢弃的孩童般,嚎啕大哭。 她只能在这样的梦境中挣扎,可是怎么样她也挣脱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莫泽疾步从外面走了进来,弯腰按住了她的肩膀,动了两下,蹙着眉头,担忧的说:“溪溪,溪溪,醒醒。” 柳溪紧抓着莫泽的手,如同抓着一株救命稻草,她闭着眼睛,拼命的摇头,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流淌。 柳溪好像是身临其境,无法自拔,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在彰显着她有多么的痛苦。 莫泽神色一暗,眼底噙满着心疼。 他冷静的张开双臂,大力的摇晃着柳溪的身体,低沉的唤道:“溪溪,醒过来吧,那只是一个噩梦。” 莫泽唤了数遍,他的声音才冲进了柳溪的识海中,紧攥着他的手突然松开,她突然放松了所有力气,颓然的躺在床上,满眼泪水的睁开眼睛。 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沾湿,张开眼瞬间,几行清泪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柳溪的双目失焦,在看到莫泽的瞬间,才算是拉回一份神志,可是,内心的悲痛依旧无法平息。 她能身临其境的感受痛苦,一想到甜甜可能承受和遭遇到的种种,她就无法冷静下来。 痛苦害怕,交织相缠,就像是一层厚厚的茧,将她束缚其中,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 莫泽知道柳溪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可眼下他能做的只是抱着她,承诺她:“我们一定会将甜甜毫发无损的救出来!” 他侧身躺在床上,将柳溪紧紧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和头发,顺着她的情绪,安抚着她。 他的声音低哑暗沉,眼底却满是怜惜:“溪溪,别怕,有我在!” 此时柳溪卸下了所有伪装,将最为脆弱的一面放在他的面前,由着他的安慰,柳溪情绪渐缓,但是此刻,她却贪念着莫泽身上的安全感,不愿就此起身离开。 就让她再沉沦一会吧,就一会儿…… 如此想着,柳溪便心安理得的放纵着自己,窝在这个她曾下定决心划清界限的男人怀中。 莫泽喟叹一声,将柳溪楼得更紧,下颚顶着她的脑袋,她就这样乖顺的依偎在他胸口。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好似用着这份静谧来愈合柳溪的心。 “溪溪,相信我,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会把甜甜救出来。” 莫泽突然坚定的开口,柳溪的身子猛然紧绷,他的话如此令她心安。 但是与此同时,她却又有着些许的担忧,莫泽口中的代价令她少许的心慌。 此刻的柳溪内心脆弱敏感,她敛着神色,闷声道:“帮我救出甜甜,你也不要受伤!” 前面一句话很重,后面一句话却被她刻意放轻。 不过是下意识的开口,里面包含着怎样的情感,柳溪也未曾多想。 只是,她不想看到有任何人受伤,她只要甜甜能平安归来,即可。 莫泽深深呼出一口气,薄唇轻轻碰触着她的头顶,开口宛如情人间的低语呢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柳溪紧贴着他心脏的部位,霎时耳边擂鼓震天,莫泽竟然也会心跳加速? 柳溪闭上眼睛,神色复杂,心中被压制的某种情感好似要喷薄而出。 可是……不行,她不能就此忘记所有。 睁开眼,柳溪眼底闪过一丝凄凉,她缓缓的开口道:“怎么办,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无法原谅你。” 莫泽的身子僵硬了数秒,但对于柳溪的这句话,他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意外:“不管你多么恨我,溪溪,对你我已经无法放手了!” 柳溪苦涩的笑了一下,这算说什么,命运的羁绊吗?牵扯束缚着三个人,谁也挣不脱,谁也逃不开? “放不下木靖艺,松不开我,莫泽你到底是多情还是专情呢?” 莫泽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将柳溪从怀中拉起来,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我放不下,松不开的一直是你,请你等等我,再给我一些时间!” 柳溪眉头微蹙,抿了抿唇角,轻呼出一口气,抬眸看向莫泽,只消这一眼,她便发现,他竟然清瘦了不少,深邃的双眼也深深凹陷。 想来,她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正眼专注的看他了。 心中没来由的一疼,柳溪别过脸,不再看他。 她不想承认,当初那样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的莫泽,如今变成这幅模样,是因为她。 “有些事,发生了,就很难忘了。”柳溪扯出一丝苦涩的笑,讽刺的说道:“每每看到你,我就会想到那个亲手被你毁了的孩子。” 莫泽登时哑言,柳溪的任何话他都能反驳,可是他亲手犯下的罪孽,已然是无法洗清的。 柳溪手上使力,将莫泽推开少许:“我累了,莫泽!” 很久很久,莫泽都没有再说话,他曾最为害怕听到的话,而今已经从柳溪嘴里悉数听到了。 累了,倦了,不爱了!柳溪,都同他说过了,可是他仍旧无法就此放手。 莫泽闭了闭眼睛,平复着被柳溪扰乱的心情,垂目看去,柳溪竟然再次睡了过去。 松开手,莫泽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凝着她清秀的面容良久,低头俯身,清冷的薄唇在她的额头印下虔诚的一吻。 …… 柳溪早上是被莫翎闹醒的,看了眼时间,才刚七点半! “溪溪早,你果然没有骗我!”莫翎见着柳溪醒来,十分高兴,眉眼弯弯的在柳溪脸上亲了亲。 柳溪本还担心着昨晚的事,稍稍有些困扰,现在见着莫翎,心情登时舒爽了不少。 柳溪在莫翎嫩 滑的小脸上回吻了下,敛了敛神色,进了洗手间洗漱后出来,便发现莫翎已经不在房内了,转而代替他出现的,则是她暂时并不想见的莫泽。 “吃早餐吧!”莫泽面色平静,盯着柳溪看了数秒,方才开口道。 柳溪轻轻应了一声,正当她准备跟着莫泽一同下楼的时候,她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 柳溪疑惑片刻,便面色凝重的接了起来,对方直接开口道:“你朋友在我手里,把东西准备好,我之后会联系你!” 柳溪蹙着着眉头,心中一惊,警惕的道:“我朋友现在怎么样?” 柳溪的话刚落音,对方直接挂断了,一场交谈,不过十秒! “绑匪?”莫泽虽是疑惑的开口,但是心中已是了然:“防范意识挺强,怕被反侦察。” “现在怎么办?”一通电话,将柳溪好不容易沉寂片刻的心,登时又悬了起来。 莫泽凝视着她,眸眼一沉,随即嘴角勾上一抹笑:“现在先去把早餐吃了!” 柳溪的双眼倏然睁大,她想要从莫泽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神色,可是并没有。 现在这个时候,她哪里还能吃得下。 “行军打仗还要粮草先行,我们不保证好自己的状态,又如何同这群人周旋到底?”莫泽挑眉,严肃认真的开口道。 柳溪沉思片刻,心底猛然一沉,莫泽说的显然是没有错的,如果她继续这样下去,还没救到甜甜,自己就先倒下了。 柳溪同莫泽对视一眼,又将目光收回,随即有些不自然的道:“走吧!” 莫泽严肃的神色倏然收起,面上覆上一片温和,长臂伸展将柳溪拉了过来,不顾她的意愿带着她下了楼。 或是被莫泽一番刺激,柳溪这顿早餐吃的尤为多,几近顶上她一顿中餐。 饭后,她才觉胃部撑得有些难受,面色有些难看。 第两百四十六章 南天 “吃了它,好受点!”莫泽不知从哪里找来两片药,就着一杯清水让柳溪服下。 因着胃部着实有些难受,柳溪并未拒绝,顺从的接过药,顺着水就准备吞下。 可是莫泽却将她拦了下来:“嚼碎它!” 柳溪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牙齿碾摩,酸酸甜甜的味道,竟是消食片。 莫泽将水杯推送过去,柳溪就着他的手轻轻抿了一小口,将嘴里的味道冲淡。 “你先去换下衣服吧,等会儿有客人会来!”将水杯接过来放下,莫泽突然开口道。 柳溪愣神片刻,恍然大悟,未作丝毫停留的起身上了楼,而莫泽也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进了主卧。 “旁边衣柜里,都是你的衣服,尺寸都是合适的!”莫泽进屋说了一句,而后便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柳溪。 柳溪面带疑惑的打开衣柜,入目,满满当当,形形色色的女装,而且都是崭新的同尺码,从春装到冬装,一应俱全。 此时,柳溪的心情尤为复杂,离开莫家的时候,李妈帮她收拾的行李,想来是干净利落不会丢下一件物品的。 而现在,莫泽竟然亲手将本已空空如也的衣柜,全数填满。 莫名的,柳溪心底有点酸酸的,莫泽再一次将她的心绪扰乱了。 对衣服,柳溪并没有什么独特的品味和穿着嗜好,舒服便好,而莫泽选的这些衣服,外形都极为朴素,但是质量却是极好的。 柳溪随意的挑了一件,快速的换上,开门,却发现莫泽还等在门口。 莫泽的眼神不带任何情绪,单纯的上下打量着柳溪,而后轻叹一声:“你瘦了!” 柳溪低垂着眼眸,遮掩住眼底的情绪,不再看他,不想再让他将自己的情绪掌控住。 “那人过来了吗?”柳溪抬头,生硬的将话题转开。 莫泽面上倏然严肃,好似方才的柔情不过昙花一现,不过,柳溪却觉得这样正好,这样她的心就不会继续动摇。 “应该快了,我们下去吧!” 莫泽说着试图再次牵过柳溪的手,却不想被柳溪侧身躲了过去。 一时间,莫泽的手再次尴尬的滞留在了空中。 柳溪别眼不去看他,先他一步走了下去,随后,莫泽也跟在她的身后下楼来。 本来还算缓和的气氛,登时被她搅弄的有些尴尬不已。 好在,他们等的人已经来了。 “溪溪,南天,你见过的。”莫泽介绍的极为随意。 其实,不用莫泽介绍,柳溪也认得眼前的男人,虽然他今日穿着便服,但是他身上携着那股气势,她断然不会忘记。 “柳小姐,好久不见!”南天抬了抬手,随意的挥了挥,算是打了招呼。 柳溪的目光游弋在两人身上,以前,她并不知道这两人私底下还有联系。 而且那次的审讯,南天对待莫泽的态度,也并未友善到哪里去。 “警局那边怎么样?”莫泽神色凛冽的开口。 “我已经压下去了,不会有人继续调查下去。”南天随意的择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神色肃然。 莫泽满意的点点头,柳溪在一旁却是听得莫名。 “为什么不让警察查?”多个人多份力量,有警察的加入,不是对援救甜甜更有利吗?柳溪登时便觉其中有蹊跷。 “如果警察也插手进来的话,甜甜怕是更难救出来了。”莫泽神情冷淡,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柳溪心思敏捷,顷刻便大致明白莫泽所说是何意思,但是隐约她也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能让莫泽严阵以待的人,看来实力不容小觑。 “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柳溪开口,却是将视线胶着在南天身上。 她想,或许南天能毫不隐瞒的,给出一个更为确切的答案。 南天似是没想到,不过数月的时间,初见柔弱可欺的柳溪竟是变得这般凌厉了。 他睇了莫泽一眼,似是用眼神征求莫泽的意见,只见莫泽稍稍点了点头,他才正眼看向柳溪。 “对方是军方的人,你报警无疑是打草惊蛇。”南天敛起神色,冷意渐深。 名单?军方? 这两者之间的联系十分明显,只是柳溪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是这样的人盯上了甜甜。 这样看来,甜甜要脱身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了。 莫泽不过是个商人,就算他的触手伸得再长,也不可能与军方匹敌,一时间,柳溪竟是有些绝望。 “我既然承诺了你,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见着柳溪担忧渐深,莫泽再次开口道。 当下柳溪算是明白了莫泽那番话,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与军方抗衡,这代价绝对不会小。 “我们就把东西交出去,将甜甜换回来,不行吗?”柳溪心底是害怕的,现在她颇有些要息事宁人的想法。 只要甜甜能回来,这个东西他们不要就是。 可是,她显然忘了莫泽曾经跟她说过的话,就算他们得到了东西,仍是会杀人灭口的。 所以不管最后他们有没有将东西给出去,结局都是显而易见的。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两难的境地不是柳溪一人之力便可解决的。 “溪溪,这里面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内幕,而今要挟甜甜的人,并不是军方正统的官员,他们意在利用这份名单挑起多国争端,从而获利。” 莫泽将柳溪天真的想法扼杀于摇篮之内,将严峻的现实摆在她的面前。 卖国求荣?极为沉重的四个字赫然浮现在柳溪的脑海里。 登时,她便觉得头痛欲裂,怎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步田地。 她同甜甜从不涉政,所以对这些党派纷争也从未耳闻,不过是寻常老板姓的她们,怎么就会沾染上这么棘手的事。 “以他们的势力,我们又怎么斗得过?”这一刻,柳溪是绝望的。 当残酷的现实血淋淋的摊在眼前,柳溪那些天真的期盼,便变得极为可笑。 这样有权有势的人,她拿什么跟他们斗? “我既然答应了你,肯定有我的办法,你只需信我就好。”莫泽斩钉截铁的一句话,登时稳住了柳溪的心神。 她转头看他,心头一紧,那种将要溢出心窝的惶恐与担忧,登时被她压了下去,方才那一刻,她差点被这样的恐慌吞没。 柳溪眨了眨眼,将眼底的不安清除干净,澄澈的目光直直的落在莫泽身上。 这一刻,她也只能信他。 “柳小姐不用害怕,虽然对方有权有势,但是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将事情闹大,毕竟权力之上还有主宰。” 南天适时的开口,这话由他说出口颇具魄力。 “南天的祖父辈都是军方的人,他在H市不过是被下放,所以这方面你根本无须担心。” 莫泽风轻云淡的开口,却是令柳溪惊诧的多看了南天几眼。 她没想到,南天居然还有这样庞大的背景,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跟莫泽关系似乎匪浅。 莫泽这话放出来的太迟,如若柳溪早前知道南天的背景,方才的惶恐和担忧断然不会出现。 不过,眼下她也无心去计较这么多,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如何将甜甜顺利救出来。 “那我们要怎么做?”冷静后的柳溪思维异常清晰,现在制定周全的计划,绝对是必要的。 莫泽赞赏的看了他两眼,而后将视线转移到南天身上,等着他开口。 “等!”南天掷地有声的开口,却仅仅蹦出一个字。 等? 只需一瞬,柳溪恍然明白,随即点了点头。 也就在三人确定的当下,柳溪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号码依旧陌生,不过却是换了一个。 来的还及时。 “尽量拖延时间,我反侦察!”南天警戒的开口。 柳溪沉沉吐出一口气,给莫泽和南天一人一个眼神,方才将电话接了起来。 “中午十二点,渔港码头,带着东西过来!”未给柳溪片刻喘息的机会,对方直接开了口。 “让我听听我朋友的声音!”柳溪抓住分毫的通话时间,可是,依旧没有什么用。 那人压根并曾理会他,话音刚落,就将电话挂断了。 柳溪气急,将手机紧紧攥在手心,面上闪现几分狰狞之色。 “对方很聪明,不仅故意缩短对话时间,而且还反侵入了我的系统,不亏是军方训练出来的人。”南天嘴里说着赞赏的话,眼底却是一片阴寒。 柳溪瞟了一眼南天,登时瞳孔紧缩,脚下不稳,她的余光不甚扫到了南天的电脑,她见着屏幕印着一张七窍流血的面孔,鲜红的血迹拼凑出两个单词“YOU DIED”。 而这张面孔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被绑架的甜甜。 柳溪只觉得一整天旋地转,就在她支撑不住,将要倒下的时刻,一只强健有力的臂膀稳住了她的身子。 “溪溪别慌,图片是P的,对方只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莫泽扶着柳溪,让她倒在自己的怀中,双臂支撑着她。 他的眼神陡然暗了暗,他知道如果时间持续的拖延下去,他们还未找到甜甜,柳溪已经被先拖垮了。 第两百四十七章 甜甜还是安全的 莫泽抿了抿嘴角,将柳溪放在沙发上,而后按着她的肩膀,低低沉沉的开口:“溪溪,这事让我和南天来处理吧,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息!” 柳溪没有吭声,冷漠的盯着他,一副想要将他看穿的样子。 这种时候要让她独善其身,将她剥离至一边,他觉得可能吗? 莫泽会是被柳溪的眼神动容了,敛了敛神色继续道:“我不想让你背负太大的压力,也不想让你深陷任何的危险。” 柳溪眸眼沉了沉,而后却是缓和了下来,幽幽道:“如果不亲眼见着甜甜回来,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柳溪这番话却是肺腑之言,对莫泽来说却又算得上是威胁。 良久,莫泽见着毫不妥协的柳溪,隐忍的点了点头:“你可以参与,但是,我希望你凡事以自己为重。” 柳溪郑重的点了点头,只要不将她排除在外,什么她都可以接受。 “柳小姐可以放心,你的朋友目前是安全的!”南天突然插进话来,柳溪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她偏过头,便见着南天将屏幕对着她,屏幕上原本的画面已经不见,转而替代的是一张甜甜毫无知觉,躺在一张墨色大床上的照片。 可是,甜甜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毫无声生气的样子,亦是令柳溪无法放下心。 “她应当是被注射了药剂,现在东西还没到手,他们暂时还不会有动作的。”莫泽再次开口解释道。 柳溪沉沉舒出一口气,放松的身子,瞬间瘫软在了沙发上。 见着如此模样,莫泽心底的凝重丝毫未减,他不知道自己一时心软的同意,是不是错了。 还是一开始,他就该瞒着她,只是,他知道隐瞒着她,就算最后将甜甜救出来了,她也不会原谅他。 所以他才会自私的想要让她看清楚,他所做的一切。 “柳小姐还好吗?柳小姐也应该明白现在的局势,而今并不是逞强的时候。” 南天的话颇为犀利,言语上好似在宽慰柳溪,而实则他却是怕柳溪拖了后腿。 这话如若由着莫泽来说,柳溪定然会凛然的反驳,可是由着南天说出口,她却哽塞得不知如何言语。 “南天,你这话说的过了!”见着柳溪颓然的神色,莫泽挺身而出。 南天睇了他一眼,神色未变,却也并未反驳。 “柳小姐,抱歉,我方才的话可能是重了些!”南天似乎也注意到了柳溪的神色,瞟了一眼莫泽,随即补了一句。 “不,南警官说的没错,我是在逞强了。” 柳溪挣扎着坐了起来,脸上尽显病态的苍白,就连说话也透着些虚软无力的感觉。 可是她抬眸间,眼底的坚定和不屈,却是令南天颇为震惊。 这样的不折不挠的眼神,他已经许久未见了。 “可是就算是逞强,我也不愿藏在你们的身后,畏手畏脚看着你们。” “甜甜是我的朋友,是对我最为重要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我缩头缩脑,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柳溪一直是个执念颇深的人,只是以前的柔柔弱弱,将心思掩藏的极深。 现在退去柔软的表皮,破开坚毅的内心,她的锋芒也悄然显露。 莫泽轻薄的唇角紧紧抿成一条线,沉吟了下,说道:“这次行动,缺你不可!” 眼见着莫泽立场不坚定的同柳溪站在了同一展现,南天无奈的耸耸肩。 “既是你自己选择的,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们也不确定,所以,保护好自己!” 南天的妥协亦是表现的隐晦,柳溪郑重的点了点头,手指悄然抚上疼痛的腹部。 莫泽给的消食片,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好,现在她的肚子还是有些不适。 只是,她仍旧不动色,刚抛出重话,随即虚软下来,这样打脸的事情,柳溪可做不出来。 不过好在这样的疼痛持续并不久,一阵之后便恢复平静,柳溪的脸色也渐渐好了些。 莫泽一度暗暗的观察了柳溪,见着她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一颗心也是慢慢定下了。 “不要再耽搁时间,现在出发吧,柳小姐你带着电脑先行,我们跟在身后,如果遇到什么突发状况,这个拿着,以防万一。” 南天看了眼时间,随即对柳溪开口说道。 柳溪抬眸看他,却见他的右手伸进衣内,摸索一番,拿出,手中的物件闪着寒光。 一把小型的手枪,赫然呈现在她眼前。 “枪?”警察配枪本是合乎常理的事,可是,这把精致小巧的手枪,俨然不适合他。 柳溪下意识便明白,这是他为她准备的。 柳溪有些怯怕,良久都未伸手接过,这种东西,她还只在电视中看见过。 让她揣着这样一件物件,她着实心惊不已。 “这并不是真的枪,里面装的不过是麻醉剂,伤不了人。” 南天见她犹豫着不敢接手,一边解释着一边将手枪塞在了她的手里。 冰凉坚硬的触感登时令柳溪心下一颤,耳边却传来南天的声音。 “你将下面拆开,可以看见里面装载的麻醉针,麻醉针只有三支,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慎用!” 莫泽见柳溪一脸茫然,起身靠近,纤长的手指覆上柳溪的双手,极为熟练的将手枪弹夹处拆卸开。 “这样!”莫泽的动作令柳溪回过了神,只是莫泽方才的动作,她并未看清。 随后莫泽手把手的给交了柳溪如何操作,最后还是南天及时叫停,莫泽才算放手。 车上,柳溪反复的看着手机,手指不住的摩擦着电脑,满眼沉寂。 柳溪到达渔港码头的时间尚早,她警惕的四处打量,想要看看周围有没有盯她。 不过转念,柳溪便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么可笑了,对方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怎么可能被她一眼给认出。 渔港码头是H市最为繁华的贸易港口,所以这里不仅船只众多,人员也是众多。 而此一来,柳溪想要从中看出什么异样,更为艰难。 与其做这些无用功,倒不如就在此处安心等待,时间一到,自然会有人打电话里通知她下一步如何做。 柳溪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怀中紧紧的抱着电脑,就算心中已然放松,身体却未有松懈。 手机上的时间缓缓的跳跃,数字变化亦是缓慢,这样盯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柳溪的心也变得越发焦灼。 深深呼出一口气,柳溪将手机揣回了口袋,目无焦距的看着行人来来往往。 这样看了十几分钟,不知是不是柳溪的错觉,她隐隐觉得,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有几幅面孔曾反复出现。 这种地方,几个人反复徘徊,难不成是在监视她。 柳溪登时生出警惕感,她的手指悄然摸到身后,那枚小巧的手枪就被她藏于此处。 手指触及冰冷的那一瞬间,柳溪耳边突然闪现南天的话,不到万不得已,慎用! 顷刻,柳溪的动作停顿了两秒,随后她便装作饶痒自然的动作,手收回的瞬间,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差点打草惊蛇了! 而就在柳溪的目光状似飘忽,却又紧紧追随着那反复出现的几人时,她期盼已久的电话终于响了。 “进港口,上船!” 柳溪一边听着电话,眼神一边扫着路上的几个人,可是同她通话的好像不是其中的。 不过这次对方并没有说完就挂电话,而是一直保持着通话状态,只是没再开口。 “需要检查,验明身份,我怎么进去?”柳溪见着入港处排着一条条的长队,眉头紧蹙的开口道。 “没人会拦你!”对方的语气甚是冷漠,言语间不带一丝温度。 柳溪忐忑的将怀中的电脑紧了紧,渐渐的排在她前面的人越来越少,轮到她的时候,她仓皇了看了工作人员一眼,脚下登时迈不开步子。 她却突然听到工作人员语气不善的低吼道:“赶紧过去,不要挡住后面的人!” 柳溪心底倏然一咯噔,这里难道已经全被那伙人控制了吗? 难不成,监控着她的并不是她以为的那几个人,而是整个港口。 一阵凉意由着脚底直窜上头顶,通体冰凉,因为这样的发现,柳溪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眼神慌乱的四处游弋。 当下,她便觉得,这里的每个人的眼神,都若有似无的在她身上游走,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该看的,别看!”柳溪俨然忘记了,她的手还高举着手机,贴在耳边,她还在同那人通话。 电话里的暴喝声,令柳溪心下一颤,她连忙收回视线,低垂的眼眸,将注意力专注在脚下。 “向前直走,你可以看见一排停靠的船只,随便上一艘!” 柳溪本就紧张,听到说随便上一艘,登时心底犯难。 对方似乎故意给她出的一道难题,在说完这句话后,再次挂断了手机。 在她这个方向停靠的船只虽然不算多,但是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有一二十艘,如果听对方的话,随意选一艘,之后会怎样? 第两百四十八章 上船 就在柳溪陷入难以抉择的境地时,耳边传来了莫泽沉稳有力的声音:“溪溪,找一艘刻有梅花图案的船只上去!” 柳溪故作为难的在排列的船只面前晃荡,眼睛却在暗暗找寻着莫泽口中所说的梅花标志。 事件过去了将近十多分钟,柳溪才在一艘大船的桅杆上找到所谓的标志。 心下虽然忐忑难安,但是咬了咬牙,心一横,柳溪不再多想,直接朝着那艘大船前进。 “柳小姐运气还真是好,一下子就选对了!”柳溪刚登上船,便被一人拦下,从声音中,柳溪能听出,这人就是同他通话的人。 “我朋友在哪里?”柳溪一手攥着电脑包,一手的指甲紧紧插进手掌内。 现在,她只能凭着这样的方式,将心间的慌乱压制,拉扯回头脑的清明。 “柳小姐随我来!”男人神色未变,引领着柳溪走进了船舱。 柳溪始终同男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很怕男人会突然转身,对她做出不利的事情。 她的一只手已经悄悄摸上了身后的枪,此刻,柳溪心中挣扎不已,她该不该对这个男人出手? 激烈的思想碰撞,柳溪的额头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眉头滑下,刺痛了她的眼眸。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松懈的去擦拭,柳溪屏住呼吸,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他稍有异样,她定不会手软。 可是现实却比她想象要来得平静。 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更没有做出任何异样的举动,他带着她走进了某间船舱,推开门,对她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柳溪狐疑的盯着他看了两眼,眸眼一转,继而开口道:“你先进去!” 柳溪本就紧张,但是就算是紧张,她断然不会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 男人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柳溪听得他轻哼一声,略带着不屑,可是却听从了她的话,率先走了进去。 柳溪同他依旧保持着一定距离,跟着他的身后走了进去。 一眼,柳溪便见着船舱内唯一的大床上,甜甜闭着眼睛瘫在床上,墨色的大床同她苍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见着甜甜,柳溪已然做不到心平气和,开口,言语却是激烈。 “柳小姐稍安勿躁,一点安眠药,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害处!” 男人冷着一张脸,脸上的肌肉就像是僵硬住了一般,动也未动。 “东西我带来了,你们放了她!” 虽然这样的希望早在之前,就被莫泽他们扼杀的干干净净,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 “柳小姐稍等片刻!”男人并不理会柳溪的话,兀自说了一句便走了出去。 待柳溪反应过来,追上去才发现,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别无他法,柳溪只能暂时回到床畔查看甜甜的状态,还好,甜甜的呼吸很平稳,除了脸色稍稍难看了点,并无其他异常。 “溪溪,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耳畔再次传来莫泽的声音,柳溪四处张望了一番,并不能确定这里有没有监控设备。 只见柳溪将甜甜抱了起来,大声道:“甜甜,快醒醒,我们被关在船舱里面了!” 说着,柳溪竟试图掐着甜甜的人中,将她唤醒。 柳溪此举不过是为了向莫泽传递信息,却是没想到,当她掐着甜甜人中处的时候,怀中的身子有了反应。 不知是她的方法真的有效,还是安眠药的药性过了,甜甜幽幽转醒了。 甜甜试着开口,可是口干舌燥的感觉,令她声音嘶哑不已:“溪溪……” 柳溪将甜甜紧紧抱着,强忍许久的眼泪被逼了出来:“没事,没事了!” “溪溪,你怎么能来这里,这里多危险你知道吗?” 甜甜意识彻底清明,确定眼前的人是柳溪无疑后,开口便是温柔的叱骂。 她不愿让她以身犯险救她,就如同她宁愿逞强也不愿藏于身后一样。 “溪溪,保护好自己,我们马上就到了!” 莫泽的每一次开口都是在柳溪最为需要的时候,只要听到莫泽的声音,她紧绷的神经也能得到片刻的松懈。 而就在柳溪刚刚松懈的时刻,舱门被人打开了。 柳溪警惕的转身,却见着屋内多了个身材高大自带威严的男人。 男人约莫四五十岁,肌肉发达孔武有力,这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令柳溪有些喘不过气。 “你是谁?”柳溪先发制人,对着男人沉声道。 “何鼎宏!” 柳溪被他突然出声狠狠的震慑,男人的声音厚重沉稳,如同一把利斧将她狠狠的穿透。 在柳溪打量何鼎宏的时候,何鼎宏也不动声色的打量的柳溪。 不过一眼,何鼎宏就认定这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可是,敢独自来这里,而且成功的上了这艘船,不管是勇气还是智慧,他都对柳溪另眼相看。 “你怎么知道是这艘船?”何鼎宏步步逼近,而他越是靠近自带的压制感则越发的强势。 甜甜瑟缩的向后移了移,柳溪没动只觉呼吸一窒,胸腔鼓动的频率急剧加快,思绪早已搅乱得不知所以,哪里还能回答得出他的问题。 “溪溪,别慌,床头的木板上刻有梅花的印记,这应该是这艘船的标志。”耳边再次传来莫泽的提示,柳溪的惊慌之余,眼睛的余光向床头瞟了瞟。 莫泽说的没错,床头确实有类似的标记。 柳溪抬头,见着何鼎宏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目光如同猎豹紧锁着她。 柳溪心里咯噔一下,却是冷静了下来,她知道何鼎宏还等着她的答案。 “床头,有标记!”柳溪指着床头的梅花印记,一个字一个字吐的格外清晰,面色却极为凝重。 “哦,原来是这样……”何鼎宏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后却所有所思了起来,半响他才继续道,“看来,当是不该给你拍那张照片的。” 柳溪思忖片刻,恍然想起来南天电脑上的那张照片,原来那才是破绽,方才她根本没有想过? “东西我可以给你,放我们走!”柳溪不想再同他迂回周旋,直接了当的开口。 何鼎宏饶有趣味的多看了她一眼,刚毅的面庞划过一丝笑意,却隐隐潜藏着些许讥诮。 现在这样的时刻,她还敢这样同他这样说话,他不知是要称赞她的胆大,还是嘲讽她的愚昧。 “来人!”何鼎宏并未理会柳溪,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开门,柳溪便见着之前的男人走了进来。 “将她身上的东西搜一搜!”何鼎宏突然的开口令柳溪心中一惊,整个人登时凌乱不已。 难不成他早就看出来自己身上藏了东西,他这是在将她当猴耍。 柳溪的手指紧了紧,神色晦暗,眼看着男人一步步朝她逼近,柳溪别无他法只能起身,迎上何鼎宏的深沉的目光开口道:“我自己来!” 她断然是不想这个男人碰她的,所以这时开口,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看何鼎宏会不会答应她的提议。 “退下!”何鼎宏浓眉竖起,威严的目光在柳溪身上游离片刻,随后却是开了口。 柳溪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男人也及时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后走去,最后在何鼎宏的身侧站定。 因着对方的身份,所以柳溪身上的东西其实并不多,除了耳内的迷你接收器,再无其他。 至于那把手枪,柳溪暗了暗眸子,但愿不要被他们发现。 柳溪将东西交出来,何鼎宏看了一眼,神色未变,并未伸手去接。 “没有了?”何鼎宏的语气夹杂着明显的怀疑,柳溪敛着情绪,沉寂的盯着他,镇定的摇着头。 “我看,我们还是搜身吧!”这回,何鼎宏并未给柳溪任何反抗的几乎,男人欺身向前,一只手将柳溪的双手钳住,一只手贴着柳溪的身上搜索,细致的连内衬都不放过。 柳溪恼羞不已,却也没有做更多的反抗,甜甜轻呼了一声,却被柳溪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现在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根本做不了什么,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等待莫泽和南天的救援。 “首长,搜查完毕,并没有其他东西!”男人在搜寻完毕后立刻放开了柳溪。 柳溪还来不及羞愤,便被男人的一句话吸引了注意力。 他竟是唤他首长。 对暴露身份头衔,何鼎宏似乎并不在意,脸上也并未见有多余的神色。 柳溪紧了紧手,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并未再开口,她早该想到何鼎宏身上的这股气势,俨然就是军人的气魄。 可是,能做出卖国求荣的事,很显然他除了拥有军人的体魄,已然没了军人的灵魂。 柳溪抿了抿春,认真的看向何鼎宏:“我把这东西给你,你会放过我们吗?” 何鼎宏挑了挑眉,似是没有想到不过一瞬的时间,她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问出的话,也如此的直白。 放过她们? 何鼎宏眼底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光,看来她也是知道,这是一趟有来无回的旅途。 “你心底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刨根究底的问只会让你们更加害怕。”何鼎宏扯着厚唇,笑了出来,粗犷的面容登时添上一抹阴冷。 第两百四十九章 放火 柳溪面色凝重,何鼎宏的笑让她不寒而栗,而在她的身后,甜甜藏匿着身子,悄然扯了扯她的衣角,她偷偷背过手,手指触及处,却是金属的冰凉。 柳溪登时明白甜甜的用意,可眼下并不是好时机,她们的轻举妄动只能加快她们死亡的进程。 控制着手指,柳溪向后推拒,可就是这样一个细微的举措,却被何鼎宏一眼看破。 “当着我的面做这样的小动作,你们还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何鼎宏脸色猛然一沉,怒目而视。 柳溪心中大叫不好,身子却是岿然不动,坚持挡在甜甜面前,当下她一阵懊恼,之前将枪塞在甜甜手中是多么愚蠢的举动。 眼下,柳溪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再次向他们靠近。 而在她的身后,甜甜根本没有将枪藏起来,反而上了膛,只待男人的靠近。 不计后果的一搏,反正结局都大同小异。 两人屏着呼吸,几乎可以听到彼此强烈的心跳声,甜甜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一切蓄势待发。 然后,就在此时,船舱外传来一阵喧闹,舱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首长,不好,我们的船只被人纵火了!”舱门打开,浓重的烟雾瞬间浸入了进来,柳溪面色一凛,心中有了思量。 “废物,居然让人侵入了这里都不知道!”隔着烟雾柳溪隐约看不清何鼎宏的面容,但可想而知的,他定是气急了。 “把电脑拿过来!”柳溪听得何鼎宏发话,眼前的男人便二话不说的将电脑夺了过去。 柳溪神色一暗,面色及其不好,可是眼下她也顾不得电脑了,烟雾呛得她们难受至极,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而此时,柳溪却隐约听到何鼎宏如此说道:“把她们丢在这里,门锁好!” 登时,柳溪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他们竟然想将她们在这里活活烧死。 凭着求生的一只,柳溪慌忙扑过去想要阻止他们,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她才靠近便被其中一人狠狠一推,重重摔在了地上。 起身,门已经被锁死。 甜甜紧随其后跟了过来,可已然回天乏力。 “怎么办?”甜甜面上焦急不已,缭绕的烟雾将眼眶熏的通红,眼泪更是泛滥成灾。 可是眼下,她们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两人合力的拉扯着舱门,可除了将体力渐渐耗尽,门未见分毫的松动。 而此时,舱外更为浓郁的烟雾从门缝中强势挤了进来,将本就稀薄的空气悉数吞噬。 “甜甜,屋里有没有水,把门缝堵住!”就算两人现在面临绝境,可是柳溪心中仍旧怀揣着希望。 莫泽在外面,莫泽一定会来救她们的。 此时的莫泽就是她的信念,激发着她的求生意志。 甜甜本已经颓然的坐在了地上,听着柳溪的声音,登时也被激起了一丝意志,她慌乱的在房间内找寻。 在房间的角落里存放着一个木桶,里面有水,可是并不多。 但是,有胜过无,甜甜扯过床单,放在水桶里浸泡后马上拿过去将门堵住,随后又撕扯两块布料,让柳溪将口鼻掩住。 渐渐,空气越来越稀薄,柳溪和甜甜并排坐在地上,背靠在舱门上。 “你说,我们会不会就死在这里了?”甜甜突然开口,隔着烟雾她只能恍惚见着柳溪侧脸。 柳溪只觉头脑昏沉,身体乏力,说话对她来说已经都是件艰难的时候,可是,她能感觉到,甜甜心底生出了绝望。 “不会的,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一定会的。”尽管说话已经很吃力,但是柳溪语气依旧坚定,艰难的挪动手指,她紧紧的抓甜甜,十指相扣相互传递着信念。 明知道这个时候,安安静静的等待才是更好延续生存的方法,但是,柳溪却不想停下来。 “溪溪,我很后悔!”柳溪呼吸已显急促,掩着口鼻的布料渐渐在灼热的空气中被烘烤干。 听着甜甜突然开口,隐隐的悲伤令她呼吸再度一窒,沉闷的胸腔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 她红着眼看着甜甜,隔着烟雾,她见到甜甜用布料掩着嘴,可是,她的眼泪却是从未停止过。 柳溪的眼底染上痛苦,她将湿布丢到一边,转身抱住甜甜:“甜甜,不要放弃,我们会没事的!” 甜甜点了点头,但是眼底的绝望却丝毫未减。 船舱内的水已经耗尽,手上的布料已经变干,这样的情况她们坚持不了多久。 再者,她能感觉到,火势已经蔓延过来了。 堵在门缝的床单被火舌舔舐着,转眼变为灰烬,甜甜和柳溪已经不再靠着门,背上的高温如同火燎般疼痛难忍。 而就在她们起身离开的瞬间,被大火舔舐的舱门轰然倒塌,狠狠的砸在了两人面前。 甜甜双腿一阵虚软,差点一头栽在地上,好在两人彼此搀扶着,柳溪及时把住了她。 可是,虽然逃生的大门打开了,但舱门外的凶猛火势,缭绕的烟雾,无不逼迫着她步步后退。 “甜甜,不能再退了!”柳溪只觉得处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如果再待下去片刻,她们定会交代在这里。 退路,哪里还有退路,门只有一个,无论怎样她们都要拼一拼,搏一搏。 “冲出去!”柳溪决绝的开口。 甜甜复杂的看了眼柳溪,而后又望向舱门外。 是啊,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呢? “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溪溪,这一辈子我已经够了!”甜甜凄然一笑,唯美决绝。 柳溪紧紧的攥着甜甜,使劲的摇晃的脑袋,凌乱的发丝在烟雾与火光中飞舞:“不,不够,甜甜,我们还能很长的日子!” 泪光闪烁,柳溪哽咽着同甜甜抱在一起。 时间真的不多,火光渐甚,船身开始摇晃不定,两人已经不能同之前那样站定。 “甜甜,等下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跑。”形势严峻,容不得两人再多挣扎。 见着甜甜郑重的点了点头,柳溪沉沉的吐出一口气,而后大声喊道。 “一……” “二……” “三……” “跑!” 柳溪话音刚落,甜甜便咬着牙涌动全身的力量,迈开腿向着滚滚火光冲了进去。 甜甜在冲去的那一霎那,便感受到了极度的痛苦,她闻到了头发,衣服被火灼烧的味道,而她的手里却是空空的。 柳溪呢?她明明是牵着柳溪的! 登时,强忍着热浪灼烧的疼痛,甜甜想要回过头去,而此时,在她的身后却传来了柳溪的声音:“甜甜,不要回头,跳进海里!” 柳溪的声音离甜甜很近很近,甜甜能感觉柳溪就在她的身后,当下,她并未多想,听从了柳溪的话,再度奔跑起来,在看到甲板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 甜甜水性本是不错,可是因着体力耗尽,浮浮沉沉之间,她的身子正在下沉。 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突然“轰”的一声,霎时间,海面上一片火光冲天。 甜甜猛然被惊醒,溪溪呢?溪溪为什么还没跳下来? 心头一阵绞痛,甜甜顿觉一道天雷从头顶劈下,就在甜甜想要奋力向船只靠近的时候,她的身体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困住。 甜甜失神的偏头,而后眼底闪现一丝希冀,她扯着嗓子凄厉的喊道:“救救溪溪,救救溪溪……” 随后,眼前一黑,她便彻底晕了过去。 …… 海水冰凉,像是穿透了身体,浸泡着灵魂,甜甜不知道自己这样浮浮沉沉了多久。 在她的耳畔,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喊着她的名字,叫着她回来。 不,她不要回去,她要待在这里。 她要继续寻找。 可是,她在寻找什么呢? 滔天的火焰,焚烧的船只…… 溪溪,她要找到溪溪,溪溪一定也是在这片海水里面,她一定也跟她一样跳了下来,她一定要努力找到她。 “甜甜,甜甜……” 林柏在甜甜的耳畔轻轻的唤着,医生说,甜甜身体已无大碍,早就应该醒过来的。 可是,已经过去十天了,甜甜如同一个植物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若不是凭着微弱的呼吸,林柏都不敢相信,她还是活着的。 每天他都会像现在这样,在她的耳边喊她的名字,同她说着话。 医生曾同他说过,甜甜很有可能是潜意识的不愿意醒来。 林柏神色晦暗,眼底划过一丝酸楚,他明白甜甜为什么不愿意醒来,她只是逃避着不愿意面对现实罢了。 一场大火,柳溪生死不明,病床上,却是躺了两个昏睡不醒的人。 林柏一度不敢深想,如果柳溪真的遭遇意外了,这两人醒来时又要如何面对这样的现实。 他们又该如何自处,这样沉重的愧疚,他们又如何背负得起。 林柏的眸眼浸满哀痛,看着病床上虚弱的甜甜,心底的自责已如泉涌。 如果他能早一点,就早一点,事情断然不会演变成这幅模样。 这日,甜甜到底是没有反应。 现在林柏已经不会再有失望的情绪,或是日复一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结果。 他推开病房门,退了出去,转身向前,却又在另外一间病房门口站定。 敛起眼底的情绪,林柏敲了敲病房门,不多时,门被打开了。 第两百五十章 真实的她 “木小姐!”林柏冷漠的打着招呼,木靖艺点了点头,并未看他,转身兀自坐了回去。 病床上,莫泽紧闭双眼,嘴唇发白,看上去十分憔悴。 高高在上的莫泽,好似一瞬间跌进了泥里一般,狼狈不堪的令人心疼。 “你说他什么时候才会醒?”木靖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莫泽,幽幽开口,像是在问林柏,又像是在自问。 莫泽和甜甜是同一天进的医院,一个烧伤,一个枪伤。 只是相较甜甜的轻度烧伤来说,莫泽的情况就要严重的多,子弹离心脏只有一厘米。 这真是个危险的距离。 饶是度过了危险时期,但是期间莫泽也并未醒来过一次。 从莫泽被送进医院,木靖艺俨然成了病房的常客,她以莫泽未婚妻的名义接替下了林柏的活,莫泽的一切她都亲力亲为。 可是,已经十天过去了,她丝丝点点的希望都几乎快要被磨灭了。 她这般没日没夜的照料,想要的不过是莫泽醒来的那一刻,见到自己时眼底浸满的感动。 只是,她现在已经熬不下去了。 还没看到莫泽醒来,她估计会要先倒下了。 “林柏,以后你来照顾泽哥吧!”木靖艺闭了闭眼睛,心里支离破碎的疼痛。 就算如此,也不代表她不爱莫泽,木靖艺以此安慰着自己。 林柏的神色暗了暗,沉默了半响,对上木靖艺闪躲的眼神,点了点头,随后木靖艺便拿起包走了出去。 因着木靖艺的身份,林柏礼貌的将她送出了门,转身回房,却发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倏然睁开了眼。 “老板!”林柏难掩情绪,激动的喊了一声。 莫泽眉头紧蹙,伤口被牵扯的疼痛,令他极度不适,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喉头干涩摩挲的十分难受。 林柏见状,立即端过一杯水,插上吸管方便莫泽汲取。 莫泽并未多喝,只是润了润喉,待感觉良好后他才张口,声音却是嘶哑至极:“溪溪呢?” 林柏登时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双脚生根般的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眼神飘忽,不愿对上莫泽探寻的视线,他最害怕的问题,终究是出现了。 “老板,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 “林柏……嘶……!”莫泽低声呵斥,再次牵扯到伤口,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林柏伸手想要帮忙,却被莫泽一掌挥开了。 “告诉我,溪溪怎么了?”莫泽双目猩红,本就难看的脸色,顷刻变得铁青。 莫泽的脾性如何,林柏当是最懂的人,可是,越是懂,他就越发不敢告诉他事实。 见着林柏沉默以对,莫泽禁不住心头一颤,激动的挣扎起身,却是被林柏强压了下去。 “林柏,告诉我,溪溪她……是生是死?”莫泽的双目通红,隐隐闪烁的泪花令林柏为之一振。 莫泽,何时这般脆弱过? “柳小姐,暂时下落不明!”林柏低垂着头回答道。 良久的沉默。 少顷,林柏耳边传来莫泽低沉沙哑的声音:“你说,那种情况下,她……还能活下来吗?” 林柏猛然抬头,登时双目被狠狠的刺伤,莫泽……竟然哭了! “老板,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有时候没有消息其实最好的消息!”林柏低敛的神色,用着别样的方式劝慰着莫泽。 “可是,那么大的火,她又怎能逃得脱。”莫泽闭上眼,表情哀伤沉痛,却又尽显脆弱。 他的眼前,满满都是那天的景象。 他何时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他怎么答应让她以身涉险呢? 是他太自大自傲了,他以为他能毫发无伤的将她们就出来,却是没能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老板,就算柳小姐真落得不幸了,我们也要找出幕后纵火的真凶!” 林柏此时说这话显然极为不适,他明明知道,莫泽最不想听到的,就是柳溪死亡的讯息。 可他偏生反其道而行,以此,给莫泽寻求一个目标,让他从悲痛从走出来。 莫泽听闻林柏一席话,双眼先是浸染着伤痛,之后却满是肃杀之意。 林柏的话提醒了他,此时的他哪里还有资格去伤感,就算是掘地三尺,他也要将柳溪找回来,还有那十恶不赦的纵火之人,他定要千刀万剐一泄心头之恨。 或是由着林柏给了他目标和希望,莫泽幽深的眸子将伤痛尽敛,配合着医院进行治疗。 莫泽的身体素质本就非常好,再加上这段时间的恢复也不错,不过数日,他便不用拘在病床上了。 这天,莫泽坐在轮椅上,由着林柏推着在医院散步。 迎面便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木靖艺,莫泽眼底眼底滑动一丝厌恶,转而又满脸平静。 “泽哥哥,你终于醒了!”木靖艺淡淡的扫了林柏一眼,转而对着莫泽满脸担心的开口道。 “托小艺的福,我醒了!”莫泽风轻云淡的话却像是一根根细密的刺,深深扎进了木靖艺的心里。 木靖艺欲要开口,却被莫泽堵了回去:“我听林柏说,我醒来之前都是你在照顾我,辛苦你的小艺!” 莫泽嘴里说着感谢的话,但是木靖艺却丝毫感受不到他的暖意,他这并不是在感谢她,他是在怪她。 “泽哥,我……”木靖艺想要开口反驳什么,只是开口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小艺,你别多想,泽哥没有怪你的意思。”莫泽突然开口,木靖艺心头一凛,低头看去,却见着莫泽面上带着笑意。 登时,木靖艺沉沉舒了一口气,是她想多了吧! 莫泽转头同林柏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林柏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他去哪里?”木靖艺见着林柏一声不吭的离开,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不用管他,小艺过来帮我推轮椅吧!”莫泽温和的看向木靖艺,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木靖艺深深看了眼莫泽,娇俏的应了一声,接过轮椅的把手。 两人漫无目的的闲庭散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渐渐木靖艺也越来越放松。 “小艺,你跟何悬还有联系吗?”莫泽直白的一问令木靖艺来不及收起的笑容,登时僵硬在了脸上。 “泽哥,那件事后,我就没有再同他联系过了!”木靖艺神色慌张,不过好在莫泽背对着她,注意不到她的表情。 “小艺,委屈你了,是泽哥欠你的!”莫泽搭陇着肩膀,低垂着头,一副丧气的模样。 木靖艺登时心下一紧,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只听得她柔柔的开口道:“泽哥,是我自愿的,只要能帮到你,我……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清白之身!” “小艺,不要这么说!”莫泽显然不愿听木靖艺这般贬低自己,肃然的呵斥。 木靖艺适时闭上了嘴,不再开口,从说出这句话,见着莫泽的反应,她已然明白,莫泽待她的愧疚,这辈子都无法洗净,她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捆绑住她。 他欠她越多,他就越不能将她轻易推开。 木靖艺捋了捋头发,轻声补了一句:“泽哥,你不欠我什么?” 莫泽身子骤然一震,木靖艺这句话直戳进了他的心里,好似提醒着他一般。 眸眼一沉,莫泽抓着轮椅的手紧了紧。 木靖艺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不紧不慢的推着轮椅,走走停停,直到莫泽开口回去,木靖艺才将他送回病房。 之后,木靖艺提出想要留下来继续照料莫泽,却被莫泽三言两语给打发了。 木靖艺也不坚持,只说以后常来看他。 将木靖艺打发走后,林柏走了进来。 莫泽的脸色登时变得严肃,冷冷的开口道:“查到了吗?” 林柏将手中的平板递了过去,莫泽接过,瞟了一眼,嘴角划过一丝讥诮。 “木小姐和何少私下似乎来往甚密。”林柏对待木靖艺的态度不置可否,但是私下,他定是站在柳溪这边的。 但见着莫泽摇摆不定的态度,他也不能出来指手画脚的说些什么。 当下,莫泽让他去查木靖艺的时候,他还有些诧异,但在见到查到的内容后,刷新了林柏对木靖艺的看法。 这样的女人,断然配不上莫泽。 “何悬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莫泽漆黑的双眸眯了眯。 “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自从同木小姐有过接触后,何少晚上出去次数少了许多。”林柏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说道。 莫泽暗淡下神色,想着方才木靖艺对他信誓旦旦撒下的谎,果然,时间是个好东西,能让一个人如此彻头彻尾的改变。 “让人继续跟着。”莫泽说完停顿了数秒,随即眼底闪过一丝落寞,语气缓和了许多:“甜甜怎么样?” 莫泽曾去病房见过甜甜一次,但也就一次,他就不愿再去了。 甜甜的状态就如同一个植物人一样,莫泽对着她生不出任何的怨恨,但是,这也抛不去铁一般的事实。 如若不是甜甜,今天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还是一样!”林柏心底猛然一沉。 第两百五十一章 看清真面目 莫泽提及甜甜,对林柏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很敏锐察觉到,莫泽对甜甜心有怨恨的。 可到底,他不能在莫泽面前显露出来,只能淡然的发声。 只是他心里的这点小九九,又哪里能瞒过莫泽。 莫泽眸眼轻闪,凌冽道:“你如何护着甜甜我不管,可如果你再次挑战我的底线,林柏,就算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也会忍痛卸了你!” 林柏怔楞片刻,蓦然弯下腰,恭敬道:“老板,上次我私自串通外人将甜甜救出来的事,我听侯处置!” 这件事一度压在林柏心底,让他喘不过气,他忠心耿耿的追随了莫泽将近十年,可也就这样一件事,将他忠诚的人生留下了污点。 在莫泽和甜甜之间,他舍弃忠义,选择了情爱。 他一直暗暗怀揣着希冀,希望莫泽不会看到真相,但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莫泽,追根究底,这本就是莫泽的个性使然。 “我说了,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莫泽凛然的重复着之前的话,别过脸不去看他。 良久,林柏才起身,见着莫泽的注意力早就没在他的身上,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莫泽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着平板,看着屏幕上木靖艺画着艳丽的妆容,以及其妖冶的姿态依偎在何悬的身侧,眼底一片冷然。 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素净乖巧的木靖艺竟还有如此野性的一面。 这一眼,不经让莫泽想到了许多。 他同木靖艺青葱的岁月。 木靖艺在长辈面前想来乖巧,在他面前亦是如此。 可是,这样的木靖艺在学校里却并不受欢迎。 莫泽曾在学校小巷内,见到木靖艺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当时莫泽二话不说挺身而出。 他现在还记得哪些人是如何说木靖艺的。 说她同诸多男人暧昧不清,说她勾引同学父亲…… 当时他是何反应? 莫泽神色一暗,他记得当时他不管不顾的冲向其中一人,将他打得鼻青脸肿。 而木靖艺就藏在他的身后,梨花带雨的摇着头,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莫泽现在想来都尤为怜惜。 之后他也见过她的叛逆,见着她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出入各种才场合。 只是他以为,那不过是青春期的叛逆。 在被他发现之后,木靖艺很快又变回了那个乖巧懂事的样子。 只是…… 终究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莫泽已然有些模糊不清了。 平板上的照片一张张跳跃,但是每一张都清晰的显露出了木靖艺娇俏的小脸,以及她谄媚的笑容。 有些事情,莫泽心里其实已经有些许的了然,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在答应何悬,给他送赠女人之后,何悬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催促着他。 莫泽指吊着何悬的胃口需得适度,如若惹恼了他,之后的事情就会更加难办。 可是他却是没想到,他耗费千金买下的女人竟没能入得摸何悬的眼。 更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跟何悬聚会的地方,木靖艺也在此处。 莫泽在见着木靖艺的时候,心底甚是诧异,他同何悬聚会的地方是一家夜总会,想来并不是木靖艺会来的地方。 木靖艺见着他,脸上划过一丝的不自然,随即委屈的解释道:“泽哥,你不要误会,是我哥带我来的!” 木靖艺极力撇清关系,自证清白,莫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低声叮嘱了句:“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早点回去!” 莫泽话音刚落,何悬却突兀的向前,挡在了莫泽和木靖艺的中间。 “这位美女看着眼生,既然是莫总的朋友,就一起过来坐坐吧!” 何悬暗地将木靖艺打量的透彻,或是看多了妖艳的容颜,这般素净的姿态一下子竟是令他有些流连。 莫泽何其敏锐的人,在何悬刚有动作的时候,他便明白他这是对木靖艺有了兴趣、 他刚准备开口回绝,却不想被木靖艺抢了先:“泽哥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很荣幸!” 木靖艺好似并未察觉任何的不对劲,天真单纯的同何悬友好了握了握手,随即拉着莫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从始至终,何悬的视线就未从木靖艺的身上离开过,但是木靖艺却是置若罔闻,紧贴在莫泽的身侧,在他耳边低声窃语。 何悬仗着自己有个首长父亲撑腰,说话做事都有些放荡不羁,眼见着人留下了,但是却没有“交流”机会,他又怎会甘心。 当下何悬便沉沉一叹,开口道:“莫总你给我找的人,可抵不上你身边的美女半分啊!” “她是我妹妹,何少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莫泽脸上的笑意尽敛,边说着边向何悬敬了一杯酒。 莫泽一饮而尽,何悬却是迟迟没有动作,他的目光直直的落在木靖艺身上,随即霸道且不可一世道:“我就要她,莫总你自己看着办!” 何悬玩味的盯着两人,好似在等着莫泽做出决定。 当下,莫泽将手中的空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神色不悦道:“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商量,唯独这件事不行!” 见着莫泽态度如此强硬,何悬当下也来了火,嘴里开始不依不饶:“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摆谱?是你求我办事,我何悬开口向你要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木靖艺茫然失措的看着两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她扯着莫泽的胳膊,将他推到一旁。 当晚,因着木靖艺的出现,莫泽和何悬不欢而散。 多日之后,何悬主动来找莫泽,态度却是莫名的好,莫泽心下疑惑,但隐隐也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 “莫总你说那晚我们又是何必,那个女人都主动爬上了我的床,亏你还那般护着她!” 何悬笑得肆意,莫泽面上却是一片阴寒,木靖艺爬上了何悬的床? 这话由着何悬说出口,可信度却是大大的降低。 依着木靖艺的性子,她怎么可能会主动爬上何悬的床,如果…… 倏然,莫泽的心底闪过一丝的可能性。 如果木靖艺是为了他,她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莫泽神情的转变,何悬一一看在眼底,只听得他波澜不惊的道:“莫总如果不信,大可去问问,只是这种事,毕竟是第一次,总归有些羞于启齿。” 莫泽鹰隼般的眸子,闪现出锐利的光线,他直视着何悬,一字一句咬得极重:“既然如此,何少答应我的,可要办到。” 何悬片刻的错愕,似是没想到此时莫泽怎么快就接受了事实,并且说出这样的话,登时他大笑开来:“莫总真是个精明的商人,吃不得半点亏,不过,这也正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拍了拍莫泽的肩膀,何悬继续笑道:“放心,我何悬向来重承诺,既然是答应你的,定会办到。” 此后,两人并未多言,莫泽见着何悬开着车绝尘而去,眼底方才显露极度的厌恶,抬手拍了拍肩膀,像是将何悬在他肩上留下的痕迹悉数扫去。 重回眼下,看着浓妆艳抹的木靖艺媚眼如丝的偎在何悬身侧,或是已经接受这样的现实,莫泽觉着这两人一眼看去,却也是同道中人。 那姿态那神色,却也相差无几! 太阳穴处隐隐的抽头令莫泽不适的蹙眉,平板被他随意的仍在床脚,林柏欲上前收拾却被莫泽随意的斥开:“出去,喊你再进来!” 林柏对莫泽向来言听计从,当下也未有任何辩驳,开门退下。 待林柏退出去,莫泽面上的平静像是被彻底搅乱了一般,英俊的脸庞深深皱起,眉宇间尽显疲惫。 空荡的房间里隐隐飘荡着他几不可闻的叹息声。 “溪溪,你究竟在哪里?” …… 滔天的热浪焚烧着身躯,就像是一条火龙在尽情噬咬,眼底的希望之光已然接近熄灭,不远处,那焦急的唤着她名字的人是谁?那徐徐向她走来的身影,又是谁? 莫泽…… 你是吗? 柳溪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多么伟大的人,但是在看到甜甜奋力冲出火海后,身后轰然倒塌的木板即将压倒她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就冲了出去。 她们只见如果有一个人可以逃出生天的话,她希望这个是甜甜。 所以当下,她近身将木板抗下,而被木板压制的她,没有了半分动弹的机会。 见着甜甜想要回头的瞬间,她歇斯底里的呼喊,让她不要回头,她知道,如果让甜甜回头看到了她的处境,她们两人定会葬身于此! 还好,万幸的是,甜甜没有回头! 火焰灼烧着柳溪的身躯,焚烧噬骨的疼痛令她几欲昏厥,她紧咬着后槽牙,拖着被压制的身躯想要奋力的向前爬。 她还不想死,她不愿自己就这样被熊熊大火焚烧殆尽,留不下半分痕迹。 “莫泽……” 嗓子已经被浓烟毁坏,柳溪的声音沙哑至极,难听的厉害。 她心里还留存着一份希冀,莫泽同她承诺过,他会来救她,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这条船上。 第两百五十二章 失声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溪的希望也渐渐被磨耗,而就在她将要放弃的时刻,不远处,她听到了有人在呼唤着她的名字。 “莫泽……是你吗?”一瞬间,柳溪像是被唤回了一丝意志,嘴唇开合数次,喉头上下滑动,柳溪不知,她的声音究竟有没有发出来。 柳溪想要翻身,可是身上的木板将她压得死死的,剥夺了她行动的能力。 “溪溪……溪溪,不要睡,我来救你了!” 一道黑色的身影小心的向柳溪靠近,柳溪迷蒙的双眼努力想要看亲眼前的人,或是因着心下松懈,紧绷的神经顷刻放松,柳溪脑袋一歪,昏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柳溪的身子仍旧不得动弹,整个人趴在床上,偏着头,胸腔内的氧气明显不够。 她急剧的喘息,想要开口,可是喉头仅是滑动便疼痛难忍,发声,更是艰难至极的事情。 柳溪心下一咯噔,她的嗓子…… “柳小姐,您别乱动!” 嗓子无法出声,这个事实令柳溪震惊得不知所以,她想要翻身,再试一试,可她刚要动作,却被一阵清脆的女声急忙叫住。 而后,一双手便将她压制住了。 柳溪稍显艰难的偏过脸,顷刻,一双灵动的双眸落入她的眼底。 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秀气的眉,灵动的眼,精致的鼻,樱色的唇,扑面而来的青春期气息令柳溪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你是谁? 柳溪下意识的开口,声腔无法共鸣震动,她仍旧无法发出一个字,反倒激得嗓子又疼痛了几分。 “柳小姐,您别说话,您的嗓子被浓烟呛伤了,暂时发不出声音,等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女孩的话令柳溪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她本以为,她以后就是个哑巴了,只是暂时,这个结果多少回比较好受些。 “柳小姐,我叫石原樱庭,您叫我小樱就行!” 柳溪的眸子倏然睁大,樱庭木槿?日本人? 樱庭木槿似乎看出了柳溪眼底的诧异,面上的笑容丝毫未见,依旧灿烂异常。 “我父亲是日本人,母亲是中国人,不过我差不多有十年没有回去日本了!” 樱庭木槿眼底漾起一丝波动,柳溪怔怔的盯着她看了一会,而后收回视线,点了点头。 难怪,她的中文会这么好。 抬头,柳溪向她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用着唇语说了声谢谢。 “柳小姐您误会了,不是我救的您,救您的是月野哥哥,今天您救可以看到她。” 在提及月野这人的时候,樱庭的脸上禁不住的划过一抹羞涩,柳溪即刻便可断定,樱庭定是对这个月野有爱慕之心。 停下思绪,柳溪便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思去想这个。 “柳小姐,您在笑什么?”樱庭心直口快,见着柳溪忽的笑开,疑惑的开口。 柳溪看了她一眼,面色柔和的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将她心中的想法告诉她,况且,她现在也发不出一个字。 樱庭似乎也并不以为意,在给柳溪上完药,叮嘱几句后,便退了出去。 登时,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柳溪一人。 之前柳溪并未察觉身体有任何的异样,自从樱庭给她上完药后,她的背部便传来阵阵的刺痛感,而且痛感愈盛。 可饶是疼痛难忍,她都无法呼喊出来,这样被抑制的疼痛,越发令她抓狂。 柳溪的额间沁出阵阵汗水,就连身下的床单都染上了阵阵湿意,待疼痛感渐渐消散,柳溪方觉得身上黏腻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可是,当下她也别无他法。 或是身体还很虚弱,经过方才一番折腾,柳溪精神越发不济,不过一会儿便有半阖着眼,欲睡将睡的模样。 隐约间,柳溪听到身边有一男一女在对话,声音在她听来都很熟悉。 她想要睁开眼看一看,可是不管她多么努力,眼前都是漆黑一片。 而就在她放弃挣扎,准备随波逐流的那一刻,她却听到男人开口道。 “莫泽既然放了火,便是不顾她的死活了,肯定不会派人来寻她的,你放心!” 船上的火,竟然是莫泽放的? 深处黑暗的柳溪,身子经不住的颤抖着,她紧攥着拳头,牙齿几欲咬碎。 难怪他不来救她,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救她。 可是,不对,莫泽怎么会不救她呢?他当初对她如此信誓旦旦,断不可能将她的生死之于不顾。 但是,等到最后,莫泽不是也没有出现吗?柳溪你还在期待什么? 不,不是的,莫泽一定是想要救她的,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他才没有来救她。 柳溪,你还要这样哄骗自己吗?在莫泽心中,你从来都没有那么重要…… 重重黑暗中,两个小人在柳溪的脑海中做着斗争,宣誓着立场,可是异常搏斗下来,仍旧难分胜负。 而柳溪就是在这样的纠缠挣扎之中再次醒来的,睁眼,视线还是一片迷蒙,可是屋内的一切又是那样清晰。 急急的喘着粗气,每次醒来,柳溪都觉得胸腔处于极度缺氧的状态,虽然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多久,但是这样缺氧头脑充血的情况,总是令人不适的。 柳溪舔了舔嘴唇,舌尖触及之处,粗糙的厉害,想来是身体缺水厉害,嘴唇已经干涸了。 偏头,视线触及之处,柳溪见着一杯清水置于桌上,距离不远,柳溪觉着自己只要伸手就能碰到。 如此想着,她便付诸于行动。 在她将水杯端起来的那一瞬间,身体像是突然脱力了一般,浑身一暖,“砰”的一声,水杯摔在了地上,七零八落,一地残渣。 就在此时,房门被应声推开了,樱庭急急忙忙的冲进来,看着屋内情况瞬间明白了过来。 她手脚利索的将地上清理干净,而后重新端过来一杯清水,可是,她却没有直接让柳溪饮下,而是仅用着棉签将她的唇部沾湿。 “您现在的情况还不能大量饮水,我帮您将嘴唇润湿,稍微舒服一点。” 樱庭在柳溪的唇上涂抹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柳溪的喉头依旧干渴的要冒烟,这点水定是满足不了她的。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轻轻按下这个按钮,我这里就会接收到讯号的!” 樱庭用手指着柳溪床头的一个红色按钮,按了下去,瞬间房间内就响起一阵刺耳的鸣叫声。 而这声音就是从樱庭的身上发出来的,柳溪再次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想来,她是专门为了她准备的这东西。 樱庭离开前帮柳溪简单的擦拭了一遍身子,并且告诉她,今天那位叫月野的男人已经来看过她,需得明天再来了。 柳溪心底稍稍有些遗憾,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到现在为止她还未曾见过一面,亲口表达感激。 之后柳溪便期盼这明日,希望能见到这位月野先生。 可惜,天不随人愿。 当天晚上,柳溪发高烧昏迷了,她隐约察觉在她身边有许多人环绕着她,熙熙囔囔的吵闹着什么。 很久很久之后,她的耳边才算清净。 柳溪再次醒来,已然是五天之后。 这次,仍旧只有樱庭陪在她的身边,见着她睁眼,樱庭满脸的惊喜,灵动的眸子闪烁着点点泪花。 “您终于醒了!” 隐约,柳溪觉得樱庭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哭腔,令柳溪心下一阵难受,这个女孩子似乎对自己太好了些。 但是,基于此,柳溪内心的感动已然溢满。 我怎么了?完全忘记了不能说话这件事,柳溪扯着嗓子开口,除了嘴唇蠕动,并没有半点声音流泻。 不过一瞬的错愕,转而柳溪便了然于心,兀自一笑,却是苦涩不已。 “您这几日高烧不醒,可把我们吓坏了,好在您没事了!” 樱庭一脸心有余悸,反复看着柳溪,一副生怕她就此消失于眼前的模样。 听樱庭如此一说,柳溪心下一惊,她根本没有过多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 只是一觉醒来,身体好像又虚了许多。 不过到底老天还不想要她这条命,让她又再次活了过来。 柳溪用眼神安抚着樱庭,用唇语告诉她放心。 樱庭脸上的紧张这才算缓和了些,用力的点了点头,转而看着柳溪的眼神,却好似多了些异样的情感,似怜悯似悲戚。 而后的时间,柳溪基本都在这张床上度过,整整一个月,柳溪都没能下来床,期间也并未见到那位月野先生。 柳溪也曾多次提及,但樱庭却说这段时间月野先生太忙,抽不出时间过来看她。 对此,柳溪也并未有多大的想法,毕竟人家救她一命已属不易,哪里能强迫人家天天来探望她。 不过,她确实很想要见这位月野先生一面。 一个月后,柳溪身体已然好转了许多,背上的烧伤已经结痂,只是身体的动作幅度不能太大。 这场火灾令柳溪感到万幸的是,她被烧伤的部位都在背面,虽然樱庭说,她的背上很大几率的会留下疤痕,但是,也总好过于脸上留疤。 第两百五十三章 月野 在感觉身体好了许多后,柳溪便央求着樱庭带她出去走走,闷在这这间房间已经整整一个月,虽然柳溪喜静,但是这样沉闷的日子过得也确是令她有些乏味。 樱庭顾及她的伤势,一直不肯答应,但终究年纪小,心软,经不住柳溪软磨硬泡,她也终是答应了。 这日,樱庭进房时推了一个轮椅,柳溪喜出望外,看来今日她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她冲樱庭微微一笑,樱庭稍稍一楞,相处这么久,柳溪的笑她见过很多,今日这个却是同以往皆不相同,有一种阴霾尽扫的感觉。 “你别动,我来抱你!”樱庭突然开口,柳溪一下子没能弄懂她什么意思,但是,之后樱庭的举动,她算是懂得了。 什么叫抱。 樱庭虽然身材高挑,但是身形消瘦,看上去也并不强壮,可是她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将柳溪从床上抱了起来,随后动作轻柔的放在了轮椅上。 柳溪的如同受惊了一般,心脏砰砰砰的狂跳,待屁股挨着轮椅,依旧没有任何的真实感。 现在柳溪才算是明白,由着樱庭照顾自己,真的没有任何的压力,她这娇小的身躯,对她来说并无任何的压力。 将柳溪放在轮椅上后,樱庭便推着她出了房门。 出了房间,柳溪才恍然发觉,原来她们并不是在房子里,而是在一辆渔船上。 迎面扑来的海风,携带着咸腥味令柳溪胃部翻滚不已,压下欲将干呕的生理反应,柳溪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 “怎么,不舒服吗?”樱庭似乎是察觉到了柳溪的反应,关切的问道。 柳溪摇了摇头,伸手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头发,谨慎的移了移背部,后背柔软的靠垫是樱庭帮她准备的,虽然她的背上已经结痂,但是为了避免碰撞,樱庭还是做了最周全的准备。 “要下船吗?”樱庭眺望着不远处,眸眼登时深沉不少,适时收回视线,她偏头问柳溪。 柳溪眼神环顾四周,渔船并不大,樱庭推着她活动的范围极小,见此,柳溪欣然的点头,樱庭二话不说缓缓推着她下了船。 或是渐渐熟悉了海边的味道,海风徐来,柳溪并未有之前的不适,相反,头脑清晰了许多。 樱庭推着她,一路上并未有多说什么,柳溪倒是想要说些什么,奈何暂时发不出声,只能作罢。 虽然在沿海城市长大,但是柳溪来海边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闭上眼,柳溪深深的嗅了一口,腥咸味沿着鼻腔冲进体内,沿着四肢百骸弥漫开来。 人果然是可以随着环境而改变的,而柳溪却也从未想过,自己的适应能力会这么强。 “回去吧,等下海不平静了!”两人一路走走停停,柳溪头脑放空,一片娴静,难得岁月静好。可是偏生被樱庭出声打断了。 柳溪只当樱庭担心她身体,不愿在外多做逗留,并没有没去深想她话中的意思! 不久,樱庭便推着她回了渔船上,渔船被搁浅在岸边,所以之前柳溪并未感受到任何的摇晃。 “今天看来不太平静!”在被樱庭小心放回床上后,她便听着樱庭小声的念叨了一句,像是对着她在说,又像是自说自话。 柳溪终是没有问她,一是因着身子经过方才一番小折腾,又有些倦了,二是在不能出声的情况下,她还是选择少言多听! 然而今日却也是不平凡的一天,吃过中餐,柳溪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就在她欲将睡过去的时候,樱庭急冲冲的闯了进来。 “溪溪,我们要转移地方了,今天海上怕是不太平。”樱庭说着不顾柳溪的反应,再次将她抱上了轮椅,脚下不做丝毫停留,两人直接下了船。 刚出房间柳溪便发现了不对劲,早前还一派祥和的海面,而今已然阴沉可怖,天空黑压压的低垂着,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大海全部笼罩住。 蔚蓝的大海,已经一片黑沉,纵使不知道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但是柳溪却是明白,她们如果继续停留在这个小船上,怕是十分危险了。 所以,在樱庭带着她坐上一辆价值不菲的豪车时,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她也并未做出过多的反应。 柳溪将车窗摇下,再次看了一眼那艘她修养了一个月的船只,她心中有种预感,再来,船可能就不在了。 突然一股阴冷的海风透过窗口狠狠的拍打在柳溪的脸上,司机在发动车子之前,将车窗都关上了,透过车窗玻璃往外看,窗外的景象越发鬼魅。 “溪溪,我们去月野哥哥那里,他会把我们安排好的!”两人相处一个月,樱庭对柳溪的称呼也不再生疏,提及月野,柳溪心下却是百感交集。 起初她心心念念的想要见着这位救命恩人,但是一个月过去了,除了多次从樱庭嘴里听到他的名字外,却是未曾见过他真人一面。 现在突然见面,倒是让柳溪有些手足无措了。 樱庭似是看出了柳溪的紧张,在她背上垫上软枕后,顺手攥住了她的右手,两手交叠,轻轻拍了拍,安抚道:“月野哥哥很好,不用担心!” 柳溪哑然,眸眼一转,点了点头。 一路上樱庭似乎都很激动,嘴里叽叽喳喳不停歇,柳溪知她是因着要见到月野,心生激动,会心一笑,并不戳穿。 “溪溪,到了!”樱庭向窗外看了一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柳溪刚想探一探,车门却被人从外拉开,樱庭先她一步下去,而后将轮椅放置后,方才将她缓缓挪至轮椅上。 “这是月野哥哥的私宅,我也只来过一两次,看来月野哥哥对溪溪当真是喜欢的紧!” 樱庭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令柳溪心下一凛,转头想去看樱庭的表情,稍稍转身却是牵扯到了背后了伤,疼的她禁不止倒吸一口气。 “溪溪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吗?”樱庭一脸紧张向前,柳溪见状,登觉自己想多了。 樱庭脸上除了担心,哪里还有其他复杂的情感。 放下心来,柳溪顷刻倍感轻松,看来是她多想了,樱庭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想来那位月野先生年纪也是与她一般,看她想到哪里去了。 柳溪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示意自己无事,不用担心。 樱庭心思缜密,事无巨细,将柳溪调整到最好的姿势,方才放心的推动轮椅。 柳溪不经意的打量着四周,然而,这地方并无柳溪熟识的标志,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深处何地。 转瞬间,柳溪便被推进了一间别墅,樱庭探着头四处打量,在未寻到想要见到的人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月野哥哥定是又出去了,这段时间,都没能见到他几次!”樱庭噘着嘴泄气般的在沙发上一坐,颇有些愤愤不平且无可奈何。 柳溪望着樱庭,脸上的笑意更甚,坦率的樱庭令她放松了不少。 而就在柳溪无所事事的,肆意打量着这栋别墅内里时,开门出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我猜想你们也应是来了!” “月野哥哥!”樱庭的反应尤为大,在听到来人的声音后,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冲向大门处。 柳溪循声望去,只是轮椅被停放的位置过偏,一眼,根本看不到大门处。 索性,柳溪收回探索的视线,平稳的坐在轮椅上,屏息以待。 只是,当两人的面容印入她的眼帘时,柳溪禁不住呼吸一滞,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月野竟然是他—施景! 柳溪惊愕的大张着嘴,嘴唇蠕动着着吐出了两个字“施景”,只是仍旧没有声音。 施景一如往常,眼角含笑的盯着柳溪,不过暗黑的瞳孔内却是多了些无法言语的别样情感。 “溪溪,别来无恙!”施景的招呼打个异常轻巧,不近不远,距离刚刚好。 樱庭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游弋,最后却是凝固在了施景身上。 “月野哥哥,你跟溪溪……”樱庭立于施景身侧,小鸟依人般的倚靠着他。 或是故意的亲昵,或是早已习惯。 然而这些对于柳溪来说,并不在意,她最想弄清楚的是,为什么恰巧是施景救了她?为什么施景会姓月野? 纵使心中千疑万惑,柳溪此时也没有办法问出口。 施景将樱庭稍稍推开,向着柳溪一步步靠近,在离她轮椅一步之外停了下来。 只见他一脸平静的开口道:“所有事,我以后一定会跟你解释清楚,现在,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 柳溪心中划过一丝异样,果然,她从来没有将施景了解清楚,每次他出现,定会是不同的一面。 眼下柳溪脑子内也乱成一团,无从顾及更多,所有的纷纷扰扰,日后定会有个结论。 她不急于这一时。 但对于留在施景的别墅,柳溪曾提出过意见,可是施景却是一词将她驳回:“你这样让阿姨见着,只是让她多担心而已,等伤养好了,我会马上送你回去。” 柳溪见施景信誓旦旦,言之凿凿的,却也不再多想,安心留了下来。 第两百五十四章 去见甜甜 虽然柳溪留了下来,但是见着施景的机会却也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同樱庭在一起。 自从知道施景另外身份后,柳溪便会有意无意的探寻她同施景之间的关系。 以此,柳溪多少知道了一些关于施景的信息。 樱庭五岁时第一次见到十二岁的施景,那时,施景并不叫施景,而是叫月野景。 樱庭家同月野家是世交,交往一直很密切,而月野景的身份不过是月野家的养子,所以并不招人待见。 但是樱庭却是对这个满口流利中文的小哥哥十分感兴趣,因着樱庭母亲是中国人的缘故,樱庭也能说上几句中国话,到底是不流利,此后月野景便开始教导樱庭中文。 这样的情况一直延续了三年,三年后樱庭家出现变故,还来不及同月野景道别,她便同母亲被送往了中国,此后便在中国待了下来,这一待就是十年之久。 同现在的施景碰到,也不过是一年前的事。 “我知道月野哥哥总有一天会回中国的,所以,我便在这里等他!”樱庭说着,娇俏的小脸布满了幸福。 柳溪恍然,施景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虽然从樱庭嘴里得到的消息并不多,但总归对施景这人的了解多了一层,想来施景曾同她说的那些话,也并不都是假的。 他的童年,却是颠肺流离,如若他同莫泽真是兄弟,那着待遇也真是天差地别了。 不过是想到莫泽这个名字,柳溪便觉得胸口隐隐的刺痛,已经有多久了,她强压的思绪,将这个足以扰乱她心智的名字藏匿在心底最深处,现在不过是想想,便觉得穿心蚀骨的疼痛。 她始终无法释怀的是,为什么他没来救她? 闭上眼睛,柳溪努力将思绪清空,将刺痛感排开,不思不想亦不会痛。 与其如此折磨,还不如暂且让自己好过一点。 “溪溪,今晚月野哥哥会回来,你说我给他做一顿饭菜怎么样?”樱庭满脸期待的盯着柳溪,柳溪陷在方才的思绪中,未能完全的回过神,被突然问及,怔楞的片刻,才点了点头。 樱庭见着她脸色有些难看,担心的开口:“溪溪,没事吧?是不是背又疼了?” 柳溪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这段时间,柳溪做的最多的动作就是点头和摇头,喉间的刺痛感虽然已经没有之间那么严重,但是无论她多么努力,仍旧发不出一个生硬。 每每如此,樱庭便会在一旁安慰道,她的嗓子还未完全康复,现在说不了话是很正常的。 听闻,柳溪也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可是隐隐,她的心中会冒出一丝不好的想法,如果这辈子她都无法再开口说话,她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吗? 柳溪寻不到一个答案,因为,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开不了口,说不了话的样子。 当天,在柳溪的无声指导下,樱庭做出了一桌子很不错的菜,待施景回来时,确实被眼前的热腾腾的饭菜震惊了一下。 “木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施景的一声夸赞让樱庭心情大好。 这顿饭俨然是由着樱庭掌控的局面,她为柳溪布完菜后,又不忘给施景添上几筷子。 饭桌上,她光顾着照顾别人,自己倒是没有吃上几口。 饭后,樱庭主动担起了洗碗收拾的工作,一时间,饭桌上只剩了柳溪和施景两人。 静谧的空气令柳溪多少有些不适,此时她很希望施景能开口说句话,毕竟以往的施景并不像现在这般沉闷。 可惜,施景并不知她的期望,他没有开口说话,倒是起身将柳溪推至了大厅里坐下。 虽然身体已经渐渐康复,但因着樱庭的要求,柳溪仍旧坐在轮椅上,起初还有些不适,现在柳溪已经非常适应了。 “阿姨那边我早前就打过照顾,你不用担心!”施景突然开口,效果不如柳溪想象的好,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显得有些尴尬。 柳溪能做的,只有点头,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点头。 半响,她抬头,盯着施景沉着冷静的脸,缓缓开口,“甜甜呢?” 虽然没有声音,但是她努力做的唇形,她相信,施景一定看得懂。 没错,施景确实看懂了,只是这个问题,他却有些棘手。 “甜甜她……”施景开口,却是迟疑,见着柳溪满眼期待的看着他,施景顷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她还在医院,昏迷不醒!” 柳溪直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狠狠的敲了下,昏迷不醒? 怎么会昏迷不醒呢?明明她看着甜甜跳了下去,难不成,甜甜受的伤比她要严重? 禁不住的胡思乱想,这样越想,柳溪心中的惶恐愈盛,她抑制不住手指的颤动,紧紧的攥住施景的衣袖,“告诉我,怎么回事?” 柳溪开口,又快又急,手指的力道亦是渐渐加重。 施景并没有看清楚柳溪想要说什么,可是,他心中却是明了的,而后他安抚着柳溪继续道。 “甜甜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我偷偷问过,甜甜只是心里受到创伤,暂时不愿醒来!” 提及心理创伤,柳溪当下便明白了过来。 甜甜的心里创伤,怕是因为她吧! 她定是觉得她没有将她一起带出来,心里愧疚,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要去看她!”柳溪的手指不自觉紧攥上了施景的手指,眼底满是恳求。 无声了很久! 施景动了动手指,却是引得柳溪将她攥得更紧,当下,他说不出一丝半点反驳的话。 “好!”施景点头应下,目光灼灼,却又带着别样的情绪。 此时,樱庭从厨房走了出来,见着两人这番模样,登时愣了片刻,而后傻傻的开口道:“你们这是?” 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指甚是打眼,在听到樱庭的声音后,柳溪犹如触电般的将手指收了回来。 只是这样激烈的反应,反倒是透露着一丝不同寻常。 “木槿,明日你陪溪溪去医院一趟吧!”施景波澜不惊的开口,好似并未嗅到气氛的转变。 樱庭脸上的诧异还未及收起,转而木然的点头应下。 施景似是交代完,转身上了楼,留下柳溪和樱庭在这大厅里相互对峙。 有那么一瞬间,柳溪觉着施景施故意的。 毕竟樱庭对他的态度已然如此明显,就连她这个旁人都能看出她对他的倾慕,他又怎会看不出。 “溪溪,你是不是喜欢月野哥哥?”樱庭开口的突然,柳溪有些措不及防。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摇头,而且频率和幅度比以往哪次都要大。 樱庭眸眼一暗,好似松了一口气,随后状似无意的开口道:“那就是月野哥哥单方面喜欢你,还好,还好!” 樱庭连说了两个还好,态度却是越发平和,好像从她嘴里说出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这在柳溪听来,却是尤为渗人! 施景对她的态度,对柳溪来说一直是个谜,从利益的趋势到现在的顺其自然,虽然施景曾一脸正色的同她说道,要她嫁给他,可是,这样荒谬的言论,她从未信过! 现在由着樱庭说来,却又好似多了几分真实感。 柳溪从一旁抽出笔和纸,这是樱庭为她准备的,只是她鲜少用过,可是眼下,她必须要好好解释。 笔尖在白纸上行云流水般的划过,随即留下一行娟秀的字迹。 “我对他并没有那样的心思,你喜欢他就勇敢追吧!” 将那一页纸撕下交于樱庭的手中,柳溪沉重的心登时轻松了不少。 可是樱庭看后,似乎并没有恨高兴,反而难得的蹙眉,脸上显露着几分不快。 当下,柳溪便听到樱庭厉声厉色道:“就算不喜欢月野哥哥,也请你务必正视他的感情,被喜欢的人一直无视,是很难受的事情!” 樱庭说完,朝着柳溪行了个九十度标准的礼,起身抬头,清冷的眼神定定的落在柳溪木讷的脸上。 樱庭此番反应是柳溪万万没想到的,怔楞片刻,转而却是一片豁达。 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事情,她还需得樱庭来教她。 对待感情,她就是太优柔寡断,拖泥带水,随意才会落得现在这幅田地吧! 樱庭见着柳溪神色不悦,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太重了,刚想开口解释,却见着柳溪的嘴唇蠕动,她说着“谢谢!” 没有生气,没有不悦,柳溪发自内心的笑开,灿然的一笑,倒是令樱庭满脸不解。 樱庭的直爽坦率让两人之间并未留下任何的误会猜忌,第二天,施景照例早早的离开。 而樱庭却是应着施景的吩咐带着柳溪去往医院。 施景出门前留了个字条,告诉了她甜甜所在的病房,并且好心提醒她,现在守在甜甜病床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泽的心腹林柏。 甜甜失踪的事情,她并未告诉木澜西,所以现在能陪在甜甜身边得到人,也只有林柏了。 为了掩人耳目,在樱庭的帮助下柳溪简单的伪装了一下,也就是一顶压低的棒球帽,遮掩住面容。 她并不怕碰到林柏,只是她暂时还不想面对莫泽。 毕竟,她还没做好接受所有真相的准备! 第两百五十五章 擦肩而过 但是,老天似乎并不想要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在樱庭推着她进入医院的那一刹那,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神色交集,脚步匆忙的冲着她走来。 不过是余光一瞟,柳溪便觉呼吸一窒,双手紧攥轮椅的副手,低垂着头颅,生怕让那人看到她的脸。 柳溪只是过于的心虚,此时莫泽耳朵上挂着耳机,正在同人说话,眼里根本没有半点她的身影。 “在哪里?”莫泽语气生冷的开口,面上虽然仍旧冷峻,但是紊乱的气息已然泄露了他的心绪。 在听到对面的报告后,莫泽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经过一个多月的,终于寻到了柳溪的影子,这让他如何不激动, 可是,他却是不知,就在方才,同他擦肩而过的那人,就是他千辛万苦在寻找的人。 见着莫泽径直离开,没有丝毫迟疑,没有半点停顿,柳溪心底登时五味杂陈。 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为何,现在见着莫泽脚步不停的离开,她内心却尽显焦躁。 “溪溪,怎么了吗?”樱庭似是察觉了她的异样,看了她一眼,而后回头朝着方才莫泽的离开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从莫泽出现的那一瞬,樱庭的视线便被他吸引去了,毕竟在这样的地方能见着这么英俊的男人,着实是件幸运的事情。 只是,柳溪的状态似乎并不好。 樱庭的一声呼唤将柳溪的神志拉扯了回来,而后便将情绪尽敛,示意樱庭继续前进。 这天柳溪似是幸运,又似不幸的。 虽然刚进医院她便遇到了莫泽,可是在甜甜的病房内,她却没有遇到林柏。 樱庭将柳溪推进去后,便出来在门口帮她放哨。 柳溪在见到甜甜的那一瞬间,眼眶便红了,湿了。 甜甜脸色苍白,尽显病态,紧靠着输液维持着生命,微弱的呼吸,胸腔处缓慢的起伏,这毫无生机的一切,都让柳溪无法接受。 柳溪将甜甜的手指拢在掌心,冰凉的触感,令柳溪心下一阵触动。 她张了张口,想要轻唤甜甜的名字,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空气里仍是一片沉寂。 直到感受到了喉头的腥甜,柳溪才颓然放弃,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柳溪用着指腹摩擦在甜甜的手指,眼底浸染着哀伤。 她心底不禁生出一丝后悔,当时她那样做,到底是救了甜甜还是害了甜甜。 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是后悔,她也不能改变什么了。 甜甜如同如同一具能呼吸的尸体,僵硬的躺在床上,而她除了能利用掌心传递温度,其它她什么也做不到。 柳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甜甜憔悴的面容,心底暗暗祷告,希望甜甜能听到她的期盼,赶紧醒来。 只是这终不过是幻想,在樱庭进来叫她的时候,甜甜都未有任何反应。 “有人来了,我们先走吧!”樱庭忍不住多看了床上的甜甜两眼,转眸便见柳溪满面哀伤。 同柳溪相处多时,就连她疼痛的最为难以忍受的时候,她都没有在柳溪脸上见过这般表情。 想来床上的这个人,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可是,眼下她们不能在拖了,樱庭记得月野曾私下偷偷同她说过,这次出门,定要避开所有耳目,悄悄进行,更不能让柳溪碰到任何的人。 柳溪好似充耳不闻,双手仍旧紧握着甜甜的手,樱庭心一横直接推动轮椅,将柳溪拉扯开来。 就在樱庭将柳溪强制带出去没多久,林柏便走了进来。 刚进入病房,林柏便发觉了不对劲,他离开时甜甜的手明明是在被子里,怎么现在到外面来了? 难道有人进来了? 林柏心下登时一惊,刚准备出去查探一番,余光却瞟到甜甜的手指,好像动了下。 一瞬间,林柏觉得自己眼花了,是他期待太久了,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吧。 可是,就在他将信将疑的时候,他却见着甜甜的手指有了更大浮动的动作。 当下,林柏绝不可能再将这当做幻觉看待。 查探的想法已经被他抛诸脑后,他赶紧唤来医生,让他们帮甜甜做详细的检查。 一切事情像是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当天下午,甜甜顺利醒了过来。 只是甜甜醒来开口的第一句,就让林柏不知如何回答。 “溪溪呢?她在哪里?” 林柏眼底犹豫尽显,如若告知甜甜真相,她会不会再次昏厥不醒,可,如果不告诉她真相,以后又要怎么样。 林柏闭了闭眼,心里一横,脸上难得挤出一丝笑:“柳小姐伤的稍微严重一些,由老板照顾着你放心。” 果然,林柏刚说完,甜甜脸上的焦虑便少了许多,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甜甜再次开口:“我想去看看!” 林柏登时倒吸一口凉气,他本以为甜甜暂时不会生出其他想法,现在骑虎难下,他只能继续诱哄道:“你现在也才刚醒,等身体养好了,再去!” 甜甜斜着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反应生出了一些怀疑,平日里林柏绝不会以这样的态度同她说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骗我?”甜甜毫不隐藏的开口。 林柏心里一阵咯噔,但是面上仍旧保持着坦然,心思一转,继而,他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柳小姐因为你出了那样的事,现在老板并不愿见到你,所以……” 这一回,林柏的态度却也真真的,这话虽然是为了将甜甜压下来,却也不是假话。 甜甜听闻,登时脸色越加白了几分,林柏的一席话直直说进了她的心里,她神色复杂的看了林柏两眼,随即好似打了霜的茄子,更加蔫了。 她朝着林柏闷闷的开口:“多帮我看看溪溪,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我说。” 林柏见甜甜这么说,心底才算是松了口气,撒下一个谎,果真是要十万个谎来圆。 只是他这个谎,如若不将柳溪找回来,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圆回来的。 而另一方面,见过甜甜的柳溪,心底越发焦躁不安,以至于樱庭将她送回别墅后,她仍旧处于极度焦虑的状态。 樱庭知她所为何事,悉心的安抚了几句,被柳溪敷衍的应下,可状态却没有丝毫改变。 而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施景回来,施景回来即刻便发觉了柳溪的不对劲,思忖片刻便知她为何如此。 “你不用太焦虑,我今天打探到,你走之后,甜甜就醒了!” 施说的有些玄幻,好似甜甜能醒都是柳溪的功劳,但此时柳溪并不会追究这些,她的注意力只在最后几个字。 甜甜醒了! 没有什么施比这个更加好的消息了,登时,柳溪心中的担忧尽扫,眼底满是感激。 她用着唇语对施景道了声谢谢,却见着樱庭刻意的上了楼,为他们腾出一片空间。 恍然柳溪耳边响起樱庭之前的那番话,她这是要逼迫她同施景坦白? “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柳溪抬头,却见施景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是什么时候施景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态度,变得一本正经的。 是从她来到着别墅,再次见到他另一面的那一刻起吧。 柳溪眼神不定,恍惚的点了点头,她的手指摸到一旁的纸笔,熟练的在上面写下一行字。 “施景,谢谢你帮我!” 柳溪盯着施景的反应,只见他淡然一笑,而后却是面色一凝。他直直的盯着柳溪,深沉的眸眼登时满汉深情:“你知道,我要的从来不是谢谢!” 一时间,柳溪忘却了该如何反应,对施景的感激她是真心的,毕竟她的这条命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给的,可是倘若他要更多,她只怕自己给不起。 “那天船上,冲进火海救我的是你?” 柳溪重重的划下几笔,而后沉沉的画下问号。 施景认真的盯着她的,稍稍迟疑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目光凛然。 柳溪不知为何自己还要问,这已然是很明显的事情,如若不是施景救了她,她现在怎么可能存于世。 “溪溪,救你我是心甘情愿,我不希望你因此觉得有所亏欠,想要做一些勉强自己的事情来回报我!” 施景显然是将柳溪的意思理解偏了,然而,柳溪却因着他这句话,心中生出了别样的想法。 施景不顾生死进入火海救了自己,这样的恩情,她之前从未想过要偿还什么。 现在被他如此一提,她竟是有些愧于面对了。 “这是我欠你的,是我应当还的,当然,我也不会勉强自己!” 柳溪再次利落的写下一行,将它置于施景眼前。 柳溪本以为他会不高兴,却是没想到他竟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模样,却是褪去沉稳,多了几分孩子气。 到底这天,柳溪都没能将话题引开,倒是施景一人自顾自的说了很多。 将施景的话和樱庭的话结合起来,柳溪算是了解了施景为何会漂泊于异国他乡。 施景的生母本是日本艺伎出生,机缘巧合之下同当时莫氏总裁,也就是莫泽的父亲情投意合。 第两百五十六章 去找施景 但苦于身份悬殊,门第之见,施景的母亲终是无法名正言顺获得名分,此后更是遭受多重打击,辗转回到日本,郁郁而终! 施母临死前告知施景身份,此后,施景便下定决心回国为母亲要个名分,为自己立明正身。 可是,许多事同他想象中的却是天差万别。 以至于到现在,到现在,他还是什么都不是! 柳溪听闻,心下更是跟着一颤,原来,她一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之前才会对施景妄下评判。 如此说来,到底是莫家亏欠他们母子的。 可是,纵使如此柳溪也并不觉得,莫泽有何过错,宽容大度的接受这个来历不明的弟弟?这样的事换做任何人,都会难以接受的。 所以当下,柳溪也无从安慰起,只是对施景的身世唏嘘不已。 “我不想隐瞒你任何东西,我想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施景漆黑的瞳孔映照着柳溪白皙的面庞,认真的神色顷刻令柳溪不知如何反应。 她正要开口,柔软的唇上却覆上了一根食指:“嘘,溪溪你不用开口,你心里所想,我都懂!” 施景开口很轻,但在柳溪听来却沉重无比。 她能说的,不过是几句简单的安慰话,她本就给不了他更多! 之后,施景未在多言,转身上了楼,徒留下柳溪在客厅满心沉重。 之后的时间,柳溪都用在了恢复伤疤上,当背上落痂后,樱庭每天都会给她背上定时涂抹药膏,说是可以减轻疤痕。 幸而疤痕是落在背上,柳溪平日里根本看不见,除了每日樱庭帮她涂抹膏药时,面上难以掩饰的心疼,其它时候,柳溪根本没有任何感觉。 在落痂一周后,柳溪终于恢复了行动自由,可是,樱庭仍旧每天形影不离的跟在她身边。 而她这段时间,也几乎是同外界切断了所有联系。 只是这几天,柳溪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每天都会准时回家的施景,已经有整整三天没有回来了,樱庭每天在家里焦躁不安的样子,她一一看在眼里。 可是对此,她却爱莫能助。 施景的行踪,她从不过问,她相信樱庭定然也不会问。 所以当下,她也只能安慰安慰樱庭。 经历了几个月的失声,柳溪已经习惯了用写字同他们交流,可终究没那么方便。 “如果担心,你可以问问他。”柳溪用笔戳了戳坐立不安的樱庭,用着文字鼓励她。 “可以吗?我怕月野哥哥觉得我多事!”樱庭脸上满是愁容,眼底深深沉沉的不自信。 “我想他能明白,你是担心他!”柳溪飞快的写下一行字,脸上的笑意不减。 樱庭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继而没有开口,犹豫片刻转身上了楼。 柳溪也不拆穿,将东西收好,端起樱庭方才沏好的茶,品了一口,而后眉头微蹙,将茶杯放下。 果然,味道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又苦又涩! 就在柳溪换回一杯清水冲淡口中的苦涩时,樱庭一脸慌张的从楼上跑了起来。 “溪溪,你知道夜色吗?”樱庭神色绷得紧紧的,满眼的期待和焦急。 夜色? 柳溪心下一转,眸眼一暗,难不成樱庭是说的H市最多上流人士的夜色夜总会? “夜总会?”柳溪握笔,重重滑下三个字。 樱庭一看,脸色立即大变,方才电话里暧昧不清的言语,以及吵闹喧腾的环境,定然是夜总会不错! “是,肯定是,溪溪你知道那里怎么去吗?带我去!”樱庭紧紧按住柳溪的一只手,握在手里。 柳溪动了动眉梢,樱庭的手劲很大,让她有些疼,可是她却无法抽回来。 柳溪并非封建保守的人,只是那样的环境,她们两个女人一同前往,似乎并不太好。 可是樱庭眼底的哀求,却让她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微微眯了下眸子,柳溪垂着头,神色闪躲,在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时,无奈的,柳溪只能点了点头。 樱庭到底是迫不及待的,几乎是在柳溪点头的一瞬间,她便扯着柳溪出了门。 早已抛去轮椅的柳溪,现在行动起来已经十分方便,只是背部仍旧需要小心照料,毕竟皮肤还在新生的阶段。 两人在坐上出租车后,樱庭便陷入了焦灼不安当中。 柳溪不知道樱庭为何去了一趟楼上,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但是她知道,这事肯定跟施景有关。 一路上,两人皆是沉默不语,空气更像是被焦灼烘烤着,令柳溪难掩不耐。 樱庭到底是比柳溪要胆大,两人下车后,她便无所顾忌的朝着夜总会内冲了进去,柳溪反应不及,连着被她一起拉了进去。 樱庭拉着柳溪在里面随意的晃悠,里面人很多,场面也异常混乱,一群人在舞池内群魔乱舞,好不热闹。 一个侍者上来,询问两人需不需要卡座,柳溪刚想挥手,却被樱庭拦了下来。 “最豪华的包厢,还有吗?”樱庭丝毫不怯弱说道。 侍者不过一眼,便将两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樱庭和柳溪出门匆忙,随意穿着上并不考究,可是,被人这般打量到底是不舒坦的。 “你什么意思?怕我们付不起钱?”樱庭语气不善,怒目而视,倒是将侍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哪里哪里,两位美女跟我来!”侍者登时变了脸,收起满眼的打量,转而笑的一脸谄媚。 柳溪手指悄悄抓上了樱庭,樱庭回头看了她一眼,给予了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便紧跟在了侍者身后,不动声色! 柳溪不知樱庭是何心思,多少有些紧张,再者这样鱼龙混杂的地带,两人只这样贸贸然的前往,是不是太冒失了些? 虽然如此想着,但是柳溪脚下也未停下。 “两位,这个包厢可还满意?今晚我们大多数包厢都被定下了,现在也只有一两个包厢是空着的。” 侍者将两人带进一间包厢内,包厢的空间不算大,但是容纳两个人却是绰绰有余。 樱庭和柳溪各怀心事,心不在焉的,侍者的话两人压根没有听进去。 好在樱庭反应够快,让侍者先退了下去。 侍者离开后,樱庭便急急的开口:“溪溪,你现在这里待着,我出去探一探情况!” 柳溪一把抓住她,这样的地方,她怎么可能让樱庭乱来。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想确定月野哥哥行踪!” 樱庭安抚的拍了拍柳溪的手,而后便不顾柳溪的意愿,将她强行留在了包厢内,一人只身前往。 柳溪从不知樱庭性子会如此倔强,好像碰到施景的事情,她都会格外的坚持,对此,柳溪也无可奈何。 樱庭离去已是既定的事实,除了苦苦等待,柳溪也别无他法。 期间,曾有一名衣着暴露的女人前来推销酒水,柳溪无法言语,只能摆摆手将她挥退。 女人离开前似用极为不屑的眼神,看了她几眼,转而摆动着腰臀离开了。 柳溪稍稍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包厢外一阵喧闹,其中夹杂着方才推销酒水女人的尖叫声。 或是好奇心的驱使,柳溪起身,走到包厢门口,拉开一条门缝视线探了出去。 顷刻,柳溪眉头紧蹙,就在她的包厢门外,方才的女人被四个男人团团围住,期间还有人不怀好意的伸出手,在女人身上胡乱摸索。 女人用双臂掩着身子,却是一脸讨好求饶,希望他们放过她,殊不知,她这幅模样越发激起了男人们的占有欲。 柳溪快速的掩上门,不愿再去看这一幕,然而她这一举措却也没有让她逃出这场祸端。 就在此时,她听到门外的女人开口道:“大哥,这个包厢里面有一个大美女,而且是一个人,你们想玩,可以去找她,她一定很乐意!” 女人的声音很大,一字不落的跌进了柳溪耳内,登时,柳溪如同落入冰窖,通体冰凉,浑身僵硬。 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害她? 瞬间袭来的危机感令柳溪不知所措,待在包厢里面显然很不安全,可是出去,定会同那伙人迎面撞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要怎么办? 深深的无力感令柳溪惶恐不已,包厢内的灯光昏暗,映在柳溪脸上,却是一片惨淡。 屋外仍旧吵闹不止,似乎是几个男人之间起了争执,意见不一。 最后,柳溪听到了令她跌入深渊的话,她听到其中一个男人嚣张的开口道:“把她带进去,两个女人,我们哥几个可以好好玩玩!” 柳溪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守株以待的兔子,只要门一开,她便会落入这群人的魔爪之中。 而就在这危机的关头,柳溪决意孤注一掷,不论怎样,她都要逃出去。 包厢门轻易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当一行人走进来时,昏黄的灯光登时熄灭,包厢内陷入一面黑暗。 此时,柳溪悄然贴服在墙角,伺机以动。 “快……快去开灯。” “把门堵上,别让人跑了!” “……” 登时,不大的包厢内闹哄哄,一群人记挤在一起,推搡着叫嚣着,柳溪听闻有人要堵门,当下便觉自己不能再迟疑了。 她快速的溜到门口,在一直粗壮的臂膀正要掩上门的那一刻,她的身子闪了出去,可是,她的胳膊却被人牵制住了。 “过来,我抓到人了!”一个男人拔高着声音,冲包厢内叫喊。 第两百五十七章 夜总会遇见 柳溪下意识的想要叫救命,可是,不论她多么用力,一个字一个音,她都发不出来。 包厢门被打开了,包厢内的灯也被点亮,柳溪惊恐的回头却见着,女人衣不蔽体的被丢在沙发上,两个壮硕的男人按压着她手脚,掩着她的口鼻,满是威胁。 而此时,她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看着另外一个男人欲将上前帮忙,一个人的钳制已经让她耗尽全身力气,两个人…… 柳溪几乎不敢往下想,额间的汗水缓缓落下,落尽眼底一阵刺痛,男人似乎被她惹怒,手下再次用力,柳溪紧攥着门框的手差点被松开。 情急之下,柳溪不再多想,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狠狠抬脚向后一踹,柳溪只听得身后一阵痛呼,之后手上的钳制便被松开,趁着这个时机,柳溪几乎没有思考的拔腿就跑。 长长的走廊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走廊是静谧的诡异,竟是连一个往来的人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柳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异样的空间。 这里好似不是夜总会的一部分,同外面舞池的喧闹想必,这里静的连她急促的喘息声都格外的大。 拐了几个弯,过了几个道柳溪已然不记得,这里大的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只想寻求一个人多的地方,让自己能够稍稍安心一点。 可是,孤寂的走廊上,柳溪却没有寻到一个人的踪迹。 就在她筋疲力竭,停下休息之时,她停靠着的包厢去被人打开了。 柳溪的对面,是一个陌生的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同莫泽交往密切的何悬。 何悬眼神浑浊,带着些许情 色的味道将柳溪上下打量一番,而后面上尽是满意。 “不错,这个扮相够清纯!”何悬摸着下巴,对着柳溪品头论足,顷刻,柳溪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怕是误会什么。 柳溪想要解释什么,偏生,失语的她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何悬见她红唇微启,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心里一阵痒痒,纵横欢场这么多年,这样的货色终是少见的。 几乎是急不可耐的,何悬将她扯进了包厢内,柳溪已然忘记了挣扎,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置身与包厢。 包厢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男男女女,吞云吐雾,酒气熏天,一时间柳溪被这浓郁刺鼻的味道呛得不行,弯着腰重重的咳嗽。 何悬手下不放,仍旧牵着柳溪,只是见着她这幅模样,眼底的兴味登时少了许多。 他终是觉得,眼前的女人,戏演得有些过了。 待渐渐适应这里的环境,柳溪才算是恢复正常,抬头起身,既是满面惊恐,她这是才出狼穴又入虎窝? “都给我滚出去!”何悬一声令下,包厢内的男男女女便作鸟兽散。 而此时,柳溪方才看清,在某个僻静的角落里还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 极为凑巧的是,这个男人,柳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把他伺候好了,这些钱都是你的!”何悬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几摞钞票,柳溪粗略的看了一眼,默不作声。 结合所有,柳溪算是想明白了,何悬这时将她当成这里的“公主”了。 那他来这里…… 心中涌动着熊熊的怒火,柳溪不接受也不推脱,目光笔直的落在角落处。 何悬似乎将她的沉默当做了回答,手指在她脸上暧昧的摩擦,满脸的暧昧淫 邪:“伺候好了他,也可以来伺候我!” 柳溪心下一跳,刚想有所动作,环绕着她的暧昧气息尽敛,何悬将钱收回口袋,抽身离开了包厢。 当下,柳溪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峰回路转的剧情实在令她有些吃不消,而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 莫泽竟然会来夜总会这样的地方,而且,还同何悬同流合污 淫 靡堕落。 她认识的莫泽,断不可能堕落到这种地步。 柳溪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定不动,她的目光不偏不倚锁定角落那具伟岸的身躯。 心中除了焚烧的怒火,更是延绵不尽的悲哀! 莫泽出现在这里的事实,饶是亲眼见着,柳溪心底仍是无法接受。 她承认此刻,她是恨他的,恨他没去救她,恨他没有去寻到,恨他这个时候居然还在这里花天酒地,奢靡快活! 这所有的事实编制在一起,教她如何能忍。 眼下,她很想要抓住他,质问他,与他来说,她柳溪究竟算个什么? 心念一动,脚下也有了动作,柳溪挪动着沉重的脚步,向着莫泽的方向一步步缓缓前进。 而就在两人仅是一步之遥的地方,柳溪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类似野兽进攻前的危险信号,这一感知逼迫着柳溪将前进的动作,停了下来。 可纵使如此,她还是没能逃避开莫泽的攻击。 莫泽嘶哑的低吼声刚冲进柳溪的耳内,身子便被一只长臂揽住,随后,身子便失去了重心,毫无征兆的向莫泽怀中扑去。 柳溪想吼叫,想怒骂,想要逃离,可是眼下哪里有她反抗的余地,此时莫泽就像是一只被彻底惹怒的狮子,利齿在她的脖间撕咬,粗粝的大手在她身上揉 搓。 不消片刻,柳溪的力气就在他的强势镇压下消耗殆尽。 柳溪依旧喘着粗气,盈盈弱弱的身躯随着莫泽动作随意摆动,她满脸屈辱,紧咬牙关,眼底被生生逼出了眼泪。 这不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欢爱,这不过是一次强 暴。 而且最为可耻的是,他不过是将她当成了小姐! 昏暗的角落,迷蒙的泪眼下,柳溪根本看不清莫泽的面容,只能依稀辨别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她禁不住悲哀的想道,此时在莫泽的眼里,她也不过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陌生人吧。 莫泽的喘息越来越盛,头脑和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对着身下进行着本能的动作,他喘着气,重重沉沉,好似在压制,又好似难耐。 柳溪的衣衫早已被他粗暴的揉皱,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遮掩着白皙的肌肤。 在莫泽的手指顺势往下的时候,柳溪猛然抬脚,在他胸膛上重重踹了一下。 而也就是这一脚,将莫泽刚压制下去的一些火气,悉数勾了上来。 身体再次被控制,柳溪便知此次大势已去,除了任由他摆布,她已然没有反抗的余地。 就在她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瘫在沙发上时,她听到了莫泽嘶哑的低唤道:“溪溪……溪溪……” 倏然,柳溪的眼睛瞪得极大,反复的确认是不是她听错了,可是一声两声三声,全是她的名字。 他认出了她吗? 柳溪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可是,莫泽的面容她仍是看不清,她的嘴唇张合数次,想要大声的斥责,质问,然而依旧徒然。 这时柳溪才知道,不能开口,是一件多么绝望的事情。 莫泽眯着眸子,鼻息间满是熟悉的问道,身下人的细腻柔软更是令他血脉喷张。 紧绷着的那根弦,好似顷刻便会断开。 他试探的侵略着身下的躯体,他刻意的粗暴的拉开攻势,莫泽悄然在心头对自己暗示。 如果听到拒绝的话,一定要停下来,停下来! 可是,身下温热的躯体,除了挣扎扭动,刻意的撩 拨他,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就连闷哼呻吟也并未听见。 在对此时的莫泽来说,正是无声的诱惑。 体内上窜的欲 火已经无法再压制,几乎是遵循的身体的本能,没有柔情的爱抚,没有温柔的前 戏,只有残忍粗暴的对待。 莫泽一边缱绻的唤着柳溪的名字,一边粗暴的将人强行占有。 突如其来的撕裂感,令柳溪痛到了极致,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劈成了两半。 身体和灵魂都被生生鞭笞。 还未待柳溪稍有适应,莫泽便按捺不住发动了强力的攻势,柳溪如同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中浮浮沉沉,几欲毁灭。 随着时间的推移,柳溪的感觉却渐渐发生了变化。 背部新生的嫩肉在高档的沙发上摩擦,奇异的感觉令她疼中竟是生出了几分快意。 风驰电掣间,快意累计到了一定的程度,柳溪如同电流触击一般,身子抖如筛糠,数十秒后方才停歇。 而此时,莫泽的欲念也稍稍得到了释放。 柳溪躺在沙发上,思绪全然放空,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欢愉后再度袭上的疼痛令她眉头紧蹙。 莫泽依旧压制在她身上,没有离开,她的耳畔全是他粗粗的喘息声。 良久,她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双手重重的推拒着莫泽的胸膛,却不想刚贴上去便被他双手钳住。 柳溪心下猛然一沉,某个早已疲软的部位已然再次精神抖擞。 这次,柳溪是真的慌了。 她绝对不想再同他来一次,她一定承受不了的。 她疯狂的摇着头,乌黑的长发混合着汗水,四处飞舞,待她停下动作后,头发凌乱的沾黏在了脸上,背上,一眼看去竟是无限的妖媚。 虽然莫泽的神志已经有了些许的清明,可是昏暗的灯光下,眼前的人似相似又似陌生的模样,令他呼吸再度一紧。 第两百五十八章 前男友 一阵天旋地转,柳溪便被调转了姿势,以极度暧昧色 情的姿势跨坐在莫泽双 腿上,两人贴面相对,呼吸相缠,灼热而又充满欲 望的气息让两人更为紧密。 这一次的莫泽相较而言,温柔许多,他安抚性的抚摸着柳溪的后背,手掌划过的地方却是凹凸不平的粗糙触感。 可即使如此,他也并未停下动作,一下一下缓和着柳溪的神经,随即在她身体最为放松时刻,挺身而入! 顷刻,柳溪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向后仰,扬起一道极为妖冶的弧线,莫泽修长的手指禁锢着她的腰肢,将她强势的拉扯回来。 又是一轮新的狂风暴雨,浮浮沉沉几许,柳溪终是不得归岸。 耳畔的呢喃始终未停,那一声声温柔缱绻的呼唤,柳溪已然分不清是在唤她,还是在唤着别人。 柳溪的意识渐行渐远,配合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莫泽似是察觉到了她的不用心,就着当前的姿势,将她转换了方向,柳溪的思绪登时被强制拉扯回来。 迷蒙的睁眼,却发现,在她眼前的不再是那副俊朗的轮廓,而是昏暗灯光下映照的凌乱包厢。 以及包厢大门处立着的一架摄影机…… 瞬间,柳溪好似被一盆冷水从头淋下,浑身冷透,身子不自觉的僵硬,只听得身后一声闷哼。 欲 望间歇,柳溪的头脑却是异常的清醒,身后的莫泽不知何故,在刚刚发泄完毕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也幸得如此,她万不愿让他知道,同他行这般苟且之事的人,竟然是她。 移动的酸软的身子,柳溪有条不紊的将衣服一件件套上,好在莫泽虽然动作粗暴,还不至于将她衣服毁坏。 虽然衣服皱巴巴的难看至极,但是当下柳溪哪里还能管的了那么多。 她艰难的挪动步子,想着门口处那台摄影机走去,当她靠近时才发现,这架摄影机不过是个摆设,压根就没有在录制。 松懈之余,柳溪也无法完全卸下心房,她将摄影机取下,藏于身后偷偷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走廊两边,没有一个人影,静悄悄的好似她来时的模样。 柳溪回头望了一眼角落里躺着的人,心一横,并未多做逗留,直接走了出去。 一路上,柳溪小心翼翼的留心着四周,之前她是想要见到人,现在,她一点都不想要见到人。 在路过一间洗手间的时候,柳溪停了下来,透过洗手间的玻璃,她看到了自己一副凌乱不堪的模样。 这幅样子好似在昭告世人,她方才被人凌辱了。 紧咬着下唇,柳溪将摄像机放在洗手台上,舀了些清水将脸上的痕迹洗净,整理好凌乱的发丝,将脖颈间的痕迹遮挡。 在反复确认自己状态后,柳溪方才重新提起摄像机,转身离开。 而她这一转身,就碰到了她唯一想要见到的人。 樱庭! 柳溪用唇形描绘着樱庭的名字。 而后却是意外,樱庭的双眼竟是红红的,好似刚哭过一般。 “溪溪,我们回去吧!”樱庭好似并未察觉到柳溪的一样,拉过柳溪脚下匆忙的离开。 这包厢的走廊九拐十八弯,柳溪就是在这里圈圈绕绕许久,才会遭遇到方才的事。 可是由着樱庭牵着她,两人转过几个弯,绕过几个道便听到了大厅里喧嚣鼓噪的音乐声。 她们回到了进门的地方! 柳溪几乎是被樱庭拖着攥出去的,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柳溪任由着她动作。 她好似看出来,不止她出了事,樱庭定是也遭遇了什么! 回到家,樱庭沉闷的一声不吭,柳溪急需清理身体,便寻了个借口上了楼,将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清洗了一遍。 直到身上不再残留一丝莫泽的气味,柳溪才算是放过自己。 待她围着浴巾出来,樱庭却一面冷漠的坐在她的床上,似乎等待已久。 “你身上,痕迹,很多!”樱庭指着柳溪的脖颈间,直白的开口。 柳溪神色闪躲,慌乱的将湿发放下遮掩着脖子的痕迹,可是,终不过是骗人骗己。 她还不至于认为,樱庭会天真到连这些痕迹都认不出。 “溪溪,你发生什么事了?”樱庭声音哽咽,红通的眼眶再次蓄满了眼泪。 柳溪明白,终是瞒不过她的。 柳溪拿过一旁的纸笔,快速的卸下,“我在那里碰到了我的……前男友,不小心就……” 对给莫泽冠上前男友这样的称谓,柳溪多少觉得怪异,他们在一起和分开时,都未曾有个明确的表示,一切不过是顺其自然。 “他强迫你?”樱庭瞪着猩红的双眼,眼底燃起一抹火焰,好似只要柳溪点头,她便会回头杀了侮辱她的男人。 柳溪凝思片刻,敛着不自然的神色,郑重的摇了摇头。 对于柳溪的反应,樱庭稍显诧异,随即又满脸了然的模样。 柳溪不知道她这短短的几秒,想了些什么,而现在,身心俱疲的她也不愿去多想什么。 “帮你擦药了我就出去!”樱庭善解人意的开口,从桌上拿过药膏,转身便见柳溪乖乖的趴在了床上。 只是…… 樱庭别过眼,不去看柳溪背部的惨状,新生的皮肤本就脆弱,而今却又被摩擦脱皮,横亘的增生疤痕,登时红了一片,凹凸不平的背部异常难看。 樱庭吹着气小心的上着药,虽然听不到柳溪的声音,但是她却是知道,当药沾染上蜕皮的嫩肉时,那种疼痛有多难忍受。 柳溪的手紧紧攥着床单,平整的床单登时被她扭成一团,她轻启红唇嘶嘶抽着气。 也亏得发不出声,不然这番丑态要尽数落在樱庭眼里了。 不够几分钟的上药时间,柳溪觉得好似要去了她半条命,刚才的那个澡想来也是白洗了。 用着浴巾遮掩身子起来,方才她躺过的地方已经湿了一片,面上更是点点汗珠,滴滴滑落。 几经折腾,柳溪的身子已然乏到了极点,樱庭贴心的帮她换了一套床单,随后才关门出去。 柳溪根本提不起精神将头发吹干,裸着背部,依着上药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安然无梦,直到天明。 …… 柳溪是在阵阵敲门声中醒来的,迷蒙着双眼,意识还不清明,移动身子才恍然发现自己未着寸缕,而后随意扯过衣物套上,开门。 好在屋外并不是其他人,而是神清气爽的樱庭。 不过一晚,樱庭好似扫去了昨日的种种不快,再次生龙活虎起来,面对柳溪,毫不吝啬的绽放笑颜。 “早餐准备好了,收拾收拾下来吃饭!” 柳溪这才注意到,樱庭身上还穿着围裙,她点了点头樱庭便转身离开了。 当她洗漱完毕下楼,见着餐桌上坐着的人时,柳溪才算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施景回来了! “溪溪,早!”施景喝着牛奶,一副居家的休闲装扮,一眼看去竟是青涩了许多。 柳溪朝他点了点头,而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施景将一旁的牛奶推了过去,淡淡道:“早餐还在锅里,估计还要等一会!” 柳溪不解的偏头,平日早餐都是面包和牛奶,想来也难不到那里去,樱庭做起来理应得心应手才是。 “那丫头今天心血来潮,想给我们做一份日食早餐!”施景似乎心情甚好,字里行间都隐藏不住淡淡的笑意。 听施景这么一说,柳溪的胃口倒是被吊了起来,日式早餐,这个倒是新奇,她还当真没有吃过。 好在在施景的劝导下,她先喝了点牛奶压压,不然等到樱庭早餐上桌,怕是她肚子都已经饿瘪了。 “久等了,早餐来啦!”良久,餐厅内终于出现了樱庭的身影,她端着一个大托盘,看上去很沉的样子,施景立即起身搭了把手。 见着餐盘里面的食物,柳溪不得不说,料理方面,樱庭是真的很有天赋的。 虽然不知道日式正宗的早餐是何模样,但是眼前的这些,已然令她大开眼界。 “这是大米,纳豆,鸡蛋,豆腐,烤鱼还有味增汤!”樱庭将餐盘里罗列的食物一一点名,随即满眼期待的盯着施景,以求评价。 施景意外的配合,每一样食物都品尝了一口,细嚼慢咽,颇有美食品鉴师的风范。 “怎么样怎么样?”施景最后以后汤刚下喉,樱庭就忍不住开口。 施景皱着眉,一副迟疑不定的神色令樱庭登时心里打鼓,就在她担忧的准备开口时,施景豁然舒展眉眼,坦荡笑开:“非常好,满分!” 樱庭错愕片刻,单手轻捶了一下施景的胸口,娇嗔道:“就知道吓我!” 柳溪看着两人你来我来,也跟着笑开,心里登时也舒坦了不少,好似方才两人的互动将她心中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 虽然早餐对于柳溪来说,并不是很合胃口,但是,柳溪却也吃得异常满足。 饭后,柳溪将樱庭按坐下,主动的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樱庭转变如此之快,但是这样的变化终归是好的。 收拾好厨房,柳溪出来,便见着樱庭和施景正在客厅里聊得火热,只是待她出来,两人却刻意的止住了话题。 第两百五十九章 植皮手术 柳溪很有眼见的没有开口询问,在一旁坐着同饮了半杯茶后,便借着伤口为由回了房间。 不过多时,房门再次被敲响了。 柳溪以为是樱庭,便没有多想,直接开了门,哪知门后却是施景放大的脸。 “找你聊聊,有空吗?”施景双手环抱置于胸前,一副慵懒闲散的姿态,这模样以往柳溪倒是常见,只是今天见着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同。 柳溪无所谓的点点头,将施景请了进来,却是将房门没有关上,大大敞开。 施景瞥了一眼,并未说什么,寻了一个椅子径直坐了下来。 “你昨晚跟木槿一起去了夜色?” 柳溪刚坐下,便听得施景直接开了口,只是他开口的语气稍稍让柳溪有些不能接受,他好似在质问她! 柳溪本还想跟他好好谈谈,一时间也散去了这个闲心,仅用着点头摇头来示意,其他的一概不回。 一番谈话下来,施景反反复复也就是围绕昨晚的事情,追根究底的问了个透彻。 而柳溪能回到的内容也只有那么多。 柳溪本想问一问昨晚施景和樱庭到底发生了什么,之后想来,还是算了,他们之间的事,她还是少插手为好。 施景临走前,眼神无意的瞟向了柳溪的梳妆台,台上正放着她昨日从包厢内带出来的摄影机。 柳溪顺着他的目光探去,心下禁不住的一紧,昨天回来她不过随手一放,倒是忘了这东西的存在。 不过好在施景并未多问什么,随意的叮嘱了两句,便离开了。 施景离开后,柳溪便将门反锁了起来,随即将桌上的摄影机取过来,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内容。 只是,到底她对这些电子产品一窍不通,捯饬了半天,也没弄出个所以然。 随后,这东西便被柳溪用盒子装了起来,藏在了床底下。 因着天气越发炎热,柳溪的伤口渐有发炎的症状,柳溪寻了一天同樱庭一起去了趟医院。 “你这种情况应该早点来医院,现在这块皮肤已经坏死,尽早进行植皮吧!”医生不带丝毫感情的话,令柳溪如遭雷击。 背后的伤口,她自己未曾见过,自从那日再次破皮后,伤口终不见好,柳溪不得已才会前来医院诊治。 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晴天霹雳。 “面积大吗?”樱庭知柳溪心中的担忧,替她问出口。 “坏死的面积并不是很大,我建议是从你背上取皮去植,这样效果是最好的!”医生折眉,给予了最中肯的建议。 樱庭眼神复杂的看了柳溪一眼,见她点头当天便同医生商量起了手术的事宜。 离开前医生不忘宽慰一句,现在植皮的技术已经十分发达,不用太过担心。 柳溪扯着一抹惨淡的笑容应下,可是眼底却未有丝毫的轻松。 手术时间定在了三天后,柳溪特意嘱咐樱庭,让她不要告诉施景。 樱庭犹豫了片刻,方才点头应下。 手术的前一天,柳溪再次前往医院签下了手术同意书,虽然医生同她说这种手术的风险并不大。 可是,同意书的字里行间显露的却不尽相同。 当天柳溪就在医院住了下来,植皮前的准备工作比她想象中的要多得多,除了多重复杂的清洗外,禁食和灌肠都让她难以忍受。 终是熬过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到了第二天,当柳溪手上挂着点滴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一切才是刚刚开始。 因着柳溪的取皮部位仅是背部,所以她选择了局麻,一剂麻醉剂下去,柳溪能感受到手术刀在背上的动作,只是身体感受不到疼痛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溪茫然的趴在手术台上,如同鱼肉任人宰割。 手术进行的倒也顺利,只是伺候,柳溪的背上却再添一道疤痕。 柳溪被推出来的时候,神志依旧清晰,入眼,除了樱庭外,施景也在! 此时,柳溪已经无心多想其它,被推回病房后,她便沉沉睡了过去。 柳溪是被痛醒的,麻醉剂褪去后,后背的疼痛丝毫不亚于那日被大火灼烧的痛感。 “溪溪,是不是很疼?”樱庭见着柳溪醒来,脸色煞白,关切的上前问道。 柳溪深陷痛感,哪里还能听得进她的话,紧咬着牙关,隐忍的将疼痛咽下。 樱庭见柳溪如此痛苦,当即叫来医生。 只是医生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这是正常情况,你们小心照顾她,别让她动到伤口!” 此后,柳溪就是硬挺了下来。 随后,柳溪又进入了漫长的恢复期。 这次,在施景的强制要求下,柳溪在医院里度过了缓慢的一周,在得医生的允许下,他们在辗转回了别墅。 樱庭的照料越发细心周全,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柳溪基本不被允许下床。 背部植的皮在一周后便存活了,只是愈合的时间要稍长一点。 然而,还没等到柳溪伤口愈合,有人却找上了门。 这天柳溪依旧趴在床上,百无聊奈的翻看着杂志,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而且一声连着一声,好似她不应答,外面人便不会进来。 柳溪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来人是谁? 绝对不是施景和樱庭中的任何一个! 房门终是被推开,不过一眼,柳溪沉寂的面容便闪现无尽波澜。 “溪溪……” 慈爱的目光,疼惜的呼唤,霎时,柳溪泪如雨下! 柳溪抿着唇,强忍着满腹委屈,低垂下眼帘,不愿面对来人。 木澜西却是没有给柳溪逃避的机会,她径直走到柳溪面前,伸手掀起她的衣衫,满目疮痍的后背坦诚赤裸的暴露在了木澜西面前。 “怎么会这样?”木澜西像是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一般,瞬间颓靡,人也感觉苍老了许多。 柳溪双唇颤抖,眼泪啪嗒啪嗒的控制不住往下掉,一颗一颗狠狠的砸在了木澜西的手臂身上。 温温热热的湿润感,将木澜西的神志拉了回来。 木澜西满眼的心疼,手上的动作跟着放柔了许多,门再次被打开,施景站在门外看着屋内的情况。 跨进去的一只脚,猛然缩了回来。 正当他想要关门默默离开的时候,木澜西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施景,你过来!” 施景面上闪过一丝迟疑,而后顺势将门推开,面色平静的走了进来。 “阿姨,抱歉,是我让溪溪受苦了!”施景满怀歉意的开口,目光紧锁在柳溪袒露的背部上,平静的面上划过一丝不忍。 “不怪你!溪溪这条命是你救的!”木澜西微微一叹,而后面色一沉:“今天,我就要将溪溪带回去,他已经怀疑到你身上了,这几日,你自己多注意点!” 施景瞳孔骤然缩了缩,沉思片刻,并未有其他反应。 柳溪虽然心有疑惑,但是对木澜西口中的“他”,她大概能猜出是谁。 历时三个月,他终于想起她了! 心脏倏然一阵紧缩,想起那个人,柳溪身子便抑制不住的颤抖,那天包厢内颠鸾倒凤的屈辱,再次弥漫上心头。 柳溪在施景家的东西并不多,简单的打包后,木澜西便带着柳溪准备离开。 “阿姨,溪溪暂时还说不了话,所以生活上还需要您多费心。”临行前,施景同木澜西交代了诸多事宜,木澜西双目柔和的盯着他,认真聆听,将他交代的事情一一记下。 终于,汽车发动,在施景的视线内,柳溪的身影,渐行渐远! 樱庭从一侧走了出来,见着施景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底莫名划过一丝哀伤。 她正要上前,却见着施景突然扭头,犀利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 而后,樱庭听到了施景冷冷的开口道:“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将大局扰乱!” 樱庭登时怔楞在了原地,神色晦涩难明。 她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觉着,说什么都是徒劳。 …… 木澜西带着柳溪回了自己新买的房子,依山傍海,非常适合休养。 可是柳溪见着的第一眼,便生出了一丝抵触。 这栋房子,与莫泽带她旅行的那次,格外的相像。 然而,眼下,柳溪并不能说什么。 房子里配备了几个佣人,木澜西和柳溪性子一样,喜静,什么事也多愿亲力亲为,请佣人这样的事,不太像她的风格。 转念,柳溪便明白,木澜西定是公司和家里两头顾不过来,所以请些佣人帮忙照料她。 不过,好在木澜西将苏冉也带了过来。 苏冉见着柳溪的第一眼,激动的向前想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在被木澜西及时拦了下来。 在看到柳溪背部累累的伤痕后,苏冉表情更是痛苦不已,此后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虽然没了樱庭的细心照料,却多了苏冉的温柔以待,此刻柳溪觉着,自己其实还是挺幸运的。 当天,木澜西并未在柳溪身边陪伴多久,在接到一通电话后便匆匆离去,之后的几天都没有再见到她的身影。 好在苏冉的陪伴让她没有那么孤单寂寞。 第两百六十章 莫泽的手段 看到苏冉,柳溪很难不想到苏洁,而想到苏洁,她又很难不想到莫泽。 “这些日子,你去看过苏洁吗?” 苏冉对柳溪失声,从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坦然接受,耗费了不少时间。 现在两人交谈,一个写,一个说,毫无障碍。 苏冉悄悄窥视着柳溪的表情,见她神色无虞,这才开口:“每周我都会去看看她,她的情况越来越好了,现在对她来说,相当于重获新生!” 柳溪沉默着没有开口,她知道苏冉的话只说了一半。 不过另一半,她也不怎么想听。 话题至此戛然而止。 时隔一周,木澜西终于过来一次,只是面上难掩疲惫。 柳溪见着木澜西如此辛苦操劳,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然木澜西从未提及过,为什么时隔这么多年还要坚持回到木家,但柳溪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是为了她吧。 失去了柳父,木澜西想要为柳溪寻求更为强大的庇护,而木家的背景显然饰足够的。 只是,饶是木澜西应当都没想到,其中,还有生出如此多的旁枝。 “溪溪,这几天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纵然疲惫,木澜西眼底仍旧噙着笑,面色一派柔和。 柳溪点了点头,眼底潜藏着些许的担心。 她想要开口问问木澜西的近况,但话到了嘴边,却还是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当晚,木澜西留了下来,难得的母子两同床共寝,柳溪睡觉很安分,保持一个姿势基本上不会有其他动作。 但木澜西却仍旧不放心,定要陪着她 好在床够宽敞,两人并排而卧,并没有拥挤的感觉。 就在柳溪意识迷糊,将要进入睡梦时,她的耳畔响起了木澜西的声音。 “溪溪,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柳溪想要偏头去看一看木澜西的表情,可是身子太沉,眼睛过于疲惫,在听完木澜西轻柔一语后,她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翌日凌晨。 醒来,半张床上已经没有了木澜西的身影。 待迷蒙的双眼恢复清明,柳溪恍然想到昨晚木澜西的话,而话中的意思,饶是她想了半天,都未能参透。 索性,她便不去多想,与其折磨自己去思索这并无多大意义的问题,倒不如多想想眼下。 可是…… 眼下,她也理不出所以然。 柳溪小心的下床,简单洗漱后,便出了房门。 “溪溪,过来吃早餐!”木澜西朝她招呼了一声,继续摆放着碗筷,三个人,木澜西却是摆了四副碗筷,难不成家里来客了? “溪溪,早!”就在柳溪正凝神沉思的时候,樱庭灿烂的小脸倏然闯进她的眼帘。 登时,柳溪心下一松,面上也跟着笑开,大方的同樱庭挥了挥手。 “樱庭和施景昨天就说要来看你,刚好今天苏冉出去有事,就让他们俩照顾你一天!” 木澜西一边说着,一边将早餐全部端了上来,柳溪这才发现,厨房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施景。 两人简单的打了声招呼,樱庭便小心的扶着柳溪落了座。 “小冉去看苏洁了?”开动前,柳溪随手写道。 木澜西并未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不过面色显然不悦。 柳溪也能猜想到,她们之所以住到这里,就是为了避人耳目,现在苏冉大大方方出去,很容易将这里暴露了。 不过站在苏冉的角度来想,柳溪却觉得她并未做错什么。 离开几天,樱庭似乎对柳溪想念的紧,一刻不离的黏在柳溪身边,倒是施景与她保持着些许距离。 简单吃过早餐,木澜西早早的离开了,临走前还千叮万嘱着让樱庭和施景将柳溪照料好。 两人连声应答,再三保证后才算是让木澜西放下心来。 此后,三人便在客厅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对了,溪溪你是不是有一台摄影机,能不能借给我临时用用,用完后马上还给你!”樱庭突然开口,柳溪有些措手不及。 提及摄影机,柳溪这才想到,她匆匆离开施景的别墅时,压根将这东西忘了。 如若不出意外,那台摄影机还在床底下藏着。 可是眼下柳溪却是犹豫了,该不该向他们说出实情,但摄影机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内容,她也并不清楚。 如果当天的一切都被录了起来,那断然不能被他们看去。 “嗯,不好意思,我那台坏了现在用不了……”柳溪敛着心虚,编了个小谎。 樱庭好似并未看出异样,失望了哦了一声,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柳溪暗暗松了一口气,将方才留有字迹的白纸紧紧撵在手心。 可是,眼下她又陷入了难题,她人已经离开了别墅,摄影机她又该如何取回来。 别无他法,柳溪也只能暗暗祈祷,她住过的那间房,暂时没有人会去帮她收拾。 沉默片刻,柳溪哗啦几下,在白纸上再次留下娟秀的字迹。 “过两天,我能去你别墅小住吗?” 柳溪将白纸摊开在施景眼前,同样的,也落尽了樱庭眼里。 樱庭也仰着小脸,盯着柳溪,眼底划过一丝异色。 “当然!”施景答的很快,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意思,只是应下后他却稍显迟疑了:“不过,也要得到阿姨批准才行!” 施景对木澜西向来敬重,起初柳溪以为他不过是装腔作势,但是偶尔几次见着施景同木澜西私下交流,他的态度仍旧如此。 她才算是信了。 柳溪点了点头,算是应答,转而将视线偏向一边,再度陷入沉思。 苏冉回来时已经临近傍晚,此时施景和樱庭早已离开,柳溪依旧坐在客厅,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 见着门口处有声响,这才回过神。 柳溪用手指了指餐桌的方向,示意她饭桌上已为她留有饭菜。 回眸,目光不经意扫过苏冉的脸颊,她才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强挤出一丝笑容,勉强着应付她。 柳溪楞了一下,缓缓起身,向着苏冉走了过去。 怎么了? 柳溪开口,无声,却足以让苏冉明白。 苏冉盯着柳溪关切的眼神看了数秒,随即摇了摇头,柳溪见她不愿说,也不逼她。 晚饭苏冉终是没有吃。 睡觉前,苏冉照例来柳溪房间为她擦药,植入的皮肤已经完美的契合,只是本就满目疮痍的背部,又增添了一道新的疤痕罢了。 在医院恢复的那段时间,医生曾同柳溪说过,待以后背部完全好透彻了,可以去做个美容手术,将这些疤痕都去了。 可是,这一提议,柳溪却从未放在心上过。 或是看不到背后丑陋的疤痕,心里没有疙瘩,亦或是想用这样的印记来警醒自己,柳溪并不是很想去做那道手术。 苏冉来帮她涂药的时候,柳溪已经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了。 背上冰凉的触感一下子将她的神志拉回,柳溪迷蒙的偏头望去,见着苏冉低垂的双目,小心的涂抹着药物。 柳溪微微动了动,稍稍改变了姿势。 “还是弄醒你了!”苏冉的精神比刚回来的时候好了许多,脸颊也染上几分红润。 柳溪摇了摇头,眼睛仍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良久的沉默后,苏冉几不可闻的叹息,在寂静的房内飘荡盘旋。 “今天,我没有见到苏洁!”苏冉搭拢着脑袋,样子看上去十分沮丧。 看不清苏冉的表情,柳溪心底却划过一丝不安。 为什么? 无声的开口,却并未引起苏冉的注意力。 柳溪见状,刚想要起身同她好好谈谈,却被苏冉强制按下了下去。 “溪溪,刚刚上完药,你别动!”苏冉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似是没想到柳溪会突然有所动作。 为什么? 柳溪再次用唇形描绘,这一次,苏冉看的真真切切。 “苏洁被莫先生接走了,今天我在莫家大宅等了一天,也没能等到莫先生回来!”苏冉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摊了摊手。 苏冉有些不敢直视柳溪,她明知道她这番话说给柳溪听,会给她带来不少的困扰。 可是眼下,能帮她的也只有柳溪了。 柳溪闻言,动了动眉梢,而后凛然的看着苏冉,唇形描绘着一个字,“我?” 苏冉心下蓦然一紧,紧咬着下唇沉默了半响:“莫先生要的始终只有你!” 柳溪扯了扯唇角,盯着苏冉,不再发一语。 苏冉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将柳溪的心狠狠的刺伤了,她凭什么说,莫泽要的始终只有他? 她根本不知道,他对她的所做作为。 顷刻,柳溪便觉得疲惫不已,她强迫着自己偏过头,不去看苏冉满眼的哀切。 苏冉无奈,到底是她强人所难了,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柳溪趴在床上纹丝不动,可是,脑袋里,苏冉那张哀求的面孔像是刻印在了里面,挥之不去。 她并不是同她置气,只是她明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莫泽。 她现在这样,无疑是在逼她! 这晚柳溪不知如何睡着的,翌日醒来,苏冉已然又不在了。 柳溪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去了莫家大宅,她按捺着自己不去多想,可是却又下意识的忍不住去想。 樱庭过来的时候,柳溪正焦躁不安的坐在沙发上,盯着黑屏的电视机出了神, 见着樱庭的瞬间,柳溪呆滞了数秒,而后便向她提出个不情之请。 “带我出去一趟!”柳溪如是写道。 第两百六十一章 苏洁失踪 柳溪这一请求当真是为难了樱庭,柳溪现在的情况,她如果擅自带她出去被人知道了,定然会被痛骂一顿。 当下,樱庭只能婉言拒绝,可是,柳溪却是不死心的继续。 “看在当初我陪你一起去夜色的份上,带我出去一趟!” 樱庭显然没想到,柳溪会将那件事拿出来说,深思熟虑良久,她终是抵不过柳溪的请求,点头应了下来。 “那到时候,就说我们去医院了!”樱庭事先将两人的退路想好。 家里毕竟还有佣人,两人明目张胆的出门,肯定逃不过众人的眼睛,所有,定要找到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 柳溪倒是不管什么理由,此时,她只想亲眼去见证一下。 樱庭扶着柳溪上了车,由着柳溪报了一个地址,汽车一路驰骋,不久便在一栋豪华的宅邸前停了下来。 透过车窗,柳溪一眼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苏冉真的过来了! 苏冉在莫宅的大门处已经站了约莫两个时辰,她本想等着莫泽早上出门的时间,能跟他碰个面。 可是,就在方才她才被告知。 莫泽已经有几天没有回来了,所以她在这里等,然而不过是白费苦心。 可是,苏冉也不知道她应该去哪里,她也只能用着愚笨的方式,守株待兔似的等着莫泽。 她想,这里是莫泽的家,他肯定是会回来的。 苏冉的双脚早已麻木,稍稍移动便感觉万千虫蚁在噬咬一般,索性,她便一动不动。 而就在此时,她的胳膊被人猛然拉扯,脚下一阵虚软,一个趔趄,苏冉差点摔倒在地上。 待稳住身形,凝神定气,苏冉抬头,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是满眼冷漠的柳溪,而她的旁边则是一个她并不认识的女孩。 “溪溪,你怎么来了?”苏冉遮掩不住满脸的惊愕。 昨天同柳溪说出那番话,她已然有些后悔,她那番话无疑是让柳溪出面将苏洁带回来。 可是她是知道的,现在,柳溪一点都不想看到莫泽。 在为自己自私的想法羞愧的同时,她也下定决心,这件事她要自己来办。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柳溪回跟着她来到了这里。 “溪溪,你快回去,别让莫先生看到你!”苏冉好似刚想起什么,推拒着柳溪的身体,想让她回到车上。 柳溪漠然的看着她,来这里不过是因为心中的担忧和不安,至始至终她还未曾想要帮苏冉。 只是现在苏冉的动作,却是令她尤为不忍。 一起走! 柳溪如是开口道。 苏冉登时陷入两难,眼下正是关键的时刻,她怎么能走。 “溪溪,对不起!我一定要见到苏洁!”苏冉的坚持看在柳溪眼底尤为酸涩,登时心底对莫泽的怨恨更深了一层。 她大概能猜测到,莫泽已经知道了她的行踪,可是并未找到她具体藏匿的地址。 于是,他便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逼迫她现身。 他还真是将她的软肋抓的死死的! 只是,苏洁在他手里,应当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何以苏冉又如此焦急的想要见她? 你知道,莫泽不会伤害她! 因为身边没有带纸笔,柳溪只能用手机打着字,递到苏冉面前。 顷刻,她便见着苏冉神色大变。 隐隐的,柳溪察觉到,其中或是还有内情。 可显然,苏冉并不愿同她说明,她只是坚持的说道,她一定要见到苏洁。 柳溪本以为苏冉同她,已经可以做到坦诚相待,但是现在看来,她们之间的隔阂,比她想象中的要深得多。 她对她,还是有所隐瞒。 樱庭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见着气氛越来越差,终是忍不住的出言打断。 “溪溪身上还有伤,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硬挺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将柳溪和苏冉的视线一同牵扯了过去。 苏冉楞了一下,一时间有些哑言,转眸面对柳溪,却是一脸歉意:“溪溪,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你身上还有伤,你先回去吧啊!” 虽然是愧疚一言,但是一句话,却将柳溪推拒到了千里之外。 顷刻,柳溪眼底浸满了失望,她心脏狠狠的收紧,气息已然不稳。 她淡淡的扫了苏冉一眼,阴郁着脸色,打下一行字:“你不信我!” 句尾,不是问号,而是一个重重的感叹号。 她是在陈述,并不是以疑惑。 苏冉一眼便慌了神,奋力的挥动双臂:“不是的,溪溪,我没有不信你,只是这件事我……我无法启齿!” 柳溪闭了闭眼,面上已然有些不耐,她想要从她嘴里听到的,并不是这些。 狠狠的抽回手机,转身,未在给苏冉任何眼神。 樱庭茫然的跟在柳溪身后,不经意的回头看了苏冉一眼,只见她满脸痛苦,遮掩着面庞,双腿失力的颓坐在了地上。 “溪溪,我们去车上等她,她会来的!”将柳溪扶上车后,樱庭便关上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柳溪捏了捏无力的手指,双眼失神的盯着窗外…… 樱庭说苏冉会来,柳溪按捺着满心的不快,隐忍着,等待着。 可是,苏冉终究是让她失望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窗外并未有熟悉的影子靠近。 柳溪一颗火热的心,也渐渐变得冰凉。 强迫着自己冷静,柳溪缓了缓神色,拍了拍樱庭,示意她开车吧。 樱庭摇下车窗,仍旧不死心的向外面看了一眼,眼前空无一人。 重回车上,樱庭透过后视镜瞧了柳溪一眼,却见她低垂着头,见不着她面上的神色。 “开车吧!” 樱庭话音刚落,司机便了点了引擎,脚踩油门,呼啸一声,快速离开。 而就在这不远处,一道身影正在向她们匆匆跑来,可是任凭她如何奋力的奔跑,却也还是没能赶上绝尘而去的汽车! “溪溪,我觉得你太敏感了,每个人都会有难言之隐,你应该理解!” 两人回到家,樱庭便按着柳溪的肩膀,说的极为认真,幽黑的眸子穿透力十足。 柳溪闪了闪眸光,有那么一瞬间被这个眼神震慑到怀疑自己,可是就在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了。 淡淡的挣脱她的手,偏头不去看樱庭,调整着自己的神色。 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 她对苏冉, 苏冉对她, 两番对比起来,叫她如何理解! 然而樱庭不知的是,苏冉之所以会惹柳溪如此生气,也只是因为她对柳溪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隐瞒,背叛,欺骗,这对柳溪来说,无疑都是禁区般的存在。 樱庭见柳溪不爱听,便也不在说,而就在她们片刻的沉默里,苏冉径自开门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柳溪身上,脚下的鞋子都未换,便朝着柳溪走了过来。 “溪溪,我们好好谈谈!”苏冉满脸的严肃认真,方才心中还有郁结之气的柳溪,见着苏冉回来的瞬间,已然心生动摇。 柳溪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樱庭倒是十分有眼力劲,见着两人要谈话,便自行走开。 柳溪陷入了短暂的茫然,回过神,人已经被苏冉拉着坐在了沙发上,后背还被细心的垫上了柔软的靠枕。 柳溪转头看向苏冉,却见她掰着手指,似是在想着什么。 柳溪轻轻推了她一下,算是将两人的交流,拉开了序幕。 苏冉偏头看她,禁不住又叹出一口气。 “溪溪,我还瞒了你一件事!”苏冉温温的开口,底气却是不足。 苏冉知柳溪讨厌什么,然而人就是如此,越是知道,却越容易犯,犯了之后却越怕被揭发。 然而苏冉现在便处于待揭发的状态。 柳溪抬手揉了揉眉心,她下意识的觉着,苏冉要告诉她的,定然又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面上虽然波澜不惊,实在心底波涛汹涌,柳溪将嘴唇抿的直直的,专注的盯着柳溪,一副愿闻其详的坦然模样。 苏冉见她如此,便也不再多想,沉沉吐出一口浊气,而后沉声道:“苏洁之所以会忘记以前所有的事,是我给她催眠了!” 柳溪震惊的双眸,不带一丝温度的对上了苏冉,两人四目相对,苏冉继续开口道:“如果我现在不继续帮她,她又会慢慢变回原来疯癫的样子!” 柳溪心下蓦然一沉,紧紧攥着拳头的手,骨结处已经泛白,她隐隐觉得,苏冉要说的不止这些。 苏冉倏然闭上眼睛,看上去脆弱而又忧伤,睁眼间,眼眶微红,她吸了吸,压抑着即将泛滥的情绪,喃喃道:“溪溪,我骗了你,当年,我是恨你的。” 这话听在柳溪耳内,尤不真实,苏冉竟然同她说,她恨她。 柳溪心底一片冰凉,脑袋里更是犹如被浆糊沾黏住了,搅动不开。 她木然的盯着苏冉,迷茫得如同一个走失的孩童。 明明当初,苏冉不是这样说的。 她说她从未恨过她,从未…… 柳溪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喉间艰涩不已,亦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苏冉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抚上柳溪的肩膀,却被她下意识的躲避开。 此时,在柳溪脑袋里盘旋着的,只有一个字,恨! 紧了紧自己的手,苏冉尴尬的收回,她知道她刚才的一番话对柳溪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但,这是事实,是她亲身经历,无法逃避的事实! 第两百六十二章 真正的真相 “那天,你明明在场,明明看着一切发生在里的眼皮下,可是溪溪,你什么都没做。” 苏冉戚戚然的开口,无尽的忧伤弥漫开来,只是里面并未夹杂着责备之意,不过是一阵唏嘘感慨。 柳溪从不知道,这样的事实从苏冉的嘴里说出,杀伤力竟是如此大,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如同被击碎的顽石,整个人都要迸裂开来。 柳溪心下一紧,喉咙耸动了下,艰涩的吞咽着口水。 “我被送往医院的那天,你也被送进了医院,我生命垂危,你高烧不止!” 苏冉见着柳溪面色惨白,心有不忍,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当年给你催眠的,不是别人,是我母亲!” 柳溪闻言,惊愕的不知应该作何反应,儿时被催眠的记忆,已经被岁月磨平,她已经记不住当时那人的模样。 可是,苏冉竟说是她的母亲。 那…… 苏冉既然说恨她,那么,她的母亲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苏冉探着柳溪的神色,沉吟了下,又意味深长的开口:“溪溪,你很聪明,从小就是,只是,你太怯弱了!” 柳溪眼中交织相缠着复杂的情绪,忍不住看了苏冉一眼,却又快速的回过头来。 心脏处细细密密的疼痛,如同仙人掌的刺扎到了深处一般,看不见,摸不着,却又难以忍受。 “溪溪,你欠我的都已经还给我了!” 苏冉暗了暗神色,继续开口:“当年我母亲从我嘴中探寻到了真相,去找了你,恰巧你父母也在寻求心理医生,于是,一切便顺利成章的进行了!” “我母亲虽然应着你父母的要求,将你童年的记忆封存了,可是同时也动了一些其他的手脚。” 柳溪顷刻明白,苏冉口中的手脚是什么? 她性冷淡了二十多年,原来也只是为了偿还当年她欠下的债。 柳溪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气叹的究竟是什么,总之就是心里头憋着的那口气,缓缓都出不来,只能这样了。 苏冉口中的真相虽然令柳溪震惊,但是更多的却是心酸不已。 因果报应,却是存在的。 然而说了这么多,苏冉还没有说清,为什么要对苏洁进行催眠。 柳溪略略抬眸,潜藏着哀痛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最后不得已她还是掏出手机,打下三个字。 苏洁呢? 提及苏洁,苏冉的神色俨然难看了许多,眼神飘忽闪躲着,好似逃避着不可逃避的问题。 “她也被母亲催眠了!”良久,苏冉再度开口。 柳溪的目光克制不住的探向苏冉,她不懂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苏冉咬了咬下唇,再次开口时,脸上的血色悉数褪去:“当年她之所以会冲进学校杀了那个人渣,就是被催眠了!” 柳溪只觉浑身一凉,整个人好似被置于冷藏室,冷彻心扉。 利用自己的女儿去报复,这样的事,真是一个当母亲的能做出来的吗? 柳溪几乎可以想象,在那样封建封闭的小镇上,苏冉一家遭受了多少闲言碎语,被多少人背后指指点点,而又是怎样的绝望,才会让一个母亲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期间,最为无辜的还是懵懂年幼的苏冉和苏洁。 一个被生父残忍蹂 躏糟践。 一个被生母控制手染鲜血。 为人父母,手段何其残忍,实在令人发指! 柳溪眼里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心底伤痛迷茫,可是脸上却是肆意的嗤笑。 她竟愚蠢到如此地步,当初苏冉道出那所谓的事实时,她竟然未有分毫的质疑,全盘接受了。 而后便心安理得的将苏冉留至身边,以为只要全心全意的她好了,那些欠下的债便能偿还了。 可是,现在呢? 就算她柳溪穷其一生,那些罪孽,她都无法偿还一分一毫。 柳溪澄澈的眼眸泛着点点泪花,承载着满眼的悔恨,她静静的盯着苏冉,一瞬不瞬。 对不起! 沉重的三个字无声的散开,如果柳溪能发出声音,拿苏冉一定能听到里面承载的无限哀伤。 苏冉盯着柳溪紧攥的手指,再次伸手,将那深陷肉里的纤细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溪溪,从你回到出云镇找我的那一刻,我就原谅你了!”苏冉抬头,一眼便跌进了柳溪疼痛的双眸中。 柳溪疯狂的摇着头,她哪里还能有资格奢求到苏冉的原谅。 苏冉深知,她便是柳溪多年的心病,所以这些黑暗的真相她宁愿一直瞒着她。 可既然是谎言,总会有戳破的一天。 那人说的对,这个时机刚刚好,她和柳溪,还能重新来过! 樱庭再度出现的时候,柳溪和苏冉亲亲密密的抱在一起,登时,她也豁然开朗,想来这两人将误会都解除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 之后苏冉异常认真的同柳溪说道,苏洁的事,不用她插手。 柳溪拗不过她,只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可是,现在她怎么可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 翌日,苏冉大清早的就没了踪影,柳溪心下了然,便也没去管她。 当天,她同施景约了时间,去了他的别墅一趟,将遗落在床底的那台摄影机取了回来。 柳溪头一次感谢自己失声,在施景和樱庭联合质问她手中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只是故作深沉的摇着头,一语不发。 将摄影机取回后,柳溪便按着网上的教程开始自己鼓捣,在经过一番努力,她倒也将里面的视频给弄了出来。 视频不止一两部,加起来有十几部,柳溪无意的点开了其中一个,里面的画面,登时令她头脑一炸,胃部翻滚,差点当场吐了出来。 视频里的场景,柳溪十分熟悉,同样的包厢,同样昏黄的灯光,只是里面的人不是她和莫泽。 视频里的男男女女加起来大约二十多人,悉数赤身裸体的交缠在一起,场景一度淫靡到令人反胃的地步。 而中间却有一人尤为与众不同,他如同帝王般高高在上的坐在沙发上,睥睨着一切,好似任何事情都引起不了他的兴趣。 这人,柳溪细看之下,竟是认了出来。 正是那天将她错认为小姐,拉进包厢的男人。 视频越往后越发不能直视,柳溪将其关掉,点开了其他。 几乎每一部都是在同样的包厢里,发生的同样的事情,而点开视频的最后一部。 柳溪的脸色变得尤为难看。 就算是藏匿在黑暗的角落,昏暗的灯光映照不出完整的容颜,但是那偌大的包厢,唯独只有两人交缠的身影,以及那极为熟悉的粗重喘息。 柳溪想要认不出,都不行! 她本以为,那一晚并没有被录进去,可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不过好在,摄影机在她手里,而且全程,她的脸都没有暴露。 柳溪将她和莫泽的视频毫不犹豫的删掉了,却将其他的留存了下来,明日还有一场重要的谈判,这些东西,想来可以作为交换的条件。 两天后,柳溪再次寻了医院复诊的借口,出了门。 口袋里的手机嘟嘟了两下,柳溪看了一眼,没有丝毫迟疑的挂断,紧接着快速的回了条短信。 很快,一条短信回了过来。 柳溪到达餐厅时,正好中午,餐厅的人很多,好在她提前预定了,所以并不用排队等位。 “您好,请问您预定的几号桌?”餐厅前台礼貌的问询,柳溪冷冷看了她一眼,径直掏出手机,将短信给她看了一眼。 前台脸上的笑容一窒,似乎对柳溪生出了一些意见。 “麻烦您报一下预留号码。”柳溪算是看出来了,这前台是存心找茬。 柳溪清冷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她,从容不迫的施加着压力,反正她不急,耽搁的也不是她的时间。 “1380543,号码!”就在柳溪同前台互不退让的时候,在她身后,低沉磁性的声音熟稔的念出了她的电话号码。 柳溪不由得心神一震,顷刻,她竟生出了一丝怀念…… 收拾好复杂的思绪,整理好表情,柳溪正准备回头,却觉得耳边覆上一阵温热:“不准备回头,接受现实?” 这话一出,柳溪愣了下,当下生出了逆反心理,欲将转身的动作停了下来,身子站正,跟着服务员的引导,她率先走了出去。 莫泽弯了弯唇角,幽深的瞳孔里潜藏着无尽的思念,心脏跳动的频率更是异于往常。 渐渐的,他竟是看着柳溪的背影出来神。 叮! 口袋里的手机骤然响起,莫泽恍然回神,拿出来一看,脸上闪过一丝玩味。 短信交流,算是情趣吗? 将手机重新收回,莫泽抬头神色尽敛,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柳溪早已坐定,却久久未见莫泽的身影,禁不住发了一条消息。 好在效果不错,下一秒,莫泽高大挺拔的身影便映入她的眼帘。 “溪溪,好久不见!”莫泽开口,看似风轻云淡,却及其耐人寻味。 柳溪眉头一蹙,稍显幼稚的将手里的手机晃了晃。 从主动约莫泽见面开始,她就打定主意,不能让他知道她失声了,以此她想出了一个法子。 在见面之前,她便同莫泽说好,两人见面,也仅凭短信交流。 她并未道其愿意,饶是如此幼稚的提议,莫泽竟也是一口应承了下来。 可是现在看来,也只有她一人当真了。 第两百六十三章 面对面短信 莫泽见她较真了,轻笑一声将手机再次掏了,纤长的手指再手机屏幕滑动,随后重重点下。 不过一秒,柳溪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冷冷的看了莫泽一眼,柳溪不知他究竟在整什么幺蛾子,但见他满眼深情,柳溪快速的垂目,折腾着手机。 “溪溪,我很想你!” 短信里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将柳溪的心狠狠烫伤。 他说想她,可是,她却隔了如此久才来找她。 他说想她,可是,却在夜总会里肆意纵横。 他说想她,可是,他却用了她不喜欢的方式,将她逼了出来。 柳溪凄然一笑,对啊,他也只是想她。 或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他会想起曾常伴他的枕侧,乖巧温顺,予取予求的她。 因此,他对她还存着念想,想要将她重新揽回身边。 “放了苏洁,我手里的东西你应该感兴趣!” 柳溪头也不抬,手指飞快的在屏幕上戳动,不多时莫泽便收到了所谓的回信。 可是,这个字里行间,他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冷冰冰硬邦邦的谈判态度? 这可不是他此行的目的。 “溪溪,我来这里不是同你谈判,我找了你很久很久!”莫泽随手将手机抛开一边,而后目光沉沉的盯着柳溪,温柔缱绻的模样,像是试图让柳溪再度沉溺。 而此时柳溪在意的却是,莫泽再次不遵守规则,开口说话了。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莫泽俊美如常的脸,她试图从他满脸的温柔中找出一丝异样。 可,莫泽的表情完美的无懈可击。 饶是她多么细致的观察,都找不出一丝伪装的痕迹。 “我找你来,不是跟你谈情,更不是和你叙旧,不过是一场谈判!”柳溪的手指再度飞舞,莫泽有些无奈的盯着他,不过几十秒,他收到了这条回复。 顷刻,或是想通了什么,莫泽敛起神色,换上严肃的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至此,柳溪才算是送了一口气。 “你手里有什么?”莫泽显然已经不愿再遵守两人所谓的约定,冷冷淡淡的开了口。 柳溪低着头并未直视他的双眼,莫泽也没在意,双腿交叠,单手搭在腿面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耐心的等待,直至一只白皙的手握着手机递到了他的面前。 莫泽迟疑的看了她一眼,才将注意力放在了手机屏幕上,随后呼吸猛然急促了起来,只听得他难得紧张的开口:“这些东西你哪里来的?” 莫泽的反应落在柳溪便成了心虚,登时,她并没有一丝愉悦的感觉,反倒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磨蹭着,难受至极。 柳溪见他明显懂得她手机里的内容,故意将唇角勾起,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将手机收回后,柳溪紧接着又发了一条信息。 “如何,这个可还满意?” 字里行间的味道倒是迎合着她的神色,充斥着挑衅。 “你从哪里得到这些东西的?”莫泽眼底染上一抹阴鹜,眉凝纠结,声音里却携着几分狠戾和……紧张! 柳溪沉了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她已然感觉到两人之间被莫泽刻意制造的温馨气氛,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则是,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柳溪刚想在手机上继续敲些什么,却见着莫泽压低身子,微微倾身逼近,周身的气焰却是削减了许多,只见他薄唇轻启,缓缓道:“这东西可不足以跟我谈判,早在你之前,就有人给了我同样的东西。” 莫泽说话时,深邃的眼瞳一瞬不瞬的盯着柳溪,将她表情的变化一一看在眼底。 震惊,错愕,疑惑,猜忌。 这些表情在她脸上一一闪过,可是,并没有莫泽想要看到的。 他蹙着眉,凝神屏气,不经意间,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不过,在柳溪看向他的时候,这抹疑惑被他悄然敛起。 “谁给你的?”柳溪急于知道答案,心中升腾的不安已经快要将她吞噬,可是开口,除了唇形表露,并无其他。 柳溪最怕的事,最终还是发生了。 除了那天包厢里的男人,她想不到还有其他人手中存有这份视频。 她的猜忌和怀疑不过萌生于莫泽的坦然。 如果他得到了所有的视频。 那他怎么没发现最后…… 柳溪不敢深想,她只能祈求在那样的环境下,他认不出她来。 “你手里的东西,又是从哪里得来的?”莫泽讳莫如深的扫了她一眼,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可是落在柳溪眼底,却极尽讽刺。 两人互相攻心猜忌,妄图从对方口里得知更多。 可是最终,双方皆是一无所获。 莫泽不确定柳溪手中,有没有包含他那晚同“陌生女人”赤 裸交缠的视频。 而柳溪也担心着同样的问题,再者,她不确定莫泽没有将视频中的她给认出。 停顿了数十秒,两人相视无言,沉默以对,良久,忽而听到莫泽宛如泄气般开口道:“我们就不能好好吃顿饭,好好说说话,你明知道,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会依你,我之所以会留了苏洁也是因为你。” 柳溪的眸眼有些暗淡,苦涩的笑了笑,她知道,他所谓的留下,同她理解的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当下,她竟是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 莫泽见着她的视线定在某处,也没有了动作,抿了下唇角,沉声道:“那场大火,没能去救你,我一直很自责很后悔,我宁愿当日置身火海的人是我!” 柳溪仍旧没去看莫泽,但下意识的,她已经在脑海里描绘出了莫泽的神情。 那双惑人的深邃眼瞳里,定是浓郁到化不开的哀伤。 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定时盛满了虔诚与悔恨。 而在柳溪看来,他这样做,不过是想从她嘴里听到原谅的话语,以求心安理得。 既然他要,她又怎能不给。 “甜甜是我的好朋友,救她本就是我的事,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 手指的力道放缓了许多,或是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更为巧妙,思忖片刻,一条信息才算发了出去。 她面目表情的抬头,见着莫泽一动不动,根本没有想要去拿手机的欲 望。 “跟我说说话,溪溪!”莫泽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柳溪,神色痴迷,染上深情的英俊面容愈发夺人心魄。 他总是能轻易的撩 拨她,让她坚定的信念顷刻摇摆不定。 柳溪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心中冷冷一笑,说话?他这是在为难她? 明知道这样的想法有些无理取闹,可是柳溪就是停不下来。 幸而这时服务生将食物端了上来,才将两人不太和谐的气氛打破。 这家餐厅还算有些名气,消费价位也颇高,但思来想去,柳溪还是选择了这里。 柳溪率先动作,筷子一根根夹着面条往嘴里送,抬眸间,余光却瞟见莫泽正满脸宠溺的看着她。 一时间,柳溪有些食不下咽。 艰难的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她刚下拿起手机,嘴角处有什么东西轻轻划过。 “脏了!”莫泽纤长的手指拿着餐巾,正含情脉脉的帮她擦拭着嘴角。 淡淡的颔首,算是认同了他的举措。 莫泽的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柳溪嫩滑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擦下,渐渐生出了一丝暧 昧旖旎。 即便是手指已经在桌下攥成拳,柳溪还是强忍着没动作,直到莫泽主动收回。 正是尴尬诡异之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溪溪……” 柳溪手上的动作一滞,呼吸猛然沉了许多,偏头,视线便和欢快的向她跑来的莫翎撞在了一起。 而在莫翎的身边,则是柳溪并不想见到的人,木靖艺! 莫泽脸上也闪过些许的错愕,似是同没想到木靖艺和莫翎会出现在这里。 他先是看来看柳溪,见她神色无恙,转头稍显不悦的开口:“小艺,你怎么带莫翎来这里了?” 木靖艺还是那副单纯的柔弱模样,见着莫泽神色不对,娇俏的小脸上即刻呈现慌张,她手忙脚乱的解释道:“我答应了莫翎带他出来玩,恰巧也定了这家餐厅!” 莫泽似是不愿多说什么,嘴角悄然扯出一丝冷笑,揽过莫翎坐了下来。 木靖艺见着柳溪,似乎并无多少讶异的神色,而柳溪却隐隐觉得,现在的木靖艺给她的感觉,同以前很不一样了。 可是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却又说不上来。 莫翎见着柳溪一度很兴奋,在莫泽身边也不老实,一门心思的想往柳溪那里爬过去。 莫泽小心的探着柳溪的表情,见她的视线也直勾勾的落在莫翎身上,登时手上一松,也由着莫翎爬了过去。 柳溪身边还有座位,莫翎却是不愿去坐,窝在柳溪怀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好不快活。 莫翎人小,话却很多,从见着柳溪开始,一张小嘴吧嗒吧嗒的无休无止。 柳溪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将桌上的食物端过来,堵住他的嘴。 摸翎或是也饿了,在柳溪几次喂过之后,便自己吃了起来,也省去了柳溪一些麻烦。 再度抬头,却见着莫泽和木靖艺两人视线交缠,好似无声的对话。 柳溪冷眼看着两人的交流,手不轻不重的放在桌子上,但也发出沉闷的一声,差点将莫翎吓到。 第两百六十四章 这一对父子 莫翎舔了舔嘴唇上的残渣,用湿巾擦了擦小手,而后天真无邪的盯着柳溪,软软糯糯的开口道:“溪溪,你怎么了吗?” 莫翎的声音不大,却是清清脆脆,足以让对面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莫泽率先回神,巡视的目光携带着担心,在柳溪身上上下打量,见着她无恙,才算是定下心来。 木靖艺清清淡淡的瞟了她一眼,转而收回了视线,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因着莫翎和木靖艺的加入,莫泽和柳溪所谓的谈判便就此终结。 饭后,柳溪不愿同他们多做纠缠,就要告辞直接离开,而此时,另外一道唯恐天下不乱的身影出现在了柳溪眼前。 “溪溪,阿姨让我接你回家!” 施景的出现极为鬼魅,就在柳溪闭口不言同他们最后周旋的时候,他飘飘然的就出现了。 柳溪片刻的惊讶,即刻便起了身,揉了揉莫泽毛茸茸的小脑袋,同莫泽对视一眼,便准备同施景一同离开。 可是,就在她将要起身的时候,莫泽猛然向她靠近,双臂尽展,手掌用力,柳溪一个不稳,直接被他按回了座位上。 莫泽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柳溪心生恼怒,目光冷冷的刺向他,却见着他方才还平淡如水的神色,已经变得阴沉可怖。 周身散发着不可名状的强势气场,眸子里,是深不见底的黑。 他没有看向她,他的阴鸷的目光,直直的钉在施景的脸上。 莫泽阴寒凌冽的盯着他,薄唇扯开,厉声道:“不用你费心,吃完饭我会送她回去。” 施景缩了缩眼眸,偏头,将莫泽无视的极为彻底,他从容不迫的将柳溪牵了起来,藏到身后,动作一气呵成,莫泽再次伸出的手,终落了空。 “就不劳莫总费心了,答应了阿姨的事情,我必须要办到。”风轻云淡的话,不带任何的情绪,却如同一块大石狠狠的砸向莫泽的胸口。 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对于施景的话,柳溪并未有任何的不悦,更别说反对,她顺从的靠在他的身后,纤细的右手任凭他抓握在手心。 莫泽双眸蕴着深深的怒意,瞪向施景,没有说话,一个眼神就足够表达他所有的情绪。 施景也不退让,应着他的怒视,相互对峙。 身后,他的衣角被人扯了扯,登时他便明白,整场表演,该落下帷幕了。 施景倏然笑开,当着莫泽的面将柳溪的揽进怀中,微微欠身,丢下一句话,便带着柳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莫总,到底还是要顾一顾你未婚妻的感受!” 讽讽刺至极的话,身旁的木靖艺已然毫无存在感的被他们抛在了一边,也只有施景这个时候,还能顾及上她。 木靖艺听到施景的话,难得的板起了脸,神情肃然的看了眼施景,两人交换了一个彼此才能懂的眼神,便交错开来。 此时,莫泽满腔的怒火堆砌,眼底也只有那抹顺从的纤细身影,他似是还不敢相信,何以柳溪会对施景的态度,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父亲,我不会让别人抢走溪溪的!” 稚嫩的童音信誓旦旦的开口,木靖艺最先回过神,看着莫翎眼神复杂至极。 而莫泽良久才回神,看向莫翎,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冷然平静,好似方才怒不可遏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盯着莫翎,一大一小,对视了许久,两人冷漠的表情和眸眼里的阴郁都是一模一样。 莫泽凌厉的眼风一扫,令木靖艺的身形禁不住一颤,即刻,她竟是觉得这对父子有些可怕。 木靖艺的双眸紧紧黏在莫翎身上,好似要透过这层皮囊,侵入他的灵魂。 而莫翎猛然抬头,仰着稚气未脱的小脸,圆圆的双目却满含凌厉。 这样的莫翎,有那么一瞬间,让木靖艺陌生的无法形容。 然而眨眼间,莫翎又换回那副懵懵懂懂的天真模样,凌厉的眸子澄澈天真,木靖艺微微张着嘴,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 柳溪由着施景牵出了餐厅,两人刚出门,柳溪颇有些翻脸不认人,从施景手中挣脱开了。 施景只觉手上一空,却也不以为意,自然的同柳溪并排而行。 “为什么要和他见面?”车上,施景好似随意的一问。 柳溪偏头看了他一眼底,随即收了回了目光,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施景目光不偏不倚的直视前方,安静片刻后,继而开口道:“为了苏冉?” 柳溪的眼神即刻变得凌厉,这种被人一眼看破的感觉并不好。 别过脸,柳溪并不想在这样无聊的问题上耗费时间,然而施景今天却是意外的执着。 “溪溪,你可以试着相信我,莫泽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不会逊色分毫。而且……” 施景的这番话来的突然,来得莫名,柳溪心下一紧,却是生生忍住没去看他。 好在,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然柳溪当真不知道如何面对樱庭了。 之后,施景并未再多说什么,这样的沉寂一直持续到两人回家。 “溪溪,你……”苏冉见着柳溪,面上有些难堪,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余光瞟到一旁的施景,却是吞咽了回去。 柳溪冲她点了点头,施景早已看出两人有话要说,于是招呼了一声,直接离开了。 柳溪想要送送他,却被他出声制止了。 离开前,施景深深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眸眼轻闪,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而后方才转身离去。 “溪溪,你去找莫先生了?”见着施景离开,苏冉便急不可耐的开口。 柳溪点了点头,但是对于苏冉对莫泽一如往常的称呼,微微蹙了蹙眉。 这几日她已然有些察觉,纵然莫泽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是苏冉对莫泽却没有半点恨意。 “都是我的错,我那天就不应该跟你说,我明明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还……”苏冉说着满心满眼的自责,好似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柳溪双手重重的按着她的肩膀,目光沉沉。 与你无关! 唇形描绘的四个字,跌进了苏冉眼底,饶是如此,她面上的愧疚也丝毫未减。 “你别再去了,答应我!”苏冉吸了吸鼻子,盈眶的热泪蓄着,终是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柳溪不知她何以如此,但是,眼下她也只能再度点头。 只是,她在苏冉心中的诚信度,显然不够。 …… 之后几天,苏冉几乎都守在她的身边,但是,柳溪由此也看出来苏冉满心的忧虑。 已经快两个星期了,苏洁依旧杳无音讯。 只是,柳溪未告诉苏冉的是,莫泽几乎每天都会给她发一张照片,而照片里的人,正是苏洁。 苏洁的情况已经不再稳定了,她又发疯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将这个事实告诉苏冉,而眼下,她也只能用着短信同莫泽周旋。 莫泽的意图十分明显,她乖乖的回到他的身边,他便将苏洁还给苏冉。 这些他本最不屑用的手段,而今却是一一用在了她的身上。 回去,被他圈养起来吗?思及,柳溪心中一阵恶寒。 可是,她又哪里能放任着苏洁不管呢。 正在她沉思之际,莫泽又给她发了一张照片,柳溪见着苏冉并未在意她,悄悄看了一眼。 她直觉眼前一阵发黑,照片上鲜血淋漓的人,是苏洁? “你把她怎么了!”柳溪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狠狠的戳着键盘,发了过去。 不一会,她便收到莫泽的回复:“她自残了!” 柳溪手指苏冉紧缩,将手机攥得紧紧的,而这时,苏冉的目光探了过来,满眼疑惑的盯着她。 柳溪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的脸已经一片惨白了! “溪溪,你还好吧!”苏冉将手中的果盘放下,急急的走到柳溪身边。 柳溪下意识的将手机藏了一起,心下一紧,额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按捺住慌张,摇了摇头,可苏冉仍是放心不下,将她背后的伤口检查了一边,方才放心。 确认无事后,苏冉才回到原位,柳溪缓缓舒出一口气,将藏在沙发里的手机摸了出来。 此时上面又多了一条信息:“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见此,柳溪瞳孔一阵紧缩,他这是逼迫着她做决定吗? 柳溪眼底的情绪浮浮沉沉,几经思索,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我答应你!”柳溪带着沉重的心情,将这句话发了出去。 从一开始,她就敏锐的察觉到,莫泽布下的这道网,她怕是逃不开了,只是…… 她不想这样轻而易举的束手就擒。 然而,过程并不重要,结果,她还是被现实打败,向莫泽屈服了。 …… 事情进展的极为顺利。 柳溪不知道莫泽用了什么手段,让如影随形陪在她身边的苏冉没了踪影,而她也顺其自然的坐上了一辆,不知名的车。 在家门口见着这陌生的车辆时,柳溪眼底划过一丝讶然,莫泽竟然将她的住所都查得一清二楚。 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家门口。 眼下,也容不得柳溪多想,她刚上车,车门便被紧锁了。 柳溪心里禁不住的一阵咯噔,朝着驾驶座探去,却见着这位司机异常熟悉。 第两百六十五章 妥协 “柳小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南天潇洒的取下墨镜,转头,笑得张狂。 柳溪冷眼瞧着他,并未有所表示,心下却有了计量,莫泽竟然能让他来做这种事,想来他们的关系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 “柳小姐这样看着我,怕不是对我有所误会。” 南天见着利息神情肃然,沉默不语,发动车子后,继续说道:“那天船上,我们是想要救你的,只是……” 话说到关键点,南天却是停了下来,柳溪蹙着眉头,掩着面上的兴趣盎然,继续不吭气。 南天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几眼,随即轻笑了一声:“等回去了,让莫总跟你说吧,我就不越俎代庖了!” 听到南天提到莫泽,柳溪面上难掩嫌弃,这一表情被南天捕捉到了,登时心中大块,脸上的笑意更甚。 之后一路上,南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但每一句基本都同莫泽有关,而这恰巧也是柳溪眼下最不想听到的。 所以这一路,柳溪忍的很辛苦,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觉得,失聪似乎比失声要来的好。 …… 莫家大宅。 南天将车停在了大门处,并没有想要开进去的意思。 他将墨镜重新戴上,阳刚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帅气,随即开口赶人:“我就送到这里了,代我跟莫总问好!” 柳溪非常识趣的下了车,未再看他一眼,而她却敏锐的察觉到,南天那双隐藏在墨镜下的双眸,无时无刻不停留在她身上。 正当她转身离开是,南天却意外的叫住了她,并且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这段时间,不要逞强,在这里好好待着!” 言毕,南天随性的挥了挥手,开着他的大吉普,携着滚滚红尘离去。 眉宇凝结,柳溪还在深思着他临行前的一句话,可是,思忖良久,都未得出所以然。 索性,她便不去想,毕竟眼下还有一个更难以对付的人,在等着她。 柳溪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艰难向着大门而去。 而她才刚靠近,大门便被缓缓打开了,柳溪神色一凛,余光向着一旁的监控器扫去,他在透过这个监控她吧。 稍显烦躁的蹙起眉头,柳溪没给自己时间多想,加快步伐向里走去。 然而,她才刚走到门口,就被里面的阵仗给吓到了:“柳小姐,欢迎回家!” 莫宅的佣人全都穿戴一色,整齐的排列,对她夹道欢迎,柳溪本已缓和的神色,骤然沉重了起来。 莫泽,究竟在搞什么鬼?这些东西,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 待柳溪走进屋内,才明白,这确实不是莫泽的风格。 “溪溪,我的欢迎仪式你还喜欢吗?”柳溪还未走进屋内,莫翎便急不可耐的冲了出来,一脸期待的表情,甚是可爱。 只是,柳溪面上的神情还未缓和过来,一时间,也难以挤出好看的脸色。 “溪溪是不喜欢我的欢迎仪式吗,我可是准备了好久好久的。” 莫翎好似察觉到了柳溪的不高兴,登时可爱的小脸皱成一团,一脸委屈摆弄着手指。 柳溪无奈的叹息,面对莫翎,她始终狠不下心肠! 她安慰性的抱了抱他,算是主动示好,而莫翎也是意外的好哄,不过被抱了抱,皱巴巴的小脸登时笑开。 莫翎牵着柳溪,一路小跑着进屋,嘴里还兴奋的嘟囔着:“里面,里面还有很多!” 柳溪任他牵着自己,尽量迎合着他的步伐,跟上。 莫翎神神秘秘的朝着屋内偷瞄了一眼,然后,兴奋的叫了一声,将门推开。 登时,屋内的景象悉数暴露在了柳溪眼底。 柳溪不明所以的朝里面看了看,眼睛即刻瞪的极大,偌大的厅堂呢,竟然满满悬挂着的,都是她的照片。 而且…… 没有一张是她见过的! 正当她惊诧到不知所以的时候,莫泽从一旁走了出来,深邃的眼瞳满怀着深情,一眨不眨的凝在她的脸上。 “溪溪,欢迎回家!” 莫泽在笑,温润的模样几欲让人沉溺,他自顾自的牵起柳溪的手,将她缓缓引进厅内。 越是凑近,柳溪越是发觉,里面别有洞天。 这些照片里面,竟然很多是她多年前的。 那时候,她同莫泽,并未深交。 她张了张嘴,习惯性的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无声的言语,莫泽并未察觉到。 待他反应柳溪哪里不对劲,已经是十几分钟后的事情。 莫泽见着柳溪对着这些照片,眼底满是不可置信,张着嘴一副欲将惊叹的模样。 可是,他眼见着她嘴唇开合数次,却没有听到那里发出任何声音。 冷静下来,他才恍然明白,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了?”莫泽敛了敛神色,终是将心中的疑惑问出了口。 而当下,柳溪的身体便僵硬住了,脸色也难看了许多。放松警惕的她,太容易让人看穿了。 柳溪并未再逃避,面对着莫泽,使劲的咳嗽了两下,用着行动告诉她,她……失声了! 莫泽紧握着她的手,手指很暖,或是因着方才的激动,她的身体涌动着一阵暖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你……”莫泽难得的小心翼翼,他已然明白了柳溪现在是何状况,可是“失声”两个字,他却不愿意说出来。 即刻,莫泽眼底便染上了浓重的痛苦和自责,而这样的反应,同柳溪想象中的相差无几。 他没有再多问什么,柳溪为何变成这样,原因,显然他很清楚,原本莫泽以为能给柳溪异常惊喜,没想到,倒是柳溪给了他一个苦痛的意外。 不过,他们这场精心的布置,却也成功的引起了柳溪的兴趣。 她想要知道,这些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莫泽的脸色有些差,在知道柳溪的失声的事实后,看着柳溪的神情,对待柳溪的态度,都变得小心谨慎了许多。 但,他也不忘帮柳溪答疑解惑。 “这些照片,都是我找人偷拍的!”莫泽说的极为理直气壮,好似未经允许偷拍,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柳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不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从你生下莫翎离开后,我就派了人偷偷跟踪你,每天都会拍下照片。”莫泽依旧面不改色。 可是,柳溪的心理素质却没有这么好,即刻,她的神色一暗,盯着莫泽的眼神,肃然了几分。 莫泽握着她的手,紧紧了,薄唇扯了扯,继续道:“你别生气,最开始,我只是想留几张日后给莫翎做个念想,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之后便停不下来了。” 柳溪仍旧用着看变态的眼神盯着她,偷偷抽身,欲将两人的距离拉开,可是,莫泽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手下不过稍稍用力,两人又靠近了几分。 “明明照片里的女人,既不是貌若天仙,又不是身姿曼妙,怎么就会吸引到了我呢?”莫泽说着,禁不住轻笑了出来,似是对当时的自己都感觉莫名。 柳溪已经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莫泽了。 他总是如此,在她已经对他失望透彻,绝望的想要放弃的时刻,给予无限的柔情,将她冰冷的心,再次焐热。 让她在同一个坑里,跌倒无数次! 他是想要用他的百般柔情,待她跌入无尽的深渊吗? 莫泽仍旧说着什么,可是此刻的柳溪,头脑一片空白,内心两个小人又开始互相拉扯。 仍旧是谁也没有战胜谁,两败俱伤。 柳溪突然慌乱的起身,将莫泽满含回忆的说辞悉数打断,他意外的看了柳溪一眼,却见她紧咬下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溪溪,怎么了?不舒服吗?”莫泽关切的眼神令柳溪不由自主的想要逃避。 可是,莫泽的霸道同样不减,他固执的将她封锁在自己双臂之内,不让她逃出自己的包围圈。 这样频繁的你来我往,已经让柳溪极度疲倦了。 现在,柳溪已经学会了适当的服软,放下身段不代表屈服,她蠕动着嘴唇,“我累了!” 莫泽满心满眼只有柳溪,所以她的唇形描绘的意思,他一眼便懂。 未待柳溪反应,莫泽身形一动,径直将她打横抱起,不顾她的反抗,大步跨开,直接上了楼。 还是那间主卧,还是那张趟过无数次的大床,只是房间内的色调全然改变。 柳溪怔楞到,忘记了挣扎。 她没想到,莫泽竟然将房间重新装潢,清新的少女色调,很明显不是他钟爱的颜色。 柳溪不愿意承认,他这么做是为了她。 可是此时,莫泽专注的盯着他,缓缓道:“喜欢吗?” 他看着她,那样细心的瞧着,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寸肌肤,都不愿意错过。 好似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她一般。 柳溪察觉到他炽热的目光,抬眼看去,清冷的眼眸蕴上了一层薄雾。 “不喜欢,我们再换一个!”莫泽极尽温柔的待她,手脚轻柔的将她置于床上。 可是,他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柳溪偏头看了他一眼,翻身,就着趴着的姿势闭上了眼。 虽然背上的皮肤恢复得很好,但是柳溪仍旧不愿压迫到背部,再者,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势。 第两百六十六章 那个女人 莫泽眉头皱了皱,柳溪翻身的动作异常流利,而这在他看来便成了拒绝。 无声的拒绝! 他明白,柳溪对他定是有恨的。 他对她的承诺,他没有遵从。 眼睁睁的见着她被吞没在熊熊大火之中,他只能被迫送往医院。 那一刻,莫泽才算是真正品味到茫然无措的滋味。 他的柳溪,他以为他将要永远的失去她了。 不过,好在上天对他不薄,将她再次还给了他,就算她不愿意,就算她对他有怨恨,他不想也不会让柳溪再次离开他。 莫泽盯着柳溪,那样细心又那样虔诚,好似只要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他的心就能镇定,而且异常满足。 他动作轻柔的执起柳溪的左手,俯身低头,在她白皙纤细的骨节处落下轻柔的一吻。 柳溪的身体动了动,好似睡得不太安稳,但被执起的手指并未收回,将头偏换一个方向,再次没了动静。 莫泽微微一笑,冷峻的面庞好似镀上了一圈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依依不舍的放手,属于柳溪的温度柳溪的味道都让他流年不已,而此时…… 脑袋里却不合事宜的闪过淫靡的一幕。 莫泽再度伸出的手臂猛然一僵,还未敛起的笑容顷刻僵硬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又想到那个女人。 仅仅是因为那个女人身上,有着同柳溪身上同样的味道吗? 该死的! 莫泽眼底蓦然升腾起浓重的烦躁和不耐,现在柳溪好不容易回到了他的身边,他断不可以为了那件事,让两人的关系重回冰点。 思及此处,莫泽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柳溪,起身出了房间。 而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床上沉沉睡去的柳溪却蓦然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 离开主卧的莫泽并未下楼,而是去了书房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天晚上的女人,我希望你已经摆平了。”莫泽强忍着怒气开口,可是对面的人似乎并不买账。 “莫老弟啊,你当真是想太多了,不过是一个小姐,她还能找到你家里去不成,既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生出麻烦。” 何悬的态度已然没有往常嚣张,毕竟被人握有把柄,态度说话,都需得小心点。 “你给我下药的事,我先记你一笔,那个女人,一定要给我找到处理了!”对待何悬,莫泽已然没有了好脾气。 电话那头,何悬连连称是,如若不是因着那些淫 秽视频在莫泽手里,他又怎么会对他这般低声下气。 而这要怪也只能怪他手下人不会办事,竟然将机器直接放在包厢内,溜了号,等到回来,人,机器,什么都没有了。 何悬不知莫泽对那个女人为何如此执着,但也明白了其中定然有蹊跷。 他早前就去了那家夜总会,想要找到那晚出台的小姐,可谁知夜总会的负责人竟告诉他。 当晚,他们找的那位小姐被人一伙人施 暴,轮 奸了,现在还处于病危的状态。 当天,何悬将夜总会闹了个人仰马翻,都没能找到一丝半点的痕迹,而夜总会当天的监控设备,却也被人做了手脚。 所以总而言之,他寻不到当晚的女人了。 一面对着夜总会大发雷霆,一面又要安抚着莫泽,何悬活了这些年,哪里这么憋屈过。 于是,他放下话,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个女人给找出来。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要寻的那个女人,此时正在躺在莫家大宅的主卧里,睡得安然。 外面天翻地覆的找她,而此时柳溪却在莫宅内被莫泽当做宝贝一样呵护在手心里。 这样说却是有些奇怪,但是莫泽的举措以此来说,却也不为过。 柳溪不过是失了声,但落在莫泽眼里,她却好似失去了自理能一样的残障人士。 他将她的一切都承包了。 而这对于柳溪来说,就如同禁锢一般。 他是想将她当做金丝雀,饲养在这牢笼中吧! 柳溪已经不下十次的这样想着。 自从柳溪来到莫宅,莫泽好似不用上班一样,没日没夜的留在家里陪在她的身边。 如若只有他们两人,柳溪定会觉得满身不舒服,还好莫翎也在,再加上柳溪不能言语。 短短几天的时间,三人倒也和谐。 如果…… 莫泽不是每天都想要爬上她的床的话!柳溪如是想到。 …… 柳溪重新入住莫宅后,主卧又顺利成章的成了她的房间,只是,也不仅仅是她一人的房间。 莫泽每天都会试探性的想要在房间内住下,可是,只要他稍有想要留下的意思,柳溪立即翻脸,起身要出去。 而每每如此,莫泽都会妥协着先离开。 明知她不会答应同他同床共枕,可他却是每天乐此不疲。 以至于,柳溪不得不严肃认真的警告他,如果他再这样,她不会再留下来。 可是,柳溪也深知,这样的警告压根震慑不住他。 苏洁他已经送还给苏冉了,而她也理所应当的留下来。 柳溪本可学着那奸滑狡诈的一套,翻脸不认人,可是,这里终是还有人令她牵挂。 莫翎,每天都会甜甜的叫上她一声溪溪的莫翎。 柳溪本就是感性之人,尤为在乎亲情,莫翎既是她的儿子,长时间未能陪伴他的身旁,已然让她对他有所亏欠。 而莫翎每天都会眼巴巴的盯着她,一副患得患失的可怜样:“溪溪,你不会偷偷的离开吧!” 这句话,莫翎几乎每天都会说,而且早晚一遍。 好似要将这一字一句深深的印刻进柳溪的脑海里,让她记着,念着,永不会忘。 以此,她才会留在他的身边。 然而,柳溪却是知道,莫翎不过是因着缺少母爱,所以,他害怕再一次失去。 她弯着眉眼将莫翎的身子拉近怀中,紧紧揽住,这样的莫翎,她怎么怎能忍心放手呢。 一旦沉心静气,时间便不算难熬。 虽然被莫泽这番“囚”在莫宅,可是莫泽却并没有切断她同外界的联系。 她的手机一直留在她自己手里。 她失踪的当天,苏冉就同她发了信息。 因为苏洁被送了回去,她当即便想到定是柳溪做了什么。 柳溪不想让苏冉有任何的愧疚感,于是淡淡的回复了一句:“我是自愿来的。” 然而,她这条短信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再也没有等到苏冉的回复。 之后,她却是意外的收到了木澜西的一条短信,而且内容也令她尤为震惊。 “好好待在那里,暂时别回来!” 依着柳溪对木澜西的了解,是怎样的情况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明明一点都不看好莫泽。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柳溪不想再去想,留下来,安心的留下来吧,既然所有人都说她应当留下来。 就算是为了莫翎也好,她就暂且留在这里吧。 抛去一切烦忧,柳溪开始着每日重复的生活。 然而这一日,莫泽却是神色匆匆的出了门,而且临行前都未告知她一声。 而这一切还是一向待她不善的李妈告知她的。 柳溪在这莫宅里面第一不愿面对的是莫泽,第二个便是李妈。 不过这次柳溪回到莫宅,李妈并未对她冷嘲暗讽,或是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寻常往返,对她的自尊心不做期待。 私下柳溪都是尽量避开李妈,可是到了晚上,她却避无可避。 因为…… 李妈一声不响的闯进了主卧。 这天难得莫泽公司繁忙,晚上不会来,柳溪乐得清闲早早躺在了床上。 却是没想到,才躲过一个,又来了一个。 李妈的脚步轻飘飘的,且一声不吭,待柳溪回头见着她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登时吓得一激灵。 如果柳溪能出声,此时她应该叫了出来。 李妈佝偻着身子,立在她的身边,浑浊的老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柳溪定了定神,却听得李妈拖着苍老的声音,缓缓道:“柳小姐果然还是回来了!” 柳溪倏然抬头看向她,终于回来了? 她这是认定了她一定会回来? 呵……她还真是不负众望呢。 柳溪沉默的盯着李妈,面上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她在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可是,之后李妈的话,却如同一记重磅炸弹,将柳溪轰炸的魂不附体。 李妈拖着身子想着柳溪靠近,盯着柳溪身下的大床,忽然露出一丝鬼魅的笑,松弛的皮肤印刻出更甚的褶皱。 只听得她苍老沙哑的嗓音缓缓漾起:“这张床,木小姐也曾躺过,那些个晚上,都是她陪在先生的身边,细心照料着先生,好不容易一切顺理成章了,你却又从中跳了出来作祟,你就这么见不得他们好吗?” 柳溪脸色绷得紧紧的,她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从床上起来的欲 望,她承认,在李妈说木靖艺也在这张床上躺过后,她心里禁不住的一阵恶心。 好似,这张床,已经被他们玷污了一般。 可是当着李妈的面,她却倔强的不想做出任何反应,她知道李妈想要看到她震惊错愕的表情,恍然大悟后如同一只脏兮兮的老鼠,灰溜溜的逃开,自觉的还回属于木靖艺和莫泽的幸福,随即躲在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黯然垂泪。 想得很美,可是,凭什么? 第两百六十七章 报应 凭什么做出退让的应当是她?木靖艺在莫泽的生命中缺席了这么多年,情深缘灭是她的事,况且,就算她有心成全。莫泽对她也并未见得有多钟情。 他强势的将她绑在身边,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柳溪轻轻的笑了笑,带着满眼的嘲弄和不屑,李妈终究是将她看得太轻了。 李妈面色一沉,脸上的褶皱却少了许多,可却多添了几分阴沉可怖的气息:“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或许早就已经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个被莫泽亲手摔掉的孩子,正是他们俩联手给她投下的报应。 思及此处,柳溪脸上的神情骤然有些龟裂,她还是没能忍住。她明明说过,在这座房子里,她绝对不会将她真实的情绪表露半分。 这些日子,她的表演明明很完美,怎的今天却被她一番话,刺激的差点功亏一篑呢。 柳溪闭了闭眼,清空杂念,将心中逐渐升腾的情绪悉数压制。 现在,明显还不是时候! 睁眼,柳溪眼底一片澄澈,哪里还有半分波澜,李妈不知何时悄然离去,昏暗的房间内,徒留她一人傻傻坐在床上。 柳溪低低沉沉的笑,哑着嗓子,没有声音,却又显露着别样的疯狂。 这一晚,柳溪并没有留在主卧,而是缩在大厅内将就了一宿。 翌日,莫泽回来的很早,柳溪仍旧窝在沙发内,陷入昏昏沉沉的梦境醒不过来。 莫泽见状,眉心紧蹙,深邃的眼瞳涌动暗流。 李妈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浑浊的老眼瞟了下熟睡的柳溪,随即迎上了莫泽。 “先生,您回来了,要不要先用早点!”李妈不卑不亢的接过莫泽脱下的外衣,佝偻着身子立在一旁。 “溪溪怎么睡在这儿?”因着被李妈从小带到大,所以莫泽待她与其他人总归有些不同。 李妈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划过一丝难以言喻,为难的神色异常明显。 “怎么?”生冷的两个字,却令人不得不回答。 李妈的表情略显为难,叹了口气后方才开口:“柳小姐昨晚不知怎么,就是不肯留宿在主卧,佣人帮她准备了其他卧室,她也不愿,在大厅坐了大半宿,到下半夜才算睡下。” 听闻,莫泽有些意外,他同柳溪相处的几日,她的态度虽然算不上极好,却也还算温顺,怎么他一出门,她就闹腾了? 莫泽想着等柳溪醒了,同她好好谈一谈,余光却瞟见李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似还有什么话想同他说。 莫泽一边松着脖间的领带,一边示意着李妈。 李妈复而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了柳溪两眼,压低声音道:“柳小姐今天一直在捣鼓着手机,之后心情就不太好了,不知道……” “够了!”莫泽猛然开口打断,携着少许的怒意。 李妈的身子猛然一震,而后慌张的垂下头,嘴里反复道:“抱歉先生,是我逾越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做好本分就行了,不该管的事,不要多管!”莫泽沉声警告道。 李妈连声应下,而后便被莫泽挥斥开了。 柳溪是被莫泽最后一声呵斥吵醒的,目光才清明,就见着李妈佝偻离去的背影。 隐隐的,她好像听到莫泽在叱责她。 可是,当下柳溪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依着李妈在这宅子的年岁和资历,想来莫泽也会敬重她几分,断然不会当面叱骂。 柳溪动了动身体,身上一阵不适,沙发过于柔软,虽然只睡了半晚,可是这酸痛感却是难忍。 “怎么,哪里不舒服?”莫泽早就看到柳溪醒来,悄然迈开步子,在她身边坐下。 柳溪偏头看了他一眼,见着他眼底难掩的疲惫,想来,昨晚又是熬了整晚。 平日里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已经有些凌乱,衣领因着方才粗暴的动作,被卷了起来,胸前的两颗扣子被解开,袒露蜜色的肌肤。 莫泽平素冷酷严肃的形象,已然不复存在,慵懒闲散的模样,让他沾染了些许世俗气息。 不再是高高在上,不再是站在云端,不再需要仰视他。 盯着这样的莫泽,柳溪稍稍有些出神。 良久,一声轻笑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凝神,却见莫泽脸上漾开了极好看的笑容。 他在诱惑她? 别样的想法突生,柳溪后背一阵发麻,顷刻,她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撤离开,偏向别处。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样明显的动作,落在莫泽眼底,近乎含羞带怯,显露着别样的光彩。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了! 人说,吃素数十年,一朝近荤,满盘皆输,而后便是无法自拔。 现在,莫泽就是如此的情况。 凭着莫泽的身世背景,往他身上贴的女人本就不计其数,再加上他俊美无涛的容颜,更是吸引了大片的爱慕者。 可饶是如此,莫泽的私生活却极为清白,除去年少轻狂过一阵时间,沉淀下来便是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世人皆说上流社会之人,私生活都极为混乱,可是莫泽俨然属于这上流社会的一股清流。 除去逢场作戏,莫泽还尚未带过任何不明身份的女人回家。 就算是时蕴,也是同他定下关系后,他才准许她去往莫宅。 而面对柳溪,莫泽却是无法克制自己心里至生理的躁动,或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他的身体,只愿同她契合。 莫泽的眼神逐渐炽热,目光在她裸 露的肌肤上暧昧游走,这样火热的注视下,柳溪禁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 只是,向来霸道的莫泽,在这时又怎会给予她退路。 男人的身体在清晨本就极为活跃,虽然一夜乏味的工作已经让他生出些许疲惫,可是现在只需稍稍撩 拨,他的身体,又亢奋了起来。 柳溪的身躯被莫泽紧锁怀中,灼热的呼吸霸道强势的与她交织相缠,额头相抵,鼻尖相蹭,这样亲昵的姿势,令柳溪禁不住一阵酥麻。 只是,此时她双眼仍旧清明,虽然身子并未反抗,可也并未配合。 心中的那道坎,她始终过不去。 “溪溪,给我!”莫泽深邃的眸子晕染上了浓重的情 欲,性感低哑的声音在她嘴角飘散开来。 不要! 柳溪开口,唇形描绘的极为深刻,再一次,她推开了他。 体内涌动的情 潮正是凶猛之时,被柳溪这般动作,莫泽一时间没回过神,原地愣神片刻,再度看向柳溪。 眸眼已然一片清明。 “我去洗个澡!”莫泽开口,柳溪辨不出任何的异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内心的波浪翻涌被她生生压制。 未有丝毫逗留,莫泽起身,大步上楼,颇有些匆忙的意味。 约莫半个多小时,莫泽携着满身的湿气从楼上走了下来。 早餐已经上了桌,此时莫翎也已穿戴整齐的下了楼,见着柳溪便窝在她怀中不愿出来。 莫泽见状,心中竟隐隐生出些许醋意,自己的待遇显然没有莫翎好。 父子俩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莫翎突然冲着柳溪,稚嫩的开口:“溪溪,过几天入学考,你能不能陪我几天?” 入学考? 柳溪的注意力顷刻都放在了这三个字上,当下,她也禁不住喟叹,自己着实太失败了。 莫翎已经六岁了,已经达到入学的年纪了,H市的小学与其他城市的小学稍有差别,在正式进入小学时都是进行一场入学考,而且据说项目还挺多,过程也较为繁琐。 不过,令柳溪感到诧异的是,依着莫泽的关系,她以为莫翎会在他的安排下进入所谓的贵族学校,这样的学校向来只要通过门槛,便是后顾无忧的。 可眼下,看来跟她想象的还是有出入。 陪莫翎入考场,柳溪并不觉得是件为难的事,相反,她觉得很有参与感。 于是她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莫翎很高兴,只是这样的高兴相较以往,收敛了不少。 莫泽这两日似乎很忙,匆匆吃过早餐,稍微整理了下便又出了门,而柳溪也从莫翎嘴里悄悄打探到。 入学考那天,莫泽并不会去。 让她和莫翎两个人出门,他能放心? 这是柳溪最先升腾的想法,随即便被碾碎,这,明明是极好不过的。 从进入这偌大的莫宅后,她就如同笼中鸟一样,未能跨出大门一步。 虽然莫泽并未对她下禁足令,但她却有着自己的倔强,然而这样的倔强莫泽却全然不知。 只当她不愿出门,而他也乐见其成。 之后几天,柳溪都陪着莫翎紧张的复习,很快,两人便迎来的莫翎的入学考。 虽说是莫翎的入学考,但是柳溪却比他还要紧张,两人出门前她反反复复检查着莫翎的书包,查看着有没有漏掉任何物品。 最后还是莫翎扯着她说,时间赶不上了,两人才算匆匆出了门。 莫翎的学校是H市最大的一所公立学校,包含小中高三个学部,一般学生都是内部直升,但也要是适成绩而定。 柳溪在拿到莫翎入学考的表格后才知道,不过一个小学,项目竟然这么多。 除了基础的语数外三门笔试外,还有多了音体美考核,加体检项目。 柳溪这下也才算是明白,为何之前莫翎同她说要陪他几天。 第两百六十八章 哑巴妈妈 学校的热闹程度比柳溪想象中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同为家长,柳溪也能理解体会身为家长的心情。 学校门前,家长止步,柳溪拍了拍莫翎的小脑袋,示意他进去。 莫翎鲜少出入这么多人的地方,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小小的身子紧紧依偎在柳溪身侧,任凭柳溪如何示意,他都没有动作。 “快让你儿子进去吧,考试就要开始了,迟到了就进去不了!” “对啊,对啊,现在都响了预备铃了,得抓紧了!” “……” 柳溪听闻,环绕一周,登时有些着急了,除了莫翎这里确实没有其他小朋友了。 既然陪莫翎来了,柳溪肯定不会让迟到这种事情发生,她加重手中的力道,推搡了莫翎的身体,想要将他推进校门。 可此时,莫翎突然仰着小脸,一脸天真的说道:“溪溪,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耳边响起了第二道预备铃,柳溪心下一急,快速了点了点头,焦灼的眼神示意着莫翎赶紧进去。 “好,等我考完试,我就跟你说!”莫翎笑得一脸得意,柳溪不疑有他,再次点头,待第三道预备铃响起前,莫翎总算是进了考场。 校门处拦起了警戒线,柳溪和一众家长被拦在线外,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 不过好在等待的时候并不无聊,柳溪听着周围的家长们围绕着各自的孩子展开话题,她便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然而一通听下来,柳溪心底的失落便从未停止过。 她身边的任何一个家长,都要比她合格的。 她们清楚的知道自己孩子的喜好,优点,缺点,挑不挑食,偏不偏科…… 现下想来,对于莫翎,她竟是一无所知。 当其中一位家长随口问到她时,她呆滞了片刻,方才指手画脚的示意着,自己不能说话。 听着那位家长连声抱歉,柳溪只能挂着虚虚的笑容连连摆手。 隐隐,她听到了她们背着她小声的唏嘘感叹:“真没想到居然是哑巴。” 这些话,柳溪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了,不过是一群人的八卦之谈而已。 可是,她到底也是看轻了女人的八卦心里。 本以为说不了话,只需听着就好,却不想这群女人好似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更甚者,居然有人直接问道:“你这样你老公有没有嫌弃你?” 同为陌生人,柳溪不明白这人是有多缺心眼,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当下她也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兀自走到了一边。 不一会,方才的几位家长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并且连声抱歉,说是方才那人说话向来如此,不经大脑。 柳溪这才恍然觉察,原来这群人是熟识的。 不经大脑?在她看来明明是无脑才是。 不过人都好个面子,没准莫翎以后同她们其中谁的孩子同班,闹得太僵似也不太好。 柳溪再度虚虚的笑开,摇着头,示意着没事。 不一会,这几个家长便扯着之前那位无脑的家长过来,让她道歉,柳溪也坦然的接受了。 正当她们算是和解时,下考铃响了起来。 所有的人几乎做着同样的动作,转头看向了学校内,约莫几分钟后,校园内才出现孩子们的身影。 柳溪的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但她却只能站在原地,翘首期待着。 “溪溪!”莫翎一下子扑进了柳溪怀里,将她撞的措手不及。 方才一眼望去,都是年纪相仿的同龄孩子,一下子柳溪还真是分别不出哪个是莫翎。 不过显然,莫翎一眼便看到了她。 今天只有两门考试,分在上午和下午,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柳溪打算带着莫翎去吃个午饭,下午再过来。 而此时,之前的几位家长却向她走了过来。 “之前实在不好意思,我说话不过脑子,冒犯了!”女人开口,依旧满脸歉意,柳溪不想在莫翎面前同她继续纠缠此时,也就淡淡的笑笑,摇了摇头。 可是却没想到,她还有别的用意:“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啊,算是向你赔罪,况且我们都是带着孩子,孩子们也可以一起交流交流。” 柳溪并不习惯这样的自来熟,在这,她也不觉得莫翎会喜欢这样的氛围。 可有些事,往往出乎她的意料,只见莫翎扯着她的衣角,软软糯糯的道:“溪溪,去吧去吧!” 柳溪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只见莫翎的目光却极其羡慕的停留在不远处,嬉戏打闹的孩子身上。 瞬间,柳溪才算明白,这么多年,莫翎几乎都是一个人,没有适龄的同班,想来,是寂寞的。 思及此处,柳溪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的这次的聚餐。 饭桌见,女人们的话题更是停不下来,但不外乎都是老公,孩子,家庭。 柳溪不说话,侧耳倾听着,眼睛不时扫向一旁同其他几个孩子玩得异常高兴的莫翎。 “你儿子长得真好看,长大后绝对是个小帅哥!” “没错,比我家这个小胖墩可爱多了。” “……” 柳溪听得这群女人突然一致夸赞莫翎,虽然唐突,但她却也颇为开心,脸上难得挂上一抹真心实意的笑。 就在此时,柳溪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短信! 掏出来一看,莫泽发过来的,内容很简单,不过四个字,“吃饭了吗?” 柳溪看了一眼,并不想回复,想要将手机放回口袋,却被一旁的人出声打断了。 “你老公的信息?不回吗?” 柳溪听闻,心底漾起一抹不悦,却也并未表现,反而将手机重新拿了出来,回复了一个字,“嗯。” 之后,莫泽却也没有再回复,柳溪也乐得不用应付。 午餐匆匆而散,紧接着迎来了下午的考试,在校外等待的柳溪却是不想同这群女人聚集在一起,兀自寻了个僻静的角落等待。 然而在下考的时候,她还是碰到了她们,而此时,她们的身边,都多了一个人。 女人们热情为她介绍彼此的老公,而后友善的开口:“你老公不来接你么?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 柳溪携着淡笑,摇了摇头,随后挥了挥手算了打了声招呼,手里牵着莫翎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而当晚,莫泽又留在了公司。 柳溪跟着莫翎身后,连着奔波了三天,最后一天尤为轻松,只需进行体检,然而就算如此家长们也不被允许进入学校。 这三天,柳溪都下意识的避开那群女人,可是,这群女人身上却像是装了雷达一般,不论她在那里,她们都能探寻到她的信号。 期间,柳溪却也嗅到一丝不对劲,这群女人看她的眼光,似乎有些不对劲,连着两天的聚餐,她们都不让她出一分钱,如若是道歉,一个陌生人,一顿饭,足矣。 这最后一天,也尤为奇葩,柳溪居然收到这群女人一起给莫翎送的礼物。 “我看你家小莫翎似乎很喜欢这些玩具,所以我们就一起买了些。” “对,怎么的也不能苦了孩子!” 一瞬间,柳溪算是什么都明白了,这群女人实在怜悯他们吧! 不能言语的母亲,从未露面的父亲,见到什么都新奇的儿子! 柳溪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已经不敢想象,这群女人脑袋里究竟脑补怎样的大戏。 不过笑归笑,这礼物柳溪却没有想过收。 她几番推拒之后,却是引得这群女人不满。 “你这人怎么死脑筋,东西给你你就收着,我们几个也不差这点钱!” “东西是个孩子的,也不是给你的,让你收着就收着。” 女人们态度虽然还算不错,可是说出话的却不是很好听,柳溪蹙着眉头,脸上的笑也渐渐散了。 她猛然一用力,被推拒的玩具车狠狠砸在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柳溪很明显的看到,女人们的脸色变了。 “我们好心好意的送礼物,你着态度也过了些吧!” “你说你这样端着有什么劲,这些个天就你们孤儿寡母的奔波,也没见着你家男人一面,我们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想帮衬帮衬你……” 柳溪不知是气懵了还是被她们说蒙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不过好在这时学校体检也结束了。 柳溪指向快些逃离这群女人,寻得一片安静。 可是她去却没想到,莫翎已经跟那几个女人的孩子,打成了一片,登时场面异常尴尬。 女人们似乎并不急着离开,或是在等着自家老公,柳溪倒是没有需要等待的人,轻轻扯过莫翎,冲他们点了点头,将地上的摔坏的汽车捡了起来,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溪溪,莫翎……” 柳溪转身,一眼便见着人群中尤为夺目的莫泽,一身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发丝,刀削斧凿般的深邃面容,看一眼便无法移开视线。 而那双修长笔直的腿,正迈着大步,想着她走来。 柳溪未有反应,却见着莫翎兴奋的朝着莫泽奔了过去。 “这是……你老公?” “不会吧……这么优秀的男人居然是……” 身后阵阵的惊呼声,将柳溪的意识唤回,她平静的转头,毫不意外的对上几双震惊的眼,间或夹杂着些许痴迷。 第两百六十九 能生个妹妹吗 “溪溪,这几位是?”莫泽开口,却是问起了柳溪面前的几位女人。 柳溪抬头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几分不解,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不放在眼底,怎的会突然问起。 “我们是……” “哦,我知道了。”莫泽再度出声,打断了女人的话:“这几天,多亏了你们的照顾!” 莫泽彬彬有礼,风度尽显,然而看在柳溪眼底,却是狡猾至极,她非常想知道,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莫泽笑了一下,惑人的眼神,俊美的容颜无不让人心旷神怡,当下,这群女人连自己丈夫出现在身后都未曾在意。 “为了感谢几位悉心的照料,这个,聊表谢意!”莫泽掏出几张券,一人发了一张,数量刚刚好。 “这是……” “我们莫氏旗下所有商场,当天随意消费!”莫泽随意的开口,手笔却是大的吓人。 柳溪将唇抿得直直的,冷眼看着这群女人眼底的崇拜和痴迷。 渐渐,她心中生出了些许不耐烦,莫泽好似察觉到了她的心情,并未同女人们周旋太久,左手牵着柳溪,右手牵着莫翎,他常用的低奢大奔,已经在不远处等待着。 上车后,柳溪有些闷闷不乐,坐在一旁听着两父子和谐的交流。 突然,她听到莫翎开口道:“父亲,为什么要给她们券?她们看不起我和溪溪!” 柳溪猛然转头,却见着莫翎满脸的认真,她几乎不闻的叹了口气,原来,莫翎都明白。 “券,只是普通的优惠券,如果她们的虚荣心能消费的起,这个券或许能派上用场!”莫泽勾了勾嘴角,笑的狡诈。 这时,莫翎阴沉的小脸才算是乌云散尽,喜逐颜开。 而柳溪的心情也得到了缓和,她偷偷的瞧了莫泽一眼,待收回视线时,却不期同莫泽相撞在里后视镜内。 莫泽冲她笑了笑,而这个笑,不同于之前浮于表面,而是沁进眼底,沉浸心内。 柳溪有些慌乱的收回了视线,一时间也不知还落在何处。 然而,此时,莫翎却冲着她突然开口道:“溪溪,你能给我生个妹妹吗?” 柳溪僵硬的回头看他,莫泽似是也很意外,从后视镜探了一眼。 “溪溪,考试前,你答应过我的,答应我一件事!”莫翎眨巴着黑漆漆的大眼睛,满眼的期待。 柳溪盯着他良久,都不知该作何反应,反应过来,却是苦涩一笑。 妹妹? 那个曾在她腹中待了不过几个月的孩子,她都不知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莫翎,溪溪累了,别闹她!”透过后视镜,莫泽瞪了莫翎一眼,开口却并不严厉。 莫翎却是领悟到了,适时的闭上嘴,不再多说什么。 不多时,车内便是一片安静…… 很快,三人回到了莫家大宅,而此时在宅子里,却有一个人等待许久了。 因着车上莫翎的那句话,柳溪心情一度十分沮丧,被她刻意掩埋的记忆一经挖掘,痛苦再度席卷而来。 脑袋里浮浮沉沉,思绪不知,些许浑噩的推开门,迎面撞上的,却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和熟悉的温暖。 “溪溪,你没事真好!”甜甜声音哽咽,双手紧紧抱着柳溪,好似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柳溪先是被这迎面而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慌神,待看清抱着的人后,心瞬间软成一片。 她张嘴,用唇形描述着“甜甜”两字,很可惜这样拥抱的姿势,甜甜听不见,也看不着。 甜甜嘴里喋喋不休,反反复复的念叨着柳溪的名字,以此来慰藉这些日子她悲痛欲绝的痛失感。 柳溪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对着甜甜,意外的,她笑的极为灿烂。 甜甜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柳溪只能向着一旁的林柏求救,而今她不能语,就连简单的宽慰,她也做不到。 林柏接收到柳溪的求救信号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另外一道凌厉的眼风。 瑟缩了下身子,林柏还是向着甜甜走了过去,携着衣袖擦擦拭着甜甜的脸,沉声道:“别哭了,很难看!” 柳溪即刻错愕,如果这算得上是安慰的话,想来她之前对安慰这词的理解,出现了很大的偏差。 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林柏这话效果确是异常的好。 他刚说完,甜甜即刻停止了流泪,并且主动提着他的衣袖,轻轻擦拭着泪痕。 顷刻,柳溪的思想有些颠覆,这短短的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这两人变了这么多。 甜甜和林柏两人极为自然,待甜甜擦完眼泪,便急切的拉着柳溪在沙发上坐下。 莫泽见甜甜拉开的架势,便知这场谈话时间定不会短。 “吃完饭再说,以后多得是时间!” 莫泽开口,甜甜立即闭了嘴了,目光闪躲,好似不敢看他。 柳溪眸眼轻闪,看来,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柳溪本以为当天甜甜和林柏会留下来,没想到吃过中饭,两人便告辞了,而柳溪和甜甜也并未有许多说话的时间。 林柏最后拉着甜甜离开的时候,只说一句,来日方才,不急于一时。 倒是甜甜有多不情愿,也离开了! 之后几日,莫泽依旧时常不在家,这样的忙碌显然是莫氏发了什么大事,只是柳溪却无心过问。 这天柳溪意外接到了甜甜的短信,约她在外面见面。 柳溪沉思片刻回了一声好,出门时不忘将莫翎一同带上。 两人见面时,甜甜见着莫翎对他揉揉抱抱,上下其手几番后,便恢复了正常。 柳溪摇了摇头,她的性子压根就没变。 甜甜这趟叫她出来,也不过是想见见她,只是不愿再莫宅对着莫泽罢了。 柳溪能感觉到,甜甜刻意的不去提那场火宅,谈话间也尽量捡着愉快的部分说。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甜甜一个人手舞足蹈,喋喋不休,柳溪也听得十分快乐额。 此后,柳溪出来的时间也多了,也越加频繁,也终究引起了莫泽的重视了。 “溪溪,接下来的时间,尽量少出门,想甜甜了就让她来家里。”莫泽意外的将这事郑重的拿出来说。 柳溪面上虽然平静,可是心底却是难受的不行,他还是想将她当做金丝雀圈养起来吗? 经过莫翎学校那次,柳溪本对莫泽的态度稍稍有了好转,可是今日说起这话,她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 不过,她将心情敛的很好,饶是莫泽仔细观察都未能看出异样。 之后几日,柳溪又回归了平静如水的生活,她并没有让甜甜过来陪她,她已然察觉到,甜甜似乎并不想来这里。 这日,柳溪正在大厅内教莫翎写字,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基本同她熟识的都知道她失声的事情,断不会给她打电话,那这个人是谁? 柳溪接起电话,对方的声音,她并不熟识。 “现在立刻过来夜色,不然你的朋友……”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熟悉的惨叫,柳溪恍然大悟,那是樱庭的声音。 对方并没有给柳溪开口的机会,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仓促的嘟嘟声。 这次,柳溪哪里还能顾得了那么多,莫泽的话早已被她抛诸脑后,几乎没有思考,柳溪便从匆匆离开了莫宅。 白日的夜总会相较夜晚,朴实无华了许多,柳溪紧了紧手里的手机,脚下终是迈开了。 待柳溪推开指定包厢的门,何悬早已等的不耐烦了。 “你还真是让我好等!”何悬不耐的吐着烟圈,隔着朦胧的烟雾,柳溪还是看清了他的脸。 那晚将她扯进包厢的男人,那众多视频中都会出现的同一主角。 顷刻,柳溪鼓足的底气完全泄掉了。 她的脚禁不住的后退,可却在下一秒,猛然停了下来。 樱庭撕心裂肺的叫声音响彻包厢,昏暗的光线下,她被人用着屈辱的姿势压跪在地,衣不蔽体,浑身涂满了脏污。 柳溪哑着嗓子,止不住的颤抖,她催促着自己动起来,可是,她的身体好似被人按下了定格建,不得动弹。 “如果你想跟她一样的下场,你大可以跑。我介意陪你玩一玩!”何悬舔舐着嘴角,柳溪素净苍白的脸似乎引起了他的兴趣。 可是眼下,他还不忘有正经事办。 柳溪没有动作,可包厢内的其他人却有了动作。 两个高大的男人左右两边,拉开架势,将她死死的擒住,而就在她想要反抗的时候,包厢内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 未及适应,柳溪条件反射的将眼闭了起来,而这时,在她的耳边却传了何悬的声音。 “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东西呢?” “好,我等你亲自验货!” 何悬粗暴的挂断电话,嘴里骂骂咧咧的,见着他狠狠瞪了一眼自己,柳溪缩了缩身子,试图将自己藏匿起来,虽然不过是徒劳。 包厢内一时陷入长久的沉寂,何悬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根接着一根,吞云吐雾,不过多时,包厢内已经能见白烟环绕,十分呛人。 正当柳溪无声咳嗽之时,包厢门被人大力推开了,屋内的白烟瞬间窜到了包厢外,随着新鲜空气拥入,柳溪方才觉得好受些。 待她抬头看向来人,禁不住一阵激灵。 莫泽…… 他来这里? 第两百七十章 是你真好 柳溪的不可置信的不光游弋在莫泽和何悬身上,他们之前的联系,她终是没有想明白。 “人在这里,东西给我!”何悬见着莫泽,将还剩半截的烟狠狠丢在了地上,起身,用脚碾磨。 莫泽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冷厉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 “人留下,东西在外面,滚!”莫泽平静的开口,却是携着浓重的戾气。 何悬看了他一眼,心中的怒火早已点燃,可是此时,他什么都不能做。 “走!”何悬冲着手下人低吼一声,柳溪和樱庭的身体顷刻得到了解放。 待何悬的人全部出来包厢,莫泽才缓缓走到柳溪身边,他长臂尽展,无视一旁的樱庭,将柳溪揽进了怀中。 只听得他喟叹一声,轻声道:“真好,那一晚是你!” 柳溪很明白莫泽的意思,他的那一声真好,也无不撩 拨着她的心弦,可终也解不开她心中的结。 莫泽带着樱庭和柳溪离开,路上柳溪给施景悄悄发了条消息。 半道上,莫泽的车便被施景截了下来。 “樱庭呢?”施景无视着莫泽,对着柳溪开口道。 樱庭缩着身子藏在柳溪身后,浑身的颤抖却泄露着她的情绪。 “樱庭,跟我回家吧!”柳溪转动着身子,将樱庭从后面让出来,施景冲樱庭伸出手,半响,樱庭终是答应了同她回去。 施景让开车子,莫泽没有丝毫犹豫的踩下油门,车子便呼啸一声飞快离去。 柳溪已经算到,回到莫宅两人肯定要开始清算一切,可当她从莫泽口中得知,他手中的是视频是由施景发给他的时候。 柳溪登时才又明白一件事。 她藏于施景别墅中的摄影机,被他动过了。 但是,她却也明白,施景并不会白白将这些东西送给莫泽,其中定是存着一笔交易。 莫泽看着她,眸眼轻闪,而后定在她的脸上,他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他拿了那份名单!” 柳溪一时间未能反应过来莫泽的意思,不过深想一下,登时明白了过来。 差点要了甜甜性命的那份名单?施景要它做什么? 柳溪从来没有佩服过自己的想象,但是此刻,她稍稍深想,身体禁不住一阵冰寒。 该不会…… 柳溪不知道该不该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可是她隐隐却又觉施景绝对不可能做出卖国求荣的事。 可,对于施景来说,究竟哪个才是他的祖国呢? 瞬间,柳溪迷茫了。 当下,柳溪还是没有将她所猜想的事情说出来,另一个方面,莫泽也不想她再次卷着这份名单之中,所以宁愿她置身事外。 只是莫泽想的到底还是太完美了。 依着柳溪的性格,她已经嗅到一些眉目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继续。 莫泽每日的工作依旧繁忙,柳溪不再安分守己的留在莫宅,每天准时准点的出去,而后踩着莫泽回家前一秒回来。 莫泽消失了。 这是在未见到莫泽的十天后,柳溪得出的结论。 莫翎已经问过她无数次,莫泽怎么这么久没有回家,起初柳溪还能强行编造理由来敷衍莫翎,可是现在,莫翎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容易敷衍了。 “溪溪,带我去见父亲好不好?” 不知道已经是第多少次,莫翎说出这样的话。 在此之前,柳溪并未去探寻过莫泽的行踪,相反,莫泽不在,她也乐得清闲,可是,她不在乎,并不代表其它人不在乎。 除去莫翎外,另外还有人也找上了门。 木靖艺来势汹汹,平素天真单纯的小脸俨然蕴上浓重的怒色,她就这么直冲冲的对着柳溪不善吼道:“泽哥呢?” 柳溪心下有些好笑,木靖艺这幅模样好像是在说,是她将莫泽藏了起来。 柳溪无畏的耸肩,随即摊手。 以此表示,她也并不知道莫泽的行踪,可是,这样的动作落在木靖艺眼底,俨然成了挑衅。 她伸手将柳溪狠狠地推了一把,好在柳溪对她留有防备,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木靖艺双目怒瞪,随即踩着高跟鞋,登登登的上了楼。 莫宅对于柳溪来说,不过是牢笼般的存在,所以对于木靖艺的蓦然造访,兀自行动,她也并未多加阻拦。 反正这里的物件,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 木靖艺在楼上待了良久,下来,看都没看柳溪一眼就径直离开了,但是临走时,柳溪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上强烈的怒意。 木靖艺离开了,柳溪一瞬间竟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莫翎探着小脑袋,从楼上走了下来,站在台阶上,他缓缓开口道:“家里乱了!” 起初,柳溪还没理解莫翎说的是什么意思,待她上楼一看。 确实! 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主卧,书房,客房,横七竖八的散乱了一堆物品,所有的抽屉隔间都被打开,这副模样好像是被人入室盗窃了一般。 登时,没来由的,柳溪一阵心慌,木靖艺这番动作哪里是寻莫泽,明显是在找什么东西。 时隔近两周,柳溪终于给莫泽发了一条信息。 只是,消息却好似石沉大海,未得到半点回应。柳溪别无他法,转而向林柏求助。 林柏收到信息后,便直接来了莫宅,只是面色并不好看,肃然的神色令柳溪心中升腾起强烈的不安。 “老板出事了!”林柏进门口,开口便是这一句。 然而,柳溪并不意外,隐隐的她也察觉到了莫泽断然是出了事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 柳溪定定的盯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显然是在告诉他,让他继续。 “老板之所以会强制将你带进莫宅,就是因为,你早被人盯上了!”最后一句话,林柏咬的极重,一字一句重重砸近她的心头。 谁? 简单的一个字,柳溪用唇形描绘的极重,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不太平稳的呼吸却早已将她的心思出卖。 “何鼎宏!” 熟悉的名字自林柏嘴里说出,柳溪眼睛顷刻瞪得极大,那个男人不是已经拿到了东西,为什么…… 林柏似是看出了她的疑虑,继续道:“当初你带去给何鼎宏的资料被做了手脚,资料在被打开三十秒后,会被自动销毁,所以实际上,他并不算拿到了东西!” 柳溪心底由不得一阵激灵,很显然,这件事,她被刻意隐瞒了。 不管莫泽当初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隐瞒了她这件事,这对柳溪来说,又是一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薄膜。 每每他打着保护的名义,将诸多事情隐瞒,将她排斥在外的时候,他都没有真正考虑过她这个当事人的感受。 “如果我没猜错,老板应该是被何悬控制了!” 何悬的名字柳溪却是陌生,可当林柏给他看了一张何悬的照片后,她方才恍然大悟,这就是夜色夜总会的那个男人。 何悬跟莫泽的关系,柳溪始终都没有琢磨透彻,他们表面看似还挺和睦,可是这和睦的表象之下却是暗潮涌动。 只不过两面之缘,柳溪便能察觉何悬这人却也不简单,身上携带的危险气息极为厚重,但通过他无所顾忌的所作所为,也不难让人联想到他背后的势力。 给他撑腰的人,定是一个大人物。 不过一会,柳溪就想了很多,可是,她始终没有能将何悬和何鼎宏联想到一起。 当林柏说出,这两人竟然是父子的时候,柳溪脸上难掩错愕。 这对父子身上竟然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光看外形,何鼎宏粗狂的外表,何悬倒是没有继承到一丝半点,相反还略显瘦弱,所以每每他身后都会跟着一票的保镖。 “柳小姐,求你一件事!”林柏开口,打断了柳溪思绪。 柳溪朝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去施景那里,把东西拿回来。”林柏说的异常笃定,对她亦是信心十足。 可是,柳溪面上却闪过一丝犹豫。 而她的犹豫,林柏一一看在了眼里,他眼底蕴着深意,泄了气一般的长叹道:“有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说,可是,我知道老板的性子,他只想保你护你,所以一些真相他肯定不会主动跟你说。” 林柏突如其来的话,让柳溪有些反应不及,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那天老板不是没有去救你,而是在他想要上船的那一刻,一颗子弹径直射进了他的胸膛,医生说只要再深入一厘米,便回天乏术了。”林柏说的极慢,好似要让她听清这一字一句。 他没去看柳溪的表情,兀自顿了顿继续道:“你知道吗?老板中弹倒地的那一刻,哭了,我跟了老板这么多年,头一次见着他掉眼泪,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他嘴里反复着的仍旧是你的名字。” 然而此时,柳溪依然完全震惊了,心中所有的感情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怎么可能? 那把火,不是莫泽放的吗? 柳溪脸色有些苍白,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喉头却是艰涩难言,她的心里更像是压着一颗大石头般,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 半响,她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僵硬在原地,一动不动! 第两百七十一章 全都是圈套 林柏看了她一眼,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即刻却又恢复平静道:“我想你一定不知道老板在醒来后,是什么表情,这辈子,我都不想在他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 林柏闭了闭眼,似乎回忆着当日的场景,脸上满是难言的酸涩与心疼。 “我不敢告诉老板你葬生火海的消息,只能骗她你可能逃出生天,此后,寻找你就成了他生活的中心和目标,只是,饶是我也未曾想到,你还真的活着。” 林柏嘴角划过一抹淡笑,一纵即逝。 “如果到现在你还在怀疑老板的感情,那我只能说,柳小姐,你太让我失望了!”林柏最后一重击,令柳溪呼吸一窒。 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极其的凝重,柳溪的心更是沉重无比。 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一时间,林柏告知的这些所谓的真相,她还有些不能消化,亦或是,不敢相信。 深信不疑的消息,顷刻被颠覆,心里极度的排斥与不适应让她不知作何反应。 林柏或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痛苦挣扎,所以也并未继续说下去。 柳溪不知道林柏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待她回神,偌大的客厅,空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拖着沉重的步子,柳溪上了楼,顺着宽敞的走廊,她缓缓走进了一间房。 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屋内漆黑一片,柳溪摸索着墙壁,啪嗒一声开了灯。 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摊开在眼前的,全部都是她的照片,比她来的那天在客厅看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一回,柳溪排斥着莫泽,未能听完他所有的故事,现在,她却是很想听完,可是,那人却已不在她的身边了。 就在她的手指在不同的照片上划过时,她的身后,一道小小的身影正缓缓接近。 “溪溪……”莫翎清脆的唤了一声,柳溪回过头,却见他满眼好奇的望着自己。 “在溪溪没有来到我和父亲身边之前,我每天都会来这里看溪溪的照片!”莫翎将实现移到了照片上,开口道: “这些照片,是我跟父亲的珍藏,本来上次给溪溪准备的惊喜,以为你会喜欢,可是……” 莫翎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将实现移了回来。 “溪溪消失的这段时间,父亲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我知道,他很想溪溪你!”莫翎说着,鼻子酸酸的,清澈的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柳溪心底一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恍然,隔着一层水雾,她好似看见了莫泽高大的身影在房间内穿梭,每一张照片上似乎还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这一刻,柳溪无法再欺骗自己,她的心已经彻底软了,她很想要见到莫泽! 按捺不住冲动,柳溪给施景发了一条信息,约他见面。 信息很快回了过来,施景将两人的见面地点定在了他的别墅内。 刚好,柳溪也能借此机会见一见樱庭。 柳溪将莫翎安顿好后,便匆匆前往了施景的别墅,途中,她买了一个口罩,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 她不忘林柏跟她说过,有人已经盯上她了。 别墅前柳溪刚想按下门铃,门就被打开了,施景熟悉的笑脸映入她的眼帘:“你来了!” 施景没有唤她的名字,脸上虽然带着笑,可是开口却是清清淡淡。 柳溪偏头,疑惑的探了他一眼,随即走了进去。 客厅内,柳溪悄然打量了下,并未见到樱庭的影子,想来是在楼上休养。 而此时,在她身后的施景却开了口。 “樱庭离开了!” 她探寻的目光太多明显,施景一眼就讲她看破了。 既然如此,柳溪也不必诸多周旋,她要出携带的纸笔,写道:“将莫泽给你的东西交出来!” 施景瞟了一眼,脸上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反而笑得坦荡。 不过多时,柳溪听到施景说道:“东西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柳溪蹙眉,怀疑的目光紧锁在他脸上,似乎想要从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惜,她什么也没能找到。 不在你这里那在哪里? 柳溪重重划下一笔,质问道。 “跟着樱庭一起离开了!”施景清清淡淡的说道,坦率直接到柳溪生不出一丝怀疑。 可是,她心中却是有着无限疑惑,为什么会跟樱庭一起离开? 施景看了她一眼,突然放声大笑,肩膀跟着一阵抖动,许久,他才在柳溪一脸莫名的眼神中停了下来。 他笑得有些岔气,稍稍恢复了一下,倏然收敛神色,平静冷漠道:“还想不到吗?我和樱庭,都是日本人!” 施景的一句话,引得柳溪的眼睛瞪大到了极致,她还未做好任何心理准备,这句话,实在是太过突然了。 所以,你和樱庭一起联手骗了我? 写下这行字时,柳溪的手几乎都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是生气还是害怕。 想到那段养伤的时间,这两人对自己,都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含着怎样的眼神看她? 背后一凉,惊起一身冷汗,柳溪突然想到那晚夜总会,也是樱庭坚持提议去的,推销酒水的女人,欲图不轨的男人,以及…… 柳溪细思极恐,抬头面对莫泽,心底满是后怕。 他们竟然将她算计的彻彻底底,而这一切,也就是为了拿到了那份名单! “我跟樱庭潜伏在H市这么久,就是为了能将这份名单带回去,现在,樱庭回到祖国了,我也很快要回去了,可是,溪溪,我舍不得你!我知道你肯定回来找我,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 施景兀自一番深情的开口,可是落在当事人眼底,却是一阵恶寒。 竟然从施景这里得不到她想要的,她也没有必要同他说更多,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她转身就想离开。 可是施景却没给她机会,他兀自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大门上了锁,柳溪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她满眼警备的盯着施景,似是示意他不要乱来。 施景却也并未乱来,他的态度依旧温和:“溪溪,留下来跟我好好说说话,不行吗?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他又笑了,这是两人见面后,他第三次笑,可是这次的笑,柳溪明显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柳溪没有动,静静的看着他,防备的眼神将两人的距离隔开。 施景眉头一皱,很明显,他对柳溪这样防备的态度很不满意,然而正当他渐有发怒的迹象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施景楞了一下。 复而看了柳溪一眼,转身上了楼。 虽然不知施景是什么用意,但是,这明显是她离开的好时机。 在施景消失在客厅的那一瞬间,柳溪便夺门出去了。 柳溪将在施景这边收集到的消息一一转告给了林柏,林柏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可之后,林柏却严肃的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柳溪这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对于林柏的话她选择了相信,以此对待莫泽的感情,又复杂了起来。 她不愿再去探究对待莫泽复杂的情感,眼下,她只想尽快将莫泽救出来,以此,她将所有能求助的人都想了一遍。 而其中最有能力的,却又是最不可能出手的人,令柳溪一阵纠结。 但是,眼前却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她犹豫。 林柏虽然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但如果能对救出莫泽有一定的帮助,想来他也不会阻止她。 心念一动,柳溪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不多时,她就收到了回复。 晚上出门,柳溪将莫翎也带上了,她忐忑的看了莫翎两眼,终是觉得,将他带上,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柳溪回到家中时,木澜西显然已经等待很久了。 见着柳溪,木澜西的表情还算温和,但是在见着莫翎后,她的脸确是瞬间冷了下来。 “你怎么将他带来了?”木澜西开口极为不善,莫翎亮晶晶的眼眸瞬间黯淡了下来。 柳溪小力的推了莫翎一把,将他推到木澜西的面前。 “外婆好!”莫翎有些紧张,圆溜溜的大眼睛不敢看向木澜西,只是脆生生的唤了一声。 一声亲切的呼唤,让木澜西登时僵硬在了原地,嘴里反复数次都未能说出刻薄的话,对着惹人疼爱的莫翎,饶是她也说不出伤人心的话。 但是,对莫翎不能直言,对柳溪,木澜西却是没有放过。 将莫翎留在客厅由苏冉照看着,木澜西将柳溪叫到了房间。 进去前,莫翎满不是不安的看了她一眼,她只能用眼神安抚他后,这才随着木澜西进去了房间。 “你带他来做什么?”木澜西斜斜的看了眼柳溪,眼底盛满了不悦。 我带他来见见你,顺便让您帮忙! 木澜西看了这柳溪写下的这行字,还没待她抬头,她便开口拒绝了。 她大约已经猜出了柳溪的来意! 妈,帮我救莫泽! 柳溪仍旧不死心,哀伤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木澜西。 可是,这样的哀求,根本攻不进去木澜西的心。 第两百七十二章 求助 “他这是自作自受,溪溪,招惹上那对父子,他就应当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困境!”木澜西幽幽开口,语气却不再似以前那般强硬。 柳溪沉默的看着木澜西半响,木澜西,她的母亲,好像知道所有的一切。 柳溪不愿深想什么,重重叹了一口气。 看在莫翎的面子上,求您了! 木澜西看着这句话,脸上闪过一丝莫名,莫翎的面子? 他是莫泽的儿子,在她这里,哪能还有面子? 可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见到柳溪在后面重重的写道: 莫翎是六年前我同莫泽生下的! 柳溪没去看木澜西的表情,但是她知道她的母亲该有多震惊。 当年那件事,她没有让她知道一丝半点,全然瞒着她,可是现在,她却又不得不用血脉亲情这一招来逼迫她。 柳溪知道这样做会让木澜西有多伤心,可是,为了莫泽,为了莫翎,她不得不这样做。 “你别想用这个来骗我,我知道这小子是谁的儿子,木靖艺留下胚胎以及莫泽找人代孕的事情我都知道,他断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木澜西脸上并未有丝毫的惊恐,相反的,淡定的异乎寻常。 反倒是柳溪,听到木澜西嘴里说出这番话,惊愕到不知所以。 原来,很多事情,木澜西早就知道了。 可是,她知道的真相,同她当初以为的真相一模一样。 想来出了莫泽,没有人知道这里面最颠覆的事实。 起初柳溪也是不信的,可是,当莫泽某次带着莫翎的毛发让她去做了亲子鉴定后,她才算是认下了这个事实。 柳溪从口袋了缓缓掏出一张纸,放在了木澜西的掌心。 木澜西不明所以的打开,不过一眼,她的表情倏然变化,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份亲子鉴定…… “我不信,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我不信!”木澜西拒绝相信这颠覆性的事实。 当时木靖艺可是当着全家人的面,信誓旦旦的说着莫翎是她和莫泽的儿子。 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莫泽和柳溪的? 柳溪见着木澜西满脸的难以接受,满脸不忍的伸手,将木澜西拉到床边坐下,而后缓缓同她道出了当年所有的真相,所有的内幕。 木澜西的表情尤为丰富,神色复杂且变化之快,让柳溪中途不得不暂停一会,但是木澜西却是坚持要她继续下去。 “张生 ,该死!”木澜西这句话尤为气愤,纵使张生已经离世了,但这一切对木澜西来说,还是新恨旧仇。 说到张生,柳溪心中已然没有更多的感觉,人已死,前尘往事就当同他的躯体一样,埋入黄土,没入尘埃。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她,想要救莫泽,从木澜西的只言片语中,柳溪能感觉到,她是知道什么的。 柳溪摇晃着木澜西的手臂,眼底哀求之色越发浓郁。 或是方才柳溪的话令她心生动摇,亦或是承认了莫翎的身份后,内心深处的柔软被触动。 沉默半响,木澜西稍显为难的点了点头。 房门被打开,木澜西和柳溪前后脚从房间出来。 莫翎见着柳溪立马挣脱苏冉,向着柳溪奔去。 而此时,木澜西见着莫翎,神色慈爱了许多,试图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毕竟她刚才的态度…… 柳溪见状,再度推了推莫翎。 莫翎年纪虽小,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却也不差,见着木澜西态度转变,他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并且朝木澜西身上靠了靠。 小小的身子倚在她腿边,木澜西禁不住的怔楞了下,转而伸出手,慈爱的在莫翎头上摸了摸,嘴里不明所以的说着:“好,好!” 当晚,柳溪和莫翎留了下来,木澜西似乎想通了,之后对莫翎变得格外的照顾,拉着他的小手关切的问这问那。 “外婆,等我父亲回来了,我们能一起去看看外公吗?”莫翎靠在木澜西身边,突然开口道。 木澜西没想到莫翎居然会说这个,低头看了一眼,见着他可怜巴巴的小表情,登时有些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可是,莫翎却并不停止,继续追问着她,无奈之下,她只能随意的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只不过,莫泽回来,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晚,在柳溪的怂恿下,莫翎抱着枕头敲开了木澜西的房门,祖孙俩同睡了一晚,而这一晚,也是木澜西这么久以来,睡得最为平静的一晚。 翌日,柳溪起床时,木澜西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莫翎正乖巧的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时不时说出一两句讨得木澜西欢心的话。 餐桌的上的氛围,一时间好的不得了。 “溪溪,来吃早餐!”木澜西帮莫翎剥开一个鸡蛋后,招呼着一旁的柳溪。 柳溪笑着应了下,目光却落在了苏冉的房门上。 “这几天苏洁有些闹腾,苏冉怕是有些累了,早上让她多睡会!”木澜西如此一说,柳溪恍然想到,她昨天回来之后还未曾见过苏洁一面。 吃过早餐后,柳溪正同木澜西商量着营救莫泽的计划,只见苏冉一脸疲惫的从房间走了出来。 “早餐在锅里热着,赶紧去吃!”木澜西同苏冉招呼了一声,再度转过头。 柳溪朝苏冉打了个招呼,向她的房间望了望,一眼,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木澜西再度开口,将两人的交流继续了下去。 依木澜西所说,他们有在莫泽身边安插眼线,所以莫泽被人带走的那天,她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获取了情报。 只是那时,她未曾想过要救他。 而且,那方势力,也并不是好惹的。 只不过现在看在莫翎和柳溪的面子上,亦或者其他更多别的,木澜西才会出这个手。 也就是在柳溪和木澜西确定莫泽的大概所在地后,柳溪收到了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很是让人起疑。 “明天下午2点,带着东西来西郊仓库!” 这条短信是从莫泽的手机上发过来的,一切显而易见,绑匪要同她交易了。 柳溪将信息给木澜西看过后,母女俩坐在一起继续商讨起了对策。 “你说东西在施景手里?”木澜西在得知这个信息后,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 柳溪点了点头,将施景的背景以及身世大概的说了一下,在未见到木澜西有丝毫惊讶时,柳溪恍然大悟,施景的背景,想来木澜西比她了解的更为透彻。 可是,为什么木澜西之前会有意撮合她和施景? 不过眼下,柳溪断然不会去想那么多,将莫泽救出来才是头号重任。 依着木澜西的建议,柳溪带着一份假名单前往“西郊仓库”,这一趟,木澜西定然不会让她孤身一人前往,在她的周围却是有许多“暗哨”。 柳溪未曾来过西郊仓库,本以为是荒山野岭的地带,到后才发现,这里居然也有大厦高楼,独栋别墅,只是人烟稀少罢了! 一路上,柳溪同绑匪都是靠着短信交流,直到她接近西郊仓库后,她才接到一通电话,对方的声音很奇怪,好似开了变声器,机械的声音听着柳溪一阵难受。 “找到1-7的别墅,进来!” 简单的一句话后,对方便挂了电话。 1-7的别墅? 柳溪首先想到的就是别墅的门牌号,她朝着别墅群的方向走去,一切也正如同她所料,“1-7”确实是每一栋别墅的特有的标号。 门在柳溪试探性的一推下,嘎吱一声打开了。 而这开门的声音,并不像着新建别墅会发出的声音,倒像是历经岁月沧桑的老宅。更让她心中生疑的是,这别墅里面,灯火幽微,如此昏暗的灯光好似有人刻意营造出的诡异气氛。 敲了敲门,柳溪想要从里面找出一丝生人的气息,可是并没有任何人回应。 按压下心中的恐慌,柳溪暗地用做了个手势,这是她同保护她的人之间的讯号。 而后,柳溪才小心翼翼的迈开步子,走进了这栋里外差距格外大的别墅内。 柳溪的一只脚刚走进屋呢,嘎吱一声,轰然响起。 这种如同踩在欲将断裂的木质地板上的感觉,令柳溪没了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闭眼,深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睁眼,昏暗的灯光下,柳溪有些辨别不出屋内的摆设和环境究竟是怎样,另一脚迈进,又是一阵嘎吱声。 多走两步,柳溪渐渐熟悉了这渗人的声音,而就在她心刚沉寂一些的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狠狠的甩上了。 柳溪惊恐的回头,身后,大门处,却意外的什么都没有。 一时间,柳溪觉得自己进入这栋怪异的别墅,本身就是一个错。 就算是绑架,又怎么可能将人关押在这种地方。 这样的想法刚刚升起,柳溪心中的退堂鼓已经打响,可是转念,她却又想到,如果莫泽真的在这里,她怎么能退却呢? 就在她心中不定之时,手机荧幕上的光,引起了她的注意,一条短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手机上。 第两百七十三章 考验 “上楼,走手边第一个房间,开门,你会见到你想要的!” 柳溪将信将疑的盯着手机,昏暗的灯光下,一眼柳溪分辨不出楼梯的方向,而就在她准备打开手机电筒的时候,手机滴滴的叫了一声,显示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 如此危机的情况下,手机已是她唯一的希望,当下她便决定自行摸索的上楼。 不过好在她的运气不错,不消多时,她便寻找了楼梯的方向。 一只手攀着扶手,脚下的木质楼梯被脚踩得嘎吱嘎吱响,声音飘荡在空空荡荡的别墅内,格外的瘆人。 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柳溪脚下不停,依旧一步一步向上。 不过一层的楼梯,好似用尽了她毕生气力,在她呼吸渐渐不稳时,二楼,终于到了! 可是,这里的情况相较楼下,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可以说事更加诡异! 走廊幽暗的灯光忽明忽灭,闪烁不定,柳溪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脚下却是怎样都迈不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柳溪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喘息声加剧,心跳声如雷,头脑更是沉重不已。 左手第一个房间…… 柳溪紧张的攥了攥手,手心里的汗多到快要滴下来,窒闷的空气,连正常呼吸似乎都成了艰难的事情。 良久,柳溪缓缓挪动了步子,她的目的房间并不远,不过是十多步的距离,但她却是有着强烈的不详感,房间里面,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眼下也别无他法,除了一探究竟,柳溪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房门,近在咫尺,屏住呼吸,柳溪大力的推开门,人却闪至一边。 房内的光线非常充足,亮堂的一时间柳溪有些适应不了,但是这里,却并不是她以为的卧室,而是洗手间。 洗手间的陈设很简单,洗脸池,马桶,以及被一道白色帘幕遮掩着的淋浴间。 隐隐,还能听到啪嗒啪嗒的滴水声。 这一切的一切,不得不令柳溪脑中脑补出各种恐怖片里面的场景,而眼下,白色帘幕后面好似有什么东西格外的吸引着她。 可是…… 这里,真的会有莫泽吗? 空寂的洗手间内,伴随着啪嗒的滴水声,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而就在此时,柳溪手中的手机突然叮了一下,吓得她差点失手将它丢了出去。 沉声静气,一条短信再度窜进她的眼内。 “拉开白色帘幕,你想要见到的人,就在里面!” 柳溪猛然抬头,惊恐的目光落在了那道异常刺眼的白色帘幕上,在它的后面,真的是莫泽吗? 不管是不是,眼下,柳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鼓起勇气,她大步甩开,手摸到白色帘幕的那一刹那,异样的感觉顿生。 一股浓郁的味道侵扰着她的嗅觉,顷刻,柳溪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断裂了! 血腥味…… 从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这股味道她就有嗅到,只是起初她并未在意,现在如此靠近后,她才算是彻彻底底的反应过来。 颤抖的手指紧攥着白色的帘幕,这帘幕后面千万不要是她想像的那般…… 刷…… 白色帘幕被拉开了,柳溪下意识的抗拒着,闭上了眼睛。 没有动静,没有声响,除了啪嗒的滴水声,只有愈发浓郁的血腥味散发开来。 将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柳溪偷偷的打量的着帘幕后的一切,登时,她一阵腿软,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力气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血…… 满满一浴缸的血,鲜红的颜色由着柳溪的眼瞳浸入心脏,而在里面似乎还浮泡着不知是人还是动物的脏器。 胃部猛然一阵抽搐,柳溪捂着腹部干呕着,而此时,在她的身后门后,一道身影却悄然接近。 就在她失魂落魄毫无防备的时刻,她的口鼻被一块布捂住了,不过一个呼吸,她人便晕了过去。 …… 再度醒来,柳溪眼前的世界完全变了! 她又回归了她的梦魇。 那艘燃烧着滔天火焰的大船。 只是,船舱内没有了甜甜,只剩她孤身一人,在这烟雾弥漫中快要窒息。 扯着喉咙,柳溪嘶喊着,咆哮着,可是没有声音,她发不出声音,她的嗓子,坏了! 无力的绝望再度侵袭了上来,柳溪重重的捶着木门,想要逃出去,可是木门太坚硬了,任凭她如何敲打撞击,木门却是纹丝不动。 或是她命不该绝,就在她颓坐在地上的时候,坚实的木门轰然倒塌了。 而就在门坍塌的那一瞬间,柳溪听到了声音,是甜甜的,甜甜喊着她的名字,叫她快出来。可是拦在她面前的是燃烧着的火海,哪里有路让她出来? 滚滚浓烟几乎令她快要窒息,隔着烈焰火光,柳溪竟是看到了甜甜的身影,她满脸焦急的对着她挥手,嘴里呼喊着什么。 在她的旁边,还有另外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 是谁? 他也在喊着她的名字,并且不顾危险的朝他跑了过来。 就在此刻,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一颗子弹,擦着火星,直接进入了他的胸膛。 这一刻,柳溪的心沉到了谷底,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内心深处涌动出来。 他们的视线也在这一刻交汇了。 男人跪在了地上,眼底闪着泪光,无助的匍匐在地上仍想要前进。 他嘴里喊着什么?柳溪很想要听清,可是隔着大火和浓烟,她看不清他嘴唇的蠕动。 可是,在她的耳畔,她却听到那道低沉暗哑的呼唤:“溪溪……溪溪,我来救你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她的心,为何会这么痛? 滔天的热浪已然被她抛诸脑后,眼下,她只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而就在男人闭上眼睛,眼泪顺流而下的那一刻,被压制脑海的记忆阀门突然被打开,不过错愕了一秒,柳溪眼底便浸染上了无限哀痛。 只听得她撕心裂肺的喊道:“莫泽……” 她记起来了,她都记起来了,这个让她又痛又爱的男人,正是莫泽! 随着记忆恢复的那一瞬间,大火,烟雾,船舱悉数不见,此刻摊在她眼前的,不过是一道残破的天花板,以及……一张扭曲的脸! “啊……”柳溪惊叫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再度抬头看去,天花板仍旧是那一块残旧的天花板,可是,哪里有那张脸。 难不成看错了? 柳溪如此想道,不过转念,她却突然惊醒,她刚刚好像叫出声音了! 她艰难的吞吞口水,再度试了试,清清淡淡的声音,从她嘴里飘散了出来。 她……好了? 柳溪满脸的不可置信,喉间的艰涩感已经减轻了许多,好似封印着她声音的那道结界被彻底打破,现在的她,没有半点异样。 油然而生的喜悦冲淡了之前的惊恐,可是喜悦过后随之而来的,却又是莫名的恐慌。 现在,她身处何处? 柳溪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的手机,可是任凭她如何翻找,就是寻不到一丝半点踪迹。 而就在她欲将绝望的时刻,一声清脆的叮声,将她的希望重新点燃。 她的手机,就在这个房间内。 方才声音很短暂,柳溪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从哪个角落传来的,艰难的搬开床,在靠近墙壁的一侧,她看见了一道暗格,只是这个暗格好像并不能直接打开。 就在柳溪想要粗暴的将这暗格撬开的时候,诡异的音乐从这道暗格中传了出来,柳溪被吓退数步,满眼惊恐的盯着那道暗格。 那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音乐不过四十秒左右,柳溪依稀能辨别,那是一首恐怖童谣。 里面的歌词唱的很模糊,但是柳溪却清晰的听出了一句,“残破的天花板,封印着诡异的脸……” 柳溪心底一凉,猛然抬头,目光再度落在了天花板上,可是,她以为能见到的那种扭曲的脸,却是没有再出现。 诡异的童谣依旧在空荡的房间吟唱,四十秒的时间,循环反复。 柳溪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死死的盯着残破的天花板,她在等…… 等那张脸的出现。 隐隐,柳溪觉得这个童谣的歌词和她见到的东西,是有关联的。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柳溪仰着头,脖子酸痛不已,眼前却并没有她以为会出现的景象。 突然,她心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柳溪将穿推开,将屋内唯一的桌子搬了过来,稳稳的踩上桌子,柳溪伸手向上,高度刚刚好,她的手刚好可以触碰到天花板。 残破的天花板上满是灰尘,手指一拂便落下一层,期间不少被柳溪吸了进去,引得一阵咳嗽,可就在这时,柳溪却意外的发现,其中有一块地方,同其他的地方完全不一样,这里……意外的干净。 柳溪手掌触碰上了那块天花板,然后低头探了探,那里正是那张脸曾出现的位置。 心下一紧,柳溪将手掌快速的收回,心脏处一阵臌胀,方才那一刹那,她的呼吸几乎都已停滞了。 柳溪紧绷的神经已然有些崩溃,可是眼下,她有不能什么都不做,这间房她根本出不去,因为房间内除了四面墙壁,并没有门这样的存在。 紧了紧手指,柳溪再度抬头,向着那块诡异的天花板望去,那里究竟有什么。 心下一横,柳溪不再多想,不管不顾的伸手,手掌向着那块天花板再度摸索过去。 松的? 第两百七十四章 闯关 柳溪手下再一用力,那块天花板,竟然凹陷进去了,而那块凹陷的地方,她曾见过的那张诡异的脸,瞬间弹了出来。 而那张脸,与柳溪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柳溪的脸色已经全然发白,身子僵硬着没了动作,只有口鼻间急促的喘息声。 她的嘴唇抖了抖,视线不知是集中在眼前那张诡异脸上,还是已经麻木无神了。 忽然,房间内响起了嘎吱的开门声,柳溪这才回过神,受重重提起,给了眼前那种诡异的脸一拳,可是,手下的触感却令她心中一惊。 这一圈,重重的陷进了那种脸里。 此时,柳溪方才明白,这张脸,是假的!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就算是假脸,那样诡异的神色她也不想再去看一眼,几乎没有半点迟疑,她从桌子上下来了,此时在她面前的墙壁内,却出现了一条通道,而她的手机,正躺在通道的正中央。 这条通道,恰巧也就是之前那个暗格的位置! 柳溪兴奋的朝着那条通道走去,就在她捡起手机的那一刹那,她身后的通道口再度闭合上了。 没了退路,那就只能向前,再者,之前那个房间,柳溪也并不想再去了。 只是……眼前的这个地方,似乎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是一间放映室,家庭影院的模式,除了投影在白布上的画面落在隐隐的光线,室内极为黑暗。 这本极为寻常的场景里,却有着极不寻常的东西。 柳溪看到了一座坟墓,小小的土山包,前面是一块无名墓碑,墓碑插着三炷香以及装着灰烬的瓷盆。 而与此相悖的是,偌大的白布上却放着极为色情淫靡的画面,这画面柳溪却是熟悉的不能再过熟悉的,里面的赤裸相缠的男女主角不是别人,正是她和莫泽。 顷刻,柳溪脑袋里如同有什么炸裂了一般,这又是什么意思? 走进室内,唯一的通道便被关上,这个房间比之前的房间更为黑暗,更为幽闭。 白布上的画面还在播放,好在并没有什么声响,柳溪四处看了看,一眼便可揽遍的小房间,着实没有什么奇特的。 如果硬要说奇怪的,那就是她眼前的这座坟墓了。 坟墓看上去好似已经有些岁月了,墓碑也好似经历了岁月沧桑,斑驳了痕迹。 可是,这墓碑上,却是没有字! 从上一个房间到这个房间,柳溪一人察觉到,自己是被人设计了。 而这个设计她的人,显然也就是绑走莫泽的人。 但是,他却是这样戏耍着她,逗弄着她,又是何用意? 不过,在联想到何悬的那人,柳溪却又觉得,这种事,他确实会做的出来。 有了一次的经历,柳溪不再坐以待毙,她悉心的在四周探查,看能否找到什么机关暗道,以此离开。 可是,屋内仅有的物件她都一一看过,不管她如何倒腾,屋内却没有半点动静。 狭小的空间,封闭的室内,柳溪渐渐觉得空气越发的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得耗费极大的气力。 此时她才明白,在这个房间内,空气是有限的! 屏幕上的画面仍旧在流转,柳溪从未如此认真的看一部色 情片,而且还是由自己主演的。 她觉得,离开这个房间的重点,应该就在这个视频了。 可是,待到视频再度轮放的时候,柳溪才算明白,这个视频,什么线索也没有。 焦虑,恐惧,无解的情绪将柳溪团团笼罩住,以至于在下一秒她想到,自己会不会就此葬身在这里。 这座孤坟,没准就是为她而立。 心中升腾的绝望让柳溪没了继续心情,屋内空空入也,并没有刻意靠坐的地方。 柳溪的视线再度落在了那无名的墓碑上,竟是大胆的靠着它坐了下来。 “如果这是我的坟墓,那么有没有人会为我在碑上刻下名字呢?”柳溪凄然一笑,呐呐自语道。 手指划过墓碑,奇异的触感令她心下一动。 柳溪曾在柳父坟前待过一些时间,柳父的墓碑她也擦拭过无数次,可是,那时的感觉同现在,完全不同。 难道……机关在这里? 登时,柳溪起身,用手在墓碑上摩擦,无名的墓碑,底下会不会掩藏着什么? 陡然升起的期望令柳溪生出了些许气力,她扯着衣袖擦拭着墓碑,可是,不论她多么努力,墓碑上仍旧什么都没有,房间内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怎么会这样?”一旦心中认定的东西被推翻,这种失落失望的感觉更是无以复加。 绝望之中,柳溪生出了些许怒气,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用意? 气急,柳溪蓦然伸腿,狠狠踹了墓碑一脚,墓碑纹丝未动,可是墓碑前的三炷香及瓷盆却被她踹倒了。 而瓷盆内的某样东西,一路顺着她的脚滚了过来。 柳溪好奇拿起来一看,不过一眼,她便吓的差点将手中的东西丢了出去,那是一颗眼珠子,及其逼真的眼珠,连着筋带着脉,鲜红的躺在她的掌心。 另外,墓碑处也发现了诡异的变化,无名的墓碑上斑驳脱落,上面印刻出了几个大字,以及一出深深的凹陷。 “莫泽之墓!”柳溪瞪大了双眼,缓缓念出了墓碑上的四个字,全身发冷。 柳溪逼迫着自己冷静,这不过是旁人做的手段,只是为了让她理智丧失,越发如此,她便越不屈服。 柳溪将手中的仿真眼睛按在了墓碑上的凹陷处,无缝贴合,只听得砰的一声,坟墓炸开了。 溅起的尘土从柳溪的头顶砸到脚上,不用看,她都知道此刻自己有多狼狈。 可是眼下却不是顾虑这么多的时候,之后,还不知道又有着怎样的东西在等着她。 炸裂开的坟墓内露出一条通道,好似儿时尝玩的滑滑梯一般,柳溪眸眼暗了暗,稍有迟疑。可是在视线落在那块墓碑上的时候,柳溪却是定下了心。 咬咬牙,便顺着那条通道滑了下去。 然而,这条通道却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惊险刺激,经历九拐十八弯,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动荡的身子才算停了下来。 睁开眼,明亮的环境让她微微眯了眯眼。 “柳小姐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有胆有谋,难怪我莫老弟对你如此上心!”何悬对着坐在地上,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柳溪笑了笑,开口道。 虽然经历方才那遭,柳溪头脑还有晕乎,可是时隔这么久,能听到人的声音,心里莫名的踏实了许多。 可是,此时她显然是忘了,有时候人恶起来比鬼还要可怕。 在看清眼前人后,柳溪板着脸,不卑不亢道:“莫泽呢?” 何悬似乎对她这样的态度有些不满,蹙着眉头,没有理会她,可是顺着他的目光,柳溪却看到了令她心颤不已的一幕。 巨大的屏幕里,莫泽低垂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他的呼吸很重,一滴滴汗珠顺着刀削般的侧脸一颗接一颗的滑落。 他的上衣被粗暴的撕扯开来,露出健壮的小麦色肌肤,而在他的旁边,一个她无比熟悉的女人正在缓缓靠近。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柳溪紧咬着后槽牙,沉声道。 何悬笑笑,暧昧不清道:“柳小姐看不出?那天在包厢里,你不是亲身体会过?” 柳溪愕然,再度看向屏幕,却见莫泽似乎神志不清,对女人的接近浑然不觉。 顷刻,柳溪便明白了过来,被下药了? “柳小姐看来已经明白了,你也知道里面那个女人对我莫老弟存的什么心思,十分钟的时间,我很看好你!” 何悬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笑得越发大声,而柳溪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他说的十分钟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下一秒,不用何悬解释,柳溪就明白了他说的意识。 一条绵长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上,左右排列着无数的房间,莫泽就在这其中的一间。 柳溪不知何悬是怎样的恶趣味,对与戏耍玩弄他人如此有性质,以至于大费周章的折腾出这些东西。 然而,大家都不知道的是,何悬除了同外界传闻那般好色之外,性格上更是睚眦必报,包厢里的那件事,他终是认为莫泽和柳溪联合起来戏耍他,所以,现在他也想好好让他们尝尝被人耍弄的滋味。 眼下,由不得柳溪深想,无数的房门袒露在她眼前,而她手中的钥匙却只能打开其中一扇。 为了不耽搁一分一秒,柳溪马不停蹄的开始尝试开门,然而在下一秒,柳溪才算明白,她中的套路有多深。 她手中的智能钥匙可以打开任意一扇房门,而且每一扇门内,还有更多其他的门。 这样的大的任务量,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根本是无法完成的。 柳溪的情绪已然有些崩溃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然而她开的门,还不过半数,里面还有更多的房间她都未曾触及。 如此下去,莫泽又能抗的了多久。 “不行,不能放弃,柳溪如果你不想让莫泽与其他的女人上床,就赶快起来找!” 第两百七十五章 再见他 想到莫泽有可能会和其他女人上床,柳溪就如同喉头扎了一根鱼刺,疼痛难忍。她不允许更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的眼前。 柳溪的斗志再度被激发,开锁的速度愈发利落,可是,现实往往更加残酷,有些事情并不是有恒心有毅力就能成功的。 时间快速飞转,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分钟,柳溪才刚开了一半的房门,仍旧没有寻到莫泽的身影。 柳溪心里飞快的计算着,两分钟,剩余的两分钟她能开几扇门。 而这几扇门内,能见到莫泽的几率又有多大。 仅仅是这么一想,柳溪便觉得希望极其渺茫。 奔跑的脚步停了下来,无尽的走廊里柳溪怔怔的站定,眼底弥漫的怒火和哀伤。 “赶不上了,找不到了!”柳溪喃喃自语道,木然的神色潜藏着无尽的凄凉。 只见她突然怒火中烧,将手中的钥匙狠狠的砸在地上,而后用着脚后跟反复碾磨,以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然而发泄之后,柳溪心底却生出了无限的绝望,时间还剩一分半,然而钥匙却被她毁了。 颓然的靠在墙壁上,移开脚下被她碾碎的智能钥匙,此时,在她脚底下躺着的除了智能钥匙的躯壳,还有一枚小小的金属片。 “钥匙!”柳溪惊诧的站了起来,此时,在她手心里躺着的,正是一枚小巧的钥匙,而这枚钥匙才是真正可以打开房门的那枚。 而且钥匙还刻有小字,仔细看,是数字,那正是房间号。 110-2 柳溪现在所在位置正在88号房间门口,所以只要她再前去几个,就能找到对的房间。 这一发现着实令柳溪惊喜不已,当下时间不多,容不得耽搁,快速跑到110号房间前,可是柳溪却又遇到了一大难题。 110号房间门打不开! 柳溪恍然明白,这个门应该只能用之前的那把只能钥匙开,这外面根本没有钥匙孔。 一时间,柳溪算是彻底明白,从一开始,何悬就是故意的。 这道关卡,不论怎样,她都不能顺利闯过。 他这样做,不过是给予她一个希望,而让再让她彻底绝望罢了。 她知道莫泽在里面同别的女人做怎么,可是,她却只能在外面焦急得的盘旋,抓心挠肺。 何悬的手段,何其残忍! 十分钟早已经到了,柳溪将那枚小小的钥匙紧攥着,眼眶红得透彻。 不甘,愤怒,悲伤已经将她快要淹没,她狠狠的踹了坚实的房门几脚,可是这纹丝不动的房门却给予了她深深的挫败感。 “莫泽,不要,不要和她上床!”柳溪拍着门,扯着嗓子怒号,她不知道这门的隔音效果怎样,这事眼下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柳溪不知道自己嚎叫了多久,就算喉咙嘶哑,她都还是不放弃。 然而,就在她即将脱力之时,110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柳溪激动的抬头,入目,却是莫泽满是血污的脸,他的气息仍旧不稳,青筋暴跳的额头被哗啦开了一道口子,正潺流着血液。 “你……”柳溪慌乱的用手捂着他的伤口,眼底满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溪溪,你来了!”莫泽声音有些虚弱,他倾身而下,将头倚靠在她的肩膀上,粗重的气息喷洒在柳溪的脖间。 柳溪的手已经被他额头的血沾湿了,这样大的流血量,如果继续下去,莫泽肯定会失血过多的。 容不得多想,柳溪带着莫泽进了房间,恰巧碰到看匆匆从里面赶出来的木靖艺。 “出去!”柳溪满脸怒意的冲她吼了一句,木靖艺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却也没说什么,竟是乖乖出了门,临走前还将房门给锁上了。 柳溪不去管她,将莫泽带回床上,四处翻找着医疗包。 虽然医疗包她没有找到,却也找到了暂时能止住伤口的药物。 小心的帮莫泽料理好伤口,柳溪提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房内十分凌乱,想来是她进来前,里面曾发生过激烈斗争,在见着地上一块沾染血迹的花瓶碎片时,柳溪眼底是遮掩不住的心疼。 他宁愿自残,也不愿屈就…… 她还有什么好怀疑他的呢? 莫泽体内的药性已经越发越强,之前暂存的一丝半点的意识已经全然毁灭,现在,他深深的渴望占有眼前的人。 柳溪也看出来莫泽的不对劲,只是,她依旧顾虑着房间内的监控器。 不过好在房间内的监控器设置的很明显,一眼便被她发现了,操起一旁的花盆,狠狠的朝着监控器砸去。 顷刻,监控器毁于一旦。 而这一刻,莫泽的理智也毁于一旦。 就在柳溪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身体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身上的衣物被粗暴的拉扯。 柳溪知道他此举都是因着药物的控制,可是对于这样的粗暴,她却是打心眼里排斥。 她暂时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脱身一旁快速的将衣物脱下,毕竟之后她不能衣不蔽体。 待柳溪脱尽衣物,赤 裸靠近时,莫泽几乎是嘶吼一声便扑了上来。 之后,便是极尽的沉沦。 不过,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柳溪觉得这一次,并不是那样难以接受,虽然莫泽的动作仍旧粗暴的可以,但是柳溪却能从中品出一丝甜蜜。 在两人奋战到第二次的时候,莫泽的药性已经退去了不少,起初在见到身下躺了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极度的嫌弃与自我厌恶几近将他吞噬。 可是在见到昏睡过去人的面容时,不可置信与巨大的喜悦几乎令他疯狂。 这巨大的翻转和颠覆,他很是喜欢。 因着方才的劳累,柳溪脸上难言倦容,可是落在莫泽眼底却是极度赏心悦目。身下的某个部位再度叫嚣着,膨胀着。 当他再度侵入她的身体时,柳溪闷哼一声,迷蒙的双眼缓缓的睁开。 “不……不要了……”柳溪虚弱的只能用着气息发生,嗓子更是因着之前的呻吟干哑的快要冒烟了。 可是,莫泽仍旧不想饶过她,他在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身下却是种种一击,轻笑一声道:“要,必须要!” 一如既往的霸道和强势,眼下柳溪哪里还能有反抗的能力,跟随着莫泽浮浮沉沉数度,莫泽才算放了她,让她安心的睡去。 …… 再度醒来,柳溪只觉身体酸软不已,可是并无任何黏腻感,衣服也已经好好的穿在了她的身上。 “醒了?”柳溪撑着双臂坐了起来,却见着莫泽好似刚从外面回来。 “你去哪里了?”尽量忘却两人之前的疯狂,柳溪敛下神色,开口道。 听到柳溪开口,莫泽却是笑得无比开心,好似连每一个毛孔都随之舒展开了,柳溪见着他缓缓靠近,而后一脸真挚的开口道:“你的声音,真好听!” 无视着莫泽肉麻的情话,柳溪尴尬的别开脸,闷着不愿再说什么。 莫泽却也不在逗弄她,突然出手将她打横抱起,转而一脸严肃的沉声道:“该去会一会何悬了!” 听到何悬的名字,柳溪脸上划过一丝错愕,转而又一片了然。 有了莫泽在身边,她亦是安心了许多。 莫泽抱着柳溪来到了何悬所在的房间,何悬正一脸趣味的盯着两人,目光色 情的从柳溪身上划过。 “愿赌服输,何少应该可以放我们离开了吧!”莫泽将柳溪往怀里紧了紧,巧妙的遮掩着何悬不怀好意的视线。 “你可以离开我这里,可是我父亲那里,你们怕是在劫难逃吧!”何悬伸手一拉,将站定在一旁的木靖艺拉至了怀中,一双大手不顾他人目光在她身上放肆揉 搓。 而当下,木靖艺的脸色却是难看的极点,想反抗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却惹得何悬一阵不高兴。 “臭婊 子,滚!”何悬不悦的将木靖艺从怀中推开,木靖艺一时不察,直接摔在了地上,痛呼了一声,转而可怜兮兮的看向莫泽,向他求救。 然而,莫泽却压根不去看他。 “如果何首长知道何少您存有异心,想来何少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如若我们联手,何家依旧是何家,至于你的父亲,往后还要仰仗着你!” 莫泽紧紧的抱着柳溪,尽显着无限温柔,可是说出的话冷漠至极。 何悬瞟了莫泽一眼,似乎被他说的有些心动,可是,他却也没有那么好说通。 “我父亲如今的势力在整个H市,还有谁能撼动,再者,我断然也不信莫总你能如此大量 ,将今天的事全数不计。”何悬依着自己的心理,揣测了莫泽的心理。 只见莫泽听后,嗤笑了一声,厉声道:“你父亲的势力也只在H市无能撼动,毕竟在他上面还有很多人,我能知道的是,已经有人查到你父亲头上了,如果你们父子情深,你要给你父亲陪葬,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可是如果你还想让你们何家在这H市继续存活下去,要站在哪一边,你可得想清楚。” 第两百七十六章 一出好戏 莫泽冷眼瞧了瞧何悬,见着他脸色铁青,着实不好看,转而坦然从容道: “今日何少的所作所为,我确实很生气,可是从你把我抓来的时候我们就谈好的,只要她能闯过这些你设下的关卡,以往的一切,一笔勾销,何少千万不要忘了,我是个商人,凡事以利益为重。” 不得不说,莫泽这一番话说进了何悬的心坎里,他老早就想摆脱何鼎红的束缚了,再者自打何鼎宏带回了那个私生子后,他在何家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何鼎红的那些勾当,他隐隐略知一二,所以他心中的不安越甚。 卖国求荣,这样的事情要是被查出来,他们一家子预计都会被牵连,以此,何悬不得不多一层考量。 “好,我暂且信你这一回,不过我也得先看看你的表现,还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何悬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柳溪没能听懂,莫泽却是懂了。 言毕,莫泽抱着柳溪准备离开,却听着身后一阵惊呼:“泽哥……” 何悬脸上的笑意渐深,对着莫泽挑衅的道:“莫总不将你这妹妹带走?” 莫泽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瘫坐在地上的木靖艺一眼,而后不屑道:“何少想要就留着吧,毕竟……” 后面一句莫泽没有说出口,转身,抱着柳溪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莫泽走后,木靖艺面上的柔弱已经全然不见,眼底的狠厉越加浓郁。 “怎么,还舍不得了?”何悬讽刺的开口,脸上的笑意全未浸入眼底。 木靖艺柔弱的起身,面上哪里还有半点不快,柔弱无骨的身姿主动依附在了何悬身上,风情无限。 “哪里有,不是你让人家演戏的吗?人家照着演了,你有生气!”木靖艺嘟着嘴,娇俏的模样惹得何悬彻底开了心。 手上继续的方才没能继续的动作,惹得木靖艺阵阵娇喘。 不消多时,房间内便成了两人的战场。 而此时,莫泽和柳溪站在门口并未离去,两人的淫 声浪语悉数被他们听了去。 莫泽倒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的听着。 柳溪倒是惊诧到下巴快要掉到了地上,这木靖艺不是对莫泽如此执着,怎么会跟何悬…… “走吧!”柳溪不想再听下去,催促着莫泽快步离开。 莫泽低头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眸在她脸上扫了扫,而后落下深情一吻,方才离去。 当天,柳溪想要劝莫泽先去医院治疗,可却遭到了拒绝,莫泽非要先去见一见木澜西,一表感谢。 木澜西见着莫泽,态度依旧冷漠,只是有着莫翎在一旁,却也未表现的很明显。 “外婆,现在父亲回来了,我们可以一起去看外公了吗?”莫翎仰着可爱的小脸,冲着木澜西甜甜开口。 木澜西稍显为难的看着莫翎,在柳溪期待的眼神中,犹豫了半响后,缓缓道:“好,明天准备准备,我们一起去看你外公!” 说这话时,木澜西的特意多看了莫泽两眼,眼底却是浓重的警告。 莫泽神色未变,面对木澜西,一贯的谦恭,当晚莫泽寻了个理由留了下来,不过却是被木澜西赶到了客房。 这样的结果显然已经很好了,起码,他的岳母大人并没有直接将他轰出去。 …… 翌日,莫泽起了大早,木澜西起来的时候,便见着莫泽将祭拜用的东西都买了回来,并且还带回来了早餐。 “妈,早餐在桌上,您趁热吃!”莫泽待木澜西的称呼从未变过,自打那场未完的婚礼上喊了她妈后,此后他便没有再改过口。 只是为难了木澜西,每一次听,只觉得一阵胸闷气短,可饶是她强调了多次,也没有得到改变。 木澜西一声不吭,转身回了房间,冷漠以待。 可是这早餐,最后在莫翎的劝导下,终归还是吃了。 出门时,莫泽将所有的东西揽在了身上,柳溪见状想要帮忙,毕竟莫泽身上还有伤,可是莫泽却温柔的拒绝了她,一人扛起了所有的东西。 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莫泽知道柳父生前喜欢盆栽,于是大清早特意选了两盆,再加上基本的用品,提起来还是有点分量的。 莫翎和莫泽并不是第一次来柳父坟前,只是这一次更有一家的人感觉。 木澜西将莫翎揽在怀中,老泪纵横,一手摸着墓碑上柳父的照片,一边说道:“这是溪溪的孩子,你的外孙,你们老柳家,有后了……” 莫翎乖乖的跪在柳父的坟前,脆生生的开口道:“外公,以后我和溪溪还有父亲,会一起好好照顾外婆的。” 莫翎说着,撅着小嘴在柳父的照片上亲了亲,好似这样,他就能亲到他未能见过一面的外公一般。 莫翎这幅乖巧的模样,更是惹得木澜西心中一暖,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不撒手。 柳溪拉着莫泽两人一同磕了头后,一家四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莫泽虽然依旧没有得到木澜西的认可,但因着莫翎的缘故,木澜西对他的态度也算是有了很大的好转,起码排斥不复以往。 其实,莫泽只知木澜西不喜欢他,却是不知道她不喜他的最终理由。 莫泽和木靖艺的那段过往,木澜西早前就知道了,再者木靖艺曾当着全家人的面信誓旦旦道,莫翎是她跟莫泽的孩子。 所以,木澜西才会极力阻止柳溪同莫翎交往。 可是感情这种事,怎么可能说阻止就能阻止的,在柳溪怀上莫泽的孩子后,她已然有些松口,只不过木靖艺却固执的认为是柳溪蛊惑了莫泽,令他不得不娶了她。 此后,她付出了血的代价,将莫泽拉了回去。 这一切,木澜西心知肚明,木靖艺的做法她虽不赞同,却也没有反对。 所有的事,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莫泽就这般轻易的抛开了柳溪,粉碎了他们之间的爱情,粉碎了她对他仅有的好感。 第两百七十七章 弟弟还是妹妹 想到这些,木澜西着实很难和善的对待莫泽,可是,她又不想伤了莫翎的心,再者,柳溪对莫泽似乎从未忘情,就算之前被他伤的极深,现在两人好似又重归于好。 棒打鸳鸯的事,做过一次,木澜西不愿再做第二次。 既然是柳溪自己选的路,她也只能看着她自己走下去。 …… 平静的生活再度回归,在莫翎正式入学的前一天,从柳溪这里传来了好消息,她怀孕了! 柳溪在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最为高兴的是莫翎,而神色最为复杂的是莫泽。 没有哪一刻,他不是活在愧疚之中。 当初是他亲手将他们的孩子摔掉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当初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措。 “真好,我们的孩子又回来了!”莫泽将柳溪抱在怀中,轻柔的吻着她的发梢,目光温和的落在她的肚子上。 那里现在还是一片平坦,毫无起伏。 柳溪用手轻抚着肚子,心底微微的刺痛,那些曾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伤痛,到底是没有那么轻易消散。 就算是现在她已经原谅他了,想要同他继续走下去了,那些发生过的事实,她却无法忘怀。 柳溪不语,这个本该是高兴话题,隐隐透着些许的伤感。 “溪溪,你肚子里的是妹妹吗?”莫翎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盯着柳溪的肚子,好似在思考什么,而后抬头一脸严肃的问道。 被突然问道,柳溪有些不知如何回答,转而笑道:“莫翎不喜欢弟弟吗?” 听柳溪这么一说,莫翎当真认真思考了起来,良久,他一脸纠结的说道:“我还是觉得妹妹好,妹妹可以当公主,我可以保护公主!” 柳溪同莫泽相视一眼,而后默契的笑开。 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却也只是博得两人开怀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去。 他们很放心,不论到事后柳溪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莫翎待他们一定都会很好。 柳溪因着怀孕,便在家安心养胎了,甜甜和苏冉几乎每天寸步不离的陪在她的身边,莫翎也正入了学,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柳溪以及她肚子里的“妹妹”! 柳溪妹妹看着莫翎对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小家伙明显已经认定了,她肚子里的就是个妹妹。 家人关心,朋友陪伴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可是,这几日,柳溪却隐隐发觉,莫泽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他开始变得忙了起来,很忙很忙。 直到柳溪无意中看到一条八卦报道,她才恍然大悟,莫泽这段时间究竟在忙些什么。 莫泽又跟木靖艺搅合在一起了,而且还被狗仔拍了下来,照片里莫泽对木靖艺极尽温柔,呵护备至,但是那陌生的神情,却是柳溪并不熟识的。 新闻是苏冉陪着她一同看的,再见到这条报道的时候,苏冉下意识的想要关掉,却被柳溪阻止了。 一室寂静,柳溪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盯着视频里那两张熟悉的面孔,苏冉的目光却是游弋着。 良久,柳溪突然对着苏冉发问:“你觉得,莫泽是那样的人吗?” 苏冉有些不明所以,转头看向电视,见着里面的莫泽,却又生出几分陌生。 “我觉得,这个人一点都不像莫先生,起码,不像我平日里见到的莫先生!”感觉这东西确实是很莫名的存在,可是,不过一眼,这种感觉极度强烈。 柳溪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冷眼的看着视频。 只是令柳溪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莫泽竟然将木靖艺带回了莫宅。 木靖艺娇俏的小脸,略施粉黛看上去灵动了许多,见着柳溪,她盈盈弱弱的叫了一声“溪溪”,转而便藏到了莫泽身后。 “溪溪,小艺可能要在这里小住几日,希望你不要介意。” 莫泽板着脸,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字里行间也没有带上任何感情,不过就是一句干巴巴的通知。 柳溪不答,冷冷的看着他们,转身便上了楼。 倒是甜甜还没摸清状况,见着莫泽此番,登时怒不可遏在大厅里一顿叫嚣,最后还是由着苏冉将她带走。 “溪溪,我们回去吧,莫泽这么名目张胆的将那个女人带回来,你还待得下去吗?” 甜甜气得在房间里直打转,虽然不知道莫泽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可是只要想到刚才的场面,她就心气不顺。 “甜甜,冷静点!”苏冉沉沉发声,朝她示了示意。 甜甜转头看向柳溪,这才算是停了下来,她安分的在柳溪身边坐下,强调平缓了许多:“莫泽跟那个女的,究竟怎么回事?” 柳溪看了她一眼,神情冷漠。 “你觉得,刚刚这个人像莫泽吗?”柳溪生冷的开口,话里却是意欲不明。 “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苏冉揭过柳溪的话,继续道。 倒是甜甜,在一旁听的一愣一愣的,刚刚那个男人不是莫泽还能是谁? “小冉,你说说你的感觉。”柳溪此刻似乎格外冷静,并没有半点甜甜以为的痛苦和难受。 “我不知道我的感觉对不对,从以前,我就发觉莫先生有些奇怪,现在似乎越发严重了!”苏冉开口,却说了一句令大家都十分莫名的话。 “哪里奇怪?”柳溪似乎对苏冉的想法很有兴趣,继续问道。 “莫先生的思维和情感似乎一度被人左右,以前,他好似只有部分情感被人刻意放大,所以对待某些人和事会产生偏激的情绪,可是现在……”苏冉说着,顿了下,没有再继续。 可是,柳溪却是正听到关键处,于是禁不住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突然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方才继续道:“现在的莫先生,好似已经完全被人控制了!” “苏冉,你这说的太悬乎了吧,莫泽不过就是花心,劈腿了,什么被人控制,真是荒唐!” 甜甜忍不住跳出来反驳苏冉的话,这一切在她听来都太疯狂,太违背常理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却有很多事,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 第两百七十八章 莫泽的异常 甜甜一番话后,没有人再开口,柳溪心中已然暗暗有了计量。 柳溪没有离开莫宅,也严禁甜甜和苏冉将莫泽这番转变同木澜西说,可是,纸终究是瞒不住火,木靖艺这边却主动挑起了事情。 “溪溪,你也知道我跟泽哥的婚礼从很早之前就筹备好的,但是,我也知道你对泽哥是怎样的感情,所以,我愿意做出退让。” 木靖艺天真无邪的开口:“我同泽哥结婚后,你仍旧可以留在这里。” 听到木靖艺这话,柳溪登时觉得好笑,她的意思是,她将来成为莫家的主人后,不介意莫泽身边留下她这个情 妇? “莫泽答应了?”柳溪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泽哥说,都听我的!”木澜西自信的开口,对上柳溪,眼底却是潜藏不住的恨意。 “我要听莫泽亲口说。”双方对峙,柳溪固执己见。 良久,木靖艺却突然笑了出来,对着柳溪讽刺道:“既然是这样,我就让泽哥亲口跟你说,或许这样你才能真的死心!” 木靖艺说的尤为自信,脸上笑的更是灿烂无比,随后她便上了楼,不一会,她手挽着莫泽出现在了柳溪面前。 木靖艺同莫泽靠的十分近,亲昵的举止令柳溪心头一动,吞了吞口水,敛住神色,柳溪漆黑澄澈的眸眼紧紧盯着莫泽,严肃认真的问道:“你要跟木靖艺结婚?” 莫泽仍旧面无表情,眼神略显空洞,他的目光好似同她对视,可他的眼底却又毫无光彩。 不过,莫泽答得却很迅速也很干脆:“是,我要娶小艺,我也不会亏待你,莫宅你也可以留下来。” 莫泽开口说的极为平静,除了嘴唇的蠕动,面上并无任何多余的表情,相较一旁木靖艺笑开的脸,登时形成强烈的对比。 “现在,你可以死心了吧,溪溪!” 木靖艺将莫泽往后一拉,莫泽也顺着她的动作后退了半步,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开,木靖艺顺势横亘在了两人中间。 透过木靖艺,柳溪同莫泽对视了一眼,随即她便低垂着头,嗤嗤的笑出了声,声音略显疯狂的连声说了三个“好”字! 见着柳溪这幅模样,木靖艺笑的越发放肆,可嘴里却说着心口不一的话:“溪溪,你终究是我妹妹,怎么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柳溪的眼眶有些发红,似乎强忍着酸楚,不让情绪显露,最终她一言不发的回到了楼上。 此后,莫宅似乎变成木靖艺的天下,她和李妈同气连枝,将莫宅天翻地覆一顿改造,说是为了两人的婚事做准备。 莫泽则是冷眼旁观,任由着木靖艺折腾。 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柳溪居然仍旧忍受着两人当着她的面花式秀恩爱,留在了莫宅内。 甜甜暴怒的次数越发多,每一次都是将木靖艺和莫泽这对狗男女骂了个狗血淋头后,再来数落不争气的柳溪。 可是,柳溪却好似亲耳听到莫泽说出要娶木靖艺的话后,就忍气吞声了下来,留在莫宅旁观着一切。 婚礼的日子选的极为临近,木靖艺对外更是做出一副,莫泽迫不及待想要娶她的姿态,木家和莫家联姻,在外又引起了一阵轰动。 柳溪每日掐着指头计算着,终于迎来了这场盛大的婚礼。 世人皆说,莫氏总裁莫泽姻缘坎坷,三次订婚未果,一次结婚未遂,这一次,也不知是个怎样的场面。 相较于同柳溪结婚那次的中式婚礼,这次莫泽和木靖艺的却是完全的西化。 莫泽以体贴新娘为由,并未出面招待宾客,倒是由着木澜东在外打点着一切,期间却是没有见到木澜西的身影。 待到婚礼进行曲响起,宾客入座,新郎和新娘才算是匆匆露面。 柳溪坐在第一排,作为女方的家人观礼。 今天的莫泽格外帅气,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映衬着他硬挺的面容,只是冷漠的神情却是不太适合于出现在婚礼上。 可毕竟场上专心看他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的目光都是落在新娘的身上,只见教堂的大门被推开,木靖艺揽着木澜东缓步踏上了红毯。 木靖艺无疑是今天最为耀眼的存在,在众人的赞叹声中,她终于在莫泽的身旁站定,两人转身面对着神父,准备着神圣的宣 言。 神父手持圣经,率先开口:“大家好,我们今天在这里出席莫泽先生和木靖艺女士的神圣的婚礼,在这个神圣的时刻这两位可以结合,如果任何人知道有什么理由使得这次婚姻不能成立,就请说出来,或永远保持缄默。” 神父说完这句,目光在众位宾客里扫视了一轮,想当然,就算他们心中留有异议,却也只能保持缄默。 可是,就在神父准备继续接下去的誓词时,教堂大门处,却传来一声清脆的反对。 “我不同意!” 众人循着声音的来源探了过去,却见着教堂门口却是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其中不乏知情人士,一眼便看出,这的孩子正是莫泽的儿子,莫翎。 神父似乎也是头一回碰到真有人反对婚礼的,而且还是个半大点的孩子,一时间也是忘却了应当如何应对。 等他回过神,莫翎已经满脸严肃的走到了他的跟前,郑重其事的重复道:“我反对!” 神父有些为难的开口,语气却是放缓了许多:“小朋友,你为什么要反对这场婚礼呢?” 莫翎错开几步,不偏不倚的站定在了莫泽和木靖艺的中间,只见他扯过莫泽大手,盯着他的眼眸,目光沉沉没有半点孩子该有的稚气,只听的他颇为男人的问道:“父亲,你真要娶这个女人?” 莫泽眼神黯淡无光,面上更是毫无表情,对莫翎的置若罔闻。 木靖艺或是被莫翎的举动弄得不悦了,当着众人的面,她大力的扯过莫翎,将他拉至身旁,按住他小小的肩膀,楚楚可怜道: “莫翎,有件事我跟你父亲瞒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告诉你,我才是你的亲身母亲。” 木靖艺说着,眼泪已经盈满眼眶,却又是紧紧蓄着不让它留下来。 毕竟这么一哭,精心准备的妆容就会花了。 莫翎被木靖艺说的稍微愣了下,转头看了眼坐在第一排的柳溪,继而眼神无比坚定。 他推拒着木靖艺的靠近,眼底竟是生出了几分嫌弃:“从小我就知道我母亲是谁,只是,绝对不可能是你!” 第两百七十九章 被催眠了 莫翎手下用力,竟是将木靖艺一把推在了地上,跌落的姿势及其不雅。 “莫翎,这是事实,由不得你不相信,你就是我跟泽哥的儿子,那个女人不过是代孕生了你,你跟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木靖艺似乎是被莫翎过激的动作刺激到了,稍显疯狂的抓住莫翎,让他无法挣脱。 好好的婚礼现场,顿时变得有些混乱,柳溪见着莫翎被木靖艺钳制的极为难受,终是没有忍住出手,将莫翎解救出来。 可是,她这一动作,却让木靖艺转移了目标找到了更好的由头。 只见着木靖艺楚楚可怜的抓着柳溪,眼底满是哀求:“ 溪溪,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放过我们一家三口,我都已经答应你了,我跟泽哥结婚后,你仍旧可以待在泽哥身边,难道你还不满足吗?连这场婚礼,你都不愿意成全?” 木靖艺声泪俱下,已然不顾妆容会花,这场婚礼她势必要继续下去,她不能如此轻易的就毁了,为此她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代价。 柳溪张了张嘴,目光落在莫泽脸上,恰巧莫泽也在看她,两人视线交汇,柳溪本来想说的话生生吞了进去。 柳溪一声不吭的将莫翎带了下去,木靖艺一人哭诉似乎就显得尴尬了许多。 到底是婚礼,神父很快的将场面再度控制了回来,这回他不再问有没有反对的话,可是…… 这场婚礼,到底是没有那么顺利的。 柳溪和莫翎前脚刚离开,后一脚,又有人走了进来。 而且这人的出现,令木靖艺脸色大变,脸色登时白的极不自然。 她万万没想到,何悬…… 还活着! 何悬手里抱着一个精致的礼品盒,脸上挂满了笑容,一副姗姗来迟的宾客模样。 可是,这落在木靖艺眼底,却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莫老弟,你这个婚礼办得太过仓促,我都没能给你准备好礼物。”何悬并没有看向一旁大惊失色的木靖艺,兀自对着莫泽开口道。 莫泽对着何悬,居然露出了久违的笑,眼神里满是好奇,似乎对他盒子里的东西很兴趣。 “有兴趣一看?”何悬露出一副狡猾的姿态,眼神无意的扫过木靖艺。 只见木靖艺身子一僵,面上血色尽退,她当即便是明白,这盒子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何悬手里有多少她的把柄,她不是不知道。 所以,她也只有在以为解决了他后,才放心大胆的同莫泽举行婚礼。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被何悬反套路了! 紧咬着后槽牙,木靖艺隐忍着不让真是的情绪倾泻,她紧握住莫泽的手,制止了他欲将伸手的动作。 她一番之前柔弱的姿态,抹泪转身,巧笑嫣然的对着何悬说道:“何少的礼物自当贵重,怎能当面拆开,这礼物我们定会好好珍藏。” 言毕,她伸手将何悬送出的礼物接了过来,而何悬也让她如此做了。 “好吧,既然如此,礼物送到了,我也就不打扰了!”说完,何悬意味深长的看了木靖艺一眼,转身离去。 怀抱着礼物,木靖艺的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 可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从礼盒中传来了“滴……滴……滴”的声音。 这个声音,木靖艺很熟悉,登时,她满眼惊恐的望向莫泽,却见他眼底含着笑,盯着她,一瞬不瞬。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了! “有炸弹,她怀里是炸弹……” 人群中,不知道谁突然叫了一句,登时场下炸开了锅。 起初,还有人以为是恶作剧,可是在听到木靖艺怀中礼盒里的滴滴声时,众人便作鸟兽逃窜开了。 “泽哥……” 木靖艺的眼底携着惊恐和绝望,她想要伸手去求救,可是,怀中的礼盒,何其危险,她稍有动作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莫泽木然的站在原地,脚步却是往后退了退。 只听得莫泽突然冷漠的开口:“这种滋味,如何?” 木靖艺眼底的诧异几乎将要把她浸没,她的嘴唇颤抖不已,哆嗦半天方才找回声音:“你……怎么可能?” 当下,莫泽无波无澜的面容倏然转变,眸眼凌厉,气场压制着木靖艺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只听得他低低沉沉道:“我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神智清明?” 莫泽反问着,却换得木靖艺哑口无言。 “这还得感谢一个人……”莫泽说着,转头看向了教堂大门处,那里,正有一道身影缓缓而至。 “苏诉?”木靖艺随着莫泽的视线看了过去,在见着来人,禁不住惊讶道。 对于木靖艺认识苏诉,莫泽并未有半点惊讶,毕竟,他们也算是师出同门。 “师妹,别来无恙!”苏诉淡淡的同木靖艺打着招呼,可是两人虽是熟识,看上去却并不亲近。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木靖艺并未同苏诉多说,转而面对莫泽,一脸平静。 “把你送给何悬之前,我就发现了!”莫泽丝毫不觉这脱口而出的话有多残忍,见着木靖艺灰败的脸色,他兀自笑了起来: “从时隔多年的第一次见面起,你就在对我心理暗示吧,之后日积月累,你将我对你的愧疚感拔至最高,以至于我始终任由你周旋在我和溪溪之间。” 木靖艺并不反驳,冷冷的盯着他,好似瞬间,莫泽对她来说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这都是你欠我的,莫泽,你说过,你会等我的!可是,我回来后,你却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紧咬着牙根,木靖艺死死的盯着莫泽,恨恨的说道。 “为什么要等你呢?当年你假死,不就是想要离开我吗?木靖艺,你的本性并不纯良,你过惯了浪荡的生活,所以你想要追求更新鲜更刺激的东西。” “但是另一方面,你又想要把我牢牢锁在身边,所以,你留下了一颗卵子,一道遗言,此后逍遥自在,待想要收心定性时,再度安然回到我的身边,不是吗?” 莫泽说的极慢,好似想让木靖艺听清这里面的一字一句。 第两百八十章 走火入魔 木靖艺确实听进去了,也记在了心里,惨败的小脸凄然一笑,细若蚊丝道:“原来……你都知道!” 莫泽早已看穿了她的本性,她这段时间就如同小丑一样在他面前表演,这……还真是可悲可笑的现实。 “溪溪流产的那天,也是你动的手脚吧,你早知道她怀了孕,所以你想让我亲手毁了我们孩子对不对!”说道这里,莫泽平静的面容已然有些激动。 亲手摔了两人的孩子,这不止是缠绕柳溪许久的梦魇,同样是缠绕着莫泽许久的梦魇,以此他还专程找来苏诉帮他治疗。 他怎么都无法想通,为何当天,他的身体如同本能反应般,将怀中的柳溪脱了手。 然而当时,他能听到的,只有木靖艺倒地的“咚”的一声。 这一声,就如同一个讯号,将他召唤至了木靖艺身边,而他手中的柳溪则被他毫不留情的摔下。 那天,莫泽茫然了许久,那一地的鲜红几乎令他发疯。 他怎样都无法想到,这件事,是由着他的手干出的。 事后,除了深深的自责,莫泽未曾想过更多,他将所有的过错都背负在自己的身上,那段时间他过得极度颓废。 直到苏诉出现,将他从阴霾中解救了出来。 木靖艺见着莫泽眼底附上的些许哀伤,登时像是发怒了狮子,狠狠的咆哮:“那个贱人哪里有资格生下你的孩子,你是我的,是我的一个人的。” 如果不是顾及着怀中的东西,木靖艺定会疯狂的向莫泽扑上去,她要他,她要占有他,他的身边,只能有她一个人。 柳溪,那个贱女人不过是她的替代品,她都已经回来了,怎么能让她占据着她的位置不放。 莫泽是她的,莫翎也是她的…… 木靖艺兀自笑开,笑的极度疯狂,嘴里开始念念有词,很快,莫泽便发觉了她的不对劲。 她的精神,好像出了问题! “她应该是有精神分裂以及幻想症,从大学时期,她在心理学领域独辟蹊径,之后更是随了一个日本导师学了一套被国际禁用的心理术,现在这样的情况,怕是跟武侠小说里面的走火入魔是一个情况。” 苏诉环抱着胸,对着木靖艺现在的状况给予了专业点评。 可莫泽却并不如此认为,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发疯的话,她倒也是个聪明的疯子,还知道手中的礼盒不能动。 莫泽刚想开口说什么,一群警察便闯了进来。 苏诉和莫泽即刻被隔离开来,拆弹专家迅速上前欲将拆掉木靖艺怀中的炸弹。 离开前,莫泽的目光久未离开木靖艺,她的眼底,明显闪过一丝狡猾。 被隔离到安全地带,莫泽和苏诉在那里碰到了柳溪和莫翎,莫泽上前将两人抱在怀中,细心的安慰道:“没事了,放心!” 柳溪刚点了点头,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不远处教堂的房顶被掀翻了,一阵硝烟弥漫开来。 莫泽将柳溪莫翎紧紧揽在怀中,随后耳边便是一阵喧闹,警察疏散着人群,奔向现场进行救援。 可是,几乎在场的人都能明白,这样的灾难下,几乎是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当天新闻便出了报道,此次爆炸事件,无一生还,而作为始作俑者的何悬,却早一步窜逃出国,现在还在紧急的抓捕中。 而此情况下,木家的态度却成了谜。 木靖艺死了,木家好似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就连性格火爆的木伦苏,都未曾来找过莫泽的麻烦。 随后,柳溪同木澜西口中得知,原来木家这段时间也惹上了大麻烦。 而这个麻烦的主导者,正是快要被柳溪遗忘的施景。 施景会找她,是在柳溪的意料之中,因为从莫泽口中,她得知,当初他给莫泽的那份名单,跟给何鼎红的使用了相同的手段。 想来那时樱庭还未到日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时隔这么久施景才出现,也算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施景邀柳溪见面的理由,是赤裸裸的威胁,用着木氏集团作为威胁。 虽然柳溪不知道木氏究竟跟施景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合作关系,想来,定是被莫泽捉到了把柄,不然木氏也不会这般一声不吭的任由他作为。 柳溪并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会为了木氏的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去奉献什么,只因里面牵扯着的,还有她的母亲木澜西。 就这一个理由,她就不能不出面同施景正面谈判。 莫泽近段时间为着对付何鼎红,和南天两人连着奔波忙碌了很多天,好不容易将何鼎红送上军事法庭,才得以稍稍喘口气,柳溪不想因为这件再度困扰他。 于是,她便只身一人前往了。 施景约见的地方,柳溪极为不喜,那正是两人初识,施景想要对她不轨的地方,对这里,柳溪还是留有阴影。 不知施景此番作为到底是什么意思,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柳溪多想,深深吐出了一口浊气,柳溪顺势推开了包厢的门。 “溪溪,好久不见!”施景眯着眼,笑吟吟的看着她,只是那双狐狸般的眼眸里,却硬是让柳溪看出了几分狡诈。 “樱庭还好吗?”柳溪寻了个离施景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递过一杯茶,柳溪接下,却是没喝,兀自放在一旁。 施景见状,心底了然,嘴上却也没有说明,脸上的笑意仍旧不减。 “樱庭留在了日本。”施景言毕,顿了顿,转而满脸严肃的盯着她:“可是,她并不好!” 在光滑的杯壁上摩挲的手指顿了下,柳溪抬头看他,疑惑不解,继而却是明白了为何不好。 拿回去的情报没有用,定会吃不少的苦头,可是,既然选择了走这条路,这样的下场他们应该早有认知的。 虽是这么想,柳溪心里却并不好受,毕竟樱庭曾悉心照顾她的那些日子,她不曾忘过。 “直接说吧,今天找我来的意图。”柳溪不愿同他买关子,直接开门见山。 第两百八十一章 喜欢过你 施景神色尽敛,随即严肃道:“只有莫泽手中的东西,才能救我们!” “你们?你是说,你跟樱庭会落得同样的下场?”柳溪语气平平,一时间,竟让施景猜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施景不语,但是沉默已经代替了他的回答。 瞬间,柳溪对着施景有些鄙夷,他究竟是想要救樱庭,还是想要留下自己的性命。 “施景,你是要留自己,还是要救樱庭?樱庭对你来说,重要吗?”柳溪想要知道施景心中的想法,施景曾一再表示喜欢她,可是对此她始终留有疑虑,但是对于樱庭,她希望在施景心中会是不一样的存在。 起码这样,还不至于让她完全看不起施景。 “樱庭木槿对月野景来说,是重要的存在!”施景几乎没有想,脱口而出,正当柳溪想要开口时,见他继续说道:“可是对于施景来说,他还要留着这条命,做更多的事。” 柳溪稍稍融化的态度,登时凝结成冰。 “那现在对我请求的,是月野景还是施景?”柳溪冷冷的盯着他,凌冽道。 施景突然一愣,似是没想到柳溪会突然这样问,而这个问题,显然并不好回答。 半响,施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溪溪,何必自寻烦恼,月野景,施景都是我一人。” 对施景还怀揣有半分期待,柳溪想,她是太过天真了。 “今天来这里,我也是想正式的通知你,那份名单已经没有了!” 柳溪无畏的耸耸肩,明知道的这个答案会引得施景怎样的反应,可是她却没有半点修饰的说出了口。 施景的反应比柳溪想象中的稍显平淡,他只是慌乱的起身,将桌上的茶水打翻,溅了一身,可是,眼下他并没有心思去管那么多。 他狠狠的盯着柳溪,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那份名单一定在莫泽手里,他怎么可能将它毁了!” “我可没说他毁了名单!” 柳溪不疾不徐的开口,再度燃起了施景的希望,而后却又狠狠的撵灭:“何鼎宏被提交军事法庭,名单也一同上交给了国家,我想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如若不信,你可以一探虚实!” 言毕,柳溪起身想要直接离开,该说的她都已经说完了,至于接不接受,那便是施景的事了。 “施景,这辈子或许我们都不会再见,可毕竟我们也相识一场,有句话我非说不可。” 柳溪背对着施景,凛然道:“丢根忘本,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错!” 施景猛然一阵,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瘦弱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 出了包厢,柳溪登时浑身一松,暗暗骂了一句“该死”。 最后,她居然将来的意图,全部忘记了,施景之后会怎么对付木家? 如此想来,柳溪竟是开始纠结着要不要进去,在同施景谈判一番。 可是,话都已经挑明了,该放下的狠话也都放了,这事似乎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正当柳溪左右为难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一根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挑起她的下颌,而后耳边便想起了熟悉的声音。 “背着我见什么人?”莫泽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幽深的目光落在柳溪愕然的脸上,转而笑得极为阳光明媚。 见着莫泽的一瞬间,笼罩在柳溪心头的乌云好似瞬间散尽,她兀自放开姿态双手环抱住莫泽的腰肢,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软软道:“我好像又做了件错事!” 莫泽顺势将她圈在怀中,柔和的目光转而凌厉的望向包厢,即刻黑白分明的眼眸染上些许戾气。 可是,开口,语气却是轻柔无比:“有我在,你尽管犯错!” 起初柳溪只当莫泽是在用甜言蜜语诱哄她,之后,她才知道,莫泽做的永远比说的要多的多。 施景回日本了,临走前,他要求再见柳溪一面,只是被柳溪严词拒绝了。 电话里,施景语气略显轻松,好似此趟回去对他来说并不是枷锁 ,而是解脱。 “溪溪,有一句话我也一直想对你说。”施景缓了缓语气,忽而温柔不已。 这番态度,倒是令柳溪有些无措,想来,施景接下去的话,定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可是,她还没来的及开口阻止,就听见施景猛然放大声音,宛如宣誓般开口道:“溪溪,作为施景,我真的很喜欢过你!” 不待柳溪反应,施景兀自挂断了电话,粲然一笑,对于这片土地,他已然没的牵挂。 此后这世上不再有施景,而作为月野景,他还有更为重要的责任。 只是,施景却是不知,他这通临别前的告白,却引发了一阵家庭矛盾。 “喜欢你?”莫泽挑眉,语气不善的重复了方才施景的话。 此刻,柳溪更是后悔不已,她怎么会愚笨到将手机开扩音,让施景的胡言乱语被莫泽听了去。 柳溪滴溜溜的转着眼珠,思考着怎么将莫泽给糊弄过去,可是很显然,莫泽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 “那是他的事,以我无关!”柳溪举着双手,做出投降状,坚定的表明立场。 柳溪此番态度已然令莫泽满意不少,但是他却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于是他严肃认真的继续问道:“当初我们闹矛盾的时候,你就没有一分一秒想过,同他在一起?” 莫泽并不怀疑柳溪对他的感情,所以,这个问题,无疑就是一道送分题。 只要柳溪鉴定的摇头,这醋他就这么喝下了,忘却了。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柳溪一晃神,犹豫了那么几秒钟。 顷刻,莫泽脸色大变,黑得骇人。 “你还当真想过?”他步步紧逼,柳溪阵阵后退。 这样的气势压迫下,她根本说不出半句解释的话。 她方才的迟疑不过是晃神,怎么在他眼底就成了犹豫呢? “这事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莫泽说完,很是气愤的上了楼,柳溪百口莫辩,存着一肚子的窝囊气无处发泄。 这施景还真是歹毒,离开前都不让她安生。 第两百八十二章 闹别扭了 柳溪本以为依着莫泽的性子,最多就气个一时半会就忘却了,只是,这次,她显然低估了莫泽的醋意。 整整两天过去了,莫泽没有主动同柳溪说过一句话。 就连柳溪主动的搭话,他也装作视而不见。 莫泽这人温柔起来能够将人融化,可是冷漠起来,也可以将人冻结成冰。 如此相处两日,柳溪实在受不了,寻着甜甜和苏冉去找安慰。 可是平日都站在她这边的两人,此次居然一边倒向了莫泽,苏冉也就算了,甜甜的态度,柳溪着实不能理解。 “他越吃醋说明他对你的感情越深,所以,这事你还真不能说他不对!” 对于甜甜这般外力,柳溪也是服气,可是这几日的冷战着实令她有些疲惫。 所以当晚,她并没有回去莫宅,而是留在甜甜家,三人畅聊了许久。 深夜,柳溪辗转难眠,时间已经显示午夜十二点了,从凌晨出门到现在,莫泽居然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来过。 起初柳溪还愤愤不平,破有骨气的想道,“他不主动道歉,她绝对不会理他。” 可是才过去不到十二个小时,她心里就已经有些难耐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柳溪却是不得不承认,她在等待着莫泽的电话,此刻只需他一个电话,她也许就立即马上起身回家了。 只是直到第二天天明,柳溪都没能等到莫泽电话。 因为晚上睡得太迟,隔日柳溪睡到中午才醒,而这醒还不是正常苏醒,是被肚子疼醒的。 苏冉和甜甜在厨房准备好午餐,准备叫柳溪起床吃饭,推开房门却见着她捂着肚子在床上翻转,嘴里一个劲的唤着疼。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两人心中一慌,甜甜和苏冉掏出各自的手机,急急忙忙的拨通电话。 不久,柳溪被送往了医院,再度清醒守在她床边的却是只有莫泽一人。 见着莫泽,柳溪的表情可谓是瞬息万变,从惊喜到怨恨,不过一秒的事。 可是对上莫泽满眼的心疼,柳溪却又有些不忍,别扭的偏过头不去看他。 柳溪以为莫泽此番前来,已经算是先低头认错了,可她万万没想到,莫泽虽然不再冷漠待她,温柔的陪伴在她左右,只是,两人相处一天,他却没有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莫泽,柳溪有火,却不知从何处发。 两人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僵持不下,是夜,柳溪在无尽的苦闷中睡了过去。 莫泽纹丝不动的坐在一旁,对着柳溪赌气的后背,笑得极其温柔。 阵阵睡意席卷而来,莫泽干脆利落的脱掉鞋子外套,在柳溪的身侧躺下,不大的病床略显拥挤,莫泽避开柳溪微微隆起的小腹,将她往怀中拢了拢。 或是感觉到身后熟悉的温度,柳溪不由自主的往后靠了靠,夜,温馨而又漫长…… 翌日,柳溪是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的,迷瞪瞪的睁开眼,入目,火红的一片。 身下柔软的触感也不似病床那般,她究竟在哪里? “溪溪,你醒了!”甜甜的笑脸在柳溪面前放大。 柳溪迷茫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转头环绕一圈,红……火辣辣的红! 这里…… 是新房? “这是什么情况?”柳溪认得这个房间,莫宅的主卧,她和莫泽的房间,可是,这一派喜庆氛围是怎么回事? 甜甜笑而不语,继续着手上的活,用着各色的装饰品点缀着房间。 柳溪低头一看,才恍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竟然被换掉了,凤冠霞帔,一如从前。 这装束明显要要被马上送入婚礼殿堂的模样,心念一转,柳溪登时明白了过来。 她这是……被他们合伙耍了? “甜甜,你过来!”柳溪故作生气的板着脸。 “外面还有很多事,我先去帮忙了!”甜甜未曾回头看她一眼,快速将手中的物品装饰好后,逃离了房间。 柳溪还来不及叫下她,便听到咔哒一声,门被落锁了。 此时,柳溪才算是明白,她被锁在了这间屋子里。 柳溪能够想到,这个主意定是莫泽想出来的,前几天故意装作冷战的样子,将她气出莫宅,然后偷偷背着她打点着这一切。 顷刻,柳溪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愤怒。 因着身上繁琐的装束,柳溪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床上,身上的火红登时与床上的艳丽融为一体,还未施粉黛的白净小脸异常显眼。 临近中午,房门终于被打开,柳溪回眸却见莫泽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柳溪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而别过脸去。 莫泽见状,轻笑一声,将餐盘放在一旁,朝着床上的柳溪缓步走去。 “怎么,真生气了?” 不过几日没有说话,再度听到莫泽的声音,柳溪心中没来由的竟是生出几分怀念。 可纵使如此,柳溪仍旧倔强着不回头,不屑的哼了一声。 莫泽宠溺一笑,双手抱着柳溪,强迫她同他面对面,漆黑如墨的眸眼你映衬着火红的人儿。 “不许跟我置气,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说罢,莫泽低头,薄唇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吻。 柳溪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只是面色却缓和了许多。 “我都没同意要嫁给你,你怎么就擅作主张了?”柳溪嘴里仍旧不依不饶,字里行间仍旧携着些许怒意。 莫泽听闻,又是宠溺一笑,满眼的柔情几近令人沉溺,可这说出口的却与之大相径庭:“等你肚子再大了,这身礼服可能就穿不下了!” “你……”一时间,柳溪被他这话气的一腔怒火堵在喉头,不知如何发泄是好。 莫泽见她这般,倏然笑开,修长的食指在她鼻尖轻轻刮了一下:“这话你还当真了?” 眼下,柳溪不知该做何表情才是,她从没发现,莫泽竟然还有这样玩劣的那一面,可是下一秒,认真起来的莫泽便将她彻底征服了。 “是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娶你了,溪溪,这一次,我要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柳 溪对莫泽的情话,抵抗力向来薄弱,不过这郑重的一言,之前的不快便被她悉数抛诸脑后。 待两人甜甜蜜蜜的吃完午餐,莫泽主动收拾着餐盘,柳溪紧跟着莫泽的身后,想要跟他一同出去。 可是,就在门口,莫泽突然转身,目光不偏不倚的紧紧锁在柳溪脸上。 “溪溪,你再等一会儿,我马上上来接你!”莫泽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柳溪看着他,见他并无异样,便也没多想,点头应承了下来。 第两百八十三章 谁娶谁嫁 但是,莫泽刚出去,门就被关了起来,紧接着咔哒一声,锁也落下了。 又被骗了! 这四个字由下至上,直冲脑门,之前的甜蜜柔情早已化为乌有,此刻,柳溪只有满腹的怒火,她隔着门将莫泽臭骂了一顿,然而门外的莫泽早已没了踪迹。 柳溪眉头郁气紧结,粗鲁的往床上一坐,这一坐直接坐到了晚上六七点。 之前满腹的怒意早已被时间磨损的干干净净,此时,她只想快点从这房间里逃离出去。 柳溪心之所念,似被传达,不过多时,房门突然被粗鲁的打开,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围了上来,拉着柳溪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对着她素净的脸蛋进行粉刷工程。 甜甜和苏冉赫然也在其中,柳溪很想抓着她们俩好好审讯一番,质问她们怎么能同莫泽狼狈为奸,可是眼下,她根本分不出心思想更多。 苏冉看了下时间,突然有些紧张道:“吉时快到了,我们要出发了。” 柳溪同莫泽之前那场婚礼,虽然同样繁琐,却并没有那么多讲究,这迎亲一事,柳溪着实有些懵。 她现在身处莫宅,这里更是莫泽的家,哪里还需迎? 甜甜和苏冉似是柳溪的伴娘,在她身边张罗着大小事宜,忙得不可开交,柳溪更是没有机会开口问接下来要干嘛。 而后直到三人上了车,柳溪才明白,这亲,是要她去迎。 车上,柳溪试探的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冉和甜甜却也不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辞道:“为了这场婚礼,莫泽可是煞费苦心,以后你们俩一定要好好的。” 起初柳溪还不明白这中意思,之后,在柳家老屋内见着莫泽和木澜西后,她才算明白,未得到木澜西的同意和祝福,莫泽定是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愣着做什么,趁着吉时未过,把新郎接走吧!”木澜西见着柳溪愣了神,禁不住开了口。 柳溪连忙回神,将莫泽的手牵过来,两人十指相扣。 木澜西见状,面色有些不悦,却也忍着,从一旁拿出红绸,两端分别置于两人手中。 登时,柳溪脸上一热,想来她是理解错了木澜西的意思。 不过还好,因着化了妆,这脸上的红晕却也看不太出。 柳溪和莫泽相视一笑,而后上了车,再次返回莫家大宅。 婚车内只有莫泽和柳溪两人,甜甜,苏冉还有木澜西三人坐在随后的车辆内。 两人刚上车,柳溪就止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怎么是我来迎你,你又怎么会在我家?” 莫泽勾起她的下颌,先在她红唇上偷了个香,而后才神清气爽的开口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要对我负责!” 顷刻,柳溪的表情极度诡异,就连驾驶座上的林柏都被自家老板这语气,雷得不知所以。 柳溪轻咳了一声,掩饰着尴尬,狠狠瞪了他一眼,严肃道:“好好说话,不要满嘴胡言乱语。” 莫泽这她如此一说,爽朗的笑开,灼灼的目光仍旧锁定在她娇俏艳丽的容颜上:“我同咱妈做了个交易。” 听得莫泽如此一说,柳溪登时来了兴趣,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这次结婚,并不是我娶你,而是……你娶我,我也算是正式入赘到你们柳家了!”莫泽勾了下唇角,意味深长道。 柳溪怔怔的盯着他看了数秒,随即面上划过一丝不安:“你……不介意吗?” 依着莫泽的身份地位,入赘?这显然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可是,偏偏他又说的极为自然,好似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 “想听真话?”莫泽目光沉沉,倏然开口。 柳溪再次点头,心下却隐隐有些奇异的感觉。 “说实话,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介意,毕竟……”莫泽故意拖长尾音,将柳溪的胃口掉的高高的,而后突然笑着继续道:“吃软饭也是个技术活,所以,日后我一定要更加努力,将你服侍好。” 柳溪总觉得,莫泽字里行间,透露着些许的诡异,可是这一下子,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莫家大宅尽在眼前,木澜西所坐的车先一步到,待莫泽牵着柳溪进屋时,大厅内却是多了些宾客,而这些人柳溪都是熟识的。 大家脸上满含祝福的笑容,待新人进来,大家便簇拥过来,将两人带至上座处行礼。 在那里,木澜西一袭红色旗袍,姿态雍容的端坐着。 只是这一次,她的笑容浸入眼底,看着柳溪,眼底流露出丝丝不舍。 林柏扯着嗓子让两人拜完天地后,再次到了奉茶的环节。 柳溪担忧的看了莫泽一眼,上一次,他跪了很久,木澜西都未接过那杯茶,虽然知道这一次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可是,柳溪就是隐隐的担心着。 “妈,请喝茶!”莫泽举着茶杯送至木澜西的面前。 面对莫泽,木澜西神色尽敛,脸上仅有的一丝笑意也不见了,场上的气氛登时降至冰点。 柳溪心里一个激灵,刚想开口说什么,去被莫泽的声音盖了过去。 “妈,请喝茶!”莫泽脸上一如既往的谦恭,将被冷漠以待的茶水再次送了过去。 木澜西纹丝不动,好似当真不给莫泽一点颜面,以着冷漠来羞辱他。 就在众人捏了一把冷汗,想要出来救场的时刻,木澜西突然开口了: “你入赘我柳家后,该遵守的必须都好好遵守,对溪溪要是不好,怎么进我柳家的门就给我怎么出去。” “再者,溪溪肚里这个孩子,不管是儿是女,都得姓柳,对此,你可有什么意见。”木澜西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却是惊人。 这样霸道的条款,也只有她,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开口,就连一旁的柳溪想要出声阻拦,都被木澜西一个眼神镇压了下来。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莫泽,却是神色未变,居然一反常态的顺从:“听妈的。” 不卑不亢的三个字,令木澜西心中极悦,伸手接过莫泽高举的茶杯,轻抿一口后,算是承认了莫泽的身份。 战场硝烟散尽,再度恢复一派祥和。 第两百八十四章 送入洞房(大结局) 林柏高声喝唱:“送入洞房……” 即刻一群人簇拥上来,将柳溪和莫泽分离开,女士们带着柳溪上了楼,进到主卧便将门反锁。 男士则拉着莫泽在楼下畅饮畅聊。 “莫总裁,您这心之宽阔,着实令我刮目相看啊!”时寅第一个站出来嗤笑道,这态度显然是在看他笑话。 莫泽高举酒杯,同他示意,而后一饮而尽,随即轻笑道:“时小少爷又是吃的哪门子的酸醋,总有一天,你也能抱得美人归,只是……路漫漫其修远,还需要好好求索。” 时寅登时被莫泽气得说不出半句话,连饮了三杯,才算是将心中的怒火平复。 他跟方瞳,确实还看不到希望啊! 南天和苏诉在一旁冷眼看着时寅自找麻烦,对待莫泽这样的人,硬碰硬,显然不是什么聪明的举动。 “接下来是不是要闹洞房,中国结婚仪式比我们有意思多了!”木村拉着夏凡,神色激动,迈开长腿就想往楼上跑,好在被夏凡及时拦下了。 “又不是你结婚,急什么!”夏凡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登时木村便软了下来,乖乖的站定一动不动,眼神时不时的瞟向夏凡冷若冰霜的俊脸。 而就在此时,甜甜从楼上走了下来,见着楼下的男士们毫无紧张感的举杯畅饮,心里登时不悦:“这洞房,看来是不想进了?” 莫泽一个眼色,林柏立即上前打着头阵,扯了扯甜甜,神神秘秘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包。 还不待林柏完全拿出,甜甜便眼疾手快的夺了过来,而后用手摸了摸,厚度不太对劲,抽出来一看,十张,且都是五十的。 甜甜呸了一声,骂道:“莫泽,你忒抠门了吧,五百块钱你也拿的出手。” 莫泽扫了一眼甜甜,淡定道:“我这不是委身下嫁嘛,不能刚结婚就败家,毕竟以后溪溪才是这一家之主。” 莫泽言毕,眼风扫过林柏,林柏接收到讯号立即将甜甜拉到了一边,悄悄奉上自己的银行卡,才算是让甜甜满意。 将甜甜收拢麾下后,莫泽便带着他的大军上了楼,行至新房处,门口却又遭到了阻拦。 苏冉和苏洁两人并排而立,从身高,身形,长相,穿着无不相同,肉眼之下,似乎无法辨别谁是谁。 林柏很懂行情的上前讨好,将红包发至两人手中,可是,红包被两人笑着收下了,人却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莫泽挑眉,盯着两人,气定神闲的模样,好似已然看穿两人的意图。 “苏冉,你还是要减减肥,苏洁比你瘦,而且……身材也比你好,你们俩,很好区分!”莫泽笑着说道,登时,苏冉的脸红到了极致,苏洁则依旧面无表情。 “好,你过关了!”苏冉和苏洁笑着让开,门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隙。 而从这条缝隙中,突然伸出三条胳膊,同样的白皙,同样的纤细。 想来,这又是一道考验! “泽哥,猜吧,哪个是溪溪的。”方瞳调皮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莫泽转头看了眼时寅,随后笑开。 莫泽眸眼一转,脸上笑意更浓:“光凭肉眼看,有些为难,可以用手触摸吗?” 门内还没反应,门外却是炸了锅,,只见时寅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挡在莫泽的面前,怒吼道:“摸?摸什么摸,不准摸!” 其他则在旁边跟着起哄,说莫泽居心不良,图谋不轨,竭力怂恿着时寅好好教训教训莫泽。 柳溪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吵闹声,不知觉也跟着笑了出来。 莫泽啊,还真是把时寅耍的团团转。 外面纠缠了几分钟,突然安静了下来,柳溪和方瞳,又晴三人互相看了看,一时没弄清外面的状况。 而就在三人放松警惕时,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莫泽手里拿着一束捧花,意气风发的模样,令柳溪心中一股暖流四处涌动,蔓延至四肢百骸,浑身漾起一阵酥麻。 这不是她看到莫泽最帅的样子,可就是刚才那一下,她的心,好似被什么狠狠的撞击了一般。 他们就这样隔着众人,静静看着彼此,无暇顾及更多。 莫泽将手里的捧花交到她的手中,刚准备上前拥抱,却被方瞳拦了下来。 “干嘛干嘛,不守规矩就算了,进来就想要动手动脚,这可不成。”方瞳将柳溪挡在身后,一副老牛护犊的模样。 莫泽见状,耸了耸肩,站直身体,端正姿态。 方才没有整到这群人,现在方瞳和又晴也不想轻易放过她们,轮流叫着这群男人做事,又唱又跳又表演的,才算是过了关。 莫泽看着这群人折腾的起劲,也不扫他们的性质,任他们闹腾,最后实在受不了,终于开口将所有人哄了出去,大力将房门锁上。 “终于只剩我们两个了!”莫泽牵过柳溪,不再克制的印上她软糯可口的红唇,见她想要逃离,他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更加用力的热吻她。 分开之际,柳溪眼神闪躲着,将自己害羞的埋在莫泽的胸前。 嫁衣虽美,可是穿在身上确实及其繁重,这样穿戴一天,柳溪已经十分乏累。 “我先去换身衣服!”柳溪说的含羞带怯,而这莫泽听来却成了赤裸裸的勾 引,诱惑! 稍稍的等待,就能换来甜美可口的“盛宴”,莫泽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柳溪在浴室洗漱了一番,自然的坐在两人的婚床上,然而床上坐着并不舒坦,虽然垫了数床柔软的棉被,但是藏匿的被子下的花生,桂圆,红枣等物什,还是膈得难受。 “你不过来?”柳溪拍了拍床,主动的勾 引着一旁的莫泽。 莫泽吞吞口水,下腹一阵涌动,对于柳溪这难得的主动,他还真是没有半点抵抗力。 “让我过来做什么?”莫泽挑眉,装作一副正经的模样,拢了拢自己的衣服,一副生怕被人非礼的模样,而后笑着说道:“我可是老实人。” 柳溪登时被他这幅模样惹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严肃认真道:“还能做什么?睡觉啊!” “睡觉?是名词,还是动词?”莫泽言毕,双手立即不老实的摸了过来。 而后就着柳溪的姿势,将她推倒在了床上,轻轻压在她的身上,啃噬着她的红唇,他的吻热情又激烈,如同狂风骤雨般浇打着柳溪。 莫泽已经进入状况了,他俨然将睡觉,当做动词来看,而且眼下,他也极度迫切。 可是,当他的手欲将解开柳溪的衣衫时,却遭到了她的反抗,柳溪轻咬嘴唇低低,轻轻柔柔的道:“你先下去,压到我肚子了。” 莫泽听闻,立即翻身躺在了一旁,虽然方才他可以避开了柳溪的腹部,可是终究还是担心的。 也因着这份担心,莫泽未能瞧见柳溪眼底闪过的一丝狡猾。 正当莫泽准备暂时偃旗息鼓的时候,柳溪柔软的指腹却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他的衬衫被一颗一颗的解开,当她的手滑至重要部位的时刻,却又刻意绕过,往上巡视。 莫泽被撩 拨的发出阵阵难耐的喘息,他想要翻身将她压下,却又有所顾忌,终于,难耐之下,莫泽一把捉住柳溪的游弋的手指,拉着她一路直下,前往那急需解放的部位。 手指刚触及那份火热,柳溪就如同触电般想要缩回,可是,莫泽却没有给她机会,强势的按压着她的手指,做着动作。 眼看事情要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柳溪突然发出一声轻咳,床边的衣柜一声巨响,莫翎从里面跳了出来。 柳溪慌乱的收回手,故作镇定,可是莫泽就没有这么好了,被自己儿子吓到不能人道,说出去,他这面子当真是没地方搁了。 莫翎并未注意到自家父亲的异常,欢脱的朝着两人跑去,莫泽铁青着脸将衣服整理好,偏头看了柳溪一眼,却见她极力隐忍着笑出声。 “父亲,今天我可以跟你和溪溪一起睡吗?”莫翎仰着小脸,按着甜甜给他的剧本,照着说道。 莫泽咬着牙,怒瞪了莫翎两眼,对他的这个提议,显然极度不满。 可是柳溪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她抱过莫翎,揉着他的小脑袋,温柔道:“当然可以,你父亲肯定也不会介意的!” 莫泽看了她一眼,见她笑的满脸幸福的模样,登时心里暖暖的。 “今晚,我们一家四口就一起度过吧!” 莫泽叹了口气,来日方长,这洞房花烛夜,他迟早会让柳溪好好补偿给他的。 只是…… 莫泽却是万万没想到…… 之后的日子,他不仅不能弥补洞房花烛夜的遗憾,还要将柳溪分出去更多。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