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歉公告 对收藏的朋友: 唉,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想到五月那么忙,下个月不知怎么样。书嘛,大致过程,连结局都是想好的,可就是没时间,对不起各位了。尽量努力更完吧 2014年六月二日 一.慕容许仙男装 慕容许仙。 穿越者,应广成子和云中子之命而来。 受云中子恶搞,其外貌以西施为底,加以无上艺术美化,容颜成为混乱时空中的艳冠古今。这也令一向豪迈倾向的慕容许仙吐槽不已。[[[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08690365]]] 二.主角的女装像 吹起2个气球,然后。。。[[[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08702445]]] 三. 王语嫣 王语嫣:慕容许仙的亲梅竹马,慕容博结义兄弟,姑苏王家之女。 气质特点,温婉美丽,仙雅绝俗。[[[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076263]]] 四.双儿 双儿。 汉奸吴之荣,利用满人忌讳,告发《明史》一案,牵连庄.家、朱家满门被灭。双儿的父母兄弟,亦受牵连被害。双儿被云中子所救,成为慕容家抚养的孤女。 双儿外貌特点:雪脸粉腮,眉弯嘴小,笑起来乖巧可人。 性格:忠肝义胆、善良正直、温柔体贴。[[[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090887]]] 五.阿朱 外貌特点:双眼含蓄有神,五官灵而带英,清瘦的身骨,透出一股儿倔强。[[[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278396]]] 六. 聂小倩 外貌特点:雪肌透映流霞,勾魂慧眼夺魄,仿若隔世精灵,倩女幽魂。 [[[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367904]]] 七. 白素贞 外貌特点:天仙之俏,出尘清美,医者柔善,女子眉宇间,三者气质合在一起,缭绕而灵动,越看越耐看。[[[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297158]]] 八.夏青青 外貌特点:凤目秀美,肤皎如月,润华流转,与那天上的一轮弯月相比,竟分不出月华究竟出自哪家。[[[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382167]]] 九.阿碧 外貌特点:肤白如新剥雪莲,心性好玩,不服管束,却会琴箫,擅长乐器、弹词、唱歌,外表上丝毫看不出调皮,貌似淑女[[[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394269]]] 十.林月如 林月如:林仲虎之女。 容貌美,花如皎月,又有一股连绵如烟英气,她不着发髻,三千青丝随意的从中分际,清爽的落于脸颊两旁,[[[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427960]]] 十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日月神教教主,秀俊雪颜,天降妖娆,女皇华贵。[[[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479180]]] 十二、柳梦璃 [[[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504130]]] 十四.韩菱纱 [[[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561803]]] 十五.任盈盈 [[[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571980]]] 十六.焦婉儿 精明干练,做事周到,通情达理。 容貌特点:五官端正,一对凤目灵灵有神,好似会说话。[[[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605510]]] 十七.水笙 容貌特点:肤容微黑,模样却极为俏丽[[[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0628765]]] 十八. 宁中则 宁中则:容貌如花似玉,胜过岳灵珊十倍不止,性格正直为善,光明磊落[[[cphapters/20144/1/31039026353198146347]]] 十九.骆冰(改) 外貌特点 俊目流眄,举手毙敌,无不流露着笑意,妩媚可喜: [[[cphapters/20147/29/31039026354223563714]]] 二十.闵柔(改) 闵柔:江湖人称黑白双剑的冰雪神剑。 特点:温文娴淑 ps:还是换个柔弱型的吧,陆雪琪另外设计剧情出场。[[[cphapters/20143/13/31039026353027073464]]] 二十一.梅芳姑(改) 外貌特点:瓜子脸儿,皮肤很白,笑起来脸上有个酒窝儿,比闵柔美丽。[[[cphapters/20143/16/31039026353058396458]]] 二十二.侍剑 外貌特点:神情坚忍,身材火爆[[[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269339]]] 二十三.完颜萍 特点:忠心痴情,身材火爆[[[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286656]]] 二十四.耶律燕 特点:大大咧咧,身材火爆[[[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294845]]] 二十五.蓝凤凰 特点:爽朗大方,妩媚温热,善解人意,为情掷生死[[[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312451]]] 二十六.赵灵儿 特点:天真善良,圣洁脱俗,勇敢,坚强[[[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332399]]] 二十八.月神 特点:洞悉人心,孤芳自怜、自傲[[[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343653]]] 二十七.石兰 特点;表情如吹进心房,迷人心脾的绵绵小雨,故又名小虞[[[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379168]]] 二十九.少司命 特点;沉默而神秘[[[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401009]]] 三十.朱媺娖 特点:清丽高雅,秀美柔嫩,一双眼灿然晶亮,如此明珠美玉一般,当真比画儿里摘下来的人还要好看,[[[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460514]]] 三十一.何铁手 特点: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千娇百媚、笑靥迎人、风情万种[[[cphapters/20142/27/31039026352911487102]]] 三十二.李师师 特点:一身能歌善舞的花骨,倾城倾国,从此君王不早朝。[[[cphapters/20144/1/31039026353198164798]]] 三十三章.李莫愁 特点:前额发丝被道冠缚起,一片宽额,带着一抹淡不去的愁云,剪水细长平眉,明眸,皓齿,如海棠清绝,秀丽不可方物。腰肢很细长,柔韧灵动之极,胜过蛇精之腰[[[cphapters/20144/1/31039026353198208878]]] 三十四.绝仙剑灵明儿 [[[cphapters/20146/3/31039026353736018552]]] 三十五.小龙女 [[[cphapters/20147/30/31039026354235237573]]] 十三.成崖余 [[[cphapters/20147/29/31039026354223580673]]] 三十六.陆雪琪 [[[cphapters/20147/29/31039026354223609323]]] 三十七.程英 [[[cphapters/20147/29/31039026354223627842]]] 三十八.陆无双 [[[cphapters/20147/29/31039026354223662614]]] 序章 一切故事起因 “唉,自从无限系统融入元神,元神成为主神,修为增长极慢,永生后更是无聊”一男子喃喃自语。这男子头顶镂玉金冠,身上锦绣华缎,面凝如玉,眉成指剑。突地,他高声吟道: “严风吹霜海草凋,筋干精坚胡马骄。汉家战士三十万,将军兼领霍嫖姚。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 云龙风虎尽交回,太白入月敌可摧。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嘿嘿,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悬胡青天上,埋胡紫塞傍。胡无人,汉道昌” “喂喂喂” 另一男子出声打断。这男子容貌亦是极为俊美,同前一男子有七八分相似。 “广成子,你发牢骚能不能换个诗?又是念李白的《乐府·胡无人》,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我一看四美人图,你就把最后几句,什么肠子啊血啊什么的,提高声调重复几遍” 广成子:“我念我的诗,你看你的美女图,有何相干。唉,云中子啊,不就一副图嘛,用得着凑得这么近吗。你听我说,这刹那芳华,这红颜易老,外表再好看,剥开了里面还不是血淋淋、白骨森森,所谓红粉骷髅便是如此了。” 云中子:“去去去!不懂艺术的人,容颜是会老去,但画成画就不同了,这画中人是不会老的,这便是永恒的艺术!” 广成子:“唉,老弟啊,你这琳琅满目的一屋子古董,怕是天南地北,古往今来,多数都在这了吧?这又是何苦来哉?如今这方世界的时空混乱至斯,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云中子:“什么责任不责任的,这话又从何说起?!” 广成子:“单说这商纣王的司母戊鼎,你一盗走,中土气运流失,犬戎把西周都给灭了” 云中子:“这账可不能全算在我头上!周室不肖,熔九鼎铸钱,我若不是出手得早,你就看不到这鼎了” 广成子:“所以你就顺理成章,把九鼎也顺手牵羊过来了?” 云中子:“这叫保护文化遗产,你懂不?” 广成子:“可怜神州自失鼎后,外族入侵不断...” 云中子:“又不是没有补偿,那和氏璧就是我炼制的。多亏玉鼎师兄悲天悯人,从身上撕下一小块来,铸成和氏璧,嘿嘿,若论镇压气运之效,铜鼎又如何比得“玉鼎”?” 广成子暗自腹诽:什么悲天悯人!若不是你修为压人,这自断臂膀之举,人家如何肯做得... 广成子:“既说这和氏璧,当初是谁三天两头跑去偷看、偷摸和氏璧?后来你行藏被发现,害得我与那始皇帝大战,又引得大道感应,始皇帝为混沌魔神附身,最后把我的诛仙剑都给打断了,才把那魔神除去。当时时空混乱,除了半截剑尖还在我手上,另外一半破开时空,不知去了哪方世界。唉,这个是掌教师尊所赐啊,我的诛仙剑啊,连重铸的可能都没有了,呜呜~~我对不起师尊” 云中子:“哥你就别装了,还对不起师尊,你何时把元始天尊当师父尊敬过?入门见面屡次要好处,连燃灯都被你剥了层皮,到头来翅膀一硬,为了那三霄娘娘,转眼便把阐教给卖了。我说你这怎么整天大声唠叨,红颜里是血淋白骨,你当世间女子都像那三霄娘娘——秦皇照骨镜这么一照,彩霞彩云养眼么” 广成子:“这...咳...这女娲神像就立在燕子坞湖庭中央,脸正正地瞧着这边呢,没准这时女娲妹子神游在此。嘿嘿,小弟啊,不如咱来谈谈,最近些年,你和秦淮八艳的风流趣事?” 云中子打了个冷颤,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物事,连连求饶道:“别,老哥,你饶了我吧,我认了,都是因我盗取和氏璧的错,这还不行吗?” 云中子视线转向女娲像,只觉神像的视线亦瞧向自己,顿觉心口虚得毛刺刺的,坐立不安,难受又说不出苦。 云中子赶忙对着神像补充一句:“这秦淮八艳,我保证当时只是发于情,止于礼,只为了画上几幅艺术画,绝对绝对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云中子腹诽道:明明是老哥你喜欢大秦朝,跑去劝那始皇帝行仁政。结果人家皇帝岂是好糊弄的,会听你这假牛鼻子老道的说项?软的不行来硬的,想强逼人家就范,谁料大道不允,始皇帝才被混沌魔神附身的。这又干我偷和氏璧什么事了?呸呸,什么偷?这叫暂时保管,两个浑人烂打一通,万一把我的好宝贝打烂了,我找谁哭去... 广成子:“只可惜从此以后,这方世界的暴君、胡人统领,皆为混沌天魔附身,虽不及魔神,中土豪杰也难以抗衡,可怜我神州黎民,多少生灵涂炭啊。” 广成子:“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云中子:“......” 广成子:“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惟德,能服於人...” 广成子:“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冶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云中子:“.....” 云中子:别以为念几句《出师表》和《诫子书》,摇摇扇子就是诸葛亮。 广成子:“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先帝在时,每与臣论此事,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云中子:“停停停,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广成子你不但是秦朝控,还是三国刘备军**控!当初你把和氏璧送给刘备,嘿嘿,谁料他效仿孙策,转手献给曹操,才讨得左将军头衔惊愕兵马,去徐州强占地盘去了” 广成子:“咳...这和氏璧关乎中土气运,这方世界谁人都可得,唯你我不行。” 云中子:“可后来曹军自此魔化,百战百胜,所向披靡!至赤壁之战时,若不是诸葛亮自损寿元,用红镶东风锁住了众曹军元神,嘿嘿,单凭周郎一把凡火,未必能竟全功咧。哥你还好意思念诸葛的诗词,你比魏延还能坑诸葛咧!此战曹军若是胜了,指不定历史走向早已名目全非...” 广成子:“这...这就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还有脸提历史走向。那年八月十五,为了出风头,你画完美人还不够,在一堆猪朋狗友的吹嘘下,偏偏还要去画凤凰!” 云中子:“我...我当时不是喝多了嘛...” 广成子:“伪晋开运三年十二月,契丹兵克大粱,灭沙陀石氏,辽耶律氏自立为帝,欲君临华夏,汉人英豪纷纷反抗。刑州郭威起兵收复东都,建大周;凤阳朱元璋起兵濠州,北伐燕云,断辽人归途;辽帝惊惧而死,辽人每十数仅余一二逃出雁门关。此后赵匡胤陈桥兵变,夺周而建大宋,与大明南北对峙,从此华夏历史走上一条歧路。” 云中子:“......” 广成子:“话说当今天下,明室的真凤之血,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丹凤朝阳啊丹凤朝阳!你一时兴起,竟用凤血来画凤凰,那凤凰展翅而飞,落至凤阳县,最终附在那朱元璋身上。哼,好个真凤之血,许多大明功臣都未现世,连徐达常遇春都没出世,朱元璋得凤血庇佑,北伐燕云竟屡战屡胜,一路凯歌。” 云中子:“......” 广成子长叹一声:“这方天地的时空混乱至斯,凡事难以预料矣。混乱时空出天魔。我已推算出,蒙古族奇源部要出一混沌天魔,罗刹国皇室也要出一个混沌天魔,想来便是那铁木真和沙皇彼特了。反观宋明,国力势微,军备松弛,国主更是好几代至今,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虽说天无二魔,但最后无论是哪位混沌天魔胜出,中土神州必定再次沉沦” 云中子阴测测一笑:“不如我们去把铁木真和彼特给宰了?” 广成子吓了一跳:“还来?!你我已超脱轮回,一旦做干涉历史轮回之事,大道便有感应。指不定你这边前脚一动身,那边的混沌天魔便进化成混沌魔神,打斗起来,就算获胜,这方世界也要支离破碎,离重返混沌也不远了。” 云中子两手一摊:“那你说这么办?” 广成子:“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老弟,老哥也有责任,为今之计,不说将历史重新还原,尽量将走向往原先轨道靠拢了。” 云中子双眼一亮:“原来老哥早有办法,何不早说?” 广成子:“先说这满屋子古董,放置在姑苏慕容家,凭空涨了慕容氏一大截气运。那慕容延钊本为一北宋初期将领,在此时空却手握大宋大半兵马,延钊父亲慕容龙城更是将斗转星移练到最高境界,武功天下第一,一统江湖...幸好,赵匡胤受其师傅,华山祖师地仙老祖陈博指点,与慕容延钊结拜,慕容延钊惑于兄弟之情,杯酒释兵权之时带头交出兵马。而慕容龙城亦惑于父子之情,打消了纠集好汉、复兴燕国的心思。若非如此,如今大宋早改姓慕容了,而当初若非老弟你送了贴王羲之的字画,陈博老祖还未必肯帮咱们这个大忙呢。” 云中子的表情有些肉痛,勉强开口道:“老哥你就明说吧,又要咱送出去哪一件?” 广成子:“简单,只需将这一屋子古董物归原主原地,想来这方世界的时空便会纠正几许了” 云中子闻言一惊,差点没背气晕过去。 云中子可怜兮兮道:“老哥你开什么玩笑,能不能换个其他办法?” 广成子哈哈一笑:“老弟又何必如此执着,这方天地归于混沌,这些古董又如何能继续存在。不过,我知这些古董为老弟命根,我平日瞧着也甚为喜欢。” 云中子:“这么说,老哥是有其他办法了,愿闻其详?” 广成子神色为之一肃,缓缓道来:“你我既不能出手,那只能从后世之中,选人穿越过来,代你我为之。” 云中子:“此为何解?” 广成子:“你我虽脱得天道,要超得大道,不知猴年马月了...大道之下,对你们的元神监视无时不在,一旦你我出手,反噬就接踵而来。后世之人,元神属于异时空,不为大道所窥,嘿嘿,便是窥了,也是一片云里雾里,不甚明白,哈哈。” 第一章 粪青穿越 云中子:“原来如此!只需引得一人穿越至此,然后你我将各自绝学,战神武录、长生七绝传授与他,保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广成子:“此举万万不可!战神武录和长生七绝为你我之心血,烙印甚重,他若学了去,他出手与我们出手,形似而神更似,和我们直接出手,简直没有两样啊,那一切都白忙活了。” 云中子:“那你怎知穿越过来的人就不是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若非修得你我的绝学,而让其自行悟道,须得走多少弯路?对资质、根骨的要求,焉知其能不能达到?你当张三丰那等天才烂大街啊,自己算算时间,几千年才出一个张三丰?” 广成子:“这点我早有预料,就看老弟你舍不舍得珍藏的那几把神兵利器了?” 云中子:“此话怎讲?” 广成子:“还记得我那半截诛仙剑尖否?莫看其剑已断,但这些年来,已有恢复之象,更有剑灵暗暗滋生,我打算助其一臂之力,熔神兵利器以完善其魂魄,再摄来现代人的元神,融合后投胎转世。想来此人为诛仙剑转世,习武悟道天资必定极高。” 云中子:“此事好说好说,只要我这大半古董能保住便可...” 广成子:“恩?” 云中子:“不是,口误口误。莫说几把神兵利器,就是几十把又何妨。” 很快,让云中子后悔的事发生了,广成子还真一口气熔了几十把,把云中子的家底都掏空了,直瞧得云中子心里滴血。 广成子:“老弟高义,做哥哥的谢过了。眼下熔得差不多了,火候刚好,还请弟弟这位炼器之祖出手,助其塑得魂魄。” 云中子:我忍...我忍... 云中子:“虚危室壁多风雨,若遇奎星天色晴,娄胃乌风天冷冻,昴毕温和天又明, 觜参井鬼天见日,柳星张翼阴还晴,轸角二星天少雨,或起风云傍岭行,亢宿大风起沙石,氐房心尾雨风声...” 广成子:还道他敷衍了事,不错不错,这转世重生,首重天时,用上这二十八星宿法,便不用担心又造出雷震子那等杯具来了。 云中子:“...亢宿大风起沙石,氐房心尾雨风声,箕斗二星天有雨,牛女阴凝天又晴.占卜阴晴真妙诀,仙贤秘密不虚名,掌上轮星天上应,定就乾坤阴与晴...” 云中子先将那融化的神兵骸水,一点点为诛仙剑重新塑形;待得剑胎胚模成型,云中子吐出一口极为纯净的清灵气息,缓缓引导,使那剑中的一点剑灵缓缓装大。 广成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这边手脚也快点。” 广成子:“选谁穿越呢?哈哈,云中子老是说我老粪青,那就选一粪青穿越好了,唔,也不能粪青太多,民族融合,汉化服教还是必要的,需好好选取......” 异时空—— 某大学,某宿舍,一人正在观看最新笑傲江湖的大结局。 “郁闷啊,你说这些大侠练成绝世武功顶个什么用,不拿去抗击外敌、杀鞑子,屁溜溜跑去隐居,学了白学啊。没天理啊,绝世武功咋给他学了去了。” 另一人反驳道:“行了吧,人家演给你看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你就一粪青,天天穿着汉服在校园瞎逛,就这样还泡到文传院的妹子,这才叫没天理了。” “什么粪青,这叫爱我中华,你懂不。穿汉服怎么了,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华夏啊华夏,咱们华夏人就是这么来的。瞧11区人,还有棒子人,他们穿自族服饰的时候,你们不觉得奇怪,咱穿华夏服饰出去逛街,还少见多怪了,真是岂有此理!” “汉族汉族,重在文化,不在血统。想那唐皇李世民,半胡血统,只因穿汉服,行汉礼,便认他做汉家的千古一帝。不然你以为,棒子国称孔子是他们的,当真毫无半点理由?还不是因为咱们自己不行汉礼,不着汉服的缘故。” 广成子一旁瞧着,暗道:哈哈,此子深得我粪青之味 又一人问道:“行行行,和粪青争论汉统等于自找苦吃。照你的意思,像郭靖的侠之大者,像杨过飞石击杀蒙哥,才算武功练得其所了?” “也就只有武功练得不错而已了。郭靖明知带兵练兵用兵不如黄蓉,还要硬充一家之主的面皮,所练军士不知变通,就像他教出来的大武小武,各个粗手粗脚,木头一样。杨过要是早先给郭靖教,保准又是一个大小武的翻版了。” 广成子:有意思,能观得旁人所不能得之论点。 “再说到感情,所谓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你郭靖出城个几时辰,襄阳就要被攻破了?难道就不能预先布置好了?瞧黄蓉身怀六甲,在石阵中左突右支地勉力支撑,我瞧得心疼啊,这郭靖不但薄情,还重男轻女,换成郭芙是男儿身,怕是早冲去了吧。我瞧郭黄感情也没那么真,换成是谁请那小叫花一顿饭,都能得黄蓉垂青。” 旁边一人怒道:“黑我郭大侠,我看是你没那机会了,白白羡慕嫉妒恨吧” “切,不是我黑,而是事实如此。不信你问那——就我们宿舍的,谁谁谁,上次去内蒙古旅游,那牧羊人怎么说来着。草原一到繁殖季节,各种牛羊在那里爱爱,雌性和雄性的气味浓得够呛,闭着眼睛凭味道都能区分出事牛还是羊!厉害点的牧羊人,能凭借一只鼻子判断出母体是否健康,下的崽子是否多,成活率是否高,这样的母体也是雄性们最追捧的,换而言之,是羊群中的美女。” “想那郭靖,在大漠牧羊十几年,早练成同田伯光一样闻香识女人的本事了!黄蓉的易容术虽不算差,但气味还是掩盖不了的,像欧阳克这小子都能勉强根据气味追踪到,郭靖当时离黄蓉那么近,几乎零距离,这都还闻不出来,直接撞墙撞死算了” 有人附和道:“好像当时牧羊人是这么说的...” 旁边那人气的口舌无常:“你——你——” “再说那杨过,误了程英、陆无双、公孙绿萼,还有郭襄一生。我看他就是被情花给毒个神志不清了,又没问过小龙女,怎么又知道小龙女不允纳妾?古代不比现代,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了。而现代呢,对外公开不同而已,真正有点本事的人,没有情人的有几个?杨过对小龙女一人好,相当于做了一件好事,却做了四件坏事。” 一人赞同道:“这个可以有,我也觉得程英和陆无双太惨了。记得小时候初次见面,杨过还在李莫愁面前,称她两是自己的媳妇儿呢,这男子汉大丈夫,说话怎能不算话?!论先来后到,当时小龙女还不知在哪练和谐心经呢。” “唉,这爱了就爱了,凡事照着心意去做便是。在一起尴尬,分开就不会痛苦了?我看是痛苦一生啊。妹子们只要住一起久了,像那女生宿舍,也没见谁闹过。我们自己还不是一样,刚入学的时候谁都防着谁,住久住惯了,哪还有半点尴尬?彼此熟悉各自的气味,哪天瞧不见谁了,还觉得像少了什么似的咧!” 众人皆默然不语。 “不好意思,时间快到了,咱约了外国语学院的妹子。穿上这身衣服,好叫半洋妹子瞧瞧咱汉家男儿的风流倜傥.” 广成子:有趣有趣,三言两语,便把握这一屋人的心思话头,不仅善于言辞,更直面本心,哈哈,深得我心啊,深得我心!好小子,就你了! 一人穿着汉服走在校园上,暗自思量:这个妹子,听舍友说她整天捣鼓些西方中世纪和黑魔法的故事,平日里内向得紧,若非学姐提醒,咱还不知道有个妹子暗恋咱一年多...苗条、白皙、水灵,最重要的是素颜... 这时,刚刚还万里晴空的天气,挂起狂风,乌云密布,几点雨水被吹下来,钉在路人面颊上,隐隐生疼。 身穿汉服的人瞧着天空一阵无语,腹诽道:贼老天就是贼老天,我刚交桃花运,便给我来个流水落花空相误。 身穿汉服的人:“不好!瞧着架势,几月来都未见的狂风暴雨,妹子内向,说了不见不散,说不定还真会愣在原地任凭风吹雨打..打个手机通知她回去,着凉感冒了可不好” 他开始拨打手机,奈何银屏上显示“不在服务区” 身穿汉服的人:“校园内会没有信号?!不是吧,贼老天你开哪门子玩笑?难不成一会儿还有闪电交加,电磁场混乱,信号才不通...” 正想着,天空中雷声大作,几道霹雳划过天际,雷光将乌色天空撕亮,直刺得地上的人双眼和心脏战栗不已。路上的人心惊肉跳之余,不由得加快回窝的脚步。 “轰——” 近在咫尺,就在身穿汉服的人十步外,一颗参天大树,被劈成两半!冒火的黑焦树干,倒锤路面,其震惊起几个远处女生失声惊叫! 身穿汉服的人:“这...这...好险...危险指数貌似有点高...可恶,不管了,说什么也要赶过去,到时再就近找个地方避一避好了” 广成子:好,心地本善,敢为爱冒生死,这最后一关便算你过了。 身穿汉服的人奋力疾跑,终于在约定的大树下,看到了她。她穿着古怪,带着个尖长筒的巫师帽,一身黑长袍,袍上印着个六星芒的图案,手里还拿着个扫帚。 广成子:噗,你到底是预言巫师还是黑魔法师,唉,现代古技没落,连cosplay都这么不伦不类的,怪不得她...不好,这小子离她有些近了,误伤可不好! 身穿汉服的人:“喂——我来了!打雷危险,你快从大树下离开!” 在身穿汉服的人看来,在雷雨天,呆在大树下很危险是常识,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快就要颠覆他常识,一道天雷,在九霄云外刚刚形成,准备直奔他而去。 正在这时,那女子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迈起步伐向汉服男子奔去,同他抱在一起。 广成子:“这...看走眼了,此女非寻常人...伤及无辜了” 强大的雷击贯穿万里云霄,将两人淹没。 第二天报纸刊登:某校园一男一女,男穿汉服,女穿魔法师袍,在雷雨天气约会,不幸被雷击丧命。敬告那些cosplay爱好者,出门需看准天气,注意自身安全! 第二章 剑灵转世 广成子:唉,久不出手,一出手就失手...跨越了那么多异时空,本想捎那男的元神记忆过来,谁想还把一女子牵扯进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如何安排呢? 虚空一阵波动,瞬息恢复平静。 云中子:“老哥回来啦?” 广成子:“回来了,可我这边出了点意外,你这边......” 云中子:“我这边百分百搞定,看,这就是艺术之作的巅峰!” 广成子:“这...这分明是个女子!” 云中子:“咦,女子又如何?女子便不能统领群雄,便不能称王称霸,便不能坐北朝南称帝?武则天不还是女皇帝么” 广成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云中子:“那是何意?” 广成子:“这诛仙剑虽重铸,但杀伐之气过重,损人亦不利己,难收天下人之心。我原打算再将和氏璧炼化了,尽取其气运,融入这剑体之中,待得16年后,剑体、玉玺、元神记忆连为一体,那时代我们纠正时空混乱的人,便出生降世。” 云中子:“这有关男女什么事了?还有,老哥你到底要用多少件古董,一次性说完,这次开口要我的和氏璧,下次又打哪件古董的主意?” 广成子:“你放心,这次古董不会再问你要了。需是男子,是因为如今这姑苏慕容家气运大涨,家主慕容博却只有慕容复一子,慕容家合该再添一子,以旺门丁。此子16年后出生,你给他塑个女子的本命魂胚,想让他激素紊乱,变成不男不女的妖人啊?” 云中子:“唉,这古代史男皇帝多的是,可惜女皇帝才武则天一个,我本想再画一幅女皇像,作我的艺术收藏品。其实...妖人也不错的说,如果我的艺术作中,有这么一幅妖人皇帝的画像,嘿嘿...” 广成子:“不用想了,不可能的!你祸害雷震子师侄还不够,还要祸害别人!” 云中子:“想想而已,老哥别激动。我也知妖人不好。你体谅体谅我的艺术控,这慕容家生他的男孩,别家生别家的女孩,代你我出手的人又何必投生在慕容家?” 广成子:“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这和氏璧自五代后一直被你藏着掖着,你我又一直改头换面地赖在慕容家,这和氏璧放置在慕容家,已逾数百年矣。其气运,早已经同慕容家连在一起,若非如此,慕容家的气运怎会涨得如此之高?” 广成子:“单说这代慕容家主慕容博,本该命中奔波无为,结果这一世他却是梁山水泊晁盖、宋江的师傅...他本想在山东起事,不料晁盖中夭后,宋江是个颇为愚忠之人,受了赵室的招安。慕容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说,又惧大宋问罪。慕容博上供岁银疏通关系,对外假托寻仙问道,但暗里他却不死心,跑去黑木崖,聚集先前训练的死士,创了个什么日月教。日月日月,慕容博的斗转星移恰好练到星光日月这一层。嘿嘿,老弟啊,若非你捣的乱,这慕容博能搅起这等风浪?” 云中子:“这...这五代十国,王朝变更太快,我是担心和氏璧被人摔坏啊。想那王莽篡汉,被其姑姑汉孝元王太后这么一摔,崩掉了一角,心疼得我好几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每次拿着这残缺的一角,就想到这和氏璧由我来保管多好,谁能从我手上摔璧?” 广成子:“先汉时人人以名声、德行为先,重义而忘利,王莽大权在握,却篡汉不得人心,便是如此。可王莽用金补玉玺,铜臭之气倒灌玉璧,污了璧之高洁,时至今日,天下熙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钱可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重利而忘义,便是如此。然则此为天数,人族该遭此厄,怪不得王莽。” 云中子:“是极是极!莫看玉玺一角虽小,若论材质之洁,美玉之纯,大的那一块尚且不如咧。” 广成子:“你小子莫要转移话题,也别想用一角来替代大的那一块!两个都给我交出来,小的那一角我另有大用。” 广成子突然停住话头,往虚空一指,道:“区区障眼法,也想走得了么?” 一红衣女子的模糊身影,从二丈爬云处跌落,她回首惊望向广成子,身形微晃,眸中射出寒光,怒指并向,一道凌厉的剑气激射而来。 广成子哈哈一笑:“诛仙剑气?似是而非!刍狗万物,天地始极,混沌破碎——战神武录,给我破!” 红衣女子只觉四方撕扯的劲气突升,莫说身形,心神俱在一瞬间绞成零星,却不见丝毫疼痛,如坠困倦梦魇。红衣女子强撑意志,待得回过神来,只觉一觉醒来,这一觉是十年?是一瞬?她惊觉自己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广成子:“意志坚定非常,能从这杀意中自行转醒,到底是诛仙剑灵,果然不凡。” 云中子朝红衣女子使了个眼色,红衣女子心领神会,知对方要自己向广成子求饶。 云中子:“唉,老哥你也是的,对女孩子家上来就出绝招,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好歹是你收藏许久的宝贝,如今生出灵智,你也下得去手?” 红衣女子不理会云中子的眼色,对着广成子依然是凌厉目光,雪霜面孔。 广成子:“好个傲气的诛仙剑灵!” 云中子:老哥的脾气最执拗了,这剑灵多半是承了老哥性格... 广成子将手掌摊开示人,只见一道白光环绕。 红衣女子仔细瞧去,待瞧得白光本来模样,大惊失色。 广成子:“这便是你发出的诛仙剑气了。诛仙四剑,陷仙剑以势累形体,戮仙剑以嗜戕精血,绝仙剑以贯封气息,而这诛仙剑为最高,伤魂魄削修为灭元神。不然怎称诛仙四剑,却不称戮仙四剑、绝仙四剑?呵呵,你初具元神,不欲驱魂力犯险,可发出的诛仙剑气一味追求兵刃之利,实则落入下乘,还不如之前的障眼法,说是似是而非,可有不妥?” 说罢,广成子双指一捏,掌中的诛仙剑气消散于无。 红衣女子抱拳道:“前辈之能通天彻地,晚辈自叹不如。” 广成子:“你之事一会再说。” 广成子:“老...咳,云中子。我叫你塑魂,你倒好,顺便帮我连灵识都弄出来了。” 云中子:“我一时艺术心作祟,总觉得此女只有魂而不具灵识,看上去太呆滞太没有神韵了,便给她开了灵智...” 广成子:“然后你再给她作幅画,题名《诛仙剑灵》,是也不是?” 云中子:“对对...不不不,我是不小心而已。” 广成子:“哼!剑灵为非道!入不得轮回,剑之宿体一毁,便灰飞烟灭!然世间非道并非剑灵一途,如那画中仙亦是非道。非道相通,你根本没安什么好心,等人家宿体一毁,你便用画卷将其收走,是也不是?” 云中子:“咳,哥,妹子面前,给弟弟留点节操啊...” 广成子:“节操?来来来,咱们去女娲像面前,探讨下你的节操。” 云中子:“别别别,我错了,我认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行不...” 广成子:“如今轮回的因果甚乱,纠正的第一步还没迈出,你就给我搞事!剑灵、画中仙,还有什么书中仙,伞中仙,器灵、衣灵,这些非道,以后你统统不准弄,别再给我添乱子。” 云中子一展扇子,应声道:“收到,绝对服从。” 广成子目光落在云中子的扇子上,云中子的扇子,不像广成子的扇子,上面空白无一字。 广成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扇叶留空白,打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扇中仙也不行。” 云中子苦着个脸,垂头丧气道:“是...” 广成子向红衣女子赔了一礼:“舍弟顽劣,让姑娘见笑了。” 红衣女子:“前辈想如何处置我,不如直言。” 广成子:“好,姑娘果然非寻常可以器量,快人快语。” 广成子衣袖一拂,屋内的物什一边,原先放置在桌上的诛仙剑的幻影消失,真的诛仙剑从红衣女子体内飞出,落在桌上。 红衣女子身形一晃,默然不语,兀自站定,甚是倔强,随时像要跌倒,但看得广成子微微点头。 广成子:“剑灵为非道,世间之法,皆入不得轮回...然,我却有办法可以将姑娘转世为人,但须得消去记忆,于轮回之前免了因果。” 红衣女子:“前辈高量,晚辈又如何敢与前辈结因果?” 云中子:还有我呢,应该是两位前辈吧? 某位无节操的被妹子无视了。 广成子:“如此甚好。我给你诛仙剑气,但剑体我留下了,另有大用。” 红衣女子:“哼,如前辈所言,此剑气已杂驳不堪,取之何用,不若留在前辈处,他日或许会用着。” 广成子:“哈哈哈,好!你这小姑娘铮铮铁骨,大对老夫胃脾,这剑气非给你不可了,好叫你转世之后天资过人,可惜为女儿身...” 红衣女子:“女儿身?女儿又怎么了?晚辈已名言,剑气不纯,取之无用。” 云中子:喂喂,两度拒绝,这妮子是不是傻了?什么纯不纯的,当老子那几十把神兵是大白菜? 广成子点点头,越发赞赏:“我既言要授你诛仙剑气,岂可以次充好?” 广成子略微合眼,待缓缓睁开双眼时,手中多了一颗被剑气坏绕的剑丸,其精纯程度令云中子叱舌,白丸如玉,灵光逼人。 云中子:“这颗剑丸,这分量...师兄不可!此近数万载苦修,岂可轻予与人?!师弟不得不劝你一句,你我都是偏于偷懒的人,万载苦修又怎能以道里计?” 广成子:“修得多言!” 第三章 被坑,转世 广成子要赐红衣女子剑丸,红衣女子心傲驱使,便要反驳...但见得剑丸润泽光华,与自己元神心印相惜,照射下如沐春风。 红衣女子表情甚为感激,盈盈施了一礼:“长者赐,不敢辞。来生得缘,必将厚报!” ...... 六道轮回,转生之路,隧道内刮着那正反两仪风。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再由八卦衍生出无穷的趋生趋死变化...而正反两仪风更是匪夷所思,阳极能转瞬成阴,阴极亦是。多少大能修士,想借此六道轮回偷渡,行投机取巧之事,皆饮恨化为虚无。人教教主老聃曾云,蜀山所布两仪微尘阵,威力不过正反两仪风的十之一二,故名字只能厚颜取“微尘”二字。 如今六道轮回内,一道雷光快若惊鸿,雷光中载着一个昏迷的红衣女子,竟能将那正反两仪风甩在后头,直达转生之光,投入转生人道。 中土某家复姓东方的人家中,一声嘹亮的女婴哭响震慑天地,云走澜惊。 燕子坞中。 广成子摆了个姿势,微有出尘之意。 广成子:“云中子啊,你看我这样像不像得道高人?” 两人对视一眼,似想到好笑之事,嘴角抽搐,终于,房内荡起很贱的2.b.笑声... “嘎嘎嘎......” “嘎嘎嘎......” ...... 两个贱人笑得肚子都直不起来了。 云中子:“哈,让我喘喘气,笑死了我,老哥啊...若不是我演技...出众!怎能烘托出你这...道貌岸然的伟大形象。” 广成子:“我广成子从来都是坑人为先,点点蚊子肉香在后。什么万载苦修,这么点剑丸,我一呼吸就能弄n个!” 云中子:“是极是极!想那丫头心高气傲,也被你我耍得团团转。瞧她那近乎报恩的感激之情,我当时...哎呦,痛,这肠子有点打结了,缓缓先...我当时为了肚子不抖动,这里面肠子转啊转地,疼得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广成子:“什么剑气不纯,区区一点斑驳,祛之轻而易举!” 广成子衣袖一拂,诛仙剑顿时剔透晶莹,再半点停滞灵光。 云中子:“恩,其实最赚的,还是她那句...前辈高量,晚辈又如何敢与前辈结因果?哈哈,这转生被算计的因果,一句话就抵消,广成子,这么阴险,真贱哦。” 广成子:“彼此彼此,倒是这手雷霄真难使,生怕把六道轮回给弄坏了。正反两仪风,说到底还是风,风虽无痕,云亦无常,雷光皆是无相之幻,霄云才为是本源。你要是把三光神水借与我,我也不用那么麻烦。” 云中子:“额,这个且不说,老哥你为何要算计那丫头?” 广成子:“唉,我这还不是...又替你擦屁股。” 云中子:“怎么你又说...又...” 广成子:“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除了这一屋子的中土古董,你还有间密室,什么古埃及、古罗马、古不列颠...还有那东洋11区的,一大堆四夷古董藏在那!哼哼,如今这些地区的国主,虽没天魔之强,也有魔人之力。尤其是那11区,毗邻中土,实为我族忧患。” 云中子:“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见中土古董聚在这能提升慕容家气运,所以试一试,能不能降低他国之危,健壮中土之强。唉,这说来也奇怪,搬动下自家的,自家不给力;搬动他家的,他家就给力了,真奇了怪了。” 广成子:“怪你个头!你忘了你现在是何血统?你占自家的,气运聚于此处,自家的历史混乱!你占他家的,他家物器岂会认你?不过是等于黄毛们都没有罢了,该强的强,该弱的弱,历史一如既往。倒是你巧取豪夺,因果已种,非杀劫不可最终定归属。” 广成子:“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染发,要么把东西放回原地。” 云中子:“大哥,英明神武的大哥,我知道的,你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吧?求求你,饶了我吧,就当...就当人家来咱们这炫耀文化成就可好?” 广成子:“知道你舍不得。不愿归还,杀劫难免,战场上定归属,此大道安排。如此一来,代你我出手之人,须得尽快一统中土,结束这内分外患的危局。我瞧红衣丫头资质极高,可为助力。” 广成子取出一团灵光,灵光之中,两点灵识,一男一女。 广成子:“此次去异时空,本想拘来一称心如意之人,意外之下,多一女子。正巧姑苏王家16年之后亦有一女投胎,而如今天下,豪杰甚多,16年后更是群星荟萃,所谓一人技短,多人技长,一会授予这二人诛仙剑气,嘿嘿,到时因他们本出同源,惺惺相惜...” 云中子:“哦...是腥腥相吸才对吧,了解,老哥不会是做哥的,高,实在是高。” 广成子皱眉道:“可惜此二人为异时空转世,诛仙剑气对二人的资质提升,远不如方才那红衣丫头,只能为其涨涨造化了。” 云中子:“此又当如何行事?” 广成子一番计较:“和氏璧。小的那块纯洁无暇,良材美玉,给那女子,其资质大涨,当不下于红衣丫头。大的那块,载真龙之气,给那男子,只望他金龙护身,大业坦途,存活率高那么一点点...” 云中子:“额,一点点么?老哥一点点通常都是没有的...” 广成子有些尴尬道:“或许一点点也没有...我敲鞑子的黑龙之气,过于旺盛,莫说大业坦途了,坎坷少些,别不小心死了就不错了。” 云中子:“......” 广成子:“唉,没办法。此谋不能轻率,只有用出那杀手锏,复制一份优化版的无限系统给他,好叫他武功进度快一点。” 云中子:“一点,终于不是一点点了...额,万一他求我们出手怎么办?无限系统对咱们一照,强弱判断上一大堆问号出现,傻子都知道你我在装嫩了...” 广成子:“没事,到时打死不承认好了。咱俩脸皮厚,撑着点...既不出手,也不教其武功...。来犯者,弱的交给参合四将打发,强的你我用迷阵打发,至于系统嘛...到时将具体数据化封印了就是,让那小子数问号去...” 16年光阴,转瞬而逝。 一娃娃的哭声在燕子坞鸣起,甚是清脆悦耳,百鸟争魁。 门外一再次为父者,闻此悦听却不喜,反皱眉头,匆忙推开产房之门。为父者待得瞧见婴儿,见此娃粉雕玉琢,国色琉璃,又馨香四溢,如坠仙瑶。 为父者大声道:“岂有此理,怎地不是男孩?!” 为父者失望的往婴儿的下处瞧去,瞥见一突兀把儿。 为父者转怒为喜,哈哈大笑:“是男孩!是男孩!我慕容家又添一血脉了!老二老三诚不欺我!” 隔壁房间,广成子和云中子正在淡定地下棋。 广成子落了一子,道:“云中子,你要我怎么说你好,你真能恶搞。” 云中子:“怎么了,别引开我注意,想悔棋?我瞧着呢。” 广成子:“你说人家堂堂一男儿,你却照西施画像给其塑体,再经和氏璧这么一融...怕是当今天下,不,是古今中外,艳冠群芳了。” 云中子:“这不好么,待他长大了,随时一照铜镜,镜里就是我的最高艺术成就,你我平时看着也养眼。” 广成子:“艺术艺术。你也不看看慕容博那表现?阿博这小子除了见识广博,更精通易容术,连他都一惊一乍地,错把婴儿当成女儿身。待到此子长大之时,怕是无论穿什么走出去,都要被人当成女扮男装啰。” 云中子:“这打什么紧?” 广成子:“你想,一想到一个比丫头还美的人儿是男儿身,就倒了八辈子胃口,这太让内心纠结了。” 云中子:“你个艺术门外汉不懂,所谓艺术的最高境界,便是叫你纠结得死去活来。大师大师,专门弄些特别的东西,好叫别人看不懂,纠结再纠结,嘿嘿...” 某穿越过来的粪青,其容貌、身材,乃至命运,似乎就这么给两个坑神定下了。 —— 我在哪?这是哪里?好像我昏过去很久,好像又只那么一瞬...好多东西不记得了,又有好多重要的东西,闪电般麻痛地缤纷呈现。 慕容复:“爹爹,您给弟弟取个名字吧。” 慕容博身旁一少年提议。 慕容博捋了捋紫髯长须,自思:慕容复,光复大燕...复儿之名过于锋芒毕露...我对外假称托病避祸,只有求仙问道才能打消旁人戒心...不若此儿唤作“许仙”,慕容许仙,取许以仙道之意。此子资质之佳,还远在复儿之上,可谓天纵仙姿,唤作“仙儿”也不算辱没了。 慕容博:“从今以后,你就叫做慕容许仙,为我慕容博次子。” 什么? 我穿越了,无限系统...等等慕容博次子,慕容许仙?许仙?这到底是武侠还是仙侠...怎么,怎么这么乱啊! 叮—— 无限系统自动启动,宿主鉴定、永久绑定,宿主名为“慕容许仙”,绑定成功。 叮—— 鉴定目标人物开启...开启成功 旁边少年,读取中,读取完毕。慕容复,男,13岁。血缘关系,哥哥。 旁边大叔,读取中,读取失败!原因,目标修为高过宿主,无法鉴定。 旁边美女,读取中,读取失败!原因,目标修为高过宿主,无法鉴定。 叮—— 全球地图开启...开启成功。搜索中...大致地图绘制完毕,请宿主自己查看。 叮—— 参悟武功,读取秘籍能力开启...开启成功。 叮—— 战斗力各项数据化能力开启...警报!宿主所在世界战力跨越极大,数据上下限极难取值!警报!受到不知名干扰,干扰源距离极近!方向,干扰者战力超过系统上限!识别失败!模块被干扰源封印中...警告!系统找不到模块!系统找不到模块!模块丢失,启动失败! 叮—— 目技能库开启...开启成功,搜索中...暂无队友...搜索中 慕容许仙,男,1岁。 解析可用技能:解析中,解析成功! 慕容许仙所会技能: 《大学化学》《大学物理》《大学英语》《高等数学》... 《地球概论》、《地质学基础》、《地貌学》、《气象与气候学》、《地理信息系统》、《人文地理学》、《自然资源学原理》、《中国地理》... 《唐诗三百首》... 搜索中发现未激活技能,激活中,激活成功! 《诗经全集》《楚词全集》《汉魏六朝诗》《曹操诗全集》《曹丕诗全集》《曹植诗全集》《蔡文姬诗集》《阮籍诗全集》《谢灵运诗集》《宋诗十二卷》《隋诗·十卷》...... 啊,我的头痛,好多东西涌进来了! 慕容许仙喊痛,发出的声音更是嘹亮,直听得慕容博哈哈大笑。 第五章 赶出家门 慕容许仙:你们若是有事,不妨直说。” 广成子:你上道就好了,今天无论如何要把你赶出去。见广成子使眼色,云中子道:“上回过年你进宫谒见圣颜,在那御花园,圣上要招你为驸马,你不愿意;要你吹一曲,你也是不愿意;结果龙颜大怒。害得慕容家出了五百万两银子,把皇城皇宫翻新一遍,才消了你这兔崽子闯的祸事。” 慕容许仙:“所谓钱财,乃身外之物,会赚就有。一则本公子做事直面本心,不想吹给那昏君听,就是不吹。二则我见到那昏君,脑子里全是国恨家仇的曲子,不吹则罢,一吹出来,只怕咱立刻被昏君斩立决了。” 广成子:“看来你还洋洋得意,自以为所断所谋,符合进退了?当今天子御口亲封,“惜花公子”四个字,你莫不是真以为,只用了这五百万两银子,就能对付吧?” 慕容许仙:“哦?愿闻其详。” 云中子:“五百万两银子只是修缮费用,还有近百万两银子,是托关系,找大把贪官帮你说好话。当时若不是群臣进谏,言你年幼无知,又无父母教导,因此礼数不全,顶撞了圣上,望圣上不要与你这孩童较真。不然你这脑袋,已经飞走了。” 广成子:“世人皆知酿酒需用粮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五百万两银子啊,运作之本远超此数?为了酿你的酒,消去了多少可糊口、可救命的粮食?而这五百万两银子,却最终成为修葺皇宫、兴建园林的出项,其结果,只为了让你所说的昏君住得舒心、满意...” 云中子:“所以啊,小二,你这算不算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呢?” 慕容许仙:“......” 广成子:“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云中子:“你出生到现在,十五年了,如今16岁矣,男儿13当立志,16为志而远行。”广成子:“而靖康之耻到今天,已有十五年了,当今天下好男儿,谁不以驱除鞑虏为己任?” 慕容许仙:“慢,二叔、三叔,我说过很多次了,我的前世所在的世界,和你们这里完全不同,所以才有赚钱的点子照搬经商,所以才有新奇的诗词曲赋剽窃。但对于你们这种乱七八糟的历史,本人并非不愿助一臂之力,只因为实在太乱了,千头万绪,参照极难,我根本无从下手!” 这方时空,大宋控制有江南、襄樊、两川。云南是藩国大理。大清控制着扬州、山东山西、河南河北、辽沈。金国被蒙古取走陇西后,只剩下关中一块地方苟延残喘。西夏占着河西。原本呢,对蒙古最好的战略是,联络西域诸国,与其通商;铁骑向东向南,灭金国吞并关中,灭西夏吞并河西。 不过,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令铁木真改变战略部署。铁木真派出西域的商队,被花剌子模杀了个干净,获取也被抢夺一空。铁木真大怒,改与西夏、金国和好通商,蒙古铁骑全力西进,攻取西域。铁木真遣葛尔丹镇守河套地区,防备西夏和大清。 总之,这个时空非常乱,不同时间顺序的枭雄豪杰,处在同一片蓝天下。 慕容许仙:唉,五百万两银子...饿死的人...又与我何干?我不是这世上之人,如今无能为力,怨我不得。 云中子:唉,其实这确实很难,但再难你也得上了... 广成子:就知道你过惯锦衣玉食的舒服日子,遇到点困难,不肯出汗出力,但人都有弱点、软肋! 广成子道:“你那王家表妹的死活,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许仙道:“此话怎讲?王家表妹活得好好的,怎么又要死要活的?二叔三叔,王家表妹是我亲梅竹马,从小订娃娃亲,我们亦两情相悦,相许彼此相伴一生一世。你们怎么能咒她死活,平时里我敬重两位,随便说说笑笑就算了,可这关节你们不讲清楚,我可要翻脸了。” 广成子道:“如今宋室衰微,猛将不在军营,良臣不在朝野,当鞑子再次打过江南时,谁来抵御?到时去哪里再找第二个岳武穆?到那时,你表妹这等天香国色,不知被哪家酋首抱去当小老婆了。” 慕容许仙一听,冷汗淋漓,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云中子:老哥亮出撒手锏了,我也来剂猛药!云中子道:“莫说那王家丫头了,瞧你这身俏样,多少丫头自叹不如,听说酋首们不止物色美女,更好男风,嘿嘿,到时你自个也在劫难逃。”“男风?”慕容许仙但觉身后脊骨末端,更觉阴风阵阵,冰冷刺骨。 广成子道:“匹夫无罪,怀其壁有罪!一时拥得红颜锦华,莫代表其他人心服,横刀来抢,执戟来夺,值此乱世,以成败论英雄。” 云中子道:“想来你说的前世,定是太平盛世了,没人偷没人抢,天下人安居乐业。哪像咱们这里,每天不知多少人血溅五步,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有多少人脑袋挂在饿瘪的肚腰上...唉,小二啊,你在燕子坞过了15年锦衣玉食的快活日子,真当这门外之乱闯不入这燕子坞?”广成子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晋惠帝的千古名言“何不食肉糜”,人皆言其昏君;二少爷你言赵构“昏君”,自己又高明到哪里去?” “我明白了,独善其身已成痴人说梦,多谢二叔三叔点醒,逃避自作美梦,取死之道也!” 慕容许仙向广成子和云中子施了一礼。慕容许仙道:“鞑子所有人加起来能有多少?而我汉家同胞,几万万之数,最简单的人海战术,一百个耗一个,有何难耶?不过我不为那昏君赵构做嫁衣,这历朝历代,最恨的就是这不争气的宋室,害死多少忠良,辜负了多少代大好青年,葬送了多少仁人义士的血铸之功?正巧,大哥一直说咱复国不够积极,咱顺道把这国也复了。” 云中子:“哟,有点样子了,瞧着是这么回事。” 慕容许仙:我一月不曾见表妹了,本想带着表妹游遍大好山河...如今看来我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想表妹天资,高出我不知几何。据舅妈说,还施水阁的功夫招式,表妹一看就懂,一瞧就会,偏偏表妹自身无半点功力。以我如今的本事,自保都成问题,又如何谈得上护得表妹周全?如今要快点练级了,下次见面,我务必劝表妹认真习武。 心神一动,无限系统虚空浮现,以半透明的荧光界面显示。这系统只有自己瞧得见,旁人是看不到的。查看一番,慕容许仙,男,16岁,称号御赐“惜花公子”。身份变化不大。角色战斗能力模块丢失...属性数据化没了,如何变强,变得有多强,全凭自身感觉。技能模块,还是一大堆各种现代理论和古代诗词曲赋,唯独多了个《周天吐纳功》。 《周天吐纳功》:上古遗传下来的心法,人族为先天道体,经脉暗合周天之变化,独天得厚的体质,修炼之速远胜他族...太古之时,人族修得此功而壮大,终成洪荒主角...经先人总结,共分炼精化气、练气化神、神氛返虚,百骸道元四大境界... 乍看之下,介绍挺唬人,其实这就一大路货,最最基本的吐纳之术而已,随便一个会内功的二流门派弟子都会。寻常人练此功,一般处在炼精化气阶段,天资好的,几十年下去,也许能到练气化神,后面2个不用想了,除非能像太古时代的人族,拥有好几百岁的寿元... 这吐纳法是自己小时候,慕容复一次行功时,被自己用系统的技能模块复制下来的,自己也由此发现技能模块的使用方法。复制的条件是得到全本的武功秘籍;或者别人在面前完整演练一遍,一招一式不漏。 吐纳法实在太简陋了,顺着十二经脉转一圈,通达心脉,回归于丹田。不过也幸好吐纳法简陋,自己才弄得到。像慕容复平日练的其他武功,没一样使完的,这死板系统扫描过去,全是失败。还有还施水阁的秘籍,实乃前辈高手的心得,出招精要、破解方法是有了,但不完整啊,系统一扫描,还是失败。 为今之计,慕容许仙打算带上参合四将,四处弄几本秘籍再说... 慕容许仙:“一会我叫上邓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风四哥他们,这等壮举如何少得参合四将参与?” 广成子道:“方才还雄心壮志,指点江山,现在就露底了?邓百川他们几个,在江湖上的排名,前三百都没份。北霸枪、遮天掌、袖中指、柳絮剑、朱雀翎,这些外功都有一个特点,便是风,狂风自生。参合四将各得其四,四人同使,威力倍增。说他们是高手,不过是因为他们场场战斗,都聚在一起,徒仗风势压人罢了。” 云中子道:“不错,若是由慕容家嫡传的斗转星移使出来,狂风中更含吸劲,所以你大哥每次有要事,都会带着他们四人赴会,便是占了配合的便利。” 慕容许仙道:“三叔的意思,是我没练成斗转星移,参合四将便不随我而行?” 云中子道:“错了,没练自然不行,练了也不一定行。配合你懂不?四将和你大哥默契多年。你想要帮手,自己寻去。”慕容许仙道:“喂喂喂,我算是弄明白了,你们今天是要打发我一人孤身上路?”云中子道:“你能理解就好了,省得我多费唇舌。” 慕容许仙道:“那我的寄居坐卧,衣食住行呢?总要有人打理吧?阿朱姐姐,双儿妹妹,不知哪一位与我同行?双儿细心体贴,阿朱精通易容术...”广成子道:“阿朱是我们当义女养的,将来她嫁得如意郎君,好给我们哥俩养老,你别打她的歪主意。至于双儿,虽是你那老子配给你的贴身奴婢,一向负责你的饮食起居,但这次出门,你也不合适带上。” 慕容许仙:“这是为何?”广成子道:“我与你算了一卦,此次出门大吉大凶。吉者,于大业大有助力,想来有意外惊喜;凶者,妖星高照,有鬼怪妖魔所阻;具体是吉是凶,却是难说得紧了。送你八字,逢林莫入,逢庙莫留。” 慕容许仙:“什么!妖魔鬼怪!你有没有搞错,我除了内力略有小成外,招式根本入不得流,你...你们忍心把我送给妖怪吃了?” 第六章 古典绝学,是二流? 见广成子和云中子二人无动于衷,慕容许仙一咬牙,用手往头上探去,发冠一松,缕缕青丝从脸颊旁落下,好一螓首,作万福状,叫人好不魂飞梦思,想入非非。慕容许仙压着男声,拖着长音,娇滴滴道:“仙儿自打小就没了爹娘,二叔、三叔,你们不疼仙儿谁疼仙儿,给点提示好不好?家传武功我一本都找不到,大哥又外出没有回来,仙儿两手空空的,呜呜,你们就忍心仙儿出去被人欺负?” 广成子面不改色:“正统武学都是内力为主,招式为末。你小成的内力,相当于江湖上二流好手的内力。才16岁啊,寻常人算起来需从娘胎开始练才行。且你大哥说,教你穴道经脉的时,你一天就记住了,还提过“无招胜有招”这等武学至理,想来必是什么招式都不需要了。” 慕容许仙:这...内力问题,是很小的时候复制了吐纳法就开始练的,具体几岁太小不记得了;至于学穴道经脉...吐纳法都练了那么多年,穴道位置如何会不知,哪还有兴趣听下去...这才随口说出无招的事,好让大哥自个琢磨去...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藏拙好了... 云中子急忙道:“小二别哭!你放心,你二叔既说大吉大凶,安全自有保障,哪有死人还会大吉的?言外之意是危机关头,必有贵人相助。” 广成子:贵人?慕容博那小子又在偷听。 云中子道:“来来来,小二,这是参合令,代表参合庄主之意。恰好现在参合四将都在燕子坞,你去向他们其中一位学入门武功吧。” 慕容许仙:“才一位?” 广成子道:“哼,知足吧。参合四将各自的绝学为天子剑法、如来神掌、乾坤七绝、紫雷刀法。这些绝学曾在周武王姬发、唐太宗李世民、汉高祖刘邦、西楚霸王项羽的手上大放异彩。只可惜传于后世,后人发挥不出它们的真实威力,时至今日,评价与二流武功差不多,那参合四将亦是修炼不到家。” 云中子道:“这都是博而不精,贪多嚼不烂的缘故,四将的前车之鉴,你可要记住了。切记,博通百家,那是非常人行的非常事...” 慕容许仙:这是怎么回事,我正愁选哪一个,三叔突然说非常人行非常事,难道... 慕容许仙来到燕子坞的岳飞庙。庙的规模颇大,算是个小型演武场,十八般兵器陈列在周,只正东方向立着一尊岳武穆的金像。金像上面有一贴金俱匾,上书“还我河山”四个大字;下面则是焚台香炉,香火不断。 慕容许仙:这算是我在这时代的偶像了,从小到大都在看他,几乎刻在脑海里,忘也忘不掉。倒是那边湖中央的女娲像,因为距岸边颇远,水波反射来的光线,总是对我的观察造成干扰... 慕容许仙来到岳飞庙时,晨光已明朗,早上的清爽不在。参合四将已结束完晨练,正在进行彼此切磋。四将看到慕容许仙持参合令前来,停下来抱拳施礼。参合四将:“见过二公子!”这算是江湖礼数吧,慕容许仙有模有样的学着抱拳姿势,还了一礼。 慕容许仙道:“见过邓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风四哥。”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二公子这礼数就不对了。我们四人向你施礼,二公子当向我们还四次礼,当双手抱着拳的姿势不动,上身向我们每一位连施四次礼。” 公冶乾道:“二公子手持参合令,定是庄主有要事传达,事权从急,此时礼数不全,亦在情理之中。”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事情固然要办,但礼数不可不全。失礼一时千古憾,糊涂三刻万般愁,所谓欲速则不达,怎可因情急而失了礼数?” 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很想指着他的凑嘴反驳几句。但这包不同就一神经病,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按照慕容许仙千次失败的经验教训,此时包不同的口腔开始急速分泌口水,然后他会迫不及待地等你去反驳他,再然后他滔滔不绝地和你抬杠,最后你嘴巴干了,他嘴里仍然津津有味、意犹未尽... 慕容许仙:“包三哥教训得是,礼不可失。”慕容许仙按照包不同的指正,重新连施了四次礼。 邓百川道:“好了,三弟。二公子此来必有大事,莫要再言及其他节外生枝。” 慕容许仙道:“三叔让我带参合令来,是让我拜诸位其中之一,为启蒙之师,学习入门的武功招式。”邓百川道:“承蒙二公子看得起,二公子功力与我等相若,拜师之说如何敢当?二公子且说说喜欢何种兵刃,我们四兄弟刚好分别擅长剑、刀、拳掌、指腿。对敌之道,先洞悉其一,再触类旁通,自古习武莫不如是。” 慕容许仙:“......” 邓百川让我选择其一,除他双眼放光外,公冶乾和包不同亦是满脸期待,另一神经病风波恶,除了挝耳揉腮,哈喇子都流了出来。该怎么选呢?记得云中子说:非常人行非常事... 这是个提示。 非常人行非常事,反过来说:寻常人行寻常事。古今帝王的绝学,是在一群“非常人”手中才发挥出真实威力的,但一落入寻常人手中,威力不再。参合四将自然算寻常人,绝学落在他们手上,从某种意义上说,参合四将都练错了。慕容许仙心中有了计较。 慕容许仙道:“邓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风四哥,我听说天子剑法、如来神掌、乾坤七绝、紫雷刀法都只有九式,此事可是有的?” 邓百川道:“不错,是只有九式。这算不上什么江湖辛密,二公子定是从还施水阁处得知了。”公冶乾道:“此九式为递进式,每一式要求比前一式更高的内力修为,简朴而厚重,说来惭愧,后人因内力不足,另加变化补之,我等亦是...” 包不同:“非也非也,二哥此言差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成就大事者,有谁不多吹嘘自己两句?一书文绉言,三句七页赏,记录事实的没几句,拍马屁的话占了大半篇幅,料想那原使用者也没那么厉害。如我那乾坤七绝第五绝雷动九天,难不成真有雷打下来?真是这样,使用者还没打着别人,自个先被雷劈死了。” 风波恶道:“不错,这些招式的描述,应当只是气势感觉而已。我风波恶的紫雷刀,专杀那恶人,阵阵风中犹如阴鬼厉吼,便是刀下恶人亡魂够多的缘故。一次我们碰到的梅庄一奴仆,他使的“一字电剑”,靠的是出剑时招式连得又快又顺,剑光令人头昏目眩,又哪里有什么闪电了?” 邓百川道:“你们两个莫要如此说,自己本领练不到家,就怀疑古人的真本事,谦让之心何在?坐井观天!但说本朝开国皇帝的太祖长拳,在他本人手上可是搅动风云,在常人手里,连入流都算不上。此事相隔年代不远,你们也是知道的。” 包不同、风波恶:“......” 公冶乾道:“这几门绝学,原本威力应当不凡,暗合天地间变化之至理,同那易经八卦一般,是以天下人皆可习之,然人人习之所得不一,且九为极数,盈不可过,以九为限,没有第十式。今二公子提起此数为九,不知是何用意?” 慕容许仙:“我哪有什么用意,只觉才得九式,招数数量不算繁多,哪知各位见闻如此广博,就“数”而论事,让我大开眼界。” 邓百川道:“二公子过奖了,不知二公子的意思是?” 慕容许仙道:“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招数不多,我想请各位哥哥把各个招式的架子,从头到尾演示一遍,不掺杂一点儿姿势的改变,也不掺杂独创的运气方法,不追求威力,让我瞧瞧绝学最初的朴实样子。我比较一下,再决定和哪位哥哥学**用的心得。” 邓百川道:“二公子客气了。此事可,此九式算不得多大秘密,凡武林名家都有收录。”其他三将:“我等亦可。” 慕容许仙:哈哈,搞定。看我的无限系统的扫描。 邓百川道:“二公子,我先给你演示天子剑法——火龙九霄起风云、神龙吐珠耀苍生、龙跨千峰伏四方、青龙破土震寰宇、白龙倒海淹神州、龙游穹苍摘星斗、黑龙啸天吞日月、金龙震怒惊天地、君临天下紫龙气...”邓百川一边解说一边演示,与此同时,系统扫描中:10%、20%、30%...90%、100%,扫描成功,宿主获得《天子剑法》秘籍,可随时通过系统查看。 其他三将也如邓百川一般,把各自九式演示,宿主获得《如来神掌》秘籍...宿主获得《乾坤七绝》秘籍...宿主获得《紫雷九击》秘籍...四将掩饰完毕,期待的眼神再次递过来。 慕容许仙:我瞧四位以邓百川为首,连包不同都不顶邓百川的嘴,不如就选邓百川吧,我本人也很喜欢剑。 慕容许仙道:“我就和邓大哥学学这天子剑法的诀窍,刚才匆匆一瞥,看得云里雾里的,不甚明白,许多地方需向邓大哥请教。” 邓百川道:“请教不敢当,二公子当是切磋就好。”邓百川言罢,其他三将纷纷道贺。邓百川将自己对天子剑法的理解一一说明后,便领了参合令,与其他三将交还复命去了。 慕容许仙:非常人行非常事,原来这和花果山拜师一样,凡事要自己动脑经,随机应变... 在岳飞庙,慕容许仙开始查看系统:一下子得到四本秘籍,信心大涨起来。这技能模块的复制,带有一定的扩展和自动补充能力。难怪当初慕容复吐纳法行功一大小周天,系统连穴道经脉知识都给补上了。如果只是单纯的记录,那它就另一记事本模块重复。 进入拥有秘籍选项,翻开《天子剑法》的秘籍,上面填充多了很多字的说明。匆匆看罢,我心道果然,邓百川是因内力不足才显不出天子剑的真正威力。以小成的内力,最多支撑得了前三式的基础,第四式之后的精髓部分,全是练错的...说是连错,还算抬举了,听起来像走了另一条路似的,准确说是没有摸到门道。又翻阅了下其他几本秘籍,其他三将的情形和邓百川差不多。 正在此时,参合四将回转。邓百川道:“二公子,两位庄主有传话,让你马上过去。” 第七章.初至杭州 广成子:小子不错,15年糊涂日子,没将菱角磨了去。 广成子道:“初次出门,在江南附近转转便有收获。也不用同丫头们道别了,双儿今早去买新鲜荔枝,阿朱与双儿同行买胭脂水粉,一时半会都回不来。这一万两银子的银票,是你路上的盘缠。” 慕容许仙:“才一万两?!我出心出力赚了那么多,就给我一万两?二叔、三叔,你们从实招来,急着把我赶出家门,是不是打算谋财害命?” 广成子:“别胡思乱想。一万两银子够一中富之家开销大半辈子,钱多需得有命花,身上傍太多钱,徒惹强人窥视。二少爷,我且问你,你此番上路,什么最缺?” 慕容许仙:“......” 问什么最缺?缺的东西很多。缺帮手、缺兵刃、缺丹药、缺暗器...缺轻功,缺骑术,缺千里良驹。唉,手上的系统还自称是最优版的,我看是坑爹的简化版的,连兑换模块都没有,不然我早就兑一宝马出去玩,一路风骚,亮瞎古人的钛合金狗眼。 慕容许仙:“我想,现在最急需的是一把趁手的兵刃,还有迅速提升内力的方法。” 各古典绝学没有极高的内力不行,还有兵刃,天子剑法和紫雷刀法,岂能空手耍...剑指和手刀,咱还没到那境界。 广成子道:“这就对了。宝剑这有一把。此剑唤作七星龙渊剑,后为李世民所得,为避李渊的讳,改名为龙泉剑,并同李世民一起葬于皇陵。此剑寒光逼人,名气极大,仿制品极多,仿品剑身上都有飞龙和七星的剑花。” 慕容许仙:“这就是龙泉剑...好冰凉...” 慕容许仙接过龙泉剑,惊心凉意,无孔不入直透身体,环绕着心脑,自己像被什么凶手盯着似的冻结了。强制压下恐惧,内力运转,经脉受此滋润,身体能动了,手上一运劲,“嗡”地一声,耳朵初闻龙吟之震,瞬间失聪了下。 如此凶兵,初次见面感觉好奇怪,像有人在远处偷窥自己似的。剑的长度、剑的重量、剑的样式是对的...只是,剑身上面,没有飞龙和七星的图案。 慕容许仙:“好剑!怎么没有图案?” 广成子:“飞龙和七星是有的,相传要用剑者的修为要达到一定的程度,才会显现出来。” 云中子:“你二叔予了你一把好剑,可惜三叔这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了,只有条一消息,对你修炼内功有帮助。” 慕容许仙:“什么消息?” 云中子:“杭州府出了位自号“金蛇郎君”的温青,数日之前夜窃江南总督马士英府,偷走一批由千年茯苓与人形何首乌炼制的灵药,数量多达八十八颗。此药有增长内力之效。据说是满洲宝亲王弘历出使大宋,马士英为讨得弘历欢心,一面为其收罗88名江南美女,一面又怕弘历美色伤身,在宋境内出事,是以炼制了这八十八颗灵药。小二,你若是想靠服用灵药来增长内力,找这位金蛇郎君就对了。” 慕容许仙:...88颗,这么多内力药磕下去,说不定直接造就一名高手了,还有美人相伴,还磕一颗换一美人。我原以为自己过得幸福,其实是我太傻太容易满足... 慕容许仙:“三叔你这是教我黑吃黑啊,好!我即刻赶去杭州,莫让他人抢了先。” 广成子:“你莫把金蛇郎君当成随意捏的软柿子,他十几年前威震江南、云南一带,你可别有轻视之心。可还记得本家祖训?” 慕容许仙:“二叔放心,本家有祖训,“出手便需了结”。对敌时从来是雄狮搏兔,需尽全力,更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广成子:“还有呢?”慕容许仙:“承君此诺,必守一生。此为慕容先祖,昆仑剑仙慕容紫胤格言,不过这是对知心朋友的。” 广成子:“恩,你记好这些话,我就放心了。” 云中子:“小二,出门在外,凡事留个神,马车我已令人在岸上备好了。”慕容许仙:“怎的是马车?我原想没有千里良驹,好歹也替我挑匹快马啊?这也太伤我大侠的风范了吧?” 云中子:“噗,还大侠风范?瞧你就是没有丝毫江湖经验的菜鸟。蒙汗药和迷香的分别方法,可还记得?” 慕容许仙:“记得,蒙汗药微带苦味,迷香则有点臭蛋的微甜。” 云中子:“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微苦可以用酒味掩饰,微臭可用荤腥掩饰,酒肉俱在,极易遭了道儿。你自小顿顿无肉不欢,年纪轻轻就饮酒,哪知跑江湖的,都是以清淡素食为主?马车上除了水、干粮、伤药、衣物外,便是你平日爱吃的荤腥肉干。” 慕容许仙:“这...这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我记忆里江湖人都是每到一家客栈,叫上几斤牛肉,打上几壶酒,逢人见面便是说久仰久仰......”云中子:“又是你那梦中?那这梦也是人脯包子梦。以你现在的修为,单骑赶一段路,必满头大汗,心浮气躁,到时酒肉一摆在眼前,你可分别得出来?” 慕容许仙:“这...” 云中子:“你且记好了,未来不可知,莫要把梦中的事当成不变的真。非要单人匹马赶路时,记得一定要在到达一家客栈前,调息静气,切不可让人瞧见流汗的模样,蒙汗药蒙得便是这等模样的人,记住了吗?” 慕容许仙:“记住了...” 云中子:“韵拥蛟龙奋远扬,风从虎豹啸琳琅,鸟随鸾凤飞腾远,人伴圣贤品自良。小马乍行嫌道窄,雏鹰展翅恨天低。唉,15年,终是长大了,你且去吧。” 慕容许仙:“三叔保重...”慕容许仙望着云中子的背影,突觉孤身上路,形单影只,离别之苦,颇感苍凉,但首次离开燕子坞,隐隐有脱牢笼之感。只要踏出这门框,门外天高地阔,任我驰骋,如画江山,任我抒评,遂吹起一曲《飞将李广》,以祛除抑郁。 慕容许仙:“想我秦人,特立独行;游戏人间,无拘于形。但求良师,一日三省;但求益友,推腹置心。但求美酒,长醉不醒;但求佳偶,玉洁冰清。但求明月,举杯成影;但求清风,拂衣若轻。但求朗笑,镇室喧庭;但求长歌,啸傲山林。但求快刀,断铁分金;但求良驹,翱翔八冥。但求郊游,把草青青;但求静思,禅心入定。但求佳肴,其香长萦;但求双翼,其势若鹰。诘!嚼渣顺风之徒止步,傲骨丹心之君请行。天涯海阁结诸葛庐置弘文馆,演武场上闻角弓鸣见马蹄轻。人材济济,将猛兵精,声彻寰宇,天地聆听。” 慕容许仙:我这一箫一剑出得江湖,就不信交不到几个知心朋友,到时便不会像今日这般,一人闯荡,形单影只了。 慕容许仙从水路出燕子坞,上马车,行官道,两日不到,下到杭州。大概是因为官道,又是往大宋的近畿赶去,一路上来往的客商见着不少,拦路抢钱的一个没碰着,心中那期待的初战不知何时有着落。 慕容许仙:杭州,又名临安。赵构南渡后,将杭州扩建,御笔提名为临安。如今金蛇郎君胆大包天,在天子脚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实力定然不可小觑。不过,我记得金蛇郎君不是叫夏雪宜么,这温青会不会是冒充的? 行至城门,守门校尉名为盘查江洋大盗,实为按人头多收那入城税。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好在慕容家是大宋荫官,河南郡王府,王府可自刻金牌为证。 慕容许仙取出一块金字令牌,上刻有“河南郡王府”,准备出示予那校尉。守门校尉:“前来马车且住!入城盘查!”慕容许仙:“你可认得此牌?” 守门校尉:“呦,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江南第一家”的公子爷!不知公子爷来京城有何贵干?若是来游玩,西湖十景: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可需小人为您寻一向导?” 慕容许仙:“有趣,你这四字编排甚雅,是何人教予你说?” 守门校尉:“公子爷容禀,我有一表侄唤作刘基,自幼聪慧过人,能一目十行,12岁中得秀才,小人这口编排便是出自他手。如今小侄17岁,无奈性子顽劣,至今未能报效朝廷。” 慕容许仙:“原来如此。” 刘基?不认识。认得有个叫刘季的,汉高祖嘛。这刘基是谁?好像在哪听说过...想来校尉说他性子顽劣,定是其刚正不阿,才在这乌烟瘴气的宋廷混不进去吧,是个义气书生,值得结交一番。 慕容许仙:“不知你那侄儿现在何处?” 守门校尉:“小侄本地人,但最近去探访程朱理学故里徽州,眼下不在家中。” 慕容许仙:朱程理学啊... 还道是个义气书生,原来是个...或许不像想的那样,他叔叔趋炎附势,寻访朱程理学的行为,或许在他叔叔看来才是“正道”,他才脱得身出去找自在。 慕容许仙取出些碎银丢给守门校尉。 慕容许仙:“给,你有心了。向导不必,只要你那侄儿回来,你转告一声,就说江南慕容家许仙小子,对先生甚为敬仰,先生回来,可知会杭州的参合庄商会,许仙必定千里之外赶来,与先生小酌几杯,促膝相谈。” 守门校尉得了赏钱,眉开眼笑,道:“谢公子爷赏赐。”慕容许仙:“恩?”守门校尉:“小的记下了,记下,公子爷要我带的话,保证带到。”慕容许仙:“记下就好,驾!”慕容许仙驱车进城,直寻客栈,京城客栈,颇有背景,遥遥对着那城门方向,处在市集第一家,规模甚大,更有侍从上来帮牵了马车,引入专门的厩房保管。 侍从:“公子是打尖还是住店?”慕容许仙:“既住店,也打尖。”侍从:“好咧,公子这边请。”慕容许仙走进大厅,寻得一位置刚坐下,就听得一男声之喉既说且唱。唱声虽不及女子婉转圆润,却铿锵自折,发自心肺: “众位看官,常言道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为人切莫用欺心,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还作恶无报应,天下凶徒人吃人。可恨清兵南下,攻占北明国土,一路杀人放火,四处贱淫虏掠,苍天之下,无恶不作,怎不见老天开眼,与他报应。”众客栈的看客,心道奇怪。这男子开始说唱有调有谱,后面后几段,开始拗口,结结巴巴起来? “北明良将,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含冤遭害。卢总督五千天雄军战清军三万于巨鹿,中心开花,以待援军来围。却不知奸臣阻塞,援军不发,坐看同袍战死。从日升战至日落,全军流尽最后一滴血,可谓死不瞑目。熊经略被阉党构陷,更遭歹毒手段,英灵之躯被污,惨被传首九边。袁督师更惨,挨了昏君的千刀万剐,英躯化作一滩血沫不说,昏君还抄了他的家,杀了他年近八十高龄的母亲,处死了他怀有身孕的妻子。” 那说唱人见众人疑视目光,打了个机灵,脑儿一激,勉强顺了语句,道: “可恨北明崇祯皇帝,昏庸无道,忠奸不辨,接连做下残害良将之事,使明军上下齿冷心寒,军心动摇,满洲鞑子趁机攻来,明军兵败如山倒。可叹百姓手无寸铁,鞑子却毫不容情,不分男女老幼,全数加以屠戮。那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尸骨成山,血泪成河,时至今日,仍能从井里打捞出尸骨来。诸位在江南,真是活在桃香蜂蜜里了,不知北明半边江山的哀嚎鬼蜮。” “小人张五,初到贵地,奈何身无长技,只嚼得闲话舌根,一本《晚明英烈记》,添作大伙的饭后之娱,大家有钱捧个人情场,没钱凑个热闹气氛...” 卧槽,总算是一口气说完了。张武缓口气,抱怨道:唉,李西华公子真是没事找事,那老先生说唱得比我遛多了,偏要把人家绑了,让我背了人家的话本,出来冒名顶替说唱。咱不过是捉刀十几年的小厮,又不是拿笔的,百把字的东西,愣是背了好几天。脑子真有那么好使,我就不叫张武,改叫张文,考状元去了..... 一番说唱,张武捏了一把汗,自道还算努力,一下子说了几百字,颇有些得意。张武眼瞟四周,却见没人喝彩,张武脸色一沉,不怎么好看。 正在这时,一个女童的清脆声音:“爷爷,这个说书先生,是不是头一次说书啊?大家有钱捧个人情场,没钱凑个热闹气氛,这句怎么听着像街头卖艺的,非非记得,应该是话本说彻,权作散场才对啊!”众人见这女童约莫十三四岁年纪,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更兼童音无忌,听得清晰自然,无不点头赞同,窃窃私语,对着张武指指点点。 张武目光投向李西华座位处,却不见了李西华身影。张武心里惶惶,一时进退两难,愣呆在了原地。 第八章.客栈风云,文亦压武 “非非别闹!” 和小女孩的在一起的一中年人喝道。众人听得这小女孩唤中年人爷爷,想他应该年岁颇大,却见这中年人相貌俊雅,脸上澄亮有光,并无凄苦衰老之象,只有嘴边和眉角处,有几条深深皱纹。 客栈二楼一角落,张武寻不着的李西华正在此处。 李西华看着楼下的老者,道:“这老者外表与真实年纪相差甚远,显然是修有高明内功护身,却不知是何来历,是否与我等此行有干碍? 李西华身旁,一女子皱眉道:“李公子,你那家仆,虽说语不压韵,句前不搭后,可几百字背诵下来,也算不辱使命了。眼下你怎不去帮他解围?反而上得楼来,凉他在原地惊慌失措?” 这女子肤色白腻,面目俊美,她用三枝红花发叉,将青丝秀发盘起,显是已经嫁人。虽是嫁人,却俊目流眄,如一枝娇艳鲜花,此时皱眉抿唇,如秀花枝遭雨打,弯折无奈,叫人好不心疼。 另一男子正看着这女子,见其一皱眉,立时心里不快,帮衬着说道:“不错,他虽是家仆,但也是受命于你,再不帮他解围,让旁人瞧出猫腻,擒去拷问一番,就糟糕了。” 李西华淡定道:“骆冰女侠,余鱼同少侠,你们莫要着急。袁崇焕被杀一案,历来褒贬不一,如果袁承志真为袁崇焕之子,则褒扬其父,必然远胜旁人,此谓父子情深。张武这一出半生不熟的说唱,换做别人自是不会捧场,但唯有袁崇焕的儿子,定会现身为其解围。” 另还有一男子,座次离骆冰极近,他点头称赞道:“好一招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只要袁承志为张武出头,就说明他是袁崇焕之子,如此一来,袁崇焕生前藏有一批军饷的消息,也就是真的了。李公子果然智谋不凡,有乃父遗风,文泰来佩服。” 李西华拱手道:“些许小计而已,岂敢与先父相比?只恨先父所托非人,被那李闯奸贼所害。” 此时楼下又有变化,众人指着张武议论久了,便有人喊出,刚才那段没说唱好,要张武再说一段,众人听了,纷纷起哄,“说穆桂英大破天门阵!”“说岳家军大破金兀术!”“说武松单臂擒方腊”,众人叫嚣张武再说一本话剧。 可怜这张武,肚中本无半点墨汁,这一时半会的,如何唱得出来,当真是急了一双眼珠,瞪来瞪去,翻起白来,恨不得昏过去。 厅堂中飞出一人,那人重重一拍桌子,“啪”的一声脆响,如同鼓敲在众人耳侧,众人脑子嗡嗡,无不惊骇,堂上顿时鸦雀无声,纷纷将目光看向这人。 余鱼同道:“这袁承志,内力运用的恰当好处,这么一拍,响声传自每一个角落,但这桌上的杯子、盘子、碗筷,却一个没被震飞开来,还是稳稳当当的放在桌上,当真匪夷所思,华山派的混元掌,果然名不虚传。” 文泰来摇了下头,缓缓道:“不对,这不是混元掌。华山派的混元掌和混元功,别具蹊径,自外而内,於掌法中修习内劲,可谓内外兼修,待练得大成,无往不利,无坚不摧,走的是霸道路子。但袁承志这一掌,掌力凝实而带吸劲,阴柔宛若毒蛇,将桌上的一干事物牢牢咬住。” 骆冰道:“夫君说的是。江湖传闻,袁承志得了金蛇郎君的金蛇秘籍,这应该是他从金蛇秘笈上学来的掌法,是以与以往的刚猛不同,另有阴柔刁钻的变化。” 文泰来正全神贯注的看着楼下形式,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吸引女子,骆冰也不例外,正一脸钦佩地望着丈夫。原本此情此景,伉俪情深,一时佳话,偏偏旁边那余鱼同,一张俊脸甚是不甘、失落,望着骆冰的双眼,又羡又妒,当真点煞了这等良景。 李西华:这余鱼同倒是个痴情种子,明知骆冰已嫁了文泰来,还不死心。刚才一番谈武论技,余鱼同想引骆冰另眼相看,不料自己学艺不精,弄巧不成,反现丑处。早就听说红花会老舵主于万亭,痴情于一有夫有子之妇,后来妇人夫君死了,于万亭还帮妇人养大儿子,那儿子便是现在的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这红花会的人,倒也有趣,良家闺女不好,偏好人妇,口味与那三国时的曹操一般无二。 余鱼同越想越不服气,脱口而出道:“金蛇秘笈重在剑法,却不知这袁承志的金蛇掌法,与文四哥的奔雷手、霹雳拳比起来,孰优孰劣?” 余鱼同这话大有问题。先说袁承志的金蛇剑法最厉害,却又让让袁承志同文泰来比试掌法。试想,袁承志的掌法比不过文泰来,不过是以己之短受制于他人之长;反之,袁承志的掌法胜过文泰来,那文泰来的武功真是远不如袁承志多了,人家拿手的剑法都还没用,你就打不过人家,还有什么好说的。 余鱼同这话,说的是一时气话,想将文泰来贬低了,好让心中好过点。是以余鱼同本是想说给自己听的,可一下没自制住,声音不大不小,说了出来,让身旁几人听了个清楚。 “十四弟,你说什么呢?”骆冰心思敏捷,反应最快,回首就是一句质问,却看到余鱼同的眼光异样。 骆冰顿时大怒,严厉训斥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四哥和我不过多练了几年武,多几年见识,你一时眼光不足,怎可斤斤计较?争强好胜,那是愚昧之人的做法。你还年轻,须得端正心态,切记武学一途,永无止境,莫要自误!” 骆冰有话直说,没有细细计较,想到他处,只道这余鱼同一时见识短浅,便以嫂嫂身份出声教训,好叫他误入歧途。 不料此番所为,落在余鱼同眼里,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余鱼同觉得,骆冰冲自己发怒,是敦敦教诲,更显关怀,自己一番痴情,终于得来回应,于是余鱼同用情更深了......他偷偷将这骆冰发怒的一眉一眼,一颊一嘴,统统记下,好叫今后想起,生动地再现今天这一幕。 文泰来回头道:“哎,冰儿,十四弟或许只是口误。想十四弟师承武当,武当心法,内功为主,重意不重形,外家招数,更讲究行云流水,信手拈来,你莫要误会。” “四哥...”骆冰本想反驳,但念及红花会兄弟情深,只得将余鱼同的异样眼神抛到一旁,屈从依旧道:“十四弟,是嫂嫂不对,你们兄弟两,赶了几天的路,风尘仆仆的,等此间事了,到了分舵上,嫂嫂定要为你们两兄弟下几道好菜,陪陪不是。” 李西华:哼,这文泰来木头一个,这小白脸子来勾自家老婆,还看不出来。若不是骆冰这奇女子,天性深明大义,换成其他女人,早给人勾了去。若不是我王屋山派,有求于尔等,这出叔嫂恋,真是眼不见心不烦。 李西华有求于红花会,只因为前段时日,王屋山托善于打造神兵利器的神刀门,打造一笔数量颇大的兵器,不想中途变故,红花会突然吞并了神刀门。这让王屋山派的掌门司徒伯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无奈订金已交,又打听得神刀门的工匠们不曾遭受屠杀,于是司徒伯雷抱着一线希望,派遣李西华来红花会说以大义,看能不能拿回兵器。这王屋派武功不高,但都是晚明幸存的军队出生,颇多机灵的探子,而这李西华乃李岩之子,智谋亦是不凡,一番打探,早摸清这红花会虚实。 这红花会,表面上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其实也不过是壮大自身势力而已。红花会最近除了吞并了神刀门,还看上了漕帮的盐运,暗中又灭掉了几个贩卖私盐的漕运帮派。李西华深知这世道,大义之言不如实在之利,先前订金兵器的事,已口说无凭,红花会断不会承认,只能诱之以利。恰好手下来报,华山派派出大量弟子外出,其中有一人唤作袁承志的,其模样画像,和李西华看过的晚明将领画像比较,独与那袁崇焕神似。于是李西华大胆猜测,这袁承志必是袁崇焕之子,华山派大举下山,肯定与前明总督袁崇焕私藏的军饷有关。 接下来王屋派探得的线索,几乎与李西华的猜测印证。那华山派,专买同袁家有瓜葛的人住过的宅子,遇到不从的,华山派也不好大动干戈,只得低调行事,让宅里的人家闹起鬼来。最后人家被吓得心惊胆战,不得不把宅子低价卖给华山派。而华山派则搜索宅子,确认无所得后,再将宅子高价售出。 侦破这一消息,李西华才登门造访红花会,一番口舌,同红花会达成协议。红花会将兵器交还王屋派,王屋派协助红花会,打探袁承志和那批军饷的行踪,寻得的军饷全数归红花会。便是这番协议,王屋派的李西华,和红花会的文泰来、骆冰、余鱼同三位当家,才出现在杭州客栈。 刚才袁承志已力挺张武,拿出一大锭银子来,当着众人的面,奖赏张武一番。张武经大起大落,早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可见这银子这么大,贪念一起,就收入怀中。不料,袁承志又要张武把袁崇焕的事迹,挑一话本说来。张武暗道苦也,早知不该贪墨金银!张武战战兢兢的往怀里取去,结果袁承志一目怒瞪过来,张武被这一吓,又愣在当场。 袁承志见这张武没有胆量,拖拖妈妈,扶不上台,好不恼火,索性不理会张武,自己朗声道:“这位先生说得好!满洲鞑子、女真鞑子,都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只可恨那崇祯,有眼无珠,屡害良将,特别是错杀了袁督师,使军中失去了顶梁支柱,自毁军心!明军才一溃千里,锦绣河山才面目全非,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那声音浑厚有力,直透厅堂中每人的耳朵,管叫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厅堂中人,无不面面相觑瞧向那人,只道这黑矮小子,也太霸道。 慕容许仙:此人内力浑厚,但如此作为未免不妥...一、二、三、四、五、六!天啊,我这江湖第一家客栈,足足有六位高手,其中两个与我差不多,两个胜过我不少,还有两个深不可测!我且静观其变,莫要被枪打出头鸟。 袁承志扫视客栈众人一圈,众人见没有人敢出头,心中惴惴不安,只得纷纷答道:“是...是...是...” “哈哈哈,好笑,好笑!” 有人伸手打脸,拆袁承志的台,袁承志登时大怒,喝道:“你笑什么!”说着伸手一掌将桌子拍个粉碎,这一下当真碎个稀里哗啦,再大点的木块也超不过半个拳头,厅堂中人无不倒吸口凉气,都看另一人,等他如何回答。 慕容许仙:“这是...” 系统发现混元掌,发现混元心法,扫描中... 李西华从楼上走下来,对散落的木块视而不见,道:“你说崇祯皇帝有眼无珠,我笑你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袁崇是军中顶梁柱?我看是卖国通敌,军中蛀虫,误国误君的大汉奸才是。” 袁承志暴怒,头发竖起,嗖的一声,腾身而起。另一人早有准备,拔剑出鞘。黑小子瞧其持剑手寻常,但出剑起势甚糟,足见章法调度之乱,是以黑小子一步跨出,陡然加速。另一人只觉眼里一花,对方已近在眼前,骇然之下想拿剑横削,惊疑发现手腕被黑小子制住,接着胸锁骨一麻,穴道被制,双脚轻飘,自己已被黑小子提离地面。 袁承志:“臭小子!你若再说一句侮辱袁督师名声的话,我就一掌碎你的天灵盖!” 慕容许仙:“咦?” 系统发现轻功神行百变,扫描中... 系统提示:混元掌招式不全,系统扫描混元掌失败! 系统提示:神行百变步子不全,系统扫描神行百变失败! 李西华心道,这袁小子武功真高,不过是个冲动的无脑匹夫,且看我说教与他。 李西华装作讨饶模样,说道:“哎呀,好汉饶命啊!好话好说,有话好说,君子,啊不,这英雄好汉动口不动手啊,我这不过是念了几本书,书上这么写的,我才这么说的。” 恰好一女子素手握住袁承志的手掌,轻声凑在在耳边劝道:“承志哥哥,此间乃是大宋皇城脚下,我们有秘密任务在身,师门嘱咐,千万不可不引起他人注意,这官府的麻烦也是惹不得的。” 袁承志:“安小慧妹妹...”袁承志闻得安小慧相劝,又见李西华讨饶,心中怒气稍减,将李西华解了穴道,丢在地上。 慕容许仙:这李西华也太不禁打,武功平平也敢招惹黑蛮子这等强敌,如此一面倒的战斗,混元心法如何复制得下来。 系统提示:混元心法行功不全,系统扫描混元心法失败! 李西华拍拍尘土,起身从容,道:“谢好汉不杀之恩。” 袁承志冷哼道:“我可没说放了你,你且说说,你念的什么书,怎的如此诋毁袁督师?” 李西华忙道:“小的怎敢...袁督师可是大大的忠臣啊,小的念的书记不得许多了,但记得一首诗,是袁督师死前曾留言,一生事业总成空,半世功名在梦中。死后不愁无勇将,忠魂依旧守辽东。” 李西华虽说袁崇焕的好,却不说如何好,挑来几句诗来念,寻常路人,又如何懂那诗词风雅?说罢,李西华还伸出大拇指,往天上用力一指,力用得猛了,一时站不稳,往后连连退步,差点摔倒,众人被压抑得久了,突见李西华这般滑稽模样,顿时哄堂大笑。 袁承志脸色很不好看,心道今天怎么接连遇到的两个书生,都这等脓包,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真想一巴掌扇过去。瞧这周围众人模样,显然是不太信袁督师是良将了,恐怕更认定袁督师是误国之臣多些。 袁承志如何忍得父亲被人误解,于是喝道:“你所念的书,必然是诋毁袁督师的满纸荒唐言,你且一一说来,我再告诉你那其中错误之处。” 李西华迟疑道:“好汉,这不妥吧,真要我说?” 袁承志瞪目道:“让你说你就说,你啰嗦作甚?” 李西华会意,清咳一声,润润嗓子,道:“我所看的书,袁督师被人污蔑主要有几处。第一,袁督师曾在阵前资敌卖粮,第二,给阉党魏忠贤修葺十万两以上的长生祠。第三,擅杀毛文龙元帅。第四,曾在崇祯皇帝面前,豪言五年可平辽,结果力有不逮,犯欺君之罪。第五,宁锦防线形同虚设,己巳之变,清兵越过防线直取京师,犯军罪;第六,非得诏的勤王之师,擅自脱离防区到京师,兵变死罪;第七,到了京师要求进城,是谓谋反死罪。还有——” 李西华摸着丈二头脑,一边思考,一边走着走着,突然撞上一根厅中立柱,哎呀一声痛呼,道:“在下记性不好,只记得那么多了,还请好汉指教。” “哈哈哈——”众人又忍俊不禁,哄堂大笑。 袁承志原本用心倾听,正琢磨着如何反驳,不料李西华的记性,早不好晚不好,偏偏这时好起来,竟一下子说出七处来。还有李西华说有几处不曾记得,袁承志暗道侥幸,这七处尚不知如何反驳,若是再有多的,可就糟了。 而此时,先前那个小女孩嚷道:“爷爷你看,这个哥哥头长那么大,怎么那么笨哦!亏他先前还说:“臭小子,你若再说一句侮辱袁督师名声的话,我就一掌碎你的天灵盖。”现在那人说了多少句来着?依非非看,他该打自己的头才是,笨死了,不打一下不开窍!” 众人听得女孩所言,顿时恍然大悟。又听小女孩模仿袁承志语气,像模像样的,还带着稚气,众人受这女孩的天真无邪所感,将什么烦恼威胁,都暂抛脑后,纷纷指着袁承志,开怀畅笑。 袁承志:“你——”袁承志怒极攻心,心道我待你以诚,你反而欺我!辱及我先人,我杀了你!袁承志顿时杀机毕现,怒视李西华,欲取其性命。 安小慧忙道:“不可。承志哥哥,你此时杀了他,便是坐实了他刚才那一番话了。此处又是大宋京师,车龙水马汇集之地,这番话一旦传播开来,大损哥哥先人名声啊!” 袁承志头上顿时如浇了一桶冰水,心道:小惠说的对,我若此时杀他,先父之名大损矣。唉——这可如何是好,杀也杀不得,辩又辩不过。 袁承志陷入两难,一个头,两个大,一时不知所措。他这样子看在慕容许仙眼里,暗暗摇头。 慕容许仙:唉,君子诚欺之以方,这袁大头虽至诚老实,脑子却不够灵光,被人耍得团团转,任由人家侮辱自家老子的名声...袁督师得子如此,真不是是喜是悲... “哈哈哈——”李西华一声狂笑,站直身子,不复先前草包之态,轻拂秀发,衣襟一正,说不出的儒雅风流,看得众人暗暗叫好。 李西华从容拱手道:“既然这位好汉一言不发,没有指教,那我也不耽搁各位了。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告辞。” 李西华衣袖一摆,就要扬长而去。袁承志好不甘心,心道: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这么放他走?不阻拦,此间话不过一场辩论而已,人家最多说我读书少;阻拦,杀了他,逞一时之快?可以后有人调查起来,知道我是袁督师之子,拿出来说项,岂不污了家父的名声?此人死不足惜,家父名声是大...可若是这么放他走,任由他乱说家父坏话也不行... 袁承志正犹豫间,只听得一人出声相阻,正是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慢!这位兄台且留步。” 李西华停步,看向慕容许仙道:“不知兄台有何指教?” 慕容许仙道:“指教不敢当。在下慕容许仙,方才听得先生一番高论,感而有所思,觉得有关袁督师的几处看法,与先生相左,故而欲以先生一辩,以解心中之结。” 慕容许仙心道,这里强人太多,先报上名号,让人有所顾忌。 袁承志见有人相助,喜出望外,道:“原来是姑苏慕容家的二公子,幸会幸会,在下华山派弟子袁承志,早闻江湖上传言,“北乔峰南慕容”,不想今日有幸见得其中一位,真生平快事也。” 李西华:我道是谁,原来是江南的地头蛇,姑苏慕容家。这慕容家自诩名门正派,同华山派是一条道上的。慕容家家大业大,我何必去触他霉头?我只需完成与红花会的协议,取回那批兵器即可。今日慕容家欲与华山派结好,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李西华打定主意,语气丝毫不张狂,言恳道:“慕容兄,在下读书少,偶尔得来几本,也是囫囵吞枣,不分好坏。先前言袁督师七条诋毁之罪,是在下疑惑,非事实也,还请慕容兄为在下一一解惑。” 见李西华迁就自己,慕容许仙暗道这慕容家的门牌果然好用。慕容许仙为显不仗势压人,拱了一手,赞道:“在可疑而不疑者,不曾学,学则须疑。有道是尽信书不如无书,兄台发学问之疑,正是我辈楷模,在下不才,试为兄台解疑一二。” 慕容许仙:“第一,袁督师曾在阵前卖粮之事,此非资敌,是以粮换马,组建关宁铁骑。千金尚且买马骨,区区粮食,有土地种就有,换得良马,大占便宜。待组成关宁铁骑,力保国土不失,岂不是保得更多粮食不失?” 见周围众人频频点头,慕容许仙又道:“第二,给阉党魏忠贤修葺十万两以上的长生祠,此时袁督师尚未是蓟辽搃督,魏忠贤已是权倾朝野,昏君不辨,下来圣旨,让当时的蓟辽搃督阎呜太,修建魏忠贤的长生祠,此袁督师秉承圣旨和上司的命令操办,却不是袁督师本意。如其他官吏,假借修魏忠贤的长生祠之名,趁机盘剥当地百姓,使百姓妻离子散,遁走他乡。而袁督师在宁远修长生祠,却是民心凝聚,后来更在此城取得宁远大捷,毙满洲酋首**哈赤。此等不世之功,若非军民上下一心,如何立得?” 袁承志喝彩道:“好!说得好,好一句军民上下一心,袁督师若非良将,怎能让宁远军民上下一心!” 慕容许仙:“第四,曾在崇祯皇帝面前,豪言五年可平辽;第五,清兵绕过宁锦防线,直抵京师,己巳之变;第六,非得诏的勤王之师,擅自脱离防区到京师;第七,到了京师要求进城。此四点皆为一点,实为袁督师兵法方略,可叹崇祯皇帝才疏学浅,不知兵法,误杀袁督师,以至前功尽弃。” 李西华听得入神,问道:“此话怎讲?” 慕容许仙:“崇祯时期,贪官污吏遍地,军备更是松弛,士气颓靡。此有两证,一是萨尔浒大战,参战明军虽有十余万众,实则能战者不足万余,士兵们多伏地哀号,不愿出关,不少将领哭而求调。如此疲军,还分成几股,去击八旗八万精锐,焉能不败?二是倭寇袭击沿海时,登陆扬州地界,其数才70余名,一路大胆烧杀抢掠,在扬州城外兜了一圈,扬长而去,而当时扬州城内有常备军12余万,竟凑不出热血男儿百人,阻止倭寇一行。大明上下,全是此等疲军,袁督师受命整军,可谓百般皆难,言五年平辽,非是打一城下一地,建房子观工程进度,而是五年内,为大明练出一彪悍之军,支撑起大明这风雨飘渺的江山,适才华山派这位袁兄言,袁督师为明军顶梁支柱,正是在理。” 袁承志大起生平知己之感,一时激动得热泪满眶。 慕容许仙:“袁督师深谙兵法,其战术有二,以城保炮,以炮守城,两者相辅相成,曾以此毙酋首;万人敌机关,以泥土制成,晒干,内填炸药、弹丸,外留一小孔,以木框框住,敌人攻城时,用绳顺下,点燃,可旋转喷火、激发弹丸,其威力还胜过百年前的唐门暗器——满天花雨。” 慕容许仙:“守为正招,战为奇招,款为旁招,援为险招,袁督师用兵深得《孙子兵法》精髓。首先料敌在先,皇太极绕道长城,突袭北京,这一招早在袁督师预料之中,且连皇太极的突破口、行军路线都被袁督师料中,是以袁督师连上两道奏疏,可惜不被崇祯皇帝重视。其二,逢战必胜,左安门大捷,袁督师以九千关宁铁骑,在饥寒交迫下,两次击败数万八旗铁骑,其勇猛,比之古之吴起、项羽,亦不逊色。五年之后,袁督师所练明军已成。反观满洲,入冬一至,多少牛羊马匹冻死?皇太极面对宁锦防线束手无策,才冒险绕过宁锦防线,入明境抢掠。此举兵行险招,不得奇功,就无后方,为取死之道。” 慕容许仙:“路上抢掠,只够来路,归途全军皆是饿殍。可叹崇祯皇帝完全不知兵法,贻误战机,错过此聚歼八旗骑兵的良机,更恨其一时不查,误信流言,将袁督师凌迟处死,至此将士埋怨,兵卒自解,五年之功,付之东流。无诏勤王?捕捉战机耳!入城京师?为将士避冬风之寒耳!” 李西华点了点头,又道:“在下尚有一问,第三点,袁督师擅杀毛文龙元帅,却不知兄台如何自圆其说?” 慕容许仙:“敢问兄台,若是你处于一狭长地道之中,手持利剑,武艺不凡。地道两头,分别有一人一虎、五人一虎,初时虎尚关于笼内,后笼门渐渐开启,以你武艺,只救得一边人的性命,你当如何?” 李西华:“自然是救五人而弃一人。” 慕容许仙:“这便是了。明军疲惫久矣,须得尽快整军,欲整军,岂能容人号令不从?毛文龙元帅虽是良将,可不尊军令,袁督师斩之,依大明律例,非罪也,处置不当耳。” 李西华拜服,拱手称谢道:“在下王屋山派李西华,今听得慕容公子一言,如省三日,在下现有要事在身,需得告辞,他日在得缘,还要向公子讨教。” 第九章.青青子衿 李西华独自离去,袁承志哈哈大笑道:“今听得慕容公子金玉良言,想那袁督师在天之灵,必引公子为知心人,倍感欣慰。” 慕容许仙:为你老子说了那么多话,咱要的好处不多,和我切磋一番,把所有招式都用了,咱好用系统复制。 慕容许仙正要开口论武,此时楼上缓缓走下一白如凝芙,姿如玉柳的翩翩俏少年。袁承志叫见了,眼睛一亮,大声叫道:“青弟!” 慕容许仙自幼在丫头堆里长大,对女子身上特有的气息,鼻子贼灵,此时心下疑惑:青弟?怎么我闻得,有一股女子的处子芬芳,往这边飘来? 那俏少年见得袁承志,喜上眉梢,但转眼一看到袁承志旁边的安小慧时,喝道:“袁承志,你有了青梅竹马的安小慧妹妹,还叫我做什么?哼,我不认识你!”俏少年气呼呼地掉头,往楼上房间走去。 袁承志正要上前解释挽留,安小慧拉住袁承志,道:“这夏姑娘古怪刁钻,偷盗无常,又自称金蛇郎君,瞧其武功路数,定与邪派休戚相关,决非你的良配。如今我们五岳剑派同魔教势同水火,师门早有严令,邪魔歪道,拔剑就杀,你还是不要与她纠缠太多为好,以免有污师门清誉...” 安小慧:崔希敏师兄被魔教中人所杀,我的两位大小玩伴,如今只剩下承志哥哥了...我断不能让承志哥哥重蹈崔师兄的覆辙... 袁承志:邪魔歪道...师门清誉...我为大明袁督师之子,怎可坠了袁家和华山派的名声! 如今魔教势大,为了华山派,我要先找到那笔军饷。青青的事,以后再说吧! 袁承志:“慕容兄,我等亦有师门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匆匆一别,日后有缘,袁某当与慕容兄把酒言欢,浮一大白。” 慕容许仙向袁承志和安小慧告别后,心里颇觉郁闷。 慕容许仙:有没有搞错,这一番背书,咱什么也没捞到!个死袁大头,少爷我帮你老子说了那么多好话,你什么都不留下,拍拍屁股就走了,还在我堂堂御赐“惜花公子”面前,唱“二凤争一龙”的好戏!想砸我招牌是把?看我不撬你的墙脚!个死袁大头,面目黝黑,相貌平平,我就不信了,以少爷我的魅力,会撬不动你的墙脚。 当下慕容许仙向客栈老板要了间上房,询问价格时,有意无意问起夏青青的住处,同时塞多了银两给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银两怎么给多了...这位公子定是想近水楼台之事,我且问清他身份。 客栈老板:“公子,恰好有间上房,却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小的好记个账表。” 慕容许仙出示了块金牌:“姑苏慕容。” 客栈老板:“原来是江南第一家的公子,失敬失敬,小二!带这位公子上天字二号房,靠近天字一号那一间!再备好晚膳茶点,不得怠慢了。” 小二:“好哩,这位爷,这边请——” 慕容许仙进了客房休息,平心静气之后,验过饭菜无碍,用了晚膳。吃完饭,正想着如何接近夏青青时,隔壁传来箫声。 夏青青:“春华竞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杭州月色极美,又逢春华三月,慕容许仙推开窗户,沁园春风扑鼻而来。杨柳味儿、七夜树儿、牡丹红儿、白丁香儿、白玉兰儿,像是夜风携来各种馨香,又像是百草花卉和着箫声齐唱,草木精痴缠,花仙子飘荡,如登仙境,不复凡尘。 慕容许仙向窗沿瞧去,一美貌佳人,正侧坐在隔壁的窗沿上,只见那佳人肤皎如月,润华流转,与那天上的一轮弯月相比,竟分不出月华究竟出自哪家。 慕容许仙:人是美人,箫是好箫,就是这调子太凄凉了,悲从中来,连我都有些伤心了,且吹几曲好听的开解于她。 慕容许仙:“锦瑟年华谁与度,莫问情归处,只影向斜阳,剑吼西风,欲把春留驻,天涯芳草无归路,回首花无数,解语自**,弱袂萦春,尘缘不相误。” 慕容许仙一曲《醉花阴》吹罢,夏青青已经注意道,看向慕容许仙,投来期待的目光。慕容许仙大喜,一曲《情眷恋》和一曲《点绛唇》陆续吹来。 慕容许仙:“古往今来相看,几度流光人更远,伤离方寸乱,回梦空传幽怨,依旧尘缘未断,碧落黄泉寻觅遍,愁来天不管。” 慕容许仙:“酒入愁肠,一生惆怅情多少,纵横吟啸,思恋相萦绕,魔堕凡尘难遣流年老,人间道,天涯芳草,依旧多情好。” 慕容许仙连吹两曲,夏青青听得入心,夏青青心道:他就是江南第一家的惜花公子?倒是生得真好看,还吹得一手好箫...这几曲调子,除了劝解愁肠,还有示情倾心之意...哼,袁承志,本姑娘也是有人追的!让你和安小慧卿卿我我,让你不理本姑娘! 夏青青越想越气,抓住箫的双手用力过度,啪的一声,一不小心,那箫被折成了两段。慕容许仙瞧见夏青青惊慌失措,知道这把箫对于夏青青和袁承志意义非凡。 慕容许仙:断了好,只是她这般抱住箫的两截,藕断丝连的,也不是回事,须得扔掉才是。 慕容许仙:“姑娘,你是爱音律之人,琴箫乃是良物,你怎么把箫折给断了?” 夏青青:“我...我——我就是要折断它!哼,谁让它气人,我一用这箫吹曲子,就让我想起那个气我的大混蛋,这箫不要也罢!” 夏青青一咬牙,振臂一挥,将两截箫丢到客栈外的池塘活水中。 慕容许仙:世家牌子果然脸大,连这么美的人儿都在我面前强充胖子脸呢。 夏青青:“箫没有了,可我还是会不高兴,还是会生气,呆在这间客栈,我...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呜呜,我要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只可惜再也听不到你吹的好听曲子了。” 说罢,夏青青长长一声叹息。 慕容许仙:说什么要走了,还不是要我挽留,好个灵动的奇女子,只是这份心机就这么用在我身上了,我都还没说自家名字...也罢,谁叫我是惜花公子呢,看不得女子柔弱无助的可怜样。 慕容许仙:“姑娘且慢。尽管我不知你有什么不愉快的事,但只要你想听我吹的曲儿,别说一遍两遍,就是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会吹给你的。” 夏青青玉脸微红:“谁会听你吹一万遍...” 慕容许仙:“姑娘,不要误会了,我这人出入江湖,言辞具是发自肺腑,想到什么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像姑娘这样的天骄可人儿,生来就该被人爱惜,别人不对你好,我也会对你好的,你只需说说碰到什么烦心事,我再想办法,帮你解决,保管让你高兴起来。” 夏青青心道,我还有什么烦心事,烦心事都让你瞧见了。夏青青想了下,陷入回忆,道:“我小时境遇不好,别人仗着身份,冲我发脾气,所以我现在长大了,心里一不快,也冲别人发脾气,结果人人都讨厌我。我悄悄同朋友说,朋友们反而瞧不起我,离我远远的,我同你说了,怕你也离我而去了。” 夏青青:这事多丢人啊,我都没和袁承志说过呢... 慕容许仙:“我怎么会呢,一定不会的。听弦萧之音,如观人之肺腑也,姑娘肺腑中暗藏高山流水之雅,何必在乎粗人之鄙?高山流水,知音难求,俞伯牙终得一钟子期,可叹可慕。如今我得遇姑娘,姑娘就是我的知音人,我又怎么会瞧不起呢?你尽管说吧,我若是瞧不起你,管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慕容许仙:这么大的秘密,怕是连袁承志都没听过吧?早猜到了,夏青青,夏雪宜,温仪...不过咱知根知底用处不大,须得她亲口说出来,这才是拉近距离的捷近呢。 夏青青自知自家丑事,甚难开口,却见慕容许仙信誓旦旦,双眼真诚的望着自己,不由升起可以一信的念头。夏青青向慕容许仙讲述自己的身世。 夏雪宜一家被温家堡所害,夏雪宜前来报仇,手刃了数名温家之人,无奈却恋上了夏青青之母温仪。夏雪宜和温仪私定终身,可仇恨难解,夏温两家血仇已深。夏雪宜这边不愿再行仇杀,温家的人却信不过,最终夏雪宜被暗算,重伤逃走。夏雪宜重伤未愈,却屡逢温家和其他仇家寻来,最后被逼坠入华山悬崖。仇敌们仍放心不过,在一华山一山洞里,找到夏雪宜没得掩埋的尸骨,这才放心离去。温仪得知情郎死讯,自杀殉情。温仪死前,留遗言嘱托夏青青,要夏青青长大后,把温仪的骨灰带去华山,同夏雪宜的合葬在一起。 夏青青道:“这下你明白了。我身世不雅,两家是血海深仇,偏偏有了我这个私生女,别人都看不起我,还指着我,说我是妖孽,不和我交朋友,他们还说我爹爹妈妈的不是,我一生气,就会什么不快都想起来,火气非常大。” 慕容许仙道:“令尊和令堂的爱情,跨越家仇,感天动地,区区世俗之人,怎能明白这两情相悦的真意?” 夏青青:“可没有嫁娶媒人,就是无媒苟合啊,会被人瞧不起,骂做畜生的,被官府抓住了,还要浸猪笼的。” 慕容许仙:“世间嫁娶媒人,所谓何来,不过保得两情相悦,护得婚姻幸福耳。否则就是三礼媒聘,八抬大轿,轿中新人不喜婚姻,郁郁寡欢,又有何用?夏姑娘,我叫慕容许仙,是姑苏慕容世家的,但我也瞧不上这套礼仪看人、压人的做法。” 夏青青:“说你是世家子弟,怎地这么不像?哦,江湖传闻,你父母都早逝了,所以你没人教,才这么胡言乱语的,对不?” 夏青青说道,转念一想,大为不妥,掩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故意说起你伤心事的。” 慕容许仙:伤心个毛,有道是有了女朋友,就木有父母的... 慕容许仙:“无碍。我刚出生没多久,家父家母就仙逝了,那时走路都不会,印象也淡薄,长大后,也不知道父教母慈,是什么一种感觉。” 夏青青:“你好可怜哦,我好歹从小还有个娘亲。看你那么可怜,从小没人教,那本姑娘以后就好心点,和你做个伴儿,手把手教你闯荡江湖。小爷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算是颇有名气了,人称金蛇郎君“温青”是也,是个威震江南的大盗。” 慕容许仙:“大盗?” 夏青青:“对的,是盗,不是贼。这盗亦有道,盗要比贼高尚多了,小爷我最恨有人说我是贼了,谁敢这么说我,我就顺走他所有东西,好叫他做几天乞丐儿。” 慕容许仙:“这偷人的东西,不太好吧?” 夏青青:“哼,怎地不好,你读书也太少了,没听说过,“天下之物,有德者居住”。咱盗亦有道,有道,就是有德咯。所以嘛,看到有武功秘籍,神兵利器,宝藏宝物,不要不好意思啦,统统都归咱们这有德之士。” 慕容许仙:“夏姑娘,这,这有违侠义啊!” 夏青青:“侠义侠义,侠在义字前面,有了功夫,再来谈其他。因为我出生挂碍,温家的武功又传男不穿女,若不是小时候我机灵,把家传秘籍偷来翻看,小爷这会儿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凌的弱女子呢。再说了,大侠们又不种田又不织布的,再不动手去取,吃什么,穿什么?” 慕容许仙:人家大侠有很多地的...有家产的世家,大多是名门正派;去打劫别人的,那是邪派中人...这夏青青行事,确实是和邪派作风极近。 夏青青:“除了要有功夫,还要有名气。名气的问题,就像,就像那边那和尚,老人家一个,混了一辈子的江湖,连个跟班都没有。哪像少琳的方丈,出里出外,都有高僧高手随行。恩,看到比自己弱的,就露两手镇场子;看到点子硬的,就招呼所有高手一起上,以多打少!” 慕容许仙:“这不合江湖规矩啊。” 夏青青:“管什么江湖规矩啊,都说名气重要了,你只要名气大,高呼替天行道,为民除害,铲除魔头,那你就是正义的。有谁敢指责你啊,你就打谁,你只要保证打赢就是了。书上不是说,自古成败论英雄,成王败寇么。” 慕容许仙:“......” 夏青青:“然后是,一拔剑就得见血,要么不动手,动手就得见血归鞘。正所谓一时得手,绝不饶人,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绝不滥做好人,心慈手软。” 慕容许仙:“这人命关天的...” 夏青青:“唉,你怎么那么木头啊。你想啊,你用武功胁迫人家,抢了人家的钱财,人家当时服软,转脸会不恨你啊?人家过后要么勤练武功,找回场子来;要么配置毒药或者暗器,准备暗算你。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与其让人惦记,弄得自己寝食难安,不如一刀剁了别人的脑袋瓜。” 慕容许仙:十足的妖女啊...不过大大的符合本公子的胃脾!本公子欲成大事,那能管那么多谁对谁错,这样归谁那样归谁。真认真计较起来,咱啥都不用做,就窝在燕子坞里,混吃等死,直到有一天,大哥被段誉那小子逼疯,像死鬼老爹那样称帝... 咳,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就该像青青这般,想要什么就去要,想拿什么就去拿,只要能把可能带来的争端、麻烦,统统用手段解决了,没什么不可能的。不过,用人方面,咱还是要讲究忠孝仁义的,只要是不砸我惜花公子招牌的,略有瑕疵也不计较,至于夏青青,佳人一个,还涨本公子招牌呢,哈哈—— 夏青青:“以上说的,你可得记好了。和小爷在一起,可别拖了小爷的后腿。喂,慕容家的少爷,从次出门,你带了多少银子?” 慕容许仙:“不多,几百碎银子,外加一张一万两的银票。” 夏青青:“一万两?!咳...那我今晚也不用去哪家打秋风了,咱们在江南游玩的开销,就交给你了。时候不早了,走吧。” 慕容许仙:“走?现在?这,现在是入夜了...” 夏青青:“夜晚怎么了,夜晚凉爽,最好行路了,省得白天燥热难当。” 慕容许仙:唉,之前还说要去华山的,现在却要在江南逗留,哪有连夜出门的,青青是想一路寻在袁承志后面。好好好,莫说慕容家情报网遍布天下,这江南一带,我最熟悉,保证转着转着,就是碰不到那袁大头! 慕容许仙:“那好,咱们走吧,我还没试过这凉爽夜路。” 夏青青:“知道乖就好,顺便去把我住店的账一起结了。” 慕容许仙结了账,和夏青青正要往客栈外走去,一人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和这位檀越,请留步。” 慕容许仙:这是之前青青所指的老和尚... 老和尚佛号刚宣,身形已向这边飘来,待得话语说完,人影已站在慕容许仙身前。 慕容许仙:这是... 系统提示:发现轻功一苇渡江,扫描中...扫描失败! 慕容许仙:会一苇渡江的老和尚,这下麻烦了,也不知来者何意,如果是青青之前的一番言语冒犯,倒还能兑挤得过去,且问清来人身份。 慕容许仙:“晚辈姑苏慕容许仙,却不知这位大师如何称呼。” 老和尚轻抚白须道:“海力山崩,法力无边!” 慕容许仙:“法海!” 第十章.兰若寺 法海:“施主好慧根,老衲法号法海,乃镇江金山寺住持方丈,今特为施主而来。” 慕容许仙:法海...还真有法海。为我而来,他该不会抓我去金山寺做和尚吧?不,没有那么快,白蛇我都没遇到呢,且看这和尚要如何? 慕容许仙:“原来是是金山寺的大师,晚辈有礼了,却不知大师有何指教?” 法海:“施主,夜间行路,视野有碍,更有妖魔作怪。施主今夜凶煞临面,希听老衲良言相劝,等旭日东升才上路,可好?” 夏青青:“本姑娘平日里就喜欢夜间赶路,十几年过去,也不见一个鬼怪蹦出来,这世间怎么会有妖魔?” 法海:“人有人道,妖有妖路,然万物共天,无相遇之途,却有相遇之时。今夜,便是相遇之时。” 夏青青:“你这老和尚,净说吓人的鬼话,可是为了仙人指路的赏钱?” 法海:“阿弥陀佛,出家人四大皆空,岂会贪墨财物。” 慕容许仙:“青青,这位大师慈眉善目,不像混淆是非之人,或许大师说得有道理。” 夏青青:“哼,说不贪的人多半是贪的,你这老和尚,且让我瞧瞧。” 夏青青围着法海转了一圈,戏弄似的打量,左瞧瞧右看看,而法海庄严肃穆,不为所动。 慕容许仙:“青青,别闹了,大师是金山寺的主持,乃得道高僧,你怎可无礼?” 夏青青停住脚步,站回慕容许仙身旁。 夏青青:“是是是,仙哥哥说不闹,那就不闹了。老和尚,我信你话了,走,我们回房间休息。” 慕容许仙:“大师,这位姑娘是我行伴,本性不坏,只是生性好玩,今夜礼数不周,还望勿要见怪。” 法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施主和檀越一意孤行,望施主多加小心,好自为之。临别之前,送施主八字:逢林莫入,逢庙莫留。” 慕容许仙:“大师!” “阿弥陀佛~” 法海法杖一顿地,“蹬”的一声,宣了声佛号,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夏青青:“过来啦,慕容少爷!店家,开间上房。” 慕容许仙:匆匆开了间客房,夏青青一把推我回房内,神秘兮兮地关上房门。 夏青青:“今天真是走运,门都没出,却有个笨和尚,来送宝贝。” 慕容许仙:“宝贝?什么宝贝?” 夏青青:“笨啦,看这个包囊,是本姑娘大展身手,从那老和尚身上顺来的。” 慕容许仙:顺来的,偷来的吧。 夏青青展开包囊,除了一些零碎的符箓外,就是一僧人用的钵盂。 夏青青敲了敲钵盂:“瞧,紫金做的,好宝贝,能值不少钱呢!” 慕容许仙:这...这莫不就是那紫金钵盂,唐僧西行之用,因此具备后天功德,是件了不得的法器。 夏青青:“许久没顺来这么好的宝贝了,慕容家少爷,你真是我的福星,叫你声仙哥哥也不算亏。这房也不用退了,咱们再从杭州而行,四处走走,看还有什么收获,瞧今晚的开门红,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慕容许仙:“开门红?青青,今晚你还要夜行?” 夏青青:“当然要了,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你要在同一房间过夜吧?我们现在是清点战利品,懂不?” 慕容许仙:“没没没,我不是那意思。青青,那大师的修为极高,单那轻功,就是极少高僧会使的一苇渡江,如此修为,怎么会被你拿去包囊?大师知我等今夜欲夜行,才故意将包囊授予,青青,你瞧这些符箓。” 夏青青:“你说他故意的?我才不信哩,定是本姑娘技高一筹。武功高了不起啊,这顺手牵羊,比的是手指灵活。那和尚不是说有妖怪么,今夜我就去寻妖怪,常言道,异妖出没处,必有隔世宝,可见今夜还有好宝贝,等着我夏青青去取。” 慕容许仙:“这...” 夏青青:“怎么,你怕了?大不了我一个人去取。” 慕容许仙:唉,青青这股子拗劲,迟早要吃苦头...我须得看紧了她。 慕容许仙:“寻宝就寻宝,怎么能少了我惜花公子一份呢。” 夏青青:“这才有志气。仙哥哥,你先出去,我换上寻宝服好出发。” 夏青青换了男装,一袭白色侠士劲衣,好似一风度翩翩的公子。 慕容许仙奇道:“这便是你的寻宝服么?我还以为会是黑色的,可借夜色掩护。” 夏青青笑道:“这就叫艺高胆大,手上本领过硬,哪用什么夜色掩护。本小爷行劫富济贫之事时,从来不穿夜行衣,就穿这身白衣,好叫旁人知道,咱这劫富济贫干的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慕容许仙:这...这偷东西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不愧是青青... 夏青青与慕容许仙骑马往南一路夜行。 走到一个岔道口,夏青青问道:“仙哥哥,你说我们是走大路好,还是走小路好?” 慕容许仙往岔路瞧去,一边大路平坦,路边树木稀稀疏疏,月光洒下来,极好分辨方向;而另一边小路,崎岖蜿蜒不说,更有杂草蓬生,灌木成丛,树木成林,这一头撞入其中,四方难辨。 慕容许仙:“青青不是最喜凉爽么,大路通风透气、平静怡人,小路闭塞自燥、蚊虫鸣扰,不若走大路?” 夏青青:“我是喜欢凉爽,但我更喜欢寻宝冒险。大路这边,一路官道能有什么有趣事物?为了宝贝,这小路我走定了。至于区区蚊虫,我这有蛇味儿的毒药,你抹在鞋袜上,好叫蚊虫近不得身。” 慕容许仙:“毒药?!” 夏青青:“笨啦,蛇毒是活物毒,不触血液就不会着道,叫你抹鞋袜,又没叫你抹脖子。瞧你那窘样,放心吧,这金蛇锥的毒,我身上带有解药的。” 夏青青和慕容许仙抹了金蛇锥的毒,一路上蚊虫规避,徐徐往小路林中行去。 慕容许仙:唉,逢林莫入,这林还是入了。 霹——啪—— 闪电怒空而现,滚滚雷响传来,月亮一下子坠入滚滚黑云,天色越发暗得难以视物。 慕容许仙:“我说青青,这天要下大雨了,不若今夜就此作罢,我们先行折回去,明日赶早再来寻宝如何?” 夏青青:“你抬头看那月亮,尚未被云层遮住,这雨就是下了,也不持久。回去什么,山里避雨的地方多的是,随便一个山洞都凑合。咦,你瞧,有人骑马提灯笼过来了。” 只见一书生,背着个书架,提着灯笼,赶着马,从另一个方向,往慕容许仙和夏青青的所在骑来。 书生颇为戒备问道:“天色已晚,大雨将至,不知两位在此荒郊野岭所为何事?” 夏青青:“是啊,这么晚,你一书生又在这里做什么?” 慕容许仙:“青青——” 慕容许仙:“这位兄台勿怪。在下姑苏慕容许仙,这位是在下行走江湖的行伴,一路上我们互相照应,来这荒郊野岭,实是兴致所致,欲四处寻宝,不过如今看来,这夜里野山的,哪有什么宝贝。” 书生:“原来是江南第一家的慕容公子,失敬失敬!实不相瞒,在下宁采臣,只因上门收债无所得,没了盘缠,听镇上老板说,在这附近有一寺庙,唤作若兰寺,故来借宿一宿。” 夏青青:“什么?寺庙?!看来这宝贝定在那寺庙里了。喂,我说你这书生,我们要去寺庙寻宝了,你别想分得便宜,趁本小爷还没先下手为强,你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吧。” 慕容许仙:寺庙?兰若寺...那里哪有什么宝贝啊,有妖怪倒有可能。 慕容许仙:“青青——宁兄勿怪。常言道,出门在外靠朋友,如蒙不弃,我就自攀为宁兄之友了,这一百两纹银,赠予宁朋友,以渡燃眉之急。” 宁采臣:“这如何使得...” 慕容许仙:“朋友相交,贵在知心,何必珠珠计较?宁兄但请收下。我看宁兄谈吐不凡,眼下虽有小扰,他日必有一番作为,到时宁兄功成名就,我厚脸来讨碗酒喝,希望宁兄不要吝啬才是。” 宁采臣收下了银两。 宁采臣:“慕容兄高义...既是朋友所赠,我就收下了。我这亦有一幅画,说来惭愧,此画为前日镇上小摊所购,此画丹青墨笔,无半点斜饰,想必出自忠良之手,而画中女子,端庄贤淑,不知是哪家的忠良之后。宁某当时一时见猎心喜,多花了盘缠购下,方有今日之窘迫。今宁某别无他物,只此一幅画,还望慕容兄收下。” 慕容许仙:“既是宁兄所喜字画,我如何能夺人所好?” 宁采臣:“慕容兄万务推辞。先前慕容兄言,朋友相交,贵在知心,若是慕容兄还当我宁某是朋友,就收下这幅画。” 慕容许仙:“既如此,这幅画暂且寄放于我处保管。” 慕容许仙收下了画。 宁采臣:“后会有期,慕容兄。” 慕容许仙:“后会有期,宁兄。” 宁采臣策马往大路奔去。 夏青青:“来来来,让本小爷看看,什么样的字画,小摊上买来的,也能值一百两?” 夏青青展开画卷,但见画中一女子抚琴而坐,一身素色白裙,她左手调着音弦,右手轻抚青丝,神态上似是在思些什么,念着什么。夏青青又望旁白的填词瞧去,低声吟道:“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互,只羡鸳鸯不羡仙。” 夏青青:“呸,呆在家里弹琴装淑女,一门心思却在思春,还端庄贤淑呢,我瞧大家闺秀也不过如此。” 慕容许仙:青青好大的酸劲,连一副画的醋都生... 慕容许仙将画拿回,郑重地收好,道:“画是什么内容我不管,既然是朋友赠予的,我是一定要好好保管的。” 夏青青:“笨,原先他欠你一人情,送福地摊货给你结人情,你还当成宝了?一百两啊,亏大了。” 慕容许仙:“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快点寻一山洞躲雨吧?” 夏青青:“寻什么山洞?往这个方向,就能找到宁采臣说的若兰寺,直接去若兰寺,避雨寻宝两不误!驾!” 夏青青策马先行,慕容许仙不得不紧随其后。 慕容许仙:唉,这...这逢庙莫留啊... 第十一章.蜀山御剑诀 两人一路驰骋,突然遇一长方石块,石块斜卧在一土坡,土坡分了道路岔口,因此疑是路碑。夏青青跳将下马,拔剑撩开灰土杂草,现出一残破开裂的石碑来。 夏青青:“北...郭...北郭?” 容许仙:从系统的地图上看,是往南金华镇的北面,这北郭意思就是金华镇北郊了。 青青:“这什么意思啊,难道那书生骗了我们?打算自个独吞宝贝?” 慕容许仙:“不是的,宁兄岂会如此。我按行程估计,如今我们正处在金华镇的北面城郊,从这岔口看,这一条路直往金华,而这条通往山上。青青,再过一个时辰,就要进后半夜,忙活那么久,肚子是不是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去金华镇上寻些吃的,想那金华火腿远近闻名,还有金华酥饼、义乌南枣、金丝蜜枣、金华佛手、宣平莲子,以及那寿生酒,喝了养颜又苗条。” 夏青青:“仙哥哥,你就那么怕妖怪?” 慕容许仙:“我不是怕,我是担心你啊。青青,你仔细想想,若真有什么宝物,我们白天寻晚上寻,还不是一样,它又不会动,鬼神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何必晚上去冒险?” 夏青青:“我就知道你心里在说我莽撞。你既信其有,就该想到宝贝在妖怪手上,等到白天妖怪躲起来,宝贝又如何寻得?若兰寺有妖怪,我如何不知?之前瞧那书生呆头呆脑,定是被人骗来此处,想这兰若寺不仅有妖怪,还是凶名远播的妖怪,才闹得人尽皆知而不敢言。此行我早已仔细想过,我夏青青偷盗多年,江湖名声不雅,连安小慧都说我是邪派妖女,如今,我定要做件除魔卫道的大事,除了那兰若寺的妖怪,好叫看扁我的人都自愧不如。” 慕容许仙:原来...原来她是想改善自己的名声,这么说来,她其实还是为了让华山派结纳她... 夏青青:“如今话已挑明,从这条路上山,就是那兰若寺了,仙哥哥既然怕妖怪,不如先往金华镇,静候小妹佳音。” 慕容许仙:“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青青都能为民除害,我慕容许仙岂肯甘于人后?” 夏青青:仙哥哥...你何必为我犯险,不必对我那么好的。 夏青青:“那好,一会我们比比看,谁斩杀的妖魔鬼怪最多。” 慕容许仙:“得青青相伴,仗剑江湖,何等快哉,好,比就比。” 夏青青:“这是公平比试,我且将那法海留的符箓分与你一半,省得你一会输了,说我依仗外物之便。” 慕容许仙知其嘴上不饶人,实则心忧自己,不由得颇为感动,默默地接过符箓,注视着夏青青。 夏青青这么被瞧着,但觉心事已被窥破,却还不害臊地一张张符箓数过去,心头一热,脸颊竟红了,道:“呆子,看什么呢!我这边一张也没多啦!拿好了,出发啦。” 两人趋马行得不远,马裹蹄不前,任如何驱赶,都不予理会。两人只得下马来,将马栓在一颗大树下,徒步上山。待行得数十步,风中传来兵器对磕之声。 慕容许仙:“青青,你听,前面有人在打斗。” 夏青青:“听到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小心点摸过去,寻些好处。” 正在比斗的两人,一位是个一字眉毛的大胡子道人,一位是个黑锦红衫的武者,待夏青青和慕容许仙走近时,已分出胜负,武者的剑被道人打落在地。 一眉道人:“夏侯剑!你又输了。” 夏侯剑:“我是又输了,但明天我还会再来,到时我一定能赢。” 一眉道人:“此处有鬼怪出没,你今夜离去,就莫要来了。” 夏侯剑:“休拿话讹我,到时我非来不可。” 一眉道人:“夏侯剑!五年了,我走到哪你就走到哪,你已经输了不下千次,你到底想怎么样?!” 夏侯剑:“我想如何你还不清楚?蜀山派授艺,即使拜不得师门,但也可瞧一遍御剑诀,只此一遍,悟得多少看个人,此事可是有的?” 一眉道人:“不错。可十五年前,我已经耍了一遍御剑诀给你看了,如今以你的剑法,足矣在江湖立足,又何必再死死纠缠于我。” 夏侯剑:“哈哈哈,十五年前承蒙道长指点,得窥上乘剑法,如今我才有这番造诣。不过,十五年前我可不叫夏侯剑,如今改了名字,正打算重新做人,毕生以练剑为目标,只要道长再耍一遍御剑诀,夏侯剑从此不再纠缠道长。” 一眉道人:“好你个夏侯剑,改了名字就当是另外一人了?你别痴心妄想了,我绝不会再使御剑诀给你看的。这些年来,你自持武功高强,以强凌弱,无恶不作,如今,你更做了那日月教的风雷堂堂主,看你这身堂主锦衣,不知多少人鲜血滴就,哼,我燕赤霞甚至后悔当初传你剑法!” 夏侯剑:“道长此话差矣。如今这世道,弱肉强食,在东方教主的领导下,神教如日中天,可谓顺神教者昌,逆神教者亡,而我夏侯剑不过是区区一名剑客,如何能违逆大势所趋?穿上这身锦衣,原因无他,不过自保罢了。只要道长再使一遍御剑诀,我夏侯剑立刻将这身锦衣扔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燕赤霞:“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吗?夏侯剑,你的野心太大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夏侯剑:“既然如此,我只好继续纠缠道长,天天用剑向道长请教了。今夜到此为止,明夜我还会再来,哈哈哈——” 夏侯剑施展轻功离去,留下燕赤霞一人。 燕赤霞:“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慕容许仙和夏青青只得从树丛后走出。 慕容许仙:“晚辈姑苏慕容许仙,这位是晚辈的朋友夏青青,见过蜀山派的燕前辈。” 燕赤霞:“什么蜀山派的前辈,我燕赤霞确实和蜀山派有渊源,但却不是蜀山派的。两位年轻人,这里是非之地,有妖魔出没,还是趁早离去的好。” 夏青青:“这位前辈,我们俩就是来除魔卫道了,敢问前辈,可知妖魔现在何处?” 燕赤霞大胡子抖得飞起,笑极讽道:“哈哈哈,除魔卫道?就你们这两个小傻瓜?” 夏青青:“前辈,我们两个是小,但是不傻。” 燕赤霞眼珠子瞪大,严肃道:“如何不傻了?你们两个不过炼精化气的修为,想要斩妖除魔,少说得炼气化神,是为立足江湖的入流好手;且还要意志坚定,不受妖魔鬼怪的迷惑,否则一个不小心,半分武功还没发挥出来,就着了妖魔的道,一命呼呼!” 夏青青:“是,我们眼下是武功平平,但只要前辈指点些许,立刻突飞猛进。” 燕赤霞:“我指点?这...这有什么好指点的...” 夏青青围着燕赤霞转了半圈,道:“刚才前辈与那人的对话,我们都听见了。无论拜不拜得师门,这御剑诀可是要向求学的人耍一遍的。” 燕赤霞:“我又不是蜀山派的...不懂这规矩!” 夏青青:“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怕我们学了御剑诀,不用几年,武功就超过了你,是也不是?” 慕容许仙:“青青,不得对前辈无礼!” 燕赤霞:“你这丫头莫用激将法了。小丫头,我瞧你狐目贼光,眼珠子转来转去不怀好意,心中所想甚多,是为心障,这御剑诀你是不可能学会的!而你这慕容家的小子,资质还不错,但要看一遍就学会御剑诀,只怕你的资质还高到这地步,除非我看走眼了。” 夏青青:“前辈,这就难说了,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万一我们学会了呢?” 燕赤霞:“好好好,一遍就一遍,我就耍一遍御剑诀,好叫你们死心。” 夏青青拉扯了下慕容许仙的衣袖,道:“仙哥哥,看好了,一会他耍完你就学着再耍一次,气死这个一条眉毛的大胡子。” 燕赤霞:我就不信了,世上真有那么高资质的人,没指点也能学会。 慕容许仙:青青,这次多谢你了。看我系统的扫描,任你是多高深的武功,系统扫描一遍,只要齐全,就能生成秘籍! “出鞘!”燕赤霞大喝一声,背上的剑应指而飞,顺着指尖的方向,在虚空中挽剑成花。剑随心而动,蓄势待发,不动则已,一动就是惊鸿。燕赤霞驱剑遥指别处,轰隆声过,别处的地面,被飞剑的气劲凿开一个个长长的裂痕。 燕赤霞对此招的威力颇为满意,面带微笑,引剑而回,飞剑绕着他周身旋转。燕赤霞笑意更盈,飞剑蓦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如此分为六十四剑,六十四把剑竟大小相同,模样无他。燕赤霞再次遥指别处,六十四把剑同时飞去,不约而同地刺穿地面,没入土中直至剑柄。 燕赤霞腾空而起,六十四把剑应声从土中飞出,全数于空中合为一把剑,燕赤霞立于剑上,凌空而行,行了数十步,一声“回鞘!”,燕赤霞从剑上跳下,飞剑亦转回到鞘中。 燕赤霞长出一口气,收了功,道:“怎么样,你们两个,谁学会了呢?这就是御剑诀的全式了,以气御剑的飞剑式,神念化形的万剑式,人剑合一的飞行式。” 夏青青喃喃自语:“原来剑还可以这么使...喂,仙哥哥,你感觉如何...仙哥哥?你怎么不动,不说话。” 燕赤霞向慕容许仙望去,只见其呆立不动、作沉吟状。 燕赤霞:“丫头别乱动,这小子貌似在顿悟,打扰了他就不好了。” 就在刚才... 系统提示:发现蜀山御剑诀,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蜀山御剑诀秘籍。 慕容许仙心道:直接修习这御剑诀吧。 剑本凡铁,因执拿而通灵,因心而动,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御剑之术,在于调息,抱元守一,令人剑五灵合一,往复循环,生生不息...... 系统提示:慕容许仙修习蜀山御剑诀,修习成功,练成蜀山御剑诀,属性大幅度提升。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人为先天道体,受天地之中而生,是为命也。形者命之舍也;气者命之原也;神者命之制也。当以神驱策自身气行,气行得法,抱元守一,则气温养神明,是谓炼气化神。气行得法,合于自然术数,以神念驱使阴阳二气,运转阴阳,引天地之气为我用,是为神氛返虚。 蜀山御剑诀果然名不虚传,将剑看成活物的躯壳,以自身精气神养之,因此心灵相通,一念至,而剑飞至,是为飞剑式;神驱天地之气,化为自身剑气,源源不绝,剑气不可以数量之,是为万剑式;精气神与天地合一,神念通天彻地,碧空万里,心念而瞬至,是为御剑飞行... 燕赤霞见慕容许仙双目清澈,周遭气息蓦然一边,玄妙而不可言,手中的龙泉剑更是无风自动,于鞘中嗡嗡作响,似是要破空飞去。 第十二章.仙风云体术 燕赤霞:咦,这小子,难道他—— 慕容许仙:“出鞘!” 龙泉剑出鞘,如狂龙出海,冲开前方一地,竟将切开的两半地皮掀上半空。半空中,地皮又四分五裂,裂缝中,无数龙泉剑贯穿而过,剑势汇聚,无数龙泉剑隐隐组成一只剑龙,剑龙狂舞,将半空中剩余的碎石、碎土,统统撕扯成飞灰,声势骇人。慕容许仙腾空而起,剑龙飞遁而来,甘为坐骑,任慕容许仙踩在脚下。 突地,慕容许仙身形一阵摇晃,从半空中跌落下来,龙泉剑亦化为原形。 夏青青飞身接住慕容许仙。 夏青青:“仙哥哥,你怎么了?!” 夏青青:“大胡子老道!他怎么突然跌落?” 燕赤霞:“这小子修为一下子从炼精化气提到神氛返虚的境界。只可惜他自身内力不足,用这么点内力去引天地之气,气息暴涨一时,耍完御剑诀,气息没了宣泄处,在体内乱作一团,这才掉了下来。来,让我看看。” 燕赤霞伸手探查,然后对着慕容许仙的身前身后,连点数穴。 慕容许仙睁了下眼睛,然后闭眼倒向一边,夏青青赶忙接过,一时不讳男女之嫌,任由慕容许仙倚在怀里。 夏青青:“你这大胡子道士,对他做了什么,他昏过去了!” 燕赤霞:“小丫头不懂别乱说。他外表看似昏迷,其实已在引导自身气息归于丹田。这小子天赋异禀,寻常人像他这样,早走火入魔死了,他却还能将气息缓缓引导,我刚才点了他任督二脉的要穴,助其一臂之力,顺畅任督二脉,他一会就可以转醒了。” 夏青青将慕容许仙扶好,让其盘膝而坐,然后过来扯住燕赤霞一阵猛摇:“我才不信你,都是你教的古怪剑法,害得他练成这样!” 燕赤霞:“别摇,别摇,什么我教的?是你们硬要学的好不好。这小子今日通了任督,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如此佳徒,可惜老道我无门派相依,收不得徒,收不得徒啊......” 连喊数声“收不得徒”,燕赤霞纵身高飞而去,声中包含着无限的苍凉、悲悔。 夏青青:“大胡子老道你去哪?你回来!” 慕容许仙:“青青,你不要再这样喊前辈。” 夏青青:“仙哥哥,你醒了,你真的没事?” 慕容许仙:“我没事,只是妄用真气过度,休息一会就好。” 夏青青从怀中拿出一瓷瓶,递给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这个是...” 夏青青:“这是茯苓首乌丸,服了能增长内力,也可以用来补补真气。” 慕容许仙:“我知道了,这是你从凤阳总督马士英附上盗得的丹药。” 夏青青:“不错,不义之物,规规矩矩的仙哥哥,你是服也不服?” 慕容许仙:“我只对知心人规矩,那马士英讨好满洲鞑子,汉奸一个,换做是我也会将这丹药盗来,不义之物,取来正是狭义之举。” 慕容许仙揭开瓶盖,清气入鼻,精神为之一振。倒出一粒服下,初时只觉小腹清凉,过了一会儿,暖洋洋的气流自生,润入丹田,充盈内息。 慕容许仙:“我的真气恢复了大半,多谢青青的好药。” 夏青青:“知道本小爷厉害就好。药瓶你先拿着,我这还有新的战利品,让你再开开眼界。” 夏青青拿出一个长方布绢,慕容许仙看这形状,里面应是包了几本书。 慕容许仙:“新的战利品?这是...” 夏青青展开布绢:“从那大胡子老道身上顺来的。哼,瞧一遍学不会又怎么样?我自己不会弄来秘籍慢慢学啊。” 慕容许仙:“青青,这燕赤霞前辈对我等有授艺之恩,你怎么好意思...” 夏青青:“这有什么打紧,仙哥哥若是面子上不好看,碰到那大胡子老道,就说是他当时不小心弄掉的,谁让我之前叫他,他应也不应,头也不回地飞走了。他走时还乱喊什么收不得徒收不得徒,小气鬼一个。” 慕容许仙:“......” 夏青青:“咦,怎么没有御剑诀啊,只有《五气朝元》、《乾坤一掷》、《仙风云体术》、《飞龙探云手》。瞧这偷钱的技法,还有拿钱砸人的法术,我还道是什么得道高人呢,原来是小爷的同行啊。” 系统提示:发现五气朝元,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五气朝元秘籍; 发现乾坤一掷,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乾坤一掷秘籍; 发现仙风云体术,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仙风云体术秘籍; 发现飞龙探云手,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飞龙探云手。 慕容许仙:飞龙探云手...若是此招,燕赤霞如何会看不破青青的手法,这几本秘籍,应该是燕前辈故意留下的。仙风云体术,我最缺的轻功,有了它,我对付千年树妖的把握更大了...其他几个技法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都学了吧。 系统提示:习得五气朝元;习得乾坤一掷;习得仙风云体术,属性提升;习得飞龙探云手。 夏青青:“这五气朝元的疗伤法术,还有仙风云体术的轻功,我一时半会参悟不了,先放在仙哥哥处。等我先练熟了乾坤一掷和飞龙探云手,再向仙哥哥讨要。” 慕容许仙:“不用那么麻烦,书籍我看一遍就能记住,你让我翻一遍,秘籍你可以自己留着。” 夏青青:“哎呀,下雨了。” 正在这时,天上滴落下米粒大的雨点,风势起劲,雨点开始密集。 慕容许仙装模作样地将几本秘籍匆匆翻阅,就交还给夏青青,道:“好了,你收好秘籍,我们赶紧进庙里避避雨。” 夏青青:“就...就这么一下子,你就记住了?!你真的记住了?” 慕容许仙感觉身体轻盈不少,点头道:“不止记住,已经能用了。我们走快些,庙离这里有点距离。” 慕容许仙一把拉起夏青青,施展仙风云体术,周围景色飞快倒退,似有一股爽快的清风相伴,送着两人扶摇而进,连天上掉落的雨滴,也被清风吹阻在旁,一滴都沾不到衣裳。 御风而行,大畅柔肠,良景铭心,此刻成恒,夏青青凝视着慕容许仙,呢喃道:“仙哥哥...” 触景生情,慕容许仙哪里还不明白,亦是对视着夏青青道:“青青...” 夏青青神色不自然:“我...我是说你果然像道长所说,天赋异禀,你别误会。” 慕容许仙:“......”“哦。” 两人行至兰若寺庙门,庙门大开,寺内隐隐有灯光闪动。 慕容许仙指着地上的脚印道:“这里人迹罕至,这脚印好辩,脚印的主人刚进去不久,里面却听不到一个人的呼吸声,想来已经遇害了。青青,我们小心点。” 夏青青恩了一声,如慕容许仙一般拔出剑,慢步戒备着走进寺庙,一点点开始熟记此地地形。 踱到寺内灯光处,只见屋内血迹斑斑,却不见了事主。 夏青青:“有人吗?有没有人?” 屋内无分毫动静应答,唯有屋外,阴风阵阵依旧,这里发生了什么,又会发生什么,夏青青心里惊疑成惧,身子不由靠向慕容许仙,脚步分寸拿捏不住,结果撞了慕容许仙一下。 夏青青:“啊——” 慕容许仙:“你怎么了青青?” 夏青青:“什么我怎么了!你...你是不是害怕了,走路这么不小心,撞到我了,吓我一跳。喂,人吓人,吓死人的。” 慕容许仙:“那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夏青青:“就是没有,才走过来问你,你有什么发现。” 慕容许仙:“咳...总的来说,这间庙的妖怪不够敬业,瞧那血迹上,还有其他往日的血迹,环境也不处理一下,太明显了,或许在这着了道的人,脑子都不够用。” 夏青青:“脑子灵光就不会被人骗来这里了。除了这,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慕容许仙:“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在楼上台层,还有脚下。” 话音一落,慕容许仙剑光一闪,刺入脚下木板,“嘶”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汽化,有污浊的液体,顺着剑刃处,从木板的窟窿冒出来。慕容许仙运剑一撩,脚下木板应声脆裂,一具黑乌乌的人形事物,被大力撩空,直撞向那天花板。 夏青青:“啊,你弄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天花板“碰”的一声,撞了个窟窿,又有两具人形事物从上掉了下来。夏青青运起目力瞧去,终于看清了那事物的模样,竟是三具人的干瘪皮囊。三具皮囊骨骼尚在,跌跌撞撞地支撑起来,青幽的大眼球看向这边两人,张口吞吐似的寻觅着,舞弄过来。 夏青青:“这...这难道就是那张口就咬人的干尸?” 慕容许仙:“这三具皮囊的主人,只因被吸走了气血,空留一口怨气,引得周遭阴气聚来,变成三具干尸。” 夏青青:“那我们怎么办?” 慕容许仙:“用剑将脊骨和脑髓斩碎了,他们行动这么慢,很容易得手,我说青青,你该不会害怕了吧?” 夏青青:“本小爷怎会怕这几只干瘪乌龟!且看本小爷斩妖除魔,雷震剑法——雷霆万钧!” 夏青青心有所惧,这一下全力施为,十层功力尽出,劲力激荡剑身,剑尖一荡成三,上下分指三路,向当先一干尸的眉心、锁喉、胸口攻去。那干尸只凭一口怨气驱动,早已无灵智,如何识得这等杀招?躲也不躲,避也不避,竟硬生生地受了夏青青全力一击,自胸骨以上,全数被剑刃绞成碎片。轰隆一声,半截干尸倒地,尸水自脊骨断处流出,触碰空气汽化,不一会儿,整个干尸都汽化,只余一小滩泡沫。 夏青青:“呸,我还道如何了得,原来不过如此!” 夏青青一招得手,胆气顿生,剑光一抖,同时圈向另两具干尸,另两具干尸亦是毫无反应,生生挨了剑锋,倒地化成两摊泡沫。 夏青青:“怎么样,本小爷厉害吧。” 慕容许仙:“青青自然是厉害的,一会我们将庙中其他的干尸也除了,再贴几张符咒在厅门,我们就在大厅等着,应战那幕后妖怪。” 夏青青:“好,就依你。” 两人将寺庙搜索一遍,把寻到的干尸都结果了,然后在大厅贴了符箓,等候妖怪前来。不知不觉,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庙外的雨停了。 而在寺庙的山腰,一河流过处,之前和燕赤霞比试的夏侯剑,在河边升起了火堆。夏侯剑比试了一整天,一身汗污,又淋了一身雨,烦躁难当。于是夏侯剑除下衣物,在河边清洗,再凉在火堆,自己亦是一头载入河流中,冲冲刷刷,洗得好不痛快。 夏侯剑长舒了口气,突然面向一边,注目喝道:“谁——!” 第十三章.聂小倩 “啊”一声发颤的娇呼,夏侯剑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到河流中的一女子,女子身着白色素纱,在水面上露出半截身子来。女子白昼端相,肌肤赛雪,如水中一盏琉璃灯,引得夏侯剑目不转睛。素纱沾水成丝,雪肌透映流霞,波光粼粼,水珠蔓落,到底是水流作了这玲珑女子,还是女子点亮了水花帘珠,夏侯剑已分不清了。 夏侯剑:“哈哈哈,小娘子莫怕,有我在,没有坏人敢来!” 夏侯剑哄骗着,步步逼近女子,女子来回顾盼彼此之距,抱手护胸,似是惊怕状。 夏侯剑:“小娘子莫慌,深更半夜的,小娘子在此沐浴,恰好我也在此沐浴,由此相会,足见有缘啊。” 女子才退得数步,被一溪石抵住退路,无奈之下,抬眼祈求看向夏侯剑,夏侯剑呵呵直笑。 女子自知不能免,微微眨眼打量夏侯剑,不过几眼,两朵红云飞上双颊,忸怩着弄首,摆发梢,正姿容,竟是欲拒还羞样。 女子素手一起,就现得胸翘如笋,樱红欲滴,夏侯剑一双眼珠早直的眨也不眨,此时瞥见这等春光,只觉一腔热血盈盈,几乎要冲出毛孔来,一声怒吼,夏侯剑上前抱住那女子,用嘴、用手、用浓重的吐息,往怀中柔水倾泻热浪。 女子娇哼长如鸣歌,凹凸身子亦闻歌起伏,唯有一只手不同协调,拽着一尖锥刺,猛地刺破夏侯剑脚心! 夏侯剑:“啊——你这贱人!” 夏侯剑怒极攻心,反掌打向女子,女子形如鬼魅,浸入水中也能一下子漂离数丈。 夏侯剑心凉了大半截,自思道:天底下怎会有如此轻功?除非是东方教主亲至,这女子怎么会有那么高强的轻功,难道如燕赤霞所说,此女是鬼非人?这兰若寺附近当真有妖怪? 不等夏侯剑多想,水中钻出无数树条,往夏侯剑捆来,夏侯剑暗道中计,欲奔回岸上取剑,结果脚下一痛,站都站不稳。 树条丛中现出一个中年妇,她头发盘成牛角,面容淤青成紫色,喝道:“还想走,把命给姥姥我留下来吧” 见夏侯剑大半身子被树条缠住,动弹不得。姥姥自觉胜券在握,嘶哑地一声“啊”,嘴巴往两旁一裂,舌头长长地钻出,像蛇一样咬向夏侯剑,准备吸食夏侯剑的气血。 夏侯剑:“果然是妖怪!黑血神针!” 情急之下,夏侯剑从后裤中摸出一把乌黑的细小毛针,迎面洒向奔来的姥姥舌头,如雨淋一般,尽数没入姥姥的舌头。 姥姥睚眦欲裂,几道黑气在阴沉的脸上闪现,强忍着压住攻心毒气,舌头挺向前一卷,掐住了夏侯剑的喉咙。 夏侯剑:“呼...咕...” 夏侯剑颈脖充血,青筋凸起,呼吸难继之下,张嘴喘气。姥姥阴笑数声,舌尖趁机钻入夏侯剑的口中,取下了夏侯剑的心脏。夏侯剑只觉左胸剧痛成麻,全身的力气被剧痛处吸走,连最后四肢挣扎搐动的力气也不剩。 姥姥:“人族炼气化神的高手,虽费了番功夫,不过,果然大补。” 女子飘了过来,道:“姥姥,你没事吧?” “啪”一声脆响,姥姥伸手就打了女子一大耳光。 “啊”女子痛呼一声,栽倒在地。 姥姥:“贱婢!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对付这等高手,须得将其衣物尽数除去,免得其藏匿暗器。” 女子带着哭腔,捂着脸道:“姥姥,聂小倩知错了。” 姥姥:“如今姥姥我身中奇毒,伤了不少元气。这高手虽大补,一补一伤,勉强算功过相抵,你今夜再去惑几人来。” 聂小倩:“今夜还要去?” 姥姥:“恩?” 聂小倩:“小倩这就去...” 姥姥:“小倩,你且回来。” 聂小倩:“姥姥...” 姥姥:“小倩啊,你听姥姥说,莫怪姥姥这几天催促,姥姥总是疼你的。姥姥把你嫁与那黑山老妖,不过是拖延之计。如今还有三日期限,小倩你抓紧时间,帮姥姥多寻些人来,好叫姥姥补足气血。待姥姥功力足够,参悟了那法宝,咱们又何惧那黑山老妖?” 聂小倩:“姥姥有法宝?什么法宝。” 姥姥:“不该问的你别多问。这山上还有两人,有炼精化气的修为,不过和燕赤霞走得有些近,现在躲进了庙里。你好好打扮一下,帮姥姥把那两人惑出来。至于燕赤霞,姥姥和他有约定,只要是受了诱惑的人,他是不会妨碍我们的。” 聂小倩:“是,小倩这就去。” 兰若寺庙里。 慕容许仙打坐调息完毕,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看到夏青青正对着秘籍,踩着步子,腾起跃落,练那仙风云体术的轻功。 慕容许仙:“青青——” 夏青青见慕容许仙从入定中醒来,停下道:“仙哥哥,你行功完毕了?” 慕容许仙:“恩。” 夏青青:“你瞧瞧我这轻功,哪里练得不对,每次总腾升了一下下,风就没了。” 慕容许仙:“这是你内力不足的缘故,不如近日多服点茯苓首乌丸试试。” 夏青青:“茯苓首乌丸,起初几粒效果大,服到第八粒,就什么效果也没有了。我这身炼精化气的功力,大半都是靠它提上去的,你才刚刚服过,又不是不知道。” 慕容许仙:“内功修为,岂能妄想赶超捷近。像我如今境界虽高,内力却大半不足,非数年静修不可补全。这茯苓首乌丸,也不过补了小半炼气化神的功力而已。” 慕容许仙:其实捷近还是有的,比如弄到高明的内功,九阴九阳;比如弄来其他丹药或者灵物服用;又或者弄来北冥神功和吸星功,吸人内力壮大自身;但任何一样,对目前的我来说,都很难。 单说九阴真经,周伯通背了本,但周伯通被黄药师囚禁在桃花岛,这两个猛人不好惹,桃花岛也不知怎么上去;九阴真经还有篇残篇,王重阳刻在古墓派里的,但看这地图,终南山那么大,古墓不知在何处...且对我来说,残篇用处有限...系统只识别全篇; 再说这九阳真经,在这个世界,天下皆知,那作者斗酒僧,竟是活佛济公,在百年前一次喝醉酒时,无意间诵出,被武当派、峨眉派、少琳寺听了去,是为武当九阳功、峨眉九阳功、少琳九阳功,根本没有楞伽经藏书的事。而武当派创始人还是张三丰,但峨眉派渊源却和少琳一般久远,由先秦的动灵子司徒玄空所创。 剩下的,太玄经,不知侠客岛怎么去;葵花宝典...不考虑;易筋经,少琳寺一堆光头守着,目前我还没一挑一群的实力...小无相功在王语嫣家找到了,但它被写成一本账簿,现在暗号解读水平有点低,没能力解读出来。北冥神功,要等无量剑派比剑,不然无量山真是大到无量,没有海市蜃楼做参照,无量玉璧不好找...以前问过在那里住的王夫人...她总是训诫练武要循序渐进,不要去抄捷近,根基不稳... 武学修为,内功为主,招式为末,至少我现在,时内力奇缺。像前几天练的乾坤七绝、天子剑法、如来神掌、紫雷刀法,全部是练对的,但精髓的招式,全部因内功境界过低而发不出来。现在好了,可以发几招,这多亏了蜀山御剑诀。只是御剑诀有点像周天吐纳功,对我来说,起到进一步指明修炼方向而已,攒内力还是太慢了。我的优势在于系统,一得到秘籍就可以瞬间提升,一定要尽可能的利用这点。 这次回去,一定要问清楚二叔三叔,家传的斗转星移藏哪里去了,堂堂慕容家二公子,到现在连斗转星移都不会,说出去太丢人了... 慕容许仙想着,看了下天色,道:“对了,青青,我想到一点。妖怪是吸食人的血气而害人性命的,今夜它已得手,我估计它不会再来了,我们也不能这么干耗着,白白累了自己,不如早些休息。” 夏青青:“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乏了。不过男女有别,我在向北的这间房休息,你去南边的那间房。记得在房间里贴上符箓,以防不测。” 慕容许仙点点头,自去南舍,但却不贴符箓,静静地坐着。 慕容许仙:有阵阴风直望这边吹来,徘徊在屋外,打着旋风转悠,有半响了,想是那聂小倩了。她定是因为被这符箓相阻,不敢近前。一会我想办法从聂小倩口中,探听树妖的虚实,找机会暗算那树妖,青青武功偏低,还是不要让她同我一起犯险为好。 慕容许仙闭眼坐了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一阵风惯门而入,一白衣女子随风飘进来。 聂小倩:“天下竟有这等美貌的男子!” 聂小倩细细打量着慕容许仙,仿若天仙造化,玉颜琉璃,栩栩如生,远胜于己这鬼魅幻象。聂小倩一想起自己将要进行的污秽无礼,只觉惭愧不堪,怅然若失。 聂小倩一咬牙,心道:“皮相之美又能如何?知人知面不知心,天下人面兽心者不知几何?她不过是瞧来比那夏侯剑顺眼许多罢了。” 聂小倩:“公子,公子...” 慕容许仙见了聂小倩,吃了一惊,一身飘然的妖艳晶莹,一双顾盼的勾魂慧眼,暗道此女果然美若隔世精灵。 慕容许仙:“不知姑娘唤我何事?” 聂小倩见慕容许仙眼里有异色,心底讥讽,笑道:“月夜不寐,愿修燕好。” 这一笑当真花开春暖,吹皱起心底春水,波澜滋痒。 慕容许仙大骇,闭上眼,正容正色,缓缓道来:“卿防物议,我畏人言。略一失足,廉耻道丧。” 聂小倩颇有些惊讶,又小声细语地,吐露心思:“半夜三更,无人知晓。” 慕容许仙心里吓了一跳:半夜三更!我怎么听了像要谋杀...不,还真是谋杀,谋杀对象还是我。 慕容许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头顶尚有三尺神明,一时行苟且,终生不得善!” 聂小倩:一时行苟且,终生不得善...我被姥姥拘禁于此,只因一时念生,一步错步步错,做下这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来。 慕容许仙:“今夜我和我的同伴在此,为除那树妖,还此处朗朗乾坤,你快些离去吧,否则树妖前来,恐照拂你不周。” 聂小倩恍然,身子微晃,退开数步,突记起用金子一试,却见慕容许仙锦绣华服,价值不凡,岂会贪墨这点金银?于是更觉自己不堪,难以与慕容许仙共处一室。 第十四章.刺杀树妖 聂小倩下定决心,上前施了一礼:“公子何苦虑我,我就是那替树妖惑人的鬼怪。和我亲密的人,我偷偷用尖锥刺其涌泉穴,不昏则瘫,以便树妖捕捉饮血;有时故意丢弃金子,实非金子,是罗刹鬼的骨头,若是贪婪收入怀中,骨头就会刺穿人的心肝。” 慕容许仙:“你既为鬼魅,良心若在,可弃树妖而去,隐遁千里,何苦替那树妖行事,做下如此多伤天害理之事来?” 聂小倩:“公子容秉。妾身不敢欺瞒,妾身唤作小倩,姓聂氏,死时十八岁。妾身原是忠良之后,父亲被奸佞排挤出朝,又被杀爪牙截杀于半路;逃途艰险,风雨难熬,妾身于途中染病辞世,被人火化后掩埋于兰若寺旁。可怜妾身的骨灰,就此被树妖所控,妾身被逼迫用容颜迷惑人,取来活人气血,助树妖参悟法宝。” 慕容许仙:大致和我知道的相同,等等,法宝?树妖有法宝?这是什么情况? 慕容许仙:“既是忠良之后,我当以义相待,妾身一称,妹妹不可再自提。不如这样,我唤你一声小倩,你唤我一声仙哥哥,可好?” 聂小倩脸红,心里喜不自胜,羞声吐字,叫了声:“仙哥哥。” 慕容许仙:“小倩,之前你说道树妖有法宝,是什么法宝?” 聂小倩:“小倩也不是很清楚,曾问过树妖,树妖说不该问的别问。我侍从树妖许久了,曾听其他侍从说起过,许久之前,树妖原也无需吸取人血,这兰若寺还算太平,树妖拘来鬼怪,只作丫鬟使唤。可是后来...树妖常常半夜咳嗽难当,非吸取人血不得气顺,这才频频驱使我等,夜出迷惑路人。” 慕容许仙:半夜咳嗽难当...这么说树妖有隐疾在身,趁其病,要它命,若是我偷袭暗算,树妖不死也重伤,到时旧伤新创一齐发作,重伤这头也是个死。 聂小倩见慕容许仙沉吟,催促道:“仙哥哥,你还是同伙伴一起,快些离去吧。往日,树妖迫于一位叫燕赤霞的道士颜面,自定不受惑者不杀,可是最近,树妖就要悟透那法宝,急需活人气血,往日之约,恐那树妖也顾不得许多了。” 慕容许仙:那我今天非下手不可,夜长梦多,如等树妖掌握了法宝,岂不是更难杀它? 慕容许仙:“我若走了,你怎么办?树妖叫你来寻活人气血,你若是寻不着,它一怒之下,会不会瞬息动怒,毁了你的骨灰,迁罪于你?” 聂小倩:“我骨灰虽受制于树妖,却不会被瞬息而毁,莫说树妖无此之能,且近日树妖尚需小倩相助,一时寻不着活人,至多责骂几句,还不至于震怒灭杀。仙哥哥若肯垂怜,可待明日天亮,于一颗有乌鸦巢的白杨树下,取出小倩骨灰,小倩就可超脱苦海了。” 慕容许仙:此女能审时度势,不愧为忠良之后。树妖不能一动念杀小倩,我就没了顾虑,今夜之斗可行。 慕容许仙点头:“我一定不遗余力,助你脱离苦海。” 聂小倩:“谢哥哥垂怜,来日若得生,小倩当为奴为婢,床前侍奉一生。” 慕容许仙摆手道:“难兄难妹,当相濡以沫,此事休要再提。” 聂小倩:“仙哥哥!” 慕容许仙:“小倩保重,切勿于树妖面前漏了马脚。” 聂小倩:“仙哥哥也保重。” 聂小倩转身驾起阴风飘去。 慕容许仙:我跟在聂小倩后面,务必要探出树妖一干鬼怪的藏身之所,仙风云体术! 自身周围挂起了风,还有云雾。仙风云体术除了能御风而行,从风的变化辨认人,还能以云雾绕体,隐去行迹。自己行在半空,如同一团稀薄漂浮的雾气,旁人看来,只当是夜间草木的露水所化。 聂小倩飘至河边,降足在一水边阁楼,她进入楼中,门也不关,江风吹来,掀起门帘窗布,楼中情景一望无余,只有聂小倩的单独身影,没有其他鬼怪... 看来这屋子是聂小倩的住处,却不是树妖的住处。原先寻树妖藏身之所的打算落空了,但是,聂小倩单独有一间屋子,估计聂小倩颇得树妖之宠,有一定的信任关系,或许这一点,我可以利用。 楼中响起了琴声,琴音悠长而波折,操琴主人似有心结,此时正为心结惆怅而叹。 聂小倩:“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聂小倩:“仙哥哥...为何你是人,而我却...阴阳两隔。” 慕容许仙:“如何是阴阳两隔?你我这不是又相见了么?” 确认方圆百米吹来的风都是自然风,我现出身形,先与小倩相会,再做下一步打探。 聂小倩惊喜道:“仙哥哥,你怎么来到这里?” 慕容许仙:“我突然想起一事,有幅画要给你看,就追出了门外。没想到小倩行得实在太快了,我全力施展轻功,才勉强跟上。” 说出缘由后,我从怀中拿出一副画卷。 聂小倩四处周望,匆忙掩上门窗。 聂小倩:“仙哥哥,你这样做太冒险了,姥姥她不知道何时会来我这。” 慕容许仙:“不碍事,为了你,冒些许风险又算得了什么?况且我从燕赤霞处新学了一套轻功,具有掩藏行迹之效,是蜀山的仙家妙法,树妖来了也发现不了我。” 聂小倩:“这怎么行,新学乍练,太危险了。” 慕容许仙:“没事,我这一路寻来,聪明如小倩,不也是没发现我么?想那树妖,木头一个,如何有小倩聪明,我就是站在它面前,它都发现不了。小倩,你说是不是啊?” 聂小倩:“仙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一指轻点在聂小倩的冰唇上,做了个嘘声,我展开了画卷。 慕容许仙:“看,这画上的人,像不像你?” 聂小倩的目光被画吸引,流连着画像,素手伸出,来回在画卷上轻抚,像是在呵护一件多年珍藏的重要事物。 聂小倩:“仙哥哥,这幅画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慕容许仙:“是我结纳的一位兄台,从一小摊上购得的,然后他又送于我,权作诗画上的意气交情。” 小倩如此珍重此画,一百两换来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提了,否则显得贬低此画。 聂小倩:“这是我16岁那年,父亲为我订亲时,请画师所画,以作信物。只是后来,父亲势微,亲朋好友纷纷划清界限,连亲家也不认我们,这幅画,想是亲家为了撇清关系,急急卖入寻常画摊...” 慕容许仙:“小倩莫要难怪,他人不识画打什么紧,只当这些人有眼无珠,不识瑰宝。自家珍惜之物,几经辗转,重回自家,实乃万幸之事,应当高兴才是。” 聂小倩:“对不起,仙哥哥...我一时触景伤情,将本是哥哥的好事,弄煞了风景。” 慕容许仙:“无碍,小倩莫要放在心上。令尊风高亮节,非趋时奉势之徒能高攀?哥哥本家与开封府包大人相熟识,待求得包大人公允,当奏明朝廷,为令尊翻案,以正令尊忠义之名。”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面用钱开路打点,一面由包大人出面,双管齐下,区区修改死后名节的事情,我惜花公子借此揽取名声,已非头一回。 聂小倩突然跪下:“仙哥哥大恩大德,小倩生生世世结草难报!” 慕容许仙:“小倩快快请起!我早说过了,你我当相濡以沫,何必斤斤计较!” 此时窗外风有变,不只是自然风了,有什么在接近这里,难道是我等的那树妖来了? 房内一处床铃叮当作响,聂小倩收起画卷,整了整衣冠,道:“仙哥哥,你快点躲起来,姥姥快来我这里了。” 慕容许仙:“恩,我就躲在天窗上的屋顶,我盯着你这边,若是你走到天窗看不到的地方,遇到麻烦可以大喊一声,我必下来助你。” 聂小倩:“我知道了,仙哥哥你快藏好。” 递给小倩一个放心的微笑,我纵身一跃而起,掀起房上天窗,就此躲在屋顶上,施展仙风云体术,云雾绕撩,掩埋住自身气息。 “小倩——” 聂小倩:“我来了,姥姥!” 姥姥推门而入,两名随从在门外站定,姥姥快步踱进,举目四处张望,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问道:“小倩啊,那庙里的两人,可曾为我寻来?” 聂小倩:“庙中两人意志坚定,不受惑,照约定,我们不能下手。” 姥姥:“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约定不约定?平时瞧你水灵灵的,怎么这时还犯讷?你若是碰上燕赤霞,就提约定之事,以求脱身;若是路上不见燕赤霞踪影,管那人意志坚定不坚定,都想方设法,给姥姥我弄来。” 聂小倩:“小倩不明所以,知错了。” 姥姥:“不是姥姥急,只怕那黑山老妖有所察觉,恐等不得三天之期。千算万算,没料到这暗器之毒如此厉害。没想到啊,如今人族用的暗器如此歹毒!可笑姥姥我自称颇知尸毒了,在此毒面前只得汗颜,此毒包含了上千种尸虫之毒,毒性全数而发,不一而异,端的难缠不已,也不知配毒之人,是何等聪明才智,竟会这培育尸虫之法。” 聂小倩:“那姥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姥姥:“还算过得去,之前运功,将绝大多数毒逼出来了,现还有些许余毒,不碍事。” 姥姥:“对了,那庙中两人,是何模样?” 聂小倩:“一人是女扮男装,一人生得极俏,想是世家子弟。” 姥姥:“世家子弟?果然如此。姥姥我本体为树,颇具推算之能,能算人之气运。那世家子弟,姥姥推算中,像是大富大贵的紫气盈天,又模糊得捉摸不定,唯有几点金光和龙吟声,这个运象,没有错,天子龙气!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若得此人,当可尽悟我的法宝矣。” 见姥姥面露喜色,聂小倩趁兴致问起:“法宝?到底是什么法宝?” 姥姥:“是...咳——!咳咳——!以后你自会知道的。” 只差一点就可套出树妖法宝,聂小倩心底有些失望。 聂小倩:“姥姥,你没事吧?” 姥姥:“咳咳...老毛病又犯了,咳咳...我要休息下,你在外面替我把风。咳咳咳——” 聂小倩:“是。” 慕容许仙:聂小倩离开数步了,好个树妖,此时气息不顺,正是我出手的好机会,动手! 天子剑法第四式,青龙破土震寰宇!锐气疾破,顶上屋檐“哗”一声,琳琅碎音尚未散开,一道青龙剑气,声势惊人,直蹦树妖头顶。 姥姥:“什么人!” 电光火石间,树妖双手血光反照,双手陡然伸长,像两条急速生长的树干,急速来抓青龙。不料掌中一轻,迎面去抓的青龙,化作缕缕青气散开,掌力击在了空出。 姥姥:“这?!” 姥姥心中震惊,方知对方前一招声势惊人,却是虚招。 仙风云体术在空中一转,我身子迅速下沉至一处停住,窥得树妖中门破绽,天子剑法第五式,白龙倒海淹神州!这一剑白光激射,却是我内径吐出,十层功力压上,剑气化作白龙,如倾斜雨势,笑拦者之愚,剑气如洪水怒涛一般,无视树妖慌乱而舞的双手,接连拍打在树妖眉心,劲气贯穿! 姥姥:“啊——” 姥姥面目全非,五官皮肤裂开,现出颗鳞次栉比的木质头颅。 姥姥:“聂小倩,你敢伙同外人暗算于我!” 慕容许仙:“树妖!你不是通推算之能么?可曾算到自己今日死在这天子剑法之下?” 姥姥:“能在空中停滞,这是仙风云体术!好你个燕赤霞,竟传功他人来算计我!” 第十五章.树妖法宝 姥姥双手像鞭子一样乱撞乱砸,弄得阁楼上下破败狼藉,攻击全无章法,像不能视物一般。 慕容许仙:我刚才那两招天子剑法,一土一水,弄得它现在是灰头土脸,满脸泥浆,莫非因为石砂渗入了树妖眼睛,以至于树妖现在视线受阻? 说来惭愧,天子剑法是上古武学,这第四、第五式由天帝使出来,一招天崩地裂,一招洪水滔天,早把这树妖灭得渣都不剩...而我的功力,境界勉强及格,劲道远远不足,驱动的土和水才这么点...想那参合四将,无一人功力到达神氛返虚之境,何止是后面几招精髓练错,根本就是一招都没练对... 慕容许仙:又一次轻松避过木条鞭击了,树妖的视力果然受阻,准备近身抢攻。既然远攻力有不逮,就借助利器之便! 天子剑法第三式,龙跨千峰伏四方。这一招是移山妙招,龙爪探出,摄来神州万里的大地之气,然后将大地的千钧之力压于对方,无论对方是何路神仙,都非得折腰、跪倒拜服不可。只是我功力尚浅,莫说神州万里了,百里都不足... 慕容许仙龙泉剑一剑刺出,由远及近,在姥姥看来,对方瞬息跨越数十步距离,抢到它近身。其实是姥姥被地气加身,自身行动迟缓变慢的缘故。咔嚓一声脆响,几十里地气全数加在姥姥身上,木头不堪重负,弯折崩裂,姥姥半截身子诡异地弯向一边。 姥姥:“好重!移山诀?!可恶的小子,我定要将你掏心撕肺!” 慕容许仙:可惜移来的地气只能维持这么一会,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我先手已得! 慕容许仙:“树妖授首!” 姥姥:“看是谁死!” 剑锋临头,树妖自断双手,舍弃了运转不灵的长树条,新断的双手,自折断处,木尖木刺挺向前,誓要捅对方一个对穿。姥姥全然不顾临头的龙泉剑,用上了不要命的打法。 慕容许仙:我还道树妖修行千年,临战能力不差,没想到竟是这等莽夫送死之举... 慕容许仙心道树妖临战能力差,却是有根有据。 按慕容许仙前世,所知打斗,不过是比快比准比狠比力大...古代的部队,特训也这么练的,这不能说错,但只适合于沙场。沙场上,一个士兵处于队列中,左右都是人,没有腾挪闪避的空间,除了正面更快更准更狠的相搏,还能怎么办?但慕容许仙接触了琅琊宝典的秘籍后,招式推演,虽然秘籍不全,系统属性没有提升,眼界却高了许多,方才知道,江湖斗殴和沙场完全不同。 比如说这姥姥,挺刃搏命取对方中路,等于告诉对方,它不变招了,就是死板的攻取正前方。这时对方会受姥姥气势所迫,避无可避,硬接这一招?这怎么可能!左右方还有后方大把空间可以腾挪。 慕容许仙心底雪亮,此时他只需往侧后一步,同时一招人族基本剑法的白帝斩蛇势,用剑一削,就是砍掉姥姥的双手;又或者,中路为上路所制,慕容许仙只需从左路抄姥姥的后侧,剑脊由上压住姥姥手臂,顺势带过,一招人族基本剑法的白虹贯日,就是抹姥姥的脖子,砍下首级。 慕容许仙选择了后者,“砰”一声低沉的木音,姥姥的木质人头高高飞起。 慕容许仙:“树妖作恶多端,当有此报!” 聂小倩:“姥姥是妖非人,尚未死也,仙哥哥小心!” 姥姥身子不倒,颈脖断处“嗖”的一声,一迅疾米色蛇状物飞出,直取慕容许仙咽喉! 慕容许仙:“!!” 惊骇之下,慕容许仙翻身后仰,在地上打滚而退。蛇状物一击落空,不等慕容许仙站定,连连追击,近身纠缠不休,慕容许仙仓促间,不知攻向何处自守,只得依仗仙风云体术避让。 聂小倩:“仙哥哥!姥姥本体是树妖,修行不足,化形不得,才拟成人形,引以人之气血,幻化成人。它的弱点,根本就不是人体的弱点,仙哥哥刚才,不过是损耗姥姥采集的气血。姥姥一身精华,俱在根须,也就是现在它变出来的这条舌头。仙哥哥,伤这舌头就是伤及姥姥根本,用剑砍它,又或者用火烧它,姥姥怕火!” 蛇形舌头蓦然胀大,变成一长脊鳄鱼,鳄鱼一张嘴,里面显出一张木质脸蛋。木质脸扭曲,甚为恼怒,恶毒地看向聂小倩。 姥姥:“好你个聂小倩,姥姥平日待你不薄,你却将姥姥之短,尽说与外人听!待我收拾了这小子,非从白杨树下取出你的骨灰挫扬,好叫你魂飞魄散!” 慕容许仙:“魂飞魄散的是你这树妖!看我把你变成灰!火龙九霄起风云!” 阁楼内狂风涌动,慕容许仙全力出手,龙泉剑上窜起一条火龙,火借风势,火势涨成火海,慕容许仙控制着火龙围攻姥姥。 姥姥左右冲突,突不破火海,浓烟滚滚,不时有焚烧的木柱掉落,火焰声和撞击声连绵不绝,还有姥姥的咳嗽声。 慕容许仙一把抓起聂小倩,道:“阁楼开始坍塌了,我们赶紧突出去!” 外面两名鬼妖闻得屋内动静,来阻去路,被慕容许仙两剑火龙斩杀,两者突出阁楼。 慕容许仙:“那树妖死了没有?” 聂小倩:“木燃火,只要这火不熄灭,烧尽所有成灰,姥姥必死无疑。” 姥姥:“想我死?没那么容易,看我法宝!” 火海之中,一人行木人走出来,高举一龙头木杖,所过之处,火焰竟奄奄熄灭! 姥姥:“我这法宝,不仅能定风火水土,还能压制天子龙气。臭小子,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慕容许仙:“大言不惭,且让我看你如何压制天子剑法!” 慕容许仙:我用语言兑挤住树妖,树妖还真的等自己发招,好,这一招,定出胜负!看我天子剑法能施展的最强招式,第六式,龙游穹苍摘星斗! 慕容许仙一剑遥指天际,一声龙吟,万里云海有所惊动,云层翻滚,透射出星光,星光直射,终于拨开云层,碧空当前,满天星斗之力降下来,一条金色巨龙至龙泉剑上而生,携群星之力,怒冲向姥姥。 姥姥:“来得好!” 姥姥向龙头木杖喷出一口青幽水浆,龙头木杖全杖发出璧光,一道翠玉色灵光激射而出,直奔金龙。灵光一与金龙相接,撕扯相斗,金龙身躯渐渐溃散,化作点点星屑。 慕容许仙:“这怎么可能,这是什么法宝?!” 姥姥:“要你命的法宝!” 姥姥再向龙头木杖喷出一口青幽水浆,灵光翠玉更加碧透,如悬空利剑,一剑横贯,斩灭金龙,直直击在慕容许仙当胸! 慕容许仙被击飞,身落在后数丈才止,“哇”的一声,慕容许仙吐出一口鲜血。 慕容许仙:我只道天子剑法能诛邪荡魔,克制妖怪,早知它这法宝真能压制于我,我何不用其他武学?真是一时失策,束手待毙... 聂小倩:“仙哥哥,你怎么样?你吐了好多血,是不是受伤了?” 姥姥:“他不止是受伤,还是重伤,不过这都不打紧了,他马上要死,而你,小倩,也马上要魂飞魄散。” 聂小倩瑟瑟发抖。 慕容许仙:“小倩,你怎么在发抖?我这次真的是大难临头,小倩,你别管我,快逃吧。” 聂小倩:“姥姥所持的木杖,有辟邪之效,我为鬼魅,临近倍感战栗,此时身体麻痹不堪。且我的骨灰还在这,哪里都去不得,只能和仙哥哥死在一起了。” 慕容许仙:“好,我们一起生一起生。” 慕容许仙:这回真是应了二叔三叔所言,劫难至矣,我赴死有美相伴,倒不算枉了这“惜花公子”之名。只是,二叔三叔不是说有高人相助么,高人在哪里? 姥姥龙头木杖一指,又一道灵光奔来,此道灵光远不及之前两道,但此时慕容许仙身受重伤,聂小倩不得动弹,足矣灭杀两者。 “好你个慕容家少爷,出来斩妖除魔,也不叫上小爷我!” 慕容许仙:这声音,是青青! 夏青青掏出一紫金钵盂,用乾坤一掷之法,扔向奔驰而来的灵光。灵光击在紫金钵盂上,紫金钵盂一震,一道金色波纹散出,如护体金光,浮现在紫金钵盂表面。 夏青青:“妖怪,你有法宝,我就没有了?” 灵光耗尽,看似紫金钵盂得胜,不料那钵盂表面金光尽失,就这么暗淡地掉在了地上。 夏青青:“这...这东西怎么不管用啊?!” “死丫头,从哪个和尚身上偷的东西?!和尚那么小气,他们给的东西,能管用吗?” 夏青青:“大胡子老道,是你来了!” 燕赤霞从空而降,落在姥姥和众人之间。 燕赤霞:“你这丫头,有求于我也不会说几句好话!你偷我秘籍的事情,一会再说,现在先搞定这个树妖。” 姥姥:“燕赤霞,我和你早有约定,井水不犯河水,你一定要和我作对?” 燕赤霞:“你还敢提约定,你最近胆大妄为,无论是好人坏人,都一一下手,老道我早就看不顺眼了。” 姥姥:“好,既然如此,我就连你一起收拾!” 慕容许仙:“前辈小心,这树妖不知从哪弄来一龙头拐杖,威能不小。” 夏青青:“不错,大胡子老道,你到底行不行?” 燕赤霞:“丫头别废话,好好看着!” 姥姥:“看法宝!” 姥姥故伎重演,吐出口青幽水浆,激发龙头木杖,射出道灵光向燕赤霞打来。 燕赤霞:“蜀山御剑诀,万剑诀!” 燕赤霞寄起飞剑,飞剑瞬息一分为多,呈剑阵排列,环绕在燕赤霞周身,燕赤霞临虚一指,指向姥姥,满天飞剑,源源不断地,以万箭穿心之势,射向姥姥。 灵光与万剑撞在一起,激起阵阵气浪,声势直冲天际,剑光和灵光交相在天幕辉映,一时不相上下。 姥姥:“哼,此宝除了能定风火水土,压制天子龙气外,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主杀伐之气,定沙场之争!燕赤霞,你的蜀山御剑诀虽然精妙,但剑气亦属杀伐。我道要看看,你能撑多久?!” 燕赤霞:完了,老道我学艺不精,没有领会上善若水的心境,否则又怎么会被这树妖所趁...坠了蜀山剑诀的名头不说,再这样长久下去,恐怕性命都不妙了。 夏青青:“大胡子老道,你的脸色好难看,要不我上去帮忙?” 燕赤霞:“丫头别乱来,你功力浅薄,上去会被震成重伤。天还有一个时辰就亮了,你赶快拖起旁边的两个家伙,带这一人一鬼,赶紧逃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姥姥:“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足够我杀掉这两人一叛徒,他们三个是走不出我的森林...” 姥姥话没说完,突觉身后热浪袭人,侧头一看,只见一把火焰巨刀,当空斩下。 姥姥:“是谁偷袭!” 姥姥逼开前方剑势,往一旁躲闪,可火焰巨刀蓄势待发,早窥破姥姥行动,滚滚火焰袭来,将姥姥的身形吞没。 一灰衣老者喝道:“火焰刀,炽热天刀!” 姥姥用龙头木杖熄了身上火焰,可仍好不狼狈,多处烧焦,余烟袅袅,足见偷袭者功力之高。 姥姥微微晃过,站定道:“你...你这人族神氛返虚大成的高手,也行那卑鄙的偷袭之事!” 灰衣老者:“呵呵,妖怪大言不惭,窃取我人族至宝,还妄称卑鄙?” 姥姥惊异之声颤道:“什么人族至宝?” 灰衣老者:“此宝乃当年人皇神农氏所用,上安风火水土,聚杀伐之气,镇真龙之气,神农氏以此与轩辕帝相争,可惜仍旧不敌。后来此宝几经辗转,落入天波府杨家将手中,如今世人有一名,唤之曰——降龙木!” 第十六章.降龙木 燕赤霞:“原来是降龙木!方才交手,我已有所察觉,你这树妖,气息促而难继,像是身患重病。老道我正觉得奇怪,树妖大多健康延寿,哪里需要吸食人之气血?原来是你贪念降龙木。降龙木为天地一正根,专门辟邪诛魔,克制妖魔鬼怪,你虽本为木,但根脚不佳,终属妖类,与这降龙木共处,无异于冰炭同炉,玩火烧身,落得这一身病根难除。” 灰衣老者:“当年圣上受奸佞蒙蔽,忠良饱受残害,天波府被勒令散去,降龙木亦由此不知所踪。想来是杨家后人途径此地,将降龙木藏于山中,却被你这树妖趁机窃取。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人族至宝,你一树妖何德何能,持此降龙木?快快将降龙木交出来,省得大难临头,悔之晚矣。” 姥姥:“呸!想让我交出降龙木,不可能!降龙木就在我手上,有本事就来取!” 灰衣老者:“哈哈,你当真以为我动不了你么。降龙木安风火水土,却是为了平四方,辟诛邪,以防过多生灵涂炭,此为天地正道。而你这树妖,不得降龙木承认,妄用自身精华,强自催动降龙木,不过是自损寿元,自摧其命之举!我且看你有多少精华来使,看招——火焰刀——碧烟纵横!” 灰衣老者发出几记火焰刀,成“卍”字抄向姥姥,却不直击姥姥,而是道道火焰巨刀,击在原野上,掀起地皮,将土烧焦成烙,裹着滚烫的黑烟,围向姥姥。姥姥只觉坠入油锅之中,连连挥使降龙木,却见烫不见火,灭息对方攻势不得,狼狈地咳嗽不已。 慕容许仙:这位前辈这一手,如同将大地当成铁锅,生生翻炒那树妖...可笑我自许境界已高,实则不如前辈多矣。瞧这几记火焰刀,宝光灵动,神威自足,火势猛而形不散,气劲悠长而精纯,转成浓烟焦土,威力不降反升... 而我之前施展的天子剑法,一味贪求势大,实则虚有其表,不堪一击。只要败象一显,全功尽溃,连像燕赤霞前辈那样支撑片刻都不行。由此可见,我今日不败在树妖手下,他日亦会丧命于旁人之手。此真是当头喝棒,我一味依赖系统更是大错特错,武学的种种妙处,终须自行苦修,用心参悟。 燕赤霞:“你这老头,好生厉害,我斩妖除魔多年,走遍大江南北,却不曾见过你这号人物,不知你名号怎么称呼?” 灰衣老者:“呵呵,说来巧得很,你姓燕,我也姓燕,在下燕龙渊!” 慕容许仙:燕龙渊,怎么感觉这名字在哪听过...火焰刀,这火焰刀不是宁玛寺的镇寺之宝,应该只有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会使么?燕龙渊...对了,大哥曾提到过,鸠摩智曾用火焰刀交换过老爹的三十六项少林绝技及其破解方法。我道是谁,原来是那装神弄鬼的小气鬼的老爹,跑去少琳藏经阁偷书,和那番僧交换,也不教几手给我和大哥... 燕赤霞:“原来还是本家,怪不得武功如此之高,失敬失敬。” 慕容博:“过奖,闲话少叙,且等我收拾了这树妖。” 姥姥已无力催动降龙木,真盘算着苦苦支撑,待得对方旧力尽去,换气续攻时,姥姥脱了人身木壳,一条长舌奔出,借助浓烟掩护,叼住降龙木往外逃遁。 慕容博:“死到临头,仍不忘贪!火焰刀,龙圣树光!” 慕容博又劈出几记火焰刀,这几记火焰刀,耀如白昼,汇聚往一处,当真是刺眼的闪亮,不可久视。 众人心道:远处观望者尚且如此,近处当事者受此招,只怕连上下左右的方向都辨不清了。 姥姥只见四周白茫茫一片,分不清火焰刀从何处攻来,暗道一声苦也,就接连中了火焰刀。 姥姥:“千年开得灵智,千年修得人言能动,却不如人族区区百载之修,天道不公!” 姥姥舌根遭烫,惨叫连连,灼伤也连连直透心神,心神震荡无力,终于,叫声淹没,姥姥的灵识消散于焰火之中,只留下那降龙木跌落地上。 慕容博轻功一动,接近降龙木,伸手一招,将降龙木取到手中。 慕容博:“哈哈哈,降龙木!真的是决胜沙场的降龙木!” 燕赤霞:此人武功奇高,心念却甚私,恐非苍生之福。只是如此私心之人,这轻功怎么会是少琳的天罡梅花桩,这手取物的妙法,怎么会是少琳的袈裟伏魔功...他明明用的是西域宁玛寺的火焰刀,又从哪里修来这身少琳寺的高深功夫? 燕赤霞有所忧虑,却不碍众人重逢新生之喜。 聂小倩:“仙哥哥,姥姥终于死了,我终于自由了。” 慕容许仙:“恩,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树妖草菅如此多人命,却还临死反怨老天不公,冥顽不灵,可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也。” 夏青青:“你这女鬼,仙哥哥是你叫的么,变幻成这模样,也不知死时是多大岁数了。” 慕容许仙:“青青,小倩本忠良之后,家门不幸被奸人所害,18岁时受风雨病痛折磨离世,死后又被那树妖逼迫害人,身世凄惨...” 夏青青:“你...你说那么多,是怨我,是也不是?” 聂小倩:“这位青青姑娘,我只是少爷的一奴婢,承蒙少爷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少爷反赐恩,让我称呼少爷哥哥,其实奴婢心里一直诚惶诚恐,若是奴婢碍着未来少夫人的面子,自该重归蹈矩,遵守少爷和少夫人的家规。” 聂小倩说的情真意切,旁人听来,只觉这婢子遭受大难,仍不忘感恩报德,越发对其遭遇同情起来,夏青青也不例外。 夏青青:她身世好惨,18岁就做了鬼,我以为自己够惨了,没想到天底下还有比我惨的... 夏青青:“我...我才不是什么未来少夫人,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他的普通朋友而已。哼,他自号惜花公子,救你天经地义,你不要一口一个奴婢,一口一个少爷的,让这家伙心里贼得意,白白便宜了他。你就叫他仙哥哥,没钱花时,就管这便宜哥哥要;被欺负时,找这便宜哥哥帮出气;口渴了,叫他去打水;饿了,叫他去弄吃的来;你只要记住,便宜哥哥就是用来使唤的!” 聂小倩惊讶地“啊”了一声,一脸不可置信的颜色。 夏青青:“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没有!” 聂小倩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恩,记住了!青青姐姐,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有事就找这个便宜的仙哥哥!” 夏青青:“对了,这样才乖,记住姐姐的话,保证你不吃亏。” 慕容许仙:唉,青青,何必这样洋洋得意的看着我,你耍的这点心思,早被小倩看破啦。说了老半天,小倩还不是叫定我仙哥哥了...小倩能在树妖身边进退自如,骗得树妖信任,论心思缜密,把握人心,覆雨翻云,哪一项是易予之辈?这会儿,小倩正朝我使眼色眨眼睛呢。 “哈哈哈——” 四周传来阴吼的笑声。 聂小倩:“听这声音,是黑山老妖来了。” 慕容许仙:黑山老妖?城隍庙?这真是越来越玄幻了... 众人惊疑间,数百鬼兵鬼卒,于周围排列成阵,刀枪林立,层层叠叠,水泄难通。一鬼将背插丧门靠旗,手提鬼头大刀,驱策骷髅战马在前;另有四卒抬轿在后,一身穿黑白官服的冷面骷髅坐于轿上,正是那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可笑那树妖藏匿降龙木,命丧凡人之手。降龙木乃三界重宝,既落此地,当由我这城隍,上承天官,私自藏匿宝物者,定斩不饶!” 慕容博:“人族至宝,与你鬼族何干?说什么三界至宝,哼!当真是巧言令色,我看你这城隍,在阴间也是一贪官,或许官位本就是贿赂得来,这等下作,还敢言私言公,谈是非公允?” 黑山老妖:“你...你大胆!区区凡人,也敢与城隍作对,岂不闻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慕容博:“呵呵,莫要欺人不知。你这城隍,与那阎王殿并无干系,不过是宿卫混乱鬼蜮,处在枉死城三不管地带的边军,平日里听调不听宣;瞧这近千鬼卒的阵仗,不知上瞒阎王殿,私自扣匿了多少鬼魂。若是放在阳世,你同那占山为王的山贼又有何不同?且你还勾结妖怪,和这树妖一道,草菅人命,为害一方。此处离天子脚下不远,如今你送上门来,某正好顺手除去,还天地朗朗乾坤。某家此举若是叫阎王知晓,说不定还为某添寿增元呢。” 燕赤霞:这燕龙渊到底是何方高人,竟连阴间之事也通晓一二,不亚于我这专杀鬼怪的道士。神氛返虚大成,莫非他已由武入道,初窥证道之法? 黑山老妖:“哈哈,就凭你?你以为我会同你单打独斗么,且看我周围这近千鬼卒,腾腾杀气,皆为精锐,只需我一身令下,就把你连人带魄,撕成碎片!凡人不要太不识时务...” 黑山老妖吐出口黑气,骷髅头下颚磕碰着,后面一句话,却是没有说出声来。 聂小倩:看这黑山老妖的下颚骨,嘴型的意思是——若非顾忌...你慕容家...参合庄那两位...参合庄的两位是何路神仙,能让黑山老妖顾忌,连嘴巴上都不敢出声;还有这位燕前辈,难道也是仙哥哥的家中长辈?慕容家的背景,厚至仙缘... 慕容许仙:这群鬼卒虽是强行掠来,但号令严明,进退有据,显然是有秘法驱使,这一声精锐是当得的。鬼军一旦前仆后继,压缩腾挪空间,麻烦不小,我尚有仙风云体术周旋,可青青和小倩怎么办?唉,老爹这脾气...还不如假意答应交出降龙木,再暴起发难,擒贼擒王。 慕容许仙:“小倩,你武功粗浅,一会你躲在我后面。” 聂小倩:“仙哥哥...” 夏青青:“他叫你躲你就躲吧,男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受伤不轻,还要瞎逞能。” 聂小倩:小倩有幸识得仙哥哥,福缘不浅...得此良缘,当与哥哥同生共死。 慕容博:“区区鬼卒,何足道哉!莫要忘了,如今降龙木可是在我手上。说到沙场厮杀,辟邪诛鬼,降龙木可是二者称冠,如今胜券在握的可是我,不识时务的是阁下。” 黑山老妖:“岂有此理!敬酒不吃吃罚酒,你非天波府后人,我就不信你能得降龙木承认,能随意使用。如今也顾不得那两位了,给我拿下!” 黑山老妖一声令下,鬼卒鬼兵压住阵势,刀山枪林上前,开始剿杀众人。 慕容博:“我用不得降龙木?哈哈,愚昧可笑至极!今日我...我替天行道,天意在我,降龙木自当相助,诛灭尔等妖邪!” 慕容博:煌兮诸火,灵氛化焰,冰晶雪舞,电光雷亟,天地诸元,四方之灵,万物纷生,任我驱策——斗转星移! 慕容博手中降龙木灵光四射,连连发出一道道翡翠灵纹,灵纹荡漾开来,所过之处,鬼兵鬼卒溃不成军,连续几次波纹后,鬼卒们化作飞灰,就此消失。 黑山老妖:这...这怎么可能...为何他能使降龙木... 顷刻功夫,鬼兵鬼卒消失大半,慕容博纵身往黑山老妖袭来。 慕容博:“老妖怪受死!” 黑山老妖:“快抬轿,快撤快撤!给我拦住他!” 鬼将策马提刀杀来,于半路隐了身形,无声无息。 慕容博:“雕虫小技,金刚禅狮子吼,邪门歪道,还不速速——现——形!” 慕容博喝道,这一喝用上了佛门的无上禅功,待念完现形二字,鬼将如遭电击,现出形来,连鬼带马,就地栽倒,重重摔落。鬼将堪堪爬起,慕容博激射来数道指风,打在鬼将身上,冒起轻烟,贯通鬼将身形,鬼将嘶哑的沉吟几声,身躯化作阴气消散。 燕赤霞:“又是少琳寺的绝技,无相劫指,这少琳当真厉害,什么时候又出一位大宗师。” 此时黑山老妖的轿子已远离,慕容博再次使出袈裟伏魔功之法,寄起降龙木,降龙木似有所感,化作一道翡翠飞虹,直直正中黑山老妖的骷髅头眉心。 黑山老妖:“啊!——可恨啊,我终于明白了,穆桂英大破天门阵...穆桂英...慕容桂英...” 黑山老妖凄厉惨叫,阴司官服碎裂,无数被其吞食的冤魂,从老妖的体内遁出呐喊,欲破空飞去,又被老妖所束。只见数百人头乱舞,彼此交头接耳地撕咬,情景好不惊悚,老妖空中喃呢所言,众人反听不清了。 降龙木光华更盛,翡翠光华万丈,黑山老妖和冤魂聚在光华中化作飞灰。 慕容博飞身收回降龙木,大笑道:“哈哈哈,不愧是降龙木,初次建功,就灭此千年老妖。” 慕容博自觉有些失态,清咳一声,正容道:“诸位,这降龙木乃有德之物,非有德者不可得之。某曾与杨家颇有渊源,现今亦知晓杨家后人的下落,不如此物且交予某保管,待某寻得杨家后人,再物归原主,可好?” 燕赤霞:好一番空口白话,你若是不去寻杨家后人,或者推说杨家后人寻不到,这降龙木还不是在你手中,任凭你使用? 慕容许仙:燕赤霞前辈面色不善,老爹这番惺惺作态,实在不够高明,独吞宝物之心昭然若揭...我需得一番说辞,莫要让燕赤霞前辈与老爹打起来,否则两败俱伤就糟了。 慕容许仙:“燕龙渊前辈高义,小子慕容许仙岂敢不知义,甘于人后?小子是姑苏慕容家二公子,家世还算殷实,知交的商会遍布天下,说道寻人找人,可是一把好手,愿为前辈打探那杨家后人。只要一寻得杨家后人,立刻派人通知前辈,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燕赤霞:恩,如此一来,这燕龙渊要么白白让出降龙木给杨家后人;要么名不正言不顺,握有降龙木也不敢轻易使用,否则难堵天下悠悠众口,身败名裂;若是他携降龙木隐匿于深山老林中,也不用担心降龙木带来的战争纷忧,苍生得幸了。 慕容博:不愧是我儿,言辞凿凿,针对厉害,胜过复儿多矣。 慕容博:“既如此,寻杨家后人的重任,全有劳慕容少侠了。” 慕容许仙:“敢不从命,当竭力赴任。” 夏青青:“也不知这法宝到底这么用的,小爷这紫金钵盂,时灵时不灵,不然斩杀树妖和黑山老妖的,可就是我们了。” 慕容博:“哈哈哈,后生可畏,勇气可嘉。某绝迹江湖多时,不在乎这点虚名,此间事了,你们可对附近百姓严明,这两妖怪是你们杀的。” 夏青青:“前辈不是说笑?” 慕容博:“燕某从不说笑,言出必行。” 慕容许仙:还言出必行呢,老爹你真能装,家里家外你立了几个墓碑棺材啊,也不见你真的去死... 夏青青:“前辈爽快,那,大胡子老道呢?” 燕赤霞:“我还和你算偷我秘籍的账呢,你先把秘籍还我!” 夏青青:“大胡子老道,你才是小气鬼,几本秘籍,你都看过多少遍了,让人家多看点会死啊。” 燕赤霞:“这我不管,抓贼拿赃,不然我拿你去报官。” 夏青青:“你——” 慕容许仙:“青青,秘籍是前辈的,还是还给前辈吧,那几招我已学会了,有空就教你。” 夏青青很不情愿地交出了秘籍。 慕容许仙:“前辈授艺之恩,晚辈没齿难忘,请受晚辈一拜!” 燕赤霞受了这一拜,点头道:“恩,还是你小子明事理。知道为什么天下武功出少琳么?这和尚别的本事没有,强渡人的买卖最会做,多少门派的传人被渡了去,多少绝学就此归了佛门了。你小子给我记好了,你绝对不可以拜入佛门,否则这蜀山御剑诀,也要成了佛门武学,我燕赤霞可当不起这千古罪人。不行,你小子得立下个誓言来,不得拜入佛门!” 慕容许仙:“晚辈慕容许仙,就此立誓,绝不拜入佛门,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燕赤霞:“恩,这样我就放心一半了。” 夏青青:“仙哥哥发了重誓,你才放心一半?” 燕赤霞:“丫头别打岔,是只有一半,你还要把紫金钵盂给我。” 夏青青:“好你个大胡子老道,你想抢小爷的宝贝?” 燕赤霞:“想要我让除妖的名声,就把紫金钵盂给我。” 夏青青:“你,我就是不给!妖怪可以再杀,法宝给了就没了。” 燕赤霞:“死丫头,懒得和你说。慕容家的小子,你怎么说。” 慕容许仙:“既然前辈开口,这紫金钵盂,青青你还是给他吧。” 慕容许仙:这玩意半点用处都没,现在想来,法海的东西,放在身边无异于给自己安一个定时炸弹啊! 夏青青:“仙哥哥,这可是宝贝啊!” 慕容许仙:“燕赤霞前辈开口问要,自有他的道理,我们给就是了。” 燕赤霞:“恩,还是你小子心里明白。这紫金钵盂是那法海老和尚的,他把紫金钵盂放在你们身边,可没安什么好心,保不准随时将你们渡了去,做成小尼姑和小和尚。小丫头,你想做尼姑啊?” 夏青青:“我...我才不要当尼姑呢。” 燕赤霞:“那就对了,这玩意和法海心神相连,旁人是要不去的,我从你们手中接过,可算是担了一份因果呢,岂不闻请神容易送神难?你以为我想要这紫金钵盂啊,我这是帮你们撇清和那法海的关系,省得你们两个被剃成光头,哎,做好人真是吃力不讨好。” 第十七章.青青情,青蛇怒 燕赤霞:“慕容小子,临别时我还有一言。” 慕容许仙:“但听前辈教诲。” 燕赤霞:“蜀山御剑诀属道家绝学,你若想发挥它的真实威力,需心境领悟上善若水。” 慕容许仙:“上善若水?何谓上善若水?” 燕赤霞:“这是要你自己领悟的,我这只有些提示。从你自己最真实的经历和感悟中,悟出那道来,切记人剑合一,剑即是我,直面本心。这些话是当年我师兄告诫我的,可我没放在心上,一味追求斩妖除魔的威力,见佛家的法术能克制鬼怪,我就去练了般若波罗心经,结果误入歧途。那佛家讲究四大皆空,世间尽是虚幻,唯有漫天神佛才是真实...到最后连自己都当成虚幻了,还谈什么真实经历,直面本心?待我惊觉自误后,为时已晚,再也体悟不到上善若水,从此浪迹江湖,终日惶惶不已......” 慕容许仙:“前辈何须如此自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修行本就难以一帆风顺,前辈的师兄敦敦教诲,所为何来?只愿前辈醍醐灌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再说诸位蜀山前辈在师门翘首以盼,还望前辈回归师门,以叙同门旧情。” 燕赤霞:“我回不去了,除自误外,我还做了件对不起师门的错事,不仅使师门蒙羞,还祸害苍生不浅,愧为蜀山弟子。我把自己逐出师门,多年疯狂地斩妖除魔,就是这个原因...” 慕容许仙:“前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一心向善,对得起自己的一颗侠义之心就足够了...” 燕赤霞:“对得起自己的一颗侠义之心...好一句对得起自己的侠义之心!可惜晚了...慕容小子,你天赋异禀,领悟武功极快,连蜀山御剑诀看一遍都学会了。我说自身经历与你听,是希望你以我为戒,莫要浪费了你的天分。这紫金钵盂,就由我带去金山寺,同那法海老和尚说。” 慕容许仙点头,郑重地施了一礼,将紫金钵盂递给了燕赤霞,燕赤霞接过紫金钵盂。 夏青青:“仙哥哥,这钵盂是宝贝啊,就这么给他了,太便宜了。” 燕赤霞:“小丫头,临走时,我也有话给你。你这丫头贼性难改,但须记得,不是每位前辈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的,别再把手伸向其他高人的口袋,否则是祸非福。” 夏青青:“贼性难改?谁说的,我是大盗,不是贼,你没听说过么,盗亦有道,盗怎么能和贼相提并论呢。” 燕赤霞:“瞧你这拗性,还有这硬嘴皮子,以后有的是苦头吃。老道有一言相赠,凡事莫逞强,退步海天空,言尽于此,老道去也!” 燕赤霞御剑出鞘,身形踩在剑上,御剑飞行而去。 燕赤霞:“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有酒乐逍遥,无酒我亦颠......” 慕容博:“不愧是蜀山御剑诀,御剑飞行,当真逍遥于世,小子,你习此剑诀时,当真只看了一遍?” 夏青青:“那是当然的了,仙哥哥天资极高,什么武功都是看一遍就会,不止御剑诀,连什么仙风云体术,五气朝元,这些轻功法术,都是看一遍就会的。前辈若是想为自己这一身绝学寻传人,找仙哥哥就对了。” 夏青青向慕容许仙使了个眼色。 夏青青:“你说是不是啊,仙哥哥。” 慕容许仙:青青,这死鬼老爹小气得很,莫说少琳七十二项绝技了,家传那几本外功秘籍,都不知给他藏哪了,当真是自己做贼偷书,反倒连家人都信不过。 慕容许仙:“青青莫要胡闹。晚辈今夜不过是福如心至,一时灵感,才有幸学得燕赤霞前辈的绝学,天资极高是万万不敢当的。” 慕容博:此子武学资质之高,远在某预料之上。真想传此子祖传绝技,看其能领悟到斗转第几层。不过此女在旁,我身份干碍,不可轻易泄露,待回到燕子坞在论。 慕容博:“恩,虚心向武,学心可嘉,小友资质之高,世所罕见,当自行领悟武学,他日成就定在燕某之上,燕某就不误人子弟了。时候不早,燕某尚有要事在身,须得赶路,不耽误小友。” 慕容许仙:“前辈要事为先,晚辈岂敢称耽误。” 慕容博施展轻功离去。 慕容许仙:系统提示,这回他用的是北斗仙踪,是家传的轻功,确认了,果然是那装神弄鬼的老爹。 夏青青:“哼,不教就不教,还说什么自行领悟,又小气又虚伪的老头。” 慕容许仙:老爹确实没有当领导的料啊,连青青都能看出他做作,还整天发梦,想当那皇帝... 聂小倩:“仙哥哥,天快亮了。” 慕容许仙:“何事?” 聂小倩:“小倩修为不深,还受不得这阳光直射,仙哥哥可取出那画来,我躲入其中,暂避日光。” 慕容许仙:“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总是自然把你当成活生生的好妹妹。” 聂小倩:“仙哥哥...太阳升起了,你快点。” 夏青青:“喂,叫你快点听到没有?再慢吞吞,小倩就遭殃了。” 慕容许仙尴尬地取出画,聂小倩身形一飘,落入画中,与那画中女子像重叠。 夏青青惊奇道:“咦,你看,这女像的神态,变得好像真人一样!唉,画像的脸,还有嘴巴动了!” 画中聂小倩开口道:“仙哥哥,我避于画中,行动不便,还请劳烦哥哥,去那白杨树下,取出我的骨灰。” 慕容许仙:“这是自然,待取得骨灰,我们回到杭州客栈,领回马车,你就可以坐在马车上,和我们说说话,不用一人闷在画里。” 聂小倩:“哥哥想到最好了,小倩一个人呆在画里,实在太闷啦。” 夏青青:“好了,小倩叫你做事,你手脚利索点。先把画合上避光,再赶紧去拿东西。” 慕容许仙同夏青青寻到那颗有乌鸦巢的白杨树,小心刨开来,果然找到了小倩的骨灰,当下取出,下山领回快马,两骑绝尘,回到杭州客栈。 慕容许仙让店小二将早饭送到房间,然后关上房间的窗户,放出了聂小倩。 夏青青:“唉,忙活了大半夜,饿死了。对了小倩,你们鬼魂都不觉得饿,都不用吃东西吗?” 聂小倩:“不是的,会觉得饿的,但我们不吃这些东西...” 夏青青:“那,那个,该不会是真要喝人的血吧。你...你别喝我的,我那么瘦,血少点就晕啦,问你仙哥哥讨血喝去,他世家子弟,从小到大,顿顿都吃得补。” 慕容许仙:“......可我也不胖啊。” 聂小倩抿嘴轻笑:“这个方式也不妥,人血含冤,喝多了会丧失理智,变成厉鬼的。真要补血气,牛羊猪三牢大礼更好。通常我一般是找阴暗的地方休息,尽量避免阳光,如果有一些镇魂的东西就好了。” 夏青青:“镇魂的东西?哪些东西?” 聂小倩:“恩,比如你们烧的纸钱,香火,不过这些效果不大;一副水墨画像,一套黑白的衣服,黑色白色的就好,彩色的不行;还有青铜器,碧光玉器,还有靠近江边的阴湿屋子,大概是这些了,只要是安魂养神的东西都可以。” 夏青青:“哦,原来是这样。” 慕容许仙:“青青问这么仔细做什么呢?这都是人死后才派上用场的?” 夏青青:“好你个慕容家少爷,你以为小爷是为自己问的?我这次出行,还有个任务呢,就是拿我娘的骨灰和爹爹的合葬。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了么,难道你不记得了。” 慕容许仙:“这个自然是记得的。但葬礼是葬礼,和祭祀又不同,小倩虽为鬼魂,却非寻常之鬼,已属精怪,不然大白天的,如何能不躲在阴间,反倒现身于阳世?” 夏青青:“小倩,是这样么?” 聂小倩:“仙哥哥见识广博,确实如此。小倩从树妖处习得些许道法,鬼道略有小成,已成精怪,不用托庇于阴间。” 夏青青:“哦,原来是这样。” 夏青青感叹了一声:“只是华山那么大,也不知道是哪个山洞。袁承志是爹爹金蛇秘笈的隔世传人,只有他才知切确的方位,可惜之前没来得及问清楚,现在也不知道这家伙跑哪去了。仙哥哥,你动用你的世家势力,帮我找找这家伙好不好?” 慕容许仙:青青,才分开这点时间,就想那袁大头了...青青啊,你性子执拗,叛逆性强,仿若现代女性,好像我的故乡人似的,我现代那份记忆,总是不自觉地同你关联在一起;你还能唱曲鸣萧,是我的古时今日的知音;呜呜,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给我这般忆今念古的真实感触,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初恋的感觉...可我这一放手,说不定就是分手,就是失恋了,叫我好生为难...罢了,越是初恋,越易失恋;越是真实,越难拥有... 慕容许仙:“好吧,我吩咐下面的人快点找到袁兄的下落。” 夏青青:“谢谢你,仙哥哥。” 夏青青生平极少说谢谢,这一次心觉有愧,破天荒地郑重道了声谢。 慕容许仙:唉,这毕竟是青青的选择。一声谢,一张好人卡,我总说袁大头,到头来大头的成了自己... 聂小倩:仙哥哥对这位夏姑娘极为看重,我何不助哥哥一臂之力? 聂小倩:“青青姐,找人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有得我们好等,不如趁此机会,我们四处游玩一下可好?杭州可是个好地方,小倩许久没逛过了呢。” 慕容许仙:“就是,连日忙着赶路除妖,本想在客栈休息,奈何客栈已满,只得一房间,甚是不便。不如四处逛逛散散心,再说了,除寻找袁兄的下落外,把我们除妖的事迹在这一代宣扬开来,也是需要不少时日的,何必急于一时。” 夏青青:“好吧...小爷听你的。但你弄错了一件事,不是我们除妖的事迹,而是小爷我除妖的事迹,小爷这盗亦有道,改善从良,可全靠这份名声了,你惜花公子名满天下,可别和小爷争这点名声。” 慕容许仙:还惜花公子名满天下呢,这惜花公子,出师不利不说,还要做混好人做到底... 慕容许仙:“是是是,我怎么敢坠了青青的名头,这除妖的英雄自然只有青青一位。” 夏青青:“既然如此,吃完早餐,小爷我就去逛逛。小倩,你呢,你能出去吗?” 聂小倩:我若是不去,恐夏姑娘戒心太高,没逛多远就转回来了。 聂小倩:“我打个伞遮住身子,就不惧烈日当空了。” 慕容许仙:小倩,真不知如何感谢你,为我争得这最后一线的机会。 用完早饭,慕容许仙携夏青青和聂小倩,在杭州小桥上,任步随心,惬意游览。此时晨光烂漫,活水鳞波,岸边杨柳暖风,好风好光景,行人心头心事之恼,不由淡去。 慕容许仙:“此处湖中乃是杭州名胜,西冷桥头苏小坟。青青,不如我们到湖中凉亭看看。” 夏青青:“恩。” 聂小倩:“青青姐,仙哥哥,小倩在日光下行得有些久了,有些困乏...” 夏青青:“小倩,你不会有事吧?不如...不如我们回客栈吧。” 聂小倩:“小倩暂时行不得路,不过也无大碍,此处有香樟垂柳荫蔽,小倩在此歇息就好。只是小倩需歇息荀久,恰好此处离湖中颇远,哥哥姐姐放心前去,待转回来时,小倩也就休息好了。” 慕容许仙:独处的机会来了。 夏青青:“那好吧。” 慕容许仙和夏青青行至湖中央。 慕容许仙:“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铸金。这墓上覆六角攒尖顶亭,叫“慕才亭”是苏小小钦慕的才子鲍仁所建。可惜鲍仁金榜题名时,苏小小因病而逝,只得立碑于此,以记佳人的慧眼识才。” 夏青青:“妾乘油壁车,郎跨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 慕容许仙取出萧来,吹起一曲江城子、千年梦:“岁月易老费思量,千年远,自嗟伤,芙蕖如焰,无端烙柔肠,心事百转谁人解,天涯短,此恨长。” 夏青青试着举萧相和:“觉时枕湿笑痴狂,贪旖梦,负韶光,惟愿沉眠,携手度沧桑,欲问萱草何处觅,唇未启,泪先淌。” 慕容许仙又吹起一曲鹧鸪天:“醉拍春衫惜旧香。天将离恨恼疏狂。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夏青青:仙哥哥箫声含叹含忧含思念,可是在怨我么 慕容许仙:“楼上黄昏杏花寒,斜月小栏干。一双燕子,两行征雁,画角声残。绮窗人在东风里,洒泪对春闲。也应似旧,盈盈秋水,淡淡春山。” 此时箫声微转,忧叹中透出几分惊现之喜来,似是在回忆过往的幸福点滴。 慕容许仙:“独立云山,长风满袖。南国春秋,记逢前缘。江湖俪影,青山踏遍,不负风流。截波百回,绝域万里,一剑光寒动神州。算而今,是陈缘未了,情怀依旧。重寻碧落茫茫,笑江湖浪迹十年游。只浮萍随水,逝水随风。哀弦英续,好梦难留。惊鸿掠水,波荡无痕,却道爱恨总难休。凝伫久,向回首,思渺难收。” 夏青青:“你...你到底从哪收罗来这些曲子,调子古怪,偏偏挺好听的。” 慕容许仙:“你若是喜欢,以后有空,我可以天天教你。” 夏青青颇为意动,按着慕容许仙的指点,试着吹了一曲:“只浮萍随水,逝水随风。哀弦英续,好梦难留。惊鸿掠水,波荡无痕,却道爱恨总难休。凝伫久,向回首,思渺难收。” 夏青青深吸口气,吐字道:“慕容许仙,我问你,你为世家子弟,可是婚约在身?可有那早晚服侍的通房丫头?” 慕容许仙:“这,这自然是有的...” 夏青青:“哼,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这般贪得无厌,爹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慕容许仙:“我不一样的,额,虽做了贪得无厌的魂淡,却绝对不会去做不负责任的大坏蛋。” 夏青青:“好啊,你拐着弯骂我爹爹,是不是要连我一起骂?” 慕容许仙:“这怎么不敢,我只是表明我的责任立场。” 夏青青:“厚颜无耻的立场。你只有一颗心,却要分给多个女人,你有没有想过,这等立场可谓公平?” 慕容许仙:“感情是世上最没有公平,最不讲道理的事。两情相悦,便是喜欢,便是爱。勉强自己去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没有第三者插足,朝夕相对,只有烦恼,没有快乐吧?” 夏青青:“你这嘴巴,倒是会诡辩,就像那天哄骗袁大哥,骗倒李西华一样。“敢问兄台,若是你处于一狭长地道之中,手持利剑,武艺不凡。地道两头,分别有一人一虎、五人一虎,初时虎尚关于笼内,后笼门渐渐开启,以你武艺,只救得一边人的性命,你当如何?”你的这个假设,可还记得?” 慕容许仙:“记得,这个假设怎么了。” 夏青青:“说把人和虎放在一起就放在一起,说救得一边,另一边就要被老虎吃掉,原来在你眼里,一个人的性命也可这般随意处置,不按你说的做,就会死更多的。,还说不是诡辩,还说不是别有用心?” 慕容许仙:“......不是的,青青你不要误会,生死关头,往往处处绝境,难以得仁全救...这是军国大事,和感情的事,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夏青青:“你莫要以为我读书少,就拿所谓国家大事来欺我。你贵为河南郡王府的世家公子,家中的藏书巨量,那些不示于人的古典孤本,想必是不少的,所以你才东抄西凑,弄来这许多新奇的曲子,吹来哄骗小姑娘,是也不是?” 慕容许仙:异时空的东西,这里已经确认是没有了,没有就是新的,新的就是独创,怎么能说是抄呢,明明是无物可参照才对... 慕容许仙:“青青,所谓听萧声闻琴音,如观人肺腑也,是慌是真,一辩即知。我那曲子,是新作的还是旧辞,是头几次吹的,还是娴熟旧操,青青,贵为我知音的你,难道会听不出来吗?” 夏青青:“小的时候,我妈妈教我读的诗,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位纳兰公子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消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你自己同他比比,同是世家子弟,人家是何等的情深意重?” 慕容许仙:“好个一生一双一代人。纳兰性德虽是满洲人,却是满洲第一才子,诗词别开一派,很有柔情真意之美,非我所能及,只可惜...” 夏青青:“可惜什么?” 慕容许仙:“说道世家子弟,彼此的底蕴,探不得底;但血脉族群,如纳兰兄这般大才子,却是颇为清楚。纳兰性德,他有正室卢氏,侧室颜氏,外室沈氏,还自幼与他表妹舒氏有情。且按规矩,满洲正黄旗世家子弟,未成年该有多少通房丫鬟,也是缺不了的。” 夏青青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片刻。 慕容许仙:“青青,在我看来,这感情不是找舒服感,也不是找适合不适合。但说一方才情出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见闻广博,谈吐得体,善解人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那另一方换做是谁,都会感觉适合、都会过得幸福哉哉。这无他原因,只因自己做不到的、期望得到的、甚至想都没想到的,对方都帮你带来了,这还过得不舒服才怪哩。好比一个穷人进了一座宝山,升起不劳而获的独占之心,委实情有可原。” 夏青青:“然后呢?” 慕容许仙:“可你想过没有,这些琴棋书画,这些见闻,这些礼仪,这些厨艺,是人家打小努力,付出不知多少艰辛才学会的。男女喜结连理,是誓言非享受;是同舟共济,圆百年同船渡之缘,而非坐享其成,搭载顺风顺水的大船。好比一人两只手,左右手突然少了一只,难以御敌;又好比舟船双桨,少了一桨的努力,独木难支。只想占有,只想全靠另一方,这怎么行呢,共同努力才是正理,你说对吧,青青?” 夏青青:“这话有道理,但那又如何?” 慕容许仙:“好多门技艺,穷其一生未必能登峰造极,遑论多样,既然是共同努力,两个人仍然力有未逮啊。若是多几人来努力,又是大大不同。像我那阿朱姐姐,精通易容术,她除了能自己易容,还能帮别人易容,同她相处,你想变成谁就变成谁,可好玩了。还有我那表妹,什么武功招式看一遍就会使,你要是打不过谁怄气,找她就对了,她只要在一旁指点,告诉你对方的招式破绽,你依葫芦画瓢,轻轻松松地,就能打得对方满地找牙。” 夏青青:“打对方满地找牙?我先打你个满地找牙!” 夏青青粉拳袭来,慕容许仙围着凉亭抱头窜鼠,好几次险些掉湖里。 夏青青:“慕容许仙,你说了半天,就是想哄我做你的小老婆!哼,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你不用再说了,我们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再也不见!” 慕容许仙一把扯住夏青青:“青青,你该不会想不开想跳河吧?你若是不肯原谅我,就一剑杀了我吧,这样你心里好受点,无论如何,你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夏青青气极而笑:“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刺你来使自己好受?好不要脸,真不知羞耻!” 慕容许仙:不要脸也没办法了,现在只剩下死缠烂打... 慕容许仙:“青青,你是我行走江湖的第一个好伙伴,你是我的羁绊啊。你还吹得一手好萧,能和我琴瑟相谐,就好比那俞伯牙和钟子期,阮步兵与嵇中散,你和我是高雅之士,那些世俗之人的做派想法,当不屑一顾才是。” 夏青青面若寒霜:“什么高雅之士,我看你是披着羊皮的狼!琴瑟相谐,是用来形容夫妻相和的,慕容许仙,你心里总是有大把的花心思,想来占本姑娘的便宜。” 慕容许仙:“我真没那龌蹉意思,保证绝对是字面意思而已,否则管叫我天打五雷轰!青青,我们一起斩妖除魔,行侠仗义,难道这不好么?你说过的,要手把手教我、带我闯荡江湖,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夏青青:“慕容许仙,你每天刷不刷牙?” 慕容许仙:“刷啊,为了干净,起床睡前,饭前饭后,一日五遍。不过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斩妖除魔,或许有点味了吧?” 夏青青:“别又扯开话题。我问你,你知不知道,牙刷是怎么来的?” 慕容许仙:“当然知道。此事天下人皆知,大明孝宗皇帝于弘治十一年,把短硬的兽毛插进骨制手柄上,造出了人间第一把牙刷,取代了数千年使用的杨柳枝。孝宗皇帝是位好皇帝,他勤政爱民,轻徭薄赋,思及百姓寻日作息,才有此惠及苍生的创举。” 夏青青:“这位好皇帝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却散尽六宫,一生专宠一位皇后,这才是真正的好男人呢,女儿家,要嫁就嫁这样的男人才是。” 慕容许仙:“咳,如此男子,如此专情,得之确实难能可贵,但在这世道,却也太稀少了。记得没错的话,上下数千年,只娶一妻的皇帝,除了这位就只有隋文帝杨坚,一共也就才两位,可谓千年才出一个...还不如买彩票,那五百万隔两天就有几注...” 夏青青:“什么彩票什么几注的?” 慕容许仙:“没什么,我有点胡言乱语。” 慕容许仙:可叹孝宗皇帝因此绝嗣,让嘉靖这样的昏君入主大宝,害国害民。张皇后虽得一时独宠六宫,却晚景凄凉,自己被嘉靖虐待不说,二弟被杀,抄家灭族,此等落魄时,可曾后悔当初的奇妒?就是那隋文帝杨坚,独孤皇后一死,以花甲之年广纳妃嫔,仅不到一年,身体就一病不起,让那暴君隋炀帝杨广,有机可乘,弑父杀兄... 夏青青:“牙刷和男人,绝对不可以和别人共用,省得嗅到别人的口臭,这是我每天刷牙都要提醒自己的,你——明白了?” 慕容许仙:“明白了,夏大女侠,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小的以后不敢再有一分非分之想。” 慕容许仙:口也不一定是臭的,等着吧,青青,总有一天,我为你找来一个全身上下都是香喷喷的妹妹。 夏青青:“什么一分,半分也不许,你可记好了,不可再起此念,否则我掉头就走。寻找袁大哥和喧扬除妖的事,我也可以自己去做。” 慕容许仙:“我记好了,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是朋友对不,朋友有求,岂敢推脱?放心,夏女侠的事情,统统包在我这朋友身上。” 夏青青:“那就麻烦你了,小倩在那边等久了,我们过去吧。” 湖水之下,湖底处,气泡汩汩上冒,气泡源头,是两排密密麻麻地森森尖齿,气泡就是从牙缝中冒出。蓦地牙齿缝微动,张合开来,周围水草、水埃纷飞,方现出活动的青黑肉色,青黑色团中,两只诡异灯笼一亮,却是一对瞳孔,远窥全貌,原来这是一颗巨大的青黑蛇头,再往远处来看,青蛇长长蜿蜒的蛇躯,不知有几何。 青蛇:“姐姐,你那恩公,这一世好漂亮好好看,没想到男人也能长那么好看的,还有这些曲子,真好听,千年以来,我还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比叔叔弹的还好听,唉,我以前真是白活了。” 另一条白蛇游过来,此蛇鳞如白璧,长长蛇身望去,一丝褶皱和一点小污都无,端的洁白无瑕。 白蛇:“依女娲娘娘法旨,恩公这一世身具天子之气,更有仙缘,呈人皇之相,你我当辅佐于他,成就一番无量功德。” 青蛇:“知道啦知道啦,姐姐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我原想吓一下这恩公,看他有没有胆量,配不配得起姐姐,现在又舍不得了...” 白蛇:“唉,阿碧!亏你还说天气炎热,才现出蛇形在湖底纳凉,我正奇怪,眼下虽是夏日,但已入秋,又是大清早上,日未三竿,哪里会炎热难当。你我既已化形为人,以后可不能再随意变成蛇身,不然吓到旁人可不好。” 青蛇:“知道了,这事你也说了好多遍了,我又没忘记。” 白蛇:“你是没忘,但你总是犯。莫忘了你我这世身份,是用女娲宫秘法转世,化作肉球降生,比当年灵珠子更甚,为保前世修为,一生出来就从球中化蛇遁出,聚得一身灵气,再须臾化成婴孩。结果,却由此吓死了双亲...幸好你还有个逍遥派的叔叔,那函谷八友之一的琴颠康广陵,将你我抚养成人。可你倒好,前几日学琴听弦时,你一时兴起,得意地露出半截蛇尾巴,吓得你叔叔昏迷数日。如今叔叔醒来后,脑子却出问题,说话变得颠三倒四的。” 青蛇:“我错了还行不行,姐姐你就原谅我嘛。反正康广陵叔叔他,只是说话有点问题而已,他这不是生活还能自理吗,且他还有个师妹石清露照顾他。要我说啊,他该感谢我才对,若不是经我这一闹,康广陵和石清露的姻缘,未必能牵到一起呢!你说是不是啊,姐姐?” 白蛇:“唉,不说你了,你总是能瞎扯些理由来。今日是和恩公相会之日,一会我等变回人身,按计划行事。” 青蛇:“先不忙着变,可恨水上那女子,生在福中不知福,恩公吹那么多首曲子给她听,她还不领情,且看我浮出水面,去吓她一下!” 白蛇:“阿碧不可!” 慕容许仙和夏青青正在过桥,突然湖面荡起激流涡轮,小桥一阵晃动,夏青青站都站不稳。 慕容许仙:“青青,小心!不知这水下出了什么状况,你把手给我!” 夏青青跨出一大步远离:“才不给呢,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撑得住!” 哗一声,湖面掀起三尺高的浪头水花,将几乎栽倒的夏青青淋了个半身湿透。 夏青青:“你别过来,我说撑得住就撑得住!” 慕容许仙:“青青!唉——” 这时,就在夏青青身前不远处,又一道数丈高的浪头掀起,浪头端一青蛇遁出,蛇尾一摆,将小桥断成数截,只留夏青青在中间,进退不得。 夏青青呆了下:好大一条青蛇... 青蛇张开那血盆大口,露出密密麻麻地牙齿,对着青青一声嘶吼。 “啊——”一声高分贝尖叫,从夏青青口中发出,然后华丽地昏了过去。 慕容许仙:“青青——” 慕容许仙:这...这莫不会就是那爱作弄人的青蛇吧... 第十八章.白蛇 青蛇:哎呀,她...她怎么那么不经吓,该不会死了吧? 青蛇吞吐蛇信,一点夏青青的气息都添闻不到,不由慌了,颤颤地晃着蛇尾,要去拨弄夏青青。却不知她这番做派,在旁人看来,好像一饥饿大蟒,盯着一女子,伸长舌头,垂涎三尺地,且正准备用蛇尾巴卷起这女子,好送入口中果腹呢。 杭州不远处的其他行人,见了纷纷惊叫:“好大的一条蛇,那女子要被吃掉了,快跑!” 慕容许仙跳到跟前,无惧近在咫尺的青蛇,一把抱起夏青青,输入真气。 慕容许仙:“还好青青只是一时闭过气,你...唉,你好端端的,吓她做什么?” 青蛇见慕容许仙不怕自己,反跳到近前来,道破自己的行径,一时不知所措,左瞧右看。一人一蛇就这样,在湖上保持着距离,很是诡秘。 青蛇:糟了,恩公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现在怎么办,姐姐呢,姐姐不知哪去了,我该怎么办呢? 慕容许仙:“我说,你别摇头晃脑了,秀可爱也是看时机的。青青是有点怕蛇的,你能不能先避避,她一回就要醒来,看到你,怕又是要晕过去。” 青蛇:秀可爱?恩公说我可爱?啊,好羞人... 青蛇刷地一下沉入水中,如同地鼠钻洞一般迅捷。这时,一白衣女子摇船靠近慕容许仙,却被青蛇快速入水带来的涡轮所阻,小船儿在水中央,左右打起转来。 白蛇:阿碧真是的,毛手毛脚,走那么快,带起好大的波浪,船儿晃得好厉害,一个弄桨不好,怕是要翻到湖底里去了。 慕容许仙见波浪势大,断桥开始坠入湖中,原地已待不得,于是抱着夏青青,施展仙风云体术,往岸上飘去。 夏青青幽幽转醒:“仙哥哥,我这是在哪,轻飘飘地,我是不是被蛇给吃了,我已经死了?” 慕容许仙踏上岸:“青青,你没死,你活得好好的,我救你上岸了。” 夏青青:“你...你没骗我吧?刚才那么大的一条蛇,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做了鬼了?” 慕容许仙:“青青你别胡思乱想,你看这阳光直射的,你若是鬼,怎能感觉到它的温暖,怕是早遁入地底去了。” 夏青青偎依着慕容许仙:“真的,我真的没死,好温暖的阳光,仙哥哥的胸膛也是。” 慕容许仙:......青青似乎神志有些不清,一边说着暖,身子一边瑟瑟发抖,唉,经青蛇这一闹,青青心有恐症,怕是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了。 慕容许仙登上岸,将夏青青交给聂小倩。 慕容许仙:“小倩,你看着青青,我去帮那撑船的姑娘。” 聂小倩:“恩。不过哥哥且听小倩一言。小倩瞧那女子修为不弱,这番水上的惊慌失措,不知是真是假,是否别有用心。” 慕容许仙:“武功再高,轻功未必好,若是再不识水性,怕水也是情理之中。且路人皆远去,唯有那姑娘撑船而来,显然是冒险助我。如今她反有了困难,我岂能无动于衷?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袖手旁观之事莫要再提,我须得救她一救。” 聂小倩抿嘴而笑:“嘻嘻,那女子生得这般好看,哥哥怕是惜花之情又犯了。” 慕容许仙闻言,仔细瞧那女子。此女容貌俊美无双,清丽高雅,一身金光闪闪白衣绸缎,艳美绝伦的面容,明眸善睐,肌肤皓如凝脂,滑腻似酥。最为难得的是,她双目之间有一份独有的难言气质,是俏?是美?是柔?究竟是何种俏,何种美,何种柔,慕容许仙感受在刻,却言不出来,只盼快些相助于她才好。 慕容许仙:“小倩莫要如此说。惜花公子所惜的花,非只外表,内在的晶莹剔透,格物多才,只要有其可惜之处,惜花公子都会珍惜不已。” 慕容许仙说罢,身形一纵一轻,风随意动,寻向那船中女子。 聂小倩微微摇头:“说什么内在美,外表岂可或缺?仙哥哥真是太贪心了,又要重貌又要重才,唉,小倩以后有得努力了。” 慕容许仙踏上小船,一声“得罪了”,揽过女子腰肢,抱在怀里,飞灵提纵,足跟才离小船,小船吱呀数声,却是船底木板裂开,折成数段没入水中。 慕容许仙:“姑娘你没事吧?” 半空途中,慕容许仙低头一问,视线与女子四目相对,不由呆住。 慕容许仙不知白蛇来历,先前说不出白蛇的俏、美、柔来,此时近在咫尺,感觉尤甚,如一桶醍醐,徐徐灌入顶上来。 白蛇是女娲宫灵物下凡,仙山灵水孕出,自有世所罕见的天仙之俏;白蛇习得仙家的高级推算,能卜问凶吉,知前路,断善恶因果之报,因此全无凡人之忧恼,眉宇间淡雅出尘的清气,盈盈逸出,美得轻松写意;又因白蛇精通雌黄医术,医者之心,向来有那至善至仁的柔感,令人倍觉亲切。 天仙之俏,出尘清美,医者柔善,女子眉宇间,三者气质合在一起,缭绕而灵动,与妖冶国色的一眼惊艳不同,慕容许仙越是看她,越是觉得她出落,越是觉得她出众,待看得几眼,只觉此女气质,远胜过那些祸国殃民的国色多矣。 不知不觉,慕容许仙已踏上岸边,双眼仍愣愣地看着女子。 女子:“公子,我们到岸边了。” 女子这一声呼唤,初时开口带着半分羞启,后面却咬字清楚,无半点反感挠心之意,落落大方,音清话正,如饮露初醒,使人各种纷飞念头不在。慕容许仙只觉脑门上被轻轻一敲,心神一震一清,恍然过来。 慕容许仙:“对不住,小子无礼,唐突佳人了!” 慕容许仙放开女子,女子站定,施了一礼,道:“谢公子施以援手相救,权益之间,顾不得些许礼数。小女子唤作白素贞,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公子的尊姓大名?” 慕容许仙见白素贞彬彬有礼,道其可能是名门世家,回道:“姑苏慕容家,惜花我行二。” 白素贞突然跪倒:“公子便是那慕容许仙?原来二少爷!少爷,恕妾身无礼,害少爷涉险,又直呼少爷名字。” 慕容许仙:“什么少爷,什么妾身的?你先起来说话。” 白素贞仍跪着道:“少爷有所不知,容妾身慢慢道来。妾身自幼与一妹妹父母双丧,由叔叔婶婶抚养成人。妾身的叔叔婶婶,便是那函谷八友的琴颠康广陵与花痴石清露,为聪辩先生之徒。前日家叔遭逢惊变,神志颇乱,言语不清,不时发作在家,旁人难以劝阻。家叔心病难医,聪辩先生合计之下,恐护不得我等姐妹周全,是以寻得故交,说了一门亲事。” 慕容许仙:“一门亲事?!” 白素贞:“聪辩先生说亲于两位参合庄的庄主,让我等姐妹入得燕子坞门来,做了少爷的妾室。” 慕容许仙:“妾室!” 慕容许仙心头碰碰直跳,当真是被一红绣球砸中脑袋,全身上下惊得好生欢喜。不过,慕容许仙心电飞转,将白素贞的话重复几遍,又觉其中有隐情。 慕容许仙:......这白蛇和青蛇,这青蛇...那康广陵神志不清,该不会和青青一样,是由那胡闹的青蛇害的吧...也不知青青醒了后会如何...至于这白蛇,为报恩而来,表面没什么干碍,只是背后为何却是二叔和三叔引的路?当初系统的数据化模块受损,提示是干扰源就在附近,至今想来,燕子坞上下,扫描看不出修为的,还没几个,连大哥这番修为都能扫出,反倒二叔和三叔了,和死鬼老爹一般,全是未知。恩,有些话,这回回家,定要向这两个老家伙问清楚。 慕容许仙:“你还是快些起来吧,这礼我可受不得,以后莫要在我面前跪了。” 白素贞:“少爷,这礼怎可废?” 慕容许仙:“唉,你是不知道,莫说是你,就是庄上的持剑丫鬟,像我那阿朱姐姐,平日里既不用家务,也不用服侍任何人,还能学些粗浅功夫,二叔和三叔,从来都是将你们当成义女看待的。若是让二叔和三叔看到,我在你们面前摆起少爷的架子,非得打断我的双腿不可。贞儿姐姐,我求求你了,你行行好吧,莫要再跪我了,也不要一声少爷,一声妾身的,我可受不起。” 白素贞忍俊不禁,噗嗤笑了数声,站起身来,持了手礼,侧立一旁。 白素贞妙目一转,瞬间权衡好称呼,道:“公子想怎么样,贞儿照做便是。” 慕容许仙:“对,就像这样,你称呼我公子便好,我以后唤你贞儿。” 白素贞:“贞儿还有件不情之请,希望公子恩准。” 慕容许仙:“不知何事,贞儿但说无妨,我自当竭力相助。” 白素贞:“我那妹妹,小名唤作青儿,自幼顽皮,广陵叔叔让妹妹弹琴,又为妹妹取一名阿碧,只望妹妹附庸风雅,习得闺秀之静。可妹妹本性难移,外像有所收敛,内里仍固执,时常有逆反礼数之事。自打这门亲事定后,妹妹外像也不敛了,调皮捣蛋更甚从前。我这做姐姐的,知其不喜这门亲事,所以贞儿斗胆相请,望公子海涵,退了妹妹的亲事。从今往后,贞儿倾身相报,尽心服侍公子,生死永随。” 慕容许仙:“姻缘贵在两情相悦,舍妹既然不从,我岂有相逼之理?我得贞儿倾心,如获天赐,更有所感,每每窃看贞儿一眼,只觉认识了贞儿好几轮回,仿佛这是前几世注定的因缘一般。” 慕容许仙:贞儿真是越看越耐看,以前昏君的皇宫也进过,他还想招我为婿咧,宫里的那些公主,论容貌不下贞儿的也有,却没贞儿这般耐看,以后哪天看不到贞儿了,怕是觉得这蓝天少了一块... 白素贞听得慕容许仙的表白,一时娇羞,脸上晕红流霞,不敢正眼看向慕容许仙,左右顾盼,偶尔目光偷瞄向慕容许仙时,登时现出几分喜色,这等生姿,瞧在慕容许仙眼里,犹如鲜花初绽,娇美无限,好似天人。 白素贞:公子所言,和我观公子的心中所想,一般无二,都是瞧着对方好生欢喜... 白素贞吟道:“竹里风生月上门。理秦筝,对云屏。轻拨朱弦,恐乱马嘶声。含恨含娇独自语:今夜约,太迟生。” 慕容许仙续对:“斗转星移玉漏频。已三更,对栖莺。历历花间,似有马啼声。含笑整衣开绣户,斜敛手,下阶迎。” 白素贞:“公子...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不敢与君绝!” 慕容许仙:“好一句不敢与君绝,贞儿用心如日月,我得贞儿如此,夫复何求?” 白素贞和慕容许仙四目对心,心与心连,定了终身之约。 “喂——你们两个——自己又是说又是唱的,就算了,凭什么擅自决定人家——人家的终生大事啊?!” 一青衣女子急匆匆跑来,喘着气喊道。 白素贞:“阿碧!” 第十九章.冰心诀 白素贞:“你怎么又跑来了,先别急,喘口气再说话。” “我——我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咳,哼——” 阿碧还是喘了口气,平复了呼吸,道:“姐姐,我什么时候说要推掉婚事的,你怎么能擅自做主?” 白素贞:“这几天路上,为了退婚,你一直在婶婶耳边饶舌根,说公子这样不好那样不好,从嵩州城聋哑谷一路唠叨到姑苏燕子坞这。” 阿碧:“我...我这不是道听途说嘛,都说惜花公子名为惜花,其实是假借救助孤女之名,行偷香窃玉之实。谁知道,他长得这般好看...” 白素贞:“公子宅心仁厚,岂是巧取豪夺之辈?” 慕容许仙:“......” 阿碧:“我错了行不行,我...我之前说的不算!我可先说啊,婚约我绝不取消。慕容家家大业大,好吃好穿好玩好听的一定很多,我也来当一回世家的少奶奶,享享清福。” 白素贞扯住阿碧的袖子:“阿碧——别闹了。唉,公子原谅,舍妹天性不思礼数,只随心意玩闹。” 慕容许仙:“岂敢。阿碧妹子天性使然,率直天真,有话直说,更是大智大慧,一语言中要害。” 阿碧想抽回袖子,可白素贞拽得紧,抽不会,于是笑道:“没事,姐姐你看,姐夫他都说我有大智慧。” “姐夫?”白素贞闻言羞意难忍,手上劲道松了下来,让阿碧抽回了袖子。 白素贞小声道:“什么姐夫,这还没过门呢。” 阿碧:“快了快了,姐夫你说是吧。” 慕容许仙:“不敢。名节事大,世道重之,口需留德。想我当初收留那些孤女,本意出于仁善之助,谁料博得些许虚名的同时,却挂碍了她们的良家名声,与她们将来嫁娶不利。此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怪不得二叔三叔向来将她们视作义女,今听得阿碧一言,惜花公子如茅塞顿开,方知深负姐妹们良多矣。从今往后,我慕容许仙当以兄妹礼待之,将来的嫁娶媒娉,定要办得用心仔细,好叫姐妹们风风光光的嫁出燕子坞,断不能受了半点委屈。” 阿碧:“对对对,我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此间无外人,叫几声姐夫又何妨?不过姐夫,我有言在先,我只是去你们家享福的,当名义上的少奶奶。我可不像姐姐,你别以为说几句书上死人的话,就能哄得住我,占我的便宜。” 慕容许仙:“死人?” 阿碧:“书上写那些话的人都死了,不是死人是什么。从小到大,叔叔婶婶总是逼着我看这些死人写的书,照我说啊,这些人多管闲事,定下那么多规规矩矩,人死心不死,非要管活人的事情。这活人爱怎么过活,是活人的事情,干死人何事?死人凭甚来管?” 慕容许仙:“如此说法,真新鲜趣闻,细细想来,可谓一语中的。” 阿碧:“一语中的?就是一语言中要害的意思咯。姐姐你看,姐夫第二次这么说我了,我是真有大智慧吧。记得有句话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其实我也是从中想到一些启示。” 白素贞:“阿碧,别再闹了...先人圣贤,怎能如此诋毁。” 慕容许仙这时在细细打量阿碧。慕容许仙先前一观阿碧,觉地少了柔善清美的阿碧,只徒有几分稚嫩的天仙之俏,和白素贞一比,不值一晒。不过此时看来,又觉阿碧眉宇灵动,谈吐时,是喜爱,是厌恶,眉宇上都活灵活现,这份敢爱敢恨的自傲与潇洒,令慕容许仙由衷心折。 慕容许仙:这青蛇看似行事莽撞,思维貌似叛逆,实则不受书本约束,心窍灵通,才思敏捷,能言常人之所不能言,想到常人之所不能想。较之青青,青青虽然离经叛道,却有着化不开的执着,不似青蛇这般洒脱... 慕容许仙:“有道是大智若愚,只有像阿碧这般,喜忧随心所欲,不人云亦云,才能看道、想到常人所不及之处。贞儿,你有个好妹妹呢,一想到我以后,我有这样聪明活波的妹妹,心慕不已。” 阿碧两腮晕红,却不低头,开心而笑,任凭着绽放出两朵红花儿来。 阿碧:“你这姐夫,说话也是文绉绉的,又不像叔叔婶婶死板着脸对我,总是说好听的夸我,我听得好生欢喜,也不知你是真心对我好,还是假意哄我的...你已经说心幕我了,那我这边也给你个机会,我要观察你一段时间,只要你没什么毛病,不让我和姐姐伤心,我哪天瞧你瞧得顺眼和欢喜了,就真的嫁给你,保证让你开心,然后再生上几个可爱的小宝宝。” 白素贞:“生小宝宝...阿碧!公子夸你两句,你还真得意到天上去了!女孩子家怎么可以这样,书里教的礼数,你还真的不理不睬了,看打!” 白素贞抓起阿碧的手背,啪的数声,连连打在背心上。 阿碧:“哎呦,姐姐轻点!我怎么又错了?!那些书里死人教的东西,平时装装样子就罢了,我的终身大事,也不由我决定么?” 白素贞:“什么死人,那是先贤圣哲,你怎么可以这样称呼!你以后不准再这样说先人的坏话。” 阿碧:“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姐夫他都亲口说心幕我了,这算不算男女授受不亲?我顺着话头说,又怎么错了。” 白素贞:“你明知道这些,还故意没大没小,仗着公子的偏袒,引得公子跟着你一起胡闹。” 阿碧:“怎么是胡闹了。他说心幕我,是他那边的决定,至于我这边爱不爱他,是我的决定,我的事,我爱谁,与谁何干?” 阿碧一溜躲到慕容许仙后面,两女一追一逃,左躲右藏。 白素贞:“阿碧,你快给我出来,今天定要好好教训你,省得以后你失礼丢人,抹黑慕容家名声。” 阿碧:“姐夫,你帮帮我!” 慕容许仙:“贞儿,绕过阿碧吧,教可以慢慢来,一时超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阿碧天性洒脱,有她在身边,我心甚喜,什么忧愁都忘了,她就是我的开心果儿啊,贞儿你就别打了,打坏了就糟了。” 阿碧:“姐姐,你就绕过我吧,你说的我都懂,我以后肯定乖乖的。” 阿碧扶着慕容许仙的双臂,从后探出个脑袋来道。 白素贞见阿碧手背略红肿,心里不由一软,终究姐妹情深,叹气道:“公子偏袒舍妹,舍妹好生幸运。阿碧,你记好了,公子虽然偏袒与你,你却不可再这般口无遮拦,今日我们马上要回燕子坞,见婶婶和慕容家的长辈,你须得机灵点。” 阿碧连连点头。 慕容许仙:“回燕子坞?” 白素贞:“参合庄两位庄主已托贞儿传话给公子,此间事了,立刻返回燕子坞。贞儿婶婶也在,事关公子婚娶...” 阿碧:“就是姐夫你撞大运了,马上能娶姐姐过门。” 白素贞:“阿碧别闹。公子求善求仁,为全她人名节,与家中婢子持兄妹之礼,屈身降贵,宽人严己。比起公子,贞儿不过略通雌黄小术,一生难望公子其背,何来公子撞大运一说。” 慕容许仙:“贞儿不要妄自菲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雌黄岂是小术?祛病救人,芸芸众生,有了贞儿这尊活菩萨,不知要少挨多少苦难。” 白素贞:“公子...贞儿区区一女子,菩萨之尊,岂敢当...” 聂小倩:“仙哥哥,贞儿姐姐,你们再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恭维,无视旁人,旁人可是要没几口气了。” 众人默然,目光落在了聂小倩怀中的夏青青身上。 聂小倩在一棵树下,一手持着伞,一手扶着夏青青,而夏青青浑身发抖不止。慕容许仙见状,立刻从聂小倩手里抱过夏青青。 慕容许仙:“青青!青青她怎么了,我之前还听的她的呼吸声顺畅深沉,似是熟睡啊!” 聂小倩:“夏姑娘之前是在熟睡,可睡中发梦,梦到了什么恐怖物事,大热天的瑟瑟发抖,偏偏又醒不过来,她现在是三魂六魄游离不定,性命恐有大碍。” 白素贞:“公子,贞儿略通医术,让我看看夏姑娘的伤势。” 慕容许仙:“那拜托你了,贞儿,青青绝对不可以有事的。” 白素贞诊过脉,又拨了下夏青青的眼帘,道:“万幸,症因在心,没有落成病根。心乃一身之主,六神之枢,一时惊吓,气血虽已痛,六魂仍滞阻。” 慕容许仙:“可有医治的方法?” 白素贞:“我本想用催眠术使夏姑娘安睡,等回到燕子坞再慢慢调理,不过此需数月之功。” 阿碧:“催眠术我也会,就是对付功力浅薄的人,送一口浊气入鼻,进人中,摇动心神,好让对方心身具累入睡。” 白素贞横了阿碧一眼,阿碧住嘴,白素贞又道:“不过我探查过夏姑娘的内息,没有练过任何一派的内功,只练了人族通用内功,或许可用冰心诀一试。” 慕容许仙:“冰心诀?” 白素贞:“恩,此决可用来清新养神。此决不同与寻常内功,不以功力深浅论修为,只论境界。贞儿境界颇浅,通常只能自用,若非是夏姑娘的内息寻常,功力不深,怕是贞儿也无能为力了。用此冰心诀给夏姑娘疗伤,免去了劳身累神,省去大半时日的调养,若是行功顺利,夏姑娘只需旬日,就可恢复如初。” 白素贞左手指指着自己的眉心,右手指按向夏青青的眉心,运起真气,口中细声念到: 慕容许仙:这是... 系统提示:发现冰心诀,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冰心诀秘籍。 系统提示:宿主修炼冰心诀,修炼成功,属性提升! 慕容许仙:“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甯宓,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以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心无挂碍,意无所执;解心释神,莫然无魂;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水流心不惊,云在意具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慕容许仙:好一套冰心诀,同人族的周天吐纳功一般博大精深。水至清,冰至玉,本心只由己动,勿由他扰,任你天崩地裂,也不为所动;亦勿迷他力,不拜鬼神不借佛力;本心的一切变化,全源于自己,最最本心的自己...原来上善若水就是这个感觉... 有了上善若水之境,这百髓道元的道是找到了,只是...咱的功力,还是半点都没提升,心法越是精妙玄奥,招式越是返璞归真,咱不知道还撑不撑得住一招半式的消耗...古往今来,练武功力至深者,往往苦于境界之瓶颈,咱倒是奇了,唯独缺那功力,这算不算是一种奇葩... 白素贞行功完毕,夏青青不再发抖,香香沉沉地睡着。 慕容许仙:“贞儿辛苦了,这冰心诀当真玄妙异常,我一时心动,贪听了几句,还请原谅。” 白素贞:“公子见外了。参合庄两位庄主早说过,公子天资极高,绝学心法,一听就有所悟,我这是故意念给公子听的,却不知公子可有所悟?” 慕容许仙:“金玉良言,受益匪浅。得贞儿厚待,不知以何酬谢?” 白素贞:“公子不必再提酬谢之事。白素贞嫁入慕容家,生是慕容家的人,死是慕容家的鬼。莫说这冰心诀了,还有几个小法术,和逍遥派的一些功夫,待回到燕子坞,贞儿说与公子参悟。” 慕容许仙:步步顺利,远超所料,像是被人一手安排似的,我须得尽快回去,问二叔三叔... 第二十章.宋军疲敝 慕容许仙:“青青身体不适,需要时间静养。我们还是尽快回客栈取回东西,赶回燕子坞,好让青青静养。” 白素贞提醒道:“夏姑娘身体有恙,若是换乘马车,一路赶去,难免颠簸。” 慕容许仙:“马车颠簸之事,我已有办法解决,你们拭目以待便是。” 当下众人回到杭州客栈,各自收拾自己的物品。众人上了马车,离开客栈,慕容许仙驾车直奔慕容家商会。到了商会,慕容许仙弃了原先的马车,弄来一辆五马四轮的马车。 这辆马车,里面大若厅房,几乎媲美天子车驾。若非恐引来非议、节外生枝,慕容许仙早不管天子驾六之数,非用上超过六数的马匹不可。车驾里面,放置着一张大床,是用沉香木制作的八卦镇邪榻,榻上铺垫洁白鹅毛,鹅毛上又垫着金丝玉缕,又软又清凉。 这五驾马车在杭州,已不是头一回,商会迎合达官贵人的奢华、气派心理,设计了这五驾马车,唤作沉香宝驾。沉香宝驾出行,须大票随从们前拥后簇,以拦开观鲜好事的路人,不然马车本身极占道路,好事的人一围观,就是拥堵。 当慕容许仙被告知这问题时,慕容许仙料想商会离城东门口不远,赶车快点,或许还不至于拥堵。 结果慕容许仙忽略了自身问题。车里都是女眷,驾车的活由慕容许仙承担。可慕容许仙生得美貌俊朗,宛若天人驾着沉香宝驾,步步招摇过街,引来不知多少女路人注目移步。女路人的围观又引来更多人拥堵,行至离城门口不到五十步处,已经寸步难行。 慕容许仙心下懊恼:唉,这车大招风,这人也招风,一时疏于计较,惹来古代版的交通堵塞...这可如何是好。 “京师城门重地,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有宋军兵士往人群吆喝,手持长枪,用枪杆架开路人,慕容许仙举目向人群后望去,是城门的守军,从城垛上跑下来,源源不断喝退人群,开出一条小道。 慕容许仙:想必是商会管家心细,知会了城门守军一声,唉,这真是不知悲喜,城门是重地,可兵将擅离职守,虽说是为我开路... 一守门校尉上得近前,慕容许仙认得此人,正是头一天进杭州时遇到的刘校尉。 刘校尉看到慕容许仙,喜色盈盈,笑道:“慕容公子,刘某早得上头吩咐,特调兵来,护送公子一行出城。” 慕容许仙:“有劳刘校尉了,若非刘校尉领军,在下困顿于此,不知如何是好。” 刘校尉:“不敢当,刘某职责所在。” 慕容许仙见刘校尉笑不合嘴,不由多问了一句:“我观刘校尉喜上眉梢,却不知刘校尉最近吹来何等春风?家里逢得何等喜事?” 刘校尉双眼放光,道:“慕容公子慧眼,刘某家里正是遇到了喜事,且听刘某道来。” 原来这刘校尉最近有一同姓的近里同乡,托他往宫里的公公们投了红贴。恰好京师各门的守将,有一人准备告老还乡,所以公公们一合计,受了刘校尉同乡的孝敬礼,准备先褒奖一番忠义,授予参将之职,然后再调任来京师做守将。 刘校尉口沫吐星,继续道:“公子莫看刘某这身甲胄光鲜,其实大家心里清楚得很,说句不中听的话,那就是中看不中用,手上没什么真正的本事,和公子你们这些真正懂功夫的侠士一比,那是差远了,差得天远地远。不过刘某那同乡就不一样了,说道功夫,他可衡山派的一等一的高手!” 慕容许仙:“衡山派的高手?!同姓同乡?刘姓,莫不是那刘正风?” 刘校尉:“公子见识广博,所言中的,正是那衡山派的刘正风。说来真是凑巧,刘某唤作刘东风,与这老乡只有一字之差,由于痴长几岁,刘正风还唤我大哥咧,嘿嘿,以后有了这位手上功夫硬的老弟,我这做大哥的脸上也涨面子。” 慕容许仙:......刘正风要金盆洗手了? 慕容许仙:“我有一疑问,不知那刘正风何时升任参将?” 刘校尉:“我算算,正门那边的守将,是今年腊月离职,眼下是八月下旬,提前安排得周到,快的话,最早来年开春,就会有圣旨下来了。” 慕容许仙:“圣旨?!” 刘校尉压低声音道:“是圣旨没错。最近北面来了个满洲的宝亲王,过江来催取岁币,据说数额又比往年多了不少,而圣上还在修新的园子,这国库有点紧张,所以兜售几个官位出来。” 慕容许仙:混账昏君!任用这掌管印玺的司礼太监,效仿东汉行那卖位鬻爵之事,索取之得,一为满足一己之奢华,二为讨好那满洲鞑子。 刘校尉又道:“刘某可是听说了,莫说是参将了,只要有钱,一部的尚书令都能买到。刘某别的本事没有,这替公公们跑跑腿的份内之事,还是在行的。哪天慕容公子若是有意于官场,只需托商会的人来给刘某捎话,保证事情一妥二当的。” 慕容许仙默然不语,望了一眼周围的宋军军士。撇去那甲胄干戈,细细打量,这些军士步履轻浮,双臂松垮,腰弯肚弛,想是在这等繁华之地,早已磨尽锐气,用关羽的话说:吾视之,若土鸡瓦犬耳。这等军士,擅不擅离职守也没什么区别了,反正都是对方一个冲锋,便化作鸟兽逃。 慕容许仙:怪不得江南最近总是听说,满洲鞑子过几年打过江来,我还道长江天险,能支撑一下,可亲眼所见,这些军士如此脓包...说守几年根本是痴人说梦,我看一年都有点悬。那满洲宝亲王弘历,此番南渡,恐怕非止催要岁币,还有刺探南军虚实的意图。否则只是为了岁币,满洲随便派一个使官来就行了,谅那昏君赵构也不敢怠慢,何需亲王亲为... 慕容许仙取出五张百两银票,交于刘校尉,道:“刘校尉,这大热天的,正直日当午,我瞧弟兄们也不容易,这点茶水钱,还望笑纳。” 刘校尉推辞道:“我城门守军,维护道路通畅,乃职责所在,岂敢以此邀功?” 慕容许仙心中打翻了苦水,直欲作呕,表面却面色平常,道:“刘校尉哪的话,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若不是刘校尉带兵有方,怎能有如此严整的军容。以后我若有空,定当登门拜访,除了向刘校尉讨教带兵良方,还有个人的些许俗事,要劳烦刘校尉呢。” 刘校尉会意,心道这慕容许仙果然有意官场,那这钱财收得。 刘校尉:“既如此,慕容公子高义,我替弟兄们谢过了。” 刘校尉将三张银票收起,转过身去,舞着另外二张,道:“慕容公子请大伙喝茶,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卖力点,把这路扩宽来。” “吼——” 宋军军士爆出一股喜财的气势,顷刻间,又是吆喝又是憨气出力,驱赶路人,百姓怨声载道。无论如何,宋军军士们总算护出一条宽敞通道,足够五匹马行过。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下,慕容许仙阴沉着脸,驾着车出了城门,离开杭州。 赶了大半段路,白素贞从里面探出头来,唤慕容许仙道:“公子!” 慕容许仙:“......” 白素贞:“公子——!” 慕容许仙停下马车:“贞儿唤我何事?” 白素贞:“公子眉锁印深,烦恼萦绕于玉堂,可是在心烦之前出城门之事?” 慕容许仙长叹一声:“唉,我确实是烦恼,这宋军将士,急需猛将良臣整顿,如今虽有门路,可我仅一人,又如何成得大事?却不知我的猛将良臣现在何方...” 白素贞劝道:“心忧天下,苦思贤能,此明主之怀;猛将良臣,抱负难展,亦苦思明主。公子今年不过十之有六,履下所行不足千里,公子尚不明天下风云,何以叫天下人尽知公子?” 慕容许仙:“是我好高骛远了,可整军迫在眉睫,贞儿可有良方教我?” 白素贞笑道:“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公子得当今圣上御赐惜花公子,惜花之名,可谓天下人皆知。” 慕容许仙:“贞儿,莫要取笑我了。” 白素贞:“非取笑也,是用计也。天下人早已知惜花公子之名,却不知惜花公子之贤。公子只需秉持仁义,做得几件惩恶扬善、行侠仗义的大事,轰动一时,好叫天下人知晓公子之贤,到那时,公子再居地高位,振臂一呼,何愁四方义士不来相投?” 慕容许仙:“好一句已知惜花公子之名,不知惜花公子之贤!令我茅塞顿开,听贞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白素贞:“公子无烦恼就好。公子一味赶路,眼下已近旁晚,自中午到现在,公子滴水未进,不如现在将马车停靠路边,休息一二,待得天明,再行赶路可好?” 慕容许仙:“哎!你不说我都忘了,青青呢,青青她除了早上出来时,吃了点东西,之后她就一直熟睡不醒,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许仙心急之下,一把掀开帘布,突然闯入车室,吓了阿碧和聂小倩一跳。慕容许仙告罪数声,慌忙跑到夏青青身边,抱起夏青青的手腕,诊起脉象来。 慕容许仙:“还好,青青脉象稳健,不像饿着的样子。” 白素贞:“公子勿忧,我一直在看着夏姑娘。夏姑娘昏迷不醒,不宜咀嚼,这路上又难调药煲汤,是以贞儿喂了她一粒九转熊蛇丸,入口化开,又助她行功,以补充消耗的体力。” 慕容许仙:“多亏有你,贞儿,我有你,三生难谢。” 白素贞:“公子莫要再言谢了,夏姑娘至此,我有责任照顾好她...” 阿碧:“姐姐,姐夫,其实没那么严重,白白浪费一颗九转熊蛇丸。那可是我们逍遥派的疗伤圣药,姐姐和我只各得十粒,没有那配置药方,是用一粒是少一粒啊。” 白素贞:“阿碧,你还说!药为救人,空留无用。” 阿碧:“我就是要说,你看这床,这么舒服,光是坐在上面,都不觉得颠簸。我若是能像夏姑娘那样,在上面躺着到姑苏就好了。一点都不觉得累,哪用休息啊?!” 阿碧的声音一下子提到很大,马车室里,嗡嗡回响,室内的人都惊呆着看着阿碧。 白素贞:“嘘,你怎么三言两语地,就大呼小叫的,这么大声,夏姑娘还在静养呢。” 阿碧嘟着嘴道:“静养不一定非要安静不可,我可以抚琴一曲,以助夏姑娘安神静心。” 慕容许仙奇道:“阿碧会抚琴?” 阿碧从包中取出一布裹古琴,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叔叔号称琴癫,我这做侄女的,多年熏陶下来,也是小琴癫一个,可别看扁我。” 阿碧将古琴的布裹拿下,显出这把琴的真实面貌来,此琴用玉装饰,如砚台上置以玉瑶,颇具古时仙风,是把瑶琴。 慕容许仙赞道:“好一把瑶琴啊,可惜是把九弦琴。宋太宗思求天下安定,将七弦扩为九弦,九弦者,君、臣、文、武、礼、乐、正、民、心,这等中规中矩的琴键,阿碧妹子使来恐有不便呢...” 白素贞:“公子莫要小瞧了阿碧。我这妹子,只因师出逍遥派,心性无拘无束,暗合逍遥派的逍遥之意。但这逍遥二字,非是夜郎自大,懵然自乐,乃是观天地至理,析人间诸学。如医卜星相、琴棋书画、机械杂工,贸迁种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谜,逍遥派无所不精无所不通,是谓世间无有惑心者,天地独尊称逍遥。” 阿碧:“家叔交游广阔,欲求知音,只得少琳寺玄苦大师,与全真掌教丹阳子马钰道长。这曲《清新月》,便是家叔为酬知音,苦心孤诣而得。” 阿碧将琴扶正,指尖轻轻拨弄,试调良音。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慕容许仙听觉云雾缭绕,飘忽无定,方知阿碧所言不虚。 阿碧:“起念破清斋。贪爱必为灾。灵明何事别三台。窃蟠桃、非止两三次,因谪降,出蓬莱。岂比栋梁材。仙质肯尘埋。大罗天上好安排。炼金丹、九转功成日,重去也,免投胎” 慕容许仙: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阿碧琴上功夫不下十载!且吹一箫以和之。 慕容许仙:“竹院新晴夜,松窗未卧时。共琴为老伴,与月有秋期。玉轸临风久,金波出雾迟。幽音待清景,唯是我心知。” 阿碧:阿碧并非不愿嫁娶,只为求得生平由己而抉...原来姐夫已知我心意,并不怪罪,阿碧能做姐夫的知音,真是幸运。 路边,又一架马车缓缓驶来,车上人听得这琴箫相和之音,一螓首探出,令人心动悦耳的女声道:“小乙哥,闻得如此雅奏,不如上前一叙。” 一把爽朗的男声答道:“恩,如此良音,我亦心幕。不过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师师,你且戴好面纱,由我上前打探一二。” 男子停住马车,从车上跳将下来,上前打量,不由疑惑,暗思这五驾马车出行,怎地不见随从保镖护行,这等做派,岂不是插上标语,叫唤那山贼强人来抢?定是哪家世家的公子,初涉江湖,不懂见识。 男子念及此,戒备之色稍减,高声道:“在下浪子燕青,闻得两位先生琴箫,在下心若流水,欲一慕高山,不知是否唐突了两位先生?” 第二十一章.初收猛将,失败 马车内并无人应答,又继续扬起琴箫之音。 燕青正抱拳等待着,心想莫不是车中人不曾听到唤声?燕青正欲再一步提高嗓子,又觉此举失当,踌躇间,眼睛一眨,不知何时,马车前多了一女子。 这女子,正是聂小倩。燕青打量一番聂小倩,平声赞道:“既容端眉正,又眼腮说语,真画中仙居人也。” 聂小倩轻启红唇,作嘘声状,道:“嘘,不要这么大声,车上有病人静养。刚才那琴不是我弹的,箫也不是我吹的,里面人抚琴弄箫,是为了让人安神入睡。” 燕青听这声音袅袅,原本稍不注意,就听不清她说什么。可偏偏此时,声音落在燕青耳中,有**夺魄的引力,一字一句,如同印在脑门心上,顷刻记住,分毫不差。 燕青甚觉奇怪,暗道自己平日与李师师这等国色相处,内心早已波澜不惊,怎地今日会心飘意走?方才那女子的说的话,现在尚如摄魂铃一般在胸口回荡,又不见这女子是如何出现的,好像自己一不注意,她便出现在眼前,当真奇怪。 燕青运目盯向那女子,此时日沉西山,林中遮挡,光线甚微,但燕青目力极好,又意志坚韧,排开纷扰,终是让燕青看清了蹊跷处。 燕青喝道:“你...你怎么没有影子?!你到底是人是鬼?” 聂小倩讶然道:“这位公子好定力,比我家公子还要紧哩。” 聂小倩执手施了一礼,微微躬身,歉然道:“小倩确实是鬼非人,但绝无害人之意,先前以小术说话,情非得已,然句句属实。马车上确实有病人静养,还请公子莫要再大声喧哗。” 燕青双手往怀中摸去,右手一开衣襟,左手往里探出两把飞刀,道:“哼,鬼魅最会骗人,我怎知你说的是真话?” 聂小倩:“公子且慢动手。公子刀上蘸有粉末,是刚才怀中右手所施,这粉净如白面,又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淡黄,我猜定是磷粉,不知公子欲以何种手段施展火焰?” 燕青心中微惊,压着情绪,面沉如水,平静道:“你这鬼魅,胡言乱语,可是想用语言诓我。” 聂小倩:“诓骗?这本不难猜,若是寻常暗器,公子早已投掷过来,何须小心翼翼从怀中探出?定是另有机关无疑。小倩句句明言在此,本无有害人之意,公子何苦步步紧逼?” 燕青自思:这鬼魅观察力极强,巧言机变,说的句句在理。刚才我正想施展火龙镖,被她道破,她若有害我之意,无需言明,等我出手,将计打来,我就要吃大亏。 “小乙哥莫动手”,燕青身后传来一女呼声,是李师师下得车碾。 李师师:“小乙哥,这小倩姑娘虽为鬼魅,却不以色惑人,也不以幻诱贪,衣着礼数,一应俱全,生前必是良家闺秀,师师相信,小倩姑娘说的都是真话。” 燕青:“师师...好吧。小倩姑娘,我且信你,现在车上的人如何了?” 此时车上动静已止,像车中人已闻得车外动静,一手掀起布帘,现出一身着锦缎的世家公子,正是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见眼前这人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仪表天然磊落,询问道:“这位兄台,就是那梁山义士,浪子燕青?” 燕青再次抱拳道:“不错,在下浪子燕青,得闻公子雅奏,冒昧打扰,却遇一鬼魅,不知她...” 慕容许仙拱手还了一礼:“燕兄勿虑,聂小倩姑娘是在下知己,虽为鬼魅,却修道有持,不会害人。在下姑苏慕容家,排行第二,名许仙,人称惜花公子便是。” 燕青:“原来是江南第一萧的慕容公子!怪不得吹得如此好箫,小乙不如多矣。” 慕容许仙:“不敢当,这问姑娘是...” 燕青:“这...这是是舍妹,燕诗。” 慕容许仙早注意到燕青身后女子。 慕容许仙:这女自虽戴面纱,却眉黛长情,细柳腰肢,天生丽质,特别是这一身花骨,舞韵翩翩,非从小能歌善舞者不可练就...和燕青在一起,莫不是那李师师? 李师师:“小乙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面纱遮得住天下人之眼,却如何瞒得过惜花公子。慕容公子慧眼,已瞧出这身贱骨头,贱妾不是她人,正是那惑得君王不早朝,引来靖康之耻的红颜祸水,李师师。” 说罢,李师师摘下面纱,现出真容。李师师面若桃李,粉色自得、天然春意,令观者如沐阵阵春风,舒情难抑。如今添得些许岁月,春风犹在,更添夏盛,使人心燥意动,恨不得将这春夏按入怀中,管那礼仪廉耻、满朝文武作甚? 慕容许仙: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原来我修得15年礼仪,却是效仿、搬抄他人,而非自修自悟,心中所污所贪犹在,与天地万物的类同,浑浊不可分清,藏得深浅难易不一,却是一定存在,自己见得见不得的问题......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若想看清自己,须得像无涯的天地,不偏不倚,不斜不偏地对待万物,不见猎心喜,就心躁意动,去追逐飞花落叶,而是心胸宽广,容下无数美景。如此,则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 慕容许仙灵台得新修的冰心诀护持,不仅没有失态,对冰心诀的领悟更进了一层。慕容许仙为之一震,心道这系统学来的心法,并没有上限,仍可加以领悟精进,自己万万不能依赖系统,疏于修炼。 慕容许仙:“李大家何须自贱?红颜祸水之说,全是男儿不争气,输于邦外蛮夷,自不思误,反把过往女儿家身上推,端的厚颜无耻、枉做男儿!” 李师师见慕容许仙双目清澈,无半分秽意,又见其大义凛然,心下不由钦佩,眼眸一转,示意燕青赔罪。 燕青斜面低头赔礼,微微躬身抱拳:“慕容兄果然正人君子,小乙有眼无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慕容许仙:“燕兄这使不得,快快请起。这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孰知对方是善是恶,小心驶得万年船,终是无错。”慕容许仙扶起燕青。 燕青又道:“方才听公子的箫声,韵如流水,声若风息,引得周遭风动水露,内功之境,莫不是已达传说中的神氛返虚之境,否则万不能御风行水,吹出如此天籁之音。可恨小乙内功平平,远不及慕容公子多矣。北乔峰,南慕容,威南震北,名不虚传。” 燕青说罢,心下又疑:看这慕容公子,年纪不过双十,内功之境怎的如此高明?就是天资再高,从娘胎开始练功,也绝无可能。莫非世人传言是真的?这慕容家二公子,能点石成金,化沙土为琉璃,制酒酿成仙瑶,生得这般天人之姿...子不语怪力乱神,可偏偏慕容公子有绝美鬼魅为伴,眼见为实,难道他真的是天神转世,人间谪仙? 想罢,燕青看向慕容许仙的目光崇敬起来。 对着这钦佩目光,慕容许仙心有惭愧。自思:我这内功,修得奇葩,境界提上去,内力相差天远地远。不过此间碍处也不用与燕青说,他既然对我有敬意,我何不趁此机会,打探一番梁山好汉的虚实?宋江灭方腊后,虽梁山好汉折损大半,但尚有30余位幸存于世,眼下真缺谋臣武将班底,何不招揽一二? 慕容许仙:“这内功修持,除了勤修苦练,更有一朝悟道,胜若几十载,此天道酬勤。燕兄仁人义士,只叹天道不眷。不知燕兄修行有何疑惑,但请说来,在下若能相助,当知无不言。” 燕青:“小乙怎敢厚颜讨要?实不相瞒,小乙幼时得主人抬爱,除习得几手蛮力、拳脚枪棒外,又习得粗浅吐纳入门之术,可恨主人后来被奸臣毒害。小乙苦于无人指点,炼精化气的功力达瓶颈后,始终摸不到炼气化神的门径。这许多年来,小乙的箫声空有其灵,而无其神,只得在变声转音上取巧。后来摸得一二窍门,小乙又学会了各省的方言方语。慕容公子,你还是叫某小乙吧,旁人道我小乙精通三教九流,其实这些东西又哪里上得台面?小乙不敢贪墨,愿以生平所练的外功心得,与慕容公子交换周天吐纳功炼气化神阶段的心法。” 慕容许仙:“唉...燕兄,那我还是叫你小乙哥吧。” 燕青:“这身份之距,小乙如何使得?” 李师师插话道:“慕容公子这番称呼,却是把小乙哥当知己呢,知己相交,贵在知心,小乙哥若是在碍于礼法,师师都看不过去了。” 两人听李师师之言,只因美人相劝,一觉有理就当至理,当下隔阂消去不少,不在拘泥于身份礼数。 慕容许仙:“想那太古之初,人族刚立,除一二贤能有功德在身外,其他人族岁数不过二三十,经得多代人努力,至轩辕帝完善,方有这周天吐纳功。后人人四百余岁,人族大兴,诸族异妖远避于世。周天吐纳功,本全人族所有,可恨如今世家,独专其秘,千年下来,至使人族赢弱不堪,诸邪妖怪,又入世害人。我刚从京华兰若寺出来,那处离天子脚下不远,却有两个千年妖怪,过往路人,无不遭吮血害命,京华之人,谈兰若寺色变。幸得我的友人奋身除妖,如今友人尚昏迷不醒,睡卧在车上。” 慕容许仙:索性帮青青打一下广告吧... 慕容许仙见李师师和燕青听得入神,慕容许仙就将自己同夏青青的冒险经历,改说成夏青青独自灭妖,然后自己来收场,大义劝说聂小倩... 燕青:“好一位女金蛇郎君,巾帼英雄不让须眉,令小乙好生心折,可恨不能与其一道斩妖除魔。” 慕容许仙:“小乙兄,区区强身健体之法,莫说炼气化神阶段的心法,就是神氛返虚的些许心得,我也可说与你听。” 燕青:“这万万使不得,小乙有苦自知,闻得炼气化神之境,已属万幸,神氛返虚的传说,今生万不敢高攀。” 慕容许仙本要坚持,但转念一想,旁人不同于己,却是需要一点点功力积攒上去,不如先传燕青炼气化神的心法,观其是否能炼气化神在说。慕容许仙将炼气化神的心法说与燕青听,燕青大喜,取出本燕青拳拳谱,以作交换。慕容许仙推迟不得,只好又说与一些炼气化神的心得给燕青听。 慕容许仙:“炼精化气聚气丹田,炼气化神则是运气于小天地,何谓小天地?人之任督二脉也。任脉乃阴脉总纲,督脉乃阳脉总纲,此二者统摄全身诸络脉气,合小周天之数,又因心神浸入,五脏有诸扰来乱,分别是性暴,性.淫,性奢,性酷,性贼,暴则使气奔而攻神,是故神扰而气竭;淫则使精漏而魄疲,是故精竭而魂消;奢则使真离而魄秽,是故命逝而灵失;酷则使丧仁而自攻,是故失仁而眼乱;贼则使心斗而口干,是故内战而外绝。小乙哥切记,气在于清而不在于多,气清则神自养,气浊则神自污,切不可急进,待得任脉、督脉行功圆满,两者互通,生生不息,就是炼气化神大成了。” 系统提示:发现燕青拳,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燕青拳拳谱! 聂小倩:仙哥哥好生做好人,待这燕青,如待夏姑娘一般至诚。只可惜,收将只靠至诚,无有手段,终是不成。这燕青有绝世美女相伴,未必肯跟哥哥打死打生,哥哥又要落得血本无归了,今日收将恐难成,不如谋取他日,且看我助哥哥一助。 燕青频频点头,正在心领神会时,聂小倩道:“仙哥哥,这周天吐纳功虽博大精深,却过于按部就班,我这套口诀,对于炼气化神阶段,有平稳快速精进之效,又小乙哥外功厚实,与这套口诀相铺相成。” 慕容许仙:“有如此好的口诀,小倩之前为何不说于我听?” 聂小倩:“都说了与外加功夫相辅相成,仙哥哥内功有成,这外功底子嘛,小倩倒是不敢恭维了。” 慕容许仙:这从小锦衣玉食好日子过惯了,却是没甚吃什么苦,或许该好好琢磨下这本燕青拳秘籍了,多得几百斤力气,比斗时占的便宜不可谓不大,内外兼修才是王道啊。 聂小倩将一套特别的吐纳法说给了燕青听,解说了一番。 聂小倩:“坐马托天理三焦,单筋坠落壮腿脚。勾腿盘旋要稳健,左右晃臂固肾腰。铁牛耕地开裆立,龙盘玉柱伸筋梢。鹞子入林独立势,坐马纵起力不劳。白蛇吐芯坐盘势,十字叉功要板脚。大鹏展翅盘旋势。鸳鸯坐荇水上漂。跪肘悬身壮肢力,蜈蚣蹦跳勇气腰。壁虎功法增臂力,猛虎伏身前后摇。两腿前踢双飞燕,扫堂腿法旋转妙。此功便是这内外兼修的十八式,燕青哥哥需记得,吐纳时轻轻吸一口气,蓄得气来,再用力吐气数口,运劲,将内力布置于体外拳脚,行这十八式......” 慕容许仙初时点头,后来细细琢磨,又觉哪里不对,暗自一设想:这轻轻吸一口气,连续用力吐气数口,运劲于四肢...这...这和初生的婴儿哇哇大哭好生相像...这到底是什么武功? 聂小倩:“小乙哥,你可曾记好了?主练此功,比单练周天吐纳功要快数倍,到了此功大成,外功亦有极大进境,到时无坚不摧,刀枪不入,有未可知咧。” 燕青又掏出一本秘籍,道:“多谢小倩姑娘。小乙之前还有害姑娘之意,却不想姑娘不计前嫌,授此精妙口诀。小乙无以回赠,只得一本平常使用弓箭和暗器的心得,还望收下。” 聂小倩微微一笑,也不推迟,小心收下。 系统提示:发现川弩箭谱,发现火龙镖,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川弩箭谱秘籍,获得火龙镖秘籍。 系统提示:发现童子功,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童子功秘籍! 慕容许仙:这...这是童子功!小倩,你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许仙将目光投向聂小倩,聂小倩早已退步让开,目光不敢于慕容许仙相接,望向他处。聂小倩鬼语吹在慕容许仙耳边:仙哥哥,有道是温柔乡英雄冢,燕青有李师师相伴,断无出山相助于哥哥的可能。哥哥欲得良将,成就大事,当不拘于小节。且这小倩见这燕青和李师师,发于情,止于礼,无有彼此气息,可谓只托知己不托终生。如此一来,燕青一心醉与武道,又有何不可? 慕容许仙闭上眼睛,一声长叹... 燕青:“不知慕容兄为何长叹?” 慕容许仙:小倩竟断言我收不得燕青,且看我一番说辞,若是收得燕青,在提醒他勿练此功。 慕容许仙:“我叹三尺剑锋,救得自己救得知己,却难救天下人...区区匹夫之勇,何足道哉?若论排兵布阵,行军置营,我不如梁山众位仁人义士多矣。” 燕青:“慕容兄此言过谦。战场厮杀,江湖较技,虽各有所长,也有共同之处。武功盖世,亦有助于兵家相争,如霸王项羽,扫平暴秦;又如江东孙策,立鼎三国。慕容兄身负绝学,若是醉卧疆场,无虑技不如人,旦愁无有对手,何必作此伤感之叹?” 慕容许仙:“我刚从京师出来,见那昏君不理朝政、大兴土木,又见那守军疏于训练、擅离职守;还见那满洲亲王过江,增添岁币,刺探军情。可大宋满朝文武,内残外忍,为供满洲亲王取淫宣乐,四处强夺江南良女...我眼见朝纲不振,军备不整,心忧这江南太平,不剩得几许时日。” 燕青:“此些事小乙亦有耳闻,可如之奈何?” 慕容许仙:“眼下急需猛将良臣,以重振大宋。恰好那昏君卖位鬻爵,而我颇有家资,欲使金银推磨,买通关节,获取开府建军之格。可我才疏学浅,若是得小乙哥这般梁山义士相助,练得一军,于开封府遥相呼应,这江南可保无忧了。” 燕青:“承蒙慕容公子看得起,小乙又如何不想报国安民?只可恨那赵家昏君,接连做出残害忠良之事。当初宋哥哥应招安之请,北战鞑子,南征方腊,我等一干兄弟,出生入死,捐躯赴义,却不及昏君身旁的奸臣,几句谗言,赐下毒酒。又如后来那岳元帅,几乎收得汉人全境,却功败垂成,被害于风波亭。慕容兄,请恕小乙私愤,这赵家的狗,实在是做不得。” 慕容许仙:“小乙哥可是虑在下于朝堂上周旋不得?” 燕青:“小乙非是虑慕容兄做不得,而是认为此举思虑不周。” 慕容许仙:“愿闻其详。” 燕青:“慕容兄且听我道来。” 燕青回忆着说起宋江殉忠后的事。原来,幸存的梁山好汉,随李俊出海,始占得一小国自立。后闻神州危难,又闻台海郑家袭满洲其后,于是众好汉一合计,全数迁军北上,助那台海郑家攻取满洲。不料郑家表面上急于国难,实则为一己之私,攻取满洲不成,与归途上暗害了李俊,却诈称急病暴毙。郑家一面故作痛惜状,一面欲招降众好汉以吞并兵马,众好汉心疑不从,郑家就翻脸,挥军突然截杀...... 燕青:“可恨那台海郑家,鞑虏尚未逐,先自相残杀。我等逃得性命,于岸上质问,他郑家反说道,这万里碧海,只行得王师,不游得贼寇!” 燕青躬身一拜:“慕容兄,非是小乙信不过你,那昏君,如何扶得起来?些许钱财,如何能添堵这一朝奸臣。勾心斗角,终非成大事之道,咱们汉人虽多,终抱不成团,小乙心灰意冷,余生只愿与知己一道,了此残生,别无他志,还请慕容兄见谅。后会有期,告辞。” 慕容许仙:唉,真被小倩言中了,我怎么没有小说中的王八之气一散,良臣猛将跪拜称主公呢...罢了,今天不成,还有他日。梁山好汉还有在朝任官的,到时凭借他们之间的结义之情,还有再收这燕青的机会。 燕青扶李师师回车内,然后赶着马儿,徐徐离去。行得远了,李师师问燕青道:“小乙哥,汉家不齐心,奸臣持朝政,这些都不是借口,慕容家是江南第一家,真要斗上一斗,江南一地,难有与其相争者。我知你已动心,慕容公子又是做大事的人,何不拜慕容公子为主公?” 燕青停下马车,坦然道:“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错,师师,我是已心动,可兵危战险,谁也料不准。一旦有了战事,少则数月,多则数年,恐我都无法与你相见,陪在你身边。我...我实在是舍不得你啊。” 李师师颓然道:“没想到,我还是犯了红颜祸水之命...” 燕青忙牵起李师师的手,道:“师师,这不干你的事,慕容公子说的对,是我自己不争气。” 李师师缩回手,躲开来道:“你莫要碰我,前面快到杭州了,进城后,明日我要四处走走,故地重游。” 燕青:“可这...好吧。” 第二十二章.回燕子坞 慕容许仙这边,问起心中疑问:“小倩,这童子功的口诀,你是从哪听来的?” 聂小倩答道:“仙哥哥好见识。不过这口诀不是听来的,是看来的。是小倩一次为姥姥做事,从一假正经的和尚身上骗来的秘籍。”说到此处,聂小倩欲言又止,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仙哥哥...有个问题压在小倩心里很久了,小倩死时未曾出嫁,可死后骗过那么多男人,与残花败柳无异,有时小倩都看不起自己,哥哥何必对小倩这么好?” 慕容许仙:“傻小倩,何必看轻自己。得小倩常伴左右,实是哥哥的三生有幸。名节一说,是用来赞美女子的洁身自爱,并不是用礼数来逼迫女子的性命。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先前小倩被树妖胁迫,不忍气吞声,就要化作飞灰,连轮回都入不得,哪里还管得许多?只恨哥哥我,没有早一天知道小倩受的苦,早点来这兰若寺,救小倩远离这失足苦海。” 聂小倩低头脸红道:“哥哥,你待小倩好,小倩很感动。只是...”聂小倩又抬起头:“小倩想知道哥哥的心里话,若是寻常女子,哥哥又是怎样看待的?” 慕容许仙:“什么心里话,怕是心底话吧?没想到小倩你也会钻牛角尖,这样来编排哥哥。” 慕容许仙摸了下聂小倩的鼻子,后者哎呀了一声。聂小倩捂着鼻子,本要说不是,可鼻梁上残有对方手触感,像自己随时被指着审问似的,这睁眼的瞎话,实在是糊弄不出来。 慕容许仙:“不过,既然小倩要听,我便说说。自古大一统的思想,统御的世道,三纲五常,压迫女子太久。怎么统御?赏罚分明。罚不必多说,作奸犯科者罚,唯有这有功者的赏,从下到上,需得万人之上者占有的最多,下者占有的最少,符合主从次第。若非如此,下面有人比上面占有的多,久而久之,下面势力越来越大,那就会造反,主从颠倒。” 聂小倩一点就透:“哦,对了,就像仙哥哥今天想收那燕青,谋夺那昏君的江山一样。” 慕容许仙点头道:“正是。这天下之财,为君者不管不顾,则帝位旁落不保。而女子生得俏丽,莫说往上一坐招财进宝,有道是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对这女子之身,朝堂君臣们可不敢马虎。为保江山,他们挖空心思,用三纲五常来限制她们的思想。” 慕容许仙:“她们之中的出众者,嫁得君主,嫁得重臣,就是嫁不得寻常人家,如辟疆公子与董小宛,在他们看来就是不识抬举。还有上位者看中下位者的妻妾,下位者需献得出来,以彰显其忠,如范文程的妻子被多铎所欺,反被说是以下犯上,玷污多铎亲王名声。还有夫死必须殉节的扭曲之说,不提也罢,如此蔑视人命的朱程理学,反被推崇为圣贤之说,当真滑天下之大稽......唉,当今这世道,女子甚苦,我惜花公子,怜惜都来不及,岂会因其过往,而有轻视之心?” 聂小倩闻得慕容许仙之言,甚是感动,心道:小倩得哥哥如此厚爱,若是仙哥哥不幸,小倩岂能独存于世... 慕容许仙心道:莫说我现在有神氛返虚的感知,就算没有,多年在丫头堆里打滚,她们身上有没有异性气息,一闻便知。其实无论过去是何样的女人,放置个月把,新陈代谢过去,除了处子静之香没有外,和崭新的又有何不同,咱这现代过来人,倒不必太讲究;反而是古代礼教,这世道纲常,有得利用,不用白不用,咱就是要高呼女子自主恋爱、女子性命珍贵的口号,好叫天下女子都知晓,惜花公子的惜花之意,绝无世俗之见。这招牌不打则已,打出来就要抢第一! 慕容许仙故作生气道:“你自己的疑问解决了,我还有教训要给你呢。知道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你还教燕青童子功?你此举害人不浅。童子功须从小练起,燕青都多少岁了,能练得几何?” 聂小倩绽放笑容,对所谓教训,完全不以意,道:“仙哥哥,这你就放心了,厚积薄发,燕青的人族通用心法,已练得炼精化气大成,只需这童子功一引,必然会成为绝世猛将,到时他一上战场,刀枪不入,无坚不摧,挡者披靡。小倩小女子一个,只知帮自家哥哥成就大业,旁人可管不得许多,谁让他们自己不聪明点。” 慕容许仙无奈地摇了摇头:“别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今天先放过你,改日在好好教训,先上车看看青青的伤势。” 慕容许仙上了马车,白素贞和阿碧刚刚收功不久,正在调息。见慕容许仙和聂小倩进来,阿碧睁眼骂道:“哼,姐夫倒是好心,刚才燕青那大嗓子,把夏姑娘惊醒了,她抓着枕头,一身虚汗,还翻来覆去的发抖。我和姐姐联手,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用冰心诀制住她,使她安然入睡。你看,我这手上还有被她抓的抓痕呢。” 阿碧一拉衣袖,露出一截皓白玉臂,可臂上五抓指痕,淤青横井,甚是刺眼。 白素贞:“好了,阿碧,一会我帮你揉揉,现在夏姑娘不是没事么,你也小声点。” 阿碧“哦”了一声,朝小倩递出个大拇指:“小倩,干得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大嗓子的男人更不是东西。啊,姐夫,我这不是说你,你假装没听见就是了。” 白素贞:“什么叫假装没听见,阿碧,说多少次了,说出去的话如同拨出去的水,不要再这样口无遮拦。你这毛病得改改,否则迟早祸从口出。” 阿碧嘟囔着:“祸从口出,总比不说话闷死好。” 白素贞一瞪眼,阿碧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慕容许仙:“这一路出来,有件事我倒是欠考虑了。我从自家商会得到消息,正邪两派的武林人士,很多下到这江南苏杭来,还有浑水摸鱼的黑白两道散人,也是不少。商会一面通知官府,一面暗中增加了不少私兵和护卫...而这沉香宝驾,太引人注目,这一路回燕子坞,怕是会遇到强人阻拦...我想连夜赶路,行得快些,用一夜功夫赶到燕子坞。” 白素贞:“公子既知宝驾招风,夜行和日行又有何区别?若有强人,昼伏夜出,待得晚上,暮色掩护,更利于伏击。” 慕容许仙:“这...这我倒是想左了,这该如何是好,青青的身子可经不得多次折腾。” 白素贞:“公子是关心则乱。从杭州出来,贞儿便知此宝驾惹眼,是以贞儿早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公子此行一帆风顺,一路畅通无阻到燕子坞,断无阻拦。” 慕容许仙心道,这卦象的东西,也太玄乎了,于是不确定道:“此言当真?” 白素贞不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公子可曾忘了,杭州客栈时,袁承志和李西华行色匆匆?” 慕容许仙:“这又如何?” 白素贞:“那些各派的武林人士,行色匆匆,又将寻常客商不瞧在眼里,贞儿料定其必有所图,且所图甚大,是以隐蔽行事,不愿节外生枝。各商会有所察觉,可见所图之物,线索亦尚未明了,非急在一时,需耗时日寻找。公子,贞儿以为,各派弟子总有一二顽劣之徒,公子回燕子坞后,可着人于客栈、歌楼、赌坊打探,便知各派究竟在寻什么事物。” 慕容许仙:“此言甚妙!我得贞儿,真如鱼得水也。好,我们这就回燕子坞。” 一夜赶路,第二天天明,慕容许仙一行回到姑苏。再改车为舟,行水路,上得岸来,经九曲连环十二桥,才进得燕子坞。慕容家二少爷回归,早有死士飞报于云中子。 云中子:“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一声娇喝,女死士瞬息消失在原地。云中子起身,踱步进书房,走到一书架前,把手放在一本书上,机关转动,现出后面一大间密室。密室里拜访了各种古玩,数量繁多,大小不一,玲琅满目的看不到头。云中子一眼望去,颇觉成就之感,伸手爱怜的把玩了几件,才将目光放到密室门口旁的一小盒上。 云中子取过小盒,从中取出一个印信,心想:白素贞既然来了,以后这些死士就交由她管,省得小二又说我有窥人**之癖...这丫头很有亲和力,又智谋过人,打理参合庄的各地商会,镇住日、星、月三使,应该没问题吧?” 顿了顿,云中子取出三张写好的信笺,盖上印信,心道:有问题也不管了,偷窥就开始那股新鲜劲,十几年过去早腻了,早卸掉担子早轻松。飞鸽传书给日、星、月三使,让她们连夜赶回。 慕容许仙回到家里,只见家里的丫鬟,正在张灯结彩,显然是准备筹办喜事。阿碧喜天乐地,指挥者丫鬟们搬这弄那,照着她自己的意思,将水榭厅堂打扮一番。 慕容许仙将目光投向白素贞:“唉,贞儿,你说说阿碧,别由她胡闹,丫鬟们都忙不过气来了。” 白素贞笑道:“公子,这次就让阿碧任性一回吧。阿碧虽未过门,但名分已定,少夫人亲自置办自己的婚礼,旁人看在眼里,知她很开心这门亲事,公子若是阻止,颇为不妥。” 慕容许仙拍拍脑门,道了声歉。 慕容许仙吩咐两个丫鬟将夏青青抬到厢房,然后征求聂小倩的意见:“小倩,我二叔三叔自称是修仙道的,也不知道行如何,但平日里,这两个老家伙总是装正派人士,高呼斩妖除魔和驱逐鞑虏的...你看要不先避见一下,待我探探口风?” 聂小倩道:“仙哥哥但请放心,此事小倩胸有成竹,还请劳烦哥哥,帮小倩引见两位参合庄长辈。” 慕容许仙:“既然小倩如此打包票,应当把握十足。” 见慕容许仙点头同意,白素贞颇感惊讶。 白素贞:我早知两位仙长底细,还道公子仍有疑虑,正要上前劝以卦象。公子如此断定小倩能成,莫非聂小倩真如路上公子所说的那样?观察力和应变能力远超常人,进退之间,总有凭据...只是,以两位仙长的通玄法力,这聂小倩是如何找到依据的呢? 第二十三章.摊牌 广成子和云中子正在大厅中等待。突然,两人心有所感,心电一通,进入了元神交流。 云中子:“有人对我们使用推算之术,是白素贞。” 广成子:“她道行远低于你和我,如此行事,不是推算,是提醒...难道小二带回来那女魅,还与你我有关联不成?” 广成子询问似的看向云中子,云中子吓了一跳,否认道:“老哥,你别什么事都怀疑我好不?虽说我也很想弄个女魅,当画中仙或扇中仙什么的,不过我首先是个道德高尚的人,然后老哥你又不让我弄,所谓要想人不知,莫要高调为...” 广成子:“什么?!” 云中子:“口误口误,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这不是没弄么。” 广成子哼了一声,捻起手指推算,须臾停下,道:“原来如此。这聂小倩当真了不得,骷髅的唇语也能读出来。那黑山老妖灰飞烟灭前,一番有关你我的话,没有喧哗于口,却显摆于脸壳。所以,你和我是神仙的秘密,叫这丫头知晓了。” 云中子:“国之将亡,大乱将起,必有妖邪。要怪就怪这黑山老妖去,这事和我没关。” 广成子:“怎的与你无关。小二马上过来了,那他要拜你我为师,到时可怎么办?” 云中子:“还能怎么办,抵赖不认就得了。” 广成子:“怕不是那么容易,你我还要他帮忙出手,一味抵赖,他一气恼,撒手不干了,从此躲在家里,抱着丫鬟们过好日子,那谋划那么多年,白费了。有些事情,我们又不好明言。” 云中子:“不会不干滴。小二是我从小看着长大,我对其本性,早已知根知底。其一,家里的好日子有若坐井观天,那些丫鬟,不过蒲柳之姿,待见识了夏青青、聂小倩、白素贞这等姿容之后,他如何肯放弃外面的一大片森林。其二,就算没有聂小倩这一岔子,小二也早怀疑你我了,莫忘了十五年前,老哥你给他的系统做手脚的事。” 广成子:“这都是多久的事情了,是人早忘了吧,就算不忘,随便寻思个借口,比如穿越引起的时空不稳,造成的干扰之类,对付过去,又怎会怀疑到你我身上来?” 云中子:“嘿嘿,这点老哥你就不懂了。小二为玉玺托世,具天子之姿,常言道,天意难测,伴君如伴虎,莫说怀疑你和我了,他连自己都不信,照样怀疑。” 广成子:“连自己都不信?这人怎么可能不信自己?那不是心乱了,是神经病么?” 云中子:“怎么会是神经病!比如说曹操,张邈曾为曹操说服过兖州世家,让曹操当上了兖州牧,结果曹操就对自己的家人说,他信张邈信过他自己,如果家人有难,就去投靠张邈。有这一回事吧?” 广成子:“是有这一回事,但张邈还是背叛了曹操,曹操从此更多疑了。” 云中子:“不错,正是此事。不信自己,不是内心乱糟糟,是不信自己的心中所想。人的想法,有的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产生的,有的是听别人说于自己听后才产生的。而小二这类人,会将自己心中所有想法,归类。从小到大,溯本追源的归类,以区分哪些是直观事实,哪些是他人灌输。就算是长辈的教导,这类人小的时候,为了不挨长辈骂,他权且接受,显得和常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表现得领悟极快,以博长辈的夸赞;偶尔几次,还会仗着长辈宠爱,为求玩开心,事行极端,闹出几起祸事来。一旦长大了,翅膀硬了,对于规规矩矩的东西,他才不会被束缚。规矩利多,他就守规矩,做得比谁都榜样;冒险弊少,他就果断一搏,不放过任何机遇。你看曹操的成长和心思,像不像这样?” 广成子:“哟,没想到你对这帝王之心蛮有研究。” 云中子:“那是当然了,我收藏的几幅画,可是历史上的几位有名的帝王,都是自己动手画的,不琢磨下这类人的成长和心思,如何画得出这类人的神韵来?而那慕容博,早早就给小二配了通房丫头,你道这慕容博安的什么心思?还不是看见小二从小聪明伶俐,懂得孝敬长辈,便起了用男女之事来引导的心思,想把小二养成像曹操小时那样。” 广成子:“这慕容博一番挖空心思,终究无功,小二还是守于礼法,没有对双儿怎么样。” 云中子:“这你就错了。小二早怀疑你我有仙家大能,又见你我对丫鬟们袒护,这才投你我所好,希望从你我这多捞点好处,不然双儿现在已经是第一位二少奶奶了。” 广成子:“......” 云中子:“所以说,现在小二几乎肯定我们有问题了。不过这不要紧,咱们打死抵赖便是了。如果他追根问底,咱们就认事不认人,只说有位大能如何如何,但就是不承认是自己。咱们的绝学是绝对不能传给他的,实在不行,给他几点提示,算是好处,打发了他就行了。幸好今天慕容博那小子没来偷听,不然这牌还真不好摊。” 广成子和云中子聊着,慕容许仙已到大厅。 慕容许仙:“二叔、三叔!我回来了!” 广成子:“回来了,出入江湖,有何感想?” 慕容许仙:“唉,出去两天,碰到的妖怪和高手,没一个我能匹敌。我能活着回来,至今还有如在梦中之感。我死不要紧,可我这些红颜知己怎么办?贞儿、阿碧,还有小倩,我绝对要护得她们周全。所以,我决定了,十年磨一剑,不练好功夫,暂时不打算再出门。” 广成子心道,卧槽,一回来就撂挑子不干了。 见广成子递来目光,云中子寄出杀手锏:“有没有那么严重,来,让二叔抱抱,看这金雕玉琢的二少爷,一转风雨路回来,身上有没有损伤?” 见慕容许仙恶寒后退,聂小倩掩嘴笑了声,上前施了一礼:“民女聂小倩,孤魂野鬼一个,被树妖困于兰若寺,幸得仙哥哥救出苦海。闻得参合庄两位庄主,修仙有成,法力通玄连枉死城的修行千年的黑山老妖都忌惮。小倩深受慕容家大恩,无以为报,愿求两位仙长点化,脱去鬼身,以便终身侍奉二少爷。” 广成子传音入密给云中子:这聂小倩知得我等底细,不和小二唱双簧来要挟,反言报恩之事,算是给我等留有面子了。 云中子无奈地看了广成子一眼:就知道你打我三光神水的主意... 云中子拿出一小玉瓶子,道:“你之事,我等早已知晓。思忧报恩,不愧为忠良之后。此瓶有三滴符箓之水,有化形之效,可助你解忧。你将一滴淋于骨灰之上,即可再生为人;另外两滴,时机到时,另有用处。” 聂小倩:“谢仙长再造之恩!”聂小倩上前,双膝跪下,举手过头,郑重地接过小玉瓶,又磕了数个响头,方才退后站起。 云中子:“你先退下去吧。” 聂小倩退出厅房,慕容许仙上前道:“哇,仙家之物啊。二叔、三叔,有没有为我和贞儿准备的宝物。” 广成子:“你这小子,开口要东西都会抱团,可惜宝物只有一件。这把陪伴我多年的秦皇照骨镜,就送给你了。” 慕容许仙接过镜子,叹气道:“秦皇照骨镜?唉,二叔,和你说多少次了,这是假的,你被人骗了还不肯承认。从秦始皇到现在,都相隔千年了,如果是正常使用的镜子,再怎么打磨镜面,都该有划破的纹理才对。你看看,这上面,什么都没有,像新的一样,不是假的是什么。” 广成子:“真金不怕火炼。记得你第一次说是在你五岁的时候吧。如今相隔十年了,依你所言,我多年一直使用它,若有磨损,怎的时至今日仍光滑崭新?记住了,宝物是不会轻易破损的。” 慕容许仙听广成子这么说,立刻对这镜子重视起来,改举为托,抱在怀里。 慕容许仙低头望怀中一看,却见镜中一片模糊,不由气馁道:“这宝物有何用处啊,怎么连普通镜子的功能都没有?” 广成子:“此镜能照万物,不显万物之象,而显天地至理,依使用者功力高低,所呈景象各不相同。关于这宝物的来历,一些古籍提到过。上古时妖族掌管天庭,权势滔天,威震洪荒,此宝在妖皇手中,妖皇帝俊以其统领群妖,曾唤作照妖宝鉴。后来妖族没落,此宝流落到女娲娘娘手中,更名为浑天宝鉴。” 系统提示:发现内功《浑天宝鉴》,扫描中... 慕容许仙精神大震,这还是他得到的第一本内功,对于严重缺乏功力的他来说,如干旱逢来及时雨。 系统提示:《浑天宝鉴》不属文字秘笈、不属图画摘录,不属背诵口诀,系统解析库的库不全,无法解析,扫描失败!请宿主自行参悟。 慕容许仙:什么叫大起大落,什么叫是非成败转头空,这就是了... 慕容许仙不死心,看向云中子,问道:“那贞儿呢,还有什么宝物没有?” 云中子:“看我也没有用,没有就是没有。” 慕容许仙:“你——三叔小气!” 白素贞:“公子莫要为难两位叔叔,白素贞进得慕容家,已是万幸,岂敢再奢求宝物?” 广成子:“小二,看看你媳妇儿,比你懂事多了,你也好好学学。白素贞,你先下去吧。” 一声媳妇儿的称呼,白素贞俏脸微红,但得长辈认可,喜上眉梢,笑吟吟地道了声“是”,退了下去。 云中子:“小二,我知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此间无外人,你问吧。” 慕容许仙淡然道:“敢问二叔、三叔,你们连黑山老妖都唬得住,是否是神仙?” 广成子:“当然不是,什么修仙都是唬人的,这你也信?岂不闻三人成虎,只要宣传做到位,人人都信你厉害,人人都说你厉害,莫说人了,连鬼和妖怪都信。” 云中子:“我们确实是略懂点小术小法,但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给小倩的符箓之水,看似好东西,其实也一般般。聂小倩资质奇高,道行不浅,她重化为人,不过是需一点点助力而已。” 慕容许仙对于二仙的厚脸皮,早有所料,见二仙抵赖,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有两位大能仙人,把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要他去完成极难完成的任务,你们觉得,这两位大能,应该帮些什么?” 广成子:“什么把一个人从一个世界带入另一个世界,那这两位仙人的能耐,真是好大啊,让我等好生羡慕。” 云中子:“是啊,我等要是修仙到那境界就好了,可惜只能仰视,不能真想啊。” 慕容许仙冷哼了一声:“假设,我是说假设!” 广成子:“按理说,应该收他为徒,亲自教他,不过既然大能没这么做,显然是有不便说出口的苦衷了。” 慕容许仙:“苦衷?难道从旁协助一点也没有么?” 云中子:“我想大能还是通情达理的,就算没有收他为徒,也会为他另寻良师,如果又因为一些苦衷,没有这么做。大能也会用心良苦,为他寻些助力,比如安排一门亲事,寻来贤内助之类” 慕容许仙哦了一声,又有些激动问道:“那他还能回去吗?” 广成子:“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想大能也有不在意的时候。这平行空间多如牛毛,一时不注意,没刻意去记,现在搞混了,没什么办法回去了。” 云中子:越爱说大义大话的人,粗心大意的毛病越严重,特别是关于别人的事情,不是关于自己的,而老哥就是这种坑... 慕容许仙脸色阴沉:“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广成子:“大能总不能把其他平行空间的那个人杀掉,在让他顶替回去。自己杀自己,于心何忍?再说大能肯定道德高尚,岂能做乱杀无辜的事。” 慕容许仙讥讽道:“大能也懂平行空间这个词?” 云中子咳了声,道:“大能嘛,无所不能的,有什么不懂的。好了小二,陪你说了那么多梦里胡话,现在是不是清醒点了。” 慕容许仙叹气道:“清醒了很多很多。既然梦里的大能给不了太多助力,我也知道这两位大能是何等的厚颜无耻了,这样的梦不做也罢。我想问下二叔三叔,我那炸死的死鬼老爹,到底藏在哪?这点提示总该有吧?” 云中子神秘一笑,道:“这就要说到我给你的宝物了,别说三叔小气,一毛不拔。” 云中子拿出一把铲子,递给了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给这把铲子给我的意思是?” 云中子:“知道世间有一半真相在哪里不?看你这样就是不知道,考古啊!这历史虽说由胜利者书写,但后人有什么疑问,用铲子去挖一挖,挖到出土的好东西,那就真相大白了。” 慕容许仙:这个倒是,后世满洲多诋毁前明,可随着陆续考古出土的文物,人们才渐渐了解明代这个辉煌的时代。至于康熙盛世,不过是糠稀剩世,靠着从国外引进的玉米、土豆,勉强糊口过日子的剩世...不过,三叔这是提示我,叫我去挖慕容博的墓? 第二十五章.慕容博论武 慕容许仙听得慕容博说得挺严重,讷讷问道:“爹爹,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博缓和怒气,心情平静不少,解释道:“这上乘内功,无不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神氛返虚的路子,此法可称为造化之道。各个境界之间,瓶颈难通,不仅需要极高悟性,更需坚韧毅力,才上得去。因此难免有人滞留一境界太久,或是悟性不足,或是心性难耐,于是这些人另辟蹊径,舍造化之道,转而修炼极道。” 慕容许仙听得半懂不懂,问道:“何谓极道。” 慕容博:“极者,追求极端威力的法子,是谓极道。” 慕容许仙听了,心道造化之道耗时耗力,某个特殊时期,咱根据需要,追求一下极道,以求短期实力的大幅度提升,又有何不可? 见慕容许仙不以为然,慕容博瞪了他一眼,道:“为父诈死多年,你自幼没见过为父,只与你大哥相伴。复儿资质不足,家传的斗转星移练了那么多年,还只是北斗移宸的境界,这才学那些江湖草莽,横练外家把式,把什么五虎断门刀、**刀法练得滚瓜烂熟。有道是长兄如父,武道一途,你模仿复儿,也无可厚非。不过,你以为长点力气就有用了?”说罢,慕容博伸出一只手,摊开掌来,放在慕容许仙面前,道,“仙儿,你使上全劲,若是撼动得了这手掌分毫,为父便认可你这胡闹之举。” 慕容许仙将信将疑,扪心自问,若是用全劲,这千斤臂力,再加上炼气化神近半的功力,会撼不得分毫?于是一声低吟,运起十成劲力,虚蹲马龙,左手收回,右手平平轰出,击往慕容博的手掌。 慕容博笑道道:“你这小子,正正攻来,倒也不取巧。”慕容许仙惊疑不定,心道此时自己已全力出手,慕容博还能分神说笑?只听得“波”的一声,拳掌相碰,四周劲气溢出,慕容博手掌不动,连脚步都不侧移。慕容许仙自觉一拳如击在空中,石沉大海,惊道:“这是什么功夫?!” 慕容博道:“此是少琳寺七十二项绝技中的须臾山神掌的功夫。须臾山神掌,纳介须臾,须臾芥子中,装得万钧之山,亦装得四海之水。血肉躯体之力,如何能与千山万水抗衡?此招苦海无涯,任对方多少力道攻来,都如坠大海,莫说你这千斤之力了,就是再加千斤,亦是无用。还有一招移山填海,与你那天子剑法的龙跨千峰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说也罢。” 慕容许仙道:“爹爹好功夫,我和大哥多年来苦于无有良师,若是有爹爹亲自指导,学上几手如须臾山神掌的功夫,当受益匪浅,大有裨益。” 慕容许仙心道,死鬼老爹,快来几本秘籍吧,最好七十二项绝技全部砸过来,我这边系统一消化,咱们慕容家又一位武林至尊诞生了。 慕容博:“你功力远远不足,练不成这须臾山神掌。为父虽凭功力精深修得,却因此着了少琳寺的道,患了隐疾。”慕容许仙又问是何隐疾。慕容博说道:“这七十二项绝技,其口诀心要,行功时的细微几处,与人体的经脉并不相同。初时为父不以为意,凭功力蛮横练过,虽练成绝技,却也落下病根。为父听说少琳寺的镇寺之宝,唤作易筋经,有移脉接穴之妙。” 慕容许仙:“爹爹的意思是,如果练得易筋经,那细微几处便不用蛮横而练,将经脉穴道一移,爹爹的隐疾病根也能就此祛除?” 慕容博摇摇头:“只怕还是不能。人体的经脉穴道,各有其位,怎能随意移动?气随脉走,血从气行,气血方位一乱,与患病瘫痪无异。到时哪里患病,何处瘫痪,又难说得紧了。相传少琳寺还有一部奇书,唤作洗髓经,有伐血洗髓之效。可叹为父在少琳寺中潜伏多年,仍找不到这两部奇书。于是多年来,为父只得苦心孤诣,研究七十二项绝技的破解之法,并以此行功,压制体内隐疾。” 慕容许仙:原来如此,我说你大把时间都花在哪了,闹了半天,原来是在救自个的老命啊...看来这七十二项绝技,死鬼老爹是不肯教了,今日且说些好话,看斗转星移还有没有希望。 慕容许仙道:“爹爹放心,寻经书一事,非是谋划,更看机缘。有道是事在人为,苍天有眼,仙儿为求孝道,定得天佑,将来必能寻来两本经书,给爹爹医治顽疾。” 慕容博微微颌首:“你有此心便好”顿了顿,又道,先前说道“极道”之事。“这极道,还要从周天吐纳功的说起。如炼精化气,炼气化神,须得两个阶段一起看,重在化字上。精,精血,气,真气,炼精化气,重气不重血,以气制动血,不为血所污,以求气之纯,为接下来的“神”打基础。气不够纯,不足以突破到炼气化神。这些突破不了的人,转而横练外家功夫,提升血,又因血能化气,气血相依,内力以气血同增的方式,劲道大幅度增长,以此来与炼气化神的高手相抗衡。” 慕容许仙:“既然如此,只要劲道相同,又如何分出孰优孰劣?” 慕容博皱眉道:“你莫要打岔。”“优劣大为不同。炼气化神的高手,修得化神有七八成火候,便可以神驱气,将真气激发出去,如掌风、剑气、刀气、指风,此皆是无形之物;而血气同增者,气反为血所限,非血肉之躯所触碰的地方,劲力都够不着,此有形之物。”说着,慕容博抛起燕青拳谱,凌虚点了几道指风,将拳谱尽数点成纸片。 慕容许仙:好好的,怎么把我的拳谱毁了,不过幸好咱系统里还有一本,哈哈 慕容博:“无形之物,轨迹难以捉摸,虚实难辨;而有形之物则不行,只能借助一些奇门兵器,以掩饰行迹。比如江湖上四大恶人中的老三南海鳄神和老四云中鹤,之所以排在末尾,练的便是血气同增,甚至血增过于气的路子。” 慕容博看向慕容许仙,哼了一声,又道,“江湖草莽,大碗吃肉大碗喝酒,一身血烈方刚,欲念难制,是以打家劫舍,好杀好斗,犯淫掳掠者比比皆是。如今你行功至炼气化神,最忌讳性暴,性.淫,性奢,性酷,性贼,此五者,皆因气制动不住血的缘故。而仙儿你...唉,炼气化神才得点小火候,就自污了这身真气。” 慕容许仙“啊”了一声,赶忙查看系统里自身的状态,看到境界显示的是百髓道元时,才放下心来。 慕容许仙默默运功:切,我得御剑诀之助,境界提升至神氛返虚,又得冰心诀之助,提升至百髓道元,咱目前最不缺的就是境界了,最不怕突破不了。咦,不对,之前感觉真气的不同之处...怎么我感觉要练到炼气化神大成,需要的总真气总量,好像又多了不少,难道真气质量下降了? 慕容许仙突然想起一事,拿起秦皇照骨镜一照,蓦然一惊,又“啊”了一声:镜子里面,原先能看到的白云烟怎么没了?!现在显示的是一团血色雾气... 慕容博:“仙儿,你怎么一惊一乍,又是照镜子的。别走神,集中注意力,为父还有话说。”慕容博虽觉慕容许仙突然照镜子有些奇怪,也不以为意,心道这小子从小到大,行为举止一直颇有奇怪,异于常人。 慕容博:“而你大哥则不同。他炼气化神火候已深,气制动不了血,还可以神念来驱。他是练好了炼气化神,才去横练外家功夫,为父倒也不必现身理会。至于你,好在那燕青,武功路数偏灵动,又好音律,修身养性,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以待有朝一日突破炼气化神。所以仙儿,你这歧路,倒也歪得不算深,且你天赋异禀,功力尚未大成,任督二脉却已先通,只需静心打坐,调以音律之道,想来半年之功,可返正途。” 慕容许仙心里想到浑天宝鉴里的血雾,不由懊恼:亏大了!浑天宝鉴不能练了...原想趁着距离明年开春这半年时间,好好参悟这浑天宝鉴一番的。不过,貌似原先我也不知道,宝鉴的玄机在何处,如今白云烟不显示出来,反倒说明白云烟的本身,就是玄机所在,,, 慕容博:“仙儿,经你此次胡闹,为父亦担心你今后再误歧途,须得将之后的极道,也说与你听,你用心记下。” 慕容许仙心道,练了秘籍,系统只提示说属性提升,怎的提升法也不知道。如今看来,只要是练了后比原先强点,系统都会说属性提升,具体有何副作用,却一概不管,那这以后岂不是还会中招? 慕容许仙想罢,只觉得慕容博接下来说的实在太重要了,谁叫自己练功从来是一练就到底的,于是郑重地应了声“是”。 慕容博:“这炼气化神阶段,亦是重在化神,为神氛返虚做准备。如今这江湖,大部分武林人士都处在这阶段,能突破至神氛返虚的少之又少,突破到的无一不是当世高手。是以走入极道,亦是突破不得时的不错之选。但炼气化神的极道之法,不再是人人可得,为父亦不过闻得数种方法。为父曾与王重阳有过数面之源,他曾从极北之处得一大块寒玉,制成寒玉床。有内功根基的人睡此床,为抵御寒气,便会日夜不停的行功,即使睡觉时神念不在,身体亦能自行增长功力,此为一法。其二,将真气练成毒气,如星宿派的丁春秋,还有最近名气颇盛的赤霞山庄庄主,人称赤练仙子的李莫愁。” 慕容许仙:原来是李莫愁啊,这两种方法,李莫愁都练了,怪不得没练什么高深内功,二十来岁却功力一流,比我这软脚虾强多了。 慕容博:“至于神氛返虚阶段的极道,就更少了。虚者,道之轨迹也,然大道无形,唯有驱动风火水土与阴阳二气,推演其相生相克之理,而后依此要领,反补缺自身,使自身更合大道轨迹,更好地驱动风火水土,如此反复,是为练虚。神氛返虚的极道之法,就是舍弃推演,对于风火水土以及阴阳二气,只取其一,放弃其他,强化其中一种的控制神念,以求单一威力最强。为父所知中,有两人。其中一人唤作左冷禅,嵩山派掌门,只因曾落败于前魔教教主任我行的吸星天法,便将一身功力尽数练成寒冰真气。这寒冰真气一出,莫说不再惧怕吸星天法,还能引动天地异象,降下雪来,江湖中人,谈之色变。不过如此一来,除却水以外,左冷禅便使不得其他,诸如风火土和阴阳二气的武功了。” 慕容许仙:这样啊,难怪那天老爹一手火焰刀玩得那么顺溜,用的却不是炎阳内力,燕赤霞前辈和那树妖见了,都以为老爹神氛返虚大成。但我曾听二叔三叔说过,斗转星移另有诀窍,能驱动风火水土和阴阳二气。依我看,燕赤霞前辈估算有误,老爹神氛返虚的火候是深,但要说到大成,以他这一身隐疾之伤,是决计不可能的。 慕容博:“为父今天要教你斗转星移和几项有关逍遥派的技艺,而这另外一人,便与这逍遥派大有关联。” 第二十六章.往昔旧事 “逍遥派?”慕容许仙心道,莫不是要说巫行云?这巫行云倒是练了一门诡异的寒冰功夫。 不想慕容博却抚着长须,道:“这便要说到极道中的另一种练法,唤作极道归元。仙儿,你可曾听过?” 慕容许仙心道,江湖才跑了几天,听过你妹啊...慕容许仙摇摇头,表示并未听过。 慕容博语气不满道:“这行走江湖,要多打听打听,注意对方的来历,武功路数,还有师承背景。哼,不成器!你是没听过,但那是你没有用心打听,其实你都已经见过了。” 慕容许仙指着自己,道:“爹爹,我见过了?什么时候?”见慕容博怒瞪过来,慕容许仙呵呵地尴尬笑了声,闭嘴不言。 慕容博:“所谓极道归元,便是练了极道以后,又重归造化之道的路子。” 慕容许仙:不是吧,还有这么超值的练法... 慕容博:“先说你遇到的。你可曾记得,在杭州城客栈,那个华山派的袁承志?” 慕容许仙:“记得。” 慕容博:“这袁承志的师父,叫做穆人清,是华山派朝阳峰一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穆人清自创混元功和混元掌,这套功夫,亦是血气同增,专门给弟子快速积攒内力,待练到混元功大成,转而练紫霞秘籍,以此修得御气神念。” 慕容许仙惊道:“那他到底怎么做到的!?” 慕容博脸色一沉,道:“为父又没有紫霞秘籍,怎知他如何做到?!” 慕容许仙闭上嘴巴,慕容博接着道:“为父曾看过一本古书,书中云:气凝为形,蕴发为光,窍激为声,皆气也。书里提到另一种说法,说是五脏中各居住有五魂魄,而性暴,性.淫,性奢,性酷,性贼,皆源于五魂不安。于是有一方法,可从源头下手,控此五魂,唤作五魂化蕴。为父听说练紫霞秘籍的人,运功时会脸上会发出紫光,待到大成时,其光又敛。这化蕴,应该是修炼者在驯服五魂时发出的光,想来这紫霞秘籍另辟蹊径,有控制五魂的妙法。” 慕容博叹气道:“可惜那本书残缺不全,具体如何控制,却没有提到,不然为父也好对紫霞秘籍的做法,推敲一二。为父听说,有这么一句话,华山九功,紫霞第一,葵花宝典,登峰造极。江湖传言,现任日月教教主东方不败练的葵花宝典的功夫,不仅身法鬼魅,还能使人**散魄,幻觉丛生,不战自乱。这紫霞秘籍和葵花宝典,具体到底有何关联,就不得而知了。” 慕容许仙:“爹爹,您不是忙于破解少琳的七十二项绝技,怎的还有时间打听这些辛密?打听消息的事,着些机灵的手下去便是了,如何敢劳驾爹爹。” 慕容博见其打断,却是关心自己,没有责骂,平淡地道:“破解之法,非急在一朝一夕。有时想不着,便四处走走,反而另有收获。有些事情的打听,手下那点功夫没用,白白去送死,还不如自己亲力亲为。” 慕容许仙:“这不还有我嘛,我以后帮爹爹搞到那什么紫霞秘籍和葵花宝典。” 慕容博:“你有孝心就好了。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再多练功夫。” 慕容许仙:随让你那么贪多,人家高僧也就一两门绝技在手,就是有隐疾,也是微乎其微,而你一下子放大七十二倍,没练死算是走运的... 慕容博:“你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去刺探华山派太危险了。” 慕容博说起华山派的背景。华山派的穆人清,臂力过人,身法飘逸,手上紫色剑芒,不仅无坚不摧,还宛若毒蛇,能使发出的剑气吞吐不定,端的出神入化,被外人冠以“仙”字,又因身法灵动,好勇善斗,外人冠以“猿”字,外号全称神臂仙猿。而袁承志习得的金蛇剑法,极像穆人清的武功路子,因此慕容博推测,这袁承志必是穆人清的关门弟子,袁承志习得金蛇剑法,定是穆人清有心安排。 华山派还有一名清字辈高手,唤作风清扬,其一手独孤九剑,破尽天下武功招式。二十几年前,华山派一场火并,剑气二宗同室操戈,除了“不”字辈的几个弟子侥幸逃得性命外,清字辈的高手死伤殆尽,只剩穆人清和风清扬两人。那个时候,两人谁都奈何不了谁,可偌大一个华山派,遍野横尸,具是华山同门,胜负已无意义。 当时风清扬对穆人清说:“你我再比下去,必有一死。我的独孤九剑需习者资质极高,因此难觅传人,而师兄你的武功则无此顾虑,且你教徒弟的本事远比我好。如今华山派人脉凋零,我若是杀了你,等于自断华山师承,从此江湖上也就没有华山这号门派了,我风清扬怎能做这千古罪人?” 慕容博:“之后两人罢手,风清扬当众立誓,从此再也不踏入江湖一步。而穆人清亦广收门徒。穆人清为防止华山门下再现从前惨剧,博通百家,取各家之长,创出这混元功和混元掌,为门下弟子作筑基之用。从此华山派弟子,变得和少琳武当一般,不再拘泥于用剑,如穆人清的大弟子黄真,外号“铜笔铁算盘”,二弟子归心树,人称神拳无敌。由此一来,华山派的气剑之争,算是告一段落。” 慕容许仙听慕容博说得颇为生动,像是在场观看的一般,不由问道:“我怎么听有一种说法,说是剑宗的风清扬被心仪的女子所骗,没有赶上气剑之争,所以这气宗才在比斗上赢了剑宗,而这剑宗大会上比斗失败,才所有高手举剑自尽。” 慕容博嗤笑道:“这不过是各派保留华山派的一点颜面。气剑之争,本就毫无意义,把责任推托于女子,是惯用的遮羞伎俩。当时气剑二宗比斗,是武林中何等大事,风清扬怎么可能不到场?风清扬的独孤九剑,穆人清的傲视剑芒,武林高手谁不想一睹其技?除为父在场,还有各派的高手,如少琳的方证大师,武当的冲虚道长,昆仑的何足道,峨眉的百晓师太,崆峒派的木灵子,具是亲眼见证。只是后来场面混乱,武林群豪很多被殃及池鱼,眼见华山派颜面尽失,风穆二人索性开了杀戒,将剩余的群豪杀尽,再放出流言来,以掩盖当日真相。” 慕容许仙:“这...这华山派不是名门正派么,怎能如此做为?其他各派见了,也不阻止么?” 慕容博:“名门正派?嘿嘿,这江湖讲的是手上的功夫,讲的是师门背景。那些群豪,一功夫不高,二没有背景,杀了正好掩盖华山同门相残之丑。至于其他各派,与群豪又没交情,理会他们作甚?还不如卖华山派一个面子。” 慕容许仙:唉,这...这武林老前辈也非善类啊,咱原来还以为,孝敬两杯茶,表现一番少侠风范,老前辈们一高兴就绝学相授。现在想来,也就只有燕赤霞这种自我放逐的浑人才会教...咱今后得留个心眼,千万别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沉默了半响,慕容博说起之前另一人的事。 慕容博:“之前说的另一人,就是你那王家表妹外婆的死对头,唤作天山童姥的巫行云。王家表妹的外婆唤作李秋水,现今在西夏当太后掌权。为父年少时,得她老人家一番指点,也知她老人家,有三项得意功夫,分别是小无相内功、凌波微步轻功、和吸星天法类似的北冥神功。李秋水虽有北冥神功,但也吸不得巫行云的内力,巫行云功法甚是奇特。” 慕容许仙:北冥神功也不是什么能吸的,童姥的生死符就是其一,吸过来自个就中招了... 慕容博:“巫行云练的是功夫叫八荒**功,此功极阳,颇不适合女子修炼。因此巫行云逆练此功,走极阴柔的路子,练出了极为诡异的寒冰之气,唤作生死符。生死符,顾名思义,中此符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符一出,令西域武林闻风丧胆。而巫行云极阳的路子也没落下,又创出天山六阳掌,传闻此套掌法汇聚天下所有招式,巫行云用它杀人,从来不用第二招。此人端的了得,阴阳各走极道,却因两道出自同源功法,最后阴阳合一,极道归元。连李秋水她老人家,每提起此人,都眼有惧色,言好几次都是仗着小无相功和凌波微步的精妙,才逃得性命。” 慕容博:“你以后若是有机缘,不妨寻访下这紫霞秘籍,独孤九剑,还有这几门逍遥派的功夫。你娘亲还在世时,曾留心观察李秋水的武功,又暗中收集一些西夏皇宫的用品,想从一线蛛丝马迹中,还原出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的原样。” 慕容许仙:还原人家的武功?哪有那么容易。 慕容博看了慕容许仙一眼,叹口气,道:“凌波微步出自易经八卦,你娘亲她助我还原了七七八八,仍不齐全,她却因此长期耗费心神,身子气血不足,偏偏此时她又怀着你。为父当时曾考虑过不要你而保你娘亲,可她坚持要生下你来,并言你将来必有一番大成就,而你二叔三叔,也说燕国复兴定要落在你身上...而这北冥神功...便是你娘气血不足时,勘破其原理的。” 慕容博拿出两本秘籍,道:“这便是你娘亲总结的凌波微步,和根据北冥神功创出的吸星天法。” 系统提示:发现《凌波微步》,扫描中,轻功凌波微步的路数不齐全,扫描失败!发现《吸星天法》,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吸星天法》秘籍。 慕容许仙:“唉?!这吸星天法,竟是娘亲所创?!” 慕容博笑道:“不错。你娘当时血色不佳,常使些道家功夫,活动调理身子,日渐日行,道家的一些道理,如以虚击实,以不足胜有余的妙谛,她日渐悟透,直到有一天,结合医理,她勘破了这北冥神功的一部分。北冥神功,别出心裁得很,连筑基都与别派不同。炼精化气,别派只要是练上乘内功的,无不注意血的干扰,首重以气制动血,便是外家横练功夫,也不可能一点气都不练。而北冥神功开始偏偏一点气都不练,甚至把气散去,先练血,将血聚集在膻中穴,形成一个小涡轮,等对方运气打来,掌对掌虎口相接,这严重缺气的血,便会产生一股极大的吸力,然后将对方的气吸走。” 慕容博又叹口气:“只可惜你娘天妒英才,若是她如今尚在人世,勘破全本的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也非难事。为父照你娘亲勘破所得,结合斗转星移的御风法门,创出了这门可以隔空吸功的吸星天法,虽没原先北冥神功的齐全,却胜在临阵对敌时能隔空吸取内力,省去肢体接触的麻烦。” 见慕容博将秘籍递过来,慕容许仙眼观鼻,鼻观心,半句话也不打岔,双手接递,郑重地接过。 慕容博点点头,道:“仙儿,接下来我要传你祖传绝技,我且问你,本家祖上源自何处?” 慕容许仙答道:“孩儿听大哥说,祖上真实身份是于五胡十六国时期入侵中原,并建立多个“燕国”的少数民族鲜卑族贵族慕容氏余脉,大哥名字中的“复”字就是要时时提醒他要复国称帝。貌似咱们是四夷而非炎黄啊。” 慕容博恨声道:“胡说八道!” 慕容许仙:纳尼...怎么不是这样,貌似从小到大,慕容复都是这么和我说的话... 哦,我懂了,以前那个传言是真的。在我原来那时空,这赵匡胤千里送京娘,坐怀不乱,结果赵京娘忧郁而死;而在这个时空,却是赵匡胤封赵京娘为康平公主,兄妹相聚,可后来突然赐婚给了慕容延钊,莫不是其中有猫腻?不然为何开国至今,咱慕容家一直荫官俸禄不断,始终为河南郡王府,虽说没建军之权...还有上回顶撞赵构,我感觉那昏君,貌似根本就不想惩罚我的样子...而其他大宋四家,如杨家、石家、呼延家先后流落民间...莫说功臣之后,就是如今大宋皇室,赵氏子孙过万有余,任何一家和本家比,所受恩宠,真是一个在天堂一个在草堂...原来本家百年前的糊涂账,和现在王家舅妈的一般无二,不过祖宗的事情,咱可不能宣于口,否则死鬼老爹一掌飞来,把咱拍死就玩大发了,不如不懂装懂好了。 慕容许仙:“哦,爹爹,我懂了,那这国不复也罢。” 慕容博:“你懂什么?!这国怎能不复?!” 慕容许仙:这...这到底唱的哪出,言多必失,咱什么也不说了。 慕容博:“唉——复儿真是不成器,也不自己翻阅古书查证下,把你这做弟弟的都带坏了!听好了,三皇五帝中高辛氏帝喾,姓姬,名俊,是轩辕黄帝的曾孙,其后代世居北国,远离中原,因慕二仪(天、地)之德,继三光(日月星)之容,是以取名慕容,乃是最正统的轩辕血裔!” 慕容许仙:“......” 慕容博语气稍缓:“本家对外不予解释,此掩人耳目之法,以防有像你娘那般七窍玲珑之人,勘破斗转星移的诀窍,而斗转星移的诀窍,便在这天地的日月星三光上。” 慕容家族谱起自太祖文明帝慕容皝,烈祖景昭帝儁,世祖武成帝慕容垂。太原王慕容恪与慕容垂是兄弟。前燕被灭后,慕容垂子孙死伤殆尽,慕容恪之孙慕容白耀归降北魏得以保存。之后是慕容绍宗,慕容三藏,慕容彦超,直到大宋河南郡王慕容延钊。 接下来,慕容博又说起斗转星移的起源。斗转星移原名慕容心法,初时只有北斗移宸七层,后经历代慕容氏英杰辈出,不断补充,又有了后五层,分别是第八层参商永合,第九层陨石星浪,第十层天幻星辰,第十一层星光日月,第十二层乾坤星阵。心法前六层循序渐进,由粗浅到玄妙,练到第七层才算是小成,之后每一层都极难进取,这进与不进,全看一个悟字,每进一层,都不可同日而语。 慕容博:“先辈之中,武成帝练到第十一层星光日月,太原王练到第十二层乾坤星阵。太原王不仅武功震古烁今,更是用兵如神,接连击败石虎、冉闵、桓温、刘牢之、拓跋珪,被称为十六国第一名将。仙儿,你莫要受老二、老三的影响,当时各家起兵争夺天下,蛮夷之辩不过是讨伐借口,就是那武掉天王冉闵,颁布杀胡令的第二年,他自己就招胡兵。须知身份非在胡汉,而在尊卑,我等为轩辕血裔,自当处在万万人之上。” 慕容许仙:这点历史知识也来诓我?杀胡令杀的是把人当两脚羊吃的羯族,此族是金发碧眼的,是当时各族从西方抓来的奴隶,结果这些奴隶造了反,到处嗜杀嗜吃,却也暗合兵法之道,因为羯族根本没有后方,见人就是粮食... 于是武掉天王才振臂一呼,号召所有黑发黑眼的人攻灭羯族,绝地反击。羯赵内乱之机,冉家军阵斩羯族军士三万,又坑杀四万羯兵,尽灭其精锐,之后冉军杀邺城羯族老弱二十几万,其余山西南部,襄国的羯人都被灭杀。唯有一支不到一万人羯族部落,归降了鲜卑,这鲜卑族傻傻地帮羯人杀冉闵,以为可以收纳这支作战勇猛的羯人,却不知养虎为患,后来羯人又造反,险些把鲜卑人全灭...其后在鲜卑人复仇性的打击下,这个部族残余的羯几千人逃到南梁朝。南梁朝好心接纳,提供美食收其为雇佣军。侯景之乱,这支不到万人的羯族在侯景带领下再次造反,使原本人口众多千里沃土的江南变成赤地千里,白骨遍地,野兽出没的不毛之地。直到南梁将领陈霸先带珠江流域的两广军队准备充分后北伐江南,花了很大代价,才灭悼这支万人不到的好战顽族。 慕容许仙:屠胡令灭的是羯族,而非其他胡族,冉闵天王灭羯族有莫大功劳,第二年招胡兵又有何不可?再说汉家的礼仪之大、华服之美,此华夏之精髓所在,北魏孝文帝改服汉化,正是历史的进步。胡汉之分,看的是文化传承,而非单一血统。若是如北国满洲那般,所有人学爱新觉罗崇拜狗彘,前面剃半个猪头,后面留长长的狗尾巴,扮足奴才相,即便身上流汉人的血,又算什么汉家了?至于轩辕正统又如何,妄自尊大,不知多少历史英雄起自草莽乞丐,此所谓英雄莫问出身。值此乱世,你看不起人家,人家还当你有眼无珠,就冲这一点,宋江比老爹你高明多了,不过是动动嘴皮,说些赞美别人的话,就得及时雨之称。这用嘴说话很费力么,花钱么?零成本的买卖啊,唉,老爹你活该被人背叛... 慕容博见慕容许仙低头默然不语,还道已经说服了他,微微一笑,继续道:“慕容延钊之父慕容龙城,正式将慕容心法改成斗转星移,虽然只练到第九层陨石星浪,但武功已是当时天下第一。而你祖父慕容诚,练到第十层天幻星辰,在当时亦不会有敌手,这是迄今四十三年之前的事情。” 慕容许仙:明明一直没人练到最高境界,还好意思说天下第一,没有敌手,先人听了,都觉得丢脸... 慕容博:“龙城公原本意图纠集好汉复国,无奈赵匡胤得华山祖师,地仙老祖陈搏道人指点,与其子慕容延钊结为异姓兄弟,相约共同富贵,赵匡胤还将康平公主赵京娘赐婚下嫁。此后便是杯酒释兵权,慕容延钊惑于兄弟情谊,还有赵京娘的枕边风,而龙城公不忍父子相残,于是此代复国大业一时夭折。哼,若是早由我慕容家坐江山,岂会像赵宋小二那般,又是靖康之耻,又是风波亭之恶。” 慕容许仙:人家一直恩宠不断,你却狼子野心,代代人想造人家的反,能混到现在还不被抄家,真是奇迹... 慕容博:“斗转星移的诀窍,全在一个悟字,是以首重资质。以你大哥的愚钝资质,这辈子也练不到第八层参商永合。天上群星,分为二十八星宿,参星居西方,商星居东方,二者各据一方,一星升起,一星落下,永不能相见。是以参商一词,即有意见不合的意思。而斗转星移第八层,便是要将意见不合的强行合在一起,将敌我的功力吸引在一起,并打一处。又如同将吸星天法吸来的异种真气融合一般,过不了这第八层,修习吸星天法有害无益,反戕自身。” 慕容许仙:原来大哥没学到吸星天法的原因是这个,却不知斗转星移到底是如何融得异种真气? 慕容博盯着慕容许仙看,道:“授你斗转星移诀窍前,你先得立个誓言下来。” 慕容许仙丝毫不以为意,道:“是何誓言?” 慕容博:“我慕容氏子孙,历代以龙城公父子之事为戒,是以欲学斗转星移,需得立誓。你,慕容许仙,将来为成帝业,凡遇有碍者,无论他是什么人,哪怕是为父我,你二叔三叔,或是你大哥,亦或是你的妻妾儿女,需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此之谓:帝者无亲,霸者无情!” 第二十七章.斗转星移 慕容许仙:二叔三叔?广成子和云中子是阐教十二金仙中最猛的两个,然后还坑得一手好人。人至贱则无敌,这仙至贱更是无敌中的战斗机,叫我去打死他俩...不用想了,睁眼说瞎话,没那可能。 慕容许仙信誓旦旦,照着慕容博吩咐地,将誓言说了一遍。 慕容博心中吃惊不小,心道当初他发誓的时候,不知流了多少泪水,莫说衣襟尽湿,只要一想到将来骨肉相残的可能,连续数天数夜,眼睛都是红肿的,便是后来慕容复发誓时也是如此。慕容博看这慕容许仙,竟一滴眼泪也不落,心中涌起百般滋味。 慕容博感慨道:“帝者无亲霸者无情”,或许本该如此子这般,根本无需誓言提醒,天性就是如此,如周文王尝饼食亲子、汉高祖杯羹分父肉,处之泰然...复兴燕国的重任,或许真能由这小子来实现也不一定。 “既然你发誓了,就传你祖传绝技。”慕容博拿出本秘籍,用手摸了摸几缕长须,问道,“你是想直接看秘籍,还是先听听为父的讲解。” 系统提示:发现斗转星移,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斗转星移》秘籍。 慕容许仙心想,秘籍都到手了,想什么时候看不一样?反倒是练了有什么效果,实在让人担忧,不如先听听讲解。 慕容许仙:“既为历代先人所创,孩儿岂敢有轻视之心?请爹爹为孩儿讲解启读。” 慕容博点点头,道:“谦而知学,好。秘籍上记载的,主要是经脉运气的路线,和提供参悟的要诀。一是斗转星移用到的经脉穴道颇多,除了十二经脉和奇经八脉外,一些隐穴也用上了,为防后人记忆不全,疏漏先人百世积累所得,故要有图谱;二是为防后人不肖,贪于享乐,疏于练武,没有把斗转星移练到后面几层,是以还要在秘籍上加一些明确境界划分要诀,引导后来资质高勤学者参悟。至于要诀的讲解,则各代人感悟都不相同,就不一一记录了。唯有一些共识之处,需历代慕容家主修炼有成,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说罢,慕容博问道:“仙儿,你可知曹操的《观沧海》?” 慕容许仙背诵道:“当然记得。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耸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慕容博点头道:“不错。”“我慕容氏兴起,便是在晋末,当时曹操父子之诗盛传。特别是最后这几句,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以曹操的武功和见识,都只是说“若”,这日、月、星好像是出自海里升起落下,周而复始。仙儿,你可知为何?” 慕容许仙:该不会说是地球绕着太阳转,月亮绕着地球转的事吧...这曹操何等聪明,怀疑到天圆地方这一节不足为奇,慕容家先人也能怀疑到,倒也不可小觑。不过此等跨越时代的见解,我知之并无不可,但要我教一古人会之,难。瞧这老爹知晓其中玄机,却不一定同后世那般简单直白,所得所想只怕出入很大。 慕容许仙回答说不知,慕容博稍有不愉,也不以为意,心道:自己莫要太急,多启发几句再说。 慕容博:“当时慕容先人虽居北地,亦知曹操父子的文成武德,心慕不已。居北地,最重水源,有水源的地方草必定肥美,而草最肥美的地方,少不了人与人的争夺厮杀。当时先人历来在河边演武,对着水面狂舞,无论是一刀一剑,还是一拳一脚,水中都会反击来阻力,你向水中压的攻势越猛,水的反势也越强,先人便以此法,来锤炼自身武艺。直到有一天晚上,天上日月凌空,月光星光灿烂,水中倒映着的月亮,比天上的还要圆还要美。先人一时想起曹孟德之诗,心有所悟,又跳向河中,临空一掌击去,水中月亮瞬间随水波四分五裂,之后又渐渐归于平静,水中月亮重现,与之前的一般无二,先人见着此情此景,一时愣住,于是呆坐连想数日,终于悟出这慕容心法。” 慕容许仙:......咳,很好很强大。和达摩祖师面壁创出易筋经和洗髓经一般。只是水里面那么大一个月亮,多美的景色,和爱人一起坐在水边多浪漫,非要一章捣过去,还要想这杀人的方法,可见这古人之智高则高矣,情商未免有点低... 慕容博又期待地问道:“你可知为何?” 这回慕容许仙是半点都弄不清楚了,茫然地摇摇头。 慕容博有些失望,继续道:“孙子兵法有云:兵无常形,水无常势。这水是没有固定的走势的,而这月光,却能将水的每时每刻的形态,显示出来,直到水重归平静。你可知为何?” 慕容许仙:......这光每秒三十万公里,是宇宙中最快的,不能显示水的每时每刻,才怪了。估计那先人修为也蛮高的,一般人眨眨眼睛可就看不清了,这我要怎么说?继续耸吧。 慕容博又一进步阐述:“因为这是上天眷顾先人,借助月光,告诉先人天道的所在啊。你可知,这天道所显何处?” 慕容许仙:.......我怎知天道在何处,你问我做什么,怎么不去问天,我觉得老爹你就是个发梦吹牛的神棍... 见慕容许仙又是不知,慕容博大为失望,心道此子资质,比之复儿也没啥两样,一般愚钝,唉,这慕容家的复兴,究竟希望在何处。 慕容博不在发问,径直道:“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天数五,地数五,五位相得而各有合。天数二十有五,地数三十,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分而为二以象两,挂一以象三。揲之以四以象四时,归奇于扐以象闰,故再扐而后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有四。凡三百有六十,当期之日。二篇之策,万有一千五百二十,当万物之数也。是故,四营而成易,十有八变而成卦,八卦而小成。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天下之能事毕矣。显道神德行,是故可与酬酢,可与佑神矣。” 慕容博说了一段古文,又说起之前的话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是以世间万物,森罗万象,其道不过四十九之数,由繁至简,皆由天道演化完毕。那大道无常,月光下所显的水亦无常,然而水为何无常?无他,天道之力也。只要是处于天道之力的牵引下,水就会在波动后慢慢归于平静。那星汉灿烂,那日月星辰,并非沉入海中,海中亦非其出没之窟,而是受制于无形的天道之力,另有其运行规律。”末了,慕容博习惯地道:“仙儿,你可明白了?” 慕容许仙:水被牵引?哦,说了那么多,好像是想说万有引力吧。明白了,明白得很,咱还知道有斥力的存在呢,打个比方回答吧。 慕容许仙笑道:“水会在波动后归于平静,其实就和如人从高处会往下掉的道理是一样的,都有一股无形的力在牵引,只不过人体径路明显,而水受力均匀,可见这股力无处不在,无物不存,出一本源,即无形天道之力,是也不是?” 慕容博惊喜道:“我儿甚慧!不错,正是无所不在,无物不存,出于同源!风火水土,阴阳二气,亦或天上漫天星辰,皆受至于此同源的无形天引力。可你大哥就是堪不破此理,为父提示过也无用,硬是认为自己的是自己的,旁人旁物的就是外来的。每次对敌,复儿不是旋转方向反弹就是转嫁移往旁处,始终不懂将敌我之力合而为一,并打一处,参透不了这参商永合之妙。” 慕容许仙:唉,这也怪不得大哥,谁让大哥是正常的古人呢,不是谁都像老爹你这样神棍,也不是谁都能像牛顿那样,苹果砸下来就想到万有引力的。 慕容博容光满面,将秘籍递给慕容许仙,让其翻阅。慕容博:“慕容家先人月下水中悟道后,观遍日月星辰的运行,恰好人体的布局暗合周天星辰之数,是以先人将体内经脉穴道,按照观得的星辰规律运行,逐一而试,代代积累,终创出这斗转星移的心法。而这斗转星移第一大难关,就是这参商永合,否则依据秘籍图谱练出再多天引力,不知调动周遭的天引力,终是无用。” 慕容博参商永合的要点,又往接下来几个境界说:“之后第九层陨石星浪,以自身的天引力接引天上星辰的天引力,调动星辰之力打将下来。第十层天幻星辰,不止星辰之力,连星辰的天引力也引下来,使对方犹如陷入浩瀚的星辰漩涡中。为父曾练到第十一层星光日月,秘籍记载亦是到此。此境界已不是将星辰之力和天引力借来攻击了,而是将两者彻底融合,使星辰本身显化,以星辰直接砸击。可叹当时为父一时贪功冒进,导致身体隐疾复发,现在一接引天上星辰就气血翻涌,连陨石星浪的诀窍都用不得了,只能用参商永合的诀窍。” 慕容许仙:“乾坤星阵呢?” 慕容博:“乾坤星阵,自古以来只有太原王练得,是以秘籍上并无记载。但按父推测,星辰一旦显化,其天引力何其庞大,如此一来,又怎么维持其稳定?又如何能将显化的星辰,按照周天星宿的运行,逐一摆成阵法?唉,为父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悟性终不如太原王多矣。” 慕容许仙:果然,坑在这里......斗转星移,系统标注为境界功力心法。如果是纯粹的功力心法,咱肯定毫不犹豫的练了,这一截功力涨上去,必定能把不能练浑天宝鉴的问题给解决了。可境界功力两样都涨,很可能两样都涨不高...更重要的是,秘籍没有记载第十二层的乾坤星阵,这问题估计出在斥力上。控制显化的星辰摆放,光是引力怎么行?都吸到一块去了。这摆放可是需要技术的,得靠天体之间的引力和斥力的共同作用。如果是这样,这斗转星移真正的练法,应该和天山童姥练八荒**的方法类似。一路按照图谱练下去,出引力;然后另一路逆练图谱,出斥力;引力和斥力互为平衡,只有这样,才能练到最高层的乾坤星阵。 现今摆放在慕容许仙面前的路有两条,一是直接用系统的快速修炼法,修炼成星光日月的斗转星移,但这一路引力的斗转星移练至大成,以后再想练出斥力,绝无可能,也就意味着乾坤星阵永远练不成,止步于星光日月。二是不用系统,自己参悟,把引力和斥力维持在一个平衡状态,直至引力和斥力都练至大成,那这乾坤星阵也就练成了。 比较一番,慕容许仙觉得实在不能再冒险了,燕青拳增幅的属性,自己短期已够用,再给自己种一个病根,牺牲斗转星移的最高境界,去换取几个境界的运用诀窍,实在是不值得。至于斗转星移提升的功力,慕容许仙估计,还真的不会太多,因为有慕容复做参照。慕容复炼气化神还没大成,寻常的剑气和掌风是能发出来,但高明点的参合指指风,他却只练得点皮毛...慕容复今年二十八岁,从小时候十多岁开始打坐练气,这十几年的苦修下来,既不好饮酒,也不近女色,这内力的底子不可谓不厚。 下定决心,慕容许仙合上斗转星移的秘籍,慕容许仙:“爹爹,所有口诀和图谱,孩儿记下了,这秘籍还给你吧。” 慕容博惊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慕容许仙:系统自带复制记录功能,算是吧。主要是这本秘籍放在手上,咱怕自己会忍不住的,人的手有时候会贱的,呸...主要咱太好学了,一本书不看完绝不罢手啊,所以说还不如丢在系统的一个角落里。 慕容许仙:“恩,从小到大,所记所想,分毫无差。” 慕容博见他说得郑重,知不是开玩笑,于是收回了秘籍。 慕容博:“仙儿,还有一事,斗转星移本身也有破绽。” 第二十八章.慕容博离去 慕容许仙脸上似有一抹喜色闪过,道:“是何破绽?” 慕容博见他如此表情,心有不悦,话说慕容家的后人,对斗转星移这门祖传功夫,无不引以为豪,一听其有破绽,无不面露忧色,哪像此子这番,脸上反似有喜色?慕容博见慕容许仙一脸认真关注的样子,心中微宽,心道或许刚才是看错了。 慕容博压住不快,缓缓道来:“这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这天道和大道的差别,就在这一上,斗转星移的破绽也在此。混沌未开之时,天地未分,万物不出,天道不现,也就没有这牵引万物的天引力,这种混沌情况,一直持续到后来盘古大神的开天辟地。是以,若是有人能练成以力破万法的绝学,如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威,那即便是斗转星移的第十二层乾坤星阵,也会被击破。” 慕容许仙脸色垮下,一脸失望道:“爹爹,您莫要说笑了,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这需要何等无量之力?以力破万法,岂是说能做道就能做到的?唉,说是有破绽,岂是还不是没有破绽?” 慕容博这回算是看清了,寻常慕容子弟一听此说,无不松了口气,唯有此子倒是失望之色,真是怪哉怪哉! 慕容博微有怒色,反驳道:“怎么没有?!传说中盘古那般开天辟地,凡人自是不可能,但短时间内达到无量之力,却是有可能,破与不破,终是看对敌之人的功力。如紫雷刀法第九击,神雷魔震惊天谴,其威力堪称无量,足以灭世。还有太原王擒杀冉闵时,其乾坤星阵,曾被冉闵击破,太原王最终胜得冉闵,靠的却不是乾坤星阵,而是另有其他武功,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宋太祖赵匡胤,其太祖长拳能搅动风云,这风云合璧,亦有无量之力,龙城公始终压制不得赵匡胤,战成平手,最终郁郁而终,也有这个原因。哼,仙儿,你需记得“无量之力,力破万法”这八字。” 慕容许仙喜色显露:“恩,一字不拉地记得。” 慕容博终是不满,开口责备道:“仙儿,你身为慕容子孙,怎能听说祖传绝技有破绽,反而惊喜异常?” 慕容许仙拍了下脑门,道:“爹爹误会,孩儿并非不敬重先祖,只是这门借力打力的功夫,江湖上亦有几门功夫与之相似。比如明教的乾坤大挪移,武当的太极心法,孩儿先前只是想,若是将来同这两门功夫对敌,当如何取胜?想来,这“无量之力,力破万法”,应当也能胜得这两门功夫了。” 慕容许仙:天道之下...这个好,太极之前仍有无极,乾坤之前混沌未分,“无量之力”,“力破万法”,这八字迟早能派上用场。 慕容博愕然,然后连续道了数声“好”,慕容博:“不愧是我儿,具包罗万象之心。可叹为父多练武那么多年,却执着于本家...” 慕容许仙:“爹爹,还有一事,那任我行的吸星天法,可是爹爹教的?如此利器,怎可授之与人?” 慕容博:“不错,任我行的吸星天法,是为父教的。这日月神教,是为父以万余死士创立。当时为父创教草率,急于选取能信任的左右手,就言有一门内功,能吸取他人的内力为己用,但要将之前所学的所有功夫化去,你们谁肯学?当时的日月教十大长老,都不肯舍弃原先的功夫,唯有一堂主任我行,毫无顾忌的选择相信为父的话。为父便以为他忠心不二,立他为副教主,将吸星天法传给了他。不料为父看走了眼,这任我行本是枭雄之姿,不过是为了破而后立,为父一离教避祸,他就唆使十大长老去攻打华山,抢那葵花宝典,结果弄得十大长老全军覆灭。任我行阴谋得逞后,把各个长老的位子,全部换上他亲信之人,然后自己做了日月教的教主。” 慕容许仙:说你不会御下就是不会。不听你的人是人杰,聪明又厉害;而听你的...什么十大长老,连个放风的人都不安排,被人家华山派用机关一锅端...我看是十大呆瓜才是。 慕容博眼中有怨色:“嘿嘿,不过你父亲也不是吃素的。这隔空吸功的法门,没有斗转星移打底,融不得吸来的异种真气。他任我行过河拆桥,体内异种真气迟早作乱,一瘫痪起来,形同废人。后来他手下东方不败,便是趁其瘫痪之机,反叛作乱,自己做了教主。而任我行下落不明,据说东方不败将其囚禁在一个秘密所在。” 慕容许仙:唉,至于能融异种真气的法子多的是,随便数出来都快一巴掌。易筋经算一个,洗髓经也能算一个,全套的北冥算一个,紫霞秘籍算一个,还有后来任我行自创的融功...死鬼老爹,看你那么惨,咱还是不说出来打击你了。 慕容博:“仙儿,为父看你颇近女色,有良言相劝。女色伤身,血气同损。服食丹药,初时气血都能补,可越往后服食,只补得血,气却是越补越少了。为父知你曾服过茯苓首乌丸,具体如何,你自己知道。” 慕容许仙:...... 慕容博:“想那西门世家,祖上曾出过一位剑神,唤作西门吹雪。可传到近代,有一后生唤作西门庆的,因近女色而疏于武功,竟被那草莽武松所杀,丢尽世家的颜面。后来西门世家不得不放出流言,说其是无气制血,被欲念之火一烧,血如开闸之洪,一泻千里而死。仙儿,你需引以为戒!” 慕容许仙:...... 慕容博:“不过我慕容家历代人脉单薄,这开枝散叶的重任,你也得挑起来。你出生那年,老二老三争着要当你的义父,最后互让一步,都做了你的义父。如今你身上挑有三房正室,当有三子嫡出,分别继承我们三兄弟的嫡脉,这事已经写在族谱上,进了祖宗祠的。所以仙儿,你也不必拘谨,多寻些炼气化神的高手来,用吸星天法,吸其内力以补气。至于炼血化气的,非练有玄门正宗的正派弟子,还是不吸取的为好。如此,则练武和开枝散叶两不误。” 慕容许仙:哦,老爹你真阴险,难怪跑去当魔教教主,原来是为了祸害正派的高手和弟子,好攒内力......第一次对你感到佩服。 慕容博:“最后还有一事,关于毒药。毒功千万不能小觑,本家的斗转星移固然精妙,能反弹转移天下之毒,但对极个别毒药,仍颇为棘手。这些毒都有个特点,就是压制内力。比如丁春秋的化功天法,所炼之毒斑驳不堪,化人功力的过程,也不是瞬间完成,可即使如此,你大哥这次出门都在他手下吃了亏。仙儿,你初学乍练,在没练到斗转星移第九层前,行走江湖一定要倍加小心,莫要着了用毒高手的道儿。” 慕容许仙:“爹爹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那丁春秋练了一辈子的武功,大哥才二十余载,待再过十年,大哥未必不是丁春秋的对手。” 慕容博摇摇头:“只要一天堪不破参商永合,你大哥的武艺一天都难精进。而这丁春秋,为父对其知根知底,他不过是逍遥派的一个弃徒,将师傅无崖子打成重伤瘫痪,然后跑去星宿海自立门户,武功不见得有多高明。至于这无崖子,躲在嵩州城聋哑谷几十年,开始打起寻觅传人的心思,欲将一身功力和清理门户之意托于旁人。不过这无崖子还抱有一线希望,他在等,等多年以后,这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参悟出全部的枯禅神功。” 慕容许仙:“枯禅神功?” 慕容博:“不错,这门功夫,能使人的躯体在新生和枯死之间转换,颇为神奇。而无崖子大半身经脉瘫死,淤血阻滞,已是半死废人,他欲想恢复如初,除了寄希望于枯荣大师的援手外,还能有什么法子?为父早打过吸取无崖子功力的主意,但吸星天法和真正的北冥神功相比较,残缺不全,且为父有隐疾在身,有此二者顾虑,只能作罢。倒是仙儿你,这两年多注意下,也可探探你那马上过门的儿媳口风。” 慕容许仙:“这,既然是贞儿的长辈,如此做,不太好吧?” 慕容博:“哼,莫忘了帝者无亲,霸者无情!且为父已经暗中安排好了,岂能让那无崖子恢复如初?十五年前,我与吐蕃的大轮明王交换秘籍,言天龙寺的六脉神剑乃天下第一的剑法,这吐蕃国师是个武痴,早给天龙寺的众僧下了战书,迟早会往天龙寺挑战。枯禅心法最重禅意,一旦有了争胜之心,禅意自解!我料定枯荣大师的枯禅神功,最多能练至半枯半荣,想练到全枯全荣给无崖子治伤,是决计不可能了。到那个时候,你和复儿,不妨去聋哑谷一试,就算不能得到无崖子的功力,也绝对要阻止他人得到,你明白了么?” 慕容许仙:“仙儿明白...” 慕容博又想了想,见没有什么还有要交待的,开怀笑道:“哈哈,吾儿初长成,大慰生平愿,某去也...” 慕容博纵身往旁边湖里一跃,吓了慕容许仙一跳,还以为老鬼要跳河自杀。待慕容许仙见到慕容博施展轻功,步子在湖面上点开道道波纹,好似蜻蜓点水般迅疾飘去,方知慕容博用的凌波微步造诣之深。 慕容许仙突然恍然过来,对着远去的模糊身影大喊道:“爹爹,家传的轻功和外功,您还没教我呢!” 一道声音从远及近,悠悠传来:“明日,你大哥就该回到家了,恰好赶上你的纳妾之礼。至于为父还需继续诈死,其中缘由,不便多说。 慕容许仙:还有什么缘由,定是做那些恐怖行为的傻事... 第二十九章.逆练之法难寻 慕容博一番敦敦教诲说完,慕容许仙却不以为然:无崖子功力是精深,可只为取功力的话,质量不足可用数量弥补,几个炼气化神的高手就能补上了。天下高手多的是,但能引为强援的,就无崖子这么一个。在慕容许仙看来,制衡取势之道,慕容博完全一窍不通,所以混到半截入土的年纪,仍是光杆司令一个。 慕容许仙:雁门关之事...尚有办法补救.老爹没有亲自参与,手上无半点血腥,用后世的说法,是最实在的不在场证明。希望老爹莫要再仗着武功高强,到处添乱了,否则这“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八个字,说不准要先用在他身上... 慕容许仙胡思乱想一阵,从燕兴陵退出密室,出了慕容博的居室,为免有人怀疑此处机关,假装漫步,转了一阵,顺便路上寻来几个丫鬟问话,打听得知白素贞还在替聂小倩护法,夏青青还没有苏醒。 慕容许仙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慕容博给的秘籍,翻阅起来。慕容许仙:凌波微步本身不全;斗转星移只到十一层,为了第十二层不得不忍忍;吸星天法如果没有斗转星移打底,必须要散去全身功力,不散去直接练的话,咳,貌似会练死人的...唉,忙活了半天,三本秘籍都不能直接用系统修炼... 由于已经有了仙风云体术,慕容许仙对于轻功的需求已不那么急迫,所以选择先练斗转星移。慕容许仙打坐运气,按照图谱,正着练法,局部经脉运行真气一小周天,攒得了些许带引力的内力;但反过来倒着图谱练时,经脉里带着引力的内力不是直接散去,便是气血有翻涌之象,颇为难受。慕容许仙琢磨了好一会,可怎么也找不着逆练斗转星移的门道。 慕容许仙:貌似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是了,如果逆练之法如此简易操作,那天下习武之人,岂不是人人都可正逆着练同一套武功?然后直至武功大成?显然没那么容易。比如欧阳锋逆练九阴,就把自个儿练疯了...难道咱要走欧阳锋的路子?不对,想那太原王慕容恪,是兵法大家,是勤于吏治,辅佐幼主,尽心尽责,是为前燕支柱,是个多智多谋的人,怎可能像欧阳锋那般疯癫? 慕容许仙想了想,觉得自己不只想简单了,还想多想错了。人体的诸脉中,这任督二脉,却是可以随意正逆运行的。任督二脉是诸脉的总纲,气血来来往往的,汇聚了其他经脉各种不同方向的支流,是凝聚一人功力的大主流干道。即使将来练到大周天了,这任督二脉的小周天始终要占去大比例的功力。而以慕容博的内力,任督二脉早通了,这一身功力大部分聚集在此二脉上,自然天引力也有大部分在此二脉上,那慕容博那么多年过来,总有将任督二脉逆行的时候,如果逆行经脉就能产生天斥力,那他是没理由会不发现斥力的存在。结论就是这个方法不对。 慕容许仙想不出逆练之法,索性不再想,拿出残缺不全的凌波微步,对着易经六十四卦象的方位,研究起来。慕容许仙身为世家子弟,这易经六十四卦象甚是熟知,又有内力打底,不一会儿就上了手,走出自己的屋子,拖起一串不连贯的歪斜残影,信步而行。 “哇!姐夫,你这是什么功夫!”闲逛到此的阿碧,见猎心喜地叫道。慕容许仙停住脚步:“是你这丫头啊,怎么“捉弄完丫鬟们,过足了少奶奶瘾了?”阿碧没好气地“喂”了一声,憋屈道:“谁过瘾了,我这是帮姐夫你和姐姐,把喜事办得细致贴心点。哼,好心没好报。” 阿碧撅起嘴来,露出两弯浅浅酒窝,慕容许仙见了,心道此丫头这手装萌抹嘴巴的本事,倒是顺溜得叫人疼爱。慕容许仙笑道:“阿碧最好心了,处处为姐夫着想,说说看,要姐夫怎么奖赏你?” 阿碧嬉笑数声,摇着慕容许仙的手臂道:“呵咯咯,姐夫啊,你刚才使的是什么功夫,教教阿碧好不好啊。” 慕容许仙装作惊讶道:“这凌波微步,不是你们逍遥派的功夫么?难道你们在聋哑谷那,一点功夫都没学过?”阿碧咦了一声,摇摇头:“凌波微步?没听说过,也没见叔叔们和苏星河先生使过啊。”慕容许仙见她做思考状,赶忙催问:“那你们都学了些什么功夫啊?”阿碧正想着,经慕容许仙这么一提醒,脱口而出道:“小无——” 慕容许仙:小无相功! 阿碧尴尬地笑了笑,道:“姐夫,我们练的这门功夫,姐姐说了,要等她过门了才能说的。否则——”慕容许仙奇道:“否则怎么样?”阿碧:“否则你一得秘籍,就整天专研武功,把阿碧和姐姐凉在一边,不同我们玩了。”慕容许仙:“贞儿当真这么说?”阿碧点头道:“是啊,姐姐是这么说的,所以这凌波微步,呵呵,我还是不学了。” 慕容许仙:......贞儿断不会藏私,既然她如此安排,定是为我好,姑且放一放,听之信之... 慕容许仙:“小机灵鬼!”慕容许仙用手刮了下阿碧的鼻子,后者摸着鼻子啊了一声,两颊飞起两朵红云。慕容许仙:“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这凌波微步,你既然喜欢,姐夫教你就是。”阿碧:“真的?!” 慕容许仙:“自然是真的了。这凌波微步是从易经六十四卦象变换来的,依照敌我双方的位置变换,做出各种闪避动作,叫对方怎么也抓不着,虽说姐夫这的并不全,却不知阿碧读书是否足够,若是对易经不熟悉,恐怕要先补补书本上的知识了。” 阿碧不以为地道:“哎呀,说了多少次了,别小看我。”慕容许仙问道:“且说说兑卦相位。”阿碧不假思索,顺溜答道:“兑为泽,泽水困,泽地莘,泽山咸,水山蹇,地山谦,雷山小过,雷泽归妹。”慕容许仙又摸了下阿碧的鼻子,阿碧叫道:“怎么,我说错了?”慕容许仙:“对啦,可惜读了那么多书,也不见你文静点。”阿碧:“我才不像小倩姐,碰几下鼻子就呆呆的。”慕容许仙:“总不规矩点,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阿碧用手挽起慕容许仙的手臂,抱在怀中,贴着胸口,道:“没关系,这不还有姐夫你嘛,阿碧知道姐夫最不在乎规矩了,姐夫你放心吧,你看阿碧,胃口不算大,不会吃你家太多粮食,但是呢,要胸胸有料,要腰腰细——哎呦,痛——” 一只素手拎着阿碧的耳朵,将其提开,却是白素贞不知何时过来了。 白素贞:“好啊,阿碧,我才走开没多久,你又胡言乱语,还拉拉扯扯的,叫不远处的丫鬟们听见了看见了,也不怕笑话?”白素贞松开手,阿碧嘴里小声嘟着:“等我学了凌波微步,看你怎么抓到我...”白素贞:“阿碧,你说什么?!”阿碧:“没...没什么?谁在胡言乱语啊,没有人啊,呵呵。” 慕容许仙:“贞儿,你绕过她吧。阿碧好动热情,温婉大方,当得佳人二字。”阿碧:“姐姐你听,姐夫说我是佳人。” 白素贞:“公子莫要总宠着她,此处已是燕子坞,怎能由得她一直胡闹?” 慕容许仙:“贞儿不比严苛,平日里二叔三叔,也是这般宠着丫鬟们的,没什么大不妥。” 白素贞:“不行!我瞧丫鬟们大多不到十二三岁年纪,天真些不无不妥,而阿碧都多大岁数了,岂能再如此毫不顾全礼仪?” 阿碧:“姐夫你别说了,阿碧谢谢你,但是使阿碧错了。再说下去,姐姐又不高兴,又要揪我耳朵了...” 慕容许仙:“好吧。贞儿,不知小倩她现在情况如何了?” 白素贞笑道:“得两位参合庄主符箓水之助,小倩已经化形为人了。贞儿已将此事禀告两位庄主,两位庄主说喜上再加一喜,明日公子把小倩一同娶过门,今后贞儿和小倩便是真正的姐妹了。” 阿碧小声抱怨:“这姐妹还分真和假啊,阿碧又算什么呢...姐姐多了个妹妹,是不是以后关心阿碧的那份,就少了一点了?” 慕容许仙:这指桑骂槐好准,阿碧倒是看得灵透... 白素贞板起眼来,训斥了一句:“阿碧,说话就堂堂正正说。”阿碧“哦”了一声,白素贞又笑吟吟道:“阿碧,别整天胡思乱想的,姐姐是多了个妹妹,但你不是也多了位姐姐?以后可是两位姐姐关心你了,你可别一时得意尾巴翘上天去了。” 慕容许仙:贞儿,吾得你真是前世修来之福... 白素贞:“对了,之前我还看了下夏姑娘的伤势,预计后天她就可以醒来,只可惜赶不上公子的喜事。” 慕容许仙:青青...唉,她早一天醒来,我们便会早一天尴尬。和她独处时还好,这会儿好几个妹子在我身边,她肯定要离我而去了... 阿碧:“姐夫啊,想什么呢,说了半天,别忘了,你还要教我凌波微步的。” 慕容许仙将烦恼抛开一旁,为转移注意力,同白素贞和阿碧,专研起凌波微步来。 日西行渐落,皑皑日光不在,黑夜降临,又不知何时许,月光已然高悬。白天教完儿女凌波微步的慕容许仙,看着系统中的斗转星移,又参悟了大半夜,还是悟不出逆练之法。烦躁难当时,慕容许仙收功起身,推开房间的窗户,正要大吸一口清气解闷,却突然呼吸一窒,因为他看到一倒挂嬉闹的脸蛋,正笑嘻嘻地瞧着他。 慕容许仙:“阿碧,是你啊,这么晚了,都快午夜了,你怎么还没睡?” 阿碧乐呵呵道:“姐夫不也是没睡么?姐夫啊,我瞧你刚练完功,一定精气神充足得很,很多力气使不完是不是?先别练那外功了,陪阿碧玩一下,解解闷儿。” 慕容许仙:我哪有精气神充足,正苦于斗转星移修炼不得法呢...可不知怎的,看到阿碧心情就好起来。 慕容许仙笑道:“好啊,阿碧想玩什么呢,姐夫都陪你玩。” 阿碧听了,欢喜一笑,跳将下来,却又皱皱眉,道:“姐夫,我都等你大半夜了,如果我要姐夫你陪我玩到天亮,你依是不依?” 慕容许仙颇感头疼,话说明天中午还要拜堂,晚上还有洞房花烛的...好吧,谁让咱是惜花公子,对于红颜所求,应当无有不应。 慕容许仙正色道:“莫说玩到天亮了,就是不眠不休,一直玩到明天中午,姐夫都舍命陪你。” 阿碧猛地鼓了一掌:“不愧是姐夫,果然疼我。不过用不着明天中午,否则姐姐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且我这玩法,只有在晚上才好玩,到了白天,就没有意思啦。” 慕容许仙来了兴趣:“这是什么玩法,姐夫活了那么多年,还没听说专门在晚上玩的。” 阿碧掏出几个玻璃珠道:“当然是打弹珠咯。瞧它黑暗中透光不显,最考验眼力,所以晚上打弹珠,才有挑战性。说起来,这玻璃球可还是姐夫你发明呢,可说到玩的技术,姐夫你就未必如我了。怎么样,姐夫,你可是怕了?” 慕容许仙:“有意思,今晚姐夫我,就会会你的高招。” 第三十章.弹指神通 阿碧引慕容许仙到屋外,然后递给慕容许仙三颗玻璃珠。三颗透明的玻璃里面,只有一片薄而弯曲的蓝纸,以便和另外三颗红色的以示区别。阿碧:“规则很简单,每个人有三颗珠子,将珠子打入洞中,洞中颜色多者为胜。不过,洞外有珠子的时候,要先打洞外的珠子,打中收起对方的珠子,并多一次击打机会。” 慕容许仙四处细瞧,寻不着所要事物,问道:“阿碧,你打的洞在哪,我怎么没看到?”阿碧笑道:“这么近,怎么可能找到哦。”慕容许仙:“那在哪儿?”阿碧顺手一指,慕容许仙按其所指的方向,在十步开外看到了一两寸方小洞。 慕容许仙:“这...这是不是太远了?”阿碧:“不远不远,用力丢是够得着的。”此时正值夏末入秋,午夜一深,序凉风不断。初时见玻璃弹珠体积不大,慕容许仙还不将夜风放在心上,可这么长的距离,这风力的干扰就不容忽视了。 慕容许仙:“够是够得着,可湖边的风向甚乱,一会偏左,一会偏右,如何够得准?” 阿碧:“姐夫,你不要婆婆妈妈的了,我让你先来行不?顺便给你个提示,你可以用内力来对抗风力啊。” 慕容许仙一听,顿时明白了阿碧的意思,阿碧是想在弹珠上附加内力,好对抗风力。 先前说过,炼气化神的内力到一定火候,能激发出掌风指风。其实掌风指风都是在克服空气阻力,所以距离远了,威力和准头都会下降。 掌力还好,虽说天下武术之中,任你掌力再强,也决无一掌可击到五丈以外的。但五丈已经够远了,且掌风力道够足,如波浪一般推动空气,远远震伤过来。缺点是威力越远越向四周发散,若是有降龙十八掌、铁掌、劈空掌等绝学,可以大幅度克服这个缺点,使掌力相对集中起来。 而指风的威力更集中,以点破面,穿透空气打过来。可是,空气阻力是遇强则强的类型,你推动空气还好,你穿透它,它就不干了,你越是穿透力道大,越是激射得猛,空气阻力越呈几何增长,然后来碍你的路。所以指风通常只有丈许的距离,到了三尺边上,几乎没什么威力。不过,慕容许仙却知道世间有三门绝学,其中两门出自大理段氏。一门叫做六脉神剑,以指力发出无形剑气,威力全程惯透一丈不说,余势达两丈;另一门叫做一阳指,修炼门槛没有六脉神剑那么高,但成果是分品级的,从一品到九品。如练到当今五绝一灯大师那般一品境界,威力也可以全程惯透一丈,余势也可达两丈。最后一门就是弹指神通了,练到桃花岛主的那般境界,也可全程惯透一丈。 但无论是掌风还是指风,追求的是无形的攻防虚实,若是只为追求攻击距离和威力,大可舍弃无形。一是借助外物,莫说五丈了,如桃花岛主百步外用弹指神通激射石子,照样瞬息能点死人。二是剑气刀气带上一些属性攻击,如火焰刀舍弃无形刀气,燃烧起火焰,来势凶猛的远远压过来,但燃烧的火焰,人家就看得一清二楚了。还有借助传说中的神兵,又或者剑修刀修的境界高到能与兵刃通灵,使兵刃发出宝光,进而激发出匹练地剑气刀气。但这些刀气剑气都因过于凝练而散发深幽寒光,最多算是半透明,发着光的东西,依然是看得见的。 阿碧:“怎么样,姐夫,考虑得如何了?” 慕容许仙:“用内力?你这到底是玩耍还是练功啊?” 阿碧得意道:“这叫玩耍练功两不误,我发明的玩法,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慕容许仙心道,此时自己仍未能发出指风,但借助外物,用上一些暗劲,倒也能玩耍一二。 慕容许仙:“好,既然你那么聪明,我也不敢小看你了,我先来就我先来。”慕容许仙估算好距离,食指和中指如投掷飞刀一般,将弹珠击出。他这一下通过双指运了暗劲,弹珠飞得不快不慢,在风中不偏不倚,呈一抛物线,往洞口落去。只可惜“叮”的一声脆响,那洞口虽够宽,却不深,且底处硬直,弹珠力道偏大,进去又弹了出来,滚到一旁。 慕容许仙:“阿碧,你挖的这个坑......咳,怎么又浅又硬的?” 阿碧:“当然啰,随让你用那么大力?都能丢进去还比试个什么劲。” 慕容许仙:好吧,这天下间能坑我的人又多了一个。 阿碧:“看我的。”阿碧弯曲无名指,让大拇指按压着,中间的弹珠介于两指之间,如箭上旋。 慕容许仙:咦,这系统提示,阿碧竟然会使弹指神通?! 不愧是挖坑人,阿碧对坑的情况了如指掌,丢出的弹珠落到地上,一箭双雕,红色弹珠碰了蓝色的一下,再稳稳当当地滚进洞中。 阿碧笑道:“领先了哦。” 轮到慕容许仙。慕容许仙本就没有和女孩子争胜的心思,不过也做足认真投入的样子。这一次,慕容许仙用少了不少力道,学着阿碧的滚球入洞法,力道少了,要克服那风力,控制度要求更精确,结果,那弹珠堪堪从洞口边滚过。 慕容许仙:糟糕,修炼燕青拳的副作用现出来了,我对气的控制精确度不如从前... 阿碧时,阿碧又一次一箭双雕,击中蓝色弹珠后进洞。 阿碧失望道:“你输了,姐夫,你打弹珠的本事一点都不厉害,比姐姐差多了。亏我把洞挖那么大,你都还能打偏,再玩下去,都是我赢,没甚意思。” 慕容许仙:“是啊,我输了,没想到阿碧那么厉害。我瞧你投珠子的手势,好像暗藏什么诀窍,你教教姐夫好不好,姐夫勤修苦练学会了,再和你比试比试。” 阿碧笑道:“姐夫你瞧出来了?眼光不错,知道这是一门功夫,脑子也不笨,可想学就直说嘛,何必遮遮掩掩绕弯子。” 慕容许仙:“......我是想学,可如果不方便,碍于师门就算了,怎好让你为难?” 阿碧:“有什么好为难的,这门弹指神通的功夫,又不是逍遥派专有。当初岳家军的主帅岳飞,就是我们逍遥派的。岳家军其他几个高层,军师黄药师,杨再兴将军,监造军器的谢烟客,都会使这弹指神通。认真数起来,还要算上各自的传人,主要是逍遥派一脉、桃花岛一脉、还有下落不明的天波府杨家后人。” 慕容许仙:“岳飞是逍遥派的?黄药师和谢烟客原先也是岳家军的?” 阿碧:“姐夫,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在阿碧的一番滔滔不绝的解说下,除去许多自吹自擂的卖弄,慕容许仙算是听明白了大半。 黄药师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最擅长训练士卒、排兵布阵,且还是医中圣手,兼各种杂学,可谓有经天纬地之才,是岳飞元帅的得力军师。而谢烟客有门绝学碧针清掌,其掌风连细针都能牵引,达到传说中控鹤之境。控制火候打铁,首重控风,这岳家军上下军械,具有谢烟客精心设计,再组织工匠打造。比如说骑兵用的弹跳长枪,内置机关,激活可以弹刺对方骑兵,既能出其不意,又能减少反冲手臂的力道。如此强帅良某猛将精兵,再加上一身精心打造的装备,使岳家背嵬军悍勇非常,曾以500人击破鞑子数万大军。 慕容许仙叹气道:“可恨我晚出生十余年,不能同诸位前辈浴血奋战,抗击鞑子,保我华夏河山。” 阿碧:“姐夫莫叹气。这谢烟客为还岳飞的恩情,曾打造了三枚玄铁令,只要有人持玄铁令来,无论是多难的一件事,他都会倾力办妥,就是要让他斩掉自己一条手臂,或是举剑自刎,他都不会犹豫一下。可后来岳飞被害风波亭,这三枚玄铁令流落江湖,姐夫若是有心,不妨寻来,那就可以要求此人来姐夫手下效力了。” 慕容许仙:“玄铁令?玄铁打造的令牌?” 阿碧:“不错。玄铁质地很硬,寻常刀剑砍击玄铁,寻常刀剑反而自断。” 慕容许仙:“如此硬的东西,怎的不打造成刀剑匕首,反造成令牌,也太浪费了。” 阿碧:“哎呦,姐夫你连屠龙刀倚天剑的事情也不知道。” 慕容许仙:“屠龙刀,倚天剑?” 阿碧:“不错。当初岳飞元帅得到一块从天上陨落的玄铁,于是吩咐谢烟客用它来打造成一对刀剑,就是这屠龙刀倚天剑了。当时剩下的玄铁材料,则被谢烟客打造成了玄铁令。这屠龙刀和倚天剑,是对了不得的神兵利器,江湖中有传言:“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谁要得到这对刀剑,就能当上武林至尊了。” 慕容许仙:不是吧...这屠龙刀和倚天剑,在这个时空是这个版本的,这也太坑了,那岳飞该不会把逍遥派的功夫都刻进里面吧? 慕容许仙正色问道:“那岳飞元帅,都会些逍遥派的什么功夫?” 阿碧见慕容许仙神情严肃,想了想,才道:“岳飞可能会的逍遥派功夫不多。” 慕容许仙奇怪了,问道:“是逍遥派的,怎么又不会?难道无崖子不教他吗?” 阿碧摇摇头,小声道:“这事啊,关系到一个大秘密呢。” 慕容许仙:“什么秘密,对不起,逍遥派的秘密我不该这般冒失打听的。” 阿碧:“没事,我估计姐姐迟早也会告诉你的。”“这岳飞不是拜无崖子为师,他是拜无崖子的师傅,即逍遥子为师,算起来,岳飞是无崖子的师弟。而这逍遥子,是前朝大周的王室嫡传,他曾想收岳飞做义子,并要岳飞诛灭赵宋,光复大周。只有这样,逍遥子才肯继续教岳飞逍遥派的高深功夫,而不是先前学的小无...这个粗浅功夫。可岳飞执意不肯,反而说他更在乎学逍遥派的兵法,功夫不过是匹夫之勇。逍遥子无可奈何,但又不肯收回原话,于是逍遥子寻来一位友人,由这位友人教了岳飞一身高深功夫。” 慕容许仙:“这位友人是谁?” 阿碧:“这是另外一个大秘密,连当初几位岳家军的高层都不知道呢。逍遥子这位友人,唤作黄裳,就是那名闻天下的九阴真经作者了。他的功夫和我们逍遥派一样,属道家绝学。至于岳飞会的逍遥派功夫,也并不粗浅,我们逍遥派哪有粗浅功夫?样样可以练到高深处。岳飞会的,和我们聋哑谷众弟子会的,差不多的。” 慕容许仙:好吧,转了一圈,似乎又回到原点。不对,岳飞的武功还多了个小无相功啊,且刀剑里面记载的,可是黄裳亲传的九阴真经。此经不比又是上下部、又是梵文草稿的杂篇,而是黄裳武功登峰造极多年后,再次书写的所感所得。还有一点,照阿碧的话来说,这黄裳和逍遥子,尚在人世...此两人的存在,绝对不能忽视的。 阿碧打了个哈欠:“姐夫,时候不早了,说了那么多,我都有点困了。我把弹指神通的口诀告诉你,那,算是还你早上教的凌波微步,咱们互不相欠。” 阿碧伸出右手,无名指和拇指呈弹指装,道:“比如我刚才用的这路无名指弹法,是将丹田中的真气,先运到肩头巨骨穴,再送到手肘天井穴,然后送到手腕阳池穴,在阳豁、阳谷、阳池三穴中连转三转,然后运到无名指关冲穴,之后以无名指运指力弹射出去......” 慕容许仙听了阿碧的解说,知弹指神通的要领全在于“弹”字,诀窍是通过几个相近的表里穴道,转上数圈,如发条弹簧一般蓄力,在反弹出去。而功力不够精深,无法弹出指风时,可借助外物,如小石子,玻璃弹珠之类。 第三十一章.终悟逆练之法 阿碧一边说着其他手指的弹法,一边走到一旁的凉亭,然后斜背靠在凉亭柱继续说。阿碧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打了个睡哈欠之后,竟自顾睡着了。 慕容许仙:系统对弹指神通的扫描没有完成... 慕容许仙上前察看了下,见阿碧睡得甚熟,摇头叹气,将阿碧拦腰抱起,转身正要迈步,看到白素贞站在一旁。慕容许仙:“这...贞儿,你莫要误会,阿碧打瞌睡,我见晚上风大,怕她着凉,正准备抱她回她房间去。” 白素贞:“公子勿虑,刚才的事,贞儿都瞧见了。只是刚才,贞儿看公子神色,弹指神通似乎对公子大有裨益,所以刚才,公子何不叫醒阿碧让说完?”慕容许仙坦言回答:“武学的进境,我身为男儿,固然也是神往的。不过为了区区一项武林绝学,而去打扰佳人的休息,我实在是做不出来。” 白素贞笑道:“公子倒是贴心,无愧于“惜花公子”之名。公子,阿碧还是交给我吧,我瞧她眼帘半闭,人中偏白,怕是染了些许风寒。”慕容许仙急道:“阿碧内功不弱,怎么会感染风寒?她不要紧吧?” 白素贞:“阿碧数天连续赶路,一路上都是活泼乱跳的,早已成疲劳之身,原本她今晚正需休息养神,结果她还妄动真气,胡闹玩耍。幸好没耍多久,且我的真气和阿碧的同属一源,一会只要我带她回去,推拿一下,便无大碍。”慕容许仙松了口气,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慕容许仙小心翼翼的,让白素贞从怀中接过阿碧。 白素贞想了想,又道:“公子,阿碧和贞儿所会的逍遥派功夫,其实并不多,一门内功,一路弹指,具是平日用来弹琴谱曲之用。这两门功夫,非是贞儿藏私,个中缘由,需等明日贞儿过门后,再细细说与公子听。” 慕容许仙毫不在意道:“无妨,阿碧的身子要紧,你赶紧抱她回去,调理好了。到时我也不要别人教我弹指神通,只要她教,定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非赢回今日这一局不可。” 白素贞讶然失笑,噗嗤一声,摇下头,抿嘴而笑:“公子有的时候,真是童心未泯,这点像极了阿碧。” 慕容许仙:“童心未泯有什么不好?放下思想包袱,有话直说,自己做自己的开心果儿,当然,有阿碧这样的人果儿在身边,开心凑成一对,更是生平幸事。” 白素贞:“如此说来,先前几次,贞儿倒成了点煞风景的无知懵人了?” 慕容许仙:“怎会是懵人?贞儿若是懵人,世上就无醒人了。贞儿玲珑七窍,为事俱先俱到。我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位足智多谋的红颜知己在身边,才能学学阿碧,偷偷懒,做做熊孩儿。” 红颜知己...白素贞俏脸儿透出红光,又羞又不拒口,言其他道:“我...我先带阿碧回去。” 见白素贞离去,慕容许仙也回到房间,打坐运功,再次参悟斗转星移。 慕容许仙:弹指神通...好一个弹指神通啊!不想我为斗转星移的逆练之法,苦思了大半夜,束手无策,竟不比阿碧送来的几句弹指神通口诀,带给我的启示! 慕容许仙心想,那太原王在武功心智,再如何高强卓绝,断不会从新推演出另一套心法图谱,同引力的图谱相匹配,毕竟千百年慕容先人的集体智慧,不是一人之智能思虑而得的。按慕容许仙的猜测,太原王的做法,下手处应是改动了自身真气的性质,使其多一种斥力,至于真气的壮大,应该还是依照图谱来练的。 如何改动真气性质?这就是弹指神通给的提示了。使真气围着穴道转上几圈,如上发条拉弦一般产生弹力,而这被压缩着,准备时刻向外反弹的力道,究其本源,不正是那苦寻的斥力么?且这转圈好啊,月亮围着地球转,地球围着太阳转,还有银河系,其他星系,不都是各自在转圈么?这就是无量宇宙内,所有浩瀚星辰运行的最基本规律。 想罢,慕容许仙默默运功,提起一道真气,再次按斗转星移的经脉图谱,练出一道带引力性质的真气,但不急于归于丹田,而是用弹指神通的诀窍,使其围绕着穴道转圈,不过弹指神通是转着转着,后来聚到一点准备发射的,所以为了防止其聚到一点,需同时再提起一道真气缓缓加入以干预。 在慕容许仙的运功下,这两道真气,最后变成一团像星系旋转的星云,彻底稳定下来。 慕容许仙将星云归于丹田,丹田内和百脉流动的真气,开始滋润着星云的壮大,不过速度极为缓慢。于是慕容许仙继续行功,再转化出一个星云,依照此法,慕容许仙将自身的真气,全变成这种星云性质的真气,而此时丹田内的真气,全是数不清的星云,大致看过去,犹如一个旋转着的巨大星系。 关键一步迈出,慕容许仙按照斗转星移的心法,一层层练下去。正如燕赤霞所言,慕容许仙此时天赋异禀,由于任督二脉已通,寻常习武之人所遇的穴口关隘,慕容许仙却是一个都没遇上,加之斗转星移偏向运功诀窍,功力非是首重,更重“悟”字,结果慕容许仙这一路行动,畅通无比,毫无阻碍地练到第九层陨石星浪,更隐隐触摸到第十层。 斗转星移第九层陨石星浪,能引动上天的星辰之力,化入自身经脉,为自身所用。所以慕容博才说,练不到此层,行走江湖对那压制真气的毒药,一定要小心又小心。 其实中了毒,这真气并非失效了,而是真气在同毒对抗衡着,消耗着。功力浅,真气压不住毒,毒发瘫倒或死亡;功力深,真气压住毒,毒性不发,且反而能将毒逼出。不过这世界的用毒高手,用的毒都是取自各种稀有的有毒生物,是逼不出来的生物毒。生物毒溶于血清,借助血清不断壮大和扩散,那真气再多也有限,迟早会耗不过毒,使人一命呜呼。而有这第九层陨石星浪就不一样了。地球处于星系当中,星辰之力无所不在,更是无穷不尽。把这星辰之力一引,借力打力,去克制那毒药,当真是后劲延绵不绝;再把毒药一引,让毒药去对抗星辰之力,那自身当真是丝毫不受毒药干扰,可以从容御敌。当然,最好的办法,是引来风力,将毒粉吹开,但凡事都难说,一旦这**接触了,中招了,总是要想办法补救的。 至于慕容博说的参商永合才能练吸星天法,慕容许仙也明白过来,其实也是个“悟”字。慕容复总是习惯把斗转星移,看成一种带有引力的气,有气才会有引力,而没有气的地方,如外界,慕容复认为是没有引力的,他更重视气...结果这错了,大错特错。这宇宙中,引力本来无处不在,自身的真气有,那异种真气也有,不过自身的引力是特别练过的,数多量多,是为主导。引力多的主导引力少的,好比那引力大的星体,吸引引力小的星体绕它转;又好比黑洞,其引力大到能将万物吞噬。 没有看透引力无所不在,会有大麻烦的,有个致命破绽。如慕容复每次对敌,都要观察对方用什么招式,注意看对方怎么发劲,怎么运气来打,然后想好牵引的路线,才发功去反击,那这就太死板了,着相了,慢了好一大拍。 比如鸠摩智和慕容博交手过,对斗转星移是比较熟的。这鸠摩智一出手,各种武功信手拈来,虚实难辨,从不使完一招,就是狡猾地使半招,让你看不懂是哪路武功,看不清他如何发劲,等近得身来,这慢半拍的牵引已用不上不说,先前眼花缭乱的观察,还严重分了慕容复的心神,结果就是近战被秒......又因慕容复的斗转星移只练了引力,如六脉神剑这种射来又猛又快又密集地打击,看清了也来不及一道道剑气去牵引...... 慕容许仙:貌似老爹也很忌讳六脉神剑的样子,若是领悟了斥力,对这六脉神剑,直接瞬间正面弹回去就是了,哪用引来引去那么麻烦。我是不是要弄一套万有引力定律公式的实验器材出来,好教教大哥,还有老爹呢...... 慕容许仙戏谑地想到,但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打算。不要小看以前学校里的那套器材,怎么说也是跨越近代几世纪的工业结晶,单是那材料,都是分工精细才弄得来的,还有更难的一点:古人的思维和现代人相差甚远,那一套英文希腊字母和阿拉伯数字,根本没法说清楚... 慕容许仙收功,这数个时辰行功,收获甚大。炼气化神境界的功力,又涨了两层多,若不是练燕青拳的副作用,现在已能发出指风了。慕容许仙拿出浑天宝鉴,心道这东西倒是个好参照物。对着宝鉴一照,里面那团血雾淡了不少,但仍是红得鲜艳异常,看得慕容许仙心里扎刺... 慕容许仙:唉,功力...难怪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一朝误入歧途,便不知需要多少时日之功,才能回归正途了。 慕容许仙又拿出吸星天法的秘籍,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照慕容博说,有参商永合,就能练吸星天法了。前提条件很清楚,需要一边运斗转星移护住身体,一边才能练这吸星天法。但依慕容许仙的判断,以系统的懒惰,是绝对不会在帮助领悟时,勤快地帮自己运用一下斗转星移的。结果肯定是直接练死人不偿命... 练吸星天法,寻常人要散功,是因为吸星天法源自于北冥神功。武林中人常有练多不同的武功,体内产生不同种类的真气,从而真气互相攻伐,导致身体瘫痪甚至死亡的。而这北冥神功,更是几乎与天下武功逆反。 究其原理,北冥神功先练血,练血就是散气,一路空出气的虚位来,准备以虚击实。保证从拇指少商穴开始,到胃脉血海之处,也就是檀中穴,一路畅通无阻,然后这胃脉檀中穴以虚吸实,以饿食饱,就可大口地取食他人之气了。“食水毂而储于胃,婴儿生而即能,不待练也”,这是北冥神功,运用到的医理。 可一旦气不散尽,或者抱有侥幸心理在经脉中留一点儿,那就谈不上以虚击实了,更谈不上一路通畅了...对方一运劲击打过来,自身残留的真气抢先一步自动护体,那这个实打实的碰撞结果,不是自身的胳膊被震断,就是震劲震及五脏,非死即残。 不过嘛...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那能移脉接穴的易筋经,多铺出一条空荡的轨道来,专门留给北冥,小事一桩。这易筋经能融各种武功、各种真气的事,天下皆知,所以易筋经是少琳的镇派之宝。又如这斗转星移,以引力御气,轨道都不用铺设的,直接隔空吸功,而这也是慕容许仙担心的地方。斗转星移练出引力办法,特别是手太阴肺经的部分,被慕容博改写进残缺的北冥神功,写成吸星天法,虽说其阐述道理,被慕容博改得面目全非,粗浅至极。 从任我行被寒冰真气算计看,他是不能还原出斗转星移的。斗转星移不仅能以引力御气,还能以引力御风、火、水、土。会斗转星移的人,要想不被冻着,太容易了,随便一引,这风招来一送,就把寒气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但很多时候,武学需要的就是一个引子,好比今天慕容许仙由残缺的弹指神通,悟出了逆练之法一样。有了这个引子,任我行能练成其他绝学,是很有可能的。 慕容许仙跳立起身,回到原先的打弹珠处,一指弹出,弹珠准确地滚入洞口。 慕容许仙:劲道得引力的纠正,使精确度上升了好大一截。 慕容许仙又取出龙泉剑,耍了下剑法招式。先是天子剑法的前几招式,转向夏青青用过的几招仙棋派剑招,再以剑使刀招,转向紫雷刀法,中间衔接毫无阻滞,行云流水。 慕容许仙: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哥能一套刀路里,夹杂各门各派的刀法,几招使五虎断门刀,几招使八卦刀法,几招又使**刀,却俨如使同一门派刀法一般,中间毫不停留,快如闪电。 “引力的纠正,可以使发出的成型招式,瞬间变招。” 慕容许仙长叹一声,心道:老爹啊,你真能给我找麻烦。想那任我行,后来竟能以一把木剑对阵善于寻找破绽的独孤九剑,丝毫不落下风,定是反复运用了引力的纠正,以变招之快掩盖了破绽...... 慕容许仙:罢了,这时空变数太多,任我行能不能脱困还不一定呢... 想了想,慕容许仙也不再纠结这点,回到屋内,以斗转星移第九层陨石星浪,引来星辰之力,再用吸星天法吸取,将其转化成自身功力。只是这远远没有吸取旁人来得直接,算是给打坐吐纳上个小加速器,饶是如此,慕容许仙也感觉进入到了一个新的武学天地,沉浸于其中,就这么打坐练气起来。 第三十二章.慕容复 慕容许仙打坐至近三更半,神清气爽,半点杂念思扰也无,算算时辰,慕容许仙心知该休息了,趁着天亮前小憩,安养神明,练功忌讳过犹不及。至三皇伏羲撰写历书,定下十二时辰起,人们便知人体的气血会随着十二时辰的流逝而变化。如夜间这几更天,正是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休息,将血液由浊变清,以养肝胆两府。又因为两经都与足有关,是以人类休息,需放得足腿舒服,以卧倒的睡姿为最佳。 习武之人,可一边吐纳,一边寻着胆经、肝经的几个要穴,加速午夜到三更天的过程。待肝胆将血气理清顺畅,准备由肺经通过任脉,把新鲜的血气输送全身时,这一步奏,人最好还是休息妥当,让身体自己完成。手太阴肺经到任脉这一路,既是天下武学的根基,又因牵连到任脉,这任脉如何参与,是各门各派分歧所在,所以形成不同路数的武学。不过殊途同归,武林人士千百年习武下来,总结出一些经验,有一约定的大概标准。这标准是日出的时候,人恰好醒来,如此,则表示精气神与天地最为契合,一日之轮的行功最佳。 数个时辰过去,慕容许仙休息已毕,幽幽转醒,起身推门,步到房外,举目望天边望去,只见天际的云朵边沿,隐隐闪现道道白光,便知一轮初日正准备冉冉升起。慕容许仙大喜,此等精确地起早,十几年来未曾有过,通常是早了片刻,就是最好的一次,也晚了数分钟。如今这一朝,足见斗转星移的对行功偏差的纠正,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即使在潜意识下,效果都出乎意料的好。 慕容许仙:怪不得老爹会断言我半年后回归正途,原来他所说的静心打坐,早把斗转星移和吸星天法也算进去,若非如此,这弯路不知要走几年。这死鬼老爹添乱是多了些,不过论武学见地,却是当世屈指一数。 慕容许仙转出房门,见慕容复的房内有烛光,不由寻思道:大哥莫非赶路回来后,竟一晚没睡,也不补补觉? 慕容许仙上步到慕容复房前,尚未对着门轻敲,房门吱呀一声,却已开启。可见房内之人,耳灵觉明,早听得门外脚步,知有人要来,当然这也是慕容许仙不曾施展轻功,加以掩饰之故。 门启毕,只见一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他面目俊美,神色潇洒闲雅,丝毫不现一夜无眠的疲色,反倒是两眼中星光隐跳,似乎有所思虑。这不正是一别数月有余的慕容复,又是何人? 慕容许仙叫道:“大哥!”“二弟,早。”慕容复回了一声,又轻咦一声:“这...你今日起得佳时,甚是准确,以前从未有过。”慕容复上下打量了慕容许仙一下,心有所感,猜测着问道:“是那人教了你斗转星移?” 慕容许仙:“大哥慧眼如炬,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慕容复:“果然。”随后板起脸来,慕容复:“什么装神弄鬼?哼,说过多少次了,嘴巴上不要随意编排长辈的不是。”慕容复问道:“我听下面的人说,你和那金蛇之女同行,把金华城北郊兰若寺的一树妖一鬼妖给除了,可有此事?” 慕容许仙心说慕容复果然消息灵通,把夏青青的背景查清楚了。 慕容许仙:“正有此事,不过大哥误会了。当日我和夏姑娘适逢其会,初生牛犊不怕虎,急公好义跑去除妖,谁知那树妖和鬼妖,具有千年修为,我等二人哪是对手?唉,咱被打得几乎逃之夭夭,若非二妖尚未化形,不脱本体,不善打斗,恐我二人性命都有碍。幸好后来,一位叫做燕赤霞的前辈施以援手,还有一位叫燕龙渊的前辈来援,这才将二妖拿下。” 慕容复奇道:“燕赤霞?燕龙渊?两位前辈都姓燕?” 慕容许仙:“燕赤霞确实是位不世出的前辈,江湖上名声不显。至于这位燕龙渊嘛,就是咱家那位装...行踪飘忽的了。我曾听他提起过用三十六项少琳绝技同人交换火焰刀,而这火焰刀,就是那天晚上,他用来克制树妖和鬼妖,大展威风的绝学。”慕容复:“哦,怪不得,这些年咱们家的情报里提到,有位武学出自少琳的大宗师,唤作燕龙渊,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却专管些小门小派的闲事,予人些许恩惠,原来是他。” 慕容许仙:“他这人就是这样,总是把慕容家的大业,寄希望于江湖。可这江湖搅得再乱又顶什么用?朝廷是不会理会的,反而会喜闻见乐,坐看江湖中人自相残杀,也好让这些整天劫富济贫的侠客们,数量上少些几个...” 慕容复:“二弟似乎对那人着眼于江湖颇有微词。二弟难道不知,这江湖中人,手上功夫硬实,若是组合起来,放到战场上,不失为一支劲旅。”慕容许仙:“大哥难道不知二桃杀三士之说?说的就是江湖中人了。”慕容复:“愿闻其详。” 慕容许仙:“这些江湖人士,武功真正高强如桃园刘关张的,少之又少,大多数人的功夫,远不如他们的脾气来得高。这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放到战场上,这军令如何执行到每一个人?根本就是一支乱军!一旦碰到一支纪律严明的铁血之军,就是一溃千里,横尸遍野。如十五年前,明教十余万教众在洞庭湖造反,造了一大堆水寨,寨连着寨,想靠这山大王之法来打天下,你道如何?结果万余岳家军一到,破解其法后,短兵相接,明教十余万众打人家一万,竟连七天都挨不住啊。” 慕容复:“二弟,话不能这么说。岳武穆用兵,确实堪称当世,千古亦少有出其右者。那明教教主武功虽高,但用兵如纸上谈兵的赵括,败于岳帅不足为奇。这水寨连水寨之法,相连之势,俱在于水,岳帅开闸放水,取木筏堵塞诸巷,使其首尾不能兼顾,此间输赢,在于水势得失,非纪律不明,等若当年陆逊火烧刘备连营七百里之举。” 慕容许仙还要争论,可转念一想,这番口说无凭,和纸上谈兵的赵括相比,也没什么不同。真要论起来,无非是慕容许仙说明教十余万人不敢出击万余岳家军,然后慕容复又说占住地势之利不守反而出击,是舍弃优势之举。这说来说去,当真是没完没了了。 慕容复又道:“有道是兵多多益善,好勇善斗者,掌握在咱们手里,总比掌握在他人手里好。兵多不怕耗,到时再用一二奇谋,何愁大事不定?” 慕容许仙:兵多多益善?大哥倒是信心十足,把自个当成兵仙韩信了。但这用兵之道,以正合,以奇胜。就算是用了奇谋,前一句“以正合”又怎能忽略?须得料准对方接下来的每一步骤才行。否则这边突击杀敌一千,那边没防范好自损八百,这个一得一失的,于大局的结果难料不说,反倒暴露自己不重视对手之实...这...这等危险举措,却抱希望于兵多能耗?岂不闻兵败如山倒,败势一显,兵再多也是溃兵...至于指望的江湖好手,看到风头不对,脚底抹油的本事可是不赖... 慕容许仙本想说出心中所念,但瞧见慕容复争胜的眼光,心道这一家子兄弟,老二果然是最难做人的。既要比弟弟们厉害点,又不能超过大哥,这藏拙与称贤之间的度,实在难把握,还好咱现在只有哥哥。慕容许仙暗道了声侥幸,佩服道:“大哥所言甚是,兵多多益善,若无一兵一卒,还谈成什么大事?弟弟受教了。” 慕容复哈哈大笑:“孺子可教也。”慕容复:“我从商会得知,二弟你对梁山草莽颇为看重,但大哥以为,像那燕青的武功,也就勉强立足而已。这等把式武艺,却能排到梁山第三十六位,想来梁山的一百零八将,大半是滥竽充数了。怪不得当年打个方腊,死伤大半,若是各派好手前去,岂会如此?” 慕容许仙:是不会如此,恐怕一个都回不来了......唉,看来大哥受老爹的影响,这跑江湖的路子,是改不过来了。 慕容许仙嬉笑一声,道:“大哥所言甚是,所以吾等兄弟,习得上乘武艺才是正经。比如咱们家那位,他用的火焰刀确实是厉害,还有他用的其他几项绝招,我瞧着应该是少琳的七十二项绝技吧。大哥,听二叔和三叔说,你这次出远门,在丁春秋的手下吃了点亏,我想你若是也学上几招火焰刀或几项少琳绝技,指不定将丁春秋打得满地找牙呢。” 慕容复笑道:“我看是你想学吧。他老人家不教,自有他的道理。我慕容家历来人丁单薄,历代子嗣初出江湖,家主都会亲自暗中跟随,以防意外发生。至于这武功,天下各门各派武功甚杂,特别是高深的绝学,贪功嚼多,走火入魔的风险甚大。是以族中早有规定,慕容家子弟,除非到知天命之年,否则决不允许轻易尝试他派的高深武学,以练好祖传绝学为主。” 慕容许仙:“还有这说法?” 慕容复:“当然有。所以一听你初出江湖,我就已经猜到那人会现身了。我慕容家还施水阁那么多武学书籍,都是历代慕容家主身体力行、以晚年一身积劳之伤换来的。比之王家的琅琊福地的秘籍,丝毫不逊色。那人这次现身,可曾说了他身体的近况,有无需要我们兄弟代劳的?” 慕容许仙:“说了。这火焰刀还好,斗转星移能驱策风火水土,唯独这少琳的诸般绝技,需寻得易筋经和洗髓经两部经书,才能治好他老人家的隐疾。” 慕容复点头记下,又道:“斗转星移首重悟字,你练到第几层了?” 慕容许仙见他眼中有争胜之意,心生回避之意,但想以慕容复的性子,肯定还要比划一番拳脚功夫,到时切磋交手,瞒是瞒不过的,反伤兄弟之和,这次不如直说。 慕容许仙:“弟弟我得燕赤霞前辈损耗功力之助,体悟了一番高深武学的心境,是以侥幸悟得斗转星移第九层陨石星浪。” 慕容复:“好!不愧是我弟弟!为兄见猎心喜,且与为兄切磋一二!” 第三十三章.两兄弟两个样 二人于屋外拉开距离,离得十步远站定,慕容复先出手,提步前驱,右手前探,一招遮天蔽日迎面拍来。此招是慕容家外功中,遮天拳中最精妙的一招,慕容许仙只觉得周身数丈内,都是劲风鼓荡。 两人俱修有斗转星移,知借力打力之妙,所以慕容许仙心知,大哥抢先出招,反倒是相让自己。慕容许仙:这外加功夫,练到极处也能由外及内,但远不如内劲无形无踪,虚实难辨,为驱得些许小风,却要将这运劲姿势和套路,打得明显明白...只用北斗移宸应该搞得定。 慕容许仙瞧清对方的发劲路途,伸手一引,一股吸力凭空而生,牵引着对方右手的力道,转圈反击对方左侧。只见慕容复右手莫名其妙地拐了个弯,同自个儿抬起格挡的左手撞在了一起。 想象中的手忙脚乱并没有发生,慕容复轻松地将两手交叉合十,护住门户,哈哈笑道:“好!只做试探,不急于求成。小二,莫小瞧了这外家功夫,特别是这拳掌一道,不似刀剑,把腰部当手腕使,另有一番虚实,要瞧仔细了,这腰部不动,拳劲可引而不发。再来!”慕容复收回双掌,再双龙取水地拍出,故伎重演,却是双手同使一招遮天蔽日。 慕容许仙瞧得仔细,对方腰部依然没动,难道又是虚招?正踌躇间,迎面斜里吹来的狂风,直刮脸蛋生疼,好似马上有两巴掌,正准备一左一右扇过来,慕容许仙猛地打了一个机灵,心中叫道:“掌风!”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许仙慌忙后退一步,举起双手虚托,再运斗转星移,将近在咫尺的一左一右掌力引到一处,只听空气中微微一震,发出一声轻响。怎么这声音如此轻微?慕容许仙暗道糟糕,刚才一牵引,就已发觉掌风之力后劲不足,是虚非实。慕容许仙自知有误,连忙用起凌波微步,身子往旁斜斜一侧,歪而不倒。 而恰在此时,慕容复抢到身前一掌击空。慕容复叫了声好,道:“好身法!”慕容复接连出掌,以无形掌力运用遮天掌,端的是虚实难辨。慕容许仙支撑着,心道:若非斗转星移牵引时有所感应,我早已中掌落败。 慕容许仙左右腾挪,苦苦支撑了一阵,突然压力大减,却是慕容复收起了掌力,站在一旁笑着看他。慕容复点头赞道:“不错,比我当年初学武功时强多了,竟能支撑住那么多掌。这招遮天蔽日,只此一招,却含无数后劲变化。起手以风势探得虚实,强占先机,之后无穷无尽地追击,正应了乌云蔽空后,山雨暴袭之势。” 慕容许仙:“我瞧哥哥的掌法,比公冶四哥的如来神掌厉害多了,哥哥何时教我这掌法?” 慕容复:“弟弟此言差矣。如来神掌是上古绝学,公冶乾功力不足,发挥不出其半分威力,是以他平日对敌,用遮天掌法反倒多过如来神掌。你吃亏吃在这掌风上,难辨虚实,虽有斗转星移抵御,但为兄对此亦知根知底。” 慕容许仙:无形掌风,好吧,咱这还得等半年。 慕容复:“我瞧弟弟刚才所使,只是斗转星移的第七层北斗移宸,第八层参商永合和第九层陨石星浪,何以不用?” 慕容许仙:“第八层参商永合是将敌我功力合而为一,并打一处。不过,哥哥的功力远高于我,天引力的强度也远胜于我,所以哥哥对自身的功力控制,定然远高于我了,我又如何能将哥哥的功力引来,并到一处去?至于这陨石星浪,是借助上天星辰之力的法门,我若借来,定然也拉扯不过哥哥,被哥哥抢了去。” 慕容复的斗转星移,卡在第七层北斗移宸多年,如今听闻慕容许仙练到第九层陨石星浪,正好从旁窥视,解多年之惑,说什么也要见识一番。慕容许仙无奈,使出陨石星浪。果然如慕容许仙所言,慕容复运起北斗移宸,用更强的天引力,将降下来的星辰之力抢了去,然后一掌拍在旁边的湖面上,轰隆一声,激起数丈高的水浪。 慕容复:“哈哈,原来如此。果然世间武功无高低之分,全看运用之人的功力和见识。” 慕容许仙:“不错。咱们家行踪飘忽的那位也说过,这斗转星移运用的天道,是开天辟地之后才有的,若是有人能将功力练至无极无量,就是十二层的乾坤星阵也能击破。” 慕容复听得此言,脸上不悦道:“弟弟此言不妥。我慕容氏祖传绝学,历经千年,而千年之内,又有几人能将功力提至无极无量?这等传说奇事,不过是他老人家自谦,当不得真。” 慕容许仙:......还道大哥摒弃了心中执念,武功更进一步。没有想到,他解了这北斗移宸的心坎,是为了陷入自我感觉良好的完美梦中.....现在他是可以用北斗移宸反击陨石星浪,但等到第十层天幻星辰时,有星辰的引力降下来,到那时他再想以一人之力与星辰的引力抗衡,真是千难万难了。 慕容复说起和丁春秋交手的事,道:“这丁春秋一身毒功,当世算是屈指了,可那又如何?他把毒粉用内力吹过来,自以为无形无影,却不知我等修炼斗转星移,对四周风向的感觉,最为敏锐。我悄悄一引,这毒粉就毒中了他的弟子。” 慕容许仙:“那二叔三叔怎么说,你在他手上吃了亏?” 慕容复:“这是为兄大意了。听说丁春秋成名绝技是化功天法,能夺人内力。我虽不知这厮如何夺人内力,但我却知道,若论对自身功力的控制,世上又会有哪种武功,能胜过吸引万物的斗转星移?结果这厮一擎掌拿过来,我举掌相迎,暗运斗转星移,准备反夺他的内力,让这厮吃个暗亏。不料才一对掌,毒气侵入经脉,我才知道这化功天法,根本就是门毒功,以毒气流入体内,从而解人之气血。后来我随手抓住一个这厮的弟子,把毒气转嫁到他弟子身上。总而言之,这次同这厮交手,算是给他歪打正着吧。” 慕容许仙:说化功天法是歪打正着,未免有失偏颇。丁春秋好歹用它胜了无崖子呢,虽说是偷袭,可无崖子对毒难以防备,吸不得丁春秋的内力,却是事实啊。 慕容许仙:“大哥莫要轻视此人。当时幸好周围都是此人的弟子,大哥转嫁的目标甚多。但若是大哥和他狭路相逢,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这毒又能转嫁到何处?所以大哥下次遇上此人,还需小心为上,莫要弟弟担心了,正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 对于慕容许仙的劝说,慕容复不以为然道:“弟弟何必涨他人志气,此人我还未放在眼里。若是下次,哼,我定以三尺青锋取其首级,哪会再让他沾身?”慕容许仙见状,已不能再多嘴,只能顺着话头道:“哥哥神威,但不知为何会同丁春秋对上?” 慕容复:“这还不是为了你。”慕容许仙:“为我?”慕容复:“正是。”慕容复:“你以为你这次纳妾,真是二叔三叔临时起意啊?这门亲事,早在数月之前就提了。丁春秋以为聋哑谷同咱们慕容家联姻,会对他不利,这才找上你兄长,打了一架。” 慕容许仙汗颜道:“这么说来,兄长是替我挡了一灾了。” 慕容复笑道:“这倒未必,或许引来一灾也说不定。丁春秋逼得聪辩先生装聋作哑,聋哑谷上下恨之入骨。这聋哑谷两女,是妾非妻,但你未娶妻先纳妾,这枕边之风,就得由两妾先吹一阵了。所以以后真正碰上丁春秋这厮,要小心的人是你,你把两位弟妹看好了,否则中毒溃烂而死,就有负你的惜花之名了。” 慕容许仙:“谢哥哥提醒。”慕容复又道:“还有呢!你现在该明白,为什么王家舅妈,会让表妹同你相隔,已有月余不见了吧?”慕容许仙:“这...还真不太明白。” 慕容复:“你放心,王家舅妈,早让王家上下,守口如瓶。王家舅妈,以你武艺疏松为由,把表妹限制在书房,参悟武学,什么时候她能接住舅妈十招,什么时候才会放她出来。我想王家表妹现在,正在为你而努力呢。” 慕容许仙:“我...”慕容许仙正想说自己有负王家表妹,突然醒悟,自己关心则乱,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世家子弟三妻四妾寻常得很,更不用说自己身负三脉嫡传,王语嫣占去一个妻位,还有两个妻位空着呢。且双儿和阿朱,打小就和自己睡在一块,玩在一块儿,王语嫣也一直看着的,习以为常,偶尔吃味,也是做起小女主人,牵拉妹妹们的手,同自己一起打闹嬉戏。 慕容许仙:“王家舅妈,可有话叫哥哥带来? 慕容复:“哟,不愧是惜花公子,瞬间明白其中关键所在。”慕容复调侃了他一句:“弟弟,你且听好了,王家舅妈的原话——原话就在这封信里。” 慕容许仙翻了个白眼,接过这封信,道:“此等大事,哥哥你莫要开玩笑好不?有信也不拿出来,急死我了” 慕容复:“嘿嘿,谁让你打小就爱数落旁人,以及喜欢使绊子,让人干着急。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慕容许仙展开信, ——李青萝:“仙儿,你自小讨得我喜欢,我听你之劝,不再杀人做花料,杀心渐拢,久而久之,连武艺也生疏许多,等发觉过来,你和语嫣都长大了。而你自小在丫头堆混得过多,武艺博而不精,缺乏锤炼。我看你自保有余,可护不得语嫣周全,所以舅妈准备亲自调教她半年。不过这半年里,你别忘了当初说与舅妈的话。舅妈这半生,全为一人所负,你当初开解舅妈时,可是说过的,这世道礼教纲常,负累女子一生过重。你说换做是你,无论遇到哪个女子,只要她被你撩拨了,在你自己看来,无论是兄妹之情也好,露水之遇也罢,定要对这女子一生负责到底。舅妈牢牢记得此话,所以这半年内,可莫让我听到一句惜花公子负红颜的传闻,否则这曼陀罗山庄,你也不用再来了。” 慕容许仙长出一口气:“还好,惜花公子又怎么会负红颜,这可是咱招牌,光是立起来,就已经砸给那昏君五百多万两了。” 慕容复:“王家舅妈都说了些什么,可否让我看看?” 慕容许仙递过信笺,慕容复看罢,眉头一皱,道:“若说你那王家表妹,愿与她人分享之类的话,那不过是哄骗涉世未深之人,我若是看到信中如此说,说不得要怀疑王家另有图谋了。” 慕容复将信笺反复看了几遍,啧啧道:“人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这王家舅妈说来说去,言及其他女子,其实是为了提醒你,王家表妹才是你的正妻,你莫把这点给忘了。” 慕容许仙:“平心而论,我内心亦感对不住表妹,这正妻一位,怎么也要留给她,更遑论现在有三个位子。” 慕容复摇摇头道:“弟弟如此想法,甚是不妥。” 慕容许仙问道:“如何不妥了?” 慕容复左右踱了几步,缓缓道来:“欲想完成复国大业,眼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娶得一番邦长公主,然后再以长公主之宠,借来兵马,才能复兴大燕。而以长公主之宠,断不会允你三房正室。至于那姑苏王家,历代确实将门辈出,大宋朝中也有不少门路,可到了王家舅妈这一代,自王家家主殉难后,早已衰落式微,庄上的几个武官,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叟。若非如此,先前她王家又怎么会同咱慕容家联姻?不过是看上咱们河南郡王府,想引为外援罢了。” 说罢,慕容复看向慕容许仙的目光热切起来,道:“若论相貌英俊,天下间又有何人能比得我弟弟?便是潘安复生,也要自叹不如。弟弟莫要忘了慕容氏子孙的誓言。眼下清廷幼主康熙亲政,为兄闻其有一妹,唤作建宁公主;又如西夏太后有一孙女,唤作银川公主;你不妨多注意注意。” 慕容许仙大惊:“兄长的意思,莫不是要退了我和表妹的婚事吧?!” 慕容复:“莫要惊慌。”慕容复将双手按到慕容许仙肩膀上,道:“婚事怎么可以退?不仅不能退,还要守一段时间。我等做那驸马,不是为了一场富贵、趋炎附势,而是为了谋划兵马。这公主最喜欢邀宠,只有让她知道,你为了公主,连多年的青梅竹马都不要了,她才会大为感动,才会倾全力襄助于你。你,明白了吗?” 慕容许仙心中直冒冷汗,从未觉得他大哥如此陌生,竟叫自己的弟弟牺牲...皮相,去做取乐公主之事。 慕容许仙:额......我若是说不明白,他会不会让我跪在祖宗祠庙前,又是鞭打,又是立誓的?应该会吧。 无奈之下,慕容许仙只得连连点头,道:“明白了,我全明白了。”心下却说,老哥你这条道不现实啊。康熙虽年幼,却有千古一帝之资,非是易于之辈。至于银川公主,她是李秋水的孙女,但王语嫣也是她的孙女啊,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负哪边都是作死...唉,老哥也是可怜人,天天念着复国大业,心中急功近利,算计难免失了偏颇,此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慕容复点头,拍着他的肩膀,赞道:“你明白就好了。不过这公主小器心思,拿不得准,也有非常介意过往的,为兄多年不近女色,也有这个原因。不止你要努力争取,为兄也是一样的。” 慕容许仙:原来老哥你不止卖弟弟,连自个都卖啊... 慕容许仙:“岂敢不明?我这做弟弟的,确实不如哥哥的谋划多矣。却不知哥哥通宵达旦,一夜不眠,所虑何事?” 慕容复“哦”了一声,道:“确实有一件大事。此事说来,还与你今日要纳的白素贞有关。” 慕容许仙:“愿闻其详。” 慕容复:“近月有大批武林人士下苏杭,各商会早已注意,尤以华山派活动最甚。初时我接到消息,也不知华山派意欲何为。后来听三叔飞鸽传书所言,此事与前明督师袁崇焕所藏的一笔军饷有关,其数量约有两百余万两白银之多。” 慕容许仙:“不愧是三叔,查得此事,还打听到宝藏的具体数量。” 慕容复:“不过三叔却说,最早是白素贞向他建议,在各大城镇的赌坊、歌坊多设暗哨,那各派弟子,久寻找宝藏不得,必生困倦,怀疑消息是假非真,然后跑去寻乐,而一这番怨声言语,必有疏漏失口之举。此事,你那白素贞,可曾向你说过?” 慕容许仙:“贞儿确实向我说过,不过我还没同三叔提起,没想到三叔之前已经听贞儿说过此事。” 慕容复:“那就对了。这白素贞倒是提得好建议,使三叔的一番布置,终有所收获。不过说来也奇怪了,黄真和归心树两脉的弟子,行事乖张,我原以为这收获,会来自这两脉华山派弟子。但没想到的是,消息是来自有所不为轩一脉,人称君子剑的岳不群门下弟子。” 慕容许仙笑道:“照我看,定是这人称君子剑的岳不群,平日里做师傅过于严格,门下弟子不堪负重,一出江湖,什么规矩都不在,如脱缰野马,早把长辈交待的话抛之脑后。” 慕容复:“正是如此,那华山派弟子中,有个叫陆大有的,最爱逛烟花之地;还有个叫令狐冲的,最爱喝酒,且常常喝得冥冥大醉。不知华山派那些做长辈的,到底如何想的,居然让这两人凑到一块办事情。结果两人从下华山到现在,一直偷偷拿买卖房产的银两,跑去歌坊喝酒。直到银两渐渐花光,两人最后一次喝闷酒时,彼此安慰,说这消息肯定是假的,宝藏绝对寻不着,这才把消息给吐了出来。” 慕容许仙:......原来是这对华山活宝。 慕容复:“如今消息走漏,华山派一查,清点各弟子手中银两盘缠,方才知道是这两人的所为。岳不群大加责罚,言这两人不仅办事不利,还有辱斯文,实在愧对穆人清他老人家。如今岳不群已把这两人带回华山,教其读书写字去了。” 第三十四章.纳礼 慕容许仙:“这读书写字,能陶冶情操、静心养气的,岳不群既号君子剑,对于此道定然极为推崇,谁料出了两个不肖弟子,使他晚节不保,沦为江湖笑柄。我看陆大有和令狐冲两位仁兄,此番回去怕是有苦头吃了。” 慕容复:“华山派用人不明,那是他们的事情了。不过华山派兴师动众,寻宝数月而一无所获,依我看,恐怕这消息是假非真,江湖上许多人也这般认为。” 慕容许仙忙叫道:“此消息定然是真非假!” 慕容复见状,问道:“弟弟何以如此肯定?” 慕容许仙:“因为我在杭州城客栈,亲眼见到了袁督师之子袁承志!”接着,慕容许仙将自己杭州城时,同李西华辩论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慕容许仙:“那李西华故意用激将法,尽说前明督师的不是,袁承志若非袁督师之子,他怎么会怒气攻心,进退失据?” 慕容复:“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消息十有**是真的了。可叹袁督师满门抄斩,只余此一遗腹子,不料此子武功略有所成,应变能力却如此不堪。” 慕容许仙:你还说人家呢,希望以后老爹搅局添乱的时候,你别跟着老爹一起帮倒忙... 慕容复:“哈哈,既然消息是真非假,但这笔宝藏落在江南,华山派来此寻宝,又岂能不过问下咱慕容家?这两百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咱们须得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慕容许仙:“大哥莫要冲动,当日在杭州客栈,高手不少,看穿此消息是真非假的,恐怕大有人在,我兄弟二人,当谋定而后动才是。” 慕容复:“我自省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兄弟两又谈了下江湖的其他见闻,而慕容许仙出门不过几天,所以主要是慕容复说,慕容许仙在一旁听,涨涨见识。渐渐地,天大亮,到了早饭时间,慕容复又说起慕容许仙的这门亲事,于是一起用完早饭后,慕容复引慕容许仙去见逍遥派的长辈,石清露。 石清露,人称花痴,在函谷八友中排行第七,精于花艺,酷爱养花种草,如今年纪见长,但逍遥派的内功对驻颜颇有奇效,以她四十岁许,脸上竟不现丝毫皱纹,仍然花容月貌,更增几许成熟风韵。 石清露向来自负美貌,但见得慕容许仙的容貌,一时震惊当场,缓过神来,石清露道:“常闻惜花公子除了惜花如命外,更生得美貌如花,今日一见,方知言语难及,犹有过谦矣!依我之见,当称是天仙化人才是。” 慕容许仙连称不敢。石清露紧盯着他看,连道了三声“好”字,道:“我逍遥派收徒,讲究医卜星相,琴棋书画,机械杂工,贸迁种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谜,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还要面目俊朗,聪慧异常。其中最重面目俊朗。你蒸得佳酿制得琉璃,这杂学自是无人能及,说道这样貌,怕是比我师公当年,也不遑多让。贞儿和阿碧,能嫁得如此郎君,好生福气。” 慕容许仙:皮相之美,多少能增加点自信,只是此生我实在生得太艳了些,还好古代有锦衣和头冠,增加了不少男人气概;再加上平日晒太阳,嗯...如果这皮肤不那么经晒,更容易晒黑一点,就更好了。 之后石清露闲话长短,扯些家常,初时还说些白素贞和阿碧从小到大的生活习惯和爱好,但后来越往后说,越是问慕容许仙的居多,其问话细微,不仅要问吃些什么,还要准确到每种食物的具体食量,是用蒸的还是炖的,火候是用猛的还是慢的。 让慕容许仙大感头痛,心道这石清露定是来求美容良方了。一旁的慕容复也看出来了,心里偷笑,寻了个借口,脱开身来,留着慕容许仙同石清露慢慢磨了。慕容许仙见是长辈,不好推托,于是这么答答问问的,时间熬到中午,慕容许仙本以为石清露会放他离开,没想到这午餐时间一到,石清露正要验证慕容许仙之前说的“美容饮食”,如何会放他离开?结果一拖再拖,连下午都过去大半了。 时间将近旁晚,石清露不好意思再拖延了,因为马上要举办婚礼,慕容许仙要准备一番的,这才不得已,放他离去。 慕容许仙如蒙大赦,直到此时在房内,由双儿伺候着,换上红装,抱着新郎官的红帽子时,仍心有余孽。慕容许仙心道:这一天比一个月都难熬...慕容许仙正在胡思乱想,突然门外敲门,传来阿朱的声音:“二少爷,你换好衣服没有,换好我就进来了。” 慕容许仙:“换好了。” 门防吱呀一声推开,进来一个肤润如玉的女子,女子体态偏瘦,但双眸如星,灵动有神。 阿朱进来就瞧了慕容许仙一眼,眼光便转到双儿身上,笑意盈盈。 慕容许仙:也就只有阿朱姐姐,才会把目光放在我脸上一下子就移开。若论世上哪个女子不在乎男人的相貌,非精通易容术的阿朱姐姐莫属了。不知道她来所谓何事,反正绝不会是来瞧咱这俏打扮的。 阿朱笑道:“好个俊美的新郎官儿,双儿妹妹今日有福了,说不准今晚伺候好二少爷和夫人们,二少爷一时起兴,也把你收入房中,做这少奶奶。” 双儿闻言一羞,雪白润红的脸庞上,小眉弯和小嘴儿如含羞草一般,齐齐抖侧,最后侧过头去,不敢看向两人。 阿朱调笑的脸色蓦然一变,叹气道:“二少爷,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只可惜你这张脸蛋儿,一会就要愁眉苦脸了。” 慕容许仙早有所料,淡然道:“但说无妨。” 阿朱正容色,赞了一声道:“神色自定,不愧是二少爷。”阿朱:“阿碧姑娘突然不见,庄上看门的丫鬟也不见有人出去过,白姑娘让我来告知你,致歉一声,阿碧姑娘怕是躲起来逃婚了。” 慕容许仙:“此事我和阿碧早有约定,不足为奇,贞儿让你前来告罪,反显其诚。” 阿朱哦了一声,神情略微恍然,过了好一阵,见慕容许仙戏谑地看着她,她不由来气,哼起声:“原来你们早都知道了啊,少爷和白姑娘倒有夫妻像,还没过门,就合伙来捉弄我这下人。什么反显其诚,亏她还一再叮嘱,求我帮双儿装扮一下。” 慕容许仙笑道:“有道是千人一面,谁让阿朱姐姐精通这易容之术,脸上功夫变幻莫测,旁人难瞧得你一会儿的真容真态,所以我才不由多看几眼。还请阿朱姐姐饶恕,莫要放在心上。眼下阿碧寻不着,还请阿朱姐姐施以妙手,将双儿略微装扮。” 阿朱赌起气,问道:“双儿是双儿,你让双儿装成阿碧,让她做阿碧的替代品,可不是有负少爷你的惜花之名了?” 慕容许仙连忙解释:“这只是权宜之计,双儿若是不愿,今晚我也不会强迫...” 阿朱还要打趣一阵,双儿开口道:“阿朱姐姐,时间不多,还请姐姐高抬贵手。双儿身受慕容家活命大恩,又是二少爷的通房丫头,二少爷无论如何对双儿,双儿都毫无怨言的。” 阿朱跺脚急道:“唉,双儿,你这丫头,怎么总是这样委屈自己!” 双儿道:“谢谢阿朱姐姐关心。可今夜双儿若能痴心妄想,做一回少奶奶,哪怕是扮演的,也是双儿的莫大福分。” 阿朱无奈放弃,瞧着慕容许仙的笑容,气上心头,道:“你得意什么。我要为双儿装扮了,你先出去!”慕容许仙奇道:“易容而已,我还不能看啊?”阿朱:“谁和你说是易容了?铺上头盖,谁知道是谁?我是要替双儿梳妆,一会儿定还你一个漂亮的少奶奶,哎呀,别看了,都那么大了,还像小的时候一般不害臊。走啦,你先出去——” 慕容许仙就这么被推出了门外,“砰”的一声,门关上了,惹得门外候命的两个丫鬟,窃笑不已。 慕容许仙清咳一声:“你们两个笑什么,管好自己的嘴巴,别一会漏了马脚,说漏了口。一会的喜糖喜钱喜彩,又不会少了你们。” 两丫鬟连忙施了一礼,回道:“是,二少爷。” 慕容许仙见两丫鬟不再笑,这才守在门外,等候起来。 纳礼,和正娶有所不同,可操作性极大,视男方对女方的重视度而定。如男方不重视,那这妾便如一件买来的商品一样,于身契上写明标价,如鲁智深曾打死的那个郑屠,于金翠莲的身契上写着虚钱三千贯,虚钱,即一分钱都木有给; 如男方重视,那肯定不会写钱的,而是写时间年份,通常是写百年好合之类,那这纳书,几乎就是当婚书来写了。且其重视的话,用的礼仪宴席,和正娶的极为相似。如《陶庵梦忆》曾记载:“扬州人日饮食于瘦马之身者数十百人。娶妾者看中,用金簪或钗一股插其鬓,曰“插带”。“插带”后,本家出一红单,上写彩缎若干,金花若干,财礼若干,布匹若干,,用笔蘸墨,,送客点阅。客批财礼及缎,匹如其意,则肃客归。归未抵寓,而鼓乐盘担、红绿羊酒在其门久矣。不一刻而礼币、糕果俱齐,鼓乐导之去。去未半里,而花轿花灯、擎炮火把、山人傧相、纸烛供果牲醴之属。 至于慕容许仙,对今日的纳礼之重,比之寻常世家娶妻更甚。莫说让丫鬟们分食奇珍糕果了,连喜糖和喜钱都发给丫鬟。还有布匹饰物,这些用作喜彩聘礼的物什,慕容许仙都毫不吝啬,让丫鬟们都能分到。如此纳礼,再弄得几次,丫鬟们的将来嫁出去的嫁妆都不用再愁。 而慕容许仙如此安排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让全燕子坞的下人们知道,他这妻妾之别,只是对外称呼的,对内统统一律要求叫少奶奶,决不许叫二少贰奶奶、二少三奶奶之类的。像现代的小的时候,大家坐在一个课堂读书,相亲相爱的,结果考试成绩一排名,家长和老师总拿这说事,好了,年少时的妒忌心理,就由此产生了。而在慕容许仙看来,这种二少贰奶奶、二少三奶奶的称呼,同考试成绩排名的原理是一个模子啊,正是滋长妒忌的源头啊,不掐断怎么行?不然以后窝里斗作一团不说,还可能枕边会吹起让他们兄弟反目的风向,那他还不有得头疼啊。 至于都叫少奶奶,会不会混乱,在慕容许仙看来,少奶奶称呼前面加个女方原先的姓氏,不就结了。原本呢,慕容复是不允慕容许仙这般胡闹的。嫁入慕容家,他慕容复的老婆,就该称做慕容大少奶奶;慕容许仙的老婆,就该称作慕容二少奶奶,这还用以前的姓氏,咳,那到底还算不算慕容家的儿媳呢,这成何体统? 可慕容复转念一想,称呼之前加上女方的姓氏,岂不是暗合帝王之家的做法?比如白贵妃、聂贵妃之类...而如今他慕容氏,矢志复兴大燕,以此特别的称呼,来激励家中各女,莫要窝里斗,而是为复兴大业出心出力,为贤内之助,这岂不是更好?所以慕容复也就对慕容许仙这般做法,非但不反对,还极力赞成。 其实呢,帝王之家的许多安排,都暗合权衡之道,取消排名,而用姓氏区分,确实是消除了可能由排名带来的妒忌,但也就这样,具体会不会斗争还得进一步再看。至于慕容许仙自己,到底有没有争霸之愿,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第三十五章.洞房前的考验 慕容许仙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了,肚子涨得难受,一路跌跌撞撞地,在阿朱和六名婢女的扶持下,走到女眷专门住的地方——听香水榭。 此次喜事,慕容家长辈不过是广成子、云中子,女方的长辈则是石清露,然后除了慕容复、参合四将外,其余都是一众不善饮酒的丫鬟。原本慕容许仙对到客如此少,颇为不满,觉得慕容复跑江湖那么多年,连几个知心义兄弟都没有,实在太失败了,门路再广又有什么用?而寻常的江湖之客,由于事关还施水阁的秘籍,人一多又放心不过来。 慕容许仙又见参合四将,碍于礼法,只带了各自的小妾来参加婚礼,已示这次的喜事是纳非娶。于是乎,慕容许仙的不满,终于爆发了。慕容许仙:“大哥,这参合四将也愣是死板,大小夫人一起带来不行啊,咱们慕容家在江湖上,难得有几个信任的人,有此机会,也不聚一聚。”慕容复道:“我是怕你一会醉得一晚不省人事,弟妹们明日一早起来,怪罪我这做兄长的不会安排。”慕容许仙道:“切,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好。”慕容复神秘一笑,道:“嘿嘿,弟弟莫要大言不惭,一会你就该庆幸,他们四家只来了这八个人。” 慕容许仙本为玉玺转世,玉能承浆,自小千杯不醉,而慕容复却不行。慕容许仙曾以此开玩笑说,大哥你以后要是当武林盟主,这武林大会一开,人人都敬你一杯,怕是大事还没谋划成,人先醉到了。不想慕容复当时淡然一笑,自称自己另有助力,而这助力就是参合四将。 参合四将交游广阔,送银子,买通关节,样样都是酒桌上的功夫,是以参合四将酒量过人。且参合四将各自也有自己的庄园,有时江湖豪客来登门拜访,也是酒局,所以参合四将家中所纳的小妾,除了容貌才德外,也都是以酒量大标准的,以添四将之助力。据说四将们的正室,其酒量更远在四将之上... 而如今,慕容许仙算是明白大哥的意思了,这八个人实在太能喝了,宴会到结束时,也不见一人有醉意。这八个人加起来,他慕容许仙就是不醉,肚子也涨得不舒服。至于他说的那句,大小夫人一家全带来,现在想想就一阵后怕。 阿朱将慕容许仙一路引来,直至听香水榭的白素贞等人的住处,如今的洞房花烛所在。阿朱道:“阿弟,到了,你瞧姐姐我这布置如何?” 慕容许仙按阿朱的吩咐看去,入眼一片铺天盖地的红彩,为首的一张门,左右加起来约有三门的长度。这门怎的如此之宽?慕容许仙轻咦一声,细细观察,才发现这门是新置的,在三间屋子之外,另外搭起了一小外棚。 慕容许仙问道:“阿朱姐姐,此番布置,欲以何为?” 阿朱道:“阿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瞧姐姐身后,这几双眼珠子,都正转着盯着呢。孟子曰: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眸子不能掩其恶。胸中正,则眸子了焉;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听其言也,观其眸子,人焉廋哉?不过现在可好了,有了这扇门在外面遮挡,一会你到了里面,是喜欢哪个多一点,先进哪扇门,这入门的先后,外人都瞧不出来啦。” 阿朱先说了一段孟子关于小人外在表现的话,候着的六位丫鬟听着,起先不解其意,但说到有心瞧入门先后时,丫鬟们不由大吃一惊,具是像被揭破心思一般,统统跪下请罪。 慕容许仙汗颜,这算是洞房前的文斗么?怎么还有这一关口。这小人,到底是骂丫鬟还是...连咱一起,一丘之貉尽数数落? 慕容许仙:“你们都起来吧,本少爷恕你们无罪。”丫鬟们唯唯诺诺,却不敢起来。慕容许仙只好道:“阿朱姐,这大喜日子的,瞧你把这些小妹妹们吓的。唉,孟子这小人之说,也并非尽然。孟子之言,大多既直且快,他说胸中正直,眼就发亮;胸中不正,眼就发黄,这实在容易冤枉人啊。如人患了黄胆病怎么办,但我胸中是正的,说我是小人不是冤枉我么?又或者某人胸中不正,取晨曦露水润眼,眼睛一样很亮的。” 丫鬟们听了,如吃粒定心丸,慌忙之色稍减。慕容许仙又道:“何谓小人?这人生下来,都是小小的一个儿,所谓小人,就是外表长大了,心还像小时候一样,没有志向,贪吃贪玩。小人之称,本无贬义,如今妹妹们不过十余岁数,正是花开调皮年龄哦,一时玩耍,姐姐又何必当真,这般捉弄吓唬...” 听了这番话,丫鬟们这才平复如常,有的偷偷打量着阿朱,有的还暗使眼色,彼此嘲弄偷笑。阿朱见此,不由气结道:“罢了,你们都起来吧。”阿朱哼了声,道:“你倒是会护住她们,可怜姐姐我为防人言可畏,一番苦心布置,如今不如去掉算了。” 慕容许仙忙道:“这倒不必了,有道是年少时,最不知口中轻重,又是姐姐耗费思量而得,当物尽其用才好。”一旁的丫鬟们也连声称不敢。 阿朱瞪眼瞧来,笑容绽放,直瞧得慕容许仙心中道道弯儿,原形毕露。慕容许仙不由转移话题,多问一句:“阿朱姐姐,这外屋,到底撤还是不撤?”阿朱收起笑容,清瘦的身子移步,摸了摸房门,举手投掌,又像拦又像纵,只听得一声微叹,阿朱说道:“既然阿弟喜欢,那就不撤了吧。” 慕容许仙长舒一口气,心道这一出文试,算是过了吧? 结果阿朱又道:“阿弟,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这张嘴巴儿,从不吃亏。如今姐姐心里有一惑,《易经》上说,“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却不知这三妾居于一室,其志又如何自处?” 慕容许仙颇为惊讶,平日见惯了阿朱的温文尔雅,不知她内心,竟还有这么刚烈的一面。在古代,少有女子谈志向,如今阿朱却拿来说辞了。 慕容许仙:莫不是二叔三叔将此女宠坏了,如今都敢跑来咱这里劝退...恩,看来这世家侠女们,我要从新评估了,都是些不患吃穿,不忧嫁娶的大小姐,心自然比寻常女子高上不少,要哄来几个肯屈就当小老婆的,有时不那么容易。 阿朱这番狭路问话,直指要害,但要难倒打小熟知易经八卦的慕容许仙,还是不够。全因慕容许仙转世后,知道武侠的存在,更知道凌波微步和独孤九剑,都和这易经有关,是以慕容许仙对《易经》下了很大的功夫。 慕容许仙:“阿朱姐姐有问,岂敢不答?”清咳一声,慕容许仙缓缓道:“二女同居,其志不相得,出自易经革卦的卦辞。原文是《彖》曰:革,水火相息,儿女同居,其志不相得,曰革。己日乃孚,革而信之,文明以说,大亨以正,革而当,其悔乃亡。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革之时大矣哉。革的意思,是改变现有的方法,使其符合新的局势,用在国家大事上,那就是变法和改朝换代了。” 慕容许仙微笑道:“不过,阿朱姐姐的意思,未免有囫囵吞枣、断章取义之嫌。革卦上兑下离,在卦中,兑为少女;离为中女,此间还少了个长女,何谓长女?已出嫁的或者年长的姐姐,原文的意思是,随着年纪增长,不同年龄段的姐妹,迟早要先后嫁出去、各奔东西的。” 阿朱疑问道:“可开头明明说水火相息的?难道不是形容水火不容,马上要反目成仇的意思?” 慕容许仙道:“这水火自然是不容,但相息,还没到相克,这开头两句的意思,是说沼泽里发现了火,火还没有烧旺,这是个变革的信号,提醒君子提早做好准备。这是时间推移的意思,同家里的中女、少女先后嫁出去的过程一样,如革卦初九说:巩用黄牛之革,用黄牛和绳子拉住,先不要急着变革,等待时机先;又如革卦六二说:巳日乃革之,征吉,无咎。说再等等,暗喻变革的时机快到了,先做好变革的准备。” 慕容许仙侃侃而谈:“如商汤罚夏桀,周武王伐纣,当时机接近时,如卦上说“己日乃孚,”此时“革而信之,文明以说,大亨以正,”要做好取信于君子,顺乎天命的准备。这改朝换代,哪能一触而就?如三国归晋,陈桥兵变时,应天命的君主,也要反复辞让三次,以显诚信,待得群臣奏请、等人心尽归。之后就是“革而当,其悔乃亡”,到了君临天下这一步,已是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此时不变也不行了。” 慕容许仙总结道:“所以呢,阿朱姐,这不同时间把不同年龄的女儿嫁到不同的地方去,这志向的“志”,更重方向,与娶进门来处同一屋檐,还是有所区别的。如娥皇女英两姐妹,年龄相仿,又合得来,那在同一屋檐下,和从前一样继续做姐妹,又有何不可?舜帝娶娥皇女英传为千古美谈,便是如此了。” 阿朱眼眸子闪烁,沉默一阵,叹气道:“阿弟,姐姐是说不过你的。姐姐只问你一句,你是真心待她们三个么?” 慕容许仙心道终于过关了,道:“当然是真心的了。这男女之恋,全在于自愿与否,如阿碧不愿嫁,我也由得她胡闹,绝无半点强迫虚假之意。阿朱姐姐若是不放心,可再问一遍屋中的姐妹,若有离去之意者,我自守空房一夜便是了,绝对不会对阿朱姐有半点埋怨之意。” 阿朱心道:要不是她们死心塌地想跟着你,我又何必来试探... 阿朱笑容又绽放开来,道:“行了,这关算你过了。不过今日之语,你既引舜帝娶娥皇女英为喻,那你当答应姐姐,以后你要以舜帝的言行为律,莫要负了弟妹们才是。” 慕容许仙心道:阿朱姐到底是个女子,这舜帝的言行,多是勤政爱民,与男女之恋又有啥关联呢?莫不是还有坑?咳,最后关头还想翻盘,不用想了,不可能的。 慕容许仙正色道:“我答应你。不过我慕容许仙,既号惜花公子,若是国事与红颜冲突,两者只可取其一的话,那这惜花公子,也只能宁负苍生,不负红颜了。” 阿朱笑容僵住,双眼放光,喃喃自语数遍:“宁负苍生,不负红颜...”阿朱正视着慕容许仙道:“你这句话,姐姐记住了,但愿你能如你所说。罢了,你入洞房吧。” 第三十六章.九天玄素决 “宁负苍生,不负红颜”这八字对阿朱的震撼不可谓不大。在这个时代,主流都是红颜祸水之说,就算红颜不犯事,男人们做了错事,也往女人身上推卸,哪怕捏造谣言也在所不惜。阿朱是个古人,思维受时代局限,乍听此惊世之语,当然会有惊醒之感,感动之余,足够她数夜难眠。 而慕容许仙早瞧出阿朱是来消磨时间的,这洞房未必能圆房,时间磨得久了,里面的新娘困倦,说不定先睡着了。其中还有点道道,若是一男一女的话,女方说不定故意往床铺里面挤点,留空大半床位空间,暗示男方。可慕容许仙今日却是三女奉宠,很可能个个都故作推让,睡在床铺边缘,连位置都不给留了。 慕容许仙摇摇头,心道自己一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没想到家里还有添乱的。留下阿朱独自思索,慕容许仙推门而入,慕容许仙:转生到这个时空,我终于也要成家立业了。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露,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此人生四大幸事...贞儿深得我心,算是一红颜知己,除了金榜题名时外,四大幸事今夜得其三,希望她们还没有睡着才好... 慕容许仙的担心是多余的,才一合上门,不等他选择开哪扇门,最左边的一道门自己先开了,门内探出一凤冠霞帔的螓首,正是双儿。双儿见了慕容许仙,喜道:“少爷,你终于进来了。” 慕容许仙:“双儿,你一直在等么?”双儿:“双儿等了好久,生怕一会少爷喝醉了,没有人伺候。还好少爷没有醉,可身上仍是一身酒气。”双儿将房门大开,指着里面的脸盆和水桶,还有毛巾。双儿:“少爷,你先进来吧。” 慕容许仙颇感温暖,嗯了一声,迈步进入,坐到一椅子上。双儿拿了毛巾,松解慕容许仙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往里擦拭着,生怕弄湿弄褶新郎红服。好不容易梳洗完毕,双儿正要给慕容许仙穿回,慕容许仙把手一格,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道:“不用了,反正一会还是脱的...” 双儿闻言满脸通红,侧过身去,眼睛低着不敢看他,令人只瞧见一对眼眉弯儿。慕容许仙手上顺势一带,从后将双儿拉入怀中。此时怀中处子芬芳扑鼻,双儿又因低着头暴露了颈后耳背,耳背已经又红又嫩。如此光景,慕容许仙食指大动,深吸了一口气,一口灼热对着耳背喷吐,双儿啊一声小喘,耳背上的红嫩,顿时扩散,染红了整个白皙脖子。 “双儿...”慕容许仙轻唤了声双儿的名字,正要更进一步去吻她,不想手上传来颤抖地大力。慕容许仙愕然,知双儿近距离想推开他,于是停下攻略,看着双儿。双儿道:“谢少爷的宠爱,可双儿不敢抢先,两位夫人还在等着呢,少爷需快些过去。” 慕容许仙惊呆了:“你说让我先去她们那?”双儿点了点头,不像作势,恩了一声。 慕容许仙: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不吃醋、不争风、反让人先的女人,捡到宝了... 慕容许仙感慨道:“双儿,你真是太好太完美了,若是千年后,世上的女人都像你这样,那这世间就变成...变成美好的天堂了。”双儿摇摇头道:“谢少爷的夸赞,但什么千年的,天堂的,双儿不是很懂。时候不早了,双儿要赶紧帮少爷穿回新郎服,好让少爷去两位夫人那里。” 慕容许仙默然,心中踌躇了一下,便仍由双儿一对巧手摆弄,直至新郎服穿戴整齐,官帽重新戴好。慕容许仙道:“双儿,你先休息一会,这个...晚点...我会...尽快回来。”真情最能感人,活了那么久,慕容许仙头一次语无伦次说话。 双儿:“少爷要来,是双儿的福分,无论多久,双儿等着就是,岂敢贪福,耽误少爷和夫人。” 慕容许仙嗓子颤抖数下,梗阻着,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退出双儿的房间,慕容许仙吸了口气,定定神,重新选择。 慕容许仙:这人倒是没有装睡,但我还是出来了...那现在,先是小倩,还是贞儿?估计都有话对我说吧,弄不好都要出来...贞儿向来能拿主见,先听听贞儿怎么说。 慕容许仙又进了白素贞的房间。白素贞坐在圆桌的凳椅上,看到他进来,不由喜道:“官人,你终于进来了。” 慕容许仙说了句“久等了”,心道:难道现在的新娘子,都流行自揭头盖么...见慕容许仙目光落在一旁的头盖上,白素贞道:“官人,今日大喜,恰好贞儿得一妙法,此法天授之机,需贞儿解说一二,是以贞儿自揭头盖,在此等候。” 慕容许仙奇道:“哦?妙法?是何妙法?”只见白素贞从怀里拿出一本秘籍... 系统提示:发现《九天玄素决》,扫描中,扫描失败!秘籍上有禁制阻碍! 慕容许仙:禁止?到底是什么秘籍,居然还有禁制! 白素贞道:“这是九天玄素决的秘籍,此书和官人有缘,是一位仙长授予贞儿,再由贞儿转交给官人。” 慕容许仙接过秘籍,伸手试着打开,就在这时,慕容许仙感到无数道粒子穿过身体,心神瞬间一震,只觉得双手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牵引着,去把书翻开。 系统提示:发现《九天玄素决》,秘籍上的禁制允许扫描,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九天玄素决秘籍。 慕容许仙一边翻看着秘籍,一边很感兴趣地随口问道:“这九天玄素决,是一门什么功夫。”白素贞却支吾道:“这是...这是...”说来说去,白素贞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话来。慕容许仙见白素贞此状,正要追问,但看到秘籍数十行字,他明白了。《九天玄素决》,由九天**所创,后又和九天玄女和轩辕帝一起,三人共同参悟,最终修订完成,这是一门双修的功夫。 慕容许仙很快被秘籍中的内容吸引了。秘籍序言就说,要把男女之爱,看成是很健康很积极向上的行为。这就很奇怪了,这色色的事情,怎么都该归类于限制级才对,怎么会被说的那么阳光呢。若非秘籍由系统鉴定,是真非假,慕容许仙早认为此书是谁捣鼓出来的坑人货。 但很快,慕容许仙渐渐认同这一说法。 书中的阐述,和周天吐纳功的造化之道一脉相承。吐纳功的六字诀,在炼精化气阶段,分别是一吹肾气、二呼脾气、三嘻理三焦、四呵心气、五嘘肝气、六呬肺气。而这三焦经脉,顾名思义,就是人平时“焦虑”的“焦”,需要用嘻字决把焦送走。而这喜字决,自然是开心健康、积极乐观的心态。书中特别提到,三焦经脉受损的人,少血少精,畏风发抖,从而导致寒冷不举,行不得房...其严重者,还会厌弃熟食,反以吸生血为食。 书中还进一步指出,只有在乐观向上心态下,阴阳相合生出来的孩子,才会聪明伶俐,且还要回避自然现象,如日蚀,月蚀,望朔月,雷电,冬夏日至等九种。否则孩子生出来也会性格上有所偏颇。因是在这武侠世界,慕容许仙联想的参照物也是古人。 慕容许仙:那段誉,就是段延庆和刀白凤在风雨雷电交加的夜晚,那啥出来的。书上说:“雷电之子,天怒兴威,必易痴狂。”恩,貌似还蛮准,这段誉确实痴狂,认准佛经的死理,逢人便说,也不管人家听也是不听;还有后来看到一个雕像..他就这么拜了一千下响头...然后雕像和秘籍,明明是以李秋水的模样来刻画的,神仙姐姐其实应该是李秋水才对。结果段誉硬要把李秋水的孙女当作神仙姐姐,而其实呢,王语嫣最多同李秋水有六分相似。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段誉自个的痴狂脑补。 胡思乱想一番,慕容许仙又继续看下去。九天玄素决不愧为洪荒时期的大能所著,序言过后,秘籍开始阐述人族的特点:“人族,女娲圣人捏土所造,是故本性属土。土者,淹不得水深,炙不得火烧,吹不得风化...”“然人形似道,生为倮虫,为先天道体,不若四虫历化形雷劫,道基浑然天赐,只待修者明悟...” 古人把一切动物都泛称虫。羽虫:如禽类,凤凰为羽虫之长;毛虫:兽类,麒麟为毛虫之长;甲虫:后多称介虫,指有甲壳的虫类及水族,如贝类、螃蟹、龟等,灵龟为甲虫之长;鳞虫:鱼类及蜥蜴、蛇等具鳞的动物,还包括有翅的昆虫。至于倮虫,这倮通裸,即没有毛覆盖的意思,特指人类,也指蚯蚓之类。 如当年在紫霄宫争夺圣位时,鲲鹏原本得一座位,却被原始天尊说:“汝等披毛着甲湿卵之辈,岂可与我等同坐?”结果鲲鹏迫于压力,当红云让位的时候,他不得不跟着让出圣位来。这原始天尊最重根脚,有毛有甲壳蛋生的,统统都根脚不行。又如三清道祖鸿钧,原本就是开天前的一条蚯蚓...所以这人赤倮倮来到世上,是件很光荣,值得一赞的事。 生下来就是先天道体,就有道基,省去千白年化形劫难的考验,这人族又怎么会不强大,又怎么会不成为洪荒主角?不过一啄一饮方合天数,接下来书中提到,人族的道体即是肉身,所以人的血肉之躯一旦被破坏,死亡,那这道基也就没了,被破坏掉了。如常有人在历经血海深仇时,对仇敌说,就是化作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但很遗憾,说这些话,很多时候,都是没有用的。 人一死,并不是马上成鬼,而是三魂六魄离了肉身,昏昏浩浩,只等黑白无常来勾,脱离阳世,经黄泉路,进了阴间,受阴间的阴气凝得鬼身,三魂六魄有了居所,才成为鬼。不过也有例外。地利上,阴间与阳世并非完全阻隔,比如一些特殊的地方,生就浓烈的阴气,人若死在此处,也可化鬼,比如聂小倩的情况;又或者天时方面,被害者是忠肝义胆之辈,含有天大的冤屈,得巡游天神和值年太岁关注,引来阴气化鬼,但这阴阳两界运行本有时序,序法一时乱,就是天降异象,如六月飞雪、飞蝗蔽日。 第三十七章.天书遁走,千年之缘 如岳飞被害那一年,江南六月飞雪,蝗虫四起,粮食连年歉收。田地一直荒废下去,朝廷的大人们吃什么?囤积的米粟,只出不进,一个家族上上下下,又那么多张嘴巴,持续下去迟早玩完。后来赵构不得不大赦天下,并追封岳飞为武穆王。外姓封王,在宋代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此举总算应了上苍,平风波亭之冤,灾难去后,江南才风调雨顺,一如往昔。 慕容许仙记得,武穆封王,发生在他九岁的时候。原本他最先要弄的赚钱法子,就是蒸馏酒,结果因为当时江南缺粮,一延后就是五年,直到十四岁时才开始蒸酒。对操纵天地的神仙,慕容许仙早就由开始的向往和崇拜,变成了无声地吐槽,全是由于家里有两位“坑神”的缘故,在接触系统后,更是提起十二分小心。对这九天玄素决,慕容许仙不敢大意,从头到尾,快速地浏览一遍,评估一番,才觉得这套法决和系统的批注一致——《九天玄素决》:元神境界心法。 说是评估,不如说是一个大体的感觉:除了开头篇幅的介绍外,后面说的意思,照着去想,难,太难了。这并不是说字里行间用的是另一种语言,如蝌蚪文之类,闹得慕容许仙看不懂;相反,后面篇幅全是字面上的意思,过渡的结论很直白,推理过程更是不用推敲,来来去去都是连串的描述声音的词语。而问题是,慕容许仙按照这些词语的发音顺序,脑子这么模拟着一想,顿觉困顿。慕容许仙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精神力不足的缘故。结果慕容许仙绕开这些发音词汇,只看结论,那每页不过一二句话而已,匆匆阅毕,算上阅读开篇的时间,时间才过去几分钟。 书还剩下几页,讲具体应用和批注,应该是前人修炼的心得,内容不多,不是主旋律,重点部分还是那些描述声音的词语顺序。所以慕容许仙不急着先看了,修炼不能照搬他人所得,没练过而看,思路反受其扰。再者惜花公子,怎能只顾自己看书,一直把佳人凉在一边? 慕容许仙抬起头,冲白素贞一笑,道:“纵观全书,没有一张图谱。这和我看一些书籍上提到的,**传授轩辕帝的双修术大不相同,那些记载都指出,双修术是摆各种姿势的一些图谱。” 白素贞道:“那些记载,是后人借题发挥,借此书之名而写。大道无形,内力都趋于无形,我听仙长说,此书旨在修炼元神,又怎会侧重外表之姿?” 慕容许仙准备将书合上。不料白素贞素手一伸,手指按在书本上格住,道:“官人,不能合。”慕容许仙:“哦?这又是为何?” 白素贞道:“官人,你在多看几遍,记诵下来再说。” 慕容许仙暗道一声苦,这发音顺序,一想咱就精神困顿,如何记得下来?慕容许仙:“不妥,娘子。今日是我和娘子大喜之日,练功之事,厉害讲究循序渐进,来日方长,不必急在一时吧?” 白素贞摇摇头,忙道:“官人,贞儿坦言相告,官人得窥一次此书,是莫大造化,须强记下来。此书正本,三界独一,又因此书泄了天机,干系重大,官人一旦把此书合上,书必然遁走!” 慕容许仙愣道:“你是说,这书只能看一次,一合上,它...它会跑?”白素贞郑重地点了点头。 慕容许仙默然,想了下,笑道:“不若如此。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娘子和我各记一半。” 白素贞又摇头道:“不瞒官人,此书在贞儿眼中,页页全是白纸,无一字一句,请官人饶恕贞儿,贞儿半点忙都帮不上。” 不是吧,这书那么拽?慕容许仙这才重视起来,原本见白素贞如此重视此书,他还想拿笔墨来抄,誊写一份给她慢慢研究算了,但如今听白素贞说此书怪异,怕是自己从系统中抄一份,是不是也会发生怪异之事,抄出来的书照样会遁走?冥冥之中,慕容许仙觉得很有可能,因为有个强烈的感觉在严厉警告他,不可抄誊! 慕容许仙打了个冷颤,心道: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天道警示吧... 慕容许仙只好将观书心得说出:“我观此书,通篇具是音阶之词,颇似曲谱书写,只是顺序玄妙非常,光是照着发声想象,脑子就天旋地转,难以久观,如此耗费心神之物,读都读不下一遍,我又如何记得下来?娘子,我也知道这是千古机遇,但凡事不可强求...” 说罢,慕容许仙将书从白素贞手中“嗖”地一声抽出,合上。书具有灵应,方一合上,放出白灵之光,然后如一道疾驰地白色长虹,无声无息穿过外边木门,瞬间不知所踪。 白素贞惊道:“官人不可!唉——” 白素贞:“官人,你既说道书中多为音阶之词,更证明此书是正本无疑。**娘娘,是华夏音乐之始祖,她创的绝学,自是同音符有关无疑。” 慕容许仙心道:我当然知道**创曲作谱,是中国古典音乐的开山鼻祖...可这又有什么用?结论就是一遍都看不下来,有书没书一个样。至于用系统强行学习...连一遍都看不来,说明连修炼的基础都没有,比上次练蜀山御剑诀要凶险许多,没准直接耗尽心神而死,上次尚有燕赤霞助一臂之力,这次我去哪找个高手相助?且这个高手还得是女的,如轩辕帝得玄素二女... 想到这轩辕帝,慕容许仙顿时气馁,但很快调整好心态。有道是人和人有时真的不能比,凡事要看开一些。 慕容许仙笑道:“唉,没事,这书走都走了,同音符有关无关又能如何?都不打紧的。” 白素贞急的左顾右盼,似要跺脚似的:“这,这可是成神之法!官人,你且说说,你记诵了多少,你说出来,我也帮你记着,省得一觉醒来,忘却许多...” 慕容许仙捉住白素贞的一对素手,诚恳道:“娘子,你听我说,我慕容许仙,今日之幸,非在此书,而在娘子...” 见慕容许仙只顾着盯着她看,丝毫不以天书遁走为意,白素贞莫名感动,只觉得心头和脸上,都有股股热流萦绕。白素贞情动道:“官人...”慕容许仙回应着:“娘子...” 慕容许仙忆起一首歌,站起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既歌且唱道:“啊啊啊~西湖美景,三月天呐,春雨如酒,柳如烟勒~” 此时白素贞脸红如霞,却无半丝捏揉,一如倾情牡丹,绽放着热恋之姿。慕容许仙为她所引,指着她又指指自己,唱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般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二人执起双手,四手搭在一起,作同心状,白素贞心有灵犀,附和着齐唱道:“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慕容许仙唱罢,急退一步,一揖到地,作了一礼道:“娘子真是美若天仙,小生不知何德何能,得蒙贞儿赏识成就此良缘,诚惶诚恐,真三生有幸也。” 白素贞心里异常甜蜜,感动着回道:“官人切莫如此,真个羞煞贞儿了。贞儿不过蒲柳之姿,官人才是貌如天纵,承君不弃,贞儿今生能伴君侧,是前世修来的福气,”白素贞扶着慕容许仙双手,对着跪倒道:“唯恐有辱君之美!” 慕容许仙摇头道:“这怎么会,娘子快快请起!”慕容许仙欲扶起白素贞,白素贞执意不肯,她又道:“不,官人仙缘福厚,而贞儿断送官人天梯之路,足见贞儿无福无德,只配为官人奴婢,生生世世伺候官人。” 慕容许仙大惊,道:“娘子休要如此想如此说!我们既然拜了天地,自当夫妻同心,有福同享,有苦同当。失却天书,是你我共有之命,娘子莫要揽咎于己。” 白素贞:“可是我...” 慕容许仙掩住她的小口道:“娘子,你瞧我们现在,是不是又夫妻对拜了?如此缘份,莫说一部天书了,就是十部天书,在我眼中,也不及娘子一人。娘子再不起来,咱们就这么对拜到天亮啦。” 慕容许仙终于扶起白素贞,牵她到酒桌旁,道:“今夜良辰美景,当先饮几杯交杯酒,娘子,可好?”慕容许仙记得白蛇是不擅饮酒的,所以征求一下她的意见,以验心中所记 盛意难推,白素贞道:“贞儿今后就是官人的人,一切由官人做主便是。” 慕容许仙心中汗颜:贞儿这话往大头说,可见贞儿还是很勉强,这酒断不能喝太多了,否则她变成白蛇,咱今晚不是要玩人与兽... 慕容许仙斟了两杯酒,递给白素贞一杯,将手臂互钩,四目脉脉地对视著,彼此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将酒杯递到嘴边,两股热彼此同时盈入肺腑之间。火辣难耐,白素贞顿需大口喘气吸气,此时慕容许仙吸来,更觉对方气息浓郁。 慕容许仙闻得麝之味,辛香扑鼻,陶醉不已,自知白素贞确实不擅饮酒,但目的已成,于是慕容许仙笑道:“娘子喘气如此,可见娘子不胜酒力,我扶娘子上床睡了吧?” 白素贞闻得要共赴巫山,见慕容许仙手往这边探过来,羞得支吾一声,顺势依在对方怀中。慕容许仙任她依靠,见她呼吸急促,显然在装醉,不由想起从前研究过的盗版**决。恩,也是**决,不过却是后人对男女结合的总结,假借**之名写成,并非什么修炼法门,但自由一番妙处。其中有一段:呼吸急促,其气在肺,吻解其缺,以攻其心。意思是说,她呼吸急促了,对你的气息贪婪吸取,那你就要用吻的,喂给她更多你的气息,让她牢牢地用身心记住你。 慕容许仙依法而行,故作搀扶装,离得白素贞些距离,然后对着白素贞耳边,小声道:“娘子,该上床休息了。”说完后,便又将嘴鼻凑至白素贞颊边,同她耳鼻呈水平,而不是之前的上下相距。 白素贞闻得夫君地浓重气息,叮咛一声,咽了口水,不但不解渴,更感口干舌燥。恰在此时,两片温热贴上她的上下两唇不说,更又一滑动事物,灵活钻来,滋润其口,使她的蜜嘴,如久旱逢甘霖,重新生起香津来。 两人动情深吻,气喘得又长又深,莫说对方的吐气口津,就是汗水体味,亦是进出口鼻。慕容许仙又记起一句“动情狂吻,气已行于肉肤,体渐无衣遮蔽,相拥至倮,汗作糖,以解脾求,味作甜。”意思是到了这一步,此时彼此的汗水气味,犹如糖一般美味甘甜,该把阻碍的衣物除去啦,正当一边拥抚,一边宽衣。 凤冠掉地,两人衣衫解去大半,彼此身上,在烙印着对方亲吻抚摸的印记。慕容许仙将白素贞抱至床上,又解去她最后几件衣物。白素贞被剥得一丝不剩,羞意又起,螓首偏向一边,目光斜里半闭着,瞧着烛光,斜躺着,像想回避光线,又不敢背过身去,道:“官人,太亮了,熄了蜡烛吧。” 慕容许仙笑道:“这怎么能熄,熄了我就瞧不见娘子啦。” 慕容许仙细细瞧来,见白素贞一身肌肤,在香汗横生下,显得细腻柔滑,又因烛光摇曳,晶莹辉映,其光泽赛比羊脂白玉,无瑕之余,又胜于活灵活现,让慕容许仙不知该把眼睛放在哪一处,东瞧西看,一时竟有炫目头昏之感。 慕容许仙眨了下眼,回忆着,从新大致瞧来,只见白素贞纤细玉颈,上承端正五官,尽显高雅美感;香肩被圆润锁骨斜斜支立,似动非动,雪藕玉臂末处的修长十指,正轻轻捏着被褥,既想遮盖,又忧郎君不喜,故而犹豫。 白素贞道:“可这羞死人了...”她嘴上如此说,可下面两支长白**交互地摩著,两条匀称纤长的曲线,正因情动而谱写着交织的春意。 白素贞四肢修长,丰满不减反增,此时她斜靠着被褥斜躺,其美显露无疑。从圆润斜长的锁骨下,是一对横向前挺得许远的怒耸。女子胸前有多少本钱,最能从下端沉甸的规模和沟壑的深度看出,臀部亦然。平日白素贞穿的衣服宽大,但仍显前凸后翘,此时遮挡尽去,更显伟岸。如如她的岭上双梅,各向外斜指,尚未有意向中间挤拢,中间却已是紧密深沟。 而承起丰胸的,是纤细又有力的柳腰,腰下的臀部,厚而韵足,此身材,在**决观女术中,谓之宜男之相;且白素贞身材修长,骨骼清正,此骨乃铮铮铁骨,生来就是一身正气,生死不为外邪所扰;如此外冷内热之女,最能称贤,也最能相夫教子。 慕容许仙瞧得心花怒放,心喜道:怪不得是千年等一回,咱这穿越,恰好赶上白蛇最后报恩的一世,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慕容许仙赞道:“娘子生得贤惠,我瞧就是母仪天下也不为过。娘子何不也瞧瞧自家夫君,是否配得上娘子?” 白素贞依言微微睁目,目光瞧去,不由惊呼出声:“官人容貌文雅秀气,那处怎地如此吓人?”说罢,又觉口齿溜出秽语,羞得咬着嘴唇,把眼又紧闭起来。 慕容许仙上床凑近,从后拥着她道:“娘子莫要总是回避,九天玄素决上说,夫妻之间需坦诚相待,将人伦之事视作良德,繁衍出来的后人,才会是良才美玉。”说着手也不闲,以行动表达诚意,双手从后抚上胸前,轻轻握住一对白嫩,以指尖沿著小梅四周,缓慢地画著圈圈,然后脸贴着脸,感受着对方的呼吸韵律,或重或轻,用揉、搓、捏、擦、摇各种手法,弄得白素贞桃红嘴儿气喘连连。白素贞睁开眼来,看到前胸变化着各种形状,两朵梅花儿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恰在这时,被掐地力道猛地一增,一声高呼,她牙关终于不再矜持,随兴而放声。 白素贞:“啊~啊~官人,别揉了,贞儿的心都要给你掏出来了...” 慕容许仙见下面山洪暴涨得一发不可收拾,知前奏差不多了,手上功夫慢慢放缓,游走曲线它处,以引对方期待,道:“贞儿的心才出来,我的心却早跳到天上去了,不信你摸摸。”慕容许仙一手捉住她的素手来摸,一手从后揽着,将她翻身过来,倮着正正相对。 白素贞听得两颗心彼此有力跳动,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个声音,倾尽了她的全神贯注。 慕容许仙笑道:“娘子,你看,这声音正是从心头发出来的,想来所谓赤子之心,莫过如是。” 白素贞嗯了一声,算是应答,此时两人已心领神会。慕容许仙坐起,将佳人**分开,架在自己跪坐的双腿上,然后将怒挺的把儿对准仙境入口,开始由轻而重地勘探。仙境之门被敲动,渐渐如吹起季节风,刮得杨柳腰肢上下左右晃动,又带来无尽热湿。 把儿得涌泉指引,如鱼得水,更卖力搅动,直到勘探完仙境外围,被一处封印井口挡住。 慕容许仙深吸一口气,定定神,缓缓调整,将井口放正在前,白素贞亦知期待的那一刻终要来临,轻吐一口气,呼地一声,以示做好准备。 伴随著轻微的响声,突破撕裂的剧痛,使白素贞不禁发出一声尖叫,但这尖叫由锐极快地变钝变缓,和之后的哼声呢喃在一块,这音甚是胡乱,乱得连她都是头一次听到,也是最后一次...慕容许仙心中感叹:突破和填充之音,处子之音,古代这东西倒是多一些。 白素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重整起语音能力,嗓子如哑转好,迫不及待地发音:“啊!官人,贞儿终是你的人了”慕容许仙连忙回应:“娘子,你永远是我的人;我也永远是娘子的人。”慕容许仙:如果你先前剪了指甲就更好了... 一声吐槽,慕容许仙再也顾不得指甲扎入肌肤之痛,连忙弯下身子,用嘴吻去白素贞眼旁的两行泪珠。慕容许仙心知她在忍痛,不由劝道:“娘子莫急,慢慢来,听为夫的,放松,放松,一会就没事了。” 感觉到刺入肌肤指甲上的力道趋于无,慕容许仙再次开始挺动,此时封印不再,勘探的把子,终于进入了仙境,而慕容许仙,更是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四面八方的柔软包围了。慕容许仙:真是头脑接到了下半身,然后一头扎进棉花里...所谓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源自于此,这点当男孩变成男人,最能体会... 男人感觉一头前扎进棉花里,女人则是觉得身心开始散架,被一团棉花拥簇着,扶摇升天。又或者,她在骑着一匹洁白舒适的天马,为升天而不住摇晃腰肢。 畅快,热血加快,酸麻不顾,终于,一组高亢的男女重唱,爆发而出,而仙境这被无数新生命的气息填满了。 眼见白素贞全身瘫软,红晕遍布全身,此间正是一女子最柔最艳之时,慕容许仙一时忍不住,又来了干劲,再次一头扎进棉花里,准备来个步步高升。 白素贞虽是瘫软,形如散架,但全身气血,皆流往与结合处。此时此处,可谓涡轮汹涌,一时搅动,引来更多气血灌往,风云再起。慕容许仙此举,仿佛要把白素贞全身剩余的最后一点力气,都尽数夺走似的。感受着身体残余力气被抽走,白素贞呢喃着,惊呼道:“死了...快死了...” 停了一会,慕容许仙又接连弄了两次,而白素贞两次都一下子就缴械投降。慕容许仙看到白素贞的身子,微微痉挛,又不停下,持续着颤抖,便知她初识**,这种程度已是达极限,再折腾,可就伤着她了。至于慕容许仙原先还准备变化几个姿势的想法,只得作罢,来日方长。 白素贞早已失魂丢魄般昏死过去,但慕容许仙还是像以前一般,习惯性的,在她额上轻轻一吻,给她盖上被褥,然后起身穿起里衣里裤。 慕容许仙:总算搞定一个了,时间没用掉多少。和保持精力相比,这时间才是让人头疼啊,相传轩辕帝御三千女子而后飞升,这是怎么做到的?哪怕一天三个,也要一千多天,也就是三年左右,才轮得一次,那每个女子,不是要守三年的活寡?分身乏术啊,也不知道这九天玄素决,究竟玄妙在何处... 第三十八章.队友模块开启,完颜萍 系统提示:队友模块开启,开启成功,获得队友,白素贞。 白素贞的属性: 种族—人族, 与宿主关系——妻子、生死相许, 修为—炼气化神。 武功——小无相功、弹指神通、冰心诀。 其他技能——岐黄医术、高级推算、隐身术、腾云驾雾、催眠术,还魂术。 特别状态——元神变化术:圣灵之体——变身为女娲一族,修为瞬间暴增至神氛返虚大成,内力消耗速度增加。 特别状态——元神变化术:白蛇——变身为白蛇,力量暴增,在水中时,体力、内力急速恢复。 法术——三昧真火、三昧神风、五雷轰顶、天霜玄冰、泰山压顶。 慕容许仙看着白素贞的属性,目瞪口呆了,好多地方都令自己吃惊。首先是种族,白素贞居然是人族!然后白蛇之身,只是她的变化之术而已,类似孙悟空的七十二变。白素贞只有两变,但非常实用,一个打持久战,一个打爆发。 慕容许仙:这样我就放心了,贞儿天性偏善,不喜、不善打斗,但好歹是名高手,自保有余,指望她杀敌建功,还是算了吧。 慕容许仙再看了看队友模块,还有更详细的状态描述和应用。应用方面,是传授武功绝学给队友,而一些技能,却被限制了,不能传授。现代的知识,队友也不可学,传授的过程,并非是一蹴而就,而是要引导,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慕容许仙想了想,觉得引导的过程,应是一种教学,现代知识不可学,应是古人受制于思维局限。 慕容许仙:总算有第一位队友了,只是,咱的队友,必须都要推倒后,才能显示在系统中么... 慕容许仙摇头叹气,有些败兴...没错,是败兴... 慕容许仙虽说初近女色,可他早有前世经验,又习得世家摘录的**经残本,先前的一番床上引导,他可以说是尽心尽力了,不料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对面那个她,性格上就是放不开来。 慕容许仙阅女颇足,知道有些人,性格天生就是如此,就算后天怎么改变,都是这样。好比有的人,张嘴能说来一通赞美浮华之词,讨得旁人和上司喜欢;可也有的人,明明知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功效,可真做起来,除了打打招呼之外,极少主动寻机会拍马屁。后者这类人,脑子并非缺了一根筋,全是性格使然。 白素贞属于后者,生得相夫教子之贤,端庄,风骨正,但正过头,床笫之事糊涂了。她的嗓子就是叫不起来,她的身子就是摇不开来,从头到尾过于紧张亢奋,到了顶点马上累得瘫在那里,再怎么弄都醒不过来。 慕容许仙也知自己的期望,有点不切实际,太贪心了,哪有女人性格端正,又嬉皮笑脸的?从长计议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教导遇到这种问题,是要有足够耐心的,或许最后因为性格原因,达不到期望的十成结果,但五六成的马马虎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慕容许仙心中如是想着。 慕容许仙从白素贞的房间退出,正准备关上门,转身看到一容貌清秀、姿容婀娜地婢子,打了盆清水毛巾,备了一托盘药盒和壶水,在一旁着。 婢子道:“二少爷,是否要先洗洗脸?”慕容许仙不答话,只是摇摇头。 婢子又问道:“那是否要喝些水解渴?”慕容许仙仍不答话,这时,婢子端起药盒,问道:“那二少爷,是否要服用丹药,充盈气血?” 慕容许仙:生人给的东西,能吃能用么... 慕容许仙:“不必。我见你有些脸生,这几年,我从未在庄上见过你。刚才听你的口音,似乎来自北方?” 婢子作了个万福状,欠身告罪道:“二少爷勿疑!婢子确实是北方人,得两位庄主之令,刚从北地赶回来。只因二少爷今日同纳三数,连贴身服侍的姐姐也被纳入,是以婢子今夜这才被指派来,随身伺候少爷。” 打消疑虑,慕容许仙“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二叔三叔让你来的。” 慕容许仙:她不称双儿为丫鬟,称姐姐,贴身,随身,这咬字的功夫倒不赖。慕容许仙又瞧了瞧她姿容,发现她脸蛋虽非绝色,皮肤却甚是靓丽,白嫩透红,堪称国色琉璃,远胜其貌。特别是这欠身之礼,她做得很是到位,挺腰耸臀,收颌挺胸,加之她领口微开,一对鼓胀似要裂衣而出。 慕容许仙似看到方才期望景致,心下赞叹,同是宜男之相,这女子远比白素贞会卖弄。慕容许仙瞧着瞧着,不由呼吸急促,赞了声:“嗯,你很好。”又想起队友模块,故意试着用手从对方的领口处探进去,入手摸到的尽是一片腻软弹滑。 那婢子不躲不闪,小嘴儿随着领口中的手指幅度,恰如其分地蹦跳出声“嗯”“嗯”... 慕容许仙:看她表情,也不像做作,但系统没有任何提示...果然,必须要推倒才可以收成队友,这设定真够邪恶的。 慕容许仙瞧得仔细,此番前探抚弄,她身子略微前倾,仍不忘提臀后翘,按观女术,此女尚未是处子,怎地如此深谙男女之道?恩,现在他用的是左手,她再往这边靠一点,就更好了。可以看出来,此女受过专门的训练。对此,慕容许仙惊讶之余,颇感兴趣,不愧是三叔,节操掉了一地,训练出来的死士,还包含有这种项目... 慕容许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只此一问,那女子如锤音震身,颤声道:“婢子唤作完颜萍!” 慕容许仙闻言,又是一惊,收回了手道:“完颜氏?!你...你是女真人?” 完颜萍此时已媚意全无,脸色苦楚,张口又止,道:“婢子身世苦涩,恐有污少爷之耳,败少爷今夜大喜之兴。” 慕容许仙琢磨了下,摆摆手,道:“无妨,人生于天地之间,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喜忧自知,居安思危,岂能只奏乐而不闻忧?你起来吧,但说无妨。” 完颜萍直起身子,娓娓道来,说起自己的身世。 在靖康之难时,金人掳走大量的皇妃、王妾、公主、郡主、宫女,贵戚、官民女,约有万数之多。这些女子的遭遇,其污秽,史家不堪言语,没有具体记录。唯有《靖康稗史》记录了具体数量,事情的前因后果,具体过程,因“难言”而没有详细述说。 在这一点上,世家就有点不好了,世家的记录,记录得非常完备,其过程更是惟妙惟肖。这万余名女子,在被金人押送会关中的时候,饱受屈辱。除了皇妃公主这些身份特殊的,被赏赐给重要将领外,其他绝大多数,基本被金军给轮了... 咳,说到被轮,容易联想到后世的军娼,随便免费的取乐。但是,古代和后世,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慕容许仙所处的时空,他所知道的南宋,其设立的军娼,不是免费的,而是收费的,且还是收费得非常贵的那种。 唐代著名边塞诗人岑参的《玉门关盖将军歌》中写道,“五千甲兵胆力粗,军中无事但欢娱。暖屋绣帘红地炉,织成壁衣花氍毹。灯前侍婢泻玉壶,金铛乱点野酡酥。紫绂金章左右趋,问着只是苍头奴。美人一双闲且都,朱唇翠眉映明矑...”若是免费的,那女子又何必打扮,又何必卖笑卖唱?还不如逢头垢面,岔开腿应付了事,谁还管男方尽兴还是败兴? 古代军娼,是挂着军事名下的盈利产业,其价格消费,比寻常的花楼还要贵上数倍,又比如酒和肉,在戍边的地方,也比其他地方要贵上许多。这卖的就是垄断,专门赚取士兵们手中为数不多的饷银。宋代沿用了唐代的府兵制,发下一套装备后,由士兵保管维护,遗失或损坏,要杀头和问罪。所以士兵这笔季度饷银,大部分是维护装备的费用,拿出来去寻一夕之欢,保不准第二天上战场,刀钝了杀敌不得丧命了。 盈利是一个目的,再就是疾病和兵法问题。疾病,数百人人乱哄哄,不用想了,不出十几天,肯定疫病蔓延;至于兵法,古代最奉行“慈不掌兵”。所谓慈不掌兵,意思就是你对士兵好,你就带不好兵。乍听之下,难道要对士兵刻薄?也不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但只能对有功劳的士兵好,以此激励其他士兵卖命拼杀,让更多人立功。其他的士兵没有立功,就不能对他们太好。如果一开始对每一个士兵都好,吃喝玩乐样样俱全,那等到拼杀搏命的时候,士兵们一定会认为你是让他们去送死,而不是给予他们获取功劳的机会。 不过,就算是盈利,那些被抄家没掉户籍,充配官奴的女子们,其身世还是极为凄惨的,从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变成用**维持生计的娼女......但这也是慕容家的捞取名声的主攻方向。其结果,既能挽救一批官家小姐,美名远扬;又能得来一批素质良好,背景一干二净,忠心可靠的孤女,或用作丫鬟使唤,或培养成死士。 靖康之耻到现在十五年,赵宋人心尽失,而慕容家已经做了很多准备。 而靖康之耻那一年,那批押送到关中的万余女子,这一路上,她们除了天寒地冻外,还要生生扛过各种疫病,所以真正抵达关中的并不多,许多都在路上病死。 至于抵达关中的,非脱得苦难,折磨和屈辱,才刚刚开始。她们的身份,是沦落为名称是美女的物品,或被当礼物,权贵间互送;或被卖笑贱体,日夜取乐贵族的放纵。不管参与金人的那种活动,都要被迫上身赤倮,披裘。这裘衣怎么披?不过是环在腰上的一条毛皮带子罢了,不仅没有半点遮掩作用,更将胸部托起撩人。当时就有皇妃、公主,都因不堪此倮身之辱,自杀身亡。 而完颜萍的母亲,就是其中一位公主,起初凭借着公主的身份,被一位金人王爷看中,苟延残喘,做了王爷的一位小妾,完颜氏就是金国皇族的姓氏。因为自古母凭子贵,生下完颜萍后,这位公主一直没怀上男孩,所以那位金人王爷不怎么将她当人看了,转手将她送给他人,结果公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再也忍受不下去,自杀。那一年,完颜萍五岁。 慕容许仙恨声道:“赵宋积弱,卖女求存,真枉为华夏子孙!” 完颜萍泪如雨下道:“那金人王爷,根本就是一畜生,待婢子的母亲自杀后,婢子成了母亲的替代品,仍送给他人...幸好,婢子得两位庄主相救。婢子最恨这半身无用的赵氏之血,以完颜为姓,是因为三庄主说,这个姓氏,方便于婢子在北地行事。” 慕容许仙微微点头,道:“三叔这么说,是因为你会说女真话。这么说来,还有和你一样的人了,分别会说蒙古话,还有——” 完颜萍接口道:“还有契丹话。” 慕容许仙疑惑道:“契丹话?辽国不是被灭了一百多年了么?” 完颜萍纠正道:“不是这样的。启禀二少爷,辽国虽已不在,但其部落仍存。契丹族初归蒙古,耶律楚材原为蒙古首任国师,后因权力过重,耶律楚材被蒙古酋首铁木真猜忌。铁木真诛杀耶律楚材后,契丹各部落恐为蒙古吞并,又闻清少主康熙有接纳之意,纷纷归附了清国。” 慕容许仙:康熙...此人确实有远见,是个劲敌。 完颜萍道:“我们姐妹一共有三人。婢子主要负责女真话,而清国的满洲话,是女真话的一种方言,另外两位姐妹,自幼会说蒙古话和契丹话。” 慕容许仙:“她们叫什么名字?”完颜萍:“叫耶律燕和侍剑。”慕容许仙:“耶律燕?侍剑?” 完颜萍解释道:“她们和婢子身世相仿,耶律燕姐姐是耶律楚材小妾之女,但她好在有个关照的兄长耶律齐,不过她不愿随兄长归附清国,言满洲和蒙古系一丘之貉;至于侍剑妹妹...蒙古男人历来将女子视作物品,洞房携带马鞭进入,稍有不顺心意的,鞭打抽骂,打死也没人理,侍剑妹妹的母亲,就是这样被活活打死的,所以她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以誓练好武艺...” 慕容许仙沉默了一阵,道:“我都知道了,对不住,撩起许多你的伤心事啊。” 完颜萍抹了抹眼泪,展颜道:“婢子无碍,仍可伺候少爷。” 慕容许仙挥手阻止:“不用了,我看你有些累,先出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完颜萍:“可是...” 慕容许仙沉下脸来:“没有可是,今晚是我的个人**,你该不会有偷窥的爱好吧?” 被调侃一句,完颜萍方才因悲伤而苍白的双脸,映上些许红晕,连连否认之下,关门退了出去。 第三十九章.推倒,三光神水 完颜萍退去后,慕容许仙转身进了聂小倩房间,继续推倒大业。 聂小倩得三光神水之助,再生为人,这初生的身体,回复为处子。在经历了破瓜之痛后,聂小倩的动作渐渐放开来。 此时,聂小倩正坐在慕容许仙的腰上,四掌上下相接,以坐莲之式,行着**。 同是丰胸丰臀,或许准确比较,聂小倩要逊白素贞一线。但是,聂小倩极善媚术,早已掌握男女之乐的要领。配合这下面波动的助力,她的每一次挺腰耸臀,都是前俯后仰,胸涛臀浪,其荡其美,让慕容许仙大饱眼福。 聂小倩:“啊~~~”“喔~~~”“嗯~~~” 她眼睛微眯,嘴里哼着声,其声带着一种韵律,调节者极乐的韵律。 每当下面的助力来得过于摇晃时,她会大叫着“啊”,然后蛮腰挺直,含歪拨正,而不是只用手去扶正;每当下面的助力来得过于猛时,她会大叫着“喔”,然后臀部上耸,既退以迎合,又腿根聚拢,加强挤压;至于助力强如其分时,她会轻哼着“嗯”,以示继续;需要进一步加力时,她会撑起眼帘,瞧向对方... 这些肢体上的语言,事先并无严明,但两人心有灵犀,没过多久,慕容许仙就从臀腰的细微变化,明白如何契合两人的节奏。两人的契合度和激烈度不断攀高,到了最后关头,两人已是大汗淋漓,心跳如罄。 香汗淋漓的聂小倩,浑身湿润着,在烛光照耀下,如披上了一层艳丽的肉华光膜。她乳上的两朵梅花,其颜色,中芯比白素贞的更浅,非红而粉,如婴儿般粉嫩,此时更显诱人。这正是聂小倩再生为人的逆天之处,上下处皆然。下处还好,动作的幅度不大,慕容许仙一眼就将诱人美景尽收眼底,唯独这上处,迫得慕容许仙的目光,不由聚焦起来。 聂小倩的胸前是一对巨器,加之又挺又弹,两朵梅花跃动的幅度甚大。梅花跃动着,乳上的肉华之光,也流动婉转,随着两朵梅花一起晃动。粉红和白光一起,突上突下,突左突右,令人目不暇接,怎么用眼去注意,也瞧不清梅花的起始点在哪,回归点在哪。而越是这样,越是想让人用双眼,去从流动着的艳光中,捕捉到粉红色的轨迹... 如此调皮,慕容许仙不由粗喘出一口气,心中一声怒吼,双手上攀,抓住了这对活泼乱跳的大白兔。这大白兔玩性难训,见前方阻挡不及它大白兔个头一半,就尝试着在掌中跳动着,想蹦跶出来。慕容许仙见此,手上运劲,掐起大白兔的粉色小鼻,用力捏起不放,心说:让你跳,还不乖乖? 没过多久,一声高亢的“啊——”声,聂小倩终于绷直身体,全身停滞着,兀自停在半空抽搐,下面的助力,亦是到底极限,海地爆发,最后喷出热量,将聂小倩本就红润的身体,再浇烫上一层深红,好一会儿,聂小倩才全身向前瘫倒,伏胸埋首,趴在慕容许仙的胸膛上。 粗重的喘息渐渐回复,聂小倩把身子往左一侧,慕容许仙顺手一捞,摸着她的后臀抱起来,两人寻着呼吸的来源,四片嘴唇相接在一起。 唇分,聂小倩道:“仙哥哥,小倩终于成为仙哥哥的人了...清明夜雨鸦悲啼,从此阴阳两相隔。黄花白酒纸成山,生时如梦死如醉...仙哥哥,你说,小倩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小倩是不是还是那个孤魂野鬼?” “啊——”她惊叫了一声,却是臀部吃痛,被重捏了一记。慕容许仙:“痛么?在梦中是感觉不到痛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啦。” 聂小倩闻言,自语道:“是真的,这是真的,若还是鬼,身体局部没有痛感的,只有灼烧时...” 慕容许仙拍了拍她的背部,抚摸着道:“好了,小倩,过去的就让她过去了,现在是人,是我慕容许仙的娘子。”说着,手又往下,捏了聂小倩臀部一记。 聂小倩恍然如醒,吃着羞痛,她的视线害臊地要收起来,但又不时把视线投来,投而又收,如此反复,欲拒还迎。其视线如同一根手指头,收发勾撩,真叫人心痒难耐。慕容许仙暗骂一声妖精,一只手在她臀上,不由自主地又施其手段来。 聂小倩哼了两声,背手过去,按住慕容许仙的作怪,道:“仙哥哥,且住!小倩真的没力气了!” 慕容许仙停下手段,脸上不悦道:“没力气么,那你怎么还用这种眼神?” 聂小倩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脸颊贴在慕容许仙胸膛上,道:“唉,这些都是以前姥姥教的媚术,习的日子久了,小倩引以为惯,常常不自觉地使出来。仙哥哥,今夜小倩如此,你不会看轻小倩吧?” 慕容许仙:“怎么会呢?” 不等慕容许仙继续安慰,聂小倩又道:“怎么不会...仙哥哥出身世家门第,对女子最重端庄贤淑,或许,像白素贞姐姐那样,才称仙哥哥心意吧。” 慕容许仙汗颜道:“小倩,你真是...这夫妻同床共枕,将放松的身心交予对方,意在坦诚至信。说到这坦诚,就该像如今你我这样,夫妻身心合一,至于端庄贤淑,那是对门外之礼,如何能带上这枕席来?” 聂小倩:“仙哥哥真会哄人开心,这次对着小倩如此说,回头到了白姐姐那,又不知是何甜言蜜语咧。” 慕容许仙大汗,道:“不是这样的,我句句发自肺腑。我才刚从贞儿那边过来,这枕席之事,贞儿确实不如你,才两三下功夫,就瘫得醒不过来,我还想过,从今以后,要让你教教贞儿呢。” 聂小倩:“你瞧,才三言两语,就编排其白姐姐的坏话来,以后还不知道如何编排小倩,小倩才不信呢。” 慕容许仙无奈了,放任着顺口道:“那小倩到底要如何才肯信?” 聂小倩噗嗤一笑,脸颊在慕容许仙胸膛上震了下,道:“嘻嘻,小倩早信仙哥哥啦。仙哥哥还没发觉,小倩的耳朵,一直在听着这处——哥哥的心跳么?若是哥哥之前敢说半句谎话,哼哼——那小倩就把它抠出来,仔细观察,看黑的那块,是在哪儿?” 慕容许仙心冒冷汗,默然不语:“......” 聂小倩:“咦,它跳得快了,原来仙哥哥也会害怕啊。” 慕容许仙没好气道:“怎么不会?我也是人,是人自然会害怕。” 聂小倩惊呼一声,坐立起来,道:“仙哥哥,刚才小倩是开玩笑的,你,你莫要往心里去。”说着,用手轻抚着慕容许仙胸口。 慕容许仙看着下聂小倩的纤长十指,确认上面没有鬼的长指甲,心里不由松口气,不过,真正让他放心的,还是系统。 聂小倩的属性: 种族——人族 与宿主关系——妻子,生死相许 修为——炼气化神 武功——无特别武功,人族周天吐纳功,人族基本剑法 粗略一看,武功一栏,标明聂小倩没有习得什么出彩的功夫,其他几栏也在意料中,唯有这炼气化神的功力,让慕容许仙目瞪口呆,突然有种炼气化神街边大白菜的感觉。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十几年练气,外加金手指和奇遇,如今的炼气化神修为,还是带有毛病的修为呢。 慕容许仙心道:难道说,这些各种原著的原角色,有自己的角色光环,倒是我这个“多出来”的人,步步是坑? 胡思乱想一下,慕容许仙见聂小倩已经焦急地盯着自己,于是忙叹了口气,回话道:“小倩,你鬼语篇篇数年,这些谎言和测谎手段,正是立身之本,早习以为常,如你所说,经常不自觉就使出来,如此我又如何会怪你,只恨自己没有早去那兰若寺。” 聂小倩总算容颜展开,说起笑道:“仙哥哥早去又能如何?往前几年,仙哥哥怕是个没长成人的小屁孩,去了才几多斤重,那分量还不够姥姥塞牙缝呢,小倩也懒得跑这趟功夫。” 慕容许仙奇道:“那树妖不吃小孩么?这些媚术,它又是如何教你的?” 聂小倩:“不是不吃,而是小孩子们,听到哪里有鬼,早就躲得远远的,哪家小孩听到有闹鬼的地方还会凑过去啊。至于媚术...这等不正小术,仙哥哥真的打算,让白姐姐跟着小倩学?仙哥哥难道就不怕,小倩把白姐姐带坏了?” 慕容许仙笑道:“这倒还真不怕。贞儿性格偏木讷,能学到小倩的五成功夫都算奇迹了。” 聂小倩不悦道:“仙哥哥何以如此肯定?” 慕容许仙:“当然肯定。告诉小倩一个秘密,我从小到大,除了打坐习武,琴棋书画外,还学了一项本事。” 聂小倩:“什么本事?” 慕容许仙:“相术。观人之相,以辨人之秉性。唉,这相术,是二叔、三叔,强压着我学的,十几年下来,也算颇有心得,至少至今没看错过人。” 广成子、云中子?! 聂小倩身子一震,神情失落,幽幽道:“白素贞姐姐,自是生得端庄贤淑,而小倩,却是淫曲歪邪...” “啪——” 慕容许仙在她臀上拍了一记,道:“你怎么又胡思乱想了。小倩,你五官玲珑,鱼尾的夫妻宫和泪堂的子女宫,亦是饱满圆润,足见是教父相子的好相。” 聂小倩:“仙哥哥该不会说好话哄我吧,那些江湖看相,打着仙人指路招牌的,为了骗银子,都是挑着好话说。”聂小倩把手放在慕容许仙胸膛上,显然又打算测他心跳。 慕容许仙:“我句句属实啊。小倩这眉毛,起始和末处,曲而弯回,眉上左右两亭,润鼓而显光,由此可见,小倩天性善于机变,富有奇谋。这枕席上的功夫练得好,其实是小倩随机应变的能力,高强所致。” 见聂小倩不由信了几分,慕容许仙又道:“而贞儿则与你相反,印堂最亮,五官绕着这点印堂,摆放极正,或许她能识别对方奇谋,但她自己用谋,绝对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对于将来的事情,她更多是做足准备,做到有备无患。” 聂小倩心想:相术...这可是帝王之学。此学非寻常之学,其变化之多,更多是看个人的眼力和直觉,常言道,相由心生,是以相难以常常看准,而能一直看得准的,岂不是...手握天机,契合天道... 聂小倩又想起化形时,用的三光神水的事情。那树妖千年开启灵智,千年修得精怪,是以所得的记忆,莫说关于这三光神水的描述和来历,一些上古传下来的公认之说,树妖也知晓。 树妖在感叹化形艰难之时,也对聂小倩提起过,世间的妙物,论造化之效,以三光神水和九天息壤最为有效,一个化形,一个塑形。化形之功,又以三光神水最好。而关于三光神水和九天息壤传说,各种都有,有说是灵宝的,有说是盘古陨落后的脊髓。全因为年代久远,特别是封神之战后这几千年,人族数量繁多而不盛,这人多口杂,传下来就走了样子。 而树妖却知道,两千年前,公认的是,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非天然产物,而是修为产物,只有女娲圣人,能以其先天神祗的神通批量炼制。三光神水,日月星三光,天分昼夜,日星月三光根本就碰不到一起,这天地又如何孕育得出此水?九天息壤,采九天生机,使土壤有生生不息之机,但天地自盘古一斧子劈开后,天地相距万里,除不周山外,其他各处,永不相聚,既然聚不到一起,这天地又如何孕育得出此土? 而不周山的昆仑山处,曾有片土壤,出过几个葫芦宝贝,后来这宝贝被几位先天大能分了去。但那土壤,以昆仑山的位置,还到不了九天的程度。天越高,其灵气越浓郁,反之越低。所以种出葫芦的土壤,最多算一天息壤,距离九天,还需大把力气炼制。而九为极数,人作为的级数,所以最多能练到九天息壤,而不是三十三天息壤,就算有那功力,材料也难以支撑,再高再好的是练不出来的。 为何女娲能练,这要说起女娲的根脚了。盘古陨落时,左眼伏羲,右眼女娲。左眼对应右脑,右脑和间接抽象的有关,音律、创造、占卜之类,所以伏羲善于音律,有伏羲琴,且善占卜,有伏羲八卦。而右眼左脑则反过来,同直观形象有关,日月星三光,正是直观形象,而人体水分最多的也是眼睛,炼制三光神水的水,其实是女娲的本源:盘古感悟苍生的泪水。 除了女娲圣人外,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普渡众生时偶有所感,借助功德之力,那她那瓶子里面,也会有上这么几滴。至于伏羲,没听过男儿有泪不轻弹么,男子汉怎么能随便流泪呢,有哀伤也是弹琴来表达好不。 而九天息壤,壤中生生不息,则是女娲一族的另一特征:孕育。不过说得高雅先,叫造化。造化的程度高不高,就看平均能力,阴阳平衡不平衡,五行俱全不俱全,只有每样都齐,演化之术才会趋于无穷,这造化才无量。 所以冥河老祖造阿修罗一族,好杀,好淫,有邪而无正,有恶而无善,怎么能称为上成造化?用血海的污垢之血,怎么能成事呢。 只有女子能生娃娃,男的怎么生?这人族是靠繁衍传承的,点化的神祗血液,需是女性,而那批先天神祗中,女性的神祗,只有女娲、玄冥、后土、常曦、羲和。玄冥和后土是十二巫祖,没有元神,这人族是要有元神的,没有元神怎么算道体呢。而常曦和羲和,是太阴的月神,过于阴了,这两女也就只能嫁给太阳之神帝俊了,和其他神祗也生不出娃来。 造人的圣位,最后会落在女娲身上,这不是运气,而是必然。只有女娲在造化一道上花费了亿万年功夫,也只有女娲才能批量炼制三光神水和九天息壤,若是三光神水和九天息壤是天然品,那被旁人得了去,旁人是不是也可以接手这份圣人功课?那早就有人来强夺,并且换人了。 聂小倩一句一句聊着,对慕容许仙说起从树妖听来的粗浅洪荒见闻,这令慕容许仙吃了一大惊。 三光神水?! 慕容许仙眨了眨眼睛,他这才发现,聂小倩身上的光,并非只是汗水反射的烛光。此时休息良久,隐约可见聂小倩的身体,另有一股光从体内透出来。 慕容许仙问道:“小倩,你确定你化形用的水,真的是三光神水?” 第四十一章.三妻四妾非本愿 聂小倩从未看过这般古怪神色,心忧着心上人,她直其身子,摇着慕容许仙,叫道:“仙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慕容许仙像被叫醒,缓过神来,看向聂小倩。慕容许仙:“我没事,刚才似有所悟而已。” 聂小倩惊诧道:“该不会是仙哥哥你顿悟,那小倩岂非失言相误?” “顿悟?”慕容许仙微微摇头,“差得远了。不过是书上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我一时有眼无珠,没有想竟是这样子,妙啊,妙。” 聂小倩“哦”了一声,又“哼”字吐出,道:“仙哥哥,你看你脸上,又是这种古怪表情!到底想到什么,别吊小倩的好奇心了,快说说。” “古怪?”慕容许仙闻言,瞧见聂小倩又好奇又崇拜的眼神,顿觉惭愧。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蛋,觉得脸上不热,应该没让小倩看到脸上臊红,心中松了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还不是先前你提到的,贞儿出得来的一套双修法决。” 当下,慕容许仙将自己所悟说了出来。 原来,九天玄素决是一套元神法决,其何等玄妙,其音阶排列,只需修习者照本宣科,句句读来,元神进境自可进展。刚开始的时候,慕容许仙读得头疼欲裂,实是元神在增长的过程。这点疼痛,放在上古修士眼里,一道大毅力大智慧的考验而已,只需护住心脉,管好体内真气不走岔道,咬咬牙,挺过开始的一小段时间,等后面精神力增长,元神承受力提升上来,便是醍醐之感远超疼痛,直到疼痛忽略不计了。 至于要想半点头痛都无,那是不可能的,上层元神法决,具是将人游离在脏腑的魂魄,凝结成人型,仿若婴儿从胚胎成型到出生的过程。人为何总是哭着来到世上,便是神经系统(包括大脑)在出生那一刻被彻底激活,所以自古便有哭的声音越洪亮,智力体魄越好之说。 这也是为什么慕容许仙刚才觉得惭愧的原因了。想他以一个全新的身份,降临到一个世界,又接到了两位神仙指派的任务,颇有自己便是主角之感,什么大气运大毅力,就是用来描述自己的,更有什么事情自己都能做,什么危难自己都能力挽。 而现实却残酷地扇了他一个耳光,一门上号的法决送上门来,他因开头的一点头痛而退缩...这如何不让他自惭形秽? 好在广成子和云中子早有所料。在二仙看来,穷而苦涩,那是磨砺意志的,福而安康,那是懈怠养猪的。好日子过惯了,别说人了,就算是一头老虎,也会变成一只病猫。而慕容许仙呢,十六年锦衣玉食,这头遭出门,若非遇上夏青青的风华绝姿,看到更好的渔色,他也不会再有出门拼搏之心。即使有了拼搏之心,这分量在二仙眼中仍不够,是以二仙早准备了三光神水。 这三光神水,是三界中最能滋养元神之物,既能增长元神修为,又能心明如镜,扶正道心。得神水之助,慕容许仙能承受住元神增长之疼不说,还瞬间明白自己毅力不够坚定,纠正道心。 此间丢脸之处,慕容许仙没有对聂小倩明言,只推说得了三光神水,方可领悟九天玄素决。 聂小倩:“没有三光神水,便是冰凉刺骨的疼?” 慕容许仙:“恩,对的,人根本无法忍受啊。” 慕容许仙:传说鬼能知心窍迷心窍,看来也不尽然,这次小倩就没猜到,总算能糊弄过去了.... 聂小倩:哼!真是死要面子,定是仙哥哥一时怕疼,险些错了这大好机缘。诚言自然,谎言做作,仙哥哥的胳膊僵而不松,胸膛由屏息到松气,我只用后背就能感觉出来;且小倩我曾为鬼魂,知晓灵魂的疼痛之分——冰凉而疼,为魂力增长之状;灼烧而疼,为魂体灰飞烟灭之危。 聂小倩:嘻嘻,仙哥哥读书不够仔细,三国演义里当孙权上书称臣,劝曹操称帝时,曹操说:是儿欲踞吾著炉火上邪!古往今来,当皇帝才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要抵此惑,非用上一辈子忘不了的疼痛来做提醒不可,而曹操一生患有头痛风,那疼痛就像是有把火在头上烧... 聂小倩:罢了,相夫教子,今我以为人妇,相公的面子,终不能点破,须得照看好一二,是为贤内之助。 聂小倩笑吟吟地盯着慕容许仙,听他说了半响,一边点头,一边附和几声,偶尔插上几句,一脸钦佩之色。 慕容许仙瞧着聂小倩神色,心下大慰,觉得这脸皮算是保住了,放心之余,搂着聂小倩的胳膊,自觉地放松下来。 慕容许仙说到兴头上,好一会儿才回归主题:“小倩,你不是觉得通体疲惫么?这九天玄素决,不仅是一套元神修炼法决,还是一套高明的双修法决,精气神三者,第一步就能将元神交融合一,余下二者,还不是手到擒来?待你我再赴巫山,运功一遍,以驱疲惫。” 聂小倩早感觉到“他”蠢蠢欲动,知他定要一试,好在听得他关怀自己的话,心中欢喜,从那魅惑的双眸中涌出几点跃雀,道:“仙哥哥行功,小倩自当相随,只恐小倩愚钝,不识法决妙处,误了仙哥哥。” 慕容许仙笑道:“无妨,此决甚妙,可由一方为主,引导另一方而行。你且将手与我,静心调息。”说罢,他伸出右掌。 聂小倩见了,轻“恩”一声,然后伸出小手,搭在对方掌心。她倒不怕慕容许仙性急莽撞,如今三光神水之效尚在,不论练什么功,断不会有半点走火入魔之忧。 慕容许仙待测得聂小倩脉象气息平缓,便念起九天玄素决。他与聂小倩四目相接,此时法决一起,觉得眉心处仿若有条线,在牵线搭桥,联系两人的心神。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似有所感,觉得联系越来越真实存在,也越发能从这线联系,感受到彼此的感觉。 聂小倩:嘻嘻,小倩在仙哥哥眼中,是这般好看啊,看了想,想了看;小倩的气味,还有,想不到仙哥哥舌尖还残存着滋味... 感受着聂小倩双目递来的戏谑,慕容许仙旦觉作茧自缚,心道这回是把老底都给露白了,可惜已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两人心神渐渐合一,五感犹若一体,此时聂小倩的身体酸麻处,慕容许仙已能透过心神联系感觉到,就好像自己的身体也酸麻似的,清楚而真实。此时,他方觉聂小倩身躯之疲,远超其估计,于是不禁怜意大起,举目从聂小倩的五官望去,数着她脸上残留的汗珠,满目关切之色。 对此目光,聂小倩自是受用,心底如灌入甜蜜,身体的疲惫之感,大为消减,更像在做着美梦,而此刻精神不足,是以梦憨不醒。 慕容许仙大起十二分精神,全力运转九天玄素决,两人此时犹如一个涡轮,天地的灵气,从八方聚拢而来,不多时,聂小倩身躯上的疲惫已无,两人体内具是真气充盈,神精气足。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渴望,登巫山的热身运动已足,两人再次结合,再尝巫山**。 这一次的**,与先前完全不同,方显出九天玄素决的高明来,非言语文字难述其妙处。 打个比方,比如一人帮一人抓背痒,由于是替人抓背,并不知其痒在何处,抓在左边,对方说右边一点,右移了,又说往左边一点,如此反复,终是有所偏移,很难正中红心,真正搔到痒处。真若想搔到痒处,说难也不难,哪里痒,只有自己才知道,手够长就好了,而问题就是,手总是不够长。 而寻常男女的欢爱,便如抓痒很难抓到真正准心儿,千百年来,古人通过经验人体尺寸的总结,使用一些男女姿势的摆放,进行一定程度的矫正。男女摆弄姿势,虽是旁末小术,也不容小视。此术源于认穴位时借用的人体尺寸。比如侠白穴,侠白二字,本意雨降之后,天空异常的白,感冒流涕不止时,点按此穴,可止流涕。唯一的问题就是侠白穴在肱二头肌腱上,不前不后,没有骨架参照,就是对着经络图谱,也不容按准。怎么办?借用人体尺寸,在鼻头上抹上一墨点,用鼻子靠向手臂,那墨点落处,就是侠白穴了... 但是,位置是对了,感觉不一定对。认穴的原则,从来都是哪儿最有感觉,那就算哪。因为穴位,它是活人特征,会随着本人的气血运作,有所偏移的,它不一定完全按照经络图谱来。这就和抓痒是一个道理的,这边的痒挠得差不多了,旁边一点点的地方,貌似又比原先这边更痒一点了,但这旁边一点点的位置,让人找真是难极了.. 而九天玄素决一开头就完全解决了这个问题。 此时的慕容许仙,通过九天玄素决,清楚地知道聂小倩的感觉,直奔准心儿,该重的时候重,该轻的时候轻,该快的时候加快,该缓的时候缓,总之聂小倩想要什么,慕容许仙就给予全力配合,瞬时!及时!反之,慕容许仙这边想用力一冲,聂小倩那边收腰蓄势,准备全力相迎,此情此景,这对鸳鸯,端的是享尽人间至乐! 至于要用哪种姿势,要摆什么样子,完全随心而为,使得慕容许仙一时间,竟有“无招胜有招”的错觉! 九天玄素决既是双修法决,也是修仙成神的法决,它旨在将男女合为一体。如果把修炼内功的人比作一个功率发动机,那合为一体后,就是一个更大的功率发动机,大大加快了修炼内功的过程。不过同样的,永动机是不存在的,好比慢跑能增强体魄,但人总不能一直跑下去不是?一直跑下去,就算是慢跑,人也会累死的...总有个极限,而九天玄素决妙不可言,增长精神力多过增长内息,慕容许仙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个极限! 慕容许仙:“十...一百...二百...三百...五百...一千...是一千五百。”他数着数,一千五百这个数字,便是九天玄素决的极限。慕容许仙:“传说轩辕帝御三千女而后飞升,三千只是个概数,形容很多。按史记载,轩辕帝为统和各个氏族部落,以联姻之法,尽娶各部落嫡长女,约为一千五百余人。此数正好和今日之数相印证。” 原本慕容许仙还在为娶多少个老婆而发愁。三妻四妾,像原先的韦小宝那样,七个?那一个陪一天,也要一星期才一轮换,略悲凉。若说女方不失落不孤单,那是不可能的,这七女才貌寻常,好说,大床垫一铺,大被子一拉,一窝端!但这七女具是出类拔萃之辈,谁端了谁的窝还不一定,早闹翻天了。除非让慕容许仙装耸,卖萌,扮正太?以他的性格,拉不下这脸。 主要矛盾是分身乏术啊... 按慕容许仙本意,好不容易穿越来古代,他既不想只娶一个,也不想娶太多照顾不过来。板着手指精挑细选,青梅竹马的王语嫣是必须的,然后,双儿必须的...对于双儿,打小习惯以为常,慕容许仙感觉更多像兄妹之情...但是,广成子和云中子交待了个力挽汉家江山的任务,这打江山就不好说了,今朝是友明日为敌的事,谁都说不准。而双儿从小对慕容许仙的衣食住行习惯,太过熟悉,这些都可能会成为致命弱点的,怎能让外界的潜在敌人知道呢?如今再加上聂小倩、白素贞,一下就四个了,四位女子,有三位算得上是才能出众的奇女子!每当慕容许仙想到此节,顿感头皮发麻,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才能,去折服这几位...而结果却是,他仅仅面对其中一位的聂小倩,就倍感吃力,各种心思被戳破... 不过现在,这些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了。如今慕容许仙得三光神水之助,九天玄素决初成,精神力暴涨,武功总体虽未大进,但练成一二妙法。其一便是剑气分身。剑气分身,顾名思义,由剑气组成的分身,是蜀山御剑诀修行到一定程度,特别是精神力修行到一定程度,以神驱使剑气,将剑气极为精确地,按照人体活性,拟成一尊分身。剑气分身可以动,可以说话,面部表情活灵活现,全数与本尊一般无二,如一人拥有多具身体一般。这些分身会具备有本体的一定实力,具体情况,分身有多强,视本体分配给分身多少剑气而定。但不管分身实力如何,日常的普通人的动作不在话下。 有了分身,就不忧分身乏术了。慕容许仙可以从容地分出分身,让每一个分身对应一名女子,哪怕是从早陪到晚都没问题,吃饭、睡觉、上床,咳咳,应该是双宿双栖,总之,统统搞定。一千五百个分身的极限,是相对于现在刚刚元神觉醒的慕容许仙而言的,要知道,蜀山御剑诀的最高境界是万剑归宗... 慕容许仙:万剑归宗就算了,做人不能那么贪心,三妻四妾非我本愿,我只愿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主意已定,在聂小倩惊愕的目光中,慕容许仙分出两具剑气分身,房内的慕容许仙一下子变成了三个,着实吓了聂小倩一大跳!待那两具分身走出房内时,聂小倩方知他的打算,不由长出了一口气。 聂小倩的惊慌失措的表情,令慕容许仙惊鸿一瞥,颇为得意。聂小倩赌气道:“好你个仙哥哥,分心多用,就不怕力有不逮,难以招架?”说完,她翻身过来,将慕容许仙骑于身下。 第四十二章.夏青青负气夜探宫殿 慕容许仙未曾穿越时,他曾记得现代一些前辈说过,女人都一个样,无非是高压生活节奏下,泄压减负的润滑剂,越当你远离开始的新鲜劲时,越当你接触过越来越多的女人时,你越会这么感觉... 不过如今,慕容许仙可以拍拍胸脯说,你们都错了!人生经验之谈也好,普遍使用规律也罢...普遍的东西,放在特殊身上,是完全不适用的。白素贞、聂小倩,具是万里挑一的女子。白素贞端庄贤淑,两眉之间的一点仙灵慧心,有这位“家有仙妻”在身边伴着,沾着仙气,坐在家中都有仙缘送上门来,如九天玄素决,当真仙道可期!聂小倩精灵鬼怪,和她相伴,心肝别想闲着,她的一频一笑,像施了魔法的钻头,从心窝里钻进钻出,让人倍感幸福难以招架,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欠捧!这一放松喘气,没准又被聂小倩瞧出什么尴尬事来,然后被她取为笑料... 而双儿容貌逊色不少,心地却最为让人顺心。慕容许仙让双儿等了许久,心头总觉搁了块石头,遂刚一能用剑气分身,就迫不及待地遣分身过去。不想双儿竟无半点吃味苦等之意,从一开始,就左一句白姐姐右一句聂姐姐的问了起来。 双儿:“少爷,今晚风大,白姐姐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她休息时,有没有盖厚一点的被子,就是放在床头柜里的那一床被子。” 慕容许仙:“......” 双儿:“少爷,聂姐姐闭在房内行功半日有余,气闷干渴,饮酒不宜,刚才少爷有没有用热水,泡些解酒醒神的茶给她喝?” 慕容许仙:“......” 双儿:“少爷,茶叶盒子我就放在酒杯的桌子上,用圆形盒子装好的,旁边还有个方形盒子,里面装了些果仁甜珍,你和两位姐姐说话久了,可润润嗓子。” 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感动之余,突然觉得,自己竟没当起一个好丈夫。自己实在是从小到大,被人照顾惯了,从没想过如何去照顾一个人,更别说丈夫和妻子之间的,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至此,慕容许仙方才醒悟,怪不得阿朱说他自己一己之私心颇重。 不过,慕容许仙他不太明白的是,阿朱能这么说,实是慕容许仙自己种的苦果。从小到大,对于阿朱这位,对慕容许仙绝世容貌不假眼色的义姐姐,他为了吸引其主意,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大批特批“三纲五常”,结果适得其反,最后竟使阿朱的秉性,越发地迥然与这个时代的女性,反而同现代女性更接近一点。 而对这个时代的女性来说,照顾好夫君,做到举案齐眉,才是一位妻子应该要做的事,所谓男主外,女主内,非伤病事故,丈夫一般不会多问家中事务。而妻子的任务,就是要做好后勤家用,好让丈夫,能把更多的精力和心思,放在事业上,如此方为“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所以,就算慕容许仙不在意这些细节,白素贞和聂小倩也不会去责怪什么。反之,朝夕而处,情长话深,男子整天不务正业地,人们就会说这个女子是妖,是鬼魅,使她的夫君沉于享乐,吸走了男子的精力,以至于男子没精力去务正业,此谓不祥...对于这种行径,白素贞和聂小倩,是万万担当不起的。换而言之,慕容许仙此时在白素贞和聂小倩眼中,才是真正的合格丈夫,若是关心太多了,没准二女还要对他正言劝诫... 自古红颜女子,当真是半边天,为妻为母,对夫对子,非“伟大”二字难以形容,至于遥远时空的现代?那个功利心能把再洁白纯净的心染成黑色的时代,只能呵呵了。 慕容许仙心下暗道:分身是有术了,但这心还没跟上脚步,双儿没有那么多心思计较,但完美无私的她,最会照顾别人,而这也是我要向她学习的。 打定主意,慕容许仙一边听着双儿的问话,一边记下这些话,好日后“改邪归正”... 慕容许仙听了许久,另外两边的聂小倩和白素贞都睡下了,慕容许仙收回了分身,他决定了,要将剩下的时间,一心一意地花费在双儿身上。 烛光夜话,烛焰摇曳,眼见蜡烛要熄灭,双儿正要起身更换,慕容许仙把手一格,轻声道:“不用了”。 双儿抬首,见慕容许仙的神态,由倾听转向扫视她自己,他的一双俊目,竟带上堪比烛火的热炽,眼光映得她的手心儿,脸蛋儿,心肺儿,不一而同地暖暖地。 慕容许仙仍端视着她,而双儿。她今天早听过媒婆的指导,身体的反应,顿让她明悟,知道要发生什么。为不让心上人久等,已呼吸加深地双儿,重重地提了口气到嗓子眼,不料这口气太热,仿若团火,她只觉得嗓门一干渴,发不出多大的声音,一个仿若蚊声的“嗯”字,好不容易从舌尖送出,几不可闻。 好在慕容许仙内功不弱,清楚收到后,他伸手扶着双儿的肩膀,五指靠向双儿的衣襟。 双儿自然反应地举手相扶,慕容许仙许仙正要继续,却听双儿说道:“少爷,还是双儿自己来吧,怎敢劳烦少爷的双手?” 慕容许仙默然以对,心说这解衣宽带,向来是同时而行,若是男方独为,未免显得急色,若是单单看着女方而行,咳,岂不成了“解衣绣”? 有的时候,两个身份是冲突的,如今双儿做了丫鬟的事情,却于少奶奶的礼数上不全。显然,双儿还没有完全适应从丫鬟到少奶奶的转变。但当她才解开衣襟几许,方才觉得在男子面前解衣此举,太荡太羞,可慕容许仙又期待地注视着,终于,她轻咬贝齿,使出劲来,用颤着的双手,解下了外衣... 慕容许仙看呆了,丝毫没有让她停下来,伸手过来帮忙的意思。含苞正在绽放,撩人的羞态才刚刚开始,试问有谁会去阻止? 双儿突觉天地有旋转的意向,四面八方全是慕容许仙的目光,那目光似乎将她的全身上下,乃至每一根毛发,都看得一点不拉... 双儿从这目光中读出了期待,她觉得自己的手脚,既是她的,也是这目光的,虽有些许意乱不灵便,而那些目光,却像一股鬼使神差的牵引力,引导着她去完成含苞盛开的过程。 净白的内衫落下,还剩一件里衣,这一件,双儿她再也没有了下手的力气,面如烧云,嘴儿红如滴血,气喘之声不绝。 花儿已开,只待君采。 慕容许仙心道一声“我的好双儿”,将这朵娇羞的花儿搂入怀中,耳鬓厮磨,极尽怜惜。他上下游手,少女的双峰盈盈一握,少女的臀跨,在他的大腿上,坐摇出几浅鼓动微波。论双儿的容貌,较白素贞、聂小倩逊色不少,但她的女子心地之好,当世鲜有女子能及。再加上白素贞、聂小倩化形而出,参照的是她们二十来岁的模样,反倒是双儿,玲珑小巧的五官,娇小细致的身段,才真正符合十七岁的花季少龄...且对双儿这个年纪来说,她胸中已属沟壑颇深,毕竟已能堪堪填满慕容许仙的手掌,而将来双儿仍能发育不是? 话分两头,慕容许仙今夜,剑气分身三分,一龙三凤,享尽艳福;另一边夏青青早已悠然转醒,起身活动。当夏青青从婢女那里得了喜糖,又得闻慕容许仙纳妾之事时,不禁破口大骂,“花心大萝卜”“死骗子不要脸”,怒将喜糖砸在地上,吓得一旁的婢女战兢。 夏青青自问自己,向来“盗亦有道”,以“侠女”自居,早从婢女口中打听出慕容许仙所在的她,急不可耐,冲去阻止这“人间惨剧”。不想才到门口前,一女子持剑拦住她的去路,此女子正是完颜萍。 夏青青打量了一下完颜萍,不屑道:“你是谁,哪来的不懂规矩的野丫鬟?敢拦贵客的去路!” 完颜萍听罢,心道这哪有什么去路,往前就是二少爷的洞房花烛了。知夏青青要扰慕容许仙好事,完颜萍顿时心头一恼。 完颜萍自小名为丫鬟,实为死士,在燕子坞的守卫阴暗角落,望着慕容许仙,同他一起长大。在她第一天见到慕容许仙起,就对这位二少爷惊为天人,甚至一度怀疑二少爷是不是女扮男装。而在她从广成子和云中子得到切确的答案之后,对这位二少爷自生情愫之余,又自惭形秽起来,觉得自己姿容相差甚远,攀不上这位天仙化人的二少爷。 不过,有两位神仙级别的领导,一切问题总是会成为不是问题。 云中子赐下了丹药。这种丹药会让女子的皮肤洁白如玉,更会施魔法般地滋补润阴,令女子的胸臀增大之时,保持着无赘肉的细腰;身高骨架增长之时,保证着骨头纤细柔软,仿若无骨。据说,这种丹药,是汉代赵飞燕服过的冰肌丸的仿制改进,叫仙肌丸。毕竟一女孩若是太过美人胚子的话,人家也不傻,也会看出来的,那这女孩又怎么会被逼得无家可归?在这半个乱世,这类女孩更多会被居为奇货才是,衣食那是无忧的。 先天不足,后天就嗑丹药来补,当初被收留的女孩,都服用了仙肌丸。又因为从小服用,对容貌也是长足的弥补,即使以慕容许仙的眼光看,也是上品容貌,绝对不会将之视为缺憾,只会觉得,其身段高挑火辣是优点,就是太耀眼了点。 丹药的药力发挥,也是看个人的,资质越好,发挥的越好,如完颜萍、耶律燕、侍剑三位,已是其中佼佼者了。 这丹药的药力,会在任督二脉的小周天之间反复游走,在有助于习武练内功的同时,一定程度锁住了人的寿元,加上药物本身含有毒性,所以有一个很大的副作用,就像汉代的赵飞燕姐妹一样——绝育。当初云中子也说明了这一点,还说明他炼制有解药。 冲着解药,她们将要做出选择,一是外放出嫁,嫁给各地掌管慕容家的具体产业的掌柜,充作枕边耳目。在考察没有异心后,云中子就会派人赐下龙凤丹解毒。龙凤丹,顾名思义,就是服下后,百分百几率会生龙凤胎的丹药,保她一世旺夫旺子,富贵无忧;反之,是继续服仙肌丸,终身保持着这份美丽和练内功的增幅效果,直到某一天功力积蓄到一定程度,突破瓶颈,自行运动排毒... 在利用完她们帮监督好慕容家财产后,云中子补偿给这些女子一次仙途之机。欲成仙道,需大毅力大智慧,考验是逃不掉的。这考验说难也不难,放在上古修士,简直是临门一脚!驻颜的延长寿命?!有助于打坐练气?!羡慕嫉妒恨啊有木有!这哪是考验,分明是护犊啊有木有! 不过当今世风,神仙绝迹好多年,已没什么人了解这档事了,而得知有这档事的,多数有是碰到了骗子,没多少人真当回事。又因女子多数不喜舞刀弄枪,更不喜像尼姑那样打坐练气,故而这些女子,大多选择外嫁。唯有完颜萍、耶律燕、侍剑,身世坎坷,同国恨家仇交织在一起,这武,是一定要练的;然后,逐步变美丽了她们,都生起了对慕容许仙的情愫,觉得自己的姿容,“能配上二少爷了”。 “留下来,就能在二少爷身边。”当初完颜萍、耶律燕、侍剑,都是这么下决定的。之后的安排,更让她们喜出望外,云中子将慕容家总管各地情报和产业的权力,交到了她们三个手上。 到手的权利,不过是云中子的懒惰作祟,但在身份地位提升了的她们三个看来,这是作为云中子长辈的另一种暗示——“也许,有机会和二少爷在一起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一听慕容许仙纳妾,距离最近燕子坞的完颜萍马上星夜赶回,然后她获得一次同心上人零距离接触的机会,再然后,他摸了她一下!只差一点儿,完颜萍就能如愿以偿了! 完颜萍:也许自身容貌身材改变太大,二少爷竟没认出自己,不是很信得过,没吃自己伺候准备的东西。 完颜萍心里反复回味着先前的情景,心想着要怎么才能让二少爷进一步信任自己,其他的不多说,今晚这门定要守好!如今夏青青前来闹事,完颜萍自动将那句责骂“哪来的不懂规矩的野丫鬟”给忽略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过去! 完颜萍拦着路,怒视着夏青青,半举着未出鞘的剑,斥声道:“此路不通,贵客另寻他处!” 夏青青:“你滚开!”夏青青一向不服人,何况一眼中丫鬟?她跨出一步,拔出半截剑出鞘,正要吓走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谁料对方不退反进,夏青青准备应敌招数,结果对方的身影,伴着一股狂风同来,夏青青只觉手中剑拿捏不住,正使力紧握,结果顾此失彼,不知何时,对方已欺到近前来,夏青青出鞘半截的剑,剑柄被对方的剑鞘压住。对方把剑鞘就势一磕,夏青青的手中剑,剑身全数被压回鞘,而对方的剑身,“呛”一声,就这么顺势从剑鞘从弹出半截来,而这出鞘的半截,恰好横在夏青青脖子上。 制服住夏青青,完颜萍心说幸好这个夏青青,武功不过如此,念及今日大喜,她出手时已留有余手,只听她道:“此处红福之地,贵客舞刀弄枪,恐伤人伤己,不如回房歇息。” 夏青青:好你个慕容许仙,连个守门口的都有这般本事,怪不得有胆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夏青青:“回房就回房,了不起啊,还不把剑拿开?” 完颜萍撤开剑,夏青青伺机而动。 夏青青原准备再次较量,但回想刚才那一招,心觉甚是古怪,夏青青武功不高,见识却不差,回想着刚才凭空吹起的一阵狂风,心说这莫不是江湖上传闻的慕容家的外家功夫?参合四将都会的,打架时会有风力相助的功夫。 夏青青心想如此一来,那自己现在还打不过对方,她虽自大,却为盗多年,最擅进退之道。 夏青青:三十六计走为上,本小爷不同你计较,哼哼。 夏青青人离开此处,心里却仍赌着气,要让她全按完颜萍所说,乖乖回房呆着,那是不可能的。夏青青一边咒骂着“死慕容许仙,坏慕容许仙!”,一边四处闲逛。转到一凉亭,凉风吹来,脑门一醒,夏青青顿时觉得累了。一坐下来,又觉饿了。她数日没吃东西,虽服了丹药,如今药力已过,顿觉腹内空空如也。她正准备起身去寻些吃的东西,突然,她听到了湖面上有动静。 夏青青:“咦,有什么东西,要从湖下面冒出,往凉亭这边来?”她灵机一动,使出大盗的绝活——梁上君子,提身翻上了凉亭的顶盖。 湖面的水咕噜咕噜作响,一个蛇形事物立了出来,却是一条水墨青蛇冒出来。 夏青青常常夜出行事,是以一双目力,早在黑夜中练得与白日无异,看清了这条青蛇,夏青青心里气结道:好啊,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前日趁小爷不备,吓小爷的那条大蛇。 夏青青虽被吓昏过,却并非真的怕蛇,那日她听慕容许仙表白,争辩时,她说起从小崇拜的纳兰性德的诗句,却从未想过,这位诗意情重的大才子,由慕容许仙证实,居然也是个花心大萝卜。童年的向往,顷刻被毁,一时接受不能,这才让青蛇寻了个空荡,吓得失了魂魄晕过去。 接着,青蛇跃出水面,带起一小阵滴滴答答的雨点,青蛇通体灵光流转,缩小为人形,一个穿着碧色古装的女子出现在凉亭下。 这女子便是阿碧了。今日本是阿碧出嫁的日子,奈何她心底对突如其来的婚事有所抵触,仍性而为,在说得慕容许仙默认后,阿碧很干脆地玩起失踪,变身成蛇,藏在燕子坞的湖边水底。 可闹出逃婚的事情后,阿碧心底不仅没有平复,反倒越发心浮气躁,总觉得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于是看燕子坞安静后,又变回人形上岸,在这凉亭之中,掐起手指推算起来。 人年少就是这样,听不进长辈意见,任性而为,结果每每犯错。锻炼自我固然重要,但听取意见,避免刚愎自用,也不容忽视。 云中子赐下的三光神水,此水绝非是提升精神力那么简单,此水是造化之物,有提升资质之效,对日后的修行裨益,不可估量。且慕容许仙一共才四人,就平分一滴三光神水,想当初洪荒现人族之时,十万人族也不过分那十几滴...是故,阿碧何止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简直是失去一次天大的机缘了! 阿碧在凉亭内踱步,她运起粗浅的推算之术,左掐右算,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其实莫说阿碧的推算之术了,当今三界,换成是任意一路神仙,都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推算的对象,其修为在圣人往上,圣人都难以推算,更别说往上了,结果自是越算越乱! 阿碧停下里,气恼地跺脚道:“唉,到底发生什么事嘛!不管了,进宫殿里弄点吃的。” 凉亭盖上的夏青青,看阿碧走来走去玩着手指,早不耐烦了,正寻思着瞅个机会离去之时,没想到阿碧说出这样的话来。 夏青青猛地心里一惊,打起十二分精神,心道:咦?宫殿?这燕子坞里还有宫殿?如果有宫殿的话,岂不是也有宝贝? 阿碧走出凉亭,夏青青用出从燕赤霞那偷学来的半吊子轻功,蜀山派的仙风云体术,从亭盖上轻轻落下,尾随其后。仙风云体术最重控制周身云气,以使人飘逸,让人仿若一阵团空气,或一阵自然之风。夏青青虽未学到家,行时略有风声,但在这刮风的夜晚,常人已难察觉,对付心烦气躁的阿碧,更是绰绰有余,这一路尾随,阿碧竟毫无察觉。 跟到一湖边台阶处,前面已无路,台阶前是一大片黑暗,月光斜照,起伏的波光,使人方知前路全是湖水。 夏青青心中大奇:这路没有了,难道她又要变回青蛇,钻到水里不成? 正在这时,夏青青反应极快,后退伏身躲在一拐角阴影里,而阿碧回头张望一圈,见没人了,转回头,俯下身子,伸出手,做出往水里捞什么物什的样子。不一会儿,风中隐隐传来水石激荡的声音,声响不明显,但凝神地夏青青,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这是触动机关的声音。 湖面上慢慢升起一条石桥,路径又生,路的尽头,赫然是湖中心的女娲像。夏青青这才发觉,此处竟是距离小湖中心最靠近的岸边,仅二十步许距离。二十步远近,几个呼吸,阿碧已走到女娲像面前,她再次向回望了望,见没有人后,她将手搭在了神像手中的珠子上,眨眼间,无影无踪!之后水石激荡,石桥开始没入水中。 夏青青反应极快,瞬间钻出,脚踏在石桥的护栏上,飞越过二十步的距离,翻身落在女娲神像前。 夏青青:怎么不见了,难道,如果我将手放在这个球上,会被送到某个地方?而这地方,就是宫殿? 前路未知,夏青青却艺高胆大,打定主意,要冒险一探到底。 夏青青:凶悍的丫鬟,会变成蛇的丫鬟,未知的宫殿,这个慕容家还真是够神秘的。哼,慕容许仙,谁让你尽做坏事,本小爷要对你盗亦有道了,希望前面的宝贝,不要让本小爷失望。 夏青青胆大心细,算着时间,估摸着阿碧前路行得远了,才将手搭在神像的球上。瞬间天地景象一变,夏青青来到一个奇异的宫殿,一个四周被云气包围,时不时还有云朵儿从身边飘过。 夏青青见猎心喜,几度伸出手去抓元朵儿,手掌捂住一朵,云朵儿从手指缝中溜出,再缓缓张开之时,掌里已云去手空。夏青青啧啧称奇,对宝贝更是期待,见四下无人,她抬首看向宫殿前石天门的牌匾,辨认着几个不知是何年代的古朴大字,轻声道:“这个是娲字...这个像皇字,这个好像是宫?连起来是,娲——皇——宫?” 第四十三章 夏青青惊闻阴谋现妖 娲皇宫?这是什么地方?她好奇地打量着,自语道:“皇宫?难道是皇帝老儿住的地方?怪不得江湖上传闻慕容家是没落的皇族后裔,果然野心不小,竟敢私造皇宫...不对,这娲字,意思是指女人吧?可从前的女皇帝,除了听说有个武则天外,没听说过还有其他的?娲皇是哪一位?怎么没听说过?” “小爷管那么多干嘛,寻宝贝才是正理”,夏青青突觉奇怪,她向来直觉机敏,这时总觉得有什么在看着她。她屏息凝神,东张西望,莫说有人,连半点声响也无。 夏青青:“偌大的宫殿,半个守卫巡逻都没有,是我多想了么?”她不再多想,可走着走着,半个人影也不见,心底的疑惑又不可抑制的冒上来。她按捺住疑惑,拔出鞋底匕首,一边走,一边暗暗留下记号,可心中实在鼓声难息。 夏青青:这里怎么路又长岔口又多的,应该没走错迷路吧?唉,早知进来早些就好了,也不知那个蛇女躲哪去了。 夏青青走得又是气喘又是累,转了一个弯道,瞄见原先她做的记号,吃惊之余,她忍不住想要大喊出来:“又没有人啊,我迷路了!”这话,夏青青忍好久了,可她做贼心虚,底气不足,话到嗓子,结果总是半个字也吐不出。 夏青青:不行了,累死我了,反正小爷我也是贵客,大不了说误入此地,总比困死在这里好。 “有没有人啊,快开门!本小姐迷路了!” 夏青青正准备张口,却被这一声叫喊给吓了一惊,她寻着声音望去,果然见到阿碧在远处的身影。夏青青心中暗喜,她悄悄接近过去,耳中听得几声奶声奶气的声音,隐约分辨出是女童。 只听有个女童道:“是阿碧姐姐。”又听一个女童道:“阿碧姐姐,你不是出嫁了么?”阿碧:“先别说这个,这宫里的人怎么一个不见,门口当值的呢?想把我困在迷阵里啊?” 阿碧的话音才落,夏青青的周围景象一变,当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娲皇宫的大门之外。夏青青恍然大悟,心说这慕容家门道不可小觑,竟让她这江洋大盗吃了个闭门羹。 女童道:“娘娘有旨,两位姐姐出嫁,娲皇宫上下普宫同庆,并赐下仙酒,让大家歇息去了。” 另一女童道:“嘻嘻,幸好我和小红年纪太小,这仙酒,娘娘不让喝,我们两个闲着无聊,跑来门口找些外面有趣的事观看,恰好发现阵图有变,有人被困阵中。” 夏青青听得半知半解:仙酒?哦,对了,江湖传闻,慕容许仙会一种蒸馏之法,酿制出千古未有之烈酒,因他名字中带个“仙”字,故而他酿的酒以“仙酒”命名。 夏青青心里正琢磨着,却听阿碧道:“跑来看外面的趣事?就你们俩只笨鸟还敢蒙我!是不是来阵图开机关,好偷酒窖里的仙酒喝?” 夏青青听阿碧叫那两女童为“笨鸟”,心下奇怪,心说这女童难道是男孩儿,顿时令她想起慕容许仙来,心中不由冷哼一声:一小小年纪就会酿酒,两个小小年纪就馋酒,看来年纪小就会喝酒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两女童道:“阿碧姐姐,让我们喝一点嘛,就一点点...”阿碧道:“好好好,别摇了,再摇姐姐的衣裙都皱了。”两女童从阿碧的语气中听出有戏,不约而同住了手。阿碧道:“真是巧了,姐姐今天心情也不好,正要寻些酒喝。来,我带你们去。” 阿碧引着那两女童而行,夏青青赶忙悄悄跟上,出迷阵进入大门。待三女走得远了,她现出身形。她目光回头落在门口,这处有张圆石桌,石桌上有一张石头做的立体图,她细细观看,觉得和方才的迷阵有七八分相似,她盗过许多机关,正要深入思量,顿感昏昏欲睡,慌忙惊觉,竟吓出一身冷汗。 夏青青:这又是慕容家的什么鬼名堂,差点弄晕小爷! 夏青青不在看阵图,她将目光投向门边的一岔小路,小路很近,约摸二十步,尽头一看便知,是一凉亭,凉亭中悬挂着一幅山水画,只见那画上山水的色彩,不时透出几点五色光彩来,令夏青青啧啧称奇,心道这才刚入门,宝贝就手到擒来,真是不虚此行。 夏青青接近山水画,正要伸手去拿,不知怎地,心中一张面孔划过,动作顿时僵住,嘴上不由吟道:“仙哥哥...为何你会是慕容家的人...罢了,这话就在小爷这放两天,等小爷看腻了,再还给慕容许仙这个大坏蛋。” 夏青青瞧山水画望去,思绪不由飘到和慕容许仙第一次见面,曾经的点滴,特别是那一夜惊心动魄的除妖之旅,彷如昨日,眼角不自觉湿润了。 夏青青:“谁要想你,大坏蛋!死坏蛋!本小爷想除妖,那是为了为民除害,以后再多做几件这样的事!多杀几个像兰若寺的妖怪!” 夏青青想着、咒骂着,突然,眼前的山水画,像一扇奇妙的窗口,不断地变大,而夏青青自己,则像高山顶上俯瞰下方一般,奇妙的是,下方的景色一清二楚,并非远而难视。 夏青青:这山...这树林...这河流,怎么像真的一样?这座庙,咦,是兰若寺。 此时,在兰若寺,有三个男子。 只听一个男子,声音沉闷着发问道:“石秉光、石秉文,就你们两个?黎刚呢?” 另一男子道:“武军师,黎刚今日家中有重要客人,故而耽误,这才让我兄弟二人,先来军师这里恕罪。” 武军师道:“哦?可是那金龙帮帮主焦公礼?” 另一男子拍马屁道:“军师不愧是东邪黄药师的高徒,果然神机妙算,就是那江湖人称铁背金鳌、金龙帮帮主焦公礼。” 武军师冷声道:“不要在面前提起黄药师这个人!哼!”他这一声冷哼,如同在耳边撞钟,二人均觉刺耳头昏,险些栽倒。 “啪”一声耳光,那男子掌打在另一男子脸上,道:“还请武军师恕罪,你瞧我这弟弟这张嘴巴,话都不会说,秉文!还不磕头谢罪!” 武秉文磕头求饶道:“武军师,请恕罪!” 武秉光一旁帮村道:“武军师,我弟弟这人,说话能力太差,他爹娘才给他起名秉文,可惜这文他终究学不来。还请军师大人不计小人过...” 武军师心中大感厌恶,心说道:为了讨好上司,连自己爹娘都骂了,哼,我武眠风真是羞于此二人同姓武! 武秉光、武秉文、黎刚三人,江湖上称太白三英,和焦公礼是老友,不过,如今这三人投靠了清廷宝亲王府,在王府主管江湖之事的武军师手下做事。 武眠风道:“起来说话吧。” 二人应了声“是”。 武眠风道:“那焦公礼来,可是要你们帮忙斡旋一段与仙都派的恩怨?” 武秉光道:“军师真神人也!正是此事。” 武眠风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帮他?” 二人对视一眼,由兄长武秉光道:“我三人合计,准备明日,一同劝说焦公礼,然后一起投靠王爷。” 武眠风喝道:“愚蠢!” 二人跪下:“还请军师明示!” 武眠风缓口气:“你们三人听好了,焦公礼要如何,你们全数应允,切勿让他发现你们投靠了王爷这件事。往后有何安排,我自会差人告诉你们。” 二人本以为献得好计,不想触了霉头,只能悻悻然应了声“是”。 这太白三英初入府,除却一身不高不低的武艺,也没什么出众的本事,但是总觉得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怎么也要趁着“初降”,立下功劳来,好把见到的富贵捞到手。三人一合计,就把心思打到了焦公礼身上。 焦公礼早年混迹绿林,在双龙岗做劫富济贫的勾当。时逢仙都派高手、山东济南府会友镖局总镖头闵子叶,贪花好色,见镖主丘道台的二小姐生得美貌,便见色起意,与飞虎寨张寨主合谋劫色。焦公礼闻之,激于义愤,一刀砍了闵子叶。 焦公礼这人,勇而知谋,自知杀了闵子叶,就是得罪仙都派。一番权衡之下,他拿着张寨主的伏辩以及丘道台的谢书,上了仙都山龙虎观,去见仙都派的黄木道人。黄木道长自知理亏,又得识大体,他约束门人,规定永不得向焦公礼寻仇。如此一来,双方默契之下,不加宣扬,仙都派的声名,也算保住了。 不过,闵子叶有位弟弟,也是仙都派的,叫闵子华。闵子华艺成下山后,整日就寻思着如何报仇。若论武功,闵子华自能胜过焦公礼,但如今的焦公礼,经慕容家规劝上表,受朝廷招安,已经下了山头不做山贼了,转成了江南水运码头的帮会,金龙帮。这金龙帮的帮众,遍布江南各个码头,仅金陵一城,其众就不下万余。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闵子华自认为自己的武功,就算是能胜过焦公礼,也敌不过金龙帮那么多人,他既不是“北乔峰”,也不是“南慕容”,还到不了能技压群雄的层次。 说起“北乔峰”“南慕容”,欲对付金龙帮,没准儿还要同“南慕容”对上。所以闵子华觉得,想报兄长大仇,需得借势!恰好闵子华出身名门正派,在正派之中,交游颇为广阔,尤与华山派的梅剑和最为交好。 而如今,机会来了。华山派大举下江南,搜查前明总督的宝藏,江湖上有人心动,有人嗤笑,可不管真假,结果是华山派一无所有。在闵子华眼里,华山派如今骑虎难下,几要沦为笑柄,而他正好顺手一助!寻宝,还不是为了钱?有道是杀人放火金腰带,金龙帮不就有的是钱?于是,闵子华暗中联络各派,准备借华山派之势,拿下金龙帮。至于有可能得罪慕容家?拜托,南慕容的名声,多半是慕容博打下来的,如今慕容博传出死讯那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消息,估计是真的死了。如今慕容家的两个小子,怎么能和华山派的穆人清相比... 焦公礼得知闵子华纠集各派好手来问罪,自觉势单力孤,便找上太白三英,想斡旋一二,不想太白三英已经投靠清廷,于是太白三英打起了拉焦公礼下水的主意,好在武眠风面前立点功劳,谁料却被武眠风当面呵斥。 武眠风看着太白二英两个眼珠子咕噜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我知你们心思,欲说焦公礼来降。不过我听说焦公礼这人,极重华夏冠礼,北仇大清,我料其定不会来降。如今无论是前明总督还是金龙帮,背后都有好几波人马盯着,打草惊蛇,只会让人提早知晓我等处在。” 武秉光问道:“不知是哪几波人马?不就是一个华山派么?” 武眠风指了指地上的一件黑红衣袍,伸出二指,道:“华山派只是其一。你看,这是魔教长老的衣袍。被此处树妖吸走精元的那位魔教长老,唤作夏侯剑。本军师接到消息,夏侯剑死了以后,魔教又遣日月左使曲洋前来调查此事。魔教这波人马,为其二。” 武眠风又伸出一指,道:“还有红花会那帮反贼,欲从中坐收渔利,为其三。若再算上各门各派,还有江南的慕容家,此间干系,只有谁隐藏得最深,方能笑到最后。” 武秉光两兄弟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武秉光拍马屁道:“军师所言其实,这就是那个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武眠风:“黄雀算什么,猎人才是最后的赢家。金龙帮消息极为灵通,你们太白三英可假意相助焦公礼,然后借助金龙帮的势力,打探清楚各方的消息,再即时回报给我听,明白吗?” 二人忙拱手,作奴才装:先后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武眠风又低头看了看那黑红衣袍,道:“可惜了,晚来一步,也不知此处树妖有何宝物,被人得了去,唉...” 武秉光道:“军师放心,小人瞧此处破败,凉他也出不了什么好东西。” 武眠风皱眉道:“你懂什么?炼制重宝,非血不成。树妖长春,本就不用吸取人的精元,只因树妖浆多而血少,每滴血都关乎树妖本元,这一点和你们人类是不一样的。” 武秉光听了,又是大加马屁,唯有一个奇怪念头从脑中一闪而过:“你们人类”,军师这话是啥意思? 武眠风:“好了,没什么事,回黎刚那里,叫他按安排行事。” 武秉光正要离去,武秉文拉了拉武秉光的衣袖,打了个眼色,武秉光颇为无奈,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武眠风不悦道:“还有什么事?” 武秉光硬着头皮道:“军师,我们兄弟二人听说了,宋廷供给了88名美女给府上...可我们这些天在府上,一来二去,从没见着个人影,您看这样,哪怕让我们解解眼馋也好啊。” 武秉文道:“对对对,每次都是军师把轿子里的人领了,那遮头盖的转眼兜一圈,就啥也不见了,咱们兄弟连一眼都没看到。” 武秉光又道:“这不,军师所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军师领的两位美女,现在正在庙里后房,军师您就看在我们兄弟两跑腿的份上,让咱们看这么一眼吧,咱们保证不动手脚。” 没功劳也敢要赏赐?武眠风盯着二人,直看得二人心底冷得发毛。 二人抵受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武军师,我们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武眠风放缓颜色,道:“这倒不必了,我办事,不必缩手缩脚。两个女人而已,你们兄弟喜欢,到后面去吧,都归你们了。” 二人大喜,顿觉福从天降,连言拜谢后,连滚带爬而奔,一边奔还一边解起裤腰带子。待奔到后房时,两人下面已经倮奔了。 拉开门,只见两位衣裳半解半批的美人,胸口波涛半现,盘腿端坐,两张俏脸正面对着他们,唯有两对眼眸闭上了,像是闭目养神。 先前不怎么说话的武秉文呵呵直笑:“美人,怎么睡着了?睡也是躺着睡啊,来,哥哥这就来扶你入睡。” 两兄弟一人揽过一个,入手处,是久违的细腻轻柔,只是,似乎太轻了一点... 武秉光道:“咦,怎么有点冰凉啊。”他虽觉奇怪,仍是上下其手,一手绕到美人背后,总算摸到了一点热事物,不过似乎是奇怪的液体,末了,他的手往寻到一口子,竟一探而入,“嘶”一声长音,伴随着皮球泄气的声音,血腥味扑鼻...把怀中美人按到一边,只见这女子背后,好大的一张裂开血口子,而口子里面,空无一物,武秉光看的是一张人形空皮! “啊——?!” 武秉光慌忙推开怀中之物,他抬头看向他弟弟,他弟弟显然也发现了,二人具是又惊又恐。 武秉文发抖道:“兄长,这...她...她们都...” “她们都被妖怪吃了。” 武眠风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其已站在二人身后。 武眠风:“如何,我送给你们两兄弟的礼物,还算不错吧?” 妖怪?武秉文吓蒙了,拔腿就要跑,却被武秉光一把拉住,按在地上。 武秉光硬着头皮问道:“军师,你说的妖怪,是哪个妖怪?” 武眠风笑道:“哈哈,这间庙,除了你们兄弟两个,就是我了,你说妖怪是哪个?” 武秉光脑中又闪过那句“你们人类”...他隐隐猜到答案了,却无胆子答话,倒是武秉文 慌不择言道:“军师,你意思是说,你是妖怪?” 武秉光暗道命休矣,正闭目等死,武眠风却道:“放心,我确实是妖怪,不过你们两个的血,不合我的口味。” 武秉光咽了口口沫,道:“军师所言极是,小人皮糙肉臭,比不得娘们的细皮嫩肉。” 武眠风微微点头:“不错,没想到你这做哥哥的,倒有几分胆色。” 武秉文反扯着兄长,示意道,怎么还不跑? 武秉光开口说道,他这话既是对武秉文说,也是对上司说:“小人哪有什么胆色,军师法力无边,我兄弟二人在军师手下做事,必定稳赢不输了。” 武秉光将武秉文一齐按到在地,两人不敢抬头。 武眠风不置可否,他打定主意,定要威慑住这两人,才好使这两人去金龙帮卧底,助其打探消息。 咯吱...格拉...武眠风的下摆衣袍破裂,某种截肢破开衣布,钻了出来,一只巨大的昆虫脚,二只、三只,一条蜈蚣的后尾露出来,其多足协动,条条影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投射拖来,那两兄弟直瞧汗毛直竖。 武眠风道:“不想死的话,抬起头来。” 两兄弟哪有胆子抬头?可武眠风的声音带着一股迫力,让两人不敢反抗,身体本能的照着武眠风的意思去做。 这一抬头一看,两人顿觉魂飞魄散,只见一条蜈蚣蜿蜿蜒蜒地活动着,看不到尾处尽头,唯有蜈蚣头部,是武眠风的上半身。 武眠风:“看好了,这就是本军师的庐山真面目!” 一股恶臭味升起,两人俱吓得尿了,好在裤子没穿,倒不担心裤子弄脏.... 武眠风视若无睹,眼前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很多人都这样,然后很多人都被他杀了。 武眠风回忆道:“十五年前,梅超风和陈玄风盗走黄药师的九阴真经,使我们这批弟子,全部被打断双腿,赶出师门。没有双腿,形同废人,沿街乞讨。后来我遇到一个重伤的妖精,饥饿之下,吃掉了它。现在好了,我有腿了,还是88条腿,再也担心缺腿了。” 武秉光魂魄归位得比他弟弟快,他应了一声:“是,军师您不缺腿了。” 武眠风怒道:“但我成了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 武秉光:“......” 武眠风:“谁都不肯接纳我,谁都想离得我远远的,你们两个心里怎么想,我也清楚。” 武秉光:“......” 武眠风:“唯有王爷!爱新觉罗弘历,这个人明知道我的真实样子,也肯重用我,拜我为军师。王爷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两个,要是把王爷的事办砸了,我就拿你俩做开胃小菜。” 武秉文魂魄也归位了,和兄长一起,连连叩拜,称不敢,磕得额头都出血来。 武眠风:“人非人,妖非妖,即是半妖,半妖不是妖怪,无法化形。为了维持人形,这88条腿,需要88个处子之血,方能变化自如。旁人只知王爷历来好色,岂晓王爷的雄才伟略?在王爷眼中,区区一些女子,如何能与霸业相比?” 咯吱咯吱...蜈蚣尾摆动,数不清的节肢,收了回来,从新变化成人的双腿。 武眠风:“你们两个,记好本军师交待的事情,去办事吧。”两人如蒙大赦,正要急匆匆离去,“等等!”武眠风又道,“我给你们两个的礼物,怎么丢在地上?记住,以后本军师会随时查验,若是让本军师知道,你们两个把半军事的赏赐丢弃,后果,你们两个明白?” 他两人忙声称是,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两人战战兢兢地拾起那2张皮,晃晃离去。 第四十四章.镇压气运之宝 武家兄弟一路走来,大气都不敢出,待出了兰若寺,行得远了,心头大石头落下,却是气喘吁吁,好似先前被溺水了一般。 扑通一声,武秉文将那两张皮仍在地上,道:“大哥,这活怎能做得?不如我们...逃了吧?” 武秉光见武秉文战战兢兢地搓着双手,显然对刚才手中所提之物又惊又怕,武秉光低头回想方才之事,不由附和:“是难做啊,都说与虎谋皮,如今咱们是与妖谋皮啊...”武秉光瞧掌中皮相看去,不由长叹一声,道:“没准儿哪天咱俩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武秉文连连点头,正要搭一句,武秉光又道:“逃?不行。清军说不准哪天就打过江来,灭掉大宋了,人家又是宝亲王跟前的红人,到时只需人家一声令下,你我二人的人头,远在天边都要给人削了送来。不行,逃绝对不行,咱们的功夫又不是很厉害...” 武秉文急了,道:“那该如何是好啊。” 武秉光想到了什么,笑道:“这好办,只要咱们替他办好事情,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武秉文觉得听错了,问道:“大哥,你意思是咱们不逃?咱们还有提那妖怪办事?” 武秉光道:“什么妖怪,要叫军师!逃?咱们为什么要逃?妖怪又如何?常言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年头神仙难见着一个,妖怪出来就是天王老子!有妖怪在背后撑腰,咱俩还怕事情办不成么?还怕荣华富贵到不了手上?” 武秉文听他这么一说,脑子渐渐转过来了,可仍是放心不下,道:“大哥,你就不怕妖怪把咱们吃了?” 武秉光:“怕。不过呢...”武秉文:“不过如何?”武秉光:“不过大哥估计,这危险没有想的那么大。” 武秉文问之缘由,武秉光说起从前的一段南疆游历。 南疆苗女,曾会一种相思蛊,苗女自幼将用药调好的蜈蚣幼崽,放入会阴处。蜈蚣会通体无力,不咬人,陷入本昏迷状态。之后它们只能在每月的那几天,吸取苗女的葵水,并逐步改变自身的体液体质,记下苗女的味道。待幼崽长得差不多了,苗女再以棉条蘸蜂蜜,引出蜈蚣,配以药粉,捣成碎末,贮存下来。 武秉光说道:“等苗女长大了,看中哪位情郎,便会将药粉抹在指甲上,割破情郎的皮肤下蛊...除苗女本人外,再也不会瞧上其他女子,更加不会对其他女子有半点反应了。” 说到这里,武秉光打了个冷战:“幸好你老哥自幼爱生吃大蒜,且长得皮厚肉粗的,不然当年差点就着了道了...” 武秉文听得入迷,不禁问道:“大蒜能防这相思蛊?” 武秉光道:“不能。大蒜有点作用,只因我每餐饭都吃,才把这药力积累了,关键时刻醒悟过来,一刀杀了那苗女。要想解蛊,须得服溪黄草、野牡丹、天香炉,连续服数日可解...不过还是离那些苗女远点比较好,这下蛊的方法,用指甲的都不是高手;且一旦中招了,你就会对她百般信任,又如何会去服解药?” 武秉光清咳一声,道:“先不说这个了。武军师既是蜈蚣,想必继承了虫子的饮食习惯,在他眼里,你我两个大男人,必然是味道苦涩的难以下咽之物,若非如此,宝亲王爷也不必浪费88名美女了。” 武秉文茅塞顿开,连连称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把话题引到如何对付焦公礼上,想着如何为武眠风办好差事,以谋富贵。 不说武家兄弟如何狼狈为奸,武眠风此时留在兰若寺中,心甚疑惑。他虽是半妖,却拥有蜈蚣精生前一项本能神通,何人何物欲对己不利,他都能隐约感知到,在辅以推算之法,能算出个十之七八。是以如今人族为天地之宰,这蜈蚣仍有胆量入世,多半都是依仗这项神通。有道是乐极生悲,蜈蚣精见总能逃脱,大意起来,以至于最后一次,被人族高手震伤心脉而死。 武眠风掐指推算:“奇了怪了,到底是何方神圣,一直在暗处窥视于我?为何一直推算不出,感觉很弱,微不可查,难道是我的错觉?” 而此时,身在娲皇宫的夏青青,不由又惊又喜。夏青青:这端的是好宝贝!想看哪就看哪,哪怕对方是妖怪也算不出是谁在偷窥! 夏青青停下偷窥,瞧山水画的标题看去,辨认着那几个古字,念道:“山—河—社—稷—图,山河社稷图?” “好啊——”夏青青咒骂道:“好你个慕容许仙!我说你哪里收罗来那么多好听的新奇曲子,原来是用这宝贝偷窥窃听别人!只要那人默默无名,便硬说人家的曲子是自己创作的!” 慕容许仙再一次躺枪,遭夏青青骂着出气。夏青青骂着骂着,不由又爱恨难明,想看看慕容许仙此时在做什么。 “啊——”一声尖叫! 慕容许仙此时正在同双儿如胶似漆地行夫妻之实,两具白花花的躯体,就这么出现在夏青青眼前,从未经过人事的夏青青,一时被吓退了好几步,还用手捂上了眼睛。 人的心理很奇妙,能做到不去看,却很难做到不去想,方才的画面,始终萦绕在夏青青的心头,使她一放下手来,就看到“不堪入目”与“不堪入目”的一幕。夏青青也知这宝物通人心,可这要她如何去用手收取宝物?双手要一直捂着眼睛,偏偏宝物的画面却如此... 夏青青从前“劫富济贫”,晚上也有遇到这档事的时候,她都是往房里吹上一杆迷烟,使里面的人昏睡过去,好方便她行窃。这迷烟伴有臭蛋甜味,比较刺鼻,不过人在极乐时,都会想当然地忽略掉一些东西,比如将这臭味当初对方放屁... 如今夏青青犯难了。 夏青青:“不管了,收取宝物要紧...” 打定主意,夏青青缓缓放开手上遮挡,一张面红耳赤的大红脸慢慢现出来来。她斜眼瞧向山水画,不由地又是一声娇呼,又把手回挡。 “咦?”她脑中回放方才的瞥见,想象中的画面早已不见,画中是一名宫装妇人的身影。 夏青青看向那宫装妇人,宫装妇人也看向她,她只觉周围气息诡异凝注,自己的感官放大了数倍,连风儿拂过皮肤上的几缕发梢,都能清晰感觉到,而令她惊奇地却是,无论她怎么定睛瞧向那妇人面容,下一刻总是记不起、说不出那妇人模样。 宫装妇人道:“夏青青,此图予你,拿去展于燕子坞,助人皇镇压气运,征战天下。” 展于燕子坞?人皇?镇压气运?夏青青听得一头雾水,只道对方叫自己名字,正要询问,山水画中的妇人已不见踪影。 夏青青:“此图予你?意思这图就送给我了?管你是谁,不管你送还是不送,这图都是我夏青青的了。” 夏青青刚卷好山河社稷图,正要收入袖中,只听一女童大喊:“啊,是哪来的大胆贼人,敢盗娘娘的重宝!” 行藏被叫破,夏青青步子一跃,数丈距离遁出,却是二话不说,用出仙风云体术就跑。那女童还没瞧清夏青青模样,夏青青就已飘得身影模糊。 夏青青醒悟道:“原来如此,清风忘步是这个意思,这的风,似乎比外面的要凉爽,仙风云体术的风,重在清爽透达,直通心意,而非一味强求风力大小。” 眼见夏青青身影远遁,女童心一着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恰在这时,一绿色身影前来,扶起女童,女童忙道:“阿碧姐姐,快追,有贼人盗走了娘娘的山河社稷图!” 阿碧:奇怪,山河社稷图上有娘娘的元神烙印,一凡人如何能盗走圣人宝物? 阿碧心中虽疑,却也知自己偷酒又失宝,责任重大,哪敢怠慢?当下用起慕容许仙教过她的凌波微步,追了上去。 夏青青从娲皇宫的法阵出来,看着眼前平静的湖水,才想到自己并不知这边的机关在何处,如何唤出那石桥,情急之下,她上前到湖边,弯下身子,往湖边水里摸去,可一无所获。 “好啊,原来是你!” 阿碧在后面指着夏青青,气喘吁吁道,显然,慕容许仙教的凌波微步本就残缺不全,阿碧初学乍练,一时情急,竟真气走了岔子,险些受了内伤,现在阿碧正在平复真气。 阿碧伸出手道:“娘娘的宝物也敢偷?三界之中我还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你现在把宝物还我,还来得及!” 夏青青见她不动手,心中松了一口气,又听阿碧呼吸混乱,心说怎么也不能让阿碧骗着了。对方现在不能动手,自己必须马上找到过去的办法。夏青青对阿碧的劝话充耳不闻,她估摸着二十步的距离,心头将仙风云体术的口诀念了一遍又一遍,蓦地,夏青青明悟,她单腿一起,腾空而飞,在阿碧惊愕的目光中,夏青青径直往对岸掠去。 阿碧:这可如何是好...姐姐教我的诸多法术,唯独腾云驾雾没练好,平时总想着搭载姐姐的云朵,这下只有自己一个人,真麻烦了...想驾妖风,又要变成蛇身,我总不能让人知晓我的蛇身... 阿碧正思索要不要暴露蛇身变化,她却不知夏青青早已知晓。这一踌躇,夏青青已掠至中间半空,正要缓缓落下,飘至对岸。 阿碧:咦?不过如此嘛,还以为她就要这么飞走,原来同我一样,功夫没有练到家。 阿碧将心比心,自以为夏青青的短处也是不擅长轻功,却不知这仙风云体术,已是夏青青最大的能耐了。误会之下,阿碧看高了夏青青,她从怀中掏出一物,赫然是之前同慕容许仙比试的玻璃弹珠。 阿碧:“且让你这小贼,瞧瞧本姑娘最厉害的本事!”阿碧用上弹指神通之法,全力屈指一弹,不过她心念夏青青原与慕容许仙瓜葛不小,出手留有余地,弹珠径直往夏青青拿着山河社稷图的手臂而去。 夏青青此时心念御风而行,对来风最是铭感,正要躲避,无奈对方这一指力来得又疾又快,她心头才想躲避,心尾就感觉一截手臂酸麻无力,仿若失去知觉。此时手掌一空,山河社稷图径直往下,掉落湖中。 夏青青:“你——我的宝贝!”夏青青还想转身扑入水中寻宝,阿碧早已开了机关,石桥从水下升起,可石桥之上,却无一物! 夏青青从半空落在石桥上,心里疑惑:桥上怎么会没有呢,明明是掉在这的啊... 而这时,湖面陡然升起一阵灵光,倒映星空,绚丽之刻,数眼眨过。 阿碧:定是娘娘收走了... 这时,夏青青指着阿碧道:“你,你这人好无道理,明知是宝贝还捣乱,被水冲走了,岂不是大家谁也得不到。” 阿碧气不打一出来,反驳道:“我没道理?你这贼人好胆子呀,好呀,偷了东西底气还那么足,本姑娘几百年来头一次见着!” 夏青青:“什么几百年...”夏青青眼珠一转,方才记起眼前这位,可是条大青蛇,顿时话锋一转,道:“什么偷东西了,我...我只是觉得晚上闷,随便逛逛!抓贼拿赃,捉奸拿双,你说我偷东西,你有什么证据?!” 阿碧:“我...”阿碧正想说要拿住夏青青,好去广成子和云中子面前对质,但听得“捉奸拿双”四个字,方才想起自己还是逃婚之身,眼下溜达到二仙面前,不成了自投罗网么? 阿碧侥幸地小声道:“幸好,幸好你是女的,不是男的.....不然让人看到...” 夏青青:“什么男女的,看到什么,本姑娘现在逛完了,累了,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回房歇息了。” 阿碧:“你累了?正巧,我也累了,没事的话,先走一步。” 夏青青:这人没毛病吧,我不过说几句抵赖话,她就信了? 一时间,夏青青自己都不相信,直到目送阿碧急匆匆离去。 夏青青:把宝贝弄掉河里,又见贼不抓,这慕容家的人,还真是有毛病呀... 出乎意料的,刚才还上演贼喊捉贼的两人,居然很有默契的放下梁子,彼此离去了。 而此时,广成子和云中子在对弈下棋,一棋终了,云中子道:“山河社稷图已展开,所有准备工作都妥当了,剩下的就看小二的了。可惜咱们手上能镇压气运的宝贝不多,山河社稷图,也就勉强勉强吧” 广成子摇了摇扇子,道:“唉,山河社稷图不过是先天灵宝,想当初,若是有先天至宝镇压人族气运,人族也不必如此多灾多难了。三皇五帝以身镇气运,终比不得先天至宝。” 云中子听他话里有话:“老哥的意思,莫不是要去打劫那几位?” 广成子:“老三你误会了。眼下历史都乱成这样了,还打劫那几位,你还嫌不够麻烦不够乱啊?” 云中子:“那老哥的意思是?” 广成子:“咳,这先天至宝,都已有主人,不过不是还有一口钟,眼下不是没有主人么?” 云中子:“你是说混沌钟?确实,巫族妖族大战后,东皇太一陨落,混沌钟没了主人。可是,当初你我修为不过与圣人齐,虽然有心算无心,可算过其他几位,却没算过天道,最后这口钟破开时空,流落到另一方天地去了,不知所踪啊。” 广成子摇着扇子一笑,道:“是流落到另一方天地去了,不过,不知所踪是原来,现在嘛,却是有所有踪了。” 云中子颇为惊讶:“你是想让小二去另一方天地,把钟寻回来?不行,以小二现在的战力,这难度是不是太高了?” 广成子:“玉不琢,不成器,再说了,寻回这口钟,可一劳永逸地解决人族的气运问题,到那时,原先的历史再怎么乱,都会从相似度上,一点点地自动纠正回来。” 云中子意动了,与广成子又商量了几下,一个阴谋大坑,又为跳入其中的慕容许仙准备好了。 第四十五章.二仙交予的重任 夜去昼临,一宵长短,人各自知。慕容许仙初尝人间至乐,当然觉得**苦短,不过另一边客房处,夏青青一夜难眠。夏青青从小溜出家门,做了大盗,夜间做事时,不免碰见房内生春,故对男女之事,并非一窍不通。从娲皇宫溜回来,在山河社稷图中匆匆的一瞥,始终萦绕在夏青青心头。 夏青青在想,“偷偷”的想,她自认为的。她在想慕容许仙那身让女子自叹不如的天仙皮肤,正是这样的绝美容颜上浮现的舒服表情,让她忍不住一改往常、去想那原先让她嗤之以鼻的丑陋物什,放入身体里是何感觉,以至于让一旁的女子也浮现舒服的表情。夏青青心头蹦着念头,顿觉羞不可耐,这种感觉,似不愿去想,又似偷偷向往,莫可名状。她除了行窃时,头一次撞破人家好事外,许久不曾有过了,即便后来撞破也不会如此,如此心跳一夜,从未有过。 夏青青:看不出那家伙外表嫩得像个姑娘,原来里面...她用双手相隔,比划了一下距离,心道:这般...好长好大, 夏青青:“哼!怪不得那么好色,果然世家子弟,没一个是好东西!大坏蛋,臭色狼!”在房内又咒骂了一句,她记不起是第几次了,反正多少次效果都不大,脑子里东西,仍挥之不去。 天渐渐明朗,“又一天了”,夏青青心里说道,她不由地想着自己同那个人在一起的将来模样,然后,那个人身边出现了好几个女人,她猛然摇摇头,低声道:“愿得一白首人,生死不相离。”夏青青轻呼口气:“再好也是个花心大萝卜...”她望向远处的目光由近放远,窗外的景物,园林石凳,走廊过道,一一鲜明清晰,仿若一条去路,简单明白起来。触景知情,该到决定离开的时候。 打定主意,夏青青又感时间紧迫,她有点担心那个人挽留,自己会难以拒绝。夏青青曾因同样的理由,拒绝袁承志一次,不过袁承志黑而偏矮,头次见面,她心里本就抵触这个形象,之后“这等形象”,“也好意思”左拥右抱?夏青青对此大为恼怒,一气之下连袁承志送的萧都折断了。可换成慕容许仙,又大不相同,模样又高又俊俏,家世显赫,善音律,吹得一手好萧,有好多好听的新奇曲子... 夏青青摇摇头,咬咬牙,手脚使劲利索,快速打起包裹,起身出门离去。夏青青奔到慕容府邸门口,眼看船只在前,昨晚那个拿剑架在她脖子上的完颜萍,又出现了。 夏青青瞪眼道:“干嘛,还不准本姑娘走啊?!” 完颜萍对于夏青青的发火,并无过激反应,她淡然道:“贵客欲离府,我自当禀告我家少爷。只是府上处江湖之中,为众多宵小觊觎,故而设有诸多水路机关。若无人引路,恐贵客迷途有失。” 夏青青道:“水路机关?”她不由想起进入娲皇宫的时候,遂收回怒视。这时,完颜萍递来一张黑布长带,夏青青问道:“你这又是做什么?”完颜萍道:“蒙上眼睛,我带你出去。”夏青青来气道:“你——” 完颜萍道:“贵客是自己戴上,还是让我点了贵客穴道,举手代劳?” 夏青青道:“蒙就蒙,我夏青青才不要人帮忙!”夏青青:哼,形势比人强,本小爷能屈能伸,总有一天,本姑娘武功要超越你... 夏青青离去,慕容许仙起床时,听完颜萍来报,着实郁闷上又加了一把郁闷。没错,刚起床时,慕容许仙就郁闷了一把。原本呢,本着新婚初次,早上又是万物滋长勃发,一天春浓时,慕容许仙正要搂着佳人再攀巫山,谁料佳人不但不乐意,反而正言相劝。 早已穿戴整齐的白素贞,对着还赖在床上的慕容许仙,神情又急又切,好像天塌下来似的,劝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官人,今天子昏懒,朝纲不振,又有四夷颠礼犯境,华夏之冠已成垂危。官人正该文达德长,武修勤备,以救扶天下,怎可腻于温床柔枕,自误天下苍生?” 慕容许仙一听,顿时惊呆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之后,他愣愣地望着白素贞那标致而极正的“旺夫脸”,他明白了。 慕容许仙心中苦笑一声:原来如此...什么清晨春意,什么蜜月,什么都是浮云... 古时女子,都不工作,除了开始带来的嫁妆,将来一家的生计,全在丈夫一人身上,这就迫使操心家里上下的女子们,不断的敦促丈夫,事业事业再事业!所以,所谓的贤内助,就是一个扰人清梦的闹钟,还是个不能关掉的闹钟,而这样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慕容许仙又求助般地,看向一旁的聂小倩,聂小倩丝毫不理会他的求助,只称:“白姐姐说得对,相公快快起床吧。”末了,聂小倩又道:“仙哥哥,小倩和白姐姐等一会儿不要紧,最要紧的,是长辈不能等啊。” 聂小倩善于机变,可这本性,却和白素贞如出一辙,说罢,聂小倩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些许幽怨。 慕容许仙懂聂小倩的意思了,也读懂了她的眼神。古时新婚第二天,媳妇儿是要向长辈孝敬茶水的,还有,聂小倩的父亲的案子,正等着平反呢。 慕容许仙与三女修九天玄素决,虽初学乍练,却有三光神水相助,所得不可以道理计。一言蔽之,是心有灵犀得很明显,三女心里想什么,他想知道的话,大致都能明白。慕容许仙能清晰的感觉到,彼此的灵魂,有个无形链接的存在,只不过这链接并非纯粹双向的,慕容许仙自己想些什么,则要想去告诉三女,三女才能大致感觉到。 幸好如此,不然早闹翻天了。 比如慕容许仙从小到大,代表长辈符号的慕容博、以及广成子和云中子,在慕容许仙心里,不仅不咋地,还是二货的符号。一个乱发皇帝梦,另外两个总是坑人,至于慕容许仙的对长辈的什么敬畏、感恩之心,统统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慕容许仙的铭言是:绝对不要完全相信二叔和三叔的话,否则怎么被卖都不知道,这两个二货也一直在为让你上当而努力着... 而这种逆反长辈的心思,若是让白素贞和聂小倩知道了,估计慕容许仙的左右两耳,要被唠叨得自己都想弄破耳膜。 慕容许仙:古今差距,真难以理喻...换成现代,温存一下,挨到午后献茶又有何不可?家里这几个闹钟,真的会让人闷出病来,往后日子该怎么过?本小家的睡觉睡到自然醒,从此一去不复返了,呜呜。怪不得皇帝都要出去逛花店,那宋微宗赵佶明明爱极了李师师,也不敢弄回宫里,生怕这人和日子,由宫外一转宫里,全变了...或许,在女人眼里,本该如此,哪有什么变化,只是与男人的期望相差甚远罢了。且这不变还不行,旁人不说,以李师师的烈性子,定然会变的,反倒是若像杨玉环之流极尽讨好享乐,就会被人说成是妖、是灾星、是祸水... 慕容许仙仍由着双儿给自己穿起衣服,从小到大十五年,他早已熟悉古代的衣物了,可自己穿却仍不及双儿穿得又快又好,眼下赶时间,慕容许仙等待这会,心里又胡思乱想起来。 好在双儿心灵手巧,没让他乱想多久,不一会儿,衣服就穿好了,恰在这时,完颜萍来报告夏青青离去一事。 慕容许仙听罢,表面平静地“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心头却割痛难止。此时,慕容许仙方知,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无论将来得到再好再亲的,也难补上那心底缺失的一块。甚至于,这块失落更加放大,慕容许仙不禁想到一个念头,若娘子是夏青青,她会不会趁着清晨春意,与自己再度良刻呢?以夏青青的离经叛道的性子,慕容许仙向往似的觉得,这个成功的概率,应该蛮大的,至少,不会充当闹钟吧? 压着时间,慕容许仙自觉时间不算晚,他带着三女,向广成子、云中子,还有慕容复问好。三女将两杯准备好的茶,依次分献给广成子、云中子喝,又将另外一杯茶,经慕容许仙的手,转献给慕容复喝。广成子、云中子对着三女,夸赞一番贤惠,慕容复则是嗯了一声,算是过了。 之后广成子和云中子有话要说,白素贞和聂小倩担忧地看了慕容许仙一眼,慕容许仙正一头雾水,两女拉着双儿退了出去。 三女一走,广成子立刻板起脸道:“都什么时辰了,才来向长辈献茶?”云中子也道:“三叔看你睡眼惺惺,精神还不及三位侄媳足够,是何道理?” 慕容许仙一愣,正在想你们两个装什么,正要问这两个人唱哪一出的时候,慕容复的狂轰滥炸来了,又是必须心志不移,又是温柔乡英雄冢,又是百年大计复兴大燕云云的,训斥得慕容许仙一脸郁闷,而广成子和云中子,在一旁看得心里乐翻了。 慕容复拱手向两个二货秉道:“二弟自小顽劣,是以今早不懂事,不知二叔三叔准备如何处置?” 广成子:“复儿,你先下去,合上厅门,我和你三叔有要事说与你弟弟听。” 慕容复退了下来,一掌结实的搭拍在慕容许仙肩膀上,一脸殷切期待,好像是说:弟弟啊,这回一定要好好干啊,不能再让长辈失望! 慕容复出去了,把厅门带起,带着支开了所有下人,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二货指着慕容许仙,笑得捂着肚子弯疼。 慕容许仙愤慨道:“你们两个,到底要欺骗我大哥到什么时候!” 云中子止住大笑,嘿嘿乐道:“这叫善意的谎言,古今时代不同,一些东西是无法有共同语言的。” 广成子:“不错,相比你已经深有体会了,知道古时女子是什么样的了吧?亏你小时候还说,要救遍世间红颜佳人,还睡觉睡到自然醒,如今做梦都没份啰,怎么样,现在怕是不怕?” 慕容许仙反驳道:“不怕!难道没听说过数量能弥补质量?数目多了,想要什么类型,还怕满足不了?” 广成子:“好了,这是你的感情问题,咱先不说这个。” 慕容许仙:“不知二叔、三叔有何指教?” 云中子:“你自己看下系统吧,有新功能开启。” 慕容许仙赶紧查看系统,原以为这系统的能力无非是缩短修炼时长,自己摸索得差不多了,这回一粗略查看看,才发现系统又有了两个新模块,积分兑换模块,和异时空模块。他没有深入详看,而是抬头问二仙:“你两老弄出来的这东西,到底要我用来做什么?为何我练功用它,有把自己练死的危险,你们怎么就不优化下?” 广成子:“小二啊,你也知道,我和你三叔在古代呆有亿万年了,这现代的东西渐渐抛之脑后久矣。所以我和你三叔一合计,尽量用你们现代的思维来简化这系统,别说没优化,这已经是最最最优化的了。” 云中子:“不错,事物发展有利有弊,此谓道也。帮你缩短修炼时长,已经很给力了,如何取舍,取舍之后如何,这都是道,道是需要自己领悟的,旁人替代不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最大的优势,就是时间优势。” 慕容许仙:“且慢!本人不过凡人一个,与你两老相比,如何敢称时间优势?两位要做什么事,何不亲自而为,挥挥手,便胜过本人千倍万倍。” 广成子:“小二,不要妄自菲薄,人族没你想象的那么弱。每个世界都不一样,这方天地,比如封神演义中的常昊,是个千年蛇精,赢个人族的姚庶良,还得诈败引敌,现原形使妖术喷毒才能杀之。单论武功,千年老妖也未必能斗过一人族。” 慕容许仙:“真的?” 广成子:“你老子慕容博秒杀树妖的时候,你不是在现场见了么?” 慕容许仙:“可那树妖没有化形,如何算得真妖?” 广成子笑而不答,云中子道:“小二啊,你根本不懂妖,也不懂化形,更不懂人族这个概念。”慕容许仙听云中子说自己不懂人族,正要反驳,却听云中子道:“人族,即道族。生下来就是人的,唯有三清道祖,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人而已。” 慕容许仙哑然,他大为震惊,穿越前他对着圣人的概念略知一二。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圣人的名号是不能随便叫的,否则哪天被算计了,怎么化作灰灰都不知道。云中子如此随意地叫了三位圣人的名号,如何能不让慕容许仙心底震惊。 广成子:大惊不显于色,根脚还行,没白费我们一番功夫打造。 云中子:“这里生下来,是指灵识开启,化形而出。洪荒的时候,大家都是摸索,化形出来,是为了动,之前千万年一动不动,那是很郁闷的。成为动之物,化成什么样子,那可不一定,通常只要方便就好了。后来有个叫鸿钧的,说你们都错了,我得道了,你们想要得道,首先第一步,就是化形要化成道的样子。” 鸿钧也由云中子随便叫,慕容许仙心中顿时没了底儿。 云中子:“这道的样子,就是人的样子,凡是化得和人很像的,法力最为高强,所以那个时候,人样是战力最强,也最危险的。而其中有三人,化得最为彻底,那就是三清道祖了。如太上老君的人教,便含领道教之首的意思。” 广成子:“所以想当年啊,人族刚出来,三界都吓坏了,说哪来一群先天道体的逆天的存在?结果一查看,才发现是一群纸老虎啊。” 云中子:“是啊,就在这个时候,我和你二叔仗义挺身而出,保卫人族...直至人族强大起来,能与其他族抗衡,独立于洪荒之上。” 慕容许仙立刻翻起白眼:“......” 云中子:“咳,反正之后的事,大同小异...吧。” 慕容许仙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唉,该不会是小同大异吧? 云中子:“人族出生时没有一样本领,但有资质的,悟起道来,是很快很猛的。其修行速度,其他各族见了都要眼红。比如妖族,出生时是带有一些本领,但等到化形的时候,他就纠结了,不得不要做出选择。选择彻底化形为人,资质并不比寻常凡人高多少,悟起道来慢得要死,最后弄不好还抵不过人族的俊杰;比如先前杀姚庶良的那个千年蛇精,就是彻底化形了。这蛇精要放毒,就必须找个时间空挡,变回蛇的模样才可以放,如果直接面对面变身,姚庶良早把这蛇精斩成两段了。” 云中子又道:“如果选择不彻底化形为人,在人的身体上,保留一些蛇的特征,好方便一些先天神通使出。选择这个样子,固然表面上人道、妖道双修,实则有致命的弱点。” 慕容许仙奇道:“有何弱点?” 云中子:“天敌。比如蛇的天敌是蜈蚣,若是彻底化为人,就不要担心遇上蜈蚣了,遇上了,也不过心里有点害怕而已;可若是化形不彻底,遇到蜈蚣精,蜈蚣精光是喷口气,蛇精就死翘翘了。比如西游记的时候,那个蝎子精仰仗自己的蝎尾了得,如来的手掌都能钻破,就没有彻底化形,把蝎尾化成了两个手叉。蝎子精用这手叉,打得孙猴子和猪八戒满地找牙,可结果呢?遇到十二生肖的公鸡,人家不过叫了两声鸡叫,蝎子精就死了。” 广成子:“这就是我们说的,有利有弊,在于取舍,有优势有劣势,道,它就是这样子。” 云中子:“而人族的优势就是先天道体。巫妖大劫,女娲补天时,已有人祭炼乾坤鼎,于三十三天之外,炼成一阵,聚混沌之气补足三界灵气。如今三界欣欣向荣,灵气充盈,是以习武修道,具都一重根脚,二重悟性。妖族们为了个好点的修炼姿态,不惜耗费数千年光阴,也要化形为人。” 慕容许仙:“那我到底是要做什么呢?保住汉人江山而已?” 云中子:“咳,不要说而已。你别听外面传清兵要过江的传闻,就以为对手是清廷了。” 慕容许仙:“三叔的意思是,清兵不会过江?对手不是清廷?” 云中子:“我的意思是,清廷只是对手之一.....” 慕容许仙:“之一?哦,还有其他蛮夷政权,那我全搞定了不就结了。” 广成子:是啊,全搞定是结了,不过就怕你搞不定 云中子:“你真正的敌人,在遥远的西北,有两个混沌天魔,准确的说,一个是太上天魔,一个是十二翼堕天使。两个天魔的化身,一个是曾重伤过王重阳的铁木真,一个是沙皇彼特。” 慕容许仙一时间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铁木真还重伤过王重阳?这到底是何等混乱的时空啊... 云中子:“咳,混乱的时空,就会有混沌天魔出现,以浩荡的杀劫,清理一下这时空的混乱因果。要避免灭世,唯一的办法,就是由一个无因果的时空之外的人过来,击杀混沌天魔,同时以正义之师经征战天下,重整山河。” 慕容许仙满头黑线,指着自己,吼道:“我?对付混沌天魔?!我只是一个凡人,你们两个仙人不出手,叫我一凡人去扛什么太上天魔,什么十二翼堕天使?!” 云中子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在说了,基本事情都是他收集古董闹的,而这底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说漏嘴的... 广成子:“如果我和你二叔出手,混沌天魔会变得更强,到哪个时候,除非天地重返混沌,否则,因果不完,天魔难灭。” 慕容许仙喝道:“那就重返混沌好了。” 广成子:“小二,你可要弄清楚了,重返混沌,除却圣人以上修为外,三界具要化成飞灰,你不怕死?” 慕容许仙赌气道:“怕,但好歹不会死得太惨!” 广成子:“那王语嫣呢?白素贞呢?聂小倩呢?双儿呢?” 慕容许仙惊住了,昨夜佳人的恩情,一幕幕从心底涌现,他默然着,半响,抬起头来,平静地道:“我该怎么做?” 广成子向云中子打了个眼色,云中子很厚黑地继续道:“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首先你运气很好,由于种种原因,天魔不是一个,而是多个,世界各地都有,其中有两个最为凶悍。天魔历来仇视彼此,两位混沌天魔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因此,他们两位在决出谁最强前,都并不会南下攻宋,这就给了你充分的修炼和准备时间,有可能的话,引得所有天魔之间鬼打鬼,可坐收渔利,事半功倍,此其一也。” 云中子:“第二,你二叔给了你一个系统,能助你快速提高实力,不过你也要小心点,武功秘籍先自己看一遍,有毛病的,最好别练,练死就麻烦了,对于这一点,不是不优化,是真的优化不了。” 云中子:“第三,在决战之前,你所遇到的敌人,都远远弱于两位混沌天魔。所以我和你二叔觉得,实在是不能帮你太多,否则对磨砺你有害无益。我和你二叔只会坐镇在燕子坞,保你后方绝对安全。对你来说,这时空遇到打不过的人,机灵点,想办法逃跑,然后去异时空锻炼,回来再继续搞定这边时空。不要忘记这句话,时间,就是你最大的优势,但也别认死理,异时空只帮你开了一个,两边都被人堵死、逃无可逃的话,那你就真的好去死了。” 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消化着两位大能所言,然后开口道:“我能不能再问几个问题?” 广成子、云中子:“可以。” 慕容许仙问道:“为何不多开几个异时空?” 广成子道:“穿梭于2个时空,相对与其他人,你是在用2倍的寿元消耗才形成时间上的优势压,以你的资质,成就永生仙道并非无望,行走于两个时空绰绰有余,但是,线路太多的话,说不定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事没做成,自个的命反用完了,贪多嚼不烂,就是这个道理。再就是,那个异时空和这个时空大有关联,以后你自会明白。” 慕容许仙:“沙皇彼特,这西方是冷兵器国家,还是热兵器国家?” 云中子掏出一个折形物什,丢给慕容许仙,道:“都不是。” 慕容许仙接到手盯睛一看,竟是把大号左轮手枪的金属模样。慕容许仙:“这是?!” 云中子:“这是魔法手枪。枪械出现后,无非有两点要改进,一个是单颗子弹的威力和速度,另一个是子弹的连贯发射。这个转轮造型就是为提高连贯性的。” 慕容许仙叫道:“按照时间,为何会那么早出现?!” 云中子:“某种原因...” 慕容许仙:“什么叫某种原因?” 云中子:“具体不知道,你无论如何要问的话,那就是一只小蝴蝶在热带雨林扇翅膀,美洲可能会有飓风出现。” 慕容许仙:“......” 云中子:“接刚才的话。这个造型出现是早了点,不过没有工业,弹头还是很重的实心球,飞行速度快不了弩多少,好处是火枪又比弩要携带方便。记住了,没有工业,这个世界天很蓝,云很白。” 慕容许仙:“没有工业?” 云中子:“这个时空西方有魔法师,魔法师的存在,决定了这西方走的是魔法文明的路子。实心球状,对魔法而言,是一种很特殊的形态,爆发前的平衡态,可以往里面注入很多魔力。魔法师们给子弹附上魔法,什么火焰子弹、冰冻子弹、雷电子弹、光芒子弹、黑暗子弹等等。” 慕容许仙:“......” 云中子:“总而言之,火药只是为了辅助魔法,起到引线点火的作用,为激发子弹出膛,增加一点火元素以破坏平衡而已。在这种魔法工艺基础上,西方还研制出了魔法炮,一炮过去,单威力论,同现代的也不差多少,不过射速很慢。魔法炮弄开南宋的城墙和城门,轻而易举,对你而言,别抱有幻想,一心死守,就是死局。” 慕容许仙:“......” 云中子:“你不用灰心,若论魔法,同你一起穿越来的王家表妹,天赋极高,有她在,魔法追上西方不难。” 慕容许仙:“这时空,穿越者只有我和表妹么,会有做任务的无限小队路过么?” 广成子:“这个你放心,只有你们两个,绝对不会有人干扰,谁还敢来添乱,你二叔就先替你灭掉。” 云中子:“小二,你要有信心,魔法不过提升了一点点军队的远程杀伤力,但最后决定战役取胜的,还是大型骑步兵团。” 慕容许仙:“三叔,听口气,你很懂兵法么?这么强大的远程火力,超过传统弓箭多矣,而防守一方的城墙凭借,又荡然无存,这已足够决定战争胜负了!你既然只说提升了一点点?!” 云中子:“额,别激动。看来这兵法,还是你比三叔懂,三叔不是行家,说错很正常,说对才不正常。” 不再理会厚颜无耻的云中子,慕容许仙看向广成子,广成子道:“这里有本无名兵书,你拿去吧。”广成子丢来一本兵书,慕容许仙接过,前后翻了下,除了兵书的材料,似布非布,似纸非纸外,还真没有署名。 慕容许仙:“这是用什么材料做的?还真是无名氏的兵书?二叔,你咋不弄个正版的孟德新书,或者孙膑兵法的给我?” 广成子两手一摊,道:“没有,兵书就这一本,你讲究这用。古人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所以小二啊,你就不要拘泥于兵书上的固有形式了,实践才是探寻真理的好方法嘛。” 慕容许仙又举目向云中子望去。 云中子道:“别看了,你三叔家底比你二叔还穷,连无名氏兵书之类的都没有。” 慕容许仙嘴里声小气,依然不死心地望着他,说道:“咱也不要什么好东西,您老就随便给个百八十颗现代,在搭些七八十件法宝给我就行了。” 广成子使了个眼色,云中子清咳一声,道:“小二啊,你根本不懂神仙,仙丹法宝,三界都没有那么多。不过三叔还是有表示的,这本名册和账簿,里面是参合庄各地的产业和死士。以后就交给你了,至于信物,就是你那把佩剑”云中子压低声音,神秘道:“那把剑不是普通的剑!” 慕容许仙接过本子,很厚,他从完颜萍那里得知死士的事情,便打开来翻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里面记载的事情何等关人**,看得慕容许仙不忍直视,这究竟是何等不要脸的人,才能写下这一条条偷窥记录啊! 慕容许仙比划着魔法手枪,问道:“这东西怎么用,没有保险,按扳机就行了?” 云中子:“魔法产品,能通人心意。注意枪柄上的手型图案,手指要依图案依次放好,给枪柄热量,它就会默认开保险,然后对着你想要设计的目标,按扳机就行了。” 慕容许仙闻言,“砰”地一声,毫不犹豫地对着云中子是一枪,一个小红色亮点,飞快击中云中子,云中子被爆鸣的火焰吞没... 第四十六章.二仙的指点 云中子被烤得灰头土脸,原先的锦衣,如今肩膀处正散发着烧焦的味道。 慕容许仙点点头,对着云中子品头论足,得出结论道:“第一发子弹是火焰弹啊,这个效果,比想象中的威力要小,还以为三叔你要倮奔呢。” 云中子拍了拍身子,灰尘仰起,连一旁的广成子都呛咳。 云中子瞪了慕容许仙一眼,道:“小二,好东西是想象不出来的,一定要亲身体验才知道,要不?你自己也来一发?” 慕容许仙:“我自己还是算了...” 云中子:“魔法火焰是附加效果,主要是这个力道,打在你三叔身上,还是很疼的。以入肉三分的力道,击在人之要害,再辅以火焰烤炙,不下于一流高手的倾力一击,不愧是王语嫣折腾出来的东西。” 慕容许仙:“这是表妹做的?” 云中子:“她才不会像你,穿越来混吃等死,不练武功,是因为她更喜欢魔法。西方的魔法枪转轮是三发魔法子弹,而你表妹魔法天赋很高,一举将子弹容量提高一倍,达到六发,且每发子弹的威力还提升了许多。” 听了云中子所说,慕容许仙立即对这把枪喜爱非常。 慕容许仙:“还是表妹厉害,唉,若闯荡江湖,若有表妹身伴在侧,嘿嘿,武功再高,一枪弄倒。” 广成子:“你小子少得意忘形。魔法枪并非万能。先前你三叔已经说过,这方天地灵气充盈,人族高手修得裂石开山之能,并非难事。慕容博把火焰刀当杠杆,撬起烧焦的地面,你又不是没见过。这东西正面对他使用,效果有限,在西方,战斗主体,也是以使用斗气的高手为主,也是近战。” 慕容许仙:“斗气?和中土的真气一样,换个称呼么?” 广成子:“不可以这么说。内劲都没有外放的时候,是差不多,但练到高手阶段,从体内放出去,就不一样了。斗气和魔法元素差不多,分火焰、冰冻、雷电之类,根据修行者的体质,对哪种魔法元素亲和定。斗气激发出去,是火苗、冰块之类的实物,肉眼看得见;而中土的玄门正宗,都以修得无形气劲为目标,真气激发出去,是飘渺无形的。” 慕容许仙:“那嵩山派左冷禅的寒冰真气,不是和冰斗气一样了?怪不得左冷禅称寒冰真气学自西域...登不得大雅之堂。” 广成子:“左冷禅那样说,是掩人耳目,使人不知其所以然。寒冰真气仍是无形气劲,不过是温度极低的无形真气,引得周围空气水滴凝结成冰,雪花飞舞。但雪花都是表象,多少豪杰不,明就里糊里糊涂就遭了左冷禅的暗算。这左冷禅也算一方霸主,雄略过人,只是这手段,用得不甚光彩。” 慕容许仙:“原来如此...”慕容许仙笑道:“这么说来,还是咱中土的神技略胜一筹!” 云中子:“说你见识短,还真就是这样了。说了多少遍了,各有优劣、利弊!斗气固然有迹可循,但可提早驱动火焰、寒冰,而真气却要等到神氛返虚之后,才能驱动自然元素。不过斗气一人通常只能练一种属性,而真气练到神氛返虚,却是各类元素尽在掌握之中。这也是为什么,在西方魔法师要比斗气武者地位高一点,因为魔法师掌控的元素齐全。” 广成子:“西方的斗气也有无形的。比如说风属性斗气,锐利而无形,在西方公认的比其他斗气战斗力要高,只是拥有的人较为罕见。你说的左冷禅,只是个特例,若论特例,不列颠的亚瑟王,这小姑娘的石中剑是把隐形剑,其剑挥出的剑气亦是无形。” 慕容许仙:“...三叔,你是说saber?” 广成子喝道:“是又怎样?你小子别胡思乱想!她是个魔人,你们只会成为敌人!” 见慕容许仙有些沮丧,云中子眨了眨眼睛,安慰道:“魔人都是因果的疙瘩,如果你能劝她放弃皇位,也不是不可能,同理,如果你能劝铁木真放弃当成吉思汗,劝彼特放弃当沙皇,因果自消,天魔自解,连仗都不用打了。” 慕容许仙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希望,然广成子马上又当头一棒,道:“这个你最好别抱多大希望。王重阳曾以修道为由,劝过铁木真放弃蒙古汗位,共参长生妙法,可结果呢?铁木真的真身是太上天魔,太上一道,最是无情!无论之前两人如何私交甚好,一提到让铁木真放弃汗位,不要征战其他国家,铁木真立刻翻脸不认人!可怜王重阳重伤,几乎丧命,在全真教发布假死之讯后,找地方躲起来疗伤了。” 之后二仙解答了诸多武学上的问题。 先是武学的发展史,自洪荒开始,那时的人族,大多内劲精深,所以战斗模式都是双方拉开架势,聚气,大炮般地对轰,身法轻功只是对轰力拼前的捕捉战机,或者看破闪躲后突袭反击...而遇到死角的穴道被偷袭,都是用护体真气护穴硬抗,硬碰硬几回合之后,双方调息回气,然后再继续聚气对轰... 好在当时的高手们,无论是对轰还是硬抗,内劲都感觉很够用。以练气为主,能延年益寿,哪怕一人一时功力进境缓慢,也会坚定不移地以练气为主。且练气到后期,还能感悟天地,引天地之威为己用,超凡入圣,成仙成神。 再就是,这种硬碰硬的打法,真汉子,够爷们,英雄重英雄...诸如浑天宝鉴、如来掌法、天子剑法、乾坤七绝、紫雷九击,便是当时颇有名气地绝学。 产生这种局面,主要是因为人族想成为洪荒主角的时代背景,大家团结努力,而洪荒上的敌人,猛兽巨怪,数不胜数,种类繁多,人族不可能耗费大量时间,去放在研究每种怪物的弱点上。提升力道,一举轰杀怪物,保护自己的种族。 随着时间推移,人族成为洪荒主宰后,终要迎来满招损的局面,内部的矛盾成为主要,各家绝学开始专门针对人体弱点。除却人体本就柔软的几处,穴道的弱点,一下子从原先的心坎、眉心、气海,也就是上中下三大丹田三处,增幅到四肢百骸,需要保护的穴道突破一百。 如今的情形,一则武林世家开始扣押人族通用心法,其口诀非心腹之人难求得一观。如寻常人拿到的口诀,和世家少爷拿到的口诀,内容丰富度,前人的见解,完全一个天上地下...为何卢俊义给了燕青第一层心法,燕青就以性命报之,为何慕容许仙给了燕青第二层心法,燕青立刻拿出生平心得来换,都是这个道理,口诀难求; 二则弱点明确得差不多了,可更注重以点破面的杀伤力,打斗变得更有效率,招式除了输出伤害,还加入了精确的身法腾挪,以回避自身弱点,这使得招式更加繁琐。随便一套剑法,都有几十招,算上一招有几式变化,最后变化数百。只练气,不锤炼招式,不行;只练招式,不练气,打人软绵绵地,也不行;这就让人精力分心二用了,因为练气的时候,基本是打坐,是不动的静功;而拆解招式的时候,却是要动来动去...那到底是静为主还是动为主?华山派曾因此惑,引发剑气二宗自相残杀,直到穆人清融合百家,创出能在练招式时也能提升内力的一套绝学,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三则是武学进一步有了更大的发展。自身弱点明确越多,说明人们对人体经络的秘密,解析度上了一个档次,由此产生了许多进步。首先是点穴擒敌、制敌。抓人不必像从前那样,要把人打个半死才能把人生擒,更不必擒住对方还有穿上琵琶骨锁、手环脚环之类。锁环只能封住七八层功力不说,对方还能动...而点穴手法高明的话,一连点住几个大穴,可直接让对方数个时辰动弹不得;其次是聚气出招的时间更短。对穴道经络的熟知,千百年下来,一门功夫运气更快、刚准,出招也更快了,往往抬手瞬间就能打出七八成功力,对手可能还看不清是怎么回事...这也就导致了天子剑法、乾坤七绝之流,在没有拥有通天彻地之能前,连二流招式都算不上,摆架势时间长、架势变化固定单一...最后就是,点穴施针,在一些高手手中,能治伤救人了,回复效率还挺高挺快,而不像原来只能止血。 以上是武学发展史,总体是有进步的,顶级高手数量相对少了,但顶级高手的手段,更丰富更高明了。据二仙所言,三界大能,对世间武学的走向是感兴趣的,很有借鉴意义。 说完武学发展史,二仙又纠正了慕容许仙认识误区的几个地方。 同是无形剑气、指风、掌风、不同的武功用出来,效果天壤之别。诸如一阳指、降龙十八掌,可不仅仅是为了方便发出指风、掌风,更不只是威力相对集中而已。每招每式,都有其过人之处,而历代修炼此类绝顶武学的人,才能有限,通常未能将每一招每一式的威力炼至最高,只对其中几招领悟得比较深罢了... 二仙举了六脉神剑的例子,让慕容许仙别以为有了蜀山御剑诀,就看不起人家大理段氏。蜀山御剑诀优在攻击距离远,剑气能遥控拐弯,六脉神剑虽然攻击距离只有两丈,但六脉神剑能将剑气停在半空,像一个人挥舞着一把无形剑,这和击打过去相比,难度高了十倍不止。不过这也怪不得慕容许仙,谁让他没穿越过来看的电视剧里,六脉神剑就是连发激光枪呢...... 当年慕容博同鸠摩智论武,认为六脉神剑剑法最重灵活,因为指头曲折,就能变化方向,比手腕挥剑,灵活度和出手速度,快了不知几何,而世间剑法都逃不脱用手腕的局限,又兼人有十指,十把剑十二路剑法齐出(左右小指剑法不同),如一高手当十位高手齐出手,天下第一剑当之无愧。可鸠摩智却认为,一个人绝无可能分心十用,以鸠摩智掌中火焰刀修为,分心六用,已是极限,十二路剑法世间断无人能练成,最多也就和他一样,六路齐出,六脉神剑的名字不也这样叫么?结果慕容博用了激将法,称鸠摩智的六刀齐出,遇到真正能使全六脉神剑的段家高手,必败无疑。 依二仙之间,慕容博是对的,鸠摩智的看法,严重低估了六脉神剑的灵活性,手指和手腕的灵活度相差之多,远超鸠摩智估计。根本不必分心十用,一心一用,依次快速刷对方十剑,对方恐还无还一剑的余地。更别说在此基础上,有人能做到分心二用、三用... 听到这里,慕容许仙当即吓了一跳,差点原地跳起来,结果云中子进一步打击他,六脉神剑的创始人段思平,极为聪明,不仅能一心多用,多剑齐进,还能辅以几下一阳指凌空虚点...好在段思平已过世,百年后段家也未出过这么厉害的人物。 云中子打击完慕容许仙,又告诉他,蜀山御剑诀他没练到家,等到慕容许仙能做到把剑气随意凝在半空的时候,就能站在剑气上,御剑飞行千里,入剑仙之流,而非现在,半吊子水平,还用双腿赶路。 二仙警告慕容许仙,绝对要小心江湖上会使有名绝学的对手,这类绝学既威力奇大又招式精妙,不可再以现在这样的心态出去,否则必死无疑。不过也要有信心,二仙拿出从白素贞提到过的小无相功和弹指神通的秘籍,以做鼓励。 慕容许仙这次得了秘籍,倒不急着练了,身上技艺颇多,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了。慕容许仙向二仙征求意见,没想二仙拒绝回答,只告诉他路要自己摸索,他们只会在慕容许仙武功路子走错的时候,提醒纠正。 广成子:“滚吧,再装可怜也没用!我们各自对道的理解都不同,如果我们替你做决定,你的武功路数必然有我们的影子,这实在是埋没你的资质了。” 慕容许仙又献媚道:“可二叔三叔很厉害啊,我若是有二叔三叔那么厉害的话——” 云中子:“拍马屁也没用!你叔叔自然厉害,但你叔叔的厉害,是你学不来的!硬要问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本源不同!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本源的道,修道的过程,就是寻道的过程。” 慕容许仙无奈,只能翻翻白眼,用中指比划了个手势,退下出去。时候不早,慕容许仙还要向女方的长辈,也就是石清露献茶。 石清露匆匆喝完茶,就又和他扯起养颜饮食秘方来,让慕容许仙大感头疼,且这回石清露不依不挠,一直废话到下午日斜,方才放过。石清露见该问的都问了,自己还要会聋哑谷报喜,于是在慕容许仙送行下,石清露急匆匆离去。 慕容许仙:“石前辈终于走了。”送走石清露,他长出一口气,转回燕子坞,找到聂小倩道,“小倩,我原本今天修封书信给临安商会,好让商会寻朝中人物,把你父亲的案子平反,没想到石前辈这一唠叨,就是一白天,只能晚上写好了,明日再投过去。” 聂小倩:“仙哥哥有心了,石前辈也是长辈,家父沉冤多时,如今昭雪在望,不急在一时。” 慕容许仙早已知她心急,没想她嘴上却如此说,暗叹聂小倩甚通情理。 慕容许仙:“正是沉冤多时,更该早日昭雪,不如今晚你留门给我,我们一起探讨,这封书信如何写就?” 写信是一事,再就是慕容许仙的一点小小打算了。慕容许仙和石清露废了大半天唇舌,白素贞、聂小倩、双儿也没闲着。白素贞拉着二女,禀明了广成子和云中子,接过府上的大小差事,莫说燕子坞所有人用度的材米油盐,就连参合庄各地的钱粮和死士,云中子也授意慕容许仙,叫他把名册和账簿给了白素贞了。 从情感上,无数姑娘隐秘之私,慕容许仙脸皮没厚到去窥看,交出去正好;同样从情感上,慕容许仙对白素贞的行为有点点抵触。因为他知道,白素贞操持家务的目的,为了给燕子坞上下,树立起贤惠的形象,而不是只知花前月下,让旁人看来,形若邪魅、红颜祸水。 可无论如何,今晚总不能一个人睡吧?!本人才刚结婚啊!慕容许仙心中咆哮着,他把希望投向聂小倩... 聂小倩:“仙哥哥,云中子仙长给的东西,除了那本名册,另外一本总账簿,可总账簿似乎许久没有对账过了。需要对的账簿有好几箱子,小倩今夜要帮白姐姐的忙,秉烛整理账目。仙哥哥世家出生,当知这生计长久繁茂,需人尽心勤力维持。” 显然,聂小倩骨子里,将名声、将“贤”字看得极重,一如她的父亲。慕容许仙还能说什么呢,有事业无人性?不,他只能流泪地说,小倩的父亲教得真好。 慕容许仙:失败了,但是希望还有最后一次,我还有双儿! 可是很快,他又从双儿那里失望了。 双儿道:“二少爷,家里的事,双儿虽然不是很懂,但双儿觉得白姐姐说得有道理,家里上下,那么多丫鬟,那么多眼珠子看着咱们呢。而双儿,只是顶替了阿碧姐姐的位置。所以双儿今晚,要听白姐姐说的,学习如何对账簿,把原本属于阿比姐姐该做好的那份做好来,不辜负大家的期望。二少爷,这是双儿想了许久的想法,你说双儿想的对不对?” 慕容许仙:对你个头,阿碧才不会去对着那些数字发呆呢! 看着双儿努力而又期望的眼神,慕容许仙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期望,而残忍地摧毁双儿的期望,于是乎,他话到嘴边,就成了:“双儿好懂事,你说的、想的,都是对的,认真去做好来吧,我觉得双儿绝对能胜任的。” 目送着双儿回房,慕容许仙自我安慰到:不就几本账簿么,最多对上个一两天,古人说的好,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心里这么想,可一人坐下来,还是倍感孤独,慕容许仙想起了阿碧,心说如果是阿碧的话,说说话,玩玩耍,解解闷,总行了吧? 遗憾的是,慕容许仙找遍燕子坞上下,都没找到阿碧的影子。慕容许仙这才知道,阿碧这小妮子逃婚真彻底,估计不推诿玩失踪个好几天,是看不到这条青蛇了。 耐着寂寞,慕容许仙心念了一遍冰心诀,彻底静下心来。按照二仙的评价,眼下慕容许仙的武功,境界上浅尝辄止,需深入锤炼,因为系统不是人,人的道,要人自己去领悟,系统只能改变宿主体质,注入能量而已。 若只论功力,慕容许仙比参合四将的邓百川和公冶乾弱,高风波恶和包不同一线。邓百川为四将之首,以他的功力,已能凌空发出掌风伤人,不过邓百川最擅长的是使剑,而非掌力;发掌伤人,公冶乾号称“江南第二掌”,掌力犹在邓百川之上。至于江南第一掌,当然是慕容复。 慕容许仙:照三叔的评价,我的掌风才初窥门径,想用到实战还很难,若非有弹指神通和蜀山御剑诀,咱根本别想隔空与人较技,还是很弱啊。且这两门功夫,还没练好。 没练好就先练点是点,按照系统显示,弹指神通秘籍的属性是内力内功招式,能提升一部分内力,还能学会全套的弹指神通的招式。慕容许仙反复参悟秘籍,确认不会对身体产生什么坏处的情况下,选择用系统学会弹指神通。 “叮——” 随着一声系统提示,慕容许仙自个的人物面板上,武功一栏多了一项技能弹指神通,同时,还有近一成内力的提升!他喜出望外,顿时一掌凌空挥出,只听“波”的一声,这掌风拍到房内桌旁的一张凳子上,凳子失去平衡,噹地一声,倒在地上。 慕容许仙看了半响,无奈道:“自己比想象中的还要弱啊。”若是换公冶乾或邓百川来,这一掌风就足以让凳子四分五裂了,若是慕容复来,凳子则会仍然立着,留下一个掌印形状的缺失部分。 变强的渴望,使慕容许仙又把目光放到了小无相功秘籍上,这门传说中能模拟世间武功的功夫。 小无相功,内力内功境界。 强忍着直接学会的冲动,慕容许仙运转着冰心诀,平复着内心。这是本纯内功的秘籍,一定会提升内功很多,但是,练它的人,效果不一。据云中子说,函谷八仙练的都是这门功夫。函谷八仙的武功,用他们师父聪辩先生苏星河的话来说,很差!估计这门功夫模拟的特效,被这八人用在玩帅各自的喜好,什么琴棋书画上了。再就是丁春秋了,也不见这门功夫在丁春秋手上有多大威力,丁春秋令人畏惧的还是他的毒功。 慕容许仙翻开着,脸色变幻不定,直到最后,一声长叹,又是门“问题功夫”,系统练不得! 第四十七章,无相真气,白素贞服三女 按慕容许仙所观,小无相神功这门功夫,旨在清静无为,神游太虚,讲究无滞、无碍、而趋于无分别境界。世间森罗万象,从自己到别人,再到世上所有的动物,以及活着存在的,全源于执我。要抵达无相的境界,需勘破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此四相,想勘破其中之一,有时一朝顿悟,有时数十年不解,莫说要四相全部勘破... 所以,用了诀窍的小无相功,逍遥祖师在无相面前加了个“小”字,以示自谦...而小无相功的诀窍,则像北冥神功一样,成为慕容许仙练功的干碍。 风无形云无相,相传风云合璧,能达无极无量的境界,有开天辟地之威。小无相功的诀窍,就是从这无相的云入手。天下人练武,吐纳呼吸,无不以积蓄内力为主,功夫越深,内功越厚实,然逍遥祖师天纵奇才,反其道而行之...气为万物本源,既然人难自悟无相,那就把真气练成像云的样子。 先前慕容许仙曾在琅琊玉洞找到本疑似小无相功的账簿,原先不懂,现在明白了。如账簿上写收银九钱八分,就是第一天吸气九次、凝息八次。付银八钱七分,就是呼气八次、凝息七次;购猪肺一副、猪肠二副、猪心一副,就是将内息在肺脉转一次,在肠脉转两次,在心脉转一次...在转气的时候,还要念平仄起伏的口诀,如谷、伏、牧、木、索、哭、屋,要一口气快读,中间不停,然后又倒来读。如此读法,若是寻常习武人的真气,自然发音生涩,难以连贯。唯有修习者的真气,能忽高忽低,忽前忽后,忽轻忽重,像无相的云一样,漂无所定,方可一言轻松地读下来,而读口诀运功的过程,就是壮大小无相内息的过程。 练成小无相功,全身真气就会全变成云一般,心念一动,真气随时变成想要的样子。此时对于天下武学绝技,任你刚猛轻柔,阴阳之别,五行变化,小无相功的云一般的真气,都能轻易使之,这就是为什么小无相功能模拟天下武学的原因。不仅能模拟,通常还能威力更胜原版,毕竟以无相之真气,运使有相之法门,凡所遇有相之敌,安有不胜之理? 小无相功,不用他派绝学,也可使自己的配套武功,按照秘籍,首先是小无相功的护体真气,占着无相的本质,在抗有相之攻击时,大占便宜。其次,小无相功练得小成,可使寒袖拂穴。寒袖拂穴,此招以小无相的内息,运使袖子之上,如云袖一般莫可名状,如此攻人穴道,令人防不慎防,又因小无相功的内息飘忽不定,对方即使运劲来挡,也是不易,虽不能封穴组脉,却内令对方内息岔路,身肢酸麻,不敢造次。是以此招唤作拂穴,而非点穴。最后,待小无相功练至大成,可不借助衣袖这个媒介,凭空以掌风伤人,此掌风是为白虹掌力。白虹掌力的掌风,曲折如意,飘忽不定,看着要打中前方,实则能拐个弯打中另一边。这个特点和蜀山御剑诀很像,用慕容许仙的话来说,一个是“能拐弯”的剑气,一个是“能拐弯”的掌风... 看罢小无相功秘籍,话说为什么函谷八仙和丁春秋,都没发挥这门功夫的威力呢?这并非偶然,而是人的天性使然。打坐练气,讲究静心禅定,屏蔽心猿意马,所谓心猿意马,就是心头总在想其他事情,静不下心来修习内功,这个时候,就要求修习者以静制动,先安心脉,再定五脏,方能心平气和。可是,练习小无相功的时候,却是要把内息在心脉、在五脏转来转去......这种动作,会极大的影响人的心境,让人想不心猿意马都难!结果函谷八仙不仅没练好各自的武功,反而更痴迷于各自喜好,常常把武功的事抛之脑后;丁春秋打斗的时候,占上风则要门下弟子大拍马屁,处于下风则门下弟子不得做声,否则丁春秋就要处罚,重则丧命,轻则残废,如此作为,可见丁春秋耍武功的时是何等骄躁。 秘籍上是一再叮嘱要戒躁,虚怀若谷,再就是慕容许仙不能直接练此功的原因了。 以小无相功的真气的特性,无相,即包罗万象,是能够同其他门派的真气共存的,但是,为了让净土不染尘垢,最好还是像练北冥一样,将原先的真气全数散去。否则一旦运使他派绝技,无相真气转化成某个样子时,就会和前有真气冲突,伤及五脏六腑,为祸至深。至于寒袖拂穴和白虹掌力,慕容许仙估计,寒袖拂穴可勉强为之,白虹掌力嘛,很难... 到底散不散功? 选择散功的话,小无相功秘籍是纯内功秘籍,提升的内力总量,必然不少,系统给力点,会不会直接超过他现有的功力呢?如果超过了,自然是破而后立,赚了;如果没超过,就是亏了。 这是一场赌博,但慕容许仙虽纠结却不冒失,他反复考量这门功夫,需要更深入了解。结果数番推测下来,情况更严重,慕容许仙发现,他不仅不能用系统练这门功夫,也不能自己练这门功夫。他练出一点无相真气,试着用斗转星移的引力御气之法去控制,没想到那点无相真气,像云一样飘忽不定,难以捉摸。他不由想到一个星球的引力再大,那星球的大气层,始终距地面万丈高... 这回慕容许仙已经由纠结升级为郁闷了,对吸星天法都管用的斗转星移,对小无相功反而不管用了,忙活大半夜,却是得了本不能修习的秘籍。 慕容许仙:“为了追求武功威力,以伤及五脏六腑为代价...这对我来说,还是算了吧,身体可是把妹的本钱啊,从来只有说练武强身健体,哪有伤身伤体而练武的?” 打定主意,慕容许仙将小无相功放下来...放下一门绝学实非易事,即使是现在,小无相功里的崭新武学天地,里面的模拟绝技、寒袖拂穴、白虹掌力,无时不刻吸引着他,令他颇感难以自拔,心里脑海,总是忍不住去想。 好在有冰心诀,慕容许仙运了几遍冰心诀,内心平静许多,见时候不早,抱枕入眠。 一觉醒来,第二天一早,慕容许仙找上慕容复,谈论了一下武功,向其讨要慕容家的外家功夫。慕容复也不藏私,见慕容许仙功力已足,亲自向弟弟演示传授,慕容许仙得到了北霸枪、遮天拳、袖中指、柳絮剑、朱雀翎这些慕容家穿外功秘籍,还有一本北斗仙踪的轻功,是慕容家的家传轻功。 得了家传功夫,慕容许仙大喜,对着秘籍,他回忆着当人同慕容复对战时,慕容复使用的遮天掌,原先不明白之处,豁然开朗。慕容家的外家功夫,都能发出狂风,这狂风一起,使用的人还能发出掌风,狂风掌风一虚一时,会令对手虚实难辨。遇到此招,断不可慌乱抵挡,当以不变应万变,看对方起手式,任他狂风如何吹来,真正的掌风都是沿着起手式直线打过来,因为寻常掌风不会拐弯。 所以对付慕容家的外功,首先要一定的内力基础,像夏青青那样,上来大意不说,内功也差距颇大,定力远远不足,结果剑柄吹得拿捏不住,被完颜萍一招制服;其次,要有好的轻功眼力,虽说掌风不会拐弯,但发掌的人可是会左右腾挪的,风向也会随时变换,可不论怎么变,要点都是看清发掌手势。 通读玩几本慕容家外功绝学,慕容许仙觉得自己的武学思路有扩宽不少,对这虚实之道,领会更多。不过,郁闷也来了,五本秘籍都是内功招式,练了除学会各自的招式外,是能涨些内力的,这令慕容许仙又想起散功练小无相功的事,如果现在就练了这五本秘籍,然后再散功,岂不是亏损的真气量更多了? 慕容许仙闷闷不乐,慕容复也察觉到弟弟的异样,慕容复还道弟弟是因为儿女情长的事,白素贞她们的表现,慕容复已经听说了,于是便说弟媳们甚是贤惠,赞许广成子和云中子的眼光不错,之后勉力慕容许仙一定要以复兴大燕为己任,不可坠了先祖之志。 慕容许仙早对这一套意识形态的说辞免疫了,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好在得了五本秘籍,慕容许仙心想着这等喜事,不由得在脸上挤出几分激动之喜,以蒙混过关。 接下来两天,白素贞、聂小倩、双儿总算对完了账簿,戒了三天荤腥的慕容许仙,总算等到了他的蜜月期,三女也有“小别胜新婚之感”,晚上自是如胶似漆,甜甜蜜蜜。 到了第三天,慕容许仙不得不停下缠绵,因为他身分三处,通过九天玄素决的修炼,慕容许仙增长功力的速度,三倍于各女。功力在提升,按理说是人都应该高兴,可眼下放到慕容许仙身上,他反而发愁了。 慕容许仙:“为了小无相功,到底该不该散功呢,散得越晚,亏得越多...” 正当慕容许仙苦恼时,朝中的路子上,传回好消息,为聂小倩之父平反的事,办妥当了。 如今宋廷困顿,清廷每年又要增加岁币,为解决财政问题,赵构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出昏招,任命司礼太监,行卖官鬻爵之事。如刘正风就买了个城门校尉的官。 这官位也不是那么好弄的,还要看有没有空位空出来。宋国开国时,由于收降了五代十国的大量官员,加上自身的官员,导致宋朝官员队伍,由此开始一直保持着庞大的数量... 官员制度,要从唐代说起,而唐代的官员制度,则是许多小说中“著名”的三省六部。中书省,就是帮助皇帝起草文书,让皇帝好盖章的,是朝廷发令的机构。门下省,对加盖的文书复议,还有进谏的职能,对不当的行为加以驳正,比如历史上有名的谏议大夫魏征。之后就是统领六部的尚书省了,而六部,则是吏部、礼部、兵部、户部、刑部和工部,看名字就知道这六部是干什么活的了。 三省六部的评价是蛮高的,结果用起来不是那么回事。首先是六部的统领尚书省,由于李世民担任过,之后就没人敢再担任。这个位置权力太大,大到威胁皇权,看盖章程序就知道了,皇帝让中书省下令,令拿给尚书省的长官办理,结果尚书省阴奉阳违,交待给六部的时候是另一套,然后六部的长官再盖官印的时候,还真变成另外一套了。对于李世民的小动作,当时的李渊和李建成当然知道,于是他们常常绕过尚书省给六部下令,结果引发初唐时政令的混乱,官员们只好按照谁的命令来得先,就听谁的办事情。也就是这个位置,使得李世民有了谋取帝位的资本,后来他玄武门杀兄逼父,做了皇帝,成为唐太宗。 其次是门下省这个部门。这个部门的存在,多余。这个部门,从唐代到五代十国,时废时立。为什么呢?因为向皇帝递交折子的能力重复了。比如你是门下省的,你发现某个官员做错了,或者某个官员贪了,你递交折子上去,参人家一本,那人家肯定要自我辩解,也向皇帝递折子说自己是清白的,谁谁谁是含血喷人,他才做错他才贪。为何宋明都是文官压武官一大头,还不是因为文官能向上面递折子说话,而武官没这权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魏征那样进谏唐太宗的,后来的皇帝,鉴于这个部门管得太宽太啰嗦,连皇帝自个都被这部门黑,你说这个部门怎么能久存? 到了宋代,中书省依然是发布朝廷诏令,然后增设了盐铁、度支等三司,军事方面设置枢密院,结果六部变得一点实权都没有了,但宋朝没有废除六部,反而让它继续存在着,那些投降过来的官员,就去六部上班,不做事情,白拿工资,养着。 之后到了明代,皇帝感觉官员贪的太多,清廉的太少了。这人为什么贪呢?赚再多的钱,还不是留给自己的子女,又谁存钱不是给自己的子女的?所以皇帝认为,贪,源自于父爱,只有没有后代的人,才会不贪,而这类人就是太监...在这种思维下,皇帝把权力再次集中到手里,六部直接对皇帝负责,以后只认天子印章,而天子的所有印章,交给司礼太监保管。设置内阁大学士,大学士在内阁里面讨论,对下面呈报的奏折,拿出方案来,下达命令的时候,要经过司礼太监盖上印章才生效。对于太监的使用,被分走手中权力的官员们,一直百般诋毁,太监们的本身素质,有高有低,低的则贪得更疯狂。所以皇帝有的自己勤快点,不用太监,也有当皇帝认为,反正太监没后代,不会造反,贪点也没关系。 在这个时空,曾经北边明朝,南边宋朝,由于明朝的影响,所以宋朝有样学样,官制承袭了明朝的样子,精简了他那庞大的官僚队伍。而宋高宗赵构,是属于使用太监的类型,而他使用的太监,貌似素质不怎么样。 不管宋高宗的太监素质具体如何,基本的分辨能力还是有的,为一个死人正下生后之名,不像给一个活人安排官位那么难办,这等容易办好赚钱的好事,上哪找去?于是痛痛快快地办了下来。为了表示郑重,操办此时的太监,还专门起了一道圣旨。 对着圣旨,聂小倩喜极而泣。可惜聂父的尸首难寻,无奈之下,聂小倩和慕容许仙回到聂家的老家京华,在祖传宅子中寻了几件聂父生前的旧衣服,小心翼翼洗弄干净,合文房四宝,又买了几件新衣服,立了个衣冠冢,对着衣冠冢的碑文,慕容许仙和聂小倩上了香。 心里一疙瘩除去,聂小倩神采飞扬,脸上尽是笑容可掬。看到这个变化,慕容许仙心中颇感惊讶。 慕容许仙:“宋廷虽颓败之势已显,可人心还是念着,明着搞造反,只怕不行,和东汉末年类似,或许学曹操所为才是上策。” 回到燕子坞,慕容许仙正准备静下心来,为小无相功做一个真正决断时,广成子和云中子有急事叫他过去。 到了二仙书房处,慕容许仙看到了完颜萍,以及完颜萍身边两位女子。不等二仙介绍, 三女齐向慕容许仙拱手道:“完颜萍(侍剑、耶律燕)见过二少爷。” 云中子:“既然回来了,你们三个,有什么事就向二少爷说吧。” 慕容许仙打量着侍剑和耶律燕。 侍剑头梳双鬟,面庞略作圆形,一双乌漆地大眼睛,透着妩媚可喜,正睁得大大地,打量着慕容许仙。 侍剑:他就是二少爷,这么近的距离和二少爷对视...等了许久,终于到了这一天。 耶律燕生得高个,比完颜萍还高,那养眼的凹凸曲线,将她的风姿点缀得更引人出众,她面容刚健,见慕容许仙目光停在自己身上时,嫣然一笑,她这一笑,豪气中自透着一股媚色。 耶律燕口直心快,笑容一过,她便鼓起气道:“二少爷,我们来着,就是不服!” 慕容许仙纳闷,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问道:“是什么不服呢?” 完颜萍扯了扯耶律燕的衣袖,耶律燕不理会,哎呀一声挣脱,继续道:“二少爷,各地的钱粮和姐妹的事,庄主交给你,你怎么能这么随意交给对情况不熟悉的人打理呢?” 完颜萍暗自松了口气,心说这耶律燕说话虽快,还好粗中有细,没有直接对少夫人说三道四,只说“不熟悉的人”。 慕容许仙道:“这些账目,到我手上时,已经数月不曾对过了,贞儿她们三个,好不容易花费三日夜的功夫,这才对上。既然她们对上了,就交给她们打理吧,转手旁人,岂不是又要白废一番功夫。” 耶律燕道:“谁怕费功夫啊,弄这些东西,人家都弄了十多年了,才不会在乎这几天。” 眼见自己找的台阶,耶律燕不仅不打算下,反而拆了,慕容许仙脸色上颇有不好看。 侍剑道:“二少爷,燕儿妹妹说得是,你总得想个法子,好让我等三人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么...情报工作...慕容许仙思来想去,记起华山派之事,便道:“那好,既然你们三个是收集各路情报,我就以情报为题,如今华山派大举下江南,搜寻前面总督的一笔私钱,不见其踪,可见华山派的搜寻,不得要领。我想问问你们三个,有何办法,可找到这笔私钱。” 耶律燕最先答道:“还找什么,袁督师的儿子都找不着,旁人如何会找着?我估计这笔钱,肯定是没有!” 慕容许仙道:“没有?你确定认为没有?” 完颜萍思索着,道:“可华山派现在还在找,估计是有的。只是,我们也不知有何办法。” 侍剑则道:“华山派的动作,会不会是障眼法,声东击西。前明督师是在北明之地,如何会在南边宋土藏有私钱?我看这个华山派,故意派人在江南动作,实则瞧瞧遣人回北地寻宝。” 完颜萍了然道:“确实,不止华山派,红花会、日月教也尾随而来,我前日接到密报,魔教长老曲洋,已经返回黑木崖,这正好印证宝藏在北地。” 慕容许仙听了,心道,声东击西么,有这个可能... 慕容许仙:“恩,这就是你们三人的答案了。一会我叫贞儿过来,且看她的说法,比不比得三位。” 门外候着的丫鬟通知了白素贞,白素贞来了,慕容许仙将大致情况说了下。 慕容许仙:“对于前明督师的宝藏,不知贞儿的看法是?” 白素贞微微一笑,不急着回答,转头问向完颜萍三女:“不知三位妹妹的高见如何?” 完颜萍将意见告之,心道:好你个白素贞,二少爷只唤你来,你若答出和我们差不多的答案,少爷还可说我等三人计较长,你一人计较短。如今倒好,你问了我们三个,我且看你如何答得更好... 慕容许仙:唉,贞儿真是...咦? 感觉到白素贞大致所想,慕容许仙心中畅怀欢喜。 只听白素贞道:“前明督师袁崇焕,深谙兵法,尤其善于改造机关,附加军火。而这机关阵图一道,精通者岂有不知奇门遁甲之理?华山派寻宝数月,皆不得要领,一间间房屋买卖,实为费时费力。若是以奇门遁甲之法鉴别,何须同房主论价叫卖?只需一善于奇门遁甲之人,指点几个机灵的手下,筛选出有门道的住宅,再一一甄别,如此,不出半月,必能寻着宝藏所在。” 侍剑道:“这...难道就不可能是声东击西么?你如何确定宝藏仍在江南?” 白素贞:“明末之时,北地天灾连绵,那时的百姓食不果腹,饿殍千里,正是米比金贵时。袁督师欲聚军粮,只得差人带金,来江南够米,别无他法。由此断之,袁督师的宝藏,必然在江南,而非北地也。” 侍剑道:“原来如此,少夫人好见识,小婢叹服。” 完颜萍亦是连连点头,唯有耶律燕仍不服气,道:“你...你说袁督师差人购粮,没准这购粮的人,早把这财宝吞了呢?” 白素贞:“袁督师治军有方,麾下岂会没有忠义之士?崇祯皇帝误杀袁督师,又不肯认错,袁督师留下一遗腹子,锦衣卫岂有不千里追杀之理?今其子成长为人,南下寻宝,可见当初护卫的忠义之士,死伤殆尽,以至于宝藏的线索中断,这才使华山派寻宝不得法,延绵至今日。” 耶律燕听了,脸儿脖子胀红,她早知白素贞说得句句是理,只是心存侥幸,故意挑个刺儿,好让对方答不上来,没想到对方答得更是在理,远超自己所想,这竟使她不知所从,愣呆当场。 以为耶律燕还要说话,完颜萍使劲拉着她袖子,使起眼色。这么一摇,耶律燕顿时回过神来,她冲白素贞抱了一拳礼,道:“少夫人好见识,耶律燕服了。” 白素贞欠着身,还了一礼:“不敢。有道是一人计短,多人计长,今后我等姐妹,当同心协力,方能克服万难。官人,你说是不是啊?” 听白素贞唤“官人”,慕容许仙习惯地应了声“娘子所言极是”。待这话一出口,才觉不妥,姐妹同心?怎么带有乱点鸳鸯的意思,他正要改口,却见完颜萍三女,脸颊浮起红云,不敢正视,偷偷用眼打量着他。 慕容许仙心中一计较,心说再改口未免太伤人了,只得坦然,将错就对了。 第四十八章 项少龙的杯具 众人从广成子和云中子房里出来,慕容许仙便对侍剑道:“一会你单独到我房间来一下。” 侍剑心有奇怪,正要发问,却见周围递来暧昧目光。先是耶律燕口无遮拦道:“侍剑姐姐,我早就说过,你眼睛那么大那么漂亮,头发梳起来肯定更好看。连少爷都看上你了。” 侍剑羞恼道:“你...怎么嚷嚷,这是家里,少夫人就在一边,别胡说八道!” 完颜萍道:“怎么是胡说八道呢。平时见你就是在练剑,头发一直乱糟糟的。这头一次梳整齐,我和燕儿妹妹是女人都觉得眼热,少爷岂有不动心之理。” 侍剑气喘喘,方寸乱,对白素贞道:“少夫人,我——” 白素贞:“你先歇口气,慢慢说话。” 侍剑缓过气,道:“少夫人,婢子刚从蒙古那边回来。之前参加一个蒙古王子同清廷格格结亲的庆会。那里有头脸的人,都喜欢往帽子上搁置金银饰品、玛瑙串珠什么的,婢子嫌太重了,这才头梳双鬟,好推托不用带帽子。” 侍剑用上了礼数称谓,以示正式,不过耶律燕还没有这个自觉,照样插话,道:“有漂亮东西带有什么不好?不就重一点而已,你天天练武的力气,还嫌重啊。” 侍剑瞪了耶律燕一眼,还想再说,白素贞道:“好了,我都知道。我瞧这双鬟不仅轻,还能救命呢。官人有事寻你,你先过去吧。” 侍剑:少夫人已经知道了?是了,少夫人定是瞧出我身上有内伤。少夫人都知道了,以少爷的武功和眼力,又如何会瞧不出? 想到此处,侍剑心里大松一口气,可又觉失落了什么,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向慕容许仙房间。 “你怎么了,有心事?”侍剑闻言抬头正视,见慕容许仙正在门外等她,她忙称“没什么”。 邀侍剑进了房,慕容许仙道:“怎么那么久,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侍剑将同白素贞的对话说出。 慕容许仙:“哦?蒙古王子同清廷一位格格结亲?哪位王子?忽必烈?” 慕容许仙记得铁木真的家族叫黄金家族。所谓黄金家族,是指有位金黄色的神仙,同铁木真的祖母阿兰,生下了三个儿子。三位儿子就成了上天的儿子,其后代也是上天的后代,被称为最纯洁出生的蒙古人。大致是这样的意思,在这种血统纯洁论下,铁木真的直系子孙,不会闹那出结亲的阵仗,来娶一位外邦女子。 凡事都有例外,番邦之中,也有远见之主,懂任用汉奸,擅长以华制华之道,如慕容许仙印象中颇为忌惮的忽必烈。在这个混乱的时空,忽必烈并非是铁木真之孙,而是其小儿子... 侍剑:“不是忽必烈,是葛尔丹。葛尔丹和蓝齐儿的结亲。” 慕容许仙:蓝齐儿...好吧,这个时空比预想的还要混乱。 侍剑:“忽必烈是黄金家族直系,怎会娶一外邦女子为正室。唯有这个葛尔丹,祖上虽为黄金家族的姻亲,却不具备黄金家族的血统能力。” 慕容许仙:“血统能力?” 侍剑道:“黄金家族的人,练一门魔功,此功唤作天魔功,可和他们的血脉呼应,使练功人事半功倍。相传天魔功以路数诡异、劲道坚锐、摄人魂魄著称,令草原各部闻风丧胆。而葛尔丹身为蒙古人,竟练不得此功,不仅如此,葛尔丹武学资质不高,练其他武功也不见有成就,久而久之,葛尔丹就成了一个笑柄,被真正的黄金家族人所看不起。” 慕容许仙:天魔功?这就是铁木真的武功么。王重阳当年华山论剑,以先天真气破尽其他四绝,夺得魁头,没想到竟败在这个天魔功手下。 慕容许仙心中对王重阳唏嘘,对葛尔丹也有了个大概印象,道:“不过我闻此人颇知兵法,善于权谋,他与清廷结好,互惠互利,便于壮大自己的部众,也算一方枭雄手段。” 侍剑道:“少爷所言极是。故侍剑以为,断不能让这场结亲做成。” 慕容许仙问道:“这么说来,你身上的伤,是去劫亲时,被护卫队伍打伤的?” 侍剑忙摇头:“不是的,少爷。侍剑自知武功平平,岂敢于风口之上,冒然去送死?再者,结亲为长远计,欲断之,不必急于一时。我走了商人路子,为其结亲庆贺,取得初步信任,好待他日寻机动手。” 说到这里,侍剑叹息道:“谁料来了一群红花会的莽夫。带头的人,正是现任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他们冲击结亲庆会,准备于会上刺杀蓝齐儿。结亲护卫总管张召重早有准备,致使陈家洛铩羽而归。我这身上的内伤,就是当时事发时,陈家洛和张召重拼斗时,不小心被误伤的。” 侍剑说完,又叹了口气,足见与受内伤相比,她更惋惜丧失机会。经此一闹,对方肯定会严加防范,一段时间内,是无动手的时间了。 侍剑叹息完,又道:“之后我疗伤数日,接到庄主飞鸽传书,于是动身南下。说来也巧,我在南下的路上,发现红花会的人在为他们当家的购内伤药。结合华山派南下江南的消息,侍剑以为,红花会的人在等同他们的总舵主汇合,准备一起截取这笔宝藏。” 慕容许仙道:“此事我已知,你先坐过来,我用真气替你疗伤。” 侍剑抬眼一望,慕容许仙正盘腿坐于床上一侧,唤她过去。而此时,她才注意到房间的布置,慕容家以武立足江湖,正门进来,是物呈台,上面架着几把刀剑,台左右是椅凳,一旁靠墙,是慕容许仙的床铺,床边靠着的,是衣柜。其余的地方,具是盆栽花草,草盆翠玉典雅,花栽细细闻来,隐约几点芬芳,绕鼻不息,令人神清气爽。 侍剑上前几步,接近床榻,另一股味道飘入鼻中,她知道这味不是花草的,是某个人的... 侍剑:与其他人不同,少爷的不仅不难闻,且还... 心口的扑腾跳跃,令侍剑制住脚步,侍剑道:“少爷,些许小伤,怎敢劳烦少爷耗费真气为我疗伤,我...我还是自己静心调养几日好了。” 慕容许仙道:“有我相助,你正好可事半功倍。别啰嗦了,快点上来。” 慕容许仙心道:还耗费真气...小无相功的事情,闹得我眼下还真有点嫌真气多。再说了,我还没试过用真气给人疗伤呢,得积累点经验才行。 侍剑上床,背对着慕容许仙坐下。先前两人止于礼远,慕容许仙未正眼细看侍剑,眼下近在咫尺,呼吸吐气都可吹到侍剑背上,正准备从侍剑背上对着穴位,给自己双掌找落位时,他才发现不妥。 侍剑自幼服食仙肌丸,胸丰臀翘,如今从后看去,与她手臂粗细一较,慕容许仙方觉得她这身偏宽大衣袍遮住了太玄机。她脖后一截都洁白细腻,微汗如麝,又不知衣袍里面是何光景。慕容许仙又往下瞧去,此时侍剑已盘膝而坐,可这腰下胯臀,床上占位超乎想象,令慕容许仙不由地左看右瞧,对比左右翘楚,方才知侍剑真的没有侧坐... 慕容许仙不由地咽了口水。 这一声下咽,听在侍剑耳中,如一声春雷,使她各种念头,碰一声一下子出现在脑中,令她胡思乱想。 侍剑:少爷是想么...可现在是白天...萍儿她们不会在门外偷听吧...萍儿不会,燕儿胆子大可能... “平心静气,摒除诸念。” 慕容许仙一声低喝,心中运起冰心诀,将双掌放于侍剑背上,注入真气,专心致志为其疗伤。 可怜侍剑听他低喝,知要静心运功,奈何她却无冰心诀相护,一颗芳心始终难以平静。心忧杂念之下,侍剑体内气息乱象始终不敛,幸得慕容许仙内力超过侍剑不少,这才无事。待疗伤完毕,慕容许仙不得不感慨,心说这区区轻伤,咋疗得像颇重的伤势一样,甚是费神,若非真气耗费不多,慕容许仙都怀疑侍剑真的伤了重伤。 送走侍剑,慕容许仙心道:看来我疗伤的本事稍显差...以后这传统疗法还是免了吧,咱还有个五气朝元的小法术。 五气朝元,治伤的法术,如今慕容许仙觉醒了元神,对法术的使用,更上一层楼。原先只能治外伤的话,现在用来运功治内伤也没什么问题。 感受完这个法术,慕容许仙又想到积分模块和时空模块。 广成子:“系统积分模块和时空模块,二者息息相关。” 话挑明了就是好,系统各个模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广成子和云中子这两个二货的电脑影像,二货影像变成电脑自动解说了。 按照广成子和云中子的说法,他们给的系统,是件帮助慕容许仙炼化的一个法宝。由于被彻底炼化,所以系统没有自我意识,生物智能那部分完全是空白,运行时是以数据最优化为标准,非常呆板。 由于这么呆板,收集秘籍的时,解析一份能增强宿主的实验方案,只要总体是提升就算成功。而积分是系统每天的能存贮的备用能量,初始积分为零...即收支平衡。所以一开始有的模块是关闭的。每收集一本秘籍,系统的能量使用方式就会优化,收入变多,开始超过支出,对于这点,云中子说,系统是一个法宝,法宝会逐步解放禁制升级的。 有的增加积分不多,如燕青拳,提供的额外积分,是20,云中子解说,千斤臂力,一人能打二十个... 有的则使优化暴增,如九天玄素决,蜀山御剑诀,额外积分10000...云中子:仙家的东西,练了万人不如一,一者,道也,朝闻道夕死可矣; 周天吐纳功、天子剑法、如来神掌、乾坤七绝、紫雷刀法,每样也是10000;云中子:积分看的是最大潜力,这些绝学都有机会证道成仙,所以也是10000。 其他的, 仙风云体术1000,五气朝元1000,乾坤一掷1000、飞龙探云手1000;云中子:每个的独有能力,都是顶呱呱的! 北霸枪、遮天掌、袖中指、柳絮剑、朱雀翎,北斗仙踪,每样额外提供500; 吸星天法1000,弹指神通1000,小无相功2000,斗转星移2000,云中子:这个斗转星移,是只有引力的斗转星移,缺了另外一半斥力,总体上减少的远远超过一半。 其他的其他的,《半导体物理》《英语》《微积分》不提供任何积分。云中子:“这是当然的了,实验科学不过是测量而已,测来测去,关生物体什么事?战五的渣学再好还是战五的渣。” ...... 慕容许仙对着云中子的影像吐槽道:“你意思是我专业不对,要选生物专业么?!” 影像对他的吐槽毫无反应,慕容许仙紧紧地盯着影像许久,终于确定这个影像真的是影像,而不是那个无节操的云中子。 这样算来,大致九万多,貌似积分多到用不完,实则不然,如今开启的模块,每天要消耗八万七千多,其中,时空模块就占去了86400。 云中子:“时空模块是为了让宿主在一个时空做事情时,其他的时空仍保持着相对静止状态。在这个时空呆一天,另一个时空只过去了一秒,而一天是86400秒,所以需要消耗86400的能量积分,来调整宿主与时空的时间连接,使宿主每次进出时空时,在时间上不落后于人。” 广成子:“因为没有回到过去,时间线上仍是往前走的,因果上没问题,又因为宿主的自身的因果不在这些时空,宿主变成什么样,何时有多强,这些也不会产生新问题。” 什么因果的,慕容许仙看得一头雾水,好在有举例子。积分模块里有个积分商店,里面收集了各种古代、现代的物品,特别是现代物品,小到巧克力,大到核武,一应俱全。只是能兑换的太过稀少。 以巧克力为例,巧克力能吃的那一部分,消耗积分不多,倒是巧克力的包装纸,慕容许仙看了一眼,貌似还是德夫的。这包装纸居然占了所耗积分的95%,里面涉及了塑料化学工艺,现代印刷工艺,激光防伪工艺等等,所有这些科技体系,目前在慕容许仙所开放的两个时空都没有,不具备生产出这东西的因果,原本是不能兑换的,好在系统神通广大,消耗对等的能量,勉强弄出几块来还是可以的。 1000积分一块,以慕容许仙目前的积分积攒速度,一天3000多积分,也就才能弄3块... 慕容许仙这次则是对着广成子的影像吐槽:“为何不是大盒装的?!”然后他紧盯着广成子的影像好一阵,广成子的影响面无表情,直到确定这个广成子也不是来偷窥的,慕容许仙才罢眼。 连小小巧克力都如此,其他的狙击枪,还有核武,想都不用想了,消耗的积分简直是天文数字。这让慕容许仙感慨的同时,不由有些疑惑,难道不同的时空,科技的不同,会对历史产生如此大的影响,以至于那两个坑货设置了那么大的障碍? 慕容许仙现在这个时空他清楚了,西方魔法,中土真气。科技方面,前者是魔法辅助科技,已经开始大发展了,而后者,貌似还无? 慕容许仙:也许该为中土弄一套科技出来,否则最后pk不过...另一个时空也不具备现代科技,那么那里会有什么呢? 一时间,慕容许仙对另外一个时空产生了强烈兴趣,看向画面上,另一个无尽星空中,那颗和地球没有多大区别的星球,咳,貌似也应该叫地球吧,慕容许仙对它充满了好奇。 慕容许仙:那边过一天,这边才过1秒;那边过一年,这边才过365秒,不过6分钟多点而已,我消失这么一会,也不会有人察觉不妥。 唯一不够方便的,就是要求一去,必须至少去一年... 慕容许仙:一年,又有点久了,如果要去的话,萧、剑、一些金银,还有这个浑天宝鉴也带去吧。万一那里不像想象的那样,浑天宝鉴的鉴别万物能力能派上用场。 慕容许仙正盘算着,觉得好像那里不对劲,一拍脑门,自言自语说道:“对了!浑天宝鉴是属于这个时空的,也许带到那边,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浑天宝鉴有了反应,反应很剧烈,像在抗议某人的吐槽。只见宝鉴的镜面发出五彩灵光,一股强大吸力瞬间爆发,天晕地转,慕容许仙觉得自己被摄入其中了。流光飞逝,他穿越过无数星空,进入到那另一个时空的地球上。 慕容许仙:“这是...这不可能?!” 天空不再那样蓝,蒙上了一层灰色,脚上踩着的是平坦的水泥路,四周空旷,前方一个现代化建筑不过五六层,却拉起了一半高的铁丝网,里面绿化的面积略颇多,这使得慕容许仙不由地猜测建筑的用途。 慕容许仙:“就是球场也不会这么围吧,围着的这些草坪,难道是用来打高尔夫的,但这些树似乎又占了草坪不少地方。” 慕容许仙正推测着,空气中传来汽车呼啸马路的声音。 慕容许仙:“这个声音,是谁在飙车?咦——?!” 只见一辆绿色吉普车高速冲来,慕容许仙:“军用吉普?!”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这里会不会是军事用地?自己该不会擅闯军事基地了吧?该不会被拉去毙掉什么的吧! 慕容许仙心神一震,短暂的疏忽过后,他才发现吉普车是向他的方向开来的,已经冲到他跟前,想要回避已经迟了,他只能心中吐槽:不用担心被抓起来了,因为马上要被撞死了... 车子呼啸而过,竟然穿过了他的身体! 慕容许仙:“穿过了?!难道说......我只是个旁观的影像?!”他将手放在鼻子上,没有感受到呼吸,证实了这个猜测。长松了口气,原来浑天宝鉴只想带他看什么,他并非穿越过来了。 那辆吉普车竟然急刹车,车驾上的人,一手抓住护风前档,借助一个空翻,伸手矫健地化去前冲惯性,啪一声稳当落地,然后双手插进裤裆,吹着口哨,进了五十步外的大门。 慕容许仙心中一动,准备跟过去。与那高个不同,因为是影像,慕容许仙选择直接穿过铁丝网。奇异的穿墙感觉,令他大呼过瘾。快步跟上那高个,慕容许仙渐渐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那人的皮肤因长期暴晒显得偏黑,算不上英俊,但进两米的身高,浑身奋起的健美肌肉,慵懒的表情上,一对眼睛活灵活现,像在时刻寻觅着什么有趣事物。这些条件加在一起,形成他独自的魅力,令慕容许仙也不禁道一声好汉子。 跟那汉子来到楼前,慕容许仙这才注意到,这里停了一辆装甲车,装甲车前有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其中一名士兵对汉子道:“你就是项少龙吧,快点,博士正等着。” 项少龙? 慕容许仙猜到大概要发生什么事了。跟着项少龙一行,他来到一个地下深逾百米的实验室。 两位主管的博士问了下项少龙的感觉,项少龙对着自己被当实验小老鼠的感觉,开了句玩笑。见项少龙还能开玩笑,博士认为项少龙精神状态不错,不会因为过度紧张而对实验产生不利影响。两位博士开始介绍这次实验——让项少龙穿越到秦朝去,证实一些事情。 一位博士道:“你看这面镜子,它几乎无法损坏,毫厘不损,这在科学上,简直不可思议!” 慕容许仙心神一震,这镜子不是浑天宝鉴,又是什么? 另一位博士道:“不错,这东西虽然是在东海意外打捞上来的,但在秦始皇的兵马俑里,我们找到了和它一模一样的图案记载!由此可见,秦始皇时期,有过我们不知道的高科技工艺。你的第一项任务,就是回到过去,探索那个时代一年,好做个见证。” 项少龙表示不同意,并要马上脱离军队。两位博士没有理会,给项少龙注射了麻醉剂。 这个时候,一位博士道:“等等,还有一个问题。” 另一位博士道:“什么问题” 一位博士道:“项少龙是现代人,从时间因果上说,他不能同祖先有有后代!否则的话,会对现在产生什么影响,将难以估量!” 另一位博士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一位博士道:“简单,绝育!马上动个小手术,给他结扎!” 第四十九章 苍龙七宿的秘密 慕容许仙顿感汗颜:原来如此...项少龙同学,原来你的杯具是这么来的。还好我没这杯具,修炼九天玄素决的我,可以随意选择让女方怀孕,还能决定生男孩还是女孩。如果不怀的话,双方的精华都不浪费,会全数化气,转化成对方的功力,精进修为。 一提到孩子,慕容许仙就后悔万分。 那天晚上,考虑到未来的正室王语嫣,慕容许仙同白素贞三女圆房时,就没有打算要孩子,以免半年后,见了王语嫣太过尴尬。结果第二天他就后悔了。有三光神水之助,如果那天晚上真怀有孩子,其资质必然非常人能比,可叹一时愚昧,竟错过一次千古难逢的良机。 此时,另一位博士仍在考虑,慕容许仙趁着这会,来到“现代版”浑天宝鉴面前。 慕容许仙:果然是浑天宝鉴,可感觉像死去一样,灵性大失。 另一位博士想好了,道:“这样不太人道。宇宙也有平行时空一说,以我估计,这次时间旅行的坐标,未必处在咱们这时间线上。” 一位博士仍坚持己见,道:“不行,科学可以冒险,但不能不严谨。这样吧,你和我用老规矩决定。” 老规矩?慕容许仙一看,还以为是什么严谨的辩论,两位博士要就宇宙的平行空间展开精彩论述之类,结果令他大为汗颜: 所谓的老规矩,是石头剪子布! 一位博士心想:他一定会出石头,因为男人的那个地方,都怕剪子。老朋友,早和你说过,心理学是科学家必学的,嘿嘿! 结果一如这位博士料中,他用布包了另一位博士的锤子。 项少龙被结扎后,实验人员又给项少龙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确认无误,把项少龙送进时空转换器,发动了穿越。 “倒数,60,59,58...” 令人意外的是,这个时候,一名工作人员报告能量出现危险异常! 那位博士心想:怎么可能?!已经测过了所有地方,都没有问题,难道说触动了神的领域,要完蛋了么?! 那博士突然发现身后有光,猛然回头,看到浑天宝鉴光华四射,他立即吼道:“立刻终止所有程序,停止实验!” 无奈地是,实验室已完全失控,在所有人手忙脚乱下,地下实验室爆炸了,爆炸的能量掀上地面,焚尽一切! 慕容许仙:能量不足,项少龙并没有穿越到预定的位置,时间、地点,乃至整个时空,都是另一个...那博士的结扎,完全是害了项少龙...绝大多数能量,被浑天宝鉴吸收了。 吸收了能量的浑天宝鉴,破开时空,飞回到一位大能手上,这位大能就是广成子。 广成子看着宝鉴,道:“终于回来了,它记录有混沌钟的时空坐标,有了它,就能找到混沌钟掉落在哪一方时空。只是时隔太久,先天至宝对我用处已不大,等将来小二长大给他把。” 然后慕容许仙看到小时候的自己,闯进广成子房间,数落广成子,整天拿着一个古董赝品,指出广成子被人骗了还当宝贝。 画面一转,慕容许仙感觉回到了自己所在的时空,不同的是时间更从前了,竟回到慕容许仙还没出生的时候,是许久以前,巫族与妖族的决战。 慕容许仙顿时来了精神,尽管广成子和云中子一再强调仙凡察觉不大,但慕容许仙也不是好糊弄的,两个坑货说了半天,说什么人族不弱,结果修行的最终目标,还不是瞄准成仙得道? 巫妖两组大战,慕容许仙须得仔细观摩,这对自己的好处, 那时妖族管天,巫族管地,为争这天地的控制权,两族谁也不服对方,展开最后对决。 妖皇帝俊,悟尽用洛书和河图,以三百六十五位妖神,对应天上三百六十五星辰之力,再加太阳和太阴星辰,组成周天星斗大阵。 妖族准备妥当,反观巫族,却是实力减弱。 巫族原有十二煞都天大阵与妖族抗衡,可自巫祖后土以身化六道轮回后,十二缺一,组不齐大阵。巫族无策之下,只得以十二巫祖的心血为引,从族中选出一大巫高手,将其提到巫祖境界,勉强凑数。奈何巫族最重肉身强悍,每分实力都需时间千锤百炼才可发挥,新凑数的巫祖终比不得老牌巫祖,所发挥实力不及预计的一半。 十二煞都天大阵才一交手,为周天星斗大阵所败。 眼看大事将定,帝俊和太一却遭“反骨仔”暗算,妖师鲲鹏临阵脱逃,同时卷走了镇压周天星辰大阵阵眼的两件宝物——河图和洛书,令周天星斗大阵的弱点,现露无遗。十一巫祖抓住,全线出击,破阵眼,屠戮妖神。 全线动摇,帝俊幸得其弟东皇太一,携混沌钟弹压局面。本以东皇太一之能,未能完全悟尽混沌钟的所有禁制妙用,可太一还有一宝,此宝唤作照妖宝鉴。太一也没有悟尽其能,名字也是随便安的,但太一后来得女娲圣人指点,知此宝有解宇宙至理之能。从此以后,太一将此宝改名为浑天宝鉴。 太一思得一法,将宝鉴置于混沌钟内,再从自身裂出一残魂,附于混沌钟之内,时刻通过宝鉴来观察混沌钟内的禁制妙用。如此一来,得浑天宝鉴的解说提示,太一用混沌钟竟得心顺手起来,发挥出七八层威力...而非从,摇几下钟就耗费甚剧,后继乏力。 东皇太一一边连连摇动混沌钟,一边手持能破巫祖肉身的屠巫剑,接二连三斩杀巫祖,所向披靡,胜利天平又要向妖族倾斜,难道巫族将要被妖族斩杀殆尽了么? 亿万年情同兄妹的众巫祖,痛失手足,以命相搏,欲自爆,求与帝俊、太一同归于尽。帝俊、太一二人大笑众巫祖黔驴技穷,自爆就有用么,先天至宝混沌钟的防御,不是区区自爆就能攻破的。修士自爆,无外乎强行聚集天地之能,提升数倍功力,拼死一击,可这在帝俊、太一看来,混沌钟的防御是一种质的优势,想用数量来相抵,无异于异想天开。 可天还真开了... 帝俊和太一不知,那每个巫祖都是盘古血脉的一分精华,其本源暗合这方天地的一道法则,其自爆,非一般自爆,而是一道法则的极致威力爆发,便是圣人倾力一击,莫过如是。 共工的法则是水,威力提制极限,他感觉到九天银河之水与自己力量的呼应,于是共工怒撞不周山。天柱坍塌,天缺了一块,九天之水呼啸落下。 共工全面爆发,混沌钟的防御头次被攻破,帝俊和太一被伤得不轻。 其他巫祖见能伤及帝俊和太一,纷纷效仿,帝江为空间,祝融为火,烛九阴为时间...每一道极致法则的爆发,又含有莫大的力量,其力量大道至简,颇像当年盘古开天辟地,用盘古斧从混沌中劈出宇宙来。如此威力,便是圣人来了,都要挨落面皮,莫说帝俊和太一两个准圣,其结果自是重伤连连,大限来临。 东皇钟,本名混沌钟,可攻可守,还能镇压气运,实用程度在先天至宝中是绝无仅有的,功能全面,威力又大,诸位在一旁伺机而动的圣人,早已垂涎三尺。 原本这个时候,现身数落帝俊和太一的罪状,夺其宝物,据为己有,是为最佳时机。省得一会混沌钟成了无主之物,其他圣人来取,你也不好说什么,唯有各凭本事。奈何巫祖们的自爆,威力远超诸圣想象,哪怕帝俊、太一陨落后,空中的激荡力量,依旧不止。 强行平复激荡的力量,耗力甚巨,比圣人在三十三天外的混沌处,造一宫殿还费力。巫祖们临终时的最后蛮力,同混沌相比,诸圣觉得这混沌实在是“温顺”多了。怪不得当年鸿钧在紫霄宫时说,证道之法有三,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以力证道!斩三尸次之,功德成圣再次之! 一说到以力证道,诸圣就摇头,认为当年盘古那么高本事,都证不出来,他们就更不用说了。诸圣打退堂鼓,做老师的鸿钧也只能无可奈何,心里面大骂徒弟们不争气。如果真的半分机会也没有,他做老师的,又何必去提呢... 唉,徒弟不成器。可做老师的,其体已暗合天道,天道是鸿钧,鸿钧不是天道。在天道监视下,他作为老师,只能说这么多。 盘古陨落,但盘古在开天之前已是圣人了,不是圣人的话,盘古又如何能硬撼得了混沌呢?盘古他开天,是为了再进一步证天道之上的道——大道,是在证大道的时候失败的,关证圣人鸟事? 对于诸圣的选择,鸿钧早有预料,只是结果来时,他仍是难以接受。 当初诸圣来听讲,鸿钧故意把紫霄宫设置在三十三天之外,这一路上,有混沌之气吹来,就是对诸圣的考验。当初你们还没法宝的时候,不是应对的蛮好的么,结果有了法宝后,一个个怎么反而耸了... 鸿钧记得当时,他还给后面的准提和接引来点猛料,这两位颇懂寂灭之道,心境经得起磨砺,和以力证道需要千锤百炼不谋而合。结果西方二圣的表现让鸿钧吐血,两个堂堂七尺男儿,直接在紫霄宫大哭特哭起来...徒弟如此不要脸,老师还要脸呢,故而后来鸿钧只收了二圣做记名弟子。 比起徒弟的选择,徒弟们的品质,徒弟们的各怀鬼胎,更令鸿钧失望。西方二圣不过是被考验一二,就被众大能认为是各种算计,心中盘算着将来如何应付这二圣。盘古三清是来秀出身娇贵的,看不起旁人,元始天尊还对其他求道者恶语相向,他对鲲鹏说:“汝等湿卵披甲之辈,岂可与我等同座?” 鸿钧对此嗤之以鼻,化形化成人样,大家哪个不知?是,化形保留原有的特征,会有弱点,但鲲鹏是谁?他鲲鹏会有天敌么?鸿钧当时真想扇元始天尊一个耳光,读死书么,变通啊变通,让你小子去找一个克制鲲鹏的天敌来!还有你这一骂,不是连女娲一起骂了么,女娲一族有天敌?莫说三界,三界外都找不出女娲族的天敌。没有天敌,那人家保持优势有何不可?有优势不要,那才是傻瓜。 鸿钧不由地担心起这方天地的未来发展起来。三尸证道和功德成圣相比,不过是调用天地灵气更快更多罢了。不过令鸿钧失望的是,诸圣竟没有一个三尸都斩出的,最强的老子,也就才斩出两尸而已。 这简直让鸿钧对徒弟的失望,上升到了绝望! 三尸出,元神大成,此后圣人调动的天地灵气,绝无有半分浪费,如鸿钧自己,他在三十三天外开辟紫霄宫的时候,调用了天地灵气开辟小天地。而这些天地灵气对付混沌,就是一换一的等价交换,耗多少天地灵气,开辟出多少小天地,而这些小天地具备的灵气,刚好等于耗去的天地灵气,如此一来,这一方世界的总体灵气,却是无损无耗。 反观他的几位徒弟,却无一人斩出三尸。鸿钧为何要给女娲一点暗示,让女娲最先成圣?他意思就是要女娲成圣了,然后女娲开辟小天地造娲皇宫之时,其他几个徒弟来观摩,以发现其中的玄机。只要看到女娲调动天地灵气时,那个利用率低的问题,那其他几个,肯定会选择斩出三尸之后才成圣吧? 结果呢,其他几个徒弟来了,但不是来观摩学习的,使来争面子的,你瞪我,我藐视你,心里都想着,女娲一女流都成圣了,咱们也要快点!徒弟们的这个想法,让鸿钧彻底绝望,如此求学态度,如此求道耐心,一度让鸿钧怀疑,睁眼看这盘古三清,该不会是假的吧? 都斩不出三尸,那以后诸圣动手争斗时候,岂非三界的灵气被他们越挥霍越少?直到三界荒芜,一方欣欣向荣的世界,变成神仙绝迹,直至最后,万物凋零...尽管这一天迟早要来临,但为了让这一天来晚点,为其他有望以力证道的生灵寻得一线生机,鸿钧充当起了消防队救火员,只要诸圣一打得起劲,他就跑出来阻止,天地灵气少耗点是点... 也许,力求徒弟们都斩三尸证道,是老师的要求太高了。如果,有一位以力证道的人就好了。 以力证道的人,他自身体内,其灵气不下于一方世界。为何盘古死后,能化身洪荒大陆,孕育千万生灵,便是如此。所以以力证道的人,他不用借助外界的力量,他的力量全部来自自己,这些力量比其他圣人调动天地威能还强大。以力证道的人去开辟小世界,去造什么娲皇宫,那对三界来说,灵气是纯粹增加的,这样的人才算正数。换而言之,其他的圣人,根本就是负数的,故有人云“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至于鸿钧自己,不正不负,刚好是0。 诸圣成为圣人后,慢慢也明白了,都走错路,修错道了。西方创七十二变,阐教创八-九神功,但都是失败品。这两门功夫,都是在元神的基础上,附加变化之术,以求肉身力量的提升,也就是以变求力。这其实是走了旁门,结果是走不通。大道至简,真正的力量不是这变来变去的东西。 得到失败的结果,诸圣也感到绝望,人一绝望就疯狂,自己证不得大道,也不让别人证得大道。故意将七十二变和八-九神功,准备传给有资质能证大道的人,让他们一起走向错误的尽头。那些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首先是混沌四猴,从六耳到袁洪到孙悟空,人家还没出生,这些圣人就算计好了。 真的没希望了么?不过,鸿钧还有希望,这方世界还有机会,因为有两位穿越到这里的人,阴险会装低调还会坑人,这两人悄悄选择了以力证道,且在诸圣证得圣人的时候,这两人也拥有了与圣人修为齐的以力证道。 同阶段,以力证道是要比其他证道方法要强的,此时这两人和诸圣差不多,反而说明这两人的修为还没有大成,这让鸿钧替他们俩个捏了把汗。鸿钧不明白,这两人用各自的方法,找到以力证道的路子,为何还要出来抢混沌钟呢,他们两个完全没必要用法宝啊。这是穿越者的情节了。手上没有好的法宝,感觉白来洪荒世界一趟了。奈何这两人福缘不咋的,混了亿万年,就是没撞上好的法宝。 而此时,混沌钟成为无主之物。 谁都不愿做此嫁衣之举,大家都在等待出手的一刻。 观战的三界大能们,本以为三清能得,毕竟人家三兄弟,只要分工协作,一个开路,一个把风拦截,一个取宝,妥妥地不让宝物落与外家人之手,却不想此时三清已分家,貌合神离,本是兄弟却情非兄弟。 慕容许仙:唉,咱么中土就是这样,神仙最厉害,但最厉害的神仙不团结,自己仙打自己仙...这个恶行还影响到凡人界,谁不知中土到处卧虎藏龙,谁不知中土到处龙虎相斗,自己人打自己人总是最厉害... 待得激荡波散去五分,准提最先出现,“称此宝与我西方有缘”,之后诸神依次动手,混沌钟就在六圣的攻击波中飘来飘去。 而这个时候,两位坑神也出手,正是变幻了面容的广成子和云中子。先是广成子一击破碎时空轰出,断裂混沌钟周围的时空,然后云中子拦截六圣,为广成子收取宝物赢得时间。 六圣大怒,毫不含糊,加以广成子和云中子都变幻了面容,于是联手轰杀云中子。待云中子被击落,广成子已收取混沌钟。广成子哈哈一笑,准备将钟收入怀中遁走,不想混沌钟在其掌内,兀自敲了一记,暗算了广成子,然后从其掌中逃出。 广成子恼火之极,他感觉到钟内有太一的气息,料想是太一的残魂搞的鬼。可区区一残魂,如何能让他逃走?广成子连连出招,时空破碎,隔断空间,准备探手再抓混沌钟。而这时,六圣也来强夺,却又被云中子阻拦。六圣奇怪,心说这云中子怎么才杀了又活过来? 六圣不知,云中子用长生七绝做成七绝分身,七绝为五行阴阳七气之绝,分身做出来,与本体气息无异,且强大迫人,又因相生相克之理,十分耐打,攻击也不俗,专门用来嘲讽六圣。 广成子对云中子的能力放一万个心,笑道:“看你这小残魂,还能闹出什么风浪。” 眼看广成子的大手抓来,小残魂机灵一动,耗尽真元,注入一灵宝,那灵宝五色光华冲天蔽日,直朝广成子奔来。 广成子大喜,哈哈大笑道:“小残魂,你终于开窍了。先天至宝,怎是你能获取的?” 广成子手上劲力一沉一吐,接住了打过来的灵宝,其手法控制得甚是玄妙,竟丝毫气劲也不外泄。不过,广成子马上蛋疼了,这不是混沌钟,这...这是一面镜子。他还对着镜子一照,看到了他自己蛋疼的表情。 广成子:“卧——槽!” 而这个时候,没了宝鉴的小残魂,耗尽真元的小残魂,根本无法再操控混沌钟,混沌钟灵性觉醒,摆脱小残魂的控制。 混沌钟为先天至宝,其灵性何等警觉,立刻发现在这四周,强敌环视。 灵宝择主,都有一定的呼应原则,混沌钟兀自敲了一记无杀伤力的音阶,发现周围无一人能呼应回应自己,不符合自己的原则。恰好广成子将时空破碎,时空之外,不知会连向哪一个时空。无论哪一个时空,都好过自己落在不喜欢的主人手上。主意定下,混沌钟遂往旁边一钻,通过暂时的时空裂缝,遁到其他宇宙去了。 见混沌钟去了其他时空,众人彼此对视一眼,自己却是不能像混沌钟一样,随意抛开这个时空遁走。诸圣不是没有想去其他时空的想法,只是从未见过其他时空的灵气,有一个像洪荒世界这般充盈的。 要去,也要等到洪荒世界灵气枯竭了再说。 五圣遂罢手...唯有一圣修为极高,见识广博,他就是老子。老子心中正奇怪东皇太一怎的耍起混沌钟来会有如此威能,待见了浑天宝鉴,方才恍然大悟。老子从开天记忆中,知有一面镜子,能解万物,亦能记万物。混沌钟飞到哪方时空,此物必然有时空坐标记录。而寻着记录,未必不能寻回混沌钟。 老子不动声色,待广成子发觉时,肩膀上已挨了老子一拐偷袭,广成子拿捏不住,浑天宝鉴从手中脱出。 广成子:不愧是大师伯,瞅准我没有护身法宝,就是有,那些法宝也挨不了这一击,反而会泄露我的身份...不过,我也不是好对付的! 广成子强忍住伤势,另一拳轰出,时空再次破碎,那浑天宝鉴,被震飞到外宇宙,具体是哪一个宇宙,又不得而知了。 老子见他拼着宝贝不要,也要捣乱,大怒,其他几圣也看明白了,眼前这个人居然是以力证道的,这如何不让他们惊悚。 结果引发了一场广成子和云中子的逃命之战。幸好云中子的分身变化无穷,他将两具七绝分身,一具变成自己,一具变成广成子,引开了诸圣,成功逃脱。 广成子这次冒然出手,受伤不轻,不过物有所值。之前广成子那一拳,另有玄机,暗含一手炼化之道,留了一丝自身气机在浑天宝鉴上,与宝鉴遥相呼应,只等宝鉴能量恢复,就会重回手中。 ...... 在混沌钟掉落的时空,一座隐秘宫殿,一个身披黑袍,头戴金冠的人,站立于宫殿的最高台阶上,而在他台下,则是一片华丽的深邃的地面,地面像一面镜子,上面繁星明月,炫目引人。可看着地上繁华的黑袍人却知道,旁人只要瞧上一眼,就会迷失在无尽浩瀚的星空中,而不能自拔。 这个黑袍人就是阴阳家的首领,被称为东皇太一的人。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当初广成子口中的“小残魂”。 每每想起“小残魂”这个称呼,东皇太一都会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而他非常不喜欢这个感觉。如果慕容许仙知道的话,会告诉他这感觉叫恶寒... 东皇太一恨啊,砸出浑天宝鉴以后,他就控制不了混沌钟,结果混沌钟带他来这方世界没多久,就将他从钟里面抖了出来,彻底分道扬镳。 混沌钟不知所踪。 这个世界,灵气一般,并没有大能,作为大能的残魂,他能力比不上原先本体,但性格相似,对权力依旧渴望,理所当然的,他在这个时空开宗立派。 这个门派叫阴阳家,而他自称东皇太一。 之所以叫阴阳家,是因为这一家追求阴阳相分之术理,而不溯道之本源。东皇太一魂魄不全,难成大道,故而他只教门下弟子各种阴阳法术,却不传授正宗之道,生怕门下有人成了真正的大道,最终反超自己。 故此,阴阳家以极致的大威力法术闻名于世,且在魂魄一道,更是令天下各派胆寒。 魂魄一道,远超各派,实是这位东皇太一钻研补全魂魄法门所致。他虽为残魂,却保留了本体大部分记忆,其见识如何是这方天地之人能比?奈何他苦思冥想,用尽方法,还是寻不到补全魂魄的办法。 长年闭关,却得出大道无望的结果,这让东皇太一产生绝望的感觉,直到门下弟子来报,称东海之外,有仙岛,其中一岛状如茶壶。 “混沌钟!” 东皇太一肯定,那座岛,定然与混沌钟的所在有关,所以模样才会那么像。从前的本体,经常拿混沌钟来装东西。里面装的东西很好...不,对现在苦得郁闷的东皇太一来说,里面的东西可是超值的,好到超乎想象! 要知道,他的本体,可曾在天庭权势盛极一时的,各种疗伤丹药、仙草仙花、仙丹,在混沌钟里面都有收藏。其中就包括能补全魂魄的一种神奇丹药! 东皇太一令门下弟子探查仙岛,务必寻得上岛之法。奈何仙岛是座漂流之岛。相传从未有人能登上岛,许多人接近了岛,可岛总是保持着与人的距离,使人难以靠近。以至于许多人说,这是海市蜃楼,是幻象。 这个结果,在东皇太一的预料之内,岛上有禁制,如何会让人轻易靠近它。且按照混沌钟的性格,混沌钟不喜欢的人,是不会让人靠近它的。 那么混沌钟是何性格呢,它到底喜欢什么? 东皇太一琢磨许久,还是搞不明白。到底是何原因呢,为何当初本体又能收取混沌钟,仅仅是因为混沌钟和本体一起出世么? 弄明白这个原因,与修为无半点关系,全凭智慧决定。而到了这一步,东皇太一不得不承认,智慧这东西,除了个体之外,人多能积累,时间也能积累,上岛的秘密,这个时空的人也一直在研究。 东皇太一将目光转向其他探索上岛之路人,调查的结果,令他欣喜万分。 ——苍龙七宿,答案就在这四个字。 第五十章 蜃楼东渡 东皇太一所处的时空,是时间线为公元前的战国末期。如今天下,共有七个国家,秦、楚、齐、燕、赵、魏、韩。七个国家,守护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苍龙七宿。 千百年来,东周衰落,周天子形同虚设,七个国家已成独立王国。王国的公子王孙们,享尽富贵,唯一的奢望,就是长生不老。他们把长生不老称为一种力量,谁掌控了这个力量, 谁就能支配天下。 有的人富甲一方,有的人权倾朝野;也有的人居无定所,沿街行乞。可无论命好还是命不好,在命的尽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平等的,那就是死亡。 谁不怕死? 人一旦死了,就所有财富、权力,都失去了。可死亡避无可避。黎民百姓倒看得淡,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加之七国混战连年,能得一善终,实属一幸事。反观王孙贵族,朝朝起舞,夜夜笙歌,食山珍美味,饮琼浆玉酒,左右揽美,那日子当真是活在天堂云里,少活一天都觉冤,更别说有一天被彻底剥夺... 贵族们想过反抗被剥夺的命运,可最后都是郁郁而终。直到不知从什么时刻起,沿海地区上报了一些奇怪的事。 某地某位渔民打渔时,误入了某个岛,渔民一时出不去,在岛上找水喝,后来回家时,家人发现他年轻了十余岁! 还有的是商人走海路送货,官吏从海路出使他国,都发生了奇怪的事,不是喝了岛上的水变年轻,就是吃了岛上的果子返老还童。 贵族们下达命令,将这些身上发生过奇怪事情的人,悄悄控制起来。起先,找来这些疑似服用过“仙水”“仙果”的人,割破他们的手指,饮用他们的血,结果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贵族们也不傻,贵族手下也有博学的能人,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除非药力有剩余,没有完全发挥,否则喝血半点作用都没。 古代时候,娱乐项目少,但凡娱乐项目,无不与女人有关。常年同这些娱乐项目打交道的贵族,身子不可避免的被酒色祸害。身伤药补,药膳、药丹、药檀香,贵族们同药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有道是久病成良医,粗浅的医药道理,在贵族们已经普及。 结论是:“岛上的仙果仙水,药效发挥地极快”。这个结论让贵族们对仙岛更加向往。 贵族们没有放弃,一方面,他们派人长期打探仙岛的存在;另一方面,他们对现在和将来的奇遇者,都控制起来,严加盘问,上岛的经过,个人的喜好,生活规律,方方面面。 长期的双管齐下,终于让贵族们发现了线索。 所有上过岛的人,都有一特点——善歌善律。要么像某位渔民那样,天生一副好歌喉,吆喝几句吹唱;要么像某位商人,记起某位舞女,用箫吹上一段。且据上岛的人说,那仙山像个壶子,如今可以改一改了,那仙山像一口钟。 这钟,喜欢悦耳之音?还有,似乎故意去找,那口钟会回避,怀有目的而吹乐奏曲,那钟是不感兴趣的。这个简单,投其所好,寻些不通人情世故的童男童女,授以音律歌舞,再置一大船栽之,岂非大事可成? 新结论得出后,战国的形式发生变化。 秦国更加坚定东进的步伐,谁让他离东海最远呢?楚国成功东进,灭掉了越国,进占江东,设置吴郡,打通了海路,监视着齐国。同时,秦国的离间之计正中赵、魏、韩的下怀,因为赵、魏、韩也在寻找机会,想灭掉燕国和齐国,好打开通往大海的路。齐国、燕国也各怀鬼胎,相互攻伐,生怕对手抢先登岛,取走长生不老的秘密。 至于东皇太一,得到相关情报后,他明白本体能收服混沌钟的原因了。用一首歌来唱,开头就是“我是一只小小小鸟——” 这个结果太意外太...东皇太一说不出这个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讨厌。不错,本体在没有化形之时,是一只可爱天真的三足金乌,是一只在太阳上欢快鸣叫的小鸟。而混沌钟就一直呆在小鸟身边听它歌唱,可惜小鸟后来变了,变得在三界权势滔天,再也没有歌唱过... 变成小鸟歌唱么,东皇太一摇摇头,自己不过一残魂,想变化成一只真正的三足金乌,却是不可能。即使是本体,也没有彻底收服过混沌钟,就他本人意愿而言,他讨厌变成一只小鸟唱歌,恩,非常讨厌! “我堂堂阴阳家统领,一派之掌,怎能做这等低贱之事?!” “啪”,东皇太一在座椅扶手上拍了一下,令前来报告的属下,吃了一惊。 “东皇大人,您这是...?”这个声音很清晰,带着高雅的韵律,听之,能令急躁大人心慢慢平静。 东皇太一回过神来,心说不用低贱的办法,他也有办法上仙岛,弄到能弥补残缺魂魄的丹药。相关的准备,已经在做,目前进展顺利,想到这里,东皇太一微笑道:“没什么。是月神啊,有何事禀报?” 先前在台下出声的女子,她五官绝美,散发着一股寒气。同她蓝色的宫装互相辉映的,是她神秘的紫色长发,似乎光是从头发上淡淡发出的。紫长发从脸两旁垂下,头上用一个半圆雪花形状的刺尖物固定盘起,在最下层的左右两根刺上,一抹蓝色轻纱带子,恰好浅浅遮住她的双目。 她就是这一代阴阳家两大左右护法之一的,右护法月神。 用个蓝色轻纱带子遮眼,她眼睛有问题么?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东皇太一为登岛准备多年,登岛没问题,登岛之后,破解岛上的禁制,颇为棘手。阴阳家两大护法,五位长老,依次是月神、星魂、云中君、大司命、少司命、湘君、湘夫人,各分别得东皇太一授以的奇功。这些功夫,各有所长,威力奇大,对将来破解岛上禁制,是一重要准备。 阴阳家的功夫,受东皇太一的影响,变化无穷,却不溯本求源,穷阴阳之变,而不返璞归真,不去寻“道”的那个一。不过正因此,阴阳家才叫阴阳家,如果也去寻一、寻道,那就是道家,而不是阴阳家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各个阴阳家的护法长老,奇功虽然大成,却有一些干碍,难以做到真正的本我如一,收发自如。例如月神的双眼有看透未来的能力,这个能力自是令人惊怖,但对月神她自己来说,有点麻烦。 麻烦很明显,她一旦看未来看得远的时候,那些未来的影像,就会同她双眼看到的现在时候的影像,产生相互干扰,分辨起来很费神。所以她需要用一蓝色轻纱遮住双眼,以区别未来和现在。 对月神来说,她看到的未来是纯彩色的;看到的现在,则会蒙上一层蓝色。 其他的,少司命带着面纱遮住嘴巴,沉默不语;大司命一双手血红色;星魂肩膀上压着一沉重的金属饰物,都有各自的原因,这里暂不一一细表。 月神看了眼东皇太一,不知为何刚才在生气的东皇太一,一下子又变得高兴起来。她能看透许多人将来的命运,却看不透上面这位分毫。 这,就是上位者的“喜怒无常”?想到这四个字,她小心翼翼地咬着字,回答起来。 月神道:“蜀国已灭多时,秦国置蜀郡。然蜀国余孽逃入蜀山,不时下山侵袭,令守军疲于应付。蜀山山道崎岖,不利大军征讨,余孽又善使幻术,掩迹藏行。秦王令阴阳家协助守军,整治蜀地,月神特来禀明。” 东皇太一道:“区区幻术,不难对付。蜀山的幻术,蛊术,依草木、虫兽施为的戏法,每次施展,都会留下一人来操控机关,以掩护其他多数人逃窜,此谓变戏法的变不走自己。让星魂去吧,这可以满足他的好奇心,他会感兴趣的。蜀地多山多林,令少司命辅助星魂,完成整治任务。” 月神道:“属下明白,这就去传法旨。” 东皇太一道:“且慢。” 月神道:“东皇大人还有何吩咐?” 东皇太一道:“据星魂说,你正在追查幻音宝盒的下落?” 月神道:“确有其事。幻音宝盒可以演奏出无数首乐曲,这些乐曲亦幻亦真,千变万化。只要打开它,转动宝盒的任意一层阁楼,任意格数,幻音宝盒就能演奏出转动格数所对应的一首乐曲。故属下以为,灭六国就在眼前,当务之急,是寻回幻音宝盒。有了幻音宝盒,就能投混沌钟所好,找到仙山的位置。” 东皇太一听罢,摇下头否定,道:“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幻音宝盒有一股可怕凶险的力量。若是有缘的人听到,可以提升功力,而无缘之人听到,可能会陷入迷思,甚至癫狂?” 月神道:“属下听说过。但...属下查遍资料,这只是传说,并不确定。” 东皇太一道:“混沌钟为先天至宝,它无时不刻在这个世界发出召唤的钟声。这钟声常人根本听不到,它隐秘无形,又玄奥非常,暗合音律至高之道。此道玄之又玄,唯有收录世间所有音乐的幻音宝盒,才能回应一二。” 月神奇道:“仅仅是一二?” 东皇太一道:“莫要小看这一二,世间多少人,连这一二也不能及。非有缘人,连幻音宝盒都打不开。所以不仅要找到幻音宝盒,还要把有缘人带回来,待我亲自教导传授,她才能堪当这一二之任。” 月神问道:“东皇大人,莫非知幻音宝盒和有缘人的下落?” 东皇太一道:“此事你不必操之过急,待时机成熟,宝盒和有缘人,自会归我阴阳家。那童男童女之说,原为掩人耳目,若是你再查下去,难免会引人怀疑。” 月神道:“大人可是说星魂和云中君?” 东皇太一道:“这是蜃楼东渡的核心秘密,知道得越少人越好。你当务之急,是协助秦王攻灭韩国,不要再节外生枝。” 月神心中一凛,东皇太一把秘密说与自己听,表示信任,不过是收服人心的一种手段。论秘密,试问在这世界上,又有谁比她自己知道的更多?她可以看透未来,看穿别人的命运,她知道的秘密,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月神答道:“属下知道了,暂缓幻音宝盒的调查,全力协助秦军攻灭韩国。” 东皇太一轻嗯了一声,月神退了下去。在这座名为太阳宫的宫殿内,回荡着单一不变的脚步声。 月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看透别人宿命的我...我的宿命是永远得不到别人的信任,也永远不能信任别人。稍有挣扎,将是万劫不复...... 不说,阴阳家如何整治蜀山和助秦国灭韩,慕容许仙这边,他看完了浑天宝鉴给他看的影像。 慕容许仙:巫妖大战结束,混沌钟连同东皇太一的残魂一起,掉落在另一个时空。那边的时间是秦灭六国之始。那个残魂和六国的人都对混沌钟以及混沌钟收藏的丹药感兴趣,大致情况是这样。 广成子和云中子的影像又出来了,鼓励慕容许仙取回混沌钟。 广成子:“特别提示,混沌钟喜欢音律,我在收回浑天宝鉴前就猜到了,后来更进一步证实。” 云中子:“知道三叔这几千年为什么同秦淮八艳有交情,是为了收罗好听的曲子啊!还有古代名人的琴谱萧谱,这全是为了小二你做准备啊。没有这些积累,小二你如何能吹遍古今中外,吹遍时空里外,被当今圣人御口封为江南第一萧呢?” 广成子:“带好你的萧过去,只需在海边吹上一萧,那混沌钟就屁颠屁颠过来求你收了它了!我们对你有信心!” 慕容许仙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猛地一睁,盯着广成子和云中子的影像猛看好一会,终于确定这两坑神没来偷窥。 慕容许仙:本少爷的原则,是绝对不能相信这两魂淡的话,小心前路有坑... 可是,他想到这几天二仙对他的好,似乎二仙并不像原先想的那样。他又想到秦末时期,那个英雄辈出,那个美女如云,且时空还不像这边这么混乱,事情大有可为啊... 慕容许仙:话说秦国从灭六国开始,到被六国的反叛力量翻盘,之间到底间隔多久呢? 貌似我对秦末不是很了解,无论电视剧小说还是正史...不行,不能去那么草率,何况眼下华山派大举下江南,先解决这边的事再说。 慕容许仙打算先不轻易采取行动,他出了房间,准备去演武厅推演一下武功,这时,一个丫鬟来报,说慕容复找他,有要事相商。 到了慕容复房间,慕容复也不寒暄,开门见山道:“二弟,事情是这样的。你马上进京面圣,清廷今年要求增加的岁币多了不少,那昏君唤你前去,恐怕又要一番讨价还价了。” 国库吃紧,慕容家为岁币出钱,来年的商业赋税可减少不少;反之,不出或者少出的话,慕容家未来几年的赋税就会变重。慕容复说的讨价还价,就是这个意思。在慕容许仙记忆中,宋高宗赵构对这招屡试不爽,不止对慕容家,对江南其他世家,也是如此。 慕容许仙“哼”了一声,不满道:“岁币岁币,给人家钱,把狼养肥了,还不如整军备战,把狼赶出中土。” 慕容复笑道:“哈哈,这昏君若是如此,你我复兴大燕,焉能有机可乘?给些岁币又何妨,慕容已经商行天下,那边给清廷数了岁币,这边咱们把物价一抬高,钱流回来不说,还能大赚国库一笔。” 赚国库?令慕容许仙没想到的是,慕容复的商业见识也在提高。可那都是百姓的血汗啊,国库吃紧,宋廷必然进一步增加赋税,长此以往,百姓的负担越来越重。 慕容许仙道:“大哥所言极是...但抬高物价,于民大不利,依弟弟所见,不管其他世家如何抬高物价,咱们都应保持物价不动,赚取民心。自古云,得民心者得天下。若要复兴大燕,不如从这方面入手。” 慕容复不以为然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二弟你也信?依大哥看,需改一字,就对了。得民力者得天下。谁控制了百姓的手脚上的力气,谁就能坐天下。如那昏君赵构,杀害岳飞,割地求和,早就民心尽失了。为何他还能坐在龙椅上?因为他还管着江南,江南的所有百姓都为他出力。如今咱们要做的,就是把江南百姓出的力,拿到咱们手上。” 慕容复道:“二弟,我知你体恤百姓,但要做大事,岂能有妇人之仁?前些年若非保持这江南物价,咱慕容家何止赚这点钱?眼下好了,三叔不是已经将商会交予你打理么,没必要再按三叔的老一套,把利润分出去太亏了。” 慕容许仙道:“大哥,不可啊。莫要只盯着赵构看。北边的清廷,正在虎视眈眈,若是江南人心浮动,岂非给了清廷乘虚而入的机会?” 一听人心浮动,慕容复激动道:“怎会是清廷乘虚而入的机会?果真人心浮动,那正是我慕容家乘机起事的千载良机!” 慕容许仙道:“可咱们无一兵一卒...” 慕容复道:“怎么没有?!你大哥,还有参合四将,在江南各地,建了不知多少庄园,结纳了不知多少好汉,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慕容许仙道:“可我仍担心北边的清廷,,,” 慕容复道:“无妨。北边清廷,如今的皇帝不过十来岁,唤作爱新觉罗玄烨,是为康熙帝,正是一幼主,如何能看准这个良机。” 慕容许仙心道,正因为是康熙,就更不能如你这般粗心大意。几个庄园蓄养私兵,不过数千新兵,还是谋反,大哥你敢再坑点么,小视天下群雄是会死得很惨的。 慕容许仙绕了个弯提醒:“可荆州那头,也有金国在一旁窥伺。仓促起事,一时侥幸得逞,可等失了荆州,金兵占据上游,顺江而下,咱们又如何能守住江南?” 慕容复心中动摇了,道:“这......” 慕容许仙道:“大哥,我知你复国心切,但要徐徐图之。宋廷积弱,主上昏庸,此情形不仅你我知道,北边的强敌也知道。我等在江南起事,只会给满洲或者金国做了嫁衣,倒不如效仿那嵩山派,在江北前线练一义军,仍奉宋廷调令,听调不听宣,方为上策。” 如今天下形势,宋廷偏安江南。苏州这一头,隔长江北望的扬州由清廷占据,可襄樊那一头,由名相包拯,在宛城、信阳一代,总督宋军江北的军事。 原本包拯的开封府,是总督开封一带的军事。奈何岳飞死后,宋军士气低落,开封一带又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后来便被清军长驱直入,接连攻陷开封、洛阳。包拯得中原群豪鼎力相助,背靠襄樊,以宛城、信阳一线为屏障,数次击退清军。宛洛之地,自此成为宋清两军的拉锯前线。 反观清廷,见攻取不下,采取以汉制汉的策略。清廷封吴三桂为明王,封于洛阳。又封耿精忠为宋王,封于汝南,又封尚可喜为汉王,封于许昌。以此三地为前线番屏,使三番与江北宋军对峙。清廷称对三番封王的诺言已兑现,又许诺,将来三王若有攻取土地,皆归三王。 不过,三个大汉奸可不傻,受了封王之后,就没有再对宋军采取大的军事行动,前线就这么小打小闹的安定下来。而慕容许仙说的嵩山派义军,就是左冷禅以军阵之法,操练门派弟子,练成一军,专门骚扰洛阳吴三桂的后方。义军不止嵩山派一支,还有王屋派、天地会、红花会,以及中原各大门派都有自己的义军。连番不停的骚扰,使三番对封地境内的控制力不强,主力基本龟缩在封地城池和其周围的几个县。 混乱的时空,混乱的人物,混乱的势力割据。 原本慕容许仙以为,江湖斗殴至少武功练到很高之前,是派不上战场多少的。不过这个时空灵气充盈,武林人士的能力已经提升到半个修真的层次,已能大幅度影响战场走向了。说的直白点,千人敌、万人敌太强太多了... 慕容许仙道:“大哥,自古名不顺则言不顺,如今形式,和汉末之时,何其相似!然欲成大事,还是要占住大义的名分,否则就会被群雄群起而攻之!望大哥明鉴。” 慕容复沉思了一会,抬头看向慕容许仙,道:“不错,是我疏忽了,幸得二弟提醒。不过给那昏君几个钱子,就当千金买马骨好,赚口碑。” 话是这么说,慕容复仍大感肉痛,他又交待慕容许仙几句,看能不能讨个杂号将军,方便以后在江北起事之用,若是能让慕容家重新开府建军,就更好了... 第五十一章 进京面圣 慕容复又想起一事,道:“对了,二弟。如今风云始动,然我慕容家欲复兴大燕,缺乏信物。没有那大燕传国玉玺和大燕皇帝世袭图表,难以取信于人。我听三叔说,此二物藏在大燕的龙城祖庙,可我行走江湖多年,毫无进展。” 慕容许仙差点没笑出来,一块亡了不知多少年的燕国玉玺,又不是秦始皇用的那块,有何稀罕。另一张图表更别提了,十几代人才打下的半壁江山,几代人就败光... 慕容许仙道:“大哥,这两样东西,还不如河南郡王府的名头好使,除了哪天被人用来作谋逆的铁证,实在想不出它们有何用途?” 慕容复道:“唉,二弟此言差矣。岂不闻龙生龙,凤生凤之说。正因为你祖上有人做过皇帝,别人才会认为你有成大事之能,才卖命于你。此天命之说,不可无为。我知你心意,但大哥亦不会随意拿此二物示人,欲观此二物,非心腹之人不可。再说以你大哥的武功,想从我手上抢东西抓把柄,绝非易事。” 慕容复道:“你大哥行走江湖好些年了,如今英雄豪杰的心思,都不看好赵宋,若非朝中几个顶梁柱在,赵宋安能苟延残喘至今日?看不好赵宋,豪杰们自会寻另一能托付大事的。燕传国玉玺和世袭图表之用,便在于此,二弟切莫要怠慢了。” 慕容许仙点头称是,心想:确实,古人思维的不同,我需得多注意一下... 从慕容复那里出来,慕容许仙看到白素贞、聂小倩、双儿在自己的房里摆弄衣柜。 聂小倩道:“仙哥哥,行囊已经准备好了。我让双儿妹妹帮找的的,双儿说,这些都是仙哥哥平时贯穿的衣裳。” 双儿道:“衣服都是夫人叠整齐的,双儿只是挑出来,没帮上多少忙。” 聂小倩道:“说了几次了,要姐妹相称,你叫我夫人,白姐姐和仙哥哥都以为我欺负你呢。” 双儿道:“可是...” 慕容许仙道:“好了,双儿,听我的话,你以后和小倩还有贞儿姐妹相称便是了。”看了下,貌似只有两个包裹,一个放桌子上,另一个缠在双儿手上。 慕容许仙道:“奇怪了,怎么只有我和双儿的包裹,小倩,你和贞儿的呢?” 白素贞递来几张银票和一个小盒,道:“这次上京城,只得官人和双儿妹妹一起去了,我和小倩,有些账目要处理,这是银票,还有一小盒疗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慕容许仙道:“账目不是对完了么。” 白素贞道:“是对完了。先前官人去大哥处,可是因岁币增加,天子唤官人去?” 慕容许仙道:“原来你们都知道了啊。可这和你们不去有什么关系呢?” 白素贞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不知对这岁币增加,大哥和官人,各有何对策?” 慕容许仙道:“大哥说要抬高物价...我不同意。这样会使百姓负担加重。可若是保持物价,无异于白白便宜清廷。我思前想后,不若取个折中的法子。和民生有关的,断不可抬价;反之,和军备有关的,则抬高价格,尽量不让鞑子占便宜。贞儿,你看这样如何?” 白素贞赞道:“官人宅心仁厚,江南百姓幸甚。” 慕容许仙不太好意思,只说尽力而为。 慕容许仙心说:唉,昏君奸臣当道,实在是难,在这古代,民生军备难分,就说这粮食,民也用,军也用...真要操作起来,难度不小... 白素贞一语解开慕容许仙心中所想,道:“官人,做买卖,只要货物在手,卖给谁,用哪个价,自己说得算。” 想了想,慕容许仙“哦”了一声,白素贞又问道:“前些日子,那位和官人在一起的夏青青姑娘,她从凤阳总督府上盗走了八十八颗茯苓首乌丸。据说这批丹药,原是马士英为清廷的宝亲王炼制的,可有此事?” 慕容许仙哼了一声,道:“不错,马士英这个讨好外邦王爷的汉奸,这批药就是因此炼制的。” 白素贞笑道:“那就更不能抬高物价了。” 慕容许仙似想到了什么,肃声道:“此话怎讲?!” 白素贞道:“官人你瞧,现下不过入秋,秋风已经如此凉冷。贞儿夜观星象,今年的寒时节,来得过早,届时北地之雪,十年未有之。而凤阳县,此地虽处淮南,已近北地。若是大雪来临,军备难筹,凤阳的将士们将缺衣少暖,挨冻挨饿。马士英早暗通清廷,趁此便利教唆将士,凤阳便不战而失。” 慕容许仙心说:夜观星象...这在古人里还真流行。没那必要,宋军的素质,就算吃得壮壮的,领头的降清,剩下顽抗的能有几个。一个凤阳而已,马士英降就降吧,早点换个良将也好。等等,凤阳...凤阳好像是... 慕容许仙道:“贞儿,你说凤阳,难道——” 白素贞道:“官人也想到了,不错,宋军于凤阳屯军,除协防长江,监视洪泽湖对面的扬州清军外,此地亦是淮南门户,阻挡清军从北边南下。然凤阳之后的合肥、庐江,宋军并无重兵,凤阳一失,整个淮南将不保。” 慕容许仙道:“整个淮南啊,这可怎么办?” 慕容许仙心中吐槽道:亏广成子和云中子还说咱有时间优势呢,对手的行动也太快了吧... 白素贞道:“官人勿忧。此谋胜在天时,现下为时尚早。凤阳之南,宋军陆上虽无重兵,在巢湖却有一支水军,故清军此谋要尽全功,利害不在合肥,而在巢湖,须得趁大雪封湖之季,奔袭攻灭巢湖水军。官人此次上京,需与朝中贤臣说清利害。贞儿和小倩于家中,与完颜萍、侍剑、耶律燕三位妹妹一起,协调各个商会,调集物资,以免清军得了岁币,哄抬物价。” 慕容许仙又看向聂小倩,聂小倩冲自己用力点了点头。 双儿道:“少爷,都怪双儿笨,学了好几天了,仍是学不会,越帮忙越乱。” 聂小倩柔声安慰了几句。慕容许仙心里却道:双儿啊,幸好你没学会管理账簿,不然咱又要孤身上路了。 慕容许仙道:“双儿,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你不会看账簿,练好武功就行了。我从大哥处弄来几本慕容家的外功秘籍,到时候路上教你。” 说完,慕容许仙从系统商店出兑换出秘籍,这种纯纸张加墨水的东西,倒不需要太多积分,一本一分的,少到可以忽略。 慕容许仙道:“小倩,贞儿,慕容家的外家功夫,也有几分精妙,更重要的是,这功夫使出来人家就知道你们是慕容家的人,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面子功夫,能省去不少麻烦。顺便也教给完颜萍她们吧...” 白素贞道:“秘籍我收下了。不过官人,这几门功夫,仙长不是已经教过完颜萍她们了么?” 慕容许仙:她们早会了...? 心中再一次表达对二仙的鄙视,慕容许仙说道:“我意思是小倩和贞儿天资卓绝,同样一门功夫,另有真知灼见,有空的话,不若指点下她们三个。” 聂小倩取笑道:“姐妹之间,哪有什么指点的话说,仙哥哥不必对我们如此恭维。我瞧仙哥哥定是在仙长面前胡闹多了,连自家的外家功夫,现在才学到。仙哥哥以后多在二位仙长身上说些好听的才是正理。” 慕容许仙:你当我不想,可从小到大,想那两个二货身上拿好处,不亚于拔铁公鸡的毛...他们想给你,迟早会给你;不想给求也没用。 白素贞则郑重地道:“我逍遥派的内功与天下武功迥异,尽力而为吧。” 出了燕子坞,慕容许仙携双儿,分乘两匹快马,赶往京城。南宋的京城,为临安府,也就是杭州。 慕容许仙一边赶路,一边停下歇息的时候,指点双儿武功。原先的双儿只会袖中指,如今还可以学另外几样。慕容许仙打开队友模块,准备试用队友模块的引导教程,要将北霸枪、遮天掌、柳絮剑、朱雀翎,北斗仙踪这些功夫,教给双儿。 慕容许仙开启引导,演练了一遍给双儿看,像放电影似的,慕容许仙演练的身影,通过心神联系,传输到双儿脑中。而双儿的状态技能栏上,则出现了传授的技能,不过技能后面还有个读条,读条开始是0%。 慕容许仙:这就算完事了?要等0%涨到100%,才算学会一门功夫么,这要等多久呢? 令慕容许仙惊喜的是,双儿的技能栏不过开始0%停顿下,然后便快速地涨到100%,读条消失,技能学会了。 慕容许仙心道:原来那么容易啊... 慕容许仙逗了下双儿,夸道:“我的好双儿,瞧我说的没错吧,双儿果然武学天赋甚高,这么快就学会了!” 双儿道:“脑里多了些东西,都是少爷的影子...是少爷教的好。”双儿以为慕容许仙是通过九天玄素决教给她的,她早知此决能心灵交流,却一直以为此决只是床上使用,想到自己想歪,双儿的小脸蛋不由发烫。 而慕容许仙却不知,双儿经过三光神水洗礼,资质之高,已非从前,这才有如此效果。若换成另外一个女的,从0%等到100%,非得耗费许多时日不可。 慕容许仙还想再教其他功夫,可惜的是,其他的秘籍,都不能引导传授。看了下系统提示,没有练到大成的功夫,不能教给别人。 慕容许仙不由地疑惑了:如天子剑法、如来神掌、乾坤七绝、紫雷刀法,蜀山御剑诀、仙风云体术就算了,连五气朝元、乾坤一掷、飞龙探云手这几个小技能,他现在还不算大成? 慕容许仙一时想不明白,便不再去想。他想起上次杭州之行,慕容许仙不由地想起邂逅夏青青,巧遇燕青还有千古红颜...李师师。 慕容许仙:也不知青青怎么样了,她一定是去找袁承志了吧,只有袁承志才知道她父亲夏雪宜的埋骨之处。还有燕青和李师师,不知道他们到杭州后怎么样了,他们是去那里游玩,还是打算长住? 怀着复杂而期待的心情,慕容许仙在路边吹起了玉箫,而双儿则在一旁静静地听。这次并无人闻声过来攀谈,路上林子里,都静悄悄地,慕容许仙收拾心情,继续望杭州赶去。 一路无事,到了杭州,安置好双儿,慕容许仙等待天子召见。赵构在御花园,和另外几位大臣,召见了慕容许仙和其他世家子弟。这次慕容许仙没有坚持,对着赵构下跪,高呼万岁。 赵构心中暗暗点头,还以为慕容许仙已被其德服,毕竟赵构是真命天子嘛,别人服赵构是应该的。 赵构却不知,慕容许仙根本就不服。之所以下跪,不过是思路转变罢了。现代人总把下跪当成很低贱的事情,其实不然。武学上,有“闻道有先后,叩首先得益”之说。 叩首的动作,有两个益处,一是伏住不动,能锻炼臂力。比如一些胖子或者女生,做不起俯卧撑,就可以用这个动作,伏得手臂酸麻了再起来放松,过一会儿,手臂就有力量了,能做好几下俯卧撑,这增加臂力的效果,立竿见影;二是叩首时头碰地的地方,是上丹田印堂穴,此穴守神,叩之能醒。看书学习注意力不集中,想睡觉的时候,叩上一叩,精神力马上涨上来。比如古代百官上朝都是三点多钟,很早。这一叩,能让百官提提神,否则一会打起瞌睡被杀头则麻烦了... 这两个好处是云中子告诉慕容许仙的,慕容许仙试了下,发觉确实效果不错,便收起几分狂气,不再抵触跪拜磕头。 岁币的事,在讨价还价中商定。各个世家公子退去,赵构单独留下慕容许仙谈话。 赵构道:“许仙啊,朕听说,你父亲当年给你起名时,许仙二字,意在许以仙道之意,不知时至今日,你于仙道一途,可有建树啊?” 慕容许仙心道,这皇帝果然个个都想长生不老,心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你真长生不老了,必然会像三皇那样飞升仙界,绝无可能一直赖在凡间不走的。按照广成子所言,莫说皇帝了,就是其他寻常修行者,成仙后必须要离开人界。就是成了仙,要想长时间入世,也只能投胎转世,仙人思凡是触犯天条的重罪。 慕容许仙道:“草民年幼阅浅,不曾遇得仙人垂青。” 赵构道:“唉,可叹朕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有时想起,若真有仙道,定要求上一求,消得百病之扰,乐得逍遥自在啊” 一旁一大臣道:“圣上乃真命天子,天佑圣上,圣上定会龙体安康,百病莫侵啊。” 慕容许仙看向这位大臣,虽中年,五官却神采飞扬,几缕长须,长得比赵构的胡子还好,古时男子以畜胡为美,如此模样,一看就知是个有学问的人。 可惜如此好模样,却是一代奸相——秦桧,朝中力主求和的代表。 赵构道:“秦爱卿哪的话,人总是会老的啊。朕除了有身体之忧,还有后嗣之忧。” 所有人都闭口不言了。赵构早年在扬州逃跑时,因为受到了惊吓,失去了那方面能力。赵构的唯一独子又在苗刘之变后死去,以至于赵构现在膝下无子。 赵构道:“朕听说金人的皇帝长得像太祖,所以太祖回来要夺回他的江山。朕有意从太祖的子孙中,择一为大统后继,不知许仙你以为如何?” 慕容许仙莫名其妙,从赵匡胤和赵光义算起,如今赵氏子早孙过万了,这话问我做什么。慕容许仙想起贾诩对答曹操立嗣之是,心说莫非这昏君还没完全昏,还在挖坑试我? 赵构近在咫尺,连同那奸臣秦桧一起,慕容许仙倒是想全一掌拍死算了,这两个魂淡又不会武功。不过,旁边站着一人,此人的武功奇高,高到还在东邪黄药师之上,令慕容许仙不敢造次。 慕容许仙道:“圣上身体硬朗,何必忧愁?反倒是许仙我,早年父母皆丧,不知父教母慈为何,亦不得为人子女尽孝,此许仙生平憾事。故许仙以为,百事当以孝为先。” 赵构大笑道:“哈哈哈,好一句百事孝为先!” 赵构龙颜大悦,几个大臣连拍马屁,然后各自推荐心中中意的人选。 眼见这些奸臣们如此随意推荐,慕容许仙摸不着头脑,心说莫非我弄错了,赵构仅仅只是随便问问? 带着怀疑,慕容许仙退出御花园,而先前他忌惮的那个人,却叫住了他。 “慕容贤侄,几年不见,你武功长进不少。” 慕容许仙道:“小子岂敢在神侯面前论武?不过是自己收敛几分张狂,多静心练气罢了。” 他这话说得客气,不比对赵构,而是面前这人,值得他心悦诚服,真正从心底上放下身段,用的恭敬语气说话。 此人复姓诸葛,名小花。周敦颐有篇《爱莲说》,其云“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如今宋廷之上奸臣当道,诸葛小花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立志做一朵淤泥中的莲花。莲花之意,便在于此,只是他为人谦和,不敢当莲花二字,故称小花。 诸葛小花年纪虽大,但清癯脸蛋上透着孩童一般俊朗的笑容,他为人正直,说一便是一,说二就是二,黑白分明,心忧苍生,一身浩然正气。他天文地理,行军布阵,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又武功超绝,是货真价实的百髓道元高手,其三界归元气,挥手之间,天地之威尽在掌中。 诸葛小花道:“不错,贤侄不仅武功长进,养气的功夫亦非昔日可比。” 当年岳飞被害风波亭,其师弟黄药师大闹临安府,到处宣扬昏君奸臣无道,残害忠良。当时的满街的捕快、侍卫,都束手无策,抓他不着。黄药师此计意在调开守卫,计谋已成,他便潜入临安皇宫,刺杀赵构,为师兄报仇。 可惜当时赵构身边有一人,护得这昏君毫发无损,令黄药师铩羽而归,此人便是眼前这位诸葛小花。 赵构捡回一条性命,从此对诸葛小花万般信任。赵构封诸葛小花为神侯,见神侯令牌,如见圣上本人。奈何诸葛小花无心权力,神侯府上除了他本人外,便是他的四个徒弟,以及几个仆从。从此诸葛小花除在赵构身边护驾外,便是同他的四个徒弟一起,办理惊天血案。 岳飞死后,民心动荡,有道是侠以武犯禁,不少武林人士打着杀狗官的幌子,灭人满门,夺人之财富,济自己之贫,一度令江南一片风声鹤唳。幸得有诸葛小花和他的四个徒弟,缕缕破案,将凶徒一一抓捕归案,从无失手,震惊武林。 江南得以平静,神侯之名威震江湖,他的四个徒弟则被称为四大名捕。 后来六扇门总捕头殉职,赵构便让诸葛小花总领六扇门。手握神侯府和六扇门,诸葛小花本可权倾朝野,奈何他本性刚直,不屑玩弄权术,不通巧言令色,以至于孤立朝堂。最终, 赵构只是用诸葛小花来保护自己,对于诸葛小花的驱逐鞑子、兴国安邦的进言,赵构早已厌其烦,从不理会。 慕容许仙在打量着诸葛小花,心说这迂腐的老木头,武功更加深不可测了。而诸葛小花也在打量着慕容许仙。沐浴在如此浩然正气之人的目光下,慕容许仙感觉很奇妙,心里没底,做贼从不心虚的他,此时竟有动摇之感。 诸葛小花道:“贤侄,今日若是有空,不妨来我府上坐坐?” 慕容许仙点头应“是”,心中却吐槽道:可恶的混乱时空啊,为何这里会有诸葛神侯和四大条子!该不会是老爹装死的事被他知道了吧?还有慕容家历代念着造反的事,该不会已经东窗事发了吧...我到底是和双儿马上快马加鞭溜走,还是去自首? 第五十三章 神侯府中 追命道:“蜀山派虽然神秘,我亦知之不详,但听说仙家门派弟子,都以修炼成仙为己任,一个个都出家当了道士,绝七情六欲。整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爱,除了练功还是练功。喂,我说慕容兄,你该不会为了成仙,也想出家吧?” 双儿道:“少爷,你不能出家,你不能丢下双儿,还有白姐姐,聂姐姐。” 慕容许仙道:糟了!我这是作茧自缚...先前还对那昏君说求仙无法,如今被神侯府得知习得蜀山派的修仙心法,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慕容许仙心生退意,正要借故告退,无情娇哼出一轻斥,显是从慕容许仙表情上看穿他所想,令慕容许仙背冒冷汗。 无情听闻慕容许仙还纳了好几房妾室,早就心中不喜,如今听追命一说,想起诸葛先生回来说及赵构问话慕容许仙之事,立刻明白其中关键。 冷血心道:慕容许仙,你到底百密一疏,犯了欺君之罪。 追命心道:慕容许仙,我虽不喜你,但也不是借题发挥之辈,公正绝不会少你。你慕容家暗中藏匿宫廷御用,非一件两件,桩桩案子,证据确凿。不知为何,昏君一直袒护慕容家至今...以帝王对长生不老的痴心妄想,昏君若知你隐瞒仙缘,怎会不怒?嘿嘿,不管是谁,犯了贪念,做了坏事,好运总有用完的一天。 铁手心道:师兄弟为何要...原来如此,欺君之罪,谋逆之罪,二罪并罚。早闻斗转星移如何玄妙,如今慕容许仙又得蜀山绝学,三艺压身,虽功力不足,也可管中窥豹,见识一二...只是,如此光景,未免有失大丈夫风度...到底到底是半个江湖人,官家俗套,无法置之不理。 四道气机已锁定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不明白,言语之失,如何会被一向以严谨定罪的神侯府盯上,如此岂不有“莫须有”之嫌...慕容许仙想到一个可怕的推论:难道说,家中历代谋反的行为,还是让人家知道了么?! 慕容许仙心中吐槽道:魂淡啊,天下大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身家性命,岂能儿戏?贪墨御用之物,于起兵谋反有用么?还有慕容博弄的那个假坟,碑文用皇帝名讳,也是定时炸弹啊...此次若是能脱身,必要回去将此二处给掩迹了... 慕容许仙苦思脱身之策,评估着双方的武力差距,默不作声。 反倒是双儿,她不知气氛奇异,见慕容许仙仍没回答之前的问题,急道:“少爷!你不会真要出家吧?!” 苦思的结果令慕容许仙彷徨无助,听双儿追问,只是自然道了声:“不会...” 双儿放心下中石头,喜滋滋道:“恩,双儿就知少爷不会丢下我们的!” 此时大战一触即发,双儿自得其乐,笑嘻嘻的样子,令厅堂上的紧张气氛,莫名一松。 无情心道:真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子...慕容许仙,你得此女青睐,当欣慰平生,何必野心谋逆...人生之误,不虑得失,惟悔忽亲忘情。 慕容许仙心道:无情方向的气机减弱了...我原意他们四个一起全力出手,我再全力一击斥力反弹回去,方有一线胜机,难道这个想法被她看穿了...罢了,四大条子又不是四大杀手,定会擒而不杀,怎可能一齐全力出手...我真是痴心妄想。早知如此,就不该带双儿来,只望能一力承担,不牵连双儿。 慕容许仙正要认栽求情,诸葛小花道:“老夫曾与燕赤霞有过一面之缘,其人嗜酒如命,行为举止癫狂。燕赤霞因偷学佛门功夫,又犯下大错,早被逐出师门。如此说来,燕赤霞算不得蜀山派门中之人,蜀山派的修行之法,燕赤霞所知,亦不过十之一二。粗浅法行,岂能修仙长生?” 慕容许仙道:“这...诸葛前辈...所言甚是。”想不通为何诸葛小花要替自己说话,但危局已解,慕容许仙长出了口气。 四大名捕神情愕然,也不知其中道理。 慕容许仙冲双儿道:“听到诸葛先生的话没有。燕前辈好酒,酒不离身;而我这个惜花公子,自是爱花护花,红颜不离身。有双儿你们几个在身边,我怎会为了成仙出家去当道士?就算做道士,也要叫你们一起去做道姑!” 双儿道:“做道姑?恩,少爷做什么,双儿就做什么。” 诸葛小花叹道:“呵呵,贤侄倒是个妙人。莽莽穷一世之力,难寸进仙途一步,自古以凡人之身,修炼成仙飞升者,寥寥无几。人缘仙缘,顺乎自然,追云溯风,镜花水月...” 慕容许仙心道:没想到诸葛木头心怀不错。心宽者无魔障,反看得通透。成仙一事,我才不信有二叔三叔说的那么轻巧随意。以我偏懒的性子,能像先祖紫胤公延长个千把年寿命,已是天大的奢望...若要成就道果飞升,那这一世得历多少磨难,经几度生死,想想都可怕...不想那么多了,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慕容许仙道:“诸葛前辈,我那位叫夏青青的朋友,在京城缕缕行窃,虽是赃款,可据为己有仍是不妥。在下家资颇丰,愿为友人把案款还上。还望前辈知会林大人父女一声,” 诸葛小花道:“哎,此事不急。听贤侄语气,似有离去之意。老夫已令厨子准备酒菜,贤侄不妨吃了午饭再走,老夫还有些话对你说。” 慕容许仙心道:靠,该不会是鸿门宴吧...唉,刘邦老兄真幸运,与一个抓人能力差的项羽吃鸿门宴,哪像我,与诸葛木头和四大条子吃鸿门宴,吃就吃吧,反正是没可能溜走了... 神侯府用饭颇为亲近,一个大圆桌,招呼所有人坐一起吃。饭食算不上山珍海味,市值千金,但也称得丰盛,鸡鸭鱼牛,四香俱全。 慕容许仙这次,见到了铁游夏的夫人小珍,还有冷血的夫人习玫红。小珍眉如青墨,五官小巧斯文,笑起来浅浅的,很柔静。习玫红瓜子脸蛋,一对眼珠大而发亮,上下打量着传说中的惜花公子。 慕容许仙从习玫红的目光中,感受到同无情一样的目光,审视,戒心。 慕容许仙心道:果然,不做上几件高道德的事,人家总以为我是出来骗女孩子的...惜花总被误认为是贪花... 追命自顾喝酒,无情、冷血也不理会慕容许仙。倒是铁手,与慕容许仙碰起酒杯,想压压惊缓和气氛。 连碰几杯,铁手端视着慕容许仙几眼,大赞道:“慕容兄,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一连几杯烧酒下肚,脸色半分不改!这可是你慕容家特制的烧酒啊,平日我和追命也不敢多饮,一杯杯数着来的。” 慕容许仙道:“铁兄哪的话。许仙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这喝酒的天赋,得上天垂青,投了个酒坛赖皮胚,让铁兄见笑了。” 铁手道:“唉,怎么能说是赖皮呢。有道是豪杰必有真情,大丈夫岂无酒量。慕容兄,你若是不嫌弃,便称呼为我游夏,我唤你一声许仙可好?” 慕容许仙大喜道:“正当如此,游夏兄请,再干一杯!” 铁手道:“哈哈,许仙兄请!” 铁手豪气大涨,一连又碰了几杯。小珍看不过,又不好拂逆丈夫之意,便劝铁手慢些喝。 铁手只得向慕容许仙告声罪,然后向追命、冷血使了个眼色。二者见师兄有令,执拗不过,齐同慕容许仙碰了一杯,却不亲近称呼。 诸葛小花道:“贤侄,今年清廷增加岁币,不知贤侄如何看待?” 慕容许仙记起白素贞的提醒,道:“岁币一增,免不了要抬高物价,我慕容家意欲维持物价。一者减轻百姓负担,二者今年恐有严寒,物价若高,边关将士说不得要缺衣少暖,加之又有奸臣谄外,恐于国大不利。” 无情一幽深水的眼眸中,浮起几丝波澜,讶色浓郁,她盯着慕容许仙看了好一阵,仿佛不认识慕容许仙一般。 无情心道:没想到他如此干脆说出来要压低价格,慕容家的商机情报,若是我等泄露,其损失之大,不可估量... 无情道:“慕容兄是说凤阳总督马士英讨好清廷之事吧。” 慕容许仙点点头,在座的各位仍未能取信,又是官家之人,自己一介白身,礼法上不好说朝廷命官的不是。 无情道:“此事非同表面般浅显。我等早已暗查得凤阳总督通敌的罪证,没有将他缉拿,是不愿打草惊蛇,致使边军军心动摇。按理说,马士英为清廷王爷监制丹药,当隐秘进行,不与人留下把柄,可上次夏青青盗走丹药,凤阳府不但不忍气吞声,反而大张旗鼓,四处张贴告示,却有对夏青青的画像模糊其肖。凤阳府所为,处处事出反常,不知慕容兄以为,这蹊跷在何处?” 慕容许仙道:“其中...也许,只是马士英在加紧策反凤阳府将士。若是如此,清廷违约在前,本朝倒不必急于岁币和物价之事了,如此说来,我倒成了杞人忧天之辈。” 慕容许仙心道:不用数钱就好,理会他那么多作甚... 诸葛小花道:“唉,清廷之中,必有高人,老夫老矣,看不透其中玄机。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无论如何,终不能让马士英策反将士成功。老夫已禀明圣上,圣上下旨,令守江一部兵力北上,前去拿下马士英。既然看不透对方阴谋,那削敌兵力,稳住己方,总不会有错。贤侄以为如何?” 守江一部兵力北上?慕容许仙思索着。此次拜访神侯府,慕容许仙知诸葛小花除擅琴棋书画外,兵家一道也涉猎不浅。琴棋书画,急切间难有进步,反倒是兵法,慕容许仙多年过来,尚未真正静下心来学习过。 恰好慕容许仙最近从广成子处得了本无名兵书。兵书内容不算长,唯独设定繁琐,以易理为基础阐述,寻常人若要通读,非话大把时间解易理不可。好在慕容许仙深谙易理,于是囫囵吞枣背诵下来,心中自有几分体会。 慕容许仙琢磨着,试着说道:“马士英是清廷用的间。即是间,当分明间和暗间。以明间引人注意,以暗间便宜行事。依我之见,马士英只是明间,当还有一个暗间,在暗中策应。” 诸葛小花笑道:“贤侄此言,与我和小徒崖余所思,不谋而合。神侯府已着手查找那个暗间,只盼早日抓出这个暗间,保我大宋境安民平。” 无情看向慕容许仙的目光,戒备少了许多。鲜少喝酒的无情,倒了杯酒,敬慕容许仙道:“慕容兄心忧国事,体恤百姓,这杯酒,崖余替江南百姓敬你。”说罢,一饮而尽。 无情许久不曾饮酒,一时高度酒入口,酒劲催发,脸上的冰山融化,红唇点绛,霜脸解梅,眉目写语,流露出几分的天俏绝媚来。和无情熟知的人还罢了,慕容许仙从未见过这冰山美人之变,一时呆愣了下。 慕容许仙心道:她好美...瑶台降露,清绝飘雨... 慕容许仙反应极快,回敬一杯道:“言重了。心忧国事,体恤百姓,今日闻此良言,小弟当铭记在心,终生不忘崖余姐姐教诲。” 无情见慕容许仙把拉近称呼之举,混在国家大义里面,不好道破,自得应了声,算是认可了这亲近之称。 追命心道:哼,这个小子,三言两语就攀好亲疏关系,世家子弟,心机不少。 得亲近称谓,慕容许仙的殷切目光就从无情处收了回来。些许小伎俩,哪能瞒过在座的聪明人,不能太过头放肆。慕容许仙又琢磨起刚才马士英的事。 慕容许仙心道:明间暗间之说,似乎又不对,从谋的角度说,设谋便是让人看到虚假的,以隐藏真实意图。以马士英为明间,很容易让人想到暗间,这会不会是对方故意设下的思路圈套?唉,看来大哥让我趁这次机会向朝廷买个职位是对的,官路上插一脚,总好过两眼一抹黑,各地的兵力概况都弄不清。 诸葛小花道:“贤侄,我还有一难办之事,要托付给慕容家。” 慕容许仙奇道:“哦?神侯府神通广大,许仙区区一介布衣,实在想不通有何难事,前辈要特意交给我和大哥办?” 诸葛小花既说托付给慕容家,那便不是只指慕容许仙一人了,连慕容复也要算上。 诸葛小花道:“此时贤侄早有耳闻,如今在江南,已闹得沸沸扬扬。” 慕容许仙道:“前辈是说华山派下江南寻宝之事?” 诸葛小花道:“江湖之事,只要不犯血案,朝廷一向不过问。不过华山派之事,与我欲托付之事,大有关联。” 慕容许仙道:“前辈但说无妨,只要有用得着我这一箫一剑的地方,我必竭尽所能。” 习玫红噗嗤笑道:“还一萧一剑,你当是叫你去唱戏吗?行走江湖,自是去打架。打架多一人一分力量,你一人怎么够?要叫上你哥哥一起。” 冷血道:“红儿,莫要插话,世叔和慕容公子正商谈要事。” 诸葛小花道:“唉,此事说来,甚是难言。贤侄有所不知,华山派多日寻宝藏不得法,已应仙都派闵子华之邀,准备向金龙帮焦公礼问罪,报闵子华之兄闵子叶之仇...” 慕容许仙道:“前辈说的是江湖仇杀?” 无情道:“还是我来说吧。闵子叶当年伙同盗匪,强抢民女,被年轻时的焦公礼撞破。焦公礼一刀将闵子叶杀了。焦公礼为平和仙都派的仇怨,拿苦女之父的证词和盗匪的伏辩,亲上仙都派,向仙都派的黄木真人道明事情原委。黄木真人识得大体,约束门人不得向焦公礼复仇,而为了保全仙都派的名声,焦公礼答应不在江湖上宣扬此事。世叔说的,难言之处,便在于此。” 慕容许仙道:“若是如此,又何来麻烦?闵子华不顾门派约束,自报私仇,只需向江湖各派道明原委便是。” 无情道:“此事若是如此倒好办,只是后来事情发展,已非当初预料。闵子华纠集各派向金龙帮问罪,焦公礼为壮大声势,寻其好友太白三英助威。太白三英暗中投了清廷,得背后的高人指点,太白三英趁金龙帮弟子良莠不齐,暗中收买,以金龙帮的名义,通过水路,将大批武器运过江,卖给日月教。” 慕容许仙道:日月教... 无情道:“江湖上有两个教,日月教和明教。日月教的总坛在河北山西交界处的黑木崖,明教的总坛在青海昆仑山的光明顶。此二教向来又反鞑子,又反官家...如明教的前代教主方腊、杨么,曾举兵反乱。说来那杨么还是天波府之后,因其反乱,天波府之名由此被朝廷革除...二教屡招奉朝廷号令的各明门正派打压,江湖中人称二教为魔教。现今日月教的教主东方不败,使教众以帝礼拜之,又公然刺绣龙袍,称帝之心昭然若揭。自古天无二日民无二主,汉人的江山只许有一个皇帝,日月教之为,令朝廷大为震怒...” 听到这里,慕容许仙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无情叹道:“勾结魔教,如同谋逆。” 慕容许仙道:“所以太白三英暗使金龙帮运输武器是假,实则是给华山派问罪金龙帮找一个借口,如此一来,不论当初闵子叶之事如何,这谋逆的罪名始终逃不过去!” 无情道:“不错。此谋定是清廷能人所设。金龙帮要卖东西给日月教,又是弓弩长戈这种违禁兵器,想通过清廷境内,若无清廷故意放行,断然过去不得。” 诸葛小花道:“唉,此谋浅显,然日月教的东方不败确实胆大妄为,罪在不赦。华山派已取证说通官路,以勾结魔教的谋逆罪,讨金龙帮。圣上一时被蒙蔽,令我等不得出手相助。想那金龙帮,昔日感念忠义,受朝廷招安,谁料今日将受此大祸!” 无情道:“慕...许仙,江湖上常言北乔峰,南慕容。我希望你和你大哥出面,不求为金龙帮争得面子,但求保住焦公礼一家的性命。” 慕容许仙道:“崖余姐所命,岂敢不从?” 无情道:“一会吃完饭,你到我房里,取太白三英暗通清廷的证据。” 慕容许仙道:“有证据?那就好办了,凉他华山派如何势大,也难掩天下悠悠众口。” 无情道:“太白三英贪生怕死,当时崔师弟稍加严惩,这三人就把事情交待得一清二楚,还写下罪行伏辩。” 慕容许仙连连点头。有追命弄来的伏辩,事情应该不难办。 追命道:“慕容兄,我劝你别高兴得太早。真正麻烦的是太白三英的背后之人。此人姓武,被太白三英称为武军师。他用的武功很古怪,像是东邪黄药师桃花岛一路的,更古怪的是他的气息,妖气甚重,是人非人。当时我一人孤身潜入,有所顾忌,不敢恋战。慕容兄,如果我是你的话,就别接这差事,很危险的。” 慕容许仙道:“义之所在,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自古邪不胜正,若其是妖邪,我更当往之,岂有惧怕妖邪之理?” 追命:“......” 追命心道: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我不管了。 诸葛小花大笑道:“哈哈哈,好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贤侄此言,甚得我心!” 第五十五章 逃离京城 慕容许仙道:“冷夫人,你不要误会...” 无情打断道:“小红,你怎的进来了?从大门到这里,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多的机关,若我之前稍有变动,你岂不是危险?” 习玫红道:“啊?哦...我这不是没事吗,呵呵。” 无情道:“以后断不可如此。算起时间,此间布置,也有两年不曾动过了。” 慕容许仙:...崖余姐,我一定会找回你妹妹的。 无情问道:“世叔和师弟他们,是不是还在厅上等得久了,所以着你前来看看?” 习玫红低下头,道:“也不算久,热乎乎的茶都没喝完。只是,我只是好奇。平常成姐姐和人说话,都是言简意赅一下子,没想到今天有客人来,你说了那么多话...还说那么久...” 习玫红一边断断续续说着,一边用眼偷偷看无情。 无情没有解释,坦然说道:“一些琐事要同许仙说清楚。除这些外,我确实有件关乎自己终生的大事,要托付给许仙去办,所以谈话花费的时间多了些。不过,此事并非男婚女嫁人之大伦,小红你不要想左了。” “呵呵”,习玫红傻笑几声,嘴上“哦”“哦”的,心里却道:男婚女嫁人之大伦,这事从她嘴里说出来,这么轻巧啊...唉,神侯府的人都为她急死了。不对!一定是她胸有成竹,这才皇帝不急太监急。原来几年前,成师姐就喜欢上江南第一萧了,不过那时这小子稚嫩...现在长大了果然这般好看,成师姐的眼光倒是准... 习玫红胡思乱想着,边想边打量着慕容许仙的相貌。 慕容许仙心道:唉,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崖余姐的话是白说了,这个习玫红,正在越想越左...如今我反倒不好说什么,否则越描越黑。 无情道:“我们该回去了,莫让世叔和师弟们等久。” 双儿推着无情的机关椅,而慕容许仙则在习玫红异样的打量中,一起回到了大厅上。回到大厅,众人又聊了几句,见并无大事,慕容许仙便起身告辞。 从神侯府转出来,慕容许仙唏嘘不已,还以为自己出不来了呢。个中缘由,慕容许仙猜了个大概。 有神侯府在,慕容家历代谋反的事,绝无可能隐瞒得过,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传言。 宋开国的时候,赵京娘和赵匡胤的事。时空不混乱的话,应该是赵匡胤千里送赵京娘,将这位红颜知己送到她婆家完婚,之后赵京娘心念赵匡胤,投湖自尽。如今时空混乱了,赵京娘没死,慕容延钊不知为何参和一脚,最后变成赵京娘以赵匡胤义妹的身份,嫁给了慕容延钊。 自古男女之间只有拜堂的,闹结拜的,都有一段曲曲折折的不为人知的故事...是以江湖上早有传言,江南慕容家很可能是赵氏。 慕容许仙心道:此事还需慢慢查证,倒是那个习玫红...从崖余房里出来,目光一直在我和崖余之间打转,真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主。那么多目光扫来扫去的,崖余倒处之淡然,我都不好意思坐下去了,总算出来啦... 在慕容许仙离开神侯府后,如今神侯府中,除无情外,铁手、冷血、追命,俱向诸葛小花投去询问的目光。 诸葛小花道:“唉,此事兹事体大,你们一定要知道,随我来密室。” 来到密室,五人坐定,追命道:“好了,世叔,到底是何缘由,弄得神神秘秘的,连大嫂和四妹都不能知道?” 诸葛小花道:“你们得保证,今日之话,听了不可再宣于口。”得四个徒弟应声,诸葛小花道:“江南慕容家,实是太祖皇帝的一脉子孙。”在四个徒弟颇为吃惊的目光中,诸葛小花将这桩陈年往事娓娓道来。 诸葛小花道:“自古有同姓不婚之说,太祖本想拒赵公主于千里之外,可多日相处后,世俗的规矩,终束缚不住这一对英雄与美人的情深意重...送到北都后,康平赵公主已怀有身孕月余,奈何昭宪杜太后严厉反对,两人忧思成愁。时太祖结义兄弟慕容延钊,心幕康平公主,一日醉酒后失态闯入...太祖为全母孝和兄弟之情,索性顺水推舟,匆匆将康平公主送与慕容延钊完婚。” 铁手一拍案桌,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江湖早有传言,慕容家历代想复国,而朝廷始终不加以理会。” 追命揭开瓶盖,喝了口酒,道:“我说呢,闹了半天,都是皇家的人。唉,一桩陈年旧事,外边都传烂了,咱们还得当成军机要事保密。” 冷血道:“外边传只是流言,未得证实。慕容家历代立志复国,到头来始终销声匿迹,从未举事过,难道他们自己也知道此事?” 诸葛小花道:“慕容博和他的两个儿子,现在还不知道。慕容博之父慕容诚,四十三年前查清此事,一时复国之誓,成万念俱灰,遂遁入少琳寺空门。” 铁手道:“少琳寺?不知他如今是哪一字辈哪一位高僧?” 诸葛小花摇头道:“唉...老夫上次与他相会,他不但认不出老夫是谁,连他自己是谁,做过哪些事,都记不清了。如今他身在少琳寺藏经阁,作一个无名无姓,无辈无分的扫地僧。” 冷血道:“可惜了。慕容家历代传人武功出众,若是由这一脉太祖子孙当皇帝,保境安民,当不在话下。怪不得圣上会向慕容许仙提及立太祖子孙为嗣的事。” 追命惊道:“不是吧,冷师弟你的意思是,慕容那小子,将来要做咱们的圣上?!不对啊,若论武功,慕容许仙的兄长慕容复更高数筹,圣上怎的不把慕容复叫来京城一叙?” 无情道:“崔师弟,冷师弟,国家大事,不能只逞匹夫之勇。如今强敌环视,朝廷若想在短时间内拉平国力差距,你们说,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追命和冷血沉默,铁手也若有所思,过了一会,三人恍然大悟。 无情道:“慕容许仙自小时候起,便是生而知之者。诸多诗词曲赋,信口拈来。不过,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词赋风格迥异,绝非一人所作。若是这些嘴上的功夫倒还罢了,他还改进烧酒,以砂石制出琉璃,只此两样,便为慕容家每年新进白银数百万两。至于近年慕容许仙并无惊人之举,则被旁人猜测为谦以自保、回避先前锋芒。故此江湖传言,惜花公子乃人间谪仙。依我看,仙人贬落凡尘则未必,梦中得授天机,秘而不宣,则犹未可知。” 诸葛小花道:“不错,此言正合圣上思量。如今国力不振,若是能和慕容家开诚布公,立慕容许仙为太子,既能每年为国库新增数百万进项,又能使他无后顾之忧,将所知天机一一道出。如此一来,何愁大宋国力不盛?” 无情道:“世叔,崖余有一事请教,” 诸葛小花道:“何事?但说无妨。” 无情问道:“林仲虎从金国出使回来,说金国皇帝长得像太祖,使圣上有立太祖子孙为嗣的想法?这件事请,是不是世叔你在穿针引线?” 诸葛小花道:“这...老夫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无情道:“原来如此。可世叔想过没有,我先父当年何尝不是太子?结果是如何收场的?还有我养父一家,又是如何被灭门的?一朝具是谄媚构陷之徒,纵有几样天机,也会被这昏君奸臣瓜分了去!用作歌舞升平,用作声色犬马!想重振国力,痴心妄想!” 无情提起声音重重地说道,诸葛小花摇摇头,叹着气:“崖余,你...唉——” 众人默不作声,无情语气缓和,道:“今日许仙对答昏君的问话,以孝道回应择太子之准,昏君很高兴。由此可见,昏君仍对许仙有所顾虑。自古在帝位面前,兄弟骨肉尚且相残,何况一远房之亲?想要开诚布公,没有那么容易。世叔,你把许仙叫过来,是不是昏君的意思?想通过我,知道许仙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 诸葛小花道:“是。江山社稷,天下兴亡,不可草率。慕容许仙为人如何,必须要辨别忠奸。” 无情道:“辨别忠奸?昏君自己身不正,还妄想正人?” 见无情叫了那么多声昏君,铁手忍不住了,劝道:“你别这么说,世叔也是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谨慎一些。今日许仙前来,你从他心里看到了什么?” 无情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实话告诉你们,许仙的斗转星移大有长进,今天我从慕容许仙心里看到的,都是双儿正在在想的。” 诸葛小花轻抚长须,道:“相传斗转星移练到最高境界,连天上的群星都能击落,成神仙之体。转嫁他人思路,引为心灵屏障,好一招斗转星移。” 无情道:“世叔,你让许仙做太子,其实是害了他。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许仙在外奔走,还有机会发挥他的才能。若是呆在近畿重地,则形同困龙,一生难有作为。” 诸葛小花抚着胡须道:“这...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无情道:“崖余言尽于此,望世叔思量。” 无情转着机关椅退出密室,铁手、冷血、追命三人则各有所思,亦告辞一声退出,留下诸葛小花在室内苦思计较。 无情心道:世叔陷入思量。许仙,趁此机会,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来京城了... 正如无情所料,慕容许仙和双儿出了神侯府,立刻回客栈收拾,准备星夜离开京城。 慕容许仙心道:京城是留不得了。现在回想,崖余话里有话,她是不想让我成为第二个赵帱。 宋廷的朝堂,早人满为患,内斗不止。如今的局面,慕容许仙入朝,绝对是困死之局,无法培植自己的力量不说,帝位更是画饼。慕容许仙模糊记忆中,赵构是个能活八十多的长寿皇帝,就算记忆有出入,也不会差太远。而他无法等待那么久。不说北边的清廷已在虎视眈眈,还有个更强大的成吉思汗在后面,时间的紧迫,不容他当卧薪尝胆的勾践。 收拾好行装,慕容许仙和双儿赶往城门。古代城门,会在太阳落山前关闭。如今正值下午三点半左右的申时,时间感觉上很充裕,可慕容许仙心里平静不下来,总觉得有什么意外要发生。 眼看城门还有百余步,前路畅通无阻,一生娇喝的“站住!”差点没把慕容许仙的心给吓出来。 慕容许仙回身一看,赫然是林月如。 林月如手持长鞭,背挂长剑,手护双腕,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周围人见林月如此全副武装,纷纷一哄而散。 慕容许仙心道:街上人都跑光了,我又何尝不想跑?可惜周身气机都被她锁定...入秋天暗得早,一旦在这节外生枝,一不留神天黑关门的话,说不准今生就再也跨不出这个门。 慕容许仙行江湖的抱拳之礼,问道:“这位姑娘,不知唤在下有何事?” 林月如“哼”了一声道:“唤你何事?你一路鬼鬼祟祟,匆匆忙忙的,是不是想溜出城去?” 慕容许仙道:“姑娘误会了,在下确实要出城,是明明白白地出去。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不知哪里犯了姑娘忌讳?” 林月如道:“不相识?喂,你装什么呆?你明明知道我就是林月如。上次在街上,你就叫过我名字,你以为装糊涂,本女侠就不会认你了?本女侠对你的模样,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慕容许仙道:“这...上次叫出你的名字,是因为林女侠像极了在下一位故人...其实在下,之前真的不认识林女侠,更没见过林女侠一面。” 林月如道:“像你一位故人?你那位故人和名字,还和我一模一样?哼,你以为你呆,别人和一样呆啊?哪有那么巧!胡说八道!” 慕容许仙心中吐槽道,确实是一模一样啊... 慕容许仙道:“那,不知林女侠找在下何事?” 林月如指着慕容许仙,道:“你忘了?你上次包庇女飞贼,出手助贼逃跑,令本女侠功亏一篑。如今本女侠要将你捉拿归案。识相的,同我回衙门。”说着,林月如还往地上抽了下鞭子,鞭子内劲充沛,来回几下,竟将街道的铺路石板掀起。 慕容许仙道:“女侠你毁坏街道做什么...” 林月如道:“喂,说你呆,你还真呆啊?我意思是,要么束手就擒同我回去,要么我点了你穴道,绑起来抽上几鞭子,再会衙门。明白了么,呆瓜!” 慕容许仙笑道:“我不叫喂,我叫慕容许仙。林女侠,你既要捉拿我归案,不知官府可曾下达海捕文书?听女侠口气,莫不是官府中人,却不知是六扇门的哪位捕快?还请女侠出示凭证。” 林月如道:“什么文书?!本女侠号称京城第五大名捕,我亲眼看见你出手相助女飞贼,我的话就是最好的凭证!” 慕容许仙笑道:“林姑娘,你看起来不像捕快,倒像说书里的,那些拦路打劫的山大王!双儿,你说她像不像?” 双儿嘻嘻笑道:“听少爷这么一说,确实很像。” 林月如说话结巴:“哎呀!你...你们...”“你们竟说我是贼?!”她气得指着慕容许仙道:“好小贼,原来你滑头得很。今日不抽上你这装呆瓜的小贼几鞭子,我林月如三个字倒过来写!” 林月如以一阳指的功夫,运使长鞭,一招狂沙万里递出,街道的石板纷纷被卷起,鞭子如一同蛟龙,以席卷残云之势攻向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心道:果然,还是要动手。崔略商说我功力不如她,若如此,久战必失。我以言语激她,既能速战速决,又可充分发挥斗转星移之妙,她全力出手,正中我的下怀。 如今慕容许仙斗转星移境界高过慕容复,奈何功力不够,总体引力反落不足。是以慕容许仙不得不像他哥哥那样,需借助对方招式路数,瞅准某个时机,好全面施为。 慕容许仙看准对方来势汹汹,使出斗转星移的功夫,催动引力,一牵一引,飞来的石板开始迂回,在慕容许仙身前绕个半圈,便倒转相向,回攻林月如。 慕容许仙正全力催动斗转星移,他功力不深,却能感知到石板上的劲道虚实,片片砖瓦,毫无后劲之力,竟全是虚晃一枪! 林月如心道:故意用言语激我,还真以为本女侠有勇无谋。呆瓜小贼,任你刚才如何装傻充愣,早透露出自己复姓慕容。江南慕容的斗转星移,就是这种借力打力的功夫吧,我看也不过如此! 慕容许仙心叫不好,正要收功变招,林月如的鞭子陡然变招,从纷飞的石板中递出,瞬间直达慕容许仙胸前大穴,其劲力相逼,迫得慕容许仙有气闷头昏之感。 “波”的一声,慕容许仙身形微微一晃,慌忙用凌波微步躲闪,可仍是迟了,穴道虽未被正面点中,却被林月如的蓄势一鞭抽过,顿时震得慕容许仙胸口气闷血乱,受了点内伤。 林月如轻咦一声,颇感惊讶。她历来出手认穴,力道分寸,都拿捏极准,刚才又是有心算无备,眼看要取胜的一招,竟会落空大半,怎能不疑? 林月如急催功力,鞭子宛如灵蛇,怀着慕容许仙的身形,趁其立足不稳,死死缠住不放地往其身上要穴招呼。 在林月如看来,刚才失误,不过是碰巧罢了,再补一刀便可取胜,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之后竟连慕容许仙的衣角都沾不到,对方总是用那晃晃悠悠要跌倒的身形险险避过。 林月如心道:呆瓜小贼哪里学来的古怪身法...之前他心肺挨了我一鞭,心脉肺经,正是运使真气的关键处。他的真气之乱应该还没有调息好,我倒要看看,能撑到什么时候。 想罢,林月如出招再变,慕容许仙感觉到鞭子上的劲力压迫感,减弱不少,他心中一寒。先前吃过了一次亏,他已知这一阳指功夫,劲力流转如意,能引而不发,如今压迫感大幅度减弱,正是林月如在酝酿致胜一击。 慕容许仙心道:不行,这托大过头了,我居然剑都不出,空手同林月如过招...我的凌波微步残缺不全,再走七步,非败不可。既然她在蓄势,也给了我蓄势机会... 林月如估计错误,慕容许仙有斗转星移护持自身,真气断不会在体内乱跑,真正令慕容许仙窘迫的,还是轻功不全。 慕容许仙站不能立,无法腾空使用仙风云体术,左摇右晃,终会遇到疏漏之时。于是慕容许仙把心一横,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提一大口真气,歪斜着身子,以脚使剑腿,用出了天子剑法的第三式——龙跨千峰伏四方。 林月如惊道:“你?!” 林月如身形一顿,似突然有千钧之力压在她身上,令她身形往地上扑去。 林月如心道:这是什么回事?他怎使得地气加在我身?地气是阴阳二气中的一变,和五行之变一起的,是练神返虚的高手才能使的,他功力不过如此... 慕容许仙趁势飞退,在地上打滚拉开十余步,才狼狈起身,这才立足稳当,拔剑出鞘。 林月如身形一震,蓄劲的一阳指不再出招,而是反运自身,瞬息将侵入体内的地气驱除,从容恢复。 慕容许仙看林月如恢复如此之快,心说幸好刚才没有追击,再进招必被反制。 慕容许仙心道:一阳指果然名不虚传,攻守兼备... 慕容许仙却不知,刚才林月如的一阳指非是寻常蓄力,而是反向出指发劲。此等功夫,如以指力连点,推宫活穴,为马上要用到的经脉,开出一条畅道来。后劲之势蓄得沛然,又兼具下一刻运功提气迅疾无比,是一阳指中极为高明的功夫。 林月如之父林仲虎早年护驾,却中了毒箭,虽得施以良药,可一小部分顽毒祛除不掉。幸得大理天龙寺的一位高僧,施展一阳指,先将毒素封在一部经脉保住性命,之后在徐徐将毒逼出,便可痊愈。 奈何当时高僧出使宋廷已久,又接到大理召回之令,不得不离去。林月如为了替父亲继续疗伤,便要拜高僧为师,习一阳指为父亲逼毒。高僧念林月如孝道,收她做了徒弟,传授了一阳指。 而如今,那高僧早已圆寂。林月如天资卓绝,一阳指的功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由一门功夫窥探各门各派,武学见识更是一日千里,却是那高僧始料未及的了。 林月如道:“呆瓜小贼,你这一身功夫,倒是稀奇古怪得紧!地气一变,即使是练神返虚的高手,也极少有人会使,你是怎么使出来的?!” 慕容许仙笑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武功极高,不过受了如今很严重的内伤。林女侠嫉恶如仇,为人正直,为天下女侠表率,想来不会乘人之危,欺负我这个内伤严重的人吧?” 林月如噗嗤一笑,道:“呵呵呵,大言不惭。喂,刚才还被我抽得失魂落魄的,这会又挤眉弄眼,竟说让人害臊的话。” 慕容许仙道:“我不叫喂,我叫慕容许仙,林女侠在上,我自愧不如,家传功夫练得一塌糊涂,愧对慕容二字。女侠唤在下一声许仙便好。” 林月如面色一肃,冷声道:“呆瓜小贼,果然和京城的世家少爷们一般龌龊心思!三言两语,就想来套我近乎!看我如何整治你!” 第五十六章.初尝败果 林月如卷起鞭子,别在腰处,再从背后拔剑。 慕容许仙见她的剑,出鞘声嗡音沉沉,剑尖指向自己,三尺锋锐,寒光刺眼迫人,连现在西落的阳光都比下去,端的是一把宝剑。 莫说慕容许仙瞧出这把剑不凡,连一旁的双儿,见林月如亮出此等凶兵,不由地担心道:“少爷!...” 慕容许仙喝道:“双儿,此间凶险,你呆在原地,千万别过来。” 双儿应了声道:“恩。” 林月如道:“怎么?小贼你怕了?” 慕容许仙心道:当然怕了。这么好把一把剑,刺窟窿削两段肯定很利索。听说女侠对付登徒子的手段,都是惨绝人寰的... 慕容许仙笑道:“林女侠持剑之姿,可谓英姿飒爽,我活了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凛凛威风,说不怕那是假话。我都怕了,更别提双儿了。” 林月如道:“小贼少贫嘴!只要你那丫头不来碍事,我自不会欺负她。至于小贼你,求饶已晚,今日无论如何要叫你涨涨教训。” 慕容许仙道:“得林女侠赐教,晚辈三生有幸。” 林月如道:“呸!什么晚辈前辈的,我有那么老么?!” 慕容许仙道:“我今天十七,你难道不比我大几岁么?” 林月如道:“谁比你大几岁!我今年也十七。” 慕容许仙道:“大几个月也是大的。” 林月如道:“够了,小贼。莫要再想从嘴皮上占我便宜!我知你在运功调息,平复刚才的内伤,故意用言语拖延时间。你放心调息便是,我不会趁机抢攻。” 慕容许仙被林月如点破行藏,也不答话,加紧运功。五气朝元玄妙非常,几个呼吸后,气息自然地顺畅,不用斗转星移护持也不再有碍。 林月如道:“小贼的功夫古怪是古怪,不过别具一格,运功疗伤速度如此之快。” 慕容许仙挽了个剑花,执剑礼,做一个请势,道:“林女侠高义,让我回复伤势。我倒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请赐教吧。” 林月如哼了声,道:“我让你恢复,是为了一会叫你输得心服口服。” 慕容许仙道:“这么说来,林女侠已胜券在握?” 林月如道:“不错。据我观察,你的武功,所学甚杂。表面上章法有序,调度极严,实则空有其形,无其实。诸多绝学具是浅尝辄止,离融会贯通差得远呢。” 慕容许仙心道:她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在虚张声势? 林月如道:“瞧你神色,还不相信?看我的七绝剑气如何败你!” 七绝剑气?!慕容许仙心中一凛,抛开心中杂念,凝神看林月如出招。 慕容许仙心道:为什么她不用一阳指... 大理国段氏皇族,以及皇族出家的天龙寺,有两样绝技,一是一阳指,另一则是六脉神剑。一阳指还会传授于段氏之外的人,不过这是授艺,不是传承。学的人学了,只可以自己用,不经过大理段氏的允许,是不可以教给别人的。这是一种规矩,如慕容许仙学到的蜀山御剑诀,还有白素贞从女娲宫学来的法术,都是只能自己修习,不可以传给旁人。 外人能学到一阳指,已是能允许的最大恩惠了。如大理皇室段家的四大家臣褚万里、古笃诚、傅思归、朱丹臣,辅佐国政,尽心尽力,至今都未习得一阳指。反倒是因一灯大师出家而跟随左右的上一代四大家臣,褚东山,古振川、武三通和朱子柳四个,习得了一阳指。 一阳指的功夫,重在将全身劲道一点集中,并将这点集中运转如意,这个特点在使用奇门兵器时,大大加强兵器的威力,兼具浑厚和诡异的优点。会如一灯大师的四个徒弟,或用判官笔,或用鱼竿,或用斧头,或用钉耙。 林月如以一阳指的路数,精通十八般奇门兵器后,尤对剑情有独钟。奈何这六脉神剑,大理段氏说什么都不会传给外人。林月如自小刁蛮成性,却也分明黑白、知恩图报。大理那边不传六脉神剑,受过大理恩惠的林月如,自不会去打偷师的念头。只是习不得六脉神剑一事,被林月如引为生平之憾。好在林月如天资之高,古今罕见。她观遍古书,对六脉神剑这门功夫推敲了个透彻,并结合十余年苦练的上乘剑术,自创出气剑指和七绝剑气。 气剑指是由手指发出剑气,不再是指风,不过仍难做到像六脉神剑那样,将剑气凝在半空。于是林月如退而求其次,加强劲道,借助神兵利刃发出七种剑气,并将之命名为七绝剑气。以七绝剑气之强劲,配合气剑指之灵活,二者互补有余,使林月如成为江南有数的高手。 十年磨一剑,载载砺心志,其苦其辛,不足为外人道。 旁人只道林月如横行京城,却不知她付出多少努力。也算京城的少爷们这辈子倒霉,原本江南浮华之风于习武有碍,结果出来一个天分和努力皆不寻常的女狂人。于是乎屡屡败北之后的京城少爷们,逐渐丧失自信,诸多将军世家之后,至此沉湎于声色之中。 而如今,又有人的信心要被打击了。 与十年磨一剑的林月如相比,慕容许仙现在不过初窥上乘武学。慕容许仙本源为诛仙剑气,对于剑即将发出的危机,极为敏感。林月如气机一起,慕容许仙便有不妙的感觉。 慕容许仙:什么七绝剑气,名字乱安的吧,她又不是三叔... 江湖上给自己招式安涨面子名字的,多了去了。如百年前的唐门,有纯阳无极功和纯阴无极功,不过热猛和阴冷两种劲道,离真正的无极无量、力破万法差十万八千里。像现在武当派张真人,将武当纯阳无极功的无极二字去掉,只叫武当纯阳功,以示自谦。 慕容许仙在给自己打气,否定心里那种不妙感,尽管他心里清楚,当冰心诀不起作用的时,这是一种警兆。 林月如身形纵至,首招剑花挽出,仍属剑礼,但剑气已如浪花般,分指上中下三路,自右而左,向慕容许仙拍打甩出。 慕容许仙心道:剑走一偏,即使我功力不如你,只要不正面对抗功力,我又何惧你? 慕容许仙知功力逊于人,采取避实就虚的对策,斜退一步,再一招藏剑式,反挡下这三道剑气。 慕容许仙心道:藏剑使完就该寻隙反击了...她说我过于死板,莫不是我现在不该反击? 林月如身形跟进,二人身形开始交错。眼下双方的剑正彼此指向对方的身侧和身后,这第二剑,谁先手,谁就能攻其必救。 机会稍纵即逝,慕容许仙一犹豫,林月如第一剑已收回,毫不客气进逼劈出第二剑,剑气如一大竖菜刀,直直迎面切下,同时林月如嘴里喝道:“小贼发什么愣?!怎的伸手反不如刚才!” 慕容许仙闻言,心里不是滋味,脚下凌波微步使出,原地寸移数步,斜着避开,同时一阵旋风平地而起,柳絮剑法使出,一道剑气从狂风中刺出,却是非要反击不可。 慕容许仙心道:既然我的招式不死板,功力才过逊色她两筹,我又有斗转星移做反击底牌,倒要看她如何胜我! 慕容许仙闪避的同时还能出剑,大违立足不稳不出手的寻常道理,出手凌厉,劲道与立足稳当并无区别,且瞬间瞄准林月如右手腕变招的空挡。 林月如见过凌波微步,故早有所料,眼见对方这一剑当胸刺来,豪不慌乱,左手两指灵活地一抬,一道剑气从指尖射出,从乱风中,磕开那道剑气,此招正是气剑指。 慕容许仙心道:没有受柳絮剑法的狂风干扰...还是仓促出招? 林月如右手剑光一转,两道剑气交叉挥出,以行动回答了慕容许仙心中疑问,街道像豆腐一般,被强劲的剑气掀起,使地面四分五裂。 慕容许仙身形左右摇摆,不得不说,这个方法很能克制慕容许仙的凌波微步。 慕容许仙心道:刚使完一招,就全力出招,难道她先前真的一点没有受到干扰?! 林月如的剑气,从起势之后,按天地人三才使出,先是三道破天,之后三道裂地,一道比一道强劲。如今慕容许仙不退反进,正中林月如下怀,省却了大半劲道,更从容地挥出最后一剑。 路面烟尘滚滚,林月如的最后一剑,不但不落偷袭之嫌,反显光明磊落,只见有一无形物什快速穿梭而来,飞溅的石块碎沙纷纷退让。 慕容许仙心中惊道:她竟然能够将剑气凝在半空?! 慕容许仙不由得想起那次同树妖一战,当初他使出天子剑法第六式龙游穹苍摘星斗,却被树妖一击而溃。后来他能发出剑气后,方知发出剑气容易,而将剑气凝在半空,却难上千倍不止。 慕容许仙一直以为剑气凝空是“老一辈”的专属,如今碰上同辈人使出来,不禁令慕容许仙生出被超越许多的挫败感。 慕容许仙心道:剑气凝空,但以剑术论,她的剑术已超过大哥多矣... 慕容许仙不得不使出斗转星移,想将这道剑气移向旁处,不过却有些迟了。要想用斗转星移转嫁,最好还是从对方出手开始,同步发功,好施加引力牵引。 剑气凝空,一则林月如对发出的剑气还有控制权,慕容许仙使斗转星移,不过是与林月如争夺剑气的控制权罢了;二则剑气来得极快,眨眼不到的功夫,如今已递到慕容许仙胸前,使得慕容许仙想把剑气倒转回去已来不及,只能勉力运功,以求将剑气移至一旁。 至此,慕容许仙方知慕容博忌惮六脉神剑的真正原因。原先,慕容许仙还觉得慕容博拿二三十项少琳绝技去换一样火焰刀,亏了...而如今看来,貌似值得很,至少有一样能同六脉神剑抗衡的绝学不是? 慕容许仙身形狼狈的半跪着,横剑挡住这道长逾两丈的剑气,同时全力运转斗转星移。 慕容许仙心道:六尺距离,倒也同火焰刀的攻击距离相若...七绝剑气仍是用手腕使...真正的六脉神剑是由手指使出,距离恐怕只有三尺,但手指的灵活度,却不是手腕能比的。...六脉神剑...林月如自创的七绝剑气已如斯厉害,若是碰上真正会使六脉神剑的高手... 林月如道:“怎么样?小贼,你服不服?” 慕容许仙心中惊道:我已在全力运功...她还能说话?!这...这怎么可能?! 林月如道:“看不出来,你这把剑模样平平,却比我这把还好。在我的剑气之下,竟丝毫不损,寻常兵刃,早就寸裂了。喂!小贼,你这剑是什么名堂,可有名字和来历?” 慕容许仙听她言下之意,顿时明白,若不是自己这把剑比人家的好,已经输了。 眼见林月如这般闲庭信步的说话,慕容许仙不淡定了。他本就在勉力施为,如今惊疑不定,立时被林月如捕捉到。林月如再加一把劲,慕容许仙拿剑不住,眼看要被对方把剑磕飞。 慕容许仙:可恶!我个人输了不打紧,可我是慕容家二公子,才初出江湖,便败于一女流,令南慕容之威名誉扫地,怎的甘心?! 慕容许仙如今正值少年,正是年轻气盛时,心中没有来的升起几个缘由,说到底,还是那一句“输不起”罢了。 慕容许仙心中恼怒,使出吸星天法,心道:她功力又深又精纯,肯定是小时候吃了什么天材地宝,否则与我同年,我怎会差上这么多! 慕容许仙隔空吸功的法门一出,林月如马上感觉到手上的内劲,不受控制地往某个方向奔去。 一阳指对功力的控制力度,当世少有。其有两个特性,一是推宫活穴,二是锁宫闭穴,此二者又可谓一荣一枯,由此衍生出一门钻研枯荣之道的枯禅心法。而林月如虽未学得苦禅心法,却因早年助父亲治伤之故,深谙活穴闭穴之道。 眼见突变骤起,林月如立刻将自身穴道一闭,停止功力输出,防住了慕容许仙的吸星天法。而那道凝空剑气也失去控制,随着吸星天法的吸力,迎面撞在慕容许仙身旁,将慕容许仙震飞,结果慕容许仙再次狼狈地在地上打滚。 慕容许仙被剑气余波震得又是内伤,又是头昏脑乱。慕容许仙半跪着支撑而起,还未回过神来,一把剑已经架在他脖子上,跟着胸口几个大穴一麻,被点住了穴道。 林月如道:“斗转星移果然名不虚传,最后关头,我都感觉自身内力不受控制。” 慕容许仙一时万念俱灰,心道:......我,我终是输了。 双儿见林月如将剑驾到自家少爷身上,惊呼一声,叫道:“快放开少爷!”拔剑奔过来相助。双儿功力不足,不能发出剑气,柳絮剑法由双儿使来,那威力在林月如面前不堪忍睹。无视那些旋风,林月如随手两下一阳指凌空点出,双儿只觉得手腕和胸口同时一麻,剑被打落,人被点穴。 慕容许仙道:“林女侠,那日出手阻碍您的是我,有什么事冲我来,别难为双儿,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林月如道:“呸!还姑娘,她这模样,头发都挽起来了,分明是已经嫁人。” 慕容许仙道:“这...一人做事一人当,女侠行侠仗义,总不能累及他人家眷吧?” 林月如道:“哼,你倒是认得爽快。你们这些世家少爷,但凡见姑娘家几分姿色,便想将人据为己有,等玩腻了,又弃人于不顾。听她叫你少爷,怕还算不上家眷吧?不是你的小妾,便是你的持剑侍女,哪能算是眷属?” 慕容许仙道:“怎么能说不算眷属呢?对我而言,妻妾之别,不过是对外人的说法而已。在我心中,都是当家人一般看待的。如今我落在女侠手中,还不是先求你放过她,都没有先说自己的事。” 林月如喝道:“少装模作样充英雄!我看你一双眼珠贼灵贼现的,就不像好人!你和我说话,不过是想拖延时间,好运功解穴,是也不是?” 慕容许仙默然。 林月如道:“你别妄想了,不怕告诉你,封你穴道的,是名闻天下的一阳指。论点穴解穴的功夫,全天下还没能找出几样能同它相提并论的。” 双儿插话道:“林女侠,我家少爷是好人,不是坏人,你误会了。今早你追贼之时,在双儿手臂上误抽了一鞭,少爷是一时气不过,才为双儿出手阻你的。” 林月如道:“我看看!”林月如将双儿袖子捞起,赫然见到一鲜红醒目的鞭痕。 林月如观毕,对慕容许仙,嘀咕几句道:“你这世家少爷,倒也算是个人,功夫不错,与京城的少爷们比,不太一样。” 算是个人?我本来就是人好不...功夫不错?和你比真是感觉弱爆了,亏我绝招层出不穷,居然还是败了,呜呜... 慕容许仙在心中吐槽几句,便道:“林女侠,实不相瞒。那日你追的女飞贼,是我一位萍水相逢的朋友。她所盗的脏款,已由在下替她还给了六扇门,此事有神侯府可作证,而我们正是刚从神侯府出来的。” 林月如不理会,她拿出一截绳子,将慕容许仙和双儿绑在街边的一颗树上。 “啪”一声,林月如抽了下鞭子,道:“不管你们这对狗男女,是何缘由,只要妨碍了本女侠抓贼,就要施以小惩。”林月如又扬起鞭子,指着慕容许仙道:“原本每人要抽个十鞭子,既然小贼你说什么都冲你来,这二十鞭子就由你来挨好了。” 狗男女?还要挨鞭子? 慕容许仙脑中浮起一个画面,他四周张望,心道:真是个恶女...有没有人来救啊,话说一般剧情开头,不是这样,某个恶女呈凶,然后一位大侠路过这里,将她降服么? 林月如道:“喂,张望什么?别以为有人会来救你,一会呢,你就是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林月如扬起鞭子,眼看要落下,双儿惊呼出声,而慕容许仙,则是“啊啊”两声叫出,声音抑扬顿挫,颇为另类**。 林月如愕然道:“你...我还没有抽,你乱叫什么?!” 慕容许仙道:“我这不是想到你要抽,所以就——” 林月如呸了一口,道:“那你也不能发出这么古怪的叫声!” 慕容许仙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慕容许仙心道:是啊,为何我会发出那样的叫声,我是有另类爱好吗?不对,还是说,难道我对这恶女也有爱慕之意...在她挥鞭的时候,我想的不是会如何痛,而是她挥手的身姿,等等,这么说来,我还是有另类爱好?! 林月如追加了一句:“小贼,你听到没有?一会不准发出那种叫声!” 慕容许仙纠结完毕,坚定地道:“你抽便是,我是半点声音也不会发出的!” 慕容许仙心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当受的! 林月如道:“那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骨气。” 林月如这次一鞭子挥出,双儿不忍再看,而慕容许仙坦然而视,不仅无半点叫声,目光也无半点躲闪。 “啪”一声,林月如的鞭子落在一旁地上,慕容许仙心觉奇怪,只见林月如手握成拳,掌中拿着一个小石子。显然,刚才有人出手,以围魏救赵之法相助。 林月如鼻子一嗅,道:“恩?这个酒味,在京城还敢管我事情的,那四个人中的一个,是你,追命?” 树上落下一个人,正是崔略商。 追命道:“不错,正是我。林姑娘,慕容兄刚才已经说了,夏青青所盗账款,已由慕容家还上,女飞贼的案子已经销了,你可以放人了。” 林月如道:“你——!” 追命道:“林姑娘莫不是还要和我比划比划?” 林月道:“哼!你不过比我多近练十年功夫,欺负晚辈算什么本事!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们四个,成为第五大名捕!” 林月如气冲冲地走了,追命解开慕容许仙和双儿的穴道,为他们松绑。 慕容许仙得救,正要答谢,追命把手一阻,道:“唉,等等!” 追命“咳”了一声,清润下嗓门,道:“我呢,听说你们有麻烦,故此一路跟过来,不过呢,我是想只帮双儿的,结果恶女只抽你的鞭子,原本我是不想出手的。” 慕容许仙道:“小弟得崔兄出手援助,无论崔兄原意如何,小弟感激不尽。” 追命道:“先别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我出手助你,是因为不想那恶女的鞭子挥过来,对成师姐的重要之物有所损坏!” 慕容许仙顺着追命的目光,看向自己,只见怀中衣襟夹处,一布状事物,露出一小衣角来,衣角润白光亮,如今慕容许仙数次在尘土上打滚,竟不能垢得那小半衣角分毫。而这,正是无情交给慕容许仙绸缎的一角。 追命目光冷漠,道:“我不是同你说过了么,打不过就要跑。你死了不要紧,师姐她托付给你的事情怎么办?我可不希望有下次。哼,告辞!” 追命纵身跃起,他轻功极佳,大白天的,在屋檐上不到三个起落,已踪影模糊,几不可辨。 慕容许仙:林月如的功夫已如此之好,那能气走林月如的四大名捕,岂不是更深不可测?没想到啊,我一直以为自己功夫不错,没想到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慕容许仙想过自己可能会输,却没想到会输得这么彻底,之前林月如分明还有许多余力。低看着那点衣角,到头来,自己竟让无情的一衣布相救...可笑自己还对无情有别样心思,还想将来在人家身边保护她... 无能、废物等气馁的情绪,不可抑制地,尽数涌上慕容许仙的心头。 第五十七章.痛定思痛 红颜励志 慕容许仙败于林月如之手,又被追命数落几句,一时有些沮丧,不知所措。 追命之所以赶来相助,完全是适逢其会。先前追命听得诸葛小花一句“莫对着花儿徒增惆怅”,说到追命心坎里去。追命除了暗恋舒动人外,还与一女子有段孽缘。此女唤作吴离离,为帮父亲脱离追捕,不惜以色惑追命。后来其父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吴离离则在神侯府对面开了家药店,一方面悬壶济世以偿罪孽,另一方面则是在等待。 而追命对吴离离并非毫无感觉,终日酗酒,不过是在逃避,今日追命终于选择面对。追命假借买药之名,开始和吴离离面对面说话。谁想这对冤家半天说不出完整意思的一句话,被买东西回来的习玫红撞见取笑。 无情本就没有要求习玫红保守秘密,习玫红又是个大嘴巴,她上来就道:“哇,今天是不是桃花盛开,没想到除了崖余姐有春天,连崔师兄你也和人凑巧成一对?” 吴离离连忙称误会,更惹来习玫红一脸揶揄,倒是追命从习玫红的话中听取出其他信息,一番反问,套出了无情将绸缎托付给慕容许仙的事情。 习玫红道:“今天趣事真多。哦,对了,那个林月如气冲冲的,又要去找人麻烦,也不知那个慕容许仙的功夫如何,听说他和这个恶女有梁子。依我看,他若是打不过那恶女,一顿鞭子是少不了了,我都好久没见这恶女那么生气了。” 于是追命联想到慕容许仙被林月如鞭抽的情景,心说林月如抽打慕容许仙不要紧,但要是把无情的身世之物给抽烂了,怎么办?结果才有了之前追命出手相助的一幕。 而此时,慕容许仙还在发呆,双儿轻声叫唤道:“少爷,我们还出城么?” 慕容许仙回过神来,道:“出城!怎么不出?已失其勇,不能再失其智,连进退都不知道了,那就真死定了。” 双儿道:“少爷说的,双儿不太懂。出来不到两天,一下子发生那么多事,双儿半点忙都帮不上,少爷快点回去也好,可以让贞姐姐和倩姐姐放心。” 女子的柔声细语,总是能抚平男子的心烦心伤。听双儿这么一说,慕容许仙方才知道,自己一人的挫折,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挫折,自己若是一蹶不振,关心自己的人也会担忧... 自己必须振作。 慕容许仙恢复信心,微笑道:“这一趟京城,帮助了一下知心友人,再与一位绝世侠女切磋一下武技,涨涨武学见识,实是不虚此行。等回去以后,双儿便将此间精彩说与大家听,好叫她们羡慕羡慕,知道不和我出来是何等憾事。” 双儿道:“恩,双儿记下了。” 慕容许仙:胜败乃兵家常事,又有谁生出来就天下无敌。今日之败,焉知不是一件好事?下次交手,再赢回来便是。 心态恢复,慕容许仙心中计较一番,立刻明白自己与林月如差距在何处。自己没有一样绝学真正练到家,样样都练了一点,却没一样真正练到大成。至于功力,表面上差林月如几成,实则差得多矣。各种绝学和**堆积起来的斑驳功力,如何能同人家钻研一路一阳指功夫的剑指双绝,相提并论? 功力并不只是以多寡论,还要看功力是否精纯。如果把两人的内力比作两桶水,那功力的精纯,就是这两桶水各自的水压。人不同,抽取同样的水,产生压力的快慢,出来的压力的大小,也会不同。这就是慕容许仙现在的问题。林月如能接连出招,招招快速,一招还比一招猛,那运功提气的速度,慕容许仙就做不到;还有最后的比拼,林月如留有不少余力,还能分神说话...而慕容许仙,却已达极限,稍一分神就是全面溃败。 慕容许仙:怪不得追命会直言我赢不过那恶女...就算当时我没有分神,她两指一阳指点过来,我也无法抵挡。 一路上总结着经验教训,慕容许仙和双儿出城后过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回到燕子坞。回到家,不过天把不见,像分别了许久似的,竟有久别重逢之喜。 白素贞道:“官人,只是一日的来回路程,怎的如此风尘土土?赶路何必那么心急?” 慕容许仙道:“我也不知道,这心,越是近燕子坞,越是想快一点。” 聂小倩笑道:“甜蜜渗苦,尤急寻蜜。仙哥哥此想,正是应了那句“小别胜新婚”。经此一回,下次仙哥哥出门,贞姐姐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了,哪还舍得坐在家里愣傻发痴?” 白素贞脚一小跺,道:“小倩!你——你大清早的就下厨房闹腾,怎的现在还来说我,羞也不羞!” 白素贞向来言行规矩,如今被人揭破心思,也顾不得许多了,她向聂小倩伸手,作势预打,又有些犹豫。聂小倩掩嘴轻笑,绕着慕容许仙躲避,急得白素贞只得原地跺脚。 二女嬉闹一阵,聂小倩又道:“仙哥哥身上的尘印深浅不一,衣袍有皱衣角有损,以仙哥哥的武功,可是曾与人动手?” 慕容许仙道:“何止动手...此事缘由,你们一会听双儿说就知道了,我还要向二叔三叔报个平安。” 慕容许仙匆匆离去,白素贞见他表情古怪,还要追问,聂小倩一把拉住她,道:“贞姐姐别追了。依小倩所见,仙哥哥是受挫于人,于面子上不好看。” 白素贞道:“受挫于人?双儿,你和官人一路同行,说说怎么回事?” 双儿道:“恩。” 在书房,广成子和云中子正在对弈,见慕容许仙进来,也不理会。 慕容许仙站了一会,道:“二叔、三叔,我回来了。” 广成子“哦”了一声,并不抬头。 云中子招呼道:“怎么了,是不是从小练武不刻苦,如今被人欺负了?” 慕容许仙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也对,哪有你们不知道的事。我来是想问一声,关于这把剑的事。” 慕容许仙扬了扬那把龙渊剑。 云中子道:“这剑是他给的,你问他。” 慕容许仙叫了声二叔,广成子默然不语。 云中子道:“我说,老哥。偶尔让我赢一把不行啊,有必要那么认真么?” 广成子抬起头,道:“没想到啊,这不到十载功夫,你推算之道,进步反比我快,是我输了。” 云中子道:“承让了。天道者,至因成果。如今小二在外活动,一些轮回的因果,开始拨乱反正,我弄出来的那些麻烦开始减少。推算一道,是比从前更省心省力。如今小二问剑的事,老哥你便与他说说吧。” 广成子道:“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慕容许仙道:“我这剑到底怎么回事?人家用宝剑,宝光琉璃,剑气凌人。而我的,像是睡觉没醒来一样,发出的剑气半点都没增幅,害得我和人斗剑不利。” 广成子笑道:“自己练功不努力,打不过人家,就想依仗兵刃之利欺负人么?你难道不知道么?真正的高手,练到武功大后期,都是弃金铁兵刃于不顾。如武当派的张三丰,还有什么剑魔独孤求败,以草木为剑。” 慕容许仙道:“那敢问二叔,有好的兵刃,您用不用呢?” 广成子清咳一声,道:“那要说怎么个好法。” 慕容许仙笑道:“呵呵,你两就别装了。万物有灵,以草木为剑,更近天地至理,凡铁反于灵性发挥有碍。剑魔不用兵刃,是因为他没好的兵刃用。若是有诸如截教的诛仙四剑,或者蜀山的紫青双剑,此等灵性和威力俱佳的宝剑在眼前,谁不用就是傻子。却不知二叔和三叔的兵刃,又是何种模样,什么名堂...” 不知怎的,慕容许仙说到诛仙四剑四个字时,心头莫名一跳。 广成子道:“咳,不错,难得你能想到这一层。我们的兵刃是什么,那是秘密!至于你的那把,我可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慕容许仙道:“愿闻其详。” 广成子道:“没那么详细。很简单,剑灵跑了。” 慕容许仙愣道:“剑灵跑了?那我去哪里找?有没有提示?” 广成子道:“提示嘛,没有。剑灵和一个大活人区别不大,自己有两条腿,谁知道会跑去哪。” 慕容许仙急了,心说这天下哪有你们两个不知道的事?他道:“那这剑灵会不会出事了,还有,剑灵会不会自己跑去投胎?” 广成子道:“剑灵自己入不了轮回,除了我和你三叔送...咳!总之你放心就是,剑灵一旦出事,剑体将形同废铁,若是如此,那天也不会替你挡下对手的剑气。” 慕容许仙道:“二叔,你说你和三叔能够——?” 广成子道:“好了,提示就这么多,去去去,不要有点困难就跑来求教。” 慕容许仙闻言,知不好再问,最后试着望了云中子一眼。 云中子出乎意料的开口了,云中子道:“唉。小二,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剑,即使剑客视之为生命的珍贵东西。人在剑在,剑毁人亡。无论你现在做什么,那剑灵都会通过自己的宿体大致感觉到。所以呢,你只要吃饭睡觉,说说心里话,哪怕洗澡上茅房,都把剑戴身旁,视之为不可割舍的生命,没准哪天剑灵感觉到你的诚意,自己就溜回来了呢。” 吃饭睡觉,洗澡上茅房也要带?慕容许仙有些恶寒,忍不住追问:“那,那这剑有没有男女之别?” 云中子道:“怎么会有呢?你别电视剧看多了。剑灵就和石头蹦出来的一样,比木头还木头,根本什么都不懂,放心按我说的去做吧。” 广成子道:“行了,玉不琢不成器,老弟你也别提示那么多。凡事要自己摸索,别人什么都告诉你了,能算得上考验么?多点磨砺,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说多了,只会妨碍你的修行。” 慕容许仙正容,应了声是,退了出去。回到白素贞和聂小倩处叙话,二女显然已从双儿听说了此次出门的事情,故意隐去被林月如挫败一事不问,只追问些京城的见闻,诸如杭州名胜风景,特色小吃,女儿家的胭脂之类。 叙话至半响,侍剑来报,称金龙帮遣人来求救,恰好慕容复在苏州城碰上,如今慕容复同参合四将,已起身赶往金陵城,替金龙帮助拳。 侍剑道:“二少爷,大少爷有话捎给你。” 慕容复的话:“二弟,你若是想来,可自己同来,弟妹们就不必相随了。商会那边,还需加紧探寻前明督师宝藏。” 慕容许仙道:“宝藏的探寻,可有眉目?” 白素贞道:“江南城镇不少,寻找得法,尚需消息往来传递。依我估计,前明督师不会往太南边购粮,宝藏应在长江沿江城镇。若等这些城镇传回消息,还需两到三天的功夫。” 慕容许仙道:“贞儿,此处出行,我想...” 白素贞道:“官人,我知你所想,你是怕以自己武功,护不得我等周全。所以你这次打算只一人出门?” 聂小倩道:“仙哥哥,我们又不是弱女子。” 白素贞扯了下聂小倩的袖子,道:“算了,小倩。你和我要继续处理寻访宝藏的事情,既然官人不放心,你和我不添他心乱便是了。” 聂小倩道:“可是——让他孤身一人,我放不下心。若是有事,多一人不是多一份力量?” 白素贞摇摇头,道:“合击之道,若非武功相近,便需长久时日,方有成效。此次出行,就让侍剑、耶律燕、完颜萍三个妹妹随同官人去,她们三个自小练慕容家的家传功夫多年,慕容家的外家功夫,可控狂风压人,合数人之力,想必能击退武功高出许多的对手也不难。” 耶律燕道:“两位夫人放心。寻常外出办事,随便我们三人中的两人联手,莫说自保,取胜都轻易许多。” 侍剑道:“取胜的话,说不得一些小手段,诸如暗器魔法枪,要用上一二了,于慕容家的名声有碍。” 慕容许仙闻言,眼前一亮,是啊,魔法枪,自己不是还有一把,上次出门怎地就忘了它呢,这回一定要带上。 完颜萍道:“用暗器还算好的。那个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不是称自己的暗器为明器么?咱们的暗器又不喂毒,又有何不可了?” 白素贞道:“危急关头,些许虚名,哪比得救命要紧?准备一两枚喂毒的暗器,不无不可。双儿,此次出行,官人的衣食住行,仍是交给你照料了。” 双儿见自己也能去,笑吟吟地应了一声。 聂小倩眼珠一转,道:“瞧瞧你们,出门也不必这么心急吧?仙哥哥前脚才刚刚回来,风尘仆仆的,也不让他歇歇。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裳,休息一晚,再出门也不迟啊。金龙帮之事,一时半会哪里打得起来?按照消息,许多门派的人都要到金陵,正主儿人都没到齐,我们又何必着急?” 白素贞附和道:“恩,小倩妹妹说的是。官人,热水已经备好了,你先洗个澡,我吩咐丫头们准备饭菜,一会送到官人房里。” 慕容许仙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整理随身物品,又瞥见无情那件缎子,不知何总心思作祟,心道:恩,气味也是重要线索之一...办事情怎么能不认真呢?一定要再确认下。 慕容许仙想着,拿到鼻子边一嗅,一股隐约的清清幽香,飘入鼻中,令慕容许仙神情一震。 慕容许仙心道:这莫不是...罢了,这东西还是放家里吧,拿着在外,难免又起不良心思,或者有什么损坏,就糟糕了。 放好这件绸子,聂小倩领着几个丫头,亲自来送早饭。在聂小倩的贴心服侍下,慕容许仙用了早饭。结果身心一松,他才觉得有些乏了。回想和林月如一场激战,又赶了一夜的路,正要睡上一睡。 而此时聂小倩却道:“仙哥哥,这两天我修习慕容家的外家功夫和轻功,有些不明之处,能否问问仙哥哥?” 慕容许仙“哦”了一声,点开聂小倩的状态栏,赫然看到聂小倩的技能栏里,已经有了北霸枪、遮天掌、柳絮剑、朱雀翎,北斗仙踪几样技能,都已经练成。 慕容许仙大感惊讶,他都没有对聂小倩用过传授技能的引导,聂小倩自己就已经全部练成了? 慕容许仙计较一番,心头转过几番心思,想起三光神水的事情,心说难道双儿和聂小倩一样,快速练成,是因为三光神水,而非引导起的效果? 若是如此,聂小倩不是来求指点的,而是来告诉慕容许仙自己已练好这些功夫,想跟着一起出门。果不其然,慕容许仙通过九天玄素决,偷窥下聂小倩的心思,确实如此。 放在从前,慕容许仙直接点破,之后便带聂小倩一同出门便是。不过经历了同林月如一战,方知招式练熟了,内力练有了,两样加起来仍算不上真正的高手。 看完聂小倩演练完这几门功夫,慕容许仙道:“这几门功夫,分别代表兵器、拳掌、剑法、暗器。每一招都熟练还不行,必须加以锤炼。选择其中一样,运招的时候反过来锤炼自身功力,做到运功提气自然迅捷,收发自如。否则只是空有其形,而无其神。” 聂小倩沉默了下,道:“这可是那个林姑娘说的?” 慕容许仙点点,道:“有些是我的理解,她说的大致正确。招式上占不到便宜的时候,就要比拼功力,而谁的功力更精纯,谁就能取胜。以前我以为功力只论积攒的多寡,忽略了精纯一面。” 聂小倩蹙着眉毛道:“可是,那林姑娘有一门一阳指的高明功夫可以钻研,而北霸枪、遮天掌、柳絮剑、朱雀翎算不得多高明的功夫,练至极处,也不过风势强猛罢了,对方功力远逊于己还好,若是差不多,也不见能占多大便宜。” 慕容许仙本想说自己有一门蜀山御剑诀可以钻研,突然想起这门功夫不能随意传人,说出来不免掉聂小倩的胃口,最后弄得个左右为难。 慕容许仙将拥有的秘籍过一遍,还真拿不出一样何时的。天子剑法、如来神掌、乾坤七绝、紫雷刀法就不提了,功力门槛太高,自己是依靠系统才学会的。而聂小倩的功力在炼气化神,慕容许仙在系统中点选这个几门功夫,想引导给聂小倩,都被提示功力不足。 重新琢磨一遍,慕容许仙将弹指神通引导给聂小倩。 慕容许仙道:“不如你就练这个弹指神通吧。当年黄裳编写的九阴真经从大内流出,引起江湖人为之争夺,掀起血雨腥风,最后被五绝的王重阳、黄药师、一灯大师、欧阳锋、洪七公定归属。王重阳技压群雄,夺得九阴真经,而其他四人的功夫,则应该差不多。一灯大师的一阳指,也不过和黄药师的弹指神通齐名。” 聂小倩道:“仙哥哥的意思是,像那林姑娘一般,从黄药师的武功,琢磨出如何锤炼一路武功路数的方法?弹指神通分蓄势的簧韧,和释势的疾速。如玉箫剑法,看似不能弯曲、没有韧性的玉萧,也能曲折当剑使。还有落英神剑掌,相传黄药师两手出掌,四面八方具是掌影,虚实不定,可见其手臂肉掌韧如弓簧。而被此两样绝学攻击的人,周身大穴要害处处难以招架,一下子就糊涂地被点中穴道,可见这两绝学出手吐劲之疾。想那林月如能自创出气剑指和七绝剑气,我聂小倩有前人参照,又如何不能推测出玉箫剑法和落英神剑掌的精义?” 慕容许仙听得目瞪口呆,他自学了弹指神通,还没有总结出蓄势簧韧和释势疾速两个要点。聂小倩不过头次修习,竟能一语中的...听这分析和语气,貌似把握还不小。 慕容许仙心道:突然有种自己好废柴的感觉。 慕容许仙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自创武功,煞费心神。林月如能创出气剑指和七绝剑气,或许是因为这两门功夫本就很适合她本人。小倩,你可不要因为苦思武学,而累坏了身子。我宁愿武功俱失,成为废人,也不要你有事。” 聂小倩听了,甚是甜蜜,恰好慕容许仙张手来抱,她钻入怀中,偎依着道:“放心吧,仙哥哥。小倩又不是武痴,刚才心有所感,就想到这些,便说了出来。” 慕容许仙心道:也许,弹指神通这么功夫,特别适合聂小倩。记得她以前做过女鬼,什么长长的发、长长的指甲、长长的手之类,不也是像弹簧那样伸缩... 聂小倩道:“小倩知道这门功夫是仙哥哥从贞姐姐那得的。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小倩在家的时候,便和贞姐姐一起钻研。” 慕容许仙道:“贞儿她练的是无相真气,唉,只可惜要练这门真气,须得将之前的功力散去,有这点碍处,你我倒不好修习。具体如何,回头你问问贞儿。” 小无相功的秘籍都拿到手了,慕容许仙估摸着这门武功是可以传人的,保险起见,还是让聂小倩去问问,反正现在自己和聂小倩都不适合练这门功夫。 聂小倩“嗯”声答应,她察觉到身上抱着的手臂渐松,知说了许久话,慕容许仙已困意难当,她说了句“仙哥哥,你该好好休息了”。聂小倩替慕容许仙展开被褥,待他躺下,又轻轻替他盖上被子。 第五十八章.抉择,路在何方? 慕容许仙闭上眼睛,睡意半行,迷迷糊糊中,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闪过。他又梦到了林月如,林月如挥舞着鞭子,出剑,出指,身体一麻,穴道被封,自己又输了。而这次追命没有来,林月如的鞭笞狠狠抽了几下,双儿忍不住开口求情,林月如又将鞭子抽向双儿... “双儿!” 慕容许仙猛然从梦中惊起,双手慌乱地掀开被子乱摸,“无情的绸子呢?”“刚才怎么不在?”...慕容许仙一拍脑门,“忘了,放在衣柜里面。”想起来仍不放心,打开柜子看上一眼,见东西还在,才不由地松了口气。 惊魂渐渐安定,慕容许仙心道:不行,这样下去绝不不行。我不可以把将来的结果寄托在对手的人品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林月如那样,是光明磊落的侠客。江湖的浪涛,从来都是血之浪涛,下次我再失手,说不定会牵连到我身边的人... 必须要变强。 慕容许仙把心思放到了变强的途径上。十年磨一剑,把剑磨成何种样子,是一个探寻的过程。每一个武林中人,终其一生,都未必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武道,剑磨着磨着,最后的样子未必适合磨剑的人。 浅尝辄止么?慕容许仙心中怪笑一声。得益于系统,自己就是个怪胎,境界奇怪的高。别人需要花费时间去寻道,自己倒是省时省力。由蜀山御剑诀提升至神氛返虚,由冰心诀提升至百髓道元,慕容许仙有着对后两个境界的模糊感觉。 想来想去,首先可以明确的是,自己的道必然同剑有关,但是剑分很多种,不同人对剑的领悟都不尽相同。但是,冰心诀是个提示。 慕容许仙心道:冰心诀是抑制冲动的静心口诀,什么冲动?好色吗?难道我的剑是色色之剑...可是,这段时间色色的坏事没少做,也不见我有什么突破性领悟啊... 心中涌起恶寒的感觉,慕容许仙自嘲地吐槽一句,立刻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不是色,难道是好战的分子,是杀? 慕容许仙默然感动元神的一丝悸动,仿若心跳加速了一下。莫不是自己的剑是杀道,越打越疯的那种?冰心诀原先不就是用来抑制聂家疯魔之血么?慕容许仙不由想到聂风也长得很清秀(美型男、伪娘?),那自己疯起来又是个啥样? 他拿过床头柜的镜子。古人用的是铜镜,而慕容家的镜子,经过他改良,已和现代的平面镜差不多,原先本打算专门卖镜子来赚钱的,作为慕容家第三项发财大计。可后来被广成子和云中子警告过,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于是便作罢了。如今慕容家上下,这平面镜子,也就几把而已。 如今慕容许仙散着头发,浮现在镜中的,是一副冠绝古今的容颜。这张脸配上一身女装,足矣让多少女孩子掩面遁走,是云中子恶搞出来的巅峰艺术。 不过,慕容许仙对此丝毫自恋感,他是男子汉气概倾向者,平心而论,对于这副容颜,慕容许仙不刻意去照镜子看,平时都记不起来自己是长什么样,心中自个的容貌向来是个模糊的概念。 想不出疯起来的黑化模样,就算假设成立,自己是越战越变强的类型,那到底如何个战法?被人虐?...上次他被林月如暴打一顿,回头也不见有本分被加强的样子...他想去问广成子和云中子,二仙却说不要有点困难就来问。冲着这哑谜,二仙的意思是,答案就在自己手里? 当一个人真正穿越到古代,诸如菩提祖师在孙悟空脑后敲三下之类的各种仙家哑谜,早研究个通透了,尤其是当身边确实有神仙存在的话。 天子剑法、蜀山御剑诀、冰心诀、浑天宝鉴、斗转星移几样和剑有关的绝学,一一关联地在脑中过一遍,慕容许仙仍找不到答案。这几样带有仙家性质的绝学,都是循序渐进的路子,看不出本身有何诀窍,更别提找到和剑有关联的那部分,再说如来神掌和紫雷刀法分别是掌法、刀法... 难道那不是哑谜,真的只是提示自己要多刻苦多磨练? 慕容许仙顿时觉得这样很坑。早知道外头如此凶险,二仙为何不早点说明真是情况,那自己小时候多努力点,也不至于现在被林月如暴打了... 抱怨无用,该想对策还是要想。 剑道一下子找不到诀窍,慕容许仙则将目光转向其他路子,他可不想自己把剑一扔,就战力直直下降被人欺凌,也不想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 小无相功一路,寒袖拂穴,白虹掌力;弹指神通一路,玉箫剑法,落英神剑掌。前者要解决无相真气的问题,要先舍弃现在的功力,散功。而后者,玉箫剑法和落英神剑掌只有大概诀窍,推测出来不知要等多久。 慕容许仙揉揉太阳穴,心说自己现在总结都费神了,更别说推测、自创武学。没有灵感的情况下,只能像一些前辈那样,如达摩十年面壁...不然就像现在自己这样杂念纷飞,揉着太阳穴,就会想到双儿帮揉多好啊,顺道按摩放松下肩膀... 慕容许仙有点羡慕林月如的灵感,林月如才多大,没有灵感来临,他才不信这小妮子能自创气剑指和七绝剑气。而自己能令人羡慕的,是有个百分百乖巧听话的双儿,双儿在慕容许仙心中,占着最信任的人的地位。 双儿?最信任? 慕容许仙脑中划过一个灵感,灵感推动着思维,思维按照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运行下去,渐渐的,慕容许仙双眼明亮起来。 终于,想到办法了。 欲得无相真气,根本不用散功。慕容许仙只要先将功力,传到一个最信任的身上,然后用系统练得的无相真气,从新练斗转星移和吸星天法,然后再将功力吸回来,从新炼化成自己的功力,不就结了? 武林中人,将自身练得的内力,视作比生命还重,不到命的尽头,被传功者不是至亲至信,又有谁愿意将功力传给别人呢?对于寻常人来说,这第一步传功就难,后面要回来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这些难处,放在慕容许仙和双儿身上,竟无半分难度。在慕容许仙看来,如果之后吸回来炼化有麻烦,大不了不要了,给了双儿便是;而对于双儿,在她听了慕容许仙的打算后,不由担心道:“少爷,这会不会伤你的身体?双儿也练过内功,内力不充盈的时候,感觉是很疲惫的...” 慕容许仙道:“你放心,双儿。此间厉害关系,我已思虑成熟,你按我说的配合便是了。” 二人前后盘膝而坐,双儿在前,慕容许仙在后。 慕容许仙心道,双儿和我练的都是周天吐纳功,这一来二去的,料想真气不会损耗太大。 慕容许仙双掌抚上双儿后背,开始传功,直至传了八层功力才停止。剩下的不能再传了,血、气、神三者关于人之性命,气一下子见底了,就会伤身,形同大病或历生死之战,少说要调养个把月才能恢复,眼下多事之秋,实不可取。 剩下的真气只能先留着。 慕容许仙点开系统界面,选择小无相功的秘籍,当系统提示是否修习时,他立刻选是。“叮”—— 宿主选择修习小无相功秘籍,修习成功!属性提升! 脑中小无相功的运行路线,像记忆回放似的一幕幕闪过,之后是寒袖拂穴的用法,白虹掌力的用法,待慕容许仙回过神来,果然在技能栏处看到小无相功。令他惊愕的是,还多了寒袖拂穴、白虹掌力。 系统对境界一项的强行拔高,再次给慕容许仙带来惊喜。 惊喜的还有在后头,如今他身上的无相真气,不到之前真气总量的七层,才六层多。至于之前余下的那两层,则感觉像异物入体、内伤一般难受。 即使是这样的状态,他都感觉身心比从前还要轻盈,眼耳鼻喉身,五感如醒来一般,妙不可言。不止如此,之前他受过三光神水,元神初步开启,能大致范围感觉到危险和敌意,如今这个感知显著地加强,比如屋外有人埋伏,是何姿势,他都能用语言秒速出来。 慕容许仙拿过浑天宝鉴一照,镜中的画面,竟依次从白云烟、玫霞荡、土昆仑、碧冰雪、紫星河、玄混沌、靛沧海、金晨曦一一闪现。 运功一番,试着沟通风火水土雷,不再像之前只有一点点天地五灵理睬自己,几乎神念所达处,风火水土雷都在呼应,五灵如何运行,世间万象的能量如何传递,清晰地通过神念反馈回来。 单从这个现象,慕容许仙得出一个结论,自己,已经炼气化神大成了?! 功力退步大半,结果却是炼气化神大圆满,这完全颠覆了慕容许仙的认知。想了想,慕容许仙洒然一笑,自己的认知根本就豪无缘由和根据。 修道,并非一味的积攒真气。 从炼精化气之后,有人走炼气化神,也有人走气血同增。 走气血同增的人,真气数倍于玄门正派弟子。特别是那些武将,到了战场上一枪横扫,七八个士兵直接倒下。血能反污气,武将们这一挥手,那暴躁的气浪,让人难受不已,受影响的士兵,靠近的窒息晕厥,离得远的被吓住不敢上前。对于武将们来说,形成这种无形压制,就是他们要的效果。 而对于侠客而言,更多的战斗是单挑,那点压制小兵的效果,于单挑半点用都没有。大开大合的出招,空隙明显的回气,更是与找死无异。 单挑则要求功力精粹,运功求的是提气快速,最大功力的轰击,则成为瞅机会才用的手段。如上次慕容许仙头次和林月如交手,回气运功,慕容许仙完全跟不上,简直是一面倒压着打。 这不是说武将中没有能单挑的,只是说寻常武将的情况,基本都是浑人一个。而真正的留名青史的绝世武将,真气性质都和侠客的差不多。如宋代的岳飞、如杨再兴,又如三国的吕布、赵云等。也因如此,绝世武将在浑人武将眼里,小白脸?斯文中年人?哪来的不懂打仗的当官的?反正视觉、感觉上一点不够威猛,不够爷们,他膀子是不是有力啊...然后,秒杀开始,哦,被秒杀的那魂淡一定是大意了;然后又一个凭自觉的浑人上去,又被秒杀;再上,再被秒杀...被秒杀多了,浑人们这才觉得“邪门”,不敢上了。而在发觉“邪门”之前,浑人们都是前仆后继的... 慕容许仙武功大进,脸上神采飞扬,连双儿都察觉到他的不寻常。 双儿道:“少爷,你要练的功夫练成了?” 慕容许仙道:“恩”了一声。 双儿道:“恭喜少爷,武功大进。” 慕容许仙又“恩”了一声,他心中唏嘘不已。不过是练成一个炼气化神,就这许多波折,天知道后面的神氛返虚和百髓道元又要怎么折腾?他倒希望练功是简简单单地积攒真气,等真气量足了,量变引起质变,哪天灵感一来,直接突破。 奈何大道无常,唯因果有常。有什么样的因,就结什么样的果。开头如何,结果就如何,绝不会因为结果攒得多,后面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而现实更常见的是,结果攒得越多,人越难放下,到头来一切努力,反成缘木求鱼,一场空... 有了这六成多的无相真气,慕容许仙现在似乎对余下的两成原有功力拿得起放得下了。他重练了斗转星移和吸星天法。吸星天法劲力更猛,斗转星移则有进境。第九层陨石星浪能吸引的星辰之力,如今与从前相比,如浩浩之海之比江河,又突破至第十层天幻星辰,能借助天上星辰的引力、斥力——慕容许仙的斗转星移,仍是用正逆练法。 具体实战如何?慕容许仙会的武功颇多,最终结果还需时日验证。 不过,迫不及待地慕容许仙,今日试出了一个结论——无相真气并没有对剑气增幅半分,可见剑的本质,并非无相。 或许自己功力精粹了,出招快了,回气速度了,但这是对所有武功都增幅的,并不针对剑法。运使一遍蜀山御剑诀,自己还是不能稳当的踩在剑上面,进行御剑飞行。莫说御剑飞行了,连剑气凝在半空,都做不到... “等找回剑灵再说吧...” 慕容许仙心中这般安慰。 倒是另一边,掌法有针对性的提高,慕容许仙能将掌力凝在半空不说,且还曲折如意,想怎么拐弯就怎么拐,前后左右随意。这便是白虹掌力了,且无相之意,正合佛门武功的要旨。如来神掌从头到尾,慕容许仙竟都能使了。 如来神掌共有九式。第一式:佛光初现第二式:金顶佛灯第三式:佛动山河第四式:佛问迦蓝第五式:佛光普照第六式:迎佛西天第七式:天佛降世,第八式:佛法无边第九式:万佛朝宗。 如今慕容许仙的无相真气不多,后面几掌发出来,勉强算迷你版本的。如第九式万佛朝宗,万余佛接连出掌,依仗无相真气,慕容许仙在半空凝结多处掌力,再一齐轰过去,避实就虚,拐个弯避开对方格挡,直捣黄龙,打击对方的弱点。这等掌法,即使是迷你版本,也令慕容许仙战力杠杠飙升。 只是,这令慕容许仙又纠结了... 之前琢磨,自己的道应该同剑有关,如今剑的诀窍尚未找到,反倒是掌法大幅度进步,难道说,自己修炼无相真气,这一步走错了么?该不会自己到头来,仍是缘木求鱼,一场空吧?那自己的道路,究竟在何方呢? 第五十九章.何所求?教主的奋斗史 路在何方?路在脚下。路是人一步步走出来的,关键在于怎么迈出第一步。 剑也好,拳掌也罢,武道殊途同归,只要找到同归之路,也没什么不妥。在慕容许仙看来,黄药师的落英神剑掌不一样是掌使剑法?而自己的斗转星移,是通过弹指神通的相铺相成,才练得逆练之法的,如今斗转星移精进,弹指神通那一路功夫也跟着精进,且聂小倩为自己总结出蓄势之簧,释势之疾。依此两点诀窍,慕容许仙回想之前和林月如的战斗,不禁自嘲愚昧。 那场战斗,他的斗转星移的斥力和引力被分开来用,其实大可不必。这又不是火影忍者,斗转星移的引力和斥力,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冷却时间,只是牵引和反弹的强度要一点点练上去。仿照弹指神通的诀窍,当遇上七绝剑气这等凌厉急速的攻击时,先用斥力阻上一阻,争得空隙,然后再出引力往旁一引,便可拆掉第一招,至于往后胜负如何,另当别论。 斗转星移和弹指神通相辅相成,等哪天弄到落英神剑掌,或另辟蹊径,研究出类似掌使剑法的武功,说不定剑法进境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总之,斗转星移和弹指神通练下去没有错。 真气方面,最终目标自然是风无痕、云无相,最后风云二者合璧,超脱天道,达无极无量之境界。如今修得无相真气,迈出了关键第一步中的半步。不过,对于风无痕,慕容许仙有些嘀咕。 慕容家的外功都能产生风,这风却是猛烈的罡风。狂风肆虐的效果,遮天蔽日,扫叶拔树,飞沙走石,是人都看得见…怎么都难同“无痕”二字联系上。假设真有“无痕真气”一说,那这种真气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慕容许仙顿感灵感不足,想象力不够用。 或许只有微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风过无痕,可是,微风轻飘飘的...貌似木有半点杀伤力额... 燕子坞的湖面上,微风徐徐不止,迎面一波一波地,轻轻朝慕容许仙吹来。慕容许仙观了半响,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慕容许仙心中吐槽道:真不知道达摩面壁是如何坚持的,后世军队就有一种处罚,便是面壁,也不见有谁能创出绝世武功,其结果不是想出去就是想撞墙…好比我现在想跳河一样… 想不出来,只得先放下。如今,吸星天法和斗转星移以无相真气为底,汇聚在慕容许仙丹田处的星云,比之从前神韵十足,真正具备了云无相的性质,又兼具引力斥力平衡的星系特点。 无相真气本身就能克制、化解有相真气,慕容许仙稍一运起吸星天法和斗转星移,旋转丹田的星云,产生强大的吸力,原先剩余的两成功力被吸过去,不到半个时辰,分解,消散,转化为半成无相真气,全数融于星云中。 两成功力打折变为半成,慕容许仙大感划不来。 看了下双儿的状态,发现双儿得了八成功力后,双儿已突破到炼气化神,且已有所成,能发出掌风、剑气之类,放到江湖上数一流好手。慕容许仙计较一番,觉得不必拿回那些功力了,不同的人传递功力,是会有损耗的,拿回来估计增幅两成都不到,才一成多,而这样的代价,要损失一名高手来换,实不可取。 不抽取双儿的功力,慕容许仙便要举步回房休息。 而此时,一直在一旁静静伺候的双儿,以为慕容许仙把拿回功力的事忘了,张口提醒道:“少爷,你还有功力在双儿身上,你是不是还觉得有些疲惫,忘记了?” 慕容许仙道:“不必了。我是因为要练一门新功夫,原先的功力不得不舍去大半。与其白白浪费,不如让给双儿,好提升双儿你的武功。” 双儿黯然道:“都怪双儿从前练功不够勤奋,半点忙都帮不上,还要依靠少爷输给功力提升武功...” 慕容许仙心道:那是从前...经过三光神水的洗礼,双儿以后武功进境之必定神速。 双儿道:“今后双儿一定刻苦用功,争取帮到少爷。” 瞧着双儿失落的样子,之后她又一脸坚定,慕容许仙笑了笑。寻常人得了功力,又谁不喜不自胜的?之后说不得要放松一阵子...双儿倒截然相反。这番模样,旁人看了,还以为是虚伪做作。可慕容许仙通过九天玄素决,确确实实感受到双儿内心的不甘和决心。 慕容许仙怜意大起,伸手搂过双儿,对着她的粉脸红腮,溺爱的香了一吻,道:“唉,我的好双儿,若是武林中人都如你一般善良无私,我们汉人不知可以少多少自相攻伐,北伐大业,驱除鞑虏之事,何以拖延至今日,仍遥遥无期...” 双儿脸颊发烫,她听不太懂慕容许仙的所说的天下大事,只道慕容许仙的事便是自己的事,一心希望慕容许仙能成功。 双儿道:“少爷,双儿相信不论是什么事,只要少爷用了心思去做,最后一定会成功的。双儿会在少爷身边,用这副手脚服侍少爷,用少爷教的功夫把坏人打跑。嘻嘻,坏人没有了,像少爷这样的好人,想要做的好事就一定会成功了。” 慕容许仙大慰生平,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原先不怎么有信心的事,也有信心了。” 慕容许仙心里:至于好事坏事,真的走上争霸这条路,前途必然是血海枯骨,这种路途血腥,又怎能说是好人好事呢...也许,有的时候,人情世故少知道一点,糊涂一点,天真烂漫一点,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幸福是什么?是权力、地位、力量么,还是追求这些东西的过程?有人越追求,越感到无聊,越感到没劲,除了开头和人争那段,费心费力有点意思外,之后的过程,实在提不起兴趣,当获得这些东西时,更是无聊没劲透顶。 黑木崖上,有一人如今便是这种状态,于是酌酒独饮。 杯酒之物,酒中滋味,苦而有劲,香而有觉。一杯醇香下肚,若与人比武,自有一股猛劲随着热血流经四肢百骸,又若人生意气风发处,神爽心激,胸腔气血闹腾不停...这等滋味,令独饮之人忆起从前的刀光血影,忆起从前的明争暗斗。 只是,从前,从前又从前,离现在有些远了,借着酒劲回忆,恍惚然,隐约然,不似真实。明知不真实,也要一杯杯饮入惆肠抓住,唯恐酒后醒来。 “每天早上...众位长老平生...呵呵,原来做皇帝的就这样,每天一开始,对着一群俗人...听着那些让人呕吐的话...古人云,高处不胜寒,此诚不欺我也...” 饮者是身穿男装,神情半醉,一连串的话从嗓子飞出,每字的发音有些含糊不清,但音色分明是一女子声音般清脆,一抑一扬一顿一挫,听来像谱曲似的,甚是悦耳,若有旁人在侧,亦可大致明白饮者说的话。 “教主?!” 教主道:“哦,是你,玉娘。” 那叫玉娘的女子,模样貌美,一身宫廷装扮下,是前后倨傲的成熟,活脱脱一皇宫大院的俏丽嫔妃。 玉娘亦步亦趋赶上前来,扶住酒壶,就要为教主倒酒,玉娘道:“教主,你怎么自己倒酒喝,不叫玉娘为您斟酒?” 教主摇摇头,捻起酒壶,瓶口往下一倒,流下几滴后,无物落出。 教主道:“玉娘,你看,不用你斟了,酒已经喝完了。” 玉娘半扶着教主,道:“教主,你还没有用晚饭,怎先喝了那么多酒?空腹饮酒,会伤身子的。” 教主不以为意,自得笑道:“本教主前段时间葵花宝典大有进境,悟得造化天人,万物滋长之妙,武功一日千里。伤身体?哈哈哈,不可能...本教主只会一天比一天年轻。玉娘,你好好看看,是也不是?” 玉娘点点头道:“教主武功盖世,超凡脱俗,容颜自是一天比一天好看。” 教主高兴,令玉娘再拿一壶酒来。 玉娘道:“教主,这是惜花公子酿的烧酒,一壶顶上寻常酒十余壶。别再喝了,教中正值多事之秋,一会晚上还有许多呈报上来的大事,等着您拿主意。” 玉娘随口习惯性地提醒着,她心中一片失落。 玉娘心道:教主您一天比一天年轻,瞧上去像十几岁姑娘,而我,却是一天比一天老了... 教主道:“惜花公子?哼,慕容博这老家伙,倒是生了个好儿子...说起来,他出生那一天,我东方不败和你,刚好上这日月神教。” 提起往事,玉娘掐掐手指,算算时日,时至今天,已过去十五年了。玉娘和东方不败同年,如今都二十有九。 二十八年前,离黑木崖几十里许的村落,一户叫东方的人家,发生了一件怪事。家中妇人怀胎近三年而不产,左邻右舍引为事有妖孽。 当时日月神教的教主,还是那个假扮燕龙渊的慕容博。慕容博听说这件事,大喜过望。武王伐纣时,先锋李哪吒为灵珠子转世,李靖之妻亦是怀胎三年方才产下。慕容博一生都在为复国造反而奋斗,听此消息,便以为天道酬勤,自己才刚刚率领大批死士上黑木崖,上天就赐他一个李哪吒,莫非自己正是如那周武王一般,是天命所归? 天命所归是假,神仙插手倒是真。 此胎儿便是那半截诛仙剑的剑灵,由广成子亲手送轮回转世的红衣女子。 慕容博暗中派人保护,果然,三年期满,胎儿顺利产下。遗憾的是,并无天地异象,这令慕容博心中一沉,心说史书上吹捧皇帝将相出生不凡的事,果然是假的,神仙就是有空,哪会无聊去干这事?待看到婴孩是个女孩儿,向来重男轻女、认为女子不能成大事的慕容博,终于大失所望。 即使如此,慕容博仍关注此女的成长,然一连暗中派人观察十三年,此女和慕容博心中那个缕缕有惊世骇俗之举的李哪吒形象,大相径庭,简直与寻常人家孩子无异,丝毫没有惊人之举。 这家人给女孩子取名为东方白,顾名思义,女孩子生得出落脱俗,一身赛雪肌肤,胜过画中仙女,端的是鸡窝里飞出金凤凰。 只是这家的父母,和慕容博一般重男轻女,心说怎么都要一个男孩儿来传递东方家的香火,上辈子不知造了什么孽,头一胎一黄,竟是三年...左邻右舍也怀疑此女是妖怪托世,见此女生得好看,都暗地里说是会吃人的狐妖,叫自家人和小孩,远远地避开她。 十三年了,东方白就这样近乎孤独地成长。村里人把她当成妖怪,都不和她说话;家里人把她当成苦力,砍材、洗米、做饭、煮菜、洗衣,甚至十二岁后,连耕田都让她做。一直没累倒的东方白,展现出逆天的体质,死活都给她努力硬撑下来。这些情况,被手下人报告上来,慕容博知道后,惊叹不已,心说此女习武资质,竟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 东方白的努力,并未获得村里和家中人的认可,人们更坚定此女是妖非人,那人心的距离,更离得远了。 而慕容博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过得几年,东方白就会过习武的最佳时期。放弃是不可能的,此等良材美玉,就算是女儿之身,也要培养成自己的死士,放任给其他人,说不定哪天对自己刀刃相向。 恰好事逢周围势力反扑黑木崖,此女的出生地被血洗,慕容博趁机现身相救。 黑木崖附近地区,位于各方势力交界处,之前黑木崖来了一批死士的新势力,各方势力不敢打附近村落的主意,处于观望状态。然而,十三年过来,黑木崖势力毫不客气地对外扩张,不服者全数歼灭。又因慕容博身上有隐疾,每每扩展一段时间,就会莫名其妙地停下。 各方势力不明其中道理,只道要同仇敌忾,于是联合起来,进行了一次反扑。 这是一次注定要失败的反扑,因为恰好碰上慕容博把身体调到最佳状态的时候。 反扑一方以失败收场,而东方白的家人,父母、亲生弟弟,乃至全村的人,都被反扑者杀光了。 慕容博要的是绝对可靠的死士,对于死士的家人,这种会成为牵挂的束缚,慕容博自不会去出手相救。在慕容博看来,有了救命之恩都会反叛,那给再多的恩惠都是徒劳的,同样会反叛。 反观东方白,她的家人逃难之时,弃女儿而走,甚至叫女儿以姿色引开贼人。 当时慕容博故作路过此地之样,杀光贼人,一把抓过东方白的手臂,摸过脉搏之气,大笑道:“好一块习武的材料,可惜是个女儿身。” 东方白气不过,据理力争,道:“女儿身又怎么了?江湖上的事情,我听过往的路人说过一些。那峨眉派的,有男弟子也有女弟子,可历代掌门都是女弟子担任,也不见得女人就比男人差!” 慕容博道:“呵呵,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峨眉派的历代掌门,都由出家的师太担任,虽是女儿身,却是斩断情丝的尼姑。” 东方白道:“斩断情丝?” 慕容博道:“不错,无论男女,欲成大事,都得斩断情缘,否则一时为情所惑,进退失据,就会一败涂地,前功尽丧。此地距离峨眉山有数万里之遥,我观你良材美玉,路途遥远,只怕未到峨眉山,还未拜得师父,习得功夫,便被路上贼人所害。” 慕容博收复人心的手段不咋地,话一开口,就出漏洞。 漏洞实在明显,东方白何等机敏聪明,一听这话,就起了疑心,她自思道:数万里之遥?当我是丝毫无见识之辈么,天下之距,长短最多不过万里...我才说下峨眉派,又没说要去峨眉山拜师,他比我还心急... 东方白也不点破,直接跪倒,道:“师父在上,受徒儿东方白一拜!” 慕容博哈哈大笑,扶着长须,轻声道:“你且慢来。我授你武功可以,却不会收你为徒,在下燕龙渊,有几点碍处,须得先与你说明。” 东方白起身,点头应“是”,心下却道:真是假仁假义,我才刚拜师,这人就要藏私。燕龙渊?这名字恐怕也是假的,光听名字,含义里的野心勃勃,倒像真的。 慕容博道:“实不相瞒,我便是黑木崖上的日月教主燕龙渊。” 东方白心道:原来是黑木崖上的头子。这么说来,他并非路过此地,谎话连篇,且看他接下来如何说。 东方白自小近乎孤零一人,心智成熟比寻常人快上许多,而慕容博大多数时间都是听手下报告,对东方白的心智把握,无形中拉开了预料和现实的距离。 慕容博开始吹嘘,道:“日月神教,有天地风雷四门教众,每部有前、左、右三位旗主号令,有进无退,共十二旗主。又有十大长老,左右使者,共一十二位高手。你欲进此教学功夫,须得斩断情丝,以男儿之身入教,女儿身之事,断不可让人知道。” 东方白继续应是。心中却道:四门教众,指挥的旗主只有前、左、右方向,唯独没有后退之向。这到底是江湖门派,还是要去行军打仗?燕龙渊...龙在渊里,难道这人得了失心疯,异想天开,还想做皇帝? 慕容博道:“为掩护你的女儿之身,我会安排一位亲梅竹马,和你有婚约的姿色出众之女,做你妻子...你二人的功夫,都由我亲自传授。” 之后的事情,在东方白看来,慕容博其心可诛。她那个名义上的妻子,毫无学武之才,仅仅是用作东方白生活起居的掩护。 慕容博传给了东方白和玉娘三样功夫,周天吐纳功、达摩剑法、大慈大悲千叶手。周天吐纳功,再寻常不过的内功心法,不过慕容家存在千余年,对此套心法的参详解释,远非其他各派能及,故此,慕容家的周天吐纳功的收益,并不比其他门派的镇派心法来得差。而达摩剑法和慈悲手,则表露出慕容博用心不良无疑。这两样是少琳七十二项绝技,少琳功夫,以慈悲为怀,多以棍棒、拳掌为主,甚少使用利器,更别提剑法。而达摩剑法,正是其中杀招颇多的功夫。至于慈悲手,变化繁琐,杀招常常从对方预料不到的地方制敌于死地。 慕容博一方面希望培养东方白为死士,一方面又以出家人为榜样,不断督促东方白要无情,绝不可有女儿家心思。 东方白也不点破,她不动声色地勤练武功,小时候的孤独遭遇,早让她将儿女情长抛之脑后,从来一副对人冰冷的面孔。 东方白唯有在与同住的玉娘相处时,才会表露出与寻常人无异的自然表情。以丈夫的名义,与玉娘相处久了,久而久之,东方白的行为举止,变得与男子无异,加上东方白有心掩饰,是以教中上下,竟无人发现东方白是女儿之身。 往事如烟,东方白成为了东方不败,凭借着近乎逆天的资质,武功突飞猛进,在教中地位越来越高。而慕容博御下无方,先有晁盖宋江背叛他去投朝廷,现又有任我行唆使十大长老去抢葵花宝典,落得个全军覆灭。 之后,成为教主的任我行,修习吸星天法有隐疾,每隔一段时日,任我行体内异种真气便自相攻伐,苦不堪言。 东方不败摸清其发作规律,暗中纠集党羽,于某一日出手偷袭任我行,夺得教主之位,将任我行囚禁于某一隐秘之所。对外则宣称任我行练功走火入魔,狂性大发,不得以出手制止,由自己继任教主之位,等将来任我行之女任盈盈长大了,再将教主之位传回给任盈盈。 东方不败一面着手下打探任我行的口风,希望能套得吸星天法这门功夫,另一方面修习得到的神功秘籍——葵花宝典。 葵花宝典,由东晋一太监所创。东晋之风,好男风、断袖之癖盛行。凡世家子弟,多有家中养有恋童者。为保住恋童的皮相,如女人一般嫩美,是以恋童常常被阉割,变成太监。太监,是残缺的人,不男不女,常为其他人歧视,还和女人抢老公,被人百般诟病。而创立葵花宝典这位太监,武功极高,其感悟天道,提取天地纯阴之气,意在转性为女子之身,脱离不女之诟。 葵花者,向阳也。太阳之火,为天地最为纯阳的所在。阴阳相吸,能正正对着太阳而毫无偏差的,唯有天地最为纯阴之气。 男子修习葵花宝典,则自身阳气与阴气相合,仿若雌雄繁衍,欲念丛生,绝对会走火入魔,故开篇云:“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而女子本就阴体,暗合创始武功之人的本意,练此功毫无顾忌,又云“女子行功,不必自宫。” 结果,这葵花宝典,成为一门最适合女子修炼的神功,正中东方不败的下怀。 由于葵花宝典是日月神教抢来的,关于宝典的负面传闻一直很邪门,对于日月教上下的好奇心,到底练了这葵花宝典有多厉害?为何教主任我行自己不练? 前教主任我行对属下没完没了的询问,早就不甚烦恼,于是某一日忍不住了,便脱口而出,对一众长老说道,“练了葵花宝典,人就会变得像太监一样娘娘腔,不男不女!是男人都不会去练!” 而东方不败修习葵花宝典后,一改多年的习惯,行为举止越来越女人化,公开好穿女子华丽的衣裳,面容、皮肤,乃至身段,酥胸翘臀,越发同十几岁的少女相近。东方不败这些变化,令教众又惊又惧,都说教主不男不女,是妖非人。教众的私下议论,东方不败不以为意,从小到大,亲人、旁人都当她是妖怪,早习以为常了,不差如今这一朝。 不过私下议论,会人心涣散。 东方不败为聚拢人心,以其过人的聪明才智,从数千种尸虫中,提取出尸毒,制出令江湖闻风丧胆的三尸脑神丹。教众迫于东方不败之威,不得不都服此毒药。其毒深入脑髓,一旦毒发,中毒者会丧失心智,形如僵尸,撕碎、吞食至亲之人,乃至自身血肉,死状极为恐怖。 东方不败不仅武功卓绝,医学药理的见识,更是当世罕见。多少人妄想破解三尸脑神丹之毒,都以失败告终。欲抑制毒性发作,唯有每年服食东方不败赐下的解药,以延缓毒发。三尸脑神丹之毒,教中上下皆以服食,包括现在的十大长老,前教主任我行之女任盈盈,日月神教右使曲洋。唯有神教左使向问天,疑心任我行并非练功失控,而是东方不败伺机夺位,于是反出日月神教。 如今,从前的左使向问天,东躲西藏,逃避着正邪两派的追杀... 至于现在的右使曲洋,回到黑木崖,有紧要的事**求东方不败。 回忆着从前,东方不败和玉娘各有心思。 半响,玉娘抬起头道:“教主,我今天下午泡了燕窝,不如我去把它熬了,给教主补补身子。” 东方不败嗯了一声,道:“你去吧。” 玉娘离去不久,门口有人扯起嗓子,像太监一般阴阳怪气地传令道:“神教右使曲洋在外等候,有要事求见教主!” 有要事?东方不败眉目一挑,心说这个太监杨莲亭,又收了属下的好处。东方不败心道:哼!俗人一个,还说对我有多忠心,一些钱财就被人收买! 东方不败赖得点破,心说皇帝身边嘛,都该有这种阿谀奉承之人,于是淡然地道:“让他进来吧。” 曲洋在门口外,勉强冲那传声的杨莲亭一笑,塞给他几大张银票。曲洋本是琴曲之中,高风亮洁之人,哪会这等巴结讨好的伎俩?笑又不像笑,皮肉颤抖,瞧在杨莲亭眼里,甚是难看。 不过那几张银票,杨莲亭看得清楚,约有数千两之多。杨莲亭喜滋滋收下,大大方方地对曲洋的冒犯不计较。 发了财,杨莲亭轻声笑道:“教主开金口了,曲右使,里边请。” 曲洋进来,行了跪拜礼,冲着东方不败,用毕恭毕敬地声音说道:“属下曲洋,拜见教主,愿教主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东方不败如今身穿大红艳袍,袍子上绣有五爪金龙。五爪金龙,正是皇帝的标志,她这套装束,意为女皇之身。东方不败做足皇帝神态,微微颌首,不慢不紧地,声音似从天边飘来,道:“爱卿平生。” “谢教主!” 见曲洋缓缓起身,东方不败过足了皇帝派头,便道:“曲洋,平日里,你都个抚琴弄萧的清音之人,我这套虚礼颁下不足半月,长老们都还没适应,今日倒是你学得有模有样。说吧,有何事求本教主?” 曲洋道左右顾盼,作神秘装:“教主,这——” 东方不败道:“尔等都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靠近。” 外边传来应答声“是——”,杨莲亭领了其他太监和侍女,退了下去。 曲洋正要开口,东方不败却先一步道:“据探子回报,你去探查前明督师的宝藏。如今这么快就回来,莫不是有了直接线索?” 曲洋道:“教主神机妙算。属下已经找到宝藏所在。” 东方不败道:“哦?你是如何发现的?” 几百万两白银,东方不败丝毫不放在眼里,令她感兴趣的,倒是曲洋如何发现这笔宝藏。她听说华山派找了许久,还有前明督师的遗腹子指路,都无半点收获。 曲洋道:“回教主的话。前明督师袁崇焕,深谙兵法,尤以使用奇门遁甲的机关之术称道。故属下依据奇门遁甲之法,暗中查访,于金陵城的大工坊地下室,发现了前明督师的宝藏。宝藏共有十大箱子珍宝,每箱珍宝市值约二十万两白银,合计两百万两白银。” 东方不败道:“原来如此。金陵城,长江边上,袁崇焕也算前明的忠臣了,为了抗清,自掏腰包去江南购粮。你既然发现了宝藏,为何不取回来?” 曲洋道:“启禀教主。这笔宝藏已有多方人马盯上。除华山派外,还有江南慕容家,红花会,清廷。其中,慕容家、红花会,满洲之人,都确认了宝藏所在。” 东方不败道:“你的意思,是嫌人手不够,要我调派教中长老和高手予你?” 曲洋道:“非也。” 曲洋再次跪下,道明了来意。原来,曲洋已有归隐之意,欲退出江湖。他实不想再同各派起仇怨,定下了智取之法。并回黑木崖道明来意,以求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东方不败道:“你想要三尸脑神丹的解药,好退出江湖?” 曲洋应声道:“正是。” 东方不败道:“我倒是好奇,你要如何智取这笔宝藏。据我所知,慕容家的两兄弟,兄长慕容复武功不错,年轻一辈中,能同丁春秋战成平手,他若同你动手,你败多胜少。还有,慕容博那老家伙,未必真死。至于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能与武当派的高手张召重战成平手,张召重虽投了满洲鞑子,成为武当派弃徒,但他的武功不弱,陈家洛的武功可想而知。且红花会的老舵主于万亭,据我查之,此人诈死,暗地里不知在干何种阴谋勾当。” 东方不败对江湖中事,了如指掌,如慕容博、于万亭诈死之事,曲洋闻所未闻,直听得曲洋背脊发凉。 东方不败道:“至于满洲鞑子,自多尔衮、皇太极死后,皇族中人疏于练武,武功不值一提。只有个自称满洲第一勇士的鳌拜,不知从哪偷学来的金刚不坏神功,有其形而无其实,也就吓唬一些不明其理的笨蛋。” 东方不败侃侃而谈,浑然不将天下高手放在眼里。 曲洋强打精神,道:“既然是斗智,自不以武功论。” 东方不败道:“那好,你说说你的办法,若是个行得通的好办法,真能为神教取回这笔宝藏,这三尸脑神丹的解药,予你有何妨?” 第六十章.世事难料,肘腋生变 曲洋迟疑了一阵,咬牙道:“教主...属下想要的...并非明年的解药,而是真正解掉三尸脑神丹之毒,恢复自由之身的药。” 东方不败道:“恢复自由之身?” 曲洋深恐东方不败发怒,低下头,道:“是的,教主。” 自打东方不败练了葵花宝典后,教中之人只道东方教主是妖非人,武功诡异,不见得有多高强。教徒们心理上大多迫于三尸脑神丹的威胁,并非真正畏惧东方不败。 而曲洋却深知东方不败武功之深,一日不同于一日。东方不败刚出任教主时,曲洋自思就算败于其手,也可伤到东方不败,到了今天,曲洋觉得,就算自己全力以赴,对方仍可毫发无伤地击杀自己。 曲洋实在没办法,他心中归隐江湖的决心甚重,硬着头皮也需求得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东方不败道:“你怎么低下头了?抬头说话。” 曲洋抬起头,东方不败从曲洋眼里,看到深深的恐惧。 东方不败心道:害怕,也算人为了生存而产生的模糊警觉。既然这个曲洋怕我,那用来控制蠢夫笨驴的手段,去掉也无妨。 东方不败目光如刀,瞧得曲洋躲闪不得,又战战兢兢,只听东方不败不慢不紧地说道:“你说,你要恢复自由之身?依你的意思,你之前便是不自由咯?” 说自由嘛,虽讨得一时便宜,那解药就别想了。说不自由,尚有讨得解药的一线机会,可触怒东方不败,说不定直接就被击杀了。 抉择之念,分秒在曲洋脑里闪过,最后他沉声道:“不错,属下之前确实不自由。” “哈哈哈——” 东方不败长笑数声。 曲洋不明其意,到底生死如何?其笑是何含义,曲洋等着东方不败说话,心中七上八下。曲洋此次前来,已抱着一赌生死的决心,眼见东方不败放肆大笑,留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若有若无,依多年漂泊江湖的经验,此时出手偷袭,说不定能一击得手。然而,更多次生死边缘过来的直觉,告诉他一出手便是鬼门关。 曲洋终究丝毫未动,东方不败笑声止住,东方不败道:“曲洋,你这人不错。教中上下,已经没有人敢对本教主这么说话了。” 曲洋闻言,心道今日难道一死,只能徒呼奈何。 结果东方不败又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个人说一句真心话,听一句真心话,每每都有万千难处。我来到这世上二十有九,过了那么多个年头,这耳朵听到的真心话,数也数得过来。” 见东方不败吐露心迹,曲洋如释负重,双膝一软,差点跪倒。曲洋提一口气醒神,蓦然感到背后一凉,方才发觉汗水已湿透了后背。 东方不败道:“这些年来,你除了助我平息内乱,还授我琴箫之道。说起来,你算是我东方不败的琴曲之师。” 曲洋见东方不败不在以教主之称的上下称呼,惊喜地觉得求药大有希望。可咋听师徒之言,仍不敢居傲,连声道不敢。 东方不败道:“我知你怕我,从前就这样。所以你授琴时,音律过于斧凿,死板无趣,原来是身不自由,心难豁达。” 曲洋道:“教主明见,教主天资卓绝,世所罕见。即以属下擅长的音律论长短,如今也不如教主之能了。” 东方不败叹道:“阿谀奉承,瞻前顾后。可惜了,你一个好好的琴师,也被世俗所玷。也罢,前明督师的宝藏,两百万两之数,够三万兵甲齐备的精锐之师两年开销。既然你为神教有这份心思,那取来便是。不过,要想解毒,我有一个条件。” 曲洋道:“教主请吩咐,曲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东方不败道:“你先别急着答应。我有话问你,有人说你同衡山派的刘正风私交甚密,可有此事?” 曲洋神情一震,不假思索地,坦言道:“不错,刘老弟是我曲洋的知音之人。我两以音律相交,结为莫逆。可叹我二人分属正邪两派,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东方不败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动退出江湖的心思,还有那个刘正风,据传也有隐退之意,要搞什么金盆洗手大会。这么说来,你们两个是打算同时携手归隐?” 曲洋道:“正是!我二人已决定退出江湖,之后不再过问江湖中事。” 东方不败道:“退出江湖?呵呵。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么退出?” 东方不败话里有话,曲洋听得不甚明白,只是随着表面的提问,答道:“自是寻一隐秘所在,与知音之人琴箫相和,终老此生。” 东方不败道:“哼,你们两个,糊涂得很。若真要退出,二话不说,直接销声匿迹便是。何必还搞金盆洗手?到时正派中人将衡山派团团围住,你们岂非作茧自缚?我都得到消息,知你们两个私下交往,正派中人,难道就真的一个不知,全被蒙在鼓里么?” 曲洋道:“刘老弟说,他自小被衡山派抚养长大,从拜师学艺到成家立业,无不是依靠衡山派的照拂之恩。一声不响地离开,未免太无情无义,对不起师门。若刘老弟真是如此生性薄凉之人,又怎能成为我曲洋的莫逆之交呢?开金盆洗手大会,正是要回报师恩,到时各门各派的正道人士悉数到场,便可让衡山弟子认个脸热,联络下江湖人情。” 东方不败道:“你们两个倒是肝胆相照,可看在江湖之人眼里,正邪联合,岂能没有惊天阴谋?联络江湖人情?只怕到时候正道人士借题发挥,联起手来,打击你那刘老弟的衡山派,若是事情至此,那还不如不开金盆洗手大会。” 曲洋道:“这...正道人士,都自诩侠义君子,我与刘老弟私交一事,是我二人的私事,就算被抓个现行,他们又怎么会牵连衡山派上下...再说了,刘老弟散尽家财,在宋廷的京城买了个城门校尉的官,已算官家中人。而诸葛神侯和四大名捕威震天下,冲着他们的面子,武林中人怎会没有顾忌,妄动官家?” 东方不败摇摇头:“唉,你们二人想法如此天真糊涂,我实在不知是该为你们担心,还是为我自己高兴。” 曲洋心道,我们有何好担心的,你又有何高兴的。 东方不败道:“罢了,既然你们如此打算,便由得你们。我的要求不高,等你这次回来放下心里所有的包袱,再奏一曲与我听听。我倒要看看,这自由之音,又是如何个好听法?等我听了你的曲子后,自然会为你解毒。” 曲洋大喜,拱手诚谢道:“谢教主隆恩!” 东方不败道:“恩,说说你克敌取宝的办法吧。” 曲洋和东方不败商议如何取回宝藏,时至颇久,曲洋领命离去。门外的太监和侍女,重新站到门口伺候。 东方不败算算时间,心道:奇怪,玉娘去炖碗燕窝,不过两到三刻钟的功夫,我与曲洋谈话那么久,怎的还不见玉娘回来?或许,是多准备一些别的什么,再等等。 东方不败功参天人,数日不食,也不会有碍,想了想,不再费神。教务不少,白日饮了一天的酒,耽搁的事情,今晚都要补上。好在处理教务,东方不败应付得颇为轻松,她自小就有过目不忘,一目十行,举一反三之能。不然当初任我行也不会让她做了副教主。论信任度,任我行对向问天的信任尤在东方不败之上,可向问天虽非大老粗,但这阅行判字的能力,又怎能是东方不败这等玲珑心窍之人能比的? 约摸半个时辰,教务就被东方不败处理得干干净净、妥妥当当。东方不败起身,站到案桌之旁,对着一张地图,注目思量。 东方不败心道:先前从金龙帮运来一批军备,足够装备两万兵卒,若曲洋将宝藏取回,军饷也有着落了,到时我便可起兵称帝...黑木崖地处河南、山西、山东交界,从这里向东,攻取太行山以东,站稳脚步,再挥师北上...都说紫禁城的皇宫如何金碧辉煌,那张龙椅背北朝南,坐看江山如画...切,铜臭椅子,又有什么稀罕?刻在金子上的龙又不是活的,世上多俗人,肉眼一双双,一张不知多少臭男人坐过的旧椅,也不嫌脏!我一当教主,都把之前任我行坐过的椅子扔了... 东方不败脸带厌恶,目光从中土往西,落到了草原、西域。 东方不败:和坐得天下相比,争霸天下的过程才有趣。当年王重阳如何了得,华山论剑搏得头筹,夺得九阴真经,却被铁木真所败。等我造化天人之功大成,定要与这铁木真交手。铁木真...蒙古...袭击蒙古商队的花剌子模已被蒙古攻灭。现在吐蕃降了蒙古,蒙古无后顾之忧,整军攻入花剌子模南边的波斯... 东方不败脑中闪过几个人的资料。东方不败好武,这几人的功夫,放到中土,也算一代宗师。 东方不败:波斯总教的大长老霍山,人称杀手之王的山中老人,也不知他能否抵御得了铁木真的进攻。霍山的十二宝树明王?也就常胜王的武功勉强不错,其他不值一提。密宗藏僧一脉,高手不少。八思巴,鸠摩智,金轮法王,这些人若倾力相助,霍山一人决计不是对手... 东方不败正思索间,先前去炖燕窝的玉娘,已经折了回来,端着热乎香喷的燕窝,摆放在桌案上,用小嘴轻轻吹着热气。 东方不败停下思索,道:“玉娘,你回来啦,怎的去了那么久?” 玉娘道:“启禀教主,先前我听说曲洋右使有要事同教主相商,恐时间不短。而这燕窝熬好后,时间一长,冷了再回热,就失了滋味。故而玉娘把火降了,只用文火,没想到废了那么多时间。” 东方不败道:“哦,你费心了。以后这种看火小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行。” 玉娘道:“这怎么行?下面的人都粗手粗脚的...教主,趁热喝了吧,玉娘服侍你,填填肚子。” 玉娘用汤匙舀起一点,吹着气,准备喂给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道:“不必了。你忙了那么久,早点歇息。” 东方不败拿过燕窝,手心觉得还有些烫,便哈哈吹着气。 玉娘道:“对了,教主。曲右使有何要事,同你谈了那么久?” 东方不败道:“还不是上次去江南,寻找前明督师宝藏一事。曲洋已经找到了,回来报告一声,然后去取。” 玉娘道:“这笔宝藏,玉娘听说有好几路人马盯着,都是来者不善,曲洋右使一人,恐不讨不得好。” 东方不败道:“曲洋的办法是智取,宝藏最先发现的人是他,他这个办法,成功的可能很大,不出意外,宝藏应该能顺利取回来。” 玉娘好奇,问道:“不知是何办法?” 东方不败轻声“咦”了一声,道:“玉娘,平日里教中事物,江湖仇杀,我说与你听,你都心不在焉,今天怎的有这么多话,反而关心起来?” 玉娘道:“啊?没有吧,我只是随便问问,再说,智取的办法,是人都会好奇。” 东方不败“哦”了一声,道:“你以为会是什么好办法?我当时和你一样好奇。说穿了,就是下毒。” 下毒?!玉娘惊吓了一声,手脚一抖,将案桌上的砚台打落。骤变突起,砚台中尚有墨汁,眼看屋内要一片狼藉,东方不败单手一挥,莫说砚台归位,就连洒出的墨汁都回流于砚中,那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仿佛电影回放一般,竟是一滴也不向旁外漏,令人叹为观止。 东方不败道:“你怎么了?突然脸色苍白,还乱手乱脚的?” 玉娘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曲洋他平时看起来是音律之人,怎么会去做下毒这等非雅之事。” 东方不败轻笑道:“玉娘,你想左了。曲洋已有退出江湖之心,他不愿结怨各方,所以回黑木崖来搬救兵,这毒,只是用来迷倒来夺宝之人,而非真致人于死地。” 玉娘道:“搬救兵?” 东方不败道:“不错。我已令五仙教教主蓝凤凰,携其手下教众,一同随曲洋南下江南,听其命令行事。” 玉娘道:“原来是蓝凤凰...难怪了,听说苗女的蛊术,最能迷惑人心,且还防不慎防,其手段,不比当今武林的北斗,少琳、武当来得差。听说十七年前,金蛇郎君欺骗前任五毒教主之妹何红药,骗走了教中三宝,金蛇剑、金蛇锥、金蛇剑法的秘笈,致使教中大乱,蓝凤凰和一批长老反出五毒教,另立五仙教,是当时江湖上一桩大事。若非内乱,这苗人之教,未必衰落至此。” 东方不败笑道:“呵呵,玉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论存在时日,这五毒教的渊源之长,就是千年古刹少琳寺也比不上。五毒教一称,实为中土之人给予的畏称,概因此教善于用蛊术,又以五种毒虫之蛊最为狠辣,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此教原名巫月神教,供奉上古圣人女娲,从三皇五帝时期起,就已经存在了,那时哪有什么武当少琳?” 三皇五帝?玉娘“啊”了一声?!这等秘闻,着实令她震惊。 东方不败道:“听说此教从前每一代的圣女,都是女娲的后人,被称为女娲一族。女娲一族的后人,每代必为女子。相传女娲一族生下来便伴有天生强大的灵力,是安定苗疆不乱,连年风调雨顺的守护神。只是后来不知何原因,血脉断了,此教只好从教中普通人里选拔圣女。血脉一断,损失的不仅是一个圣女,连上古的诸多法术、蛊术,都没有传下来。” 从前偌大的教派,如今分裂成两部,其中一部还成为日月神教的分支,令人唏嘘不已。玉娘听了,长呼短叹。 东方不败倒觉得没什么,万物枯荣有序,有滋长,有枯萎,有兴起,有衰落,人也莫过如是,唯有天道往复不息。这是东方不败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她历来博览群书,十分好学,对于巫月教的衰落,略微感到可惜。法术倒罢了,可惜那些有趣的蛊术,不得一睹其貌。 玉娘道:“教主,燕窝都快冷了,您快点喝了吧。” 东方不败“恩”了一声,她吃东西向来利索,认为饮食睡觉,最为无趣,又浪费人一生大半时间。见碗中温度合适了,东方不败端起,一饮而尽。 东方不败道:“好了,我已经喝了,我再看会资料,想些事情,你先早点休息。” 玉娘看着东方不败,神情复杂,她连退三步,双膝跪下。 东方不败奇怪道:“玉娘,你这是——” 为何二字还未说出,东方不败勃然变色,“噗”一声,嘴里吐出好大一口血雨,那血溅在地上,红而晕黑,竟将地上的那层毯子,腐蚀了个对穿! 只见东方不败气息微弱,她艰难地道:“你!你为何要下毒害我...” 玉娘双眼中眼泪夺目而出,如断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地打落,玉娘哭诉道:“教主,我对不起你,可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每和你做一天假夫妻,我就多老一天。你有神功护体,一天比一天年轻,可我没有...女人的芳华,从十六岁起,不过十六载,再过几年,玉娘二字,我就当不起了。” 玉娘朝东方不败拜下磕头,道:“对不起!我要做人的妻子,我要做孩子的母亲!教主,您的大恩大德,玉娘只能来世再报了。” 玉娘说完,东方不败听了,只见东方不败两眼一闭,往旁栽倒,玉娘上前一探,毫无鼻息,心说东方不败必已亡故。玉娘大大地松了口气,合上房门,匆匆离开。 第六十一章.迷茫出门,寻找 玉娘回自己的房间,她房里早有一人,那人模样俊朗,作内侍打扮,发出的声音是清楚的男声。 男子道:“玉娘,你回来啦!”男子招呼着,双手抬起,牵过玉娘送抱的双手,二人相拥。 玉娘道:“已经得手,教主她毒发身亡了。”男子脸上浮起笑容,喜道:“玉娘,你做得好,为武林除去一大魔头。”顿了顿,男子又道:“东方不败一死,天下将无人再能配置三尸脑神丹,魔教中人,除了你外,谁人不曾服过?哈哈,只要消息一传开,魔教就要人心大乱,土崩瓦解了!这碗毒药,倒也值了千金之数了。” 男子表情颇为满意,他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之子左挺。左冷禅前后共有两子,年长的叫做左飞英,年轻的叫左挺。左冷禅常年在外领义军作战,两个儿子缺乏管束,其妻又早丧,叫左冷禅觉得对两个儿子甚是亏欠,于是对两子溺爱非常。左冷禅威震江湖,偌大一片基业下,锦衣玉食、佳人美酒,不在话下。两子得享人间富贵,于是自小疏于练武。后来两子长大,仇家寻左冷禅报复不得,就将主意打在他的两个儿子身上。 如今,每每收到秘密庄园,两子藏身的地方处,死伤了多少嵩山派好手、弟子的报告,左冷禅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悔又恨道:“两子武功连寻常嵩山派弟子都不如,我左某一身英明,颜面都让这两个兔崽子丢尽了!” 实话说的好,万事开头难,又云“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两子已成温柔乡的冢中枯物,年纪一天天大,却丝毫不见成才的转向。两子对于父亲的说法,不以为然。长子左飞英认为,武功什么的,练到能对付些街头地痞,拦路毛贼就足够了,岂不闻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之说?纵观古今,能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人,那都是千年才出个把,当今天下,已有个张三丰在世,那自己基本就没戏了!人生在世,与其殚精竭虑,不如享尽一生至乐,天知道哪天被人一刀分了脑袋,到时福分没享多少,岂不枉活了? 左飞英这话,差点没把他老子左冷禅气死。 好在次子左挺,见识稍微比左飞英好点。左挺认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武功再高,也怕下毒!左挺想到了从“大魔头”东方不败身边的人下手,于魔头饮食中投毒,若一朝得手,岂不胜过十年磨一剑多矣? 左挺的想法,让左冷禅嘀笑皆非,说这东方不败能当上魔教教主,武功心智远非常人能比,怎会轻易中毒?就算中毒,以东方不败的绝顶内力,也可轻松把毒逼出来。武林中,通常用毒的手段,都是同武功一起使的,趁对方体内被毒干扰,再出手打击,这才有操作的可能。 左挺不以为然,他心里不服气,心道连岳飞都被昏君赐酒毒死,可见毒药并非无用,而是毒也分三六九等。功力浅的,寻常砒霜足够,功力深的,则以千金之高价购毒,听说有的毒药是能对抗内力的,只要中毒之人一时不查,毒性一发,就一命呜呼。于是左挺派人于江湖上寻访用毒高手。天不负有心人,到头来,还真让左挺遇到了一个“药王门”的前辈高人,以千金之资,给了左挺一包毒药。 左挺得了毒药,立刻找人试毒。嵩山派行事如军人作风,风雷厉行,江湖上仇家颇多,嵩山派总坛大室山牢内,不缺武林好手。结果几次试验,被试之人纵有内力,也丝毫难抵御片刻,口喷鲜血而亡! 有了利器在手,左挺信心大增,他瞒着左冷禅,带了两个随从,来到黑木崖附近城镇。等得数月,左挺与玉娘相遇。一番探听,左挺方才知道玉娘是东方不败身边的女人。左挺暗呼侥幸,他讨好女人的手段尽出,海誓山盟的话连篇,恰好玉娘对东方不败心生不满,暗生离去之意,结果两人一拍即合。 如今左挺喜不自胜,心道立了大功,回去定可让父亲刮目相看了。 玉娘道:“教主已死,教中马上就要大乱了,你快带我走,我们一起渡完下半辈子!” 左挺高兴了好一阵,此时一听玉娘说话,才记起此间还有点微末细节没处理。 左挺正在思量,玉娘急道:“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去你父亲那里!” 左挺心道:我乃名门正派,堂堂嵩山派掌门之子,而你却是魔教妖女,自古正邪不两立,真带你回去,岂非比摘一路边野花还要惹人诟病?少不得要被父亲甩上几巴掌,还惹他老人家大发雷霆...再说了,你大我足足五岁有余,今年都29岁了,待看得几年,就是黄脸婆一个... 左挺心动杀机,他一面叫着玉娘的名字,说“别慌张”,一面从袖子中抽出一把匕首,道:“不如我还是...杀了你!” 左挺手臂一振,匕首猛地往玉娘后心一刺,突然,一阵罡风刮来,左挺只觉得手腕一麻,匕首被剧烈的力道震落,“晃当”一声掉地。跟着胸口一闷,左挺凌空中掌,胸口几大大穴被封住,撞到墙上。 看着地上的匕首,玉娘惊醒过来,她也知道是谁来了,转身抬头一看,正是东方不败。 玉娘道:“教主,你...你没事么?” 东方不败道:“我没事。若一碗毒能弄死我,我早就死一千次了!” 东方不败看向穴道被封的左挺,道:“你用的是碧蚕蛊毒。此毒原是无色无臭的,但人体一碰,就呈细微的浅绿。本教主喝的时候,指头上并无异样,想是混入了孔雀胆、鹤顶红,以掩其微变。这种手法,应出自药王门。你的药,是从药王门弄来的罢?” 左挺道:“什么弄来的,我...我就是药王门的!” 东方不败道:“哼!看你呼吸吐纳次数,分明是嵩山派的内功,如此粗浅明显,还大言不惭!” 左挺一脸愧色,平时不努力,关键时无计可施,解不了穴,还错漏百出。 不理会这个脓包,东方不败对玉娘道:“玉娘,你为了这个男人,背叛我,值得么?”东方不败伸手一招,一股气劲将地上的匕首摄起,抓到手中,递给玉娘,道:“刚才我故意手下留情,就是想让你亲自动手,杀了这个花言巧语的臭男人。” 玉娘接过匕首,朝左挺走去。对着玉娘手中冰冷的匕首锋锐,左挺惊恐万分,从小享人间富贵地他,哪里考虑过自己会有临近死亡的一天?玉娘看着左挺脸上的狼狈之状,知他先前尽是虚情假意。玉娘双手用力一刺,竟将匕首钉入自己腰间。 东方不败道:“玉娘!你这是为什么?!” 玉娘躺在她怀里道:“因为,因为爱...我以为自己抓住了爱,谁知道,全是一场空...一场空...”她重伤之下,万念俱灰,气息一闭,一缕香魂落入九幽。 玉娘已死,东方不败抬头问左挺道:“为了爱,她竟背叛我!什么是爱?!”左挺道:“我哪知道!”东方不败将玉娘尸首上的匕首方向一倒,顺手一推,撞到左挺身上,匕首深深没入左挺腰间,刺死左挺。东方不败道:“那你就到黄泉路上,追上玉娘,向她好好请教!” 杀了左挺,东方不败又吩咐门外等候的护卫,道:“将他们两个葬在一起,搜捕附近的城镇,发现嵩山派的余孽,就地处决!” 护卫们沉声道:“是!教主!” 东方不败心道:爱... 玉娘的背叛东,令东方不败心烦气躁之余,回味着玉娘临终的话。 东方不败将黑木令交给杨莲亭,见黑木令如见教主。如今黑木崖整军备战,大小事情,繁琐无比。在东方不败看来,杨莲亭虽贪财,收受贿赂,但处事细致周到,分寸拿捏得当,军需方面的“公账”,杨莲亭向来不敢越雷池一步。 之后,东方不败又召见了几位长老,交待教中事务依旧而行。东方不败下了黑木崖,去寻找她要找的东西去了。 有人出门寻找爱,有人出门寻找自己。 慕容许仙一觉醒来,一晚过去,他这一梦诡异漫长,好似过了数年、百年、甚至千年。梦中,自己先是变成一个手持神弓的大巫,射死了巫族的死敌,妖族妖皇帝俊十个儿子中的九个...之后,再次拿起射日神弓,自己又变成了另外一人,所射之物,则变成了一个妄想飞升的上古门派琼花派...后面的,有时自己成为一世家子弟,不满东晋为前秦所灭,要回到过去,找逆天改命的办法...有时成为一布衣书生,路遇捕蛇老人,劝老人放走两条蛇,那蛇一青一白...还有自己学了蜀山派的御剑术,与一头水中不断重生的魔兽大战... 慕容许仙头痛胸闷,惊叫一声,被梦中噩耗吓得醒来。坐着喘了几口气,看向一旁的镜子,心说不好,自己怎地忘了睡前照镜子,就会有长梦的事情。 慕容许仙一拍脑门,醒醒神,心道:原本昨天只是想午睡一下的,没想到一睡,就是睡到第二天早上...都是这镜子害的。 从小到大,慕容许仙一照镜子就感觉有异。他原以为这是云中子的恶搞,自己心中对这副容颜有所抵触,所以才总记不起自己的容貌。其实细细琢磨,心中对这副容颜有否定之意。自己还有着其他面孔,就像梦中那些人一样,每当对着镜子,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慕容许仙心道:为何这些梦那么真实...难道他们是我的前世?怎么可能,明明是不同的人...感觉上蛮划得来,做一晚梦,换得几辈子,就是调调太悲伤了...唉,也不知哪个才是真的自己。 慕容许仙不知,广成子和云中子在把他弄穿越过来后,就发现了一大漏洞——慕容许仙没有前世。 人族发展至今,先天的体质和灵觉,越来越比不上祖先。三皇五帝,依次是伏羲、神农、轩辕、颛顼、帝喾、尧、舜、禹。首位人皇就是伏羲,伏羲定八卦,教人族利用占卜,趋吉避凶。占卜就是推算,推算就要有元神——觉醒的灵魂。人族在上古时期,人人的灵魂都是觉醒的,都会用元神,伏羲八卦一经推广,人人会使。人们的平均灵觉程度都很高,繁衍后人,是灵与肉的融合,既造肉胎,也造灵魂。 而到了今天,小孩刚生下来还有点微末灵觉,可随着**的成长,五感发育上来,那点微末灵觉就淹没在五感中了。灵觉自闭后,伏羲八卦成为少数人才会使的推算之术。至于繁衍,则只造肉胎,不造灵魂,那缺的灵魂怎么办呢?好在巫祖后土娘娘以身化轮回。有了六道轮回的运转,缺的灵魂,会自动送一个过来,即投胎。 如今的六道轮回不知运转多久了,几乎人人都有前世。而慕容许仙既没有前世,又没有根脚。诛仙剑气,根脚那是诛仙剑灵东方不败的;传国玉玺,根脚那是玉鼎真人的,都不是慕容许仙的。 什么都没有,这问题大了去了。世外之人,能解决这方天地的因果,反过来,这方天地的因果,也可以反击,专门以各种磨难针对世外之人...比如才刚怀上,慕容博之妻的命数就接近终止,身体一天天垮下去。到时说不准直接难产,一尸两命... 好在广成子和云中子何等神通,料到会如此。二仙合力推算,发现当一个人对着因果干,磨难实在有点多,生怕慕容许仙将来受不住压力,自己抹脖子...二仙合计一下,决定给慕容许仙增加几个福缘仙根不小的前世。 这些前世,有福缘,但这福分不够足,历经生死考验,最后却以痛失挚爱的杯具收场,实在是恨极了那以命运弄人的“贼老天”。有仙根,不是被杀,就是难飞升仙界,多活不过千年,最后仍会衰老,面生皱纹,发生白丝...等大限之期一到,过奈何桥时都不喝孟婆汤。因为喝孟婆汤,就要忘记前尘往事。不喝,就要跳入忘川河,受铜蛇铁狗咬噬千年...金铁之物,原是刺不到灵魂的。感觉到痛,是因为灵魂不够纯净,沾染过多凡尘气息。铜蛇铁狗的撕咬,实是为了锤炼灵魂,洗净洗纯,把此生记忆融到元神中去,方便之后的投胎。 千年之数,是个下限,是一位大能转世时留下的记录,供给后来之人作参考。 说实话,真正的修行者,不是道士就是秃驴,哪有什么割舍不了的?忘川河的折磨,便是如来佛祖的弟子都受不了。如唐僧西行,传说中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高僧,他心志够牛叉了吧,可他金蝉子十世转世时,还不是一样喝了孟婆汤?甚至先天神祗,那人皇伏羲,转世时也是喝了孟婆汤...之后,唐僧由如来点化拿回记忆,伏羲成就人皇道果,由功德加身取回记忆。 由此可见,不喝孟婆汤,去跳忘川河,根本是一种自虐...多少痴情男女,为了多少段曾经感人的故事,就这么飞蛾扑火,深陷其中。就算这些男女上了岸,千年之后,他的那个她,或者她的那个他,轮回成什么样,都很难说。也许男的变成女的,也许人变成了动物...那受尽忘川河的折磨,又何苦来哉? 而留下千年记录的那位,即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原先阐教的慈航道人。观音有感于此处,转世后又观遍世间疾苦,于是发了宏愿——不渡尽世间疾苦,誓不成佛。 扯得远了,先前提到的,被二仙选中的这些前世,其时间的跨度,从上古人族刚出现,一直到数百年前,由于各种原因,如今正在忘川河里挣扎着。二仙将这些魂魄捞起,融为慕容许仙的前世。 “黑户”的问题算是解决,唯一碍处,是慕容许仙前世纠缠过多,有时连自己是谁都会犯糊涂。找到自我本源,将诛仙剑气的威力引出来,就成为一大难关。这道难关初时不显,后来慕容许仙一天天长大,武功修炼到一定阶段时,二仙才发现问题失控。 首先失控的是情,每一个前世都有自己的心之所属,很多还是不专一的,这些多情一相加,慕容许仙这位现代过来的人,彻底成为花心大萝卜;其次,修炼的问题,每一个前世都有各自的修炼倾向,有善于使剑的,也有善于射箭的,还有善用法术的...慕容许仙心中纷扰不止,于悟性一道有碍。 前一个倒罢了,后一个问题严重。如今这问题想修复,难了。木已成舟,二仙又不好出手。这道考验,则要看慕容许仙自己的毅力和智慧,毕竟他的本源是剑,是已经知道的。 第六十二章.拜访金陵,路遇奇人 从昨天下午睡到今天早上,慕容许仙一醒来,便觉饿极了。慕容许仙和诸女一起用早餐,问了下长睡这段时间,最近的事情有何变化。据白素贞所言,寻找前明督师宝藏之事,消息还要等一天多。再就是慕容复在去金龙帮的路上,收到华山派之人的邀请,去与穆人清一叙。 穆人清,华山派现任掌门,也是现在五岳剑派的盟主。五岳剑派,分别是东岳泰山派,西岳华山派、南岳衡山派、北岳恒山派、中岳嵩山派。五派在江湖上,以剑法享誉武林,高超而变化莫测的奇妙剑招,数不胜数,是江湖年轻一辈拜师的向往。 有人也许会问,这新人拜师,怎的不去少琳武当?因为剑!中土自古就十分推崇剑,手握三尺青锋,纵横天下,立不世之功。从轩辕帝的轩辕剑开始,剑就成了一种文化时尚,用剑的人,够潇洒够帅。从这点上,再去看少琳和武当。 少琳,武功以拳掌、指法、棍法、刀法为主。七十二项绝技里头,只有一样是剑法...达摩剑法。而要学到少琳七十二项绝技,就要出家,剃光头,不然只是俗家弟子的话,是很难学到的,除非你天资奇高,或者有很大背景。且达摩剑法还有一个碍处,须得使用者光明磊落,胸怀坦荡,方能普渡心中怀有邪恶之人。可世间又有几个正直的人?放眼天下,能发挥达摩剑法精义的,唯有包青天身边的那位——南侠展昭。 武当,武当自出了张召重这等投靠满洲鞑子的弃徒后,现在收徒极严,除了要资质不凡,更注重个人的品德秉性。武功是有剑法,太极剑。太极剑走的是柔的路子,和太极拳道理相通,讲究以柔克刚。而想学剑的人,多半是冲着像李太白那样,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豪情快意去的,要是飘逸...而太极剑不但“墨守成规”,且进境缓慢,武林中有数的太极高手,大多过了中年。 故此,在收徒弟这一环节上,五岳剑派有着少琳武当难以比拟的优势。年轻一辈的高手,在数量上,绝大多数都是五岳剑派的弟子。五岳剑派,是除了武林泰斗少琳武当外,不可忽视的一股正道势力。 慕容复要去和穆人清一叙? 慕容许仙有些担心。这次去金龙帮,说不定慕容家就要和华山派杠上。而穆人清能战平风清扬,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名扬天下,号称破尽天下武功。不论名气真伪,在慕容许仙看来,破尽天下武功,其实就是“无招”。无招,即随心所欲地出招,不拘泥于章法套路,又胜过章法套路。这一境界比上次打败慕容许仙的林月如,还要高上许多...招式不足,用内功来补,而慕容复的内功,同老一辈高手相比,显然补不了,不仅补不了,还要拖后腿... 穆人清的武功,绝非慕容复能比。慕容许仙坐不住了,他必须尽快赶去金龙帮,同慕容复回合。临行前,慕容许仙照例去拜见一下广成子和云中子,顺便征求一些意见。 广成子心道:唉,死马当活马医,将来如何,到底成与不成,全靠你自己了... 广成子道:“尽管上路吧,人最重要的,是要对自己有信心。记住,如果一时被打败了,就弯下腰把信心捡回来,所谓失败乃成功之母。” 慕容许仙心中吐槽道:这是什么话,为何听你这么说,会有这次出门很糟糕的感觉? 云中子道:“记住了,打不过,用跑的!不要怕丢脸,这叫战略上的撤退,是最高的智慧之一。” 慕容许仙吐槽道:打不过就跑,这句话是第二个人对我说了... 得了二仙的交待,慕容许仙很不以为然,眼下他武功大进,正要一展伸手,怎地还蹦来这两句少兴话? 慕容许仙心道:等着瞧吧,这次金陵之行,我定要名扬天下! 辞别了广成子和云中子,慕容许仙带齐装备,携双儿、侍剑、完颜萍、耶律燕出行。白素贞和聂小倩前来送行。白素贞道:“官人,宝藏的事,一有消息,我就会飞鸽传书给金陵城的慕容家据点,你们到了金陵城,不妨留意下。”慕容许仙嗯了一声,聂小倩道:“仙哥哥,无相真气,我向白姐姐请教过了,对小倩裨益很大。这里多谢白姐姐倾囊相授。这门功夫果然博大精深,另有一番武学天地。”说着,聂小倩向白素贞欠身施了一礼。白素贞还了一礼,道:“都是自家姐妹,小倩天资聪慧,收获自是常人不及。”聂小倩道:“只可惜这门功夫,我学不了,要舍弃的功力太多。仙哥哥,你放心出门,等你回来的时候,我定将那两门绝学推演出来。” 慕容许仙道:“推演武学,耗费心神,你勉力行之,成与不成,看天意如何,切莫因此伤了身子。”见聂小倩不以为然,慕容许仙只好通过九天玄素决,传心意给白素贞,吩咐道:“贞儿,你看着下小倩。”白素贞冲着他轻轻点头,心道:“放心吧,官人,贞儿会看着的。推演绝学之事,贞儿也会分担一些。” 交待好一切,慕容许仙放心出行。出了燕子坞,从姑苏城向西而行。金龙帮的总码头,在金陵城南边的长江支流上,静明寺附近。赶了两天的路,慕容许仙本想快点和慕容复回合,不进金陵城,直奔金龙帮。可金陵城是各门各派的落脚点,去探探各派的消息,知道个大概,总是好的。再者,可去慕容家据点接收白素贞传来的消息,以及拜访一下当地的世家。基于以上考虑,慕容许仙一行进了金陵城,寻一家客栈投宿。 金陵城依钟山,临长江,自古有城在园中之称,有玄武湖、夫子庙、乌衣巷、石头城等名胜古迹。金陵城是南北的重要通道,来往落脚的客商无数,客栈、酒楼繁多,生意火爆。而如今这里的武林人士增多,亦不过多了些车水龙马,客栈不至于爆满。一些机灵的店家小二,还站在门口,对着大街上吆喝,介绍着本店的招牌菜,以招揽生意。 慕容家的据点,主要为传递消息,同时也承担打探消息的责任,一般也设在客栈。因为要去接收消息,慕容许仙只得对那些吆喝视而不见,转过数个巷子,来到一处僻静雅致所在,自家的客栈据点。 慕容许仙和各女刚寻一张桌子坐下,客栈的掌柜,就认出了自家二公子,掌柜连忙招呼店小二招待。店小二虽不认识慕容许仙,但见掌柜如此急切,就端了热壶茶过来,道:“公子,您先饮些茶,酒菜一会就上来。” 慕容许仙“恩”了一声,揭开茶盖,辨别了一下茶味无异后,正要为各女倒茶,双儿用手接过,道:“少爷,还是双儿来吧。”完颜萍、耶律燕、侍剑见了,道不好与夫人争,等双儿为慕容许仙倒完了,轮到自己时,纷纷称不敢劳烦夫人,要自己来。 双儿仍要倒茶,三女不让,慕容许仙正要劝住,耶律燕开口道:“少夫人,我们三个武功不如你和少爷。这一路赶来,累了,口渴得紧,一杯怎解得嗓子干燥?要连喝好几杯才行。一杯杯等您倒太麻烦了,还是咱们自己来吧。” 耶律燕粗中有细,早瞧出双儿随和性格,不居尊位,于是耶律燕说话大大咧咧地,口直心快地把双儿劝住,这令慕容许仙颇为意外。 喝了几杯茶,酒菜已经上来。正要动筷,旁边一汉子不满道:“店家!我先来的,怎的连酒都还没上来?!对面这桌反比我先?”慕容许仙朝那汉子看去,只见其衣着褴褛,似是乞丐,唯独相貌奇特,须眉皆偏向作,作横飞之势,望之若庙中奉神。 店小二道:“这位兄台,本店已为你蒸煮了几个馒头,现下还没好呢。”汉子大怒,拍拍桌子道:“馒头?什么馒头!我要的菜肴呢?我要的好酒呢!我什么时候说要馒头了?!”店小二道:“这位兄台,你点的菜肴市值不小,可看你身无长物,怕是最近遇到了困难。本店好德,这才蒸了几个馒头,招待兄台...” 汉子瞪着眼看了店小二数下,笑道:“嘿嘿,这家客栈的店小二真有意思...也罢,不就是以为我没钱么,我这就拿出来——”汉子伸手朝自己的衣襟摸去,摸索了好一会儿,却没甚东西摸出来...汉子尴尬道:“哎呀呀,是之前去赌坊,都输掉了,我怎么忘了...”汉子表情变化,又堆起笑容道:“小二,既然你蒸了馒头,不如再送一壶酒吧?”店小二摇摇头,汉子又伸出一根手指头,摇摇道:“不如这样,馒头我不要了,换成一壶酒,阿不,半壶!半壶酒!你这总有客人喝剩的吧?只要半壶,半壶就可以了!” 店小二道:“这位兄台,你不要在为难我了。除了馒头包子还能再蒸,剩菜和剩酒,本店从来不用来招待客人,此事关乎本店声誉,马虎不得。” 汉子挠挠头,作极为可惜状,道:“唉,这叫人为难得紧啊!”说罢,那汉子将目光投向慕容许仙这边来,落在了桌上的酒壶上。汉子那一动不动的目光,仿佛慕容许仙要喝完这壶酒,便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对不起汉子的事情似的。 慕容许仙恶寒道:这叫我怎么喝得下去... 双儿掩嘴偷笑,道:“少爷,你看这人真有趣,宁愿饿着肚子,都要喝酒,从没见过这么嘴馋酒的。” 慕容许仙只得冲汉子抱了一拳,道:“这位仁兄,相逢即是有缘,若不嫌弃,且将桌子拼在一处,一同喝上一杯,如何?” 汉子哈哈笑道:“甚好。” 拼了桌,汉子坐在另一头,对一桌酒菜视若无睹,半起身兴冲冲地拿过酒壶,揭开壶盖,闻了一鼻,赞道,“好香!”说罢,酒嘟嘟往自个碗里倒去。听声音,劲头去势过猛,酒水溅落而起,要飞出碗缘。完颜萍和耶律燕看了,面现不满,心说少爷怎招来一个嗜酒粗汉,无甚本事,倒酒这么心急,都要将好酒洒了。 汉子神情甚是自鸣得意,手臂摇晃,眼看溅出的酒滴,都恰好被碗口边缘挡回,过了须臾,倒得一碗大半,竟无半滴溅出碗外。 侍剑眼光转动,似有所发现,又不太确定。 慕容许仙心道:这是丐帮的功夫,好一招莲花掌的酒中乾坤。我只道莲花掌是丐帮弟子用来接住暗器所用,不晓得能有如此用法。 正想着,系统提示扫描了,果然是丐帮的莲花掌。 慕容许仙心道:单就这一手莲花掌,此人必是丐帮的七袋长老以上...具体是七袋还是八袋,则不得而知了。 汉子给自己倒了碗酒,急急地一饮而尽,一醇香尽入肚,悠长地“啊”一声赞道:“好酒!” 慕容许仙道:“这位仁兄,在下慕容许仙,姑苏慕容氏,排行第二。”慕容许仙心生结交之意,便抱上了名号。 汉子笑道:“原来是慕容家的二公子。这仙酒可是你发明的,那这壶酒更该我喝了。” 慕容许仙道:“此话怎讲?” 汉子道:“你家里有大把多,我却只有这一壶了,你再来分,未免太小气。” 完颜萍骂道:“好你个装傻汉子,我家二公子好心请你喝酒,这酒怎又成了你的?” 汉子不理会,这次直接把嘴儿凑上酒壶口,咕噜噜地直接喝了一大口。 完颜萍道:“唉?你——!” 侍剑止住完颜萍,微笑道:“萍妹,你看不出来,这位兄台是想和公子比拼酒量呢!” 慕容许仙大笑道:“哈哈,既然兄台有心,某也不拘谨。掌柜的,多上几壶好酒来!” 店小二用托盘,又上了五壶酒,慕容许仙揭开其中一瓶,亦是咕噜噜地灌了一大口。 汉子看了,赞道:“好酒量!” 慕容许仙道:“过奖!却不知兄台酒量有多少!” 汉子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完颜萍闻言,在一旁冷哼一声。 慕容许仙道:“好一句酒逢知己千杯少,既如此,再请!” 两人连干二壶,酒劲猛烈,汉子满脸通红,却见慕容许仙脸色丝毫不变,不由地甘拜下风。汉子停下饮酒,伸手抓过一盘肉菜,就这么送入口中大口朵颐。 完颜萍惊愣道:“你怎么一个人用手...我们都还没吃...怎么有筷子不用啊?” 侍剑道:“萍妹妹,他这大口吃肉,表示心服口服,意思是服了少爷啦。” 完颜萍道:“还有这种规矩,我怎地没听说过?” 侍剑道:“我也没听说过,我是猜的。” 耶律燕道:“我见过。这是丐帮的规矩,不过呢——”耶律燕话锋一转,道:“丐帮和乞丐是有区别的,也不知他会不会使丐帮的武功,很多乞丐就是这样冒充丐帮弟子的,骗吃骗喝。” 说完,耶律燕狐疑地打量着汉子。而侍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口中低声喃喃自语,“怪不得,刚才那招有点眼熟...” 汉子丝毫不理会几女的谈论,一把手抓菜,一把手喝酒,不一会儿,桌上的菜肴,除了没碰过的几碟,去了大半。 汉子道:“今日呈慕容二公子款待,酒足饭饱。某尚有要事在身,去也,他日后会有期。” 汉子扬长而去,其跌跌撞撞,每次看似要跌倒,却总能摇摆直立,偶尔扶上一旁的桌子椅子,劲道甚是轻柔,丝毫没有弄歪半分,也无半点摇晃。 慕容许仙:这是丐帮的轻功,逍遥游... 汉子刚出门口,只听一声马儿嘶声,混着铃声乱响,接着一娇滴女声怒喝道:“呸,哪来的臭酒乞丐,惊扰了我马儿!” 第六十三章.铃剑双侠 听外面传来打斗声,慕容许仙道:“走,去看看。”众人出了客栈,迎面就见店小二弯土灰土脸地、弯着腰揉疼。 慕容家据点的掌柜、店小二,都是从庄客中挑选出精明机警的。所谓庄客,一般都是世家养来的练家子,说白了就是打手。平时这些庄客,都由参合四将管束,参合四将偶尔还指点一下庄客们的武功。但是,有些东西,不知道还罢,尚有一种不知者无所畏惧的悍勇,知道了,得参合四将指点了,方知武道一途,终其一生都难登顶,以至于这些庄客无不把参合四将当成绝世猛将来看待,对慕容复,更是当成传说神仙了。 能伤者店小二,说明来者的武功至少是师出名家,慕容许仙有些好奇。场中一方是先前拼酒的汉子,另一方是一对男女。女的约二十岁上下,霎是亮眼。她白衫飘飘,背剑的肩带上悬着一红绸的大红花,脸容有些微黑,相貌却极为俏丽,写意细眉,挺秀鼻,红瓣唇,亮亮的眸子此时薄怒着,显得又清纯又活波。而男的身形修长,相貌俊朗,一身黄衫,和其过人身高相得益彰,既显儒雅,又不失英气。 店小二见慕容许仙一出来,便知自家少爷要插手此事。店小二指着那马匹,道:“唉,客官,先前我来为这位姑娘牵马,没想之前这位兄台见了如此好马,伸手来碰,惊了马和马的主人...” 慕容许仙听了店小二的话,目光落在那马上,不由心神为之一震,心里暗自喝彩道“好马”! 此马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举目概览,竟觉得马的毛发辉映着刺眼的银白。耶律燕惊咦一声,道:“如此俊俏的大宛马,我在北地许久都不曾见过,如今在江南却见得一双。”众人闻她言,将目光投向稍远处,那男的身后,还牵着另一匹骏马。这一匹通体为深金黄色,丝毫不比那匹白马差多少。这一比较,众人方才注意到两匹马的前边,各系着一个铃铛,一银色一金色。马儿动时,铃铛声比铜铃还清脆悦耳,方知是用真金白银铸就。而这平时耀眼的金银色,此时竟被两匹马儿浑然天成的毛色给比了下去。 慕容许仙心道:这两匹大宛马,毛色如此养眼,定是从精心小喂养到大。如此良种,至少值五百两白银,加上许多年的精心喂养,翻上一番,约有千两之数... 一两白银折合一千文铜钱,即一贯钱。 古代农业为主。以米论值,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日食米一升,岁用绢一匹,是至俭也”。一天吃一升,那是安置流民、灾民的最低标准。通常,一石米够一个人吃近两个月。但米价是浮动的,现下这个混乱的时空,值此边境混战不断,大宋境内,一两能买优质大米两石。当然,人不可能只吃大米,用一部分米兑点其他的开销,一个家庭一年大概就十两银子。换而言之,这一匹千两价值的马,等同于一个中等富裕的家庭大半辈子开销。 慕容许仙正计较着,心说如此好马,又被主人从小娇生惯养惯了,突然被那位仁兄的脏兮兮手摸过去,马,还有马的主人,不急才怪! 那女子已和那汉子拆了斗了十余招。女子使的是柔云剑法。柔云剑法,武当派的剑法。武当派有三样镇派绝技,分别是太极拳、太极剑、纯阳无极功。而这柔云剑法,就是武当派用来传给俗家弟子的,从太极剑中化出来的剑法。 慕容许仙看了下,觉得女子的柔云剑,表面上出剑频繁,将剑势牢牢舞成一个圆圈,实则每剑劲力不足,依仗着对方没有兵刃,徒呈兵器之利。 慕容许仙心道:相传柔云剑是太极剑的基础,须得将内劲练得绵绵不绝,如行云流水...而这女子,莫说行云流水了,内力的量就不足。能打到现在,是人家逗着她玩呢。 慕容许仙瞧出门道,那女子仍是不知,她加紧剑圈,终于使那汉子避无可避,之后唰地一剑快速刺出,竟是往汉子的肩膀斩落! 完颜萍惊道:“啊,他的手臂!” 只是碰了一下马儿,就要斩落人家的手臂,致人终生残疾,此间未免恩怨失当,太过狠辣了些,完颜萍惊呼出声后,侍剑、耶律燕亦是动容,面显不忍。 未避断臂,那汉子身体往后一仰,失了平衡,竟向后栽倒。女子得势不饶人,再上前抢攻,如今汉子双手后垂,她斩人手臂不得,便挥剑朝对方双足削去! 女子心道:手和脚都一样,定要留个终生教训于你! 如此危局,旁观之人无不惊呼,而那汉子,不知何时双手已垂地,当作脚用,以作支撑。而双脚反变成手,避过剑锋,突而整个人的身子向前突进,一脚踢在女子手腕,将剑打落,另一脚踢向女子腰间的破绽。女子只觉得腰间一麻,浑身乏力,便知中了穴道,顿时又急又气,她忙叫道:“表哥,快来助我!” 慕容许仙心道:这招是丐帮铁帚腿的垂手制敌! 那男子之前虽未出手,却看得分明,他表妹崔剑急了,腰间不免露出破绽,此时只被止住穴道,已是那乞丐留手,否则对方用上猛劲,非死即残。 男子从旁援手,一则不想占了乞丐便宜,二则此处观战人多,若被疑自己偷袭,岂非有损自家的江湖名声?他轻喝一声,提醒道:“臭乞丐,莫要欺凌女子,且冲某家来!”同是一路柔云剑法使来,男子内力胜过女子不知几何,剑光陡陡,叫汉子如何能再故伎重演,夺人之剑? 只是男子虽出声提醒,却不让汉子起身,想趁对方立足不稳轻取对方。如此作为,未免虚伪矫作,耶律燕看了,不忿道:“哼,白长那么高个儿了,原来是个空有其表的赖皮子,欺负躺在地上的人!” 男子内力有小成,是以耳力极好,耶律燕出声不小,所说的话全让男子听个正着。这下可好,几句话戳中了男子软肋,男子气急,却分寸不乱,迫得汉子更紧了,务必要先拿下汉子,再与耶律燕理论。 那汉子,也不怕灰尘蒙垢,身形在地上到处乱窜,总能避开男子剑锋。丐帮的铁帚腿,由前任丐帮帮主洪七公所创。丐帮弟子,乞讨之时,常作前恭之势,若此时对方出手偷袭,直取肩项,寻常的应对办法,有些猝不及防。唯有向后栽倒,手作脚用,脚作手使,方可化解前方的突然发难。铁帚腿这一路功夫,讲的都是如何手脚并用,如何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应付、反手制敌。而那汉子,以铁帚腿的功夫,配合逍遥游身法,在地上滚动,看似不雅,到了高明处,连那男子都瞧不出来。 那男子连连出剑,始终不得手,心不由生乱,他想起长辈的话,心道:这...没想到,我汪啸风真是被师叔说中了。为了护住表妹,同练这套从柔云剑法里化出来的孔雀开屏剑,这些年我柔云剑的进境拉下多矣...孔雀开屏剑,向来是笼罩对方上半身,如今对付躺在地上的敌人,反倒捉襟见肘! 汪啸风心有所变,手上一缓,汉子把握住间隙,身形一下子蹦跶突进。汪啸风还以为对方要故伎重演,握剑的手连忙上抬,再手腕一转,剑光回转,作截取势。不料汉子再提一口气,身子嗖地一下,飞快从汪啸风裆下钻过!汪啸风大惊失色,连忙收剑,舍剑而用掌,运起全身内力,往下拍去。 剑有一短,就是不能太近己身,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误伤到自个儿。比如这脖子周围,比如这裆下前后...都是要命的地方。兵刃里头,也就刀能围着脖子转。剑围着脖子转,稍不留神,就成了真抹脖子,一命呜呼... 天下间,也就四大名捕的冷血,敢在剑锋上玩命。同冷血相比,汪啸风差之远矣,不得不弃剑用掌。 汉子本要袭击裆下,但闻得这一声鼓荡袖风,知道对方这一掌用上了全力,自己这一脚送去,恐未见功,被被报废了,那可糟糕。汉子有此计较,实不知汪啸风的拳掌功夫如何,拿不准,有的人善使剑法,弃了剑,功夫施展不出。但也有的人,剑掌皆然...除此之外,汉子另有考虑,于是钻到汪啸风的后面,往汪啸风的屁股上,结实地印了一脚。 “啪”一声闷响,汪啸风臀部吃劲,站稳不得,身形狼狈地向前跳走数步,惹得耶律燕哈哈大笑! 耶律燕笑道:“哈哈,少爷,你看这人的出的洋相!” 汪啸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这面子,失得大了。 这些年,汪啸风与其青梅竹马的表妹水笙,合练一套孔雀开屏剑,原先柔云剑的威力是减弱不少,但防御亦增强许多,剑势仿若孔雀屏障,又密集又好看。两人同使这套剑法,如两只开屏孔雀。如此一来,大孔雀护住小孔雀,功夫较低的水笙,安危是不愁了。渐渐地,两人在江湖上惩戒宵小,又因二人的马前挂铃铛,便博得了个铃剑双侠的名声,是武林中颇为耀眼的后起之秀。 不过今天,仿若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汪啸风这些年的美梦,拍得支离破碎。 而那扇了耳光,过足瘾的汉子,已笑嘻嘻地站起来。 汪啸风收拾心情,他挽剑作了个起势,剑势一改之前的大范围开屏剑,只像随意舒展手臂。 完颜萍道:“这人是不是被一脚屁股踢傻了?瞧着架势,原先的功夫都不会使了!” 侍剑道:“不对,这是正宗的武当功夫!你瞧他从手腕至肩膀,再至腰间、膝盖,不似刚才那般结实,反倒轻灵柔顺许多。” 汪啸风恨极了这汉子,他心知自己与水笙合力,对寻常人来说剑势更猛,但对汉子这等高手来说,水笙反成了拖累,毕竟对方在地上打滚的功夫,恰恰击中了孔雀开屏剑的弱处。于是他也不去解水笙的穴道,自己非要单独在表妹面前,找回面子再说。 汪啸风心道:好好好...许久不曾用柔云剑法了,今日且看看,我还剩下师门功夫几何! 汉子咦了一声,哎呀数声,喃喃低声道:“不好了,不好了!人家要发火了,而我这多有不便.” 旁人听汉子连声道“不好了不好了”却不明白这汉子说啥疯话,唯有慕容许仙看出了端倪。慕容许仙心道:不好,这仁兄武功虽高,但是...有伤在身! 慕容许仙忙站上前来,道:“两位且住手!” 第六十四章.南四奇、北四奇之名 汉子道:“哈哈,是慕容公子。你说不打就不打了...可惜了你的好酒,还没得回味,出门吃了一地的灰。” 汪啸风道:“什么人?” 慕容许仙道:“两位气度不凡,一是武当高徒,一是丐帮好手,何必为一照面之失大打出手?在下姑苏慕容许仙,路经此地,愿做一和事老。在此借花献佛,请两位入客栈,以酒食奉为上宾,如何?” 说着,慕容许仙点出两道指风,从背后解了水笙的穴道。 汪啸风:他竟能凌空出指?!慕容家的...慕容复之弟?观此人年纪,与我相若,以此观之,慕容复的武功岂非更加深不可测... 慕容许仙这一手,镇住了汪啸风,可水笙背对着众人,哪来瞧见这手功夫?水笙内力根基尚未牢靠,背后传过一阵热流,便道自己一直运功解穴,最终蒙对了路子。 水笙站起身来,斥道:“表哥,你别听这人胡说八道!北乔峰,南慕容,天底下冒充的人多了去了,他若是真的,怎的不露两手斗转星移来给你瞧瞧?这假狐狸精的尾巴,这么明显,表哥你还看不出来?” 慕容许仙神情尴尬,心道:假狐狸精... 双儿乐不可支,笑道:“少爷,这姑娘说你是狐狸精呢!” 自家夫人在拿少爷开刷,完颜萍、侍剑作为侍女,不好说什么。倒是耶律燕忍不住道:“狐狸精能比么,咱家少爷的模样,天上的仙女都没他好看!” 水笙听了,更不高兴,道:“你和我联手,不信还抓不出这女扮男装的狐狸尾巴!” 慕容许仙一脸无辜,不自觉地朝下巴摸去。可恨这下巴总长不出胡须,喉结也不明显,心道:我该不会一直长不出胡须吧,记得史书上,三国的刘备就是这幅模样,到中年都不长胡须的... 水笙见了他这动作,指着道:“表哥你看,她出门忘贴胡须了!快和我一起教训她!” 汪啸风投来迟疑的目光,令慕容许仙浑身恶寒,顿感不自在。 汪啸风心道:南慕容的名声,多半是慕容博打下来的。素闻慕容家人丁单薄,慕容博死讯传出后,家中女儿,扮作男装出来撑门面,也有可能...只是,斗转星移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她就是不会斗转星移,也不能说不是慕容家的人。 水笙自小和汪啸风青梅竹马,表哥的表情和心意,熟悉无比,如今汪啸风一迟疑,更是醋劲大生,怒火忍不住从心坎里跳出来。水笙从背后取下剑鞘,一手刺鞘护住半身,一手拔剑,以一双持之势,攻向慕容许仙,道:“大胆妖精,还不速速现形!” 水笙这一句,先声夺人,着实吓了慕容许仙一跳,有神仙观念的慕容许仙,还道孙悟空要来呢!待心念回过神来,水笙的剑已及胸不离数寸,而慕容许仙剑都没有拔,先机大失,要挥剑反击,起码三招之后。而用如来神掌轰击,没准儿直接把水笙拍死了。慕容许仙运起斗转星移,斥力吐出,天地的斥力亦是被牵引,一股莫大的阻力,将水笙的身形滞在半空,挥剑的手臂更是倒转,失控地回刺她自己。 斗转星移?!汪啸风惊叫道:“慕容兄手下留情!” 不等汪啸风出声提醒,慕容许仙一上手就知用劲过头了。头一次使用斗转星移第十层星天幻境,自身的斥力和天地的斥力混在一起,无法运使如臂,收发自如。若用来对付高手,暗藏凶险,而对付水笙,水笙的内功修为如此不济,慕容许仙的力道大大地过头了。 慕容许仙心道:还好自己练了两种力道,若只有一种,眼下必成覆水难收之势,水笙不死也要重伤... 慕容许仙再出引力,为避免力道又不准,这一次,小心地只用第八层参商永合。一个无形地大手握住水笙手臂,她手上的长剑,在水笙胸前转了个弯,稳稳当当地直插回水笙另一手中的剑鞘中,不伤着水笙分毫,俨然如水笙本人收剑一般。 水笙惊道:“你——!你使的什么妖法?!我的身体,还有我的手,怎么不听我使唤?!” 完颜萍气高志昂,挺胸傲然道:“小姑娘,是你自己说要看斗转星移的,这回可知道我家少爷的厉害了?” 水笙恍然大悟,投向慕容许仙的目光,带上一丝敬畏,她回过神来,本要对“小姑娘”一称呼,再与完颜萍理论。可水笙正面一看到完颜萍的事业线,这问话就咽了下去,目光一一从侍剑、耶律燕的火爆身形看去,水笙心中转过几个念头,看向慕容许仙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厌恶。 水笙心道:哼,什么江南慕容,原来是出来欺骗姑娘的好色淫贼! 有了这份心思,水笙想起“淫贼”手段,背脊不由发凉,她莫名地小声一惊呼,灰溜溜地躲回汪啸风身后,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事物,只有从小到大的表哥才能保护她。 水笙举止失常,汪啸风还需强撑礼数,抱拳苦笑道:“在下汪啸风,这位是舍家表妹水笙,江南水家庄冷月剑之女。” 慕容许仙道:“原来是南四奇——陆花刘水的令爱和高徒...”顿了顿,慕容许仙原想说久仰久仰,可见水笙这么怕他,自己还说久仰,恐误会,便止住客套话,道:“外面秋风如霜,我等不如进屋叙话,如何?” 汪啸风正要答话,水笙扯着他的衣襟,示意不许。正踌躇间,先前那汉子道:“慕容公子,我还有要事,这里没了我的事,那我还要赶路...”汉子又叹口气,道:“唉,路难行啊,可怜我这双腿,要是有马就好了...”汉子瞧那两匹大宛马望去,神情颇为不舍。水笙见了,忙叫道:“你——你可别打我马儿的主意,”水笙本想称呼对方乞丐,如今知对方是丐帮的人,功夫了得,便咽了恶语,水笙又加了一句,道:“你也不可打我表哥的马儿主意!” 慕容许仙道:“既如此,在下不敢误兄台要事。未请教兄台大名,慕容家商会遍布江南,或许能帮到兄台一二。” 汉子思索了一阵,道:“这...请慕容兄恕罪,某的身份,实有不便之处,不得明说。某不告身份,慕容兄还肯着手下人助我否?” 慕容许仙道:“有何不可!我观兄台,胸怀坦荡磊落,又是丐帮好汉。兄台的难处,便是我的难处。兄台持这面黑燕旗,凡是慕容家的商会,必为兄台备好酒食,若兄台欲赶路,不说有大宛名驹这等坐骑,两匹换乘的快马,倒是有的。” 黑燕旗,慕容家用来收买武林好手的信物。得此信物,代表慕容家对此人的武功和品性的认可。旗子通体黑绸,以金丝绣作纹路,行如令状,正中是一个“燕”字。 慕容许仙将旗子拿出来,双儿接过,走到汉子面前,递给汉子。 汉子嗤笑道:“某曾听说,慕容家原是没落的天潢贵胄。某若收了这面旗子,莫不是就要尊阁下的号令不成?” 慕容许仙道:“兄台误会了。这面旗子,不过是本家为了结纳武林豪杰,窃用金丝纹路,是为了避免下面的人不识人杰,怠慢了各位。号令之说,无从说起。与日月教用毒药控制人的行径,更不可混为一谈。兄台看得起慕容家,持旗子到慕容商会赏赏脸,若是嫌弃,这旗子就是块破布头,兄台拿来擦手拭鞋,悉听尊便。” 汉子笑道:“哈哈,好!那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嘿嘿,擦手拭鞋倒不会,不过某生性不羁,一身飞尘是少不了的,这面旗子总是要脏的。” 耶律燕道:“脏了你不会洗啊?丐帮的也分净衣帮和污衣帮,我看你的衣服,分明是件新的,上面的布丁,也是才不久打上去的!” 汉子变了脸色,甚是不好看。 侍剑心道:如今丐帮分净衣和污衣两派,全凭帮主乔峰的过人气度压住,有朝一日,若乔峰不在,丐帮必有分裂...此事江湖人人所知,可毕竟是丐帮的丑事,燕儿嘴上说出来太过了。 侍剑拉了拉耶律燕的衣袖,朝她使了个眼色。耶律燕思前想后,方觉话语不妥,向汉子抱拳,告了一声罪,汉子回礼原谅。攀交气氛被耶律燕一扰,双方具是无了先前的融洽,汉子由此告辞。 汉子走了,慕容许仙对汪啸风作了个请的手势,道:“汪兄,请。我们进里面,边吃边说。” 汪啸风道:“好,慕容兄也请。” 耶律燕小声嘀咕:“忙了大半天,肚子饿得够呛,又要边吃边说...慢得要死。” 这回连完颜萍都看不过去了,使劲地扯了下耶律燕的袖子,耶律燕偷偷望了眼慕容许仙,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慕容许仙心道:唉,大哥身边有个逢人便抬杠的包不同,而我身边,有个口无遮拦的耶律燕...难懂这就是传说中的,慕容家少爷的杯具? 慕容许仙和汪啸风谈及江湖诸事,眼下风紧处,莫过于金龙帮一事。 令慕容许仙喜出望外的是,汪啸风和水笙也是来替金龙帮助拳的。或许汪啸风和水笙的武功不怎么样,但其师父一辈,南四奇的成名已久,具是高手。陆天抒外号“仁义陆大刀”、花铁干人称“中平无敌”,以“中平枪”享誉武林,水岱的外号叫作“冷月剑”,再加上“柔云剑”刘乘风,合称为“落花流水”。 慕容许仙心道:诸葛神侯让我保住焦公礼一家性命,眼下华山派和各派势大,何不多寻些帮手,以壮声势? 慕容许仙问道:“汪兄,在下久仰四位前辈大名,不知何时可得一见?” 水笙原先误认为慕容许仙为淫贼,如今谈话半响,才发现慕容许仙言谈举止不俗,洋洋洒洒几句,便论及天南地北,令水笙佩服之余,对慕容许仙的印象有所改观。 水笙搭话道:“我和表哥是先行一步,我爹爹和各位叔伯,今日下午就到金陵。” 先行一步?慕容许仙又问两人有何要事,为什么会先行一步。 汪啸风笑道:“能有什么要事?还不是逛街游玩,无所事事。” 行藏被点破,水笙脸蛋微红,气结道:“表哥,你,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汪啸风道:“唉,陪你东游西逛,看这看那,我人不累,马儿都累了,是该歇歇了。” 水笙听了,不依道:“才半天工夫,这有什么累的?” 汪啸风无奈道:“你还好意思说半天?半天,你就买了几件衣裳?几绢布匹?马背上都放满了,等明天师叔他们到了,带着这些累赘,如何赶路?” 水笙道:“哎呀——!表哥,你——我不管!我们都多久没出来了,这些衣服和布匹,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等回去有空了,我还要替你做上几件衣裳呢。” 汪啸风一愣,道:“做衣裳?你?” 水笙道:“我?我不可以么?!哼,我娘走得早,虽没人教,但这女红针线,我悉心向婶婶姑姑们求教的。如今我的手艺,外边的衣裳,都瞧不上了。我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就算外边的衣裳买回去,也是拆了上面的布线,用作材料的。” 双儿插话道:“怪不得呢!平日里慕容家上下,穿的用的多是我买的,可我从来没见过水姑娘你这身款式,衣裙单用一白色,瞧着又衣襟分明。水姑娘,你手真巧!” 水笙叹道:“手是练巧了,可这使剑的功夫,却是练生疏了...不然今天碰到的那个丐帮高手,我也不会输了。” 汪啸风道:“我早就说过你了,练武功首重内力,整天就知道玩,内力如何练得上去?现在知道山外有山,高手自有高手了么?” 水笙赌气道:“打坐练气,闷死了。说什么也得等明年春天再说!” 汪啸风道:“明年?” 水笙道“是啊,表哥,瞧你这身黄衫,穿了一年多,颜色都浅了,早该换一件。马上要入冬了,衣服单薄,表哥你冷着身子怎么办?” 汪啸风和水笙旁若无人地大秀恩爱,令慕容许仙触景生情,有感而生。 慕容许仙心道:也不知我那王家表妹如何了。纳了贞儿小倩她们,终是我对不起她...快入冬了,此间事了,令商会寻些上好裘皮,制成衣袄,送与表妹御寒。 慕容许仙笑道:“汪兄和水姑娘真是情深意重,天造地设,羡煞旁人。不知两位的这杯喜酒,旁人的何时可以喝得?” 这一问话,水笙女孩子家,脸皮薄,听了慕容许仙喜酒的问话,言语支吾,双颊绯红,说不出话来。 水笙出得江湖,却总是对付些地痞蟊贼,偶尔同汪啸风去极南边之地,剿灭山贼。如今算来,参与金龙帮这等江湖大事,同真正的武林人士打交道,才是头一遭。水笙抬眼望了望对面,瞧见侍剑她们似笑非笑地神情,一时怯了场,含羞垂下头去,不敢与众女对视。 汪啸风笑了下,道:“慕容兄莫要误会。在下虽与表妹青梅竹马,但婚姻大事,需征得长辈同意,眼下尚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媒妁之言?水笙闻言,心想:礼教中常说,男女授受不亲,我和表哥还没成婚,是不是还不能为他做衣服呢?瞧表哥愣呆的样子,显是没有想到。还有慕容公子,一听我要为表哥做衣裳,就以为有喜酒喝...不行,我得问问表哥。 水笙怯怯地拉着汪啸风的衣裳,小声道:“表哥,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咱们去那边。” 汪啸风不悦道:“唉?我正和慕容公子说着话呢,有什么事,先等会再说。” 水笙道:“这事很重要的!” 慕容许仙见此,哪还好意思再做电灯泡,便起身道:“汪兄,时候不早了,你和水姑娘赶了一天的路,不如先回房歇息,我还有要事。” 汪啸风不好责怪水笙,也起身道:“不知慕容兄有何打算?既是去金龙帮,不如结伴同行?” 慕容许仙道:“汪兄,实不相瞒。在下还想去金陵城附近的玄素庄,拜访一下黑白双剑。” 汪啸风道:“哦,原来是师伯们齐名的,风虎云龙北四奇中的两位,石清和闵柔夫妇。如今北边这两位,已居于江南久矣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 水笙跳出来打断道:“慕容公子,你还有要事,我和表哥就不耽误你们了。” 汪啸风道:“表妹你——!” 水笙道:“表哥,我们明天就要启程了,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就要同爹爹他们回合。这儿是约定地点,我们再到处走动,爹爹寻不着怎么办?” 慕容许仙道:“汪兄,百事孝为先,既然长辈有言在先,我等须得依命行事。” 汪啸风叹了口气,告了一声罪。慕容许仙还了一礼,领众女离去。 第六十五章.玄素庄 慕容许仙一行,先到商会,看白素贞是否有消息传来,顺便打听下玄素庄所在。 结果,今早有飞鸽传书到金陵城。 白素贞在传信上道:“前明督师宝藏,在金陵城的大工坊地窖内。已有人先一步发现,望小心行事。” 又打探到,玄素庄在金陵城东郊不远处。问清了具体路径,慕容许仙准备上门拜访,只是为这礼品犯愁了。黑白双剑的石清和闵柔,是享誉武林的豪侠,又是夫妻。送石清好东西,不送给闵柔,礼数显得不全;都送的话,闵柔已为人妇,送东西给人家的妻子,于礼法上不好看。 慕容许仙道:唉,我向来对礼教不甚感冒,可人活在这个时代,礼总是要守的,否则不顾及别人感受,攀交不得反成仇,反而不美... 想了半响,慕容许仙觉得,干脆找一成对的好东西凑合算了。在自家的一家店铺,慕容许仙对着琳琅满目的古玩珍奇,东挑西选。可成对的好东西,向来稀少,找了好一会,仍一无所获。 突然,双儿道:“少爷,你要找什么东西?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找。” 慕容许仙停下动作,回头看见众女在一旁干着急的神情,不由地一拍脑门,心道自个真急糊涂了。 慕容许仙道:“双儿,你帮我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是成对的。”双儿应了一声。顿了顿,慕容许仙又道:“侍..剑儿,萍儿,燕儿,你们也帮找找。看有何合适的,一会送给黑白双剑。” 侍剑、完颜萍、耶律燕三女眼里具是一亮。“剑儿、萍儿、燕儿”的称呼,慕容许仙头一次如此亲切地称呼她们,心里一直期待的回音,终于成为现实。三女眼中异彩连连,一起投入到寻宝之中。 慕容许仙转换称呼,心里已是开始接纳三女。慕容许仙见了铃剑双侠,又要拜访黑白双剑,心有感叹。心说这好剑成双,璧人成对,自己这辈子是想也不想了。专一是沾不着边了,今后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负众女的心意。自己又不呆,侍剑、完颜萍、耶律燕的心意,都是能感觉到的。与其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如抛开冷漠,好好与人家相处,亲近亲近,莫辜负了三女的一番心意。 侍剑道:“少爷,你看!这一对匕首怎么样?一金一银。” 慕容许仙看了下,道:“金银太俗气。再则,剑乃百兵之君,而匕首却是百兵之贼,不妥。” 侍剑有些失望道:“哦,那我再找找”。接着,完颜萍道:“那少爷你看,这一对扇子如何呢?” 慕容许仙道:“折扇嘛,男的用还凑合,女子的话,又不是人人喜欢女扮男装的。”不知怎的,脑里划过夏青青男装的模样,心说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样了。又道袁承志是华山派的,夏青青去找袁承志,那这趟金龙帮之行,会不会遇上? 完颜萍打开扇子,摇着比划了下,道:“恩,是大了许多,寻常女子用,摇起来挺费力气。可惜了,上面的字,一横一竖的又细又整齐,瞧着挺好看。” 慕容许仙往那字看去,轻咦一声,道:“这是瘦金体!这笔划,是宋微宗的亲笔。” 完颜萍疑道:“宋微宗?就是那个让人俘虏的无用皇帝?”往落款看去,完颜萍看到一个奇怪的名字,惊讶道:“少爷!不对啊,这面扇子上面的落款,怎么成了李—师—师,李师师?还有...这一面,也是李师师!” 慕容许仙拿过来一看,乐了,笑道:“这不是书生用的,是花船画廊里的才艺佳人,吟诗作赋时,起舞所用,怪不得扇叶偏大。字是那昏君的没错,不过碍于身份,怎可在一风尘之女的东西上留下皇帝姓名?这里写有李师师的名字,更说明字是昏君的亲笔无误。” 完颜萍不屑道:“果然是亡国昏君,提个字还遮遮掩掩的!” 慕容许仙心道:唉,也不知小乙兄弟,还有...李师师怎么样了。这江湖,水越涉越觉得深,希望他们能没事...原先还有点怪小倩,乱传童子功给燕青,如今看来,多一项刀枪不入的玄功,未必是件坏事... 这时,房门碰一声撞开,却是耶律燕从门外进来。她左右手提着两个食盒,故而用脚踢开门,用力气大了些。 侍剑道:“咦,燕儿,你刚才去哪了?这两盒子又是?” 耶律燕笑道:“这两盒就是送给黑白双剑的礼物啦。一盒是精美的甜食,另一盒是咸的煎炸小吃。都是刚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咱们快点去玄素庄吧。” 完颜萍道:“吃吃吃,怎么又是吃的?我们可是要去拜访江湖名人。” 耶律燕撅嘴道:“吃的怎么了?江湖名人就不是人啊,是人就要吃东西。这些年,我走遍大江南北,最大的收获,就是吃遍各地的风味小吃。我告诉你们,可别小看这两盒东西,里面的宝贝,都是精挑细选的,保准黑白双剑满意!” 慕容许仙笑道:“燕儿的话,一语中的。黑白双剑是一对夫妻,哪怕他们不喜欢,他们的孩儿也会喜欢。听说他们有一对模样极像的双胞胎兄弟,这些好吃的东西,正好让两个娃娃解解馋。” 双儿道:“少爷,听你这么一说,也许双儿选的这两样东西,也可以。” 慕容许仙一瞧,双儿手上拿着一对墨黑色的金刚玉手镯,于是点点头道:“黑白双剑是用剑高手,手腕上带镯子,于用剑灵活有碍,这对玉镯又显得小了些,送给两个娃娃正合适。” 挑好了礼物,慕容许仙一行往玄素庄而去。到了庄门口,报了名号,知是姑苏慕容府的人,守庄的庄客不敢怠慢,连忙通报给石清和闵柔。石清闻报,领着夫人,喜出相迎。 慕容许仙望见一黑衫男子与一白衣女子来迎接。女子的这一身白衣,无法同水笙的相比,若非头上戴了朵红花,腰间系一挂剑的红飘带,几乎便如服丧。男的一身黑衫,头戴丝质黑软帽,颇显庄严肃穆。待走到近前,两人并肩而立,打量其相貌,只觉男的丰神俊朗,女的清秀恬静,具是不俗人物。 慕容许仙在打量着二人,二人也在打量着他。 石清道:“这位可是人称人间谪仙的惜花公子?果然相貌非凡,连画中之人都比下去了。哥哥我便是石清了,这是你嫂子闵柔。你我两家先祖同为太祖皇帝打天下,你我也该亲如世兄弟啊。” 石清的热情,吓了慕容许仙一跳,见石清掏出拳掌来握,慕容许仙赶忙起手相扶上。 慕容许仙心道:唉,大哥整天跑江湖,怎么连石清夫妇都忘了...石清是大宋开国大将石守信之后,和本家先祖慕容延钊,都是开国之臣,都是赵匡胤的结义兄弟。这世兄弟一说,倒也当得。 慕容许仙道:“小弟见过石大哥,见过嫂夫人。贤伉俪名满江湖,一对黑剑白剑,惩奸除恶,断是非,扬公义,谁人不知?而小弟初出江湖,武功阅历甚浅,今日特来拜访求教。” 石清笑道:“诶,弟弟过誉了。你哥哥和嫂嫂向来联手应敌,背地里不知多少人数落咱以多欺少呢。这武功一道,只能算不高不低,马马虎虎。至于行侠仗义,咱们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闵柔微笑着,施了一礼,道:“慕容世家威震武林数百年,二公子今日踏足寒舍,指教如何敢当?若有要事,不如先进屋叙话。” 石清道:“师妹说的是。弟弟,进屋再慢慢说,请。” 众人进屋坐定,庄客已备好茶水。 闵柔道:“蔽舍简陋,几壶粗茶,怠慢贵客了。若不嫌弃,大伙就当成是自己家,随意些。” 耶律燕闻言,自顾自倒地,连喝了几杯茶水,嘀咕道:“那感情好,之前在厨房忙活,正巧现在有些渴了。” 完颜萍扯了下耶律燕,打了个眼色。 耶律燕道:“又怎么了,人家自个都说了随意,少爷也点头了。” 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道:“石大哥,嫂子,这两盒是燕儿特地准备的甜食小吃,略作口舌润物,你们尝尝。” 耶律燕道:“唉,等等。这是弄给你们小孩吃的!” 完颜萍道:“燕儿,你——” 石清爽朗一笑,道:“哈哈,真该如此,何必拘谨?”石清转头对闵柔道:“师妹,此间无外人,你去把天儿和玉儿唤出来,告诉他们有好吃的。” 闵柔应了一声,先退出去。 石清道:“弟弟,不怕你笑话,蔽庄确实简陋,不仅没有好酒,连几片茶叶,也上不了台面。当初太祖皇帝杯酒释兵权,先祖唯恐帝心起疑,只得自污名声,霸占了金陵城不少良田和产业。后人理亏,渐渐将大部家财散去,购米接济穷人。直至今日,勉强维持个安身之所。” 慕容许仙了然,道:“原来如此。无酒又有何妨?倒是本家所用所出,显得铺张浪费,当初我酿酒时,二叔三叔还怪我浪费粮食。” 二人正聊着,闵柔领着两个相貌一模一样的孩童回来。闵柔对着两个孩童道:“快叫叔叔!” 其中一个孩童道:“叔叔好!”另一个孩童则茫然地看了慕容许仙一眼,并不支声。 耶律燕奇道:“怎么一个说话,一个不说话?!” 众人也瞧出端倪,不过大家没那么冒失。侍剑朝耶律燕作了个“嘘”声的手势,慕容许仙也看向耶律燕,耶律燕知道过了,忙讷讷地傻笑了下,闭上嘴巴。 闵柔招呼着两个孩童吃零食,道:“来,玉儿,这两盒都是好吃的,记得抓一些分给弟弟。” 打开食盒,石中玉立刻被里面精美的零食吸引了,喜滋滋道:“知道了。”石中玉自己抓一些,又塞一些到石破天手里。石破天不明所以,只见石中玉拿着零食开吃,石破天才有样学样的慢慢吃起来。 石清道:“唉,不瞒贤弟。这大一点会说话的,叫石中玉。小一点的原叫石中坚,可如今都八岁了,他都不曾开口说话。你哥哥和嫂嫂急坏了,四处寻人求助,终于碰到一算命先生说,石中坚名字不好,本身就是石头了,再坚韧一点,硬过头了,如何能开口说话?于是改名叫石破天,只望他有一天会开口说话。” 慕容许仙道:“石破天,好名字。石破天惊,一鸣惊人。这非寻常的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想必将来此子的成就,恐会大出石大哥所料,令人刮目相看呢。” 石清以为他是安慰话,只道:“希望如此吧。” 慕容许仙又拿出那对金刚玉镯,招呼石中玉道:“来,这对金刚玉制成的玉镯。叔叔匆忙来访,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一对玉镯,就送给你和你弟弟玩耍。” 石中玉一看玉镯墨黑发亮,心里好奇,说这是什么东西,看着黑乎乎的,色泽光又没见过,心喜之下,正要去接。 闵柔连忙拍掉石中玉的小手,道:“这是金刚玉!这么贵重,若是小孩子玩坏了,如何使得?!” 慕容许仙道:“嫂嫂言重了,金刚玉,刀剑难伤分毫,小孩又如何会玩坏?” 闵柔道:“可太贵重了!” 慕容许仙道:“我和石大哥是世兄弟,自家人的,讲什么贵重。” 石清道:“哈哈!慕容兄地说的是,他说不要紧,你就让孩儿们收下吧。” 石中玉得了玩耍之物,把玩一阵,塞一个给石破天,然后冲慕容许仙天真地笑了个。 闵柔一拍石中玉后背,道:“你这孩子,还不快谢过叔叔?” 石中玉忙道:“谢过叔叔!” 慕容许仙心情大好,想起还有要事,便道:“石大哥,嫂嫂。实不相瞒,小弟这次来,实是为了金龙帮一事,不知哥哥嫂嫂最近可曾听说过?” 石清点头道:“听说了。那焦公礼素来为人仗义,嫉恶如仇。如今仙都派纠集各派找他麻烦,想必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慕容许仙将详细实情告之,又将从神侯府得来的伏辩,出示给石清看。 石清看了后,拍案道:“好个太白三英,竟敢暗投鞑子,搬弄是非,挑拨我等武林人士!”顿了顿,石清又道:“贤弟,你既知此事,为何不火速通知焦公礼?我听说焦公礼四处寻访好友助拳状大声势,这太白三英,如今仍是金龙帮的座上宾。” 慕容许仙听了,一拍脑门,道:“不好!我失计较矣!” 论江湖经验,慕容许仙确实浅了些... 石清道:“唉,只有这封信怎么行?”石清指着书信道:“贤弟,你看。这信上之字,起落虚然,明显书写之人,当时战战兢兢。这种字,最好模仿。如此一来,对方只要请个秀才先生,再写几封和你内容一样的信件,就可抵赖说你污蔑。”石清叹气道“唉,没想到四大名捕的追命,竟然百密一疏,忘了让他们画押。” 慕容许仙心道:原来如此,这伏辩本无多大用处,难怪神侯府的人,再三提醒叫我哥哥慕容复过去...说到底,这最后还是要凭手上功夫说话。压得住对方了,这伏辩就“名正言顺”,压不住,这伏辩就是废纸... 第六十六章.风吹云起,嫡庶之争 “你们两个放心,先前写的伏辩,与废纸无异。” 宝亲王驿馆中,武眠风对着武秉文,还有武秉光说道,并随手丢给两人几封信件。武眠风道:“打开来看看。” “是!” 武秉文和武秉光应声道。两人将信件打开,眼珠子自右而左,读着里面的内容。武秉文道:“咦,这是我们的字迹,内容是那天我们三个写的伏辩。难怪军师说没事,原来伏辩已经拿了回来啦。”武秉光道:“不对啊。那我这份怎么也是?”武秉光伸手摸了摸信笺,手指蘸着墨迹,道:“这墨都没干,像是刚写的。” 武眠风道:“是刚写的。这两封伏辩都是假冒的。” 武秉文道:“啊?原来是假的,我还以为军师帮属下拿回来...” 武眠风瞪了他一眼,武秉文醒悟地闭上嘴巴。 武眠风道:“假的,没错,但假的比真的管用。你们几个,并非书法名家,找人模仿你们的笔迹,轻而易举。且那天你们下笔时,惊慌失措,连平时写字的细微习惯都顾不上了,省却了许多模仿功夫。” 二人傻笑,连连称是。 武眠风不理会,摸了摸案桌上的一个盒子,道:“这几封假的伏辩,这里有一盒子。到时若有人向你们出示真的伏辩,你们就把这二十几封拿出来抵赖,说是有人栽赃陷害,已收集到许多封这样的污蔑信,都明白了吗?” 武秉文和武秉光道:“明白了。” 武眠风厌恶地看了这二人一眼,道:“这两天让你们禁足,也是为了此事。对方能拿你们一次,就还能拿你们第二次。第一次拿你们,忘了叫你们画押,是运气;第二次就不好说了。令本军师意外的是,这一连几天,也不见慕容家有人来拿你们。看来神侯府托付的南慕容不过如此,白白浪费了本军师的一番布置。” “何止是浪费了军师的一番布置,这几天,佛爷我都等得淡出鸟来!什么北乔峰南慕容,什么四大名捕,中原人向来最会吹牛皮!” 嗷嗷叫地是一老和尚,这和尚尖头削耳,年纪颇老,发白的须眉结成虬,模样甚是凶神恶煞。此人是作藏僧打扮,唤作血刀老祖。血刀老祖及其血刀门下,向来是杀人放火,**掳掠,无恶不作,一天不干坏事,就闲得慌,而如今闷在这驿馆两天多,早就忍不住要吐槽了。 藏僧武学,迥异于中原。藏域不似中原,中原百年内王者欺负,千年内战乱频繁。藏域少遭战火,除了大量的佛家典籍,许多古老的功夫,不仅得以完整的流传下来,还不断得到后人的补充。而藏域最有名的一门绝学,叫做瑜伽密乘。瑜伽者,调和天地人的能量;密乘则是佛法,与大乘、小乘佛法相对。瑜伽密乘合在一起,意为又练气,又练神,最后还练虚,气、神、虚三者同练。 有人要问了,人族最寻常的内功,不是从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神氛返虚、百髓道元这样层层递进么?炼精化气不用了么,怎么能一下子气和神同时练呢? 是层层递进没错,不过通常的做法,是全身的所有真气,整体地发生变化,要么都不变,要么都变...这很好理解,因为真气是一直在人的经络中循环的,彼此影响的结果,自是最好只练一样绝学。绝学多了,依相似度不同,相融性不一样,走火入魔的可能性不一样。 而瑜伽密乘的做法,是取一口真气进行改变,以这点改变的真气为轴心,带动身体其他循环的真气,进行改变。即一个轴心点,其他围着它转,只是这转,并非是圆圈圈,而是人体的经络。 在这个时空几位瑜伽密乘修为高者,前两位的,八思巴被人尊为大宝法王,鸠摩智被人尊为大轮明王。至于金轮法王,金轮一称,源自他用的是轮子武器,瑜伽密乘的修为数他在三位尊者中最低。 怎么转?地藏菩萨说用大力,观音菩萨说用大悲,文殊菩萨说用大智,普贤菩萨说用大愿。根本说来,还是以神御气,在参禅时,凝出一点强度极高的精神力真气,以这点真气作为轴心,统御全身诸气。四大菩萨里面,有三位是阐教十二金仙过去的,可以说是佛道两修。所以,瑜伽密乘用的方法,本质还是道教的办法,即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真言。 临:身心稳定,表示临事不动容,保持不动不惑的意志,表现坚强的意志。对谁表现?对天地灵气表现。 兵:表示延寿和返童的生命力。即以灵力铸我身躯,与中土说的器相对,成大器,器量。 斗:勇猛果敢,遭遇困难反涌出斗志的表现。修为不足,用取巧的办法吸收天地灵气,就要有坚韧不拔的毅力,又好比烧红的铁,要打造成旷世神兵,不挨热挨冻挨锤,怎么行? 者:复原,万物之灵力,任我接洽。不光是忍住难处,还要集中精神,仔细运气,一点点失误都是承受不起的。 皆:即解。跨境界地地提升功力,幻觉丛生是不可避免的,这个时候要心如止水,不为幻境所动。 阵:破解了幻境,此时轴心已经站稳脚跟了,布成一枢纽之阵,这个时候,可以用心感觉下自身的实际情况,不慢不快地运使阵法。 以上是气神同增阶段。 列:时空控制、分裂一切阻碍,即裂。前六言大成,再取一“大成”的精神力极高真气,依盘古开天地之法,一点集中,勘破万象,破裂万般阻挠,沟通天地的风火水土电。 前:同样,一点沟通,要重复之前六言的步骤,直到站稳脚跟,成阵。步骤相似,但具体又不同 行:即行了,好了,可以了。到了这一步,瑜伽密乘已经是大成了,调和好风火水土电诸元素,即神氛返虚大成,之后就是找到自己的道,炼虚合道,成就道果。 这套修行方法,原是一套疗伤、回复修为的方法。谁用过呢?观音、文殊、普贤。这三位在封神一战中,被三霄娘娘用混元金斗(天地第一马桶)消去顶上三花,闭胸中五气,费去千万年苦修,形同废人。故此,三位反出阐教,另投西方,从西方教的寂灭教义中,悟出寂灭之中,一点生机重生的真谛,创出这套瑜伽密乘。 同样的,仙佛管用的东西,到了资质不够的凡人身上,就未必管用了... 先有扶桑人来唐朝贡纳,偷学此法,抄回去时抄错了,把“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抄成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前七言相同,最后两言错了。原本人家的最终目的,仍是是用来改造自身的全部真气...少了后两言,这同天地五元素隐约沟通上,用来做什么?怎么做?扶桑人搞不明白了。不明白就脑补,结果这一套功夫,到了扶桑那边,就成了需要配合双手结印,临时驱使风火水土电五元素的功夫。这个功夫,就被称为忍术。 后有血刀老祖,只习得了大瑜伽密乘。瑜伽密乘从低到高,分别是大瑜伽密乘,无比瑜伽密乘,无上瑜伽密乘。大,即大力,无比,即无与伦比,精妙、精确之力。 而原先的瑜伽密乘,除了八思巴、鸠摩智这种惊才绝世的天资外,寻常人修习是很难大成的,毕竟这套功法,是三大菩萨用来恢复功力的,对仙佛来说,恢复功力总有个明确的大方向,轻车熟路。凡人就很困难,往往成不了第六言的阵,在第五言皆的时候,解不开幻境,或者幻境解得不彻底,那这“神”就没练到家。 解不开的如血刀老祖。血刀老祖是使刀的,可他出不了刀气,只好改使奇门兵刃,走变化的路子。血刀,就是一柄百炼软钢刀。血刀老祖年过花甲,瑜伽密乘勉强修到无比境界,刀法又猛又奇又准,在武林中,也算少有敌手。 解得不彻底的,如金轮法王。金轮法王的无上瑜伽密乘未得大成,故能发出掌风,但掌力不大成。不大成的掌力,运使虚无缥缈的火焰刀,太过生涩。于是金轮法王只得分两路行事,劲道方面,他另外修炼了龙象波若功;变化方面,则自创一门五**转的奇门兵刃功夫。此两者正奇互补,在藏域武功仅次于八思巴和鸠摩智。 前些年,鸠摩智奉莲花生之命,扫荡藏域、西域各派,将恶者斩尽赶绝。如血刀老祖这种到处捣乱的,听到风声,不得不东迁门派。血刀门来到中土后,仍是胡作非为,受到中土门派的强烈反击,于是血刀老祖索性投了鞑子,做了满洲的供奉。 这人就是这样,越是嗷嗷叫的,心里越是藏着一块深深的恐惧。 血刀老祖的恐惧,源自于鸠摩智咯。血刀老祖年事虽高,目力却极佳,他曾亲眼看到,一个比他还厉害的酒肉藏僧,在鸠摩智手上竟走不过两招...更可怕地是,血刀老祖根本看不明白那藏僧是如何输掉的... 这时,另一位道人说话了,道人的语调突高突低,显得阴阳怪气,甚是猥亵。 道人道:“老祖莫要小瞧天下英雄。南慕容的名声,多半是慕容博闯下来的,他的后人不济,不足为怪。至于北乔峰,还有四大名捕,确实不凡。上次道爷偷香窃玉,碰上了冷血,若非道爷的神行百变轻功溜得快,这脑袋早搬家了。这冷血在四大名捕排名最末,其他三人的武功可想而知,所以在这江南,咱们还是要低调行事。” 血刀老祖道:“玉真子,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佛爷可听说了,四大名捕的顺序,是按照入门先后,故而才让一个断腿的娘们,将首位摘了去。依佛爷我看,肯定是其他三个爷们相让,论真材实料,定是后三位爷们差不多,无情那娘们最末!” 那高瘦猥亵的道人,就是泰山派的玉真子,其武功和泰山派木桑道人不相上下。玉真子年轻时勤于学武,后泰山派掌门师父一死,他无人管束,仗着武艺奸盗滥杀,无恶不作,尤其贪花好色,败坏了不少良家妇女的名声。先前玉真子都是在江北犯案,不在大宋管辖范围内,后来起兴到了江南,撞上了冷血,险些丧命。玉真子至今仍心有余孽,心道幸好碰到的不是无情和追命——追命轻功了得,而无情以手作脚,传闻亦是练就了一套绝世轻功。 玉真子道:“切,道爷好心提醒,反当成驴肝肺。你要讲大话可以,自去寻一个名捕来决战,让道爷开开眼界。” 堂中另一人道:“唉,两位同殿为臣,都是自己人,何必为意气之争,伤了和气?” 堂上的武眠风道:“张兄说的是。我等为朝廷效力,在王爷手下做事,须得尽心尽力。眼下就有一桩要事,不知你们哪位愿往?” 这位姓张的,即是武当派的弃徒,俗家弟子中鲜有的高手张召重。张召重天资不俗,一套柔云剑法,既练得行云流水,又快若闪电,一反武当派功夫稳扎稳打的特点,被人称为火手判官,剑下亡魂无数。 血刀老祖道:“军师尽管说,无论是何要事,佛爷血刀门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血刀老祖瞪了玉真子一眼,意思是说,咱还有血刀门弟子,你还有什么? 玉真子老神在在,懒得理会,心说既然这桩差事,武军师都用了激将法,哪里是好对付的?这在清廷混,挑好的差事,闷声发财;不好的,就让你这种傻子跳坑,嘿嘿。 张召重道:“不知王爷到底有何吩咐?” 武眠风一拍案桌,道:“哼!焦公礼胆大无礼!王爷向其施恩招降,他竟敢拒绝王爷的好意!王爷甚是震怒,正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王爷有令,王驾北归之前,焦公礼全家,务必一个不留!” 血刀老祖道:“此事好办,以那焦公礼武功,在佛爷手上,最多走不过十招!” 玉真子一听,心说这是个好差事啊,自个怎么就看走眼了呢?听说焦公礼有一女,唤作焦婉儿,生得花容月貌的,就这么平白让给血刀老祖,如何肯甘心? 玉真子淡淡道:“那焦公礼,在道爷手上,最多走不过五招!” 血刀老祖怒瞪道:“你这牛鼻子是什么意思?!” 武眠风道:“唉,我话还没有说完!并不是让你们去杀焦公礼。如今我等深入宋境,不可肆意妄为行事,凡事要谋定而后动。” 张召重道:“军师说的是。前些日子,军师着人挑拨武林各派,以便坐收渔利,我等岂能莽撞行事,坏了军师的大计。” 武眠风笑道:“正是此理!只要闵子华顺利报仇,焦公礼一死,其家人,自有太白三英去料理。我等要做的,就是平衡两边的实力,既坐收渔利,又完成王爷的嘱托。” 张召重道:“还请军师示下。” 武眠风道“如今探子来报,前往金龙帮为焦公礼助拳的,有南四奇落花流水,以及江南慕容家。华山派这边,主要是穆人清师徒。如今慕容复已去见穆人清,我料慕容复绝非穆人清对手,只是穆人清自顾身份,也不会为难慕容复。” 玉真子讥笑道:“嘿嘿,不会?那些个名门正派,哪个不是伪君子?有打压对方的机会,怎会白白错过。” 武眠风笑道:“道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穆这个姓氏,其实是慕容的汉姓。” 玉真子听了,愣道:“难道穆人清是慕容家的人不成?” 此时,外面传来一人笑声,那人大声回道,“哈哈,怎的不是?”举步进来。 玉真子看了那人一眼,道:“这位好生面生,不知如何称呼?” 那人哼了一声,道:“在下慕容景岳!” 玉真指着慕容景岳,按剑戒备道:“你也姓慕容?!” 武眠风道:“道长莫要惊慌,这位是新投靠王爷的贤才,药王门的毒手药王无嗔大师的开山大弟子。” 药王门?!此言一出,无论是玉真子、血刀老祖,还是张召重,都本能地坐着把身子往后挪移数寸,欲离这人远些。 慕容景岳冷笑连连。药王门向来以用毒之奇、狠独步武林,中毒者往往莫名其妙,死状更是惊人可怕。 慕容景岳道:“哼!什么狗屁南慕容。”众人听他自骂自个,无不感觉奇怪。慕容景岳恨恨道:“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只传男不传女,只传嫡出,不传庶子!”众人听了,心下了然,心说这慕容景岳,定是庶出了,没学到家传功夫。 慕容景岳道:“老子的老子是庶出,只学了一门慕容家的外家功夫,还被外放到外地,连参合四将那四个看门狗都比不上!到了老子,连族谱都不得进,慕容家如今都不知有我这号人物。哼,老子学不得上乘武功,就投了药王门,学了一身诡异的毒功,也不见得比嫡出的差了。任你武功再高,一抹毒粉药倒!” 玉真子心道:前段时间,丁春秋同慕容复交手,也不过平手。瞧这人呼吸粗浅,内功显然不高。你若真有本事,何不把慕容博的两个儿子料理了,何必在这里吹牛皮。 慕容景岳道:“什么风清扬,穆人清。这两个人,一个原叫杨风,一个原叫慕容人。后来,两人投了华山派,做了清字辈的弟子,才改了原来的名字。自前任明教教主杨么造反后,天波府被朝廷查抄,杨家的人就大多隐姓埋名了。也有的像杨风这样,不甘寂寞,出来闯荡,把姓氏掉在后面。还有的把改成同音的、阳光的阳。现任明教教主阳顶天,就是杨家的人!” 玉真子忍不住道:“你怎知这些辛密消息?” 慕容景岳道:“我有大把的办法,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等折磨,世间有几人能挨得住?我打探消息,审讯犯人,从来没有不开口,从来没有不得手的!道长,莫不是要尝一尝?” 玉真子一语咽住,道:“呵呵,这就不必了...慕容兄的手段,在下佩服得紧呢。” 慕容景岳道:“至于穆人清这个老家伙的心思,和我差不多。他夺得华山派掌门之位,在气剑之争上力挫好友风清扬,无非是想在慕容博的面前,证明自己罢了。” 武眠风接口道:“不错。穆人清最善培养弟子,也最珍惜弟子。可叹他一生勤于练武,却膝下无子,慕容复终是他自家子弟,天资不凡,我料定穆人清,是不会伤及慕容复性命的。” 慕容景岳拱手道:“军师请放心,只要他们敢同王爷作对,那我也只好辣手无情了。” 武眠风道:“慕容兄的忠心,日月为鉴,王爷当然是放心的了。”顿了顿,又道:“穆人清自顾身份,最多阻拦慕容复,金龙帮他是不会到场的。而南四奇武功不弱,若这四人到场,穆人清的几个弟子,除了神拳无敌归心树外,其他的未必是南四奇的对手。” 慕容景岳道:“军师的意思是,由我设法下毒,不着声色地弄死南四奇?” 武眠风道:“这倒不必。此间背后,尚有另一桩大事,须得慕容兄出手。眼下须得一人出马,引开那南四奇,让他们去不了金龙帮。” 堂下各人各有脸色,众人心说南四奇武功再怎么弱,这以一敌四,自己未免有些棘手。 武眠风道:“引开南四奇,一路往西,到了荆州境内,自有人接应。另外,听说南四奇的冷月剑水岱有一女水笙,芳龄不足双十,却生得出落有致,面若桃花。” 玉真子心道:桃花虽好,小命更重要,桃花之劫,道爷我是万万要不得的。 玉真子对江南武林知之不少,心知一个人对付南四奇四个,难度不小,于是犹犹豫豫地,打了退堂鼓。 而血刀老祖投满洲不久,他对江南武林知之甚少,却也不笨,斜眼偷看玉真子犹豫的神色,自思道,看玉真子一人意动又不敢,料想南四奇武功不弱,也不会强多少。加之有美色之诱,胆子一壮,血刀老祖站起拍着胸脯道:“军师,这事就交给我去办好了!” 武眠风起手赞道:“好!此事就交给血刀门去办。” 血刀老祖顿有豪气丛生之感,顿了顿,又道:“不知接应佛爷我的,又是何人?” 武眠风听血刀老祖有此问,并不答话,起身来回踱步,他突然对着武秉光和武秉文说道:“传王爷之意,武秉光、武秉文、黎刚,诚心归顺我大清,又屡屡立功。特赏每人白银千两。又特赐武秉光、武秉文“史”姓,为镶红旗包衣。” 包衣一词,是满语发音,意即奴才的意思。早些时候,投靠满洲的汉奸,大多是这个身份。后来随着满洲入关,这些人随着主子立了战功,地位也随之提高,算是次等贵族。 史秉光、史秉文起身下来叩头称谢。 武眠风心道:终于不同这两个废物同姓了。 武眠风道:“下去领赏吧,黎刚那一份,一起带去。” 支走了这两兄弟,武眠风才缓缓说道:“此人身份,关乎我大清的灭宋大计!恕本军师暂不能明言。你只需知道,此人的武功,胜你十倍不止,此行,你放心去便是。” 十倍不止?血刀老祖咽了口沫,道:“是,属下明白!” 武眠风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道:“今日之言,只入诸位之耳,出不得诸位之口,诸位可明白?” 众人心中凛然,道:“明白!我等愿为大清效死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六十七章.神拳无敌、破剑三式 慕容许仙这边,听石清说伏辩少了画押,可惜道:“唉,石大哥,小弟初出江湖,少了计较...早知如此,当初我一得伏辩,就该去将太白三英再拿一次。料那满洲王爷的军师,总不能护着这三个奸贼吧?再说这出卖祖宗,叛国投敌之辈,多好声色犬马,常出入烟花之地...” 石清道:“啊?幸好贤弟没有如此,否则必身陷囹圄!” 慕容许仙道:“此话怎讲?” 石清道:“贤弟既能想到此层,对方如何会想不到?主谋之人,被下面的人称作军师,此一节计较,又如何会少了?若贤弟先前一去,必将是一场恶战!那宝亲王在清廷中权势极重,江湖上有许多能人为其效力。嵩阳派的白振,对其形影不离,保驾护航;八卦门的王维扬,为其押运奇珍。” 闵柔道:“近些年,又有武当派的张召重,衡山派的玉真子,藏僧的血刀老祖投入其麾下。王府卫队大内高手无数,强弓劲弩自是少不了的,还有善于追杀的暗器血滴子。听说叔叔家传功夫最善群战,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轻易涉险,终是不妥。” 慕容许仙听得胆战心惊,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自己“大众化”的消息都不太关注,如何不心惊? 当听说弘历不是乾隆,而成为宝亲王的时候,慕容许仙心里暗喜,天知道这弘历怎么就成了玄烨的皇叔,心道这混乱时空,也有混乱的好。反正一山不容二虎,说不得宝亲王就要和现在才16岁的清帝康熙杠上。 如今看来,慕容许仙实是有想当然了。纵观满洲,皇族的内耗都波及不大,境内的战火是烧不起来的,反倒是一大堆卖本事的汉奸层出不穷,源源不断地壮大统治层的实力。摆正心态,慕容许仙重新重视清廷。 言谈之中,石清行走江湖多年,对各门各派的了解,另慕容许仙大开眼界。金龙帮一事,石清准备同慕容许仙一起去,至于闵柔,还要在家照看两个孩童,不便远行。 第二天一早,众人离了玄素庄,经金陵城,往南边的金龙帮总坛赶去。这一路上,随时可见武林人士。行至一渡口桥头,有一拨人守在桥口,为首一人,庄稼汉装束,手上缠着护臂铁环,也是武林人士。 按捺了大半天的耶律燕,又忍不住了,笑道:“你们看,这人好奇怪!分明是武林中人,却穿着农夫麻衣!” 耶律燕在马上扬起马鞭,对着着庄稼汉大声道:“喂,你是出来种田的呢,还是来行走江湖的?你种田也不对节气,现在快入冬了,就是秋种都来不及啦!” 慕容许仙汗颜,心说这耶律燕对着自己人说笑就罢了,怎么三言两语就冲路人指指点点? 不等众人相劝,耶律燕又道:“你这人怎么不答话?该不会是河边风冷,脑子被冻傻了吧?喂——” 慕容许仙打马上前,从后捂住了耶律燕的嘴巴,耶律燕发音又快又大,这一下遮住嘴巴,仍是含糊不清地、咕噜咕噜声起伏。意识到不妥,耶律燕止住了嘴巴,慕容许仙这才放开了她。众女看着耶律燕被堵的模样,掩嘴偷笑。耶律燕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生红,低下头去。慕容许仙见耶律燕低头,以为她知道错了,不再责言。 耶律燕别有心思。耶律燕心道:刚才少爷的手,被我亲到了,我若是多说错几句话,他会不会再把手搭来我嘴上?甚至抱我? 耶律燕偷偷瞄向慕容许仙,眸子里闪过期待,显是准备错上加错了。 慕容许仙冲那庄稼汉抱拳,赔罪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在下慕容许仙,舍妹顽劣无礼,还望兄台莫要计较!” 庄稼汉相貌质朴,他原先闭着眼睛,如今双目一睁,犹如虎目,炯炯生威。 庄稼汉面无表情,道:“华山派归辛树,见过慕容家二公子!” 慕容许仙心中一紧,心道:华山派难道连金龙帮都不让人到场么。 见慕容许仙迟疑,石清下马而立。对话下马,见石清下马,其他人亦是跟着下马。 石清道:“原来是神拳无敌归兄,久仰归兄大名。在下石清,不知归兄在此等候,有何贵干?” 归辛树道:“废话少说。我师尊的吩咐,是通知慕容二公子,你大哥一会就会到这,二公子在这候着就行了。” 慕容许仙道:“我大哥要来这里?可是我与大哥原先约定,要在金龙帮汇合,与各派一聚。” 归辛树后边转出一女子,那女子面容秀丽,怒瞪着慕容许仙,道:“还听不明白吗?我师父叫你在这等,你在这等就行了!金龙帮,你们就不必去了!否则,哼哼——” 双儿问道:“否则怎么样?” 女子哼声道:“否则就剁掉你一条腿,让你乖乖呆在原地。” 双儿“啊”了一声,女子言语如此凶悍,吓了双儿一跳。 侍剑道:“你是何人?怎么说话如此恶语相向,是非恩怨不分?” 女子道:“本姑娘华山派归辛树门下,飞天魔女孙仲君。” 侍剑想了下,印象中慕容家与华山派并无仇怨,于是道:“既是华山派的同道,孙姑娘何以如此对我们慕容家说话?” 孙仲君道:“呸!谁和你们是同道?!你家二公子不检点,不知哪来找来一贼婆子,整天缠着我们的小师叔不放?” 耶律燕怒道:“什么贼婆子,你骂谁呢?!” 完颜萍脸现寒霜,右手扣上剑柄,道:“你说清楚,我家二公子刚出江湖不久,怎的就不检点了?” 孙仲君也将手放上剑柄,道:“怎么,想打架?你以为我会怕你?” “师妹且慢!”旁边一男子劝住,上前抱拳道:“在下华山派梅剑和,见过慕容二公子,见过石清大侠。” 石清回了一礼,道:“不敢当。” 慕容许仙道:“原来是没影子梅剑和,不知梅兄有何指教?”慕容许仙得石清指点,知道这个儒装汉子,外号“没影子”,擅长剑术和轻功。 梅剑和道:“我师妹话不中听,却句句在理。” 众人没想到,这个看上去颇显书生气的人,刚刚还蛮好说的,现在开头一句,就是如此不饶人。原来他这股书生气,是狂生一类的。 梅剑和神情倨傲道:“敢问慕容二公子,夏青青,你认不认识?” 夏青青?!慕容许仙正想反唇相讥,一听到夏青青的名字,原先的念头顿时吞没了,忙道:“夏青青是我好友,不知青...不知她现在何处?!” 梅剑和道:“那就对了。就是这假冒金蛇郎君的大盗,这些天一直和我师叔袁承志纠缠不清。正所谓一日为贼,终生为贼。慕容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我师妹叫这贼女一声贼婆子,又有何不对了?” 慕容许仙道:“你——!你给我住口!” 石清心道:不好,这是对方的激将法! 石清连连向慕容许仙打眼色,慕容许仙视若无睹。夏青青在江湖上的名声,确实不好,可慕容许仙管不了这么多了,明知是激将法,也不许他再这么叫夏青青。 慕容许仙道:“青青她高山流水,是曲中雅者,怎能以世俗之见论?” 梅剑和道:“嘿嘿,一个小偷,再会吹箫弹琴,那也仍是小偷,何况一个大盗?小师叔和这贼婆子腻在一块,当真是给我们华山派蒙羞。” “不错!”另一男子道:“这贼婆子还是个不孝女!她来找小师叔问其父金蛇郎君的埋骨处,现在都问清楚了,还赖在小师叔身边,不去料理生父后事。大家评评理,这贼婆子,不是不孝,又是什么?我刘培生书读得没有师兄多,但道理认得一条,那就是孝道!” 这汉子身高手长,就是五丁手刘培生了。 慕容许仙心道:青青为了袁承志,都还未去华山埋其父骨么..不对,华山境内,具是华山派的地方,那么多年过去了,其父之骨早散于土,须得就地掩埋。此事华山派已经知道了,不经得华山派的同意,青青又怎么能埋葬其父。 刘培生又道:“本来呢,小师叔算是金蛇郎君夏雪宜的隔世传人,小师叔学了人家金蛇秘笈上的武功,我刘培生作为晚辈,也该替长辈高兴才是。谁知我一打听,才知道夏青青其母温仪,和夏雪宜是无媒苟合,这才有了她。怪不得了,其母都贼性如此,生出一个贼婆子,又如何奇怪了?” 慕容许仙道:“好你个华山派!含血喷人,辱人父母!神拳无敌好大的威风,其门下一再恶语中伤,也不看管!既如此,我等手下见真章,请!” 石清轻声道:“贤弟,唉......你又何必为一偷盗之人出头,如此一来,我等理亏啊。” 慕容许仙道:“对不住了,石大哥。此事我非为她出头不可。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此事我一力承当,还请石大哥在后,为我掠阵。” 石清叹了口气,摇摇头。 这个时代,女子的声誉,往往比性命还要重。慕容许仙无法容忍这几张嘴巴,就夏青青的声誉说来说去。周围看客不少,越描越黑,再经此一传,夏青青的名声就毁了。 慕容许仙对这世道也是无奈,心说夏青青行窃时,怎就不蒙面和穿夜行衣呢,只扮作男装,这不是给她自己找坑跳么... 慕容许仙还知道,夏青青的名声坏了,就更不可能和袁承志在一起了,也只有自己这种穿越过来的人,才对这方面看得不重。如此说来,慕容许仙最后仍又有机会,也说不定。 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话慕容许仙不仅是回答石清的,也是对自己说的。无论如何,慕容许仙都要维护夏青青的名声,就算最后夏青青不领情。 见慕容许仙站到前处,孙仲君喝道:“邪不胜正,我来看看你有多少斤两!敢为那贼婆子出头!” 邪不胜正?慕容许仙怒极反笑,伸向背后拔剑的手,又放了回来。如今慕容许仙掌法胜过剑法,是打算用最好的功夫,教训一下这孙仲君,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一口一个“贼婆子”地骂。 孙仲君知对方师承威名,打定主意要全力一击,又见慕容许仙负剑不取,道是机会,于是出其不意,身形一拔,迅速全力突进出剑,向慕容许仙攻去。 石清心道:这招有凤来仪,和金雁横空,是华山剑法的竖横两大突进杀招。此招意在人剑合一,以脚运作使剑手腕,一蹬而上,力道要求全身流畅、均匀。偏重在脚,手上少劲,威力大减;偏重在上半身,脚那头上步缓慢,无法出其不意。只此一招,寻常人就得练个三年五载...孙仲君虽傲气凌人,剑法上丝毫不含糊,她手上还有闲余劲道,剑尖虚点慕容兄胸前的几大穴位...剑有三处弱点,其中一处就是手腕前臂。有凤来仪将支点移到双脚之后,那身后具是破绽。只是,慕容兄怎么还不还手... 石清心道慕容许仙初战没有经验,错过了还手时机,正准备上前接应。 突然,慕容许仙身子歪斜着向一旁倒去,瞬间贴近地面快三十度不到,避开了当胸杀招,然后又斜斜挺立而回,正是凌波微步。 石清喝彩道:“好身法!” 孙仲君哪里见过凌波微步这等高明功夫?惊愕间,慕容许仙斜着步子一转,已绕到孙仲君身后。慕容许仙之所以先前不还手,就是要孙仲君这一剑招式用老,好叫她无法再变招。慕容许仙猛地一掌,向孙仲君脊背拍去! 梅剑和与刘培生惊呼出声,道孙仲君非死即残。 这时,一个身影快速窜上,一拳击向慕容许仙背心,意在围魏救赵。出手救孙仲君的,是其师父归辛树。 归辛树这一拳,拳力刚猛,犹如一道龙卷风裹着他手臂,最猛卷风撕扯在拳头处,竟发出光来。若慕容许仙一掌将孙仲君击实了,那必定会要挨上归辛树的拳头而重伤。 石清心道:这是...这就是神拳无敌的傲世拳罡! 慕容许仙只得弃了孙仲君,将刚才的掌力,反身迎战归辛树。 慕容许仙头次见到这种会发光的拳劲,不敢大意,毕竟自己的功力总量少,对方却成名已久,功力必胜过自己许多。为保险起见,慕容许仙用出家传轻功北斗仙踪,狂风骤然原地爆发,将慕容许仙送到一旁,同时吹掠归辛树,干扰其形。 狂风平地起,尘土四处扬,慕容许仙运起无相真气,从一旁斜着出掌。“碰”地一声,劲风四溢,一拳一掌相交,叠在一起。慕容许仙和归辛树的身形,具是一震,强大的碰撞力道,竟将脚下的泥土震裂开数道大口子。 一恍惚功夫,离得最近的孙仲君,被四散地一飞石撞到,捂着胸口后退数步,嘴角流出血来,受了轻伤。 孙仲君心道:怎么可能,这小子看上去不过和我同样年纪,功力竟能赶上师父许多...怪不得师祖训诫我们,不要小瞧天下英雄。这就是北乔峰南慕容中的慕容家... 石清心道:以身法、招式论,慕容兄弟以方击角,大占便宜。 拳掌同剑一样,有自己的武功特点。拳掌没有锋锐,全凭力道伤人,谁的力道猛,谁就能胜出;谁能以己之方攻击人之角,谁就能胜出。此两点,是决定拳劲相较时,谁最终能胜出的因素。 力道大小好理解,何谓“方”?何谓“角”? 方,就是正方形的四条边;角,就是四个角落。古武术历来与军阵相关,以方对方,那四条边上的士兵,只要面对自己正面的敌人。而以方对角,那角落处的士兵就杯具了,他们将要应付三个方向的夹击。 石清虽是用剑高手,但行走江湖多年,身经百战,这等拳法道理,亦是明白。 石清原以为占了好大便宜的慕容许仙这一招会占优势,令石清没想到的是,这一拳比拼,慕容许仙败下阵来,一连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石清心道:这不可能!慕容兄的功力不弱,就算归辛树功力卓绝,绝不会胜过慕容兄太多。归辛树以角对方,如何还能令慕容兄窘迫?! 不说石清震惊,慕容许仙更为吃惊。刚才那招,若非慕容许仙有无相真气护身,如今已伤势不轻。 慕容许仙“呸”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无相真气稍一运转,身子便无碍处。 慕容许仙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心道:原来如此,他手上的拳罡,像活的一样,会调整发劲方向。刚才看似我以方击角,其实是以实对实,结结实实地硬拼了一记! 反观归辛树,他气定神闲地道:“看不出来,二公子的武功不错。” 侍剑见慕容许仙吐出血来,担忧地叫道:“少爷,快拔剑啊!” 石清一听,问道:“慕容兄弟,是剑法厉害一些,还是拳掌厉害一些?” 完颜萍道:“应该是剑法,少爷从小就爱剑的,家中亲近的人,谁不知道?” 耶律燕道:“是啊,少爷怎么还不拔剑?” 双儿道:“你们不要担心,少爷说他最近练了一套很厉害的功夫,双儿估计是一套同掌法有关的,所以少爷才会弃剑不用。” 慕容许仙心道:不过奇怪的是,他能用拳罡调整发劲方向,何不直接用以方击角之法胜我?一定是拳罡调整的幅度有限,还不至于完全违背人体手臂的路劲。如此说来,还算不上曲折如意,我用白虹掌力,当能胜他! 归辛树道:“慕容二公子,你当真要与归某一较高下?” 归辛树以为慕容许仙会知难而退,慕容许仙道:“你徒弟侮及某友人,今日某若退缩,将来还有谁愿做某的朋友?” 归辛树道:“哼,年轻人,练了些功夫,就沾沾自喜,为美色自误!” 这下可好,不仅徒弟出口伤人,连做师父的,都口下不留德了。经此一战,江湖谁人不知慕容二公子为一女贼同华山派大打出手? 慕容许仙目光阴冷,道:“少废话,接招吧!”慕容许仙已动怒,当下不再客气,抢先出招。慕容许仙掌力一收,掌劲蓄在手上,引而不发,渐渐地,不止手掌上,手臂,甚至他的全身,都发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手掌上的光最亮,手臂的次之,脸上只有淡淡一层。 石清:这是拳罡!这个光芒,难道是...没想到啊,今生竟还能看到如来神掌的真髓,慕容兄弟应是掌法胜过剑法才对。 石清认得如来神掌,归辛树又如何不认得?归辛树勃然变色,心道:此子年纪轻轻,如何也修得拳罡,且还已大成尚在自己之上! 慕容许仙一手前引,一道掌风发出,接着又一掌风紧随,正是如来神掌的第一掌——佛光初现! 归辛树心道:他竟能发出掌风?!......他功力浅,应是练了什么高明的玄门内功。后生可畏啊,哼,美色刮骨,不知勤修苦练,白费了那么好的功夫。这点功力,破他不难。 归辛树深知如来神掌的招式变化,轻功侧身避过第一掌,然后催动混元真气,举掌迎向。只听“波”地一声,慕容许仙迎面第二掌风被击散。接着,归辛树已抢到跟前,一混元掌当胸拍出。 慕容许仙心道:老贼果然上当。 “斗转星移第八层-参商永合!” 慕容许仙使出斗转星移,斥力一推,卸去一部分力道,再引力一转,归辛树的手臂,顿时往归辛树自己当胸拍去! 原来,慕容许仙看了归辛树的拳罡,对照如来神掌的掌法,若有所思,一悟之下,顿时明白这拳罡是何物了。 所谓拳罡,其实是掌风的蓄势罢了。一般说来,是发出掌风,然后掌风聚集,形成能一定幅度改变方向拳罡。拳罡虽能改变方向,但由于发光了,仍是肉眼可辨。同样,原先对掌风方向的判断,则由看清发掌手势,变成看清拳罡击打的方向。 只是不知为何,归辛树不能发出掌风,却先练成了拳罡。 慕容许仙估计这是混元功的特性所致。混元功分混元心法和混元掌,一个由内而外,一个由外而内,两者相铺相成地练内功,又同出同源,至大成之后,自然功力磅礴,还能运转如意,特别体现在手脚上。归辛树混元功大成,功力又滂湃又集中,聚焦在手掌上,成为拳罡,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混元功的拳罡颇显暗淡,且只在拳头劲猛处,手臂、面色上,皆不有见。从这点看来,混元功的这个问题,要紫霞神功才能解决。对此,慕容许仙暗呼侥幸,幸好岳不群已经回华山了,否则混元功、紫霞神功两样都练的高手,自己现在还真是难以挡住。身处混乱的时空,这方天地灵气又充盈,自然地,许多高手的实力,增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同时,慕容许仙对慕容复更加担心,要知道,江湖传言,紫霞神功练至大成,劲道更加集中,除了剑尖上那无坚不摧的一截,身上、脸上,都是不再显紫光的。按照这个判断,穆人清的剑气,慕容复根本就抵挡不住... 慕容许仙心道: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拿下归辛树要紧! 归辛树道:看他眼色不在这一拳上,我就知道其中有诈!果然,他想用斗转星移反弹我的拳劲,幸好师父早就提醒了我,我又怎能轻易上当,方才我不过才用六层力道而已!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心念急转,都以为料定了对方。 归辛树身形顺着拳掌向有转,然后内劲提升,弯曲打向他的手臂,恢复原状,重新朝向了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心道:好家伙,竟留有后招,不过这招已老,又如何能击中我?有形拳脚,也就这个水平了。 慕容许仙计较着,正准备侧身避开,不料归辛树大喝一声,内劲猛然爆发,拳臂上的铁环碎裂,挣脱而出,以天女散花之法,全数倾泻向慕容许仙。慕容许仙凌波微步再妙,又如何能躲过这等密集打击? “噗——” 慕容许仙侧面地大穴,以及两根肋骨被震裂,口喷鲜血,身形摇摇晃晃,一连退了近十步,终是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归辛树见已胜出,笑道:“哈哈!承——”“让”字还没说出,归辛树变了脸色,身后一三十岁许的妇人抢上前来,扶住归辛树身侧,输真气给归辛树,道:“二哥,你怎么样?!”归辛树不答话,闭目运功疗伤。 慕容许仙这边,石清也上前接应,从背后输给真气,助慕容许仙疗伤,道:“慕容兄弟,你伤势极重,快疗伤!” 双儿、侍剑、完颜萍、耶律燕也上前,欲以自己的真气,助慕容许仙疗伤。可无相真气助慕容许仙的真气炼气化神大成,如今要疗伤,却需要至少炼气化神大成以上的高手的真气,才能帮慕容许仙疗伤了。 慕容许仙连忙制止,轻声道:“我的真气奇特,你们的真气作用有限,不要浪费了。” 石清心道:确实,我的真气一进他体内,大半被化去了... 双儿道:“少爷的真气古怪,我们帮不了多少,只能靠少爷自己了。” 三女只得放手,在一旁看着,耶律燕更是急的直跺脚。 双儿心疼地掏出一个盒子,颗药丸,道:“少爷,这是贞儿姐姐出门塞给我的九转熊蛇丸,你快服下。” 慕容许仙心道:幸好有这东西,否则真的要伤筋动骨一百天了... 石清喜道:“九转熊蛇丸?传说中逍遥派能起死回生的圣药!慕容兄弟,你快服下疗伤,我等为你护法。” 慕容许仙服下九转熊蛇丸,以真气化开,其药效果真非寻常药力能比,先前运功生涩的地方,如有神助,才一会儿,竟好得七七八八。 另一边,归辛树睁开眼,对旁边的妇人道:“二娘,我没事了。”这妇人即是归辛树的发妻,归二娘了。归二娘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怎的身侧也中掌了?” 归辛树道:“斗转星移果然名不虚传。我没想到,斗转星移还能如此不着痕迹地使。我以为他的掌风已被我击散,原来大半被他腾挪,击在我肋下大穴。幸好这小子功力不深,否则这一下,要叫老子够呛的。” 归辛树不知,慕容许仙偏转自己掌风的,并非斗转星移,而是曲折如意的白虹掌力。 慕容许仙也站起来,心道:还以为归辛树的护臂是作防护用,没想到...此计决计不会是归辛树相出来的,定是出自穆人清之手。再战第二场,我有把握胜归辛树,但说不得仍要重伤...可之后呢,岳不群呢,穆人清呢,我又怎能胜得过...唉,自己到底还是小瞧了天下英雄。 双方具是盯着对方,一言不发。正在这时,几匹快马踏步之声,从远处呼啸而来,可见马上赶鞭之人甚急。不一会儿,快马转过一个土坡,马上的骑士显出身,慕容许仙一看,正是大哥慕容复,身后四人,正是参合四将。 慕容复叫道:“二弟,快快住手!吁——”慕容复下马,看了慕容许仙一眼,见其身上血迹斑斑,脸色微变,但见慕容许仙呼吸匀称,并无大伤,放下心来。慕容复又向归辛树看去,见其也无内伤,心头落下一块石头。慕容复面容一松,拱手笑脸道:“归兄无恙乎?舍弟无礼,还请恕罪!” 慕容许仙一愣,道:“大哥,你这是何意?!” 归辛树道:“我没事。令弟的斗转星移,让归某大开眼界。” 孙仲君道:“慕容复,你还是关心自己弟弟吧,他被我师父一拳轰在地上,差点就站不起来了。” 包不同一听,不爽了,立即抬杠,道:“非也非也。这高手过招,外伤向来不打紧,要命的都是内伤。我家大少爷不看二少爷,只看你师父,正是因为二少爷伤得比你师父浅,乃是你师父技不如人之故。” 孙仲君道:“呸,哪来的丑老头,在这胡言乱语!” 包不同又道:“非也非也,姑娘又错了,还错了两处。第一,我不老;第二,我这不是丑,而是英丑。英气蓬勃,人丑也是好人;心怀鬼蜮,长得好看也是坏人。” 孙仲君气道:“你,你说谁心怀鬼蜮,谁是坏人?” 包不同还要再说,慕容复挥手制止,慕容复大声道:“归兄神拳无敌纵横江湖近十载,二弟如何是归兄的对手!二弟勉强讨教得几招,已是大有出息了。”慕容复又道:“华山派的朋友,诸位还有要事,慕容家就不耽误了,我们这就告辞。” 慕容许仙对慕容复的行为,猜到一些可能,只是仍不死心,问道:“大哥,那金龙帮,我们不去么?” 慕容复叹了口气,摇摇头,大声道:“我们慕容家,不去了!” 慕容许仙默然,慕容复这几句话,等于对江湖宣称,不再理会金龙帮一事。 归辛树抱拳,道:“慕容家的各位,一路好走,归某就不远送了!” 离了渡口,慕容许仙跟着慕容复,一路上一言不发。石清若有所思,亦是一句话不说。 行至一树林边上,四下无人,慕容许仙道:“大哥,究竟为何?”慕容复看了石清一眼,慕容许仙道:“这位是玄素庄黑白双剑的石清,其祖上原是我朝开国大将石守信,与我等是世兄弟,并非外人。”慕容复冲石清抱拳施了一礼,石清亦还了一礼。 慕容复道:“唉——二弟啊,你是不知道。大哥见了穆人清的剑术,方知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哥也不多说,你拔剑,试试这几招剑招!”慕容许仙依言拔剑。慕容复又道:“出招!用全力!” 慕容许仙有些气愤,以为慕容复不通情理,一剑刺出,一招天子剑法的火龙九霄起风云,用上了十成功力,周围具是涛涛焰火,如若怒火。 慕容复双眼一亮,赞道:“不错,二弟功力有进步,摸到神氛返虚的门道啦,可是——”慕容复话锋一转,道:“仍是不行啊。”慕容复神色一肃,道:“攻过来吧!” 慕容许仙点点头,焰火如一条火龙,汇聚在剑上,龙渊剑火光耀眼,炽浪逼人。慕容许仙的神氛返虚,也就是刚刚摸到而已,用来唬唬人可以,真要对敌,蓄力时间太长了,也就兄弟切磋时,可以耍耍。 慕容许仙一剑斩出,烈焰吞吐,笼罩向慕容复。只见慕容复一剑刺出,如将火龙的喉咙贯穿般,准确地穿过飘忽地火焰,击在了龙渊剑的剑脊上,差点没将慕容许仙手上的剑给震掉。慕容复功力一吐,龙渊剑上的火焰尽数被击散。慕容复喝道:“荡剑式!” 慕容许仙运劲拿好剑,知第一招慕容复已让了自己。慕容许仙招式一变,身子一侧,避过慕容复的剑尖,双剑一错,改斩落为刺,击向慕容复。慕容复一剑一带一撩,化解了这一击,同时削向慕容许仙手腕。慕容复又喝道:“撩剑式!” 慕容许仙慌忙抬手闪避,同时一剑横削,取慕容复咽喉。慕容复退后一步,从后运剑,一竖一抬,挡在龙渊剑的剑柄上不远。龙渊剑被慕容复这一撞,顿时无法再变招,同时一股大力传来,慕容许仙拿捏不住,龙渊剑脱手而出。 慕容复收剑,道:“最后一招,叫挫剑式!合起来,就是破剑三式!” 慕容许仙道:“请大哥替小弟解说。” 慕容复缓缓道来。这三招剑法,针对剑的三个弱点,分别是剑脊、手腕、剑柄。此三处,乃是运剑的要点。 剑长三尺,这三尺青锋,剑脊就是剑本身的弱点;剑用手腕使,手腕就是剑手的弱点;剑走一偏,较劲是较不过的,怎样都是以己角攻人之方。前段有弹性,还能以灵巧应变,一变就摆脱力道之差。但到了靠近剑柄这后半截,就原形毕露,想走的偏门被堵死,无法变招。第三个弱点,是对现在江湖上常用的长剑而言。重重的阔剑、巨剑,不在此列。 用剑之人,有谁不知这三个弱点? 要针对这三个弱点攻击,要先看穿对方的招式,否则,你打掉人家的剑,或削了人家的手;可自己的头没了,或者心脏被爆了,那还是不行。想要用得好,就要比对方快。 慕容复总结道:“所以说,要诀就是料敌先机,后发先至。” 石清闻言,若有所思,兀自取剑比划,末了,石清双眼透彻,连道三声:“妙!妙!妙!” 慕容许仙汗颜道:妙你妹啊...这古人怎么这么牛逼...料敌先机,后发先至,这我早知道了,问题是要如何看破对方,如何比对方快啊...感觉大哥说了那么多,好像和没说差不多... 除了石清有所悟,其他人都似懂非懂。 慕容许仙脑中回想一遍慕容复所使,心道:唉——这应该是穆人清长期对战风清扬,总结出来的破剑式简化吧...要想还原这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达到无招剑境,需要长期的用剑积累。大哥和石清用剑多少年了,有这方面的积累,而我,欠缺多矣... 第六十八章.金龙帮之灭门 慕容许仙正想着,以后是不是要磨蹭下这两位,好给自己喂招。 慕容复道:“二弟,经此一行,大哥才明白,与其每种武功都学,不如专精其一。可叹大哥年近三十,至今方才醒悟。以前二叔三叔说我,我还不肯听。此次回去,我都无脸见长辈面矣。”慕容许仙道:“大哥莫要这么说话,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今朝顿悟,未必不是前日积累之功。”慕容复道:“你别担心。我打算回燕子坞,潜心专研武艺一段时日,直到剑术有所精进。在此期间,顺便向二叔和三叔尽尽孝心。别看他们两位老人家潜心修道,不问武功之事,可这道法对于武功,也有借鉴之处。” 慕容许仙吐槽道:何止是有借鉴之处,这两个坑神若收你做徒弟,别说做武林至尊了,拳打神佛,脚踢仙魔,都没问题。只是,想从这两个坑神身上要好处,难!这两人太小气了。 慕容复又交待道:“前明督师宝藏之事,二弟你勉力为之。寻得便好,寻不得也就罢了。江湖险恶,大哥不在身边,你要注意自身安全。” 慕容许仙点头应是。慕容复想想没有什么还要交待的,领着参合四将离去。慕容复一走,石清问慕容许仙道:“贤弟,金龙帮一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慕容许仙沉声道:“石大哥,你说怎么办?”石清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等仗义相助,岂有半途而废之理?遇阻不前,有违侠义之道。华山派他们堵着一处渡口,我等另寻其他渡口,等到了金龙帮,再见机行事。” 慕容许仙道:“另一处渡口?不知要拐多少弯路啊,愿焦公礼吉人自有天相吧。只是不知另一处渡口在何处?”石清道:“这...我也不知。沿着河流而行,总会找到吧。” 完颜萍道:“从这儿往东不到两里,是静明寺,寺庙前有一石桥渡口。” 慕容许仙道:“哦?萍儿何以知道,莫非萍儿你也信佛?” 完颜萍道:“萍儿当然不是信佛。这些日子,清廷的宝亲王频繁出入佛门之地,故而对江南的寺庙上心些。” 弘历出入佛门之地?慕容许仙心中起疑,心道:眼下赶时间要紧,只得先去金龙帮... 慕容许仙一行在路上耽搁,金龙帮这边,武林人士陆陆续续,快到场齐了。 闵子华此次报兄仇是成竹在胸,他约了大小门派高手多人。大门派的是华山派。华山派除归辛树师徒守在渡口外,还有穆人清的大弟子,袁承志的大师兄黄真。黄真徒弟有冯难敌,安小慧。安小慧正抱着袁承志的手,靠在袁承志身侧,有说有笑,感情甚佳。 夏青青脸色难看,她心知华山派上下,对她自己这个“做过贼”的人,并不接纳。而袁承志在师门的压力下,动摇了。 或许袁承志能战平归辛树,为夏青青说些好话,但袁承志并非岳不群对手。金蛇剑法为有形之物,但路数诡异,能出奇制胜,在初时是能与剑气、掌风抗衡,甚至还能压制。不过到了后来,随着玄门正宗的内功越来越深厚,有形的奇门兵器,渐渐不是无形的剑气、掌风的对手。 这个时空灵气充盈,岳不群又修有混元真气和紫霞真气两大神功,功力的境界和深厚,远非袁承志能比。岳不群不在场,却递来书信,严厉斥责袁承志为“妖女”所惑,痛彻心扉地陈述利害,并劝导说名门正派那么多名媛,择一良配不难...穆人清也反对袁承志和夏青青在一起,甚至说同门之中,安小慧、孙仲君身家清白,又与袁承志年纪相仿,貌端体正,二女皆对袁承志有爱慕之意... 夏青青原以为兰若寺除妖,能改善她的名声,可她将华山派的调查能力小看了。以夏青青的武功,能对付一树妖一鬼王,华山派会信才怪。就算是慕容许仙,也做不来。如今谁做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夏青青“居心叵测”,说谎欺骗。 夏青青一法不成,另寻它法。仗着仙风云体术之妙,夏青青在京城接连作案,得了许多钱财,并对袁承志说,她要置办良田产业。在夏青青看来,名门正派不是坐拥地产,等着数钱么,那她有了本钱,要做到这些,不就成了名门正派么? 夏青青不懂暴发户和老牌贵族的区别。两者都有钱,区别是后者涨面子。武林世家,还多一项,就是家传绝学。而金蛇秘笈已被华山派经得了,夏青青的利用价值已完,其出身只会使华山派的声誉蒙羞。华山派不好明着赶夏青青走,怕传到江湖上,被人说前脚拿了人家的秘籍,后脚就翻脸不认人。暗地里,华山派纵容徒儿们说三道四,一口一个贼婆子地叫,望夏青青知难而退。 看安小慧腻在袁承志身边,夏青青心中酸楚:袁大哥,你为何总离得我那么远,如今我感觉很孤单,很累很累... 众人各怀心思,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其他门派的高手,如点苍派的万里风,五台山清凉寺的十力大师,沿海巨鲸帮的郑云起,昆仑派的张心一,一一到场。 闵子华见时机已到,起身而立,抱拳道:“各位武林同道,闵某邀大家前来,除了向焦公礼问责家兄之死,还要揭发一桩惊天阴谋。”焦公礼辩白道:“闵大侠,令兄之死,实因他伙同匪首,强抢民女,是罪有应得。” 闵子华道:“呸!焦老贼,你不但杀我兄长,还侮辱我兄名声!闵某与你势不两立!” 黎刚道:“焦公礼!你说闵二爷的兄长强抢民女,可有凭据?” 焦公礼道:“怎的没有?原有当年匪首画押的伏辩。只是老夫信错了人,被你们太白三英偷了毁去!”黎刚道:“没有就是没有,何必含血喷人?你当在座的武林同道是三岁小孩么,。”焦公礼道:“你——”焦公礼无言以对。 黄真道:“魔教祸害武林,谋逆天下,教主东方不败,举事称帝之心,已是路人皆知。焦公礼,你金龙帮为何私通魔教,帮其运送弓弩箭矢,图谋不轨?” 焦公礼对着太白三英叹气道:“我怎知那批货是弓弩箭矢?太白山派的老友说是要采购一批布匹...唉,黎刚、武秉文、武秉光,你们三位做了那么多年好朋友,究竟为何害我!” 黎刚心道:哼,这些年,你以金龙帮掌控南北通道的水运,混得风生水,坐在家中数钱,老婆、大女儿、小儿子都有了。而我和他们两个,打了多年的游击,至今两袖清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黎刚道:“焦公礼!你金龙帮运送这么一大批货物,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东西,你身为帮主,难道会心里没有数?哑巴吃汤圆,都不能赖账,何况你这个一帮之主。” 史秉光道:“不错。咱们太白山派,地点是在陕西秦岭,而不是在黑木崖!如今秋风寒冬,谁不知今年冬天将比往年要冷。马上要过冬了,布匹正是稀缺物资,就算你运的货里没有藏弓弩箭矢,可运一批布匹给魔教,也是助纣为虐。” 史秉文道:“大哥说的极是。焦公礼你作恶多端,一死都算便宜的。” 焦公礼百口莫辩,神色惨淡,道:“好...一人做事一人当,焦某罪孽深重,这就自尽,以谢天下。望各位武林同道,放过焦某家小和弟子。” 他话音刚落,其弟子纷纷叫不可。其中一人,站到前来,指着太白三英道:“各位武林同道明察,资助魔教一事,是家师错信了人。这三人暗中以重金收买帮众,本帮这才铸成大错。”黎刚道:“罗立如,抓贼拿脏,你说话要有凭据。本派向来节俭,此事江湖谁人不知?哪里来的重金收买?”罗立如道:“这...” 史秉光心道:嘿嘿,军师行事,向来周详,如今大事已成,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罗立如正言语无措间,两柄剑同时晃到他跟前,他只觉得两眼一花,剑尖已贯胸而过。 见徒弟被杀,焦公礼惊怒万分,大喝道:“闵子华、洞玄!你们二人枉为名门正派,竟联手偷袭一个后辈!” 洞玄毫无愧色,道:“江湖上谁人不知,咱们洞玄派的两仪剑法,是二人同使的。” 闵子华神情得意,道:“焦老贼,大伙今天是来手刃奸贼的,不是同你对牛弹琴。你不要抱有救兵前来的希望。无论是南四奇还是慕容家,都来不了。因为朝廷早有旨意,勾结魔教,形同谋逆。谁还会理你这个逆贼?” 焦公礼脸色微变,闵子华又道:“谋逆自是要灭九族,原是要杀尽你金龙帮所有帮众。不过焦老贼你倒行逆施,帮众大多弃暗投明,离你而去。我等名门正派,心存仁义,岂会加害改过自新的人?上天有好生之德,灭九族就不必了。但你想保全你的家人和弟子,却是痴心妄想!” 焦公礼道:“你——你们满口仁义道德,竟要做赶尽杀绝的勾当!焦某和你们拼了!” 焦公礼取一五金折铁刀,仗刀斜劈闵子华。闵子华看清来势,举剑格挡,心道:哼!鬼头刀法练家子的把式,也敢拿来满弄!“当”一声,一碰之下,闵子华的长剑险些被震开。 折铁刀,百锻钢所铸,最适合沙场的冲阵破敌,能将寻常士兵的兵刃砍断而不损伤分毫。焦公礼年轻时得了此刀,依仗其双臂孔武有力,在绿林中迅速闯出一片天地。闵子华见焦公礼年纪颇大,起了轻视之心,结果一照面就吃了大亏。 趁闵子华手臂发麻,焦公礼反手一转,刀锋刀背对掉,直取闵子华的脑袋。洞玄叫道:“师兄小心!”忙施以援手,把剑一截,阻住了焦公礼攻势,正是“峭壁断云”。闵子华趁势反击,一招“金针渡劫”,挺剑急刺。 两仪剑法,是道家有名的剑法,道家门派,皆有涉猎。此剑法由二人同使,若一人大开大阖,则另一人凌厉狠辣;若一人迟缓沉稳,则另一人疾进疾退,飘忽不定。“峭壁断云”,重在峭字,阻截得里刀柄越近,对方变招被封得越多。但峭壁成断崖,以剑尖对剑柄,对力道、定力的要求极高,一个不好,反让对方用了震开进招,那就是阻截不成,反害队友。金针渡劫,则要求又快又准,把握队友创造的一线时机,一剑贯穿对方穴道。 闵子华和洞玄二人内力小成,对付焦公礼的臂力绰绰有余,二人又有心报仇,配合许久,虽仍有先后细微之差,却非焦公礼之眼力所能窥。众人只见闵子华这一次快若流星,焦公礼胸口被刺中,跟着洞玄内劲一吐,反手震落焦公礼的折铁刀。闵子华再一重脚印在焦公礼胸口,将其踢得鲜血狂喷,连连退后十余步。 焦公礼的徒弟们一声惊呼,两个徒弟从后接住焦公礼,其他徒弟义愤填膺,纷纷拔出兵刃与各派好手混战。可怜焦公礼师徒,远非这些武林高手之敌,才一会儿,师徒的残肢断手,肝脑鲜血,一败涂地。 如此惨景,连夏青青都看得说不出话来,真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 太白三英领着人,将焦公礼的妻子、女儿、儿子,还有府上的仆人押了出来。史秉光道:“诸位武林同道,老贼师徒已伏诛,剩下的这些,就是老贼的余孽了!”被押之人已被绑被堵口,口不能言,却把一活生生的张张脸,或瞪眼咒骂,或举目求饶。 黄真道:“唉,今日杀孽颇重,又何必再造杀孽。你们看,这个手持佛珠的妇人,不会丝毫武功。这个男孩,五岁不到。这些仆人,与焦公礼并无干系,只是在府上打杂糊口,补贴家庭生计而已...” 闵子华心道:切,华山派真是死要面子。你说了老半天,讲这些人如何如何可怜,却半点不提放人之事。其他门派也是,罢了,这恶人就由闵某来做! 闵子华道:“黄大侠此言差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难道还等焦老贼的后人长大,来寻我们报仇不成?至于这些仆人,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焦公礼的私生子?老贼老来得子,又哪是个正经的人?保不准里面有一个赵氏孤儿!对付魔教,宁可错杀,不可枉纵。黄大侠,你心存仁义,这等有损小节之事,就由闵某决断,让它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 尘归尘,土归土,意思即为到时放一把火,什么都烧干净,又有谁会知道今天的惨剧? 黄真道:“既如此,今日之事,华山派就此告辞,各位好自为之吧。” 夏青青叫道:“等等!我听说名门正派,报仇向来光明正大,技不如人,被人杀了无话可说。焦公礼后人欲报仇,等他练好武艺,再较量一番便是,如此祸及别人家眷,那和无恶不作的魔教,又有何区别?” 闵子华微怒,心道老子恶人都做了,怎么你们华山派的人还要搬弄是非?闵子华呵斥夏青青道:“你是谁,难道要相助这些魔教余孽?!”黄真瞪了袁承志一眼,袁承志道:“青青,这事你别管了。”夏青青道:“可是,这些人是无辜的啊。”袁承志沉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夏青青一听,神情立时萎靡,心道:是了,我不是他对手。只是我没想到,袁大哥,你连这些事都不肯帮我了... 黄真向闵子华赔了一礼,道:“本派管教不严,叫仙都派的朋友笑话了。” 闵子华神色稍解,道:“无妨,人皆有怜悯之心。今天一日之小恶,他日多行大善之举,也就抵过了。这一减一加的买卖,黄大侠又怎会算不清楚?” 闵子华能邀来这许多好手,口舌功夫自是不差。他又说买卖,意在提醒华山派,金龙帮的码头产业、银两积蓄,多数都让给你们华山派地了;好处占多分,还乱嚼舌根,咱们这些分得少的门派,苦又向谁倒呢。 行走江湖,杀人放火金腰带的勾当,往往被说成买卖。闵子华又在“买卖”二字加了重音,黄真一听,立即明白其中意思。黄真老脸一红,再次施礼告辞,领着华山派离去。夏青青一咬牙,紧随袁承志身后,跟着离去。点苍派、巨鲸帮、昆仑派也陆续离去,清凉寺的十力大师,对死者和“将要死者”,念了段往生佛经后,也走了。 见太白三英还未离去,闵子华道:“哦,太白派的三位朋友,还有何指教?” 史秉光道:“闵二爷,兄弟瞧着焦婉儿,生得如花似玉,特别是这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像会说话似的。这么好的女子,来到世间走一遭,没尝过人间至乐就死了,岂不是比尼姑还冤了?不如让兄弟我好心帮帮她,再送她上路,如何?” 闵子华道:“这...” 洞玄道:“师兄,这不太妥吧,我们名门正派,淫为一大戒啊。”史秉光对此事是蛮有把握的,等待着闵子华的回复。史秉文却生怕不成,忙道:“闵二爷,这余孽和放火的勾当,就交由咱们来做,不必劳烦二位了。”史秉光真想扇史秉文一耳光,连忙补充道:“舍弟说的是,后面这些活儿,何必脏了两位大侠的手呢。”说完,史秉光挥剑一砍,斩杀数人;史秉文、黎刚依葫芦画瓢,尽数将余人杀死,唯独留下焦婉儿一人。 闵子华心道:若非这三人临阵反水,吞没当年的罪证,唆使金龙帮帮众,今天的事,未必那么顺利。闵子华对洞玄道:“师弟,自古成大事不拘小节。反正这女子一会就要被烧成灰了,些许小节,由他们去吧。”闵子华又对太白三英道:“那这里后事的料理,你们要做得利落些,可别到时候怜香惜玉,留下尾巴!” 太白三英连声称是。闵子华和洞玄离去。史秉光对黎刚道:“说好的,赌焦老贼在闵二爷和洞玄联手下走不过五招,你赌输了,这女子归我兄弟二人,你去向军师报信。”黎刚哼了一声离去。黎刚心道:两个禽兽吃独食,可惜了这上等货色,也罢,某先去复命,等领了赏钱,这年头有钱哪还愁没有女人。 第六十九章.焦婉儿之殇 黎刚走后,史秉文急冲冲地往焦婉儿胸口摸去,指头触碰着柔软,再指掌握抓,更多的软与热,被包容的弹性送上来,唯有层衣衫毫厘隔,令美妙地手感倍觉受阻。史秉文正欲随心所欲,哪里能忍得这点阻隔,不舍地用力抓两把,就要去扯开焦婉儿的衣衫。 焦婉儿吃力痛呼一声,又感觉到衣襟上的重拉,想到接下来的凄惨污辱,她不堪地闭上了眼帘,只道眼里一片漆黑,是一场鬼压身的噩梦。 史秉光抓住其弟的咸猪手,道:“唉,弟弟别急。先将这妮子带到房里去,这一地的死人,大煞风景,也不嫌晦气。”史秉文向来习惯听哥哥的,顺着他的话左右一看,地上的尸体,各种死不瞑目,还有朝这边怒目圆瞪的,像专门注视着他一样,令史秉文心里直发毛。史秉文道:“大哥说的是,弟弟心急了些。” 史秉光嘿嘿一笑,表示理解,伸手揽过焦婉儿的腰,一把抱起横在肩上,顺势在腰和臀上揩油。一脚踢开一内房的门,门也不关,史秉光将焦婉儿往床上一轻轻掷,淫光满面,笑道:“贤侄女,莫怪两位叔叔,谁让你们金龙帮得罪了仙都派,招惹了华山派。”焦婉儿口塞布裹,只得怒目而视,眼中的仇恨,像要燃起火来。史秉文道:“大哥,还与她啰嗦作甚,咱们快点快活完,好一把火烧了这走人。”史秉光用手拍了下弟弟的脑袋,道:“呆子!这么好的货色,也囫囵吞枣?今日不好好尽兴一番,怎对得起自己。若非咱们投靠了王爷,这等艳福,一辈子也难遇上几回。”史秉文“呵呵”称是,欣赏着焦婉儿的秀美容颜,挠着头流下口水来。 见史秉文流口水,焦婉儿目中怒带厌恶,史秉光瞧了,摸摸下巴,道:“弟弟,你看这丫头,有何特别啊?”史秉文“啊”了一声,嗡声道:“皮肤白,好看!好摸!”本就不指笨弟弟能说出妙处来,史秉光撇撇嘴,自答道:“先前说过,这丫头一对凤目转来转去,又灵水又有神,像会说话似的。奶奶的,你我整天带着军师赐的那几张皮,晚上偶尔做梦起来,都吓得撒不出尿。” 史秉文听哥哥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那几张空皮,最缺少的就是一对活眼睛。 史秉光道:“瞧这丫头,眼珠生得真好,即使发怒,也这么令人动心。”焦婉儿闻言,闭上了眼睛,别过头去。史秉光喝道:“丫头,把眼睛睁开!”焦婉儿紧闭双眼,说什么也不肯睁开。史秉光嘿嘿一笑,从背上解下一包裹,抽出一事物,扔在焦婉儿身侧。焦婉儿感觉脸庞似有痒感,轻飘飘的,从她脸上拂过,像是女人的头发。 史秉光道:“贤侄女,你偷偷看看身旁躺的是什么?你要是再闭着眼睛,等咱们完了事,就把你的也拔下来,到时天天抱,夜夜玩”这说话的功夫,焦婉儿已偷看到一双眼孔洞的人形事物,骇然之下,已知是什么事物,不敢再闭上眼睛,生怕变成那样,也不愿正眼瞧向史秉光。史秉光见这招管用,又道:“这才像话。贤侄女,你最好遂我们的意。到时叔叔们完事了,房子照样烧,但念在和你爹相交一场,你们的尸骸,咱们费点力气吧,埋了,搏个入土为安。” 焦婉儿欲辨明此话真伪,朝史秉光的面容看去。史秉光阅历不浅,面色平淡,焦婉儿分不出真假。总算上钩了,到底是个小姑娘,史秉光得意道:“这就对了,贤侄女,好好瞧着叔叔们,也让叔叔好好瞧瞧你。”这时,史秉文想不通了,问道:“大哥,我们不是说好了么,闵二爷那边要把尸体全烧的啊?”史秉光嘴角一搐,露馅了,差点气得背了过去...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焦婉儿将头再次别到侧面。史秉光赏给史秉文一个耳光,吩咐弟弟不要乱插话。史秉光心道:算了,是非之地,抓紧时间玩,谁知道还有没有人来,一会这妮子用眉目看着咱们就行了。掐着焦婉儿的心思,史秉光又道:“贤侄女,你最好看着我们,否则,刚才的方子,说不准也要用到你娘身上。”焦婉儿一听,再次对史秉光怒目而视,史秉光哈哈一声荡笑,招呼着弟弟一起扑身而上。 自闵子华和洞玄出门前脚刚走,石清和慕容许仙等人已骑马从另一侧向逼近。看到路上陆续离去的武林人士,慕容许仙心下甚急,拦住了一位和尚,问道:“这位大师,金龙帮现在如何了?”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谎语,抱着是试一试的心态。 那和尚是五台山十力大师的师弟,答道:“唉,这位施主,你们来晚了。仙都派仗着华山派撑腰,已将金龙帮满门给灭了。造孽啊,阿弥陀佛——”这和尚看慕容许仙一行皆身负修为,看问话神情,又是来助金龙帮的,于是便说是仙都派和华山派干的,好撇清自家关系。 慕容许仙听了,心急如焚,对石清道:“石大哥,我们赶紧到金龙帮去!” 石清一听金龙帮被灭门,心正奇怪,觉得如此之为,与名门正派大相径庭,正要进一步盘问,不想慕容许仙一疾驰而去。石清恐慕容许仙有失,只得策马急追,其他四女也弃了那和尚,陆续前追。 到了金龙帮总坛,还未进门口,慕容许仙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匆忙下马,进到前院,眼前一地的死人,让慕容许仙不敢置信,这是真实的。慕容许仙从降生到现在,过得舒舒服服,若美梦之中,如今突见这么多人横死,方知江湖险恶,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这时,石清也走了进来,见慕容许仙无事,松了口气,道:“慕容兄弟,我看你急冲冲的,真怕你大意,若这里有人伏击就不妙了。”见四女也进来,慕容许仙道:“石大哥,双儿、剑儿、萍儿、燕儿,此处不大,我们分头搜寻下有没有幸存的活口,救得一个算一个。”众人称是,分头行动。 支走了众人,慕容许仙立刻施展北斗仙踪,爆发出最快的速度,往一个方向赶去。慕容许仙修为古怪,功力不足,境界偏高,又觉醒了元神,论战力只与归辛树相当,论感知能力,远非同等高手能比。比如石清说的,门两旁埋伏有高手,又或者前面有一山坡,坡上有弓弩手,旁人感知不到,却瞒慕容许仙不过。往里边方向的房间,慕容许仙清晰地听到两个中年男子的重呼吸声,及一少女抽噎声,还感觉到少女的冲天怨气。 此时,少女衣裙的上半身被撕碎,只剩残破的袖子,套在被绑在背后的双手上。史秉光和史秉文正一左一右,对焦婉儿上下其手,她的脸色、脖子上、肩背上、饱挺的酥胸、小腹略显壮实的腰肋,凌乱地横列着禽兽的抓痕和口水。如此不堪入目,焦婉儿恨不得闭上眼晕过去,奈何史秉光不时以焦母的尸骸威胁,喝令其睁开双眼。 下身奔腾的热血无处发泄,原先顾忌着兄长发怒地史秉文,管不得那么多了,一边解开自个的裤腰带,一边扒下那半截裙带,准备扯下焦婉儿的亵裤,道:“大哥,这妮子的瓜苞,这次就让与弟弟开吧!”史秉光道:“哈哈,好说好说,谁让你是我亲弟弟呢。弟弟不知,这瓜苞有两处呢,一个在一前,一个在一后。今日我让你和贤侄女,都开开眼界!”说完,史秉光吐了两沫口水在手上,食母指搓捻几下,然后一手扯下焦婉儿的亵裤,另一手往焦婉儿臀后的股间摸去。 臀后某处被史秉光的指头从眼儿突入,焦婉儿哪里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心中惊怒交加地骂道:淫贼!我焦婉儿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史秉文啧啧称奇,有样学样,手指上也蘸了些口水,摸湿了少女稀疏毛绒的门径,抠入穴中,试着里面未知的韧度和深浅。这罪恶一幕,让站在门口准备进来的慕容许仙看了个正着。慕容许仙大怒,喝道:“两奸贼受死!”话音未落,人已掠至跟前,掌影纷翻,震碎了二人的天灵盖,击杀二人。 毙了两个贼人,慕容许仙怒气消去不少,这才正眼看向焦婉儿。只见一近乎赤条条的少女,虽被绳索和抓痕弄得四处淤青,却不掩其丽色,身段娇嫩,又不失错落有致的妩色,一对灵动的凤目,些许慌乱之余,也在打量着慕容许仙,猜测着来人的身份。 慕容许仙拱手高一声罪,从旁抄起一被褥,凌空弹出两指风,震断绳索,解了焦婉儿身上的束缚,再把被褥一罩,遮住春色。慕容许仙目光斜视一旁,道:“焦姑娘,在下慕容许仙,应焦老帮主之邀,如今来迟,还望恕罪…” 束缚被解,焦婉儿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手脚,将披着的被褥从肩膀下怀起,作围身浴巾状。焦婉儿擦拭着眼泪,神情缓和,悠悠道:“婉儿得慕容公子相救,已是感激不尽。家遭横祸,是自家技不如人之故,怨不得他人,也怪不得公子。” 慕容许仙心道:此女遭家中巨变,仍能谈吐自如,进退不失据,颇有胆识。 慕容许仙目光左右瞄了下,道:“此处不知是何人的房间,应放有换洗的衣服,焦姑娘不如先穿上衣裳。”焦婉儿点点头,慕容许仙拎起史家兄弟的尸体,准备提出门外。焦婉儿娇喝道:“慢!”慕容许仙道:“焦姑娘还有何吩咐?”焦婉儿道:“吩咐不敢当。慕容公子,您出生贵胄,若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婉儿吧。” 慕容许仙正要推辞,突见焦婉儿水灵的眸子,如晶莹的水泡,正望着自己,自己若是一个拒绝,说不定水泡就要破裂出汪洋来。慕容许仙怜意大起,道:“那好吧,婉儿,你还要我怎么帮你?”焦婉儿道:“借公子宝剑一用。”慕容许仙一愣,道:“婉儿,你可不要想不开啊!”焦婉儿看到慕容许仙关切的神情,脸颊微红,道:“公子莫要误会。婉儿身负血海深仇,又未报公子大恩,断不会轻生。”说着,她怨恨地瞪了史家兄弟的尸首一眼,道:“趁着二贼所行未远,婉儿想借公子宝剑取下二贼的头颅,待一会祭奠家父家母时,叫二贼于案上垂头认错。” 慕容许仙听了,放心不少,将龙渊剑递与焦婉儿。焦婉儿接过,斩下史家兄弟的头颅,接着剑光转下,切了二者的胯下之物。焦婉儿恨声道:“奸贼!叫你们再也祸害不了女子,哪怕是下地狱!” 慕容许仙:...... 焦婉儿又用龙渊剑割下床单一角,把两颗头颅的头发结起,用布包了起来。 焦婉儿心道:还少三颗人头,一颗黎刚的,一颗闵子华的,一颗洞玄的。可太白派和仙都派是名门正派,不知背后又有多少像华山派那样的大门派给其撑腰...北乔峰南慕容...我只能依仗南慕容了。爹爹,你泉下有知,莫怪女儿不知羞耻,如今家徒四壁,满门喋血,婉儿想要替你们报仇,只剩下这副躯壳,添作世家子弟华丽衣裳之用... 焦婉儿朝慕容许仙盈盈一拜,把剑横举,道:“谢公子的宝剑。”这一拜下,让慕容许仙居高临下,盎然春色,尽收眼底。焦婉儿有意挺着胸脯,双手摊开,想要投怀送抱似的,几近侍奉之意。只是她初次讨好异性,如此主动,脸上仍难自堪,脸蛋儿红的如火烧云似的。 慕容许仙心道:欲拒还迎的羞态,真难忍住...幸好我早已有贞儿、倩儿,经历过更大的阵仗,否则今日一时冲动,做下乘人之危的下作事。 慕容许仙接过龙渊剑,收回背鞘中,无丝毫其他动作。慕容许仙好声劝导道:“婉儿,你不必如此的。行侠仗义,为我辈正派本分,今日之事,我必回替你讨回公道的。” 焦婉儿心道:看他刚才出神的模样,远眺的目光,应是想到了其他女子...唉,我何等自以为是,听说慕容家是没落帝胄,天纵之姿,又怎会将我这件脏衣裳放在心上? 一计不成,焦婉儿心中直落千丈,绝望之下,她地激动道:“行侠仗义?名门正派?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杀了娘亲和我弟弟!我娘亲只会吃斋念佛,她有什么错!我弟弟五岁不到,什么事都不懂,他又有什么错!那些来府上做工的家丁和丫鬟,半点干系都没有,还不是被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给杀了!” 慕容许仙道:“这些事...真是正派人士做的。那婉儿可见过一位姓夏的姑娘,她是在下的友人,应当混在华山派一行内,为人颇为仗义;还有位叫袁承志的。他是前明督师袁崇焕之子,为人颇为正直。你见过他们没有,这些事情,难道他们不阻止么?” 焦婉儿一听,略一推测,加之今日她本就在躲在一暗处观看,顿时明白其中的男女关系,心说原来是个三角恋,那自己还有机会有未可知。焦婉儿道:“那位夏姑娘,倒是给我们抱不平,但那袁承志就是个不敢忤逆众意的呆子。袁承志的长辈一发话,他就喝斥了夏姑娘几句,夏姑娘势单力孤,武功又不高,又能如何?只能一言不发,顺从众意了,委屈自保了。” 慕容许仙心道:无法想象,以青青的高傲性子,竟能忍住袁蛮子的喝斥...也许青青是真的喜欢她啊。 焦婉儿察言观色,心道猜得七八不离十了,又试着道:“公子可是喜欢那夏姑娘?婉儿瞧自己,觉得也不比她差多少啊。”说着,焦婉儿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默默地注视着慕容许仙。慕容许仙忙道:“婉儿,我说过,你不必如此的。”焦婉儿道:“公子,你是不是嫌弃婉儿身子脏,配不上你?婉儿别无他求,只希望得一安身立命之所,就是为奴为婢,侍奉左右,婉儿都心甘情愿。” 慕容许仙道:“怎么会呢,最后关头,我不是赶来了么?你又没有真的那啥,仍是处子之身啊。”焦婉儿哭泣道:“公子嘴上这么说,心里未必这么想,婉儿贱躯污秽,何必存于这个世上!”说罢,焦婉儿一头向旁边的石墙撞去,竟是孤注一掷。慕容许仙叹了口气,斗转星移使出,一股凭空的大力将焦婉儿拉回,拥入怀中。焦婉儿暗喜,正要再进一步说话,慕容许仙把手指按住她粉唇,道:“好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多老套了。” 此计又不成,焦婉儿神情恍然,这时慕容许仙正色道:“本朝三纲五常对女子苛求过严,本公子向来不放在眼里。在本公子看来,女子只要是心向正道,一时失足,又何足道哉?婉儿,你真的不必如此的。” 焦婉儿恍然中,喃喃念道:“心向正道...心向正道...”忽然廓然开朗,心道:婉儿啊婉儿,爹爹教你要是非恩怨分明,你怎可因仇恨蒙蔽了双眼?你不仅作轻自己,更看轻了恩人。 想通关节,焦婉儿羞悔交加,慕容许仙见她想通了,放开了她,道:“婉儿,快去穿衣服吧,我们在此处呆了半响,一会我的同伴来寻,瞧见你这样,可不太好。本人虽不在乎,但人言可畏啊。” 焦婉儿连忙去衣柜寻衣服,慕容许仙提着两具无头尸体,走出房间,关上房门,在外面守着。不一会儿,焦婉儿换好了衣裳。慕容许仙回到房内,见她换上了一身朴素的白色丫鬟装。衣裙原是紫色的,如今只显淡淡的浅紫。古时印染水平不高,衣裳多次清洗,不好的布料都会褪色。不过这褪色的衣服,叫焦婉儿一穿,婀娜身段竟透着淡雅气质。 慕容许仙:怪不得史家兄弟为此女丢掉性命,遮住那些淤痕,方显此女出众。 焦婉儿道:“公子,婉儿有一事冒昧相问。”慕容许仙道:“婉儿请讲。”焦婉儿道:“公子说要为婉儿主持公道,却不知打算如何主持?仙都派和太白派武功或许不如公子,但其后有华山派撑腰,相传华山派有两位武林传奇,一是傲世剑芒穆人清,一是独孤九剑风清扬。即使公子令尊在世时,也未敢轻言能胜此二人吧。更不用说还有君子剑岳不群,铜笔铁算盘黄真,神拳无敌归辛树,金蛇王袁承志。” 慕容许仙点点头,道:“婉儿,不怕你笑话。我大哥此来,在路上与穆人清比剑,输了。输得一干而脆...我是这样打算的,向太白派、仙都派讨一个公道,黎刚、闵子华、洞玄,以我的武功,拿下这三人不难,凉他华山派总不能护着这三人一生一世。此三人平日里若非恶行累累,今日又怎会做下如此大恶之事?此等败坏我名门正派的败类,正好替太白派、仙都派除去。至于华山派,我也会向他们讨一个说法的,世间万事,终抬不过一个理字。” 焦婉儿听了,心道:公子何其天真也...早听爹爹说,北地战火不灭,民风向来彪悍,生杀予夺,是常有的事情。公子定是同我家一样,在江南呆久了,以己度人,像爹爹一样,以为别人都像公子一般正直...不行,公子是我的恩人,我不能为了报仇,将恩人限于绝境。那华山派,无论如何都是惹不得的。 焦婉儿道:“公子,婉儿有一个不情之请。” 慕容许仙道:“婉儿请讲。” 焦婉儿道:“公子,婉儿有些不自量力,想自己亲手报仇。黎刚、闵子华、洞玄三人,等我将来练好武功再亲自动手。公子,婉儿家学浅薄,需依仗公子的指点,还有公子的家传武藏,不知是否方便?” 慕容许仙道:“婉儿,你可是担心万一我对上华山派,会吃亏?你放心吧,我相信这世间是有公理的,是有正道的。不仅我相信,你也要相信。今日之事,真相被私通鞑子的太白三英掩盖了,自有真相大白之日,此之谓邪不压正。”说着,慕容许仙将如何接受神侯府所托,太白三英如何串通满洲的事情,讲与焦婉儿听。 焦婉儿听罢,还是那句话:“请公子指点婉儿武功,让婉儿亲手手刃奸贼。” 慕容许仙叹道:“好吧,我答应你。唉,婉儿,等我们捉住了黎刚,到时人证物证俱在,凉他华山派也无法颠倒是非,非还你一个说法不可,你怎就不信呢?” 焦婉儿心道:我家金龙帮武功不高,探听消息在行,江湖上有何风吹草动,全数了然。 华山派如今为五岳剑派盟主,麾下辖有嵩山派、衡山派、恒山派、泰山派,五派高手不知几何,断不是如今的慕容家能抗衡的。以华山派的声势,怎能容忍公子给抹黑... 焦婉儿道:“公子,你的话,我当然相信。不过自古有不知者无罪之说,华山派是受人蒙蔽罢了,若公子一味穷追不舍地追讨,算不得正人所为。” 不知者无罪?今日之事,哪一派不分了金龙帮的钱财,哪一派不是心中有数?哪一派到场的高手没有阅历,会看不出焦公礼是无辜的?慕容许仙还要再说,奈何焦婉儿一口咬定仇人只有那三人,慕容许仙只得作罢。 慕容许仙心道:婉儿,我知你为我着想,不想我跳华山派这个大坑...可是,表妹那里,舅妈说绝对不可有负一女子的传闻。华山派再难啃,我也要咬一咬了。若是从华山派那里讨得好,天下人必定会知道,我惜花公子为了一没有丝毫势力的孤女,不惜得罪五岳剑派的盟主华山派,那这惜花之意,岂非实至名归? 回想起慕容复使得那三招破剑式简化版,沉浸在美好未来的慕容许仙,顿时如被泼了一盆凉水,回到现实。正应了那句话——希望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华山派还真不好惹。慕容许仙打定主意,这里事情一了,就去转换时空,到另一个时空练级,把武功提升下再说... 不说如今仍然“大好青年”的慕容许仙,心中做出如何决定,准备“主角”如何跨等级挑战。焦婉儿见慕容许仙不再提华山派,心头悬着地一颗芳心,总算放下。这时,门外传来双儿等几女的寻找声。 双儿喊道:“少爷,你在哪里——” 第七十章.玄素庄发现小小猛将兄 话有些久了,其他人来寻找,慕容许仙将焦婉儿引见给众人。慕容许仙道:“婉儿,这位是黑白双剑的墨玉神剑石清石大侠。这位是你嫂嫂双儿,还有侍剑、完颜萍、耶律燕。” 焦婉儿一一给众人见礼,毕恭毕敬。大家心知焦婉儿家仇怀心,纷纷好言劝慰。众人将焦府上下尸首收敛,立牌埋葬,又从厨房取了些酒食,焚香供奉。香尽,撤了酒食,换上新香,焦婉儿将史家兄弟的头颅摆在席桌上,祷曰:“爹爹,二贼首级在此。愿爹爹在天有灵,佑女儿报得大仇,誓杀黎刚、闵子华、洞玄三人。”祷词念毕,焦婉儿连拜三拜。 焦婉儿起身,道:“公子,我之前听,闵子华和洞玄吩咐太白三英一把火烧了这里。眼下这里毫无动静,也许二贼会折回来...”慕容许仙道:“那等这二人回来,我擒下他们,任由你处置,不违背让你亲手报仇之约。”焦婉儿作福谢礼道:“婉儿谢公子大恩!”慕容许仙笑道:“你别一口一个公子叫我啦,好些生分。”焦婉儿执意不肯。 众人等至第二天,仍未见闵子华和洞玄来察看。石清道:“到现在还不见来,这二人心中一定起疑,有所防备。”慕容许仙头称是,细细一想,能拂逆众派之意,相助焦家,这份力量在武林中是不会轻的。闵子华和洞玄武功一般,但常年行走江湖,警觉性不低,最后还是没有被慕容许仙一行守株待兔逮着。 众人情绪有些低落,一日夜提神备战,不见敌人前来,慕容许仙、双儿、石清倒还好,功力高深,犹如平常,而侍剑、完颜萍、耶律燕三女功力不足,身心有些疲惫。看到三女乏意,慕容许仙就此回金陵。刚到慕容家的客栈,才坐定歇息,一少年风风火火地跑来,神情甚是慌张。少年对石清道:“庄主!大事不好了!”少年气喘喘,众人听少年口称石清庄主,方才想起,这少年就是之前在玄素庄守门的庄客。 石清道:“喘口气,慢慢话,别急。”少年道:“破天少主让贼人给掳了去,庄夫人不是贼人对手,受伤不轻。夫人叫我四处寻你,总算可把庄主你给找着了!”石清大惊失色,一拍案桌,震怒之下,竟拍得粉碎,木屑纷飞。石清喝道:“是何人所为?!”那一少年迟疑了下,石清以为少年被吓着了,颜色稍缓,又催问道:“快,是什么人做的?”少年眼珠子左右转溜,频频向石清打眼色,石清恍然,道:“此间无外人,玉儿你但无妨。” 玉儿?慕容许仙对这个少年有些好奇,居然同石中玉一样,也叫玉儿。慕容许仙细细观看,这少年名为玉儿,不上俊朗非常,看模样,十一二岁的年纪,显得有些清瘦。 玉儿道:“庄主,那女人口戴面纱,但庄夫人认得出,那女人是梅芳姑。”石清一听,怒容消散,脸色变了数次,长叹了一声。石清道:“慕容贤弟,大哥家中剧变,方寸已乱,急欲回家中。请恕不能一尽地主之谊,款待各位了。” 慕容许仙道:“石大哥哪的话,对不住的人是我啊,唉,若非我邀石大哥出门,贤伉俪联手之下,贤侄又怎会被人掳走!石大哥放心,追讨贼人,寻回破天侄儿之事,慕容家家义不容辞。”石清忙道:“贤弟莫要归咎于自己。你大哥自己也总不能时时刻刻在你大嫂身边,梅芳姑若是有心,总会给她等到暗算的机会。眼下,我们快搜索梅芳姑的踪迹。” 慕容许仙道:“论武功,梅芳姑未必及得上你我,可追踪的本事,我却不擅长。” 石清一拍脑门,道:“听你这么一,我也不擅长追踪。当年我们北四奇闯荡江湖,这追踪一道,向来是依仗梅芳姑的。如此来,如果梅芳姑刻意躲我们,我们根本找不到。” 慕容许仙道:“无妨。此处是江南,大宋境内,天儿怎么也是开国世勋之后,将来成年后,是要上大宋荫官谱的。由我出面,马上向六扇门报重案,最好请出四大名捕其中一位出手。以四大名捕的武功和追踪术,梅芳姑绝非对手。到时不仅能保证天儿他毛发不伤的回来,还能将梅芳姑擒住,一劳永逸。”慕容许仙想起了追命:死条子,让你整天死沉个脸对我...不找棘手的事情给你做,真是浪费交税人的钱。 石清摆摆手道:“唉,贤弟,你的好意大哥心领了。大哥不想旁人插手,其中是非曲直,恕我不能明言。”石清不,慕容许仙也猜得到。北四奇分别是封万里、梅芳姑、石清、闵柔,看石清神色,估计又是一出三角恋。慕容许仙心道:这个石清...莫不是儿子都给人抢去了,还在顾及旧情...?慕容许仙想了想,道:“那梅芳姑没有当场伤天儿性命,想必其良心未泯,仍顾及从前情谊,不知石大哥以为如何?”石清关心则乱,慕容许仙一试探,石清就轻易地顺口答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慕容许仙道:“既如此,她带着一股孩童,不会走多远。我让金陵城的慕容家商会帮忙找下,也许能找到。”这话不靠谱,梅芳姑若是骑快马出金陵,那就是白找。顿了顿,慕容许仙又道:“再派人去城门守卫那里问下,看有没有线索,若梅芳姑出了城,看是哪一个方向。”这话也没谱,凶煞手硬的武林人士,守城门的士兵哪有胆子去惹。 至于六扇门和四大名捕,他们抓人,逮的都是惊天血案,案子都是和世家子弟有关的。普通士兵,平头老百姓,除非其案子是遇到接二连三犯案的凶徒,不然也不去理会。 石清连连头,道:“恩,就这么办。我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慕容许仙嗯了一声,总觉得漏了什么,正要起身去商会,忽然,一旁的玉儿叫道:“不行啊!庄主,你不能在这里等!庄夫人伤得不轻,连衣襟都被血染红了!”慕容许仙心道:是了,了半天,也不见石大哥询问大嫂的伤势。 石清这才想起闵柔,一听玉儿的描述,心中一紧,不禁问道:“那夫人现在怎么样了?”玉儿道:“庄主,我姐姐正在照看夫人,姐姐外药上好了,血已止住,但夫人还受了内伤,要功力高深的人帮治。庄主,您还是快回去看看吧。” 慕容许仙道:“石大哥,嫂子的伤势要紧,你先回去,一有消息,我立刻派人通知你。”石清拱手称谢道:“那有劳贤弟了。”慕容许仙回了一礼,心道:看不出来,石清大男人主义太过,唉,可怜了嫂嫂...人家两口子的事情,我又何必想那么多,吹皱一江春水,干卿何事... 石清告辞,慕容许仙安排焦婉儿,侍剑、完颜萍、耶律燕四女好好歇息,并让双儿留在客栈,有个照应。经历了金龙帮的事,慕容许仙对外界的人心险恶,有了一定的认识,凡事都不敢大意了。慕容许仙心道:我有九天玄素决,任何一位我的妻子,都是我的耳目。双儿在这看着,就等于我在看着。 慕容许仙刚出客栈,石清身边的孩童出现了。玉儿道:“慕容公子,我家庄主让我同你去商会,等有了消息,我自己赶回庄上报即可,就不劳烦慕容家了。” 慕容许仙大为赞赏,心这肯定是此子的主意。细细回想,自己去寻玄素庄时,寻寻觅觅,少不得走了几条弯路。如今慕容家去过玄素庄的,也只有自己这一行,若是真打探到消息,除非自己这一行中的人去报信,不然路上还要废些时辰。 慕容许仙恩了一声,算是认可了玉儿的做法,又问道:“这位兄弟,咱们边走边聊。对了,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玉儿道:“我叫蓝玉。蓝天的蓝,玉器的玉。” 蓝玉?慕容许仙觉得有些熟,心中把所有武侠回忆了下,貌似找不到这个名字。慕容许仙又追问道:“那你姐姐叫什么名字?”蓝玉神情戒备,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你该不会是个怪蜀黎吧?慕容许仙瞧蓝玉神色,回过神来,发觉刚才话不妥,哪有没见过就打听人家女孩子名字的。慕容许仙道:“呵呵,你不要误会。我是觉得,名字单单一个玉字,像是女儿家的起名,所以随口问问,想知道令尊和令堂,怎么为你姐姐取名的。” 蓝玉嘴儿松了口气。毕竟他们姐弟,不过是依附于世家的家丁和丫鬟,如果姐姐真被这世家少爷看上,以蓝玉对石清的了解,是很有可能将姐姐送出去的。蓝玉早看出慕容许仙女人不少,且这些女人还身负武功,而蓝玉的姐姐同他一样,至今未习得丝毫武功。如果姐姐去了慕容许仙那里,肯定是会被欺负的。 蓝玉答道:“我姐姐名叫蓝佩儿。我蓝家数代单传了,所以家父很想延续香火,就给姐姐起了“佩儿”一名,希望第二个孩子是男的。”慕容许仙笑道:“哈哈,有意思,蓝佩儿,和你凑一起,刚好是玉佩儿。令尊真是妙人,若是有缘,真想与他一叙。”慕容许仙暗中观察下,越发觉得此子聪颖,如一璞玉,稍加雕琢,必然不凡。 蓝玉道:“家父家母都过世了。”慕容许仙看了蓝玉一眼,发现其脸上的哀伤之色,知此话并非搪塞。慕容许仙道:“这么,你们是从很起,就被石大哥他收养了?”蓝玉摇摇头,道:“我和姐姐是逃难时,被庄主和庄主夫人相救的。”慕容许仙道:“逃难?”蓝玉头道:“实不相瞒,我家父家母原是五毒教的。十几年前,金蛇郎君夏雪宜盗走金蛇三宝,引发五毒教内乱,一批长老反出五毒教,另立五仙教,家父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许仙道:“原来是这样。那为何你不懂半武功?难道令尊没来得及教你们?”蓝玉道:“公子猜得没错。家父家母被五毒教的人追杀,不幸遇难...等庄主带我们找到的时候,他们身上的武功秘籍,不知被什么人先来一步取走了。”顿了顿,蓝玉又道:“庄主的武功,上清快剑,出自上清观,是不可以私授的。近些年来,不知什么原因,上清观不再收俗家弟子了,几乎避世,外人只道上清观是个吃斋炼丹的寻常道观。而我身负蓝家期望,又不好出家当道士。” 慕容许仙越发惊讶,哪想到一个守门的庄客少年,会有这么离奇的身世和境遇。慕容许仙问道:“蓝兄弟,我看你资质不凡,不如以后跟慕容家学武吧。我大哥慕容复,还有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他们,见了你肯定欢喜,一人教你一套武功,让你在江湖上有立足之地。”慕容许仙生怕蓝玉瞧不上自己,于是将慕容复和参合四将抬了出来。 蓝玉站定,朝慕容许仙拱身一拜,道:“谢过慕容公子好意,可蓝玉自受庄主和庄主夫人大恩,未报及分毫,怎忍在本庄有难之时,见利离去?请慕容公子恕罪,望公子不要再在庄主面前提及此事。” 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心道:靠,算上燕青的那次,我这是第二次收将了吧?怎么那么难呢,难道我半分王八之气都震不出么? 慕容许仙是边聊天边回想蓝玉这个名字,终于想起来,明初功臣里,有一位大将就是叫做蓝玉的。随即,慕容许仙又想起二仙提过的,时空混乱的关系,明初许多名臣猛将都未曾出世过,可多多留意。只是先前慕容许仙一直关注着梁山余将的下落,忽略了二仙的提示。这个想法一通,慕容许仙是越看蓝玉越顺眼,就差装麻袋把“儿童”拐走了。 好儿童啊,不仅婉言谢绝,还提出不要在石清面前提。慕容许仙觉得失策了,早知是这个答案,他就不招揽先了,回头直接要人,不定石清都会给的。想了想,慕容许仙只好答应蓝玉,收将不成,就先搞好关系,以后就还有机会。 慕容许仙道:“本家家传武学所藏,颇为丰厚,你你父母的秘籍被人捷足先登,取了去,不知是何秘籍?也许本家有收藏,若是蓝兄弟之物,正好物归原主啊。”蓝玉道:“那本秘籍记载了两门毒功,一是五毒神掌,一是冰魄银针,是五毒教高明的功夫。”慕容许仙惊道:“什么!五毒神掌和冰魄银针?!”蓝玉又道:“恩。普天之下,除了原先五毒教的长老,就只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赤练仙子李莫愁了。当年事情,趁火打劫的人和门派不少,家父的秘籍,虽不知是何人取走,但你争我夺,最后应该是落到李莫愁手上了。” 慕容许仙心道:靠,收个蓝玉,该不会是要我把李莫愁扁一顿吧?有难度...慕容许仙道:“你除了李莫愁,原五毒教的长老也会。我听现任五仙教教主是蓝凤凰,她也姓蓝,同你是何关系?”蓝玉道:“她是爹爹的妹妹,是我姑姑。”慕容许仙心道:果然有关系,这就好办了,李莫愁那头惹不起,蓝凤凰这边搞好关系,为他们穿针引线,不就结了。 慕容许仙道:“这么,你和你姑姑也失散多年了?所以你姑姑也没有教你武功?”蓝玉摇着脑袋,道:“不是的,姑姑早知道我和姐姐在玄素庄这里,前些天还有信来。”慕容许仙道:“那为何她不教你们功夫?可是因正邪有别?”蓝玉道:“姑姑她是身不由己。五仙教创立之初,依附了日月神教,姑姑和其他长老,服下了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炼制的三尸脑神丹。姑姑他们原以为,自己精通蛊术,私下配置解药不难...谁知东方不败天纵奇才,姑姑咱们教千年之中,都没出过这么厉害这么聪明的人物。长老们一个接着一个毒发,解药最后还是配不出来,姑姑没有办法,只得全心全意为东方不败办事,不敢再有丝毫违逆。” 蓝玉道:“姑姑不教我武功,就是因为这个三尸脑神丹,否则我若会五毒神掌和冰魄银针,一旦在江湖人有了名头,日月神教一查,必然知道我和姑姑的关系,到时东方不败肯定会以姑姑为要挟,逼我吃下三尸脑神丹的。” 蓝玉看了慕容许仙一眼,求道:“慕容公子,听你家传的斗转星移,在武林中享誉数百年,等公子您哪天神功有成,帮帮我姑姑吧,把她从东方不败的手中救出来!” 蓝玉摇着慕容许仙的手臂,为增加好感,慕容许仙只得木然地头答应,心中汗颜道:怎么感觉坑越挖越大了咧,从东方不败手里要人... 第七十一章.李莫愁寻仇 到了商会,慕容许仙把找石破天的事交待下去。慕容许仙还要同蓝玉聊聊,可一查看燕子坞传来的消息,有飞鸽传书来报,白素贞:“赤练仙子李莫愁下江南,往嘉兴南湖陆家庄寻仇,望速速相助。”身负要事,慕容许仙唯有暂别蓝玉。 慕容许仙估计,金陵地处南北通道,李莫愁这一路下江南,必会经过此地,不定还会在金陵城的某家客栈歇过脚。慕容许仙让商会查证,果然,昨日旁晚,有一骑青驴的美貌道姑,携其徒弟路过金陵,在慕容家的客栈休息。道姑师徒没有留宿,吃完晚饭,喂饱驴子,就动身往南去了。慕容许仙算算时差,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走,李莫愁后脚就到。。 不过也太巧了吧,又是慕容家的客栈?慕容许仙略一想,明白了为什么。 慕容家的客栈,都配备了超时代排水系统。那些茅坑、屎尿桶,太臭了,经历过现代生活的慕容许仙,实在是一天都受不了。于是乎,排水系统被“设计”出来了。慕容家客栈的清洁卫生,上了个高档次。不过因为要引入干净的活水,还要不因排污而影响到他人取用水,所以客栈的建址相对偏僻些,又添置了菜园鱼塘,故而远远地孤悬于闹市之外,来投宿的人要费不少脚程。不嫌脚程偏长,又好舒适、静雅的人,那几乎都是武林人士了。在慕容家的客栈,遇上武林人士的概率,是很高的。 慕容许仙心道:侍剑、完颜萍、耶律燕在休息,双儿要照看三女,难道我一人孤身前去...李莫愁的武功,应该高过我,又擅长暗器和用毒,我自己尚有斗转星移护身周旋,她们若是跟去了,到时出个万一,中了五毒神掌和冰魄银针的毒...弄不好反而会被李莫愁要挟。罢,我一个人就一个人吧,大不了像追命的,打不过就跑。 打定主意,慕容许仙一人往南边骑马赶路。南北通道,往来货商不少,慕容许仙一路赶来,随时可见。恰逢一队客货商狼狈之极,地上到处是被打翻的货物,运输的马儿骡子,两眼翻白,毙死伏地。慕容许仙见了,随口一问,方知这支商队是一户姓陆的大户人家。此陆并非陆家庄的陆,只因商队主人姓陆,又被李莫愁撞见,李莫愁一怒之下,将这一商队捣乱个彻底,连马儿骡子都用掌毙了。慕容许仙上前查看马尸,具是一掌击毙,马脖子背上有一个掌印图案,马血不断从图案流出来,使图案呈鲜红色。 慕容许仙心道:牛马的心脏是在肩胛背的,好精纯的掌力,一掌直透心脏,将其震碎...李莫愁放这些牲畜的血作什么?难道是...对了,听李莫愁杀人,会先在对方的门墙上印上血色手印,杀多少人,就印多少个手印,且是日出前印手印,日落后才动手。眼下已至下午,路上的客商少了,都赶着寻地方投宿,我可以快赶路,争取在天黑前到陆家庄。 李莫愁尚不知有人要来阻她报仇,她提起左手,瞧着蘸满鲜血的手掌,喃呢地哼着调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血手印已经印下了,再无回头路。” 这些年,江南相的太平,得益于四大名捕的威名。李莫愁亦知此一旦在陆家庄大开杀戒,虽呈一时之快,之后肯定会被四大名捕缉拿。不过李莫愁管不了那么多了,哪怕她自知武功比不得任一名捕,最后要偿命,她也要报仇。 十几年前,李莫愁还是一少女,倾慕了陆家庄的陆展元。李莫愁本是古墓派传人,按古墓派规矩,是不可以轻易离开古墓下终南山的,否则视为背叛师门。当年,李莫愁冒着背师之名,同陆展元下山,陆展元也答应娶她为妻。她本以为能同陆展元永结同心,哪想到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陆展元的心另有所属,弃她而去。转眼间十多年过去,李莫愁对着铜镜一照,方觉镜中之人,虽美貌依旧,却不再是那个青春活波的少女,少女身边更没有少年为她带首饰,从前一切,曾经的种种,如一场梦,如朝露如幻影,一去不复返。 李莫愁喃喃道:“展元,都是你的错;何沅君,都是你害的,抢走我的展元。女人十五年芳华,我古墓派心法驻颜有术,可我只学到了些许皮毛,玉女真经未曾习得...我终不是从前的我了,今年二十九,再过几载,就芳华不再...不能再等了,现在杀了陆立鼎一家,哪怕将来我被四大名捕杀了,我仍能以这副容貌,到下面去把展元抢回来...” 李莫愁口中的情敌何沅君,即是一灯大师的徒弟武三通,从收养的义女。武三通人品不咋滴,不爱妻子武三娘,反把所有心思花在喜欢的养女身上,大搞非伦之恋,想演一出古代也丧尸...啊不,古代也疯狂。不过他的养女可不想陪他演,何沅君并不喜欢武三通,而是倾心于陆展元。后来武三通与李莫愁联手,在陆展元的婚礼上捣乱,不料婚礼上一位大理天龙寺的高僧出手镇住二人,要他们冲着他的面子,保新夫妇十年平安。 十年光阴,有人努力成才,威名远扬;有人碌碌无为,安于享乐。江南得四大名捕维护,不少武林世家子弟,见有高级保镖在侧,以为高枕无忧,皆不思进取,疏于练武,把祖传绝技都荒废了,陆家兄弟亦是如此。 陆立鼎心道:我兄嫂都过世三年了,按理这笔恩怨,应该一笔勾销,这魔头怎地还寻上门来...难道她就不怕四大名捕么,唉,我糊涂啊,武功练了,是自己的东西,指望别人来帮,远水解不了近渴,等六扇门来报仇,自个尸体不定早寒了...早知今日,我这十年就该把祖传的武功练好...一、二、三...九,九个掌印,不对啊,我家连同家丁婢女,一共才八个人,怎么会是九个? 陆立鼎不知李莫愁已有求死之念,但他以为李莫愁因爱生恨,即使嫂嫂亡故了,也要迁怒于何沅君的尸体。陆立鼎正想着,女儿陆无双惊慌失措地跑回来,告知何沅君尸体被人挖走盗去的事情,于是先入为主的陆立鼎,更认定李莫愁心狠手辣。 陆立鼎问女儿道:“是不是一个道姑干的?”陆无双道:“不是,是一个老头。我和表姐们看他疯疯癫癫的,十分有趣,本想和他一起玩。谁知那老头跑去大婶的坟前,将大婶的墓给挖了。”陆立鼎听了女儿描述,心道:疯子?原来如此,那此人定是李莫愁派来掘大嫂墓的。那道姑不肯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假借疯子之手。 陆立鼎不知,女儿口中的疯老头,其实是武三通。武三通失了爱女,行为举止癫狂,终日活在爱女的幻象中。陆立鼎琢磨应对之法时,家丁来报外面有客人。陆立鼎道:“什么客人?清楚些!”那家丁名唤阿根,是一少年,经主人喝斥,登时醒悟,详细描述了客人。 陆立鼎心道:一个娘们,还带着两个孩子...不是道姑,那就不是李莫愁了。 陆立鼎接见了对方,方知这妇人是武三通的发妻武三娘。武三通恋女成狂,又去掘人坟墓,武三娘自知理亏,遂尾随在丈夫后面,特来相助。武三娘携来的两个儿子,九岁大左右,大的叫武敦儒,的叫武修文。众人叙话到一半,李莫愁的大徒弟洪凌波来拜门。洪凌波道:“反正你们都活不过明日了,不如自己抹了脖子,省得我师父动手。” 陆立鼎见对方不过是一女童,顾及身份,没有出手;其妻子陆二娘则无此忌,上前试探古墓派的功夫。洪凌波功力浅薄,以古墓派的轻功避实就虚,趁陆二娘不备,射了两枚冰魄银针,陆立鼎在一旁早有防备,替妻子接下这两枚银针。洪凌波微微冷笑,纵身跃上屋檐离去。陆二娘道:“丫头功力尚浅,不过轻功了得,看来古墓派的功夫,多半厉害在身法上。”陆立鼎头附和道:“不错。人家进来印手掌,咱们却半没发觉,原来是脚上功夫好,手上功夫却未必。”陆立鼎心稍微宽些,武三娘喝道:“针有毒,速速放下!”陆立鼎一看自己的手指,竟肿大起来,丝毫知觉都无,大骇之下,忙放下银针。 武三娘从衣袖上用剑割下一截衣带,将陆立鼎的手臂缠住,又给他服了一粒药丸,之后用剑尖破他两手指指尖,放出毒血。武三娘道:“幸好陆二爷没有拿太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陆立鼎道:“竟如此剧毒无比!我一时不察,险些丧命,多谢阁下相救。”武三娘忙称不敢,并把武三通盗走何沅君的事坦白了,同时让大武武磕头认错。 陆立鼎心道:如今大敌当前,多一份助力是一份... 陆立鼎道:“不知者无罪,尊夫心志失常,非有心之过。料想尊夫爱女非常,不会折损了我嫂嫂的遗体,总比落在李莫愁那魔头手里好多了。”陆立鼎心道:如此算来,那第九个掌印,到底是什么意思?陆立鼎皱眉沉思。武三娘暗道惭愧,特别是那句“尊夫爱女非常”,差让她无地自容。武三娘暗中观看陆立鼎神色,见他一味苦思对策,方才放下心来。 天色渐晚,陆立鼎看夕阳西下,平静的夜色缓缓降临,一颗忐忑的心,越发不安地剧烈跳动。陆立鼎回到內屋,取了些东西交给孩子们,郑重地吩咐了几句,开了暗道,偷偷送走。刚完话,屋外飘来一轻柔的歌声,相隔甚远,听到众人耳中,却极为清晰,是两句反复的歌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每唱一遍,唱的人就近一些,待唱到第三遍,门庭的大门门闩喀拉两声断裂,一美貌道姑推门而入。 陆立鼎心中一凛,知道对头来了,正要话,打水的家丁见有人闯入,上前出声询问:“是谁!”陆立鼎暗道不好,嗓子咽回去,准备改口阻止,哪知李莫愁身形轻轻一纵,陡然拉近数十步距离,拂尘一挥,震碎了家丁的颅骨,将之击毙。 陆立鼎心道:这道姑好深厚的内力,我以前听家兄过,拂尘有实而无常形,江湖上能使拂尘杀人的,已是将奇门兵器练到极致,无须再借助锋锐。难道...这道姑比风头正盛的华山派金蛇王——袁承志还厉害?若如此,那我等又如何能抵挡? 正思虑间,凝视着李莫愁的陆立鼎,根本见不到她如何抬足,李莫愁已迎面飘到近前。陆立鼎本能砍出一劈面刀,李莫愁身子再一飘,从他身边掠过,挥出拂尘将他身后的两名婢女扫死,笑道:“那几个女孩儿呢?”众人见她心狠手辣,转眼间杀却三人,还能有有笑,无不胆寒。陆氏夫妇和武三娘哪还顾得江湖规矩,各持刀剑合击李莫愁,李莫愁拂尘轻轻一挥,将三把兵器卷到一边,弄得三人手忙脚乱。 李莫愁道:“陆二爷,如果你大哥尚在,只要出来向我磕头认错,再休了何沅君这个贱人,我就饶了你们。如今你运气不好,你哥哥死得早,怪不得我了。”李莫愁她向来杀人不眨眼,在北地令诸多正邪人士闻风丧胆,但她向来恩怨分明,杀人之前先把话讲明。 陆立鼎老脸一红,心道若不是自己疏于练武,如今怎会让对头数落。陆立鼎喝道:“谁要你饶!”他快步上前,一刀向李莫愁斜砍,欲使了一招连环进步刀。李莫愁避开第一刀,第二刀来时,拂尘手柄一转,中陆立鼎手腕穴道,跟着用拂尘挥开武三娘和陆二娘的兵刃。李莫愁笑道:“祖传剑法不使,反去使练家子的刀法。陆二爷,瞧你第二刀腰身左右摇晃,分明是脚下少进了一步,你这刀法,练得未免太生疏了吧?” 陆立鼎色厉内荏,怒道:“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啰嗦这么多作甚!”李莫愁道:“陆二爷,你还回我话呢。那几个女孩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世家子弟,多备有暗道。”陆立鼎神情微慌,道:“我不知你在什么!”李莫愁道:“不过几个女孩,能跑到哪里去,我古墓派轻功天下无双,就是让她们逃上数日,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陆二爷,我劝你还是指明方向,否则等我逮到她们,定要好好戏耍一番,使她们又饿又累,生生耗死!” 第七十二章.相劝 李莫愁十余年倍受负心之苦,如今迁怒她人,出这等狠话来。陆二娘气愤道:“上一代的恩怨,你牵连我等久罢了,何必为难几个不懂世事的孩子?你也是女儿家,做过姑娘,如何下得去手?”李莫愁淡然道:“不懂世事自是很好的。那几个女孩儿,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就这么标致,等过几年她们长成,定会遇上薄幸男人,吃尽负心之苦。与其将来吃苦受折磨,不如现在由我帮她们一把,杀了一了百了,落得一辈子自在。”武三娘道:“好一个魔头,鬼话连篇,杀人也成助人!” 李莫愁道:“武三娘,赤练仙子与大理段氏并无恩怨,你和你夫君,不在一灯大师身边尽孝心,何必来趟这遭浑水?”武三娘道:“我就是要仗义相助...你既知大理段氏厉害,还不速速离去!”李莫愁摇摇头道:“我今日既然来了,就是谁也不怕了,管将来会遇上四大名捕,还是会遇上大理段氏。你们瞧墙上的九个手印,其中一个就是我自己的。”众人听她这么一,恍然明白之余,脸色皆变得煞白,心道这魔头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来报仇,难怪会如此丧心病狂。 李莫愁又道:“现在看来似是少了三个掌印了。武三娘,你真心相助,陆二爷未必真同你一条心,否则他暗道送走自家女儿,怎地不送走你的两个儿子?”陆立鼎喝道:“李莫愁!冤有头债有主,休要含血喷人,挑拨离间!我兄长负你之过,由陆某一家一力承担。”陆立鼎对武三娘道:“武夫人,你就不必插手此事了。”武三娘默然不语,李莫愁冷笑道:“一力承担?就凭你的江南陆家刀么?武三娘,你可瞧仔细了,世家子弟,武功没几个练好,对着女人动动嘴皮子,或用哄的,或用激将法,生出来就会。你可别犯糊涂,想想自己是谁的妻子,这两个五六岁大的男孩,是谁的血脉。” 陆立鼎嘴角抽搐了下,江南陆家刀,地名加家名,向来是世家子弟们,没练好武功时相互吹捧的。当一个世家子弟碰上另一个,谈谈风月,论论时事还罢,一到武功,明明都没有练好祖传绝技,却厚颜吹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诸如自创江南陆家刀,塞北陆家枪之类的。真正厉害的功夫名称,向来自谦,如岳家枪、苗家剑、胡家刀法,都是不带大范围地名的。 武三娘道:“李莫愁,你不要再了!大理段氏的名声,数百年来,向来是锄强扶弱,宁死不向恶人屈服。你发失心疯胡乱杀人,怎么也要阻止你。我武家历代为大理段氏臣子,倍受皇恩浩荡,怎能辱及先人名声。”陆立鼎一听武三娘这么,心里面又是愧疚又是发狠,瞪向李莫愁的目光,似要冒出火来。 李莫愁道:“我好心提醒,你们倒好,反我失心疯,同仇敌忾起来,看来天要李莫愁做不得好人。索性恶人做到底,杀八条性命是杀,再添几条性命又何妨?”李莫愁拂尘一拨撩,拂尘银丝如飞扬的瀑布,分三路袭向陆立鼎、陆二娘、武三娘。 李莫愁的内功,虽是寻常人族通用心法,走的却是气神同增的路子,比华山派混元功的气血同增,还要强许多。气神同增,古墓派这一家,在寒玉床上日夜练就,睡觉时不例外。故此神,非寻常醒时之神,而是潜在意识之神。功成之后,潜在意识已成,无需再借助寒玉床,届时提气运功,如习惯一般,哪怕人在话唱歌,在休息睡觉。如李莫愁在江湖上,往往是一边唱着“世间情为何物”,思念着陆展元;一边运功提气,挥击拂尘取人性命,丝毫不受干扰,令江湖中人闻歌丧胆。 以李莫愁的内力,打出掌风不是问题,但她既无诸如一阳指、弹指神通等凝聚劲力的绝学,又没有无相真气,发出去的虚劲要威力足够,需二十招之后,劲力于掌上、指上、兵刃渐渐凝聚方可。气神同增的这个特,和武林中的一些幸运儿,服用妖族的千年内丹,是一样的。不过,妖族生下来伴有威力不一的天生神通,具体视妖族的根脚而定,服用它们的内丹,会或多或少继承其部分神通,而气神同增则无这一项福利。 别看李莫愁之前那么多话,实则在暗暗提气蓄劲,欲一击建功。现在她分击三人,劲道如出匣劲弩,势不可挡。陆立鼎等三人只觉手上一震,兵刃几要跌落。三人忙运内力稳住,勉强捉住兵刃,虎口却是崩裂,手腕、手肘、臂膀无一处不是酸麻,似被无形的铁锤结实地重击了一下。而这一下不过是同李莫愁的劲道触碰,紧接着,失去了劲力护持的兵刃,如同木架纸糊,被李莫愁生生碎裂成铁屑碎片...三人大骇之下,中门大开,李莫愁变招跟进,拂尘挥击,根根拂尘银丝,携着巨力击向三人的百骸大穴、周身偏门穴、以及人体器官要害。 此一招唤作三无不三手,全称为无孔不入、无所不至、无所不为。无孔不入乃是向敌人周身百骸进攻,他全身各处大穴;无所不至的是敌人周身诸处偏门穴道;无所不为不再穴,专打眼睛、咽喉、腹、下阴等人身诸般柔软之处,三无三不、阴狠毒辣。此招一出,三人的身躯如被万箭刺穿,具是口喷鲜血,倒飞倒地,无力爬起。 武三娘身受重伤,武敦儒和武修文从屋内冲出来,扶着娘亲的身躯,放声大哭。武三娘连连喝止,要二子速速逃命,二子愚钝,无有所动。李莫愁见了,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陆二爷陆二娘,我好生羡慕,你们临死时,还能做一对同命鸳鸯。武三娘,对不住了,眼下武三爷不在,否则我也会成全你,送你全家团聚。” 恰在这时,一披头散发的老头,跌跌撞撞闯进来,看到倒地的武三娘,他叫道:“娘子,娘子,你怎地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是谁打的!”武家两兄弟忙叫道:“爹爹,你这个恶道姑干的,你快为娘亲报仇。”武三通一看李莫愁,愣了下,抓着头想了想,仍未想起来,出口问道道:“啊,你是谁?为何伤我娘子!” 李莫愁道:“曹操曹操就到。武三爷,久违了。起来,十年前,若非你段家的长辈插手,我如今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武三通见李莫愁不答他话,反些莫名其妙的,疑由心生,回忆从前,脑中突然豁然开朗,叫道:“是你!当年为难我闺女的古墓派丫头。” 李莫愁道:“武三爷,何必装疯卖傻?多无益,出招吧,我好送你们一家上路”武三通道:“你伤我婆娘,我饶你不得!”武三通此时清醒了七八分,他伸手一抓,两手空空,方想起之前掘坟的铲子不知丢哪了。武三通一瞅地下,兵刃都碎了一地,好不懊恼,于是从旁随手抄起一根家丁尚未劈开的粗木材,举着向李莫愁砸去。 李莫愁知武三通是一灯大师门下高徒,她言语轻狂,眼力不敢有丝毫怠慢。李莫愁瞧清武三通这一下的变化,似砸实铲,只等对方一立稳下盘招架,就要变招,改为自下而上。李莫愁知一阳指变招提起换气,顺逆之畅,堪称天下一绝,骤然变招,威力竟丝毫不减。她当年为大理段氏所阻,早花了大把心思,放在如何破解一阳指功夫上。此时李莫愁身子陡然从地上拔起,快如闪电,准确地飞上木棒尖端,运足一一滞,跟着挥击拂尘击向武三通门面。武三通见招数被破,于是一手舍了木棒,提气出指迎敌。 李莫愁深知一阳指厉害,一旦给对方后续攻势展开,短时间内自己必定提气不继。武三通力在急战,李莫愁力在避实就虚。一连交换了数十招,每当武三通用手出指,李莫愁总是飞回木棒另一端,避其锋芒,同时暗暗蓄劲,伺机杀敌。 武三通心道:可恶,我这些年荒废不少,若练得能随手凌空出指伤敌,哪里容这恶道姑折腾?再过十招,等我指上劲力凝聚,非一指取其性命不可。 双方抱着同样的心思,十招一过,二人同时大喝一声,力拼一记。李莫愁拂尘挥出,银丝拂尘交织成往,朝武三通的大诸穴攻去,她不敢视一阳指之威,故舍弃了人体器官,专注攻向诸穴,先破敌之气,不让对手运功再。而武三通全力一指出,沛然的劲力,如一无形电钻,将当前的拂尘银网丝丝钻破,开辟出一条道来,击向李莫愁腰腹大穴。李莫愁看准来势,腰肢一扭,勉力避过要穴,全力催功,将未被打落的拂尘银丝,拂在了武三通的心肺数穴上。二人具是身形一震,一伤一败。武三通败退,吐出好大一口鲜血,他心肺经脉被结实地震伤,已不能再提气对敌了。 李莫愁受了些轻伤,她运功压住伤势,开口道:“段家一阳指,不过如此,尔等今日,都任命吧。”众人见她顷刻便能话,皆知李莫愁以大优势胜出,在劫难逃,无不脸如死灰。李莫愁将众人的表情瞧在眼里,又唱起了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李莫愁突然将头转向门外,目光盯着道:“门外到底是何人?尊驾既然来了,又为何不现身?”门外并无动静,李莫愁又道:“尊驾藏头藏尾的手段不错,可夕阳西下,人影斜移,那扇门的影子,遮不住尊驾的影子啦。” 伏在门外的慕容许仙很是郁闷,刚才还奇怪,心李莫愁不会那么厉害吧,仙风云体术的藏匿手段都能看穿。现在低头一看,原来自个的影子,于外门的斜直影上,突出了一巴掌大的半衣角。慕容许仙对李莫愁的眼力甚是佩服,同时心里吐槽道:难怪打闷棍要传紧身夜行衣,我这果然不够专业... 慕容许仙心道:“唉,这样打斗中想复制武功,好难,系统的进度条涨涨停停,停停退退,如此反复,看来打斗中人的武功是不可能中规中矩地使完一套的。”自上次败于林月如之手,慕容许仙一直想着如何找回场子,同李莫愁一样,慕容许仙对一阳指极为忌惮。于是如今见有人在用一阳指对敌,就起了心思,想把一阳指复制下来。 慕容许仙不急着现行,拿出玉箫吹起一曲:“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李莫愁哪里听不出词曲,简直是调调吹到心坎里了。词曲借由《摸鱼儿·雁丘词》所谱,众人闻之,第一遍凄婉缠绵,如一感人至深的爱情悲歌;第二遍缠绵中有欢快起伏,如回味往昔珍日,暗含劝解之意。一曲吹完,慕容许仙步入院落道:“仙子,情超生死,爱情永在。自己如何,总是自己的,以仙子之姿,何必自贱牵连旁人,妄作杀孽。” 慕容许仙这一路赶来,不料西湖附近的人家不少,挨家挨户地寻找,甚是费劲。后来李莫愁杀了家丁丫鬟,慕容许仙感知到怨气的方向,才顺着指示找来。到了这,慕容许仙进一步感知,知道李莫愁已开杀戒,家丁丫鬟都毙命。李莫愁如此漠视人命,令慕容许仙心生厌恶之余,打起了偷袭的心思。陆家庄的门有两道,一里一外,里边门向内,而外边那一道,是为了保护门的活页,朝向外开。通常只掩一道门,这次李莫愁来得很快,外边那道门还没来得及合上,陆立鼎等人就仓促应战。 慕容许仙用仙风云体术隐藏在外边那道门后侧,连武三通来时都未发现。后来慕容许仙感知到武三通和李莫愁力拼,觉得是个机会,就想出来施手偷袭,哪想胜负瞬间分出,李莫愁以极大优势取胜不,慕容许仙还感觉到对方有所警觉,这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 慕容许仙观察了这么久,又吹了曲萧,许久不曾吹箫的自己,这次自问挺认真投入的,戒备之余,心亦有所感,回想李莫愁的张狂行径,到底事出有因,她大半辈子因人而,想不开,恨不解,于是慕容许仙起了开解之意,好言相劝。 李莫愁道:“能吹出如此曲子,必是江南第一箫的惜花公子了。”慕容许仙道:“不敢当。曲意如心,箫乐是吹给听得出其意之人听的,非是用银两价值来衡量。”李莫愁道:“公子的意思是,这曲儿是专门吹给我听的?”慕容许仙道:“那是自然。仙子天姿卓绝,何以因一辞世之人,自伤自怜?在下姑苏慕容许仙,愿做一和事老,调和仙子与大理段氏,还有陆家庄的恩怨,不知仙子以为如何?” 慕容许仙用语毕恭毕敬,开口闭口仙子的叫,且将仙子称谓放在大理段氏和陆家庄之前。陆立鼎为世家子弟,这些客套做派,烂熟于心。陆立鼎一见如此,顿时明白,心以慕容许仙的武功,恐怕仍不如李莫愁,而这一地的伤者,慕容许仙自保不足,又如何护得住? 陆立鼎道:“慕容公子,在下陆家庄排行第二,陆立鼎就是在下。呈公子好意,此间恩怨,起于兄长昔日之过,如今本庄不过死伤几个下人。”清咳了下,陆立鼎有伤在身,缓口气,又道:“兄长害得李道...仙子出家,实为大过也,若仙子不嫌弃,在下愿替兄长做主,这就将仙子名讳,写进族谱,为兄长之妻,地位与故嫂不分大,不排先后。” 第七十三章.天罗地网式 陆立鼎提出,给李莫愁一个陆家的名分。此为权宜之计,李莫愁如何看不出来?李莫愁摇摇头道:“自古只有长兄为父,岂有弟弟为兄长做主的道理?慕容公子,陆二爷,你们两人使的缓兵之计,真当我看不出来么?” 陆立鼎道:“仙子此言差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古无不如是。父母之命,兄弟之序,旨在从教而学。父亲教儿子礼义廉耻,兄长为弟弟树立榜样。前人有过,后人勉力纠正,其中道理,望仙子明察。” 陆立鼎完,又咳了起来,咳声比刚才更大了,可见受伤不轻。陆立鼎言之凿凿,令慕容许仙颇感吃惊,心以此人的学识,尚且如此能会道,那日自己驳倒李西华,恐怕是李西华有意向让,否则以李西华捉弄袁承志的智计,又怎么会真的输给自己?慕容许仙心中叹道:“唉,原来我嘴巴上的功夫,也不比别人高明多少,难怪两次求将,人家都不理我...” 李莫愁指着躺在地上的家丁、丫鬟的尸体,道:“死了几个下人?下人就不是人么?在你们世家眼里,是不是下人的命都不是命?放弃就放弃?哼,休拿好言好语哄骗!我李莫愁在这连伤三条人命,又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多年,没有什么背景。这命案报到六扇门那,惊动神侯府,随便一个名捕来,我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借刀杀人,你们倒打得好算盘,你们世家子弟的伎俩,我可不会轻易上当。” 慕容许仙心道:随便一个大条子...李莫愁竟自称武功不如四大条子,实在看不出来,崖余姐的武功有这么高深莫测么...还有那个追命,真有这么厉害,心里好不服气... 陆立鼎心道:呸,这魔头,杀人的明明是你,如今反倒为被杀之人抱不平来!没想到这魔头对本家成见如此之深,兄长啊,你哪里惹来这么重的情债,弟弟真要被你给害死... 陆立鼎道:“仙子言重了。家丁和丫鬟是怠慢了,不懂接待贵客,本庄主正要处以家法,仙子代为行之,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此事慕容公子可以作证,陆某绝不会胡乱报官的。”陆立鼎喘了口气,又对武三娘道:“不知武夫人以为如何?”武三通正在闭目疗伤,武三娘见陆立鼎问她,她对于陆立鼎无视下人的性命,心中甚是厌恶,可念及形势严峻,只得叹口气,道:“几个苦命的孩子不懂事,陆庄主已执行家法,望仙子见谅!” 见陆立鼎人品如此不堪,虽死者已矣,但追而诋毁死者之名,实在太过,慕容许仙不由地怀疑自己前来相助,是否是正确的。 李莫愁行走江湖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何等细微迅速?慕容许仙脸上一踌躇,李莫愁就料知慕容许仙初涉江湖,阅历和应变能力尚浅。她戳破慕容许仙的心思,道:“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不顾别人的冤死,还要加之以罪。慕容公子,你这样的人虚伪不虚伪?为了这样的人,慕容公子涉险相助,李莫愁真替你不值。” 慕容许仙心道:确实有...咳,怎么能不值呢,这陆立鼎好歹是陆无双的生父,程英的养父...和妹子们搞好关系,是不会有错的。再了,为人父母,哪怕自己做了再多的错事,为救骨肉性命,都是情有可原的,若李莫愁罢手,陆无双和程英才真正能逃得性命。这混乱时空,天知道黄药师会不会来...如今西毒欧阳锋根本没疯呢,人好好的呆在白驼山庄呢... 一番计较,慕容许仙道:“承仙子关心,许仙谢过。可许仙听过这么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今日,这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许仙实不愿再看到还有人丢掉性命,其中既包括陆庄主和武家夫妇,也包括仙子你。” 又收了几分轻视他人的傲气,慕容许仙话,更针对他人的处境和心思。这得中肯在理,李莫愁听了,道:“慕容公子,我的难处,你是不会明白的。墙上其中一个血手印,是留给我自己的。今日报仇,我早以生死许之,无论谁来,我都要报仇。我劝你离开,是因公子吹箫很好听,我不想如此佳音,从此成为世间绝唱。” 慕容许仙长笑数声道:“哈哈,既如此,我慕容许仙更要阻止仙子报仇了。仙子窈窕佳人,芳华正茂,令我心幕不已,我怎可眼见仙子香消玉损?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公,救人性命;为私,救心幕之人;此可谓势在必行,惜花公子断无退缩之理。”慕容许仙向李莫愁行“注目礼”。 李莫愁年二十九,但她内功修为奇高,白腻的皮肤,妍妍艳光,尽显娇嫩殊色,寻常少女比之,亦要自愧不如。她前额发丝被道冠缚起,一片宽额,带着一抹淡不去的愁云,剪水细长平眉,明眸,皓齿,如海棠清绝,秀丽不可方物。容颜往下...是一片暗藏的汹涌,竟将不紧的道袍鼓胀,臀侧已是如此。最夸张的是,胸臀之间,是一段蜿蜒的水蛇腰肢,这长度令慕容许仙莫名惊诧,心这李莫愁该不会是蛇精变的吧?就是白素贞的长腰,也没有那么细长... 李莫愁顿时一愣,双眼直直地看着慕容许仙。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论及生死的关头,对方竟向自己表白! 以李莫愁的内功,自是能完全听明白,慕容许仙先前一箫之音。箫中之音,生死之恋,如若吹出了李莫愁的一生,令她大起生平知音之感。于是一向漠视男子的李莫愁,留起了心思,一心劝对方离开。如今哪里料到,对方不但表白,还用如此“热切”的目光看过来... 放在平时,其他男子这般无礼观看,任他是无知的草莽浑人还是背景的世家少爷,李莫愁不打死也要废了对方的眼珠子。可如今不知怎地,慕容许仙这样看过来,她觉得对方的目光既诚恳又怜惜,如一轻飘飘、令人舒心的无形之手,怜惜地抚着她的脸颊,又如一细细润语,开解着心底郁结,劝道她珍爱自身,莫要再自轻、作践别人。李莫愁心结松动,如醍醐从灌入,四肢百骸如重负轻释,青云伴生,她只觉得不出的舒服,不出的受用,只道此刻永远持续下去方好。 其实,慕容许仙早感知到李莫愁的情绪变化,她对旁人仍是冷眼对待,但朝向自己这边,却上心留意,心境怀佳。于是慕容许仙打算用元神运起九天玄素决,将自己的心幕之意,通过两眼眉心的上丹田,传递过去。为吸引李莫愁注意,使她看向这边,方便眉心相对,慕容许仙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向李莫愁表白。此举颇既无奈又冒险,更耗费心神,为一击建功,脸皮只能厚些了。 结果,李莫愁不仅不勃然变色,也不开口回绝,反而这么四目传情似的看着对方,令在场诸人无不惊愕。惊觉到众人审视的目光,李莫愁娇声嗔道:“你...你死皮赖脸!厚颜无耻!满嘴些没羞耻的胡话!”这一句话的扭扭捏捏,羞意初露,令李莫愁自己都有些好笑与不信。 李莫愁:“.....”怦然的心跳,难止。多少年了,古墓派的誓言,萦绕着李莫愁的大半生。古墓派祖师林朝英,要女弟子们立誓终身不出古墓,除非有一男子甘愿为其献出生命,誓言方破。但欲破誓言,女弟子们不得事先告知男子,必须静待男子主动这么做。 甘愿为女子献出生命,陆展元做不到,李莫愁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也没见过一个这样的男子。李莫愁原想,这样的男子,这辈子是遇不到了,谁知今日,居然被她遇到一个,内心窃喜之余,有些不敢相信起来。 李莫愁心道:“以慕容许仙的世家身份,婚约妻,侍身妾,又如何会少了?此子年纪轻轻,心机如此之重,定是我那两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使他猜到了什么,我一时不查,险些被他骗过。”李莫愁气息微喘,调和平复心境,语调渐渐冷下去,道:“许仙,以你的武功,恐非莫愁对手。若莫愁今日一心求死报仇,你岂非白白搭上一条性命?这等亏本买卖道理,再蠢的人都明白,你到底意欲何为?” 感知到李莫愁的冷淡,慕容许仙心中起疑,心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对自己充满了戒备与敌意?难道,费尽周折,仍是失败了吗。不对啊,那她为何变了称呼,用了亲切称谓?且自己是针对古墓派誓言的...她还问我,明还有机会,管它之前如何冒失,为今之计,只有狂轰滥炸了。 慕容许仙道:“不亏。我既号惜花公子,只要遇上心仪的红颜,自要惜花、护花、救花,哪怕赌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如果许仙今日死于莫愁手下,正是死得其所,管叫天下人皆知我的惜花之意,此是我求之不得的名声,这么赚的买卖,我岂有不做之理?” 惜花之意...李莫愁心中涟漪再起,她仍不轻信,琢磨着其中的意思,寻找语病,反驳道:“天下人?哼,若是天下人要为难红颜呢?你若要天下人尊称的名声,怕仍是要舍弃红颜吧,否则世间怎有红颜祸水之?” 慕容许仙心中大喜,就怕李莫愁不继续问。慕容许仙神情坚定地道:“红颜。惜花公子宁负苍生,不负红颜。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千古青史,在许仙眼中,不如博红颜一笑。若苍生敢负红颜,那许仙就将苍生打服,莫愁以为如何?” 宁负苍生,不负红颜!此语之惊世骇俗,令李莫愁身心震动,一时对慕容许仙的心思,真假难辨起来。李莫愁心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我倒要看看,你是否做的像的一样! 李莫愁道:“许仙,你既求死,我成全你!”慕容许仙心中一凛,知道这一仗是躲不过了,道:“舍命相陪。”慕容许仙做了个请的手势,却徐徐退出门外,欲在屋外与李莫愁交手。李莫愁见了,道:“好。此间恩怨本与你无关,你属陆家庄外人,合该与我在门外交手。”出了门,二人相距十余步站定,慕容许仙道:“莫愁先请出招。”李莫愁心道:让我先出招?难道我错怪他了?不对,听慕容家的斗转星移,最擅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李莫愁道:“你先出剑吧。”慕容许仙不去拔背上之剑,双掌一提,以掌应敌。李莫愁心他真是不知死活,正计较间,她蓦然变色。慕容许仙双掌微微一合,手掌手臂发出淡淡的金光,接着热浪翻滚,向周身散发开来,时近秋日,地上落叶被热浪引得自燃。一掌焚天的高温无形掌风轰来,正是“如来神掌第二式——金佛灯!” 李莫愁心中惊道:驱动风火水土电,将火焰之力融于无形掌风,虽不见火焰,却尤胜火焰炽热...他年纪这么轻,竟把武功练到神氛返虚!李莫愁骇然之下,催动劲力,全力应付,这一拂尘挥出,如热浪中倒入冰水,搅得冷热之风四溅乱溢,凉暖交替。李莫愁心道:咦,他怎的如此后力不继?哼,原来如此,他是练了极高明的玄门内功,可功力仍不浑厚! 这一想通,李莫愁不再畏惧,她临战经验丰富,思维反应极为迅捷,想到对方身负高明内功,必藏有意想不到的妙招。她挥击拂尘,如散发虚张,尽数护住自己周身,这一招是李莫愁用来应付无形掌风、指风的,向来无往不利。根根银丝,如探测的触角,只要一发现对方掌劲的轨迹,立刻全力迎击。 这一下果真奏效,慕容许仙会拐弯的白虹掌力被李莫愁发现,李莫愁按图索骥,与慕容许仙拆了数招,全数将面前的掌劲震散。李莫愁心道:“好子!明知功力不如我,故意用人能感觉到高温招式,以此惑我,我若随着热风的方向迎击,非着了他的道不可。这到底是什么武功,能使掌力回旋?!” 慕容许仙心道:此策不成…李莫愁比归辛树难对付多了。 应付白虹掌力有法,李莫愁再无顾忌,改守为攻,轻功一跃,挺近前来,她盯紧慕容许仙的双掌,一拂尘挥击过来,拂尘前探,攻守一体,横着隔住双方之间大半面积,正是她的绝技“三无不三手”。 从前向来是慕容许仙轻功占别人的便宜,如今被李莫愁用高明轻功这么一突进,差不知所措。寻常应对之法,是趁对方运劲脚下轻功,出指其上身正面要穴,可一想到武三通的落败,慕容许仙登时犹豫。自己的妙招已被李莫愁窥破和破解,而李莫愁的妙招原理,自己还摸不着头脑,断不可冒险,否则必重蹈武三通的覆辙。于是慕容许仙提起的手指,又收了回去。这一迟疑,别反手制敌了,连拆解“三无不三手”的机会都失去。 眼见银丝将击中慕容许仙的诸般要害,李莫愁心道:“哼!技穷于此,受死!”她痛下杀手,慕容许仙急忙身子向后一倾斜,栽倒下去,做着违背常规重力惯性的动作,怪模怪样地向后歪着身子,飞快地连退数十步,避开了这一招。 李莫愁站定道:“好轻功,敢问是何门何派的绝学?”慕容许仙笑道:“凌波微步,逍遥派的绝学,我只学得皮毛而已。”李莫愁道:“正要领教这皮毛!”李莫愁再度出手,身形在慕容许仙四周,接连地飘忽不定,前后左右,具是其影,其手上拂尘的挥击,亦随着身形变位,成为如一张无形巨网,从四面八方罩来。 这是李莫愁引以为豪的身法轻功,是她在江湖上安身立命的绝学之一,古墓派轻功绝学——天罗地网式。天罗地网式,这门功夫初练时,在一笼内放入百只灵巧麻雀,修炼者以捕捉麻雀所用出手数的减少为进度,到只用一招,再到一招不用,让麻雀们心服,乖乖的往怀中袋子钻。待修到大成,人轻盈之灵,匪夷所思,进退随心,变幻方位快如闪电,多处瞬息同至,一旦出手,如四面八方齐齐出手,铺天盖地如天罗地网,故名天罗地网式。届时莫一个人了,就是笼外飞低了的机敏鸟儿,再想振翅高飞,都不可能。 慕容许仙这回当真踢到了铁板。凌波微步,一门闪避极高明的轻功;天罗地网式,一门命中极高明的轻功,两者相遇,必然相互克制,胜负全凭个人发挥。而李莫愁天罗地网式早大成多年,反观慕容许仙,凌波微步残缺不全,每每走至步法所缺处,须略有停顿,从头再走,构不成循环。而李莫愁循环运步,内息通畅,越行越快。二人的速度,一持平,一增加,十余招后,落差越来越明显。 慕容许仙已是险象环生,他用遮天掌对付李莫愁的拂尘,但拂尘是专门用银丝特制,得李莫愁内劲相护,遮天掌产生的强风丝毫干扰不得,唯独含有内劲的掌风被盯得死死的。慕容许仙心道:“完了,这下玩命真过火了,要命了,原以为有凌波微步,我必然性命无忧...哪里想到,今日遇上了克星。”不能坐以待毙,慕容许仙心生一计。 李莫愁早看出慕容许仙的轻功有所缺陷,瞅准停顿的时机,拂尘上内力凝聚,掌风版的“三无不三手”使出,务必要一击毙慕容许仙于手下。而慕容许仙全力催动斗转星移,招架这一击。“砰”一声惊响,如平地里落下一道惊雷,声传数公里;爆发的气浪,形成一阵龙卷风,飞砂走石,掀土遮天,连湖边的树都被连根拔起。 李莫愁的功力远在归辛树之上,慕容许仙不敢反弹对方攻击,只好借助力道反推自身,拉开距离,弃了凌波微步,改用北斗仙踪,身形再度飞退,然后仙风云体术使出,钻入湖边树林中,御清风逃离。 慕容许仙嘴角溢血,心道:这么浑厚的内力,若非有无相真气护身,如今我已重伤...果然,不打她的穴道,根本就无法伤她,可她的拂尘功夫,不仅攻击强劲,护身也是一流,实难得手。为今之计,唯有与她比拼脚力,将她引开,方能保住我和众人的性命... 李莫愁岂不知慕容许仙想要将她引走?本想回到陆家庄杀了众人,可之前她过,要领教慕容许仙那皮毛的轻功,如今自己不去,那就是承认天罗地网式,连人家的皮毛也不如了?眼见慕容许仙遁入树林,再慢些怕是没影了,李莫愁略一计较,提步前追。 二人在林子里展开追逐。慕容许仙心知李莫愁还有五毒神掌和冰魄银针没有用过,特别是冰魄银针,如果自己屁股挨上这么几发,那就惨不忍睹了。慕容许仙练过燕青给的穿弩箭谱和火龙镖,还有慕容家的暗器手法朱雀翎,自是知道暗器之中,最隐秘最难躲的,就是针型暗器。往往针形暗器杀伤力不大,却喂有毒。而慕容许仙又不知李莫愁的暗器手法如何,与自己相差多少,万一中毒了,运功受到干扰,那这场比拼轻功的追逐之战,他非败阵不可。 于是为避免暗器的袭击,慕容许仙在前面,故意绕着林中树干,专挑障碍拐弯而行。 李莫愁心道:“五毒教的两门绝学,反在我手上赫赫凶名,料想这子知道我的手段,故意如此。可他不知,这般行法,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如慕容许仙所料,李莫愁似乎是受了干扰,不再直直而追,而是不时从旁斜插而上,想包抄自己。慕容许仙见了,连忙变化方向,以相对最远的方向而行。二人一个功力浑厚,轻功高明;一个境界怪异,持有仙家轻功,斗起来竟是不相上下。 斗了许久,慕容许仙功力不足,渐渐汗如雨下,转过一个弯,慕容许仙飞上一颗树巅之梢,站定道:“莫愁且慢!”李莫愁停步于树下,抬头道:“怎么?要认输了么。哪有这么便宜,赤练仙子面前,向来别人只有认命,没有认输!”慕容许仙道:“莫愁,请问你是否恩怨分明?”李莫愁道:“那是自然。”慕容许仙道:“你我全速一追一逃,已有大半个时辰,虽曲曲折折,怕是也出了数百里之外。行了这么远,你我皆感困乏,再赶回去,陆家庄的人都逃远不,又哪有杀敌的力气。如今形式,莫愁你已报仇不得,何不就此罢手?” 李莫愁拂尘一摆,冷笑道:“呆子!许仙,你既站在树上最高,何不举目朝四周看看,此间是何处?”慕容许仙戒备着,生怕李莫愁突然发难,然后眼睛余光略一观看,湖边,树林,不远处的庄园,这里不是陆家庄附近,又是哪里? 慕容许仙道:“你——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不可能!”李莫愁道:“本门轻功,名为天罗地网式,若叫你走远了,这名字岂不成了名不副实?你在林中同我绕弯子,根本是自寻绝路!” 第七十四章.生死之间,坚守侠义 慕容许仙犹自震惊,李莫愁已从旁一掌印上树干,只听一声脆响,十余年老树如筷子一般折断,轻松利落。眨眼功夫生变,慕容许仙失去重心的身子直直往下坠,待他发觉时,地面眼看就要卧身撞上。慕容许仙慌忙提一口气,仙风云体术绕着全身升起,无形的浮力将身躯上提,避免了这一摔,堪堪站定。 李莫愁道:“你这门轻功,原是极高明的,居然不用脚使,上提之力遍布全身,可你练不到家。据我所知,天下间不用脚使的轻功,只有那人的一双手,排在四大名捕首位的那位。” 慕容许仙刚想答话,胸口一起伏,发现李莫愁左手五指已按在自己胸口,正想推开,李莫愁喝道:“别动!”慕容许仙忙降回抬起的手,此时只需对方掌力一送,立时要了他的性命。慕容许仙急道:“我不服,你趁我心神不备,出手偷袭,有本事咱们再打过。”李莫愁淡然笑道:“少用激将法。许仙,你扪心自问,再打一次,你能胜过我么?”慕容许仙眼神一黯,李莫愁又道:“江湖打杀,只要你死,谁管你服不服,你还有什么遗言?” 慕容许仙:遗言?!没想到,我也会遇上被人杀的一天...我到底还是太天真了,一入江湖,生死面前,谁还管你是什么出身,任你是王孙世家,还是官宦门第,全凭功夫定命运。 心仍在跳,心的主人却不知下一刻是否它还能跳了,抱着这样的心思,心跳重重地加快,生怕一会想跳都难。慕容许仙脑中快速闪过王语嫣、白素贞、聂倩、双儿,心有不甘,又有埋怨。不甘这么一离去,留下表妹她们会不会伤心;埋怨广成子和云中子,怎不来相救?该不会坑货属性发作,把自己忘在这了吧? 期望于他人援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对方又凝神戒备,只要自己一提气,必然丧命。慕容许仙心道:不行,绝不坐以待毙,我还能对她话,必须抓住每一机会。慕容许仙微微叹气,道:“你的对,江湖打杀,只管生死,不管服输...我,我输得心服口服。” 李莫愁道:“少装模作样。看你神色,先快速变幻四次,嘴角微笑,是不是在想你家中的四位心上人?之后下巴合起,牙关相闭,是不是打拿言语兑挤我的主意?”心计被叫破,慕容许仙无言以对。李莫愁又道:“我的古墓派功夫,旨在清心寡欲。我虽未习得,却自服道袍,修道家之法。清心寡欲未做到,但观旁人神色细微之变,断其所想,无有不中。” 慕容许仙道:“我想的,你都猜到了,你还想知道什么?一并问了,好发劲给我个痛快。与死相比,这样迟迟等死,更加令人难受。”李莫愁道:“那好。我问你,如今你死到临头,是否后悔趟这道浑水,白白误了自己性命?”慕容许仙道:“后悔?不,我从没想过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要阻你救人。”李莫愁道:“你当真不后悔?”慕容许仙道:“绝无后悔。莫愁,你还是罢手吧,既是救人,也是救你自己。” “碰”一声,李莫愁一掌发出,直将慕容许仙打得体内五脏错移,鲜血狂喷,身子倒飞出去。李莫愁道:“哼,许仙,你还不死心,想拿言语兑挤我。”慕容许仙坐立起来,捂着胸口艰难喘气道:“谢莫愁不杀之恩。”李莫愁道:“不杀?谁我不杀了?”慕容许仙道:“那你为何只用——?”李莫愁接过话道:“只用不到三成力道是吧。你别忘了,我的掌力可是五毒神掌。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胸口又痛又痒?”慕容许仙闻言,方觉胸腔内痛痒难当,似有无数虫子在啃齿,更可怕的是他用手抓摸,痛痒不止,反如火上浇油,难受的感觉,随着指尖乱抓,往更深之处和旁处蔓延。李莫愁又道:“你放心,这只是前兆,往后有的是苦头给你吃。届时剧痛奇痒,忍不住用手抠出自己内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忍着奇痒,慕容许仙脸上青筋曝露,筋皮抖颤出细密汗水,汗水再成股儿滚流下来。换做旁人,受此酷刑早破口大骂,翻脸骂遍对方祖宗。可慕容许仙经验少,心智绝非寻常,他深信只要有一线生机希望,就要全力争取。反正情况再糟糕,不过是一死,不如死中求活。慕容许仙一边用无相真气压制着五毒掌力,一边道:“莫愁,我知你心中苦恨。如今我受此苦厄,与你心中的相比,纵是不如,怕也不远了吧?” 李莫愁道:“别以为我会动恻隐之心。此次出门,我早将衣钵传给大弟子洪凌波。我这徒儿武功没练得几分,将来她要立足江湖,多半会依仗毒功。所以冰魄银针和五毒神掌的练法与解药,全数寄放她那,半颗解药都没带在身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生机破灭,不求她人,只能自救。慕容许仙开始全力运转斗转星移,想将毒逼出来。慕容许仙心道:原本以我的斗转星移境界,逼毒不难,但我受了很重的内伤,九转熊蛇丸又忘在双儿那里...还有五毒掌力忒歹毒,剧痛奇痒,干扰人的注意力...难道真的是没有办法了么 李莫愁道:“怎么样,事到如今,你还嘴硬不后悔么?”慕容许仙发音虚弱,语气却坚定无比,一字一顿地道:“无-半-分-后-悔!”李莫愁听了,杏目圆瞪半响,突然仰首颤声笑了起来,似癫似狂。李莫愁凝视着慕容许仙,凑嘴在其脸颊旁轻轻一吻,一触即离。李莫愁道:“好,不愧是惜花公子,我信你了。仙郎你先等着,我先去杀了陆家庄的人,再来陪你共赴黄泉...总不能让旁人白占你性命的便宜。”慕容许仙心中一惊,正要开口叫住李莫愁,谁知她身形一转,背影在轻功加速下,一下子模糊难辨。 慕容许仙汗颜道:靠,结果逆转了,但我也要死了,这到底是自作孽还是不幸中的大幸... 李莫愁算着时间,心怎么也要在慕容许仙毙命前,做完这些杀人勾当,争取最后能看上他一眼。配合古墓派无双的轻功,李莫愁早练得一身高强的追踪术,她行走江湖多年,先印手印,后按印数杀人,从未失手过。此时日薄西山,斜云穿半日,与湖里边倒映的另半日一起捣乱,分叉着岸上林子、草丛的影子,令人眼花缭乱。而这丝毫干扰不到李莫愁的追踪,她目力极佳,飞快穿梭在林地里,不一会儿就找到陆无双她们踩过的痕迹。 李莫愁寻着痕迹所指,找到了陆无双。李莫愁心道:“怎的只有一个?难道她们分开逃了么?”本以为要费更多功夫搜寻,可她见陆无双在等着什么人,于是她轻轻纵身一跃,毫无声息地躲到一旁树上。一串慌张的脚步声近了,来人也是个少女。少女道:“无双妹妹,你还好么。”“英儿表姐,我还好!”程英挽着陆无双的手道:“你没事就好了。”陆无双道:“你们两个跑去哪里啦?”程英道:“大表姐,把祖传秘籍带在身上不妥,万一被那魔头逮住就糟了,于是我们把秘籍藏在一间破庙的佛像后面。大表姐在弄些碍眼的设置,我们等下,她很快就过来啦。” 李莫愁听到这,无必要在躲藏,便从树上缓缓落下。陆无双看到程英身后出现的李莫愁,惊愣地指着不出话来。程英回首一看,“啊”的一声,退后数步。李莫愁见两个少女又惊又怕,却不掩俏丽,更显令人垂怜:一个生得黛眉鬓青,斯文凝脂;一个生得粉颊贝齿,伶牙娇气。李莫愁叹道:“两个丫头生得这般好看,将来不是让人伤心,就是自己伤心,不如及早死了,世上好少些烦恼。”罢,她一拂尘向程英击去,眼看就要将程英打杀,突然一声巨响,一尖锐急啸的声音飞来。李莫愁知有人掷暗器,拂尘反手全力一挥,结果拂尘一触碰,砰地一声,耀眼的火焰在近前爆炸开来。 李莫愁后退数步,这一下虽没伤到她,却弄她个灰蒙土脸。衣衫都被零碎的星火烧出数十个窟窿。如此高温火焰,是她始料未及的,狼狈的她正要开口喝斥,待一看清来人面孔,脸色一呆,道:“是你,仙郎?” 慕容许仙拿着魔法手枪对着李莫愁,气喘吁吁地道:“放了她们吧。”无力吐槽这时空的人武力逆天到能对抗手枪,慕容许仙开口求情道。李莫愁看清了他手上的事物一眼,醋意大生道:“仙郎出手偷袭我,难道是瞧上了这两个姑娘?哼,一杆西洋火枪,正面若非数十人齐射,我还不放在眼里。” 慕容许仙道:“我知道,这东西正面击你,根本打不到。我求求你...莫莫,你就听我一次,我死以后,不要再杀人,也不要不懂得珍惜自己。”李莫愁一听“莫莫”这个称呼,心头一暖,心软着正要答应。陆无双叫道:“大哥哥,你是来救我和表姐么?你比故事里的英雄侠士还好看,这么好漂亮,你是不是女扮男装的大姐姐。大姐姐,你被这魔头伤得要不要紧?”慕容许仙本能辩解道:“我是真正的大哥哥,不是什么大姐姐。” 陆无双“啊”了一声,惊讶地打量着慕容许仙,心头砰砰直跳。程英道:“表妹,女孩子家,不要这样直直看着...”陆无双满脸通红地“嗯”了一声,含羞垂下头去,程英施了一礼,道:“公子...程...英...代舍—妹—无礼赔—不—是啦。”对着心仪的俊脸,想到告诉对方芳名,程英一时紧张半分,竟连一句赔罪的客套都得含糊不清,待还要再张口,嗓子眼一片梗塞,唯有咿呀声从两片粉唇传出,羞急之下,程英竟一时失语了。 李莫愁冷笑道:“惜花公子好手段,一出英雄救美,两个丫头春心萌动了。”慕容许仙苦笑道:“将死之人,你又何必来挖苦我。”李莫愁道:“休装可怜,我看将她两的脸蛋连人一起打碎,到了下面也是个丑娃儿!” 李莫愁拂尘挥向程英,眼见要将她头胸一齐打个稀巴烂。慕容许仙最后一枪打出,李莫愁侧身闪过,魔法弹在不远处爆开,她又翻手一抓,掌中抓到一玻璃弹珠。李莫愁道:“弹指神通?不过如是!”使完这招弹指,慕容许仙一屁股坐落在地上。李莫愁杀招再出,嗤地一声异响,挥拂尘的手腕一麻,力道戛然而止,拂尘软软地拂过程英面门,丝毫未伤。 李莫愁惊魂未定,刚才那一下震伤自己的手太阴肺经。正眼一瞧,不知何时,一个身形高瘦的青袍怪人已站在程英身旁。怪人脸上毫无半分神色,似是活人,又似僵尸,其模样不出的厌恶。李莫愁生平爱美厌丑,后退几步,将脑中记忆过了一遍,实是想不出这号人物。 青袍客看了虚脱的慕容许仙一眼,道:“子,你使的也配叫弹指神通么?”慕容许仙道:“愿前辈赐教!”青袍客道:“你使得勉强算是弹指,神通二字,远远够不上。记好了,蓄势之簧,释势之疾。一味追求力道,速度这么慢,还想能打到人?”慕容许仙心想:蓄势之簧,释势之疾,这不是倩总结出来的八字么? 正要出声询问,青袍客道:“女娃儿,这女人心肠好可恶,你去打她。”程英道:“我不敢。”青袍客道:“你只管打,我在后护着。”程英性格斯文,仍是不敢。青袍客不再啰嗦,抓起程英的背心扔过去,用其头撞向李莫愁。李莫愁大怒,天下感这般轻视她的人能有几个?右手犹自麻痹,于是左手抬起,迎面一记五毒神掌拍去,不料又是嗤地一声,手肘的穴道被一石子弹到,酸麻难当,抬起的左右无力地垂下去。而程英本能地向前一推,欲离李莫愁远些,结果这一掌不偏不倚地打在李莫愁脸上。“啪”一声脆响,李莫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李莫愁道:“好一招弹指神通,尊驾可是桃花岛岛主,东邪黄药师?” 黄药师道:“鄙人就是桃花岛岛主。东邪之称,是因管的闲事太多,江湖中人给的称呼。”李莫愁道:“黄岛主的意思是,今日之事,非插手不可了?”黄药师道:“念你今日没造多少杀孽,你走吧。”李莫愁一咬牙,右手打出一大篷雨的冰魄银针,分袭陆无双和程英二人。黄药师衣袖一卷,拦下击往程英毒针,再一劈空掌拍出,犹自在空中飞行的毒针,像是被锤子重重敲了一记,全数落到地上,无伤陆无双丝毫。 李莫愁声东击西,提起慕容许仙就跑。黄药师念及自身身份,以及李、慕容二人的暧昧,没有追赶。慕容许仙心道:“闹了半天,最后倒霉的怎么成了我自己?经陆无双和程英这么一闹,天知道这个固执女人又会干出什么事来...”正吐槽间,李莫愁伸手一探,住了路上一少女的穴道,提起来放在腰身另一侧,给慕容许仙加了个伙伴。 第七十五章.一念之差,陆家秘籍 李莫愁施展轻功,带人来到一间破庙。“砰”“砰”两声,掷二人于地,一轻一重。轻的是慕容许仙,落得稳稳当当;重的是那少女,少女哼了一声痛。李莫愁道:“这就是妮子的破庙了。门户之见,为保自家祖传绝技,那两个妮子断不会将黄药师引来此处。”听她这话,慕容许仙心下奇怪,不知李莫愁打算。而那少女一听自家秘籍藏处泄露,心知定是表妹们谁漏嘴了。 少女不惊不哼,脸色如常,似没有听到李莫愁这话一般,胆识非常。李莫愁轻咦一声,上到少女跟前,抓起其手腕探脉,又瞧了少女根骨,惊叹道:“好个习武的资质!陆立鼎真是误人子弟!”李莫愁脸上喜色一闪而没,道:“可惜你今日非死不可了。”闻将死之讯,少女漆黑的眸子微动,如细石子轻掷入深水潭中,几不可查,转瞬恢复平常。李莫愁看少女反应,更是惋惜,慕容许仙压制着体内的痛苦,插话道:“你惜她之才,不如放了她吧。” 李莫愁道:“放了她?不成。眼下黄药师定转回陆家庄了,想要在不惊动此人情况下,再抓一个活人来,千难万难。”慕容许仙问道:“抓人?为何要抓人?”李莫愁道:“前不久你哥哥同丁春秋比试,以斗转星移的转嫁之法,把自身所中之毒,全数转移到旁人之上。”慕容许仙惊道:“你的意思是,要我用斗转星移,把五毒掌力转移到她身上?”李莫愁头。慕容许仙道:“这样她会死的!不行!” 李莫愁柔声劝道:“仙郎,你之前运轻功赶来,又出凌空出了一指,此时此刻,难道不觉得痛痒难当么。”慕容许仙默然。正如李莫愁所言,他的身子,仿佛成了蚁窟虫巢,苦如下十八层地狱,稍有恍惚,都怀疑身体不是自己的。慕容许仙勉力答道:“我所悟的斗转星移,尚在我兄长之上,再费些时间,可将毒逼出来。” 李莫愁急急摇头道:“不成的。你还是快把五毒掌力转嫁给她。”见慕容许仙闭目不言,自顾疗伤。李莫愁解释道:“你听我,你这样真的不成。五毒掌力并非纯粹的毒粉之物。百年前的唐门,靠着几处药方,横行武林。可后来谁不知唐门弟子的血液,融有各种解药。擒住其人,喝其血,就能解毒了。若五毒掌力是寻常毒粉,我早让你喝我的血了。可我的血并非解药,练成此功,我一身气血都有毒性。” 喝血?慕容许仙眼角动了下。李莫愁又道:“五毒神掌这门功夫,源自五毒教。此教如今声势垂危,却是从上古流传到现在,愈时数千载的门派。青蛇、蜈蚣、蜘蛛、蝎子、蟾蜍,将这五种毒物的毒性融合,其中相生相克之理,非一人一世能弄明白。你大哥遇到的丁春秋,不过一逍遥派弃徒,半路出家,才学用毒多少年?当年五毒教分裂出五仙教,有一个叫做神木王鼎的宝贝遗失,此宝专门研究毒物的生克之理,被丁春秋所得,成为星宿派的镇派之宝。” 慕容许仙:五毒教是上古传下来的的门派?果然是混乱时空的风格,自从见了林月如后,我就往仙剑世界的方向怀疑了... 慕容许仙运功毫无进展,体内情况完全印证李莫愁之言——五道不同径路的阴毒掌力,或冷或热,痛痒不一地在体内肆虐。内伤不重,以无相真气的特性,尚可逼出这阴毒掌力,可自己现在伤势严重,想自行恢复实在不行。李莫愁催促道:“来不及了,太阳已下山,到了明月高挂,五毒的劲道将更猛,不好就要进入五脏六腑。仙郎,你与她非亲非故,保全自己性命要紧。” 看着自己身上,如河水浸泡,慕容许仙两辈子都没出过这么多汗,也没被折磨得这么痛苦。慕容许仙抬头向少女看了一眼,如看一条生路。后者被他这么一看,惊慌之色在清澈的眸子里,荡起难平的波澜。慕容许仙心道:“好端正的五官,不亚于贞儿...”瞧对方生得清丽,慕容许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心道:“他为什么问我名字?为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一定是想牺牲我了。问我名字,是他觉得心有愧疚...这世上再好的人,又有谁明知救人自己会死,还会去救?且是救一个连名字都不知的陌生人。扪心自问,我自己就做不到...” 少女漆黑有神的眸子盯着慕容许仙,欲言又止,闭上眼睛,绝口不言,不理会慕容许仙。 李莫愁笑道:“瞧,仙郎。这妮子倒通情达理,不名字,是想维持陌生关系,免得你不忍心下手。你就别客气了,快些下手,回头补偿些钱财与陆立鼎那俗人就是。” 同样闭着眼,忍受着痛苦煎熬,慕容许仙内心陷入天人交战之中。一个声音对自己:“她是无辜的,又与自己无冤无仇,杀人而救己,非侠义所为。”又一个声音:“侠义是做给人看赚名声的,程英和陆无双两个该看的人看过了,好感也有,预期目的全部达到。而眼前不过是一无名氏,资质再高,估计也就和程英差不多。否则她怎么会无名呢?路人甲路人乙的就是这种人,自己才是主角,挡主角者必须死!” 慕容许仙蓦然睁眼,一反先前的迷茫,坚定道:“不行!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活命,而牵连无辜的人!”李莫愁一听,不可置信道:“你疯了!你可是慕容许仙,慕容家的二少爷。你死了,会有多少人为你伤心?还有你胸怀的志向,难道你不想去实现了么,就为了这一个非亲非故,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慕容许仙笑道:“并非完全非亲非故,她不名字,不让我惭愧,可以是有心救我,我怎么可以杀救我的人?” 慕容许仙心道:唉,家里两位神仙这回真坑了,连带我都被传染,自己坑自己... 听了慕容许仙的话,少女睁开眼睛,心房内暖流环绕,砰然直跳,鼻子一酸,眼眶里有泪光在闪动。李莫愁一瞧,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使哄女人的手段?是了,你顾忌惜花之名,不忍杀她是不是?”拔出背上负剑,李莫愁剑尖指着那少女道:“好,你不忍心,我来动手!看我给她刺上几个窟窿,让她半死不活!” 李莫愁杀伐历来果断,做就做,剑光一闪,扑地一声入肉,少女一声惊呼,血花飞溅,沾染了少女的前襟。少女惊魂方定,才察觉胸前并无剧痛,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剑尖从身影的肩后穿过,那身影正是慕容许仙的。 “当”地一声,李莫愁把剑拔出,仍在地上,伸手住止血的穴道,拥慕容许仙入怀,后悔万分,悠悠道:“你怎么那么傻?怎么样,是不是很痛?”慕容许仙声音虚弱了许多,缓缓道:“痛,比原先少了,放了血,反舒服些。”李莫愁道:“为什么,就因为所谓的侠义?”慕容许仙道:“不全是。”李莫愁道:“那是为什么,我不明白,难不成你喜欢这丫头?”慕容许仙道:“直觉吧...不想她死,也不想她受到伤害,也可以是,我喜欢她吧。我这么,你会不会厌我,恨我?”那少女在两人身后,听得慕容许仙之语,一直默然平淡的脸色上,霞飞双颊。少女心道:“他喜欢我,所以才舍身保护我么?他是谁,听李莫愁,他是慕容家二少爷,名字里带个仙字。” 少女春心萌动,无人注意。此时李莫愁微微沉吟,叹道:“不,我不会的,我只要你好起来。有件事你不知道,我炼这五毒神掌,一身具是毒功,今生早已绝育,所以我不会去嫉恨...”慕容许仙心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自己真成情圣了...魂淡,没人来救我,果然,必须要自己想办法。” 慕容许仙道:“我也有个秘密告诉你。我生下来有门神通,有人在面前完整使一套武学,我可以用心默记,就像得到一本秘籍那样。然后,我可以瞬息学会。之前我和你比斗轻功数百里,古墓派的轻功已被我记了下来。我现在习之,可涨些功力,所以问问你的意见。” 李莫愁一愣,忙道:“真的?那你快使神通!我是古墓派弃徒,哪还管得了这许多。”征得李莫愁的同意,慕容许仙立刻使用系统,把天罗地网式学了。不愧是天下无双的轻功,感受到身子进一步轻盈的同时,无相真气进境不少,可功力仍是不足以对付五毒掌力。 见慕容许仙面色好了些许,李莫愁大喜,又演示起古墓派的外家功夫。慕容许仙此时求生,顾不得许多,把美女拳法、玉女剑法也练了,可增幅的功力同天罗地网式相比,根本微不足道。李莫愁眼珠一转,伸手打昏了那少女,然后将五毒神掌口述给慕容许仙。 从未有过的情况出现了,这次虽有五毒神掌的秘籍,系统却提示必要道具不足,需要一定数量的药炼五毒虫子。而这些东西,加起来换算成积分竟要五万多,才能从系统商店兑换出来。之前系统一天积分的产量是000,从积分模块开启,不过才去四天不到的时间,现在存量勉强一万出头。而这几门古墓派功夫,主要轻功天罗地网式提供了1000,竟与仙风云体术持平,玉女剑法和美女拳法合起来才一百多。 五万?!慕容许仙把情况与李莫愁。李莫愁坦言,收集这些药虫很难,每条虫都用稀有药材炼制,没个十来年精力,根本捣鼓不出来...而李莫愁当年,则是先夺得一坛药虫,才起了去强夺五毒神掌秘籍的心思,结果后来,还真被她弄到了秘籍。 慕容许仙心道:唉,和原先想的一样,改变内力性质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搞的... 李莫愁道:“仙郎现在可有子嗣?”慕容许仙自是回答没有。毕竟炼了毒功,会有绝育危险,如今慕容许仙练不得,让李莫愁松了口气。慕容许仙心里有些好笑,自己握有九天玄素决,绝对能压制毒功的副作用,是否要孩子,是男是女,全在一念之间。李莫愁的问题,同侍剑、完颜萍、耶律燕三女差不多,九天玄素决就是解决办法。至于云中子所的,功力提升会解决绝育问题,一听就是哄人的好话,功力提升?提多少?成仙也算功力提升啊,问题是成仙有那么容易么... 李莫愁灵机一动,快步到佛像后面,不费多少工夫,找到了秘籍。李莫愁如获至宝道:“还有陆家的祖传功夫,仙郎你快瞧瞧,能否再涨些功力!”陆家祖传功夫?慕容许仙不太看好,心陆家祖传功夫厉害,又怎会被你打得鸡飞狗跳... 伸手接过秘籍,慕容许仙才翻开一页,蓦然变色,只见序章介绍着——“鄙人陆凤,著绝学灵犀一指于后人...” 第七十六章.秘籍玄机,魔尊现身 慕容许仙神情为之一震,实是没有想到,陆家的祖传功夫,竟是灵犀一指!其祖为四条眉毛的“侠探”陆凤。书中的内容更令人大开眼界,灵犀一指取自“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通。”无论对方是何种武功攻来,从两指尖凝出两道剑气,举轻若重,似两座大山,将对方的攻势卡住。从这描述,慕容许仙就知道灵犀一指的威力在六脉神剑之上。 六脉神剑,将无形剑气凝在半空挥舞,并用手指挥舞,此举大幅度回避了剑脊、剑柄、手腕三个用剑弱。无形剑气,是虚无缥缈的劲力,想击中它的剑脊很难;用手指挥舞剑气,灵活度大大增加,远非手腕可比;无形剑气非金铁材质,距离越近,反而越灵活,威力越猛。如果穿越前,有人问慕容许仙,六脉神剑和独孤九剑哪个厉害?很难回答。而如今,单以破剑式论,六脉神剑已在独孤九剑之上。 把剑气凝在半空挥舞,已是极难,而灵犀一指不仅能凝住自己的剑气,还能用自己的剑气凝住对方劲力,这“凝”之一字,简直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剑气?举轻若重又是什么意思?书中的武学境界,令慕容许仙几乎移不开眼睛,尤其是后来陆凤提到的风无痕之力。陆凤:“后遇玉清道人,言鄙人四条眉毛,应罡字,即四横正笔,合其教意...道人欲收鄙人和好友西门吹雪入其门墙,我二人不知其行,婉言相拒。道人使我等一窥盘古幡,始悟风无痕之力,练至至高,划破虚空亦无不可。叹服,拜入门下,去也。” 慕容许仙合上秘籍,叹道:“这是陆家庄之物,我偷看于理不合。”李莫愁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及这顾及那!”李莫愁不由分,抢过秘籍道:“我念给你听,就不算你偷看啦。”李莫愁念了几句,轻咦一声,快目浏览,翻到后面道:“这秘籍怎的不全?!怎么连运功提气的经络图谱都没有!”她失望之色一闪而过,转为沉声道:“你是不是怕我不择手段,拷问旁边这妮子,以求秘籍玄机?” 慕容许仙道:“大道至简,字字珠玑。或许这门功夫本就在于会意,一悟则万法通,风过无痕,又哪来什么图谱。”李莫愁道:“我不信!我非要叫醒这妮子,问她秘籍暗藏的机关!”不理会慕容许仙出声喝止,李莫愁唤醒那少女,逼问秘籍的秘密。少女一概不知,无从回答。李莫愁仍不死心,伸手了少女几个穴道。剧痛袭来,少女被折磨得前仆后仰,脸色发青。少女仍是答不出,慕容许仙叫道:“够了!你在这般逼问她,我就自绝经脉而死!”李莫愁慌忙停手。慕容许仙道:“我看陆家后人未必知其中蹊跷,否则一百年来,怎不见其族人再现高手。再我这门增加内力的神通,以纯粹的内功秘籍最好,轻功次之,绝招更次。如弹指神通之都未必能增多少内力,灵犀一指强则强矣,亦难助我渡过难关。” 从系统提示扫描失败的时候,慕容许仙就知道灵犀一指秘籍不全,也许像琅琊福地藏书一样,把无相功写成一本账簿,没有线索是很难解开的。时过境迁,陆家无一人练成灵犀一指,仅以通用的人族心法和剑法立足江湖,很可能这条线索最终没传下来。且看少女神色,也不似有隐瞒。至于秘籍中所言,只是陆凤生平事迹和其对于灵犀一指的理解。提到西门吹雪练剑时如何诚,要斋戒沐浴,要叩拜宝剑,咏雪歌梅,以剑法为美学,吹雪实为吹血;又提到叶孤城的云之无相的白云剑法,以及叶孤城的绝招,超然世间万象、无相达“本相”的至高一剑——天外飞仙。 李莫愁道:“那怎么办?!”慕容许仙道:“生死有命,不怨天,不愁地。我快撑不住了,有些话必须要完。”身子一暖,慕容许仙已被美人儿从后怀抱。李莫愁道:“怎么会这样,只恨我一身内息具是毒功,无法助你疗伤。”慕容许仙道:“这次出来,我就带了一剑一萧,还有一壶酒。你帮我把别在腰的酒壶取下来。”李莫愁才发现他臂膀颤抖,垂泪不言,取下东西递给他。慕容许仙道:“王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哈哈,陌路尽头,有一口酒喝,倒也不枉了。” 李莫愁见他谈笑畅饮,不以生死为意,不由心折,可又见慕容许仙脸上突起潮红,臂膀也不颤了,伸手接过酒壶,揭开瓶盖灌了一口。李莫愁心道:“回光返照...”慕容许仙道:“莫莫姐,允我这么叫你么?”李莫愁嗯了一声。慕容许仙道:“那你叫我仙弟吧。”李莫愁一愣,微微摇头。慕容许仙道:“世间男女,若非血亲骨肉,哪个不是情哥哥情姐姐连在一起的?相亲相爱,比亲人还亲,你我和你是不是这样?” 李莫愁砰然心跳,从后喷到他脖上的气息都热起来,红着脸,又矫情害羞,又怕对方听不到,于是由轻渐渐重地,吐出一个“是”字。慕容许仙道:“莫莫姐,你一生被一愁字所绊,所以我才这么称呼你。我去以后,求你不要迁怒旁人,不要迁怒陆家庄。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希望看到你以后好好活着的每一天,你好不好?” 李莫愁本道他若死了,她自己也要随同而去,是自己的五毒神掌害了他,一招错手,如何还能苟活于世?李莫愁道:“我不找陆家庄的麻烦便是。”慕容许仙见她仍要寻死,心中一急,连连咳出血来。慕容许仙咳喘着,背枕着两团柔软,前有一双素手来回轻抚,美人儿的脸颊靠着他脸,亲密地耳鬓厮磨。值此临终之际,李莫愁已放下男女之嫌,不好直接拒绝的话,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她的坚决和绵绵爱意。 慕容许仙道:“可我还有些话要传回燕子坞,告诉贞儿、倩、双儿她们,不要因我之去而自苦,趁着年轻,早择人良配。”李莫愁道:“这些话,交给旁边这妮子吧。仙弟如此出众人品,谁不以生死许之?话带与带不到,有有什么分别。”慕容许仙道:“这样不行,我想让她们活啊...”着,心再次急下,一道血箭从口喷出,溅在灵犀一指的秘籍上。强撑的一口气血离体,失去支撑的慕容许仙,如被无尽的黑暗包裹。 迷糊中,慕容许仙的念头在消失:所有的力量飞速离去的感觉,沉重的身体变轻的错觉,又要死了!我不要...我还有话没完...她们不可以死,这样的结果,我不能接受! 李莫愁的惊呼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些话,慕容许仙是听不到了;以及系统的提示,灵犀一指秘籍扫描完成声音,接着变成了“宿主危急”的报警声。“宿主意识状态垂死昏迷中...”“启动自动搜寻,寻找救急方案...”“修炼灵犀一指秘籍,修炼成功,属性提升...”“发现白云剑法,发现万梅剑法,扫描成功!获得白云剑法秘籍,获得万梅剑法秘籍!“修炼白云剑法秘籍,修炼成功,属性提升;修炼万梅剑法秘籍,修炼成功,属性提升!” 李莫愁看着灵犀一指的秘籍,上面图谱显现,竟有三套武学,分别是陆凤的灵犀一指,西门吹雪的万梅剑法,叶孤城的白云剑法。原来,那日陆凤和西门吹雪“遇见”的玉虚道人,即是元始天尊,二人自此拜入仙途。元始天尊要他们留下这三门绝学,道将来会有大用,会有一场重要功课做。而二人觉得,自己的绝学留下没什么问题,可叶孤城虽然已死、且无后人,但到底知心朋友一场,这么越俎代庖实在不妥当。 于是陆凤捣鬼捣怪,在秘籍上做了手脚,须得纸张沾了饮酒后吐出的鲜血,才会显出秘籍的真貌。偏偏秘籍里提到西门吹雪练剑是多么的“诚”,才练成剑神,陆凤以祖先的口吻,反复强调练武要至诚,才会有所成就。结果陆家后人看了,无不模仿西门吹雪斋戒沐浴,滴酒不沾不,不许有半污迹,更别沾血了。陆凤生性嫌麻烦,不好与人争,觉得传给后人一篇详尽的人族通用心法,能立足就行了。而将来有缘能得到秘籍并解开秘密的,则要求其生性豁达,吐血的情况下还能笑谈畅饮,以保证绝学不落入势利奸恶之徒。对于陆凤的做法,元始天尊心甚赞许,一笑了之。在圣人看来,这种故弄玄虚的隐藏手段,很有“神仙范”,且省去将来其他人争夺的曲折,方便落入需要落入的人手中。 玉虚宫上,正在对弈下棋的陆凤和西门吹雪,突然心有所感,天降功德下来,嘉奖二人传绝学力救人皇之命。三分之二,另有三分之一往轮回奔去了。陆凤道:“唉,可惜,叶兄不得脱困...” 李莫愁览毕秘籍,以她的聪明才智,一遍默记,实非难事。带着数息相隔的期望,她如何不知这三门绝学之高?可人都死了,再高又有何用,伸手解了那少女的穴道,将秘籍扔在跟前地上,叹道:“这本用仙弟性命换来的秘籍,还与你吧!从此我与陆家的恩怨一笔勾销。”少女珍重地接过秘籍,又见李莫愁从地上拾起剑,想到了什么,叫道:“仙哥哥让你好好活下去,你何必负了他心意。”李莫愁道:“你还,不懂。等你出了江湖,总有一天会知道,茫茫人海,一生难寻一共济轻舟之人。” 李莫愁举剑自戕,突然迎面红光刺眼,手腕一麻,却是一道劲力打来,把剑震落。她抬头一看,眼中现出从未有的震惊之色,开口惊呼道:“头上生角,你不是人,你是魔——” 那“人”眼眉分明,如棱如剑,面容神俊,鲜艳的红发如虚张飞漂,一对牛角物什从头上直而出,似人非人,无怪乎李莫愁会大惊失色了。 “魔尊重楼!” 第七十八章.推倒李莫愁,旺夫妻的指点 木屋内,慕容许仙正躺在木榻上。屋里东西不多,但榻铺、桌椅、红布装饰,干净的洁白被褥一应俱全。李莫愁笑骂道:“呆子!还装睡!瞧你出的丑样!”慕容许仙闻言,支起身来,偷偷的看了李莫愁一眼,瞥见她“揭底”的目光,对于裤裆的尴尬,慕容许仙背过身去道:“莫莫...我不知为何...你先回避一下。” 身旁一袭淡淡的香风飘来,她不但不回避,反相依偎在一旁。李莫愁从前情场失意,却一直守之以礼,至今仍是处子,身上隐约透着清香。芬芳味不浓,却叫慕容许仙闻得心神摇曳,抓紧礼法的意志溶解得荡然无存,手和臂膀将心仪的红颜搂住。 李莫愁顺势靠着他胸膛,放松着身子,悠悠道:“回避,去哪回避?都避了多少年,直到遇上你...你这冤家,又是劳驾魔尊,又是劳驾神仙的,我一介凡人,只能听之任之了,哪里能躲?你是吧,我的仙弟好相公。” 慕容许仙道:“莫莫,长辈们人老顽皮,你若觉得委屈,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代他们向你赔不是...”“啊”一声慕容许仙呼痛,李莫愁伸手在他肋下狠狠一掐,转过身来,瞪着他道:“哪有这么便宜!你想赔,好啊,就赔我一辈子,永远不许你离开!” 慕容许仙“啊”了一声迟疑,狂喜之色压不住涌现脸上。李莫愁叹道:“唉,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你刚才心里定是在偷乐吧。”慕容许仙道:“我...是,可我喜欢你!”李莫愁见他定定地热切看过来,不由地霞飞双颊,亦是喜色难掩道:“我知你心意...仙弟,你越是这样,我越难放心,以后必须要将你看紧了,武功不济还冒失行事,不会珍惜自己的性命么。” 慕容许仙道:“瞳凝秋水剑流星,裁诗为骨玉为神,翩翩白衣云端客,生死为谁一掷轻。此诗为本家紫胤公铭志,后人秉承其训,该掷生死时绝无半分犹豫。”李莫愁微微摇头道:“你是世家子弟,读过书的比我多,道理我总是不过你。仙弟,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若出了事,那我也绝不独活了。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轻易犯险了!”慕容许仙正要反驳纠正,忽见她泪光环绕的双眼中,期待、担忧、坚决、柔情无一不有,任你再铁石心肠的人,都难出个“不”字。心里一软,慕容许仙郑重地了头。心头一块悬着的石头放下,李莫愁扑到他怀里,两手紧抱着他,柔软的酥胸紧密地贴着起伏,芳心舒展地跳动着。李莫愁道:“这样我就放心了,放心了。” 慕容许仙心道:“唉,古时的人,思想又如何能前卫得过来...是我让她担心了,都是我的错...”回应着她的热拥,手掌所触,手指所碰,软嫩难释,通体舒爽的热浪从周身百骸涌出,手越来越纵意而为,一杆烧火棍撩得更立了,在腿股处拨动着玉人的门源。李莫愁低头娇哼数声,慕容许仙一手轻托起她的下巴,默默对视下,四片唇瓣相贴,透过舌尖的气息,互通着心意。她头上的道冠被摘掉,青丝散乱地落下来,慕容许仙一边抚着她的脸颊,一边轻手顺理着她的发丝,接着,引着她的目光,慕容许仙把手搭在解衣口。李莫愁突然把手搭上来,闭着眼启齿道:“望君怜惜...”声音几不可闻。 亲吻一下玉手,解开领口,又吻一下玉锁骨,将柔松的两玉手垂放腿两旁,终于开始揭开美人儿的上身的裸然景致。兜儿除下,慕容许仙惊呆了,没想到李莫愁的一对饱满的乳丸儿,不知是不是因为练了古墓派的无双轻功之故,释放出来像不受地心引力似的向前挺着,与承接的长长腰椎连在一起,堪称人间绝观。似她这么挺拔的腰,腰上边垂半分,或是斜半,以至于完美的形状有一儿瑕疵,都会显得极为突兀碍眼。天幸的是,慕容许仙找不到半碍眼处,完全被这人间绝观吸引了,柔软的**在手中变换着形状不,情动的玉人顺着娇哼的旋律摇动着腰肢,摇曳着令他双手来回忙不过来的波澜。慕容许仙将正对着的李莫愁轻拉入怀中,除去自己的衣衫,肌肤相亲地从后耳鬓厮磨,进一步全面感受着玉人的曲线,口中赞道“莫莫,你真美,太美了”。 情动到极欢处,不知身在何方,时在几许,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已悉数赤倮。慕容许仙分开她双腿,试了下深浅,纵身挺刺而入。一声半痛呼半叹息,血色滴流,在洁白的被褥上绽放出贞洁的落花。慕容许仙开始挺动起来,她长腰一摆,不过是为适应下,结果其中妙处,让慕容许仙蹦跶得老高,差儿到天。调整下,以自己的眉心对着李莫愁的眉心,慕容许仙使出九天玄素决,以便更好的契合想法。男欢女爱,共赴巫山,而巫山这次给予了慕容许仙前所未有的“奇遇”...她长腰的摇动,诱得慕容许仙十分力卖了十二分,姿势更是花样百出,全方位地狠狠抓住这次奇遇,水花飞溅,喘息如牛,直到修成成果,两股热浪交汇在一处,不分彼此地,引着二人相拥一起... 慕容许仙引导者两人的精气神,依九天玄素决恢复着体力。早查看过系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首先是生命垂危的关头,系统练了三本绝学秘籍,功力精进不少;其次是黄泉之息对自己的魂魄锤炼,还有重楼离开时下的手脚。虽不知重楼此举何意,但慕容许仙现在元神修为大涨,九天玄素决的原貌也看清了——在自己的眉心识海深处,元神内悬着一剑魄,同样的,在李莫愁,甚至聂倩、白素贞、双儿的识海深处,也悬着一模一样的剑魄,无论是外观、强度具是相同。而这些剑魄,无时不在发出意识之音,以一圈圈玄奥无声的震波联系着。 趁着李莫愁在沉睡,慕容许仙做了一个实验,分出一个剑分身,再迅速收回去。果不其然,多一个分身,所有剑魄的光芒暗淡了些许,强度微微下降,待收回分身,所有剑魄同时回复原先的样子。至此,慕容许仙才明白,是因为九天玄素决驱动了蜀山御剑诀,自己才能使出灵性十足的分身。因为新学的三套剑法,扩展了自己的思维。按照蜀山御剑诀推演下去,就是练出分身,也是只会跟着本体做同样攻击动作的影子,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心多用。 想通此节,慕容许仙心情大好,没有什么比明悟自个情况更重要的了。新婚的两人在木屋内住了1晚。第二天一大早,李莫愁醒来,穿好衣服,就闻到门外香喷喷的早餐,肉味儿好几种不一样,定眼一看,竟是鸡鸭鱼猪牛五味俱全地摆了一桌子。 李莫愁道:“之前重楼过附近没有野兽,能摘来些野果配干粮吃就不错了,仙弟你哪来这等丰富的肉食?”慕容许仙想了下,心反正复制秘籍的能力都了,索性告诉她自己有兑换物品和储物能力的事。原先积分是000多每天,如今增加了天罗地网式1000,五毒神掌800,万梅剑法000,灵犀一指000,白云剑法000,玉女剑法和美女拳法100多,总计每天积分产量11000多。两万多库存,自我感觉富裕了不少的慕容许仙,这次“奢侈”一下,花费500多积分,弄了一大桌好吃的。 李莫愁吃惊了下,责备道:“仙家之术,仙弟你怎能用来果腹?!”慕容许仙道:“莫莫,我这不是都为了你么,让你补补身子,恢复力气...”李莫愁心中一暖,缓和道:“好吧,下不为例,以我的功力,不会有大碍的。” 500多积分,兑换出来的当然是级厨艺烹饪出的好东西,慕容许仙两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心里不由嘀咕:“以后是不是每天都花个000来对付三餐和夜宵...”慕容许仙吃得狼吞虎咽,忽然笑脸颜开,一旁的李莫愁看在眼里,哪来不知他如何打算,结果又沉着脸训斥了几句,慕容许仙起先不以为然,接着李莫愁苦口婆心地,起从前修炼寡欲的心得。李莫愁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别轻易仙家之术兑换果腹之物,这些我就不吃了!”慕容许仙无奈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便是...”慕容许仙心道:“看面相,莫莫也是旺夫型的,唉,旺夫型的太多了,都四个了,管得也太死了,啥时来个出鬼子、和我一起调皮捣蛋的...” 恋恋不舍地用完“最后的”晨光大餐,慕容许仙正打算休息一下,李莫愁心里早有计较,催促着进行晨练。慕容许仙道:“练功不就是练气么,到了晚上咱们用那个办法就是了。”那个办法,李莫愁当然知道,脸儿微红,笑骂道:“武功岂止是一味儿练气?诚然功力高过对手许多,能轻易取胜。可招式精妙,临敌经验,随场发挥,战斗直觉,亦不可轻视。” 慕容许仙“哦”了一声,心这些道理谁不知道?慕容许仙道:“可好的绝学难寻啊,就是寻到手了,也不容易练至大成。”如今自己不缺剑法了,配合无相真气,叶孤城的白云剑法,正好适合“云无相”的特性。只是,白云剑法的最高境界,是突破无相抵达本相的至高一剑——天外飞仙。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这至高一剑固然让人神往,但慕容许仙知道,自己极难有可能练成,全因为自己不是叶孤城!叶孤城为一代枭雄,曾谋取九五帝位,其本愿即是位临于芸芸众生之上,其本相即是霸者之道,威压众生。至于慕容许仙?自己实在是对这“以威服人”没有把握... 云中子以前过,服人无外乎两种办法,一种是霸气侧漏,以威服人,另一种则是以德服人。霸者不胜枚举,而德者比如汉光武帝刘秀,太阴星本命,很难用霸气服人,所以刘秀开国极难,既要隐忍待时,又要抓住机会一击即中,既要身先士卒,又要宽以待人,以德收服人心。据二仙判断,慕容许仙也是太阴星本命,想用霸气压人很难。 慕容许仙心道:“确实很难啊,连新收的老婆都压不住...至于本相,我的本源到底是什么,到了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是剑了,但到底是哪一种剑?” 李莫愁道:“仙弟,你可记得,昨日黄药师是用哪一门功夫败我的?”慕容许仙道:“弹指神通了,蓄势之簧,释势之急嘛。”李莫愁噗嗤一笑道:“你当是背书啊!这门功夫,你也会对不对?”慕容许仙道:“恩,弹指神通这门功夫,桃花岛、天波府杨家、逍遥派,当年岳家军的高层都会。”李莫愁道:“这便是了,昨日你原可胜我的,只是你没把握好,没寻到胜机。”慕容许仙大惊道:“这不可能!我功力差你好几筹去!你快,这是怎么回事?!”李莫愁笑道:“你别心急,先听我慢慢。” 第七十九章.风无痕之力 李莫愁问道:“仙弟,我且问你,内力有何用?”慕容许仙想了想,总结道:“劲道猛,出手快,护体防身。”李莫愁道:“不错。我内力高过你许多,按理,出手速度比你快不少,结果与你相比如何?”慕容许仙回忆昨日交战的情形,叫道:“似乎不相上下?!”李莫愁道:“如此结果,其中固有你修炼的内功高明之故,更大的问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慕容许仙道:“你?”李莫愁道:“恩。我与你交手许久,你不曾发觉,待我与黄药师一个照面,就被他看破了。”慕容许仙想起黄药师出手之时,黄药师向自己强调弹指神通的速度,心中升起豁然之感,觉得有什么谜底就要揭开,等待李莫愁的下文。 李莫愁道:“古墓派的内功,走的是气神同增的路子。修习之时,人于寒玉榻(防和谐)上练功,无论是白天运功,还是夜晚睡觉,吐纳都不停止,故功力涨得极快。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神氛返虚,内力始终是以神驾驭的。吐纳重在进清气,呼浊气,这一清一浊,全在调和心境,空明若谷是为清;杂念丛生,幻象迭起,是为浊;浊者久积不去,则走火入魔,百病缠身。寒玉榻之功效,一是逼人全力运功抵御寒冷,二是护佑人的神明清幽,不受杂念干扰。” 吐浊纳清,是基本的人族心法,寒玉榻护人心神的事,慕容博也过。 李莫愁道:“全力抵御寒冷,注意力也被寒冷吸引过去了,久而久之成为本能,对外边虚空中的天地五灵,全部视而不见。自闭视听,功力再多,也止步于神氛返虚之前。”“而真正的神氛返虚高手,神游天地,观五行变化而冥想,聚风火水土电五灵之力,淬炼自身真气,既精纯功力,又明己身,悟天地,感“道”在何处,为下一个境界做准备。” 下一个境界,自然是炼虚合道,成就百髓道元了。找到自己的道,将暗合大道的真元充满自身,人族才真正地堪称为“道族”,脱离了纸老虎的空架子。到了这一个境界,还有另一个称呼——半仙之体,寿元增幅数百甚至愈千。人间为六界主体,如今灵气虽然充盈,却因人间争名夺利、杀伐难平,使灵气与其他诸界相比,变得极不平静,甚至可以是狂暴。 真气失控,走火入魔,心性成狂,这些现象,自道祖鸿钧斩杀魔祖罗睺后,变得极为少见了。而时至今日,修行者稍有不慎,就会酿出杯具...种种原因,一魔祖罗睺为不死之身,被道祖封印在一隐秘之处,无时不刻以魔念扰人;一域外天魔千方百计地想毁灭这方天地。 人界非寻常修士的久居之所,寻找机会飞升仙界,才是修行正途。然六界格局已定,神魔之井隐蔽难寻,又有蜀山派镇守,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为求长生,昔日曾有梁武帝聚天下高僧、散修无数,攻打神魔之井,起先顺利,许多蜀山剑仙被斩杀;后情形急转直下,眼看要一步登天,不料惊动了圣人,太上老君亲启两仪微尘阵,梁武帝元气大伤,许多高手则化作灰灰,这些人除了大呼天道不公外,只能徒呼奈何了。 蜀山的两仪微尘阵,既为太上老君所设,圣人之下想击破是不太可能的。想要飞升仙界,除非有跨越六界格局的本事,如重楼天生身具空间神通;又或者舍弃肉身坐化,以元神渡过虚空;最难的,就是走以力证道的路子,破碎虚空,强行飞升天界。 所以,别看人族寿命短,其中高手具是千锤百炼,真正打起来,不输于其他五界的种族多少。而一个半仙,就能独步六界,鲜有敌手;一个真仙飞升上去,就是众仙不得不服的对象,如果这真仙神经,像孙悟空那样,绝对又是一次大闹天宫... 同天下修炼者一样,李莫愁对之后的境界无限向往,一脸希冀地想了良久,才道:“当今天下,有两人修得半仙之体。一是有武当派的张真人,十年前就对外宣称辟谷;一是四大名捕师尊诸葛神侯。外界相传神侯往往数月不食,有时一顿食上百斤也不在话下。” 慕容许仙心道:四大条子的师父么,咱老爹生平忌惮的第一人...也是,诸葛真能活几百年,老爹就惨了,哪怕大宋气数完结了,诸葛都没死,造反一线希望都看不到。唉,怪不得他老人家整天疯疯癫癫的,原来是无法面对现实... 李莫愁叹道:“气神同增,看似威力无穷,实则固步自封,不悟天地,如懵懂无知的妖魔。和服用了妖怪内丹的人一样,神不明不足,击出的掌风、剑气,需十余招后劲力凝聚,才有十足的威力,出手速度更是与功力深厚极不相称。仙弟,你的真气很独特,能把劲力随意集中在一上,所以功力逊于我,出手速度却能与我不相上下!” 慕容许仙道:“既是不相上下,你有何出我能胜你之言呢?”李莫愁道:“弹指神通啊。你用弹指神通的功夫,进一步提升出手速度。我一旦出手攻来,你就避实就虚,攻我穴道,必可胜我。”慕容许仙在脑中模拟一遍,总算明白李莫愁的意思了。李莫愁的轻功身法是好,但那是移动速度,不等于出手速度,自己是一时被古墓派的身法给迷得眼花缭乱,乱了方寸。 慕容许仙又问道:“那你的拂尘呢?怎么突破拂尘的防守?”李莫愁道:“拂尘如水,水无常形,但拂尘终不是水,你多进几招,拂尘变得几下,就不可再变。无形气劲,终是要克制有形的,此为正道。万变不离其宗,旁门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慕容许仙道:“原来是这样...”对于李莫愁毫无保留的指,慕容许仙感动之余,又隐隐升起一个不妙的念头——难道我对武功的领悟,还不如她不成? 慕容许仙道:“可我觉得莫莫的拂尘还是很厉害,这几下变化,没准儿对手还没撑过去就败了,我自己就觉得很难。”慕容许仙好话,不过抬高李莫愁,给自己找找理由。李莫愁正色道:“仙弟,你不必拿好听的话哄我,练武半马虎不得,不能当做儿戏。”眼见她脸色沉下来,慕容许仙收拾心情,认错言谢。 李莫愁道:“黄药师原为岳家军主谋军师,其用兵和武功,以多变著称。故其武功路数,形若剑法,如其自创的两门绝技,落英神剑掌、玉箫剑法...”她微微蹙眉,想起什么道:“昨日他使的那一掌,似乎是一掌两招劲儿。我后一击袭向陆无双的冰魄银针,用了好几种手法,发射角度、劲道快慢、方向落具是不同...应该是这样,他是先发一掌风,再出一掌风追上一推,迫使前一掌在空中转了个弯儿,否则直推一掌,断不会将我的银针全数打落。”慕容许仙听得目瞪口呆,心才一个照面,你也能看出那么多名堂? 李莫愁道:“这一定是江湖传闻中的劈空掌。我正奇怪,掌掌劈空,怎会有威力?怪不得劈空掌和旋风扫叶腿并称黄药师的狂风绝技,想来旋风扫叶腿与劈空掌同理,都是用后一劲儿改变前一劲儿的方向,使之拐弯。” 慕容许仙心道:不就是掌风拐弯么,有啥了不起,我也会啊... 李莫愁道:“蓄如弓簧,快如飞箭,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弹出去就成定势,不愧是名闻天下的黄药师,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竟能改变离去之势,也不知他能变几次,想来叫做狂风,必是不少于十次之变。”她看向慕容许仙,殷切道:“昨日我瞧见仙弟的掌风也会曲折,不妨借鉴下。”慕容许仙听了,双眼一亮,这可是个好办法,原来她了这么多,全是为了我自己... 李莫愁又提起玉女真经的事,觉得上面或许有解决气神同增问题的办法。习不得玉女真经,为李莫愁生平另一憾事。慕容许仙却知道,玉女真经最高明的,不过一男女合击的剑术,叫玉女素心剑。而这门剑术,最后被王重阳用九阴真经上的功夫破去。记得九阴真经中有门移魂法的厉害摄心术,扰敌心神的手段,比较针对古墓派的弱。 慕容许仙拿出几本秘籍,笑道:“天下武学多的是,条条大道可通天...”差把罗马出来,慕容许仙顿了下,又道:“莫莫,你又何必执着于一门功夫呢?人总有一样错觉,以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其实不然,放下先前的执着,方能活得潇洒自在。给——” 李莫愁接过秘籍,匆匆阅毕,分别是慕容家的外家功夫、轻功,弹指神通,无相功,灵犀一指、白云剑法、万梅剑法。李莫愁双手微抖,惊喜不定,迟疑道:“仙弟,这些,你都给我,不要紧么?”慕容许仙道:“不要紧的。慕容家的外家功夫和轻功,信得过的人可以传授。弹指神通和无相功,是逍遥派学来的。唉,如今逍遥派四分五裂,哪还顾得这门户之别?我那奇特的真气,就是无相功练出来的,又叫做无相真气。只可惜...” 李莫愁阅毕无相功,沉思一阵,道:“只可惜练这门功夫,要先散去原来的功夫对不对?”慕容许仙头。李莫愁道:“那算了。横竖你已会这门功夫,在你功力精深之前,我须得留着这身功力助你。再毒功与寻常真气不同,哪里能散就散。” 助我?慕容许仙心道:那我不是成了“吃软饭”的了么...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无相功不练得,同样的,以无相真气为基础的白云剑法,李莫愁也练不得了。李莫愁看完弹指神通,脸色又怒又喜的变幻数次,哼了一声道:“有了这弹指神通,以后我再也不用怕师叔了。”慕容许仙道:“师叔?你你有师叔?” 慕容许仙记得:“貌似古墓派里面,不是就李莫愁和龙女,外加一个洗衣做饭的婆婆么?这师叔哪来的,不会是个怪蜀黎吧?那我的龙女岂不是危险了?!我的龙女...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被自己突然跳出的非分之想吓了一跳,慕容许仙不知的是,重楼的魔尊心血,正在一地改变慕容许仙的心性,更加随心所欲,更加没有下限和节操... 李莫愁眼神有些古怪的看着慕容许仙,慕容许仙干笑一声道:“我有些奇怪,你师叔怎么会弹指神通?”李莫愁“哦”了一声,道:“她是天波府杨家的嫡传,杨再兴之女杨湘绮!我本道师父过世后,古墓内就师妹龙女一人。师妹功力远不如我,届时我去夺取**,还不是手到擒来?谁知那天遇上了武功高强的黄衫女子,自称是我师叔。我这才知道,师祖林朝英尚在人世,她收了个徒弟,这人就是杨湘绮。” 李莫愁恨声道:“杨湘绮不过与我同岁,却身兼数家之长。她先以弹指神通破我本门功夫,又在我面前施展九阴白骨爪,耀武扬威,令我知难而退!师父她们好生偏心!不仅不传给我玉女真经,连九阴真经的功夫都没同我过!” 慕容许仙心道:“古墓黄衫成了杨再兴之女...这么来,古墓暗水道里刻的九阴真经,已被林朝英传给了古墓黄衫?不对...杨再兴是岳家军的名将,也有可能是岳飞教给了杨再兴,然后才传给了古墓黄衫...重阳遗刻只是克制玉女真经部分,以内功为主,断不会齐全到一招一式的爪法图谱也印上去。” 慕容许仙尤抱一线希望,可林朝英还在的话,就不太好潜入古墓派了,万一撞上林朝英,又一言不合打不过...就玩大发了。已死过一次,那下九幽,赴黄泉的折磨,实不想再来一次。 慕容许仙劝住道:“莫莫,你别生气。九阴真经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老爹还六脉神剑天下第一剑法呢!以我观之,六脉神剑还不如这三门剑术!各人各有自己的奇遇,前日所失,与今日之得相比,又何足道哉?” 李莫愁下头,翻阅起万梅剑法来。良久,她合上秘籍,双目闪动着明悟的灵光,运劲调息一会,一手拔剑,一手捏着坚决,来回比划起万梅剑法。她比划着剑招,目中的灵光越发清澈澄亮,每一剑落处,未必比系统练过的慕容许仙方位严谨,每一路剑招变幻,也未必比慕容许仙的更快更熟...然而,慕容许仙却感觉到她的万梅剑法高过自己,她的每一次出剑,都有一股轻盈灵动之风相伴自生,剑舞和风,赏心悦目。 慕容许仙瞧得眼热,欲窥其妙,又不好出言相问,怕打扰李莫愁的顿悟。接着,李莫愁打开灵犀一指秘籍看起来,这次她收起剑,伸出两只手指比划着,连连头。慕容许仙实在是忍不住,通过九天玄素决,读取李莫愁的感悟。 李莫愁心道:“了不起!原来这就是风无痕之力!风既可携雨无声润万物,亦可吹干涸而削蚀万物。风无处不在,开天地,分阴阳,万物之始动,即为风。心一动,风起之,风剑合一,即心技一体,人与剑的合一。仙弟,你可明白了?” 慕容许仙一愣,不好意思道:“莫莫,你都知道啦。对不住,我...”李莫愁道:“不碍事。此事昨夜我就猜到了。这样也好,顺着我的感受和想法,你明白这两样绝学的风无痕之力没有?”李莫愁用期待的目光看过来。 遗憾的是,慕容许仙参照李莫愁的感悟,想着自己使用万梅剑法,比划了几下,终是摇了摇头。见慕容许仙着急,李莫愁吩咐他静心些,然后她自己又全身心投入地使了一遍万梅剑法。慕容许仙仍不得领悟,摇着叹道:“唉,这一朝顿悟,个人是个人的东西,旁人怎能照搬过来?”李莫愁把秘籍递过来道:“仙弟,习武怎会一帆风顺?我辈中人,须有大毅力,碰到些许难处就打退堂鼓,怎能成就大器!今日悟不得,还有明日;今日若弃之,何时能拾起?你先再看一遍秘籍试试,连同两位前辈的经历和评价一起。” 慕容许仙接过秘籍,武功图谱部分,系统早印在脑子了,飞快地过了一遍。慕容许仙心道:“西门吹雪,陆凤,这两人都是无招胜有招的高手,区区图谱,冰山一角而已。可惜这几本秘籍的系统属性都是招式,并不像蜀山御剑诀和冰心诀那样具备“境界”属性,能一学就入门。”慕容许仙又翻看这两人的经历,“后遇玉清道人...婉言相拒。道人使我等一窥盘古幡,始悟风无痕之力,练至至高,划破虚空亦无不可。” 盘古幡划破虚空?不止吧,记得没错的话,盘古幡作为先天至宝,是拥有撕裂混沌之威、粉碎时空之力、统御万法之功、开天辟地之能。如果这样的威力,与风无痕之力有关的话... 慕容许仙喃喃道:“盘古幡...盘古幡,对了!盘古幡不就是一面旗子么,一摇就有风啊!”抓着一明悟,联系李莫愁感悟中的风润万物、风蚀万物,登时明白风无痕是何种感觉了。慕容许仙心道:“原来是这样,都混沌如何狂暴混乱,然以风无痕之力寻之,任你如何变化万千,都可追到薄弱环节,见缝插针,这就是盘古幡的能力。” 联想灵犀一指与万梅剑法,慕容许仙哈哈笑道:“怪不得都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而是血。剑神的剑气,如风一般吹来,追逐锁定对手的弱,等对手看到绽放的血花,早已毙命。万梅剑法的剑气针对的是人;灵犀一指的剑气则针对招式。陆凤生性厌杀,嫌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麻烦,故将风之力集中指尖,戳破对手进招之时,如举轻若重,以雷霆万钧之势令其知难而退。好一招心有灵犀一通!”李莫愁喜道:“仙弟,你终于明白啦。我的没错,你将来定能成大器的。” “嘘——”六界某一处响起了一松气声,和一嘲讽的嘘声。燕子坞,云中子松了口气道:“算计了那么多步,二总算给力了一次。风云之力已齐全,剩下就看他的造化了。”广成子嘘声道:“造化?我看难,抱着女人的大腿,差吃软饭都消化不掉!” 云中子道:“有道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李莫愁的资质算是极高的了,不然以她那功夫,怎能搅得江湖一片风雨?和慕容复相比,都高出一截呢。而慕容许仙嘛,前世之惑太多,一时表现不好罢了,等他明悟了本源,觉醒诛仙剑气,就无往不利了。”见广成子仍鄙视地看着他,云中子道:“看我干嘛,慕容家兄弟又不是我生的,人生下来人笨,能怪得了谁?要怪就怪慕容博去!谁让慕容博整天发神经。看来老子头脑有问题,真的会祸害下一代...”“对了,老哥!你当初该不会真的随便选个对胃口的拉来穿越吧?”广成子哼声道:“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坑啊!二过来前也不普通,是千万中挑一的七杀之体!”云中子“哦”了一声道:“难怪会领悟西门吹雪的杀人美学,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 所谓七杀之体,即应杀戮而生。如寻常人头次开杀孽,因死者怨气之故,不免有反胃呕吐,精神恍惚等一时不适应之状。七杀之体则不然,头次杀戮,不仅丝毫无半分反感,反自磨心神,瞬间进入状态,反应提升,周身原先听不到的细微声响都能察觉,越战越勇,血液沸腾,有用不完的力气从骨子里涌出来,又不盲目,脑子冷静出奇,思维比平时更快更灵活。 这一,慕容许仙已有所察觉。上次救焦婉儿,慕容许仙头一次开杀戒,情绪上竟无半不适,那令旁人害怕的血淋淋,慕容许仙嗅一口,如闻清香,精神为之一振。当时慕容许仙只道自己是嫉恶如仇,杀坏人是理所当然。如今,这一后被重楼看破,引为同道中人... ps:不好意思,前两天感冒,写得又慢又不好... 第八十章.变故连连 慕容许仙悟得灵犀一指和万梅剑法的真谛,一上午都剑不离手,巩固所得,不时与李莫愁交流剑意。时至晌午,慕容许仙又提起兑些食物之事,觉得兑换几个热乎的白面馒头,总该行吧?李莫愁严厉反对,并拿出身上携带的干粮。 李莫愁道:“仙弟,仙家之事,我并非一无所知。本派源自上古仙人骊山老母,一些仙人仙事,都被记在骊山老母手记中。广成子和云中子两位前辈,不传自身的绝学与你,却另外穿针引线,让你去学他家绝学,此事必有蹊跷。” 慕容许仙向来奉行“拿来主义”,从来没计较过其中道道,一听李莫愁提起,忽然有种忘了什么重要事、忽略潜在威胁的感觉。慕容许仙皱眉道:“有何不妥?”李莫愁道:“如你学的九天玄素决,你是九天玄女娘娘和九天**娘娘的绝学。若真是如此,将来不定会遇上两位娘娘的仇人,与你了结过往的恩怨。” 慕容许仙道:“与我了结恩怨?这...这不可能!轩辕帝最大的敌人就是蚩尤,蚩尤不知死多久了。轩辕帝成就人皇道果,两位娘娘早已同轩辕帝一起,成就了人后道果才对。难道还有人的胆子大到,明知两位娘娘身份,还敢——”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脑中立刻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狂妄傲才的男子,以一成的功力,挑战九天玄女。 “哈哈哈!难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哈哈哈哈,仙界自许为天、自比为地,如此天地,令人不齿!!”“玄霄以命立誓!!苍天弃吾、吾宁成魔——!!”“不错!待我成魔,定要杀上天庭,将之夷为平地!!若是怕了,劝你们快快将我除去”“……适才相争,大哥了许多气话,你莫要放在心上,你大概永远不会知道,大哥有多羡慕你……”“哼!不过区区东海,能奈我何!!天河,今生定有再会之时!” 慕容许仙打了个寒颤,这个时空的时间线,参考意义有限,各人的命运生时大不相同。比如黄药师是岳飞的军师,又比如洪七公是乔峰的前辈。甚至姻缘方面,大武武还是孩童,而完颜萍和耶律燕已长发及腰... 李莫愁道:“仙弟,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么。仙家之物,是用来危急救命的,平时能不用,就尽量不用,情急时好多争得几线生机。”慕容许仙郑重地了头。拾起一半干粮,心知她的好意,原本味如嚼蜡的入口之苦,啃起来也不觉呕吐反胃,咽下肚浑身暖洋洋的。 李莫愁又拿出两个玉盒道:“这一大一的盒子,是魔尊留下来的。盒里放的一粒丹药,叫做九转还魂丹,原是魔尊打算用来救仙弟的。不知为何魔尊不用,反自耗元气救你,仙弟你知道么?”慕容许仙摇了摇头。李莫愁道:“这样也不错,留着这颗药丸,哪天救命时能用上。你把它收好。”慕容许仙道:“还是放你那里吧。我粗手粗脚的,万一弄丢了就坏了。”李莫愁笑道:“怎么会。你能用仙家之物拿出热乎的东西来,还不能收了它?丹药最重灵气,为防灵气走失,放在玉盒子里,不比用仙家神通收取。” 李莫愁这一言倒是猜中了。系统开启兑换物品后,还开启了一个仓库。慕容许仙进仓库一看,吓了一跳,这哪是什么仓库?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草地,用心感受其轮廓,竟是一颗空旷的星球。奇异的是,这么大的地方,到每一颗草,慕容许仙都能感受到草儿模样,甚至连草叶上的纹路,不用弯腰扒开,只要想就能看清。往里面丢东西,不论在何处,只要想,就能找到和搬移。 慕容许仙隐隐觉得,这个仓库另有重要用途,或许将来修为高了能够明白。现在能明白的是两,一是仓库非常能装,装了容易找,找得快,与心神联系极为迅速,哪怕战斗中用来从里面抽暗器扔人都无碍;二是仓库里空气新鲜无污染,装活的东西也没什么问题。 慕容许仙收了九转还魂丹。李莫愁道:“大的这盒,放着能使人终身不老的神物。魔尊要配合什么天道之力,即仙弟你练的斗转星移,才能发挥出全部效果。”慕容许仙:“什么!长生不老药?!”李莫愁摇头道:“只不老,不长生。”慕容许仙道:“原来如此...我就嘛,哪有这样的好事。”李莫愁催促道:“你快用你的斗转星移,对我试试!”慕容许仙看她一脸热切的目光,奇道:“外表而已,再你我风华正茂,莫莫何必着急在意?” 李莫愁道:“风华正茂?唉,仙弟。你是年少不知味,我倒想和你同甘共苦...你最多不过双十,我却快三十了。我原打算,过得几年容颜渐逝,就不碍在你和姑娘们面前,惹你不高兴,又丢人现眼。到时我就把头发削短了,真心诚意地服道袍,念道德经,向着三清道祖为你祈求平安。你偶尔想起我,想起我们相处的好日子,我就知足啦。” 慕容许仙道:“莫莫,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对你好的。再了,莫过几年了,就是过十年,你都很漂亮很好看!到时我爱你都来不及,又怎会像你胡思乱想的那样?” 李莫愁道:“十年,那十年之后呢?像其他世家子弟,女儿家人老珠黄,若非娘家的家世显赫殷实,必被扫地赶出门。仙弟,我知你品性,你重情谊,不会相负于人家。可你想过没有,今朝的娇艳花儿,终有枯萎之日,到时一群老太婆围着你唠叨,那样的日子,你扪心自问,可受得了?” 一群老太婆么,貌似挺恐怖,但是... 慕容许仙抓着她的手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群老太婆又如何?到时我也成老太公,咱们那是世上最好看的老太公和老太婆,比不得后辈,与同辈相比,照样羡煞旁人。”李莫愁道:“什么最好看的太公太婆!你自己不知害臊!别扯上我!” 慕容许仙道:“到时随你唠叨,有啥受不了的?人最珍惜的,不是远处的繁花似锦,而是曾经拥有的滴滴。夫妻同甘共苦一辈子,别几句耳朵起茧的话,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再走一遭黄泉,我绝无半分退缩之意。”李莫愁慌忙掩住他的嘴巴,轻声道:“别不吉利的话...”慕容许仙刚松口气,李莫愁道:“我知你心意。可你的那句,曾经拥有的滴,像是拾人牙慧,学谁人的话语气。” 慕容许仙正想辩解,李莫愁捋起一撮头发,指着发梢道:“仙弟你看,我这头发末端的分叉,怎么梳都不齐,去年还不会这样。再过几年,不知会乱成什么样了。你珍惜曾经的滴,我的滴,你又可曾注意到?”李莫愁摇着头叹道:“天下的男人,都只会从女子身上讨乐,能念着旧情,不忘恩负义就不错了,哪里指望你们会在意这些...”慕容许仙道:“我...到时我帮你梳。”李莫愁道:“梳头,你会么,可替女儿家梳过一次?”慕容许仙:“......”慕容许仙鼓起勇气,强撑道:“我可以学!等我学好了,我就帮你梳!” 李莫愁心中一动,心道哪一天他真能帮自己梳头,是何等良情美景?但若给人瞧见了,岂非她失贤,惑得夫君不务正业,耽于儿女情长。李莫愁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本领不学好,反去摆弄妆台,像什么话!”慕容许仙终于抓到机会,道:“为了心爱的人,什么话都不像,我都无所谓!”李莫愁直摇头道:“那可不成。”她轻抚着玉盒微笑道:“如今有这宝贝,惜花公子将无往不利了,试问天下女子,又有谁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呢?” 慕容许仙嘀咕道:“人的外貌,真有这么重要么?我觉得,才干更在外貌之上,所谓内在美,心灵美...只重外观,惜花公子岂不成浮华之辈...”李莫愁眉目一挑,高声道:“好啊,你是拐着弯骂我?我恶人一个啰?”慕容许仙道:“莫莫,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从前你是手辣了些,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我也是知道的。只要你今后善恶分明些,少树些敌人,也好让我放心。” 李莫愁神色稍缓,可仍是坚称道:“哪天你娶一个外表奇丑的女子回来,让我见识所谓的心灵美!敢是不敢?”慕容许仙正色道:“两情相悦,绝无因外貌而碍!”李莫愁噗嗤笑道:“这可是你自己的,不关我的事。到时丑媳妇过了门,让她离我远些,你不觉得讨厌,我还看着碍眼恶心呢!”慕容许仙无言以对。用九天玄素决窥着李莫愁的心境,知这是李莫愁的真实想法,女人爱美之心,有时难以理喻。 神仙花受人魔两界的气息而成,开在神魔井附近的断裂空间,裂缝和混沌风暴不少,非有重楼这等笑傲六界的空间神通不可寻得。故此花体的坚韧,犹胜神兵利刃,外界难伤其分毫,慕容许仙灌注了些内劲,反弄得自身经脉震荡。 慕容许仙仔细观察花体,发现只有花蕊处的细孔与外界沟通,蕴含着异能的灵气,不断从这里溢出来,形成像花粉一样的颗粒物。慕容许仙神念往里面探去,里面的颗粒,灵气浓郁更胜外边花粉百倍,呈红色来回流动着,难怪从外面一瞧,疑似栩栩如生的血管。 慕容许仙用斗转星移的引力把异能颗粒引出,可魔界之物自我修复的特性发挥,花体加速吸收周围灵气不,只要慕容许仙一停止引力,颗粒就会飞回花体钻进去。神仙花特性古怪,慕容许仙为之一愣。想了下,再度出手,将异能颗粒吸入手掌体内。 李莫愁奇道:“仙弟,变了,你看!你的手...”慕容许仙对手掌的变化挺无语,为了使自己“豪迈”一,练了那么多年武艺,兵器常不离手,好不容易才将手磨得有些粗线条的,如今又变得白白嫩嫩,晶莹得不像男孩子... 停止引力,异能颗粒也留在手内,像磁铁粉似的抱成一团。慕容许仙运功想化开,颗粒团纹丝不动。看着两只模样不同的手掌,慕容许仙顿时有欲哭无泪的冲动。慕容许仙:“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当初何必两只手一起练,这左右不对称啊!不作死就不会死...”李莫愁道:“魔尊的是天道之力,仙弟你好好想想,漏了什么没有?”慕容许仙一拍脑门,把斥力用上,颗粒果然一颗颗分开。慕容许仙心的控制着引力和斥力,将异能颗粒们均匀地遍布全身。慕容许仙长松了一口气,道:“幸好,还好我的斗转星移是正逆同练的。” 慕容许仙如今十七岁,用了外观上差别不大。李莫愁则欣喜非常,再三催促。慕容许仙拦腰抱起李莫愁,往木屋走去。李莫愁挣扎道:“仙弟,你做什么?!”慕容许仙笑道:“我又不能内视你的情况,这东西脉象气息是看不到的,我们必须心身合一,坦诚相待,我才好使它均匀地遍布你全身。” 李莫愁闻言,脸颊红如滚烫,大白天的行云布雨,实在让她倍感荒唐。李莫愁不仅腰椎修长,四肢亦是。一双挂在慕容许仙胳膊上的长腿,原先因挣扎着摇摆起颠簸幅度,现在为了保持平衡,腿主人不得不并拢着提收。玉手抚上肩膀,螓首以脸贴着往怀里钻,察觉到这些动作,慕容许仙就知她已答应,欣喜地再入洞房。 “玉体横陈脂凝雪,酥胸高耸发飘香。嫩臀盈手紧而暖,秀腿触臂滑且凉。鼻如悬胆多娇俏,口似樱桃何芬芳。眉峰叠翠耳圆润,美目流盼显情扬...”两人于白日再闹昏天地暗,颠鸾倒凤。李莫愁得尝心愿,外表回复到二十岁上下,她捉摸着几束头发,果真是青丝亮丽如瀑,丝毫分叉都寻不到。万分惊喜之下,李莫愁热切地拥吻着恋人,几度在兴**。 下午过去大半,两人才从木屋里出来。木屋的意义非凡,慕容许仙索性将其收入仓库中。通过九天玄素决,感知着双儿几女的方位,慕容许仙认准了金陵城的方向,与李莫愁一起施展古墓派轻功赶路。 慕容许仙趁机向李莫愁请教些天罗地网式的心得,所获不。李莫愁道:“这门轻功,一人使之,胜在方位反复,折弯追击;若二人使之,胜在此退彼进,可交替支援。”慕容许仙心中一动,道:“莫莫,你有没有想过,武功向来是和轻功配套的,不定玉女真经上的武功,是一套男女合击之术。据江湖传言,林朝英和王重阳原先可是一对伴侣。”李莫愁停下步子,否认道:“这不可能!古墓派弟子入门时,都要对着王重阳的画像吐痰,这是祖师亲定的规矩。祖师早已恨极了王老道,又怎会创一套合击之术?” 慕容许仙道:“没什么不可能。你先,全真教和古墓派,林朝英和王重阳的渊源。”李莫愁娓娓道来,大致上和慕容许仙知道的差不多。王重阳举义兵抗击鞑虏,以所谓“匈虏未灭,何以为家”拖延着和林朝英的婚事。朝英和王重阳打赌,石头上刻几个字,如胜过王重阳,逼使他在出家为道士与跟她一起在古墓中长相厮守之间作一选择。结果林朝英抹了“软石粉”,胜了王重阳,却不料王重阳赌气,宁愿做道士也不愿迁就林朝英的想法。 石壁上写字?慕容许仙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力道大,往高处参照,如孙悟空的一万三千五百斤,往自个参照,李莫愁全力一击,七八千斤也是有的。以此推断,王林二人的劲道,绝对上万斤。这么猛的劲道,会无法在石壁上写字? 慕容许仙道:“以我的功力,要捏碎一块石块,都轻而易举,以两位前辈的功力,要刻几个字,又有何难?”李莫愁笑而不语,拾起一方石块递过来。慕容许仙运劲于指,往石块上划一横,不料“砰”的一声,石块的局部,轰然解体,碎裂成砂。慕容许仙:“这...”慕容许仙道是用力过头,第二下摸着石块使劲,可这一横没写几毫厘,石块局部依然是成块脱落。李莫愁道:“石壁的质地不一,指尖的劲道,必须时刻调整,否则简单一指过去,石壁只会碎裂。这好比一悬空的白纸,用一尖锥之物去写字,凭的全是巧劲,力道稍一过大,必将白纸捅成大窟窿。” 李莫愁拿过石块,沉吟了一阵,以灵犀一指之劲,在石块上写出一捺,跟着一横一竖一提写下去,写了个歪斜的“许”字。李莫愁道:“昔日王重阳曾言,以一灯大师的一阳指,都难在石壁上写字。一灯大师的功力胜我不知几何,可见一阳指不过如此。仙弟,等你我把万梅剑法和灵犀一指练好,就回活死人墓寻秘籍。” 慕容许仙道:“莫莫,你仍执着于玉女真经,何必呢,反正你都有那么好的绝学了?须知贪多嚼不烂。”李莫愁道:“仙弟,你误会我意思了。玉女真经不要,九阴真经也不要么?武林传言,九阴真经是黄裳观遍万卷秘籍所创,可谓是天下武学的总纲,怎能轻易错过?”慕容许仙道:“好吧。不过你得答应我,等我们武功大成再,不准到时会和王林两位前辈对上...”李莫愁道:“这是自然,螳臂当车的事可不能做。” 两人边走边聊,继续赶路。天色将晚,幸有无双轻功,两人赶了半下午的时间,几百里路终有见头。在一河流边的林子里,慕容许仙道:“看样子,我们在金陵城南边偏东,这条河流就是秦淮河了。顺着河流往上,我们就可以抵达金陵。”慕容许仙又指着河边远处一船队道:“莫莫,你看,这有支船队停在离金陵城那么远的地方,不知是干什么事的,定有古怪!不如我们去打探一下。”慕容许仙刚走没几步,李莫愁突然厉声叫道:“慢!” 眼前一花,李莫愁以近乎全速的移动速度,掠至自己身前,她把手一拦,一根淡淡绿色的丝线,凭空而现,几乎贴着慕容许仙的脸蛋儿。慕容许仙吓了一跳,后退数步。李莫愁道:“这是五毒教的碧蚕丝,不仅坚韧,且奇毒无比。蚕丝细到极难分辨,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它的颜色,更别放置在树林子里...”正着,李莫愁神色一黯,坐蹲下去,双腿抱膝,作疗伤状。慕容许仙定睛一看,发现李莫愁的手掌粗厚了不少,呈诡异的幽绿色。 慕容许仙道:“莫莫,你中毒了?!”李莫愁道:“暂无大碍。我练有五毒神掌,身子抗毒,能不惧许多毒物。这碧蚕蛊毒虽然厉害,一时半会还奈何我不得。”慕容许仙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莽撞!”“我马上助你运功逼毒。”李莫愁把手一格,推阻道:“不行!这碧蚕丝是对方用来示警的。刚才那下我虽减轻了力道,恐还是会被对方发觉,我们断不可旁若无人的运功逼毒!”慕容许仙道:“那,那你怎么办?” 李莫愁道:“我在此逼毒,你顺着蚕丝的方向,去将对方引开,或者找机会从对方身上拿到解药。”慕容许仙想了下,沉声道:“我放心不下你,这样,我留一个分身在此,若有人来袭,也好示警一二。”慕容许仙留下一剑气分身,并让分身上树,藏在至高处望风。李莫愁见了他的分身,双眼一亮,便闭上眼全力运功逼毒。 最后望她一眼,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慕容许仙将目光转向碧蚕丝。一根根淡淡的绿丝,绕着每一颗树,密密麻麻,想突过去,很麻烦。慕容许仙使出仙风云体术,避实就虚,飘到没有绿色的树林端。慕容许仙往下面一望,只见碧蚕丝阵,依稀围成一个半个方圆轮廓,环抱着林边之河。 来也怪,被抱住的河边区域,冒着腾腾烟雾,看不清里面情景,也不知里面是否有人。慕容许仙心道:“如今没有人过来,明设置碧蚕丝的人还没有发觉,对方还没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先机未失!”心忧李莫愁身上之毒,慕容许仙望着河那边的方向,什么也要找到解药。想了想,慕容许仙还是决定往烟雾迷处一探,不定对方在那里炼制什么重要东西,碧蚕丝阵,就是守护这件东西的屏障!若自己能拿到那东西,就多了一份交换解药的筹码。 第八十一章.宿命之见,五仙教主蓝凤凰 慕容许仙于用毒、解毒一道,尚停留在不入口、不伤皮阶段,对于触摸就中毒这种“高技术”含量的东西,除依仗斗转星移外,就是用内力对抗了。到了河边,无树可站依,慕容许仙只好飘落下来。水中亦有碧蚕丝,生怕在着对方的道,慕容许仙摄手摄脚地,缓步在水中静悄悄地前行。 慕容许仙心中奇怪,入秋的大凉天气,河水当冰凉才对,谁料这里的水,暖热如温泉。这可是秦淮河,是一段流动的活水,五毒教高手如何做到的?慕容许仙心中更是忌惮。再不敢有丝毫大意,不漏过任何一根碧蚕丝,行得十余步,终于出了碧蚕丝阵。蓦然转过一拦路巨石,眼前的景象,令慕容许仙双眼一震,接着移不开眼睛。 水池中一白莲脱俗的少女正在沐浴。洁白无瑕的璧色,映着粼粼的水波,摇着慕容许仙心驰目眩,把男女礼仪之碍抛诸脑后。急急欲分出这白光到底是少女身上发出来的,还是水光倒射的,慕容许仙压着心跳,定睛仔细向少女瞧去。少女在水中露出半截娇躯,约十五六岁年纪,皮肤娇嫩,骨架细致,瀑布一般地柔顺秀发,随意地散在胸前,不仅无碍,反细腻地托出饱满挺翘之诱。 慕容许仙看得口干舌燥,呼吸重起来,不得不把眼闭上,自思道:“莫莫正在受蚕毒之苦,我怎可在此任凭欲念,自顾偷窥,白白浪费救命的时间?”慕容许仙定定神,再睁开眼睛、欲念稍去,再观少女,见她眉似仙画,目比琉璃,口鼻灵秀,在水中欢快轻松地沐浴,浅浅笑起来,如下凡天女手持百合花。 慕容许仙失言赞道:“好美的仙女...”少女听到一惊,慌忙用手掩住娇躯,叫道:“是谁在那里!”被叫破行藏,慕容许仙无可奈何。正好大石头这边放着少女的一件件衣物,慕容许仙不敢用手去拿,生怕衣物里有什么毒虫毒物。把负剑从背上取下,慕容许仙用剑鞘挑起一件衣服道:“咳,仙女姐姐,我在下游捡到你的衣服,顺着水流过来。”“看,这是不是你的衣服?”少女红色脸叫道:“你,你胡八道。四周有我设置的碧蚕丝阵,衣服真落到水中,也会被丝线挂住,怎会流到你手里?” 慕容许仙听了,心中登时一乐,道这少女阅历一般,接着道:“仙女姐姐有所不知,我一友人擅闯仙女姐姐的碧蚕丝阵,中毒不,还被缠住,我一时慌乱,就用剑斩断了不少碧蚕丝。仙女姐姐你瞧,就是这把剑,剑名龙渊,吹毛断发,半声音都没有的。” 慕容许仙扬了扬龙渊剑,连带剑鞘上的衣服也舞了下。少女叫道:“我知道了,你别乱摇,别把我的衣服掉到水里!”少女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才我没听到蚕丝线这头的铃铛声,不是没有声音,就是声音极,我一时疏忽没听到。 少女道:“你是来还衣服的,就快走开,让我穿上衣服。”慕容许仙道:“这可不行!”少女道:“为什么不行?”慕容许仙道:“我还要从你衣服里找解药,我的朋友正等着它救命呢!”少女道:“我衣服里没有解药,解药都在我姑姑那。”慕容许仙道:“那你要答应帮我去取解药,否则你今晚就要光屁屁啰!”少女闻言脸如火烧云,又想起之前被他偷看,羞意难当,粗喘了几口气才道:“好,我,我答应你帮寻解药就是。” 慕容许仙退回岸上,让少女穿衣服。慕容许仙心道:“没想到还有那么多曲折,但愿一会上船取解药会顺利。”正想着,没多久,突然一声响雷,接着一道电击从慕容许仙身子流过,直电得毛发竖起,浑身战栗。 “轰——轰——”又是两声巨响,两道雷电打来,被慕容许仙以斗转星移转到一边,砸在地上击出两个大坑。雷电术?慕容许仙看向发雷方向。少女已穿好衣服,衣服蓝主色,肩、衣袖和裤子的四角,用纯白色。她头挽着两个发髻,用蓝色细丝带系起,这个形象,加上刚才的情形,慕容许仙心中疑惑道:赵灵儿? 少女道:“把我的雷电偏转到一旁,你使的是什么妖法?”慕容许仙道:“你为何用雷电打我,不是好和我去取解药么?”少女道:“姑姑,汉人最会谎,不用同你们讲信用的。”慕容许仙道:“那你姑姑不是汉人啰?”少女道:“我和姑姑是苗人。”慕容许仙道:“那你这么,苗人都不会谎了?”少女迟疑了下,道:“这...姑姑,我们五仙教的人才是可信的,五毒教的人也不可信,五毒教的人也是苗人...”慕容许仙道:“这就对了。无论是苗人还是汉人,都有好人和坏人,仙女姐姐,你可要分清楚啊,你看我像坏人么?” 少女虚浮在空中,念起咒语,又打过来。慕容许仙避过,叫道:“你怎么又打我?!”少女生气道:“你就是坏人!刚才故意捉弄我!”慕容许仙道:“不,我不是故意的,我救人心切,一时冒犯了仙女姐姐,还请仙女姐姐恕罪。”又是一道雷击打来,正中慕容许仙,口喷鲜血,单膝跪在地上。少女道:“你!你怎么不躲啊?!”慕容许仙道:“我的朋友还等着解药去救,既然仙女姐姐有气,尽管打便是。若是我死了,正好保全仙女姐姐名节,只求仙女姐姐持解药,往岸上救我朋友。” 少女从空中降下来,掐了个法决,雨露,晶莹着浓郁的灵气,滋润着慕容许仙的伤势。少女道:“我用雨润术治愈你的伤势了,现在你感觉不要紧了吧?”慕容许仙叩头谢道:“在下慕容许仙,谢仙女姐姐不杀之恩。”少女道:“你别叫我仙女姐姐了,我还没你大呢,我叫赵灵儿。” 慕容许仙身形一震,前世的记忆一幕幕会想过来,撕心裂肺,头疼欲裂。赵灵儿见他面容扭曲,青筋曝露,惊叫道:“你怎么啦?是不是头还有些疼?”她手一边探着伤势,一边轻轻揉着。被她这么一弄,慕容许仙竟奇迹般地安详定下来。 把手慢慢递过去,抓向赵灵儿的手,那手迟疑一阵,也不躲开,十指交差,触摸到的,是千百年来,生死离别的难平思念。慕容许仙轻轻唤道:“灵儿...”赵灵儿心头和眼帘具是一震,心里有万般感觉涌起,眼睫湿润,千句话变成一声“嗯”,只一声嗯,一唤一回应,两人都奇妙地感觉安心满足,只盼永远一直这样对着凝视下去才好。 “灵儿——”船上有人在呼,破坏了宁馨的气氛。赵灵儿向船的方向应了一声。赵灵儿道:“你,你和我去见姑姑吧,姑姑她是好人,一定会给你解药的。”慕容许仙道:“灵儿,你就叫我仙哥哥吧。你姑姑是谁,是何方高人前辈?”赵灵儿嘻嘻笑道:“姑姑最讨厌别人叫她前辈了,她那样会显得她很老。”慕容许仙神情尴尬。 赵灵儿道:“我姑姑就是五仙教教主蓝凤凰,别看她才二十多岁,本领丝毫不比武林中的前辈们差。她不到十五岁就撑起五仙教这片烂摊子,父母是教中长老,过世时将我托付给她。姑姑之称,那是对外人,平时私下相处,我都是叫她凤凰姐。” 慕容许仙故作不忿道:“这么来,在灵儿眼中,我也是外人啰?”赵灵儿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慕容许仙:“那叫声仙哥哥来听。”赵灵儿害羞地矜持了下,脆声叫道:“仙哥哥!”慕容许仙喜不自胜道:“这才乖嘛,灵儿妹妹。” 赵灵儿道:“仙哥哥,凤凰姐人是好人,只是有时脾气古怪了些,一会见着她,你千万别拂逆她的意思,凡事顺着她,保证你能拿到解药。”慕容许仙道:“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在赵灵儿的引见下,慕容许仙见到了船上的蓝凤凰。 慕容许仙打量着蓝凤凰,她肤色白腻,头发黑中显绿,娇艳动人,两带秋波中的漆黑大眼,闪动如零星,微不可查,旁人观之,以为她风情万种,却不知其洞悉人心。慕容许仙看到这隐秘的目光,心中一凛道:“唉,怕是不好对付过去,单这一对剑眉如飞,便知其是个果断之人。”慕容许仙打量着蓝凤凰的时候,蓝凤凰也在打量着他,趁着这个机会,赵灵儿提起解药之事,催促蓝凤凰救人。 蓝凤凰嫣然一笑,如万千花紫花红盛开,不可方物。蓝凤凰道:“原来是慕容家的公子,五仙教和慕容家井水不犯河水,此间没什么好招待的,这便请了吧。”她声音婉转,荡人心魄,听起来叫人舒服得到骨子里去,只是没想到,她上来就下了逐客令... 赵灵儿道:“凤凰姐——”蓝凤凰道:“此是教中事务,灵儿你别插嘴。”慕容许仙顾不得太多了,急道:“这...那解药呢?”蓝凤凰道:“公子,解药之事,只好抱歉了。碧蚕蛊毒是毒中禁忌,解药难配置不,毒发极快。这都过多久了,你的那位友人,怕是已赴黄泉了吧?何必再浪费一粒解药?” 慕容许仙摇摇头道:“不,我想她一定还在运功撑着...再蓝教主何必见死不救,今日卖一个面子于我,他日但有所求,慕容家无所不允!”蓝凤凰颇为意动,道:“公子,你可知碧蚕蛊毒的来历?”慕容许仙道:“愿闻其详。”蓝凤凰道:“十几年前,五毒教教中一场大乱,许多长老不满,才出来闹腾,创了五仙教。这事,公子可是知道的?”慕容许仙道:“略有耳闻。”蓝凤凰道:“此乱因金蛇郎君夏雪宜盗走金蛇秘笈和金蛇三宝而起,但教中失去的可不止这几件,连带许多用毒方子和绝学也流失了。比如冰魄银针,这银针上的毒,就是冰蚕之毒。” 慕容许仙道:“冰蚕之毒?”蓝凤凰道:“不错。方子流失出去,以后用来比斗较技,万一碰上有解药的,本教岂不是失了先机?故而本教以蛊毒之术,另制两毒。一是让蚕儿自相残杀,存活下来的蚕儿,腹部生有金玟,便叫金蚕蛊毒;二是给蚕儿喂食剧毒之物,一样样试,最后活下来的蚕儿奇毒无比,通体呈碧绿色,便叫碧蚕蛊毒。” 慕容许仙面色大变,若果真如此,李莫愁岂非难熬?半刻都等不得了。慕容许仙道:“那到底有没有解药!”蓝凤凰道:“解药自是有的,但旁人要是拿了去,不是救人,而是解析解药成分,反过来对付本教,本教十几年的制毒心血,岂非一朝化成乌有?” 慕容许仙道:“这...蓝教主,我向你保证,绝不泄露贵教机密,我真的是求药救人,不信的话你可与我同去。”蓝凤凰妩媚一笑,却突然冷声道:“我怎知前路是否凶险,不定有人在前头伏击,此去岂非自投罗网?”赵灵儿叫道:“凤凰姐姐,你别捉弄仙哥哥啦,你不是过,每次配毒的成分用量不同,解药也不一样么?” 蓝凤凰乐呵呵直笑道:“灵儿,你总算忍不住了。之前你不是在河边洗澡么,怎么?被俊俏伙瞧了身子,春心萌动啦,一张嘴儿只会帮外人话,顾不得自家人了。一口一个仙哥哥,叫得好不亲切。公子确实好看,姐姐我瞧着都心动得紧咧。”赵灵儿:“我...我...我”心思被当面破,赵灵儿脸红如染,头低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恨船板没有缝,除非一头跳河里了。赵灵儿偷偷拿眼瞄慕容许仙,任谁都看出其中**。慕容许仙只得道:“河边之事,慕容许仙定会负责到底,生死不负灵儿。” 蓝凤凰道:“才见一次面,就生死,也不嫌害臊?”慕容许仙道:“那蓝教主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快人快语,在下力所能及,绝不推迟。”蓝凤凰道:“公子,先别心急。碧蚕蛊毒的毒性,我是清楚的,若是中毒之人功力深厚,早把毒逼出来啦;若是功力不够,现在早被毒死;你先,你要救的人是谁?”慕容许仙沉声道:“李莫愁!”蓝凤凰道:“是她!怪不得能挨到现在,原来是练了本教的毒功。”慕容许仙道:“她和贵教的恩怨,在下略知一二,还请不计前嫌,施以援手,慕容家对此番恩德铭记在心。” 蓝凤凰道:“公子,你要解药不难。只是咱苗家人的解药,向来只给自家人,你若是苗家人的朋友,解药双手奉上,否则再多的虚礼客套,都是无用。”慕容许仙道:“那要怎么样才算是蓝教主的朋友?”蓝凤凰嘟起嘴儿道:“还叫我蓝教主?你好好瞧我,是不是觉得,我已经很老啦?”慕容许仙愕然,望着蓝凤凰的目光,实是搞不清她是何意思。慕容许仙道:“这...是我错了。蓝妹妹,你貌美胜花,若不嫌我冒昧,叫你一声凤凰儿,可好?” 蓝凤凰展颜一笑,千娇百媚道:“咯咯,这才像话,那许仙哥哥,你先等妹子一下。”她回身步入船舱,取了一坛子事物出来。慕容许仙见了,问道:“这壶酒,即是解药?”蓝凤凰摇摇头,道:“这叫五宝花蜜酒。花蜜里泡的是青蛇、蜈蚣、蜘蛛、蝎子和蟾蜍。”赵灵儿叫道:“这是..凤凰姐,你——”蓝凤凰用手背敲了下赵灵儿的额头,喝声道:“乖灵儿,别插话,在一边看着别话!” 揭开盖子,初时一嗅,蜜香芬芳,接着好几种刺鼻之腥扑来,定睛一看,里面尽是各色毒虫,毒虫浸泡在其中,固然已死去多时,但酒坛摆放在摇晃的船上,酒液不止,毒虫的节肢腿儿随酒而漂,似是在酒坛里滑水,如活过来一般,甚是可怖。 蓝凤凰道:“许仙哥哥,咱苗家人送礼,如这坛酒儿,收礼人需全部喝下去,若是留半儿酒,或是半截虫腿剩下,就是瞧咱们不起,那这朋友也不用再做了。”里面的虫子实在难以入目,特别是那只颜色古怪的蜘蛛,天啊,慕容许仙两辈子也没吃过这种东西! 迟疑了下,慕容许仙捧起酒坛,先将酒全喝了下去,有酒打底,胆子一壮,再将里面的五宝嚼碎,刺鼻刺舌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了,艰难地一股股咽下这些虫蛋白,慕容许仙终于完成了这一项壮举。慕容许仙心中吐槽道:“突然觉得,吃干粮真是一种幸福...” 蓝凤凰一拍手掌,高兴叫道:“好,不愧是我蓝凤凰的哥哥,好胆色。”“波”地一声,一香吻一触而离,慕容许仙一愣,蓝凤凰从怀中掏出一瓶事物道:“这就是解药,先拿去就你朋友吧。”慕容许仙转眼一看,见瓶从她怀中拿出,蓝凤凰衣襟内暗藏波涛,一瓶放里边都瞧不出。嗅着瓶上残留有几缕体香,慕容许仙压住心中激荡,道:“我先去救人,你们先等等。” 慕容许仙一离去,赵灵儿开口叫了一声:“凤凰姐,你...”蓝凤凰笑骂道:“咋了,吃醋了?”赵灵儿道:“我没有...”蓝凤凰叹道:“唉,你凤凰姐命不久了,最多还有一年可活。按照东方教主定的规矩,教众十八岁必须服三尸脑神丹。明年你就满十八岁了,到时凤凰姐宁可叛出日月教,也不愿让你中深陷其中。”赵灵儿道:“那样的话,你怎么办?我听毒发的人,会谁也不认得,连自己的亲人都抓来吃。到时你会认出灵儿么,你不会吃灵儿吧?” 蓝凤凰道:“傻妹妹,毒发人就死了,空留下一副躯壳被尸虫驱使。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就让你的仙哥哥,一剑刺穿我的脑袋吧。”赵灵儿落下泪来道:“凤凰姐姐,灵儿不想你有事,灵儿不怕毒药,我也...”蓝凤凰掩住灵儿的嘴,道:“不行!你别胡思乱想。我的死,是没有办法的事,长老们一个个都是这样走的,配置不出尸毒的解药,只能这样。许仙哥哥胆色过人,重情重义,把你托付给他,我就放心了。乖,别哭了。等他回来瞧见,少不得问着问那,若让许仙哥哥知道,就他这初入江湖的冒失性子,一旦忍不住,去找东方不败拼命怎么办?东方不败武功这么高,去了只能是送死。灵儿,听姐姐的话,乖,别哭了。”赵灵儿抹干眼泪,振作道:“知道了,灵儿不哭。” 第八十二章.又见曲非烟,大工坊之行 蓝凤凰用手指捏了下赵灵儿的脸蛋,调趣道:“还不哭,都红眼圈了。”赵灵儿道:“真的吗,那我用汗巾擦擦。”蓝凤凰道:“擦有什么用。我平时怎么交待你的?你学的烟云术都忘了?”烟云术,水系辅助法术的一种,取“过眼烟云”之意,用来遮住真实容貌。赵灵儿依言施了个烟云术,天仙般耀眼的脸蛋儿,光彩登时收敛了七八分,而余下的二三分依旧出众,如活波可爱的家碧玉。 蓝凤凰道:“好啦,别撅着嘴儿,我有几样好宝贝给你,让灵儿开开心。”赵灵儿道:“宝贝?”蓝凤凰带她进船舱,翻出两个坛子。蓝凤凰道:“这一坛里面,装的是金蚕王。习武之人可以吸收它的精气,为自己的增加修为。一个金蚕王,要耗费十余年功夫才能培育出来,故能抵一人十年的苦修。”赵灵儿道:“十年功夫?!凤凰姐,这蛊那么珍贵,我不能收!” 蓝凤凰道:“什么傻话,再珍贵,能比的上灵儿的终身大事?灵儿要进慕容家的门,这嫁妆不能马虎,咱们苗家人让人瞧了可不行。”蓝凤凰接着道:“另外这一坛才是好东西呢!灵儿,你还记得我以前提到过的,相思蛊么?” 赵灵儿惊道:“相思蛊?!就是那害人的东西?这怎么行!仙哥哥是好人,不可以害他!”蓝凤凰笑道:“哟,瞧你心急的!灵儿放心,姐姐只会帮他,怎么会害他呢。”赵灵儿道:“可你以前不是,相思蛊是一种控制男子,让男子呆在女子身边的蛊么?一旦男子离开女子一定距离,就会身子虚弱,或者毒发身亡么?” 蓝凤凰摇头叹道:“灵儿,教了你那么多年,你于用蛊一道,仍是只学得皮毛。蛊有何用,全看喂食给虫儿的东西。给虫儿吃毒,培育出来的就是毒虫。给虫儿吃麻药,培育出来的就是让人身体虚弱的东西。你的那种相思蛊,做法粗糙,不过是喂毒和麻药之时,调入了女子自己的汗水和血,好让虫子记得女子气味,以作为蛊儿发作的机关。” 蓝凤凰抚着另一个坛子道:“而这一坛,其实是另一个金蚕王,里边加入了灵儿你的,从到大直至今天的气味。许仙吸取它精气的时候,就会对你的气味产生依赖。你犯错的时候,他就会偏心袒护你;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就会苦苦思念你;而他想和女人寻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你,第一个想抱的,想亲吻的,也是你。” 赵灵儿听得面红耳赤,心如钟撞,好不容易才开口道:“这样不太好吧...灵儿觉得,犯了错就要认错;仙哥哥也不会不想我的...”蓝凤凰摸着她的头,轻声道:“看你这半无心机的样子,我才不放心。别的女人不,单那李莫愁,何等心机的老江湖,将来她若是欺负你,我又不在你身边怎么办?到时又有谁能帮你话。” 赵灵儿道:“不会的。仙哥哥是好人,那人是仙哥哥身边的人,自然也是好人。我和仙哥哥在一起,像是认识了好几百年,什么话,都信任对方;有什么难处,都想帮对方...”蓝凤凰道:“哟,听上去像老夫老妻一样!快给姐姐,你们的孩子如今多大了?”赵灵儿胀红着脸腮不出话来。蓝凤凰又调笑她几句,反复交待了金蚕王之事。赵灵儿听了,只是头,并不答话。蓝凤凰知赵灵儿心意已定,眼珠一转,心道:“灵儿这丫头,撅起来怎么劝都劝不回...那件事我还是不告诉她好了。” 赵灵儿不知,金蚕王本是苗家之女出嫁的贵重之物,一个已是难得,如何能来得两个?其中的一个,本是蓝凤凰自个的。蓝凤凰总领五仙教,她守身如玉,对寻常男子向来不假以颜色,没一个看得上眼,又陷于三尸脑神丹之困,渐渐熄了嫁人的心思。故蓝凤凰把自个的金蚕王,混入了赵灵儿的气息。如此做法,制成蛊之后,相思之能固然大减,却别有用途,令思者能想起她们姑侄女两个...想到此节,蓝凤凰目波迷离,俏脸升温。她和赵灵儿对外以姑侄女相称,但认真算起来,原几位五仙教的长老,只是结义兄弟,并无血缘之亲。 姑侄女两个,各怀心事半响,慕容许仙已带李莫愁折回。蓝凤凰打量着李莫愁,笑道:“赤练仙子果然生得像画中之人,怪不得有人瞧上一眼,心里边惴惴不忘呢!你,我是该叫你李道友呢?还是李姐姐?” 蓝凤凰似笑非笑,顺着她的目光,李莫愁自顾一看,惊呼一声掩住娇躯。前日她硬借一颗火焰魔法弹,杏黄道袍上被火焰烧了许多个指头大的窟窿,斑斑镂空,不少肌肤摆显在外,隐秘之处虽得幸免,但在这个时代算是春咣大泄。李莫愁先前与情郎独处,没有放在心上,如今路上遇人提及,方才想起。李莫愁羞恼地瞪了慕容许仙一眼,慕容许仙急忙接下外衣,给李莫愁披上。慕容许仙道:“凤凰儿,劳烦你找一件女儿家的衣服给莫莫。”蓝凤凰道:“恩,外边风大,先进船舱再。” 蓝凤凰贯穿苗女服饰,赵灵儿却是穿汉服的,几件女子衣服并不难找。穿衣试衣,是女儿家的行当,三女在妆台前比划,叽叽喳喳,莺莺鸢鸢的,慕容许仙完全插不上嘴。倒是赵灵儿的烟云术,令慕容许仙惊讶了一把。想起之前许诺给李莫愁梳妆之事,慕容许仙自嘲道:“我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正想着,蓝凤凰起身过来,将他推出船舱,遮上幔布。不一会儿,李莫愁转出来,换上了一件海蓝色的广袖连身衣裙,与古墓派的出尘气质相得益彰。 蓝凤凰赞道:“莫莫姐,这件仙蝶素云裙,只有你这样的修长身材才穿得好看,换成旁人矮上半分,这袖子就垂到地上去啰。”慕容许仙亦是赞不绝口,李莫愁满身欢喜。蓝凤凰又道:“衣裙是用冰蚕丝制成的,莫莫姐你不用再担心被烧火棍捅出窟窿啦。”李莫愁又惊又踌躇道:“这么贵重!我...”蓝凤凰道:“你就放心收下吧,算是我与你的见面礼,还望你瞧在我的份上,以后多多照拂灵儿这丫头。”李莫愁一听,重重地头称“是”。 慕容许仙心道:“凤凰儿不愧是一教之主,认人识人、把握人心的能力,远胜过如今的我,一个照面,凤凰儿就摸准了莫莫的性子和脾气。”尽管心里面有些不快,但慕容许仙不得不承认,如今自己还不是块合格的“上位者”的料,无怪乎没人愿来投靠了... 蓝凤凰起五仙教下江南,协助日月教右使曲洋夺取金陵大工坊宝藏之事。蓝凤凰道:“如今这桩事情,已十拿九稳。昨日曲洋长老传信来,红花会分了大半人手,前十位当家望杭州钱塘江边的六和塔去了,来夺宝的只有后面几位当家;倒是几只过江的鞑子走狗,颇不好对付,需请许仙哥哥和莫莫姐相助一二。” 慕容许仙和李莫愁对视一眼,顾及取宝是资助“魔教”,不免有些犹豫。蓝凤凰道:“咱苗家人不管汉家人还是满州人做皇帝,但这好人坏人之别,可是分得一清二楚。这些年凤凰儿走遍天南地北,眼见不平欺压之事,多起于汉奸们甘为清廷爪牙。杀良冒功,灭人满门,饱自个的私囊;夺人妻女,逼良为娼,满自个的私欲。许仙哥哥,你这种人该不该杀?” 慕容许仙恨声道:“该杀!”蓝凤凰道:“那好!凤凰儿只要两位对付两只鞑子走狗,取宝之事,本教自会担当,如何?”慕容许仙道:“如此甚好,却不知是哪两只鞑子走狗?”蓝凤凰道:“一只是泰山派的弃徒玉真子,此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淫贼,败坏了不少良家妇女的名声,想必两位略有耳闻;一只是药王门的弃徒慕容景岳。”慕容许仙道:“慕容?”蓝凤凰道:“起来此人还是你的族兄呢,不过他是庶出,你是嫡出。”慕容许仙道:“哼!大丈夫不以出生论贵贱,但自贱作汉奸,为虎作伥者,当死!我誓取此人性命,为本家清理门户。” 蓝凤凰道:“论武功,他远不及你嫡传的斗转星移,但论用毒,药王门与本教斗了好几百年,如今本教势微,公子可别心大意。” 众人计议已定。时至深夜,秦淮河上,随风传来琴声,隐约而清晰,如在耳边轻弹。此音针对而发,非内功高绝者不可行。蓝凤凰知是曲洋的信号,指挥五仙教的船队从水路开往大工坊。大工坊临水而建,原是一水风车的手工作坊,座落在金陵城东郊。工坊早已废工多年,间间屋子多有破损,房主人是个商人,用工坊的房间作中转的货仓。房主人并不知其中隐情,人更远涉他地行商,不在此处。 船队沿河隐秘而缓行,不打火把,只着灯。岸上不时传来蝉鸣,慕容许仙正觉得奇怪,有道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下”,蝉鸣一般起于春天,盛于夏季,秋时蝉死,声音渐收。如今秋日将尽,怎陆续来这许多蝉声?蓝凤凰早瞧出慕容许仙诧异,解释道:“此是本教岸上弟子的传讯信号,一声蝉鸣,表示解决一个子。哼!消息不知是哪家走漏,一些水贼盗匪闻风而来,想浑水摸鱼,也不瞧瞧自个的斤两!” 近大工坊百余步,蓝凤凰令船队把灯都熄了,辨别着岸上房屋的亮光,前船打着幺蛾子的声音,引着后船慢慢跟上。慕容许仙见船队首尾协调,丝毫不乱,有大开眼界之感。慕容许仙心道:“兵书里面提到,夜间水战为避免成为明火靶子,以鼓声指挥水军进退而不乱,需经年累月方能练就...凤凰儿好本事......” 慕容许仙正思索间,船队已悄悄靠岸,明月高照,举目看去,岸上工坊屋内有什么事物,都可大致看到。蓝凤凰让赵灵儿在船上等待,又布置好碧蚕丝阵,仍是不放心,她留下了大半教徒留守,只挑选了十名善用毒的苗女前随。 慕容许仙再次见到了上次在客栈碰到的中年人和女孩——曲洋和曲非烟。曲非烟道:“凤凰儿姐姐,你终于来啦!咦,他们两是谁啊?不会是来抢非非宝贝的吧?!”蓝凤凰笑道:“这是姐姐请来的帮手,怎么会来抢非非的宝贝呢?”慕容许仙以为曲非烟的是财宝之事,哪料蓝凤凰递过去二个瓶儿。蓝凤凰道:“非非,一瓶浆水,另一瓶是蜂蜜,给你解解嘴馋。”曲非烟嘻嘻一笑,一把抢过,然后用一脸戒备的眼神,盯着慕容许仙。慕容许仙哭笑不得,向曲洋表明了自己和李莫愁的身份。 曲洋颇为惊讶,他实是没想到,蓝凤凰会请来两位高手。曲洋随意地应了两声,他脸上不喜反忧,略有惆怅道:“唉,蓝教主,我等此行虽是取宝,但能不伤及旁人性命就别伤及,最好不结愁怨。”蓝凤凰道:“知道啦,我早已按您的吩咐,令教徒们带了醍醐香,待会保证让夺宝的扎手子们,一个个听话地两眼一闭,睡上一大觉。”蓝凤凰指了指十个苗女们背上的木盒,又拿出几个瓶子分发给众人。慕容许仙接过,解开瓶盖一闻,奇道:“蜂蜜浆水?”曲非烟道:“笨啦,这是醍醐香的解药,醍醐香的花粉最能醉人,闻久了如喝一大缸烈酒,只有它的花蜜浆水能解!” 慕容许仙暗喜,正愁没法和曲洋爷孙两搭话。自从见了蓝玉后,慕容许仙终于想起刘基是谁了!刘基,刘伯温啊。“若得此人相助,何愁大业不成”恩,往往这句话一出口,接着“主公”虎躯一震,良臣猛将接着来投。书先生口里都是这样,奈何慕容许仙碰到的不是这样。慕容许仙心中苦笑,想要服一个人,何其难耶,只能一步步拉拢关系。刘正风是京师城门校尉刘东风的同乡,刘东风是刘基的叔伯一辈,曲洋是刘正风的生死之交... 慕容许仙道:“哦,原来是这样。我原先是不知道,可你也不能我笨啊。”曲非烟道:“你就是笨!那天我和爷爷在客栈见过你,爷爷了,那个李西华是故意让你的,你却完全看不出来,自个儿洋洋得意,不是笨是什么?”慕容许仙笑道:“你都了,是你爷爷看出来的,不是你看出来的,你我没看出来笨,岂非你自己也笨?” 曲非烟气鼓鼓道:“你胡!非非才不笨呢!非非早就看出李西华的诡计,起码比袁承志聪明!你对不对?”慕容许仙道:“这个自然。”曲非烟道:“可你追女朋友,那个叫夏青青的不理你,反被袁承志拐了去,你不是比袁承志还不如,这不是笨,又是什么!大笨熊,笨死了!”慕容许仙哪料到曲非烟如此人鬼大,把他糗事一抖,立时让他窘迫得目瞪口呆,什么话都不出来。李莫愁和蓝凤凰听了,掩嘴偷笑,不时拿揶揄的目光瞧着慕容许仙。 曲洋道:“好了,非非别闹!”曲非烟作乖巧装的嗯了一声。曲洋背过身去,踏步道:“一群盗匪已经进去了,我们快动作。”慕容许仙正要跟上,曲非烟冲他做了个鬼脸,她两手手指竖起,食指和拇指在眼睛前掐了个圈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以示“笨熊”之意。慕容许仙无可奈何,摇头直笑。 曲洋回头一看,见曲非烟仍跟着,皱眉道:“非非,你上船去,别跟来了!”曲非烟道:“不嘛,非非要和爷爷一起!”曲洋道:“江湖凶险,人心难测,别以为个个都像许仙一样那么好话,万一他们劫持你要挟爷爷怎么办?”曲非烟道:“那非非宁可自杀,也不连累爷爷!”曲洋道:“傻孩子,爷爷都活了那么多年了,死不足惜。你大好年华,不可再胡言乱语!”曲非烟执拗不过,只得听从。蓝凤凰亲自引路,穿过碧蚕丝阵,将曲非烟带回船上。 夜间比白天更难分辨碧蚕丝,慕容许仙见蓝凤凰携带一人一折一回,不过数十呼吸的功夫,身法之灵巧,绝不下于自己。蓝凤凰见他瞧得出神,笑道:“日月教的云里迷踪步,还算入得慕容家的法眼吧?”慕容许仙不出个所以然,思量间,李莫愁答道:“好身法,迷踪步,杳无踪影,起步又轻又快;云里行,踏空而行,身子轻如鸿毛。”蓝凤凰道:“莫莫姐的真好听,可别踏空了,踩沙子都难不留痕迹,只是落脚不明显罢了。” 慕容许仙心道:“怎么又是这样,难道我的悟性及眼力,还不如莫莫...”心有疑虑,慕容许仙运起九天玄素决,偷窥李莫愁的感悟,果然,自己临场的观摩,确实不如李莫愁。慕容许仙面如土色,头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他随着众人而行,排在末位,众人谁也没瞧见他脸上的变化。 至工坊一处墙外,众人跃墙而入,过了正门的厅堂,转到后院,蓝凤凰将一众苗女,暗伏在有地窖的屋子门口四周,呈包围之势。过了一会儿,曲洋疑虑道:“算算时间,这群盗匪进地窖有大半个时辰了,莫不是地窖里另有通往别处的地道?”蓝凤凰道:“那我派两个弟子潜进去查看?”曲洋道:“不成。这些盗匪摄于四大名捕之威,蛰伏多年而不落法网,手上都是有些本事的。”蓝凤凰道:“一会儿还指望这些人抬箱子上来呢,曲右使,这里就你和我的功夫能压住群盗,不如我去吧?”曲洋道:“一会要应付外边来的红花会和清廷的人,你要指挥迷阵,我则要号令其他人。” 慕容许仙听曲洋这么,用神念往远处屋子一感知,发现除去埋伏的苗女外,还有十几个日月教的高手。慕容许仙自告奋勇道:“不如我去吧。”曲洋道:“那就劳烦慕容兄弟下地窖一趟了。”李莫愁道:“仙弟,我同你一起去。”慕容许仙有些恼,正要喝声拒绝,见李莫愁投来的担忧目光,心中一软,登时一悟。暗道自己怎会傻到做大男人主义的意气之争?不如就是不如,孔子云:“三人行,必有我师。”当喜得良师才对。想通此节,慕容许仙道:“好,我在前边,你帮我看着后面。”二人一先一后,心进了屋子。 慕容许仙的变化,看在曲洋眼里。曲洋微微头,道:“我本观江南慕容家二公子,其所行冒失,恐其将来难成大器。如今观之,此子年纪轻轻,已懂得拿得起、放得下,这等宽广心胸,我这糟老头子,都不记得活过多少岁时才有。” 蓝凤凰道:“曲右使,你是想,天下男人都容不得自己女人的本事比自个高,对不对?”曲洋哪料到蓝凤凰会得那么直白,他老眼一闭,懒得搭话。蓝凤凰咯咯笑道:“人就是这样,有些道理拽着心里边明白,出来仍是不明不白。故意装糊涂的,都是死要面子。”“许仙就不一样,旁人容不得,拉不下这面子,他就能!这才叫真正的了不起呢!”曲洋不置可否,吩咐道:“你看好迷阵,我去招呼其他教中兄弟。” 密道大开,慕容许仙和李莫愁心地下了密道阶梯。阶梯不陡,同道不窄,甚至可以有些宽敞,下到地窖,眼前更宽广了,如一地下停车场。在几十步开外,一角落处陈列着十个大箱子的金银珠宝。财宝璀璨夺目,每箱市值至少十万两白银以上。而群盗们正在为抢夺宝藏大打出手,互相厮杀,不时有人殒命。 第八十三章. 崇祯之女 待慕容许仙和李莫愁走近,群盗只剩下不到二十个人。“是赤练仙子来了!”群盗中有人认出李莫愁,这一叫喧,统统住手。群盗中站出一人,扬声叫群盗住手。此人原是千柳庄庄主的褚红柳,曾以朱砂掌闻名江湖,后庄园被满洲圈地拿走,索性干起打家劫舍的山贼勾当。 褚红柳道:“诸位听某一言,咱们再这样打下去,只会死个干净,谁也带不走宝藏,白白便宜了旁人!”群盗称是。褚红柳道:“这有十口箱子,谁本事好,谁就上来最先挑选。先挑者接受其他人挑战,输一招,到为止,不可再伤人命,最是公平不过。能赢得箱子的,那是彩头,得不到就自个认命,不伤胃脾,大家怎么样?” 其好友青竹帮帮主程青竹第一个附和道:“好,就依贵寨之言!”恶虎寨主沙天广也表示赞同。陆续地,孟家庄的孟涛、孟铮兄弟、碧海帮郑起云,鄱阳帮主梁银龙、飞虎寨主张飞虎、黄石坡寨主秦栋皆表示赞同。其他盗匪见武功最为了得的几位都同意了,只得纷纷表示同意。褚红柳道:“那好,谁先来?”他话是询问,却把目光瞧向李莫愁这边。 慕容许仙暗叫不好,心想不若暂避锋芒,道:“莫莫,你随意挑一个。”李莫愁欲言又止,把眼瞧来,有话要。慕容许仙用九天玄素决听其想法。李莫愁心道:“众盗匪如今同仇敌忾,仙弟和我虽不惧,可若全杀了,亲手搬箱子,来回也嫌麻烦。群盗越是如此,咱们越不能退缩半步,否则众盗以为有机可趁。”慕容许仙心道:“好,你江湖经验多,我听你的。”李莫愁寸步不让,挑了一箱装得最多的。众盗见了,互相使眼色,却无一人敢上前挑战。褚红柳清咳一声道:“那这第一个箱子,就是赤练仙子的了。谁挑第二个?” 话音一落,一少女站出来道:“姑娘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来此地逛逛,挑些宝贝回家。我瞧这箱子的宝贝货色不错。”她语如润珠,柔和而清脆,听起来悦耳之极。慕容许仙定睛一看,此女十七岁年纪,琉璃国色的皮肤,容色圆润而清丽,五官神采飞扬。湛亮的眸子,剪水的柳眉,晕红的双颊,她侃侃而谈,如一颗出尘高雅的明珠。慕容许仙真没想到,群盗之中,会有如此温润如玉、清澈如水的人物。 慕容许仙细细打量,越看越耐看,越看越欢喜,心中赞道:“好一张极品的娃娃瓜子脸,周边没有棱角,三廷却极为饱满,无论从何角度去看,都觉得脸部线条优美至极。”一般来,嫩脸耐看,从十几岁看到四十几,都不怎么显老,而如此俏丽的嫩脸蛋,慕容许仙曾在大宋的皇宫里,见一些公主有过。慕容许仙心道:“她举止神态中的自矜和典雅,非皇室之女不可具备...究竟是什么人?” 那少女身后站着一个老道,少女向老道看了一眼,老道头,少女便下场挑战。沙天广应战道:“哪里跑来的野丫头,在这儿胡闹!她家大人也不管管!”恶虎寨主沙天广,江湖人称阴阳扇,除善使一把铁扇打穴外,还练了一双凌厉的虎爪手。他哪里将少女放在眼中,开口向老道寻衅,欲试探出老道身份。 少女道:“这位叔叔,你到底打还是不打?”沙天广不理睬她。少女又道:“若是想顺手牵羊,等待会本姑娘搬箱子时,不心拉下一两件宝贝,你去捡起就是了,不会有人你丢人现眼。”沙天广怒道:“找死!”话音未落,少女已抬起手中竹棒刺过来,沙天广见她竹棒所指皆为要穴,棒端破空声尖锐,招式内劲兼具,料是名家指。 沙天广收起轻视之心,凝神接战。而少女占了先机,咬住不放,以竹棒使剑招,招招攻来,迫得沙天广穷于应付,接连退步。群盗观之,沙天广一时大意,扇子都没掏出来固然失策,但能迫得他的虎爪手毫无施展余地,明少女剑法颇为高明。群盗交头接耳,猜测起老道身份。慕容许仙也在观察少女的剑法。其剑法颇具古剑术韵味,厚重而沉稳,招数古朴,却内藏奇变。每当沙天广接住一招想用虎爪手进击时,变化陡生,不得不回守门户。 系统提示:“发现泰山剑法,扫描中” 慕容许仙道:“泰山派的剑法?”李莫愁笑道:“仙弟好眼力。”慕容许仙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李莫愁道:“她最先进击的十八剑,叫泰山十八盘,由泰山石阶化出。连绵不绝,绕着对手身侧招呼;”“接着只使半招就变化的,叫岱宗几何,剑招势同笔划,一旦寻机使全一招,对手也就毙命了。”“五大夫剑与之截然相反,笔划似剑招,看似中规中矩,要防备她一剑变成一笔,急穴道。”“这一招落刺,突进极快,较量的是轻功,叫七星落长空。每三招一进,三招跟着三招,寻隙进最后一剑。”李莫愁摇摇头道:“妮子心急了,打了那么久,从一开始,身法就没协调好,否则刚才最后一剑已胜出。” 慕容许仙心道:“莫莫何以对泰山派的剑法如此熟悉?”李莫愁心道:“之前在江湖上,谁不对我这魔头喊打喊杀?如今五岳剑派气势正盛,其门下那群想除魔卫道的弟子,我不知教训打发了多少拨,各派的剑招早烂熟于心。趁着这个机会,卖些好与泰山派。” 李莫愁声音不大,但在这封闭的宽敞地窖,回音清晰,传到各人的耳中,一字不拉。李莫愁道出少女剑法来历,意在提醒指。少女听了,纠正了下步子,再出一剑招。沙天广见过这一招岱宗几何,寻常人用右手提笔,故沙天广早早避让到少女左边空挡。甩开了后招变化,沙广天上前一虎爪手,朝她面颊横抓去。指劲破空声传来,甚是凌厉,竟是毫不怜香惜玉,要将少女的头脸撕碎。少女低头避过这一抓,虎爪手跟着改横为竖,落向少女背心。背无眼睛,这一下已难避开,场中不时响起惊呼之声,不忍她就此香消玉损。慕容许仙正要上前帮忙,突然少女双腿拔地,向前飘出数步,后躬身,反手一剑,以刺肩之势,刺中沙天广的肩中云门穴。 沙天广右臂巨震,后退数步,提气调理,右臂仍麻痹,虎爪手是使不出了。沙天广掏出铁扇子,沉声道:“好一路泰山剑法,沙某蛰伏江湖多年,这双眼也有不识泰山之时!沙某再以阴阳扇领教姑娘高招!”少女道:“不是到为止么,你已输了一招了,还不退下?”沙天广道:“你用棒子了这么多下,无非是中肩膀而已,又没有中要害,接招!”听沙天广这么,再战之时,少女换了一套剑法,招招往其要害递去。 系统提示:“发现铁剑歌诀,扫描中” 慕容许仙心道:“铁剑歌诀?”李莫愁心道:“这路剑法我没见过,也没听过。确实比之前的更高明,但妮子这路剑法尚不纯熟,若要取胜,反不如之前的剑法。”果然,少女一路抢攻,却少对付铁扇子这等奇门兵器的经验,棒子总被扇子格住。沙天广心道:“这路剑法难缠得紧,看来不用那招,是无法取胜了...”沙天广铁扇装有机括,又拆了一招,他按下机括,铁扇中激射出数枚针形暗器。少女哪料到有此变故,眼看着要重伤,一个人影晃到跟前,人影凌空一探手,暗器全数倒转而回。 沙天广大吃一惊,举扇阻挡,大部分铁针被截下,余下几枚刺入手臂,疼痛难当。沙天广惊惧道:“你是什么人?!使的什么妖法?!”慕容许仙道:“江南姑苏慕容家,慕容许仙。”斗转星移?沙天广一听,咽了口沫水,贪婪地看了那箱子财宝,恋恋不舍道:“慕容公子容秉,适才沙某出手重了些,但比斗前也没规定不准用暗器。再这暗器,本是名门正派由近及远的手段,却因一些宵在上面喂毒,才不受江湖同道的待见。请慕容公子明察,沙某可没在针头上喂毒!” 少女叫道:“你胡,哪有名门正派还用暗器的?!”沙天广道:“怎么没有,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用的不就是暗器?凭什么她用得,沙某就用不得?”少女气结道:“你——”少女不过,一双亮目瞧向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心道:“这伙盗匪,在江湖上舔血那么久,倒是能会道...”李莫愁心道:“何必理会他们,仙弟若想卖那少女好,不如将此盗打杀了。既号恶虎,定是心胸狭窄之辈,不喂毒,是不想给对方一个痛快,好折磨对方。”慕容许仙心道:“不妥,你我势大,留着他们帮提箱子吧。” 淡然地看了沙广天一眼,慕容许仙道:“恩,你的在理,我出手助这位姑娘,合该算你胜出。”沙天广大喜,抱拳道:“谢慕容公子赏脸!”少女道:“你!你怎么不帮我?!呜呜,我的箱子,我的宝贝...呜呜...” 装哭却无眼泪,还用手遮住脸蛋,慕容许仙无奈笑道:“好啦,我把我们的那一箱子送给你。就是最大的那一箱,比你那一箱子还多不少呢,这总行了吧?”少女破涕为笑道:“你是的真的吗,可别反悔!”慕容许仙道:“绝不反悔,不如我们拉勾勾?”少女用指勾起他的指头道:“好,拉勾勾话算数,一辈子不得反悔!” 老道走过来道:“阿九,别胡闹!女孩子家,怎能随意要人的东西?”少女固执道:“是他自己给我的...”想起老道平日教导,那句“男女授受不亲”,阿九后面的话就没下去,一双眼闪亮晶晶地打量着慕容许仙,她心道:“二十万两白银的贵重之物,他白白送给我,是不是喜欢我,向我提亲?他生得真好看...”少女怀春而羞于承认,阿九忽觉得天上地下,无处不有人在注视着她,稍一表露心思,就会被人取笑。 阿九道:“那,那我不要这箱子宝贝啦,宝贝是慕容大哥的,阿九不能取。”慕容许仙眨眨眼道:“这怎么行?已经拉勾勾了,一辈子不能反悔的哦!”阿九心道:“一辈子不反悔,那我真的要嫁...”羞意难当,她无法再想下去。 老道道:“慕容公子,在下泰山派木桑。唉,徒阿九的身份特殊,其中干碍处,不便与慕容公子言明。这一箱重礼,我们不能收,还请公子另择良配。”阿九嗔道:“师父,你胡什么呀!”木桑道:“阿九,长辈话,别打岔!” 慕容许仙道:“原来是千变万劫的木桑道长,适才我们见令徒舞剑,了几句不合门庭规矩的话,还请见谅。”木桑道:“无妨,能得赤练仙子的指,是徒的福分。”慕容许仙道:“在下生平尤喜剑法,若道长能屈驾到燕子坞一行,指在下几招,在下感激不尽。”木桑道:“慕容公子言重了。慕容家的还施水阁,武藏丰厚,令全武林悠然神往,本道人又何足道哉?”慕容许仙心道:那是神经老爹没取走七十二项绝技之前! 慕容许仙道:“恕我眼拙,阿九姑娘后来使的剑法,我就认不出来,谈何武藏丰富?”木桑道:“那是本门的最高绝学,铁剑歌诀,又名追魂夺命剑。”慕容许仙道:“哦?追魂夺命剑?怪不得红花会的二当家无尘道长名震江湖,原来与道长师出同门。”木桑叹息道:“自从本派的掌门信物铁剑遗失,掌门之争至今未平。老道的一些师兄弟,不忍同门相残,出走泰山派,落得个清闲自在。铁剑和铁剑歌诀,反成同室操戈的不祥之物,慕容公子就饶了老道吧,老道实不想用不详的剑法献丑。” 慕容许仙道:“这...道长何必介怀?武功本身并无凶吉和正邪之分,用武之人将其用于正途,自是正道武功;若用于邪途,则再好的武功也是为虎作伥。”木桑一听,想起什么,摇头道:“慕容公子胸襟豁达,还请恕老道不能苟同。” 此时群盗已经分好余下九个箱子,正搬着财宝各回各家。阿九跑过去,守着那个最大的箱子,用木棒指指道:“你们离慕容大哥的箱子远些,这些宝贝是慕容大哥的,你们谁也别想顺手牵羊。”木桑道人只得跟在她后面护着,生怕她出事。 慕容许仙还想上去搭话,李莫愁扯了扯慕容许仙的衣袖,用心交流道:“仙弟,木桑道长是在婉言拒绝你,你又何必强人所难,百般纠缠呢?我知你喜欢这姑娘,但人家是名门正派,终身大事须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其父母不在,全凭木桑道长一言决之。” 慕容许仙心道:“木桑道长一言决之?嘿嘿,我看他未必有这个胆。莫莫,你有所不知,本家素有大志...唉,应该家里两尊神仙强加在我身上的。这个阿九,我没猜错的话,她是明崇祯皇帝的亲生女儿。崇祯帝子嗣死伤殆尽,唯独留有一孤女,排行第九的长平公主朱媺娖。谁能得她,于收复故明之土,聚拢人心一道,平添不知多少助力。唉,罢了,今日我失之交臂,只盼将来不要与她对敌才好。” 李莫愁看向朱媺娖的目光变了,她这才发觉朱媺娖身上独有的气质。朱媺娖身穿寻常百姓的荆钗布裙,丝毫不掩其皇女的高贵清华,谈吐举止的秉性极雅。李莫愁正想着要如何请木桑师徒移步燕子坞,好为将来的“大业”出一份力。而盗匪们手脚极快,扛着各自的箱子,陆续走出地窖。木桑道人过来,环顾了周围的伏尸一眼,微微摇头。木桑道:“慕容公子,是非之地不久留,老道与徒先告辞了。” 朱媺娖道:“慕容大哥,师命难违,你的箱子,阿九还你了,宝贝一件不少。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慕容许仙叹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若是有缘,总有相聚的一天。”朱媺娖道:“慕容大哥,那会不会等很久?到时你会不会都把阿九忘了?”慕容许仙道:“怎么会呢,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阿九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比仙女还美,每晚我抬头向上一看,就会想起阿九了。”朱媺娖道:“我知道,那是苏东坡的词。阿九每晚看天上的月亮,也会想起慕容大哥的。” 多情自古伤离别,慕容许仙有所感慨,取出萧,吹起一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吹毕,众人皆是无言。朱媺娖道:“慕容大哥,你吹的曲子真好听,阿九若是每天都能听就好了。”木桑叫道:“阿九!我们该走了,慕容公子请见谅。”朱媺娖眼圈红了,慕容许仙咬牙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下次我再吹与你听,好不好?”分别无可避免,朱媺娖不愧是崇祯之女,双眼湛然,定心给慕容许仙一个微笑道:“那定了哦,拉勾勾,不许反悔。”两个指再次打了个勾,结连的是两个相印的心思。 木桑道人领朱媺娖走到门口,李莫愁叫道:“仙弟,你怎么把门外的布置忘了!”慕容许仙醒悟,叫道:“道长且慢!”木桑不悦道:“阁下还有何见教?”慕容许仙道:“我险些忘了,外边有我朋友的布置,而我们是下来探查的,为的是全取这笔宝藏。”木桑道:“原来如此。”慕容许仙笑道:“为免道长与我的朋友起冲突,我送送道长几步,可好?”木桑道:“如此,有劳了。”朱媺娖喜出望外,手脚似有使不完的力气,她欣喜道:“我帮慕容大哥抬箱子。” 慕容许仙和朱媺娖一人一头,拎着箱子出了地窖。出了地窖屋,却不见另外九个箱子,也不见盗匪去了哪里。木桑正疑惑间,一个苗装打扮的女子从上边跳将下来,正是蓝凤凰。蓝凤凰竖起食指,作嘘声状,声道:“情况有变!” 蓝凤凰引众人回到屋子,合上房门。蓝凤凰道“你们前脚下地窖不久后,玉真子和慕容景岳就来了。慕容景岳在必经之地的大厅,布了毒阵,暗算了盗匪们。”慕容许仙道:“那宝藏都让鞑子拿走了?”蓝凤凰道:“拿了,但人还没走。这两只走狗贪功,准备用毒阵再施暗算,一网打尽一会到来的红花会的人。” 木桑道:“你可是想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蓝凤凰道:“正是。”木桑道:“这不可能。我那师弟的手段不凡,有心算无备,红花会的人绝非他的对手。”蓝凤凰道:“这位是?”慕容许仙道:“这是泰山派的木桑道长,是玉真子的师兄。”蓝凤凰“哦”了一声,心道和玉真子不是一路的就好。如今江湖上谁不知,玉真子败坏许多良家妇女,有辱泰山派门风,故玉真子早被泰山派逐出师门,此事全武林尽知。 木桑道:“我们快去阻止他,否则天知道他又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蓝凤凰道:“道长别急。红花会也是为这笔宝藏而来,玉真子若能解决红花会的人,能免去不少麻烦呢。”木桑道:“这怎么可以。慕容公子,我和无尘道长虽只有数面之缘,但他为人不错,还请看在老道的面上,助红花会一次。” 慕容许仙道:“凤凰儿,你就别捉弄道长了。你们布的是迷阵,只要一发动,两边人马俱都昏厥。”蓝凤凰道:“公子你有所不知。大厅不比此处,那儿宽敞通风,迷阵另需别法发动。如今本教弟子们正在准备,还没完成呢。” 慕容许仙道:“那还要多久时间?红花会的人来了没有?”蓝凤凰道:“公子你别急,红花会的人差不多到了。有鸳鸯刀骆冰,鬼见愁石双英,铜头鳄鱼蒋四根,金笛秀才余鱼同,一共四位当家呢,再怎么不济,也能撑个一时半会吧。”木桑道:“我去看看。”蓝凤凰道:“那可不成。道长,现在敌明我暗,现身过早,容易引起他们警觉,扰了布置。”木桑道:“这...”蓝凤凰道:“道长请放心,你那师弟打着邀功的算盘,断不会像除掉盗匪那样,害几位红花会当家的性命,定回将他们捉住的啦。”木桑道:“那好吧,老道就先等等。” 第八十五章.弥天阵,太虚轮,天魔功 什么剑法?慕容许仙没有应口,全因心中有愧。如此高明的剑法,在自己手中,竟没发挥出应有的威力,换作西门吹雪,早就取了玉真子的性命。万梅剑法没有固定招式,白中泛红,梅花六瓣,千树寒梅,一剑西来,分别代表西门吹雪用剑的不同阶段。 风无痕之力,旨在寻找对方的弱。初时,西门吹雪尚未悟得风无痕之力,为求胜而寻找弱,则变成和对手比试眼力。白中泛红,出剑快而准,以剑光干扰对方视线,最后胜出。然此招有偷袭之嫌,略为不美,西门吹雪又将剑法和身法合一,创出梅花六蕊的起式。接着千树寒梅,在风无痕之力加持下,一剑即是一千剑、一万剑,无孔不入,剑气如风,无痕无迹。梅花的孤芳,穿过千万雪花随风飘来,剑意则追风而发,寻到寒梅。类比到人,喉中的血味最浓,故而西门吹雪在这个阶段,最后取胜的姿态,都会定格成一剑封喉。最后一剑西来:古语谓风,有上下南北为正,左右东西为偏,万梅剑法非重剑术,剑走一偏;又西门吹雪是右手使剑,自左向右,即自西向东,斜偏着攻击对方。一剑西来,已是千万剑如一剑,一剑暗藏千万变化,又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些都在秘籍上写得清清楚楚。而慕容许仙使出来,第一招白中泛红,速度是够了,剑光照的落也准确,然路子太正,后续不好变化,白浪费一次偷袭机会,让玉真子逃过一劫;第二招梅花六蕊,剑花是分出六个,但轻功身法没跟上,空练诸多高明轻功,却没融会贯通;第三招千树寒梅,剑意不足,功力尚浅,否则剑气早将玉真子连喉带肩削成两半... 这些不足,慕容许仙心领神会,但仍有一疑。此时木桑清咳几声,原地坐立疗伤。慕容许仙道:“木桑前辈,您没事吧?”木桑道:“暂无大碍。”慕容许仙道:“刚才我刺玉真子的肩膀,感觉到一股滑溜溜的劲力,在卸开我的力道,难道这也是神行百变的功夫?”木桑道:“不错,这是神行百变的泥鳅钻洞,练到这一层,身子滑溜溜,别人难伤分毫。”慕容许仙:“原来是这样,谢前辈指。” 玉真子住穴道止血,又扯下一截衣袖,包起耳朵的位置。他衣袖原镶金边,如今一把扯烂,大为可惜,连连叹气。慕容景岳道:“道长莫要叹气,我看你刚才发掌之时,似被一股无形之力阻了下,这很像斗转星移,且让我一试!” “看镖!”慕容景岳从袖中拿出几枚蝙蝠状的镖扔过来。知对方擅长使毒,本着少接触的原则,慕容许仙连挥出数道剑气,将毒镖击碎在半空。慕容景岳心道:“年纪轻轻,能使出剑气,不愧为本家嫡传,但不知本家的功夫使得如何...” 毒镖碎裂,“砰”的一声,如烟雾弹炸开,紫黑色的毒粉,笼罩着向慕容许仙和木桑扩散。惊变突生,慕容许仙忙使出斗转星移,将毒粉向旁挪移,两个大内侍卫避之不及,沾到毒粉,发出杀猪似的哀嚎,纷纷倒毙。死状可怖,满脸黑,面容扭曲。慕容景岳道:“哼,能凭空挪移毒粉,果然是斗转星移!看你年纪之轻,不是慕容复。定是最近江湖传言,被归辛树击败的慕容许仙了!” 慕容许仙道:“正是在下。阁下莫不就是药王门的慕容景岳?”慕容景岳道:“哦?你知道我?”慕容许仙道:“如何不知。你虽是庶出,但也属本家血脉,本家历代忠良,侍大宋至今,你何苦甘为清廷鹰犬,为虎作伥?”慕容景岳道:“忠良?哼!慕容家整天想着造反,复兴燕国的那破事,你当我不知道么?”慕容许仙默然。慕容景岳又道:“哼哼,你们嫡传的发失心疯,我可不会跟你们一起傻。我虽庶出,却也识得时务,没有一兵一卒,也想做当皇帝的美梦?痴心妄想!” 慕容景岳道:“当今天下,宋人一朝奸佞,而大清广纳豪杰。我辈中人,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博个功名利禄。”慕容许仙喝道:“难道为了一己私利,就可以欺凌妇孺,坏人名节么?!”慕容景岳本厌玉真子的所为,但身处同一阵营,不得不帮腔。慕容景岳道:“红花会反清复明,屡次在我大清制造祸乱,谋逆造反是重罪。重则株连九族;轻则男杀女发,女充营娼。骆冰在红花会排行第十,是重犯,与其被杀头或者发配,还不如让玉真子道长瞧上,做得一房妾室,享尽荣华富贵岂不美哉?”慕容许仙道:“呸!强盗逻辑!如此恬不知耻,休怪我手下无情!” 玉真子讶然地看了慕容许仙几眼,对慕容景岳道:“真是慕容家二公子?”慕容景岳道:“斗转星移,传嫡不传庶,传男不传女。”玉真子道:“真没女子学过,真不是女扮男装?”慕容景岳露出“猪一样的队友”的表情,却耐着烦道:“是有女子学过,但只学得皮毛,曾大破天门阵的慕容桂英就是。可挪移毒粉这等细微物,没有很深火候的斗转星移,绝无可能!” 玉真子“哦”了一声,看向慕容许仙的眼神变得厌恶无比。玉真子拔剑出鞘,骂道:“哪来的兔子爷!晦气!削道爷一只耳朵,道爷非把你的眼睛、耳朵、舌头,统统割了不可!”慕容景岳道:“道长心莫要轻敌!慕容许仙,你身为本家嫡传,可敢入阵中与我二人一战?” 慕容许仙自思,若不入阵,则不能引二人注意,好让李莫愁从外下手救人。慕容景岳见他踌躇,又激将道:“怎么,嫡传到这一代,已无胆量了么?慕容桂英一女子,尚敢破天门阵!某这区区几张木凳,竟吓得你不如一女子呼?” 见慕容许仙移步,木桑心忧其中计,劝道:“慕容公子,不可啊!”慕容许仙道:“前辈莫忧,我自有分寸!”慕容许仙步入阵中,持剑道:“斗转星移最擅群战,我看你二人能耐我何?”慕容景岳道:“正要教你厉害!” 阵起,四周景象蓦然一变,玉真子和慕容景岳的身影消失,周围具是浓郁的紫色迷雾。慕容许仙把手一摸,衣襟竟然沾湿了大片,心惊道:“这些雾气,明明只是幻象,如何会弄湿衣服?!”慕容景岳的声音传来:“哈哈,竖子无知,自入死路!此阵为军师所授,某所学不过一二皮毛。阵名弥天,蚩尤曾以此阵杀败轩辕帝九次!哈哈,你们嫡脉不是想当皇帝么,好!这就送你一个皇帝的死法!哈哈哈!” 慕容许仙道:“军师?你的是谁?”慕容景岳道:“军师之才,经天纬地,其名哪是你这竖子能知的?”慕容许仙看着眼前的迷雾,想起广成子和云中子所授兵书中的一段,开口道:“以灵木聚五兵戈戟之气,变幻云雾,杀机冲天。哼,此阵简陋,迷雾别冲天了,连接天都谈不上,比之萧天佐的天门阵都不如,也敢妄称弥天阵?”慕容景岳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慕容许仙道:“降龙木为木中兵主,慕容桂英持之破天门阵,而这的简陋之阵,我要破之,轻而易举。”慕容景岳道:“大放厥词!本家的降龙木,早就随慕容桂英嫁入杨家,一道入天波府了。当年你们遣慕容桂英为间谍,想挑拨杨家和宋廷的关系,好伺机复国。哼,谁料女儿胳膊肘外拐,认夫家不认婆家,做了笔亏本买卖。你你有降龙木?我不信!” 慕容许仙心道:原本是有的...但被神经老爹拿走了...这回坑了... 玉真子道:“景岳兄,你和他费那么多唇舌干嘛,快下手,别给他那么多看阵时间,免得被瞧破玄机啊!”玉真子一剑,朝慕容许仙背后刺去。玉真子心道:“得手了!”慕容许仙似背后生眼,突然身子一侧,避过剑招,接着转身还了一剑。剑气破空声传来,玉真子全力回剑架挡。气劲碰撞,声如电锯齿轮互攻,极为难听。玉真子的另一截镶金衣袖,被撕扯成碎片,手臂上亦添几道伤口。 “铁剑歌诀的劲力,怎么不似剑锋,像个轮子似的。”慕容许仙心中奇怪。回想玉真子先前用拂尘使的那招,将铜钱细在银丝上,旋转着甩起,原以为玉真子是功力不足,没想到是故意为之。慕容许仙心道:“武功和轻功配套,神行百变如泥鳅,铁剑歌诀的劲道如轮,也不足为奇...” 玉真子疾退,引入阵中,嗷嗷叫道:“哇,好险,若不是本门剑诀奇效,差手就断了!景岳兄,你怎么不帮我?”慕容景岳道:“道长,你不是这次功劳让你么。”玉真子道:“功劳是要,但也要命啊,行了!这次功劳一人一半,一起上!”慕容景岳道:“道长且慢!这竖子好像虽然看不到,但好像能感觉到!”玉真子道:“哎呀,慢什么,打了就知道啊!” 这一回慕容许仙是用神念看清楚了。一招仙落凡尘斩击,一招一尘不染的上撩,以无相真气运使,白云剑法出招又快,又飘忽不定,云一般难以琢磨。可玉真子挥舞着手臂和衣袖,硬是一招招硬抗下来,却无伤分毫。 铁剑歌诀的速度,不仅能勉强跟上,且玉真子手臂上的护体劲气,如一高速旋转的陀螺,将大部分侵来的剑气甩开去。对拆数招,皆是如此。全赖无相真气破有相真气的特性,龙渊剑的剑尖,仍是能刺到玉真子。奈何玉真子的身体,浑如泥鳅,龙渊剑每每触及他分毫,如碰上一层极为光滑的膜,滑溜错开。 慕容许仙心道:“内力再高一些就好了...他这样挥轮子,泥鳅...对了,用一剑隔世,把剑气汇聚成一,速度提到最大,如飞针穿梭,或可取胜!” 隔开玉真子一剑,慕容许仙使出一剑隔世,剑气如梭,飞快刺向玉真子。玉真子心道:“看他神色,想到用剑尖全力刺我了吧,道爷等的就是这一刻。嘿嘿,臭子,你武功虽高,但临敌经验尚浅,别人特意卖你破绽也不知!” 玉真子全力格挡,而这一次龙渊剑后劲十足。眼看要贯穿玉真子的手臂,惊变突生,玉真子的手臂似关节错位的一扭,跟着一贴,如万能胶缠住,截住了龙渊剑的剑尖!慕容许仙抽了几下,竟抽不开。不得已,两人保持起比拼内力的姿势。慕容许仙心道:“糟了,怪不得一剑隔世强调的是快,是一瞬间而非持续,而我这样使,会有如此大的破绽...” 玉真子叫道:“景岳兄!还等什么?!”慕容景岳应声出现,全力提起一掌,掌心现碧绿幽光,印在了慕容许仙背心上。数声闷哼,三人的人影,骤分骤合。慕容许仙“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受了内伤。慕容景岳笑道:“哈哈哈,你虽擅长借力打力,但我这力可是带毒的,借力?有那么好借么?等着毒发身亡吧!”玉真子将手臂复原,瞧了瞧手掌心,见掌心发黑,叫道:“毒!我也中毒啦,解药!”慕容景岳递给玉真子一粒解药,玉真子咽下,运功化开,掌心的黑色渐渐变淡。 中毒?慕容许仙心道:“可惜刚才太快了,没法将所有劲道都转嫁给玉真子...”默默运功,除了内伤外,似乎并无阻碍,“难道我并未中毒?”数十呼吸过去,近一百呼吸过去了,慕容许仙和玉真子、慕容景岳对峙须臾,毫无变化。玉真子道:“景岳兄,你不是他中毒了么,怎么他好像没事?”慕容景岳道:“这...这我也不知为何。除了那一毒掌外,我这毒阵另有毒气,怎么也不见其效果?” 听慕容景岳这么,慕容许仙变了脸色。难道自己真有百毒不侵的体质?正疑惑间,阵内迷雾散去,原来三人凝神斗了许久,不注意外边情况。李莫愁早已在外面杀了所有的清廷大内侍卫,救了红花会的人,并挥剑砍坏了数个木凳。 李莫愁道:“仙弟,你怎么样?受伤重不重?”慕容许仙道:“还好,暂无大碍。” 玉真子一瞧李莫愁,眼中闪过惊艳之色,随即皱眉思索,脱口而出道:“你是赤练仙子!乖乖,这下棘手了,白脸子的姘头毒功了得。”慕容景岳颇为惊讶地看了李莫愁一眼,然后对慕容许仙道:“难道时至今日,慕容家的嫡传,都抱着女人白大腿,成吃软饭的软蛋么?有本事我等再战一场!” 李莫愁道:“呸,你们两个人打仙弟一个,以多欺少,还有脸别人?!” 余鱼同起身附和道:“不错。对付鞑子走狗,不必讲江湖规矩,大家并肩儿上啊!” 玉真子道:“哼,早听红花会最会群殴,动不动就一起上。景岳兄,事急矣,我等合力,想办法杀出重围!”嘴上话音未落,脚底却先开溜,神行百变的脚底抹油使出,往梁上纵身跃起,欲破屋逃逸。 慕容许仙早有提防,古墓派轻功,天罗地网式使出,截住了玉真子。这一次,慕容许仙天罗地网式配合万梅剑法,一招梅花六瓣,竟有剑身七八分神韵,令玉真子难以挥臂抵挡下来,“哎呦”一声,肋下被刺中一剑,离心脏不过数寸。 木桑叹道:“师弟啊,早和你过,恶贯满盈终有时,如今就是报应!”玉真子道:“我呸!什么报应,学得本事,就是要用来快活的!”掏出那枚剑,玉真子又道:“木桑道人听令,速速斩杀慕容许仙!” 慕容许仙正要进招,木桑拔剑相阻。慕容许仙道:“前辈,你这是为何?何必如此迂腐!”木桑道:“师门之训,见铁剑如见祖师,慕容公子,得罪了。”玉真子见了,哈哈大笑,正要再提身离去,忽觉天昏地转,几乎栽倒,默一运功,才发现中了毒!玉真子道:“什么人,施毒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快快交出解药!” “哟,本家女子一个,算不得英雄好汉,只会施毒的本事了!”蓝凤凰带着一队苗女,每个苗女用木杆敲着地板,空中嗡嗡响声回应,大群蜜蜂们绕着玉真子和慕容景岳,翅膀拍打,无形的药粉洒下来。而玉真子和慕容景岳,只得打坐调息,全力运功逼毒。 蓝凤凰道:“公子,公子,凤凰儿没来晚吧!”声音娇嗔,婉转好听,如一口香气在耳边轻吹,摄人心魄,红花会的几位男当家听了,巴不得她是自己的凤凰儿,好时刻不离这甜美之音。慕容许仙道:“没晚呢,正好合适!”蓝凤凰道:“公子,我让蜜蜂儿帮施毒粉,需预先喂蜂儿解药,故而耗费了时辰。”慕容许仙笑着了头。 余鱼同端详了会,心神一震,一拍脑门,指着蓝凤凰道:“你是蓝凤凰,你是魔教的人?!” “魔教又如何,如今正是魔教的人,救了你们,擒下鞑子走狗。”又来一票人,十余数,为首一老者道:“在下日月教右使曲洋,奉东方教主之命,取走前明督师宝藏。”余鱼同脸色数变,沉声道:“慕容公子,你怎么?” 慕容许仙道:“这笔宝藏,让给曲洋前辈吧。若非前辈早有安排,要胜过玉真子和慕容景岳二人,实非易事。”余鱼同和蒋四根、石双英交换了眼色,默然无语,算是默认。 蓝凤凰道:“这才像话,不然不给你们解毒了。”慕容许仙道:“凤凰儿,红花会的诸位,中了什么毒?”蓝凤凰道:“这木凳是用奇鲮香木和醉仙灵芙制成的。两者本无毒,和花香混在一块儿就会有毒。人一闻,轻则短时瘫痪,重则永远不醒。解药是它们的根茎,这毒本教向来是不用的,太容易被同道中人看破。”着,蓝凤凰把解药递给了红花会的三位当家。 李莫愁拿了粒解药,走到呆愣的骆冰身旁,安慰了几句“全都过去了”,劝骆冰吃解药。骆冰张嘴服下,李莫愁又劝了几句,扶骆冰进了内房。众人以为大事已定,谁料李莫愁前脚根一走,慕容景岳突然纵身跃起,并挥袖洒出大片粉色毒粉。围困的蜜蜂沾了,纷纷如落叶一般跌落。蓝凤凰叫道:“是桃花瘴!大家屏住呼吸!也别让皮肤沾上!”众人自保,难以追赶,慕容景岳冲破了屋,只身逃走。 慕容许仙自思身负内伤,不好追赶,对方可是满状态的。慕容许仙提剑,一步步接近玉真子。木桑持剑阻拦,慕容许仙道:“木桑前辈,你又何苦继续动手?如此恶贼,你还要护着他不成?”木桑叹息摇头,正要进招,曲洋突然闪到后面,从后偷袭,了木桑的穴道。曲洋道:“木桑道长,情非得已,还请恕罪。” 没了木桑的阻拦,慕容许仙盯着玉真子,杀机毕现。玉真子睁开双眼,狞笑道:“好好好,要杀道爷,死吧!统统陪道爷一起死!”他掏出那柄铁剑,摸向铁剑的白玉剑柄。木桑惊叫道:“师弟,快快住手!不可如此!”玉真子口中振振有词,念着什么,鼓起尽身功力,青筋直冒地捏着白玉柄。“啪啦”数声,终将白玉柄捏碎。耀眼的紫光从铁剑中喷出,剑柄断裂处,喷出劈里啪啦的电弧。 玉真子拿捏不住,丢掷在地,向后飞退。木桑呢喃道:“糟了,糟了,唉,天意啊,里面的东西,终于要出来了...”慕容许仙伸手一弹,一道指风解了木桑的穴道。慕容许仙道:“木桑前辈,你有东西要出来,到底是何物?”木桑活动了身骨,颤抖指了指天上。 众人抬头仰望,只见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忽然间变得乌云密布,轰隆一声,闪电劈下,径直落在了铁剑上。一道霹雳,地动山摇,慕容许仙和曲洋等人还好,刚解毒的红花会三位当家,被近在咫尺的天威震得吐血,受了内伤! 曲洋道:“木桑道长,难道泰山派的那个传闻,是真的?”木桑了头。慕容许仙摸不着头脑,问道:“泰山派有何传闻?”曲洋沉声道:“关于太虚轮的传闻!”“上古之时,轩辕帝与蚩尤战,因惑于迷阵,九败于蚩尤。后得九天玄女所赐南北精铁,打造出太虚轮。轩辕帝持之破了迷阵,一战而擒杀蚩尤!” 慕容许仙:“......” 木桑道:“慕容公子,想必你看出来了,本门的神行百变和铁剑歌诀,原是配合轮器的绝学,而本门的师门信物铁剑,里面藏的就是太虚轮。”慕容许仙道:“为何要将太虚轮藏于铁剑中?”木桑道:“此事蹊跷,我辈只是听长辈们口述。” 曾有一天魔降世,逆天行事,准备谋取诸界。后天魔失败,被斩首,头颅降临在泰山之巅,以魔血在泰山某处,写下了天魔功。天魔功暗含天魔之怨,无时不刻**着后来人修习,好让后人变成像天魔一般,成为只好杀戮与毁灭的凶魔。轩辕帝闻之,聚轩辕剑的剑气,把太虚轮制成一柄铁剑,作为阵眼镇压。太虚轮为南北的精铁核心所制,能调动天地磁性异能。而每当天地磁场有变,天灾频繁,即是太虚轮威力减弱之时,天魔怨气就会泄露而出,惑得外面之人寻来,炼此魔功,挑起乱世纷争! 木桑道:“唉,可惜后来有一天...我师父赶到阵法现场,不仅阵法全数被毁,连密室石壁上的天魔功也被毁去,这可是千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本门由此大乱,铁剑也不找着了。”慕容许仙道:“魔功没了,应该是好事吧?”木桑道:“非也!魔功被毁,明天魔找到了最适合的传人,并认可了这个人,这才是真正的祸患无穷。我这些年周游天下,一是暗中调查此事,二是寻访师门信物,看能不能从中找到解救之法!没想到啊...” 玉真子道:“没想到被师弟我先找到信物吧?哈哈,实话告诉你们,这铁剑是别人给我的!想知道是谁练了天魔功么,好啊,给我解药,放我走,我就告诉你们!”慕容许仙盯着玉真子的脸色,问道:“是不是你的那个军师?”玉真子道:“他?不,他充其量算那人的半个徒弟...”玉真子眼珠一转,意识到被套话,闭上嘴巴,不再话。 第八十六章.绝仙剑灵,明儿(改) 木桑道:“师弟,你作恶多端,穷途末路,念及无辜,可有悔意?” 玉真子一听,心中微喜。他自与木桑相处,深知木桑为人。木桑顾及同门之宜,故玉真子屡次被木桑制住,最后仍是不下杀手,放了玉真子。没想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木桑仍然为玉真子求情。玉真子立刻接话道:“师兄啊,若半悔意没有,那是假的。”“人心都是肉长,若师弟这次逃得大难...咳,玉真子向着三清道主发誓,从今以后,严守戒律,做个真正的道士;否则死无全尸,化作灰灰!” “轰——”又一道天威降临在太虚轮上,大地又是一震。玉真子心中嘀咕:“奶奶的,该不会老天真在上头瞧着吧...管他呢,这世上好人多我一个仍少,坏人少我一个仍多,天底下那么多坏人,老天不去管,反来管道爷的闲事,这不可能!” 木桑道:“慕容公子...这...” 慕容许仙看了玉真子一眼,面色如常,心中厌恶之极。心道自己号称惜花,若真放走了这个淫贼,江湖上如何看惜花公子?不把惜花公子沦为淫贼一类才怪了!必须杀玉真子,不仅今日要杀,好要以后碰到淫贼,见一个杀一个,以此标榜自己,同淫贼划清界限。 慕容许仙心道:可惜木桑前辈护着他,必须要让前辈看清玉真子的真面目。 慕容许仙道:“玉真子,你我若放了你,你就将予你铁剑之人的身份告知,此话当真?”玉真子面露喜色道:“当真,当然是真的,无半分掺假!保证把他的名字,身份,连私生儿子都告诉你!” 慕容许仙哼了一声,看向蓝凤凰道:“凤凰儿,给他一粒解药!”蓝凤凰一听,会意,眼睛雪亮地从怀中掏出一瓶子,倒出一粒药丸。余鱼同怒视慕容许仙道:“不行!今日放过此獠,不知他日又有多少女子名节丧于其手!”木桑道:“余少侠,师弟他已发誓,木桑恳请诸位高抬贵手,再给他一次机会。” 石双英为红花会十二当家,掌会中刑法,历来铁面无私。石双英道:“法不可违,徇私念旧,只会祸害无穷!”蒋四根挥了挥铁浆道:“不错,木桑道长,这等卑鄙人,反复无常,让蒋某一浆击死才是正理!” 木桑正向三位红花会当家求情,慕容许仙向蓝凤凰使了个眼色。“接着——!”蓝凤凰将解药掷向玉真子。眼看要落入玉真子手中,余鱼同喝道“不可!”。余鱼同纵身截阻,将解药抓下,可身侧破绽大半露在玉真子跟前。玉真子冷哼一声,出手袭击。 余鱼同早留有神,一手柔云剑以攻代守,以玉笛作剑向玉真子穴道。间不容发,不料玉真子早有准备,闪身到一旁,跟着余鱼同只觉腰肋一麻,就被制住。余鱼同道:“你——你早有准备?”玉真子哈哈笑道:“哼!道爷我独步江湖多年,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想用假解药蒙我?嘿嘿——”玉真子从余鱼同手心里扒下药丸,拿到鼻子边轻轻嗅了下,回味道:“好香,蓝教主,这药你一直放怀里么?真是个又美又聪明的可人儿。可惜——”蓝凤凰脸色微怒,问道:“可惜什么?” 玉真子道:“可惜道爷我也不傻。蓝教主先前和情郎打情骂俏时,无意中提到,事先喂蜜蜂吃了浆水。可见解药应是浆水,而不是丸粒。”石双英惋惜道:“原来如此,慕容公子,蓝教主,你们为了消息,并非要妄纵人,只可惜百密一疏...”玉真子道:“废话少。如今道爷我有人质在手,一命换一命。拿真的解药来!”余鱼同叫道:“别给他解药!死淫贼,大不了老子和你同归于尽...”玉真子道:“休要聒噪!”伸手了余鱼同哑穴。蒋四根和石双英对视一眼,求情道:“蓝教主,事到如今...” 蓝凤凰道:“可惜啦,事到如今,浆水都让我的蜂儿给喝光了,没有解药啦。” 玉真子道:“蓝教主,你这又何必呢。浆水肯定还有的,一定是忘在身上什么地方了,在好好找找。”蓝凤凰故作不知,慵懒一笑道:“人家还真记不起来,不如,道长帮帮我?”玉真子见她扭了下身子,示意随意搜身,不由地心猿意马,口沫涌舌。 玉真子心道:老子才不上当,练毒功的女人摸不得,谁知衣服底下藏了多少毒虫和伎俩。 玉真子道:“我怎么好意思呢,你让你的情郎,让慕容公子帮你找找。” 蓝凤凰吟吟笑脸一停,两朵红云爬上脸颊,目光柔柔地瞥了慕容许仙一眼,后者愕然一愣,四目相对,蓝凤凰目光躲闪到一旁。蓝凤凰怒瞪了玉真子一眼,不再搭话。 慕容许仙道:“你放了余当家,就给你解药,放你走!” 玉真子道:“好!等我走到外边,一手放人,一手给解药。”喝令着众人让开一条路,“让开”“别挡着”,玉真子从包围圈中走出。经一苗女时,玉真子突然发难,再次出手!一手扬起,将余鱼同如沙袋一样丢向众人,众人慌忙接应; 玉真子另一手偷袭那苗女。苗女反击,几只毒虫从袖中飞出。玉真子畏毒,不敢触碰,用负剑带鞘磕开毒虫,几半招闪电变幻,定势一剑又急又快,正中苗女胸口。苗女吐血倒地,不知生死。玉真子捞起苗女背上的木箱,掀开,挥袖一路拂开余下的蜜蜂,摸到一黏液,蘸在手掌送入了口中。 这一切发生不过在几呼吸时间。玉真子生性从不守诺,只认自己的力量和手段,从无半分犹豫和拖沓。如此决断,另早有心里准备的慕容许仙,微微吃惊。 玉真子默默运功,蜂蜜果真是真正的解药,调息毫无阻碍。玉真子大喜,大笑道:“诸位,太虚轮现世,天灾不断,是非之地不久处,当心雷劈,道爷先告辞了!” 玉真子运起神行百变,疾步开溜。木桑哀叹一声,摇头叹息。 慕容许仙道:“木桑前辈,如今可看清令师弟的面目了?” 木桑道:“!慕容公子,难道你还要——?” 慕容许仙道:“此贼不除!不知又有多少女子受害!今日苍天在上,慕容许仙誓杀此獠!” 木桑默然不语。慕容许仙不再废话,瞄着玉真子离去的方向,以天罗地网式发足疾奔。木桑沉默一会,忽然余光瞧见太虚轮有变!太虚轮竟紧跟在慕容许仙身后,尾随追去。木桑大喊道:“慕容公子心!”没有回应,木桑捶胸顿足,他身患颇重的内伤,追是追不上了。 慕容许仙同玉真子,一后一前,展开追击战。玉真子用神行百变,数次陡然变幻方向,其速度丝毫不减。玉真子想用这个办法摆脱追击。可惜这个办法,凌波微步做得更好,都没有逃过天罗地网式,何况神行百变?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嗤”地两声,慕容许仙以弹指神通之法,弹出两颗玻璃弹珠。经上次黄药师指,这次出手先保证速度,再论指力。弹珠的速度,早超过了音速,玉真子背后无眼睛,看不到对方出手,待听到那两道声音,一声闷哼,已然中招,高速疾奔的身体突然失去平衡,向旁边驴打滚跌撞,狼狈地滚出几十步。 灰蒙土脸的玉真子,支撑站起来,吐掉口中的野草,受了些内伤的他,以怨毒的目光盯着慕容许仙。玉真子道:“慕容公子,道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坐拥你的绝色,我**我的村姑,何苦赶尽杀绝?” 慕容许仙拔剑出鞘道:“赶尽杀绝?哼,你是在求可怜么?你坏人名节,累女子一生一世,甚至自杀的时候,你可曾念着那些女子的求情?可曾反过一名女子?” 玉真子亦拔剑戒备道:“慕容公子,明人不暗话!同人不同命,人分三六九等,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我强,故我食;那些女子弱,命该如此。再了,那些女子与公子素不相识,天下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如此,你杀我一个又如何?能改变现状么?不能。既如此,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做得太过分,当心天打雷劈!” 慕容许仙气极反笑道:“好个无耻之贼,天打雷劈,你好意思提这四个字!” 玉真子诡异一笑道:“嘿嘿,如何不能?” 慕容许仙心神警兆,慌忙顾盼,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太虚轮已出现在龙渊剑旁,紧扣在龙渊剑上,任凭慕容许仙如何摔落,都不分离。轰隆——天上天威滚滚,一道怒雷径直落下,击在太虚轮上! 慕容许仙心惊道:“不好!”强大的电流袭来,慕容许仙赶忙全力运转斗转星移,挪移电击,好转入地下。斗转星移能御风、火、水、土、电,危机关头,慕容许仙只能依仗此功。更意外的事发生了,慕容许仙右手颤抖,手握的龙渊剑,如一巨口,吞噬吸食着主人的血液! “哇”地一声,慕容许仙受伤吐血。玉真子哈哈大笑道:“怎么样,我的没错吧,当心天打雷劈!没听过坏人活千年么,多管闲事,注定没有好下场!” 慕容许仙心道:奇怪,我似乎没有遭受到多大的电击,龙渊剑在保护我,可为何又抽我的血,令我心神巨震之下,受了些许内伤... 玉真子观慕容许仙神色,见他神气尚足,不似重伤之状,心中发怵。琢磨着是不是这子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没什么大碍,结果原本“趁他病要他命”的行动没有实施。 慕容许仙一边戒备,一边端视着龙渊剑。如今龙渊剑上出现了龙纹,金色的龙纹染上一层血色,活灵活现,如一蜿蜒在血泊中的龙。至于七星的图案,不见...慕容许仙吐槽道:“果然不是龙渊剑,两个二货又在骗我!” “咯咯,从血里的气息看,主人好弱,没想到二位仙长为我选的主人是这样!” “谁?!”慕容许仙心中微惊,四顾无人,唯有前方的玉真子与自己对峙。 “嘻嘻,不必瞧了。我在同你的心交流,旁人听不到。”“你到底是谁,在哪里?”“我啊?我是绝仙剑的剑灵,原先被关在太虚轮里头,现在嘛,不就是在你手上么?” 慕容许仙顺着指示一瞧,只见剑上的龙纹一动,一只龙睛转动,也斜眼看向他。 “咯咯,大哥哥生得真好看,该不会女儿家投错了男胎吧?” 慕容许仙道:“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出来活动活动。主人准备好了,我要出来了,当心别被压在地上!” 慕容许仙还要出声询问,一声龙吟,一股莫名的负重加身,若非有准备,全力运功,这一下就将慕容许仙压趴在地。剑中之龙飞出,化成一少女。身上的负重莫名一松,慕容许仙松了口气。少女嘻嘻哈哈,欢喜地活动了下手脚,便持礼侧立一旁,笑吟吟地看着他,娇声叫道“主人”,等他吩咐。 慕容许仙这才仔细打量少女。少女头金冠,身披黄金肩甲,身穿鎏金素云裙。少女的相貌,很奇特。少女的额很宽、方,像火影里春野樱的那种;且少女两边脸颊也很宽,收呈于端正的下巴。宽颐的脸,雪白而微亮,如月光照射;但更夺目的,是一对亮晶晶的大眼睛,慕容许仙从未见过女孩的眼睛如此大。少女的细长眉毛,勾着眼棱而生;一挺细长秀鼻,亦是神来之笔,周遭毫无偏倚;嘴儿粉淡,却不薄,晶莹而殷实;而盛着这一张宽脸的,却是一纤细的颈脖。 少女给人的感觉,笑起来妩媚可喜,又不失英气,甚至于,颇有威仪之感。慕容许仙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这样的五官和面颊,在相术中是极为罕见的龙首之相,又云“人君之相”。“人君之相”怎会出现在一女子身上?想了想,慕容许仙释然了,看刚才的变故,少女的本体应是一条龙,龙嘛,自然长得像龙啰。至于何种原因做了剑灵,应该是广成子和云中子搞的鬼吧。 另一边的玉真子,早瞧出不对劲,悄悄提步后退,趁着一人一剑灵不备,拔腿就跑。 慕容许仙叫道:“站住,不许跑!” 少女道:“主人,交给我吧,借剑一用!”素手一挥,隔空取物,剑抄在手中。接着白影如梭,串至玉真子身后,一剑斩向其后肩。玉真子一直戒备,他见少女年幼,以为功力不深,故运劲后肩,使出神行百变的泥鳅钻洞,欲以滑劲卸掉这一剑。剑尖一碰,果然斜偏。 玉真子心中暗喜,谁知错开没多远的剑尖,突然生出一股黏力,如铁磁一般,牢牢吸附,刺入了玉真子的肩胛骨。“啊——”玉真子惨叫一声,捂着伤口,惊惧地指着少女道:“你到底是人是妖,为何会使铁剑歌诀?!” 少女嘻嘻笑道:“吕洞宾的剑术,你当我不会使么?” 玉真子脸色蓦然一变,极为难看,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少女哼声道:“我在太虚轮内超过五百年,而你们泰山派的掌门,哪一代不是对着铁剑练武,看了那么多遍,听了那么多次,再笨也学会啦。” 玉真子道:“五百年?妖怪!”怪叫一声,玉真子再度逃跑,用神行百变左摇右摆,变幻方位,欲不给少女出招的时机。哪料少女也使出神行百变,一剑又是一剑,刺得玉真子遍体鳞伤。两道影子左冲右突,玉真子停将下来,怒道:“道爷与你拼了!” 玉真子运起十成功力,一招龙卷暴伸,从手臂到剑尖,一股锐利的旋风罡气生出,击向少女。玉真子的境界为炼气化神,尚未大成,不能随意挥出威力十足的剑气。玉真子依据铁剑歌诀的“黏”“滑”二决,将气劲练成绕着手臂旋转的护臂剑罡。而这一招龙卷暴伸,是其压箱底的绝招,集气许久,全力施为,方能施展一次。 少女一瞧,不屑道:“旁门左道,剑罡就该呆在手臂上,投掷过来也不怕失了准头?”少女相距玉真子不过十步,话音未落,手上功夫早已动。她手心冒着青光劲气,一剑刺出,一道诡异的绿色剑气钻入龙卷气劲中,在里边滑滑的,遛了几个弯。龙卷气劲被搅乱、四散,绿色剑气如被弓簧加速,以更快的速度,直奔玉真子胸前。 玉真子大骇,急忙闪避,不料那道剑气似长了眼睛,左右飘动,剑尖始终不离其胸口。 慕容许仙亦是震惊,心道:“剑气能拐弯,还能凝在半空,蜀山的御剑术?!不对,她的真气,为何会呈绿色,且带着一股邪气?” 慕容许仙看得入神,正疑惑间,蓦然再次发现身体沉重。不堪负荷,慕容许仙一个踉跄,单膝跪。少女亦是娇躯一震,绿色剑气失了准头,击在一旁空地上,撕开一道鸿沟。玉真子捡回一条命,再次逃跑。 少女微微气喘道:“主人,你真是娇生惯养,这负重也抗不住!”慕容许仙闻言,老脸一红,急忙运功支撑负重。少女素手一挥,这次太虚轮飞到她手中。少女道:“幸好还有它呢,不然今天就失手丢脸了!仙长果然早有所料!” 太虚轮,相传有万千变化,慕容许仙凝神,看少女如何施展太虚轮。几道绿色气芒注入,慕容许仙微微皱眉,心到底是什么真气,总感觉很邪。太虚轮飞旋转动,哗一声解体,变成六个同样大飞轮,只是厚度显得很薄。 少女全力施为,六个飞轮,如离弦之势,带着绿色的气芒,飞速袭向玉真子。玉真子逃的是斜线,不时回头观察情况,眼见暗器飞来,立刻迎战。“乒”“乒”——六声,玉真子挥剑格挡下这六枚暗器。 玉真子下手的角度极佳,并不受多大力道,虽觉这几下接得过于轻松,有些奇怪,但逃命要紧;又见少女原地驻步,玉真子心中庆幸,终于要逃出升天了!就在这时,几道绿光从他身边经过,玉真子心觉奇怪,又觉左边肚子有些痒,伸手要摸,结果上下好几处剧痛袭来,“哗啦”——血如涌泉,从六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奔出。 玉真子重伤垂危,萎靡倒下。这一招,慕容许仙看清楚了,六个飞轮,在被挡开以后,并未飞远。六个飞轮,如磁石一般,相互吸引,再度重聚,以更快的速度,回斩一时松懈的玉真子。慕容许仙心道:磁性么,太虚轮除了能变幻形状,还具备有磁性的两极...与其是被玉真子挡开,不如是故意错开...黏与滑,吸附与排斥,太虚轮,铁剑歌诀... 六个飞轮重聚回一个,少女收回太虚轮道:“主人,幸不辱使命,此人交予主人处置。” 慕容许仙清咳一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叫你绝仙剑吧,感觉怪怪的?” 少女道:“奇怪吗?我不觉得奇怪,听起来好顺耳。至于我的名字,相隔好几百年了,我记不起来了,好像还有好多事情,也记不起来...”她作苦恼状,头痛欲裂之感,传到慕容许仙脑中!令慕容许仙感同身受!“啊——”慕容许仙痛呼一声,连忙制止道:“一时想不起,就不要想!”头疼消退,少女道:“我叫明儿,仙长是这么叫我的。” 第八十七章.真气变化 明儿?合宜的称呼,脸上透着皓月之光,龙变的妖怪都是这样的么?这不是重,慕容许仙道:“为何你运功的时候,我身体会有很大的负重感?” 明儿道:“因为主人是笨蛋!” 慕容许仙:“.......”“能不能得具体,怎么个笨法?” 明儿眨了眨大眼睛,打量了下,老气横秋地道:“幸好是个虚心求教的,不然摊上个废物,会让我很困扰的。”语气装着成熟,发音仍是清脆,听起来怪模怪样。 慕容许仙心里吐槽道:笨蛋升级为废物了...仔细想来,这个少女已不能称为少女了,呆在太虚轮里修炼几百年,我这微末道行,被她这么不算冤。 明儿道:“主人请看脚下。”“移两步。”慕容许仙照做,仍是不明白,问道:“然后呢?”明儿气结道:“唉,哪有什么然后?!然后?没有然后啦!还不明白么?” 慕容许仙看着脚下的草地,并无异样,一头雾水。心地上既没有东西,也没有钱,一无所有的,“没有然后”之从何谈起呢?又走了几步,也没发现陷阱之类的东东。 明儿道:“真倒霉,仙长怎么会选个这么笨的人?!”“仔细听好了!刚才主人感觉到的数千斤负重,都是错觉!好好看看脚下的草,若刚才主人受了负重,两重脚下去,草儿会被踩出很深的痕迹,甚至脚印陷到泥土里。” 慕容许仙幡然醒悟。低头一看,脚下的草,如明儿所,仍是轻松上扬的。 慕容许仙道:“那为什么我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呢?” 明儿道:“很简单啊,主人和明儿比,实在太弱了!又因为明儿与主人心神相连,彼此的感觉传达给对方,以明儿的功力作为参照,主人就觉得自己很累,身体很重,犹如一个强大的高手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耗尽大半功力一般。” 慕容许仙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明儿道:“什么好像?就是这样!主人,你作为剑主,好歹意志坚定些,你的感觉会传达并支配我的。你心里不行了,我的行动就会受阻!会失手的。” 慕容许仙道:“原来如此,对不起,我明白了,是我的错。” 明儿对这句道歉颇感意外,脸上的苦恼之色离去不少,微喜道:“算了。看你二十不到,放眼天下,有这份修为也算不错了。” 慕容许仙道:“我还有一个疑问,刚才我失去了不少血,这是怎么回事?” 明儿道:“仙长在太虚轮上下了禁制,要用你的血来解除,顺便炼化太虚轮。从今以后,太虚轮就是你的宝贝了,不过——” 慕容许仙道:“不过什么?”一袭兰香奔来,明儿扑到跟前,紧紧抱着他手臂,放到怀中使劲磨蹭着,娇声道:“把太虚轮给明儿用好不好?求求你,主人?”慕容许仙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明儿靠过来看向他,凑在嘴巴吐着芬芳气息:“答应嘛,主人,明儿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可惜明儿是剑灵,生不出孩子,否则给主人延续香火。” 慕容许仙道:“我答应你就是,快放手!”明儿放开,用鼻子做嗅气装,笑嘻嘻道:“主人的血,掺了好几种味儿。主人身边不乏女人哦,怎么还那么害羞?”慕容许仙道:“这不一样的。那种事只和喜欢的人...初次见面,又是人和剑灵,感觉怪怪的。” 明儿喃喃道:“和喜欢的人么...”明儿突然抬首,紧盯着慕容许仙,认真问道:“人和剑灵?感觉奇怪,为什么?” 慕容许仙道:“大概是从没听过吧,都没见过有这样的,突然碰到,不会觉得奇怪么?” 明儿“哦”了一声,叫道:“那应该会觉得很有趣很新鲜才对哦!”慕容许仙无话可,一幅被打败的模样。明儿道:“有剑灵的剑,和法宝差不多。不止是鲜血,精气嘛,对法宝来,是不可或缺的大补之物。”慕容许仙喝斥道:“女儿家的,就不能些正经话么!” 明儿道:“吾为剑灵,寻常女儿家,怎能与吾相提并论!”一改之前的玩笑语气,这一句铿锵有力,特别是最后一句的气势,形如高山压来,让慕容许仙生暂避其锐的后退之意。 慕容许仙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想起过去什么了?”明儿道:“有,但仍很模糊,想不起来。”慕容许仙拍了拍她肩膀道:“没关系,别急,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明儿头。慕容许仙道:“你也别一口一个主人叫,我叫慕容许仙,直呼我许仙即可。” 慕容许仙心道:就让我留节操吧... 明儿一脸惊讶之色,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他,似要记下这一刻,郑重道:“不,不叫许仙,叫仙哥哥。”慕容许仙愣道:“又仙哥哥?貌似你比我早生好几百年去...”明儿气鼓鼓道:“为什么不行?明儿看上去很老么,仙哥哥!仙哥哥!仙哥哥!” 慕容许仙揉了揉额头,无奈道:“好吧。明儿,你为何要太虚轮?” 明儿正色道:“诛仙利,戮仙芒,陷仙到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我身为绝仙剑灵,路数趋多变,与变幻无穷的太虚轮相得益彰!如今仙哥哥功力不足,我不可过分催动绝仙剑,暂以太虚轮代之。” 回想下刚才明儿的伸手,认同。慕容许仙又好奇问道:“那另外几把剑又作何解?”明儿道:“诛仙利,的是诛仙最锋利,任你多般变化,一照样连元神都灭杀;戮仙芒,的戮仙携有雷霆万钧之势,力道最大;陷仙到处起红光,是陷仙如红光穿梭,速度最快。” 慕容许仙听得两眼放光,明儿打击道:“仙哥哥现在别想太多,明儿一个你都撑不住。或许陷仙好,戮仙那家伙的蛮力不好受,诛仙更别了,仙哥哥的元神不到一定修为,最好别接近她。” 慕容许仙奇道:“你认识她们?”明儿道:“有些模糊的印象,但她们在哪,我不知道,这帮不上仙哥哥的忙。”慕容许仙道:“没事。明儿已添不少助力了。什么仙长,骗人都不打草稿,龙渊剑根本是假的。”明儿笑道:“仙哥哥还不了解仙长么。两位仙长越是一本正经,越是仙风道格,那的话多半是假的;反之,表情越丰富,越像个赖皮,话反而是真的。” 什么?!这话重,慕容许仙捶胸顿足道:“我怎的不早些遇到你!” 出来有些久了,明儿催促慕容许仙快些回去。慕容许仙打量了明儿一眼,一时踌躇。明儿会意,知他为如何向众人解释自己的身份废心思,索性摇身一闪,飘回绝仙剑中。明儿道:“平时我还是不出来吧,这样仙哥哥的心理负担少些。” 拿好绝仙剑和太虚轮,慕容许仙移步到奄奄一息的玉真子前。本想割下其首级回去,见四下无人,不如吸了玉真子的功力,以壮实自己,省得浪费。 形容功力的深浅,都是拿水流作类比,内息如水一般,在人的经脉周而复始的流动。流动产生的水压大,划分为功力深浅。一是要量多,即水多水深;二是要质好,即水流快水流得灵活。 那经历一场大战,水用完了,内息耗尽,是不是武功要从头练呢?当然不是。内息之所以循环流动,是因为这样能够壮大。耗尽内息,是因为消耗速度大大超过了补充速度。之所以能补充,是因为内功的根基还在,就好比河床的淤泥,仍藏有大量的水一样。河床这部分的内息,流动性差,难以被调动,但却是精华荟萃。 所以,别看玉真子打斗那么久,耗了近半的内息,但真正竭泽而渔,收获仍是巨大的。再者,玉真子虽恶行累累,内功却属名门正派,取之无忧。 不知不觉中,受了魔尊心血的慕容许仙,手段越来越不再拘束。而失血过多的玉真子,身体麻木,意识恍惚。慕容许仙运起吸星天法,鲸吞其功力,其毫不知情。耗费了半个时辰,慕容许仙吸走了玉真子的所有功力,而元气大伤的玉真子则一命呜呼,死得不能再死。 又花费了半个时辰,斗转星移全力运转,炼化着新得的功力。令慕容许仙惊喜的是,新得的功力,在尝试划入无相真气后,其量并没有大幅度“缩水”,而是保留了七成。如今的无相真气,具备了磁劲。想了想,慕容许仙总结出来:无相,即包括了森罗万象;磁劲,如太虚轮一般,千变万化;两者有共通处,相溶之后,如今的无相真气,也具备了磁的性质,变成了更强的真气。 值得注意的是,系统在自己的属性面板,真气一栏上,显示着“未知真气,具备无相和磁力特。”未知么,回想明儿之前出手,手上的青光邪气,系统探查不出来;同样的,明儿使用神行百变和铁剑歌诀的时候,系统也没有提示;由此可见,融合性质的武功,现阶段的系统无法探查,将来系统升级后,或许能纠正这个短处吧。 慕容许仙一声长啸,声传数里,抒发着武功大进的喜悦,以及武功还要进一步的喜悦。慕容许仙心道:“如今只是吸取了玄磁劲的功力,就能精进至斯,若练了神行百变和铁剑歌诀的秘籍,一定会更上一层楼。”回想着今日的细节,慕容许仙觉得有机会。 慕容许仙心道:“如今太虚轮在我手上,依木桑的性子,必定会听我的号令。到时以疗伤为由,劝其来燕子坞。届时不仅有机会拿到秘籍,不定还能和朱媺娖在一起。朱媺娖,崇祯之女,号令残明势力的一面旗帜啊,实在不想放弃...” 铁剑歌诀和神行百变的秘籍,慕容许仙已经通过心神的联系,从明儿那里获取了,现在缺的是“合法使用”这两门武功的机会。到底这两门功夫是泰山派的镇派之宝,偷师是个大问题。碍于此,慕容许仙不急着练,万一被木桑道人看出来,伤了感情就不太好了。 “仙弟!”一声呼喊,慕容许仙回头一看,是李莫愁。 出来久了,李莫愁放心不下,安抚好骆冰后,出来寻慕容许仙。听到慕容许仙的长啸,闻声赶来。李莫愁的目光落在玉真子的尸体上。见尸体骨瘦如柴,李莫愁寻思一阵,突地双眼睁得老大,惊呼问道:“这是,吸星天法?!仙弟你会吸星天法!” 慕容许仙“嘘”了一声,感知一番,四下无人,放下心来。慕容许仙将前因后果,连同慕容博带领死士上黑木崖,从北冥中创出吸星天法,以及后来慕容博被任我行反叛的事了一遍。李莫愁听了,头道:“原来是这样。仙弟,此事万不可叫别人知晓,否则江湖中人必定群起而攻。”顿了顿,她又道:“以后吸取他人功力,别大意了,千万别留下蛛丝马迹。”刷地一声,她挥剑砍下玉真子的头颅,又拿出一火折子,引了火,将余下的焚了。 慕容许仙看得目瞪口呆,心这才是魔头啊,割头,放火,完就做,眼睛都不眨一下,下手利落自然,如家常便饭似的。 第八十八章.武当门徒 微风呼呼,雷鸣销迹。风驰电掣不在,慕容许仙用心交流,问明儿缘由。明儿解释道:“太虚轮为南北磁极,刚出来释放些磁场,天地失衡,有几道闪电有什么稀奇的。现在太虚轮有我控制着,仙哥哥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心头一块石头落下。李莫愁和慕容许仙回到大工坊。 玉真子的人头,交到了红花会手上。余鱼同看后,恨声道:“恶贼!颈上一刀便宜了你!换成是我,必将你千刀万剐!”石双英道:“十哥,贼已伏诛,尸体就放过了吧。”蒋四根道:“哼,此贼设置陷阱暗害我等,现在又弄得四嫂神志失常,某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慕容公子,不知其尸现在何处?!” 慕容许仙道:“这...他的尸首焚了。” 余鱼同怀疑道:“焚了?”石双英不置可否,蒋四根怒目圆瞪道:“焚在何处?”一旁的木桑道长道:“列位当家息怒。师弟他曾发誓,不悔改则死无全尸和化作灰灰。如今他身首异处,尸躯被焚,可谓天理昭彰,正应誓言。诸位何必再弹灰死者,有污身份?” 余鱼同道:“木桑!此乃红花会与恶贼玉真子的恩怨,与你无关!”木桑默然,向慕容许仙打了个眼色。余鱼同眼尖,瞧在眼里,高声喝道:“慕容公子,不知焚在何处?!” 慕容许仙道:“顺着大工坊的秦淮河,一直往金陵城的方向,不出十里。”蒋四根追问有何凭证。慕容许仙又道:“此贼的衣袍原有金丝镶边,走时并没取走,依此辨认。”余鱼同和蒋四根一听,神情一震,匆匆谢过,按指示离去。 石双英抱拳赔礼道:“木桑道长,慕容公子,余兄弟和蒋兄弟一时气愤,言语举止失当之处,某在此替他二人赔不是了!”木桑叹气道:“玉真子死不知悔改,合有此劫。”慕容许仙道:“石当家不必如此。久闻石当家公正无私,今日一见果然不凡,更见兄弟情深,真义士也。”恭维一句,慕容许仙接着向木桑道:“前辈,晚辈知你顾念同门之谊,但纵容包庇,只会让恶行缕缕危及良人,望前辈明鉴!” 木桑道:“唉,慕容公子,我知你意,可我就总是狠不下心来。都是我容错至今,害了骆女侠。”“不知骆女侠现在情况如何?”石双英面现恸色,担忧道:“唉,四嫂她神情恍惚,我恐她一时想不开,有轻生之念...” 慕容许仙惊疑地“啊”了一声,求证地看向李莫愁,李莫愁则摇了摇头。 宋为古之礼教大防,男女的事情,不单是指为了繁衍而彼此保持忠贞,还有其他方面。其中一个,是后世所知的“男女授受不亲”,即不能随便给予和接受礼物;另一个则与“卖艺不卖身”有关,女子一旦嫁人,弹琴、唱歌、同桌同坐、吃饭、正面对视,这些对象都要是丈夫...时至今日,战祸不断,习武风盛,加之北方游牧民族政权的影响,礼教不再那么严格,可以不必“在意细节”。 但太“前卫”的事情,依旧是无法被根深蒂固的思想接受。华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衣服、举止得体是道德标准。而骆冰的遭遇,先是衣服被撕烂个透彻,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辱... 名节么,如何比得过性命重要?再又没真的那啥。奈何古人的思维不这么想,慕容许仙颇感头疼,问道:“骆女侠现在何处?”石双英道:“四嫂她谁都不想见,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一间屋里。慕容公子,你问赤练仙子吧...我有些担心余兄弟和蒋兄弟,先去接应...” 骆冰不想见外人,众人不好什么。木桑道:“老道今日受伤颇重,本想寻僻静之处疗伤,如今看到慕容公子没事回来,我就放心了。”慕容许仙道:“有劳道长挂怀。”李莫愁道:“仙弟近日武功大进,若非陷入毒阵,今日定是毫发无损、手到擒来!”仗着万梅剑法和白云剑法,李莫愁对慕容许仙的信心很高...但她并不清楚,慕容许仙对这两样功夫的临场发挥,状态可用糟糕来形容;且最后破敌的是明儿。 慕容许仙清咳一声道:“莫莫,前辈面前,少大话,我确实受了些内伤。”正想寻地方调理伤势,慕容许仙想起一件重要事情,道:“对了,木桑前辈,我从令师弟身上缴获了铁剑。”木桑端视着慕容许仙手上的铁剑,看到铁剑的白玉剑柄不再,眼中一抹精光闪过,沉声道:“慕容公子!还请讲详细的经过告之于我!” 慕容许仙筹措思路,另一边传来朱媺娖的争吵声。朱媺娖叫道:“这最大的一箱是慕容大哥的,你们不能拿走!”赶将出去,见朱媺娖和蓝凤凰争执不下。蓝凤凰故作惊讶,吓唬道:“姑娘,这二十个箱子是东方教主指定要的。难道你没听过,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么?”朱媺娖道:“怎么,她的武功很高么?”蓝凤凰道:“何止是高,连神仙都畏惧三分。她轻轻一挥袖,人就变成僵尸,咬人吃血的僵尸哦!”朱媺娖道:“不是,这不是真的吧...”蓝凤凰阴沉沉道:“是真的,僵尸的眼睛凸出来,像拳头大;牙齿像野猪獠牙,一咬就能刺穿你这胳膊腿儿...” 朱媺娖“啊”了一声,瑟瑟退后。后面碰到一人,几乎惊叫起来,回头一看,却是慕容许仙。朱媺娖惊喜叫道:“慕容大哥!”慕容许仙道:“别怕,我在这。凤凰儿她是胡吓唬你的。”朱媺娖一就透,气鼓鼓地指着蓝凤凰道:“你骗我,想拿走慕容大哥的这箱子宝贝,没门!”几个苗女想搬箱子上船,被朱媺娖站在箱子上挥棒喝退。 蓝凤凰道:“公子,这些东西,都是要交差的...”言罢,蓝凤凰用眼示意,指了下一旁的曲洋。慕容许仙道:“凤凰儿哪的话。若非你在五宝花蜜酒中下了解药,先前在毒阵之中,我已死于非命。”蓝凤凰道:“你都知道啦。”慕容许仙道:“恩,你救我性命,我怎能让你为难?阿九,快下来!”朱媺娖盯着蓝凤凰的五官看了一阵,哼了声,堵着气闷声下来。 “五宝花蜜酒?!”曲洋出声道,“久闻五仙教有一宝,名为五宝花蜜酒,收罗天下奇毒和解药,分别喂给青蛇、蜈蚣、蜘蛛、蝎子和蟾蜍,炼制成蛊,以择其中翘者,每一条虫都是珍贵无比,耗费时日不下十年之功!得引此酒者,不仅内力大增,还能百毒不侵!” 听曲洋这么一,慕容许仙才明白,蓝凤凰为当时要他连酒里的虫子都吃下去。情深重情拳拳,慕容许仙向蓝凤凰投去感激的目光,后者目光躲闪,气氛**。 朱媺娖道:“百毒不侵,是不是就不怕那些恶心古怪的毒虫毒粉啦?蓝姐姐,你还有没有,给我也喝一瓶。”木桑喝道:“阿九别闹!曲兄都了,数十年之功,你当是寻常之物么?”朱媺娖“哦”了一声,不再话。 曲洋道:“各位,曲某重任在身,不便久留,今日一别,后会有期。”众人答道:“后会有期!”蓝凤凰道:“曲右使,我有几句话对慕容公子。”曲洋背过身去,离开道:“恩,快一。”蓝凤凰见曲洋等日月教高手走得远了,向一旁招招手,一熟悉的倩脸现出来,原来是赵灵儿换了寻常苗女装束,身负一个行囊,藏在一众苗女中。 慕容许仙道:“灵儿?!”赵灵儿看了他一眼,没有应声,脸蛋微红,躲闪低头。蓝凤凰从怀中拿出一红色信笺道:“公子,久闻参合庄两位庄主大名,蓝凤凰行将匆匆,不得时拜访,还请恕罪。这有一桩要事,全写在信里头,请公子转呈两位庄主。” 江湖上,都知道广成子和云中子是慕容博的两个弟弟,但二仙足不出户,不知武功如何,但料想两人身为慕容家嫡脉,必定身负绝学,又将慕容家打理得有井有条,故以参合庄主呼之。慕容许仙是知道两坑货的底子,以为是“仙家要事”,郑重地接过。慕容许仙心道:“怎么是用红色的信封,礼品?貌似不见礼物,也许是苗家人的习惯吧。” 此时慕容许仙低头打量着信封。蓝凤凰深深看了他一眼,用心记下他的模样。闭上眸子,再度睁开,蓝凤凰轻声道:“公子,我还有要事,就此拜别啦。”她神情轻松自然,旁人自听不出其中诀别之意,慕容许仙亦不知。 慕容许仙道:“凤凰儿好走,一路顺风,有空来燕子坞坐坐。”送走了蓝凤凰,木桑道:“慕容公子,仍不见余少侠他们回来,今日死伤颇多,你我先废手脚,把死者堆在一起,焚了吧。”环顾四周,夺宝的匪首,清廷大内侍卫,重重叠叠,瞑目睁眼,死得凄凉。 都古代三妻四妾好,但古代男女比例失调,连年征战,江湖仇杀,导致男少女多。一农夫身强力壮,都能娶上两房,但明日难测,不定第二日就被征兵沙场,赴死蹈生。强如慕容许仙,身负绝学,仍免不得在鬼门关转圈,且还死过一次...妻妾,不过是弱肉强食的世道,对男子的一补偿罢了。 慕容许仙叹道:“那大家多费劲,把地窖里的尸体也搬出来,一并烧了吧。”顿了顿,又道:“道长内伤颇重,这些事不如由晚辈们料理,不要贻误疗伤。”众人称是。朱媺娖、赵灵儿初次见这么多死人,手上不免摄手摄脚,这趟杂活,主要由慕容许仙和李莫愁完成。 在外边堆在一块,李莫愁引了火把,正要焚了。慕容许仙道:“慢!听什么声音?”李莫愁倾听,隐隐约约有人呢喃,正要辨别方向,慕容许仙已从一角落扒开尸堆,拉出一个汉子来。定睛一看,朱媺娖哼道:“原来是那个沙广天,大哥你瞧瞧,他是不是快死了?” 慕容许仙摇摇头,察看一番道:“他胸口被气血郁结,打通就好。”伸手通了沙广天。沙广天幽幽转醒,看到慕容许仙,振作道:“原来是慕容公子救了我...”慕容许仙道:“慢,你内伤颇重,先调理好内息再起来。” 沙广天调理,半响,他环顾四周,知刚才若非慕容许仙把他弄出来,这会儿肯定被烧死了。沙广天拜谢道:“公子大恩大德,沙广天两度受惠,真不如如何报答,唯有在下拙劣的生平所学,赠予慕容公子,聊表心意。”他将外风大衣除下,“哗”地一声撕开,在一处取出一白布,布上密密麻麻,却字字清晰无比,是用极细致的针线功夫写成。 慕容许仙现在“艺多压身”,自己的都没练好,哪会去看上一盗匪的武功?正要婉言拒绝,阅历丰富的沙广天道:“莫非慕容公子瞧不起在下?”慕容许仙道:“这...没有。”不得已,慕容许仙接过,匆匆翻阅,系统的提示声音:“扫描成功,获得武当虎爪手秘籍,获得武当阴阳扇秘籍,获得武当梯云纵秘籍,获得移形换位秘籍。” 看着系统里的注视,慕容许仙没想到,竟是三门高明的功夫!慕容许仙道:“沙兄原来是武当派的俗家弟子?”沙广天脸有愧色道:“正是!这一路武当虎爪手和太极阴阳扇,某练了半生,不得其法,发挥的威力不足三成...以致有今日落魄。”神情惨淡,“梯云纵旨在身形轻灵,少变化,而我和我兄长却力求多变,创了个移形换位,越练越不成器,唉——” 慕容许仙道:“沙兄还有兄长?不知是哪一位豪杰?” 沙广天道:“哼!什么豪杰,汉奸一个,蒙羞师门祖先!”“来惭愧,我那兄长,叫沙通天,武功路数与我如出一撤。后来清廷圈地,祖上的家产被没收,我二人做了水贼,自立黄河帮,他为帮主,自称鬼门龙王。”“自立门户,原先倒也逍遥快活,后来沙通天贪图富贵,被金人的赵王府,收买了去。”“祖上的家业,是被满人收去的啊,但金人满人,不都是自称女真人?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虽然爱财,但这汉奸之称,是万万当不起的。”“且本派祖师爷有令,我等俗家弟子,下山后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做汉奸!” 慕容许仙没想到,沙广天还有这一段往事。慕容许仙道:“沙兄果然忠义,若天下有才之人都如沙兄一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少几个汉奸,将来收复汉家故土,会少许多阻碍。” 沙广天听得出来,这话里有话,隐隐有招揽之意。结果,沙广天心灰意冷地道:“慕容公子,经今日之事,我是看开了,荣华富贵都是鬼门关前、镜花水月。沙某自知自己的斤两,打算退出江湖,就此别过。”沙广天支起身子,慢悠悠离去,背影渐渐消失。 再度被拒,慕容许仙并不感觉意外,这个沙广天确实没了青云之志,自己哪好强人所难?沙广天走后,慕容许仙向尸堆扔了火把。焚尽,蒋四根和余鱼同回来了,观其神色,愤慨去了大半。余鱼同问道:“慕容公子,可见我四嫂出来?” 第八十九章.拯救骆冰 慕容许仙如实回答。骆冰不肯见人,这一关,除了她自己,别人极难帮她渡过。余鱼同再三考虑,觉得不刺激骆冰比较好,将玉真子的首级烧了。余鱼同和蒋四根同慕容许仙寒暄几句,自寻房间疗伤去了。 慕容许仙对李莫愁道:“莫莫,我先疗伤,木桑道长不在,你帮看下阿九。”李莫愁头。朱媺娖道:“我不要被看着。慕容大哥,我助你运功好不?”慕容许仙道:“阿九,你功力尚浅,且我伤势并不重。” 朱媺娖示意李莫愁道:“你快帮帮大哥!”李莫愁道:“我练的是毒功啊。”朱媺娖道:“大哥现在百毒不侵,不惧毒功,你快去帮他!”略稚气的脸蛋上,端正的五官认真严肃,语气不容置辨。李莫愁道:“那好...”话完一愣,历来不看任何人脸色的李莫愁,也有被人驱使之时。李莫愁心道:难道是因为她是公主么...或是她的在理。 慕容许仙得李莫愁的浑厚功力相助,疗伤顺利,伤势转眼好了大半。朱媺娖则和赵灵儿闲聊起来。互报了名字,朱媺娖道:“看你眼睛呆一下愣一下的,你有心事?”赵灵儿道:“我没有...”朱媺娖道:“瞧你苦着一张脸,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谎话都不会。” 朱媺娖道:“那,是今天被打成重伤的那个苗家姐姐?”赵灵儿道:“那个姐姐无性命之忧。”朱媺娖奇道:“事关性命?是大哥口中的那个凤凰儿?她那么厉害,还有人能害她性命?”赵灵儿道:“我不能的...凤凰姐...姑姑她交待过。” 朱媺娖笑了笑,道:“你姑姑一定是叫你不要告诉慕容大哥,对不对?可没不能告诉我啊。”赵灵儿犹豫,朱媺娖眼里促狭道:“瞧你一副藏不住心思的模样,慕容大哥瞧了,不是让他担心么?你出来,我才好想办法帮你啊。” 赵灵儿道:“事情是这样的...”朱媺娖听了前因后果,吃惊之余,对赵灵儿去燕子坞的缘由,猜了个大概。赵灵儿问道:“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朱媺娖答道:“等我师父伤好了,我问问他。”赵灵儿脸色微变。 朱媺娖道:“怎么,不相信我师父么?”赵灵儿道:“没有...”朱媺娖道:“东方不败的武功,属于前辈高人了。前辈的事情,自然要问前辈。等到了燕子坞,还可以问问两位参合庄主。”赵灵儿:“参合庄主?”朱媺娖道:“我听师父,南慕容的名声,多半是慕容博老先生打下来的,那他的两位兄弟,不比东方不败差多少啦。”完,朱媺娖用手比划了下道:“两位前辈,不加上我师父,就是三位前辈,肯定比一个东方不败厉害啦。” 赵灵儿恍然“哦”了一声,略微放心道:“谢谢你。”朱媺娖笑道:“呵呵,没什么。你别苦着脸就好了,笑一个看看。”赵灵儿浅浅一笑,朱媺娖则还她一个灿烂的笑容。朱媺娖道:“你真是单纯,没见过什么世面吧,不过你放心,以后有我在,保准慕容大哥身边没人欺负你。”赵灵儿低声道:“仙哥哥会保护我的...” 朱媺娖注意到赵灵儿的一个动作,问道:“你手拽得紧紧的,包里到底藏的是什么好东西?”赵灵儿倒吸口气,心头怦然直跳道:“没,没什么东西!”朱媺娖凑到近前,看着她道:“真的没什么吗,你耳根子都红了哦。”赵灵儿道:“没什么的...”朱媺娖道:“我刚才听到,你仙哥哥会保护你,难道同包里的东西有关?”赵灵儿连连摇头,朱媺娖更是认定道:“快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可以让慕容大哥保护你!” 朱媺娖伸手去抢,赵灵儿慌忙躲闪,两女各施身法,你追我躲地闹着。慕容许仙疗伤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喝道:“阿九,灵儿,你们干什么?!”两女停下。朱媺娖道:“没什么,我和灵儿闲着没事,闹着玩的。”赵灵儿低下头去,并不话。 慕容许仙心道:“从一开始,就觉得灵儿藏有心事,难道阿九她知道了些什么...”瞥见赵灵儿躲闪的目光,心知她没有心理准备好,慕容许仙不再追问。四下无外人,慕容许仙拿出那几本武当派的秘籍,和李莫愁研究起来。 慕容许仙道:“太极分两仪,两仪分四象,四象生八卦。武当虎爪手,太极阴阳扇,出招柔顺而多变,定招准确刚猛,兼得阴阳两者之妙。”李莫愁听罢,将图谱在心中推敲一番,头称是。慕容许仙心喜,心“武学解析”一途,总算有水平了。慕容许仙又道:“反倒是武当梯云纵,过分注重轻灵,少变化,少刚强之道。”李莫愁不答话,她初次看这几门功夫,还没看完秘籍,梯云纵才翻了几页,又如何能个所以然来? 朱媺娖插话道:“慕容大哥,你让我也看看,好不好?”慕容许仙递过去,“给!”朱媺娖接过,翻阅起来。江湖儿女,自是好武,赵灵儿投来期盼的目光。正在得意的慕容许仙,索性以身示范,一招一式演练给赵灵儿看。赵灵儿颇有心得,观得鼓起掌来,叫好道:“仙哥哥最厉害了,初学乍练,一也不生疏,像练过很多年似的。” 慕容许仙脸一红,微笑道:“那是当然了,你的仙哥哥迟早会天下无敌。”其实这都是斗转星移对劲道、内息的精确控制,但听在慕容许仙耳里,一时倍感受用,节操掉地也不捡了。不一会儿,李莫愁看完了梯云纵,抬头瞟了慕容许仙一眼,欲言又止,看神情,就知道慕容许仙又错了...不好落夫君的面子,李莫愁道:“武当绝学,别树一帜,如今匆匆翻阅,如狼吞虎咽,不如等回到燕子坞,在细细琢磨。” 朱媺娖从李莫愁那里接过梯云纵,才翻了几页,轻“咦”一声,她神情投入,注目接连看了数页,嘴上“不对”“不对”地呢喃,直至看完,头一句就是指着慕容许仙道:“慕容大哥,你弄错了!”慕容许仙:“......”朱媺娖道:“梯云纵比刚才那两门功夫高明多啦!” 朱媺娖道:“大哥你看,梯云纵并非缺乏刚猛。我听师父过,太极阴阳八卦之,取自易经。而到了张真人,进一步阐述为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到了阴的极致,就会生出一真阳,反之亦然。梯云纵看似轻灵,如一缕清风,实则暗藏沛然,不动则已,动则一鸣惊人!沙广天兄弟将其练得多变,自误不,还误人!害得连慕容大哥一时看走眼。” 李莫愁心道:此女好高的武学资质!木桑老道得此佳徒,大慰生平... 慕容许仙心道:我才不是一时看走眼,是真的没想到...唉,貌似九阳真经里有句话,他强由他强,清风拂过岗,此语同阿九的见解差不多。不动则已,一动惊人么...梯云纵,确实高明许多,想来张三丰初创武功时,还没有听到九阳真经并受书中启发... 好在,朱媺娖给了个台阶。“一时看走眼”?慕容许仙心道:也许,最近得到的武功路数多了,反而失了本心。我到底是现代过来的人,武功秘籍带给内心的波澜,远比她们要大... 众人讨论着武学,天色降下来,黑夜降临。忽然,赵灵儿指向远处道:“是骆冰女侠!”众人望去,见骆冰披散着湿发,头脸,衣襟,亦是沾湿。慕容许仙道:“骆女侠这是要干什么?”李莫愁叹道:“之前我帮她打了盆水,看样子,她是洗了个澡。”慕容许仙道:“洗澡?咳,为何不擦干呢?”李莫愁道:“擦,擦得掉么?玷污的身子,水是洗不清的,她是要投江自尽,以全名节吧。” 慕容许仙道:“自尽?!”正要举步,李莫愁拦道:“仙弟,你要做什么!”慕容许仙道:“救人啊!”李莫愁道:“这是人家的家事,最好不要插手。”慕容许仙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好一会,严肃道:“我死过一次,所以我知道,性命远比想象的要珍贵。女子钟天地之灵秀而生,遭遇不幸已令人惋惜,再视若无睹地让其失去生命,我是无法做到的。”“别她辱于贼人之手,对我而言,就算女子一时失足,也没必要轻贱自己的生命。” 留下惊愣的三女,慕容许仙急追寻找。大工坊的屋子多,视线阻隔,又是夜晚,原以为骆冰走得慢,不在视线内,也能追上,没想到了一会话,没了影子。慕容许仙一拍脑门,暗道自己急坏了。静下心来,慕容许仙神念向四周扫过去,终于寻到了骆冰的气息。赶至,骆冰已步行至江中,秋夜风大,冰冷涛涛的秦淮河水,不时翻溅到失神的双眸上,而骆冰眼帘都不动一下。 “骆女侠且慢!”大喝一声,凄绝的行尸走肉并未回答,沉没入水中。慕容许仙管不得那么多了,把人捞上来先再。凌波微步掠至江中,“扑通”跳入,水中看不到骆冰,近河底的一股激流涌来,想是骆冰被急流带偏了。河中昏暗,慕容许仙再度用神念定位,扎头往水中一片暗流游去。 终于找到了骆冰,慕容许仙伸右手来捞。骆冰双手一竖,使刀招来攻,用的是“鸳鸯刀法”,一手进步取慕容许仙咽喉,另一手削向肋下。针对慕容许仙伸手的破绽,若要拆招,非要把右手缩回来不可。慕容许仙哪有心思拆这一招,斗转星移一使出来,骆冰只觉双手突然麻痹,竟是左右两手撞在了一起。趁着这个空档,慕容许仙住骆冰穴道,抱住了她。 近在咫尺,骆冰淡然地看了他一眼,道:“慕容公子,为何阻我?你阻得了我一时,阻不了我一世。”慕容许仙道:“你什么傻话?你若死了,文四当家怎么办?还有你红花会的兄弟们,大家都等着你回去。”骆冰道:“红花会,我回去,只会侮了红花会的名声。”慕容许仙道:“不对,你不回去,他们会悲恸莫名的。” 慕容许仙又劝了几句,丝毫作用都没有,骆冰充耳不闻。慕容许仙心道:怎么办,如她所,阻得了一时,阻不了一世,我总不能分分秒秒呆在她身边吧... “咕噜咕噜”骆冰口鼻中水泡冒出,她不运功,肺腔内空气几近耗尽。骆冰的肺部开始出血,几丝血腥气息,令慕容许仙心神一震。顾不得男女大防,用嘴捉住骆冰的樱桃红唇,以“人工呼吸”之法,将气渡了过去。 气息续接,骆冰迷糊的双眼回复几分,仍是淡然地看了慕容许仙一眼,无半分暧暧。慕容许仙心道:“怎么办?!”“怎么办?!”这时,明儿的声音响起道:“仙哥哥,看你的元神,是用九天玄素决练出来的哦,何不对她使上一使?有了牵挂,哪怕那么一丝,她就不会寻死了。”慕容许仙心道:“这...”明儿心道:“嘻嘻,亲都亲了,还顾及那么多作甚,到底还救人不?”事到如今,只有用这个办法了!眉心正对眉心,慕容许仙发动元神,强行对骆冰用“九天玄素决”进行初步双修... 如今慕容许仙功力精进,对九天玄素决的认识和运用,非前日可比。如果凡人的“合体”,是通体舒坦,热血奔腾,最后止步于刹那芳华的话;那九天玄素决,则不仅包含前者,且至乐无止境,灵觉大放的男女,连心一体,如一对心心相通的比翼鸟,清灵而欢畅地,翱翔于九天,永乐无疲。 元神通过某种旋律相连,而两人的灵觉扩张上涨。慕容许仙的元神修为,远高过骆冰,对骆冰的感觉冲击,比慕容许仙本人大得多。得慕容许仙的元神之助,骆冰从未能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身。每一根毛发粗细、每一寸皮肤纹理、乃至每一根毛细血管的跃动...这种感觉,她平时根本无法想象...骆冰风致嫣然,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慕容许仙,比翼鸟中占据主导的他,引领着对方,将怜惜、爱慕,毫无阻隔地传递过去,带着骆冰一起动心...撩动心弦,谱着爱的曲谱,骆冰放下了所有的心里负担,在欢快中升华得越发真实... 一丝牵挂,建立在两颗心上。感受着这丝牵挂的坚韧,慕容许仙把双修中断。慕容许仙心道:“明儿,你给我下的套!什么一丝,这根本是让天下大乱的口诀!难怪不能流传于世!” 明儿心道:“仙哥哥,明儿只是把你内心想做的事,出来而已。”“这套口诀,我只是从仙长那里听,真正了解它的,可是修炼过的仙哥哥你哦。”“天下大乱?何不反过来看。当年轩辕帝的一千五百嫔妃,若非交流的方法奇妙,那华夏早因联姻失败而分崩离析了。” 慕容许仙不再理会明儿。上岸后,爱慕彼此存于心,心有羁绊的骆冰不再求死,看向慕容许仙目光甚是复杂。骆冰道:“许仙,谢谢你救了我...”慕容许仙闭上眼睛,将那丝心疼冰封起来,冷声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下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骆冰轻咬嘴唇道:“慕容公子,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好好谢谢你。”谢?怎么谢...亲口挽留,对一女子来,需要的勇气颇大。“慕容公子,你衣服湿透了,当心着凉,不如我帮你取下来烤烤...”对刚才心神相连的两人来,视觉上的“无阻”,还不及心神相连之时的百分之一呢...如今灵觉回落,衣服蔽体,骆冰看心幕之人一时有些失神,本能地想拿掉。 慕容许仙一把牢牢地抓住她的手,阻止道:“不必了。快些回到大工坊,我运功蒸干就好。”骆冰回过神来,目光不知放到何处,恍惚间,纤长的十指又反握慕容许仙的手,不忍罢手。慕容许仙挣脱,长叹一声道:“秋风瑟瑟,晚景悲凉。骆女侠,若不嫌弃,听在下吹奏一曲...”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棉意,系在红罗襦。” “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 “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一曲《节妇吟》,起伏而复杂,情网之中,不语得失;情愫翻卷,不妄语对错。骆冰听了,正视现实,回复几分昔日的豪爽风采,“啪”一声抱拳施礼道:“今日得慕容公子相救大恩,他日公子但有所求,红花会必定倾力相助!” 慕容许仙回了一礼。未免他人起疑,骆冰先回到大工坊,慕容许仙原地等上一等。让人以为骆冰自己走出心里阴霾,最好不过。明儿心道:“唉?走了?真的走了!仙哥哥,是不是你的九天玄素决没练到家啊,还以为这妞跟定你咧!”慕容许仙一个踉跄,差没气得吐血。明儿心里又道:“算了,看来要亲身指导下仙哥哥才行,回去后,明儿要和仙哥哥一起修炼这个九天玄素决。”慕容许仙:“......” 正当慕容许仙在为明儿的提议,有些神经错乱,接受不能之时,远处一人将刚才一切看在眼里。那人深深紧握着拳头,心中恨道:四嫂,早知如此,若救你的人是我余鱼同的话... 第九十章.水一章过渡... 婚姻之轨,家庭之道,于情于理,慕容许仙选择了尊重,尽管他是从“开放”的后世穿越过来。古今两相结合,以古代的婚姻法为前提,尽量严于己、宽于人...不因女子的失节而看不起人家,也不因“有利可图”就道德沦丧。 慕容许仙自我感觉良好,远处偷看的余鱼同不以为然。余鱼同心中数落:“哼,什么惜花公子?江湖人称其自诩**,原来是个脓包一个,换做是我,定会好好把握机会...”痴情困人,余鱼同暗恼被人抢先一步,哪知慕容许仙寻到骆冰并非容易。 骆冰归来,蒋四根和石双英终于松了口气。他俩和余鱼同疗伤完出来,寻骆冰不着,一问李莫愁,方知骆冰欲投河之事。三人大急,四处寻找,没找到。直到听到远方传来的箫声,箫声低沉,并不欢快,隐有生死沧桑之感。知晓慕容许仙最先去寻的三人,无不是心里一震。蒋四根和石双英以为骆冰已死,唯独“金笛秀才”余鱼同,深谙音律,听出其中的惋惜之意,料定骆冰无事。 骆冰嘴角有淡淡的血痕,石双英见了问道:“四嫂,你吐血了?”骆冰给了个放心的淡笑:“被水呛的,并无大碍。”蒋四根大叫道:“四嫂你糊涂啊!蒋某浑人一个,嘴多几句。四哥是何等英雄人物?哪里会介怀那些酸文规矩!何况玉真子这厮都死了,连骨灰都不剩,这还计较个啥呢...要我啊——”石双英心道:“弹人骨灰,还不计较”赶紧用力扯了一把他的衣袖,阻这浑人没完没了。余鱼同尾随回来。见人齐,骆冰微微欠身,施了一礼道:“是四嫂不好,害众弟兄担心,以后再也不会如此。” 蒋四根又喊道:“四嫂,你能想通最好了,你放心,这件事大家都烂在肚子里!谁敢乱嚼舌根,哼哼,我撕烂他的嘴!”冲着慕容许仙这边的方向,蒋四根用他的粗臂膀,用力地比划了下,并怒瞪了一狠眼。 慕容许仙莫名其妙,心在场的嗓子扯得最大的就是你... 骆冰解围道:“十三弟住手!是慕容公子及时救了我,他是...”骆冰注视着慕容许仙道:“是我的恩人。”四目相对,躲躲闪闪。 蒋四根一拍脑门道:“唉,我今晚是急糊涂了,脑子不好使,现在还没消停!”“慕容公子,你是四嫂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蒋某向你赔个不是!”蒋四根抱拳赔罪,慕容许仙连忙还礼。余鱼同看出骆冰的眼神异样,不想久留,便道:“今日此间事了,大工坊死伤多人,是非之地不久留,若无要事,红花会就此辞别公子了。” 红花会四人辞别,慕容许仙忍住没送。又过了一会,木桑疗伤出来。木桑道:“老道的伤,初步无大碍了。此处伤人命颇多,刚才火光冲天,待久恐有官府来扰,多有不便。” 若是在北地,武林人士丝毫不惧官府,杀清廷的官,那叫杀鞑子,杀汉奸走狗;但清廷立国不久,官员大多是之前骑马打天下的将校,自身武艺不弱,并非文弱书生,想杀没那么容易。而在江南,宋廷有四大名捕在,不敢过分造次。界线就是命案。 江南的官员,性命自是无忧,但一觉醒来,县太爷发现头发没了,或在脸上刺着“狗官”“贪脏”,那真是欲哭无泪。特别是名门正派,自有疏通的官路,到时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名弹劾一本,直接摘走乌纱帽。官场倾轧,莫不如是。种种原因,使宋廷的地方官,口碑好了许多,冤杀岳飞致使浮动的人心有所缓和。 而奸佞就不一样了,秦桧、史弥远、贾似道等人权势极重,蓄养死士、招募高手,奸佞是出得起这钱的,其府邸守卫森严,非普通的武林人士能碰。 如今,大工坊一下死了那么多人,已属大案。以六扇门的办案能力,自是会查出死的是大内侍卫和潜藏多年的大盗匪首。仔细算来,是打击了满洲鞑子的嚣张气焰,以及除去了许多在逃江洋大盗。但办案流程少不得繁文缛节,问这问那,迁延时日,历来为武林人士所不喜。故木桑一提议,众人纷纷赞同。 离开大工坊,慕容许仙先回金陵,同双儿、焦婉儿以及侍剑三女一行汇合,然后再回燕子坞。回到燕子坞,慕容复知“千变万劫”木桑和“赤练仙子”李莫愁来了,颇感惊喜,热情款待。茶饭过后,慕容复让慕容许仙晚上过来一趟。 初到燕子坞,木桑对慕容家的财力感到吃惊。一眼望去,燕子坞的房间、院落,堪比皇家园林!从南边正门进来,主建筑群呈九宫布局,抱湖而立,彼此之间湖上走廊,逾百步。正中央一格,是湖中央的女娲像。 正北边一格是慕容家的嫡传居所,慕容博、广成子、云中子、慕容复、慕容许仙的房间都在此处;慕容家历代以皇图霸业为奋斗目标,故嫡传的居所,从到大都不变,成婚后亦如此,至于妻妾则另有居所。慕容博的房间有机关,再往正北面,是他乱发皇帝梦,修建的“皇帝陵墓”。 正东边一格是会客厅、岳飞庙和演武堂;岳飞庙香火不断,演武堂陈列着十八般兵器,里面的房间封存着收藏的宝剑宝刀;正西边一格是家族议事厅,账房,里边的房间,封存的是日用度开支的库银。 东南角是餐厅、厨房、杂物房以及仆人居室。因慕容家不用家丁,这里成了丫鬟们日常忙碌和休息的地方。挨着东南角往正东,房间和通道拐来拐去,凉亭众多,机关重重。穿过这些守卫,便是全武林向往的“还施水阁”。此处收藏有历代慕容家先祖积攒下来的武功秘籍和心得,十分丰富,但都是二流武功...除了武学,还有各种藏书资料、古董孤本,也包括阿朱修习的易容术。 东北角方向则是客房区,名“琴音筑”。同样的规模宏大,除各色宽敞雅致的居室外,琴台、演武场、厨房餐厅、议事厅一样不少,且不止一个,而是多个;西北角一片,是供奉列祖列宗的地方;西南角一片,服侍主人、陪嫁过来的丫鬟、舞姬、歌姬、女武者本该都住这里,当初设计的时候是这样打算的...但后来赵匡胤杯酒释兵权,慕容家权势一失,这里就空荡了。再后来各代慕容传人以复国为己任,甚少近女色,不仅成婚晚,妻妾也不多,更别通房丫头了... 原先,阿朱和双儿是要住这里的,但二仙认了二女为义女,二女就不再用服侍任何人,索性同其他丫鬟腻在一起,住到了还施水阁那边。如今,侍剑、完颜萍、耶律燕搬进这里住。挨着西南角往正西的一片,就是西厢房,名“听香水榭”,是妻妾的居所。自慕容博的妻子过世后,听香水榭一直空着,直到白素贞、聂倩、双儿搬进来。 相对于木桑的吃惊,李莫愁则是佩服。须知湖水涨落,全看天时。就算是皇家园林,那也是引些活水进来,似慕容家这般抱着湖泊建房,万一哪天湖水暴涨,大水一冲怎么办...但那么多年过去,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李莫愁由此推之,广成子和云中子的神通广大,不然如何请得动魔尊?事实上,二仙的神通远超她预料。二仙太善于掩饰,慕容博和慕容复自大疏忽,从未觉得住的燕子坞有蹊跷,以为慕容家运气好,是“天助我也”... 琴音筑,安顿下来的木桑,合上房间的门,迫不及待地询问起太虚轮之事。慕容许仙拽着铁剑,有些为难,该如何解释太虚轮被明儿拿去之事呢?“嘻嘻——”一声嬉笑,铁剑已落入一截皓臂手中,明儿主动跳出来,一手持铁剑,一手摇着太虚轮道:“木桑道人,猜猜我是谁?” 木桑:“你...”打量一阵,木桑沉声道:“你是祖师法宝内的器灵?!”明儿:“器灵?也可以这么,更具体,我是剑灵哦。”“扑通一声”,慕容许仙扶之不及,木桑已跪了下来道:“祖师遗训,他日若器灵现世,泰山派上下唯命是从!” 慕容许仙腹诽道:明儿,你让一把年纪的人跪你,不怕折寿么... 明儿心道:“切,这有什么?这个感觉,记得以前也有老人跪我过,貌似还是一群呢!” 慕容许仙心想也对,这丫头模样的家伙不知几百岁了,几句兄妹称谓,差忘了这茬。 木桑道:“师叔祖,本派因铁剑遗失,致使派中内乱不止,还请师叔祖回泰山主持大局!” 明儿道:“起来吧。我是不会回去的。在泰山待了几百年了,现在我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想回泰山。”木桑:“这...”明儿道:“我把铁剑给你,你回泰山主持大局。据我观察,以你的武功,泰山派中并无胜你之人。”木桑叹道:“唉,老道多年孑然一身,一则落得轻松自在,不想介入派中争斗;二则无帮村之人,铁剑固然名正言顺,但众心不齐,如之奈何...” 明儿话风一改,严肃道:“我不是叫你当泰山派掌门!泰山派中,是有诸如玉真子、玉矶子这般品德败坏的人,但后辈之中亦有正人君子,如天门、天松二人刚正不阿。你可择其一,助其登上掌门之位。”木桑迟疑,明儿喝道:“木桑,你还不知罪么!”木桑再次跪下。明儿大声道:“你数次纵容玉真子,其奸银掳掠毫无忌惮,本派名声缕缕扫地。在过几个年头,泰山派就要沦为邪派了!” 一旁的慕容许仙目瞪口呆,只见明儿的一双大眼睛正经起来,如天幕开眼,天威自备,被注视的人,如倒映在眼中,丝毫不敢妄动。慕容许仙心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王八之气,或者气场什么的...难道活得久就会有这种东东? 明儿道:“木桑,整顿泰山派,我予你三个办法。有品行劣者,用鞭戒之;不服,用棍杖之;再不服,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就是处死了。木桑心中疙瘩一下,心道此女把杀人得这般轻描淡写。 明儿言语转温和,轻声道:“我知你孤身一人,难成大事。但不打紧,令徒朱媺娖与慕容公子互相爱慕,两人结为夫妇后,慕容家就是自己人了,届时引慕容家为外援,大事可定。” 慕容许仙道:“唉——?你胡什么!”明儿道:“胡?要不你一句不喜欢朱媺娖试试?”慕容许仙道:“我,我,我——”明儿到:“我后面是什么?” 木桑心道:朱媺娖...能出阿九的真名,师叔祖早知阿九的身份...对了,慕容景岳过,慕容家有复国之志,而大明皇孙死伤殆尽,江山之继全系在阿九一人肩上,如此来...原来如此,师叔祖深谋远虑,她打的是这番心思。 领会了明儿的用意,木桑正式向慕容家提亲。朱媺娖和慕容许仙的事就这么敲定下来。 明儿道:“耽搁不少时辰了,许仙你还不去见你大哥?还有两位仙长也等着你哦。”慕容许仙应了一声。明儿又道:“快去吧,我和木桑道长还有些话。” 慕容许仙离去,木桑叹道:“慕容公子有婚约在身,让阿九做,是委屈了。” 明儿哼了一声,道:“朱媺娖虽是大明公主,却是亡国之人。以慕容博和慕容复的短浅见识,只会认为你徒儿不祥,是不会让许仙娶之为妻的。而许仙要纳她,恐还要废不少唇舌,未避免波折,你徒儿马上就要过门。” 木桑道:“原来是这样。对了,师叔祖,你的两位仙长,难道是——” 明儿道:“你话太多了。不必出来,也不必多问,按仙长的安排去做就行了。等办好大事,仙长自会见你,届时你有机会拜入仙家门下哦!”木桑心神一震,拜入仙门?!木桑惊诧道:“我,我如今半截入土的年纪了,仙道仍可期?”明儿道:“有机会试,你不想试么?”木桑激动得语言无措,又拜了下去。 明儿乐了,心道:“神仙就是比皇帝大。两位仙长极会算计,只是看许仙的样子,磨砺不足,每一步都为他算计好,真的没问题么...” 慕容许仙这边,和慕容复几乎要吵起来。 慕容复道:“二弟啊,焦公礼的金龙帮都烟消云散了,你护着焦婉儿,于本家有何益处?起码像赤练仙子这样,是个高手,能添一二助力。”“那焦婉儿就是个祸害,留着她,本家岂不是要同华山派作对?” 慕容许仙道:“大哥岂不闻千金买马骨?义之所在,若非我护着焦婉儿在前,莫莫又怎会跟我?我现在把婉儿赶走,其他人呢,会怎么想?大哥不要为难我。” 慕容复不以为然,义之所在?李莫愁在江湖上谁不知是魔头,不过后面一句倒是实话,因为焦婉儿有麻烦,就把人赶走,是会让其他人寒心的。 慕容许仙激将道:“那穆人清不过是庶出,我们嫡脉怎能让庶出的比下去?区区一个穆人清就让我们低头,今后还谈何称霸天下?大哥勿忧,此事,就由我一力承担,到时定要向华山派好好讨教。”慕容复摇摇头,显是不太相信。 慕容许仙又道:“大哥,还有件喜事,我同你。”慕容复道:“讲吧!”慕容许仙把自己同朱媺娖的事了。慕容复大惊,叫道:“二弟,不妥啊!”慕容许仙道:“如何不妥了?”慕容复道:“她是亡国公主,不吉利!于霸业有碍!我让你把心思放在各国现有的公主上,将来好借得兵马,而不是一个亡国公主!” 慕容许仙道:“红花会和天地会打的都是反清复明的口号,至今方有赫赫声势。而如今崇祯皇帝的儿女,就剩阿九她一人了,有她在,本家就多了一面聚拢人心的旗帜。”慕容复连连摇头,慕容许仙又道:“大哥,可曾记得曹操迎汉献帝时,袁绍是如何作为的?”慕容复眉头一皱道:“这情况不一样。”慕容许仙道:“不对,情况是一样的。本家要攻取天下,少不了北地清土,如此,反清复明势在必行。今各路反清人马一盘散沙,待一旗帜指引,汇聚在一处,何愁大事不成?” 慕容复笑道:“能收为己用自是好的,但他们会听你的么?”慕容许仙道:“本家为复国大业,持之以恒奋斗数百年,至今缺的是一个契机。但凡有一线希望,怎么能放弃呢?放弃了,不定就是放弃一次机会啊。”好歹,总算将慕容复服了。 和明儿的预料一样,慕容复的底线,是只同意慕容许仙纳朱媺娖为妾。而慕容许仙担心波折,打算尽快让朱媺娖过门,一会问问二仙,看怎么选个日子,安排快。 从慕容复那里出来,慕容许仙拜见了广成子和云中子。广成子道:“三国之时,孙策对孙权,外事问周瑜,内事问张召。如今二叔告诉你,有不懂的,内外都问明儿。”慕容许仙愣道:“问她?她多就一武林高手,军国大事——” 广成子打断道:“呵呵,军国大事,你就很懂么?别看明儿,她可是史上唯一的——”慕容许仙好奇了,问道:“唯一的什么?”广成子道:“唯一的绝仙剑剑灵。”慕容许仙道:“切——”广成子道:“切什么,没听过人老精,鬼老灵。活得久了,自会见多识广,你多问她,没有错的。”慕容许仙“哦”了一声,算是记下了。见多识广?问题是明儿记忆很多想不起来,这个“见多识广”怕是要打折扣... 云中子道:“三叔没什么好交代的。最近为你占了一卦,后天是良辰吉日,你将朱媺娖迎入门吧。”慕容许仙惊道:“后天?!”他是想快,但这也太快了...什么时候古代也闪婚了?云中子道:“不错,就后天了,连同李莫愁赵灵儿的一起办。”“二啊,不是我你,你如今身上不缺绝学了吧?但看看你的表现,太差了。”慕容许仙道:“我...” 云中子道:“早办完,你心静下来后,好好思考这武功怎么练吧。不快练好武功,还想去捋穆人清的虎须?找人家的茬也不掂量自己的斤两。”“你别什么都指望明儿。绝仙剑就一法宝,如今你还难以驾驭。血能强催法宝,之前你失去不少血,故现在明儿能现身帮你。但此次过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出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慕容许仙道:“这怎么办,只有我自己的话,参悟武功,需要时间啊!”静就静? 广成子道:“时间,你忘了你有时间优势么?”慕容许仙道:“二叔是另一个时空?”广成子道:“当然,你在另一个时空过一年,这儿只过一天而已。所谓十年磨一剑,你过去十年,这边也就十天而已。到时不管是什么武功,该练会就练会了,练不会那就真的练不会...” 慕容许仙若有所思,从二仙那退出来。 云中子对广成子道:“老哥,真要让二去那边?”广成子道:“玉不琢不成器。”云中子道:“可我担心...”广成子道:“他是命外之人,那边的时空次元低,大道不显,不会针对命外之人;相反,二到了那边,运气会出奇的好,凡事再差也能逢凶化吉。” 第九十一章.兄弟隔阂 后天办喜事,当事的慕容许仙不免心中暗喜,沾沾然坐立不定。 世间除却天地良景,便是风华人物。风华人物的一半是英雄豪杰,另一半是绝代佳人。无论哪样,每一位风华人物,是不相同的,个性鲜明。与风华人物相处一日,胜过一载春秋。 “风华人物”,“泯然众人”,总是相对的。没遇过绝代佳人,是难以体验到何谓温柔乡。别看皇帝自古命短,可坐拥三千弱水,每一天都胜过寻常人数年。有人阅历女人多了,女人给的感觉“都差不多”,这是总在平凡女子间打转的缘故。如此度日,好听是“平凡”度难听是庸庸碌碌,井底之蛙。 虽然历经生死,但慕容许仙并不觉得后悔,心道自己真是一个不安分的人。此次出门,既有幸遇到如石清、木桑品行正派的君子,也见识过太白三英、玉真子这等险恶人。 路遇红颜,带回李莫愁,结识蓝凤凰;与林月如再续“前架”,与赵灵儿再续前缘;同崇祯之女朱媺娖拉勾勾,被剑灵明儿嘲笑太弱...这些女子,才貌俱佳,论风华无一不是千百难挑一,少遇到一个都嫌亏。若像当初那样,只是待在家中,抱着几个秀气的丫鬟,昏昏浩浩过日,那就谁都遇不到了。 慕容许仙很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再安分。从某种意义上,自己也是个“侠女控”,因为侠女不仅有貌,还有才。身负重任,身边的力量多一分是一分。或许皇宫里的赵室公主,有的美貌不下于诸女,甚至胜过,但慕容许仙目前是看不上眼。 别胜新婚,更别同风华人物之别。走了一遭冥府的慕容许仙,思念甚强。幸好有分身之术,眼见天色渐暗,慕容许仙几个剑气分身。剑气分身运起仙风云体术,悄悄去与诸佳人倾诉衷肠。 思念有归处,静下心的慕容许仙,梳理着最近发生的事,嘴里喃喃道: “宝亲王弘历的军师,桃花岛弟子叛出师门后,转投入天魔功的传人门下。” “慕容景岳,弥天阵,迷雾重重的危机感,并没有随着阵破而消失。这个直觉,像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且棋局已将所有人蒙在鼓里。” “谋战,是虚实结合。但二叔给的兵法上,所谓计谋,就是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下一步,更高明的,是让对方知道下一步的下一步...现在就是这种处于连环计的感觉,如果是这样,天魔功师徒太可怕了...” “这样一来,即使没有焦婉儿的事,我也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武功,手上没兵的我,只能依仗个人勇武了。而人家徒弟的武功都能战退追命,那师父的武功绝不在穆人清之下。” “神氛返虚。武林中名号响亮的高手,大多处在这个境界。在此境界上的,唯有张三丰和诸葛花二人。没抵达这个境界,根本无法想象,这同一个境界,跨度是何等的广大。神经老爹(慕容博)能将降龙木使用得心应手,堪称完美,而我...有明儿相助,仍无法驾驭绝仙剑,只能徒仗其锋利和坚韧...” 武功达神氛返虚后,风、火、水、土、电,天地的诸种元素,能“清晰”的感觉到。 这一很重要。其实在功力达返虚境界之前,并非不能修炼极道。但返虚之前精神力不足,感知差,必须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某种元素特别活跃特别浓郁时,才可以修炼。如寒冰掌、阴风爪,黑风指、玄天指之类的水系阴寒功夫,即某一天半夜三更的,极北之地,躲在地窖里吸冷气入体。 但这就有一个问题。地可以找,时间被限定。修炼者的心态多这样:“多吸一,多吸一,不然一结束,又要等明天,明天不知感知得到否...”操之过急,迟早杯具——明教的护法韦一笑,因吸纳寒气操之过急,经脉受损,也不知这货所待的地窖是不是蝙蝠巢,最后体内寒气暴乱,弄得皮肤微微发青,“青翼蝠王”的外号就在江湖传开了。 其实这个方法,就是修炼西方斗气的办法。此类功夫,江湖人是由西域传来中土。但中土目前没有魔法师,无法给修炼者提供聚集元素的魔法道具或者设立魔法阵,起不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也没有魔法师给修炼者治疗、调理体内的元素之乱。没法魔法师,只能靠服食蕴含元素丰富的魔物了。据慕容家的情报,明教的五散人为助韦一笑疗伤,数次去捕火蟾,奈何魔物有灵,机警逃走。每次都失败,也明韦一笑福缘不深。 神氛返虚者,状况就不同,随时随地能感知到天地元素,就没了急不可耐的心态。且还具备了神念。一般,寻常修炼者的神念有十步远,五感的灵敏过人,数百步外的拉弓声和呼吸声都能听到。想突然从后背出手偷袭,或者打埋伏,很难。十步神念,故有十步一杀之。十步之内,杀机一动,有往无回,犹豫,则必失先机。而慕容许仙的神念,是比较另类的强大,感知范围高达百步以上,原以为这一项感知,同五感的灵敏有些重叠,后来救骆冰的时候,发挥了一次奇效。 除此之外,神念能更细致的自视自身,连吐纳罡气时,身体的强化都能大致感觉到;每天身体的衰老,寿元的减少,也能感觉到。从这上,慕容许仙就能体会慕容复少近女色的心情。是少近,不是不近。色是刮骨刀,不吝惜自身精气,房事多无异于自杀..慕容许仙听包不同这大嘴巴提起过,慕容复同江南几个武林世家的女子有过交往,但最后都没成。 强大的神念,使慕容许仙对天地元素的感觉更形象,结合秘籍,渐渐明白了慕容家外功,北霸枪、遮天掌、柳絮剑、朱雀翎的真正威力。慕容历代先祖积累的智慧不可觑。风在诸元素中,极为特殊的,因为它无形,透明,轨迹难以捕捉,却无时不在。在西方,极少有修炼风元素的斗气者,一有,则战力超群。 风,是场能,有连续疏密之势,无间断个体之别。想要聚风,就要有驾驭“风场”的强大精神修为。故修炼风元素的武功,更注重精神,也更能锻炼精神。难怪完颜萍、侍剑、耶律燕眼力过人,善察言观色,原以为是死士的眼睛锐利,应变超常,实际是得益于长年修炼风元素武功;万梅剑法和灵犀一指比慕容家外功更高明,得此两门绝学,李莫愁坦言突破神氛返虚是迟早的事,将来更有把握回古墓寻晦气。 一般神氛返虚的高手,多会选择几种元素,收纳在体内,以增强劲道。但不可本末倒置,主体仍是无形气劲,元素为助力。 慕容先祖、昆仑剑仙慕容紫胤云:“天地中最强的,是无催不催的无形剑气。”.在慕容紫胤看来,风火水土电,是变化,可添加一二助力,可用来淬炼剑气,但绝不可忘却根本,取代剑气本身。琼花剑术中,颇多元素属性攻击,但琼花剑术练至高深,却是利用诸种元素磨砺剑气之锐,如铸剑,反复至深。 慕容紫胤是个杯具的传奇人物...他受家族之命,入琼华派谋取仙家之术。后慕容紫胤一则身份、目的,被掌门疑;二则资质奇高,被掌门嫉妒。故并未习得琼华派的高深剑术。琼华派覆没后,慕容紫胤却凭借极高的资质,无师自通,自行领悟到这些道理。 慕容紫胤的见解是剑道。具体如何利用诸元素淬炼剑气,他没有...按家族记载推测,慕容紫胤领悟到这一层,耗费时日愈数百年,颇为耽误修仙。要不然千年后,他也不至于白发披肩,衰老而逝,再入轮回。 此前车之鉴,意义重大。锻炼无形气劲不易,吸纳元素一时威力提升迅速。如左冷禅为了对付日月教任我行的吸星天法,以神氛返虚的功力练极道,寒冰真气的量可称为武林之最。谁料日月教摆了他一道,东方不败篡夺教位,任我行下落不明、淡出江湖。按理,任我行不见了,左冷禅的假想敌不在,应当散去一些寒冰之气,练回无形气劲的路子才是。但急功近利的左冷禅,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更进一步,全身最大限度的吸纳寒气。急功近利的左冷禅,想从穆人清手中夺得五岳盟主,结果上次五岳剑派争夺盟主,他还是失败了。 华山派,依旧是天下第一剑派。两位剑修,风清扬和穆人清,具体这二人如何利用元素修剑气,旁人并不是很清楚。按慕容许仙推测,很可能会是最棘手的风...因为慕容景岳提过,慕容家的外功,是会传给庶出的。加上穆人清外号神臂仙猿,即力道很大,也就很可能还会有土元素。至于风清扬,慕容博看过其与穆人清大战,提到过三种变化,“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显然,风清扬每样元素都有练,因为独孤九剑出自易理,必定五行俱全。 以五行淬炼无形气劲,使其质变,练出新的东西,就是道元了,即下一个境界。张三丰调和风火水土电,以造化之道,练出“氤氲紫气”;诸葛花则溯本求源,返诸元素,练出“三界归元气”。这两件事全天下皆知,为全天下武人仰望。 想过这些东西,慕容许仙眉头微皱,一个怀疑在心中萦绕。风元素那么好,慕容家的外功,同斗转星移一样,又是循序渐进,对功力的起步并无太高要求:功力产生风,功力大产生风大。如果早练这几门外功,对于生存率的提升,非常大。 慕容许仙心道:“这几门外功,为何大哥不早传授给自己呢?是我想多了么?” 慕容复到底是慕容许仙的大哥,兄弟之义,使这一念在心头绕了几圈,就要散去。恰在这时,有人敲门。“请进——”一道倩影穿透木门飘进来,吓了慕容许仙一跳。 慕容许仙道:“你!你不用开门就进来了?怎么做到穿墙的?” 明儿嬉笑道:“明儿是剑灵哦,剑灵是灵体,和鬼差不多哦。”调侃两句,还是调侃:“不这个了,你那么晚没睡,是不是在想我?有没有想我?”慕容许仙吐槽道:“有。但你这样问,似乎我不答想还不行。”明儿道:“我就是喜欢这样话,仙哥哥,我喜欢你哦。”表白?慕容许仙愣了下。明儿道:“良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快圆房吧!”慕容许仙道:“你什么?!这种事,是那么,太快了,我们才认识一天多!” 明儿哼道:“什么才一天多,你和那个朱媺娖,不也是一天多?”慕容许仙道:“这不一样,我和阿九算是一见钟情,又有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明儿道:“长辈之命,我的长辈都死了不知几百年了,算了,不这个。这么晚不睡,看你愁眉不散,有心事?” 慕容许仙皱眉道:“现在没有了,我正打算吐纳一下,然后休息。明早起来,同大哥切磋下武艺。”明儿问道:“你打算将最近得的几本秘籍给他?”慕容许仙道:“有何不可?”明儿道:“你这不合江湖规矩。神行百变和铁剑歌诀,是我泰山派的,你问过我没有?”慕容许仙道:“那我现在问你也不迟啊。”明儿道:“那我回答,不可以。”慕容许仙道:“不可以?算了,我还有古墓派的天罗地网式,万梅剑法,灵犀一指。” “咯咯”明儿神秘一笑,令慕容许仙涌起不安的感觉。慕容许仙道:“怎么?有什么不对?”明儿递来一本子,正色道:“你先看过这份情报,再定夺不迟!”慕容许仙接过一看,惊道:“贞儿在调查我大哥?!”神念辅助,一目数十行扫过,本中内容令慕容许仙颇为吃惊,吸引着他一口气看完。看罢,合上本子,慕容许仙道:“这是大哥的私事,并无不妥。” 明儿道:“是私事,但他对你是藏私的哦。”“谢玉,谢烟客侄女,其兄之女。谢家为一代剑神谢晓峰之后。谢烟客曾掌管督造岳家军械,岳家军兵甲奇锐,全赖其功...” 明儿的,是慕容复的一段感情经历。上次慕容许仙纳妾,包不同酒喝多了,就起之前慕容复要纳妾的事,是谢家之女,最后没成。但没想到对象是谢烟客的侄女。 谢烟客的兄弟过世早,故对这个侄女视如己出,当做亲生女儿来养。慕容复攀这门亲,自是抱了私造兵器,为复国作准备的心思。后来不知是谢烟客早看穿了慕容复的心思,还是包不同这个大嘴巴得罪了人家,最后人家放下话来,谢家的女儿,只准娶不许纳。此事告吹后,慕容复才另寻他途,买通了一赃官,委以五十万两银子购一批军器。不料脏官贪墨了银子,刚把银子装上船就翻脸..有人当面敢打南慕容的脸,慕容复自是怒不可揭,全力一掌将赃官轰得粉身碎骨,但装银子的船也四分五裂,全部沉入江中了... 军械、银两的事还罢了,但慕容复已从谢玉那里学得谢家的剑法及精髓——“偷天换日夺剑式”以狂风夺剑,与慕容家的柳絮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地破天惊,天地俱焚”,狂风卷地,不如微风的无所不至,难免又疏漏之处,但狂风快,故而这一破绽对方并不好把握。那就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奔泉,流下来时,你明明看见其中有空隙,可是等到你的手伸过去时,流泉早已填满了这空隙。 谢晓峰当世,确实无人可以针对这一破绽,是狂风,不如是疾风。但武学是发展的,后世未必无人能破此套剑法!谢晓峰深知这一,故又提出了改进办法。但谢晓峰因挚友之死,已弃剑归隐,想法并没有实践。谢家后人不坠先祖之能,把谢晓峰当初的想法完成,即碧针清决。 慕容许仙叹道:“碧针清,唉——”明儿道:“仙哥哥,你原以为无痕之力,无相之力,非借助微风,云气不可,这是不对的。无痕、无相,具是指道法、禅机。风在流动,是道法自然在运转,观风,用风,是一助法罢了;云时刻在变,无相能变幻万象,故无相功能模拟天下武功。”“狂风有破绽,但胜在势大!有什么办法,既能保留狂风的势大势猛,又能像微风一样无微不至,毫无破绽呢?有,碧针清决,顾名思义,即是将风刃练成飞针一般细致,再以控鹤功统摄诸针,以线串之,成天网罩之,仙鹤亦难一逃。” 擒龙控鹤。擒龙功,是无形劲道化成一大长手抓取,蛟龙力大,此功强调稳;控鹤功,鹤是活在天上的,需把劲道化成网状,才能将仙鹤捆住。此两功都是传中的绝学,慕容许仙没想到慕容复会其中一样。 明儿又道:“听那个谢烟客,最擅长的武功,除了弹指神通,就是碧针清掌和控鹤功。” 慕容许仙道:“原来大哥他早就会弹指神通...” 明儿道:“这就对了。你们两兄弟都以复国为己任,但皇帝的交椅就一把,只能坐一人哦。仙哥哥,明儿不得不提醒你,凡事留着一手,什么都不保留,只会适得其反哦。” 慕容许仙想起二仙之话,“无论内外,都可问明儿”。慕容许仙不死心道:“一个人,只有一对手脚;两个人,就有两对手脚;多个人,就有多对手脚。一人做不来的事,多人团结,就可克之。一个好汉三个帮,兄弟如手足...” 明儿道:“兄弟如手足?这是慕容博教你的,还是你自己天真想当然?”慕容许仙无言以对,慕容博没这么教,慕容博教的是—— 慕容博:“我慕容氏子孙,历代以龙城公父子之事为戒,是以欲学斗转星移,需得立誓。你,慕容许仙,将来为成帝业,凡遇有碍者,无论他是什么人,哪怕是为父我,你二叔三叔,或是你大哥,亦或是你的妻妾儿女,需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此之谓:帝者无亲,霸者无情!” “帝者无亲,霸者无情。”慕容许仙哽咽两下,极为难受。 明儿道:“仙哥哥,你别难过。这没什么丢脸的,兄弟相残,别一介凡人,就是封神之战时,神仙不也一样做得?”明儿指了指天上,慕容许仙会意,她是元始天尊与老子联手,斗兄弟通天教主之事。明儿叹道:“这就是咱们中土的传统了。仙哥哥,你看开些,咱们中土,要么窝里斗,直到被外人灭了;要么斗出一个真正的强者来,之后开创一个辉煌时代;从古至今,从没有过你所谓的团结,你留个心眼便是了。” 慕容许仙想起明太祖朱元璋的一句话,提到朱元璋一生共有二十三次生死之难,其中有十三次来自“自己人”...慕容许仙叹道:“那二叔和三叔他们,为何又能——” 明儿道:“这不一样。你二叔性格好强,但你三叔性格的谦让,那是三界皆知。三界之中,谁不知道他夫纲不振?被...被娘娘管得死死的。”慕容许仙奇道:“娘娘,谁?”明儿道:“这不能”“慕容复性格自是好强,而仙哥哥你,一些固执更胜他百倍。你们两个,绝无可能像你二叔三叔那样的。你必须努力提升修为,壮大势力。届时无论是武功还是势力,都远远的超过慕容复,使他提不起相争的念头,自可免去手足相残之忧。” 以“争”维系表面之和么,慕容许仙无奈地头。事实的发展,早在慕容许仙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变得无法挽回了。为今之计,只能采纳明儿的办法,兄弟两各自奋斗自个的。 第九十二章.魔语重重 慕容许仙道:“明儿,有些事情,是有关于你的,我想问问。” 明儿道:“你问吧,我对仙哥哥没什么好隐瞒的。” 慕容许仙道:“那好。我问你,上次看你出手,你用的真气,为何会呈绿色?我感觉到它的邪气?这种气和我在古书中看到的描述很像,是不是妖气?还有,你处在太虚轮中,但能观外界之事。你是不是看过天魔功?是不是知道天魔师徒是谁?听木桑口气,像是早就知道你的存在,既如此,天魔师徒为何会将铁剑轻易交给玉真子?” 明儿道:“仙哥哥,你的问题真多,先别急,我一件件。” “不错,我的真气是妖气。我以前练的武功,主修妖气,后来练了铁剑歌诀,把妖气玄磁化。但你妖气很邪,我不同意。洪荒之时,巫族管地,妖族管天;巫族肉身强悍,妖族元神强大。逆转阴阳,颠倒五行,逆势改命,趋吉避凶,故有“事出反常则为妖”之。” 慕容许仙听得云里雾里,清咳一声道:“天地中最强的,是无催不催的无形剑...”引用他人的名言,气势增强不少,传奇人物的,肯定是对的!接着慕容许仙又道:“所以我觉得。一味变幻,不如仙家的以不变应万变,锻炼好无形气劲,可一力降十会。” 明儿笑道:“仙哥哥,你这话儿,同你的修为不符哦,能有这份领悟的人,怕是当世难有人与之匹敌。”慕容许仙脸一红,明儿又道:“无形气劲是强没错,但不能少了临机应对之法,我的是元神强大,善于心算,不是气劲。天机反复繁荣,想要明了天机,以心念计算,非强大元神不可;与寻常修士相比,妖族无需掐推算之术,不用扳手指打草稿,就能以心念计算,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若辅以推算之术,旁人更是难及。” 慕容许仙:“.....” 明儿道:“东皇太一,分裂自身元神,以驾驭混沌钟;人族第一位人皇,为伏羲转世,开创八。若一味不变,人何必趋吉避凶?何必消灾解难?不过,有的时候,眼下最好的选择,未必是正确的,将来甚至会临头大难!巫妖大战,两族俱没落。八景宫圣人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福祸相依之。 明儿道:“我的妖气,其实是一种预知之能。故运功时,因以心念算计,旁人牵扯其中,自会心生警兆,觉得不安、邪门。不过嘛,仙哥哥有这份感觉,明元神练得不错哦,迟钝可是没什么感觉的。” 慕容许仙心念妄喜,突道:“那你是用何法心算?是不是易经八卦?你将易理融入武功,那你听过独孤九剑没有,你会不会使它?” 明儿摇摇头道:“独孤九剑听过,不会。易经八卦,与我用的诀窍不同。”见慕容许仙有失望之色,明儿笑道:“易者,持简驭繁。真正的高明之人,化腐朽为神奇,视平凡而见卓越。你的父亲,不就是持一本易经,推出凌波微步的大半妙用么?” 慕容许仙道:“等等!你是如何知道,我父亲用易理推算凌波微步之事?” 明儿道:“我的剑体一直在慕容家。我灵体不在此处,却能通过绝仙剑看到此处的情况。” “仙哥哥的资质在令尊之上,不必妄自菲薄。若是喜欢独孤九剑,自己自推出一本又何妨?” 自己弄?慕容许仙没有信心。总觉得武学是古代思维的产物,古人在这方面有优势。 慕容许仙道:“不这个了,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你被关在太虚轮,太虚轮原先可以是在天魔功师徒手上,为何他们师徒轻易地将太虚轮释手?还有你知不知道,那个玉真子口中的军师,他师父到底是谁?” 明儿道:“太虚轮为南北极之精铁所制,它一出来,就会吸取外边的磁场,扰乱天地,引发天灾。为免生灵涂炭,天罡雷部就候着,等它出来,用雷电给它充磁。天魔功师徒虽然厉害,可目前仍是凡人,若妄取太虚轮,一定会被雷部诸神顺手除掉。不过这样也好,这对师徒活着,可以给仙哥哥作磨砺之用。” 磨砺么?万一是被磨砺怎么办?见慕容许仙信心不足,明儿给他打了针强力剂。接过明儿递来的一本秘籍,打开一看,慕容许仙惊叫道:“这是天魔功?!” 明儿道:“它刻在泰山禁地的石壁上,我都看了好几百年,倒着背都行了。这门功法不错,可惜我只能借鉴,不能修炼。魔者,破坏一切,是彻底的毁灭,无论是五行还是阴阳,与妖的利用不可同语,故魔气与妖气相冲突。” 慕容许仙喜出望外,有了它,就可以知己知彼,将来对付铁木真也有底了。谁料一颗蜜枣刚含住,明儿接着打击道:“不过这本是极乐天魔功,与蒙古黄金家族的太上天魔功,有共通之处,但本质非是一路。” 不管如何,系统又扫描到一本秘籍,总是好的,且还是本纯内功秘籍!慕容许仙压住内心的悸动,静下心来,认真翻阅,审视着极乐天魔功与无相真气的共通性,看能否通过系统直接修炼,以获取功力。 极乐天魔功,有天魔五绝:天魔金身、天魔裂地、天魔撕天、天魔极乐、天魔震怒。天魔金身,即抗打击用的,天魔裂地、撕天、震怒,为其强大的破坏性,也是所有天魔的共性。接下来,则是极乐天魔功的独有特。天魔极乐,支配、强化、放大对方的感官,于房事方面极有用处...天魔四蚀:蚀魂、蚀经、蚀肉、蚀骨;即除了吸取功力外,还能吸收对手的魂魄、经脉、血气、髓元,来让自己恢复青春,从而增加自己的寿命。在这一方面,天魔四蚀跟吸星天法、北冥神功很像,都是吸蚀招术,却比吸星天法、北冥神功恶毒百倍。 里面的武学吸引力之大,令人过目难忘,但渐渐的,慕容许仙眉间蒙上一层阴霾。秘籍上提到,由于是魔族功法,并非针对人类所创,因此若天资不够者,重则精神失控、甚至会走火入魔癫狂而死或是爆体而亡;轻者也会外貌改变,像魔一样长出魔角,皮肤变深红色... 这就让人纠结了,一面是强大的力量,一面是人类的外表。虽豪迈属性才是慕容许仙的最爱,但也用限定为人样。变成丑八怪,将来如何同妻妾们相处?须臾,慕容许仙有了决断,秘籍一合,翻掌聚集火元素,将其焚了。 慕容许仙道:“明儿,以后不要写这种秘籍了,也不要再同任何人提起,这种武功,祸害无穷。”明儿摇摇头道:“武功的好坏,在于使用者本身。我看仙哥哥顾忌的,是人类的身躯,无法承受住魔功吧。”慕容许仙道:“什么都瞒不住你,不错,就是这个原因。追命过,那个军师气息诡异,不似人类,想必是练了此功,变得人不人魔不魔的,使了什么变化或者障眼法遮挡吧。” 明儿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东西是仙长让我给你的,想必仙哥哥练这门功夫,外貌不会改变。”慕容许仙道:“不会改变?...”慕容许仙想起自己长这样,是云中子搞的鬼,称这模样无论从何角度,都是“永恒的艺术”。云中子怎么可能毁掉自己的艺术呢?但云中子还有个毛病,就是不经意间,把人坑得无法翻身。听广成子过,当年雷震子的模样就是给云中子整容出来的... 慕容许仙决定先把此功放一放,尽管秘籍在系统中的提示,是能增强属性的。 慕容许仙道:“最后的问题,天魔师徒,到底是谁?” 明儿道:“徒弟是原桃花岛弟子武眠风,被黄药师打断腿逐出师门后性格大变,另投他人。师父则是红花会的老舵主——于万亭!”慕容许仙:“啊?!”明儿道:“于万亭闯入泰山派禁地,偷学了石壁上的极乐天魔功。于万亭私心甚重,他练功有成,就想着如何毁去石壁上的功夫。石壁上有大天魔的赌咒残念,历代泰山派掌门都奈何不得。但于万亭耗费心思,终于让他思得一法。” 慕容许仙道:“什么办法?”明儿道:“于万亭先是以美女财宝,收买了玉真子和玉矶子,以及泰山派中诸多弟子,为其掩藏行迹。于万亭陆续偷运一千只黑狗上山,把狗杀了取血,再把血祭练成污咒——以污咒克制石壁上的守护残念,再奋力轰击,终将石壁全数毁去。” 慕容许仙心道:一代天魔,最后还要被狗踩一脚,真是悲乎哀哉... 明儿道:“后来于万亭自称是天魔功的真正传人现世,使泰山派上下恐慌。接着指示玉真子、玉矶子伺机夺取泰山派大权。但...于万亭用人不明,玉矶子早被嵩山派的左冷禅收买了去,关键时刻趁机捣乱;而于万亭自顾身份之密,不便与左冷禅动手,白白拿着铁剑无用。” 慕容许仙心道:果然,用人之道...只靠利益收买是不行的。你出的起一高价,别人能出得起更高价...还是要用忠孝仁义之辈。 明儿道:“仙哥哥,你还有什么疑问没有?”慕容许仙道:“没了,我有些累了。时候不早,你也早休息。”明儿道:“这次出来,下次不知要等什么时候。今夜我不想睡...”明儿慵懒一笑,带着几分睡意,妩媚万分地盈盈靠近。 慕容许仙道:“这...明儿,我过了,我们认识才多久,还是来日方长吧。” 明儿气鼓鼓道:“哼,人家好心帮你还不领情,仙哥哥你会后悔的!当心做噩梦!” 明儿身影模糊,消失,回到了绝仙剑中。慕容许仙明白,和朱媺娖不同,明儿来历不清不楚,无法把握其性格。因为“有名有姓”的诸位女侠的性格好把握,所以才会有侠女控的倾向么?慕容许仙有些苦恼,但他没想到的是,更苦恼的来了,他真的做噩梦了!噩梦中,慕容许仙所遇,告诉了他一件事——性格鲜明的人,未必好把握,甚至完全不受把握!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家飘散在他州。 慕容许仙应付苦恼之时,骆冰亦是又苦又怒。原本她以为,一场波折过去,她将重回到属于她的为妇之道,找个机会,向丈夫明一切原委,求文泰来原谅,接着在这轨道上继续下半辈子。骆冰心道:一切都已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希望予人坚强,但幻象破灭,却使人苦怒难平——红花会要与清廷宝亲王合作! 宝亲王,爱新觉罗弘历,与红花会现任当家陈家洛,是亲生兄弟。弘历贵为清廷皇叔,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若其竖起反清复明的大旗,反戈一击,必能光复汉家江山。至于弘历合不合作?此次红花会匆匆下江南,直奔六和塔,大闹六和寺,从清廷的爪牙们手中,先一步夺走了记录弘历身世的证物——其生母的亲笔遗信,上面详细记录了弘历的生辰八字,以及当初满洲王爷的妃子为了争宠,偷偷将其生母刚诞下的儿子换过去之事。 有此证物在手,若弘历不同红花会合作,红花会就将证物公之于众,使弘历如今的权势化为画饼!弘历同意了合作。约定红花会助其夺取帝位,弘历则竖起反清大旗,光复汉家江山。而之前一席宴会,骆冰又见到了慕容景岳... 慕容景岳道:“骆女侠,当日多有得罪。”慕容景岳举起一酒杯,向骆冰赔罪道:“之前各为其主,如今玉真子已伏诛,他日共事,望保函见谅!”文泰来轻扯了下骆冰的衣袖。砰”地一声,怒火中烧的骆冰掀翻酒桌,拔出双刀道:“谁与你共事!” “四嫂——”“快住手...”红花会众当家慌忙阻拦住她。文泰来亦低声劝阻道:“别闹了!大局要紧!”骆冰愤慨地盯着慕容景岳,大声道:“那天,若不是此人助纣为虐,布下迷阵,使毒暗算,我怎么会失手,怎么会失手,怎么会失手...”连喊数声,她胸口剧烈起伏,缓过气,转过头,一脸希冀地望着丈夫道:“四哥,杀了他!”印象里,她的丈夫天立地,英雄气概,只要两人对视一眼,就能心领神会地同攻一处,惩奸除恶,行侠仗义,无往不利。 文泰来心道:慕容景岳,是武眠风身边重要的能人,我绝不能英雄气短,坏了大事... 这次,令骆冰失望了。文泰来道:“别闹了。辱你之人,是那个玉真子,今玉真子已死,过往的就一笔勾销了。”骆冰道:“你什么?一笔勾销?”骆冰生性好强,错愕了下,她就以为丈夫为难,不便出手,故打算自己动手。骆冰一提气,从众人阻拦中挣脱出来,站在慕容景岳跟前数步,喝道:“恶贼,今日之事,只在你我之间,有你无我,手下见个分晓!” 平日红花会的众当家,彼此亲如兄弟,骆冰发难,被其内力突然一震,一时不备,东倒西歪,若非内力自动护体,险些站不稳。待回过神来,骆冰已向慕容景岳挑战。二当家无尘道长和三当家赵半山对望一眼,目光投向陈家洛。 陈家洛道:“慕容兄是武军师的得力助手,于行军布阵,练兵用兵一道,远胜我等。骆冰,大局为重。”“是啊,四嫂,大局为重。”众人劝阻,再度上前。骆冰挥舞着双刀,喝道:“你们都别过来!谁过来,就是与我为敌!”众人均不想与她动手,只得后退。骆冰气道:“慕容兄?总舵主,连你也与这贼人称兄道弟了?!”文泰来道:“冰儿,不得与总舵主无礼!”骆冰道:“我?无礼?无礼的人是他!”狠狠地看了慕容景岳一眼,“四哥,你不好动手,我自己来!” “啪”一声脆响,人人止住呼吸,厅堂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文泰来上前,狠狠地甩了骆冰一个耳光!文泰来喝道:“闹够没有,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丢人现眼。”骆冰捂着脸,眼含泪珠道:“你什么,丢人现眼?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妻子啊...”文泰来见她苦楚模样,略微后悔,但总不能这样耗下去,夫纲不振,让人看笑话。文泰来此时真是心烦意乱,他凑近骆冰,低声道:“不过就是碰了几下,人家人都死了。再了,碰几下又如何,反正你也生不出。” 骆冰不可置信地看着文泰来,似要看清什么,眼眸如被针扎闭上,眼泪如断线珠子落下,扭头冲出厅外。文泰来踌躇了下,止步不追。七当家“武诸葛”徐天宏道:“四哥,四嫂这样子,让人怪不放心的,你还是上去看看吧。”眼前有人铺设了个台阶,文泰来正要就着下,这时,一道锐利的目光从一角落传来,文泰来似被定住,动弹不得。文泰来心凛:是老舵主... 真正的真相,并非众人所知,红花会里只有核心几人知晓。无论弘历还是陈家洛,于万亭才是两兄弟的亲生父亲!于万亭谋划多年,志在鲸吞天下。他处心积虑送儿子入清廷,掌握兵权,又创立红花会,聚集武林人士的力量。如今一切都已就绪,连诸葛花都中了计谋,怎容一女子甩性子,破坏其数十年的布局? 知道真相,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文泰来就是知道一切计划的核心之一。先前,于万亭道:“只要吾儿灭了赵宋,我等就有了王霸的根本,届时再挥师北上,灭掉清廷,吾儿弘历为帝,家洛为一字并肩王,由汉人做皇帝,不就是光复了汉人江山么。” 讲述一番宏伟蓝图,于万亭接着威逼道:“无论是红花会,还是宝亲王府,都要戮力合作。老夫布此局,耗费数十年心血,这既是老夫的计谋,也是汉人的百年大业。谁违逆之,谁就是千古罪人。” 接着,于万亭利诱道:“文泰来,你与骆冰成婚两年了,也不见她肚子有动静。此次意外,虽咎在玉真子,但骆冰无德,亦是事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将来你如何面对文家的列祖列宗?赵宋的那些公主,你是知道的,论美貌,能胜过此女的,不在少数。等将来灭了赵宋,这些公主,让你先挑,如此可好?” 文泰来如何敢不好?如今,问题也只能低叹一声,哼道:“不必了,我们喝酒。”“来来来,大家喝酒。”厅内的劝酒声,此起披伏,仿佛先前那一闹,已经不存在了。余鱼同则望着骆冰离去的背影,两眼闪烁,若有所思。 第九十三章.重楼说,我是个急性子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孤独不难受,难受的是从不孤独陷入其中,彷徨、错乱,举目无助,让人觉得内心的尖啸永远发泄不完。周围一片狼藉,林子的数木被砍得七零八落,“哏!”又一声娇喝,又一棵大树拦腰截断,气喘吁吁的骆冰,仍不想停止发泄。骆冰心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恨意萦绕脑门,目光落在另一棵数上,她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影,人影一会变成玉真子,一会变成慕容景岳。“呀——”一排飞刀射出,正中人影的七处要害,直至没柄。 “连珠飞刀”,骆冰的压箱底绝技,其父侠盗神刀骆元通所传。骆元通的神刀,非是刀法,而是飞刀。骆元通专劫为富不仁,故有用不尽的钱财。从到大,倍受父亲宠爱的骆冰,养成了比千金娇女还傲气的性格。她深知自己的脾气,但个性好强总是控制不住,常常着话,就与丈夫起嘴来。她一再提醒自己,要恪守妇道,可每次被丈夫喝斥,心底的不快,全凭莫大的耐性忍住。“反正你也生不出”这句话,将她的所有努力,都付诸东流。“啊——”又要发泄,一马嘶声传来,她的白马霜雪,跑过来,用上鬃毛磨蹭,劝慰着。良马通灵,骆冰一把抱住它,用脸挨着,失声痛哭。 对有的人来,今夜注定要失眠,而对慕容许仙来,今夜这一梦太长了... 慕容许仙一躺,没多久竟入了个奇怪的梦。清风吹来,如洁露洗面,慕容许仙从未被风如此舒服的吹过。“在天上么?”眺望四周,似乎自己身处高空,立在一悬浮的凉亭之上。往下一看,“这么高?!”这一吓,重心不稳,慕容许仙试着稳身形,才发现此处重力与地上相距甚远,这一晃,几要从凉亭跌落。 肩上传来一把力将他稳住,“这是九天之上。风比尘世的干净,山力也得多。”“是你!”魔角红发,张扬冷酷的面孔,是重楼!山力,是重力么...慕容许仙道:“为何你会出现在我梦中?” 重楼道:“我一直在等你。”慕容许仙心道:答非所问...重楼道:“我是个急性子,这一次,不希望等得太久。”慕容许仙:“你在等?等什么?”重楼表情颇为不耐烦道:“等你。”慕容许仙:“......”重楼道:“上一次我等了飞蓬一千多年,这一次,绝对不可以超过一百年。”慕容许仙道:“这...等待是因为有约定,我不记得我们有过约定...”重楼道:“那就今天约定。将来你我之间,必将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魔尊的自作主张,令慕容许仙错愕,正要开口询问,重楼道:“先别问,用心观看。”观看?慕容许仙正眼一瞧,知道要看什么了。一位天庭的将军,傲然立于云端之上,天边飞来一位魔尊,与其厮杀在一处。毁天灭地的劲力四溢,周围天庭的建筑,支离破碎。 重楼道:“有何所悟?” 慕容许仙道:“很强,你和飞蓬都很强。我看到那些凉亭上,有反弹之力,看来有禁止保护。即使这样,亦难免被你二们两个的余力震碎。这份功力,恐怕我一百年未必练得到吧。” 重楼道:“就这些?你就看到了这些?”慕容许仙想了想,心道:貌似天上除了你们两个,没其他东西了啊...“哼!”对于慕容许仙的茫然,重楼面现极度不满之色,并冷哼了一声。重楼紧盯着慕容许仙,近乎无礼,慕容许仙被瞧得毛骨悚然,接着,一把火热的大手覆盖了慕容许仙的脸蛋。慕容许仙心道:“他要干嘛!...记得这家伙的属性是火,手热也正常,不对!这不是重,重是他为何要...”重楼不仅摸脸,还顺着往下,在心肝的外面,撩得慕容许仙极为不淡定。 “原来如此!”重楼收手道:“从你的心脉看,你深受诸多前世的纷扰,所以战斗的直觉,不如我预想的那样敏锐。”“如此大的纰漏,像是云中子的手笔。”“如若那天我不用自己的心血来救你,今日也会与你一滴。” 慕容许仙道:“你的心血?”重楼道:“今日再费些功夫,助你感受这份直觉。”慕容许仙满肚子疑问,正要询问,再度被重楼无视。重楼一手搭在慕容许仙后心,道:“别问那么多,放下心头疑云,专注内心深处的火。” 慕容许仙没想到,自己的灵觉,竟会再次瞬间猛增。上一次,是初次尝试三光神水。而这一次,实在无法想象,这份灵觉,几乎囊括了整个天地。慕容许仙内心震惊道:“这就是魔尊的视野么...这是三界,上至九天,下达九幽...还有三界之外的,那几个广大空间...厉害,好大,重楼接我心脉,将自己的灵觉共享过来...” 灵觉的视野范围得到扩展,但那是重楼的,而对于慕容许仙老,这份视野,远的变化感觉模糊,近的变化感觉清晰,清晰与模糊之间,大致是自己的界限了。慕容许仙心道:“真是米粒之光,与日月争辉啊...”接着,慕容许仙感觉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心脉得重楼的魔气相助,内心深处,燃起一火,其温立刻窜自四肢百骸,三魂六魄。模糊的草原,被这份热度燃烧,清晰地向四周迅猛扩散着,原先觉得模糊的远处,在趋近于清晰。 过了一阵,重楼道:“这样,你就有我的三分之一敏锐。你以后练武,就按照直觉的指引来。”慕容许仙心道:确实,灵觉有跟上这位超级高手了。重楼又道:“你再看一次我与飞蓬的打斗,我助你解决心头的疑云。”重楼并没有从心脉收手,只要慕容许仙有任何疑问,一上心头,就能得到解答。 慕容许仙心道:“真是惜字如金啊,用心交流,就不能用嘴巴,以对话的方式交流么。” 重楼道:“再一次,我是个急性子,当然要选择最有效率的方式。” 重楼与飞蓬大战。飞蓬拔剑出鞘,照胆剑握在手中,迎风感受着对手的气机。重楼心道:“飞蓬为天地所生,以风为父,以云为母。故其本源为风和云。”“而我的本源是火与空间。” 重楼能随意穿梭空间,从死角发动攻击,此时,重楼的一双掌蓄力轰击,从后攻向飞蓬。天地的风,具是飞蓬的耳目,这边重楼一动,飞蓬似背后生眼,躲避开,并还给重楼一道锐利的剑气。庞大的剑气,破空袭来,似要将天幕斩成两半。 如此庞大的剑气,令慕容许仙升起难以躲避之感,而重楼却是发动空间能力,轻松躲避。剑气穿重楼的残影而过,击在天庭建筑上,建筑的禁制发动,毫无作用,如被切豆腐似的,被飞蓬的剑气一分为二。 慕容许仙注意到飞蓬的剑气,同时系统提示:“发现天罡战气,扫描,扫描成功,获得天罡战气秘籍。”重楼道:“嗯?原来你还有这等识别万物的法宝。很好,看来这一次,我不会等很久。”慕容许仙心道:“天罡战气?” “获得罡风惊天秘籍,刃风壁秘籍,魔火熔金秘籍,魔血弹秘籍,烈焰燃雷秘籍。”重楼一一详细解答。罡风惊天、烈焰燃雷为法术,前者为纯风系法术;后者为火焰与雷电的双系法术。风刃壁、魔血弹为法术辅助武技,前者为改变对手劲力的方向,甚至反弹,并回击以风刃;后者为利用空间能力,碎裂原子结构,释放出强大的能量,用后世的话来,核弹! 重楼心道:“我曾闯过蜀山。蜀山的守护禁制,不愧为圣人所设。这招魔血弹,原可使数万大军灰飞烟灭,却伤不得蜀山禁制分毫。” 慕容许仙脑中,现出当初重楼入蜀山的经过。重楼从上击出一击魔血弹,蜀山的整个锁妖塔,淹没在蘑菇火云中。可蘑菇火云对蜀山禁制来,看似声势惊人,结果不过是吹了一阵热风罢了,锁妖塔的大事物,丝毫无损。但重楼此举旨在投石问路,借助这个机会,摸清了蜀山禁止的运行规律,再发动空间能力,瞬移入蜀山的锁妖塔中。 重楼心道:“魔血弹本身,并无灵力波动,如此招呼,对圣人也不算失礼。”慕容许仙心道:“他也有顾及的东西?”重楼心道:“胆气,并不是鲁莽。不是谁都像你大哥玄霄那样冒失。他誓言成魔以伐天庭,心道天庭阻他大事,却不知区区琼华一派,天庭如何会容纳不下?再者琼华派高手不少,一派成仙,天庭尽可纳为己用,百益而无一害,” 慕容许仙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九天玄女娘娘,不是欲修仙道,先修人道么?”重楼心道:“哼,一派胡言!我问你,在你眼里,练武何为?”慕容许仙心道:“当然是伸张正义,锄强扶弱啊。”重楼心道:“武就是武,不需要其他懦弱的东西。”慕容许仙心道:“怎么能这么呢?就像剑,也分无情之剑和有情之剑,残暴之剑和无道之剑。自古邪不胜正,天理昭昭。”重楼心道:“哈哈,可笑!”“心中总是想这想那,是对武的不尊!战斗之时,就要学会专注,专注于享受战斗。”“ 重楼心道:“你想不想知道,当年琼华派的真相?那一次,差一就引发诸圣大战。”慕容许仙心道:“不想...”重楼心道:“没志气!你非知道不可!”慕容许仙:“......”重楼心道:“琼华派束缚幻瞑界飞升,问题不在琼华派的做派,而出在幻瞑界!幻瞑界为盘古的梦境所化,盘古开天陨落,方才有这一方世界。其梦境,记载着盘古所有的对道领悟的一份深刻记忆,以及其他的开天设想。”慕容许仙:“......”真相大白,对天庭来,玄霄这一份大礼送上天,玉帝和王母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震怒呢?可惜,这份礼太大,天庭受不起。 重楼心道:“玄霄当时之举,可谓捅了天大的窟窿!待诸圣察觉幻瞑界的存在,略一推算,无不是心惊肉跳,以圣人的定力,都坐不稳了。盘古三清,自称玄门正宗,还不是因为本源为盘古元神,各自承载有盘古的几分记忆?”“哼,不止是圣人,漫天神佛,谁不对幻瞑界垂涎三尺?”慕容许仙汗颜道:“够了,我已经知道了,别在妄议圣人,须知圣人之下皆为蝼蚁...”重楼心道:“你放心,此处的九天,为我用空间之能所创,与现实的天地一样,却又不同。我将你的元神引到此处,你我在此,可畅所欲言,无须顾及。”“哼,九天玄女,作为琼华派之祖,为保全门下,她也算煞费苦心,可惜玄霄聪明反被聪明误。” 慕容许仙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幻瞑界怎么样了?”重楼心道:“你不知道?后来幻瞑界被广成子和云中子收了去,置于人间,于里边建了另一座娲皇宫,并住在其中。”慕容许仙心道:“咦?二叔和三叔,不是住在燕子坞么?” 广成子和云中子能力压圣人?幻瞑界与燕子坞有何关联,为何新建的行功要叫娲皇宫,这与女娲娘娘有何关系?明儿提到过云中子惧内,难道...慕容许仙心中一下子涌出诸多疑问,仔细一想,结果有一很明显。一直以为自己肩上的压力很大,没想到的是,真正的压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重楼心道:“有所觉悟了么没有?觉悟了,就用心观看我与飞蓬之战。” 慕容许仙心道:天罡战气,魔火熔金,这两路武功,在飞蓬和重楼手中发挥得淋漓尽致,是因为这一仙一魔,本源是风与火么,到底要如何做,才能练到这等毁天灭地的威力? 重楼心道:“很难理解么?为何不用我予你的直觉?人本身是圣人用土捏出来的,本性属土,故对人而言,看上去稳定、具体形象的东西,比较好理解,诸如草木石块。但对飘忽不定,时刻变化的东西,诸如风与火,则难以理解。哼,凡人就像泥块一样,迟钝而愚笨!” 慕容许仙心里不快,吐道:“你——,你高高在上,怎么能理解凡人的难处,凡人活得艰辛?不错,凡人的资质是不如神魔,但只要努力,假以时日,未必就比神魔差了!” 重楼心道:“理解?我为何要理解凡人的难处?其是否艰辛又与我何干?”慕容许仙:“......”重楼心道:“既然你凡人未必比神魔差,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不要嘴上而已,心里边丝毫不想经历辛苦。人云亦云之词,毫无用处。”慕容许仙:“........”重楼心道:“今夜你哪都别去,我会在这里训练你一年,直到你完全掌握战斗本能。” 慕容许仙心道:“一年?”重楼道:“你放心,这里过一年,等你醒来,也不过半夜的时间罢了。”慕容许仙心道:“放心?放你妹啊,为何总是私自替别人做决定!”重楼心道:“我没有妹妹。”慕容许仙一愣,原来这酷酷的家伙,也有那么一幽默感啊。 重楼心道:“第一步,难很难,容易也容易,全凭一个悟字。你知道如何给石子、木棒附加内息,能使其胜过飞箭、利刃;那给风与火附加内息,又有何不可?天地诸元素,皆可为气之载体,并不是只有土元素才行。” 慕容许仙心道:“原来是这样...确实,与寻常具体的事物相比,风和火这种,要抽象和困难许多。难道,神魔的大脑结构,与人类的不一样?” 再次吐槽,重楼并无反应。重楼,结构上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元神的强大与弱。慕容许仙想起之前的打算,想用劲力附加元素之事。重楼相当不满,指出此为下策。中策则是以气为引,以养诸元素。气为万物之源,元素很喜欢气。上策有两种,一种是刚才提到的,以元素为载体,负载精气神,即淬炼无形气劲之法;另一种是精、气、神,各取一昧,合称三昧,以三昧为饲料养元素,如三昧之火,三昧之风。 风和火在天地中,比较自由,个体;调和之时,可以随意取少量。但水和土就不行了,土和水都是“抱团”的,一来就来一大堆,如泰山压,水漫金山。是很难取少量调成三昧。唯有取土中的锐金之气,水中的冰寒之气来喂三昧。如天霜玄冰,还有神仙、妖王们常常变出的那把随身兵器。据重楼,飞蓬的照胆剑,以及他的双手刃,炼制的主体材料,都是用自身精气神养出来的金属。至于雷,则是诸元素中威力最大的,至强至猛至迅疾,没有过多的变化。过强的力量,很难掌控,故很难把三昧调进去。稍微调好一,都能连人带魂魄轰得渣都不剩了。对此慕容许仙有深有体会,上次挨赵灵儿那下雷电,可不好受。 重楼传授给了慕容许仙各元素的高深法术,但要求他主练“无形气劲”,并在一旁监督。 艰苦的修行日久,慕容许仙渐渐领悟到,飞蓬是如何利用风充当双目,据此锁定拥有空间瞬息的重楼。神氛返虚,把神用在细微,用在虚无。如此修炼,真的非常累,心神之累。慕容许仙有明白,为何重楼会把梦中的自己引来。因为慕容许仙现在的状况,就已经是在“睡着”了,睡意全数寄托在肉身上,如今即使再累上百倍千倍,也无半分睡意加在元神上。同样的,在此处待上一年,无半分饥饿感。 魔尊重楼,一界至尊,如何会缺乏算计? 重楼冷漠地注视着,该教的都教了,剩下全看自我修行。那架在慕容许仙后心的手,早就收了回去。 开始之时,慕容许仙自恃有系统,用秘籍练成出招式。一用天罡战气,是用风刃加持武器,使攻击提升。对风刃而言,两道风来回磨砺,磨得越薄就越锋利。但是,近乎零厚度东西,无法承载过多的内劲,极易碎裂。不厚实,就无法承受强大的力量,可过于厚实,又难做到锋利。解决之法,在于分心两用,兼顾两端。 结果,被重楼全盘否定!那眼神看过来,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重楼道:“我听云中子过,你是知道上古洪荒之事的。那你就应该知道,屠巫剑是如何炼成的。聚亿万人族的气血魂魄,帝俊一炼成此剑,可轻易斩杀巫祖,视巫祖号称金刚不坏的肉身为无物!精气神三者,神居于最上。屠巫剑有此威力,全赖亿万人族的魂魄。剑之利在于神,神如肝胆,则剑气无往不利,神衰如鼠辈,则剑气一触即溃。” 慕容许仙知道,重楼这是在描述飞蓬的照胆剑。元神之剑?这令慕容许仙想起,诛仙四剑,不就是以号称灭杀元神为主的利器么。思路豁然开朗,凭着一个模糊的直觉,慕容许仙尝试着将自身的元神,练得锐利如剑。元神如利剑,从属的剑气亦跟着蜕变,终于让他练成了天罡战气。慕容许仙一剑挥出,如冲出匣盒的风压,一道凌厉的剑气,自而迅速变大,将一漂浮在空中的建筑切成两半。 重楼心道:果然,累,反能激发他的战斗直觉。等了许久,终于有样子。 魔火熔金,以魔火载气,火,狂暴而急躁,难以控制;魔,崇拜混沌,是混乱的代名词。本以为这次火比风还难,毕竟魔火这东西,感觉比罡风要强一档次。结果,没想到才尝试几次,慕容许仙就轻易成功了。掌中一团魔火,载着强大的劲力,脱手击出,一碰上浮空的建筑,魔火轻易熔掉其禁制,穿透到里面瞬间爆发,将其粉碎,轰成四散的尘埃。 重楼道:“哼!有我给予的心血为引,直觉自然敏锐。” 慕容许仙道:“难道蜀山派的人,每一个都能发挥出如此强劲的攻击?”慕容许仙知道,燕赤霞应该也会天罡战气,但那天晚上,怎么不见他用来秒杀树妖?是功力不够么?慕容许仙只有元神在此,此处似梦非梦,刚才那两下,到了现实,自己未必有足够的功力发出来。慕容许仙心道:“不对,没有现在的强劲功力,但自己元神修为到了,以现在增幅的巨量攻击来看,加上燕赤霞当时的功力,完全可以将树妖吊着打才是。” 重楼道:“蜀山派?不过是当年飞蓬的照胆剑掉落凡间,被其祖师碰巧捡到,从剑上悟出了些皮毛功夫而已。我教你的,是我和飞蓬的绝学,怎可与旁人的微末道行相提并论!若你拜入蜀山门下,只会用罡风使剑锋利一些,用魔火使对方难以防御,仅此而已。这等粗劣手法,我与飞蓬早不知弃之多少年了,后来加以改进,忘了换个名字罢了。” 慕容许仙道:“难怪...不如叫魔焰心波与照胆剑气。” 重楼道:“功夫练了就是自己的,名字随你安。一年之期将尽,时间不多了,我要把第二步与你听。”慕容许仙道:“第二步?”重楼道:“你不是在找风云合璧之法么?”慕容许仙精神一震,重楼接着道:“云的本质为水,水无常形,云更飘渺,风不必我多,无论是载体的罡风,还是风的感知,你都已掌握其妙用。”“你好好看看飞蓬,其本源为云和风,故对他来,两种力量合在一起,如呼吸一样容易!” 慕容许仙定神观看。只见飞蓬运功,双臂间雷电放光,接着全身被强大的力量包围,化作一道耀眼的彗星,冲向重楼。而重楼也如此,双掌雷电环绕,全身的魔气暴涨,尽将空气燃烧。慕容许仙问道:“雷电?诀窍在雷电么?” 重楼皱眉道:“教了你那么久,你为何还会往投机取巧的方向去想?!飞蓬的内息,以云和风为载体,将二种劲道合一后,新的力量突破了原先的范畴,无论是飞蓬还是我,都难以驾驭。你看到雷电,是因为强大的力量难以控制,向外激发一部分罢了。无极无量的力量,对身体的冲击,远超你的想象,届时除了要提升威力,还要提升身体的承受能力。” 慕容许仙想了下,心道这放电,应该是高辐射向低辐射释放能量。 重楼道:“对于我而言,我的云之载体,就是魔火;我的风之载体、感知,就是空间能力。”慕容许仙想了下,明白了。云为无相,无相真气,能随着元神之剑变为最锐利的剑;掌握空间,能将强大的力量压缩为一,一集中,再爆发开来,比前者更好理解。 重楼道:“慕容许仙你听好。三界之中,这两种风云合璧的方式,任他是圣人还是漫天神佛,只有我与飞蓬,才能将其发挥最大威力。因为这与我们的本源相得益彰,旁人依此法修炼,是胜不过我们的。而我不想在将来,同一个没有胜算的对手一决高下,你该不会以为,有我一滴心血,就真的能用同样的功法超越我吧?” 慕容许仙心中一凛,不服道:“若辅以极乐天魔功呢?” 重楼道:“哼,魔的本质,强在混沌不灭,就算是天魔解体,身躯化作虚无,也会再度重生。只有大天魔那种低劣之辈,注重于血肉之实,一被斩首就一命呜呼。你得到了极乐天魔功,这我清楚,且我还知道,你估计人体难以承受魔功,不敢修炼此功。其实你可以放心修炼,有我予你的那滴心血,你根本不用担心外貌会改变。” 慕容许仙:“......”“你和混沌天魔一族,到底是和关系?” 重楼道:“魔界之魔,与天魔不同。天魔与天道对立,而魔界则属于魔道,归于天道管辖。当初混沌天魔们,前来这方世界破坏,其中一部分,爱上这里的女子,选择留在这里并保护这个世界。他们的后代大多居于魔界,也有的散落于人间。而之后引发杀劫的天魔,多为太上天魔,其冷酷无情,皆因练的是太上天魔功之故。” 慕容许仙道:“那魔人呢?魔人是怎么回事?” 重楼道:“魔人即是散落于人间的魔族血脉,魔本就性格易偏激,而人间诸恶横行,尔虞我诈,欺凌弱,卑鄙背叛,比比皆是,哼!就是魔界也自愧不如。故魔人一旦遭遇坎坷,一时悲恸,觉醒过来,也会像太上天魔那样冷酷无情。” 慕容许仙道:“...”“话不能这么,也有正人君子,也有好人,善人。” 重楼道:“你的那些,实在是凤毛麟角,稀少,可怜。如岳飞这等良将,还不是被卑鄙人给害死。这种事情,放在魔界,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慕容许仙还要在反驳,重楼道:“好了,时间将至,等将来你尝遍世间之辛酸,自会明白我所言。” “记住,我与飞蓬的功法你可以借鉴,但决不可以照搬。找到你自己的本源,觉醒它,将它发挥到极致!期待与你的对决,别让我等太久。” 第九十四章.无解之毒 宝亲王驿馆。这几日,探子打探到黄药师在江南徘徊,故武眠风深居简出,以免节外生枝,于现在谋划的大事有碍。先前,武眠风观陈家洛,乍看之下其人相貌英俊、谈吐风雅、为人谦虚有礼,实则书生意气过重,与弘历相比,甚是缺乏决断。 今晚宴会,骆冰那一闹,陈家洛没处理好。在武眠风看来,一个手下的夫妻矛盾都调和不了,陈家洛实在有些志大才疏。“俗话,清官难断家务事”,无利无争,规规矩矩,当然无法解决。这种情况,非变通不可。后来文泰来喝得鼎铭大醉,吐了一肚子的胡话,实在难听。武眠风看不下去了,就向陈家洛提了个策略。陈家洛听了之后,拿捏不定,迟疑道:“这不好吧...”武眠风道:“文泰来是家中独苗,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又有妇人无子、妒忌,合当七出。”陈家洛道:“可是...” 武眠风道:“如今会中的一众兄弟,皆以为文氏夫妇之不合,由总舵主谋取天下而起。若长此以往,会中兄弟难免心寒。若总舵主补偿两个美女与文泰来,昭显歉疚之心,届时不论最后文泰来与骆冰如何,总舵主与兄弟们的情谊算是保住了。”陈家洛道:“我总觉得这样对不住十一妹(骆冰)...”武眠风道:“自古欲成大事,无不是兰芝当道,故而云,成大事者不拘节。如今是保住总舵主与一众兄弟的情谊重要?还是顾及一女子的感受重要?” “先安定众人之心要紧,如今不可不变,明知不变而不利己,任之发展,下下策也。今日宴席之事,到底是文泰来自个的家事,只要总舵主作出补偿,他若再耍酒疯闹到明面上来,那就是他文泰来不顾及兄弟情谊,故意让总舵主为难了。”武眠风冷笑道,“早听文泰来酒量过人,区区几杯酒就醉意蒙头,分明是借题发挥。以在座诸人的阅历,谁看不出来?谁都不出来,表面上是在劝,实则都埋怨在心,等着总舵主你表态呢。” 话到这份上,已是打开天窗,再不醒悟,除非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了。陈家洛恍然道:“多亏武军师提醒,家洛一时当局者迷,险些误了大事!”武眠风恭维一句道:“不敢。总舵主念及兄妹,有情有义,吾不及也。” 此时,宝亲王作为清廷大使,在江南游玩之行未结束。宋廷讨好的风向没变,故不少地方官吏,仍不遗余力地向其贡纳美女。武眠风自上次化得人形,就没碰过这些女子。在征得弘历同意后,武眠风挑了两名美女。 两名美女把还在酒桌上闹腾的文泰来扶起,伺候着回到房中。红花会一众兄弟一瞧,不好再无声抗议,陆续散去。如此阳谋,文泰来亦无可奈何,顺着总舵主给的台阶下。此时,心中的不快,心中的郁结,近在咫尺的两名美女,美色当前,酒劲当头,文泰来的胸口,激烈地燃烧着一团火。控制不住这团火了,嗅着增进酒劲的雌味儿,奔雷手化作十八摸,一路摸到房间内,最后在榻上颠倒衣冠,扭身折腾。 也就是这个时候,余鱼同在林子里见了骆冰,向她表白心意。余鱼同尽挑好听的话。甜言蜜语道:“骆姐,我不在乎什么名节,也不在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是真心喜欢你,很早就觉得,我只要同你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开心,我都愿意。” 骆冰道:“十四弟,你胡什么?!我们是不可能的。”余鱼同道:“可四哥他那样对你!”骆冰道:“你既然叫他一声四哥,就不该对我这些话!”余鱼同道:“不是的。若我早一步先遇到你,你今日就不会伤心了,我会比任何人都珍惜你。骆姐,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骆冰冷淡地道:“余公子,骆冰是有夫之妇,请自重。” 严密而不留余地地拒绝了余鱼同后,回到宝亲王驿馆的骆冰,倍感身心疲劳。连日数次波折,令骆冰觉得,有必要梳理一下,她准备同丈夫开诚布公,好好谈谈最近之事。在骆冰看来,是一些事情来得太快,应付匆忙,只要处理好,一切都有希望好起来。然而,回来的骆冰,看到丈夫在房内,拥着两个美貌的陌生女人沉睡。 骆冰大声喝道:“文泰来——!”文泰来悠悠醒来道:“吵什么,大半夜的...冰儿,我,我昨晚喝多了,一时不清醒,如今——”骆冰道:“喝多了?以你的酒量,以大名鼎鼎的“奔雷手”的内力,会喝多了?”文泰来道:“咳,都别睡了,你们两个,起身向夫人问好。”两名美女不及穿衣,但被文泰来命令,只好赤着身子向骆冰施礼。两女道:“夫人。”骆冰哼了一声,并不回话。 见骆冰一直让两女跪着,文泰来道:“冰儿你看看吧,这是武军师挑的,他她们两个都是宜男之相,必定可为文家延续香火。”骆冰道:“你果然是心里明白得很。何必拿军师来压话?延续香火,其实你心里一直怨着我,是也不是?”文泰来道:“文家如今我一人,我总不能对不起祖宗,冰儿你体谅下我的苦衷。”骆冰道:“体谅,你体谅过我么?你要纳妾,为何事先不同我商量?为何偏偏是今天!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看我的笑话,看我骆冰是一个怎样的无德之妇,是不是?”文泰来道:“这么来,你心底里还是同意我纳妾的。事已至此,今日和明日又有何不同,就这样吧。”骆冰叫道:“什么就这样?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文泰来怒道:“没有什么为什么!你这是笑话,它就是笑话。你以为只是你一个人出丑?我难道不丢脸么!原先我们好的,把报仇的事放一放,结果呢!是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掀翻桌子。现在你跑来问我,你为何不问问你自己,为何要把事情闹大?”骆冰道:“我咽不下这口气!但今日你为何不帮我?” 文泰来心道,老舵主的事又不能。心一狠,文泰来冷哼道:“怪我没帮你?自己弄出来的丑事,败坏家风,蒙羞祖宗,当初厚着脸皮回来,我都没怪什么,如今你反而怪起我来?”骆冰睁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要我以死全名节?”文泰来闭眼道:“你明白就好。念及往日情分,只要你不再胡闹,这正妻之位始终由你。”骆冰眼泪掉落,悲呛道:“四哥,你变了,为何要这样对我...” 骆冰哭着跑了出去,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似乎所有人刻意回避着。骆冰慌不择路,一个不心,撞了余鱼同一个满怀。余鱼同上前挽住她,沉声道:“骆姐,我都看到了,四哥他对不住你。”骆冰挣脱,站到一边道:“你看到什么了?我是什么都没看到!”余鱼同道:“骆姐,你——”骆冰道:“自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今日之事,是我骆冰的个人家事,你的那些话,我当做没听见。” 骆冰知道,余鱼同突然出现,分明是有目的而为。事到如今,若再瓜田李下,一旦遭人非议,她骆冰岂非成了人人可夫之妇?与任何异性保持足够远的距离,成为骆冰维持那残存名声的唯一办法。余鱼同一时心急,只看情感,所以再度被拒... 处理完一桩家事,武眠风对付着探子呈上来的情报。扫了一眼其中最重要的一份,武眠风心道:“他(黄药师)又收徒弟了。桃花岛一门,没落到这般田地,以他好强性子,多半是想教出几个像样的徒弟来。”“江南陆家、程家...”武眠风看了看新徒弟的名字,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武眠风心道:“两个不满十五岁的丫头,黄药师要教好,必定要花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如此倒好,他长时间待在桃花岛上,我就不用担心眼下的布局被他识破。” 将这份情报放在一边,武眠风还有更重要的事需处理。宝亲王府又填一名高手——药王门的石万嗔。石万嗔,药王门掌门一嗔大师的师弟,为人天性邪恶,无恶不作。一嗔大师与石万嗔斗毒功,毒瞎了石万嗔的双眼,将其逐出师门。一嗔大师念在同门之谊,没有取石万嗔的性命,但石万嗔死性不改,立志报复。 石万嗔辗转至缅甸,寻找到一块磁性极强的石头,把双眼中的毒粉吸出。奈何毒粉在眼里为祸已久,伤及经络,此举并不能完全根治双眼,只是使目力恢复大半。如今,石万嗔勉强能视物,类似于后世的近视,太细精微的东西,距离一远,他就分辨不出来。恰恰比斗毒功,拼的就是眼力,有些毒是没有气味的。 石万嗔无法独立报仇,就来寻他的师侄慕容景岳。而慕容景岳身怀毒功,宝亲王府的众高手自觉与“毒源”保持距离,这本是用毒高手的悲哀。如今,慕容景岳又被红花会的一众高手记恨,情形实在不容乐观,急需一个强大外援。 于是,石万嗔同慕容景岳一拍即合。武眠风热情地接见了石万嗔,寒暄了一番,三人在房内聊最近之事,慕容景岳提起上次对战慕容许仙之事,问道:“军师,师叔,上次之事,我一直耿耿于怀,若再遇上百毒不侵的对手,又当如何应对?” 武眠风道:“慕容兄不必介怀。天下间,哪可能人人都百毒不侵?五毒教的五宝花蜜酒之名,我略知一二,其酿制耗费时日颇多,需数十年之功,多为教中居得高位苗女的陪嫁之物。依此看,想必那慕容许仙生了张俊俏白脸,哄得蓝凤凰欢心罢了。我听,那个慕容许仙,号称什么惜花公子,想必是个沉于女色,声色犬马之辈,不足为虑。” 慕容景岳道:“军师所言极是。但愿是我多虑了。” 石万嗔轻捋白须道:“师侄啊,你糊涂压,世上怎么可能会有真正的百毒不侵?”武眠风奇道:“哦,石前辈可有对策?”石万嗔初来乍到,必要表现一番,他道:“当然有!五宝花蜜酒,实则是用蛊术培育出抗毒的虫子,人再服之,则继承了虫子的抗毒之性。但此法有一缺陷,无论是五毒教还是五仙教,收集的毒,都没有脱离“天下”的范畴。” 石万嗔用手往地下一指,画了个圈圈,慕容景岳道:“师叔的意思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石万嗔道:“不错。这些年我游历天竺,缅甸等国,除了治疗双眼,还收集了当地的毒。”慕容景岳道:“毒本属药,世间药理相通,他国之毒,未必能克制五宝花蜜酒。”石万嗔道:“你的也对,世间药理是相通的,天竺缅甸的大多数毒,中土之药,也可依法而解,但总有一二奇毒,中土之内,无物可破。” 武眠风大感兴趣,他最爱增长见识,急问道:“不知是何奇毒,石前辈如此推崇,可否让晚辈开开眼界?”石万嗔哈哈大笑,招风的双耳都舞动起来,他粗眉、大眼、大鼻、大口,须发洁白,浑然一尊弥勒佛之貌,不知其在天竺、缅甸混,是不是靠这幅貌似慈祥的尊容? 石万嗔道:“军师言重了。”旋即拿出一沉香木盒,开出一角,语气阴测测地道:“嘿嘿,军师、师侄请看——”只见木盒之内,一块透明玻璃挡着一朵金花。此花长得像荷花,通体金色,闪闪发亮。武眠风道:“金莲?”石万嗔摇摇头。 武眠风和慕容景岳,旋即嗅到一股几不可查的淡淡香味,略一运功,竟发现阻滞,无不勃然变色。石万嗔合上木盒,笑道:“此花毒在气味。一还好,一旦一时不查,闻上数口花香,刹那间消蚀经脉骨髓,任他武功通玄,半分力道都使不出来!” 武眠风梳理好体内,问道:“佩服,不知此花唤作何名?”慕容景岳亦侧耳倾听。 石万嗔沉声道:“金波旬花!“波旬”两字是梵语,是“恶魔”的意思。此毒花在天竺,又名金色之恶魔花。” 第九十五章.黄药师收徒 有人手握金波旬花,以慕容许仙为假想敌,欲对其不利。当事者心惊肉跳,从沉睡中惊觉而起。没有任何梦境,没有任何画面,简单地从一片模糊中醒来,这在相术的解梦里,是大凶之兆。经过重楼改造的直觉,也敏锐地发出了警兆。两相印证,令慕容许仙倍感压力。 被重楼蜩教一年,困倦难当,醒来时天已大亮。早餐时间错过,要填肚子得等午后了。慕容家的作息独特,丫鬟们只管打扫卫生和伙食。煮好了就按时去吃,不会特意送到面前来。表面上只有阿朱和双儿的地位超然,其实因有二仙贯着,丫鬟们都不用服侍任何人。 当初慕容许仙是死皮赖脸,才求得一个双儿贴身伺候。时至今日,慕容许仙迎双儿过门,反落得无人伺候了...起来,所有丫头的卖身契对象,写的都是慕容许仙。也因为这个原因,慕容博认为慕容许仙甚好女色。 慕容许仙找出了阿朱和双儿的卖身契。双儿已成妾室,这东西就没什么用了,伸手运劲震成纸屑,再驱动火焰焚了。至于阿朱的,慕容许仙想了想,心中浮现了出一个清瘦娇弱、秉性倔强的女子。情丝萦绕,慕容许仙轻叹一声,心地收了起来。 此时,昨夜的剑气分身早已解除,慕容许仙稍一回想,一幕幕颠鸾倒凤,男欢女好的交融,口干舌燥,呼吸沉重。“呼——”呼吸由重放轻,平静着心情,慕容许仙开始留意昨日各女的夜话。 白素贞的夜话,大致和明儿提到的差不多,也是慕容复藏私的事情。白素贞提醒慕容许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慕容许仙赞许道:“这才像贞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别动不动就来龙椅只有一把。” 明儿吐槽道:“什么动不动的,明明就是!玄武门之变,李世民杀兄而成唐太宗,开创贞观之治。”明儿不能从绝仙剑出来,却能通过与剑主的特殊联系交流。 慕容许仙道:“那是因为李世民英明神武,是位仁德之君。而李建成文不成武不就,品德败坏。”明儿噗嗤一笑道:“你这些是听书先生讲的吧。贞观国史,对李建成的评价极为不公。论文成,李建成一手制定大唐的国策,稳定关中,招纳贤士。贤能如魏征、韦挺、冯立、郑善果、李纲等。论武就,李建成重防御突厥,稳定后方,甚至多次领兵征讨突厥,打得突厥不敢南下。反观李世民篡得帝位,将从前追随李建成的兵将罢贬,使防御突厥形同虚设,最终突厥直捣长安,引来“渭水之盟”。贞观国史掩盖其武勋极多,还有夺取西河,智取霍邑,守潼关败屈突通,智破刘黑闼。这些不是改写为李世民的功绩,就是加在李渊身上,把李建成塑造成一个庸碌之辈。若非李建成防御突厥之功,使突厥形成对大唐的心理畏惧,突厥可汗也不会疑有伏兵而退军,渭水之盟早成笑柄了。” 渭水之盟,又称渭水之辱。公元66年,突厥攻至距长安仅40里的泾阳(今陕西泾阳县),京师震动。唐太宗李世民被迫设疑兵之计,亲率高士廉、房玄龄等6人在渭水隔河与颉利可汗对话,怒斥颉利、突利二可汗背约。 慕容许仙道:“唉,史书由胜利者书写。” 明儿道:“史书由胜利者书写...此语甚妙!可仙哥哥此时的心态,和当时的李建成差不多哦。急着对外部署兵力,却忽视了内患。须知平外乱必先安内,否则必祸起萧墙。凡事要把目光放远。不顾内患,坐视其壮大,迟早会成大患;反之,先摆平内乱,成为天下之主,再回过头来对付外敌,届时天下之人不帮他也得帮,不认可他也得认可。” 慕容许仙道:“这怎么可以呢,外敌都打进来了,还不团结起来抵御,不是大家都要完蛋么。”明儿道:“抑内为主,攘外为辅。”慕容许仙皱眉道:“你这观念不对!”明儿道:“有什么不对!我就不信,先倾力去对付外敌的,最后还能得天下。若有,你看,哪朝哪代?” 慕容许仙:“这...咳,不这个了,今日见你熟知历史,你恢复记忆了?”明儿道:“还没呢。我熟悉的是唐史,也许我原先活在唐代吧。”慕容许仙道:“咦,听你这话,你成为剑灵之前,是人?”明儿惊愣道:“我原本当然是人啊!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哼,你才不是人!仙哥哥,原来你以为...嘻嘻,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慕容许仙暂时不想理会,反正下一次明儿何时出来都不知道。 有一事令慕容许仙挂怀。李莫愁在陆家庄开杀戒之事,打死了一个家丁两个丫鬟。当今天下,几近乱世,官府对世家用私刑是不会理太多。陆立鼎保证不会追究,但当时情况危急,这未必不是陆立鼎搪塞之计... 慕容许仙来到账房处,白素贞正在家中处理大事务。白素贞道:“官人,你来了。有何要事,何不通过玄素诀知会我?”慕容许仙道:“贞儿,此事来话长。”慕容许仙把陆家庄事情的详细经过,给白素贞听。 慕容许仙道:“贞儿,我担心陆立鼎会报官。莫莫她在江湖上的名声,几乎等同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若惹得四大名捕插手,事情就麻烦了。”白素贞道:“官人,我知道了。一会立刻飞鸽传书,差人去调查此事。”慕容许仙道:“顺便调查下那三个孩童的家人背景,若他们有亲人在世,补偿些钱财...”白素贞“嗯”了一声。 明儿心道:“这样好吗?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管敌人是什么人,只要成为了敌人,就不能对敌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慕容许仙心道:“理亏在前,一错再错,是何道理!”明儿道:“你凶什么?杀人的是你的莫莫,她会把这事记在心里么?会愧疚么?” 李莫愁怎么想,慕容许仙是知道的。 昨夜慕容许仙建议李莫愁今后少做杀孽,李莫愁不以为然道:“仙弟久居江南,不知北地人心叵测。出门在外,稍有不慎,血溅五步;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笔笔皆是。你不杀人,人就杀你。”慕容许仙道:“我听清廷之主,唤作爱新觉罗玄烨,年号康熙。其人年少学识过人,怎么北地治理成这个样子?”李莫愁道:“康熙?清帝年幼,方始亲政。辅政专权,目无主上。满洲第一勇士鳌拜的势力极大,若不是皇族的宝亲王从旁制衡,这满洲皇帝之名就改姓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满洲朝廷都自顾不暇,哪里又顾得了许多?清廷所能做的,不过是维持满洲兵将的战力,占着大好河山,欺压下南宋,收缴岁币罢了。” 明儿道:“怎么样,想通没有?” 慕容许仙道:“我...我不过你!” 不再理会明儿“胡八道”。慕容许仙又想起一事,对白素贞道:“我还有一事。我有一友人宁采臣,浙人。他是个书生秀才,最近家中贫洗,没钱请大夫,以至于他发妻长时间卧病不起。设法找到他家住哪里,请个好大夫治好他妻子的病。若无良医...带些无常丹过去,总之,一定要治好他妻子。”白素贞道:“官人宅心仁厚,此事我定要办好。” 明儿颇为惊讶道:“无常丹是当今国手黄药师所制,无论是何种病,一粒就能药到病除。当初黄药师为岳家军军师,发给岳家军的兵将一些,而奸相掌权后,岳家军兵将多被遣返乡里,一些实在因生活困顿,才把丹药拿出来卖。故市场上并不是时刻能买到...常常每一粒问价千金,尚且有价无市,燕子坞所藏,亦是不多。” 慕容许仙心道:“你什么时候起,对本家如此熟悉了?”明儿道:“别看我这样子,我做人的时候,可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昨晚我花了时间,就把燕子坞的所有秘密看了一遍。依我之见,宁采臣之才,最多百里,怎值得一粒千金之药?”慕容许仙心道:“朋友一场,计较那么多做什么。”明儿嘀咕道:“浪费,浪费,浪费,浪费......” 吩咐完白素贞,慕容许仙去寻聂倩。聂倩一夜没什么,都是些寻常聊天之语,刻意回避着,明玉箫剑法和落英神剑掌没什么进展,而聂倩很在意很着急。果然,来到听香水榭,就见聂倩强在湖边用一木箫比划着招式。 聂倩见慕容许仙到来,停下来背着手了,把箫藏到后面去。聂倩道:“仙哥哥,你怎么过来了。”慕容许仙去牵她的玉手,聂倩躲藏两下,就任由他放到怀里亲昵。慕容许仙道:“又在费心解读玉箫剑法?看你有些累,别解了。” 聂倩低头道:“仙哥哥,倩真没用,到现在半进展都没有。”慕容许仙道:“人家的独门绝学,哪是那么好推出来的,这可是别人安身立命之本,如果容易被识破,人家还怎么立足武林?”劝慰几句,聂倩枕靠着他肩膀道:“知道了,我多加休息就是。”慕容许仙伸手在聂倩后臀上重重一捏,后者一娇声惊呼,慕容许仙道:“又拿话哄我,你还是不肯放弃。别忘了,我有九天玄素决,你什么事都瞒不过我。”聂倩娇躯放软,无奈道:“仙哥哥赖皮...倩想帮你。” 当初慕容博之妻,因解凌波微步与北冥神功而耗尽心血致死。有这一遭前车之鉴在前,慕容许仙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聂倩胡来。慕容许仙通过玄素诀,征得李莫愁和明儿的同意后,就利用系统,把新得到的万梅剑法、灵犀一指、白云剑法、铁剑歌诀、神行百变、天罗地网教给了白素贞、聂倩、双儿、李莫愁。看着领悟进度条飞快增长,直至满,慕容许仙惊叹于四女的领悟能力之高。 当初自己可是脑筋转了几个弯才学会的,为此一度怀疑自己的学武能力。幸好重楼了,自己的领悟力原本是极好的,但被三叔搞鬼搞怪,才导致悟性大降。如今自己得重楼相助,这一碍处已不复存在。 对着聂倩,慕容许仙将这些功夫大吹特吹一番。慕容许仙道:“西门吹雪和陆凤的武功,犹在黄药师之上。桃花岛的功夫与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尤其是叶孤城的白云剑法,其一式天外飞仙,有神鬼之威。若你将来领悟了无相之意,便可知其威能。” 时至今日,慕容许仙已明白无相功的无相,是占了真气性质的便宜。似乎逍遥派的武功,都比较别出心裁,专门抄近路。但真正的无相,是指元神修为,重在以神御云,再以云载气。修成元神之剑,气自然而然随之质变,剑气锋利无比,巫祖之身亦可破。以风为载体,负载元神剑气,即为照胆剑气。风那么难的,慕容许仙都练会了,而云不过是水的另一种形式,慕容许仙昨夜在梦里,只练了一会就成了。如今,就算使普通真气,慕容许仙也能通过“排云”之法,间接使出白虹掌力了。 慕容许仙将这些心得与聂倩听。聂倩问道:“仙哥哥武学进境不少,可是得了高人指?”慕容许仙想起重楼的百年之约,苦笑道:“算是吧。”聂倩咯咯笑道:“看来仙哥哥还吃了些苦头。”慕容许仙道:“什么一些苦头,是一年,一年啊!重楼那家伙,仗着自己是魔尊,把我元神引到一隐秘处,折腾了一年,外边只过了一夜功夫...”聂倩道:“仙哥哥好福缘。旁人总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仙哥哥得听一年的讲道,还怨这怨那的。一夜换一年,那位魔尊怕是下了大本钱,将来你要好好答谢人家。”慕容许仙道:“我知道了...” 慕容许仙留聂倩自悟新学所得,去寻双儿。双儿一见慕容许仙,昨晚具是闲聊的她,一下子问了很多问题。都是问李莫愁、赵灵儿、朱媺娖的生活习性,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颜色。慕容许仙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双儿道:“少爷明天大喜,三位姐妹就要成为自家人,她们起居惯用何种模样,我今日好吩咐丫头们布置。” 慕容许仙一拍脑门道:“还是双儿细心。” 慕容许仙知道李莫愁喜好道家,偏朴实无华,好上古典华之风。赵灵儿的喜好也知道,据前世记忆,赵灵儿好苗族之风,对汉家事物也不排斥。倒是朱媺娖,想了想,慕容许仙道:“庄内收藏有一些北明皇宫之物,都取出来放在阿九的房间吧。反正那些东西,放在仓库也是放。”双儿道:“嗯,双儿清楚了。” 原本,慕容许仙是这些皇族之物,会成为造反的证物。不过如今打探到,本家居然是宋太祖之后,是隐秘的皇族,那皇族用皇族之物,倒也得过去。反正赵构都对咱睁只眼闭只眼了,先前都那样,若突然转变,反而容易被诟病。 处理完琐事,慕容许仙开始考虑自身的武功。武功绝学多,并非是好事。如重楼飞蓬,一种绝学笑傲三界。又或者林月如,一路一阳指化出的七绝剑气,依此打败过自己...关键在于绝学是否最适合自己。重楼、飞蓬不用,火与空间能力合璧,云与风合璧,是同他们的本源相得益彰的。 自己的本源又是什么?慕容许仙有了大概的方向。首先是剑,其次则是元神之剑。如今慕容许仙的功力为神氛返虚,今后的练功方向,就是通过炼神,将自己的剑气变得更加锐利。在梦境之中,照胆剑气那毁天灭地的威力,令慕容许仙向往不已。但现在慕容许仙却无法随意挥出那等神魔剑气。原因是梦境之中,慕容许仙的真气,是重楼配给他的...慕容许仙现实里还没有具备那么强大的功力。照胆剑气,飞蓬随意一挥,是寻常攻击,而慕容许仙自己,最多把照胆剑气当“大招”用了。挥几下耗劲过重,支撑不住。 慕容许仙一度怀疑,广成子和云中子所的,人族不弱是否正确...想了想,慕容许仙释然了。飞蓬,天庭第一神将;重楼,魔界第一“凶残”、“不讲理”。所谓“第一”的东西,是不能用作平均线参考的。稍一琢磨,慕容许仙还注意到重楼的“动作”。重楼故意配给他普通真气,而非无相真气,就是要其从最难最扎实的学起,半分取巧都不行。 慕容许仙心道:“我现在有无相真气,兴许身体能抵御风云合璧的冲击,何不试试?也许能练成“超级大招”?” 拔剑一横,慕容许仙调集两种元素,无所不在的风,无所常态的云,并尝试着将蕴含劲力的两者合而为一。“劈啪——”慕容许仙身躯颤抖,新产生的无极无量之力,果然不好控制!绝仙剑上劲力四溢,绝强的力量四溢时,激发出强烈的电弧! 慕容许仙心道:“糟糕!要停不下来了!必须马上挥出去!”无极无量瞬间窜至四肢百骸,慕容许仙周身空气激荡,雷电缠绕,如浴电火的燃烧之人。“碰——”一声巨响,周围飞沙走石、烟尘冲天,前方湖水亦被一分为二,露出湖底的河床来! 慕容许仙嘴角溢血,幸好及时挥了出去,否则已经重伤。目视前方,一现象令慕容许仙惊愕万分。“无极照胆剑气”的威力何其巨大,竟没有伤得湖水正中的女娲神像分毫!更令慕容许仙起疑的,是女娲神像到对面岸边,那一段像某种机关的石桥。 慕容许仙想起,重楼过的幻瞑界之事。一个念头划过心头,慕容许仙心道:“莫非燕子坞别有洞天?!”慕容许仙来到对岸。此时湖水已再度淹没沉桥,记着大致的方向,慕容许仙四处摸索,寻找机关。 “你在干什么呢?!”一声娇叱,令慕容许仙莫名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是阿碧。阿碧道:“姐夫,你在找什么东西么,是不是什么东西掉在湖里了?”慕容许仙心道:若燕子坞另一处真是娲皇宫的话,阿碧之前是不是躲在里面?阿碧出现在我眼前阻我,是不是圣人还不想见我...若如此,今日不可再探此间秘密。 慕容许仙道:“阿碧,你跑哪里去了?你姐姐到处找你呢。”阿碧道:“姐姐她还在怪我吗?”慕容许仙道:“大家早就不怪你了。你快回到贞儿身边,她很想你。”阿碧道:“我知道了。先不这个,姐夫你刚才是不是掉了东西到湖底?是什么东西,我水性好,下去帮你找找。”慕容许仙道:“一件衣服...不用了,天气凉,你之前着凉还没好多久。” 不等他出声,阿碧已一头扑通钻入水里。阿碧冒出水面,手持一女童衣裙道:“姐夫,是不是这件,姐姐时候穿的?”慕容许仙:“......”阿碧见他不答话,接二连三的从水底拿出各种年龄段的各种女装,很多贴身事物都有。 当抓住她时候的衣服,是否是在触碰她的时候呢?特别是那些贴身事物,能从一侧面描绘一代佳人的成长经历,还是某些隐秘部位哦...“不行,不能被邪念压倒!”慕容许仙保持沉默,阿碧道:“姐夫,你怎么不话啊,你难道不爱我姐姐么?” 慕容许仙心道:“你这要我怎么?想要,就成了**;不想要,就被不爱么...”衣袂扑空声传来,人影扑至,一截皓臂抓住阿碧,提将上岸。“哎呦,耳朵痛,姐姐别揪了!” 阿碧捂着耳朵喊疼。白素贞喝道:“刚回来就胡闹!还拿着我的衣物...在官人面前,真是太失礼了!女孩子家的,怎么可以这样!” 白素贞七手八脚地收起衣物,用内力蒸干了,叠好放置一旁。白素贞道:“官人,吃午饭了。陆家庄之事,我们边走边谈。”阿碧道:“陆家庄?那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姐姐你快。”白素贞娓娓道来。 陆家庄离燕子坞很近,陆家庄又不加以隐瞒,故早上白素贞飞鸽传书派人去打探,中午就传回来消息。一是陆家庄没有报官,陆立鼎履行了当初的口头承诺。二是黄药师在陆家庄收徒。秘籍回到陆家庄手中,陆立鼎看后,并未领悟。万梅剑法、白云剑法、灵犀一指,非常人能练。陆无双也练不会,程英略有所得,唯有当初在庙中遇到的少女,深得其妙。 恰好黄药师路经此处,推算之下,发现此间有人与他有师徒之缘。而少女沉醉于剑法之中,夜以继日,于月下舞剑被黄药师看到。少女的剑法和自悟能力,令黄药师震惊万分。黄药师上前一探少女脉搏,难掩惊喜问道:“女娃儿,某是桃花岛主黄药师,见你天资极高,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拜我为师?” 少女道:“我...我自幼父母双亡,寄居在叔叔婶婶处。拜师之事,须得叔叔婶婶做主。”黄药师道:“哈哈,黄某一时心急,失了计较。这就随去找陆立鼎!”以曾指挥千军万马之能的黄药师,一时也会急不可耐,实是少女的天资之高,甚至超过了黄药师自己。 如此资质,就算放任不管,少女将来长成,开宗立派都可以。这等资质,原本黄药师是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千百年一遇的东西,如今天下已经有一个张三丰了,去哪来再找另外一个?再等一百年都碰不上啊。但如今,黄药师就碰到一个了。碰上了,没理由会放弃,他甚至可以看到将来,桃花岛武学被发扬光大,大放异彩。 少女肩膀上被一扣,轻轻提起,周围事物飞快倒退,待少女回过神来,已经在陆立鼎的书房。陆立鼎认得黄药师,见他提侄女到此,吃了一惊,以为孩子做错了事,训斥道:“琪儿,你可是失了礼数,冲撞了黄岛主?” 黄药师挥手止道:“我欲收她为徒,拜师之礼,本该求得父母同意,如今她双亲已不健在,故来征求你的同意。”陆立鼎大喜,随即眼珠一转,微笑道:“黄岛主收徒,岂能马马虎虎?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明日我大摆筵席,隆隆重重地行拜师之礼,如何?”黄药师如何不知陆立鼎的心思,如此声势,估计打起了让陆无双也入桃花岛的心思。黄药师不动声色道:“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陆立鼎苦笑道:“黄岛主收徒,正是侄女她莫大的福分,我怎么会拒绝呢。”黄药师头道:“那好,就明日行拜师之礼。” 不管怎么,作为父亲的陆立鼎,为女儿争取到了一个机会,剩下就看陆无双表现了。陆立鼎心道:“唉,奈何家传武学起步太高,为今后计,看能不能搭上桃花岛这条船。”黄药师之名,陆立鼎是知道的,除了武功,黄药师还擅长杂学,天文地理,奇门遁甲,医学炼丹。 陆立鼎谓陆无双道:“黄前辈未必会瞧上你的学武能力,家传武学,只有你表姐练得会,难怪黄前辈想收她为徒。你记住了,明日拜师,你就想跟随黄前辈读书写字,学医治病。”陆无双道:“爹爹,我不喜欢读书写字,也不想学医。”陆立鼎板起脸道:“爹爹是教你方法!你听爹爹的没错。你不是喜欢玩竹马吗?那你知道竹马怎么做么?”陆无双道:“竹马不是爹爹你砍竹子做的么?”陆立鼎道:“不错,但那竹马,要你摇才会动!而黄前辈呢,他会做自己能动的竹马,你好不好玩?这叫机关术!叫你向读书写字,就是读有关机关术的书,学如何制作会动的竹马啊。” 陆无双嘀咕道:“那爹爹你让黄前辈做一个会动的竹马给我就好了,干嘛要我去看书学嘛。”陆立鼎:“......”轻咳一声,陆立鼎道:“你想得容易了,你又不是黄前辈什么人,他为何要帮你呢?”陆无双道:“等表姐成了黄前辈的徒弟,我求表姐,表姐一定会帮我!”陆立鼎一愣,心原来女儿知道其中关系啊!接着,陆立鼎气急败坏地扭了下陆无双的耳朵,喝道:“又在我面前装笨,以为爹爹看不出来是不是?没出息!” 陆无双摸了摸耳朵,撅着嘴道:“可是,爹爹,我拜黄前辈为师,怕是要离家很久,那岂不是很长的时间,都见不到爹爹和娘亲了。”陆立鼎叹道:“那又有什么办法?你爹爹武功低微,护不得你周全,只盼你学些本事,长大了好保护自己。如果此次不成,爹爹再想其他办法。”陆无双道:“爹爹,我听你的。向黄前辈学读书写字,造好玩的竹马;向黄前辈学医,将来爹爹和娘亲生病了,我好亲手医治。如此兼顾孝道,黄前辈再不收我也没好的办法啦。” 第二日,陆立鼎大摆筵席,请上了附近的亲朋宾客。接着,陆无双按照计划,向黄药师求师。令陆立鼎意外的是,黄药师出了一道难题。黄药师拿出一个魔方道:“你不是想学机关术么?欲学机关术,就先将这魔方还原给我看。不能还原它,学机关术是学不会的。” 这是个三阶魔方。即六面正方体,每面九个格子,除最中间的那一格无法转动外,其他格子都能转。这也是后世最普遍的魔方。陆无双努力地去还原,但不得要领。而周围的宾客们看得啧啧称奇。黄药师这是委婉的回绝陆立鼎,给他一个台阶下罢了。 果然,还是不成,陆立鼎叹了口气。正在这时,一件意外之事发生了。程英在黄药师身后,偷偷用一个摇鼓木球甩,一边比划着,一边教陆无双如何转动魔方。程英拾起甩球,在面向陆无双的鼓面上,在左边比划了一个圈,示意陆无双转左边;接着,又在鼓的靠近后边的位置,用甩球比划了一个圈,示意陆无双转最后面的那一层。 程英和陆无双打玩在一块,如此教法,陆无双自是能领会。引导之下,陆无双终于完成了还原魔方。黄药师虽背对着程英,但如何看不出来?黄药师心道:“此娃儿如此引导,魔方正面,可是背对着此娃儿,每个步骤对她而言,具是逆向而为。”惊叹于程英的才思敏捷,黄药师掐指一算,发觉程英与他也有师徒之缘。 黄药师再收一徒,打算将来把各种杂学传授给程英。而陆无双拜不得桃花岛之门,陆立鼎徒呼奈何。陆立鼎心道:“罢了,以我陆家的人脉,在江南另寻良师非是难事。再去桃花岛,我父女二人长时间不得相见,未必是件好事。” 以上就是黄药师收徒的经过。白素贞完,阿碧好奇道:“咦,那个魔方还原有那么难么?我好想试试。”白素贞道:“吃完饭再试,不是那么容易的,要费不少时间。”姐妹两聊着,步入餐桌。 慕容许仙则表情古怪。黄药师收徒弟,但这徒弟的名字,太奇怪了。程英还好,另外一个...陆雪琪!陆雪琪...慕容许仙想起庙中那会儿,少女的容貌,现在回想起来,真像!简直一年少的陆雪琪翻版。当初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唉!可惜... 而陆雪琪,则和程英,搭上了去桃花岛的船。陆雪琪舞了一会儿剑,回首遥望着离去的江南岸边,若有所思。江南,那个豁出性命保护她的人在那里,那个生死间,牵动她情丝之人。江湖上,只传出慕容许仙为归辛树所败,并没传出死讯噩耗。镇上的行脚商人,也都慕容家二少爷健在。这让陆雪琪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陆雪琪暗下决心道:“我一定会回来的...一定...” 第九十六章.各方布局 黄药师一船刚离开,岸边一渔民解下草帽,远眺确认。渔民心道:“黄药师已离开江南,火速禀报军师。”当时武眠风接到回报后,令其再探。直到一日夜不见黄药师折回,武眠风方才放下心来。于万亭见此,不屑道:“徒儿太过心了!” 武眠风道:“师尊,凡事心驶得万年船,何况我们马上要对归云庄动手。归云庄庄主陆乘风,原先是黄药师的开山大弟子。黄药师虽然将他打断双腿、逐出师门,可后来又有悔意,为此专门创了一套“旋风扫叶腿”的功夫,以弥补此人的下盘功夫。” 一旁的陈家洛道:“旋风扫叶腿?御风而行?他一弟子都有如此功力?”武眠风道:“总舵主误会了。一套腿法而已,从“狂风绝技”里化出来的,只是旋风缠腿罢了,算不得真正的御风身法。”陈家洛道:“原来如此,等去了归云庄,我就可一开眼界。” 武眠风望了于万亭一眼,后者头示意。武眠风道:“总舵主,红花会另有要事,此趟归云庄,还是不要随行了。”陈家洛道:“这是为何?有何要事,要兵分两路?”武眠风道:“也算不上什么要事。前些日子,王爷在京城,看中一女子,以至于现在,茶不思饭不想的。”陈家洛道:“女子?是何女子,能让大哥思念至此?”武眠风道:“后来我派人暗访,才知此女非同寻常,她就是惑得宋微宗不思朝纲的李师师。李师师身边,还有一位护花使者,就是原梁山贼寇的燕青。” 李师师?燕青?陈家洛惊讶了下,旋即对于万亭道:“父亲,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一众兄弟去...强抢民女?!”于万亭道:“唉,话不能这么。你大哥为此女魂不守舍,你作为弟弟,怎能不为其分忧?”陈家洛道:“这...我等与李师师并无仇怨,那燕青在绿林中颇有侠名,我们这么做,有违侠义呀。”于万亭道:“侠义?红花会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被侠义所束缚!家洛啊,侠义,是打闹之义,怎与国家大事、民族之大义相提并论?” 陈家洛道:“父亲所言,孩儿明白。大事与节,自要取大事而舍节。真到了抉择的时候,家洛绝不会有一丝犹豫。但为了一己私欲,罔顾是非黑白,恃强凌弱,如此行事,我等岂非成了奸恶之徒,与那欺压百姓的满洲鞑子又有何不同?” 于万亭大怒,一掌拍碎桌子,喝道:“怎么对你父亲话的?!”武眠风制止道:“唉,师尊息怒。总舵主年少英雄,有仁德之心,并无冲撞师尊之意。”于万亭颜色少解。武眠风道:“总舵主,抓那李师师,不单是为了一解王爷的相思之苦,于复兴大业,亦有裨益。”陈家洛皱眉道:“愿闻其详。” 武眠风道:“据我所知,红花会的开销,多半出自盗侠骆元通的遗赠,难怪文大侠夫纲难振,处处受制于骆女侠了。”陈家洛气势见衰,道:“军师怎么提起此事?”武眠风道:“总舵主麾下,群英荟萃,每日开销,不在数。先前总舵主遣几位当家到大工坊取宝,只可惜闹了场误会,导致功亏一篑。若还有一次取宝机会,不知总舵主取是不取?”陈家洛心中有些了然,道:“军师的意思是——李师师?” 武眠风道:“不错,正是李师师!江湖曾有传言,李师师尽数献出家产,抗击清廷。此言虽系子虚乌有,但此女家产之丰厚,确实非同一般。据我查证,宋微宗予此女的赏赐,光铜钱就超过九千万,另有十余箱奇珍古玩,价值连城,不知几何。谁得此女,谁就可将这笔宝藏据为己有。而我等志在天下,敢问总舵主,这笔宝藏,该不该取?” 陈家洛叹道:“如军师所言,非取不可。”武眠风道:“陈总舵主,自古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顾虑过多,寸步难行。那李师师,非是良家妇女,而是红颜祸水,祸害我汉家君王不早朝的千古罪人。至于那燕青,更是梁山余孽,手刃贼寇,才是真正的替天行道。” 陈家洛已被动,满口应是。于万亭哈哈大笑道:“好徒儿,得好!家洛,眠风见识,长你数倍,今后你该多向他学学。此次取人取宝,红花会务必把那束手束脚的侠义之风洗洗,今后做的都是大事了,再婆婆妈妈的,往后的几步棋,要怎么走?家洛!你想明白了吗?”陈家洛道:“父亲,孩儿知道该怎么办了,我这就去安排。” 陈家洛离去,于万亭和武眠风继续商议。于万亭道:“家洛这孩子,总算开窍了!”武眠风道:“李师师,万众瞩目的倾国女子;归云庄,黄药师延续南宋气运的秘密风水所在。早在十几年前,南宋本该气数已尽。时有一奇人,谓岳飞曰:“欲收复河山,必先延续国之气运”。奇人捉来一龙龟,定为阵眼,布成奇阵,延续了南宋气数。而这个奇人,就是桃花岛岛主黄药师。” 于万亭眼中尽是赞赏之色。武眠风道:“红颜祸水,气运之,终属飘渺。江南平静,须得一把战火烧上一烧,才能惊动所有局中之人。而最不费力,又烧得效果最好的战火,莫过于肘腋生变,祸起萧墙。” “马士英是一招明棋,还有一招暗棋,等着诸葛花去发现。这一明一暗,相铺相成,旁人万万料不到我等的真正意图。强占李师师也好,破坏南宋气数也好,策反宋将也好,在江南闹的事情越大、越多,就越能将人的目光吸引在此处,也就越能掩饰我们的真正意图。” “所谓计谋,就是让对方看你的下一步,而更高明的,则是让对方看下两步,以此类推,看第三步、第四步,计出连环...若一切顺利,明年的春天,我等可在大宋的皇宫庆贺了。” 于万亭甚是得意。他感觉这辈子,最赚的就是捡了武眠风这个徒弟。万亭捡心道:“或许不只是一个徒弟,而是一个王佐之才,甚至是捡到一个天下...” 红花会这边,一众当家一听下一步的行动,居然是要去强抢民女,无不表示顾虑和反对。陈家洛力排众议,把此事敲定下来。 回到住处的骆冰,又和文泰来起了争执。和李师师同为女子,骆冰于心不忍,她在会上反对无效,就想劝丈夫一起退出这次行动。骆冰劝道:“到时我们就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参加这次行动。”文泰来却道:“你不去就不去,干嘛捎上我?宝亲王的恩惠,我不能不还。”骆冰道:“你——四哥,这可是强抢民女!”文泰来道:“就算是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总舵主得好,此是我们汉人千百年等来的机会。无论要费多大的代价,都要竭尽所能,决不能退缩。难道你想做千古罪人?”骆冰道:“不,我不许你去!我爹爹一世累下来的侠义之名,到了我这,怎能毁于一旦?!”文泰来道:“等打下了江山,我就是开国功臣,而你,就是诰命夫人。江湖那名声,怎比的上言正名顺?盗俠...其实还不是个偷东西的?”骆冰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我爹爹?!”文泰来道:“正因事实如此,我们才要去改变!”骆冰气极,一巴掌扇了过去,文泰来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骆冰挣脱,夺门而出,骑宝马飞奔离去。 骆冰慌不折路,白马霜雪有灵,亦能体会到主人的心情,朝一方向尽力奔驰。过了半响,人马微困,停下歇息,骆冰辨明了方向,竟不知不觉来到了六和塔。杭州六和塔六和寺,就是在这里,红花会发现了宝亲王的身世,强迫其与红花会联手光复汉家江山。望着六和寺,骆冰心情复杂,她牵着马步行。此时正值晌午,来求签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一女子道:“听去年南口村的春香来求子嗣,今年果然生了个大胖子,这儿真准。”另一女子道:“可不是嘛,只要不干伤天害理的事儿,一求就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骆冰自思道:“莫不是四哥所行非仁义,故文家才不得延续香火?” 骆冰进了寺庙,徘徊许久,直至夕阳,人稀客少,才去求一子嗣签。四下无人,骆冰祝曰:“佛主,你发发慈悲,四哥执迷不悟,请你饶恕他!保佑文家能延续香火,让我怀上四哥的骨肉,让他的妾怀上也可以...”拜了数拜,骆冰又道:“佛主,还请你保佑红花会此行不顺,莫造杀孽,保佑燕青和李师师无事...” 上完香,骆冰四下望了望,见除了远处一扫地的残疾高个僧人外,并无他人,这才匆匆离去。然而,在骆冰离去不久,那僧人手掌青筋暴起,将扫帚中间捏成木碎,截成两半! 僧人心道:“红花会欲对乙兄弟不利,我武松必须马上赶去京城,告知他们心,并助乙兄弟一臂之力!”一臂之力。武松相貌堂堂,身材魁梧,原有万夫莫敌之威。征方腊时,被妖道包道乙暗算,以驾剑之术,斩去了武松一臂。 驾剑之术,与蜀山的御剑之术又不相同。蜀山剑仙,负剑于背,以自身精气神养之。而妖道藏剑于葫芦。剑中养有沥血鬼怪,故鬼怪驾剑来砍,不见血不回葫芦。当初一战,武松差丧命,幸好以手臂抵命,硬挨过这一剑,取了妖道性命。妖道死后,驾剑葫芦成了无主之物,武松得了此剑,不通法门,封存闲置。后来武松一直在六和寺出家,直到来了位金山寺的高僧,经高僧化,灭去了其中鬼怪,返其灵性,刻了佛印,制成了一柄能变化大的佛兵,藏于武松袖中。 武松收拾行囊,早有人报知方丈。方丈劝道:“一入尘世,恐再难清静矣。”武松道:“兄弟有难,不得不助!”方丈摇头叹息,倒是旁边那位金山寺的高僧道:“心中有佛,入世修行亦无不可。老衲所传你的如来神掌和瑜伽密乘,你可曾忘却?” 武松道:“日日修习,不曾倦怠。”武松认得法海,静听其下文。 法海道:“很好。这套掌法慈悲为怀,救济天下。他日如你遇到一名字带有“仙”字之人,不妨与其交流修习所得。”武松奇道:“此是为何?”法海道:“此人与我有师徒之缘,但他容易误入魔道,须得佛法相助,压住魔性。”武松拜了一揖道:“大师授业之恩,没齿难忘,此事武松记下了,定会寻名字带有“仙”的人回来。”法海道:“这倒不必。缘分讲究顺其自然,刻意而为,反倒适得其反。”武松道:“顺其自然...大师,我明白了,武松谨慎记。” 法海目送武松离去,心道:“不知为何上次与人皇相遇,人皇对老衲的戒备心颇重。幸好老衲早布有这一招棋。梁山余众,将来必助人皇成事。而老衲通过武松,可使人皇感受佛法之妙,先降低戒心...人皇必历经劫难,待其人生低谷之时,不愁渡不到我佛门。” 第九十七章.魔功初成 外边风云突变,慕容许仙并不清楚。燕子坞内一片喜庆,筹备着婚礼,但一些人的嗓门破坏了气氛。包不同叫道:“我的琥珀碧梨酒!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少了许多,是谁偷偷打开的?!”风波恶道:“可是昆仑派何太冲夫妇送的那一坛?唉,开了也不关好,梨香味都跑掉许多了。”包不同审视着丫鬟们,丫鬟们大多掩嘴偷笑。 包不同哼了一声,从后者中揪出一个,指着她略带碧色的嘴角儿道:“好啊,偷喝也不搽干净嘴,琥珀碧梨酒,带一淡淡的绿色。”丫头用袖子一抹,辩解道:“谁是我偷喝的,我这是切菜时沾上的。”白素贞喝道:“青鸾,还不快快向包三哥赔罪!” 丫头气鼓鼓的赔了不是,末了还狠狠地瞪了包不同一眼。包不同道:“唉?你们瞧,这丫头还对我凶?”邓百川道:“好了,三弟。丫头年幼不懂事,你一长者何必斤斤计较。”包不同道:“非也非也。丫头不懂礼数,合该长者教之。”公冶乾叹道:“二公子,这几天庄上换的丫鬟,怎么一个个都桀骜不驯,不知礼数?” 慕容许仙颇感无奈。这一趟出门回来,丫鬟们就全换上了新面孔。白素贞给的解释是:“官人,燕子坞住的人渐多,需更多丫鬟帮忙。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将来不知还要住进多少人。故我奏请仙长,从娲皇宫调一批丫头过来。”娲皇宫中来的丫头,原是都是些青鸾鸟,红鸾鸟,仙鹤,凤凰。仙鸟性情顽劣,最爱偷喝美酒,但胜在懂仙家妙法,打扫卫生、烧制膳食都能一触而就。 慕容复道:“好了,都别了,礼数可以慢慢学,这酒将就喝了吧。”慕容复向慕容许仙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挥手让丫鬟们退了下去。慕容复让邓百川四将退了出去,慕容许仙见此,让白素贞也退了出去。 兄弟两满饮数杯后。慕容复道:“看你神色,颇见疲倦,还受了内伤?”慕容许仙道:“是今天早上练功,一时不心弄的。”慕容复道:“二弟,我早劝过你,美色伤身!凡事要适可而止,你看看你,二十岁不到就弄成这样,将来还怎么复兴大燕?”慕容许仙道:“大哥,你误会了...” 慕容许仙真想这疲倦不是女人导致的,而是男人导致的...呸呸!逻辑混乱!张了张嘴,慕容许仙什么也没出来。慕容复等不到下文,直直摇头。慕容复道:“唉,二叔三叔也真是的,为了尽快从你那过继一子,着着急急给你纳妾。”“二弟,这次婚礼,大哥就不参加了。我知你脾气从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今后的事,自己拿主意吧。”“但大哥要奉劝你一句,像焦婉儿这等于大事毫无益处、反而会给本家树立敌人的女子,要少往家里带!否则到时别怪大哥我不帮你。” 慕容许仙道:“我知道了,下次定会量力而行。”慕容复道:“还下次?唉,罢了,你好自为之。我要往谢家庄长住一段时间,若有大事,派人来谢家庄知会我一声。”慕容许仙道:“何时能喝大哥和大嫂的喜酒?”慕容复一愣,平淡道:“大业不成,何以为家?”慕容复摆袖而去,与参合四将离开了燕子坞。 慕容许仙心道:“怎么感觉,大哥今天话里有话似的。”明儿心道:“仙哥哥厉害哦,昨天才的攘外先抑内,今日就付诸实践。”慕容许仙心道:“你什么,我没有啊。”明儿心道:“那你为何让白素贞,把庄里的丫鬟全换了,换成自己的眼线?”慕容许仙心道:“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明儿你是知道的,这些丫鬟都是娲皇宫调来的。”明儿心道:“谁知道?仙家之事,你大哥一概不知。在你大哥和参合四将眼里,你仗着两位仙长之宠,布置眼线,独霸燕子坞。”慕容许仙心道:“我从没这样想过,糟糕,一时无心之失,演变成这样...” 明儿心道:“这样也没什么,反正二位仙长是长辈,他们不敢什么。受不了被监视,就搬出去住咯。”“倒是你那媳妇儿不错,这次分明是两位仙长的意思,她却一把全揽在自个身上,怕你去找仙长闯祸。”慕容许仙道:“那你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明儿道:“无聊呗,想看有趣的。”慕容许仙:“......不行,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要去问问二叔三叔。” 慕容许仙兴师问罪。广成子和云中子打起哈哈。广成子道:“咦,慕容复真是没器量啊,丫鬟们调皮,他就怀疑是眼线张狂。”云中子道:“对哦,咱只是怕寻常丫鬟忙不过来,才把几只好酒的鸟儿叫来的。” 慕容许仙冷冷道:“这么来,并非是贞儿奏请,而是你们两个的意思了?”广成子道:“话不能这么,是白素贞先问的。”云中子道:“对对对,她先问,我们随便一答的,岂料弄成这样,唉...”慕容许仙道:“你们两个就装吧,何苦把我和大哥弄成这样。” 云中子道:“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一切都是巧合。这几天你三叔闲着没事,又画起花鸟,结果昨日那黄莺活了,飞了出来,你大哥盯着那黄莺看了老半天...先前那幅画没完成时,已被他看过了。我和你二叔,咳,怕再装下去露馅了,只好出此下策。” 慕容许仙道:“三叔,你还能再坑一么?”“等等,画黄莺?你可别,那些丫鬟,原先都是你画出来的?!”云中子笑道:“这都被你猜中了,可惜没奖励!”慕容许仙道:“我怎么觉得,看那些丫鬟眉宇间,同三叔你有几分神似!怪不得她们做事容易坑,不行,这儿不安全,我想搬出去住了。”云中子道:“咳,没那么夸张,这儿你放心住,有我和你二叔在,天塌下来也给你着。”慕容许仙:“.....”云中子道:“放心,天不会塌...房子也不会...” 广成子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你来还有话要问吧?” 慕容许仙道:“我想知道,此间封神之战的事情。还有,阐教和截教,你们到底倾向于哪一边?佛门你们又是如何看待的?”广成子道:“嘿嘿,听你的语气,似乎倾向于截教啰?”慕容许仙道:“截教有教无类,弟子间重情重义。”广成子摇摇头道:“你的想法,和当初我们刚来时差不多,但结果...却不能这样。”慕容许仙忙问原因,广成子反问道:“二,依你之见,是真人好,还是伪君子好?”慕容许仙本想真人。论真人,慕容许仙想起田伯光,但田伯光和玉真子是一路货色,专门坏人名节。从结果上,真人还不如伪君子,至少伪君子循规蹈矩,虽是装装样子,为了那虚伪名声,但确实没有去欺凌妇孺。 广成子又问道:“若世道上,都是真人,又如何?”慕容许仙道:“若如此,百姓怕是没法活了。”广成子道:“这就对了。当初截教良莠不齐,同门之间是重情义。但有的为了炼化血刀,动则牺牲上万人族性命;还有的一时测试疫病能力,结果十几个村镇鸡犬不留。你这样的弟子,该不该送上封神榜?好好加以管束?若放任其师门壮大,百姓如何得活路?” 云中子道:“当初封神之战,截教里那些恣意妄为的,该送上榜都送了。剩下的品行端优的,我和你二叔都保了下来,没一个上榜。至于佛门,二我问你,你觉得自己的资质如何?”慕容许仙道:“应该算不错吧。”云中子道:“比飞蓬和重楼如何?”慕容许仙道:“不如,不,远远不如...”云中子道:“道门为正宗,但修道不易,对资质要求太高。反倒是佛家的寂灭之道,一叶一如来,一花一世界之法,由一精髓推而广之,如你身上那一滴魔尊心血,亦是如此。等你日后有缘学到瑜伽密乘,就可领会其中真意。” 慕容许仙道:“可是...”云中子道:“正前方千山万阻,旁边另有他途能抵达,问你走是不走?再者资质低的怎么办呢?资质低一些,也想练武修道,难道笨蛋无人权?资质高低,其实是相对的。在凡人之中,资质属高,放在神魔之间,如何?放在先天神祗之间,又如何?与盘古相比,又如何呢?” 广成子道:“当初太上老君收徒,玄都**师三叩九拜一万重山,以大智慧和大毅力得圣人垂青,成为圣人唯一的入室弟子。对修道而言,每天哪怕只能前进一步,一步,就一步,都是莫大的喜悦。凡事怕的是找不到前进之路,而不是怕前进的多寡,只要是往前进,总是好事,总有一天有望大道。” 云中子道:“玄都**师越一万重山,是谓大毅力;辨明天机,认定前路,是谓大智慧。不然翻一万重山啥都没捞着,那就不是智慧了,而是让人笑话的大蠢蛋。若非推算到师徒之缘在前路,谁去翻山越岭?对修道者而言,往往有一丝模糊的机会感觉,就要抓住不放!” “而你现在比当初我们轻松多了。前路的方向,给你指得很清晰。像我和你二叔现在,每天以下棋之法,模拟互相厮杀,以探寻前进之路。不然你当神仙没事做,就无聊下棋?这探寻之法,最好寻一个修为与己差不多的一起。”“至于佛门那两位圣人,他们早还完欠天道的债,才不会出来闹事,其实人家也是被逼的啊。” 之后,二仙大致地了一番过往之事。又提起木桑道人之事,二仙告诉慕容许仙,这次阐教大开收徒之门,以后还有品行端正的,都可收入门墙。到时人来了,二仙自会指引其去昆仑山的玉虚宫拜师。 慕容许仙退了出来,感叹数声,这才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明儿叹道:“仙哥哥你真的太单纯了,我想现在,这两个家伙一定在屋内哈哈大笑吧。”慕容许仙道:“听你这么一...”明儿道:“你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结果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走出来,没劲。都和你过了,他俩一副仙风道骨的时候,的话别全信。”慕容许仙:“......”明儿道:“唉,算了。仙哥哥,你可别真信一步步来。每天能前进,那是必要的,但那还不够。时不我待,遇到大事或者大机缘,准备不足,你怎么办?难道你还想再死一次?听好了,我才不想天天呆在剑里,尽快把修为提上去!” 慕容许仙一凛,心道:“这么看来,明儿会提醒我,只怕也在两个家伙的算计之中吧。两个扮猪吃虎的魂淡...不捉弄人会死啊...” 出来没几步,慕容许仙就发现,燕子坞上下张灯结彩了。如此迅速,不愧是仙家手段。慕容许仙也学了些仙术,仔细看这些结彩,都有灵力残留,看手法,应是用御风之术挂上去的。慕容许仙心道:“鸟类善于御风。”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明日良时。古时结亲前一天,男女各自回避。清闲下来的慕容许仙,总结近日所得,看着系统的面板,思索下一步。 之前慕容许仙的积分是三万储备一万多产量,现在已经达到十八万储备七万五千产量。照胆剑气0000,魔焰心波0000,极乐天魔功10000,天罡战气1000,魔焰熔金1000,三昧神风1000,三昧真火1000,罡风惊天1000,风刃壁1000,泰山压1000、五雷轰1000、水漫金山1000,天霜玄冰1000,魔血弹1000,铁剑歌诀1000,神行百变800,武当梯云纵600,太极阴阳扇100,武当虎爪手100。扫了一下新增的列表,沙广天兄弟从梯云纵里“自创”的“移形换位”不算,应是包含在梯云纵里面了。而照胆剑气和魔焰心波,不愧是飞蓬和重楼的绝学,竟达到两万的潜力。 只可惜两本神魔秘籍的属性,都是招式...和乾坤七绝、紫雷九击差不多,没功力无法发动的鸡肋。要不是重楼的一番指,是否练成、练对都是个问题。幸好,还有一本纯内力的秘籍——极乐天魔功。 急需力量的慕容许仙,对这门内功垂涎不已。无相功,000积分的纯内功秘籍,而极乐天魔功,却是10000积分的内功秘籍。在这样的条件下,哪怕无相功的功力,以及后来吸取玉真子的功力,就此作罢...慕容许仙都觉得稳赚不亏。 慕容许仙心道:“大不了像上次一样,把无相功传给信任之人,然后自己再通过系统用秘籍飙升?贞儿练的也是无相真气,不如到时传给她好了。” 这一次的情况,也不允许慕容许仙长时间考虑。喝了五宝花蜜酒,体内残留着大量的药力,这些药力全数炼化,增长的功力非常可观。所以必须解决掉极乐天魔功的分歧,再炼化这份药力,以减少损失。且一堆秘籍等着练呢,虽剩余的都是招式、轻功,但那么多加在一起,增幅的功力也很可观。 慕容许仙心道:“我现在的内力性质,是磁化的无相真气。磁化...” 据明儿介绍,铁剑歌诀是由吕洞宾传给泰山派祖师的,非泰山派弟子不可学得。而神行百变,是为了配合发挥磁性内力的身法,有时是会传给非泰山派弟子。如华山派的袁承志,就曾因木桑看得顺眼,传授了神行百变。神行百变没有磁性内力打底,有其形而无其实,运劲只是模仿磁性内力而已。如将敌人弹开,是制造出旋转震动的内力,这样的结果,敌人伤不了你,你也无法打到敌人;又或者制造出旋转吸附的内力,能精确打到敌人,但也躲不开敌人的攻击了...每次提劲,都要临时制造某个形态的内力,并不像磁性内力那样迅捷,能自由控制磁极转换。 慕容许仙很想保留无相真气和磁化的特性。手中的宝剑就绝仙剑一把,绝仙剑妙在变化,而绝仙剑灵明儿的内力也是磁化的,明磁化特性对运用绝仙剑益处极大。慕容许仙再次通读极乐天魔功秘籍,尝试练出一丝魔气,以观察其变化。 令慕容许仙意外的情形出现了,魔气一练出来,元神立刻有感应,瞬间将练出的魔气融入磁化无相真气中,使磁化无相真气魔化了一些。这个过程速度极快,慕容许仙反复试验,终于发现这是空间神通在作怪。空间神通,不仅能将自身力量压缩到一爆发,反过来,也能将一力量分散到各处加以完美协调。 慕容许仙心道:“这份本能,是魔尊心血改造所致...不愧是重楼,难怪敢打包票,极乐天魔功随便练...我如此看重的魔功,在魔尊眼里,真的只是“区区”而已...一百年,到时我真的能同其一战么,这差距怕是比想象中还要大...” 感叹了下,慕容许仙用系统练了极乐天魔功。内息暴涨,却无半不适,新的内息,兼具磁化、魔化、无相的特,慕容许仙把它叫做无相磁魔气。内力并没有想象中一下子涨了五倍,而是接近两倍。有三分之一强化了元神,另有三分之一强化了**。 无论元神还是**,强化的程度都可称为质变。先**,慕容许仙原先有近千斤臂力,如今感觉臂力又增幅了近千,稍一调动魔气,都能感觉到**一强化。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估计将来可破万斤。而这份臂力是内外相通的,可与内劲畅通无阻的叠加。不像之前,一千斤臂力和六千斤内劲打过去,碰上李莫愁的七千斤内劲,会分别被击破。而现在慕容许仙再使,一千斤臂力和六千斤内劲就能合而为一,与七千斤内劲战平。会有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内劲的路子,走的是穴位经脉;而臂力的路子,走的是骨骼肌肉;路线不一样,要真正地达到内外兼修,把握同时发动两种劲力的时机,并不容易。 慕容许仙想起之前同归辛树一战。华山派的混元功,能在锻炼外功的时候练出内力。估计混元功的内力,是可以“脱离”经脉路线,以**来激发的。一般而言,把内力分布在**上,只能用作护体,很难激发来进攻。因为经脉就是最快捷的调动通道,**与之相比,几乎相当于蹊径路。但当时和归辛树作战的时候,他内力聚集的拳罡,又能护体又能进攻,且是进攻非常犀利的那种。 所以慕容许仙觉得,混元真气或许和魔气差不多,并非一定要遵循经脉路线。魔气能这样做,是由于有天魔元神控制的天魔气场。气场内,统一调动一切外劲、内劲,甚至改变血肉骨骼的解构,变化外貌模样都可以。常人练天魔功会容貌大变,最难调和的,就是因为人的元神,天生有别于魔的元神。一二相冲的混乱处,无法协调一致,混乱的天魔气场在**上表现出来。 至于华山混元功是如何做到的,慕容许仙暂时猜不出来,毕竟才同华山派的人打了一次,又没看过混元功的秘籍... 不管怎么样,慕容许仙如愿以偿,在容貌丝毫不变的情况下,练成了极乐天魔功。功力变为原来的两倍多,算是在神氛返虚之境有成。奇特的天魔气场,扩宽了武学思路。但是,一些变化也令慕容许仙措手不及。元神的魔化,释放了魔性的本能...慕容许仙现在一闭上眼睛,全是在想男女的房事...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想...慕容许仙运了几遍冰心诀,奈何心明如镜的镜中,映射的是一团旺盛的魔火...奇妙的感觉,近乎冷静的心,要爆发的充盈动力! 第九十八章.野心滋长 极乐天魔功,使**强度、元神、内力各增幅近两倍,整个过程是自动完成的。现在情火高涨,慕容许仙的第一反应,就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运了几遍极乐天魔功,情火仍是难以煎熬。慕容许仙想了想,重楼的绝学比极乐天魔功高明,或许能发现什么。接着,又试了下飞蓬的绝学。两相印证,慕容许仙又有明悟。天魔都有气场,而魔尊的气场,与空间神通息息相关。“两之间,两最短”,没什么线路能比瞬移快;风无边际,只要清而不浊,无所不及,云则随时在最需要的地方聚集,策应万变,才是真正的仙风云体。 用空间神通检查了一遍身体,再用仙风云体复检,看哪儿有半碍处、有浑浊滋扰。慕容许仙心道:“大致一路畅通无阻,唯独魔化...”问题的根源,找到了。魔化会放大修习者的内心渴望,如今魔功初成,慕容许仙一下子没适应好。这是个无法逆变的过程,元神、内力、**,都与魔功息息相关,无法再用散功之法解决。再慕容许仙也舍不得这份功力。 慕容许仙起身离屋。去找谁呢?李莫愁、赵灵儿、朱媺娖要明天才过门;白素贞、聂倩、双儿知自己明日结亲,今晚都不想留门...玄素诀反馈来的信息,令慕容许仙实在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今晚无人可碰。 夜色寂静,慕容许仙在燕子坞内漫步。之前从二仙那回来一直练功,一眨眼晚饭时间又错过。正想着现在积分多,不如索性用积分再拉一桌美食?这时,前方出现了一道娇美的身影,焦婉儿。 焦婉儿道:“慕容公子,刚才的晚饭,怎么不见你来?”慕容许仙道:“是婉儿啊。你有所不知,有时闭关练功,趁着一儿领悟,就巩固所得,不出来吃东西了。免得一来一回,错失良机。”焦婉儿道:“这怎么可以呢,二公子是人,总是要吃些东西。早上就没见二公子没吃东西;中午二公子同大公子喝了几杯酒,就急着去见两位长辈;晚上二公子又不吃,怎么挨得住?”慕容许仙道:“唉,今日被丫鬟们这么一闹,大哥又训斥了一番。现在大哥匆匆离去,我是什么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焦婉儿浅浅一笑,吐露趣事道:“慕容公子不必介怀。丫头们初来乍到,十多岁年幼之龄,难免手脚生疏。晚饭那会儿,她们做的饭菜,咸的的弄成甜的,甜的弄成辣的,辣的弄成酸的...尤其是今晚那道糖醋鱼,尽是苦涩之味,定是洗剥时弄破了鱼胆...适才那一顿,没几人有胃口。” 慕容许仙见她凤目流转,笑意盈盈,着好笑的事情,看上去像对前方暗送秋波似的,竟心猿意马起来,心道:“饭的胃口,快比不上人的色香味俱全了。”焦婉儿今日一身紫色衣裙,领口半敞,雪白的细颈下,细致圆润的锁骨一览无余;锁骨之下的秀色,是两拨俊挺,在领口平沿处,现出谷沟的末端,煞是诱人。慕容许仙心道:“年纪发育得那么好...” 焦婉儿见对方注视自己不话,脸蛋儿微红,略收笑容,唤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慕容许仙道:“没什么,我在想,怠慢了木桑道长还有婉儿姑娘了,今日燕子坞真是对贵客失了礼数。” 焦婉儿“嗯”了一声,头脸放低,轻声道:“没什么。适才饭菜不合胃口,故我后来在厨房自己动手弄了些,我吃了一些,还有些剩余,若公子不嫌弃,到我房间填肚子。”美人儿相邀,求之不得。到了琴音筑,在焦婉儿房内坐定。慕容许仙一瞧,桌上还有壶酒。焦婉儿把杯斟酌,慕容许仙心里想到:“原来如此。她是见我接连成亲,怕我把她的事抛之脑后了。焦公礼倒生了个好女儿,善于把握机会。” 菜肴可口,焦婉儿厨艺不差,想必从前很会孝敬父亲。几杯酒一入肚肠,如火蔓延,让人口干舌燥,春意勃发。慕容许仙心道:“恩?加了料,没想到我还有被花儿倒采的时候...”喝过五宝花蜜酒的慕容许仙,抗药性奇高,如一阵热风吹过,吐了几口暖气,面色如常。 焦婉儿心道慕容许仙内功深厚,又酌了酒,劝酒道:“公子,再多饮几杯。”她把杯双举到唇前,从前看去,嗅着酒的醇香,让人有着想品完酒再一尝美人香唇的冲动。再饮一杯,慕容许仙道:“行了,我自己来,现在我肚子有些饿。” 药,是焦婉儿从太白三英身上搜来的。原先见是男人用的补药,焦婉儿以为会派上用场,没想到半分效果也不见。“难道,慕容公子已经发觉了?”焦婉儿忽觉得,像做错事一样浑身不自在,目光左顾右盼,到底是个不满双十的姑娘。 慕容许仙道:“婉儿,你怎么了?坐儿,别站着,一起吃。”焦婉儿摄手摄脚地坐下,道:“不必了,我已经吃过。”慕容许仙道:“哦,那我就不客气了。”酒过半酣,慕容许仙吃得差不多了,敬了焦婉儿一杯酒,就要起身告辞。焦婉儿道:“公子,天色晚了,不如...留下...”慕容许仙道:“婉儿,你的事我一直记在心上,之所以勤练武功,也是他日为上华山做准备。你父亲刚刚过世,你合该为他守孝一段时日啊。”焦婉儿眼有泪光道:“公子,你是好人...”慕容许仙一把揽过焦婉儿,轻拥一吻,一碰即离,轻声道:“等你大仇报时,我们再谈儿女私情。”正要离开,焦婉儿反手紧紧搂住他,吐露内心道:“公子!从你那天救婉儿起,婉儿就喜欢上你了。若爹爹还在人世,见了公子也定然欢喜。” 慕容许仙搂着了一会,好言安慰了几句。慕容许仙退了出来,心道:“一张好人卡...还好忍住了,若他日为焦公礼讨法时,武林群雄中若有功力通玄者,瞧出焦婉儿非处子之身,届时定会我为一己私利而非公义。如此,不得尽全功。” 受魔化影响,慕容许仙越发地从利益得失上考虑问题。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从道义的角度,有些东西,人就容易忽视。 魔化之后,慕容许仙对最近之事又有所领会。慕容许仙心道:“大哥(慕容复)这次搬到谢家庄,想必是要借助谢家的人脉,寻找老鬼(慕容博)。在大哥眼里,若老鬼回来,我仗着二叔三叔专宠的事就不攻自破了,毕竟表面上老鬼才是三兄弟第一。” “谢家庄,又称神剑山庄,善打造神兵利器。武林中人,无不想得其所铸兵刃,作为自己的傍身之物。贞儿(白素贞)能察出大哥与谢家庄的关系,华山派又如何不能?五岳剑派人多势众,兵刃用度不。那日穆人清肯定是权衡利弊,看在谢家庄的份上,才善罢甘休的。” 谢烟客早上摩天崖隐居多年,神剑山庄全交由其侄女谢玉打理。故谢烟客虽反对谢玉和慕容复的事,亦无可奈何。心有芥蒂,一些铸造神兵之法,谢烟客藏私不传授。但谢玉天资过人,控鹤功和碧针清掌的火候已深,自悟出许多铸兵良方,把谢家庄经营得有声有色。谢烟客见侄女不争气,回庄里闹腾了一回,慕容复亦是赌气,另寻铸兵之途,却碰了赃官的钉子,使五十万两白银打水漂... 再后来广成子和云中子以此为借口,向参合庄所有产业发令,无二仙之允,慕容复不得调用钱庄银两。如此一来,慕容复手上除了自己和参合四将的庄园,就不剩什么了,手头紧了许多。而当时慕容许仙则以为,二仙的“禁令”,不过是短时间内训诫罢了,哪料到是刻意为之,演变成现在的局面。二仙坑人确实有一套,亏他们当初还在慕容许仙面前,夸赞慕容复如何如何努力,要多多向其学习... 慕容许仙寻思着,二仙这样做的原因。思及慕容复这些年所为,多是花银子买交情,向各地帮会和好汉,发放“黑燕棋”,为复兴大燕做准备。复兴大燕?慕容许仙心中疙瘩了一下。想到上回慕容复怂恿他进京想办法弄个将军称号,莫非天下将有变?慕容复和参合四将的庄园,凑个五千私兵,不在话下,按慕容许仙的了解,如果有机会起兵,慕容复绝对不管三七二十一,反了再...若慕容博是老疯子,那慕容复就是疯子,两人对复国的追求,都达到了病态的程度。故慕容许仙查到慕容家有可能是赵匡胤的后人,都不敢出来,生怕一下釜底抽薪,会把这对父兄给逼疯。 赵匡胤和赵京娘的事情,慕容许仙打算掌握了真凭实据,再慢慢找机会向父兄言明。揣测着二仙的意思,慕容许仙估计,这一次天下之变,很可能于大宋大大不利。那有利的,自然只剩下周边的鞑子政权了。脑中闪过慕容景岳的那个军师,慕容许仙眉间蒙上了一层阴霾。清廷...想到马士英堂堂一总督都被清廷策反,宋廷上下的重要官员,慕容许仙都抱上了怀疑的态度。从谋略上,马士英是第一手在明处的间谍,那必然有第二手在暗处的间谍。明暗相辅,才易达到误导神侯府的效果。 会是谁呢?会是秦桧,贾似道,史弥远么?慕容许仙摇摇头。满洲尚武,除非汉奸手里有重兵,如吴三桂之流拥兵封王;文臣,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一旦宋被清所灭,宋廷三大奸臣的权力,只会少不会多。兵临城下,三大奸臣会投降,可能;但主动把大宋江山送出去,三大奸臣恐怕舍不得。暗处的间谍,应是武将,手中必有重兵,职位也必然不低,多半像马士英一样,是总督、提督之流。 总督、提督...对于宋廷的兵力部署,只推导到第二步的慕容许仙,基本两眼一抹黑...慕容许仙无奈地心道:“或许可以从这里下手。”通过玄素诀,慕容许仙吩咐白素贞,收集宋廷所有总督、提督的个人及家眷资料。深夜得到吩咐,白素贞虽觉奇怪,但郑重地应允道:“官人,今日时日已晚。明早我就飞鸽传书,派人去办。” 慕容许仙心道:“身为穿越者,只能利用对“有名有姓”人物的性格印象,进行逐一辨别,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被重楼化后,慕容许仙的思路异常清晰。许多穿越前或者时候不经意去记的事情,现在都能回想起来。谢玉,不就是谢晓峰的女儿么?时空混乱,她竟成了谢烟客的侄女。此女原本善于智谋、富有心机,转生到这个世界,仍是智谋之辈。慕容复和谢玉的事,看似有谢烟客瞎搅合,其实呢,谢烟客有一大软肋——玄铁令。 谢烟客当年送给恩人三枚可以约束他作任何事的玄铁令,谢烟客重言诺,只要手持玄铁令,即使让他自尽或自断一臂也绝无问题。慕容许仙估计着,慕容复匆匆赶回去,多半是谢玉找到了玄铁令。玄铁令其貌不扬,但神剑山庄善于打造神兵利器,自然也善于鉴别神兵利器。谢玉派手下人留意收集,找到一两枚玄铁令是迟早的事情。 慕容许仙心道:“也不知谢玉找到的玄铁令是一枚还是两枚...”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打造兵器,自古为一大助力,慕容许仙也想要。头筹给慕容复拔去了,自己怎么也要得个次筹吧?正派的神剑山庄已有主,但还有邪派或帮会...哪些帮派善于打造兵器?自然是反官府、打家劫舍的那种。比如神刀门,可惜神刀门让红花会给吞并了。再就是比打家劫舍还要紧的——造朝廷的反。 自明教方腊在江南造反遭镇压后,其余众以阳天为首上了光明,但仍留下一批水性好、善于打造兵器和造船的教众。这批教众以殷天正为首,自称天鹰教,在江南建立了许多隐秘据,总部则设在东海的王盘山群岛。天鹰教每年都会在王盘山举办“扬刀立威”大会,以展示各种奇门兵器和暗器。其派中的好手,从上到下的堂主、坛主、舵主,亦好各种奇门兵器、暗器功夫。 当初一听王盘山有“扬刀立威”大会,慕容许仙立刻派人打听倚天剑和屠龙刀的消息,结果自是没有,但慕容许仙却从中了解到了天鹰教。知殷天正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做殷野王,女儿叫殷素素。殷素素今年同焦婉儿一样,十七岁,相传生得花颜月貌... 慕容许仙心道:“扬刀立威大会,也不知何时会传出倚天剑屠龙刀的消息,现在这一对刀剑,在江湖上像是消失了一般。”慕容许仙已吩咐白素贞,派人暗中注视天鹰教的一举一动。时机不到,急不来,唯有等待。倚天剑、屠龙刀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梳理思路许久,欲念仍是不退。慕容许仙来到燕子坞西南角,即西厢听香水榭的侧面。想着侍剑、完颜萍、耶律燕住在这里,慕容许仙分出了两个剑气分身,分别去往三处。三女为慕容家的三大“情报”头子,过去就算了,从现在起,慕容许仙要通过玄素诀,随时掌握三女的动态。 本体这边,“少爷?!”侍剑见他深夜造访,不由地吃了一惊。侍剑只穿着袭白的睡衣,批了件外套出来。侍剑心道:“明日少爷就要成亲了,为何今夜会来我这,而我衣衫不齐的...难道...”侍剑会意,望向慕容许仙的脸蛋直烫。 慕容许仙道:“今夜睡不着,可以陪我吗?”侍剑如何听不出其中试探,她微微低头道:“外边风大,少爷请进。”入了屋内,慕容许仙近看侍剑姿色。侍剑衣衫不齐,平日胸口的鼓胀,今日抛开阻隔,只遮一件长袖睡衣。一对诱人的轮廓,傲人的怒耸着。球体如一个大西瓜,略前突,看上去有像吊钟。 女人的胸部,大致按球体的完整,浑圆度,上下摆、内外摆的幅度,球体、车灯前突度,以及大划分。完整度,三分之二球体看上去就很圆了,毕竟要有衔接部分。而亚裔人种大多是球碗型,即球体完整度只有不到一半左右。审美上,自是以越浑圆越好,即球体的各个方向,上下左右的球半径都差不多。恰好二分之一半球,即四正半球时,为最美。因为男性都是视觉动物,四正半球时,从任何一角度看,上下左右,曲线几乎都呈九十度般突然隆起。这样的曲线,给人以最强烈的视觉落差;再略向外摆,则可以延长正面“v”字的开口,反之,外摆太过,则会因“挤压”不够,降低谷沟深度,使“v”字走样...不过包在衣服里头时,外摆幅度大,会使胀衣、裂衣指数升高,走在街上的回头率暴增。 原本呢,慕容许仙不会主意这些细节,可练了魔功后,似乎更好美色了,占有的欲念也更强烈。若用水果来比喻大,白素贞是亚裔美丽的典型,四正半个椰子略外摆;聂倩的也是半个椰子略外摆,但一掀开衣服,释放被束缚的弹软,就能看到明显前突的车灯,整体像圆锥,或者是竹笋型。双儿的则是正三分之一椰子,略上摆,以她的年龄,已发育得很好了,不像蛇妖或是鬼怪,化人形时直接一步到位... 李莫愁的是大于三分之一椰子,略上摆、外摆;赵灵儿的是正半个甜瓜,外摆,焦婉儿的正半个甜瓜无摆;骆冰的是半个椰子底座的竹笋,外摆较大,难怪无论穿什么,除宽敞的衣服外,都十分惹人眼球,以至于被银贼盯上。 大嘛,椰子、甜瓜,在亚裔中已经算事业线高了,再往上的柚子、西瓜,那是西洋才会看到...不过今天,慕容许仙看到了。此时,慕容许仙并没有屏蔽本体和分身的联系,信息共享着。耶律燕那边,喜出望外地投入怀抱,紧紧抓住幸福,耶律燕道:“少爷,你我是不是在做梦?不管是还是不是,你都不准走,休想从我手里溜掉,就是泥鳅我也要抓住!”完颜萍略为含蓄,手一被牵起,娇躯靠到怀里来,着情话。完颜萍道:“少爷,你终于肯接纳我了。打时候起,我就躲在某个地方,偷偷的看着你。” 初见完颜萍时,慕容许仙见此女瓜子脸儿的片头,恰好挂在眼角处,眼棱开阔,大眼珠转动时,左右的视角极为宽广,且耳朵竖而长,这在相术中为“兔”相,有偷听偷看的习惯。当时慕容许仙就开玩笑问她,是否有偷窥的爱好,没想到,原来自己真的一直在被偷窥... 翻了下记忆,慕容许仙觉得,这可以利用。三女的崇拜心理,或多或少都有过在背后注视,只是其他两女,没有完颜萍那么夸张。慕容许仙对侍剑道:“我早就注意到了,你一直在背后注视着,刻苦地练武,直到来到我身边。从今以后,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 侍剑道:“少爷,原来你都知道了。”喜极而泣,侍剑垂着眼泪,扑入怀中。效果好过头了,无奈,慕容许仙只能先耳鬓厮磨下,待侍剑缓过情绪,两人欲念高涨,解衣扶入棉被。耶律燕和完颜萍那边,早就倮倮相拥,征伐伊始了... 完颜萍的是整个柚子,略外摆;耶律燕的大于整个柚子,球体前突,后续是厚实的柱体,呈明显的吊钟,即传中的波中之霸类型,真没白费她那大食量;侍剑的是整个西瓜,外摆,侍剑极为刻苦练剑,这看她腹部微微隆起的腹肌就知道了,故侍剑的胸部肌肉也发达,垫高起来,也有吊钟趋势。 三女的母亲,原都是公主,可惜遗传基因被鞑子王爷一中和,其母脸蛋的标志,三女就没继承多少,仅仅是清秀而已,不及公主般倾城倾国。但三女混入了胡人血统,生得身材高大,加上长期服用仙肌丸,肤质腻白不下于江南女子,且胸臀的傲人度增加许多。女人近一米八,平时不站在一起,都觉得比慕容许仙高上许多,其实差距不到两公分。如西洋女人一样,人一高,魅力指数拉升不少,胸前的突兀,看过去也自然许多。 女方身长手脚长,男方开动起来更耗体力。但胸臀傲人的话,每一次的费力挺刺,胯部撞上臀部,享受着舒适的缓冲“垫子”,里外的爽快相互呼应,当真妙不可言,卖多少力都值了。不时手脚并用,抓住那一对“变异巨兔”,更是全身奋战,真是恨不得一股脑儿把所有力气,所有的技巧,所有的本事都卖出来。 侍剑初破瓜瓤,慕容许仙为减其苦楚,只得憨着大把后劲冲动,控制着节奏。待侍剑适应,憨劲开闸,激烈的奔腾,一下子侍剑送上了天。慕容许仙停驻不下,索性使出“天魔极乐”,以天魔气场,瞬间放大侍剑的感官和渴望。提起侍剑低落的臀部,把腿撩起,从后侧挨着侍剑,继续送着力气。侍剑从天上再往上,到了极乐之天,张大口发声,声音控制不住,大得外边都听到了,但她顾不了许多了,只得化身为天马,尽情地在天上奔腾... 慕容许仙心道:“乖乖,较矜持的侍剑都这样,完颜萍那边浪声一浪高过一浪,耶律燕个大嗓门更是用吼的,怕是房的瓦片都要震下来了...幸好之前布置了“风刃壁”,隔断了房内房外的空气,否则这边搞事,外边整个燕子坞都惊醒了。” 天魔极乐,果真于房事方面有奇效。侍剑从未出过如此多汗,如被雨淋过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湿润,且混合着浓厚的荷尔蒙之味。如此狼狈,侍剑觉得有无地自容,迷离的目光,看向慕容许仙有些担忧,生怕她自己被看轻。 慕容许仙的征服之感,得到了极大满足。渡过些真气,助其恢复,慕容许仙又使出九天玄素决,好进行心灵沟通,传达爱意,打消三女的那丝疑虑。急于提高功力,女同伴自是越多越好,天地的元气,以“三对”男女为核心,聚拢过来。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慕容许仙心道:“怎么会这样?!侍剑、完颜萍、耶律燕对我的助力,竟如此之低!”双修,旨在以加倍的效率提升功力。奈何三女功力相差太远,资质又谈不上高,助力自然差强人意。与其是在双修,不如是慕容许仙耗费自个的时间,给三女提升功力。但三女那边,功力提升,快过平时不知多少倍,对慕容许仙又佩服又感激。 慕容许仙通过系统,打算传武功给三女,提升些许功力,更郁闷的事情发生了。想着三女善于合击,风势叠加,或许磁场也能叠加,于是慕容许仙挑了铁剑歌诀与神行百变。结果第一样神行百变的进度条,那“下载速度”可谓慢得停止不动,一看时间总量,居然要一年!再传神行百变,本以为两门武功互有参照,谁知神行百变的又加了时长,与铁剑歌诀同步,长达三年!要知道,系统练出来的武功,不过是略有成而已,成都要三年,那等她们三个自己练到大成,岂不是要十几个年头?那真是十年磨一剑了... 一瞬间,慕容许仙起了放弃三女的想法,真应了二仙的那句话“笨蛋无人权”。可转念一想,三女对自己崇拜无比,又把女子最重要的身心交付,系统状态栏的关系上,更是显示“生死相许”。心有怜意,慕容许仙轻叹一声,心道大不了以后就带着她们练级,多分三个剑气分身罢了。 运起九天玄素决,慕容许仙尝试着,将自己对铁剑歌诀与神行百变的感悟传递过去。结果那近乎停滞不动进度条,总算缓慢开动起来。一看时间,缩短为半个月。九天玄素决一下提升近几十倍,可瞧在慕容许仙眼里,仍是嫌慢,毕竟这才两门功夫,还有一大箩筐的功夫要传呢。原先,慕容许仙可是打算将三女培养成贴身护卫的,现在是指望不上了,今后还是让三女待在白素贞身边,好好辅佐,以打理好参合庄的全国产业和情报。 慕容许仙又想了想,发觉不对,是自己急功近利了。一套绝学,成三年,大成十几年,放在各个门派,算是合格弟子,甚至可以是良才了,将来当门派掌门都足够。有许多人,一套绝学传过去,终其一生都练不会,又或者练成时,七老八十了...十几年大成,前提是要孜孜不倦,从不间断。反观慕容许仙自己,或许开头练得快,天把的功夫,但后续也要个一年半载的时间。而慕容许仙现在主修的是照胆剑气与魔焰心波,若非真气具备磁化的特性,这铁剑歌诀,估计一放下就是n个年头...再拿起来时,天知道是哪年哪月。 “学,求道,大毅力,大智慧。”慕容许仙心有所悟。又想起三光神水,这造化之物,是能提升资质的。对已经资质高的人,资质提升效果许,更重在祛除体内顽疾和练功的隐患;但对资质一般的,三光神水的效果极大,如双儿用了后,资质不差李莫愁等人多少。 慕容许仙心道:“还是带着她们三个吧,等哪天能开三光神水的瓶盖时,情况又不一样。” 第九十九章.机关算尽 侍剑、完颜萍、耶律燕,境界在炼气化神,境界没有成,发不出指风无法远攻,但功力因练有风属性极道和毒功的关系,比同阶的修炼者高上许多。慕容家外功,能吸纳风元素入体;而从长期服食仙肌丸,如练毒功。若非三女早对慕容许仙有意,真用强的话,一运毒功,就可毒死用强者。从系统面板上仔细比较,三女之间的差距不大。侍剑的武功最高,其次是完颜萍,最后耶律燕垫底。 耶律燕是有些精力花费在美食上了。摸着耶律燕那丝毫没有赘肉的细腰,慕容许仙心里嘀咕,这狡猾的丫头,充分利用了仙肌丸的药效,反正怎么吃都不会胖...而侍剑除了苦练慕容家的外家功夫,积累了更多的风元素,**力量也不错。平时丝毫看不出来,一副斯文的外表,力气竟远超寻常男儿。白嫩的腹部,肌肉沟痕勾勒出健美的“井”字。 自从看了飞蓬和重楼的大战,慕容许仙就不再受慕容博的误导,看**力量了。尽管**力量的发挥,需要通过肢体接触,或者兵刃、投掷物传递,碰到了才有效。但在双方的身法、速度都差不多时,想一直不被对方碰到一儿,是不可能的。如飞蓬和重楼,也有战在一起,进行贴身近战、比拼力量的时候。两位神魔佼佼者的力气,慕容许仙保守估计,绝对一万斤以上,至于和西游时孙悟空的一万三千多斤相比,孰高孰低不得而知。 之后的时间,慕容许仙都在用玄素诀提高三女的修为。元神修为的提升,令慕容许仙对九天玄素决认识更进一步。双修,只是其中一样的功能,九天玄素决本为一套元神剑诀。有别于照胆剑气的锋利,九天玄素决实为一套元神剑阵图。 轩辕帝的武功,为九天玄女和九天**所授。轩辕剑,也就是屠巫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前者为两个大杀阵的仿制图;后者为轩辕帝成就人皇道果时,用获得的功德之力,将轩辕剑变成一把功德神兵。哪两个大阵?日月星辰,山川草木;分别对应洪荒中的“周天星辰大阵”与“十二都天阵”。和真正的原版自是不同,唯布阵规律相似。布阵之基,取自屠巫剑的剑气;阵的连接运作,则是用无形无声的心韵之律。 剑与音律,有共通之处,古语自有剑胆琴心之。以心韵布置剑气,布成两大仿洪荒大杀阵的剑阵图,能引周天星辰之力与百川大地之力,威力巨大;阵法又用无法破坏、干扰的心韵之律运行,委实厉害。 但是,轩辕帝的对手蚩尤也非等闲。蚩尤避重就轻,以弥天阵扰乱四方,上搅九霄,下惊九幽,将所有天地方位、阴阳五行全部扰乱!此举使轩辕剑上的两大剑图,无法调动周天星辰之力和百川大地之力。结果,蚩尤九次杀败轩辕帝,直至后来轩辕帝得到太虚轮,破了弥天阵,才反败为胜。 九天玄素决的纲要,详细记录了这段历史。九天玄素心韵与九天玄素剑图,才是这套元神剑诀的精华所在。音律之道,寻常为琴弦手弹,其曲为有声之音;仙家则是心弦心弹,其曲为无声心韵。而九天玄女和九天**所创的九天玄素决的心韵,其韵包含天地至理和世间万象,以曲乐演化一诸天世界。此法与重楼用空间神通,创出一诸天世界如出一辙。 慕容许仙之所以能进行双修,紧密联系男女双方的心神,靠的是玄素心韵;能分出多个剑气分身,不顾此失彼,不倦怠本体心神,靠的还是玄素心韵。分身们看似分开了,实则一直在通过心韵紧密地联系着。玄素心韵,可以是另一种场能,类似天魔元神具备的天魔气场。通过玄素心韵,慕容许仙以本体、两个剑气分身、侍剑、完颜萍、耶律燕为阵基,初步布成一个简易的玄素剑图,疯狂吞纳着天地的元气。 得来的天地元气,全部用来提升三女的功力。大方向上,慕容许仙打算沿袭二仙训练死士的策略。资质不高,就不要全面发展了,走极端路线才有生存优势。根据三女的基础,毒功和风元素即是出路。故慕容许仙又传授了“天罡战气”,“风刃壁”,让三女掌握风刃的用法,赋予了远攻,强化了近战。三女这次没让慕容许仙失望,多年积累在三女体内的风元素,可谓“厚积而薄发”,正缺一个突破之机。故“天罡战气”和“风刃壁”两门功夫,三女的修炼进度条一下子练满不,结果一下超出“成”,直达大成。 如此结果,令慕容许仙颇为错愕,心道莫非“铁剑歌诀”与“神行百变”于三女的性格有碍,人家根本不喜欢学,或是资质并没有想象中的低?于是慕容许仙又用系统,引导着传授“灵犀一指”“万梅剑法”。心想这两门剑法,都与风有关,兴许三女也能快速练成。谁料大失所望,连进度条都没生成,系统提示传授失败!换而言之,这两门对资质要求高的剑法,三女根本学不会! 三女的经历,给慕容许仙提了一条思路。日积月累,终有绽放光华的一日。积累,量变达到质变,突破,是一条修炼之路,又称为“天道酬勤”。接着,慕容许仙又从系统兑换了一坛修炼五毒神掌秘籍的特制虫子。再用空间神通从侍剑的手指里取些血液,试试她能否再练一门毒功。结果血液没有坏死,活性不降反增。可见只要毒抗跟得上,冰肌丸的毒性与五毒的毒性叠加没什么问题。 价值五万积分的虫子,既含毒性,又加毒抗,且为功力大补之物。慕容许仙又从系统兑换了两坛,让三女学了五毒神掌。果然,三女修炼五毒神掌的进度条一下子涨满,毒功成,且功力大增。由此可见,借助外物,也与资质高低无关。服用天材地宝增加功力,是资质寻常者的另一条路子。 慕容许仙顿时眼馋,又兑换了一坛。谁料一试验,五毒竟被血液中的五宝花蜜酒的药力给化去了。一拍脑门,慕容许仙顿时明白了。五毒神掌是毒功,练毒功是会绝育的,那苗女练了毒功将来又想嫁人怎么办?那就要服用解药把毒功解了。五宝花蜜酒能解天下之毒,属于解药之中最好的。慕容许仙自思:“嫁人,莫非这原是蓝凤凰的陪嫁之物?”之前,蓝凤凰转交信件时,还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派赵灵儿过来求助。结果那信是为赵灵儿提亲的,结果更像是蓝凤凰在“托付后事”。“三尸脑神丹”!结合江湖传闻,慕容许仙把内中详情猜了个大概。慕容许仙心道:“解药...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或者问问二叔三叔有没有别的办法。” 慕容许仙在侍剑健美的腹部上抚摸,试探道:“真美,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健康。”侍剑双眼一黯,轻轻回了一声“嗯”,配合地扭动腰肢,欲再兴**。慕容许仙心道:“果然和莫莫一样,知道毒功的副作用,对此黯然伤神。”慕容许仙把身怀异术,能无视毒功让女子怀孕的真相告知了三女。三女同李莫愁一样,具是直直地看着慕容许仙,见他神色不似作伪,脸色无不浮现出释怀惊喜的笑容。 区区毒功,在九天玄素决面前不值一提,玄素剑图攻守合一,至广又至微。至微方面,莫保护男女的精华,要不要孩子,生男生女,都可以决定。眼下多事之秋,慕容许仙暂时不想要孩子。至广方面,如现在与骆冰的一道玄素心韵的链接犹在...而慕容许仙并无去撩拨骆冰心弦的打算。 在慕容许仙看来,男女之道,只要符合大宋的律令与当下的古代道德,那就是节操犹在...上次撩拨骆冰的心弦,那是为了救人。救人性命大过一切,救完了,就当收敛、纠正之前的错误。再去撩拨有夫之妇,那就是非分之想、道德沦丧。 不过,印象中记得红花会的总舵主陈家洛,与爱新觉罗弘历是亲兄弟关系...换而言之,红花会有与清廷宝亲王合作的一天。故慕容许仙一直默默地注视着骆冰的心境,通过骆冰的心境刺探红花会的消息。 红花会正式同弘历合作,慕容景岳向骆冰赔罪,骆冰和文泰来吵架,骆冰被余鱼同表白,这些近日发生的事情,慕容许仙都知道。同时也确定了,那个所谓的“军师”,天魔功师徒的徒弟,即是桃花岛弃徒武眠风。再有的珍贵信息,是宝亲王麾下的高手,阵容豪华不下于红花会的一众当家。这么一大伙强大的高手赖在江南不走,难道只是为了游山玩水?肯定有巨大的阴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慕容许仙看来,文泰来同骆冰争吵,除了潜在矛盾爆发之外,还有着堵住骆冰问话,不让骆冰追问的目的。慕容许仙觉得,文泰来应该知道武眠风的一些计划。而骆冰,则没有参与到计划的核心。让慕容许仙惊悚的,是文泰来对灭掉大宋的信心。灭掉一个大国,这是何等惊天阴谋?信心十足,又是一盘布了多少年的棋局?棋局扑朔迷离,真正的计划,绝非是以弘历的身世逼迫其起兵那么简单。慕容许仙目前也猜不透,唯一可以确认的是,棋局的最终目的是灭宋。 如今慕容许仙知道自己很可能是赵匡胤的子孙,那坐看别人把自家祖宗建立的大宋给灭了,心里难免会不舒服。再者,弘历虽是汉人,但弘历的手下兵将,不是鞑子就是汉奸。这些鞑子和汉奸,构成了现今清廷的统治层。光是皇帝是汉人有什么用?为了攻取大宋,弘历必须要依仗这些鞑子和汉奸,那就必须继续沿用清廷的弊政,以赏赐弘历所依仗的手下。 那些弊政?圈地令(把别人的土地圈起来霸占,赏赐给有战功的人,这一条弘历无法改),剃发令(前半截光头,后半截鞭子,这一条弘历可能会去改),迁海令(即规定沿海一千里内不得住人,这一条旨在对付台州郑家,但危害极大!闭关锁国的根源,毁坏数千年航海的罪令!),**(不仅毁坏诸多华夏文化,还使朝野上下,一片歌功颂德之词,遗毒百年不止!),逃人令、投充令(投充令,强迫民众到鞑子的田地做农奴;不干?逃?那就追捕,反抗者杀!即逃人令),捐纳令(朝廷军资不足,向鞑子贵族要钱,贵族们则获得朝廷赏赐的官职、爵位,也就是典型的买卖朝廷官职,和东汉末年十常侍那一套一模一样!)。 后面几条,弘历从策略上,都太不可能改,甚至为了“一时之急需”,会大用特用!慕容许仙实在无法想象,这些年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元气的江南,在这些弊政下,会变成怎么样的人间地狱。换个皇帝,什么用?真正决定天下模样的,还是一大批“官”。有好官,自有乐土;坏官不换,百姓继续遭殃,永无天日。 可惜的是,骆冰能提供的信息不多,不然可以为慕容许仙破解武眠风的棋局,提供更多助力。慕容许仙心道:“是否用拨弄下骆冰的心弦,致使其刺探更多有用的消息呢?”这一想法冒出来,令慕容许仙陷入抉择之中。一个声音在:“不可,骆冰是有夫之妇,暗使手段,与银贼又有何异?”可另一个声音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国事为重,男女那事算什么?破坏一个家庭,换来拯救千万个家庭!” 慕容许仙陷入天人交战,本体、两个剑气分身亦神情恍惚,面现不忍与痛苦之色。有所察觉的三女,无不是紧紧抱着他。美人乡英雄冢,磨损锐气,退上一步,有时未必是坏事。三女的娇躯,令慕容许仙目光渐渐清澈。慕容许仙心道:“还是不行。女人是无辜的,堂堂男子汉,怎能为了争天下,就去祸害女子...” 想通此节,慕容许仙如释重负,抱着三女开怀微笑。重新扫视三女的身体,之前疯狂,身上竟有些淤青。慕容许仙从系统“仓库”中拿出“神仙花”。自上次用了些异能颗粒后,神仙花早已通过吸取天地元气,把里面消耗的异能颗粒补齐。慕容许仙心道:“系统的仓库灵气浓郁,或许在那边练内功也是不错的办法。”使用斗转星移,将神仙花的异能颗粒,分别植入一些到三女体内。 异能颗粒,除了保持人的躯壳不老外,对皮肤、肌肉、骨骼的错位、外伤,也有纠正的效果。再一看三女,身体上的些许淤青很快变淡。再有,**破瓜留下的创伤,也愈合了...神仙花是好东西,正如李莫愁的,“世上有哪个女子不爱惜自己的美貌呢?”或许这话有偏激,但青春永驻,确实是一大无往不利的神器。 神仙花能用的部分,分里面的异能颗粒和外面的异能花粉。以魔界的异能,抵消掉创伤甚至衰老在躯壳留下的痕迹。浓度上,颗粒的异能远大于花粉,故消耗极慢,用一次大致能抵消六十年的衰老痕迹。现在每一次房事,慕容许仙都会将消耗的部分补上,时刻维持“全新”状态。人刚接触新事物,都有“完美”压迫症,其实每隔段时间补补就好。 慕容许仙取出一个玉瓶,将神仙花的所有花粉取下,用玉瓶装了起来。花粉浓度之低,不足颗粒的百分之一,故不用斗转星移取用。取下花粉后,神仙花快速吞噬着周围的天地元气,一恢复着失去的花粉。慕容许仙估算,这异能花粉,七天能采一次,一月能采好几次。花粉直接抹在躯体上,也有效果。采一次的量,全数用在脸上,能让一个中年人的脸“年轻”五年多。这玩意可以上贡给赵构,以换取慕容家重新开府建军的权力。人就是这样,做了皇帝,又会进一步想长生不老。尽管赵构对兵权忌讳,但慕容许仙相信,这昏君不可能不给自己想要的赏赐。试问,有人来献“长生不老药”,你不给人家想要的赏赐,岂非等于让天下所有献药之人裹足不前?这等阳谋,根本无法可解。 三女的淤青已经完全消失。慕容许仙心道:“外伤恢复加快么...魔界的回复能力...也许可以...”一个邪恶的念头滋生了,慕容许仙的手指,摸着侍剑的臀部,划入臀沟,再从沟进展到那个圆眼。前门进完进后门,三女阅历不浅,也知确有这玩法,心里又害怕又期待。慕容许仙双管齐下,一面用玄素诀注视着她们的体验,一面再度使出天魔极乐,放大她们的渴望。紧紧的挤压,痛,麻,之后痛麻消退,欢快滋长,痛麻总留一儿,接着欢快越来越高涨。其中之妙,如舌尖上的糖密混了一盐咸,使甜味更加突出,体验着另类的可口。此才是荒唐的第一步,之后还有胸、嘴... 一夜疯狂,待阳光照射到窗上,三女都装睡不起。昨夜的经历,神经大条如耶律燕,都觉得太过。脑中全是缠棉的回想,身体手脚没了大半力气,没力气起来也不想起。可流了那么多汗,耗了那么多荷尔蒙,三女又渴又饥,各自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慕容许仙那精华,可没法填饱肚子。慕容许仙哈哈大笑,用系统拉了三桌美食。分身有术就是好。本体退了出来,慕容许仙留下三个剑气分身,抱着三女赤条条的娇躯,动手喂食。 这边结亲照常进行。这一次,丫鬟们在白素贞严密监督下,终于没有再出任何岔子。慕容许仙顺利将李莫愁、赵灵儿、朱媺娖迎过门。 慕容许仙想起李莫愁还有个大徒弟洪凌波,故拿出多的那一坛五毒之虫。谁料李莫愁拒绝收下。慕容许仙道:“你不打算传你大弟子五毒神掌了?”李莫愁道:“凌波有冰魄银针足矣防身。比起武功,我更希望将来洪凌波找个好人家。毒功绝育,你是知道的。”慕容许仙道:“不是还有九天玄素决么。”李莫愁瞪了他一眼道:“那功夫只有你能学!娶了师父还不够,连徒弟都不放过?”慕容许仙汗颜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收回了这坛五毒虫子,慕容许仙道:“好吧,我一切依你了,你也要依我!”李莫愁道:“我自会依你...”见他不怀好意的表情,李莫愁问道:“依你什么?”慕容许仙笑道:“一会你就明白了。”昨晚对付侍剑三女的手段,将全数使在她身上... 李莫愁这边的剑气分身进展顺利,轻车熟路,不过多添加些手法。倒是另外两头,又哭又闹,弄得慕容许仙一个头两个大。朱媺娖这边,对着故明的皇宫之物,泪流不止。朱媺娖泣声道:“这一幅字画,是我父皇教我写第一个字时赐的......;这一面镜子,我常常对着它,母后坐在我身后为教我梳头......。”每指一件事物,朱媺娖必一段往事,而慕容许仙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故事,不时插嘴劝慰几句。慕容许仙心道:“唉,这次的房间布置,真是下下之策...” 赵灵儿那边,上来就是“姑姑(蓝凤凰)快死了”。慕容许仙道:“灵儿你别哭,慢慢清楚。”赵灵儿道:“问过木桑前辈和两位参合庄主了。木桑前辈不知,两位参合庄主,仙哥哥你有办法救我姑姑!”慕容许仙心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还想跑去问这两个坑货呢...”赵灵儿睁着一双水晶晶的眼睛,期待地望着慕容许仙。对着这双眼,慕容许仙想“不知道”都难。慕容许仙心道:“我有办法?二叔三叔这样,一定是哪里我疏漏了,或许真有不用与东方不败起冲突,就能得到解药的办法!”快速翻着记忆,想来想去,慕容许仙总算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并对赵灵儿了。 赵灵儿愣道:“抢别人的解药?”慕容许仙道:“不错!魔教(日月教)中多是奸恶之徒,是坏人非好人。只要把这些人杀了,把解药抢来,凤凰儿就有救了。抢得十粒,十年内无事;抢得一百粒,一百年内无事!” 慕容许仙心道:“或许不用那么多,咱还有三光神水呢,只要能挨到那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把凤凰儿带在身边。”赵灵儿想了想,喜道:“对了,这是个好办法,我以前怎么没想到,还是仙哥哥聪明!”慕容许仙道:“那每年发放解药的时候,是哪几个人发放?魔教那么多高手,不会每一粒都是教主亲为吧?如何发放?” 赵灵儿道:“是每年大会的时候,由杨莲亭和圣姑清人数和功绩发放!”“恩?”慕容许仙迟疑一声,问道:“这两人可曾中了三尸脑神丹之毒?”赵灵儿道:“杨莲亭是总管太监,又没有家人,东方教主认为他不求什么,所以很信任他。杨莲亭没有中三尸脑神丹之毒。而圣姑,是前教主任我行的女儿,今年十七岁,名叫任盈盈。有传闻任我行是被东方教主囚禁的,所以东方教主表面上很宠爱圣姑,其实一直防着。圣姑是服了三尸脑神丹的。” 把握到关键了,慕容许仙道:“那有没有可能,任盈盈扣留些解药,凑足分量,直到解药的数量,达到能脱离东方不败控制的程度?”赵灵儿想了许久,道:“每年的解药,必须办事得力的教众才能得到。往往有教众办事不利,在大会上得不到解药,但武功不差,圣姑就仗着东方教主之宠,去求东方教主赐药。得到解药的教众,自是对圣姑感恩戴德。但听仙哥哥这么一,这赐下来的解药,最后到底有多少能到教众手中,旁人也不太清楚...” 操纵过程:魔教向来被正派打击,每年死伤不知几何。扣下解药,最后服药的人被正派之人杀了,脑袋都被削去,来个死无对证,就服了以后被杀,那谁都查不出来。关键在于能否接触到分发解药的环节,是否离开了东方不败的视线。 慕容许仙叹道:“任盈盈...如此来,此女心机极深,能算计到东方不败这等人物!” 第一百章.初回秦时 一个人有心机不可怕,可怕的是太年纪就有心机。 任我行被东方不败囚禁至今,已超过十年。换而言之,任盈盈在七岁前就想着如何对付东方不败...人往往对屁孩防备松懈。将心比心,多数人七岁,都是花季年少,想着玩耍和取闹。或许在东方不败眼里,任盈盈也是如此。策略上,任我行失踪诡异,东方不败宠爱任盈盈,有助于弹压教内的反对之声,坐稳教主之位。但东方不败绝对没想到,一张天真烂漫的笑脸下,隐藏着一颗隐忍的敌视之心。 慕容许仙是穿越者,有一定的先知先觉优势。无论任盈盈藏得多好,哪怕瞒过全天下人,慕容许仙能认定她会反东方不败。 慕容许仙看过阿朱所学的易容术。这时空的易容术,比原先预料的还巧妙。如戴一张人面具,都是放了药水,没有特定的解药水,是取不下来的。但外表惟妙惟肖只是开始,接着如何摆弄这张脸上的五官,全部逆反,不再自然而然,而是犹如提线木偶,由一个隐藏的灵魂控制。对方想看到什么样的表情,就让她看到;想听什么话,就给她听。连所谓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想看什么眼神,也做出来给你看。 装得没有一丝瑕疵,最好的办法,是以虚代实,想象有另外一个自己去驾驭一切,或是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这即是易容的最高境界。此法风险系数很大,许多修习者会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自己,最后得“失心疯”。在慕容许仙看来,所谓失心疯,就是后世的人格分裂。自相矛盾的人格分裂最难治愈,因为太难以驾驭。反之,能驾驭的必是天生心智超常之辈。若非天生就会,而是一个学习的渐进过程,东方不败没理由会瞧不出破绽。 顺着这些思路,慕容许仙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曲洋归隐。 慕容许仙道:“右使曲洋,有没有服过三尸脑神丹?”赵灵儿道:“服过。”慕容许仙道:“哦?上次同曲洋一会,我观此人有退隐江湖之意。若果真如此,他必定要彻底解除三尸脑神丹之毒。也许能从他身上,找到另外一个方法。派人严密注视曲洋和刘正风的一举一动..” 赵灵儿道:“这个办法更好!记得姑姑,能拿到解药的,武功都不弱。那么多年过去了,姑姑一直在研制解药,可因为手里始终只有一颗,不好解析解药的成分。”慕容许仙道:“武功不弱?那你之前还那是好办法?”赵灵儿道:“因为灵儿早就知道了,仙哥哥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慕容许仙暗道一声惭愧,心“天下第一”,前世是得过,现在嘛,一战败于树妖、二战败于林月如、三战败于归辛树,然后玉真子是明儿杀的。认真算起来,自己是越来越强了,但单挑之战却是三连跪,希望千万别继续四连跪了... 慕容许仙又问道:“凤凰儿研究解药的事,魔...日月教中知道的人多不多?”赵灵儿道:“这不是什么秘密了,但一直研究不出来。”慕容许仙笑道:“那你就不用太担心了。这次凤凰儿回去,就算得不到解药,任盈盈也会为她求上一颗。”赵灵儿道:“仙哥哥,你的是真的么?姑姑放走了灵儿,灵儿总觉得很担心。” 慕容许仙道:“东方不败已经着手准备起兵称帝了,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任盈盈既有背叛之心,绝不容许东方不败的势力做大。任盈盈不仅要脱离东方不败的控制,还要救出她爹爹夺回教主之位。这不是百来颗解药摆脱控制的事了,必须掌握制作解药的方子,把教众的控制权夺回手中。而能研究出方子的,全天下无外乎五毒教、五仙教、药王门。凡事不必舍近求远,若我所料不差,到时任盈盈一定会拿解药去找凤凰儿,以分析出解药之方。”“甚至,研究出这一整套药理,调整成分比例,方便将来更好控制魔教之众。” 赵灵儿听了,连连头,心头一块石头放下,开怀笑道:“以姑姑的本事,只要多几颗解药,一定能解出方子的!”慕容许仙有一没。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若药理真的被研究出来,蓝凤凰反而处于杀机之中。 就这样,大半个晚上的时间,慕容许仙都花在了开解赵灵儿和朱媺娖的心结。李莫愁那边已完事。初始李莫愁试了几下,精华味儿腥苦,后门则胀痛欲裂,故几度皱眉喊停。毕竟李莫愁与侍剑她们不同。在侍剑她们心里,认为再苦再累,只要少爷喜欢,都能咬牙努力去做。不过慕容许仙已有过成功经验,这次不过是放缓节奏罢了。双管齐下,一是用玄素诀,查看着李莫愁的感受,调节节奏,直至她渐渐适应,终得其乐;二是用天魔极乐,放大她的欲念和感官,乐不思疲。到了最后,慕容许仙通过玄素诀,将自身欢愉的感受,传达给李莫愁。感受到夫君的心满意足,李莫愁心道是在闺房之中、床榻之上,又是夜幕良宵,合该妻子尽一切本分所能。故李莫愁最后对些许不适,听之任之了,亦是心满意足。 大汗淋漓,全身疲倦,李莫愁已拥着剑气分身休息。夜色愈深愈静,该的话都已完,男女的目光你看我,我看你,那颗心不可抑制地“砰砰”发劲。气氛回归,等来良机的慕容许仙,立刻抓住道:“阿九,那些都过去了。总有一天,我要效仿岳飞,收复北疆,一扫环宇,还华夏一个朗朗乾坤。”朱媺娖道:“大哥,你的可是真的?”慕容许仙道:“阿九何不信?”朱媺娖道:“大哥,你是贵胄之身,该有的富贵都有了,何必去过跑江湖、驰骋沙场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阿九只是个亡国之人,不必为阿九如此的。” 慕容许仙将神仙花的秘密和眼下局面告之,道:“自古皇帝没有不爱长生的。我慕容家为大宋河南郡王府,求个再次开府建军,就是第一步了...”话一出口,慕容许仙心中微惊,心道:到底是崇祯的女儿,随意几句话,就套出我的计划。 李自成并入北平,崇祯皇帝自缢而死时,慕容许仙才四岁。结亲前双方换过生辰八字,认真算起来,朱媺娖还大慕容许仙一岁。公主倾城国色,朱媺娖又生得一张娃娃脸,这一路“大哥”“大哥”叫下来,倒也妥当。自古女孩比男孩早懂事,自己又一年,慕容许仙心里微微平衡了些。 朱媺娖心道:慕容家果真志在不,若是天命所归,将来我生得一子... 慕容许仙心中微微摇头,心道阿九肩上的负担也不轻,一把抱住她,怜惜道:“一朝忽觉京梦醒,半世浮沉。别想太多了,事在人为。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这里的人,就都是你的家人。”朱媺娖暗道一声惭愧,把算计之心置于一旁,忽有所感,脸儿靠着怀抱,细细体着温暖,吟道:“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古来共如此,非我独中名,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朱媺娖仰面道:“大哥,比起千金公主,能遇到你,我此生实是幸运许多。”慕容许仙俯首下去吻住公主的娇唇,气流相互对接,热度流转,肺腑铭记。 注视着拦腰抱起,入床解开衣衫,慕容许仙一双眼珠瞪得老大,公主当真生得金枝玉叶,全身上下具是精雕细琢,无半瑕疵。一痣或是一丝逆纹都寻不到,与腻白的仙肌丸之肤相比,更胜在冰玉红霞流转,栩栩动人。眉目流转,男顾女羞,羞赧出热,香汗渐布。慕容许仙凑上前去,深深嗅气,从两条粉臂到皓肩,到粉腮到细颈,到两浑圆甜瓜,到蛮儿细腰,到桃源径口,如麝如兰,又麝兰不一,匆忙之下,无可一一辨明。惊叹之中,双手抚过国色琉璃全身,指尖所触,比花骨朵儿还纤动情肠。自除衣衫,慕容许仙拥着公主,零距离感受着赞道:“阿九,你真美!”双手抚上那对白玉甜瓜,如搓揉着花蕊儿。此时什么技巧,什么力道,什么手法都嫌会出错。强如昨夜进行了一场“军演”的慕容许仙,亦唯有一去感受,再慢慢加大幅度。 玉瓜上那两粒,淡如粉黛,却如精灵般敏锐,捏住把玩,公主娇哼连连。慕容许仙又赞道:“美,真是太美了。”朱媺娖喘了几口气,灿亮的眸子微微眯起,笑意微张道:“大哥才是美人,单是皮肤,就比阿九还要细呢。若大哥换了女装,天下女子瞧见了,哪个还不掩面遁走?”慕容许仙:“......”慕容许仙心道:那都是坑神搞的鬼!唉,几千斤力气了,也不见线条有丝毫粗犷的趋势。 朱媺娖犹自取笑掉:“若非亲眼见了大哥那活儿,先前阿九还以为要嫁个女驸马,演一出再生缘。”慕容许仙脸一沉,一手抓住粉粒儿,摇得金枝玉叶娇喊数声,一手溜到下面,手指让贝儿逢含住。同粉粒儿一样,贝儿亦是粉粉的,粉洞口的稀疏绒毛,竟顺如丝绸,无半根扎手。慕容许仙大呼逆天,心道:“这个我可没有...”急不可耐地分开公主双腿,挺腰刺入,公主微微痛呼。突破一层阻碍后,缓了缓,开始慢慢扫除余阻,男喘女声,欢快起伏,直至雨露甘霖,如山洪暴发,响彻心扉... 朱媺娖初经人事,战了几回合,慕容许仙用出九天玄素决。如所料一般,朱媺娖资质极高,功力尚未浑厚,提供的助力已很大。念及时日不早,慕容许仙又试了下天魔极乐,就收拾**,用系统把万梅剑法、灵犀一指、白云剑法、铁剑歌诀、神行百变、天罗地网、天罡战气、风刃壁,以及慕容家的外家功夫、轻功传了过去。用系统传授,必须是大成的武功或法术,绝学里面,慕容许仙大成的就是这几门了。 被重楼蜩教一年,慕容许仙拥有了风、云、魔火、空间四种能力,学会了照胆剑气和魔焰心波。许多对应的法术和相关的无形气劲运用方式,也俱已大成,剩下无非是积攒功力。万梅剑法、灵犀一指的剑气,精髓包含在照胆剑气之中,又有所不如;白云剑法依赖无相真气,真意不如飞蓬的以神御云的排云之法;天罗地网式由林朝英观捕鸟而创,风越清越灵巧,道理与仙风云体术相通。仙风云体术的仙,要诀在于风的清灵,和云的飘忽,两者合而为一。同风云合璧一样,仙风云体术的无极,是追求无极的快、敏捷。如飞蓬曾将仙风云体术练到至高,速度竟与重楼的空间神通不相上下。 目前,慕容许仙的仙风云体术,离大成差得远了...法术方面,天罡战气与风刃壁,是风刃的控制方式,而罡风惊天是一风阵。风阵取三昧之法,将风元素千锤百炼,再以百炼所得的风元素为“将”,排兵布阵,发动罡风,有惊天动地之威。这和高等级魔法类似,用亲和、强大的某种元素,去指挥控制大量陌生、微的元素,从而发动大型魔法阵。目前罡风惊天这一招也没大成。再有魔血弹,一记能使数万大军灰飞烟灭的绝招,也没大成。至于铁剑歌诀与神行百变,因磁化无相魔气之故,倒是大成了。可见自身大成之路非是一条,自身的某种变化,会加速大成的进展。 和侍剑三女相比,朱媺娖的修炼进度条几乎可以用“闪击完成”来形容。特别是朱媺娖练神行百变和铁剑歌诀的时日已久,再通过系统一提升,“天道酬勤”,一举突破至大成。剩下如弹指神通和武当梯云纵,慕容许仙只能拿出两本秘籍,放在朱媺娖的枕头边。 朱媺娖沉沉睡去,慕容许仙反复查看她的系统面板,又发现新的问题。关系上标明是“相亲相爱”,而非之前的“生死相许”了,这让慕容许仙感到些许“退步”...这是一个新的关系等级,之前还有个骆冰的“向往好感”,给了慕容许仙纵向比较的参考。 朱媺娖的功力增长,竟让她达到炼气化神的成功力,能发出指风、剑气,进阶一流好手。这个结果吓了慕容许仙一跳。原先可是记得,除纯内功秘籍外,轻功、招式所涨的功力,非常有限。左思右想,慕容许仙明白了。招式、轻功是锤炼功力的方式,自是与资质高低有关。自己之前功力增长少,是因为资质“疑似低”,不像后来重楼相助解决了这个问题。 换而言之,之前资质有碍的时候,慕容许仙练了那么多绝学,许多功力被浪费掉了...慕容许仙大感可惜!如今那么多手段在手,唯独欠缺的就是功力。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赵灵儿拿出了她的嫁妆,两个金蚕王!赵灵儿道:“仙哥哥,这是金蚕王,一个可抵习武之人十年苦修,但是...”慕容许仙道:“但是什么?”赵灵儿俏脸红通通的,低声道:“但这金蚕王被下了相思蛊...”慕容许仙道:“相思蛊?谁的?”赵灵儿道:“我的...”声音几不可闻... 感受着金蚕王里边浑厚的元气,慕容许仙垂涎三尺,心道:“我有九天玄素决,又有天魔极乐和天魔气场,区区相思蛊能奈我何?再者是灵儿的,反正我是爱她的,何必在乎相思蛊?”如今慕容许仙手段厉害,但功力不过神氛返虚成,若非双臂多了两千斤外力,底气都嫌不足。而这两个金蚕王,能让慕容许仙的功力突飞猛进,浑厚到能超越慕容复,达到“独步武林”的地步。 又瞥见赵灵儿躲闪的目光,似在等自己做决定,慕容许仙有了计较。哈哈一笑,慕容许仙抱一起一个金蚕王道:“正因为是灵儿的相思蛊,我更要义无反顾地用它!”对着金蚕王吐纳,抽取里边的元气,感受着功力的精进,慕容许仙心中大喜。和药力不同,金蚕王的元气炼化极快,或许五宝花蜜酒的药力要数月之功,而一个金蚕王则只需不到半月。 但慕容许仙还是低估了相思蛊的厉害。不过吸了一部分呢,慕容许仙看向赵灵儿的目光不同了,见灵儿高兴地看着他,他也高兴。灵儿为何高兴,他迫切地想知道,以便继续使她高兴。再有审美观方面,灵儿成为了审美的标准。如灵儿穿的蓝白色,总觉得比其他颜色好看;灵儿梳的两个圆圆的左右发髻,才是最好看的发型;连带着五官、身材、肤质,哪怕胸臀,都觉得灵儿的是最美最好的;以至于先前推倒朱媺娖时,那公主般略胜一筹的红霞白玉皮肤,都觉得不如灵儿的亲切可人。 慕容许仙拥着赵灵儿大兴**,兴致停歇时,对灵儿又吻又亲,吻痕几乎遍布灵儿全身。特别是赵灵儿的那一玉柱秀鼻,鼻梁不是很挺,整体偏细,却成个标准,令慕容许仙不时伸手去刮弄几下。赵灵儿也察觉到慕容许仙的反常,心有愧意,又暗喜非常,忍着破瓜之痛想到:“仙哥哥,这次是灵儿不对,以后灵儿一定对你好好的...” 金蚕王的元气,含有赵灵儿自到大的气息,故当慕容许仙大量吸纳其元气时,对赵灵儿的气息产生了依赖。不过几番**后,依赖之瘾得到满足,慕容许仙回过神来,亦觉古怪。慕容许仙运使天魔气场,发觉有一股独特的气息深入血流之中,是此气息让他对赵灵儿倍感亲切。慕容许仙大为惊讶,心道这五仙教果然有门道,若非天魔气场,旁人对着经脉反复运功,恐怕也弄不清怎么回事,全因问题是出在血液上。 慕容许仙心道:“血浓于水么?真了不起!”赞扬一声,慕容许仙运使天魔四蚀,炼化了这股气息。仍是觉得赵灵儿的美,但依赖之瘾已不复存在。接着运使九天玄素决,发觉赵灵儿的资质属于高的,提供助力大;也发现灵儿的痛处...先前的**,有些笨拙和急切。慕容许仙运使斗转星移,将神仙花的异能颗粒植入灵儿体内,以缓解她的破瓜之痛。看着系统的队友面板,灵儿的关系栏显示着“生死相许”的最高等级,慕容许仙心道:“难为灵儿了,幸好有神仙花...”放心不下,慕容许仙又对赵灵儿施展了个五气朝元。 神仙花是好东西,使躯壳维持着年轻的形象。而衰老的现象,在现代仍是个迷。人为何会老,生物学有多钟答案。但在这个时空,从万物之源为“气”的角度,老死,即气已用尽。死,又称为气数已尽的意思。 与神魔相比,凡人气血稀薄,生命力脆弱,练内功能延年益寿。如练到张三丰或诸葛花的境界,还有机会问鼎长生。通常,从凡体到仙体,没有一蹴而就的过程,从辟谷开始,要一转变。但慕容许仙知道,凡是有例外。有个门派——逍遥派,专门研究抄捷近的传奇门派。逍遥派有一门绝学叫八荒**功,每三十年能还童一次。逍遥祖师凭借此功活了数百年,到现在都还活着,此功的“不死”之能可谓逆天。缺是外表不受控制,要在年轻与老人之间反反复复...如天山童姥曾被李秋水偷袭,导致经脉受损,反复的幅度更大,是在孩与老人之间,且身材一直保持女童模样。 慕容许仙觉得,或许八荒**与神仙花结合起来,能真正地达到不老不死。 第二天早上,慕容许仙领着李莫愁、赵灵儿、朱媺娖向二仙递茶水请安。喝了茶后,广成子道:“先下去吧,我们有要事与许仙。”三女正要退出去,慕容许仙叫道:“礼物呢,初次见面礼呢?你们该不会忘了准备吧?”云中子道:“每人赏一万银两,喜欢什么买什么?”三女拜谢下去,慕容许仙闷闷不乐道:“好的,法宝呢,神兵仙剑呢,绝世武功呢,仙丹神药呢?”云中子打了个哈哈道:“这修仙一道,二你是孤陋寡闻,岂不闻法宝择主之?”慕容许仙翻着白眼鄙视,云中子又道:“神兵仙剑亦是如此,绝世武功你已经有大把大把了,贪多嚼不烂...至于仙丹嘛——”“你也有了!” 慕容许仙叫道:“我哪里有?”云中子道:“怎么没有?重楼给你的那颗九转还魂丹呢?”慕容许仙道:“这才一颗什么用?”云中子道:“一颗起死回生的药,你竟没有用?现在不比洪荒当年,别看灵气仍充足,但数次大劫,许多稀有的药材已经断根了!故每颗九转都有数,用一颗少一颗。从道的角度,生死有定数,不可总是逆反!”慕容许仙这才意识到,那颗九转还魂丹的珍贵。云中子又道:“你不是有系统么,要充分利用它!凡事你遇到的东西,都可以从系统里兑换出来,就是所耗积分的多少罢了。” 慕容许仙一看,一颗九转,所耗积分不忍直视,要千万之多,完了还有行字:“目前有概率出一品丹药,即一转还魂丹。”慕容许仙道:“还有概率出一转?意思是连最低的一转,都有可能炼制失败?” 广成子道:“那是当然的了。一转怎么了?要不是你最近修为大增,这一转还练不出来呢。九转那个品级的丹药,自然是圣人修为才能炼制。想百分百兑出真正的九转还魂丹,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修为提上去,不然就是白白浪费系统制造的药材。实话告诉你,系统的最高等级是有上限的,到圣人为止,再往上就要靠你自己了。” 之前花费二十万积分兑换了四坛五毒之虫,现在剩余五万五千,产量为每天七万五。换一颗一品九转,则要等四个半月时间,且还有几率会失败。这不是没什么用么?!云中子见他低落,劝道:“别灰心。还魂丹是疗伤药,一转已是世间少有的好药了,比逍遥派所谓的九转熊蛇丸都好!品级再低,但仍是仙药,且一转也有一成一的概率起死回生。”慕容许仙惊道:“一成一,九成九?这么,九转的也未必能一定起死回生?”广成子道:“那是当然的了。天道之下,凡事具有例外,即为遁去之一。九成九还活不了,明此人根本是个杯具,运道太低,还不如重新投胎算了。” 提起运气,很多人觉得不靠谱,但历史很多时候,就是这些“不靠谱”组成的。比如明成祖朱棣造反抢侄儿的帝位,以一隅之地反大一统,古今就这一例成功。初时朱允炆用人不明,但后来派了良将,在全国的资源支持下,朱棣几乎山穷水尽...偏偏最关键的时候,两边数十万大军就要分出胜负,朱棣就要玩完,结果像封神榜里边那样(正史上就是如此),吹来一阵狂风,遮天蔽日,风势、沙势相助朱棣军,而朱允炆军则眼睛都睁不开。朱棣军获胜胜得莫名其妙,这概率比现代人去买五百万还,但这样的运气,朱棣一连碰上三次...短时间内三次大决战朱棣全胜,都是凭着上天相助。若朱棣天文之理过人,又不像...每一次得风来助,都是军队快全线崩盘的时候。而全国的资源再多,也是需要时间去组织的,这三下缓不过来,朱允炆这边完蛋了。再就是麻药之战争,英格兰的议会上,不过是以个位数的微弱票数,决定对清朝发动。所谓的历史之必然,历史之潮流,其实是神仙在玩掷散子罢了。 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不容忽视。在这个时空,因大明南有宋廷,北有诸多鞑子政权,故朱元璋没有传位给朱允炆,而是直接传位给能征善战的朱棣。至于中土被挨打?有慕容许仙在一天,决不允许它发生。犯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堂堂中国,要四方来贺。养军队来干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古人看来,养兵三年,不拉出去打一两仗,哪怕是剿灭山贼什么的,那还不如解散,养着真是浪费粮食。 从二仙人那退出来,慕容许仙有了今后的计划。现在急需提高功力,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要去救燕青和李师师,不定就要和天魔功师徒对上,且人家还有那么多高手。双修的速度,无法解燃眉之急。而五宝花蜜酒能兑换,金蚕王却不能兑换。五宝花蜜酒是药,药力反复用,会打折扣,直至完全没用;金蚕王不会,因为它收集的是天地元气的精华,而天地元气唯有活物能吐纳。问题就在于,系统不能兑换活物,哪怕它是昏迷之状... 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几天”,去另一个时空几年。慕容许仙一面等调查的消息,一面与妻妾温存。对妻妾们来,不过是一两天不见;但对慕容许仙来,却是一两年的漫长时日。慕容许仙打算走前再玩疯...可惜诸女都不乐意,在今晚兴完**后,一听他要闭关一两天,明日一早梳妆起来,无不是正言相劝,有所悟就要抓紧练武。 侍剑三女倒是乐意,可被白素贞发觉,叫去一顿训话后,只得以歉意的目光回应慕容许仙了。今夜没戏,慕容许仙索性不等了,抱着早去早回的想法,来到了另一个时空——某时空的秦朝。在系统里回望原先的时空,只见其时间线变得极为缓慢,里边的人许久才动一。慕容许仙一拍脑门,大叫失策了!早知有这个效果,就该早过来,这样在回去时,才能将秦朝这边的时间线“定住”,形成时间压制优势。 秦朝这边,秦始皇“头疼”病发,重赏天下良医医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重赏之下也必有死夫”。摘皇榜的医者,都没有医好嬴政的病,反而一个个被杀头,丢了性命。这时,阴阳家的长老之一,徐福接了这个差事。 一零一章.写在秦时之前 看到一百章,相信你已经知道本书的定位了。选择看还是不看,在于自己。 本书的口号是,“在不违反河蟹大神的前提下,竭尽可能的使丧失指数爆表!丧失无极限!” 风格尽量“写实”。 秦时这边的大致设定如下: 荆天明道:“你就是许仙?那岂不是我师弟,叫声大师兄来听听!” “大师兄!” 慕容许仙心道:“等着吧,叫你一声大师兄,当心我拐走你的“师妹”,哼哼!” 第一零一章.不老不死之嬴政 咸阳宫,徐福等着前一名“领赏者”施展其医术。而现在,“领赏者”几乎快成为“领死者”了,正跪在殿堂上瑟瑟发抖。那人看着躺在一旁的一女子,颤声道:“大王,这...这根本就是死人啊,死人如何医治?”嬴政强忍怒气道:“这是孤的爱妃!王榜上写得清清楚楚,献艺者需怀有长生不死之术。”那人道:“那只是传啊,世间又有谁能长生不死?” 嬴政道:“没有?那是你医术没学到家,今日教你死得一明二白。孤今岁年逾三十,你观孤面似几何?”用手扶起王冠的垂帘,那人一观,不敢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只见嬴政的容颜,面色清秀,五官英气蓬勃,如二十岁之下的年轻人。 医道,讲究“望”“闻”“问”“切”,那人深谙医术,一眼就看出嬴政根本不像三十多的样子。“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嬴政道:“孤向来赏罚分明。来人,拖出去斩了!”王谕一下,不多时,殿堂武士将那人的人头呈上来。嬴政一观,核对完毕,挥手让殿堂武士退了下去。 该徐福了。徐福神情自然,在下边的座位上,自顾饮者美酒。嬴政道:“云中君!”徐福为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一,号云中君。云中君道:“臣在”。虚礼之后,嬴政问道:“自上次与爱卿分别,已有些时日了吧。”“已有三年了。”嬴政微微颌首,又问道:“三年前,胡爱妃过世时,孤曾问你,是否有良方,当时你没有。但又数年之后,就会有。”云中君心道重头戏来了,道:“大王之病,不在于身,而在于心。”嬴政微笑道:“知我者,徐爱卿也。不知三年之期已到,徐爱卿可炼得良药?”云中君道:“良药在海外仙山。”话一出口,云中君如被千万重山压身,动弹不得。云中君心道:“好强的杀气...” 嬴政冷声道:“徐福,你可知欺君之罪?”云中君回道:“大王容秉。良药没有,良方有一条,但需公子扶苏相助。” 嬴政有两子,长子扶苏公子,为郑妃所生;次子胡亥,为胡姬所生。郑姬为郑国人,喜欢吟唱当地流行的情歌《山有扶苏》,始皇便将两人之子取名“扶苏”,“扶苏”是古人对树木枝叶茂盛的形容,秦始皇以此命名,显见对此子寄托着无限的期望。胡姬则能歌善舞,生得玲珑乖巧,善解人意,常常搏得嬴政欢心。奈何二女都天不假年,三年前胡姬病死,三年后的今天,郑姬亦因病辞世。 回顾过往,嬴政心扉如刺痛。与两女不同,嬴政修炼秦王祖上相传的一篇神功——浑天宝鉴,练至真正大成,已成不老不死的仙体。嬴政自己不老不死,却不能让心爱的人长久陪伴在身边。故嬴政广邀天下医者方士,寻访长生不老之术。 浑天宝鉴,圣人女娲所创的造化之功。太一和帝俊两位妖皇,对这篇功法极为重视。故混沌钟中也藏有几块五彩石,记录下了这篇功法。当初太一残魂一手甩出法宝浑天宝鉴之时,混沌钟内的五彩石有灵,感觉到宝鉴的离去,欲随之离去。不料时空阻隔,五彩石们离开钟体后,就失去了宝鉴的感应方向,于是降临到秦国境内。后秦穆公得到记录浑天宝鉴的五彩石,依神功之法练到“最高境界”的第十层玄宇宙,成为一代战神,促使秦国崛起。 时嬴政1岁即位,秦王政元年,宫内有太后私通嫪毐,宫外有成矫公子觊觎秦王之位,朝廷上还有生父吕不韦专政。以嬴政的力量,想要成为真正的秦王,非用奇谋不可。浑天宝鉴,嬴家子嗣都可学得。嬴政观遍此功,以其千古过人的天资,察觉到“玄宇宙”有一破绽。浑天宝鉴的筑基为第一层白云烟,往后的九层心法皆以此逐步演化。或许,可以逆着练浑天宝鉴,用白云烟钻破玄宇宙?这个想法冒出来,嬴政的思路扩宽许多。 本打算逆练浑天宝鉴,到时以白云烟破成矫的玄宇宙,出以奇招。但嬴政又听闻苍龙七宿的传,调查之下发现真有其事,于是意识到长生并非不可能。嬴政心道:“浑天宝鉴本为神魔之功,孤何不借此问鼎长生呢?”将历代秦王的修炼心得屏蔽,帝俊与太一提到的“造化”一词,引起嬴政的注意。 造化,即推演万物与溯本求源,此两者,不正对应着浑天宝鉴的正逆练法么?嬴政悟通此节,以正逆两法,同练浑天宝鉴,达到了历代秦王所不及的境界,成就不老不死。嬴政有强横力量在手,嫪毐、成矫、吕不韦又如何是对手?秦王政九年,嬴政岁时,杀成矫,诛嫪毐,放逐吕不韦,幽禁太后,一举扫平内乱,加冕亲政。 云中君早知嬴政已长生不死,不愧是能与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平起平坐的人物,必须心应对。而东皇太一,以及混沌钟,作为这个时空的“穿越者”,扇起的蝴蝶翅膀,已将这时空的历史改变了许多。如嬴政因不老不死,心道自己有漫长的生命,对六国的统一战争,就不那么着急了,放缓步伐、按部就班地攻取。而六国的王公子孙,也因“长生有望”的激励,有了新的奋斗目标,不再醉生梦死,整军治政,国力又有回升之势。 正史之中,原本在秦王政十七年,也就是嬴政刚刚三十出头的时候,本该被秦国灭掉的赵国与韩国,至今仍大部完整的存在着,如韩国还出了百年最强之将——姬无夜,屡次重创秦军。百年之将?在嬴政眼中,不过是百年之后的一抹黄土罢了。但胡姬的病死,让嬴政再次重视起苍龙七宿与不老药之事。他自己用不着,身边的亲人,如他的妃子却用得上。也就是这个时候,阴阳家找上了嬴政,提出合作取不老药之事。 欲海外寻仙岛登仙山取药,必先打通地上之路。嬴政再次对灭六国有了迫切之心,而除了阴阳家相助外,又有墨家的死对头——战争器械的制造者、霸道机关术的公输家族相助。不老药,不仅嬴政想要,诸子百家各大派,更加想要。 大型机关兽,放在后世那也是“变形金刚”级别的...去推古代的城墙,当真是无往不利。原本大型机关兽是要人控制的,但公输家族和阴阳家联手后,以附魂之法,将特制的魂魄封印于机关兽中,赋予其一定的生命智力。可惜阴阳家和公输家族相助不久,新型的机关兽目前的数量稀少,还没大规模量产。此时这个时空的修炼者,凭借个人的武功,倒也能及时毁坏机关兽,避免战争发生一面倒的局面。 但机关兽除了攻城外,还可用作后勤运输。公输家族制造了大量的“木流牛马”,以助秦军运输物资。所以别看灭六国之战才刚刚开始,后勤速度得到大幅度提升的秦军,最后消灭六国所需的时间,绝对不会比正史中慢多少。甚至由于之后机关兽量产,会大大地加快统一的进程。 一统天下,不过是为求不老药扫清障碍。如今,嬴政对云中君的良方很好奇,问道:“是何良方,又为何需公子扶苏相助?”云中君回道:“大王以通玄内力,将郑妃之魂镇于肉身之内,又将肉身冰封。然此法不妥。郑妃的肉身已死,不能为魂魄居所,久而久之,又无阴气相续,郑妃必难逃魂飞魄散之局。”“难道大王想让郑妃连转世都不能么?”嬴政道:“那依你之见,又当如何?”云中君道:“徐福有一法。不若先为郑妃之魂寻一暂住居所。先安顿好魂魄,待将来寻得不老药,再让肉身起死回生,届时大王自有与王妃重聚之日。” 嬴政如剑的眉目一紧,问道:“你的意思是,用扶苏的肉身?”云中君道:“不错,魂魄居所,非至亲之人的肉身不能代替。用阴阳家的封印之术,以“封眠咒印”之法,将郑妃的魂魄导入梦境,再在梦境之中建一座咸阳宫,以为魂魄的日常作息之所。最后再将此梦境封印于扶苏公子的肉身某处,大功可成。” 嬴政道:“封印之术?梦境...封眠咒印?此法可有弊端?”云中君道:“会消耗寄宿者的精气神,有损寿命。”嬴政面如寒霜,喝道:“大胆徐福!”云中君道:“大王息怒,徐福只是就事论事,一心为大王分忧啊。”嬴政颜色少解,云中君又道:“再者用不了几年,大王必将一统天下,到时寻来不老药,使扶苏公子成长生之体,又何妨这几年寿命?” 嬴政想起了什么,暗道不好,大声喝道:“你来咸阳有些时日,此事可曾与郑爱妃提过?”云中君道:“是曾过,但徐福并未过此间弊端。”嬴政不理他,问近臣道:“赵高何在?!”近臣立刻去寻赵高。赵高,秦国罗网的首领。罗网之词,即掌控之意,蓄养各种死士与武者,监视各国,执行各种暗杀和保护任务。赵高匆匆赶来候命。赵高和徐福一般高瘦身材,不过赵高面色苍白,而徐福面色黝黑。 嬴政问道:“扶苏现在何处?”赵高回道:“扶苏公子受郑妃娘娘之命,已前往蜀地行安抚之策,以免护国法师星魂大人的惩戒过重。”嬴政道:“现在他到了哪?唤回来要多少时日?”赵高道:“扶苏公子的坐骑为千里良驹,三天前日就已出发,算算时日,现已至蜀地。若让人唤回,至少需十日。” 嬴政道:“十日?”见秦王看向云中君这边,云中君回道:“魂魄没有居所,不可超过三日。只是徐福不明白,娘娘为何会知道此间关键?”嬴政长叹道:“你等不知,爱妃她深谙医术,早推测出此举有伤扶苏之性命,故不忍为之,早令扶苏赶往远方。”殿上一片沉默,嬴政悲恸许久,突道:“你们都退下吧。”摒退了众人,嬴政扶着郑妃的面庞,轻声道:“想孤一生从无败绩,今日却输在爱妃之手...也罢,爱妃既不愿扶苏性命有碍,孤就不赶去蜀地了。”又一次尝到与所爱之人分别的滋味,嬴政觉得极为不甘。 嬴政心道:“总有一天,我不但要掌控自己的生死,还要掌控身边所有人的生死!”安葬了郑妃后,嬴政对案桌上的政务,无半心思。嬴政唤来丞相李斯,交待一些要事后,把政务交托,自己带着罗网的武士,离开秦国出游。嬴政心道:“孤的大军在攻韩,不若走访他国,以孤立韩国;普天之下,孤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与孤长久相伴之女!” 第一零二章.阴阳家的轮回 秦军大举攻韩,秦王选在这时出游,朝野上下一片担忧。嬴政自己是无所谓,已有通玄之能的他,根本不把弱如“蝼蚁”之辈放在眼中。丞相李斯心道:“王妃离世,大王外出散心,也情有可原...不若令统帅内史腾暂缓攻势,以免意外。” 作为秦国百官之首,李斯的想法,自是往稳妥的方向去考虑。恰在这时,一份前线战报传来。内史腾在战报上称,秦军再次受挫于姬无夜。且内史腾又上了一道奏,表达了对阴阳家右护法月神的强烈不满。内史腾在奏中写道:“我军十万之众,仅有十台机关兽。而臣闻每台机关兽,所费魂魄不过一具,且阴阳家多用飞禽走兽之魂魄,然阴阳家大肆收集战死军士之魂魄,不分敌我,恐别有图谋。” 李斯看罢,无奈地摇摇头。秦国与阴阳家合作,阴阳家倾全力相助,并非没有要求的。除了将来约定的登仙岛外,现在还要收集统一天下过程中,敌我双方战死将士的魂魄。对于收上来的魂魄,一是用作改造机关兽;二是用于研究阴阳之术。无论是哪一种,对这些魂魄来,成功则面目全非,失败则魂飞魄散... 李斯心道:“只是改造机关兽和研究阴阳之术,何以收集的魂魄数以万计?当年秦昭王之时,同阴阳家的合作,也因怀疑魂魄去向而中止。万计?不对,算上先前之数,早已超过百万...收集这么多的魂魄,阴阳家到底意欲何为...” 秦王不在,李斯倍感责任之重。一夜不眠,李斯翻阅着前几代秦王同阴阳家合作的旧事。“东皇太一...”,阴阳家首领的称呼。相传五百年前,阴阳家从道家中分离出来,自成一派,门派的掌门就叫做东皇太一。东皇太一身穿镶金黑斗篷,头戴金冠面具,没有人看过他长什么样子,甚至有传闻,历代阴阳家的首领其实是一个人...“五百年”,“同一个人”,想到嬴政已经长生不老,李斯觉得,这并非没有可能的事情。如果是这样,东皇太一几乎是用超过数百年的时间,在布一个局...第二天一早,李斯提笔给了内史腾回复,令其以攻坚不利为由,站稳脚跟,恢复士气,暂缓攻韩之势。 攻韩秦军统帅内史腾,一直负责统帅攻击韩国方向的秦军,对韩作战的经验丰富。对手韩军统帅姬无夜,人如其名,最擅长夜袭战法。要进行夜战,首先要克服的是“夜盲”。古代照明器具少,除了火把和月光外,全赖一双眼睛。而火把会被对方发现,数千人一齐火把,更是把行动表露无遗。若要在月光指引下行动,对夜视能力的要求极高。提高夜视能力,除多吃肉外,就是多吃胡萝卜和苜蓿。可苜蓿要在西汉开通了丝绸之路,才经由西域传入;而胡萝卜更是要等到十三世纪后... 古代作战,人眼的可视距离为一百步,实际五十步为较清晰。故一将发令,全军预知,距离为前后左右各五十步,而每一步一人,则以千人为一个单位,设一千人将。而一万人,就能算作大军了,足可应付来自八方的军情。千人队之间,则通过传令兵递送命令。故夜战之时,不要求所有人都具备良好的夜视能力,最少需一个千人队,多则需几个千人队,就可以从一个方向或者多个方向,为大部队抢占作战的先机。 秦军远来,物资贮备不如韩军,故屡次被善于夜袭的韩军,接着夜色寻机杀入。两军混战在一处,秦军携带的机关兽反而不好下手,以免误伤自己人。姬无夜的夜袭,专门抓住秦军这一弱,驱赶混乱的秦军,使更多的秦军陷入混乱, 对付夜袭,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伏击;对付一个作战方法,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击杀敌目。古代“有文化”之人甚少,一旦将领被杀,麾下的士兵会立刻失去应对之策,各自为战。 半月以来,内史腾一面不动声色地假装不敌,接连败退;一面选出善射的精锐士卒,服食后方木牛流马运来的肉干和苜蓿,提升夜战能力,以待伏击之时,一举射杀姬无夜。十日之前,姬无夜来攻,几队数千人的韩军,一如先前混入秦军大营。初时进展迅速,待杀至中军大帐,竟发现空无一人。姬无夜惊呼“中计”,慌忙令夜袭的韩军退出营门。内史腾一声令下,埋伏的精锐秦军控弦拉弓,仅一波箭雨,就射杀超过五百韩军。几波箭雨射下,韩军大乱,护卫主帅姬无夜的近卫亦是东倒西歪。内史腾看准时机,再令秦军集中放箭,直奔敌目姬无夜。 内史腾心道:“姬无夜有勇无谋,只要在此将其击杀,韩国可不战而降。既能不负王命,又能少添伤亡、以挫阴阳家的阴谋!”内史腾不愧为秦之良将,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内史腾如何都没有想到,万箭穿心之势,竟没有伤姬无夜分毫! 内史腾不敢置信道:“刀枪不入?!传中外家横练功夫的登峰造极,他竟然练成了?!”功亏一篑,内史腾有些后悔。这一次作战计划,他没有告诉月神。眼看着姬无夜仗着刀枪不入之躯亲自断后,最终掩护着韩军全数撤离,内史腾倍感难受。内史腾很清楚,外家横练功夫,能防刀剑之利,却防不住内力,更别抵挡月神这样的天下尖高手。 对于阴阳家收集魂魄之事,仅是隐忧而已。贻误战机,致使战事迁延时日,大不利于本国。兵法云:“兵者,国之大事,不可不察也。”每多用兵一日,耗费的钱粮都是笔不的费用。单粮食,十万大军,就是十万张嘴巴,每天要将成山的粮食吃成...渣渣...幸好,秦军的后勤,已全部采用木牛流马,不消耗任何人力马力。否则,用兵近一个月,内史腾就不得不考虑撤军了。从远方运输大批辎重,数月下来,对秦国国力来,是笔沉重的负担。 秦军帅帐。月神又来催促:“将军驻军已有十日,何时进军?”内史腾道:“我军先前数次挫败,正要重整旗鼓,再者远道而来,士卒疲惫,十日尚短,且多休息几日。”月神道:“哦?真的是这样么?”置于纱布之后的冷眼,如无数穿透的粒子,令内史腾如坠冰窖。 内史腾心道:“好个妖女,能让我胆寒,不明白大王为何要与这些危险的人合作!当真是与虎谋皮!”内史腾年过中旬,却自随军征战,经历过无数生死边缘,虽惧,却不退。内史腾出示一文书,淡然道:“本将军今早收到丞相之命,秦王出游,未免王驾有失,暂缓攻韩之势。” 月神掐了个法决,文书如被一无形之手拖住,凭空飘到她手中。览毕,月神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十日之前,若将军不以隐瞒,区区一个姬无夜,阴阳家早取其性命。”内史腾道:“久闻月神大人有预知之能。如此结果,想必定正合月神大人的本意。”“哦?”月神轻启红唇道:“将军话里有话,不妨直。”内史腾一拍案桌,喝道:“好!”“你们阴阳家收集战场上阵亡将士的魂魄,所谓何事?!本将军听,魂魄为气之神主,若用来铸造兵器,其锋利所致,无有不往也。” 月神道:“将军既有答案,何必多次一问。”内史腾道:“这么,这是真的了?你们从历代先王起,收集的魂魄不下百万,到底是要铸造什么?”月神道:“此事我亦不知。魂魄皆送往东皇太一大人处。东皇大人远超我等,其所为高深莫测,非是我辈中人能揣度。”内史腾讥笑道:“原来世上还有月神大人不知的事?”月神不答。内史腾道:“哼,不管如何,在本将军消除疑虑之前,是不会再进兵的!不日我就将撤军!”月神道:“行军之事,本由将军定夺。月神送将军一言:进与不进,结果都一样,因为世间一切的命运,早就安排好了。” 目送着月神离去,内史腾不以为然,心道:“妖言惑众...” 军权大,还是教权大?护国法师大,还是大将军大?有争议之时,谁该听谁,谁又该配合谁?月神纱布后的双眸湛然如月,未来她看得很清楚。嬴政欲登岛求药,非倚重阴阳家不可。收集百万魂魄之事,也并没有隐瞒嬴政。迟早嬴政会下令,秦军所有将领,配合阴阳家左右护法月神、星魂的命令。 命运又是什么?蜀地的叛乱之火,在星魂的惩戒下,渐渐偃息于血泊之中。倒在地上的人,难道就是为了让人杀死而来到这世上的吗?频繁的有人死去,重复着生命的脆弱,会让人感觉不适,直到...麻木,如果感觉到的人心理还正常的话。 星魂,阴阳家左护法,传中的少年天才,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却练就一身高深武学,站在这个世界的高手之巅。“碰——”又一名蜀山土著被杀,重重地倒在地上,星魂的手上的一团阴暗气团渐熄。“聚气成刃”,即剑气汇聚成的剑芒,其原理与元神之剑同,魂力越强,越锋利。 聚气成刃不仅锋利,更胜在杀人不沾血,星魂一路杀过来,深蓝的法袍无半血迹之污。印着深蓝纹路左额一偏,星魂眼瞧向左边,那位“新进”的阴阳家长老——少司命。星魂道:“生与死,不过是轮回的运转。你是无法完全看透?还是对那个叫“灵”的少年,残留着不舍呢?” 蜀山之景本是宜人,微风吹来,如洗心曳情。但如今,这吹的却是血雨腥风,人血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微风拂面,紫发虚飘,戴着白色面纱的少司命,面无表情,亦一字不开口,独一双紫色眼瞳,对跟前的人间惨景,避让地眨了下。 星魂道:“哼,沉默,是一种保守,也是种让人不太留意、划清界限的方式。看来你心中,还是有不满。是对我的处置方式,还是——对阴阳家?”“星魂大人!”一旁的红衣女子开口了。大司命,三位阴阳家高手中身高最高的。星魂外貌为一少年,少司命为一年级稍大的少女,而大司命则是成年女了。成年女身材高挑,鼻梁高挺,眉剑睫长,发劲唇艳,若许仙在这,一定夸此女有后世职场女上司的气质。 大司命把手一摊,道:“少司命刚“觉醒”没多久,一开始有所不适,在所难免。”星魂道:“觉醒?你的也对,当初我们几个都这样。”“少司命,你不必在意,我只是觉得,这一路上太过无聊,随意几句有趣的话。”“蜀山这些叛逆,本以为这次来能解解闷,谁知道他们除了逃还是逃。猫抓老鼠的游戏,玩腻了还真是无聊。” 原先按照东皇太一的命令,是让少司命同星魂一起来“历练”。对于少司命,星魂以其新晋为由,又叫了一名长老,即大司命随同而来。东皇太一同意了。月神、星魂为阴阳家左右两大护法,云中君、大司命、少司命、湘君、湘夫人为五大长老。这七个人,是阴阳家的中坚力量,亦是当世高手...然而,也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十二岁的少年,就能独步天下武林?你信不信? 东皇太一为了登岛,早在几百年前着手准备。除加紧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外,还要选出能堪当大任的高手,以为助力。与世间的培养不同,深谙灵魂之道的东皇太一,控制了这七个人的轮回!因为一旦轮回,转世之人的记忆将不复存在,他前世或许是名高手,但今生则未必。若是反复培养,太费精力了。故东皇太一用秘法,将这七个人的记忆从魂魄里保留下来,待七人轮回之后,找来其转世,再将其前世记忆返还。 亲情、友情、爱情,会伴随着生老病死逝去,就算有人记得你,记得你的人迟早也会逝去,这就是轮回。往事如烟,或许这一世是兄妹,是一家人;而上一世,他却是杀你全家的仇人...狡猾的东皇太一,故意设定矛盾的前生今世,以断绝这七个人的“尘缘”。而这七个人,唯有了断今生,老实地做阴阳家的长老,“一心向道”,去登仙岛求药... 灵:“弟子发现,她在修炼九宫移魂术!”...... “少司命,我们等你很久了!”...... 刚“觉醒”的少司命,又经历了一次“舍弃尘缘”。似乎,这就是阴阳家长老们的命运。阴阳家建派之初,七人受命轮回,本是自愿。人守诺一生本是不易,数百年时光,无数恩怨之后,七人心中亦难免彷徨。命运在挣扎,结果总是无奈。七人对待轮回的心境各不相同。除了冷淡,有的选择了游戏人间,如星魂;而少司命,则选择了沉默,把一切封存在心底... 九宫移魂术:阴阳家护法和长老取回前世记忆的秘术;每一代的少司命,都是同一个灵魂,都取回了前世的记忆,继承了前世的修炼所得。但“觉醒”的过程,并非一蹴而就,比如星魂,其历世所专注的绝学“聚气成刃”,目前能随意使用的只四成功力...再往上则会对身体造成负荷,若超过八成功力,不过几十息的呼吸时间,就负荷难当。 即使如此,四成功力的“聚气成刃”,已非同可,足矣让星魂凌驾于五大长老之上!之后每提升一成功力,威力提升一倍!若是八成功力,则是十六倍威力。若星魂恢复全盛时的所有力量,则是六十四倍... 有强大的剑气在手,却无好的试剑石,让星魂现在倍感无聊。 星魂道:“这个叛逆据算是清除了,今日到此为,早些回去。蜀山这些叛逆,除了玩猫抓老鼠,就是利用地形熟悉,玩声东击西的把戏。扶苏公子在此,不得不心些。”大司命道:“星魂大人放心,想必蒙恬将军已布好伏兵,蜀山叛逆不来则已,来就是送死。” 第一零三章.蒙恬之策 擒贼擒王。扶苏公子与历代秦王不同,好文厌武,浑天宝鉴的修为,成都算不上,武功平平。若能将扶苏公子抓住,蜀山部族可居为奇货。时近盛夏,天气越来越热,在古代,热天来临,有一样稀缺之物——食盐。 扶苏主张收拢蜀地民心,蒙恬献策道:“我军整顿军纪已有月余,眼下天气炎热,可令各军严守各处关隘,盘查盐物。一旦控制了盐道,不愁这些蛮夷不来降服。” 热天出汗多,人不补充盐分,就会没有力气。对蒙恬的釜底抽薪之策,扶苏有些担忧道:“蜀地酷暑远胜别处,一旦严控盐道,会有许多人因此病倒,到时万一发生疫病,蔓延整个蜀地,又当如何应对?”蒙恬低头抱拳道:“公子远虑,末将不及。但末将以为,如今各处叛逆避而不战,严控盐道,可迫其出战。待发现不妥时,再放宽不迟。” 机关师公输仇,亦附和道:“公子仁慈。若能动动嘴巴能解决,我们又何必大动干戈?干戈一起,以战止战。蒙将军之策,不动干戈而屈人之兵,在兵法里头,是...”扶苏道:“不战而能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公输仇道:“对对对,就是这一条!有老夫的机关术相助,真发生了疫病,可用飞行机关兽,从关中运一批药材来。几天的功夫而已。” 权衡之下,扶苏同意了蒙恬的计策。秦军一面严控盐道,一面继续整肃军纪。 自商鞅变法后,秦国的国策是“奖励耕战”。军功,按人头数计算。一颗就能脱离奴隶之身,两颗就能帮全家恢复自由,三颗以上能分到田地。初时效果显著,极大鼓舞了秦军的士气。时过境迁,“杀良冒功”的问题也浮现出来。秦军将领们有意扩大战争,把战火烧到非军事人员的百姓上,纵容手下士兵割取人头。此举致使六国的伤亡倍增,也激起六国之民的拼死反抗。到吕不韦出任宰相时,对这一现象进行遏制,规定超过两颗人头数后,需取回对方铠甲、兵器、马匹作为证明;又因修筑长城之故,大幅提高“俘生数”的奖励。 而戍边的秦军,多为被贬的罪人,归心似箭,急着凑足军功回家。从普通士兵到下级军官,心存侥幸。而蛮族的日常生活,多以打猎为生,族中人人能拉弓掷矛,不喜披甲,武器落后。全族打猎的后果,即全族都容易被当成“军功”。 扶苏一行到蜀地后,秦将蒙恬,立刻发现其中的弊端。蒙恬还发现:蛮族的勇士,越勇猛,其所用的兵器越重;地位越高,其所穿的兽皮越珍稀越完整。依此两,蒙恬重新制定了蜀地军功制度。此后,秦军的军纪一改之前的混乱散漫。而原先的暴乱,也偃旗息鼓,剩余的则是些“顽固”复蜀国的部众。 此次入蜀除蒙家军外,还有阴阳家和公输家族。阴阳家于灵魂之道别树一帜,能从俘虏的头脑中读取记忆,获取情报;公输家族的机关兽,开山铺路无往不利,有的机关兽,还能飞在天上...具备“制空权”。在强大的优势面前,余下的蜀山蛮族根本无法正面抗衡,除了撤退到深山深洞中暂避,别无他法。 而蒙恬观察细微,发现蜀山一族并无腌制之法,没有咸鱼咸菜之类。此与蜀地的气候有关。蜀地热而闷雨。雨水不多不大,但雨一下,就是连绵数月,少有几天得见阳光。如此缺乏阳光的气候,断不可能晒制咸食。食盐稀缺,除几处天然低质盐场外,很依赖外地运输。针对这,蒙恬提出了严控盐道之策。 蒙恬之策,正中顽抗蜀山一族的要害。蜀山族也想过擒住扶苏,以人质换取大量食盐。但星魂、大司命、少司命三大阴阳家高手一直在扶苏身边,极难下手。而这一次,三大阴阳家高手出击,不在扶苏身边,对蜀山族来,似乎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看似机会,却是陷阱。蒙恬不愧为秦之良将,利用天时,掐住盐道,请君入瓮。”慕容许仙心道,“蜀山族麻烦了...”心中对蒙恬甚是佩服。慕容许仙穿越来此,已有一个多月。 本着自身只是“看客”的慕容许仙,并不想过多插手这个世界的事情。“是来修炼的”“一旦与这世界的人产生过多瓜葛的话...”“就没法静下心来刻苦修炼了” 秦灭六国的进程,慕容许仙完全陌生。大概知道个过程,六国被灭,然后秦始皇称帝。秦始皇死后,六国又起来反抗,直到汉高祖刘邦重新统一。楚汉之争,倒是知道多些,但那起码是十年以后之事。眼下提早个十多年,“虞美人”估计还是个女孩,外间没什么值得奋斗的“有名有姓”的猎物。于是打起了躲在山里,一直修炼的心思。 至于蜀山一族,向来秉持汉家正统的慕容许仙,虽同情,却不想相助。蛮族,即胡人。尽管慕容许仙知道,蜀地之乱,大半缘由,全在秦的苛政上。蜀山之民的负担,确实很重。蜀地多矿产,尤其现在嬴政好长生不老之术,炼丹药,少不得“水银”。而开采这些东西,需大量的劳力。眼下夏日横空,劳作更加艰难,但秦国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这还不止,秦国还抽调大批蜀地之民,去修建长城,而这一去,五年、十年都没有人回来过。 所以,蜀地看似大部分平定了,实是弱势的一方口服心不服、屈从于生存罢了。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当机关兽进入视线后,慕容许仙不淡定了。机关兽,古代版的变形金刚,有的还能飞在天上...原先呆在深山老林修炼的想法,完全否定掉了。 慕容许仙一直为将来走哪一条“科技路线”而犯愁。要对付冷兵器时代的霸主——蒙古铁骑,无疑是开发出热能武器最好。但坑爹的是,金书时空的蒙古铁骑,还配备有魔法师团,最后谁胜谁负很难。再者,热能武器的科技,有个缺陷。这缺陷后世的地球人都知道了,污染,雾霾,环境危机...“还我蓝天白云!”“还我阳光”无数学着、砖家呼吁着,却应了重楼的话,人有一大劣根,“凡事都只是嘴上而已”。 不用地球的科技模式,换以秦时的科技模式,不就两全其美了么?机关兽,明显没有任何排污,零污染的科技! 打个闷棍,慕容许仙袭击了一台机械巨鼠,拆开一看:其能源,除了弹簧、发条的蓄势,主要是储备的电能。电能的储备方式很奇特,是一张符箓,符箓里封印了大量的电能。而机械巨鼠的智能,也是一张特殊的符箓,封印了一个老鼠的灵魂。 穿越,有一切可能。严格来,东皇太一的残魂,才是第一个穿越者。尽管不知为何,穿越者改变了这个时空的秦代,会出现阴阳术和机关术相结合,诞生了智能机关兽这种东西。但在慕容许仙看来,“若机关兽之术能为我所用,何惧鞑子铁骑?” 一只机械巨鼠,其动能、智能复杂度,甚至超过了现代机械化。这机械巨鼠,近十个吨位级的东西,动起来地面一震一震的,跑起来比汽车还快,还能进行各种灵活的跳跃动作...还能打洞钻地...这东西若放在现代,绝对让一大票科学家汗颜。 慕容许仙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二叔三叔会选中这个世界,有意思。” 要如何才能搞到这一套科技呢?弄情报,要侦查能力,最好在不被对方发觉的情况下,不起过多的冲突,弄到情报。毕竟自己才一个人,而对方却是一支军队。 幸好,慕容许仙从赵灵儿那里学会了“云烟术”。云烟术能把光折射、散射,从而变幻自身的容貌和身材,进行伪装。大半个月的时间,慕容许仙除了练功吐纳,炼化五宝花蜜酒的药力、汲取金蚕王的元气外,就是苦练云烟术的伪装。 似乎来到这个世界后,运气一直陪伴着,恰好碰上蜀地的秦军在整顿军纪。若是等秦军的军纪整顿完毕,只靠伪装混入秦军去刺探消息,被发现的风险就高了... 混入的对象,自然不能选精锐的蒙家军。目的是收集“大众化”的信息,没必要挑选太高难度。同戍卫蜀地的秦军接触后,慕容许仙发现,这些戍卫军都是获罪而被发配到蜀地的,是一群“不老实不自觉守纪”的家伙。有钱能使鬼推磨,几块碎银递出去,慕容许仙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之间也有几个精明的秦兵起疑,慕容许仙只好将他们杀了。 归纳得来的消息,慕容许仙终于知道,这些机关兽是阴阳家的阴阳术与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结合的东西,也初步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概况。 欲获取机关兽科技,有两个办法。一是混入偷师,学阴阳术和机关术,这样耗时比较久,考验交际和口才能力,难度不;二是将阴阳家和公输家族收入麾下,或是,挖它一两个墙脚...这个难度,暂定为未知。 与这两者对应的,是入世之后,选帮秦国这一边,还是帮六国这一边?帮秦国,在秦国获得高位,容易接触到机关兽科技,有更多的刺探机会;帮六国,相助诸子百家。如墨家,非攻机关术一直与霸道机关术抗衡数百年;而道家,尽管阴阳家是从道家分裂出来的,但慕容许仙很清楚,阴阳家的统领,可是当年准圣级别东皇太一的一缕残魂。这也是慕容许仙心中,对混入阴阳家的最大顾虑。危险系数太大了,一个弄不好,就是自投罗网、送死的节奏。 慕容许仙心道:“还是选六国和诸子百家吧。在没有获得对等的抗衡实力之前,尽量淡出对方的视野...”倾向于做一个“反秦义士”后,看秦国就越发地不顺眼了。慕容许仙心道:“既已攻下蜀地,却不施以仁政,用“汉化”之法,容纳蜀地之民,反而加重徭役...”“不对,似乎还没有汉朝,没汉族一,更无所谓“汉化”...“反抗暴政,推翻暴秦!” 起了心思,慕容许仙关注着秦军和蜀山一族的动向,等待一个时机,准备相助蜀山一族。蜀山一族善于使用蛊术和巫术,这和五仙教很像。爱屋及乌,因蓝凤凰和赵灵儿的关系,慕容许仙琢磨着,如何取信于蜀山一族,把这个时空的蛊术和巫术学回去。慕容许仙心道:“若学得蜀山一族的秘术,再教给灵儿和凤凰儿,她们一定会很高兴...” 机会在悄然逼近。长期的丛林狩猎经验,让蜀山一族善于等待捕捉猎物的时机。只要在猎物松懈的一刹那,才是最好的奇袭。这一天,扶苏公子离开蒙家军的兵营,去巡视普通戍卫部队的军营,随行的只有蒙恬和一百蒙家军。也是这一天,阴阳家的三大高手,为收集魂魄,离开军营很远的距离。 一硕壮汉子,身上负着树叶伪装,站在一棵茂密的树上,眺望着远方。视线那头,有一飞行机关兽,从空中离开了军营。汉子从树上坠下来,等着下边的同伴问道:“怎么样?公输仇离开了军营?”汉子头道:“看清楚了,是公输仇,他也离开了军营!”同伴转过身,对一旁矮他半个身的少女道:“看来我们上次向河里下毒起效了,河边的那支秦军中毒人一多,扶苏看到后,就让公输仇坐机关兽去后方取药材!”树上下来的汉子,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少女默然不语,事情太过顺利,让她产生了一丝不妥。 少女道:“先严密监视,一有变化立刻来报...等日落时,秦军埋锅造饭,我们就动手劫持扶苏!”族中严重缺盐,实在是不能再等了。许多蜀山勇士,因酷热缺盐而倒下。机会稍纵即逝,盯梢大半个月,这次无疑是最好的机会。故她迟疑下,仍下了行动的命令。 慕容许仙在另一颗树上,看得直摇头。这明显是一个陷阱,可惜的是,他听不懂蜀山一族的语言,并不清楚他们的计划。但从这几人神情来判断,他们还是心动了。 一零四章.劫持扶苏 “什么人!”之前那从树上下来的汉子,用生涩的汉话喝道。 慕容许仙近在咫尺,使用仙风云体术,淡入风云,无一丝气息外泄,俨然一团空气;又用云烟术扭曲光线,融入周围景物色彩,简直一透明人。汉子这一喝,令慕容许仙心里打鼓,难道是蜀山一族有什么特别蛊术,发现了他不成。 这一队二十余人蜀山勇士,不是族中好手,武艺高强;就是统领族人与秦军作战的百夫长,具是阅历丰富。二十来个巍峨汉子,一时都不做声,几十双大眼睛瞪着各自的方向。有两人抬着头,对着慕容许仙所立的树枝,眼睛瞪得大如拳眼,像要把人生吞活剥。慕容许仙在这等视线下,好几次都想从树上跳下来。 慕容许仙心道:“不对,可能他只是用话诈我出来...”实在想不明白哪出了问题,慕容许仙采取以不变应万变之策。 空气凝重,每人的呼吸声听得能一一数出辨明。这时,那少女发声话了,同是汉话,她的声音如暗夜书香,咬字清晰圆正:“鹰眼,此处无外人,你是不是弄错了?”之前杀机弥漫,气氛冰冷,此时则如雪霁初晴,又如黑夜得月,令众人胸膛无不有驱寒暖心之感。 鹰眼挠挠头道:“公主...我...不确定,”他用手比划了下,“...有人在偷看...蛮熊...”他用手肘碰了下那个叫蛮熊的同伴,寻求支持。同伴同样用生涩的汉语配合动作,表达疑虑。 两位勇士的逻辑顺序的汉语,霎是憨厚,惹得慕容许仙几乎要笑出声来,旋即心中一惊,知道这两个家伙,竟打算用耍活宝的方式引他出来。 这位“蜀山公主”汉话流利,让慕容许仙颇为吃惊。再看少女,正摇着头,向两位勇士古拉啦的了几句,大意是没有人。此女十二岁初头,黑长直细发堪堪盖过披肩,她着话,两片淡粉的嘴唇张吐间,玉齿微露。笔直微挺的秀鼻,两道剑眉,瞳亮如映月,极标致的瓜子脸也如月光倒射,微微发亮。 见此倾国倾城之花,其色刚刚展露风华,慕容许仙心道:“公主就是公主,换了个时空,哪怕是蛮夷部落的,公主级别的都是这么好看。”突然一个声音冒出来“真那么好看?你喜欢她了?”“不喜欢是骗自己,有,咦?”慕容许仙心中一愣,听到明儿的声音,没想到月余没有动静的明月,此时会“醒来”。 好不容易有机会同明儿交流,不等慕容许仙问,明儿又道:“一会这些人去闯秦军兵营,等他们受挫后,你打算来个英雄救美?”慕容许仙心道:“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明儿心道:“矫情。为何要选同秦国作对,逆历史潮流做事,很吃力的哦。难道你就为了...她?” 慕容许仙沉默了下,心道:“不全是。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春秋的七国之争,由来已久。而时至今日,秦攻六国,六国已无还手之力。反攻秦国几不可能,六国具是割地求和...尽管秦汉之后,是大一统时代,历来被史家称赞。但对这时代的人来,反抗侵略,再正确不过。六国之民,是这个时代的受害者,直接感受痛苦的,就是他们。只顾自己的官路前程,只顾汉朝统治层中有先秦之人,就将侵略粉墨成天命,粉墨成大一统,大加吹捧、赞扬...这是无视这个时代人的感受,无视他们痛苦的虚伪行径。” 明儿心道:“这是安人心的一种策略。” 慕容许仙心道:“知道。但粉墨一时,弊在万世。每当外族来袭,天下危局时,人人都可以用“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大势所趋’之类的话,来投降做汉奸。在我看来,做朋友,礼仪相待;做敌人,决一生死。是礼仪相待还是决一生死,看邻邦是友好还是敌对。哪像大宋,被番邦欺负几十年,仍是“不计较番邦国无礼”“昭显上国之德,”送钱送礼,却不思用钱粮来厉兵秣马,收复故土。” “你是不是想,我这是妇人之仁...我相信仁者无敌。不使卑鄙手段而夺取天下,并非不可能。只有够强,没什么不可能。有句话:“在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有用的。”” 明儿心道:“若力量不够呢?不打算事急从权?” 慕容许仙心道:“事在人为,想想办法,总是能解决。实在不行,决不走那一步。” 明儿心道:“你心里边,真的是这么想么?还是,你在逃避什么?” 慕容许仙:“......” 明儿心道:“极乐天魔功,天魔四蚀:蚀魂、蚀经、蚀肉、蚀骨;即除了吸取功力外,还能吸收对手的魂魄、经脉、血气、髓元,来让自己恢复青春,从而增加自己的寿命。如果你想,你早已修得长生仙体,不,长生魔体。有捷近不走,不合符仙哥哥的风格哦?是觉得取食同类,心里边过意不去?” 慕容许仙沉默了下,心道:“极乐天魔功后患无穷,我誓杀天魔功师徒,绝不能让这门功法流传于世...” 明儿心道:“在大人物眼里,百姓不过是一堆数字罢了。不杀他们,几十年后他们也会死。大人物们考虑的,是百姓们在一定时期内能做些什么,能达到什么目的,多快能达到。百姓是博弈的棋子,若敢碍着大人物,大人物又岂会念及其死活?重楼曾在蜀山下,一招魔血弹毁灭数万人族大军;金翅大鹏归佛门,一口吞掉一国人近十万...一个魔心高气傲,看不上这些人的“源”;另一个妖也看不上,权当作解嘴馋。入佛门,当和尚,要戒荤。金翅大鹏最后一次吃个过瘾,那如来佛祖,还不是睁只眼闭只眼?” 一月潜心修炼,慕容许仙早搞清楚人为何会衰老。在骨髓和五脏六腑深处,有着一个肉身的精血之“源”。“源”从出生起就固定,用一少一。当“源”越来越少时,就渐渐难以维持身体机能,表现为肌肉松弛、神经迟钝,即体力下降、记忆减退。这个“源”,古人写作“元”。神氛返虚,神念要找的,除了精血的“源”,即精元外,还有魂魄的“源”,内息的“源”,分别是元精、元气、元神。找到让三者壮大的办法,逐步脱胎换骨,成就仙体(不能飞升,实际与神仙一样),是下一个百髓道元境界的路,即求道之路。求道之路和认清本源合在一起,就是证道。证得多少,那就看你对自己的本源明悟了多少,又用什么方法去证了,二者缺一不可。 魔族、妖族的元神强大,有天魔气场,天妖气场在,故能通过各自的“取食”方式,炼化提取。道祖鸿钧早有明言,证道之法有三,以力证道、斩三尸、功德证道,难道还有第四种?没有。吞旁人之源,追求一时迅速壮大,却容易把自己的本源给混淆,弄“不纯”;若炼化提取干净,保持功力精纯,那功力增长才那么一丝... 明儿心道:“天地之中,有的东西的精气神,很接近天地元气,吃它们与练功吐纳,几乎一样。比如瑶池蟠桃,五庄观人生果,还有人面金蝉子——唐僧...但吃这些去补元气,证道的方法,仍是修炼者各自的功法,所以道祖鸿钧的没错,证道之法仍是三个。蟠桃、人生果,仙哥哥是没有,但仙哥哥却有一个“唐僧”——金蚕王。金蚕王也是有生命的哦,尽管它一直在休眠,但仙哥哥抽取它体内的天地元气,可是置它于死地的缓慢过程。” 虚伪,是个一角度看到的,这一个角度的大,决定于看到的人是多,还是少...出身和经历,决定了感受的方式不一样。人出身的慕容许仙,自然对人族有怜悯之心,对金蚕王则没有。从到大,他大鱼大肉的,从来没考虑到素食主义,又如何会念及一只虫子?种族不一样,从自己的角度,谁都没有错。 想到这,慕容许仙:“...你的对,我同样虚伪,在大人物眼里,还软弱,妇人之仁。我因为曾感受过人的痛苦,所以无法忍心将痛苦加在人身上,如果别人感觉到的话。” 有了魔尊心血,魔的感受,也能通晓。魔尊的本源是空间和魔火,对魔而言,“最美味的补品”,应当是世界边缘深处的混沌空间。混沌空间,狂乱而暴躁,空间并不稳定,到处是时空裂缝,但此处的空间元素最为强大,一直被各种力量磨砺着,优胜劣汰后,存下来的空间元素都是精华。可惜这些精华,不是每个魔都能啃得动。 混沌空间狂暴,让诞生于混沌的魔族,运用力量的方式也很狂暴。以狂暴硬撼狂暴,就是魔的性格。这种运用力量的方式,看上去像火。魔族代代喜欢用火,久而久之,魔族对火元素产生很强的亲和力。如果真的能撼动混沌,啃食混沌空间,为世界开辟出新的腾挪空地,那魔也能以力证道成圣,自广成子和云中子之后,成为第三个“正数”。而具备这种可能的,唯有重楼。故在重楼眼里,和美味的混沌空间相比,寻常人的“源”根本微不足道,对创出极乐天魔功的那个魔,甚是轻蔑。 魔尊能轻蔑,他慕容许仙却是不能。在魔尊眼里的一丝功力,放在现阶段的慕容许仙,则是较可观的。重楼是急性子,不理会“蚊子再也是肉”的道理,他又不是鸟类,像金翅大鹏就懂这个道理了...而慕容许仙抵制这份**,不滥用极乐天魔功,对意志的考验并不。唯一担忧的,是修炼魔焰心波还有照胆剑气,会不会有碍于寻找自己的本源?慕容许仙的想法是,重楼和二叔、三叔还有慕容博不同,等待一场对决的重楼,以其见识和立场,断不会误导自己。本着这份想法,慕容许仙尝试着寻找自己的本源,并已有眉目。自己的本源,感觉像一张剑图。照胆剑气的力量,魔焰心波的力量,都能被这张剑图调动。 一张剑图,能调动风、云、火、空间的力量,令慕容许仙想到了那个名字和那句话。“诛仙利,戮仙芒,陷仙到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如今他的修为尚浅,这张剑图还看不清楚。知道是一回事,要去悟,去证道则不易。不管二仙使了什么手段,在自己本源深处刻了一张惊世骇俗的剑图,有一件事是很明确的,自己非同常人了! 有优越感,就有自信。眼见天色接近傍晚,慕容许仙望着秦军的兵营,心道:“等蜀山一族一冲进兵营被伏击,我就出手相救。”明儿心道:“咦?!这就是你的计策?你别吓我。”慕容许仙心道:“有何不对?”明儿心道:“全部不对!你该不会以为,秦军的计策,就是兵营里面的一波伏兵吧?还以为你有什么妙计,原来是在这干等,准备胡搅蛮干!” 慕容许仙汗颜道:“额,看电视剧都是这样拍的...”明儿心道:“什么电视剧?!还在胡言乱语!还好,看现在太阳还有半个时辰落山,如果速度快,或许来得及。”慕容许仙一头雾水,明儿心道:“唉,你不是看过两位仙长给的兵书么,怎地连眼前这个局都看不破?” 慕容许仙不由地想起同广成子的对话—— 慕容许仙道:“明儿,她只是个武林高手,哪懂军国大事?” 广成子道:“哼!军国大事,你以为你很懂么!” 慕容许仙记得,广成子明儿擅长的是内政,难道对用兵也有涉猎? 明儿心道:“看来你用兵的经验尚浅。算了,我尽量用你最能理解的例子明。”明儿解释道,此处的地形,是几个长坡的路交叉口,被兵家称为“假地”。所谓假地,即不适合伏击的地形。由于坡度太长,当伏击发动时,我方从坡上冲下来,耗时长,给予了对方反应时间,且由于冲了一段距离,容易使士兵队形混乱,不成完整军阵。 明儿心道:“你看过三国,马谡在山上伏击魏军,结果魏军严阵以待,蜀军以混乱队形攻击完整军阵,自招失败。值得一提的是,假地是相对的,一旦坡度短,就是打伏击的好地方。而打乱对方队形的办法,并非步兵冲击,而是用骑兵和弓箭。蜀军弓弩,得诸葛亮改良,射程提升得很远,而街亭的山坡并非很长,这一加一减,容易给统兵的将领模糊的判断。如果不是常年征战,对麾下士卒有效射程了如指掌的经验丰富之将,碰到这种模拟两可的情况,一定会失手。” 明儿解兵法,慕容许仙心道惭愧,这回是自负了。 明儿心道:“地利有缺陷,就挖深壕,筑高营寨弥补。秦军主将蒙恬的部署是对的。把兵营当道下寨,卡主通道。兵营周围的树木砍伐掉,设立高高的岗哨,扩展视线。因处于坡下,对方若夜间偷袭营寨,会来得很快,须有人示警,以免措手不及。” 慕容许仙心道:“原来如此...”他原先只是觉得夜袭是种战法,没细想过其中道理。单安营扎寨,如何选取地形,如何注意水源,慕容许仙一窍不通。慕容许仙赞道:“明儿你好厉害,二叔三叔给的兵书,计策偏多,对基本的用兵之道,却提得甚少,若能全面地向你请教,我一定受益匪浅。” 明儿心道:“现在没时间太多,我必须挑重。” 明儿在解蒙恬的部署,当事人蒙恬也在想扶苏进言。蒙恬对部署解释,与明儿的大同异。蒙恬道:“此战的重中之重,就是将蜀山叛逆引入我军的军营中。军营的壁垒筑得很高,营门设置了机关,一旦叛逆进入,我军再从四方赶来,犹如瓮中捉鳖。” 蒙恬又指了指脚下的地洞道:“军营中大部分辎重,已通过地道运走,剩下的只是装装样子。等公子最后一次巡视军营后,就可从地道安全离开。到时劳烦公输仇大人,将地道毁去,堵死叛逆的后路。” 一旁的公输仇笑道:“老夫知道。蒙家军运筹帷幄,不愧良将之名,蜀山叛逆,在蒙将军面前卖用兵之道,真是可笑。” 蒙恬沉声道:“唯一不妥处,是公子要将岗亭的哨兵撤下来!公子此举仁慈,然违背用兵之道,一旦引起叛逆警觉,恐叛逆不会深入军营。” 扶苏道:“那些也是我大秦的将士。蒙将军,故意将他们其置于死地,你不担心将士们寒心,军心不稳吗?” 蒙恬道:“公子请放心。这座军营的士兵,多为戴罪之身。今夜的岗哨,安排的更是罪责深重之人。今夜之举,就算将士们知道了,也不会军心不稳,只会胆寒,今后更不敢触犯律令。再者,按大秦律令,罪重者先阵,此事人人心知肚明。战活重赏,战死则已。” 扶苏摇摇头道:“以蒙将军的伸手,当然能战活,他们则未必。都是大秦将士,我扶苏决不抛弃任何一个人。蜀山叛逆已经中计,我军从四面包围,他们只要接近军营,就算不深入,也逃不出去,何必徒增伤亡?” 公输仇转着眼珠,向蒙恬使了个眼色。蒙恬不理会,继续晓以利害。“公子,自古慈不掌兵!叛逆若不深入军营,我军包围需要更多兵力!以堵截其突围。”扶苏道:“蒙将军,你的意思,我全明白。此战为检验整军后的成果,三千蒙家军本不参与。事到如今,可让蒙家军为预备队,以防叛逆突围。” 蒙恬还要再话,扶苏打断道:“蒙将军,你十四岁随大军征战沙场,想必是从身强体壮,至今无病无忧了。”蒙恬莫名其妙,只得称是。扶苏道:“和你不同,有人却是久病成良医。”蒙恬:“谁?”扶苏道:“我,和我母妃。”蒙恬:“...” 扶苏道:“正是因为病魔常伴,才能切身体会到生病之人的痛苦。此次用计,严控盐道月余,蜀中已有人因此病倒;叛逆于军营的河上游投放**,为了将计就计,故意让一批军士中毒。蒙将军,其中之苦,你是体会不到了。” 蒙恬一拜道:“末将知罪!”扶苏扶起蒙恬,叹道:“你是大秦良将,此间用计,皆是你的本分,何罪之有?然事不过三,我实在不愿再看到,有大秦军民因计策而遭难了。”蒙恬起身,回道:“公子仁慈。疫病和中毒之事,皆在控制之中。有少司命大人在,我大秦军民又有何惧?此战一了,可让少司命大人出手,救治军民。” 蒙恬和阴阳家走得很近,这扶苏知道,却不知阴阳家的少司命,和救治军民有和关联? 扶苏疑惑道:“少司命也深谙医道?”蒙恬道:“少司命并非医生,但少司命大人有一项绝觉,阴阳玉手印!此绝学能使枯萎的植物重新焕发生机!”扶苏想到了什么,颇为吃惊道:“使枯萎的植物重新焕发生机?!可有限制?”蒙恬赞道:“据末将所知,并无限制。除了寻常植物外,药草也不例外,哪怕是稀世草药、能使人起死回生的,诸如...碧血玉叶花,千年人参,万年雪霜之类,都无一例外!” 蒙恬道:“蜀中本就有一些药材,只因此地气候潮湿,药材保存不易,才显得用药紧张。若少司命大人一旦出手,原先不能用的药材,立刻能用!让机关兽飞回关中去取,也是计策之一,障眼法罢了。” 扶苏负手而立,紧握着拳头,心中微怒,淡淡地问道:“阴阳家少司命,真的能使碧血玉叶花重新焕发生机?”蒙恬没察觉到气氛不对,道:“当然,怎么了,公子?”扶苏道:“没什么?”一旁的公输仇看到扶苏握拳的动作,若有所思,故意试探,笑着赞道:“阴阳家的五大长老各有奇术,少司命能使草药的药力增强,这哪怕连五大长老之首的云中君,都不敢轻视。云中君善于炼制丹药,曾治好大王的头疼,深得大王的信任,可炼丹没有草药,怎么行呢?你们是不是这个道理啊,呵呵,呵呵...” 公输仇一面称赞阴阳家,一面暗中观察扶苏的神色,果然见他眉头微微一皱,旋即快速恢复,一闪而逝。扶苏心道:“阴阳家果真不将人命当回事!母妃那一株碧血玉叶花若能用,不定,唉...”郑妃辞世,临终留有遗言,道宫里宫外不必为她忧伤,生老病死,本为人之常情。她又进谏秦王,言国力肩负修长城和灭六国甚重,葬礼合该从简。郑妃非是道家之人,却好黄老学,尤其信奉老子所的清静无为。 念及母妃的阔达,扶苏从忧伤愤懑中走出,扶苏心道:“或许是我想错了。父王武功通天,碧血玉叶花能医治的,父王未必不能。”但想到阴阳家,扶苏仍是不喜。这个时候,蒙恬提议道:“公子,蒙家军入蜀,原为保护公子安全,若参与此战,公子身边,须有一高手保护才好。不如派人知会星魂大人,让他派大司命大人,或少司命大人其中之一回来?” 扶苏道:“不必了!你留下五百蒙家军足矣。”蒙恬还要再,扶苏道:“我意已决!”罢,摆袖出了营帐,去最后一次巡视军营。蒙恬不明所以,看了公输仇一眼,公输仇不理他,转身进了地道。蒙恬无法,他还要去护卫扶苏安全。 回到扶苏身边,蒙恬默然不语,他对扶苏身边兵力减少,很不放心。蒙恬脑中,将所有步骤,以及军报又过了一遍,“...为何我内心总是无法平静,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乎前些天,有报告一台机关巨鼠被人掳走...至今还没找到下落...是蜀山叛逆干的么?能对抗机关兽,难道蜀山一族中会有高手在?” 心忧之下,蒙恬对一亲卫道:“你速去后营,告知我弟弟蒙毅,情况有变,我要领蒙家军参与此战,让他在公子身边,保护公子安全。”亲卫领命而去,蒙恬心道:“蒙毅武艺不弱于我,有他在,配合五百蒙家军,公子应当万无一失。” 一变动,使结果产生了微妙变化。时近晚饭之时,蜀山一族这边,看到秦军连岗哨都撤去,有的喜出望外,心道上天相助,没有岗哨,他们能更接近兵营,方便发动偷袭了;也有的提出,会不会是被发现了,前面是一个陷阱。十二岁的蜀山公主,略作思考,决定仍按既定计划施行偷袭。 慕容许仙这边,明儿指他,舍弃这里,去蒙家军的兵营。明儿心道:“秦军可利用地道,将扶苏公子和那一营秦军换出来,使兵营成为空城,再围住此营,然后从四方调兵,可瓮中捉鳖,全歼蜀山叛逆。秦军全力而为,唯一顾虑的是扶苏的去向和安全。夜战混乱,故扶苏不会呆在前线,而是呆在最精锐的蒙家军兵营里边,你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明儿的对策,慕容许仙认为可行,换上黑衣蒙面的夜行衣,全力施展仙风云体术,往蒙家军的兵营掠去。抵达蒙家军兵营。三千军力的兵营,一番苦战是免不了的。瞌睡有人送枕头,正愁着闯营艰难,兵营忽然大开,超过两千人的蒙家军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蒙恬。 慕容许仙大喜,心道天助我也。混入营中,慕容许仙心道:“不知留守之将的本领如何?”分出两个分身,往另外两个方向厮杀闹事,反正黑衣蒙面,对方也不知其实是同一个人,剑气分身术的秘密,可一直保密下去。 本体直扑中军帅帐,见一将立马执戟立在账门外,丝毫不被左右两营的厮杀惊动,直到厮杀之声停止。慕容许仙正心赞此将了得,此将突然大喝一声,如平地惊雷!慕容许仙心惊之下,呼出一口气,那将立刻看向他躲藏处,喝道:“本将蒙毅,能听到五十步外的拉弦声,阁下还不出来?!” 慕容许仙沉着脸现出身形。五十步算什么,对蒙毅而言犹有夸大成分,对慕容许仙来,百步外他都能听到。经验不足,被蒙毅一声大喝诈出藏身所在。蒙毅冷笑道:“果然如兄长所料,真有叛逆够胆来闯蒙家军兵营,妄想劫持公子。” 慕容许仙心道:“营帐内还有一人呼吸声,不知是不是扶苏...虚虚实实,万一蒙毅将扶苏藏在其他营帐,找都不知要耗多少时间,必须尽快确认。看其轻蔑之色,或许没那么倒霉。如果倒霉了,就擒住蒙毅。” 蒙毅一催战马,好个良驹,起步极快,一会就全速冲到慕容许仙跟前,一戟斩下!慕容许仙挥剑挡戟,蒙毅心道:“好个蜀山叛逆,我居高临下,他还敢与我硬拼!”砰一声巨响,战马退步抬腿长声嘶鸣。虎口巨震,胸口气血翻滚,蒙毅心中惊骇:“这是何等力量?!若黑儿(战马名)及时止步缓冲,我已重伤...”略一失神,对方掠至后方,守卫的亲兵接连被杀,蒙毅暗叫糟糕之时,扶苏已被劫持出来。蒙毅心中凄苦:“可恶,我大意了,一时只知逞匹夫之勇,让他得手。我愧对兄长,愧对公子,愧对大王...” 劫持到扶苏,慕容许仙心头一块石头放下了。慕容许仙心道:“侥幸...”蒙毅道:“快放了公子,末将愿一命抵一命,做你的人质!”慕容许仙白了他一眼,心道这个蒙毅,真是个纯粹的军人,并非“神话”里边的那个,一将换一个太子?真当人是傻子。 扶苏道:“蒙将军稍安勿躁。”扶苏被劫持,面色如常,无惊无惧。“能从蒙毅将军手下劫持我,壮士好本领。”扶苏侧目看着他道:“我观壮士眼神、身形、佩剑,壮士不似南疆之人,更非蜀山部族,何以相助于贼?”慕容许仙道:“秦国苛政猛于虎,人人得而诛之。”扶苏道:“听壮士口音,似乎是吴越一带,壮士可是楚人?怪不得会与我们作对。” 慕容许仙心道:“好个扶苏,三言两语套我来历。”越过灭吴后,楚国又灭越,许多楚人迁移到原先吴越之地,而原先之民,不是被同化,就是因抱着复国梦想,被驱赶到岭南,或者未来的越南去了。 楚国灭越的故事很有趣。勾践灭吴后,他的儿子即位越王,去攻打齐国。齐国的使者来求和,引用了当年伍子胥劝吴王夫差灭越王勾践的辞,辞大意围绕着北方人是骑马,南方人是坐船,越国去打中原之国,南方人骑不了北方的马,因为生活方式不一样。所以哟,齐国使者,你们越国应该去攻打同是南方的楚国,而非齐国。 越王听了后,觉得很有道理,就去打强大的楚国。开始越国的船灵活,楚国的船大笨重,越国占上风。后来鲁妙子发明了巨型鱼竿,发射钩子勾住越国的船,消灭了越国的水军,并灭掉越国,占领其全境,设置吴郡。 那齐国使者的话,到底对,还是不对呢?难道伍子胥是错的吗?伍子胥当然没有错,因为形势总在变化,之前的办法不能生搬硬套。吴越两国相近,生活方式相仿,肯定只能存一个。而接下来争天下时,若用后世之人的眼光看,越国应该攻打齐国。理由只有一个——“南北通道”。这条商路的活跃,几千年来,为古今带来多少利益?谁不想全占为独有?后来项羽同齐国的田氏兄弟死磕,眼睁睁看着刘邦坐大,都是为了争“南北通道”。 楚国同齐国的积怨久,从而忽视了兴起的秦国。楚国国力强,不等于军力强。楚怀王无能,几次同秦国交锋,都被张仪玩弄于个鼓掌之间。几次败仗,致使楚国失城池丢地盘,国力大减。故楚国同秦国的恩怨,虽是新仇,也了不得,毕竟“第一”的位置。就是被秦国抢去的,这才有了扶苏那一句话。 扶苏的才思敏捷,令慕容许仙敬佩。慕容许仙心道:“哼,谅你再机智,也猜不到咱是跨越时空来的。可惜,扶苏虽有人君之姿,却面带病相,非长寿健康之人,难怪后世之里,有的人提出扶苏可能真的是病死。”眼下,扶苏不仅不是学武之材,身体还不是很好。 慕容许仙道:“不错,我是楚人。”慕容许仙打量着扶苏,扶苏也打量着他。注意到脖子上的绝仙剑,扶苏道:“此剑何名?我观此剑,其暗藏之神韵,不名之玄机,远在十大名剑之上,壮士可否一解其惑?”慕容许仙心道:“绝仙剑当然好了...极品先天灵宝嘛。” 明儿心道:“绝仙剑之名,你不可宣于口。仙哥哥,你没选秦国是对的,否则到了秦国,万一让东皇太一看到,他一定会认出绝仙剑。别浪费时间了,还不快去救人?!” 扶苏道:“对于将死之人,壮士仍不肯解惑?”慕容许仙道:“我不打算杀你。但是你的属下,可别逼我。叫他们让开,并准备一匹马!”绝仙剑又靠近脖子几分,蒙毅叫道:“壮士且慢,我立刻让人去准备!”听了此话,绝仙剑刚离开数分,数只暗箭从背后、侧面飞来,袭向慕容许仙。冷哼一声,斗转星移发动,暗箭全数被挪移,反射死周围的秦兵。蒙毅心中惊骇道:“这是什么武功,连射向他背后正面的箭,都像撞上一道无形的气墙!” 慕容许仙知道,蒙毅和扶苏都打了拖延时间的心思。他们拖得起,慕容许仙拖不起。没办法,想骑马省力都不行。伸手了扶苏的穴道,提在身侧,施展轻功杀出包围。蒙家军顾及扶苏安全,在蒙毅的喝令下,只得纷纷避让。 慕容许仙携扶苏赶回战场时,外边具是涌动的火把,重重包围的秦军过万。而蜀山勇士,被困在兵营边上,一番血战后,不到千人在苦苦支撑。 慕容许仙一看,心道:“幸好,他们没有深入兵营。” 一零五章.初战阴阳家 为了今夜此计,秦军不仅挖了地道,转移了扶苏和士兵,让对方扑了个空,更把兵营地下镂空。蜀山族一来,机关发动,兵营坍塌...这一道机关的设置,就砸死了过半的蜀山勇士。而这个结果,还是秦军撤回了岗哨,让对方起疑没有深入的缘故。此间经过,慕容许仙不在场,没有看到。但现在兵营摧毁,到处是残垣断壁,还有压在巨木下的蜀山族人的尸体,是人都能猜出个大概。 兵营不在,中间空出大片地方,秦军高举火把,四面围定。蜀山族背靠着一道断墙,作困兽犹斗。慕容许仙眺望一眼,见周围除了散落着蜀山族的尸体,还有一些鬼气森森的家伙。这些人,或者不是人...他们耸着肩膀和四肢,面枯槁如死尸,身体像漂浮一样,毫无上下节奏的移动。对着死去的蜀山族勇士的尸体,他们如僵尸一般伸直双手,宽宽的衣袖里,似乎释放着某种让旁观者感觉阴森的“冷气”...之后,一个个幽暗的光团,从尸体钻出,收入他们的衣袖中。 慕容许仙心道:“这种冷气的感觉,和上次去阴间的一样!” 冲着这些家伙一指,慕容许仙喝问扶苏道:“这些是什么怪物?!为何要收集死者的魂魄?!”扶苏奇怪地看他一眼道:“这些是阴阳家的仆从。阴阳家之所以收集魂魄,是阴阳家首领东皇太一的意思,除用作制造机关兽外,其他就不得而知了。”慕容许仙道:“休得诓我,机关兽的魂魄,分明是用动物的!” 扶苏反问道:“壮士如何得知?对了,先前有一台机关巨鼠失踪的报告,莫非是被壮士制服后,拆开来方才知晓?”慕容许仙:“......”扶苏追问道:“壮士,你真的是楚人?阴阳家收集魂魄的事情,天下皆知。此举不详,故天下厌恶,诸子百家各派皆仇视,唯有我大秦不拘一格,重用阴阳家。收集魂魄,便是当初联手的协定之一。” 慕容许仙心道:明明是我在审问他,怎么变成他问我了? 扶苏道:“看壮士神色,不像楚人。楚人近年来与我大秦之仇甚深,而壮士神色间,却无半对扶苏的恨意。不知壮士为何要劫持扶苏?” 清咳一声,慕容许仙道:“我当然是楚人,在下许仙。许仙,即许以仙道之意,虽为楚人,常年在海外求道,少涉世事。”慕容许仙心道:“慕容二字,不如暂且隐去...”(秦时都用许仙这个名字。) 扶苏微微摇摇头,显然不信这是真名。慕容许仙道:“你的不错,对你,我没什么恨意,劫持你非是报仇,而是为了救人。”看了眼苦战的蜀山蛮族,扶苏叹息道:“救那些叛逆?卿本佳人,奈何为贼?”惋惜、不舍的目光,温和地看过来。 许仙本是玉玺转世。云中子将一剑图刻在玉玺上,合而为一,就是许仙的根脚了。玉玺者,有吸引权高位重之人的气质;又刚才扶苏被提在腰间时,嗅到许仙身上的味道,比女子还好闻,故怀疑其是女扮男装。 许仙被看得鸡皮疙瘩,他当然懂这是什么目光。从到大,他不知骂了云中子多少遍。许仙心道:“死三叔,魂淡三叔,都怪你的恶搞...”凌空出指,许仙了扶苏的哑穴。再多言几句,恐怕又中了扶苏的拖延之计。许仙心道:“看来一味练功夫也不行,和英雄豪杰打交道,嘴巴上的本事也不容觑。” 许仙提起扶苏,往秦军赶去。秦军后方的游骑兵,发现有人,驾马挺枪赶来。定睛一看,无不慌了神,“怎么办?”“是扶苏公子!”许仙大喝道:“都呆在原地别动,否则我就杀了他!”看着架在扶苏脖子上的剑刃,游骑兵们纷纷止步。到后阵的步兵,步兵也不敢异动,纷纷让出一条道。 蒙恬正在前阵督战。蜀山族长期狩猎,人人是天生的战士,身材魁梧,力气大;反观秦兵,多数人之前为农商,力气寻常,一对一,是挑不过的。但战场是多人的战斗。秦军以伍为单位,每当一名秦兵遭受攻击时,会有一名秦兵协防,另有三名秦兵刺向空挡。秦兵肩并肩,人挨人,长戈如刺,五个人靠在一起,俨然一刺猬。 “卑鄙”,是蜀山勇士的感觉;反之,“生存”秦军士兵的概念。一个月时间,蒙恬教这些戍卫秦兵的,就是如何以伍为单位生存。强将手下无弱兵,如蒙恬这等良将,亦喜练兵。蒙恬胜券在握,有阴阳家和公输仇的机关兽在,但他并不打算使用。蒙恬要的是一次真刀真枪的实战,借此机会屠戮蜀山族,使戍卫此地的秦兵,彻底摆脱对蜀山族蛮勇的恐惧。 蒙恬这样做,无疑拖延了消灭对方的时间。而许仙暗自庆幸赶上了。许仙劫持扶苏步入秦军阵中,趁此观看军阵的机会,明儿解起方阵的兵法。 “欲破方阵,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武力强行突破,这需要一个人拥有对抗数十人的强悍力量,换而言之,也就是需要臂力超过千斤、力能举鼎的“猛将兄”。而那些蜀山勇士,力气是大,但还到达不了这种的程度;另一个方法更常用,是避实就虚,针对方阵转方向不灵活的弱,派一队百人骑兵从侧面、后方扰乱阵型。” 明儿又针对地形道:“但兵营毁坏后,这里成为了“围地”,秦军四面包围,使方阵的侧面连在一起,成为一个圈,后一种办法就不适用了。” 变故一步步逼近,军阵后方,起了骚动,士兵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士气不再严肃。蒙恬眉头一皱,大喝道:“谩军者斩!谁在扰乱军纪?!”士兵们闭口不言,但你望我,我望你,仍是无法专注。蒙恬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疑惑间,不得已,恐敌军趁机功来,蒙恬命令秦军收拢。秦军缓缓后退,一直承受着巨大压力的蜀山勇士们,总算得松口气。 “见鬼,这还是一个月以前的秦军吗!”“那个蒙恬,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让他们变得那么难缠。”越议论,人心越容易心浮气躁。蜀山勇士蛮熊,虽不懂兵法,不知“谩军”为何物,但他本能察觉到这样下去不行,大喝道:“都别嚼舌根了,抓紧时间休息!”众人喘着气歇息,蛮熊问蜀山公主道:“公主,我们是没法突围出去了。”拿出一个事物,蛮熊道:“公主,秦军杀过来后,我就用它送你逃出去。” 蜀山公主一看,是幻术蛊“一叶障目”。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是个扰乱敌人视线,把现场的地形,在视觉上做出另一种地形的假象。蛮熊的意思很明白,人会在取胜的最后关头,容易轻敌大意,想要脱身,最好的时机就是那个时候。 蜀山公主道:“那你怎么办?鹰眼已经离开了,你再离去的话,谁来率领族中勇士?!”蛮熊道:“族中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公主你!”“公主你还不明白吗,无论我还是鹰眼,都不是蒙恬的对手...要对抗秦军,必须有一个能与蒙恬匹敌的将领。”蜀山公主道:“与蒙恬匹敌的将领?”蛮熊道:“对!或许是临死之前,直觉格外准确。我相信总有一天,公主会找到这样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打败秦军!”蛮熊预测着,如果没有任何改变,这次预测可能真的会实现。 蛮熊着着,忽然又感疑惑,话锋一转道:“也许,这样的人很快会出现在公主身边...” 话音一落,前方的秦军,从两边散开,让出一条大道。另一蜀山勇士道:“公主你看,秦军让道了!”蜀山公主朝那条道望去,见一人劫持着扶苏,缓缓走过来。蛮熊一拍大腿叫道:“太好了,有人劫持了扶苏,来救我们!” 许仙喝道:“都退向两边,别乱来,否则扶苏就没命了!”趁着秦军让道,蜀山族不啰嗦,立刻通过撤离。蜀山公主等人围上来,蛮熊恶狠狠地盯着扶苏,指着他,用不流利的汉话道:“杀,杀他!”许仙道:“你们的人还没走远,现在杀了他,你们肯定逃不过秦军的追杀!”蜀山公主道:“我知道了。”她用蜀山语言向蛮熊解释,蛮熊人不笨,听了后只得作罢。许仙道:“你们快走吧!”蜀山公主道:“那你怎么办?”许仙道:“等有人和扶苏留在这里,否则他们一定会跟上来。别担心,我自有办法脱身。” 蜀山公主道:“我叫虞,你叫什么名字?”许仙:“我叫许仙,虞?哪个虞?”虞道:“虞,在蜀山,就是雨的意思。”许仙“哦”了一声。蜀地雨连绵,这天气在后世是雾霾,在这里日光照射下来,与雨露一起,化出彩虹,很美。不仅美,还“风调雨顺”,利于万物滋长,蜀地还有另一个别称——天府之国。 许仙会意道:“虞,恩,很美的名字,人也很美。”一声夸赞,欣喜如鹿乱撞似的,从胸口涌上来,虞的湛然明亮的目光,此时如天上的零星闪烁着、一眨一眨,她微微低头,不敢看向他。许仙正集中精神,注意着四周的情况,目光根本没注意这边。 许仙道:“你们快走吧,这儿有我,一会我再去找你们。”蛮熊用蜀山语道:“快走吧,公主!”其他人纷纷附和。虞鼓起向往的勇气,抬起头,一张专注、镇定的脸映入眼中。她紧盯着一阵,如打开眼睛这心灵的窗户,直透心底,要把他的样子铭记下来。在随从的催促下,虞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活下来。”许仙道:“恩。” 蜀山族已走远。蒙恬握紧了拳头,千算万算,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蒙恬心道:“能从我弟弟手上劫持公子,此人的武功绝不低。”余光扫向他身后侧。护国法师星魂,闻讯后赶来,站在他身后。扶苏公子被劫持,哪还顾得收集魂魄之事?不仅星魂来了,大司命、少司命也在。阴阳家三大高手齐聚,蒙恬很有信心救回扶苏,击杀刺客。 星魂会意,幽然的目光,盯着许仙,正要起步突袭,对方正好看过来。双方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两人具是心头一震。见星魂没有行动,蒙恬急问道:“星魂大人,不可以么!”星魂摇摇头,又头,微笑道:“呵呵,有意思,上乘的剑意!” 大司命道:“星魂大人对他很感兴趣?”星魂道:“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这样的高手。”大司命道:“他手里有扶苏公子作为人质。”蒙恬道:“大司命大人放心,此事交给我!”他向星魂、大司命、少司命使了个眼色。蒙恬打马上前,叫道:“壮士,你要救的人已走了,还不放开扶苏公子?!莫非要食言不成?”许仙回道:“蒙将军稍安勿躁,我怎会食言?”蒙恬道:“公子无事就好,那你何时放了公子?”许仙道:“等我离你们百步,自会放了——” “放”字刚刚出口,三道杀机,趁着许仙杀心放下之时,激射过来,分别锁定他的首级、胳膊和剑。许仙暗叫不好,自己还是阅历浅了些。系统提示:“发现聚气成刃,发现骷髅血手印,发现万叶飞花流,发现阴阳合手印,发现阴阳玉手印...”单看表面名字,就知道不是等闲招数。 放开扶苏,许仙运起仙风云体术,身形急退,避开攻击。许仙心惊道:“那个少年倒也罢了,这两个女的,一下子就出杀招,不怕误伤么?”刚才的情形,许仙的手臂可是和扶苏的身子重叠的,这令他疑惑。 疑惑很快解开,血手印一张一收,如一大伞罩住扶苏保护好,而万叶飞花流则环绕着扶苏,护卫在旁。许仙心中震惊道:“怎么可能,凝气滞空这么强劲的招数,她们都能收放自如!”明儿心道:“这并不是无形气劲,这两个女的,借助了某种煤质,肉眼看得到,一种是树叶,另一种是血气很重的红色毒素。仙哥哥,你要当心的是那个少年。作为剑灵,我能感觉到,他的剑芒非常厉害,且现在只是半截出鞘的利剑,他才使出不到一半的功力。” 不到一半的功力?许仙心中波澜起伏。这少年看上去不过十二岁左右,十二岁就拥有如此功力,他怎么练级的?自己可是各种开挂、奇珍异宝刷上来的,他难道打从娘胎里练功?许仙哪里知道,人家早在娘胎之前就练功了... 除了与年龄不相称的功力,还令许仙吐槽的,是二女的服装。尽管许仙知道,秦汉的服饰,是裙子下穿两截裤管,里面就是一短亵裤了。但江湖儿女,大多穿胡裤,也就是裤管连着短亵裤,不然打斗的时候,裙子一飘就露底了...许仙心道:“这两个女人,难道是故意的?待会要心,万一专注于那个地方的美好风光,脑袋搬家就惨了...” 许仙在打量着三人,三人也在打量着他。星魂道:“你是何人,胆敢劫持扶苏公子。”许仙道:“楚地一侠客,许仙。”星魂道:“阴阳家,星魂。”大司命道:“大司命,和从不开口的少司命。”大司命瞟了一眼身旁的少司命,道。 星魂道:“不错哦,有胆量自报家门。作为回报,我可以按楚人的传统安葬你。”许仙心道:“这算什么回报啊。”星魂道:“不过,这要等我抓住你,从你脑里弄出所有秘密,视这些秘密是否有趣而定。” 许仙心中一凛,听星魂口气,难道有类似读心术的手段搜索记忆?明儿心叫道:“果然是那个!怪不得出手这么迅捷,仙哥哥当心,这两个女的,会通过结印的方式聚气,提升劲力的威力!” 少司命结阴阳玉手印,大司命结阴阳合手印,真气鼓荡,准备发动攻击。许仙不能等对方聚气,抢先出手,白云剑法一招云卷万里使出,一道剑气横削向三人。星魂聚气成刃,用力一挥,同样一道剑气挥出,想拦下这道剑气。星魂喝道:“不好!快闪开!”剑气碰撞,一声炸响,强大的劲力四溢,震得所有人退后。 避开这次攻击,大司命问道:“星魂大人,这是?”星魂道:“他的剑气很有意思,和我追求剑气的锋利很像,专门针对剑气本身,以粉碎对方的剑气为主。”“不过,论锋利程度,还是我的略胜一筹,而他给我的感觉,像是溶解了我的剑气一部分,这才势均力敌。可以再确认下!”话音刚落,星魂冲上来,高高跳起,正面发动攻击。大司命和少司命从左右包抄。 从不同方向,就很难一招应对了。没有干扰,大司命、少司命结印蓄气满,骷髅血手印呼啸攻来,万叶飞花流眨眼而到。星魂心道:“在这样的三面夹击下,任何人不死都要重伤。”令星魂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忽然一股怪力凭空而生,牵引着自己的剑气脱离控制,攻向一旁的少司命。大司命心道:“星魂大人?!为何会攻击少司命?!”大司命心中正奇怪,结果她自己的骷髅血手印也失去控制了,攻向了星魂。同样的情形,也发生在少司命身上,万叶飞花流攻向了大司命。 许仙使出斗转星移,挪移三大阴阳家高手的攻击,反作用于三人。三人惊骇之下,使出十成功力,全力催功,护住自己。三声闷哼,三人俱吃了一次暗亏。星魂冷哼一声,道:“原来如此,你使的是什么武功,能转移我们的攻击,回到我们自己身上?” 许仙心道:“星魂能开口话,证明他的伤势最轻,调息一下就恢复了...也明星魂的武功最高,硬挨一记骷髅血手印没事...这么来,挨了一记聚气成刃的少司命,应该受伤最重。” 感觉一下三人的气息,分别是星魂的最强大,原先不相上下的大司命和少司命,少司命的气息最弱。令许仙意外的情况出现了,少司命的气息在急剧恢复,十个呼吸不到,竟恢复到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许仙心道:“这是什么武功,自我疗伤那么快?!”明儿心道:“仙哥哥,你还没发现么,那个叫少司命的,能控制植物的生长,掌握着有关生的力量,伤势自然恢复快。” 正在这时,蒙恬道:“星魂大人,不如交给军队吧。”星魂道:“不可以。此人的武功,恐怕算得上是,普天下下,最擅长群战的武功。连我们的攻击都被他利用,士兵们围上去,只会让他趁乱逃走。”蒙恬醒悟道:“原来如此!”星魂向大司命、少司命道:“好了,从现在开始,他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许出手。” 星魂炽热的目光看向许仙,微笑道:“有趣,实在太有趣了。能瞬间溶解对方劲力的武功,能瞬间转移对方劲力的武功,几百年来,从没有哪一个门派,会有如此神奇的功夫。你实在太让我好奇了,我一定要得到你。” 一零六章.血战星魂 星魂打算单挑,蒙恬指挥军队重新合围。秦军士兵们高举火把,几个鼓台从后面推上来,在万众瞩目的肃穆空气下,震天的鼓声燃每个人胸中的火焰。秦兵高呼“杀!杀!杀!”“必胜!必胜!必胜!”压力如滔天的海浪,一**压过来。众志成城对一个团体来是好事,但对于面对这样团体的人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许仙心道:“这就是千军万马的气势,压力...”“哼!”星魂冷哼一声,许仙的神经为之一紧。压力之下,许仙又产生了奇怪的感觉。来自正前方的星魂,幽暗的双目紧盯着许仙,同是剑客,都能从眼神中领会对方的意思。好像星魂在:“头一次面对千军万马么?你绝对不能动摇一,否则会很没意思。” 许仙心道:“.......换成一心求胜的我,多半会千万百计使对方麻痹大意。没想到这个星魂,竟用气势迫使我全力以赴...被看了啊。”明儿心道:“仙哥哥当心,他是有这个实力的,元神之剑的威力,会随着功力的释放而成倍增加。他恐怕要使出更多功力了。” 星魂双手中,剑气聚集成剑芒,发着幽暗而夺目的黑死之光。正在调理伤势的大司命捂着胸口,忍不住叫道:“星魂大人!难道你打算要——?”星魂道:“他瞬间转移劲力的武功,并非没有限制,一定存在某个临界。只要力量够强,一定可以打破,否则刚才他为何不趁胜追击?”大司命道:“原来是这样。” 许仙有些懊恼。慕容先祖太原王被称为十六国第一将,并非没有原因的。和大一统时代相比,混战多国的时代,英雄豪杰更多更强。比如三国时代的人才就很多,能在这种类型的时代拿第一,才能只能用“怪物”来形容。三国武力的排名,向来是那句话“一吕二赵三典韦..”,这句话在后世备受争论。一吕还好,二赵、三典韦哪来的根据?现在,看着阴阳家的三大高手,看着周围举着火把的千军万马,许仙懂了。 群战能力,一个从单挑角度看,容易被忽视的能力。理想的单挑机会,总是少之又少,更多的时候,不是参与围殴,就是被围殴...十六国第一将,第一之名,向来是很群嘲的。可斗转星移的群战能力,使太原王慕容玄恭在面对围殴时,能从容不迫。兵力越多,高手越多,在斗转星移面前,反成为累赘。哪怕是差不多的高手,没有领悟无极无量之力,都奈何不得斗转星移的最高境界乾坤星阵。 问题是,许仙被照胆剑气和魔焰心波的名头唬住了,忘了计较现阶段的实战运用,一直在主修这两门功夫,斗转星移很久没去提升了...早知今日身陷囹圄,应该把斗转星移练得更强。越早练到乾坤星阵,越早不怕被围殴,越早多几分生存保障。毕竟拥有无极无量之力的高手,通常同一时代是很少的,甚至没有。 世上没有后悔药。转过几个念头,许仙很快抛开懊恼,全神贯注地应战星魂。星魂使出了六成功力,配合极快的身法,正太的身影,急速从空中针对死角发起攻击。星魂连出三剑,左右手同时开弓。许仙全力防守,三招藏剑式、苏秦背剑、提撩剑。原是转守为攻的招式,守是有了,反击的拔剑式、反劈剑、白鹤亮翅根本无法使出来。每每抓住刹那机会反击,星魂在空中的位置已经换了地方。 接着星魂的身法更快了,正太的脚丫轻轻一地,身形跃在空中,连绵不绝的攻势,如行云流水般展开,毫无一停顿。滞空能力远超许仙预料,简直像插了一对翅膀。许仙心中骇然道:“原以为我滞空出得两三剑已经很了不起,谁知一山还比一山高...”“不好!连反击的刹那都看不到了!” 危机迫近,许仙本能的使出斗转星移,想要用斥力将星魂震开,以重整态势。这个节骨眼上,星魂把握时机,全力运功硬拼。星魂道:“哼!溶解,反弹,这就是你的极限吗?”两道剑芒交叉,成十字斩与竖剑格挡的许仙硬拼。许仙全力催动斗转星移,眼看着交叉在前方的两道剑芒往后一退,心中不由一松。 星魂嘴角一翘,不屑道:“当心!”只见交叉的剑芒,并非被击退,而是向两旁一弯,极有柔韧性的,如两弯弓弦拉满。弓弦反弹,弯曲的剑芒,以更快的去势回弹。“糟了!我竟反被他借力打力!”许仙向后避让,已来不及了,剑芒斩破护体真气,在胸口留下两道伤口。 胸口火辣一片,创口迸发,血流如注。自出江湖以来,许仙头一次受此重创。许仙心道:“这个家伙,真的只有十二岁么...剑芒威力真么大,去势这么猛的东西,他竟能练得柔韧性像弹簧鞭一样...还是左右两条鞭子...”明儿心道:“仙哥哥,你没事吧?!”许仙心道:“没事,没事才怪!任谁看上去都知道我很惨...若不是刚才发动了半吊子的空间神通,回避了几寸,现在已经玩完了。”明儿心道:“切,谁让你不肯与我同房,和你血液相比,你的那个更有效。”许仙:“......”明儿心道:“现在我根本没办法出来帮你。听好了,你绝对不能死!人不在,剑亦无法存,你那三叔(云中子)干的好事,若你死了,我也会被你牵连。” 一番激烈交手,双方都在调息。无伤的星魂,早一步调息好,道:“你叫许仙是吧?刚才,你又使了什么花招?以我的剑术准确度,伤口应该更深两寸。你应该早已半死不活,无法再站立才对。”“哦?空气中血的气息浓度在降低,你的伤口在愈合哦。” 许仙心道:“魔化后的身体,不仅性、力量方面增幅了,躯体的再生能力也有了。”明儿心道:“愈合有什么好,你应该多出血,然后我就能快出来了。”许仙:“.....”往手上一瞥,这才发现,伤口出来的血,沿着右手往绝仙剑流去。 星魂道:“会嗜血的剑?我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看你神色,一直在同某个人交流。这里,你没有别的人。难不成你在同剑话,这把剑还有自我意识?”星魂注视着绝仙剑,神情对它产生了极大兴趣。 许仙心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来一个月,就碰上又腹黑又凶猛的正太...”许仙大叫道:“死正太,别得意了!我马上叫你胆寒,叫你知道,什么叫害怕!”星魂错愕了下,沉声道:“正太?那是什么?”许仙道:“正太就是你。你这种着一张可爱男孩的脸,任谁看了,都想捏上几捏,难道不是吗?!” “噗嗤”一声,大司命掩嘴而笑,少司命亦是惊讶地张了张嘴巴,嘴型呈“啊”字。星魂沉着脸道:“很好,你成功把我激怒,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星魂手上的剑芒愈来愈暗,几乎将周围的光线吞噬。明儿心道:“我看明白了。剑印,此人以自身为器,修炼了某种剑印。”许仙心道:“剑印?”明儿心道:“将阵法刻印在体内,若刻的是剑阵,就是剑印。但他这样修炼很奇怪...没时间同你细了,当心!” 星魂道:“试试我的双手七成功力!”双手虚握,剑芒长度暴涨一倍有余。大司命心道:“双手七成功力,是单手攻击的八倍。”星魂身形快如闪电,连残影都难以捕捉。“砰”一声巨响,许仙的绝仙剑与星魂的剑芒相撞,掀起的气浪,震得四周地皮都被掀起来。 大司命惊道:“怎么可能,被接下了!那个子能跟上星魂大人的速度?!”星魂心道:“哼,跟上我的速度?没有的事。因为无法反弹或挪移对手的攻击,索性直接拉拽到自己身边。”“不过,这样一来,就变成和我硬拼。” 两人全力催功,许仙大喝一声,一剑将星魂震开。大司命道:“星魂大人被打飞了...这是...”她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星魂的左额头上,一竖线的血流出现了。大司命心道:“星魂大人竟然会受伤。” 星魂阴沉着脸道:“这一剑,与你之前的剑气截然不同,论锋利程度,丝毫不逊色于我的聚气成刃。”许仙笑道:“只是不逊色而已?我过,要让你胆寒,这可是照胆剑气,你,是否感觉到一害怕?”星魂道:“害怕?大言不惭。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那我一旦用八成功力,就能收拾你。” 星魂再次出击,八成功力,十六倍威力,与七成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许仙再度使出照胆剑气迎击,但在翻了一倍威力的聚气成刃面前,抵瞬间就被瓦解。许仙的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被击退,“唔”一声闷咳,吐出大口的鲜血,许仙半跪着蹲在地上,站不起来。 星魂道:“八成功力的威力,真是大到难以控制。不过你放心,我会尽量避免杀死你,否则一不心,你这一身有趣的秘密,就石沉大海了。” 明儿心道:“仙哥哥,你现在状况如何?”许仙沉默了下,心道:“对不住,明儿,这回真的要完蛋了。那家伙的力量,一下子增幅太多...可恨我修行照胆剑气的时日太短...一成功力之差,都是如此巨大,半分侥幸都不行...”明儿心道:“没办法,我借些力量给你,你的血白流了,本以为我能早出来。”绝仙剑上,反馈回奇特的感觉,功力增长的感觉。 许仙缓缓站起,此时星魂心道:“嗯?这家伙的眼神,怎么突然变锐利了?他那把剑发在发光?!这到底是什么剑?”注意到绝仙剑上的绿光,星魂迟疑了下。许仙道:“怎么了,你害怕了吗,不敢攻过来了吗?”星魂道:“真能啊,刚刚还站不稳的家伙。好,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正面当头的一剑。以星魂的阅历,又怎会受许仙的嘲讽?许仙要通过引力将星魂拉近,以克制星魂的高速移动,锁定星魂的攻击。这种做法,对非正面颇为有效,可一旦星魂正面抢攻,拉近的引力,反会为星魂提供强大的加速。 “可恶!”失策的许仙,只来得及横档。星魂自上而下的这一剑,压着绝仙剑,砍入许仙左边肩膀,伤口深可见骨。剧痛、颤抖,以许仙的左肩为中心,产生一个强大的绞肉机漩涡,沉重的内伤和外伤,让许仙仿佛觉得身体不属于自己了。 明儿心道:“仙哥哥,不要放弃!你的身体经过魔尊改造,比魔界的一般高手还要强!还没感觉到吗,受伤越重,魔的力量越是强大。妖魔能通过吞噬壮大自己,也能解体自身的血肉,释放强大的力量。” 天魔解体!一个魔族的战法,凡魔族的体质都可使用。一般来,天魔解体是魔族用来拼命,用完后,低等级的魔会逸散为齑粉消亡,即使高等级的魔能勉强维持形体,也会丧失全部力量,等同凡人。魔尊的话,情况会相对好些。而对许仙来,他对胜负输赢没那么执着,没必要、也不敢一下把全身潜力用完。解体一部分,如那些流出的血,反正又捡不回来,将这部分血液中的能量释放,能够战败星魂,再找机会逃跑,就足够。打不过,就跑... 星魂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还在挣扎,还不肯放弃?我已经留手了,否则你的人头,现在已经在地面上滚落了哦。”绝仙剑在缓缓抬起,流出的血,如火一般,冒着魔火燃烧起来。天魔气场得到了新的力量,许仙运劲一震,将星魂震退。 星魂心道:“他的功力提升了不少,怎么做到的?!”许仙全身浴火,不时有闪电划过,大喝一声,斗转星移使出,隔空的强大吸劲,拉扯着星魂向自己。星魂退无可退,双手全力一剑挥出,双方再一次硬拼,气浪由地掀天,连黑夜上空的乌云都翻滚开来。 许仙粗喘着气,这一招胜负已分,眼前被气浪推平的地面上,有两道后退的脚印划出的沟痕。星魂嘴角溢血,脸色苍白,他被击退近三十步,并受了重伤。受伤的并非星魂一人,先前的余劲,还吹灭了不少火把,伤到了不少秦兵。蒙恬下令,让士兵们退得更远些。 正太怒了,一对幽暗的大眼直瞪,如两个可怕的地狱之门,要将眼前的人打入十八层地狱,尽情折磨。堂堂大秦护国法师,阴阳家的左护法,在千军万马,众目睽睽之下落败。 大司命和少司命上前,大司命道:“看这子的神色,已是油尽灯枯,不如我们一起上。”星魂道:“我只是一时大意而已!你们没必要出手,这次我一定将他打成半死!”“嗯——”一声低沉的怒吼,星魂又一次使出八成功力的聚气成刃。 许仙心中涌起绝望:“难道我还要再出一次血?不行,刚才那一击,绝仙剑的力量已用尽...我该怎么办?...”明儿心道:“那个星魂,估计也到极限了吧。”许仙心中一愣,正准备发动攻击的星魂,一声诡异的惨叫,双目冒着红光,深蓝色的法袍上,金属饰物寸裂粉碎。星魂:“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大司命叫道:“星魂大人,你怎么了,你的星辰法衣!...” 第一零七章.十大名剑,谁是第一 星魂内息大乱,大司命和少司命联手,运功助星魂稳定伤势。见此变故,许仙趁机突围。蒙恬喝令道:“全军听令,围杀刺客!”一面面铁盾牌竖立在许仙前,长戈林立,看上去俨然一面插满倒刺的铜墙铁壁。许仙心道:“前方无路,不如转向...” 明儿心道:“不可转向!等你冲到跟前,左右必定也立起盾牌、架起长枪。”许仙心道:“那怎么办?”明儿心道:“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减缓速度,就这样一直向前,保持全速强行突破。”“强行突破?”明儿心道:“没问题的,你虽然内伤不轻,左肩受创,但右臂完好无损,借助绝仙剑的锋利、千斤臂力和斗转星移,强行突过去。”“军队是一群人的战斗,所以要结成阵势,以整齐的攻击散漫的,取得局部优势的累积;围绕这一,双方各自施展计策。但是,与之相反的结论,更直接、更有效,自古兵家由此分为智战派和武战派。” 在明儿的鼓励下,许仙决意强行突破。咽下一颗九转熊蛇丸,运功炼化开。九转熊蛇丸不愧是逍遥派的疗伤圣药,药力刚生效,内息和伤势都复苏大半。轻功全速发动,许仙冲到跟前,振臂一挥,拦路刺来的长戈,被轻易挥为两断。绝仙剑去势不减,阻隔的盾牌和秦兵,同样一刀切做两。许仙心道:“厉害,这就是绝仙剑的锋利么,完全不费什么力。” 残肢、残体在哀嚎中滚落,内脏、鲜血的味道充斥着空气,令人作呕。秦兵们惊恐万分,具是一张张看待妖怪的失魂面孔。许仙:“......”明儿心道:“别发呆了!这是战场,你后面没有士兵保护你,绝对不能慢下来!难道你想被围死在这里吗?!”许仙自嘲道:“果然,我一直太天真啊。”正义战争?一件不断制造痛苦的事,除了用身心去承受它的沉重,哪有所谓的为善与施乐感? 收拾心情,许仙前进得五十步。注意到许仙的所在,几个百人将向他靠过去。许仙击杀了一个百人将,夺得一匹战马,顿时轻松、从容许多。那百人将死时犹自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双手不受控制,反攻击自己,这刺客使的什么妖法?” 一匹马对将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是速度,避免不被合围;二是居高临下,能提供更宽的视野,更多的打击路线。而若是同一个高度,则要在相对狭的空间,更耗费力量去平推。又是居高临下的一剑,五六颗人头随着剑花飞起。明儿突道:“左右两侧有烟尘。” 许仙眼睛余光一看,心道:“蒙恬...他在从侧面调兵到正面。前方的阻碍会源源不断,再往前走,等于同所有秦军作战,这样是走不出的。想耗尽我的力量擒杀我么?”明儿心道:“初次上战场,能够冷静思考,不错哦,是块良将的料子。一开始,很多人会很不适应,七杀之体,果然非同凡响。”许仙心道:“七杀之体?”明儿心道:“别拐弯,先继续前进。” 许仙心道:“继续前进?好,我听你的。” 明儿心道:“所谓七杀之体,是应杀戮而生的人。寻常人第一次开杀戒,难免会呕吐、麻木、茫然。而七杀之体则不同,血味越重,思路越清晰,越是精神百倍。”许仙心道:“......这也是二叔、三叔动的手脚把。”明儿心道:“不是哦。我听他们,你在被选中前,就是七杀之体了。” 许仙想起来了,没穿越前,的时候,亲眼目睹过一起车祸。当时公路上的深红惨像,凝重的血味,不仅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如临佳境,得闻清香...许仙心中一沉,心道:“七杀之体,他们因为这个而选中我,难道杀戮将伴随我大半生么...” 明儿心道:“以杀止杀咯。”许仙心道:“听上去很虚伪啊。不这些了,现在到底怎么办?就这样一直往前冲下去?”明儿心道:“再等等。蒙恬在针对你的突破用计,但是,这些士兵并非百战精锐,才一个月时间而已,想在夜间也调动灵便,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可以针对“虎头蛇尾”这一用计。” 过了一会儿,明儿叫道:“就是这个时候了,往左!”许仙从左侧杀出,眼前的景象,令他错愕。只见左侧的秦军,正赶往前边,把稀疏松拉的后尾,亮在了眼前。一时间,许仙如入无人之境。许仙心道:“原来如此,两侧的兵调往前方,两侧本身则薄弱。但你是如何把握到“追尾”时机的?” 明儿心道:“经验加直觉哦。从战场上所有人的表情、声音、心情之类的加以判断。” 秦军的百人将、千人将们无可奈何。收到后方混乱的报告后,他们想赶过去重组队形,却要逆着大队人马的洪流而行。回流的人马,按部就班的人马,都挤在一块,更加混乱。“快让路!”“笨蛋,你呢!你们后边乱了,刺客肯定往那边跑了。”“百人将大人来了,听命令,快掉头!”“不行,这儿太挤了,掉头不了!”“你们先退一!”“你们先退,别挤了!”趁着混乱,许仙冲出包围,消失在夜色中。 待蒙恬赶到,已失去了许仙的踪迹。蒙恬颇为吃惊道:“是巧合吗?还是这个刺客,颇懂兵法...”惋惜数声,蒙恬拔剑喝令道:“全军听令,原地止步!”所有人停下来,灰尘渐少。“重整队形!”挤在一起的混乱士兵们,根据宽松的方向,自觉散开,再重归各自的百人将麾下。蒙恬收拢部队,向扶苏报告了刺客失踪的事。 许仙逃出升天。保险起见,许仙不急着去见蜀山部族。毕竟语言不通,万一谈不拢动刀子就玩大发了。许仙藏在深山里疗伤。魔化的身体恢复极快,本以为挨了星魂三剑,身上会留下三道长长的伤痕,以作为“男子汉的战斗勋章”。没想到,第二天,伤疤就浅如纹理,第三天啥也没留下... 第四日,许仙找上蜀山族,被带到了蜀山族的一个隐秘据,见到了虞,还有蜀山族的一个长老。明儿已经能出来了,但她坦言出来的时间受限,如无必要,多数时间在绝仙剑中静养。明儿心道:“此处入口隐秘,屯粮颇多,还有妇孺和老人,看来已经初步建立了信任。若是陌生人的话,想进来一定会被蒙上眼睛吧。” 蜀山族长老是个年岁颇高的婆婆,长老道:“恩公,请受老朽一拜!”许仙慌忙扶起道:“老人家哪的话,快快请起。”长老将虞引见:“此是我族的公主,虞。”虞冲许仙浅浅一笑,似忍不住那极为愉悦的心情。 虞道:“壮士仗义相助,虞代一千幸存的族人,谢过壮士。”老人家行大礼不能受,这次许仙不再做作,受了一礼。“虞...”许仙心里嘀咕道:“虞姑娘...算算年纪,她和虞姬很近,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吧?”明儿心道:“动心了?真会找借口,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许仙心道:“怎么会呢,人家看上去才十二岁左右的样子。” 这次会见,虞换了一身近似“苗装”。环帽的银器头饰,饰物一直垂下落到胸前,胸前也是大片的亮银装饰。这么一跪拜下去,银器叮叮当当地,很是悦耳。因为赵灵儿和蓝凤凰的相思蛊,许仙对“苗家女”都觉得很亲切。 许仙道:“虞姑娘快快请起。”伸出手示意,虞轻轻一搭,上下相触,暖热从手心望心窝里钻。心房一缩,两人触电般收回手。气氛异样,明儿心道:“哼,这种气氛,傻瓜都看得出来了,还不动心。”尴尬之余,长老转移话题,起许仙力挫大秦护国法师星魂之事。长老赞道:“年轻人好本事,能击败那个星魂,当今世上,恐难寻出第二人来。” 听她这么一,许仙更尴尬了。众目睽睽之下,看上去是许仙反败为胜,最后星魂情况糟糕到无法自理伤势,被送回阴阳家去了。而实际上,许仙彻底败了。保守估计,星魂相当于神氛返虚大成级别的高手,换而言之是宗师级别的人物。 许仙道:“长老谬赞了。本人痴长那星魂数岁,却是一番苦战,学艺不精啊。”长老沉吟了下,回道:“星魂之名,数百年来都为阴阳家左护法之称。故各派早有怀疑,数百年来的星魂,都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许仙忽然想起星魂过的话。星魂:“几百年来,从没有哪一个门派,会有如此神奇的功夫。”从经历来看,一个十二岁的人,就算是武学天才,阅历也不会像一个成年人一样。特别是星魂的话方式、心机、表情,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少年。许仙道:“难道阴阳家的人都能长生不老?” 长老道:“长生不老未必。我听道家的晓梦大师过,阴阳家的人深谙灵魂之道,找到前世的灵魂,取回从前的记忆,未必没有可能。”许仙道:“道家?晓梦大师?”长老惊讶道:“恩公没听过?天宗晓梦大师的秋骊剑,十大名剑排行第九。但据威力犹在人宗逍遥子,排行第六的雪霁剑之上。” 许仙一头雾水。追问之下,方知道这个时空的道家,因变故分为天宗和人宗。许仙心中吐槽道:“道家好多逍遥子...这个时空也有...”。而十大名剑排行,是指历代前十名高手的佩剑。明儿心里叫道:“我要排第一!我要排第一!快问她具体排名,第一是谁?”长老道:“第一是天问,但现任剑主不知是何人,不知其下落。”明儿心道:“天问?什么东西哦,还以为是屠巫剑或者轩辕剑。”许仙心道:“那种东西,这个时空不会有吧?” 明儿心道:“怎么不会?阴阳家几百年来在收集魂魄。你忘了?屠巫剑是怎么打造出来的?”屠巫剑,聚集亿万人族魂魄而铸成。许仙心道:“亿万之数,那怎么可能...难道——?!”明儿心道:“没什么不可能。第一把屠巫剑的打造,更多是在摸索打造的方法。第二把屠巫剑所需的魂魄,根本不用那么多,且与普通的魂魄相比,战死沙场士兵的魂魄,谓之战魂,足矣用质量弥补。”许仙心中涌起骇浪。 明儿心道:“仙哥哥可知道,屠巫剑的本体是什么?是扶桑木哦,就是三足金乌栖息的东西。这个时空的东皇太一是本体的残魂,为了让残缺的魂魄有个安魂之所,从前那位妖皇大人,给一截扶桑木给残魂寄宿,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吧。” 一如明儿所料。星魂被火速送回阴阳家。东皇太一亲自出手,将星魂的伤势稳定下来。做完这件事,东皇太一又去忙他最在意的事情——聚集魂魄打造屠巫剑。下到阴阳家的最底层,也是最秘密的地方。这里,数百年来,连月神或者星魂都没有知晓。流动的熔岩,炽热的火浪中,被封印的魂魄无一刻停止着呼喊,喊声尖锐而嘶哑,似是受尽无数的折磨后,绝望在折磨没有尽头——灵魂无法消散,永无止境。 扶桑木本性为木,木燃火,但这里封印着无数战魂的岩浆,却无法伤得扶桑木分毫。扶桑木沐浴在另一种更明亮的火焰中——太阳真火。东皇太一运功催动太阳真火,太阳真火汲取着岩浆里的魂力,供给到扶桑木上,令它更加流光运转,灵锐逼人。良久,东皇太一收功,他满意地看了一眼,算算时日,在出海寻访混沌钟之前,这把屠巫剑必定能铸造完毕。 第一百零八章.无题 许仙与蜀山族长老聊了许久,对于这个时空的战国后期的见闻,总算狠狠地恶补了一番关于“上层人士的见闻”。对于绝仙剑,长老眼光不差,出声询问来历。 许仙心道:“明儿,你打算这个时空用什么名字。总不能叫绝仙剑吧?”明儿心道:“那就叫明儿剑!”正在饮水的许仙,差一口喷出来。许仙心道:“别闹了,个过得去的名字。”明儿沉吟下,心道:“惊鸿一剑。就叫惊鸿吧。” 惊鸿?许仙明白了,明儿是提醒他,他只是此处时空的一个过客,别太留心此处,在这耗费了精力。许仙心道:“明儿吃醋了?”明儿心道:“哼,我是好心提醒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许仙心道:“二叔、三叔有意让我从此处取回混沌钟。那个东皇太一武功那么高,手下势力又那么大,且和秦国关系密切...”回想同星魂血战的过程,还有沙场上遭遇蒙恬的秦军,至今许仙心有余悸。许仙心道:“取混沌钟,我一个人很难做成这事吧,必须利用敌人的敌人,诸如六国和蜀山部族。” 广成子和云中子透露过,人族一直以火云洞的三皇,即伏羲、神农、轩辕以身镇压气运。但镇压气运最好的东西,还是先天至宝,再不济则用极品先天灵宝。数千年来,中华大地屡屡遭入侵,生灵涂炭。若能得一件先天至宝镇压气运,可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明儿心道:“取混沌钟的事,勉力而为吧,不行就算了。”许仙心道:“不行,我非取走混沌钟不可。”许仙取宝的心意很坚决,任凭明儿如何开导,都不为所动。明儿心道:“你——唉,那两个老家伙也不怕害死你。” 明儿的声音消失了,闷闷不乐地,同许仙打起冷战。蜀山长老见许仙如此,还以为他呆在屋里闷了,让虞带许仙四处参观。 正值盛夏,谷中却清风凉爽,怡人至极。此时日近晌午,谷中升起袅袅炊烟,准备午饭。炊烟升至谷上绝壁,被吹来的劲风一刮,四散无形。寻着劲风的方向,许仙听到谷后传来震耳的轰隆水声。许仙问道:“这里有瀑布?”虞指着一个方向道:“在山谷后边。现在这个季节,正是水流最急的时候。” 瀑布...瀑布...许仙心中一震,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虞的手,急道:“能否带我过去看看?”虞道:“挺远的,不如吃完午饭再去...”她目光瞥着两人的双手交接,低声道。许仙目光下移,交缠处,虞的手柔若无骨,暖热滑腻。 许仙道:“对不起,失礼了。”略带着不舍,许仙抱歉地抽回手。许仙本想再问些和瀑布有关的事,可询问的目光同她一对接,羞涩、悸动的朦胧,在她眼里打转。虞道:“没事的,恩公。”她本想用敬语保持下“心理距离”,许仙却道:“若虞姑娘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或者...仙哥哥吧。”虞心头一热,唤了声“仙哥哥。”许仙高兴至极,回声叫了几次“虞妹妹”。 许仙是真的动心了。经历了许多感情后,对少女的纯爱,许仙更加欢喜。男儿的感情线是变化的,从少年的朦胧初恋开始,到青年对“御姐”、“**”的憧憬,再发展到“怪蜀黎”对少女的回味。 这个嘛,经历多的人,很好理解。少女情窦初开,不是侧身对着你,就是闪身躲开。“她没有回应”,男儿心中难免失落。接着,少女慢慢长大,开始向御姐转变。御姐坦然,一个表情,几句闲聊,好过没有回应太多了。若御姐不时来几个笑容,足够男儿记在心里,愉快好几天。心情愉快,向来好办事。在现代,美貌的女人,愉快谈笑间,很容易达成大不一的目的。但是,男儿的冲动是有期限的。或年纪渐长,或经历渐多,男儿在向“大叔”转变的过程中,渐渐又回味少女了。因为少女的心机少,相处起来轻松又惬意。 纯情爱好者?大叔爱少女属性?怪蜀黎?许仙被自己吓了一跳,貌似自己现在才十七岁...许仙心道:“一定是最近几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心理负担太重了。” 人身上担子重,就会往轻松方面去想。许仙不懂蜀山族的语言,故每次和蜀山族的人打招呼,虞都要向他简单地介绍一番。每当打一次招呼,许仙总能感觉到虞心里的沉重。虞道:“仙哥哥,谢谢你。若不是你出手相助,这里不知又有多少人要失去亲人了。”许仙道:“不必言谢。我是楚人,自当出手对付秦人。何况虞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少女心机少,许仙生怕心意传达不到,试探着,轻手搭上虞肩膀,道:“有仙哥哥我在,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 虞触电似的,身形震了下。她看了肩膀一眼,迟疑了下,见没什么人望向这边,靠过来道:“仙哥哥武功高强,虞本领低微。每次作战,有族人离去,我都在想,是不是我的错。”许仙道:“怎么能是你的错呢?你年纪还,武功不高有什么稀奇的?蜀山的腾挪格斗术,我见识过了。”“这套外家功夫,不太适合女子使用,但我看你伸手过人,寻常秦兵都奈你不何,可见你已经很努力了。你尽力了。” 虞道:“可是...”许仙用手指在她的秀鼻上刮了下,虞一愣,许仙笑道:“年纪的,别整天皱着眉头,又不是老太婆。”虞眉目舒展,许仙又道:“你忧郁,你的族人看到了,更会忧郁。总不能让族人为你担心吧。你作为蜀山的公主,要让族人感觉到希望。”虞道:“知道了,仙哥哥,我会记住你的话。”见她双目恢复澄亮,知心结已解,许仙道:“不如,明天和我一起练功吧。带我去瀑布的所在,到时我教你一些内家功夫。” 虞道:“内家功夫?”许仙道:“外家功夫,就是人体手脚的力量。手脚的发挥,受制于骨骼的运行方式。比如关节,向一个方向弯曲发力,而另一边是弯不过去的。”许仙向她比划了下,又道:“若是内家功夫则不然。利用内息,即使是很难发力的部位,也能将对手震开。你朝我的肘关节,用力打一下试试。” 虞腰部一沉,长腿桩立,一拳打来。许仙见她并未使全力,故又收回了几分劲力。虞一拳击中他肘关节,只觉力道沉入大海,她正奇怪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推开。她一连退后五步,才堪堪站定。 虞道:“这就是内息的力量吗?就像那个星魂,还有大司命,少司命一样?”许仙道:“你知道内功?”虞道:“我知道。其实,我们蜀山族有内功口诀,蜀山腾挪格斗术就是。但粗浅简陋,除了提升手脚的力量和速度,无法像你这样集中在一上。” 许仙向虞问能否借来一观,虞犹豫了下,回答要请示长老。见许仙脸上略有失望,虞一路跑而去,又匆匆赶回,道:“长老同意了。时候不早了,仙哥哥,先吃午饭吧。” 蜀山的饭食很奇特,把肉干、菜干切成块,果仁、药草、茶叶研成粉末、用沸水煮了,然后一股脑儿全倒在米饭里,就这么开吃。蜀山长老笑道:“恩公,可是吃不惯?”许仙端详了下,心道:“这药汤倒饭里,有像后世苗家的茶饭,唯独少了油炸豆腐...” 许仙道:“这是茶饭?”蜀山长老惊喜道:“恩公曾食过?”许仙道:“......”真是和苗家很像,“我游历天下多年,曾听一友人提起过,没想到今日有幸品尝。”许仙端起碗,用勺舀起吃了一口,咀嚼着口中的块状物,嘴里发出脆脆的声响,口中如含清香般,下咽着各种滋。 许仙知道茶饭,其实是穿越前,从一爱美的女性朋友那里听。据苗家女嫁人前,皮肤白腻,身材纤长,可一嫁出来到城里,就变得胖乎乎了。据是饮食方面出了问题,不仅女的变胖,“苗家男”来到城里也涨大肚腩。反倒是呆在乡下的,四十来岁都很苗条。 许仙心道:“怪不得山谷里的女人们平均线很高,恩,蜀山勇士们的平均线也很高,个个都像肌肉男施瓦辛格。”吃完这一勺,蜀山长老问道:“味道如何。”许仙道:“很好,就是太淡了些。”蜀山长老道:“恩公见谅。谷中凉爽,流汗少,不用消耗多少盐。盐都给外边的族人用了。”许仙知道蜀山族的难处。但想到未来几个月,都要对着这茶饭,一盐味没有,略嫌药茶之苦。 许仙道:“长老不必介怀。但节约属无奈之举,非长久之计。广开盐路,开源才是解决之道。”蜀山长老大喜,按捺不住问道:“听恩公的话,意思是有开源良策?”许仙当然有良策。系统里有大把的地理知识,巴蜀的也不例外。巴蜀号称天府之国,自然有天然盐场,很多还没被秦军发现。秦军的活动范围,主要在巴蜀的北部,以及与楚国相接的东部。而更多的资源,在南部的更深处。 许仙将一张巴蜀图交给蜀山长老,指引上面的记号给长老看,道:“我在外游历多年,寻访仙道,走遍高山,对山川略知一二。此两处皆为天然盐场,长老可派人寻访。”长老一听,连言称谢,拿着地图,饭都顾不上吃了,连忙动身派人去办此事。 虞道:“仙哥哥,对不住了。长老她今天如此失态。”许仙微微摇摇:“没事。吃完饭,带我去瀑布那。”虞道:“瀑布?”许仙道:“不错,我想去看看,它是否是一个理想的练功场所。 第一零九章.玄铁剑法 轰隆隆的瀑布声震耳欲聋,脚下的地面在晃动。这等规模的瀑布,绝对是极佳的练功场所。那日许仙与星魂血战,因速度落差太大,诸多精妙的招式,无法施展。连人族的基本剑法,都只能使前半招,即藏剑式、苏秦背剑、提撩剑;后半招的拔剑式、反劈剑、白鹤亮翅,根本来不及使出来。 每每回想此战,窘迫至此,许仙深感汗颜。外边传言许仙击败星魂。许仙心想,星魂肯定恨死他了,再次与星魂交战,对方一定不再留手。怎么看,星魂都一根自尊心很强的人。对付高速度的对手,一是提升自己的速度,但这需要时间,需要长期修炼... 远水解不了近渴。有什么办法,能够克制住高速度的对手呢? 许仙想到几门功夫。先是天子剑法第三式,龙跨千峰伏四方。以龙爪摄来地气,压在对方身上。移山诀嘛,乍看之下很厉害,白了,就是抓一团地气扔在对方身上。重就在于扔不扔的中...许仙曾用这招,扔中了树妖;然后稍加变化,以腿使剑招攻下盘,出奇制胜,扔中了林月如;但许仙没把握扔中星魂。星魂的速度不仅快,改变方向的加速度更快,一眨眼,方位变换数次,极难锁定。 移山诀一式,传到北宋末,更多用在防守,如少琳七十二项绝技之一的须弥山神掌。在比拼掌力之时,须臾山神掌将对方的掌力与地气对拼,消饵于无形。移山诀路数的武功,都不提倡主动进攻,因为移山诀过于侧重“山”。一旦发招,彼此亲和力很高的土元素和地气,协同以泰山之势压向对手。 负重而压人,自身很重、不轻灵。故天子剑法第四招,青龙破土震寰宇,这一招用来弥补第三招的破绽,将身体负荷的土元素和地气一起,全数激发出去,轰击对手,恢复自身的轻灵。许仙觉得,像星魂那样的高手,很可能会看破移山诀这个弱。一般速度超猛的人,感知能力也敏锐,自身一瞬间的迟缓,很可能被发现并针对。 在克制高速对手上,移山诀风险太大。相比之下,慕容家的斗转星移,更多地“望天”,从日月星辰的运行规律入手,研发出“纯净的引力”,在此基础上,又发现了斥力。引力和斥力,不与土元素一起用,就避免了移山给身体增负重的尴尬。 仔细回想,许仙那天打得猝不及防,身处局中不解。斗转星移,平日里“横着”使惯了。 地气,即是大地的引力。何不妨模仿大地,“改横为竖”地使斗转星移,给星魂施加一个“重力场”,这样,不就达到了限制其速度的效果? 许仙心道:“还是本家的斗转星移更为精妙,移山之法远远不如。”明儿心道:“谁移山之法,不如斗转星移的?”明儿出声,许仙心中喜道:“明儿,还以为你不理我了!”明儿心道:“我原想一声不作,好叫你知难而退,别去想什么混沌钟,别去冒险的。谁知——”许仙心道:“谁知,还是被我的决心打动了。”明儿心道:“谁知,还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帮你...” 明儿心道:“听好了。移山之法后,还有活山之法。”许仙心道:“活山之法?我怎地闻所未闻?”明儿道:“难道你们听过佛家的缩地成寸,掌中佛国之术?”许仙:“......!”明儿道:“缩地成寸,一下子让对手离你很近;也可扩寸成地,让对手一下子离你千里。此处之山,非是一成不变的死山,而是活的,远近皆随心意改变。”许仙心道:“明儿,莫非你会这种神奇的功夫,那你教教我好不好?” 明儿心道:“哼,这种呆瓜练的功夫,我才不会去练呢!”许仙心道:“这...如此精妙的功夫,怎么能是呆瓜练的呢。”明儿心道:“佛家讲究大智慧与大毅力。缩地成寸,就是如此。但在我看来,就是傻傻地用身体去背负千万重山。忍辱负重,身体反复地被地气打磨,最终一悟,身体与大地,俨然如鱼和水一般,浑呼一体。” 许仙心中汗颜道:“以身体负荷万重山?!这么残酷的锻炼之法,还要等禅机,还要等一悟?才能练成?!”明儿心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缩地成寸之法,是如来佛祖,仿照地仙之祖镇元子的袖里乾坤所创。当初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险些让猴子逃出来,如来在一面旗子上写了句真言,灌注活山之法的法力,将猴子牢牢压在山地五百年之久。这门功夫因此威震三界。但三界之中,真正练成的,又没有几人。毅力、智慧,皆缺一不可。” 明儿心道:“嘻嘻,你想克制那个星魂的高速度,练这种功夫,还不如老老实实提升轻功,或者斗转星移来得快。”许仙沉默了下。轻功和斗转星移,非一蹴而就。但是,今日会遇到星魂,焉知明日会不会遇到“另一个星魂”。在轻功和斗转星移大成前,怎么也要找一个保命手段不是? 回想那一战,许仙所用的招式,已简化到不能再简化,来来去去,都是顺刺、逆击、横削、倒劈四招。这四招,令许仙想起玄铁重剑。玄铁剑法和黯然**掌,都是以慢打快的武功,都是拉扯对手的招数。其原理和用引力拉近对方相似,又不相同。用引力拉对方过来,侧面还好,正面则会给对方提供加速;如星魂曾借加速冲过来,差秒杀许仙。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无锋,不追求剑气锋利的剑术,不像剑术。玄铁剑术本身,更像“剑中掌法”。从剑上激发出以一股无形掌风,这股掌风如漩涡激流一般,笼罩着对方,令对方身形错位,从而达到拳法至理的“以正面攻击侧面”,“以方击角”的角力优势。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大巧”,并非没有变化,而是“顺刺、逆击、横削、倒劈”四大变化,包含了所有变化。吸力的模型是漩涡激流,吸力的中心是剑,而非人。这就避免了人本身会成为目标的尴尬。如果星魂再从正面想借加速攻来,玄铁剑术的一招横削,漩涡劲力会将星魂的身形拉到旁边,接着横削使全,击中其侧面。 独孤九剑、玄铁剑术,木剑术,皆是剑魔独孤求败的绝世剑法。独孤九剑,料敌先机,以易经八卦之法,取得类似于“预知”的能力;木剑,因木是自然之物,仿若“活物”,木中有纤维脉络,仿若经脉,易“聚气汇神”,它的锋利与元神之剑同,神越强,剑气越锋利。 剑魔的三套剑术,并无强弱之分,三套剑术同使,才是真正的剑魔剑术。以独孤九剑取得出手先机,以玄铁剑术扰乱对方的先机,最后以木剑术的元神之剑的锋利剑气击败对手。如今,许仙打算修炼的,就是玄铁剑术。至于另外两个,独孤九剑,在华山派风清扬手里,奢望也没用;木剑术,对许仙来,鸡肋。木剑的本质是元神之剑,它能代替神兵利器,是因为江湖中的兵刃都是凡铁,凡铁无灵性,不具备木剑的纤维脉络。许仙手中有绝仙剑。绝仙剑,非木剑能比肩。 许仙将心中的想法,大致与明儿听。明儿对于独孤求败的剑术,大感兴趣,言语之间,不掩钦佩之意。偶尔询问几句,明儿已对独孤求败的剑术了解个大概,此时,她语气颇惋惜道:“就三种剑术了?没有第四种?”许仙心道:“没有。”明儿心道:“难怪。三种剑术是一套的,但在我看来,还差最后一步没完成。”许仙心道:“明儿,你不是笑吧?这可是剑魔独孤求败的武功?!” 明儿心道:“咦?听你语气,独孤求败好像天下第一似的。难道,偏偏我就该武功不如他?”许仙:“......”许仙无言以对。在这个疯狂的世家和时空,神魔天上飞,凡人,确实有所不及。明儿心道:“这样吧,仙哥哥,卦象的先机,和元神之剑,我就不多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练玄铁剑术吧,让我瞧瞧,到时再论独孤求败的武学高低。” 修炼之前,许仙差忘了,他还要指一番虞。晾人家在一旁近一刻钟,许仙有些不好意思。许仙拿出一本周天吐纳功,对虞道:“这是人...”本想人族基本心法,料想这个时空并非洪荒传下来的世界,故改口道:“这是本介绍人体所有经脉穴位的吐纳之术,和蜀山族的心法相比,胜在全面。” 虞珍重地接过。许仙又道:“你的内息初具规模,可先按图录所指,运功感觉诸脉穴道。注意图上所指的方向,千万别弄错起始顺序。保险起见,我在一旁为你护法。”许仙耐着心等待。虞按图索骥,丝毫无差。一个大周天后,交换心得,一番印证下,许仙终于确认,虞是属于资质和悟性都很高的人。 有好的资质,又用心学,激起许仙的惜才之心。循序渐进,本该再熟悉下基本心法,但许仙认为可再多教一些,道:“我再教你运功和对敌的要。对敌之时,若功力低于对方,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攻敌的穴道。”“根据对方的出招,中相应的穴道,既能化解对方的攻势,还能趁隙发动内劲,以穴道为突破口,震对方内伤。”许仙站起来,用剑指比划了下,另一手指出这一招可以进攻的穴道。 虞依葫芦画瓢,许仙喝道:“不对!”上前纠正她的姿势,“不能因为有破绽,就瞻前顾后。这一指虚,不能放低。”扶起她的手臂,“失了准头,这一招就无用了,对方就毫无顾忌。”抚上她腰间,“腰部别忘了放松,以便于发劲。” 手指所触,一片柔软弹,弹得有些过头,不如张力过大,练功者紧绷着身体。许仙心道:“她怎么就是放松不了呢?”明儿心道:“你个大木头!人家是女孩子,你这摸来摸去的,谁不紧张?”许仙恍然,揉着肌理的手指,闪电般放开。许仙和虞的目光,在咫尺间对上了,目光流转,无数个心念,无声交换。对眼的感觉,令两人难以移开目光。 明儿心道:“亲,亲,啾嘟,还不亲她?”经明儿一提议,许仙的目光,本能移到虞的嘴唇处。虞双眼发亮,不在乎是意会,还是误会,她缓缓合上了眼帘等待。许仙微微咽了口沫,她的睫毛在微颤,细长柳眉也如此,摇着与迎风黑发丝不合的律动,秀鼻下的粉嘴儿微张似咬,一副鼓起勇气劲的任君一品模样。 许仙心道:“难怪当年...老顽童教瑛姑功夫,会教出感情来,这教女徒弟,终是不能动作幅度太大...” 许仙自认为是早婚早育支持者。因为女人晚婚晚育,不年轻,恢复能力相对差,身材、样貌,会大踏步的“走样”。现代新世纪许多女子,就是在生完孩子后,很快步入“大妈”行列的。但十二岁,年纪又太了,许仙怎么下得去手?还是保留节操吧。 款款的箫声,传入虞耳中。身处异乡,许仙无时不刻不思念燕子坞的**。爱是甜美的感觉,一旦这种感觉中断,人是会很容易去寻找,能续接的替代品。如今,自己是不是也如常人一般呢?剪理思绪,许仙拿出玉箫,吹起一曲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虞听罢,问道:“这曲子真好听,它叫什么名字?” “明月几时有。”许仙道,“无论思念的人在何方,只要一抬头,都能看到天上共同的一轮明月。”虞道:“仙哥哥思念的人,她,漂亮吗?”雪亮的目光投射过来,不容避而不答,许仙身形一震。他真想“她们”,却觉得这回答太无节操了。 许仙道:“她们,在另一个世界...永远都是最漂亮的。”这是最大努力下的实话了。虞“唔”一轻声,惊呼,道:“对不起。”许仙道:“不,这不干你的事。”虞道:“仙哥哥...我...”“我”字抽完了她所有嗓子里的力气,但心意表露无疑。许仙道:“我知道。你有愿望,把手给我,让我看看,你的愿望是什么?”初恋,总是朦胧的,往往对着感觉,而非对着人,许仙需要确认。 虞将手心摊开,许仙抓过道:“闭上眼睛。”许仙对虞使出了九天玄素决。许仙不通蜀山族语言,需要通过虞,掌握这儿的人的话;许仙打算在这里长住练功,需要确认蜀山族是不是真的拿他当朋友。人心隔肚皮,心使得万年船。埋头练功,易忽视外界情况,安全起见,最好的地方是人迹罕至之处,或是自己的势力范围。许仙不知在蜀地,哪儿还有瀑布,眼前这一个,非用不可了。 结果确认了。虞是真的喜欢他,蜀山族也是真的友好。许仙道:“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虞五指一紧,正想收拢,许仙抓住了它们,指指紧扣,许仙道:“但是,你年纪太了...怎么也要等到你长发及腰。如果那时,你的心意仍如此的话...” 虞觉得,心头又暖和又期待,这时许仙又吹起一曲。虞静听曲声,曲声如慕如诉,缠缠痴痴,曲中抒发的,尽是爱慕之意。一曲终罢,许仙如之前一般,吟起曲词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虞隐隐听过曲辞,其实是楚国人屈原的诗歌。虞心道:“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许仙知她心中所想,起身到不远处,拾起一朵石兰花,递给虞道:“如果你能一直记着,今天这朵石兰的花香。那到时,我的心意,就会同你的一样。”虞喃呢道:“石兰,石兰...”虞心道:“再过半年,我十三岁,就要取一个族名。不如提前,从今天起,以约定为名,我的族名,就叫做石兰。” 发生了这件事,初窥武道的石兰,此时心境不再适合练功。许仙道:“练功刚开始,切记心浮气躁。这里瀑布之声太大,不适合初学者练功。你先回去,静下心来,找个无人打扰的房间,安静练功。” 石兰满怀心事地离去。石兰心道:“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难道仙哥哥喜欢的动物是豹子?也许我可以养一头豹子,到时让仙哥哥见了,定会很高兴。” 一头豹子作为贵重礼物?这是文化的差异。石兰是蜀山族,蜀山族的贵重礼物,除了珍稀的上好兽皮,就是驯服一头活生生的野兽。而驯兽之中,又以从养大的野兽最为贵重。能读取她记忆的许仙,现在也不觉奇怪了。 明儿心道:“这样好么,姑娘家的,一长大很容易变心哦。”许仙心道:“别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年纪太了。”明儿心道:“唐太宗十四岁,娶十二岁的长孙皇后,皇帝皇后,皆为贤能。”许仙心道:“别了,练功!” 除下衣服,只穿一短裤,许仙跳入瀑布潭中。洪流澎湃,越往落处而行,水流越急。力扛水压,至落中心。水的模型是激流,却非单一转着一个方向,而是各个方向混乱不堪。水无常势,中心的压力狂暴而寻隙,但有松懈之处,立刻蜂拥而至,无情打击;这还不止,运力反推,力道瞬间四分五裂,不知去向,石沉入海。 许仙想起了仙风云体术中,飞蓬的以神御云之法,或是“排云”之法。许仙依稀记得,“不哭死神”步惊云,亦是在瀑布之下修炼“排云掌”的。许仙尝试着,以排云之法运劲,推动那四招,顺刺、逆击、横削、倒劈。排云劲力,旨在飘忽不定,如云雾飘忽,与水无常势暗合,故遇水能威力倍增,也可借助披风之类的柔软物什发挥。排云劲力,其实比云雾更飘忽,否则怎能排得动云?洪流终比不得云雾,更比不得排云劲力。思及此处,许仙静心如镜,豁然开朗。再观洪流,心道不过尔尔,处处是破绽。 一剑又一剑挥出,每一剑都招数至简,却劲力玄妙,轻易将不同洪流击散。原打算试试看的许仙,如今一时顿悟。抓着这明悟,许仙一练就是到日落。此时,许仙一剑击出,不仅将洪流击散,更能如意地击出新的洪流,运转如念。 顺刺,飘忽不定的劲力裹着剑身,如洪流向前击出,许仙定这招名为“狂殇水击”;逆击,飘忽劲力正逆不定,左右不定,前后不定,轻重不定,上下不定,许仙定这种名为“九仪崩乱”,取自方向全乱之意;横削,形如白鹤亮翅,旋风四处横生,一旋强如一旋,中此招者,如陷入一个又一个深渊,许仙将其命名为“天极剑渊”;最后一招倒劈,紧急关头,甩尾抖落披风,将排云劲力全数注入披风内,与敌力拼一击。必要之时,也可将披风扔向前处。如不借助披风,借助云雾之水置一水幕布亦可。许仙将这招命名为“天霄逆浪”。 随着四个招式的命名,系统提示:“发现玄铁剑法,扫描中,进度5%、50%、75%、100%,扫描成功,获得玄铁剑法秘籍!”系统的提示声,令许仙惊愣了下,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扫描的时候。查看状态,玄铁剑法显示大成,已经学会,不能再通过秘籍学习来提升能力属性了。许仙心惊了下,再一探内息,幸好,经过这次顿悟,功力增幅不少,看来自悟秘籍的同时,系统给他加过一轮属性了。 大功告成,许仙信心倍增,心道:“明儿,看了一下午,清楚了没?再碰上星魂那个家伙,我要让他知道玄铁剑法的厉害。”明儿心道:“这就是玄铁剑术?仙哥哥,不是我涨他日志气,这门剑术,最多能保你进退自如,结果最多是平手。” 第一百一十章.约定 许仙一听,明儿的打击似乎还有保留,忍不住问道:“最多是平手,那,最少呢?”“一百招后落败。”许仙不服道:“这不可能!”明儿心道:“也对,那个叫星魂的,自身存在隐患,不能全力久战。我这么,你心里是不是舒服一?” 许仙沉默了下,心道:“独孤九剑、玄铁剑术、木剑术,三者我已得其二,依你之见,那料敌先机的卦象战法,反而是重中之重?”明儿心道:“是!”许仙心道:“为什么?”一声叹息微微传至心坎。明儿心道:“你仔细回想,当初与星魂交手,你不觉得有一奇怪?” 奇怪?许仙细细回想,经明儿一提醒,确实有蹊跷的感觉。可仔细琢磨,又发现不了什么。打开系统的录像功能,许仙调出同星魂交手的画面。看回放,往往能以“旁观者清”的角度,发现蹊跷所在。仅看一遍,许仙明白了。许仙心道:“星魂这家伙,居然诱我出剑?!” 所谓诱对方出剑,即在速度超过对方许多的情况下,故意放慢一,引诱对方出手,等对方出手露出破绽,再全速全力攻击。 明儿心道:“快的人等待机会,慢的人全力在赶。诱对方上钩,把对双方都模糊、不好把握的速度差,变成利于自己一方的节奏节拍。一旦“合拍”,就是斩落对方人头之时。幸好,那天你没完全上当,剑招谨守门户,不轻易反击。” 许仙心道:“我不明白。利用速度差,诱对方出手这种战法,往往“由远及近”,调节数合,直到合拍,才纠缠至近身,而星魂...却上来就抢攻。难道,一开始我就被“合拍”锁定么?他怎么做到?如此精确地掌握双方的速度差!我分明同他第一次交手才对。还有,每次我要反击,他像是知道我要攻击的方位,我这边才刚启动,他人的位置就已经变换了...” 明儿心道:“这是卦象的预知能力。”许仙心道:“这不可能!星魂没有可能会独孤九剑。”明儿心道:“你的那套剑术,是以易理为主,即伏羲八卦演化而来。但是,伏羲八卦,并非最早的卦术。”许仙心神一震,明儿心道:“河图,洛书。妖皇帝俊,曾从这两件宝物,悟出周天星斗大阵。” 许仙心道:“...将卦象的预知能力,融入武功当中,真的有那么恐怖吗?”明儿心道:“你呢?料敌先机,输了先机,就输了一半。卦象融入武功,原先并不恐怖,但对卦象一无所知、或一知半解的人来,则是致命的破绽。正巧,周天星图,我会,我教你。” 许仙心道:“明儿,你的是真的?!你会这门妖皇的绝学?”明儿心道:“嘻嘻,瞧你馋的。太阳真火才是妖皇的绝学,周天星图不是。当初的三百六十五位妖神会,妖神之下的,妖帅、妖将都会。周天星图,要配合河图、洛书、星辰使用,方能发挥最大威力。因为这个原因,妖皇帝俊并没有藏私。河图、洛书在手,帝俊根本无惧有人偷师后还能超过他。不过...”话锋一转,明儿又道:“这时空的“妖皇”倒是没有河图和洛书,他藏私了。”许仙心道:“你是,星魂学的周天星图,并不完整?” 明儿心道:“不,他的星图没问题。这门功夫,对应太阳、太阴,及三百六十五星辰之位,缺少一个位置,抬头仰望星空,又怎会不知?只是,这卦术是针对妖族而创,不以妖气运使,会大打折扣。那个太一,没有教手下如何使用妖气。” 妖气?许仙心道:“星魂给人的感觉,非常妖异。”明儿心道:“再妖异也没用。真正的妖气,与魔气类似,必需元神显现,具备天妖气场。”许仙大失所望,心道:“我的内息已具备魔气的性质,你不是过吗,魔气与妖气相冲突,唉...”明儿心道:“不,你可以修炼。你的魔气包含无上空间神通,自我调合能力,三界无出其右,好好感谢重楼吧。”许仙喜道:“那我该怎么做?”明儿心道:“今日天色已晚,明天再吧。”许仙心痒难耐道:“先看。”明儿心道:“咯咯,我是没问题啦,巴不得仙哥哥一直如此。你练了一下午剑,一身大汗淋漓,不怕被人嗅到?” 许仙被浇了头冷水,这才想起一件干碍。一切都拜云中子的恶搞所赐。许仙这副身躯,除外貌远胜女子外,还有一碍处,即汗味芬芳如花香。擅长易容术的阿朱,曾偷偷从他的衣物下手,以汗味为引,做出香水。仔细一嗅,竟含一百种花香,故阿朱将香水命名为“百花仙踪”。许仙知道后,大发雷霆,将阿朱的屋子给砸了个遍,生怕有一两瓶“留下祸害”。 从此之后,许仙就很心身上的气味,不能太浓。一不心被旁人嗅到,他便借助“惜花公子”的名头,推是丫头们身上留下来的。惜花公子,顾名思义,身边自是不缺女人,自然衣服上残留些味道,也不足为奇了。 许仙张望四周一下,赶忙从仓库中取条毛巾,在水中擦拭着身体。许仙心道:“明儿,幸好你提醒我,我都忘了。”明儿笑道:“咯咯,常人都怕臭,仙哥哥反倒怕香。”许仙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被人发现有多尴尬。搞不懂三叔当初是怎么想的。一张脸也就罢了,这体味,实是麻烦无疑。”明儿心道:“这个嘛,和仙长无关,多半是我要求的。白脸子,味道好闻,才是我喜欢的类型。”许仙震惊道:“明儿,你什么?!” 明儿心道:“这是我提的要求哦。剑灵不入轮回,是为非道,剑毁灵亡。而仙长铸造的剑灵,更是人、剑、灵三者一。我与你的性命连在一起,你若出事,我亦受牵连。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提些的要求,不过分吧?”许仙:“.....”明儿心道:“嘻嘻,放心吧,着你顺眼顺心,满身欢喜,自会全心全意帮你。” 踌躇间,腰间一空,明儿不知何时现出身来,一玉手按住他胸膛,另一手扯掉他的裤子,托双圆,盈握棒,指甲从眼划过,力道轻重,无不用到恰当十分。许仙只觉得一股猛油浇在火上,腹自下而上,飙起一团火直奔心坎,呼吸粗急,胸口的玉掌又在隔膜处助推,上下呼应。十个玉指,如揪着他的心脉,拨弄挠动,而许仙许久不近女色,压抑许久,一时触不及防,脑海一片空白,爆发了... 明儿运劲,将精华凌空抓取,吸入口中咽下。明儿道:“就是这么回事咯,味道好,咽下去也顺口,燕子坞那些丫头们,哪个心里不是偷着乐?哼,她们都要感谢我才对。”许仙回过神来,正要问话,明儿又不见了。心里响起明儿声音道:“蜀山的丫头来了,我先避一避。”石兰来得太快,明儿话音刚落,许仙便被她看了个精光。 许仙正想用东西捂住要害部位,谁料那件裤子,不知被水流冲到哪了。举止无措,许仙喝道:“还看?快转过身去!”“啊——?!”石兰如梦初醒,收回留连的目光,转过身去。石兰心道:“他真好看...”石兰虽是蜀山公主,却因父母被秦兵所杀,行驶着族长权力,族中大事物,包括婚娶亦参与见证。她年纪,但已知男女之事,偶尔在河边,也知男子的真模真样。而今日一瞥给她的冲击,远胜初次看到之时。心如鹿撞,石兰回想道:“仙哥哥的那里,怎么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毛,那根不是黑黝黝的,又粗长又白...”正胡思乱想间,许仙清咳一声,道:“你再走远些,我衣服还在岸上。” 一番尴尬过后,许仙已穿戴整齐。板着脸,自认为颇有“威仪”,清咳一声,许仙道:“你来找我,有何要事?”石兰挂着忍住的笑意,道:“我来叫仙哥哥吃晚饭。”许仙道:“...是我疏忽了,练功错过了时间。谢谢你提醒我,虞。”石兰道:“叫我石兰。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起,我的族名叫做石兰,长老也已经同意。” 石兰话里有话,许仙听明白了。许仙没有想到,这位少女的决心如此大。取名石兰,驯养豹子,还以为她是想想而已。石兰是蜀山族的公主,是无法丢下蜀山族的,而许仙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长发及腰的约定,分两种。一种是真的约定,另一种则是推托之词。许仙“还记得这朵石兰的花香”,即暗示夏去秋来,万物凋零,花香不在时,许仙就要离开。 她以石兰作为名字,即表示真的要约定。许仙叹气道:“那蜀山族怎么办?”石兰道:“我们蜀山族的传承,和你们中土之人不一样。血脉并非唯一的资格,才能、威望、贡献,缺一不可。若血脉一时隔断,就按照后几种要求定族长。有时,族长也会将族长之位,禅让给能力出众的族人。” 禅让?许仙没想到,蜀山族还保留着这么原始的传承方式。石兰道:“你呢,到时你会在哪里?”她问如何来找他。许仙想了想,道:“我想,我会在齐国的首都临淄。”石兰道:“齐国?你不是楚人么,为什么要去齐国?”许仙道:“你听过秦王炼丹,以求长生不老之事吧。”石兰“嗯”了一声。许仙道:“我知道秦王和阴阳家,他们有一个计划。想出海东渡,寻访仙岛求仙药。”石兰道:“可是,秦国在西边,齐国在东边,相隔那么远...”许仙道:“不,其他六国,迟早会被秦国灭掉。” 秦国得公输家族的机关兽科技,得实力深不见底的阴阳家,秦王又是修炼“浑天宝鉴”的战神,良将又多,六国被嬴政所灭,是时间问题。许仙大致将情况了下,沉声道:“如果真让秦王长生不老,秦国很可能千载万年长存了。”石兰惊骇地“啊”一声惊叫。许仙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秦王东巡求药之时,杀掉秦王!秦王一死,六国才有复起的机会。”遥望远方,许仙道:“用不了多久,六国就会像你们蜀山一样,为复国而抗争。” 石兰道:“你的这些,我不太懂。真像你所的,到了齐国临淄,去哪里找你?”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个问题,许仙都没想好呢。认真思量,许仙道:“客栈。我在齐国又没有朋友,只能住在客栈了。”石兰道:“什么样的客栈?”许仙道:“嗯,这个,其实我是嘴巴很挑食的人,应该会找..有最好的厨师的客栈!”有一个“最”的标准,这样的客栈,成了唯一。石兰用心记下,许仙道:“那么多,我的肚子都饿瘪了,该用茶饭填填了。”石兰开心一笑道:“等等!走这边,不去长老的屋子了,已为你准备了一间屋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原来是她!远赴楚国 许仙用完晚饭,石兰刚告辞,明儿突然出现,将许仙抱了个满怀。明儿道:“好久没出来了,还是外边好。”许仙道:“你现在状况如何,出来能维持多久。”明儿低头,闷声不乐道:“还不能一直出来,除非...”许仙道:“除非什么?”明儿将他抱了个满怀,磨蹭道:“不是和你过了吗,仙哥哥每天都和我行房,我就能一直出来了!” 许仙道:“这件事等一等,你先清楚,当初三叔把我弄成这幅相貌,到底是怎么回事?”明儿道:“我不是了吗,你这个样子,是我喜欢的类型。”许仙道:“这不是重,关键是,为何你会这么想,有这样的审美观?”明儿道:“审美观?”她作出努力思考的表情,一双大眼睛眨了几下,像是问自己道:“为什么?”“这是很久以前决定的事,那时,好几百年前,我想不起来!...”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 许仙赶忙阻止道:“想不起,先别想了。”摸了摸明儿的头,轻声安抚道。“停手。”一道杀气直透背脊,明儿睁着那对大眼睛,盯着许仙的手,冷声道。许仙的手僵直在半空,心惊道:“突然有手被斩断的感觉。”明儿一愣,道:“对不起,仙哥哥,不知为什么,我很讨厌被人摸头。”许仙赌气道:“我也不可以吗。”明儿将许仙的手放在头,笑道:“仙哥哥当然可以。”气氛缓和,明儿将他手掌抱至柔软的怀里,低着头,秀灵的鼻子吐出热息道:“仙哥哥,明儿是认真的,圆房吧。之前吸纳了些你的精气,令我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仙努力望向别处,撑起嗓子开口道:“可是,明儿,你对你的过去不完全知晓,人在模糊状态下,做这种事的决定。”明儿道:“这不是草率哦,仙哥哥不也一样吗,受各种前世的困扰。”许仙:“......”明儿道:“前世,能续则续;今生,好好把握,这不正是仙哥哥的处理方式吗。”一双大眼晶晶发亮,如指明前路的灯盏。明儿道:“明儿喜欢从仙哥哥,从亲眼看到你出生的起,就喜欢了,之后每一天都更加喜欢!” 从你出生起?许仙心中吐槽道:“咋觉得这句话,很无节操很丧失呢...”明儿娇躯凑上来,拥情一吻,一条香舌突过来,汲取着所有的味道和气息。窒息感迫近,一松口,明儿如麝的气息,铺天盖地满口灌来,将他一肚子顾虑淹没了。这时,怀中的娇躯扭动起来,对乳助澜,玉手游身,腹往下撩拨着昂头的雄起。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衣服是阻碍,碍着的欲热,在急剧积蓄,必需要尽情宣泄。遂着他愿,明儿巧手如簧,善解人衣,情动,恍惚,两条白肉在已在榻翻滚、结合。 一娇声闷哼,骑在身上的明儿,身子一下子失去灵巧,十指的指甲抓入许仙的肩膀。许仙压下挺动道:“很痛吧,先缓缓。”明儿道:“仙哥哥,你对处子是怎么想的呢?”许仙道:“并不在意,实话。”明儿道:“早!剑灵能调整身子样子的,还以为我故意这样,能使你开心。”鱼水之欢律动着,传出大声的娇叫,一声比一声大。许仙心道:“幸好,布置了风刃壁,没想到明儿的叫声那么大,真传出去,全山谷的人都要听到了。” 明儿身子骨娇,房事技巧竟还在聂倩之上,平时根本看不出来,一下子打了许仙个措手不及。许仙使出九天玄素决和天魔极乐,反击,明儿的娇声开始嘶哑。女人的嘶哑声,映村着男人的成就感,男人同女人一起,奔放着,直到爆发,爆发之后,又复爆发。 天旋地转的爆发后,一切归于平静。明儿像酣睡的孩子,蜷着身子拥眠,许仙却心事重重。果然,还是中了她的招数,把“寻回她记忆”和“接受她过去”等同起来成为一步。剑主的精气,确实是剑灵的力量之源。但是,明儿并非对过去一无所知的。明儿的情况和许仙的差不多,前世的重要大事,都记得的,只是房事之后,那些记忆更清晰,更身临其境。 而这份身临其境的分量,太过沉重,让许仙的心,倍感压力山大。许仙终于知道,明儿是谁了,一个震撼人心的身份。许仙早该想到的,都怪自己眼睛白瞎了,她的特殊相貌,可谓是独一无二的。 额头是方形的,脸颊较大;眼睛大而有神,脖子细长;这张奇特的脸湛然,遮盖月亮光辉的耀眼;即分别对应“方额广颐,龙睛凤颈,奇相月偃”,也就是袁天罡给她的相貌描述。云中子没完的话则是:“她可是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明儿?应是武明空,或叫武瞾。许仙无奈,谁让后世的电视剧,或者历史书上,她的形象,不是一个老神在在的女强人,就是眯着眼盘算着心思、令人畏惧的狠毒人。而眼前的她,总是亮着一双异于常人的大眼睛,用细颈摇着脑袋,整天挂着妩媚可喜的笑容,一副天乐派的开朗性格。妩媚可喜,仔细想想也对,她曾唤作媚娘。 许仙通过九天玄素决,翻看武瞾的记忆,知道她是如何成为剑灵了。长生不老,每个皇帝都逃脱不了这个魔咒。从策略上,二仙用“长生”笼络一位皇帝,成功可能很大。而女人对于美貌的向往,远比男人更看重。 武瞾当时所练的武功,是“天妖屠神诀”,主修妖气,练至神氛返虚。神氛返虚,少有大成之,大成了,既到下一个境界,找到自己的“道”了,能把元气转化道元,即延长寿命,成就半仙。武瞾的神氛返虚后无法再寸进一步。感觉到寿元的流逝,还有两年,一向勤政的她,是时候考虑享乐的问题。建造“控鹤宫”,收集天下美男,连“治病”的药材和良医,她都已准备好。 从基因学角度,女,男y。个体大,圆,圆代表稳定和防御能力好,失去活性前,绝不会溶解,故存活率强;而y,瘦长易溶解,故存活率短。、y的这个特性,使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生女孩的概率会大于生男孩的概率。而一女n男,容易引发交叉病毒感染,因为不同种的y撞在一起溶解,没有病都会弄出病来。反之,一男n女,y一直是一种,怎样都不会弄出病。乍看之下,女的要拍桌子了,凭什么男人自己的y的问题,反而让他们大占便宜? 凡事有两面性。占便宜,那是从异性恋的角度看。若从同性恋的角度看,哪怕是一个男对一个男,都极易弄出病来。反观女的,再多美眉一起玩百合,都不用担心出问题...所以啊,搞基,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爱啊! 扯得远了。就在控鹤宫造好,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广成子出现在武瞾面前。 武瞾看着镜子,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个叫广成子的道长,对着她吹一口气,半边脸回复了青春美貌。她要另外半边脸,不,要身子都回复青春。她道:“仙长,你要如何,才肯传授我长生之术?”广成子皱眉道:“我听,你建造了控鹤宫?你,明白?”她用手捂着苍老的半边脸,嘻笑道:“咯咯,我知道该怎么做。”广成子道:“那好,等你的好消息。” 武瞾望着控鹤宫的方向,狠下决心。一道谕令,调来御林军,数千弓弩手,箭镞带火,几蓬箭雨,控鹤宫一片火海!可怜这么多美男子,这么多帅哥哥,一夜消陨。第二天,朝廷对外宣称,控鹤宫失火,毁于一旦。 武瞾对广成子道:“仙长,我已按你的做了。”广成子道:“造孽啊,我何时让你杀了他们,我只是想让你遣散他们!”武瞾真想破口大骂,但有求于仙,不敢撞,装作大惊失色道:“我也不想,我错了,我会错了仙长的意思,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广成子道:“看你追悔莫及,可见你慈悲之心尚在,本仙为你指一条明路。” 从此,武瞾成为绝仙剑剑灵,等待剑主的降临。剑灵,不入轮回,却已得长生。几百年时光,武瞾除巩固天妖屠神诀外,又学会了周天星图,铁剑歌诀,掌握了太虚轮的用法,初涉绝仙剑决。她摸清了广成子、云中子、女娲、三霄娘娘等数位大能的胃脾,深得他们的欢心。她尝试按照自己的喜好,向云中子提议,将未来主人造成一副美胜女子的男子,赋予百花之香。云中子一听,两眼放光,大赞此女深谙“艺术之道”。 武瞾的内政和军事能力,学自唐太宗。内政,百官的周折递上来,唐太宗批复,她在一旁观看、学习;军事,贞观后期,铁勒、突厥、高句丽、吐蕃屡次来犯,唐太宗启用了名将薛仁贵。对着各种军报,唐太宗一面极力赞赏薛仁贵的战地指挥能力,一面解给她听,教她如何批复军报,如何调集钱粮。对武瞾来,唯独缺乏战阵经验,于是,广成子将绝仙剑挂在山河社稷图旁,让她观览人间战火、朝代更替。 许仙睡不着,端详着她许久。她微微睁开大眼,朦胧道:“哈——大晚上的,不睡觉,盯着我的脸看作甚?”许仙道:“剑灵还用睡觉么?”武瞾道:“习惯。”许仙道:“从现在起,我真不知道该叫你什么?”武瞾一听,撑着赤倮的娇躯起来,似笑非笑,戏谑道:“那你想怎么叫?”许仙道:“我...不知道。” “叫武瞾。”许仙愣道:“你什么?!”武瞾道:“果然还是大惊怪的。在大宋,相隔多少百年。在秦末,又有谁认得这名字。”轻叹一声,“和人介绍,我叫武明空,”凑上前来,波地亲了一下,“平时要叫我明儿哦,仙哥哥。”玉手来拥,许仙侧身让了下,避了开去。武瞾大眼睛注视着他,问道:“你,有怕我?”这不是废话吗。许仙道:“你是古今女权的代表啊,是天下所有女子自豪的存在...”武瞾愣了下,洒然一笑道:“古今?天下?世间女子过得如何,自豪还是自卑,又与我何干?” 许仙来了兴趣,问道:“你为何会这么想,为何你在位期间,不为女子争取些权力,比如,一个男的只能娶一个女子之类...”武瞾道:“这不实际。当时大唐天下刚统一不久,连年征战,男丁不足。就算是和尚,都被太宗皇帝三番五次地勒令还俗。若一男只配一女,岂不是很多女子无夫可嫁?”“女子不生孩子,于国大不利,将来谁来种地?达官贵人们又向谁收税?”“再了,女人生孩子,原本是男四女六,生男孩少,生女孩多。” 许仙道:“这不一定的,也有可能,男的会多过女的。”武瞾一听,道:“这倒奇了,怎么做到的?”许仙道:“这个...若预先知道怀的是女孩,就不要,重新怀,直到怀上男孩为止。还有某一天,天下没有大的战争,男丁不用去打仗。”武瞾疑惑道:“为何怀的是女孩就不要,都是父母的孩子,父母怎会忍心?预先知道?寻常百姓,又如何能知道是男是女?”摇摇头,武瞾道:“男的多过女的,也不好,必有男子不成家,整天到街上游手好闲,岂非不盗即抢?此于国的治安,大不利。” 许仙头皮发麻,他无法解释限制生育,以及“大和平”的核能平衡的新世纪。一个时代,非三言两语能清楚。武瞾看出他的难言之隐,她是知道许仙从的古怪想法的,也不放在心上。武瞾转移话题道:“既然起女人生孩子的事,我便教你些东西。” 许仙以为她要什么羞耻之事,没想到却谈到人口论。人口论,分结构和数量。数量,只要女人生孩子就能补上来;结构,则不然。打个比方,假设秦国打一场战役,损兵数万,几年后,秦国能恢复过来;而这数万换成蜀山一族,则要全部的男丁,还要加上老人、女子、孩,才凑得齐。 武瞾道:“数万,这对蜀山族来,几乎是灭之灾,此族的风俗习惯、人文司礼,断了传承。”话锋一转,武瞾道:“行军打仗也一样。士兵分数量和结构。若只是损兵,让敌军逃走,一旦它得到兵源补充,它仍是之前棘手的部队。可若是击杀敌将,破坏指挥系统,就能从结构上瓦解这支部队。若一支部队的大将校,全部损失殆尽,那再补充兵源,也不再是从前那支善战的部队了。一支军队的经验,其中大部分掌握在区区几名将领手里。擒贼擒王,讨取敌将,历来为兵家所重视。又言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许仙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武瞾赞道:“此语甚妙!仙哥哥果然有名将的天赋!”许仙暗道惭愧,这话原是后世一位伟人的。武瞾继续道:“但是,损兵过多,会伤国之元气。如秦将白起,屠戮战俘,使六国元气难以恢复,以至于对秦国无还手之力。”许仙道:“量变积累,引起质变?”武瞾笑道:“妙哉,嘻嘻,看来两位仙长对你下了许多功夫,你能妙语连连,不枉他们的一番教导,我对你更有信心了。” 此后的日子,许仙白天勤于练武,晚上和武瞾颠鸾倒凤、双修。武瞾作为绝仙剑灵,她的道即是绝仙剑气,她现在是百髓道元的高手。她对许仙的提升功力的助力,前所未有的大。使许仙的天妖屠神诀和周天星图的进境,一日千里。 妖族,生来伴有强弱不一神通的种族。妖族身体的某个部位,如蝎子的蝎尾,猛兽的牙齿,大鹏的翅膀,暗合天地的某些法则。故妖族常将这些部位强化,在这些部位用妖气刻印,加强阵法。妖族的这个特性,和法宝很像。所谓法宝,就是刻印了禁制法阵的器具,具备一两样天地法则。 当初道祖鸿钧言成道三法,以力证道,三尸证道,功德证道。天魔气场集中所有力量,粉碎一切、吞噬一切,显然与以力证道相对应。三尸?什么是尸,尸体。万物之源,皆为尸。盘古开始时,斩落无数先天魔神,自身亦陨落。盘古和众先天魔神,一善一恶,二者之尸化为洪荒,万物从洪荒出,必具有善念和恶念,再加上万物自身之念,即三尸之念。尸的归宿仍是尸,生老病死,化为尘埃,尘埃再出生灵,如此反复,是为轮回。 欲脱轮回,就要斩却三尸,将三尸用法宝寄托,暗合天地,与天地一般长久。三尸斩得彻不彻底,就看法宝给不给力,法宝上刻印的禁制阵法,所具备的天地法则有多玄妙了。显然,天妖气场,与法宝一道是相对应的。如果法宝不给力怎么办?没关系,大道之机,鸿蒙紫气,便是最给力的法宝,一个三,只要功德足够,直接功德成圣。大道至简,最容易的,也是最难的。当初道祖一开口,三种方法,一目了然,众人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用另外再言语解释。但知道是一回事,做起来太难。洪荒时至今日,证道圣人者,寥寥数人。 以力证道,最凶猛,也最费劲。越是强大的力量,身体负荷也越大,当初盘古尚且负荷不住,可见其道的修行艰难。对于这个,许仙深有体会,看星魂就知道了,打着打着,星魂自己先撑不住。反观法宝一道,只需紧守阵眼、阵基几处,变化随心,轻盈好用。用武瞾的话,魔气野蛮粗鄙,妖气智慧玄妙。魔气和妖气的冲突,在于二者的气场。天魔气场是眉心处神念最强,由近及远调动一股魔气;天妖气场则是分心多用,阵眼,身体各处的阵基,神念分配不一,运转、维持阵法时,调动不等分的多股妖气。 分心多用,内息又分为多股,是内功的大忌,稍有不慎就是走火入魔。故以人族之身修炼妖气,是相当危险的事。但是,人族也有类似的武功。如兵家的武功,内八卦功,号称“不动则已,一旦练成,一动则天下无敌”。最具有代表的,桃花岛一脉的黄药师。相传黄药师练天纵奇才,不仅练成,还加以变化,如八门金锁、八阵图、遁甲天书等。走妖气路数者,必定多智。而阴阳家的星魂、大司命、少司命,内息并未分成多股,星魂聚气成刃是以力证道的路数,大司命、少司命的属性单一,没有变化,不是妖气。 天妖屠神诀,同极乐天魔功一样,具备很“阴毒”的一面...比如因为要分心多用,功法里建议炼制“妖气结晶”,植入在阵法关键处,并捕捉祭练亡魂,抽取魂力填充结晶...同样,炼制兵刃法宝时,也建议给兵刃法宝填入魂力,以增幅器兵刃的锋利和法宝威力。除了淬魂之法外,还有淬气、淬血之法,阴毒程度,丝毫不下于极乐天魔功。 一想到此处,许仙对武瞾道:“明儿,你可不能随意捕捉亡魂,抽取魂力。”武瞾道:“我的天妖屠神诀早已大成。以后遇到收集亡魂的机会,我让给仙哥哥便是。”许仙道:“让我?”武瞾道侧着脑袋,眨眼道:“仙长让你来秦末的用意,你还不知道吗?你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在此杀戮不沾因果,收些亡魂来练功,走走捷近,有什么不好?”许仙道:“我拒绝!人死已经够惨了,还剥夺转世的机会,不行!”武瞾笑道:“嘻嘻,那就每天晚上,和我多多行房咯。”许仙:“...”“只能如此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夏天结束不久,月余,秋天又过,快入冬了。来此半年,许仙的武功练得差不多了。继天妖屠神诀大成后,周天星图大成。得周天星图之助,许仙对星辰方位认知进了一步,斗转星移至第十二层乾坤星阵的最高境界,往后无非是功力精进。初涉阵法,使许仙对于天地法则的眼界大开,空间神通精进至十步距离,许仙命名为“十步一杀”。其他的武功,只是随着功力精进而提升,并无突飞猛进的明悟。 和其他人寻找“道”的艰难不同,许仙的道很明确,诛仙剑阵图。绝仙剑的参悟,武瞾领会的并不多。用她的话来,剑是剑阵的一部分,到这一步,是该轮到许仙“带”剑灵们练功,而不再是剑灵们助许仙练功。四把剑缺其三,对于其他几位剑灵的存在,武瞾只有一面之缘,对她们的来历一无所知。 之前提前过,剑魔独孤求败的剑术,还差最后一步,即用剑阵,将独孤九剑、玄铁剑法、木剑术合而为一。诛仙剑阵图难以进境,许仙只好先用周天星图,按照太阳、太阴、三百六十五星辰之位,演练剑阵,在体内刻印了一套适合自己的剑魔剑阵。 至于蜀山的腾挪格斗术,太过简陋,许多经脉的穴位没有明确,难怪在系统里,连秘籍都形成不了。好在“蛇蛊术”、“一叶障目”别具一格,形成两本法术秘籍。 许仙向石兰拜别。石兰挽留道:“马上入冬了,不等过完冬天再走?此去楚国,路途遥远,万一大雪封路怎么办?”许仙道:“以我的本事,大雪封路难不倒我。”取出一箫,赠予石兰道:“这个送给你。”在许仙练功的闲暇之余,常常以音律调心养神,也顺便指一番石兰的音律之道。 石兰收下,纤长的玉指,爱惜的抚摸着墨红的箫身,轻声道:“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半年时间,石兰生得越发出落的,玉手**初具修长规模,胸腰臀的曲线,始现倾城之姿。 许仙道:“这种箫,叫海月清辉。是...”本想“慕容家打造”,这根本没慕容家,改口道:“是用特殊的金刚玉石打造的箫,坚愈铁石,不畏宝刀宝剑,可用来防身的。”石兰一听,推辞道:“这么贵重?!我拿了,你怎么办?”许仙道:“收下吧,我还有一个。” 取出另一个金刚玉箫,许仙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且吹一曲临别赠念。”箫声:“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上次许仙吹到这。 这些时日,许仙用心将后边的补完:“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於山间,石磊磊兮葛曼曼。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山中人兮芳杜若,饮石泉兮廕松柏。君思我兮然疑作。雷填填兮雨冥冥,猨啾啾兮又夜鸣。风飒飒兮木萧萧,思公子兮徒离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妃雪阁,雪女 大地的景色,在脚下飞快倒退。居高鸟瞰,御剑飞行,何等心随人愿,逍遥惬意之事。只是如今时节,万物凋零,景无好物,踩在绝仙剑上的许仙,唯有感慨山河的峻崎了。许仙初步掌握绝仙剑,已能御剑飞行。 绝仙剑的初步能力,和寻常仙剑一样,剑气锋利,剑身飞灵如意,能载人御剑飞行。除此之外,绝仙剑的剑身,还能长短曲直随心,变化十八般兵器。可武瞾不喜剑身变做其他东西,她只喜欢剑、轮子。鉴于踩着轮子的感觉怪怪的,左脚还是右脚之类,许仙只好作罢。 出了蜀山后,许仙御剑飞行,先去峨眉山地界转一圈,看有没有“蜀山剑派”。结果自是没有...绕了一圈,许仙才向东而行,好在绝仙剑飞行速度极快,瞬息千里,许仙便来到楚国的都城——郢都。 郢都,是个变化的都城。因周天子分封的时候,写着把楚王分封在名叫“郢都”的地方,所以,不管楚国定都哪里,都会将那个地方改名为“郢都”,做做样子,表示楚国“知礼仪”,服从天子。最早的时候,郢都是在南阳、荆州一带。灭吴国之战时,初战不利,西迁宜城,后又迁回。再后来,秦国大举入侵,攻占楚国大片土地,楚国的都城,只好一直往南迁。后又因与齐国争“南北通道”,时至今日,迁至寿春,即现在的寿春叫郢都。 城门的士兵,在对着张贴的通缉画像,盘查过往之人。许仙摸了摸下巴,记得阿朱过,他这张脸很难临摹制成面具,这对于一个人来,是不利的,他无法找替身,出现在哪儿,哪儿的一定是真身。楚国和秦国是数百年的姻亲之家,战战和和,直至近来几十年才矛盾激化。许仙摸不准,会不会因为自己劫持扶苏公子,城门上会有他的通缉令。 城门的士兵向来机警,几人在盘查画像,另外几人的审视目光,已投射过来。这个时候,不去也不行了。同样,再用烟云术伪装也不行了。许仙心道:“实在不行,大不了杀出条血路逃走,晚上再御剑飞行进城。”紧握着绝仙剑,许仙迈出脚步。 “站住!什么人!报上名来!”士兵的目光落在许仙的剑上。如今六国尚未一统,秦国还没有收缴天下兵刃。古时男子成年,戴冠,佩剑是寻常之事,特别对于衣着华丽的人来。衣着华丽者,不是跑江湖的,就是贵族。 “许仙。”许仙掏出蜀山长老准备的楚国货币,几个贝壳模样的金属币扔进罐里,缴纳了城门税。那士兵哼了声“切”,另一个对照画像的士兵摇摇头。“恩,可以走了。”“又一个冒充许仙的。” 许仙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那士兵何意,既然是冒充,为何又不动手让他走?按捺着疑问,许仙寻了间客栈。二正在招呼客人忙不过来,许仙径直往柜台走去,客栈老板道:“客官,您是要用饭还是住店?”许仙道:“既用饭也住店。” 许仙心道:“吃了大半年茶饭,也该换回正常口味了。”客栈老板弯腰,翻出一个竹简,问道:“客官的大名?”许仙道:“许仙。”客栈老板的笑容一僵,冷声道:“实在对不起,本店不招呼来历不明的人。这位客官,你要去武士会馆住,从这往左转一直走,便是负刍公子的会馆。”许仙还要再问,客栈老板摆手轰人道:“走走走,别来这捣乱!” 武士会馆,即各国权贵招募擅长武艺的江湖豪客的一种场所。许仙来到此处,刚报上名字,那管事年岁颇高,老眼抬起,看了他下,摇头叹气,摊开竹简,只见后边几列都写着许仙,剩下最后一列,提笔写了两个字“等等”。 许仙忍不住问道:“这位大人,等等二字,是何意?”管事的打了个哈欠,道:“以后这个大房间里住的,都是许仙。”许仙追问道:“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叫我的名字?”管事愣了下,调侃道:“这位公子,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许仙于蒙恬的千军万马中,劫持秦国公子扶苏,击败阴阳家左护法星魂,是谓当今天下第一刺客。只是...不知为何销声匿迹半年之久,故许多人冒名替,都称自己是那个许仙。”罢,老管事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了一遍许仙,其意思不言而喻。 武瞾心道:“哈哈,笑死我了,等等,仙哥哥,以后你就是“等等哥哥”咯。”许仙心道:“岂有此理!我才是正牌货,反被人当成冒牌!”武瞾心道:“有个好办法,保准再没人敢假冒你!”许仙心道:“什么办法?”武瞾心道:“杀!”“只要冒牌的人都死了,谁还敢再假冒你?”许仙心道:“这...先看看再。” 走进屋子。这是一件很大的屋子,俨然一个演武场。所谓住宿休息,便是所有人抱着自己的剑,在一个角落盘坐,身前有个简易的案几。许仙站在门口,所有人的目光透过来,其中不乏杀意。在场的,有年轻,有中年,高矮胖瘦不一,还有,躺在血泊的两个死人。 许仙心道:“怎么会这样...”尽管心里有准备,许仙还是吃了一惊。武瞾心道:“所谓武士会馆,就是用鲜血手段,选拔出为权贵卖命的爪牙。”许仙心道:“这我知道,但这几句尸体放在这,不会发臭吗?”武瞾心道:“应该定时会有人来清理吧。” 议论间,时至晚饭,老管事带了两人来,淡然看了许仙一眼,吩咐两人几句,离开了。两人中的一个问道:“喂,子!坐哪里?!”许仙不想挑事,指了个偏僻的地方,过去坐下。一人从死人旁边拾起一个被打翻的案几,用麻布随意擦拭下,“砰”一声放在许仙跟前,便转身和另外一人一起,简单打扫下,拖走那两具尸体离开。 许仙心道:“这样,就完了?真是草菅人命!”武瞾心道:“那你还要怎样?仔细看周围的人。”许仙打量着周围的人,“你看他们的脸上、身上,是不是有刺字?”许仙“啊”了一声,显然是看到了。武瞾心道:“这些人本就是亡命之徒,在一国犯了事,逃到另一国,这就是秦末武士的常态了。其中呢,有两种人最危险,一种是刺字种类多的人,被抓了又偷走,如此反复;另一种,是一刺字都没有的人,因为追捕的人都死在其剑下。” 许仙心道:“这些人的刺字,并不算多,最多的才三种国家的文字。听你这么,我应该没什么麻烦了。”武瞾心道:“不,恰恰相反。连横合纵,针对最强的,通常所有人会联手先除掉他。他们还在确认,你是不是真的靠剑吃饭的?” 许仙沉默了下,叹了口气。所有人都向他发来杀意,有试探的,有蠢蠢欲动。等等,许仙心道:“等下,什么叫真的靠剑吃饭?”正疑惑,一个有三种刺字的高个汉子走过来,道:“呵呵呵,在这里,我看到的人,总是粗犷,臭汗,而你,...”贪婪的打量眼神,哈喇子从嘴角溢出,用鼻嗅口气,“细皮嫩肉,还有香味,”见许仙蹙着眉头,他道:“在下许仙,别担心,在这里,我会保护你的。” “许仙”保护许仙?“许仙”要对许仙无礼?许仙觉得这一天实在太荒唐了。屋内所有人屏息注视着,见那汉子缓缓伸出手,忽然停住,往后仰首倒下,颈中一道裂口,血溅如喷。许仙还没动手,武瞾已动手了。绝仙剑无手自动,完成击杀。武瞾阴沉地道:“仙哥哥,你绝对不可以被臭男人碰的,绝对不可以,谁碰谁死。” 武瞾的反应之大,让许仙意外,可他没功夫考虑此事。在场所有人的气势在凝聚,针对许仙一人。因为那一剑谁都没看清,害怕,然后联手,一阵剑光人影,最后,归于一个人的平静。时已日落,许仙心道:“可惜这些人,错过一餐晚饭,当饿死鬼。他们为何不等吃完饭再动手呢?”武瞾心道:“这就叫“寝食难安”,吃饭,是一个人易放松、易被偷袭的时候。谁都想干掉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再安心吃饭。” 老管事的两个仆从回来了,时间掐得很准,显然是知道每天的这种勾当。一看大屋内,仅剩下许仙一人,两人颇为震惊,看向许仙又畏惧,但又忍住,战战兢兢地,偷眼瞄来瞄去。许仙今天的心情糟透了,眼下更加不悦,心道:“獐头鼠目地,他们在偷看什么?” 武瞾心道:“在看你有没有受伤,衣服有没有破损。这是他们的职责,以此评估你的实力,好向上面汇报。”如武瞾所言,那两人对视一眼,一齐拜身抱拳道:“这位壮士稍等片刻。”过了片刻,来了一些人,将尸体拖走,一反之前的粗手粗脚,认认真真地打扫干净。有过了片刻,老管事来了,他跟着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显然来了位“人物”。 “人物”的气息,比之前那三种刺字的汉子,强上很多,是个不容忽视的对手,许仙暗自戒备。“人物”抱了一拳,道:“在下负刍,不知壮士如何称呼?”许仙正要答话,武瞾提醒道:“权贵亲迎,这是礼遇!还不快起身还礼?!” 许仙恍然,收拾心中的糟糕心情,起身还礼道:“在下许仙!拜见负刍公子!”负刍脸上涌起喜色,问道:“可是败蒙恬,擒扶苏,挫星魂的许仙呼?”许仙道:“正是本人。”负刍大喜道:“寒舍招待不周,怠慢许公子了,这边请。”许仙道:“不敢,公子先请。”负刍打量着许仙,许仙也打量着他。负刍生得面白,脸宽,天庭饱满,两道剑眉,虽偏浓,却增刚毅果敢之感。 许仙心道:“楚国有如此人物,从面相看,此人将来器量,可为一方霸主。”武瞾心道:“芈负刍,楚国最后一个楚王哦,袭杀了太后李嫣嫣,诛灭她哥哥,楚国相国的李园一族,自立为楚王。后来,秦国利用姻亲的身份,问罪其自立,负刍则击退了嬴政派来的,李信统率的二十万秦军。”许仙心中一震,没想到会是个这等分量的大人物,谁让他对战国末期的历史,一知半解呢? 上了负刍的马车。马车内,许仙有了历史介绍,对这位未来楚王,把握,尊敬,得心应手。通过交谈,负刍喜不自胜,心道招揽到一位人才。两人畅怀纵论,谈及天下形势,负刍道:“某观许兄,似乎胸中暗藏十万兵士,为何不投军从戎,建功立业呢?”许仙心对答道:“公子谬赞了。在下即名许仙,早年醉与武道,寻访仙途。时至今日,兵法荒废,不过一纸上谈兵之徒。” 负刍摇摇头,这时,马车停住。负刍道:“看来到了。”许仙道:“可是到了公子府上。”负刍又摇摇头,笑道:“是妃雪阁。”许仙问道:“妃雪阁?”负刍道:“看来许兄真是常年于深山中修炼,疏于世俗。且随我一同下车,我于许兄听。” 门庭若市,车水马龙,非达官贵人,即富甲一方。负刍介绍,妃雪阁,是赵国礼乐派。七国之舞,皆始于赵舞。当代掌门,便是楚国的太后,随哥哥李园,从赵国辗转至此的李嫣嫣。许仙一愣,奇道:“太后?难道她要?”负刍大笑道:“哈哈,就知道许兄会是如此表情。”“许兄莫要奇怪,太后德高望重,怎可亲自下场?如今妃雪阁的主演,已传到太后的关门弟子,雪女姑娘手上。”负刍意味深长地道,特别在“姑娘”二字加重了语气。 “是负刍公子!”进入妃雪阁,在座的许多人起身向负刍见礼,可见负刍的身份之重。负刍引许仙入座,让他挨坐身旁。许仙颇有受宠若惊之感,不少猜测的目光亦投过来。坐定,自有下人备上酒食。负刍举起一杯,请道:“许兄不必拘礼。妃雪阁只谈风雅,不论朝堂,许兄请!我先干为敬。”许仙赶忙举杯还了一敬。 负刍道:“听雪女姑娘出声低微,却天资卓绝,被太后慧眼相中,不仅舞技悉数倾囊相授,更视作掌上明珠,恩宠胜过亲生之女。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相传雪女姑娘之舞,已得楚之风韵。”许仙道:“楚之风韵?公子的意思是?” 负刍笑道:“太后是赵人,念想故乡,尤其是赵国的易水之畔,每至秋冬,霜雪初降,美不胜收,相传往南方来的燕子,都会留连不舍,燕回数顾,方才离去。”叹了口气,“可惜,太后此生注定难归故土,唯有寄情于礼乐。而雪女姑娘之舞,固然绚丽优雅,奈何楚地少雪,这飞雪雨花台,没了飞雪,名不副实啊。” 一百一十三章. 初见,雪女,一舞倾城 许仙道:“飞雪雨花台?”负刍道:“是飞雪玉花台!”许仙寻着竹帘的缝隙望去,只见大厅中央置着一个玉台,颇为吃惊道:“这么大一块玉?岂非比和氏璧还大?”负刍笑道:“许兄笑了。天下哪有比和氏璧还大的玉?”许仙道:“哦!我差忘了,那应该是汉白玉?”汉白玉,古语有雕栏玉砌之,汉白玉是最纯白的大理石,算很珍贵的建筑材料。 负刍道:“也不是。”许仙来了兴趣,问道:“哦?那又是什么?”负刍道:“此为妃雪阁的镇阁之宝,历代相传,是一块千年寒玉!不仅寒冷刺骨,且醒神清脑。” 千年寒玉?许仙心念如动。千年寒玉这东西,他知道古墓派有一块,因为比普通冰雪还冷,能够助推功力进境。不过古墓派的内功,练气而少神,还要以清心寡欲之法提神,而眼前这一块寒玉,竟具备醒神清脑之效,岂非比古墓派的那一块还好? 许仙凝神注目,向飞雪玉花台看去。寒气,萦绕着玉台散发出来,在空中旋转回落,宛如细的柳叶,缓缓打转,转动的空气,发出天籁之音,令神陷其中的许仙,心旷神怡。许仙啧啧称奇,武瞾心道:“玉器通灵,想必这块玉台,不知承载过多少位倾国倾城的舞姬,而赵舞韵律高雅,数百年下来,此玉能醒神清脑,也不足为奇了。” 许仙心道:“这就好比一把绝世宝剑,被先前的名闻天下的剑客用过,后人依然能通过剑,感受到前人的气势、意境。”武瞾心道:“嘻嘻,这么好的东西,那就把它弄回去好了。”许仙心道:“你什么?!此为他人所有之物啊。”武瞾心道:“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咯咯,仙哥哥,你真的不想?这东西,对你的莫莫(李莫愁),助力极大哦。” 这话,到许仙心坎里去了。李莫愁和他好后,仅存些许的清心寡欲修为,已被男女之爱破去。现在的李莫愁,正苦练万梅剑法和灵犀一指,以及通过九天玄素决,感悟许仙的神氛返虚之境。其提升精神修为的进境,尚处在“追赶”清心寡欲被破的那一段,对此,许仙知道后,一直很愧疚,耿耿在怀。 武瞾又在煽风火,心道:“咯咯,你不爱你的莫莫吗?还是,对心爱的女人而言,侠义更重要一呢?侠义,红颜,仙哥哥到底更珍惜哪一个?明儿很好奇哦。”许仙心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若如歹人一般巧取豪夺,莫莫她也是不喜的。”武瞾心道:“真的吗?赤练仙子,何时也做起好人来了?”许仙无言以对。武瞾心道:“大木头!把这个叫雪女的追到手,不就两全其美了吗?”许仙心道:“男女之爱,是发乎于情,顺乎自然之事,怎可素未谋面,先居回测之心?” 武瞾还要就此事打趣,妃雪阁又来了位“大人物”,一声“阳春君到”,在座诸人,过半席位起身。许仙打量着阳春君。此人英俊神朗,剑眉柱鼻,一步入厅内,浑如焦,举手投足有着招目夺神的气质,而一双眼睛的神彩,更是焦中的焦,周遭之人,仅被他眼睛余光扫至,亦有纤毫毕现,无所遁形之感。 阳春君看向负刍这边,许仙忽然间有一种错觉,仿若一座大山压在肩上,只此一瞬,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许仙心道:“这怎么可能?!我武功大进,怎么会有人给我这般压力?难道是错觉?” 负刍之前没有起身打招呼,许仙作为“手下”,也没有起身。许仙暗忖两人有矛盾,果不其然,阳春君来挑衅道:“原来是负刍公子!此月来得如此之早,可是静候佳人?可惜,公子有意,佳人未必留心。”场上气氛紧张,众人皆看负刍如何应对。 负刍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乎。此番早来,幸在遇见贤良。今我大楚为强秦压境,李相国(李园)殚精竭虑,我等下臣,合该为相国大人分忧。在下实是没有闲暇,自顾男女私情。”众人心道佩服,负刍连消带打,数落阳春君不虑国事,同时趁此机会,向所有人引荐许仙。 论口舌之争,阳春君不如负刍。阳春君心里明白,沉住气问道:“哦,这位是何人?”负刍看过来,许仙知道该自己出场了,起身抱拳道:“在下许仙!”阳春君道:“你就是许仙?”许仙道:“是!”阳春君道:“听你击败了星魂?”许仙道:“是!”阳春君道:“是么?我看未必。这个月,我剑下亡魂中,有半数都叫许仙,希望你不会是其中之一。” 负刍道:“阳春君,此言何意?”阳春君道:“并无他意。只是公子先前得遇贤才,而在下担心,有人借许仙之名,想鱼目混珠。不如,比试比试?”挑衅在即,许仙正要应战,负刍伸手阻拦道:“我大楚尚武,阳春君有此心,不坠我辈风范。然妃雪阁只谈风雅,不论朝政,更不是舞刀弄剑之所,不若择日再战。阳春君不要忘了,这可是太后的地方。” 阳春君大笑,得意道:“哈哈哈,公子言重了,我看这位许公子,金雕玉琢的,胜过女子多矣,连我瞧着都不忍动手,生怕划伤一二。怪不得啊,公子会无闲暇于“男女”之情了。大家,是不是啊?” 众人顾及负刍颜面,哄堂低笑,许仙恼怒,正要出剑。负刍拦住,低声道:“此人号称楚国第一神射手,你虽擅长击剑,但论箭法,恐非其敌手。”许仙一愣,原来对方的“剑下亡魂”,应是“箭下亡魂”才对。回顾先前遇见阳春君的感觉,怪不得他的眼力,迫人心魄,原来是一名神射手。比试剑术,许仙不惧任何人,但比试箭术,许仙和寻常挽弓的士兵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许仙和负刍忍气坐下,而阳春君甚是得意,和负刍交锋多轮,数今次最快人心。负刍介绍起阳春君来历。阳春君本姓白,是楚国白氏一族的人。白氏一族的箭术,历来排名在中原十弓第三位。第一、第二位,则是楚国有百步穿杨之称的养由基,以及赵国的不射之射的纪昌。负刍道:“养氏一族,现沉湎于声色享乐,并无杰出子弟,否则今日楚国,论箭法,怎会让阳春君一人独占风头?” 负刍摇头叹气,许仙亦感可惜,但这种子孙不肖的事太多了。负刍道:“而不射之射的箭法,其传人,如今亦在楚国。此人是赵人,姓姜名燕,跟随赵国大将军廉颇辗转至此,他不仅精于箭法,还擅长用兵,是员不可多得的良将。”饮了杯酒,负刍道:“可惜此人无心出仕本国,廉颇过世后,其属下部将先后过世,仅余此人。他心灰意冷,隐居于寿春城外。前去慕名拜师的人,络绎不绝,谁都想学会其箭法。” 负刍道:“许兄若得他的真传,或可与阳春君一战高下。”许仙道:“我?现在去学?”负刍叹道:“可惜你如今身无寸功。阳春君的身份远高于你,他若向你挑战,须按他的方法比试。”许仙一听,无奈了,以己之短攻人之长?似乎还是“临阵磨枪”更好一... 负刍道:“不过,要拜师姜燕,非是易事。去拜师的人,无一人能在姜燕面前把弓拿起来,仅被他看一眼,任何人手中的弓都要掉落在地。”许仙道:“这么神奇?不会吧,会不会是以讹传讹?”负刍苦笑道:“此事,我亦经历过。姜燕向来紧闭双眼,在他睁眼的一刹那...”负刍摇摇头,没有下去。 许仙看他如此表情,心道不射之射的箭术之厉害,未必在百步穿杨之下。这第一第二的排名,恐怕仍搀和了个人感情在内。毕竟负刍是楚人,把楚人的养由基,排在赵人的纪昌之前,是可以理解的。 正胡思乱想间,一声“太后到!”,厅内所有人起身,许仙亦收敛心神,起身行礼。一看之下,许仙立时呼吸停止。李嫣嫣不愧是“史实”的祸国殃民,其美貌和气质,仍在朱媺娖之上。她头结云鬓,连前额流海也梳成云鬓,潇洒地搁在黛眉上。眉发,如墨云,伴在一片玉颜的瓜子脸上,高高在上,尽显难以攀折的仙姿美态。淡妆红粉,紫红玉坠环饰,一抹香唇红粉,又显雍容富贵,奢靡,繁华,骚。 许仙怀疑今天是怎么了,错觉连连。他无法相信,一个女子,能把出尘仙姿与百媚之骚两种气质糅合在一起,正是一位令人有着强烈的冲动,想把她拥入怀中爱抚、登塌求欢,又不忍伤害她一丝一毫、心幕心折的倾国之女。她一对凝眸,令人起错综复杂的愁,想倾听她心事,句句倾诉爱怜;她的修长双手和双腿,与手脚成强烈反差的胸前、臀的波涛鼓鼓,曲艳迷人,令人想扒开她的外衣,驰骋巫山。心乱,心静,醒悟,迷失,许仙头一次遇到这等奇异的女子,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会形成如此奇异的气质? 阳春君和负刍向她见礼。她音如甜浆,如仙乐在心中演奏,太好听美妙了,只觉得她什么,什么都是真的,哪怕叫你去死,都难皱一下眉头。李嫣嫣道:“不必多礼,妃雪阁非朝堂,各位入座,静候雅奏。” 阳春君和负刍、众人当然不敢,直到李嫣嫣带着十来位带剑女婢,于正中坐下,众人才入座。竹帘升起,钟鸣轻扣,琴声渐扬,流水动,行云起。配合音乐的意境,飞雪玉花台周围和上空,烛光缀,盏盏摇曳,村着凌波微动的水流,一个接一个燃起烛蕊。许仙知道,这是利用了机关术。接着,波光粼粼的水中,升起一开开的,金玟铜的荷花。 琴声稍缓,箫声吹起,悠悠然如雪落大街巷,此间无雪,却意至数里,许仙一感知,厅堂内厅外,万籁俱寂,皆寻声音,神往此处。周遭坐席,屏息静听,连酒杯中的酒水滴落,都无人顾及,滴答滴答声,又慢又缓,仿若不存在。 许仙感知到吹奏的是一名女子,暗道此女音律造诣之高。女子从玉花台上空,罩着一帘红布而下,及布幔飞旋,如揭出嫁红掩,与红掩强烈反差的,是一个清绝脱俗,水蓝、水晶、蓝白衣裙,轻纱披肩,一纯白如雪的出尘女子,含着顾视的微笑,坠入凡间,令人有天上之美,近在咫尺的珍视。雪女!无需人介绍,只要任何人看一眼,都心领神会。和李嫣嫣相比,雪女的气质种类,“纯洁”多了,无忧无虑,视之,如临白雪皑皑的仙境。 回顾周遭,任凭将军、大夫、富商,无一不是眼珠子要掉下来的表情。许仙心道:“唉,今晚连出两名倾城女子,在座的各位,怕是几夜都睡不好觉了。”武瞾道:“那你就把她俩抱回家,天天睡好觉!”许仙“噗”一声,喝到一半的酒喷了出来。许仙心道:“你怎么总把我,把我往外推呢?”武瞾道:“能上得此台,功力和资质怎会弱了?这样的女子,对仙哥哥来,越多越好,仙哥哥变强才能更快些。” 好在许仙这一失礼,周围人注意力在台上,并没什么人瞩目谴责。倒是负刍注意到,奇怪,声问道:“许兄,这是...”许仙声回道:“在下失礼了。公子之前太后和雪女姑娘,若母女,没想到年纪如此相近。”负刍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左右看了一眼,凑过来声道:“太后今年二十有九,过完今年三十。而雪女姑娘不满双十。”许仙道:“我眼拙了。” 负刍不再理他,专注观舞。先前的金铜绽放,金光通透四射,荷花飞瓣,从里边纷纷飞出。雪女揽着一条薄纱披带,浅浅一笑,欲拒还迎,扫视四周,在座无不以为“她在冲我而笑”,窃以为喜,再看金光飞瓣,散华缤纷,煞是好看,可与雪女的一席雪白肌肤一比,落英缤纷亦黯然失色,夺目金刚竟不如美人玉光。美人,笑,顾,起舞,绝世如蓬莱,众人恍惚如坠仙境,不知今岁几何。 一舞毕,众人未从如痴如醉中回过神来,台上已空无一人,不知去向。许仙感叹一声,负刍笑道:“许兄可是大开眼界。”许仙注视着飞雪玉花台的方向,“恩”了一声,旋即反应过来,称谢道:“多谢公子,提携许仙至此,得一睹为快,许仙没齿难忘。”负刍呵呵一笑,“没齿难忘?恩,许兄妙人妙语。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惜,”压低声音,负刍道:“雪女姑娘前不久已被太后赐姓白,名唤白雪,已有许配给阳春君之意。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唉——” 武瞾心道:“阳春白雪,出自宋玉《对楚王问》:“其为《阳阿》、《薤露》,国中属而和者数百人,其为《阳春》、《白雪》,国中属而和者不过数十人而已。”“此为楚国高境界礼乐的代称,这个宋玉,是前楚国大夫屈原的弟子,文采出众。” 阳春白雪?许仙“啊”了一声,不甘、嫉妒、怒火,如打翻了酱油瓶从心里冲出来,不是滋味,更无法阻止这种感觉,尽管明知道“非分之想”很失礼。许仙心道:“她要许配给那个目中无人的阳春君吗...”男人就是这样,一女不瞧见,贬低她瞧的人。许仙一愣,心道吹皱一江春水,又与自己何干,人家的感情罢了。 心里这么去想,念头却驱使着许仙,望向雪女的方向。从舞台下来后,不知何时,雪女到了太后那里,看模样,像是太后在指舞技。雪女的舞不跳了,飞雪玉花台撤下,但乐团还有其他舞姬献艺。可惜谁都一睹过之前的倾城舞乐,对后续的庸俗平凡,大失兴趣。好在权贵们来此,不单为睹一舞倾城,交游交集,畅谈结交,彼此攀交情,亦不在话下。 席间议论,许仙倾耳清听,一富商道:“唉,每次来这,只跳一舞,意犹未尽啊,若跳几支舞就好了。”另一将军道:“就是,每个月才一次,每次还要花费重金预定,我都是撇下不知多少繁冗军务来此的。”许仙一听,每月一次,每次重金预定,那负刍对自己的礼遇,远超自己的预想。另有一大夫道:“听雪女姑娘的舞,仍未得赵舞精髓。妃雪阁,妃雪阁,飞雪之舞,咱楚地,好几年不下雪了,如之奈何?太后对雪女姑娘的要求,太高了。” 而负刍在阳春君面前失了面子,如今来来攀谈之人,寥寥无几。负刍很快应付完,过来招呼许仙,道:“走,我已向太后请辞,今日之事,咱们回府再议。”不料,阳春君不欲轻易放过他们,“公子请留步。”负刍皱眉道:“阳春君!不知还有何见教?” 一百一十四章.斗箫,技惊四座 阳春君道:“哈,见教,负刍公子何出此言?今夜我等在此,附和风雅,不献艺一二,匆匆离去,岂不败兴?”言外之意,是要比试音律。阳春君拿出一支箫来,而负刍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此时,旁人议论道:“阳春君要吹奏了。”“听他与雪女姑娘一样,深谙音律,故大王赐他“阳春君”之名,赐雪女姑娘白雪之名。”“阳春白雪,果然般配啊。” 情形不利,负刍亦无可奈何。负刍推辞道:“阳春君抬举负刍了,负刍对于音律之道,仅略知一二,远不及君上,恐败坏君上兴致。”负刍退让,阳春君步步紧逼,道:“唉,公子谦让了。不如且听某吹奏一曲,品评一二,再走不迟啊。”声音沉重,“莫非,某的箫音,入得大王、太后之耳,却入不得公子之耳?” 负刍骑虎难下。太后那边也注意到此处。负刍正犹豫间,太后身旁一婢女高叫道:“请阳春君吹奏一曲。”此时,想走也走不了了。负刍愤然坐下,许仙低声道:“公子不必动怒,在下亦颇通音律。”负刍双眼一亮。 阳春君按箫吹奏,盛名之下无虚士,箫声旋律清新流畅,活波轻快,宛如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向荣。许仙有心和其敌对,亦不得不佩服其箫音之绝。一曲吹毕,“啪哗哗”一片掌声和叫好。李嫣嫣和雪女注视着台上,难掩赞赏之色。李嫣嫣奇艳,大片瓜子脸儿一,轻轻颌首,以示赞许。而雪女的圆鹅前额下,杏眼璀璨,片瓜子脸下的红唇,动人一翘,显是极为满意。两女各胜千秋,凑在一齐,令人浮想联翩,有宛若一对靓丽姐妹的错觉。 负刍抬头看到两女的肯定,更是得意,傲然道:“献丑了,一曲阳春白雪,还请负刍公子品评。”言词谦虚,脸上却尽是咄咄逼人之意。负刍道:“好一曲阳春白雪,请恕在下,曲高和寡,难通其中意境。”阳春君道:“公子是不肯赏脸了?”负刍道:“在下岂敢扫君上的兴致?门客许仙,亦好音律,不若由他为诸位献艺一二。” 阳春君道:“许仙?”他把目光投向许仙,此时,他身边另一位富商打扮的人道:“许仙?是何身份,怎能与君上一同切磋音律?”此言一出,阳春君周围的人纷纷附和。负刍道:“难道身份之差,便不可献艺切磋?妃雪阁不问朝廷之事,只谈风雅,可是太后定下的规矩。”负刍这一句戳中要害,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来这里的人非富即官。 众人议论纷纷,“请许仙献艺。”太后的一婢女高声道。许仙看机会来了,拿出海月清辉。阳春君眼尖,惊讶道:“金刚玉?世上竟有人用金刚玉制箫?”见阳春君的忧色,负刍眼睛更亮了,扯了扯许仙衣袖,声道:“许兄有几成把握?”许仙道:“十成!”负刍一愣,嘱咐道:“许兄切莫轻敌!” 许仙心道:“阳春白雪。本是古代十大乐曲之一。十大乐曲,排名不分先后,我若吹奏其他曲子,就曲之音律而言,不过与之齐平。就算意境超过了他,在座的人也未必听得出来。正所谓曲高和寡,要顾及普通听众,否则他也不会挑选一首音律欢快的了。” 好,就比音律欢快!同是一曲阳春白雪,许仙的曲子,论意境,与阳春君的如出一辙,同样是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向荣,生机勃勃。唯独音色曲调,更见悠扬活波,似乎是另一种乐器发出的声音。 许仙心道:“阳春白雪,本该由琵琶独奏,更显活波。此时为秦末,不是汉朝,还没有打通西域,与匈奴接触微乎其微,在座的,不可能有人认得这种音色。”许仙出以奇招,用独特的内功发声,模仿琵琶弹奏,宾客们对此音闻所未闻,可都觉得身临其境,春暖,花开,还有清脆的鸟儿叫声,万物复苏之意,更胜先前之曲。 一曲毕,太后的婢女唤道:“许公子上来答话。”结果显而易见,阳春君的脸色极为难看,目光望向负刍和许仙,有怨毒之色。负刍道:“此曲之律,不知君上以为如何?阳春君?”负刍特别在“阳春”二字加重音。阳春君道:“公子好本事,手下有这等人才,令某大开眼界。大楚人才辈出,可见大王洪福,大楚幸甚。”撇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阳春君摆袖而去。 许仙来至李嫣嫣面前。相隔数步,那奇异的惊艳之感,更甚了。李嫣嫣道:“许公子,你是怎么用箫吹出其他乐器声音的?”许仙道:“启禀太后,在下本是一名剑客,练剑闲暇之余,从剑气的隔空驾驭之法中,悟得一二发声的奇巧之技。”李嫣嫣追问道:“隔空传音,许公子,你是道家的人?” 许仙的武功接近道家,本想是,但自己在这时空,不认得任何有关道家的人。万一李嫣嫣同道家相识,露了底,就是欺瞒之罪。许仙摇摇头,硬着头皮道:“在下并非道家的人,在下的武功和乐曲,都是自己琢磨的。” “哦,真的吗?”李嫣嫣眉目一挑,幽幽目光投来,叫人心折不忍。许仙强忍道:“是。”一婢女喝道:“大胆!在太后面前,还敢大言不惭!”许仙默然不语。“冰,住口。”李嫣嫣打量许仙许久,叹道:“哀家见你是个人才,为何妄自菲薄,心生忤逆,你叫哀家如何是好,该怎么处置你?”许仙道:“太后若不信,我可再吹些曲子,保管天后闻所未闻。这些曲子,丝毫不在《阳春白雪》之下!” 李嫣嫣眉目流转,见他胜券在握,惊疑不定,道:“你能吹出几曲不在《阳春白雪》之下的曲子?”这是个台阶,给太后下,也给许仙下。多少,数量的选择,须恰到好处。各种目光投射过来,静待许仙的下文。 许仙抬眼看向李嫣嫣,见她双眸忧愁深藏,心道既然她今天喜欢听曲子,何不倾尽所有,以解佳人之苦?若能开解她,就算背负剽窃之名,又算得了什么呢?许仙深吸一口气,道:“八首曲子!”此言一出,如石破天惊。莫李嫣嫣震惊了下,旋即露出惋惜之色。连一旁的雪女,看向许仙,亦掩嘴的发出了声“啊”。负刍叫道:“许兄,莫要逞强,快快向太后赔罪!”阳春君嗤笑道:“哈哈,八首,你以为你是曲圣在世,天仙下凡不成?” 许仙是极有把握的,十大古典曲子,仅有《阳春白雪》和《高山流水》在秦末流传。其他最近的,《十面埋伏》也要等霸王别姬之后,《广陵散》出自《琴操》,虽是记载战国时刺杀韩王之事,却已由东汉末魏晋的嵇康改变,不复前作之貌,其他曲子,大多如此。 许仙淡然道:“在下身仅一箫,太后若要听八首曲子,需借此间的琴一用。”李嫣嫣道:“许仙,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许仙道:“在下清楚。”李嫣嫣暗恼,心道此人怎的如此不识抬举,本想维护他一二,他倒是狂妄自大。李嫣嫣娇喝道:“好!八首曲子,若少了一曲,后果你清楚!” 许仙领命,于琴前坐下,挽起袖子,轻舒皓臂,拨弄了琴弦几下,几声悦耳的音调响起,是在调整音色。许仙道:“第一曲,《梅花三弄》。”众人倾听,但觉曲意借物咏怀,梅花的洁白、芬芳和耐寒等特征,抒发歌颂人的高尚情操,又听到曲中泛奇曲调,在不同的微位上重复了三次,难怪有“三弄”之称。在座的皆为追逐名利而来,咋听此曲,竟有自惭形秽之感。一曲毕,李嫣嫣和雪女对望一眼,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之意。 众人还沉浸在之前的意境中,许仙道:“《春江花月夜》。”此曲描绘了月夜春江的迷人景色,尽情赞颂江南水乡的风姿异态,许仙离家半年,思念江南,借着此曲,寄情故土,曲子欢快,人亦畅怀。许仙心情大好,《渔樵问答》,尽述青山绿水的情趣。接着一曲《广陵散》,令厅堂之人,鸦雀无声,街外行人止步。之后,一曲《平沙落雁》续之,或感叹鸿鹄之志,优美动听,气势磅礴;或抒发人心险恶,世事无常,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脸上喜悦愤怒悲伤后悔的表情不一。之后的《汉宫秋月》、《胡笳十八拍》,许仙复取出箫,运功模仿乐器吹奏。两曲抒发红颜薄命,弹指转瞬,悲凉凄苦,唤起人们对不幸女子的同情。在座的女性,无不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许仙。最后一曲《十面埋伏》,如沙场,如金戈铁马,追兵突至,生死别离,相恋哀泣,英雄气短英雄泪,可歌可泣。 曲毕,许仙一时催功过甚,运功调息,好一会儿,才吐气道:“八首已毕,还请太后品评。”大厅中人陆续缓过神来,李嫣嫣轻咬嘴唇,难言难语。 雪女心道:“此八首曲子,所倾注的心血,各不相同,实难相信是同一人所创。可是,若剽窃旁人之作,为何这八首曲子,又闻所未闻?难道,这八首曲子,真的是他一人独创?这不可能...”雪女求问般的,转首一看李嫣嫣神态,忽然暗叫糟糕。许仙的曲艺,越是惊人,越是将太后置于浪尖之上。如今形势,无异于重重打了太后一个耳光,若要保留太后颜面,岂非要处死这等惊世之才? 雪女偷偷拉扯李嫣嫣的衣袖,冲她摇头。李嫣嫣心道:“许仙,何许人也,难道他不怕死吗?一个人不怕死,又为了什么?”堂上的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非常。谁也不敢出声,谁也摸不清太后的决定是什么。 武瞾心道:“你这大苯蛋!你疯了吗,就因为一个头一次见面的女子,“又”这么拼命?!”加了“又”的重音,“你已经被秦国通缉了,你还想被楚国通缉吗?七国之中,除了这数一数二的两国,其他各国不过是墙头草,朝秦暮楚,你就不怕在这无立足之地吗?” 许仙不服道:“大不了,御剑一飞,遁世入山,继续练咱的武功!”武瞾心道:“咦,某人之前的,杀秦王,团结各派之力,对付太一,取走混沌钟,咦,是谁的来着?” 一百一十五章.左右为难,一飞冲天 许仙冷静下来,心道:“那现在我该怎么办?”武瞾心道:“对李嫣嫣使用九天玄素决!快!”许仙一听,犹豫,抬头望向李嫣嫣,李嫣嫣也看着他。读懂了些东西,交流了些东西,更明白了一些无奈的东西。武瞾心道:“还不动手?!”许仙心中一凛,国事、情债,背负得太多,心难自主。 九天玄素决,包含玄素剑图和玄素心韵。如今,许仙对图阵的认知大涨,玄素诀的应用也有心得。周天星图重在方位卦术,玄素剑图重在心念音律。此时,李嫣嫣刚听完八首曲子,脑中音律回荡,余韵未消,此刻动用玄素诀,必定事半功倍。尽管李嫣嫣并非弱女子,听她的呼吸次数,是有一定内功的。 许仙心道:“我拒绝!她与我不过是初次见面,即非久存好感,亦非一见倾心。为一时便利,就仰仗神通,逞个人私欲,不行!”武瞾进言,心道:“又不是非要你抓住她芳心。 做大事不拘节。这是寿春,楚国之都,留一条不被人发觉的,无形的眼线,安在太后身上,能准确把握一方的动态!这是她本人都无法察觉的绝妙眼线啊!”怪不得武瞾晚不提醒,早不提醒,原来有这层计较在。许仙想了想,终没下暗手。 李嫣嫣心道:“为何他这么不怕死,为了...我?!”封闭许久、仿若哀死的心,在胸腔内暖暖地动着。八首惊世之曲,竟然是为了她。她再瞧许仙,和其他男子不同,眼中并无燃烧之欲,仅有怜惜之意。这份怜惜,纯的有些不可思议,她再打量几眼,一个莫名的答案脱口而出道:“许仙,你是女子?” 许仙汗颜道:“回禀太后,我不是...”李嫣嫣讶然,了下,不禁莞尔,笑道:“那真可惜了。哀家原以为,你来献曲,是来砸哀家的妃雪阁的招牌。哀家刚才还担心,妃雪阁从此以后,要换主人了呢。” 雪女噗嗤一笑,太后的婢女忍不住,个个偷笑,最后,笑声传到每个人脸上。道道目光,看得许仙大感头疼、尴尬。李嫣嫣不愧是一国太后,顺着一个误会开玩笑,化解了刚才的僵硬气氛。李嫣嫣道:“前人有千金买马骨,今日哀家重金购曲。一曲千金,许仙,哀家想从你那里购一两首曲子,不知你可愿割爱?” 许仙抬眼一瞧,李嫣嫣的目光警惕、淡然,定是将自己看成追逐名利之辈。一曲千金?还以为她要出八千金。不对,以太后的身份,出资过多,未免显得她彰显奢华,不知节俭,祸国祸民。反之,只购一两首,就回避了这个问题。妃雪阁的掌门,肯定了八首曲子的价值,不用担心没有富商贵人去买,太后的哥哥是相国,权贵们为了攀炎附势,又岂会不去购曲、以便阿谀奉承? 许仙眼角环顾四周,各种“奇货可居”的目光投来,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何楚国原是第一大国,却最终被秦国所灭;为何有像屈原那样伟大的诗人,却含恨投江。妃雪阁,在座的,有将军,有大夫。文武重臣,不去各司其职,反在此弛于声色。可是,冲太后的面,文武重臣们,不敢不来。不来的,也要下订金,报个名,谁敢不报? 八首曲子,意境高远,千古名篇,虽是剽窃,却不能充当利欲熏心,贩卖物值。许仙道:“那在下恐怕要让太后失望了。八首曲子,绝不售卖。”阳春君喝道:“好你个许仙,敢忤逆太后!”负刍眼中有异色,不知在想什么。许仙对周围的口伐笔诛,视若无睹,振振有词道:“太后若喜欢这八首曲子,许某绝不藏私,只是,分文不取。” “什么?!他分文不取!”“真是个傻瓜。” 许仙道:“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人生贵相知,何用金与钱?太后是曲中大家,既能明曲中真意,曲子自当相赠。”李嫣嫣忍住心中的异动,道:“许仙,你可明白,想见本宫一面,非是易事,八首曲子,今天当真要赠予哀家?”许仙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从怀中掏出一卷轴,“茫茫人海,知音难觅。人如此,曲谱亦如此。谱曲一生赠知音,逍遥一身而忘龄,还望收下。” 许仙一递,雪女上前接过,传给李嫣嫣。李嫣嫣打开一看,果然与之前听到的曲子,一一印证。李嫣嫣心中直跳,跳得措手不及,跳得惘然若失。一切,来得太晚,天涯,逍遥,已不可能。她是一国之母,今生只能终老在那座巍峨的是非宫殿。李嫣嫣心中微微一叹,目光转到雪女上,见雪女一脸出神、钦佩的注视着许仙,她心中一动。 李嫣嫣道:“这八首曲子,哀家尚有许多不明之处,不若先交予雪女。许仙,今后你可常来妃雪阁,把雪女教会了,雪女才好教哀家。”雪女望着李嫣嫣,意外欣喜,踊跃于倾城的容颜之上。李嫣嫣心道:“阿雪,你比姐姐我幸运,不像我,身心伤痕累累...”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纷,各种羡慕之声,而阳春君则一脸阴沉,怨毒的盯着许仙。楚国第一射手的怨毒目光,实在刺人,背后好像随时会被贯穿似的。许仙一下又被置于浪尖上,大人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他算见识了。许仙恭敬道:“太后之命,在下自当竭尽所能。”太后起驾回宫,众人起身相送。阳春君向雪女打招呼,雪女淡然地回了声礼,便不再理他,他只好失落离去。 雪女邀许仙道:“许公子,不知何时可指教阿雪曲子?”许仙道:“阿雪?”雪女道:“许公子称呼我阿雪就可以了。”许仙道:“那你,称呼我许吧。”正要答应留下授曲,负刍向他连连使眼色,许仙改口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天吧。”雪女还要挽留,许仙已随负刍出了妃雪阁。 负刍道:“许兄,莫要怪我坏你好事。阳春君此人,无容人之量,如今你与雪女姑娘走那么近,他必想杀你而后快,你只有坐我的车回府,晚上才安全。”许仙了头。李嫣嫣有撮合许仙和雪女之意,大多数人看得出来。 回到负刍府上。许仙在安排的房内,翻来覆去睡不着。从今日负刍的言行看,负刍对李嫣嫣毕恭毕敬,从其他宾客的议论,负刍似乎与阳春君一样,二者互相竞争,但都是李园的得力手下。丝毫看不出来,负刍会是历史上,那个袭杀李氏兄妹、自立为楚王的负刍。 他真的会背叛李园,杀了李嫣嫣吗?这个疑问,在此后的日子,一直萦绕在许仙心头。许仙每日传授曲子,与雪女在一起,而雪女丝毫不掩倾慕之意,像个云雀,欢快地笑颦依在身旁,奈何许仙心中的隐忧,难以释怀。 雪女念着一首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的诗,恰好暗合许仙此时的心境。雪女心道:“许,你究竟在担心什么呢?” 雪女想什么,许仙是知道的。雪女表现得喜欢他,他为确定,施以玄素决。心韵的一曲律调,在雪女的识海深处,形成一个剑魂。借助这丝联系,许仙翻看雪女的记忆,对楚国的内部形式,有了个大概了解。 楚国的王族是芈姓,芈负刍是庶出,在李园当上相国后,看中芈负刍的才干,拉拢他以调和同王族的矛盾,同时也有打压嫡出一脉的意思。毕竟外间有传言,如今年幼的楚王,并非王室血脉,而是春申君黄歇的孩子。 上一任楚王,无子,春申君黄歇为此忧虑,到处收集能生孩子的美女。这个时候,李园将自己的妹妹李嫣嫣献出,李嫣嫣一入宫,就怀上了...传言因此而来,有的是黄歇效法吕不韦,移花接木;也有的李园和李嫣嫣,兄妹乱了;还有的,和寻秦记里差不多,是李园找了个家将,让李嫣嫣怀上,再杀家将。众纷纷,根源在于前任楚王无子,而黄歇又上年纪,不得不让人怀疑。 在这个时空,雪女的记忆里,另一种法更可信,李嫣嫣并没有孩子。李园兄妹,同阴阳家的长老徐福有来往,常借助外交渠道,从徐福那里,获取各种丹药。而其中一种丹药,就是使妇人能伪装成孕者的样子、脉象。假装怀孕,掐好时间,先后抱了两个孩子入宫。可是,抱的孩子体弱多病,又或是李园故意挑选的,十年不到,李嫣嫣的第一个孩子病死,第二个也是捶捶病态。 李园身为赵人,在楚国专权,自会引起本地的权贵不满。李园为笼络贵族,拉拢了白氏一族。白氏一族,项氏一族,原都是楚**方的实力派。后来秦国压境,神射手白丽战死,白丽姐姐的丈夫,即猛将临武也战死。此后,阳春君继承了白家的箭术,成为李园的得力手下,为其在齐楚边境,屡立战功。而主张抗秦的项氏一族,因和李园貌合神离,被李园调派边境驻守,抗秦的战略置之不理。秦国和楚国的关系,又趋于平缓,以至于驻守边境的秦将内史腾,无后顾之忧的讨伐韩国。 楚国与秦国的关系转好,作为曾经劫持扶苏的许仙,无法被李园任用。一旦任用许仙,就意味着挑衅秦国,对付秦国的意思了。故此,在负刍把许仙引荐给李园后,李园只是淡淡地看了许仙几眼,没有赋予任何官职。 无官一身轻,许仙乐得退出朝廷,与雪女抚琴弄箫,不去理会尔虞我诈的政坛漩涡。许仙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通。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烛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雪女双眸亮如雪,她轻捋黑发,束到一旁,娇躯凑过来,看许仙刚写完的一首诗。雪女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通...许,你之前过的天涯海角,世上真的有这个地方?”许仙道:“怎么会没有?不过,要用飞的,才能去。”雪女的粉嘴一撅,哼道:“人,又不是鸟儿,哪能插上翅膀飞过去!”许仙道看向窗外,夜色平静,道:“好,我带你上天飞一回,去一次天涯海角!”天涯海角?不就是海南岛吗,现在那可没人住。 来至郊外,许仙使出御剑飞行,载着雪女上天。借着月光,一路往南远遁。雪女紧紧的从后抱住他,望着脚下飞退的景色,至今她仍是瞪着杏眼,不敢眨眼,闭上。她生怕这是一个梦,一眨眼就破碎,这是个美得逍遥、美得的无拘无束,自由飞翔的梦。 携佳人御剑飞行,何等幸事,徐徐而行,至海南岛,天渐放亮,两人在天上,观看了一个日出。白日飞行,又是一番享受。雪女道:“看,那个岛屿,莫非是你的天涯海角?!”许仙“嗯”了一声,沙滩、海浪,大片扇子翠绿,殷实圆圆的椰果,是印象中海南岛的标志。 降落至沙滩,对于从未见过大海的人来,心情如海浪一般奔放。雪女踏着海边的浪花,享受着带着湿气的海风轻抚,仿佛放下了一切人间烦恼。雪女唤道:“许,一起来,追我啊!”许仙神念扫视周围,岛上确实无一人,野兽偏远。许仙暗道侥幸,秋冬之季,各种猛兽蛇类蜷于洞穴,倒不担心它们冒出来大煞风景。 放下心,男女的笑声,和浪花交织成一片。衣衫被海水打湿,心印相跳,目光皎然,粗喘、细呼,片刻分秒,难离开对方的目光。这是属于二人的海边,没有任何顾虑,没有任何犹豫,许仙和雪女紧紧拥抱在一起。许仙道:“阿雪,我喜欢你。”雪女轻嗯一声,抬首看向他,贝齿轻启,粉唇微张,许仙一吻,落在了她的渴望之处。情关一开,忘乎所以,在属于二人的天地,二人做着最想、最妙的事情。结合处,是与一身雪白强烈反差的,刺眼的鲜红,珍视这份贞洁,许仙极尽惜玉之事,记着她,她的每一处,交错的**雪手,融动的白臀,起伏的淑乳,及乳白甜瓜上摇曳的粉粒......妙谱章华,娇哼口喘,直至一声长息。 **停歇,雪女靠在许仙身旁,赤着身子,心绪放飞,看着海。许仙道:“阿雪,有件事,我相对你。”雪女道:“我也有件事,你先。”许仙道:“阿雪,同我一起离开楚国吧。”离开楚国,不仅是回避左右为难的局面,也是雪女的心愿。聪慧如雪女,早察觉到楚国的暗流涌动,再不置身事外,必会殃及池鱼。 雪女道:“那你怎么报答负刍公子的礼遇?”许仙道:“我会留下一个计策,让楚国国力大增。”与古代农业时代配合的科技,莫过于粮食增产,把杂交水稻赠给负刍,还有长江中下游一年两种之法,这些,足够报答负刍的礼遇。 许仙的策略选择,是有轻重的。楚虽三舍,亡秦必楚。三舍可以,二舍,一舍呢?恐怕未必行。许仙不会去增强楚国的军事实力,若楚国和秦国耗久了,秦国方才取胜,那楚国留下的元气,一定会更少。反之,楚国的粮食储备大涨,就逼迫秦国灭楚时,非雷霆万钧、一面压倒之势不可。这样,楚国输得快,将来复起的时候,才有更多元气。 雪女道:“我相信你。这不仅还了负刍公子的礼遇,也算替我报答了太后。李相国整天埋首处理政务,你为他分那么大的忧,太后一定会很高兴。” 许仙心道,她哪知负刍和李园的真实关系。 雪女道:“可是,我自己也要做事,我要替嫣嫣姐完成一个心愿。”许仙道:“什么心愿?”雪女道:“嫣嫣姐是赵人,她今生回不来赵国。她唯一的心愿,是看一曲真正的赵舞白雪。我之所以有雪女这个名字,就是寄托了她的厚望。”许仙道:“可我听,楚地少雪...”雪女道:“不,今年一定会下雪的。上天将你送到我身边,又怎会不赠一场雪?” 许仙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可将希望都寄托在天上,未免太飘渺了。”人情债,最难还。许仙隐隐有一种担忧,今天不走,将来,不定会有大杯具发生。 目光扫视着雪女,此时她一丝不在,光洁的身子,如白雪皑皑,百看不厌。雪女羞道:“看什么呢,刚才还看不够!”许仙道:“我在看你的资质。你对阴柔冰寒的真气,有很强的亲和力。”雪女道:“这或许是常年在飞雪玉花台练舞之故。” 许仙道:“不,这是你的天资。飞雪玉花台,你在上面久了,怎么不见你的头发也变成白色?”雪女道:“人的头发,不都是黑色的么?”许仙想起阴阳家,那个少司命是紫色头发的。原以为这个时空的发色是错乱的,其实,主流还是黑色。许仙想起什么,随口道:“人的头发,也会变白的。”雪女道:“许,你笑了,好端端的黑色,怎么会变成白色?”悲**生,一夜白发,但这种煞风景的事,许仙哪会去提及?可不知怎的,心头涌起未知的不安。这份不安,总牵着他往黑发变白发的画面去想。 许仙不再去想这份不安。“我有...”本想浑天宝鉴。浑天宝鉴在这时空,是历代秦王的武学,而长平之战,秦国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这笔血海深仇,还是不要提及,以免刺激到身为赵人的雪女。许仙道:“我有几门绝学,其中一样,是能用内功化寒冰的碧冰雪。”他将白云烟和碧冰雪的口诀,传授给雪女。 因为将来要刺杀秦王,故许仙对浑天宝鉴,很用心思。许仙早注意到白云烟的特殊,又尝到云无相、演化万相的甜头,已悟出浑天宝鉴的真正练法。浑天宝鉴,既要从白云烟演化万物,直到练成“玄宇宙”大成,又要逆运玄宇宙,不断强化白云烟。白云烟和玄宇宙,二者同练。故许仙传给雪女碧冰雪时,连白云烟一并传授。 一百一十六.凌波飞燕,噩梦逼近 楚都寿春,许仙送雪女回妃雪阁,刚回负刍府上,负刍送了口气道:“唉,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被阳春君暗算,到处派人找你,都找不着。”许仙支支吾吾,负刍琢磨了下,调笑道:“哈哈,许兄,真有你的。听雪女姑娘也一日一夜不归!”负刍话锋一转,道:“可是这样,我更担心了。阳春君是相国大人跟前的红人,听他这个月,他已经数次提亲了,幸好太后一直不肯松口。” 许仙心中疙瘩一下,问道:“相国大人(李园)心中已同意了?”负刍拍拍他肩膀,压低声音道:“许兄不要担心,相国大人他,对妹妹向来迁就。与其心忧雪女那边,不如多担心自己。”许仙道:“这是何意?”负刍沉声道:“只怕阳春君很快就会向你出手,很可能他亲自动手!”许仙问道:“阳春君,亲自动手?” 负刍见他轻视,劝道:“许兄莫要大意,我知你想什么。你一定以为,阳春君是神射手,不善于击剑,是不是?”许仙头,负刍道:“你千万别这么想!阳春君此人,容人气量之,楚都之人无不知晓,多少人欲除之而后快,可诸多刺客,不仅从来没有人得手,更从来没有人伤到他一根毫发!” 许仙动容道:“他也善于击剑之术?”印象中,阳春君腰间也带有剑的。负刍摇头道:“这我不清楚。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出剑,因为看过他动手的人,都已经死了。”许仙道:“那相国大人是怎么想的呢?”负刍道:“这正是我这两天急着找你的原因!” 许仙倾耳静听。负刍道:“相国大人是不会帮你的。秦国今年收成不好,派出使者来我国借粮。昨日会谈时,秦国那边谈到你了!他们愿意以十座城池来换你!”许仙震惊了,苦笑道:“没想到许某的人头,也有价值连城的一天。”负刍道:“不是人头,他们是要活的!”压低声音,“许兄,你是不是掌握了秦国的什么秘密?” 许仙摇摇头。负刍道:“秦国,虎狼之国,相国大人也清楚这。从前,先楚怀王数次与秦国结盟,相约秦国割让城池,秦国缕缕爽约,背信弃义。可是,相国大人正是知道这一,仍颇为意动,想拿你去交换城池。你再想想,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许仙回忆许久,道:“当初劫持扶苏公子前,我曾捕获一台秦国的机关兽,是一只巨鼠,不知是否与此有关?”负刍道:“可是阴阳家与公输家族二者联手制造的,无人驾驶的机关兽?”许仙道:“正是!”负刍道:“哎呀,许兄,你怎么不早啊!那机关兽现在何处?”许仙尴尬道:“我把它拆了,为了...研究其中奥妙。”负刍失望了,随口问道:“可有所得?”许仙道:“不如我造一台给你。”负刍喜出望外道:“当真?!”许仙道:“勉力一试。” 接受了制造机关兽的任务,许仙肩上的担子,一下子变得重起来。白天,他要去和雪女相会,助她修炼浑天宝鉴的白云烟和碧冰雪;晚上,后半夜,他要和武瞾在一起。许仙体内有一个周天星阵,武瞾体内也有一个,两个星阵,彼此配合,再组成玄素剑图,吸收天地元气。如此修炼,功力进步神速。这几个月,许仙都得益于此法。许仙从阳春君那,感受到如山的压迫,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又警醒非常,丝毫懈怠不得。 提升功力不容间断,有时晚上与雪女相会,许仙就多留一个剑气分身。而打造一台机械巨鼠的事,则交由另一个剑气分身。 打一开始,许仙瞄准的科技线路,就是机关术。在秦末这个时空,时空本身具备机关术的科技的元素,故从系统里边兑换一台机械巨鼠出来,消耗的积分不再是天文数字。且系统还能扫描科技,制造一台机械巨鼠的技艺,已掌握。 用积分兑换,要五万分,等同于一坛五毒虫子的价格,算材料耗分贵、珍稀了。一坛五毒虫子,够打造一位用毒高手出来了。许仙想了想,毕竟是一台变形金刚,需要的钢铁,上等不,用量还蛮大的。以这个时代的冶铁技术,那么多上等钢铁,物有所值。 如今,许仙的积分刚过两千万,每天有十一万七千的产量。乍看之下,很多,用不完。可别忘了,他还要兑换九转还魂丹作备用。如今,他武功大进,已能兑换二转还魂丹了,一次兑换,仍是要一千万积分,可提示已变为很大几率出产两个二转,概率出产三个二转。可见,一千万积分,是一次炼药的材料用量,而这些药材,把整个秦末时空掀个底朝天,都未必凑齐。无论如何,为策完全,许仙必须留两炉子的炼药用分。 药效,会随着作用成功而递减,可是,九转还魂丹的效果,就是救人,要么成功,要么失败,是能连续使用的。两次二颗二转,就是四颗,四次%都抽不中的概率,低于百分之三十七。四颗一骨脑儿使用,是有很大概率救人成功的。 相反地,上等钢铁,秦末是有的。能不耗积分,就不耗。许仙问负刍讨要钢铁,负刍爽快答应了,竟将一座冶铁锻钢、铸造兵刃的大规模庄园,交给他...大批量造兵器,这要是放在宋明,可是造反杀头的大罪,一般真的弄,一定会选隐蔽、、不大的地方。可在此时,莫私自批量铸造兵刃了,权贵们拥有的私兵,往往过千。 当许仙把一台崭新的机械巨鼠,置于负刍面前,活蹦乱跳地进行各种表演,负刍变了眼色。负刍喜道:“许兄,你真国之栋梁也!我这就去向相国大人禀报。” 看负刍的表现,许仙越发疑惑了。负刍毫无保留的为李园效力,难道,时空不同,负刍并不会造李园的反?可是,最近,许仙一入睡,就做一个梦。他梦到雪女的一头亮丽黑发,一朝变成刺眼的雪白!她双眼掺着血泪,哀、恨、怒、仇视他,如视生死大敌。这个梦,让许仙惊悚万分,又莫名其妙。 这半个月,许仙对雪女,可谓无微不至,如胶似漆。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会伤雪女那么深。月底了,许仙对于思虑,有“月月清”的习惯,将梦的事,告诉武瞾。 武瞾一听,严肃道:“仙哥哥,你和我,都是踏入百髓道元之境的高手,善念、恶念、自我之念,几近明确,不会像寻常人一般,受诸念纷扰,绝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可能。你我是借由卦术的武道,初涉此境界,卦术有预知之能,此梦意在警示!” 许仙道:“可是,我左思右想,都不会演变成那个结果啊。”武瞾道:“这不一定。如今你身在楚都,此间风云,变幻莫测,最后是何结局,很难。”许仙道:“明儿,你是负刍?”武瞾道:“不错。看上去,负刍表现得对李园忠一不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万一,这是他的目的呢?真正的骗术,往往是连自己人都骗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武瞾轻笑一声“可惜负刍是男的,仙哥哥无法对他用玄素诀,否则便可一探而知他的真正想法。” 许仙汗颜,武瞾咯咯直笑,话锋一转,又道:“仙哥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上最了解自己的,除了他自己,就是他的敌人。”此话让许仙内心一亮,换个思路看问题,“明儿,你是阳春君?” 武瞾道:“不错!仙哥哥,有机会,不如会会这个阳春君,他长期作为负刍的对手,岂会不近负刍的心底?”叹了口气“反倒是那个李园,自以为将二人彼此制衡,轻视他们,不视为对手。此番争斗,不变则已,一变,则是肘腋不及防,李园必死!” 许仙心中一凛,武瞾可是当过皇帝的人,她对政局形式的把握,远非自己能比。许仙不禁为李嫣嫣担心,还有雪女...许仙道:“那还有什么办法补救吗。” 武瞾摇头道:“李园对于两人的疏于防范,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去,他未必信,自招祸端,此谓当局者迷。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短短十年,楚国连立三个楚王,人心不稳。李园自以为得计,方便他摄政楚国,殊不知,他贯用此二人,旁人观之,岂会不卖好与此二人?下至城卫走卒,上至御林军和宫女,其中有多少人,会是他们安插的暗子呢?人心,惯于靠墙,这都看不透,哼,还当相国?难为他了。” 不问还好,一问,情况更不乐观。在一代女皇眼里,李园的相国,根本就不合格。许仙头皮发麻,正在计较对策,有人来报。妃雪阁,雪女有请。 大半月下来,得许仙的浑厚功力相助,雪女的内功又有颇深的底子,雪女的舞,终于大成了。白云烟,蒸烟灼热沸腾,弥漫如瘴,蔽人眼目,扰乱敌人。招式有尘埃落、雾迷濛、烟吹枭、目不见周、闭锁之云,而雪女的白云烟,则是气化冰雾;碧冰雪——冰云寒气无孔不入,侵肤入骨,冻彻心肺,气血经脉皆能霜化凝结。招式有崩雪斩、碧晶真气、白紫幻晶、裂雪劈、雪冻极光。 综合白云烟的幻觉,碧冰雪的寒冰之力,雪女练成了一种亦幻亦攻的武功。 雪女欣喜道:“许,我跳一支新舞给你看!”同样是那天的舞步,这一次,空气凝结,天降雪霜,每一片雪花,形成一块块细的冰晶,每一个冰晶的细构造,都能看清。 千万冰晶,本该眼花缭乱,却让人看得每一个都清楚,稍反应过来,料想这是陷入幻觉,此时,雪女无处不在,千万冰晶上,都有一个雪女在起舞。观舞者的身体、经脉、乃至元神,都被寒气、寒魄所袭,许仙大惊,正要运功逼寒毒,雪女收舞。 雪女道:“这叫飞燕舞!可惜我无法收放自如,刚才没伤着你吧?”许仙道:“没有。”雪女道:“若有一种步法,能轻微地,运使内息就好了!”许仙想到了一种步法,道:“我有一套残缺的步法,步子迈动,如波光粼粼,却能飘忽至远。”将凌波微步与雪女听, 雪女笑道:“没想到,许你和我想一块去了。我曾听,周文王以卦术,画地为牢。区区简单一画,如何能成为困人之牢呢?这几日,我研究文王八卦,略有所得,没想到你这套脱胎自六十四卦的步法,让我豁然开朗!从第一步,走到第六十四步,恰好是一个大圈...” 雪女陷入沉思,双眸亮得如白灯,她身上传来顿悟的气息,许仙不敢打扰。雪女一步,二步,三步,六十四步走完。 系统提示道:“发现凌波微步,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凌波微步秘籍。” 许仙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雪女竟然修补了残缺的凌波微步秘籍!惊,意外,还未完。雪女道:“有办法了,许,你再瞧我的舞!”仍是之前的舞,这一次,雪女收放自如,浑然天成。 系统提示道:“发现凌波飞燕,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得凌波飞燕秘籍。” 许仙有些汗颜,凌波微步他可以练,但这凌波飞燕,是一支舞蹈,他是如何都不肯练的,一使出来,如女子起舞的美态... 雪女笑道:“怎么样?好看吗,这支舞,我把它叫做凌波飞燕!” 凌—波—飞—燕,四个字的音符,从雪女口中出来,如一句魔咒,梦魇的魔咒。许仙想起来了,白发的雪女,在他梦里,曾跳过此舞!许仙面有惧色,雪女奇怪,问道:“许,你怎么了?”许仙道:“没什么。我在想,下一次妃雪阁演出,是什么时候。”雪女快速回道:“是二十天后。” 许仙道:“阿雪,和你商量件事。不如,这支舞,你单独跳给太后她看,跳完之后,我们马上离开楚国,行吗?”雪女轻轻摇头道:“不行,那天是嫣嫣姐的生日啊。正因为如此,妃雪阁这一次演出,定在那一天。”许仙道:“原来是这样...” 一百一十七. 越女剑法,一箭惊魂 李嫣嫣是楚国太后,在这一天为庆贺她生日,妃雪阁献上一舞,达成太后的多年心愿,是顺利成章的事。但...节骨眼上,宴无好宴,万一那一天,杀机四伏怎么办? 许仙无奈,还要再劝,却难以开口。雪女外表开朗,内心刚烈,决定的事,难以更改。而且,雪女有自己的考虑:唯有在这一天献舞,雪女才算回报李嫣嫣的“知遇之恩”,否则悄无声息地淡出人们的视野,未免有知恩不报之嫌。 许仙正想着其他办法,负刍差人来报,相国李园有请。许仙再一次见到了李园。李园,相貌秀气,他年岁不足四十,从内功的角度看,气息不弱,是位高手,可由于长期忙于政务,黑发中已掺几撩白发。上一次见面,李园颇显疲劳垂态,而这一次,李园精神抖擞,颇显武人豪迈,爽快地振臂招呼道:“哈哈,是许壮士来了,请!”作了个请入席的手势,“上一次李某忙于政事,怠慢了壮士,还忘勿怪!”许仙忙称不敢,坦然入座酒席。 负刍笑道:“相国大人,我的没错吧,许兄他那么快从妃雪阁赶来,毫无拖沓,足见心胸宽广,心怀楚国,上次之事,早忘却脑后了。”李园笑道:“是本相的不是了,搅了壮士会佳人。”倒了杯酒,“本相自罚一杯,先干为敬。” 这两人拿许仙和雪女的事揶揄,有有笑,论及天南地北,提及风土人情,不忘品论天下知名美人。李园道:“七国之中,艳播千里者,有韩国公主红莲,燕国太子妃,周室姬玉公主,秦国寡.妇清...”一连串了数个名字,“论才与貌两者,雪女姑娘至今未练成赵舞,故气质仅及太后的三分天颜。” 负刍道:“如今这三分天颜,也让许兄拾了去。我听上次内史腾伐韩,受挫于姬无夜,姬无夜趁此邀功,欲娶韩王的最美丽的女儿,红莲公主。”李园道:“所谓美人配英雄。秦军难敌,姬无夜能独退秦军,算百年韩国最强之将。秦军之厉害,首先在于良将,蒙武、蒙恬父子,王翦、王贲父子,内史腾,李信,桓齮,杨瑞和,羌瘣,皆为世之良将。六国往往一个难寻,秦国却有这么多。其次,在于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 酒半酣,扯了半天,已到正题。李园灼灼注视着许仙,到:“本相听负刍公子,你不仅擅长机关术,还颇通兵法?”许仙道:“秦国攻略六国多年,大战事无数,战场甄选下,良将居多并不为奇。在下姓许名仙,即许以仙道之意,自幼访仙山海外,慕名求艺。仙家之法难求,于击剑、兵法、机关术之道,略知一二。” 许仙本想“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但这话是韩非的,韩非现在活着,他就不好盗人名句了。李园对于兵法,了解得不多,言论中更多提及有关机关术的问题,关心秦国的机关术,如今处于什么样的领先优势。 许仙则告诉李园,放心。大型自动机关兽,会选为老鼠,恰恰表明,秦国这方面也刚刚起步。因为在所有动物之中,老鼠的胆子是最的,所谓“无胆鼠辈”...之所以选老鼠,是因为老鼠易被驯服、控制,且数量多,封印灵魂的时候,多次实验,容易成功。 优是不易失控,缺也明显。一旦机关巨鼠受到丁损坏,便没有勇猛搏斗的意志。许仙道:“机关兽用两种力驱动,一是电磁之力,用铁器直接传力,二是竹簧,用以关节调节、蓄势。一旦木头的部分被击毁,机械鼠就会落荒而逃。” 李园听了他的话,迫不及待地想去校场试一试。负刍提议道:“机关兽笨重,不如到城郊之外再试。”李园头,安排人去准备。负刍见许仙脸上有疑惑,笑道道:“许兄常年在外,莫不是将我大楚的传统都忘了?” 经负刍开解,许仙才恍然。在楚国,任何一位骑士的诞生,都是意义非凡之事。楚国骑士,多出自武勋贵族,他们着身穿亮丽的盔甲,在国王的见证下,授予剑和骑士枪,隆重地成为一名骑士。王都的校场,即举办骑士典礼之地,若给机关兽踩上几踩,修复麻烦了。 李园身为赵人,靠献妹妹上位,挂楚国相印,名不正言不顺,不知有多少人想取他的性命,此番出城,颇费周折,李园一百护卫跟随不,还齐一千骑士。负刍只带十余名护卫相随。阳春君也带十余名护卫相随。阳春君敌视许仙的目光,片刻没有减缓,反像熊熊之火,愈来愈旺。 许仙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这个阳春君,武功会高出我很多么...不,这不可能。”上一次那如山的压迫感,若有如无地,从阳春君身上传递来。这是一种警兆,非是阳春君刻意发出,而是被许仙所捕捉到。 旁人只道是争夺佳人的妒火,更关心的是机关兽的实验。果不其然,在一位身材魁梧、力大勇猛的百人将迂回攻击下,几锤重击,落在巨鼠的后腿。看似几层楼高大、不可战胜的机关巨鼠,才失去些平衡,就畏缩不前,步步后退。周围的骑士们,爆发出喝彩声。那百人将战得兴起,挥舞狼牙锤,虐击老鼠,砸成破烂。 许仙看得心疼,好歹是自己的分身,花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捣鼓出来的... 李园大喜,领着护卫和其他将校,趋马上前,褒奖了一番百人将,演一番大楚武运昌隆。负刍、许仙、阳春君等人,都跟在李园身后,众人沉浸在慷慨陈词之中,异变已迫近。 系统提示:“发现越女剑法,扫描中...已有该秘籍。发现越女仙剑,扫描中...” 许仙一惊,注意到另外一道杀气,一道针对李园的杀气。顺着方向望去,一秀丽面容的校,手中持剑带鞘,鞘端连,一路悄悄打马行来。被剑鞘中的护卫,无不是僵硬不动的表情,显是穴道被制。 千余人保护,也敢行刺?不是疯子,则艺高胆大。许仙发现了刺客,心下踌躇,心莫非是负刍派来的人?拉了拉负刍的衣袖,负刍注意到外边护卫的异常,不假思索,出声示警。“有刺客,保护相国大人!”异口同声,阳春君亦出声示警。 护卫们惊醒,策马围击。无数骑士枪,剑刃,交织成一道利刃之网,向刺客张罗而去。许仙心中估量,这刺客又不是他,没有斗转星移的群战功夫,又看不似力量突破型的,要如何突破这道道人墙? 刺客一骑直冲,剑鞘刺出,忽快忽慢,路数诡异,“叮叮当当”声不绝耳,护卫们手中的骑士枪、剑刃尽数落地。许仙看得目瞪口呆,刺客如此闯阵,可谓效率极高!一骑轻巧路过,一众护卫高手,不是被击落手腕兵器,就是击碎肩关节,或戳中腰肋,人瘫于马上。 越女剑法,许仙是知道的。江南七怪的韩莹会使,在大宋的时空,不过是练家子的二流剑法,其招式许仙在还施水阁都看过,威力不大。许仙心道:“越女仙剑,莫非这才是越女剑的精髓所在?” 刺客近得李园二十余步,此时围在李园身边的护卫,皆是高手,剑影起落,有呼啸之声,刺客此时才拔剑出鞘,剑光一亮,负刍眼尖,凝声道:“越王勾践剑!”许仙观察,果然与历史书上的图片,有七八分相似,不同的是剑光夺目,每一闪,必有一道血光伴随着一条生命消逝,可谓崭新而森寒。 本着复制武功的念头,许仙不急着出手,巴不得这刺客将“越女仙剑”使上一遍,他才好偷师。可惜,对方来得太快,转眼来到许仙跟前。“李园受死!不相干的人走开”一声娇喝,许仙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尽是一名绝美女子! 许仙拔剑应敌,飘忽不定的劲力裹着剑身刺出,一招狂殇水击,如洪流袭向女子。顿时,女子如洪流中颠簸的一叶之舟,止步于跟前,身形窘迫。见对方居于劣势,许仙暗喜,心道功夫没有白练,念及对方是女子,心道是否该留手一二,擒而不杀。 “哼!助纣为虐!”一声冷哼,声脆天籁,却如夺命追魂。不及许仙多想,勾践剑陡然加速,如一道遁光,从洪流纠缠中脱颖而出,直刺许仙的心胸口。许仙早观察此女剑法,忽快忽慢,一快起来,加速极为不寻常,幸好他心理早有准备。许仙剑招转为逆击,一招“九仪崩乱”,剑气错综复杂,方向上下前后左右不定。 女子略微愕然,显然没见过如此剑法,她竖臂一挥,舞剑成转,转攻为守。借助周天星图,许仙瞅准时机,看准破绽,顺势持剑横削,切向她转动剑柄的手腕。女子这次大惊失色,哪料及对方抓的时机如此之准,迫不得已,她强提一口内息,仓皇用剑柄口沿招架。 “当”一声尖锐,对方仓促招架,本以为会震落她手中之剑,不料许仙自己的剑反被震开!空门大开!许仙心道:“这不可能?!以我的功力,怎么会...为何在那一瞬间,她的功力一下子猛增许多!这到底是什么武功?!” 勾践剑回剑一击,再奔许仙的心窝口,许仙使出斗转星移,反弹这一招。许仙奇怪女子武功奇特,女子亦对许仙的武功吃惊。女子心道:“这就是挫败了阴阳家星魂、大司命、少司命,能够利用对方攻击的奇特武功!” 许仙心道:“怎么回事,她的功力忽然又变弱了...不好!又变强了!”没庆幸片刻,勾践剑的劲力瞬间猛增,撕破了斗转星移的斥力之阻,如闪光直奔而来,躲闪中的许仙,来不及,只好发动“十步一杀”,额,此时应该叫“十步一躲”,身子偏移,右肩一麻,血液夺创飞出。负刍大惊失色,他在许仙身后,看刺客出手方位,许仙又一下飙了那么多血,以为许仙已失手被刺死,紧随其后的他,正准备全神贯注持剑御敌。 许仙又动了,在女子不解为何失手的眼神中,扯下披风,投掷与前,往披风里全数注入十成的无相劲力,正是剑魔剑术的最后一招“天霄逆浪”。许仙意在布置一道防线,以捕捉刺客那突然一下加速得太快的重击。女子不屑地看了一眼,也运转全部功力,一道竖斩的巨大剑气,当头压下!两人借助披风隔空斗功,披风于两人间撕扭,早化作毛毛纤维,之所以不消散,全是二人功力互相攻伐。 片刻,轰然一声巨响,劲力四溢,许仙所骑的马,瘫下,马腿骨折,骨头刺皮而出,马口鼻耳诸窍流血,竟是被生生震死!反观刺客,毫发未伤!女子居高临下,正要一剑斩下,负刍喝道:“许兄!” 许仙心道:“这是什么功夫,总能在关键时刻,一下子突进得好猛...”心道好险,若非把女子的力道大半转嫁给垮下之马,现在他已经完蛋了。剑光斩落,许仙再次发动“十步一躲”,向后连蹦带跳,闪过了这一剑。 夺命魅影,快步欺身而来,许仙心中一凛,心道她刚才硬拼一记,不用缓和回气么。许仙心道:“再用空间神通,恐怕将会被人发现,可又不得不用了...”空间神通,许仙能在十步之内,瞬间移动。但越强大的力量,对身体负荷越大,每次启用后,第二次都需身体运使魔气,缓和一下,否则连续跳跃空间,光是负荷累加,就能将身体压成粉碎。 之间的停顿,若被人发觉,就是一种破绽。 一声大喝:“许仙趴下!”一道锐利的杀机本来,贯体穿过,直透面前的刺客。阳春君持弓搭箭,瞄准了许仙和刺客,他高喊提示,其实无丝毫让许仙避让的意思,一箭离弦,意在一箭贯穿两人。 久违的如山沉重压来。这一瞬间,许仙明白了,这种奇妙感觉,是瞬间的静态,是迟缓。自己,几乎是不动,慢如蜗牛,而对方的箭,快如一道光!一箭贯胸透出,穿过许仙,直奔刺客。刺客幸得许仙的身体之阻,堪堪避过,但持剑的右手臂,也被一箭贯穿! 负刍喝道:“阳春君,你干什么!”阳春君悠然道:“我已出声示警,可惜,许公子似乎受伤颇重,躲闪不及,抱歉了。”此时,那女刺客剑交左手,负伤逃遁。负刍还要争执,阳春君道:“我还要追击刺客,恕不奉陪了。” 李园道:“不必追了!快看看许仙他的伤势!”此话一出,阳春君一愣,问道:“刺客已成惊弓之鸟,何不擒之?”李园目光闪烁,看向负刍。负刍环视一周,具是各位心腹,余者追击刺客去了。负刍神情尴尬道:“诸位有所不知,此人手持勾践剑,定是越国皇室遗族。早些年,相国曾约定他们,助其复国,条件是诛灭国贼黄歇。” 众人恍然大悟,心道那女子手持勾践剑,必是越国公主无疑了。众人见李园,他远望着魅影离去的方向,微微出神,心道其中有猫腻。阳春君道:“相国大人,心系我大楚,不得已才违背约定,心里其实仍顾及当年之情,否则也不会放过刺客冒犯之举。却不知,此女姓甚名谁,如此不知好歹?”众人心有疑惑,负刍望了李园一眼,李园叹气道:“她叫纪嫣然。” 沉默了下,李园道:“去看看许仙的伤势。”众人回过神来,这才记起许仙的死活。还好,许仙在危机时刻,再次发动十步一躲,避开了心脏被贯穿。只是,肩膀再度受创,肩胛骨、肩部的骨骼,俱被箭气震碎,眼看一只左手报废了。 阳春君神情得意,口上虚伪道:“将许公子伤成这样,实非所愿,我府上有数名良医,不如唤来为许公子疗伤?”负刍冷哼一声,道:“不必了,我府上自有良医。”阳春君不理他,问许仙道:“许公子的意思呢?” 许仙身受重伤,此刻出声相问,分明是咄咄逼人,意在试探许仙的伤势如何。许仙声音不乱不散,正声淡然道:“并无大碍。”阳春君见他答得如此流利,微微变色。李园出来圆场道:“无大碍就好,”顿了顿,李园又道:“许壮士,不如明日我为你引荐一位良医,包你恢复如初!不知你意下如何?” 负刍意会,看向许仙有忧色。许仙不解,但李园之邀,他怎好拒绝?头应是。 一百一十八.才女纪嫣然 越国公主,纪嫣然,勾践剑,越女仙剑。许仙在负刍的马车上,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负刍还有事同李园商议,分别的时候,许仙悄悄问道,有没有项少龙这个人...结果在意料之中,负刍坦言没有。 许仙纠结了半天,释怀了。纪嫣然是生活在秦末的人,不论有没有人穿越回去,她应该都在的。时空不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她的性格,会有偏差,唯独越国公主的身份是固定的。摸了摸左肩,之前一番血战,看似惊心动魄,实并无大碍,多亏了空间神通这张王牌。 武瞾道:“仙哥哥...对不起,我应该早想起这件事,并提醒你的。”悄然出现在马车内,一素手搭上他肩处的手,五根玉指灵活的探着指间缝隙,扣了起来,“我没有想到,在这个时空,会有那么多人修炼“燃命逆道”这种伤人伤己的武功。” 许仙道:“以你喜好长生的性格,会记起这种武功才怪了。” “燃命逆道”,即逆着证道的路子。练气练功,是为了最终能增加寿元,成就长生。而逆道,则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换取强大的爆发力。 即使在现代,也发生过这种事。比如一个母亲,危机关头,为了从高速行驶的大巴车下救自己的孩子,爆发出奇迹般的强大力量将大巴撞开。这种事例少见,可确实存在着。而在古代,修炼者们发现,有时在战场上,受战争气氛感染,个别战士会通过“狂化”,一下子获得万分不当之勇,所向披靡。可爆发过后,其代价往往是透支完所有生命,即死亡。 早些时候,这种武功,非搏命不用。而经过几千年发展,有奇人琢磨出妥善的方法。 比如四大名捕之首的成崖余。成崖余,因为时候遭高手重击,下半身瘫痪,周身大部分经脉断裂,内功的内息,无法在她体内形成有效的循环。不能运功,故成崖余是没有常规内功的。一个高武世界,一个天地元气充盈的时空,强者必练气的时代,一个人没有内功,怎么混?江湖中人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没有内功的人,发出的暗器劲道,为何能与内功浑厚的人抗衡?又为什么能练成用手代替脚,运使远遁千里的绝世轻功呢? 答案都在成崖余的师父,大宋神侯诸葛花身上。诸葛花一脉的武功,出自“自在门”,有一门“破气神功”心法,能做到举鸿毛重于泰山,不需经任督二脉而另辟运气“脉络”。 仅靠强大的精神力,凭空的,凌虚御气。 成崖余的破气神功,在掷暗器的一瞬,预支一生命,换取极强大的精、气、神,快速完成这完美一击后,立刻止住生命流逝。与此类似,纪嫣然的越女仙剑,下杀手时,出手速度和劲道突然猛增,得手后,又回落原先的功力。阳春君的箭法,一瞬间,速度落差到,让许仙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慢如蜗牛,劲道方面,更是沉重如泰山,无坚不穿。 对于这种武功,许仙很无语,颇有对方作弊、耍无赖的感觉。论功力,许仙胜过纪嫣然数筹,正常交手,有稳胜不败的把握。可纪嫣然一旦使出越女仙剑,形势就逆转。 按许仙推测,这门功夫的诀窍,在于精神力的神,以及意志的定力。生命一旦开始预支,增幅的精气神极为巨大,除了要以神驭气,去驾驭那暴增的内息和膂力外;还要“以神驭神”,以自己的神,控制住增幅精神力的神,压制那股彻底狂化的冲动。彻底狂化,意味着死,这对于一个人的意志,对于定力的考验极大。 大宋那边,成崖余是特例,毕竟她自有着读取人心思的能力,江湖传言,她还有意念驱物的本领,其中读心能力许仙领教过了。成崖余天生精神力过于常人,有练成这类功夫的天赋,那阳春君和纪嫣然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里,许仙一天之内,竟遇到两位逆道的高手,难道在这秦末的时空,逆道是很主流的武功?若是如此,许仙更无法淡定了,是高手都会的战斗方式,自己不会,将来岂不是要陷入苦战? 许仙向武瞾求教,有没有类似“破气神功”、“越女仙剑”、“白氏箭法”的绝学。武瞾很不高兴道:“你不可以练这种武功!虽每次出手,耗费的生命才一,可一场激烈战斗积累下来,也不少了!这要多少时日才能恢复?将来呢,又有多少次这样的战斗!” 许仙道:“你没学过类似的武功么?”查探着她的记忆,武瞾还真不会此类功夫。 武瞾道:“仙哥哥,你听我。你现在的武功,已练到了百髓道元了。只要不断地苦练内气,积累寿元,成仙得道不在话下。” 许仙道:“可你也知道的,长寿,不代表能打。和人交手,人死了,再多的寿元又有何用?我的根脚是诛仙剑图,太难明悟了。单一把绝仙剑,我都未得真髓。如今的我,不过是进了百髓道元的门,却在门口徘徊罢了。明儿,你听我,与阳春君他们相比,我有我的优势。如你所的,现在我练功已能缓缓增加寿命,所以,偶尔损失些,我还能练回来,并无后顾之忧啊。” 武瞾道:“不可以!”使劲摇晃着许仙的肩膀,“一旦练了这种武功,你就会对其产生依赖的。你的性格,又是看到闲事就管,不懂爱惜自己。”撅着嘴巴,气鼓鼓地摇晃着许仙。 许仙道:“洪荒之时,帝俊的十个儿子,个个天生具备太阳真火的神通,十日并出,连大罗金仙都轻易不敢碰。大巫夸父逐日,反累死自己。可最后结果如何?后羿射日,十去其九。那后羿不过大巫的修为,能一串杀死九个同阶高手,足见这种功夫的厉害之处。” 许仙道:“金乌化日诀,可是比天妖屠神诀和周天星图还高明的功夫,可在逆道面前,却不堪一击。”武瞾蓦然变色道:“哼!你..你又偷偷查看我的记忆!是,妖气是变化之道,不及大道至简的一力降十会。可你这些也没用,反正我不会这种功夫,我教不了你!” 许仙道:“你不会,但有人会啊。等明日见完李园,我就去拜师求艺。”武瞾大眼睛一闪,想到什么道:“你是廉颇的部将,姜燕?!”许仙道:“不错。负刍也了,有空去那里试试。兴许姜将军一时兴起,收我为徒,传授我纪昌的不射之射箭法。” 武瞾沉默了下,凑近面前,大眼睛闪烁着,注视过来:“你必须向我保证,练成之后,绝不轻易使用。”许仙道:“我很少练弓箭,你对我能练成绝世箭法那么有信心?”武瞾道:“答应我!”见她认真,许仙只好回道:“我答应便是。” 武瞾展颜一笑,显是放下心来,她大眼微微转动,笑道:“你总是顺着心性,缺乏些决心和果断,需我帮你。这次你得把话清楚。九天玄素决,你不仗其逾礼,可若是碰上的是敌人呢,是否还要迂腐、不知变通?” 许仙道:“怎么突然到这个?”武瞾道:“别打岔!你好歹现在着个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头。那你也该明白,刺客的能力有二,一是刺杀能力,杀掉重要人物,改变时局;二是渗透能力,获取对方的重要情报,以利决策,最后的目的,同样是要决策制胜,改变时局。” 武瞾道:“那日,你若对李嫣嫣用了玄素诀,我们何愁在楚国两眼一抹黑、寸步难行?李嫣嫣为了保护雪女,不让她深涉权力漩涡,故雪女知道的情报,少之又少。”许仙一听,暗道惭愧。对这件事,武瞾抱怨不止一次了。每次许仙问她楚国的时局,武瞾都横瞪他一眼。初来乍到,在楚国半人脉都没有,怎么去打听情报,怎么去分析时局? 许仙想了想,叹气道:“好吧,若是碰上敌人,不光彩的手段,恐怕也要用上一半了。”武瞾笑嘻嘻道:“记住你的哦。”许仙看她笑似阴谋得逞,正要出声相问,忽然察觉,一道影子,快速接近马车。 马车停下,许仙一撩垂帘,问车夫怎么回事。车夫沉声道:“许爷,是阳春君的人,在四处搜查越国刺客!”话音刚落,七八个武士上前来,喝问道:“车上的人下来,搜查刺客!”车夫道:“诸位莫非看走了眼,不知这车是负刍公子的?” 为首一名武士,冷声道:“当然知这是公子的。我们并无冒犯之意,可车上之人并非公子,否则怎会只有这护卫?”其余七人,将车子围住。车夫本人也是护卫,算上驾车位的另外一名护卫,才两人。而以负刍的权势,出行往往几架马车并行,护卫总数至少二十人,以备不策。对方推断出负刍不在车上,许仙探出半截身子,冷淡道:“车上除了我外,并无他人,你们到别处搜查吧。”那人不信,哼声道:“听许兄被刺客所伤,我等严于盘查,也是为许兄好啊。”用语客气,却杀机毕现,意在提醒许仙身上有伤。 见许仙一抬手,八名武士亦同时出手,八柄兵刃亮了半截,硬生生停住。那人不敢置信道:“好快...你也能隔空穴。”许仙道:“哦?也能,你是阳春君也会?”那人放狠话道:“知道君上厉害,还不快快给我们解穴!” 许仙不理他,屈指一弹,依旧用弹指神通的手法,了这人的哑穴。其他人见此,识趣的不再作声。马车驶动,车夫护卫乐呵呵道:“许爷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厉害,好久没见白刚这家伙吃瘪的模样了。”另一护卫道:“许爷,你刚刚又动手,伤势不要紧吧?”许仙道:“无碍。别看我表面这样,其实从到大,不管受多重的伤,第二天照样活蹦乱跳。”魔化身体的恢复力,堪称逆天。 两名护卫见他谈笑自如,放下心来。二人不知,许仙背后横着把匕首,他已被人要挟。许仙坐回马车内,放下帘布。这时,一娇声低喝道:“别乱动!”许仙平淡道:“纪姑娘,我助你脱困,这便是你对待相助之人的方式么。”纪嫣然道:“你助我?今日若非你阻拦,我早就取了李园的人头!”许仙道:“有阳春君在,你不可能成功的。” 匕首尖端晃动着,她的呼吸,一下变得颇为紊乱,显是受伤势牵动。纪嫣然咬牙道:“他背后放暗箭,差杀了你,你还为他话?”许仙道:“我只是就事论事。阳春君的箭,即使不命中要害,其箭气之强劲,亦会将目标震成重伤。”纪嫣然道:“看你的样子,丝毫不像受伤之人,你是怎么在做到的?躲过了白杨那一箭,还有我的那一剑,” 许仙道:“白杨?”纪嫣然道:“白杨是他本名,你何必装作不知呢,不想就算了。”许仙汗颜,白杨是阳春君的本名,他还真没注意到... 受创,飙血,那是旁观人的视角。电光火石间,真正发生过的事情,是许仙用空间神通后,不仅身体歪向一侧,前后也有偏差,身体恰好跳过了箭羽,出现在箭尾之后。从头到尾,许仙压根就没挨这一箭。至于箭势受阻,那是因为用斗转星移的斥力,反弹了一下。 轻咳一声,许仙道:“我自有我的办法。在这乱世之中,为了保命,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请原谅在下不能坦言相告。” 纪嫣然的呼吸声中,忍着痛意,和许仙相比,她可是手臂上挨了一结实重击。她负痛轻笑道:“嘻,果然不出我所料。按许公子的意思,就算嫣然这般用匕首对着你,哪怕痛下杀手,也伤不着你啰?”许仙愕然、沉默,纪嫣然又道:“公子恐怕还不清楚自己呢?”许仙道:“我,不懂我自己?此为何意?”言罢,匕首挺刺,许仙的空间神通被迫发动,闪至纪嫣然身后,用右手从后握住她持匕首的手,制住了她。 纪嫣然顺势一靠,许仙垂首一顾,只觉脑际轰然一响。肤若凝脂,容光明艳,撩人的曼妙曲线。幽香扑鼻,许仙如顺势接住了一个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对视,漆亮如宝石的眼睛,顾盼时水灵灵的采芒照耀,洞察世间一切光辉,这令许仙心中涌起怪异的感觉。 心念一转,许仙明白为何怪异了。男人都有个弱,就是色。何谓弱?男人在享乐、享色之时,自然而然地将诸般明争暗斗抛诸脑后,即武力、智力的运用,与享乐是分开的。佳景当头,偏偏纪嫣然的水灵眸里,透射出智慧、勇气来。 纪嫣然道:“看,公子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许仙道:“那是在你面前。”明知空间神通被爆露,许仙仍死撑道:“纪姑娘你难道不知,世上的男人,都会将自己的心放在喜欢的女人手里,让心爱的女人找到他的秘密。” 纪嫣然眼中尽是揶揄,笑道:“公子以为,公子的秘密,只有嫣然才找到啰?”许仙不解道:“此言何意?”“咳咳”,纪嫣然清咳数声,为不让外边的护卫察觉,她刻意压制音量,更于伤势有碍。许仙施了一个风刃壁,阻隔了内外的空气流动,设施声音屏障。 纪嫣然道:“御风法术?道家和阴阳家善于此术,公子与阴阳家作对,莫非是道家的人?”许仙笑而不答。心任你心思再敏锐,我不,看你还能抓到我什么把柄。纪嫣然眼珠转动,看得许仙心里直发毛,心此女难道也会读心之术? 路面忽遇不平,马车颠簸了下。纪嫣然的长发异常柔顺,发丝活波、调皮地从手里溜开,以至于许仙险些手打滑,不得不加力紧拥。一拥之下,左手托住了她腰胯,视野里那修长曼妙的身段,纤幼的蛮腰,一下真实起来,此时,许仙心中并非有意冒犯,可手头自然地一紧一松,竟如抓捏抚摸,手上盈弹洁嫩。 手得逞,心畅快。纪嫣然注目看向他的手,显是注意到他的无礼。许仙暗叫一声糟糕,想起身脱离怀抱姿势,纪嫣然把手一格,按着不动道:“许公子果然是个正人君子,难怪能作出八首惊世之曲。”许仙心觉惭愧,谦虚道:“都是些饭后闲谈的乐,何来惊世一。倒是纪姑娘你提到的秘密,让在下心惊肉跳。” 纪嫣然粗喘几口气,似牵动伤势,她悦耳的音线直降,虚弱道:“白杨此人,心胸狭隘,出手狠辣。他箭上喂了毒...又派人看住了寿春城的所有药店...刚才,他的手下来试探你,见你没有中毒...回去,他必知当时没有射中你。” 毒?许仙心中一道疑惑解开了,怪不得纪嫣然会冒险进入寿春城,原来是来找解毒的药材。许仙没有想到,着个楚国第一神箭手之名的白杨,还会用下毒暗算的伎俩。比起狠辣,自己终是不如,若非纪嫣然提醒,自己还以为得计,到头来,自己能躲避对方攻击的能力,还是爆露无疑了! 许仙没有挨箭挨毒,纪嫣然可是全挨了,如今坦言相告,她不再强撑,靠在许仙怀里,一脸垂危的疲态。许仙轻拥着她,正要问候她的伤势,武瞾心道:“心。此女心计过人,三言两语,吊起你对她的兴趣。情场之上,你动心那么快,会被利用。” 许仙头一凉,心想好险,自己今天还阻她报仇,与她敌对过,不可不防。许仙平静心态,道:“纪姑娘,你伤势颇重。等回到公子府上,你先安心静养,我去求负刍公子,看有没有办法,弄到你需要的药材。”顿了顿,“纪姑娘,我还是扶你起来吧。你和我...头一次见面,如此这般,于礼不合。” 抵着极大的惑力,将纪嫣然扶正,坐到一旁。纪嫣然复杂地看着许仙,眼中坚忍之色一闪而过,叹气道:“许公子,你是好人。”许仙心中苦笑,又收到一张好人卡了。许仙摇摇头道:“对不起了。今日我阻你报仇,是我职责所在,还请你见谅。” 纪嫣然道:“别动!”许仙不解,依言停下。只见纪嫣然的颓废之色去了大半,片瓜子脸颊上,苍白避让,红润显出,犹如变脸的魔术,令许仙又不解又好奇期待。纪嫣然神情专注,宽额头上两道英气剑眉纹丝不动,睿智的两颗宝石般的眸子,注视着某处,空气? 顺着她的目光,许仙看到她有数根长发,正落在他的肩项。头发?许仙回想起来,她的头发又细又软,极为柔顺,钻起手指缝很滑,不刻意摸,手臂碰上几乎感觉不到,更难得的是,她的头发很长,及至她的腰胯。 这么长的头发,一两根因为静电,沾在他肩膀又有何稀奇的?应是她刚才靠在他怀里留下的。纪嫣然却全神贯注,一手轻巧地按住他脖子,一手轻轻地抽离头发。许仙一笑,正要示意自己抬手拿开,纪嫣然大惊,使劲按住了他,一道鲜红刺眼而细浅切口,出现在纪嫣然的手臂上。而许仙,觉得脖子有痒麻,微痛。 许仙愕然,再定睛一看,神念全开搜索,才发觉这些头发间,有数条近乎透明的锋利丝线。看材质,是蚕丝。不知何时,纪嫣然借助头发影子的掩护,已将暗器顺着肌肤纹理打入许仙的脖子中。许仙不敢再轻举妄动,直到纪嫣然将蚕丝全部取出。 摸了摸脖子,许仙的心底,拔凉拔凉地。又一次,离死亡那么近。空间神通发动时,他又不是倮奔的,身上的衣物是连带的。如果自己不知道脖子上已经中招,这利器一拉扯,不脑袋搬家,喉咙肯定会大飙血。直到现在,许仙下咽口沫时,仍觉得喉咙深处痒麻麻的。 许仙惊魂未定,心想离纪嫣然远些,天知道她身上还有什么古怪,却见纪嫣然释怀地松口气道:“这下没事了。”看她一脸关切,许仙心里那疏远她的想法又放下了。 纪嫣然道:“许公子,对不起。我原想擒住你,威胁负刍换取药材。” 许仙佩服道:“无事,纪姑娘好胆色,我不如也。” 擒住许仙?她刚才还真就已经成功了...此女不仅智计过人,又勇气非常。许仙好歹着个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头,武功在她之上,她又负了重伤,中了毒,或许不如她装出来那般不堪,种种不利条件下,此番局面,仍敢想、有把握擒获比她武功高的人...换成许仙自己,必定是先暂避锋芒,调整好状态再战的想法。 第一百一十九.纵横捭阖,鬼谷传人,卫庄 纪嫣然笑道:“嫣然只是一女子,何言胆色?许公子若不嫌弃,唤我嫣然就好。”霞飞双颊,略含羞意,看得许仙砰然心动。许仙心道:“该不会又是装的吧?反正...若她想杀我,刚才已经动手了。” 许仙道:“那叫我许大哥便好。”纪嫣然道:“许大哥?你今年几岁?”许仙道:“快二十了,可你也大不了我多少吧?”本想十八岁,心底忽然有呵护她的念头,一较劲,添了两岁。 纪嫣然扑哧一笑道:“那我该叫你许弟才对。”看许仙一脸吃惊模样,纪嫣然笑道:“我修习的武功奇特,看上去比同辈要年轻许多。别看我这模样,不足二十,其实我已经二十八了。” 许仙心道:“这怎么可能呢...她的武功,应会加速她的衰老才对。”将心中的疑问咨询,纪嫣然讶然道:“你好眼力!竟能看出我的武功路数。”“不错,我是用预支生命的战法,将剑法一下子加速,可结果并像非你想的那样。” 纪嫣然道:“要顺畅的使用逆道之力,就要精确控制自己的生命。对普通人来,自己生命的流逝,平时几乎不可察觉,直到一朝头发半白,才醒悟十年过去。”“而对于修习逆道的人来,他们的呼吸和心跳,都会远远慢于常人。不与人交手,就不会浪费一丁的生命能量。旁人以为,修习此法,会过早衰老,殊不知精确地控制每一生命,反能活得更久。” 武瞾心道:“唉——?!怎么会这样,原来如此...”许仙心道:“别闹,突然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武瞾心道:“你快想办法,一定要把越女仙剑弄到手。”许仙心道:“看情况。人家的家传绝学,岂是给就给?” 纪嫣然道:“仙弟?”许仙道:“你还是直呼我许仙吧。”注意到纪嫣然现在的呼吸速度,许仙道:“嫣然,你呼吸和心跳慢于常人,那你现在呼吸那么重,难道——”纪嫣然道:“不错,我的伤势很重。又中了毒,为了运功压制,不得不释放更多生命。” 许仙道:“中的是什么毒?我有些丹药,或许能派上用场。”纪嫣然道:“是蝙蝠之毒。”许仙奇道:“蝙蝠?”纪嫣然道:“白杨此人,手下有名最厉害的刺客,名唤隐蝠。隐蝠修习的是蝠血术。蝠血术是一种南疆秘传杀人术,修炼时将蝠血注入体内运转至周身经脉各处,变成半人半蝠的怪物。隐蝠其貌不扬,像今日这等隆重仪式,白杨是不会将他带在身边的,否则必会被人耻笑,所以你没见过他。白杨常用隐蝠所制的毒淬炼箭矢。要克制这种毒,须几味蛇胆。” 许仙道:“蛇胆么?我还以为是什么珍贵之物,等到了公子府上,定为你求来。负刍公子一直是白杨的对手,岂会不备有应敌的药材?”这时,马车抵挡,车夫叫唤,声音听不到,许仙却能感知到车夫等待下车的姿势。 许仙打量了纪嫣然一眼,道:“负刍公子的心思,我摸不准,不如暂且隐瞒你在我这。”纪嫣然头,拿眼示意,要他先出去吸引注意。许仙摆摆手道:“你身上有伤,不必再运气施展身法。”言罢,施了一个烟云术。云气聚拢到纪嫣然身上,色泽随环境变幻,不一会儿,纪嫣然的娇躯融入环境,俨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纪嫣然啧啧称奇道:“云雾变化术?还不承认是道家?”许仙道:“都了我常年在外求仙问道,有一两手法术,有何稀奇的?”纪嫣然眨着眼睛,端视他道:“瞧你的,不像假话,我信你。” 许仙心道:“本来就是实话,在另一个时空求仙问道,难道还不算在外?为什么实话反容易被人怀疑呢。” 纪嫣然心道:“许仙...你到底来自哪里,身上尽是些让嫣然好奇的秘密。” 许仙撤了风刃壁,和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回到住处,许仙再次施了一个风刃壁,阻隔声音。许仙道:“嫣然,你先等等,通常负刍公子和李园聊的,都是些日常政务,用不了多少时间。”纪嫣然微微头。 过了半响,负刍回到府上,却让许仙到一间密室见他。 许仙提起隐蝠的事,道:“这次阳春君在箭上下毒,若非我运气好躲过,后果不堪设想。公子,未雨绸缪,不知府上可有解蝙蝠毒的药材。”负刍道:“许兄,你真的是运气好?我从未听过,阳春君的箭有射失手之时。而且今日我在你身后,你与纪嫣然交战时,分明是已经失手,被她一剑直刺胸口,你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躲过去的?”许仙无奈,交待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的一种独特轻功,能瞬间近距离腾挪,专门用来保命的。我怀疑阳春君已经察觉到这,故想身上备些良药,已免下次措手不及。” 负刍头,相信了他。负刍道:“一会我让人带你去药。”又摇摇头,“你不要只顾及毒,而看了阳春君的箭术。我在他身边安有探子,这次他出手,绝对没有用全力。现在,他正是府里追悔莫及呢。” 负刍在白杨身边安有探子?许仙心中一震,负刍同他这等机密,显是开始信任他。可这样一来,自己越发难抽身事外了。负刍见他思索,解释道:“白氏一族和项氏一族,数百年来忠于王室。白杨不顾族内反对,助李园打压王室,白氏一族的人若非惧其勇武,早就除掉他了。” 听负刍口称李园,而非相国大人,显是今日因许仙扯他袖子之举,让负刍明了其中之意。芈负刍,到底是姓芈的,尽管他是庶出,可心终归向着自家王室。 许仙道:“那公子为何要阻纪嫣然刺杀李园呢?”负刍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无论是我和白杨,手下很多人都以为我们是为李园做事的。仓促动手,势必会起乱子,不准会让他人坐收渔利。想必白杨也是这么想,故他出手一箭双雕,欲射杀你和纪嫣然。不过,”话锋一转,负刍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内忧外患,楚国地盘虽大,临边的国家颇多。数百年来,楚国一旦扩张,必遭这些国家遏制。若这一次,其他国家看准时机,趁我楚国内乱之时伐楚,楚国恐有覆亡之祸。故一旦动手,必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寿春城内就解决所有问题,断不能将乱扩散到城外!” 许仙听负刍分析,心折佩服。李信伐楚,就是在芈负刍杀了李园之后。自己是知道历史,负刍却是谋划推断出来。若非负刍闪电般夺取了李园的权力,楚国将更难应付李信的大军。 武瞾心道:“呆子,他和你了那么多要事,你还不快表表忠心?!想脑袋搬家?!” 负刍看着许仙,目光冰冷。许仙心里打了个寒颤,道:“公子,那你要我做什么呢?您对我有知遇之恩,只要一声吩咐,许仙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许仙没想这么恶心的话,也能出嘴巴。身旁五米处,一道木门阻隔,有好几个人,其中,许仙感知到两位高手,一位与自己相距不远,另一位,很强,比星魂还强,其气息,是许仙到了这个时空,目前遇到的最强的人。 负刍目光稍缓,问道:“若我要你杀雪女呢?”许仙道:“我...我下不了手。”负刍笑道:“我知你是个性情之人。若你答应,我反倒不信。”许仙心里忐忑不安。负刍话音一沉,道:“雪女不过一婢女,可以放过。但是,李园和李嫣嫣必须得死!” 负刍的杀机毕现,令许仙陷入两难之中。若自己站在负刍这一边,助他杀了李园兄妹,雪女非恨他一辈子不可!许仙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去伤害雪女,哪怕她刺自己几剑,也绝不还手,那噩梦怎么会发生呢?还有她黑发变白的事,许仙已经对雪女用了朱颜不改,保她容颜不老,哪怕几十年后,她都会是年轻的样子,头发又怎么会变白呢? 有一种情况,许仙最无法接受的。人,哪怕是年轻的模样,巨大的悲恸,一样会使黑发变白。这不是发黄,褪色的白,而是白的雪亮,白的刺眼,白的水晶,充满了无尽悲愤和恨意的白。思量一圈,许仙悲哀地发现,如今形势,他最多能保全雪女一人,哪怕最后,雪女会恨他,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许仙难掩痛苦的表情,负刍见了,温声叹息道:“唉,我知你难处。故对付李园兄妹,我不会让你出手。”峰回路转,许仙眼里一亮。负刍道:“你只要帮我对付白杨就好。”许仙头。许仙已和白杨势同水火,不用对李园兄妹兵刃相向,最好不过了。 负刍一拍手,喝道:“出来吧。”门咯吱移开,四个男子,一个颇上年纪,一个步入中年,两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共四人盘膝而坐。乍看一眼,许仙目光落在那个最强之人身上,他面容菱角极为分明,目光如电,分明是位身经百战的绝世剑客。 许仙见他容貌奇特,问道:“白头发的?你是——”“在下卫庄。”许仙记起来,蜀山长老提到过的成名高手中,有一个名头响亮叫卫庄的人。许仙道:“你就是鬼谷传人,纵横派的横剑卫庄?”卫庄眉目一低,哼声道:“那是以前。现在是韩国流沙的卫庄。” 许仙道:“韩国?”见许仙看过来,负刍笑道:“韩国的流沙刺客团,素来与我有合作。”接着,负刍一一为他介绍道:“这位是项氏一族的项梁将军,这位是项氏一族最强的剑客,项翼将军。”项梁向许仙头,项翼蔑视地看了许仙一眼,起身道:“你们聊吧,莫邪剑有些不安分,我先出去下!”许仙心道:“他剑鞘里那把剑,散发出好强的邪气。” 相传莫邪剑出鞘必饮血,许仙明白,刚才若是同负刍翻脸,真的会血溅五步...这子该不会真的出门、找血、喂剑吧?许仙在编排项翼之时,项翼身旁的长者摇头叹息道:“项翼子无礼,某在此替他向公子赔罪了。”长者和项梁同时抱拳,负刍摆手示意无事。长者道:“在下范增,见过许先生。” 范增?这等大名气的谋士,称呼许仙为先生,颇令许仙觉得厚颜。许仙道:“原来是范先生,先生面前,子岂敢当“先生”之名。”范增道:“先生不仅是天下第一刺客,还善于音律,八首曲子意境高远,惊世骇俗,远胜我辈多矣。”许仙再三推辞,道:“范先生,您还是叫我许仙吧,莫要再折煞晚辈了。”范增摸了摸白花花的长须,道:“许仙?那好吧。久闻你常年在外求仙问道,志向不渝,言之自醒。” 许仙还想,不要再他是天下第一刺客了,特别是在那位叫卫庄的面前。从卫庄凝视的眼里,许仙仿佛看到了无尽的厮杀,宛如地狱,漫长而无终。许仙心道:“怎么回事,身体忽然不能动了,不,是静止,好慢,和面对白杨的箭一样,奇怪。” 卫庄冷哼道:“你现在还不是阳春君的对手。但你有击败他的潜质,怪不得他想置你于死地。”将一包裹物什置于面前,卫庄道:“负刍公子,按约定,流沙弄来你要的东西。”卫庄看了范增和项梁一眼,负刍道:“范先生和梁将军都是信得过的人。” 卫庄道:“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们的事。事成之后,派一支奇兵道雒阳,策应我们,从姬无夜手里解救周室之人。”韩国虽,却有一处让人难以忽视的地方,雒阳的周室,原周天子所在之处。 范增道:“时至今日,周室已名存实亡,子孙凋零,听已后继乏人,却不知阁下想救的人是谁?”卫庄道:“是谁,就不劳烦范先生费心了,你们只管遵守约定就好。”卫庄守口如瓶,范增轻捋长须,琢磨着他的用意。 卫庄道:“在约定完成之前,我会一直呆在这里,力保负刍公子的安全。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喜欢把麻烦的事情,凑在一起先解决掉,守株待兔,不是我的风格。真的不用我杀掉阳春君?”负刍道:“不必了。我们的人自会解决。” 卫庄不屑道:“就凭项翼和他?”看了许仙一眼,卫庄道:“恕我直言,这不到二十天的时日,他真的学得会姜燕的箭法?若学不会,你们将来还是会有一番苦战。到头来,还不是要我出手。” 许仙云里雾里,心道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负刍将卫庄的包裹交到许仙手里,道:“你把这东西拿去给姜燕,他看了以后,必会传授你箭法。摸清了白杨的武功路数,相信你必能击败他。”许仙征求地看了负刍一眼,负刍示意能打开。 打开一看,包里放的是一对破旧的兵刃,形似刀状。秦末之时,流行用剑,刀还未从剑里面分出来,像这对破旧兵刃,虽弯曲成刀状,但两边都像剑一样有锋刃。而后来的刀,只有一面锋刃,另一边加厚无锋,方便大力猛砍,同时降低工艺要求。 这对刀旧,工艺不差,许仙比划着看了后,负刍道:“这对兵刃的主人在世时,和姜燕一样,原先都是廉颇的部将。”许仙心道,原来如此。老战友的东西,一同经历无数生死之战的战友啊,情谊非同可。 范增道:“李园曾在宫门埋伏刺客,杀了春申君。故李园害怕他人效仿,宫门要道处,皆布置有众多暗哨死士。而皇宫里边,也如此,众多女死士保护着他妹妹。”听范增一,许仙想起那天在妃雪阁,李嫣嫣身边的那群女护卫。 范增道:“要动手,只能等李园出行。李园出行,每次动则上千人保护,在开阔的地带,不利动手。如果勉强出手,就会像今日一样,急切间难得手,到时,一旁观望的白杨,必会出手阻拦。之后杨会以讨逆为号召,一面控制住李园,一面对付我等。” 负刍道:“要引李园出来,又要能瞬间制造混乱下手,不给李园逃窜的机会,故不能在开阔地带。可是,寿春城的道路宽敞,布局井然有序,城内,并没有这样的地方。” 范增道:“有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会在太后李嫣嫣的寿辰那天,变得人满为患。这个地方,就在十九天之后的妃雪阁。” 第一百二十章,卫庄的第一步 卫庄道:“妃雪阁?原来如此。李园很少光顾妃雪阁,若是亲妹妹生日,他一定会去。不错的计策。”称赞一声,卫庄起身,“具体步骤我就不想听了。最后件事,谁遇上隐蝠,留他一命,抓来给我。”负刍道:“这是为何?”卫庄道:“流沙现在缺少善于追踪的刺客。这半人半动物的隐蝠,有超乎寻常的嗅觉,善于追踪目标。” 负刍道:“此事我略有耳闻,不知真假。隐蝠此人,生性残忍,为了练蝠血术,生生将活人的血吸走。阁下将这种人带在身边,不怕有侮鬼谷派的名声么?”卫庄道:“隐蝠的追踪能力,必然是真的。若今日隐蝠在郊外,纪嫣然就不会动手了,一旦受伤流血,再想藏起来可不容易。至于名声?在生与死面前,名声是华而不实的累赘。” 负刍道:“那好吧。我们若抓到隐蝠,就将他交给你。”得到承诺,卫庄转身离开。卫庄离开,许仙识趣地也想离开。许仙刚起身,负刍作了个按手的手势,道:“许兄不必将自己当外人,难道我还信不过你么。”许仙只好坐下。 范增道:“许仙,你自比卫庄如何?”许仙摇摇头道:“不如。”范增道:“此话当真?”许仙道:“不如许多。”范增深思,项梁开口道:“卫庄是韩人,真的能信任么?” 负刍道:“鬼谷一派,每代传人有两位,一为连横,一为合纵,既是同门,又是竞争对手。两人最后必有一死一活,活下来的那个成为下一代的鬼谷先生。前代的鬼谷派,有孙斌与庞涓,苏秦与张仪,直到这一代的卫庄和盖聂。如今盖聂为秦国最强的剑客,享誉剑圣之名,卫庄助我们,是在情理当中。一旦我们顺利得手,诸国皆不敢问罪,唯有秦国恐以姻亲之名兴兵犯境。” 许仙心道:“盖聂...听负刍语气,此人与卫庄不相上下。” 项梁和范增听负刍的解释,忧色稍缓。负刍看向许仙,话锋一转道:“不过,韩人终是外人,我们楚人能信得过的,唯有我们楚人自己。许兄,你务必要练成姜燕的箭法,若你能胜过白杨,或许有与卫庄一战的能力。” 许仙口上应了声“是”,心里半低都没有。此时,项梁拿出一张地图,众人开始研究如何部署兵力。 范增道:“寿春城的禁卫军,主要部署在四道城门、皇宫的宫门。李园此人,行事心。他以太后兄长的身份自居,府邸选在离皇宫很近的这片建筑。这住的都是王亲国戚,以便李园与皇宫互相策应,以及监视王族。城门卫和宫门卫的统领,用的都是他的家将。” 负刍道:“城门和宫门都是他的人,那我们的人要如何进城?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我在城里的门客,数量一直控制在一千人以下。宫门卫和城门卫一起加起来超过八千人,再算上李园的三千门客,对比太过悬殊。而我们不仅要击杀李园兄妹,还要派人控制皇宫。熊犹(楚哀王)年幼体弱,极少出宫,李嫣嫣未必会带他出来啊。” 范增道:“公子在白杨身边布置眼线,想必在城门卫,公子也安插了自己人吧?” 负刍道:“范先生目光如炬。不错,我打算让他们协助打开城门,从庄园外调私兵进城。”“起来,多亏了许兄。妃雪阁已放出传言,许兄助雪女练成凌波飞燕,已得赵舞精髓。届时撇下军务去观舞的人会很多,正好让我的人有机可乘。” 范增摇摇头道:“此计不妥。公子能想到这一层,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白杨,岂会想不到?” 负刍道:“那范先生的意思是?” 范增和项梁对望一眼,范增道:“年关将近,每年的这个时候,会例行补给前线大批物资,以备不测。恰好秦国使者来借粮。秦国是虎狼之国,借粮不成,兴兵犯境是常有的事。大将军(项燕)派我们回来,一是向李园明北边的军情,二是押送粮草回去。” 项梁道:“听这次秦国的灾情不,借粮颇多。故我项氏一族提议,由我们项氏一族负责筹集此次粮草。那李园正为筹集粮草的事焦头烂额,一听我们主动包揽此事,高兴还来不及,岂会起疑?” 范增道:“从南方征集来的粮食,用船走水路,经寿春城东的淝水北上,中途按例会靠寿春城停船休息。到时,公子可将私兵先暗藏于粮船之中,待夜幕降临后,里应外合,一举夺取城门。” 负刍道:“此计甚好!” 许仙脑中模拟一遍,知是好计。粮船运兵,不就是后来吕蒙白衣渡江的手段么?与吕蒙相比,范增这次更隐蔽。毕竟吕蒙的是商船,还要假扮成商人,穿白衣,即布衣,去偷渡。而包揽了粮食任务的范增和项梁,名正言顺,用的是官船,走的是正规程序,实难让人起疑。 从负刍的密室出来,许仙忧心忡忡。许仙将拿到的药材转交给纪嫣然。纪嫣然一一甄别药物,许仙道:“那你快些疗伤吧,我在一旁为你护法。”纪嫣然道:“不急。我看你去了那么久,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嫣然吗?” 许仙欲言又止,为难道:“此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养好你的伤吧。”纪嫣然道:“是不是负刍要对李园兄妹动手了?”许仙惊道:“你是怎么猜到的?”纪嫣然道:“今日我下手时。瞧见你拉扯负刍的袖子。当时,你是不是怀疑我是负刍派来刺杀李园的?”许仙道:“原来你都看到啦。” 纪嫣然道:“这么,你们准备在十九天后的妃雪阁动手了?”许仙道:“这你又是如何猜到的?”纪嫣然道:“我想杀李园很久了。李园这人,一年到头极少出门,难得他妹妹过生日,他出来去一趟妃雪阁,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许仙道:“你和李园之间,到底有何仇怨呢?” 纪嫣然咬牙切齿道:“当初,李园还是春申君黄歇的门客时,我的父兄和族人帮他行刺黄歇。原本按约定,他要助我们复国。后来他却违背承诺,杀了...所有人。当时我在深山里练剑,正在紧要关头,来不及参与此事,因此逃过一劫。” 许仙道:“那你行刺过他几次了?”“算上今日这次,三次了。”纪嫣然看向他,冷哼道:“你是不是想,是他故意放我走?”许仙道:“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么?”纪嫣然竖眉道:“那又如何?杀父杀兄之仇,不共戴天!” 许仙心道,李园真是一时决策失误,遗憾终生。纪嫣然道:“你这些,是不是想劝我这次不去杀他?”许仙道:“此事凶险复杂,你又有伤在身。从策略上,不如坐山观虎斗,待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 对于许仙的建议,纪嫣然目光雪亮,看得许仙心虚。纪嫣然道:“策略?是你在念及妃雪阁的雪女,左右为难吧。你一定还抱着一丝希望,幻象李园兄妹失败后,能从寿春城逃脱。” 许仙硬着头皮道:“死里逃生的事,谁又得准呢?好比你当年逃过一劫。再大难临头,谁会事先没有准备,给自己留条后路?比如逃去秦国。”纪嫣然道:“不可能的!我还不了解他?他若逃去秦国,只会被秦国利用,他不会甘心如此的。他整日埋首于政务,是真心为楚国操劳,可楚国的人却都想杀他。” 许仙道:“你那么了解他,知他难处,何苦痛下杀手?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好好生活。” 纪嫣然的绝世容颜,瞬间抹上一层凄然,道:“这不只是恨,这还是命运。亡国遗族,本该隐姓埋名,可叹一时起了复国之念,招来杀身之祸。当初父兄做这件事时,早预料到可能会有。父兄故意晚通知我,就是想让我不参合此事。可全家就剩我一个人了,李园还有一个妹妹,我有什么?好好生活?你当我不想么?” 许仙心道:“他们一定是想你找人嫁了好好生活,谁想你突逢巨变,人变得机警狠辣...” “借你肩膀。”纪嫣然坐到许仙身边,轻轻一靠。许仙差没吓得跳起来,之前被她用蚕丝暗算,从死亡线上溜达了一圈。香气来袭,许仙颇感无奈,自己有时真是不争气,一遇到美人就成溅骨头。 纪嫣然一手抚在他胸膛,道:“你怕我?你的心跳得好快。”许仙苦笑道:“是啊。”纪嫣然道:“那你为何不躲?不怕我又暗算你一回么?”许仙道:“我不知道。”纪嫣然看向他,许仙习惯地把脸别过一边。纪嫣然笑道:“你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藏不住的。你喜欢我?”许仙道:“我只是见你受伤,关心你的伤势,你还是别带伤去做危险的事。” 纪嫣然笑道:“那你为何不敢看我?”许仙扭头看向她,近在咫尺,绝世佳人一笑,其美其香,胜过百花争艳,胜过舔舐蜂蜜。许仙只觉得眼珠儿、牙关儿全部当机,看得无礼,也不知该什么。纪嫣然道:“好看吗?”许仙木然道:“好看。”纪嫣然道:“那我嫁给你好不好?”许仙道:“好...等等,你什么?!” 纪嫣然道:“你会猜不到我父兄的用意么。找个人嫁给他,过完下半辈子。”许仙听得如坠青云,怦然心动。纪嫣然道:“你助我手刃仇人,等结束这一切后,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也不用管什么恩怨情仇。”许仙道:“助你手刃仇人?可负刍公子只让我对付白杨...” 武瞾心道:“唉,仙哥哥,你要将负刍的计划透露给她么?” 许仙心中一惊,醒悟过来,移开纪嫣然,正襟危坐,闭口不言。许仙心道:“好险...在这个时空,我不过是一个武功高些的剑客罢了。背后没有什么慕容家,也没有什么大宋河南郡王府。似纪嫣然这等绝色女子,又是公主身份,必心高气傲,岂会明知我与雪女好,又屈身于我。” 纪嫣然道:“负刍要你对付白杨?”思索了下,纪嫣然道:“看不出来,负刍对你的信任已经这么高了,紧急关头,还会迁就于你。”许仙起身,纪嫣然问道:“你要去哪?”许仙道:“这不干你的事,你好好养伤吧。”纪嫣然飘然跃至他前面,玉手一拦,道:“你以为我刚才那些,都是骗你的,是不是?” 许仙道:“我,我不知道。”纪嫣然道:“嫣然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你助我,我决计不会骗你。”许仙道:“那你为何要从我口中套负刍公子的计划呢?”纪嫣然道:“这还不是为了你。”许仙道:“为了我?”纪嫣然道:“在嫣然看来,真正骗许仙的,恰巧是你自己。你若杀了白杨,李园身边再无高手保护,负刍要杀李园可谓轻而易举。杀白杨与杀李园,又有何不同呢?” 许仙道:“不一样的!”纪嫣然道:“真的么?我听白杨是一员猛将,为何李园不把他放在前线,却总是出行带在身边呢?能征善战的将领,在前线带兵不是更好么?”许仙无言以对,纪嫣然又道:“你是出去找雪女吧。可十九天后,你要怎么去面对她?她就算下不了手杀你报仇,也会离你而去。” 许仙心道:“这不就成了噩梦里的情景了!” 纪嫣然道:“不如你将计划告诉我,我去刺死李园兄妹。这样一来,雪女她恨的就是我了,与你再无干系。” 许仙走进她,垂怜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的对,是我。我在自己骗自己。人在骗自己的时候,总是有身不由己的苦衷。我是如此,你又何尝不是?你你想好好生活,可我看到的,你眼里只有复仇,为了复仇,你狡辩、欺诈、不顾自身安危、违背父兄遗愿。” 头一次,纪嫣然在对视中移开目光,表情不知所措。许仙继续道:“白杨死,李园死,谁杀的结果都一样,阿雪她恨我将是必然的结局。但这没关系。不甘心,是因为我还不够强。只要阿雪能活下来,这就够了,剩下的一切,全部由我来背负。” 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这一刻,许仙看清了前路,心中无半迷茫。他并不后悔来楚国,更不后悔加入负刍阵营,以及之后认识雪女、身处两难的抉择中。许仙很庆幸,有保全雪女的机会,否则她很可能会在楚国这次巨变中,香消玉殒。 没面对过卫庄的人,根本无法感觉到他的可怕,无论是武功还是计谋。许仙有一个直觉。就算范增的计策失效,卫庄也会助负刍成功。而这一切,只是一步,卫庄的第一步。这个时代的计策,还局限在走一步,看一步的思维框架中。一步又一步,一计又一计,计出连环,照常理,要等数百年后的三国时代。不过呢,这个时空不定和大宋那边一样,是个混乱的时空,如果有人能打破思维框架,必然是鬼谷一派。 许仙心道:“合纵连横,以世间万物为棋子布局,真想看看啊,事成之后,卫庄的第二步又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秦国使者 妃雪阁,箫声如心念放飞。 “回梦云峰仙乡,青山幽谷白鹤成行,灵散无踪,月迷似暮,怎忍又见烟水两忘,为寻旧梦隐剑芒,好花好景莫负韶光,天涯遥望,莫失情牵,莫忘情长,仙灵一别经年仍否有霓裳,独敛衣袂倚斜阳,千年还似一梦,前尘已茫茫,谁言别后才懂牵肠,玉笛声渐,青鸾箜篌响,自古痴心多离怅,不若斗酒千盅,醉卧云海旁,留待后人纷纭一世逍遥痴狂。” “寂寞瑶宫难访,笑归红尘满袖寒香,山风桀骜,细雨无声,共我轻扬,仙灵一别经年仍否有霓裳,独敛衣袂倚斜阳,千年还似一梦,前尘已茫茫,谁言别后才懂牵肠,玉笛声渐,青鸾箜篌响,自古痴心多离怅,不若斗酒千盅,醉卧云海旁,留待后人纷纭一世逍遥痴狂。” “蝶恋飞花凋入水龙吟和夜风鸣廊,还魂草寄语谁的情丝绾作玉满堂,飞絮轻湖如镜,青空流过纱织云,摘一颗璀璨夺目换得一夕馥郁芬芳,一别经年仍否有霓裳,独敛衣袂倚斜阳,千年还似一梦,前尘已茫茫,谁言别后才懂牵肠,玉笛声渐,青鸾箜篌响,自古痴心多离怅,不若斗酒千盅,醉卧云海旁,留待后人纷纭一世逍遥痴狂。” 许仙一曲吹罢,雪女道:“真好听,这叫什么曲子?”许仙道:“浮梦逍遥。”雪女回顾曲中韵味,牵住他的手道:“许,你有心事?”许仙道:“明天见完秦国使者后,我要到姜燕那里拜师学艺,恐怕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雪女道:“不修养几天么?今天白天的事我听了,你的伤势要不要紧?”许仙道:“白杨那一箭让我避过了,我没有受伤。”雪女不放心,动手解开他的衣衫,用手轻抚着肩膀处郁结的伤疤道:“还没受伤,这是怎么来的?”许仙道:“这只是被越女刺客的剑划破的皮外伤。” 雪女道:“越女刺客?我听嫣嫣姐提起过,她与相国大人有血海深仇。许,谢谢你保护相国大人。”轻言一声谢,许仙心里如遭重击,一下子将雪女抱在怀里。雪女愣了下,反抱住他,烫红的俏脸紧紧贴着胸膛,吐出羞语道:“我也要为下次演出努力练舞,只有今晚可以...” 许仙将雪女拦腰抱起,轻快而珍重。和雪女相处,比同越女刺客相处,真是轻松太多。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刀光血影,没有背叛仇杀,只在这珍重的一晚。许仙像要记着解衣的每一个动作,佳人的每一刻美态,生怕眨一下眼睛。雪女心如鹿乱撞,觉得他的视线如无形的手,所过之处,撩起往日的温热和酸麻的记忆,顺着思绪,身子开始像记忆里一般升温。 雪白光洁的身子,辉映着淡淡的红晕,耀眼炫目,如一尊活生生的琉璃。“琉璃国色”许仙不由地赞叹一声。 期待中,他缓缓压低自身,从侧接近,用脸颊磨蹭着藕肩、皓臂,挨着神女之峰乳,在峰上聆听着心声,他的手心顺着心意,拿捏着,拨弄着,然后埋首在峰谷间,吐出他浓重的气息,如火烧一般燃起一片火海热度,这热度从心胸一直往下蔓延,雪女只觉得那羞人的地方有东西要溢出来,好比烧开的水壶,越是遮掩越是停不下。他双手一分一扶,忸怩紧绷的修长**,一下子有了依靠,放松下来。雪女心道:“来了...”里边一下被柔蜜填满了,又一次不出的欢快淋漓,开始谱曲。 第二天一早,依依不舍的许仙,在负刍的带领下,去李园府上赴宴。 相府的守卫道:“相国大人有令,今日只见许仙,公子请回。”负刍闻言,道:“且容我与他几句话。”负刍将许仙带着一边,郑重道:“许兄,你自己心。这位秦国使者,因为丹药生意,深得他们兄妹的信任。上次还提出对你不利的要求,且是你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丹药?!李嫣嫣曾服食丹药装作假怀孕,丹药是从秦国使者弄来的,故李园兄妹信任这位使者,这个懂,“我不擅长应付的类型?”这话什么意思?许仙正要询问,守卫催促,负刍道:“一切心,我在府上等你。”搞不明白,许仙只好硬着头皮进了相府。 宴席之上,唯有李园一人,不见有所谓的秦国使者,许仙暗自奇怪,李园问道:“许仙,可曾听负刍提起过,秦国遣使来借粮之事?”许仙道:“听过。”李园道:“哦?那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仙道:“秦国,虎狼之国也。自古与虎谋皮者,岂有不被虎伤之理?” 许仙心道:“范增的计策是粮船运兵,若服李园拒绝借粮,或能破了范增的计策。反正在座的只有我和李园,不怕有人去告密。卫庄强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总是在逃避。若能迫得卫庄出手,或能看到差距的所在!” 和雪女“相处”一晚,又激起许仙反抗命运的决心。力量,只要自己的力量足够强,强到超过卫庄,那一切便可由自己的算。到时,许仙就将李园兄妹救走,同时将楚国还给楚人,反正李园再操劳政务,人家也不领情,这又何苦呢? 李园道:“许仙,你的意思是,置秦国的灾民于不顾啰?”许仙道:“在下并非这个意思。援助灾民,相国大人的本意是好的。我们四处筹集粮食,已展现出诚意,那秦国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诚意呢?我听秦国占我楚国诸多城池,不如以城池换粮食,让秦国将霸占的城池归还给我们。” 李园道:“以城池换粮食?可是负刍教你的?”许仙道:“公子他也打算如此?”李园头道:“恩。秦国已答应我们,归还前线十座城池,与大楚重修旧好。” 许仙心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根本是天方夜谭。再割让城池,是何等有损名声之事,那位不知在哪的秦国使者,真的愿意担这份骂名么?” 许仙道:“相国大人,恕我直言。城池是将士们用鲜血拼杀夺来的,以我对秦国的了解,善于攻城略地者,多为其国的英雄;反之,拱手送人城池者,必遭秦人不齿,非英雄行径。试问秦国之中,怎么会有人愿行此行径?” “英雄?”李园哈哈大笑道:“许仙,你还不知秦国使者是谁?” 许仙不解?印象中,貌似木有哪位秦国使者会给六国送城池吧? 李园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伸手拍掌。这时,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从偏厅悠然走来。一把清甜的女声道:“谁在背后嚼舌根,我坏话?!” 许仙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容色绝美、身穿素白褂衣的女子,在阳光下辉映下,如降下温暖的天使,飘然而至。这是一张有着雕塑美的鹅蛋脸。她前额的发丝,向上梳成圆圆的发髻,露出亮丽圆润的宽额,将鹅蛋的上半边展现出来,尽显宜人大方;颧骨嫌稍高,有克夫之相,可在笔挺的秀鼻、凤眼黛眉、饱满发亮印堂的村托下,有着女性的菱角分明。 这一位兼具圆润与英气,风姿别具一格,不知是哪位艺术大师的活雕塑,正对许仙满脸冰霜,神情肃穆道:“你就是许仙?” 许仙还在打量着她,品论着所谓“艺术”,秀挺裂衣的酥胸,不盈一握的蛮腰,修长的双腿,到底是哪位大师的毕生心血,创出如此佳作,又或是上天的眷顾? 活美雕塑道:“人言许仙的八首曲子,举世无双,为人高雅,想不到,竟是个在人背后论是非,在人面前妄为无礼的欺世盗名之辈。” 许仙回过神来,收回无礼的目光,拱手赔罪道:“是在下孟浪了。这位姑娘,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初见姑娘,一时惊为天人,还请饶恕这个...” 她一时愣然,脸上微红微薄怒道:“你不知我是谁?”许仙道:“我与姑娘素昧谋面,怎知姑娘是谁?”她抬头看向李园,李园大笑道:“哈哈,姑娘!有人叫你姑娘!”李园笑得直拍桌子,许仙心中汗颜道:“有那么好笑么...” 她气得喘息,胸口的波浪不住起伏,正色冷声道:“巴蜀未亡人琴清,现为秦国太傅,出使楚国,借粮平息灾情。” 琴清?巴蜀**清?秦始皇的一姐?被封为“贞妇”的女人。史记里,秦始皇因为痛恨生母的银乱,恨屋及乌,一度对世间女子失望透,故没有立任何皇后。而琴清,年纪轻轻不足二十,丈夫便过世了,一没有迎过门,仅是定娃娃亲。而艳播千里的琴清,没有因此再嫁,她恪守贞洁,认真打理丈夫留下来的产业,也就是将丹药生意做大。秦始皇听闻了她的事迹,认为这是妇女的美德,将她封为“贞妇”,以鼓励秦国上下、乃至后来的全国效仿。 许仙讶然了下,旋即心如止水。经过纪嫣然的折磨,许仙的内心,已对身负盛名的女子,不在一如之前那般认为美好和神往。何况琴清曾打算将他“引渡”到秦国去,欲对他不利。 许仙赔礼道:“子许仙,不知是琴太傅驾临,言语失当,望琴太傅恕罪。” 琴清可不想这么放过他,打量了他一眼,赞道:“果然如扶苏公子所言,有天仙化人之姿。你是要请罪么?同我回秦国,连同之前劫持扶苏公子的罪,一并请了吧。”许仙道:“这...”琴清道:“言必信,行必果,莫非许公子要食言不成?” 许仙道:“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人哉!琴太傅何必断章取义?孔子并不提倡必信必果的极端情况。在下赔的是刚才冒失之罪,不记得曾答应琴太傅要去秦国,也不认为当初劫持扶苏公子是罪。” 琴清眼中有异色,赞道:“许公子倒有几分墨。依许公子之言,劫持我秦国扶苏公子,不是罪,又是作何为?” 许仙道:“贵国已尽得蜀地,何不将蜀地之民视作己出?秦将蜀地之民视作附庸,聚重兵重甲防之,此举心有隔阂,又劳民伤财,在下私以为不妥。且征发蜀之民服徭役,修长城,永不归途,蜀地之民焉有不叛之理?归地而不归心,敢怒而不敢言,是下下策,正与兵法中的,“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是一个道理。” 琴清思量了下,道:“蜀地的重兵重甲,原是待罪之身,调度少损国力。功赏过罚,有何不妥?蜀地之民败于我秦国,大王(嬴政)一念仁慈,饶而不杀,保全性命的他们,他们难道不该努力为大王劳作吗?匈奴侵扰边境,匈奴骑兵来如如风,无影无踪,修筑长城,可保边境无患,难道这也不对么?” 许仙摇头道:“琴太傅,恕我直言。像您这样德行的人,都认为论罪服徭役应该如此,在您官位之下的秦国官吏们,就更这么认为了。法家的赏罚分明之,往往用到最后,都是用罚多于赏,毕竟赏赐要钱、成本多;罚低廉低价,您是商人出身,不会不明其中道理吧。” 琴清道:“用罚多,会不妥么?” 许仙道:“我听赶赴徭役迟到的人,按秦国律例一概要杀头,若是逃跑,他的家人会因牵连处死。这可是有的?”琴清头。许仙道:“待罪之人甘心服役,并非为了对你们的大王感恩戴德啊,只因为服役有期限,他们心中抱有希望,期盼有朝一日能与家人团聚。国与家,没有家,哪来的国呢?” 许仙道:“可叹您和您的大王不知其中道理,试问世间又有谁甘愿忍受与家人的离别之苦,到生死未知的偏远之地冒险呢?”“今日秦国治下之民不多,秦国兵甲严整,今后呢,宽敞的道路,非朝夕能建成,这就好比修建长城一样。不定有一天,身穿罪衣的人会堵住秦国的道路。道路不通,他们服役迟到,是不是要将他们的家人,乃至族人都问罪杀头呢?如果是这样,到时秦国的土地又有谁来耕种呢?没有吃的,秦国兵甲又如何保持严整呢?” 琴清勃然变色道:“你的不可能!”“难道犯了罪的人,不该施以惩戒,让他们改正过失吗?正如你所的,服役之人对回家团圆抱有希望,努力工作,正是我大秦律令,凡事留一线的仁慈做法。若按六国的律令,轻则斩去手脚,重则杀头,岂非更过?如六国之民一旦偷盗,要斩去行窃的一只手,终生致残,又谈何务农耕种呢?” 了半天,琴清还以为许仙是在为楚国争面子的。是,和六国相比,秦国的律令,确实已经进步许多。不过嘛,用后世的眼光来审视,还是不够啊。不在同一层面和立场,来去,是不会有理想的结果。 对于秦国的灭亡,许仙也觉得可惜,若秦国能转而施行仁政,避免那场大规模的楚汉之争,少死些人就好了。这是许仙这番话的目的。或许,历史,总是难以阻挡它的脚步吧。 许仙已不想再下去,放弃道:“琴太傅,我并没有褒贬之意,只是就事论事,觉得贵国,或许能做得更好而已。”琴清心道:“更好么?”她眼里一亮。 许仙道:“在下愚见,七国混战数百年,轻徭薄赋,休养生息才是治国良方。我并没有惩戒不妥,只是杀头和服徭役的方式,太过残忍,不如改换另一种方式。” 琴清抓住这个关键,问道:“那你以为,该用何种惩戒方式呢?” 许仙想了下。抓人,关起来?许仙摇摇头。后世的偷,关进去转一圈,混完饭吃,出来还是要做偷,那这样关他有何意义? 言及律令,言及文明,许仙比较倾向于后世新加坡的惩戒方式——鞭刑。用制作精良,宽度不超过一寸,如果对象是未成年人,则宽度不超过半寸,在医生的见证下,对屁屁施以惩罚。鞭打数量多,就分开时间段执行。有医生在一旁看着,可保受刑者无事。目的就是要痛,因为痛,最能嵌入一个人的记忆,让他记下进监的所有矫正和训诫。 鞭刑的惩戒方式,总被诟病,人权问题嘛,但从结果上,新加坡历来以文明著称于世。在新加坡谈婚论嫁,无论男女,有个“法.律.处”,即恋爱的双方,会借机去掀对方的裤子,一旦发现屁屁上的疤痕,就分手。疤痕不消,必是常犯事,或犯过重事者。 许仙道:“人的记忆,有两种最难忘却,一种是甜蜜,另一种就是痛。可用细致的软鞭,对犯事者的股施以鞭刑,数量视情形而定。让精通医术的人在一旁看着,以便及时救治。” 琴清的凤眼大亮,尤其对于许仙提到的,甜蜜和痛的记忆之。琴清道:“许公子,用你的惩戒方式,真的能让犯错的人改正过失吗?”许仙道:“这个嘛,难道琴太傅没听过,痛改前非吗?” 琴清还要再问,李园打断道:“好了,二位辩论半响,想必有些渴了饿了。不如先用些茶水甜。”李园一挥手,自有侍女从堂下上来,递来茶水甜。相国府的用度,果然非比寻常,茶水清香绕鼻,甜做工精美细致,吃得许仙是津津有味。 琴清抿了一口茶后,就一直在打量许仙。琴清心道:“他之前记忆最难忘的是痛和甜蜜,是因为他很爱吃甜食吗?” 琴清正琢磨着许仙的心思,李园问道:“琴太傅,可是用不惯府上的茶水?”琴清道:“相国大人误会了。清尚有悬疑未解,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怎有心思细品府上美食。”李园笑道:“琴太傅啊,你若有问题请教人家,也要让人家放心不是?若你还想把人抓回去问罪,人家又如何放心地畅所欲言呢?” 琴清道:“许公子有惊世之才,清岂敢再言问罪。许公子,许公子,”唤了数声,许仙才舍弃了甜食,搭理她道:“不知琴太傅还有何见教?”琴清道:“刚才许公子,我国修筑长城不妥,不知是何见解?” 许仙道:“修好了长城,匈奴人真就过不来吗?”琴清道:“这...有时长城是被攻破。可我秦国大军一到,借长城为依托,部署兵力。那匈奴不擅长攻坚战,无机可乘,只能退兵。” 许仙道:“琴太傅可听过李牧?”琴清头,许仙道:“那琴太傅对李牧有何评价呢?”琴清道:“负责调度秦国所有军队的右丞相昌平君大人,李牧的情报掌控战法,狙杀斥候,隐蔽行军路线,表明李牧他是一个超越了时代的策士。” 许仙心道:“昌平君...不认识。史书少读了,言多必失,我还是随意几句,快结束谈话。”心里嘀咕,期盼熟读古书的武瞾能指几句,可惜武瞾没有吱声。 许仙道:“我听匈奴人很怕李牧,赵国已经十几年没有匈奴边患了。李牧是良将没错,但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他采用了正确的谋略——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草原有草原的天地,匈奴人在草原上生活,用骑兵作战,为什么秦人就不可以呢?匈奴人又不是三头六臂,又不是三只眼睛,同样是人,他们在草原的生存方式,为何赵人能学会,秦人就学不会呢?” 琴清笑道:“许公子,你话真有趣,三头六臂,三只眼睛,咯咯。可据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匈奴人有几十万可拉弓控弦的骑士,若非惧怕李牧的威名,怎会舍赵国而侵扰我国?” 许仙道:“每至秋冬,草原会有大批生畜冻死饿死,匈奴人为了度过严冬,不得不南下劫掠粮食。匈奴骑兵多,但他们来自各个部落,都是为了自己,不想自己的部落有所损伤。若损失的骑兵太多,抢到粮食又有何用呢。大草原上,吞并,弱肉强食是法则,自己的部落在与中原之兵交战中损失太多,就会被别的部落给吞并。所以同样是骑兵,若过了一万,我们的骑兵要比他们纪律严明,敢于作战,更不会因抢夺战利品而乱了队形。只要战法得当,哪怕一万要打赢十万也不是什么难事。” 许仙心道:“这个时代的骑兵战术,最精锐的,也就是保持队形冲锋而已。匈奴嘛,还没有到成吉思汗的“千骑分张可裹万众”的棘手地步。” 琴清道:“一万对十万?具体要如何做呢?” 许仙正想回答,李园忙向他使眼色。李园以商讨军机要事为由,借故支走了琴清。琴清知李园用意,识趣的离开了。琴清一走,李园训斥许仙道:“兵法,国之利器,怎能轻授于人?”许仙没想到李园对琴清也防着,笑了笑,道:“今日之谈,纸上谈兵耳,相国大人不必以为意。” 一百二十二.初闻罗网,患难与共 李园道:“今日我让你来,本想让善于医术的琴太傅,看看你的伤势。刚才见你能喝能吃,想必并无大碍了。怪不得我责问阳春君,他坚持那一箭并没有射中你。” 许仙计较着,组织语言为那一天装作重伤遮掩。许仙道:“相国大人勿要错怪好人。但阳春君的技艺惊人,在下当时又负伤对战刺客,一时惊吓之下运功走岔,才伤上加伤。” 李园道:“原来如此。”“如此最好了。我与琴太傅认识多年了,从未见她一天之中,她和人过这么多话。”李园玩味地看着许仙道:“我不会看错的,她是动心了。” 许仙无所谓地“哦”了一声,心道超前的大局观和预见性的结果,当然对古人有杀伤力。“赭衣塞路”、“囹圄成市”是秦国后期道路和牢房的状况。全是犯人,滥用惩罚过度。对于这个“很可能发生”的结果,琴清这种务实的人,不担忧、不好奇才怪了。 李园道:“许兄,我给你提个醒。这一次,你还是少与她接触为妙。贞妇之名,接近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许仙道:“这一次,相国大人何意?” 李园道:“她名为正使,实则外交之事多由副使打理,她只负责贩卖丹药之事。而这次秦国的副使是罗网赵高。罗网是秦国的刺客团,赵高是这个刺客团的首领。赵高在成为罗网首领之前是一个宦官。他掌管宫廷刑法,因能将律令倒背如流、判罚无失,深得嬴政信任。” 许仙明白了,谢道:“多谢相国大人的提醒,我会心罗网的刺客。” 言及刺客,一道魅影在李园脑海中起伏。李园叹口气道:“唉,这次行刺,嫣然她是冲我来的,累得许兄受伤。幸好你并无大碍,否则真是愧对许兄了。” 许仙道:“相国大人严重了。可据我观察,那刺客对您的宽容并不领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许仙觉得,不能总听纪嫣然的一面之词,问问李园,听听他怎么。 李园目光惘然若失,“这是...这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目光远眺,回忆道:“当初,为了对付春申君,我向越国遗族夸下海口,称事成之后助他们复国。越国复起,事干重大,我和属下们几番商讨后...”脸上涌现追悔和下决心的复杂表情“决定为了大楚着想,还是要食言。趁越国遗族伤势未复之际,我们下手偷袭,杀了她的父兄和族人。” 许仙心道:“此事嫣然没有谎,和李园的如出一撤...” 李园道:“当初的行动,嫣然没有参与,我并没有见到她,否则我一定不会这么做。”许仙惊讶地看着李园,“相国大人,你——” 李园苦笑道:“我是不是很傻?对仇家的女子一见倾心。”摇摇头,“起先我也以为自己是贪恋她的美貌,又或是喜好吴越之女。后来我权势日盛,府中不乏各国的美人,但这些在我心里,都不及她的一根头发。” 许仙心道:“她的头发会杀人...” 清咳一声,许仙道:“相国大人,您有没有听过这句话,得不到,永远以为是最好的。”李园闻言一愣,琢磨着,许仙又道:“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越想得到。往往到手之后,才发觉不如自家。所谓“敝帚自珍”,用心去珍惜,自然会去喜爱。或许相国大人,将太多目光放在刺客身上,又怎么不会被她吸引呢?” 李园道:“敝帚自珍...恩,不是的,你会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求奢望能得到她的身心,更不想哪一天她会原谅我,我只想她离我远远的,否则哪天我的手下会伤害她、甚至杀了她。”脸上为难,“可惜我身为楚国相国,不能轻言赴死,且我有亲人要保护。”言及亲人,眼中浮现另一亏欠之意,“我绝对不能死,若我死了,嫣嫣她一定会被人欺负。” 一边是亲妹妹,一边是仇家兼心上人,李园啊,你的人生真是何等的多姿多彩的杯具。 沉默一阵,李园道:“许兄,抱歉了,让你听我这些事。关乎个人性命,我并非要求你下次对上嫣然时,手下留情。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同其他人一样,当听了一个笑话,不必放在心上。” 许仙道:“相国大人多虑了,我未必是纪嫣然对手,否则初次交手受伤的怎会是我?”心里吐槽道:“手下留情,她差还擒住我...该我享受被手下留情的待遇才对。” 许仙又补充了一句:“再次交手,我也无必胜的把握。”看到李园放下心来的表情,心中继续吐槽:“关怀全给心上人,有异性没人性。” 两人又言及各国见闻,无非是各国上层的私生活。秦国琴清贩卖的丹药,最受各国贵族追捧。因纪嫣然刺伤许仙,作为歉礼,李园给了许仙三盒丹药。许仙鉴定,分别是补血、养气、安神的丹药。 回到负刍府上,同负刍一同用完午膳,许仙打量着丹药道:“确实对血、气、神的恢复有效,是真的丹药哦。” 负刍道:“阴阳家的丹药,比道家的还好,冠于各门派之上,许兄为何怀疑是假的呢?” 许仙汗颜。因为印象中古代炼丹术常用汞作为原料,汞,就是水银,是毒。难道那个东皇太一,还会用什么法术,将汞制成的毒变成真的良药不成? 许仙提出心中疑问道:“我听琴清的商会,控制着巴蜀的水银生意,水银是毒,为何又能制成恢复血、气、神的丹药呢?” 负刍奇怪地看着他道:“用水银炼药?!你听谁的?!”许仙道:“我在一些求仙古籍上看到的。”负刍道:“你弄错了吧。仙家之物,一是炼丹,炼丹当然是用药材,至于水银,那是仙家的驱物之法,就是你的机关术啊。水银难道不是用来安放在机关兽中的么?” 驱物?机关术?机关术用的是电能和弹簧势能,莫非是水银电池。水银电池,即锌汞电池,后世民用的干电池,因为水银对环境和人体的危害,已经逐步减少、淘汰,后来很多商标上都注明“不含水银”。 许仙心道:“我之前制造机械鼠时,确实有用水银的方案,因为这东西对坏境有碍,没有选作电池...”近来发生的事情颇多,制造机械鼠的细节,许仙早就抛之脑后了。 负刍道:“不过近年来,秦国的巴蜀之地屡乱不止,水银大幅减产。且水银对土地的危害颇大,被糟蹋的土地寸草不生,故秦国已停产此物,另选他物作机关术之用。” 许仙心道:“两千年前就有干电池,且有极高的环保意识,这是何等混乱的时空...” 又一个混乱时空,和负刍聊了几句,负刍交待他“务必要学会箭法”,又赠予一些丹药。许仙打开檀木盒,轻轻吸纳一口气,运功化开,精、气、神三者,皆有回复。这与阴阳家的“风格”迥然有别。阴阳家的是每一种分开,突出单种效果,针对地治愈内伤、外伤、精神损伤,更实用些。 许仙问道:“唉?不是阴阳家的丹药?” 负刍道:“世间的丹药,非阴阳家即道家。你对战纪嫣然那日,风颇大,而我观你的身法,进退之间,丝毫不受风阻,能御风而行,你是出自道家的吧?怕你阴阳家的东西用不惯,延误了伤势。” 许仙心中吐槽道:“都咱是道家,要不以后干脆打着道家的招牌?”正要应答,负刍问道:“你是道家的天宗还是人宗?”许仙心道:“对了,差忘了,道家分成两宗。” 许仙道:“我曾得人宗的逍遥子指,但他没有收我做徒弟,于是我登山出海,四处求仙问道,锤炼自身修为。”这样回答是经过考虑的。这地方的人宗掌门,号称逍遥子,想必不会拘泥于世俗之规,否则也不配以“逍遥”为名。 负刍道:“怪不得啊,原来是人宗的逍遥子前辈。确实像他的行事作风,我曾与前辈有过一面之缘,你的气质同他很近,为人很随和。” 许仙心里松了口气。来历终归要向负刍交待,不还不行,还好,总算给蒙过去了。从今以后,许仙就打着道家人宗的旗号,直到...直到被揭穿为止。 回到自己的房间,纪嫣然还在。纪嫣然较之前更添三分艳光,顾盼时光彩照人。看到许仙回来,一声“你回来啦”,如牵魂之引,令许仙一阵恍惚,心道此情景犹如家中妻子盼望丈夫归来。许仙心道:“看来她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许仙道:“那么快毒就解了,纪姑娘的功力果然深厚。”纪嫣然一听,眼中楚楚,有失落之意,捧心一问道:“许公子,嫣然已知错了,不该利用你报仇。血海深仇,嫣然身不由己,原谅嫣然好么?”祈盼的看过来,许仙实在难个“不”字。 因为听了李园的故事,许仙本打算和纪嫣然保持距离,谁知真正面对时,才知道“舍己为人”的事,根本就木有可能嘛... 许仙道:“纪姑娘,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纪嫣然道:“那你还叫我纪姑娘?”许仙道:“嫣然,这里是负刍公子的府上,我是客非主。如今负刍还要取信于李园,你待在这里,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 纪嫣然道:“你在担心我?”许仙头。纪嫣然道:“以我的伸手,负刍府上的人我还不放在眼里。”许仙道:“可是”纪嫣然娇躯一纵,飘过来用玉指住他的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你是想卫庄在这里么?卫庄在这是机密,不能从你的口中出来。” 许仙惊道:“你知道他在这?!他们发现你了?” 纪嫣然道:“是卫庄发现了我。他想让我加入流沙,我没有答应他。绝世剑手之间,借由对剑气的敏锐感觉,会发现彼此的存在。我努力地遮掩这一,可因为受了伤,还是让他察觉到了。” 许仙道:“那个危险的家伙来过?!他没对你怎么样把?”身体被暖玉包围,纪嫣然靠在他身上。“是你保护了我。他——” 卫庄道:“许仙这个人,对我还有利用价值,看在他的份上,这次就不杀你。” 许仙听了后,心道卫庄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幸好,这家伙还算保留了风度,没有趁对方负伤之时出手。仔细想想,卫庄应该没有将纪嫣然藏在这里的事告诉负刍,否则之前负刍一定会追问。 许仙道:“卫庄没有向负刍公子透露,可你藏在这还是太危险了,得换个地方。”轻搂着纪嫣然,正要扶她起来,一声刺耳地痛呼从她嘴中哼出,她俏脸上一阵花容失色。许仙触电般地松开双手,任凭纪嫣然靠着胸膛。目光落在刚才的握着的她的手臂,只见阵阵血红从衣袖管布溢出。 许仙惊道:“嫣然,你的伤!”对比之下,发现她右手比左手大了一圈,想必是伤到了骨头。许仙运劲轻巧捏碎衣袖,触目惊心地一幕,连数次经历生死的许仙都屏息了。只见纪嫣然的右臂,黑色的毒素与浮肿的血肉交织,附骨之毒的痛苦与血肉模糊的折磨,令纪嫣然呼吸渐渐粗重,剑眉打颤。 许仙道:“你痛的话,就喊出来,不必忍...”纪嫣然挨着他,脸上涌起一片红润,看得许仙心惊肉跳,心道莫非是回光返照?! 纪嫣然道:“我原以为毒已经解了。没想到...右臂骨裂,毒深入骨里...”“今天早上,才发现变成这样子,还好,总算挨到你回来。” 许仙道:“你别话了,快疗伤!”纪嫣然吐出口重气,又艰难吸进几口,道:“让我把话完。”许仙:“...”纪嫣然道:“我想问你,你喜欢嫣然么?”许仙头,纪嫣然道:“我要你亲口。”许仙道:“我,我喜欢你。”纪嫣然道:“嫣然一直是一个人,幸好遇到了你,仙郎。” 纪嫣然道:“嫣然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我么?”许仙道:“你,我会为你办到的。”纪嫣然身子磨蹭了下,耳朵听着他心跳。许仙心道:“怎么女人都喜欢用这一招...”纪嫣然道:“你不问问是什么要求,不加限制。”许仙道:“不问,没有限制!” 纪嫣然道:“你,把我的右臂砍下来。” 许仙道:“你什么?!” 纪嫣然笑道:“仙郎是不是以为嫣然要死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笑。许仙可笑不出来,愣愣地看着她。纪嫣然道:“嫣然想知道你的心意,这是嫣然最后一次骗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许仙道:“什么时候了,还这个!为什么要砍手臂!” 纪嫣然道:“骨头上的毒,是无法运功逼出的。我封住了穴道,所有的毒都在一截骨头上,想要活命,只有用壮士解腕的办法。我要集中精神运功抗毒,砍臂的事只能拜托你。” 许仙道:“壮士解腕?你这是手臂啊!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你不是还要报仇么?没了右手,你怎么使剑?!” 纪嫣然道:“还有左手呢,对于精确控制自身的人来,左右手并无太大区别。” 许仙道:“就算是这样,我,我也下不了手。” 纪嫣然道:“你不动手,我必死无疑。仙郎,难道你想让嫣然死么?” 许仙心乱如麻,为什么痛苦的抉择,总是由自己定呢? 这时,武瞾心道:“骨头上的毒,是难以祛除。不过可试试效仿关云长刮骨疗毒之法,或许能保留她这条手臂。” 刮骨疗毒?许仙心道:“你开什么玩笑?!纪嫣然只是女子,怎么能受刮骨折磨!” 武瞾生气心道:“女子?女子怎么了,我瞧此女胆识不在我之下,挨一阵痛,得保全一条手臂,有何不可?” 许仙心道:“骨头刮去一部分...嫣然的骨头已经破裂大半,要刮去更多,这样的话,恐怕长不回来了,那与废掉何异?如果是这样,我宁愿她不受此痛苦。” 武瞾心道:“不,她的手臂不会废掉。你不是有斗转星移和神仙花么?神仙花的花粉,能修复人的躯壳哦。” 许仙已痛下要斩臂的决心,没想到武瞾又指明了一条路,一条荆棘之路。 纪嫣然道:“仙郎,你在想什么?”许仙回过神来,将武瞾的办法告诉她。纪嫣然眼里燃起明亮的希望之光,坚决道:“仙郎,你动手吧,刮骨之痛,我忍得住。” 许仙道:“我忍不得!”翻开药包,一件件清,拿出其中一瓶,道:“这是九花玉露丸,或能缓解疼痛。可惜,没有麻醉的药。”纪嫣然推阻道:“闻这味道,这么好的良药,每粒价值千金不止。来减轻疼痛,太可惜了。”许仙道:“有什么可惜的,用完这一瓶都不觉得可惜!”纪嫣然推托不得,服了一颗。 许仙道:“嫣然,我有个问题要问你。”纪嫣然道:“仙郎尽管问。”许仙道:“你能将你的内心交给我么?”纪嫣然道:“嫣然的心已许仙郎,仙郎何必多此一问?”许仙道:“神仙花的颗粒要精确到达修复位置,需要我接通你的内心,心,连心。” 纪嫣然道:“读心之术?”许仙闭着眼了头。纪嫣然道:“有何不可?你只管用。”许仙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在纪嫣然接受的情况下,成功施展了九天玄素决。 纪嫣然心道:“这是,仙郎的感觉,我都感觉到了。”非常奇妙,不仅视野共享,连身上衣物的感觉也相通,六感都互通。 许仙摸了摸自己的右臂,心道:“果然,很痛啊,比在一旁看着还要痛。”听了他的心里话,纪嫣然心道:“你——!我听会读心术的人,可以选择地读取。你这又是何苦。”许仙心道:“这才叫做同甘共苦啊。刮骨之痛,我同你一起承受!”纪嫣然泪满盈眶,直直摇头道:“你真的不必同我一起受罪。”许仙抓紧她的左手手心道:“夫妻共患难。” 许仙看向伤处,正要把她衣衫除下,停手迟疑。纪嫣然心道:“都是你的人了。”轻轻一笑,将上身衣衫除下,连**也一起。头一次看到纪嫣然的酮体,许仙脑际一震,只剩下玉人的一片娇美白嫩。 起先,许仙就注意到她的风姿,没想到衣衫之下,身材这么曲。她的细腰很长,同李莫愁一样,让人怀疑是蛇精。不过,李莫愁的颈没她这般细长。颈细而长,即“凤颈”,上面承地脑瓜必定胆识、心计过人,同武瞾一样,纪嫣然耍得许仙团团转。蛇腰和凤颈,蜿蜒流转,中间甜瓜大的胸部,仅是正坐直腰,就给人前挺傲人的动魄震撼,哪怕完颜萍等人的霸道尺码,也达不成如此效果。 许仙一时看呆,欲念牵动一大串胡思乱想,浑然忘了此时心通心,他的回忆、对比全部被纪嫣然捕捉到。 纪嫣然心道:“仙郎来历,真令人不敢相信!另一个时空,慕容家...神仙授艺,分身术,家中两位仙长为长辈,魔尊为媒,仙郎仙郎,你果真是上天派来嫣然身边的!” 许仙回过神来,道:“我,我...”纪嫣然用手按住他的嘴唇,道:“别道歉。得仙郎共患难,嫣然夫复何求?” 刮骨之痛开始了,许仙收摄心神,切开皮肉,剁下,挖下碎骨,切开骨膜,再挖下碎骨,此间痛楚,如置身地狱,且不能挣扎,忍住煎熬,两人的身体,汗水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钻出来,汗水汇溪,平时那流淌的黏糊感觉,相较之下,反如清风拂过一般令人轻松, 半响,当事人感觉许久过后... 沾有毒的骨头全部挖走,许仙用斗转星移取出神仙花中的异能颗粒,将被挖走的骨头和皮肉恢复如初,大功告成。顺便地,许仙将异能颗粒遍布纪嫣然全身,使其得以不老。 纪嫣然活动了下右手臂,与许仙相视一眼,会心一笑。挨过地狱般的痛厄之后,柔情、蜜意如甘露降下,吻,相拥,如久旱的大地那般渴望浇灌,连处子流出贞洁之血的一刻,都变得不怎么疼痛了,不过是在记忆上烙印下珍视的一笔。 疯狂结合,行云布雨之后,身心放至前所未有的轻松,许仙还好,早上和中午吃过了,而纪嫣然则肚空空,又饥又累,传达到还没关闭“心连心”的许仙那里,许仙告了声罪,用积分兑换了一桌吃的出来。 纪嫣然眉目一挑,道:“仙郎,仙家之物,你用来果腹?!” 许仙道:“你!你别学她们!”关闭了互通,许仙清咳一声,“现在离晚饭还早。仅此一次,我喂你!”纪嫣然本还要开口劝住,一想到喂食的“啊”张口——“嗯”咽下的旖旎之景,欣然地递过去一个期待的目光。 “啊——嗯”的恩爱模式喂饱纪嫣然后,两人穿好衣服。纪嫣然看着一桌美食,叹道:“仙郎,那法宝能少用则少用,你看你,弄那么多菜的出来,吃不完都浪费了。” 武瞾现出身来,撅起嘴巴道:“那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纪嫣然打量着这位传中的女皇,因为比较“凤颈”的关系,纪嫣然已知道绝仙剑灵的身份。纪嫣然道:“好大的眼睛!这就是仙郎你的,龙睛凤颈,女中人君之相。” 武瞾道:“我是不是该像华佗夸关云长一样,一句“两位”真乃神人也?”许仙有些不好意思,武瞾气呼呼道:“仙哥哥,你没事开什么互通,剑主的痛,是会传递给剑灵的,你难道不知道么?我叫你,你怎么不应?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两个倒好,闹什么共患难,害我白白跟着受罪。我终于明白仙长那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一百二十三.蚩尤武诀,七大限 武瞾瞪着大眼睛,撅起嘴来问责,妩媚可喜的可爱模样,逗得纪嫣然偷笑。纪嫣然道:“这位妹妹的是,嫣然该如何补偿你呢?”“叫姐姐!丫头别瞧我这样,我已经活有好几百岁了。”武瞾纠正称呼,许仙道:“那为何你要叫我哥哥呢?”脚背挨踩一下,武瞾横他一眼,怪他打岔。纪嫣然唤了声姐姐,武瞾问道:“你快,你的越女剑法和越女仙剑是怎么使的?”纪嫣然道:“这个要从这个时空的武功起源起。” 相传在数千年前,大地崩裂,天降火陨,电闪雷鸣,暴风海啸,人间陷入一片灾难,宛如地狱。这个时候,有一位叫蚩尤的勇士站出来质问、反抗上天。蚩尤传授人族修行之法,齐心反抗天灾。天灾过后,蚩尤日益残暴,对于反对之声,他进行无休止地战争。人们在绝望之中,呼蚩尤为战争之神。这一次的灾难,直到一个叫姬轩辕的勇士站出来。 纪嫣然道:“姬轩辕得九天玄女的相助,用学得的兵法和武功击败了蚩尤。相传蚩尤死后,他用以进行战争的巨人型机械,机关术的始祖“兵魔神”,被藏在极北荒凉之地,一个绝迹沙漠的国度,记得叫做...楼兰。” 许仙心道:“这又是什么版本的神话...” 纪嫣然道:“七国王族,皆为姬氏嫡脉,我本该叫“姬”嫣然的。” 武瞾道:“人是容易记仇而忘恩的,事到如今,只怕人们都姬轩辕是英雄,而蚩尤只记得是恶魔,忘了他的功绩吧?” 纪嫣然道:“恩。因为当初父兄心存复国之念,刻意去调查兵魔神,才知道蚩尤原先也帮助过人族。若能得到兵魔神,别复国,就是一统七国也非难事。” 许仙心道:“机关术的始祖兵魔神!若我能得到它,岂非手中握住一支奇兵。” 武瞾道:“这和越女剑法和越女仙剑有何关系?还是武功的事。”比起机关术,能让人延年益寿的武功,才是武瞾所关心的。 纪嫣然道:“蚩尤的武功叫做“七大限”,是当时主流的武功。而九天玄女为了帮助黄帝战胜蚩尤,另外创了一套克制七大限的武功。相传九天玄女传剑时,诸人回避,唯有一只白猿在旁观看。后来白猿几经辗转,数千年后在吴越之地,把剑法教给一名叫阿青的少女。范蠡将军为了打败吴国,就让三千名剑士学习阿青的剑法,凭借这套绝世剑法,三千剑士个个以一当百,击败了吴国的十万大军。” 武瞾道:“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吞吴,原来如此。是一只白猿偷学来的啊。” 纪嫣然摇头道:“三千越甲,学会的是剑法的影子,每人所得,不过十之一二。幸得当时的道家掌门相助,以回梦之法,再现每位剑士的记忆,综合所有人所得,才将这一套剑法补全。越女仙剑就是完整的剑法,越女剑法仅是简化。” 武瞾道:“回梦之法?” 纪嫣然道:“道家称之为回游仙梦。就算是被人忘记多年的记忆,也能通过此术,将记忆再现。”轻叹一声,“道家掌门人,将这套剑术带回门派后,道家分裂成天宗和人宗。” 许仙道:“这是为什么?!道家的分裂,不是阴阳家干的好事么?” 纪嫣然道:“不。白猿偷学的是剑术,驾驭剑术的内功并未习得。我在运使越女仙剑时,用的仍是蚩尤的七大限。七大限,即七个极限。人使用极限的力量,是很危险的事。强如蚩尤也会心智大乱,沦为暴君。越女仙剑能稳住修行者的心智,却无法改变力量的本质。力量用一次,寿命就会少一。结果,到底是避世修行、以求仙道呢?还是让它昙花一现、闪耀人世,做出一番丰功伟绩呢?这是每个人都要做出的抉择。” 武瞾心道:“不避世的话,在尘世的恩恩怨怨,迟早会找上门...” 许仙心道:“这有什么纠结的。从没听过闭门造车能成仙,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纪嫣然道:“屋内不好施展剑术,可又不能到院子离去,这是负刍公子的地方...人多眼杂。” 许仙环顾四周,负刍安置许仙的房间算大了,舞剑完全没有问题。但考虑到纪嫣然的功力,尽情施展剑法时,肯定会将周围用剑气划得千沟百壑,一片狼藉。 许仙道:“那就到我的仓库里吧。”两手分别抓住两女,系统一声“是否同意进入许仙的仓库”两女迟疑了下,出于信任,选择同意。场景瞬间转换,柔软的草坪,不见边界的森林,连绵的远山,清澈的河水。 纪嫣然惊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此美景,竟无一丝飞禽走兽的气息?连虫子都没有?!” 武瞾道:“这是仙哥哥的仓库。名为仓库,其实是一个世界。仙哥哥还没有想好在这里放什么呢,如今看来,金屋藏娇是不错的想法。” 许仙道:“我没那个意思,这里空旷,方便可以施展手脚。” 纪嫣然道:“这里没有人,没有争斗,无忧无虑。”怦然心动,脸微微发红,神情迷醉“这是仙郎拥有的天涯海角,在这建一个房子...” 许仙不觉得安静、空旷有啥好的。许仙道:“不这个了,快演示下剑法。”看纪嫣然越来越出神,许仙怕她再沉浸在“没有争斗,无忧无虑”的世界中,就不想教剑法了,毕竟剑法是用来争斗的。 纪嫣然收回心思,演示、解越女剑法、越女仙剑,和蚩尤武诀。系统提示:“发现越女剑法,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取越女剑法秘籍;发现越女仙剑,扫描中,扫描成功,获取越女仙剑秘籍。发现十二都天图,扫描中,扫描失败!” 许仙心道:“什么?!失败了!” 许仙奇怪,蚩尤武诀怎么就变成了十二都天图。 这时,四分五裂的地面上,纪嫣然持剑起舞,修长的手脚,恰是英姿飒爽,腰肢摆动,优美而撩人,眸子雪亮专注,勾践剑的一横一竖一撇一划,章法极严,分毫不差。许仙看得心头一热,疑云一下子飘到九天之外。 许仙心道:“纪嫣然、李嫣嫣、琴清,三人的美貌不分上下,各胜千秋。相术里的媚之骨,锁喉骨,胸肋,腰胯。纪嫣然得其中二分半。” 媚之骨,即骨骼形状能为曲线加魅力分的。 锁喉骨这里,要求锁骨细而凸显,胸锁乳突肌细而凸显,四条白细凑一起,如四指凤爪(参考刀妹艾瑞莉娅)。长短尚在其次,要求锁骨、喉骨必须细,骨头一旦粗的话,肉跟着长,皮肉一遮挡就看不清楚了。 胸肋这里,胸椎这一段要比例短。如纪嫣然,她腰椎长,如果胸椎跟着也长,那就不好看了...必须是胸椎比例短,比例是关键。肋骨嘛,要外边看上去,肋条痕迹若有若无,这就要求肋骨巧、向内收束,最好是每根肋骨连在一起,之间没有缝隙,肋条痕迹完全看不到,即传中的“连肋”,古书“骿肋”。 腰胯这里,要求腰细,胯向内收束向后上提,不能太翘,最好的是臀后上边有两个像酒窝的圣涡。反之,如年龄偏大的女子,生完孩子后,胯部外扩、下垂收不回来,难看得要死,穿什么紧身裤都没用...这就是论“年轻生孩子的好处了”,年轻,意味着骨头软,生产容易,一蹲,孩就像便便一样溜出来。骨头僵硬,活受罪不,身材还“永久走样”。 纪嫣然的颈脖是凤颈,锁喉骨中的最高品级,自然要算一分,胸肋是传中的“骿肋”,也是一分,然后腰细,胯部寻常,不见圣涡,算半分;一共是两分半。 来奇怪,这种骨骼长势的体型,天生会对男人有莫大的吸引力。排除掉人际关系的成分,如许仙对琴清敬而远之,对李嫣嫣疏远,只论异性吸引,三女的杀伤力是同等的。凭借这种自觉的吸引力,琴清和李嫣嫣应该也是两分半。而因为没见过琴清和李嫣嫣的倮体,只能就两女着衣状态下进行臆测和推断。 颈脖这是能看到的,李嫣嫣的凤爪形状明显,虽未及凤颈那般细长,也能打一分,而琴清的则是普通脖子,锁骨还算细显,得半分。然后看走路姿势,两女细腰之下一摇一晃,总让人想到床第之事,又不觉得失礼,气质上佳,显然这里都能拿一分。那余下的胸肋一块,必然是琴清一分,李嫣嫣半分。就裂衣指数而言,李嫣嫣还在琴清之上,这等规模,肋骨是不可能巧的,自然肋条痕迹肯定会明显。毕竟肉从骨长,肋骨巧,乳尺码不可能太大。 这是单论骨骼长势,若只论乳尺码越大越好,那又另当别论。通常来,没阅过乳的,自是觉得越大越给力,越大越“有爱”...但在有一定的阅历后,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先是会对形状有要求,再然后会对整体曲线有要求,比如胸椎比例短、肋条痕迹不显。平心而论,整体曲线的吸引要大于尺码,哪怕是规模寻常的,一样会超过尺码给予强大的杀伤力。因为媚之骨的魅力指数,是男女通杀的! 和女子相比,男的骨骼相对粗状,故很少长媚之骨,哪怕是半分,但历史上还是有的! 比如晋文公重耳逃难的时候,曹国公听重耳这位美男子是长骿肋的,很好奇,很想看...于是曹国公就想趁重耳沐浴的时候去偷看,幸好曹国夫人劝他丈夫,重耳如大难不死,回到晋国做了国君,必然会报复那些对重耳不尊敬的人。满足好奇心,必亡曹国。 重耳没有被杯具,但有人被杯具了...问有没有三分媚之骨全具备的女人,许仙没见过,但男人嘛,一照镜子就是。许仙从生下来起,云中子和广成子就很热心地帮慕容博带孩子。每当给孩洗澡时,常去摸孩的骿肋、圣涡、凤爪。孩长大明白后,对两位怪蜀黎敬而远之,并怀有无限地怨念。 谁让好奇心是不分年龄大,不论男女和种族的呢?前段时间,重楼探许仙心脉时,手指一碰,就发现摸到的是骿肋,于是顺便满足一下魔尊的好奇心。 许仙的这份怨念,直到昨日摸到纪嫣然的骿肋才算平息。纪嫣然对于许仙有骿肋,很是惊讶,因为相传骿肋之于男子,被古人看作是圣人之相。纪嫣然玉手摸着,更坚信许仙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对他的信心比许仙自己还大。 纪嫣然认真地使完所有武功,期待的眸子看过来,巴不得许仙一朝顿悟,甚至再加创新。 顿悟嘛,是有的,系统得到了越女剑法和越女仙剑的秘籍,一学,提示属性加成了。感受到许仙的气息增强,纪嫣然妙目惊喜流连。 许仙道:“越女剑法和越女仙剑我会使了,这七大限是怎么回事?为何我觉得它似乎并不完整?” 纪嫣然道:“仙郎好高的悟性!”赞叹一声,武瞾在一旁偷笑。昨日许仙俱沉浸在美人乡中,完全不挂念武功之事,故纪嫣然并不知他有系统一事。 纪嫣然道:“七大限分别是,共工破海、蓐收山崩、天昊风暴、玄冥冰雹、祝融烈火、强良灭地、奢比尸吞天。”“之所以叫七大限,是因为蚩尤的极限为七。相传蚩尤得十二巫祖的精血,自称十二巫祖的传人。” “十二巫祖分别为,蓐收:金之祖巫。句芒:木之祖共工:水之祖巫。祝融:火之祖巫。天昊:风之祖巫。玄冥:冰之祖巫。强良:雷之祖巫。翕兹:电之祖巫。帝江:空间速度之祖巫。烛九阴:日月时间之祖巫。奢比尸:天气之祖巫。后土:土之祖巫。” “每个巫祖都掌控一条法则,故七大限完整应是十二大限才对,还差句芒的木,翕兹的电、帝江的空间速度,烛九阴的光,后土的土,一共五大限没有完成。相传若有人能补完这套功法并练成,可立地成圣。” 许仙:“......” 见许仙错愕的表情,纪嫣然道:“我也觉得奇怪,古书上是这么记载,写着成圣,而不是成仙。” 武瞾道:“成圣比成仙大多了。圣是仙人里面最强的,有句话叫不成圣终为蝼蚁。仙与圣的差距,就同仙与凡的差距一样,都是天渊之别。” 纪嫣然已知武瞾的来历,听她一,不禁神往,鼓励地看向许仙,道:“七大限,我只练了共工破海、蓐收山崩、天昊风暴、强良灭地、奢比尸吞天五势,玄冥冰雹和祝融烈火,一阴一阳,一寒一炽,两者相冲,始终不得其法。若换成是仙郎的话,应该不会觉得难,不定还能补完剩下的五大限,超越蚩尤。” 许仙道:“你对我真有信心,我自己都没底呢。蚩尤得了十二巫祖的精血,可以是第十三巫祖。可蚩尤练得七大限,并不意味着他的战力,真的超过了七位巫祖的相加。博而不精,样样全面的,只有在满足特地条件的情况下,才能胜过专精一种武功的人。蚩尤十二缺五,条件不满足,可以是失败了。” 纪嫣然唤道:“仙郎...”武瞾咯咯笑道:“妹妹哦,你是不知道,我最清楚。你们觉得艺多不压身是好事,而仙哥哥哦,所学甚杂,反而最怕你们这种专精一门功夫的类型。” 老底被揭穿,许仙也觉得没什么。反正他能通过系统面板,查看两女的属性。关系上,纪嫣然是生死相许,武瞾也是生死相许。前者在意料之中,后者由于剑主和剑灵的同命关系。 纪嫣然的学会的武功,是越女剑法、越女仙剑、不完整的十二都天图,后面的括号里注明了她过的五大限,以及帝江空速?! 纪嫣然道:“仙郎何必看轻自己呢?仙郎身居圣人之相(男子骿肋),天资必定是嫣然所不及的。嫣然都可以根据古书残篇,推演出第八大限帝江的空间速度,以仙郎之能,完备这套武学,立地成圣当不在话下。” 许仙心中汗颜,表面头道:“我勉力一试。” 一百二十四.齐物论,空间神通 纪嫣然的武功是这个时空武学的典型,很有参考价值。许仙印象最深刻的,是纪嫣然行刺李园时,极快的闯阵效率。面对重重包围,她能越战越快。许仙对此曾是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明白了。 斗转星移的反弹攻击能力,受制于敌方的攻击强度。在明知对方远强于自己时,谁都会采取守势,而非全力进攻。反弹回去的攻击力低,就不能完成击杀,而为了保持突破速度,许仙不得不用蛮横的方法强行突破。看上去大杀四方,实则耗费劲力。 反观纪嫣然,面对拦路的重甲骑士,她用“蓐收山崩”这招。此招最擅长攻坚,是横练功夫的克星。蓐收的法则是金。凝聚金属,集中锋锐,一刺破重甲,剑气跟进,一吐一收,瞬间一击毙命。 面对避实就虚的缠斗者,则用“强良灭地”。强良的法则是雷。雷与电,在古代是区分开的。雷,在卦象上的含义是“地动山摇”。连一向稳当的大地都摇晃,这种力量叫做“震”。缠斗者从侧面亮兵刃,攻纪嫣然必救之处,这时她的剑尖上包含的“雷震”力量放出,“叮叮当当”,全是缠斗者兵刃被打落的声音。 剩下的还有:共工破海水无常势,虚虚实实;天昊风暴的诡异路线加速。总的来,都是瞬间力量与技巧完美运用的武功。 许仙突然有种想法,有必要重新认识蚩尤。穿越前的印象中,蚩尤是个蛮横的野人。但观其武功,非常具备技巧性。行军布阵,蚩尤创出颠倒阴阳的弥天阵,一度难倒轩辕和九天玄女;还有造出兵魔神那么巨大的高达机器人,而机关术是很费脑细胞的... 可惜,蚩尤的智勇兼备,比不过黄帝轩辕的召唤各路神仙。 许仙感叹数声,又问起帝江的空间速度。 纪嫣然道:“世人都称蚩尤为七大限。可先祖怀疑,有近半数大限未练成,未免与蚩尤的能耐不符。而人们都没见过其他五大限,故先祖推测,余下的五大限,并非攻守招式,而是辅助手段,比如身法,帝江的空间速度。” 许仙头。凡事都留一手,蚩尤不是傻子,岂会所有绝学都传给人,自己不留保命绝活? 纪嫣然道:“无师自通,参透余下的五大限并非易事。当初道家掌门解读越女仙剑时,曾言公平交换,留下了道家的“梦蝶之遁”,并曾言此遁术或许与帝江空速有关。”“梦蝶之遁,蝴蝶扇起一阵微风,能改变世间的格局。”许仙心道:“这是什么意思,蝴蝶扇翅膀,可能引起热带的龙卷风。意思是,穿越者的蝴蝶效应?” 纪嫣然道:“梦蝶之遁,是借助某种煤质,施展穿梭时空的遁术。” 许仙道:“对了,这位道家高手叫什么名字?” 纪嫣然道:“他是道家的绝高手庄周,曾留下一篇《齐物论》,里边提到过这种亦幻亦真的梦蝶之法。” 许仙心道:“听上去不像穿越者...忽然觉得道家好厉害,我冒充道家人宗,真的没问题么?” 许仙露出担忧之色,纪嫣然道:“仙郎,你怎么了?”许仙尚未回答,武瞾笑道:“负刍问仙哥哥来历,仙哥哥他的启蒙恩师是人宗逍遥子。现在听你道家这么厉害,他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圆这个谎呢。” 纪嫣然一听,忍不住笑道:“仙郎大可放心。逍遥子前辈行踪飘忽,神龙见首不见尾。三十岁前,他曾热血江湖快意恩仇,有关中第一豪侠美誉。后来不知何故,遁入道家从此潜心修道不问世事。” 这么,等于几乎绝迹江湖了。许仙道:“恩,这我就放心了。还是梦蝶之遁和帝江空速的关联。”对于空间神通,许仙很感兴趣。 纪嫣然道:“仙郎可读过《齐物论》?”许仙答道:“《齐物论》包含齐物与齐论两个意思,齐物意为万物看起来千差万别,归根结底又是齐一的;齐论意为不同人对同样的事有不同的观和看法,千差万别,归根结底又是齐一的。” 许仙心道:“明儿,有没有错漏...”武瞾心笑道:“没了,我知道的也这么多。怎么,害怕被纪才女问倒?”许仙心道:“没了就好。” 纪嫣然喜道:“人生在世,朝夕求道。仙郎出身世家,幸好没被富贵荣华磨灭了进取之心。万物齐一,万论齐一,这是齐物论的相同之处,此其一。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在这里是对的,在那里就是错的了,此其二,的是相对不同。人睡在潮湿的地方会腰疼,但泥鳅会腰疼吗?人爬到高树上会胆怯,猿猴会胆怯吗?各有各的标准罢了。” 许仙心道:“这些和武功又有什么关系...”纪嫣然道:“所谓身法的快慢,也是相对的,一人快,必有另一人慢来做比较,就好比一山还比一山高。” 许仙心道:“相对论么?真是夸张无下限,两千年前就有相对论了...” 纪嫣然道:“故此,最快的身法,并非在起步和终之间,选择多短的路程,用多快的步伐,而是将起步和终连在一起,才是最快的身法。” 许仙头,相对论的时空观嘛。而武瞾作为古人,则陷入了沉思,她喃喃道:“将起步和终连在一起...”许仙提醒道:“两之间,两最短,空间神通就是这样。”武瞾眼中闪过明悟,问道:“那要怎么做到呢?难道妹妹也和仙哥哥一样,拥有魔族神通,能强行撕开空间么?” 魔族?纪嫣然望了许仙一眼,许仙解释道:“嫣然别误会。我虽练了魔功,但内息稳固,并无如蚩尤一般,有失控的危险。”纪嫣然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仙郎,你能不借助任何媒质,强行撕开空间?”许仙道:“难道你不也是这样么?”纪嫣然道:“怎么可能?!帝江空速,需要借助媒质的。凭空的穿梭空间,仙郎,你的潜能果然深不可测。” 纪嫣然看向许仙,眼中的期望更大了,许仙心道:“突然觉得肩膀有莫名的负重感。” 武瞾解围道:“快,什么是媒质,怎么借用?” 将空间两重合的唯一办法,就是借道异次元。过程是撕开空间,进入异次元,再撕开空间,回来。一共要撕开空间两次,空间是很稳固的元素,具备强大的回复力,撕开两次并维持一瞬是很费劲的事情。破碎虚空,往往是一下子,不可能一直持续,除非整个一方世界、整个时空全面坍塌。以许仙的能力,每次使用十步一躲,都要间隔缓一缓。对许仙来,用蛮费劲,如果有取巧的办法,再好不过了。 纪嫣然道:“此法须得意会,难以言传,我尽量将自己的理解给你们听。” 帝江,人面鸟身,空间之巫祖,背上长有四个翅膀。这两对翅膀不是普通的翅膀,是风雷双翅,一扇就是二十八万里。故第一,要修成帝江空速,必须要会驾驭风和掌控雷震。第二,与其强行对抗空间压力,不如因利势导。 媒质,就是间接接触的意思。两种东西,它们之间通过第三种、第四种去接触,从而相互作用。帝江是空间巫祖,运用风不如天昊,运用震不如强良,但帝江利用空间法则,将风和震的内劲,分别压缩至一,再由四只翅膀释放,形成强大的风压冲击波。 这种风压冲击波很特殊,结构是活动着的,交叉旋转的涡轮结构。对于这一,纪嫣然比划了半天,幸好,许仙想到后世的涡轮喷气式战斗机后,豁然开朗。 魔族是将魔气压缩至一,然后爆发撕开空间。类似的,帝江也是将风、震压缩至一;接下来,面对空间回复时的强大压迫,魔族硬撼,蛮横突破进去,而帝江则是扇动翅膀,让迎面的阻力,通过了守护自身的涡轮风震,灵巧避过。 许仙想明白了,纪嫣然还在比划给武瞾听。纪嫣然道:“把风震的劲道旋转起来。”武瞾不解道:“为何旋转起来,前方阻力就变了呢。”纪嫣然道:“阻力没有变,是让它通过。”武瞾道:“所以我才问你,没有变,它怎么可能受你控制,不来碍你?是吹它到一旁么?”纪嫣然道:“没有到一旁,是正对着让它通过。” 趁着纪嫣然还在和武瞾墨迹的功夫,许仙取了木材,削成两片浆,交叉重叠,中心用一根木签串起来。做好后,用手一撮,稳稳地,旋转自升。 武瞾注意到他的动作,目光定格在升空的木旋上。 许仙道:“这东西不转的时候会掉落,转起来却能平稳升空。嫣然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木旋飞了一阵,去势渐缓,掉了下来。许仙道:“才一对上升的旋风还不够。原则上是旋风越多越好,起码两对,帝江有两对翅膀。不过这不是很重要,翅膀扇得快,多扇几下就好。” 武瞾如醍醐灌,领会了诀窍。而许仙用语言表述一番,思路更见清晰。 魔族蛮横地撕开空间,这是许仙想当然。二仙提起过,魔族是有翅膀的,如重楼的本体也是一只神鸟,不,是魔鸟。也就是,许仙一直在用错误的方法,笨拙地使用空间神通... 许仙道:“原来如此,空间神通是这样使的,是我想错了。” 纪嫣然道:“仙郎不必自责。我们人类背后并无翅膀,以神驭气,运使风震旋风更加费神,比不得天生善速的飞禽,效果大打折扣,也是在情理之中。” 许仙有些惆怅,他想起西游记里,孙悟空筋斗一翻,蹦跶了十万八千里;而大鹏鸟翅膀扇一下九万里,两下就追上,然后生擒了孙悟空。 惆怅之后,还有更惆怅。飞蓬和重楼大战时,重楼背后可是没用翅膀的,但空间神通照样玩得转。费神么?费神的事,在重楼那等“天才”眼里,根本就一不费神。 许仙心道:“才能的差距,人生下来,本来就不是对等的。” 一百二十五.赵高截杀,冥界使者 生下来的差别,成长环境的差别,最后是机遇的差别。三重差别,皆能笑傲一生的,世间屈指可数。一生难,而今天,许仙是好运当头。 越女仙剑,能抑制蚩尤武诀暴走的绝学,这种静心能力,令许仙想起了冰心诀。心念一动,系统提示:“发现能组合的秘籍,组合成分一,越女仙剑,组合成分二,冰心诀,是否尝试组合?” 许仙立刻选是。理由是两样都练了,属性加过了,秘籍也有了,失败能损失啥?唯一值得注意的是,冰心诀和越女仙剑这么厉害的武功,竟然不加任何积分。之前冰心诀这样的时候,许仙一度怀疑冰心诀不加积分,是不是系统给漏掉了。因为系统前后升级过次,陆续开放各种功能。那过于高深或者过于偏门的武学,在系统级别不足时,难以识别是有可能的。可后来二仙过,系统的级别与圣人齐,不超过圣人范畴的,都能识别。 许仙心道:“冰心诀和越女仙剑各占一半,残缺不全时,也能作为独立绝学修炼。两者完整组合起来,会是何等惊世绝学呢?” 系统提示:“组合中,”叮一声,等待中迎来欢喜的结果,“组合成功!”“得到新秘籍,琼华铸剑诀。” 琼华铸剑诀:分冰心和铸心诀两部分,由九天玄女所创,上篇冰心诀曰:“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尤定,神怡气静...” 得到如此令人惊讶的结果,许仙联系过往的种种,许多事想明白了。琼华派是九天玄女的道统,曾以炼器之法闻名仙家门派。九天玄女曾以炼器术,采集南北磁极之铁,练成识别方向的法宝,帮助轩辕帝破了蚩尤的弥天阵。琼华派剑术主旨强调人剑合一,剑用炼器之法练,人也用炼器之法练。所谓炼器之法,的直白,是“冷却——加热——冷却——加热”,并在这个过程中,法宝则投入各种天材地宝,人则吸纳天地灵气。 因为琼华铸剑诀与纪嫣然息息相关,许仙在得到秘籍后,将口诀和自己的见解过她听。 武瞾噗嗤一笑道:“冷却——加热,仙哥哥话,真是又有趣又形象恰当。” 纪嫣然责备地瞪了武瞾一眼,严肃对许仙道:“仙郎怎可如此非议先贤呢?”纪嫣然屈身半跪,作祈祷状,望天告罪道:“九天玄女娘娘在上,晚辈后生不识礼数,请娘娘恕罪...” 许仙见她题大做,正要扶她起来,又听纪嫣然道:“如娘娘要责罚,嫣然愿一并承担,只求饶恕仙郎一人。” 许仙莫名感动之余,无奈地和武瞾对视一眼,均道没见过神仙德行的人,都以为神仙的品德很高大上... 纪嫣然的心态,许仙能体谅。武者的“气”,古书为“炁”。“炁”这个字,下面四代表火,上面一个“无”,又加上一,意思是在表达,气没有火在烧,却又因加热而动。用现代的法是,炁的运行方式,和空气分子的无规则热运动相近。空气分子,是越热越活跃,越活跃越无规律。换而言之,空气分子你要它活跃起来,方向不能定得太死,因为炁运行的喜好就是无拘无束,无规律。 炁有这样的喜好,人就要照顾这种喜好。比如武者第一步的找炁感,不能太刻意,故而习武年龄不能太大。一旦在尘世的阅历过多,执念太重,那种无拘无束、无规律的忘我心态就没了,炁感很难找着。炁修炼有成后,也是炁在经脉的大方向不变,局部流动尽量活跃。人体即道体,符合道的“大势不改,势变通”。 这个特,衍生出的问题很让当权者头疼。 论资源,朝廷坐拥得最多,但朝廷的高手数量最少。朝廷有心培养高手,在数量上反不如江湖上的一个一流门派多。忠心这种执念,越是强调要如何如何,结果却越适得其反,培养的捕快,很多连炁感都找不到。到头来,朝廷为了充实战力,还是要以高官厚禄从江湖中收买高手。而江湖门派,也并非“父传子”模式。长辈们的期待越高,叔伯们给的压力越大,反而会害得后辈们没炁感,不能练内功,如左冷禅的两个儿子... 在这上,广成子和云中子的教育方式高明得多。明明任务那么艰巨,却半压力都不给,不到时机,什么都不。道家的“清静,无为;无为,无所不为。” 炁,上无下火。不是火,却有着火的活跃,火的包不住,火的狂乱。铸心诀的加热,不如是导热,精确地引导每一热量。而没看过完整的琼华铸剑诀,根本想不到冰心诀会是另一半口诀。想想铸剑用的材料,易于熔化的材料,比不上千年寒铁,如绝世好剑、雪饮狂刀都是用寒铁打的。 对于这,许仙又有自己的理解:热运动,不光是热,再冷,分子都是会动的,快慢问题嘛,除非是真空,完全没有空气的空间,才没有热运动... 纪嫣然磨剑十几年,走了一半的弯路,得闻冰心诀后,之前诸多不明处豁然开朗,厚积薄发,武功突飞猛进。修有所得,大喜之下,对九天玄女可谓感恩戴德。这好比一个人撞了大运,平日不怎么信神的,今日遇见一间庙宇,也掏钱上炷香了.. 而许仙和武瞾,初涉逆道,因得正确的修炼之法,不,应该通过系统练秘籍,第一天直接成,接着两天熟悉用法。在纪嫣然指导下,学会如何利用琼华铸剑诀,抑制蚩尤武诀的彻底狂化,精确地控制、使用每一丝劲力。 三天后,许仙打算从仓库里出来。三天,许仙都是让分身呆在平日住的屋子里,足不出户。期间,有人来报琴清来访,都被许仙以闭关思索武道为由拒绝。考虑到琴清身旁的赵高,还有背后的一个罗网刺客团,如今自顾不暇的许仙,已无招惹麻烦的念头。 许仙正准备和武瞾出去,对纪嫣然道:“你不出去么?” 早在第一天,许仙就伐木造了间屋子。纪嫣然靠在木柱上,望着无边际地万里晴空一会后,闭上眼睛道:“这儿让人很安心,不用去考虑争斗厮杀的事,闭上眼,就能放心地睡上一觉。仙郎,你让我多待上几天吧。” 许仙道:“几天?你,到时你还是要报仇么?” 纪嫣然道:“不,我不是去报仇,是去帮你。你是不是又想胡来?” 许仙看了武瞾一眼,纪嫣然道:“别看姐姐了,我自己猜的。自从我看到鬼谷的卫庄在负刍府上,我就知道,李园兄妹必死无疑。他们一死,这笔恩怨就算了结了,对我而言,并不执着于亲手报仇,只要能了结便好。” 卫庄在负刍这一边,李园兄妹必死?这个判断哪来的依据?战力再次提升的许仙,忍不住问道:“那个卫庄,到底有多强?” 纪嫣然道:“鬼谷传人的力量,和我们时高时低的力量,是完全不同的。鬼谷,意为能通死界,已勘破生死两门,其传人修的是太上忘情道。太上忘情决,是道家祖师老子所创,历代天宗高手无一人能悟得,却被鬼谷一脉掌握的奇功。” 武瞾道:“这不可能,勘破生死,岂非已经成仙?” 纪嫣然道:“我不知道。这是历代流传下来的传言。若想一探究竟,唯一的办法是同鬼谷传人交手。而与鬼谷传人交手过的人,都早已不在人世,成为他们的剑下亡魂。仙郎,现在的你,远非卫庄对手,别想着些不切实际的事。” 记下纪嫣然的忠告,许仙回到房内,撤了分身,叫人通知负刍一声,言闭关结束。负刍见了许仙后,本以为会责他几句,没想负刍竖起拇指,赞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许兄,如今局势紧迫,不宜节外生枝。没想到琴清屡次来找你,你能都忍得住。” 许仙道:“公子,现在外边局势如何了?” 负刍道:“一切比以往刚平静了。白杨四处搜查,找不到刺客后,约束手下,闭门不出。白杨此举,弄得我的探子都不便回报消息,我也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不知许兄有何高见?” 许仙苦笑道:“我什么都不清楚,又如何会有高见。在我看来,眼下最好的情况,莫过于以不变应万变了。活动过多,反容易让白杨摸清意图,弄不好还会暴璐你的探子。” 负刍道:“妙!许兄所言与范先生如出一辙,我这就知会下边的人心行事。” 辞别了负刍,许仙本想去妃雪阁看望雪女,行至不远处,遥望妃雪阁的牌匾,心许仙里没由来地一阵打退堂鼓。略一计较,许仙明白了。一直在做对不起雪女的事,心中歉然,又如何能再同她亲热呢。一咬牙,许仙转身,改换方向,望城外而去。 许仙心事重重,忽视周围,已有人暗地里跟踪。其中一人看许仙的背影,对另一人低声道:“是出城的方向,他要出城了。”另一人头道:“天助我也。大人吩咐了,一定要带这子的人头回去,通知所有人,准备动手!” 许仙按照负刍的指示,往郊外而行。郊外远离城郭,没有喧闹,安静,静得择人而噬。数道杀机,从跟前的树林直透而来,锁定住许仙的周身要害。到这份上,许仙还没发现被人埋伏才怪了。许仙停步道:“诸位跟踪在下这么久了,何不现身一见?”回答他的是人影扑腾,冷剑刀光。有从左右草丛跳起的,有从树上跳下的,有截断后路的,有前方相阻的,还有一剑刺破地面,从土里蹦出来的。 许仙刚练了新武功,难得有人来配合实战。风雷旋风早已备好,忽然释放,许仙瞬移消失在原地,六道杀机顿然失去了目标。之前拦住前方的一人,抬头看向后上方道:“他在树上!”许仙道:“最先发现的是你,明最强的承担正面,很有阻织和配合。你们,是谁派来的刺客?” 六人俱黑衣蒙面,为首一人道:“少废话,要你命的人!”六人再次齐攻,许仙有心调查这些人的来历,一招强良灭地,剑一出鞘,剑气分割大地,裂缝如蛛网四方八面扩散,六人如坠地震之中,双腿如遭铁锤重击,割裂地面缝隙中反射出的剑气,一下就夺去了躲避不及地四人性命,余下的,为首一人握剑一臂重伤,之前钻地那人血肉模糊地瘫倒。 许仙心道:“力道没控制不好,果然,没有几个月的时间,还是不行。” “你们是谁派来的?出来饶你们不死。”那人一咬牙,一股混杂黑色的血液从口中流出,自?杀?,再看地上那人,也是如此。感叹一声,许仙查看了下六人尸首,并无线索。 许仙道:“究竟是谁派来的呢?如此顽强的意志,守口如瓶,让人可敬可佩。” “可敬可佩?完不成任务,分明是些无用的废品。”阴阳怪气的语气,冷淡地陈述着一个事实。十步外,一个身穿黑红色衣袍,头戴高柱子帽,身形清瘦,面容苍白的人出现在面前。许仙怒视这人道:“你怎么能这么呢?!” 怪人道:“哦?你在责备我,如果我记得没错,杀掉他们的,可是你哦。” 许仙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怪人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是谁派来的?”许仙:“谁?”怪人道:“是我派来的。”许仙戒备着:“你这是什么意思?”怪人道:“意思在你死之前,满足一你的好奇心。我就是赵高。” 赵高?!许仙没想到,赵高如此轻易地承认身份,难道赵高就这么有把握胜自己么? 赵高道:“你的眼神,比三天前要锐利许多,是得到谁的指?”许仙不答。“看来你不打算满足我的好奇心。”赵高冰冷地打量着他五官,嘴角翘起,阴森森笑道:“果然长得让人心动,怪不得琴太傅叨念你三天了。”笑容一收,如看向一具死人,“可惜,如此可人儿,马上就要死了。” 系统提示:“发现青鉴密卷,扫描中...” 赵高起手一掌,青鉴密卷,“青气现”,适才还觉得他深红的衣袍,一下子变得阴森可怖,青红交加,如地狱出来的浴血的青面恶鬼。诡异的掌力,许仙不敢大意,想到强良灭地被赵高看过,于是故伎重演,身子一侧,以这招试接。 青色的掌力被一震,轰然解体,却并无四散,而是被丝线牵引般,扭扭曲曲,聚拢在许仙四周。许仙心道:“这个感觉,和上次下地狱一样...”赵高跃起,一掌当头劈下,轻声道“青天开!”赵高身上的青气更盛,如一盏青色的怪灯,分布在许仙四周的青气,得青光照耀,如活过来一般,成蛇成兽吞吐咬来。对方气息古怪,许仙暂避锋芒,风雷旋风一转,瞬移消失在原地。 赵高道:“瞬移?这样呢?”望了十步外的许仙的一眼,在他惊讶地眼中,赵高身躯化作一团青气,从许仙的气机锁定中消失了。许仙暗道不好,不及变招抵御,背后被映上了两掌,幸得斗转星移的斥力弹了下,仅仅是被轻伤击飞,没有重伤。 许仙道:“瞬移,你也会?!”这下麻烦了,对方会瞬移的话,周天星图对方位的预知,对破绽的捕捉能力,就失去了效用。 赵高惊讶地活动了下手指,道:“有趣的能力,好像有一股无形力量在推开我。”“这就是挫败了阴阳家三大高手的古怪能力。”“依我看,你应该不止如此,出全力让我瞧瞧。” 许仙感知到还有一位高手在一旁窥伺。要使出斗转星移最高层的乾坤星阵么...乾坤星阵,是许仙用来应变十六天后的绝招,这个时候使出来的话,就不能起到奇效了。思量一番,许仙决定还是看看再,蚩尤武诀,琼华铸剑诀,照胆剑气等诸多剑诀在手,难道还不能斩妖除魔,消灭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赵高道:“不用么?唉,那你只有死了后,再演示给我看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怪物从笼子里出来的感觉,青气翻腾,气浪一波接一波,赵高身上的青气越来越巨大,高过六丈,同时青气渐渐犹如实质。 许仙心道:“好强,这是何等的功力...” 终于,一尊身披战甲,青面獠牙的巨人,拨开青云,从空中落下,脚步一踏,地面摇晃。而赵高的黑色头发尽皆变白,清瘦的身体一瞬间变得肌肉密布,肌肉都呈暗绿色。 许仙心道:“这算什么?古代版绿巨人?那他身后的巨人算什么?” 赵高道:“这是我的第一个绝招,试试吧,我身后的——阎罗阴神。” 一百二十六.罗网赵高,BOSS之战 阎罗阴神,如一尊燃烧阴气的巨人,巨人身上散发的绿色光芒,照在许仙身上。许仙一时双耳内鸣,仿佛听到了无数阴魂和鬼语;又心难平静,只要一闭上眼睛,无数鬼蜮、魑魅魍魉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许仙知道,阴间之物,集中出现在世间活物身边,会对活物的六感产生极大干扰,进而扰乱活物的心神。干扰之下,许仙不由自主地想到“不利因素”。“明儿(武瞾)在陪嫣然(纪嫣然)话,她们两个都不在身边,我独自面对这么棘手的家伙,万一失手...” 许仙的心越难平静,心脉渐乱,锁定的气机,在动摇。 赵高敏锐的捕捉到这一,自顾嘀咕道:“只有这种程度,无趣。”赵高被巨大的阎罗阴神包在体内,咋看之下,如一团绿色火焰罩住赵高本人,形若罩子,具备些许隔音功能。许仙完全听不到赵高在什么。 阎罗阴神试探攻击,大手虚抓,五道锐利的青芒爪劲当头袭来。爪劲的破空声,尖啸铿锵,如力拔利刃出鞘。许仙心知这招锐利凌厉,不敢怠慢,屏息、凝神、运转琼华铸剑诀。琼华铸剑诀非同凡响,铸心诀和冰心诀一运,心脉渐平,脑海平静。许仙喜出望外,信心倍增,从新锁定对方的招式,催动蚩尤武诀释放的暴涨功力,绝仙剑一挥,一招“蓐收山崩”,以金巫的锐利开路,剑气紧随其后。 噹一声金铁声相撞的激响,空气爆鸣,双方的气劲相撞,似乎金边的剑气更胜一筹,隔开绿芒,向前推进。许仙暗喜,蓦然面色一变,只见绿芒爪劲,竟在飞行的剑气身上一按,接着一跳,打着旋儿,绕过剑气,扑腾而来围攻。 赵高心道:“嗯,哼,这是跳劲...” 连环跳击爪劲,是挽剑花的变化。挽剑花,即旋转手臂使剑,在格挡下对方攻击的同时反击。挽剑之法,是基本剑法,通常在江湖上用作剑礼,少有用来主动进攻,通常用作紧守门户。因为剑走一偏,这种剑技用作进攻,哪怕添加了变化,可走的总是正面突破。 对方若知道了攻击路线,身法一动,往旁边避让再还击,就麻烦了。但有一种情况除外。就是挽剑花之时,再快速地挽剑花!两个剑花一叠加,会正奇互补,曲直如意,产生脱胎换骨的变化,使这一招脱离寻常的基本剑术范畴。 连环跳剑,要求很高的柔韧性,无论是手腕、手臂,还是内息,即内外兼修。招式繁复的大宋武林,很少会有人去练这一招,毕竟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反复练习,还不一定能成功。用后世某款游戏的英雄——无双剑姬菲奥娜的话来:“别人也尝试过,只有我能成功!” 许仙没想到,这招成功几率渺茫的剑招,会有人练成功,还真让自己给遇上了。或许,秦末武术受战场的“简单、快速、有效”战法影响,高手们更注重基本剑法的修炼。许仙使用斗转星移,左突右支,牵引跳转的爪劲相撞,或者弹开,总算化解了赵高这一招。 阴柔的声音,清晰地从阎罗身内传出来,赵高道:“原来如此,你的这种能力,很适合群战,能够牵引对手的劲道,或者弹开。” 许仙心中不安,心道:“这家伙,一开始就打算用这招摸清我的武功路数么...”赵高测出许仙的斗转星移运使方式,又想测斗转星移的极限,能牵引或反弹多大多强的力量?在什么情况下能发动?阎罗眼神接连出爪,跳劲一次比一次角度刁钻,力道一次比一次强大。 许仙岂能让赵高如愿?忙使出凌波微步,与阎罗周旋,每次都以古怪诡异的身形,恰好、堪堪,从爪劲边缘避过,闲庭信步。 赵高道:“哦?这是什么身法?” 许仙不答,淡然道:“三次,你的跳劲,能连跳三次。没想到,你竟然能与秦国的大将军内史腾的剑法持平。”借助纪嫣然的记忆,许仙装模作样地道。 跳劲两次,已是脱胎换骨、非同可。外间传闻,内史腾能跳剑连击两次,鲜有人能挡下内史腾的剑。但各国的高层却知道,内史腾的跳剑,能连击三次。而纪嫣然屡次造访楚国的相国府,翻阅楚**政之密时,无意中得知这条信息。 赵高道:“在数我的攻击次数?不必再试探了,我告诉你,不是三次,是四次。”许仙脸上闪过震惊之色,赵高道:“我看你的身法,应是从六十四卦中变化出来的。周文王画地为牢,推演八卦为六十四卦。刚才你已经走了一半,不如再将剩下的三十二步,走给我看。” 许仙惊骇,这赵高究竟是何等天才!原来赵高放他走,他才能用凌波微步在走! 许仙心道:“我还以为能战平他,没想到,他是在以戏耍的心态与我对峙...”“不,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人的练成四重跳劲,一定是他在虚张声势。” 纪嫣然曾尝试过练这种传中的剑技,但失败了。许仙不信,这得多阴柔啊?赵高这太监,难道能比女子还阴柔? 赵高道:“不信?那试试。”语气平淡,却极具压迫力,“四重跳劲我已练成多年,现在初窥五重跳劲,不是很顺手。”赵高看了一眼抬起的手臂道,阎罗阴神跟着抬起手臂。 五重跳劲,许仙心道:“果然,是虚张声势,这家伙,也不考虑这种话出来谁会信!” 无双剑姬菲奥娜开个,连反击五次伤害,且一次比一次厉害,这怎么可能呢...游戏都不可能,更别现实了,真实对战,可没有什么技能cd的事情啊。 赵高以事实,碾压许仙的自信。一个绿芒爪圈直冲来,许仙看准来势,纵身一旁,爪圈一跳,如圈圈一般,环绕着罩向许仙,许仙知凌波微步被赵高勘破大半,不敢贸然再用,改用北斗仙踪,借助风势,猛然一加速,逃离爪圈。爪圈再一蹬,第三跳,如一立体的龙卷风,呈圆柱笼罩了许仙。许仙大喝一声,以风势对风势,“天昊风暴”使出,接连出剑,剑气亦如龙卷气流交割抵挡。 赵高唉了一声叹道:“庸手。” 许仙恍然,心道:“风暴对风暴,而我处于风暴的中心,不是自找苦吃么...”经验不足,难免应对有失误之时。许仙全力运转斗转星移,往外一弹,得了些许空隙,许仙风雷旋风一遁,瞬移逃脱混乱的风暴中心。 赵高心道:“这子的瞬移范围,应是二十步。这距离,他是逃不掉的。”心理战术,赵高心道许仙为脱离险境,肯定越远越好。如赵高所料,许仙正准备就此脱离战斗,逃走。 阎罗阴神的双目绿光大放,手臂再一转,输出更多功力,绿色的柱子形状龙卷风暴涨,一下扩张了近五十步范围,交错的气劲和风刃,将这边树林的树木、土壤、掀翻到天,分割成碎,尘土沙扬,遮天蔽日。 许仙避无可避,风如此猛乱,风雷二缺一,再也无法运用风作为媒质,躲入异次元空间。许仙灵机一动,一面大幅消耗真气护体,一面借助绝仙剑的锋利,快速掏地,往更深的地下钻进去。 赵高心道:“遁到地下?找死。第五跳来了,这次,好像有些顺手。” 赵高顺手,即是许仙的不幸。纷乱绞杀的风,一瞬间停顿了下,是停顿,不如是“拥挤”。在一旁窥视的高手心道:“外边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 轰隆一声巨响,如雷动九天,即便远在数里的寿春城中局面,亦感觉到这声巨响和地面的猛烈摇晃。城中居民各自惊愕间,天上有什么东西下下来,“是沙子和土!”不及躲避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沙尘暴席卷,无数街道、店铺狼藉一片。 阳春君府内,白杨心道:“赵高果然动手了,看来我对赵高的那一番话,没有白。许仙啊许仙,接近“贞妇”,是你自寻死路啊。” 当事人的现场,大地被掏了个镂空,呈中空的火山口型。通过一相对窄些的火山口,中空宽敞的山里,以许仙为中心,一个巨大陨裂圆坑均匀分布着,足见如此强大的招式,赵高依然控制地极为精准,功力爆发得何等精粹骇俗。也因为是在地下爆发,才会如蓄势的井喷一般,沙尘肆虐,搅浑方圆几十里的空气。 窥伺的高手心道:“赵高将方圆数里的大气瞬间抽空,集中在地下爆发,让许仙避无可避。是蚩尤武诀的奢比尸吞天的变化招数...不,不是,那招的蓄力过程,不会那么迅速。” 赵高本人仍是被阎罗阴神笼罩着,如一团燃烧的绿炎,在山口的乱风沙尘之中,绿焰诡异地保持着平稳,毫无火苗乱窜。 窥视的高手心道:“在爆炸的中心附近,毫发无损,衣角不沾,实力差距太大了。” 至于许仙,在这位高手看来,只怕已经断气了。出乎高手的预料,许仙缓缓站了起来。血,刺眼而醒目,从嘴里咳出,这些醒目,再一次告诫着许仙,自己又一次从死亡边缘逃脱。 在爆炸的前一刻,万般无奈地许仙,只好强行撕开空间,躲入异次元暂避。异次元时空,方向极为混乱,避得久了,就会迷失方向,永远回不来。暂避一下子,又回避不了爆炸的伤害。幸好,许仙这次凭借着自觉,拿捏到恰当处,回来了。 许仙心道:“战斗的直觉...魔尊的馈赠,真是好用,否则不是轻伤,而是死亡...” 赵高俯视着许仙,如看一个有趣的猎物。赵高大笑起来,笑声如魔鬼的桀桀声。 赵高白眉毛一挑,头次仔细打量着许仙道:“这次来楚国,真是不虚此行。没想到,世上除了大王(嬴政)外,还有人能硬接我一招五重跳劲而不死。” 许仙提剑站定,示威地,看着赵高这个太监。许仙吐槽:“阴阳怪气的家伙,太监果然不是男的,男人的话,又有谁会练成这种阴柔至极、最后爆炸的招数。” 有心情吐槽,自是找到些胜算。许仙冷峻地看着赵高,许仙会瞬移,但也怕会瞬移的对手。一直忌惮着赵高的瞬移的能力,如今赵高摆出那么大的阵势,看那个巨大的阎罗阴神,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能够快速、灵活的家伙。 许仙心道:“这招阎罗阴神,或许是牺牲了敏捷,攻防一体的招数,如果我能瞬移到阎罗阴神的体内,一定能击杀赵高。” 势成水火,许仙也顾不得杀了赵高后,会引发楚国和秦国的交恶,进而对酝酿着政便的楚国各方,又进而产生什么影响...许仙此时的目标就一个——生存! 赵高深吸了一口气,白眉毛飞舞,阴森森笑了笑,神情似陶醉:“不错,七分饱的杀气,很久没有过了。”赵高顿了顿,突然凝神注目,望向一个方向。来奇怪,那边分明尘土滚滚,赵高这一看,尘土尽皆快速让开,如回避赵高的目光,让出一条坦途大道来,一览无余。 结果,什么也没有。 赵高心道:“是错觉吗,总觉得有人在一旁窥伺。” 许仙心道:“没有风,没有掌力,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再三确认,赵高收回目光,重新注视许仙,道:“负刍这子,算肯下本钱了。蚩尤武诀,在六国各国的皇族手中,鲜有传给非皇族成员者。而我大秦崛起之前,被各国排斥于外,言荒蛮而不识礼仪之邦。我大秦虽无蚩尤武诀,却得浑天宝鉴,如今更出了一位千古少有的王!”“共工破海,蓐收山崩,天昊风暴,玄冥冰雹,祝融烈火,强良灭地,奢比尸吞天七大限,都能练成者屈指可数。你的瞬移媒质,应该是风和雷,以此发动帝江的空速。风巫和雷巫,以及锐利的金巫。”“而你还尝试着,驱散我阴气的冰巫、火巫、电巫。” 许仙咬着嘴角不语,没想到,他这动作,也没逃过赵高的眼睛。 赵高道:“不止如此,你抗衡我独门真气的内功,那种像云一样的感觉,奢比尸吞天,云巫,你也会吧?” 赵高的诡异阴森气劲,以许仙的无相磁化魔气与之抗衡,竟然平分秋色,不分上下。但赵高功力超绝,使许仙力有不逮。这种战况,自许仙踏足江湖来头次遇上。 以前,许仙都是沾了云无相的特性,以此,来拉近与对手的功力差距,或者碾压对手。 战况棘手,许仙想到后世一些驱鬼谣传,尝试着用风、火、冰、电各种元素来祛除阴气。结果,失败了。失败,并非没有收获。许仙觉得,从感觉上来,赵高的气劲不仅是阴气,还有某种关键变化,才让赵高的阴气产生了质变。 赵高道:“想知道么?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许仙道:“不错,我是练齐了七大限,可仍不是你的对手。”许仙采取骄敌之策。 赵高得意道:“区区七大限算什么?我的青鉴密卷才是绝世武学!唯有大王(嬴政)的浑天宝鉴才能与之相提并论。”看了一眼许仙,轻蔑道:“恭维我,想套我底细?与我斗智,你还早一百年。”环顾四周,赵高道:“告诉你又何妨?这里荒郊野外,杀了你,你还能借尸还魂不成?” 赵高傲然道:“七大限的原貌,应是十二大限,对应十二巫祖。七大限俱为攻防招数,却少了相应的内功、身法。”许仙心惊,赵高道:“而真正的诀窍,应在另外五位巫祖身上。” 赵高拾起一抹黄土,黄土随风飘散,赵高道:“大王(嬴政)曾言,人族为女娲娘娘捏土而造,故本身属性为土,不值一提。”“哪怕练了七大限,又如何能如先天神祗的巫祖一般,发挥应有的威力?”看了一眼许仙,如视粪土,“玄冥冰雹、祝融烈火两者一阴一阳,极易相冲,且祝融烈火与共工破海又不相容,你能勉强发挥,多是占了你那借力打力的古怪武功。你这种投机取巧的武功,正是舍本逐末。” 赵高身上燃起更刺眼的绿焰,几乎将头半边天的云层,染成绿色!云海翻滚,不时有电鸣划过。 许仙心道:“这家伙又要使什么武功!好强的功力,周围的元素暴躁不安,阴阳五行被扰乱了!” 在许仙的目瞪口呆中,那个罩住赵高的阎罗阴神,其巨大的身躯消失在火焰中,似乎被收了起来。正疑惑间,火由绿转紫,最后化为黑炎。同时,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从黑炎中显出身来。这怪物,女身,背后七手,胸前双手,双手握腾蛇。 许仙不可置信地叫道:“这个模样,是巫祖后土!” 赵高道:“不错,正是巫祖后土。人的身体属性为土,土才是人的魂魄的容器。而青鉴密卷,是元神出窍,魂魄往返于阴阳两界的奇功。以此凶险之法修行,提升功力固然迅速,但稍微不留神,就是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都不能的悲惨下场。” 赵高道:“青鉴密卷到底是前代宦官所创,创此功者心含冤恨,见识短浅,也不曾练至最高境界。而我赵高幸得遇到大王,在大王指下,自创后土地藏决,专修戊土巫祖一大限,以弥补青鉴密卷的不足。有戊土作为出窍元神的暂居之所,往返阴阳两界,功力提升可谓平稳无忧,一举将青鉴密卷练至前人前所未有的境界!” 赵高越越得意:“相传后土娘娘,曾化身地狱轮回,此举正与我的青鉴密卷、后土地藏决暗合,可谓天意。竖子,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后土法身。你能死在我真正的法身手下,倒也不枉了。” 许仙打量着赵高的后土法身,见这法身穿得也太少了,几件漆黑盔甲,恰好遮住隐秘之处,心道太监就是太监,完全不谙暧与昧,不注意影响。 赵高哪管许仙的吐槽,屈指一指,手指闪电般地伸长,如一道剑气,将许仙所站立之处的地面,切割成两块! 许仙心有戚戚然,心道这好快的收缩的速度,刚避开,定睛一看,后土法身的手指就回复原状了。后土法身接连出指,五指连出,背后七手齐舞,快如闪电。许仙根本无法再借力打力,回避空间被压缩之下,偶尔只能用斥力弹开进行招架。 地面惨遭四分五裂,再一次回避后,许仙一个意料不到,脚下的地面悬空下沉,这一脚踏空,被赵高抓住机会,一指手刃飞袭,许仙堪堪持剑横截,指刃划过肩膀,分开皮肉,伤口深可见骨。许仙心道:“我的肩膀又挨刀了..” 赵高道:“出你的绝招,不然就没有机会。” 挨了一刀,不是白挨。接连躲闪,许仙掠至离后土法身的二十步距离。许仙假意借助风雷旋风瞬移突进,后土法身用指刃覆盖周身旁处,舞得密不通风,守卫严实。许仙心道机会来了,这么大的法身,果然如心中所想,活动不方便。 强行撕开空间,许仙瞬移,闪进法身之中,一剑刺向赵高的背心。眼看剑尖要触及赵高后边的心脏,许仙心道:“得手了!任你多强,也绝无可能抵御绝仙剑的剑尖!” 赵高淡然道:“嗯,哼,好一把剑。” 剑尖的距离,生与死的毫厘之别。刺破赵高的护体真气后,许仙全力递出这一剑,往其要害送去。不可思议地一幕出现了,分明是毫厘之别,无论许仙如何往前递出,总是差上那么一!一丝丝! 许仙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惊愕间,无法理解间,许仙被“送出”了后土法身。难以言语的感觉,许仙明明是要靠近赵高,却越来越离赵高越远。许仙心道:“这种千万里路途的感觉...难是——” 许仙沉声道:“缩地成寸!扩寸成地!” 赵高道:“竖子有些见识,不错!若你的帝江空速是飞天的话,那我的缩地成寸之法,则是遁地。你以为我的法身很迟钝么?来,比比谁快。” 话音刚落,后土法身的巨大身躯,瞬间出现在许仙身后,许仙慌忙避让、逃。太强了,实在是强过许仙太多。许仙自己最清楚,哪怕使出乾坤星阵,也不过多挣扎一会而已。此时,许仙心里的念头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逃。 谁料,逃亡的路,竟变成一种折磨。飞天遁地,都是空间神通,而赵高对于缩地成寸之法,实在是高过许仙的风雷旋风太多。虽不能立刻抓住许仙,却能将许仙框在一个大致范围,不让其逃脱,并不断发出指刃刺杀。 而许仙终于领会到,当初孙悟空在如来手掌里,翻腾来去,始终逃不出五指山的苦涩滋味。许仙甚至有个念头,不如放弃,站定让指刃分割成两半算了。可一想到纪嫣然,想到雪女,想到武瞾,想到在另一方时空的妻妾,就咬牙坚持下去。身上,渐渐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凭借着魔尊心血赋予的直觉,总算能避开要害,一次次险死还生。 赵高忽然停下来,许仙得意喘气。赵高大笑道:“有趣,真是有趣,你是如何做到的?一次又一次走运地避开要害?”许仙回复着内息,赵高哼了声道:“不吗?算了,我也腻了,这就了结这场战斗。”后土法身收回了背后七手,胸前两手握着的腾蛇把嘴一张,吐出铺天盖地的黑炎。 黑炎凶猛袭来,无论许仙如何挥剑,根本阻止不了,扑不灭。“共工破海!”“这是什么火,为何水会灭不了!”黑炎能在水中燃烧,巅峰了常识,许仙一时堪不破这招,被黑炎缠身,一股比痛彻五脏骨髓还要痛——折磨、灼烧灵魂的剧刑,令许仙撕心裂肺地惨叫。 赵高心道:“暗处藏着的人,差不多该出来了吧,大地就是我的力量,就是我的罗网。你虽然气息隐蔽得很好,骗过我一时,可是,人,终究还是要立于大地之上。” 一道身影出现在许仙面前,那人一手提一把北面锯齿的怪剑,另一手击出一掌,掌风笼罩许仙全身,身上纠缠地黑炎如被拍灰尘一般震落。 那人身裹黑袍,道:“这是阴气汇聚地火焰,哪有活人,它就跟到哪里,直至生命消失。要想灭它,先要收拢自身的护体真气,再用寻常之风送走。你这样运功抵御,死得更快!” 许仙依然而行,果然,残留在身上的黑炎被吹走。许仙汗颜,枉费玩了那么久的风,连这门道都没摸清。许仙抱拳道:“多谢相救!心,他很强!” 那人哼了一声,冷声道:“是你太弱了。” 许仙脸色难堪...哪有救了人,又辱人的道理?念在被救的份上,许仙没往心里去。注意到那把怪剑,回忆着,终于,许仙从纪嫣然的记忆中,许仙知道这人是谁了。这人曾拿这把剑,指着纪嫣然的喉咙。这人就是卫庄,鬼谷传人,纵横一派的横剑! 赵高道:“你终于出现了,为何藏头藏尾,不以真实面貌见人?” 卫庄道:“想知道我是谁,要看你的本事了。对于死人来,不知道与知道,结果又有何分别?” 一百二十七.卫庄,碾压的实力 赵高道:“大言不惭。你以为,你能在不显露武功路数的情况下,击败我么?” 听他这么一,许仙有些为卫庄担心。卫庄在寿春城是一个秘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透露身份。可赵高那么强,卫庄有心隐瞒、束手束脚的,要如何取胜呢。 卫庄黑衣蒙面,一双冷眼如电如刺,看得赵高如坠冰窖。赵高心道:“十分,不十二分饱的杀气,到底是什么人?” 大战一触即发,许仙有跃雀,心想或许有机会一观鬼谷派的“太上忘情决”,许仙正期待着,卫庄回过头来,斥责道:“你的武功,高而不强。临敌经验,少得可怜。你的功力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自己练的?” 高,而不强,临敌经验不足,这话中了。 卫庄道:“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之前他能压制你的遁术,为何他后来又放任你呢?”许仙好像抓住了什么,有什么东西,是某个关键被忽略了。 卫庄道:“遁术要借助煤质,你的煤质是风雷,风一乱,你就无法施展。赵高的煤质是土。对于他而言,脚下的土需处于连贯均匀状态,指地成钢不行,有沟壑断层也不行。” 许仙顺着卫庄的话,回想适才的战斗,一幕幕划过心头,豁然开朗。 怪不得赵高使出法身后,故意用指刃切开大地,之后却再也没那么做,原来是欲盖弥彰。后土法身的手指,采用的是手指收缩的刺杀方式,没有刺到目标,仅仅是在地上留下微不足道的孔。这样的做法,是避免对大地造成太大的破坏。 醒悟过来,许仙再看赵高,不再如之前那般畏惧。缩地成寸,扩寸成地,这种空间神通,一度让许仙以为,赵高已立于不败之地。攻击再强,打不着,摸不到,又有何用?如今好了,被卫庄一番抽丝剥茧地解,就不难对付了。 赵高心道:“这个人到底是谁,竟能看穿我武功的弱所在...” 赵高想起嬴政的告诫,心生退意。 嬴政道:“赵高,以你的功力,再用“缩地成寸,扩寸成地”困敌,中招者必定失魂落魄。可是,一旦有人窥破你的困敌之法,你,还是逃吧。” 赵高道:“大王,赵高不明白。就算遁地之法侥幸被人看破,以我法身的七只手的出手速度,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嬴政道:“侥幸?世上哪有这般凑巧之事。梵我如一。你的法身,并没有与你合而为一。能看破你遁术弱的人,必定有轻易摧毁你法身的实力。”“天时地利人和,三才之中,地势坤,厚德以载物。大地的本性,终是不变应万变,主动困人,非大地所长。你不如挑六位剑手,在有利地势配合下,以人来困人,方为上策。” 赵高紧盯着卫庄,心道:“不可能,这个人,怎会有大王那般见识。”后土法身的三只手,十五根手指,闪电般收缩,呈品字封死卫庄的腾挪空间。眼看指刃穿过卫庄的身影,赵高心头一喜,正以为得手,谁料十步一旁,卫庄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 赵高心道:“好快的速度,竟然留下了残影。”估测着卫庄的反应速度,赵高七只手同时招呼,密集如机关炮扫射,而卫庄身影飘忽,毫发不伤。 一旁观战的许仙,看得目瞪口呆,心道:“一个异形高科技武器,一个是超人...” 赵高微微喘气,停手回息。卫庄则神情悠然,显然应付得极为轻松。卫庄道:“只有这种程度么?攻击的时候,困人会停止;困人的时候,攻击会停止;你的通常做法是,先用大地框住个大致范围,再用指刃覆盖打击。看来你的法身并没有与你合而为一。” 梵我如一?赵高大惊,眼角余光望了一下周围和后方。 卫庄冷冷道:“想逃?”话音未落,轰隆隆地撕裂声,震耳欲聋,是大地被撕裂的声音。卫庄出手这一剑,用剑气在赵高的前方,横划开一道沟壑。卫庄接着快速突进。 赵高心道:“在我前方斩开一条沟壑,使我无法用扩寸成地之术保持距离,可是,这一条沟壑也阻碍了你的突进,这强力的一击,你应该用在阻截我的退路上才对。” 许仙的想法,和赵高一样,心道这卫庄这一手,不是给自己追击设置路障吗。 赵高可不管那么多,慌忙施展遁地之术,向后退去。没退几步,后土法身和他如一脚踏空,险些栽倒!低头一看,前方赫然也有一道沟壑。怎么回事?赵高惊慌之下,左顾右看,赫然发现左边、右边,也有沟壑!赵高一下子懵了,这卫庄啥时又击出了三道剑气,用四道剑气分割完四个方位的大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许仙心中暗乐:“赵高,你也有今天,这回知道被瓮中捉鳖的滋味了吧。” 许仙在一旁看得清楚,太上忘情决,卫庄还是用了。用了又如何?赵高根本就看不懂,看不懂,就无所谓泄露武功路数。 太上忘情道,传自圣人老子,古墓派之祖骊山老母曾听过此道。 老子有感于道祖的斩三尸成圣之法,另辟蹊径,以“一炁化三清”之法,将“自我”“善念”“恶念”寄于三道清炁之上。忘情,并非无情,而是淡化、忘掉情的感觉。三尸,都是通过情的各种感觉起作用的,各种情感太强,炁的感觉就会模糊。太上忘情道,便是情感让路,炁感强化的修炼之法。武者第一步炁感,并非走过道坎就完事了。炁感,是能不断增强的。对于修炼斩三尸和太上忘情道的人来,有四次强化的分水岭。四次,分别对应斩三尸和三尸合一。 故此,对于鬼谷传人来,剑,最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 许仙心道:“怪不得卫庄这个人,让人觉得非常冷酷。” 刚才,卫庄击出的并非四道剑气,而是三道。三道剑气极为精准,能控制方向,抱弧成圆,大致呈一个圈圈包围赵高,封死逃路。第一剑,击在正前方;第二剑,就在赵高瞄眼后方,一时分神想逃的时候,一剑击出二道剑气,包抄、封死逃路。 一剑出两道剑气,仿佛有另外一个卫庄也在握着这把剑,然后运功提气出招。由此可见,卫庄的太上忘情道,一炁至少化出了一清。看今天的战况,以赵高的武功,恐怕是请不出卫庄的二清了。 之后,卫庄都没有再使用一清第二次。后土法身固然强悍,那震天耳聋的开山之声,足见其防御力有多高,且后土不断抽取大地的土元素,快速修复着创伤,连被斩落的手腕都能再造。可是,卫庄更强悍,剑气的力道丝毫不减,在试探之后,十几道绝强剑气击出,将后土法身顷刻间斩得七零八落,“轰隆”一声,惨不忍睹的半截后土法身,被击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浓郁的阴气无了土元素作为容器,在剑气纵横的绞杀下,荡然无存。忘情剑气,因不含一丝感情,没有任何活物气息,似乎极为针对、克制阴气。 此时的赵高,不仅口吐鲜血,连眼角、鼻孔、耳朵诸窍穴都渗出血来,伤势严重,模样凄惨。赵高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能一口气击出二十余招全力一击?!” 卫庄道:“死人,没必要知道。” 许仙深感世事无常,自己不久前,还被赵高逼迫得大难临头,一转眼,竟变成赵高的死期将至。一口气击出二十招全力一击,实在匪夷所思,对于常人而言,全力一击拼个五招,恐怕就要缓口气了,拼到九招以上,那简直是用命在搏。二十多招,都是全力一击,卫庄仍能神色平常,呼吸平缓,这哪是人?简直是怪物。 系统一直在提示扫描“太上忘情决”,许仙思索了下,心中有悟,心道:“卫庄能一剑击出两道剑气,何不能分心多用呢?二十招全力一击不间断?不,根本是一自在间断着...” 许仙集中精神,感知卫庄身上的气息,果然,天地的灵气,正从卫庄的四肢百骸进出,表面上看卫庄呼吸平常,没有在吐纳调息,实则吐纳调息一自在持续着。吐纳调息,向来以心脉、肺脉为主,似卫庄这般浑身上下,融于自然的玄奥感觉,分明是百髓道元的高手啊。 一炁化三清,卫庄至少练到了一炁化二清。吐纳调息,提炁运功,出剑拆招,由“三位卫庄”分工完成。卫庄自己算一个,恶念算一个,善念算一个,一共三个。无时不刻在吐纳调息;精准地提炁运功;随时灵活地出剑拆招。必要时也能全力抢攻,一剑击出三道剑气。 许仙心道:“卫庄这个可怕的家伙,赵高死定了...” 赵高呵呵笑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我还有最后一招。”眼看卫庄一剑杀招斩下,赵高运使最后的功力,双手一合,啪一声,地底飞钻六具棺木,阻拦卫庄。棺木被斩开,黑炎从里面爆开来,阴气四溅。面对异变,卫庄从容不迫,以守代攻,忘情剑气杀灭黑炎,同时拐弯笼罩,封住周围的去路,防止赵高逃跑。 棺木碎落,跳出六位剑手。赵高喝道:“后土地藏决——秽土转生!”六位剑手“活了”过来,原先土里土气、沉闷地身躯、脸蛋,映上活生生的灵动之色。六位剑手被复活,以一个合击阵法,围攻卫庄。 卫庄心道:“六丁六甲之阵...”卫庄心系赵高逃跑,让六人占完了阵眼,醒悟过来时,已来不及去抢占阵眼。卫庄心念有三,身躯仅有一个,分身乏术,徒呼奈何。击破六丁六甲阵后,赵高已逃之夭夭。 一场大战,以赵高的败逃落下帷幕。许仙松了口气,一声尖锐的呼啸,冰冷地剑尖,横在许仙的咽喉处。许仙的神经,一下子又紧绷起来,看向持剑的卫庄,问道:“这是何意?” 卫庄道:“赵高逃跑,让六个奴仆围住我,你为何不追截?!” 许仙道:“伤势严重,不敢追击...” 卫庄道:“是吗?你的体质很奇怪,之前是被赵高重伤,但现在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呼吸匀称有力,步伐腰杆稳健,目光神色轻松,哪里像个重伤之人?” 许仙道:“我...你的对,我怕了赵高。” 卫庄道:“我原以为,留那个女人在你身边,你的武功会有所精进。现在看来,根本是毫无作用。作为一名剑客,任何时候都不该退缩。怯战,是莫大的耻辱。”目光落在绝仙剑上,“可惜了,这把剑比我的妖剑鲨齿还好,没想到主人如此窝囊。” 许仙默然,卫庄收回了鲨齿,放过了许仙。 卫庄道:“大将军也好,剑客也好,楚人,永远只会用楚人。哪怕是曾经名冠天下的大将军廉颇,也无法指挥楚国的士兵作战。这就是楚人的自傲、自大。幸好你是楚人,念在我还要取信于负刍公子的份上,饶你不死。” 卫庄转身离去,许仙道:“等等!”“还有何事?”许仙问道:“你的一炁化三清,是否是练到了二清。”一抹杀气扑过来,随即一散,卫庄道:“眼力不错,看来你并非一无是处。但有些东西知道得太多,反而有性命之忧。”卫庄转回身,重新打量着许仙,看得后者一阵心中不安,后悔嘴巴多事。 卫庄道:“能三天内掌握蚩尤武诀七大限和帝江空速,你的资质很好,若非你牵扯情网太深,我可以收你为徒。”许仙不敢置信道:“收我徒弟?你?”卫庄道:“鬼谷派的剑术,要远离感情,你是练不成的。但我能指你一些,让你的利用价值,增多一。” 许仙愕然,心道卫庄要予自己恩惠,怎么嘴巴里的话,却让人觉得不舒服呢。怪人怪行,许仙仍拜谢道:“多谢指。” 卫庄道:“不必浪费时间,我就几句话。”“第一,世间攻击力最强的,是无坚不摧地无形气劲,对于剑客来,就是剑气。” 许仙心道:“这话...慕容家先祖慕容紫胤也过...” 卫庄道:“这是你与赵高之战中,一开始就忘却的事情。对面阴气,你使遍了天地诸元素,却一直没有全力击出一剑,作为剑客,你为何不出剑?” 许仙问道:“可同等功力,我的剑气被赵高的阴气克制,我的功力略逊于他,全力一击,又怎么可能取胜呢?” 卫庄道:“这是我要的第二。你从蚩尤武诀得到的暴增功力,被你当成乱倒的脏水,胡乱浪费掉了。”拔出半截鲨齿,“不仅兵器可以铸造,气劲、剑气也能铸造。”鲨齿发出浓郁的剑芒,剑芒由刺眼转平和,渐渐地,光华流转,晶莹如玉,如透明玻璃,趋于无形。“我与赵高的气劲,都是精心铸造过后的——真元劲。而你的,粗制滥造,不知所谓!” 卫庄离去,留下许仙一个人。许仙呆愣当场,忽然想起慕容紫胤的剑术——“化相真如剑”“千万残光剑”“上清破云剑”诸般剑术。这些剑术,具是聚敛剑气剑芒,炼成晶莹如玉的剑体,再排列成剑阵突击。 无相真气,是能破诸般有相,但无相又被本相克制。而卫庄和赵高的境界,早就过了“本相”。慕容紫胤同样也是。化相真如剑,就是剑之本相的显化!铸造“剑之本相”,才是琼华铸剑诀的真意。 可叹许仙空入宝山而不自知,经此一战,得卫庄指,许仙终于在百髓道元这一境界站稳脚跟。诛仙剑图仍未明悟,好歹“通用战力”终于具备。从今以后,许仙面对同阶高手,起码有一战之力,能生存,不再是一面倒、被虐。 一百二十八.又见琴清,丽妃的画像 卫庄道:“你的武功,高而不强。临敌经验,少得可怜。你的功力是怎么来的,难道不是自己练的?” 斥责之言犹在耳边,许仙醒悟之余,有股无名怒火。 论天地灵气的充盈,秦末时空原是比不上洪荒大宋的。但这里没有神仙,少了消耗灵气最多的阶层,这一摊下来,反显得灵气充盈、超过洪荒一筹。在这修炼,武功不高才怪了。 许仙也曾想过,若穿越的是个灵气匮乏的时空,服个什么千年灵芝或异兽内丹,就能寻常人苦炼几十年之功,然后雄赳赳地一入江湖,名扬天下,接着感叹一番尘世滚滚、人心叵测,最后携美归隐、吹奏一箫一曲终了。 可惜,这注定是不可能了。灵气充盈,意味着系统的增加属性的优势,变相的削弱。别人,尤其是资质惊天之人,能够苦练苦修赶上来。这就有了卫庄在许仙面前,装样子装帅。按许仙的想法,换成别的时空,卫庄绝不可能那么强...如果某个时空有卫庄的话 究其原因,是广成子和云中子胸中有蓝图,二仙所规划的世界,是修仙大背景下的,自下往上,横跨了凡人和仙人的世界。背景大,风险大,暗藏的机遇也大。修仙背景下,有机会成仙。 人就是这样,贫困的想平凡,平凡的想富贵,富贵的想权贵,权贵的想当皇帝,当皇帝之后又想长生不老。连一代女皇武瞾,为了长生,都甘愿驱策。许仙自问,有长生的机会,不去想,是不可能的。 但许仙作为现代灵魂穿越的人,不如古人那般盲从,至少认为,这不但不容易,且非常困难。数次险死还生的经历,明了一切。现在最切实际的是——拒绝!不能再来了,再来险死还生,真的会死!一个人的运气,不可能一直杠杠往上的,两次不好,那就真的死了... 为什么是两次?因为当许仙垂死的时候,绝仙剑会自动护主,无论武瞾远在何处,都会传送回身边救他。救人的方式,就是那一粒99%几率能满状态复活的九转还魂丹。这颗九转还魂丹,被武瞾给“收藏”了,作为留底保命,不拿出去“外用”。换而言之,以后许仙想救什么朋友,得用二转、三转之类的还魂丹去赌几率,九转?想都别想! 可到了今天,许仙才知道,还是低估了武瞾的“惜命”心态。 武瞾伸手道:“拿来!” 许仙道:“拿什么?” 武瞾道:“别装傻,三转的还魂丹!仙长给你的法宝,现在应已能练出三转了。有三成胜算救人的丹药,已是不可多得的良药。为免你胡乱使用,还是交给我保管。” 自从系统得到凌波微步,凌波飞燕,琼华铸剑诀后,每天结余的积分产量恰好到达二十万分,系统升了一级,达到三级,炼药模块能炼出三转还魂丹的丹药。二十万分的日产量,每五十天就能消耗一千万分,炼出一颗三转还魂丹,大概率出两颗,概率三颗。目前储量是两千万积分出头,能炼两次药。 许仙道:“我还没炼呢,一直想等晚,法宝等级高了再炼。” 武瞾道:“炼药最讲究天时。法宝解开禁制之时,正是炼药的最佳时机,现在不炼,将来后悔莫及。” 许仙执拗不过,依言而行。两次炼药,果真好运道,都触发了“暴击”,得到了六颗三转还魂丹。 武瞾将六颗还魂丹收好,道:“瞧,我得没错吧。六颗同使,救活的胜算已达九成以上,不比八转还魂丹差了。” 许仙还想开口要回一颗,听她这么,是打算“配套使用”,不许分割。唉,攒了大半年的家当,还是上缴给了这位女皇陛下。 武瞾看他不舍,温声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比如这次赵高截杀,万一卫庄没来,你出了什么事,还不是要靠丹药救你?”许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武瞾唤道:“仙哥哥~~”许仙心底一软,释怀道:“行行行,我什么都听你的。”纪嫣然在一旁掩嘴偷笑。 武瞾瞪了她一样,又道:“相夫,就是要互补不足。武功,我们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如今你悟得真元劲,反使我们跟着你受益匪浅。唯独待人处世,本想晚些和你,谁料和你打交道的,都是些人精,再不不行了。” 武瞾上前来,整理了一下许仙的衣领,端视着他,叹道:“仙哥哥,你脸热,心也热,对方一摸准了你的胃脾喜好,你便真诚待人,这是一种很危险的心态。仙哥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哦,很多事,不能写在脸上。做大事的人,脸要想“枭”一样,善于变化,行为举止也要随机应变,不能露出破绽。枭雄,枭雄,你明白么?” 许仙有些不快,吐露道:“照你这么,岂非如戴着一副面具做人?” 纪嫣然道:“姐姐,嫣然也觉得,仙郎如此并无不妥。若仙郎攻于心机,阴险狡诈,你还会喜欢他么?” 武瞾神色一肃,道:“这不一样。逢人人话,逢鬼鬼话。在家里,在外边,岂能混为一谈?” 许仙道:“可是,欲成大事?岂能没有助力。一个好汉三个帮,过于用心机,样样掩饰,又如何能交到朋友呢?” 武瞾道:“如何把握,就要靠你自己了。枭雄之上,还有英雄,英雄之上,还有皇帝...仙长不是教了你相术么,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个人,是好善还是好恶,是守信还是出卖,你不妨辅以相术来判断,我也会在一旁提醒你。” 纪嫣然眼珠一转,“领会”道:“来去,有姐姐在,仙郎能依靠你,不就行了?” 武瞾瞪了她一眼,哼道:“这怎么行?旁人提醒,岂如自己的判断好使?当初韩信求汉高祖刘邦赐封“假齐王”,刘邦大怒,陈平踩了他一脚,刘邦才改口封韩信为“真齐王”。若当初韩信的使者多几分见识,将这一破绽和其中玄机给韩信听,结果就难料了。前车之鉴,后人之师。这厚黑之学,仙哥哥你还是要会的。” 许仙“哦”了一声,称“知道了,以后多注意”。心里却想:“前车之鉴...眼下刘邦还不知道在哪里对着吕雉流着口水呢,我们才是“前”...” 有二女的功力相助,许仙的伤,在昨晚就已恢复如初。今早,琴清派人来请许仙,却被许仙以养伤拒绝。许仙觉得,秦国太可怕了,前有星魂,后有赵高,听赵高语气,赵高的武功还是嬴政指的,那嬴政有多强?许仙摸不准,嬴政对琴清是否有意思。许仙惹不起,躲得起,贞妇还是远离一比较好。 第二天早上,琴清又派人来。许仙本想推辞,去姜燕那学箭的事,一拖再拖,今日是该去了。 武瞾却道:“仙哥哥尽管放心去,赵高被卫庄重伤,伤势不会像仙哥哥这般恢复迅速。我所料不差的话,赵高正躲在某个地方藏身,连寿春城都不敢进呢。未免万一,这次我同你一起去。” 而负刍也了相近的话,并交待许仙任务,道:“许兄。今年秦国灾害,你不妨从琴清那边打听下,看严重到什么程度。一旦我们得手,秦国来犯的话,将视粮草多寡,而决定秦国出兵数量。知道对方出兵多少,我们才好应对。” 负刍有命,许仙只好硬着头皮来到琴清的驿馆。一别数日,再见琴清,惊艳之感更盛、更撩人。琴清见到许仙到来,眼含些许幽怨、喜色,檀口道出悦耳的欢迎声,“许公子,你终于来啦。”。雕刻美的容颜,一吐一谈极容易让人动心、印象深刻。 许仙略微头,应了一声道:“俗务缠身,让琴太傅久等了”。 琴清微微欠身作揖,曲线的凹凸一躬,白腻的酮体在素衣下这一动,端庄不失,却因身段放低,让人有征服之念,欲由上而下,扒开云雾,好一览峰峦、密境无余。许仙暗叹一声祸水,目光却很能从她的领口雪白、玉臂、容颜上移开。正是这个女人,前天才让许仙一脚踏入鬼门关。琴清摒退左右,许仙心动得更快,更痒。 琴清道:“赵高的无礼之举,清已经知道了。”盈盈下拜,欲跪倒谢罪,许仙几乎条件反射似的快步上前,拖住她的双手。许仙刚张口,琴清的芬芳之体的不同部位香气,阵阵飘来,如呛了一口美味,难以吐气,很好吸气。 艰难地扯起嗓门,许仙开口道:“琴太傅不必如此,不知者,无罪。” 琴清起身,歉然道:“此事因清而起,幸得许公子无恙。” 佳人直立,退后几步,芬芳变淡,许仙心中波澜起一丝不舍。 琴清道:“许公子请坐。” 许仙按礼入座,芬芳更远了,唯有鼻尖残留的余香。许仙心叹,怨不得男人的贱骨,吃嘴里瞧锅里,谁让一个美人,总是迥然于另一个美人呢。 见琴清仍站在原地,微微低头,脸蛋红晕,许仙奇怪,问道:“琴太傅,你也坐啊。” 琴清下了什么决心,风华的容光一定,开口道:“不急。听负刍公子,许公子受了伤,昨日在府中静养,不见外人。清略通医道,可否让清一观?” 一观?那不是要脱衣服...还有...要让她的手,摸来摸去,让美人摸着摸着,也许下一刻就有机会摸美人了...许仙倒是向往,可身上的伤早就好完了,给她一看,岂非穿帮了?此刻,许仙有捉急这过人的体质了,真想拿把刀在背上划上几道口子...疗伤增情模式啊!谁不想? 许仙艰难作出决定道:“不必了。前日,我用了负刍公子府上的良药,伤势已痊愈。” 琴清上前来,道:“还是看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许仙之前“不必”时,心中已尝到苦涩的后悔之意。如今琴清执意要看,许仙脑海里闪过一万个“不许不行”。 许仙定定神,折中道:“看就看吧。可我有言在前,琴太傅,你有所不知。我体质过于常人,就算不涂药,伤势也会好得很快,连疤痕都不留下的。” 琴清听他这么一,停止道:“许公子,你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你既没有受伤,何必以养伤为借口,避不见人。” 气氛什么的,全给许仙破坏掉了。许仙心道:“唉——又忍不住实话实了...” 武瞾心道:“你就是笨!男和女的,面对面,就是进了情场了。情场如战场,你句句都合情合理地搭话,句句属实,若非出生世家,你早注定孑然一身了。” 许仙被一激将,反不服,心道:“实话怎么了?就好比曹操的,人人都假话,我曹孟德偏偏要真话!” 略一计较,许仙心生一计,对琴清道:“琴太傅误会了。不留疤痕,虽有违于常理,但我的体质,确实异于常人。” 琴清心中暗恼,心哪有这般胡言乱语的。琴清不悦,目光看向别处,声音渐冷道:“那依公子之意,当如何证明呢?” 许仙道:“赵高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我与之苦战,难道琴太傅以为,我真的能毫发未伤?” 琴清道:“这...”她转头再看向许仙,眼前白花花的,是许仙赤膊了上半身,晃了琴清一眼,差让她惊叫出来。如此失礼,琴清正要出言斥责,却瞥见许仙手持绝仙剑,剑锋横在手臂上。不等她开口,许仙运剑一划,一道鲜红的长口子,出现在洁白的手臂上。 琴清道:“你这是做什么...”琴清深谙医术,让她惊讶地一幕出现了,血口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直至消失。 许仙道:“这样,你是否相信?如若不信,我在身上再划给你看?”琴清忙不必。许仙收回绝仙剑,许仙侧过身子,拉起衣袖,准备穿好衣服。 琴清睁着着眼睛,仔细打量,惊呼道:“肋骨,连在一起?许公子,你长骿肋?” 许仙心道上钩了,既然古人迷信,那就好好利用。许仙故作不知,讶然道:“骿肋?肋骨连在一起,很奇怪么?”头一次对有好感的人用心机,许仙目光湛然,分毫无波动,气息如常,这一刻,许仙有奥斯卡影帝附体的感觉,心道莫非自己真有“枭”的天赋? 琴清被好奇心驱使,上前来,摸了又摸,摇头道:“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的肋骨长这样!” 嫩白的手指在胸口戳来戳去,不时划过那粒粉红,许仙不淡定道:“琴太傅,你...”琴清反应过来,触电般收回手,脸烫如红云。许仙穿回衣服,琴清目光斜视,却总是不时好奇地偷瞟。 琴清心道:“圣人之相。怪不得,他能出大秦律令的弊端。”这么一想,琴清望向许仙的目光,一时竟迷离起来。 许仙心道:“二叔三叔坑了我那么多,总算留了能用的福利。” 武瞾心道:“还以为是什么好子,哼!出卖、牺牲色!相!罢了” 许仙赖得反驳。许仙清咳一声,唤了琴清一声道:“琴太傅!” 琴清回过神来,道:“许公子,你听我。”琴清起公子重耳之事,并对许仙道:“许公子,你生俱天才,不该埋没于此处。你在楚国已得罪了阳春君,势同水火。而李相国大人,估计阳春君的威望,恐怕很难授予你官职。不如...” 许仙听得有些愣神,心道气氛好好的,咋一转眼,琴清竟有板有眼地背书起来,尽管她目光灵动,一言一吐皆具知性之美。 武瞾心笑道:“你展露的是才能,你以为是什么?又能怎么样?不如你将裤子脱掉,展露一下你的本钱,兴许能达到你的目的哦。” 许仙当然不能这么做。 琴清道:“不如,你同回秦国,由我向大王举荐你,必能让你一展才华。” 许仙道:“我同你去秦国?可,我是楚人啊?” 琴清道:“这有什么?秦国的相国大人李斯也是楚人,调度秦国所有军队的右丞相昌平君大人,还是楚国王族,本姓为芈呢!” 楚国人帮秦国做事,连芈姓王族都这么做?许仙有些不太能理解。 许仙正消化着琴清的话,琴清气质一震,字字铿锵有力地道:“大秦志在天下,结束这近两百年之乱,一统华夏,让天下再无纷争。” 灼灼目光看过来,许仙感觉到她的热切,琴清道:“我知道,你心中,有着一套治国的理念,可若天下纷争不停,战乱不止,你又如何去实现你的理想呢?” 一统六国么,许仙真想告诉她,之后还有项羽灭秦,楚汉之争...但看她神往的目光,许仙突然感受到一股凝聚力,凝聚着许多人信念的传奇之王——千古一帝,秦始皇。 许仙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为何一定要消灭别的人的国呢?难道就不能和平地友好相处?六国罢手,让百姓们休养生息,不是更好么?” 琴清摇头道:“不能的。国的边境,就是撕碎盟约的剪子。六国归一,才是结束战乱的唯一办法。” 历史车轮的莫大动力,许仙搜索完脑子所有想法,找不到反驳的观,是自己没有想过,还是历史真的难以改变? 许仙叹道:“可是,我是楚人啊,我的家在这,你让我做这种事,我还是觉得很为难。” 琴清靠了过来,低头低声道:“你也可以在秦国有个家,我,我帮你...” 许仙听不明白就是傻子。没想到琴清其实是动了心,只是她的言行,样样按礼,规范模范的,毫无越矩,弄得许仙完全摸不准她的心思。 许仙道:“我听,你在秦国,是贞妇。” 琴清道:“守孝三年,如今我都守了十余年了,岂有守一辈子之理?大王又没有让我一辈子不嫁人。赵高的无礼之举是自作聪明,他想以此,去讨好大王。” 许仙道:“你的,可是真的?”嬴政的态度,可是很关键的,许仙可不想在没强大起来前,树立一个那么恐怖的情敌。 琴清轻笑道:“你怕我们的大王?” 这不废话吗!秦始皇,哪怕是后世之人出来,亦是分量极重的三个字啊。 琴清道:“那你对我们的大王,了解多少呢?”许仙摇头。 琴清仰望远方,道:“我琴清虽不主外交诸事,只负责各国的阴阳家丹药贸易,可周游各国,每个国的王,我琴清都见过。各国之王,与我们秦国的王,完全不同。” 许仙道:“怎么个不同法?” 琴清道:“大王他身上,好像太阳一样,散发着某种光芒,给人以被照耀的感觉。” 这么牛?莫非这就是传中的王八之气? 琴清话时,一直注视着许仙的表情,见他面现不悦,笑道:“怎么了,你吃醋?” 许仙道:“你呢?我心仪的人,在我面前别的男人如何如何好,还像太阳那么夸张!” 琴清噗嗤笑了一声,许仙脸色更不好看。琴清唤道:“许郎,许郎——”转换了称呼,倍感亲切,那丝芥蒂一瞬间荡然无存。 许仙道:“琴太...”琴清道:“叫我清儿...”许仙道:“清儿,那——那个,” 琴清道:“大王若要我,我早不在此处了。许郎,你不了解大王。大王他,并不喜欢我这种类型。就在昨日,罗网飞鸽传书来报,找到了丽姬。而丽姬,正是大王曾在齐国边境,遇到过的心仪女子,如今已入秦国王宫” 许仙道:“哦,丽姬大概长什么样子的?” 和御姐相对的,难道是卡哇伊型的?不过,话回来,让罗网刺客去抓人,还真是符合秦始皇的作风啊...哼,真不讲理。 琴清道:“为寻找丽姬,大王曾让人描绘成画,以便让各国的罗网刺客寻找。许郎稍等。” 不一会儿,琴清抱着一了一幅画回来。画卷摊开,丹青素描,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位出尘的女子笑脸,五官绝美精致,看过去,如被可爱的妖精,引入梦中花园,什么烦恼,什么思绪,在这一笑中,都化成虚无。 许仙突然明白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王,一个孤家寡人,有一位畅怀无忧、精灵般的女子陪伴在身边,“快乐”——才是嬴政想要的。 画像表现得有限,许仙看着画,想象着女主人的美貌,被带入了精灵的思维旋律,心念放飞,一时间,竟出神了。 琴清唤道:“许郎,许郎,”许仙回过神来,见琴清吃味,尴尬地呵呵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果真是倾城倾国,秦王好眼光。” 琴清叹道:“可惜,丽姬入宫时,已怀有身孕...” 什么?!千古一帝秦始皇,头上绿油油一片! 许仙道:“那,秦王如何处置呢?” 琴清道:“大王宽恕了丽姬,封丽姬为丽妃娘娘。” 许仙道:“那,孩子呢?” 琴清道:“这个孽仲,我曾上书进谏,让大王贬其为公子,以为庶出。怎想大王执意不肯,非要让这孽仲居于王宫之中,并封为王子,实在是与礼法相违。” 秦始皇喜当爹?!还是主动的?!许仙一下子觉得脑细胞不够用了。史书上记载的暴君,荒银无耻是必备元素。如秦始皇这样的帝王,会忍受一个孽子当皇子?这即便在仁君当中,不,在中国式的男人当中,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百二十九.余下五大限的下落 琴清坐在许仙身侧,将丽姬、荆轲、嬴政三人的故事给许仙听。 嬴政因为郑妃之死,东游散心,在齐国与卫国的边境,无意中,邂逅了丽姬和荆轲。嬴政对丽姬一见钟情,给卫国施加压力,让卫国交出丽姬。丽姬之父公孙羽,身为卫国大将军,竟无法保护爱女,因违抗卫王之命,被刺客刺死。 荆轲带丽姬逃亡往齐国,嬴政又给齐国施加压力,齐国堂堂一大国,相距秦国那么远,中间隔着好几个国,竟也惧怕秦国。在齐国兵将的配合下,罗网刺客展开地毯式搜索,最后成功俘获了丽姬,将她带到咸阳王宫。 丽姬抵达咸阳之时,是夏天,许仙当时还在蜀山。夏去秋来,丽姬产下一子,名为“天明”。许仙念着天明,天明?天命?蛮有主角模式的风范。这孩子竟是荆轲的儿子,是一个耐人寻味的传奇故事? 许仙道:“丽姬入秦国,并非昨日飞鸽传书,那赵高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琴清道:“天明的身世在秦国是个秘密,大王下了封口令,可我还是忍不住,不想瞒着你,”眼眸明亮,如做出重大决定;一眨一眨,余光不时扫着四周,睫毛颤动,颇显为难。 见她表露心迹,岂能不让她安心? 许仙一手揽过她,轻抚其背,道:“清儿,你放心,我谁也不会告诉的。”手势渐轻渐缓,“再碰上这些事,不便开口,尽管瞒着我就是。” 许仙心道:“唉,着着就入戏太深,然后,假戏真做了...” 情之一字,难言难抑,陷网难自拔。此时的许仙,已顾不得负刍的命令了,打探秦国灾情的事,大不了报告失败,总不能做出对不起琴清的事来。 琴清微蹙的眉头放松,目光在许仙身上,似乎流连忘返,她微微启唇,又闭上,吸了口气,目光一亮,问道:“许郎,你能否再一些治国良方,就像上次那样。” 许仙道:“好啊。恩,咱们先从举孝廉起...” 在许仙看来,琴清这位古代的超级白富美,专营阴阳家丹药、天下独此一家的她,钱,是不缺了。这个很关键。富长善,琴清现在的心态,是对改变“世界”感兴趣,想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或许,这在寻常人看来,是“吃饱了撑着”,是杞人忧天。 但如果有一天,寻常人变成富人,又有谁不会去关心一下“未来”是什么样子?几年后会怎么样?几十年后会怎么样?几百年后会怎么样? 又或者换个角度,在现代,当一个人还是在校学生,用父母靠父母的时候,不也是在追求“最新”潮流、赶“最新”时髦、关注“最新”热? 追求“最新”,这其实也是一种需求,当人衣食无忧后,产生的更高的需求罢了。 而此时此刻,许仙能够很好的满足琴清的这张需求。 从秦汉到后世,足足两千年,许仙从用人制度和官吏制度起。从“举孝廉”到“科举制”,“从三公九卿”到“三省六部”。对这些新奇概念,琴清心有疑问,不时插问几句,而许仙详细明了这些法度的同时,还引用后世“百家讲坛”的新奇观,纵论其优劣。 琴清并非神仙,哪里能知往后几百、几千年的事情?乍听之下,琴清对许仙惊为天人,没想到心上人能有这等惊世之才。琴清看人看物一向平视,一时着迷,尽望眼欲穿,炽热的目光里,尽是对心上人的自豪、骄傲、憧憬和柔情蜜意。 许仙仍在自顾地阐述,见琴清只顾看他,很久没问话了,清咳一声道:“咳,怎么了,这样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花?” 调侃一句,琴清面颊飞起两朵红云,润润红光,照在一对“我不带眼镜框”的线条优美的眼脸上,犹如一位严格的女美教师,在被戏弄后不争气地羞红,并挣扎着努力保持着礼仪。这旷世奇观,一下子松动了许仙的下限并刷新,“咕噜”一声,许仙咽了口沫。 咽沫的无礼,让许仙心道:“不好!”探寻女性的思维多了,知道一些细节举动会引起女性的反感或警惕,而咽口水恰巧是其中之一...正苦恼着该怎么弥补的许仙,一个精灵,肚子“嘟嘟”地叫声。 琴清莞尔道:“了一个上午,该用午膳了。许郎勿怪,清儿一时听得入神,因为之前屏退了下人,现在要吃东西,得重新吩咐她们做,要等些时候。” 许仙道:“午膳时间,那她们不会预备些吃的吗?” 琴清歉然道:“许郎,我...我吃东西口味很刁,如今天气渐寒,饭菜做早了,容易冷...” 许仙道:“哦,我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和我一样,不好吃的吃不下。” 一见钟情的后遗症,在没有完全了解对方的情况下,钟情于对方,那不好意思了,得有全盘接收对方的缺的心理准备。女人,口味叼,一天三餐,顿顿饭菜要制作精美,是有难伺候的。在古代,弄套安身的房子的难度是一般的话,那要养上厨艺很好的丫鬟,则是困难。最起码房子得扩容啊,住得下丫鬟,房子得升级为“府邸”... 琴清去唤丫鬟做饭,回来后,因有所顾忌,歉然地看了许仙一眼,没有坐回许仙身边,而是坐到了对面。 琴清想起什么,问道:“许郎,你不是常年一个人在外么,那你——是这么对付一日三餐的?” 许仙道:“啊?我向来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治大国如烹鲜嘛。” 琴清道:“治大国如烹鲜,是道家老子对于饭菜味道的评价,不能太咸太淡,要恰当好处,以此隐喻治国之道。之前,听许郎举孝廉,似乎倾向于儒家的学。而儒家主张“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理因“君子远庖厨”,考虑的是干番大事,而非舌尖滋味。” 许仙心道:“糟了,知道得多,不代表学问高深。真进入了琴清的节奏,我这岂非要穿帮娄底?”“明儿,明儿,明儿...”许仙想起这里有一位“古代学问很深的”高手。 武瞾心道:“哼,这才想起我。她接下来,一定想考校你的儒学,并问你儒与法的关系,但这不是目的,她真正想做的,是借此打探你的来历。” 果然,琴清问了几段儒学经典,许仙按照系统查询答案,一一对答之后...琴清起韩非、李斯的法家学,追问道:“许郎认为,秦国用罚太深,宜改用儒术教化?这观倒是同扶苏公子的想法相近。” 许仙摇头道:“光是教化不够,应儒法并举。” 琴清道:“儒法并举?何解?”何解,意为如何把握关键。古代辩答,是之乎者也的方式,许仙不仅要答出重,还要用文言文的方式。 这一问可难住了许仙。毕竟系统查询答案是机械式的收索。而许仙也没考虑过具体如何实施“儒法并举”,因为,之后还有更好的方案,怎么也得跳过三省六部,从大明的内阁大学士制开始改良才对。 但琴清不这么想,只道许仙提出来,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许仙沉默了下,在琴清眼中,许仙在深思、组织语言。 许仙心道:“这个,怎么回答?” 武瞾心道:“《汉书·元帝纪》载:宣帝的太子刘奭(汉元帝)尝侍燕从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叹曰:‘乱我家者,太子也!’” 武瞾的提示令许仙双眼一亮。汉代皇帝,许仙最多知道高祖刘邦,武帝刘彻,然后就是光武的刘秀和三国的刘备了。许仙并不知道,汉宣帝也是一位中兴令主,“霸王道杂之”的“汉家制度”可以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治国方式,宣帝刘询一语道出了其中要诀,为汉代之后历朝历代的统治者称颂和遵循。 许仙将汉宣帝的话转述。 琴清听了之后,思索道:“霸王道杂之...”“注重实令,怪不得,许郎你会提出三省六部制。又提出科举的办法选拔人才,以充实六部。”学问深,自行脑洞。琴清道:“许郎,你深谙儒学、法学,明断优劣,注重实用,与道家的清静无为之大相径庭,可为何又听,你自己是道家人宗逍遥子的记名弟子呢?” 道家人宗逍遥子的记名弟子,这是许仙借助负刍宣扬出去的。许仙正要是,武瞾心道:“等等!你要继续圆谎吗?你的真实来历,没人知道,但是,逍遥子的记名弟子是否存在,未必没人知道。这丫头不提就罢了,既然提出来,肯定有所依仗。” 望了望在门外伺候,低头的丫鬟。许仙提取空气中的水珠,在胸前,依稀组成“无门无派”四个大字。无门无派,这话真难,文和武,会了那么多,竟然都是自学成才,实在太厚颜无耻了。幸好是用写的,而非的。 琴清会意地笑了,释怀而开心,好像有什么期待的事情实现了。琴清道:“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你没有骗我...” 骗?许仙背后一阵冷汗,幸好武瞾看穿了这次试探,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 聊了半个时辰,一股开胃的美食香味飘进来,许仙扭头一看,原来是丫鬟来上午膳。做工精致,比李园府上的丝毫不差,菜色俱佳,香肉美羹,连米饭都用醋和香菜熏过,吃起来嫩滑可口。美酒亦是佳酿,唯独,与酒搭配的,肉羹的量少了些... 琴清道:“忘了,下人是按我的饮食习惯做的,可是要再上些肉羹?” 许仙道:“不必了,酒足饭饱,多谢款待。” 琴清道:“你们都下去。”再次屏退左右,“许郎,你是不是很疑惑,我是如何确定你并非逍遥子的弟子,以至于你胃口不佳?” 许仙心道:“其实饭菜蛮好吃的,偶尔清淡些,能保持身材...” 琴清用手掐了个法决,一个光团在掌中形成,光线耀眼通透,却随风飘来刺骨的寒气,仔细观看,光团中有一丝火苗在飘动。 许仙道:“这是...阴阳术!你会阴阳术?你是阴阳家的人!” 琴清道:“这是阴阳家的冷月霜魂诀。我原本就是阴阳家的人,此事天下皆知,许郎倒是头次听的样子。难道阴阳家会将重要的丹药生意,转手给其他人?” 许仙道:“原来是这样...” 许仙心道:“冷月霜魂诀?为何系统提示是玉蟾化月诀?那光团中的一丝火苗,分明就是太阴真火!等等,就扫描过程而言,进度条涨了一下后停止不动,而她又仍在驱使这招,是否意味着冷月霜魂是残缺功法,并不完整?” 琴清收起太阴真火,道:“阴阳家从道家分出来后,两派势成水火,各自在对方门下安插有探子。太过机密的事情,因有所防范,难以打听到。但各派重要人物的生活概况,却了如指掌。逍遥子这个人,独来独往,行事怪异,几乎绝迹江湖。旁人不知他做了什么,阴阳家却知道,他一直呆在道家人宗,闭关悟道二十年之久,哪都没去。瞧你双十出头的年龄,难道还能赶在投胎之前得他指?” 琴清见许仙不话,以为他心存芥蒂,开解道:“外边传言,许郎击败星魂大人的事,阴阳家是知道的,那天是星魂大人自己运功走了岔,才一时失手,让许郎占了个大便宜。” 许仙道:“那阴阳家为何不出来澄清此事呢?” 琴清道:“东皇太一大人,这事对于星魂大人是个良好的教训。好叫他知道,在其成年之前,过度使用阴阳术对身体的危害。” 许仙道:“可是,这有伤星魂的名声,唉,星魂一定恨死我了。” 琴清道:“许郎若想和阴阳家和解,我能上话。”笑了笑,“和许郎你冒名替不同,我是真正的阴阳家月神大人的记名弟子。我的阴阳术都是月神大人教的,因为年龄相近,我若叫师父,显得她年纪大,她不让我叫,不然,我要做入室弟子并非没有可能。” 听琴清言外之意,似乎月神和星魂之间有明争暗斗。每次琴清提到月神时,怀有敬意,提到星魂的名字时,有轻视。 许仙道:“这么,我仍有和星魂和解的可能?” 琴清道:“星魂这个人,向来孤傲,又好奇心很重,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别人不告诉他,他偏要查个水落石出,因此星魂在秦国得罪了很多人。月神大人就不同了,她善于占星术,有预知之能,教秦国贵族趋吉避凶,非常受人欢迎。” 这已经得很直白,因为月神的高威望,把那个拽拽的星魂的风头给抢了,二人故而形成竞争上的争锋相对。 许仙道:“有与阴阳家和解的机会,那再好不过。等处理玩寿春的事,我就去秦国找你。” 琴清道:“你,不马上和我回秦国么?”期待的答案,去掉了一半,急着追问道:“你在寿春与白杨势同水火,待在这里,对你而言非常危险。还有,你真的以为,赵高截杀你,只是因一个贞妇之名?” 许仙想到了,会意道:“你的意思是,赵高和白杨之间,在做交易?” 琴清嗯了声道:“赵高一直在收集蚩尤武学的十二大限。赵高想用后土地藏决,去交换白杨手里的武学。” 事关十余天后的生死之战,许仙惊闻白杨的武功,心中升起究之心。 许仙道:“赵高的后土地藏决,已有鬼神之威,我一度在赵高手里吃亏。那白杨手中的,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学,能让赵高舍得下如此血本?巫祖十二大限,精妙之处,集中在帝江的空速、后土的戊土,翕兹的电,句芒的木,烛九阴的光这五样。” 许仙试着推测道:“听白杨出手如电,很少有人看过他是如何出手的,能藏得那么深,莫非,是翕兹的电?” 闪电的速度极快,力道又猛。闪电的速度,并非光速,有时候,人眼还能观察到闪电发生的全过程。闪电,先要电离击穿空气层,即铺路,这个速度在光速的000分之一,然后强大的电流通过,这个速度最大在光速的三成或一半。总之,平均远快于音速,远低于光速。 琴清奇怪地看着许仙,道:“许郎,你难道不知道...电巫,一直掌握在项氏一族手里。项氏一族,自称是雷神和电神的后裔。祖传刀法,紫雷九击,练到第九击,有天劫之威。” 电巫,在项氏一族手里。雷巫的强良灭地,这种轰击的震劲,很适合配合刀法,更适合电元素的激发。 许仙道:“难道是,烛九阴的光巫,或是句芒的木巫?莫非,会是光巫?” 真是光巫的话,那白杨就难对付了...光速很快啊,光速飞行的箭气?那该如何抵挡?万有引力也仅仅将光扭曲而已,许仙想想,顿时觉得万分棘手。 琴清道:“为何,许郎你如此肯定,不是帝江空速呢?” 许仙道:“因为帝江空速的瞬移能力,在我手上。” 这原是个秘密,但如今知道的人不少了。许仙觉得,纪嫣然能猜到自己会瞬移,那白杨肯定也能猜到,而赵高,更是在交手的时候,已经确认了这件事。 琴清道:“咳,那白杨手上的,便是句芒的木巫了。” 许仙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琴清道:“烛九阴的光巫,在月神大人手上。月神大人用月光苦修这门武学,练成了一双能看穿未来、未卜先知的眼睛。这件事请,在各国的高层,算不上什么秘密。” 光巫是一项瞳术?许仙大为惊讶,那不是很厉害?许仙的周天星图,要看方位,对比卦象,一时的取舍,现在是对的,过一会很可能就是错的。比如对手故意卖破绽,以伤换命的战法就会蒙混过卦象。故而,当看到破绽时,许仙还要根据经验判断,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可是,如果有一双眼睛,能直观地看明白结果的话,实在是太方便了。 许仙道:“月神大人的眼睛,能看穿未来?那她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月神能看穿未来,那作为她的敌人,岂非未来没希望了?看穿未来,不仅是用在武功上,用在一国的大事决策上,岂非永远没有失误?许仙突然明白,为何嬴政一向齐国施压,齐国如此惧怕,有阴阳家帮嬴政打天下,又有谁能抵挡? 一百三十一.情挑太傅 紫色柔顺的长发,披肩如幕布。幕布毫无摇摆,足见少司命无半分留恋和好奇。离开房间,大司命扭头回瞟几眼,哼了声道:“少司命,你当真就一不好奇吗?” 少司命似乎没听见,眉睫无半分颤动,恬静地站着,做着守卫警戒的工作,完全按月神的吩咐。 大司命在少司命跟前,一脸好奇和向往,来回踱步道:“月神大人在预测谁呢?我们在韩地办事,她为何会对南边的楚国感兴趣?” 少司命面沉如水。大司命见此,哼了口气,“唉,”突然,她又紧紧盯着少司命,逼视好一阵,少司命依旧不为所动。 大司命:“你该不会是练万叶飞花流,练成了木头吧?为什么一句话都不呢”抱怨着,“又没人要求你做一辈子哑巴。”想到一个子,一边看着对方,一边继续来回踱步,“我知道你听到我了些什么。你是装作毫不在意。可近在咫尺,有在意才是人的正常反应,这就像比武较劲之时,人会躲避对方的攻击,不让自己受伤。”压低声音,循循善诱,“所以,你心里边,还是很想知道月神大人的秘密,对不对?” 一阵风吹过,拂起少司命的紫发,少司命置若罔闻,似乎大司命的话还不及一阵风... 大司命道:“难道你睁着眼睛睡着了?好吧,那你继续睡...我去看看,月神大人在做什么...”一掠额前的秀发,颇为自信,“都是让星魂大人给害的,好奇心越来越重了。只是看一眼的话,专注于预测的她(月神),应该不会发现。” 气流涌动的呼啸声,大司命惊觉之下,后退闪过。树叶,在空中循蹈着某种笔划,流动着,并一片片整齐地排列着。大司命道:“阴阳玉手印,万叶飞花流的起手势。”这是警告,再往前一步,列好阵势的攻击就会一触而发。 大司命道:“切,我就知道会这样,口是心非的丫头。”退后,放弃了偷看的想法,“也不错,再过几个时辰就天黑,到时有人和我一样,要带着疑团过夜。” 每次夜幕降临前,月神都要作一番准备,以便晚上施展月之眼。今日,月神心有疑惑,不打算施展月之眼了。对于月神来,看穿未来的她,没有愿望,没有好奇,没有追求。和大司命的想法截然相反,月神有些“留恋”心头疑云的感觉。高处,不胜寒。 月神舞动素手,道道手影,以形若“千手观音”的姿态,跳起了巫舞。十八只手突隐突现,每只手掐着法决,诀如烛光,烛如月照。这是月神的独门武功,以烛九阴瞳术,运使月光。漆黑的房内,烛光波澜,仔细看每一烛光,烛火焰心处,都有一个燃烧形态的眼球。眼球们遍布月神周围,一眨一眨,如活动筋骨般,在这眨眼的动作下,眼球们越发活灵活现。众眼的目光,冰冷而森然,触及之处,连空气都化出水滴来。 最后,众眼的目光定格,都聚焦在一处,那处的空气便化出一幕水幕,水幕初时尚有轻微的跃动,渐渐平如止水,一副清晰的画卷,投影出两个身影,如放电影似的,电影中的一男一女两位主角,赫然就是许仙和琴清。 月神心道:“琴清?”画面快进,月神想查验琴清的未来,对于同琴清交谈之人,似乎丝毫不关心。琴清的未来,月神早就知道“一个版本”。而此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画面快进,看到的是截然相反的画面。 快进失败,月神心中震撼道:“这...怎么可能!琴清一生守寡的命运改变了?!”将目光移到一旁可疑的许仙上。“这就是侥幸击败星魂的许仙?” 因为知道星魂失败的真实缘由,月神之前并没有把许仙放在心上。眼看琴清和许仙一边亲密交谈,一边眉目传情,月神脸上越发疑云密布。 月神心道:“难道...除了东皇太一大人外,世上还有别的人,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轨迹...” 好奇心在涌动,久违数百年的奇妙感觉。月神在这奇妙驱使下,快进许仙的画面。 在楚国,正和琴清聊得正欢的许仙,忽有所感,抬头望向北边。 琴清道:“许郎,怎么了?” 许仙道:“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看这里。” 琴清“啊”地一声,慌忙起身从他身旁离开。两人如今身份干碍,之前聊得那么亲密,琴清心里的礼教观念过不去。琴清四处看了一下,并无发现异常,许仙也大范围感知一番,也没有异常。 许仙道:“真是奇了怪了,周围一切正常,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琴清嗔道:“都是你害的!这是做贼心虚。” 许仙道:“贼就贼吧,就算是贼,那我也是一个偷心贼。” 琴清莞尔,脸红道:“胡什么,没个正经...” 许仙借机上前,挽起她的手,道:“不信你摸摸,这儿是不是跳得快了许多?”柔指所触,怦怦然,暖热热,“因为这儿,多装了一颗心,一颗你的心。” 爱郎心里有她,琴清倒在爱郎怀里,被紧紧抱住,似乎要被融化在怀。他的手,在上下游动,在一地,宽松着衣服。礼教观念,让琴清从舒坦的娇躯里,好不容易调集出一把力气,按出他作怪的手,喘气道:“许郎,别,现在是白天...” 许仙失落而期望地看着琴清,道:“我晚上不能留在这,你又马上要离开寿春。” 琴清轻咬嘴唇,唇间的痛微,让浴火消退,脑际清醒许多。礼教观念,正挣扎着。 许仙注意到她的动作,忙降下热唇,如轻抚一般,唇触唇地爱着。痛的逆反、清流,在这一刻同柔蜜相合,让这一刻的爱的记忆、感觉,更加深刻。 所谓苦痛和柔蜜,正是人的两大突出记忆感觉,而性,则是将两者合而为一。后世的s和m,不就是利用这一么?许仙对虐没有喜好,但并不排除利用原理,作出最有利选择。 琴清紧紧抱住他,释怀的两大团柔软,紧贴他胸膛,急促地呼吸,节奏地推波助澜。螓首趴在他肩膀,他耳边传来几不可闻的几个字:“去榻上” 拦腰抱起,偎依着,步入后房。对于明知道该干什么,却又矜持犹豫的对象,必要的力量作为推动是不可少的。掂量着琴清的那体重,许仙正计算着一会轻掷的力道。谁料来到床前,许仙一看材质,才发现这张床,是一张铺垫鹅毛被褥的“公主床”。 得了,这下怎么掷都不会过头了。撩开垂帘的轻纱,琴清微哼一声,一个冲击,让她感觉到鹅毛的无比舒适。许仙压上身来,鹅毛的缓冲果真强大,只觉被褥的轻纱挤压、包裹着皮肤,丝毫不觉半分负重。 心无旁骛,四目两唇,柔和在一起,**长吻。推掉发髻,解开束缚阻碍的衣裳,在软床中捞起、攀附住彼此的**。许仙心知琴清的欲偏低,果断用出极乐天魔,煽起她无尽的期望。曾经欲得一窥的娇躯,如今,正怀抱着他的颈脖,完美的锁骨,如椰子丰硕的**,两朵粉色的蓓,纤长的蛮腰,肋骨紧密隐蔽,避让着使曲线完美地一收,在至胯骨挺拔地绽放。许仙一时看呆了,琴清在他的目光注视下,红红的潮,给白玉琉璃的身子,映上夕阳云霞。用了极乐天魔功,许仙又用九天玄素决,灵觉大增,原先幽幽的雌麝,直如扑鼻... 咕噜一声,竟是琴清先咽了口沫,如此出格的动作,让她俏脸如烧,羞得想钻入到鹅毛里边。许仙承蒙佳景,撩开一只长腿,对着那如水蜜桃状的鹿臀,蓄势待发,拉过来,架上,对准结合,颇用力地挺进,一试鹿臀的“满足冲击度”...“啊——嗯,”微不适痛呼到一半,立刻转为呼出撩拨骨髓酥麻的痴痴声。 许仙是知道她哪儿最需要,哪种快慢的节奏最适合,恰如其分的挺动,将痴痴声捅成喜泣不知乱语。她平日端庄严紧的五官,如今勉强摆着往日的惯性,面部痴醉地神色,一次次随着乱哼乱语放出来。 琴清心道:“大白天地...这样子...一定会被丫鬟们听到...” 发丝调皮地垂脸,琴清意识到这是个遮掩,口中呢喃放任了一下,耳边回荡着动魄的不堪,她旋即意识到,这是“掩耳盗铃”。一只玉手抬起,要掠起发丝,想挽回颜面,却被他一把抓住。他借助牵手的平稳,释放出一只手,在胸、在两尖一阵作怪。意乱棉麻的胸肺里,更热地一团灼流气息,上串下扰,将琴清好不容易藏着、咽着的喉舌,再一次高声放开。 琴清再无保留,许仙成功地将她的克制力,转为持久力,并成功爆发为身心的奔放、任性。奔放的摇动纤细腰肢,奔放的晃动迷眼的乳朝波浪;任性的高呼深喘,任性的用出骨子里的所有劲儿,翘起鹿臀,节奏的结合再结合,直至巅峰。 最后,一声高亢的娇鸣,“啊——哈”,琴清双手抱着作怪的源头,那儿,结合处,里边已是一片满湿满热。她粗喘着大气,从没想过,自己会如此无礼放怀。 许仙浇灌完毕,抱着她,吻着她的额头和耳心。舒服,让耳根子一软。琴清本要开口怪责,转为了叹气道:“唉,你坏死了,以后叫我怎么面对手下的丫鬟?” 许仙也喘着气,道:“你放心,我,我在房间设置了风刃结界,空气阻隔,声音传不出去的。” 琴清平复着呼吸,运功,聚集目力向房门、周围望去,果然瞧见空气在急速流动。“呼”她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爱的前路,总是想光明和坦然。琴清心道:“若见光了,他今晚至少能留在这...” 许仙知她所想,一手捉摸在她胸前的丰硕捉摸,一手把玩着她腰后的圣涡,接着从两个圣涡之间,滑入山谷之间。 琴清忙按住他的作怪,道:“别,先让我歇歇。”她虽非处子,但十多年不曾行过**,适才竟将**布施了个满,现在回过神来,才觉得那处穴道,肿而不适,有些害怕。 许仙当然知道她还没到极限,不过也快了,如此绝色鹿臀,若自己一时随性而为,把握不好,不准会真伤着她。 外伤问题,正是神仙花出场的时候。许仙道:“别怕,我有良药。”将神仙花的异能颗粒,用斗转星移植入琴清体内。在琴清惊讶中,她自己不但肿消,肢体的些许酸胀,也全数消退,通体不出的舒坦。 琴清是医药大家,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药?这种花,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许仙道:“这是我早年外出求仙,得到的唯一收获。这种花的花粉,对外伤有很好的克制,会将人的躯体还原为无伤时候的样子,也是我的伤能好得很快的秘密。” 琴清道:“咦?我的冷月霜魂诀,本有驻颜之效,似乎你这东西,驻颜之能还在其上。” 许仙道:“这我倒没在意,我们做男人的,不太关注这方面。” 许仙想转移琴清的注意,但琴清对神仙花大感兴趣。 琴清道:“这东西,你能不能让我折一,带回去研究?” 许仙指尖剑气攒击,以灵犀一指之法,将神仙花的花瓣剪掉一片,在琴清错愕的目光中,划去的部分化为颗粒,颗粒又自行组合为花瓣,恢复如初。 许仙道:“没有用的,它的能力是回复外观模样,对它自己更是明显。只有用我独门的一种功夫,才能将它的能力,分享到我们的身体里。” 琴清叹口气,又追问到:“你是在哪找到的?” 许仙道:“蜀山。在一个山谷里无意发现的。” 琴清道:“原来你去蜀山,竟有这么大的收获。你的你那么功夫,似乎和山气(重力)很像,但又不相同,你的能横向使用。牵引万物,难怪星魂你的武功很适合群战。” 许仙翻过身来,压在她身上道:“不止是群战哦,”一手指探入她的后门,琴清惊呼一声,随即感觉到,前后两边的门道,紧挨着,碰撞了一下。 琴清道:“你...许郎,你怎么能这样用武学呢...”琴清挣扎了下,本要起身,许仙按住她,对她耳心吹气,使她耳根软下来,道:“把后边的,第一次,给我。” 琴清顺从地停下来,眉头微蹙,她也听年纪大的丫鬟过,后边是条道,但会痛... 许仙道:“清儿放心,保准如之前快活。” 如果前边是以挺进为主,退是为了配合进,以此为活塞的节奏;那后边,就是以退出为主,进是为了配合退,以此为活塞的节奏。嘛,和异性恋不同,后边可谓是男女都通用的。那感觉,好比一个人憨了便便许久,满大街找洗手间,突然发现一个地方,然后享受那瞬间放松的畅快。 许仙早在武瞾和纪嫣然身上走过后门n次了,他对后门并非情有独钟,只是觉得前后交替,更添趣罢了。 琴清担心中的“困难重重”并没有发生。进入,微不适,鹿臀紧绷,退,松开的些许畅快,抚平了之前的不适。紧接着,肠道、呼吸隔膜的“压迫——畅通”节奏,给她前所未有地新奇欢快,这还没摇动腰肢,腰一弓曲,节奏的幅度一下纵向扩展,立体般的感受,延生至五脏六腑,终于让她如之前一般痴声蜜语来。 凭着过人的技巧,许仙在琴清迟疑中,将她从后门带向了一次巅峰。意犹未尽,许仙催动极乐天魔功和九天玄素决,一边挺动,一边用手指探入前道,利用斗转星移的牵引力,双道共振,将琴清带至近乎忘我的乐境。接着乘胜追击,不待她缓口气,转回前道,同样用斗转星移的牵引力,双道共振,这次却是前边带动后边,弄得琴清丢盔卸甲,连声求饶。 许仙心道:“斗转星移让我这样使,真不知慕容家先祖泉下有知,会怎么想?” 看琴清四肢瘫躺,如不连接,不似人形丁字,许仙知她已达极限,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替她盖上被褥,轻轻吻了吻香唇,许仙道:“我该回去了。” 琴清猛地睁开眼睛道:“别——”艰难提气组成音符“别..走...”许仙不解,琴清运功平息,咬准字音,“你等我起来,你一个人出去,丫鬟一进来看我这样,怎么成...” 许仙恍然,告了声罪,留下来陪她话。看看时辰,还有一个半时辰才到傍晚,以琴清的功力,估计最多半个时辰就能起身 许仙心道还是有武功的女人好,寻常女人哪经得起这番折腾?非处也有非处的好,在礼教的大环境下,非处的话,女子总觉得亏欠男方,攻克的难度会降低,否则,琴清又怎会破天荒地、在大白天顺从自己,与自己作欢寻好? 当初曹操不好闺女,喜好妇人,是否也是这个原因呢? 两人缠缠棉棉,自得其乐,可苦了旁人。 “呼呼...”之前月神正施展神通,全方位、全视角的偷看许仙。 一百三十二章.亵渎月神 许仙的未来,一片模糊,完全看不到。这让月神万分惊讶。看不到的情况,除非对手的修为高过她许多,比如东皇太一、嬴政,只能看到模糊的片段。而许仙,竟然是一片段都没,难道这子的暗藏实力,修为很高?比东皇太一和嬴政还厉害?这一,月神不大相信。看许仙和琴清谈话的表情,对赵高和星魂的心悸,不像装的。 月神心道:“许仙...”“帝江空速...”口里念着他名字和想要的东西。月神,也有集齐蚩尤武诀的打算。 因为有计划,有目的,所以看不到未来,就观察眼下,收集情报,毕竟月神施展一次巫舞,可不容易。用一次巫舞后,要间隔一段时间的。 结果这一看之后,月神如今冰山的玉颜上,红霞微布,气息微喘。回顾琴清的享乐表情,月神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做那事,真有那么好么...”否认、摆脱这个想法,“这子极为俊俏,见识过人,想必琴清很爱他。”不爱不乐,不美不乐,相爱才乐、才幸福,女人惯有的美学观。 再端视一阵,月神收起烛九阴瞳术,叹了口气。琴清能再嫁人,月神她自己却是不行。 月神抬起自己的一只手,只见白洁的玉臂上,月光流转间,不时闪过异样的斑纹! 月神心道:“十天月之眼,一次巫舞预测,运功有些过度...” 月神开口传音到门外道:“大司命,少司命,巫舞已结束,不必再守卫。备一盆热水,我要沐浴。” 大司命回道:“是,月神大人,我这就去吩咐府上的下人。”看了少司命一眼,“走吧,少司命,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打热水,你去雀阁,问姬无夜要些香飘飘的花朵。” 少司命似被吓了一跳,摇摇头。 大司命咯咯笑道:“好吧,还是我去要些花,你去打热水,这总行了吧。” 少司命放低侧脸,微微一下颌,以示肯定。 少司命从不开口话。和人打交道,人情世故之事,通通被大司命挡在身外。而姬无夜很**,且急色,看了就想扒衣的那种急。是女人哪有不厌恶的? 大司命讨厌和姬无夜攀谈,可总得有人去,所以大司命只得耐着性子前去。 而少司命,知她难处,所以显得颇不好意思。 望着大司命的窈窕背影,少司命掐动法决,运使万叶飞花流,植物在玉手印的玉光中成长,开出几朵花来,可维持一会,花儿凋谢,回复成绿叶的模样。少司命心道:“还是不行么,如果万叶飞花流再上一层楼,能开出不朽的花朵,她就不用去见讨厌的人了...” 大司命离去的方向,已经杳无身影,少司命出神地望了一阵,紫瞳中,莫名的牵挂,似乎也随着身影离去的方向,牵引了目光。 雀阁,韩大将军姬无夜利用自己的权势,建造的金碧辉煌的阁楼,里边收集奇珍宝物,置绝色美女、美酒佳肴,以供姬无夜取乐。雀阁的恢弘,远胜韩的皇宫,可韩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姬无夜提出要娶红莲公主的时候,韩王以年纪相差太大为由,拒绝了他呢? 年纪相差太大?姬无夜心道:“我呸——!”“别以为本大将军不知道,韩王你个老家伙,身边宠爱的十来个美人,不满十六岁的就有五个!”“想来多半是红莲公主不肯嫁。” 红莲公主,韩地第一美人。红莲不喜姬无夜,找个借口推辞婚事,姬无夜是知道的。姬无夜照照铜镜,镜中映出的是一张饱经风霜,面容粗犷的中年人。“哼——”姬无夜心道:“有人我恬不知耻,妄想娶韩地第一美人?”“没有我姬无夜,韩早就完了!什么美人都让他国抢了去!”轻摸皱纹,“若不是为了保家卫国,驰骋沙场,风沙中打滚,这张脸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要是十年前,张良都没老子帅呢。” 十年前,是什么模样,恐怕没人记得了,是谓岁月无情,莫可奈何。可姬无夜不服,心你们文人整天着那,指责武人的不是,为何上战场厮杀之时,文人自己不去?文人唆使武人捐命沙场,为何文人自己不去捐命?为什么?谗言也! 保家卫国,饱经风霜,脸上这些粗线,记录了付出的洋洒青春。“姬”姓的公子王孙的俊美容颜不在了,反而不受人待见,哪怕姬无夜立再多的战功和武勋。 付出,该不该得到回报?尤其是沉重的付出,一句不该回报,真那么容易出口? 韩,七国之中最弱,到了战国末期,更是难以与任何一个国家正面抗衡。故而姬无夜才会用“夜战”这种非常规战法,支撑局面。又如,前韩大将军成恢,用的战法是用毒,数千毒兵毒将,让他国之兵不敢近。 成恢,原是个男人见到都会心动的美男子,却因修习毒,变得头发凋落,肤如尸如腐。 后来赵国李牧发动一次对秦国的合纵,将六国之师,叩函谷关攻秦,吸引秦国主力的注意,暗中李牧自己和庞煖带领六国精锐,绕道函谷,直扑咸阳。最后,攻咸阳以南不足二十里的最城,被嬴政亲自带百姓之兵击败。 韩大将军成恢在这一战中,于函谷关下被秦将桓齮斩杀。韩王闻讯后,不但不操办成恢的后事,反责其带兵不利。如此心寒举措,作为当年成恢部将的姬无夜,铭记在心。 你不仁,老子就不义!姬无夜抓住兵权后,向来就不给韩王好颜色,对着韩王和韩相张开地干!夜战,晚上不睡,可是衰老极快。姬无夜自问付出得够多,你韩王嫁个女儿就那么不舍得?韩王不允,姬无夜就不断地施加压力。 饮了杯美酒,酒中滋味,如香如涩,如醇如清,彷如人生百味,一一难言。姬无夜不由想起同阴阳家徐福对饮的情景。徐福深谙丹药之道,言明姬无夜并不像看上去那么老,至少不该比年纪还大的徐福难看...毕竟姬无夜只是中年而已,看上去老,全因风霜过多,驻颜无方之故。 心找人试过后,姬无夜服了徐福的丹药,效果立竿见影。没几天,脸上那可怖的深沟纹浅了许多,不再那么吓人,反显得颇具威严。以前,雀阁的下人,看他就像看鬼一样,战战兢兢,现在好多了,至少他不发怒,下人们都能正视他。 阴阳家云中君施的是恩,那月神施的就是威。 这个月神,阴阳家的右护法,竟有控制天上月亮的能力,秦军借助月光指引,一次边境冲突中,破了姬无夜的夜战之法。姬无夜由此胆寒,坚守不出,不敢再与秦军战。 秦国要姬无夜暗中投降,嬴政很欣赏姬无夜的带兵能力,并称会继续重用他,允诺占领韩地之后,雀阁仍归姬无夜,包括红莲公主一起。 经常的,当一个人背叛另一个人,另一个人通常会:“我待你不薄...” 显然,在姬无夜看来,韩王待他,算不上不薄。没有他姬无夜,韩这个国家,早没了!韩王不过是拿他姬无夜保护的东西,来犒赏他罢了。一切,都是姬无夜应得的。嬴政向来不食言,姬无夜权衡之下,暗中投降了秦国。 接连饮酒,姬无夜服下一粒益血丹。此丹养颜补血,因以补血为主,难免服食之人浴火高涨,一月下来,雀阁的“女主人”,竟换了三位。都是因不堪征伐,憔悴而死。不过,无所谓,韩地多美人,且韩地之女,多胸臀挺翘,韩舞更向来以奢华迷滥著称。 但徐福过,要注意修身养性,不能房事过多。而修身养性,莫过于弛于声乐。姬无夜也是醉了,他想起下个月,雀阁将会迎来一位名唤“弄玉”的美人。弄玉善于弹琴,还是周室之后,姬姓的尊贵血脉,想必差不到哪里去。如今雀阁的女主人,姬无夜则要稍稍收敛,怎么也要将就到下个月。 姬无夜饮酒颇多,一时乏了,手下来报告阴阳家大司命求见。姬无夜双眼一亮,疲态尽去,看时辰,已经过了傍晚,晚饭时间是太晚了,莫非那么多天过去了,这大司命住在自己府上,终于对自己有意思了? 姬无夜道:“快快有请!” 整理了下衣甲衣裳,摆正威严,姬无夜自问,他现在气质的发展路线很明确,必须威严! 大司命进来,嗅到一股酒味,挂起脸谱似的微笑,道:“大将军今日好兴致,一人独酌独饮,怎不见你的美人乐师?” 姬无夜直直看着大司命敞开的领口,大胡子挥舞着,深吸一口气,将嘴角流出的哈喇子缩回,道:“大司命笑了,都是些庸脂俗粉,和大司命一比,早就不堪自辱,掩面遁走了!”姬无夜早就对月神、大司命、少司命的倾城倾国姿容上心了。奈何他打不过人家,不能强来,好在姬无夜手下食客颇多,不乏谋略之士,其中一些人指出他过于急色,教了些风月和风情的策略给他 可惜,话是中听,表情太难看,出卖了其内心的龌龊。大司命一瞧,心道这必然是别人教他的。 大司命忍住作呕之意,笑道:“我来,是因为月神大人要沐浴,借一些香料和花瓣。” 月神要沐浴?沐浴好啊,那不是有机会偷看了? 姬无夜道:“唉,原来是这等事,手下人真不懂事,大司命拿东西,何必问我?墨鸦——!” 一个全身黑色紧身劲服的男子出现了。他宽额,黑发,大眼,剑眉,显得朝气年轻,又目光如炬,慧眼不凡。 姬无夜介绍道:“这位是我最得力的手下,墨鸦。他办事情,干脆利落。由他办此事,大司命但请放心。” 姬无夜向墨鸦使了个眼色,比划了个手势。墨鸦会意,那是军中暗号,作拖延时间之意。 墨鸦道:“大司命大人,在下这就去叫人准备。” 大司命道:“那快吧,少司命去打热水了,晚了,水就凉了。” 墨鸦应了声“是”,身影消失在原地。大司命赞道:“好轻功,想来手脚很快。” 墨鸦去了半响,不见回来,大司命心中冷笑:“好你个姬无夜,敢打月神大人的主意。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了。” 姬无夜看时间差不多了,起身道:“这些下人,真不懂事,一到关键时刻就扎手。大司命,你在此等等,我出去瞧瞧,督促一下。” 大司命道:“大将军请便。” 墨鸦正在门外候着,香料和花瓣早就备好。姬无夜看了墨鸦一眼,低声道:“你帮我稳住大司命,我去去就回。” 墨鸦回到屋里,对大司命道:“对不住了,大司命大人,在下心急之下,错把焚香当成沐浴的香料,混进了花瓣里头。不过你放心,大将军这次亲自为你操办,你再等等。” 大司命道:“好吧,那我就再等等。” 姬无夜出了雀阁,叫上两名丫鬟,手持两盒香料和花瓣,来到月神的住处。见少司命在门外守着,姬无夜吩咐其中一名丫鬟几句话。 那丫鬟上前对少司命道:“少司命大人,不好了,大司命大人在雀阁喝醉了酒,不省人事,请您快些过去。” 少司命作势,用手虚掩嘴巴,“啊”了一声,几不可闻。担忧之下,少司命辨不出真伪,立刻施展轻功,望雀阁掠去。 姬无夜满意地了头,赏给丫鬟一锭银子,使眼色让她离开。姬无夜又对另一名丫鬟附耳了几句话。 那丫鬟会意,手持香料和花瓣敲门,喊话。房里的月神一听是女人的声音,便道:“进来吧,怎么那么慢?水有些不够烫了,还不快帮我将花瓣倒水里。” 丫鬟摄手摄脚地进入,开始倒香料和花瓣。 姬无夜则心翼翼地跟在那丫鬟后面,做贼心虚,毕竟对方武功高他太多,有道是色胆包天,酒助色劲,在酒劲的催动下,姬无夜步入月神房内。 月神,早已除下衣物,沐浴在一大水桶里。桶里边飘来花香、香精,还有一股独特的味道,长期玩弄美人的姬无夜知道,那是美人儿特有的芬芳。深吸一口,姬无夜只觉得肚下边,一股烈火串上干材,越烧越旺。 曾几何时,幻想到的,柔顺的长发,藕肩,皓臂,以及光洁的后背,后背两边、手臂难言的侧峰春景,其轮廓一一展现在前,看得姬无夜眼珠瞪得老大。 姬无夜用手撩起一帘遮布,这一下,姬无夜脸色蓦然一边,浴火被冷水浇得一干二净,仿佛看到什么反胃食物,竟当场作呕起来,把晚饭吃的佳肴吐了个稀里哗啦。 姬无夜道:“你,你,你,”一连了三个你,那丫鬟早就吓呆在一旁,姬无夜不可置信道:“你原来是这样子!怎么会这样?!” 屋内光线瞬间消失,黑暗盖眼,不可视物,再一眨眼,烛光亮起,月神已穿好道袍,目光森然地看着姬无夜,杀机毕现。 月神冷声道:“看到了,就得死!”一拂衣袖,那丫鬟化作冰雕,碎裂成冰屑。 月神看了看杀人的手,手上的光,如泡如疹,而这一切的缘由,从她用用预测之法修复武功开始。 修复武功,是要选个标准的。月神选的标准,是太阴真火的威力强大。按这个标准,月神已经将能探索的部分一一揭开谜底,唯独缺了最重要的核心部分。 月神相信,东皇太一肯定知道这个核心,但其绝不会告诉她。如果月神开口问,又会招来杀身之祸。 月神并非等闲之辈。上次内史腾伐韩失败,月神回到阴阳家之时,恰巧东皇太一闭关为星魂疗伤。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月神早想一探阴阳家地底的禁地的秘密了。 趁东皇太一不在,月神悄悄下到地底禁地。禁地中,熊熊烈焰里封印着以万计的战死兵将的魂魄。与太阴真火相对的,前方某处的太阳真火很活跃。月神通过自己的太阴真火,确认了前路的秘密,同太阳真火有关。 月神不敢用脸探路。万一,前路有什么东西,将她的行动记录下来,那真是死翘翘...这一路行来,月神都是控制了战魂,通过战魂的视觉,来确定前路有什么。 太阳真火的威势,让战魂们裹足不前,魂魄们再前进几步,太阳真火一定会将魂魄们化为灰烬。月神可顾不得那么多,真相就在跟前,机会千载难逢,她掐动阴阳术,折磨着魂魄。魂魄们苦不堪当,心道与其被折磨到死,不如投入太阳真火中来个痛快! 终于,月神看到了!透过魂魄们灰飞烟灭前的视野,她看到了一只浑身冒着太阳真火的火鸟。火鸟遍体金鳞,有三只足,三只眼睛。月神不知道,那是三足金乌。 通常,地底的这个法阵,会让火焰会汲取魂魄的魂力,为三足金乌过滤好,然后三足金乌再去收取火焰。像今天魂魄们越过法阵,直接来到它跟前,似乎是头一遭? 三足金乌摇头晃脑地眨了眨三只眼睛,想不通,之后见再也没有魂魄下来,索性不再去想。这只三足金乌,是东皇太一的一缕分神,还要执行重要的命令。三足金乌吞吐出饱含魂力的太阳真火,滋养着那一柄越来越像剑的木头。 “主人命令,要把这烧不坏的木头炼成一把剑!” 炼剑?!隔着一层天花板,月神心中涌起惊涛骇浪。聚百万战魂,得一把利剑,其锋会有多利?只怕天下间没有人当得起一招!压着震惊,月神悄然回到地上。 月神心道:“一直以来,总觉得太阴真火少一胆阵之真灵。看太阳真火的真灵,是一只三足的火鸟,莫非,太阴真火的真灵,也是三足飞禽?” 月神按三足飞禽的模样去设想,一补全功法。很快,月神发现,三足是对的,飞禽却是错的。她按威力大,纠正错误,行功渐深。可没想到后来,向来光洁的身上皮肤,竟会出现一个个如泡似疹的光晕斑。 女人都爱美,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月神,也不例外。月神反复推敲功法,就威力而言,这样练下去,威力继续增大,没有什么问题,气没走岔。 但是,附带的外表变化,让月神无法接受。就算月神抛开对美貌的执着,这身上有发光的泡泡让人看到,那她暗中积蓄实力的事可能就泄露了。 绝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月神看向姬无夜,权衡之后,决定冒着被秦王斥责的风险,也要杀掉姬无夜。 姬无夜在其目光注视下,有一种错觉,心道:“这就是传中的预知能力,只要动一下,我就会四分五裂,以各种死法死去。” 姬无夜道:“等等,别杀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月神道:“你确定你什么都没看到?”这一声,月神用上了催眠术,姬无夜脑袋昏沉沉,呢喃道:“什么都没看到。” 月神掐动法决,对姬无夜释放了一个封眠咒印。淤青而突兀的血管,从姬无夜的颈脖后,蔓延至整个胸椎。 月神道:“云中君,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啪,啪,啪,徐福站在门口鼓掌,并未进入,徐福道:“月神大人好快的出手速度,眨眼功夫,就将姬无夜的今夜的记忆给抹去。这抹去的好啊,就算人死了,也能借尸还魂,让魂魄出死人口里的秘密。” 月神道:“哦?秘密,不知云中君所指的,是何秘密?” 徐福道:“是何秘密不重要,重要的是,月神大人是否想保密?” 月神道:“你想怎么样?!” 徐福道:“呵呵呵,月神大人,别误会了在下的好心好意。” 月神道:“好意?我可看不出来。” 徐福道:“月神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信任,一种是建立在友好之上;另一种,是建立在形势之上,让人不得不去信任。如今,月神大人有秘密握在我手里,害怕那位大人知道。既然如此,不如月神人你告诉我一个秘密,一个我不该知道,也害怕那位大人知道的秘密。” 月神道:“...云中君,你纠结意欲何为?” 徐福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天,那位大人为星魂大人闭关疗伤,而你,趁机下到地底禁地,此事可是有的?” 见月神难掩惊色,徐福又道,“看来,今日月神大人的秘密,是因为那天看到了什么重要事情,才会有所准备。不如,你把看到的出来,告诉我。我知道了这不该知道的事,不就和你处于同一立场,站在同一条船上?” 月神心道:“这个云中君,实在是居心回测,太危险了...” 一百三十三.云中君出手,交易 徐福道:“拖延时间,足够了吧。记忆抹去了,封眠咒印的痕迹也快消失。你要遮掩的地方,都已处理好。现在,能否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 姬无夜颈脖后面,一个暗淡的光团飞开,原先密布在脊椎上的淤青血管,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月神在抹去记忆后,又抹去封眠咒印。 月神心道:“这个角度,他是如何看到我的这个动作?莫非...” 徐福的身影,背对着她,站在门口。 月神道:“此事干系重大,恐被人偷听。不如云中君掩好门,我再开口。” 徐福道:“好,好,好。”第二个“好”字吐出,一阵疾风刮来,木门如被人手牵动,慢悠悠地合上了。徐福的身影分毫未动,仍是背对着她。 月神道:“云中君,何不面对面话?” 徐福道:“面对面?月神大人笑了,这天底下,谁不知你这双眼睛的厉害?徐福自有自知之明,自问还不能直视月神大人。不过,为表现诚意,我可以信你一次。” 徐福的身影,缓缓转了过来,现出那张熟悉的、狡诈莫测的瘦黄面容。 尔虞我诈,月神立刻出手。一只光团状的眼睛,转瞬即逝,击中徐福的身影,其身影和所立之处,冰屑纷飞,房间的一角形成冰蓝世界。 月神道:“分明是幻影,云中君,这就是你的诚意?” 徐福干渴地笑道:“呵呵呵,太阴真火,果然厉害。不知和我的三昧真火相比如何?” 铺天盖地的高温,从背后近处急猛袭来,月神心道:“不可能,他是何时站得离我那么近,我却没有发觉?!”大惊失色,仓促应战,细细的腰肢轻轻一扭,一偏一转身,勉力以一个下风的招架姿势,击出一掌迎敌。 徐福心道:“好深的功力。她施展月之眼十天,又用了一次巫舞,而我施手偷袭,大占上风,却只是打成平手...”寒焰与炽焰对抗,气劲对拼,气浪四溢。 月神冷漠地看着徐福,杀机毕现,徐福心中一跳,心道:“不好!”寒焰与炽焰对抗,气劲对拼,气浪四溢下,徐福用以掩住身形的浓郁云雾,被吹淡不少。 与月神战,必须想办法回避她看穿未来的能力。徐福知道月神接触时间的媒质是月光,故而徐福用浓郁的云雾遮掩、折射月光,以此回避月神的能力。 云雾一淡,徐福慌忙向后跳开,月神岂容他来去自如?平手?那是徐福的错觉。有错觉,总要付出代价。掌影一番,月神一下子“长出”十八只手,每只手都冒着凛冽地寒气,全方位封死徐福的逃路,轰击而下。 徐福心道:“梵我如一?没想到她的功力,不仅炼出了法身,且法身和自我已经合一...可这不是太阴真火,这分明是玄冥神水!巫祖玄冥的模样。” 玄冥,巨兽,全身骨刺,操纵水属性元力。看出是玄冥,当知这十八只手根本是假的,按寻常的应敌之法,拆招或是躲闪,都会被万千骨刺洞穿得体无完肤。 徐福双手冒出滚滚绿雾,绿雾呈火苗状,挡在跟前。十八只手一接近,变成无数个骨刺,密集覆盖过来。不可思议地一幕出现了,看上去骨刺们威力无比,一触及那诡异绿雾,竟如万物凋零,一根根的脆裂成粉末。寒气在消退,绿焰燃得更旺。 月神道:“这是...毒焰?!”慌忙收手,可毒气防不慎防,她的玉臂前肘,绿雾和寒气交替出现,连连运功,总算用太阴真火的寒气封住了绿雾,但这只手臂暂时不能运用。 月神心道:“什么火,竟能与太阴真火抗衡!” 徐福道:“这是大地毒焰。” 月神道:“好你个云中君,那位大人让你炼药,你却暗中制——毒!” 徐福道:“医和毒,本不分家。我练成这大地毒焰,不过是炼药之后,将剩余的药渣废物利用。” 月神道:“论信任,诸位长老之中,那位大人最相信的就是你,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徐福道:“你在谋划什么,我就在谋划什么。玄冥神水,是湘君和湘夫人合力才能施展的招数。没想到,除蚩尤后人外,有人能独力施展此术,且还让我看到了更高境界。怪不得,你能跳巫舞——对骨骼活动节奏要求极为精准的仪式。” 徐福道:“月神大人,不必再拖延时间,我知道你在用太阴真火驱毒。你放心运功,我不会再出手。” 月神哪里信他,一边戒备,一边加紧运功驱毒。 徐福道:“有件事,我没告诉你。那位大人已经察觉到有人偷偷去过禁地。那天当值的是我,大人问过我,并让我调查这件事。” 月神道:“哦?那你准备怎么报告那位大人。” 徐福道:“这就要看,月神大人你知道的秘密了。秘密有多少价值,如果让我满意,我就这样向那位大人禀报:“我曾向湘君和湘夫人隐晦提及此事,两人反应很大,使出玄冥神水,伤到了我。””拉起衣袖,手臂上有冻伤的痕迹,“月神大人,你以为如何?” 月神心道:“那位大人(东皇太一)让他调查此事,暂时不能动云中君。否则,一定会怀疑到我头上。” 一声“好”,达成交易。 云中君同月神交手,半响的功夫。与此同时,少司命去寻大司命。见到大司命安然无恙,少司命醒悟道是调虎离山之计,着急回去守卫,大司命却道:“咯咯,别急,别急,去早了,就没意思了。” 少司命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大司命道:“你和我不是讨厌那家伙么?正好,今天晚上,就让那家伙因为莽撞而送命。他一死,世界就清静了。” 少司命颇为犹豫,大司命道:“走吧,跟我漫步回去。”特别在“漫”字加了个重音,少司命尾随在后边,步伐却提不快了。 走了一会儿,大司命停下脚步,一拳击在墙上,打出裂缝。大司命道:“不好!从开始就发现哪里不对劲。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雾气很重!越接近月神大人,雾气越重。” 少司命伸长手抬起,自己熟悉的服侍和手臂,如今因为雾气阻扰,视线竟不清楚。 大司命道:“出事了!我们快回去!” 两人快步而回,周围景物飞快后退。“等等!”跑了许久,大司命停下,“这里我们来过,”目光盯着一面墙,墙上赫然是她之前恼火所为,“有人在施术阻扰我们前进。” 大司命道:“真麻烦,追踪不是我擅长的。”微笑地看了少司命一眼“看你的了。” 少司命掐动阴阳玉手印,指尖翡翠的光团中,植物绽放着生命,欢快生长着。树叶树条从少司命手里落下来,在地上,快速延伸到前路。 大司命道:“有这些树叶做标记,应该不会迷路了。” 两人再次赶路,穿越了云雾迷阵,赶到月神住处时,却见徐福提着姬无夜出来。 大司命道:“怎么是你?!云中君,你为何用迷阵困住我们?” 徐福道:“大司命,别乱话。没人用迷阵阻挡你们,今晚雾大,姬无夜将军醉酒迷路,误闯此处,被月神大人略施惩。我现在准备带他回去。” 大司命和少司命交换了个眼色。树叶飞舞在前,见被阻拦,徐福道:“哼,怎么,你们想和本君比划比划?” “云中君所言,句句属实,让他走。”是月神的声音。 大司命满肚疑问,只能压下,示意少司命罢手。少司命收回了万叶飞花流,在大司命紧盯的目光中,徐福离开。 大司命快步,正要进入屋子,屋内漆黑,她只瞥见一双冰冷幽亮的眼睛。之后,她身体忽然不能动弹,无法举步。大司命心道:“是精神攻击,身体被催眠了,动不了...” 月神道:“你们不必进来了。今夜之事,如云中君所言。下去好好反思吧,为何会擅离职守。” 被斥责一声,大司命和少司命悻悻离去。月神叹口气,开始整理屋内的狼藉。处理好这些痕迹后,月神将目光放到徐福接下来的行动。 一如徐福的允诺,徐福离开韩地后,去寻外出任务的湘君和湘夫人。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狡猾的徐福,故意与湘君和湘夫人起争执,并成功诱对方使出玄冥神水。徐福回总坛报告称,他被玄冥神水所伤。东皇太一看了徐福的伤势,严令湘君和湘夫人回总坛,并下达了让两人戍卫总坛,类似于“禁足”的命令。 一百三十四.东皇太一起疑,武瞾说三灾 (晚了些,还是要:祝大家圣诞快乐!昨天、前天忙,你们懂的(⊙o⊙)…句牢骚话,秦时竟然是月更,唉...) 东皇太一起了疑心。 湘君、湘夫人称冤,并言从没有忘记过东皇太一的恩情。 湘君和湘夫人,在阴阳家诸长老中是特殊的存在。两人轮回数百年,生生世世凑一块儿,情缘不断,羡煞旁人。两人并没有其他阴阳家长老的“独孤”。 自称受了东皇太一大恩的两人,怎么可能做出背叛的事情呢? 疑心,是凭据不足下,不放心的感觉的产物。 不足的凭据,是东皇太一在步往地底禁地的通道上,设置了各种禁制。这些禁制都是围绕太阳真火布置的火阵。要想悄无声息地通过这些火阵,必须有针对的本事,否则一定会引起东皇太一的警觉。 针对的本事,无外乎先天神火和先天神水。知道禁地事情的诸位长老中,会紫薇天火的星魂在被东皇太一疗伤;月神的太阴真火,因为与太阳真火相生相克,一定会引起激烈对抗,不可能一动静没有。剩下的,只有湘君和湘夫人的玄冥神水,以及秦将中能真正发挥七蚩尤大限的那位。 对于嬴政,东皇太一向来抱有戒心。会不会是嬴政指示手下干的呢?毕竟好几位秦将和相国李斯,都对向嬴政进谏过,对阴阳家收集魂魄的事情表示担忧。 东皇太一心道:“嬴政有了赵高的罗网刺客团还不够,又在组建隐秘卫,首领是秦国大将军之一,具备蚩尤嫡传血脉,继承了“蚩尤”名号的那位么...” 自从扶苏在蜀地被刺客劫持的事发生后,嬴政为了保护爱子,下令组建新的刺客团,并命名为隐秘卫。与罗网收集六国的流浪剑客不同,加入隐秘卫的成员,全部背景清楚,结果几乎全是秦人。 “蚩尤”是从底层兵开始,一步步做到大将军。在古代兵高达70%的阵亡率来,武功之高毋容置疑。而且,“蚩尤”的名号,在许多年前,是天下任何刺客都明白的,最强的刺客传。尽管随着时代变迁,人们渐渐淡忘,可东皇太一却知道有这个人和这个事实。 东皇太一心道:“蚩尤的羌瘣么...” 嬴政原本让羌瘣负责训练隐秘卫。羌瘣受命后,训练出初具规模的核心成员,就以希望领兵为由,辞去了隐秘卫的首领位置,并向嬴政举荐了麾下一位部将——章邯。 这是上个月发生的事。 羌瘣的能力,不光是刺客能力,且具备统率大军的能力。秦国这几年收成不好,故而战事一度停滞。但情况正在转变,今年深秋降下大雪,瑞雪兆丰年。秦国要进行统一的大业,战略上至少要有六位大将军,以应变情况。 而从军权稳固的角度,蒙武、蒙恬;王翦、王贲两对父子,不可能同时出征。并非嬴政不信任他们,而是大军都交予一家之手,难免会流言飞起,被人百般诟病。 所以,一旦将羌瘣换下来,会有一个战略方向,会在调动上,失去灵活...而羌瘣的兵法,向来以灵活著称,在秦军中享有常胜不败的武勋。 出于对羌瘣的信任,嬴政接见了章邯。嬴政亲自考核章邯,果如羌瘣推荐所言,章邯智勇双全,且心细如丝方面,更胜一筹。满意之下,嬴政破格录用,提升章邯品阶,任命章邯为隐秘卫首领。 东皇太一心道:“用共工的玄元重水,压住火势开路?或是将有形有质,化为无形无质,用祝融的离火长虹遁术?” 羌瘣号称能发挥七大限的真正威力,但据东皇太一所知,威力强悍的,不过共工的水巫、祝融的火巫两样。 毕竟羌瘣还年轻,积累的精力有限。而修炼蚩尤武诀没有取巧办法,服用天材地宝提升功力,并不能飞快地提升进境。蚩尤武诀是对天地诸元素的提炼和运用,并反过来锤炼修行者的**,是一种比苦行僧还坚苦的地狱修行方式。 打个比方,假设一位修行者,立志要练成祝融火巫的最高境界——南明离火,他只有用自身真气去滋养离火,并用身体去吸纳、适应离火,忍受被炽热火焰的煎熬,以此锤炼肉身,提升肉身的“火抗”。 越强的威力,对施展者的身体负担越大。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簇“梦寐以求”南明离火在修行者面前,修行者也不敢吸纳。囫囵吞枣地吃下去,会因肉身的火抗不足,而被烧死。 不要想会有破而后立,大难不死。千百年来,修行蚩尤武诀的人,从没有这种优待出现。因为打一开始,蚩尤武诀就把潜能的精气神释放,已经在挖掘、运用潜力了,不会还有多余的、受控制的、能够在危及关头救一把的潜力。 蚩尤武诀,就是这样修行困难、凶险的武学。一个人,能结出一位巫祖的法身,几乎是穷毕生之力。能结出两位巫祖法身,羌瘣作为蚩尤的嫡传血脉,已算是天纵奇才。 “蚩尤的羌瘣,怒风的李信,獠牙的杨瑞和,枪神的王贲,”每念过一位让六国惊悚的大将军名字,东皇太一头盔蒙面、黑暗面容中唯有的一对火焰形态的眼睛,耀眼的闪过一下。 嬴政的手下,也让东皇太一眼热。 似乎是要完成历史的任务,这个时期的秦国,人杰荟萃。 阴阳家高手中,真正拿得出手的,是左右护法的月神和星魂。阴阳家左右护法的战力,凌驾于阴阳家五大长老之上。而秦国诸位大将军中,五位年岁颇轻的大将军,有四位是勇猛型的,他们的武功,可以和阴阳家左右护法是一个级数。剩余一位的蒙恬,更偏重于智将。 至于老一辈中,如今尚处壮年的“屠夫”桓齮,传闻其心思像云一样难以让人捉摸。桓齮为人狡诈,除了过分杀戮让人不齿外,桓齮从未表达过对嬴政的忠心,甚至过“命是自己的,我才不会蠢到为一国而战死”这种话... 对于“问题人物”,嬴政谈不信任,念及桓齮往日的军功颇高,仍让桓齮挂个大将军头衔,但许久没有让桓齮领兵出征了。 王翦则与他儿子王贲完全相反,是员智将;蒙武原是号称秦将中武力第一,后来一次六国伐函谷关,蒙武因击杀楚国总大将汗明而受了沉重内伤,没有调养好伤势,又奋勇追击六国之师,从此落下病根。明面上是看不出来,实则武功已不大不如从前。 剩余的一位,内史腾,年纪比蒙武、王翦还要大。步入老年,修习蚩尤武诀的弱明显了,练体的修行方式,会在**衰老时,修为大幅度下滑。 放在十年前,内史腾早在战场上一剑将姬无夜杀了。内史腾表面上是三重跳剑,实际上年轻时他能使出四重。内史腾是秦将中经验最丰富的将领,经常仗着资格老,行不规矩的越权之举,故总被人检举弹劾。 赵高看中这一,利用罗网掌控情报的能力,在嬴政面前内史腾些好话,并最终交好了内史腾,得其授予绝技。 内史腾非老迈糊涂。多重跳劲,实为天昊风巫的一种运劲方式。内史腾传给赵高剑法,却没有传风巫的诀窍。 秦风,秦风,秦**方的秘技,有一门诀窍,能使人越战越勇,进一步临时提高功力,最终压垮对手。秦国勇猛派的风格,都是讨取敌将首级的套路。这种套路的风险很明显,我方大将在讨取敌将之时,万一遇到对手太强,被反杀怎么办? 风巫的诀窍,在于保障不会被逆袭,保证关键时刻,有压倒对方的战力。而内史腾,土生土长的秦人将领,他将这门诀窍,传给了他唯一认可的传人——李信。 赵高搞着些动作,暗中收集蚩尤武诀的十二大限的做法,根本不对内史腾的胃脾。 在东皇太一看来,收集十二大限是白费劲。以力证道?那是最难的修炼途径,成功几率太低。连蚩尤嫡传的羌瘣,如今才练成两样,你赵高竟妄想练全十二样?痴人梦。 将秦国的高手理一遍,东皇太一还是觉得羌瘣的嫌疑最大。 东皇太一心道:“共工的玄元重水,以及祝融的离火长虹遁术,控制得好,不会有什么动静。如今羌瘣已返回前线,其这一趟回关中,除了组建隐秘卫,还专门来探禁地的秘密?” 外贼目标锁定,家贼也不得不防。 从恩怨上,一直致力报恩的湘君和湘夫人不可能背叛,但是,魂魄残缺的东皇太一,有着远超任何一位阴阳家长老的孤独。故对于“不孤独”的湘君和湘夫人,东皇太一有妒忌心理,看人很不顺眼。反倒是徐福,东皇太一向来看得很顺眼。 徐福的武功全是刚猛路数,不可能没有一动静地穿过禁地。数百年来,徐福炼药兢兢业业,办事牢靠。在东皇太一印象里,徐福是个实干、少话的“老实人”,不像其他阴阳家长老,性格怪异,执行任务前,总要唠叨一番。 可惜,东皇太一不擅长权谋之道,不懂得“预先弄巧,必先藏拙”的道理。过于天衣无缝,反让人觉得刻意、做作。装傻充愣,大智若愚,扮猪吃虎,才防不慎防。 东皇太一心道:“潜入者没有和炼器的三足金乌照面,既然没有看到,不定潜入者还会再探禁地。湘君湘夫人...我就把你们放在身边,明面上叫你们负责当值、找出潜入者,实则哪天我故意再次疏漏,看你们是否会监守自盗。” 一番计较下,东皇太一想了个“过得去”的办法。 如今,蜃楼东渡计划迫近,若调查诸位长老的灵魂,检索记忆,会给长老们的造成灵魂上的极大伤害,而这种程度的伤害,重则这一辈子植物人,轻则也要十几个年头恢复。而秦灭六国,东皇太一估计,在公输家族的帮助下,用时绝对不超过五年。 东皇太一心道:“到时上了岛,还要利用他们的各种能力,去破除岛上禁制。事到如今,暂且忍忍...我的修为远超他们,他们就算有异心,也没有反抗的力量。” 东皇太一在怀疑别人,别人也在怀疑他。 许仙在和琴清话时,探了探其脉象,担忧道:“清儿,我看你的脉象,表面上内息平和稳固,却缺乏进去之意。虽是阴寒内力,但也太平静了一。” 躺着的琴清眨了下眼睛,道:“你是想,我的修为停滞不前?” 许仙头,琴清道:“是月神大人的,练出太阴真火,已是冷月霜魂的最高境界,不可再练,否则会被反噬。” 许仙道:“是这样么..可我觉得,冷月霜魂并非完整的武功。据我所知,能练出太阴真火的武功,分明是玉蟾化月诀才对。” 琴清惊疑道:“你听谁的?” 许仙道:“金乌化日决和玉蟾化月诀,分别对应太阳真火和太阴真火,太阳上的三足金乌,和月亮上的三足玉蟾,这不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常识么?” 琴清道:“常识?我怎么不知道...” 许仙道:“哦,是我记错了,这是一本仙家古籍上看来的。” 琴清道:“什么样的古籍?三足金乌的模样,倒得过去...三足玉蟾?癞蛤蟆?!” 思索一阵,琴清陷入回忆,月神曾给琴清看过,当冷月霜魂练得更深,手足会出现的异样——皮肤表面的光泽会很怪,如泡如疹。 月神的话:“隔着几步看,会很吓人。再练更深,不定皮肉也会变成这样子。你若真的不打算嫁人,舍弃这副美丽的容貌而不后悔,就继续练吧。” 许仙道:“不是,不是癞蛤蟆,是玉蟾!通体晶莹如玉的那种。” 琴清道:“什么样的玉蟾?许郎,那本古籍,你还能找到么?” 许仙道:“那本古籍另有主旨,只是偶然几句提到三足金乌和三足玉蟾。”将玉蟾的模样描述了下。三足玉蟾,三只足是肯定的,还有着三只眼睛。比划了下,指着自己的眉心“三只眼睛并非等分排列,玉蟾也是两个眼眶,但两眼眶的眉心,会有一只竖着的眼睛。” 琴清道:“原来如此。你的这事,对我很重要,我须见了月神大人,再向她求证。” 玉蟾,玉蟾...想着三足玉蟾的模样,琴清突然觉得,原先功法中,诸多艰涩难明之处,豁然开朗。通体舒畅,沉吟一下,琴清坐立起来,闭眼运功。 突破了?没想到琴清这个时候突破。许仙算算时辰,傍晚迫近,一会丫鬟进来问询问,看见就糟了,盘坐的琴清正光着酮体。 许仙心道:“没有办法的话,只能对进来的丫鬟,用天妖屠神诀了。” 天妖屠神诀,能将妖气结晶植入人的眉心,从而控制人的心神。这一招在宫廷很好用,从前武瞾用来“上位”屡试不爽。 许仙心道:“不愧是清儿,顿悟就顿悟了,天资过人。” 顿悟时间约久,收获越大。为了防止顿悟因打扰而中断,许仙连给她披上件衣服都不敢。 武瞾心道:“这有什么?她庇护在你的羽翼下,身上的风、火、水、土、电诸灵得到安定,练的又是某种火为主的武功,突破是必然的。” 许仙心道:“诸灵安定?你话里有话?” 武瞾心道:“仙哥哥,你听过仙人的三灾么?” 许仙表示不清楚。 武瞾心道:“成仙到金仙,有四步。第一步是觉醒元神,又叫阳神显现,仙哥哥目前处于这一步。别看那个卫庄那么强,那是他修的太上无情道厉害,可他不斩出自身之念,三尸之念不合,元神就无法显现。所以呢,你能察觉到他藏身何处,察觉到他暗藏的杀气,他却无法察觉仙哥哥你,在感知上,你能略胜一筹。” 许仙心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同赵高交手时,我总觉得赵高对卫庄的存在不太确定。” 武瞾心道:“觉醒了元神,就有五百年寿元。五百年后,会有雷灾。过了雷灾,之后五百年,又有从脚底涌泉燃起的阴火,以及从上卤门(脑骨头的不活动连接的缝隙,为何不活动?活动脑子就散了...)吹的赑风。” 武瞾比划手指道:“顺利的话,每一灾都能渡过,历时两千年,便能成就金仙正果了。” 许仙心道:“这和清儿突破有何关系?” 武瞾心道:“关系大了。三灾其实是元神中的毒物。从鸿钧道祖传授化形之法起,道,偏重于土和水,其他元素之灵,则被轻视。化形,即土德;能动、灵长,即水德。一个人,不修仙还好,体内诸灵,勉强维持平衡局面。一旦固本培元,脱胎换骨,其他诸灵就会作乱。” 武瞾心道:“若修的是道门,则要过雷灾、阴火、赑风;若修的是佛门,心如止水,寂灭禅机,万籁俱静,那第一灾就变成水灾,其他两灾同。如西方如来的大雷音寺,即入得佛门,以梵音定雷,只要一心向佛,禅机不破,即能渡过第一灾。水灾和雷灾相比,难度要低不少,不然,你当和尚与尼姑的经文是白念的啊。” 许仙心道:“我听蟠桃、人生果能帮人渡三灾,又是怎么回事?” 武瞾心道:“蟠桃和人生果,虽是土里生长,却是五灵造化的奇物,因为要花大把的时间来调和果肉内的诸灵,故生长期限,少则三千年,多则八千年甚至万载,才能成熟。蟠桃也好,人生果也好,对于玉帝王母这种先天神祗,是用不上的。先天神祗们,不是某样元素能压制其他诸灵千万年无事,如妖皇、巫祖;就是造化灵物、伴功德而降生,如阐教十二金仙。倒是后天修道者,自思不能渡过三灾的,需蟠桃和人生果延缓三灾的发作。但这样治标不治本,三灾本是要磨练仙家本事的,五雷咒,三昧真火,三昧神风,是道家对抗三灾的绝学;禅心舍利,凝结金身,演化诸天,则是佛门渡过三灾的办法。” 许仙心道:“原来是这样...除了弄到蟠桃和人生果,还有其他取巧办法没有。” 武瞾心道:“有啊,比如像土地公公的,模仿蟠桃和人生果的修炼方式,钻入大地里,一动不动,几万年,就这样平平安安过来啰。” 许仙心道:“这...成仙是为了逍遥快活,长期不动,与闷死何异?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许仙担忧地看着琴清,心想百年后,妻妾们怎么办呢。 武瞾心道:“咯咯,仙哥哥不必担心。诛仙剑图有安定风火水土电之能,侍剑、完颜萍、耶律燕三个丫头的控风能力突破,全赖于仙哥哥你哦,还有这个丫头,”看了琴清一眼,“也是得益于诛仙剑图。仙哥哥,你真当你几句话,她就能这样突破啊。” 许仙心道:“我——?” 武瞾心道:“对啊,诛仙剑图,是极品先天灵宝。极品先天灵宝的通用能力,就是安定风火水土电。诛仙剑图虽不能镇压气运,但冲着庇护身边人无三灾的功效,当年截教势大的时候,可是万仙来朝。哼哼,这些截教弟子,你道他们总往碧游宫跑,真的是对通天教主孝敬心?其实是为了借助剑图庇护,以调和自己体内的诸灵,求得长生。” 封神演绎中,通天教主最信赖的徒弟长耳定光仙,最关键时候背叛了师父,乞降求活...许仙想起这件事,不胜唏嘘。 一百三十五.惊闻变化,卫庄的谋略 截教不复曾经鼎盛之势,而人道、阐教收徒极严,想借圣人羽翼庇护自身,不是件容易的事。佛门的十二品金莲,被蚊道人吸掉三品,降为九品莲台,不复极品先天灵宝的庇护之能。西游之前,金蝉子牺牲自己,转世九次,让西天的漫天神佛都吃上一口唐和尚肉,以渡火、风两灾...谁让孙悟空闹了一次天宫,玉帝王母直接从此关了蟠桃会呢? 值得一提的是,蟠桃园是掌握在王母手中,相对的玉帝就郁闷了。凡间帝王,羡慕玉皇大帝寿与天齐;玉皇大帝,则羡慕凡间帝王享尽三千弱水...想他堂堂天上之主,一个妾都没有,有又如何呢?每隔五百年,还得去求王母,搞来蟠桃帮心爱的女子渡三灾。而结果却是更更更糟,王母不但不答应,且日防夜防,定下了一条天庭所有神仙都禁止恋爱的天条。 一直等到日落黄昏,琴清才缓缓收功。她睁开眼睛,浅浅一笑,难掩喜悦之色。 许仙道:“你终于运功完了。” 琴清掐算运功的周天次数,道:“可是快到傍晚了?”犹豫下,“不如,吃完晚饭再走。你的三足玉蟾之事,事关重大,我打算明日就离开。” 许仙道:“那么快就急着走?不逗留几天?” 琴清道:“我不瞒你。月神大人这次派我来楚国,是有任务的。太阴真火出现反噬之相后,月神大人暗地里搜寻致寒之物。听妃雪阁的飞雪玉花台是件宝贝,就让我来看看。” 许仙道:“那你没有看到,就回去的话...” 琴清道:“我这次是故意迟到一日的,其实那天我看了妃雪阁的演出,也听了许郎你吹的八首曲子。”一脸钦佩,“许郎果然不负圣人之资,”笑了笑,“你放心吧,飞雪玉花台虽是千年致寒之物,却不透光聚芒,于我等并无大用。”视线温柔,“幸好,我遇到了你。把你的话带回去,也算将功补过了。” 许仙道:“原来是这样,”知她倾心坦言,如今又要即刻分别,许仙心头涌起难舍之意,一把搂过琴清,紧紧抱住道,“我真想同你一起走,可是,可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琴清偎依着回应道:“我知道,你一定要注意自己,要心,千万别丢下我。” 拥吻一阵,琴清缓缓挣脱,道:“我该梳妆了,不然一会丫鬟就会进来。” 趁这功夫,许仙打开系统界面,进入到商店模块,心想得换东西作“定情”之物。 和太阴真火有关的东西,目前没有;但和月光有关的东西,有的。避水珠、夜光珠、定颜珠、定魂珠,龙宫五宝中的四宝。还有一宝是龙鳞。龙,全身上下都是宝贝,但龙不可能让人宰割,只因龙是披甲的,每隔千把百年,它会褪皮,这才出产龙鳞。 四颗珠子,皆是千万载太阴星照射海水,早期最精纯的月光,穿透海底,让一些灵石吸收而成。价值最低的是避水珠,蕴含的精纯月光最少,但毕竟具备些许太阴真火的威势,能让海水避让。避水珠,几乎布满整四海龙王的龙宫,让龙族活在水里,又不受水势阻扰。 其次是夜光珠,龙王的水晶宫那么富丽堂皇,照亮各种珊瑚、水晶的,就是这些珠子了,蕴含的精纯月光更多些,但高不到哪里去,被龙族当成蜡烛遍地使用。 然后是定颜珠,西游记时,井龙王让冤死在水井地下的国王含在口里,保持尸身三年无一丝腐坏。定颜珠蕴含的月光已极为浓郁,珠子散发着致寒的气息。 许仙看了下上次余下的积分,算上今天半天的产量,恰好过了一百万分。避水珠价格是三万三千分,夜光珠价格是十万分,定颜珠价格是三十三万分。 买两个?一个给琴清,一个给月神? 想了想,许仙还是否决了这个念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万一到时刀剑相像,自己血本无归就惨了。带个实物过去,不如带个示好的承诺过去。 定魂珠,一百万分。珠子的光芒,深邃而皎洁,变成一圈圈的波纹和方孔荡漾开来,如许仙印象中,太空里拍摄上色的月球模样。定魂珠的寒气,比定颜珠更上一层楼。定颜珠并不能驻颜,只能保持死人的肉身不败;而定魂珠,已具备驻颜之效,还能安魂清心。 但这东西,寻常人含口里,是自找苦吃,根本受不住那寒气。除非,又是死人,用来定住魂魄,以免魂魄被牛头马面勾了去。太阴真火的寒气和光,能驱邪驱鬼,是克制阴间之物。 见琴清穿齐衣裙,梳妆完毕。许仙将兑换的定魂珠递给她,道:“这个珠子送给你。” 琴清一看定魂珠,惊得视线离不开,忙道:“这是什么东西?似乎与我练的太阴真火的光,似曾相识。许郎,你从哪弄来的?!” 许仙笑道:“放心,来路正着呢。这是海底的灵石,受能穿过深海的最皎洁的月亮照耀,历时千万载才能形成的宝贝。与你修炼的太阴真火,可谓相得益彰。我见你没有什么武器防身,不如你寻个手镯子,镂空,把这颗定颜珠镶嵌在上面。” 琴清道:“历时千万载?这么珍贵!这可是倾国之宝了。不,我不能要。” 她百般推辞,许仙无奈,便道:“那你就当替我保管...” 琴清道:“不行,责任重大,万一我遗失了怎么办?” 许仙真想,丢了就丢了,五天积分的事,早知道就不摆谱了...又不能这么,只好道:“你看这定颜珠,表面的光芒虽然皎洁,但这一圈圈的波纹,是不是和你的太阴真火的反噬很像?”她头嗯了声,“你就当我交予你的一个任务,一边保管,一边用你的独门内功,去掉这些波纹,让它像珍珠一样,通体晶莹,无半分瑕疵。” 琴清颇为意动,可仍觉得不敢接受,推阻道:“不行的,这么珍贵。” 许仙道:“收下吧。清儿,你当知道它的意义,它见证了你和我之间的这份缘。” 见琴清主心骨一软,许仙将珠子塞到她手里,旋即收回双手。琴清为了不让珠子掉落在地,只能十指收拢,拿住。 许仙还要些劝话,却见琴清定定地看着他,盈盈热泪,如断线般滴落。琴清扑到怀里,抽噎道:“许郎,为何你对我那么好...清儿好担心...” 许仙道:“有什么担心的?” 琴清道:“我担心这一走,你再也回不到我身边。我知道你心里瞒着些事情,那些刀光剑影,溅血,仇杀的事。” 许仙道:“我不会有事的,我处理完这的事情,就去秦国找你。” 多情自古伤离别,口里都是离别滋味,再好吃的晚膳,嚼在口里,都不是滋味。 回到负刍府上,负刍设宴款待,并问许仙收获。 许仙心道:“不如还是没有收获算了,透露秦国的情报,岂非成了清儿的失职?” 武瞾心道:“不行!你要如实禀报!你在琴清那逗留到晚上,至少是相谈甚欢,你什么都不,当心血溅五步!” 许仙心一惊,一感知周围,发现宴席上的人,表面神态自然,对负刍这一问漠不关心,实则一个个用餐饮酒动作节奏规矩。特别是卫庄,刻意隐藏着一道杀机。 许仙如实禀告。 负刍道:“果然如此!许兄不愧为我大楚义士,想那琴太傅许你多少富贵,你都不为所动,实在难能可贵。若李斯、昌平君也能如许兄一般,何愁强秦犯境。” 许仙心道:“为何没有粮草,负刍的话里,仍有肯定秦国会出兵的意思?” 正疑惑,卫庄道:“许仙的,和探子们打探的消息吻合。” 一听这话,许仙暗道好险,自己在权谋方面的经验太浅了,负刍让自己去打探,真就没有底、没有答案?起来,许仙只是负刍门下的寻常食客而已,虽对胃脾,但投靠的这段时间,负刍也没赏赐过什么好东西,有所顾虑,被怀疑忠心是理所当然的。 卫庄道:“但是,紫女从韩地发来密信,言秦国的阴阳家笼络了姬无夜,姬无夜暗中已投降嬴政。” 项翼道:“哼,不战而降,同为将军,真替他丢脸。” 卫庄道:“是阴阳家的月神。姬无夜的夜战之法,给月神破了。没有夜色的掩护,韩军根本无法同秦军抗衡。” 许仙道:“打扰一下,紫女,是什么人?” 项翼道:“一个暗恋着某人,某人却不太理睬的可悲女人。” 哦,明白了,许仙表情尴尬,瞥了眼卫庄,卫庄的表情毫无波澜。 卫庄道:“紫女和我创立了一个刺客团,名字叫聚散流沙。在如何运用流沙的问题上,我们有分歧。紫女想找机会杀掉姬无夜,把韩地的权力重新夺回到王室手中,以此抗秦。而在我看来,这根本是多此一举。” 卫庄起身,站到一副军用地图上,指着油布上标注“着雉”的地方,“十年前,秦军攻陷此处,又在周围筑起了互为犄角的城池,将保护韩地的魏国屏障蚕食殆尽,就已经决定了韩的灭亡结局。韩,已经是秦国的囊中之物了。” 卫庄环视周围人:“想必诸位都听过,用李牧的话,秦攻陷此处,等于将东方六国在棋盘上“将死”。而打破这败局的唯一办法,就是掀翻棋盘。为此,李牧和庞煖发动了一次合纵军,联合六**力灭秦,可结果失败了。” 范增轻捋白须道:“如今,庞煖已故,李牧独木难支。前不久,赵国流言飞起,是赵王亲信奸臣郭开受了秦国的贿,致使李牧被罢免。如今秦国不战而得韩地,故意封锁消息,是想消化韩地的战果,怕其他各国闻讯赶来,尤其是赵国的李牧。唉——” 卫庄道:“韩地储粮颇多,据紫女传来的情报,阴阳家操纵鬼车运粮,在暗中搬空韩地。若全部军粮让秦军得手,足够二十万大军一年调度。” 二十万?一年?怎么可能,绕了一大圈子,难道历史又回到了应有的轨道上么?! 许仙惊叫道:“快想办法阻止!” 负刍奇怪道:“许兄,你这是——?” 许仙回过神来,致歉道:“对不起,在下失态了。在下只是担心,如果放任不管,秦军迟早会对我大楚不利。” 负刍笑道:“哦,原来是这样。” 卫庄回到座位,道:“紫女,还有儒家的张良,法家的韩非,他们在设法阻止这件事。” 许仙道:“是么,那就好。” 卫庄道:“但我看没这个必要。二十万秦军若敢来,就全部消灭他们!” 许仙刚举一酒杯,饮到一半,差没呛住。 许仙道:“卫兄果然胆识过人,豪言壮语。” 卫庄道:“哼,你当我只是而已么。我已想好了计策,秦军不来则已,来,我让他们一个都别想回去。” 想好了计策,什么计策? 许仙道:“不知是何良策?” 卫庄不理他,卫庄心里想起一个人——盖聂。盖聂,卫庄的鬼谷同门师兄。二次了,卫庄同盖聂交手,都败在盖聂手上。按鬼谷传统,如果盖聂杀掉卫庄,盖聂就将成为这个时代的鬼谷先生,继承这一派的掌门。可盖聂没有选择杀卫庄,而是两次都放了卫庄。 卫庄心道:“师兄...师兄...难道我连死在你手上的资格都没有么”紧握酒杯,“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你不是要帮嬴政一统六国么?我会让你后悔的!这二十万秦军,就当是开胃菜!”酒杯碎裂,杀机迸发! 许仙心道:“吓,好可怕的杀气,他不会是要杀我吧?!” 武瞾心道:“不会。这个卫庄,应该是想起某个和他牵扯很深的人吧,不是大爱,必定是大恨的那种。” 卫庄转过头,看了许仙一眼,道:“我信得过负刍公子,却还无法相信你。” 不信你,不告诉你!许仙面子大失,负刍圆场道:“许兄不要介怀。卫兄的计策,我也并非一清二楚,只知道卫兄非常有把握。” 许仙道:“原来如此,计策嘛,知道的人越少越灵,有时,还要骗过自己人,我能理解。” 酒宴继续。 许仙心道:“唉,李信伐楚失败,楚军主将不是项燕么,这个卫庄到底哪冒出来的。” 武瞾心道:“一啄一饮,是为天数。秦国那边有阴阳家帮解决粮食问题,楚国这边,有高人指,又有何稀奇的。” 一百三十七.田贞田凤 “廉颇的战刀!” 许仙见势,将盒子递过去,负刍顺手接过。负刍打开木盒,手指头戳碰着大刀的刃面,辨认着末端的字样螺纹,道:“果然是“血浪”二字!” 恩?许仙心中轻咦一声,刃面末端有字?想了下,许仙认出来了,那是赵国的字。 赵国的字,形如铭文,笔锋如刻,以刚烈著称。这秦末国家多也是麻烦,七个国家,七种文字。不经常用的话,没多久就会忘记。幸好,许仙得到琴清的记忆词库,已能将七国文字认全。 负刍道:“好,好,好”一连了三个好字,赞赏的目光看过来,“许兄,没想到你精于剑术,在弓箭一道也有如此过人的天赋,才半日功夫,尽得绝世箭法精髓。” 许仙道:“公子过赞了。公子,你是如此得知,我在半日学会姜燕的箭法?” 负刍道:“呵呵,你有所不知。姜燕呆在寿春城外,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拜为将,领兵与秦国作战。而李园出任相国后,力主与秦国修好,故一直对此人置之不理。姜燕夙愿能求,转而用激将法,声称楚国上下,若有人能在箭术上超过他,或是能领悟与之比肩的箭术,则将廉颇的战刀相赠。” 许仙道:“原来是这样。” 负刍一边观赏着宝刀,一边啧啧称奇。 许仙本想把姜燕对白杨的怀疑,告知负刍。武瞾却道:“你不可以白杨隐藏实力的事情。”“为什么?出此事,表明我没有足够把握,就可以让卫庄去对付白杨。” 武瞾心道:“不成的。卫庄极力想亲自动手,负刍不让。这里头,可关系着楚人的面子。白杨到底是楚国的将军,以勇猛盛名,谁杀死他,谁能获得一笔很高的声望收入。这笔收入,自家的楚人拿了还好,若让一韩人拿去了,负刍、项氏一族的面上都过不去。” 许仙心道:“抢功劳?抢得到是好,可能力不足,硬抢可是冒生命之险,再了,我们那天还要抓紧时间救人,何必节外生枝呢?” 武瞾心道:“这不是节外生枝,这是个好机会。白杨隐藏得好,到时必定能打负刍一个措手不及。否则的话,一切按部就班,你以为你会有救人的机会?卫庄一直提防着你,范增足智多谋,岂会不派人暗中监视你的行动?只有失控,你在某段时间脱离他们的掌握,才真正有机会救人。” 许仙心中仍犹豫道:“可是,可是...” 武瞾心道:“我同你联手,必要时,我可以偷袭。这段时间,我左思右想,范增的计策,隐瞒了最关键的一环。” 许仙心道:“哪一环?” 武瞾心道:“关键还是要稳住局势。负刍只是个庶出公子,要想稳定局势,没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怎么行?粮船是能运兵,但运一个大人物回来,恐怕才是重中之重。” 许仙心道:“你是项燕?!” 武瞾心道:“不错。仙哥哥,你现在处在一个很微妙的位置。你挡了卫庄赚取声望的道路,卫庄原想杀你,又顾忌会破坏同负刍的合作。负刍想用你,又没有完全信任你,所以隐瞒了范增的真正计划。” 许仙一听,有种悬崖边上的动摇感。 武瞾心道:“而且,李园倒台后,必定要瓜分楚国的朝廷势力,重洗牌局。据我观察,卫庄并没有在楚国出仕的意向,若这次行功后,朝中大半权柄落入项氏一族手中,只怕负刍的楚王,没法坐安稳吧?” 许仙心道:“这真是很奇妙。卫庄想杀我?那又何必从赵高手上救我?” 武瞾心道:“有人挡路即杀,这应该是卫庄的个性。但以卫庄之能,必定能看清如今局势。卫庄若想除去二十万秦兵,与嬴政身边的盖聂一较高下,就必须保持眼前的微妙平衡,好顺利进行他的第二步、第三步计划。” 许仙想了想,没想到自己此时此刻,会成为天平的支。这八字还没一撇,这帮人精就想着怎么瓜分胜利果实了。负刍不想项氏一族独占鳌头,将许仙推出来;卫庄想获得声望,又不被楚国的面子允许;项氏一族终非王族,不能撇开负刍单干,需借助负刍的王族身份,否则就会成了“谋逆”。 许仙刚理顺好其中关系,负刍已鉴赏完毕。 将刀放回盒中,负刍笑道:“许兄,时近晌午,想必肚子饿了,先吃些东西。我们边吃边谈,你把学箭的经过给我听。” 负刍再次设宴,单独款待许仙。和昨晚不同,昨晚的卫庄、项氏一族是见不得光的,许仙则无此干碍,不必担心舞女歌姬中有间谍。 钟鸣鼎食,素纱裹丽,倩影生香。舞女们心知陪坐的许仙是负刍的红人,一个个妙目往他身上暗送。秀色与可餐俱在,许仙立刻意识到,这等排场,明负刍在真正拉拢自己了。 本该放饮开胃的奢华排场,不知怎的,意识到其中种种权谋,心头撑着一笔又一笔的重量,一时介怀,许仙的胃口反不如平常。 许仙心道:“出来怎么久,不知燕子坞怎么样了。我这不到一年,想必没过一天吧...” 负刍见多识广,铺开排场,很多人都会被奢华勾去了魂魄,好一的,则如许仙这般,脸上浮起思乡之情。 负刍微笑道:“许兄,看你今日胃口不佳,如今年关将近,你是不是,想家了?” 许仙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快过年,我是有些想家了。” 负刍道:“好一句每逢佳节倍思亲!”顿了顿,“许兄的口音,近吴越一带。许兄的家乡,是在吴越之地?” 问我来历?许仙心回答道:“我是吴郡人。祖上以打渔为生,自听大海那边有仙岛,故对求仙问道之事,很感兴趣。先是一次孤舟出海,迷失方向,差丧命。可我对求仙之心不坠,又一路西行,访高山仙踪。这一路仙没有看到,倒得遇贵人指,学了些本事。” 自大楚占得吴越之地后,设置吴郡,移居楚人。这么回答,不会有破绽。 负刍道:“哦,那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许仙道:“没有了。我生下来没多久,爹爹在一次出海打渔被风浪卷走,娘亲在海边久盼不归,受了风寒,一病不起。一个月后,娘亲也撒手人寰而去。这些,是爷爷告诉我的。爷爷的身体也不好,在我十五岁那年,过世了。”眼睛湿润,抹了抹,哽咽道,“正因为没有牵挂,我才到处寻访仙踪。” 负刍道:“原来是这样。负刍对不住了,让许兄想起伤心事。” 许仙摊摊手道:“不碍事的,公子。” 出海捕鱼,人归不来,这在古代,对海边的渔民来很常见,许仙选择这样的身世,任负刍势力再大,也查不出他底细。更何况,许仙的底细在这世界,本就是一片空白,不怕查。 负刍道:“唉,怎么不碍事?我知道,像许兄这样的性情中人,夹在大义和挚爱之间,相比很为难,心里一直很不好受吧?” 许仙心惊,站起来道:“公子,我——” 负刍按住手势,道:“坐,许兄不要慌张,负刍没有怀疑许兄的意思。只不过,负刍想好好补偿许兄一番。” 许仙疑惑了,心道:“补偿?怎么补,难道——” 啪啪——两声,一如许仙所期望的,负刍拍两声掌,正在翩翩而跃的舞姬们,停住曼妙之姿,具是微微欠身,退了下去。接着一声环佩声响,一对丽人,盈盈步入。许仙一看之下,两眼顿时大大放光。这竟然是一对双胞胎!两女具是发髻梳成云状,薄如蝉翼的素纱裹躯,雪白而透红的肌肤若隐若现,亵依紧贴着曲线,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撩人胸波。眼睛清澈,稚气未脱,观之便觉两女不满十六岁。但两女细长的腰肢一摆,纤长的玉足玉手微作姿态,尽显亭亭玉立。 轻移莲步,两女行至许仙跟前,跪下道:“越国遗民,田贞田凤,拜见许仙大人。”瓜子脸儿,配上顾盼生妍的颊边酒窝,浅浅一笑,如开心果蜜酿的酒儿,一下将正中秋波的许仙迷愣当场。 许仙口中喃喃道:“双胞胎,双胞胎..”眼珠来回打转、比较。 两女年纪轻轻,貌若娇花,含羞待放。许仙本道如此,但当他观一处花色,暗赞其羞美之态,一转头,再观另一处花色,另一花儿故意轻摆一下身子,脸蛋儿再一侧,作出一副欲拒还迎地烧荡表情。见猎心喜之下,许仙再回看前面这位,同样看到烧荡的忸怩之态,正欲细细辨别时,两女收起卖弄,回复少女含羞之姿。 许仙只觉眼睛花了,眨了几下,皆是如此,越想分辨,越是难以分辨。 负刍开怀大笑道:“哈哈哈,许兄,你这样是分不清楚的!” 许仙回过神来,心道此两女应是受过训练,专门利用相同的容貌惑人。 许仙道:“公子,那不知要如何分辨呢?” 负刍不答,反而朗声道:“听到没有?许兄要区分你们二人。” 这对越国姐妹,闻言站起身来,齐齐除下轻纱,乖巧地脱掉亵依,将全果的雪白娇躯展露在空气中,任凭异性的视线打量。 许仙呆住了,负刍却很有兴致地解释道:“这两名越女,从神态到体态,甚至秘密之处,皆一般无二。唯独,在榻上作乐之时,方能区别一二。”清咳一声,“田贞田凤,从今以后,许仙兄弟,就是你们的主人了。” 许仙道:“给我?”给这把人当礼品送的举动给闹得糊涂,一时接受不了。 负刍道:“瞧这两女,手脚白嫩纤长,和妃雪阁的雪女是同一个特,再瞧这标志瓜子脸,纵容单个不足,凑成一对,也不逊色了。怎么,莫非许兄瞧不上?” 许仙心中一惊,若真推辞不受,怕负刍没法真的信任他。再此两女如此善于借助容貌惑人,受过训练,负刍派来他身边,暗含监视之意。 许仙道:“不是,如此恩物,在下喜欢得很,只是担心夺了公子所好。” 负刍道:“许兄哪的话。自古美人配英雄,姜燕尚且赠你宝刀,本公子岂能薄待许兄?” 许仙收下了田贞田凤,还得到了负刍赠给的一处宅子。宅子紧靠负刍府邸,仅一道一墙之隔,是挨着,不如是被三面包围。宅子不大,有一厨娘、一杂役妇人,中旬年纪。许仙知道,这应是负刍下人里边的“老人”,对负刍来最信得过。 田贞田凤,许仙没想到会这样遇到并得到她们。越国女子,那就是和纪嫣然来自同一个地方。爱屋及乌,许仙自知内心已动,闭上眼睛,满脑具是两姐妹的雪白娇躯。可是,到现在,许仙还是无法接受把人当物品的做法。 一百四十三.恶斗,绝仙剑建功 许仙心道:“明儿,还没好么?!” 武瞾心道:“已经好了,让仙哥哥久等。” 终于等到了,真难等,许仙心道,若非这身体被强化过,再生能力强大,这时早玩完了! 一道剑光一闪,出现得很突兀,很奇怪,以白杨神射手的视觉、听觉,好像这一剑,凭空出现,没有任何起步,没有一儿动静,仅仅出现,就出现了。然后,两条恶龙的首级,就这么滚落在地上哀嚎。 白杨喝道:“什么人在偷袭?!滚出来!” “嘻嘻——!”“你让我出来,我偏不!” 又是一道剑光,一道接着一道,砍得白杨只能抱头窜鼠,伤痕累累。 武瞾道:“你这老妖怪,真经得砍哦,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杀掉你哦?” 白杨心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思及剑光的模样,那分明是实体利刃的光泽,分明是被对方近身砍中,那为何会感觉不到对方呢?“啊——!”愤恨之下,白杨旋转自身,60度无差别打出一轮木箭的箭雨,不求威力,但求踪迹。令他意外的是,都落空了。 又挨一剑,再挨一剑,武瞾道:“好强的再生能力。没有回复那两头龙,翅膀现在只保持护身的规模,转攻为守么?真是窝囊哦!” 白杨冷静下来,再挨一剑后,翅指许仙的方向,发出一波密集的气箭攻击,意在围魏救赵,迫出这个藏头藏尾的对手。 更意外的事发生了,目标的许仙,如一道不存在的残影,气箭通过后,一路击在影子后边的空地。 观战的纪嫣然,心中奇怪,问道:“怎么回事,仙郎明明在他左边,他却攻击相反方向。” 许仙心道:“他已经误入明儿的阵中,阵内阴阳五行自成一界,自会方向混淆。天妖屠神诀的最高境界,妖气的本相,河图洛书阵。咳,咳。” 许仙吐出几口淤血,白杨这一记暗算委实歹毒、恐怖。许仙的咽喉、心肺经脉,尽是利刺梗阻,换成其他人,早就喉管大出血而死。若非许仙肉身强横如魔族,若非用万有引力控制血液流动的斗转星移,断然不能支撑到现在。 除外伤严重,内伤亦堪忧。之前消耗对拼,每运功提一气,心脉创伤就加重一次。人心脉若寸断,那便与死人无异。与心脉的不堪负荷相比,左手暂时不能用,实在不值一提。 许仙心道:“现在暂时观战疗伤,无法上去相助。我原本计划,是接近白杨,用绝仙剑斩杀他。但是,姜燕的话让我很在意。无步穿杨...这张底牌他还没有打出来。而且..” 而且,困扰着许仙一行人的一个问题,白杨的血条恢复太快,目前掌握的物理攻击,是否真的能杀死他。冒然接近,一旦失手,必然是一头撞上对方底牌的败局。 怎么办...怎么办...许仙心急之下,又给长出几根木刺,血流更多,溢出嘴角。也奇怪,血流过的地方,反倒止痒。许仙略微思索,明白了。天魔四蚀并非不如句芒易脉法,关键还是要比拼质量、数量。木刺看上去长大了,实则蕴含的异种真气减弱了。 “这些木刺后继乏力!”把握到关键,许仙全力运转天魔功,用斥力引力定住大部分异种真气,再调集魔气围剿,尽快将咽喉、心肺的异种真气清除。 武瞾心道:“仙哥哥,好没好么,这阵困不了他多久...” 冷静的白杨,整理着思绪,设法脱困。他已意识到身陷阵中,“好奇怪的阵,不断用箭雨覆盖打击,竟找不到阵眼,不,连布阵的阵脚也找不到,凭空布阵?不,这不可能...除非,阵脚是某种会行动的东西,针对老夫我的行动而行动...” 武瞾一看白杨的动作,不在胡乱放箭,而是挑选方向似的试探,一会打向天上,一会轰击地面。武瞾暗叫不好,正要收阵,已然来不及。 白杨久经沙场,对战况把握极准,一察觉到周围的景象一阵模糊,喝道:“想收阵?晚了!一个藏在地上的影子里!”一气箭轰出,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四分五裂,斜斜的影子里,发出一兽的嘶吼声,声似龙鸣,一只龙龟跌跌撞撞地抖落出来。 “另一个——”又是一箭轰出,“藏在天上的残月边,这朵最浓的云!”命中目标,一马匹的哀嚎声,却是一匹龙马从云头跌落。 模糊的视野退去,真实清晰的景象显现出来,却是一匹龙马,和一只龙龟,在吐着绿色的云雾。仔细一看,龙马身上有十种花,龙龟背后有九种花。这些花的模样,即河图和洛书的图案。 两兽奄奄一息,支撑了下,化作两团绿色妖气息散去。 接着,一气箭轰向现出身形的布阵之人,布阵者持剑格挡,一声娇哼,吐血飞退,两脚丫将地面划出两道长沟,差单膝跪在地上。 白杨道:“满月才过去不到三天,老夫记得,昨天的月亮还是凸月的样子,怎么会突然变成残月呢?”对被击退的武瞾道,“你为了隐藏,让它们不被打倒,自作聪明,放置到这些看似不起眼处。” 阵眼、阵脚,不随阵法变动而变幻,往往由守阵之人守护,武瞾舍弃守护,去近身攻击白杨,结果被白杨识破、反将一军。 白杨追击、下杀手,气箭连轰,许仙以气剑拦截。双方对拼的气浪,卷土扬尘,遮天蔽日,震得重伤的武瞾,几乎要窒息。 武瞾心道:“没想到,龙马和龙龟是天妖屠神诀的本相,被击破后伤势会那么重...连他们对拼的余劲都挨不住!” 许仙见她撑不住,忙使出斗转星移,将轰来的气箭及余劲挪移往旁处。 白杨心道:“力道恢复了,这子...竟化解了我的句芒种子。”停手,开始句芒化,显两只翅膀雏形,重整态势,积蓄箭势,“如今之计,唯有集中于一,以攻破他的防守!” 武瞾粗喘着气,嘴角血流不止,许仙心道:“怎么样?还能打么?”剑灵情况迥然于肉身之人,许仙一时也搞不清状况。 武瞾心道:“没事。仙哥哥,你体内的异种真气都清除了么?” 许仙心道:“我这没事了。他准备速战速决了,木燃火,一会我用火攻对付他。” 武瞾将剑变回太虚轮的模样,心道:“不行,你用火的功力不深,而他的木巫恢复能力太强。即使辅以绝仙剑,也未必能成功。”“办法我想到了,是精神攻击。他轻易中我的幻阵,明弱在精神。而你恰恰相反,身具元神,精神力远高于他。” 悟得本相之境后,许仙已能初步掌握绝仙剑的用法。 绝仙剑,变化无穷,除了如太虚轮那般,随意变化十八般兵器外,还能将各种能力,以最优原则,质变般的放大。若注入火,绝仙剑会以南明离火剑轰杀对方,若注入风,则出先天罡风之剑,注入些许引力、斥力,会以一剑形力场轰击。 本来,许仙的底牌,是用星爆,再让绝仙剑放大。可见白杨毫无防备硬挨一记星爆,毛事都没有,便又改变主意,打算使用火烧他。如今听武瞾一,颇为意动。 绝仙剑是很好的法宝,通常呢,有法宝的,都按照先下手为强的“先进战斗理论”,可真正打起来,并非如此。法宝威力大,是因为它消耗劲力也大,如绝仙剑这等极品先天灵宝,以许仙目前的功力,发动个一次就差不多了,再发第二次,直接劲力见底,蓝条归0。 武瞾心道:“别多想了,用龙马的落魄龙吼。一会,我来创造攻击时机,仙哥哥你好好把握。”将太虚轮一分为二,注入妖气,一轮投掷于地,一轮寄出上天。 白杨这边也差不多准备好了,见最先动手的,是挨了他一记重击的女子,自思:“这两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人,怎么那么经打?”心生退意,退后几步,作迟疑状,忽然发现对方二人的身形模糊,大惊状,反应过来时,两道气箭轰过去,又失了准头,皆落空。 白杨见是幻阵,知道要破阵,击破河图洛书之一即可。刺猬翅膀护身一绕,一圈寻常箭气甩出,听动静,锁定目标,接连发箭,气箭重重轰击之下,场景被轰出真实的模样来。 仔细一瞧,是之前的轮子,分成几十把利刃,按洛书的模样排列,胆住妖气,重新幻化出一只龙龟。龙龟圈身成球型甲壳,以壳阻挡,武瞾就在壳子中央。硬抗数下,牵动伤势,武瞾又吐了几口血。 白杨鄙夷笑道:“伤势那么重,还想守阵?找死!”双手作拉弓状,蓄势一击,一箭虚指,光是气势,便将周围的土尘吹开。箭势如待发的陨石,排山倒海的力量,聚焦成一箭芒!箭芒之威之夺目,颤人心魄。 武瞾心道:“别管我,仙哥哥,你再等等,我撑得住!” 许仙哪能放任不管,舍了龙马,瞬移至白杨身边,一剑斩下。 白杨嘴角勾起,心道:“上钩了,这一箭,是倒射的!”身子一躬一弯,驼背状,竟将身躯作弓,箭芒化成了箭弦,一条翡翠色通道,从背后击出。强大的洞穿,毫无阻隔的,透许仙眉心、爆头。被爆头者,双眼失了神气,维持着一具已死的身躯,僵硬的站着。 白杨见得手,哼口气道:“无步穿杨,并非射出气箭,而是通道,“万物贯穿”的通道,不可阻挡,唯有躲闪。你的借力打力武功过于分散,怎及得上集中一的攻击呢?” “万物贯通”这招,通道有,不中要害,杀伤力不足。好在对方上当了,被一穿爆头。白杨得意地一推对方的尸体,“死在这一招下,安心的去吧。” 不料,死者身影化作几道残余剑气散去,白杨心中顿时剧震:“剑气留形?!” “啊”一声喊不出的灵魂哀嚎,白杨已然中招,身体失控,魂不附体。 龙马,不具龙身,唯有一颗相似龙的脑袋,及这颗脑袋能发出的龙威。龙威,即落魄龙吼,一声龙吼,动摇万物之魂魄,百兽万灵肝胆剧烈,拜服于地,甚至七窍流血,生生吓死。 许仙也会天妖屠神诀,也能动用武瞾的阵,自是会用龙马的龙吼。 一用绝仙剑,剑身将嘶吼着的龙马吸入,化作一团妖气。紧接着,剑柄尚在手里,剑身寄在空中,变大,巨如塔。剑身中的妖气变为一龙首,龙首口鼻一张,一声龙吼,一黄一白两道气打着旋儿,幻化呈龙,飞袭白杨。 结果,白杨的魂魄从身体里跌落而出,绝仙剑再剑光一转,灭杀魂魄,化作灰灰。 轻易击杀白杨的灵魂,令许仙颇为意外。 绝仙剑不愧是极品先天灵宝,这变化无穷,连使用者都难以预料。许仙心道,刚才那一黄一百两道气,莫非与封神中的哼哈二将如出一辙?这东西好啊,阴人必备!且耗费的是精神力,不是体力! 往日,发动一次绝仙剑,许仙的手掌非得虎口震裂,鲜血直流,如今许仙的臂力,可是吨位级的,足见这绝仙剑的剑柄,真不好握住。难怪当年诛仙剑阵布置时要倒悬起来,估计除了圣人,没多少人能轻松握住它,抵消其后座力。 而这招的缺也明显,发动时,因抽取精神力,会令施术者全神贯注于一,这时有人旁偷袭砍杀,非常危险,哪怕一对一,也只有诈败诱敌、敲闷棍才好使。 许仙用异次元传送了一个剑气分身到白杨身后,用诱导战法取胜。 武瞾看得心都要跳出嗓子来了,许仙被爆头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像了! 武瞾调息,按住伤势,掩不住喜色,道:“原来是哼哈二气。模仿的龙祖龙吼,把口鼻二窍,练成龙祖的口鼻模样。不过,这一黄一白,一哼一哈,又怎及二者合一,一声真正的龙祖怒吼?” 许仙心道:“龙祖...可惜,龙生九子,真正的本事,没有传承下来。” 翻看“正版”的句芒易脉法,知关键是精神境界要高,心境不能为树化所扰,总想着将精元转为木质细胞,一停不下思绪,便完蛋大吉。来简单,但白氏一族子弟修习它,很多人的结局都是化成一颗树。 心境嘛,具备元神的许仙,完全没问题。许仙选择修习了句芒易脉法,增加属性。令许仙意外的是,不仅功力提升,元神亦有精进,之前耗费的精神力,更恢复大半。 掌握了句芒易脉法后,许仙把白杨留下的肉身,应该是白丽的肉身,用天魔四蚀中的,除蚀魂外,以蚀经、蚀肉、蚀骨,将其初步转化为魔气吸尽了。 许仙心道:“项翼的好友嘛,何必告诉项翼真相,让他伤心呢?当是善意的谎言。” 人获利丰厚,又意外之财,总是能给自己找理由。好多功力,许仙可消化一段时间了。 武瞾道:“仙哥哥,快处理完,离开此处。” 许仙头,手指探出一火焰。此火为南明离火,一碰白丽枯萎肉身,顷刻烧成飞灰。 痕迹全消,许仙收起南明离火,傲然道:“明儿,成功了。你看,只要够强,就能改变命运!” 如今许仙是信心大涨,蚩尤武诀,十二大限有九个成,是成,最高境界的东西,一样不差,如祝融的南明离火,共工的玄元重水,都有,就是“量少”,火苗和水滴很。但现在又得白杨的功力,可谓本相之境已稳固,便是再和卫庄交手,也不耸了。 武瞾沉吟了下,道:“不知道,仙长总是,命运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不光是力量,还有各种因果,要想改变它,不事先周详计划一翻,很难,总是出乎意料的。” 许仙不以为意,心白氏一族的始祖都击倒了,还有什么能阻挡? 一百四十六.吴苪被杀 楚都之变,负刍和项氏一族以雷霆手段稳定大局,兵戈偃息、风头一过之后,寿春又开始恢复往日的繁华。乱世之民,或许早已习惯了这种格调了。 “唔~好吃!” 寿春城妃雪阁旁的一家酒馆。妃雪阁,或者曾经的妃雪阁更为妥当,如今人去楼空,原先因妃雪阁而红火的店面,冷清不至于,仅寥寥来往,不复先前的火爆。 这两天,武瞾拉着许仙出来,专门品尝各店的吃甜品。武瞾一边品尝,一边放开嗓门呦呵,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混汤酒酿丸子!这个时候的盐,较粗制,故以酒掩其涩,并添些许醇香,加上这个爽口的咀嚼感,不愧是千年的老字号,仙哥哥,尝尝~!啊,张口~” 武瞾递来一汤匙,笑吟吟道。 寿春,吃不上多特色,因地处南北之汇,是大杂烩,什么都有更恰当。而楚国作为第一大国,楚都寿春的繁华,吸引了不少精湛的手艺人定居,仔细找,不难一饱口福。 眼角扫了扫周围的几座宾客,人是不多,许仙还是压低声音:“我是大人,不要喂...” 武瞾故做不知,扯嗓子道:“不喂你,你总是吃不完。好吧,这次不勉强你了,但你要吃完,不然我还要动手喂你哦。” 许仙接过递来的碗匙,头道:“我知道了。”低声汗颜道,“不要再这么大声了,好多人看着呢...”扭头示意纪嫣然,“这几天,你也不她。” 两位漂亮女顾客在此,回头率固然不低,一个气质端庄,一个俏皮可爱。而回头者哪里知道,这还是武瞾和纪嫣然使用“烟云术”,敛去一半颜色。 看许仙开吃起来,纪嫣然淡淡一笑,道:“嫣然应当学学武姐姐才对。这些天,仙郎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心只道照顾别人,却不懂照顾自己,还是武姐姐有办法。” 武瞾道:“我这人就是这样,劝人不得,就不再枉费唇舌,还不如付之行动,赶鸭子上架也好,用激将法也罢。”大眼珠转溜溜的,显是意有所指,“对了,纪妹妹为何总是呆在屋里,不喜欢出来走动呢?” 负刍下达了命令,却不催促,反而将准备工作全部包揽,只对许仙道:“等一切就绪,你就带领使团去韩地。”一副悠哉哉的节奏。 纪嫣然道:“先祖与吴王夫差的恩怨,即是越国遗民和吴国遗民的恩怨,此事天下皆知。”束音成线,只让两人听到,“仙郎和武姐姐,难道你们不知道么?范增和吴苪有些私交,而吴苪在江东颇具贤名,是个各方都想拉拢的角色。” 吴苪?吴苪是将来刘邦封赏的八位异姓诸侯王之一,且是唯一一位得到善终的。是善终,却体弱,中年病亡。其王爵封地,一共传承三代,后因无子嗣继承而收回。之后,刘邦便了“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讨之”的话。 纪嫣然这段时间,一直低调行事,多半原因是这个吴苪。越国遗民为李园所杀,仅余纪嫣然一人,不复当年之盛。此消彼长,吴国遗民的分量,尤其是在江东的分量,仍不低。各方为了讨好吴苪,都曾命人搜查、擒杀纪嫣然。 如今,许仙立了大功,纪嫣然名为他的妻子,妻子的世仇,连带着转移到许仙身上。碍于许仙的面,各方无法再刁难纪嫣然了。 纪嫣然道:“自从有了仙郎,嫣然对于复仇,已不是如从前那般看重了。”歉然的表情,“可恩怨并非轻易化解的。由于嫣然的缘故,只怕将来范增,还有他背后的项氏一族,都会对仙郎抱有敌意。” 这样啊,许仙心道,难怪,那个项少羽上次对自己挑衅。 武瞾道:“这未必不是件好事。那个当上大王的人,可不希望仙哥哥同项氏一族走得近。” 纪嫣然道:“话虽如此...” 许仙道:“好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者,慕容家先祖有训,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当场了结恩怨。我不管吴苪有何贤名,更不惧项氏一族,这个吴苪若来报仇,我一定杀了他。” 纪嫣然美眸晶莹,极是感动,注视着许仙,那目光几乎要将他融化了。 这时,一个侍从打扮的人,带两名甲士,来报道:“许将军,您在这里!大王有急事找您!”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下拜行礼。 武瞾道:“哼,仙哥哥天天在妃雪阁附近,有谁不知?走吧~” 侍从汗颜,硬着头皮道:“大王,只请许将军前去。” 武瞾道:“为什么?该不会,又是赏赐几个美人刺客吧?” “这——” 许仙摆手道:“好了,明儿,别为难人家。” 这些天,负刍日日都宴请许仙,礼遇极厚。每次是急事,而每次,都是到宫里观赏歌舞,品评美人。 因雪女之事,负刍意在补偿许仙几个美人。而许仙算是大开眼界了,齐楚秦燕赵魏韩七国的美人,负刍皆有收藏。可许仙一个都没要。一是问名字,没一个有“名气”的;二是这些天许仙一直被李嫣嫣折磨着,坐怀不乱,等闲美人,非李嫣嫣之姿可比,更难惑许仙了。 武瞾扯了扯许仙衣袖,道:“不许带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回来!”态度很明确,没有助力的不许要。 许仙走后,纪嫣然道:“武姐姐,你不是做过宫女么,应擅长歌舞吧。仙哥哥屡次应邀,原因多半是,所见之女,皆擅长歌舞之辈。他是想从她们的身影上,寻觅到阿雪姑娘的影子。可惜,嫣然不擅歌舞,否则定为仙郎舞一段。姐姐,这次听你,你会那个《兰陵王入阵曲》?” 武瞾道:“兰陵王入阵曲?不行!此曲精髓,全在一个“悔”字。仙哥哥本就惆怅了,再让他悔上一悔,你是想让他满鬓白发么?!” 楚王王宫,一如往日的歌舞升平。 负刍道:“今日,请许卿来,是有件礼物送给许卿。”一招手,下边递上来一个沉香木盒。沉香木的味道中,含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许仙心道:“这,该不会是人头吧,会是谁的?” 木盒转移递至许仙眼前。负刍:“许卿,不妨打开一看。” 开盒,果然是一颗年轻人的人头!许仙暗思,既是礼物,那必然是自己的仇人了。看容貌,许仙不记得见过此人。方忆纪嫣然的话,搜寻她的记忆,许仙终于知道,此人就是吴苪! 负刍笑道:“这份礼物,可入得许卿之眼?” 许仙压下心中震惊,称谢道:“多谢大王厚爱。此人一日不死,微臣寝食难安。” 负刍哈哈笑道:“爱卿言重了,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许仙重新将木盒盖上,实在是没想到,一位史实人物,竟因为自己,死了?! 历史,难道并不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么?压下疑云,就形势而论,吴苪死了,范增必定记恨,连带项氏一族都交恶了。从目的上,负刍彻底断绝许仙与项氏一族的联系,而许仙的称谢态度,也表示了接受。 唉,记恨就记恨吧,反正项氏一族的风光,也没多长时间了,马上要挫折! 嬴政灭六国迫在眉睫,再了,往长远看,吴苪死了,反而对项氏一族有好处。 这个吴苪,可不像他的贤名那么好听,是个圆滑人物,不然后来怎么避过刘邦的猜忌? 吴苪有个女儿,嫁给了后来楚军大将的英布。然后,萧何用计,杀了项羽派遣至英布的使者。项羽得知使者被杀,暴怒之下,杀尽了英布的家属,其中就包括这个女儿。然后,吴苪就背叛了项羽。吴苪是长沙王,长沙可是楚国腹地,这次的背叛,导致项羽失去对楚国的大半控制。 许仙觉得,如今吴苪死了,不是将来少了一个背叛项羽的人?等于帮了项羽一把呢! 吴苪背叛后,汉军长驱直入,英布反九江的周殷。然后曹咎(就是秦末救了、藏匿项梁叔侄的项家恩人)被刘邦诱出城,兵败自杀。西线,也就是项羽的大后方,这样玩完了。 而东线,龙且被韩信击败,项羽进兵受挫下,西归的后路被截断,被围垓下,断绝粮草。 项羽败亡,大呼“非战之罪”,并非没有原因。大后方,重臣、重将的背叛,实在让项羽没有反应过来。 要知道,楚国的地盘是很大的,就兵法而言,战略缓冲大。可是,结果竟丝毫没有起到缓冲效果,一下子,就全完蛋了。 自从被项少羽挑衅后,许仙并非没有采取行动,而是调查,弄清项羽这个人。 “项王不能信人,其所任爱,非诸项即妻之昆弟。” “顾楚有可乱者,彼项王骨鲠之臣亚父、钟离眛、龙且、周殷之属,不过数人耳。” ——《史记?陈丞相世家》 不同的时空,历史相似之处仍是蛮大的。 项羽在这个时空是美男子,但性格方面,几乎并无大异。 项羽是性情之人,用人不按才能,按亲近、喜好用人。 经过许仙的一番调查,钟离昧、龙且、周殷,都与项羽有姻亲关系,项氏一族的长辈们,为项羽定了娃娃亲,钟离昧、龙且、周殷的姐姐,将来会成为项羽的妻妾。 “非诸项即妻之昆弟”,这“妻之昆弟”,即是指钟离昧、龙且、周殷了。钟离昧、龙且是统兵大将,周殷是大司马。“诸项”,即上柱国、左尹令的项伯、项陀。 陈平的离间计,主要针对这些人展开。 亲戚、姻亲关系就一定管用么?未必。 项羽常年在军中,在朝堂的掌控力太弱,项伯、项陀玩起了无间道,左右逢源,后来两人都背叛了项羽,且两人都被刘邦封了候。 而周殷,因为姐姐受了委屈,周氏回娘家一哭闹,逢英布反,大势不妙,周殷恼火之下,索性也背叛了项羽。 许仙心道,让你挑衅,咱就“以德报怨”,再“多帮”你一。周殷之姐的委屈,还不是来自虞姬?谁让项羽独宠虞姬,只让虞姬伴在军中身侧,不谙博爱之道。许仙打算,等找到了虞姬,自己捷足先登后,不就又帮了项羽减少一个背叛的大事件? 一百五十.嬴政的秘密,谋圣张良 好在,戚懿碰上了许仙,从此摆脱了悲惨的命运。因戚懿体质偏阴,出来前三天,许仙传授她浑天宝鉴的白云烟、碧冰雪;蚩尤武诀的玄冥冰巫;凌波飞燕、凌波微步、弹指神通。 对这一系列阴寒武功,因许仙睹物思人,产生了偏爱。故许仙将下一个要凝结的法身,定为巫祖玄冥。 诸本相在手,许仙最想要的,还是诛仙剑图的本相。无奈,除了被动地享用剑图的安定“元神三灾”的功能,其他仍是找不着头绪。 这张底牌若能练成,对将来夺取混沌钟,有莫大的帮助。这一步,跨不了,许仙唯有将目光看向“两大”对手上——嬴政、东皇太一。 首先是嬴政。嬴政的浑天宝鉴,大成多年,是头号威胁。 如今许仙的修为进一步提高,看法宝浑天宝鉴中的图像,又有更进一步的认识。白云烟、玫霞荡、土昆仑、碧冰雪、紫星河、玄混沌、靛沧海、金晨曦、血苍穹、玄宇宙,这十大本相,一一显示在目,着实让许仙胆寒心惧! 白云烟,即热云,热从何来?鼎中热炉来。什么鼎,乾坤鼎! 乾坤鼎的功能:返本归元,提高宝物、兵器的等级品质,转化后天为先天。 云中子、广成子二仙,用此鼎于三十三天外设一阵,逆反混沌,将狂暴的混沌之气,转为洪荒世界的灵气,以此举,无限延迟无量量劫的期限。 故白云烟这一式,是浑天宝鉴最核心的部分,是女娲所修的,衍生造化之道的精髓。巫祖水神共工撞倒不周山,致天残缺。女娲用乾坤鼎炼五彩石补天时,方悟出白云烟这一式。故白云烟这一式的本相,就是乾坤鼎。 玫霞荡、土昆仑,本相分别为红绣球、山河社稷图,是女娲早期的法宝。其中,土昆仑的山河社稷图,暗藏九天息壤。 碧冰雪、紫星河、金晨曦,本相分别为太阴星、周天星辰、太阳星,分别暗藏太阴真火、紫薇星火、太阳真火。 此月、星、日三光,照在靛沧海的本相,即玄元重水上,则为三光神水。 玄混沌、玄宇宙,本相分别为混沌罡气、一方诸天宇宙。 最后的,血苍穹,最让许仙感兴趣和叱舌的存在。 三大后天功德中,造人、补天、化轮回,女娲占其二。而人族血脉,皆源于女娲造人。换而言之,人类的基因库,全部来自女娲所造! 这意味着什么呢,什么基因战士,什么基因链开启,什么血统,在掌握了血苍穹,彻底解密人类基因库面前,弱爆了! 许仙,是有些无限流情节的。不过,谁让穿越的地方,是接近洪荒的时空。以至于,浑天宝鉴,这圣人所著绝学,也跟着水涨船高,只一式血苍穹,就囊括了人类的所有基因之秘! 嬴政,千古一帝,为何明明知道,天明是荆轲的儿子,却依然要不顾大臣们的反对,立天明为皇子?嬴政不怕带绿帽吗?嬴政难道真的是真爱丽姬,包括丽姬的“孩子”吗? 不对!掌握了基因秘密的嬴政,随时都能调整天明的基因!把天明身上,所有荆轲的基因,全部替换成嬴政自己的!这才是真相。 血苍穹啊血苍穹,这个能力,真是,真是太厉害了,太阴霸了!男人有了它,从此免疫绿帽子啊...简直是世间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无上能力。 咳,总之,秦始皇嬴政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东皇太一,底牌就一张太阳真火。许仙听阴阳家到处收集战死将士的魂魄,估计是要造屠巫剑吧。也不知,最后东皇太一造的出,还是造不出。若造不出来,那东皇太一绝非秦始皇的对手。 毕竟,原版洪荒的女娲和太一,女娲可是成了圣的,而太一才准圣。不成圣终为蝼蚁。这两位大能的各自隔代的传人,许仙总觉得,嬴政的赢面大一些。 为了将来能力敌这两个boss,须早做准备。 诛仙剑图止步不前,那就练敌人的武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在用系统将浑天宝鉴练为成,增加了属性后,许仙将重放在白云烟、血苍穹、碧冰雪、紫星河、金晨曦、靛沧海上。 在传授戚懿武功后,许仙又将白云烟、碧冰雪、紫星河、金晨曦、靛沧海传给了纪嫣然和武瞾。 浑天宝鉴太难大成了,故无法通过系统给妻妾增加属性。唯一能做的,只有挑选资质高绝的,通过九天玄素决的双修,来加快练功。 选白云烟、碧冰雪、紫星河、金晨曦、靛沧海这套组合,目的在于三光神水。 三光神水是好东西,能拔高人的资质一截,这样的好东西,手上才瓶中那两滴,怎么够?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还对元神大补!这一,对于现阶段不知如何提升精神修为的许仙来,貌似是手上唯一的修行路子了。 而总开口问圣人要,圣人不一定给。既然如此,那就自己造! 至于血苍穹,则是许仙用来改善一下外貌。 许仙一直对被人误会为女扮男装,颇有不满。有了血苍穹,就可以增添一些线条,起码中性化。不料,此举遭到了武瞾的抗议。 这几天,武瞾一直盯着许仙猛看。原来,并非蜩教真的大有成效了,至多成。而许仙外貌的细微变化,引起武瞾的极大注意,故武瞾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许仙紧紧的... 武瞾道:“哼,练什么句芒易脉法!你可别让肌肉突起,否则明儿再也不理仙哥哥了!呜呜,我的万鹤之王啊,三界独此一鹤啊,练真正仙鹤都比不上的美丽艺术...” 许仙:“......” 被她误会为是句芒易脉法之功,许仙不破。 之后,不服气当“女皇受”的武瞾,也练起了句芒易脉法。因为许仙的句芒易脉法大成,故能直接让武瞾成。换成其他女人,许仙可不敢让她练。这句芒易脉法凶险异常,没有足够的精神修为,很容易练死。 武瞾使出“龙须触”,却无法像真正的“触.手.”那样灵活,好比筷子长了一米多,再也夹不到盘中菜! 对于这个效果,武瞾想了想,明白了。因为她不会九天玄素决,无法像许仙一样分出几缕分神来,附加在每一根龙须触的触端。 无奈之下,武瞾只能接受当不来“女皇攻”的现实。 许仙窃喜之余,又有些自豪。在许仙看来,触.手.,这种魔界异物,没什么思考力,只会嗅着雌物的味道,攻击味道重的部位,一使用起来,它们不尽兴一番,很难收回来。可以,精确度还是不够,远远不如收发自如的龙须触好使。 就这样,许仙的本尊用龙须触,大唱“女皇受”,一路向北,过足了隐。留在寿春的两个分身,一个赶着玄冥巫祖法身的进度;另一个同本尊一样,赶着三光神水的进度。 还有两个分身传回来的感觉,就不是那么好了。 一个,照顾着装疯的李嫣嫣,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另一个,改造并记录着将军府邸,也就是原先负刍府邸的各种机关,是份苦差事。 这些机关,与之前碰到过的公输仇机关术,完全不同,似乎是另一种风格。 莫非,负刍还有什么底牌?一个擅长机关术的高手? 从制衡角度,负刍不可能只让许仙和卫庄互相制衡,而负刍他没有别的高手筹码。 可是,许仙的印象中,罗网的情报,以及琴清的情报,都没有提到过,负刍曾接触过这样的人。 想不通呢,许仙暂时不去想,先放一放。机关术关于战争的进程,只要秦楚大战一爆发,该浮出水面的东西,迟早会冒出来的。 许仙一行抵达新郑时,韩王称病不出,让韩相张开地接见。 远离江南,北方凛冽。韩相张开地,一副弱不禁风的迟暮之样,上几句寒暄之话,就在北风呼啸中,接连咳嗽不止。 “许将军..咳——咳咳!许将军见谅,大王身体不适。老夫俗务缠身,匆忙之间,这迎接之礼不全之处,还望将军见谅!咳——”这一次,张开地咳得背弯都直不起来。 韩,如此简单的迎接楚国使者,不见君王,不见百官,仅相国带了几个文官迎接,就这样,也敢收下楚国的厚礼。即使是许仙,都差忍不住要出言斥责。可是,张开地一副咳天咳地的模样,偏偏让人发作不起来。 这时,旁边一个面容爽朗的年轻人,连忙搀扶住张开地,替他抚背舒气,告罪道:“许将军,祖父年事已高,受不得这寒风。若怠慢了宾客,还请多多包涵。” 张开地,祖父?那这个人莫非是张良? 许仙出声问道:“你就是谋圣张良?!” “谋...圣?”张良迟疑一下,自谦道:“将军言重了。在下自诩有几分见识,勉力为国为大王分忧,谋士一称尚可,谋圣一称,是万万当不起的。” 许仙正计较着,是不是要拐一个谋圣回去,好替他出谋划策。 “许将军!”张良唤了一声,许仙“哦”了声回应,问道:“张兄有何事?” 张良道:“家祖父身体不适,是不能接洽诸位了,诸位住在驿馆有什么需要,可派人告知一声,相国府定然无有不从。” 许仙道:“许某知道了。” 张良让侍从送祖父上了马车,又来招呼道:“许将军!听闻将军初来新郑,不如在下带将军四处转转?” 言罢,张良作了个请的手势,许仙正是求之不得,喜道:“好啊,张兄请!”张良客气道:“许将军请。” 还是叫将军么,没有拉近称呼,让许仙有些患得患失,心道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新郑,韩之都,韩哀候灭郑国后,将封地首都迁移至此。张良一边导游,一边介绍起这段历史。完,张良若有所思地望向某处高楼阁,一个金碧辉煌的建筑,极为显眼。 张良道:“那间楼阁,名为“雀阁”,是大将军姬无夜的府邸。” 话到此处,张良闭口不言。 许仙早感知到周围有人在跟踪。跟踪者很心,离他们很远,许仙觉得,这么远的距离,他和张良话,又怎么可能听得到呢。张良未免太心了。 许仙道:“雀阁在白昼日光之下,亦显珠光宝气,令人叹为观止。若到了晚上,不知是何等奢华光景。可惜,此举未免有些劳民伤财。” 张良道:“大将军为国分忧,在沙场上出生入死,多享受些,并无不妥。若无大将军的保境安民,又何来百姓的安居乐业呢。” 许仙一时言语无措。本想些“君为轻,民为重”之类的话,炮轰、忽悠张良一下。 张良踱步向前,走过一道拱门。快到驿馆了。驿,即车站的意思。驿站车水马龙,是古代城市的交通枢纽。设置漆红的拱门,供往来驾驶马车的人,特别是赶路的人,掌握一个距离,好放缓速度,以免往来时,同其他马车撞上。 许仙紧随其后,这时,意外发生了,一驾马车从后赶来,速度不减,“砰”一声,与出来的马车迎面撞上,两车俱侧翻在地。车主一轻伤一无事。轻伤的车主站起来,大声与另一位车主理论。不一会儿,人群围观,有当官贵人,也有各国时节的人,场面叽叽喳喳,一片喧闹,无论在哪一个时代,围观、八卦总是人们喜爱的、打发无聊的节奏。 这些人,许仙并不关注,倒是张良,不仅是一个智者,武功也很不错,轻巧地躲过了从后侧滑来的翻车。 许仙道:“张兄,你没事吧?” 张良拍了拍衣袖上沾的飞扬尘土,笑道:“我会有什么事?”收敛笑容,“倒是家祖父。因大王身体不适,祖父白天要替大王处理政务,到了晚上才有空闲,与妻儿一聚,享享天伦之乐,酌几杯。” 完这句话,张良目光里含有某种暗示,别有深意地看了许仙一眼。 许仙不明所以,道:“张兄真是一片孝心,在下佩服。” 张良心道:“......”“人言许仙何等人物,看来只是匹夫之勇。” 张良往前方一指,道:“前边就是驿馆。张某送到这里,便不打扰许将军休息了,告辞。”作了个拜别拱手之礼,许仙则抱拳回应。 送走了张良,许仙有些失望,这次出使的任务,该怎么去完成呢? 许仙回到楚国时节的驿馆,见武瞾正忙着安排岗哨,让人检查暗格机关。千名骑士,不可能尽数放入新郑城内,大多驻扎城外,只有三十个骑士跟随进城。 瞧许仙回来,武瞾道:“一会儿,你明令一下纪律。令所有人白天按时执岗换班,晚上,一律不得外出。” 许仙道:“这是为何?弟兄们难得来新郑一趟,让他们随意走走吧。” 对男人来,论时光美好,白天哪比得上晚上?初来乍到,想和韩女,那个白日宣银,难度太高了吧? 武瞾道:“随意?!此处非比寻常。你来替负刍讨要国书,秦国则遣使阻止,至于其他各国时节,有观望的,也有讨价还价的。局势不明,约束部下,是为他们好,省得夜黑风高时,被人做掉,丢人现眼!” 许仙“哦”了声,下达了命令。 回到房间,武瞾见他无精打采,嬉笑道:“仙哥哥这是怎么了,又是哪家的姑娘,惹得仙哥哥魂不守舍的?” 许仙道:“不是姑娘,是男的。”武瞾吃惊地“啊”了一声,许仙道:“别误会!是张良!刚才是张良送我回来的。” 武瞾道:“哦~~原来时候谋圣!仙哥哥可是瞧上此人了?子房,子房,世间王佐之才,多以子房比之。眼前这位,可是“真子房”哦。” 许仙道:“可人家瞧不上咱,我也不知哪里弄错了。” 武瞾道:“这怎么回事,来听听。” 许仙将一路上的经过,与她听。 武瞾道:“原来如此。你们被人跟踪,跟踪者离你们远。这么来,这个人一定轻功了得,且精通唇语。” 许仙道:“唇语?你是,张良有所顾忌,所以故意不理睬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武瞾道:“不是的。他要的,已经都了。”许仙不解,武瞾:“你们路上,不是碰上了一起马车相撞?”许仙:“唉,那是意外!”武瞾:“意外?大人物身边,永远没有意外。人群围观,可以阻隔观察者的视线。张子房要什么,必然是这个时候。” 许仙沉思了下,回忆张良的话。 张良曾道:“倒是家祖父。因大王身体不适,祖父白天要替大王处理政务,到了晚上,才有空闲与妻儿一聚,享享天伦之乐,酌几杯。” 许仙道:“这好像,只是扯扯家常而已啊,没什么特别深的含义。” 武瞾道:“与妻儿一聚,酌几杯。张开地那么老了,发妻早已过世。且他身体不好,还每晚喝酒?” 许仙明白了,醒悟道:“他是让我晚上造访相国府一趟?!”随即气馁,“唉,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武瞾道:“仙哥哥,莫要妄自菲薄。这种勾心斗角的暗语,你听得少,一时不察,没什么大不了的。此道,非正道。如大宋朝廷上,一帮奸佞俱擅此道,可有收复山河之能否?” 这么一开解,许仙心里平衡许多。想到晚上要再会谋圣,心情跃雀,无了再外出的心思,索性在屋内等一个下午吧。于是,许仙吩咐手下,闭门谢客,无大事,不得来打扰。 一百五十三.麒麟阁中,华夏九鼎 “哗哗”水声,瀑布从十余米的断坡上落下来。许仙定坐在下游岸边,反思此败。 落败于卫庄,挨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好在句芒易脉法恢复能力逆天,及时痊愈。 拔出绝仙剑,横持在前。默运琼华铸剑诀,一道数丈长的晶莹气剑凝结出来——化相真如剑。化相真如剑,这气剑,许仙练成时,是多么自豪的存在。可一想到鲨齿能将这气剑咬碎,许仙就无法淡定。 剑的三个弱——剑脊、剑柄前端的剑身、持剑者手腕。 鲨齿咬住剑脊,剑脊容易折;若不折,那鲨齿锁住剑身,使剑无法再变招;鲨齿气剑,对持剑者的手腕压力极大。三处,剑的三个弱,全部被鲨齿针对。 许仙吐槽:“这世上怎么会有一柄专门克制剑的兵刃?!哪个缺心眼的魂淡,闲着没事做,打造出来的?!” 纠结半天,还是要想解决之道。 太上忘情道,实战非常强大的武功。一次运功,能提三口内息,一挥臂,使出三道剑气。尽管消耗真气,是寻常的三倍;但使用者在专注吐纳、致力于恢复真气时,同样是三倍的真气回复。那变通一下,采取两倍消耗、一倍恢复的打法,大大延长持久作战力。 持久作战倒没什么,结出法身、化身的高手,也能梵我两用,分头行事。最可怕的,还是太上忘情道的持续高爆发。 这爆发,不仅是力量上,还有速度,敏捷反应,各方面都有。比如卫庄假意夺剑,然后一招直捣腹地,明明是那么简单的变招,却在强大的爆发下,任凭你看到、感觉到,身体反应却跟不上。 哪怕轻功、身法高过鬼谷派高手,你不接近他还好,一接近就是死。几乎没有任何侥幸,哪怕试上一百次,都不会有一次成功的“打一下——撤!”这种游击模式。 许仙数数底牌,其他成的本相,诸如南明离火、玄冥神水,这些不是不厉害,而是掌握的量太少了,许仙自己的气剑就能灭了它们,遑论鲨齿气剑? 而每造一道化相真如剑,需间隔数息,否则急匆匆赶制,那就变成粗制滥造了,更加不禁得咬。 许仙想起纪嫣然的话:“鬼谷派的太上忘情道,和我们突高突低的力量,是截然不同的。” 怎么办?这是个让许仙头疼的问题。现在不解决,将来对战混沌天魔,与那位太上忘情魔交手,又该如何应对呢。 拉开距离远攻,用气箭打消耗,放风筝? 这不是让许仙放弃剑道,转而修射箭么,应付得了一时,应付不了一世。 那用绝仙剑放出哼哈二气,阴他? 一气化二清,意味着有三份灵魂,哼哈二气弄晕一个,还有两个... 那用绝仙剑放大其他本相? 这倒是张不错的底牌。绝仙剑爆发时,抽空的真气占自身储量的一大半,有得一拼。唯一的顾虑,是绝仙剑主攻不主守,砍死了对方,对方也砍死自己。非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同归于尽呢。 许仙想完自己所有能力,又想起以前交手过的高手。那个阴阳家左护法星魂的“聚气成刃”,倒是和鬼谷派有几分神似。大体上,都是仿屠巫剑的路子,聚集的神越多,剑气越锋利。屠巫剑是聚百万魂魄之神,卫庄和星魂则是缩版。卫庄是聚三份魂魄,自身及二清,量少,胜在精髓,具是出自卫庄自己,灵活实用; 而星魂有些过犹不及,一味追求威力,炼化过多的魂魄,抽取了远超过自身所能负荷的魂力。若卫庄负荷自身三倍魂力,算恰如其分,还能锻炼身体,臂力过人;那星魂有些负载超重,一副贫血、营养不良的苍白模样。 那个消瘦的正太啊,嘛,这次来不会是找我麻烦吧? 许仙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星魂那不稳定的状态,给东皇太一治上一治,是好了一呢,还是差了一。 想了一上午,许仙仍是没有想出解决方案。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时更是灵光一现。 算算收获,估计也就发现了卫庄的一个秘密吧。 卫庄与他的师兄——盖聂,一定有基情! 搅基是吧。搅基好啊,你们尽情的基绊吧,你们身边的,美人,就替你们笑纳咯。咱向来是以德报怨,乐于助人。不哄走你们身边的阻碍,你们怎么能幸幸福福在一起呢? 紫女,有神氛返虚修为,资质应很高;红莲,目前是修为低微,才炼气化神,可听紫女口气,是“初窥武道”,习武时日短,有此成就,绝非庸才。想来红莲是耽搁了年岁,学武起步晚了,或是她遇人不淑,被庸师“误人子弟”。这件事,找机会问问知情的人。 唉,踌躇满志一番,许仙心中微叹了口气。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不得不寻求更多的助力。而最大化九天玄素决,快速升级,无疑为最实用的一条捷径。走这条路,身边就需更多资质高绝的女子。 想要帮助别人,快乐自己,促成卫庄同盖聂的一段美好姻缘,没有对应的实力是不成的。 又苦思了一个下午,眼见日落西山,仍是没有头绪,许仙不得不走既定“下策”——无法超越,那就先模仿。与大智慧大毅力的太上忘情道、以及肉身负载魂力过多相比,还有一种修炼方法,更加自虐。 四下无人,许仙消失在瀑布中。打开里世界,在仓库星球上,选一个空旷之地,将句芒法身放了出来。句芒,人身,背插木刺的双翼,脚下踏着两条木刺的木龙。“最后”欣赏它一眼,许仙面现惨不忍睹之色,然后运出南明离火,燃。 这句芒化身,是与许仙共一份元神的,哪比得上准圣的三尸化身。这一燃,与自身将手脚投入火里烘烤无异,浑身灼痛非常。 许仙忍着剧痛,仔细观察句芒的情况。 南明离火的量,这样平均分布,看似火势惊人,可一时半会是烧不透的。而句芒化身,看上去躯干成片的碳化脱落,可翡翠的绿光一爆发,强大的恢复力,又马上长出新的木躯来。新生的木躯,是有选择性的,通常是余下的部分生起,也就是耐烧的部位。对于木而言,火这种天敌,是最好的磨练工具。这就是最自虐的以力证道的修炼方式。 当初盘古在混沌中,也是类似,任凭身体让混沌肆虐得血肉模糊,照样硬抗。 许仙虽无置身烈火中,可句芒那边反馈回来的感受,与真实置身其中,并无大异。额头上细汉密布,盘坐坚持,心中念了一遍冰心诀又一遍。 过了些时辰,句芒似乎适应了这种火焰,新生的木躯,已具备一定的“火抗”,压力渐渐减轻。可没等许仙喘口气,火势又有新的变化,那南明离火,竟如蜕变一般,一下子金焰迫人,再次将句芒烧得面目全非。 “噗——”猝不及防之下,许仙受伤咳血,他颇苍白的脸上,颓色中竟是一脸惊喜。 南明离火吸纳了不少句芒木巫精元,竟壮实了自身! 这个意外发现,意味着在锤炼句芒法身的同时,还能滋养南明离火,两相受益。这样下去,进度必然越来越快。 许仙还道如此修炼,又虐进展又缓慢,如今这个变化,却给他提供了一条崭新思路。原本许仙的思路是,法身越多越好,手段花样繁多,以应付各种战局。练体耗费时日长久,等把自己或是一具法身锤炼一两成,或许那些时日早就凝结出另一具法身来了。两个强上那么一些,又怎么能敌得过三个呢? 可是,与卫庄一战后,发现一味无脑的加数量,存在某些问题。鲨齿气剑那摧枯拉朽的锋利,始终在脑海中萦绕不去。 终于,许仙也找到了自己的办法。明悟之下,许仙使出化相真如剑,起南明离火烤气剑,快受不住时,又以玄冥神水浇灌冷却。晶莹透明的气剑上,开始时,会出现丝丝裂痕,渐渐的,裂痕渐少,气剑越趋于完美。 琼华铸剑诀,在于利用冰火二诀,锤炼气剑。自己手握诸多至阳至寒之物,竟不善加利用,可谓有眼无珠! 如此修炼下去,琼华铸剑诀,句芒化身,南明离火,都会继续突飞猛进。唯独,玄冥神水的进度跟不上。 一连三日,许仙修炼之余,查看戚懿的修炼进度,戚懿初窥武道,想结出玄冥神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武瞾、纪嫣然的功力虽深,却不能像许仙那样,起步就有成,就有少许的玄冥神水可以用。别她们了,就连装疯的李嫣嫣,修炼玄冥冰巫多年,身上大把寒气,也不见一两滴玄冥神水。 许仙大感头疼,眼看南明离火得句芒的木精元飞速壮大,却一筹莫展。如何解决玄冥神水的来源,成了一块心病。 又是三日过去,期间,每日结束修炼之余,许仙都问武瞾一下,看卫庄、张良、紫女、红莲,还有姬无夜,阴阳家,有什么行动。 而回答仍是一切平静。 没有丝毫头绪,又是一天将过,枕头躺在瀑布岸边,些许冬日寒冷的水气,沾到脸上、手上,还有背后阴凉石块的触感,让人思路异常清晰,又百无聊赖。 许仙起身,顺着岸边散步,每天将近傍晚,他会散一散步,走上几公里,是为心情,也是为去看一个人。 就在五天前,在距离瀑布约五里外的岸边,一处阁楼上,有人会“按时”的在窗边看他散步。这是偶然发现的,看他的人,隐藏行迹的本领很高,在许仙的元神感知下,那人几乎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 就这样一道人影,靠在阁楼的窗边。远处望去,好比一道灰影。若非许仙近日大炼句芒法身,连带着这一对神射手的双目,视力更进一步,还发现不了这人的存在。 搞不清楚这人观望的目的,无论是要对自己不利还是有利,这人应该接触自己才是。若只是观察,每天这样守株待兔,也太奇怪了。 许仙觉得,不如一探楼阁,看看是什么人,起码,弄清它的性别不是。 从情报里得知,这处的阁楼,叫做麒麟阁。里边住的人,是周室的余族。和楚风的爱好花草树木的浪漫不同,韩风,更注重一些飞禽走兽,比如麒麟、朱雀、凤凰这种,为富贵的韩人的金碧辉煌建筑,增添祥瑞和威严。 周室,在最后一位君主——周赧王,忧郁而死后,已经绝了子嗣。这阁楼的款式不低,难道那人是女的?前几次,姬无夜还从周室的余族中,挑选美人,坐镇“雀阁”。这麒麟阁也是被姬无夜控制的地盘。也不一定,那人住的地方,处在麒麟阁边缘,多是下人住的地方,一般主人会住在最中间、最高的那一间屋子。 又到了。一如既然,那人又靠在窗边看他。许仙冲那人笑了笑,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那人还没搞明白许仙如何发现自己,许仙已经出现在房间内了。 “啊——!”轻轻惊呼一声,好清纯的女声。 许仙惊讶地看着她。此女面容清秀,五官精致,身材玲珑,不及韩女般丰厚,好吧,最近韩女看多了,标准高了,其实她算是凹凸有致的,以她看上去不满十六岁的年龄算。 清秀少女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闯进我这里!” 许仙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为何每天都偷看我?” 清秀少女道:“我没有...”眼珠躲闪,低头,但她的发梢太短,显然无法提供太多的阻挡,一时不知所措。 许仙来回踱步了下,道:“我是许仙,楚国的将军,受大王之命,使韩。” 感知周围,这分明是一个下人住的地方,也不怕她告密了。人低言微嘛,再了,许仙来这一趟,姬无夜也好,韩王也好,能拿他怎么样? 许仙道:“该你了,为何每天都在窗边偷看。” 清秀少女讷讷道:“我...我...” “我字后面是什么?” “我没见过韩人以外的人,瞧你的服饰有趣,所以——” 许仙道:“就为这个?唉,我当是什么事呢!这是楚人的服饰,你喜欢,明天我送你几件!女用的!” 许仙心道:“即使近在咫尺,她的气息依旧是若有若无,好比一团空气。此人有异才,若能为我所用,不失为一大助力。” 清秀少女惊喜道:“你的是真的吗!” 许仙道:“当然是真的!楚人的服饰,多用植物花朵,纹边饰绣,批肩领襟;你看我的袖子!”举起衣袖,指了指袖口上边的花草图案,“在色彩方面,多用淡色为主,与韩人的浓重截然不同。” 许仙为了圆自己是楚人的谎,可是下了一番狠功夫,被武瞾压着背诵了不少书,如今算是有个倾诉对象。 清秀少女道:“淡色?” 许仙道:“别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岂不闻“楚女善饰”?这淡色,比浓色更难布置。它要求对称均匀。不能太浅,浅则无色泽;又不能太重,某一地方重了,势必将整片色彩的均匀质感给破坏掉。” 看她颇为疑惑,本要比划的许仙,发现自己的男装,色彩并无浅色,颇为尴尬。她揶揄轻笑数声,许仙不好意思道:“咳,我是楚人的女装。这男装嘛,确实有些保守。” 许仙道:“对了,我了那么多,现在你能告诉我名字了吧?” 清秀少女道:“我叫周玉。” 周玉?咦,名字是普通,但好像周室遗留了一个公主,也是这个名字。不过,瞧她样貌仅是中上,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毕竟这名字太寻常了。 周玉道:“你,明天还来吗?” 许仙道:“当然,我不是答应过你,带一套楚国的女装给你吗,我向来话算话。” 第二天,许仙将服饰带来,送给了周玉。又与她聊起楚国的风土人情,后来几天,又带些楚国风格的首饰给她。 如此又过了两天,许仙一直找机会使九天玄素决,可在麒麟阁里,守卫森严,吹箫作曲肯定会被注意到。布置结界,又怕引起周玉的怀疑。 许仙提议道:“和我出去逛逛怎么样?” 周玉直直摇头道:“我,我不想出去。”“许大哥,你若觉得陪我无趣了,可以不用来的。”言罢,尽是不舍之意。 看她楚楚模样,何苦相逼呢,思及几日相处,俱一片赤诚,许仙心中不由心生惭愧,顿时将起先的想法抛诸脑后,一如往日那般谈天地。 直到两天后,许仙来时,卫庄已出现在这里。 卫庄道:“你再考虑一下,只有我鬼谷派的崆峒印法,能帮你找到九鼎。”停顿了下,后视许仙一眼,“没想到你也来此处。正好,有些事,可以挑明来。” 九鼎?!许仙心中巨震。九鼎,镇压华夏九州的气运之物。在周赧王死后,下落不知所踪,曾传言周室不肖,把鼎融了铸造钱币;一沉入泗水中,秦始皇派人打捞,无果。总之,九鼎的下落,一直是个迷。 许仙道:“卫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提到九鼎,是什么意思?周玉她只是这里的一个下人,何必为难人家。” 卫庄道:“哦?在你面前的,是一位精通易容之术,周室的最后嫡传血脉,公主周玉。”言罢,打量着许仙和周玉的表情,“看来,你们认识,已经有些时日了。”把握关键,劝周玉道,“你既然已经把名字告诉他,想必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和他的使命。”“帮助你自己,就是帮助他。” 许仙插话道:“你们到底在些什么?” 周玉道:“九鼎,华夏君权的象征,可我只是一介女流,要九鼎又有何用...” 声音又清又脆,与之前的相比,可谓天渊之别,彷如天籁,令许仙一时呆住。 卫庄道:“你不想复仇了么?你难道忘了,周室,是被秦国所灭。”看了许仙一眼,“助我对付秦国,就等于帮助他的楚国。且眼下,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族人,一个又一个的,被关在这麒麟阁之中,被姬无夜玩弄、折磨致死么?” 周玉道:“族人...好,我答应你,可我有一个条件。下次雀阁挑人,不能再是我的族人!” 卫庄道:“你尽管放心,别下次,从今以后,都一样,我会让人另外安排的。” 这句话,让周玉松了口气。 卫庄道:“你终于答应了,比我预料的要早。”若有深意的看了许仙一眼,目光转回周玉,“从今以后,你就是逆流沙的墨玉麒麟。”转身离去,“不打扰你们了,告辞。” 一百五十四.你愿不愿意堕入最深的地狱 许仙一肚子疑问,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加入流沙组织?” 周玉道:“许大哥稍等,我换件衣服。” 换衣服?见她还穿着寻常宫女的服侍,之前又听卫庄她擅长易容之术,这一换,应该是能看到她的真容了。这样一想,许仙心情期待起来。 谁知,一等,就是一个钟头。感知一番,周玉到隔壁房间,衣服早换好了,也不知捧着个镜子,发呆傻愣地比划着手脚,在干啥。 “咚咚”两声,“周姑娘,你在里面,你没事吧?” “我没事,许大哥请进。” 看到周玉的真容,许仙吃了一惊,不由脱口而出道,“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很有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即视感,许仙怀疑林黛玉是不是穿越到这边来了,五官是七八分神似,可仔细一看,这位林妹妹的“身材”不大一样。 周玉换上的衣裙,是连绣素纱披肩,脖子下,大片肌肤晒在空中,锁骨细致圆润,却吊起两抹耸拔酥峰。酥峰敞露了近一半,余下的藏在鹅黄兜衣里,整体很拥挤,一条雪沟,深深埋葬了许仙的视线。 到底是韩女,在这一方水土长大的,才这年纪,一手掌大张,还无法覆盖一座雪峰。 许仙目光出神,周玉心中琢磨着那句“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念了出来,觉得朗朗上口,羞喜交加道:“我哪有许大哥的那么好。笨手笨脚的,梳个妆都不会。” 许仙闻言,定睛一看。她的长发梳得有些凌乱,发尾辫分叉,额前发梢更是严重分叉,无精打采的,像刚被狂风吹乱似的。耳环被头发遮住,白莲银饰歪歪的倚在半边脑袋上,眼脸的淡妆,更是一片浑浊,什么颜色都有。 “哈——”许仙强忍笑意,把后面一串“哈哈哈”吞到肚子里去。 周玉见他认得辛苦,低声讷讷道:“许大哥想笑,就笑出来把。” 深吸一口气,许仙平复心情,致歉道:“不好意思,这套服饰了一号,你穿得勉强了。”“改天再拿一件合适的给你。这样穿出去,实在不雅。” 周玉嘀咕道:“不用了。反正,我只穿给你一个人看...” 许仙一愣,诧异地看着她,心这妹子太萌呆了吧,心里话一下就吐出来。 周玉道:“平时,玉儿都是用易容术,变成各种各样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高矮胖瘦,”眼里惆怅,“模仿着各种各样的人,他们的动作,他们的神态,他们的习惯,细致到每一根手指,每一根头发。有时,我都会奇怪,会问自己到底是谁?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转愁为喜,“直到遇到许大哥。和大哥相处时,我才放下自己的能力,将心中真正的想法出来,就像,就像许大哥两天前,对我那样。” 两天前?咦,那不是许仙抛开一开始的接近目的,单纯同她交往开始么。这么来,她竟注意到自己的心态变化!她不笨啊... 许仙惭愧道:“我...我发现你后,注意到离你近在咫尺,对你的气息感觉,仍是很弱。一开始,我是冲着你这个能力来的,后来才一片赤诚。没想到,这早已经被你发现。这样也好,我心里卸下了一个包袱。” “玉儿,你精通易容之术,为何这化妆,却几乎不会呢?” 周玉道:“我的易容术,不用化妆。”身子,依循着血管的分布,冒起黑雾。她整个人被黑雾包围,不透一丝光线,待光线恢复时,卫庄出现了。 卫庄道:“许仙,别忘了你来这的使命。” 吓!许仙看得目瞪口呆,无论是相貌、神态,乃至卫庄惊世骇俗的修为,所散发的危险气息,惟妙惟肖,一模一样。 周玉变了回去,道:“这是我的独门武功,以我的特殊体质,才能发动的易容术。” 看他神情,问道,“许大哥,你似乎有些害怕首领,可是曾败在他剑下?” 许仙回过神来:“恩,之前比试过一回。”“首领...为什么,为什么要加入流沙呢?如果是为了你的族人,我也可以帮你的。在新郑城外,我有一千精骑。此处守备貌似森严,但兵力不足,我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把你的族人救出来。” 周玉道:“许大哥这么,一定很有把握。应付追兵的办法也定然想好。可是,这不符合楚王给你的任务,且只会激怒首领的。” 许仙道:“卫庄,他怒又怎么样?我是有怕他,可真正生死之战,却也不惧。” 许仙嘴上硬气,心中也没有底。之前卫庄什么“崆峒印法”,可见,自己有底牌,人家也有... 周玉道:“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许大哥,秦军不止要灭韩,且是冲着楚王来的。和鬼谷传人合作,楚军才有胜算。我加入流沙,也是想帮你。” 许仙道:“流沙是个刺客组织,执行都是往返修罗场的任务,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的武功,到底处在什么层次?” 周玉把手递过来,许仙一探她脉搏,察看内息,心下叫好:“神氛返虚!天才啊!” 许仙心头又热了起来,可之前被她道破过一次目的,功利心被惭愧一涵盖,再次一闪而逝。拿出一瓶酒壶,许仙道:“武功,我是放心了。但是,行走江湖,光有武功不行。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要心下毒、蒙汗药之类的鬼蜮伎俩。” 周玉:“这是?” 许仙道:“五宝花蜜酒,人服了它,可百毒不侵。” 这玩意,在许仙一行中,基本普及。时空不同,药理相通。服过这玩意,无论在大宋时空还是秦末,都能免疫毒和迷.药,唯独有份缺憾,雪女没来得及服,就已不在身边... 周玉道:“这么珍贵?!前韩大将军成恢,用毒天下第一,可他容颜尽毁,肤烂发掉。此物能百毒不侵,那许大哥弄来也不容易,不如留着自己用。” 许仙道:“我已经服过了。”塞到她手里,“我给的东西,你尽管用便是。”周玉扭不过,在他注视下服用。许仙:“此物还能增加些功力,里边的虫,须一条不拉的吃了,效果才好。”看她服完了五宝花蜜酒,许仙松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先静下心来,炼化此酒的药力,改日我再来看你。” 回到驿馆,已是深夜。许仙本以为武瞾已休息,却等着他回来。 武瞾道:“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鼻子嗅了嗅,“香气,是少女身上的,咦,最近你不是爱前凸后翘的“大”姐姐么,怎么趣味又变了呢?” 许仙将事情经过了一遍。 “九鼎!!”武瞾几乎跳起来,“在哪儿,有眉目没有?!” 九鼎,是武瞾的一块心病。历史上,武瞾和宋微宗都因苦寻九鼎不得,自己铸了一套。 许仙道:“只有卫庄知道。你去把他绑来,拷问一番,估计就知道在哪了。” 武瞾清咳一声:“九鼎的事,可缓一缓。有件事要先一下,傍晚时清人数,少了一人,至今未回。” 许仙笑道:“伙子嘛,血气方刚,也许是和哪家姑娘厮混,误了时辰吧。” 武瞾正色道:“不像。认识他的人,都他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递过一份资料,许仙接过。资料里有失踪骑士的画像,和一些其他特征,比如他右手中指上戴了一个翡翠指环。 许仙道:“先看看吧。看他明早是否回来。若还有人接连失踪,那就让弟兄们搬回军营里。军营是安全的。” 带进城的,多是贵族子弟,一来武功底子好;二来见识不错,谈吐举止得当,不会惹事生非,有随机应变之能。但是,贵族自视甚高,纪律守着守着,就犯糊。凡事有两面性。而军营,安全,是因为设有武瞾布置的河图洛书之阵。 第二天,失踪的骑士仍不见回来,但也没有人失踪。第三天依旧如此。许仙自思此行之敌,会来阻碍的,无外乎姬无夜那边的人。当然,也不排除失踪者的个人原因,比如是否有仇家之类,因为没有人接着继续失踪。 坐以待毙,不是许仙的风格。反正自己有瞬移之能,不如夜间去打探一下,大不了打不过就跑路。且雀阁现任的女主人,是周玉的族人,可顺手救出来。 本以为雀阁内,会遇上星魂或盖聂,没想到这一趟扑了个空。姬无夜外出巡视韩军的军营,恰好不在。许仙想起韩军的战法是“夜战”,夜间兵,倒也不奇怪。 这是一个救人的好机会,来到雀阁最高的那间阁楼,却见一缕香魂,吊挂在一横木之上...现任雀阁的女主人,周玉的族人,已死。 救人的好机会?某种情况下,也可以是解脱的好机会。对这个名不经传的女子而言,她身上有肩负,晚死一天,意味着能保护族人多一天。尽管她丝毫不知外间情况变化,并最终没有等到救援抵达。 雀阁女主人之死,让姬无夜大发雷霆。姬无夜以为那女的已经顺从于他,因为同过往的美人比较,她算是时日最长的一个。 显然,姬无夜不认为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分明是下人伺候不周、乱嚼舌根,惊吓了美人之故。一怒之下,姬无夜处死了所有服侍的下人,拔除他们的舌根,吊在雀阁之外,暴晒其尸,以儆效尤。 雀阁的女主一空,必要填充。 这时,流沙的紫女,悄悄入宫找红莲,道:“庄让我来问你。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挑一个宫女,去替雀阁女主之位。” 红莲不悦道:“你让我的人去送死?你自己想办法吧!” 紫女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不再用挑衅的争执语气,“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劝过庄好多次了,无论如何,他现在都不会动手杀姬无夜。你若不想嫁给姬无夜,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自己动手。” 红莲道:“我们?以我们的武功,就算能绕开层层护卫,接近姬无夜,也没有杀姬无夜的把握。你不要忘了,姬无夜的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拿什么杀他?” 紫女道:“不能力敌,唯有智取。那就要看,你是否愿意堕入到最深的地狱。” 红莲道:“我宁愿堕入最深的地狱,也不愿嫁给他!” 紫女抛过来一本秘籍,红莲顺手接过,迟疑道:“这是...” 紫女道:“姬无夜,原是前大将军成恢的部将。这是成恢的毒经秘籍。成恢,曾是天下最会用毒的将领。你应该也听过他的传闻。传言成恢是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的美男子,却因修炼毒功,容颜尽毁。” 红莲心中疙瘩一下,对女子而言,尤其是美貌的女子而言,失去美貌,无异于堕入到最深的地狱。美貌,也是一种资本。人世一遭,谁又能料到自己那一世能做人,那一世做人,能生得一副好相貌? 紫女道:“成恢曾对失去容颜耿耿于怀,故尝试着祛除肌肤上的顽毒。虽然失败了,但他留下的丹药,勉强维持个几天的容貌,是没有问题的。姬无夜**。只要他想要的女人练了毒功,一碰,他必死无疑。” 红莲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紫女看她模样,笑道:“哈哈哈,瞧你吓的。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步,不到万不得已,你也不必走这一步。”神色一正,“现在雀阁缺人,你安排一人进去,”拿出一发簪,“这支发簪是特制的,能一瞬间刺破七八件盔甲,料姬无夜的横练功夫再厉害,也无法抵挡。你在发簪上涂抹毒经中的毒,保姬无夜必死无疑。” 红莲计较一番,确定了人选:“我手下有一人,弄玉。” 一百五十六.雀阁,心弦弄玉 金耀灯笼,昼夜垂珠;阁玉光,可媲日月。雀阁,这座金山银山堆砌的耀眼阁楼,迎来了一位新的女主人。女主人轻轻推开雀阁楼的窗户。远处眺望,在洒下的阳光下,她朦胧的玉颜肌光,如一盏夺目的琉璃灯。 “又来了,雀阁的新一任女主人。”微叹的语气中带着期待,显然,因男子远远望了阁楼中的女子一眼,那窗户边的半道倩影,引起了男子的注意。 男子大背头,如墨的头发全数抖擞地向后梳,亮出一片豪放乐观的大亮前额。墨鸦,姬无夜手下擅长轻功的刺客。一身漆黑如墨的紧身服,“乌鸦”的漆黑羽毛插满披肩,腰带斜跨,一副玩世不恭,却又给人精神抖擞的神态。 “走吧,去瞧瞧。”墨鸦冲旁边的年轻人道。他毫无顾忌的,出了两个男人的心里话。 年轻人迟疑了下,多看了雀阁几眼,收回了目光。年轻人的穿衣风格,与墨鸦截然相反,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动作神态,既有些矜持,也有些尚不成熟。 “我,你~~~”揶揄的语气,调动起年轻人的注意,巧妙地利用一下上司的职务便利,“是不是特别害怕女人,对她们敬而远之?”墨鸦调趣着年轻人,目光肆虐,像把玩一件古董,猜测着古董的年代、背景故事、趣闻心事。 年轻人脸上挂不住,吐槽道,“才没有的事!” 墨鸦:“明明想看,何必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 年轻人:“才没有的事!” 墨鸦一脚揣在年轻人的屁屁上,年轻人惊叫一声,失去平衡,跌落大街。慌忙调整身法,空中翻转,几个扑腾,勉强提身纵气,可还是撞上了一架马车。 头晕天旋,年轻人在马车里习惯地向马车主人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揉了揉脑袋和屁屁,暗骂、吐槽墨鸦的偷袭。片刻不见马车主人回应,回过神来,年轻人抬眼一看,原来马车主人是位富家姐,正含羞侧目地瞧着他。 “万分抱歉!告辞!”一次邂逅,尽引得一女子侧目。足见年轻人的容颜,谈吐举止,皆为上选。这一个意外,也让年轻人的心中颇有自信的底气。 墨鸦从高处缓缓落下,用年轻人刚才的话语气调侃:“才没有的事,”转回自己的语气,“咦,好像不是这样啊,为何注意力不集中?以你的本事,原可以不用撞上马车而平稳落地的。恩?有什么理由,来听听?” 年轻人“哼”了一声,不去理墨鸦,心中咒骂:“我白凤清者自清。” 墨鸦和白凤,是被人精心训练的刺客。作为刺客,除伸手外,养成了话不吐情报的习惯。情报有大有,的方面,包括暗合个人身份的“称呼”。通常情况下,“墨鸦”“白凤”这对称呼,他们之间都极少提及。 墨鸦:“不如,咱们打个赌,怎么样?” 白凤:“赌什么?” “还用问么,当然是比谁更快一步。”墨鸦指了指一只被猎鹰追杀的白色鸟,“看谁先一步,从它爪牙下救出那只白鸟。好了,你若输了,随我凑近去看,看看这次雀阁的女主人长什么样子。” 白凤:“好!比就比!等等,我赢了,又如何?” 墨鸦笑道:“貌似你还没有快过我一次,等你赢了,要求随你提。” 黑白两道飞影疾驰,却是黑色那一道影子,抢先一步救下了鸟。白凤不得不履行赌约,和墨鸦一起去看雀阁的新任女主。 雀阁女主,头戴翡翠色镶白珠头饰,颈戴翠色柳叶状嵌白玉珠项链,齐胸的是月白印花水纹衣裙,金缕金纱罩住羊脂玉的双肩。 而这些珠光宝气,却在她的容颜面前,黯然失色。她剪水秋眉,瓜子脸,粉腮偏瘦,星眸流转,玉柱秀鼻和檀口之间,有不出的诸多脉脉,引观者陷入无尽的遐想。 “嗯嗯~~嗯?”墨鸦欣赏着,大赞养眼之余,细数否定之处。看着女主人双手抓瞎,是在凭空捉摸着空气,不知在寻什么事物。 墨鸦:“她在找什么,难道她的眼睛有问题?” 白凤心中亦疑,仔细瞧她的指尖,那个指头上的节拍,似乎在弹奏什么。 她心道:“这就是情报里提到的,墨鸦和白凤。” 她想起了自己的任务,以及发布任务的人的话。 红莲:“弄玉,你进雀阁,任务就是刺杀姬无夜!” 姬无夜在韩.国权倾朝野,刺杀他,可谓危机重重,生死难料。弄玉心中难以平静,对于刺客而言,是无法推脱任务的,她只能接下这个任务。 接下来红莲的话,反倒让弄玉平静下来。 红莲:“你听清楚了。姬无夜已暗中投靠嬴政,若不除去他,韩必亡!” 让刺客拼命,为什么,冠上“大义”的名号,让此举变得“有意义”,振奋士气。 固然,弄玉在韩.国长大,心头不可免地涌起某种使命感。可冷静一想,若姬无夜和秦国方面勾结在一起,意味着任务的难度更大。按假想敌算,即可能遇上的敌人,也由姬无夜一方势力,扩展到阴阳家、隐秘卫。 红莲:“嬴政很看中姬无夜的夜间统兵能力。姬无夜可以是秦国要保护的重要人物。原本以你的武功,是没有万分之一的成功之机。不过,姬无夜此人贪色。” 红莲指了指在新郑随处能瞧见的建筑——雀阁。 红莲:“雀阁,是姬无夜玩乐的场所。姬无夜的强烈占有欲,不喜外人接近宠姬,哪怕是宠姬日常的所用之物,都不允许其他男人间接接触一下。且姬无夜自认横练功夫了得,一身刀枪不入,故而保护姬无夜的人,并不会时刻呆在他身边。” 又指了指雀阁旁边的屋子。 红莲:“阴阳家的左护法星魂,住在靠近雀阁左边的那间屋子,长时间闭户不出,据是在参悟武学。不过,料想雀阁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鬼谷派的纵剑盖聂,在追查卫庄的下落,早出晚归。若要下手,挑选夜深人静的晚上反而不好。” 弄玉瞬间明白为何自己会被选上。只有姬无夜的宠姬,才有可能越过如此强大的护卫,面对面接触到姬无夜。 红莲:“绕过这些坎,到姬无夜身边,还有墨鸦和白凤这两大护符。此二人擅长轻功,平时在雀阁附近巡逻,一旦出事,他们不仅随叫随到,且能向外示警求援。墨鸦老练,没有可乘之机;而白凤,尚不失赤子之心,可以循循善诱,加以利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弄玉哪能不明白?循循善诱?不过是为下作之事,套上温文而婉的虚假托词罢了。 红莲:“明白就好了。白凤涉世不深,稍加误导,引他反叛不难,而墨鸦与白凤朝夕相处,情谊很深,白凤反了,墨鸦也会因要保护白凤,而与姬无夜反目。” 红莲拿出一瓶药丸,弄玉接过。 弄玉问道:“这是...毒?” 红莲眼角含笑,妩媚之色一闪而过,自信道:“这是我调制的宝贝。”她专研成恢的毒经数日,没想到她竟在用毒一道深有天赋,对此道有“相见恨晚”,“一朝闻道”的感觉。 红莲:“这是一种很的蛇蛋,蛋里边,是一种罕见的、寄生在猛兽腹中的蛇。人若服了,不会立刻毙命,需等三天之后,蛇从壳里化出,直捣心脏,才一命呜呼。” 神色一沉,“不要心存侥幸,进了雀阁,绝无可能逃掉。我不希望你被擒住。可携毒进去是不可能的。雀阁的检查很严,哪怕是把毒藏在牙缝中都不行。只有我这宝贝,才能躲过这些检查,使你免受痛苦。” 弄玉抓着这瓶药丸,好像抓着自己剩余不多的生命。身体的温度,呼吸的匀畅,心跳的涌动,弄玉从未觉得,这些平日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会那么值得自己留恋。 三天的时间,三天一到,无论成败,都必死无疑。反叛红莲,求生逃出去?不可能。弄玉面前,除了红莲,还有另一个武功高过弄玉许多的刺客,在一旁暗伏。 红莲:“顺便提醒一下,此物沾不得血腥。一旦你受了伤,它会提前孵化。好了,要的就是这么多,快快服了这宝贝吧。”笑靥如烟,却带着分量极重的不容否定的命令。 弄玉服下,有苦自知。 今日是第一天,意味着,生命还有两日。弄玉望着窗外的鸟儿,对它们有一双翅膀,很是羡慕。这座雀阁,看似豪华,实为一座牢笼,里边的活人,生不由己。 他们两个来了,墨鸦和白凤。 锁定住白凤,弄玉的手指灵活轻舞,如在拨动一张看不见的琴弦。论武功,弄玉未必强过墨鸦等人,但弄玉另有绝技。弄玉修习刺客之道之余,还练就了一手举世无双的琴技。 曲中旋律,不仅能陶冶情怀、修身养性,亦能催眠入梦、身陷幻境。弄玉的催眠幻境,专门针对白凤而发。 弄玉谱起一曲,一曲只有白凤能听得到的催眠之曲。旷无人烟的空灵深山,唯有欢快的鸟儿在展翅。山中回荡着,无忧无虑的喜鸣。没有世俗的羁绊,没有江湖的仇杀,只有自由地翱翔、欢畅的比翼。 白凤在幻境中,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在高远清灵的旋律中不可自拔。 一曲《空山鸟语》,是弄玉按照掌握的情报,专门挑选的。 白凤——自作为刺客培养,轻功了得,巡逻执勤频繁,却很少让人看到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反倒是每次任务回来,杀了人,才默默不言。可见,白凤喜欢腾空飞驰、热爱向鸟儿一样飞翔。不重功利,对刺杀得来的赏赐,有些无奈。 “飞鸟的天空,牢笼的限制。”弄玉将一份心意,通过旋律表达出来。自顾赏乐的白凤,心中涌起对弄玉的怜意,不忿她身陷囹圄。 墨鸦听不到催眠之曲,却反复打量着这两人。白凤的心思,在脸上,又如何逃得过墨鸦的目光。墨鸦心道:“看白凤的样子,像中了幻术。看来这个琴姬的来历,不那么简单。” 一百五十八.白凤你伤不起啊! 章邯的隐秘卫,以保护秦国的要员为主,也包括保护与秦国关系密切的要员。比如姬无夜。前提,是允许隐秘卫“无孔不入”,即包括日常生活和密室,甚至是家眷活动的范围。 而这让姬无夜忍受不能。 姬无夜:“美酒,财宝,宠姬,都是我的东西!本将军自己能看得住!” 什么隐秘卫的铁的纪律,在混迹这时代上层多年的姬无夜看来,信别人不如信自己,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姬无夜的想法,正中章邯的下怀。与李信、羌瘣一样,章邯也有天下从此太平的心愿。对姬无夜在韩地的残暴,章邯也看不过去。 章邯心道;“只是这样一来,手头上突然变得没什么事可做,有些清闲了。” 由于姬无夜不让隐秘卫踏足新郑,嬴政让阴阳家出面,去保护姬无夜。同时,盖聂的示警让嬴政很在意。盖聂道:“在下那师弟在楚地、韩地连续活动,还参与了扳倒李园这等大事。他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在下担心,他会对大秦不利,还请大王允诺在下往新郑走一趟。” 人的名,树的影。鬼谷派名声数百年长盛不衰,成为左右天下大势走向的关键力量。嬴政再三考虑,还是同意了盖聂,让盖聂这个熟悉鬼谷派行事作风的高手去。 阴阳家,以及鬼谷派的纵剑盖聂,这些高手在姬无夜身边,新郑的局势应能稳稳把控了。而隐秘卫的任务,则成为了保护秦军的要员,重即李信和羌瘣。 保护李信和羌瘣?章邯微微摇头。目光,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坐,最后上下轮换,将周围的视野,不分大巨细,仔细甄别一遍。让隐秘卫去保护李信和羌瘣这个题设,简直是本末倒置,滑稽得好笑。而向来不苟颜色的章邯,遇到幽默感,总是这样打发掉,以恢复一丝不苟的冷静。 无论是李信还是羌瘣,都是万人敌。正面交手,哪怕是章邯加上全部隐秘卫,都不是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而羌瘣,更是着“蚩尤”名号,旌旗所向,令诸侯们必胆战心惊、争相割地以求和的恐怖所在。 可能的话,章邯宁愿继续做羌瘣的部将,追寻那总是赶不上的脚步,直至那个梦想实现——华夏,一统,战火扑灭。 “章邯,你子哦,来,多喝两杯。我李信酿的酒,能让人整个都燃烧起来哟!” 和诸侯们的恐惧相反,李信和羌瘣对身边的人,总是平易近人、很好相处的。 李信宽脸微红,有些醉意道:“难得从咸阳回来一趟,怎么今天晚上,一副,咯——”打了个酒嗝,“一副话开不了口的样子?!” 章邯心道,有些话,是要藏住一辈子的... 章邯:“大将军,你喝多了。我,我在想一起案子。” 案子?案子什么的,最让李信头疼了。李信皱眉嘟嘴道:“什么案子啊?”自顾灌了一杯酒,一旁的羌瘣,给他满上。羌瘣素来知道,李信一旦烦恼时,习惯多灌几口酒。 章邯:“按照昌平君的命令,新郑,隐秘卫暂时不能踏足。” 李信又灌了一杯酒,哼道:“是那个姬无夜啊?我听了,那个家伙,是个占有欲极强,手下的宠妃,哪怕是间接与别人接触,都会胡乱发怒并杀人的家伙。” 章邯:“这不是重。我在意的,是新郑这个月来,失踪的贵族青年。失踪者好像突然消失一样,所有线索全部中断。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留下痕迹。” 羌瘣:“这件事?你之前提过,手法很娴熟,是老手,是韩的敌国的刺杀?” 章邯:“我之前也这样认为。毕竟没有任何依据,从遇害者的特征归类,容易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最近有一份报告引起我的注意。驿馆的楚人,有一个护卫楚国使者的骑士,也成了失踪者。不,准确,是楚国骑士和这名骑士的仇家,成了失踪者。” 李信对判案插不上话,自顾喝酒。 羌瘣则一下把握了其中关键:“楚人?不全是韩人,就排除了敌国的刺杀了?” 章邯:“不错。排除了之前的推测后,我重新审理了一遍现有线索。再次收集死者生前的特征,从他们生前所交往的各种人的口述中,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些失踪者,首先是贵族;其次,失踪者都是男性;最后,失踪者们的体格,非常接近,年龄、身高、胖瘦之类。” 推测:“气质,男性,体格,为什么下手的人,会有这样的要求呢?单从体格来,同样的体格,是不是更能合适穿同一件衣服呢?” 下了判断:“从心理上,这种像女性的思维和手法,可理解为丧偶或者与丈夫闹矛盾后,采取某种偏激的方式,来舒缓独孤的思念;再从能力上,目前进入韩.国.的各派高手,从女性中挑选的话——阴阳家的湘夫人。失踪者最后所见过的人中,有人提到过,曾见过弥天大雾。” “哈哈哈——厉害!”李信竖起了大拇指道,“原来你子,不只是来叙旧啊,也是向我求证。”一脸夸赞之色,“不错,这件事,是阴阳家的湘夫人做的。因为是即将南下的所有军队的指挥统帅,我也有权知道一些机密了哟!” 羌瘣叹气道:“既然是机密,那你应该继续保密才对。邯问这件事,多半是韩的权贵们的委托,看中了隐秘卫的破案能力而去求昌平君;而昌平君那边,明知却还让邯去查,固然想一试邯的能力,但也希望把这件事拖上一拖。” 李信毫不在意道:“无所谓了,反正这子已经猜到了,都是自己人嘛,咯——”又一个酒嗝,“且我,我就像邯所的,喝多了,酒后失言,不足为信。哈哈哈——” 羌瘣向章邯递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章邯:“果然,是阴阳家做的啊。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推脱,案子毫无进展了。放心,章邯并非一个不知变通之人。就向昌平君,问问阴阳家的湘夫人和湘君,近况可好?” 近况可好? 在雀阁顿了一下的墨鸦,长长松了口气。对墨鸦而言,近况不好,今天算是熬过去了。姬无夜外出一夜,他的马车在天明后才回。看样子,是办什么要事去了。耗费一天一夜的功夫,别的不,这新的一天,姬无夜按理会休息一日。有什么事,那也是明天操心的份。 如墨鸦所料,回到雀阁的姬无夜,倍感困乏,本想去会会新的美人,可洗漱一番、再吃些东西、饮几杯酒,酒意、困倦一并袭来,索性放一放风花雪月之事,大白天补起了睡眠。 放松,迎来的是大意。墨鸦本道也能好好休息一番,回屋休息一番。不料,年轻伙对于爱的执着,是不可理喻的。 昨日,弄玉无琴空弹,却弹出了一番心弦,只有白凤能听到的旋律。旋律美妙如天籁,却又隐含一股哀怨,对自由展翅、空山轻灵的盛景,无法继续拥有、生命将逝的命运悲歌。 白凤心道:“雀阁的女主人的命运...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是那么向往着自由,心怀如此宽广,我不知道高山流水是何种境界,如果有,一定和她所弹的是一样的。” 双手插肩,各种自行脑洞,得出的是不能接受、怒火在燃烧的不镇定。 白凤心道:“她只能被困在这里,被束缚着,无法逃脱,最终接受消亡的命运吗...不行,一定要做些什么,如果真的要消亡,那就在消亡之前,让她达成一些心愿好了。” 她手上没有琴,那就送她一张琴好了。可是,这样一来,不就与她变成间接接触了么? 白凤脑中想起墨鸦的话,墨鸦:“你可要记好了,我们不管是做什么,有一条线,你和我,是绝对不能越过的。” 白凤摇摇头,顾不上了。他去新郑一家最好的乐器店铺,买了一把标价最高的琴。然后,琴送到了雀阁,在弄玉早上苏醒时,“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她所喜欢的琴。弄玉星眸闪动,檀口微张的惊喜,粉腮微笑的模样——让白凤心中庆幸,他的决定没有错。 一张琴而已,高雅之物,又不是吃的、用的,岂能相提并论?也许,这样的间接接触,只是靠近那条线而已,并没有越过吧? 数年之后,白风一想起当年的所作所想,不由笑自己当初实在天真。所作,去买琴?买?这姬无夜的人一查,岂不是水落石出?尽管,当初认为,琴这种高雅之物,还是不要沾上“盗”字为好,不过,与输赢和性命相比,盗,也不算什么。后来,白凤数次与墨家一位高手交手,论轻功,白凤屡占上风,可结果仍是输在“盗”字上。所想,没有立功,就没有赏赐。琴音再高雅,在权贵中亦是消遣娱乐之物,且是高档消费的那种。自己去买一张琴,就像聆听一曲旷世佳音?唉... 后来的成熟想法,是无法干扰到现在的年轻冲动的。 一如白凤所期待的,弄玉弹出了旷世佳音。整个新郑,为之轰动。弄玉拨动琴弦,音绕九霄,回响数里。仍是那曲空山鸟语,意境轻灵悠远,使今日的新郑,没有了喧闹,所有人的心头,半分压力、不快都没有,心绪**放飞,就如被琴音引来的百鸟,在欢快共鸣一样。 而姬无夜,仍在补觉之中,打了个呼噜,心今天是怎么了,还没开春,只是接近开春的样子,怎么那么多鸟儿在叽叽喳喳的,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咦,这是什么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好轻松,好像在云端翱翔,是在做梦么?好梦,好梦,别吵了,该死的鸟,叫什么叫,梦...梦... 姬无夜在睡眠中吐槽着,心追着梦的感觉,这鸟儿声,怎么越叫越多越大呢?一时火大,姬无夜翻了个身,就要醒过来。 这时,又一箫声传来。箫声与琴音如出一辙,共谱同一首曲子,同是空山鸟语,同样欢快,却又多出三分浪漫的热度来。一曲之后,箫声领着琴音,又是一曲。插曲一改之前的含蓄,箫声的旋律,如倾诉衷肠,直率、大胆、热烈。这一次,琴音跟了一下,便停止不弹。 弄玉双颊通红,气喘心跳,心跳:“是他!是他!楚国的大将军许仙,创出八曲绝世之作,古往今来第一人。”心中无比激动,却思及己身,不由黯然,“还有不到两天,毒就要发作了,我,我本不该存在于任何人的记忆中。” 愁绪难理,结论殊同。红莲提过,许仙的武功不弱,他若出手,必能杀姬无夜,且他很有这方面的意向;而弄玉自知心中苦楚,与其回应他的心意,不如作一个了断,摆明自己就是要利用他,好教他忘怀,因为,弄玉只有两日的生命了,不忘,不过凭添一段悲伤罢了。 考虑到这一步,弄玉压住琴音不弹,琴箫之律,直达心境。许仙的造诣不低,甚至远高于弄玉,弄玉自问再弹下去,她没有把握藏得住心思。 “不到两日的生命么...”收起了箫,许仙心中不忍之余,有些庆幸。还好,许仙一直关注着雀阁,在听到“弄玉”的名字后,许仙顿时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弄玉?箫史、弄玉?有名有姓的,又是美人,符合许仙的“名人控”的审美观。且她善于音律之道,两相叠加,让许仙憧憬非常。许仙很快将憧憬化为行动,一曲后世的《凤求凰》,直抒心爱,并暗运九天玄素决。 许仙相当有把握,毕竟弄玉的功力与自己相差太多。意外的是,比把握中还要顺利,弄玉竟是自己的粉丝! 八首曲子和妃雪阁之事,全凭旁观者判断。在紫女看来,许仙是个负心人;可在戚懿看来,雪女能走出楚国,那是许仙有意放人。而弄玉,观和戚懿一样,能创出八首惊世之曲的人,心境高雅,怎会是一个负心人? 在接受还有两日的命运时,弄玉自问,若有遗憾,就是不能见上许仙一面,明明,他就在新郑,就离得她那么近。 两相憧憬,心意一接,九天玄素决成功捕获。灵觉,在一瞬间冲破了肉身的束缚,双方的精神,化作云霄,翻滚九天,彼此相融。待弄玉魂魄归位,回过神来,才发觉身子,在不知不觉中,已然酥如红粉,气如麝喘,下边,里裤花径里,一片泛滥。 弄玉:“是他!真的是他!”星眸深凝,她注视着窗外的爱郎,心如许许,却刺伤了另一颗年轻的心。 许仙通过九天玄素决,在旁人无法发现的情况下,以元神与弄玉交缠了一回。这过程,是难以发觉,但结果嘛,瞧弄玉一脸幸福盎然模样,好比新婚燕尔、洞房花烛夜后的羞态。 许仙心道:“一时抒情,倒有些孟浪逾礼了...不过,幸好如此,我才知她心里想什么。不到两日的生命...唉,虽毒出于蛇,能为五宝花蜜酒所克制...但服用五宝花蜜酒,拥有百毒不侵的体质,需一段时日。体质的改造,并非一蹴而就之事。” 弄玉身上的毒,无人可解。结论就是,弄玉的死,是定数。许仙心中微叹,观弄玉面相,是早夭之相,难逃死劫。唯一的办法,是回去求女皇大人,要来还魂丹,死了之后,再救活。 许仙心道:“是了,只有我才能救她,若非窥破她的心事,恐怕就要坐看她香消玉殒!一时孟浪逾礼,又算得了什么呢?” 许仙还在同弄玉,隔窗互望,眉目传情,一旁的白凤,看得心头没由来一阵怒火。 白凤:“可恶!”记起是此间守卫,大喝,“什么人,敢来雀阁这里,大将军府上撒野?!”挥手一击,两枚暗器赶在话音落时击出。 许仙心道:“这人原来是此处守卫。此处左右,有盖聂和星魂在,不宜恋战。”弹出两道指风,打落白凤的暗器。 打开异次元,许仙瞬移消失在白凤的视野中。 一百五十九.阴阳家的骗局,星魂突飞猛进 “弄玉?箫史弄玉?!”武瞾听了雀阁发生的事,惊讶而感兴趣,“能引来百鸟来朝,是何等好听的琴音。恩恩,若每天都能听此佳音,那日子过得要惬意许多。” 抛来一个玉瓶,许仙赶紧接住。 武瞾:“这是余下的五颗三转还魂丹。嘿,为了惬意的日子,赌上一把吧。话又回来,早夭面相,偏偏身怀绝技,这是天妒英才。仙哥哥,想好了么,三转还魂丹的成功可能,是与被救者的气运相关的。不定,会满盘皆输哦。” 许仙:“目前,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代价是有些重,可若不去救,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再了,不是还有九转么?” 武瞾脸色一沉:“不行!九转是用来留给仙哥哥的,是以防万一。赌输了,就愿赌服输,别一时失去理智,输掉更大的本钱。” 五颗三分之一的概率...没办法,只有试上一试了。许仙心知姬无夜手段残暴,暴怒之下,莫处死下人了,折辱尸首的事都干得出来。光有还魂丹还不行,还得准备一份厚礼,用礼物把弄玉换出来。至于强行救人,风险太大。星魂、盖聂,正面对抗,都不是许仙敢能稳胜的对手,更别许仙还要护着弄玉周全。 许仙正琢磨着用什么价值连城的礼物,去讨好姬无夜。 姬无夜则念着许仙的名字,破口大骂。 姬无夜心道,老子大白天补觉,就趁着老子不注意的时候,老子还没碰过的宠姬,就被人先染指了!整个新郑,家家户户,都听到了能引来百鸟来朝的旷世之音,唯有老子,睡梦中听得迷迷糊糊。真他吗反了!在新郑,在老子的地盘,老子今天竟成了倒数第一?! “真是气死我了!”轰隆一声,一张琴被姬无夜摔成粉碎。周围的女佣和家丁,跪着瑟瑟发抖。姬无夜“哼”着,长长出了口怒气,杀机一凛,冷声道:“弄玉弹出旷世之音,引来百鸟来朝,不管是谁送来的琴,你们竟然没有看好她。哼!有眼无珠,全部拖下去,剜去双目,吊晒向阳东庭!” 大将军一声令下,军士们上来,将大声求饶的仆人们,拖下去执行军令。 一旁观看的墨鸦,心中微叹。墨鸦心道:“这么一不注意,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杀了几个仆人,姬无夜心中之怒,平息不少。姬无夜扫了一眼周围之人,目光掠过墨鸦时,墨鸦感觉到了其中的疏远之意。 姬无夜心道:“你带出来的人,竟敢背叛我,等会再与你计较!先对付分量重的人物!” 收起怒容,换上冷静而严肃的表情,以免引这位阴阳家高手的不快。 姬无夜:“星魂大人,本将军料那许仙还会再来,不知大人可有对付他的把握?” 星魂:“十足把握。这么,将军可放心了?” 姬无夜:“那,为何今天早上...” 星魂:“许仙的武功,向来诡异。除去善于群战,不惧被人围殴外;他还擅长身法轻功。昨日我赶来时,他已经离开。” 姬无夜:“星魂大人的意思,是他来去自如了?” 星魂:“将军放心。他一个人,我是没法留下他。但他要救一个人,并把人带走,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要守好弄玉,必要时,还能用弄玉作为诱饵,激怒他一下,不愁他不上钩。” 姬无夜:“哈哈哈,此计甚好。” 算完大账目,该算账目了。正当姬无夜和星魂议论完如何对付许仙,墨鸦暗中松了口气的时候。姬无夜的一句话,再次将墨鸦的心,提握到嗓子眼。 姬无夜:“这琴,是白凤在乐器店买的,店家老板已经招供。本将军真是没想到,祸起萧墙!墨鸦!你带出来的人,你自己去解决!” 墨鸦下跪道:“是!将军。” 星魂心道:“又是一出主仆猜忌的游戏。” 墨鸦转身离开雀阁,星魂打量了墨鸦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如今,星魂自认为,他自己已今非昔比了,变得更强的星魂,更加不将墨鸦这种角色放在眼里。 来可笑,星魂之所以变强,也是得益于主从猜忌。 阴阳家总坛,有内鬼闯入地底的禁地。东皇太一怀疑来怀疑去,毫无头绪。对湘君和湘夫人的监视,一筹莫展。更让东皇太一头疼的是,湘君和湘夫人是一对“神经”病。湘君总是问东皇太一,“娥皇在哪?”湘夫人则一会自称“娥皇”,一会自称“女英”...这一对活宝夫妻,弄得东皇太一心烦头疼,郁闷不已。 万般无奈之下,东皇太一打发她们走,让她们同伤好的星魂,去执行任务去。 其实,这段时间,东皇太一也琢磨出一君臣制衡的道道来。以前在天庭的时候,向来是太一埋头修炼,参悟混沌钟;而太一的兄长——帝俊,主持天庭大事宜。故太一不太擅长弄权之事。好在,太一并不缺乏这方面的才能,用心琢磨月余,亦有心得。 君臣之道,无非权限和制衡。阴阳家的左右护法,任何一人,都能凌驾于五大长老之上。所以,不管五大长老谁有异心,只要有左右护法的压制,谅他们也反不出什么风浪。在这一基础上,阴阳家左右护法的忠心,则显得尤为重要。 庆幸的是,内鬼闯入禁地的时候,左护法星魂,恰好在东皇太一的身边,接受疗伤。这意味着,星魂的嫌疑被排除掉,左护法的忠心是值得信赖的。唯一的顾虑,是月神。这一次转世,星魂尚处于少年,肉身的不成熟,使星魂无法完全发挥应有的实力。左右护法的平衡,目前并不存在。 故东皇太一决定给星魂开灶,提升星魂的实力,使其能与月神抗衡,甚至压制月神。 东皇太一:“星魂,若你与秦国的诸位良将交手,生死相搏,你认为,最难对付的是谁?” “现在的秦军,都不好对付,”一张张面孔,在星魂脑海中掠过,“若最难的,果然,还是那个号称蚩尤的家伙,羌瘣。” 东皇太一:“南明离火和玄元重水的掌控者么。确实,以你现在的认知来,铸造化相气剑,若有一阴一阳、截然相反的两种极致能量,威力必然无法匹敌。” 现在的认知?东皇太一的话里有话。 星魂:“难道不是这样么?”使出聚气成刃,“气刃,造起来,与凡兵凡铁的原理,是一样的。用加热融入精华,再用冷却塑形。这两个过程,互为阴阳,即事物发展的两面。” 东皇太一:“凡兵之理,并非神兵之理。你的聚气成刃,与紫薇剑火,是分开使用的,不妨试一试,合而为一。” 东皇太一的手上,跃动起金色的火焰,在昏暗的大厅中,光线四溢,如阳光穿过层层地底,照亮得像无遮挡的白日的地平面。 星魂心道:“这是...太阳真火。” 太阳真火幻化出一把剑来,真火的金焰,在星魂注视下翻腾,幻化的剑,气刃愈发威能强大。星魂心道:“这是,这是东皇太一大人的聚气成刃?!怎么可能,这个威力,光是看着,目光就像要被切开似的。这种恐怖的气刃,竟然只用一种至阳的力量铸造出来?!没有至寒之物相辅助,怎么可能?!是如何做到的?!” 从眼界极高,历来游戏人间的星魂眼中,看到震惊,让东皇太一很满意。俨然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视无知的弱。是,此时的东皇太一,只不过是当年洪荒大能的一缕残魂。可是,魂魄不全,见识却分毫不差。当年在紫霄宫听道,其积累所得,任凭你个人资质再高、悟性再好,也难比道祖鸿钧的授课。 东皇太一:“五行水火,止于两道,无形与有形。木燃火,有形化为无形;金生水,无形化为有形。” 东皇太一对星魂讲当年紫霄宫听的大道。 星魂略有所思,心道:“五行变化,莫非是谁阴阳家的炼金之术?” 东皇太一:“接下来,我所言,入得你耳,入不得你我之外,你可记好了?” 星魂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认真道:“记好了。” 东皇太一:“诸先天水火,不以寻常五行变化论。南明离火,羌瘣凭之无影无形;此间无形,非形灭之无形,遁术者的精、气、神,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太阳真火——”手上冒起太阳真火,火越烧越旺,金焰组成了一只三只眼、三只脚的金乌。“这是太阳真火的本源本相——三足金乌。”另一手起另一团火苗,那三足金乌张口一吸,吞之。 东皇太一:“火与火之间,也会有无形消亡、有形滋长之道。哪一种火的本源强大,即精气神三者强盛,则存;本源低微,则灭。存为有形,灭为无形。” 东皇太一再一次使出太阳真火的聚气成刃,“剑术之道,在于人剑合一。人之强,在于精气神三者之强,而剑之强,须剑之精气神,与人之精气神合而为一。本座之前教你的,是神愈强大,气仍愈锋锐,这固然没错。可过于锋锐,会脱离掌控,甚至伤及自身。”收回太阳真火的聚气成刃,又运使火焰,化作其他兵刃,十八般武器,一一演示。 东皇太一:“本座手上,仅有一种火,却变化由心,胜过一阴一阳两种之物。越是强大的先天水火,越是难以精于控制。一味地求种类多,求数量多,非大道。只需控制其中一种,掌握其中玄妙,化敌灰灰,滋我有形,方为真正的无形、有形之道。” 东皇太一心道,本座铸造屠巫剑,也是仅用太阳真火,就能完成炼化、塑形的过程,又哪里需什么致寒之物?屠巫剑造出来,莫蚩尤了,十二巫祖在世,还不是一剑剁翻一个? 星魂若有所悟,有些明白为什么今日东皇太一教的东西,不能出去了。 星魂心道:“阴与阳,是事物的正反两面,互为表里。互相对立,同时又不断转化,阴阳家的阴阳术,由此而来。境界共分炼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层层递进。从五行变化的形变,到幻境移心、境由心生的心变,再到通天测地的占星、易魂的魂变。每精进一层阴阳术,都要付出成倍努力。左右护法和五大长老,则凌驾于五层之上,掌握着各自的禁术。” 这是阴阳家的门派宗旨,是所有阴阳术的由来。可是,今天,东皇太一所讲的精气神,什么本源,什么万变不离其宗,岂非和道家的宗旨如出一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道家的理论,竟然会亲口从东皇太一的口里出来。 星魂打量着东皇太一,若非东皇太一使出太阳真火,都怀疑眼前这位大人是假的! 星魂心道:“难道——所有一切,都是骗局?!这,这真是太有趣,太有意思了。”“既然东皇太一大人,将这么大的秘密给我听,我又怎么能辜负他的期望。” 按东皇太一的指,星魂使出紫薇天火。该怎么做呢?星魂试了几下,还是无法顺利地将聚气成刃和紫薇天火合而为一。长期的分开使用的习惯,一下子颠覆先前的所有理论,星魂一下子掌握不好。 东皇太一:“剑之形,在于剑柄、剑脊,剑锋。剑之优缺,亦由此三者运应而生。火中剑,要诀在于,以神为枢柄,以火之精为剑脊,以气刃为剑刃。” 拨之下,星魂马上领会,紫色幽暗的紫薇天火中,八成的聚气成刃,被制造出来。 星魂心道:“太好了!没有任何副作用,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就能顺利地使用八成的聚气成刃。哪怕是与从前地有限时间的八成相比,身体这般轻盈,控制力这般精准,实力至少增强到三倍!” 东皇太一:“其他火中兵刃,你自行依据剑之三要诀,加以触类旁通。” 星魂收起狂喜之色,静听东皇太一接下来的交待。东皇太一隔空御物,递来一个玉器制成的木简状事物。 东皇太一:“本座帮你完善了紫薇天火的练法。你依此法,更正内息的运行方式。” 星魂将心神投入玉简中,瞬间被里边的内容吸引了。什么完善?分明是之前教的就不对!原来是要以紫微星为主宫,统摄北斗七星,设天罡北斗阵。再以北斗阵为枢纽,运转周天星辰之力,集耀于紫薇宫。 咋看之下,星魂一下子就把握到其中关键。以内息为阵脚,布置阵法,互相呼应,布局分明;而非之前的,单一从丹田运气,仅丹田一处阵角。 之前太一的藏私,星魂也不破。 星魂心道:“原来,传中的项氏一族的阵法内功,是真的。他们的是内八卦功,那我的,则可称为内天罡北斗功。” 本来,阵法不全,不可轻动。否则一动,容易乱掉,再难改正。而星魂却只练紫微星一个阵脚,紫微星统摄群星,本是最难练的一颗星,却让星魂练得登峰造极。主星拿下,再练其他星宫,可谓轻而易举,按照东皇太一的估计,不出二年,星魂的内天罡北斗功即可大成。届时,使出九成的聚气成刃,都不是问题。剩下的一成,需等身体接近十八岁,自可达成。 对星魂而言,许仙上次在蜀山挫败他,反倒使他因祸得福。 东皇太一予星魂这般许多好处,唯有一长期任务——东皇太一:“助本座监视五大长老和月神,一有异动,立刻上报!” 望着雀阁窗外,星魂非常期待,要好好用手中的聚气成刃,回报许仙一番... 第一百六十三.卫庄被捕 历代鬼谷派,有两个传人,一个为横,一个为纵。两个传人经过纵横之战,一决生死,最终只能活下来一个。这个就是下一任鬼谷派的掌门。 卫庄的故事,许仙听过大概。如今卫庄亲口口述,要更具体详细。 上一任鬼谷派掌门,名为赵一,收盖聂和卫庄为徒。赵一曾给弟子出题:隧道的两端分别绑着一个人。离这两人不远处,分别关押着一头饿了三天三夜的猛虎。关押的机关,会同时解除。以当时盖聂或卫庄武功和轻功,只能救其中一人。 卫庄问许仙道:“如果换成是你,你打算怎么做?” 许仙心中暗道:“这一题,不是和当初我用来兑挤李西华的话,差不多么?不过,我当时故意设置成一边是五人,另一边是一个人。若两边,都是一个人的话,还真不好选。” 许仙:“以我的能力,可以连射两道气箭,分袭两端的猛虎,将其刺死。” 卫庄:“看来你的箭术造诣,真的达到了中原十弓的地步。是得到了白氏一族的句芒易脉法了吧?怪不得罗网的赵高,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许仙心中一凛,没想到卫庄从问答中,推测出他的武功。 卫庄:“不必在意,我对你的武功毫无兴趣。你还没正面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二选一,按当时的情形,你怎么选择?” 许仙:“这个问题嘛...非要问到底的话,我想,我会选择对付发动机关的人。这个局,是布置机关的人设置的,此人才是罪魁祸首。阻止他,或万不得已,杀掉他!” “哈哈哈!”卫庄畅怀大笑数声,赞道,“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然是个不守规矩、离经叛道之人!” 许仙心中吐槽:胡八道,咋向来低调,不守规矩时,那别人也不知道。 卫庄:“不错,那两只老虎,其实代表我和师兄本身,我们都明白的。师兄也曾过,提出的问题,本身就有问题,那答案又有何意义。” 复述盖聂的话,没看错的话,许仙从卫庄脸上,看到了“情有独钟”的安心、温暖。 卫庄:“师兄他还是太天真了。而我就不同了,我杀掉其中一只猛虎,使师父他麻痹大意,认为我是好学生。结果,我重新做出了选择。一个,在师兄和师父之间的选择。” 盖聂活了下来,那自然是卫庄成功弑师,杀掉了赵一。 迫不得已做出选择,因为规则是由强者制定的,弱者没有改变的权力。规则本身就有问题,不是傻子都知道,那唯一的办法,就是除掉制定规则的人,按自己的意愿去制定规则。 许仙:“你同我这些,究竟是何意?莫非你以为,你再次同盖聂交手,他仍然会放过你?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卫庄:“时机,已经成熟。”目视远方的天边,天边没什么,天边之下,则在酝酿一场大战,关乎华夏命运,抉择天下之道的大战。 卫庄:“示敌以弱的时机。这场秦楚之争,已经在这新郑,打起了前哨战。这是刺客之间的战斗。平心而论,在这里,秦方的高手,无论是数量还是个人修为,都占绝对优势。师兄他找我那么多天,无非是想击败我,并把我关进地牢。” 许仙:“你想假装被姬无夜生擒?你可得想清楚了。姬无夜是喜怒无常之人,暴怒之下,当心世事难料!” 卫庄看了墨玉麒麟一眼。周玉,即墨玉麒麟,作刺客打扮时,厚而宽松的衣裤缠身,唯一双腿脚用绷带扎紧,上身笼一件大风衣,遮住头脸,连目光亦变作两盏白灯芯。 许仙了然了,道:“好吧,你一定会韩王大印在你手上。不错,此处真正做主的,并非姬无夜,你的性命有了价值,就不会被杀。”话锋一转,“但是,他们一定会对你严刑拷打,你可得想清楚,是否挨得住。” 卫庄:“区区拷打,我若是哼上一声,就和你姓许!” 许仙心中吐槽:“硬汉啊,不过,我其实不姓许...” 卫庄:“紫女潜伏多日,准备动手了,按她的行事风格,肯定会把你和我的行踪,透露给盖聂和星魂。” 调走盖聂和星魂,紫女才有下手刺杀姬无夜的机会。 卫庄:“她一定会骗你,把你约出来,到时你会见不到她,碰到的人,一定会是星魂。我这边也一样,借商谈之机把我约出来,碰到的一定是盖聂。” 许仙心中微惊,不得不承认,若紫女相约,自己中招的概率是蛮大的。 之前,紫女邀请过许仙几次,交换一下情报。 紫女提到姬无夜向韩王逼婚很紧,红莲在一旁附和,劝许仙动手除掉姬无夜。许仙自思没有对付星魂的把握,且卫庄屡屡警告。于是许仙推辞时机尚未纯熟,等待卫庄的决定。 当时紫女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没有继续要求许仙,这让许仙的一门心思,全部落到了空处。姬无夜杀不杀,许仙并不在乎,推辞,是为了强调其中原因,即卫庄。 红莲:“什么楚国的大将军,还不如新郑的!没胆量!” 紫女:“公主大人哟,人家的心上人,可是你下的毒,你拿什么让他帮你呢?”完,用兴致的目光,打量一遍红莲的魔鬼身材。紫女的目光转流到许仙时,许仙从这双深邃的紫眸中,读懂了。许仙心中打算,早被紫女看破了,她这是借红莲,行指桑骂槐之事。 红莲没二人这般多心机,轻咬红唇,在自尊和婚姻之间,犹豫着做出抉择,闭目开口道:“一个弹琴的琴师罢了!我,我不会弹琴,但是,你,你若帮我杀了姬无夜,我,我就为你跳一支舞!” 紫女轻掩口舌,一副“到底我有没有听错”的表情,“我没记错的话,公主你的舞,不是除了你的父王,只有的夫君能看么?” 红莲:“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么!不答应就算了!”瞪了许仙一眼,气呼呼的离开了。 目送红莲离开,紫女又揶揄许仙道:“当大将军的,还真没几个傻子。她已经算了,自然就没挽留的必要。” 许仙:“你很聪明,很有心机。不过,不是每个人活在聪明和心机之中。这样活着,太累了。” 紫女:“是么?累一,总比死了要好得多。” 许仙:“活着,当然好。我之所以没有答应去刺杀,是因为把握不是很大。自墨鸦重创姬无夜之后,新郑的守卫必定森严。迫于嬴政的压力,盖聂和星魂势必不会离姬无夜太远。若要动手,得7或8天之后,才合适。” 紫女:“听你的意思,没有把握,你仍会去冒险啰?”声音一沉,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态,“为什么?为了红莲公主她?” 许仙:“这乱世之中,我最不忍看到的,是美丽鲜花的凋零。一想到红莲公主将落入姬无夜的魔掌,光是想象就坐不住。我这个人,自号惜花公子,为了“惜花”,什么险都敢犯,哪怕有性命之忧,也绝不留下遗憾。宁负苍生,不负红颜。” 紫女的紫眸波澜了下,随即轻笑一声,回复平静,“宁负苍生,不负红颜。听上去很让人感动,怕是很多女人要着你的道。妃雪阁,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许仙将妃雪阁的事了一遍,隐去了私藏楚国太后的事情。 紫女:“原来是这样...”调皮的翘起嘴角,“这是你的秘密哦,你开始对我敞开心扉了,当心,别适得其反,哪天不心着了我的道。” 许仙:“我既不怕,也不在意你骗我。” 话里别有暗示,一次带着表白的试探,结果,紫女的脸上表情,没有出现任何有用的信息。许仙有些丧气,心这般毫无门径可打开的女人,当初卫庄是怎么成的?难道紫女专门爱好白发面瘫男? 紫女的表情很玩味:“哦,我记住这句话了。”扳着手指数数字,“一、二、三..”“再过三天,那个白凤,打磨得差不多了。到时我们再商量如何刺杀姬无夜。” 许仙:“那两兄弟现在怎么样了?” 紫女:“刺客,当让是做杀人的活咯。暗杀一些朝廷上倾向于姬无夜的大夫,对于熟悉新郑每一个角落的白凤来,不是很难的事情。” 多次袭击不同的目标,分散对手的注意力,这是一种策略。 紫女:“开始呢,这个白凤还老大不愿意呢!可是呢,墨鸦受了腿伤,他风属性的内力,为姬无夜火属性的内力克制,这治伤需要的药材,价格可不便宜。” 许仙明白了。为给兄弟治伤,白凤不得不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刺客。想必当初紫女画地图给他们,疗伤的秘密基地,治疗墨鸦腿伤的药储量很少。而腿伤又是轻功高手的生存翅膀。 紫女:“三天后,即时隔姬无夜受伤的第七天,我们仍在这里聚首商议。我不想拖太久,多拖延一天,姬无夜的伤势就会少一些,得手的几率也会跟着减少。三天后见,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幸好,要不是卫庄提醒,许仙非被紫女坑死不可。不过,紫女也这样坑卫庄,到底是利用了卫庄,还是赶猪上架,用形势迫心爱人奋发呢?不管怎么,以欺骗为开端,并将心爱之人置于险地,无异于对爱的背叛啊。 而卫庄脸上丝毫看不到愤怒的表情,是完全不介意呢?还是打一开始,就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份感情呢。 难道从一开始,卫庄在乎的人,只有他的师兄盖聂? 卫庄:“我有些担心你会死在星魂剑下,从而影响我的计划。所以,我准备再指你一次,纠正你的一个错误,以提升你的武功。” 许仙抱拳称谢道:“那许仙先行谢过了,不知,卫兄有何指教?” 卫庄:“若你再次同我交手,是不是我的鲨齿最让你忌惮?”许仙头。卫庄:“鲨齿固然是克制所有名剑,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若我和师兄打起来,师兄的剑是被鲨齿克制,但绝非眨眼间就能咬成两断。” “我?”许仙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卫庄。 卫庄:“你的剑,一味追求锋利,而少了韧性。韧性的强弱,决定于躯壳。神为柄授,气为剑刃,精华为剑脊,维系着剑身不折。精气神,是万物有灵者的本源,剑也一样。” 许仙听了,不由自思,自己一向注重以神驭气,以强化气刃的锋利。精能强化气刃的韧性,还真没认真考虑过。 卫庄:“好比两位功力相若、经验相仿的剑手,一个是垂垂迟暮的老者,一个是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彼此搏杀,你谁能坚持到最后?又好比相若的两个对手,一个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一个养精蓄锐以逸待劳,谁又能从消耗战中取胜?光有功力不行,躯壳疲劳,仍然会落败。精气神,三者若缺其一,剑无灵性。” 许仙有明悟了,自己的真如气剑,攻击是高,但气剑的生命最大值太短,血条不够长嘛~这样讲,通俗易懂多了。 许仙又想起蜀山派的修炼方式,常用自身气血温养飞剑,再辅以丹药,把剑主体质改善成与飞剑特性相近的样子。一直闹不明白这样做有何用,原来并不是为了气刃锋利,而是为了气刃的坚韧。又如琼华派铸造双剑——望舒剑、羲和剑,光锋利不行,仍需宿主,且宿主的体质要求非常高!旁人草率替代,会有折寿的性命之忧。 九天玄女传下来的琼华派剑术,并不是不厉害,而是许仙还没有掌握其真谛。以琼华派飞升的大事件作为参考,极阴极阳铸造的真如剑——吸附,能锁住一个幻瞑界;悬浮,能使整个琼华派上达九天。这个特,与九天玄女用南北磁极铁打造的太虚轮,是一脉相承的。 为剑脊补补精华么?这好办,许仙可不像蜀山弟子,要吃什么益血丹,身具句芒易脉法的他,每秒回复生命值的速度是bug级别的。许仙尝试着,一手使出锋利的真如气剑,另一手使出既锋利、且注入了翡翠色木巫精华的另一剑,两剑对砍,前者果然应声而断! 许仙心道:“难怪自古修仙者少有飞升的,这伤血损精的,若无其他办法补回来,能否活到寻常百姓的寿命,恐怕都是未知数。” 卫庄:“你会句芒易脉法,对生命精华生生灭灭的体悟,当不下于我鬼谷派的崆峒印法。不过星魂善于用火,木为火克,你自己心。”转身离去,“我被师兄捕入大牢后,你装作不敌星魂,伺机而动,直到师兄他离开新郑。” 紫女约许仙出来的那一天,卫庄败于盖聂,被捕入狱。“啪!”“啪!”“啪!”每一声鞭响,几乎震得牢狱的铺地石板在摇晃。 狱卒怒喝:“你这个家伙!明明伤痕累累,为什么一声都不坑!是没有知觉的怪物么!快!王印被你藏到哪里了?!” 卫庄彷如一声不闻,他的目光,一直很平静,俨然一座活雕塑。直到一个人来临,那人手持宝剑,在牢门外望着卫庄。 卫庄心道:师兄...久违了,这个目光。 不知怎地,被师兄关切的目光看着,皮鞭之下,那份痛,减轻了;那份忍耐的器量,也用得少了许多... 第一百六十六.拯救紫女 紫女跌跌撞撞地迈着步子,心肺的痛处,让她的吐气吸气变得很艰难。虽然用计成功逃离,但却将对手惹怒得几近发狂。对方的发狂,至今回想都一阵后怕。逃离之路,越快越好,又一飞步,运功一涩,脚下步子打飘,紫女慌忙扶住一颗树,“噗呼~~”喷出一截血雾来。 紫女:“要不行了么,看来我的运气用到尽头了...” 发狂的敌人,超乎了紫女的预料,让她付出了心脉被重创的代价。 当时,面对湘君和湘夫人,紫女口中含住一抹血腥口沫,左手衣袖在前,挡住对方的视线,右手握住链蛇软剑,掐着阴阳手印,快速地使了一个易魂之法。链蛇软剑上的玄元重水充沛,水裹着软剑,变成一条水形态的蟒蛇。蟒蛇有鼻有眼,吞吐舌尖,俨然像活过来一般。 湘君:“易魂之境,赋万物之灵。” 湘夫人:“天赋很不错,你的阴阳术又进境不少,能把易魂使得如此熟练。但是,一口气注入那么多玄元重水,想孤注一掷打败我们?” 对方眼力极好,看出紫女发完这一招后,自身消耗必然极大。一旦毫无建树,必是束手就擒的结局。但是,战况越拖下去,越是不利。紫女眼中寒光一闪,蟒蛇张开大口,扑向了湘夫人。 湘夫人:“玄元重水固然威力绝伦,可论速度,又怎能及得上我的天河弱水?” 在湘夫人看来,紫女放弃优先攻击湘君,而选择速度奇快的湘夫人,无疑是严重的决策失误。只见湘夫人化作一缕轻飘飘的水珠丝带,灵活而轻盈地避开蟒蛇缠绕,转过几圈,竟轻松地一脚踩在蛇头之上,把蟒蛇的头踩进了泥土里。 紫女:“关键时刻来了!” 湘夫人自以为稳如泰山,招呼湘君袭击紫女。此时,紫女遥控着蟒蛇,一旦遭袭,必首尾不能兼顾,只要化解了这一招,再生擒紫女易如探囊取物。湘君手中土球一变,一把巨型土矛快速组成并刺向紫女,尖锐的矛尖,让人无法等闲视之。可是,紫女轻松地微笑了。“啪”一声脆响,扣住双脚的声音,玄元重水组成的沉重枷锁,锁住了湘夫人。湘夫人低头一看,是水蟒伸长了舌头,趁她不备偷袭得手。 湘夫人:“为什么?我解开这个锁,用不了多少时间。”脚下水汽滋生,弱水和重水对耗,化为普通水滴,“糟糕!她限制我的行动,是要阻止我救援,针对舜君么?!” 湘君一枪直刺,紫女侧身避让。湘君枪杆回拨,挑向紫女的手腕,紫女不得不斜身后退,弃了遥控的链蛇软剑。紫女手上没了兵刃,中门大开,好机会。湘君中平一枪直刺,紫女只得跳跃在空中躲过。身处半空,破绽最多,湘君抬首上望,正拿眼捕捉这些破绽,准备一招定胜负。 这时,原先意想不到,现在湘夫人挣扎着双脚,想要阻止的事情,发生了。 紫女张口一喷,口中血沫喷了湘君一脸! “啊——”一高分贝的女子尖叫,惊起百米范围内的飞鸟离林。 湘夫人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你对舜君做了什么?!你这个溅女人,竟敢把肮脏的血,弄在舜君脸上,不可饶恕,杀了你!杀了你!” 紫女翻身落地,她一看向湘君,被自己的杰作吓了一跳,脸上一副看到鬼的表情。 紫女:“果然,我猜得没错...看样子暂时解决了一个!” 湘夫人一脸悲恸,如破碎的镜子,俊美的脸蛋,变得扭曲而狰狞,杀机毕现。她全身涌出大量的寒冷气息,像换了另外一个人。湘夫人脚下的枷锁被冻成碎片,刚迈步逃跑的紫女,不可置信地看着几个呼吸追上来的湘夫人,“砰”一声,两掌风掀起强大的气浪。紫女挨不住,被击飞,顺着地面一路翻滚。 湘夫人还要追击,却面色一变,像自言自语,却像是又变成另外一个人。湘夫人:“她中了你的玄冥神水,寒气已攻入心脉,必死无疑。不管她先,快去处理舜君的问题!”神情一变,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你的对!快!”跑了回去,“快!先洗干净这个女人的脏血!”搀扶着湘君到水边清洗,“去找,男人!男人!公子王孙最好,再不济,贵族也行,总之要和舜君的身形相近的!” 缓缓起身的紫女,回想刚才那一招,“原来如此,不是她太快,而是我变慢了...还是太勉强...”噗一声,吐出的不仅有血,还有血中的寒毒冰碎块。调息数下,知这伤非顷刻间能稳定,紫女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湘君湘夫人阵脚自乱,是逃命的好机会,现在不走,一旦对方回过神来补刀,那就真的没有机会。 顾不上捡回链蛇软剑,紫女拖起重伤的身子,强运轻功离开。 不知走了多久,琢磨一下,紫女发现时间观念有些模糊。时间感模糊,意味着死期将至。她有些绝望,又有些不甘,还有些埋怨,复杂难明。终归,还是失败了。国,救不了;家,也不成。 “庄他始终还是没有来,是因为骗了他么?还是最不愿承认的那件事实——自己和他只是合作、互相利用的关系,庄不会在分歧的地方迁就自己。从头到尾,什么好感,什么爱,终归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这样也好,不必硬撑了,反正死了也没什么人挂念...” “撑住——!”背后一暖,有人拦腰将紫女抱起,沉声轻喝道。真气从背心渡了过来, 紫女觉得好受了许多,睁开眼睛一看,“是你,许仙!” 许仙:“我来救你了,你一定要撑住。” 紫女:“为什么要救我,我明明骗了你。” 许仙:“话算话,我早就过,你骗我,我不会在乎。” 紫女还要再话,许仙双指轻触她的红唇,“嘘”地一声,“你伤得很重,不要再话了,我们先找个地方疗伤。” 许仙感知一番四周,没人盯着,携紫女进入了里世界。紫女被这一手弄得惊疑不定,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许仙:“这是个安全的地方,只有我才能进出。” 紫女想到了什么,感叹道:“那真是个让人安心的好地方。”透过窗户,望了望四周,这是个被水环抱的大宅,他们正处在其中的一间屋子。这是在里世界建立的一个一模一样的燕子坞。 无忧外患,初次打量完环境,紫女的目光落到了许仙脸上。紫女:“灰蒙土脸的,你气色好差,你也受伤了...还不轻,再输给我真气,当心把自己搭进来。不定,追兵什么时候就到了。” 许仙:“我不怕!”声音铿锵而坚定,很具备穿透力,令她深邃的紫眸,泛起了泪雾。 在星魂那等高手面前,许仙使诈而逃,结果还是脱了一成皮。 星魂不知许仙其实能强行打开异次元,进行空间跳跃。看似封住了许仙的行动,其实并没有彻底。可是,强行瞬移,一些缠在身上的东西会连带着一起的,其中包括那些油,以及火上浇油的紫薇星火。 好处并非没有,一是收取了一朵无主的紫薇星火,以后留着或许有用。二是,许仙一看自身一副凄惨的模样,想通了一件事。 和人交往,要看对象的过往经历,像紫女并非不能打动,而是要瞄准方法。紫女和红莲有些相似。紫女是从阴阳家叛逃出来的人,红莲是想摆脱公主命运、向往外界的人。 这种脱离了原先的人生轨迹,最容易迷失方向,并对未来抱着迷茫。 这好比某个人,因某些难以忍受的原因,辞掉了一份工作好几年的顺手工作,转投他行。这时,她心里倍感自由,却自由得一无所措,不知前边的方向。或许,她知道前路是要去开创的,但从计划到成功,究竟能走多远,她心里没有底,未来是难以看透的。 此时,最需要的东西只有一样——意志坚定! 意志坚定,是许仙从卫庄身上看到的优。卫庄这个硬汉,他不哼一声,那无论什么样的严厉酷刑,必然都不能让他哼一声。 和意志坚定的人在一起,总觉得底气比较充足。而在这乱世,和意志坚定、实力强大的人的人合作,生存的保障是杠杠的。 而现在,一句“我不怕”,正是许仙在表现自己的意志。 紫女:“我的心脉,有一股很强大的寒毒在侵蚀,非纯阳的内息不能救我。别浪费你的真气了,我已经给不了你什么。我从不平白给人东西,也不平白拿人东西。” 从不平白给人东西,许仙信;从不平白拿人东西,呵呵了,但这话对许仙,难得她开始为许仙操心,知她好意,许仙也不破。 许仙:“你不会有事的,我先用内力压住你的伤势。你中的是至阴至寒的玄冥神水,唯有至阳至热的南明离火可化解。” 紫女:“南明离火...那不是秦国大将军羌瘣的绝技么,我叛逃阴阳家,与秦国作对,刺杀秦国降将,”摇摇头,“没用的,对方怎么可能会为了救我而耗费功力。” 许仙:“不必去求别人,南明离火,恰好我也会!” 紫女心中升起求生的希望,微微惊喜道:“你真的也会?!” 许仙郑重地头。这一次救援,还真是及时了。能不去赌那两颗三转还魂丹的低概率,再好不过。如果真救援晚了,那还是不能乱赌。还有不到七天,许仙的系统又够积分炼药了。到时,先把一颗定魂珠放到紫女的口里,可保她肉身不坏、灵魂暂不入轮回七日。然后等丹药出来,多一炉还魂丹的数量,那再去赌的把握要大许多。 许仙暂时压制住紫女的伤势,是时候用南明离火的内息根治。 踌躇一下,许仙侧脸道:“我的南明离火的修为不是很高,一两次,无法尽全功。”视线看向窗外,“而且...运功时,因为要将寒气散发出去,所以——” 紫女噗嗤一笑:“所以要脱光所有的衣服是不是?” 许仙急忙解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真的!” 紫女伸出葱白的长指,按着他的下巴,目光流转,左顾右盼,心从未有过的砰然直跳,让他等待了一会,羞涩地拿起勇气,对接上他的双目,“有其他意思,是你的话,也没问题。” 一百七十一.昌平君的决心,兵伐三韩 被湘君、湘夫人的情报误导,星魂北上邯郸。谎容易,圆谎难。许仙必须趁着星魂不在时,办完新郑的事情。然后御剑飞行赶去邯郸,抢在星魂之前,高调地救出李牧。 阴阳家的人撤离,保护姬无夜的任务,交接到了隐秘卫手上。隐秘卫统领章邯,心细如发,不放过一蛛丝马迹。在章邯看来,表面上这里风平浪静,因举办婚事,到处张灯结彩,一片喜庆之色。实则守卫们都漫不经心、无意执岗,处在最容易被刺客下手的档口。 一守卫议论道:“大将军了,晚上弟兄们都有好酒喝。” 另一守卫:“听那可是王宫里的好酒,能喝上一口,真是托大将军的福,沾一回喜气。” 章邯约见姬无夜,姬无夜正忙于筹备婚事,一见面就不耐烦道:“章将军,你又有什么事情?若是无关紧要,能不能等我今夜大婚后,明天,明天行不行?” 章邯:“明天?当然不行。此事事关阁下的性命,我建议您还是看一看为好。” 姬无夜接过他递来的一份供词,瞬间变了脸色,“这...这怎么可能?!公主她,她竟然在暗中炼制毒物?!” 章邯:“我曾建议彻底搜索一遍雀阁,以及可能会与将军有所接触的人的起居,比如红莲公主。据我所知,她并不愿意嫁给将军。且因为这件事,将军一度在朝廷上与韩王、韩相闹得不可开交。可惜的是,这些请求都遭到了将军的拒绝。” 当时姬无夜很不高兴,甚至有些恼火道:“雀阁是我的私人财产,不必你们费心了。红莲公主自在王宫里长大,能有什么问题?” 章邯:“不能搜查疑,我只能从疑的周围下手。这份供词,是一宫里采办日常所需的差吏写的。除日常所需之物,宫里还偷偷的运进了一批药材,全部是毒物。而这些东西的去向,全部是混在日常用品里,秘密送往红莲公主的住处。” 姬无夜怒道:“这些吃里扒外的家伙,统统该死!” 骂的自然是守卫皇宫的军士。没有严格搜查,除了知道红莲得姬无夜的宠外,一定是还拿了好处。 章邯:“且今天早上,红莲公主的侍女偷偷将公主的宠物鸟掩埋在一僻静之处。我手下人挖开一看,一查验,那鸟儿果然是中剧毒而死。” 姬无夜吓出一身冷汗,对章邯有所改观,觉得此人还是能信一信的。可接下来章邯的话,却让姬无夜大为不快。 章邯:“不如暂缓婚礼,进行一遍彻底的搜查。我担心阴阳家刚走,隐秘卫过来交接时,有人会瞄准这个空档,欲先潜伏下来,并准备对将军有所不利。” 暂缓婚礼?姬无夜等这一天不知多久了,还等?放屁! 姬无夜:“你的这些也许是真的。可公主她习武,才是最近几年的事情,武功现在可以是半斤八两。如今她再去学用毒,最多不过个把月,又能把我怎么样?我心就是了。至于暂缓婚礼,没有必要。我中意的女人,难道我还搞不定?”双手抱拳,“阁下若无其他事,告辞了!” 姬无夜拂袖离去,章邯沉默了一阵,摇摇头。 旁边一隐秘卫手下不忿道:“这个家伙,将军好心替他着想,他反倒而不领情。” 章邯:“盯紧雀阁。我去大牢内,去见一见那个卫庄。” 来到新郑的大牢,典狱长一边引路,“大人,这边请。”一边介绍,“这个卫庄,是我生平从未见过的硬骨头。什么酷刑加在他身上,他像是完全没感觉似的,连一声都不会哼。”脸上颇为佩服,“后来大将军一怒之下,下令他一日不开口,一日不许他喝水吃饭。”叹息,“如今已经过去三天了,就是铁打的身子恐怕也快撑不住了。” 章邯:“哦?那他不吃不喝的消息,有没有故意放出去?” 典狱长:“有。但是没有人来救援,除了红莲公主来探望过一次。” 章邯心道:“卫庄是流沙的人,红莲公主果然参与过刺杀姬无夜的行动。” 终于见到了卫庄,章邯打量了卫庄几眼。此时卫庄脸色苍白,白发苍苍,嘴唇干裂,一副随时都要归天的模样。 章邯:“我来此,除了见识一下鬼谷传人,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卫庄无动于衷,好像将对方当成空气,连视线都没有看过来。 这个结果,并不出章邯所料。章邯不温不火道:“你师兄盖聂,跑到南阳向昌平君大人为你求情。你想知道其中的经过么?当时我恰好在场哟。” 卫庄的眼睛亮了,视线如剑刃般压来,章邯瞬间有脑袋被竖着分开的错觉。 章邯:“看来你很有兴趣想知道。”把握着主动权,“不如我们彼此交换一下,各取所需,只要你肯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妨告诉你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吭声,就当你是默认啰。” 章邯抬首望向远方,十二分敬意回忆起一事。 那天晚上,羌瘣拜托章邯一件事:“邯,信(李信)他是不会怀疑昌平君的。但我始终是放心不下。一旦昌平君出了问题,我等前线的所有秦军将士,将全部断粮,成为无力的饿殍,且在楚军的追击下,归途难如登天。我知你擅长查案,可否请你暗中调查此事?以私人的名义。” 章邯:“知道了,此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章邯受人之托,紧盯着卫庄的表情,有些东西,不必开口,捕捉面部表情,可以确认其中的关联是否存在。 当时盖聂道:“昌平君大人,我师弟是个人才,杀了太可惜了,且韩王印还在他手上。六国王印皆是周天子所授,传承数百年,意义非凡。若大秦欲一统天下,回收六国的王印,也是其中一样不可或缺的任务。” 昌平君:“韩王印固然要回收,我原先下令不许杀卫庄,本意在此。可是现在,我倾向于姬无夜的建议。你师弟的危险程度,远远高于一个王印。卫庄助负刍扳倒李园,一改秦楚之盟为齐楚之盟,使楚军从南面牵制我大秦。现在仔细一想,这种被动的感觉,在过去十几年间,只有李牧、庞煖发动的那一次和纵军。” 当时章邯伏在暗处,心道:“盖聂向昌平君求情,昌平君倾向于杀卫庄,是否明昌平君和卫庄之间,并没有勾结呢。” 劝不成,盖聂变更策略,改为晓以利害。莫看纵横二人是剑客,这客的捭阖之道,才是鬼谷派的老本行。 盖聂:“恕在下直言。论危险,此次秦楚交战,对欲统天下的大秦而言,有一人的危险度,远远超过了我师弟。” 昌平君:“哦?是谁?” 盖聂:“就是昌平君你自己。我听昌平君大人,可是楚国王族的嫡传,论身份贵贱,尚在庶出的负刍之上。” 昌平君:“你是在威胁我?” 盖聂:“是在提醒昌平君,眼前有一场千载难逢的富贵。若昌平君这次放过我师弟,我师弟感恩之下,杀掉颇为信任他的负刍。而昌平君再趁秦楚之战时,断绝秦军粮道。届时秦军大败,昌平君与楚人而言,岂非立了不世之功?昌平君不做楚王,又有谁适合做呢?” 章邯:“.....盖聂的对,只要操作得当,把握好时机,是很有可能的。” 昌平君:“不愧是鬼谷传人,得我都有些心动了。确实,当大王,于一人而言是极大的诱惑。可这数百年来战火不断,于一人而言是富贵,于天下人而言,却将诅咒的战火、杀戮的仇恨,继续无休止的进行下去。”伸出两只手,“若一边手拿的是富贵,另一边手拿的是统一,你根本无法想象,给战火画上休止符的统一的份量是有多重。”牢牢紧握拳头,“这份沉重,可是不止属于大秦啊。我是绝对不会出卖大秦的,哪怕对手是楚国,那个我的出生之地、故乡,它也需要脱离战火的诅咒!” 盖聂:“阁下肯舍弃一人富贵,为天下人之心,令盖聂佩服。盖聂也希望天下归一,从此纷争不再。可我还是希望阁下能放过我师弟,若让他看到大势已去,他不死心也会死心的。” 昌平君:“不死心也会死心?你连他的心意都无法确定,却劝我冒这个险。” 章邯到这里,突然停下不言。 卫庄:“......”他面部活动了下,却又归于平静。 章邯:“无论是昌平君还是你师兄,都认定天下将一统,卫兄又何必坚持螳臂当车呢?” 卫庄:“后来怎么样了?师兄他怎么?” 嘶哑的声音,令章邯笑了笑,“你终于肯话了。”摆摆手,“想知道,卫兄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大家都在找韩王印,可我更关心它是怎么丢掉的。据我调查,所有最后接触过它的人,都没有发觉到半可疑此处。没有可疑,才是最大的可疑。我不相信世上会有不翼而飞这种事,一定是卫兄掌握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手段。我很好奇,那到底是什么?” 卫庄:“你有好奇,可惜,我没你那么好奇。这次交换,并不等价。师兄他要的,无非是昌平君的身份。眼下大军还没有开拔,嬴政他随时都可以更换主事之人,换上更可靠、更让人放心的人选,如果有人提醒嬴政的话。” 章邯面色一沉,卫庄:“看来我猜中了。” 章邯离开了地牢,没有问出卫庄的手段,有些遗憾。但确定了卫庄确实没有与昌平君勾结。昌平君已经下令羌瘣北上伐赵,趁李牧被罢免之机,一举攻破邯郸;又令王贲横穿韩.国伐魏,直捣大粱。先灭三韩,稳住后方,再南下吞并楚国。 卫庄还大军没有开拨,显然情报是不对的。 箭已离弦,临阵换帅是兵家大忌。昌平君已不可能被嬴政更换了,盖聂话是被卫庄猜中,但是威胁度已无关紧要。在章邯看来,卫庄的价值,无非是韩王印和盗取韩王印的秘密手段。 章邯:“再审讯两天吧,若还没有进展,还是按照昌平君的所的,除去这个危险的家伙为妙。”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卫庄利用了章邯的好奇心,为自己的生存争取了时间。章邯没有想到的是,卫庄今夜就要从大牢里逃离,采取行动。 许仙潜入大牢时,卫庄已经从枷锁中挣脱,正在闭目调息,看样子是在等许仙。地上的枷锁,没有被强行挣脱的损坏痕迹,全部是用钥匙打开的。许仙纳闷了,看了一眼典狱长,心此人卫庄是何时收买的? 许仙疑惑间,脑子一转,想起什么,惊呼道:“麟儿?!” 典狱长的身形一变,变回了墨玉麒麟的模样,斗篷里投射过来惊喜的目光。 卫庄:“现在盖聂、星魂都不在,要杀姬无夜易如反掌。”杀机毕现,“可我三日滴水未进,恐怕连姬无夜对我都有一战之力。你来了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许仙:“我一个人?”目光落在墨玉麒麟身上,希望能一起,顺便话。 卫庄:“她不行。章邯已留意到她存在的可能。保险起见,她暂时不能采取任何行动。你找一个地方,让她保持在敌人视野中消失的状态。” 在敌人视野中消失?这简单,里世界的燕子坞最理想了,许仙心中期待道。 许仙:“章邯?我听此人心思缜密,不如也顺手除去?” 敢威胁到墨玉麒麟,先弄死你。 卫庄:“你杀不了他。章邯和李信走得很近,而李信的武功与你相若不,且他具备一样非常克制刺客的能力。现在还不是杀李信的时候,不要去惹他。” 一百七十二.章邯的怀疑,姬无夜之死 许仙很好奇,李信的能力是什么。许仙忙问卫庄,卫庄随口答道:“等到了战场上,你与秦军交手时就清楚了。”许仙再问,卫庄才肯开口。 卫庄:“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各国的高层多少都知道一些。李信是本能型的将军。所谓本能型,即按战场上士兵们的反应,诸如所有人的面部表情,呐喊的声音高低,行进的脚步轻重,挥舞武器的幅度,从而对敌我双方士兵们的士气、体力、心理压力做出大致的判断,以便决策。” 许仙想了下,觉得这也太不牢靠了吧?决策的根据,难道不是游骑去侦查反馈回的情报么?本能型武将,真的没问题么? 卫庄:“而李信则是百年来,本能型武将的最强者。他能大范围的通过风进行感知,辨别一群人或某个人,确认其到底是带着敌意,还是友善。无论一个刺客的隐藏气息本领有多高,哪怕他完全掩盖自身杀气,李信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戒备、不信任、刻意掩藏等情绪。” 大范围的模糊的读心能力么?恩,许仙琢磨一下李信的容貌和性格,心这个人一定是目光阴沉、故作高深之类的面瘫... 事实却是,许仙的设想完全不对。 熟知李信的人,都觉得李信是有迟钝、天真、粗神经、常常忽视细节的家伙。特别是在章邯眼里,李信实在是和章邯他注重细节的信条严重违背。 秦军大营,章邯将两份名单递给李信,示意他对比一下。 李信瞪着大眼,看向这两份用繁体字书写的名单和数字组成绢帛,顿时头大。李信:“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验收韩宗室的事情,交给文官不就结了。话为什么要抄成两份?咦,好像字迹不一样!” 章邯:“大将军,这是姬无夜上报的,韩宗室所有王族、宫人的名单。”“另外一份,则是我的手下调查所得。” 李信:“我就嘛,肯定是不同人写的。看这字迹,邯你的书法进步不少嘛,和蒙恬那家伙有得一拼。前几天(嬴政)政还怨我写的例行军报,字丑得像鸡爪似的。” 章邯头冒黑线:“大将军,字迹不是重!”清咳一声,指出不同之处,“大将军请看,这一段,姬无夜的报告上没有。” 李信:“麒麟阁?那是什么,麒麟?是某种动物么?” 章邯:“是传中和龙凤一样的某种祥瑞动物。咳,这也不是重!”忍,耐心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重是这个叫“麒麟阁”的地方。这里原先住的是周室后裔,但全部都是女眷。姬无夜将这些女眷据为己有,视作自己的东西。因为关乎周室,故姬无夜不敢声张,百般掩埋真相,以免被天下诸侯指责。若大王(嬴政)知道了,恐怕也会非常不高兴吧。” 李信:“原来是这样啊,你是想让我下令,命令他把这些人放了?” 章邯:“不。麒麟阁现在已毁于一旦,不久前,有一伙劫匪突袭了此处,劫走了所有人。”哼声轻笑,“这是姬无夜的法。真实情况是,许仙引兵突袭了此处,救走了所有人。本来,麒麟阁空无一人,他姬无夜可以否认一切。但他隐瞒军情,却成了能抓住他的把柄。” 李信:“邯,你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章邯:“我想让大将军以谎报军情的名义,通过昌平君大人给姬无夜施压。王宫、雀阁、麒麟阁,所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有必要好好搜查,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在章邯看来,卫庄没有出韩王印是如何丢的,这是意料中的事情。打一开始,章邯并不认为卫庄真的会出来。但这么一问,确定了卫庄确实掌握某种伎俩,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取一国印绶。这是问题很严重的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否则到时秦军战线一长,对方是否会故伎重演,伪造军令制造混乱,或者盗取秦军的情报呢? 李信叹了口气,正色道:“邯哦,这件事我尽量帮你。但话在前头,昌平君的策略是安定人心为主,依我看,很可能不会理睬的建议。” 章邯:“安定人心?” 李信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实,我很讨厌姬无夜这个人。但是,上边的大人物,无论是政(嬴政)还是昌平君,认为安定人心的对象是姬无夜为首的韩军,而非新郑的平民百姓。韩军擅长夜战,这对于南征时疲惫楚军非常有用。” 章邯:“疲惫楚军?我明白了。六国之兵,各有各的特。” 楚人,爆发力最强;相对的,赵人刚烈持久,还有魏人生性谨慎,韩人机巧灵活等。 李信让人修好文书,将章邯的报告和建议,通过机关鸟,火速发往南阳的昌平君。昌平君一看,果然如李信言,认为章邯在添乱,不懂以大局为重,驳回了章邯的建议。章邯在傍晚接到昌平君发回来的消息,失望之余,心情有些低落。一旁的李信看在眼里,和声劝了几句。 章邯在秦军营帐内左思右想。鬼谷派的卫庄,阴阳家叛徒的紫女,还有麒麟阁的周室。这些传承数百年的门派或族群,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不足为奇。自己一筹莫展,不如利用隐秘卫的渠道,越过昌平君,直接向相国李斯或秦王嬴政禀报? 嬴政给予了章邯很大的权力,诸事不分大,皆可越级上报。不过章邯很谨慎地使用这一项权限,否则闹僵了关系,不利于将来共事。考虑再三,章邯选择了相国李斯。 章邯:“相国大人他饱学多才,见多识广,或许会有独到的见解。再者,可提议用机关术和阴阳术给卷宗文书上锁,加强保密,防止情报或政令、军令为敌人利用。” 章邯提笔修书,对之前昌平君的建议,稍加修改,再次上报给李斯。咸阳要比南阳远得多,书信写好递出去,剩下的只有等待了。好消息还没等到,坏消息先来。一隐秘卫匆匆来报:“姬无夜在雀阁,遇刺身亡!雀阁现在一片火海!” 章邯:“什么?!”没等他出声询问,又一隐秘卫来报:“不好了!新郑大牢失火,卫庄不知所踪!” 章邯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好像什么非常关键的东西,就要靠近它、抓住它,却失之交臂、让它从眼前溜走了。据章邯的经验,这是一张看不见的阴谋大网,离得近有所察觉,是因为网已经在收拢,甚至已经粘住了所有猎物,而猎物却还在抓瞎。 章邯:“雀阁、大牢皆毁,敌人正在抹除一切痕迹!不好,王宫!马上派兵保护王宫,尤其是卷宗室。那里不仅有韩.国数百年的卷宗典籍,还有周室的卷宗典籍。你去通知大将军(李信),对方能杀死姬无夜,想必是极其厉害的刺客!” 隐秘卫刚刚接令,又一人来报:“将军!不好了,王宫失火!”停顿了下,脸色难看,“大火是从将军刚刚提到的卷宗室烧起的,此时恐怕已经什么都没剩下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至,章邯愈发坚持自己的观,和疲军之计相比,弄清敌人的阴谋才是重中之重。 章邯望着咸阳的方向,心道:“所有的有线索的地方,都被焚毁。可仓促之间,对方毁得了痕迹,却未必能将知情人全部灭口。只要李斯大人同意我的意见,对姬无夜的部下加紧盘查,未必不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章邯尤抱一线希望,可七日后,他再次失望了。 李斯同意了章邯对于加强重要文书的保密措施。阴阳家和公输家族已经制定出方案。以五行八卦变化术数为原理,制作了千机密码铜盘,作为黑龙卷宗的钥匙。若不用钥匙,强行打开,则会触发内在机关,使腐蚀液溢出将卷宗销毁。 但是,李斯否定了章邯一查到底的建议。理由和昌平君一样,初定韩地以安抚人心为上策,特别是收编的韩军的人心,为重中之重。 章邯大失所望,再后来,他对李斯的失望,转变为怨恨——原因无他,秦军在同楚军交战中完败,他所憧憬的人、所羡慕钦佩的人,羌瘣和李信皆在此战中战死。以至于后来赵高和李斯争权时,章邯的隐秘卫选择站在了赵高一边,那个被百官诟病的指鹿为马的宦官... 有人失意,有人得意。 许仙再一次捡到了一个乘虚而入的好机会。赤练被迫嫁给姬无夜,在她心里,是多么祈盼有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把她救离苦海。而许仙在卫庄指派他做这件事时,心中早就已暗暗窃喜了。 当晚,姬无夜和赤练拜完天地,洞房花烛。喝交杯酒时,赤练趁姬无夜不备,避开他的视线,用指甲轻轻割破手指,把毒血下到酒中。可早就被章邯提醒过的姬无夜,岂会真的没有丝毫防备,让酒穿肠而过? 姬无夜暗中运功防备,酒中果然有毒,蓦然变了脸色,怒道:“你在酒里下毒?!” 赤练:“百般挣扎,肝肠寸断,正是你强加给别人的痛苦。如今,这痛苦轮到你自己亲身体会,不妨看,是何滋味?” “啪——”姬无夜一巴掌将红莲扇倒在地,“你这溅人!你以为我会真的喝么!”将毒酒吐出,见地板竟被毒酒褪去一层皮,大怒道,“今日你是从我也好,不从也罢。我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 失败了!赤练惊恐万分,万般绝望之时,一人破而入,一剑直斩姬无夜!姬无夜仓促拔刀应战,刀势已乱。对方针对破绽,直取姬无夜的胸腹。 姬无夜看着入肉的剑刃,又看着蒙面的对方,一个想法涌上心头,瞪大眼睛道:“你是——?这把剑,如此轻易地刺破我的横练功夫,我认得它,你是(许)” 用肉身硬抗绝仙剑的锋利,简直是找死。 许仙一转剑光,削下了姬无夜的首级,再一脚踢开其尸体,果然看见他在背后悄悄书写“许仙”二字。赤练惊喜道:“是你!”许仙“嘘”地一声,两指轻按在她唇上,艳红而诱人的形状,两片湿柔的触感,鼻里喷出的热息,令许仙心中一荡。 二人具是心神一震,闪电般分离。许仙:“这里不是话的地方,我带你走!”抓起赤练的手,后者反应极大,慌忙用力抽离手臂。许仙不解地看着她,一看抓到了她割伤的手指,以为是失误,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你手指已受了伤!” 赤练:“这伤是我自己弄的。你当心些,这血有毒!” 许仙:“毒?”一瞧手上,果然血里透着黑暗。 赤练:“你又何必救我?我如今已成为一个毒人,这个身体谁碰谁死...” 许仙一把拦腰抱起她,捉住她受伤的手指,含在嘴中吸云。 赤练:“你——!”十指连心,一股酥麻挠着她心口。呵护的感觉,让她很是受用的同时,又不得不出声阻止:“你快放开,都了,这血有毒。” 许仙不舍地将葱葱玉指退出口中,可仍吹着热气,道:“别担心,我的体质特殊,百毒不侵。这毒的药力,我扛得住。” 指头、手心被吹气,又是一番奇异感受,赤练只觉得对方不是在吹,而是在吸,把她上身的力气,一吸走。 赤练羞赧之余,赌气道:“我好心提醒你,你还对我使怪招,毒死你好了!真奇怪...这个感觉,呼——” 第一百七十六.王贲伐魏 李牧等重要将领被赵王赐毒酒而死,赵**心大失。恰好羌瘣整顿兵马完毕,在公输仇家的霸道机关术摧毁城墙后,秦军冲进城内,轻易地击败了群龙无首的赵军。赵王携宗室仓皇逃出邯郸,在东阳被羌瘣的骑兵追上。赵王迁被俘成为阶下囚,赵国灭。 赵公子嘉逃到北边的代郡,一面为李牧平反,一面接管代郡的残余赵军,自称“代王”,并遣使往燕国结盟。羌瘣自思兵力有限,代郡又曾被李牧经营得固若金汤,遂勒马不前。待后方步卒来换防后,羌瘣重新引骑军南下。 与此同时,王贲麾下五万大军围攻魏国之都大粱。李信派羌瘣的副将,即屠睢、赵佗,各领两万步卒为王贲的侧翼,阻隔救援大粱的部队,同时监视东边齐国、南边楚国的动向。 魏军征发百姓为民夫,修筑城墙,运送滚石滚木,军民约十万人。守将为六国之中为数不多的、擅长机关术的将领——吴凤明。 一颗巨石抛上天空,呼啸着空气,轰隆砸下,大粱的城墙立刻垮掉一截。地面像被巨人用铁锤重击,站在上面的守军无比震耳欲聋,心脏欲爆。被砸出巨坑的周围尚且如此,正面被击中的人,已化为齑粉。 如此强大的冲力,令主将吴凤明为之动容。 吴凤明:“可笑我自诩擅长机关术,和公输仇家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秦军仅有五万人,四面围住大粱城,面对每一面超过自己一倍的魏军,却凭借公输仇家霸道机关术的强大火力,压着魏军打。 自蜀山一役后,公输仇改进了机关术的使用方式,既然在敌我两军交战时,机关兽容易发狂失控、误伤友军,那还不如让机关兽们去做搬运工。制造、搬运巨石弹丸,给超大号的投石机装填弹药。抛射这种几十吨的巨石,落哪里,哪里砸出一个大坑,城墙完全成了脆皮。 吴凤明变更战术,下令当秦军炮击时,魏军从城墙上撤下来,躲到第二道城墙上,回避火力压制;等秦军攻上来时,魏军再回到第一道城墙上。魏人生性谨慎,是一支沉默的军队,尽管被秦军的炮击轰得士气全无,仍是贯彻了吴凤明的命令。一进一退,如此反复,无丝毫乱相。大粱城的城墙有三道,巨石砸出缺口容易,要碾平阻碍,却不可能。且巨石撞地,士气打击固然大,但真正砸死的人并不多,和后世的真正炮弹相比,还是有差距的。 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依靠千疮百洞的城墙,魏军死守大粱。大粱攻防战陷入了僵局。 吴凤明紧盯着地图,大粱城已然成为一座孤城,没有救援,作困兽犹斗之势。这个时候处于僵局,双方的粮草存量,将会最终决定结局。 吴凤明打算打粮草消耗战。他听秦国去年闹荒,粮食紧缺。如今秦国能进行军事行动,还是靠搬空韩的粮食。三韩之地,气候相近,恰好魏国也是大丰收。若打粮食消耗战,吴凤明很有把握。唯一要担心的,大粱是孤城一座,无援军可调,周边的水网发挥不了作用不,还很可能会被王贲反过来利用,来一出水淹大粱。 一旦被水淹,很多粮仓的粮食将发霉,进而无法食用。吴凤明一面令人将粮仓搬到高处,一面派人向魏王明情况。不料,魏王假当晚就急召吴凤明入宫,大加斥责,令其尽快想办法击退秦军。 魏王假大怒道:“你知道寡人几天几夜没睡好觉了?公输仇家的那些巨型石炮,你想办法给寡人摧毁!这地面一震一轰隆的,寡人一听就头疼欲裂!生怕哪一天闭上眼睛再睁开,寡人就四分五裂了啊!” 吴凤明灰溜溜从宫里出来,左右将领道:“大王真是强人所难,出城野战,我军如何是王贲的对手。大将军,怎么办?” 吴凤明阴沉着脸,不答。回到帅帐,吴凤明问道:“秦军的奸细,找到了么?” 一将连忙沉声回答:“找到了。” 吴凤明:“把你们对大王的抱怨都给他听。不要太刻意,你们交谈时,他在一旁听,就透露给他。特别是出城摧毁投石器的事。且大王今晚的言行,要描绘得身临其境。” 左右疑惑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吴凤明:“不必问太多,按我的去做!” 消息传到王贲耳中,王贲聚众将商议:“魏王假向吴凤明施压,不久魏军为摧毁石炮,必出城与我军野战!”众将一脸兴奋之色。围攻大粱五天了,魏军渐渐适应了攻势,再拖延下去将会旷日持久。 番阳(王贲副将):“魏军守城尚可,出城的话,论攻击力唯有狂战士乱美迫和擅使大刀的孟凯了。我们要当心这两个人,以吴凤明的智计,为摧毁我军的石炮,必会一虚一实。” 任嚣(王贲副将):“我想问一下,魏军中传出的消息,和魏王宫中的消息一致吗?” 一将报告道:“完全一致。来自魏王假的压力,吴凤明快要不住了呢。” 任嚣:“那就太奇怪了。”周围人具是一惊,“我们这些年同吴凤明交手,这个人向来贯彻魏军的谨慎战法。只打顺风顺水的仗,把握主动权,只要形势稍微不利,有一被动,他就马上掉头撤军,从不进行可能会导致完败的战役。冒险摧毁石炮这一步甘于被动,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我怀疑这一步就是假的。” 番阳:“以前是他还有退路,如今受制于王命不,大粱城之后,可没有退路了啊。” 王贲起身道:“我也不认为吴凤明会真的孤注一掷。但他肯出城来战,我军就不用消耗下去。这是件好事,听羌瘣已经灭赵了,我们这里也要快,明日就看吴凤明能耍出什么花招!” 秦军的石炮,布置在城西南的半山坳上。在第一天的四面攻击没有拿下大粱后,秦军就改为围住南、北、西三面,主攻西面城墙。南北的秦军各有万余,西面的秦军有步卒两万,骑兵一万。为加强石炮阵地的守卫,王贲调五千步兵,三千弓弩手伏在石炮阵地两侧;自己又亲率一万骑兵在不远处监视。 在山坳埋伏的番阳叹了口气,心道:“骑兵离得太近了,一看就会怀疑树林里有伏兵哟...这样真的好么,如果要诱吴凤明来,不是应该摆出一副放松境界的样子么。唉——老了!思维越来越跟不上这些年轻后辈了。” 今日白天,秦军由任嚣督战。在炮石轰击后,三面秦军发动总攻。弓弩手压制墙头,箭如雨下,残破龟裂的城墙,无法再提供有效的防护,魏军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将军!今日秦军的攻势很猛!” 吴凤明远望着石炮阵地,见王贲的骑兵离山坳的树林不远,心中暗喜。 吴凤明喝令道:“对方的井栏马上要上来了,给我们的投石车准备火油!” 浸了一天水的井栏,火油浇灌在木头上,仅仅冒出一阵水蒸气。 “将军!不行,井栏泡了太多水,烧不掉!” 吴凤明:“可恶!城外河网密布,反过来被对方利用了!”“城墙残破,井栏的悬廊不会扣得很紧!所有人压上城墙,我的亲卫也会上去,目标是摧毁井栏的钩子!” 井栏缓缓推进到城墙,“砰”一声闷响,井栏的带利钩的大门结实的扣在城墙上。秦军士兵通过井栏内部的楼梯,跨过大门铺就的空中悬廊,无高度差的冲击城墙上的魏军。秦千人将、百人将守住井栏的出口,以此为据,让后边的秦兵不断上来通过;魏千人将、百人将则要摧毁此据,并将井栏的悬廊摧毁。除了十座井栏,还有上百架云梯,也有百人将通过云梯建立据。 密密麻麻的人群,遍布城墙内外,金戈声,劲箭疾飞的嗖嗖声,嘶吼声,呐喊。许仙站在高空的飞剑上观战,他被震撼到了。什么火油滚木,才不像拍电视那样,一扔下去对方就攻势一挫。火油浇下去,不过杀伤几个秦兵而已,人群攀援厮杀的步伐丝毫不减。 浸水的不止是井栏,前几波秦军士兵,也穿着宽松的浸水的衣袍。是衣袍,不如是囚服,秦律“重罪者先阵”的亡命之徒,凶悍无比,沾上火油后,继续厮杀一阵,然后将囚衣撕破扔掉,用魏兵的鲜血和哀嚎庆祝他们摆脱戴罪之身。 “你们这些秦狗,不要太得意了!”一道刀光划过,六七个囚徒兵还没反应过来,上下半身分家,肠、血抹、脏,腥臭的散落一地。 “是孟凯!大家心!”“啊——” 孟凯身形如巨人,熊腰虎背,偏胖的国脸,长须垂至胸口。他瞪着巨目,轻抚长须,后边的秦兵不敢再上前。眨眼间的功夫,刀光如绞肉机,周围的地面,如开了一间人脯展览店。孟凯再出两刀,交叉成十字斩。一直让魏兵觉得费力的井栏悬廊,此时在孟凯沉重的刀法面前,根本轻如鸿毛。悬廊被大卸八块,一井栏被毁。 任嚣在城下观战,见到了孟凯的活跃。又见另一处,又一个井栏被毁,是一个戴着铁面的狂战士用长钺在屠戮。狂战士乱美迫所过之处,不断有首级残肢断臂飞舞。 任嚣:“孟凯和乱美迫都在城墙上,没有去统帅骑兵。果然,吴凤明是不打算白天出城,准备着今夜偷袭。”手一摆,鸣金收兵,秦军如潮水般退去,来也汹汹,退也匆匆。 这一波总攻,秦军被毁去所有井栏,攻势严重受挫!魏军喘口气之余,一直低迷的士气有所回升,交换着眼神,都觉得能守住大粱。吴凤明下令犒赏三军,激励士气。 入夜三更,一切静悄悄的。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挡,放眼望去几百上千米,全是死寂的黑暗。一支魏军,接着夜色,顺着河流往上游赶,为首一将正是孟凯。孟凯身旁,一人身穿黑色紧身衣,正是墨鸦。 孟凯称赞道:“阁下不愧曾是韩军的将军,擅长夜战。了不起,如此漆黑的夜里,也能从容行军。” 墨鸦自谦道:“马马虎虎吧。训练的时间还是太短,有夜视能力者不足百人。用布裹了马蹄,可还是太整齐了,不得不借助河流声做掩饰。” 孟凯:“骑兵们已养成习惯了,短期内,这是没办法更正的事。总之,多谢你们了,韩.国的流沙组织。这样,我们就能顺利拿下秦军的石炮阵地。” 墨鸦哼笑了下:“我不认为这样能拿下石炮阵地。白天的时候,我也看到了树林边不远的骑兵,一定会有伏兵的。且我也不认为将军的目标是石炮阵地”声音一沉,“是阻截那支骑兵吧,好为吴凤明大将军的主力做掩护。连真正的目标都不肯告诉我,看来,你们其实还是没有信任我。” 孟凯哈哈大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听闻流沙组织向来只认钱,不认人。大将军他不得不心一。” 墨鸦:“那么,魏国大将军的目标究竟是哪儿呢?” 孟凯:“呵呵,谁知道呢。” 一百七十九.初战羌瘣,楚军败退 “呼——”飕飕的风声席卷了大地。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们,心在砰砰重跳,抓着武器的手心在出汗。风带走一人的热量,又传递到另一人身上,因为热量散不去,空气变得很沉很闷,如所有人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口干舌糙,咕噜的咽口水声,你的,我的,他的,络绎不绝。 这是错觉,明明空旷得很,上边是蓝天,脚下是平地。几十万士兵们都在屏息,因为紧张,因为心头沉重,喘不过气来而产生错觉。作为领军者必须要将这份沉重释放出去,化为呐喊,化为动力和士气。 “诸君——!”楚王负刍显然很擅长做这样一个领军者,“秦人要犯我边界,屠我父老,灭我家园!你们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吗?!”楚军:“不能!”负刍运功朗声道:“罪行累累的屠夫桓齮就在对面!你们有胆量取下其首级吗!” 桓齮恶名远扬,一听他的名字,楚军中一阵异音。 一将村托喊道:“杀桓齮,灭秦军!保我父老,保我家园!” 楚军:“杀桓齮,灭秦军!”声音越来越一致,越来越大。 负刍的战前演,激励了楚军士气。 秦军这边的李信,皱了皱眉,大眼里有些无奈。到现在,李信仍对嬴政把桓齮派来颇有微词。这下好了,桓齮的恶名被敌军利用却难以反驳。 李信:“诸位!不要忘了我们的使命和信念!”大声咆哮,“用这场战斗的血与肉,结束战争!一统华夏!大风——!” 秦军:“大风——!”“大风——!” 正当负刍要下令时:“楚国的军魂,楚国父老的项家军,孤的战无不胜的项家军——”前缀太多,关键词“进攻”被李信抢去了... 李信大嗓子抢先咆哮:“进攻!” 李信军的四万步军分为八个五千人的方阵,一字排开。朝东边数起的第一个方阵按计划冲出了军阵。紧接着,第一方阵刚冲出去,第二个方阵紧随其后,依次如波浪一般冲击楚军。 项燕:“排成波浪的进攻方式,蒙武那家伙,把这招教给了李信。” 排成波浪进攻过来,会给前方指挥的千人将、百人将,重心东移的错觉。一旦将领们把兵横移,往东边加强,那就中计了。冲过来的秦军,会见缝插针,趁楚军横向移动时产生的空隙,凭借速度优势进行无情打击,从正面撕碎楚军的防线。 不过,这是一种纸上谈兵的进攻方式,因为在实际中难以运用,需要将领很高的统御能力进行把握。而现在,李信成功地将其在战场上展现出来。 项燕:“李信这子,给老夫来这手。命项翼的骑军,从右侧包抄过去!” 没办法,项燕只能让骑军及早登场。波浪式进攻强于正面,弱于侧面,侧面几乎是断开了彼此联系,可针对的派出骑兵收割。 项翼的骑军出击,李信也派出王贲的骑军出击,阻截对方。项翼手持莫邪剑,与王贲战在一处厮杀。 王贲:“又是这把妖剑...”体力快速流失。 莫邪剑挥出的剑气有一个特性,每一次接触对方的兵刃,会施加诅咒之力,夺取对手的体力。而王贲的擒龙功所凝聚的余劲,不过堪堪维持不落下风。 “怎么了王贲?一直防守是注定要败的啊!”项翼大喝一声,“紫雷九击狂雷震九霄!”一口气连劈出九击,层层递进,一刀的雷劈劲力大过一刀。 王贲虎目一寒,亦刺出九枪,每一枪都击在莫邪剑的剑脊上,枪尖一浩然的白光吞吐,竟破了项翼这一招,直取要害,扎中了项翼的肋骨边缘。 “项翼大人!” 项翼:“我没事!不要靠近过来!”怒发冲冠,“王贲,你这家伙!” 王贲:“明明是刀招,却用剑使,你可别忘了剑本身的弱。为了这一战,我研究过你们所有楚军将领的战法和武功。” 项翼:“真能啊,好像吃定我一样。” 王贲:“当然的。这一战将决定天下的命运,决定中华的未来。” 项翼是个粗神经,未来什么的,向来不去想。他好奇的是刚才王贲枪尖上的气刃,似乎与以往的不同。 项翼:“刚才你枪尖上的白光是什么?” 王贲沉声道:“风的本相,先天罡风。如果这些年过去,你还没有突破到本相之境,那你输定了。” 项翼笑道:“看来不给你看雷电的本相是不行了。要打雷了哦,你这只老虎可别吓着!”在王贲惊疑的眼神中,项翼的莫邪剑离手了。是离手,不如是手中紫雷缠绕,压缩着雷电,并通过雷电凌空御剑。 项翼眼中有闪电划过,得意道:“怎么样?凌空御剑就无所谓剑的三大弱了!且我将雷电全数收敛,你的擒龙功也将被压制到最低!” “紫雷九击第七击——怒雷撕天裂地!”平地一声炸雷响,周围的军士如被吓掉了三魂六魄,有人直接口吐白沫而死。 紫雷凝聚后,进一步进化,光线为之吸收,看上去如吞噬一切的灰色闪电,直扑王贲。项翼嘴角溢血,施展这一招他自己也够呛。以巫祖的都天神雷驱动紫雷九击的招式,且看王贲如何接这一招。 王贲:“先天罡风——百战天龙!”王贲亦提起全身功力,枪劲气刃化龙,带着强烈的浩然正气,释放最强的先天罡风,天罡龙风怒吼,直扑项翼。 一灰一白两大能量冲击,稍微靠近想偷袭的人都被撕成粉碎。两人都气喘喘,看上去拼了个平分秋色。 项翼心道:“可恶!这个让人不爽的感觉,莫邪剑的诅咒好像对他不起作用了。心脏的跳动好剧烈,感觉要从胸口炸出来了,如果能完全驾驭都天神雷的话就好了...抱歉啊,老头子,我这边无法打开局面了...”看着王贲手中的聚拢旋风、发着白光的银枪,项翼心中苦笑,“擒龙功在收集刚才对拼的余劲,恐怕情况更糟糕啊...老虎发火,要玩命了!” 双方的巨型石炮,在前几波打击对方士气后,彼此对射,几乎全部损坏!机关术的对抗,在墨家和公输仇家之间进行。楚军的石炮匆匆赶制,数量上原本不及秦军。在第一个石炮阵地毁坏后,李信正要启用备用的第二个,却接到了阵地被墨家机关圣兽突袭、所有石炮尽毁的报告。 有射程没机动,终归还是被有机动的克制。公输仇驾驶着自制的巨蛇机关兽,与墨家的圣兽飞虎战在一处。 项燕观战半响:“没有欢呼声传来,也没有士气低落,看来翼儿是与王贲战成了平手。” 项燕中路的楚军步兵,已被秦军虐得千疮百洞、惨不忍睹。五万项家军,竟不敌李信的四万秦军。项燕派出了项翼的两万骑军,手上还有两万。项燕决定留下一万应付李信的一万骑兵,命项羽率领一万骑兵去救援步兵。 项少羽:“祖父!看我的!我一定会消所有灭秦狗!” 项燕:“军中没有父子,只有上下级。” 项少羽纠正了称呼。 项燕:“保持骑军的速度,利用你的天生神力。你还没满十六岁,绝对不准打开内八卦功的八门金锁。” 雷电在诸法中威力最大。而项氏一族为了应付雷电的反噬,修习内八卦功以护住心脉。而内八卦功,除了不到大成不可轻动,不满十六岁、心脉发育尚未健全也不能动。后一条似乎有多余,有谁能在十六岁前练成一套高明内功呢?有。项燕这个重瞳孙子,天纵奇才,不仅天生神力,且习武天赋惊人,十三岁的项少羽已经把内八卦功练至大成。 项少羽的出类拔萃,令项燕这个当祖父的骄傲之余,又有些担心。尽管项燕千叮万嘱,仍是很担忧。在项氏一族史上,曾发生过这种事,一个原本性格很沉稳的人,因为心脉过早受到雷电之力的反噬,性格一生被雷电影响,变得暴怒无常、嗜杀残忍。 项燕沉思着,等项少羽的捷报,如果再不成,他只能让预备的五千重甲兵和五千弓弩手投入战场了。攻击力主要在弓弩手上,可两军正在胶着状态,万箭齐发,无异于敌我俱伤。 和中路上来就干的节奏相比,东西两路则是慢悠悠的节拍。西路,桓齮和李牧隐入山林之中,互相玩起了捉迷藏。东路,本来是玩不了捉迷藏的,可武瞾将太虚轮变化为河图和洛书,开启阵图。一时间,东边大雾弥漫,遮住了敌我双方的视野。 “大将军!这——?!” 羌瘣:“看到了,起雾了,还是人为的。” 羌瘣军正要进军,突然大雾弥漫,各军无不失去方向,停下了脚步。 副将赵佗问道:“是否要收兵呢?” 羌瘣双目冒着火焰,射出的视线,洞悉了前方的一切。 羌瘣:“不。你们所看到的大雾,不过都是幻影而已,根本就不存在。”声音铿锵坚定,“放心,短兵相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绝对能看到对方。而对方这样做,是想封住我们的远方视野,好进行兵力调整吧。”喝令,“继续前进!看对方耍什么花招!” 出乎许仙等人的预料,羌瘣军骑兵在前、步军随后,毫不动摇的冲击楚军。两翼接触时,武瞾和姜燕不过刚刚调整好兵力,投入战斗。 羌瘣:“两翼的情况还没报上来么?!”前方没遇到一个敌人,她心中已经猜到大概了。羌瘣心道:“对方在正面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打算加强两翼的兵力包夹我军?” 现在石炮阵地被毁,防御工事需强行攻打,好像不那么容易了。 屠睢:“右翼的报告上来了!那边压力很大!” 羌瘣:“看来被看了啊,”下令,“你们两个各领三千骑兵支援,并引军向左右延伸,边战边退,准备用“车悬阵”突袭,明白了吧?” 屠睢、赵佗:“要用那一招啊!明白了!” 屠睢和赵佗引兵加强侧翼,可侧翼一开始遭受了兵力上的压制,难以重整旗鼓,且战且退。武瞾和姜燕见此,更以为秦军失利,引兵在后边追击。 姜燕追着追着,发现不大对劲!为什么秦军一边向后撤,一边又向左右排开呢?为什么眼前的人数少得太快了,自己像被牵着鼻子走! 姜燕暗叫一声糟!他想起这招是什么了。车悬阵——秦军的左右两翼的行军路线,像两个车轮一样向中间旋转。待旋转一周后,秦军两翼主力前锋归位,攻击方向直指许仙的大营。 而姜燕和武瞾的前锋,则会因为追着秦军的尾部,被带到偏移战场的位置。 姜燕心道:“没想到,当年轮虎这招,会被对方用来对付我...不,比当年的还要好。旋转一圈后,从尾部分出一部分疑兵将我们引离战场。” 武瞾也反应过来,心中惊呼道:“不好!仙哥哥,你有危险了!” 许仙心中黑线道:“这又是什么状况,你不是一切顺利么?!” 武瞾心道:“我和姜燕上当了!对方两翼旋转骗过了我们!还尾部分兵诱我们远离战场!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真不甘心——论军阵我们是败了,但是仙哥哥的斗转星移能压制群战,对方是无法用兵力消耗你的体力的!若羌瘣冲到你跟前,你就杀掉对方好了,这样敌我仍是对半的几率!我们会尽快赶回去的!” 许仙心道:“闹了半天,你就是想:我现在就是不想,也非得和羌瘣单挑啰?!” 武瞾心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心!仙哥哥,对方可能很强!” 打就打吧,许仙别无选择。正巧最近许仙的积分暴涨,秘籍练了一堆,加了一堆属性,心中跃跃欲试呢。 羌瘣近五万主力从中间直扑许仙。而许仙身边兵力不过万余,局部瞬间变成近五打一,如没有意外结果可想而知。看似坚固的营寨大门,羌瘣一剑劈下来,瞬间四分五裂。 羌瘣一马当先,见许仙阻挡在帅旗前,有些惊讶道:“你就是许仙?!竟然不跑?是打算等两翼的部队回援么?没有用的!在那之前我已经取下你的人头,且他们也回不来。”一摆手,赵佗会意,领兵去阻截援军。 许仙环视周围,大批秦军攻入营寨。营寨不可守,七千步兵被杀得七零八落。许仙下令后撤,三千骑士快速从后营撤出,幸存的步兵们紧随其后。 许仙亲自断后,堵住大营的后门,力扛羌瘣军的追击。屠睢喝道:“一起上!快杀了许仙!”秦兵一拥而上,“怎么回事?!我的手不听使唤?!啊——”“射出过的箭反弹回来了!啊——!” 羌瘣喝道:“全部都退开!” 这才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斗转星移的群战能力,在战场上要比江湖上管用多了。此时许仙心中大定,心道不定还有机会反杀羌瘣,力挽狂澜。 许仙打量着羌瘣。羌瘣年纪不大,面容清秀,身形精干。羌瘣身披盔甲,唯独不带头盔,用一个头巾裹着圆脑袋。头巾上画着两道粗眉毛,恰好和其脸上的眉毛衔接,真是个打扮奇怪的人。 羌瘣:“没想到世上还真有压制群战的能力,且看上去丝毫不费劲的样子!阴阳家星魂交上上份报告时,我还以为他夸大了事实,好掩饰其失败。你的存在,对秦军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我羌瘣今天一定要在这里取下你的人头。” 许仙:“那你就试试看好了,你这个把眉毛画得很浓的怪家伙。” 话刚完,一眨眼,羌瘣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突到近前,一剑劈向许仙的颈脖,可被一道无形气墙给阻挡了。 羌瘣盯着阻碍自己的斥力,沉声道:“原来如此,你可以不用凝聚土元素而发动移山诀的千钧重力,这就是你群战能力的本质。” 许仙万分震惊,刚才那是什么速度?!光速?!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身体竟无质量化,变成一道光了!即使是古希腊的黄金圣斗士,那也是打出的斗气是光速而已,全身速度是远远达不到的。 一般来,斗气是没有质量的,所以才能达到光速。如果重达一千克的物体,保持光速持续数秒,那所释放的能量,足矣引起整个地球甚至太阳系的空间毁灭,即破碎虚空级别了。 羌瘣可不管许仙的震惊,她高举手中之剑,剑上气刃暴涨十余米,湛蓝的厚实而粗壮的真如气剑,再度压上斗转星移的灰洞模型。 玄元重水?!这数量怎么这么“庞大”?!许仙已经惊呆了。许仙哪想到对方蛮力破招,不是一般看上去敏捷高的,力量相对会少么? 斗转星移的灰洞转眼被击破,许仙拔出绝仙剑格挡,如彗星撞地球的强大冲击压过来,许仙瞬间就鲜血自喷,被打成重伤。脚下地面变成像豆腐一样,许仙的身体一下子被打进地底十几米。大地刨开一个斜形的陨石坑,坑中的许仙缓缓支撑起来。 “这家伙!竟能抵挡大将军的全力一击?!” “不过他也很快就完蛋了,浑身重伤,再补一刀就能拿到他的人头了!” 羌瘣瞬间突袭到许仙跟前,一剑削向其颈脖。许仙避过,反击,使出压箱底的绝招“望舒羲和剑”,一股绝强的吸力,抓取向羌瘣并斩下。羌瘣再次无质量化,躲开这一斩,一剑玄元重水斩拦腰截来。 羌瘣心道:“他的眼睛竟能看穿光速?!” 许仙心道:“可恶,无质量化,竟不受望舒羲和剑的冰火吸力影响!这玩意当初可是束缚住了幻瞑界整整一个世界啊,这怎么可能呢?!” 许仙运使望舒羲和剑,冰火斥力避实就虚,滑溜溜地悬浮着羌瘣的剑身而过。许仙心道:“还好,看来她要攻击我,必定要先实体化!”毕竟这极阴极阳的冰火之力,不同于万有引力、斥力的低消耗,可是高消耗的高档货,如果半实战效果都没,那许仙今天死定了。 得了娥皇女英后,许仙的玄冥神水修为一下子赶上来,于是用句芒法身的木精元快速滋生南明离火,好与玄冥神水匹配成对。有了浑厚的玄冥神水和南明离火后,这望舒羲和剑才算拿得出手。不过这望舒羲和剑,耗气不是一般的大,利于单挑,不利于持久群战。 交换了数招,为了应付羌瘣从死角发起的攻击,许仙不得不使出帝江空速的瞬移应对。许仙不敢再打下去了,这“蚩尤”太猛了,再打几十招,自己必定殒命当场。 羌瘣已发现了帝江空速的秘密,见许仙每次瞬移,必定有一道旋风盘旋,于是湛蓝的玄元重水剑一收,使出南明离火剑。那南明离火的数量,同样是夸张的庞大,竟相当于许仙用绝仙剑放大后的量。 风助火势,周围一片火海。许仙无奈,不敢再用风震,强行打开异次元空间跳跃,拉开与羌瘣距离。 羌瘣紧追不舍,化为一道流光追来。许仙心中一横,算准羌瘣出手的时机,使用绝仙剑放大龙吼,暗算羌瘣。一黄一白,一哼一哈两道气,直扑羌瘣。落人魂魄的哼哈二气一出,刚实体化的羌瘣冷不防中招,只觉得头晕目眩,心惊之下,慌忙化为一道流光后退。 羌瘣一连退后数十步,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大将军!你怎么了!”“是不是被他暗算了?!”“看上去好像中毒!” 羌瘣振作精神道:“这个许仙...古怪之处太多!别追了,我的头好晕好疼,撤兵!传令赵佗断后!” 许仙见羌瘣徐徐而退,拿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状态,也不追击,收拢败军拿回营寨。武瞾、姜燕的援军赶到,与断后的赵佗厮杀一阵,占了些许便宜。羌瘣军退回营寨,武瞾心忧许仙的伤势,收兵回营。 西路的李牧和桓齮对峙一日,仅仅是各探虚实,无多大动静。 而中路,却是楚军大败! 项少羽引兵扳回步军混乱的局势。项翼与王贲的决战,因项翼强行发动紫雷九击的最高境界——天劫,结果发动到一半失败,最终不敌王贲的擒龙功和先天罡风,棋差半招、被王贲轰杀于阵前。 李信趁机挥军总攻,先击破因主将被击杀而士气大跌的两万楚骑,再猛冲刚刚安定下来的楚军步卒,楚军再次混乱。项燕痛失爱子,想起孙子还在前边,而此时的项少羽,如何是王贲和李信的对手?惊恐之下,项燕亲自引军接应项少羽,鸣金收兵。 项翼被杀,莫邪剑被秦军缴获,楚军败退。李信不战而克平舆。李信派桓齮往西接应蒙恬,自捣项梁的背后,项梁大败。楚军节节败退,秦军一路高唱凯歌。李信把战线推进至距离楚都寿春城外不到百里。 胜利在望,李信来到羌瘣军营探望,羌瘣这一路精神状态不佳,大半时间卧床不起。 李信:“怎么样了?” 军医:“老夫从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怪病。羌将军就好像...好像心力交瘁了许久,故而精神不振,需安心静养数月。” 李信:“这么严重?!”望向羌瘣,“瘣,不如你还是回后方吧,这里车马劳顿的,马上又是一场大战了,在前线影响休息。” 羌瘣支撑起来道:“哪有他的那么严重。休息了几天,我已经感觉好多了。马上就能灭掉楚国,这最后一步就快要完成。这种时候我怎么可以放弃?!” 李信将军医支走道:“你先下去吧。” 李信见羌瘣双眼明亮,精神比前几天好上许多,放心了大半。 李信:“那个家伙,到底使用了什么招数把你累成这样?” 羌瘣严肃道:“非常阴险的招数,专门针对人的精神发出攻击。”回忆着,“当时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恐怕...那个感觉,魂魄要给吸出体外的感觉,被那一黄一白两道气。信,碰上这个人,你也要心。只要不被一黄一白两道气沾到,应该就不会有事。” 羌瘣在提醒李信心哼哈二气。 而许仙本人也对羌瘣忌惮非常。中了哼哈二气还能逃脱,这个羌瘣实在是太强了,可以算是许仙见过最强的人。那化作流光的遁术,许仙想起来是什么了。 封神演义中有个叫陆压的,经常一中对方的法宝或绝招,总是“化作长虹而去”。这不是和羌瘣所使的遁术,如出一辙么?难怪能摆脱哼哈二气,原来是那么高级的遁术。长虹离火遁?许仙还从没想过,南明离火有这等精妙的用法。这个遁术厉害啊,不过估计是羌瘣的独门绝技吧,有什么办法能搞到手呢? 一百八十.卫庄奇谋翻盘 许仙端详着这颗定魂珠。珠内的皎洁月光,正安详地容纳着羌瘣的一魂二魄。 巫族肉身强悍,却只有离散的魂魄,不像人的三魂六魄有固定的脉轮精神场。可以巫族天生没有元神,不能趋吉避凶,但没有元神,意味着所有针对魂魄的旁门左道都会无效。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蚩尤是巫人,兼具了人和巫的两者特。能趋吉避凶了,可也不再免疫旁门左道之术。 羌瘣被许仙夺走一魂二魄,但因身上的蚩尤之血,大不了以巫的姿态活下去。开头几天,羌瘣头疼又晕眩,如今缓过劲来,将慢慢复原。 娥皇:“这个羌瘣可真厉害,分离了一魂二魄那么多天还能不死。难怪在阴阳家时,被东皇太一称赞最多的就是此人。” 女英:“相传在上古时代,蚩尤为了与轩辕帝决战,不惜抽离自身的魂魄来打造凶邪嗜血的蚩尤之剑。这个羌瘣魂魄残缺还能活,可见身上的蚩尤之血非常纯正。得想办法取些来,对强化夫君的巫祖法身有大用。” 娥皇看着定魂珠道:“这些天,我们一直通过这一魂二魄,对羌瘣施展催眠咒术,估计今晚就能大功告成,让羌瘣入梦。” 女英眼中闪过杀机:“到时再用阴阳家的搜魂术,既可得羌瘣的一身武学,又能为夫君的楚国除去一大敌。” 搜魂术的原理,许仙已经知道了。人的脉轮精神场,好比一道道保密锁头,搜魂术就是强行打坏这些锁头,取出里面的秘密。可这样一来,精神支离破碎,意味着一个人从此痴呆。如要修复,过程困难繁冗不,耗时至少五年。 本来,比搜魂术好的办法不是没有,可九天玄素决只对女的有用。而许仙并不知羌瘣是一个女人...以当时的条件来看,一女人当上大将军几乎不可能。 许仙:“还是算了吧。” “算了?算什么算!”一旁的紫女反对道,“我们三个耗费了那么多天的功夫,眼看要达成收益的时候,你居然算了?给个理由,难道你觉得暗算的手法不光彩?心中有惭愧?还是——你,咳,你转性了,喜欢男人?” 这话一出,三对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许仙。许仙脸上的一表情,嘴巴将要吐出的第一个字,她们绝对不能放过。 许仙:“别胡乱猜想!”顿了顿,“昨日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件事。” 将自己和琴清的事了出来,“琴清和月神,已来到寿春城内。而秦军...恐怕很可能就要全军覆没了。” 紫女:“秦军要全军覆没?这怎么可能呢?!” 昨日之前,许仙也不相信。楚军的战法是爆发力强,攻击力高;可秦军这次出动的将领和军队,爆发更强,攻击力更高;结果就是秦军以爆制爆,压制住了楚军。项翼被杀后,楚军一直处于被动,节节败退,士气低落,谁都知道拼不过秦军。 卫庄还曾:“秦军不来则已,来了,我让他们一个都回不去。” 这不是嘴炮吗?这不是忽悠吗?对面的秦军少了一个带病的羌瘣,可仍是那么强大。难道这二十万秦军还能凭空消失,或者集体脑进水,跪下向弱者投降?还以为面瘫男句句有分量,话木有一句虚的,看来世事无绝对。许仙一度怀疑,卫庄现在人影都不见,这家伙是不是把楚国卖了? 可就在昨日,卫庄实现了承诺。 一日前的晚上,楚国旧都鄢陈,如今被秦军牢牢控制,昌平君设为粮仓的所在。昌平君一如往常批阅着文书,调度着二十万秦军的粮草。从后方、占领地调集粮草,在这个没有活字印刷术、没有纸张,还用着竹简、灯油的年代,把后勤粮草运转如臂是份费心熬夜的活。 门窗忽开,一阵阴风吹进。昌平君抬头一望,却起身握住了剑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两个黑衣斗篷人上。 昌平君:“你们是何人?竟能进到这里,阴阳家的星魂被你们杀了?为何没有打斗声?” 卫庄拉下了斗篷,路脸道:“鬼谷卫庄,特来取你性命,改变天下走向。” 昌平君:“你要杀我?我不知道你是用何种方法潜入这里。可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改变这一场战争的结局?没用的。就算我死了,也会有人接替这个位置,去完成这一切。” 卫庄皮笑肉不笑,淡然道:“那得看接替你的人,是站在哪一边。” 昌平君涌起不好的预感:“此言何意?” 卫庄看向另一个黑衣人,在昌平君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个黑衣人变成了他(昌平君)的模样。昌平君勃然变色,他知道卫庄的计策了,“呛”一声拔剑而出,一运功,正要出招,心肠断开的绞痛,让他吐出一大口鲜血。 卫庄:“她可以变幻成任何人的容貌,且武功、习惯,模仿得一模一样。原先你那个负责传递文书、查验饮食的助手已经死了。而你却没有发现,服下了有毒的食物。” 昌平君喘着气:“想不到堂堂纵横派的横剑卫庄,竟然还下毒,不怕天下人耻笑!” 卫庄:“天下人?天下人才不会知道这件事。他们将看到你眷恋故国,在楚国旧都起兵反秦,抵御暴秦的入侵。此事还会载入那无聊的史册,为后世的无知者传颂。” 鲨齿剑一挥,横贯四方使出,三道剑招同时攻来。昌平君见必死无疑,放弃了防守,欲同归于尽,剑身错开了中路一招直捣卫庄胸腹。昌平君被三道剑气贯穿,毙命;而递进的那一剑,被卫庄留手的横贯四方最后一式紧急拦下。 卫庄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冷哼一声道:“身中剧毒,居然还能伤到我。以你的智勇器量,远在负刍之上,六国诸王更是望尘莫及。可惜你却甘于嬴政之下,还挡了我的路。” 卫庄刚收回鲨齿,门外有了动静。阴阳家的星魂、大司命、少司命三人赶来查看情况。星魂:“昌平君大人,你在么?” 昌平君(墨玉麒麟假扮):“我这里没事,一切正常。” 星魂:“是么?我怎么嗅到一股血腥味。” 昌平君:“哦?那国师大人以为是什么?” 星魂:“有刺客闯入,必须马上搜查一遍,所有地方,屋里屋外。” 昌平君:“国师所言极是,”喝道,“来人啊——!”许多铁甲兵涌出,摆好盾墙,手持劲弩,列阵以待。接下来的话让星魂意外了,“阴阳家图谋不轨,拿下!” 一阵乱箭掉头就射过来!昌平君的近卫军装备精良,光是手弩,破甲能力足矣穿透钢板。这一轮打击不可觑。少司命急速催功,使树叶带着急劲的呼啸,万叶飞花流将迎面的箭矢一个不漏切成两段。得少司命争取到的时间,大司命从容蓄气,一记重重的骷髅血手印,震开面前的盾墙。擒贼擒王,星魂右手上亮出聚气成刃,掠至昌平君面前。 三道剑光交叉袭来,从不同的角度,顾此失彼的死角发动。 星魂心道:“高手?!”仓促之间,将气刃化成鞭子状,缠住一道剑光,近身拦下一道,再躲闪一剑。星魂本以为能堪堪回避要害,谁知对方连出三剑还能再度无隙出手。最后一剑,也是最强的一剑,当头正面劈下,纵使星魂保留了左手招架,也被连气刃带人,肩膀被破开道深口子。 星魂负伤连退数十步,好不容易站定,阴沉着脸抬头望向这个黑衣人。 大司命:“星魂大人!” 星魂:“我没事。三剑齐出,三剑合一,鬼谷派的太上忘情道果然非同凡响。只是没想到以你的能耐,居然还要藏头露尾。卫庄,你竟然能服昌平君反叛秦国,星魂佩服。” 卫庄:“秦军将全军覆灭,你打算陪其一同灭亡吗?” 星魂:“阴阳家和秦国之间,不过各取所需,你我之间没有一定要厮杀的理由。”看了眼肩膀上的重伤,“这一次让你占了便宜,总有一天我们将公平一战。” 卫庄:“公平一战?这种战斗我从不推崇。想走?先问过我手中的鲨齿!” 卫庄持剑斜劈星魂,星魂一动不动。一剑斩开,星魂身体如魔幻的水晶碎裂。卫庄惊愕了下,他没想到星魂已离开,原地留下了一面水晶镜子,折射出阴阳家三人的假像。 卫庄目光投向五十步开外,正要追击,四道巨型铁门破土而出,组成一个铁幕牢笼,把卫庄关在了里边。铁牢笼上的泥土剧烈抖落,“碰——”“碰——”一连串的巨响,铁笼碎裂报废,卫庄破笼而出。再看前方,已无阴阳家三人的影子。 星魂等人逃出城外,一路发足飞奔。 重伤之下,星魂一连发动廉贞星的水晶墙、巨门星的四象封印之门,极为勉强。行至一处密林,星魂不得不停下,喷出一口鲜血。 星魂咬牙彻齿:“卫庄...我会记住这一次大亏的!” 大司命:“星魂大人,我们先找地方疗伤,再想办法把昌平君叛变的事报上去。” 星魂深吸口气,冷静下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卫庄想杀我,无非是想封锁消息。鄢陈的周围,此时一定处于他的控制之下。各路驿站、各处阴阳家的联络,都极为危险,正等着我们送上门去。先找地方疗伤,通知的事从长计议。” “昌平君”叛秦归楚,卫庄接管了鄢陈的一切。李信由于深入楚国腹地,粮草周转不便。每一次运粮,间隔时间都很长。而卫庄下手的时机,恰好掐在李信这一次将要粮尽,并向后方催粮、准备一举攻破寿春之时。 对于前线派回来的人,卫庄一律下令处斩,并派游骑狙杀斥候,全面封锁消息。而昌平君麾下的五千黑甲玄骑近卫,忠实地执行了卫庄的命令。黑甲玄骑,是昌平君的私人部队,多由六国流浪剑客构成,对于主公叛秦归楚并无异议。且昌平君为楚国立下大功,他们也能水涨船高,获得大量封赏。 鄢陈本就是楚国的地盘,百姓多为楚人。卫庄清洗掉所有秦军将士后,就地征兵,发表了讨伐暴秦的檄文。卫庄又派墨鸦和白凤接管投降的韩军。在复国的口号下,许多原先投降的韩军纷纷起义。 鄢陈的叛军构成了,精锐的黑甲玄骑五千,新征兵一万,原韩军四万。由于鄢陈储备有大量的金银粮草辎重,叛军粮饷充裕、装备精良、士气高涨,经验指向则以韩军的夜战为主。 李信的后路被端,粮道被断,秦军大败已成定局。原来这才是卫庄和负刍的合谋计划。负刍信不过许仙,对此计划只字不提。李牧刚刚来投靠,也不知情。 许仙暗中来到寿春城一座废弃的工坊。再次见到琴清这张古典雕塑美的容颜,可她此时神情憔悴,凤眼失去了乌灵闪亮,变得迷茫而揪心;蛾眉微蹙,轻咬贝齿,可见心头打了个很重的心结。 真实用眼睛看到,更令许仙心痛。许仙上来一把将琴清抱在怀中。“许郎!”琴清紧紧用脸颊贴住胸膛,大口喘了几痛气,像是在害怕将要失去什么似的,垂下了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替负刍打仗呢,你打算离我而去,与寿春城一同殉亡吗!”琴清迟疑了下,一口吐出她这些天萦绕在脑海的疑问。 “当然不是!”许仙心翼翼地吻掉其眼泪,郑重道,“我向来宁负苍生、不负红颜,绝无可能像你担心的那样。” 琴清:“那你为何...” 许仙:“我在调查这场战场的一个惊天阴谋。”果断选择卖了卫庄,“打伤羌瘣的事,我很抱歉。但当时在战场上,羌瘣一心想取我人头,我只能把其击伤以自保。” 琴清:“阴谋?是什么阴谋?” 许仙将昌平君被卫庄所杀,昌平君被人假扮,原韩军大半起义并占据鄢陈的事了一遍,略去了墨玉麒麟拥有逆天易容术的事实。 琴清大惊失色:“这么来,李信大军的粮道已经被截断!” 许仙叹道:“何止是截断?卫庄掐的时机很准,李信大军深入腹地,此时想要退军可不容易。且卫庄还封锁消息,趁着军中还有一粮草,你赶快派人将此事告知李信。否则,真的会像卫庄所言——秦军将全军覆没!” 一百八十一.月神的画笔 史书上记载李信是轻敌冒进,进攻先顺利,后兵败退军。而眼下的形式要险恶得多,卫庄在后统兵五万阻截李信的归路,弄不好真的会全军覆没。 瞬间变出五万兵马,咋听之下有夸张,其实是用后世的眼光看问题。这个时代是剑与火的时代,尚武之风盛行,民心很“跳”很不思定。 举个例子,后来楚汉之争时,刘邦一次兵败、身边无一个兵的时候,他跑到韩信的军营带走了所有兵马,仅给韩信留下不到千号人。而韩信再度征兵,只对士兵们:“你们谁招来百人就是百人将、招来千人就是千人将。”结果不到七天,三万多青壮蜂拥而来... 只要你能提供粮饷,只要你能提供装备,根本不愁没有兵。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儒家还没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还没行教化,什么文弱之风,根本就没这个概念。哪怕朝堂上的文官,很多都曾参过军,年纪大了、或负重伤致残了,不利于上战场继续捞军功,那才转职为文官。 此时的华夏族,尽管是六个国家,可骨子里非常好战。手持一把剑,要么成为一个盖世剑客,要么当上将军,就是这个时代人的梦想。想想也对,如果只知道什么友好,只知道天邦上国,华夏族又怎么从黄河边上的一个部落,变成足迹雄跨亚洲东南的民族。 而韩人性格灵活多动,所谓灵活,那就是不安本分。昌平君收降这些韩军,遣散他们回农田里。弃剑拿锄头,这些人心里非常“不爽”,恰好现在是春天,一年之计在于春,正是农耕最忙活,起早忙晚最困乏的时候。你让这些吃惯军饷的大老爷们,上来就迎接最艰巨的长期挑战,可能么? 这也看出昌平君是贵族出身,不会用自降身份、用平民的眼光去看问题。若是换成草根出身的刘邦、朱元璋,绝对不会忽略这一大纰漏。或许在昌平君看来,降兵们战败,不被坑杀就是天大的仁慈了,还磨叽这磨叽那? 人性是本身是个复杂问题,越是将其简单化越容易坑。民心,历来是统治者头疼的问题。 在琴清使了个阴阳术、召唤一只血蝶飞往联络传递消息后,许仙同她聊起天下大势,着重讨论了一番关于民心的问题。 许仙:“光是版图强行拼凑在一块是没有用的。天下不归心,战火仍会烧下去。” 哪怕后来刘邦统一了,英布造反,叛军一时势大。刘邦亲自去镇压,结果被英布一箭重伤致死,间接影响了汉朝历史的走向。 尚武时代,民心不定;尚文时代,民心未必就定了,只是文弱到无力去“跳”、不得不安分罢了。这样的后果就是边患问题严重,草原异族总来压制。且这问题一直没有彻底解决,一延续就是两千年。 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时代背景不同,但用动物的形象可比喻慨括——羊、虎、狼。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还有另一种断句方式,可两千年来统治者基本在采取愚弄、控制百姓思维的方式。 百姓可以是第一种动物——羊。统率群羊的老虎,能战胜统率群虎的羊。理由很简单,有群羊的肉支撑,一只老虎吃得饱力气足;而一只羊供一群老虎分,每只老虎都吃不饱都没力气,等着被各个击破、被吞到那只吃得饱的老虎肚子里去。一只、一群是个概数,主要是隐喻羊、老虎的比例关系。统治者们采取一家独大的策略,看上去很美而已——狼来了。 单个的狼,固然正面并非老虎对手,但狼群就不同了。狼群三天两头来光顾羊群,一只老虎能守住一大群羊么?狼群先蚕食羊群,等到老虎饿到没有力气的时候,狼群再把这只老虎四分五裂,届时就是中原大杯具的时候。可能其中还会拉锯一下,老虎抛出几只羊,去分化狼群,可一旦狼群出现一只“狼王”,死棋了... 狼王是边患,还有附带的内忧。羊群是会“生虫”的,赃官杀不尽,汉奸代代有。赃官、汉奸绝非无能庸碌之辈,相反这些人很机智,看穿了羊、虎、狼的模式。在这些人眼里,做再多的坏事,不过是吃不够、不满足,多宰几只羊罢了。 嘛,这些是人与人的内在关系,多了太悲观了。人也有可贵之处,人能改造自然,人能不断学习充实自我,从而建立更美好的家园。这才是人区别于动物之处,也是许仙不惜大代价救李牧的原因。 赵武灵王模仿匈奴“胡服骑射”,学习其在草原上驰骋的优。到了李牧这一代,除骑射外,还在边塞建筑更结实的城墙和石屋,供抵御敌人和蓄养牛羊之用。在草原一到冬天,大批牛羊冻死,促使异族不得不南下掠夺。如果有石屋,牛羊就能避风御寒,就不会损失惨重了。唯一的问题,是大规模筑城等于军政财力一把抓,要区分是“李牧”还是“安禄山”。 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计策。而赵宋几乎是对边患问题听之任之,只要没有覆亡之祸。 宋代,在边疆生活的人都是戴罪之身。水浒里,某某好汉犯了什么罪,刺配到哪一州。刺配边疆的罪人哦,朝廷何必为这些人劳师动众呢?而一代是罪人,罪人的后代,二代、三代算不算罪人?这又回到人出生是否有罪的问题。而在宋代,罪人的后代仍会被看作有罪... 一旦金辽来攻,文弱的皇帝总是故意拖延进军的速度,等金辽劫掠完了,几万男丁人头落地,掠夺者者版师回去了,宋军才到。然后就是番邦畏我天邦之师,惊惧而走,天邦乃礼仪大国,不计较其野蛮行径,遣天使谴责、并携物华钱财以修好。总之就是,边疆的羊守不住拉倒吧,内地的大批羊还在就行。 大半上午时间,许仙侃侃而谈,问题嘛谁都会,难在解决方案。就民心尚武的隐患,历来推崇儒家学的琴清,提出了孔子的教化学。许仙立刻就文弱之风盛行后,将来两千年会遇到的难题一一搬了出来。 琴清听他把人比作动物,不禁莞尔:“许郎所言,形象生动...可教化尚未实施,如何知晓会有这般多隐患呢。”她阅人无数,看出许仙所言非虚,且言及其中隐患,件件关乎一国之运,关乎天下兴亡。 对琴清,许仙向来不吝惜炮轰,有历史优势不用白不用。可很多东西不能明,如今她这般问,是时候挑开天窗了。 “清儿,”许仙捉住琴清的素手,“随我走吧?我把我的秘密,你想要的答案,一切都告诉你。” 琴清惊疑不定道:“你不做楚国的大将军了么?”大将军啊,这时代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 许仙轻抚着她的脸颊,微笑:“为了你,不做了。否则我又何必告诉你卫庄的阴谋。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 这话不全。琴清是其中一个原因。许仙还有其他考虑,若李信大军真的全军覆没,历史走向会不会改变呢。身为穿越者的依仗,无非是对天下大势的把握。没了这把握,许仙心里空荡荡的没底。而卫庄没能杀死星魂,那消息泄露,卫庄只能怀疑是星魂,谁让阴阳家手段那么多?无论如何,是绝对不会怀疑到千里之外的许仙的,许仙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琴清感动得垂下泪来,目光几乎要将许仙融化了,抽泣道:“许郎,你为了我,竟要舍弃一个大将军之位。” 许仙喜道:“这么,你是答应了?!” 琴清:“在你告知我这么重要的消息,又让我派人去通知李信,而不是我自己亲自去,我就已经猜到了。家族的丹药生意已步入正轨,没我也能运行下去,”她聪慧而处置妥当,“我用月神大人的名义通知李信,月神大人能看穿未来,她的话无人可置之不理。一会月神大人有话同你,清儿知你和她的恩怨,可清儿希望,若月神大人有什么要求,你能答应她。” 要求,还能有什么要求,是借妳的脸,来问三足玉蟾的事。 许仙:“还有件事。我打算杀了桓齮之后,才从寿春离开。不过在这之前,我会将你安顿好,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琴清头又摇头,担忧道:“杀俘不详,桓齮一意孤行,自有人取其性命。许郎何必去冒这个险呢?桓齮人称屠夫,他的武功和能力,知底细的人极少。不像风怒的李信,蚩尤的羌瘣,能力清楚,我担心...” 许仙轻轻抓着她的手心:“我自己会心的。负刍那边,我不立一件大功,怎好离去?而桓齮这一路伐楚,李信根本管不住他,多少无辜之人因此家破人亡。马上秦军就要军粮紧张了,我实在是担心,这个毫无善恶观念的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好了,现在不是这个的时候,我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许仙将琴清送到里世界,让她和紫女一起研读《史记》去。 许仙:“出来吧,阴阳家的月神大人!” 空气像冷藏室突然开到最低档,要将这里的一切冻结。 月神:“她怎么突然不见了,你是用何手段,把她藏到了什么地方?” 脚下被冰块黏在了地面,空气中的水滴凝结成长刺,封住了许仙的周身。 环视一圈,许仙:“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我们之间心甘情愿,两情相悦。她你有问题求教我,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月神表面上退让了一步,撤走了包围许仙的冰锥,柔和的月光洒下来,看似舒服,许仙却知被这月光笼罩,等于月神的双手已经摸到了他的脖子。再强大的女人都是性子,多数还是斤斤计较,如武瞾那般大胆略的实在是太少了。 月神:“上次我听琴清,太阴真火的本命之相为三足玉蟾。三足玉蟾究竟为何物?三言两语,未免难以臆测,故特来向许将军求证一番。” 放长线钓大鱼,总算把你引来了。 故作疑惑,许仙:“三足玉蟾,就是三只脚,皮肤光洁如玉的蛤蟆。难道我的话,还有什么让月神大人疑惑的地方么?月神大人不是能看穿未来么?想象一下,这样不行,就换换方向再想,多想象几下,不就成了么?” 月神为之气结,她要是想象力足够,何必跑这一趟。她摊开一张长长的画卷,放置了笔墨,耐着性子微笑道:“久闻许将军是高雅之人,箫音为一绝。琴棋书画,这修身养性之道,皆有相通之处。想必这丹青之道,许将军亦造诣不凡。烦请将军画一幅三足玉蟾的模样。” 唉?!许仙一时傻眼了,画画?美术不好,落笔都是涂鸦怎么办?! 琴棋书画这四样,恰好许仙最不擅长的就是画画!开玩笑,从到大除了练武就是抚琴弄箫,余下的时间,勉强涉猎了下棋和书法。棋道一般,书法一般(较之前世大为改观了,可在文风盛行的大宋,两样只能算勉强合格)。至于画画,实在是木有时间去练了... 怎么办呢?难道要像祝枝山画“神鸟凤凰”那样,三只脚的乌鸦,头上再画一个“光环”的圈圈;而我画一只三只脚的癞蛤蟆,头上也加一个圈圈?许仙恶寒了下。难得这超级冷高的月神,正在一脸殷切地伺候笔墨,一副候驾君王的作派。可是许仙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真的涂鸦的话,这猛女绝对会发飙杀人的... 一百八十四.蒙恬奔还,墨家巨子来访 许仙心中暗喜,得令追击桓齮,终于进入期待的节奏。 除替天行道外,许仙有自己的打算。许仙很好奇,桓齮的武功到底是什么。蚩尤武诀的十二祖巫大限,许仙已全部集齐。从月神那得到了烛九阴的光巫,即预知未来的能力;从项燕、项翼那里,偷师到了翕兹的电巫。 许仙分了个分身,并用遮云术变幻分身的外貌、隐藏气息混在项家军的部队里,将项翼、项燕对战秦将时的影像记录下来,让系统解析出翕兹的都天神雷秘籍。然后意外发生了,翕兹的都天神雷,与强良的先天元音,内八卦功的八门金锁,组成了大天劫秘籍。 许仙真没想到,周文王的内八卦功,竟能参与到蚩尤武诀中去。这内八卦功,在大宋时空,仅桃花岛的黄药师一家“勉强”能发挥出威力。其他什么八卦门,八极门,都是二流门派。天劫的使用方式很特殊,反向利用强良的先天元音,元音像摄魂的一口钟,这钟好比容纳电荷的电容,以翕兹的都天神雷为引,不断收摄、酝酿闪电,积蓄强大的电势,然后从八卦的震卦象方位轰出去。八门金锁既是攻击释放,也是护住心脉的镇压阵图。闪电威力越强,雷声也越响亮。 都天神雷和先天元音能组成天劫,仔细想想,在意料之外,也在推理之中。雷公,即雷震子,是周文王的第一百个儿子。项氏一族的先祖,一定是从两者的父子关系推测,创出大天劫这般惊天动地的绝学。 集齐了十二大限后,许仙又对十二大限的衍生武学产生了兴趣。如羌瘣的离火遁能化作长虹,秦将的擒龙功能用风力收集余劲。据情报的蛛丝马迹,桓齮的武功可能是云巫,因为桓齮的性格像云一样诡异多变。云巫的本相为一方诸天,即一世界之力。一方诸天,许仙也有这东西,但许仙感觉除了像移山诀一样以莫大力量压人外,好像没什么奇妙的地方。这让许仙产生了极大的疑惑,或许能从桓齮那得到答案。 许仙领兵沿着淮水北暗,一路西行。至一处河流三岔口,一至西北向东南的淮水支流注入淮水,将此处水系分画为一个“人”字。前方河流阻挡,许仙喝令全军停住脚步,打马上高处观察,望见秦军在西岸筑起壁垒。对岸的淮水北岸,也有秦军的壁垒。 许仙:“兵渡河,半数可击?” 沿河布防,显然抓住了这一。 武瞾:“瞧壁垒离河岸极近,若对方要诱我等渡河,则会将壁垒筑得远些,好诱敌上当。这样沿河筑垒,摆明了不想让我军靠近河岸。料想秦军缺粮,兵卒乏力,不堪一战。” 李牧打马上前,望见秦军壁垒上插着一个“蒙”字大旗。 李牧:“许兄,对岸秦军主将是蒙恬。此人极富智计,擅长安营扎寨,虚虚实实之道。特别会利用天时地利打败对手。听蜀中叛乱,正是此人以非常手段镇压下去。” 许仙想起了在蜀地时,蒙恬从容调兵遣将,围剿蜀山一族,致使石兰的族人元气大伤。 瞧李牧振振有词,或许李牧心中已有定计。 许仙:“李兄可有良策,还请指教。” 李牧:“许兄言重了。”李牧自谦了下,唤亲卫拿来一张羊皮卷,展开地图,“二位请看!”许仙和武瞾上前一瞧,李牧的手从三岔口一路顺着淮水支流往上比划,落在一座城池。 李牧:“这里是襄城,位于郢陈和城父之间,是一个城,但是这条淮水支流的上游。自古争夺河流者,必争上游。扼住上游,可筑坝蓄洪,若敌军大举过河,可放水淹之;又上游水缓河窄,来往便捷,敌军若在下游渡过河流攻打壁垒,则可在上游渡河直抄敌军后路。” 许仙:“李兄的意思是,蒙恬会去攻打襄城?” 许仙在虚心请教,武瞾心里不是滋味。她研究兵法许久,可仍是没达到如李牧的境界。 有些东西,光看,益处有限,需亲自领兵积累大量经验才熟悉。如襄城的作用,武瞾就没看出来。毕竟它位置有些偏,距离三岔口颇远,又是一个镇,咋看之下,很容易在地图上忽略。而襄城确实非常重要,秦楚两军谁占据此地,谁几乎赢了一半。 武瞾:“既然蒙恬率兵去攻打襄城,此城偏远,再想回援已来不及了。这时我军趁对岸的秦军兵少,强渡此河,先一举拿下秦军大营。” 李牧:“不。我看到蚂蚁正在搬家,用不了多久,会有一场大雨降下。届时河水暴涨,无论是谁还呆在河边可就遭殃了。我不认为壁垒里会有多少秦军,尽管上边插了很多旗帜,但一定是疑兵之计,壁垒上的士兵也是稻草人做的。秦军大营就是一个陷阱。” 天时,且是突变的天时,统兵大将往往容易忽略,进而导致重大决策错误的因素。 李牧又指着河对岸一处山坡上的密林道:“如果我推测没错,此处的秦军,应驻扎在那里才对。像这种战场上的高地,便于观察敌我双方的军阵变化,又能隐蔽,且距离壁垒很近,随时能加入战场。” 武瞾心道:“嗯...哼!” 许仙心道:“算了算了,人家好歹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这带兵打仗的本事,咱们才接触多久,别太勉强自己啦。” 许仙听从李牧的建议,率领大军火速直扑襄城。行至襄城,骑军先到,恰好撞见蒙恬要攻打此城。因秦军缺粮,赶路乏力,大部队还拉在后头,仅数千精锐在攻城。襄城在河的东岸,是个非常方便楚军的位置,楚军连渡河都不用。活该蒙恬杯具,心头正窝着火的武瞾带骑军猛冲,秦军大乱。后楚军步兵抵达,许仙立刻命步军从南北两个方向投入战场,钳击秦军,往河边的放心驱赶混乱的秦军。 蒙恬在河边观战,随从一将劝道:“少主,撤吧!大势已去!你答应过家主(蒙武)的,只要失利一场,立刻弃军逃走。”另一将也劝道:“少主,败兵要退回来了!渡口这一乱,就再也没有机会乘船逃走了!” 之前那将转了转眼珠,圆滑道:“别管大军了,您不愿用桓齮抢来的粮草,他们心里都埋怨着您。且少主不是败在许仙手上,是败在李牧手上。” 缺粮之下,秦军内部发生了变化。桓齮四处打劫城镇,收集到一部分粮草,本要分给蒙恬一些。蒙恬历来反对桓齮的做法,果断拒绝。结果部下们饿着肚子心有怨气,一些将领还聒噪地投靠到桓齮麾下。这些是意料中的事,最让蒙恬难以接受的,是连续两次吃许仙的亏。蒙恬研究过许仙的带兵打仗能力,四个字“匹夫之勇”!本以为这一仗借天气之助,能击败此人,没想到被李牧识破计策,功亏一篑。 “李牧...”蒙恬轻吐一口气,接受了失败,望了望李信的方向,叹了口气道:“我们走!” 蒙恬渡过淮水支流,弃军奔还秦国。 而大部分秦军被楚军赶至河边,无人指挥,争船渡河,一片混乱。楚军赶至,趁势掩杀,秦军死伤惨重。至近傍晚时,河边堆满了尸体,鲜血将河水染成红色。上天似不愿看到这人间惨景,忽降暴雨,冲刷这一切。许仙急令鸣金收兵,让楚军远离河岸。剩余少数秦兵劫后余生,本以为捡得条性命,不料暴雨倾盆,黑夜中路滑不知方向,全被暴涨的河水卷走。 暴雨过后,一片天晴。楚军占据了襄城,许仙留兵两万驻扎襄城,并派兵打捞秦军尸体,谨防瘟疫。许仙领军八万沿河流直下,回三岔口,从后包围了此处埋伏在山上的秦军。秦军将领派使者下山请降。 一个令许仙头疼的问题来了,因桓齮一路屠杀的关系,楚将们纷纷进言拒绝秦军投降,要求直接将山上的秦军全部消灭;有的甚至提议将秦军骗下山来,再全部坑杀!以报仇雪恨。 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的访客来到许仙的大营中——墨家巨子。 许仙打量着墨家巨子。墨家巨子,身穿粗布麻衣,披着墨黑的斗篷,腰系墨眉剑,带着一个斗笠,遮住面容,唯有两道犀利的目光透出遮布。 与墨家巨子同行的,还有三人。一个是胖胖的矮个儿老头,年纪颇大,白须白发,老头的一只手,是机关构造的机械手。一个面容偏瘦的年轻人,嘴厚鼻陡,颧骨很高,发额前有两根长长的“须须”。还有一个女子,头上裹一布巾,清丽脱俗,气质内蕴外秀,看似冷漠,实则一直注视着许仙,许仙感觉到墨家众人的恨意,其中竟以她最为强烈。 墨家众人的恨意,许仙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全部是因为雪女... 在这乱世,似雪女这般绝色女子,要么她自己变得很强大,要么庇护于强者之下。雪女的妃雪阁一行,一到燕国都城就受人欺负。雁春君,燕王喜的弟弟,利用权势想强娶雪女。急得许仙御剑飞行,盘旋在天下,又不知以何种理由出手。 幸好,尽管过程曲曲折折,最后墨家巨子出手救了她。唉,她新选的那个琴师高渐离,实在是太弱了,一套寒气武学,还要雪女教他。 比起误会,失恋,才是让许仙消沉的真正原因。有份无缘,话许仙也纳闷,高渐离不是在六国被灭前,已经被秦始皇抓住,困在咸阳并熏瞎了双眼吗?这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许仙改变的历史多了些,老天故意这样惩罚?心中嘲弄了下这混乱的历史,心情平静。时至今日,许仙已看开许多了,该放手的,还是要放手。 许仙的大帐如书房一样,火炉焚香,桌前挂琴,架上摆书,座位也不少,许仙一摆手道:“诸位墨家朋友,远来是客,请坐。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乎。来人!上酒菜。” 那面瘦年轻人道:“哼!谁同你是朋友,我们来是办正事的!” 墨家巨子挥手制止道:“跖,不要无礼,先入座。”客气地一抱拳,“谢许大将军赐座。”墨家巨子彬彬有礼,其他人则是很不情愿的施礼,那位女子更是面无表情坐下。 许仙将一旁的武瞾,还有下座为首的李牧,介绍给墨家众人,“这位是在下的内子,武瞾。”“这位李兄,想必诸位已熟识,原赵国的大将军。” 李牧:“巨子大人,久违了。” 墨家巨子举杯道:“在下失约在前,先自罚赔罪一杯。”一饮而尽,介绍墨家众人,“班大师、盗跖、端木蓉。” 许仙:“原来是擅长机关术的班大师;盗王之王的盗跖;镜湖医仙,端木蓉姑娘。巨子大人带三位墨家统领来此,何其幸会也。” 酒至半酣,言及战事。 墨家巨子:“许将军大破蒙恬军,可喜可贺。残余秦军被困山上,不知将军意欲何为?” 许仙:“秦军屠我父老,麾下诸将皆言要报仇雪恨,欲置秦兵于死地而后快。” 墨家巨子:“杀俘不详。万余条活生生的性命,全决于将军一念之间,望将军三思。” 许仙挥手,屏退了执戟门守。无了闲杂人等,许仙:“我亦知杀俘不详,可巨子大人若有良言相劝,不如先以真实面貌示人,否则何以取信于人?” 盗跖的额前两根须须一抖,不悦道:“巨子的身份干系重大,怎么能轻易给你这家伙看?” 武瞾笑道:“这位兄台,那你是身份重要,还是万余人的性命重要?” 盗跖:“这...” 班大师摸着胡须,一顿踌躇,心道:“我墨家素来以苍生性命为先,提倡兼爱、非攻。这话倒是难住了我们,因为巨子大人的身份实在是干系重大。” 端木蓉忽然开口,她的声音清脆有力,有些激动:“我们一路从北过来,发现将军派人在战场河边打捞秦军尸体安葬。我是学医的,知道此举是为了预防瘟疫,足见将军怜悯之心尚存。将军既有此心,为什么不放过那万余战俘呢?” 许仙汗颜,怜悯之心尚存,意思是我不派人去预防瘟疫,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了? 许仙:“为什么?世上的事,谁都知道哪些应该,哪些不该,”意有所指,“可是,人总是身不由己,总做出不该的事情。诸将怒气难消,在下也为如何处置战俘头疼。” 端木蓉:“墨家早料到会遇此局面,我们大量门徒来至楚地,除了助你们对抗公输仇家的机关术,便是要阻止大规模坑杀战俘。只要将军肯网开一面,把这些战俘交予墨家,墨家定会妥善安置。” 墨家多为社会底层的有志之士,锻造师、曲艺人、舞女、医者、木匠、盗俠。全是基层的组织,只要遣返了所有将官,消化万余士兵不在话下。 对于墨家,许仙是蛮关注的。开始时,许仙对墨家的印象,局限于寻秦记。 “均财富”导致人懒惰,故墨家思想,一开始就被寻秦记的主人公全盘否定。可如今,随着雪女成为墨家统领,许仙透过雪女的观察,渐渐发现墨家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首先根本没有“均”财富,只有“相”财富。这和后世的补贴策略很近。比如同是一份工作,谁都愿在办公室坐着,而不愿下田地插秧。谁都想整洁、体面,不去沾脏兮兮的泥巴。可如果没人愿种田,必然导致食物减产,最后饥荒。故策略上,后世会拿出大量的钱财,去奖励种植粮食的人,以作粮食的补贴,鼓励耕种。 许仙想多了解一下墨家,有些疑问想直接请教墨家巨子。 奈何墨家的人,因为雪女而敌视于自己。那只好耍些手段了,只要知晓你的重大秘密,你想撇开我不谈话,那怎么可能? 许仙:“诸位统领远来至此,我也相信你们能妥善处置战俘。可是,对我而言,楚军诸将必会心生不满,于今后的作战不利。如果这不是一个能让我置信的人的请求,我是不会答应的。” 墨家巨子起身道:“许将军,容在下须考虑一二。” 许仙亦起身道:“那得快,我军两天内要再度向西开拔。”本待送墨家巨子出营帐,盗跖伸手阻拦,碰了一下,很阳光地笑道:“诶,将军大人留步,不必远送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刚才还仇视,现在一脸阳光?许仙也不破,这个盗跖竟敢对他用偷术。 墨家众人在军营中安顿下来。盗跖笑呵呵道:“瞧瞧我偷到了什么!嘿嘿,只要有了这家伙的兵符,我们自己就能放走那些战俘。”伸手入怀中一摸,咦?手感不对,拿出来一看,是一卷油包羊皮。 盗跖一看羊皮上的内容,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啊?!乱七八糟的符号?” 墨家巨子:“给我看看。”接过手一看,“这是曲谱。一共有...八首曲子。” 端木蓉:“八首曲子?!难道是...雪女她亦不曾学完的那惊世八首曲子。” 盗跖得意道:“这么,我立了大功了?” 墨家巨子摇头:“胡闹!对方早就看破了你的出手,故意将这曲谱借你之手送来。” 一百八十六.多行不义,桓齮末路 桓齮六万之众分三路杀回,许仙立刻聚集众将商议。 在李牧、武瞾发表意见前,许仙习惯问一遍其他人的意见,看有没有脑子灵光的。大帐里众将你言我语,各抒己见,无非是仗着兵多,把楚军也分成三路上去。 许仙真想骂一声直肠子猪脑。这帮骑士出生的楚将,除了正面硬扛,侧面以骑兵悍勇冲锋,就不会别的了。许仙一摆手,大帐安静下来,众将把目光交还上方,多数落到李牧身上。 李牧正聚精会神地瞅着地图。 武瞾见机道:“秦军兵力弱于我,分兵无非是想教我军分不清哪一路强大,那一路弱。若我军均分兵力,桓齮则集中兵力,击破其中一路杀出重围,再向西面突围,返回秦国。” 上次没有识破蒙恬之谋,武瞾下了苦功夫。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附和,认为干脆以逸待劳,在城父和叶县等桓齮来攻。 武瞾又道:“我军骑军占优,比起守城,更擅长野外作战。不如分一万精锐于中路堵截,再从左右夹击,一举消灭桓齮军。” 武瞾的,也是许仙想的,更符合擅长骑战的楚将口味。似乎军议要这么定下来了,许仙最后问李牧的意见。 李牧一指淮水边的一个渡口,舞阳以北的北舞渡,道:“我同意中路堵截,左右两路夹击。桓齮的三路兵马挨得很近,探马们恐怕难以接近,无法探得敌军的真实数量。而桓齮欲归秦国,除了陆路外还可走水路,不得不防。不如分三千骑兵由我统领,沿淮水岸边直下,监视淮水。” 武瞾微微一笑道:“北舞渡只是一个村落,缺少船只,如何载得过数万大军过河?李将军多虑了。” 大军过河,通常自己赶制一部分船只,征用渡口的船只一部分。无论是赶制和征用,都会选大渡口,依赖父城这种大城镇。城镇中起码配备有大量船只,以及造船的工匠、工具和资源。脱离了大渡口,在野外,只能编制简易的木筏过河了。 如今刚降完暴雨不久,淮水暴涨,木筏是很难过河的。一拖延时间,很快会被敌军缠上,最后全军覆亡在岸边。武瞾主张主动出击,已暗含有谨防秦军暗渡淮水之意。 如楚军收复父城时,该城已被秦军屠尽,包括工匠在内一个不留。尽管船只存有不少,可为了让大军过河,楚军仍花费了不少功夫在造船上。诸将们为这事忙活过好几天,都不认为脱离了大城镇,桓齮能有办法让六万秦军渡过淮水。 许仙想了下,觉得不能太快下结论,这个议题放一放。如今刚攻下父城、叶县,剿灭两万秦军,楚军也需修整。和之前不同,这两万秦军全都参与了屠杀平民,没有活下去的资格。秦军也深知这一,死守城池。最后秦军寡不敌众,且无高阶战力,战败后被俘者不足一百。 许仙清伤员,调拨各部损耗的军械、战甲、箭矢后,赴法场监斩战俘。上午的军议用去一半时间。今日天阴,若艳阳高照,暴晒一上午,到午时问斩,战俘大多晒死了。许仙在姜燕的陪同下,一路走过,这些被押解的秦兵,个个双目无神,浑浑噩噩。 行至一人跟前,那人忽然扯嗓子叫喊:“将军!在下有重要军情禀报!” 看守的几个楚兵立刻赶来把此人按住。许仙挥手制止。此人二十出头,生有异相,面瘦,五官向外夸张地撇捺,独一鹰钩鼻例外,如财狼之状。许仙啧啧称奇。 姜燕见状,灵机一动喊道:“此人为我军安插在秦军的探子,一时不察,险些误了他的性命。来人啊,给他松绑。” 许仙命一楚将继续监斩,自和姜燕把此人带至营外偏僻之所。 这人见四下无人,下跪拜谢道:“多谢大将军救命之恩!” 许仙默然地看着他,心此人之貌,似乎在相术里,还缺了一重要之物。 一旁的姜燕冷声道:“快你有何重要军情,若是敢骗我家大将军,现在就杀了你!” 这人口称一声“是”,不敢起身,道:“的原属桓齮麾下,专门向死人打打秋风。” 秦军多以风为暗号,秋为收割成果之意,打秋风,即暗中捡取钱财的意思。这种事情,不能明着来,需避过监军暗地里做。一般等大军走过,将领再暗中派人回头进行。秦法赏罚分明,除了军需之物外,严禁军队私自取用资源,特别是钱财。想发财,得立功,纵容军士劫掠,是绝对不允许的。 姜燕知许仙行军经验浅,不通这等粗俗之语,向许仙解释了一番。 这人察言观色,见许仙举止似贵族名流,心道有戏。贵族爱惜羽翼,比较重诺,且观许仙年纪轻轻,不食言的概率比较大。 这人起有一晚上,按理本该轮到他们去打秋风。结果有蒙恬所部的兵马来投靠,次序打乱,桓齮派了另一伙人接替。他心中极为不爽,自恃武艺不错,暗中跟随,瞧是什么肥差,准备跟在后边喝汤。谁知这哪是什么肥差,这分明是催命符! 到这,这人停住不了,拿眼望着许仙。 许仙知他不敢厚颜提条件,只能着急地使眼色,觉得甚是滑稽,不由笑道:“好吧,你的情报若对我有大用,我保证放你一条生路。” 这人面现大喜之色,旋即苦笑:“的逃亡回去,虽兵败之故,可按大秦律,仍脱不得牢狱之厄。” 提到牢狱之厄,许仙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历史名人。 原来,桓齮指派的差事,并非打秋风,而是让人暗中将一大批船只,载运着造船的钉铁、工具等物,开往下游不知何处。等做完这事,这批人一回来,就被桓齮借故看管起来,严禁接触。清完人数后,全部被借故处决了。想起桓齮的狠辣,这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许仙和姜燕交换了个眼色,彼此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李牧的担忧成了现实。桓齮三路兵马都是虚的,真正意图是避实就虚,渡过淮水北上,击破西北襄城的两万驻军,最后看战况而定,或引兵奔还秦国,或引兵襄助李信夺回郢陈。而那三路疑兵,应为蒙恬的旧部,被桓齮当成棋子舍弃。 这一步应是桓齮夹击之谋落空后,预先铺设好的退路。此人先算败,再算胜,着实谨慎,且其用兵狠辣,自己人也不惜下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眼前这条漏网之鱼捅破了这一切。否则哪怕李牧去监视淮水,终是慢了一拍,秦军主力大部分仍会渡过淮水。毕竟楚军一路东进,哪能随身携带船只?到时只能隔江兴叹了。 许仙必须立即出兵阻截,看了这人一眼后,道:“你提供的情报很有用,你走吧!” 这人闻言再次拜谢,起身转头就跑。 许仙叫道:“且慢!” 这人一阵哆嗦,缓缓回身道:“将军还有何吩咐?”一事物迎面飞来,这人看仔细,是一麻袋,伸手接过一摸,长期地军旅生涯,立刻知摸到的是什么。这人愕然了下,抱拳称谢道:“多谢将军!” 许仙:“本来你助本将军成就一番大功,应赏赐些金银给你,不过眼下看来,干粮对你来,似乎比钱财更有用。” 这人连连头称是。许仙又叹道:“不过总觉得心里边对壮士,仍有所亏欠。” 这人忙称不亏欠。 许仙笑道:“不如这样,在下许仙,颇为擅长面相,为壮士相上一批命之言。壮士相貌奇特,看似形散,独缺一疤痕镇住五官,若得牢狱之灾,面部受刑后,不久可称王于诸侯。” 这人顿时感觉莫名其妙,心老子面上挨了伤疤,污从此常伴于身,普通人都不好做,还能做诸侯,还能称王?转念一想,这许仙名噪天下,断不会无的放矢,权且用心记下。 许仙问道:“壮士可否告知名讳?” 这人再次抱拳道:“在下英布,谢许大将军吉言。” 放走了英布,许仙心情大好,心相术又精进不少。 一旁的姜燕不明所以道:“此人重利轻义,反复无常,何不诛之?” 英布先反秦军,再反项羽,最后反刘邦,并一箭送刘邦到地府报道,确实如姜燕所言,是个反复无常的人。 许仙:“我亦知此人反复无常,但他不重义,我却不能轻易毁诺。到底,此人有功于我等,并无结怨,咱们恩怨分明,权且放之。” 赵人最讲究恩怨分明,听许仙如此,姜燕只得了头。 回到大营,许仙立刻升帐将,部署兵力。得知桓齮留了一手能渡过北舞渡,武瞾有些失落。这一次较量,她还是输给了史实名将一线,无论是李牧,还是桓齮。 意外得知桓齮的底牌,那好办多了。楚军同样大张旗鼓,一路兵马由擅长追击的姜燕带领,去剿灭疑兵,同时两万骑军主力跟随,击破疑兵后北上包抄秦军后路。步军主力则取道淮水北岸,东进北舞渡对岸,等待渡过河的秦军。 桓齮得探马回报,知楚军分三路来迎击,两翼兵力雄厚,心下暗喜。又派人探查淮水方向,得知约有千余骑在监视,是李牧所部,桓齮心中大定。若李牧无半动作,桓齮反倒疑虑情况发生重大变化。 若有变化,渡口必有楚军伏兵,那桓齮只好舍弃走水路,改为陆路强攻。楚军伏兵在淮水北岸,明陆路的楚军兵力相对减弱,原先兵力上处于弱势的秦军,在此长彼消之下,又有一战而胜的可能了。用兵存乎一心,虚实随时都能转变,所谓战场上瞬息万变,全在于统兵大将的把握。 在桓齮看来,李牧是绝对猜不透这一手全貌的,毕竟他提早很多天来布置。为迷惑对方,桓齮特地在父城留下了一批数量不少的船只,看似父城和叶县的秦军互为犄角之用,实则为瞒天过海。而父城和叶县都被秦军屠个干净,谁都不知原先船只的具体数量。且办这事的人全被桓齮暗地里处决,断无半出现纰漏的可能。 大战之前,桓齮犒劳三军,饱食一顿,鼓舞士气。蒙恬余部不知是计,仍按吩咐大张旗鼓迎击楚军。而桓齮军假装跟在后面,待夜色降临,偷偷率军北上。 一天清晨,秦军在北舞渡顺利取出藏好的船只,开始渡河。望着对岸一切正常,桓齮看了又看,总觉得哪儿有些不对劲。瞅着对岸的树林,心头划过草木皆兵的不安。 过了许久,一群南迁的飞燕,转悠在对岸的一大片树林,绕了数圈,没有停下,又往南飞。桓齮想起了什么,瞳孔一阵猛缩。 飞鸟久飞不停林,林中有伏兵!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李牧,也不可能窥破那么早就设好的计谋才对。桓齮想破脑子,思虑过每一个环节,仍不明白计谋怎会被楚军识破。 桓齮假装无事,如今秦军已渡过三分之一,等渡过半数,伏兵必会趁势杀出。到时秦军首尾不能兼顾,必败无疑。 桓齮心道:“哼...败局已定,不奉陪了。” 桓齮令副将看好渡口,称自己要到后面催促粮草辎重。 对岸是绝路,后边同样也是绝路。监视淮水的千余骑兵肯定是让他心安的幌子,真正的骑军主力绝对过万,定是楚军在迎击疑兵时,调头北上包抄他的后路。前后具是绝路,身为大将军,要与将士们同生共死,为国捐躯?不,桓齮才没那么傻。这种事,或许李信、羌瘣、王贲热血上脑后会去做,他桓齮是绝不做为一国而战死的傻事。 在秦军后队,桓齮抓起一大袋干粮后,偷偷卸下了引人注目的大将军铠甲,脱离战场,放走马匹,沿着淮水上游,向西悄悄徒步而行。 功力达桓齮这般高深地步,数十日不眠,入定个把时辰,便能全复。不过精神积累大量疲劳,于某一时段集中释放,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万一有人这个时候偷袭,那麻烦了。正常安排,是每天入定半刻钟。至于食量,也可数日不食,然后集中一顿吃上几十斤。而眼下最好的办法,是每顿吃一些干粮,维持肉身八成的体力线。这随手抓的一袋干粮,足够桓齮挨上十几天。 桓齮有十足的信心逃回秦国,他专挑偏僻路西行,打算入夜之后,再渡过淮水。白天的话,有些冒险,不定会在河面上遇到楚军的船只。桓齮慎行慎逃,可谓万无一失。可他万万没想到,天上云里藏有一个人,那人密切注视着他的行踪。 行了近一个时辰,南边传来万马奔腾的轰鸣声,一想就是北上抄秦军后路的楚骑。桓齮再回望来路,只见东边升起浓烟,喊杀声隐隐如潮水传来。桓齮心知秦军已大败,剩下不过是楚军一面倒的掩杀。 这次伐楚屠戮过多,楚军携血海深仇而来,这些兄弟怕是没一个能幸存了。多年跟他征战的兄弟,一转眼全部覆亡,毫无感觉那是骗人的。可事已至此,无可奈何。若是对岸没有伏兵阻截,楚军发现秦军渡河晚一些,桓齮还能让步军以战车为阵脚,沿河岸布置一个半圆的月牙阵,抵挡骑兵冲锋。那么损耗一部分,秦军仍是能北上。可楚军完全洞悉了他的计策,处处针对不,时机拿捏得奇准,桓齮又能怎么办?只能舍弃兄弟,他独自逃走。 到了现在,桓齮仍是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正思索间,天上一个巨大的飞行影子笼罩了他,他浑身一震,心叫不好,知道有人发现了他。抬头定睛一望,见一插着双翅、形如朱雀的机关兽飞过头,掠往前方。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路窜出三个人影,看衣着,两男一女。一男戴着斗笠身披斗篷,腰挂墨眉剑,是墨家巨子燕丹。一女披着将军的盔甲,双眼眸子极大,亮澄澄的。还有一男貌美胜过女子,话的正是他,他朗声道:“桓齮!你的计策是很高明,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终有一条漏网之鱼。无恶不作,残害苍生,如今这末路正是你的报应。” 桓齮哈哈大笑,笑声如阴风嘶吼,不仅浑然没有陷入绝境的恐惧,更令阻拦者心头一阵不安。“报应?”桓齮冷哼一声,“许仙,怪不得你会冒罪不援舞阳,原来是和自诩侠义的墨家巨子混在一块。”杀机迸发,面前三人没有来地感到一阵心悸的冲击,“你们以为能杀得了我?错了,我可是超强的。”咧嘴一笑,如猛兽张开了獠牙,“你们最大的失误,是只身来此,没有带足够的兵力。只要在这杀掉你们三个,我又能立不世之功,成为这一场战场中最耀眼的存在。” 许仙,劫持过扶苏,击败过蒙恬、羌瘣,刺客出身的楚国大将军;墨家巨子,多年来一直与秦国作对的墨家之首。拿到这两颗人头,足够让桓齮在秦**方的地位上升到无人能及的地步。 一百九十三.问师鬼谷 利刃穿心,心如刀割。 本该被肉身无法忍受的剧痛支配,可羌瘣却感到此刻无比平静。 空气,几乎停滞了,感觉不到流动;马蹄声的轻重,过于均匀,明明对方是在快马加鞭;最奇怪的是明明光线很足,但影子的倾斜角度,却没有随目标移动而变化。 羌瘣心道:“趁我得知(李信)死讯时心神不宁,趁机发动了某种幻术么...” 一时不查,败局已定。 故羌瘣放弃了,她选择抓住最后的时光,“团聚”的时光。人之将死,当羌瘣面临人生终时,无怒无恨,也没想到报仇之事。自古沙场征战,双方无所不用其极,一切都是为了胜利。羌瘣征战天下十几年,面对过各种对手,有仁义,也有残暴;有厌恶,也有钦佩;可在这被战火诅咒的华夏大地上,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取下敌将人头。有时无论是她还是李信,也曾想过,某一天自己会不会有同样的下场。 秦国强势崛起,六国萎靡不振,天下大势渐渐明朗。本以为这是最后一次征战,马上能扑灭绵延华夏数百年的战火,谁知道——这是一条不归之路。 战场上的结局,无论是怎样的斗智斗勇的过程,永远是强者取胜、弱者败亡。 仔细计较,羌瘣心中还有一丁感激。若非对方采取了这样的计谋,她连见李信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抓住这仅存的温暖,让她忘怀了割心之痛。 察觉到羌瘣心理活动的许仙,顿时心中万分不忍。眼看卫庄又要割下羌瘣的人头,许仙立刻从天上跳下来,瞬移至其身边,拦下这一击。 卫庄:“是你?许仙!怪不得从那天晚上起,我一直感到有人在偷看,果然是你。” 他目光冷峻而深邃,如吞噬光线的幽冥入口,令人感到生死边缘的强大压迫。 许仙心中汗颜,眼前的情况不处理好,会有性命之忧。 实在是太冒险了。 卫庄的武功非常克制许仙。鲨齿的锯齿剑气,克制玄铁重剑术的水势;克变化之道的六丁神火,稳压琼华铸剑诀;那招三生万物的无极无量,能碾碎万有引力斥力场、阴阳气场。 特别是三生万物这一招,原理上和黄金圣斗士的“雅典娜之惊叹”很像,实际上,许仙通过系统的录像回放,仔细对比后,发现“三生万物”是更高级更恐怖的招式。 三个黄金圣斗士发动这一招,宣泄的力量确实达到了陨灭时空构成,模拟宇宙大爆炸之初的效果。但是,三个黄金圣斗士终归是不同的人,力量并没有彻底的聚变合一。结果只是持续输出着能够碾碎空间的能量罢了。 而太上忘情道的三生万物则不同。因力量全部是来自一个人,融合得非常彻底。 首先在力量控制上,三生万物这招,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力量被浪费掉。当时卫庄和李信力拼时,造成地面下沉的外泄余劲,那全是李信的。 其次在力量级别上。雅典娜之惊叹,不过是一味地陨灭空间,只有毁灭的成分;三生万物则在毁灭时空的同时,瞬间开辟了一个世界,并将一个世界的力量加持在剑体上。剑即为一世界,一世界即为剑。既具备陨灭时空之力,又具备创造世界之力。 三生万物,出自老子《道德经》,是道家无中生有的妙法。和拥有这种恐怖力量的卫庄对峙,是一件十分不明智的事。 但许仙有备而来。 之前那一晚观战,许仙看过王贲如何用“庄周晓梦”破解“三生万物”这一招。只要在幻术对抗时,牵制住一气化三清的其中一念就可以了。 许仙依葫芦画瓢,趁卫庄对自己使出两仪微尘剑诀时,用天妖屠神诀逆转幻境,牵制其中一念,破了其三剑合击之势。 论精神力的修为,觉醒了元神的许仙,完全不虚任何对手。 余下两剑的合击之力,则被许仙用万有引力挪移至地下。 站稳了脚跟,许仙趁机道:“卫兄,能不能把羌瘣的尸体让给我?这是世上仅存的蚩尤嫡脉的身体,对于修炼蚩尤武诀的我而言,很有价值。” 卫庄冷声道:“你的事,与我何干?你若想妨碍我,那就用剑来一决高下吧。” 还真是很符合这家伙的性格。 许仙努力堆起笑容道:“我怎么会妨碍卫兄呢?我这是想帮助您。” 卫庄:“帮助?”瞧了下眼前,鲨齿剑正和绝仙剑对峙角力,“荒谬!世上会有刀剑相向的帮助吗?” 许仙微笑道:“从前是没有,现在有就行了。卫兄割下羌瘣的人头,无非是想威慑周围的秦军,打击其士气以杀出重围。不如由我来助卫兄一臂之力。且我知道卫兄在赶时间,不如卫兄就此罢手,然后搭乘我的机关兽飞回去,怎么样?” 卫庄颇为意动,想了想,收回鲨齿剑跳开。 卫庄环顾四周,对怀着报仇怒目的一众秦兵,语气甚是不屑:“这千把秦兵,我视如草芥。我是要威慑秦军,但不是眼前这些的,而是即将到来的杨瑞和的援军。羌瘣的尸体归你,你用机关兽带我火速赶回鄢陵。” 许仙应口:“好,交易达成。” 吹了个长口音,一架仿造的机关兽朱雀从天上俯冲下来,带走了卫庄和许仙。 那一千秦兵,任其自生自灭吧。一千亲卫的武功平均水平很高,趁楚军发觉之前逃走,是没问题的。这千把人皆为羌瘣的亲卫,能不用与他们厮杀太好了。省得以后救活羌瘣时,情面上有挂碍。 话回来,以李信、羌瘣、王贲一开始弃军而逃,绝对能活下来。可他们为了打通大军的退路,却把自个儿搭了进去。 强者因保护弱者而丧命,英雄行径到底值不值得呢? 对他们而言,他们是无悔的;对败退的秦军而言,他们有情有义;对秦国而言,大秦永久失去了三员良将;对旁观者而言,许仙怀着一种莫名的崇敬感。 许仙把一定魂珠放入羌瘣口中,镇住其魂魄,又用玄冥神水凝结了一个冰棺,护其尸身不坏。之后一阵时空涡轮搅动气旋,冰棺被吸入里世界中。 羌瘣是碎心而死的,心为人六神之主,要救活估计还魂丹的数量会很大。在积攒到足够数量的丹药前,先保持这个样子。 卫庄地打量着许仙做事,又见一个机关人在操纵着朱雀飞行,很有兴趣问道:“你何时学会墨家机关术的?难道你已经加入了墨家?” 许仙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墨家和流沙素有积怨,不可不谨慎回答。 许仙解释道:“墨家机关术,是我偷学的。除了墨家机关术,我还偷学了公输家族的霸道机关术。” 罢,许仙一拉机关,“卡拉”几声机括触发。不一会儿,朱雀双翼下,左右各伸出两座“机关炮台”——上了强劲发条的弩炮。 侦察机什么用?战斗机和轰炸机才是王道! 许仙果断地结合两家机关术,弄出一个古代版的“遥控”战斗机。比起公输仇家族植入野兽魂魄作为机关兽ai智能的做法,许仙采取半智能遥控。利用天妖屠神诀的妖气结晶,事先植入简单的命令程序以维持运行;突发时需要的复杂操作,则由临时遥控来完成。 杀气消失了。 若是墨家弟子,断然不会去花费心思制造战争兵器,这与墨家的“非攻”理念背道而驰。 由此证明许仙并非墨家的人。 卫庄神色稍缓:“刚才你收尸体时,我看到空间在扭曲,是否是蚩尤武诀的帝江空速?” 许仙答道:“正是。帝江空速是一种转换时空的身法,也可用来收取物品。” 卫庄少有的显露赞赏之色:“你的这个能力,世间少用,很方便。” 在许仙看来,卫庄能主动谈及武学的话题,太好了。趁着飞到鄢陵还有近一个时辰,问问拜师鬼谷的事情。 卫庄听了请求后,一副高深莫测的面瘫之态:“你要拜我为师,入鬼谷一脉?” 许仙激将道:“你戴着鬼谷掌门的戒指,就是这一代的鬼谷先生,难道还不能收徒吗?” 卫庄平静地道:“那你应该清楚,欲当鬼谷传人,必先斩断情缘。你把紫女的人头拿来,我收你为徒。” 许仙一脸吃惊为难之色。这,这怎么可以呢?!心中一琢磨,大呼上当。 卫庄道:“紫女她果然还活着。难怪我派人去找,找不到她的尸体。她所知道的流沙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倒是无所谓。她知道的事,多半已告诉了你。你若入我门墙,倒也不必担心流沙的秘密会外泄。” 许仙喜道:“你是同意我拜师啦?” 卫庄道:“先别急着高兴。还是那句话,欲当鬼谷传人,必先斩断情缘。把紫女的人头拿来,就传你鬼谷绝学。” 许仙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认真的?” 之前的试探,是为了确认紫女的生死。现在又提出要取紫女人头,是为了什么目的? 卫庄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字面的意思。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沧海桑田、兴亡盛衰、无不是感官幻象、过眼云烟,始终一无所有。我鬼谷派修的是太上忘情之道,只有了无牵挂,才能学有所成。人心中有所挂念,必为心之业障,心之根本,那善、恶、自身的三尸之念,又如何能斩悟出来?” 许仙连连摇头,叫他杀紫女,这怎么行呢?斩断情缘,断你妹啊!今天杀紫女,明天是不是要杀纪嫣然、戚懿,还有墨玉麒麟?不对!他怎么不提墨玉麒麟? 卫庄见许仙一直在摇头,知他在想什么,破道:“墨玉麒麟不同,她对流沙有价值。同样,越国公主的存在,对将来的计划也有价值。” 许仙道:“那为什么偏偏是紫女?!她助你创立了流沙和逆流沙,难道你一感激之意都没有吗?!” 卫庄道:“感激?哼!她确实曾有功于流沙,可她一意孤行,屡屡违背我的计划。我放任她胡作非为,任她胡闹,已算是功过相抵了。” 基佬眼里,美女不但不美,反而是眼里的一粒沙。 基佬无非三种。 一种是认为世上美的不止女性,男性也可以被欣赏,也能美丽:锻炼出完美的身材,抖擞利落的头发,摆好pose之类,向同是男性的人获取认可:“喂!帅吧?!” 这种类型见于年轻一辈较多。 还有一种是偏向于大叔型。因为年龄的增大,身体机能的下降以及岁月的摧残,迫切地通过亲密的去接触少年的身体,以此为慰藉,来缅怀那一去不复返的人类青春。 所谓“看照片怀旧,不如抓住现实,即摸一把~~”——这在现代是罪。 最后一种就是娘炮的婉约型。 认为男子柔起来能比女子更美,自古文人所好的男风,多自于此。 卫庄和盖聂,是属于第一种。 同样是面瘫装酷男,同样是鬼谷传人,气质极为相近,人生最重要的求学经历也重叠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鬼谷的世界观,以世间苍生为棋子,独鬼谷传人才算得上是人。天地之间,只有一个男人,以及另一个男人...一对唯有的独特存在,不真爱就没天理了。 许仙作死地试一试人家的真爱,问卫庄道:“太上忘情,你自己做到了么?我听每代鬼谷传人只有一个人,为何盖聂还活着?难道你对他有某种特别的情谊,或羁绊?” 滔天杀气覆盖过来,卫庄面色阴沉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干!不准你再提起一次!”“别以为破了三生万物,我就没办法制住你!” “我信我信我信!” 许仙唯唯若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意思是,你自己并非无情之人,何必以此为难门下弟子?” 卫庄缓和语气,嘴角微勾道:“你不要会错意。忘情不等于无情。忘情,意为忘却情缘赋予肉身六识的感觉。让你斩断情缘,是为了使你的内心,中断一下情丝的干扰,好去感受内心深处,比意识还要深的根本,那善、恶、自身的三尸之念。这是太上忘情道最难的一步,也是第一步。让你杀紫女,是因为在我看来,她的价值最低,故为首选。当然,如果一次中断还不够,你还可以中断第二次、第三次...只是次数越多,代价也越大,效果也不比一次就能通过的好。” 许仙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明白,卫庄的是什么了。 这太上忘情道,怎么和魔教做法一样“神经”、“非人类”?! 此魔教,指大宋时空的魔教,并非日月神教,而是销声匿迹的真正魔教。 二十年前,魔教教主庞斑,在挑战慈航静斋时,一见终情于斋主言静庵,于是在言静庵的要求下,退隐武林二十年。 庞斑一退出,魔教亦跟着退出武林,这时日月神教才“替补”上场。 庞斑这一代魔教高手,在进修武道时,采取了一些“悖逆人伦”的做法。 庞斑,把心爱的女子,即靳冰云,拿去送给风行烈做老婆。庞斑在忍受无限妒火和恨意的煎熬中,练成了道心种魔法。或者叫绿帽法更合适? 又如西陲尊信门的赤尊信,为了参悟武道、排除情丝挂碍,在妻子于抚云告知怀上他亲生骨肉时,赤尊信残忍抛弃妻子,并狠心用毒把亲生骨肉给药死! 种种狠辣行径,可谓灭绝人心,不愧为魔教妖人。 情根,深种于心,故利用动摇之法,借其直达内心的更深处。 这么做,是为了找一种感觉。好比习武之人,最初找到内力的炁感一样,这是为了找到精神力的感觉,即元神的神念。 封神之战时,截教教徒只练气,不修元神,大多化作灰灰。 高手过招,胜负往往决于一念之差。 许仙已经觉醒了元神,或者是阳神出窍之境。按卫庄提供的思路,许仙推测,这太上忘情道的一气化三清之法,还真是要远离女铯,非真正的道士不可练。 毕竟这一气化三清之法,善、恶、自身三念斩出后,全凭一口无欲的清气立足,并无先天灵宝作为依托的根脚,并非真正的斩三尸证道法啊。 念及此,许仙对卫庄道:“太上忘情道的一气化三清,我练不成,因为我不想斩断情丝。六丁神火呢,能不能教我这个?” 卫庄冷笑道:“你认得六丁神火?好见识。可太上忘情都做不到,还想练更难的鬼谷绝学?痴心妄想。实话告诉你,当初我之所以将流沙交给紫女管理,便是因为我要耗费大量心神,去参悟六丁神火。”鹰顾的目光扫过左右白发,“瞧我这一头白发,全因大费心神之故。” 许仙心道,你要大废心神,我可不一定。我的系统,可是只要秘籍完整,一扫描过去,什么筑基的难关都没有,直接成的。 许仙提出想看一看六丁神火的秘籍。 卫庄拒绝道:“你把我鬼谷一脉当成了什么?岂容你挑三拣四,练作那半桶之水,泄我鬼谷之密?我是不会传你鬼谷绝学的。”顿了顿,又道:“你不成我鬼谷门人,但流沙是一定要加入的,不许你拒绝!因为你知道流沙的秘密太多。” 许仙想了想,没有反驳。反正墨玉麒麟在流沙,许仙有所顾忌,无法与流沙正面冲突。 许仙问道:“那我加入流沙后,做什么呢?” 卫庄望着远方,神色庄穆道:“你加入流沙的身份,我会为你保密。你只要做一件长期任务——调查阴阳家的蜃楼东渡计划,我怀疑这项计划和苍龙七宿有关。” 许仙心道,这个好啊,这件事几乎一清二楚了。 卫庄下达目标道:“你每个月报告一次阴阳家的动向,我会让墨玉麒麟协助你。” 一百九十四.所谓大将军的器量 许仙不忍踏足太上忘情道,故问师鬼谷暂告失败了。 暂时?许仙仍未死心。 鬼谷派除了卫庄,不是还有一个盖聂吗?比起冷酷无情的卫庄,盖聂在秦国关中之地享有“剑中圣者”的侠义美誉。认真计较起来,真要拜师的话,人品高尚的人才是首选。只是这么长时间来,和卫庄有些熟,本以为成功率大些,哪知道原则问题难以含糊。 问师受挫,许仙和卫庄聊起眼下的战事。 卫庄专注地望着前方,波澜不惊地面容上,难掩一丝急匆之色。 他急于赶回鄢陵。 鬼谷派武学样样称雄,唯独长途跋涉这一上,有些腿短。短时间冲刺还好,路途一长就不行。这和太上老君坐定万年的性格如出一辙。 故流沙很注重招纳擅于长途跋涉的轻功高手,以便传递消息和探查敌情。 可手下总不能背着首领赶路吧? 白凤最近养了只百灵鸟,那白鸟越长越大,过两年必能长成一只垂天之翼的巨禽。无奈那百灵鸟很爱惜羽翼,除了白凤,谁也不让碰,更别驼人上天了。 如今有了许仙加入流沙,以后搭载飞行机关兽赶路,很是方便。 想到此处,卫庄心里颇为满意,于是解答许仙的问题。 卫庄:“杨瑞和的援兵,在鄢陵城百里之外休整。她一路急行军赶来支援,原先是想救出李信、王贲,如今二人命丧于我手,故其暂缓急行军,让所部喘口气,同时收纳李信、王贲二人的残军,以壮大军势。” 许仙又问道:“卫兄与张兄好不容易设谋大败秦军,为何不乘胜追击呢?让败军归附杨瑞和,岂非坐看敌军壮大?我听有好几万人呢。” 卫庄:“听?是偷看吧!” 许仙尴尬一笑道:“卫兄你都知道啦。” 卫庄:“我就知道,那天晚上在天上偷看的人是你!”接着又道:“既然你已经看了一晚上,那答案还用我告诉你吗?” 意思是许仙就应该知道其中缘由。越不知道,又越本该知道的事,则越想知道。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 许仙一脸纳闷地道:“我不是不知道,这才问你吗...” 卫庄鹰目如刀,视线锐利得要刺穿许仙的面皮,不放过许仙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许仙汗颜了,智商捉急。 卫庄“哼”了一声,不屑地吐了口气,迫人的压势收回大半。许仙还待追问,卫庄不耐烦地瞪了一眼,一句“自己想!”让其后边的句话全卡在喉咙里。 自讨没趣,气氛一时僵住,许仙只好将就眼前的沉默。许仙把目光注意力,转移到机关人操纵着朱雀机关兽上。 卫庄装作不在意,实则仍在打量着许仙。 卫庄心道:“看样子,他不是装的,是真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能杀了桓齮,用兵之道的器量不低,这计策的第一步,能看得透一二...难道...他只是依赖李牧为其谋划。看来,他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强,弱方面也很明显。” 许仙其人,过于重感情。 只要墨玉麒麟一天在流沙,卫庄不担心许仙会脱离控制。 相比之下,卫庄也有牵挂,即盖聂。但这份牵挂绝不是弱,因为师兄和自己一样强大。 两人各怀心思,一转眼一个时辰过去,朱雀机关兽已飞至鄢陵。 许仙一行从天上落下鄢陵城时,在空中巡游的白凤早已发现了他们。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白凤脸上的天真稚嫩之气,半分不见,一脸干爽利落的冷高。 战场,是让人心智成熟得最快的地方。 白凤:“不是要去至少两天两夜么,”打量了一眼许仙,一副答案与你有关的胸有成竹模样,“什么时候,墨家的机关兽也会助一臂之力?我们流沙不是向来与墨家不和吗?” 卫庄:“这个朱雀是仿制品,并不属于墨家,上面装有霸道机关术的强弓劲弩。” 白凤来了兴趣:“哦?把武器装在飞行机关兽上?不知威力如何?” 卫庄:“这,你就要问他了。” 卫庄是流沙的首领,他的请求可看成是命令。 得令,许仙立刻让机关人行动,将朱雀翅膀下的弩炮亮了出来。 许仙本以为能亮瞎对方一眼,谁料这位空中高手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 白凤上到朱雀跟前,用手弹了弹弩炮的机簧,紧凑的发条响出一阵弦音。 辨音,判其所蓄之力。 白凤摇摇头道:“就这么力道,吓吓普通士兵还凑合,对付高手没有用。我劝你还是不要轻易上天了。鄢陵城外秦军的方向,有个很会投掷标枪的将军,前些天隐蝠被其刺中一枪,到现在还是重伤。” 许仙大奇,心这怎么可能呢?问道:“你是,对方在地上,能一标投中在高空飞翔的隐蝠?” 白凤眉目一挑:“你不信?那你驾驶这架朱雀去试一试。” 卫庄打断道:“好了,争论到此为止。射伤隐蝠的不是别人,正是杨瑞和。”语气严肃,“白凤的对,你闲着没事,不要飞到秦军大营的上空!否则会没命的。” 卫庄告诫完许仙,又吩咐白凤道:“去通知子房(张良),我回来了。并告诉他一切按计划行事。” 白凤领命而去。 许仙一听有计划,正要出声打探。卫庄早看穿了他,一眼瞪过来道:“这里一切都布置好了,不必你帮忙,你也用不着知道什么,坐看我取下杨瑞和的首级就好。” 这话多装酷。换成几天前,许仙还不太相信。一转眼,卫庄已经三杀,再拿个四杀,锦上添花并非不可能。实力评估上,双方都很强。但杨瑞和成名已久,卫庄对其早有第一手情报资料;反之,杨瑞和则对卫庄了解太少。 一明一暗,暗处者占尽优势。 可惜杨瑞和是员良将,这么死了太可惜,又是砍头... 许仙:“能不能不砍头,留杨瑞和一个全尸?” 卫庄侧目一瞪:“你要杨瑞和的尸体做什么?” 鄙夷目光看过来,许仙心中汗颜,道卫庄该不会误会什么,以为他许仙有不良嗜好? 误会就误会了,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下。 许仙厚颜道:“流沙组织接任务,是为了赚钱拿金子,对吧?” 卫庄头。 许仙又道:“而那个杨瑞和,有制造能控制时间的金沙的能力。金沙哦,如果我能从尸体上发现其中秘密,那金沙不是想造多少造多少,赚钱不是更快了?” 卫庄冷目一亮:“的好。不错,秦国一直在向六国贵族输出大批黄金器皿,腐化其生活,削弱其斗志,同时壮实自身国力。这杨瑞和,确实是秦东侵六国的关键人物。我原想快摧毁她,你若能发现其中秘密,将来为我流沙所用,倒也是一步妙棋。只是,要参悟其中的秘密,你的把握大不大?” 许仙连忙头道:“把握当然大,绝对没有问题!” 卫庄:“那好,我就留杨瑞和一个全尸。”话锋一转,下达目标,“从今天起,你每个月向流沙组织上缴一千两黄金,剩下的就都是你的了。” 语气铿锵,不容反对。 许仙大呼冤枉,心道给流沙打工,没工资拿,还要倒贴一千两黄金?!什么剩下的,目前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 秦汉时金银比例是1比10,往后是金贵银贱,到近代几乎是1比好几十。每月一万两的白银,每两白银一千文钱,相当于最少每月一千万铜板上缴了。话又回来,秦汉时金银比例那么低,这时的黄金好像确实有多,要知道当时很多金矿还没被人发现啊,难道真的是人为的吗? 这个疑问刚冒出来,许仙忽然瞥见卫庄的阴沉目光。许仙心中一紧,暗叫不好! 一下索取那么多财物,是人都会拒绝,只有一种心理会驱使着人没有这么做——他许仙做过某些出卖卫庄的事。 紫女的事不可能了,卫庄根本丝毫不在乎。 只有一件事。当初李信大军深入楚境时,卫庄在后面断粮道、封锁消息。李信大军本该困死在楚境,可有人通风报信,给了李信大军逃窜之机。 当时星魂突围出去,卫庄以为这消息,是阴阳家的星魂传出去的。 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卫庄在阴阳家内部,有秘密内应。据内应回报,消息是阴阳家的月神传回的。 理由也很充分。因为月神有预知的能力,恰巧为秦军占卜一次。 唯一的疑是,为何月神要突然南下?据内应声称,月神是个可疑之人,且太傅琴清随月神南下后就失踪了,不知所往。 可惜这位内应,并非卫庄的手下,而是结盟的合作关系。 所知有限的卫庄,想从许仙这里探得虚实。 卫庄道:“我听你在李园府上时,遇到秦国太傅琴清,曾和她谈及治国之道。这琴清精于各家学学问,所论甚高,向来对诸侯们不假颜色,你是怎么和她攀谈上的?” 自感破绽频出的许仙,不想将话题继续下去。 许仙:“我哪会什么治国之道?唯独会一相术罢了。” 卫庄显然不信:“哦?相术?” 许仙:“比如卫兄,相貌堂堂,天庭饱满如满星之斗,一看就知道是诸侯之家,王室之后。卫兄的先父力抗暴秦,卫兄秉承遗志,卫元君泉下有知,必欣慰矣。” 卫元君,卫国的次末代君主。秦得商鞅变法,故扫平诸侯,独留卫国不灭。实际上,秦国却把卫国变成傀儡。卫元君被秦国废掉后,末代君主卫角君即为傀儡君主。 而卫庄,正是卫元君之子!也是个史实人物。卫庄被破身世来历,大为震惊。他目光扫视许仙几遍后,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双目又雪亮起来。 卫庄:“你这个人很奇特。明明看不穿这回与秦军交战计谋的第一步,却另有办法,能看透许多秘密的关键。但是,有些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话打岔,同样如此。” 许仙:“......” 卫庄:“记住我交待给你的任务。调查阴阳家的蜃楼东渡计划,我不要大概的泛泛之词,我要具体的计划和进度。” 撇下这句话后,卫庄不再理会许仙,去找张良部署军队。 许仙愁了。具体的计划和进度?这可怎么办,阴阳家内部也很复杂,蜃楼东渡计划是由徐福负责的,月神她哪可能知道具体的东西? 心中挂碍,许仙又驾着朱雀机关兽上天散心了。时已过傍晚,天色愈发昏暗,万里一片乌黑云障,更见心愁。 许仙大骂一声伤风景,心道不如去秦军上空看一看? 白天目标是大,晚上应该没问题吧。白凤的告诫犹在耳边,许仙给自己一个理由,驾朱雀机关兽飞往秦军上空。 许仙在夜天一路向北搜索,这才发现秦军和鄢陵在相距超过百里的偏西位置。 杨瑞和的大营,令人叹为观止。这根本不是营寨,而是一座凭空矗立的城池。高高的泥沙墙,墙上的箭垛一个接着一个,垂立分明。墙面上有鎏金纹路。这些奇特的图案,附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让沙石凝固成坚墙。城墙之内,四通八达,房屋井然有序,或许清一色土色单调了些,但往来的亲兵将士,在火把照明下,一概衣甲鲜明、严整威武。 单这态势,便知杨瑞和整顿残军会很顺利。试想一支败军,看到己方一座巍峨雄壮的城池开门收纳,住进去那是放一万个心。对士气的恢复太直接有效了。 许仙这一瞧,又觉得卫庄在吹牛了。错过追击秦军残兵的时机,让杨瑞和麾下兵力壮大,怎么看都是胜利天平向对面倾斜啊。 正思索着,冷不防一尖啸的破空声来袭。脚底一怵,许仙一个机灵,勉力挪开半步,原先站定的地方,被一黄金之矛贯穿,矛头直直钉住了许仙的肩甲。空中颠簸,朱雀机关兽往地面坠落,原来这一矛双雕,既擒拿了许仙,又报废了这台机关兽的中枢。 轰隆一声,许仙摔得七晕八素。痛,倒是没有。这么高的距离,投矛者单手轻轻接住了许仙,何等深厚的功力。再看那朱雀,早摔得粉碎,部件七零八落。 麻,一下子传遍许仙的心脉四周。投矛者接住他的瞬间,施手封住了许仙能活动的大穴。 擒而不杀,许仙暂时不动声色,也不去试着解穴。有如此伸手的,必是杨瑞和本人了。杨瑞和身穿闪亮亮的金甲,戴着一个黄金面具。许仙看不清其相貌,独感到对方的面具之后,从眼部的空隙里,投来两道炽热的目光。 许仙心中一阵恶寒,心道这杨瑞和莫非有什么不良嗜好... 杨瑞和是女子之事,比羌瘣还要秘密,连琴清都不知道。 天下人只道杨瑞和是秦国大将,却不知杨瑞和的真正来历。杨瑞和是秦国以西、生活在群山的部落首领。其部落以结盟的方式,协助嬴政进行统一战争。 本来呢,部落首领非男子不能当任,奈何杨瑞和生来武力逆天,打服部落所有高手。为掩人耳目、回避族规,杨瑞和这才长年累月的戴着面具。 此时,面具人发出破锣声,如一大汉扯开嗓子,喝退来支援的秦兵道:“都滚开!他是我的猎物,谁都不准打其他主意!” “吁~——!”三三两两的秦兵,一边退开,一边吹起了暧味的口哨。 许仙见此情形,心道这的秦军和以前见过的不同。少了一分令行禁止的严谨,多了好些粗俗的无赖。塞外北疆来援的部队,粗鄙之风满满...许仙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难道今天要节操不保?不知为何,屁屁后此时特别觉得凉飕飕的。 杨瑞和将许仙带至帅帐,把手一挥,一圈鎏金铁门从地下钻出,往中间一合抱成鸟笼。 许仙不得不采取行动了。这时,杨瑞和突然伸手往他心脉扣来,吓得许仙停下动作,心道难道被识破了? 颈脖上一沉,一黄金饰物套着压上来。许仙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纯金打造的项圈,圈上还系着一条黄金链子。 许仙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这杨瑞和还是个抖s的,完了。 峰回路转,杨瑞和摘下面具,一张美得近乎窒息的容颜,让许仙口目为之一呆。 比铠甲的黄金还要耀眼的肤光,琉璃国色,几乎一瞬间,把许仙的视线从那金闪闪的黄金上全部夺去。剑眉,丹凤眼,亮泽的浓浓眼睫,承住她星眸之光照过来,灵秀又具英武,使人沐浴春风时,陡然升起一种安全感。好像那双眼在:“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卡啦数声,铠甲解体。一缕缕香甜散发过来,在贴身白衣下,胸前丰硕的伟岸线,冲击着许仙的眼球。 许仙忽然明白了,她的铠甲为何如此紧密不透风。抱怨而贪婪的吸了几口,许仙心中怡然,莫颈脖被套项圈的埋怨,连肩甲上的刺穿之痛都忘却得一干二净。 她的手抚上肩甲,暖洋洋的的金光滑过,刺穿的伤势旋即回复如初。 时间回归!传中的能力。 杨瑞和的声音又脆亮又清甜,与先前的破锣大嗓门根本是天渊之别:“不痛了吧。我是杨瑞和。我看过你的画像,知道你就是许仙。” 许仙惊诧道:“那你为何还替我治伤?你应知道,我劫持过扶苏,还杀了桓齮,打伤过羌瘣,在战场上杀过些秦兵...” 不作死不会死。许仙也很奇怪,难得峰回路转,自己硬是专挑为难之处话。不知是真是假,杨瑞和看他的目光很真挚无暇,故许仙不吐不快,恨不得把心中根刺全抖出来。 杨瑞和:“别担心。扶苏公子,当时你做了一件他想做又不合适做的事;桓齮那个家伙,留着也是大秦的祸害。至于李信他们,如今死了,明他们还不够强,只有那种程度而已。这个世界,是强者生存,弱者败亡,这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吧。” 她星眸照人,本分光彩也不眨动。好像李信等人的死,对她而言,真的是很件平常、很微不足道的事。 许仙觉得这态度不太对,正要劝导。 杨瑞和打断道:“先别讨论这种无聊的事。先你吧,我知道你。你在负刍手下呆不下去,这才辞官的。你以后就同我在一起为秦国效力。嬴政是个干脆利落的王。不必担心你在前方打仗,后边有人会妨碍你、拖你后腿。” “拖后腿,那这东西呢?” 许仙指了指脖子上的项圈。 杨瑞和笑道:“这是好东西,上面刻着一次时间回归的咒术,能保护你免受一次伤害。”笑意盈盈,伸手捏了捏许仙的嫩脸蛋,“我怎么能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呢。” 被她珍惜当宝,呵护之感下,许仙不好意思再追问。 杨瑞和越看许仙,越觉得满意。 她挑人向来严苛。一转眼过去,三十多了,仍未有恋人。嬴政、李斯也曾过问,毕竟是位大将军,又是个女的,其私事悬而未决,对秦国是个巨大的未知变数。 杨瑞和对恋人的要求有三:“一,先决条件,要有大将军的器量;二,因为自身性格关系,想在婚姻中取得主动,所以对方年龄不可以比她大;三,必须有天真率直的孩子气,不可以太成熟,最重要的一,最好是一个白脸。” 一次廷议,李斯当时就质疑了:“兵家自古为诡道,诡者,诈也。杨将军对方要有大将军的器量,又要性格天真率直,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杨瑞和反驳道:“怎么不可能?李信那子不是蛮率直的吗,不也做到大将军了吗?如果他是个白脸,羌瘣又不反对的话,我早就委身于他了。” 这个玩笑,让李信当场就吓了一跳,瞅着一旁的羌瘣,见她没生气,才放下心来。 如今找到心仪的人,杨瑞和一手搭过来,修长的五指抓住许仙的一只手,放在腰怀,催促道:“趁着时间充裕,我们快那个,”双颊现出一抹羞涩,一闪而过,“在这方面我没有经验,不过你曾是负刍拉拢的人,赏赐过的美女不少吧,应该很懂。而我只见过草原上的牛羊,公的把那根棒放到母的这里。”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画面,看到的和想到的,太美不敢看。 许仙觉得实在太快了,正要推迟一二,忽然瞥见起腹部上的一道疤痕,惊道:“你这儿怎么受过重伤?你不是号称从未受过伤,你不是会时间回归吗?!” 杨瑞和一脸为难道:“没办法啊。有时对手太强的话,时间回归也要做出选择的。当时我还没现在那么强,又还要继续作战,被偷袭贯穿的部位,最轻的只能选这里了,不然就得死。”颇不情愿道,“别担心。尽管生不了孩,可我不会让你绝嗣的。我允许其他女人为你生,不过这女人,得由我为你选。” 这话听上去太好了,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许仙摸了摸疤痕,试探道:“是什么人伤的?真狠心,其实对我个人而言,不要孩子也没什么。” 杨瑞和答道:“交手的人和偷袭的人都很强。偷袭的射手是曾是位中原十弓,后来已经被我杀掉了。孩子的话,我还是希望能有几个。过继一个到我名下,继承部落酋长之位。” 杨瑞和自信一笑:“别担心,你的其他女人,我不会按喜好挑的。能力强是重中之重,且我有把握控制住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把手一抬,流金的沙子在涌动,“就用我的时间回归的能力,虽然无法保证不死,不老还是能做到。没有女人能够拒绝青春永驻。” 接着,杨瑞和把西边部落和秦国结盟的事简单了一遍。盟约持续那么多年,西边生活在昆仑山的山之民,一部分已经化入秦人了。只要有人能继承酋长之位,继续保持盟约,不久之后,山之民将彻底化入。 许仙听罢,叹息数声。 女子上战场厮杀,一旦腰部受创,极易绝育。因为骑在马上时,腰部是最难闪躲的部分。那些位列中原十弓的神射手,偷袭时,是不会放过敌将腰部的。羌瘣有这样的难言之隐,没想到杨瑞和也有。古代对子嗣问题极重,这问题并非巧合。 杨瑞和一脸关切:“怎么了,突然长吁短叹的?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心事?” 许仙想到卫庄、张良已设好毒计。一想到这毒计全是针对杨瑞和,想到她迟早要香消玉殒,于心不忍。 许仙:“你这次的对手是鬼谷传人。那个鬼谷传人,已经杀掉了李信、王贲、羌瘣。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再退军百里,等待老将军王翦带大军来援,再一举灭楚,进而一统六国。” 杨瑞和称赞道:“不错!我军目前是颓势,但很快就能反败为胜,一统天下。有此眼力,你果然有大将军的器量。” 话锋一转,“但是,等大军来援才打败对手,那太没意思了。难得对手已经摆下一副盛宴,将数万残军送还给我,我杨瑞和怎能退却?”一双妙目满是战争的狂热,如火在烧,“别担心,数万残军送还回来,是个诱饵,是对方计策的第一步,这我看得出来。怎么,担心我看不出后面几步吗?” 许仙暗暗叫苦:我哪担心你看不出,我担心我自己答不上来... 杨瑞和道:“不如我们比一比,看,你想透了第几步?” 怕什么来什么。还后面几步?许仙是一步都答不上来。 难道要被杨瑞和揭穿,许仙他这大将军的分量,掺了水分,是不足量的非干货吗... 一百九十六.名将遗物 通蓬门,探琼径,入宝壶。韩丰魏纤,魏女细致纤软,里边的里边,更是润露如雨,涓流汩汩,润心滋脾,流留忘返。柳眉挂汗珠,细睫含香泪,红霞布俏脸,纤体遍酥麻。 黑樱有着魏女的纤柔,却不似魏女般玲珑娇,而是身材修长,火爆至极。秦魏混血,双美并重的背后,是一段曲折的阴影黑暗。 “黑樱,阴暗角落绽放的樱花。” 许仙心中如是感叹着。这朵从荆棘丛里开出来的花儿,其背后的曲折,远超预料。先前许仙用玄素诀潜入她心神,翻出她潜藏在深处的记忆,谁料这一头初始牵出来,引出她近十年的思绪。即便在欢爱中,她的回忆仍不丝毫间歇,令许仙暗呼女人不愧是上半身思考的。 一切要从桓齮军的建立起。 桓齮军,是由数个强盗团整合而成。在整合之前,强盗们各自恶名赫赫。如身形高大如巨人的泽诺一家,以近乎狂热的力量粉碎一切,有时杀红了眼,为了助兴,连友军也撕碎。又如鬼砂一族,以虐为乐,喜爱把人活生生的刺穿五官。据桓齮常把战俘的尸体肢解,以此威吓顽抗者的做法,源自于此。 对于这些强盗团,桓齮以自身的强大实力,把它们或击溃或服招揽至麾下,才形成后来的屠夫之军——桓齮军。 这是外界对于桓齮军的了解,事实上一切别有隐情。 黑樱原先是一强盗团的女匪首。对于桓齮军成立之初,黑樱是抱着一线洗白希望的。毕竟桓齮军是隶属于秦国的军队,简而言之就是秦军。秦军一向以严谨、赏罚分明著称。如果有阳光正道,谁会愿去走阴暗的歧途? 除了想洗白外,黑樱还有着一私心。她早从桓齮的随从那听了,她和桓齮的前妻很像。窃喜之余,已经身心皆付出的黑樱,也在为桓齮今后要走的路作打算。她一直在找一个机会,一个进谏的机会。 古时战争,莫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建立之初,因匪气之风盛行,显然不是进谏的时机。黑樱暗想:“随着战争的进行,陆陆续续有新的秦兵补充进来,绝对会对冲掉匪气之风。”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桓齮军营里,一片欲流的碍眼。女人,到处是虏来的赤着娇躯的女人。桓齮军一如往常,在休战时,各个将官的营帐里,充斥着男女的喘声。 这是站在太平时代角度,看上去很刺眼的事。而古时大战极伤人口,往往一个成建制的军团被消灭,其兵源地的家乡,瞬间新添无数孤女。阴极盛而阳灭的结果,就是每当有军队路过这些地方,礼义廉耻会被繁衍彻底抛弃。 其中还衍生出一些问题...当地女子会把乐不思归的士兵藏起来,从此脱离军队。所以为了预防“繁衍造成减员”,将军们干脆开放营门,让外边的进来,以便把士兵留在军营里看住,一个不少。 而这种事到了桓齮军,变得更刺眼了。毕竟自愿来的都是些村姑,姿色平平;姿色上佳者,多踏入中上层社会,受了礼教影响,有所顾忌。于是,将官们不得不去劫掠一番,挑好货。 黑樱皱了皱柳眉,数道放肆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目光的主人们个个虎背熊腰,比野兽还野兽,因桓齮军的经常断粮的缘故,越是军阶高的将官,越是把自己吃得像过冬的猛兽。体型大,变成了桓齮军中区分战力等级的一个标杆。除此之外,就看盔甲了。 一名簇拥着五六个女子的将官,失望地道:“切,黒绒护肩,是主军的盔甲...”另一将官嘘声道,“声,新来的瞧仔细,那是桓齮老大的女人。别乱想,当心老大把你撕了。” 黑樱心中的谜团更大了:“为什么?新补充进来的将士,依然是匪气十足...” 桓齮军刚刚打败赵将扈辄的主力,消灭了十万赵军。可没得意多久,被前来支援的李牧所击败。这次桓齮军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没。 按理,这是个颠覆以往恶习、大换血的转折。可新补充进来的将士,往常依旧。黑樱怎么也想不明白,难道秦国境内还有一支桓齮军? 到了大将军帐,桓齮释疑道:“原来如此。最近看你一直有心事,原来是这个。听好了,我们桓齮军,其实是一支由骊山刑徒组成的军队。” 黑樱大惊道:“骊山刑徒?!那个秦王为了修建阿房宫,将获罪之人发往骊山...” 桓齮诡笑道:“修阿房宫只是个托词。无论大王还是昌平君,从来没有打算将阿房宫修完。将穷凶极恶之人聚在骊山,转了一圈,再发往前线,这就是桓齮军。你现在也是高参的将军了,这个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黑樱低头平复着内心,一听秘密至今她才知道,心中隐隐失落,她突然昂起头,质问道:“等等,你昌平君也知道此事?!那个以公正严明的法度著称的昌平君!” 桓齮眯着眼线道:“这有什么奇怪?军费开支都捉襟见肘,哪还有多余的财力去修什么“天下第一宫”?” “还记得昌平君定下的一统天下的战略么?维持着六位大将军的常态攻防军势,极限是十五年。哼,这是不可能的。秦国终究只是一个国家,绝对不可能拥有同时与六个国家作战的财力物力。尽管这些年取得了不少城池,但至多维持两国半的军势。六位大将军的军势,别十五年了,一个月都不可能。” 黑樱灵光一闪:“难道——?!” 桓齮:“没错,这就是桓齮军存在的意义。屠戮,掠夺,以维持军势。得来的财力物力,除了桓齮军的开销,一部分则到了名声较好的另外几位那边,我们则背黑锅。” 另外几位,自然是指李信、羌瘣、王贲、蒙恬、杨瑞和了。 黑樱恨声道:“原来如此!可恶!” 桓齮:“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王贲和蒙恬,是军方世家,一定会最先满足他们的军需。李信是奴隶出身,被训练成王宫护卫后,因救过嬴政的命而得宠。而羌瘣,也是刺客护卫出身,且是李信的相好,跟着沾了光。” 到这,桓齮顿了顿,藏住半截话。嬴政不断抽调心腹护卫到李信、羌瘣的军中任职,是为了平衡军中的势力,掌握兵权。这种政坛上的错综复杂,桓齮认为给黑樱个冰山一角足够了,知道得太多没什么好处。 桓齮:“所以,李信、羌瘣的军需也会优先保证,只有我和杨瑞和得自个想办法。” 黑樱:“杨瑞和?!但我怎么从未听过有关杨瑞和的不利传闻?” 桓齮再次诡异地笑了:“我们名声不好,是因为留下的活口太多。世人称我为屠夫,其实平均下来,五个城池屠掉不到个。你听过草原法则么?”把手往下一案,比划了下高度,“这么低哦,大概车轮的高度。在草原上,一个部落对另一个部落的战争取胜,但凡男丁,超过车轮的高度,一概杀掉。车轮身高,大概是刚开始学话的高度吧。” 黑樱:“啊?!” 桓齮:“会嚼舌根的都死了,自然就没坏话的人了,不利传闻也不复存在。草原上的部落惯来这样做,杨瑞和一直在北疆战场活跃,就算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去指责。” 许仙不禁想起李白的《胡无人》,“敌可摧,旄头灭,履胡之肠涉胡血。” 是了,到了草原,按草原法则做事,无可厚非。 黑樱忿忿不平,桓齮则自嘲地慰道:“不要太在意了。千百年后,屠夫之称,在史书上,只属于白起的。谁让白起这家伙,填埋数十万人的大坑,可谓罪证确凿。而我就不同了。尸首全数肢离,付之一炬,什么都没留下。火葬真是好啊!” 许仙再次震惊了,恰是因为掩埋之故,后世一记洛阳铲,倒斗倒出多少历史真相来? 比如明清的女子裹脚恶俗之争,到底是明代开始,还是清代开始的?结果因为明代出土的女子棺木,脚骨都正常;而清代则脚骨变畸,最终盖棺定论,是清代汉奸们与鞑虏整出来的恶俗。 假设数百年前规定火葬,这真相不就模拟两可、迷雾重重了么?火葬真是釜底抽薪的大必杀技啊! 黑樱犹自震惊地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那个与农家关系很密切,注重农时民生的昌平君,会用这种策略...” 桓齮不理她,拿起笔继续写军报,刚打完二场大战,善后的工作量不可谓不大。过了许久,要呈给昌平君的军报已写完,再看黑樱那边,瞧她妙目清澈了些,知她想通部分。 于是火候差不多了,桓齮打算加一把火。 桓齮转着毛笔,在拇指上摆成一个水平姿态,“看,天平象征着公正,可你知道它真正的实用之处吗?杠杆哟,远离中间那个毫无用处的伪善,两头的极端才是下筹码最有效之处。越是看上去公正的人,越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黑樱张了张嘴,陷入失语的默然。 桓齮自嘲笑道:“有正道,谁不想走?我有着和你同样的过往,做过山贼头子。越是行于黑暗中,越是渴望阳光。但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如此,将来的人也如此。樱,你瞧瞧秦军将领的后辈中,谁最严谨公正?” 黑樱想了想,道:“羌瘣军的章邯,闻此人最严军法。” 桓齮眼中闪过莫名的慧光:“那章邯此人,将来定会成为刑徒军的大将。” 许仙窥到这段记忆,震惊了。后来章邯不正是二十万刑徒秦军的统帅,与巨鹿之战时为项羽所败吗? 天平的两端?许仙摇摇头,认为桓齮把光明看成是虚假是不对的,非常时刻,用非常决断,而非常时刻并非一直持续的。 这么一想,许仙心中稍安,又回到黑樱的回忆中。 黑樱在心情平复之后,不禁担忧道:“难怪这次几乎全军覆灭也不见大王责罚,骊山那边还有近二十万重罪囚徒,可以组建桓齮军好几次了。但是,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总有一天,大王和昌平君会对我们...” 桓齮:“不是我们,只是我。”瞥了眼黑樱略微感动的俏脸,“你不要会错意了。无论是逃命还是保命,我向来是自顾自己。当初嬴政斗倒吕不韦时,是我放跑了掌握嬴政身世秘密的樊於期,并暗中派人把他藏了起来。” 黑樱吃惊道:“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 嬴政并非秦国王室,而是吕不韦移花接木的儿子。 桓齮:“切,有什么大惊怪的。王位,原本就是越有能力者,越适合当。你看看其他六国之王,全是蛀虫的丑样。你真的以为,秦国会幸运的捡了个便宜,诞生一位优秀的王?没可能的。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 许仙:“......” 桓齮:“吕不韦为保窃国万无一失,以重金笼络名医,从而确定献给嬴子楚的那个女子,肚子中怀上的是否是男孩。如果是女孩,那就前功尽弃了。准备献给嬴子楚的女子,也并非只有一名,而是多人。脉象的记录,被分毫不差的一天天记录下来,以提高估算的精准度。最终,从这些女子中,挑出最可能怀上男孩的。而这份记录被吕不韦保留下来,用作保命符。” 结果,吕不韦还是被杀了。而樊於期是成矫的旧将,因为拿着嬴政身世的证物,被嬴政以极大的奖赏通缉。 黑樱听闻桓齮出如此隐秘,更以为两人一条心了,否则桓齮怎会告诉她。 桓齮:“再重复一遍,不要会错意。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到燕国去找樊於期。联络方式藏在我佩刀的刀柄暗夹中。人一直有着各种各样的坏习惯,无论敌我双方,只要是名将用过的兵刃,总是会被妥善保管。” 桓齮的洞察睿智,嬴政的隐秘之事,再度掀起许仙心中的惊涛骇浪。 就算没有今天的偶遇,黑樱也会找上门来,设法夺剑,然后去燕国捅破这一切。许仙暗叹,这一切绝非巧合,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桓齮的佩剑,许仙记得是用太阳真火给熔掉了... 本来嘛,手中握着绝仙剑这种高级货,哪里还会对寻常兵刃上心? 不过这条线并没有断。墨家的触角深入各个阶层,且燕国是墨家的大本营,樊於期的行踪很可能已经被墨家掌握。所欠缺的,是黑樱手上的致命匕首。 嬴政的武功,修的是浑天宝鉴,走的是造化之道的路数。造化之道,生生不息,非庞大死气不能克制。 多年来,桓齮在屠城过程中,偷偷以六丁六甲阵打开幽冥之门,聚拢了庞大的积尸气、九幽煞气,炼成一诸天煞云,封印在一把匕首里面。只要被这把匕首刺出一血,一诸天煞云破封印而狂涌入目标体内,包管不死也重伤。而这把匕首,桓齮一直交给黑樱保管。 难怪,黑樱身上带了一把匕首却不用,之前她是用卷尺勒许仙的脖子、用指法攻许仙的穴道。这一回想,许仙心中一阵后怕。尽管许仙搂着怀中的玉人,心思却早已从婀娜的光暗融离开,目光锁定住落一旁的衣物,衣袋兜里的那边匕首。 回忆渐渐到了尾声,记忆场景拉到最近的画面,黑樱幽幽转醒,许仙忙把目光收回。 这位女匪首用打量地目光看着许仙,俏脸微红道:“杨瑞和大将军的帐篷,你也敢乱来...” 许仙嘴贫:“谁让你这么美,如天边飘来的云朵儿,美丽无方,我生怕一放手,你就飞了去。”着,手在修长的云身上游弋了下,指尖触如纤云萦绕,令许仙大叹是个活珍宝,“以后我叫你颜朵儿可好?” 黑樱黯然摇头:“颜朵儿...云朵有阳光照着,而我不配啊...我不过是阴暗角落的一颗败柳,你还是叫我樱把。” 许仙再三哄她,黑樱依旧执拗,只好沿用“樱”一称。许仙心中暗想:“看来她对于我,还是初步接纳而已。” 黑樱似不经意道:“我们的事是瞒不过杨瑞和的,你打算怎么办?” 许仙瞧她目光淀淀,看上去平淡朴实,实则捕捉着自己表情的每一处变化,暗叹不愧是当过女匪首的。 许仙将杨瑞和不能生育的事出来,“我和杨瑞和有约,她允我纳妾,只要经过她同意。” “苯蛋!”武瞾心道,“女子不能生,是何等羞于启齿之事。这等秘密,明知,亦不能明言。仙哥哥此举无异于置黑樱于死地,杨瑞和非灭其口不可。” 多疑的黑樱,亦想到这一层,心中翻起苦楚,哀道所托非人。 许仙汗颜,心中讷讷道:“我只是实话是活,没想那么多...” 武瞾心道:“男人都是下半身在思考,赶快回复到脑袋上边来。” 许仙只好设法补救了:“在我看来,只要你和杨瑞和的交情不深,就不能冒险留在这。你既然和我好,我就要百分之百保证你的安全,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黑樱将信将疑:“那你怎么办?” 许仙:“当然是和你一起走啰。” 此事另有打算,如果许仙继续呆在杨瑞和军中,卫庄安插的探子一回报,定会被误认为许仙翻脸,以为许仙要转而帮助秦军。那之前许仙与卫庄的约定,就统统作废了。那一线生机,也将荡然无存。 杨瑞和的时之沙固然厉害,但毕竟是通过金沙为媒质来控制时间的。但凡要通过某种媒质施展出来的神通,一概不是六丁神火的对手。六丁神火的使媒质失去作用的特性,实在是太强悍了。 黑樱:“私奔?你不怕那个恐怖女人的怒火吗?桓齮生前曾,天下让他忌惮之人,除了嬴政,东皇太一,便是此人。” 许仙沉默了下,扭曲空间,把杨瑞和套在脖子上的金项圈取了下来,一副无奈地表情:“我当然怕,但为了你的安全,只能暂时离开了。”一拍她香肩,催促道,“快穿好衣服,事不宜迟,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许仙留下一封信,信中详细明了对此战的看法。除明言两万秦军步兵中奸细甚多(这是杨瑞和用来考校许仙能力的),还特别强调了韩军主将的智勇非常,建议杨瑞和采取守势,等待后方的援军。 杨瑞和回到营帐时,见没了许仙,大为懊恼。她读罢留言,瞧许仙答出她的考题,欣慰、思索隐晦提示之余,留心到许仙的字迹。 杨瑞和:“这秦篆文,为何与琴太傅的字迹有几分相似之处...”狐疑之下,留意到帐中气味,似乎有另一个女人的味道?掀起被褥,挥掌吐劲,一金色火焰燃尽棉被,显出之前帐中发生的事情。 从黑樱的行刺,到许仙的反推,杨瑞和还道:“许还真是上心,为了部落的延续,那么快就出手了。不过人选有待商榷,这个黑樱跟桓齮那么久,没怀上过宝宝。”直到许仙祸从口出,提到杨瑞和的短处,“许仙!”一声爆喝惊如响雷,声穿数里,三军皆觉得地面在震动。 前脚刚回鄢陵城的许仙,听到那声怒吼,心中打了个寒战。 黑樱则长长松了口气,悬着心总算放下,一想到许仙为了她冒得罪杨瑞和之险,心中喜滋滋的,芳心暗许。 许仙一回来,卫庄立刻质问去了哪里。许仙将所发生之事大致了一遍,隐去其中旖旎环节,并为黑樱作了介绍。归来途中,黑樱已经把樊於期的事告知许仙,许仙为了打消卫庄疑虑,在求得黑樱同意后,将此秘和盘托出。 卫庄听罢,炯炯双目中闪着异色:“刺杀秦王?这或许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今天下大势,渐归暴秦,若秦王一死,六国或能绝处逢生。” 许仙则不以为然,心道嬴政那么强大,岂是区区一把匕首能撂倒的? 卫庄喝令黑樱道:“匕首给我,这件事由我来安排。” 黑樱得许仙的眼色,把匕首交给了卫庄。 卫庄:“许久不曾和墨家打交道了,此间事了,我去一趟燕国,会会那位老朋友——墨家巨子。”微微感叹,颇有兴致,“樊於期这件事,算你一件大功,你想要什么赏赐?” 许仙想起收藏名将兵刃之事,之前竟很败家的毁了一件,这回怎么也要赚上一笔。 许仙:“李信、王贲的兵刃,不知是否还在你那里?” 卫庄:“都封存在府库。墨鸦、白凤都不喜爱用剑,你全拿去吧。”脸色阴沉,“不过,记住了,要心。” 吓,为何突然放出杀气?!许仙还待追问,卫庄已转身离去:“我还有事要与子房商量,隐蝠,你带他去兵器库。” 一旁的隐蝠作了个请的手势:“这边请,许仙大人。” 隐蝠身上的味道,让许仙很不舒服。血的味道,且这血不是隐蝠的,有好几个人。看隐蝠的状态,原先身上的重伤,用了某种非人之法复原?难道卫庄提醒我要心它? 隐蝠是身法高手,对于气机锁定极为敏锐。见许仙锁定自己,隐蝠顿时心提到嗓子眼,寻思哪儿引这煞神不快了?莫不是因为身旁这女子?隐蝠早瞧见黑樱了,看出这女的纤柔非常。 一般而言,柔荑之体,其血的味道,定美如天味。不过黑樱的气息,似曾相识。若不出意外,定然同是煞气修炼者。人一旦练过煞气,血就不新鲜,难喝了。 隐蝠把许仙带到武器库后,匆匆离去。 许仙:“这个隐蝠,行将匆匆。樱,我们心。” 黑樱:“夫君注意到了?那个隐蝠,一定和樱一样,以修炼煞气为主。” 许仙蹙眉:“煞气为主?” 煞气,是与灵气相对的。自盘古开天地后,清浊互分,清指的是灵气,浊指的是煞气。 修炼者吐纳时,所纳灵能就是灵气。洪荒初现时,灵气充盈,仙草仙药丰富。而到了末法时代,灵气耗得差不多了,莫仙家修炼用的草药,连治疗五谷之病的草药都嫌少。 于是近代修士,转而专研煞气,练尸、御鬼、驱物都离不开煞气。毕竟地上的灵气用光了,地下的煞气还充盈着呢。 不过,煞气并不是那么好取的,因为阴界之门通常是闭着的。战争时最容易,战场如修罗场,陈尸数万,阴界之门基本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可以看成是持续放行。提取煞气后,修炼的方法又不一样。王贲的先天乾坤功,是用先天罡气制衡九幽煞气,成一对阵眼。桓齮则是用诸天之法,把煞气练成诸天煞云;同时还引煞入体,练成刑天大巫之身。 刑天大巫之身,浑身坚硬,金铁不入,头削去了也不会死。但是,浑身坚硬啊,黑樱美在通体纤柔,哪有人舍得让美人儿练走样了?故而桓齮并没有教黑樱此法。想到此,许仙忆起在罗网的田氏姐妹。两个好端端的女孩子,练引煞入体,久了,将来岂不成肌肉女... “赵高!”许仙心中恨声道:“与罗网的恩怨,我迟早要算清楚!” 对付罗网的赵高,许仙还是有自信的。在许仙看来,秦末灵气还是非常充裕的,赵高练武不走正途,反而去从阴界下手,根本是舍本逐末。在大宋时空,资质如慕容复,尽二十年之功,快三十岁才摸到神氛返虚的境界;换成在秦末,十年可磨成一剑,一身功力几乎接近满。 毕竟人体的容量是有限的,所以才要练法宝、舍利子、身外化身、大诸天。从秦末再往前算,周朝开国那会儿灵气更足。如封神之战时,赤精子把镇洞之宝阴阳镜给了徒弟殷洪后,殷洪拿法宝反过来打师父,师父赤精子也只有逃命的份,便是此理。 故而焚毁了桓齮的佩刀,令许仙深感败家,如今索要李信、王贲的兵刃得手,许仙心中直乐开了花。 一百九十七.开天辟地乖离剑 许仙打量了一眼干将莫邪,这对史上赫赫有名的兵刃。正要触碰干将剑时,心中划过卫庄的警告,想起了什么,闪电般将手收回。 咸阳宫,那位千古一帝蓦然睁开了眼。嬴政望着东南方向,神情遗憾,心道:“差一儿就碰到...” 黑樱见许仙异样,关切道:“怎么了,夫君?” 许仙头冒冷汗:“刚才那个感觉,是山河社稷图!”“差一就中了对方留下的类似移山诀的招数。” 幸好许仙对浑天宝鉴知之甚详,移山诀又是一种出手不便,入圈套后才威力极大的招数。移山诀的滋味,许仙曾在星魂手中吃过一回,无论如何不能再中招了。 为何干将剑中会有嬴政的力量呢?想了想,许仙释然了。 若级高手的力量极限是以一当千,那李信、项燕这种,则突破了千人限制,属于战争攻城武学。 项燕曾被称为中华第一将,并非楚国人的自大。操纵雷电的大,看自身的电容量,尤其是心脏的承受能力。若能沟通天地,利用天与地这一对近乎无限大的电容,那放出来的雷击,覆盖范围将非常远广,一招毙掉数千人不是难事。风也一样,李信在召唤飓风迎击项燕的雷击时,一定也是用干将剑中的山河社稷图来缓冲风压。 沉吟了下,许仙释放出句芒化身,喷出一口木灵之气,打在干将剑上。干将剑上无端生长出植物来,那植物根部乌灰,上边翡翠,泾渭分明之极,足见木与土的力量在对抗。奈何木能克土,土又后续乏力,终归被破了去。 “噗——”咸阳宫中,嬴政突然嘴角溢血,吓得一旁的丽妃花容失色,吩咐左右道:“快去把夏无且叫来!” 夏无且,宫中医女。宫内的侍者和宫女,乱作一团。 嬴政摆手爆喝道:“不必了!孤没事!” 木能克土,也能防电。破去了干将剑的山河社稷图,许仙如法炮制,再对莫邪剑下手。莫邪剑曾是项翼的兵刃,但项氏一族用的是内八卦图保护心脉,并不借助外物。故许仙一探莫邪剑,空空如也。 成功收取干将莫邪,许仙将目光转向了王贲的遗物。一把长枪,枪听闻叫虎贲枪,剑不知唤作什么名字,貌似并非史上赫赫有名之物。心中嘀咕着,许仙把手一撘枪柄,异变突生! 一瞬间,天地的色彩变成了水晶蓝,彷如梦幻,空气滞留,风尘凝固,时间似乎被暂停了一下,旋即又回复。许仙暗叫不好,被暗算了!刚才的时间暂停感,分明是中了极强的幻术——无论在幻术空间中待多久,在现实中却不过瞬息一刻。 久违的亡者之音:“是你?”是王贲,“我要杀的是卫庄,没想到却是你最先触碰了我的虎贲枪。” 许仙被虚空悬浮的十几只标枪环绕,枪尖处处指向要害,动弹不得。远远望来,浑如一个刺猬。 还是大意了,许仙沉声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王贲的声音犹如实质,不似幻音:“我是已经死了。你现在所看到的,是我留在虎贲枪的最后力量。” 许仙盘算着,心念飞转,想着如何才能让对方罢手。时至今日,许仙还没进行过精神层面的战斗,也没学过直接运用元神去战斗的武学。九天玄素决,偏向辅助功能。 忽然,一股心灵被窥视的警告感划过。 许仙:“你——?!” 王贲:“哦?平行时空,千年之后,外来者,东皇太一的残魂,混沌钟?”被翻出来好多,“没有用的。你已经中了我的庄周晓梦,我可以搜寻你的记忆。本来搜寻记忆是很费时费神的,但你“越不去想”,越会频繁调动你的重要记忆。换而言之,是你自己在把记忆呈现给我看。” 王贲指出了许仙的一个失误。许仙立刻意识到对方在指,不禁松口气反问道:“你不打算杀我?” 王贲:“杀了你,就再也没有人去复活羌瘣了。我爱她,” 直截了当的坦白。 许仙暗骂一声:“这表白话你怎么不去向她,和我真是尴尬啊。” 王贲:“抱歉,让你为难了。但我还是要拜托你救活羌瘣,并且,我希望你给予羌瘣作为女人的幸福。” 许仙一眼不发,紧盯着王贲的表情,实在拿不准王贲究竟是怎么想的。 王贲:“你不必怀疑。在这个空间,你是无法对我谎的,所以我也没必要试探你。” 许仙犹未放心,模棱两可道:“感情的事,我拿不准,顺其自然吧。” 王贲:“不。你一定可以。你不是一直无往不利吗?” 许仙汗颜,心这是损人还是夸人啊。 许仙:“你也知道的,在羌瘣的心中,李信的分量有多重。这种事情,想来想去都觉得好别扭。” 王贲奇怪地打量了许仙了一遍:“是么。没想到你内心的纯情尚存。” 许仙:“......” 王贲:“那我教你吧。羌瘣是曾行走在枯燥而单调黑暗中的刺客,比那个黑樱还要孤寂的女人。李信把她从黑暗中拉到阳光下,才使她异常珍视这份军中羁绊。”“但是,阳光下的美好,并非只是阳光。军旅生活本就枯燥乏味,会在军队里干劲十足、丝毫不腻味的人,也只有李信那种一根筋。千年之后,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你带羌瘣去玩一圈,见识见识,她定向你敞开心扉。” 许仙呐然道:“这样就可以了?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琢磨了下,“那你为什么...” 王贲:“此一时彼一时。原先李信尚在,我只是不想出手罢了。”“我还有一件事拜托你。我的儿子王离,希望你在关键时刻救他一救。作为答谢,我将道家天宗晓梦大师的绝学传给你。元神的攻防手段,是你最缺的。” 许仙不好意思:“偷学武功?这样合适么,晓梦大师她老人家会不会生气?” 王贲“哼”了一声,意思是你偷学还少么?“我王贲这一生,帮晓梦大师改进先天乾坤功,一套武学换一套武学,与她之间可谓互不相欠。”“还有件事,晓梦并不老,再过一年半载,她才满一十八岁。” 许仙:“什么?!你的师父,还不满一十八?!!” 王贲无奈地头,一指手,一旁出现晓梦的立体画像,一卓卓而立的白发绝美女子,直把许仙看呆了。 王贲摇头道:“这世上是很难以公平二字来量度的,世人皆我是天才,然而论资质,比起晓梦来,我又算得上什么呢?” 晶莹的白发如飘,触及了许仙心中的一块柔软地,心中涟漪不止。自从痛失雪女后,许仙对冷高气质,尤其是白发女,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王贲探知许仙所想,也不破,心道晓梦近乎绝情,要晓梦敞开心扉难如登天。 在牢牢记住晓梦的容貌身姿后,许仙回过神来道:“我有个疑问一直想问你。强如你这种地步,为何不弃军逃走,不,是为何要立于战场这种危险之地?你若再有些时间,一旦修出元神,在三灾的雷灾来临前,至少有两百岁寿元。” 王贲:“结束华夏数百年混战,是我的梦想。如果我有两百岁,依旧会做这件事。但是两百年真能完成吗?没有合适的时机,是不行的。这次错过,再等不知又是几百年。本来我还想拜托你制衡卫庄,但知道最终会结束乱世,我就放心了。只要天下一统,秦与汉,又有何分别?” 这番话,令许仙对王贲倍感崇敬。是了,卫庄曾称,练成了伏羲绝学的王贲,器量不下于王者,眼光岂会执着于一国? 王贲将毕生绝学的感悟、包括行军打仗的经验,直接刻印在许仙脑海中。这信息量何等巨大?!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份厚礼背后另有目的。 到头来,许仙还是遭了王贲的暗算,这哪是什么传功?分明是让许仙接收王贲的一身记忆。一幕幕从到大的生活画面,冲击着许仙的识海。与李信的竞争,对羌瘣的暗恋,无奈的婚姻,对儿子王离的父爱,种种情感,犹如真实的亲身经历。 许久,庄周晓梦解除。许仙暗骂了王贲一声魂淡!王贲为了预防许仙反悔,把情感经历强行移植过来之举,令许仙心中万分复杂。此时许仙就是不想去救王离,心中也会万分不舍。 许仙端详着虎贲枪,叹道:“自古枪兵幸运e...我会救你儿子的,并且教导他绝对不要再耍枪术了!” 庄周晓梦中的一番长叹,现实中不过一瞬间。黑樱眨了眨眼帘,一脸古怪道:“幸运e是什么意思?” 许仙:“不吉利的意思。学枪术不详,许多枪术高手都因运气不佳而丧命。”收获丰盛,心情再次转好,与黑樱胡扯一番。 许仙又拔出王贲的佩剑打量。很沉,这是一把单边护手的重剑。出鞘之后,剑身无刃,通体黝黑,遍布网状的深红纹路,剑头也并非尖锐部分,呈圆台状,并从头到尾分为三段。 这是剑吗?走形的样子,哪怕是重剑无锋的玄铁剑,那好歹有个剑的模样。 但它就是一把剑。三段圆柱体是绕着某根轴旋转的,以便发出不同转向的风压。按脑海中的王贲武学,其中有一招借助风为媒质、操纵空间进行攻击的构思。 为了这个构思,王贲特地大招了一把奇形怪状的剑。第一把是次品,缺是初次使用需要解析周围世界的空间构成。可一旦发出来,一挥手就能使数千敌兵灰飞烟灭,属于战争攻城型招数。因为伤天和,容易误伤己方,故而王贲不用,封于鞘中。但总算构思初成,王贲把它命名为“开天辟地乖离剑”。后来有一天西边有国使团来访,一个自称是某国国王的人,提出用大批财宝交换。考虑到秦军的军资一直很紧张,王贲同意了交换,但提出了要对方慎用的要求。而对方也十分爽快答应,表示绝不滥用,只有在与王者的对战中使用。 那个国王,名叫吉尔伽美什。 送走第一把后,王贲的先天乾坤功和庄周晓梦大成,又打造了第二把。 这一把初次使用不再需要解析周围时空的构成(因为先用庄周晓梦解析过周围时空,依赖于强大的精神控制),对叠加的空间攻击精确到每一个落,不再会误伤己方(还是依赖于强大精神控制)。 许仙感叹着,在庄周晓梦大成前,这把乖离剑是玩不动了!有此大招,为何王贲对战卫庄时弃而不用呢?“以风为媒质操纵空间攻击”许仙恍然,是了,以风为媒质,那肯定会被六丁神火克制。 到克制风、火、水、土、电诸元素,理想乡的阿瓦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难怪在圣杯战争中,乖离剑会打不破阿瓦隆的防御。以风为媒质...天生短板避免不了啊。 一百九十八.卫庄的前世今生 得王贲遗赠,许仙的眼界俨然不同了。矗立在鄢陵城头上,放眼望去,但见土坡茂林,许仙心中自有所得。 鄢陵城南多河流泥泞,城北则多土坡树林。多河流被用来缓冲城墙压力;多树林则可伏兵,一旦敌军急攻城墙时,出奇兵打乱节奏。兵法上:“树林方圆五里可藏兵,遇到这样茂密的树林一定要提防。” 之前李信大军是从南边来,如今杨瑞和大军从北边来,防守方定要从这方面着手。具体如何,有待考量。 许仙将心中所想与武瞾听,武瞾听罢,喃喃道:“难怪太宗皇帝统领天策府诸将时,无论前线多么危险,每战必亲临,以便细察地形,用以决策...”“杨瑞和的兵团虽然精锐,但兵将多为塞外北疆,唯一的短处就是对中原地利不熟。” 想通后,她一脸惊奇地打量许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像是重新认识眼前这人,“奇了怪了,短短数日,仙哥哥于兵家之道怎地突飞猛进?以朕观之,隐隐有大将之风?” 史家对武瞾的评价,其短处在于军略之道不足。武瞾一直对此耿耿于怀,瞪了许仙一旁的黑樱,哼道:“是你教他的?!” 黑樱被问得莫名其妙,略垂螓首低语:“你什么?” 这模样,像没听见。 武瞾嘟起了嘴儿,酒窝弯起,气结道:“长得高了不起啊,气死朕了,朕不理你们了!”眼前一花,影没了,钻回绝仙剑中。 黑樱红唇张了张,心中添堵,尴尬道:“夫君...武姐姐她...” 许仙:“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她一直想和你们这些实战经验丰富的武将一较高下,一旦比不过就会这样子。” 黑樱有所顾虑。她刚来里世界的燕子坞不久,许仙不仅为她举行婚礼,还将干将莫邪赐给她使用。她本以为许仙开始宠她,一来图个新鲜;二来还稳固她这新来的地位。后来好几天过去,黑樱细细观察,发现许仙是真的宠她,常常借研究兵法之名,一天到晚形影不离。 好在许仙分身有术,否则黑樱真怕喧宾夺主,酿成后院不合... 黑樱意有所指:“夫君还是去劝一劝,多关心姐妹们总是好的。” 许仙摇头道:“没用她,她这会儿,肯定是在埋头研究兵法,谁敢打扰?会龙颜大怒的。”. 黑樱挑了挑柳叶眉,丹凤眼半闭半斜视,一头黑线:“我明白了。” 黑樱已经从旁人知道了。“朕”“龙颜”这些词语,是指古时某一国的国王代名词。国王如今成了剑灵,仍保有原先的习惯,一旦心情不好时,就会用出来。女子能当国王?多疑多虑性格的黑樱,对此表示深度怀疑。 王贲征战六国多年的行军经验,可不是盖的。武瞾是弄错了比较对象,误以为许仙是从黑樱这得到了提高。纵横天下之将,纵横天下之将的...女人,无形中似乎有着一段被武瞾当成蛮大的差距。 那天晚上确实凶险非常。 许仙曾想过,王贲为什么不夺舍,而是传授课业?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其一,当时晓梦中的王贲幻象,不过是一精神力,难以鲸吞许仙的完整灵魂;其二,许仙元神即是诛仙剑图,尽管没觉醒,光是被动技能,就能弹压元神三灾。这等强度,莫那一精神力了,换成是完整的王贲元神也杀不了,能杀完全是吓唬... 对此,值得庆幸,但也提了一个醒。如碰上三灾皆渡过的大觉金仙元神,恐怕剑图也护不住。比如,这个时空的秦始皇。如果,那天许仙中了秦始皇留在干将剑的法术,不得元神要挨重创,到时不死也残。 这时,卫庄上了城墙,淡淡看了二人一眼,冲许仙沉声道:“我有话对你。” 许仙会意,使了个眼色,支开黑樱。 目送黑樱下了城墙,卫庄冷嘲道:“每次见你,你身边都会有不同的女人。身涉其中,又是多头多绪,缭乱非常,难道你不觉得心烦吗?” 许仙本以为有什么要事商谈,谁想这个冷酷哥会聊起桃花话题?咬咬牙龈,确认不再梦中,许仙耸耸肩道:“还好啦。” 卫庄摇头道:“哼,故作放松。” 许仙转移话题:“你来找我什么事?” 卫庄望着远方,似乎看到了秦军大营,“当下平静得很,并无战事,就不能聊别的?” 秦军作为攻击方,来到鄢陵城地界,一直没采取行动,作为防守方的韩军,也没了行动。眼前战局就这么诡异的安静下来。 许仙顺着他的视线,眯着眼道:“眼下看到的平静都是假的,实则暗潮汹涌。” 表面上,攻击方来到防守方,不紧急攻城,拖延下去,只会给防守方做更多的守城准备;实际上,秦军是百战精锐,韩军只是临时拼凑!接收了那两万步军的杨瑞和,只需等步军将士们养好伤、恢复士气,一波攻势,足矣拿下这座鄢陵城。 拖延下去,其实真正对卫庄不利! 好在,韩军这边还有些策略可应对。一是混入两万步军的探子颇多,可充当耳目,监视秦军一举一动;二是秦军骑兵团是北疆部队,不熟悉中原作战的方法。 许仙试探道:“昨日夜里,我察觉到城中兵马有调动。听动静方向,是往城外西北密林。” 卫庄淡然道:“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到这,西北远处扬起一片飞尘,大地有轰鸣之声,“杨瑞和亲自来探查地形了,不出意外,隐蝠他们定会被击败。” 只见一对黄金铁骑,向西北伏兵处进发。林中韩军拉弓控弦,却调度无法,没把握好距离仓促射击,露了行藏。反观秦军,骑兵们一面躲避箭雨,一面投掷出长矛反击。 树林是很好的缓冲地带,这原是骑兵的一次效率打折的突袭,可当两军一接战、伤亡初现时,韩军这边大量出现逃兵,阵脚大乱!气得隐蝠在阵前斩杀立威也不管用。那些韩军出树林后,也不敢回城,匆匆往南奔逃。结果失了树林掩护,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韩军被秦军铁骑追上,虐杀开始了... 许仙对卫庄的冷漠颇为惊心。 许仙:“不去支援么?” 卫庄:“看来在城外作战,除非秦军饿上十几天没力气,又或是一开始陷入混乱,否则韩人根本没有堂堂一战的实力。”指着远方道,“杨瑞和留下了一半兵马,盯着城内,出去再多也是送死。至于隐蝠,他自己能飞回来。” 卫庄的在理,可是置友军于不顾,伤士气啊! 没过多久,脸上尽是血的隐蝠,一脸铁青的飞了回来,请罪道:“属下初战不利,还望首领恕罪!” 卫庄:“这在我的预料之中。你做得很好,没你的事了,下去向墨鸦领赏吧。” 许仙见此,知卫庄又是要用奇谋了。是了,伤士气真的要紧么?韩人和秦军的实力差距,已经大到不是一半士气能弥补的程度。 这一次,他会用怎样的奇谋呢?许仙正在计较,卫庄没来由的一句话吓了他一跳! 卫庄:“按照历史进程,六大秦将除了蒙恬,其他都不该再存于世,否则农民起义军又如何去反秦?你对吧?” 许仙:“你...!!” 惊骇之下,许仙竟陷入失语状态。短暂戒备之后,许仙回过神来:“你是司马迁?” 卫庄皱眉疑道:“司马迁?他是谁?” 许仙万分仔细地端视着卫庄的高鼻深目,确认对方没有丝毫作伪的表情,一时心中轻松了许多,“没什么,我一个朋友,已经不在世了。” 应是还没有出生才对。通过司马迁这个名字,确认了眼前这位并非穿越者,可为什么他会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 卫庄哼声道:“你不必再试探了。我想你和我一样,是重活一次的人。你知道天下大势的走向,所以每次巨变之时,总能站在胜利的一方。哼!没骨气的墙头草!” 许仙古怪地看着他,意思是刚才还和你一样,这话不是连你自己也骂了? 卫庄微恼道:“我和你不一样!察觉到六大秦将的过于强大后,我就致力于消灭他们,以拉平反秦实力的差距,以便于像历史方向去引导,此为天道。” 语气稍缓,在许仙惊疑不定中,卫庄起了自己的前世今生。 前世里,卫庄还是鬼谷门徒,盖聂仍是他师兄,不同的是有个师妹。然后是防火防盗防师兄的狗血情节...卫庄暗恋师妹,师妹却心仪大师兄。 有一天,师妹被人杀害,卫庄误以为是盖聂下手,一面追杀盖聂,一面查明真相并杀掉了真凶。可卫庄怒气仍未消,认为是盖聂互不周全之过,于是又同盖聂决斗。决斗失败后,卫庄生无可恋,寻了短见,却被神医端木蓉救活。在端木蓉的照料下,卫庄将感情转移到端木蓉身上。 卫庄于是向端木蓉表白,谁知端木蓉一心钻研长生不老之术,直言“谈情爱是傻子才干的事。”卫庄不死心,留下誓言等端木蓉。 当时的鬼谷,是秦始皇嬴政暗中控制江湖的机构。卫庄也得遵从秦王的命令。英才勃发的卫庄,得到了鬼谷四魈之一的夏姬白芊红的芳心所许。无奈心有所属的卫庄,拒绝了白芊红。再后来白芊红假传秦王旨意,与卫庄成了婚。知道真相后,卫庄不承认这段感情,依旧去追寻端木蓉,直到感悟责任缺失时,自愿死在白芊红剑下,并向神明发下了“若有来生,再不谈情爱”的誓言。 之后,神明出现了... 卫庄出了一个让许仙郁闷抓狂的名字。 卫庄:“那个叫云中子的仙长出现后,不仅把我复活,还将我带回到少年时代,并赐给了我一本武功秘籍。上面记载了一气化三清、六丁神火、兜率紫炎、崆峒印法等太上忘情道的绝学。” 许仙咬牙切齿道:“云中子,三叔那魂淡!是不是一个摇着折扇,扇上画的鸾鸟非常栩栩如生的家伙?” 卫庄不悦道:“你果然认识仙长,那为何出言不逊?!” 许仙遮掩道:“我这不是不确定么?早该想到了,太上忘情道这么高深的绝学,除了广成子、云中子两位老人家,还有谁会传授?” 卫庄神色稍缓:“我回到过去后,发现一切都不同了。端木蓉不仅追求变了,不去专研长生不老药,气质也变了...变得平易近人。”“没有了师妹,也没有了她...这样正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活得倒也自在。”“仙长嘱咐过我,一定要按既定的历史走向,维护着天下的强弱格局。”一脸敬佩之色,“仙长所传绝学,在道家典籍中亦不过只言片语,我修习之后,发现威力果然奇大非常。庄深感仙长再造之恩,必谨守其所嘱。” 许仙连连头道:“正是此理!可惜我习武尚晚,未曾习得高深绝学,若卫兄肯头传授于我,我们好一起维护格局啊。” 为了一窥绝学,许仙厚起脸皮来。 卫庄掏出一本册子递了过来:“拿去看吧!” 许仙颤抖着双手接过,狼吞虎咽地翻阅,脸上悲喜莫名,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长叹一声,无奈地放弃。 太上忘情道,与许仙现今所学的阴阳双修的造化之道截然不同,可谓背道而驰。 忘情道先练一口童子真身的无极纯阳真气,以养出氤氲紫气。以此筑基,筑成兜率紫府,养出兜率紫炎。到这一步,才是成而已。再用兜率紫炎潜移默化自身的精、气、神。精,以崆峒印法萃练肉身,修成长生不死;气,全数逆反造化,化为六丁神火劲,克制三界所有变化术;神,一气化三清,分别寄托执念、善念、恶念。 卫庄曾言用崆峒印法能找到九鼎。因为九鼎是大禹铸造的,所用法门相同,即太上忘情道。后来孙悟空用的如意金箍棒,打得天兵天将丢盔弃甲,一时可谓分光无限,可金箍棒也不过是大禹用来量海水的一把标杆罢了。 然而道行这么高的大禹,为何没有成仙,反而死了呢?因为大禹后来又动了情,娶妻生子,夫妻恩爱,夜以继日,一地功力不保。尽管如此,大禹仍是活达一百岁以上。 目前卫庄已练到三念中的二念,只差一念,就太上忘情道大成了。 许仙有些明白卫庄的进境了,因为是重活,时过境迁,执念已不那么深,故而难以斩出。卫庄重守当初与云中子的诺言,是为了自己的修行。只要历史走向不偏,终有一日,卫庄会借此承诺,将那最后一念斩出来。 换而言之,谁妄图改变历史大走向,就是与卫庄为敌。 许仙失望地将秘籍合上,交还卫庄道:“原来如此,这个我练不了!” 卫庄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早就过,不斩断情缘,是无法修习这门绝学的。”把手一推,“秘籍暂时不必还我。” 许仙错愕地望着他,心练不了,拿着有啥用? 卫庄:“那日和你起我师兄盖聂时,我知道你想去找他,好一窥绝学。” 许仙尴尬一笑。 卫庄:“原先的鬼谷派,也是嬴政和昌平君布下的棋子。所以我杀了鬼谷先生,对外假称师父云游而去,留下了鬼谷戒和秘籍。很快,你要去秦国调查阴阳家,正好顺路,把秘籍带上,送到盖聂那里。” 许仙醒悟道:“你的意思是,盖聂此时还不会这门绝学?” 卫庄:“就是这个意思。遇到你后,你的拜师之举提醒了我。这门绝学修行起来,艰涩无比,我一直是一个人修行领悟。若有个人同时修习,与我互相印证,定可受益匪浅。” 太上老君曾言,太上忘情道,非大毅力大智慧不可得。太上老君只收过一个徒弟,即玄都**师,他们师徒两可互相印证,而卫庄在这个时空,一个人孤零零,确实太过艰难。 交待了事情后,卫庄离去道:“鄢陵城此战,很快将见分晓,你早些做去秦国的准备。” 一百九十九.烦恼,武学反思,天道尸首 卫庄一走,黑樱趋步上来。 黑樱檀口一张,她急问道:“怎么样?他有没有同你如何打败杨瑞和?” 黑樱征战沙场多年,对于卫庄的谋略很是好奇。纵横天下之将的对决,对于武将来有莫大的吸引力。 许仙:“他什么都没有,只这儿战事一结束,让我启程去秦国调查阴阳家。” 黑樱:“真的什么都没有?我瞧他挺信任你的,连武功秘籍都给你了。”衣带生风,轻香扑鼻,佳人钻入怀中,窃窃细语,“夫君放心,樱一定守口如瓶的,你悄悄告诉...” 许仙苦笑道:“我是真不知道。再了,这是本我不能练的秘籍!这门绝学要一辈子保持童子之身,碰不得女人!”顺势一环她腰肢,笑骂道,“难道你愿自家夫君练此功?” 许仙手上不老实,黑樱一时窘迫:“别呢,这里是城墙,不远处都有将士看着...”越来越高危了,体内热流催动着她呼出一口热气,“樱信你就是了,千万别在这。”丹凤眼如顾似盼,贝齿轻启,双颊绯红,看似求饶,更像艳诱。许仙暗骂一声妖精,强忍下来,放开她,一同走下城墙。 城墙脚下,许仙将卫庄的吩咐了一遍,略去了卫庄重生的事,只提卫庄打算借许仙的手,把太上忘情道传给盖聂。 听完经过,黑樱敏锐地把握到关键:“他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已确定一切布置到位,计策执行了大半。若要击败秦军,讨伐杨瑞和首级,没有必要的力量是绝不可能的。而鄢陵城内有一战之力的,无非是昌平君留下的数千乌甲玄骑。”双眸一亮,“卫庄一定是打算趁杨瑞和攻城到紧要关头时,率乌甲玄骑攻其本阵。” 黑樱在桓齮身边呆久了,亦熟悉奇谋战法。万变不离其宗,无论多么诡秘难测的计谋,任其千变万化,最后一击,定少不了最强的力量。 许仙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乌甲玄骑定会出现在关键环节。” 只是,这黑樱能看出来,杨瑞和又怎会看不出来? 一瞬间,许仙总觉得要把握住某一,仔细一想,又抓不住...烦恼的微微摇头,携起黑樱的修长皓臂,从臂上柔软的肌肤一直摸到葱白的指尖,五指紧扣,笑道:“别想这些烦心事了,先回去,一会儿,我们继续刚才城墙上的事。” 黑樱眼中期许,假意挣脱一下,默许了许仙。大白天的亲热,于礼不合,但常年行军打张,黑樱早养成了不分昼夜的习惯,服侍的夫君一旦想要,再羞涩也该给。 绝对没有槽,绝对没有烦恼,女仆嘛。 起烦恼,之前卫庄问许仙“多头多绪,缭乱非常,难道不嫌烦?” 烦恼,确实是有的。 许仙在一开始享尽齐人之福、自以为是人生大赢家后,各种生活烦恼接踵而至。毕竟男追美女,天性使然,可一旦生活在一起,却是两码事。追时惊艳,在一起之后,方知她们的一些“不良”习惯。 首先,最让许仙感触良多的是赤练。 赤练修习了毒经后,像是找到了本命职业,特别爱玩蛇,行为举止越来越像蛇了。手脚练了软骨术,腰肢扭动如蛇;话顾盼时,眸子勾魂夺魄,妩媚非常。一开始让许仙大呼过瘾。直到有一天早上...醒来的许仙发现,双手双脚被她蛇功缠得太用力,脱臼了...许仙就这么弯曲的、顺着脊椎骨蜿蜒地盘在被褥上。 赤练笑吟吟道:“瞧你这样多好啊,像一条蛇一样,好可爱哦!那两对手脚,根本是多余的嘛~” 许仙严词要她改正!起初赤练还能纠正一二,后来渐成习惯,索性搪塞:“反正夫君你会句芒易脉法,自己能接回去不就行了!” 之后不了了之。 许仙不由得想起远在白素贞。原先还奇怪,白素贞在动情时,总刻意克制着某些动作,现在算是明白了。蛇在情意高涨时,特喜用力缠绕,这是种很自然的表达方式。 至于其他几女,也各有各的槽。没有最糟,只有想不到。 比如弄玉,如画一般的人物,清灵高远的气质。然而,每当半夜睡到一半时,无意识状态下的弄玉,竟把许仙的头发当琴弦,玩起心弦...类似于后世钢琴师的职业病,第二天一早,许仙的头发一部分成了爆炸式卷毛。 这还算好的,碰上纪嫣然,直接用拔的。越国被吴国灭后,越族人逃避山中,多畜牧养羊。好处是纪嫣然没有公主病的架子,坏处是有了牧羊人的职业病。纪嫣然梦中会把许仙当成绵羊,把许仙的头发当成羊毛,口中呢喃着:“好柔软的羊毛啊,可惜长了,该剪剪了...绵羊,别怕痛啊,毛多了会生病的” 还有琴清,恬淡如水的温柔女子。以前,许仙觉得这般物欲清寡的女人是不存在的,太完美了,男人的理想线。可有句俗话,寡.妇被窝,当心着凉。琴清长年寡居惯了,潜意识认为她一人孤枕。故晚上枕棉时,她会把棉被全抢过去,当洋娃娃拥在怀里睡,还无意识挤着许仙到边缘,然后许仙半夜一翻身时,“啪”贴脸掉在冰冷的地板上... 至于李嫣嫣,本身就是一个寒玉床,又特别黏人,一留恋某些时刻,把整个房间冰封成一大冰窟。第二天,许仙有些理解当初服侍她的侍女为什么会背叛了,一定是身子骨实在挨不住冻。 许仙琢磨着,后世网上总有人在秀恩爱、狂虐单身?真有这么好?为毛自己的另一半,却总有这样的、那样的不良习惯呢? 这令人不禁想起一个玩笑——张贴一个招聘广告,招全职家庭的女保姆、并限定年龄, 因为只有两种类型的女人是没有槽的。 一种是女仆人,另一种是女军人。 保姆总是从主人的切身感受,去出发考虑,并付诸行动的,保管称心如意;还有一种是女军人,军人讲究效率至上,化繁为简,且个极品属性“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略不足之处,是直肠子、有气就撒、暴力,所以要有一定实力震住场子。 而黑樱无疑两种类型都具备,故许仙打心里赞。 除了黑樱,还有紫女。 想当初,许仙自以为用读心之法,能分辨娥皇女英后,以为彻底搞定了这对双胞胎,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辨明姐与妹,只是其一,还要不偏不倚。 比如走路的时候,在两人中间,远近要等同。和她们话的时候,语句数量也要一样。最麻烦的吃饭。当娥皇女英各自呈酒上来,饮用的量也要一样,哪怕全喝了,余下的数滴也要一样。否则,姐妹两皆以幽怨目光深深注视着... 前面两还好,饮食实在是太难了。幸好危急时刻,紫女过来帮村“夫君,正巧我口渴,讨你些就喝,”她只抿了一口,不多不少,恰好把盈余饮去。 在娥皇女英记忆中,之前多少个阴阳家的五灵玄同,因服侍两姐妹而被逼疯,直到紫女出现。紫女极有头脑,尤其擅长精打细算。两姐妹的生活用度,紫女能做到分毫不差的齐平,只剩下搞不清如何分辨姐姐与妹妹,恰好与许仙互补缺漏。 如今回想,许仙暗呼侥幸,否则将会像舜一样备受折磨、天天挂着烦恼的苦瓜脸了。紫女这个宝,卫庄不要,白白便宜了自己。 然而一想到卫庄,他接连斩杀秦将的彪悍战绩,却在内心中植入了异常强大的影子。若不从太上忘情道秘籍中找出破解之法,只怕将一直活在卫庄的阴影下,难以寸进。 将脑中的烦恼挥走,许仙静下心来,拿出太上忘情道秘籍。今夜,本体哪都不去,静心参悟武道。 许仙如今的武功颇多,有天妖屠神诀,斗转星移,琼华铸剑诀,极乐天魔功,蚩尤武诀,照胆剑气、魔焰心波等。 可这些武学在太上忘情道面前,全部黯然失色。太上忘情道的一气化三清之法,哪怕只练到二清,已能运使相当于同阶高手三倍以上的功力。这使得一对一单挑时,太上忘情道占尽优势。 要知道,哪怕是拼手脚蛮力,当臂力超过对方四成时,便可轻易将对方轰得倒飞,更别数倍于对方的力道。 这和左右互搏术完全不同。论分头进击,许仙已有句芒化身、后土化身,然而这两个化身属性不一样,无法合力于一击,达不到一击发挥倍增威力的效果。 难道太上忘情道真的天下无敌吗?真的同阶最强吗? 许仙回忆起同卫庄交手的秦将们。王贲的先天乾坤功,与琼华铸剑诀相仿,不同的是先天乾坤功以风为主,用先天罡风和九幽煞气凑成一对阴阳阵眼,调动天地之威攻击对手。问题是这阵眼还没转起来,就让六丁神火给破了去。 一气化三清和六丁神火真是绝配。 以前时候上神侯府玩耍时,有人称赞诸葛花功力绝伦,诸葛谦虚他的功力并非全是自己的,有的是向天地“借”来的。许仙嘀咕着,诸葛没遇到六丁神火,否则他的三界归元气啥也借不来... 许仙又想起魔尊重楼,这个好战狂,若遇到太上忘情道的对手会怎样?这么一设想,许仙精神为之一震。 重楼最擅长空间法术,他把空间法术遍布躯体,将更多的魔气存在这些空间里头,等到恶战之时再爆发。这项技能,有个俗称——变身暴气。变身后,战力也是成倍增加,硬撼硬,完全不虚。 又如飞蓬的照胆剑气。自许仙从黑樱处得到了诸天法门的秘诀后,瞬间明白了这个诸天是怎么回事。诸天就是云的本相,是另一种空间法门。与魔族要压缩火焰的密封空间不同,诸天是互相关联的,演化诸天,即从一个诸天连接另一个,成类似于轮回的循环。之所以这样,是因与火一样同,风需要保持流动。 一直以来,许仙以为元素属性要多种多样,以应对不同战斗,没有短板。没想到平衡即是平庸。单一有单一的好处,力量便于集中,这是始料未及的。 然而这个好处,不是这么好拿的。力量成倍存起来,一旦到用的时候,自身将处于超负载状态,强如重楼亦要进入“暴气变身”状态,显化部分魔尊本相;而飞蓬,则把一半负载交给了佩剑。 无论哪种方式,皆实为艰难的练体之路。把诸天比作世界的话,自身负载之,待到大成时,自身无疑是练成了大世界的强度,故又称以力证道。 这个过程,旷日持久又煎熬自虐,首创者盘古,不知耗费多少万年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故令后来的不知多少修士望而却步。 打熬肉身太费时、太痛苦!哪像锤炼法宝时,法宝痛,主人也感受不到...身与心双重煎熬,再狠的人也扛不住。不是人人都像重楼、飞蓬那样,打架会觉得幸福!受伤会觉得快乐!这已不是挨一刀,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英雄气概了,而是自虐会愉快的另类性格。 重楼便是嫌飞蓬转世后功力略低,打斗时放不开手脚,不过瘾。因转世后的飞蓬,沾染凡尘,已性格变迁,不复当初,修行速度大不如从前。 好在,有奇人桓齮,折中的选用乾坤尺量法。他用乾坤尺把所有诸天串一起,并遍布自身每一个角落,以调控内外感觉的时差,类似于封闭幻术空间,幻术空间过了许久,外面只过了一瞬间。乾坤尺量遍布体内,可以是对自己释放的幻术。 许仙对这个办法一个赞,眼中顿时清澈许多。受重楼、飞蓬的授业之恩,这份因果迟早要还的。在乾坤尺量的基础上,再修炼照胆剑气,无疑是个良方。等自己与重楼打上一场,再把改良之法交还给飞蓬,便算了结因果。 理出个大体思路。照胆剑气可作为备选项。魔焰心波则不行了,因空间密封,无法用乾坤尺量法串在一起。 照胆剑气主修先天罡风,这先天罡风属于相生相克的范畴,仍差六丁神火一大截。要对抗六丁神火,必须要同样是超越了相生相克之物,如太阳真火、太阴真火。 许仙能用句芒易脉法的木灵气,以木生火之理,去迅速壮大南明离火,换成太阳真火却收效甚微。太阳真火只吸收了木灵气的精气神,木元素则全被次级火焰燃烧掉了。.而太阳真火与太阴真火之间,也没有相生相克,更不会彼此互补成阵眼,以阴阳双修的造化之道去不断壮大。 如上古妖皇帝俊,迎娶羲和、常曦,生出了十只金乌、十二只玉蟾,还是老样子,并没有生出具备太阳、太阴两种神通的后代。毫无相生相克之理,是太阳真火和太阴真火的特性,厉害在这,头疼也在这。 许仙把两种火焰放在首选项。考虑到自身是男儿,倾向于太阳真火。 放眼上古洪荒时,这太阳真火的名头是响当当的,那十只金乌一出世,连大觉金仙都不敢惹。练成太阳真火,几乎战力能与准圣比肩。两位妖皇更是准圣中的最强级别,与十二巫祖大战时,力压巫祖们的各种元素,什么先天罡风、南明离火、玄冥神水、玄元重水,统统不放眼里,压制得死死的。 垂涎三尺,可怎么练,思来想去,许仙仍是一筹莫展。 上次月神给的太阳真火,许仙已很努力去修炼了。许仙用绝仙剑去壮大,到达一定瓶颈后,再无寸进。“绝仙剑变化无穷”,绝仙剑的特殊功能即是演化无穷尽的诸天,剑图展开,四剑激发出万千道无穷剑气,这一项莫大威能,便是由绝仙剑提供的。 地上的树木不行,或许,需天之木?扶桑木可以?诸天能壮大太阳真火,明太阳真火是天之火,与这“天”有关。 许仙郁闷了,上哪找扶桑木去?扶桑木在阴阳家是被奉为圣物,月神也轻易损伤不得。据当初东皇太一把扶桑树栽种在六界交汇处的蜀山,后又将扶桑树取走。此举可闹了当地土著的蜀山一族,蜀山一族一直以为扶桑树是上天赐予他们的。其中引出种种是非,蜀山一族和阴阳家的争斗,为此持续了上百年。 事事瓶颈,许仙心中迫切。这段时间所得武学颇多,系统一下竟到了满级六级。许仙终于知道系统究竟是什么——道祖鸿钧在紫霄宫曾用以放置一众先天、后天法宝的分宝崖! 分宝崖能盛放各种法宝,本身亦是不凡。分宝崖的特性是能具备各种法宝、造化之物的成神通。道祖把分宝崖当一块土壤来用,把法宝放在其中温养。当徒子徒孙们去取法宝时,意外发现法宝的成禁制已经解开,到手即可使用。 所以,许仙原先奢望掌控九转还魂丹变成不可能了。最多只能用到六转,分宝崖全力运作,产出周期也要三十六天一颗,而不是之前的五转能出五颗。许仙敏锐的把握到,六转与之前的不同,意味着某种质变。又或者,哪怕几率触发了,某些状态,六转以下还魂丹是救不活的?这正是许仙所担心的。 大战在即,尽管许仙与卫庄有承诺在先,也不敢保证真正动手时真的分轻重。万一卫庄一剑把杨瑞和劈成两半... “太阳真火、洪荒、大诸天、紫霄宫、分宝崖、道祖” 脑子徘徊这些东西,许仙不知不觉,竟入了一个奇怪的梦乡—— 洁白如碧的桂树、皎洁的月光、互相辉映着,照耀着天上脚下的一切,美不胜收,独憾寒冷莫名。时间在这是冰封的静止,冷得人几乎怀疑胸中那缓慢的心跳会愈来愈慢,轻轻一闭眼,再也醒不来,成为冻结的一部分了。 这里是太阴星的广寒宫宫门前。荧荧美景,不及眼前的佳人万分之一。嫦娥,原名常曦,羲和的妹妹,为报复后羿射死她姐姐九个儿子,下凡来欺骗后羿的感情。后者追寻嫦娥到太阴星。 嫦娥怒斥“许仙”道:“你射杀了我九个侄子!他们都是姐姐的儿子啊,你一介鼎鼎大名修士,如何对九个孩儿下的去手?还让我原谅你?怎么原谅你?!”喝斥之后,嫦娥避而不见,旋即心软,见他一直不离去,遂使仆人玉兔出来言语:“伐断桂树方再见面。” 桂树之根深入太阴星,太阴之力绵延不绝。太阴之力又跳出五行相生相克之外,以金克木之法,如何能断?一斧子一斧子下去,桂树开而又重合,恢复如初。嫦娥此举,无异于让后羿知难而退。 直到有一天,妖皇帝俊来访。 许仙忽然意识到这是他的一个前世,立时精神抖擞。 一见帝俊,这位名义上真正的嫦娥的夫君,场面尴尬。不知如何自处时,帝俊大手一挥,座椅呈现,布置下了隔绝外界的禁制,淡然道,“本帝与你有话!且坐下吧,都是被算计的人。”见对方狐疑,又道,“你们十二巫祖后土化为轮回,你可知后土本不用如此?原本另有化为轮回之物。” 另有化为轮回之物?许仙不禁万分注意起来。十二巫祖少了后土,组不成十二煞都天大阵,已在与妖族的战争中处于下风。 帝俊语气一肃,一字一句顿挫道:“天—道—尸—首!” 两百.历史之变,始于妖皇帝俊 许仙闻之勃然色变。 妖皇帝俊威仪的俊目望向远方,“昆仑山!”冷笑数声,“道祖早就想除掉世间浊煞之气,三清是为玄门正宗,又岂能容十二巫祖的煞气凛冽?燃灯那厮倒是好算计!他自身为天地间一口棺材,为了避祸,甘愿不要面子,拜入元始天尊门下。”不屑冷哼数声,“为了活命而让人笑话,本帝宁死不从。” 许仙,不,前世的后羿,已吃惊得什么话都不出来。待理出一两个头绪,又不必再话了。帝俊单独至此,屏退左右,无非是要亲自解决“家丑”。后羿心知在劫难逃,如今又被告知这等惊天秘闻,明对方已经当其是个死人。 帝俊瞧后羿临死之前,处之淡然,心下略微佩服。 帝俊:“唉——谁让本帝知道得太多呢?道祖终究容不下我帝俊。河图洛书!河图洛书!成也河图洛书,败也河图洛书!三界没有我帝俊不知道的事...”威仪的容颜上显露恻隐,“好多秘密,我都不告诉我那二弟...我让他分裂一残魂在混沌钟内,或许若有不测,他尚有一线生机,只盼他改改性子,刚则易折。” 不跟太一,却跟要死的后羿,不管听着似懂非懂。 帝俊一摆手,酒盏现,侃侃而谈。 “燃灯那口棺材装的不是别人,正是上一任天道鸿钧的尸首。天道以众生为轮回,大道又以天道为轮回。” “后土的轮回地狱太了,容纳有限,逝者待不得久就要轮回投胎。本帝观那生死薄,以前世所积善德,定来生是富贵贫贱,出发是极好的。”“然现世不报,行了恶事,却无恶果,全因他前世有善德去抵消。又有善者行善一生,恶报累累,全因前世不肖。此看在众生泯泯眼里,竟成了恶有善报、善有恶报的始末倒置!” “还不如在地狱中服完罚役,并消因果再出世!都怪后土那地狱太,才十八层。若是天道尸首所化,三千层幽冥疆域,何愁善恶混乱?因果倒置?” 听者忍不住插了一句:“那道祖为何要默许燃灯这么做?” 帝俊看了他一眼,眼中精光闪闪,傲然道:“此问放眼洪荒,只有我帝俊能答。”微微沉吟,“道祖在计划大批量产出灵魂。”见听者迷惑,略为提,“洪荒若无一丝一毫灵气,必是覆没之时。我等修士,霸占洪荒灵气过多,俱身在劫中。百般算计,无非是为了诛杀修士以释放灵气,早晚问题罢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可恨我三足金乌,除化形之前需耗费灵气,化形之后根本无损洪荒,却也身在劫中!” “然节流不如开源,以劫难还气,非为长久之计。后土化轮回,让无所依萍的鬼魂有轮回之所?假的!数千年后,洪荒终逃不过灵气稀薄的大势,修士们或许练气耗时长久,却有前人无可比拟的一大优势。数千年后,个体灵魂,累加了数百世,精神力会很强大。” 许仙琢磨着,若有所思。若前世今生,那第一代人类的魂魄是哪来的?可见,胎一成,魂魄也会自生。后土那窄的地狱,无疑是将数代的魂魄,压缩加工为一个...如此反复,后世的灵魂数量又多,质量又高。 帝俊:“道祖倒是好算计。以神御气,神越强,气越强。可叹我帝俊时日无多,不知道祖将一众生灵的魂魄强化那么多,意欲何为。”抽出一把剑,剑光辉映,观者心下胆寒,在光照过来的刹那,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切割开了。 帝俊眼中杀机毕现:“话得已经够多了。管他成败如何,我帝俊定要争取那一线生机。道祖用的方法,我帝俊也可以用!”果决而坚定,“这把剑,耗费了亿万人族的魂魄铸成...嗯,数量颇巨,谁让人类诞生还没多久,单个灵魂还不够强大,只能以数量弥补。此剑名为屠巫剑,锋利无比,定可轻易割开巫祖肉身,今日就拿你来一试剑锋!” 罢,一道剑光划过,听者被挥作两段,生机全无。只比巫祖略逊数筹的大巫肉身,顷刻间竟丝毫阻碍都没有。 帝俊对此威力,早在意料之中,微微叹息:“唉...人族,人族,人族。那人族魂魄累世壮大,繁衍能力又强,与巫族结合,可解决巫族元神弱的问题;人族是先天道体,与妖族结合,又可解决妖族化形艰难的问题。我帝俊为求一己的一线生机,却将两族推向绝境...”犹豫一闪而过,被怒火取代,再度果决,“我妖皇帝俊的十个儿子死了九个,不成天干之数,化形费时以十倍计,不知要多少万年!凭什么庶民受造化之恩,妖皇之子却要在造化之外?!接引、准提你们做的好事!他日定要尔等一试屠巫剑的剑锋!” 帝俊手提屠巫剑出战,笃定胜局的他,却最终因鲲鹏的背叛,导致河图洛手这对周天星辰大阵的阵眼被卷走。没有了大阵守护,十一巫族果断采取同归战法,将帝俊、羲和、太一成功拉了垫背。 鲲鹏夺得河图洛手,又斩草除根,冲入妖皇宫中杀掉十二只玉蟾,还待要杀那只十太子时,被太上老君阻止,言天上不能没有太阳,至少得保留一个太阳、一个月亮。鲲鹏略微计较,无奈同意。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大势不可改。嫦娥因转世为人,修为未复,故没有参战的她,得以幸免,令人嘘唏不已。 梦醒了,许仙有了答案:“天干十支,地干十二支!” 演化诸天,并非数量越多越好,要符合一定的规律。阴阳为二的话,太阳真火则需要十个诸天,太阴真火则需要十二个诸天。 许仙拔出绝仙剑,放出太阳真火的的本相三足金乌。那只三足金乌三只眼骨溜溜转,最后紧盯着绝仙剑,凝重的表情,与许仙本人并无区别,乃是化身与本体心神相通之故。三足金乌喷出一口太阳真火,本体则催动绝仙剑化出一个诸天,再将三足金乌寄托其中。接连施法,造出了另外九个诸天,接着刺破手指,分出九滴精血,再将之前那一只三足金乌分出九份本源,分别与精血融合。 一下少了九成本源,原先那只三足金乌化身一下暗淡下午,几乎要成一道影子消散,看得许仙莫名心疼。好在另外九只金乌初具雏形,颇令人欣慰。 静心屏退杂念,许仙深知到了关键时刻。一下造十个化身,可谓凶险异常,所需的精气神的量会很庞大。许仙自问还是有把握的。论血,有句芒易脉法的快速回血;论神,前世都是有仙家根脚的魂魄,今生更修到了阳神觉醒;唯独这气...许仙一咬牙,放出了句芒化身、后土化身、祝融化身(句芒的木灵气催生南明离火),玄冥化身(借助琼华铸剑诀的阴阳相济,由南明离火反补玄冥神水;借助双修之法、与掌握玄冥神水的娥皇女英加速进境。) 五倍的气容量,一看这些底牌,许仙未免有些得意。都练体难,一恍然,自己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成就。蚩尤武诀练了十二分之四,三成之数,可算初窥门径,略有成。尽管进境神速,但一想到走过许多大捷近,比如句芒化身是吸取白杨的功力,后土化身是潇湘谷囤积数百年的秽土...那要练齐十二化身、把十二煞都天整出来,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再了,许仙并没有盘古真血,蚩尤武诀威力要大打折扣;且六丁神火克制一切阵法,也是个考虑因素。 许仙运起乾坤尺量,护住自身,招呼四大化身把功力往本体灌输,本体再往十只金乌输送,十只金乌及其栖息的天干十诸天,全开始壮大起来,自身的超负载,亦开始迅猛升高... “噗——”一口血因内伤从口中喷出!还是低估了天干十支的重负了!哪怕绝仙剑分去了一半压力! “仙哥哥你怎么回事?!绝仙剑突然变得好重!”武瞾从绝仙剑中钻出来,一看许仙的状态,暗骂一声鲁莽,立刻一双白皙的肉掌印在许仙后背,不一会儿,嘴角亦是溢血。 许久之后,两人大汗淋漓,气虚难喘,劫后余生。 武瞾喘气道:“累死我了,太阳真火...天干十支...仙哥哥你太轻率了,一下为十个化身筑基,也不叫人帮忙。提前做准备,把燕子坞的姐妹们都叫上,不知轻松多少。” 许仙一阵脸红,心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如今他功力冠绝诸女,心态一下放得高了,活该受此累。计较自身状况,几乎等同于遭遇一场恶战,自身和各个化身的功力全面透支,并把之前产的所有还魂丹当补药,一律猛往嘴里塞,大大的败家了一回。 武瞾心痛道:“浪费啊,那么多还魂丹,呜呜,这些都是朕存的保命钱...” 许仙清咳一声:“六转以下的残次品,不必在乎啦。咱们手里不是还有一颗九转,以及一颗六转么...” 武瞾仍是痛心疾首,把仅有的余力用在吐槽上,骂到没劲儿了,才回到绝仙剑静养去了。 代价多了些,但不减成果的丰厚。 天干十支诸天筑基成功后,有效的运转起来,功力回气的速度,堪比句芒易脉法的超速再生,令许仙大吃一惊。 难怪妖皇帝俊、东皇太一两个人,敢去惹十二个巫祖!两个打十二个,又是同阶高手,车轮战下来,不怕累死?原来这天干十支齐全后,太阳之气的回复速度,太快了。这速度,许仙觉得,哪怕身边有个任我行一直在吸,恐怕都不及自身的回气来得快。 难怪帝俊曾言三足金乌化形之后,无损洪荒灵气。是了,洪荒灵气,是从极阴极阳衍生的,与太阳和太阴相比,人家根本看不上眼。太阳之气就是这么拽,两只化形的三足金乌,就是人少欺负人多,敢跟十二个巫祖叫板! 惊喜之下,许仙继续静修体悟,一转眼,时光飞逝,竟过了三天,才想起鄢陵城战事!许仙飞奔冲出燕子坞,随便逮住一个韩兵将,喝问道:“前方战事如何?!” 韩兵将突遭喝问,心下不悦,但见来人脸上有太阳之光流动,庄严威仪,不由折服,心中不快竟忘得一干二净,下意识答道:“杨瑞和攻城甚急,末将正奉命赶往城墙支援。”开口答完,将恍然认出来人是许仙,是卫庄身边的红人,于是告罪一声,急匆匆离去。 两百零一.流言飞起 秦军架起云梯,附蚁攻城。 张良:“子曰:子不语怪力乱神。”见许仙上了城墙,张良爽朗一笑道,“杨瑞和终于忍不住攻城了,来这一切,还多亏了许兄。”见许仙愕然,张良又道,“许兄刺探到宝贵情报,嬴政竟不是秦国王孙,而是吕不韦的儿子。” 许仙心中一沉,前因后果大概已明白。秦军中探子颇多,这位儒家谋圣刚“子不语怪力乱神”,多半用了“流言”策略。 许仙沉声道:“不知是何流言?竟能让杨瑞和都按耐不住?”心中却八卦地道,该不会是杨瑞和的那个隐疾,又或是许仙自己和杨瑞和的绯闻吧? 张良:“许兄有所不知。吕不韦原是韩国阳翟人,自古弑父不祥。为何秦军百胜之师,会在这韩地屡屡受挫?连李信、羌瘣、王贲这等常胜不败之将都殒命在此?这是嬴政的业报,是逃脱不了的厄运。” 许仙咬牙道:“好个业报!先生好计策!” 许仙大为后悔,一时疏忽,竟给杨瑞和添了**烦。对古代近乎文盲级别的军队来讲,这一招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杨瑞和恢复步军士气的方法,不过是好吃好住罢了,**上的疲劳可以修复,精神上的裂痕难以抹平。 张良看出许仙不悦,彬彬有礼致歉:“良深知此战在许兄看来,应该堂堂正正分出高下。奈何韩军乃临时拼凑,实无一战之力。” 许仙:“如果这样就能打败杨瑞和,那她就不是六大秦将之一了。” 受流言冲击,攻城的秦军士气低落,手脚放不开,韩军凭借人数优势和城墙,有条不紊地守卫着城头。 粗略计算,北边正面这一波攻击有三千人,左右东西的方向,按喊杀声密集度和距离判断,人数也在三千左右。分配均等,明这是试探攻击,连主攻方向都没确定。 许仙松了口气,一切才刚开始而已,没有来晚。从那将反应过激来看,应是张良为了维系士气,三令五申加强了军纪。 左右观望,不见卫庄身影,许仙问道:“卫兄呢?” 张良答道:“卫兄去执行策略了,具体如何,良亦不得知,卫兄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许仙追问:“卫兄他没有,但调兵遣将皆在子房的眼皮底下,想必子房心中已有数。” 张良不答,裹了裹黑衣斗篷,避开此问,指着前方道:“才半个时辰,秦军竟退却了。” 许仙明显感受到周围上万韩军将士心头一松,心道这是个攻击方的好机会。韩军是临时拼凑,这毋庸置疑,再怎么严令也改不了事实。打一下,停一下,能消磨守城方临时用策略提高的士气,也让心态失衡的秦军找回平衡。 这个时候,谋圣是不是该采取些策略? 让许仙失望的是,张良并没有采取任何策略,而是眼睁睁看着杨瑞和出招。 杨瑞和下令处决了攻城时犹豫不前的几位百人将,逼步军非攻城不可,又从后阵调来了拉平城墙高度的井栏。 鄢陵城并不高大,那井栏高了城墙一截不,井栏上还有金纹缭绕,似乎是被施了某种法。许仙眼睛一眯,看清了井栏本身时间流动近乎停滞。此法术刻印旨在保持井栏的浇水度,阻止守城方浇油蒸发后焚毁。 前方五座井栏,每座井栏后约摸有两千人,这一波正面攻击力度一下提高到了三倍,达到一万人的程度。东西城墙遥望,各有三座井栏,若也是两千人之数,也各提高到了二倍。一直秦军逃走的是两万步军,原来还有两千余数。 战场上一下子诡异的平静下来。秦军本阵中再无步兵,任谁都知道决胜的一刻来临了。果然,韩兵们刚刚放松了一下,这时强兵压境,过分的紧张感一下子传染了成千上万人。有的口干舌燥,有的纷纷转移了前方视线,有的把身子往城垛里藏,还有的直接尿了裤子。 流言用了之后,谋圣是不是该使用技能“鼓舞”了?遗憾的是,张良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对许仙抱拳道:“许兄,良要领兵出战了。” 城门一开,身披黑斗篷的张良排头而出,一群衣甲乌黑、怀有肃杀之气的骑士紧跟其后,个个一手持枪、另一手持火把向井栏攻去。 摧毁攻城方的井栏,拿回高度优势,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但这意图和方法都太普通了,这边城门一开,千余骑兵刚迈出蹄子;那边黄金火骑兵亦出动两千骑兵,前来阻截。张良引兵与秦军骑将战在一处,令许仙匪夷所思的是,张良竟恋战起来。秦军尝试包围切断,城中又涌出一千乌甲玄骑阻截。 添油战术?紧接着,参战的双方骑兵上升至三千。战马嘶鸣,兵将砍杀声,从滚滚沙尘中传出来,里边的情况,越来越看不真切了。只有留心的人会发现,鄢陵城的城门已经关上。 杨瑞和在后方见此,心中估算着:“这三千骑不打算回去了吗?乌甲玄骑还有两千,藏在城外的哪里?这几天我已经将附近能藏兵的树林,全都搜查了一遍,并安排了岗哨...还是,有接近半数的乌甲玄骑,在得知昌平君叛秦之后逃散了?” 正在这时,后方岗哨发出来警示鸣笛。 杨瑞和回头一望,约摸五千乌甲骑兵,排山倒海的从她后方奔袭。 杨瑞和:“原来如此。故意在附近树林藏兵,实则为了掩护早在不知什么时候起,远离鄢陵城的这支骑军。”又瞟了眼城门前的骑军交战,“这三千骑兵应是缴获了我军的战马,穿上乌甲假扮的,其中真正的乌甲玄骑只有一开始出城门的那几十人。” 顷刻功夫,秦方的黄金火骑兵已大占优势,一队不足百人的韩方骑兵从飞尘中冲出,向西逃去。 许仙不可置信道:“张良竟然败逃了?!鄢陵城难道他们不要了?!” 忽然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思维误区,对卫庄他们而言,杀死杨瑞和才是主要目标,鄢陵城守不守则是次要的。毕竟主谋卫庄是个刺客,将士们最终是什么下场,关他什么事?兵力不过是他达成目的手段罢了。 杨瑞和也想明白了这一,心中不齿道:“可恶,把战争当成儿戏吗!那鄢陵城我就笑纳了。区区五千骑,就想讨取我的人头,太天真了!”一挥手,剩余骑兵分出超过一半,一万五千的骑军进行迎击。两股洪流,一金一黑,金鸦鸦的一片,把黑色方压制下去。 杨瑞和心中不满道:“看来这五千乌甲骑兵是真的了,人人战力超群,与我的火骑兵交手,以一敌三,竟能一时不分上下...”吐槽着对昌平君的不满,心中并非太多在意。对方最强的力量使出来了,能用的计策已经不多。无论乌甲玄骑多么悍勇,在数倍的兵力面前,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乌甲玄骑,未免将来他们再在其他战场妨碍秦军,杨瑞和一下派出了一万八千的兵力,张开一道大网,务必要一网打尽。 嬴政已决心让昌平君背负叛逆的黑锅,等同于秦王朝与农家再次决裂,这支带有农家背景的劲旅,无疑是再也无法回收了。 思量间,一声狼嚎引起了她的注意。 张良败逃的方向,原先那一百骑兵又杀了回来,为首的正是张良,还挟着密密麻麻的狼群。驱兽战法,为了规避战法怕烟的弱,从西北方向发起了攻击,是顺风。 对于驱兽战法,杨瑞和命人赶制硝烟,不过是给步军配给的,她自认为骑军可不怕这个。草原上的勇士,人人能在马背上开弓控弦,一场打猎游戏罢了。 杨瑞和:“今晚有狼肉吃了哦!” 旁边一将得令,引了六千善射之骑迎击去了。一转眼,身边骑兵兵力下降到三千。三千?!多年征战于生死边缘的本能,忽然令杨瑞和意识到,这是个容易被人讨取统兵大将的寡数。 杨瑞和:巧合吗?还是...仔细回想,昌平君的武功,并不远弱于我,他是怎么失手的?在重重重兵,在阴阳家高手的护卫之下——被潜入击杀! 更糟糕的是,杨瑞和麾下的将军,都派去执行作战命令了。 一扫眼周围所有人,一名黄金火骑兵的异动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正在悄悄靠近她这里,她喝令道:“站住!你是什么人,快拦住他!” 那人被叫破行藏,猛用力推开左右,被推开的秦兵也不反抗,竟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倒下去。其他人见状,虽觉奇怪,仍是纷纷开口叫道:“有刺客!保护大将军!” 杨瑞和心道:“原来如此,是用幻术攻击一路摸到这里,都快摸到我脖子了。” 三十来步的距离,转眼来到跟前,已经来不及调兵损耗对方体力了,杨瑞和上下打量了刺客一眼,拔出一把金色巨剑,迎战道:“刺客哟,报上名来,你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内劲爆发,震碎了伪装的盔甲,现出卫庄那高鼻深目、一头苍白发的特征。 杨瑞和:“卫庄!为了刺杀我而彻底放弃战争,你真不是个合格的将军。” 卫庄:“我原本就不是个将军,我只是一个刺客。” 杨瑞和想到李信、王贲、羌瘣的竟败亡于一个刺客,一介匹夫之勇,她不怒反笑道:“你这话真是让我非常火大。” 卫庄采取十步一杀策略,出乎了许仙意料。与上次杀昌平君不同,这次卫庄没有动用墨玉麒麟,而是他自己亲自潜入到秦军之中。许仙漏算了卫庄的潜入能力,虽没有墨玉麒麟的引路,但事先安排插入两万步军的探子,一样能充当掩护。 鄢陵城被攻破近在咫尺,越来越多秦兵通过井栏内的回旋楼梯登上城头,与韩军厮杀在一处。韩军哪是秦军对手?哀兵必胜,窝了一肚子气的秦军,在吃饱喝足恢复力气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嗜战情绪,打得韩军抱头窜鼠、各自逃命。 许仙在乱战中下了城头,往战场中央赶去,叨念杨瑞和千万别与卫庄硬碰硬。 对杨瑞和来,缠斗、利用兵力损耗对方体力才是上策。然而事与愿违,受卫庄的言辞激将,杨瑞和上来一照面使了全力,金之巫祖蓐收附体,浑身金光锐射如割,澎湃的先天庚金气涌出,与卫庄力拼了一记。 一声平地炸雷,周围将士被气浪掀得倒飞,两腿更是颤得直抖,有的人直接一屁股连人带马,趴在地上。烟尘散去,众秦军将士定睛一看,吃惊道:“不可能,世上竟有人正面击退大将军!” 杨瑞和倒退十余步,才止住退势,嘴角溢出血来。 许仙亦是非常吃惊,负载重力的,除了土元素本身,还有周天星辰(星尘)、玄元重水、先天庚金。一般来,类似移山诀的重击,极少有硬抗的。太难扛了,如杨戬第一次华山救母被两座山夹死了、又如袁洪吃了一座山变幻的桃子导致身体动弹不得。 最好应对之法,是不要去接这种招数。 反过来,舍弃灵活,硬挨下来,威武霸气。 每看一次一气化三清的重击力度,都令许仙内心震动不已。 假装中了敌方的激将法,蓄谋一击竟被正面撼退,杨瑞和不得不重新评估卫庄的实力。一下子受了重伤,运转时之沙,躯体一阵金色光晕模糊,恢复如初。 卫庄冷目凝重:“时间回归!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能力。” 杨瑞和喝道:“再来!”金色巨剑被金红色火焰环绕,她浑身陷入一种诡秘的重影状态中,突地一剑劈向卫庄! 卫庄发动两仪微尘阵的明晦二诀,干她判断,蓦然一惊,所布置幻境竟冒起火来,化为虚无,红彤彤的人血般鲜活的火焰,一下子围住了卫庄。 卫庄:“红莲业火?!” 杨瑞和笑道:“要掌握时间这种力量,先要与红莲业火打交道哟。” 对于破解一气化三清的倍数合击之道,最好的方法无异于用精神攻击干扰其中一清之念。这个方法是王贲发现的。王贲用的手段是庄周晓梦,把精神力的念力压磨得锋锐,化作无数刀剑攻击,类似于死神的灵压攻击;许仙的手段次一,用天妖屠神诀的妖气催动音波,由龙马发出哼哈二气,并非纯净的念力压。 看样子,杨瑞和的精神攻击,是用红莲业火。这里有一隐忧,通过某种煤质的手段,一定会被六丁神火克制。 卫庄果然放出六丁神火,火焰对拼,红光对血色,血色如大雪消融,消散开来。时迟那时快,卫庄瞬间挣脱干扰,再度完成三倍功力集中于一招,硬拼! 闷响的巨震,高能碰撞,穿透空气的震动极强,几乎要震碎观战者的心脏,有的秦军将士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阵心绞痛,不得不越退越远。 令许仙吃惊的是,这一轮杨瑞和把卫庄击退了!许仙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卫庄被正面击退的情形,还是头一回。 杨瑞和气息顺畅,淡然道:“这个重压感觉,难怪李信、王贲都不是你的对手。” 卫庄亦片刻后接话:“可惜你的时之沙,不,应该是洗业金火,还是不如我的六丁神火,否则刚才我已经死了。看透未来,让人避无可避;回归过去,让你是不死之身;可最麻烦的是现在,你能将时间线上的无数个自己,重合到现在,发挥出十倍、百倍乃至无穷的力量。传中的洗业金火,果然非同凡响。” 着,鲨齿剑上六丁神火疯狂涌出,几乎将卫庄的人与剑爆气似的包起来。 杨瑞和:“.....” 杨瑞和有苦自知,击退一次卫庄已是极限了。 这次出征,她早算到命有此劫,大劫将近,未来的时间线,像是被一道关卡卡住了一样,让她无法从未来调集到力量,这导致她这一绝招的威力大打折扣。她本抱着死也要除去卫庄这个秦国大患的心思,没想到对方还是全数接了下来。 外强中干,洗业金火已遭六丁神火的重创,体内更是乱七八糟,她却再也无法制造出时之沙进行时间回归了。汩汩血流,从她红唇中一细流、一细流的漏出来,终于止不住,仰天喷了一大口血。 “大将军!大将军!”一众秦军将士们都急了,他们的大将军无论受怎样的伤,都犹如神明护体,总能瞬间恢复,眼前这一幕一改之前的认知。 一剑穿心,鲨齿剑的锯齿,透过了杨瑞和的肩背,旋又隐没回去。秦兵们悲愤莫名,冲过来围杀卫庄,却一一命丧于鲨齿剑下。 朦胧间,倒地的杨瑞和心道:“原来,天真的人是我,自己都只剩下一半的力量了,还想杀掉那么强大的对手...”天空在模糊的视野中依旧宽广,幻想间,脑海中竟浮现了他的音容,“哪怕一下子也好,好想看到你,你在哪里,许仙...” 失血过多,视野逐渐被黑暗剥夺,杨瑞和忽然明白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了,蓦地莫名一暖,这温暖竟让被鲨齿绞碎的心也不那么痛。 黑暗中,许仙定定地看着她,一脸歉意。 杨瑞和却开心地笑了:“你来啦,最后还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许仙:“我在用某种精神连接同你话(九天玄素决),我对不起你,早知道你对卫庄有一拼之力,我又何必...” 杨瑞和否决道:“那个白发男人太强了,是我遇到过的最强对手,恐怕连嬴政也不敢轻言稳胜。我若在全盛状态,或可胜之。总之,许,你在变强之前,绝对不要与这样的人为敌。保持现状,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就好。” “你都知道了。”一时莫名悲痛起来,许仙不知些什么才好。 杨瑞和:“你不要哀伤,我失败了,明我不够强,仅此而已。你要珍惜自己的性命,好好活下去,并变得更强。多吃一些,才能变壮;多睡一些,才能造出孩子;那个叫黑樱的,你喜欢,我同意你纳她了,将来孩子多了挑一个最强的继承“杨”这个姓氏。” 又听到她的乱世扭曲世界观,许仙已顾不上纠正了,还有后面的话,都什么和什么啊,许仙一脸黑线。唯一感动的是,她将死之际,仍是全为自己考虑。 杨瑞和接着起了武学心得,有关于“红莲业火”“洗业金火”的经验,让许仙传给将来的杨姓子孙。 许仙羞愧难当,他早偷录了这些武学,遂在黑暗中将杨瑞和抱得更紧了:“我答应你,绝对会把你救活的,你先在这黑暗中睡眠片刻。” ..... 鄢陵城一战,秦军大获全胜,攻占了城池,重新夺回了昌平君囤积在此处的大量粮草。 这其实是卫庄故意留下给秦军的。卫庄一则恼怒负刍的敷衍合作态度,二则从历史线考虑,负刍在下一战中应败给秦军。 楚人运粮,偏南方的习惯,故多使船运。负刍一旦北上同秦军交战,粮道必定疲惫,没有足够的马骡来维持数十万大军的粮道。如后项羽北上击秦,曾“破釜沉舟”,尽管最终大胜,但也侧面反应了楚军北上后的粮道问题。 秦军胜是胜了,可一个噩耗传回了咸阳宫——杨瑞和战死沙场,连尸体都被人抢了去! “啪——!”嬴政一掌将案几拍成粉碎,睚眦欲裂,“卫庄!竟敢损孤五员大将!” 上呈军报的李斯,心翼翼地等待嬴政平复怒气,接着道:“如今,中原大地盛行一个流言...大王之所以在韩地用兵不利,痛失大将,实则是因为...” 嬴政脸色一沉:“,是因为什么——?!” 李斯示意让嬴政屏退了左右,才支支吾吾开口:“有流言,因大王并非秦国王孙,身世实与前任秦相国吕不韦有关。故而...弑父不祥,有此业报。” 嬴政爆喝:“李斯你好大胆!” 两百零二.元神妙用,虚空之力 嬴政怒不可揭,没有什么比揭这道伤疤更令他愤怒了。 李斯硬着头皮道:“大王息怒。”语气坚定,“在李斯心中,大王永远是李斯的大王,一位超越了七国的腐朽血统、凌驾于天下的古今从未有过的王。” 这一记马屁拍过去,嬴政收敛了不少杀气,李斯周遭的无形压迫减去许多。一回神,李斯方觉汗流浃背,自身的呼吸一颤一抖,这才惊觉魂魄归位,暗道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之前连李斯意识的大半部分,都被某种力量剥夺了片刻! 嬴政闭了下眼睛,冷静下来,缓缓睁开双目,问道:“现今前线将士的军心如何?” 李斯心中一喜,知道这位大王终于恢复了睿智,忙道:“情况非常糟糕。”迟疑了下,组织语言,“我大秦每逢大军出阵,必先祭祀太庙,祷以先王,佑武运昌隆...然”再提忌讳“此次流言可谓切中要害,黄金火骑兵还好,关内将士,无不茫然失措,不知自己究竟为何而战,亦不知将来作战是否还能取得胜利。”“杨大将军(杨瑞和)亦是察觉到这一,才在没有万分策全的情况下,趁军心尚未散去之时,紧急挥军攻城,这才为刺客所趁。” 古代战争,每逢出征前,必先要在太庙祭祀先王,由现任大王主持祭祀,并赐下行军总管的上将军令,军队才浩浩荡荡开往战场。嬴政的身世一暴光,无异于晴天霹雳,对古人的军队,思想方面的消极作用非常大。 这是许仙一时不察、用现代思维导致的严重后果。换句话,流言源头的许仙,直接害死了杨瑞和。 尽管如此,杨瑞和并没有埋怨许仙,轻巧地她不在状态,只有一半实力来冒失作战,是她自己的失误。 然而,读取杨瑞和最近记忆的许仙,十分清除她的状态不满,其实是可以快速恢复的。避战一段时日,等命中杀劫过去,之后就可以全盛姿态作战。 可是这个流言的杀伤力太大,拖延时日一久,那两万两千步军绝对会啸营奔溃。那么,攻略鄢陵城,夺回失去的大批粮草,全部无从谈起了。杨瑞和终是一个合格的将军,在全军事行动与躲避命中杀劫之间,她最终选择了以身涉险。 燕子坞内,许仙注视着冰棺中的杨瑞和,凝视着她紧闭着的茂密睫毛,默然不语。不知是不是一种规律,似乎越厉害的女人,睫毛越浓,即所谓的杀戮不眨眼。而如今,死后平静的她,一脸坚强的镇定,反让许仙看得倍感愧疚。 武瞾劝慰道:“安心吧,仙哥哥。”转移话题,“等仙哥哥复活她后,脱离了原本命数的她,再也不会有那个弱了哦。” 许仙口气一松一紧道:“我知道,确实如此没错,但复活不是一定成功的...” 武瞾又道:“不是还有洗业金火吗?这套武学看上去不仅能与太上忘情道抗衡,还有极为便利的功能。不一定成功的事,好比掷骰子。锁定住时间,失败就重新掷过,不是总有掷到需要数的那一刻。” 许仙双眼一亮:“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 武瞾笑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事在人为。只要仙哥哥练成洗业金火,莫救活挚爱,将来与卫庄抗衡、不看其脸色亦不在话下。” 与卫庄抗衡? 许仙微微摇头。许仙又何尝不想?算是看出来了,卫庄是二仙安排在这个时空的维护历史走向的天道代言人。二仙生怕许仙随着性子,胡乱更改这时空的历史,酿成时空混乱,故意留下了这步棋,以限制许仙。 认真计较,太阳真火是能与六丁神火一较高下了,再加上洗业金火的时光集合之力,也能与一气化三清对决。看上去如此,但当时击杀了杨瑞和的卫庄,道行当场突飞猛进,又提升到更高的境界级别。 当时—— 杨瑞和倒下后,不忍她的部下步她的后尘,许仙一怒之下,冲“4”个卫庄发火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什么还要残杀无辜?!” 道行更上一层楼的卫庄,完成了一气化三清的最后一步,三尸三念齐出,再也不惧有人能通过精神攻击来分化牵制了,王贲原先发现的那个弱不复存在。从此以后与卫庄交手,要么逃,要么正面刚。 此时卫庄正以一气化三清之法,一分为四地与秦军作战。这还是许仙第一次看到卫庄的群战能力。不知卫庄是刚刚获得这样能力,还是以前就有。 四个卫庄一人独当一面,猛攻一阵,迫开缠斗的秦兵,其中一个冷声道:“这里是战场,只分生死,只论敌我。你来抢他们将军的尸首,那些秦兵们哪个不想宰了你?我帮你挡住他们,你冲我发什么火?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想与我为敌?” 许仙一愣,收敛怒气,掩饰道:“没有什么不满,只是...卫兄此举,未免杀戮过重。我们还是快离开战场吧。” 卫庄阴沉地道:“如果我不呢?” 许仙避而不答:“此地不宜久留啊...诸天星云——周天星斗大阵!” 自练成太阳真火后,许仙将之前所学的斗转星移、黄金宇宙、天妖屠神诀、周天星图、琼华铸剑诀等武学融会贯通,以太阳太阴为阵眼,合天上三百六十五星辰之力,练出一个周天星斗云。 太阳太阴并无相生相克,放在阵眼,是为了护住真正要相生相克的东西。河图的龙马为阳,吐出极阳的南明离火的火烧云;洛书的龙龟为阴,吐出极阴的玄冥神水的玄冰雾。极阴极阳在太阴太阳的庇护下,阴阳相生,源源不息。战场立刻被显化的星辰之力覆盖,化为深邃的宇宙空间,周遭数千秦军,全陷入了失重状态,惊慌失措。 许仙对这个效果颇为满意。不依赖乖离剑,许仙有自己的战争武学。时间仓促、此阵初成,大范围杀伤力有限,却有大范围干扰力。太空失重状态,对不明科学的古人来,哪有不惶恐的? 独卫庄和许仙丝毫不受影响... 许仙心中冷汗道:“猛人就是猛人,哪怕是古人,生平第一次失重,表情也那么平静!” 太阳太阴护住的极阳极阴,火烧云、玄冰雾重重,深邃无比,令人看不真切。许仙的太阴真火尚未练成,为掩盖阴的那个阵眼防守力薄弱,故意将迷雾弄得很浓。 当初巫妖两族大战时,又何尝不是这样? 南明离火是祝融的看家本领,玄冥神水是玄冥姐姐的,两位妖皇可谓是偷学人家的手段来补充自己,未免被人取笑,才把阵眼遮住、弄得深邃无比...... 话回来,战争过程中向强大的对手学习,以取长补短是常有的事。 卫庄双目如电,一边张望这个庞大的阵法,一边寻找破阵之法。蓦地,他锐利的目光定格在太阴阵眼上。许仙心中疙瘩一跳,只听卫庄不屑道:“虚有其表!”遮天的宇宙幕布,从太阴星西头那一角开始,被一道剑气化开,从远即近,如剪刀分薄纸般轻易分开。 许仙暗道厉害,心下疑惑,心道卫庄怎知此阵太阴阵眼的薄弱? “地爆新星!”一个接一个的巨大恒星,从太阳星附近的星云陨落,去拦截卫庄破阵。 内劲大幅虚耗,这是许仙能发动的最强攻击了,一连扔了十颗地爆新星,这等规模,重创周围所有秦军亦不在话下,连对战的初衷都抛之脑后,理由则怪异至极——许仙觉得卫庄能接下!一连串十颗地爆新星,携走全部阵法的能量,对方会用何等方式接下呢?许仙期待着答案。 卫庄:“还不明白吗?所谓虚有其表,意为无其神!我之所以能轻易找到破绽,全在于元神的妙用!” 这话即非千里传音,亦非幻术攻击,似用某种空间方式,跨越重重庞大的重力波,无视前方的强大攻击,精准而又微妙的送达许仙耳边。 许仙顿时毛骨悚然! 卫庄:“你能用风为媒质控制空间,何不尝试用精神的灵压代替风压,体会那元神寄于虚空的妙用?” 元神寄于虚空?元神寄托虚空?!那不是圣人才会的手段吗?!不对,一字之差,或许只是入门而已。 许仙顺着提醒,一理思路,才发现耳边的空间像活了过来,推动着风压话,诡异非常。再瞧卫庄化解空间,即不是一气化三清的三剑合一,也不是六丁神火的归位能力。而是简单的一剑劈出,轻松写意,烟消云散,肆虐的重力场平复如初,像从未发生过,化为星光消散,飞尘轻飘,恍如一场梦一幻觉! 不理会歪七倒八的秦兵,卫庄突围而出,身形化为模糊的影子,留下话语道:“刚才的阵法你耗劲不少,想死就继续留在这里吧!” 许仙一个机灵,掐了个御剑诀,把绝仙剑踩在脚下,施展御剑飞行、避开了秦兵稀疏投掷的标枪,离开了战场。 当时战场的情形是这样的,如今回想,许仙还是认出了卫庄那一招——两仪微尘阵破了不完全的周天星斗阵! 许仙一直认为两仪微尘是一种精神力攻击,其实错了。从强到弱,诛仙剑阵、两仪微尘阵、十二煞都天阵,周天星斗阵,貌似周天星斗还排在末位...当时的十颗地爆新星,是被两仪微尘的空间绞杀为无数颗粒了,看似轻描淡写,换成人在阵里边,则是化为飞灰。 卫庄为了镇住许仙,又使出了一张大底牌。许仙琢磨着,这张牌应是新的,那天卫庄道行大进刚刚悟得。这是一种利用精神力的灵压,控制空间绞杀的技能。 类似的,许仙想起黄金圣斗士中的白羊座穆先生的独门绝技——星光灭绝。用念力压制造扭曲空间。不过星光灭绝的威力、范围都没那么夸张;两仪微尘动则大范围的将群体目标、从内到外、覆盖每一,不余下丝毫,全数绞杀为颗粒! 用元神的灵压代替风压,进行空间瞬移、空间攻击的方式,许仙不是没有想过。那一战之前,许仙还练成了穆先生的瞬移,省得风一被压制,空间跳跃使不出来。可要完成两仪微尘那种夸张的杀伤力,得需要多强大的元神去推动? 还是?其中有某种技巧不成?元神寄予虚空,元神寄托虚空?又有怎样的寓意呢? 抱着疑惑,许仙向武瞾告退一声,再度闭关去了。 “星光灭绝——!” 闭关未必奏效,星光灭绝练成后,许仙再无所获。长叹一声,许仙只能接受一个事实——没有取巧,比较星光灭绝和两仪微尘阵的威力,其中天渊之别的差距,绝非有取巧的办法可弥补。换而言之,卫庄的元神进阶到一个极高境界。 一气化三清,善尸之念、恶尸之念、自身执念三者合一能让“气”倍增,同时也能让“神”在最后阶段同样倍增? 如果是这样,自己能不能用洗业金火的——过去已知、现在选择、预知未来达到同样的效果呢? 许仙有些心动了,可欲练神功,必先...咳练红莲业火。焚烧业力,将最难过、最追悔莫及、最良心谴责的前世景象一一呈现,是个极度自虐的过程。许仙一度怀疑没有极品先天灵宝的十二品红莲镇压,径直修炼此火,人会不会疯掉?好在有杨瑞和的经验参考。红莲业火与洗业金火,互为一对阴阳,彼此相生相克。 许仙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一试。没有取巧的东西,必是大道至简的东西。妖皇的太阳之力,使得气接近无限,一度不把圣人放在眼里,什么“圣人之下皆为蝼蚁”一笑置之。直到观看女娲建造娲皇宫,直到十只金乌被后羿射杀九只时心头阴霾,自到五庄观前差剿灭人族时,两妖皇被准提、接引重创。忆往昔,所忌惮者,都是元神操纵虚空之法。 可这般作战方法,消耗的是元神的灵压,为什么又称圣人是大盗、盗走了洪荒绝大部分灵气呢?道祖为了保持洪荒灵气,对诸圣之间下了禁止争斗的命令,究竟是为什么? 许仙再度闭关,断断续续,直至数月之后... 两百零三.妖皇之殇 数月时光,天下再度风云际会,老将王翦复出,奉嬴政之命,率六十万秦军主力再度南下伐楚。 据王贲的遗信,提到项燕曾与李信硬碰硬地单挑了一次,老人家的心脉受创,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在这段时间内,这位华夏第一将是“打不了雷的”。项燕的大天劫全都使不出来,无疑是一次伐楚的好机会。 机遇与风险并存。华夏大地上,盛行着嬴政并非秦王族血脉的流言,此时不先稳定军心,冒险伐楚,易祸起萧墙。再者,挂帅人选,需从擅长“筑城战法”的将领中挑,以阻挡楚国骑士的冲击。最擅长此道的是王翦,但王翦一直因只打“必胜之仗”有着“不臣之心”的传言,且王翦开口就要六十万兵力,无疑有着拥兵自重的嫌疑。 嬴政不愧是未来的始皇帝,魄力非凡,他力排众议,启用老将王翦。 王翦自知时局微妙,向嬴政索要了许多金银财宝、土地、美人(从赵、魏、韩三国王宫虏得),以自污名声,表明没有称王之意。 嬴政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当即赏赐了王翦。 当然这样做还不够。一个好的君主,既不会给臣子出卖的机会,也不会把臣子放在能出卖的位置上。妥善处理,对双方都有好处。 嬴政又任命老将蒙武为王翦的副将,以从旁制衡、监视;再任命其子蒙恬为先锋,把蒙恬从北疆暂时调回,统领杨瑞和留下的黄金火骑兵。北方一线,暂时派王离去防守匈奴。 王翦大军名为伐楚,实为阻截北上的楚军。幸运的是,王翦得到了昌平君之前收集的大批粮食,而楚军需从南方征粮。王翦筑城防守,各军营寨闭门不出,回避与楚军作战。一则扩大粮道的优势,二则稳定被流言祸乱的军心。 而楚军方面,由于项燕伤势未愈,发动不了战争武学,也拿秦军没有办法。 直到有一天,王翦看到营内的将士个个精神饱满、闲着无事嬉戏足球,认为士气恢复得是时候了。又打探到楚军相持太久,锐气已尽不,粮道疲惫,供应时常间断,不得不减少前线兵力。最后,公输仇再度来到秦军大营,暗地里为秦军打造了一大批威力十足的霸道机关傀儡。 王翦认为是时候出击了。 秦军全线发动总攻,打了楚军一个措手不及。楚军各部伤亡惨重,且在霸道机关术冲击下,更无立足之地。楚军被如潮水般涌来的秦军分割包围,项燕痛斩了百八十人后,油尽灯枯,不得不拔剑抹了脖子。楚王负刍则力尽后被秦军擒获。 嬴政深恨负刍,下诏通告天下,废除负刍的楚王,之后又命人将负刍杀死。 又一场空前大规模的战争,华夏大地再度生灵涂炭。作为战败一方的楚国,各兵源地十室七空,只余三舍,平添无数孤儿寡母。 由于卫庄警告过许仙不得横加干预历史进程,许仙只得作壁上观。多少村落荒废残破,亦无可奈何。在许仙看来,战争打到这里,真没必要再打了,都停下来造孩子恢复人口才对啊。然而战争还得继续,还有秦末农民起义,还有楚汉之争。 近半年时间,许仙终于练成了红莲业火与洗业金火,将元神修炼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功成之时,许仙再看世间一切,尽皆淡然,用一句话概括——“开始老了,不复热血青春”。概因时光集合之力,过程既漫长又快捷,漫长的是耗时,快捷的是耗时被强行缩短。外人眼中,只道许仙进境神速,实则许仙内心渡过的岁月相当悠久。 手中武学,利用时光之力,样样推进到极限,蚩尤武诀亦十二化身齐全——然而用处有限,因为没有盘古真血! 圣人之所以为大盗也明白了——元神的灵压一旦大幅消耗,需要更多的灵气来温养恢复。一句话,养气以安神。以功德成圣者,回复元神灵压时,要鲸吞大批洪荒的灵气。 再回顾这个时空,灵气着实充盈,闲着无事的许仙,用时光之力助长众女修为。要想驾驭大量化身,除了肉身根骨要好外,没有强大的元神是不行的。原先认为资质都很好,时至今日,许仙方知差别在于“根脚”二字。 所谓根脚,全看元神,如盘古三清为盘古元神所化,是道门的最正宗,又名“根正苗红”。 而众女中,除了武瞾有着绝仙剑剑灵的根脚,进境神速,其他的全部到了瓶颈,需一个极长时间的精神力去积累、去推进元神进境... 难怪西方教大兴时,都要去挖阐教十二金仙的根脚!西方教义号称普度众生,所谓寂灭教义,哪怕你资质再低,只要一心向佛,终有所成。其中隐去了元神的根脚高低。 娥皇女英的精神力算是很强了,积累了几千年,结果初试庄周晓梦,时至今日不过成,武瞾却后来居上,将庄周晓梦练至大成。可到了洗业金火、红莲业火,连武瞾都失控,刚开篇竟走火入魔,幸好许仙及时施手阻止。 原本许仙还道是时候了,该回大宋时空了,尽快把四大剑灵找回来。没想到这剑灵的“改造根脚”作用有限,比之自己仍差了一大截,或许连杨瑞和都不如。如许仙从黑樱处习到了赵**方的武学剑血浮生,向李牧、姜燕坦言,以庄周晓梦作为交换。姜燕对这门武学还在摸索,李牧竟进步神速、一日千里。 一番比较,许仙一时起了个很大的疑心——“我到底是谁?” 仅仅只是诛仙剑图的改造者吗?前世记忆是些不连贯的残片,都是些重要的场所事,零星,有时敌我双方都不确定自己是哪一边。 更令许仙在意的是,每次照镜子,那张美得令人赞叹的脸,令许仙莫名地生出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许仙从到大有个心理疾病,厌恶照镜子,能不照则不照。你让许仙自己长什么样,他一时恐怕还不上来! 不去想根脚的问题,回到眼前的修炼。 修道之路,以成仙为目标,修出阳神,直至三灾皆过,是四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神氛返虚、炼虚合道。 以成圣为目标,直至元神寄托虚空,还是那四步。但各步骤的要求拔高了! 炼精化气的练体阶段,作为气的容器,即化身、法宝越多越好;炼气化神的练气阶段,气恢复力越快越好,最好是像太阳之气,接近无数的恢复,法宝的话最好是先天灵宝!蕴含几道法则,输入一气,调动大批天地之威;神氛返虚阶段,神越强大越好,强到能操纵时空、世界!最后是成圣证道,许仙尚在摸索。 变强了,才有话语权。 一直只对许仙下令的卫庄,开始用对话的形式来商讨大事。 这段时间,卫庄偷偷去了一趟泗水亭,去调查一下未来的真命天子刘邦。结果,卫庄没见着历史剧本中的刘邦,回来骂了许仙一通,情报严重不准!卫庄再度调查,发现刘邦早已加入农家,还是实力最雄厚两堂中的神农堂堂主朱家身边的红人。 卫庄:“刘邦此人,武功稀稀疏疏,倒是人际关系很好,特别是女人缘,和你一样!” 好在许仙提高的阴阳家情报极为准确,使流沙对阴阳家的动向了如指掌。对此卫庄大为赞赏!如今秦灭掉赵、魏、韩、楚三国,一些没落王族不服嬴政,出重金请流沙出手,对付那些缉拿追捕特别卖力的秦国来的地方长官。 流沙做刺客,阴阳家自要应对,可每次阴阳家都晚来一步,少司命惊诧无语,大司命破口大骂秦国内部有奸细,导致任务件件失败,事事不成。 流沙的生意蒸蒸日上,星魂则把目光从秦国官员内部移开,再次怀疑到阴阳家内部来。通过些蛛丝马迹,星魂渐渐锁定怀疑对象——月神、云中君、娥皇、女英都有重大疑。这结果吓了星魂一跳,几乎以为调查思路完全错误。 除了大司命少司命外,阴阳家的长老们竟有半数背叛?! 仔细想了想,星魂明白需谨慎些,暂不上报东皇太一,先从其中之一下手试探。按过往恩怨,星魂将矛头指向月神。星魂以东皇太一的名义,逐步向月神施压。月神敏锐感到危机迫近,向许仙求援。 许仙早在秦国境内的昆仑山等待多时,是时候与东皇太一交手了。修为停滞不前,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参与更高级别的战斗。 卫庄亦曾透漏过一个“高层机密”给许仙—— 卫庄:“我安插在阴阳家内部的探子,是阴阳家五大长老的云中君。此人本名徐福,擅长炼丹。此人看上去老实忠厚,除了炼丹一概不过问,实为不擅长言语交际,回避短处。”“他包藏祸心,知东皇太一用安养灵魂的药物疗伤,故意收集针对魂魄的毒材,练成了奇毒无比的大地毒焰。” 深知太一魂魄的弱,胜算是有的,许仙暗道正好拿刚修成的元神试战。 卫庄当然明白许仙跃跃欲试,让墨玉麒麟携信前来警告其稍安勿躁,等卫庄在关东放完烟雾弹,引开星魂、大司命、少司命三人视线之后,再作谋划。 月神来到昆仑山脚,广寒之冷艳,一别数月,丝毫不减其傲寒,只是这皎洁如月的白光微微波动,目光凄凄楚楚,足见此刻这绝世美人,心中前所未有的哀愁与不安。 月神:“坏蛋,你勾结娥皇女英,透露那么多情报给流沙,可害惨了我!” 许仙正要解释和娥皇女英的事情,月神素手一起,流云广袖如仙云飘动,轻轻一摆道:“我没时间听你与娥皇女英谈情爱的事!”目光流动,如绝美月光洒落,凝在许仙的嘴巴上,深深凝视,生怕他出一个“不”字,“你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们速速前往避祸!”末了又追加一句,“之前数月,我尝试追踪过你,总是无法确定你具体所在,你一定有地方可以去,是不是?” 没想到她对东皇太一那么恐惧。 许仙:“后路自然是有的,不过...” 月神黛眉微蹙:“不过什么?” 许仙:“不过我们为什么要逃呢?听闻东皇太一总是戴着一个头盔,不以真面目示人。”到这,一个古怪的念头划过,心道:“难道东皇太一也不喜欢照镜子?” 许仙微微走神,月神轻唤了一声,才接着前话道:“不如杀之!再用我们自己的人假扮,一举趁机掌握阴阳家!” 月神“啊”了一声,那几近冰的寒唇,倒吸一口更凉的气息,美目圆瞪,连摇螓首,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呢!那是东皇太一啊!数千载修为,不!甚至上万载修为。就凭你和我,还有...” 许仙豪气干云道:“放心,我们组队杀boss。汇集当世一众高手之力,除去这个老妖怪!最关键的一条,我们已经知道这老妖怪的弱,胜券在握。” 两百零四.再见月神,双皇同刺 月神见他言之凿凿,不由信了几分,细致的锁骨深深内陷了一下,好奇心掏出来,语速急了数分:“东皇太一有什么弱?” 许仙笑而不答,伸出手牵过她的芊芊五指,冰清寒玉中渗出丝丝微汗,温差热量,顺着肌肤的纹理流动,把玩起来别有一番风趣。 不知何时起,许仙养成了这独有的审美习惯,最喜欢挑起一尊冰山美人的情绪变化,再从身体上去细细感受... 许仙和声慰道:“放心吧。你我今日重逢,我好多话要对你,待先为你接风洗尘,具体事宜再慢慢道来。”感受到她的手心的热量波动减弱,又顺势一拉一放,舍了玉手,一环芊芊细腰,揽入腰际拢了拢,一表久别相思之苦。 月神碎了一口,“坏蛋,尽吊人胃口!”又羞又恼,玉脸蒙上一层红霞润色,与紫色长发交织成一幅美人顾盼的优美画卷。携手而归,心中忐忑,她还没想好一会怎么见她名义上的徒弟琴清、她的下属娥皇女英。待会一见,会不会被笑话?又心中祈盼,几百年轮回,难得遇上一个让她心动之人,为避祸学她师姐隐姓埋名、相夫教子未尝不是种新生活。 里世界燕子坞的空间之门一开一合,眨眼般功夫,月神被凭空带入了另一个空间。这等空间神通,令她惊叹之余,不禁对许仙更看高几分。 感受到手上的纤腰软软一松,许仙更是得意道:“怎么样?这是我创造的空间,躲在这里面,算不算一个绝佳的避祸所在?” 无耻地将分宝崖提供的空间,成是自己所创了。 月神打量这空间的维度,细细琢磨,浑然天成,没有结界能量的流动,俨然如外界一般真实存在,没有丝毫缝隙可供外敌强行突入,心下佩服之余,更是放心性命无忧了。 在阴阳家,也有别有洞天的芥子空间,但那是用结界之法开辟的,立足于外界,外敌可寻其迹找其立足,突破而入。 入口是一段湖上白玉石桥,平静的清澈湖水,微风送爽,轻松漫步过百,方见抱湖而立的雕栏玉砌建筑群。由许仙引路拐进内里,进到听香水榭,顿觉迎面一阵花香扑鼻。 此时正值清晨,娥皇女英正在摘采花露,以提炼香水。楚女善饰,炼制香水也是一门必备技艺。娥皇女英的炼香技艺精湛无比,一边悉心栽培花圃,一边炼出上等香精让众女爱不释手、佩服万分。 娥皇女英发现月神到来,彼此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平复过来,两只脸蛋挂上揶揄的笑容。娥皇:“月神大人,没想到会在这见面。”女英:“许久不见,月神大人竟是被一阵春风送来这里。” 被两道目光审视着,月神窘迫之下想从许仙怀里钻出来,无奈后者不让,假意挣脱了下,跺脚道:“都是让这坏蛋害的!”一面目光躲闪,一面余光打量着众人的表情。 月光婆娑,光影之间,方寸纷乱,月神大人傍身的湛然月光从未如此,这等羞月姿容,令娥皇女英一时畅怀,咯咯直笑。娥皇女英身旁,帮忙的戚懿亦看得目瞪口呆。戚懿缓缓起身,表情顿时淡然漠视。 月神心中一突,许仙解释道:“她是与妃雪阁赵舞齐名的齐舞一派、擅长翘袖折腰的戚懿。别误会,这是她常年表演落下的老毛病了,每当起身直立时,她表情会不经思考的放松,以让观者放心。其实,她并无轻视你的意思。” 舞蹈家的职业病,常常在生活中,伴随着一些动作习惯,用上莫名其妙的表情。这职业病还好啦,没有实质的杀伤力。 月神听罢,放下心来。 许仙设宴为她接风,一众女皆到场。月神用眼一一扫过:大眼宽颜的武瞾、妩媚如蛇妖的赤练、知性矜持的琴清、英武明艳的纪嫣然、暗艳矫健的黑樱、智慧丰腴的紫女,如百花斗艳的盛况;弄玉弹奏着清灵高远的曲子,戚懿献上翘袖折腰的齐舞韵律,李嫣嫣一展凌波飞燕的赵舞绝技,娥皇女英操纵着机关傀儡,为众人倒上芬芳郁香的百花酿——良辰美景,恍如仙境。 月神观此景,忧思暂忘,酒至半酣,又牵愁头。月神心道:美人乡英雄冢,莫不是许仙在此消磨了斗志,轻视了天下英豪,闻之劫难,却全然不放在心上? 月神远道而来,正挨着许仙坐,见大家各言其事,偷偷问道:“...”隐去坏蛋一称,“夫君,不知有何良策对付东皇太一?”她顾及许仙,以免其答不上来,偷偷发问。 许仙清咳一声,一众美眸目光皆吸引上来,“要对付东皇太一,当要瞅其要害之处。”故意展露信心,“东皇太一的绝技是太阳真火!”起身而立,许仙打算“讲道”一番,好歹让众人对此有所认识。 “太阳真火,又名金乌化日决。此法需十大化身对应十大天干,炼成十个诸天,分别寄托十只金乌化身,才算大功告成。”回首对月神一笑,评道,“同样,玉蟾化月决,需十二地支,要十二个诸天寄托玉蟾。你偷练玄冥神水,认为此功威力尚在太阴真火之上,那是不对的——东皇太一传给你的太阴真火,才一个诸天,威力不足十二分之一,不,甚至更低。” 月神恍然,难怪她没摸索到正理,但几百年战斗经验,生死直觉告诉她,真正的东皇太一要比预料的强大,没想到会是这样。太阴真火对于十二个月亮,太阳真火对于十个太阳,她不是没想过,但一下炼那么多化身,这要多少年修为?等多少功力积累?无异于登天之难,能想而不能实践。 月神有此看法,许仙不以为奇。直至今日,许仙仍对练成太阳真火感到奇怪!许仙曾把十大化身一触而就,归功于那一大把还魂丹的强大药力,补了大量精气神进去,仔细想想,不对啊!自己对太阳真火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因为后来他又赞了一把丹药,想把十二个月亮化身弄出来,结果失败了!最后收拢残局,只练出区区三个月亮,这还是用时光之力缩短修炼时间! 要知道,那可是六颗六转还魂丹啊,每一颗都是极品,相对于之前的丹药而言。本来是预备来复活羌瘣、杨瑞和的。一时冲着要完善周天星斗阵的兴致,结果两头败空... 许仙琢磨着,莫不是后羿射日,对天敌三足金乌很熟悉?摇摇头,暂不管理不清的由头,放出了十大金乌化身。十日并出,十只金乌立于十大诸天火烧云上,太阳之力浩瀚澎湃,令众人不禁升起渺之感。 许仙解释道:“这就是我的天干十支化身。太阳之力在于并无相生相克,能力压南明离火、玄冥神水、先天罡风、先天庚金气等极阴极阳之力!且太阳之气自身恢复极快,几乎用之不竭!然——”话锋一转,“成也无相生相克,败也无相生相克!太阳之气养神效果甚微,难以用于炼气化神的造化之道!” 一旦精神力大幅度消耗,无法通过消耗太阳之气来补充精神力,炼气化神并不适用! 许仙:“此东皇太一并非真正的东皇太一。真正的东皇太一已经战死了,阴阳家的那位不过是本尊的一缕残魂。所以,几千年过去,这一缕残魂的魂魄一直没有复原好,将来也很难复原好!” 当初本体的东皇太一,分裂出一魂魄,耗时近万年,才勉强平复。现在这么一丢丢,想复原成一大块的原貌,难! 许仙收回十大金乌化身,豪气道:“在我看来,那东皇太一也没什么了不起,太阳真火我也会。”略沉声,“唯独顾虑其练成屠巫剑,我们要抓紧时间,抢在此剑练成前对付他!” 一回顾,竟看到月神微微蜷着身子,轻轻发抖,一探她心思,月神:“这个姿态,简直和东皇太一一模一样...是错觉吗...” 许仙汗颜!月神的想象力越发不靠谱了,竟把许仙当成了那个戴着金冠蒙面、身披斗篷的家伙,一旦去掉伪装,里边就是许仙! 许仙心道她的恐惧心是多年养成的,一时半会开解不了,只得大致描述下计划,让她吃个定心丸:“卫庄后两日就到昆仑山,届时由你引路带我们攻入阴阳家。你就不必参与此战了。由我、卫庄、明儿(武瞾)、李牧四人合力诛杀此獠!” 本来想带上娥皇女英的,毕竟后土化身的缩地成寸、扩寸成地具有很好的辅助作用。然而这两姐妹也是几百上千年恐惧心理,只得作罢。 备战人选,需从精神力强大,掌握了灵压攻击的人里边挑。目前灵压攻击的手段不多,仅一个道家天宗的庄周晓梦。除了李牧练成外,武瞾、娥皇女英是因为攒了几千年的精神修为略有进境。 娥皇女英进度慢的原因,李牧找到了,指出是元神受煞气分化,不够集中的缘故。 李牧和姜燕练的剑血浮生,加入了许多煞气增添威力。娥皇女英也一样,后土化身的秽土加入了许多煞气。这些煞气干扰了精神场,分散了集中度。 开始时,煞气尚能各自为战,快速刺激人的阴神,可一旦要修成阳神,把三魂六魄的精神场统一起来、练得犹如实质时,就成为一道极难跨度的瓶颈。 李牧常年与秦军作战,因樊於期叛秦归赵,故李牧得以习得风巫昊天的先天罡风,用先天罡风制衡住九幽煞气。 按李牧估计,等姜燕更正后,将来进度会提上来,毕竟中原十弓,玩弓箭的最重一集中,多年来也在本能地克服着煞气的干扰。值得一提的是,黑樱的资质也很高,修了许多大诸天,精神力也强大到处于一个瓶颈。以前桓齮就怀疑过煞气对元神集中度的干扰,奈何已修成大巫之身,改也改不了,索性放弃了瓶颈突破。 两日后,卫庄抵挡关中。 稍做休息,仅养精蓄锐一日,卫庄便打算行动,聚集许仙等人商议道:“这次行动都安排好了,所有人都就位。星魂、少司命、大司命被流沙放出的假消息,吸引了注意力!他们三个往楚地跟踪云中君徐福,南下去了。墨家他们行刺嬴政,我们则趁机深入阴阳家禁地!除掉这个扭曲历史的东皇太一!”“嬴政与东皇太一之间有盟约,同时动手,正好叫他们首尾不得兼顾!” 许仙插话道:“刺杀秦王嬴政?墨家打算派谁去?!” 有些担心雪女会去参合。嬴政是另一个**oss啊,行刺他?墨家那战力,简直是送死!许仙这边又忙着对付一个boss,哪有空闲去管。 卫庄哼了声道:“你放心,妃雪阁的雪女这次并不参与行动。你以为秦王是谁都能轻易接近的?这次墨家可是下了大本钱,为了让荆轲能刺杀秦王,不但服了燕丹,让他杀掉樊於期,还献上了割裂燕国战略要地的地图。”到这,略微停顿,“墨家...燕丹...”似在怀疑两者的关系,“有意思!唔,无论如何,墨家是杀不了嬴政的,我那顽固的师兄还在嬴政身边呢。” 雪女不参与就好了,许仙放下心来,又道:“可惜云中君徐福没有来,否则让他的大地毒焰烧一记,没准儿能偷袭重创东皇太一。” 一旁的李牧摇头道:“我看不行。大地毒焰确实针对东皇太一的伤势,但大地毒焰并非太阳真火的对手。除星魂外,东皇太一早对各个长老起了疑心,其中也包括徐福,断不可能真正掉以轻心,让他人有可乘之机。” 卫庄赞许道:“李兄所言极是!”鄙视了一眼许仙,“事不宜迟,今夜三更,阳气最弱、阴气最盛之时,我等借月神的掩护,起身潜入阴阳家。待明日一早,与墨家同时动手!此次行动名为双皇同刺,一虚一实。” 二零六.荆轲刺秦 咸阳宫,咸阳城北部阶地上的王宫,历代秦王执政所在。 荆轲得令,一步步踏上阶梯,心中压力猛增,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此份重任之沉。秦舞阳心态失衡,荆轲不怪他。 那一年,长平之战,秦大将白起坑杀赵军降卒四十万。这使得七国均衡局面开了一个倾斜的端头。 白起撤军后,六国无不惶恐,联手反击,攻入函谷关,一度攻克咸阳。秦危局,秦昭襄王复请白起领兵收复失地。一向只打胜仗的白起,面对没把握的危局,果断拒绝出战。秦昭襄王大怒。农家的首领侠魁瞅准时机,召集门下六位堂主,伪造秦王符印诏书,以赐死白起之名使诈,在白起露出破绽时将其围杀。 秦失良将,却不失天机。恰在此时,六国突然发生了大规模的自然灾害,粮道不稳,军心动摇,不得不撤军。其中赵国更是发生了特大级别的地震。原本失去了大批屯农兵的赵国,本就缺乏从事农活的男丁,这一下子,更是陷入了粮食严重短缺的境地。 十三岁的秦舞阳,便是为了争夺粮食而杀戮,凶名远扬,直至燕丹找到他。 秦舞阳的凶名不过是过去残酷现实的一个缩影,那时挺过来活着的人,谁也不愿去回忆过去。眼下大地这一震,竟牵起回忆,让本就倍感压力的秦舞阳,陷入了精神恍惚之中。 荆轲终于看到秦王的容颜了——好年轻! 荆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前在驿馆受接待时,荆轲见过了扶苏公子,两者相比较:扶苏公子的脸,已有颅骨外扩现象,颇宽,那是二十岁步入三十岁的年龄征兆。而嬴政的脸嫩,菱角分明,英气迫人,简直和青春年少没啥区别。 这如何不让荆轲心惊?以此观之,嬴政能活多久? 墨家暗中也在调查苍龙七宿的事,种种传与长生不老有关。难道嬴政已经勘破了长生不老之密,练成了不灭之体?!那秦国岂非要诞生一位长生不死的王?! 原先,荆轲一直不明白,丽姬为何会看上一个三十几快四十老男人,而舍弃他这年轻人。 在此次行动之前,荆轲曾潜入王宫,见着了丽姬,问她愿不愿意同他离开。丽姬却告诉荆轲,她不想离开,再过那逃亡的颠沛流离的日子。 丽姬:“天明需要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你给不了我们母子。”指着一旁的池塘,“就像这池子里的鱼,失去了水,如何能活?”“你还是离开吧!” 当时这话深深刺痛了荆轲的心。 之后秦王来到丽妃寝宫,荆轲不得不忍痛离开。末了,荆轲听到丽姬与秦王的谈话,话里行间,那份原本属于他的夫妻恩爱,却发生在别人身上。 荣华富贵真那么重要吗?王妃之位真让丽姬背离而去吗? 只闻秦王之音,不见其容貌。万分悲戚,情场满盘皆输下,荆轲不禁去寻找一个底线,一个自己认为的,或许还是有能胜过秦王的地方。 如今颜值一比拼,荆轲不禁心中发虚、悲凉。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怎一个惨字了得!再无可恋了,国恨家仇一齐报,荆轲打定主意,哪怕粉身碎骨,也要除去秦王。荆轲暗中观察,发现有机可乘——嬴政似乎魂不守舍,注意力并不集中! 荆轲暗呼天助我也。 荆轲心道:“丽姬你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王妃之位吗!我非毁了这一切不可!” 荆轲生性洒脱,与之相处过的人,莫不从他身边感受到莫名的轻松。如今荆轲一脸肃然,只有亲近之人,方知荆轲内心中酝酿着怒火。 荆轲杀樊於期,除去嬴政心头一大块病,又献上了燕国最重要战略要地的地图,可谓立了不世之功。自商鞅变法起,秦朝庭向来重视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一直是秦吸引六国人才去投奔的本钱。 同样,按理,立了大功的荆轲,能与秦王十步内畅谈对饮。一会还有献地图趁机接近的机会。 荆轲一环视周围,秦王身侧不远处,已设有他的席位。文武百官俱在堂下百步外候令,殿前武士也有几十步之遥。嬴政身边,仅仅有几位伺候的宫女,为首的一位在捣鼓香药,给香炉上提神醒酒的药材,看上去,应是个宫中执掌医事的女官。 (宫中医女——夏无且,且:古代指丁丁的意思,所以夏无且为女官,同理,楚将龙且一定是男的。)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荆轲敏锐把握到了这,机会太难得了,唯有一丝担心——会不会秦王极为强大,对护卫的需求度低,故而才疏于防范呢? 这担心不是没有。六大秦将,除蒙恬外其余五位,皆是武功盖世,实力堪比墨家巨子。能折服这五位将军的王者,岂会是易予之辈?可鲜有人见过嬴政动手,根本不知其底细。 若是如此,胜算恐怕并不大。 荆轲心中动摇了下,很快恢复了镇定。无论秦王多强,走到这一步,已无后路可退。只要一击即中,桓齮匕首划破嬴政的皮肤,煞气灌入其体,其不死也重伤! 嬴政忧心着阴阳家的变故,无心恰谈,只道快些结束章程、封赏完毕,好去调查阴阳家,于是催促荆轲道:“快把地图呈上来。” 樊於期的首级早有人查验,地图事关军机大事,无人复核,只能由秦王亲自过目。嬴政打算看完地图后,立刻拟定一个攻灭燕国的方案。军力预备方面:蒙恬刚刚率领黄金火骑兵攻灭代国,可趁胜东进;王贲余部在魏境内休整,灭楚时并未参与。如今王贲死了,其部属就让王翦带领,一同北上击燕。总之,嬴政打算看过地图后,再决定主攻方向。 嬴政心道:“尽量减少此战损失,好为攻灭齐国做准备,尽早完成华夏一统。” 荆轲心中亦大喜,喝酒向来是与知心朋友才干的事情,与所恨之人对饮,且是夺妻大恨,心中实在难过这道坎,能省去对饮的时间,太称心如意了。 荆轲手捧着地图,来到嬴政身边,一展开。 嬴政英眉微蹙,地图上全是燕国文字,连地名批注也是,顿时两眼瞎,犯了文盲病,啥也看不懂。 嬴政叹道:“燕国文字!唉,六国互相攻伐多年,就是这文字不通,各国之人,互相有了隔阂。等寡人灭了六国后,一统华夏,大力推行秦篆文,使文字归于一统,将这杂七杂八的文字一并扫去,让普天之下的人用同一种声音话,彼此相识,岂不快哉?!” 见嬴政询问般看向自己,荆轲违心一笑,满口称是。 荆轲生性爽朗,不善于掩饰,笑容甚是僵硬。祖国文字被褥,心里边哪有不难受的? 嬴政阅历何等丰富,这一观,方才还走神的心态,这时起了疑心,留了神。 荆轲阅历不足,观察敏捷,立刻察觉到嬴政的防备之心,暗道不好,心生一计,决定慢些讲解地图,好消磨对方的防备之心。 嬴政果然中计。荆轲讲得一知半解,嬴政不得不反复询问,方能揣测出这一带燕国的军力部属。在荆轲有心拖延下,嬴政内心留神的防备又去了大半,脑海中再度琢磨着灭燕的方案——嬴政要决定粮道路线,原本这是昌平君负责的,如今亲自接手过来,尚有些生疏。 荆轲见嬴政再度陷入深思中,地图将尽,眼疾手快,杀机暴起,图穷匕见,一把夺过藏在地图末端的桓齮匕首,猛地往嬴政的脖子刺去! 嬴政到底是当世级高手,荆轲一泄杀机,立时引起他警觉。失了先机,却不慌乱,瞅准匕首方位,猛的抬手抓拍。此举用了十成功力,嬴政有信心将此匕首捏成粉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匕首发出金铁交加的脆鸣,竟没有被捏碎!反观嬴政握住匕首的手掌,被割破皮肤,流出了鲜血。 嬴政:“什么?!这是煞气!竟有一世界的量,这气息是桓齮的!” 功力差距何等之大,幸好荆轲所握匕首非凡,嬴政又在全力对付诸天煞气,荆轲才能堪堪抵挡住,可匕首之柄反震余劲竟也让荆轲几乎把持不住。 荆轲心中震惊道:“秦王是何等厉害的高手啊,完全不下于巨子老大!!” 煞气一沾鲜血,威力更盛,顺着切口,一丝丝顽强的黏住、侵入嬴政经脉肆虐。 嬴政暗道不好,爆喝一声,内劲一吐,震开些许,却挣脱不得!紧急之下,嬴政忽然想到,这九幽煞气与土元素相容性甚高,何不一试?蓦地,嬴政一脸土灰,手掌亦是如此,却使出了九天息壤,抵住了煞气继续侵袭,震开了荆轲。 一旁的医女夏无且一看嬴政面无血色,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抄起香炉,一脑袋盖往荆轲砸去!口中大声疾呼:“有刺客!有刺客!” 荆轲在行刺前早被告知匕首特性——煞气之袭是为虚,其中暗藏的乾坤尺劲为实,嬴政不仔细分辨之下,一旦被击中,身躯必定会迟缓一会儿,那时就是击杀嬴政最后的机会。 哪知这个节骨眼上,荆轲竟被夏无且砸了一脸的灰,视野朦胧,看不清前方! 嬴政冷笑一声,按住剑柄,准备拔剑斩杀荆轲。意想不到的是,身躯莫名一僵,剑竟拔不出来! 时堂下已有官员赶来,心中万分焦急,又不敢冒险舍命上前相助,纷纷出声道:“快拔剑!”“快来人,有刺客!” 嬴政怒极反笑道:“好你个桓齮,人死了还给孤挖了这么一个大坑!” 此时情况对嬴政极为不利,体内经脉被乾坤尺绑住,如中了定身之法,保持着一个拔剑而拔不出的姿势,看上去极为诡异。夏无且想去冒险帮忙,嬴政大喝道:“你不懂武功,不要过来!” 荆轲甩头睁目,终于看清嬴政方位,追着嬴政,绕着殿上一根柱子,猛刺嬴政的背影,却总是差一才追得上,差一才刺得着。 此时,嬴政上半身无力反击,便以双腿暗使功力,放出化身山河社稷图,用“扩寸成地”之法,使他与荆轲脚下土地,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 在嬴政看来,荆轲不足为惧,倒下百步之外,有一鬼谷派的人在观望,此人目前两不相帮,拿不准他站在哪一边。此人就是盖聂。盖聂是丽姬推荐的,为天明传授剑术的老师。可按罗网的情况,盖聂与荆轲有私交,曾是好友。如今盖聂会不会策应荆轲的行刺呢? 最重要的,是如何化解乾坤尺的封印,解除上半身的限制。否则盖聂一旦加入行刺,情况对嬴政将大大不利。 此时殿堂下有官员大呼:“把剑背过肩膀再拔!” 这句话歪打正着,提醒了嬴政!乾坤尺的构成,无非是先天罡风和九幽煞气,是风属性。风的强大,在于风中三昧——精、气、神。而侵入之风徒具其行,并无后续,桓齮还在则罢了,假以旁人之手,又有何惧? 嬴政将双手背过肩,袖中三昧神风鼓荡,把侵入的风力全数向上抖了出去。他修炼的三光神水,最能在三昧中的神一昧占上风。一脱困,嬴政信心倍增,心道有此破解良方,何惧区区匕首,桓齮本人来了也不怕。拔剑出鞘,强大的实力差距下,嬴政一剑轻松斩断了荆轲的一条左腿。 荆轲忍痛,投掷出匕首,嬴政一闪而过。眼见大势已去,荆轲苦笑道:“大事之所以没能成功,是因为我想活捉你,迫使你订立归还诸侯们土地的契约,以回报太子。”回头一望盖聂,四目相对,读懂了彼此的心思。 一道飞剑流光,穿过百步之遥,贯穿荆轲胸膛!荆轲自知刺杀无望,以眼与盖聂交流,自愿死于好友盖聂的百步飞剑之下,全其功名。 这一险象环生,发生在短短一瞬,待一众殿前武士赶来,上前一看,荆轲已气绝身亡。倒是嬴政为了逼出乾坤尺风力,顺势放出不少鲜血,红染染的一片,触目惊心,一旁的医女夏无且连忙上前来为其上药包扎。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荆轲刺秦,此举激怒了秦国将士。王翦、蒙恬奉命出征,领兵攻灭燕国,又急转直下,迫降了齐国。 华夏一统,遂了嬴政心愿,可嬴政却早已陷入了悲伤之中。 女人心,海底针。丽姬闻荆轲噩耗,自尽了。 二零七.镇压空间,伐岭南之议 丽姬躺在冰棺之中,恬静而怡美。玉质容颜淡失血色,皓齿轻齐,眉睫蹙而轻散,眼帘闭而微张,足见生前在承受莫大的痛苦之后,终得解脱。 嬴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丽姬,真想她能睁开眼,用天真无暇的眸子看他,一如既往地y映上崇拜目光;巧粉嘴儿欢快地跃动,与他谈笑,一解政务沉重的烦闷。 丽姬总是活波可爱的,她的到来让咸阳宫这位“孤家寡人”平添不知多少欢乐时光。没有繁复的勾心斗角,没有试探的鬼蜮伎俩。丽姬心思聪慧,却少用心机,一时连嬴政都大意忽略了她的举动。直到事发,嬴政才追悔莫及。 扶苏之母死后,嬴政一度成为个孤家寡人,一切欢声笑语离他而去;得到丽姬后,欢声笑语失而复得,可如今又再一次陷入孤单之中。 镇定思痛。嬴政试着去猜透丽姬的心思。她是知道这次行刺行动的,没有告发示警,是想把荆轲劝退回去。她想一切保持原样,直至天明能平安长大,想所有人都不会出事。这很自然,乱世之中,生存平安是第一要务。 可荆轲死了。对于丽姬而言,继续活下去,是对她的年少时光的否定,是建立在出卖青梅竹马的残忍之上。像她这般善良的人,劝退荆轲是第一次狠心的残忍,断不会再更进一步,进行第二次的绝情的残忍。 正想着,侍者的脚步声近了,嬴政问道:“东皇太一来了吗?” “东皇太一大人、月神大人,已经来了。”赵高的声音回应着。 嬴政:“让他们进来。” 赵高做事情,一向很让嬴政欣慰,很对胃口。 荆轲行刺时,短暂失魂的秦舞阳突然又恢复过来,想冲破殿前武士的阻拦,去帮荆轲一臂之力。 秦舞阳这种状态,在武学中被称为忘我浸武,是即将突破瓶颈的征兆。 幸好,赵高及时阻拦,以强大的实力差距,将秦舞阳击杀。 获胜的赵高,并没有乘胜追击去杀荆轲,而是在盖聂身后形成了牵制。 那个紧要关头,嬴政状态不佳。任何高手、无论敌方的、还是己方的,冒然去接近嬴政,嬴政都会怀疑其别有所图。赵高进退有据,又一次合了嬴政心意。 此时朝代先例尚少,难以“以史为鉴”,否则嬴政定会考虑:一个人事事让你称心如意,一丁生活上的别扭都没有,那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老实精干,还是有所图甚大的可能? 如今嬴政是不会去考虑这些的。期盼中,迎来了假扮东皇太一的许仙、以及月神。嬴政打量着东皇,心中一宽:“他果真受了重伤!” 月神假托东皇太一之命行事,在平定阴阳家后,立即向咸阳宫知会:阴阳家遭逢流沙袭击,东皇太一击退了卫庄,但也受了重伤。 而嬴政哪里知道,东皇太一已不复存在,眼前这位是太古洪荒时的另一位天妖皇——帝俊,太一的同胞兄长,如今的许仙。 嬴政在打量着许仙,许仙也在打量着嬴政。 秦始皇,奠定中华天下版图的雄才伟略的君主。誉满天下,也是谤满天下。誉满今古,也是谤满今古。儒家甚是诋毁他,把他描述成一个荒银无道的暴君。 但依照许仙亲眼所见,此次行刺中,那个表现勇敢的医女夏无且,嬴政对她赏赐00金,并着手从世家子弟中挑人,好安排她的嫁事。换成别的帝王,恐怕早把夏无且纳成妃子了。可见私生活方面,嬴政的品德还是极高的。嬴政有过一个银乱的母亲,故他对崩坏礼法之事深恶痛绝,提倡妇德。 眼下,嬴政也如卫庄所言,受了重伤! 对于此行,许仙有些耸的。毕竟盟约是建立在实力接近的基础上,如今许仙受了重伤,对方完好无损的话,那许仙随时都要做好带月神开溜的准备。 而判断嬴政状态的,无非是这次荆轲刺秦后,咸阳宫传回的消息。 荆轲能追着嬴政打,明嬴政确实被暗算到了。能绕着柱子转,明山河社稷图的玄妙。 缩地成寸,扩寸成地,看似无解,其实弱还是有的。无论缩地成寸、还是扩寸成地,土地的变化,方向上都是笔直的直线,一旦对手以切面的曲线快速接近,此法必破。 没有毫无弱的神通。 许仙来到洪荒后,对这一越发认识深刻了。 那赵高权欲极重,喜在罗网的部下面前,摆弄神通。燕丹筹划此次行动,定然做过详细调查,嘱咐荆轲以曲线之法,去接近嬴政。可是,山河社稷图不止是扩寸成地的“山”神通,似乎另有曲折变化的“河”神通,以掩其弱。 这是许仙与卫庄合计,对山河社稷图的猜测。 当得知荆轲被嬴政亲手斩杀,便明嬴政仓促处理,忽略了真正的暗算。 卫庄原话:“嬴政亲手斩断荆轲的左腿?那他一定也受了很重的伤。我所知道的桓齮,曾是这世上最会钻空档的人。嬴政的剑拔不出来,明已被匕首刺中,经脉中了乾坤尺的束缚,这才行动受制。” “经脉无法运气,必然跳过经脉,直接以元神御气。乾坤尺是被解开了,却也解开了其中封印的灵柩灯火能量。”“此火对灵魂杀伤力颇大,我听嬴政当时汗流浃背、面有青光,这些都是中了灵柩灯火暗劲的现象。”“放心吧,他的情况和你我相比,好不到哪里去。” 嬴政、许仙、卫庄三人,身体无大碍,元神却受重创,灵压大减,短期内不便再与人动手。当然,这是他们这个境界的人,才能看出来的。没有觉醒元神的人,灵压低的人,根本看不出这三人的伤势,只看到他们身体完好无损。 看到嬴政的灵压处于低谷,许仙心中去了块心病。 当时在阴阳家地底—— 东皇太一自爆全部的精气神,欲誓死同归。 卫庄冲许仙爆喝道:“快使出镇压空间的绝学!”他上升腾一片庆云,紫色火焰在云中非烧似煮,正是那号称“焚天煮海”的人灯之火——兜率紫炎。天,何等广袤无垠;海,何等万丈深渊,究竟什么火能把天和海煮沸呢。 大道至简。很简单,隔断其空间,阻其热传递,以镇压空间之法,在某个大范围内造成这种威势。 卫庄上氤氲紫气缭绕,兜率紫炎正旺,云中又生起一股股浓郁的玄黄之气。玄黄之气化为一层又一层的浮屠,叠立起来,共三十三层,成为一座天地玄黄塔。 李牧和武瞾眼力不行,看不出所以然,许仙却看出其中端倪,冲一人一剑灵喝道:“快快用灵压护住身躯,否则会被石化!” 武瞾闻言,心中一惊,垂目一看衣袖,竟化成了石头!心中骇然:“啊?!衣服怎变成了石头!这光,是那边传来的玄黄光华的余光!”慌忙用灵压抵御。 李牧亦发现身上衣物的石化现象,连忙按许仙所言吗,用灵压去抵御,果真有用,石化现象停止了。 玄黄之气,即玄黄戊土,土中最精华的部分,如风的先天罡风,金的先天庚金。卫庄使出这么多玄黄戊土,连周围的事物都趋于石化。 许仙看明白卫庄的手段了。 如果天灯之火的洗业金火是时间流动的话,那人灯之火的兜率紫炎则是时间停滞。前者搭配先天庚金,造出时间金砂,方有妙用;后者搭配玄黄戊土,造出天地玄黄塔,方可镇压空间。 天地玄黄塔发出一道道凝实的玄黄光华,直扑前方坍塌的自爆空间。空间自爆现象,像时光流逝减缓一般,趋于停止! 这道道玄黄光华,实为时间停滞流,所过之处的空间,因时间趋于停止而不再坍塌,变得相对结实,光线更是像汩汩缓行的水流,故看上去,这光华极为凝实,与绞杀空间时的黄雾有天壤之别。 许仙赞道:“光华质朴,上善若水!” 卫庄恼火道:“还不快来帮忙,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空间坍塌的能量宣泄到一半,被这一阻,仅仅是暂停一下,继续向许仙这边推进。卫庄上那玄黄塔终非正品,一道道裂纹出现在塔上。 许仙哪敢怠慢,一拍脑门,亦现出一方诸天煞云,杀气滚滚,云亦凛冽。云内一座刀枪剑戟林立的城郭隐现。城郭共有四道门,各门大开,门内深邃无比。四门中,独一门上悬着一把绝仙剑。 这便是诛仙剑图的本来面目——战争城池! 起初,许仙也没想到,诛仙剑图会是一座城池,不似道家之物,更倾向于兵家。然而,此阵图就是城池!许仙一琢磨,联想截教弟子们,多为陈汤江山的守关将领,心隧释然了。料想通天教主参悟此宝时,将心得与门下弟子,弟子们感悟后,个个当了武将,以证所学。 诛仙剑阵,“非四圣不可破”,为何如此呢? 许仙以前看洪荒文,都不知所云,不出其中所以然来。自悟透了此阵图,许仙方豁然开朗。以四剑的攻击力,其实还是不够,仍伤不了圣人的。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都曾单人闯过此阵,此阵却不曾建功。“非四圣不可破”,是这剑图的防御力。 与玄黄塔类似,剑图拥有使时间停滞,从而镇压空间的能力。每攻出一剑,变携带一股极强的时间压,锁定受剑者的周遭空间。相对的,为了缓冲时间压,便有了这座鼎力不倒的城池。四门,即四个时间结;一击出时间压,另外三个来分担时间的反噬压力。当四个同时受制,此阵图必破。 先前提到过,诛仙剑图能抑制元神三灾,引截教弟子万仙来潮,也是受益于这项停滞时间的能力,无限推迟了元神三灾的发作,与蟠桃、人生果有异曲同工之妙。 同理,玄黄塔有六面,可见时间结数为六,单以防御力论,还在诛仙剑图之上。 但是,玄黄塔有三十三层,数量那么多,是为了补足质量。哪怕是正品的天地玄黄玲珑塔,亦属于“后天”之列。先天拼“质”,后天拼“量”。每一层塔都是一诸天,需分三十三道步骤,每一步台阶,都会减缓一定比例的时间反噬压。 如果是先天之列,根本不需那么多凑数:比如诛仙剑图才一围城墙;又如太上老君的太极图,才一梯白玉金桥。 这便是用时间压,来镇压空间的神通。先天至宝大多有此功能,或偏攻击,或偏防御...而混沌钟,浑体圆润如一,没有明显的时间结,难怪攻防皆佳,引来诸圣的忌惮与觊觎了。 谁不想要啊?哪怕是有了太极图的太上老君,当太极图处于白玉金桥的攻击形态时,也有会被破去的破绽放出来。 与玄黄塔放出的玄黄光华的时间压不同,诛仙剑图放出的是灰蒙蒙的杀戮之色,一道道暗黑剑影的时间压直扑那自爆的空间能量。 当时,许仙和卫庄各自催动神通,大损灵压,方将那肆虐的空间给平息下来。 战后,卫庄取走了赤霄剑,留下了未完成的屠巫剑。 许仙自然笑纳了屠巫剑。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昨日。 许仙:“荆轲刺秦的事,我听了。道友无事便好,只可惜了道友的道侣。” 按以往,东皇太一和嬴政之间不以世俗礼相见,而是互称道友。 嬴政:“听闻道友的阴阳家遭流沙突袭,连道友本人也受了重伤?” 许仙:“不错。我已全权让月神代理阴阳家一众大事务。此处若非道友之请,我还在闭关养伤呢。” 元神之伤,养起来颇耗费时日。许仙估计着,那卫庄一回到韩境,很多天都要保持着单手托住下巴的“思想者”形态了。 嬴政引许仙上前,指着丽姬的冰棺道:“道友请看,我原打算将她冰封起来,可一想道友或许有救人之法,”袖袍鼓动,一道雾气打出,绕着丽姬转上一圈。 许仙看得真切,雾气所过之处,时间流动减缓。嬴政这一手,可谓震住了许仙。 许仙心道:“那是什么水,和玄元重水很像,但竟能如此轻松减慢时间流逝!定与山河社稷图的河有关!” 许仙实则想左了,还没脱离昨日大战的阴影。 那水其实就是玄元重水,嬴政用轮回罡风驱动,才减缓了时间流动。真要达到镇压空间的程度,不可能这般轻描淡写,定要将山河社稷图展到极致,非声势浩大不可。 许仙只觉得嬴政深不可测,唯有从丽姬下手牵制。 许仙:“道友还记得我曾提到过的,藏有长生不老药的仙山?” 嬴政:“是记得。可是,你让我如何相信这世上真有所谓的长生不老的仙丹?” 许仙嘴角抽搐了下,吐槽这场景委实诡异。帝王热衷于不老神药,还不是秦始皇起的头,如今秦始皇竟质问是否真有这种药... 许仙:“药当然是有的。”理了理思路,心想这嬴政掌握了控制时间的能力,长生不老药于嬴政而言,已是鸡肋。不止是嬴政,嬴政身边之人,亦不担心寿元问题了。只要嬴政肯耗费灵压去减缓这些人的时间流逝。 想到这,许仙脑海中划过一个古怪的念头——区区一招桓齮暗算,真的重伤了嬴政?还是嬴政为了挚爱,不惜大损灵压,为丽姬延缓了时间流逝? 难道后来嬴政去求长生不老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丽姬?! 这...这是怎样的一种真爱啊... 许仙看向嬴政的目光变了,心中甚是佩服,没想到这位君王会是如此的痴情。 许仙:“长生不老是有的,但道友眼下最需要的,却非长生不老药,而是起死回生药。” 嬴政大喜道:“起死回生药,道友真有此物?!” 许仙:“近日机缘巧合,恰好炼制了一颗六转还魂丹。”引来嬴政一脸希冀,“六六三十六时日功夫,方得一颗六转还魂丹。此丹有六成六的把握能将人起死回生。” 嬴政心中一寒,问道:“那还有三成四呢?!” 许仙摇摇头,叹道:“生死有命,没有绝对能救活人的丹药。哪怕是上了仙岛仙山,找到传中的九转还魂丹,也有百分之一的失败可能。” 嬴政听罢:“还请道友赠予丹药,医治在下的道侣。” 许仙称善,将六转还魂丹放入丽姬口中,使她咽下。奇迹出现了,丽姬生机焕发,手指动微动,琼鼻中恢复气流。正当嬴政以为丽姬死而复生时,丽姬又停止了呼吸! 嬴政黯然失色道:“怎么会这样?!刚才她的手指明明动了!” 许仙心中万分复杂,隐去数颗丹药齐施之法,便是想丽姬复生失败,好让嬴政继续有求于自己。赌那三分之一的概率,当看到丽姬生机重现,以为失败之时,峰回路转,丽姬再次死去,生机全无。 许仙解释道:“服药者的求生意志,会很大程度影响到结果。以在下观之,道友的道侣,不但求生意志微弱,还倾向于一心求死。” 嬴政悲恸道:“我知道...知道...可我决不放弃。道友下一次炼制出还魂丹是什么时候?” 许仙心中一惊,不动声色道:“此药所需的药引极为珍贵,请恕在下不能再炼制此物了。” 嬴政连忙追问:“缺何药引?!” 许仙满口胡言:“这...”心电急转,从洪荒奇闻中,拿捏相关来圆谎,“缺凤凰心血。” 嬴政英眉微蹙:“凤凰心血?凤凰是传中的圣兽,相传能起死回生,不死不灭。这等飞禽走兽的踪迹,却不知要上哪里去寻得?” 见嬴政看向自己,许仙汗颜了。心道自个思虑不周,导致一个谎话完,又得去编另一个谎话去圆。嬴政看过来,意思很明显:“你以前的丹药,也用到凤血,那你肯定知道凤血去哪里找吧?” 一旁的月神,已隐约到不对劲。她从未听过凤凰心血的传,但也头次见许仙拿出六转还魂丹来。心中又忧又喜,喜的是夫君越发深不可测了,忧的却是夫君力有不逮。她素来知道许仙行事,少有迟疑,一迟则有变。 月神暗暗凝聚功力,准备逃离咸阳宫。不想赵高亦察觉到空气变味,站到后边一阻,截断二人归路。 许仙清咳一声道:“欲求凤血,恐怕不妥。” 嬴政敏锐把握到微变,轻按剑柄:“如何不妥。” 许仙心中莫名,感觉到天道正借己施为,尽管自己对大秦惋惜,亦只能顺势而为。 一咬牙,许仙道:“这凤凰自上古时代到今日,有一职责,即镇住南疆十万大山深处火山口。偶尔火山平息,凤凰才出来云游。相传四大神兽,玄武、白.虎有脱胎换骨之能,增补人的资质,而龙云、凤血则不死不灭,有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能。在下亦是凤凰出游时,偶然撞见,出手击伤它,方才得到少许凤血。” “想再次伤它,恐非易事。它在南疆十万大山,有十万岭南的土著百越族守卫,更有天险地利,大军难以行军进入。” 嬴政听罢,下了重大决心:“十万土著百越?哼,征伐楚国的将士们还没有班师,齐国边境迫降齐国的屠雎所部,完好无损,随时可以南下,讨伐百越!” 红颜祸水。 二零八.徐福之谋,初见焱妃 许仙劝阻道:“道友,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举,正是休养生息的时机。若再举倾国之兵,恐于道友的江山不利啊。” 嬴政摇摇头,江山不利丝毫不放心上,心中满是丽姬的音容笑貌。 嬴政:“我意已决。灭了燕国后,拜屠雎为上将军,任嚣、赵佗为副,公输仇、章邯随军出征,务必在最短时间内,一举攻灭岭南,击杀凤凰!” 许仙见大事已定,不再多劝。 秦以问罪之名伐燕。 燕王恐惧,害死燕太子丹以求退兵。然而秦统一的决心,岂是一个燕丹能动摇的?不但无法动摇,更丝毫不会减缓。燕丹的死讯一传开,燕军士气低迷,王翦、蒙恬又放出齐国已降的消息,进一步将对方士气打落低谷。秦军趁机攻城拔寨,一举攻灭燕国。 秦统一,嬴政称始皇帝,不再称“孤”,改称朕。朕,征兆之意,与“始皇帝”一词并用,表示一切才刚刚开始,大秦必将兴盛千秋万代。 此语一出,天下惊动,都嬴政太自大,一时称雄倒也罢了,敢藐视古今? 但许仙却知道人家有这个实力的。 嬴政已是仙体,看上去比扶苏还年轻,一个长生不死的帝皇,想想都可怕。 秦军休整不到两月,嬴政宣布要发动南下百越的战役。 李斯为首的大臣们纷纷进谏,以“天下初定、需休养生息”为由劝阻。 嬴政呵斥众臣,坚决南伐。理由是一统六国后,秦军气势如虹,挟大胜之势,扩展疆域,成就超越古人的宏图。 嘈嘈杂杂的争论声,仍不断从咸阳宫方向传来,不时听到暴君的怒吼。 一切纷争的源头,皆来自冰棺里的美人。 许仙端详着她,心中又旖又旎。 许仙见过不少绝色,却不曾遇过这一类的。咋看之下,丽姬有些天然呆,细细看来,奶.色细致的肌肤亮得耀眼,淡淡的柳眉、浅浅的琼鼻、几近无色的粉唇更是突出了这一。容颜上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高不可攀的浓重,却又动人至极,一看便让人难以忘怀、倍感距离亲近...这种奇妙的感觉,如纷扰的乱世中,饮入一清澈甜美的涓流,远离滚滚尘土名利,抛却烦恼,心宽惬意。 越是帝王心性,越是喜欢这等开解烦恼的女子! 嬴政身边有这等独特气质的绝色,着实让人羡慕嫉妒恨啊,许仙心中如是想着。 可惜,现在丽姬睁不开眼,许仙无法从眼睛这对心灵的窗户,去欣赏她的聪慧气质。许仙只能按嬴政的标准来推测。嬴政喜欢的女人,定是德大于美的。丽姬失.节.在前,后仍能吸引君王,无过人的聪慧,是不可能保持德美的。 一旁的月神看得无语,自家夫君这般放肆地打量秦王王妃,实在是...心中又忧又吃味,幸好左右无人,那罗网的赵高也不在... 月神清咳一声,许仙方醒悟过来,致歉道:“抱歉,一下子有些走神!”语气诚恳,“封印在天明体内的丽姬魂魄,没什么状况吧?” 月神叹道:“哪会有什么状况?”她下的封眠咒印,又如何会不清楚?左右顾盼,以心传声,心道,“夫君莫要再借口“观察一段时日”来看丽姬了,此举迟早会招来怀疑啊!” 许仙心道:“我知道了。今日是最后一次...” 丽姬的尸体做了冰封处理。采用徐福上次的提议,将丽姬的灵魂从中抽出,让月神用封眠咒印之法,封入了其子天明的体内。封眠咒印内,月神设置了一个幻境,幻境中也有一座咸阳宫,丽姬仍过着王妃的生活,并看着天明一天天茁壮成长。 此举旨在唤醒、强化丽姬的求生之志。 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亲生骨肉更让一位母亲牵肠挂肚了。母亲能鼓起莫大的勇气和愧疚,去撒手人寰一次,难道还能撒手第二次? 这也是许仙在和嬴政分析讨论后,认为最妥当的办法。省得将来用还魂丹救丽姬时,丽姬又因求生之志薄弱,最后导致功败垂成。 许仙手上是有还魂丹,但是不多,一直在攒,如今总数不过两颗,哪容得糟蹋丹药。 天明一体二魂,对丽姬是好的,对天明却是不利。 在复生之前,天明的寿元在以两倍的速度衰减。且为了壮实天明的身体,好去容纳多一份灵魂,嬴政用浑天宝鉴的基因改造,催化了天明的生长期! 原本才几岁刚走路的孩,转眼间变成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许仙不禁为天明这可怜的孩子担忧。倒不怕天明的身体会出问题,恰恰相反,天明的身体好得不得了。嬴政深谙造化之道,这一催化,天明基因序列全部最优化,骨骼清奇之高,绝对冠绝当世,是块最好的习武材料! 若是让无限轮回的轮回者们知道,都要哭了,心道到哪个时空都是拼爹!有个仙人级的后爹,基因链都开挂强化到完美... 世间事,凡事有利必有弊。 天明是块好材料,但拔苗助长,天明的心智发育会跟不上,他将来的性格,会过于天真单纯;且太完美并非好事,必将面临博而不精,就像一开始的许仙那样,没有融会贯通之前,照样各种坑. 许仙爱屋及乌,不知不觉,关切起丽姬之子,天明的将来。 月神哪知许仙所忧,只道许仙允诺“最后一次”,她总算去了一块心病。月神不禁多瞄了冰棺中的丽姬几眼,心中难免涌起妒意。丽姬,为了救她,嬴政不顾大局,坚决南伐百越;为了看她,自家夫君每隔段时间来瞄上几眼...好在自家夫君的克制力还不错,间隔天数一次比一次长,刚才许仙完“最后一次”,目光再也没有转过这边了。 月神哪知,许仙心中真正想的是—— 慕容博的教诲:“欲练斗转星移,你必须发誓,将来无论是你的妻.子.儿.女,哪怕是你大哥慕容复,或是你父亲我,只要有丝毫阻碍大业,必将毫不犹豫地将其打杀!此可谓“帝者无亲、霸者无情”!” 许仙心中不禁疑惑了,变强的理由,最初是为了保护身边人。可遇上丽姬这种情况,为了取凤血,不得不举倾国之兵伐南越。此举无疑是误国的,按后世史实,秦伐南越,是元气大伤啊!这个时空的秦国,刚刚在统一之战中失去了六大秦将中的五位,仅存秦国六十多万精锐,要在伐南越的战争中投放五十万,最后的结果,是这五十万失去大半... 无怪乎将来会二世而亡,猛将精兵都不剩下多少,怎么守江山?! 丽姬这道坎,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嬴政一人潜入南疆,孤身去杀凤凰。带什么大军,那不是拖累一国吗? 可仙与凡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嬴恰巧中了暗算,一时大意,让荆轲伤着,不宜再与强敌动手。猎杀凤凰,绝非易事啊。 许仙心中烦恼,刚刚亲近丽姬时,得来的洒脱之感,烦恼一袭来,倍感恼火。 许仙忍不住斥责月神:“这段时间以来,你掌握阴阳家的大权,对木部、火部的压制太过头了。我要的是一个完整高效的阴阳家,不是四分五裂内耗的阴阳家。” 月神解释道:“谁让大司命、少司命站在左护法星魂那一边,不听从我的号令...”“星魂不是追杀过夫君么,我也是为了帮夫君出气。” 许仙:“我有让你刻意针对星魂吗?”“星魂能服从太一,难道还不能服从我帝俊?” 别看许仙元神未复,但磅礴无尽的太阳之气,绝对压得所有阴阳家长老死死的。 月神瞧许仙这般自信,心中亦是庆幸。在得知许仙是帝俊转世,即太一的同胞兄长时,月神是万分惊恐的,哪知许仙告知她“不知者无罪”,并继续宠她一段很长的时日后,月神渐渐放下心来,敞开心扉,同样以爱回应。 哪知这一宠,惯出毛病来! 首先是大司命。同样是女人,大司命对于月神走裙带,假借东皇的名义全权行事,那是极度不满。大司命拉着少司命,站到左护法星魂那边,对月神的号令阴奉阳违。 而星魂与月神的矛盾,则由来已久。 秦国,是个尚武的国度。秦人素以高大威猛著称,而星魂嘛...身材矮,尽管有着一张符合后世审美观的正太脸,但违背时下的秦风审美观。本来嘛,星魂这一路走来,素来被秦朝廷的官员们俯视,被看不起,心中滋长了不少黑暗。 身高差,成了星魂的忌讳。与星魂话时,最好不要站在星魂前面,否则那俯视的目光,会让这位正太心中记恨! 不得不,这俯视角度,挺陡、挺伤人。 像月神这等高傲身材,站着近些,胸前高耸的事业线,都会挡住那矮的身影... 五大长老,娥皇女英习惯从人的左右两边出现,恰巧避开了忌讳;原先的瞬君是一个目光呆滞的泥人,算过得去;云中君徐福貌似老实,心底狡猾,凡事与星魂对话时,都躬谦地站在一边;大司命审时度势,看出端倪,拉着少司命避开星魂的正面。 只有月神,由于有看穿未来的能力,历来行事直来直去,少走弯路,根本不知绕道为何物。她开始没有察觉,犯了忌讳后,心想我月神与你星魂同级,为什么要避开正面?这芥蒂这般长年累月积起来。 如今得了许仙的撑腰,月神更肆无忌惮,俯视的目光越用越凶,气得星魂怒火中烧。 意识到不妥,月神略有悔意:“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许仙见她一脸委屈,觉得责备得有些过了,于是道:“星魂向来骄傲自大,容易轻敌,打磨下心性也好。” 谁让帝俊的审美观,近两万年都是喜欢冷高型的,实在不忍过多责备。 许仙:“你要心的是云中君徐福!” 此话大出她意外,月神:“徐福?” 许仙:“不错。这段时间,你打压火部和木部,无非是下令云中君,扣押两部弟子的修炼丹药,好让大司命、少司命为难。云中君也确实贯彻了你的指示。可你要心云中君这个人...此人貌似老实,实则老谋深算,非易于之辈。他今日能帮你打压星魂,怎知明日不会掉转头来对付你?”一脸戏谑,“不定此人,正偷偷炼制着,对付你阴寒功法的丹药呢!” 月神惊疑道:“对付我的丹药?” 许仙:“这几天,徐福请命随大军去南疆,并打算把炼丹部全权交托与你。此举看似远离两边纷争,实则为图谋凤血。凤凰为火中之精,若用凤血来炼丹,药力绝对是阴寒克星。”语气深长,“你现在已居于高位,上位者,凡事不要争一时面皮,谋划的目光要看得长远...” 月神的权谋表现太糟糕,权欲却极重,之前一时压抑得久,如今一释放,膨胀有些过头。许仙琢磨着,再观察一段时间,等她心态调整回来,看她是否真的擅长权谋。 边走边聊,回到阴阳家总部,许仙再度将五部长老聚在一起议事,重申了一遍月神的代理阴阳家的大权。与往常不同的是,月神这次与星魂对话时,不站在正面俯视了,而是站在侧面;克扣的火部、木部的丹药,如数全部返还。 表面上看,皆大欢喜。 许仙想了想,警告徐福道:“此次南征,你务必要把凤血取回来,别在路上遗失了!” 言外之意,你节流可以,别全独吞。 徐福眼中精光闪过,拱手称是。 许仙还是低估了徐福之智。历来少话的徐福,比别人更留心周围发生的一切,特别是细节。什么人,用什么样的词汇,什么样的话,都是有谱的。似一语双关的话,几百年来,徐福从未听东皇太一过一次。东皇太一的性格偏耿直,讲话一向不会话里有话。 徐福立刻起了疑心,试探道:“启禀东皇大人,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仙一听,回道:“讲,莫要有所顾虑。” 徐福心中冷笑,心道“言多必失”,换成真正的东皇太一,最不喜半句藏半句的话方式,哪会这般随和,早就当面呵斥。 徐福再次试探,环视各个长老一眼,慢条斯理道:“此为我阴阳家禁忌,事关于东君焱妃大人。” 焱妃,原先地位还在左右护法之上的阴阳家长老,曾独自猎杀了墨家巨子六指黑侠。 这件事,许仙听月神过。焱妃一直致力于长生不老术,着手调查各国王族,故而接近了当时还在秦国当人质的燕丹。后来焱妃爱上了燕丹,还生了个女儿,并与燕丹一同回到燕国。燕丹暗中筹划刺秦,不被师父六指黑侠(当时的墨家巨子)认同。 于是焱妃为了帮丈夫扫除障碍,果断杀死了六指黑侠,让丈夫接任墨家巨子。燕丹也意识到是妻子所为,可师父被杀,无法再认同妻子,从此不再理焱妃。 徒儿的媳妇杀了师父,徒儿又为了师父弃媳妇于不顾,许仙感叹,这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啊...好在许仙和燕丹相识一场,每当有长老提起焱妃叛逃时,许仙立刻假装大怒,禁止任何人再提起此事,没想到徐福又扯出来。 许仙一琢磨,心道坏了,回神想起刚刚的话,方才惊觉自己的话方式,与耿直的东皇太一对不上号。 许仙隐在头盔黑暗中的双目一眯,几乎一瞬间有要“借怒”杀了徐福的想法。 想法一起,又放下。 徐福此去南疆后,并不回阴阳家总部,而是直奔东海,执行建造蜃楼的计划,且相关的资源都已经调拨了过去。换而言之,蜃楼东渡是阴阳家与嬴政的约定,准备已久,此时一手包揽建造蜃楼的徐福,许仙还一下子动不了他。 许仙心道:“好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他是在试探我的武功。欲拿焱妃,焱妃是会太阳真火的,除了也会太阳真火的东皇太一,阴阳家还有谁能压制住焱妃。” 前些时日,传来了燕丹被卫庄所杀的消息。 许仙暗道这徐福的功力,藏得颇深,万一他对焱妃动武,焱妃大意之下,又要护住女儿,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仙沉默了一阵,开口道:“罢了,此事一拖再拖,终不是办法。本座亲自走一趟,将焱妃捉回来。云中君!星魂!”到这两个要镇住的名字,“你二人与本座一起去!” 许仙暗道,你不是要看我武功么,好,遂你的意,让你知道什么叫深不可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白费的。 徐福微微吃惊,没想到对方那么痛快的答应,迟疑了下,才与星魂一同领命应“是”。 出了总部,遥望天边。许仙有心收服星魂,放出绝仙剑,剑体变大,约摸有二十步长,一跃而上,冲二人喝道:“上来!” 星魂阴目一瞪,认出了绝仙剑,心道:“难道是他(许仙)?!”阴沉着脸,与徐福跃上剑体。只听“站稳了”,剑身一震,腾飞而起,疾驰入云,越飞越高,万里碧空呼啸而过。 星魂心道:“好神通,传中的御剑飞行。难怪当初我一路赶至赵国,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踌躇着是否动手,往下一看万里高空,真打败了许仙,自个也摔死了...“好,且不急于动手。看他如何对付焱妃,若是打得两败俱伤,我再坐收渔翁之利。” 千里之遥,转瞬及至。易水湖畔,严冬之寒悄悄褪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许仙打量着这传中的易水河,此河纵横交错,群山似阵,时早雾气不散,草木如若伏兵,极具战国时代的森森杀气。山河渲染,一位刺秦壮士从这里踏上不归路。 荆轲走了,许仙来了,然后许仙迷路了... 许仙:“可知焱妃现在何处?” 星魂心道:“迷路!真好笑...我几乎可以确认是他了。” 徐福亦是尴尬之容:“启禀东皇大人。焱妃有一个女儿,名叫高月公主。高月拜墨家统领的镜湖医仙端木蓉为师,修习医术。我们只要找到端木蓉,不愁焱妃不现身。” 许仙:“云中君的意思是,沿着易水河南下,便能找到镜湖?” 徐福表情古怪:“东皇大人,您面前的这个湖就是镜湖...此湖每逢隆冬时节,结成冰面,远远望去,犹如一面镜子,故此得名。” 星魂不屑地“哼”了一声。 许仙汗颜道:“是么,一时没看出来,本座很少照镜子的。听你这么一,这确实很像一面镜子啊...” 许仙为挽回颓势,稍显手段,使出缩地成寸之法,三人立于原地,四周景色不断往后退,终于找到了端木蓉的草庐。 随风而飘的草药味,远远看到晾晒的各种药草,几乎可以确认是医仙所在。离近些, 许仙发现了墨家的奇门遁甲机关。这等粗浅机关,如何应付得来缩地成寸的神通? 端木蓉在铜镜中看到了星魂、云中君的影像,又看到一个金盔黑斗篷的人,观三人站位,后者似乎是星魂、云中君的上司?! 端木蓉“啊”了一声,忙问一旁的焱妃:“这个身披黑斗篷的人,难道是——” 焱妃:“东皇太一!阴阳家首领亲自来此...” 两个大人的紧张,感染了十来岁的高月,高月鼻子瑟瑟出气,手抓着端木蓉的衣袖,端木蓉忙抱紧了高月,“别怕,月儿,我们会保护你的!”高月怯生生地嗯了一声,从端木蓉坚强的目光中,燃了斗志,以坚强回应:“月儿不怕!” 端木蓉心中一声赞叹。月儿很坚强。她的父亲,墨家巨子燕丹,刚刚遭流沙卫庄毒手。年纪,家中突逢大变,换作寻常孩子,不是哭哭滴滴,便是浑浑噩噩,哪能像月儿这般,平日里又帮她专研《本草纲目》,又与她玩耍谈笑、掩饰内心的悲伤。 端木蓉:“怎么办?!巨子大人刚遭流沙毒手,阴阳家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的首领亲自找上门来...不如,我们暂且撤退,走暗道逃走!或许暗道的机关,能帮我们拖延一二。等高(高渐离)他们接到求救信号,与我们会合,再决一死战。” 端木蓉冷静地分析出一个方案。 焱妃:“不行。他们三人来到这,并没有触动任何机关,可见此法不通。再了,别人不知,我还不清楚么,那个东皇太一的功力,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得有人留下来断后!”一挥袖,晕了女儿高月,“我留下来!东皇的目标是我,月儿就摆脱你了。” 一直救人的端木蓉,头次感受到了被人救的感觉。信任,悄悄磨合了之前对这位阴阳家东君焱妃的存疑。 端木蓉:“那你怎么办?!” 焱妃:“你放心。他们不会杀我的。东皇还有个计划,不得不用到我。” 端木蓉深深看了焱妃一眼,抱着月儿遁入地道。 草庐外,等了半响的星魂不满道:“为何不杀进屋去?我担心焱妃会从暗道逃走。”心中却想,“还是,你打一开始就不想与焱妃交手?” 屋门开了,焱妃换上了阴阳家的星辰法衣,踱步而出。 许仙终于见到传中的焱妃了。焱妃身材高挑又婀娜有致,胸前一大片波澜,侧后一大鼓马鞍,波澜与马鞍之间,是收窄的蛮腰,极具熟桃之韵!肩膀偏宽,额头也偏宽,左右垂发笔直的两摆,与明眸剑眉竟显爽朗,涌动着一股蓬勃朝气。风韵与青春竟这般奇妙柔和,顺着她凝脂如玉的肌肤交相辉映,透着别样的迷人。 许仙心道:“燕丹兄,嫂子..真..迷人...你真幸福,这你也狠得下心来不理她...” 卫庄突然翻脸击杀燕丹的事,许仙已听了。燕丹借卫庄之手诈死,卫庄考虑考虑到保留反秦力量,放过了燕丹。否则以卫庄的手法,一剑断头,神仙难救。 一瞬间,焱妃被某种目光,看得很不舒服...长期的威压,让她一时没有往登徒子那方面去想。许仙亦注意到焱妃的表情变化,收回了打量目光。 许仙:“焱妃,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要徒劳挣扎?” 焱妃:“你不杀我?”强势地把握到关键,“那我可要向东皇大人您讨教一番咯!”她这话一下拿住了对方,要把星魂、徐福给支开。 许仙乐得装高深,冲身旁的星魂、徐福道:“你们先退下!” 星魂白了他一眼,他可从来没考虑过帮忙;一旁的徐福,倒有模有样的应声退下。 星魂心道:“等着吧,一旦他们两败俱伤,我掌握阴阳家的机会就来了...” 然而星魂失望了,一眨眼的功夫,许仙就生擒了焱妃! 星魂回过神来,他刚看到焱妃使出那只三足金乌化身,打算用太阳真火试探一二;谁知许仙立刻一口气放出十只三足金乌,压倒性的力量一下把焱妃按倒在地上;接着,许仙用玄冥神水和南明离火互为阵眼,催动琼华铸剑诀,以延绵不绝的冰阵,牢牢困住了焱妃。 星魂眼睛微眯,心道:“哼,真是粗鲁无赖的打法...但他确实掌握了太阳真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个太阳,难道这才是太阳真火的真正姿态?!” 十倍以上的强大力量,烙印在星魂心底。星魂再细细打量冰阵,“这万年玄冰阵,看似困住了焱妃,也有保护阵中之人不受外来攻击的用处。哼!怜香惜玉,他还是老样子。” 二零九.少年狂今日孽,初会盖聂 焱妃懵了,心道:“从前与东皇太一较量,他总是逐步增加功力,似今日这等无赖打法,从未有过...”健壮而白润的双臂使劲支撑,直起身子,双掌一番,印在冰阵结界上,太阳真火的金焰爆发开来,娇喝道:“大日金焰!” 冰阵结界猛受冲击,立时洞穿,道道阳光从内洒出,在冰晶折射下,宛若彩虹,美轮美奂。焱妃伴着瑰丽的虹光,自信一笑,如钟百美之灵。 许仙心道:“好美...”她美目如电,自刺过来,眼神倔强而坚毅,似乎在,“这种程度的冰阵还困不住我。” 大日金焰,将太阳真火的威力集中于最威猛的火焰外焰,充分发挥其压制相生相克的特性,破开了一道冰阵结界。 许仙心中赞道:“好资质!看出续航力不足,改用爆发于一的招数。” 焱妃:“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们回去的。”坚毅的俏脸,略显柔和,目光中柔情跃动,“因为这儿对我而言,有着珍若生命的存在。” 许仙心中无奈,暗叹“好人难做”,唱着大反派嘴脸的好人更加难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许仙来此擒获焱妃,不单是徐福搬弄是非的缘故,而是早有打算。他要抢在别人动手之前,先一步把焱妃抓回去。 许仙:“你以为这样就破了我的万年玄冰阵吗?” 焱妃闻言一惊,娇躯萎顿倒下,半支撑着,胸前波起韵伏,忍不住大口喘气。一探体内情况,乱七八糟,焱妃震惊道:“怎么可能?!寒气不仅逆流入体,还冻住了我大部分经脉!” 居高临下的角度,许仙恰看到她酥胸晃动的韵律,心中躁动莫名。焱妃修习太阳真火,白嫩肌肤上,阳光流动,栩栩如生,霎是动人。 许仙平心静气,将躁动挥之脑后。这并非是焱妃把许仙给迷住,而是许仙想起一些旧事。 帝俊和太一的那事... 帝俊曾打算与太一亲上加亲,做连襟兄弟,分别迎娶太阴星女神羲和、常曦。但是太一拒绝了:“冰冷的东西有什么好,还不如哥哥...与我好看呢!” 洪荒中,龙族英武,凤族绝美。之后的灵物化形,大致也参照两者版本。而三足金乌与凤凰相近,爱惜羽翼,化形出来亦是绝美的。但这被火神祝融吐槽:“两个白脸子,娘们似的,凭什么盘旋在老子头上管事!再叽叽喳喳把你们烤来吃!”这火神巫祖,是以肌肉型男为审美观的,水神共工也一样附和:“什么烤来吃,三足金乌不怕火,应该用煮的!细皮嫩肉的,炖汤正好!一定很甜。” 从此引发了巫妖两族一万年恶战、一万年冷战。 先前帝俊一人把羲和常曦一并娶了。时日久了,帝江未免有愧,又问太一喜欢哪个女妖,太一仍是摇头,只用莫名的眼神看着兄长。 当时帝俊不解其意,现在的许仙完全明白,汗颜之际,大骂太一死得干脆、死得好!搞基什么的最讨厌了! 许仙再细瞧焱妃,眉宇之间,竟与自个有六分相似,若金盔黑袍扯去,许仙和焱妃凑一块,不禁要被人怀疑血缘关系,是不是姐弟两啊。 许仙一边打量,一边比较:“不对,看这肩膀,她骨骼比较大,比我健壮许多!” 焱妃感觉到金盔中有“亲昵”的目光传出来,她焉不知这是何意?奋力挣扎,催动太阳真火劲,却仍脱困不得。 东皇,东君...前者,一直在焱妃身上寻找兄长的影子。 许仙:“不要白费力气了!”催动冰阵,寒气禁锢,阻止了焱妃继续运功。“你既然看到了我的十个太阳,应当明白你的太阳真火的威力,不足真正的十分之一,是破不了这个冰阵的!破阵之道,在于万千变化中,勘破虚实,夺取阵眼。” 焱妃心中划过一丝会意:“他这是何意,为何困住了我,又传我破阵之道?”琢磨回想,“方才我确实破开了冰阵一角,可冰阵的阵眼尚在,须臾之间,冰气急剧恢复,再次把我困住!阵眼到底在哪,又会是什么?” 思索间,四周人影攒动,十余位身形灵动的盔甲死士,包围了这里。为首一人挥手阻止了手下行动,向许仙抱拳寒暄:“隐秘卫章邯,见过东皇大人。”礼毕,看了眼目标(焱妃),“末将奉陛下之命,来擒东君焱妃。” 许仙心道:“嬴政也很狡猾,下了让隐秘卫南征的命令,却暗中调来干涉我阴阳家的事!” 许仙不搭章邯话,也没有必要,目光看向眼徐福、星魂。许仙和嬴政平级,让部下代为答话才算合适。另外,可以借机查看,看两人是否有归顺之意。 星魂的表情,略微犹豫;徐福却立刻应答:“章邯大人。焱妃是我阴阳家的人,捉拿焱妃,理应当是我阴阳家来做。” 隐秘卫们:“好大胆子!”“阴阳家竟敢忤逆皇帝陛下的命令!” 章邯一挥手,众隐秘卫止口。章邯不搭徐福的话,仍是冲许仙问道:“东皇阁下,当真不肯让焱妃?” 章邯此举,以有借势进谏的意思。在章邯这等良将看来,阴阳家不过是朝廷的隐患,是邪门歪道。 在许仙看来,兵与匪的区别,无非是一个占着城池,一个占着山头。所言所行,对自个怎么有利,就怎么去做。与黑樱相处久了,许仙的偏执渐渐放下,不偏不倚地看待黑与白。 许仙不屑道:“让?你有那实力谈“让”这个字吗?” 章邯:“我若没有,加上他呢,又如何?”身后站出一人,此人相貌堂堂,白衣素服,简洁之风却予人以峥嵘之锐! “盖聂见过东皇大人。” 卫庄的师兄?盖聂! 许仙打量了一下盖聂,确认对方并非阳神之境的高手,遂放下心来。许仙暗骂自个被先声夺人,细想太上忘情道的秘籍还在手上,盖聂当然还没有变强。 许仙傲然道:“你们一起上,也谈不上“让”字。” 这二人来此,是嬴政授意。看二人蠢蠢欲动,想必嬴政也怀疑许仙的身份了。连徐福都看得出许仙的言行破绽,混迹朝堂的嬴政,又如何会不起疑心?常言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不过,今日许仙偏要打破此例。只要太阳真火是真的,假的一样能真! 章邯闻言,淡淡一句“得罪了”,冲上来展开身法,流影若火,以火离遁术绕着许仙疾驰,作牵制攻势。盖聂主攻?但这距离对于剑是不是太远了?正想着,盖聂一剑掷出,这一掷竟发出龙吟之声,如狂龙入海、猛虎下山!卷起天撕裂地的威势,一路撕开大地打卷攻来。 许仙:“百步飞剑?!”难怪他先前瞧盖聂的步伐颇重,还道此人不擅长轻功,原来一路走过来暗中积蓄剑势! 许仙把手一挥,使圆一圈,大喝:“大日金焰!”同样的招数,在许仙使来有万钧之势,身后十个太阳催动金焰,金焰化作圆舞金芒巨刃,迫得章邯难近分毫。 章邯心道:“吓,这太阳真火竟能克制南明离火!我的身体忽然变得好重!” 金芒气浪一掀,把章邯震到一边;金芒扑击章邯,尾势盾显,看上去劲道用老,盖聂的百步飞剑瞅准时机抢攻!许仙轻喝一声,金芒再度掉头,金焰化作一柄巨剑,扑击盖聂。 “砰”一声巨响,两人力拼一记,盖聂倒飞而出,以剑柄撑地,堪堪站稳,嘴角溢血。 盖聂心道:“这太阳真火名不虚传,太阳之气无穷无尽,出手间竟无半停顿,更不作丝毫调息回气,可谓毫无破绽...” 鬼谷门徒,眼界向来宽广,看到“东皇太一”无穷无尽的功力,盖聂不禁想到嬴政是怎么与之平级而处?难道嬴政的功力也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想到嬴政那副比扶苏还年轻的容貌,盖聂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许仙:“你们回去告诉嬴政,焱妃是我的女人。” 东君焱妃,确实一直服侍着东皇太一。而燕丹嘛,可谓是人生赢家...次!这一次是赢了东皇太一,前一次是赢了嬴政! 盖聂与章邯离去,此事算告一段落了。 许仙再看焱妃,焱妃意识到那目光的落,她慌忙遮住胸口、别过俏脸躲闪。 许仙心中暗骂:“躲什么躲?还不是你老公以前做的孽!” 此间种种,要从十几年前起。 那个时候,嬴政还被困在赵国邯郸,与其母朱姬一道作为人质。而赵与秦刚结束长平之战,深仇大恨。赵国朝堂中,声称要处死朱姬母子的大有人在。而赵国重臣、主外交事宜的靖安君却主张保留朱姬母子,认为赵国元气大损,不宜再与秦国进行大规模作战,应先休养生息。 靖安君的主张没有被赵王采纳,靖安君只好私下藏匿朱姬母子。 靖安君有一个女儿,名唤季朝云。季朝云与在靖安君府藏匿的嬴政,从渡过了一段美好时刻,青梅竹马,男的越长越英武过人;女的则愈发亭亭玉立。时秦赵关系缓和,靖安君趁机向赵王禀明朱姬母子尚在,赵王大赞靖安君的先见之明,赏赐许多金银玉帛,以示关切朱姬母子的生活。 而嬴政不用再躲躲藏藏,于光天化日之下,与季朝云有有笑。 可一道沟壑横在两人之间——季朝云与燕太子丹有婚约! “唉,朝云,为何你总是要对我敬而远之,”少年的燕丹,面冠如玉,锦衣刺绣,龙爪凤翅跃然其上,这一身万贯富贵的行头,羡煞邯郸多少女子的心。可偏偏季朝云对燕丹不理不睬,有道是“越是得不到的,越好”,燕丹对季朝云百般纠缠,季朝云越发讨厌燕丹。 季朝云烦得受不了,直言:“我不喜欢你,你很讨厌!” 少年时,不谈“死心”二字,不撞南墙不回头。 燕丹追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季朝云葱白玉指一,数落道:“我不喜欢你前呼后拥、目中无人,不喜欢你狂妄自大,一身铜臭俗气.....总之,我十万个不喜欢你!” 季朝云对燕丹冷嘲热讽,一转眼,她与嬴政相处时,有有笑,看得燕丹心如火焚。 少年心性,忍不得。 燕丹愤而向嬴政挑战,使出有火候的先天乾坤功第一式“乾坤无量”(刚),乾坤罡气互旋的阵图,直压嬴政。有火候终是不深,这一式刚猛有余,灵巧大损,被嬴政闪身避让,燕丹未打中,再度追击,被嬴政用浑天宝鉴第一式“白云烟”卸掉了追击的掌劲。 初次试探,燕丹方知嬴政比他年轻,内力却深过自己,竟能卸掉自己的罡气。又见一旁的季朝云为嬴政喝彩,恶向胆边生,使出全身功力,催动火元素,第三式“天火燎原”,熊熊大火向嬴政卷去。燕丹心中暗道:火势凶猛,看你怎么推卸?! 哪知嬴政转守为攻,有道是“火来土掩”,以“土昆仑”聚起土元素,将燕丹轰得倒飞而出,栽倒地上,五脏六腑初遭重击,一时竟痛得吐出胆水,好不狼狈。 那次交手后,嬴政与季朝云更是形影不离。 而燕丹镇定思通,他内力不及,但手下高手如云,更有千年人参、天山雪莲等奇药。一众高手为燕丹催功炼药,助长功力。 燕丹内力滋长,方悟乾坤七绝非只求刚猛,而是刚柔并济。 再度交手,燕丹以第一式的柔术,乾坤无定的挪移之劲,卸开了嬴政的土昆仑重击;嬴政又使出第四层碧冰雪,无孔不入的寒气,避实就虚,欲绕过对方的挪移之劲,冻其经脉。燕丹忙以“天火燎原”应对。一招不成,嬴政只得使出紫星河,聚灵巧的星尘重力压,以求绝招致胜。 不料四掌相碰,内力互拼时,燕丹正面用乾坤无定的挪移之劲周旋,忽然重心向上,双手扣住嬴政的双掌,一脚从后勾起,如倒挂金钩绕击嬴政的头百会穴。这一招是第六式逆转乾坤,是乾坤七绝中的妙招。 嬴政一时不查,意外被击中要害。百会穴,在运功时轻易不能被碰,哪怕是普通人摸一下都会内息走岔,莫燕丹蓄谋一击。嬴政受了重伤,燕丹乘胜追击,聚集雷电,以第五式雷动九天,轰击得嬴政百骸具损,手脚麻痹,昏厥过去。 燕丹一手提起嬴政,五指怒狂,欲将掌下头颅抓成粉碎。若当时这么用力一抓,便没有之后的秦始皇了。 “住手!”季朝云娇呼,一把匕首横在雪白的颈上,“你们的仇恨因我而起,我求你放过他,否则他死了,我就自尽!” 燕丹怒道:“你是我的未婚妻,竟为这秦狗求情?!”脸色阴沉,“好!我可以放过他,但我要你履行婚约,今晚就献身给我!” “献身?!”季朝云,屈.辱.化作泪水涌出,模糊了眼眶。季朝云双眉紧锁,定住目光道,“我亦有条件,你要护送嬴政出赵国境外,途中不得加害!” 待嬴政转醒,愕然发现浑身被五花大绑,且重伤在身,挣脱不得。 “秦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心爱的人在我的胯下。”只见燕丹伏在被褥中,怀里赫然是季朝云,燕丹一脸得瑟,“哈哈!看我如何痛快的占有她!” 但见佳人泪流满面,神色悲呛无奈!嬴政目睹心爱之人惨遭蹂躏,眼看处子之红落下,痛处烧得五内俱焚,不知那到底是怒,还是痛?怒痛到极限,嬴政睁目欲裂,誓言道:“终有一日,我嬴政要你亡——国——灭——种!” 燕丹讥讽道:“哈哈!你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想灭我大燕?” 初恋的惨痛,便这般深刻在嬴政心里。 这还没完,后来燕丹又与成蛟合谋,千万百计阻止嬴政登上秦王之位。嬴政的红颜知己:道家灵女、天女门掌门春雨姬、孟尝君之女田玄子一个个接连毙命。嬴政与燕丹两人之间的情仇,如万丈深渊。 好在嬴政苦练神功,不但杀了成蛟,还破了燕丹的丹田,使其功力尽失、不能人道。本以为报仇雪恨,谁料季朝云再度出现,为燕丹求情,季朝云:“放过他,我已怀了他的骨肉!” 嬴政忍辱多时,没想到竟是这般结局,留下一句:“他是不会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到底话后,放过了燕丹。 年轻时的燕丹,执绔子弟,目中无人;现在的燕丹,光明磊落,稳重谦和,简直判若两人。这矛盾之极,然并不奇怪,谁年少时没有狂过? 只可怜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害人害己。 季朝云为燕丹诞下一女,燕丹长期不能行房,一看到妻子就想到罪魁祸首,对季朝云又打又骂。百般折磨后,季朝云自尽求得解脱,女儿无人照料,早夭。丧妻.女.,燕丹自暴自弃,直至遇上六指黑侠。 六指黑侠不但以奇妙医术治其内伤、助燕丹恢复武功,更传授墨家精义,使浪子回头、重新做人。改头换面后的燕丹,可谓脱胎换骨,执绔之气尽数洗去,满怀侠义心肠,忧心天下,怜悯百姓。 本来呢,事情到此一步,皆大欢喜。燕丹身边又有了焱妃,又生了个女儿高月;嬴政身边也有了丽姬,抚平君王心中的累累伤痕。可燕丹派出荆轲刺秦,再度夺走了嬴政的一切。令这千古一帝旧伤复发,如一遍体鳞伤的猛兽,极易暴怒。 阴阳家总部,许仙看着焱妃,心道为燕丹挡这道灾,是对,是错? 许仙认为非对非错,而是因果。种什么样的因,必会导致什么样的果。丽姬毕竟是荆轲的亲梅竹马,是嬴政去抢人家的。总有一天,荆轲会去咸阳宫找的,时间早晚问题。 对于燕丹,许仙不管他年少时做过什么,这朋友是之后交往的,理应按之后算起。但知道燕丹的过往,留个心眼、心提防。 先天乾坤功,原来燕丹也会。当初同燕丹围攻桓齮时,不见燕丹使用。这些秘密,许仙在整理阴阳家的资料时,从有关嬴政的情报上,才得知过往。 焱妃:“快放我出去!你...你看我那么久,到底想干什么?” 许仙:“我是在想些事情,但不是想...干”语病,纠正,“错了。对你,我没有不想干...不对,总之我在想些事!” 许仙的语气,竟荒谬地令焱妃生出“好笑”之意,脸上不禁莞尔。 忍住笑意,焱妃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仙拿下金盔,现出一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面庞来,看她吃惊的表情,拿住准儿道:“原来你还没见过东皇太一长什么样?”指了指脸蛋,“我们是不是有些相似?准确,你长得像东皇太一。”再度暴料,“我和东皇太一是双胞胎,所以我们一模一样,我是妖皇帝俊。” 焱妃望着眼前绝美的容颜,心中竟生出自惭之意,好久才崩出一句话:“好美。你意思是,你们两姐妹一直在女扮男装?” 许仙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 许仙冷声道:“不。东皇太一已经被我这个做哥哥的给杀了。” 许仙正要吓她一下,省得她拿自个开玩笑。 哪知焱妃反唇相讥:“原来你是用卑劣的偷袭手段,趁东皇大人不备得的手!” 二一零.先天乾坤功是这样练的 焱妃这一声斥责,竟让许仙生出无法反驳之意来。 焱妃的容貌,与东皇太一有七分相似,睹物思人,不,睹貌思人,许仙心中有愧。面对焱妃,如面对东皇太一,手染同胞兄弟之血,不禁黯然伤神。许仙转过身去,离开。 焱妃:“你——你怎么走了?你先放我出来!喂——!” 任凭焱妃如何叫喊,许仙置若罔闻。 东皇太一实则死在算计之下。生死搏杀,一方痛下杀手,另一方念及旧情、处处留手,结果不言而喻。可是,设局算计的人,对许仙有大恩,且异常强大。许仙难为情,不好意思去质问,也不敢问。甚至,许仙拿不准身边人的立场,无法确定武瞾知道这一切后,她是怎么想的。觉得不是时机,许仙打算闷在心里头。 “仙哥哥——!”这一声叫得许仙忙想个借口躲闪。 “你又想找什么借口,是阴阳家事务繁忙,还是炼化屠巫剑分不开身?你分明在故意躲着我!”水晶晶的大眼睛,罩着怨念的雾气。 眼睛大,目光实在难以回避... 许仙对着拦路的武瞾,长叹道:“个中原委是这样的...我是妖皇帝俊...”将前因后果完,看着惊诧万分的武瞾,知她是为了长生,如今—— “妖皇陛下——!”一声发自肺腑的尊敬语气,向来藐视一切、从未出现在武瞾脸上的憧憬神情,“我是太白金星的心月狐啊,您还记得我吗?!” “太白妖星,女主武氏”,许仙回过神来,武瞾前世是妖皇时代的太白金星,被羁押在天庭天牢,后应天命下凡扰乱李唐江山。 帝俊不同于性格孤僻的太一,天生人缘方面好太多。帝俊不但娶了常曦、羲和,还与女妖神们私下有恋,如紫微星的白蛇,太白星的心月狐。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缘分。 她当女皇时,曾立控鹤宫收罗天下美男,无非是想找到似曾相识的影子,可结果只有几个有二分相似。相似度最高的,却是那上官婉儿。 入怀抱,惶恐不安地唤了声“妖皇哥哥”,等来一声回应“恩,明儿”,万分惊喜。打从许仙叫武瞾“明儿”起,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喜悦,如今她前世记忆苏醒,方知喜从何来。几万年前,妖皇哥哥就是这么叫她的。 缘由情来,情生缘份。喜重逢,二人扶入棉被。一番颠鸾倒凤后,许仙心中压抑释放不少,对着一脸妩色的武瞾,正要询问,后者心有灵犀答道:“无论妖皇哥哥做何决定,明儿都会支持你。” 许仙微微摇头:“你莫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仔细想过,像我和太一的情况,仅仅一缕分神,最妥当的办法莫过于效仿伏羲,轮回转世多次以补完魂魄。光依赖丹药之力,想补完魂魄,根本是希望渺茫。”“可叹我那二弟性格刚烈,向来不喜变通,难容于世,怨不得别人。” 武瞾心中松了口气,许仙这回答在她的意料中。帝俊终归是帝俊,绝非像刘备那样,为了个关羽一时上头,去讨伐东吴。 武瞾恢复了前世记忆,连带着太白金星的先天庚金的修为也恢复。 先天庚金,不仅金刚不坏,且锐利无比,可谓攻防绝佳。天庭现任的太白金星,是个外交大使,西游记里用“齐天大圣”头衔招安猴子的那位老爷爷。这老爷爷不惧乱兵刀枪,全仗先天庚金的防御力,而攻击方面没有一建树。足见现任天庭的星宿,与妖皇时代的星宿相比,差距甚大。奈何巫妖之战,太多妖神陨落。 许仙记起秦末时空的太白金星——杨瑞和,让武瞾再试一试洗业金火这门绝学,结果这一次,武瞾总算顺利入了门槛。 心结打开,许仙心情大好,每日除了与妻妾谈论修道心得,便是用太阳真火炼化屠巫剑,偶尔如今日一般,抽空看看焱妃,心甘情愿地让她数落一番。 “你这卑鄙人,快放我出去!”“无耻之徒!掠人之妻,有本事正面和我夫君打一场!”“无赖之辈!你,你怎么总不话。” 卑鄙、无耻、无赖,许仙表示无语,心道这焱妃素质还挺高,快一个月过去了,来来去去骂人才这三个词...换成旁人,没任何人话一个月,如关一个月的禁闭啊,早就什么祖宗都骂出来了。 焱妃终于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同我句话?” 等的就是这一句,许仙故作诧异:“你终于不骂了,是时候咱们该好好谈谈了。” 焱妃咬牙将倔强压下去:“你,你别误会,我想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丹(燕丹),还有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许仙如实答道:“他们都活得好好的。” 焱妃一连串追问:“月儿过得怎么样?寒冬未尽,她有没有缺了衣裳,有没有吃得饱暖?” 许仙一脸意外:“你女儿不是还有燕丹兄么?她父亲是墨家的头头,有父亲照料,还怕冻着饿着?” 这话问住了焱妃。自被燕丹发觉她杀了六指黑侠起,燕丹一直对她们母、女不管不问。 曾几何时,“咿呀咿呀”,传来孩提的哭声,“月儿她一定是饿了,丹!”焱妃一脸希冀的望向燕丹,去拉燕丹的衣袖,哪知燕丹猛的大袖一挥,将袖子撕烂也要挣脱她,对女儿的哭声置若罔闻。 当时焱妃懵了,瞪着看着断袖处——她不禁怀疑燕丹与六指黑侠的关系,难道他们之间有断袖之癖(基情)? 至今,焱妃仍未打消这个怀疑。她看着许仙,从对方的目光中,她读到了赏美,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焱妃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故而产生疑问——但凡正常的男人,怎么回一次又一次忍心甩开她呢? 燕丹对墨家的热爱,超出了个人的欲,焱妃如是安慰着自己,也这么劝慰女儿。 “哼!滚开——”每次燕丹把她抛之一旁,焱妃总是对月儿,“不要怪你父亲,他有太多的大事要做。” 真是应了嬴政对燕丹的评价:“他是不会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 焱妃难得在陌生男人面前,摆出一副诚恳模样:“妖皇帝俊大人,能不能让我出去,让我见见我女儿。” “不行!!” 许仙斩钉截铁道,“哼”焱妃气得转过身去。 许仙解释道:“燕丹兄与嬴政的恩仇太深,我放你出去,是害了你。”“罗网和隐秘卫的眼线遍布天下,你只有呆在我这,才是安全的。”“何况现在燕丹正在避祸诈死,他是无法接应你的。” 焱妃冷声道:“你口口声声称呼我夫君为燕丹兄,是何缘故?” 许仙将楚将的身份告之,并起与燕丹一同围杀桓齮的经历。 焱妃语气不屑:“原来你就是许仙?那为何要冒充东皇大人的兄长?” “不,”许仙解释,“我既是许仙,又是帝俊。我对阴阳家的了解,比你还要多。” 许仙起来远古的巫妖之战,两位妖皇余下两丝残魂,一位轮回转世至今日,一位以残魄之身存至今日。 许仙道:“你们阴阳家的云中君,一直在谋划如何夺得阴阳家大权。他修炼的大地毒焰,正是针对我那二弟魂魄残缺的弱。可惜,徐福遇到了我,我可是没有明显弱的妖皇。” 顿了顿,“恕我直言,所谓阴阳家左右护法,还有你,与嬴政的六大秦将,还是稍有不如。你哪来的自信,能蔑视纵横天下之将?”“你也清楚,我二弟传授给你们的武功,全部都是残缺不全的。” 焱妃喜怒交加,转回身看他,神色复杂道:“如此来,那日你把天干十支展现给我看,我还该感谢你?” 太阳真火是威猛绝伦,焱妃正是凭借太阳真火才凌驾于所有阴阳家的长老之上。得到真正的练法,本该喜出望外才是。但是,当焱妃得知她所练的太阳真火,不足真正威力的十分之一,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要补完剩余九个太阳化身,谈何容易,一个都练得够呛,十个不得猴年马月? 许仙笑道:“哈哈,别客气!” 焱妃气结:“你——” 许仙正色道:“自古防人之心不可无,夫人莫怪我二弟了。”一挥手,再度强化有些松动的玄冰阵,无视焱妃难看的脸色,“这好比燕丹兄,他也没将先天乾坤功传授给你。” 许仙把手一伸,南明离火与玄冥神水,一极阳,一极阴在掌中成气旋互绕,二者互为两仪,衍生出无穷无尽的风、火、水、土、电的元素来。 “困住你的玄冰阵,是我用九天玄女的武功琼华铸剑诀,以南明离火、玄冥神水互为阴阳衍生出的阵法。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用自身的功力与天地万物抗衡,如何能敌?除非,你学会伏羲的先天乾坤功,用先天罡风与九幽煞气互为阴阳,同样用天地万物破阵,方能成功。” 焱妃心中意动,她知许仙是在有心指她,可仍拗不过被困之气,故作愤怒道:“你不传我琼华铸剑诀,却要我上哪去学先天乾坤功?”芳心一惊,“难道,你还会先天乾坤功?” 许仙故作高深,不答,将九天玄素决获取的信息图像呈现在外,只见一水幕凭空出现,水面呈像,却是燕丹在传授墨家统领们武功。 高渐离、雪女、盗跖、端木蓉四个年轻的墨家统领,跪坐在燕丹跟前。 只听燕丹道:“我诈死期间,为稳定墨家的大局,只能寄希望于提升你们四人的武功。我现在就将毕生得意绝学——先天乾坤功的前六层心法传授给你们。” “先天乾坤功共分七层,第一绝:乾坤无定,柔;乾坤无量,刚;莫看是第一绝,却是乾坤功的紧要所在,运用得好,威力尚在后几层之上。” 盗跖耐不住猴性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又是基础呢?” 高渐离轻声喝斥:“掌门传授武功,不要打岔。” 燕丹大度地“不要紧”,挥手制止高渐离,“此为非常时期,不必在乎凡俗之礼,不懂就问。” 盗跖一听,得意地冲高渐离勾了勾鼻子。 燕丹指“第一层心法固然是基础,所调用的经脉穴位固然不多,但随着心法层层递进,气息游走百骸,运功的经脉回路逐步扩宽、功力精深,未免会故认为后边的心法比前边高明,实则不然。先天乾坤功旨在逆练阴阳二气,以先天罡风为阳,以九幽煞气为阴,二者再互为极阴极阳阵眼,以此演化世间万物。习此功者,要效仿人皇伏羲,时刻以天地苍生为念,方能得其精要。” 高渐离提问道:“何谓“逆”练?” 燕丹头,表示对提问的赞许,“寻常武人练气,注重气罡的威力,一身经脉皆为助力,此为顺练;而高手练气,不但注重气罡之威,更重视自身情况,打出十分力道,在体内则要留下十二分护体,此为逆练。” 盗跖愁眉苦脸:“都打出去十分了,咋会还剩下十二分呢?” 其他三人则各自若有所思。 燕丹朗声醒众人:“不要急。暂且记下我的话,将来再慢慢参悟。”又将“第二绝震惊百里(土属性)”、“第三绝天火燎原(火属性)”、“第四绝天道循环(水属性)”“第五绝雷动九天(雷属性)”、“第六绝逆转乾坤(阴阳)”一一传授。 燕丹又开始出各人的弱,“高(高渐离)!你向来与荆轲背对背协同作战,渐渐养成背后空门大开的破绽。这破绽对你的易水寒来是致命的。若你将先天乾坤功练到第六层逆转乾坤,便可将这招化入易水寒剑法。” 高渐离脑子模拟一遍,若有高手窥破易水寒的破绽,他则能用逆转乾坤心法催动剑招,以一式逆转反击的反撩剑击败对手。 燕丹又冲雪女道:“你的凌波飞燕也一样。切忌,世上没有无破绽的武功,有破绽不要紧,重要的是如何反过来利用它,反败为胜。” 燕丹送给盗跖一个飞轮暗器,“你生性懒惰,最吃不得苦。且你修习电光神行术已久,要你再接触风属性的功夫,进境是艰难了些。但先天乾坤功博大精深,刻苦专研,对你极有裨益。” 雪女在一旁掩嘴偷笑。 被批评的盗跖一脸郁闷,侥幸:“巨子大人不是过,这练内功,欲速则不达,容易走火入魔啊!” 燕丹脸色一沉:“所以我送你一个要御风技巧的暗器,半年之内,务必掌握它,不准偷懒!不要怪我严苛,天下间,能与电光神行术并驾齐驱的身法,定会是御风之术,你涉猎一二,关键时争斗能多几分胜算。” 燕丹给了端木蓉一盒含沙射影:“这盒暗器是特制的,容量有一千枚之多。我观你喜欢用银针作为武器,特意制作的。这段时间,辛苦你照料月儿了。” 燕丹命令道:“盗跖、端木蓉,你们先出去。” 端木蓉还待话,咽了口,只得暂且退出密室。 屏退了二人,燕丹才将乾坤七绝的核心部分——向天地借来功力的第七绝天惊地动传授。燕丹正色道:“第七绝是挪移天地之威的绝招,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风兮破地、水兮滔天、火兮焚野、山兮鬼神惊、雷兮天地碎,招招夺天地之造化,一经使出,有损天地自然运行,会引发自然灾害,致使生灵涂炭。” 燕丹郑重地望了高渐离、雪女各一眼,“我素知你二人稳重,这才将第七绝传给你们。他日你们若用此招,务必要权衡是否是正义之战,如武王伐纣,解救苍生于水火,否则不宜使用。” 到稳重,雪女不禁迷茫:“蓉姐姐(端木蓉)比雪女更胜于稳重,巨子大人为何要?” 燕丹摇摇头:“端木蓉外冷内热,她若冲动起来,谁都拦不住,何况是她自己?” 高渐离:“巨子大人,难道这第七绝的弊端,没有解决之法?” 燕丹脸色沉重,有些难看:“有。相传嬴政麾下的大将军王贲,曾以擒龙功精确控制先天罡风,又以控鹤功制住九幽煞气,成功解决弊端。” 高渐离冷若冰山的俊脸亦为之动容:“先天罡风的劲头盛气凌人,如开弓没有回头箭,又如狂龙入海,这传中能使龙回头的擒龙功,竟然真的存在?!九幽煞气诡秘多变,术数共计七十二般变化,这控鹤功竟能抑制住这么多变化...” 燕丹明道:“控鹤功的精髓在于一个“网”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打出一道九幽煞气,煞气失控,往七十二个方向四散;似有一无形的网,将煞气全部回笼;“擒龙功精髓在于一个“弹”字,是谓亢龙有悔”,打出一道先天罡风,如一条龙扑出;紧接着,似有一无形的弹簧,与龙随行,待龙到了尽头就拉回。 燕丹:“你二人初通机关术,自当明了这网与弹簧的用处。”看二人吃惊的眼神,笑道,“大道至简,这擒龙控鹤看上去就这么简单,”神色一肃,“高手过招,无非是阴劲阳送,阳劲阴送。这网与弹簧,却非二者中的任何之一,真正练起来时,你们方能体会其中艰难。” 高渐离、雪女细细体会,深以为然的头。所谓阴劲阳送,阳劲阴送——开始用阴柔的招式,一旦交手上,突然变招,以刚猛之劲强行突破,即阳劲阴送;反之,开始用刚猛的招式,突然改为阴柔之劲,卸开对手拳劲并趁隙侵入,即阴劲阳送。 无论哪一种,皆是前半段与后半段的差别,而擒龙功、控鹤功则要求前后一直都有两种性质各异的劲道相随,可谓难上加难。 至于燕丹脸色为何会难看? 那是燕丹通过其他渠道,从秦国内部安插的探子那,好不容易套来的大致诀窍,可谓是“偷学”!幸得燕丹天资卓绝,想明白其中关键处,练成这擒龙功、控鹤功。 许仙赞道:“哈哈,不愧是燕丹兄,一提示,也能自学成才!” 焱妃则一脸不自然,燕丹将墨家心法传给她,却不传威力数倍的先天乾坤功...反倒是传给了他的弟子。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许仙是如何得到这些画面的?! 焱妃惊疑问道:“你在墨家有间谍?!这画面的角度,是高渐离?是雪女?”思索了下,“不,不可能!难道是有人在一旁偷学,丹没有发现?”联想到经常干偷活的,“盗跖?!不,不对!难道是端木蓉?!不,也有可能不是人,而是某样东西!你故意送端木蓉那本《百草纲目》!” 许仙对焱妃的脑洞,颇为意外,心想你能自圆其,我就保持沉默好了。 像是验证焱妃的设想,画面中,端木蓉闯进传功的屋子,质问燕丹何时去看一看月儿。燕丹冷着脸,训斥了端木蓉一顿,铁石心肠道:“不见!” 二一一.章邯暗算凤凰,赵佗异心 没有什么比见到一缕希望之光后,再得个失望结果,更让人心冷了。 自从看到燕丹的铁石心肠后,焱妃一下安静许多。焱妃不再吵闹,静静地修炼先天乾坤功,每天许仙来看她,她就听着对方叙述外边之事。偶尔许仙放出月儿生活的画面来,她一双眼紧盯着女儿,视线片刻也不离开,看向端木蓉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嬴政没有再在焱妃这件事上纠缠,他已经忙于处理南征大军的粮道、粮草事务。 屠雎领五十万大军分五路进击南疆百越,由于道路不通、百越顽强抵抗,两军相持两年多。秦军开始疲敝,士气低落,将士们思乡情绪日益沉重。百越族趁机发动一次夜袭,竟成功杀死了秦军主将屠雎! 嬴政得前方失利的战报,正为战事,与众大臣争论得焦头烂额。 许仙忽然有一个想法,或许多给嬴政找麻烦事,对方才没有精力顾及阴阳家这边。 这两年,许仙暗自以楚将的身份接近盖聂,并将太上忘情道秘籍交到盖聂手中。盖聂不愧是卫庄看中的人,资质奇高,短短两年已将太上忘情道秘籍练得成,一清化三清已快要化出两清了。 若用兵力估计盖聂的武功,年前,500秦军铁甲可擒盖聂;年后,盖聂可将500秦军全部斩杀而略微受些伤。 许仙觉得,是时候把天明身上的秘密与盖聂听,行挑破离间,让盖聂带天明离开咸阳,给嬴政找找麻烦。 然而,盖聂的想法,出呼许仙所料。 许仙为了掩饰身份以及传递秘籍的真实意图,只好用当初的设想,隐藏修为,向盖聂提出拜师。盖聂在看过秘籍后,又见许仙丝毫没有偷学太上忘情道秘籍上的武功,认为此人重“信义”,是块材料,收为记名弟子。 许仙曾问起盖聂对于秦军劳师南征的看法。 而盖聂不但支持南征,还只有打败百越,才能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大型作战。一直孤掌难鸣的嬴政,如逢及时雨,对盖聂大加赏赐,并令盖聂随援军出征。 盖聂:“按嬴政的性格,他从来不知道退让为何物。自剪除吕不韦、嫪毐起,嬴政步步向前,从不退让半步。故而这次也一样,只有尽早助秦军取胜,方能结束战争。”叹了口气,“我不在时,天明先托给你照看。” 许仙没想到盖聂对嬴政会这么了解。盖聂的看法,与琴清完全一致。琴清也是这般评价嬴政。于大事,嬴政一向是大步前进,从不退后半步。读史为鉴,当皇帝遇到权臣弄专,稳妥之法,莫过于康熙擒鳌拜,先示敌以弱,再设局图之。然而秦始皇与众不同,不入眼的人,没有示敌以弱的必要,就是刚。本来这样做,是会引发朝政大乱的,谁让吕不韦是亲爹,结果反变成吕不韦的处处退让。 南征继续,秦军近十万援军再度南下。盖聂以幕僚的身份为秦军献策,稳住局势,并深入敌营刺杀了百越军主帅桀骏。百越群龙无首,再也抵不住秦军攻势,赵佗挥师扫荡,一举攻陷百越大本营,设置了南海、桂林、象郡。 耗费了阵亡三十万人的惨痛代价,战事终于结束了。远途用兵,结果惨并不意外。这还是秦军粮道在机关术加持的情况下,开山凿河,开挖灵渠,连通了湘江和漓江水系。 战事完了,作战的目的还没有完成——杀凤凰。 十万大山入口,站在镇南关上,遥望那座壮丽的大火山,不时传来几声凤鸣。隐秘卫的章邯,现秦军主帅赵佗,纵横家盖聂,阴阳家徐福,以及隐秘卫的打破高手聚在这里,准备完成这最后一步。 章邯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他奉嬴政之命,准备万全。 章邯沉声道:“凤凰是上古神兽,难以力敌,唯有智取。” 徐福好谋,大感兴趣:“不知章邯将军,有何智取之法,能对付这上古神兽?” 章邯嘴角一钩,自信一笑:“凤凰虽是上古神兽,但按始皇帝陛下估计,它并没有化形。不化形,终属兽类,又岂会是猎人的对手?末将只有良策。诸位这次作战,是一次假装攻击,但求为我拖延时间。时机一成熟,自会手到擒来。” 四人之中,只有赵佗与章邯在交换眼神中,读懂了彼此的意思。 隐身在一旁的许仙很好奇,章邯的武功路数,无非是仰仗南明离火,而那凤凰可是玩南明离火的祖宗!嬴政究竟有何把握,派此人来杀凤凰? 四人来至火山口,地面动摇,一道火柱直冲天际,却不是火山喷发,而是凤凰冲出山口,振翅一扑,烈焰卷起半边天,红透天际。山中生灵感悟神兽怒威,纷纷作拜,连猛虎亦下蹲。 一声高亢的凤鸣,音波撕裂地面,直冲四人。四人各挥剑击掌,鼎力击散音波。凤凰一瞅来者不善,有几分能耐,压住怒火,口吐人言,质问道:“吾三千年前,与尔等人皇有约定!尔人族每有祥瑞,必现吾身;吾在此镇住南疆火山,护住亿万生灵,亦是护人族!尔中原之人,何故举兵犯境,尽屠吾护卫?!” 凤凰道恨处,再度震翅,煌煌天威,犹如天崩。热气扑来,草木化为飞灰,大地如烫锅,四人唯有运功抵住热浪。 章邯无惧,朗声道:“中原之王的王妃有恙,需不死不灭的凤血医治。若尊下肯忍痛割爱,赐下一瓶凤凰心血,我等立刻退去!” 凤血?!凤凰怒极,心道这血哪能随便给,还是心血!!凤血几乎等同于凤凰的修为,割出一瓶凤凰心血,岂不是要了它的老命! “区区蝼蚁也敢放此狂言!”谈判破裂,凤凰一俯冲,卷起融化一切的南明离火袭来,誓要将这四只大言不惭的蚂蚁化为飞灰! 四人岂敢正面撼动神兽之威,纷纷避让。章邯、赵佗使出长虹离火遁,如一道长虹迅速避开;盖聂身形瞬息加速,亦快得如一道残影避让;徐福周身放出电弧,竟是借助雷电刺激神经加速。 一旁的许仙暗道:“凤凰这一招帮我试探出了三人的深浅。章邯、赵佗还处于如影随形的境界;盖聂已经完全化出了二清,是原先三倍的速度;难怪徐福皮肤偏黝黑,原来是偷偷修炼了雷电武学,却不知是何种武学...” 按阴阳家资料记录,徐福不应颜值这么低才对,许仙琢磨着,徐福一定是强行修炼了某样高深的雷电功法,偏偏这门功法对徐福而言负荷难当。 只见章邯躲在大老远,并不参战,许仙一度怀疑此人要卖队友...十来个隐秘卫们,扔出铁索去捆绑凤凰,凤凰怎把这些喽啰放在眼里?南明离火一掀热浪,竟把铁索熔成了铁水! 凤凰正要痛下杀手,一道锐利无比的剑气破空而至,只得弃了追杀隐秘卫应敌。凤凰翅膀运劲,火红色的翎羽竟变成耀闪闪的黄金色,正是“真金不怕火炼”的先天庚金!只听一声金铁震聋的尖锐声,剑气撞上庚金翅膀,竟使金翅碎裂,凤血如流迸发! 凤凰吃大一惊,鸣叫道:“这是一气化三清?!怎会是天道传人的武学?!难道吾被天道遗弃了吗?!” 许仙暗道,你是被冒牌“天道”的货给忽悠了... 凤凰压下狐疑,以血为引,南明离火暴涨,迫退了盖聂。赵佗绕至凤凰之尾,一剑带着火劲斩下来。凤凰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暗讽对方妄想用南明离火烧自己,一甩尾,无惧火焰,数百金翎化作利箭扫射赵佗。赵佗避无可避,化作一道长虹离去。 凤凰见一招失手,心中暗惊,暗道这几人各怀绝学,这长虹遁术,看上去分明与南明离火有关,但凤凰自己却不会使,不由放下轻视之心,凝神对战。 云际有变,之前红透的火烧云,竟聚起层层积雨云,挂起阴风。徐福脚下飘云,如腾云驾雾般悬于天上,他单手作刀,虚指上天,一道道霹雳闪电划过云层。猛的,一道又一道黑色闪电劈打下来,霸道雷击组成包围的电网,直轰凤凰! 一旁的许仙心中震惊道:“啊,这分明是先天元音、都天神雷!” “原来徐福还练了紫雷九击、雷巫强良、电巫龠兹,这招分明是紫雷刀法中第八击天打雷劈屠真龙!” 许仙心中又沉重又惊喜。 沉重的是没料到这徐福韬光养晦这么深,先天元音、都天神雷何等霸道,徐福能控制得如此得心应手,怕是项燕都远远不如!以徐福的实力,早就超过了阴阳家左右护法,恐怕月神与星魂联手都不是徐福对手! 惊喜的是,幸好跟来一瞧,旁人认不得这黑色闪电、认不得这震伤心脉的音波,许仙却一眼认了出来。 长期隐忍,总有天把要发泄一二的。远离咸阳,远离阴阳家总部,长期的隐藏实力,在比自己弱的人面前怂,未免使徐福处于一个心态失衡、引而不发的状态。徐福需要借这次远离秦始皇、东皇的机会,好好发泄一番。 徐福很自信,虽然隐秘卫的章邯在一旁,但以章邯那修为和见识,又如何识得都天神雷、先天元音?这两样神通,原先号称中华第一将的项燕终其一生,所用次数不超过次。常人只道他徐福全力施为,内功深厚,故而闪电威猛绝伦,雷神高亢,哪会想到是上古神通。 紫雷刀法要配合都天神雷、先天元音才能发挥真正威力。来幸运,徐福曾有一世转世到项氏一族,得到全套的大天劫绝学,奈何这套武功对资质的要求太高,徐福当时终其一生也未能登堂入室。 先天资质不行,以丹药补之。 徐福擅长炼金术,为了修习大天劫,他特意研发了能增补资质、激发人体潜能的丹药。这批丹药按品级,分为御鬼丹、真人丹、聚仙丹。若是能得到凤凰心血,徐福有把握炼出最高品质的聚仙丹!按设想,若由凤凰心血护住心脉,再也不怕大天劫的反噬之力。若有机会逮住项氏一族这代传人,试一试真人丹的药力,作一番评估,好修正一下聚仙丹的用料,那就更好了。对了,项氏一族的传人,那个叫项少羽的,上月又提高了一次悬赏,怎么还半消息没有! 此番发泄,亦非胡来。 徐福严密注视着凤凰的状态,若凤凰被这电网一下给劈死了,那当初的设想只能作废。 一声略微低沉的凤鸣传遍战场:“天劫之雷?!怎会是天劫之雷?!”凤凰尚未化形,但已做足了化形的准备。妖族化形时,必有天劫降下。 凤凰自思:“一时大意,吾竟被此雷轰伤...今日先避战,躲回火山,再作计较。”双翅故作猛挥,南明离火横扫一圈,待众人以为它要进攻时,它一转翅膀,飞回火山里去了。 隐秘卫还待追踪,章邯挥手制止道:“不要再追了。在火山里,凤凰占尽优势,没有任何人是它对手。” 隐秘卫们面面相觑,心道若如此,还怎么完成始皇帝交待的任务? 章邯极有把握道:“列位放心!我已设下死局,管叫这只凤凰授首。” 章邯与赵佗对视一眼,默契一笑,回秦军大营。赵佗摆好香案,展开一卷书画,章邯运功,脚下影子犹若实体伸长,爬上香案,覆盖书画,旋即又撤开,于空白的画上留下了凤凰之像。赵佗将凤凰画像挂起。章邯取一草人,上书凤凰之名,置于台上,一手高举过头,使出南明离火,催动头部影子;双脚入地,蓦地也冒出南明离火,催动脚下影子;一头一脚,双管齐下,影子似得了兴奋剂,张狂虚长,再度扑向凤凰画像!紧接着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只好似活过来的凤凰,渐渐被影子拉进了草人。 钉头七箭书,这才是隐秘卫的由来,也是隐秘卫的绝招。隐秘卫,应做影秘卫。 此术是长虹离火遁的变招。长虹离火遁是使实体化为虚影、以便光速移动的绝学。这门绝学,既能对自己使用,也能对敌人使用。既能将实体化为虚影,也能逆着使用,将虚影化为实体。 对敌时,可将自己的影子化为实体,可束缚、杀伤敌人;最大杀招则是趁敌人不备,捕捉对方的影子,与草人上返还,结成实体。草人结成之日,用箭射杀,草人敌人都会喷出血来。此招唤作钉头七箭书,这妙用的影子,唤作“离火真影”。 离火真影、钉头七箭书这套幻杀术,为羌瘣悟得,传授给部将。这一套幻杀术,是基于南明离火衍生出来的绝学,除了对特定的能压制南明离火的神通无效外,阴人真是防不胜防。 赵佗见草人结成,大喜道:“叫那凤凰缩在火山中不出来,还不是着了咱们的道!二十一日后,看那凤凰授首!” 钉头七箭书的缺在于耗费时日太久,需每日催动术式三次,至第二十一日午时方能成功。章邯每日催动术式,赵佗引一众高手、重兵为其护法。待一切妥当,赵佗到营中去看望重伤不起的任嚣。 赵佗挥退了左右,来到榻边轻唤任嚣。任嚣虚弱地睁开眼:“是你啊,兄弟...” 赵佗欲言又止,犹豫了下,还是道:“任嚣大哥,章邯已经引凤凰入局。二十天后,这场战争终于要结束了!其实,我们从是一起的,不如——” 任嚣皱眉道:“此事万万不能告诉章邯!”目光如电,大恨道,“为了救一个王妃,死伤了大半兄弟。秦王何其薄情寡义!”虎目含泪,“谁没有家人?兄弟们背井离乡至此,夫妻生死相隔,骨肉永世相离。有的弟兄已经再婚,与百越族人搭配成夫妇...”轻声微叹,“数年前,若问我任嚣的梦想是什么,我毫不犹豫地成为大将军。如今,我任嚣算是明白了,让兄弟们安居乐业才是正理。”叮嘱赵佗,“秦王好大喜功,秦王江山,定不能持久!你且记好了,一旦中原有乱,切忌不可引军回援!当绝道聚兵以自守!必要时,你可自立为王。” 赵佗眼中寒芒一闪,连连头,用心记下。 君视臣为草芥,则臣视君为贼寇。 二一二.斩仙葫芦,葫芦里的刀灵 任嚣与赵佗暗议自立,章邯全然不知。…≦頂點說,..章邯每日按时焚香摆案,丝毫不敢怠慢。香案一旁,还摆放着一个葫芦。 此葫芦为羌瘣所赠,名“斩仙葫芦”,来历复杂。 东皇太一命阴阳家长老们收集战场亡魂,此事引起各级秦军将领的起疑。 羌瘣暗中调查此事。一次偶然,李斯谈到远古之时铸造神兵利器,将魂魄封入,可大幅提高兵刃的威力。羌瘣据此打开突破口,一边在部下面前大赞相国李斯见多识广,一边试着将魂魄导入兵刃。 若剑有了魂魄叫剑灵的话,那斩仙葫芦里就有刀灵。 刀灵与剑灵一样,堕入非道,永出轮回。 无论是何兵刃,一旦有寄宿的灵体,便不再是凡品。 但非凡之品,哪是这般容易炼制的? 羌瘣试着炼制,多次皆以失败告终。且抽取别人的魂魄炼兵刃,那折磨灵魂的痛苦,非是常人能想象。哪怕与被抽之人有深仇大恨,在凄厉的叫喊中,亦难免动恻隐之心。 例如十太子陆压的斩仙葫芦,其中藏着的刀灵不是别人,正是十太子的兄长、被后羿射成几近魂飞魄散的九太子。 当时十太子口衔九太子逃回天庭,无奈之下,帝俊依东皇太一的意见,将九太子的魂魄炼制成刀灵,封印在斩仙葫芦中。 九太子也是非凡,能忍常人不能忍的抽魂炼魄之苦。故陆压每次使用,皆要设置香案,祭拜兄长。斩杀敌人时,要一个“请”字。 一句“宝贝请转身”,蕴含着一段痛苦的往事。 无独有偶,羌瘣的斩仙葫芦,也有一段痛苦的往事。 这斩仙葫芦与钉头七箭书,是为隐秘卫的两大镇派之宝。 钉头七箭书,捕捉对方的影子封印到草人,再将伤害通过草人传达到本体的异术; 斩仙葫芦,将凡铁练成一线白光,灵压聚为一线,直扑对手的脑门,犹如针刺,以破面,令对手产生晕厥;接着念一句“宝贝请转身”,一线白光身后那磨得极为锋锐的影刃直削对手颈脖。 两样奇门法宝具是防不慎防。一个针对不起眼的影子下手;一个则将影刀藏在白光之后,哪怕对手硬挨过那一下针扎的灵压冲击,也必定心神耗费,有所倦怠,哪会注意到一线白光之后蓄势待发的影刀? 隐秘卫创立,底蕴太浅,哪压得住诸子百家、六国反秦志士?羌瘣只好将此二宝赠予章邯。此后,但凡压不住的反秦势力,其势力首领总是被莫名刺杀,导致群龙无首。隐秘卫的名声由此大噪。 不过,凡事总有失手,总有漏网之鱼。 农家神农堂堂主朱家,因擅长易容术、缩骨术,被捕捉的影子与本体区别颇大,这才第一个逃过隐秘卫的刺杀。从此以后,朱家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每次见人都是一副新面孔,这两年江湖上给他起了个“千人千面”的外号。 今日已是第二十一日,一到中午,凤凰必死。 章邯看着钉头七箭书和斩仙葫芦,默然无语。 章邯:“若不是大将军(羌瘣)把这两样宝贝给了我,当年南下伐楚时,又怎会失利...” 风起了,又疾又猛,吹得军中帐篷摇摇欲坠。一声凄戾的凤鸣,响彻军营。 自凤凰回到火山疗伤后,它梳理着体内伤势,发现除了雷击之伤外,还有被音波的震伤。这可是凤凰始料未及的。全力硬抗了雷击,却疏漏了音波攻击,而这又是音波中最强的先天元音,创伤了凤凰的心脉。凤凰每日调理伤势,只觉伤害渐愈,却越发急躁。至二十一日时,已是心惊肉跳,如大难将至。 凤凰舌尖一咬,喷出一幕血雾,测算凶吉。终于,它在血幕中看到了章邯在结草人暗算! “放箭——!”“放箭——!” 秦军将士挽弓而射,万箭齐发,遮天蔽日;嗡鸣的劲弦声响,机关强弩飞出,冲击在凤凰的庚金翅膀,虽伤不了它,但强大连绵不绝的冲压,亦迫得它难以接近。 凤凰心中越发焦急,凤眼一转,一咬牙,放下身段,巨大的身躯迅速缩,变为一只寻常飞鸟大。体格变后,灵活大幅上升,瞅准空隙快速接近楼台。 楼台上,章邯迎风而立,身后悬挂着那个草人。盖聂、徐福、赵佗护在章邯身前。赵佗掷出一串锁链,欲套在飞鸟颈脖上。凤凰大怒,神兽岂肯忍此辱没?一声凤鸣,双翅一振,忽然升空探爪,将锁链一拍,打落按在地上。 凤凰正要反抓锁链,把赵佗拉过来击杀,身形一顿,竟动弹不得! 章邯哈哈笑道:“凤凰又如何?不过一飞禽走兽,岂能与猎人相提并论?” 窜出十个隐秘卫,定睛一看,每个隐秘卫的影子俱延伸到锁链,汇聚成二线,一头章邯,另一头则是赵佗。 章邯:“影子束缚术,隐秘卫高手并非是用锁链抓人,而是用锁链的影子。”抬头望天,“临近正午,影子的宽度会集中于一线,威力也会提升至最大,你是挣脱不了的,放弃吧。” 凤凰哪肯放弃,硬是撼动束缚术,极力挣脱,丝丝凤血从羽翼中流出来。 “凤血?!” 那血液非同凡响,一旦流出,涌动而滚烫的热量扩散开来。凤凰得凤血之助,振翅一挥,四周燃起滔天烈焰,不但强行挣脱了十余人的合力束缚,且欲借南明离火迫开盖聂等人,于午时之前破坏草人。 盖聂等人合力阻拦,剑气、雷击、影子一拥而上。三大高手各出绝招,合力一击,对拼的巨浪直掀天云,无数军营帐篷拔营吹起。 神兽终归是强弩之末,一声哀鸣,在退后数十步后,脚跟一软,竟站也不站不稳,倒了下去。凤凰再度口吐人言:“你们若杀吾,火山口将无人镇住,必会喷发。届时此处将化为一片火海,千万生灵涂炭!” 章邯不屑道:“一派胡言,死到临头还敢妖言惑众!” 赵佗略微思索,喝道:“且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许它的是真的呢?”忧心忡忡,“我大军三十万人屯于此,相距不过数里,一旦火山喷发,岂非要伤亡大半?!” 众人一时犹豫,这边,凤眼中空气在燃烧,它目光定格在一秦兵上。一番大战后,众人的心神俱聚焦在前方凤凰,而那秦兵离草人仅一个身位,秦兵一与凤凰对视,只觉风和日丽,心神迷糊。迷糊中一悦耳声传来,指引秦兵按声音提示去做。 “帮我解开草人...” 秦兵解开了草人,拆散成漫天草梗。 “你在做什么?!” 章邯极为心细,于呼啸风声中,听辨出草落之声,急忙回头,看到了这功亏一篑的一幕。 间不容发,凤凰脱得钉头七箭书,跌跌撞撞,仓皇望火山口飞逃。 章邯忙取出一葫芦,揭开瓶盖,一线白光冲出,悬于空中。这白光有张脸,脸上有眉有眼,容颜似一女子。章邯也顾不得摆放香案了,催动离火真影决。刀灵得令,双眼放光,眉间一道极细的针型灵压直扑凤凰后脑。 凤凰闻得追兵之声,回首一看,猛然觉得脑门一刺,几乎昏厥,接着颈脖一凉,视野颠倒,天地旋转,它在视野的某个角落看到了自己无头的躯体,很快,黑暗吞噬了所有视野。 杀了凤凰,章邯施施然地取出玉瓶,用秦王准备好的庚金匕首,挖开心口,截流取心血。心血流尽,凤凰之心化为石头,不一会儿,整个凤凰之身化为了石头,一碰,散为尘埃。 凤凰死了,被取走心血,可谓釜底抽薪,连那凤凰涅槃的天赋也使不出。 赵佗犹记得凤凰临死前的衷告,哪还管任务,急忙下令疏散秦军。 徐福伸手向章邯讨要凤血:“章邯大人,有了它,必能炼出救活丽妃的仙丹。” 章邯拒绝道:“我的任务是将它带回给皇帝陛下,而不是交给你。” 徐福一脸阴沉,隐忍不发道:“王命为先,是在下疏忽了。” 大地轰鸣,地开始震了,闪电从九天上落下来,劈在火山口上。熔岩决堤,热浆喷发。 盖聂喝道:“不好,火山喷发了!” 大自然向征服者们大发怒火,地裂山崩,秦军或跌落断崖,或被高温的岩浆化为碳石。 许仙一看机会来了,一身黑衣蒙面,冲到楼台上,卷走了钉头七箭书。这两样宝贝,对反秦志士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 许仙早看出来了,炼制箭书,关键在于箭书本身没有一儿影子,几近灵体,如此方能容纳一个新影子。那至少要“无影无形”的全光化修为,以章邯“如影随形”的半光化修为,只能勉强用,不能造。 还有那葫芦里装的刀灵,许仙很好奇,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有一段什么样的故事。 大难临头各自飞。火山喷发,纵是高手也只顾得自己。盖聂、徐福、赵佗、章邯谁也顾不上谁。章邯眼见黑衣人夺走箭书,正权衡是否缠斗夺回时,对方竟直冲自己而来。 章邯:“好个叛逆分子!找死!” 再取斩仙葫芦,刀灵两眼放光,针形灵压直对方眉心,这回却是一针扎在了铁板上! “啊——”刀灵竟喊出女子呼痛之声,章邯心中莫名一阵刺痛。章邯心疼宝贝,正要收回,却听到咬牙的声音,却是刀灵不肯放弃,自行转身,将身后的影刀砍向对方颈脖。 影刀来袭,白光之中,几不可辨。肉眼看去,影刀只是一条若有若无的细线。难以察觉,是刀灵认为能取胜的关键。 但刀灵这次的对手是许仙。许仙知道这宝贝的运作原理,哪会轻易糟了道儿? 影刀,为南明离火的影子构成,即离火真影。克制之法,莫过于能压制南明离火的太阳真火、太阴真火、六丁神火等。 但许仙不好使出太阳真火,否则岂非告诉章邯,阴阳家首领来抢葫芦? 玄冥神水是与南明离火对等的力量,用来封住刀灵正好。 许仙伸手一,一道寒气如飞箭驰出,准确的在了影刀之上,冰封冻结,一条横在半空的冰柱,自葫芦口到许仙跟前,全貌皆现。许仙接着一掌直击章邯,全凭功力优势,击散了章邯的南明离火,夺走葫芦。 章邯痛失葫芦,强忍住寒气侵体的伤势,正要含愤夺回,定睛一看,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章邯惊疑不定,心道:“这到底是什么人,忽然出现抢夺了宝物,又忽然消失了...” 许仙用帝江空速,跨越时空,摆脱了追击。捂着的葫芦没热,脱手而飞。那葫芦瓶盖自动打开,飞出一线白光,白光有头有脸,双眼定定的看向许仙。许仙知她是葫芦里的刀灵,也不惊诧,打量着看她。 刀灵:“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仙:“我是楚国的大将军许仙,曾打败了羌瘣的那位,简而言之,我们是敌人哦。” 刀灵:“胡八道!”傲娇地表示否认,少女悦耳的声音大叫道,“那一战我听章邯了,你们明明已被瘣的车悬阵打败,损兵折将。要是我当时在场,你根本无法暗算瘣。” 许仙:“你们赢了战阵,但我赢了单挑,起码算打平。战场之上,无论是什么手段都是策略的一种。” 刀灵跳将出来,立在葫芦口上,幻化成一少女,红彤彤的圆脸,明亮的圆眼睛,双手叉腰,身披一模仿鹌鹑的蓑衣,怒气冲冲地瞪着许仙。 许仙一看这装束,问道:“你这模样,难道...你被炼制成刀灵前,是一只鹌鹑妖精?被抽魂炼魄,好惨,还不如直接烤来吃,或者炖汤喝。” 少女几乎要从葫芦上摔倒,她十指抓狂道:“我生前是人,不是妖精,更不是鹌鹑!”略微惆怅,“我是自愿让羌瘣炼制成刀灵的,我是...李信军、羌瘣军的前身飞信队的...军师——河了貂。” 河了貂单手握拳,纤细的手腕也给人坚定之感,语气诚恳:“虽然你是敌人,但是...我求你救救大家!火山爆发了,按照那个凤凰所言,需有人将火山口镇住。” 许仙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该不会让我去吧?” 河了貂:“少装蒜了!尽管你黑衣蒙面,极力掩藏身份,但我早认出了你!上次用太阳真火压制章邯南明离火的东皇太一,其实就是你吧。当时我也在,葫芦就挂着章邯的腰间。如果太阳真火能压制南明离火的话,镇住火山也没问题吧?” 许仙:“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河了貂:“你想要我吗?你若止住火山爆发,我愿发誓奉你为主。” 许仙:“好。不过到时候,真正使用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一个你心甘情愿被用的人。” 二一三.回归 河了貂一脸寂落,她实在想不到,自李信、羌瘣相继死后,世上又有谁值得她效力? 助章邯击杀反秦志士,是因为之前答应过羌瘣,才成为隐秘卫的镇派之宝的。可作为军师,河了貂也有着眼天下的大局眼光。河了貂的师父不是别人,正是曾一手制定一统天下战略的昌平君。 在河了貂看来,嬴政灭掉六国后,不但不休养生息,反而发动大规模的南征,致使秦军精锐再度大减。此役过后,秦军中纯粹的秦人严重不足,不得不从退役的六国之兵中抽调补充。而六国刚灭,那些逃亡的贵族不甘心亡国,必会教唆六国之兵反叛的。 河了貂心道:“人心思定,若嬴政休兵止戈就好了...信和瘣当初的理想,熄灭天下战火的夙愿也就实现了。可是...” 她一直在章邯身边,窥得秦国高层机密。其中有一条,因李牧、杨瑞和死后,匈奴再不惧中原,南下侵扰。嬴政又大规模增兵、调集徭役修筑长城。 谁让王离学的是祖父王翦的筑城战法,对父亲王贲的骑军战法只是略知一二呢? 无独有偶,北上增援的蒙恬,也是擅长筑城战法,并非骁勇的骑将。 李斯进谏过:“工程浩大,欲将各国的长城连在一起,非二三十年不能完成!所谓远水解不得近火,陛下善思啊!” 嬴政则不悦道:“难道放任匈奴胡作非为不成?”一贯来忍不得,“二三十年?太久了!朕会赐下九天息壤,再征调三十万劳役,让蒙恬再行大禹治水之功业。” 于是这长城一修就是两年。在修长城时,照样发动南征,两头不误。这位秦始皇脑子根本没有任何休养生息的概念。 如今南征终于要结束了,可事情还没完。一直只是个幌子、没竣工的阿房宫,嬴政忽然又想让它竣工了,又调集了三十万劳役,理由是为了安置六国宫女。 这一次河了貂有些能理解。荆轲的刺杀,间接导致嬴政失去了丽妃,这位陷入了极度孤独的帝王,迫切地想从六国∧∧∧∧,宫女的身上,寻找丽妃的影子... 河了貂还在葫芦上沉思时,许仙那边已动手。 将一切化为灰烬的火山岩浆,如滔天的洪水蔓延大地,避之不及的秦军将士,一一被烈焰吞噬。 许仙飞跃至岩浆浪峰前沿,打算先遏制住这股势头。拔出乖离剑,以风压为媒质,发动了空间断层的大规模攻击。一道无形的鸿沟,凭空阻住了岩浆。肆虐的热量,在断裂的空间中互相对冲,看似要夺空而出,却激荡着止步不前。 河了貂:“是王贲的乖离剑!原来在他手上。可是...这样做只是暂时的,如果不抑制住火山口,源源不断的熔岩,将会以更难阻挡的势头涌来!” 断裂的空间迟早会恢复的,世界有着自己的自愈能力。横在半空的岩浆,当积攒到一定程度,会以更凶猛的势头向前突破。 许仙也深知这一,赶回火山口。一瞅那喷发如柱的冲天熔岩,自思此时不用先天乾坤功的第七绝天惊地动,更待何时? 第七绝天惊地动,向天地借功力,因夺取天地造化,干扰自然运行,会引发自然灾害。但现在已发生自然灾害了,天地威能大肆,正是将多余的天地功力吸走。 许仙发动了第七绝第二式水兮滔天。雷电破空,积雨云快速密集,倾盆大雨混合着冰雹降下,抵消着冲天的热气。火山似乎遭到了挑衅,喷发的火柱化为一条火龙,在空中亢叫不止;四散陨落的火球化为一只只火鹤盘旋—— 许仙正在用擒龙功、控鹤功引导、抑制住火山的能量。 若乖离剑是空间断层攻击,擒龙控鹤功则是空间扭曲的屏障禁锢。大的往某一方向使劲冲而冲不破,故看上去有条龙在突;的四散的余劲,被收集起来横在空中,故上去像盘旋在空中的鸟鹤。 擒龙控鹤比原先单纯破坏的乖离剑,还要费神!因为施术者的精神力,需大范围覆盖整个战场,并精确操纵每一个的风压去扭曲空间。 火山的喷发,像时间倒流的画面一样,熔岩被拽回火山口。许仙放出祝融化身,吸纳其火元素,以提高功力。祝融化身一下子暴涨,犹如天高,吓了许仙一跳。许仙赶忙将其他十一位巫祖化身放出,以五行相生相克之法,平摊暴涨功力,终于将形势稳住。 这口暴动的活火山,在被许仙吸尽功力后,彻底成为了一座死火山。而目睹过巨大祝融化身的当地土著,将祝融的模样记下,奉为火神,世代香火祭拜,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摆平了这趟南行,回到燕子坞的许仙,让河了貂来到密室的一个冰棺前。 河了貂:“这是羌瘣的尸体?!为什么你要保存...”“凤血!你难道真有炼制起死回生丹药的能力?!” 许仙当然不会告诉她,凤血和还魂丹没半关系。 许仙:“有是有办法。可复活的成功率,受死者的状态限制。比如尸体要保存完好,如果头断了,是没有办法的。”顿了顿,“还有就是会受死者的求生意志影响。” 河了貂:“所以你要我,是为了更有把握唤醒她?” 许仙暗赞一声聪明,羌瘣是绝望中死去的,有河了貂这个生前亲密的人在一旁唤醒她,成功率将大大增加。 河了貂蹙眉思索。许仙看到她头上两撮呆毛晃了晃,顺手一摸—— “啊!你干什么?!” “好有弹性,这真是人的头发么,还以为是假的。原来真有人长得像动漫人物,具备这种有趣的特。” 许仙笑道:“反应真大,你的呆毛一直没被人摸过么?” 河了貂退开来,护住头:“你这个古怪的人!胡言乱语些什么...”声音一沉,“你复活两个纵横天下的大将军,究竟意欲何为?” 许仙看了一眼旁边的另一个冰棺道:“注意到了,那边是杨瑞和的。”“你放心,我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恰恰相反,我是为了安定天下。” 河了貂盯着杏儿圆眼,显然这回答很难让她信服。哪有复活大将军,是为了安定天下的?安定天下,那不是文官做的事情吗? 许仙大袖一挥,将两座冰棺收了起来,以防意外。 许仙:“在能信任你之前,我得心保管。而你的疑惑,我会让琴太傅为你解答的。” .空间扭曲,许仙将河了貂带至琴清的房间。琴清正和紫女讨论着南征的战事,忽见许仙和河了貂,分别惊咦一声。 许仙:“你们...认识?” 只见河了貂躲在鹌鹑蓑衣里,抖着宽松的蓑衣,那背在身后的草帽已罩住头脸。草帽是圆封闭的,前面绘着鸟儿图样。 紫女:“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只肥鹌鹑!” 宽宽的蓑衣罩着,确实像一只肥鹌鹑:“可恶,章邯的报告上,不是你已经死了吗?!” 原来,紫女就是刺杀河了貂的人。 肥鹌鹑:“少瞧不起人,我已经今非昔比了!” 两道白光直扑紫女面门,紫女竖掌格挡,掌中蓝色水幕拦下了两道白光,可一几乎看不到的飞针灵压,穿透了水幕,隐没在紫女的面前。 许仙一直盯着河了貂的行动,河了貂一用斩仙葫芦,许仙就打开异次元空间,隔开两人。 这钉住泥丸宫的一下针刺灵压,伤害并不大,但挨一下头是非常疼的。许仙怎能让紫女受那头疼欲裂之苦? 接着,水幕几乎被斩开,一道细之又细的影刃在飞溅水沫中显现。 肥鹌鹑:“啊,居然防住了!” 仓促之际,是许仙提示紫女用玄元重水抵御。 离火真影,是从南明离火演化出来的,与之相对的,水火不容,玄元重水堪堪能抵挡。 许仙再度抓住河了貂的呆毛,几乎将她提起来,喝道:“看来你比想象中的要危险,我必须用万年玄冰阵把你困起来!” 琴清:“夫君且慢!请把河了貂交给我,待我慢慢服她。” 许仙心知琴清有太阴真火,能完全克制南明离火、离火真影,不会出事,这才将河了貂交予琴清。 出了房间,紫女心有余悸:“她原先不是个军师吗?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厉害?!” 许仙将河了貂被炼制成刀灵的经过,大致了一遍。顺便将秦军南征结束的事也了。 紫女:“南征结束,那位始皇帝陛下将会轻松不少。” 许仙自然知道她的话外之意。焱妃一直是块心病,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嬴政忙完了南征,一定又会在焱妃的事情上找麻烦。 紫女:“你打算怎么办?”犹豫下,轻柔劝道,“你该不会是对那个有夫之妇...” 许仙:“你胡什么呢?!”正色道,“朋友妻不可欺,这是古训!” 紫女一脸怀疑:“是么。你与燕丹之间,不过一面之缘吧?我瞧那焱妃也挺可怜的,她被关在阴阳家,墨家的人一直没有来营救的意思,连打探消息的也没有。或许,燕丹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许仙:“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我管不着。我只管保护好焱妃,其他一概不问。”打住这话题,“凤凰已死,凤血取得,嬴政一定会催促我炼制丹药了。我来这个时空约有快四年了,是时候回去一趟,好进一步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应对之后更激烈的战斗。” 来此快四年,在大宋时空过去了四天。 紫女深邃的紫眸中充满向往:“终于,要回去了么。大展拳脚之时,总算到来。”用手使劲扭了扭许仙腰间,娇叱,“你答应过人家的紫薇软剑呢?让人家一等就是两年!” 她指尖用上了玄元重水,这一下几乎将他肋骨捏断,疼得许仙直喊疼道:“我回去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紫薇软剑寻来!快放手...” 离开前,要做些准备。 秦军南征结束,章邯带回了凤凰心血,交到了许仙手中。许仙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分给徐福一些。 一来,徐福研究紫雷刀法已久,或许这凤凰心血到了徐福手中,真能研制出完美抵御先天元音、都天神雷反噬的办法。 二来,阴阳家将全面转入蜃楼东渡计划的实施中,此事也由徐福一手负责,安抚一下,让蜃楼造得结实,方便将来登岛取宝。 至于月神,阴阳家也没她什么事了。许仙打算将月神带回大宋时空,连带娥皇、女英、焱妃一起,把在逆流沙的墨玉麒麟周玉也叫上,省得自己不在的时候,会出什么意外。 某天夜里,许仙伪装成浑身浴血的模样,告诉盖聂,嬴政在天明身上藏着丽妃的灵魂,同时也将嬴政对天明的基因改造,一并告之。 盖聂听后,一脸震惊:“什么?!”不由向熟睡中的天明望去,左瞧瞧,由瞅瞅,六神无主问道,“你他长得像嬴政一,还是像荆轲一?” 把嬴政的名字放在荆轲前面,盖聂也是慌了。 许仙沉声道:“是像丽妃!为了能更好的容纳丽妃灵魂,秦王早就将天明的身体,变成更接近丽妃的模样,难道师父一直没发现吗?” 盖聂长长松了口气:“对对对,是像丽姬!”深吸口气,下了一番重大决定,“我决议带天明离开咸阳宫!省得嬴政又折磨天明,可是,你的伤...” 许仙咳了数声,装作虚弱的样子:“师父莫要担心,我只要藏起来调养几天就好。你还是快带...带大师兄离开咸阳吧。” 按入门先后,许仙是师弟,要叫天明大师兄。叫一孩作师兄,为这事,许仙郁闷了好一阵。而天明很顽皮,专门以大师兄的身份使唤他这师弟。 盖聂迟疑道:“藏起来?你在咸阳有朋友么?” 看到盖聂一脸关切,许仙心中泛起欺骗的负罪感。许仙反盖聂,无非是为了走之前,再给嬴政找麻烦。 丽姬的灵魂藏在天明身上,天明出走咸阳宫,足够嬴政心烦好一阵。 许仙装作一脸为难:“师父,其实,咳!我与阴阳家的月神,有私情...”看着盖聂吃惊地模样,许仙心中好笑,这是未来计划中的一部分。焱妃思女心切,许仙打算找个机会,让月神把焱妃的女儿带回阴阳家。为避免到时误伤,先给盖聂打个招呼。 第二天,盖聂以游玩为由,携天明离开咸阳宫。这一去,一连过去三天,音讯全无。 盖聂在南征中立下大功,嬴政初始不疑。直到关隘守将的报告,言盖聂带天明东出函谷关,嬴政这才勃然大怒,命五百铁甲军追击。 嬴政对盖聂的武功认知,仍停留在盖聂未练太上忘情道之前,认为五百精兵够了。 而许仙早在三天前,回到大宋时空。 一.闻三尸证道,自得意 重回故地,许仙感叹良多。上次出门,他还是个江湖菜鸟,刚出门,好几次就差丢了性命,如今总算有了强大实力。神念一扫,燕子坞中,广成子、云中子俱不在。白素贞在处理账目,感应到许仙的神识,回应心道:“妖皇陛下,你终于回来啦。” 用上“妖皇”的称呼,可见白蛇已回复记忆、以及北极紫微星的修为。 白素贞下一句话吓着了许仙:“两位仙长失踪了,女娲娘娘到处都找不着!娘娘让你一回来,到娲皇宫走一趟。” 许仙:“你还是叫我官人吧。我离开后,这里过去了几天?” 白素贞回道:“四天。可陛...官人一走,两位仙长就失踪了。娘娘她发现后,很是着急!似乎真的出了什么事,连仙长的女儿们,全被召回了娲皇宫。” 听白素贞这么一,许仙才发现那些萝莉们,已全都不见。不过,许仙也没指望这些女孩继续打扫、帮厨。毕竟童工是不道德的,再她们越帮越乱...许仙打算用机关术取代丫头们,改用程序设定好的机关人。 妻妾居所的“听香水榭”,住进了李嫣嫣、戚懿、娥皇、女英、紫女、周玉、赤练、弄玉、月神、琴清、黑樱。 算上朱媺娖、赵灵儿、双儿、李莫愁,一下子热闹起来。 而李牧与海音夫妇、姜燕,许仙暂时把他们安置在客房“琴音筑”,并让白素贞在姑苏城购置两座府邸。将来收复汉家河山,需靠这几位将军。 在道自己是帝俊后,许仙顿时明白上次为什么收服不了燕青。 并非方法不对。 世上有些人,注定会成为你的同事,注定会成为你的朋友,也注定会成为你的家人。 有时候,看一眼就有感觉,是否会有缘分。 梁山旧将,是二十八星宿下凡,是归现任天庭之主玉皇大帝的部将,岂会听命于前任妖皇?无论脾气与喜好再怎么合拍,终归不是同路。 所以,不放弃也得放弃。¢¢¢¢,许仙将希望放在李牧、姜燕等时空外来者。 许仙在与李牧、姜燕纵论大宋时空的格局。二将对天下的将才凋零,很是感叹。他们征战六国时,到处是硬茬,哪想到天下战火熄灭后,中原会经常出现“几万人被异族几百人追着打”这等耻辱。 河了貂:“几百个金兵能追着童贯二十万大军打...这怎么可能呢?!” 然而,这就是现实,是数百年赵家推行“重文抑武”的苦果。 李牧:“所谓军师,所有策略的计算,必须建立在接受现实的基础上。这时空的兵卒士气非常低落。大一统格局后,会产生这种结果,真是让人意外,本以为中原之兵会更加强大...原先属于次要的边患,反倒成为主要的威胁。” 河了貂:“可恶,练兵吗,恰恰是我最不擅长的...海音姐,你要帮我。” 海音:“不,你自己想办法!哪有服人家逆着自家夫君来的?!” 河了貂已被琴清服。 许仙从琴清那了解到,河了貂与李牧之间,有着军师比拼的竞争。 河了貂师承于昌平君,而昌平君对李牧的评价是“超越了时代的危险军师”、于是,对于河了貂而言,超越李牧等于超越了师父。顺带一提,河了貂与海音还是同乡。在战乱年代,生还者中能遇到同乡,是难能可贵的。 李牧:“难得后辈这么有干劲,海音以后你就助她一臂之力好了。让我担心的是...咳,许兄,你要保重身体!” 许仙:“....此话何意?!” 李牧:“等你活到我这岁数就懂了。所谓温柔乡,都是男人用自己的精力去换取的欢乐。我见过太多的公子王孙沉迷其中,结果都活不过中年,未老先衰。” 一旁的姜燕深以为然的头。 许仙:“......” 桃花太盛,是劫难,是刮骨刀。 武瞾:“关于这,诸位莫要担心了。仙哥哥有轩辕黄帝的不外传秘术,红颜知己越多,非但无事,还会加速功力增长,可谓多多益善。” 武瞾由于曾荒唐过,对于许仙身边的女人,抱着越多越好的补偿心理。 武瞾:“诸位是仙哥哥的心腹将领,一些秘密也时候知道了。” 武瞾将天命第九人皇、上古妖皇转世之,大致了一遍。 古人迷信,最重天命所归,武瞾学自忽悠大仙的嘴遁一出,李牧等人脸色大变:用看怪物的敬畏眼神看许仙,用看唯一的女皇帝的佩服眼神看武瞾。 许仙皱了皱眉,他明显感觉到与李牧、姜燕的距离远了。许仙当然明白武瞾的用意,帝王之术嘛,可李牧、姜燕二将不一样。待二将精神修为日渐精深,阳神一觉醒,恐不再逗留人间,学传鹰飞升去了。 或许李牧还有个海音的羁绊,但真的绊得住吗?记得后来庞斑飞升时,还不是吻了下靳冰云的脚,然后拍拍屁股走人、飞升了? 比如许仙自己,一回到大宋时空,马上感到仙界召唤,只是自己拒绝了飞升。那种困在井底、急欲超脱的升华感,是作为剑灵、处在非道的武瞾,是完全感觉不到的。 许仙撇开天下格局不谈,论起武人喜欢的话题,指二将武学,并隐晦地暗示了:如果飞升到天庭,必将受制于玉帝王母的管束!没有蟠桃,将会极难渡过元神三灾。一旦没讨好玉帝王母,将来一样会再贬凡间。 反之,如果不飞升,留在人间帮许仙,许仙承诺用诛仙剑图的被动技能——从前截教弟子的福利,压制住元神三灾的爆发,保长生不死。 安抚好李牧、姜燕,许仙才将个中缘由解释与武瞾。 回到里世界的密室,武瞾歉然道:“飞升召唤?是我疏忽了...以凡俗对待二将。” 许仙解下绝仙剑,淡然道:“我要去娲皇宫一趟。” 武瞾心中一凛,许仙向来将绝仙剑带在身上,他去哪,她也跟着去哪。这趟娲皇宫不带她去,是有大事了。 预感到有大事将生,为稳定人心,许仙听从武瞾的建议,将白素贞由妾升为妻,侍剑、完颜萍、耶律燕升为妾。 侍剑、完颜萍、耶律燕三女心中总算松了口气。新来的人,个个有倾城之姿,使她们相形见绌、黯然自卑。 白素贞成为许仙第一位正妻,除却与王家的婚约,只剩下一位正妻之位。 剩余一位,按武瞾的建议,暂时先空着,当奖品悬在那儿,作权衡之术。 这大后院全交由白素贞管理。别看白素贞一脸善相,在妖皇时代,妖神们可是称呼她为“元帅”,周天星辰大阵,是由白蛇排兵布阵与巫族作战。杀伐果断,白蛇半分也不差。 处理一切后,许仙至湖中女娲像前,俯身按动水下的机关,石桥升起。过石桥,开启传送门,至娲皇宫。 娲皇宫,圣人居所,不能像夏青青那般胡闹乱闯。知道了规矩,就按规矩来。许仙于门外叩门招呼,宫内传来回音,“妖皇既然来了,但请入内。” 女娲这么客气,有出乎预料。 总算见着了这位女圣人——女娲彩霞缭绕,祥云轻飘,美而庄严,引人注目,又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觉得一股特殊力量让人忘掉她的容颜。 女娲:“我们容后再谈,妖皇先见故人。” 故人?什么故人,许仙目光落到一旁的矮道人身上,此人穿大红袍,异相长须,只见他一脸激动道:“父亲!是我,我是十太子陆压啊!” 异相长须,也就是不好看...额头宽大,眯眯眼(斗鸡眼?),胡须长得不错,很顺很长,有美髯公的评分,弥补了其他失分。 这就是十太子陆压嘛?吓,帝俊、太一这第一代三足金乌生得绝美,怎会生出如此大相径庭的儿子? 其实是有缘由的。十日并出,太阳多被后羿一箭穿心,独九太子重伤,十太子轻伤。 十太子伤在两处,一处面颊中箭,划破了脸;一处断掉一只足,结果化形出来又矮又异相。且十太子是借助了女娲的三光神水,催生化形,拔苗助长。 矮道人一头撞进许仙怀里,嗷嗷大哭,眼泪鼻涕一股儿乱流,弄得许仙浑身起疙瘩。 “咯咯~” 不知是否错觉,许仙听到了女娲嘲弄的笑声。 陆压挣脱怀抱,“对了!”他拿出一个葫芦。 许仙心神一震,心道终于见到“正品”葫芦了! 葫芦盖一揭开,飘出一线白光,白光有眉有眼,许仙看清那刀灵面容,果真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心道还好另一个儿子长得像自己。 陆压垂泪道:“九兄成了刀灵后,一直在这葫芦里静养。可恨兄长失去了话的能力。我为了让兄长复原,让自己的善尸拜入佛门,成为乌巢禅师,借助佛门传教的功德,温养斩仙葫芦。可叹九兄到现在还是不能话。”止住泪,遗憾道,“我曾让调戏二娘(嫦娥)的猪八戒拜入我门下,好整治一番,谁知这头猪倒是机灵,看出我不怀好意。” 突然有两个儿子,一个矮子,一个哑巴,咋觉得有种很杯具的错觉?两个儿子还超过了一万岁......世界太疯狂。 陆压如今在太上老君门下,自玄都**师后,第二个入室弟子。 在封神之战中,陆压曾言:“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人还在前”,这其实是吹牛,和哪吒的“金砖砸圣人”一样大放厥词。后来阐教十二金仙口称陆压“师兄”,这才将其身份呼出来——也只有太上老君的入室弟子,够格让十二金仙口称“师兄”。 许仙故作老沉道:“我儿拜在太清圣人门下,当锐意进取,勤学苦修。须知人教一脉,非大智慧大毅力不可得。” 一番寒暄,陆压还要会太阳星值日,保证洪荒世界的天干运行。 女娲将许仙请入密室,布下禁制,对坐而谈。 女娲撤去了面容上的遮拦,许仙只觉暗室生辉,心神为之神往,不禁想起纣王题诗: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许仙不敢多看,目光斜视,可却感到女娲的目光,十分直接地、紧紧盯着自己。这令许仙大感荒谬,心道哪有女人这样直白看男的,应该倒过来才对啊! 女娲开口问道:“你走之前,他们两个可有要去哪里?” 原来,她是想从表情上判断自己是否谎。 许仙如实回答:“二叔三叔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要见他们,通常是在他们的房间等。” 女娲:“你前脚根刚离开,他们就不见了。他们当真什么都没过?” 许仙摇摇头。 女娲一言不发,半晌。 女娲:“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像是非独立的个体,比如某个人的善尸、恶尸?一个甚少喜悦,一个甚少愤怒?” 许仙揣测着女娲的用意,按她的乱七八糟的逻辑,结论只有一个,女娲在这盘古梦境,是不是没睡醒,有些神志不清... 许仙:“他们一向如此,一攻一受...” 女娲盯着许仙猛看,直看得许仙心底发凉,心道她难道听出其中的贬抑? 女娲:“我有天道异宝红绣球,掌管三界姻缘。自己的红线另一头有没有人,岂会不知?” 许仙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问题严重。 女娲:“此事你还需保密。三霄那边,她们尚未知情,瞒得一时是一时。” 许仙应了声“是”,正要称呼,神情尴尬道:“娘娘是灵儿(赵灵儿)的祖先,我应如何称呼娘娘?” 女娲:“我还是你们人族的祖先,你又该如何称呼我?” 许仙:“这...” 女娲:“在成功捏土造出人类后,我一直想造出和我一样的种族。所谓的女娲一族,其实是我用浑天宝鉴的血苍穹,将部分人族改造,植入新的基因罢了。” 原来如此!谈及武学,许仙大感兴趣,追问道:“浑天宝鉴中,可有一种名为“轮回罡风”的绝学?我初涉这门绝学,还望娘娘指。” 还是称呼娘娘吧。 女娲觉得好笑,便笑了,玉颜上似有五彩灵光,美不胜收:“什么初涉这门绝学?是完全不会吧!也罢,我将真正的浑天宝鉴传给你,他日你也好从嬴政手中争得混沌钟。” 许仙确实是有此打算,让女娲破,不禁有些脸红。 女娲神色一肃,正容道:“轮回罡风,是九天息壤和黄泉息壤衍生出来,以控制时间流动的风。”再度打量了一遍许仙,后者有被看光光的穿透感。 女娲:“你既已掌握诛仙剑图,当明白镇压空间的时间停滞术,有其运行规律。诛仙剑图的四个角,同时遭到攻击,阵图破;同样的道理,天地玄黄塔六个角亦是其弱所在。”“山河社稷图...” 原来,山河社稷图所描绘的人间大山大河,只是六道轮回中的一道。女娲将山河社稷图展示给许仙看,只见大山大河的壮丽图卷,缩成一个圆角,与另外五个圆角构成一个完整的圆轮。 许仙赞道:“圆形的!岂不是娘娘的山河社稷图,没有弱?!” 女娲:“并非如此。外沿咋看之下固若金汤...可根本构成,无非是九天息壤、黄泉息壤,以及那推动时间转动的轮回罡风。若遇上足够强大的对手,万万不能将其收入图中!”神情有怨,“此图的弱不在外边的六个角,而在内部的六个区域。一旦这六个区域同时遭受攻击,此图必破。” “当初巫妖二族大战,太上老君来娲皇宫门前拦阻,我轻易将其收入图中,他于图内用六丁神火焚遍六道,一转眼破图而出,用扁担将我打成重伤...” 若各个圣人里边,近战格斗谁最强?或许剑道至尊的通天教主,给人以极深的印象,可实际情况却是,通天教主被太上老君用扁担打得吐血... 许仙:“娘娘莫要自责。一气化三清确实厉害,分出三个三清化身,再加上本体、善尸、恶尸、执我,足足七个攻击,谁都防不住。” 女娲轻“嗯”了声,“我瞧你还没再次斩尸。你需记住了,三尸斩出来不难——” 许仙心道好多洪荒大能到现在还没斩完,你竟然不难? 女娲:“难在自身如何与三尸合一。” 许仙:“娘娘的意思是找成套的法宝?” 女娲轻轻摇头:“成套法宝,那只是三尸的合一,本体这么办?难道你能将本体练成第四个法宝?”“人与蚯蚓,皆为倮虫。可这斩尸证道之法,只适合道祖那只蚯蚓,却不适合于常人。”“蚯蚓断了一截还能活,鸿钧本为先天魔神,鸿钧斩尸时是砍断一截来的,三尸斩完后,再接回去...鸿钧能这样,你能么?” 许仙:“啊?!那怎么办?” 女娲笑道:“四个成套的法宝,妖皇莫要忘记一件事,你现在的根脚是什么?” 诛仙剑阵图?! 许仙得到了证道提示,从娲皇宫出来,心情大好。 许仙的元神根脚即诛仙阵图,只需本体与其中一把剑契合,其他三把剑分别寄托三尸,便可实现真正的自身与三尸合一。 截教,截取一线生机。 自此,许仙方能体会这句话的意思。或许,通天教主早就知道鸿钧赐此宝的用意,可让他舍弃盘古三清的根脚,舍弃圣人之位,抱着诛仙剑图转世,他哪里肯、哪里舍得、哪里敢? 不破不立。 许仙:“哈哈,等我用诛仙剑图三尸证道,就无敌了!” 二、再度穿越,诺克萨斯的臭水沟 唯有一丝怀疑的隐忧—— 斩三尸最适合道祖鸿钧,是因为先天魔神混沌蚯蚓的特性。 难道,道本是魔?! 许仙带着怀疑回到里世界燕子坞,取回绝仙剑,与武瞾来至囚禁焱妃的密室。 焱妃与纪嫣然正在谈话。言及武学,焱妃想从纪嫣然口中套出有关琼华铸剑诀的内容,好从万年玄冰阵中脱困。 纪嫣然深知许仙的用意,故意透露一儿给焱妃知道,好让她知难而退,别添乱子。 焱妃名义上凌驾于阴阳家五大长老,论实力,许仙身边能与她抗衡的人没几个。 别的不,单焱妃转世积累下的精神力,能让没修炼过精神力的人产生幻觉。 万年玄冰阵与琼华铸剑诀同源,借助这个优势,庄周晓梦成的纪嫣然才能看管焱妃。 二女看到许仙和武瞾来,不约而同地打住话术。 如今女娲将山河社稷图交予白素贞保管,白素贞的修为远在焱妃之上。 许仙琢磨着,焱妃的太阳真火虽然厉害,但并没有练到家,面对数量占据压倒优势的紫薇星火,应该毫无胜算。再不济,白素贞还有二项作为紫薇星的绝技——元磁玄铁、元磁神光。其中,元磁神光也是能抑制五行相生相克的绝技,不比太阳真火、太阴真火差。 许仙将白素贞立为正室,亦有非常重视这门绝技的原因。 许仙:“焱妃,是时候放你出来了,一直关着你,我很抱歉。” 随手一挥,两道极阴极阳的绝强气息从地底抽出。撤去阵脚,冰封气息瞬息散去,若非衣服上的冰凉感提醒,好像从来没有冷过一样。 焱妃双目清澈,知对方收发自如,分明是暗含警告。 焱妃:“你不怕我溜走吗?” 许仙心道此女倔强,从来不知害怕为何物。都恐惧来源于未知,可这条定律似乎并不试用于她。 或者她是有恃无恐。 纪嫣然√√√√,:“焱妃姐姐,这里是大宋时空,你就算逃出去,也是举目无亲。”推崇先祖,“不如卧薪尝胆,待在燕子坞,潜心修道,提升你的武功。将来与太子丹团聚时,若再遇上嬴政寻仇,也好多几分胜算。” 焱妃默然不语,不知她在想什么。 武瞾笑嘻嘻道:“哈哈,卧薪尝胆倒不必。这是千年之后的盛世,好吃好玩的很多。单这好吃的,咱们姑苏城的名菜,甜的有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荤的有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姑苏慕容家名下的酒肆厨子,放眼江南,首屈一指。保证做出来比听起来还好吃。” 一唱一合,一苦一甜。 许仙嘀咕:“的我肚子都饿了...” 武瞾将手悄悄掐在许仙腰间肋骨,心道:“朕在帮你,你还拆朕的台?” 焱妃咽了咽口水:“我何时才能见到女儿,你要在这个时空呆多久?” 许仙咬牙正色道:“我上次去秦末约四年,大宋这边只过了四天。我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没有必胜嬴政的把握。三年,三年后,一较高下!” 焱妃:“我会记住你的话。” 听香水榭又住进了纪嫣然、焱妃。 许仙将慕容家名下在姑苏城的两座府邸,分别赠予李牧、姜燕,以作安家之用。 许仙去了一趟襄阳城外,寻着了那只神雕。玄铁剑还在,木剑不见了,估计是被风清扬或穆人清取走。又寻觅一番,总算找到那条吞下紫薇软剑的曲菩蛇,杀之,取回紫薇软剑送给紫女。 许仙用积攒的六转还魂丹,成功复活了羌瘣和杨瑞和。一共耗费1个,近400天的存量,还剩下6个。许仙对用药量的把握已极准,按九转还魂丹还有百分之一的失败可能,那6颗六转一齐使用,已是概率上限。 羌瘣的粉腮胀鼓鼓的,狼吞虎噬地扫荡着桌上美食,武瞾之前对焱妃的那些名菜,一道道飞速减少着。 许仙暗暗诧异,看不出这羌瘣苹果似的脸蛋,竟是一副大胃口的吃相...一旁的杨瑞和赶忙护住几道菜,省得被对方抢吃完。 羌瘣含糊不清道:“这就是天下一统后出现的美食,是熄灭中原战火的梦想实现后,取得安居乐业机会的人们,千年后研发出的美食,实在是太好吃了!没想到竟有机会吃到!” 河了貂瞅准机会,循循善诱:“可惜这样的美食,即将再次消失在战火中。”没有人比河了貂更清楚美食对于羌瘣的吸引力,“中原之地已被北方异族的金国、清国占领了。南边的宋国在军事上处于劣势,每年还要向对方大量纳贡大量钱财...”话锋一转,“所以,如果再不将异族打倒,继续这样下去,钱越来越少,购买上等食材的钱也就没有啦。” 许仙心道:“这劝...简直是破绽百出...” 羌瘣重重咽下一口,回味无穷,义愤填膺:“岂有此理!我羌瘣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河了貂,与我一起再度努力,收复河山,彻底打倒异族!” 河了貂:“没问题,一切为了保护美食而战!” 许仙心道:“这样也行...” 杨瑞和慢条斯理地用膳,优雅的动作中,双眼闪动着杀机:“我听,宋国的君主是个战力地下的废物?”“不如等吃完饭后,我们冲进皇宫把这废物宰了,推许(许仙)为君主如何?” 许仙连忙制止道:“这千万不行!会将局势弄成一团糟的!” 杨瑞和的想法,许仙能明白一二。崇尚草原法则的杨瑞和,对于一个战五渣的昏君,是相当看不顺眼。 羌瘣:“许的对。” 苹果脸也这么称呼许仙,许仙感觉怪怪的。 羌瘣:“直接冲进皇宫,那影响实在不好,会被人们视为叛乱。所以——还是由我潜入皇宫执行暗杀好了。” 许仙心道:“你们的脑子都因为冰冻而智商下降了么...” 武瞾:“简单除去昏君的想法不正确哦。首先,杀了昏君,还会有和昏君差不多的人继承;其次,千万别把杀皇帝看成是件容易的事——” “你们仔细想想,这个昏君干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还能做君主?难道没有别的义士刺客想杀他吗?岳飞一死,替岳飞喊冤的人不少,难道没有人抱着与你们一样的想法?” “别看昏君弱,但昏君身边,一定有极为强大的武者保护着。自荆轲刺秦后,这千把年来,还没听过有刺客能成功接近一国君主。我做过皇帝,这最清楚。” 武瞾劝住了两位大将,让许仙松了口气。 许仙心道:“明儿,杨瑞和、羌瘣都是披着美人之皮的猛兽,以后你和我得多看着...” 武瞾心道:“放心吧,仙哥哥。有朕在,朕什么样的将领没见过?” 暗杀昏君的事,从长计议。 许仙回到燕子坞,赤练告诉他能抗百毒的血清研制成功。 赤练:“注射这血清后,天下绝大多数毒,你都将免疫。”妩媚的双眸很自信,独有一分不满,“但要切忌一,对于针对灵魂的毒,你仍要心。”“我最近研究阴阳家的丹药,似乎对于灵魂,药理会有所不同。” 许仙并不放在心上:“对于灵魂之毒,我所认知范围内,无非是三灾弱水。可我有太阳真火压制三灾,又有何惧?” 赤练:“是么?”用上火魅术,双眼勾魂夺魄,竟让许仙方向感产生偏差来。 许仙:“这...?!” 许仙慌忙用太阳真火的气劲摆脱,发现无用,运起灵压,才将毒性压制,从幻术挣脱。一转眼,赤练已站在许仙身后,从后抱住了他,耳边轻声道:“无论你多强大,作为一个武者,自大轻视,意味着已输了一半。” 许仙:“多谢提醒。” 赤练:“你要谢的是麟儿(墨玉麒麟),她最能察觉到一个人的戒备心,哪怕像你这样的高手。麟儿你现在的状态,很大意,这很危险。我有一种直觉,总觉得你会出事。” 许仙:“放心,我会调整心态的。” 变强了,是有些飘飘然,但“会出事”这太没根据了。再了,咱有一层保险哦。 女娲给了个黑葫芦给许仙。 当初不周山的先天葫芦藤一共结出七个葫芦,太上老君收取的是紫金皮葫芦,元始天尊得的是蓝皮葫芦,通天收取的是青皮葫芦,太一收取的是黄皮葫芦,红云收取的是红皮葫芦,女娲收取的是橙皮葫芦。 每个先天葫芦被炼成不同功用的法宝。比如紫金葫芦用来装丹药,黄皮葫芦炼成斩仙飞刀,红皮葫芦炼成九九散魄葫芦。 橙皮葫芦则被女娲用来装各种法宝,其中包括招妖幡,后来又暗中送到了羌瘣手里,炼成另一个斩仙飞刀。 最极品的却是最后一个黑葫芦。这黑葫芦内混混沌沌,竟是另一方世界。 女娲嘱咐许仙,如若遇险,可避入黑葫芦内。 许仙还待与赤练话,白素贞急传:“夫君,前线急报,江防水师提督李可秀北投清国,已引清兵过江!” 许仙慌忙赶往白素贞那儿,一直帮忙情报的聂倩也在。 白素贞成为正室后,女人们纷纷送上贺礼,忙得白素贞无暇顾及情报。连带着白素贞的妹妹、青蛇阿碧也跟着沾光。这妮子被琳琅满目的礼物弄得头晕,拉着阿朱一齐易容外出躲避。 所以这几天慕容家的情报运转,操纵在聂倩手里。 许仙接过情报,一看李可秀的情况,见李可秀有个叫李沅芷的女儿,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忘了,直到现在才记起。李可秀是李沅芷的父亲,他知道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与弘历是亲兄弟,他认为弘历当皇帝,会让汉人过上好日子。 白素贞:“金陵城守军在与清军交战。奇怪的是,以清军的战力,竟然没有攻下。” 许仙颇为欣慰:“金陵城是姑苏城的最后屏障,想必昏君赵构亦非常重视,暗部重兵,岂会轻易坐失此城?” 聂倩:“前段时日,仙哥哥送宁采臣的丹药,已成功使其发妻康复。” 聂倩:“包拯大人被调回京城后,赵构委派的襄阳城新任总督,叫凌退思。宁采臣自称与凌退思是旧识,想在凌退思手下谋个一官半职。谁想宁采臣在姑苏客栈,与前去赴任的凌退思恰巧相遇,后者竟全然不认识他,把他当成一个趋炎附势的秀才。” 许仙沉声道:“倩的意思是,这个凌退思是假的?” 因为家中有擅长易容术的阿朱,还有能使用变身术的墨玉麒麟,许仙不得不怀疑别人也用李代桃僵之计。 聂倩笑道:“宁采臣此人错有错招,他赋闲在家,发发抱怨,与其他事关联起来,倒让我察觉到其中疑。” 又递过来一份情报:“血刀门老祖大闹江南,掳走了“落花流水”水岱的女儿水笙。各门派广邀高手助拳,围堵血刀老祖,如今正往襄阳追去。血刀老祖是武眠风的属下,武眠风是弘历的军师,此事由不得我们不怀疑。” 许仙:“倩的意思是,清军声东击西,安插了一个假的襄阳总督,准备夺取襄阳城?” 江南一线,命悬襄阳。占据上游之利,造大船压制下游,可效仿楚国灭吴。如赤壁之战,那毕竟是特殊情况,其胜利条件极为苛刻。 许仙心道这贪图梁武帝宝藏的凌退思咋成了总督?还让人给假扮了?难道蝴蝶效应,一些情况已经改变了。 许仙问道:“凌退思可有个女儿?” 聂倩惊讶道:“凌退思确实有个女儿,叫凌霜华。”她眼珠子鬼灵灵地转,风趣一笑,“先是李沅芷,又是凌霜华,原来仙哥哥如此运筹帷幄,把握天下大势。” 许仙:“这只是凑巧...”自己也敢不确定,定定地看着聂倩,后者双颊泛红,讷讷嘀咕,“夫人(白素贞)看着呢!” 聂倩借此试探白素贞,白素贞哪会放在心上? 在白素贞看来,人间帝皇尚且三千佳丽,唐唐妖皇现在根本是寒酸得紧。 白素贞:“这宁采臣是个异术。他考得功名,却两袖清风,不通世俗。宁采臣不用金钱打路子,吏部安排他去收债。那些债主不是黑道头目,就是妖怪附体,或是过世鬼怪。可这宁采臣却总是大难不死。” “其中有一个黑道头目,便是这凌退思。凌退思在宁采臣的劝下,不但清了债务,还弃武学问,考取了功名。凌退思不像宁采臣那般不知变通,他在诸葛花与贾似道之间左右逢源,是个极有手段的人。” “而凌退思与宁采臣的交集,鲜有人知。但有一凭证,凌退思的书法是向宁采臣学的。如今凌退思完全认不出宁采臣,着实可疑。清军若想夺取襄阳,定是谋划已久,连凌退思都让人假扮了,凌霜华也让人假扮,也没什么稀奇的。” 许仙觉得,有必要亲自前往襄阳城一趟。顺路把水笙从血刀老祖手里救回来,不知时间是否赶得及,连带“落花流水”四位侠士也救一救。 许仙带上绝仙剑,仅与武瞾一齐望襄阳城方向赶去。 西天灵山。 如来佛祖蓦然睁开双眼,叹道:“人皇有难矣——” 一尖嘴猴腮、脸似雷公的和尚,正是那齐天大圣孙悟空,孙悟空急不可耐道:“佛祖可是要俺老孙现在动身?” 如来微微头,于五百罗汉面前传下法旨:“斗战胜佛速速前去救助人皇,本座会暗中相助。” 孙悟空忙问道:“究竟是谁要害人皇?” 孙悟空成了斗战胜佛后,方知这佛陀的尊号,并不实用。哪像四大菩萨,比如观音有九品功德金莲的莲台,可以抑制元神三灾。而斗战胜佛在千年之后,西天取经的功德将用尽,届时元神三灾非过不可。 水灾、阴火、赑风,孙悟空已练成佛陀金身,前两灾没问题,但赑风却是难之又难。连当初喝了如来灯油、练成三昧神风的黄风怪,都没有把握。 而功德,有助于悟道修行,是条捷近。 西游记之行,实为捞功德之行;观音别的不贪,却贪这功德,故而经常跑腿。 取功德,不易。 如驼唐僧过通天河的那只乌龟,拜托唐僧去问佛祖还能活多久,结果唐僧师徒忘了问,乌龟一气之下将唐僧师徒沉入河里,凑足了八十一难。 本来呢,这乌龟是可以分走一部分功德的,但它弄沉唐僧,功过相抵,啥也没捞着,最后没多久就死了。若乌龟不沉唐僧,可用功德多活很多年。 这里边,满满的都是算计。 孙悟空又活了近千年,当初天真的猴子,如今也成了老人精,知道在这洪荒世界生存,没有算计是万万不能的。得先问清楚对手是谁? 如来:“妖师鲲鹏。” 孙悟空神色为之一震,它一路西行,大杀四方,声名赫赫,却也有妖怪斗不过。凤凰之子金翅大鹏是其中之一。孙悟空最得意一个筋斗翻十万八千里,却在与金翅大鹏的速度比拼中,被对方生擒。如今要面对比金翅大鹏更强大的鲲鹏,倍感压力之余,战意勃发。 洪荒大能,后来者能与之匹敌否?能不能逆袭? 如来,即是答案。 如来,又名多宝道人,原截教的大师兄,通天教主的开山弟子,本体是天地间的第一只老鼠,特是擅长寻宝。 冥河老祖在紫霄宫听鸿钧讲道时,这只老鼠还没化形呢,更别谈修炼了。可争夺地狱时,如来用炼出的五大明王,模拟诛仙剑阵图,与冥河老祖一番激斗。结果却是,如来力克元屠阿鼻双剑、十二品业火红莲,暴打冥河老祖。 那次拼斗,当时震惊了三界,原来上古洪荒大能也不是不能击败的,也有被逆袭的可能!这成了洪荒世界为数不多的励志故事。 孙悟空,更是将如来视为偶像去崇拜。 如来喊一声鲲鹏,正准备伏击许仙的鲲鹏,立刻心生感应。鲲鹏曾窃据河图洛书,后来伏羲证道,鲲鹏不得不将河图洛书交出来,但鲲鹏却也悟得不少推算之道。 鲲鹏早算到此次许仙有此一劫,故顺应天意出手。 许仙和武瞾正在御剑飞行,时太阳西落,月亮不见,遮天蔽日的乌云垂挂天幕,凉风飕飕,呼啸声呜呜,似乎天空化作一中年男子,在沉吟。 武瞾:“仙哥哥,怎地还不到襄阳?明儿感觉不太对劲,飞得太久了...你听这风声,像不像一个人的呼吸声?” 许仙停住御剑飞行,仰望天幕,但见漆黑一片,雷电缠绕着乌云,黯淡的电弧,照出层层叠障。 许仙:“不好!有人在施法困住我们!” 一声高亢的鸣叫,先天元音的冲击波,震得二人脑袋嗡嗡,七窍渗血。 “哈哈哈——妖皇帝俊!太白星心月狐!好久不见!”天幕现出一只垂天之翼的巨禽,巨禽浑体雷电缠绕,排开云海,巨大的双眼如灯笼,盯着二人。 许仙:鲲鹏?!原来遮住天空的不是乌云,是鲲鹏... 哪管答话,许仙用太阳真火抵御先天元音的震击,从先天元音的幻境中摆脱,眼前天幕之相再度一变,却是老奸巨猾的鲲鹏杀招齐施,趁二人心神激荡时探出一双巨爪当头抓下! 许仙一向与人格斗,这与巨妖比斗,突然发现许多招数皆用不上——人有的破绽,动物却没有。幸好,许仙前世也是飞鸟一类,知道这一抓,几乎是对方将速度提至极限,爪风劲劲,撕扯着目标吸向爪尖,是当头完美的一击。 许仙将武瞾收回绝仙剑,打开异次元,本想避让,可一想到十二个月亮,即十二个女儿皆死在鲲鹏手上,一股无名怒火猛冲脑际,非要报此仇不可! 不避让,许仙借异次元通道向上一窜,挺起绝仙剑,直刺巨禽当胸! 飞鸟抓扑,破绽不在下边,在上边的胸口。 武瞾心道:“仙哥哥不可!此世你尚未斩尸,功力怎及这鲲鹏?!” 巨禽看似难以刹车,几乎要撞上绝仙剑剑尖,谁知一翅猛地一拍,一股撕扯的旋风,将许仙的身形偏移开去,那剑尖也失了准头。另一翅膀再拍下来,电弧轰鸣声大作,雷劈直轰许仙!许仙晓是有太阳真火护体,也几乎五内具裂、神志不清。 鲲鹏哈哈笑道:“帝俊,你也有今天!这紫电锤的上清神雷的滋味如何?!我知你有太阳真火,能克制世间一切五行之气。不过,这上清神雷是针对元神而发的招数!” 鲲鹏手中法宝不多,失去了河图洛书,只有这紫电锤了。这还是鲲鹏在北俱芦洲庇护逃难的截教弟子,死皮赖脸从通天教主那勒索的。 上清神雷,即紫电锤的最高神通。借助雷电,只是为了快速输送威力。真正的威力,在于灵压控制的一个高密度锤形空间,宛如重锤敲击目标。 至此,许仙方知斩尸的厉害。若论元神过三灾是打基础,那斩尸即是飞跃。每斩一尸,元神灵压就质变一次。 许仙能扛得住雷击,却扛不住空间锤击。脑壳嗡嗡直响,眼冒金星。许仙脑海仍留一丝清明,明白元神受此重创,几乎失去了再战能力,死亡与恐惧涌上心头。回想过往,连那记忆的连环画,亦一幅一幅断裂成碎片。 恍惚,失忆。 鲲鹏一看许仙这状态,心道趁你病要你命!凭着杀人皇要减功德,也先了却一段恩怨! 先前鲲鹏与紫电锤契合为一体,此时恢复人身,化为一鹰脸老者,他高举此锤,集中催动法宝威力,自向许仙脑门砸去! 金光一闪,一声金铁撞击的巨响,如意金箍棒拦下了紫电锤,孙悟空总算赶到,救了许仙一命。 鲲鹏冷着脸看着上天降下功德,功德金光飞入孙悟空的眉心。 鲲鹏:“嘿嘿,还真有人为了功德不要命的!”感知周围,没有其他人,杀机毕现,“如来那老鼠来了,我尚且惧他三分!你区区一炼石补天留下的残渣破石,也敢趟这浑水?” 何等强大的压迫力,不孙悟空接那一击,浑身似乎要散架,一受这鲲鹏的灵压气势,孙悟空几乎要从云头上栽倒坠下。 浑身散架,实是灵魂受伤的错觉,孙悟空早练成金刚不坏的**,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 孙悟空憨着一股狠劲,硬是活动了舌头,反驳道:“天定人皇,你也敢下杀手,难道不怕道祖的紫霄神雷所罚?” 鲲鹏面色微微一变,犹豫一闪而过:“哼,无知后辈,妄言天道。此为帝俊命中劫数,需做过一场,了却因果。念你修行不易,速速离去,否则修为一朝化为画饼!” 孙悟空横棍而立,不退让半步,心中却打鼓:“佛祖好的暗助呢?”如此时逃避,先前收取的功德要全部吐回去,修为好不容易进一大步,如何舍得退? 正在这时,突生变故,武瞾从绝仙剑中钻出,从许仙腰间取了黑葫芦,打开瓶盖,将许仙收了进去! 鲲鹏喝道:“狐狸安敢如此?!”一锤砸中武瞾后心,武瞾惨吐一大口鲜血,化为一道清气重回绝仙剑。 孙悟空亦重伤吐血。刚才猴子挥出一棍格挡紫电锤,消去大半力道,已至极限。 谁料黑葫芦瓶盖一开,竟无法停下,将绝仙剑和孙悟空一齐吸了进去。 何等强大的虚空撕扯,连紫电锤都要脱离鲲鹏控制,鲲鹏慌忙默运元神,收回紫电锤,再欲对付黑葫芦,黑葫芦竟将自个儿也吸了进去,消失在眼前。 鲲鹏心念一推算,方知许仙大劫已过,天道发来警示,前世旧仇到此为止。 鲲鹏阴沉着脸,对着虚空长叹一声,当初他反出天庭,卷走洛书河图,亦何尝不是按天道指令行事?世人皆言鲲鹏蓄谋而反,焉知帝俊掌控洛书河图,若鲲鹏有反意,怎会推算不出来? 瓦罗兰大陆。 一道流星快速划破天空,坠落在艾欧尼亚,正在修炼的易大师慌忙赶去陨石坑查看。 一只人形猴子从坑中站起,冲易大师问道:“这是哪里?我是谁?” 易大师心道,总算等到你了,流星坠落,这猴子印证索拉卡的预言! 索拉卡看着水晶球中的影像,心生疑惑:“怎么会是一只猴子?” 诺克萨斯最底层,臭水沟交错的阴暗世界。 “我是谁?这里是...” 仰望天空,天空看不到,只有密集建筑群的地基。建筑悬空而建,从下望上去像是曾崩落解体后的加固。排水管道的污水,毫无怜悯的向下倾泻,使恶臭充斥着下边的空气。蒸发的污水再升上去形成密集的乌云,遮挡住真正的天空,只漏出微弱的光线,让人仰望它的浓厚度——或许,它才是天空,绝望的天空,时刻提醒着下层人们被剥夺了空气与阳光的事实。 我...我也只有“我”这个称呼了,一无所有的我,来这里快一个月了。 我试着寻找回忆,寻找过去...在经历了一天又一天的折磨后,怀疑那些美好记忆是我快要发疯的幻象。 这里被下层人们称为牢狱,或许比牢狱更惨。因为记忆中,似乎蹲牢房还有白饭吃,所以我严重怀疑这个记忆结论的真实性。 实在太饿了。行走的乏力已扩散至呼吸的紊乱,继续缺乏营养补充,我将要脏器衰竭而死。“脏器衰竭”,为什么我会知道如此文艺的医用词语? 自嘲一下,有助于紧绷神经的放松,好测试一下麻木程度,这对我的求生行动很有帮助。 “啊啊——放开我!” 娇声呼喊,一个醉酒男人将一女人按在地上,大逞兽行。一旁还有一个男人被打得吐血,萎靡倒地,女子喊着这男子的名字呼救。 如果我有义助的能力,是否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好戏还在后头。 被按倒的女人脸上浮现诡异的笑容,被打倒的男人偷偷爬起离开,掏出一个钱袋,津津有味的数着里面的钱。 欺骗、暴力、扭曲充斥着这里,绝对不能用正常的眼光看待这里发生的一切,或者反过来,一旦看到非常合理的逻辑,一定要怀疑其不合理性。而结果往往是:每一次怀疑,都将印证怀疑。 下水道的世界,其存在意义在于麻药(毒.品.)、军火,人口(走私)等所有罪恶的利益。因为阳光照不到这,恶行变得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下层人们只是这条利益链上的行尸走肉。 为了保证黑暗利益链的维持,也有“市场”这供应日常用品的地方。从上层下来的守卫,每天会定时在市场戒严,以保证交易秩序不被混乱冲散。 守卫们有着绝对强大的实力。 我亲眼看见绝望而疯掉的人尝试偷袭守卫,却只是用匕首在守卫的衣服上刺出一阵波纹状的透明波动。然后守卫两手指轻轻用力,竟将偷袭者的脊椎骨捏成粉碎。我从旁人的谈论中得知,那是一种魔法,附魔在衣物上,使寻常衣物有着钢铁一般坚硬的特性。好像是叫:“seal”(符印) 我并非原地踏步,进步是成功掌握了这地方的日常用语——这也让我怀疑自己不属于这里,在饥寒交迫中犹抱一线希望。 好饿好困,我又要在强大守卫的眼皮下讨生了——行窃。 当一个人危及生存的时候,礼义廉耻根本就顾不上。难度也越来越大。我原先“古怪”还算干净的衣服,如今灰土蒙蒙,守卫们当然会将目光更多的投向我。幸好,我会一种从记忆碎片里学来的“飞龙探云手”的技巧,它使我苟延残喘至今日。 三.新名字的由来:猛禽的爪 步入市场,四五道目光从不同角度扫过来。我的直觉很准,背后有人在看我,我也能感觉到。一直能顺利得手,也依赖这份天赋。 对于这些经验老道的守卫来,只凭第一印象,他们就能大概率猜出捣乱者。只是他们还不能确定,所以我要让这不确定放大,进而将他们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 随人群走动,我试着询问价格,并买了些土豆。做出支付钱这个动作,锁定的目光一下少了一半。这是策略之一,我从不在花光所有钱后才行窃。 终于没有人盯着我,是时候动手了。临近的负罪感,一下强烈起来。我已分不清这是饿疯了的妄想,还是我曾经真的受过良好教育。 课本上,宁死勿恶。 记得有个故事是,一个乞丐快要饿死了也不吃嗟来之食,并大力推崇这种精神。 我想写这故事的人一定没有挨过饿,没有真正在生死线上挣扎过。 穷着思变,不变不通。 有正道,谁不愿意走?问题是无路可走,别无选择。 在诺克萨斯的地下世界,“工作”只有贩卖:麻药、娼、人口,总之都是些邪路,根本没有正经的工作。麻药不用了,换成在近代,枪毙;人口方面,也是重罪;娼什么的不用想了,我是男的...于是乎,选择只有行窃了。 我很快找到了目标,一个中年大胖子,他正在采购着食物。体型越宽的人,越缺乏灵敏度,对旁边空间的注意力超过了自身。我如一阵风从他身边走过,顺走了他的钱袋。 一如往常得手,入手有些沉,我心头微微一紧,接着意外发生了,迎面一个行人不心绊倒撞了我,将沉重的钱袋震落。 “我的钱袋?!抓住他!” 中年胖子咆哮着,他身边的在推车的两名护卫,立刻冲过来逮住了我。完全没有逃跑的机会,两道光一闪,我的一前一后出现了两个人。 闪现魔法,瞬息移动一段距离的奥术魔法。奥术又∨∨∨∨,叫空间元素,奥术飞弹、奥术魔爆都是空间的震荡。相对的,奥术魔法最消耗魔力,因为要对抗世界的空间自愈能力。在同一地施展一轮奥术魔法后,由于空间自愈的强大反噬,将无法继续施展奥术魔法。 一个貌似的系统东西解着,并提示我是否学习闪现? 这是传中的主角光环?又或是某个丧心病狂的神明的恶作剧? 走一步看一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学习闪现,接下来伺机而动。 偷盗总有被抓时。 两名守卫跑了过来,其中一名守卫道:“是不蚀金锁的会长大人?古拉德大人,交给我们,我们会让这子知道乱伸手是会没命的!” 守卫用着尊敬和邀功的语气,口中的“会长”应是某个黑帮的头目,不蚀金锁则是帮会的名字。 看来我运气到头了,竟然得罪了一个强大帮派的头目。 名叫古拉德的中年胖子靠近了我,一把扯开笼罩我面容的头蓬帽子——为了入乡随俗,我将衣服裁剪成接近本地的款式:随处可见的斗篷装扮,尽管布料的原形仍很奇特。 古拉德双眼一亮,我见过这种眼神,很熟悉,“发财了”,仿佛发现大量财物的表情。 我不明白,身上的钱大部分是他的,他还有什么好图谋的。 古拉德:“守卫长,麻烦将这子交给我!”啧啧称赞,“瞧这张脸,一定能让那些贵妇们着迷,只要稍微训练一下。” 守卫将我交给了古拉德,古拉德把我带回了帮会。 古德拉:“看你的衣服破旧模样,一直居无定所的在行窃吗?你子胆子够肥,敢把手伸到我口袋里来。本来你是要死的,庆幸自己长着一副不错的脸蛋,用它来为我工作以偿还你的过失吧!” 古德拉喝令护卫将我带去洗漱,然后把我关在一个房间里。 我看着房门和墙壁发呆,难道要从盗贼转职为男娼吗?还是从这里逃出去,如果选择逃的话,要应付防外的护卫。闪现可以穿墙,但闪现的距离并不远,且强烈的空间和魔力波动一定会让护卫警觉。最重要的是,我不确定自己有足够的魔力使用闪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门突然打开了,护卫嘴里嚼着东西,端了一份午饭进来,他目光轻蔑地喝道:“吃饭!” 轻蔑的意思很明显:“你是个娼男(妇)” 似乎帮会打手是卖力的,要比卖屁屁的高级一丢丢。 屈辱的感觉一下涌上来,胸口的恼火让我恨不得将午饭往护卫的头上扣去。但我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正面交战,我毫无胜算,不如恢复体力。 吃完饭没多久,一个名叫保尔的人进来了,带着个充气道具。 保尔看了看我,目光中有些警惕,摆放着道具在床头,保尔脱下衣服,赤膊上身道:“别紧张,我是来教你房术技巧的。”“女人都是视觉警觉的,头次面对陌生男人,你应...” 保尔开始滔滔不绝解他的技巧。 保尔,这个称呼,我在课本里记得是,钢铁怎样炼成...真是荒谬,也许这是命运的提示,我不属于这里。 保尔已沉浸在技巧解中:“当靠近隐秘部分,她的反应可能过大,这时你可以考虑从背面或侧面...” 保尔开始对着道具的重部分比划。我则将目光落在保尔赤膊的上身——没有衣服遮掩,意味着没有附魔的道具防护,他身上皮肤也没有任何符文标记。 如果我偷袭他,会有很大的概率不会踢到铁板。不会像袭击守卫时,衣服会发出钢铁般的格挡声。 有没有机会呢? 午饭的餐具还在,其中有刀叉,杀伤力有限,但作用于要害,也能达成期待。 保尔了大半个下午,似乎有些累了,他拿出一支烟,双手微微颤抖地火抽起。 我:“你...你在吸,这是麻药!” 保尔舒爽地哼着气:“是麻药。你迟早也会喜欢上它的。第一个让我服食的人告诉我,沾了它,不用担心哪天被人打昏,然后脏器移植给别人。”摊手解释,“你也知道,我们不能永远做这个,年纪一大,万一被老板处理可不妙。” 保尔精神有些恍惚,了些不该的。 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瘾”君子的器官被觊觎概率相对少。 保尔:“晚饭后不要乱跑。”“我是,别想着逃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下午传授的技巧掌握了大半,但我看到你目光老看着门口。” 保尔深吸了一口烟,神情惆怅:“诺克萨斯的地下世界,由不蚀金锁的算。会长大人谁死,谁就得死。他随便动个手指头,就能改变别人的一生。”瞟了眼我,“你一定是被走私的外乡人,竟敢偷会长大人的钱包!”调侃着,“我原以为进来会看到半残废的你,看来他们舍不得你这张脸。” 我顺着话与保尔交谈起来。 不蚀金锁已经存在超过三百年了,似乎从一百多年前,每一代帮会头目都会用古拉德这个名字。不蚀金锁的历史,几乎等同于诺克萨斯的历史。帮会头目与诺克萨斯的军方高层有着密切的联系。 所以,没有人敢反抗不蚀金锁,这诺克萨斯下水道的每一个阴暗角落,全在不蚀金锁的掌控之中。保尔警告我,就算我逃出去,迟早还会被抓回来。到时一定会被打成半死。 我感觉到门外的护卫不见了,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向保尔提出上厕所。他仍有些戒备,但还是去开门引路。我抓起刀叉,在他开门后视线回转时,一刀刺在了他的腰胯。肾部位遭到重击,他口吐白沫晕倒,一声也没喊出来。关好门,我迈出了逃亡的第一步。 不蚀金锁的建筑结构并不复杂,宾馆式的结构。 我不明白它为什么要取个锁头的名字,它几乎每个房间都不上锁。如果前方遇到阻碍,我可暂时避入一旁的房间中。动作要轻,要快。 古德拉的声音:“注意!心别碰着封印!否则你们就死定了!” 前方传来声音,我心中一惊,慌忙打开一间房门,躲入其中,是间杂物房。 古德拉:“先放到杂物房去,然后给我守着门口,将军大人会派人来取。” 我暗呼糟糕,难道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吗?我藏在一堆杂物后面,两个守卫搬动箱子进来,并没有发现我,但也守在门口堵住去路。 我将注意力放在了贴着封条的箱子上: 莫非里面有什么宝贝,或者某种神兵利刃,它能让我反败为胜?一国将军用的东西,无非是兵器军火之类。而我嗅到了箱子里那危险的死亡气息。 顾不得那么多了,横竖都是死,先打开它来看看! 扯下封条,轻轻推开木箱盖,里面赫然装着一对动物爪子、一把双刃弯刀。鬼使神差地将手搭在刀柄上,反应过来时,才觉右手臂发麻,力气一地被刀柄抽去。手上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下去,它在吸我的血! 系统提示:“发现死亡之剑,能叠加0层,目前是0层,层数越多,需汲取的生命越多,这是一把诅咒之刃,不击杀目标,它就会不断抽取使用者的生命。” 放不开,也停不下来。我慌忙用左手去抓那对爪子,当成把手去撬,可恶!撬不开! 系统提示:“发现猛禽斗篷,护甲提升40,生命恢复提升1.5倍。” 我立刻感觉到从左手涌过一股暖流,暖流过肩膀,至右手时,萎缩的肌肉恢复了些许。 杂物房的声响引起了那两名护卫注意,门口被一脚踹开,“呛”两声拔剑出鞘,两柄佩剑一左一右斩下! 杂物房内空间有限,没有回避的余地,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 除非,他们用的是长剑,而我用的是短刀,距离不够,如果能扔过去就好了... 脑子划过这个想法,手上兵刃响应我的呼唤,一瞬间分离成三个十字螺旋飞刀,又薄又锋利,如白光飞逝,向两名护卫的咽喉抹去。一转眼,刀锋横至二人无法躲避的咫尺。颈脖没有衣物遮盖,附魔的物理防御保护不了这个要害。 我眼里一亮,心道赌对了!神兵利刃在手,可以拉平双方的差距。 其中一个护卫,眼中闪过厉色,伸手一拉旁边的同伴,在对方惊愕的表情中,拿人形挡箭牌裆下了这致命一击。丝毫不管颈喷的同伴之血,推开同伴,欺身攻上前来!“当”一声清脆,强大的臂力之差,若不是死亡之剑如万能胶粘在我手上,此时我已经被他磕飞兵刃! 护卫虽奇怪兵刃没有飞离我手,但习惯性的补上一剑道:“结束了!臭子!” 长剑一顿,停在半空,护卫捂着脖子,头与脖子分离,他栽倒了下去。 原来,那三把螺旋飞刀又飞了回来,割下来护卫的头颅,鲜血直喷了一地。杂物房一下弥漫着沉重的血腥。头次杀戮,我对这味道没有任何不适。 查看了一下状态,我惊喜发现这死亡之剑与我灵魂绑定了,在它彻底吸干我的生命之前,它为我提供四个技能:1、刺客诡道,击打对方要害,并利用汲取生命的能力抽放对方的血;、斩草除根,死亡之剑分离出三个螺旋飞刀,来回切割目标;、割喉之战,穿梭时空,瞬息出现在对方身后,同时将空间反噬嫁祸给对方,使对方行动迟缓;4、暗影突袭,0层利刃全部放出、共组成十把螺旋飞刀收割战场,同时释放暗元素能量,使自身加速,同时吸收自身所有光线,使自身进入隐形状态。 “呜...”地上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搐声。被出卖做挡箭牌的护卫,还有一丝气息躺在地上。重伤濒死的他,已动弹不得,向我投过来请求的目光。 我:“真是抱歉,战斗应该速战速决,要给个痛快,不应让痛苦延续下去...” 我读懂了他的意思,一抹刀锋割断了他的喉咙,了结他的痛苦。这是一种解脱。 系统提示:“觉醒被动,怜悯之心,攻击异常状态的人,伤害增加10%。” 之后没有再遇上任何战斗,我逃出了不蚀金锁,至于是否会招来猛烈报复,已经顾不上了。因为,我很快又将面临死亡。 死亡之刃得饮两名护卫的鲜血,对我的生命抽取缓了一缓。可没多久,它又疯狂地汲取着我的鲜血。 不到三天,本来就缺乏营养的我,变得骨瘦如柴,原先的俊脸也变成了骷髅脸,面容可憎。若不是有猛禽斗篷的生命恢复,我现在已经死了。 怀着对猛禽斗篷上,那一对猛禽之爪的敬意,猛禽之爪,“talon”,泰隆,我决定把这暂时作为我的名字。 (之后不再用第一人称我,而是用泰隆。) 泰隆恍惚间,不禁问自己逃出来是对是错?如果没有逃,是否能安稳地活下去。如今不得不考虑死亡的威胁。 思前想后,泰隆觉得解决方案无非是两个:一是让死亡之刃饮敌人的血;东躲西藏不是办法,这些天不蚀金锁的人一直在找自己,顾不得继续得罪了,反正杀戮已开。二是找到像猛禽斗篷这样的装备,用来抵消死亡之刃的生命汲取。 四、乐芙兰:我会骗你吗 诺克萨斯的牢狱,万恶的收容地,密密麻麻的地下建筑,解体又搭建,如蜂巢看不到尽头。想从这一个庞大的半废墟中,去搜索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古拉德对手下们咆哮着。 三天了,也许那子已经死了。 古拉德对牢狱的控制力,局限于对市场的支配。人要想在这儿活下去,一定会从定期的市场获取补给品。古拉德派人紧盯着市场,但那子根本没有去过市场。那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子让黑暗神器给杀掉了。 上层的贵族们,保留着在牢狱的地产,对外宣称所有权,哪怕所有地是一片废墟。 因为废墟中有着埋藏黑暗神器的可能。 这才是上层贵族没有彻底遗弃地下世界的原因。而对诺克萨斯外围的贫民窟,却置之不理。以至于无知者会对牢狱抱有幻象,认为它是个胜过贫民窟的地方,然而这里比贫民窟还要地狱,一个连阳光与空气都被剥夺的地狱。 古拉德深吸一口气,废弃巫师药剂的刺鼻味,提醒他还活着。这是麻木的人们,惯用的确认自己还活着的方式。时间不多了,再找不回将军名要的东西,古拉德或许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如废墟中埋藏的一样。 一名手下赶来:“会长!将军大人派来的人到了!” 牢狱的四周是坚固的高墙,一来一回是很慢的事,需搭载近百米的升降梯。雾霾的厚度超过人的想象,占了墙高的三分之一。比这夸张高度的围墙还要不可思议的是地底——深不见底,没人知道下面真正是什么,因为下去的人再也上不来。 据下面是巫师们废弃的药剂太多,形成了黑暗元素的深渊,掉下去就会被吞噬得渣滓不剩。因为俯身倾听,会听到被束缚的怨灵声。所以人们宁愿将自己冰冷尸体扔在阴暗角落,也不愿被坠入深渊,永不超生。 古拉德打了个寒颤,马上要被问罪了,难道他这身脂肪要拿去给黑暗塞牙缝? ±⊥±⊥±⊥±⊥,m.$. 古拉德将死亡之刃遗失的事,报告给来人。 “哦?古拉德会长,你的意思,死亡之刃被一个名不经传的毛子给抢走了?” “是的,尊贵的乐芙兰大人...” “啊哈哈哈——”乐芙兰放声大笑,紫色的瞳孔灵而闪动,看上去似乎真的很高兴,又或者听了一个笑话。 乐芙兰轻撩了撩紫长发,这个动作接近撩拨,半倮的紫纱内,丝毫遮掩不住诱人的肤光,双峰之间深如山沟,沟条清晰的向下延生到完美圆润的脐眼,使男人燃火地想到如果在里边搅动,脐眼会变幻成何种调皮样? 古拉德收摄心神,强压下腹部的火温,干笑道:“乐芙兰大人,你看怎么办才好?” 乐芙兰:“怎么办?这不是蛮好的么?”意味深长,“死亡之刃是个危险的黑暗装备,杜克卡奥将军拜托我封印它,无非是想控制住它的危险。遗失了正好,等那子被死亡之刃吸干了鲜血,这东西不就回归了没被人发现的状态吗?” 古拉德惊喜道:“乐芙兰大人,你的是真的吗?将军大人真的是这个意思?” 乐芙兰轻松一笑:“难道不是么?相信我,我会骗你吗?” 古拉德心头放下一块大石,他招呼手下,开了瓶百年葡萄酒,款待对方。 乐芙兰一饮而尽,鲜红的酒汁,将她的紫唇映上一层烧烫,她继续循循善诱:“你快将搜寻的人撤回来,否则真找到那子,你手下只会成为死亡之刃的补品。” 古拉德头称是,正要吩咐手下,一手下踉跄闯进来叫道:“不好啦!老大,兄弟们都被杀掉了!只我有和罗顿逃了回来!他...他的刀好锋利,大家一交手就两人带兵器,一齐被切成两半!” 古拉德震惊道:“这怎么可能?!” 乐芙兰凝声道:“人已经来了咯。” 话音一落,这名手下的头颅已从脖子上悄然滑落。 人一冲破束缚是难以停下来的。 这句话很恰当了地形容了现在的泰隆。早知道这把刀那么给力,泰隆还躲什么躲?对鲜血的渴望,在极度恍惚中,泰隆被死亡之刃支配,杀掉了一个追踪者,意识才恢复过来。死亡之刃太强大了,砍人,像切豆腐一样轻松,又快又准,能近能远。偶尔有人从死角偷袭,在猛禽斗篷的40护甲下,连擦伤都做不到。 猛禽斗篷由一对护肩双爪展开,呈一披风笼罩住身后。看似披风,更像一根根缎带匆匆编制的一面网。网有洞,但利刃穿不过去,有一层风元素的护盾在遮挡。 风元素真是种奇妙的魔法,能加防御,还能汲取空气中的水,滋润着治疗伤势,还能提供加速,使身体更敏捷。 泰隆爱死这猛禽斗篷了,它不仅救了自己,还保护了自己,没枉费自己用它来做为名字。 认识到自身的强大,像冲破了某种限制,一发不可收拾。泰隆主动找上不蚀金锁,更攻入其中。这里有泰隆重要的东西。黑葫芦,泰隆来历的线索,必须拿回它。之前被抓后,泰隆换了一身衣服,现在很是着急,生怕不蚀金锁的人把原先的衣服和葫芦一起扔了。 心态一膨胀,容易载跟斗。 泰隆无视古拉德身后的乐芙兰,以为她只是个寻常娼女,不具备战斗力威胁。 泰隆:“我的黑葫芦呢?!古拉德,如果你把它扔了,那你今天可以去死了!” 古拉德怒极反笑,拔出佩剑:“臭子,你所有的能力,无非是来自死亡之刃,”讥讽地打量着对方近乎亡灵的骷髅面容,“瞧瞧你,都快被它吸干鲜血了!” 泰隆:“我的黑葫芦呢?!我的黑葫芦呢?!” 重要的事三遍。 古德拉:“哦!那玩意啊!我以为是蔬菜的新品种,让人拿去厨房做菜。这回儿应该能趁热吃了。” 泰隆爆喝:“你找死!”斩草除根一放,弯刀一瞬间释放出三把飞刀,往古德拉切去。 古拉德头次见这一招,挥剑一挡,只听“嗡”地一声,长剑应声而断!震惊之中,古拉德眼中一戾,拉过一旁的乐芙兰做挡箭牌! 又是这一招!泰隆皱了皱眉,按住弯刀,将三把飞刀收了回来。比起三天前,如今的泰隆,自问已经熟练掌握了死亡之刃。 泰隆:“放开她!我饶你不死,只要你交出我的东西。” 古拉德把断剑架在乐芙兰的脖子上,回应道:“我已经过,那个葫芦放在厨房,有没有被下锅,我不确认。” 泰隆心中微微一沉,终于还是信守诺言,手臂垂下弯刀道:“你走吧...” 古拉德一把放开了乐芙兰,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做出了一个捅刺的动作! 正面偷袭? 泰隆并没有放松警惕,但也奇怪对方这样又有什么用? 答案很快揭晓,只见奥术光华一闪,空间震荡,古拉德借助闪现,一下拉近两人的距离,那断剑一下捅进了泰隆的胸腹。而泰隆只是习惯性的捂着肚子抓着剑刃。 古拉德:“去死吧!臭子!猛禽斗篷护得住你的背面,护不住你的正面。” 乐芙兰心道:“有趣的子,在这牢狱世界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大量失血,又是这种剥夺意识的感觉,一下子占据泰隆的头脑。黑暗的意识占据主导,眼看泰隆要软倒下去,突然身体发力,提手反攻一剑,刺破了古拉德的心脏。 古拉德:“你——?!”再也不出话,古拉德全身快速失去了血色,所有血液被抽干。 泰隆微微喘息,心道好险,大意了,若非这是把断剑,并没有刺得太深,否则自己又要死了。 泰隆:“又一具冰冷的尸体...”心中复杂,看向乐芙兰的目光柔和,“我叫泰隆,你是?” 乐芙兰莞尔一笑:“黑玫瑰乐芙兰。” 泰隆:“黑玫瑰?”正在思索这称谓的含义,魔法的强烈波动引起警觉,习惯性的把身子一偏。腹部的剧痛,让闪避失败了。 泰隆惊呼:“你是个法师?!” “别动”乐芙兰“嘘”了一声,修长的双指带着唇香和酒香,轻轻按在泰隆的口鼻间,“先别问。你受伤了,要赶紧治疗。”留下一股醉人的玫瑰指香,让泰隆安心下来。双指一路往下,来到了泰隆捂着的伤处。 泰隆迟疑了下,乐芙兰闪动着紫眸,清澈如璀璨的星空。 乐芙兰:“让我帮你治疗,我会治疗魔法。怎么,你不相信我吗?”扮相委屈,一脸可怜,“让我帮你处理伤势吧,你刚才救了我,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泰隆心中纠结,可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乐芙兰,脑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绝对不要相信她。 (当乐芙兰:“我会骗你吗?”地球人都知道她就是在骗!) 泰隆心道:失血过多引起妄想了... 泰隆放开了捂着伤口的手,乐芙兰在伤口画了个六瓣玫瑰状的魔印,接着又在空中画了一个魔印,两魔印一撞,“砰”地一声,爆炸掀飞了泰隆,穿墙炸出房间! 乐芙兰高声哈哈狂笑:“经典的误导!哦?竟然还没死,你的生命还真是顽强。” 被骗了,泰隆咳着血道:“为什么要攻击我?我们之间——” 乐芙兰已拿着一根法杖,缓步走来,半倮的身躯,展现着堪比世界级时装的走秀曲线。 乐芙兰:“你真的以为那头猪能伤到我?”“为什么?你手上拿着的是死亡之刃,目前记载中物理伤害最高的装备。而我是一个法师,这东西对我没用,但落到别人手上,是个很大的潜在威胁。本来呢,你乖乖呆在某个角落死去,不让人发现多好啊——”话锋转为肆虐,“现在嘛,咱们来找些乐子。” 一条魔法锁链一下捆住了难以动弹的泰隆,看似平淡无奇的锁链,却像高温的烙铁,将泰隆烫得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 乐芙兰狂笑中,“不错嘛,能扛住第一段**的火焰伤,那么,第二段灵魂的火焰伤呢?” 狂痛中的泰隆,心中来不及咒骂一声,一股强烈的精神波动,如肆虐的火焰将自己的灵魂覆盖煅烧! “啊——” 泰隆只觉得有万千把刀,无时不刻全方位地切割着自己浑身的每一处,里里外外,骨骼内脏,哪怕一根手指尖,哪怕一根头发。 意识几乎要崩溃,要消逝之时,一股至尊火焰从元神里涌出,镇住了入侵的火元素。所有火元素瞬间停了下来,如服从这至尊火焰的命令,一动不动。 迷茫中,求生意志扶苏了一部分记忆。 “太阳真火驱散这冥火!” “句芒易脉法,恢复生命!” “九天玄素决潜入这女的记忆,尽快了解这世界。” 乐芙兰还在咯咯直笑:“怎么啦,已经痛到晕过去了吗?这可不行,谁允许你睡的?”缓步上前,感觉不到对方的呼吸,自语道,“真玩死了吗?还以为你长一副亡灵的骷髅脸模样,能挨这冥火之拥久一呢,扫兴!” 乐芙兰伸手查探,只见对方反握住她的左手,幻影锁链反绑住她手臂。 乐芙兰:“什么?!”震惊,“幻影锁链不受我控制!” “本来我还犹豫是否要控制住你,你这歹毒的女人,真是非要逼我毒一啊。” 在乐芙兰呆愕的表情中,两人四目对上了,乐芙兰呆滞了下,恢复过来,还未注意到她已经中了九天玄素决,心灵被对方俘虏。 乐芙兰:“你?!你没死?!” 此时的泰隆,看上去和“死”字扯不上关系了,亡灵般的骷髅脸,已回复生机,绝美的容颜,比女子还要晶莹的肌肤,看得乐芙兰一呆。 泰隆立刻住了她的穴道,制住了她。把她按在地上,掀开法袍,压在身下,从后分开两条长腿。 乐芙兰:“你要干什么?!” 泰隆嘴角勾起:“做你之前对我做的事——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要杀了你!” 泰隆嘲弄道:“又在骗人。你明明欢喜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把手一捞,捞到一团软滑细腻,揉弄着,“瞧,胸腔内的剧烈跳动。” 乐芙兰喘着气,“胡!我才不会...”双颊烫得直冲脑门,冲散了矜持,乐芙兰一脸通红地回首:“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一问,让泰隆停下动作。泰隆刚刚扶苏的那记忆,像大海里突然冒出的石头,现在它又缓缓沉入海中。一转眼,遗忘了大半。 最前面的太阳真火?那是什么,总觉得对自己很重要,但想不起来了。倒是第二个句芒易脉法,虽然遗忘了大半语言,可身体经脉一直用着,以抵抗死亡之刃的侵蚀。 泰隆立刻意识到:记不住语言,可以用身体经脉去记住它们。经脉,或许这里叫魔力回路更合适一些。 静心记住身体的感觉,有一股热能量游走着全身,驱散着冥火的,应是太阳真火的;像植物一样生机勃勃的能量,大幅提升回血速度,应是句芒易脉法的;还有一个隐秘音律的精神链接,要记住这个,一个人可不行,得男女互动... 乐芙兰见他停止了动作,微微定神道:“你放了我,我带你到上面的世界,离开这暗无天日的地下牢狱。好不好?” 乐芙兰心道:等我制住了你,找个废墟把你吊起来慢慢玩,直到你这张脸再也摆不出任何表情,我就把你制作成魔法标本收藏。唔,能扛住死亡之刃的标本一定很好,做魔法实验不定有新发现。倒是这可爱的脸蛋,没了很难再找一张...到时把头割下来单独保存,留作纪念好了。 泰隆心道:...好恶毒的心肠... 用人做魔法实验,这究竟是何等扭曲的世界? 泰隆:“感谢我吧,我突然想纠正一,眼前的这个世界,包括你在内。” 泰隆把乐芙兰翻过来,双手捉住她的脚踝。 乐芙兰:“住手!你会后悔的!” 泰隆:“你内心那些恶毒的想法,实在太难让我后悔了。” 泰隆摸索一阵,解开高跟鞋上的左右锁头,卸下了鞋子,“我正奇怪穿高跟鞋还要上锁,还好我是开锁专家。”“没错,你的弱是脚心。” 乐芙兰惊慌道:“我不懂的意思,那种事怎么可能呢?额呵呵!” “哦?你确定?” 泰隆一揉她双脚心,乐芙兰吐出香舌,将手指放嘴里咬着,想拼命压制着喉咙。可脚心涌起的传导,让她难以自制,“啊——”响彻心肺的高亢叫声,再也掩不住,一连串愉悦的音符从口中欢叫。 五、杜克卡奥 强扭的瓜不甜? 不,现在是苦瓜炒肉丝。一旦尝过女人的滋味后,男人是很难忍受超过两个月的空白。无论曾经还是现在,泰隆都认为长期不碰女人,和假太监没有区别。 盘中餐的欢叫,如可餐秀色的伴奏,使泰隆呼吸和心跳加速,双目发赤,炽热如猛火流窜全身,连空气都感觉是热的。 一抹冰冷的杀意,将头脸已埋入娇躯的泰隆,从那酥爽漩涡的边缘拉回。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泰隆一把推开“乐芙兰”,打滚横移开一段距离,避开了如地板那四分五裂的粉碎命运。 视野晃动,爆炸太近了,但轻微脑震荡的泰隆还是看清了攻击者——乐芙兰!又一个乐芙兰?! 怎么回事?泰隆再看推开的另一个乐芙兰,只见这个乐芙兰化成黑雾消散。分身术替身术的综合招数“乱花迷眼”,泰隆从乐芙兰本体的脑海中读心得到答案。 乐芙兰:“魂淡子,竟敢对我做出这种事!我一定要把你的灵魂拖拽出来用冥火折磨致死。” 漫天的杀意如凉水泼下来,直透泰隆心底,与背部的烧伤形成鲜明对比。乐芙兰一摇法杖,“砰”——“砰”——连续两发恶意魔音破空袭来,连串的爆炸,覆盖了泰隆。 泰隆借助猛禽斗篷的风魔法加速,从爆炸气流中挣脱。可火元素克制风元素,火辣肆虐着背脊,下油锅的剧痛几乎要将自己弄晕。猛禽斗篷加护甲,不加丝毫魔法抗性,这令泰隆伤得不轻。幸好,回血的句芒易脉法看似木元素魔法,却有着不俗的火抗,快速修复着浑身的伤势。 “还有意识站着?”乐芙兰惊讶对方的耐力,“有趣,我有些好奇了,为什么你能抵住死亡之刃的侵蚀?据我所知,死亡之书在卡尔萨斯手中,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骷髅。” 泰隆:“我不知道。”嘴角动了动,紧盯着乐芙兰,打算拖延时间,多回些血。 嘴角细节落入了乐芙兰眼中,她立刻判断出对方了谎。 乐芙兰:7↑7↑7↑7↑,“拖延时间?难道,你只依靠回血就能抵住死亡之刃的黑暗元素侵蚀?” 泰隆将斗篷的遮脸下拉,这女的太敏锐了,能遮住表情是一。 欲盖弥彰,乐芙兰几乎能断定她的推测正确。 乐芙兰舔了舔嘴唇:“我得抓住你,把你的血抽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泰隆心中微怒,最恨对方这种不把自己当人看的态度,一挥死亡之刃,“斩草除根”,三把十字螺旋刀如白光飞出,直取乐芙兰。 乐芙兰细腰一折,侧身躲避了飞刀。她心中一松,哪知飞刀回旋再攻,三把刀从背后贯穿切割,将她一分为二! 但泰隆却心中一沉。因为被切成两半的又是替身,切口处冒出黑雾,将整个替身吞没于黑雾中。 太奇怪了,如果是替身术的话,为什么替身也能有杀气? 泰隆心中有个想法,避开了乐芙兰本体对原地释法的火焰冲击,泰隆瞬息出现在她替身的背后,将空间反噬的迟缓转嫁到那替身上。 看到了! 泰隆心道:“果然如此,这不是普通的替身!这分身聚集了大量的暗元素,大大超过了她的本体,难怪会有比本体还强的杀意!” 这一回合后,交换了位置的乐芙兰讶然道:“竟然被你发现了,不错的观察力。你很狡猾,不是吗?” 刀光一闪,穿过了她分身,无非是将黑雾又划开道口子,毫无作用。 乐芙兰讥讽道:“可你有能怎么样呢?以你的力量并不能摧毁她。影流术可是空间法术的宠儿。”一摇法杖,影子原地消失,附身于乐芙兰身后,她再度打出两个恶意魔印的火球,泰隆狼狈不堪的在爆炸气流中逃出。 泰隆暗暗叫苦:自己的回血是要时间的,如果不受制于死亡之刃就好了。死亡之刃分去了大半句芒易脉法的回血量。更糟糕的是有那个影子在,泰隆很难对乐芙兰造成实质伤害。 “为什么她的被动比游戏里猛那么多!” 泰隆心中吐槽,算是弄明白乐芙兰的大招原理了,她做什么动作,她影子跟着做什么动作,结果影子使用的法术威力比本体还猛。而最无赖的是这个影子能帮她抗伤害。 “轰隆”——地面摇晃起来,震源不在脚下,而是来自天花板。 上方的建筑解体了,一片区域的建筑群向下滑落,向深渊坠落。 乐芙兰紫眼圆瞪,咬牙切齿道:“杜克卡奥!你竟敢对巫师会下手!” 上层建筑,诺克萨斯将军杜克卡奥冷漠地注视着崩落。 崩落的建筑中,法袍和乐芙兰一样款式的女巫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个个绊着一滩血。血像将军女儿的红头发一样鲜艳。空气中的血腥,愈发浓重起来,明战斗结束得太快了,血味这才慢慢扩散。 大批黑衣蒙面的侩子手,围观着巫师会的谢幕,他们不时偷偷望向将军女儿,眼中充满了恐惧。 卡特琳娜,杜克卡奥将军的大女儿,一朵致命而美丽的血色之花。这里大部分的人命,全部是她一个人捏在手上。 卡特琳娜:“乐芙兰不在,剿灭巫师会的行动,太快太顺利,我都还没热身。”言外之意,想请命对付乐芙兰。 杜克卡奥:“乐芙兰会古老的影流术,与现在的你相比,实力差不了多少,你还无法熟练的操纵每一把匕首。还是由我亲自动手。”话音一落,这位诺克萨斯将军,纵身一跃,跳下深渊! “将军——!”“为什么会——!” 卡特琳娜喝斥:“都闭嘴!以父亲大人的实力,这高度又算得了什么!”唬住了部下,她才用惊叹的目光看向那道急速下降的身影,心中敬畏,“比起高空坠落,这厚度的化学药品形成的雾霾,任何物体这样穿过去,非得腐蚀殆尽不可。父亲大人的魔力,真是堪比神明。” 一团天火陨落在不蚀金锁帮会的地面,冲击波吹得对峙的乐芙兰和泰隆两人眼睛都难以睁开。 乐芙兰:“来了!诺克萨斯的将军!”她盯着风源,原本自信轻松的笑容,如今冷汗垂额,苍白无力。 泰隆也看到了火中那模糊的人影,联系乐芙兰口中的名字,不由得面色大变。 死亡之刃原本是杜克卡奥将军的,泰隆夺取后,还用它对不蚀金锁大开杀戒,这仇恨值太大了。 冲天飞尘里,一人缓缓步出,将军的军服似有一层无形压力,迫开所有飞灰,一尘不染的笔挺干净,别具更大的威慑。 乐芙兰:“杜克卡奥,你对巫师会做了什么!?” 泰隆看清了将军的面容,苍白如雪的短发,面庞坚毅,绿色双目美如翡翠,平添别样的俊朗,年轻时的帅气如今仍留着些许痕迹。 杜克卡奥:“高层们认为,巫师会制造的大量炼金废弃物,已经威胁到诺克萨斯的存在。雾霾的厚度上爬速度太快,贵族们可不想闻到那刺鼻的味道。” 乐芙兰:“你们——?!是巫师会的研究成果才支撑起诺克萨斯!难道你们彻底放弃炼金实验吗?!没有了巫师会,你们拿什么与有约德尔人相助的德玛西亚人作战?!” 杜克卡奥:“我们并不打算放弃炼金实验。但与这几十年毫无进展的巫师会相比,祖安的炼金会更让我们感兴趣。”“诺克萨斯已经与祖安结盟。乐芙兰,谢幕吧,与黑玫瑰一起!” 杜克卡奥突然出手,先发制人地掷出一把匕首,乐芙兰召唤替身作挡箭牌,哪知这匕首灵性惊人,如活人般表演动作,先在替身扎个跳台,再以更快的速度向上绕过,正中乐芙兰的肩膀,把她钉在了一面墙上。 杜克卡奥瞬息跟上,淡然道“结束了”,一匕首抹向了乐芙兰的脖子。 从钉墙到致命一击,行云流水,转眼几呼吸的事,看得泰隆震惊无比。 这个人太强了,可绝不能任由他杀了乐芙兰,否则下一个就是轮到自己! 暗影突袭!泰隆将所有十字飞刀甩出,顾不得有所保留了,魔力全开,在暗元素加持下,狂暴的力量席卷全身,力量、速度瞬间翻倍,使泰隆几乎有种无敌的错觉。这等强大的全方位、各个死角发动的攻击,对方死定了! 然而... “叮叮叮”十声钉墙的沉闷音,又似一声,因为几乎在一瞬间同时完成。十把十字飞刀,一把不差地被杜克卡奥掷出的匕首钉在周围。匕首们一个个想挣脱,却动弹不得。而从隐形中突袭的泰隆,也被杜克卡奥反制住右手,同时一把匕首横在泰隆喉间。 泰隆心道:“完了...这家伙不但出手灵敏到不可思议,且这夸张的精准,还有绝对压制的沉重,简直没有任何胜算...” 被固定的不止是死亡之刃分离出的十把飞刀,原来之前杜克卡奥向乐芙兰投掷的是两把匕首,发射时几乎重叠,一把跳过替身制住了乐芙兰,另一把竟然将替身死死钉在了地上! 泰隆和乐芙兰完败! 杜克卡奥紧盯着泰隆的面庞,四目对接,泰隆竟有种“我还能活”的感觉。 泰隆心道:“他的杀气在摇摆...” 杜克卡奥:“你叫什么名字?” “泰隆。” 杜克卡奥:“猛禽的爪?因为这件装备救了你,所以你用它作为名字?” 泰隆想开口,但对付的匕首抵得太紧了,生怕一活动嗓子,喉管一被划破...只能用眼神示意。 杜克卡奥:“不,猛禽斗篷那生命恢复,应该还抵消不了死亡之刃的侵蚀。” 杜克卡奥将匕首尖端微微撤后,泰隆心中刚刚一松,对方发抓着手腕的五指突然运力,黑暗元素的能量碾压过来,“咔嚓”的碎骨声如爆炒豆子,泰隆的手腕被杜克卡奥抓成粉碎! 没有什么比剧痛还要忍住不能放声喊更惨。 剧烈的气喘,使泰隆的脖子在起伏,被匕首划破了皮肤。还好,总算忍耐下来了,否则这一放声叫喊,没准儿这会已经在血喷。 杜克卡奥冷漠地看着泰隆,翡翠的绿目深如寒潭,一丝赞赏掠过,放开了泰隆。泰隆双膝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满是冷汗的背脊,在抽着四肢的筋肌,麻痹不堪。 杜克卡奥赞道:“要抵御黑暗元素的侵蚀,没有强大的意志是绝对不行的。” 泰隆的一只手还被杜克卡奥拽在手中,没得松几口气,杜克卡奥再度用力一捏,手腕骨碎的剧痛差折磨得泰隆昏死过去。 杜克卡奥:“连骨髓都能快速再生。论速度或许不如蒙多,但却胜在质量,有着高度的还原度。你的天赋不错,留你一命为我做事。” 泰隆喘着气道:“让我为你做事,可以!但你要放过她。”指了指被钉在墙上的乐芙兰。 杜克卡奥“哼”了声道,“放她?一个谢幕的破旧组织的残渣,留着她,只会妨碍你自己。看仔细了,她现在的状态。” 泰隆惊愕地抬头,只见乐芙兰拼命地忍着肩痛,将左手伸向法袍带,指头够着几个试管药瓶。掏出来些,没抓稳,玻璃瓶掉在地上,碎了。一股奇特的味道蔓延开来,再看瓶子端口的针筒,泰隆认出了这东西——麻药。 乐芙兰双眼呆滞,没有了之前的智慧,俏脸几乎扭曲:“给我药!帮帮我,给我药——!” 杜克卡奥沉声道:“你还打算要她吗?你想要女人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 瘾君子...这种女人,但凡正常的男人,都明白不能要。 泰隆:“不,我只要她。” 这是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这将军留自己一命,无非是让自己做他的侩子手。 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两眼一抹黑。记忆复苏的部分,主要是对某款游戏的认知,但这认知的实用性有限。至于武学记忆,三部功法,泰隆记得清楚的只有最后一个玄素诀。句芒易脉法似乎不光是用来回血的,太阳火也不是一撮压制火元素的火苗... 似乎除了防火、回血外,泰隆只有死亡之刃的技能可用。底牌太少了,没有安全感,于是迫切的需要一个盟友,这是其一; 其二,泰隆要测试一下杜克卡奥的态度,是想观察自己一段时间呢,然后杀掉自己夺取死亡之刃,还是长期保留这份劳动力? 如果装备并非杜克卡奥的主要目的,那相对安全些。否则杜克卡奥一定会杀掉乐芙兰,夺取她灵魂绑定的装备冥火之拥。灵魂绑定来自装备本身,一旦装备认同一个使用者,除非这个使用者死了,否则装备不会去理睬其他人。 其三,抄底。乐芙兰是支潜力股,绝对的,地球人都知道,迟早会涨,目前忍一忍... 杜克卡奥哼了声道:“好吧,你不后悔就好。”伸手召回匕首,乐芙兰从墙上掉下来。乐芙兰顾不得摔痛,慌忙抄起地上的一支针筒,将残留液抖入口中,连玻璃划破手指也不管。她这丑态,让泰隆不忍直视。 杜克卡奥厌恶地看了一眼,留下一句话:“我不杀她。但你记住:人的意志一旦某个地方烂掉了,是绝对治不好的。为了你自己好,早离开她。” 六.将军的地底秘密 这就走了?泰隆喊道:“等等!将军您去哪,不带我们上去?” 泰隆心想该怎么上去,从诺克萨斯的臭水沟上去,回到充满阳光和空气的地上世界。 这将军走了,把守升降通道的守卫怎么过去? 杜克卡奥头也不回,扔回一个绿色药水瓶、一块令牌。 杜克卡奥:“祖安产的复用型药水,我的将军令。”踱步至深渊边,“我要去见个老朋友,你自己拿令牌上去。” 泰隆一只骨碎的手还在复原,忍着剧痛,好不容易接住了药水瓶,将军令牌则掉落在地。华贵白金而刻着铭文的令牌,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跌落凡尘亦不可避免地沾上泥泞。 泰隆愣了下,想着怎么弥补这个错误。 “将军大人...” 一眨眼,泰隆只看到诺克萨斯将军的背影,背影消失在黑暗深渊中。 他跳下去了?!比臭水沟还要下面的世界,黑暗的深渊?! 泰隆被杜克卡奥的意外举动弄得大脑当机。 下面的世界有什么? 泰隆心生好奇,从未想过有人敢主动跳下去。扔下去一块石头,回音都不会传上来。泰隆不禁对杜克卡奥又敬又怕,崇敬而高大的影子植入心底。 有传言,地底是黑暗的源头,它会吞噬一切,哪怕是灵魂——因为有灵魂被折磨的凄厉叫声传上来。 而泰隆流浪了一个多月,表示这传言是有根据的,泰隆也听到过这种惨叫,不时从半睡中惊醒。也有传言表示,那是坠崖者在死之前的最后一声吼产生的回音。 但是,前不久中了乐芙兰冥火的泰隆,曾发出过灵魂被折磨的惨叫,这和半夜从地底传上来的声音,似曾相识。 “踏,踏,踏——” 地底世界迎来了清脆的脚步声,这里出乎预料的平整,地面很平坦。四周是一览无余的空旷,没有堆积如山的废弃物,也没有残渣沉积的尸骨。出乎预料的光洁(如果能看到≈→≈→≈→≈→,的话),因为这是属于黑暗的光洁。色调单一,全部是黑暗。 杜克卡奥的双目如烧,魔力从眼中涌出,如跳动火焰,照亮了这个单纯黑暗的世界。 “你来了..” 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张开,或许称为翅膀骨架更合适,她浑身皮肤苍白无血,低迷着头,长风垂下,如落魄的女鬼,看不清面容。 这是一只堕落天使。堕落天使的胸口,释放出数百根灵魂链条,链条的每个端口钩锁着一个灵魂。数百个灵魂,在黑暗魔法的折磨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令听者毛骨悚然,如森罗炼狱场,将惨叫声外、向上传播。 但这阵仗还吓不到这位铁血将军。 杜克卡奥:“我摧毁了巫师会。这一次掉下来的灵魂有些多,所以我下来检查一下。” “是检查对我的禁锢是否松动?”堕落天使愤怒地大吼了一声,她聚集魔力,发出一团黑暗的能量,冲击着一道无形屏障,屏障晃动着,波纹如水,仅仅是几道魔力波动的涟漪,与堕落天使的狂怒冲击形成鲜明对比。 杜克卡奥:“看来这些灵魂对你的魔力补充,离你挣脱出去,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是吧,莫甘娜?” 莫甘娜:“凯伊姆!!” 堕落天使怨毒地呼出了将军的另外一个名字,她双目圆瞪,原本很圆的双目,看上去像会吃掉人。将军灵活的向后一闪,将军的鞋子如烧焦般冒着烟。 堕落天使在将军原先脚下释放了一个黑暗魔法,那是腐蚀性极强的魔法,即便释放者被禁锢,也不能大意。 腐蚀魔法是堕落天使作为“清道夫”的技能,无论上面掉下来什么废弃物,黑暗魔法都会将一切归于黑暗元素。这也是地底比上边还“干净”的原因。 莫甘娜:“我当初怎么就轻信了你,还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你?!” 杜克卡奥沉默了下,淡然道:“我关你在这里,其实是对你的保护。人类的欲,是永无止境的。你是天使,身上有着永生的秘密。一旦你落到他们手中,他们一定会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莫甘娜连续怒吼数声将军的名字:“如果我出去,第一个要把灵魂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一定是你!” 杜克卡奥双眼如炬:“出去?你一旦出去,定会受到你相对我做的那种折磨。相信我,别看人类。他们曾抓住过一只天使,把天使的魔力抽干致死...算了,那是几百年前的事了,是诺克萨斯不堪回首的过去。” 顿了顿,“对了。你今天的话很多,是因为这个世界又出现了什么变数吗?你们这些神明,有着些预测未来轨迹的手段。和我?” 莫甘娜支吾了一下,旋即咬口:“我什么都不知道。”得意地打量了杜克卡奥一遍,“倒是你该担心下自己了。黑暗与光明这两样元素,在所有元素中是最强大的,也是最难控制的。你看似强大,实则快要被黑暗元素给吞噬了。” “呵!呵呵,哈哈哈——”她疯狂地笑了起来,“将军大人”满嘴讥讽,“我一想到你有一天突然从人间给蒸发掉,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呢,你的那两个女儿满世界找你,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杜克卡奥并不生气,叹息一声道:“几百年了,我已经活得够久了,这得益于黑暗与光明元素能扭曲时空,抑制时间的流逝。突然消失对于我来并不可怕;对我的两个女儿来,无异于留下一线飘渺的希望。” 莫甘娜:“抑制时间的流逝?真那样的话,你就不会老了,那最多算空间凝固。”“我可记得十年前,上次你过的,你女儿继承了你的武技魔法。你不担心她步你的后尘?沦为和你一样被黑暗吞噬的下场?” 杜克卡奥双手一摊道:“那又如何?等到了那一天,卡特琳娜少也活好几百岁了,到时她也该明白,我这父亲是如何失踪的...”耸耸肩膀,“到时她应看开一切,找个好男人留下血脉,如果她还没有遇到的话。” 莫甘娜一时愕然,她没想到对方如此坦荡,如此看得开。 莫甘娜:“区区几百年,你难道不想活得更久吗?几百年时光在天使眼中也不过短短一瞬。起码几万年那才叫长!人类真是卑微的生物,没志气!” 杜克卡奥:“那又如何?永恒的你,还不是被我这卑微的生物关在这里。” 莫甘娜受不了他戏谑的目光,斗嘴道:“你可以求我啊,我告诉你解决困境的方法!” 杜克卡奥:“不。我是绝对不会放你出去的,否则这个世界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莫甘娜不甘心道:“这个世界早就被黑暗给包围了!你瞎操心做什么?!喂——!” 杜克卡奥的背影离去了。 莫甘娜气结,叫喊道:“怒瑞玛!听着!在怒瑞玛沙漠的古代遗址,有着飞升的秘密!” 杜克卡奥:“早就知道了。我聪明的女儿卡西奥佩娅在调查此事。”稍稍停留,“但是,我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了...长久以来,修习黑暗元素魔法的人,一直用火元素抑制着黑暗元素的侵蚀。在两种魔法元素中寻求一种微妙的危险平衡,以危险克制危险,绝大多数人因失衡而丧命。我能挨到今天,算是幸运了...” 杜克卡奥回过头,对视着莫甘娜。莫甘娜突然意识到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照面。 杜克卡奥:“而想要飞升,必须使体内元素保持近乎纯净的单一。你不也是在光明与黑暗之间做出了选择么?” 莫甘娜:“是在黑暗与火中做出选择。我早和你过了,光明与黑暗是同一种元素,是空间元素!黑暗向内,吸收所有光线,所以看上去是黑洞洞的;光明向外激励光线,使光线看上去很耀眼;而光线方向混乱不堪的,会呈紫色,此时又被人们称为奥术魔法。扭曲虚空中的生物,最擅长紫色奥术魔法的混乱攻击。” 意识到最后一次见面,莫甘娜的话一下子多了起来。 莫甘娜:“什么光明的审判之火,那是虚伪的凯尔的骗人伎俩。神,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那么,在光出现之前,神早就在了,明神也来自黑暗。” 杜克卡奥:“过吗,记不清楚了。对了,凯尔不是你姐姐吗,这样姐姐的坏话,真的没问题吗?” 莫甘娜:“我就是看不惯她们的虚伪。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为了你,为了你的家人,活下去难道不是必须的吗?” 杜克卡奥转过身:“该怎么做?” 莫甘娜:“空间元素在对抗其他元素有着压倒优势,哪怕是最强大的电元素也不例外。用火元素去对抗它,失衡是迟早的事情。而我的黑暗魔法,能帮你抑制黑暗侵蚀,顺便把你体内多余的火元素净化掉。到时,你可以用怒瑞玛的古代遗址进行飞升仪式,获得永恒生命。” 杜克卡奥:“听上去真诱人,不愧是恶魔开出的条件。用你的黑暗魔法帮我?恐怕这代价是要受你控制吧?我才不要。而且我听,那个飞升仪式会把人变成动物,我可不想变成古怪的东西。再见!” 伎俩被识破,莫甘娜勃然变色,大骂道:“不识好歹的凡人!永别吧!变成动物怎么了?你们人类难道就不是动物?!”直到杜克卡奥的背影消失,她仍余怒未消,“所有动物都是虫子,人不过是倮虫而已,区区倮虫竟然也这么自恋!”摸了摸双翼,“咱们天使好歹有一对翅膀...” 吐槽别人自恋的莫甘娜,摸着自个的翅膀自恋中。 地底之上,泰隆哆哆嗦嗦地把将军令捡起来。这一个简单的动作,给予了泰隆重大的心理冲击,泰隆意识到,人生的命运改变了,这是一个意义非凡的时刻。 “愚蠢的鬼,杜克卡奥是在利用你!”喝了少许麻药试剂的乐芙兰,恢复了思考正色道,“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才提醒你!”对于泰隆一脸怀疑愤愤不平,“我总不会短时间内骗一个人两次吧?所以,相信我吧。” 泰隆无语了,这乐芙兰真打算又骗第二次,幸好自己有读取心思这个技能。 乐芙兰看上去有些虚弱,靠着墙喘了几口气,才慢悠悠地施展她的骗术:“别看杜克卡奥表面强大,黑暗魔法修炼得越厉害,越容易被黑暗所吞噬。”这半句是真的,接着半句假的,“所以他要把你带在身边,时刻要喝你的血,来对抗黑暗的吞噬,就像你现在扛着死亡之刃的腐蚀一样,明白了么?” 杜克卡奥的魔力已经达到宗师级别,黑暗元素的吞噬远在死亡之刃之上,以泰隆那恢复力根本不够看。 泰隆装作不动声色:“那我该怎么办?” 乐芙兰瞅了瞅泰隆微微活动的手指,判断出对方还没有相信她。 乐芙兰:“看来你还没有相信我。不过没关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对抗一个绝世强者的蠢事。我只是提醒你而已。对了,你认为一国的将军大,还是国王大?” 泰隆皱了皱眉道:“当然是国王。” 乐芙兰:“明智之选。”她浅浅一笑,为了骗到对方丝毫不吝啬赞美,眸子勾勾弯起,“国王才是大义,忠于王室才是正道。瑞斯卡里奥王子对将军们的阴奉阳违行为早已不满了,所以——” “所以巫师会暗中支持这个所谓的王子,准备夺取诺克萨斯的大权?” 杜克卡奥回来了,冷峻地眼神扫射着二人,令在密谋的二人不寒而栗。杜克卡奥抬起手,令泰隆万分紧张时,手落在了泰隆的肩膀上,“放轻松。一切都结束了。” 乐芙兰震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克卡奥:“字面意思。巫师会被彻底清除,那个所谓的冒牌王子也一样。格雷戈里和阿莫琳早已仓皇逃走,和他们的追随者们越过了雄伟屏障,在禁忌的巫毒之地建立据。”“很遗憾,你被他们给抛弃了,乐芙兰。” 乐芙兰失魂落魄:“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嘴中重复着这句话,乐芙兰的瘾又犯了,双目空洞地喊着要麻药,双手抓着肺部跪下,蜷缩着身子打抖。 杜克卡奥:“很遗憾,乐芙兰,你展现的天赋让他们嫉妒,魔法师之间互相忌惮着对方。”看了眼泰隆,举起兵刃,“对于一个丧失了希望的人来,最好的结局是解脱。” 泰隆阻止道:“等等!你答应过我,把她交给我的。我不想...不想她放弃治疗。” 杜克卡奥:“哦?好吧,我一向信守承诺。但我再次警告你,绝对不要沾上麻药。看着你,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我也是不蚀金锁出来的,比你更放肆,我为了逃脱男娼的命运,杀死了传授床.技.的家伙逃出来。被抓住后因被发现刺客的天赋而成为一个战斗者。”怅然若失,“你明白不蚀金锁的含义么?不论外边怎么样,帮会里的所有人是绝对不允许沾上麻药的。” 杜克卡奥魔力爆发,空气燃烧着,腾空而起飞翔,“把这给我铭记在心里。快上来,我们等会上边见。” 泰隆反复琢磨着将军的话,“帮会里的所有人是绝对不允许沾上麻药的。”这句,让泰隆想起了另一个瘾君子,传授床.技.的保尔。保尔在泰隆面前食用过麻药,难道那个时候,对方就预料到泰隆会叛逃出去? 卧槽,怎么一个个都是心机婊! 泰隆这才发现自己从头到尾一直在被人骗。叹息一声,抱起了发抖的乐芙兰,向不蚀金锁的所在地走去。 乐芙兰需要麻药,泰隆打算回不蚀金锁取一些,顺便见证一件事。 结果,在不蚀金锁的仓库,泰隆撞见了正在打包裹收拾麻药的保尔。 保尔:“怎么会是你!”双手做安抚的讲和状,“我也是没有办法,都怪我染上这东西,你知道的,这东西很难戒掉。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所以我——”“听着,我阅人无数,实话,做不做一行,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所以我故意放你逃走,趁你转移大伙的注意,然后我再逃走。” 泰隆:“原来你也打算背叛不蚀金锁。所有通往上层的升降梯都被不蚀金锁控制,你能逃去哪?” 保尔故作轻松笑道:“麻药!被这东西烦恼的人不止我一个。升降梯的守卫中也有沾上这东西的。我分出接应的人一半,他就放我走。” 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杜克卡奥将军那么痛恨手下沾上麻药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泰隆故作友好,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左手拽紧了猛禽斗篷的披风边缘。 泰隆:“你走吧!” “谢谢——!”保尔提着包缓缓从泰隆身边走过,突然将一袋子麻药撕破撒过来,白沫的粉状遮蔽了泰隆的视线,“去死吧!”匕首猛的刺向泰隆腰间,眼看着尖端要没入,哪知是保尔发出了痛声惨叫。刺得太猛,但像撞上了钢板,手腕被扭到了。 泰隆扯过披风护住了前方。猛禽斗篷有40护甲,而10护甲几乎等同于钢板了,莫长剑,子弹都难以造成伤害,更别数倍于钢板的物理防御。 一圈光华打着旋儿绽放,乍放乍收,因视线受阻,泰隆只好用暗影突袭全方位切割,杀掉了对方。 又一具冰冷的尸体。 死亡之剑,又称为神秘之剑,这剑兵器强则强矣,太过妖孽,每次击杀都要吸光目标的所有血液。 泰隆摇摇头,看着这一仓库的麻药,趁着新守卫没来前多搬运一些。毕竟乐芙兰暂时需要它,在乐芙兰戒掉这东西之前。 七、家臣 诺克萨斯的道德准则:无论在物资还是精神上追求支配权,丝毫不顾及对别人的影响。 简单而言,绝不妥协。 泰隆叹了口气。泰隆是个有着怜悯之心(被动技能)的刺客,仍不习惯动则格杀对方、将潜在威胁先扼杀的诺克萨斯格调。泰隆也知道心软是会致命的。 “我的刀锋决不妥协...”“我的刀锋决不妥协...” 泰隆给自己下了个暗示,一旦亮出刀锋,别再心软犹豫了。之前因心软被捅了一刀,仰仗着属性碾压才活下来。迄今为止的战斗,泰隆还没有遇到过高手。而高手交锋,只争一线,心软者必败。 于是,泰隆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暗示,以克服潜在弱。 杜克卡奥深恨吸食麻药的人。那个保尔,还有那个古拉德,身上的烟药味很重,被杜克卡奥用作了弃子。 诺克萨斯刚刚经历了一场政便。 巫师会串通“冒牌王子”瑞斯卡里奥,准备夺取高层的权力。高层故意放出“死亡之刃”,即神秘之剑这件高达110攻击的物理伤害装备(一枚炮弹的攻击才40,参考兵炮车的属性),将乐芙兰从坐镇的巫师会引出来。 在乐芙兰看来,死亡之刃正常人没人敢用,但死士会用。一旦让军方高层拿到,至少几天内会有一个强大战士对巫师会构成极大的威胁,所以她亲自下来处理。 事发前,巫师会仍保持着与军方高层的合作。合作,原本是密不可分的。巫师会炼制的药水,是诺克萨斯与德玛西亚交战的必要军需。打个比方,伤筋动骨一百天,只要一喝药水,疗伤时间大大缩短。哪怕是骨折,药水下肚,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回复。 药水是这个世界魔法横行下的产物。附魔能让布料具备钢板的物理属性,也能让需要调理很久的伤势瞬间快速复原。 但便利是有代价的,药水具有副作用。特别是重复使用后,细胞活性大幅度下降,甚至直接坏死,导致不得不截肢。许多老-♂-♂-♂-♂,兵因此残废,装上假肢度过余生。 尽管如此,药水仍是不可代替的。诺克萨斯在用,德玛西亚也在用,两个国家长达数百年的割据,让药水自发明一刻起就从来没有停产过。 然而这一切,被杜克卡奥口中的蒙多医生改变了。 新药水彻底革新了旧药水的副作用,使军方高层摆脱了对巫师会的依赖,加上巫师会谋划夺权又触及了军方的底线,终于迫使军方下定决心铲除巫师会。 泰隆结合故事背景的记忆,总结了一下所有发生的事情。 如此大的一个事件,有人生,有人死,有人一蹶不振,也有人从此爬出臭水沟。 大幅度跨越社会的阶层,绝不是单单努力的问题,还有看时势,恰好挡上顺风车的幸运是缺不得的,哪怕有外挂也一样。 终于将这一仓库的麻药给装完了,泰隆也结束了沉思。 系统自带仓库,让泰隆顺手将所有麻药全部搜刮完。这间贮存麻药的仓库,是一间私库。古拉德可不敢截流将军的货源,所以有了这么个地方暗中搞事。 如今全便宜给了泰隆。 从私库中出来,泰隆回到乐芙兰所待在的一间卧室。一开门,发抖而嘶哑的咳嗽传来,乐芙兰一看到泰隆手中的一包白色粉末,双眼顿时放光,口水从扭曲的嫰腮里流出道:“给我药...给我药!” 泰隆打开塑料包,把手一扬,洒落了三分之一,才将剩下的抛给了乐芙兰。后者双眼怨毒而珍视的接住。 逐步减少用药量,是解毒的第一步。 乐芙兰喘着气,身子发抖的幅度了许多,渴求道:“你还有是不是?再给我一些...一些就好...”一把抱住了泰隆的双腿,胸前环住,使劲磨蹭。惊人的弹软,傲人的双球冲击着男人的神经。 泰隆被撩拨得烈火难止,俯视着楚楚可怜的动人容颜,几乎心软得想再掏出一包。但泰隆心里很清楚,这第一步是无论如何都要跨出的。 麻药是针对神经系统的药物,神经系统几乎支配了一个人的六感,单凭个人意志,实话是很难戒掉的。用武学来解释,麻药从肺部进入,而手太阴肺经和心脉是最接近的,一旦长期成瘾,瘾几乎根植在人的深层次记忆,很难戒。 深层次记忆还有别的,比如男女的房事。 泰隆欲擒故纵道:“还想要药吗?看你的表现了!”完捻起她的优美下巴,捧起俏脸,对着乐芙兰重重一吻。 汲取了泌人心脾的味道,泰隆道:“我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所以无论你骗我多少次,我都不在乎。” 男女的鼻息交流着,甜蜜的告别,令乐芙兰芳心一暖。久违的感觉。乐芙兰穿那么倮,她其实对异性的视线早已麻木、不在乎了。乐芙兰是个女同,她的第一次献给了“双头龙”道具,在与她的影子泻火的时候。除此之外,她只与美貌的女法师部下弄过。 而泰隆美貌胜过女子,非常符合乐芙兰的审美观,并不排斥的她,手与脚很快与对方一道纠缠着、游走着。摸到那火热的枪棒,乐芙兰手心一颤,她还没试过真家伙。这尺寸,比她的双头龙大上不少。 与以往的自激不同,互动带来的浑身毛孔绽放,以及全身血流全的面升压,将她几乎带上天,仿佛灵魂要飞。 进来了,微微一疼,接着灵魂真的腾飞了。 贤者时间的平静,似乎冲淡了瘾的支配。 缓缓回神的乐芙兰,装睡闭着眼,不时偷偷打开眼帘,将泰隆那优美的肌肉线条映入眼中。从肩膀、胸肌、腰、后边..乐芙兰打量着,目光往上移,忽然与回首的泰隆四目对接! 乐芙兰立刻将双眼紧闭,她突然意识到在异性前的羞耻感回来了,且一发不可收拾。她迫切想找件东西遮住全倮的娇躯,可却发现唯一的褥单被泰隆抓在手里。 泰隆在察看她的状态。 残留在乐芙兰手太阴肺经和心脉的顽固麻药,被泰隆用句芒易脉法祛除不少。这才是能抑制瘾发作的原因,贤者时间对解毒用处有限。但是,贤者时间对泰隆复苏记忆大有裨益。正是借这一次泻火,又恢复了不少记忆和修为。 句芒易脉法是木元素的总纲,弄控制药物的发挥,包括麻药,自然也能祛除它。 太阳真火能抑制所有元素,让泰隆彻底抵御了死亡之刃的黑暗元素侵蚀。否则,一直用木元素去喂饱黑暗元素,等着黑暗一直壮大,总有一天要被吞噬。 泰隆:“你醒了?” 乐芙兰轻轻的嗯了一声,半装睡半回答。原先迷茫无措的乐芙兰,如今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算先这样有一天活一天。 泰隆将被子给她盖上,起身穿衣道:“我去弄些吃的,顺便弄些衣服。” 乐芙兰并没有发对,捡回了羞耻心她,对新衣服期待起来。然而这次要失望一回,泰隆并没有找到像样的衣服,拿回一套前台的工作服。胸围太大,她上了几粒扣子,便不能再上了。乐芙兰只好将这件工作服穿成内夹克,****半倮,然后再把原先的批风遮上。 羞耻兜住了,心态平静的乐芙兰重拾自信道:“幸运的子,看在你对我真心实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暂时与你在一起,谁让诺克萨斯的卫兵,在到处在追捕巫师会的人。离开了你,我就离开了保护。” 似乎这里,男女之间的事,比较开放,相对的婚姻则严肃。 泰隆试探道:“不如,我们登记结婚吧?” 乐芙兰惊道:“你什么?!” 上下打量一眼,满心欢喜的憧憬,被眼前的寒酸打击了,乐芙兰心道有你这样求婚吗?一份晚餐就想打发人家? 感受到她的想法,泰隆暗骂粗心大意。在阴暗角落里呆久了,情商真的会降低。 泰隆双目游离道:“额,我的意思是,将军让我为他做事,我出任务时不在你身边,我担心有人会对你下手。所以干脆登记在一张户口本上,起到保护作用。” 乐芙兰失望道:“哦。原来是这样。办法很好,你很狡猾,不是吗?”莫名地看过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好吧,那就登记。” 泰隆顿时意识到这是个补救机会。从分宝崖里兑换出一个定魂珠,来到这世界的一个多月积分全部消耗,再瞅瞅一丝剩余,又兑换了一盒德芙巧克力。 “送给你!嫁给我吧。” 这个世界竟然没有巧克力,今天正好用它来开路。 乐芙兰对于泰隆变戏法般拿出东西,并不意外,习惯当成了某种空间魔法。她被定魂珠发出的皎洁月光吸引了,赞道:“哇!你哪弄来的宝贝,好漂亮!”一入手,她立刻感觉到这东西的妙用。 月光照耀过的地方,如轻风抚过,乐芙兰体内处于危险平衡的暗元素与火元素竟格外的安分,让一直调和两者矛盾的她,心神为之一驰,怡然自得。 定魂珠的月光极为纯净,是最接近太阴真火的能量,对抑制元素暴走极为有用。 乐芙兰:“你哪来的这个宝贝,天啊!我感觉到体内元素更容易控制了。”狂喜,好奇问,“你不拿去孝敬将军大人,送给我,舍得么?” 泰隆:“有什么舍不得的?为了你,顾不上将军了。既然是好东西,你拿好藏好,别让将军的人发现了。” 乐芙兰:“切,可真难得啊,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这东西对我有用,对将军,呵呵,他的黑暗元素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这玩意可抑制不住。不过呢——”口不对心,“我还是很喜欢你送的礼物,勉强答应嫁给你了!” 泰隆笑了笑,乐芙兰又打击他道:“你正在处在危险地带,你不知道吗?我可曾是巫师会的头,为了我得罪那个将军,你难道一不害怕?” 泰隆抓住机会多几句甜言蜜语:“爱情来了真的什么也不怕。”末了补充,“我原本就一无所有。游走于刀尖之上,时间久了,还真找不出能让我害怕的东西。” 乐芙兰心跳在加速,她正想着拿话兑挤,这一下心律失衡竟挑不出话来。习惯地拆开零食作掩饰,巧克力微苦但滑嫩地散着甜甜的滋味,极度相似她现在的心理:想出来却拉不下面子,不如含在嘴里慢慢尝味道。 乐芙兰:“天啊,这东西真好吃!” 就这样,泰隆携乐芙兰坐升降梯离开牢狱。 在升降梯的玻璃管道外侧,看着高度一提高,终于向上脱离了那浓浓的雾霾。 阳光,久违的记忆中的阳光!阳光从弱到正常,洒落在泰隆身上,令泰隆心中竟涌着莫名的澎湃!原来被太阳光线的照射,是如此享受的一件事情。 回首下层臭水沟的牢狱,泰隆有感而发道:“总有一天我还会回来的,到时,我一定要彻底改变那儿的一切!” 乐芙兰不看好道:“没用的。诺克萨斯是个贵贱的阶级分明的国度,都这样好几百年了!你以为你是谁,有多大能耐去改变它?光凭个人实力是不行的,除非——” 泰隆心中一震道:“除非什么?” 乐芙兰:“除非你有一个国家。不过那是不可能的。瓦罗兰大陆,一直在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两大国的拉锯之战,而其他中立国只是国。这些国因各自原因,自保有余,向外的影响力有限。要想改变诺克萨斯,至少要拥有与之相当国力的地盘势力。而无论诺克萨斯还是德玛西亚,都不会放任这样的势力兴起。” 乐芙兰想瓦罗兰大陆的形式简单了一遍。 北部丛林是零散的蛮族部落,再往北是弗雷尔卓德的寒冷冰原,冰原由阿瓦罗萨、冰霜守卫、寒冬之爪三个大部落混战了好几百年,无暇南顾。 大陆中部,诺克萨斯在东边,德玛西亚在西边,两大国都在宏伟屏障的山脉以北。山脉上,位于两大国中间,有个叫斯坦帕的部落据地利防守。 宏伟屏障以南,是由于魔法滥用而导致的平原沙漠化的怒瑞玛;丛林毒雾化的巫毒之地;空间脆弱化的扭曲虚空大门的艾卡西亚。 顺带一提,这个世界由于滥用魔法,空间极为脆弱,所以空间魔法这才烂大街。如果是这里学会的空间魔法,拿去洪荒世界使用,有可能直接失效。 不同等级的世界,越是与时间、空间有关的能力,发挥的效率不一样。 比如闪现极限距离有550码,即半公里的500米,拿到洪荒世界去用,可能只有5米...这要看魔法师的能力,如果原本只能闪十来米的,则直接闪不动。 班德尔城,一种名为约德尔人种族创立的城邦,在大陆的东南角。约德尔人擅长科技,但这科技,却又被东北的皮尔特沃夫和祖安瓜分了。 大陆被大海包围,西北有神秘的暗影岛,正东边有蓝焰岛,东偏北则是艾欧尼亚。 此时,战争学院还没有建立。 出了升降梯,泰隆吸了一口纯净的空气,好清晰! 有着将军令做保护牌,乐芙兰的引路畅通无阻。以至于戒严的兵将们暗自猜测,是乐芙兰出卖了巫师会。 泰隆则迷恋在对阳光、空气的索取中。 乐芙兰一脸瞧不起道:“你该补充基础魔法了!用屏障魔法,可以过滤空气,不然将来你碰到使用毒雾的对手,怎么办?” 泰隆学会了乐芙兰传授的基础魔法屏障术。匆匆补习,泰隆的魔法天赋让乐芙兰大为吃惊,简直是天才!照这速度,泰隆掌握完所有基础魔法用不了多少时间。 到了户部,乐芙兰将泰隆的名字与她登记在同一个户口,突然有种捡到宝贝的暗喜,她将泰隆当成了期望值超高的潜力股。 办完了登记,两人一齐来到杜克卡奥的将军城堡。 城堡守卫早就得到了指示,把泰隆安排在城堡第三层的空好的一间房。 城堡第一层最大,包含了用餐、会客、以及佣仆居所;第二层是兵将居所;第三层是家臣的居所,第四层以上,没有摇铃传唤,不在固有约定时间,禁止下边人随意上去。 泰隆看了眼手中的将军令牌,自己也只能在房间等着。 家臣的居所还蛮大,乐芙兰好奇地打量一圈后,闲聊起来:“嘿,泰隆,知道将军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吗?” 泰隆意外道:“双胞胎?!” 乐芙兰:“没错。双胞胎,据长得一模一样哦!不知从今以后我们侍奉这家主人,分辨起来会不会很困难?” 魔蛇之拥卡西奥佩娅在没有变成蛇女之前,和卡特琳娜长得一模一样?! 泰隆想了想道:“应该不难分辨吧...” 记得卡特琳娜左眼上有道疤痕,卡西奥佩娅则没有。 乐芙兰勾勾手指:“怎么样,想不想把这两姐妹弄上手?”勾勒了一幅美好未来画面,她召唤出影子。影子脖上套着个牵绳,作蹲犬状;而乐芙兰则半跪在一旁,一手拿着鞭子,另一手抚着屁屁,作被鞭打之后的羞答状。 泰隆看了一眼,不忍直视,把视线移开了,又偷偷看了几眼。 泰隆沉声道:“别胡思乱想!把影子收起来。” 乐芙兰笑道:“那画面,很美很值得期待,不是吗?”回味道,“一对双胞胎啊,还是两个难得的美人,稀缺货。你难道真的没半想法吗?” 泰隆几乎忘了,乐芙兰曾是个女同。 泰隆:“我有了你,哪还去想别人。” 乐芙兰心中高兴,嘴上却道:“没出息。你是没见过她们,见过就不会这么想了。她们的头发比红玫瑰还要艳丽,看上去像有生命的火焰。” 泰隆:“可我更喜欢紫罗兰。” 乐芙兰白了一眼道:“你这审美能力真差。没见识!刚进城的暴发户!乡巴佬!” 乐芙兰的头发是紫色,她对于泰隆的赞叹,不但没有欢喜,反而触动了心里的自卑,使她不爽地吐槽。 泰隆:“......” 乐芙兰:“听着。在诺克萨斯,美丽是要与魔法天赋挂钩的。火焰色的红头发,代表着极高的火魔法天赋。火魔法修为高了,控制黑暗魔法才会随心所欲。唉~~~” 泰隆突然想到黑暗之女安妮,安妮都用的是火焰魔法,为什么要称呼“黑暗之女”,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含义。 乐芙兰幽幽一叹,“我的火魔法天赋并不算高,别人根本不知道我为之付出了多少努力。”整了整衣角,“你以为我没事喜欢光着大半身啊,经常火魔法一失控,衣服就烧出很多个窟窿!”她的手有些抖了,瘾又开始发作,“一想到自己随时会被烧成灰消失,我心里添满了压力,这才...”乐芙兰喘起气来,“这才沾上了麻药。药,给我药!” 泰隆决定尝试一次,这次不给药,进一步解毒。 结果令人很振奋,乐芙兰的瘾压下去了。 乐芙兰:“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会汗流浃背呢!” 泰隆想了想道:“我自己专研的。” 乐芙兰:“魔法,是大自然的魔力流动,不管哪一种元素都如此。不过嘛,现在大自然已经被魔法滥用给弄得面目全非了。魔法的传承,一种是世袭,父母精心为孩子们铭刻“魔法刻印”,或刻在身体上,或刻在装备上。” 魔法泛滥,导致这世界的人、物品,对元素的亲和力都很高。人们除了给物品附魔,也给自己的身体附魔。 身体附魔表现为...相当于游戏中的符文、大精华、装备空间栏之类。 而所谓魔法刻印,即强化附魔,除了赋予属性值,还会携带技能。 身体附魔、刻印,相当于给人类的身体植入新的器官,排斥的痛感会伴随着魔法师一生。也有完全亲和、半分不痛的人,这样的人被称为天才。 总之,无论是符文还是装备,刻上去等于是长在肉里,且它还和精神力的私人波动有关,这的人称之为“灵魂绑定”,不是拿就能拿下来。拿下来了,也需长时间闲置,短期内,只有肉身接近的血缘能用。 所以魔法传承的主流有两种,一种是血缘老了,临终前,忍痛割下来给后代继承,后代拿到就能用,即“魔法二代”(富.二.代)。这也是诺克萨斯、德玛西亚贵族长盛不衰的原因,法.律.上也明显的偏袒贵族;还一种是从头开始修炼,凭借着魔法天赋成为“魔法一代”(富.一.代)。 注意,千万别以为贵族中没有从头努力的,毕竟贵族起步时,有着广泛的资源优势,一旦具备魔法天赋,天赋能更好的发挥出来。 反之,暴发户,像泰隆这种,做事得有人扶,做杜克卡奥的家臣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 乐芙兰:“除了世袭,就是魔法的污染,比如喝了什么药剂,又或者误吞了什么魔法矿石。又或者像你这样的,幸运地吃错了什么蔬菜,导致了强大的植物魔法,且幸运的与死亡之刃的黑暗魔法保持平衡。” 泰隆头冒黑线,乐芙兰将他的所有成功归功于“幸运”。仔细一想,好像挺在理,泰隆确实没有过太多的努力。 乐芙兰:“记得吗,你曾吃过什么?” 泰隆:“不记得了。在下面时,有得吃就不错了,谁还去记吃过的东西长什么样。” 泰隆忽然意识到,这是个不错的借口。如果杜克卡奥问起,也用“吃过古怪东西但不记得”的理由搪塞,作为植物魔法的解释。 “砰砰砰——请问,泰隆先生在吗?” 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泰隆前去开门,入眼是阳光灿灿的金发,五官玲珑,肌肤雪白而闪着光晕,使金发少女可爱又不失神秘。泰隆想起眼前这位是谁了——拉克丝。 拉克丝:“你好!我是杜克卡奥将军的秘书,怀特姐。” 怀特姐?mis**e,hite?白色? 这也太明显了! 泰隆嘴巴张了张,对着拉克丝道:“怀特?你好!” 八、卡特琳娜的敌意 拉克丝甜甜一笑:“你好!将军要见你。只见你一个。” 泰隆向乐芙兰使了个眼色,暗示她自己要心,然后郑重的关上了门。 此时,泰隆与拉克丝各自心中警惕。 泰隆担心还有人会伤害乐芙兰;拉克丝则奇怪泰隆怎么一副“我认识你”的反应。 外边传言,泰隆是臭水沟爬出来的恐怖刺客,以一己之力灭掉了不蚀金锁,杜克卡奥将军不计前嫌,欣赏泰隆的能力而收其为家臣。 拉克丝作为谍报人员,深知故事与真实之间永远存在着偏差。真实情况是:泰隆具备超强的植物恢复魔法,抵抗住了死亡之刃的侵蚀,这才成为强大的战士。 一个诺克萨斯的捡漏。 如今外边传言乐芙兰背叛了巫师会,流言版本一下变成了主流旋律。 这是在掩盖真正背叛了巫师会的告密者。告密者是谁?拉克丝已经知道了。她正在思考诺克萨斯高层这么做的背后含义。 表面上看,大局已定。 诺克萨斯稳定住了局势,事情的来龙去脉,对德玛西亚而言,已毫无情报价值。 可女人的第六感,让拉克丝觉得事情没有完,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很重要,好像挨得很近,仔细一想,又抓不住。 拉克丝将目光转向了泰隆,准确是泰隆手里拿的杜克卡奥的将军令。 作为秘书,权限的大有限,局限在日常。像这次突发事件,属于高级机密,一开始时拉克丝根本不知道。 拉克丝:“泰隆先生,这是将军大人的令牌?” 泰隆立刻警觉起来,握着将军令的手更紧了。 泰隆:“是的。我打算一会将它还给将军。” 拉克丝把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它交给我,我会呈给将军。” 拉克丝试探一下,如果能用光学魔法拍摄、复制将军令上边的身份识别魔法,这将对她的谍报工作是一大突破。 泰◎◎◎◎,隆显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光明魔法天才少女,她有着惊人的刺探手段。 但是,对拉克丝真实身份了然于胸的泰隆,果断拒绝。 泰隆:“对不起。我想亲手交还给将军。” 拉克丝:“我是将军的秘书。文件和印信都由我管。” 泰隆:“我还是想亲自交还给将军。” 拉克丝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过。她心中警惕起来,讨要的理由很充分,而眼前这位“乡巴佬”话术不咋滴,可硬是一副“我不给你”的做派。 拉克丝只好收回了手:“那好吧。”引着路,揣测着对方的态度,“泰隆先生,我也是将军的家臣,今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相处。对了,我就住在你们的隔壁房间。” 泰隆:“啊?!” 拉克丝:“怎么了?泰隆先生?” 这反应,让拉克丝倍加警惕。拉克丝确认对方把她放置到了一级戒备的心理位置。 泰隆:“没什么。我是,今天天气不错。” 恰巧,这儿走廊有个窗户,拉克丝往外一望:晴空万里。 拉克丝:“天气不错很让泰隆先生吃惊吗?” 泰隆:“额...” 泰隆正想着怎么找借口摆脱盘问,一个声音及时救场:“你们要让父亲大人久等到什么时候?!快!不要浪费时间!” 红色而鲜艳的头发,比火焰还要引人注目,因为红得很有生命力,流光的活力,像照亮了走廊,连窗外洒进来的阳光都要逊色。对火元素的高亲和力,让她绝美的身姿,形成一种光线从她身上发出的奇妙气场。 拉克丝心底冷哼了一声。拉克丝嫉妒的想到,若不是有心隐藏,以她的光明魔法天才天赋,这种光线灿烂的视觉效果,她自称第二,怎么可能有别的女人敢称第一? 拉克丝心中这么想,嘴上却歉然一笑,礼节式地躬身:“对不起,大姐。我们马上赶过去。” 卡特琳娜头,翡翠般迷人的双目,投射出一股莫名的寒冷:“你就是父亲大人从臭水沟里捡回的东西?” 这寒冷度,快赶上刀的尖端了。这是...恨意?还有杀气? 怎么回事,我应该与她没有交集,这次应是第一次见面才对。 泰隆:“初次见面,大姐,我叫泰隆。” 卡特琳娜不作回应,转身去开会议室的门,自顾进去,留下一道窈窕的背影。“砰”—声重重地关门音,让眼前这副美景变成尴尬。 拉克丝向泰隆介绍道:“这位是大姐,她是个很注重时间效率的人。我们都是这么区分她和二姐的。” 此时,卡特琳娜的左眼还没有伤疤。 拉克丝突然压低声音,声道:“泰隆...” 泰隆心领神会,知道对方有话要。 泰隆:“叫我泰隆就好。怎么?有什么重要事?” 拉克丝:“大姐她刚刚去医院看望一名部下。这个人因为肌肉萎缩坏死,刚做了截肢手术、装上了假肢。都是旧型药水的副作用害的,而大姐把这一切归咎于巫师会。心!我是与你住在一起的乐芙兰姐。” 泰隆心中一沉,没想到卡特琳娜对巫师会的迁怒,转到了自己和乐芙兰身上。 泰隆:“天啊,那我该怎么办?!” 拉克丝心中一喜,暗道终于钓起你这只愣头子。 拉克丝:“这事有空我们再,先见将军。” 两人走进会议室。 两人行礼后,杜克卡奥扫了一眼,对拉克丝道:“卡西奥佩娅又没有回来么?” 例行询问,拉克丝汇报了行踪:“二姐已经回来了。但她...” 杜克卡奥皱眉道:“直!” 拉克丝:“二姐,她不想和臭水沟爬出来的东西,处于同一屋檐下。”抱歉地看了看泰隆,“他呼吸过的空气都让二姐觉得恶心。” 杜克卡奥一拍桌子,怒道:“胡八道!”看了眼神情各异的在座,伸手招呼泰隆,和颜悦色,“泰隆,坐到我身边来。” 泰隆忽觉如坐针毡,尽管还没有坐... 那个位置,在卡特琳娜的对面,不出意外,原先是卡西奥佩娅的位置。 眼前的情形,只是杜克卡奥化解一下女儿的胡闹而已。泰隆并不真认为,这位置从今天起,以后都是自己的了。 但泰隆还是一步步走了过去,对面卡特琳娜如刀的眼神,几乎要将自己切成两半。 泰隆:“将军大人,你的令牌,交还给你。” 在座的众人无不惊愕,没想到这个“不识好歹”的子,只是为了归还将军令。 杜克卡奥心中赞赏,心道泰隆这一进一退,从容不迫地展现了勇气,又不出格的超出规矩,显得不卑不亢。 如果,泰隆直接退下,无疑是懦弱的表现,这在诺克萨斯将会被人看不起,百般诟病;可一屁股坐下,无疑是自找没趣,得罪了二姐。 杜克卡奥高兴地收回了令牌,一旁的卡特琳娜却冷哼一声道:“手里有这东西,真是好运气!” 运气么?如果没有这令牌,泰隆也有处理办法。在二姐的座位之下,直接一屁股坐下去。没错,表明自己是除了大姐、二姐之下的第一人。 泰隆是这么想的,也是在交还了令牌后,这么做的。 拉克丝,还有那位一副丑模样打扮的家伙,一脸诧异。 丑嘿嘿地直笑起来:“呵呵呵,有意思的子,难怪乐芙兰会被你给迷住。” 杜克卡奥:“这位是我之前提到过的泰隆,各位彼此介绍一下。” 丑:“恶魔丑,萨科。原巫师会的药剂师,没错!真正出卖了巫师会的人,就是我。” 这,这真是立场诡异的介绍啊! 萨科留给泰隆一个玩味的笑容:“我们从前都是巫师会的,所以,相信今后合作起来会很容易,很愉快。” 抛开在铁血将军眼皮底下的作死言论用词不谈,这丑的提议很清楚,为应付卡特琳娜的敌意,丑提议泰隆与他一起合作。 泰隆淡然道:“你好,萨科。” 拉克丝:“秘书,怀特。各位叫我怀特就好!” 最后一位大胖子大叔打了个酒嗝:“你好!我是佛雷尔卓德人,古拉加斯。” 泰隆:“你好!” 回应了最后一位家臣,泰隆心道果不其然。杜克卡奥是个剑走偏锋的将军,手下这一票,除了他的两个女儿,全部是“问题人物”。只要不越过底线,行事方法越是出彩,越能得到杜克卡奥的赏识。 杜克卡奥主导着会议,大致明了一下最近的剿灭巫师会事件。 萨科在很早就投靠了军方,出卖了巫师会。 这次围剿,萨科在“回蓝瓶”药水中动了手脚,让巫师会的成员们丧失了大半战力,使得围剿行动不费吹灰之力,演变成一场屠杀。 杜克卡奥:“卡特琳娜,泰隆的基础训练,我就交给你了。我希望你把他培养成一个强大的战士。” 泰隆顿时一副苦瓜脸,暗道死定了,尼玛,这又是哪一出... 卡特琳娜:“父亲大人,我可不保证高强度训练下,是否能保持这个人的完整哦~” 杜克卡奥:“没关系。泰隆会让你惊喜的,对吧?泰隆!” 泰隆艰难堆起笑容:“是的,将军大人!” 杜克卡奥:“散会!泰隆留下。” 所有人出去,过了一会儿,确认没人在门外偷听,杜克卡奥踱着步,询问道:“泰隆,对于我的这些家臣,你有什么看法?包括我的女儿。” 泰隆恭维道:“大姐她很强,我感受到了她的压迫力。” 杜克卡奥:“是么?”评,“强只是基本,对战取胜还要将对手的强计算在内。这一,卡特琳娜总是忽视,总有一天她会吃到教训。” 将军对泰隆话里的抱怨,直接选择无视。 泰隆:“额...萨科是个言行疯狂又精准的人,他很有头脑;古拉加斯嗜酒如命,但很强壮;怀特姐一丝不苟,做事很细致。” 杜克卡奥:“的不错。不过这里只有你和我,没必有有所保留,可以更毫无顾忌的谈。”数指头,“萨科与我之间是利益交换,他这样的人只会忠于研究药剂。新型的复用药水能同时恢复血量和蓝量,不过很少人知道,制作者除了蒙多还有沃里克。萨科想参与研究,没有我引路,根本没门。” “古拉加斯因为酒后与警察冲突,结果被关在监狱。我放了他出来,付给他酒钱,他为我做事。也是利益交换。只有你,泰隆!你是我唯一看重、信任的家臣。” 泰隆沉默了下,道:“我会效命于你,但我只服从你一个人的命令。其他人,恕难从命。” 杜克卡奥:“你很坦白,不错。关于怀特,你怎么看?我想听实话。” 泰隆犹豫了下,拉克丝是间谍,没理由杜克卡奥会没察觉到。既然问了,更加确定这。 泰隆:“实话是...她过于细致的观察行为,让我怀疑她是你身边隐藏的间谍。” 杜克卡奥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 这个表情让泰隆心中一松...毕竟出卖一个美丽的青春少女,让泰隆心中有所不安。可将军一开始就知道,那意义又不同了。 杜克卡奥:“你的判断很准确,不愧是我看重的人才。怀特,真名拉克丝,是德玛西亚之力的亲妹妹。”“有两个子女,一直是令贵族头疼的事。到底是把魔法刻印传给哥哥,还是传给弟弟或妹妹?如果两个子女魔法天赋都不是很好的话。”“德玛西亚之力被盖伦继承了,幸运的是,这个妹妹有很高的光明魔法天赋。” 著名的强大魔法刻印,都被各国记录在案。 反倒是崛起的新天才,难以被公众视线所捕捉。 拉克丝的魔法刻印是她自己弄的,是新的,威力、功效、样式统统未知。所以德玛西亚将她安排到诺克萨斯做间谍,利用其精妙的光魔法窃取情报。 泰隆:“将军大人,你为什么要放任一个间谍在身边呢?” 这个疑问,太大了。 杜克卡奥高深莫测地一笑:“是啊,为什么呢?给你个提示,瞅瞅那边的军事地图。” 泰隆打量着挂墙上的军事地图。 这是个峡谷地形。峡谷位于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之间,一条河流将峡谷分为东北和西南,简单而言——后世游戏的主战地图,召唤师峡谷! 泰隆仔细观察一阵,曾经的军事记忆,使其敏锐地把握到了关键! 泰隆:“对交战双方而言,这是三级青蛙跳的缓冲地势。” 召唤师峡谷对玩家而言是平的,但立体效果并非如此。所谓青蛙跳,是高度分三个等级。从河流边到高地,防守方在山上,而攻击方要仰山而攻,这是玩家感觉不到的。 同样,并没有所谓的泉水,双方部队也不是分三路定时出去,而是密密麻麻地布满整个峡谷。 泰隆:“就算攻击方不计代价,耗费大量伤亡占领了对方的要塞,后续支援也会因为高度差而难以跟上。反之,被占领方的军队一旦反扑,很容易将支援跟不上的占领方给赶下山。” 这地形好比三国时期,蜀国与魏国之间的上庸三城。 蜀国占领这里,想从这里进军魏国腹地,很难,后续支援会被峡谷阻碍拖累;同样,魏国占领这里,从这进军蜀国腹地也很难,支援也跟不上。这种地形往往会成为两股势力之间的缓冲地带。 杜克卡奥看向泰隆的目光变了,大赞道:“没想到,原来你还有将军的器量!” 于是乎,容忍拉克丝在将军身边的谜团解开了。 杜克卡奥:“为了维持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之间的均势,我故意将一些军力情报透露给德玛西亚!” 九.谍影重重 前线将士在奋勇拼杀,而后方的将军在透情报,卖国者? 泰隆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杜克卡奥:“哇,非常真诚的表情。但是,这世上有着无奈而又难以公之于众的秘密。如果你能挺过卡特琳娜的训练,我就解答你心中的所有疑惑。” 泰隆沉默了一阵,道:“我现在可以提问吗?我是与“秘密”不相关。” 杜克卡奥:“可以。” 泰隆:“你所指的卡特琳娜的训练是什么?” 泰隆觉得,性命攸关的事,先问。其他事问了也暂时得不到答案。 杜克卡奥:“基础训练。重要的是,你要活下来。” 泰隆隐约觉得,自己将得到杯具的答案,仍是问道:“此话何意?” 杜克卡奥:“很抱歉。”抬起单手轻轻一挥,算是致歉,可看不出他要挽回过错。“卡特琳娜的队,有个叫厄加特的英勇部下。作战越英勇,伤势越重。厄加特身上的重伤积累到用魔法药物难以恢复的程度,结果不得不进行截肢。” 泰隆想到了拉克丝,将军的和她的一样。从不同势力方的口中,情报如出一辙,算是印证了真实性。 杜克卡奥:“你的死亡之刃魔法刻印,原本是要给厄加特的。高层认为,反正厄加特药物中毒过深,而祖安产的新药,将是最后的疯狂。对于诺克萨斯的战士而言,在战斗中为荣耀战死,好过半瘫痪地渡过后半生。” “泰隆,你认为这个观如何?” 杜克卡奥紧盯着,那目光像要透视泰隆的内心,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泰隆打了个寒颤,如果否认诺克萨斯的主流军风,将会遭受到何等恐怕的无情打击?可是,一个信念划过心头,站在心头,将一切外在压力硬抗住。 泰隆坚定地道:“恕我直言。我认为将军与士兵的关系,与兄弟一般无二。上了战场,应该同生共死。任何时候,将军应该想出良好的计谋,尽可能地提高我方存活率。■■■■,而不是把士兵当成炮灰使用。” 杜克卡奥双目如刀:“炮灰?那叫做为荣誉而献身!” 面皮被刺得生疼,这是何等的精神威压。 泰隆讥讽道:“只有傻瓜才会为荣誉而献身。” 杜克卡奥哈哈大笑,一切压力消散于无形。 杜克卡奥:“的很好。但是,在你确信能挡住“不祥之刃”卡特琳娜的匕首之前,千万别在她面前这句话。卡特琳娜对荣誉的执着到了狂热的地步..”一脸父亲的仁慈,“而这正是我所担心的。” 泰隆领会地头。 泰隆心想,我夺走了厄加特的魔法刻印,已经种下了不少仇恨值,再否定一名荣誉狂热者的价值,那简直是作死。 泰隆还恶恶念想到,厄加特用男刀的技能,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还有,德玛西亚之力的魔法刻印,让拉克丝去使用,又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杜克卡奥挥挥手,结束了谈话,泰隆离去。 泰隆从会议室出来,不禁松了口气:这将军城堡里的人物关系复杂如麻,事情也同样千头万绪。 会议室在家臣居所第三层的最东边,阳光倾斜着从窗外投进来,照亮整个倾斜的走廊。 心情归于平静的泰隆,这才注意到整个城堡是略微斜着的。 相传,诺克萨斯城邦,在外边看上去,像一个歪着脖子坠入废墟的骷髅头。越是上层,这个倾斜度将会越明显,在下层臭水沟时反而不容易察觉。 想到最近冒牌王子的起义,令人不禁浮想翩翩,诺克萨斯的权力最高层,会是种什么样的倾斜度? 高处不胜寒的危险。 泰隆有感而发,呢喃:“游走于刀尖之上...” “你在感叹什么,泰隆?”莺声款款,是拉克丝。 拉克丝知对方在看他,擅长交际地她,毫不躲闪,湛蓝的眼眸回应似地看着对方。 泰隆只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 拉克丝的瓜子脸儿,肌肤水水白嫩如脂,两颊粉粉的,眉弯弯如新月细长入鬓,玉琼鼻、樱桃嘴儿,真是望之即可动情。一双眸子如美丽的天空,飞扬的神采,一下子驱除走泰隆心中对未来迷茫的阴霾。 泰隆突然明白为什么古有“冲冠一怒为红颜”,此时的自己,感到心跳在一种不可抗拒力下加速,“她找我做什么事?”“我能把她什么?” 拉克丝自信魅力能让一个乡巴佬为之倾倒,就如舞会上把那些军官们迷得色授魂与一样。拉克丝从秘书案上得来的情报,会先进行细节对比,以验明真伪。不吃这套的意志坚定的军官,也会看在拉克丝是杜克卡奥的秘书的份上,怀着揣测统帅的意图而交换有用信息。 拉克丝:“在想什么呢?” 轻声细语,泰隆毫无戒备地脱口而出:“刚才我在想,这诺克萨斯建筑很奇特,连将军的城堡也是斜的。我们真是生活在一个...一个需要纠正的世界。” 一完,泰隆心中顿时懊悔,刚才这话有妄自尊大的意味。一个需要纠正的世界,自己一介下层上来的“刚刚”暴发户,又凭什么谈改变世界呢。 泰隆已经做好了被“女神”嘲弄的心理准备。 拉克丝没有嘲笑,蓝眸灵动地眨了几下,认真地看过来——如果之前是职业的表情,现在则去掉了那份“刻意”。 拉克丝:“你的很对。我们生活在一个令人无奈的地方。” 气氛一下变得很共鸣。 拉克丝作出了邀请:“泰隆,你和将军谈话时间很长,都过了中午了,错过了午饭时间。不如有空的话,和我去吃个饭。” 城堡有固定的吃饭时间。家臣们在这个时间可菜,过了时间,只有主子们才能使唤厨子们。 泰隆克服着心中的抗拒:“对不起,我有些累,想先回房休息。” 拉克丝还是头一次被人拒绝,她从泰隆犹豫的表情上读到了另一个女人的信息。 那个肌肤苍白、脸蛋消瘦的乐芙兰? 心中极不服输的怨气,让拉克丝一时愣在那里,一言不发。 泰隆不再理她,声“再见”,快步离去。 拉克丝心道:“我从未想过会失败!”“我会调查的!” 她坚信泰隆是个突破口,一定能让她找到杜克卡奥最近在谋划着什么的线索。 拉克丝的话,让泰隆记起乐芙兰还没吃东西。 乐芙兰的早被麻药扰乱得毫无生活规律。麻醉的神经,让她经常忘记吃饭。虚耗的体力,更让她选择用麻药去填补,这使她看上去瘦得营养不良。 泰隆回到房间,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烟味扑鼻而来。晓是有心理准备,泰隆还是眉头一皱。出去时,泰隆留下了少量的药。不得不这么做,特定的时间,比如吃饭时间,瘾来得要比平时更大。 乐芙兰吞吐着云雾:“你回来啦?” 泰隆轻嗯了一声:“你吃过午饭没有。” 乐芙兰漠不关心道:“没有。还有没有药?” 泰隆:“今天没有药了。你不能用再多了!” 比起午饭,她更关心药。迷离的眼神中,她好像看到的都是麻药的至幻的幻觉。 没有药?!这让乐芙兰抓狂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不是晚上,是不是马上要天亮了?!太长会汗流浃背的!” 泰隆无奈道:“是中午!我刚刚才问你吃过午饭没有!所以现在是中午、是白天!”怒火涌动在心头,泰隆摇摇头,将烦躁甩开,耐心道,“先吃饭!我去一楼拿些食材弄些吃的。” 家臣住的房间有配套的厨房,但食材还得去一楼的大厨房取。 一来一回,爬上爬下的折腾,让泰隆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抄底抄到了半山腰。 泰隆心里对自己打气:乐芙兰是有名的英雄,将来一定会涨...一定会涨的! 泰隆对这套“抄底”理论,是有经验借鉴的。 跑江湖的暴发户,总是被正统贵族看不起。真正要去追王子、公主、大商人、大学者,不知要花费多大的精力。 但是,如果是风雨飘渺的王国的太子,又或是国之将亡的公主,情况又不一样。这好比焱妃之于燕丹;又好比许仙之于红莲公主。 要知道,燕丹原本是有婚约的,哪轮到一江湖高手来做太子妃?正是因为燕丹在朝廷失势,人情冷暖,焱妃才有机会可趁;又如红莲公主,正常迎娶韩王的女儿,有可能让公主做妾?只有公主的国灭亡了,才有“抄底”机会。 哪怕在近代,你要追一个公司老总的女儿,正常情况下,得花费多大精力?还不一定成功。所以先用个花名册,一一记录下来,暗中观察她们。世间兴衰,几家欢喜几家愁,总有个把要走下坡路、要面临破产的公司。到那时,你再去追,成功概率大大提升。 就经验而言,几乎一抄就成功。到时别让她做正妻了,做的,她都愿意。每当计划成功实现时,有一种精神上的极爽。 “美味的午餐来了——” 香喷喷的家传菜,引着饿肚子的两人满口生津、食指大动。 “鸡汁菜丝醋糖饭。我做得多了两份晚上的。如果晚上我回来晚了,你就微波炉热几分钟。微波炉热的饭粒,会很干很硬。所以,我特地用糖醋将饭粒润过一遍,这样你用微波炉热了后,饭粒就不干硬了。” 抓住一个人的心,先抓住她的胃。 借助于以前给机关人厨子配的菜谱,泰隆的厨艺早已很熟练。随着记忆的缓慢复苏,生活技能开始发挥作用。把饭粒用糖醋润一遍,可以提升口感。 乐芙兰的吃相可以用大快朵颐来形容,沐浴着“重回正常生活”的幸福,与之伴随而来的是患得患失的害怕。碗内被扫荡一空,她仍用勺子收刮着零星的残余饭粒,掩饰着内心的不安。 乐芙兰声道:“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 泰隆故意“嗯”了一声:“你什么?” 乐芙兰一下将不快爆发:“我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口沫横飞,“是因为巫师会盘踞诺克萨斯上百年,在不知名的阴暗角落,藏有难以估计的魔法资源和金钱财富?!” 额,泰隆心道,我只是想用你解决近期的房事需求...没你想得那么野心。平心而论,如今泰隆刚做杜克卡奥的家臣,表面上有近水楼台的优势,有卡特琳娜、卡西奥佩娅,还有拉克丝。但泰隆心里明白,她们都看不起我。双胞胎姐妹抱有敌意,而拉克丝带着目的。 乐芙兰见泰隆不话,刚才鼓起的质问勇气,化为剧烈的忐忑不安,心砰砰直跳,傲人的前胸不住起伏,呼吸控制不住,弄得她打嗝。 泰隆来到她身边,轻抚着她的前胸,为她顺气。敏感被触,她一把推开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嗝——”又一个响嗝,泰隆再次为她顺气,乐芙兰推阻了下,反抱着他的手道:“萨科是巫师会的首席药剂师,魔法资源、资金的运作,都围绕着炼金这一块...” 言外之意,巫师会百年积攒的资源,都让诺克萨斯军方一锅端了。 乐芙兰:“萨科的身份绝对不是一个卧底这么简单。他一定是某个高级军官或者将军的亲戚,否则失去了利用价值,军方不会保留一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深吸一口气,“我真的一无所有了!难道你看上我的魔法刻印——冥火之拥?” 泰隆顺着她的耳根边把脸贴过去:“我看上的是你,不是什么金钱财富,也不是什么冥火之拥。” 乐芙兰闻言浑身一震,心头一松,这一口气让她浑身软在心爱人的怀里。她没有爱过,无法确定这是不是爱;她只知道。现在她不想让失去这种感觉,要紧紧抓住。怀抱,亲吻,倒在床.单.折腾,她迷醉了,把她全身心投入到其中,与他胶漆般结在一起。 秀色,可餐。 正在忘我黑咻的两人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偷看。 卧室的梳妆台柜,是镂空的雕花木板式。 白墙与木雕的边缘,暗藏着一个不起眼的洞。洞另一端,拉克丝红着脸腮,直至看完这直播落下帷幕。 这算什么,偷看夫妇的晚间生活? 拉克丝将洞堵上,原本打算刺探情报的她,没想到瞅到了这一幕。情报还是有的,从乐芙兰口中,提到萨科有另一个与诺克萨斯军方有关的身份。 一切为了情报,一切为了工作,拉克丝如是对自己道。 十、绝不公平行事 间谍生活是虚假而扭曲的。 虚假的身份,虚假的人际关系,虚假的喜怒哀乐,比提线木偶还不如。至少对提线木偶来,谁是支配者、谁被支配是明确的。 拉克丝半烦躁半寂寞,一双抓狂又乏力的手,脸红中摸了一遍自身的私密后,在短暂的神经末梢的微微战栗后,迎来了无尽的空荡。心灵的空荡,让她一时忘记了饥肠辘辘。明明还是中午,却感到如黑夜一般黯淡无光。 前路在何方?现在走的路又是怎样的? 拉克丝并非孤儿,她有亲人。但是,亲人却将她送来诺克萨斯,让她过着与孤儿没有区别的日子。 少年少女们铿锵有力的大声宣誓:“德玛西亚!”“德玛西亚!”“德玛西亚!” 许多年前的某一日,间谍的教官教导他们,他们的一切、一生都是为了祖国。 如今,其中一个少女长大了。她身处异乡,学习到新的社会经验、并用来思考。 一切都变得不同。 拉克丝已经明白,她之所以被送来诺克萨斯,是因为家族对“魔法刻印”继承权的处理。 德玛西亚之力更适合男性,适合她的哥哥盖伦,而非她。而在诺克萨斯做间谍,九死一生。 哪怕间谍躲过一次又一次排查考验,“自己人”也会定期将间谍抹杀。 理由是使用的间谍期越久,间谍积累背叛的可能越大。因为间谍长期在异国生活,会被异国的价值观、社会经验而动摇对本国的认同。且这些间谍,是因为“自身问题”才被送到高危环境的。当情报取得差不多了,是时候为她的家族做一个交待、摆平问题。 幸好,拉克丝是幸运的。拉克丝向德玛西亚展示了天才的光明魔法才能,以至于决策者陷入了两难的犹豫中。 这是神明赐予的幸运,因为那个“她”对拉克丝而言,就是神明。是这位神明赐给了拉克丝魔法刻印,让拉克丝变成一个魔法天才。如果拉克丝原本是魔法天才,德玛西亚哪←←←←,舍得将一个宝贵的魔法资源投放到高风险的行当中? 拉克丝:“是时候去见她了。”她起身对着镜子梳理着金发,将抱枕、磨蹭被褥的折皱,轻轻用梳子理顺。一丝不苟,因为要去的是个庄重神圣的教堂。 在诺克萨斯,也有着宗教这种东西。如今是人们祷告希望、忏悔罪行的肃穆场所,可相传几百年前,却是个处决“圣女”的刑场。听上去匪夷所思,是拉克丝在杜克卡奥将军的书架上,从一本传记中看到的。 书中描述,当时的人们,通过处决圣女的方式,来发泄对建筑物大规模地陷下去的愤怒。整栋建筑滑落深渊的可怕,亲人、朋友、同事瞬间被深渊吞噬,哪怕自己也不确定明天、后天,难以淡定,难以平息。 当时的诺克萨斯并非在地上,而是飞在空中的“诺亚方舟”。诺亚方舟下边的大地,是无数汹涌的黑暗元素和黑暗生物。 掉下去,一切将被黑暗粉碎。 选出有着过人气质的女孩,是为了充当圣女而被处决,供人们泄愤。高层欺骗了人们,圣女的祷告能保佑建筑物不崩落,事实上圣女并没有这种超能力。 后来发生了一个大事件,大地被净化,诺亚方舟重回大地,人们重新回到大地上生活。 可为什么完成了“保全人类”的伟大使命的诺克萨斯,在所有机密文件上,都隐晦地提到“诺克萨斯”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没有曾经的诺克萨斯,就没有人类了,是最正义也不为过。 而德玛西亚似乎是人们回到大地后,脱离了诺克萨斯控制而建立的。如果是这样,一直号称正义的德玛西亚,几百年前也不过是叛乱割据? 可惜,拉克丝拿到的那本传记,结尾被人撕掉了,被抹去痕迹、中断线索。 拉克丝只能从现有的境况,去推测、印证。如今,传记里的描述,大部分都是正确的,诺克萨斯的古老建筑群,与书中描述的一般无二。今天,拉克丝又能从那位神明口中探出什么秘密呢? 调节心态,是一个间谍长期生存的首要紧之事。 拉克丝很快从失落空虚中,转变为对秘密的好奇和兴趣。梳妆好了,她对着镜子职业化的浅浅一笑,再也找不到悲伤的痕迹。整理好衣服,戴好秘书的标志眼镜——这眼镜是魔法特制,能拍摄记录情报;还能进行结构解析,但这需要些时间。 拉克丝一出门,恰好碰到了隔壁的泰隆也在出门。 “平安回来”,乐芙兰给了泰隆一个拥抱,轻轻地在双唇一贴,吻着交换了彼此的气息。 “我会回来的,”唇分,泰隆再次凑上去一贴,这一次吻,用上了力,以示承诺。 这个场景,对拉克丝内心某个痛处暴击了一下。 拉克丝心道:“魂淡...” “你好,泰隆!马上要出门吗?”拉克丝心头舒畅不少,原来做电灯泡是这么开心的事。 被打扰,泰隆不好意思继续了,回应问候的礼节道:“你好,怀特!我要去演武场,接受大姐的训练。” 拉克丝心道,卡特琳娜一定还没有放弃杀掉泰隆的心思,不如再好心提醒一下这傻子。 拉克丝:“泰隆,”心望了望四周,“你要心,大姐的口头禅是——绝不公平行事。” 泰隆:“此话何意?” 拉克丝推了下眼镜,意有所指:“据我所知,大姐早上收到了监狱的请帖。你可以询问乐芙兰。在诺克萨斯,监狱就是角斗场。如果你被她带到那个地方,她让你出战,你的家臣身份是无法拒绝的。” 拉克丝暗骂自己心软,按间谍准则,对于自己身份起疑的人,要优先抹杀。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忍这子的秀恩爱,却又不忍心破坏掉隔壁这个家庭?拉克丝忽然明白了,她长期的失落,全部来源于家庭。可她是被抛弃的,被扔到诺克萨斯自生自灭。虚假的身份,又剥夺了她自己建立家庭的希望。 泰隆心中一寒,看向乐芙兰,乐芙兰担忧道:“怀特姐的没错!泰隆,作为家臣,到时你只能“这是我的荣耀”,然后下场去与角斗场的奴隶死斗。” 泰隆“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乐芙兰叫道:“你别这么不放在心上!”“诺克萨斯的角斗场是很难生还的!当一位斗士赢得比赛时,他所要同时面对的对手(通常为战俘)数目会随之增加。这就意味着每个参赛者最终都必死无疑,只是会带着无上的荣耀死去。”“上一次生还者,是前两年的事了,当时那个叫赵信的人独自面对00名奴隶...” 赵信单挑00名奴隶...然而赵信是幸运的,嘉文二世突袭了角斗场,把赵信救了出去。 乐芙兰连连摇头道:“泰隆!我们逃吧!” 泰隆想了想,淡然道:“如果选择背叛,那设计之人可堂而皇之的杀掉我们,或许这正是人家所希望的。”毫不动摇,“00个奴隶,也不如不祥之刃可怕,对吧?怀特姐?” 泰隆涌出一股豪气,让拉克丝侧目一睐。拉克丝心底里仍不看好泰隆,直白些还有些瞧不起,给施舍可以,为豪言壮语搭腔?门都没有。 拉克丝打击道:“恕我直言,无论是哪一样都不是你能应付的。如果你真想走,我会保证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 拉克丝是打着反泰隆的心思,女人的直觉,让她感觉到杜克卡奥将军在进行大动作,而泰隆的背叛可以投石问路,或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拉克丝是不会表明身份的,最多通知德玛西亚的人接应一下,这既是自保也是利用。利用的是这个身份,杜克卡奥对泰隆有知遇之恩,逃跑还杀死秘书是恩将仇报。拉克丝年纪轻轻,但已阅人无数。在拉克丝看来,泰隆并不擅长掩饰真实意图,从泰隆的所言所行看,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但泰隆也是个对局势有敏锐判断的人,如果拉克丝表明了身份,很可能会被泰隆拿来“将功补过”。 拉克丝扶了扶眼镜:“或许,你还可以放大姐的鸽子,以身体不适为由躲过今天。” 躲吧,退缩吧,这才是你这种人应该做出的举动。 泰隆:“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别有深意地看向拉克丝,后者心中一凉,难道被看出在算计他? 泰隆:“怀特姐,谢谢你的提醒。我依然会去角斗场的,不为别的,我对死亡之刃的威力还是很自信。” 依依惜别,泰隆下了城堡,在院子的演武场,卡特琳娜已经在等着他。 卡特琳娜冰冷的目光看过来,如刀的冰冷,尖锐的视线扫过泰隆的一一要害。她是在看这个人怎么宰杀。她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泰隆的右臂上,好像是后者拿走了她的东西。 泰隆炫耀道:“我已经从乐芙兰那学会了形态转换,在魔法刻印形态与装备形态之间,已经转换自如了。” 卡特琳娜脸一黑,她知道这意味着死亡之刃进一步与宿主认同,短期内更难分离开给别人使用了。 卡特琳娜:“魔法基础你可以从乐芙兰那里学,我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教给你。” 泰隆心知她是不愿意教,战士真正宝贵的是战场经验。卡特琳娜眼间不经意流出来的冰冷,是手下亡魂过于庞大而凝聚起来的杀气实质的冰山一角。 卡特琳娜:“今天下午,你随我出席一场角斗会。我会让你下场格斗,没有什么能比实战更让一个人快速成长为战士了。” 嗯?卡特琳娜疑惑了下,敏锐的她一向来能轻松捕捉到目标的恐惧。 “我竟然没有闻到这子的恐惧?” 卡特琳娜这才仔细看了泰隆一眼,一种滑稽的错觉爬上心头,“这个感觉,他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心中一横,“管他是什么,反正他今天都得死!” 诺克萨斯的监狱并不在城邦之内,而在郊外的一个军队营地旁。 泰隆难得的搭上了贵族的马车,还是和卡特琳娜共乘一车。也许卡特琳娜认为某人活不过今天,再多准备一架马车显得白费力气,于是格外默许了这次的不符合礼节的行为。 长期的军旅生活,让卡特琳娜并没有身为女性的自觉。卡特琳娜一直被妹妹卡西奥佩娅吐槽没有女人味、不会打扮、礼节粗俗。 时至今日,卡特琳娜才有所察觉。因为马车空间狭,她和泰隆并排而坐,不时的颠簸,不可避免的让对方蹭过来,配上对方不时偷瞄过来的目光,别样的滋味在心底悄然而生。 卡特琳娜暗骂一声健忘,按礼节,只有夫妇才会共乘一车。泰隆身为家臣,应接过鞭子去驾车才对。 卡特琳娜:“你会驾车吗?” 泰隆眉目一挑:“不会!” 哈哈,会也装作不会。泰隆心道,会不会遇上一个大颠簸,有机会趁势挨到卡特琳娜的身上,给她那高高在上的脸蛋,来个狠狠的一吻? 这个情节是让人期待的,然而并没有发生。如果真的来了,泰隆可能还不敢,弄不好卡特琳娜直接半路上动刀子。 终于到了,卡特琳娜如释负重地下了车,看向泰隆的目光几乎要将对方碎尸万段。 泰隆心中大爽,这一路上占足了便宜,谁让你穿的不严实?话回来,因为修习黑暗魔法和火焰魔法的关系,卡特琳娜这般穿着,是为了方便排热。 角斗场。 分层环形的古罗马式竞技建筑,贵族围观着战俘的厮杀,从中取乐。不完整的尸体,染血的黄沙,一上午的格斗惨烈,让准备上场的角斗士陷入了麻木之中。对命运的麻木。每当节目进行到这,观众们会对麻木的机械打斗报以阵阵嘘声。观众们要咆哮的战斗,要怒吼的厮杀,不要静默。 当一个人麻木时,最好的兴奋剂莫过于抛给他一个的希望。 “德莱文!”“德莱文!”“德莱文!” 承接节奏、打破僵硬气氛的节目登场了。所有角斗士都被告知,从德莱文飞斧背袭下逃走,所有罪责全免! 监狱的大门打开了,只要从这冲出去,生还、自由都有了!角斗士们鼓起求生的希望,一个接着一个的拼命往大门逃,却又一个接着一个在德莱文的飞斧下丧命。最后一个眼看着飙到大门口了,却还是差一被杀。 这其实是德莱文故意的,为的的节目效果。在人们一浪又一浪的欢呼声中,德莱文嘴角勾起一个嗜血的弧度。德莱文享受这种虐杀,如欢呼的粉丝一样,血液在沸腾,因捉弄着别人挣扎的命运而沸腾起来。 这是恶魔之乐。如果把恶魔与神明同等,恶魔之乐又如何比神明之乐差了?德莱文心中这么想着,一会儿,还有个终极节目,那将为临近的黄昏画上完美的谢幕。 泰隆铁青着脸色观看比赛,内心对于这种取乐方式,报以极度反感。要战就速战速决,给彼此一个痛快。泰隆自思自己登场时,才不会秀给这些贵族取乐,一定简单干脆,半分节目效果都不会有。 然而,事情会让泰隆如愿以偿吗? “接下来,由杜克卡奥将军的家臣,泰隆下场为大家进行一场史诗级的角斗?大家还记得最高纪录是多少吗?00人!可惜邦德总管赵信并没有打破它,而是嘉文二世救走了...” 主持人的解引爆了观众们的情绪,角斗场的所有通道门打开,上百个角斗士在汇集。 卡特琳娜对席位上的泰隆道:“泰隆!该你出场了。” “这是我的荣誉,大人!” 泰隆只好从观众席上下来,迎面碰上了德莱文。德莱文冲泰隆诡异一笑,泰隆脑中划过一道闪电,好像这笑容在哪见过! 德莱文是监狱长,礼节的笑容示意,如此而已... 惊鸿一瞥,泰隆突然发现这个德莱文没有影子?!接近黄昏的黯淡斜阳,在墙边几乎难以察觉。但长期生活在阴暗中的泰隆,还是看到了! 这是...影流魔法。眼前的德莱文是个影子分身。那笑容,泰隆曾在恶魔丑萨科的脸上看过。 对方也察觉到了泰隆的目光,对方身形猛的加速,手掌一下子按到了泰隆肩膀上。肩膀如负千斤,泰隆在运劲挣脱,心道这是虚弱魔法...让泰隆担心的是:这抗衡期间,自己可谓浑身具是破绽,有人偷袭就麻烦了。 隐藏在黑暗中的丑,在不起眼的角落现出模糊的身影,丑喋喋笑道:“不要怪我,我原本是想和你友好相处的,但是大姐想要你的命。” 背后一刮,火辣一闪而逝,痛觉没有蔓延,明痛觉被药物给麻痹了。对方还在匕首上抹了药,卑鄙! 萨科两边嘴角弯成一个v:“但是你还有机会。我用的是抑制魔力流动的药物。如果你能不借用死亡之刃的技能,而凭自己的实力打赢这群杂兵,就可以让大姐刮目相看。” 泰隆怒道:“没有技能,我与杂兵又有何区别?!你让她自己试试行不行?!” 英雄没有了技能在线上与兵对砍,结果一定是“被兵击杀”。 萨科保持着v笑容隐入黑暗:“这是你的命运,挣扎吧,使劲为生存而挣扎吧,为我带来一场视觉盛宴!” 萨科与德莱文是什么关系?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泰隆已无暇他顾,不能用魔法,是大危机。乐芙兰特地为泰隆附魔了一套物理伤害、物理防御、魔法防御的符文,可没有魔力运转,这些符文将不起任何作用。泰隆只能提着武器架上的一杆钢枪、一把朴刀去作战。 泰隆回首仰望着卡特琳娜,卡特琳娜冷漠地看了一眼,那眼神和看一个死人没有区别。泰隆这时想起拉克丝的话:“卡特琳娜从不公平行事。” 节目主持人再度激动地解:“在座的每个观众一定会疑问,用魔法碾压的局面有什么好看?但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泰隆自愿饮下抑制魔力流动的药水,放弃使用魔法,以纯粹的**力量与技巧,来进行一场史诗级的角斗!” “唔——哇——” 人们如潮水般沸腾了,剧烈而引爆,一些贵妇人在看到泰隆的绝美容颜后,将暴.力.和房事联系在一起,以至于在激动的氛围下,狂.浪.地扯下了礼服的上衣... 十一.冒失的女战士 德莱文回到贵宾席位上,女仆端着托盘侍立在一旁。从托盘上抓起白净毛巾抹了把汗,抿了口放有冰糖的红葡萄酒,德莱文清了清嗓子道:“艾丽娅,药是按我的分量,多配了一倍吗?” 艾丽娅是个乖巧的女仆,也是个善良的女仆。 角斗场监狱有着让角斗士们服用抑制魔力流动的习惯。药物有着副作用,长期在饮食中用,会对身体不利。可是,长期服用又会产生抗药性,不得不加大服用量,很多角斗士的身体因此跨掉。 作为德莱文的药剂师副手,艾丽娅一直致力于药力提炼,以尽可能的减轻这种毒害。 艾丽娅回答道:“是的,德莱文大人,完全按你的吩咐...但是,对第一次服用的人来,分量会不会太多了,那个泰隆完全没有抗药性...” 德莱文否定:“不。泰隆克制死亡之刃的天赋是植物系魔法,不加倍是不行的。据我所知,植物魔法修习者会有一定的抗毒能力。”看到泰隆从出场的武器架上的兵刃选择,德莱文满意一笑道,“看来是起作用了。这子在选适合自己的耐久度高的兵刃。” 看泰隆体格,并非那种使大锤子的巨汉,可过于轻灵的武器,会在冲阵时卷掉。 德莱文心道:“可别怨我。你并非半分生机没有,看你有没有注意到。” 场外围观者的算计、喧闹已微不足道了。泰隆的内心是平静的,场内00个对手的心态变化,丝毫都没有放过。 士气。剩余这00角斗士的士气相当低落。怀疑、茫然、麻木的表情写在一张张脸上。 怀疑是当然的,是不用魔法,谁又知道是不是作弊、偷偷使用呢? 茫然、麻木也是当然的,在这场以虐为乐、并进行到黄昏尾声的角斗场,先行的角斗士的下场无疑全部都是死亡。 想反抗、逃出去更是不可能的。监狱守卫对角斗士,守卫的武器、盔甲在魔法加持下,守卫有着削铁如泥、比钢板还结实的攻防优势。战力的,差距,与人与坦克相比,没有区别。 对希望的渺茫,让角斗士们神情没落。德莱文的一生机,即是角斗士们的低落士气。 显然,泰隆也注意到了这。 角斗士们按训练排成了六个方阵,每个阵60人。盾剑兵在前,长枪兵在后,没有远程单位。前三个方阵,后三个方阵,号令的指挥者在后三个方阵的最中间。 泰隆看到这个部署,心头压力松了大半。 布阵之道,最简单的,是整齐的强过散漫的;复杂一些,是九宫格子。九个格子的四个角称为散数,前后左右中五个格子称为陈法。若大将居于最中间,前后左右号令时反应快,四个角则相对慢。敌军攻击,肯定先攻击四个角。历代兵家们为了弥补缺陷,研发了如曹仁的八门金锁的变化。 才六个方阵,不用担心会是八门金锁那个级别的... 泰隆提钢枪疾跑,算准了夕阳斜照的角度,枪尖一提,一道强光反射在对面盾兵的双眼上。盾兵分神的刹那,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手上的盾牌已被敲开! “虎贲枪法——龙指!” 盾兵习惯地举刀吆喝反击,令盾兵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对方的枪弯曲如手指,绕过盾牌,按住了格挡的刀,急速入刺盾兵喉咙,磅礴的鲜血汩汩喷出,举刀的手无力垂下。 解决了几个盾兵,泰隆刚突入阵中,早就准备好的枪兵们把枪一挺,刺猬如林的利刃,扑面罩来。 “虎贲枪法——龙巢!” 快速地使出多次龙指。枪兵们只觉得对手凭空变出许多只手来,漫天的枪影,精准地弹开了枪兵们的群体突刺、命中枪兵们的喉咙。 “嘘——” 观众席上传来嘘声,好的不用魔法,这挑飞盾墙、效率收割,难道不是用了魔法?只有德莱文这等高手才看出其中门道,“竟没有魔法波动?!” 卡特琳娜冷漠地眼神中,首次出现了惊讶:“刺得快、刺得准、刺得狠...才融合死亡之刃的魔法刻印不到几天时间,已经强化**到了如此地步吗?” 人体融合魔法刻印后,作为容器的人体,力量、体质会大幅度提升,哪怕没有魔力运转。 诺克萨斯盛行火焰魔法和黑暗魔法,火焰魔法对应爆发型力量;黑暗魔法对应集中型力量。而德玛西亚盛行土魔法和光明魔法。土魔法势大气沉,光明魔法则增强一个人的抗击打能力。如著名的德玛西亚王室,又称为光盾家族。 卡特琳娜眼看泰隆左冲右突,不禁叹了口气。如今泰隆**表现得如此强悍,卡特琳娜明白:死亡之刃对泰隆的契合度非常高,她无法再质疑父亲杜克卡奥的决定了。 右角方阵已被杀乱,泰隆不恋战,趁前边和左边的方阵来支援前,斜走疾奔,直取后排中间的指挥者。杀掉了指挥者,所有阵型大乱,剩下的无非是垃.圾.时间,但泰隆才一个人,几百号人有得时间磨。 起初,观众们还期待他体力下降,可随着时间推移,见泰隆半分手软的趋势也没有,不禁失望,各种骂声和嘘声不停。 监狱长德莱文见状,只好下令终止了角斗。直到此时,00号角斗士还有一百多侥幸地活了下来。 泰隆心中略微宽慰,就是不让上位者们如愿尽兴,否则剩余这一百人还是要死。 这副肉身的强悍,出乎了泰隆的预料。在混乱的记忆中,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修习过燕青拳、得魔尊心血强化、得王贲传功,这**力量原本就是纵横天下的大将军级别。如今得死亡之刃,力量还在进一步增幅。 抗毒也被强化过,抑制魔力流动的药剂进来后,根本没有起作用。泰隆想不动声色地保留了这个秘密,假装喝下解毒的药水。 在观众席上,意外地不止卡特琳娜。 一个脸型刚毅、一头白发的年轻女战士,她也念着“泰隆”的名字,“应该是他吧,最后一场了,好不容易跑步赶路过来,但好像不用我出手帮忙,可以回去报告将军了。”“让开——让开——让开!” 这吼声震耳欲聋,一些人直接被震晕了过去,口吐白沫。旁人对女战士的粗鲁敢怒不敢言,这女战士嗓门比狮子还猛,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角斗场的事情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卡特琳娜仍让泰隆与她共乘一马车。路上的不时颠簸,让泰隆有些拘谨,因才刚刚厮杀完,身上满是沙尘和血污。这样靠过去,不免弄脏了卡特琳娜的身侧。 哪想卡特琳娜对污渍毫不在意,翡翠的双目闪着异样,忽然来了一句:“非常迷人...” 这究竟是何种审美观?! 泰隆一时接受不能:“你什么?!” 卡特琳娜:“刀锋之舞。我你的刀锋之舞非常迷人,将快、准、狠发挥得淋漓尽致。你是怎么做到的?” 原来,这是个把暴力视为美的奇怪女人。 泰隆:“练习,大量的练习。快速枪刺,我早练过成千上万次了。” 这套枪法是王贲的,我只是捡个经验包。硬要总次数,王贲早就练了几百万次。为了不打击卡特琳娜,还是得模糊算了。 卡特琳娜:“我想也是这样...依我看,你用刀远远不如枪法熟练。” 泰隆脸一红,心道堂堂刀锋之影,用刀的熟练度还是扯后腿的,地球人都看不过去了。可确实一直没有修习过高深的刀法。 卡特琳娜:“可惜我教不了你什么。你的死亡之刃是十字螺旋刀,或许在诺克萨斯,有个老师特别适合你,但她的收费向来很贵。” 泰隆还没想到“她”是谁,卡特琳娜又道:“等你领到第一月的家臣俸禄再吧。” 角斗场。 白发女战士转了一圈,眼看人群即将散去,她还没走出去:她迷路了! “啊~~~~”抱怨地咆哮一声,又有人被震晕...“为什么这个地方要建成一个圆呼呼的样子啊,转来转去,到底哪里才是出口。不管了!” 轰隆一声,墙壁倒塌,白发女战士扛着一把比盾牌还沉重还宽大的刀,“还是直接开一个洞出去比较轻松!” 她刚才解放了魔法刻印,召唤出一把巨剑,打穿了墙壁。 警报、鸣笛响起。监狱长德莱文切换监控画面一看,恼火道:“又是这个路痴锐雯...从来不懂拐弯的家伙,经常在战场上迷路冲入敌人的包围圈。真搞不懂杜克卡奥将军的手下里,怎么那么多问题人物!” 德莱文只好无奈地招呼手下们加强警戒,安排人去修补墙壁。 而泰隆终于回到了城堡。 生离死别的别,总让人格外珍惜。 乐芙兰:“我还以为给你装备的回蓝符文,魔力会不够用...谢天谢地,你总算平安回来。”她突然有种不会做饭的失落,“我去热饭,你先去洗个澡。” 不会做饭,微波炉热一下还是会的,一些心思也是会的。泰隆清洁完身子出来,立刻被桌子上的烛光吸引了。 乐芙兰:“烛光晚餐!” 好吧,如果晚餐的质量再丰富一些的话,更名符其实了。难得享受这份重聚的温馨和安宁,一个意外打破了这一切。 “一路飞跑那么久,总算回到家啦!”锐雯看着两人一愣,“唉?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气氛尴尬无比,泰隆无奈道:“请问,这位女士,你确认这里是你的房间吗?” 锐雯意识到弄错了:“这里不是楼道的尽头,门向着北边的房间吗?” 乐芙兰抓狂叫道:“这间是门向南边的!” 锐雯挠着头笑道:“怪不得啊,我还以为好久不回来,锁头生锈,钥匙怎么也开不了,原来是在对面啊。”鼻子嗅了嗅,“好香的饭菜~”肚子咕咕地叫了,这叫声在房间内回荡。 泰隆咳了声道:“你还没有吃饭吗?我们正在吃饭。” 言外之意,你别打扰别人吃饭了。 锐雯显然没有注意到氛围,她的注意力全被饭给吸引了:“对啊,我还没吃饭。”你们是想请我吃饭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径直坐下来,开动起泰隆的那份,狼吞虎咽,嘴巴含糊不清,“刚从前线回来,接到将军的任务就拼命赶时间,算起来好几天没吃顿好的了呢!” 吃饭了这份,又开动乐芙兰的那份,“唉,你们为什么蜡烛啊,是停电了吗?” 乐芙兰指尖冒出一朵冥火,几近爆发:“是啊,停电了,我正在想用什么照亮这里,你“人灯”好不好呢?” 泰隆阻止道:“算了。她是个大孩子。看样子,她确实风尘仆仆,饥肠辘辘。” 从交谈中,泰隆知道了,杜克卡奥专门派锐雯去角斗场接应,不禁心生感激。大孩子心性也有好处,话真实,不用怀疑。 锐雯打着饱嗝,笑道:“谢谢款待!” 泰隆作了个请的手势:“客气。毁坏门的事不用介意,下次记得进来前先敲门。” 门是被锐雯大力扭坏的,从里边把门栓带上就好。 送走了锐雯,泰隆只好亲自再度下厨。这一轮,多烧制了几个菜肴,两人美满地用过烛光晚餐,气氛升温,衣裳渐解,肤光交融。 “砰”—— 又被破门而入。乐芙兰惊叫一声,躲在泰隆身后。泰隆抬头一看,满脑黑线,又是锐雯。这一次更夸张,锐雯只围着一个浴巾冲进来。 乐芙兰从背后,用门牙咬住了泰隆的肩膀,入肉三分:“这是怎么回事?!” 泰隆:“......” 我的实话是“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不能这么。 锐雯毫无打扰的歉意,依旧是那欠扁的憨笑:“我的热水器坏了,借一下你们的好不好。唉?你们连衣服都脱掉了,也是准备要洗吗?没关系,我可以先等等。” 泰隆汗颜道:“不必客气,你先用,我们晚些再用...” 十二、雅典娜的邪恶圣杯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打发了锐雯,泰隆和乐芙兰赶紧把衣服穿好。 乐芙兰质疑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那个锐雯是怎么回事?!” 哗啦啦的洗澡的流水声,惹人遐想,也惹人乱想乱怀疑。 泰隆解释道:“我和你一样,第一天才见到这个女人,刚刚才知道她的身份。她就是杜克卡奥派去角斗场援助我的人,仅此而已。” 乐芙兰似笑非笑:“真的吗?”脸色拉下来,叹口气,“嗯...据我所知,男人看女人会分好几个步骤,并把这些步骤反复...特别是见到一个美丽的女人,他们会像记忆似的,反复再反复!而你,根本不像第一次见到锐雯...” 这...你就不能笨一么。 泰隆为难了,总不能我在某款游戏里见过锐雯吧。 泰隆只好违心道:“你弄错了。也许美丽女人总是能把男人迷住,但我已被你给迷住了,所以其他女人,根本不会吸引我的眼球。” 乐芙兰:“真的吗?”她笑了,如拨开阴霾乌云的明媚阳光。 泰隆连连头。 差不多了,扯开话题,泰隆:“这次角斗场之行,让我对自己的植物魔法天赋领悟得更深了。” 之前,乐芙兰对泰隆的天赋做了个评估。她认为泰隆的天赋,是恰好适合死亡之刃这件装备。回血天赋,并不出彩。因为多数人可以通过魔法药剂回血。最近这个“血瓶”还被蒙多医生改良了。泰隆和别人相比,单单植物魔法天赋一样,不过是省下买血瓶的经济优势。回血,只有在对抗死亡之刃的反噬时,才体现出其过人的价值。 可句芒易脉法并非只为了回血。 这次角斗场之行,一度自认为陷入巨大危机的泰隆,被进一步激活了失落记忆。句芒易脉法,是能移脉接穴的,或许可以用来彻底抑…≠…≠…≠…≠,制乐芙兰的药瘾。 乐芙兰在用饭时间,还有烦恼的时候,双手会不住地颤抖。刚刚心烦意乱的她,手又打抖了。泰隆将她的被药物侵蚀的神经,暂时屏蔽掉神经信号。 乐芙兰:“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不想要那东西了!” 泰隆:“植物系魔法?不,其实应该叫生物魔法,能控制万物生长,对人也有作用。” 乐芙兰看了看双手,直至今天,她才发现自己的皮肤是如此苍白,没有活力。 长期吞吐云雾的人,对色泽的辨认是迟钝的,只有在被强光照射好几秒时,迟钝的神经才会反射去躲避。 乐芙兰:“难怪格雷戈里和阿莫琳会逃去禁忌的巫毒之地,恐怕奇幻仙境有仙灵女巫的传闻是真的!” 乐芙兰提起一件旧事。巫师会成员几乎都是瘾君子。格雷戈里和阿莫琳一直想要个孩子,但他们知道瘾君子不解毒,怀上的孩子会有毛病。相传巫毒之地有个秘密地方,那里居住着一个能控制生物生长的女巫。或许,女巫会有办法帮助他们。 事实是,远在秘密的奇幻仙境,格雷戈里和阿莫琳已经得到了帮助。 巫毒之地的密境,奇幻仙境。 格雷戈里看着安静的妻子,不再受药瘾的干扰,对这个矮个子女巫充满了感激。 格雷戈里:“我真不知道什么感谢你。” 矮个子,是约德尔人的特征。他们身高都不高,1米左右,像侏儒一样。很多约德尔人长着像老鼠一样的长耳,脸上布满毛绒。 人类看待约德尔人,有种看宠物的高人一等的心态。而这位约德尔女巫,同绝大多数女性的约德尔人一样,用魔法药剂抑制了脸上的毛发生长。她们讨厌被人当动物看的目光。 女巫的脸光洁无瑕,哪怕是格雷戈里这样的**师,也对她发乎自然情理的尊敬,礼节无半分刻板。 “没什么,这对璐璐来是举手之劳罢了。” 女巫名叫璐璐,她就是奇幻仙境的仙灵女巫。 璐璐:“你们确认三个星期后的诺克萨斯的地下拍卖行,会展出雅典娜的邪恶圣杯吗?” 格雷戈里掠了下金色的胡须,以中年人的稳重神情,淡定道:“确认无误。” 阿莫琳白了丈夫一眼,对方明显想问更多具体细节。如今他们夫妻寄人篱下,不透干货,怎么得过去? 阿莫林:“你就放心吧。拿到消息的,是我的亲传弟子婕拉。我把婕拉安排在诺克萨斯,监视着那里的一举一动。三个星期后,差不多快一月时间吧,恰好政.变.的风头过去,拍卖行重新开张。” 璐璐:“嗯。维迦正在来的路上!你们也知道,当凡人研究魔法到一定程度,会对更高深领域的执着,是不可想象的!” 维迦,约德尔人最强大的**师,哪怕璐璐也自问有所不及。璐璐所的更高深魔法领域,即神的领域!而雅典娜的邪恶圣杯,无疑是在给探索未知的维迦,展露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不止是维迦,璐璐也很想一窥神的装备、那神级的魔法刻印是何等的奇妙。 可是,璐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恰好赶在政.变.风头过去,这个时间是不是太巧了些? 一个月过去了。这个月对于泰隆来,是在蜜糖中渡过。同样对乐芙兰也是。成功戒掉了瘾,乐芙兰的皮肤恢复了光泽,消瘦的脸颊也长肉了,整个人焕发出美丽的生机。 泰隆准备出门执行任务,所谓任务,无非是帮将军打击政敌,目标有两种,一种是刺杀和污吏勾结的奸诈商人,另一种是扫清巫师会的残余势力。 将军对泰隆的脾气摸得很准,知道泰隆做任务一定得有“正义理由”...同时又恰如其分地让泰隆表明立场,与巫师会划清界限。最后,将军还帮泰隆克服一些性格缺陷—— 泰隆面对弱的群体,会滥发怜悯之心,比如对女人会怜香惜玉...扫清巫师会残余势力过程中,不乏和乐芙兰一样的女巫。 幸好,巫师会残余势力掌握在格雷戈里夫妇手中,而格雷戈里夫妇背叛了头目乐芙兰。泰隆可以毫无顾忌的以背叛者的理由对巫师会痛下杀手。巫师会还一直是诺克萨斯的毒.瘤.。无数见不得光的肮脏的交易,背后总是巫师会。 将这种垃.圾.打扫掉,既符合泰隆的胃口,也符合卡特琳娜的胃口。泰隆正好顺势改善和卡特琳娜的关系。 泰隆对着镜子,细腻的嫩脸在迅速枯萎,一会儿,整张脸变成骨瘦如柴的“骷髅头”。一旁的乐芙兰知道丈夫这么做的用意,改变那天使的脸蛋,用一张恶魔的脸蛋去执行刺杀任务。视恶魔之脸的可怕度不同,需要下狠心的程度也不同。 乐芙兰:“这可怕度...这次的任务目标,难不成是个美人?” 乐芙兰精神养好了,原先那强势的控制欲又回来,对“女秘书怀特”、“女邻居锐雯”、“大姐”、“二姐”和泰隆过些什么,都要一一旁敲侧击弄清楚。 泰隆想着该找些事让乐芙兰做,省得她闲着家里,一大堆精力全用在问这问那。都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就这样了,将来还了得? 泰隆:“任务目标是阿莫林的亲传弟子,是个女的,名叫婕拉。” 乐芙兰:“你认识她?为什么一副看向远方的,那种向往的眼神?” 我都变得那么可怕了,她还能捕捉我眼神看出我在想的东西... 泰隆:“......我是在想终于能为你报仇了!好歹这个人是阿莫林的亲传弟子,杀了她,能让背叛你的人痛心好一阵子。可惜——” 乐芙兰:“可惜什么?” 泰隆解释道,这次任务纯粹是吓人,而非真的要杀。杜克卡奥将军要泰隆把婕拉吓出诺克萨斯城。 有角色光环就是不一样,其他巫师的下场是死,但名字一变成婕拉,待遇就截然不同。 乐芙兰:“这是什么古怪任务?!” 泰隆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总之,按将军的去做就行了。” 泰隆出门了,隔壁的拉克丝将瞄眼堵上,待泰隆走远了,拉克丝悄悄去了教堂。 那天,拉克丝去教堂见了一位修女。这修女名为教堂的主事,实则是一位真正的神,一个天使!天使名叫凯尔。凯尔告诉拉克丝,她有个叫莫甘娜的妹妹。凯尔认为是杜克卡奥把莫甘娜关了起来。凯尔想通过拉克丝利用德玛西亚人的间谍之网,以打探妹妹的消息。作为回报,凯尔赐给了拉克丝一件魔法刻印装备,使拉克丝成为一个英雄。 而最近,拍卖行传出要拍一件名为雅典娜邪恶圣杯的装备。拉克丝听凯尔过,这装备原本是莫甘娜的。拉克丝对这件事很上心,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凯尔。 凯尔,此时她穿一身修女服,身材在肃穆中凸显火爆。比阳光还灿烂的金发,藏在黑袍兜帽中,令人有种嫌遮掩而要去扒开的冲动。这种冲动,哪怕是身为女人的拉克丝也不例外。拉克丝暗暗赞叹,都人靠衣装、美靠靓装,可这话用在凯尔身上,衣装靓装反倒成为了碍眼的遮美(与遮丑相对)。 凯尔:“我感觉到有股很强大的黑暗魔法能量在从南方接近诺克萨斯!我掌管着光明,对极强的黑暗有着特殊的感应!”碧空的蓝眼看穿了真相,“那是一个人,不,准确那并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个约德尔人。” 拉克丝惊叫道:“诺克萨斯想抓捕约德尔最强的**师维迦!” 位于强者的法师,这样的人屈指可数,但又是约德尔人,拉克丝马上确定了是维迦。 凯尔“嘘”了一声,责怪地看了拉克丝一眼。幸好是在忏悔间,这间房与其他不同,隔音效果超强,因为下了魔法结界。 维迦对于当今瓦罗兰的时局,有着平衡双方力量的重要作用。而有维迦坐镇的约德尔人,和没有维迦的约德尔人,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约德尔人是与德玛西亚人结盟的。是结盟,不如隶属更合适。约德尔司令的任命,要经过德玛西亚国王的提名、任命。而这样举足轻重的人物,只身来到这龙潭虎穴的诺克萨斯,拉克丝竟毫无所知! 拉克丝怒了,她恼火“同伴”们不信任她,隐瞒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维迦来诺克萨斯,德玛西亚方面肯定做了准备,以防不测。 凯尔:“你怎么突然那么愤怒、悲伤?” 拉克丝呜咽一声,鼻子一酸,竟抽噎着痛哭,眼泪掉下来:“他们不相信我,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十三、凯尔女王,追杀到反杀 德玛西亚会定期清除在诺克萨斯的间谍。当然,清除的方式是考虑回报的,鼓励牺牲,用生命去换取重要价值的情报。 如果不是遇到天使凯尔,获得了光明魔法刻印,拉克丝很怀疑自己是否能活到现在。 光明魔法在德玛西亚是正义的象征,这在德玛西亚,是几百年不变的真理。拉克丝展现的魔法天赋,一下子让德玛西亚高层乃至家族,对她产生了180度的改观。即便如此,在诺克萨斯进行隐蔽战的德玛西亚人,这些深知拉克丝底细的人,对她还有所保留。 长期欺瞒积蓄的不满,让拉克丝情绪一下子爆发了。 拉克丝:“他们暗地里我诺克萨斯的口音很重,我也许根本就不是德玛西亚人,而是个彻头彻尾的诺克萨斯人!” 凯尔安抚着哭泣的拉克丝,将她搂在怀里。 凯尔:“孩子,别哭了。我在漫长的岁月里,见过无数人类的王朝和战争,见过无数的兴衰和背叛。错的不是你,而是世界。” “错的不是你,而是世界”,没有这句话更能治愈心灵了。擅长宗教的人,总会从让人心里最舒服的方式,去循循善诱。或者,从最中二的角度切入,把使命感加在教徒身上。 凯尔:“你有着纯洁而美丽的心灵,光明神会保佑你不受诋毁和背叛的伤害,并为你指明前方的道路。神会一直注视着你,正如我注视着你一样!” 无论是何种颜色的眼睛,都是为寻求光明而生的。 凯尔深知人类精神波动的频率,她调整着光子的能量频道,给予对方一种“心灵在沐浴、在洗涤、在净化”的升华感。 拉克丝流着泪抬头看向凯尔,这位天使用涌动着圣光的双眼注视着拉克丝,天使鼓励道:“光明神始终信任着你,正如我始终信任你一样,振作起来!命运等待着你!” 凯尔从拉克丝动摇的双目中,再度看到了坚定,心中暗喜:忽悠.大.法成了。 拉克丝:“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阻止诺克萨斯人的阴谋?” 等的就是你这一句。 凯尔:“先不要打草惊蛇。你之前提到,杜克卡奥派出那个泰隆,去惊吓走阿莫琳的徒弟婕拉?” 拉克丝头。 凯尔:“听着!杜克卡奥是个阴险而黑暗的人!凡是杜克卡奥要做的,绝对要阻止!你悄悄跟过去,如果泰隆不杀,你去把婕拉杀了!” 拉克丝吓了一跳,刚刚还沐浴在救赎的圣光中,现在开口就是一个杀人的动作? 凯尔暗叫一声着急了,现在不是补救慈悲的时候,而是要将严肃进行到底。 凯尔一下变得威严而至高,眼神深邃而难以捉摸:“我是个审判天使!我这双眼能看穿,什么样的人应该得到救赎,什么样的人应该得到审判。我救赎了你,拉克丝;我还要审判一些人。在过去数个世纪,巫师会一直是诺克萨斯的毒.瘤。铲除它的余孽,是审判的一部分。你能明白吗?拉克丝。” 拉克丝的眼神,在短暂的疑惑后,又变成了坚定。 拉克丝:“我明白了。必须要审判!” 凯尔愉悦地笑了:“很好。如果那个泰隆敢妨碍你,你也要对他进行审判。若想解决纷争,必先陷入纷争,这就是审判!” 直到此刻,拉克丝心底才产生了一丝抵触。凯尔的这个笑容,拉克丝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权欲的笑容,是支配了一个人,或者下达了一个指令得到顺利贯彻后的笑容。拉克丝长期的间谍生涯,让她见过了太多这种笑容。 这或许是天使大人一不心的失误。 心底的犹豫,在脸上浮现出来,凯尔不满的审视目光扫过来,让拉克丝打了个寒颤。拉克丝机智反应道:“若想解决纷争,必先陷入纷争。我记住了,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善良的犹豫,成功掩饰了刚才的怀疑。凯尔见拉克丝狠下杀心,满意的头,放了拉克丝离开。 拉克丝战战兢兢从教堂出来。她的背后,冷汗沾湿了衣衫。一直以来,她都将教堂当成心灵回避的港湾,当成烦恼倾诉的圣堂。而今天,拉克丝头一次在这,感受到了名为危险的东西。 伴君如伴虎,伴在一位神明身侧,又岂会没有危险? 拉克丝在凯尔身上,感觉到了比诺克萨斯的军方要员们,还要强势的权欲。这种权欲几乎能与君王相比肩?这么一想,拉克丝心里吓了一跳,一把君王二字套在凯尔身上,这位天使,其女王形象竟越发生动充实,好像——凯尔的气质,就是一位君王! 拉克丝如果知道莫甘娜一直咒骂凯尔是暴君,恐怕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拉克丝不敢再往阴谋论的角度去想,毕竟凯尔救了她,赋予了她如今的一切。原本就是欠人家的,人家有支配意向也不奇怪。 拉克丝将怀疑的念头抛之脑后,她转过几个街道,在一处隐秘的宅院,换了套斗篷、蒙面,带齐魔法血瓶、蓝瓶,检查一遍符文。她全副武装,做好战斗准备,然后按窃听到的地,悄悄潜过去。 泰隆埋伏在巫师会的联络地。 诺克萨斯的上层建筑风格,与地底的并无不同。街道错综复杂,因为年代久远,建筑物修修补补。政.权.部门则为了凸出不同,不得不将办公楼建成城堡,以高度差来区分其他建筑物。所以,人们很容易找到执行职能的办公楼。复杂的建筑群,让各方势力鱼龙混杂,一旦深入巷子,要万分心。 目标出现了,婕拉心地来到联络地,这是一处巷尽头的宅院,门口落叶铺地,有的落叶已经发黄枯萎,可见这是个少有人来的地方。 偏僻,回避寻常人的视线;这还不够,还要回避可能追踪的魔法师。 婕拉释放了一个基础魔法“洞察术”,四周的影像,每一刻细微的变化,哪怕一只昆虫在飞时细脚的摇动都被捕捉!四周所有的一切,瞬间全部反馈到婕拉的脑中。婕拉审视了一遍,确认没人跟踪,这才进了联络。 是她了,紫红色的长发,荷包嘴的诱.人.下巴,杏目圆圆的,身材劲爆,很符合地球游戏中的婕拉形象。 这是目标,泰隆在这里终于等到了目标出现。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泰隆已从乐芙兰那恶补了大量的魔法基础。 所谓基础魔法,就是对应游戏的召唤师技能。基础魔法要事先准备好,是临时的魔法刻印,用过之后,又要花费蛮长的一段时间去制作。所以,为什么游戏里召唤师冷却那么长,是这个原因。 能制作并有效运用一个基础魔法,算是一名合格的魔法师了。越高阶的魔法师,掌握的数量越多,并不是游戏里只有两个。但哪怕带着一箩筐的基础魔法,也打不过拥有一套技能的英雄。 洞察能扫描一遍任何容易忽视的角落,却扫不到隐形单位。与游戏中不同,技能冷却时间极短,只要魔力够多,几乎能无限制的使用。但跨越空间的位移技能除外,空间的反噬力会让身体有一段不适的僵直时间。 泰隆确认了目标,继续保持隐形状态潜入。而在他身后,拉克丝悄悄跟着。拉克丝用光明魔法扭曲了所在位置的图像,把她自己给隐藏了起来。这并非隐形,而是伪装。如果她刚才太近,会被婕拉的洞察给发现。但她作战经验已很丰富,算准了距离,避开了对方的魔法。 泰隆越墙而过,里屋的门半掩,目标似乎并不处于一个警惕十足的状态。里边传来婕拉的声音:“风头算是过去了。” 另一个声音道:“可我听这个月有好几个我们的人被杀了。我们把刺杀者,那个泰隆叫做刀锋之影。” 婕拉:“都是些低阶魔法师,谁让他们瘾犯了上街去买药,被卫兵发现了,卫兵们不敢出手才通知将军府的人出手。每次出事,诺克萨斯的卫兵既不包围我们的窝,也不全城戒严进行搜查。我想杜克卡奥只是让那个子练练手。” 泰隆听罢,突然明白这个任务的含义。吓而不杀,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 “今天轮到你们了,我的训练对象!” 在婕拉和另一个法师惊愕的目光中,泰隆从隐形中走出来,像硬生生撕开了一张画面。 “快跑吧”另一个中年男法师惊叫道。婕拉则沉声道:“不怕,他才一个人,弄死他!你掩护我!” 中年男法师会意,他凝聚土元素,对泰隆释放了一个虚弱魔法。土元素在泰隆身上汇聚,沉重的重力,压得泰隆直不了腰。泰隆赶紧将准备好的净化用了,以柔克刚,水元素环绕着泰隆流动,将土元素给冲刷走。 中年男法师大叫道:“快动手!”他又释放了一个引燃,火元素向泰隆身上聚集,遇上还没散去的水元素,竟升腾起雾气,浓浓雾气,一时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泰隆皱皱眉,没想到引燃还能这么用的。心中盘算着恐怕不能留手了,至少不能对目标以外的妨碍者留手,毕竟对方魔法对战的经验要强过自己。 正想着,婕拉的攻击到了,不是基础魔法,是技能!只见婕拉身前的空间在扭曲,高温连地板都融化了的大火,呈一火舌向泰隆卷过来! 这不是安妮的扇形火焰吗? 没想到还没变成植物女的婕拉,用的竟是安妮的招式。泰隆心头想了想,瞬间释然了。安妮是阿莫琳的女儿,这一脉的魔法技能当然是这样子的。 火是焚尽一切的可怕能量,阿莫琳是用暗影空间魔法来控制火焰。让火焰在施法者这一头压缩,在目标那一头爆发开来,以避免会烧到施法者自己。 泰隆的所在,一转眼被火焰燃尽,连地板都烧透了一个焦黑的窟窿坑,冒着刺鼻的黑烟。 中年男法师盯着散去的烟雾道:“他死了吗?” 婕拉摇摇头道:“不,我没有闻到人被烤熟的气味...心,你的后面!” 迟了,一尖锐的刀尖从中年男法师的喉间冒出,只听“咳”一声嘶哑的悲鸣,血流如喷泉的发射声掩盖了嘶哑。 婕拉的那句烤熟的气味,促使了泰隆痛下杀手。 泰隆面对的英雄,一个个都并非想象般的友好,现实要残酷得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好啊,咱们交个朋友?”——这种幼稚天真的模式,根本不可能存在。 杀掉了中年男法师,也暴.露.了一样手段。 婕拉:“你能将闪现后的延迟施加到目标上?!” 泰隆冷漠地看着她,自己并没有回答的义务。这又不是死神动漫,开打之前解一番自己的能力。在泰隆看来,这种将自身生存秘密的行为告知对方,等于作死。还是火影模式靠谱,想要情报?拿命来换。 婕拉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部下是因为身体被短暂僵直,连防御魔法都没放出来就被杀掉了。婕拉赶紧撑起一个魔法盾。熔岩护盾,攻防一体的魔法,将土魔法和火魔法结合的复合型魔法。 事实上,割喉之战这一招,并不能百分百的将空间反噬力全部转嫁给目标。泰隆停了下,几个呼吸的停顿,再故伎重演,发动攻击。绕过正面,从婕拉的视觉死角猛的一刺。 泰隆已经对自身技能很熟悉了。刺客诡道,在强大的暗元素加持下,刀锋像是活了过来,对目标皮肤下涌动的鲜血,有着渴望的情绪。泰隆甚至能透过刀锋,感受到目标身体不同部位的血压,并通过这来判断要害之处。例如脖子,主动脉下的血压最高。并且,刀锋在刺向这些位置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加速! 这一次,刀锋对鲜血的渴求被阻挡了。无形的空间阻隔,正在震荡着,暗影元素的尖锋,冲击着熔岩护盾。 婕拉望了眼横在脖子上的尖尖的刀锋,护盾的力量,正在一消失。婕拉深知暗影元素不是其他魔法元素能持久抵挡的,恐惧蔓延,她害怕极了,心中仅有逃生之念。魔法屏障,闪现,疾风步。她一下子用了三个基础魔法,土元素的结构屏障,抵挡一下争取时间;空间魔法的闪现,逃出了屋子,撤离战场;停顿了下,又用了风魔法的祝福,给身体加速逃跑。 泰隆也给自己释放了一个疾风步,追了出去。 婕拉冲出了这段时间已守备松弛的城门,逃出了诺克萨斯城,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巫毒之地的丛林。 一路尾随在后的拉克丝,对演这出戏的诺克萨斯城卫军嗤之以鼻,心想城门如此疏于戒备,果然是演戏。 巫毒之地,一派瘟疫肆虐过后的凋零景象。偶有植物,也是感染了魔法的危险品种。有一株巨大的花朵儿,根条布满荆棘,似乎这片林子的荆棘都是属于它的。而这些荆棘竟像活物一样抖动着,外来者陷入荆棘中,将会万劫不复。 婕拉是从巫毒之地的密境出来的,深知这片荆棘的危险。被泰隆撵了一路,她心头压抑着怒火,或许,可以用这片荆棘反杀追击者?婕拉散去了风魔法的加速,她不跑了,要回过头迎战泰隆。泰隆也停下脚步,打量着婕拉所在的荆棘之丛。 泰隆想了下,发动了攻击。斩草除根,用这招远程招式试探一下。三把十字螺纹飞刀呈品字封住了目标的前方和左右。 婕拉心中暗笑,这巫毒荆棘之花的行动,是通过对风魔法来感知的。婕拉散去了风魔法,停止了疾风步,而泰隆还开着。一会荆棘就会对泰隆围攻,到那个时候,婕拉再跳出站圈,然后一把火把这一片全部烧成灰! 其实,泰隆已经完成任务可以回去了。这一路撵过来,是因为想到了一个情节,传中植物女诞生的剧情。然而泰隆并没有意识到,致命的危险在迫近。 飞行的十字螺纹刀,立刻被荆棘之花感应到,三根粗壮的荆棘腾条蓦然破土壤而出,拦下了飞刀。锋利的飞刀切入约摸一半,藤条兀自挣扎,显得像章鱼的触角胡乱挥舞,表明它在被挨刀之后很疼。 泰隆脚下的地面像活了过来,摇摇晃晃,无数荆棘的藤条破土而出,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婕拉讥讽道:“你完蛋了!诺克萨斯的走狗!” 婕拉一连串释放了十来个爆裂火焰,火球燃了荆棘之花,木燃火,剧烈的痛楚让荆棘疯狂起来。婕拉接着用预谋好的基础魔法传送术。旋转的紫色奥术空间能量,将无意中拍向婕拉的藤条给转开。 安然无恙的婕拉,得意地笑道:“永别了,愚蠢的子!” 而泰隆猝不及防之下,身体早被荆棘之花的藤条给缠住,并把泰隆吊了起来。荆棘刺破了泰隆的皮肤,麻痹神经的毒液、溶解肌肉组织的毒液,将泰隆折腾成血肉模糊的血人,几乎剥掉皮一样,触目惊心! 一旁观看的拉克丝大吃一惊,赶紧出手,“终极闪光”,一道强大的光明魔法冲击,将捆绑泰隆的藤条给斩断,救下了泰隆;再一招光之禁锢,光元素的空间魔法冲击着传送术的奥术空间能量。 婕拉大惊,她的传送术被打断了,怒喝道:“什么人?!啊!——”一声惨叫,她被藤条给捆住了。被大面积焚烧的荆棘花,一下子面临死亡的威胁,幸好,无意间,它发现了一个补充能量的源泉,它感觉将这口救命之水咽下。 女魔法师被吞入了花朵中,一命呜呼。 拉克丝还待接近泰隆,却发现泰隆的模糊血肉在快速重生着,一转眼健康的皮肤恢复如初。拉克丝见状,赶紧悄悄离开。 泰隆抹了把脸上的血,自己的血...暗呼侥幸!幸好这具身体的抗毒能力强大,连溶解的毒素也能抵御一二,否则泰隆这会儿根本恢复不过来!看了眼被荆棘花吞下去的女魔法师,泰隆心情复杂,心道这算不算任务失败呢? 十四、真婕拉的诞生,死亡预兆 **刚经历了一场酷刑,精神上又要面临抉择。 什么酷刑? 荆棘花有着怪兽级别的缠绕力,轻易穿透了泰隆的护甲,基础86护甲+猛禽斗篷的40护甲+附魔的9护甲,一共15护甲都扛不住,碾碎骨头,五脏俱裂;基础5魔抗加9附魔魔抗,被溶解有机体的植物巫毒腐蚀穿透,一层表皮直接给扒下来。 之所以现在有基础护甲、魔抗,是因为泰隆已经学会有效利用魔力去抵消伤害。这好比一个怀有绝高内力的人,会不会有效利用自身内力,结果完全是天渊之别。 而领主级别的魔法生物,因其庞大的魔力总量,基础能力是很恐怖的。 可惜领主们的智力处于萌发阶段,魔力属性单一,弱明显。比如眼前这株荆棘花,一中了火焰魔法,根本不知如何应对,只会疯狂地攻击入侵者,结果只能是被人利用。 是的,荆棘花是被女魔法师利用了。但是,泰隆仍恨不得一刀劈了它。它对泰隆的痛苦折磨,让泰隆一度以为自己要惨死。 人就是这样,强烈地情感波动,会导致亲手犯下错误,然后追悔莫及地:“早知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有着克己、知行合一器量的人,终归是少数。 女魔法师已经死了,眼前这个女人,是荆棘花以夺舍的方式,继承了女魔法师魔法、记忆的婕拉。婕拉在土地上来回滚动,挣扎着想扑灭身上的火焰。她双眼不似人类的瞳孔,妖异的黄瞳中,绿色的植物魔法能量在涌动,渴求帮助的眼神,一脸希冀地看向泰隆。 “帮帮我!” 婕拉没有出来,她还不会动用嗓子,学着“求助姿势”,爬在地上向泰隆伸出一只手。 其实,她不用举手,泰隆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因为她已经有了心跳。死亡之刃对血压有着特殊的感知能力,对血压集中的地方,如喉咙、心脏等,极为敏锐,泰隆甚至能通过心脏跳动的变化,来判断一个人的意图。↗↗↗↗, 泰隆克制住报仇的情绪,快速、理性地将事情经过理了一遍。 任务失败是件糟糕的事,也许眼前是转机,是一次补救的机会。如果我帮了婕拉,婕拉才有可能帮我! 按妖皇记忆,树妖是极难化形的。树妖修成人身,需要的时间数倍于其他妖怪。夺舍,或许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是夺舍,要舍弃原先积攒的一大堆能量。 婕拉夺了女魔法师的肉身,自身能量丧失了大半,威胁度大大不如从前。强弱差别不大,合作的前提算是有了。且泰隆仔细观察,女魔法师的火魔法、暗魔法能量,都被婕拉当成养料溶解,转化为她习惯的植物魔法。这种笨拙的转化行为,才造成了她的困境。如果她继承了女魔法师的能力,她自己就能将火焰收回去。 但是,这个错误为泰隆提供了一个做好人的机会。 泰隆咽了咽口水,谁让婕拉还不习惯人类的生活方式,刚才衣服又都被溶解掉了,如今她正全身赤倮,以跪求的姿态,展现着火辣的曲线。怜香惜玉的心作祟,泰隆凝聚水元素,为婕拉释放了一个基础魔法净化。鲜花翠叶环绕着美人,水元素对冲着火焰,让水蒸气如烟似绕,香气芬芳扑鼻,不知是婕拉肉身上散发出来的,还是缠在她身上的花朵散发出来的。 泰隆留了个心眼,对婕拉暗地施展了玄素诀,建立了一道偷窥心境的精神链接。 这个行为,差让泰隆将隔夜饭呕吐出来。 因为荆棘花是夺舍者,婕拉的记忆是以植物时期为主,人类记忆为辅的。在漫长的植物时期,婕拉吞过许多其他生物,包括各种野兽、各种昆虫...尤其是昆虫,毛毛虫,蜘蛛,屎壳郎等等,简直比传中的贝爷还要贝爷,那画风太猎奇,直接击穿了泰隆的接受底线。 不作死,不会死。 “感——谢——你”婕拉活动着嗓子,机械而断续地发出这三个音符,她好奇地打量着泰隆,这个她第一个遇到并帮助她的人类。比起笨拙的表达语言,婕拉内心对泰隆要好感许多,因为泰隆身上的植物魔法气息,让她倍感亲切。且按人类记忆的审美观,此时解除了面容伪装的泰隆,绝美的容颜,很符合人类的爱慕对象。 泰隆:“你要尽快学会人类的生活方式,”清咳一声,“比如作为一个女士,你在陌生人面前,要穿好衣服!” 婕拉竖着耳朵倾听,在听完泰隆的话后,思考了好一会儿,将人类记忆中对应的场景搬套,才意识到一种名为羞耻的情感。她驱动植物魔法,长出大片绿叶将重要部位给遮起来。她用漂移的目光,一对妖瞳偷瞄着泰隆,泰隆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泰隆的衣服同样被植物溶解液给腐蚀掉了,此时不过围着一个破烂的猛禽斗篷,魔法刻印装备会随着魔力的供给而缓慢恢复。 泰隆:“我去弄些吃的,人类吃的东西,你绝对会喜欢的!你待在这别动。” 婕拉头,这个行为有像鸵鸟的幼雏。 泰隆装模作样地转了一圈回来,这只是想隐藏些秘密。巫毒之地的动植物,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泰隆还分不清楚。衣服和烤肉,是泰隆直接用分宝崖的积分兑换的。 婕拉很快被烤肉的香味吸引了,眼巴巴地看着烤肉。可她仍是一动不动。泰隆意识到是之前那句话“你待在这别动”对她造成的影响,不禁有些歉疚道:“这个是给你的!”比划了个进食的动作,“吃!” 烤肉的美味,滋润着人类的味蕾,婕拉:“真好吃!”那些吞食昆虫的记忆,一下子全被她抛之脑后,再也不去想。婕拉多年来一直处于饥饿状态,一餐都没吃饱,所以那些猎奇的吞食昆虫的画面才一直在婕拉的脑海里转来转去。如今婕拉的味觉纠正,总算让泰隆心中松了一口气。 没人知道文明进化的契机是什么,但此时在泰隆看来,契机或许就是一顿美味的熟食。原始人类无意中在一次森林火灾品尝了烤肉后,彻底摒弃茹毛饮血的习惯,去追求美味的熟食。同样,烤肉让婕拉对人类生活充满向往,在把女魔法师的记忆视为“正确”、“经典”后,以惊人的速度消化着人类部分的记忆。 婕拉吃一顿烤肉后,大汗流了一身。泰隆正想着再为她凝聚水元素,却惊奇地看到她双颊通红地害羞道:“我去河边洗个澡,你...你别跟过来!” 泰隆惊愕了下,旋即答道:“我叫泰隆!你...” 婕拉:“还是叫我婕拉吧。” 荆棘花打算沿用舍主的名字。此时她被人类生活的新奇感驱动着,亢奋使她的汗腺难以停下来,汗水流个不停。 泰隆将一套短袖短裤的夏装递给她:“洗完澡后穿这个吧,你要让自己平静下来,总不能一直流着汗!” 婕拉这一顿澡,让泰隆从下午等到天黑。她早就洗完了,只是在河边静静地呆着,整理着思绪,平复着新生的心情。碍于礼节,等了够久了,泰隆去河边叫她。 婕拉:“我...我曾两度要杀死你,人类的时候,还有植物的时候,但是你为什么要救我?” 泰隆早就想好了答案:“因为我有种奇妙的感觉,正如你所感觉到的一样,这是命运的相遇。”对视着,在她悸动的期待中,如愿接近过去,揽上肩膀,吻上红唇。浓郁的花香味道,舌头的津水,混着植物的花粉,如尝蜂蜜,甜美至极。婕拉是至今为止,遇到的最香最甜的女人。 “啊——”泰隆痛呼一声,放开了她,看着掌中的尖刺,摸着被刺破而流着血的嘴唇。 婕拉在万分紧张羞答答的时刻,晶莹白皙的皮肤里,自卫地冒出木刺。婕拉慌忙道歉:“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她扶住泰隆的手臂,然而忘了收回利刺的她,又用仙人掌在泰隆手臂上开了好几个窟窿... 泰隆做出一副保持距离的手势:“在你能收发自如地控制一切之前,我们什么都不能做,ok?” 花有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婕拉垂下头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的。”后一句声到几不可闻。 挨了这几下痛,把泰隆拉回清醒的现实。拔掉木刺,治疗好伤势,泰隆理了理思路,道:“你已经将原先的火焰暗影魔法给废掉了。尽管你外貌看上去和原先一模一样,但专注植物魔法的你,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你回到阿莫琳身边,一定会被她识破。” 如果让阿莫琳知道亲传弟子被一株植物给吃掉了,非发疯不可,一个强大女人发起疯来,那后果简直不敢去设想。 婕拉:“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能回奇幻仙境,回诺克萨斯吗?城里人不是在抓我吗?而你...” 泰隆:“我是他们派来的,但目标不是现在的你!是原先那个女魔法师。听着,情况比你想的还要复杂!城里人的高层出于某种目的,给我的命令是把女魔法师从城中吓走,而非杀掉她。这是个奇怪又困难的任务,太复杂了,结果是我搞砸了,自己都差被女魔法师给杀掉。” 婕拉心中放下了两块大石头,能不让泰隆为难太好了,还有进城的机会。她兴高采烈道:“这么,我能进城里?!”她对记忆中的人类生活向往无比,急不可耐地想到人多的地方去看看。 泰隆摇摇头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巫师会的反叛分子,招摇过市是绝对不能的。”见她万分失落,不忍再打击,“但是穿好掩盖身份的斗篷,戴好面纱,跟在我的身后,应该没什么问题。”将准备好的一套斗篷装束递给她。 婕拉穿上了斗篷,吐槽道:“好闷热啊!” 泰隆也吐槽道:“要我,你的汗水太香了!你能不能把这花香味调低一,否则是人都会注意到。” 浓郁的花香味变了,变成一股清晰醒脑的幽香。 婕拉得意地道:“这个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品味?” 泰隆:“很棒,我很喜欢,”称赞完后仍指出不行,“可这和刚才有什么区别?变成更加引人注意了!” 婕拉将幽香味稀释了许多,仍留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执拗道:“我是花啊,怎么能没有香味?这是最低限度了,不能再低了!” 到这份上,泰隆只能忍受她的骄傲了。泰隆仔细端详一阵,看着她的妖异双瞳,想起一事,把一副墨镜递给她,道:“戴上这副墨镜,否则人们会视你为异类的。” 泰隆和婕拉回到城中。去哪呢?回巫师会的联络太冒失了,毕竟那儿才刚刚被袭击过。回城堡也不行,让乐芙兰看到婕拉,这个时岂不成了火星撞地球? 泰隆想起杜克卡奥将军的一句话,“如果遇到困难,到冰火酒吧找酒桶古拉加斯。”这话当初还不在意,如今一琢磨,方才醒悟酒桶和将军的关系,并非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这一个月以来,泰隆在城堡几乎看不到古拉加斯的影子。 泰隆带着婕拉来到冰火酒馆,发现酒馆的老板赫然是古拉加斯。古拉加斯总是醉态常驻,红着酒糟鼻道:“哦,没想到你今天真的会来这儿!” 泰隆注意到这开场白的潜台词,有些吃惊:“怎么,你知道我要来?是将军告诉你的?” 古拉加斯嗅了嗅鼻子,赞道:“哇噢,真的是好想啊,女魔法师让一株花朵儿变成了真人,简直是个奇迹。” 泰隆目放寒光,放出了刀锋,低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都知道些什么?!” 出于礼节,泰隆在城堡是将魔法装备收起来的,泰隆也清楚这么做的风险,上次一不心被萨科阴了一把后,泰隆权衡利弊,于是决定:猛禽斗篷不收,死亡之刃收起来、但随时第一时间掏出来。 古拉加斯举起双手道:“别别别,冷静,年轻人!这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这一切是一位预言家告诉我的,想不想见一见这位先知?” 泰隆沉声道:“带路!” 泰隆和婕拉来到一个地下密室,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老人。非常沧桑的老人,泰隆从未见过如此强烈的沧桑感,好像大量的时间沉积在这个人身上。老人白发白须虚张,这是被银白色的某种奇异力量虚托起来,而这种奇异力量源源不断地从老人眼中流出。老人身后背着一股巨大的时钟,这个时钟几乎与老人连成一体。 泰隆知道这个老人是谁了,时光守护者——基兰! 基兰:“终于等到你来了,伙子。” 泰隆没有答话,将目光看向了基兰身边的另一个人,将军杜克卡奥! 杜克卡奥会意了一下泰隆,打量了一下婕拉,赞道:“真是个魔法奇迹!”话锋一转,“但瓦罗兰快要受不住这种魔法奇迹了,滥用魔法让瓦罗兰的空间变得太脆弱。”长叹一声,斥责泰隆道,“见到长者,干嘛不问好?!” 泰隆赶忙向基兰礼节性的问好。 杜克卡奥:“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先听我,你会明白一切事情的始末。你能来到这里,明你是个能理智处理问题的人,不会轻易被情绪化所支配。” 杜克卡奥再度分析了一遍瓦罗兰大陆的形式,关于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对峙。事实上,诺克萨斯表面上咄咄逼人,实际情况已然处在下风。德玛西亚人暗中控制了班德尔城的政局,正如诺克萨斯暗中控制了祖安一样。但是班德尔城在诺克萨斯的南方,诺克萨斯一直面临着两线作战的困境。 杜克卡奥:“所以抓捕约德尔人的首席**师维迦是重中之重,必须将平衡的天平重新扳回来!维迦这个人性格自闭,不会轻易冒险。你得让婕拉给阿莫琳写一封亲笔信,让对方认为来诺克萨斯是很安全的,我们才会有机会扳回天平。” 基兰插嘴道:“瓦罗兰已经受不起任何一场大规模的魔法战争了。有机会能限制住一个像维迦这样的**师,是上天寄予的良机。” 杜克卡奥头,瓦罗兰大陆是几百年前,他的那个她,用生命从黑暗中挽救的,对他而言,瓦罗兰是和亲生孩子一样的存在。杜克卡奥发誓决不允许瓦罗兰出事。杜克卡奥的刺客名声大于将军名声,旁人只道杜克卡奥为诺克萨斯效力,而杜克卡奥暗杀一个又一个德玛西亚的重要将领,其真实目的,是帮助实际处于弱势的诺克萨斯,维持着平衡的局面。 杜克卡奥解释完,泰隆大致明白了将军的立场。杜克卡奥塞给泰隆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这是一个宅院,让泰隆暂时把婕拉藏在那儿。 泰隆双眼一亮,正愁没地方安置婕拉,这会儿就来了一套房子,真是瞌睡就有枕头啊! 杜克卡奥皱了皱眉,看向基兰,示意要敲打下这子,省得这子管不好裤腰带而误了大事。 基兰会意道:“伙子,我曾看过你的死亡,当时的你死得惨不忍睹!” 这话重得吓了泰隆一跳,暗道渣男必死、必柴刀? 基兰意味深长道:“不信,你可以自己看一看。” 泰隆忽然觉得基兰的双目变成了一阵漩涡,把自己的心神吸了进去,带入一个奇异之梦。 一个角斗场,风格比诺克萨斯的监狱更像古罗马。人们一手拿着长矛,一手拿着圆盾,戴着古罗马的经典头盔在场中战斗。这个头盔是诺克萨斯没有看到的,参战者有女性也是没有看到的。这并非是供贵族取乐的角斗,而是一个庄严的成年仪式。 对这个部族来,成年仪式,即意味着要成为一个战士。但有一个难关:参战者必须杀死对手,这意味着要同族相残。但这个部族并不将相残视为错误,反认为真实的战斗、毫不留情的战斗是无上的荣耀。 一个名叫蕾欧娜的女青年拒绝杀掉战败的对手,而迎接她的将是处决。游戏剧情中的奇迹和赦免并没有发生,因为另一个名叫戴安娜的异端突袭了山,杀光了所有长老。 没有长老,哪来的赦免? 而泰隆找到了潘森,劝道:“如今长老们都死了,你现在是部落最强大的战士,一切由你的算,不如放了蕾欧娜!” 潘森拒绝道:“眼下越是局势混乱,越要典正刑罚。我必须处决蕾欧娜,这是唯一挽救她的荣誉的机会。部落的荣耀是绝对不能动摇的。” 泰隆讥讽道:“人都死了,还要荣耀来有什么用?!” 潘森固执道:“住口!你这外乡人根本不明白荣耀对于我们的生命意义!在这,每个人的墓志铭上都写着同样的四个字——” “以死求荣!” “你这外乡人是不会明白的,这是我们几百年的传统,你再语言侮.辱,我就杀了你。” 蕾欧娜行刑的那一天,泰隆前去武力阻止,潘森怒不可揭,用跃天一击震晕了所有观刑的族人。 潘森用长矛指着泰隆道:“外乡人,我们好心招待你们,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妨碍我们的传统,贱踏我们的庄重仪式!我们连德玛西亚都不怕,会怕你们诺克萨斯?”环视角斗场,“还好,所有人都被我打晕了,只要杀掉你这个妨碍者,再处决掉蕾欧娜,我还能挽回她的荣誉,她的墓志铭上还能光荣地刻上“以死求荣”四个字。” 泰隆吐了口沫,唾弃道:“去他嘛的苟屁荣誉,人死了还要荣誉有什么用?” 战斗一触即发,泰隆不敌潘森,潘森的圣盾一次次挡住了刀锋。在蕾欧娜的尖叫声中,泰隆被长矛贯穿了胸膛... “啊——” 泰隆从梦中惊醒过来,恐惧地看着基兰道:“我真的要死?!” 基兰耸耸肩道:“谁知道呢?预知未来的奇妙和痛苦之处,在于你明明知道命运要发生,却无力去改变它,顺其自然吧,年轻人!” 卧槽,顺你妹啊,难道明知是死还不挣扎一二?! 泰隆摇头道:“我不相信!我认为命运掌握在自己的双手中。” 泰隆还想再问些细节,杜克卡奥下了逐客令:“我们还有事要商谈,没时间理会你,你先把自己的事办好!” 泰隆和婕拉领命而去,杜克卡奥用只有泰隆能听到的空间传音术道:“我宁愿你和这个婕拉在一起,也不想看到你和暗影岛的人有关联。心那个叫乐芙兰的女人!呆在她身边迟早会害死你自己!” 暗影岛?泰隆一时头皮发麻,乐芙兰之所以是巫师会的头目,是由于充当着暗影岛传声筒的角色。在乐芙兰记忆中,暗影岛的英雄远远要强大许多,达到了所谓的“飞升”级别,外表特征不再像人类,而有着着动物、神话的特征。 泰隆还在想着杜克卡奥、基兰的话,然而一个来自黑暗的致命威胁,悄然又快步地接近了泰隆。 十五、报恩的花神,狠辣的伊芙琳 泰隆看着纸上的婕拉的笔迹,还过得去,只有些许歪扭。 很多夺舍重生的穿越者,字迹会莫名其妙的变得很难看。而婕拉并非穿越者,而是树妖,如果她没有掌握舍主的文字能力,一切计划将化为泡影。 泰隆:“再多写几遍,写整齐了,才能派上用场。” 此时已是深夜,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乐芙兰一直在家中等着,已经有些焦急担忧,泰隆能感觉到,是时候回去了。 窗外的黑夜,出奇的昏暗,好像幽暗中潜伏着猛兽,更添不安的气氛。 婕拉:“你在担心她,她很漂亮吗?” 停下笔的婕拉突然道。 把还将她当成孩子看的泰隆,问得无话可答,一时惊讶于她的成熟之快。 谁让将军在婕拉面前戳穿了泰隆?泰隆只得应付这毫无准备的矛盾。 泰隆放出了刀锋,寒光让室内的气氛温骤降,审视着死亡之刃道,“当时我只是一个得到它的幸运子。将军的大女儿卡特琳娜对我持有它抱反对态度。我在杜克卡奥家族的家臣地位并不牢靠...” 没什么比讲大局更能糊弄个人情感。 泰隆一副自揭伤疤的支吾语气:“巫师会被诺克萨斯高层当作利用完的工具扫除进了垃.圾.堆,而像我这样的人...原先在练阳光和空气都看不到的底层牢狱里,是非常害怕被高层当成废品一样处理掉...”“所以,为了自保,我找了个盟友。乐芙兰以妻子身份和我在一起。” 婕拉听得一脸迷糊,泰隆看到心里乐了。在泰隆看来,以婕拉现在的思维,仅仅顺着情感走,对人类的权谋、厉害关系、敌友之分等等,仍感到头疼般的错综复杂。 婕拉:“等等,等等,等等!”声音一沉,“你她是你的妻子?!” 泰隆还是低估了她的学习进度。 泰隆:“是...”没招了?不,继续支招,“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总是因为吸食麻药而忘记吃饭,即便∫≌∫≌∫≌∫≌,肚子饿到呱呱叫也要来一支烟。”“孤独,让人戒不了麻药,所以我决定用家庭这一剂良药去挽救。”“没有人见证,没有婚礼,没有任何派对,仅仅只是个形式而已!” 见婕拉的脸色松了,泰隆暗道有戏,抛出一线希望,“现在我暂时还不能离开她,否则会再度让她陷入孤独之中,那好不容易让她戒掉的努力都白费了。” 泰隆凝视着婕拉,“真正的结婚,应该是在牧师的见证下,在神圣庄严的教堂,在神明前立下誓言,以佑生生世世爱在一起。” 按照话里勾勒的美好未来想象,婕拉不禁心驰神往,好似那一切都是为她准备的。可这持续几秒钟,连连摇头:“人类的语言,真是奇妙无比。明明是还没发生的事,也能让人感觉到美好舒心。但是,我在做植物的时候,看过无数的昆虫,它们从不会永远停留在同一朵花儿上,身上有着几十种花朵的香味。” 泰隆:“......” 失败了?! 婕拉眨了眨妖瞳:“这副模样在教堂的神明面前,恐怕会被当成异端。”深吸了一口气,一副吐槽无力的苦脸,“这的空气质量太差了!我是花啊,喜欢清晰的空气和灿烂的阳光。诺克萨斯城内,这闷心的味道,这可恶的阴天,简直糟糕透了!所谓的人类妻子生活,就是呆在这个城内的某间房里?这种生活,你还是留给那个可怜的女人算了。” 婕拉继续吐槽道:“这个诺克萨斯城,我简直一刻也呆不下去!但是,我会为了你呆在这。人心莫测,我即使看得明白也不喜欢去想。我和巫毒之地的绝大多数魔法生物一样,只认恩怨分明。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主人!只要你不抛弃我。” 峰回路转,泰隆心中狂喜,郑重允诺道:“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的,相信我。” 泰隆身上那极为强大而纯正的植物魔法能量,才是真正让她臣服的原因。句芒易脉法,句芒,木之巫祖,可谓世界的木元素的起源能量。这股能量对婕拉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婕拉倾吐出一口花香:“夜深了,真舍得马上回去?”双手一拉,将斗篷下的胸部的绿叶装饰给扯下,瓷白地两圆软玉,一下吸住了泰隆的眼球。 婕拉:“这一路上,我已经能将木刺收发自如了。现在我很想试试:动物的繁衍行为,到底是何等的奇妙,你呢?” 泰隆闻言,一股燎原之火直烧脑门!短暂迟疑,泰隆尤记得她的身体如绵里藏针,双手缓缓探上圣峰,在发现尽是柔软后,一切顾忌抛之脑后。若女人是用水做的,婕拉就是用花露做的。耕田,田间的涓流会芬芳阵阵;哺育的圣峰,会流出蜂蜜的甜浆来... 婕拉按照对人类的认知,大开福利,把泰隆沉湎于香与甜的天堂而难以自拔。泰隆也动用玄素诀,让婕拉感受了一番宛如升华的灵魂结,合。乐极而安,两人相拥着睡得很沉,直至泰隆从危险警示中惊醒! 乐芙兰出事了。乐芙兰见泰隆一日一夜没回去,潜出城堡去追踪巫师会的据。可是一出门,被早就蹲在外边的暗影岛的人抓获。 泰隆飞快地离开安乐窝,往心灵感应的方向赶去。 只要转过这个弯... 一个熟悉的身影斜靠在墙边,是乐芙兰!她专门在路口等着吗?泰隆瞧着不对劲!乐芙兰既不打招呼,也不出话,只用眼神示意有危险。周围一切正常,但除了泰隆自己和乐芙兰,还感觉到另外一个人的血液循环系统,这个人正在悄然接近泰隆。 还是让劫持者察觉到了追击。 隐形单位?刺客?泰隆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过去,走到合适的距离,猛的举刀刺了过去!“咦?”一声惊呼,刺客从隐形中出现,她手腕上冒出一根黑刺,挡住了这一击。 伊芙琳!传来自暗影岛的刺客。伊芙琳理着一个爆炸头的杀马特,清凉的装束,傲人的身材大半是倮的,但却没有让泰隆提起任何兴趣,因为她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实在是太强烈了,像一把锋锐的刀刃卡在喉咙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伊芙琳明明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举动,却能对泰隆产生极大的压迫感,让泰隆不禁怀疑:她比我强很多? 伊芙琳神态悠闲,显得吃定了对方,她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一个浑身是花香味的粗心大意的家伙,怎么可能看破我的完美无缺的隐形?”“对了,你从哪里来,是掉进了香水加工厂么?好浓啊!但是这味道的品味不错!” 见泰隆一言不发,伊芙琳恼火了,“你如果告诉我,我原本还会让你死个痛快!怎么?以为自己与我有一战之力?暗影岛的英雄,全部都是飞升过的,与你们这种半吊子相比,根本是天与地的差别。” 伊芙琳轻轻一挥手,憎恨之刺!暗元素的空间能量,像活过来的带刺触角,蛮横地分开地面,从地下贯穿而出。密密麻麻的尖刺,让泰隆左闪右躲,步步后退...对方的出招速度太快了,快到压制得泰隆做不出一个反击动作,否则一停下来就成蚂蜂窝。 泰隆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发动了暗影突袭,瞬间进入潜行状态,摆脱了纠缠,一个割喉之战,闪现到伊芙琳身后,并将空间反噬转嫁给她,使她被大幅度减速。毫不留情,手上的刀,飞回的十字螺旋刀,全数砍在伊芙琳的身形上。 然而,一刀也没有造成伤害... 伊芙琳身上冒出了无数根黑暗尖刺,不但全部格挡住刀锋,还刺穿了泰隆的手脚,如把泰隆钉在了一个无形的十字架上。 伊芙琳:“这冲击力,好弱啊~”自得道,“我的影子,可是暗影岛上英雄中最强大的!”轻巧地转过身,端详着被钉住不动的泰隆。 泰隆没想到这些黑刺全是影子所化,亏自己还从死角发动攻击,原来是一头撞到了枪口上,真是失策! 伊芙琳伸手摸了摸泰隆的脸,无视对方那仇视的目光,赞道:“哟!不错的脸蛋儿,难怪把我的乐芙兰给迷住了?”声音一下变得低沉而可怕,“知道吗,鬼,你抢了我的猎物!” 钉住双手的黑刺,瞬间分出十个分支,如锐利的铁钩,钩住了泰隆的十指,再一钻破指甲,贯穿指头! “啊——!”十指连心,这两下差痛得叫泰隆晕死过去! 泰隆心道:她的黑刺不但能刺穿,还能化为利钩... 折磨,才刚刚开始,接着是脚趾头... “啊——”声音一波比一波凄厉。 手指头、脚趾头完了后,是手掌骨和脚掌骨被贯穿,接着是手臂的骨头,还有腿的胫骨,深入骨髓的折磨,让泰隆意识朦胧之际,有种寻求解脱的乞求。 而伊芙琳像欣赏着一件作品道:“等回到岛上,问那只蜘蛛要丝线,一具很听话的提线木偶就算制作完成。”回头对乐芙兰道,“你不是舍不得他么?我把他制作成玩具,让你带回去怎么样?” 伊芙琳打了个响指,乐芙兰能话了。 乐芙兰泪如雨下:“够了!真的够了,我求求你,放了他!你让我怎么样都行,我这就跟你回暗影岛!” 伊芙琳苦恼地摇着头:“我让你回暗影岛,是为了你好!飞升英雄与着勉强控制元素的英雄,有着天渊之别。像我控制暗元素如呼吸一样容易,哪用得着找火元素去维持平衡?” 泰隆粗喘着气,满身大汗,不禁思考起伊芙琳的话。在妖皇记忆中,单一元素累的化身,能一个个累加起来,从而发挥巨大威力。比如太阳真火一共有十个金乌化身,按天干十支累加,结果还会产生某种质变。 伊芙琳本人算上她的影子,一共两个,但一累加起来,魔法威力要比彼此制衡的暗与火焰强上一大截,形成了碾压的差距。而如今的乐芙兰,大招故伎重演的伤害和招式的威力是一样的,难道还没有触发剧情、习得魔法精髓? 伊芙琳不屑地指着泰隆道:“不就是一个男人嘛,难道你忘了和我在一起的美妙时光?顺便一提,像我们飞升过后的英雄,因为魔力的大幅度增长,体力也会翻倍,换句话是很难找到持久能力会翻倍的男人!”指着泰隆下边,“你觉得他的那根棒子,能最少持久一个时吗?不,这不可能,靠男人是很难尽兴的!” 乐芙兰双颊微红,心中呸道:“那是你没有遇到过...” 伊芙琳想起什么,恨声道:“对了,上次遇到的那个赌鬼,叫卡牌大师崔斯特。我和他跳了一个时的灵魂探戈,这家伙硬撑了四十分钟然后开大招逃走了。” 灵魂探戈,一种极为消耗体力的舞蹈。 伊芙琳抓狂道:“所以啊,男人是绝对靠不住的。” 泰隆心中不禁腹诽,崔斯特或许占了这女人什么便宜。 乐芙兰不想再继续扯话题,毕竟泰隆的手脚在放着血,继续放任不管会害死他。 乐芙兰再次恳求:“放过他,我跟你回去。” 伊芙琳沉默了下,应口道:“好。看着今天是你我重逢的份上,额外破例。” “砰”一声,夹杂着痛呼的闷哼,泰隆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乐芙兰:“泰隆!”想上前查看伤势,却仍被一股无形力量束缚着。 伊芙琳原地留下一个残影,本体瞬间出现在乐芙兰身边,这不是空间魔法,而是速度达到了极致,并且能发动、停步自如。无法想象,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双脚是如何做到的。 伊芙琳:“我们走!破例只能到此为止,剩下的是任他自生自灭。” 乐芙兰还待话,伊芙琳挥掌打晕了她,背负在肩。伊芙琳不屑而嘲讽地看了泰隆一眼,像看一个微不足道的废物,以一脸傲慢的神态消失在黑暗中。 刚刚还睡在天堂里,如今手脚全瘫,倒在自己的血泊,在诺克萨斯的街道上吃着飞尘。凉风飕飕,并没有人来救。泰隆咬牙含痛,自己运用植物魔法恢复过来。 或许,在伊芙琳当时看来,泰隆手脚被残,形如废人,故而没有补上一刀。但泰隆发誓会让伊芙丽为这个失误付出代价,总有一天会逮住她,然后把她按倒在地上摩擦! 特别是伊芙丽和乐芙兰的女同关系,让泰深感挫败。因为泰隆这一个月来,为了开发菊杯,对乐芙兰“清洁,注水,加压,锻炼括越肌”,这几天才刚弄好,才用了几次,竟被情敌抢了去!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个月的努力啊,哪像以前的女侠们从蹲马步,清洁下就能弄了... 满腔怨恨并不能解决问题,谁让自己的实力有限呢?美人乡,英雄冢,泰隆意识到这段时间,由于在恶补基础魔法,潜意识自己在进步,心态有理由地放松了。可和真正的英雄对战,都是险象环生! 泰隆一度想到,如果真正打起来,就拼命、热血、燃。如今回过头一想,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并不存在“回忆——梦想——愤怒爆发”,然后马上击倒对手...也许,热血适合别人,并不适合泰隆。 天亮了,靠在城堡窗口边的泰隆,当看到阳光逐走了黑暗、遍地可视时,心中对自己:总算告一段落。确认伊芙琳不会再回头来杀自己,也确认暂时无法找到乐芙兰。只有一个心灵感应的大致方向,西北的暗影岛的方向,整个瓦罗兰大陆的忌讳之地。 泰隆发誓总有一天会踏上暗影岛夺回妻子,但在那之前先得变强,否则与送死无异。 十六.赌命,雷霆领主的法令 萧伯纳名言:“人生两大杯具,一是万念俱灰,一是踌躇满志”,如今泰隆的心态和这句话差不多。在惨痛的失去和失败后,心里边发誓要复仇,结果发现:如今的自己,连婕拉都打不过。 被藤条吊起来的泰隆,闭上眼,难以面对道:“放我下来...” 又一次模拟对战结束,结果无非是再确认了一个事实。 婕拉:“主人,你没事吧?看上去你很沮丧!” 泰隆:“我没事!” 婕拉挥动藤条,将一花瓣折成的水杯递过来。泰隆一饮而尽,但觉清香甜滋入腹,一股暖洋洋的舒服感化开,将训练的疲劳撵走了。深吸几口气,又觉有好几种香味在喉鼻间流转,细细一品,有近九种之多,沉吟片刻,浑身不出的神清气爽。 婕拉:“味道怎么样,我昨晚又改进了工艺。” 九花玉露丸。泰隆把这种丹药交给婕拉,解析其成分并用婕拉的天赋量产。 泰隆:“你做得很好,我感觉仿制品和原版很接近了,在改进一儿,你将是瓦罗兰第一的炼药师!” “真的?”婕拉高兴笑道,“瓦罗兰的第一炼药师?这个称呼真棒,但是...”有些困惑,“事实上,成分已经和主人给的样品一模一样,可我的作品总欠缺着什么。” 泰隆:“是时间,是地。”泰隆真正想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些成分是不同花草的精华,而不同花草的生长条件是不同的: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方位...还有你炼药时的整个人的状态等等。” 婕拉陷入了沉思中,招呼一声,告退回林间屋捣鼓炼药去了。 山寨九花玉露丸最多只有原版的七成之效,泰隆是为了鼓励婕拉,才的“差一儿”。 泰隆的心态向来好,再怎么悲催,也明白鼓励对于一个人成功的出发,是非常必要的。 如果没有别人的鼓励,就自己给自己鼓励,并将鼓励传播给别人。 有的人∷◇∷◇∷◇∷◇,,总是埋怨家人,埋怨男女朋友,埋怨这埋怨那;须知积累的负面情绪太多,还想正向发力,那怎么可能呢?这气场根本就是颠倒的,就算勉强发力,心灵也是扭曲阴影的。 心里阴影面积,多是期望与现实的落差。走出阴影有很多种方式。泰隆选择的是外出散散心,呼吸郊外的新鲜空气,在幽静的园林让心灵平定下来。 婕拉不喜欢呆在诺克萨斯城邦,泰隆为了顺她的心意,从城堡搬了出来,在北郊的一片森林定居。将军的城堡,未必安全,至少城堡附近得不到保障。 婕拉用植物魔法建了个木屋,周围栽种上奇芳异草,再大的范围种上警戒的守卫植物。对婕拉来,搬出来是欢喜的,她没想到主人会如此照顾她!尽管在泰隆看来,如今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魔法生物一旦对人效忠,在魔法史上永远不会背叛。 有魔法学者指出,这是因为人类的味觉进化而嗅觉退化了,不像飞禽走兽们能辨别几公里以外的气味,从气味中归类、划分敌我,记下友好的、仇敌的。而人因为气味感退化,所以这部分记忆能力也退后并失去,而魔法生物们则不同,它们会将友好的气味铭记一生。 但最近的一个例子,明原因并非仅仅如此。 德玛西亚王室有一把传世的屠龙之矛,名叫阿塔玛之戟。这把长矛如今在德玛西亚皇子嘉文四世的手中,而嘉文身边有一个龙血武姬...事实上,龙血武姬希瓦娜的父亲,就是召唤师峡谷的那条红龙(严格来,大龙根本不是龙,是虚空虫),是被皇子的祖父辈给屠掉的。所以,嘉文一族是希瓦娜的杀父仇敌。 可为什么仇人还会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呢? 因为龙不但滥.情,还对生下的孩子不管不顾、任人欺凌。希瓦娜是半龙人,她受同村人排挤,在将要被杀死时,她被嘉文拯救。而嘉文身上的阿塔玛之戟,那亲人的气息,互相呼应的魔法精神波动,让希瓦娜把皇子视为唯一知己。所以有流言,希瓦娜将嘉文视为父亲,并来了一段跨越杀父仇恨的禁.忌之爱。 这段故事,在瓦罗兰广为流传。乐芙兰在教泰隆时,用作召唤魔法的举例。每个魔法师都渴望有一个忠于自己的魔法生物。但是成功的例子太少了,要跨越种族去匹配精神波动,还是亲人的相似程度,非常难。 而泰隆得到一个婕拉,是何等的幸运。对婕拉而言,泰隆给她的感觉,和其他人类是不一样的,是种族的区别。泰隆和她是“同族”,而其他人类在她心里则是“异类”。高认同的起步,让两人打一开始就没有任何障碍。 幸好是一男一女,如果当初荆棘花附身的是个男法师,搞起基来也没有任何障碍... 怎么会想到这种荒唐的思路!泰隆暗自吐槽,把心放回如何变强上来。如今比婕拉弱,是因为婕拉相当于飞升过的英雄。早该想到的,婕拉身上植物常驻,并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这不是明摆着的? 所谓飞升的法,在泰隆看来,或许用化身与自身合一更贴切。暗影岛的伊芙琳,是把她的影子炼成化身,然后再与自身合一。而婕拉则是把原先荆棘花的最主要、最精华部分炼成化身,在夺舍后与女魔法师的身体合一。这样做的好处,是扩展了人体的魔力容量,实力翻了一倍。人体的容量是有限的,背负着魔法刻印,魔法师一直感觉到的身体的排斥痛感,痛感时时刻刻提醒了这一。 那么,没飞升的英雄,在飞升英雄面前,是否真的任由宰割呢? 泰隆成问过杜克卡奥将军,将军的答案是否定的。将军告诉泰隆,不要看人体的极限。 魔法会潜移默化的改造身体素质,使人体超越原有极限,一些魔法生物的体能甚至是排山倒海,而人也能做到。没飞升的英雄,可以通过锻炼**的力量去弥补差距。 将军还告诉泰隆,泰隆之所以败那么惨,是因为不会运用自身力量。 杜克卡奥:“你使用十字螺旋刀的方法是错误的:像按箭弩的扳机,仅仅只是个发射动作,没有叠加**的力量。你得想办法将魔力和臂力结合起来。” 是了,泰隆这具身体是非常强悍的。但泰隆的天赋是枪、剑,不会用刀,更不会用十字螺旋刀这种奇门兵器。这几天,泰隆试着用臂力去挥动螺旋刀,威力是显著提升了,但准度无法短期内运用于实战,在与婕拉的切磋中有败无胜。婕拉操纵植物的能力,简直是干扰螺旋刀准度的克星。 泰隆想到了卡特琳娜的话。 卡特琳娜:“我认识一个使十字螺旋刀的高手,但她的收费有贵。” 她?泰隆猜出那个人是谁——战争女神希维尔。 希维尔是瓦罗兰屈指可数的巨富,“收费有贵”?恐怕是非常贵!且卡特琳娜当初的语气,如今细想,抱的希望不大。希维尔不但有着惊人的财富,还有着极高的声望。而这么长时间没下文,泰隆估计,一定是希维尔没有卖卡特琳娜一个面子。 而卡特琳娜对泰隆的关系一般,丢脸吃闭门羹的事,绝无可能再提。泰隆更不敢找上门去揭这伤疤。按估计,卡特琳娜若达到了将军口中的内外兼修,那么泰隆现在还打不过她,万一惹得她发飙就惨了。 到底该怎么办? 泰隆陷入了一种举目无亲的困境。“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父母,没有;朋友,身边仅一个婕拉。泰隆想到了杜克卡奥将军,但将军忙着部署抓捕维迦,一时抽不开身。将军只是对泰隆指了一番。 将军让泰隆不要在意抓捕维迦的行动,给泰隆腾出了大把时间去思考。泰隆意识到,这是位长者对晚辈的期待。 泰隆不想让将军失望!希维尔不教又如何?记得没错的话,希维尔的回旋之刃,会在穿越目标后伤害依次递减;而泰隆的斩草除根,来回两段伤害都是不减的。换而言之,按命运走下去,泰隆的十字螺旋刀会用得很好,好到超越希维尔! 可是,命运到底该如何开头呢? 泰隆在山坳上,仰天愁眉苦思,没有半头绪。反复对照记忆,只有一让人在意: 斩草除根:丢出三把十字螺旋刀来回切割战场,但现在这招并不会给目标施加减速。 这里一定有问题。 技能会随着泰隆的经历而产生变化。如刺客诡道,现在会提供一种感知能力,即感知血压的流动而侦破隐形单位。和游戏中不同的是,这是个被动技能,无需刺中目标才生效。 不知不觉呆想到中午,刮风了,乌云蔽日,暴雨将至。今日是看不到晌午的晴朗,连日的放晴,终要迎来一场大雨。 婕拉在山下挥手呼喊道:“主人!回家吃饭啦!” 泰隆心中涌起一丝温馨:“知道了,马上来。” “轰隆”——“噼噼啪”—— 一道惊心的怒雷撕破天空,降落到山上,在泰隆近在咫尺的距离爆开! 婕拉在光影中寻觅着熟悉的身影,叫道:“主人!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泰隆赶紧报了个平安:“我没事!” 泰隆被怒雷给震撼到了,不害怕,也不惊悸,而是雷光亮了泰隆的内心,驱散困惑的迷雾,赐予前路的答案。 “紫雷刀法!” 我怎么把这么绝学给忘了?! 泰隆心中兴奋道。妖皇是心技一体的强者,元神遭受重创后,一旦回忆熟悉的武学便触动伤势、头疼欲裂!反倒是生疏的、没有掌握的武学,一一历历在目。 紫雷刀法是项氏一族的绝学,徐福曾偷学并在十万大山以雷电之力与凤凰一战。妖皇曾一路悄悄尾随徐福到南疆观战,悄悄用分宝崖复制下这门绝学。紫雷刀法练到最高境界,可掌握先天元音和都天神雷。妖皇因练过其他功法,别开蹊径掌握了先天元音、都天神雷,故对这套功法置之不理。 (这一段参照上一卷) 我若将紫雷刀法练至最高境界,不定可以修复受损元神,找回失去的记忆! 所以凡事留一手,不要样样都拿来用,万一哪天出了状况,还有挽救之策。 泰隆对山下的婕拉道:“你先回去吃,我办完事才下山!” 语气铿锵,是一道命令。这让婕拉不知所措,她想了想,决定在山下等着,这天打雷劈的狂暴天气,哪放得下心让主人待在山上? 泰隆妖痛沉思,回忆过往,尝试着与妖皇的化身们联系上...元神之伤何等霸道,痛苦的精神波动传开,连山下的婕拉都感觉到泰隆忍受的巨大痛苦,不禁为他提心吊胆。 妖皇的化身很多,十个太阳,三个月亮(总数是十二个,没练完),十二巫祖化身,乾坤尺印的大诸天煞云(内有灵柩灯火) 这么多的化身,莫战胜情敌伊芙琳,单挑纳什男爵、趾高气昂杀上暗影岛吊打灭世者莫雷洛都不在话下。 如今,过往的辉煌,只是想想而已。谁让妖皇在与鲲鹏的斗法中落败?正应了那句话“武功再高,不如法宝”! 泰隆从识海中找到雷之巫祖强良,电之巫祖翕兹,从两化身分别弄出一先天元音、都天神雷以作紫雷刀法的筑基。想了想,又从水之巫祖拿了玄元重水,从月亮拿了太阴真火,看了一遍真正的句芒易脉法,并把句芒化身一直在温养的紫薇星火拿出来。 玄元重水配上日、星、月三光,可炼成元神大补的三光神水,将来修补元神之伤,恢复记忆全靠它。 这一串动作,便耽搁久了,意识差要模糊,泰隆差醒不过来!待泰隆睁开眼睛,只见婕拉在满脸忧色的看着他:“你刚才在做什么?!我看到你七窍都流着血!” 泰隆抹了抹脸,温热而鲜红,自己的血啊,不禁恍过种隔世之感,叹然道:“刚刚是一次舍生忘死的冒险,但幸运的是我成功了。” 赌命一次。泰隆记得,基兰给了死亡的预言场景,这可以反过来利用。换而言之,在去巨神峰拉阔尔一族之前,泰隆命中注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死。 泰隆赌对了也大耗元气,一度卧床不起。婕拉向城堡报信请假,然后在床边精心照料泰隆。她炼制丹药、调配药膳、推衣喂食,直至三天后泰隆才完全康复。 婕拉:“阿莫琳接到我的信件后,过了那么多天,维迦终于忍不住了!这个约德尔人已经在来的路上,就这两天了!不知你是否能赶得上。约德尔人最强大的法师出手,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任何一个追求魔法的人都不容错过啊。” 泰隆摇头道:“真可惜,强如维迦也逃不过贪婪这一关。如此强大的人,不知将军他们打算如何动手?” 作战方案,将军一直保着密。泰隆之前不知道,现在来回跑腿的婕拉也不知道。没有命令通知,泰隆不去管它,专注于自己的修炼。 紫雷刀法的精髓在于练出先天元音和都天神雷,以强大的雷击、雷声轰击对手,是刀法中雷攻击之最。泰隆因先掌握了精髓部分,故很快练成此刀法。 雷电在诸法中最为强大,反噬力杠杠的,一旦过分使用会心脏爆裂而死。项氏一族采用的是内八卦功护住心脏,尽管如此,运用到大天劫的第九击神雷魔震惊天谴,一生仅能用三次。三次之后,心脏的包络全数瘫痪,此门武功尽废。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前人做不到的事,后来者应努力去超越。 徐福采用的是炼丹术强化身体,已经能随意使用天劫。 而妖皇虽转世为人,身体却被魔尊心血强化过,大天劫随意使用,毫无顾忌。 实力大增,我重新考虑名字的问题。 猛禽的爪“泰隆”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老土了。起码得把土气去掉,起一个有内涵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代表了一段极为黑暗的时光,黑暗到不忍直视:偷窃、男娼、刺杀,污斑斑;需要一个光明蕴意的名字来划分人生的分水岭。 像恶魔丑萨科有另外一个身份:典狱长德莱文。 或许,暗地里用刀锋之影泰隆这个身份去执行刺杀;在阳光下,用另外一个身份安然生活,将是不错的方案。 但在找到另外一个身份之前,我还得继续沿用泰隆这个名字。 —— 泰隆练成紫雷刀法,多了一套技能,技能数量还是九个,猛的一匹! 在瓦罗兰世界,强弱并非以技能多寡区分,因为这有像无限火力模式,技能cd很短,几乎用了又用。不同的是:频频使用技能,魔力消耗会加快,会很快见底。哪怕卡特琳娜也撑不住!并不存在无蓝条英雄、能量条英雄。而魔力一旦见底,基础攻防数据都会下降,人会非常疲劳。同理,也不存在丝血反杀的情况。一丝血了,表示奄奄一息,直接躺地,话都困难,哪还可能站起来战斗? 只能,技能越多,可更好随机应变。 泰隆掌控了雷电,再也不愁丢不好十字螺旋刀了。因为完全脱离了投掷武器的范畴,将雷电封印在刀内,用的是以气御刀的遥控模式,收发自如。遇到目标阻碍,依旧能保持强大的贯穿力,因为雷电会给刀身补充加速。而且被攻击的目标,还会受到电击的麻痹减速效果。 泰隆心情大好,闲暇之余,将紫雷刀法第一式春雷暴殛制作成魔法刻印,然后给婕拉附魔。结果触发了系统提示:成功制作天赋技能! 雷霆领主的法令:召唤一个雷电从天而降轰击目标。 婕拉得到新的能力,乐不可支,技痒难耐地从早到晚,有事没事就去召唤雷电轰击地面。泰隆一再提醒她,频繁使用雷电会对心脏不好。可婕拉哪还顾得上这些,谁让cd很短,几秒召唤一次,直至玩到心脏受不了,婕拉才气虚喘喘的停下来。 雷电不断,以至于流传开一个传闻,诺克萨斯北郊的森林有恐怖妖怪盘踞... 婕拉顽皮了好几天,新奇一阵,不禁将兴趣转移到紫雷刀法的其他招式来。 婕拉:“主人,你能不能再制作几个雷电魔法?作为一个安静的植物,能放出声势惊人的魔法,实在是太酷了!” 泰隆:“不能。除了第一招外,其他都是武技与魔法的结合,准确是刀招和雷电的结合,你不是不喜欢用刀吗?” 刀招是一个原因,还一个原因是都天神雷是太强大,并非附魔魔法能承受的。泰隆给婕拉附魔的也只是普通雷电而已。 婕拉联想了一下刀的形状:“那是当然的!哪有植物不怕刀刃呢?一想到刀的模样,我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不好了!” 泰隆调侃道:“这么来,我拿刀的时候,你也会感觉到很不舒服?” 婕拉头,又随即摇头:“有吧,但是我坚信主人是不会伤害我的。” 两人正聊着,一阵紫色空间能量的奥术波动引起注意,有人在用传送术过来。旋转的奥术能量散开,卡特琳娜出现。 卡特琳娜环视四周,嗅了嗅园林花草的芬芳,淡然一声赞道:“环境不错。”神色一肃,“维迦已经到了!一切准备就绪,你们两个和我回去,参与抓捕行动。” 十七、铁脊山营地 婕拉跃雀的欢呼一声,她感谢魔法,是魔法让她从植物变成了动物!对魔法的眷恋和好奇,让婕拉迫不及待地想一睹巅峰。 泰隆却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不是诺克萨斯吧。” 卡特琳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月不见,眼前的泰隆变了!原先,泰隆和其他男人一样,用仰视的目标,贼兮兮的偷瞄,瞻前顾后的害怕、自卑。如今,泰隆却面沉似水,城府深不可测!这种感觉,卡特琳娜只在她崇拜的父亲身上感受过。 这是理所当然的了! 一次冒险的突飞猛进,泰隆恢复大半记忆,眼界不可同日而语。论修为见识,因知道太阳真火能压制一切元素,故认为魔法是暂时的过渡;论美人品香,卡特琳娜虽出色,却还不及倾国倾城级别。 眼界一高,思路也宽广,更对之前一大段时间内的废材行为羞愧不已! 这一个多月,卡特琳娜出于对战士的尊重,板着脸和泰隆话;卡西奥佩娅则理都不理,把泰隆当初家里蓄养的跳梁老鼠...而泰隆呢,纠结于一天能和女英雄们上几句话,憧憬着何时能抓到主动,和大姐、二姐拉近距离聊上一段。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完全没有发挥,沉浸在对婕拉捡漏的幸运中,这姿态寒碜到令泰隆发指!以如今泰隆的眼光看,大把多机会都错过了。 这次抓捕维迦,是杜克卡奥将军和时光守护者基兰的一次合作。到了最后,将军迟早会告诉女儿们前因后果,起码不会瞒过口风很紧的卡特琳娜。是人都有对秘密的好奇心,如果利用好这个秘密,钓到卡特琳娜这条大鱼不难。 现在,泰隆放出了鱼饵。 一听不回诺克萨斯,婕拉一脸遗憾道:“不去诺克萨斯城,那我们去哪?不是参与抓捕行动吗!” 卡特琳娜觉得泰隆知道些什么,正要询问,心头忽然觉得这是在降低姿态,心中一犹豫,还是没拉下脸来。 卡特琳娜:“我耗费魔力传送到这儿,怎可能又≌≌≌≌,耗费一次魔力传送赶回去?这次传送是为了避开城中一些探子的眼线。接下来的路用走的,一路上便于我恢复魔力。我们是不去诺克萨斯城,我们去峡谷边境,去狙击德玛西亚偷偷越境的援军。这同样是抓捕行动的一部分,还有什么问题吗?” 泰隆淡然地附和:“没什么问题,我们上路吧。” 卡特琳娜摇摇舌根,润了下发痒难耐的嗓子,哼了口气。 呵呵,看谁先忍不住。 婕拉一连串的抱怨:“等了那么久...” 泰隆通过心灵对话,叫婕拉闭上了嘴。因为基兰的暗中存在,婕拉也是知道的。三人一声不吭地轻装疾行。三人行,一个人藏着秘密还能忍...两个人藏着秘密,只有第三人不知道却又想知道,特别是婕拉一副鬼溜溜的被堵塞嘴巴的模样,实在是让卡特琳娜的难以忍受。 卡特琳娜心道:“这七上八下的,就算赶到目的地,也会影响我投入战斗!” 一向对战斗认真严肃的卡特琳娜,放下身段,停下脚步道:“你们两个不要在瞒我了,你们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泰隆心灵暗示婕拉不要接话,自己来道:“那要看大姐想知道些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竭尽所能回答所有问题。”语气躬谦,却故意绕着弯弯。 卡特琳娜:“...”无从问起,只好道,“你们不想就算了!” 卡特琳娜的言辞交际并不如传闻中的妹妹那么好。一次请求失败,第二次请求的脸皮厚度,根本达不到。 泰隆一瞧,原来她是个这么脸皮薄的人,真是保守...不过嘛,我喜欢牵着保守的女人的手心,一步步,一步步,瞧着她的眼神变化,牢牢记住获取战利品的整个过程。 泰隆:“别误会!”一脸诚恳,“我们得承认我们之间一直缺乏沟通。也许今天此刻是个不错的挽救机会,之前我那样,是因为不知道哪些大姐不知道、而我们却知道的事。” 卡特琳娜僵住的脸色稍解,略微头,表示认可。 泰隆:“是酒桶古拉加斯!” 看卡特琳娜微皱眉,估摸着卡特琳娜是个忌讳饮酒的女人。 泰隆:“古拉加斯有个好友,不是弗雷尔卓德人,是个厄尔提斯坦的老魔法师。这个老头身上有股神奇的力量,时间的力量。这力量,它能看穿未来,还能对空间产生某种抑制。”见卡特琳娜听得入神,泰隆给出自己的判断,“维迦是个擅长黑暗空间魔法的强者,或许厄尔提斯坦的时间力量是克制维迦的关键,用时间克制空间!这是我的推断,将军也没告诉我们多少秘密。” 卡特琳娜眉飞色.舞,大感兴趣道:“用时间克制空间?这是什么魔法!你是如何推测出来的?” 泰隆手足舞蹈道:“接触!我接触过这种力量,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内,像一瞬间...时间停止了!就好像这样——”从下而上,试着捧起卡特琳娜的手。卡特琳娜疑惑地看向他,泰隆几乎要被这个“无辜眼神”激地把持不住! 活宝啊!一定还是处子!这生疏感,一看就知道是还没谈过恋爱的!从护腕到手腕,到刺客的手套,直至她的手心,泰隆掐准卡特琳娜的手心,画着圈圈,一股奇异的触感,如水中涟漪,开始轻微地,在卡特琳娜心头荡开来。 泰隆:“有没有感觉到此刻时间有变慢呢?” 卡特琳娜困惑着:“是有,但是...”她目光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如刀锋般盯着某人的咸手,那模样恨不得要将这咸手一刀挥为两段... 泰隆不敢在乱摸了,放开了她,停下来强调:“戴着手套或许感觉不到,”信口胡诌,“那老头摸着我的掌纹,要知道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一样的,代表着每个人的不同命运。” 卡特琳娜:“命运?”锐利目光收了回去,“世上真有命运之?” 泰隆:“如果有人能运用时间的力量,能看到未来又有何稀奇?” 卡特琳娜:“用时间的力量看到未来,”举起双手,端详着思索道。 话题引起了气氛,一旁的婕拉按捺不住,插话道:“但那天那个老头,好像没有摸过主人的手掌,仅仅是和主人对视一眼,主人就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啊。”挠着头,“主人不是不相信命运,而是相信自己的双手能改变命运吗?” 泰隆心道:“闭嘴!你想害死我吗!” 婕拉:“......” 一抹指尖的冰凉横在喉头,卡特琳娜冷冷道:“妈妈,瞬步的时候不要带着匕首。”她突然出现在泰隆身后,两个手指掐住了泰隆的喉管。卡特琳娜:“因为人头不是白菜,割了还能长出来!如果我刚才拿着兵刃,你现在已经死了。竟敢占我的便宜,你胆子肥了啊你,泰隆!” 喉头一松,没来得急喘口气,屁屁上猛挨了一脚,泰隆跌到在地吃了一地的灰尘。卡特琳娜粗暴地放开了泰隆,婕拉也将横在卡特后脑勺的荆棘收了回去。 卡特琳娜鄙视道:“庆幸自己有一个很好的魔法生物作仆从吧,别异想天开,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 泰隆:“咳——”起身仍以诚恳地目光看向卡特琳娜,“误会!”作势解释,“时间是比空间还要强大的力量,没有人能直接使用它,要间接地,比如通过某种媒质。像那个厄尔提斯坦的老头,他背上背着一个和身体连在一起的时钟。我想那是某种装置,用来缓冲时间的反噬力,正如缓冲空间反噬一样!” 卡特琳娜:“装置?”她思索了下,以其魔法才能分析,好像行得通,是那么回事! 卡特琳娜再度伸出了手,作了个搀扶之请,泰隆搭上站起。 泰隆:“而每个人用的时间媒质都不一样!有的人用扑克牌,你听过卡牌大师吗?还有的人看掌纹,总之我专门研究了一番占卜之术,略有心得。” 卡特琳娜打量着他,将信将疑。 泰隆:“而你戴着护手,我摸不准掌纹,才失礼的那样几下,对不起。” 必要时,先道歉,对于脸皮厚的人来,“谢谢”、“对不起”和白开水没有区别。 卡特琳娜这才试着放下怀疑:“该对不起的是我,你没事吧?”泰隆没事,卡特琳娜又问道:“那你刚才有看到吗?关于我的未来?” 泰隆:“当然有啦!我刚才那么专注!怎么会没有收获?”一脸神棍卖相,“看到了哦,但是...结果不是很好。” 卡特琳娜傲然道:“吧,我连死亡都不怕,什么样的命运都吓不倒我。”魔力流转,红发如血色残阳,红霞中间,一对翡翠的眼眸坚定无比,这是卡特琳娜的气质,将明艳动人与英姿飒爽合而为一。 泰隆心中涌起一股捉弄她的羞愧,带着感叹的语气道:“我看到你受了伤,伤在左眼,眼睛没事,但留下一条骇人的伤疤...” 容颜受损,卡特琳娜却轻巧道:“这么,视野并没有终生受损,只是添了一条伤疤?没事,不影响我以后作战的能力就好!” 泰隆一脸惋惜道:“不,你是那么美,那道伤疤就像给我的心脏插上一根尖刺,”珍视地看着她,尝试着用手去摸她的脸,几乎在触碰的瞬间,被她挥手打落。 卡特琳娜打断道:“我们该上路了!” 泰隆心中暗喜道:“距离不像想的那么远...” 未来,也不像想的那么远。 泰隆怎么也不会想到,卡特琳娜的伤疤一役,会在今天发生;也不会想到,来到瓦罗兰最惨烈的战斗即将到来。 在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之间,未来的召唤师峡谷,两国各陈列重兵对峙。一条名为蜿蜒之河的长河,成为峡谷的分界。蜿蜒之河,顾名思义,曲曲折折堪比中华的黄河。不同的是蜿蜒之河是南北走向,向北流入大海。 召唤师峡谷在其主干道的平原上,是大峡谷;其支流则形成一个个地形复杂的峡谷,山连着山,密林连着密林,沼泽地连着沼泽地。这些天然屏障,不适合大军行走,但股部队会通过它们。为提防德玛西亚军队绕后偷袭,诺克萨斯在西北的铁脊山脉设置了哨兵营地,负责监视着嚎叫沼泽的动静。 铁脊山脉又称回音谷。群山环绕,形成天然的回音屏障,将嚎叫沼泽的异常声音放大,隐隐约约听到有鬼魅在不远处哀嚎... 卡特琳娜:“那些嚎叫都是风声!听上去很不舒服,其实是沼泽的奇形怪状的树林发出的声响。到了!”她向营地守卫出示了将军令,魔法的铭文呈悬浮图像展示,营地的寨门开启,分割空间的魔法屏障缓缓落幕。 这还是泰隆第一次看到魔法世界的军事设施!巨大的魔法水晶镶嵌在石雕高塔上,传来的魔法波动,让人有种窒息的压迫感。防御塔,别看就这么一座,上边的魔法能量是相当庞大!在游戏里,挨它几下打击,不管多强的英雄都要残!而这并没有复活温泉,所以在被守塔卫士盯上时,泰隆立刻给婕拉一个警示,如果情况不对,掉头就跑!先脱离射程范围再。 还好这里并没有什么状况,倒是一个“熟悉面孔”让泰隆颇感意外。 “好久不见了,大姐。”沉稳而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铁面罩里发出。他的手指只有三根,脚趾两根,不似人类。他穿着紫色行装,手持一把狼牙棒。武器大师贾克斯,后来用黄铜灯在战争学院叱咤风云的单挑王。 卡特琳娜:“好久不见,贾克斯。父亲派我来加强这的防御,详细情况进去再。” 营地的高墙内部设施,与诺克萨斯城邦内的古老风格迥异,很现代化,干净、清洁而又简便、明了。 “这是泰隆,他的魔法生物婕拉。”由卡特琳娜作介绍,“这是贾克斯,弗雷尔卓德的巨魔族最强战士。” 泰隆热心地向贾克斯打招呼,心中对杜克卡奥将军的崇敬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连这位单挑王都在为将军效力,将军实在是太厉害啦! 卡特琳娜:“这次我们要抓住约德尔人的**师维迦,用假的雅典娜的邪恶圣杯作诱饵。但是,这件神器吸引了世界各国的注意力!艾欧尼亚的祭司索拉卡,皮尔特诺夫的大发明家黑默丁格都来了!除此之外,德玛西亚这边也有高层要员要来。” 贾克斯:“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之间,除了大峡谷,只有南边的宏伟屏障的巨神峰,以及这里,一共两条路可以走。如今巨神峰的拉阔尔部族正在与德玛西亚军队交战,所以将军才判断会有人从这通过!”紧握着拳头,“放心吧,敢乱来,我让他们有来无回!” 会议桌上,贾克斯振振有词地保证着。 卡特琳娜:“绝对不能让他们捣乱父亲大人的部署...黑市的拍卖行交易是今晚凌晨三。我们必需保证在中间时段,不让任何可疑人物通过。”“有利的是,我们已经知道这名德玛西亚将军的外貌特征,一旦看到,立刻杀掉!” 泰隆听罢,不禁心底发毛,心想这情报会不会是误导呢,人家要通过,为什么不提早几天来,在这节骨眼上较劲? 泰隆将疑惑提出,卡特琳娜不屑地骂了声弱智:“你不知道防御高塔是真实视野吗?!隐形单位都难以隐藏行迹!这人迹罕至,一星期都没几个人通过!想混在平民里也不行!” 哦,原来如此... 夜幕降临,目标很快出现了,不是一个人,是一支十人的队,躲在山脚的一个阴暗角落。为首的目标,摄手摄脚的隐藏行踪,亲自来查探地形。 贾克斯惊道:“看他们胸口的家族徽记!是用水晶底座的光明魔法附魔的铭文,呈皇冠模样!这是一支皇冠守卫精锐!” 泰隆:“皇冠?皇家的禁卫军?但他们才十个人,而我们有上百人。” 卡特琳娜:“皇冠守卫一族,即克朗加一族,盖伦·克朗加的家族。”她愁眉紧锁,“盖伦的魔法铭文也就才黄金底座,那家伙不在队伍中,这些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水晶代表钻石的蕴意,是最精锐的魔法师。难道这次克朗加一族倾巢而出?别看他们人少,一百士兵还不够人家塞牙缝。” 钻石分段?黄金分段? 泰隆嘀咕着,那再往上就是boss级别的最强王者和超凡大师? 卡特琳娜:“幸好父亲大人前不久派人来安装了最新的祖安科技,哪怕黑夜中,防御塔也能监视如白昼!就是范围了一。这是个机会,我们先干掉其中一个人,强占先机!” 贾克斯也跃跃欲试,泰隆则冷静道:“不,我们还是固守待援吧,当心中了圈套。” 泰隆的提议遭到否决,因为之前泰隆的提问太幼稚... 在卡特琳娜的命令下,诺克萨斯这边的四个英雄倾巢而出,当卡特琳娜的匕首毫无难度的划破了对方的喉咙时,一个“他怎么这么弱?!”的疑问有了答案,目标化为光消散在空气中。中计!回头一看营地,一串串的爆炸声,还有士兵们的惨叫,为回音谷再添哀嚎。 卡特琳娜愤怒道:“可恶!什么人竟敢戏耍我!我要杀了他!” 防御塔被摧毁,标志着这座营寨废了。如果卡特琳娜一伙守在里边就不会有这样的事,错误的命令导致了这一切。 泰隆喝道:“冷静!” 防御塔的血条是很长的,这么短时间内它被摧毁了?且还有一百兵力呢,一下就让对方给杀散了,这伙人非同寻常。 还有一种泰隆不愿去想的最坏情况,这伙人一般般,但有一个非常猛的boss在里边... 卡特琳娜哪还忍得住,蒙受了巨大荣誉屈辱的她,早已不顾一切冲杀过去。 营地火光冲天,这伙德玛西亚人已经下山到一半,看到卡特琳娜的身影,为首的将军轻蔑道:“四只蚊子而已,你们继续前进,到隐蔽处设置好传送阵,把族长大人接过来。我一个人去处理这几只蚊子。”言语间,全然不把对手放在眼里。 “是,大人。”九个人沿着山坡下山了。 超远距离传送,跨越千山万水,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卡特琳娜终于与目标照面!仔细打量,这是个白发中年的将军。将军提着一把形似盖伦的正义之怒的巨剑。 中年将军回头瞪了卡特琳娜一眼,一股杀气竟让卡特琳娜产生了幻觉,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死亡——被巨剑刺穿了眉心! 卡特琳娜再冲动,也意识到对手的强大远在自己之上,忙稳定心神停下来对峙。 将军:“急着送死吗?摧毁了防御塔,这里已经没有能威胁到我的东西,对于我这位第一代人类英雄来。”狠绝又无奈,“怎么能呢,可别怪我以大欺。” 十八.正义荣耀之剑 德玛西亚将军嘴上含糊着开场白,下手却极狠辣,不给对方喘气之机。尘土如结冰似的,突然从空中出现,变成一块又一块巨石,压往卡特琳娜!大范围的土元素虚弱魔法,与一个强大的重力场毫无区别,基础魔法在这位级人类强者手上,亦威力非凡。 卡特琳娜双膝如灌铅块,下盘的力气被袭来的重力压给剥夺,腿脚一软,几乎要跪倒!长期作战的经验,让她条件反射地想使出水魔法的净化!谁料她精神一感知,方才醒悟对手的魔法已达到领域级别,身处这个重力魔法范围下,所有的水元素早被赶走一空...大范围内全部是浓郁的土元素。 她下达了冲动的命令导致防御塔被毁,急着想找回场子的行为,再次导致她陷于即将被击杀的险地。 德玛西亚将军:“吾名为斯提拉克·克朗加。卡特琳娜,听闻你总是在对手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取得胜利,而我好歹给了个提示。你这样死去,该不会有怨言吧?正!义!荣!耀!” 卡特琳娜心中一惊,正义荣耀?! 相传德玛西亚有两把护国宝剑。一把名为正义之怒,在盖伦手中;另一把名为正义荣耀,多年隐没。以往与盖伦交手时,盖伦是使出浑身力气,用双手把正义之怒解放出来破碎大地。这个蓄力的动作很明显,卡特琳娜依据以往的作战经验,踉跄着发动了瞬步(瞬步无需跳眼,随便往某个方向发动)。 斯提拉克解放了正义荣耀,金光闪闪的巨剑,不是双手费力的拿着,而是单手!看上去轻松而随意,不是一剑粗鲁地劈开大地,而是横空一剑自刺卡特琳娜的面门。 这怎么可能...难道这家伙的臂力比盖伦还要恐怖?!如此巨大的黄金剑,凝聚了不知多少光明空间魔法,沉重份量足矣敲碎大地,他却能挥之轻松自如,他还是人类吗? 卡特琳娜顺着闪避姿势,作一个铁板桥,仰天向后倒。她只觉半边脸像下了油锅,那摧枯拉朽的剑压,带着光明元素的灼热高温,报废了她的左眼,蒸干了从骨头9∵9∵9∵9∵,里迸出的血液。她自己的肉被蒸熟的异香,飘入口鼻,把她从脑震荡的意识模糊中,拉回残酷的现实。 卡特琳娜:“不,不能死在这...” “大姐!”贾克斯出声阻止,距离不够救援地他,摆出一副舍身姿态,一跃而起,欲以围魏救赵之法,挥舞着狼牙棒,棒头蓄满火焰魔法,凌空直扑斯提拉克的面门。 情急下凌空跳起的,破绽更多更惨。斯提拉克刺回的黄金巨剑刚一收回,剑身诡异地释放出一道网状冲击波,将跳入战圈的贾克斯硬生生定在半空中,好像时间一下子变得迟缓。 贾克斯:“...这个冲击波,是光明空间魔法粒子流形成的幻术,但是——” 斯提拉克向前跨出一步,自信这一步落在贾克斯眼里将会放大成十步,其攻击也必然落空。斯提拉克决定避开贾克斯,先杀掉卡特琳娜。然而,让他意外的事发生了,贾克斯完全不受这招视觉幻术的干扰,狼牙棒拦下了黄金巨剑! 火焰与光明碰撞,炽热的气劲烘烤着对视的两人。斯提拉克端视着贾克斯一阵:“原来如此,巨魔人,你的这个面罩是特制的。能捕捉特殊的位,规避视觉系幻术。” 贾克斯:“不错,你们是白费心机!杜克卡奥将军预料到会有德玛西亚的高手闯营地,特地为我制作了一个克制光明幻术的面具!” 斯提拉克:“言之尚早。我认真起来,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巨魔人?叫杜克卡奥那老家伙亲自来还差不多。” 贾克斯:... 杜克卡奥预料到德玛西亚会有人闯这里,却没想到是一位第一代人类英雄。 第一代人类英雄,迄今为止将**武极和魔法锻炼至极限的人,是杜克卡奥一辈的强者。这一辈人的生命都将走到尽头,然而并非每个强者都有宽广胸襟。一听到神器现世的消息,迫不及待地赶来,想一窥神明的领域,找出永生的秘密,这是杜克卡奥始料不及的。 斯提拉克变大了,人类体型增长着,手臂的力量也在如手臂的宽度暴涨着。贾克斯全身涌出一股又一股热气流,这是使用魔力过渡导致的汗液蒸腾。 斯提拉克变成了高大的巨人,手臂如大象腿一般粗细,以强大的压倒力量,在角力中击飞了贾克斯。贾克斯如挨了一击重锤,手中武器碎成铁渣,人轰然飞落坠地,大地被坠落地势头砸出一个裂开的凹坑。 贾克斯:不能报答将军的恩情了吗... 贾克斯以失去意识为代价,为卡特琳娜争取一时间。 斯提拉克对战场形势把握准确无比。杀一个诺克萨斯的外籍巨魔军人,不如先杀一个领衔士气的不祥之刃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濒临模糊的意识,苏醒了大半。她回顾场中形式,没有发现泰隆和婕拉,心想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果然是靠不住的。 这冤枉了泰隆等人。泰隆早已进入隐形状态,找机会给这强大的boss致命一击。婕拉则布下一个个植物种子(种子数目没有上限,看准备的时间总量),伪装成一颗树木,等待着时机。 谁料,战况很不利,大姐的状况很糟糕。而这boss简直是变态,能把盖伦的大招当成普通攻击随意挥动,还能变成参天的巨人!泰隆自问真正对战,并无必胜的把握,且咱这边有两名重伤队友,难以全心全力以赴。 泰隆心道:“一百颗种子都布置好了吗?” 婕拉回道:“才五十颗,还差好多呢!” 来不及了!眼看斯提拉克接近了卡特琳娜,举起黄金剑,准备瞄准那细白的颈脖一削,一颗红发美人的头颅即将落地! 这时,卡特琳娜做出一个惊人举动,她突然扯下了短衫外衣,仅胸饰半遮,傲人双胸在喘气下起伏,沟沟中流淌着汗珠,黏着些许灰尘,一直顺着往下,与健美的马甲线一起,勾勒出野性的曼妙之美。 泰隆心愣道:“这难道是...用美丽的身体换取生存?但对方是一个巨人,这娇滴滴的身板受得住吗?” 婕拉吐槽道:“主人,你好污哦~”相处久了,婕拉已会一些地球流行词汇,“外衣掉落很快,像铁块一样,是她把外衣当做空间魔法的替身吧。” 婕拉的人类记忆,在巫师会时专门研究过杜克卡奥家族的武技魔法。瞬步奥义——空蝉。以外衣为替身,让替身代受所有阻力,自身则把瞬步的发挥到极限。 卡特琳娜的这一下子瞬间加速,成功摆脱重力场,闪到了斯提拉克的身后十余步,浑身魔力鼓动,红发虚飘,狂涌的暗影元素吞噬了周身光线,一把又一把空间强压形成的密集匕首,如一朵绽放的刀锋之花,铺天盖地地猛刺斯提拉克背后! 死亡莲华! 这一招密集暗影冲击曾在德玛西亚军队中掀起血雨腥风,用暗影魔法的黑色,与血液的红色,交织成一朵名为死亡莲华的致命美丽。 黑色暗影,依旧冲击着红色波浪,但这一次,红色波浪并不是血液,而是一道抵消了所有伤害的红色护盾。一分多钟过去,直至卡特琳娜魔力大耗,支撑不住瘫软跪地。汗水遮住她不甘的眼睛,扰乱着她已经艰难的呼吸。 卡特琳娜:“到此为止了吗,可恶!连这家伙的防御都破不了...” 斯提拉克转过身来,轻松道:“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能做到这种程度,在年轻一辈中,我们德玛西亚这边可没人比得上你。你的实力,和你的美丽一样引人注目和称赞。盖伦和你交手时,有传言你们像一对跳舞的情侣。” 斯提拉克摇摇头,“但我知道传言是不可能的。你手上一共捏着盖伦的两位堂兄、三位堂弟的性命。上阵父子兵、兄弟兵,血海深仇,让盖伦只能竭尽所能杀死你。可惜,盖伦至今还不能轻易挥动正义之怒,至今还杀不了你。” 这话让一直介意的泰隆很八卦地听着,仔细一想,这个斯提拉克的很有道理! 无论是盖伦还是卡特,彼此沾了对方亲人、战友的鲜血,那是难以逾越的仇恨! 另外,盖伦也不是什么动画片的穷钓丝,是将军世家,是位于瓦罗兰级圈子的高富帅。 泰隆仔细观察着卡特琳娜的表情,从她一头雾水的脸色,更加确认了传言是假的! 卡特琳娜根本不明白,斯提拉克为什么会提起传言? 斯提拉克:“卡特琳娜!不要怪我以大欺,你应庆幸遇到的是我,我自问自己一生的行事还算正派,但从不对敌人仁慈。如果换成族长那虚伪的家伙,可不会痛快地赐你一死。那家伙非得把你当成女人狠狠蹂躏...我想你应能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克朗加一族的族长是个猥琐的老头? 斯提拉克已高高举起了黄金剑,这是一种赐给值得尊重战士的死亡礼仪。 泰隆心中喝道:“婕拉,还没好吗?” 婕拉:“ok,一百颗种子已经扎根,随时可以大干一场!” 泰隆下令发动攻击,尖锐植物疯狂生长,破土而出,如章鱼巨大的触须,交织成带利刺的天网,罩向了斯提拉克。 斯提拉克暂时放弃处决仪式,挥剑格挡、斩断荆棘。“植物魔法?”荆棘条砍断一个,又来几个,惊于这魔法的范围和持续性,斯提拉克疑惑不定,“难道附近埋伏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强的大魔法师?” 泰隆深知对手之强,让婕拉在暗处支援,让对手虚实难辨。自己再借机缠斗,争取救人时间。乌云蔽日,电闪雷鸣。泰隆自习得雷电之力后,也会将天气变成对自己有利。 雷霆领主的法令!婕拉发动了雷电魔法,一道天雷劈在斯提拉克身上,强大的电流划过身体,强如第一代人类英雄,猝不及防下亦中招麻痹。 泰隆从潜行中出现,驾驭着掩护身形的十把十字螺旋刀,往对方盔甲的间隙,从脖子、后脑勺、肋骨、膝盖后的腿弯、手弯等戮过去。谁让斯提拉克变成了巨人?幸好斯提拉克穿的是某种魔法装备,否则这体积增大,早就倮奔了。而变成巨人后,原本的要害部位变得更加明显易中。 血流从命中的刺破口涌出,刀锋痛饮敌血,即将更深入时,目标化成了光芒,消失在原地。斯提拉克在即将殒命前,万分紧急下使用闪现,脱离了刺杀。第二道泰隆发动的闪电轰击在了空处。斯提拉克浑身浴血,狼狈不堪,几百年了,没想到身体还会被人开上一个个窟窿。 斯提拉克怒道:“臭子,你是什么人?!” 泰隆原要乘胜追击,哪知一道重力场限制了行动。看着系统提示,这重力场竟然是盖伦致命打击的强化版!夸张的范围,浑厚的持久作用时间,这种等级上的压倒力,不身处其中,根本感觉不到艰难、无力、绝望。 泰隆心道:要心了,这土元素形成的领域重力场,会排斥其他元素,起到近似沉默效果...记得还有个加速效果,我得心! 泰隆:“杜克卡奥家的家臣,泰隆。” 斯提拉克铭记道:“我会记着你并把你毁掉的,子!” 巨人身躯闪烁着洁白的圣光,沐浴在圣光下,被刀锋捅出的窟窿一个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结构修复,光明空间魔法的另一种使用方式,是治疗魔法。 泰隆面色一变,刚才的暗影突袭全成了无用功,到头来不过是与对方互相消耗魔力。回头望向卡特琳娜,还好婕拉暗中用藤条将重伤的卡特琳娜卷到安全位置。 斯提拉克庞大的身躯,在重力推动下,加速冲刺向泰隆,一剑顺势完美地挥出,切割大地,连同泰隆的身影一起。 “泰隆——!” 被藤条绑住的卡特琳娜惊叫道。“别担心,我能感觉到主人还活着。”婕拉将卡特琳娜拉扯到角落,用植物治疗魔法帮她控制左眼伤势,“主人的速度快到了会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这是场速度和力量的对决。” 泰隆引导着雷元素与土元素对抗,摆脱被沉默的状态。就像宇智波佐助用雷属性变化克制迪达拉的黏土炸弹一样,在瓦罗兰,雷电魔法会让土魔法失效。 泰隆身影将斯提拉克引离战场,直至无后顾之忧,停下来道:“我的雷电之力会让你的重力场无效,你赢不了我!也留不住我,爷我没时间陪你玩了!” 趁着这会儿功夫,婕拉把昏迷的贾克斯也救走了。 斯提拉克持剑指天,黄金剑上圣光四射,大喝道,“留不住你?是吗?那这一招呢!”故伎重演,对贾克斯的视觉幻术,对泰隆释放。 泰隆只觉眼前一花,视野重影了一会,又恢复清晰。但泰隆心中凉了半截,知道自己中了对方的视觉幻术干扰! 斯提拉克:“我知道你在给同伴们打掩护,但是没用的。我一定会先杀掉你,再回头追上他们一齐杀掉!” 泰隆斜着飞快后退一段距离,哪知对方以更快的速度欺身而近,心中大惊:“这怎么可能?他速度怎么突然超过了我?” 斯提拉克一剑横空斩来:“不是我变快了,而是你在原地转圈圈啊,明白吗,傻蚊子!拍死你!”轰隆一声,尽管泰隆横刀格挡,强大的冲击力将其一路弹开,嵌入一山山腰。没反应过来,斯提拉克再一剑正中竖劈,山一分为二!嗯...?没砍中? 泰隆的行动再度恢复顺畅。全因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扭曲的光影。感知对方,全凭对方身体内的血压。起来,巨人的血液流动要比普通人还容易分辨,因为流动的血压也增大许多,很难不发现。巨人连挥数剑,皆被泰隆避过,泰隆适应着这种打法,准备还击。 巨人停下攻击,神色变为严肃,斯提拉克:“闭着眼睛与我对战...子,你叫泰隆是吧,没想到诺克萨斯还有你这种人才。今天给我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但是为了德玛西亚,我必须在这里毁掉你们。” 泰隆还口道:“胡八道,你以为你能胜过我吗?” 斯提拉克叹气道:“为什么不能呢?我不知道你用何种方法感知到我,但你闭着眼睛是不争的事实,而你似乎并不能判断非活物,比如——自身所处的地形!” 泰隆心中一动,平衡大失!原来,斯提拉克用剑砍出一个镂空地形,而泰隆正站在一个上边粗、下边支撑细到要折断的危险之地。斯提拉克趁势一剑削断立足!泰隆跌落半空,无力可借。 斯提拉克遗憾地看上一眼,举起巨剑:“永别了,耀眼如流星的诺克萨斯年轻人,这是场荣耀的战斗。” 半空坠落着的泰隆却道:“我要的是活命,才不要狗.屁.荣耀!” 十九.战争阴霾 &nb泰隆讥讽着对方的礼仪出招,全身发出道道雷光刺眼的雷光照耀了半边天际,接着这个耀眼焦点于半空往一个方向迅猛加速,避开了斯提拉克这一剑。;的对。这功劳是你的,让给我我很乐意。但请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泰隆” &nb真是个敏锐的女人。 &nb泰隆拿出了两件东西:“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一个红色护手,一个带翅膀的头盔徽记,“正义荣耀之剑碎裂后,剑体尽毁,余下的剑柄部分也断成两截,我稍微维修了一下,制作成两件魔法刻印装备。这两件装备从此归我,荣誉则归你。” &nb贾克斯端详了下,好奇道:“他们有什么用继承了斯提拉克的那些能力” &nb泰隆答道:“红色护手继承了斯提拉克变成巨人的能力;翅膀头盔徽记则是释放一道减速的光明魔法幻术。你们交战时都见过了。” &nb两件肉装,真是与泰隆的刺客定位格格不入啊。但对英雄们来说,根本不可能会有六神装,更多是积攒魔力提升实力。整把剑碎了固然可惜,但人家是不可能顺从地脱下来让给你。 &nb原先剑体的光明黄金剑彻底被毁,光明剑的魔法伤害、真实伤害都没了。血灵煞气从中最先分离,化为一个血石,泰隆把血石制作成了一对护手;余下的少量土魔法和光明魔法,变成一个短暂土遁加速,以及释放光明幻术波的的徽记。原先那霸气的沉默重力场没了,仅留下一个土遁加速,倒是干扰视觉的减速能力完整保留。 &nb泰隆把护手命名为斯提拉克的挑战护手,把徽记命名为正义的荣耀。 &nb卡特琳娜一只眼端详一阵,心中震惊道:“会裂成这副模样,难道是正面击碎的”被吓到的卡特琳娜,她微微点头,接受了泰隆的提议。 &nb另一边,维迦藏身的商队,在拍卖行的交易门口被逮个正着。杜克卡奥、基兰两大魔法师联手制敌,维迦难以抵挡。而维迦的随从,在酒桶古拉加斯、锐雯,还有祖安的艾克等人的冲击下,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nb诺克萨斯人将约德尔人围在一个圈内,不断缩小着战圈,似乎有某种意图。待一众厄尔提斯坦的精锐魔法师出现,这些人身上的奇异的时间流动,让维迦想到了一阵可怕推测。 &nb势头不对,维迦想使用空间魔法逃跑,但已经迟了维迦与其随从的时间被冻结,定格在某一刻的静止上。以时间力量进行空间镇压,瓦罗兰魔法以其特有方式实现。 &nb维迦一众约德尔人动弹不得,看上去很滑稽。艾克撇撇嘴,嘲笑道:“约德尔人就该像家猫一样,白天呆在家里睡觉。” &nb古拉加斯哈哈笑道:“但现在不是晚上吗” &nb艾克收起时间之刃,这把武器是用基兰背后时钟的时针制作的。其仿制品在厄尔提斯坦的法师们手里,联合使用,威力甚至超过原版,可封印一个区域,哪怕强如维迦也摆脱不了。 &nb厄尔提斯坦的法师们将压制装置特殊时钟,安装在约德尔人的背后,并押上囚车。 &nb艾克瞅了瞅,事情办完了,是时候放松下。这个黑人小伙眼珠转了一圈,心道有了 &nb艾克:“嘿,我们一起去酒吧庆祝一番如何”他向古拉加斯和锐雯发出邀请。 &nb古拉加斯狡猾道:“你买单我就来” &nb锐雯收起符文剑,脸红着拒绝:“约会吗抱歉,我想,我应该是有喜欢的人了。” &nb艾克:“什么叫应该有别紧张,我们只是去喝一次酒,放松一下。” &nb锐雯这一次板着脸正色道:“你还是和古拉加斯去喝酒放松吧。” &nb艾克一脸苦相,心想以酒桶那豪迈肚子,得喝掉他多少薪水啊幸好师徒心有灵犀,基兰回头喝道:“艾克,你去哪里一会到了监狱,你还要帮我检查一遍装置” &nb艾克如蒙大赦,逃也似的溜走:“好的,我这就来。” &nb基兰解了围,不忘敲打:“你小子再到处晃荡,等回到祖安,我非把一切都告诉金克斯” &nb艾克举手投降,赶紧求饶:“不不不千万别告诉她,她非得把我炸上天” &nb这一天,诺克萨斯再度引爆每个瓦罗兰人的神经。诺克萨斯人逮捕了维迦、杀掉了斯提拉克边界的军队开始异动,德玛西亚城邦、班德尔城邦一齐向诺克萨斯施压,战争阴霾的紧张感,蒙上每个人的心头。 < 二十.传纪与正史 艾克一行人,并没有和回来的泰隆等人照面。在执行完抓捕维迦的任务后,艾克被杜克卡奥将军遣回了祖安,等待下一次命令。 泰隆与卡特琳娜谈成一次交易,但在后者看来,泰隆的行为属于“乡巴佬”范畴... 掉落的魔法装备,拿到手就以为能用?别忘了,魔法装备是认精神波动的,如果不是血亲,外人的精神波动会受到排斥。这是瓦罗兰大陆几百年来的公理,一个毛头小子妄想打破?在卡特琳娜想法里,斯提拉克这个BOSS掉再多宝贝也是废品! 但往往同一件事,在不同人眼中,观点完全相反。 泰隆自认为大赚一笔,且把未来的风险,全甩锅给杜克卡奥家族,可谓毫无后顾之忧!至于如何启用血手和正义荣耀,泰隆胸有成竹。 浑天宝鉴的血苍穹这一招,有着对基因的进化、改变能力!因为要用三光神水恢复记忆,泰隆特地专研过这门功夫! 世间万物,哪怕是死物,也有着对过往的情感波动的记录。比如一副笔墨,会记录一位诗人一身使用它时的豪迈、婉约;又如皇宫宫门的石板路,会记下一场大事件参与者的欺诈、愤怒。世间万物皆有情,魔法装备对精神波动的识别,亦源于此。 如时间充足,泰隆大可催动血苍穹篡改装备的记忆,将其记录片段中的当事人,潜移默化地变为自己。但眼下多事之秋,时间紧迫,泰隆只好双管齐下。一是将记录片段的当事人身形变成一米七的自己(德玛西亚的上层贵族,身高都很高,一米八以上甚至超过两米);二是进化基因,添加克朗加一族的基因!不说直系,起码旁系接近。两边同时下手,取一个满意的平衡点。 结果还是令泰隆颇为满意的,除了头发变成金发外,身形还是一米七!这很重要,因为太高的身高并不适合一个刺客。 泰隆对着镜中的自己,总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莫名的古怪感袭上心头...翡翠绿的眼睛(长期修行某种魔法会改变外貌特征);金色的头发,还是超级赛亚人那种刺猬头(修行雷电导致的头发分叉);泰隆打算先用上血手再说,以后慢慢再把发色变回来,唯一在意的是周围人的态度。 泰隆:“婕拉,这个月来,我的真实外貌...变化很大,你觉得呢?” 婕拉:“不觉得,主人还是那熟悉的味道。” 婕拉是按植物魔法的气息认别的,人类记忆只是参考。 婕拉沉吟一下,打了个响指:“硬要说区别的话,主人不是获得了梦寐以求的一撮“呆毛”?像动漫人物一样,头顶上长着几根天线的须须,这不是很好嘛?”她拿着个发箍,将泰隆的呆毛绑起来,双眼放光道:“好可爱啊,像一颗三叶草!看了就忍不住想摸~” 泰隆立刻打掉她作怪的书,取下发箍,汗颜道:“不要乱在我头上搞怪!”征求婕拉的意见,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 泰隆清咳一声正色道,“血手我留着自己用,至于正义荣耀,给你了。”泰隆认为这本该是辅助用的。 婕拉喜出望外:“主人,你对我太好啦!一件魔法装备的珍贵,等于一支贵族的兴衰!”感动之余,参悟着正义荣耀,别有构思,“用重力高度差加速,用光线折射视野减速,唔,分别是改变一个大范围的土魔法和光明魔法,或许我可以用植物魔法试试,名字叫做自然之力!等我做好了,送给主人一副。” 什么?!泰隆按捺住心中惊喜,微笑道:“我还得变更下你的基因,你一段时间内和我一样,金发,或许还有呆毛。” 斯提拉克之死,出乎各国高层的意料,各国并没有相应准备。战事,一下诡异又合理地拖延了。杜克卡奥忙于高层的军事会议数天,总算抽出时间,回过头来询问泰隆战斗经过。 杜克卡奥单独接见,屏蔽掉所有人。 杜克卡奥:“斯提拉克真的是卡特琳娜亲手解决的?报告上说,斯提拉克被防御塔的毁灭射线重伤,卡特琳娜趁机击杀,但是为什么防御塔被炸毁了?现在没有一个外人,你必须对我说实话!” 毁灭射线,由防御塔的水晶核发射的粒子炮,足矣对哪怕是六神装的英雄都造成巨大伤害。水晶核,是蕴含有巨大魔法能量的结晶,往往一座魔法水晶矿,最多挖到两个。也有传言说水晶核是耗费巨大魔法能量合成出来的,但成功率极低。无论诺克萨斯还是德玛西亚,都将水晶核当成战略资源并对其具体数量保密。 损失一个水晶核,换得一个击杀斯提拉克,很难说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事情是瞒不住的,以贾克斯对将军的忠诚,还有战报的疑点(毁灭射线很难命中英雄,警觉的英雄很容易规避这种迟钝的武器),泰隆只好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 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试探,答案双方心知肚明。 杜克卡奥:“果然是你做的。”看了泰隆一眼,“我们审问了战斗中溃逃的士兵,有德玛西亚的奸细混入,在卡特琳娜离开后,奸细炸毁了水晶枢纽。”神色复杂,“这并不是卡特琳娜的错,我也有责任。我放任一个间谍在身边,使保密渠道让敌人有机可乘。泰隆!帮我把拉克丝赶走...” 泰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度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将军。 杜克卡奥:“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我下不了狠心...拉克丝和教堂的大天使凯尔走得很近,所以身上沾染了天使的气息。这种气息让我想起一个人...” 泰隆脑际轰然,将军的话信息量很大。 杜克卡奥从怀里掏出半本书:“这有半本传纪。”看对方疑惑,解释道:“另外半本在拉克丝的房间内。她从我这里偷去的,是我撕下来的。我想隐藏一些几百年前的事情。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一切了。” 泰隆的变强,让杜克卡奥有了托付打算,决定告诉其一些秘密。而泰隆接过半本书,默然领命。 窃开拉克丝的房间,到卧室,一抹芬芳的幽香袭来,让泰隆略微愧疚之余,好奇、兴奋攀上心头。时间很充裕,这个时候,将军把拉克丝叫到办公室,进行例行月总结汇报,这会花上好几个小时。 一些女用的化妆品散落妆台。泰隆翻了翻妆台,脑海对比着化妆品与拉克丝的气味,想分辨出她本身的味道。简直是...无节操无下限,但这是军人的命令!没有收获,泰隆开始翻动拉克丝的衣柜,各色的里衣、外衣,摸起来的顺滑质感,让人浮想联翩。 泰隆终于在一件衣物的口袋里,摸到了上半本传纪,匆匆读了起来。 ——这是一个长篇故事,故事的主角叫凯姆伊。 凯姆伊有着和泰隆一段惊人相似的开头,在名为牢狱的臭水沟,以行窃维持着生计,直到被帮会抓住。在训练男娼课程时,凯姆伊刺死了老师,逃走后又被抓住。因为被帮会首领看中其刺客才能,而训练成一名冷酷战士。 凯姆伊借此机会,累积着功劳,爬向社会上层,一些诺克萨斯的秘密浮出水面。当时的诺克萨斯,是人类最后的天空城市,俨然救世的诺亚方舟,悬浮在黑暗的大地上。诸般神迹庇护着诺克萨斯,比如小麦亩产高达三万斤。 然而实施情况并非如此。 在大地被黑暗吞噬之际,一位修女向诸神祈祷救赎,诸神漠视人类,于是对修女说:“我们把你变成天使,你去救人类。” 修女变成了天使,但高层抓住了她。原本要拯救一个星球的力量,被用于悬浮一座城市,高层还从她身上抽取神力,用于研究长生不死之术。修女不甘于被困,宁死也将神力破牢而出,转移到一个红发少女上。而凯姆伊在街边捡到了这个少女。凯姆伊和起义力量携手调查。在最后一战中,凯姆伊亲手杀掉了摄政王。 起义军夺取政权后,天使力重新解放。黑暗被净化,大地重新焕发生机。但红发少女却因透支神力而亡。 读完故事,泰隆猜到了杜克卡奥将军就是凯姆伊。怀有天使力量的红发少女,与凯姆伊是爱侣关系。有这等曲折往事,难怪将军会下不了手。真正让泰隆注意的,是这个世界有神明!这是种无形又强大的心理压力... 环视翻乱的房间,一切布置好了,营造成搜查的现场,泰隆几乎能想象拉克丝回来时惊慌失措的模样。泰隆进入隐形状态,等待。 拉克丝顶着高压,总算汇报完这个月的工作。杜克卡奥将军那鹰顾的目光,好像看穿了她的一切!她好几次差点膝盖一弯,跪倒下去...匆匆逃离将军,拉克丝赶回自己的房间,一个晴天霹雳给予她心头一击重击!房门被人撬开,卧室被人翻乱,是谁?拉克丝吓得双颊苍白,她身份已经泄密了!如今还待在这座城堡,这个敌人的魔窟内,她必须尽快逃离! 泰隆见状,从黑暗中惊现,将刀锋架在了拉克丝的脖子上! 泰隆沉声道破一切:“你这个德玛西亚的女间谍。” 拉克丝嘶哑一声,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紧张触发了她的短暂性失语,脑子一片空白。 泰隆轻轻在她耳边吹过热气:“但我知道,你救过我...上次我执行吓走女魔法师命令的时候,我被荆棘花捆住,是你用魔法斩断的藤条。我素来恩怨分明,你走!” 这其实是刚刚才知道,泰隆趁拉克丝精神状态极差,侵入记忆读取到的。 压力骤然一空,泰隆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从来没有来过,又或者还隐藏在周围,拉克丝发现不了。 拉克丝恢复了思考,他是真的放我走,还是别有所图:打算跟踪她揪出情报的联络点? 拉克丝心道:“我若自己逃走,不打招呼,会沦为逃兵...” 拉克丝悲哀的发现,她如今进退两难。斯提拉克死后,上边正对她进行审问式调查。她的精神饱受折磨,疲惫不堪,这才让泰隆有机可乘。拉克丝根本不想回去,她想远离这一切残酷现实。可对间谍来说,逃是一条忌讳的不归路。拉克丝无法想象将要面临的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两大国的追杀之旅。 “泰隆!”拉克丝喘着气,叫出了他的名字,“我知道你在,帮帮我!”毫无动静,“我该怎么办?德玛西亚这边的人不信任我,我回不去!诺克萨斯我又呆不下去,我该去哪里?!”她几乎用喊的宣泄着。 泰隆皱皱眉头,真是自惹麻烦,早知如此不该说那些话。 沉默对峙了一阵,泰隆无奈打破:“去找天使凯尔,她是神明。” 拉克丝是当局者迷,一经点拨,立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衣衫解开,她脱下原先的文秘装扮,准备换上一套黑暗头蓬。少女玲珑身段半倮着,双颊绯红,天蓝的眼眸流转,让旁观者不禁思考她这举动的含义:这是紧张时刻的期待,还是潜藏已久的心动? 直至换完衣服,什么也没有发生。原始的期待,落空了;但礼节的矜持,继续着;少女的内心,涌动着莫名的暖阳。名为守护的力量,护卫着少女的逃亡之旅。 可惜,事情不会如此顺利。情感大动的拉克丝,行迹掩藏得并不好,赶往教堂的举动落在了监视着眼里。早就垂涎欲滴的捕食者,张开了獠牙。 泰隆暗中跟随着拉克丝,一个远程的光明幻术魔法引起泰隆注意。是拉克丝的眼镜。这副眼镜还有远程施**能,将佩戴者变成提线木偶,直至引到郊外的贫民窟,跟踪者才发现不对劲。 因为泰隆并不确认凯尔待的地方只有教堂一处,也许有其他地方。但拉克丝一路步行到城外,泰隆惊醒了,前方十来个光明魔法修为精深的人,绝对是德玛西亚势力的。 原先泰隆还顾忌神明,不敢跟得太紧,如今回想正是这个弱智举动,导致了快要撞上包围圈的被动! 事已至此,有两个办法,一是快步上前,一把摘掉了拉克丝的眼镜,把她从幻境中唤醒,在虎口前快速逃离,缺点是暴璐了泰隆自己,丧失了刺客的隐身优势;二是先忍而不发,继续跟踪,找机会各个刺杀。 泰隆认为,如果是遇到斯提拉克口中的“族长大人”,如果一个BOSS带着一群精英怪,那是何等困难棘手? 泰隆按捺着心急,选择了第二个方案,在黑暗中保驾前行。 然而,事情再度出现意外。 迷迷糊糊的拉克丝,来到一个地下通道口,掠过两名守卫,下了通道。泰隆眼尖,看到了通道口有一道透明的魔法屏障,这是隐形绝对无法通过的。不仅如此,这还是个空间魔法屏障,屏蔽了泰隆与拉克丝之间的心灵链接!一种名为后悔万分的心情,占据了泰隆的脑海。和乐芙兰上了暗影岛一样,空间魔法屏障,会中断一切联系。 到了这一步,泰隆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拉克丝跟丢了!泰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她是盖伦的妹妹,”“她是克朗加一族,德玛西亚不会为难她”诸如此类。 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下了通道,拉克丝才惊醒,她到了一个废弃的地下格斗场,很宽敞,但四周环形的锈迹斑斑的牢笼,冲击着她的双眼,恐惧占满心头。 “拉克丝,你要逃往哪里?” 为首一人,身穿神父的肃穆黑袍,镶金护肩。与斯提拉克不同,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看上去三十余许,但手上的光明魔法权杖,在无数本德玛西亚的书上,昭示着其至高无上的身份——德玛西亚克朗加一族的族长、德玛西亚神圣光明教的教主、瓦罗兰最强大的光明魔法师——舒瑞亚·克朗加。舒瑞亚说的话即公正,舒瑞亚写的篇章即真实历史!舒瑞亚撰写了德玛西亚的历史,将德玛西亚宣扬为一个正义的国度。 拉克丝战战兢兢,她双手拉起斗篷,当作衣裙施了个女仆礼。 拉克丝:“拉克丝·克朗加,在光明神的指引下来到这里,拜见大主教大人...啊——”话没说完,一旁的光明骑士拉扯她的长发,将她粗暴地拖到了舒瑞亚的面前。 舒瑞亚用权杖捻起她的下巴,把她抬起来,审视着她表情。 舒瑞亚:“多么恐惧、害怕、迷茫,就像要面临审判的,一个小恶魔!” 拉克丝回过神来,连忙争辩道:“我不是恶魔,我没有出卖德玛西亚!斯提拉克的死,我毫不知情,一切与我无关!” 舒瑞亚拿掉她的研究,把玩着,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她的美貌,心中有了计较:“那你为什么要逃?这个眼镜暗藏的魔法,只会在背叛者露出她真实的一面才会触发。” 拉克丝视野发抖,眼泪从晃动的眼眶中掉下,哭诉道:“我只是害怕...我的身份被诺克萨斯人发现了,所以想躲一躲。”到底是一个少女,在大人物的压迫下,接连追问,什么都说了出来。 舒瑞亚与斯提拉克不同,行事缜密,知道大概经过,又问细节:“杜克卡奥发现了你的身份后,没有杀你?奇怪了。”权杖粘着拉克丝的脖子,“是谁追杀过你?曾有一把刀架在这个位置,我看到了一条淤痕。刺客放过了你?是谁?” 拉克丝心中涌起一股反抗的意志,闭口不言。 舒瑞亚喝问道:“说!”权杖一指,无数光明粒子,组成无数发长针,凭空出现,刺入了拉克丝的皮肉,钻痛折磨得她嚎叫起来。 这一招看似不知轻重,实则避开了所有要害,只往痛觉大的穴位刺过去,同时还封住目标体内的魔力流动。又一波针刺入皮肉,痛得拉克丝满地打滚。 舒瑞亚暂时停下动作,说道:“像你这样漂亮的女间谍,刺客放过你,无非是你和刺客之间有私情。几百年来,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拉克丝虚弱否认道:“我没有...” 舒瑞亚来了兴趣:“这么说,是你单相思了,你还是处女?”意味深长的询问,权杖移送到隐秘部位,这个动作,让拉克丝心惊胆战。 舒瑞亚朗声道:“像你这样满口谎话的诺克萨斯的小表子,只有在害怕失去什么时,才会用沉默来表达那一丁点真诚。” 拉克丝叫道:“我不是诺克萨斯人!我是德玛西亚人!我是克朗加一族!” 舒瑞亚摇头道:“你不是。你看看周围人,有哪个德玛西亚的贵族,会有一副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一个质问打破着少女最后的希望!德玛西亚贵族无论男女,都有着高大的身材,像拉克丝这比寻常人还矮的身高,实属罕见。 舒瑞亚挥手屏退了手下们,假装惋惜:“怎么不说话了?你可以争辩,说你还没有发育完全,说你还能长高...长大。”光明权杖指点着女性的部位,进行着亵.渎。 舒瑞亚沉声道:“你母亲是策反的诺克萨斯人,你和盖伦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像你这样血统不纯的私生的子女,就是派往诺克萨斯做间谍的命运。”放开了她,扬起声道,“但是,一切还有希望,看你如何抉择” 舒瑞亚掏出一本绽放着光华的厚书,诱道:“我写的东西即真相,我宣判的结果即公正。”以手作笔,光明元素在书卷上留下发光的刻印, “拉克丝,出生于皇冠守卫一族,接受高等教育,参加只有名门望族才能参加的奢华聚会,是父母手上的掌上明珠。她超群的光明魔法天赋,让她隐藏在杜克卡奥将军身边,将诺克萨斯的情报透给德玛西亚人民,支持着一场又一场正义的胜利。” 舒瑞亚将写好的身份证明,在拉克丝眼前晃了晃,自信这个交易让她难以拒绝。 舒瑞亚:“世上只有我能证明你的纯正贵族血统,哪怕你这一米五的矮个子置身于一群高个子之中,也不会有一个人去怀疑我所说的话。”重点来了“条件是把你交给我,还要告诉我关于雅典娜圣杯,以及一只藏在诺克萨斯的天使的一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该怎么选择,对吗?”轻轻一挥手,暖洋洋的光明魔法晒下来,治愈了拉克丝身上所有的伤。 ; 二十一.意外,哨兵之殇加里奥 细微创伤的愈合,瘙.痒着神经末梢,令人说不出的舒服。这是舒瑞亚的得意绝活,是从痛苦折磨的地狱拉到欢乐天堂的身心双重奏。舒瑞亚自信凭借这一招能征服少女。而少女的眼神,迷离了。 舒瑞亚心中得意,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女孩,阅历浅薄,哪见过大人手段?舒瑞亚用权杖掷地有声,命令道:“除去多余的衣服,过来伺候本教主!”目的轻易达到,舒瑞亚又用了一个光明魔法,权杖上指,在昏暗的天花板释放了一个魔法阵,灿烂的光芒从阵中洒下来,一个个美丽天使从融融光点中出现,她们倮着圣洁的躯体,虔诚地唱着光明的圣歌。 舒瑞亚用光明魔法制造了一个神迹立体影像,气氛十足,如果接下来要的事不污就好了...但这位大主教就喜欢“把污问苍天”,肆无忌惮,用最神圣的仪式进行着最污~ 拉克丝抬头看向天使幻象的面孔,原先依从的脸蛋上,突然惊恐万分,一步步退后,与舒瑞亚拉开距离。 舒瑞亚迟疑下,喝道:“好个小杂.种,原来你都知道!人一旦知道的东西太多,只会给自己招来不幸!” 拉克丝躲闪着道:“不要过来——啊!”她被飞来的天使幻象捉住了,一对手一对脚,分别被四只天使幻象怀抱着。幻象的面庞近在咫尺,拉克丝更加确定,这些幻象都是被光明魔法拘束的少女灵魂!全是遇害者! 拉克丝知道的不公开的秘密很多,有关德玛西亚高层的资料,包含这位德玛西亚大主教的恶行等等。 知道得太多,是间谍最终下场惨淡的宿命。 —— 联系一中断,泰隆万分焦急! 泰隆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心情,是报恩?是怜悯、情愫?前方有着强大的力量阻挡着: 杜克卡奥告诫过泰隆,要小心克朗加族的族长舒瑞亚,这个人可能已通过超远距离传送到诺克萨斯。像这种绝世强者,不会轻易去某个地方,一旦来参与拍卖行,弄不好会被误会为全面战争。所以舒瑞亚才会“偷渡”。 舒瑞亚是个让人敬畏的BOSS,但挡在前方还不止!泰隆看到一个中年战士在摆弄着一座石像鬼雕像,是哨兵之殇加里奥!那一旁的战士应是其主人工匠杜朗了。 制造魔法兵器,需要大量的资源支持,没有权贵点头支持,是不可能的。杜朗向德玛西亚的宗教势力献媚,展示其打造的作品。 杜朗在给得意作品擦拭灰尘,保持光亮,滔滔不绝解说道:“诸位完全不用担心魔法兵器被赋予生命后,是否会反叛的问题!就像皇子大人身边的龙血武姬一样,活型的魔法兵器忠诚度绝对可靠!” 一名骑士怀疑道:“这副呆铁壳的脑子真的好使吗?它真的懂忠诚的含义?” 杜朗老脸一红,对方这一问确实切到要害,戳到痛处,他吹胡子瞪眼道:“懂的!它绝对懂的!如果我死了,敌人绝对不能使用它!除非是一个气质和我一样的,同样一丝不苟的拿锤子的工匠,或者工匠之后...” 骑士哈哈大笑:“我们教会里没有低.贱的工匠!”声音一沉,“你说除了拿锤子工匠外的人都用不了?难道你是想组建一支只有你才指挥得动的石像鬼军队?” 杜朗老脸胀红,争辩道:“我对大主教大人的忠心,光明神可鉴!” 人们的勾心斗角,一刻不停。 泰隆听到这不再细听,剩下无非是解释和辩解的啰嗦。重要的情报取得了,操纵哨兵之殇的傀儡师与其他人不和,弱点是傀儡师被杀,哨兵之殇将暂时被放逐,无人能用。 战斗一向是扬长避短,变强永远是弥补不足。经过上次的战斗,泰隆意识到光依赖对血压的感知,无法有效掌控地形。为了弥补缺陷,泰隆想出了利用先天元音,模仿蝙蝠的雷达侦察,进行听音辨位。如今隔着老远偷听敌方对话,不过是小菜一碟。真正影响大的是泰隆从今以后的战斗方式。 泰隆一直在改进着武技与魔法的有效叠加,精益求精。紫雷九击跨出第一步后,泰隆又捉摸着如何远近协同。远近协同一直是武学的大难题,古话说“一寸长,一寸强;短一寸,险一寸;”那到底远的厉害,还是近的厉害?其实这要看具体情况。好比战士与射手,战斗姿势决定了,当专注于某一面时,另一面固然有所不及,远会有远的死角,近会有近的短板。 但不知为何,泰隆修习紫雷九击后,觉得有机会去解决这难题。隐隐有灵感,一直抓不住,直到将音波引入武技,泰隆想到了KOF中一种远近都封杀角度的格斗技——“音巢对”流拳。 “音巢对”流拳,是KOF中一种利用高科技战斗服的武术别派。这个战斗服的高科技,主要体现在对音震的感知分析、传导集中上。感知分析,即收集周围空间发生的震动,解析对方的战斗数据,下回破解其招式;传导集中,即积蓄震动,形成高能震动的“音巢对”,改进人类的战斗姿势。 传统的音波是指空气震动,但实际上宇宙中的一切存在都处于震动中,哪怕是光子!的领袖伊格尼兹甚至用音巢对操纵了光! 所以,泰隆模仿伊格尼兹,用植物魔法制作了一套适合自己的战斗装,并把这套战斗装命名为刀锋之影。参见经典皮肤,感知、传导极佳的植物纤维,看上去如特殊的银白金属纤维,泛着层次不一的蓝紫幽光;死亡之刃改变了形态,披肩地从背后垂下五个刃尖,由于浓重地血煞之气而呈血色。 是时候检验新的格斗技了! 通过血压和呼吸声双重感知,敌人一共有十二个,准确说是十一个人、一个魔法兵器。超远距离传送,能携带的人很少。上次偷过铁脊山回音谷的九个德玛西亚人,除了把舒瑞亚传送过来,还多了一个杜朗。 泰隆将首杀目标定为杜朗,杀了这货,可排除哨兵之殇加里奥,可谓一举双得。而杜朗在于对方吵了一架后,到户外透气吸烟。 杜朗叼着个烟斗,长期挥动铁锤的工匠生涯,在烟味浓浓的熔炉边的他,早就习惯了刺鼻的烟味。他并不排斥烟味,相反,吸上几口,能极好的放松压迫的神经,舒缓压力。但他很快将永远不受任何压力,因为一个致命的刺客已盯上他。 泰隆暗道幸运,悄悄隐形过去,接近了在树荫下吸烟的杜朗。 “叮”杜朗的头盔上,一个摄像探头突然冒出红光,构建出一个紫色奥术的眼睛图案!解析世间万物结构的真实视野魔法!任何伪装、潜行在真实视野中将形同虚设! 杜朗得扫描镜提示,惊骇喝问:“谁?!” 泰隆一脸沉重,因为距离杜朗还有十余步之遥,只能硬着头皮抓住这个落单机会,一招斩草除根,扔出了三把十字螺旋刀进行远攻。 杜朗反应不慢,叼着烟斗运用魔力,光明魔法与土魔法同时使出。他盔甲上冒起一层光明魔法的屏障,同时以土元素灌注战锤,轮起一圈,想砸下当面飞来的三把螺旋刀之一。杜朗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什么另外两把螺旋刀间隔那么远?杜朗的身形略胖,隔那么远意图是封锁闪避空间? 杜朗疑惑归疑惑,下手丝毫不敢怠慢。精锐法师,会有些英雄的小技能。杜朗从过军,用军功换来这两招技能诀窍。 沉默效果的致命打击,杜朗使出来的,要远远不如斯提拉克。泰隆感觉身体很轻盈,根本没有恐怖的重力场压迫。 战锤砸下了当面正中的螺旋刀,另外两把则掠过杜朗身形,杜朗以为危机解除时,颈下一痛,正面视野直直撞上了地面——杜朗的人头落地! 泰隆轻松击杀了杜朗。如果是以往,三把螺旋刀的间隔区域,原是没有伤害的。融入音巢对流拳后,三把螺旋刀各附着一个高能音震的音巢,彼此呼应,发生共振的音波,于是间隔区域也会形成锋利的音刃。音刃切开了光明魔法的勇气护盾,杀死了杜朗。杜朗临死前仅听到类似拔刀的尖锐声。 最强的杜朗被杀,其余舒瑞亚的手下终于反应过来。 九个人有三个法师,三个使枪骑士,三个使剑的战士。他们正要组成阵型,合力对付来犯之敌,不料胜利天平再次倒向对手! 失去主人,加里奥陷入失控状态,石像形态下的加里奥发出刺耳的吼叫! 在加里奥这个生物魔法兵器眼中,刚才是事情是这样的:这群克朗加一族的人与主人发生了争执(骑士与杜朗大吵一顿),然后主人去散心,一个克朗加族的人偷袭杀死了主人(因为泰隆融入了克朗加一族的基因,误导了头脑简单的加里奥)。 加里奥认为泰隆是克朗加一族的人,谁让泰隆散发着与这帮魂淡一样的人类气息! 泰隆一瞬间看呆了,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加里奥会帮自己? 骑士凝聚土元素形成的龙爪,一重爪击;战士的土魔法的致命打击;法师们的光明魔法的空间震荡波;全数被石像鬼愤怒的嘲讽大招吸了过去!这是加里奥的绝招,把所有攻击用光明空间魔法吸过来,再返还给攻击者。 一圈大范围的光明空间魔法引爆了,圈内的九名克朗加一族精锐全部中招,重伤吐血!体内魔力激荡,伤势难平。 泰隆如何不知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割喉之战发动! 泰隆一个闪击,蹲落在石像鬼雕像上,大招暗影突袭接上!披风一抖,五个音巢共振着甩出五把螺旋刀,算上手上丢出的三把螺旋刀,一共八刀一闪,音刃随刀片扩散,毫无空隙的切割着战场。有经验的几个目标,还想钻飞刀之间的空隙逃生,没想到却是徒劳无功。所有目标,或颈部,或腰部,或当胸,全部被挥作两段。 加里奥不明白泰隆为什么又杀掉“同族”,只道这个是仇人的正主儿,如何容忍泰隆站在自个头上?可加里奥刚刚发完大招,魔力一时调不上来,只能愤怒地挥动双翅,要将泰隆甩下来! 泰隆对加里奥一脸复杂之色,如果不是它帮了自己,自己不知要耗费多少魔力去解决这九个精锐魔法师。到时又如何有充足的余力去对付舒瑞亚...眼看加里奥要放出魔法,泰隆只好导入闪电,麻痹了其魔力回路,强行切断其能量来源。 加里奥浑身动弹不得,它只接触过土魔法和光明魔法,闪电魔法还是头一回遇上,如婴儿一样毫无反抗的办法。它怒瞪着泰隆,绝望而耻辱。 泰隆舍弃了加里奥,时间紧迫,快步赶入地下格斗场,恰好看见舒瑞亚抓住了拉克丝,从背后撕烂了她的衣服。 舒瑞亚拽着一块破布,对有人闯入感到很惊讶:“你是什么人?” 手下们呢?难道都被这个人杀完了?那么快?这怎么可能?! 泰隆轻抚刀锋,感受着目标心脏位跳动的血压,眼中迸出憎恨的火花:“杀你的人!” 舒瑞亚心头冒出无尽的怒火! 英雄救美情节中的大反派?男人都喜欢冲动救美的英雄,因为能大大刷高女人的好感度;反之,充当大反派则非常讨厌了!然而,这种情节在几百年,舒瑞亚还年轻时,会去安排几次,但如今位高权重的他,已经嫌节奏太慢...还不如撕了衣服强行上,反正这才是最终的重点。权力的方便,会彻头彻尾改变一个人,凡是麻烦的都厌恶舍弃。 舒瑞亚的表情阴沉而可怕,手中权杖冒出晶体般的蓝光,竟是用浑厚魔力组成,幻化成一把死神镰刀的样子。 舒瑞亚:“刺客,你这是找死!” ; 二十二.光,与光! &nb泰隆以行动回敬目标,瞬间切到舒瑞亚背后,断舒瑞亚,护住拉克丝。 &nb特制战斗服后,泰隆将闪现后的僵直转嫁提升至极限,几乎所有空间反噬甩给目标,而自己却动作行云流水,丝毫没有停顿。 &nb舒瑞亚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背后空门大开!泰隆扔出杀招斩草除根,呛的一声,三把十字螺旋刀暗藏三个音巢,组成一道锋锐的弧形音刃切割过去。泰隆紧盯着目标,却看见目标的背影从肩胛处一分为二! &nb得手了?!这也太顺利了... &nb泰隆不敢相信一个绝世强者这么容易倒下...担忧从心底冒出:难道我忽略了什么? &nb答案很快印证了担忧,目标从切口一分为二后,没有预料的血淋淋一幕,而是化作一个个密集的金光光点散开。 &nb被切开的是伪装替身。. &nb舒瑞亚用光明魔法拟态了一个本体的伪装,以此来扛住空间反噬力,自身则闪现到别的地方,择机而动。 &nb泰隆立刻意识到自己没有“锁定”目标,目标处在一个忽略地带,而在注意力盲点发起的攻击,必将是致命的。 &nb在哪?泰隆搜寻着自身周围,以及拉克丝的周围。 &nb拉克丝:“小心!在上面!” &nb拉克丝示警之时,泰隆早已有所动作。周围的所有震动轨迹,会丝毫不差的被战斗服捕捉。跳在半空的,破绽大过优势。泰隆一甩身后披风,剩余五把十字螺旋刀攻上,瞅准对方下坠时的双膝。 &nb泰隆偏向保守,是因为注意到舒瑞亚手上的蓝镰刀,心道难道是夺萃之镰?先试试有什么特殊能力再说,避免贪胜不知败。 &nb舒瑞亚未避免双腿被截,只能挥动镰刀格挡。 &nb镰刀与螺旋刀互拼一击,双方各自催动魔力,灼热光刃撞上音刃后,将无形的音刃模样给照了出来。 &nb舒瑞亚还是头一次见到音刃,不禁想到关于斯提拉克的死亡。调查报告反馈是,由于铁脊山回音谷地形特殊,那场大战过后,山谷时而有震天雷声,却不会真有闪电落下。起初,舒瑞亚还以为是手下人搪塞,随意找个疑点,想不到真有人把声音魔法练得那么强。 &nb前方僵持,后方包抄。 &nb之前泰隆甩出的三把螺旋刀飞回,如催命的回音,在舒瑞亚背后响起锋锐声。舒瑞亚再度故伎重演,使出替身瞬移,避免了被夹击的噩运。 &nb这一次,泰隆看仔细了,对方这一招,分明是奥术跃迁。这是奥术瞬移魔法,光粒子组成的替身扛下所有空间反噬,使舒瑞亚瞬移之后动作毫无停顿。 &nb舒瑞亚喝问道:“斯提拉克是不是你杀的?!” &nb泰隆:“是又如何?” &nb铁脊山回音谷的变化,泰隆是清楚的,对方既然看到了自己的武技魔法,那么嫌疑已无法洗脱。 &nb舒瑞亚没有愤怒,反变得平静,静得阴沉:“看来我要认真了,这个地下格斗场,今天你我只有其中之一能活着离开。” &nb气氛凝重,泰隆深知从此刻起,对方不在大意轻视自己,而自己之前略占上风的攻势,只试出了一招奥术跃迁,夺萃之镰的能力还没看到。 &nb困难重重,但看在拉克丝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如童话故事里,公主危难时,王子从天而降将大坏蛋打倒,然后双双坠入爱河。 &nb然而,这一次“王子”拉起公主的手,怀抱起来,在大坏蛋面前撒腿就跑... &nb拉克丝略带不满道:“为什么要逃,难道你打不过他?”她在泰隆怀里挣脱着蹭了蹭。 &nb泰隆解释道:“地下格斗场的地形,不利于我,我需要能看到天空。不要再闹了!” &nb拉克丝“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是这样,望着泰隆认真的表情,心潮起伏,乖巧地低头偎依着。 &nb舒瑞亚在后边追击,发出几发魔法箭。一般近战的普攻是挥剑,魔法师的普攻则是魔法弹。而舒瑞亚发出的魔法箭,体积倍增,如炮弹一样在泰隆身后轰炸出一个个大坑。但泰隆不时用雷电加速,在快要被命中时,把这些威力惊人的“秘术射击”一一甩在后边。 &nb泰隆抱着拉克丝上了地面,将她安置在一个不起眼的旧屋,嘱咐她不要插手,再回头迎战舒瑞亚。 &nb舒瑞亚缓缓从地下通道走上来,他看向泰隆,目中怒火暗藏。 &nb几百年了,舒瑞亚为德玛西亚编写正史,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从来没有刚放完话被人当屁放...舒瑞亚刚刚说:“这个地下格斗场,今天你我只有其中之一能活着离开”,但没想到泰隆掉头就跑,另择战场,十分不给面子,那句话等于白说。 &nb恼火归恼火,舒瑞亚环视一圈环境状况,试探道:“从地下回到地面上,会有利于你的发挥吗?在封闭的地下室,不是更有利于发挥你的声音魔法?” &nb泰隆举起刀尖,尖口上冒出闪电,噼里啪啦作响,回答道:“我擅长的是雷电魔法,那个雷声只是附带。” &nb泰隆想误导对方,把杀斯提拉克的计策在施展一次。 &nb舒瑞亚摇摇头,阅历丰富的他并没有上当,戳穿道:“原来如此,你是用雷电挑起斯提拉克的兴趣,当他过分专注时,你再暗使音刃击杀了他。哼,狡猾的小子。” &nb舒瑞亚对斯提拉克太了解了,脑子设想地模拟下以往战斗,立刻发现端倪。 &nb舒瑞亚:“小子,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对我没用的。”他双手一则,手上镰刀从中一折,一分为二,中间用锁链连着。他的武器变化了形状,一头是镰刀,另一头则变成钉锤。 &nb钉锤?! &nb泰隆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心想这该不会是范达姆领主的劫掠者吧... &nb舒瑞亚一手持镰刀,一手用锁链甩动着钉锤,摆出战斗姿态,步伐踩着某种规律。 &nb舒瑞亚:“斯提拉克是德玛西亚最强的战士,是因为他只是个无脑莽夫。事实上,他还不如我,否则当族长的为什么不是他,而是我?”喋喋不休,想从气势上吓住泰隆,“皇冠守卫一族的存在意义如我手中的这件兵刃,用镰刀剪除一切潜在威胁的萌芽,用铁锤击碎一切反对德玛西亚王室的势力。” &nb泰隆不为所动,按部就班地举刀指天,天上电闪雷鸣,积蓄着雷电之势。道道闪电降下来,泰隆以刀引之,黑色的都天神雷,引导着庞大电劲形成八颗黑紫的雷球,伴随在八个悬浮刀片上。 &nb舒瑞亚忍不住了,暗骂泰隆真会抓紧时间,立刻举起镰刀,无数光明粒子汇聚,使镰刀体积暴涨无数倍,一巨大的光刃冲天劈出,破开了天上轻飘飘的云层,乌云散去,道道阳光洒下来,朗朗晴空现!这在万年雾霾的诺克萨斯,蔚为奇观。 &nb泰隆皱了皱眉,小天劫还没蓄到最强就被打断;舒瑞亚更生气,使用了那么庞大的光明魔法,恐怕已引起诺克萨斯的注意力,须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nb舒瑞亚的钉锤冒着圣光,颇有圣骑士的气派,一锤投掷出,圣锤在飞行过程中愈来愈大,待飞到泰隆跟前时,已有一座小山大小,排山倒海压过来。刺眼的白芒,还有圣光的高温灼热,热浪让泰隆有被蒸干的错觉。 &nb范围太广,避无可避,泰隆只好将蓄劲到一半的小天劫轰出,黑色闪电与白耀的圣光冲撞,八颗雷球击在圣锤上,硬碰硬! &nb圣锤在雷球轰击下,急剧缩小,雷球也一个接着一个消散。双方大招轰击,各自试探对方的大底。 &nb泰隆一下子耗费大量魔力,赶紧集中回魔,激荡着体内的魔力回路;反观舒瑞亚,却瞥见他阴沉的杀机!泰隆目光落在了其兵刃锁链的另一端,只见那把镰刀汇聚着大量的暗影,宛如一把将要出鞘的黑刃。 &nb舒瑞亚:“我敢只身来到诺克萨斯,就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本来这招是为杜克卡奥准备的,先用你的人头祭血!” &nb光明与黑暗,是空间魔法的两个相反方向,但舒瑞亚却将两者用一奇妙锁链联结合一。 &nb舒瑞亚展开锁链,欺身而上,挥舞着镰刀,力量和速度暴涨,舒瑞亚的暗影突袭!带起一串残影,一瞬间冲刺到泰隆跟前!这比闪击做的准备动作,还要干净利落的快! &nb但距离长度还是给了泰隆反应时间。泰隆提早发动闪现,身形传送到远处。 &nb舒瑞亚大喝道:“给我回来!”锁链伸长,顺着闪现打开的空间口钻入,从泰隆落脚的光点飞出,一下绑住了泰隆的腰际! &nb泰隆被这猛一回拽,一下失去平衡,倒飞而回,泰隆的脑袋顶即将迎接的,是锁链投掷出的镰刀。 &nb舒瑞亚胜券在握,心道:“结束了!” &nb一道粗大的激光柱,击打在镰刀的把柄——锁链!迫使准头大失! &nb观战的拉克丝用终极闪光,打歪这一记杀招。 &nb泰隆心道:“还以为要启用血手...这锁链到底是什么东西,看能不能砍断!” &nb泰隆抓住机会,先天元音和都天神雷相辅相成,对着被终极闪光轰击的闪亮光点劈出。 &nb一个声音对着泰隆的说话,如闻在耳:“机会难得,你本应用上所有力量的,我帮你。”星辰之力从天而降,泰隆体内瞬间魔力澎湃,不吐不快。魔力大增,一刀劈出,锁链断! &nb魔法装备受重创,舒瑞亚心神剧震:“那是...艾欧尼亚索拉卡的力量,为什么她会把力量借给诺克萨斯人?!”惊疑重重,更可恨的是猎物也敢来妨碍。 &nb舒瑞亚望着拉克丝的方向,怒不可揭:“小婊.子,敢妨碍我,我杀了你!”高举圣锤,光粒子凝聚,形成一道密集弹幕,准备释放。 &nb“你的对手是我!” &nb声音从耳边传来,不知何时,泰隆竟掠至身边! &nb舒瑞亚心情跌落谷底,锁链被斩断,镰刀弃于地上,等于魔法被破掉一半,不复之前的力量速度大幅上升状态。此消彼长,泰隆得外助魔力,力量速度上升!泰隆的突进,舒瑞亚却没反应过来。 &nb形式逆转,舒瑞亚慌忙回撤圣锤防守,手臂一阵剧痛,从肘关节被剁成两段!那积蓄的圣光弹幕向上打到了天上。泰隆漠视着他,斩断舒瑞亚握锤的手臂,圣锤坠地,等于废掉他另一半魔法了。 &nb舒瑞亚:“这怎么可能,我输了?!”大喊道,“这一切一定是诺克萨斯与艾欧尼亚人的阴谋!”声音传出很远...满怀不甘的心脏,忽地一紧,刀锋扎了进来,死亡之刃抽干了他最后的生命气息。 &nb泰隆取下其头颅,心道总算干掉这家伙了,差点儿死的是自己...同时疑惑的望向远方,那个神明的存在,索拉卡!她为什么要帮我呢?无论如何,我欠艾欧尼亚一个大恩。 &nb泰隆和拉克丝劫后余生,拥抱亲热之余,清点战利品。和上次一样,打斗会有损坏。舒瑞亚的魔法装备,原名皇冠守卫,是克朗加一族的象征。 &nb泰隆从碎裂的锁链残片中,拾起了一个非常显眼的小合金球。泰隆灌入些许魔力,催动小合金球的魔力回路,只见球上玄奥的金属纹路向外延伸,化为锁链牢牢绑在了泰隆手上! &nb这...泰隆明白是怎么回事,前有加里奥,如今这合金球也把自己误认为克朗加一族。 &nb拉克丝好奇道:“感觉如何?听闻所有魔法,哪怕是最基础的魔法,在舒瑞亚手上都会巨大增幅!” &nb泰隆尝试着发射一个魔法弹,魔力在金属球的回路中,快速震荡着,眨眼射出去时,体积增大许多,轰一声在远处打出一个大坑。 &nb拉克丝跃雀道:“太好了,它还能用...奇怪,这是克朗加一族的魔法装备,泰隆你...”仔细看泰隆的容貌,是金发...拉克丝暗中猜测:难道他也是失落在诺克萨斯的远房血裔? &nb泰隆也想到这个问题。 &nb秘术射击...回想之前照镜子时的疑惑,难道我的另一个身份,在未来会是伊泽瑞尔?! &nb伊泽瑞尔...一幅幅记忆画面,冲击着脑海,是基兰给泰隆看的未来中,泰隆梦醒时遗忘的部分。 &nb泰隆平复着心情,对拉克丝含糊道:“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因为我是主角吧。” &nb拉克丝:“啊?你说什么?” &nb泰隆:“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在别的游戏里,像我这么帅的一般都是主角唷!” &nb拉克丝莫名其妙。 &nb泰隆拾起夺萃之镰、范达姆领主的劫掠者。这两件物理、暴击的输出装,非常适合泰隆使用。泰隆一直期待着暴击是什么属性,回想之前战斗,所谓暴击,好像是武器变巨大? &nb泰隆想到蛮王泰达米尔手中那把无尽之刃,会随着怒火而增大体积,果然这体积优势更符合西方人的强弱观么...</dd> 二十三.德玛西亚刺杀事件,神权 城郊大战,惊动了诺克萨斯的城卫军。~頂點小說,城卫军姗姗来迟,笨重的机甲部队,即超级兵们缓缓到来时,泰隆和拉克丝早已撤离。 现场只留下一具无头的尸体,没有面孔,也没有魔法铭文的徽记,引来无数臆测。 诺克萨斯城内又一次高度戒严,只有杜克卡奥将军看了尸体后,隐隐猜出发生了什么。 泰隆恢复完魔力后,才回城堡将舒瑞亚的首级、魔法徽记上缴。泰隆无法确定杀掉德玛西亚大主教,会带来何种影响。而杜克卡奥将军是个平衡主义者...泰隆不确定这次会不会顺将军的心意,保险起见,先回满状态再回城堡,不差一两天的功夫。 城堡内,杜克卡奥看着舒瑞亚的首级,神情震惊:“真的是你!你竟能杀了魔力比你强那么多的人!”很快冷静,“把过程详细说一遍!” 泰隆大致说了一遍。 泰隆庆幸而兴奋:“幸亏索拉卡帮助了我们,是她用星辰之力解开了拉克丝的束缚,是她在双方互拼的紧要关头,为我提供了强大的力量源泉,完成了致命一击。” 杜克卡奥愁眉苦思,别有所指:“听你语气,你对这位艾欧尼亚祭祀很有好感?” 泰隆一听,微愣着思索将军话中的含义。 难道说,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的计划已提上日程了?那我该怎么办,一方是目前效忠的势力,另一方则是救命大恩... 杜克卡奥用手指敲着案桌道:“泰隆!你听我说,索拉卡自人类重回大地之前已经存在!没人知道她经历了多少岁月。三百年来,艾欧尼亚从王室统治到宪政议会,风云变幻,但索拉卡却一直以一个旁观者身份注视着一切。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但畏惧于她接近神明的魔力,新旧交替的历代艾欧尼亚领袖,一个个无不对她礼遇有加。” 这话好像是在说...无事献殷勤?! 泰隆一脸懵比,没想到将军会这么说。 杜克卡奥警告道:“你以为一个半神在漫长岁月中,见证了无数兴衰,见过数不尽的悲欢离合,还会突然善心大发、特地帮某个人一把?” 泰隆不以为然,暗道这么看问题也太阴暗了点。在泰隆认知中,索拉卡就是个救死扶伤、悲天悯人的医者。嘛,上司这么说,我也不反驳先,自讨没趣。 杜克卡奥瞪了泰隆一眼,说道:“索拉卡背后是一个庞大神系,有位叫莫甘娜的堕落天使从这神系中盗走了一个神器。这个神器叫做雅典娜的邪恶圣杯。” 泰隆震惊了,雅典娜,希腊诸神?!这帮家伙也在这世界么... 杜克卡奥暗道,还有什么能比好奇心更引起年轻人的注意?以如今泰隆的实力,是时候让这小子多知道些秘密了。 杜克卡奥专门释放了一个魔法屏障,意在防止有人窃听。 泰隆十二分专注地听着秘密。 杜克卡奥:“我知道莫甘娜在哪,因为是我把她关了起来。教堂的另一只天使凯尔是莫甘娜的姐姐。这姐姐一直与我作对,并非为了救妹妹,而是为了妹妹手中的圣杯。据说圣杯填满水时,能够倒映出未来的命运。但是,圣杯的力量不仅仅如此。” “天使族曾与雅典娜联手,将上代神王宙斯推翻。胜利之后,雅典娜翻脸,杀死了天使族的主神。天使族的主神死后,凯尔和莫甘娜都有继承权,因为理念上的分歧而反目。无法团结在一起,天使族一蹶不振。” 泰隆问了几个问题,发现杜克卡奥知道的还没自己多。杜克卡奥完全不知宙斯的混乱的私.生活...似乎其所知道的都是莫甘娜的转述。 雅典娜推翻宙斯,是符合预言的。 雅典娜表面上是女神,实际上是个男儿心女儿身的神。因为预言说宙斯会被儿子推翻,第一个应预言而生的阿喀琉斯,被宙斯等人算计死了;有了阿喀琉斯的前车之鉴,雅典娜为避祸,在生出来之前变性!以此取得成长的时间。 话说胚胎之前的变性应该怎么算?泰隆汗颜地想到。 见泰隆在思考,杜克卡奥赞许道:“年轻人就该如此,凡事要想得深层些。你要小心索拉卡这条线,离她远些!别以为取得了些骄人战果就狂妄自大,诸神还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话头一转,“对了!拉克丝呢,和你一起住在城郊的林间小屋?” 泰隆点点头,暗地仔细观察将军的脸色。 杜克卡奥笑骂道:“少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对拉克丝,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等等,这么说来,你还没有碰她?” 泰隆一下子紧张起来。 杜克卡奥起身,拍了拍泰隆肩膀,语重心长,“放心。你们两杀了舒瑞亚,她是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从今以后,你要照顾好拉克丝。” 泰隆心中升起崇高的敬意,以至于把将军之前的警告记下心来,本来是不当回事的。 泰隆犹豫了下,掏出一本书,里面一页是舒瑞亚写的身份的证明,问道:“将军,你看看这个,有没有可能,拉克丝还能以光荣之姿回归德玛西亚?” 杜克卡奥惊讶着接过翻看,否定道:“不可能!你以为一个死去的大主教的随行手记能够证明一切?!别小看德玛西亚的谍报系统!事实怎么可能颠倒?!有时真不明白你这脑子是怎么思考问题的。” 泰隆唯唯诺诺,心想我这不是参照“剧情”么,谁知状况这么难... 杜克卡奥训斥了泰隆一顿,又提起一事道:“我要恢复你击杀斯提拉克的荣誉!这份荣誉目前对卡特琳娜而言,独享还是太过沉重。公告将重新发布,双方打得筋疲力尽后,由你完成的刺杀。” 泰隆正要说话,被将军打断。 杜克卡奥:“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卡特琳娜一直在模仿我。她就像一具躯壳,参照着荣誉的镜子,在别人的议论声中,极力模仿着我的每一点。”神情遗憾,“她没有掌握发自内心的力量,缺乏战士的灵魂。”话锋一转,“而你就不同了。” 泰隆心中惭愧,暗道我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么。 杜克卡奥一脸希冀地看向泰隆:“我的时间不多了...诺克萨斯高层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开始极力排除、拉拢我在军中的势力。德莱文、锐雯都倒向了那个人...不过算了,诺克萨斯原本就是个利己主义至上的国度。” “泰隆——!” 泰隆立刻立正。 杜克卡奥郑重托付:“我希望你照看我的两个女儿。我知道她们对你的态度一直很不好:卡特琳娜认为你缺乏荣誉感,卡西奥佩娅对你存有偏见,但她们是我这父亲的唯一牵挂。” 泰隆:“我绝对会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保护她们!” 恩怨分明,一直是泰隆的准则。 杜克卡奥沉吟了下,又道:“等会儿...你和我去一趟牢狱的最底层,去把莫甘娜放出来。我体内庞大的黑暗元素即将抑制不住,这股吞噬力会将方圆几十里化为虚无,只有堕落天使的空间禁锢能把危害降到最低。”再度告诫泰隆,“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我的女儿,你只要对她们说我失踪了,这是个善意的谎言,只是为难了你。” 泰隆:“我知道...” 杜克卡奥和泰隆离开城堡,前者以火焰护身,后者以雷电护身,各自穿过牢狱的雾霾,到达诺克萨斯的“地底”。 这是个纯粹黑暗的地底,单一的黑暗,反让人觉得与上面的臭水沟相比,干净许多。踏上黑暗的阶梯,经过一道道黑暗的门庭,在一道半透明的黑暗屏障后面,泰隆看到了堕落天使莫甘娜。 “你来了...哟,你快完蛋了,将军大人。” 莫甘娜赤膊着上身,黑发垂肩而过,遮住了两抹浑圆。她下身是一件破烂的黑裙,黑发遮着低垂的脸,幽幽两道紫瞳目光看向访问者。 泰隆习惯地打量几眼,心道:好浑圆好翘,难道是传说中的竹笋? 莫甘娜怒喝:“哪来的混小子!眼睛乱瞄些什么?” 杜克卡奥解围道:“年轻小伙都这样。时间不多,我收回对你的黑暗封印魔法,按约定你帮我抑制住失控的黑暗冲击。” 莫甘娜收敛怒容:“约定?如果我不管,你身旁的这位小伙不是要被空间给绞杀死?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冒犯我的人遵守约定?” 杜克卡奥摇头道:“你少装蒜了。我知道我们人类在你们天使眼里,就像耳边飞过的嗡嗡的苍蝇,谁洗澡时会在意偶尔飞过的几只小虫?如果你不管,这个位置会将你们拽入地心,到时想上来要难上一万倍,难道你想做一只永镇地狱的堕落天使?” 莫甘娜气鼓鼓地怒喝数声,她脾气惯来非常不好,这点上和姐姐凯尔是一致的。 杜克卡奥不再理她,收回封印的黑暗魔法。一道又一道无形的黑暗之锁,从莫甘娜的身躯上抽出,回归到杜克卡奥体内。 杜克卡奥:“三百年了,我从最底层上到权力的巅峰,转了一圈,如今又回到了这里...” 黑暗宫殿开始瓦解,庞大的黑暗元素暴躁不安,杜克卡奥的身躯在模糊,渐渐形成一个吸力恐怖的黑暗漩涡。 莫甘娜仰天嚎叫一声:“我终于自由了!” 她这番狂野的举动,泰隆却没空大饱眼福,因为不得不赶紧离远点,拼力抵抗黑暗漩涡的空间撕扯!空间撕扯的拽力十足,且刮起一道道空间裂痕,将附近的事物绞成粉末! 莫甘娜停下叫喊,注视着泰隆。她等了片刻,见黑暗漩涡还没有将泰隆吸进去,这才施法稳定空间。黑暗魔力从她身体涌出,凝聚成一个质地厚实的黑暗魔球,魔球携带着庞大的重力,即使远处的泰隆亦感觉到身体沉重! 黑暗禁锢! 魔球快速飞到漩涡处,沿着旋转的空间裂痕展开,稳固与撕裂互相抵消着,直至归于平静。空间魔法在莫甘娜手中,发挥得出神入化! 莫甘娜又接连施法,数个黑暗魔球击出,将黑暗宫殿的瓦解结构重新稳定下来。耗费了大量魔力,终于大功告成,莫甘娜将目光转向泰隆,朗声大笑道:“啊哈哈哈——杜克卡奥哟,关我那么久,我的气可没消!我不能向你复仇,就像你的徒弟复仇!” 泰隆惊呆了,又要开打?闭上贼眼,作势和解道:“不不不,这位女士,你忘了将军说的吗,我们要回到地面上!在这开打,你不怕掉到地心吗?” 莫甘娜玩味道:“掉到地心?你以为还会吗?我早已将四周空间修补得牢不可破!顺便说一句,我知道杜克卡奥家族的武技以瞬步为核心的。可是呢,这里不如上边,空间非但不脆弱,且坚固到闪现无法使用。怎么样?好好考虑一下,对于冒犯我的惩罚,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自己把眼珠子挖出来。” 泰隆可怜兮兮的无辜道:“可我就看了一眼...” 莫甘娜呵呵一笑:“那你就挖掉一只眼!” 泰隆陷入了为难之中。 经世间成败,皆有运气因素。泰隆有着分析每一次成功和失败,剔除其运气成分,中肯的评价自我与对手。经过与舒瑞亚一战,泰隆意识到要稳胜半神级别还是很难。 当时泰隆为了应对奥术跃迁这一招,只能用大范围魔法轰击,对方也抱着抑制泰隆速度的想法,用大范围魔法还击。结果是双方大耗魔力后,泰隆落了下风。看似还有别的作战方法,其实当时并无太多选择。 如今,要胜过一个完全的神...泰隆自问,杜克卡奥消失时产生的黑暗漩涡,自己是无力去平复它的,更别说创造一个完全压制闪现的禁锢空间。对付神级的莫甘娜,除非事先带领一群强大的魔法师,像抓维迦那样,布置好时间陷阱的圈套,单挑几乎不可能。 这一次泰隆走了霉运,一个人落单在此。可恨没有消化好上一战的几件魔法装备,否则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泰隆无奈道:“那说好了,挖掉一只眼,你放过我。” 将军把一双女儿托付给我,而卡特琳娜失去了左眼,不如用我的眼睛补上,恰好如今都是同样的翡翠绿色。 泰隆伸手将左眼取下!血从左边的黑窟窿流下... 莫甘娜大惊道:“你——!你疯了?快住手!” 生生取下一只眼,可不是看上去轻松,比被刺瞎要痛多了,几乎让泰隆要晕过去,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另一只眼也睁不开。但泰隆全身都是耳朵,能感觉到周围所有的震动,并没有丧失捕捉莫甘娜行动的能力。 泰隆既狠心又心机,以句芒易脉法的逆天恢复力,再重生出一只左眼轻而易举。此举一则试探莫甘娜的态度,二则是真想把这只眼移植到卡特琳娜左眼。 卡特琳娜自上次与斯提拉克一战,左眼报废,安装了一只机械眼。人造机械不比正常**的器官,在高速对战时,视野焦距调整速度会跟不上。最近一次边境军队的小摩擦,卡特琳娜难得有机会击杀盖伦,这关键一下却刺偏。恰逢杜克卡奥将军的势力在瓦解,针对杜克卡奥家族的谣言满天飞,实则是卡特琳娜力不从心,有苦难言。 势力瓦解,德莱文、锐雯另投别处,并不奇怪! 而真正让泰隆担心的并非将军瓦解的势力,而是卡特琳娜的生命。杜克卡奥的武技偏刺客,以捕捉对方的弱点为主,招招针对对方的破绽而发。但是,这种打法也有个致命破绽,那就是捕捉对方弱点的眼睛,眼睛即是这套武技的破绽。 卡特琳娜模仿父亲太苛刻,会将这破绽无限放大。换成是将军本人,一定会特意回避。上一次碰上高手,卡特琳娜就报废了一只眼。泰隆不确定盖伦的成长有多快!如果盖伦有一天注意到这个细节,那将是致命的。 泰隆心道:“我绝对要活着回到地面,把这个提醒告知大小姐...” 这时,莫甘娜冲过来了!她是要食言,还是要守诺? 二十四.圣杯的血水 莫甘娜冲过来,捧起泰隆的脸颊:“不不不...这伤势,看上去难以复原!我只是...”满腔后悔,“只是想弄哭你!但听说男人要流眼泪是件很困难的事,我在想怎么欺负你才能达到目的。” 啥?眼泪?泰隆感觉不到杀气,放心之余,疑云更浓。 莫甘娜解释道:“这是一种契约。我们天使会选择灵魂波动很相近的人,从而缔结下契约。这要用到一个器官。选的是眼睛,是为达到与契约者视觉共享的目的。而眼泪是施法的媒质。” 泰隆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等等,视觉共享?!” 拉克丝身上有凯尔赐给的力量,难道说至今发生在拉克丝的一切,凯尔一直看在眼里?! 泰隆指出重点:“你能看到我这双眼能看到的,那我呢?我能不能看到你所看到的?” 莫甘娜一本正经道:“不能。对了,不是你这双眼,而是你这只眼,你现在是独眼龙。” 泰隆默然。 因果报应!一直用九天玄素决的灵魂链接窥视着别人,如今终于沦落到同样下场。 有个隐秘的事实,九天玄素决,并非九天玄女、九天**所创,而是妖皇创出来的。妖皇用无数人族的灵魂打造屠巫剑后,发现挥动时灵魂反噬压极为强大,弄得妖皇头疼欲裂,于是采用分担方式,把压力用灵魂链接分担给麾下的女妖们。偷窥功能,那只是附带的...所以轩辕帝的传功,并非施恩,而是回报,是了结因果。 莫甘娜愤愤不平道:“你有什么不满吗!我们天使是神明,而你们只是凡人!无时不刻地监视人类,都是被居心回测的人类给逼的!曾有一次,主神大人把一个修女变成天使来拯救大地,却被你们人类背叛。你们从天使身上抽取神力,以满足填不尽的贪婪深渊。”怒火中,难掩一脸难为情,“还是说,你和杜克卡奥一样害羞?你知道么?灵魂匹配后缔结契约意味着什么吗,和你们人类的婚姻...是一样的。” 泰隆惊道:“什么?!” 莫甘娜一脸胀红道:“大惊小怪什么!别以为我是随随便便的,灵魂匹配是万中无一!首先是资质,魔法资质要非常出色,有可能成为神祗的灵魂才会被瞧上;其实是观念,我和你一样崇尚个人的自由,对规矩和君王之权不屑一顾;最后是意志力!能忍受极大痛苦,但从不崩溃,始终抱着一丝希望。这些是优点,一般优先取优点相似,缺点也相似就更好,别以为我不知道——” 泰隆懵了,难道她知道灵魂链接的事情? 莫甘娜:“你对荣誉感毫不感兴趣,所以对耻辱感也很麻木,这造就了你为达成目的,手段的选择不顾忌、不手软、不犹豫。对偷窃行为也如此,就如我当初从神界偷窃了圣杯一样,我们有成为共犯的潜质。” 共犯?这是表白啊。 一切是不是发展太快了?不,是自己迟钝,没有把握到真正发生的是什么。 如果莫甘娜与自己缔结契约近似于人类的婚姻,那么凯尔与拉克丝的关系不也一样? 难怪,泰隆把拉克丝救回来后,总感觉有种不妥,原来是凯尔这等强者在暗中偷窥。这等于身边随时有一个定时炸弹... 莫甘娜:“我马上治好你的伤势...怎么流眼泪你自己想办法。时间紧迫,因为敌人随时可能出现。我与你缔结契约,是为了一起对抗敌人。” 泰隆:“什么敌人?” 莫甘娜:“雅典娜的爪牙们,圣域黄道十二宫。” 泰隆:“......” 莫甘娜奚落道:“瞧你表情,就知道没听说过!从太古时代起,奥林匹斯诸神对人类的存在,态度一直在毁灭与包容之间摇摆。” 我知道黄道十二宫,刚才是被震惊了。 泰隆:“奥林匹斯?那你们天使呢?外来的?” 莫甘娜支支吾吾,最后咆哮:“我们是外来神系!满意了吧?其实认真算起来,谁都是外来神系。所有神被一个更强大的存在扔在这个封闭的位面。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我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打岔!” 泰隆唯唯诺诺,心中却想是谁把这些人和神扔到混沌黑葫芦里呢? 莫甘娜:“当时,包括宙斯在内的其他主神,都认为人类太弱小,可有可无,又忍受不了人类因贪婪对神族的轻慢。冥王哈迪斯和海王波塞冬都认为不如完全抹杀人类。只有雅典娜看出了人类的潜在利用价值,庇护并传授神族战斗技巧给人类。而最能打的十二位人族战士,会被雅典娜赐予黄金神圣衣...” 这些和泰隆所知的差不多,但时间跨度的主线更为清晰,毕竟莫甘娜是活了好几万年的天使。在这几万年内,人类遭受了三次灭顶之灾的威胁,其实是雅典娜暗中牵线搭桥。第一次是战神阿瑞斯要灭世,结果被雅典娜率领人类杀死;第二次是波塞冬要灭世,结果又被雅典娜率人类杀死;第三次死的是哈迪斯。每次看上去都是正当防卫的反杀,但当奥林匹斯神祗们回过头来,发现是雅典娜在剪除宙斯的羽翼! 这位面的雅典娜武力强大,更强的是智慧,她联合外来的天使神系,对宙斯发动最后进攻,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后,又回头翻脸对付盟友。残酷的神族战争,让位面的空间脆弱到极限,扭曲虚空的黑暗最终吞噬了整片大地。 这是八百年前的一场神权之战。人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认为是世间的丑恶迎来审判。这时一位修女向上帝请求宽恕。只有一位天使对战争悔悟并把残余神力传给修女,让修女去净化大地黑暗。但这一次雅典娜并不打算让人类好过。雅典娜将如何对付天使的办法偷偷教给了人类的掌权者。人们抓住了修女并从她身上抽取神力作能量,使诺克萨斯成为最后的诺亚方舟悬浮在天上。 泰隆算了下时间,按照莫甘娜的叙述,八百年减去三百年,那诺克萨斯曾悬浮在天上超过五百年时间,然后才迎来杜克卡奥的出世。 泰隆还得知,大地净化后,被起义军赶出诺克萨斯的残余王族、贵族,在西边组建了德玛西亚势力。所以说,德玛西亚割据一方,但以血统高贵论,正义之说仍是有理由的。 莫甘娜:“人类在最后一战中表现出的强大战力,让雅典娜也惧怕。为此雅典娜一直想限制人类的数量,哪怕如今这个星球大片疆域都是被海洋包围。所谓的瓦罗兰大陆,不过是个面积略微大些的岛罢了。和从前人类的版图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泰隆:“这么说来,对人类敌视的雅典娜,也是我要面对的敌人,我需和你联手才能保证生存下去?” 莫甘娜满意地微笑了:“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事实就是如此!” 泰隆暗道是你个头,我只是把你最期望的事情说出来。泰隆又问了些关于十二宫内部的问题,记得没错的话,每代双子座都会坑雅典娜一把...但几经询问,似乎莫甘娜并不知道这个特点。泰隆不禁猜测莫甘娜和凯尔的天使权位,可能并不高,要排在加百列、米迦勒、拉斐尔、乌列四大天使长的很后面......如果厉害,也不至于用偷窃手段取圣杯。 莫甘娜笑眯眯的,以为泰隆被她的“万年见识”给吓到了,有心耍一手神迹。 巨大的杯子从暗黑六星芒的法阵中出现,莫甘娜召唤了圣杯。 莫甘娜朗声道:“这就是雅典娜的邪恶圣杯!在早期时,它是为圣斗士们指引未来、治愈伤势的神器。杯子中,沾染不知多少曾为信仰而战的圣斗士鲜血。可惜,因雅典娜对人类的背叛,杯中的水泛着血液的颜色,可见怨恨有多大。” 莫甘娜指着杯子道:“请吧,跳进杯子里,里面的水会治愈你的伤势。” 泰隆一头黑线,说道:“我怎么感觉进去会没命?” 莫甘娜一手提起泰隆的后劲:“你是人类未来打败雅典娜的希望。这些人类圣斗士的残存意志,一定会选择帮助你,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 万一你推测错了呢?! 扑通!泰隆被扔进了圣杯的血水里,接着泰隆的左眼也被莫甘娜丢进来。奇迹发生了,左眼自动寻路,装回眼眶,使泰隆复明,伤势痊愈!历代圣斗士的意志幻化成一幅幅感人的画面,将过往人类对抗诸神的艰苦展现给泰隆看。待泰隆从杯子中出来时,双目已泪流满面! 在等待的莫甘娜一看,笑道:“你流眼泪啦?” 泰隆沉声道:“是的,请务必缔结契约,我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被监视固然是代价,但这是值得的,泰隆可以通过契约分享莫甘娜的所有技能。 另一边,在观星象的索拉卡,忽有所感。 星空,浩瀚无尽的宇宙,忽然星光璀璨,比阳光更夺目的放出光华。星光照耀在索拉卡身上,索拉卡双膝跪下,一脸虔诚。索拉卡知道这是她的导师,一位神祗在用强大的力量,将群星之光与索拉卡的距离拉近。 索拉卡:“师父的异次元空间,还是如此出神入化。” 一把威严的女神之声:“异次元空间是双子座的奥义招牌,这是理所当然的。索拉卡,我命令你办的事如何了?” 索拉卡神色复杂地答道:“一切顺利。尊敬的命运女神——莫伊莱大人。” 命运女神莫伊莱,预言了自第一代神王乌拉诺斯起,奥林匹斯三代神王的父亲最终被儿子篡权的命运。莫伊莱对命运的宣判,无不中的。因此,每代神王都极为重视,哪怕现任神王雅典娜都敬她三分。 索拉卡抬头作瞻仰状,却揪心地看到莫伊莱现在是黑发! 传说命运女神有三个灵魂共生一体,近似于精神分裂。黑发代表着莫伊莱的邪恶一面,掌管着剪短生命之线、带来命运终结的大姐阿特洛波斯;善良一面是维护生命之线的银发的二姐拉刻西斯;还有编制生命之线的最小妹妹的克罗托,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模样,连在一旁服侍了上千年的索拉卡也没见过。 三姐妹有个共称名字莫伊莱,当诸神分不清是谁占据性格主导时,以此称呼命运女神。 阿特洛波斯嬉笑道:“怎么了,索拉卡,一副看到我很不高兴的表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阴暗面,总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被阴暗所支配的,这是修习双子座奥义无法逃避的命运。” 索拉卡心想这怎么可能呢,我一直救死扶伤,一直向往着把祝福传播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看到索拉卡的疑惑,阿特洛波斯舔了舔嘴唇,丝丝津水渗出。 捉弄人类的命运,是阿特洛波斯最喜欢干的事情。更有趣的,是捉弄神的命运。阿特洛波斯对索拉卡的指导,远超过拉刻西斯。因为阿特洛波斯想索拉卡尽快成为神。 阿特洛波斯心道:“一顿华美的大餐,只有满嘴全是饥饿的口水时,才能尽情地享受。索拉卡,当那一天你作恶时,脸上会是什么样的内心表达呢,我很期待。” 阿特洛波斯又开始教导索拉卡双子座的奥义,但后者心不在焉。 索拉卡有种陷入阴谋却难以拒绝的荒谬感。 上一次,阿特洛波斯预测泰隆有难,叫索拉卡去帮他。索拉卡非常抗拒这位邪恶的师父,但看到拉克丝遭欺、泰隆苦战,索拉卡忍不住仗义出手。 这次出手,让索拉卡看到阴谋的冰山一角。 在世人眼中,索拉卡帮助诺克萨斯的刺客,刺杀了四位遇害者。这个事件被称为德玛西亚刺杀事件,遇害者为大主教舒瑞亚、圣殿骑士斯提拉克、大匠师杜朗、盖伦的妹妹拉克丝。前三人已经死亡,而谍报人员拉克丝则生死未卜。 德玛西亚认为拉克丝在被严苛拷问,诺克萨斯想从她口中得知秘密情报。因为是女人,她还可能遭受欺凌,这是精神**上的双重打击,如果有人遇到她,请给她一个痛快。 德玛西亚官方还指出这是诺克萨斯与艾欧尼亚的阴谋,因为有谍报人员听到了舒瑞亚临时前的呐喊。国王嘉文三世签发了泰隆的悬赏令。 救两个人,引发一连串的大事件。 连索拉卡不禁扪心自问,当时到底该不该救?后悔吗?不!如果时光倒回去,不知明天会变得如何,只要索拉卡还是索拉卡,还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阿特洛波斯:“今日的课程到此为止。结尾我有个命令给你!” 心态很迷的索拉卡,再度精神高度集中,她又要施展什么阴谋圈套? 阿特洛波斯:“和上次一样,命运的抉择,做出决定的时间总是很短。别紧张,仔细听,听有什么在接近你的房间?” 索拉卡在诺克萨斯的艾欧尼亚驿馆,这时她耳边听到了整齐的步伐声,那是成队列的卫兵们在接近这里! 阿特洛波斯:“艾欧尼亚一直在两大阵营中保持中立。艾欧尼亚认为你的行为越过这条绝对不能触碰的警戒线。最高统帅蒂彼洛彼下达对你的逮捕令。你将会被暂时软禁起来,换句话说,想做什么只有不到两分钟了。” 索拉卡猝不及防,暗道和上次情形简直一模一样,根本不允许做过多的思考... 阿特洛波斯:“用星辰之光传话给拉克丝,让她转告泰隆,一个红指甲沾有蝎子毒的女人在接近他,但他要小心的是女人的手下,一个叫维克托的机器人。” 索拉卡不知蝎子毒的女人是谁,但她知道维克托,是个为力量而泯灭人性的人类异类。维克托欲对命运之子不利,索拉卡是绝对要帮助示警的。 索拉卡毫不言悔地将示警传话给了拉克丝,一道星光划破天际,抵挡东郊的林间小屋。 “砰”一直在敲门而无回应,卫门领头者将门击碎! “索拉卡大人,万分抱歉,最高统帅部下达了对您的逮捕令。” 领头者出示文书,是个俊朗的年轻人,名叫泽洛斯。泽洛斯黑长发飘逸披肩,面容与刀锋意志艾瑞莉娅有六七分相似,剑意凌厉的眉,剑意凌厉的眼!唯独有一丝缺憾:印堂处隐隐有黑气缠绕,命不久矣! 泽洛斯修习家传绝学已病入膏肓。这是种危险的武艺,修习者分裂自身的灵魂作为能量注入武器,达到解放双手而以意念驾驭武器的境界。分裂灵魂,导致泽洛斯受了灵魂层面的伤,这种伤势让索拉卡也束手无策。听闻雅典娜的圣杯在诺克萨斯现世,才带着泽洛斯赶来。 索拉卡这些天一直为泽洛斯延缓病情恶化,寻找着能治愈的办法。泽洛斯仍对她倍感敬意与谢意:“索拉卡大人,你为什么要帮诺克萨斯人呢...如今...” 索拉卡:“泽洛斯啊,不是自己亲自调查的东西,真相会是另一番截然相反的景象。” 泽洛斯的手下聒噪了,“泽洛斯大人,不要听她的一派胡言!”“她在对你施展催眠,迷惑你的心神!”“她是个老不死的妖怪,根本不值得你相信!” 泽洛斯喝道:“都给我住口,全都出去!” 卫兵们长期在泽洛斯的积威下,服从命令退了出去。 泽洛斯单膝跪下了,仰望道:“索拉卡大人,请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吧!” 索拉卡倍感压力,未来的一切她也看不透啊,围绕着神权的博弈已经展开。但是,为眼前这个人指一指方向,她还是能做到的。 索拉卡:“你把我逮捕后,我会乖乖回到艾欧尼亚。你借调查德玛西亚刺杀事件,寻找一个叫泰隆的人。” 泽洛斯:“泰隆!是那个刺客!是他连累了您!您是让我杀了他吗?” 索拉卡:“不是...这个人是命运之子,是未来苦心维系瓦罗兰均衡的人。你不但不能杀了他,还要千分百计地保护他。他的身边,已有强大的神明在觊觎他的力量。告诉我,泽洛斯,你害怕神吗?如果有神明向你攻击,你有反抗神的胆量吗?!” 比接近神明的索拉卡还要强大的——真正的神?! 泽洛斯:“我...我感觉到肩膀万分沉重,但我不害怕,可我一个将死之人,又能做些什么呢?我都快要死了...” 索拉卡:“你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与他命运相连的堕落天使莫甘娜,只有莫甘娜手中圣杯的血水,才有可能治愈你的灵魂伤势。” 一条明路,指引在泽洛斯前方,希望再度出现。 泽洛斯求生意志复燃道:“索拉卡大人,回到艾欧尼亚后,请转告我的妹妹艾瑞莉娅,告诉她我绝对会平安回去的。” 二十五.神说,要有光;赫拉之影 泽洛斯回到房间,卸下盔甲,换上一袭不起眼的麻衣,将飘逸的长发和俊朗的面容遮在斗篷里。∈♀頂點小說,.. 寻找一个叫泰隆的人?泽洛斯从抽屉里掏出一张通缉令,端详这个名噪一时的刺客。德玛西亚两位高层被杀,而索拉卡帮助刺客的行为,使艾欧尼亚受到了嘉文王朝的巨大压力。帮忙通缉刺客,是不得以做出的让步。 “掀起格局动荡的刺客会致力于均衡?既然索拉卡大人这么说,我一定要亲自调查清楚。”泽洛斯有种直觉,他正处于几百年来时代变革的漩涡点上,使命感已然赋予他超脱生死的沸腾,整个人从病痛的折磨中焕然生机。 “砰砰砰——” “进来” 修长的双腿跨进门,进来一个窈窕美丽的黑女人。卡尔玛,在泽洛斯被病魔折磨的日子里,她一直寄予他坚强的意志。卡尔玛还随索拉卡苦修灵魂层面的魔法,为泽洛斯分担大量的灵魂痛苦。 卡尔玛:“我从索拉卡大人那听说了,你要留在诺克萨斯,我陪你留下来。” 泽洛斯心中一暖,挂上微笑:“不,你要一路保护索拉卡大人回艾欧尼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担心手下们不识好歹冒犯她。在艾欧尼亚和艾瑞莉娅等着我,我会回去的。” 卡尔玛颌首又微微摇头:“艾瑞莉娅?我可不是小女孩,别用好话哄我。一直注视着你,我什么都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即使你什么都不说。” 泽洛斯呜咽了下,想好的千言万语半句也说不出来。身子一紧,卡尔玛已给他一个紧紧的拥抱:“我会保护好索拉卡大人。如果你回不来,我出家当真正的僧侣。” 泽洛斯从舒服的拥抱中感受到沉重,轻呼了口气,问道:“如果我回来得晚些呢?” 卡尔玛偎依着道:“那我为你还俗。”递给泽洛斯一个护符,“我不在你身边,把这个充能水晶戴上。它有我设置的梵咒,对你的伤势有延缓作用。” 依依惜别,泽洛斯按索拉卡的指引,心怀神圣向目标出发。 而泰隆还在地底与莫甘娜磨蹭。 “嗷——哦” 一个人类与一个堕落天使正在紧密地接连着,黑翅膀下,是一具最接近理想线的优美身姿。峰如笋竹,腰细肋敛,胯臀厚润,栩栩如生胜过画卷的光洁背脊。奔放着有些过头了,男女的面容扭曲而欢快,嘴哼似痛。 莫甘娜十指的黑甲紧紧扣在泰隆腹侧,如针刺入,在一串高亢至极调地呐喊后,深入了肉里。滚热的柔软伏下来,与之相对的,灵魂的鞭挞几乎让泰隆的意识迷失。 半响过后,“噢,我的腰!”莫甘娜先起身,抱怨一声道:“你的审美观还真是苛刻。”汗水淋漓,紫罗兰长发沾着皮肤,别有风光。她用手挽着一对沉甸道,“让我的腰那么细,沉死了,嗷,我的腰杆,以后再也别想轻松直起来,都是你害的。” 莫甘娜吐槽着,又扭了扭颈脖道:“嗷,还有我的脖子,好麻,真不习惯这么细...” 与天使签订契约,会有附赠的福利。从神话时代起,天使作为神使传递神谕,形象总是不一样的。天使会依据契约者的向往,做出外貌身材上的改变。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一样,像拉克丝身高偏低,向往一双修长的腿,于是凯尔是长腿类型的美女。 泰隆的喜好过分了,锁骨要呈凤爪,肋骨要收起来,胯部背后要有圣涡。结果没健壮的骨骼,却要求过分的丰腴,真是苦了莫甘娜。倒是头发颜色很对莫甘娜的胃口,黑底色为主,再村上一层紫罗兰。 心底渴望的呈现,天使让其令人叹为观止。 但在福利之前的,则是痛苦。灵魂自发在燃烧的痛苦,分担其伤害,这才是莫甘娜要契约的真正目的。契约是以双眼为媒质的,予人身临其境之感,好比立体电影。不同的是,契约确实会感觉到痛。 莫甘娜抱怨完后,担忧地看向泰隆道:“你能起来吗?没事吧,灵魂的燃烧,第一次总是很痛的,以后慢慢习惯就好了。” 泰隆痛呼数声,支撑起来,以玩笑回答道:“第一次总是很痛,以后慢慢习惯?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这折腾,简直像把人仍在沸腾的油锅里刷,这还是打过五折的。 另外,天使并非人类,动物中只有人类才会有处女的那层膜...所以莫甘娜珍藏几万年的第一次,并没有流下任何见证。莫甘娜没说,但泰隆会知道,是因为偷偷给她下了灵魂链接。 这项灵魂层面的神通,是基于比先天元音还要强大的天衍道音,尽管堕落天使擅长灵魂,也不认得这等高级货。 泰隆要知道病痛原因,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灵魂有这样的伤势?” 莫甘娜摸着脖子轻摇下,答道:“我怎么知道?” 泰隆:“你不知道!” 泰隆从她记忆中,确认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头绪很乱。 莫甘娜:“享用我,就要感受我的折磨和痛苦。”见泰隆一脸怨气,才开口提及,“你听说过一只曾最接近主神的天使路西法吗?” 泰隆保持沉默,因为这时空的人应不知道路西法,而莫甘娜也是荷包嘴,这种嘴巴向来话很多、藏不住秘密,让她自己推导吧。 如泰隆所料,莫甘娜自问自答:“我们所有天使都被骗了。在过去漫长是岁月里,我和其他天使一样,以掌握没有黑烟的纯净火焰为荣,我们高举着圣焰,对异端进行审判,以维护主神的权柄,呵呵——”轻声娇笑,“这一切都是假的!” 莫甘娜愤恨道:“黑烟并没有消失,它隐藏得很深,就藏在你的灵魂深处。我们天使是空间魔法的宠儿,真不该去碰火焰这东西!几万年后,火焰的烟,会焦灼你的灵魂,你会感觉到,五脏六腑像在融化,喉咙像吞入了焦炭。” 这些形容和贴切,泰隆刚刚才经历过。 莫甘娜回忆道:“后来有天使找到了一个延缓痛苦的办法。让人类献祭上祭品,在金银的器皿上摆上一只活牛、一只活羊、一只活猪。祭司宰杀祭品,痛苦会转嫁到祭品上。” 三牢大礼?泰隆皱眉沉思。 莫甘娜摇头摊手道:“但光是这样没什么用!痛苦一天比一天严重,有的天使怀疑了,最早一位叫路西法的,彻底背弃,把修炼的火焰从身内拔除!没了光源,如一盏灯熄灭了火焰,看上去黑乎乎的,不发光就是黑暗,堕落天使就是这么来的。” 泰隆擦嘴道:“拔除火焰,以大大减轻痛苦...这么说,你以前遭受的痛苦还要大?” 莫甘娜冲泰隆一笑:“你在关心我?” 莫甘娜垂头丧气道:“很遗憾,拔除火焰并没有减轻痛苦,只是痛苦程度不再增加,所以现在和以前是一模一样的。”嘴角微勾,略微得意,“凯尔那家伙还在死撑,我看她还能撑多久!倒是你说的小姑娘,作为凯尔的契约者,将来可有得好受。” 泰隆一听,不禁为拉克丝捏把汗。拉克丝和自己不同,自己经历那么多,多少苦都吃得起,而拉克丝只是个小姑娘,恐怕不能扛过去。 泰隆沉声道:“我要去找凯尔,和她谈一谈!” 莫甘娜惊愕道:“你又疯了?!我可帮不了你。堕落天使失去火焰后,等于失去了一大半的力量!我还没恢复状态...我现在未必打得过她...”脾气火爆的她,难得低头认怂,“十年,再给我十年时间,等我精确掌握杜克卡奥的这个绝招——”她举起手心,一条灵魂镣铐飞出,将泰隆半截手臂的灵魂给拉出来。 泰隆大惊,莫甘娜的大招是偷学杜克卡奥的?! 莫甘娜:“十年,很短的!眨眼就过去了。凯尔和我一样有暗伤,用这玩意把黑烟渡过去,保准能打败她。” 泰隆强直镇定,仔细观察灵魂镣铐上的黑烟,之前被它折磨得死去活来。黑烟是团黑色的火焰,看上去和曾经杀伤过泰隆的冥火之拥很像。 泰隆想了想,问道:“这烟看上去和冥火有些像。” 莫甘娜咦了声,叹气道:“只是像而已。路西法大人为了调整它,特地去占领了冥府,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这玩意比冥火难缠多了,一沾上像植物扎根,成为你灵魂的一部分,根本清理不掉。” 泰隆一瞬间受到了某种启示,灵光一闪而没。难道说它不是来自外边,而是来自修炼者本身?!泰隆想起一事,豁然开朗。 泰隆:“原来如此,这东西来自灵魂本身,是元神三灾之一。” 莫甘娜:“啊?你说什么?” 泰隆心中暗暗鄙视,这西方主神御下的手段,和东方天庭如出一辙,都是通过元神三灾来控制部下。 泰隆自信道:“我有办法控制住它!”说着暗黑神殿亮起了阳光。 莫甘娜瞪大眼睛道:“这是最纯洁的太阳光,这火焰...你哪弄来的?!”目不转睛,“天啊,你到底是什么人?!传闻至少十倍的阿波罗太阳神的力量集合在一起,才能造就如此纯洁不衰的太阳光。” 泰隆哈哈一笑,想起圣经的开篇,装比道:“神说,要有光!” 之前真是白受罪,早点用太阳真火压制三灾阴火不就完事了? 莫甘娜一下子将泰隆扑倒:“快,让它再明亮点!我感到黑烟在变乖了!” 黑暗神殿,欢呼声在短暂过后,再度变成咿咿啊啊的男女缠缠,直到莫甘娜再次抱怨:“嗷,我的腰杆...” 是时候离开,回到地面。泰隆翻翻存货,拿了件在不蚀金锁搜刮到的服务员的女装,让莫甘娜换上。莫甘娜穿起来,转一圈,发现是个厨师装扮,表情惊喜:“你怎么知道我的厨艺很好?改天让你尝尝来自地狱般的滋味。” 莫甘娜欢喜地抱着泰隆展翅而飞,泰隆忽然想到“开飞机”是什么滋味?手脚不老实,一阵轻佻过后,在半空摇摇晃晃,最后坠机... 差点摔死,莫甘娜破口大骂:“人类真是一年四季不停发.情.的动物,你想害我们摔死吗?!”泰隆不敢再乱来,两位总算安全回到地面。 重回地面,不复先前轻松愉悦的气氛,气氛紧张而压迫,街道上行人稀稀疏疏,诺克萨斯的卫兵在街道设卡盘查。 “泰隆大人!这是...魔法生物?!” 卫兵的小队长认出了泰隆衣襟上的魔法徽记,他看了莫甘娜一眼。莫甘娜已收起背后的羽翼,但深邃的晶体眼球,让人感到很害怕。莫甘娜看过来,小队长全身打个寒颤,全身像要散架,匆匆放行。 莫甘娜疑惑道:“人们好像都很害怕我,为什么你不怕?” 堕落天使,也算魔物娘的一种,妖皇哪有怕魔物娘的道理?什么魔物娘都来者不拒。 泰隆:“因为我对你是真爱。”莫甘娜翻翻白眼,泰隆只好提醒她,“你放出的灵压太强,人们在你身边呆久了,魂魄会涣散的。害怕你,是人们自我保护的行为,你别在意。” 莫甘娜一拍脑门,叫道:“你不说我都忘了,糟糕!凯尔一定已发现我的行踪!” 莫甘娜收敛气息,眨了眨眼皮,晶体眼球变幻成和泰隆一样的碧绿瞳孔。 泰隆:“......” 荷包嘴女人的两大缺点,一是话多,二是关键的事情总忘记... 在某个角落,一双蓝色的瞳孔盯着泰隆和莫甘娜,赫然是身穿修女服的凯尔。 凯尔:“妹妹哟,终于找到你了。这次一定要让你把圣杯还给我。” 凯尔身影消失在角落,她并没有采取行功,毕竟这是诺克萨斯城邦,一时冲动大动干戈并非理智。 回到城堡,卡特琳娜守在门口道:“父亲大人失踪了,我以为你也要离开呢。咦?你哪找来的厨师,正好,咱们城堡的厨师都辞职跳槽了,让她顶上。” 泰隆心中一紧,这不是厨师,是堕落天使...完了,以莫甘娜的暴脾气,当场发作... 莫甘娜两手一拎裙角,低头沉膝,施了个标准的女仆礼,顺从而优雅地说道:“你好,尊敬的大小姐,初次见面,我叫莫甘娜。” 这个画面看得泰隆目瞪口呆。 卡特琳娜满意地点头:“快去厨房吧,手脚麻利点,大伙正饿着等晚饭吃。做好后叫仆人们端到会议室,我们赶着时间,要边吃边讨论。” 泰隆一头黑线道:“这么急,那我去厨房帮忙。” 卡特琳娜:“我都说了赶时间,你还去厨房?跟我来。” 泰隆只得点头,略微退一步到莫甘娜耳边说道:“你想干什么?别在城堡捣乱。” 莫甘娜耸起肩膀:“捣乱?怎么可能,我做主厨,展示我的厨艺,有什么问题吗?” 泰隆奇怪地打量着她:“为什么你在别人面前...整个人气质突然转变,变得彬彬有礼,而对我时却粗俗大声?” 莫甘娜:“这是你的原因。我的言行变化,与呈现的外貌是一致的。有这样的变化只能说明你心里是这么期待:我在外人面前保持优雅,在你面前表现最真实的一面。” 泰隆:“啊?怎么感觉这设定很坑...” “泰隆——!” 卡特琳娜又叫了,泰隆只得跟上。 泰隆来到会议室,经过刚才的小插曲,气氛再次变得很凝重。泰隆扫了一眼在座的面孔,二小姐卡西奥佩亚难得来开会,她在欣赏着自个鲜艳的红指甲,泰隆进来时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泰隆从她眼中看到了厌恶,暗道麻烦。 将军嘱咐泰隆照顾好这一对姐妹,但除了卡特琳娜对泰隆有所改观,一直毫无交集的卡西奥佩娅仍是老样子。 酒桶古拉加斯少见的正襟危坐,身上闻不到任何酒味;武器大师贾克斯一如既往的坐得很笔杆,一副军人的严肃做派。 卡特琳娜主持着会议:“很遗憾,一些人离开了。萨科的另一个身份是典狱官德莱文;还有锐雯,这个总是制造麻烦的路痴;两个巴结新高层的家伙,一定会后悔的。他们认为诺克萨斯的军魂父亲大人失踪后,杜克卡奥家族的荣耀将无法持续?这是错误的。有我在,家族的荣耀就会持续下去。” 卡特琳娜散发着摄人的威压,展示着无比的自信。泰隆一瞧,顿时来了精神,如果卡特琳娜以个人能力稳住人心,那再好不过。 卡特琳娜:“父亲大人曾说过...”“父亲大人曾说过...”“父亲大人曾说过...” 一串串的排比句,让泰隆失去了听取兴趣。 在地球,在富二代身边听过最多的口头禅,“我爸说——”“我爸说——” 你爸有些关键的东西,是没有说过的。上一代在子女面前陈述往事,贴金、吹嘘成分居多,某些关键点忘记提醒了,导致第二代在模仿时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比如将军那种层次的高手,早已达到心眼之境,肉眼观察时的弱点,将军早就忘记了,也忘记告诉自个的女儿。 泰隆对卡特琳娜的演说暗自摇头,她并没有超过杜克卡奥的才能。德莱文、锐雯的离开也在意料之中了,诺克萨斯本就是个利己主义至上的国度。而在座的各位留下来,无非是因为将军的恩惠很重,没报完恩之前不会走。 至于基兰师徒,和合作关系,也不知这些厄尔提斯坦法师们动向如何。 卡特琳娜:“我们会尽快找回失踪的父亲大人。” 没有了模仿的对象,大小姐你连方向都无法把握吗。 卡特琳娜:“至于各位的供奉...” 家臣有两份工资,一份来自军职,一份是将军府的供奉。 古拉加斯抱怨道:“我有三天没钱买酒了!三天,三天,重要的事说两次。” 贾克斯插嘴道:“是三天没有酒吧让你赊账了。你欠将军府的,要比将军府欠你的,多得多。以前的酒账,啥时还上?还有上个月,上上个月你欠我的酒钱呢?” 古拉加斯嘀咕道:“什么上个月?上个月不是说好你买单的吗!” 卡特琳娜拍了拍桌子,喝道:“够了!我们要么上战场服役,要么接任务完成,除了军职的工资,将军府已经发不起供奉了。因为要支付厄加特的手术费用,其中需要一个安装在心脏部位的祖安电容器,这东西很贵。” 卡西奥佩娅补充道:“是非常贵!要一万金币,还不算手术第一期费用。这还是我花费唇舌,说服了祖安的财政高官,得到的打折后的价格。” 一万金币?!泰隆怀疑自己听错了,记得没错的话,击杀两位德玛西亚的高层,好像一位也就五千金币,加一起也就这个数字。这笔赏金,杜克卡奥将军打到了泰隆的银行卡。巧合?还是阴谋? 泰隆突然想起,好像大小姐在门口接自己,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在瓦罗兰,一金币等于一百银币等于一万铜币,一万金币是整整一亿元。 卡特琳娜深吸了口气,请求道:“泰隆,我想向你借钱...” 泰隆打断道:“那笔击杀的赏金?恰好支付厄加特的医疗费用?” 卡特琳娜默然地点点头。 泰隆瞥了眼卡西奥佩亚,后者眉目一挑,以眼神示意,好像在说:“怎么了,就是我设计的阴谋!” 卡西奥佩亚心道:“哼,像你这样的暴发户,就该马上打回原形!” 卡特琳娜突然说道:“泰隆,你不是曾向我求婚吗?” 泰隆面色大变,暗道卡特琳娜到底是将军的女儿,为了义气能牺牲自己那么多。 卡西奥佩亚惊道:“姐姐,你胡说些什么?!像这样臭水沟爬出来的垃.圾,难道你要嫁给他?!” 卡特琳娜喝道:“住口!不得无礼。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上月与德玛西亚军的边境冲突,是盖伦的部将赵信一枪刺穿了厄加特的心脏。我恨不得宰掉这两个家伙,但现在必须先救垂危的厄加特。” 她的话里充满了不甘,联姻之议并非情愿。此时,古拉加斯望着天花板,贾克斯则握着拳头从面具后递来灼灼目光,一副你小子要是不讲义气,我跟你没完的表情。 泰隆:“买一个高端电子心脏要一万金币,好,我出。” 权衡之下,泰隆认为从长远看,弄好与这几位英雄的关系,还是值得投资的。瓦罗兰并非金钱至上的世界,真正的高富帅除了要有钱还有武技魔法,否则就算有再多钱,被人给劫杀,那也是白搭。 贾克斯喝彩道:“好小子,我老贾果然没有看错你,够义气。” 泰隆:“别急,还有手术费用呢?大小姐,你打算怎么办?” 卡特琳娜窘迫道:“我会再想办法的...” 泰隆:“也就是说,你现在没钱支付啰?” 卡西奥佩娅怒道:“区区乡巴佬,不要太得意了!” 泰隆懒得理她,提出建议道:“我想见一见那位祖安高官,希望能私下谈一谈。” 泰隆觉得这里头有问题,杜克卡奥家如今的惨状,显然对方是清楚的。为什么给电子心脏打了折,却又在手术费用上为难呢?杜克卡奥家还有什么值得对方觊觎的东西?是这些骁勇的家臣,还是两位小姐的美丽?对于高官一词,泰隆联想到的只有这些。 卡西奥佩娅嘲笑道:“你以为你能见到她吗?” 泰隆:“你说“她”?” 卡西奥佩娅大声道:“朱诺夫人是执掌祖安的电容科技核心、以及祖安财政大权的贵夫人,她丈夫过世后极少接见外人,特别是男人,你懂吗?还私下谈一谈,这简直是笑话!我好不容易才见到她,拿到一个打折的优惠!你以为你能比我做得更好吗?” 朱诺?原来如此,天后赫拉的罗马名。执掌财政的贵夫人,这还真是明显。难道雅典娜放过了赫拉?赫拉是复仇者还是雅典娜派来的?不,应是复仇的可能更大。自己身边就一个堕天使,盯梢不至于派一个主神来吧... 泰隆心知对方是冲自己来的,心有底气,蔑视卡西奥佩娅道:“你自己都说了,是“她”,而不是“他”。也许美男计更有效。” 二十六.新的身份,伊泽瑞尔 卡西奥佩娅:“你一个品味极低的乡巴佬?我简直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 卡西奥佩娅气炸了,怒目而视。她有着和卡特琳娜同样的容貌。但气质不同,还有她有着精心的打扮。鲜艳口红,宝石耳坠,金项链,高档香水一样不少,卡西奥佩娅才像一个贵族小姐,不像不修边幅的姐姐,浑身凶狠彪悍。 她从未这般专注地看着泰隆,尽管她不怀好意。双眸在弯弯长睫下异常发亮,令泰隆莫名一呆,目光不禁顺着她的嫩脸下移...红润的唇,圆润的锁骨,雪润隆起的开端...她似乎很生气,以至于怒火攻心,胸口剧烈起伏,流不少香汗,有一股迥异于香水的女人的味道。 “你看什么?”卡西奥佩娅轻声惊叫,赶忙用手遮前,喝道:“真是无礼!一个什么礼节不懂的人还想高攀?朱诺夫人一定会把你这冒犯者交给她的首席教授斯坦里克。那个恐怖而疯狂的教授会把你在实验中折磨得不成.人样!” 卡西奥佩娅提到了一个新名字,泰隆敏锐把握到二小姐“说漏嘴”了。结合穿越记忆,泰隆知道厄加特手术后会变成“螃蟹人”。 泰隆:“二小姐,你提到祖安的教授会把人弄成——没有人样?厄加特的手术也会吗” 卡西奥佩娅:“不...不,我意思是说...冒犯朱诺夫人的人会变成怪物...” 卡特琳娜大声打断并质问:“手术后会变成怪物?!” 卡西奥佩娅摸着额头道:“不,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卡特琳娜盯着妹妹,看了眼对方习惯动作:“别在我面前说谎,别再隐瞒任何情况!告诉我,手术到底会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模样?” 面对姐姐掷地有声的质问,卡西奥佩娅只得从新阐述事实。 卡西奥佩娅:“盖伦那一剑几乎将厄加特劈成两半,伤到了脊髓还有脑半球,”她用手托举形容,“小脑部分受伤很严重,厄加特已丧失人类的运动方式,只有用其他动物的运动方式代替。斯坦里克说,厄加特还损失了一部分记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移植别人的脑细胞,会产生记忆覆盖的紊乱。所以——” 卡特琳娜:“所以教授打算把他变成什么动物?” “半人螃蟹。” 卡西奥佩娅说出了一个答案。 会议室陷入沉默,气氛沉重。 卡西奥佩娅的语调有点像冷笑话:“螃蟹的脑子是长在肚脐的。在结构上不会与人的结构相冲突。而且永远横着走路,不觉得很酷吗?” 贾克斯抗议道:“酷你个头!半人螃蟹?那是什么东西,花那么多钱连个人样都没有?!” 卡西奥佩娅:“这个方案能最大的保留厄加特的记忆,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混乱,并且成功率极高。厄加特已经做过很多次手术了,他身体里全是炼金术的毒,经不起再一次常规手术。还有他年龄偏高,冒不起风险。” 厄加特是将军府战士中的元老,算不上厉害,但资格老,是凝聚人心的重要人物。卡西奥佩娅的分析切中要害,保留了厄加特的命,就能稳住人心。至于把人变成人模鬼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古拉加斯见怪不怪的语气:“这办法还不错。作为近战战士,厄加特总是身受重伤。横着走剥夺了战士的能力,干脆让他做个远程射手吧,装一堆射击武器在螃蟹的盔甲上。” 在台上主持会议的卡特琳娜深有感触。 有些东西,不做领导,是看不到的。妹妹卡西奥佩娅的判断力很准,可不近人情;贾克斯寡言寡语,但内心意气用事;古拉加斯看上去半醉不醒,但脑子圆滑,在用合理的理由说服着卡特琳娜。而泰隆,卡特琳娜一时看不透他。唯一能确认的,是泰隆坚持要与朱诺夫人谈一谈。 卡特琳娜心道:“这家伙是怕我们在这演戏把他钱给吞了。” 卡特琳娜猜得没错,泰隆就是这么想的。 出钱医治可以,但医治必须是真的,千万别是骗局,这是泰隆坚持的底线。泰隆确认的手段,是与看上去“很为难”杜克卡奥家的祖安大人物谈一谈。如果是骗局,祖安那边一谈就露馅。 卡特琳娜回想泰隆的经历,释然了。经历过磨难、吃过苦的人做事要稳许多。很久以前,父亲大人还在前线指挥部队时,总是先派出小股部队去试探,把状况确认一遍后,大部队再跟上。 卡特琳娜加入军队后,一度认为这打法太麻烦,然后她就为嫌麻烦付出代价。 “做人永远不要怕麻烦。我的女儿,想想为什么我很少失误,而你却很容易闯祸呢?人心是很微妙的东西,要注意关键时刻发生之事,关键时刻身边之人。大事件,是一连串小事堆积的。” 不要怕麻烦,要注意细节。 卡特琳娜拍板道:“妹妹,帮泰隆去联系祖安那边。” 卡西奥佩娅冷哼一声,还是接受道:“知道了。” 卡特琳娜挥挥手道:“你们可以离开了,去餐厅吃饭。泰隆留下。” 泰隆刚起身又坐下,担忧着莫甘娜的地狱惊悚套餐会出事。 卡特琳娜轻咳一声,冲泰隆微微一笑道,“泰隆,你认为间谍是一个怎么样的职业?” 泰隆张了张嘴,愣着反问道:“你让我去做间谍?!” 亲眼看过拉克丝的间谍经历,泰隆对这职业非常抵触。更别说手头上一堆事情,这个节骨眼上发配去别国,这不是闹心吗?泰隆几乎要跳起来。 卡特琳娜:“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任务内容!”她撩了撩额前的火红秀发,理出思绪,“祖安最高的法院刚刚判决了一起知识产权案。一名叫维克托的教授状告首席教授斯坦里克窃取其实验成果。维克托败诉并遭到祖安以诽谤之名驱逐出境。维克托向皮尔特沃夫城邦申请避难。后者同意了,海克斯科技公司还对维克托有招揽意向。” 泰隆:“同意了?!难道说…这一切是祖安高层导演的一场戏,目的是派维克托到皮尔特沃夫,窃取海克斯公司的核心科技?” 命运的拐点,即将来临的时刻,令人心跳加速。 泰隆:“那我呢?我要做什么?” 卡特琳娜对泰隆反应那么快有些吃惊,但还是继续道:“维克托原先是皮城人,所以容易取得皮城的信任。但是,维克托对科学的疯狂追求,以至于他把自己改造成一个完全的机械人…人变成冰冷的钢铁后,没有了**的感官,对交际变得很迟钝。这不利于任务。高层需要一个真正的人,去协助维克托完成任务。” 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是我呢?会不会有阴谋?谁选的我? 泰隆问道:“是高层选的我?” 卡特琳娜的回答让泰隆起疑:“是维克托。这个让朱诺夫人看重的教授,他点名选了你并发布了任务悬赏。有足足一千金币!且提前垫付了,这足够解杜克卡奥家的燃眉之急,任务成功后还有另一半的赏金。” 为了一千金币就把我卖了… 泰隆不爽问道:“我杀了两个五千金币悬赏的人,为什么我的悬赏只有一千金币?” 卡特琳娜耐心解释:“因为你不是光明正大击败对方。外界普遍认为你用了不光彩手段,包括带领大量刺客围攻。” 大小姐真是缺乏幽默感,听不出我话里的抱怨吗。 卡特琳娜继续说完:“你将扮演维克托的侄子,一个名叫伊泽瑞尔的年轻天才科学家。在长辈引导下,你继承并发扬维克托擅长的结构学。你主要功绩是皮尔特沃夫的地下水道。是你小时候设计、借由长辈维克托之手付诸实践。之后维克托离开皮城,而你作为一个公子哥游历全世界,时至今日再和叔叔回归皮城。” 泰隆听出其中不妥,一个堂堂的科学家,舍弃努力成果应有的荣誉,又是为了什么呢? 泰隆:“伊泽瑞尔…” 该来的,还是要来。 卡特琳娜上下打量了泰隆一遍:“你不是染发了吗,为躲避德玛西亚的通缉令,还有什么能比换一个身份销声匿迹来得最有效?”重咳一声,“而且这是个美差事。作为维克托的侄子,你和维克托曾经的大学同学有份口头婚约。海克斯夫妇有个叫凯瑟琳的女儿,据说是个有名气的大美人。” 卡特琳娜看了泰隆一眼,“凯瑟琳的父亲是皮城的高官,维克托回皮城主要得到他的支持;母亲海克斯夫人是海克斯科技公司的负责人。你的任务就是利用凯瑟琳的婚约,去接近海克斯夫人,从而窃取核心科技。” 泰隆:“所以我要假扮一个公子哥,再去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还真是份看脸的好差事。” 卡特琳娜再迟钝也听出抱怨,短暂地沉默了。 泰隆:“我正奇怪,为什么二小姐张口闭口说我是乡巴佬时,大小姐你这次会支持我。原来是有任务,认为我到了应该改变之时。” 卡特琳娜大声叫道:“每个人都应该做出改变!”火爆脾气的本性尽显,“我应做出改变,而你也一样,泰隆!”喘口气,语气稍缓,“给个明白话!所有人都已经就位,你就说你愿不愿当这出戏的主角?” 大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嫌麻烦。 泰隆:“当,我哪有不当主角的道理。” 卡特琳娜眼中略有愧意,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说伊泽瑞尔了。” 伊泽瑞尔,这是个光明的名字,当大小姐宣布时,我几乎感到整个人在被洗礼。推开会议室的门,跨出这一步,是另一个崭新的起.点。我感到前路光明,充满希望,一切事物在我眼中变得更亮,显得刺眼。 是的,很刺眼。 话说和大小姐出来吃饭,为什么看到餐桌上点了那么多蜡烛?二小姐在喋喋不休咆哮:“是谁介绍你进城堡的?!莫甘娜!你摆那么多蜡烛,知道是有多浪费吗?!现在杜克卡奥家的预算紧张,这些蜡烛原本足够用上一个月…我的天…” (下文采用新名字伊泽瑞尔。) 莫甘娜挺起傲人的胸围,一副把卡西奥佩娅比下去的高调:“二小姐,不要计较那么多,光线充足胃口才好。关着灯,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吃?亏你总是鄙视从水沟爬出来的动物。” 卡西奥佩娅好气好气,胸口剧烈起伏,但上限还是达不到莫甘娜的级别…她突然目光尖锐:“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刚才偷听了我们的会议?” 伊泽瑞尔赶紧解围:“是我告诉她的。她是我介绍的厨师,听说二小姐喜欢光,所以点了那么多蜡烛。” 卡特琳娜:“好了!仅此一次,以后不要点那么多蜡烛,这次算是给某人的欢送会吧。” 卡特琳娜拿眼瞥了下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上座,经过莫甘娜身边时,悄悄问道:“你不是堕落天使吗,怎么喜欢那么亮的光线。” 莫甘娜笑道:“堕落天使当然怕光。但我已经不怕了。我这是对凯尔的嘲讽、炫耀,告诉暗中窥伺的她,我的问题解决了。” 伊泽瑞尔顿时头疼。莫甘娜的厨艺不是盖的,烘烤的面包果香味、蛋香味十足,看上去焦糊糊的人形,入口嚼劲极弹。但思绪复杂的伊泽瑞尔,没心情细细品尝,琢磨着如何稳住凯尔这个棘手的boss。 二十七.凯尔的救赎 间谍任务不是什么使命,而是“死命”。德玛西亚对伊泽瑞尔的悬赏是一千金币,而祖安先行给的一半任务报酬也是一千金币,完成后高达两倍了。高额的报酬,让伊泽瑞尔不禁忧虑这一切的背后,以至于夜半惊醒。 “呼呼呼”房内只有莫甘娜熟睡的呼吸声。 晚饭结束时,正要被安排住宿的莫甘娜,向所有人宣示她的妻子身份,于是住进了伊泽瑞尔的房间。伊泽瑞尔小心地从莫甘娜怀中挣脱,摄手摄脚地下了床。回看莫甘娜一眼,给她披上被褥。 伊泽瑞尔打算主动去找凯尔。能抑制三灾阴火是谈判筹码,这或许可以取得合作。据莫甘娜所言,她一直利用圣杯对未来走向预测的能力,躲避着圣域的追杀;姐姐则依赖姐妹间一丝若有若无的感应,尾随在后。所以晚饭时,莫甘娜说对凯尔嘲讽,那能肯定凯尔绝对在附近,并窥伺着城堡。 有一个强**oss在一旁窥伺,并且很可能处于愤怒状态,始作俑者能呼呼大睡么?正常情况下是不能。但莫甘娜得意过后,一时把这事给忘了… 伊泽瑞尔可忘不了,在人家虎视眈眈下,怎么可能睡得安稳。翻窗出门,潜行寻踪。绕了城堡检查一圈,伊泽瑞尔意外地发现毫无收获。不甘心这个结果,伊泽瑞尔再三考虑,决定走一趟凯尔所在的教堂。 寂静的教堂,只有钟楼回荡的单摆声。伊泽瑞尔小心地向修女们的寝室摸去。在哪里呢…一间间挨着的寝室,难道要挨个找?伊泽瑞尔不禁头疼,估算着规模,来到走廊尽头,一间与众不同的单间引起伊泽瑞尔的注意。 这个单间还亮着光,莫非心头有气的凯尔还没休息?门口设置有一道魔法屏障,是区别于其他房间的显著标志。伊泽瑞尔想了想,掏出把镰刀——夺萃之镰,能将对方魔法无效化并转为恢复的魔力值。镰刀轻轻一划,魔法屏障像波动的水纹,被转化为魔力值缓缓汲取掉。整个过程不声不响,里边的凯尔并没有发觉。 伊泽瑞尔推门而入,眼前一阵朦胧,是水蒸气,还有哗啦啦的流水声。一只张开圣洁白翼的天使,背对着,在木桶里撩动着涓流…凯尔在洗浴,她有着一头比水流还柔顺的金发,浸在水中毫不粘背,轻巧一摆头,根根金发如数珍散开;她的皮肤是活生生的瓷器,半分瑕疵也寻不着,令伊泽瑞尔发出惊叹的屏息。 “谁——?!” 滔天的愤怒伴随着强大的气势,瞬间锁定入侵者,在刺眼的白光闪耀后,凯尔一下子盔甲覆盖全身,右手提着把炽热的火焰之剑。 伊泽瑞尔汗颜道:“讲道理,我不过是来的时间不凑巧,看到的只是你的背面,而重点都在前面,对吧?” 其实还看到了起身时的屁屁和长腿…很圆很弹很修长很紧凑… 伊泽瑞尔此时看清了凯尔的面容,木形长脸,丹凤蓝眼,细长剑眉,高鼻梁,神情英武坚毅,眼角的卧蚕睫毛很浓,平添许多魅力。 伊泽瑞尔暗暗留心,一般来说,在相学上,眉毛越浓的人胆子越小;反之,眉毛越淡的人越狠毒,因为眉毛没把双目的凶光遮住,而没有眉毛的则是“凶光毕露”,是最心狠手辣。 凯尔咬牙切齿道:“迎接审判吧!”双翼一震,一道罡风吹出,裹着火焰剑的高温能量扇向伊泽瑞尔。 提早戒备的伊泽瑞尔,立刻发动奥术跃迁,留下一个奥术替身,本体避让到侧面。 好在避得及时,毫秒之差,伊泽瑞尔刚刚还站立的地面,被烧焦融化,硬生生被火焰挖出一个黑坑。 伊泽瑞尔试着提出罢战:“等等,你听我说!” 凯尔哪管对方解释,愤怒地在一剑扇向靠墙的冒犯者,伊泽瑞尔只得再次使用奥术跃迁避开。一个洞,两个洞,三个洞…这房间被火焰开了一个个黑窟窿,高温之强,令伊泽瑞尔背冒冷汗,窟窿里地基的钢铁都化为铁水,很难想象挨上一记恐怕要了半条命…伊泽瑞尔巧妙地结合奥术跃迁和躲避步法与她周旋,直至凯尔连续大耗魔力后,挥剑攻击稍稍缓解。 伊泽瑞尔趁机道:“你伤不到我,我想是时候我们该谈一谈。” 凯尔怒喝道:“亵渎者必将受到审判!你以为我打不中你吗?你的时辰到了,清算日冕!” 凯尔挥剑击出一颗高能量的红色法球,像一轮红日,光芒不似之前几剑耀眼,却极具压迫力。伊泽瑞尔一提步,差点儿踉跄摔倒,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动作沉重下来! 减速效果?!伊泽瑞尔立刻感知周围元素,瓦罗兰的魔法负面效果,也经历过好几种了,伊泽瑞尔想通过元素运行的规律去破解这招。周围还是火元素为主,空间元素还没聚集,难道凯尔的火魔法能达成减速? 心中疑惑,手上动作丝毫不慢。伊泽瑞尔再次发动奥术跃迁,避开这招。技能的冷却是很快的,伊泽瑞尔自信凭借这招将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不去硬拼。 但这一次,错了。 才一传送完落地,伊泽瑞尔立即发现自己变得更慢了,浑身像被浇灌了浆糊,黏得几乎难以动弹,眼睁睁看着红日法球追上来。“轰隆”一声,伊泽瑞尔连人带墙被轰飞出屋,搞不清怎么回事,便被打得重伤吐血。 咳嗽数声,伊泽瑞尔不堪回忆着刚才那一幕,似乎不但自己变慢了,好像红日法球还变快了?迫切地需要知道答案,因为凯尔又一招清算日冕轰来! 伊泽瑞尔心中苦笑,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指向技能?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呢…打不中就绝对不会有事,一定是凯尔利用了某种技巧。伊泽瑞尔再度发动奥术跃迁,忍痛集中精神,这次一定要瞧个清楚! “轰”,现实无情地再次重打伊泽瑞尔一巴掌,脑子里仍是毫无头绪,伤上加伤。 凯尔:“还没死吗,生命力出乎意料的顽强,这就是你的植物恢复魔法能力。很高的天赋,难怪有植物魔法生物跟随你。”话锋一转,“但这是火焰魔法造成的伤,你的恢复能力将会大打折扣。” 凯尔说的没错,火焰是所有植物魔法的克星。 伊泽瑞尔试着支持起来,五内俱焚的伤势,让其惨叫一声再度趴倒在地。 凯尔高举审判之剑,一个比之前大上一大圈的清算日冕出现!伊泽瑞尔毫不怀疑这招会将自己化为灰烬,只是心有不甘,没想到审判天使是一直用q输出的…回地球说给人家听都没人信。 强大的火焰能量倾泻而下,伊泽瑞尔咬牙发动奥术跃迁,无奈伤势严重,这次传送刚启动就停止,只是原地“弹”了一下,使伊泽瑞尔往侧面翻滚,但这一下翻滚却避开了对方攻击的大半能量。 巧合?绝不可能,伊泽瑞尔意识到这是对方招式的盲点! 凯尔是上万年的战士,作战经验异常丰富,她暗道不妙,心知刚那一下可能会暴露弱点,立即加紧攻击,全身十成魔力用上,一个最强的清算日冕砸过去。 电光火石间,伊泽瑞尔把握住机会,起身,又趴下,反复两次,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麻蛋,堂堂一个光明天使,竟然用对影子下手的阴险招数! 人什么时候影子最长?立竿见影,站着的时候。趴着时影子效果最低。清算日冕是照亮对方的影子,暗中施加影子束缚力,把火焰能量拉扯过去。哪怕对方用闪现瞬移到远处,火球依旧跟踪追击,且距离越远,影子面积拉得越大,束缚力越强。 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要破解这招容易多了。人做躲闪动作,总是下意识与攻击点拉开距离,为下一个躲闪动作取得优势。这次伊泽瑞尔要反其道而行之,即“贴脸跳”,一个奥术跃迁跳到凯尔背后,从后锁住她肩膀,双脚缠住她腰间。 “你要干什么?!” 凯尔哪见过这等怪招?羞愤交加,一愣神的功夫,轰出去的清算日冕被影子拉回来,眼看着要倒击凯尔。 伊泽瑞尔在耳边吹着热气道:“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天使的耳朵比人类要长,想精灵一样,被热气一吹,耳根直直发软。凯尔正要将魔法散掉,被这一打岔,清算日冕大半力量还没散完,轰中了她的盔甲。烈火焚躯,必杀一击倒打自身,威力非同小可!凯尔不得已用出绝招,神圣庇护!一道圣光笼罩住拥抱的两人,坚固的守护空间,将一切外界攻击隔绝。 目睹了凯尔的绝招,这个守护空间相当于一完整的小世界,但这样魔力消耗会很巨大。伊泽瑞尔可借此良机,观察凯尔的魔力有多深厚。结果让人震惊,足足持续大半分钟,直至清算日冕的攻击完全抵消。因为是自身的同源力量,凯尔防御起来很吃力。 凯尔喘着气道:“你还要这样抱着到什么时候?!” 伊泽瑞尔放开了她,结果没站定几秒,凯尔又挥剑轰出清算日冕… 伊泽瑞尔卧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躲避着火球,看着一个个陨坑,吐槽道:“我放开了你,你怎么还攻击我?!” 凯尔沉着脸道:“本女王又没有答应不攻击你!”接连挥剑,力道渐渐衰弱,“你倒是站起来打啊,趴在地上滚算什么本事…唔!”她一时噎了声,悬顶的火焰圈忽暗忽明,全身颤栗,“难道在这个时候偏偏来那个——” 元神三灾的阴火反噬! 凯尔翅膀一僵,跌落在地,痛苦得满地打滚。 伊泽瑞尔松口气,站起来道:“好了,我现在站起来了,你怎么又趴下去?” 凯尔脸冒青筋,面容扭曲,发出凄惨的哀嚎。没有舍弃火焰的她,反噬力要比莫甘娜强上数倍不止。伊泽瑞尔一瞧,没心情再开玩笑,快速扶起她道:“你怎么样?你还好吗?” 凯尔从牙尖挤出几句话:“不好!”“我将受审判…”“头要裂开,啊!杀…杀了我!” 她说这句话表示放弃治疗,倒还算良心。凯尔打算结束痛苦,不再波及任何人。而此时,远在林间小屋的拉克丝,半夜突然抱头,滚落床铺。这个颇为义气的行为,让伊泽瑞尔决定不计前嫌,拿出太阳真火救凯尔。 阳光在黑夜中照亮,痛苦大减,凯尔却陷入朦胧意识状态,呢喃道:“纯洁的阳光,主神大人…我是炽天使凯尔,全知全能的您在宽恕我的罪过吗。我不该假传您的权柄,向同胞们称王,把意志强加在亲妹妹身上。” 伊泽瑞尔哪有闲工夫去答话,凯尔身上冒出黑暗火焰太多了,数量优势下,一丢丢的太阳真火即将压制不住…像风中残烛,光明在黑暗压制下,摇摇欲坠。 伊泽瑞尔一时陷入两难的抉择中,是拔刀击杀凯尔、先保住拉克丝呢;还是继续坚持、不到最后关头不放弃? 情况不妙,伊泽瑞尔拽着光明火苗微微后退。凯尔朦胧中突然涌出求生意志,一把拽住后者道:“救赎我!救赎我!光明神,不要把我推向黑暗!” 黑暗的元神阴火烧身,灵魂的痛楚让伊泽瑞尔惊恐道:“我不是你的光明神,我救不了你,快放手!” 这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伊泽瑞尔心中早打起退堂鼓,发动一次长距离的奥术跃迁,传送到教堂旁的一个废弃屋子。伊泽瑞尔下不了死手,祈祷着凯尔能硬生生地挺过去。伊泽瑞尔忐忑不安,不禁扪心自责自己的逃避,这祈祷又是向哪路神仙发出?刚脱身,还没松口气,背靠的残壁,被一个浑身冒着黑火的人形撞开!是凯尔,她提着剑,眼睛一扫到伊泽瑞尔,两目立刻放光道:“救赎我,我的光明神!” 伊泽瑞尔意识到这是个挽救逃避的机会,悄悄拔出死亡之刃,藏在腰后。 凯尔双翅一震,一眨眼扑了过来,把伊泽瑞尔推到在地。黑火从她身上蔓延过来,引火烧身催促着伊泽瑞尔的决断。 正在这时,凯尔的盔甲卸除了,剑也随之消失,魔力能聚的天使武装不再,她变回洗浴时的倮。毫无遮拦的雪丘门,淡如无色的粉点,马甲线清晰的蛮腰,一双修长完美的腿,一下引爆了观赏者的原始野望。死亡之刃跌落在地,扶着蛮腰撩起一支长腿。繁衍的火,覆盖着痛楚的火。 凯尔是长腿中的极品,健美而韧性的身段,不像寻常模特一冲就垮的那种散架苗条。伊泽瑞尔骑在这匹胭脂马上,尽情发动冲击。意识在欢乐的短暂麻醉后,在崩溃的灭亡边缘,伊泽瑞尔才微微惊醒,在被无尽的黑火淹没中,朦胧地抓住一扇门的缝隙,打开了它。好耀眼!从一数到十,一共有十颗太阳,每颗太阳都是一只三足金乌,它们鸣叫着蔑视着黑火,而黑火像遇到了天敌,如潮水般急流勇退。 得救了,伊泽瑞尔庆幸命大,这次的潜能爆发是被逼出来的,千万别再来第二次。外边天亮了,阳光从破损的墙洞洒进来,却不如昨晚记忆中的耀眼。怀中的天使动一动腰肢,使还在壶中的尺寸略微扩张。凯尔轻轻哼了口气,心知装睡不下去,抬起俏脸仰望着这个比她小一万岁的男人。 伊泽瑞尔心中一乐,心道把前世加起来,你这一万岁还不及我的一个零头。 凯尔:“都白天了,吾主,还不快拿它出来…” 好一张女王式的红脸,伊泽瑞尔多看了几眼,忍不住捉弄:“拿什么,说清楚?” 凯尔:“我怎么能说出那种话!哼,虽然你是吾主的转世,但在你还没有彻底觉醒前,我是不会承认你的权柄的,小—黄—毛!”一声惊呼后,她主动而艰难地解除合.体,“你这肮脏的东西大了,不利于用衣服遮住。” 伊泽瑞尔疑惑地“啊”了一声,凯尔补充道:“吾主曾特别交待说,要人们穿好衣服,不要让吾主看到它。” 额,男的当然不看男的,又不是基佬…伊泽瑞尔不想在这问题纠缠下去,哪知凯尔再次嘀咕:“为什么这尺寸和你小黄毛的小脸蛋不对称呢。” 伊泽瑞尔吐槽道:“你都说是黄毛了,当然是欧美的尺寸!” 凯尔又问什么是欧美,伊泽瑞尔随口说那是一个位面。伊泽瑞尔从凯尔住处拎了套修女服回来,让她换上。 合.体后好说话,伊泽瑞尔将最近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表明希望凯尔和妹妹莫甘娜和解的态度。 凯尔听了后叫道:“你已经和她契约了?!不,她的荒诞思想会腐化你的。我几乎无法想象你今后的一蹶不振。不行,我得待在你身边,看紧并纠正这股歪风。” 自由与集权之争? 伊泽瑞尔点头道:“反正你们姐妹能和好并重新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凯尔提起一事:“小黄毛,你要小心维克托,他雇佣你去做事,绝对不安好心。这家伙是赫拉的宙斯计划的棋子,他可能在担心你会取代他的位置。” 伊泽瑞尔疑惑道:“宙斯计划?” 凯尔解释了一番。所谓宙斯计划,是赫拉对雅典娜的复仇计划。祖安掌控在赫拉手中,之所以电容科技闻名于瓦罗兰大陆,就是打着再现弑神的闪电之力。因认为人体是承受不住太过强大的电力,维克托把自身变成了机械人,并宣称是进化。 凯尔:“那天你对战德玛西亚大主教时,使出了黑色的弑神闪电。我看到了,还待在诺克萨斯大使馆的赫拉一定也看到了。” 也就是赫拉身边的维克托也看到了。这家伙担心我会取代他,哦,原来是嫉妒。 伊泽瑞尔又问道:“为什么赫拉对雅典娜有仇,雅典娜却不对她下杀手呢?” 凯尔:“因为赫拉的神力是财富、家庭。雅典娜保留赫拉,和保留阿芙洛狄忒的目的是一致的。雅典娜想在神力加持下,分别享受真正的家庭和爱情。” 神力作用下的家庭?爱情?雅典娜还真是会享受。 获取重要信息,伊泽瑞尔对前路的规划一下子明朗起来。本来带着两个“残兵败将”的天使,去对抗“战胜方”的神系,伊泽瑞尔感觉好难、好虚。但希腊神系内部有矛盾可利用,或许还有希望。在希望之上,伊泽瑞尔还有名为野望的东西。 这个瓦罗兰大陆,是围绕着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两大阵营的博弈。以伊泽瑞尔的原先眼光看,想在两大阵营外再建立一个第三方势力,根本不可能!游戏中战争学院的建立,更像上帝视角,说建立就建立。 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无论是德玛西亚还是诺克萨斯,都会千万百计地阻挠第三方势力的建立,直接把战争学院扼杀在摇篮中,不给你成长机会。毕竟两大阵营势力的谍报已深入瓦罗兰的每个角落,监控着一切可能的威胁。 如今,伊泽瑞尔看到了一条出路!如自己能在神权之争中胜出,坐上瓦罗兰的神王之位,那要干预人类城邦的事,岂不是轻而易举?要达成一定的目的,必然要有相应的力量。神权的力量是最强大的,管控德玛西亚、诺克萨斯完全不在话下。 二十八.泽洛斯来访 伊泽瑞尔还在和凯尔谈话,一阵两短一长的敲门声响起。 凯尔:“是暗号,诺克萨斯的城卫军要搜查这里。”从衣挂上取下风衣裹住,“我使用的光明魔法还是被诺克萨斯给监控到了,我们得马上转移。” 诺克萨斯城邦,极少人用使用光明魔法。反之,光明魔法在敌对的德玛西亚城邦盛行。 凯尔在与伊泽瑞尔对战时,使用了一个神圣庇护,尽管持续时间不长且是在半夜,但还是引起城卫军的注意。 伊泽瑞尔起身,对着旁边的镜子一照,默运暗影元素,将金发的颜色覆盖,使之看上去消退。又用植物魔法改变脸型,使之消瘦。 暗影魔法的波动引起凯尔注意,回头一看,惊异一声,问道:“你在干嘛?小黄毛…你的样子变了些。” 伊泽瑞尔道:“变成德玛西亚通缉令上的样子。泰隆是我在诺克萨斯的公开身份,我即将接受一个间谍任务到祖安去。新身份会是刚才你看到的金发模样。伊泽瑞尔是高层为我取的新名字,但我很喜欢它,打算以后作为真名使用。” 凯尔略微思索了下,会意点头:“换身份以摆脱德玛西亚的追杀,不错的想法。” 一个紧迫的声音从窗外传来:“这个教堂绝对有问题,门连门的结构,方便可疑人物逃走。小伙子们别绕晕了,每一个岔道给我留一个人!你,去哪边守着!你,留着这里。所有人发现可疑人物立刻示警。” 凯尔小心望向窗外后,沉声道:“糟糕了,来的是硬茬,恐怕我们得突围!没想到这次城卫军这次的反应那么过激。我建的教会是视德玛西亚为异端的,诺克萨斯高层一直默许着教会的存在。” 伊泽瑞尔:“那是从前将军还在的时候,现在高层在洗牌。有个叫斯维因的狡猾家伙在崛起。这魂淡的部队抓住了嘉文四世,却转交给大小姐处刑。” 嘉文四世,即德玛西亚皇子,在边境小规模冲突中冒进,被斯维因的部队包围抓住。斯维因将皇子转交给同势力的卡特琳娜方处置。这本身是个阴谋,抓住皇子已经证明了斯维因的强大领导能力,但如何处置皇子却是烫手山芋。 把皇子从边境押回诺克萨斯领赏,风险很大,德玛西亚的精锐肯定会在半路劫杀。就地解决,短期固然能获取击杀奖励,但长期来看,将会受到德玛西亚军的无尽报复。 而卡特琳娜一时财迷心窍,去接了这个烫手山芋,结果还被敌军劫走… 这样的结果是最最坏的,怨结下了,还半分好处拿不到,厄加特还被打成濒死。在诺克萨斯的舆论看来,斯维因有出色的指挥能力,而卡特琳娜的能力显然不及她父亲,造成了重大过失。而这过失导致了大量人才跳槽,许多兵将、英雄外流。 脚步声近了。城卫军头目选择让卫兵堵住每个岔道,意味着兵力的分散。头目走到这个房间前,只剩下他一个人。伊泽瑞尔给凯尔一个眼色,表示要进行刺杀,让她找地方隐蔽。 凯尔摇头道:“不,不,吾主怎么能干这种事,吾主的每场战斗都应该正大光明!” 聚精会神听着目标动向的伊泽瑞尔,差点没气得一口血吐出来。 伊泽瑞尔在悬梁上低声叫道:“胜利才是重点!嘘——快上来!” 凯尔表情抗拒,轻身一跃,伊泽瑞尔搭把手,轻巧接住。 脚步声接近,来人推开门一半,似乎随意看了一眼,又把门合上,快步离开。 伊泽瑞尔和凯尔同时松了口气,从躲藏处落下。 “碰——”意外发生了,目标又突然转了回来,一道人影跳斩下来! “哈哈——!没想到吧,我又回来啦!” 这个台词太明显,是贾克斯。 伊泽瑞尔无语地举刀格挡下贾克斯这一棍,“是我!我是泰隆!” 贾克斯停下动作:“怎么会是你?”瞥了凯尔一眼,“她又是什么人?” 伊泽瑞尔:“她是莫甘娜的姐姐,是自己人。你为什么会带兵来这里?” 莫甘娜的卓越厨艺,让贾克斯隔夜没忘记,一拍脑门道:“哦,你的大姨子。”打量一遍凯尔,“姐姐?不像啊,比妹妹好看多了。” 西方人的审美观,并不认为瘦瘦的瓜子脸好看,凯尔这种宽脸宽额头的才符合审美的主流,看上去很有咬合力。即力量与美,两者兼备。 而贾克斯是巨魔,巨魔的审美观对咬合力要求更高,在宽脸款额之上,还要有一张大大的嘴巴。这是伊泽瑞尔来到瓦罗兰后的见闻之一,不同的种族审美观还会有所差异。 贾克斯又补充一句道:“可惜你的牙齿太小了,再有一对龅牙就好了。” 凯尔上前一步,拎起裙子行礼:“你好,贾克斯先生,初次见面,我叫凯尔。” 贾克斯盯着凯尔的步伐,疑虑未消:“从你走路的姿势看,攻守兼备,是个优秀的战士。泰隆,她到底是什么人?” 伊泽瑞尔无奈道:“现在杜克卡奥家缺乏英雄。凯尔和莫甘娜确实是姐妹,而且她们都是英雄,将会成为家族不可缺少的战力。” 贾克斯:“英雄?!我早就注意到莫甘娜不是普通人。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修习光明魔法的人是她了?” 伊泽瑞尔:“这件事说来话长…” 凯尔环起伊泽瑞尔的手臂,抱在腰间道:“是我。我爱他,我是一个为了爱情而放弃德玛西亚的女人。” 贾克斯本身是弗雷尔卓德过来的,对此想了想,表示理解:“好吧,我相信你。因为你曾杀过德玛西亚的大主教,你是绝对不可能再倒向德玛西亚的。” 有贾克斯作掩护,教堂的搜查匆匆停止。贾克斯散退了这一队城卫军,回到屋子谈话。 贾克斯:“这是血色精锐最后一次作为城卫军出动了。明早我们就要开拔南方前线,征讨牛头部落。” 伊泽瑞尔心中暗叫不好,血色精锐是一支机动性很高的刺客部队,而牛头部落是以力量闻名于瓦罗兰的种族。敏捷型对力量型,不好说的一战,但现在血色精锐的士气很低迷。 伊泽瑞尔急忙问道:“这是高层的决定?他们要消耗掉将军最后的一点私人部队?血色精锐现在的士气不宜出战,需要休整。并且牛头部落有地形优势,它们熟悉地利,而我们从未在南方作战过。” 贾克斯看了凯尔一眼,凯尔正在给杯子倒开水上桌,伊泽瑞尔示意后者暂时回避。 贾克斯沉声道:“高层是有这个意思。但大小姐、二小姐都认为只有找回将军,才能重振杜克卡奥家。而二小姐有条关于将军的线索——怒瑞玛!只有打通诺克萨斯通向怒瑞玛的道路,我们才有机会。而牛头部落是道上的阻碍,我们以征讨巫师会残余势力的名义南征,然后突然袭击牛头部落。并非没有机会,对方是没有准备的,突袭成功的概率很大。” 将军?你们根本找不到。出发点就是无意义的,但牛头部落没有准备是事实。 伊泽瑞尔忧虑道:“那你们小心点。当心诺克萨斯这边走漏突袭的风声。不管发生什么事,保护好大小姐、二小姐。” 贾克斯笑道:“你担心是多余的。我们准备的力量很强大,除了自家的英雄,雇佣军之王,号称战争女神的希维尔对探险怒瑞玛很感兴趣,她表示愿意联手,只要到时宝藏分出部分。知道吗,哪怕怒瑞玛找不到将军,但相传怒瑞玛有着大批的宝藏。而宝藏是振兴杜克卡奥家的必要财力。” 伊泽瑞尔觉得贾克斯说的话,内容过多了,难道他有事有求于自己? 伊泽瑞尔:“这些事大小姐不告诉,你却透露那么多。说吧,有何事求于我?” 贾克斯挠挠头,起身摆起武术姿势,运使黄铜灯,在院落里打了一套连招演示。伊泽瑞尔眼尖,看出贾克斯变强了!每一击后,下一击速度会在火焰元素力量加持下更猛,当火焰积攒到一定程度,以吐劲的方式点燃黄铜灯发射。无情连打,宗师之威? 贾克斯:“我将火焰的力量分为两种,一是爆发力,二是蓄劲的弹力,这两者互为均衡。爆发提升我的力量和速度,当爆发消退时,将蓄着的弹力用火焰形式释放。这是我从一个朋友那里领悟到的均衡奥义。他是个艾欧尼亚人,他想见你一面。” 伊泽瑞尔想到了索拉卡,计较一番,认为不管对方想干什么,救过自己是事实,于情于理还是要见一见。 伊泽瑞尔:“好吧,他在什么地方?” 贾克斯:“近在眼前。” 潜行?那还不出来,躲着干嘛?伊泽瑞瑞意识到对方在考教自己,戴上一个装置——从大匠师杜朗夺取的神域改造护目镜。护目镜扫描,结构解析的红色射线,转上一圈,真实视野把一个隐形的艾欧尼亚人照出来。 “不愧是诺克萨斯最强的刺客,在下艾欧尼亚泽洛斯。” 泽洛斯打量着伊泽瑞尔,伊泽瑞尔也在打量对方。 相传,艾欧尼亚人是精灵族与人族混血的后裔,故艾欧尼亚的俊男美女很接近精灵族模样。艾欧尼亚崇尚自然,建筑物以优雅、浪漫的风格闻名于世,吸引了许多英雄选择作为隐居之地。英雄们修身养性的意愿主导了艾欧尼亚的政治倾向——中立,绝对的中立,不介入瓦罗兰的任何纷争。 艾欧尼亚人遗留有精灵族的特征,耳朵细长,听力过人。伊泽瑞尔听说,为呵护耳朵,艾欧尼亚人、特别是女性有着带护耳的习俗。印象中,好像艾瑞莉娅、卡尔玛、辛德拉、娑娜都戴着护耳。 泽洛斯黑长发披肩,五官如画,确实与精灵很像,但他没有戴护耳,可看得出来,他的耳朵较诺克萨斯人要细长许多。 泽洛斯:“冒昧来访。在下受索拉卡大人的指引而来。据说阁下身边的堕落天使莫甘娜有个治疗一切伤势的圣杯。我的灵魂受着分裂之苦,希望阁下出手相助。” 泽洛斯躬身摆手行礼,举止优雅。 伊泽瑞尔有样学样还了一礼:“你好,叫我伊泽瑞尔吧,以后我会主要用这个名字。” 相较之下相形见绌。在一旁偷看的凯尔忍不住“唉”声长叹,表示丢脸。 伊泽瑞尔看向贾克斯道:“原来你早知道她们两个是天使?” 贾克斯举起杯子道:“哈哈,天使是传说中的神,神为我倒开水,这事可以吹一辈子。” 凯尔没有再回避的必要,回到厅上,重重地将水壶往桌上一按,表示不满。 贾克斯:“抱歉,其实我不确定,因为没有看到你的翅膀。看上去你们似乎和人类的形态很接近。” 凯尔朗声道:“人形态是真理的形态,是神的形态。绝大多数人,空有其表;少数的人模鬼样,远离真理。” 贾克斯想问天使一对翅膀不是也远离真理吗,一想到和女人抬杠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了,闭上嘴巴,求助地看向泽洛斯。 泽洛斯解围道:“贾克斯和我意气相投,我们歃血结拜为兄弟,这算不算是接近真理?” 伊泽瑞尔使了个眼色,凯尔不搭理,坚持道:“只是个开始,如果你能引导他学会高尚的礼仪,持之以恒,那才算数。” 伊泽瑞尔打断道:“我确实被索拉卡大人救过。泽洛斯,她让你来我这,我一定想方设法治好你的伤。”话锋一转,“不过,圣杯治不了灵魂的伤,那东西只治疗**。” 泽洛斯心情沉重道:“什么?!那怎么办…” 伊泽瑞尔把门窗关好,拿出一个水壶,打开盖子,一道柔和的光芒冲盖而出,光线所及,让人倍感安神。 泽洛斯惊讶道:“我感觉到灵魂舒服许多,割裂的痛淡化不少,这是——?” 伊泽瑞尔:“这是用日、星、月三种光芒照耀过的重水。重水强大的引力会让光芒保持一段时间,三合一的光芒是治疗灵魂的圣药。” 三光神水,元神的大补物。看到十个太阳化身,除了治疗凯尔的黑火外,我元神中残留的紫电锤的上清神雷被太阳真火拔除,记忆在逐步恢复。雷电主要是光速,出手快,上次挨那一锤没来得及防好,否则堂堂妖皇怎会落魄至此。 凯尔的抱怨打断回忆的思绪。 凯尔:“原来你有那么好的东西?好宁静的感觉,比熊熊烈日要柔和。” 伊泽瑞尔:“熊熊烈日是猛药,当时只能用猛药救你。这瓶水见效慢,适合慢慢修养。”将瓶盖盖上,“这是我为自己调制的恢复记忆的药,因为我的灵魂也有伤。跟我去祖安吧,一路上我会用它医治你的,作为对索拉卡大人的报答。” 泽洛斯突然单膝跪下,誓言道:“请让泽洛斯追随你,伊泽瑞尔大人。索拉卡大人说你是将来改变瓦罗兰命运的人,请接受我的效忠,让我紧随您的身后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凯尔大喜,用手肘碰了下还在发愣的伊泽瑞尔。 人才主动投靠,还是头一回。 伊泽瑞尔郑重道:“我计划要走的路,是延续杜克卡奥将军的均衡之路。在过去三百年,无论是德玛西亚还是诺克萨斯,都没有出现能一统瓦罗兰的大人物,如今的瓦罗兰再也受不起一次大规模的魔法战争。战争统一的时机已错过,剩下唯有走一条更艰难的路,将瓦罗兰用另一种方式导向和平。我暂时无法向你说明这条路的全貌,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努力去实现这条和平之路。” 泽洛斯仰望着这张面孔,感受着内心的巨大冲击,伊泽瑞尔的话印证着索拉卡那句“这个人将致力于维护瓦罗兰的平衡。” 贾克斯赞叹道:“能让一个艾欧尼亚人效忠,你越来越让我意外,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将军的影子。你还等什么?你的剑呢?” 额,需要剑吗,是模仿中世纪骑士的宣誓礼仪。伊泽瑞尔做了个捂口袋动作,死亡之刃是刀吧,不对,西方似乎刀剑不分。易大师拿着把长弯刀还自称剑圣呢。伊泽瑞尔拿出死亡之刃在泽洛斯肩膀上轻拍几下,完成仪式。 伊泽瑞尔将那壶水递给泽洛斯道:“这些你先拿去用,我还有。”泽洛斯称谢,伊泽瑞尔又向他请教均衡奥义。 从泽洛斯口中得知,均衡奥义在艾欧尼亚盛行,每个人的均衡点都不一样。简单说来,是注重敏捷,将武极、魔法结合起来的奥义,即力量、智慧、敏捷三者的平衡点。对此贾克斯最近很有心得,再次介绍了一番他的平衡点。 伊泽瑞尔听出道道了,心想这不是传说中的三相嘛…谈话中得知,均衡教派的起源,三相之力这件装备还在泽洛斯的父亲里托大师手中。修习均衡教义的人,都是模仿三相去编制咒刃。简单说来,是自身有一个魔力回路;魔法装备再构筑一个魔力回路,一共有两个魔力回路。而大陆的魔法装备只是单纯的消耗魔力。一个强化持续作战,一个快速分出生死。 伊泽瑞尔从与泽洛斯的交谈中,看出艾欧尼亚人的安逸心态,暗道难怪诺克萨斯会窥伺这个国家。 伊泽瑞尔:“因为我的缘故,索拉卡出手帮助,导致德玛西亚对艾欧尼亚敌视,我对此很抱歉。” 泽洛斯此时并没想到话中的长远含义,略一停顿,说道:“没什么。艾欧尼亚远处海外,大陆上的国家鞭长莫及。” “预先解决纷争,必先陷入纷争。” 凯尔插话道:“没人可以逃避。你们艾欧尼亚人生活太安逸了。据我所得到的情报,诺克萨斯在组建舰队,表面上说是为防卫海岸线,应付可能从班德尔城出发的德玛西亚海军。” 泽洛斯心中闪过不详的预感:“凯尔大人的意思是,这支舰队如果用作进攻,艾欧尼亚将猝不及防?不,不可能,海军从建立到实战,没有时间积累,不花费十年以上,是绝对不可能的。艾欧尼亚南边是海贼群集的比尔吉沃特,艾欧尼亚一直对海上的防卫固若金汤,并在与凯尔狡猾的海贼作战中积累了大量经验。” 伊泽瑞尔仔细想,海贼固然狡猾,但那只是散兵游勇。这些经验积累真到了大规模会战管用吗? 凯尔争论道:“从形势上说,艾欧尼亚已和德玛西亚交恶。如果诺克萨斯进攻艾欧尼亚,艾欧尼亚将孤立无援。退一步说,为什么留下纷争的隐患呢?你们艾欧尼亚海军一直控制着瓦罗兰东海的制海权,为什么要放任诺克萨斯建立海军?纷争就是因为放任不管才会发生。” 泽洛斯摇头道:“你说的是如果?诺克萨斯建立海军,艾欧尼亚又能怎么样?主动进攻诺克萨斯的港口,摧毁所有的造船设施?你是这个意思?艾欧尼亚绝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伊泽瑞尔制止了两人的争吵:“时间紧迫,我还要去祖安大使馆。在这之前,先回一趟城堡接莫甘娜。凯尔你和我回去,这间房暂留给泽洛斯疗伤。”看向泽洛斯,“出发去祖安时,再回来叫你。” 二十九.机械与人的进化比拼 房内总算安静下来,“我先出去把队伍收了,一会城堡见。≥,..”贾克斯招呼一声,出门把包围给解散。 伊泽瑞尔正要起身,“等等!”泽洛斯一声叫住,“索拉卡大人要我把一个不详预兆转告给你。”泽洛斯一副秘密不能外传的表情看向凯尔,后者冷哼了一声。 伊泽瑞尔一脸认真道:“她将形影不离地保护我,是值得信任的人。” 泽洛斯压低声音道:“索拉卡大人要你小心一个红指甲的女人,小心她使用的毒。” 红指甲?伊泽瑞尔脑海中搜罗一圈,一张张精致的面孔排除着:不是大小姐,因为卡特琳娜从不化妆,更没涂指甲的闲工夫;二小姐一直妆不离身,确实用着红指甲油,难道是她?其他抱有敌意的,还有个伊芙琳,但那是是紫红色。 一切皆有可能,伊泽瑞尔暗中留下心眼,向泽洛斯道谢:“谢谢你的提醒。”想起一事,“对了,我听说艾欧尼亚人是精灵族后裔,耳朵细长所以女性会戴护耳,但是为什么男的却不戴呢?” 泽洛斯又看向了凯尔,凯尔忍不住叫道:“这也是秘密?艾欧尼亚全国性的秘密?” 泽洛斯尴尬得轻咳一声道:“额,这并不是机密。但是…伊泽瑞尔大人,你确定要在一位女士面前,讨论一个国家女人的那方面的事情吗?” 伊泽瑞尔一头雾水追问:“哪方面?” 泽洛斯无奈道:“好吧,误会不算失礼。戴护耳这件事,其实是大陆的人以讹传讹。精灵族的魔法体貌特征是耳朵越长,魔法天赋越高。在男人们在择偶时,会倾向于挑选耳朵长的配偶。这种选择一度导致了繁衍率低下。为保证人口的健康生长,艾欧尼亚政.府在几百年前就提倡女人们戴护耳,以对抗不公平的待遇。久而久之,女人的耳朵,它已不再是寻常部位了,它现在和女人哺育的胸部是一样的,不能轻易让人看,你懂的…” 伊泽瑞尔尴尬地连连点头。 凯尔听了后,摸摸自己细长的耳朵,喝道:“难怪你目光不时瞟过来怪怪的!” 泽洛斯闭上眼睛道:“万分抱歉,每个地方的习俗不同!” 伊泽瑞尔沉默,不说话,耳朵有啥好看的… 凯尔将长发遮住耳朵道:“算了。在你能用平常的目光看待耳朵前,我会用头发遮一遮。” 离开教堂,伊泽瑞尔和凯尔一道回城堡。伊泽瑞尔四处张望,倾斜的地面,倾斜的楼塔,诺克萨斯建筑群的经典风格。当人要离开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总要在最后多看几眼。不知道祖安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凯尔看穿他所想,答道:“祖安不是个好地方。那里比诺克萨斯还要贫穷和落后,更加的污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不像诺克萨斯只在酸雨天才感觉到气闷。偷窃,走私,暴力等等,都比诺克萨斯还要严重。你不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比诺克萨斯还要没有下限?伊泽瑞尔有些不敢置信,低声道:“祖安实际的掌权者,她不是掌管财富的神明吗?怎么会这样?” 凯尔一副满不在乎地目光:“人类的兴衰更替或许在短暂寿命的人类眼中,是很长的时间周期,也许这个国家会强势五百年,也许那个国家会弱势五百年,但这一切在永恒神明的眼中,不过是不经意的短暂时光。” 这话让伊泽瑞尔很不舒服。 伊泽瑞尔争辩道:“不能因为个体生命短暂就忽略它。人类城邦的大事件,也会影响到神权的格局。” 凯尔摇头道:“我说的是角度问题。就白来年寿命来看,一些出生在和平年代的人,会误认为和平是人类史的主旋律。殊不知这是这些幸运儿产生的错觉。放到几千年的大周期看,人类的纷争时间要远远大于和解时间。我们天使曾随光明神大人征战过无数位面,每个位面的人类都是一个样!” 凯尔又提起诺克萨斯在组建海军舰队的事情,认为这是一场纷争的开始,长久保持和平的上策,莫过于在一开始就将苗条给扼杀掉。艾欧尼亚让诺克萨斯把海军建好,是白白将主动权让出去。不受控制的和平,往往是进入了战争的倒计时。 回到城堡,凯尔和莫甘娜相遇了。“你这刻薄的姐姐,连妹妹的男人也抢!”“你一玩失踪就是好几百年,我不抓住他怎么找到你?!”两姐妹争吵着,身体手脚却很老实,久别重逢的喜悦抑制不住,紧紧抱在一起,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 非常温馨的重逢画面,忽略那一句句不协调的争吵。姐妹俩在互相倾诉,伊泽瑞尔知趣地退出房间,去找卡特琳娜。转了城堡一圈没人,伊泽瑞尔向执勤城堡守卫的军官打听。 军官:“大小姐去了医院。” “泰隆?” 一个有些眼生的男魔法师叫住了伊泽瑞尔。从教堂出来,伊泽瑞尔又变回黑发模样,以至于城堡的人要看他的魔法徽章来确认身份。 伊泽瑞尔迟疑了下,男魔法师报上家门:“阿什加姆,血色精锐的法师部队的队长。大小姐命令我在这等你,接你去医院。到时,我们一起护送厄加特去祖安。” 血色精锐分近战的战士,以及远程的法师,一直分别由厄加特和阿什加姆掌管。这两个人是很早就追随杜克卡奥将军的元老级人物。伊泽瑞尔想起了这个人,道声“你好”,与阿什加姆握手。阿什加姆让守门的军官备了辆马车,在去医院的路上攀谈。 阿什加姆:“厄加特是我多年的战友,感谢你为他慷慨解囊。杜克卡奥家现在财力困难,连大小姐装的机械眼都只能装一个假眼,真实视野的机械眼都买不起。但愿很快能走出困境,如果能顺利完成任务的话。” 伊泽瑞尔听出这位魔法师话中有话,“顺利完成?”试探问道,“你意思是说可能会不顺利?是指哪方面的,祖安还是征讨牛头部落?” 阿什加姆低声道:“是征讨牛头部落。诺克萨斯的高层太狡猾了,厄加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斯维因害的!抓住德玛西亚皇子他不杀却转交给大小姐,这分明是阴谋!可惜我们都上当了,当初一时被悬赏迷了心窍。” 阿什加姆一脸愤恨:“斯维因这个狡猾的家伙,这次又推荐血色精锐去征讨牛头部落。” 伊泽瑞尔装作惊讶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阿什加姆:“我不知道…” 伊泽瑞尔大致看明白这个人了,此人并不擅长权谋,只是从过往喜好判断如今形式。 阿什加姆低声道:“将军离开前,他曾向厄加特和我提过你!说你才是带领血色精锐的合适人选。可惜厄加特现在无法说话,我独自提议一定会被人当成疯子。” 伊泽瑞尔目光锐利地看向对方:“这话我不希望再从任何途径听到第二次,否则我一定杀了那个人。杜克卡奥家的合法继承人是卡特琳娜,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阿什加姆冷汗夹背:“我知道了…” 接管血色精锐?时机还不成熟。诺克萨斯高层将卡特琳娜耍得团团转,等这次征讨失败,血色精锐的士气和质疑声满天飞时,卡特琳娜的自信才会被动摇。 伊泽瑞尔在医院看到了濒死的厄加特。一个打通的窟窿在心脏部位,一道大大的口子破膛开肚,将里面的内脏全数爆出,整个四分五裂的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大小不一的管子连接着厄加特的头部。 这叫濒死吗?头部以下,横看竖看怎么像一堆尸块? 伊泽瑞尔:“谁能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卡特琳娜一副不知从何说起的表情,将话语权转交给科研人员,身穿白大褂的祖安首席教授斯坦里克。斯坦里克推了推眼镜道:“他还活着,没有脑死亡就有复生的机会。这是个划时代的手术,感谢您的资金支持,伊泽瑞尔先生。” 叫出伊泽瑞尔这个名字,表明斯坦里克已知道行动计划。伊泽瑞尔有些不舒服,毕竟间谍最忌讳的是身份被太多人知道,这意味着安全度在降低。 斯坦里克狡猾地笑道:“别担心,我是整个计划的发起人。你们得手后,皮城的军队来进攻,还需要我部署守军击退他们呢。”见伊泽瑞尔仍未放心,又透露一条重要讯息,“厄尔提斯坦的基兰让我转告你,这次祖安之行将是你命运中的一部分。” 伊泽瑞尔忙追问道:“基兰**师?他还说了些什么?!” 斯坦里克微微一笑,眼角皱纹深入眼里,让人越发难以信任他。 斯坦里克:“其他没说什么。看得出来,你很信任基兰,相信他占卜的鬼话。年轻人,占卜是模糊的,信占卜不如信科学。” 伊泽瑞尔:“你们之间有学术上的矛盾?结果呢?每次比拼,是你赢得多,还是基兰**师?” 斯坦里克老脸一红,愤怒地叫道:“是平手!等治好了厄加特,赢的人就是我了!” 愤怒了,愤怒很接近人内心的真实,伊泽瑞尔大致把握了斯坦里克和基兰的关系。 伊泽瑞尔不再理会这位教授,向卡特琳娜道:“大小姐,二小姐呢?我在城堡又看不到她了,拜托她联系朱诺夫人的事不知如何了。” 卡特琳娜叹口气道:“她和凯伦?达克威尔在约会吧。父亲大人失踪前,凯伦的父亲、诺克萨斯的大将军伯纳姆?达克威尔也失踪了。与大将军消失的还有将军护卫队,现场方圆几十公里遭受到了毁灭性的魔法打击。外界普遍认为是德玛西亚的报复,但嘉文三世公开发表声明说不是他们干的。” 卡特琳娜不屑道:“德玛西亚敢做不敢承认,如果父亲还在,由父亲继承了大将军之位,德玛西亚早就打下来了!” 斯坦里克偷笑出声。 卡特琳娜不悦道:“怎么?教授在笑,莫非教授知道其中隐情?” 伊泽瑞尔心中暗道,这教授掌控着祖安的核心科技,一定是宙斯计划的执行者,对于神权在瓦罗兰背后干预人类的格局,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神族要让人类保持混战割据状态,以限制人类的数量,打下德玛西亚只是个笑话。 斯坦里克摇头道:“不不不,卡特琳娜小姐,我笑的不是你,笑的是伊泽瑞尔先生,你求错人了。我在祖安大使馆这些天,从未见卡西奥佩娅小姐来过!你被放鸽子了。” 卡特琳娜惊道:“你说的是真的?”斯坦里克点点头,卡特琳娜冲伊泽瑞尔致歉,“对不起,没想到妹妹她会如此误事。” 伊泽瑞尔耸耸肩:“算了,对这个结果,我想到过,有接受的心理准备。” 斯坦里克嘿嘿笑道:“要不要我帮你的忙呢?不过,我有条件——” 斯坦里克提出了条件。这位教授要对死亡之刃的数据全方位扫描解密,表示这是为了杜克卡奥家好。他说厄加特复活后,只是个机械人怎么行?得配有英雄级别的技能。斯坦里克会仿造另一幅魔法刻印,然后给厄加特装备上。 卡特琳娜听出不对劲,反对道:“不行!这意味着泰隆的数据完全被人所知,万一你这里泄密给德玛西亚方怎么办?” 斯坦里克默不作声,看向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好,我答应你。这死亡之刃原本就是要给厄加特装上的,如果没有我的出现的话。” 伊泽瑞尔想起厄加特也是丢飞刀的,或许这是命运。 斯坦里克奸计得逞,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不同的魔法刻印,不同的人发挥的效力不一样。你可是用它击杀了斯提拉克和舒瑞亚,我对你的数据可是非常好奇呢。”表情一肃,“不要对我有隐瞒,我是知道的,你对这套技能有改良,那雷电之力的数据是重中之重。” 出医院,出诺克萨斯城。斯坦里克带两人来到郊外一个空旷的地下室。中心低,四周高。以中心为圆点,环绕着一个又一个铁板,斯坦里克解释说那是解构解析的传感器。 卡特琳娜扯着伊泽瑞尔的手道:“他这分明是早有预谋!这么大的排场,这么精密的布置,我们不能上当!” 伊泽瑞尔举起牵手处,愣道:“大小姐,你说我们是什么意思?”卡特琳娜侧过脸去,伊泽瑞尔只看到她的颊边微红,“没什么意思!你是我的家臣,我在为你考虑。”她抓得很紧的手渐渐松开,“你不要误会!” 伊泽瑞尔顺着台阶下道:“哦,原来是这样。”当手快要分开时,伊泽瑞尔拽回她手心道,“说起来,你当上家主,我还没有礼物送给你。”轻声道,“闭上眼睛。” 卡特琳娜心道,他要干什么?这里那么多拍摄仪器..大小姐面对那么多镜头,慌乱之下闭上了双眼。 伊泽瑞尔另一手往左眼捂了捂,取下,再覆盖在卡特琳娜的左眼。卡特琳娜只觉得左眼微微一麻,再度睁开眼时,视野改变了。左边不再是显示屏,而是生物眼。显示屏要调整焦距,与生物眼的流畅度相比,是天渊之别。 伊泽瑞尔:“你不是说机械眼拖你身手的后腿么,我把这个左眼移植给你,这样我远去祖安就放心了。” 卡特琳娜惊呆了,看着伊泽瑞尔左边的窟窿,叫道:“那你怎么办?” 伊泽瑞尔把左眼闭上,运用强大的再生能力,片刻之后,再生出一个左眼填补上。 斯坦里克教授喝彩道:“哇!这就是你的植物魔法天赋?从数据上看,恢复速度比蒙多要慢,但精准度已达到神的领域。” 教授一吼,彻底破坏气氛,两个人不好意思的分开。 教授让伊泽瑞尔在精密的扫描器下,把全套死亡之刃的技能反复使几次,直到这个教授说停止为止。 采集完数据,斯坦里克履行承诺,带二人去见赫拉。一行人前脚刚离开,一个浑身被金属覆盖的机械人出现在地下室。 “维克托大人?”斯坦里克的助手认出了他。 维克托的扬声器发出抑扬顿挫的声音,很有磁性,并不像机械人毫无感情。 维克托:“我等不急了,我要马上看数据。”撵走了助手,维克托来到控制台的电脑,双手并使敲着键盘,背后还有第三只手变成u盘的插口连接电脑。扬声器发出啧啧赞叹,“简直是不可思议。一个人类竟能掌握如此强度的雷电之力,这小子似乎还有些保留。根据电脑计算,它的电压幅度上限远不止这个数据。” 维克托机械双眼红灯闪烁,表示他此时非常兴奋:“不,也许是受制于人类脆弱的心脏,所以才没有发挥出电压和音波的上限。上次我们在弗雷尔卓德捕捉到的一个狂战士,心脏达到极限后整个人彻底发疯。哼哼,只有舍弃这身脆弱的凑皮囊,以机械的姿态,才能向着神的领域进化。” 得到数据,维克托开始试用技能。“死亡射线!”第三只手引导者雷电切割地面;“能量虹吸”,第三只手引导着一股声波能量,这股能量的频率是特殊的,会削弱敌人,但加强维克托自身。 维克托对前面两招还算满意,第三招不满意了。按照构想,“重力场”这招展开后,会有音波能量成功将外围的目标拉扯到中心。但音波是空气压的流动,当重力对声音传播的媒介竖着施压后,横向拉扯的音波会被削弱,不怎么给力。 一个小时候,维克托的铁拳猛一锤案桌,在铁板上砸出一个凹坑,“可恶!祖安产的核心电容还是不行。我需要更强化的材料。如果有海克斯科技的材料,我能用它制造出一个电能与音波的奇点,摧枯拉朽地扫平每一个目标。” 此时的维克托还没大招,只能用计算机模拟着,奇点产生后闪电风暴的威力。维克托心中暗暗发誓,“等着吧,我维克托的雷电之力将会是瓦罗兰第一!”维克托不允许别人在这点上超过他。 舍弃**,变成机械人这一步,对维克托而言意义重大。像发条魔灵和蒸汽机器人是感情很迟钝的,而维克托则不迟钝。维克托得到了赫拉的神力庇护,情感在这幅冰冷的钢铁驱壳下得以完整保留。赫拉在维克托心中等同于母亲大人,决不会让她失望的。 三十.卡特琳娜的心,尚同世界初理念 伊泽瑞尔和卡特琳娜搭乘着马车进城,向祖安大使馆驶去。一共两辆马车,斯坦里克教授坐在前方一辆;另一辆供二人单独使用。伊泽瑞尔心中大快,暗赞这教授识趣。没了电灯泡,气氛很好。 卡特琳娜少有的主动攀谈:“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一转眼又变回黑色了?你看上去很瘦,身体还好吗,该不会是魔法刻印又闹腾了?” 伊泽瑞尔摸了摸脸,在卡特琳娜惊讶的目光中,刀削的脸回复正常。 伊泽瑞尔:“看到了吗。我能倒着使用植物魔法,将自己变得消瘦,也能再变回来。” 面颊一紧,卡特琳娜竟伸手过来捏他脸,伊泽瑞尔习惯地顺势握住大小姐的手。大小姐的手并不细嫩,因为她常年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 卡特琳娜表情不自然道:“你的脸真嫩滑,手心也是…而我的手是如此粗糙。但是——”语气焦急,“我一直戴着护手套,每次训练完后用魔法药剂护理,但时间一久皮肤抗药了。”解释完,她眼神一暗,正要抽回手时,伊泽瑞尔一把将大小姐的手捂住,敷在脸上。 胸腔内有种莫名在涌动,一向对感情迟钝的卡特琳娜,首次因这种体验而慌乱。她慌忙拒绝这种感觉:“你觉得难受的话,不必刻意讨好我。” 伊泽瑞尔捂着更紧了,将卡特琳娜的另一只手也捉过来捂着:“这是一双强有力的可靠的手,要比中看不中用好得多。有这双手在,无论是你的追随者还是你的家人,能放心地把性命交给你。” 这话让卡特琳娜身体靠过来,伊泽瑞尔心知时机成熟,一把将大小姐抱入怀中。大小姐头次体会到有人依靠的感觉,如个避风的港湾,连日积累的心里压力释放,呼吸都顺畅不少。 伊泽瑞尔这边倒是小失望,因为大小姐一身肌肉,身子硬硬的,除了胸膛贴着的部位… 卡特琳娜开始倒苦水,分担压力:“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总是把事情办砸。诺克萨斯的权利在变更,而我完全把握不到节奏。杜克卡奥家在数天内黯然失色,家臣和兵将们大举改换门庭,我都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人,我到底该怎么办?”说着她鼻子一酸,语气梗塞。 难道时机来临得要比预料的早?伊泽瑞尔暗道,卡特琳娜到底是个不足二十的姑娘,固然军旅生涯磨砺了她的坚韧意志,但阅历仍是远远不足。在一国的权利交接旋涡中,怎么可能不迷失方向? 伊泽瑞尔双手爬上她背后,紧紧抱着,在她耳边低声道:“这里没有外人,想哭就哭吧!” 怀中的大小姐断断续续地发出抽噎声。 收到大小姐的泪水,伊泽瑞尔认为时机成熟,诱导着分析起形势: “大小姐你要振作起来,因为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持续不了多久了。诺克萨斯是个利己主义至上的国度,那些兵将看到将军失踪,认为杜克卡奥家族将一蹶不振,这些不坚定的墙头草离开是必然的。但是,也有家臣不因利益而背叛,他们讲忠义,比如古拉加斯、贾克斯,还有在祖安的盟友基兰,与我们不是还保持着联系吗?” 卡特琳娜挺直身子坐好,收拾心情思索。 伊泽瑞尔:“高层派杜克卡奥家去南征,去啃牛头部落这块硬骨头,这件事看上去是不利的,但也有好处的一面。此战胜负不要紧,关键是能看清人心。摇摆不定的魂淡比谁都着急要离开。而追随你出征的一定是忠义的战士。” 由于杜克卡奥将军失踪而导致的恶果接近尾声。之前与凯尔一战,复苏了更多记忆的我,更倾向于用“道”的规律来看问题。 宇宙的真理是什么?是“周而复始”。人眼所看到的天体运行规律,是小天体围绕着大天体转,月亮绕地球,地球绕太阳,太阳绕银河系。这个真理运用在人间是同样的。当一个力量看上去最强势的时候,也必然是它衰弱的时候。危机重重,前路黑暗,往往即将迎来黎明,千万别倒在黎明前的一刻,要相信否极泰来。反之,一路顺风顺水,要未雨绸缪,警惕乐极生悲。 运用真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以“行知合一”。 往往人会自己骗自己。怎么能说自己会骗自己呢?那不是神经错乱么?不。好比游戏中,顺风的时候心态膨胀,送给对面翻盘;逆风的时候心态爆炸,拱手认输。这两种情况都是违背初衷的,但就特别容易发生,为什么? 因为心里有草,难以心明如镜,自己被自己的感觉牵着走,最后被自己的感觉给骗了。 如曹操曾说过,“我连自己都不相信”,就是点出人的这种奇怪心态。西方学者则认为,这是人类的自毁程序。无论如何,明知道这一点的曹操,结果还是心态膨胀了,赤壁之战被周瑜一把火烧掉八十万大军;后来关羽水淹七军时,一度惊得差点要把许昌迁都,并没有像司马懿那样看出关羽军力量衰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身在局中能克制住内心杂草的将领是很少的。这样的将领几乎是百战百胜。比如白起、王翦。时机并非最佳的时候,干脆坚守不出,这其实是对部下们的生命负责;时机一到,充分发挥优势,一战定乾坤。 王翦是王贲的父亲,王贲随年龄增长,逐渐反思父亲的战法。继承王贲记忆后,深知难点在于两处,一处是对手衰竭的转折点把握,及时出手;一处是自我衰竭的转折点把握,及时见好就收。后者比前者更难,因为世上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一直没插手杜克卡奥家的事务,也没资格没机会插手,但旁观者清啊,伊泽瑞尔心中如是想着。 卡特琳娜双眼一亮,连连点头道:“我怎么没想到?!”别有深意地看着伊泽瑞尔,“父亲说的对…真正有能力领导血色精锐的人是你,我早该相信你的。告诉你一个秘密,妹妹她找到一条线索,关于父亲的失踪。如果我们打败牛头部落,使通往怒瑞玛的道路畅通,或许我们能在怒瑞玛找到父亲!” 伊泽瑞尔心道,找得到个屁!这事你现在才告诉我,我还是从贾克斯那先听说的。 伊泽瑞尔只得点头称是,因为答应过将军要保密。 伊泽瑞尔继续刚才的话题:“南征的目的是验证人心,保存实力才是上策。有人比我们还要眼馋胜利的荣誉。达克威尔迫切想要这份荣誉来挽救在瓦解的势力,可他兵力不足,所以才故意接近二小姐提议联合出兵。尽管让这小子去用兵攻打好了,我们只做后援、侧面。到时候记得要谈好这一点,可别互相对掐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后方的诺克萨斯高层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卡特琳娜有些不舍得道:“为什么要将这份荣誉让给他呢?他父亲失踪时,核心的家臣们全部跟着不见了。我们在兵力上不足,但我们的英雄数要多过他。” 伊泽瑞尔严肃道:“你还没意识到是一个何等强大的领袖,正在趁着这真空期把诺克萨斯的势力整合到一起!” 卡特琳娜:“谁!?” 伊泽瑞尔沉声道:“是斯维因。如今他还是军事会议的一名将领,但诺克萨斯许多军官宁愿降低自身的军阶也要归属斯维因的部队,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这事算一件机密,是伊泽瑞尔从莫甘娜、凯尔姐妹确认的。 斯维因是初代人类英雄中,少数通过了魔法元素的洗礼,不借助任何仪式,自己完成了所谓魔法飞升的英雄。在诺克萨斯,斯维因还有另一个重要身份:百年前起义军的领袖,诺克萨斯的初代大将军。只有斯维因的强大魔力,才能将亡灵勇士塞恩放出来而牢牢控制住。 这么一只老狐狸,算计得杜克卡奥家和达克威尔家死死的,那不是很正常的结果吗? 卡特琳娜听了后,哑然无声,震惊好一会儿才道:“难怪…德莱文的哥哥、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自降军阶到斯维因的部队做一千夫长的副官。等等!这是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哪得来的消息…能告诉我吗?” 卡特琳娜意识到,这是个消息灵通的秘密渠道。 伊泽瑞尔捧起卡特琳娜的脸,看向嘴巴道:“你这张嘴能严守秘密吗,如果口风不严会害了所有人。” 卡特琳娜双手环上伊泽瑞尔的脖子,生涩地将小嘴凑过来,一吻,初吻。舌尖上的交流, 伊泽瑞尔突然发现:这位从不打扮的大小姐也有过人优点,她的津水又香又甜,如兰似麝,堪比婕拉刻意用魔法制造的味道。一尝美味,伊泽瑞尔下意识地要据为己有,对着她的眉心,用天衍道音植入一个灵魂连接。 再次确认卡特琳娜没有任何目的和恶意,与神权之争无半分关联,伊泽瑞尔才将天使姐妹的身份告知。 伊泽瑞尔解释道:“莫甘娜她们活了很久,早就认识斯维因这位诺克萨斯的初代大将军。” 卡特琳娜:“天使和堕天使?又是魔法生物?你到底魔法天赋有多高,连传说中的生物都看上你?” 伊泽瑞尔:“她们都说我的灵魂和她们匹配,所以我成为了她们的契约者。” 是的,凯尔也同伊泽瑞尔契约了。凯尔被三灾阴火折磨得自己了断一次,解除了与拉克丝的契约,然后天使之甲触发复活被动。不料三灾阴火还在爆发,凯尔趁着第二条命赶紧找上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回过头一想,初觉不可思议。若说与莫甘娜气味相同,为何又会与凯尔匹配呢?妹妹崇尚自由,而姐姐严守戒律。仔细一琢磨,伊泽瑞尔才发现,自己的最理想的理念:是“上同下情”的墨家的尚同。 世界要走到绝对平均的大同世界,到底行不行,是个问号。但在世界“大同”之前,必先要经历世界“尚同”阶段。尚同:即先不求绝对平均,先求相对合理。 纵观几千年人类史的变迁,人心并没有极大进化到很善良的地步。时代在变,人心没有变多少。人类史的战争周期要比和平周期长,和平本质是停战周期。要约束,就要有一套严格有效的法令,这是上同;和平是为了改善个人的生活,要给予个人自由空间,不能有伤害性的压迫,这是下情。前后两个重要的关键点,刚好分别对应凯尔、莫甘娜。令伊泽瑞尔庆幸巧合之余,萌发了用瓦罗兰世界来试验“尚同世界”的想法。 两人一时沉默,各怀心思。 卡特琳娜在盘算着,这个男人的魔法基因能得到神明级别的魔法生物认证,或许将其纳入杜克卡奥家的肚子是不错的选择。 卡特琳娜对婚姻的观念有种执着,执着到能忍受醋劲,只要能生下一个杰出的刺客。这个孩子要有像杜克卡奥将军的本领,要有像杜克卡奥将军的气质。孩子颜值的五官要像外公,智慧的思维模式要像外公,身材的特点要像外公,要善于用刀、善于瞬间移动,总之,一切都要像外公。 卡特琳娜的想法,让伊泽瑞尔心中汗颜,暗道她这算不算“恋.父情结”,还是说杜克卡奥将军对她的影响太大了。 “轰”一声,马车侧翻,车厢在石子路上摩擦,撞上一堵石墙。接着,充盈的魔能炮弹冲天而降,将马车轰成粉碎。拉车的马儿在哀嚎中化为一滩血肉之沫。 “你——!你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一个盔甲程亮的女将,质问着另一个披着红色披风的统领。 “不不不,锐雯千夫长,放心。我弗拉基米尔的鼻子是最灵的,目前还没有闻到人的血洒出来的浓味。他们应是在马车粉碎前用空间魔法,用闪现溜了出来。” 这是个包围圈,道口都有重兵堵截。这些士兵们的符文装备精良,且前排六个盾兵张开一个符文结界,组成符文壁垒;后排的六个魔法兵排列在六星芒的法阵上,凝聚着魔力。有三支这样的组合堵住丁字街道,制高点有两支,外边还有四支待命支援。 伊泽瑞尔和卡特琳娜暂时无事,躲到墙壁的另一侧。结界内的建筑物不多,除了魔法大炮占据的最高点建筑外,四周零星着几间破败的屋子。原本躲入这些屋子也是不错之选,但对方占据制高点,一旦在院落走动,行踪就会被暴.露。 卡特琳娜怒火中烧:“血色村白底,是斯维因的血泣部队。这些魂淡,竟敢在诺克萨斯城内公然袭击友军。” 血色村黑底,是杜克卡奥家的血色精锐。血色村金底,是大将军直属护卫队。 伊泽瑞尔想了想,摇头道:“不。他们钻了个空子。我们是在外籍祖安的马车上。他们完全有理由说:有刺客在祖安使团内活动,幸好血泣部队及时剿除。” 卡特琳娜挑起眉毛,还想问祖安难道不是诺克萨斯阵营吗,胡乱袭击不怕盟友抗议?嘴巴一张,悻悻收了回去,改口道:“是斯坦尼克卖了我们?!” 伊泽瑞尔报以一个苦笑,点点头。 祖安抗议?不,早串通一气的斯坦尼克一定会表示感谢诺克萨斯的帮助。而伊泽瑞尔和卡特琳娜如果死在这里,诺克萨斯则会称“协助剿灭刺客而不幸战死牺牲”。你们不是以刺客能力闻名吗,说你们被刺客杀死,搪塞理由完,还能顺便踩尸体诋毁荣誉。 三十一.锐雯的符文刀 锐雯举起大刀指挥士兵搜查,喝道:“你们几个去搜查这间屋子,你们几个去那边!” 弗拉基米尔立刻制止道:“不不不,先让我用鼻子闻一闻。”嗅了嗅,立刻发现蹊跷,“他们就躲在墙壁后面,炮车手,炸开那堵墙!” “轰”一声,掩护的墙壁化为碎石,而伊泽瑞尔和卡特琳娜不得不跳出来正面作战。原先打算利用一个心理差制造空隙的意图落空。 伊泽瑞尔感到一股莫名强大的压迫盘旋在战场,空气异常凝重。 埋伏的将士把兵器抓得冒汗,还没开战呢,这种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自身在“霸气侧漏”?不祥之刃卡特琳娜的凶名?不,伊泽瑞尔和卡特琳娜在背靠背扫视敌兵时,对方没有一名士兵的目光是动摇的。 嘛,果然有什么大人物在观战。 伊泽瑞尔望向制高点,对方还有两名英雄。 锐雯眉细眼大,看人不怒自威,上下眼骨丰隆而凸出,看上去像电视体育节目中的拳击手。这在相术上表面:她暴力倾向非常严重。往往家暴的一方,都是这种面相。这类人养成拳头解决麻烦的习惯,不习惯用脑。 费拉基米尔,血族的伯爵,他皮肤苍白,长期回避日光养成的几近灰尘的苍白。与苍白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一对诡异的血色眼睛,看上去像杯中流动的活血液。 伊泽瑞尔多看了他几眼,后者也奇怪地看过来,四目交接一瞬间,彼此明白了! “他也能利用血压来感知?!” 伊泽瑞尔心中蒙上一层阴霾。 记得上午时贾克斯提到在交卸城卫军,为南征做准备。现在的时间是临近黄昏,也就是说对方打了个时间差。算计到这一步,并能对弗拉基米尔下达命令的人只有斯维因,感知血压克制血压也是斯维因的手笔。 卡特琳娜:“怎么办?” 伊泽瑞尔:“无论如何都得突破这里,往东边突围!” 此时太阳在西侧,东边敌人的视线一定程度受到干扰。 卡特琳娜低声道:“血泣部队是斯维因的直属部队,他们专注于符文壁垒的防守。小心斯维因会从旁偷袭,上次德玛西亚皇子就是这样被擒住的。” 前阵的盾兵严阵以待,后排的魔法兵将法阵凝聚的魔力释放——魔法箭雨,连续释放魔法箭,进行覆盖打击。卡特琳娜示意伊泽瑞尔掩护,冲上前挥舞匕首转圈,这是不祥之刃的招牌招式,一圈环绕卡特琳娜的匕首并非真正的武器,而是暗影元素凝聚成形。暗元素吸附的特性是产生强大的撕扯力,箭雨一支不漏的被吸附,并不能从卡特琳娜的动作缝隙钻过去。 发完一记猛招,卡特琳娜前进速度丝毫不减缓,反倒提升! 而此时敌方为防止二人顺利突围,魔法炮再度轰出一枚魔法炮弹。 伊泽瑞尔左手一抬,一发秘术射击,魔法能量弹,法师最基础的普通攻击,但在飞升护符下的增幅下,体积快速变大,与迎面飞来的炮弹对撞,半空中“轰鸣”一声爆炸,掀起势气浪,秘术射击穿透炮弹击中炮车,炮车炸膛! “什么?!”弗拉基米尔,“这是…这难道是舒瑞亚的招式?!” 炮车爆炸,弗拉基米尔被炸得狼狈不堪,浑身尘土,血色眼睛仍盯着伊泽瑞尔护臂上的装置。 弗拉基米尔:“比资料记载上的要小上一大圈,是因为核心部分还在而被改造了吗?这小子竟有这种能力…” 血族自诩掌握了鲜血的秘密,却无法跨越遗传的密码锁。 锐雯的情况要好多了,她放出一道无形的风属性屏障,轻松抵挡住爆炸的冲击波,衣角连半点灰尘也没沾上。 锐雯:“那是当然了,他是我所看中的人,但他现在被没落的杜克卡奥家束缚了。把他交给我,你去对付卡特琳娜。” “桀桀桀——”弗拉基米尔发出血族的专有笑声,舔了舔嘴角溢出的口沫,“好,各取所需。卡特琳娜身上流着杜克卡奥的血,收集强者之心是我的兴趣。杜克卡奥失踪了,只好用她女儿的心脏代替。” 此时,卡特琳娜已接近阻截兵阵,她甩出弹射之刃,匕首在盾兵的盾牌上弹跳,火焰魔法的印记刻上,再使出转圈的不祥之刃,印记触发,一连串爆炸的火光遮住敌兵们的视野。敌兵们缓过神来时,前方已失去卡特琳娜的身影——卡特琳娜用瞬步突入阵中,越过防线,屠杀着不擅长近战的法师。 失去法师,盾兵的盾牌上的魔法盾消散,由魔法盾组成的符文壁垒也不复存在。气恼被戏耍的士兵们纷纷举起斧头斩击刺客。卡特琳娜频繁发动瞬步,斧刃只砍中她的影子,而她的匕首却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生命。 不祥之刃,红发的刀锋女王,鲜血与虹影交织的死亡绽放。 异样绚丽的画面,冲击着伊泽瑞尔的视神经,没来得及发出叹息,一个更可怕的死亡气息迫近! 伊泽瑞尔大喊道:“小心!有什么东西要撞过来啦!” 一团高速而庞大的赤红,如一颗流星撞中了刚刚猛招频出的卡特琳娜!卡特琳娜来不及躲闪,只回过身双手交叉匕首格挡。她被撞飞到半空,猛烈的冲撞几乎将她震晕过去,视野模糊,满脑金星。 流星露出了狰狞的面目——这是一个如巨人高大的亡灵勇士,塞恩,他举起绞肉的血斧,怒吼一声,把刚刚还从属他的士兵尸体们,化为一团血雨腥风的能量,轰击在卡特琳娜身上! 避无可避的卡特琳娜全中这一招,重伤吐血,视野更模糊了,只看到对方举起行刑的巨斧,“要死了吗?”这么大号的巨斧,这么可怕的力量,碾碎她这身板简直轻而易举。生前一幅又一副画面快速在脑海中出现,从小到大的画面。卡特琳娜记起战场弥留老兵的话:“一个人快死了,就会想起从前小时候很多忘却的事情。” 巨斧落下,地面碎裂,巨斧笼罩的一切,尸块和石块具成了飞溅的红块。 塞恩再度怒吼一声,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千钧一发之际,伊泽瑞尔发动奥术跃迁,救走了卡特琳娜。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看似巨大的塞恩,行动极快,快到是目前伊泽瑞尔见过最快的,与那巨大的身躯极不相称。似乎塞恩被动的超强攻速能随意使用… 伊泽瑞尔将晕厥的卡特琳娜放在墙角边,深吸口气,毕竟马上将以一敌三,这口深呼吸或许是这条命最后一次。守着卡特琳娜,自身的敏捷大打折扣。不过,塞恩是个有敌我不分倾向的狂暴,或许,只要小心能远程攻击的弗拉基米尔,而近战的锐雯为避免误伤暂时不会参与围攻。 “等等!”塞恩听得懂锐雯的话,暂时停止动作。 锐雯上前劝降道:“泰隆!你的才能是属于诺克萨斯的,不要被没落的杜克卡奥家所束缚!喜欢你的是我,杀掉卡特琳娜,到我身边来。” 这种场合还有告白,伊泽瑞尔感到很意外。 伊泽瑞尔反问道:“如果我拒绝呢?” 锐雯咬着牙齿,最后从牙缝中挤出话:“我会把你火化后携带在身边。像你这样的战士,尸体藏着太多秘密,如果死了一定会被那些家伙解剖的,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弗拉基米尔插嘴道:“能不能把他的心脏给我,烧掉多可惜啊。” 锐雯瞪眼反对:“不行!他的心是属于我的。” “可惜。”弗拉基米尔暗道,阳光会对血族造成伤害,有个偏方能让血族在阳光下活动自由,那就是多安装一个擅长火焰魔法的心脏。最理想的是火属性巨龙的“燃烧心脏”,由燃烧心脏流出的血液,能让血族免疫阳光的照射不说,还能大大延长寿命。但在那之前,暂时使用人类魔法师的,而诺克萨斯传统魔法恰好是火焰和暗影。 而弗拉基米尔并不清楚:伊泽瑞尔是不擅长火焰魔法的。 解剖么…伊泽瑞尔回瞟了眼卡特琳娜,顿觉恶心,怎么能让大小姐被摆在手术台上呢。 伊泽瑞尔:“我拒绝投降。你们三个尽管上吧。” 锐雯大喝道:“那你就先死在我手里吧!”一声刺耳怒吼,符文剑爆发出一阵音符能量,冲击着伊泽瑞尔的全身神经,伊泽瑞尔吃惊地发现自己浑身麻痹了! 伊泽瑞尔暗骂大意,本道锐雯是近战,谁知道她手中符文剑碎裂前,波及范围又广又强大,难道说现在这个锐雯是一直开着大招的?刚疑惑,答案马上印证。只见锐雯手中的大砍刀,符文字符串发出黑色与绿色交织的光芒,是暗影魔法和植物魔法特有的颜色。 伊泽瑞尔心中一震,原来她的魔法属性第一、第二样,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暗影魔法提供强大的破坏力,而植物魔法不光是治疗,还能提升**力量、延伸手脚、提升感官。一个更糟糕的推测在伊泽瑞尔心中滋生:我会利用空气震动来解析作战数据,锐雯也会的话,斯维因岂非完全看穿了我的作战方式? 伊泽瑞尔的身体电劲四溢,把麻痹身体的音波给卸掉,迎战锐雯。弗拉基米尔和塞恩没有插手的意向,似乎更看重荣誉的他们认为围攻是不耻行为。 锐雯的符文刀发出跳动的声音,像活过来,像一颗心脏,带着锐雯滑步前进。符文刀放出猛烈的旋风,竟是风属性魔法!锐雯被风带到了半空,犹如高高跳起。 高跳?做这种事很容易挨打,半空的破绽最多。伊泽瑞尔右手一记斩草除根掷出三把十字螺旋刀。并排刀锋和尖啸的音刃,声势惊人,锐雯大喝道:“面对疾风吧!” 什么?!——这一声叫,差点声控把伊泽瑞尔吓呆。你问远程攻击手段最烦什么,亚索的风墙啊,为什么锐雯也会? 但很快伊泽瑞尔回过神来,穿不过风墙那是游戏设定,只要力量够强大,什么都能打穿。对此伊泽瑞尔还是有自信的。现在已经是神装了,身上有四大件加物理伤害的魔法刻印,20层杀人剑的死亡之刃,夺萃之镰,领主的劫掠者,挑战护手。且全部是真品,带有独特的英雄技能。 果然,包裹锐雯身体的那道球形风魔法屏障并没有什么用,应声碎裂!锐雯吃了一惊,但风元素是不会被消灭的,只是被击散成气流。锐雯利用气流将身子挪移,避开这一招,再度攻出猛招,符文刀一口气放出大量魔力,比刚才猛烈数倍的狂风,不,是龙卷风以锐雯为中心旋转着。 伊泽瑞尔被风吹得难以睁眼,顾及身后的卡特琳娜将要被波及,打算抢先攻击,发动暗影突袭,火力全开,八把十字螺旋刀扔过去。 锐雯心道:“正面轰击,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但是,我绝对要赢你!” 风是难以捕捉其行踪的,锐雯蓦然消失在半空,八把螺旋刀全部落空,伊泽瑞尔志在必得的一击完全失效!而锐雯带着一串残影出现在伊泽瑞尔身后——“狂风绝息斩!”四周所有空气被抽干组成符文刀的风压,哪怕对手肺部中的空气。肺部空气被抽干,犹如窒息,伊泽瑞尔一时竟被压制住! 一刀又一刀,锐雯趁压制着对手,精准地刺穿其四肢的肌腱。她打完落在地上轻吐一口气,符文刀也因魔力大耗刀身上的符文暗淡下来。 锐雯回过头道:“我马上把卡特琳娜杀掉,彻底断绝你的束缚。” “桀桀桀——” 弗拉基米尔嘲笑道:“看清楚,你刚才砍的是什么?” 只见原地站立的伊泽瑞尔,化为奥术的点点光芒消散。 弗拉基米尔:“那是替身。无聊的叙旧到此为止。无法狠心的话,你就站在一旁看好了。那把剽窃艾欧尼亚锻造技艺的符文刀,虽然威力很惊人,但消耗也很惊人。” 锐雯喝道:“弗拉基米尔,你要干什么——”双脚一软,竟坐倒在地上。 血之潮汐!弗拉基米尔朝一个方向打出一团血红色能量,将隐形的伊泽瑞尔打出来。 弗拉基米尔笑道:“隐形是没有用的哦,我能通过血液的压力感知目标,拥有同样能力的你,应该最清楚这一点。” 伊泽瑞尔不答话,先对自己释放了一个基础水魔法——净化。为保护昏迷的卡特琳娜,不得不与三个英雄战斗。幸好趁刚才避开锐雯招数的空隙,把卡特琳娜移到了屋子里,现在要守住院落这扇门。 弗拉基米尔表情颇为惊讶,刚才他口喊血之潮汐,实则已经把大招血之瘟疫祭出。血之瘟疫,一旦对方在没发觉情况下中招,对方体内的血液将会逐步受弗拉基米尔的控制。 弗拉基米尔一脸阴沉道:“看来你小子对我很了解,”舔舔干涸的嘴唇,“我越来越想在你脖子后边咬上一口了。” 锐雯头冒青筋,怒喊道:“你胡说什么?!不准你对他动手动脚。” 血族的初拥和吸血,看部位,一般从前面咬断管子,是取作食用;从后面留下牙印,交换彼此的血液达成契约,则是初拥。赋予初拥的原血越高,即弗拉基米尔是伯爵,那被赋予初拥的将会是子爵。 弗拉基米尔摇摇头道:“锐雯千夫长,话不要说太死。如果我通过血之契约控制了他,可以强制他投降。被赋予初拥的低阶血族是无法违背主人意志的。那你就不用担心他会死了,这样不好吗?” 锐雯心中咒骂道“死基佬!”嘴上却默认了。 三十二.当街血战 弗拉基米尔上前躬身,手一摆,作个标准的绅士礼。一阵脚步的稀疏声,包围的队列纷纷后退。弗拉基米尔撩了撩额前金发,一副无奈的表情道:“我的魔法波及范围有点大,所以他们都后退了。” 伊泽瑞尔默不作声,现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弗拉基米尔做足了骑士礼,看上去有模有样,但伊泽瑞尔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否则弗拉基米尔不会一照面就暗施绝招。 弗拉基米尔的十指发出红光,指甲快速地生长,或许该称为异形,泛着金属的光泽,厚度和结构脱离了人类指甲的原貌,更像一对精心打造的钢爪。弗拉基米尔试探地发起攻击,利爪一挥,一道黑红色的刃形能量,正面冲击伊泽瑞尔。 红色的是血煞之气?红中带黑的又是什么?难道是暗影能量。 伊泽瑞尔为求答案,毫不保留,左手一抬,光明魔法能量弹受飞升护符增幅,变成一团强大的能量迎击。轰鸣一声,两股魔法能量碰撞,体积较小的黑红刃形当场脆裂成飞屑。 伊泽瑞尔心中略有不安,暗道弗拉基米尔怎会如此不济?因为用的是光明属性魔法,并没有感觉到光明与黑暗元素的彼此克制。心中疑惑,但机不可失,接着发动攻势——光明魔法的空间震荡波,被增幅到极限,向外发出璀璨的辐射,如跃动的精华。因观察对手是偏向于锐器的高手,伊泽瑞尔选择钝器打击。空间震荡波便是光明魔法中,类似于钝器打击的招数,能隔着魔法结界给予对手打击。 弗拉基米尔一看如此威力的空间震荡波,面色微变,双手交叉一舞,两道血流之柱从袖口中飞出,化为血幕挡在身前。他脸上皮肤一瞬间红,又一瞬间苍白,抽走自己的血让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他应付得恰到好处,基础魔法巨量增幅,终归还是基础魔法,并没有太过高深玄奥。空间震荡波的能量冲击着血幕,如平静的血色湖面激起一层层浪,弗拉基米尔不断给血幕注入魔力,血幕的浪归于平静。 这一试探,伊泽瑞尔确认对方的魔力等级至少是半神级。那上限呢?一种不安占满心头。 弗拉基米尔口中发出咀嚼的吞咽声,双手向前虚张,飞舞的血液抓过来。 是血,伊泽瑞尔自己的血!伊泽瑞尔侧目余光扫向麻痹的双腿,源源不断的血从创口涌出,而一对血液的双手正握着伊泽瑞尔的脚跟。是之前被卡特琳娜杀掉的敌兵的血,弗拉基米尔能大范围操纵所有血流,趁伊泽瑞尔不注意暗施一手。 “卑鄙!” 锐雯大声骂道!一脸鄙夷之色。 伊泽瑞尔一直防着,结果还是中了招。幸好早有准备,赶紧发动植物魔法,治疗创口,阻止血液流失。血止,麻痹感在减弱,伊泽瑞尔心态稍安。 弗拉基米尔勾起嘴角,竖起食指摇一摇:“抽你血的方式,可不是只有从伤口一条路哦。血液携带者宿主的所有信息,信息量超过宿主想象,年龄,习惯,哪怕种族和遗传。” dna?伊泽瑞尔故作一副吃惊聆听的表情。伊泽瑞尔是不喜欢战斗时解说的,因为这意味着免费为对手提供有用情报。但有人享受这种装比的感觉。 弗拉基米尔兴奋道:“你的血液含有着最为纯正的克朗加一族的味道,我几乎怀疑你是王冠守卫一族的始祖!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越说越溜,“你将成为我的猎物,因为你无法阻止血液的流失,而失血就会失去战斗力!” 弗拉基米尔打了个响指,这次轮到伊泽瑞尔浑身皮肤泛红,接着一阵血色蒸气冲出了体表。弗拉基米尔收拢血蒸气,他的那双爪子的金属光泽愈发亮丽了。 弗拉基米尔兴致高涨,仿佛胜券在握:“知道吗,血可以混着你的汗从汗腺流出。这其中过程说来复杂,重要在于控制力。”举起双爪,“血中含有铁,我是通过铁的磁化操纵血液的流动!” 伊泽瑞尔附和道:“这么说血族害怕白银的传闻,是真的了?因为白银会隔绝磁场。” 弗拉基米尔连连点头:“没错。血族爱好铁,讨厌白银制品。怎么样,是不是感兴趣了,等你成为血族后,我会详细说明的。” 以血液中的铁磁场为煤质的魔法?伊泽瑞尔知道该怎么破对方的魔法了。 伊泽瑞尔拒绝道:“我不想成为吸取血腥的怪物。血族,不。” 弗拉基米尔脸色略沉:“那我只能夺走你一半血液,让你虚弱躺上一个月了。”威势勃发,“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我之前说我的爵位是伯爵,那是低调。”扯起嗓门朗声,略嘶哑的声音变得抑扬顿挫,“我其实是始祖,在我之下你将是——不是王爵也不是公爵,而是第二始祖。我是磁极,而你是最接近磁极的。磁极死了,被磁化的眷属会跟着倒下。这是牢不可破的隶属关系,永远不会遭遇背叛,所以血族是信义永存的高贵种族。想想吧,想想我将赋予你的权利吧。” 伊泽瑞尔暗骂今天倒霉,因为接下来自己将要激怒一个潜藏boss。 弗拉基米尔看到伊泽瑞尔脸色不好,以为伊泽瑞尔内心动摇,又道:“至于吸血,那是血族的新陈代谢,因为铁元素是所有金属中最易老化的。吸血,才能长生不死,这是永恒的必要条件。” 伊泽瑞尔搭话道:“补充铁元素?能吸鸡血、鸭血、猪血么?” 弗拉基米尔一脸苦恼道:“很遗憾,不能。人类和血族长得很像,体内流动的铁的磁场也是相似的。” 伊泽瑞尔又问道:“医院血库的血呢?” 弗拉基米尔:“当然也不行!魔力是大自然的流动,血族的饮食也一样,必须是活人的流动的血。” 伊泽瑞尔耸耸肩:“那我还是做个人类。” 好说歹说被拒绝,弗拉基米尔暴喝一声,他全身骨骼发出炒栗子般的声音,同时血色的绅士装也发生了变化,两手衣袖的铁质纽扣冒出长长的尖刺,同样的,柔软披肩变长刺护肩,宽阔下摆的镶金属边发出利刃的光芒。 弗拉基米尔怒道:“低贱者看不到高贵所在,需要用铁的鞭挞来纠正!” 话音一落,蓦地消失在原地,快如一道残影,身形快,手速更快!化为流星突刺攻击,铺面而来,像搅碎机飞速旋转。伊泽瑞尔留在原地的奥术替身瞬间被切割成光点。弗拉基米尔冷哼一声,这是声控,伊泽瑞尔听到了像骨头里发出的铁器敲打声。 弗拉基米尔喝道:“没用的!我已经解析了你的血液结构,你的血液,你血液中的铁都是我的武器!” 伊泽瑞尔无法抑制住身体失控,接着的奥术跃迁只移了几步的小距离,而对方的攻击呼啸而至。这个距离,手够不着,弗拉基米尔抬腿长踢。伊泽瑞尔急忙沉腰侧闪,谁知抬腿变化为预备式,一记扫腿结实的踢中伊泽瑞尔肋下。“卡啦”!肋骨的骨折声,伊泽瑞尔咳出血来,祸不单行,有少许骨碎进入肺部。 弗拉基米尔嘲讽道:“如果你有一副铁质的骨骼,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伊泽瑞尔没想到对方的格斗能力这么强,毕竟参照游戏里,弗拉基米尔只是个法师。按捺住痛苦,力争搬回劣势,魔力涌出释放暗影突袭的八刀一闪,八把十字螺旋刀在暗影魔法的爆发加持下,全方位轰击弗拉基米尔的要害,让对方避无可避。 弗拉基米尔的身体里冒出一根又一根长铁刺,本道能轻松打落这些螺旋刀,哪想到戈铁相交,他的铁刺一根根被斩断!好几百年没受过伤,没有痛楚神级感应的弗拉基米尔,略微迟疑了下,终是按住莫大的耻辱与愤怒,化为一滩血雾掉进了他自己的影子里! 接着,弗拉基米尔又从影子里钻出来,从血雾变回原先浑身带铁刺的人形。 弗拉基米尔舒畅地吸口气道:“好久没有感觉过痛了,干得漂亮。但你是无法战胜我的,据我所知,杜克卡奥并没有传授你和卡特琳娜影流魔法。所谓影流,是将自己的影子变成有用之物的魔法。比起一个协同作战的影子分身,我更喜欢一个别人永远打不到的棺材。不错,血族要定期躺在棺材里,因为自身磁场与大地磁场交错会产生电流,需要定期接地放电。” 定期接地气? 弗拉基米尔:“所以只要我不大意,你根本打不着我。” 伊泽瑞尔汗颜道:“那如果又大意了呢!” 飞出去的八把十字螺旋刀又飞了回来!弗拉基米尔听到刀锋的风声,暗叫糟糕,真的又大意了! 伊泽瑞尔从正背后接过其中飞回的一把刀,协同其他刀锋斩在弗拉基米尔身上。弗拉基米尔反射地从骨头里弹出铁刺!刀锋对铁刺,又是金属折断的尖锐声,但这一次断的却是刀锋之影!在伊泽瑞尔目瞪口呆中,弗拉基米尔将铁刺弹射出,把伊泽瑞尔钉刺在了墙上。 弗拉基米尔笑道:“如果我接不住你这一招,早就发动血红之地的棺材躲起来了。”一脸嘚瑟,“我知道你在套我的情报,好击败我。但我告诉你,就是要让你明白所面对的我是何等强大!好迫使你屈服。”恶作剧的笑容,“我忘了告诉你,我的磁场魔法每使用一次,下一次威力都会增强,是可以叠加很多次的哦。嗯?那是什么声音?” 噼里啪啦,电流声。 伊泽瑞尔浑身发出电流,钉刺的电磁被震掉,在弗拉基米尔震惊的眼神中,伊泽瑞尔左手一抬,飞升护符射出一道增幅闪电,普通攻击,使用领主劫掠者的暴击!双层增幅下,闪电幻化为一把巨大的钉锤,砸中弗拉基米尔。被钝器震击的力量,被电流侵蚀的克制,弗拉基米尔赶紧发动了棺材技能血红之地,但他惊恐发现在高压电干扰下,血族是无法顺畅的使用魔法的。 弗拉基米尔心中暗道:“不好!这样下去,我的血红之地无法持续太久,弄不好影子棺材还会被损坏!” 退堂鼓一打,弗拉基米尔飞速逃离,只见地上一个黑红的阴影灰溜溜离开战场,阴影传出声音道:“抱歉,大将军,我帮不了你了,我得找个隐蔽地方接地放电~~” 血族始祖败退,一阵杂声从血泣部队中响起。血泣部队士气在下降,对伊泽瑞尔而言是好事。然而,这快被中断,像斯维因那样的统帅,是不会放任事态的转折向对他不利发展的。斯维因步履缓慢的从军阵中走出,他扶着拐杖,右腿有毛病。一瘸一拐,原本是动摇的步伐,竟悖逆的产生无比坚定的气场,原本有所士气浮动的士兵们从新转变为严阵以待的镇定。 “诺克萨斯!斯维因!”“诺克萨斯!斯维因!” 士兵们的士气不但恢复,还暴涨了!不知是哪一个百夫长带的欢呼节奏,转眼引爆了现场的气氛。斯维因,在血泣部队心中是不败的统帅!斯维因把手一招,呐喊的士兵们一瞬间鸦雀无声,队列整齐划一。 伊泽瑞尔突然想到一个名字,德意志的“阿道夫”… 仔细看,斯维因还蛮像阿道夫,光亮的左右额角,一分为三的抖擞黑发,黑发前边显得梳理时一丝不苟,后面却很乱。配上给人穿透感极强的双眼,予人一种摧枯拉朽的洞察感。他的鼻梁很高,接着他的前凸额头,似乎天身具备极强的“领袖嗅觉”!他的耳朵一直通红,像保持着奋斗的热情。 以上是能看到的上半张脸,以下部分,被斯维因用高高的军领给遮住了。 斯维因开口了,声音嘶哑,在间隔的停顿带有磁性,听上去像一串命令。 斯维因:“泰隆。诺克萨斯即将蜕变,去掉腐朽的部分,迎来崭新的生命。杀掉卡特琳娜,你将得到超越杜克卡奥家的权力和荣誉。负隅顽抗,下场是被人唾弃的终结。” “吼——!”亡灵勇士塞恩发出一记威胁的怒吼,声波震得伊泽瑞尔所站立的地面都在摇晃。 伊泽瑞尔被怒吼震得眼冒金星,头晕得像刚刚被一次车撞。戒备的精神,在晃动中再次紧绷,“谁——?!”伊泽瑞尔回头怒喝,刚感觉到有人、有魔法在接近昏迷的卡特琳娜。 卡特琳娜所在,只有围墙斜着的倒影,伊泽瑞尔目光所及,似乎看到了影子中的某些人形痕迹。扫视一遍,因为影子也可能藏着魔法。 没有任何发现,伊泽瑞尔不禁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事实上,伊泽瑞尔并没有看错,一双隐藏在影子中的眼睛。眼睛的主人,一个黑影潜伏在死角的一片斜影中,目光紧紧地盯着卡特琳娜。 黑影心中默念:“卡特琳娜,我的女儿…” 确认没有遗漏,伊泽瑞尔将注意力全放在应付强敌上。 一会的功夫,塞恩已行动。塞恩将煞气积蓄到最大,只等斯维因一声令下,发动毁灭般的打击。 伊泽瑞尔深吸一口气,自己即将以一敌二,并且这条路是自己选的。 伊泽瑞尔:“我拒绝。杜克卡奥将军对我有恩,恩怨分明一直是我的不变原则。无论时代,无论国度,无论荣誉。” 斯维因轻摇下巴,不再多言。一声点地的拐杖声,塞恩得令,积蓄的煞气爆发,推动着亡灵勇士庞大的身躯向前俯冲!浓烈的煞气,将空气燃烧起来,使塞恩身后拖着长长的火箭尾。一言不合就放大招?!塞恩化为一道流星撞向伊泽瑞尔,伊泽瑞尔正打算用奥术跃迁躲闪,空间传来强烈的波动,一道道符文空间魔法凭空出现,禁锢周围所有的空间! 伊泽瑞尔大惊失色,难道斯维因的禁锢没有延迟么,还是提前发动了呢?满脑的疑问,下一刻被巨大的冲量正面一撞,思维瞬间短路,疑问像被从脑壳中撞飞出。伊泽瑞尔几乎要昏厥过去,凭着一个“我绝对不能倒下”的强韧潜意识暗示,硬生生将思路从奔溃边缘拉回。 没来得及多呼吸几口空气,塞恩已高举巨斧,煞气也随着塞恩这个动作,开始幻化为碾碎一切的巨大斧刃,斧子的倒影已笼罩着伊泽瑞尔,伊泽瑞尔所在的地面开始分崩离析!而空间的禁锢并没有解除,奥术跃迁无法发动。更糟糕的是,禁锢符文像活着的毒蛇,一条条爬上了伊泽瑞尔的身体,开始制约伊泽瑞尔体内的魔力流动。 好强!无论塞恩还是斯维因,任何一个都不下于自己,而这两个人联手又是何等的默契… 伊泽瑞尔被迫寄出绝招——黑色闪电都天神雷!一声惊雷平地炸响,震开禁锢空间的符文!在塞恩的巨斧落下前,伊泽瑞尔发动奥术跃迁脱离被夹击的战圈,同时单手指天,引导、积蓄更多电元素汇入电流,一道粗如水桶的黑闪电劈在塞恩后脑勺! 塞恩身躯庞大,来不及转身应付后方突击,无数战场经验告诉他要防住这道黑闪电,他习惯地运用煞气组成一道魔法屏障去挡!他最熟悉的、最信赖的煞气,在战场上杀死成千上万的德玛西亚兵将获得的煞气,结果一触即溃! 塞恩原本圆瞪的巨目睁得更大,眼眶里一根根眼睛的毛细血管充斥得要胀开,一付不可置信的失算眼神。在被闪电命中后,电流麻痹着塞恩的身躯,并不断消融着煞气而壮大。 失算!自从跟随斯维因作战以来,塞恩在漫长的岁月中极少再经历大失误。因为一切作战都逃不出斯维因的睿智。可这一次是例外。塞恩的煞气不但没有起到半分防御效果,还助涨了黑色闪电的威力,成为黑色闪电的补品。 轰然一声,塞恩庞大的身躯倒下了。失去大量煞气,这个亡灵无法再保持苏醒状态,因为煞气是亡灵魔法的源泉。 斯维因在短暂的惊讶后,平静说道:“这是你打败舒瑞亚的原因。”敏锐的嗅觉促使他下决定,“绝不能放你去祖安,你是个很大的不确定因素。” 三十三.重逢将军 诺克萨斯是一座古城。年代久远的古楼,狭长的街道。 斯维因扫了眼四周,太窄的街道是不利于兵力展开的罪魁祸首。无法用兵力优势有效消耗对方的魔力。在这种情况下,个人英雄主义得到发挥。斯维因武技魔法极高,但斯维因首先是个智将。当对手的魔法路数一清二楚之后,斯维因才会亲自动手。 当风险对斯维因来说降至最低,对伊泽瑞尔而言无疑是威胁提升至最大。受卡特琳娜昏迷的拖累,伊泽瑞尔无法一走了之。 奥术跃迁能瞬间接近卡特琳娜,但无法携带一个人进行第二次奥术跃迁。闪现大多是单体的,很少有群体。而伊泽瑞尔使用飞升护符的魔法刻印时日尚浅,并不能携人闪现。 怎么办?是要放弃卡特琳娜吗? 光线愈发暗了,在短暂的僵持期间,太阳以更快的速度沉入地平线。这是人的错觉?不。伊泽瑞尔知道,这是斯维因的魔法前奏。空气中弥漫的暗影元素越来越多,这导致看上去光线更暗。暗影元素愈浓,愈利于斯维因作战,留下给伊泽瑞尔选择时间愈少。 一秒又一秒过去,伊泽瑞尔终归没有抛弃卡特琳娜逃走。固守待援,望凯尔、莫甘娜来救。这里发生的事,天使姐妹已通过眼睛的契约看到,在往路上赶。参照游戏背景,伊泽瑞尔估算斯维因的魔法是黑暗魔法,飞升过的英雄都是单属性,但据说特别猛。 有多猛?伊泽瑞尔很快收到痛苦为代价的答案。 前奏预备了大量暗影元素,让斯维因的鸭爪之缚变成瞬发,毫无延迟。伊泽瑞尔用奥术跃迁避让,惊恐地发现奥术跃迁有启动延迟!伊泽瑞尔暗叫失算,在暗影元素充斥的空间,其他魔法效果受到抑制!光明魔法被抑制得更加明显,伊泽瑞尔抬手想打出一记秘术射击,竟直接哑火。 巨大鸦爪一把抓住了伊泽瑞尔和奥术替身,在强大的挤压力下,奥术替身化为光点消散,而伊泽瑞尔身受强大的抓压,胸腹被硬生生呕出血来! 人的思维很奇怪,一旦丧失主动权,被动的昏招频出。剧痛袭身,伊泽瑞尔瞬间清醒, 不能坐以待毙,环境对黑暗魔法有利,那就用黑暗魔法吧!暗影突袭,束缚状态下,无法举刀的伊泽瑞尔,全力将魔力注入刀锋之影的战衣中,八刀一闪将巨爪割裂,挣脱束缚。 八把十字螺旋刀飞舞着,冲向斯维因。刀锋之影的高伤害超出估算,让斯维因微皱浓眉。 斯维因沉声道:“碧翠丝。”肩膀上的乌鸦低叫应声,再嗓门长扯,一串折磨人的古怪噪音在长鸣,一条暗影符文链从碧翠丝口中吐出,韧性和粘性兼备,缠住飞来的八把螺旋刀,任凭刀锋如何锐利也挣脱不得。 “噶-噶-噶”,碧翠丝咬着音符,伊泽瑞尔首次感觉到螺旋刀要失控,有一种永远收不回来的恐惧。 斯维因打的确实是把刀锋给永远封印的主意。 暗影魔法是空间魔法的一种,碧翠丝放出的暗影符文链并非单纯的减速,而是黑暗的泥潭,越陷越深,当符文链一条条包裹覆盖,与禁锢效果是一样的。 乌鸦的鸣叫,让伊泽瑞尔灵机一动,抬手再度远射,不是秘术射击,是普通攻击,且是一记暴击的普通攻击。 (伊泽瑞尔的普攻是闪电,瓦罗兰世界的暴击是伪暴击,使用者可选择暴击时机,50%的暴击即中间要间隔一下。) 一道闪电霹雳作响,变大巨大无比,划破灰暗的傍晚,闪耀天际,奔袭乌鸦碧翠丝。 斯维因岂容对方如愿?一挥法杖,一群乌鸦召唤出来,来个大合唱,暗影符文链如植物疯长。这招苦难折磨能强化暗影符文魔法。 暴击闪电,力拼暗影符文魔法。双方一时僵持,这一拼试出了各自深浅。 伊泽瑞尔心道:“吓,他的魔力总量好深…至少还预留六成。” 斯维因预备着对付黑色闪电的魔力,而伊泽瑞尔早布置好暗招。 “嘭”一声巨响,平地一声惊雷,声波震得地面碎裂,远在观战的敌兵双耳流血,还有人直接昏厥过去。 伊泽瑞尔看到符文禁锢是碧翠丝“声控”的,用音波攻击定能制造空隙。伊泽瑞尔将先天元音的雷声暗藏闪电内,结果成功夺回八把螺旋刀。 搬回劣势,伊泽瑞尔心中大定,暗道射手就该用普通攻击输出嘛。 伊泽瑞尔左手再次抬起瞄准,结果没子弹打出来…伊泽瑞尔突然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没有攻速… 在争分夺秒的高手过招中,竟硬生生停滞一小会儿,是何等大的破绽?斯维因敏锐抓住,巨大的鸦爪刺穿地面,将站得重心不稳的伊泽瑞尔再度抓住! 碧翠丝吐出暗影符文缠住伊泽瑞尔的四肢,又缠上伊泽瑞尔右手的刀锋、背后的刀锋。这一次距离太近,斯维因变身了,一个巨大的乌鸦附在斯维因身上,看上去斯维因变成一个人形巨鸦。巨鸦一声吼叫,伊泽瑞尔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抽空力,无孔不入地,吸走自己的体力、魔力。原先健康身躯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似病入膏肓的垂死之态。 斯维因操控着暗影符文,抽取伊泽瑞尔的生命力、魔法值,远处观战的锐雯不忍看其惨死,合上一直倔强不屈的双目。 伊泽瑞尔惊恐万分,但更可怕的是身心俱疲,眼皮不可抗拒的要合上,永远地沉睡过去。 ――眼皮越垂越低,“不行!”“绝对不能合上!” 伊泽瑞尔咬牙坚持,凭着最后一股顽强意志,全身黑色闪电鼓动,暴雷轰鸣一声,震开纠缠脱困。 “呼呼――” 伊泽瑞尔大口喘着气。一时大意,差点万劫不复。好在克敌制胜之法已找到,斯维因似乎并没有对付黑色闪电的有效招数。 事实果真如此吗? 在观战的锐雯眼中,是另一番景象――伊泽瑞尔的双眼合上了! 锐雯:“可恶,一切都完了…他还是中了那招。” 斯维因红色的双目睁得一动不动,肩膀上的乌鸦碧翠丝说话道:“按约定,斯维因大人在超二维幻境空间杀掉这小子的灵魂,剩下这具空壳留给你享用。满意了吧?” 锐雯无奈地拱手称谢:“满意,万分感谢大将军手下留情。” 是了,伊泽瑞尔自以为凭借莫大的意志睁开双眼,这其实是大脑被植入了一个错觉。 在幻术空间,伊泽瑞尔依旧同斯维因作战着,双方你来我往,呈拉锯态势。伊泽瑞尔耐心地等待着援兵,但心头萦绕着莫名的疑惑。 “是不是感觉到很奇怪?”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伊泽瑞尔浑身一震,这声音似曾相识,谁?!气机搜寻着周围,却没有任何发现。 “不用找了,我在与你的梦进行沟通。”伊泽瑞尔正要发问,对方又道,“这里是幻术空间,与你对战的只是一个幻影!斯维因在消耗你的精神力,等待着收割你灵魂的时刻。” 比起来者身份,对方说话的内容更吸引伊泽瑞尔。这话有一定的可信度,如果斯维因正面无法攻破黑色闪电,选择从精神层面摧毁对方的灵魂,不失为另一种有效作战方案。 伊泽瑞尔:“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个声音沉默了一阵,接着说道:“我先帮你解决掉那个幻影!“梦魇之径!” 一把暗影之刃投向了斯维因的幻影,暗影之刃所过之处,留下一条黑暗通道,通道看上去很光滑,又有着些许波动,像水的平面一样。而斯维因的幻影刚招架完飞刃,一团黑影飞速地窜至跟前,一刀将幻影挥作两段,消散在空中。 “永恒梦魇?!” 伊泽瑞尔认出了这名英雄,梦魇只有上半身,下半身是一团黑气。伊泽瑞尔瞅着梦魇的血色兵刃,暗道眼熟,再瞄那身铠甲,也很眼熟!辨认不出这个暗影魔法生物的样貌,但五官布局很像一个人。 伊泽瑞尔不可置信地试探问道:“将军?” 杜克卡奥:“你终于认出我啦。没错,是我,杜克卡奥。”略微沉吟,“永恒梦魇…这外号倒是起得不错。” 伊泽瑞尔:“……”很多话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先是将军的训斥:“事情向我最不希望的糟糕一面发展了。为什么是卡特琳娜在掌权,阿什加姆和厄加特难道没有同你说吗?我把你指定成血色精锐的继承者。” 原来阿什加姆说是真的,但厄加特半死不活,这事阿什加姆也不敢轻易冒头。 伊泽瑞尔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杜克卡奥:“哎――”长叹一声,饱含抱怨,“你们不知道斯维因的野心是何等庞大,他一定敢于挑起符文战争!完全不顾对这个世界会造成任何损坏!幸好,我放不下心,舍弃身躯,以影子姿态重生。” 伊泽瑞尔祝贺道:“将军,您完成魔法飞升了?!” 杜克卡奥否定道:“不算飞升,我连**都没有,实力大打折扣。我需要找一个精通暗影魔法的驱壳…” 伊泽瑞尔闻言,不禁退后数步。 杜克卡奥笑了,梦魇的笑声像噩梦的恶鬼,阴魂不散。 杜克卡奥:“放心,我不选你。你的灵魂波动和我并不匹配,你匹配的是那两只天使。介于光明与黑暗之间的微妙平衡,不是吗?” 伊泽瑞尔有些不明白所谓的灵魂波动,开口询问。 杜克卡奥指出:“灵魂波动即念力。我探查过,你的念力很强大,但你完全不会正确的使用方式。”四周望了望,“可惜这附近没有水…有了,你过来!” 杜克卡奥让伊泽瑞尔走到梦魇之径。伊泽瑞尔定睛一看,黑暗通道像一条漆黑小溪,溪面平静,无任何涟漪。 杜克卡奥指着溪面道:“幻术空间属于超二维空间,这种空间有一个特点,画面无法欺骗两个不同的观察点。换句话说,当一人陷入幻术,另一人及时支援,幻术会瞬间解除。”弯腰伸指一弹溪水表面,“仔细观察水面的波动。” 伊泽瑞尔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见溪面在波动,但不止一个波动源,而是两个!两股波纹互相干涉着。 伊泽瑞尔愕然道:“将军明明只弹了一个点,为何会有两股波动?” 杜克卡奥:“这正是念力的正确使用方式。遵循某种规律,比如持续给水面的一点施压,能造成极广范围的波动图案。你所看到的溪面是假象,是我用念力波动造成的幻象。”把脚一踩,蹭地有声,什么溪面都没有。 伊泽瑞尔似有所悟,还待再问,被斯维因地攻击打断了。一只暗影乌鸦飞过来,杜克卡奥投掷出暗影飞刃,那乌鸦如一道影子乍分乍合,持续扑来。 杜克卡奥:“到底是这个幻术空间的主人,无法正面对抗吗。泰隆,站在我身后!黑暗庇护!” 杜克卡奥念力全开,紧守数十个点,这些点展开一个蜂巢状的空间,编制成一个坚固的黑暗护盾。暗影乌鸦携一股黑暗之风刮来,撞上黑暗护盾,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撕扯、吸收掉。 杜克卡奥镇定自若道:“尽管你是创造这个空间的主人,但我将念力集中紧守这点地方,你也没办法。” 一个稻草人手持一把镰刀出现在跟前。 伊泽瑞尔看清来人,暗道刚才那招应是沉默的黑暗之风,幸好被杜克卡奥的黑暗庇护挡掉了,不由出声赞道:“这招是莫甘娜的魔免!” 杜克卡奥回头一下,纠正道:“这招是我创的,莫甘娜是抄袭我。” 稻草人双眼冒着幽暗的绿炎,锯齿的嘴巴咯吱作响,机械地发音:“是你,杜克卡奥!我就知道,你果然还没死!” 杜克卡奥:“真是何等荣幸,初次见面,今天有两个人认出了我。” 稻草人:“这不难推测。你突然失踪,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害波及任何人,这太从容了。达克威尔则不同,他的死造成他的护卫队和大批家臣的死亡。在这世上,不受控制的事才是最接近真相的。” 两人的念力对决一触即发。 稻草人:“没有**的你又能改变什么呢?”驱动念力制造了一个灵链,身为幻术空间的主人,稻草人的念力能沟通任意线路。灵链一下绑住了梦魇,梦魇的身形开始暗淡,梦魇的生命力被抽取,丝丝精华涌向稻草人。 伊泽瑞尔:“将军――!” 伊泽瑞尔干着急,此时完全不知如何在精神层面进行作战。 梦魇一摆手,示意无事。梦魇再度一摆手,脚下漆黑的梦魇之径,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里边数条暗影锁链冒出,扑向稻草人。 稻草人不屑地挥舞死神镰刀,镰刀发出一道凌空斩击,斩断锁链。不料锁链断后化为黑雾,借着吸力顺势没入稻草人口中!稻草人转眼发出惊恐的叫声,抱头滚地,痛苦不堪。 伊泽瑞尔看得莫名其妙,梦魇一把抓住伊泽瑞尔,喝道:“还看什么,快跟我离开这里!”两人纵身往梦魇之径一跳。梦魇之径装容下两人,化为一道暗影飞梭,无视任何障碍,将幻术空间的所有事物抛在视野之后。 太快了!难道要撞车?!伊泽瑞尔惊着大叫声,眼前一黑,从幻术梦境中醒过来。 在伊泽瑞尔睁开眼的刹那,斯维因的一对红目也恢复了清明。双方刚才在幻术梦境经历许久,现实不过眨眼的功夫。 斯维因:“费德提克失手了…” 被唤醒的不止伊泽瑞尔,卡特琳娜也醒了过来。 卡特琳娜:“父亲大人…”她用拳头锤了锤脑门,刺痛神经快速进入工作状态,起身环视四周,“那个血族已经被击退,塞恩也倒下了,你还和斯维因交过手?!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 受梦魇的恐惧一击,斯维因的灵魂受伤,气息强横度大不如之前。这让卡特琳娜误认为是伊泽瑞尔击伤了斯维因。 一个瞬步,卡特琳娜闪身到伊泽瑞尔背后,背靠着背,低声道:“刚才我梦到父亲大人了,是父亲大人唤醒了我!” 卡特琳娜苏醒,让己方压力骤减,打不赢能走了。 斯维因心知事情已不可为,下令道:“所有人听命――撤!” 血泣部队得令,兵将们拾起倒下的塞恩,有条不紊地撤离。 伊泽瑞尔和卡特琳娜被对手先前的强大所震慑,不敢贸然追击。 过后,这一次诺克萨斯军事的内部冲突,被凯伦?达克威尔借题发挥,状告到最高军事法庭。法庭判决斯维因有罪,解除了斯维因的所有军职。 三十四. 野心 这场判决并没有公开。 外界只知道一个困惑的消息,战功赫赫的斯维因突然被解除所有军职。 内讧对骄傲的诺克萨斯来说,简直是难以接受的污点。军方上下对调解的呼声很高。年轻的凯伦达克威尔对此举棋不定。 如果继续施压,把这次兵变完全公开,无异于抹黑诺克萨斯的数百年荣誉;而软禁斯维因,消化战果,稳固掌握诺克萨斯的局面,好像更有利于达克威尔家? 和凯伦达克威尔走得很近的卡西奥佩娅,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次彻底击倒斯维因的机会。卡西奥佩娅认为必须将斯维因关进监狱,再寻机除掉。只有斯维因死了,达克威尔家才能稳稳把握住诺克萨斯。谁让斯维因的影响力太大,太多军官宁愿降低军职也要加入其麾下。 对于卡西奥佩娅的判断,伊泽瑞尔颇为赞赏,但是…二小姐还是太年轻,二小姐想着凯伦达克威尔做上大将军,她再做“第一夫人”。美梦是很好很让人向往,可关键问题是:斯维因入狱后是否能弄死。 诺克萨斯监狱如今掌握在谁手中? 典狱官德莱文的手中。而德莱文的兄长德莱厄斯,其故事背景里是倾向于支持斯维因的。后来凯伦达克威尔就是被德莱厄斯一斧头斩杀。 抛开背景故事不谈,伊泽瑞尔让凯尔动用教会去打探消息。 得到的消息是:被收押在监狱的斯维因,被德莱文好吃好喝供着。美其名曰是等待军事法庭的公正判决,但从德莱文每天频繁过问斯维因的生活日常看,太过嘘寒问暖了。最重要一点,德莱文没有对斯维因使用抑制体内魔力流动的药物。斯维因随时能用魔法破墙逃出来! 德莱文对于不封住斯维因的魔法,给出的理由是:局势尚未稳定,让斯维因拥有魔法,能提防某些势力的刺客乘虚而入。 伊泽瑞尔琢磨着,这个借口怎么看都像转移达克威尔的注意力。提防刺客?还不如明说提防杜克卡奥家算了,谁不知道杜克卡奥家是职业刺客。 可惜,达克威尔还真让这借口给糊弄了,认为典狱官德莱文的态度是中立的。在伊泽瑞尔看来,德莱文兄弟倾向于斯维因的态度是明确的。 正巧杜克卡奥家军费开支紧张,不如拿到赔款购置军需,然后把血色精锐的队伍开到诺克萨斯城外。 此举一是城外的军营要比诺克萨斯城内安全许多,城内局势变幻莫测,说不准明天是什么样;二是战争的阴云开始密布,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是迟早之事,到时军需的价格必暴涨n倍。 权衡利弊,调解更好。这结论实在是与内心情感非常悖逆,毕竟要放过一个刚结仇的人,使其免于牢狱之灾。但分析很清楚,诺克萨斯的监狱对于斯维因根本是虚设的,和软禁没有区别。或许,监狱里边龙蛇混杂,各方势力耳目众多,不利于斯维因的行动展开,是其愿意支付一笔赔款出监狱的原因。 决定了,向卡特琳娜建议接受法庭的调解。 伊泽瑞尔原以为要大费唇舌说服卡特琳娜,没想到卡特琳娜二话不说地同意并签订了调解书。这让一众家臣们措手不及,卡西奥佩娅从城里匆匆赶来,大发雷霆,与姐姐大吵一顿。 卡西奥佩娅指着伊泽瑞尔的鼻子,怒道:“姐姐从头到尾都是在说:“你说的,你说的,”她被你迷住了!臭水沟里出来的骗子,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彻底完蛋,你的尸体迟早会滚回你的臭水沟。” 卡西奥佩娅有着和卡特琳娜的一模一样的容貌,被这样指着鼻子骂,伊泽瑞尔的内心竟无一丝怒火。难道是爱屋及乌? 当天晚上,伊泽瑞尔做了个噩梦,梦到在一次作战中被魔法震击到头部,重伤的身躯掉落下水道里,异味和黏糊的垃圾阻滞周身,找不到上浮水面的方向,窒息在一点点剥夺伊泽瑞尔的生命。 “哈――” 伊泽瑞尔从噩梦中惊醒,愕然发现自己正被莫甘娜按在她胸前的沟里,深深地,还有一股昨晚自己用过的味道。 军营的早上,靶场传来投掷匕首的声音,有人在练习投掷。 伊泽瑞尔冒头深吸一口气,再度埋首温柔乡中,除了那股味外,更多是莫甘娜的味道。怎么梦里就没有闻到莫甘娜的气味呢? “嗷――”伊泽瑞尔吃痛地抱怨一声,瞅了眼这白皙而修长的五指,心想昨天晚上,手的女主人还用它来热情招呼,如今紧紧地拎着伊泽瑞尔的耳朵。 伊泽瑞尔:“你就不能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叫我起床吗?” “作为一个战士,前不久刚经历过死里逃生,还能睡得那么死,我真不明白你是如何做到的,难道没有听到锐器的破空声吗?” 伊泽瑞尔睡眼朦胧,本想说,“我是想再次确认一下气味,如果不是外间事物对朦胧意识的折射,难道又是一个糟糕的梦里预兆?”打个哈欠,瞧见凯尔严肃的双眼,顿时将荒诞之事咽回嘴中。 伊泽瑞尔:“那是大小姐一大早在打靶。她最近心情不太好,打靶发泄下情绪,顺便检验一下最近采购的武器。” 凯尔:“快点洗漱,我们也要晨练。如今你救了卡特琳娜,杜克卡奥家上下对你刮目相看,多少只眼睛看着你!你要做出表率,你不能留恋着…和天使做繁衍行为。” 凯尔在延续她的长篇大论:“天使是永生的,不需要用繁衍行为来延续种族。也无法和人类生出孩子。应把更多精力放在修炼上。贪图享乐,只会让你的武技魔法退步!” 伊泽瑞尔正在洗漱,嘀咕道:“如果我让你怀上呢?” 哗啦啦的流水声,让金发遮住耳朵的凯尔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伊泽瑞尔:“没什么。” 伊泽瑞尔心道,特殊情况下,魔法生物是能和人类生育。弗拉基米尔有句话说的好,“魔力是大自然的流动,”种族的屏障也是由于魔力的差异。 按妖皇记忆,当时巫妖两族大战,高层焦头烂额,结果一部分下边的巫族、妖族,分别与人类有了后代――半妖、半巫。如果是正常的繁衍行为,跨种族几乎完全是绝育的。能生出半妖、半巫的都有一个规律:妖族、巫族战士重伤,被好心的人类女子救起,之后才有的孩子。正因为是重伤,妖力、巫力全部丧失,与常人无异,才将种族差异降低到最低,才有了跨越种族繁衍的可能。 而这类半妖、半巫流传到近代,有着另一个称呼:特异功能者。 话句话说,要让天使生下人类的小孩,先得将天使打成半死… 这也就想想而已,真打起来还未必打得过。 “嗷――姐姐,轻点!” “还有你,莫甘娜!我的妹妹,你真的是堕落了。伊泽瑞尔这样,你做了上万年战士也这样?” 凯尔早已洗漱完毕,盔甲武器穿戴整齐。对比之下,莫甘娜头发纷乱,从被褥里直起光洁的上半身,一时还找不到罩罩在哪。 莫甘娜嘴上反驳道:“我有圣杯,每天睡前对着杯子里的水照一照,第二天有危险接近,圣杯会告诉我的。” 凯尔叱喝道:“那为什么这次伊泽瑞尔被围攻,你的圣杯没有预警?” 莫甘娜挠着头,理下头发道:“怎么不灵验?明明连今早上姐姐你要拽我耳朵都看到了…”打了个哈欠,“前几天那次,是因为伊泽瑞尔的一次疗伤把圣杯里的水用光了。” 莫甘娜左找右找,找不到,掀起被子一看:“怎么不见了,那么大的一个?掉到床底去了吗。” 凯尔居高临下,将妹妹的全躯尽收眼底。 莫甘娜的肌肤散发着一层淡淡的紫罗兰光晕,将丰隆的笋乳和厚实的****勾勒得一清二楚,引人注目到细腰上的纹理是如何长的。若是男人必会发出惊叹而迷失其中,但凯尔略微惊艳一下,立即将目光移到昨晚遗留的污处。上边的沟,下边的缝,还有嘴角…凯尔心道简直不忍直视。 凯尔:“不用找了!我已帮你清洗了。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还不快起床洗漱,热水已经预备好了,内外衣都在水桶边。” 一大清早,伊泽瑞尔和莫甘娜在凯尔的催促下晨练。 凯尔纠正着妹妹的动作:“莫甘娜!直起你的腰杆,目视前方!为什么你总是习惯低头弯腰呢,难道你还没睡醒!” 此时莫甘娜像游戏里一样,一旦停下来就会低头弯腰。 莫甘娜抗议道:“都是他(伊泽瑞尔)害的!没看到我的腰、还有我的脖子很细吗?” 凯尔驳斥道:“当然有看到。”压低声音,“你没发现这几天,你的双腿在变长,而我的脖子和腰围也在缩小吗?细不是借口,重要是腹部要有肌肉,有肌肉就有力量。你缺乏的是锻炼,知道吗?” 莫甘娜一愣,仔细一瞧,才发现两姐妹的身材越来越相近。唯一不同的是,凯尔的腹部有着两排整齐而结实的肌肉,轮廓像个马甲,在地球这被称为马甲线。 莫甘娜:“奥,天啊,原来我真的在长高!腹肌…” 按凯尔的叮嘱,伊泽瑞尔抖擞精神,巡视一圈军营,并要与晨练的家臣打招呼。 天气由秋入冬,早上是抱着被褥享受保暖的时光,早上在训练场晨练的人并不多。除了卡特琳娜外,伊泽瑞尔只看到贾克斯。 伊泽瑞尔向贾克斯打招呼:“早啊,今天真冷,那么早?” 贾克斯正在和木桩比划:“不早了,年轻人。对生活在冰原上的弗雷尔卓德人来说,天气越冷,身体越有活力,起得越早。” 伊泽瑞尔:“真的假的?那古拉加斯呢?” 不信酒桶那个胖子也起那么早。 贾克斯停下动作道:“他天还没亮就出发进城采购了,急着打酒。这么冷的天,那家伙酒瘾闹腾得厉害。” 弗雷尔卓德人真奇怪…伊泽瑞尔望着军营北边的方向,那是去祖安的路。杜克卡奥将军声称在祖安的基兰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若是在诺克萨斯混不下去,就把血色精锐解散了去投靠基兰。 这是杜克卡奥将军离开时指出的一条明路。 伊泽瑞尔目光转向道路的西侧――铁荆棘山脊。那是条通向嚎叫沼泽的小路。沼泽以南是德玛西亚,沼泽以北是蜿蜒之河的起源地――冰原弗雷尔卓德。 贾克斯也顺着伊泽瑞尔地目光望着家乡的位置。 贾克斯:“弗雷尔卓德是我的家乡,是个宁静而美丽的冰原之地,那的姑娘也很美。” 姑娘?想到贾克斯是个巨魔。 伊泽瑞尔插嘴道:“你是说女巨魔?” 贾克斯:“是的,女巨魔。年轻人,别看我现在人过中年,一心醉于武道。我年轻的时候,比你小子还讨异性喜欢。因为我当时是巨魔族最强的战士,也是巨魔王国的国王,国王合法拥有全巨魔族的女性,全族的女性也乐于和国王结合,因为那样会生下最好的战士。” 伊泽瑞尔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贾克斯说出这么多事。伊泽瑞尔心想贾克斯为人木讷,一向不会吹嘘,或许真有其事。 伊泽瑞尔:“全族的女性归国王所有?额,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像动物一样,有点不够文明,有点落后呢?” 贾克斯沉默了下,气氛尴尬。伊泽瑞尔为“哪壶不开提哪壶”略微后悔,暂不开口,等待这位在思考的武器大师先说话。刚才的提问,有点过,如果贾克斯骂几句也认了。 贾克斯:“好像是有点。我在诺克萨斯生活多年,对你们人类的爱情观有所了解。但是,你们人类也有像巨魔一样的国度。” 伊泽瑞尔惊异道:“有吗?诺克萨斯、德玛西亚、艾欧尼亚,皮城,祖安,好像都不是你说的那样吧?” 贾克斯:“年轻人,为了锤炼武艺,我的双脚游历过瓦罗兰很多地方,可不像你只是耳朵听说而已。在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交界的最南端,名为钢铁烈焰的崇拜太阳的拉阔尔一族,其法令也是与巨魔相同,族长优先享有全族所有的女性;某位优秀的战士对某位女性有意思,哪怕她有丈夫也能向族长写申请;在这套制度下,并没有****罪,一切以能繁衍出强大的战士为主要目的。” 伊泽瑞尔惊呆了,人类也有这样的地方?听上去和古希腊时期的一个城邦――斯巴达国太相像了。 “你们在谈什么?” 卡特琳娜过来打招呼。 两个大男人顿时停住这个话题,以免尴尬。 伊泽瑞尔岔开话题:“讨论今后血色精锐该怎么办。” 卡特琳娜刚晨练完,一身大汗,汗水顺着她的马甲线把腹肌勾勒得发亮,闪耀健壮的力量之美,显得这位年轻执掌杜克卡奥家的大小姐充满了活力。事实上,亡灵勇士塞恩重创了卡特琳娜的魔力回路,所以这点训练量才累得她满头大汗。但卡特琳娜一如既往的顽强,硬是每天起早晨练,表现出一副丝毫不受伤的样子,以稳定军心。 这只是瞒住一般人罢了,高手一眼就看出卡特琳娜的伤势未愈。 贾克斯:“大小姐,注意身体,你的伤…” 卡特琳娜比划了一个禁声手势:“嘘,小声点,记住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贾克斯挠挠头,暗骂自己又忘记了,告罪一声,知趣离开了。 卡特琳娜低声对伊泽瑞尔道:“扶我回帐篷…” 伊泽瑞尔扶着一脸偎依的卡特琳娜,回到她的帐篷休息、用植物魔法疗伤。 探查一圈卡特琳娜的体内情况后,伊泽瑞尔松口气道:“魔力回路一切安好,似乎没用过,你没用一点魔法就完成了训练?” 卡特琳娜一脸得色:“我用了,昨晚用的,一点点用。艾欧尼亚的均衡修炼方式很不错,不一味追求魔法的威力,不追求一下子的**高负荷爆发,而是一点点地永久强化。” 伊泽瑞尔:“原来是这样。” 卡特琳娜:“我一直在追赶着父亲的脚步,还有你。父亲说,你不单是**,连穿的衣服都永久强化了,我这才知道自己的差距与你有多大。” 伊泽瑞尔:“对不起。很多事情忙起来,我总是忘记分享一些战士经验,我想将军也如此,忙到忘了指引你前进的道路。” 疗伤时卡特琳娜已把外衣解下,她再度解下胸饰,彻底赤膊上身。下半身褪去裤子,仅余一个小底兜。 这几天都是如此,卡特琳娜每天晨练后,由伊泽瑞尔帮擦拭身体、放松按摩肌肉。卡特琳娜英姿挺拔,高强度训练后,是高浓度的香汗。有科学表明,夫妻的日久情深,是因为彼此熟悉了对方的汗味。哪怕半夜熟睡时,另一半突然下床离开,也能灵敏地感觉到。 伊泽瑞尔已经对卡特琳娜的身体极为熟悉了,身体局部的纹理、隐秘的红痣,尽管如此,伊泽瑞尔每次大半天忙下来,都被撩起旺火。这才每晚找天使姐妹或者婕拉泻火。至于拉克丝,在凯尔的强烈要求下,拉克丝单独一间帐篷安心静养。凯尔还警告说:“拉克丝是她(凯尔)的女人…” 帐篷里不时传来卡特琳娜放松时舒服的哼声,惹人遐想。伊泽瑞尔在备受煎熬中把持着,直到结束。卡特琳娜起身,将最后遮挡的底兜褪去。两丘的皮肤,越靠向花间小路,越白,白到堪比牛奶,一股引人入胜的味道从里边飘出来。与外间的小麦色形成鲜明对比。若是没有长期的艰苦训练,卡特琳娜定会像她妹妹那样美白。 两人还没有突破那最后一步。一入水声传来,卡特琳娜已步入浴桶里,她随手丢给伊泽瑞尔一毛巾道:“帮我搓背。” 伊泽瑞尔如往常一般,一丝不苟地清洗着。这次手游走到肩膀时,卡特琳娜伸手抓握住。 “你的手还是比我的手嫩,我的手还是那么粗糙。”“我用牛奶护理,效果并不明显。” 长期的大量训练积累下的老茧,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祛除的。 卡特琳娜的语气有些幽怨:“和天使姐妹,和植物女相比,我就这么没有魅力吸引你吗,伊泽瑞尔?我知道你现在更喜欢这个称呼。” 伊泽瑞尔呆了下,才道:“不不不,我不知道,我很喜欢你,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所以――” 卡特琳娜:“我底~裤都脱了好几天,你要怎样才算知道?!”她用上暴喝的语气,一把回身拽紧了伊泽瑞尔的衣袖。 伊泽瑞尔:“如果你这时撕烂我的衣服,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撕拉一声,伊泽瑞尔的衣衫被撕破,翻腾的水声,帐篷内起伏着男女的深呼吸声。伊泽瑞尔畅快在旷野的碰撞旋律中。 还是男孩时,认为女朋友的腿短一些好,将来便于摆姿势。随着成长为男人,姿势掌握熟练了,发现腿长的好处――摆动的幅度大才奔放才够爽,再后来,觉得女人有马甲线的腹肌,会更有力度。可以说,有长腿偏好的男人,是老.司机了。 良久之后,**,啊不,狂风暴雨停歇,肚子里传来嘟嘟的饿信号。 伊泽瑞尔怀抱着卡特琳娜道:“你撕烂了我全身的衣服,我要怎样出帐篷去找吃的?” 卡特琳娜:“今天你哪里都不准去,你得陪我一天,待在床.上别动。” 伊泽瑞尔回道:“好吧。” 怀中一空,卡特琳娜已起身,留下一个窈窕而健美的背影。她初瓜新破,小步履略微阻滞,她从柜子中翻出食盒打开,是一些糕点;又拿出一瓶,打开时香香的葡萄酒味四溢。 卡特琳娜侧身道:“我早就准备好了吃的喝的。”她打了个响指,指尖冒出小火苗,将准备好的蜡烛点上。烛光照射她的身体,使肌肤反射着焕发的容光,与美食美酒一道,令人食指大动,秀色可餐。 伊泽瑞尔被吸引着,对坐下来,赞叹地“哇”一声后,忍不住问道:“谁教你的?” 难以想象一直不懂浪漫的卡特琳娜会折腾出如此良辰美景。 卡特琳娜深吸一口气,微怒喝道:“你就不能明天再问吗!”她抓狂地扯了下红头发,叫道,“为了这个时刻,我准备了好几天,不断模拟每一个步骤,面带微笑的进行着。就是这几天你给我做放松之后,我抽点时间练习的。” 难怪,每次放松完,伊泽瑞尔守在外面,卡特琳娜换衣服总是很久。正奇怪一直总穿那套万年劲装的她,怎么会这么久。 伊泽瑞尔无奈地道歉,解释道:“我只是好奇…因为我担心你,害怕解除一些心地不良的人,尽教你些不健康的东西。你把我作为努力的目标,我也把你作为努力的目标。学习你的严瑾军人作风,学习你的不断努力、从不言放弃的奋斗精神。你在我心里一直是完美品德的化身,而这正是我所欠缺的。” 听了解释,卡特琳娜不再生气,有些可惜气氛被伊泽瑞尔破坏了。伊泽瑞尔也懊恼,一向情商够用的自己,今天为什么脑子短路… 卡特琳娜:“是我的一个女性的好朋友,是希维尔教我的。之前杜克卡奥家开支困难,我向她借了一笔钱作日常开支,拿到赔款后还钱时请教的。顺便向她买了瓶葡萄酒,你是知道的,我很少饮酒。” 原来是闺蜜啊。 伊泽瑞尔打算修补气氛,用上期许的目光:“那你,接下来是要做什么?” 卡特琳娜微微一笑,伊泽瑞尔略微恍惚,因为难得看到大小姐的如此甜美的笑容。大小姐起身自顾倒了一杯酒,灌入口中而尽,没有下咽,嘴角溢出一抹鲜艳的葡萄色。过来投入怀抱,她用嘴笨拙地将酒渡过来。然而这对她来说还是太难了,美酒洒在两人的怀里。 卡特琳娜:“糟糕,我弄砸了!” “没关系,让我来!” 伊泽瑞尔嗅着酒香,把头埋入卡特琳娜怀中,尽情的索取。 卡特琳娜的一套美人的酒宴,在伊泽瑞尔的协助下,勉强算完成。 卡特琳娜:“我会永远记着这一天的。”她拿起一个药物的包装纸,“因为今天我会怀上继承杜克卡奥家的血脉。” 伊泽瑞尔定睛一看,是促进女人排~卵的药物,不由吓一跳,问道:“你什么时候吃的?” 卡特琳娜:“晨练之前就吃了,然后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将来的宝宝一定会很强壮,会是个伟大的战士。怎么,有什么问题?” 伊泽瑞尔一时慌了,还没什么心理准备,只好硬着头皮认了,说道:“没问题。我担心喝酒会有影响,吃得早,那就没事了。” 一时不慎,竟没察觉到卡特琳娜的心思。这才是大小姐的作风,繁衍行为一定是为了孩子。大小姐眼里,什么浪漫,什么鱼水之欢,统统是附带,不在主要考虑范围内。 卡特琳娜考虑得很远。 尽管伊泽瑞尔身边的女性不少,但都以魔法生物居多,魔法生物和人类是不会有后代的。唯独一个拉克丝要注意下。拉克丝是德玛西亚的反叛间谍,是德玛西亚人。而血色精锐以诺克萨斯人为主,就算拉克丝将来有了孩子,孩子也是半个德玛西亚人,所以血色精锐是不会接受德玛西亚人的带领。 窥探到卡特琳娜的想法,伊泽瑞尔不禁感叹女人对将来考虑得久远,不像男人一下子就被眼前吸引住,一时冲动哪会想得那么远。 孩子就孩子吧,联姻的方式不失为一条尽快掌握血色精锐的好路子。 有了做父亲的思想准备,一个名为野心的东西突然在心中萌发。一直在思索瓦罗兰格局的伊泽瑞尔,发现了一条偏僻的前进之路,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血色精锐会壮大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强大。 弗雷尔卓德! 血色精锐如果在北上祖安避难时,一旦瓦罗兰的天下大势有变,突然转向西征,攻入弗雷尔卓德,取为根基之地,结果会怎么样? 一直以为,这个瓦罗兰大陆,在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的两大阵营的夹击之下,其他势力毫无崛起的剩余空间。结果伊泽瑞尔发现,还有一个地方,弗雷尔卓德有可能成为这个剩余空间。 “如果我能将弗雷尔卓德统一并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度――” 有了弗雷尔卓德的根基作为后盾,才有可能建立一个维护瓦罗兰大陆秩序的战争学院啊。毕竟战争学院这东西,好比“咱们都是地球人,咱们来选地球村的村长吧。”然而那么多国度,那么多势力,说选就选?没有一个最强的国度在背后推动,战争学院根本弄不起来。毕竟瓦罗兰的魔法师们,是属于各方势力的,没避难的归属地,脱离势力等于找死。 这么一想,伊泽瑞尔恍然间,一种莫大的使命感加身――难道将来战争学院是由我建立起来的? 伊泽瑞尔:这才对嘛,因为故事里,像我这么帅的一定是主角哦。 三十五.影流 伊泽瑞尔在卡特琳娜帐篷里呆了一天一夜,并向卡特琳娜详细分析诺克萨斯的局势。伊泽瑞尔指出凯伦达克威尔成不了大事。凯伦达克威尔控制的诺克萨斯城是一个假象,那是斯维因毒计的一部分。 伊泽瑞尔来到瓦罗兰世界有一段时间了,瓦罗兰人大致延续了西方人的思维,偏向于较直白地表达意图,急于表现自我;中国式的含蓄,很少使用。 伊泽瑞尔推测:“斯维因在营造一个将要倒台的诱饵,要把躲藏在阴暗中的反对者,一个不剩的钓出来,为将来独揽诺克萨斯的大权扫清障碍。”评估上,伊泽瑞尔认为斯维因成功的概率很高。一旦斯维因独揽诺克萨斯的大权,入侵艾欧尼亚、挑起符文战争将无任何的反对之音。 卡特琳娜听完,目瞪口呆道:“太可怕了,原来我们的对手是这样一个可怕的…领袖?”将脑中词汇搜罗一番,发现只有这个词汇能形容敌人的分量。 伊泽瑞尔无奈点头:“站在斯维因的战略角度,一旦成功攻灭艾欧尼亚,整个瓦罗兰的东海岸线将被诺克萨斯封锁,皮城、班德尔城都将会被分割!到时诺克萨斯再将一部分主力部队撤回召唤师峡谷。召唤师峡谷的兵力一直是过量的,过于狭窄的地形不利于大兵团的展开,原本只用一部分兵力就能有效防守。剩余的军队,或进攻皮城,或进攻班德尔城,主动权牢牢捏在手中。” 在伊泽瑞尔看来,斯维因就和鲁路修一样,认为消灭战争的唯一办法是将全世界统一。和伊泽瑞尔的战略不同,人家是大数据的跨海大战略;伊泽瑞尔的是西进小路… 卡特琳娜盯着瓦罗兰的形势图,顿时明白伊泽瑞尔的无奈来自哪里了,她苦笑道:“父亲大人就是和这样的敌人作对?” 伊泽瑞尔:“是的,大小姐。” 杜克卡奥将军坚决反对符文战争,导致投靠斯维因的这一条路被彻底堵死。 有的选择的话,谁想和这么一股庞大的势力作对啊?问题是,大小姐的老爹这次是个坑…一直占着拼爹的便宜的卡特琳娜,头一次感受到被爹带入坑的滋味。 卡特琳娜良久无语。 此时此刻,伊泽瑞尔算是明白索拉卡的意图:施予援手并把泽洛斯派到身边来,让自己倾向于站在艾欧尼亚的一边。 卡特琳娜倍感头疼:“那我们该怎么办?” 伊泽瑞尔用了一个基础魔法“感知”,确认没有人偷听后,又释放了基础魔法“屏障”。飞升护符将屏障增幅到笼罩整个大帐篷,远超一个人大小。 伊泽瑞尔:“先向祖安申请:政治避难。基兰在祖安为当局研究电容器,是被高层重视的大魔法师,而基兰与将军的交情匪浅。阿什加姆和我商量后,他悄悄去祖安联系了,去探探基兰的口风。” 阿什加姆是伊泽瑞尔派去的,故意转换个说法。 卡特琳娜的内政嗅觉不高,并无察觉,她更在乎结果:“基兰的口风如何?” 伊泽瑞尔:“基兰说没问题。上次我们被袭击并非首席教授斯坦里克出卖,而是维克托动的手脚。我们误会了,厄加特治疗计划,还有我到皮尔特沃夫做间谍的计划,祖安方面仍打算继续。” “而将军的计划是,到祖安后实在混不下去,让我们将血色精锐就地遣散,只留下核心的家臣。将军会在艾欧尼亚建立一支名为“影流”的武装,到时我们再设法通过基兰的渠道,渡海去支援将军。” 诺克萨斯一旦进攻艾欧尼亚,祖安也会参与进攻的。祖安在军事上是接受诺克萨斯最高统帅的命令,血色精锐不参与进攻艾欧尼亚就是抗命!不想被剿灭只能解散。 卡特琳娜:“在艾欧尼亚当散兵游勇,去抵抗诺克萨斯的大军?真的能赢么?” 这是怀着崇敬而产生的怀疑啊。能赢?怎么可能! 伊泽瑞尔:“不是赢。将军是想拖延时间。德玛西亚大主教一行人的死,由于索拉卡的出手相助,使德玛西亚仇视艾欧尼亚。德玛西亚和艾欧尼亚的外交陷入僵局。一旦诺克萨斯攻入艾欧尼亚,德玛西亚第一时间肯定不会支援的。等德玛西亚的高层们反应过来,想明白斯维因的战略意图,需要时间!时间是将军能抓住的唯一机会。” 信息量略大,卡特琳娜机械地点头,她陷入思考消化着。 至于攻略弗雷尔卓德,伊泽瑞尔打算暂时不告诉任何人。 因为攻略弗雷尔卓德的条件尚未具备。有三个条件:向导、科技、后勤。 向导是有了,贾克斯、古拉加斯是从弗雷尔卓德出来的,伊泽瑞尔探过两人的口风,两人都认为寒冰三姐妹的部落混战数百年是一场看不到头的深重灾难,都认为别说诺克萨斯了,连祖安都比不上。 为什么要提祖安呢?因为祖安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度。诺克萨斯人只是祖安的一部分,还有艾欧尼亚人,弗雷尔卓德人,班德尔人,蛮族。祖安在早些年代,是一依赖着被贩卖的人口堆积而成的港口城市。 伊泽瑞尔估摸着有赫拉在背后暗中推动,这个一心向雅典娜复仇的神明,故意用人口生意收集基因,以便宙斯计划的实验。 贾克斯、古拉加斯认为祖安都比现在的弗雷尔卓德好,即表示其二人的内心,是能接受外界力量进入的统一战争。 能接受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弗雷尔卓德本身也是个“多民族”的国度。不但多民族,还多物种…除人类外,还有熊族、巨魔族、雪人族。伊泽瑞尔对此又期待又好奇,心想那儿的人类是如何与“动物人”相处的? 差不多了,卡特琳娜总算理清思路。 伊泽瑞尔问道:“将军离开时,没和你说这些么?” 卡特琳娜摇头道:“父亲大人说让我听你的,除传授给我影流和念力,其他什么都没说。” 影流和念力! 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影子,炼化成一个分身后,技能都不一样。像弗拉基米尔的影子是一个移动的棺材,保命意图很明显;乐芙兰的影子是重复自身的动作;德莱文的影子是独立的战斗体――科萨! 伊泽瑞尔认为德莱文的最强,影子有一套独立的战斗技能,几乎是另一个英雄。伊泽瑞尔也打算效仿。名字都想好了,就用刀锋之影!泰隆的刺客传说依旧会延续下去。而且多一个身份,行动起来更能掩人耳目。 伊泽瑞尔:“将军也传授给我影流和念力了。我打算今天就觉醒影流,把影子实体化。这几天,我一直在调整状态,看看还有什么缺漏。” 影子变成实体的一刻,本体是什么状态,影子会像复制一样刻录下来。比如本体当时是一只手骨折的,觉醒影流,影子将会永远保持一只手骨折…再也无法修改。至少目前魔法界没找到解决办法。 唯一的办法是觉醒前,避免受伤状态,再找找自身有什么缺点。 也有聪明人利用这点,事先服用魔法药物改变体型,影子成型后会体型不一样,身份能掩饰得更好。比如德莱文很高,科萨却是个矮子。 伊泽瑞尔仔细考虑过,自己并非药剂师,不像德莱文手上有药,所以不打算做大幅改动,只在头发颜色、面部肥瘦上下功夫。 且伊泽瑞尔估计:使用不熟悉的体型,是需要长时间去磨合的。你一个本来很高的人,突然去控制一个很矮的身体,会非常不自然、不习惯。更进一步说,可能还需要过人的天赋。这一点上,德莱文的流畅的正反手、远近精准地回旋武器,表明是一个天才啊。 卡特琳娜不习惯多角度攻击,她更专注于一个角度发动攻势,所以她选择将影流依附在本体上,重复本体的动作。 伊泽瑞尔想起一事,问卡特琳娜道:“记得前几天我提起的,你的武技魔法破绽么?你的双眼,你用来紧盯着对手的破绽,眼睛本身是你的弱点。” 卡特琳娜:“当然记得。父亲大人也提过,我一直在努力克服它。用魔法强化**以后,我的动作更依从肌肉的记忆,有些没必要刻意去看,也能精准地命中目标。” 卡特琳娜觉醒了影流,她把影子命名为贪婪之影,这成为了她的被动。 卡特琳娜看向伊泽瑞尔,伊泽瑞尔地上的影子扩大了一大圈,圈里站着从前的刀锋之影泰隆。伊泽瑞尔正在通过拉长的影子,遥控着泰隆,动作僵硬而生疏。 卡特琳娜惋惜道:“你应该选择和我一样的。看吧,影子拉得越长,敏捷性越差。” 伊泽瑞尔哪里想到会这么糟!硬着头皮道:“我只是开始不太习惯!” 伊泽瑞尔活动了一下右手,却看到泰隆动的是左手,拿刀的右手没动;还没想明白,伊泽瑞尔对照着影子,举起右脚向前走一步,结果导致本体和影子同手同脚地跨出一大步,看上去滑稽地定格在半空,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卡特琳娜去搀扶伊泽瑞尔,追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跌倒了?” 伊泽瑞尔苦涩道:“我好像…搞砸了。” 卡特琳娜痛心道:“那怎么办?”摸摸脑门,“天啊,怎么会这样?你和父亲大人如何联系?想办法,写信去问问怎么回事。” 伊泽瑞尔:“将军不让我们主动联系,他说时候到了会派人来找我们。” 伊泽瑞尔冷静下来,回想刚才跌到的原因。再度站起,观察影子一阵,发现自己是和影子面对面的,如照着镜子一般。难怪自己动右手,对面是动左手的!小时候第一次照镜子时,谁不是左右混乱、手足舞蹈? 这么一想,伊泽瑞尔让影子转过身去,使其背对自己,两个身体面对同一方向,试着走几步,终于畅通无阻。 卡特琳娜一瞧,想明白了,刚松口气又想到一个问题:“你这样站在一条直线上,和我的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不能同时发动攻击?否则你从后面发出的魔法会打到自己的影子!或者对换位置时,你的影子会打到你背后!” 伊泽瑞尔想了想,说道:“只有四个点会这样,正前方、正后方、正左方、正右方。” 瓦罗兰的影流,与火影忍者里的影分身还是有区别的。伊泽瑞尔是参照影流之主劫的动作,想到劫用的弧形飞刃,豁然开朗。如果是在那四个点的时候,让本体、影子投掷武器的线路改为弧形,避开乌龙的对撞路线。仔细想想,德莱文的飞斧、飞刀也是弧线的。 伊泽瑞尔转过身去,让刀锋之影从后丢出一记斩草除根,三把十字螺旋刀斜里飞出,呼啸携带着音刃,在接近伊泽瑞尔时,卡特琳娜惊叫出声,她几乎要看到伊泽瑞尔自肩膀处斜着被分为两半!但扇形音刃空中改变方向,变成竖着偏离了方向,转个弧度绕开伊泽瑞尔再向前进,回来时也是如此。 卡特琳娜:“你吓死我了!” 伊泽瑞尔镇定自若:“我时刻准备发动奥术跃迁呢!回旋刃,难怪诺克萨斯阵营的英雄都喜欢这类兵器。” 两人双双成功觉醒影流,喜庆之余,反复检查有什么问题没有。实际上检查出问题也没用,因为木已成舟。 然而,还真让卡特琳娜看到了伊泽瑞尔的一个“小问题”。 卡特琳娜:“你发现了么,你的影子在放松时,会无意识地把左手抬高。” 伊泽瑞尔一瞧,果然如此!一旦没有任何指令,刀锋之影的左手会自动抬起来!伊泽瑞尔暗叫糟糕,以前就奇怪游戏里泰隆的左手不拿刀、却经常无意识抬起。这是一个抬手射击的动作,是伊泽瑞尔左手射击时的预备动作。自从得到飞身护符后,哪怕不在战斗中,伊泽瑞尔不知何时起,养成做这个动作的习惯! 卡特琳娜:“你不是要多一个隐藏身份吗,这下糟糕了,这个手势会暴.露你们之间的联系。” 伊泽瑞尔侥幸道:“一个手势而已,除非是很熟悉我的人,没必要隐瞒熟人。总之,在陌生人面前我会注意的。” 三十六.蒸汽机器人的诞生 影流被发现一个缺陷后,更多的缺陷被发现。 英雄技能还是出问题。被动的怜悯之心没了。本体的野心萌发,导致心态转变,结果被动丢失。 杀人剑依附在影子上,脱离本体,无血可吸,再度变得对鲜血极度渴望。 刀锋之影的技能迎来新被动――刀锋之末:被刀锋砍伤,会将目标的血抽出来(仅限于有魔力流动的魔法生物、敌方英雄);刺客诡道变成诺克萨斯式外交:利用刀锋对血液的吸力:当离目标很近时,对鲜血渴求的刀锋会变大变长,即给予目标一记暴击!当离目标很远时,强大的吸力会将持刀者拉向目标!如果击杀目标,痛饮鲜血的杀人剑会回馈生命能量。 换而言之,杀人剑从此不再分流宿主的生命能量了,反而提供治疗效果! 时至今日,伊泽瑞尔总算松了口气,以前用杀人剑时,总是时刻提防,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嗜血的兵刃给阴死… 斩草除根、大招暗影突袭没变; 割.喉之战的传送,没了… 因为影子本身是灵体,轻飘飘的,对异时空的抗压很差,一打开异时空的传送口发动,直接被异时空的排斥力给弹出来,结果是影子被弹得老高,能翻山越岭。也正因为影子是轻盈的灵体,不用担心跌下来会摔死。 技能改变需要时间去适应。 一大早起来,伊泽瑞尔拿出几张工程图纸,趁着早上思路清晰,思考着动笔画画。 “这些图是什么?” 卡特琳娜披件外衣起来,她刚起床,走过来一看,图纸上尽是她看不懂的计算公式。 伊泽瑞尔:“是祖安的电容科技。上次斯坦提克用仪器读取我的战斗数据,我也趁机复制了祖安科技。”冷笑道,“他们当我是傻子?哼,哪有做亏本买卖的道理。” 系统复制了一部分祖安魔法科技的数据,伊泽瑞尔在画图对数据进行分析、校正。 弗雷尔卓德的建国计划不是空想,要做足准备,搞到瓦罗兰的尖端魔法科技是其一。维克托在利用伊泽瑞尔,伊泽瑞尔也在利用对方。维克托定认为伊泽瑞尔是个“没文化”的,伊泽瑞尔定要叫这个机械人后悔。 伊泽瑞尔:“祖安科技是诺克萨斯阵营的核心,而皮城科技是德玛西亚阵营的核心,两样我都要搞到手,到时在魔法科技这一块,血色精锐将不用求任何人。” 卡特琳娜:“祖安科技?你的头脑还能折腾这些东西…厉害。这是给人用的吗?”她的注意力被桌面一个鲜艳夺目的红宝石吸引了,宝石的红光很刺眼,粗略看上去像在燃烧。 “燃烧宝石?!” 卡特琳娜想到了什么,沉声道:“这是魔法水晶矿脉的核心结晶,你哪弄来的?等等,这个头怎么那么小…” 伊泽瑞尔回答了她的疑问:“还记得斯提拉克那一战吗?” 卡特琳娜怎会不记得?那一战她报废了一只眼睛,后来她装上机械眼,直到伊泽瑞尔用植物魔法复制了一只眼睛移植给她。 卡特琳娜想起了什么,惊道:“你意思说,这是那个防御塔的?!天啊,等等,你这是窃取诺克萨斯的重要战略资源!”她抓狂地双手掠过一头红发,“怎么办?!这个可是重罪!” 伊泽瑞尔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候。” 卡特琳娜:“什么意思?” 伊泽瑞尔:“大小姐你太遵纪守法了。这在诺克萨斯政治的权力斗争中必然会失败,不懂变通的好人,是斗不过不守规矩的坏人。”拿出角度尺比划、对照着图纸上的草图,“正如你所说,这个燃烧宝石太小了。其实这是当初防御塔被毁后,水晶核心爆炸后最大、最坚固的一块。我在战场上捡到的,不算窃取,叫废旧回收利用。” 卡特琳娜的面皮略微抽动,语言卡顿,好一会儿,嘴里挤出几个字:“废旧利用?” 不论在哪个时代,哪个国家,学会语言文字的启蒙课程,往往是伴随着爱国的教育。卡特琳娜一度作为诺克萨斯的爱国化身,此时此刻有此表情,是再正常不过了。伊泽瑞尔甚至用系统把她面部拍摄下来,心想以后可能没机会再看到。 伊泽瑞尔:“当然叫废旧利用。这么小一块,不可能再运用在防御塔上,只能回收另作他用。” 卡特琳娜白了他一眼,“强词夺理!”叹道,“忠孝两难全,我听你的,因为我父亲让我听你的。” 伊泽瑞尔适时地亲昵一下,把她拥在怀里,吻道:“你放心吧,我答应你,不会把燃烧宝石制作成一个攻击的魔法装备,而是防御的。” 卡特琳娜端心里略微好受,端详着伊泽瑞尔画图的认真神态,一张俏脸一时入迷,直到肚子咕咕叫。 伊泽瑞尔将图纸收了起来道:“我去弄些吃的。” 吃完早饭,习惯锻炼的卡特琳娜去晨练,伊泽瑞尔仍在她帐篷里捣鼓燃烧水晶。 对燃烧水晶的想法,来源于飞升护符。伊泽瑞尔在飞升护符里发现了和猛禽斗篷的魔法回路,尽管这个魔法回路被用巧夺天工的手艺微型化,缩小到一个金属徽章里。金属徽章里,回荡着各种战歌之声,歌词里提到金属徽章的原名――游牧民印章、印章的来历――天外未知金属坠落草原。 伊泽瑞尔推测,印章是德玛西亚建国时被讨伐的一个游牧部落的宝物,之后融入了猛禽斗篷、燃烧宝石,打造出舒瑞亚的狂想曲。 击杀舒瑞亚的战斗把狂想曲给毁了大半,伊泽瑞尔一度想利用手中的燃烧宝石把狂想曲复原,因为之前战斗中狂想曲那排山倒海的力量让伊泽瑞尔记忆犹新。然而事与愿违,手中这颗燃烧宝石的魔法回路与原先一颗不一样,安装不回去。 为此,伊泽瑞尔伤透了脑筋,想着如何设计改造回路,把不一样的地方磨合。但研究透手中的燃烧宝石后,伊泽瑞尔无比郁闷的发现:手中这颗燃烧宝石的不一样地方是百分之一百!换句话说,原先目的是增幅魔法效果,而这颗燃烧宝石是减弱魔法效果。一旦强行安装到飞升护符上,将会导致增幅与减弱互相抵消,半点魔法效果发挥不出来。 这个结果一度让伊泽瑞尔郁闷好久… 冷静下来想想,这个结果是正常的。当初防御塔毁于水晶核心的爆炸,爆炸的魔力源即水晶核心、一整块大的燃烧宝石。爆炸是魔力能量的释放,那么残留下来小部分必然是不参与、抵触爆炸的,也就是如今这坚硬的、减弱魔法效果的“变异”燃烧宝石。 伊泽瑞尔翻阅过迄今为止,有关魔法水晶矿脉资料记载,无一不是提到水晶核心是战略资源,往往整座矿脉才能挖到一两个,但这东西外观上像个燃烧宝石,极不稳定,和炸弹一样,很多时候,挖掘者一锄头用力过猛引爆它…前功尽弃。成功取出一颗燃烧宝石,会用作防御塔的魔力源,即游戏中那个主基地堡垒上悬浮的大水晶。 水晶一旦被引爆,会炸得渣渣都不剩,像这种暗含天然魔法回路的“变异”燃烧宝石,似乎在瓦罗兰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这颗燃烧宝石不但不是个废品,还是个宝贝,就看使用者如何利用。 伊泽瑞尔打算将这颗减弱魔法效果的燃烧宝石,和猛禽斗篷制作成一件新的魔法装备。而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伊泽瑞尔有了灵感。 血色精锐是一支孤军,没有主基地提供魔力源的防御塔群,如果遇到攻坚战怎么办?有什么办法能让对方的防御塔失效? 这让伊泽瑞尔想到了一件魔法装备:干扰水晶。 而复制的祖安电容科技,以及最近掌握的念力,让伊泽瑞尔的构思初步确立。 如果用导电性来比喻魔法效果,这颗变异燃烧宝石并非不导电的,而是导少量电。这一特性与电感l一模一样!电感l+祖安电容c的组合,恰好是一个震荡回路?这个组合将彻底颠覆变异燃烧宝石的作用。宝石输出的魔力不再是减弱的一条直线固定值,而是上蹿下跳的心电图波浪。波浪的上限就相当于增幅,波浪的下限就相当于减弱,增幅和减弱二者同时具备! 到这一步,变异燃烧宝石的价值开发才算有门路。 燃烧宝石的魔力属性是火,而猛禽斗篷的魔力属性是风,风助火势,风最能传导火的。于是伊泽瑞尔把猛禽斗篷尽量顺着魔力回路剪开,剪成长条状,再一圈圈绕成圆柱状,作为电容的核心。 伊泽瑞尔再把燃烧宝石放进事先准备好的反射水晶外壳,这便是电感的核心。 魔法世界,讲的是1+1大于2的,最基本的六星芒魔法阵,把一份魔力分成六等分,放在六星芒魔法阵的六个点,让它们互相反射,最后激发出来的魔力加起来不再是1了,而是几倍、几十倍、甚至成千上万倍(最完美理想化)。 六星芒魔法阵的道理,是最简单的,也是最难理想化的。 大道至简这一规律,确实也在魔方世界通用。但是,干扰理想化的因素很多,比如传导魔力的角度、直线不够精确,于是辅助魔法阵为了校正精确度加进来;传导魔力的介质不均匀,于是为调控法阵内部空间的结界又加进来;传导的六个反射点的反射能力不同,于是吟唱咒文,大家念出声把握节奏、即大合唱又有了;阵内所有元素的活跃度不一样,于是在阵中布置祭品、鼓动、催化元素的献祭魔法阵又来了…所以,简简单单的东西搞到很复杂是无奈、没有办法的事。积重难返说的就是这种事。 不过呢,反射后总之还是有增幅的。 伊泽瑞尔用的是钻石形态的镜面反射。这是伊泽瑞尔在思索念力时想到的。伊泽瑞尔想到了寒冰王座的巫妖王,巫妖王的念力透过镜面反射,能覆盖到整个大陆北部,控制所有的不死军团。所以说不一定要六星芒图案的单面,完全可以立体的多面啊。大自然对魔法师已经有提示了,为何魔法结晶是多个六边形的立体形态?只是最中间的焦点不好找,导致人们又把它当成单个点来使用… 瓦罗兰世界是魔法与科技并重,所以对纯科技的依赖度降低,结构学的精确度反倒没有科技位面的高。而这一点恰好让伊泽瑞尔利用上。 前期做足了大量准备,忙活一上午,伊泽瑞尔总算把干扰水晶顺利制作成功。接下来是弥补这件魔法装备的缺陷。凡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干扰水晶的魔力输出是波动的,所以说某些时间段输出在下滑(无论是增幅还是减弱效果),某些时间点甚至是0(没有任何效果!)… 伊泽瑞尔打算再为其提供第二动力源。构思中,一个巨大蒸汽机占据了整个思路! 又一个下午过去了,伊泽瑞尔顺着背景故事去猜,一种冥冥中顺着命运安排走向去的感觉油然而生!直到蒸汽机器人的电路被启动时,伊泽瑞尔惊叹道:“蒸汽机器人是我伊泽瑞尔造的!不是维克托,也不是斯坦里克!” 蒸汽机器人放出静电,电网覆盖过来,电流流过伊泽瑞尔的身体,不禁打个冷战:伊泽瑞尔是修习电魔法武技的,竟然被这电流抑制住了体内的魔力流动!这莫非就是蒸汽机器人的大招?! 蒸汽机器人两个巨大的铁锤胡乱飞舞,越舞越快,有抓狂发疯的倾向:“我…是什么,你是什么?!” 伊泽瑞尔先前已经给它的cpu输入了百科全书,没想到它马上有了自我意识,忙道:“你可以回放诞生录像,是我创造了你!你是布里茨,我是伊泽瑞尔,是你的主人!” 伊泽瑞尔早在cpu里设定好了“布里茨绝对要服从伊泽瑞尔的命令”。其实,在把燃烧宝石放入反射水晶后,伊泽瑞尔就感觉到一股精神力的波动!伊泽瑞尔立刻意识到这颗燃烧宝石有微弱的自我意识,之前一直没感觉到,一经反射水晶放大马上感觉出来。 布里茨的机械眼一亮一亮,过了一会儿,逻辑疏通的它,机械眼的闪烁停下来,看着伊泽瑞尔道:“主人,请下令。” 伊泽瑞尔瞅着它,很满意的一笑。 机器人的三**则对布里茨并不适用,因为布里茨将来是要跟随血色精锐打仗的,不能攻击人类,这仗怎么打?且严格说,布里茨是披着机器人外壳的燃烧宝石妖怪。 伊泽瑞尔:“跟我去训练场,我要看看你的本事。” 三十七.到祖安,抓到一个小偷 营地训练场,多人在围观着布里茨,家臣们对它指指点点。 古拉加斯抱着一桶酒,灌了一口道:“和我一样胖,真不错。嗨,我说你是仿照我的健壮身材制造的吗?那它喝酒吗,还是说它喝的是油?” 贾克斯摇头道:“那叫健壮?看上去太臃肿,影响到敏捷了。不知道它力量如何,没有你(酒桶)一样的力量,这东西就没有战斗力。” 泽洛斯听力敏锐,提醒道:“别小看这台机器,注意听它电弧发出的声音,我感觉到那声音在干扰体内的魔力流动。” 大病初愈的拉克丝,在婕拉的搀扶下观看。 婕拉浑身抖了一下,看拉克丝迷惑不解,婕拉说道:“我讨厌金属,会动的那种,这声音让我想起从前伐木的斧头声。” 拉克丝脸色还有些苍白,凯尔在叮嘱这个小姑凉:“那个身体冒出来的黑火是很容易复燃的,完全恢复前,不用轻易使用魔法。离这个金属罐头远一点,我也感觉到它有些古怪。” 莫甘娜走近观看:“背后一直冒着热气,应该再改造一次,改成电热锅,好蒸东西。” 布里茨的机械眼的绿灯闪成了红色,显示它在生气:“布里茨不是厨具,不要被改成蒸东西的厨具!”说着还挥舞了几下大铁拳。 卡特琳娜诧异道:“它在生气?它真的有自我意识?!” 伊泽瑞尔低声附耳道:“是那块燃烧宝石的自我意识,我给它打造了一副金属身体。” 莫甘娜脾气上来:“就是要把你改成蒸东西的厨具!” 布里茨机械眼亮得通红,它扭头看向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我允许你和莫甘娜对战,但不能伤害她。” 莫甘娜一愣,无所谓道:“伤害我?就这笨头笨脑的家伙?能把我怎么样啊――啊!”语气一下子变成惊叫,因为她大意之下中了布里茨的机械飞爪,身体被巨大的铁拳握住。 幸好,布里茨的程序中被设置了不能伤害的目标名单,而莫甘娜也在名单中。伊泽瑞尔为保险起见又补充了一道命令。 这一下让众人目瞪口呆,没想到布里茨那笨重的铁拳会有那么快的出击速度。 布里茨机械地发声道:“莫甘娜,你改变…刚才的目的,我放了你。” 莫甘娜想用魔力给自己套个黑暗庇护,没想到铁拳上传来的电流抑制了她的体内魔力流动,她惊讶地发现自己什么魔法也用不了。 莫甘娜:“可恶,这是什么电流!”“快放我下来,你个厨具!” 布里茨很不高兴,机械眼的红灯亮成深红色。 沉默的电流持续了一会,抑制魔法的负数电流归零,转为正数,开始增强魔法。布里茨的铁拳力量倍增,在它的cpu计算中,目标是无法摆脱的。 但计算结果显然忽略了莫甘娜在魔力。莫甘娜一能用魔法,立刻给她自己释放一个黑暗庇护,撑起的黑暗结界顶开铁拳。布里茨的深红机械眼闪烁着,转成黄、绿、红三种颜色交错,表示它对这个结果很疑惑。而莫甘娜趁机挣脱远离了布里茨。 伊泽瑞尔看在眼里,对布里茨的战力有所评估,这个新生的机器人数据采集太少,作战经验过于欠缺了,一遇到难题cpu会陷入反复计算方案的“待机”死循环状态。 伊泽瑞尔:“布里茨,结束与莫甘娜的对战,等待我的下个命令。” 布里茨闪烁的机械眼变成绿色,接着转变为待命的黄,伊泽瑞尔用下令的方式把布里茨从死循环中解放出来。 大伙对布里茨的能力有个大概认识。 布里茨还有一个能力,干扰水晶这件魔法装备的能力,伊泽瑞尔没让它展示。血色精锐至今仍有外界的耳目,而干扰水晶将是一张王牌。 这是收获的一天,阿什加姆从祖安回来,带回祖安的避难许可,血色精锐能北上了。 由伊泽瑞尔主持一众家臣,为阿什加姆接风洗尘。由伊泽瑞尔主持是理所当然的,在一众家臣眼中,伊泽瑞尔在卡特琳娜的帐篷一呆就是两天两夜,都心知肚明。 风尘仆仆的阿什加姆一边吃喝一边说道:“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按照这张图上标注的路线,对外界而言,我们是与祖安的沃里克生化军团换防。” 伊泽瑞尔施展了一个屏蔽偷听的屏障术,神色一肃,沉声道:“这条路太狭长了,万一有人在路上伏击我们怎么办?” 阿什加姆:“小路在西,大路在东。但东边的国界有防御塔!本来祖安和诺克萨斯是结盟的,边境早已不设驻守部队。但我回来时已经看到,防御塔的魔法罩把通道隔断了,所以我走小路绕了一大圈,耽误了好几天才回来。我们只能走小路了。” 卡特琳娜:“这么说,你走过小路,你确定小路那边什么也没有,没有军队的影子吗?” 阿什加姆:“我回来时特意探查了下,那儿除了冬眠的野兽,什么都没有。” 伊泽瑞尔不怀疑阿什加姆的忠心问题,也相信阿什加姆是个细心的人,但仍有顾虑。 古拉加斯:“颠簸的山路,我最讨厌爬山了!不能走东边的大路吗?绕那么大一圈。” 贾克斯:“我们这次去祖安,很多将士带着家人一起,有老有幼,铁脊山的南边是最陡峭的。或许很多魔法家庭,小孩和老人也会魔法,能当成普通的精壮看,但直觉告诉我,还是不要走小路好。” 泽洛斯提议道:“我们以携带老幼为由,向祖安说明我们的难处,申请走东边的大路。” 这是一条很接近铁脊山的小路,伊泽瑞尔心中打鼓,难道斯维因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想了想,伊泽瑞尔又否定这个想法,毕竟远征要很多准备。 沃里克的换防,这个位置,应是祖安军队准备入侵艾欧尼亚的障眼法。 祖安的军队调动太多,难免艾欧尼亚人不起疑,但几千生化部队,具备战略意义,又能以维持治安、防患海贼为由搪塞过去。 对付狡诈的人,重点是抓住对手的目的。 明白了斯维因的目的仍是艾欧尼亚,伊泽瑞尔估计斯维因能调动的兵力、资源不多。如果冒险走小路,无疑是送给人家利用一部分兵力消灭自己的机会,而打擦边球、找个略微非议的借口走大路,反倒安全。掐准对手无法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进攻自己。 这事是有参照的,新.4军按对手计划好的路线北上,结果团灭… 伊泽瑞尔:“我赞同贾克斯的看法,无论小路有没有伏兵,都不应该给敌人对我们致命一击的机会。” 敌人刻意隐藏的话,比阿什加姆魔法造诣高的人大有人在。 伊泽瑞尔下令道:“一会通知所有人拔营北上,走小路。我们先假装要走小路,放出风声迷惑敌人。前路将是冒险,前路将可能是坟场。藏在队伍中的奸细,摇摆不定的人,将会掉队离去。” 伊泽瑞尔打算用这一次行动整理队伍。 伊泽瑞尔指着地图道:“我们到了山谷路口几里处,再原路折返,杀掉所有背叛者,转而走大路北上。” 众人无不屏息。 卡特琳娜喝彩:“好主意!出卖杜克卡奥家的都得死!”又问道,“那我们该怎么穿过大路的防御塔群的魔法屏障,对手的意图很明显,摆明了此路不通。” 伊泽瑞尔:“办法我想好了,等到了再说。” 贾克斯:“那沃里克的生化军团怎么办,要打一架吗?” 伊泽瑞尔:“我的计划里,包括如何甩掉拦路的军队。我们不惧与任何人交战,但沃里克善于用毒,一旦队伍中毒死人,沃里克能以疫病为借口推脱。所以我们最好不要与沃里克的生化军团接触。” 血色精锐两千多人,浩浩荡荡向北出发。 在小路的山谷之上,一个身穿盔甲的提着巨斧的高大战士,远远遥望着远处的山谷口。 “嘿,老哥,我说真要这么干吗,毕竟对方是友军,是诺克萨斯的军队。” “斯维因很重视这支队伍的动向,当一支队伍脱离了掌控,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它,明白吗,德莱文。” 是德莱厄斯和德莱文两兄弟。 德莱文表情有些惋惜:“也许斯维因这次做得过头了,那个泰隆,我了解他。他的内心世界很复杂,令人琢磨不透,所以才给人一种脱离掌控的感觉。但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德莱厄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我知道你的意思。能杀死德玛西亚大主教,是个不错的战士。但是,泰隆和卡特琳娜都是杜克卡奥的人,杜克卡奥几百年来一直与斯维因作对。未免将来出什么岔子,最好早点消灭他们。” 德莱厄斯遥望诺克萨斯城方向:“我不允许诺克萨斯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 德莱文并不喜欢战争,他宁愿做个典狱官,远离前线,静静地搞他的药剂研究。 德莱文:“支配整个瓦罗兰世界么?” 德莱厄斯:“是的。团结的诺克萨斯能支配整个瓦罗兰,也理应如此!”用理直气壮的语气,“很久以前,诺克萨斯是拯救所有人类的天空之城,没有诺克萨斯就没有全人类,诺克萨斯有资格支配整个瓦罗兰!” 德莱厄斯的说教开始了,德莱文含糊应声,他不喜欢老哥的政治课。 德莱文转移话题道:“老哥你之前已经降过一次级了,这次擅自调兵狙击,再降级就没有兵权了,要给别人当副官!” 德莱厄斯不在意道:“无所谓,只要能彻底解决杜克卡奥家,区区军阶,值得!”心中却道,谁敢做大诺克萨斯之手的主将?先问问这把断头之斧答不答应。 今天注定两兄弟的等待将一无所获。 血色精锐的队伍在半路上又折回,先头部队追上逃亡的背叛者,一一击杀。 队伍抵达边境,隔着一条河流,遥望将大地分割的巨大魔法屏障,屏障另一边的沃里克军团似乎尚未抵达。 伊泽瑞尔果断下令抢占、控制防御塔群的主基地。 布里茨的干扰水晶激发出一道干扰音波,中断了主基地的魔法水晶运转。所有防御塔失灵,血色精锐趁机占领主基地。边境守将一脸铁青,因为按诺克萨斯军制,血色精锐作为主力部队,在行军途中是有权接管沿途军事要塞的。 伊泽瑞尔把防御塔的守军,一共三百号人解除了武装,软禁起来。 伊泽瑞尔又让婕拉召唤一大片茂密的树林,将队伍匆匆隐蔽,然后在魔法罩外边立了一座空荡的大营。这是为了营造一个被魔法罩阻挡的假象。 沃里克赶到时,一看魔法罩另一边的大营,知道血色精锐没有走小路,只能由沃里克执行第二套方案。 沃里克又见几名血色精锐士兵在河边取水,心中一喜,这简直太符合沃里克的计划了。 晚上,沃里克派人知会主基地:悄悄地打开魔法罩,沃里克的生化军团,一个个佩戴好防毒护具,沿着河边,借着夜晚河流上的凌波月光,慢慢摸到上游投放着病毒。突然,魔法罩再度开启,将生化军团隔在外边,怎么叫骂都不再开启。 沃里克终于意识到上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作为祖安的军队,接管诺克萨斯的防御塔未免有所僭越,沃里克照顾诺克萨斯面子的做法,让伊泽瑞尔钻了个空子。 三天后,屏障解除,伊泽瑞尔的小队悄然离开主基地,而大部队早已顺利抵达祖安。 祖安,天空中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雾霾,这雾霾要比地球某国的“好看”多了,绿色的,但不是环保绿,是化学绿!灰色、绿色成了仰望天空时看到的主调色。祖安市民戴着口罩,避免吸入过多的空气污染物。 祖安街头,随处可见沿途的流浪者、乞讨者,还有混迹其中贼兮兮的一对对目光。这群不怀好意的目光,盯上了一伙口音来自南方诺克萨斯的外来者,但又忌惮外来者的武力。这一伙人即是伊泽瑞尔的小队,正赶去卡特琳娜的大队汇合。血色精锐的驻地在祖安以北。小队人数不多,被允许穿过祖安城,顺便游览祖安的风光。 小队中,有凯尔、莫甘娜,还有布里茨、二十多号血色精锐的战士和法师。经过上次被斯维因的突然狙击,这对天使姐妹寸步不离,生怕伊泽瑞尔出了意外,导致无人帮她们抑制三灾阴火。 祖安贫穷、重污染的景象,让伊泽瑞尔想起了曾在诺克萨斯最底层的日子,那同样充斥着恶臭和犯罪。 凯尔:“看到了吧,这就是祖安,我说过你不会喜欢这里的。” 莫甘娜:“简直糟透了,还是快点出城汇合吧,城里到处是排气管道,又臭又闷,快出城透口气。” 这时,一个脏兮兮的、披着斗篷盖头的女孩靠过来:“大人,天气真冷,我几天没吃东西了,行行好。”两眼可怜巴巴地。“滚开!”随从的军士见状,上前阻拦呵斥。推推嚷嚷,女孩一脸害怕地走开,生怕挨上军士的拳脚。 伊泽瑞尔眼睛一眯,心道:“小偷?!” 女孩的动作又快又熟练,故意做被推开的姿势,在靠上来一刹那,趁着军士不注意偷走了军士的钱袋子。 凯尔:“怎么了?小黄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小乞丐做,那女孩那么脏,难道你…” 伊泽瑞尔:“她是个小偷,刚刚偷走了我们人的钱。” 伊泽瑞尔汗颜,凯尔其实担心拉克丝的年纪太小,太早生孩子会影响健康。天使是神明,看人类时会用看“某个物种”的眼光。 伊泽瑞尔对此无语,没想到这次又被凯尔对号入座了。而这个女小偷,让伊泽瑞尔想起了自己行窃的日子。祖安如此贫穷,很难想象一个没有父母照料的小女孩要如何活下去。伊泽瑞尔认为:惯偷的人是少数,有工作、有正道走,绝大多数人不会去行窃的。 退一步说,女孩年纪尚轻,矫正的可能性很大。 凯尔:“什么?!”微微吃惊,矫健的身形金光一闪,一个加速,在旁人眼里如瞬间消失在原地,再次看到她时,她已一手抓住女孩的胳膊,把女孩给拎起来,而女孩的小手还抓着军士的钱袋子。 凯尔暴喝道:“扒手!按照祖安的法律,行窃者要断一只手!”呛一声拔剑出鞘,拉过女孩的手掌,只听剑锋划的一声,女孩长期没剪的指甲齐齐断落,旁观者无不吸了口凉气。 伊泽瑞尔也给这位女暴君吓了一跳,那一瞬间,还真以为凯尔要摧残一个小女孩。原来凯尔只是借机立威,震慑宵小。 凯尔喝道:“念你年纪小,这次放过你,滚吧!” 凯尔往女孩背后推了一把,不想这轻拉一推,竟把女孩斗篷的头盖给抖下来。 “看!这女孩是精灵种”,“好长的耳朵!” 路边的流浪者们窃窃小声议论,看向女孩的目光一个个变为贪婪。精灵种,即耳朵长的被贩卖到祖安的艾欧尼亚人,耳朵长被认为是有魔法天赋。 最近几个流浪者,扑着冲上去抓女孩。只要抓住她,再把她卖出去,便是一笔不菲的意外收入。 女孩惊恐万分,她如何敌得过这几个成年人的力气?然而面前几位大叔滑稽地定格在半空,一动不动,仔细一看,有一黑色半透明的圆柱子,把大叔们像雕刻一般密封在柱子里。是莫甘娜的暗之禁锢。 伊泽瑞尔让莫甘娜出手救下了女孩。 伊泽瑞尔还没松口气,莫甘娜附耳过来道:“我感觉不到她体内有任何魔力波动,耳朵长未必管用。还是说,你真像姐姐说的那样,对小女孩有特殊爱好?” 女孩的长耳朵动了动,莫甘娜老远说的悄悄话让她听到了,她一双眼中顿时充满绝望。 女孩心里:要剁手指的法师姐妹,坏心思的富家少爷。 伊泽瑞尔汗颜道:“别胡说八道!”挂上一个自以为地灿烂笑容,走近女孩:“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哥哥吗,哥哥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伤害你。” 伊泽瑞尔的晴朗的高颜值,略微带磁性的美声,如魔力般沟通女孩的心灵。 女孩怯生生道:“你真的保证不会伤害我吗,我…我叫迦娜。” 捡到宝贝了。 三十八.迦娜的魔法天赋 迦娜仍在瑟瑟发抖,饱受饥饿折磨的她,大街上一阵寒风吹来,让她倍感刺骨。?.ranen`net 但这一次不一样,凉风的寒意似乎刺不进胸腔,有一股莫可名状的暖流在阻挡。那是一丝曙光,是一缕希望,是一种直觉。 一个在生存线上挣扎的小女孩,被迫练成了极为敏锐的直觉,以分辨来自陌生人的善意和恶意。 依从直觉,迦娜想相信伊泽瑞尔一次。 迦娜是艾欧尼亚人,一伙海贼袭击了她的村落,导致她被贩卖到祖安。迦娜当然明白被卖到祖安,将要迎接的是服侍贵族老爷的女仆人生。但她的第一个主人却是个下等贵族,年纪有些大,总结就是老、丑、胖!并且这三大特征随着她的年龄增长,即时间推移,越发地让她难以接受。 所以迦娜逃出来,流落街头沦为窃贼。 迦娜也照过镜子,镜中是个脸有菜色、长着大片雀斑的女孩。是的,迦娜并不美,而是丑…她的唯一价值,不,或许说潜在升值空间在于她一对长长的标明“精灵种”的耳朵!据说精灵种一旦觉醒魔法天赋,对自然元素的高亲和力,会使精灵种变得美丽动人。 但在美丽动人之前,谁也看不上…迦娜所嫌弃的那个老下等贵族,碰都不碰她一根手指头,弄丢了,也懒得花费大力气去找。 如今伊泽瑞尔要收留她! 迦娜忍不住偷看伊泽瑞尔的俊脸几眼,依从理智分析,这样的主人…太好了!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就该长这样。 迦娜在偷看时,留意着其他人的眼神:凯尔、莫甘娜,还有随从的军士们,这些人全用鄙夷地看着迦娜,认为王子捡了个破烂回去。 迦娜心中顿时忐忑不安,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否觉醒魔法天赋。 莫甘娜再度审视了迦娜一遍,连连摇头:“还是一点魔力波动也感觉不到,周围的元素也没有向她靠拢的迹象。” 凯尔也劝阻伊泽瑞尔,脸蛋凑过来,在耳边低声道:“在祖安也有我的教会势力,你要是可怜她,我可以安排她进教会。” 莫甘娜、凯尔都比伊泽瑞尔强大,两大高手说不,几乎一瞬间有让伊泽瑞尔动摇、放弃。但伊泽瑞尔一琢磨付出、回报率,心想一小女孩带回去,无非是多一张嘴巴,现在伊泽瑞尔管着血色精锐两千多号人的吃喝呢。 未来是模糊的,是难以预测每时每刻发生的事情。但大致的走向、大致的因果逻辑,绝对没有问题!如果认为迦娜不能觉醒魔法天赋,是不是否定了剧情走向呢?否定剧情走向,逻辑就彻底乱了,等于说穿越者最大的依仗消失,那伊泽瑞尔又怎么去实现心中抱负? 伊泽瑞尔决定,要把迦娜留下来! 在众人持否定态度,在迦娜忐忑不安中,伊泽瑞尔将自己的风衣解下来,披在了迦娜的肩膀上。 伊泽瑞尔关切道:“你很冷么,先披上它,等我带你去吃点热的东西,就不冷了。”毫不嫌弃地揽住女孩的肩膀,靠在腰间,向众人宣示着自己的决定。 一行人进入祖安的市中心。相比外面的贫民窟,市中心要光鲜许多。天空有着过滤污染空气的魔法罩,在市中心呼吸,有种透气的感觉。 伊泽瑞尔仰望着天空,惊叹道:“祖安不愧是诺克萨斯阵营的科技核心!” 凯尔解释道:“那是祖安的天网,不只是过滤空气,它还是对皮尔特沃夫的防空力量。” 伊泽瑞尔一直奇怪赫拉为什么会住在一个高度污染的城市,原来有魔法科技力量。 莫甘娜更关心中午吃什么,提议道:“祖安是个魔法科技滥用的城市,用化肥催熟的食物很难吃,得找一家进口海鲜料理店。” 伊泽瑞尔点头同意,哪知莫甘娜点餐时,故意少安排了一个人,让娜迦对着空荡荡的桌面很是尴尬。 凯尔让一个军士掏出干粮和水,放到了迦娜的面前。 这两姐妹…竟合伙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 伊泽瑞尔心中暗喜,正愁如何拉近与迦娜的关系,恰好碰上天使姐妹唱黑脸。 从五官面相上看,迦娜的鼻子很高很直,这表示她意志力、自信心很强大,不像拉克丝长着小琼鼻。小琼鼻给男人的感觉很好看,但小琼鼻还有另一个称呼:“二.奶鼻”。这类女人的物欲很强又缺乏自信,喜欢年龄大的成功男人,往往后者又有家室,导致小琼鼻只能去做第三者。 所以,迦娜的意志力、自信心强大,要搞定的话,要多投入精力。 伊泽瑞尔把自己的食盘端到迦娜面前,笑道:“趁热吃吧。” 汉高祖刘邦收服韩信用的招数,“解衣衣我,推食食我”。 这一招杀伤力巨大,迦娜才一女孩,感动得流下热泪。 伊泽瑞尔又给迦娜安排热水、新衣服。女孩洗漱干净,面貌焕然一新,虽说仍不美,但至少面有血色,不再脏兮兮的难以入目。 期待效果达成,伊泽瑞尔心中暗爽,期待迦娜感动之下,热血一波,触发天赋觉醒,那就结局完美了。 但这只是想想。经莫甘娜再次检测,迦娜还是没有一点魔法才能的迹象。 莫甘娜却恍然大悟,一脸邪恶地对伊泽瑞尔道:“我懂了!这女孩摆明是隐性魔法基因,你该不会是想和她生了孩子后,把希望寄托在隔代遗传上?” 凯尔深以为然,警告道:“你碰了这丑女孩后,三天内不准碰我!得多洗几遍澡!” 伊泽瑞尔用植物魔法探查过,迦娜的体内魔力回路很窄,比普通人的水平还要低,别说用魔法了,根本是个病秧子。伊泽瑞尔一度怀疑迦娜被用过某种抑制魔力流动的药物,药物份量过大,残留在迦娜体内,导致身体无法正常发育。但反复检查,并没有… 伊泽瑞尔带着失落的心情,出祖安城,到北边前线与卡特琳娜的主力部队会和。 北边前线,与皮尔特沃夫城邦对峙的要塞。原是沃里克的生化军团驻守,换防后,由血色精锐驻守。所以血色精锐的任务有两个,一是警戒皮城的军队;二是搜查边境、阻止祖安人偷渡到皮城,因为皮城在是个举世闻名的“发达国家”。 一根根巨大的荆棘布满了要塞,让要塞异样的雄伟。这是婕拉的杰作。要塞原是炼金术士师徒沃里克、辛吉德的药剂实验场所,废弃的化学物充斥着山谷的每一寸土地。荒芜、污染、有毒,敌人想用这座要塞困死血色精锐。幸好婕拉也研究过药剂学,她用强大的种植魔法治愈了土地,还把要塞打造成荆棘遍布。 一根根巨型荆棘,还是活的,一动一动,吓得迦娜这个少女双腿发抖。 伊泽瑞尔拍拍少女肩膀道:“这是一个大型魔法。魔法师是我们这边的,放心。” 所有的荆棘,都在婕拉的掌控之下。 迦娜的性格优点很快体现出来,短暂的惊惧之后,眼神坚定下来,双腿挺立,应了声“嗯,主人。”她的眼神开始直视,接着仰望,用敬佩的目光盯着巨大的荆棘,看上去心中暗下了决定,双手的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迦娜耳聪目明,早从随行议论中得知伊泽瑞尔看上了她的潜在魔法天赋。绝对要觉醒魔法天赋! 卡特琳娜设宴为伊泽瑞尔等人接风洗尘。 卡特琳娜打量着宴席上端盘子、擦桌子的迦娜,目光落在迦娜的长耳朵上,对坐在一起的伊泽瑞尔道:“未觉醒的精灵种?” 伊泽瑞尔:“你认为她能觉醒魔法天赋吗?” 卡特琳娜十分肯定:“我认为能。” 伊泽瑞尔很惊讶:“为什么?凯尔、莫甘娜都觉得希望不大。我刚让泽洛斯看过了,连艾欧尼亚人的他也认为希望不大。” 卡特琳娜牵过伊泽瑞尔的手,紧紧握住,微笑道:“你认为她可以,所以我也这么认为。你总是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未来。德玛西亚举全国之力,不过才驯服一个火人(复仇焰魂布兰德),算上皇子嘉文四世身边的龙女,也才两个(此时波比与加里奥相遇的消息还没传开)。而你有三位魔法生物跟随,更在我的眼皮底下,硬生生制造了一个蒸汽机器人。” 卡特琳娜内心说不吃醋是假的,但杜克卡奥家不得不依赖魔法生物的力量,正如这座要塞没有婕拉将会一团糟。所以卡特琳娜选择了大度,她要借用这些力量振兴杜克卡奥家,同时牢牢强化她在军中原本就很大的影响力。 为此,卡特琳娜郑重向全军宣布,今日举行与伊泽瑞尔的婚礼。 伊泽瑞尔刚进门时吓了一跳,所幸天使姐妹、植物女一个也没闹。凯尔认为联姻有助于伊泽瑞尔控制这支血色精锐;莫甘娜提醒伊泽瑞尔未来可能会伤心,因为凡人的寿命终有尽;婕拉超强的嗅觉闻到了伊泽瑞尔的兴奋气味,为主人高兴而高兴。 伊泽瑞尔终于从家臣做上了主人。 一大早,卡特琳娜提议去训练场散心,顺便交换在影流修炼上的心得。 觉醒影流的卡特琳娜变得更强大了。 卡特琳娜用刀刃作为时空坐标,不再是单一的投掷、背刺流,而是像四代火影一样使用瞬身术进行超速位移。 卡特琳娜:“我用念力感知刀刃坐标的位置,横穿异时空时,用灵体的影子去抵消异时空的排斥力,本体毫无僵直地趁机穿过。” 她表演了一番,和四代火影非常相似。她连续进行数次时空跳跃,动作一气呵成,斩出的刀气贯穿力十足、波及范围极广。 影子扩张了一倍的魔力回路,纯暗影元素的魔力回路,在使用暗影魔法时,相当于影子是飞升英雄。所以卡特琳娜的实力倍增了。伊泽瑞尔也是如此,大招暗影突袭能支配更多刀片了,原先是八刀一闪,现在能甩出去十五刀。 机动性、暗影魔法的冲击倍增,但影子作为灵体,下盘不够稳固。 卡特琳娜建议伊泽瑞尔改变刀片外形,使用三分叉的螺旋刃,减轻重量,因为十字螺旋刀对下盘要求颇高。伊泽瑞尔采纳了她的建议,改造了刀片外型。 在泽洛斯到来血色精锐后,所有杜克卡奥家的英雄都受均衡教派影响,走上了持续爆发的道路。酒桶、武器大师接近游戏里的样子,普攻带魔法效果;卡特琳娜的多次飞雷神之术,一眨眼,一道红色的闪光击中多个目标,其实是多次在一瞬间完成,以后或许该叫血色闪光(金色闪光)? 伊泽瑞尔总算练成了自己的被动咒能高涨,使用魔法后,身体会不断加速。参考卡特琳娜的飞雷神,奥术跃迁的僵直减少了,能在跃迁后发动魔法箭攻击。大招精准弹幕,一个超远距离贯穿一切的光明魔法粒子束,模仿防御塔的死亡射线。 两人出双入对,频频出现在训练场。 又一天的训练结束,适应了新技能的伊泽瑞尔,陌路人一般汗,倍感日子过得充实。 卡特琳娜:“练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回去。” 伊泽瑞尔:“我今天想再练练。” 卡特琳娜一走,凯尔出现。 伊泽瑞尔冲着背后道:“你找我什么事?竟要支开她才能说。” 凯尔从空中缓缓降落道:“看上去像是她在教导你、指点你。明白吗,这些天的画面,会给将士们留下一个血色精锐还是听卡特琳娜的决定。” 伊泽瑞尔吃了一惊,一直认为卡特琳娜的政治嗅觉不咋地,所以疏于防备,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伊泽瑞尔冷静下来道:“那也没什么,军权原本就属于杜克卡奥家。” 凯尔:“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感觉到附近有一股很强大的魔力波动,一个不速之客,和卡特琳娜走得很近。” 伊泽瑞尔:“你是说有人教卡特琳娜?”想起一事,“是希维尔,没想到她进了要塞。” 希维尔,世界上最富有的女人。精于财富的人,必也精于心机。总的来说,希维尔给卡特琳娜出的主意还算善意,帮助卡特琳娜巩固着正妻的地位。这与伊泽瑞尔的预想不谋而合。 伊泽瑞尔想见一见这个号称战争女神的女强人。直截了当同卡特琳娜提起:魔法生物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数次接近要塞。 卡特琳娜:“希维尔她也很想见你。” 伊泽瑞尔一听,会意笑道:“有买卖要做?” 卡特琳娜:“希维尔想合作。古精灵的遗址,一个被诅咒的忌讳之地。这些天,你取迦娜的血液,又取泽洛斯的血液,一直在抱怨太难找到初代精灵的基因顺序。” 这是伊泽瑞尔一直挂怀的事。伊泽瑞尔反复测定迦娜的基因序列,不得不接受一个与剧情相反的事实,迦娜的魔法天赋恐怕觉醒不了。迦娜的人与精灵的基因互相干扰太大,并不像泽洛斯那样处于一个平衡。 除非,能找到初代精灵的基因,不说血液,哪怕死者的骨骼也行。所以一听到古精灵的遗址,伊泽瑞尔暗道希望再次降临! 卡特琳娜和盘托出:“希维尔想和我们联手,探查古代精灵的遗址,到时各取所需。但是,遗址有一位强大的守护者拒绝外来者闯入。” 伊泽瑞尔:“守护者?我们那么多人,还怕一个守护者?” 帐篷外一个冷哼的女声答道:“哼,你以为人越多越好吗?传言这个守护者能让闯入者的影子杀掉他们自己!对了,知道影流是怎么来的么?古代精灵遗址,影流的发源地。” 三十九.玛维影歌 一阵香风吹进帐篷,芬芳扑鼻,沁人心脾,令人心神为止一振。ran?en.?r?a?n??e?n?`net 高级香水?伊泽瑞尔脑中刚蹦出这个疑问,迎面夺目的璀璨充斥了所有想象空间!钻石!钻石!一颗颗绚丽无比的钻石,镶嵌在她的护额、胸饰、腰坠、护肩、护腕、护腿! 伊泽瑞尔想起了地球著名的蓝钻亚当之星,而希维尔佩戴的这堆钻石是绿色的,个头分量都是夸张的大,上亿元估价,希维尔从头到脚佩戴了一堆...一瞬间,伊泽瑞尔觉得自己还是个穷人,是人家土豪钻的几片衣角。 卡特琳娜发出一声嫉妒的赞叹:“希维尔,你总是让第一次见到你的人无地自容。” 卡特琳娜有着和希维尔一样漂亮的翡翠绿眼睛,但此时希维尔的双眼在众星捧月的钻石环绕下,竟让卡特琳娜黯然失色地成为点缀。 卡特琳娜心中嫉妒羡慕参半,任何一个女人都想拥有一整套的大号钻石,更边说是和她的眼睛一样的翡翠色。卡特琳娜听妹妹卡西奥佩娅说过,哪怕是号称宝石骑士的塔里克也拿不出这一套钻石,或许一套水晶还行...卡特琳娜知道这套钻石举世罕见,她前些天举办婚宴时问希维尔借都被回绝。 卡特琳娜目不转睛地看着希维尔,心想这么一位贵宾造访,需尽快促成这次合作。 希维尔瞥了卡特琳娜一眼,昂昂得意,一副理所应当的心态。任何人一见到她这身天文数字的行头,只剩下仰望。 希维尔自信她自己是被仰望的人,能让她仰望的只有天空。 伊泽瑞尔也承认希维尔的高贵气质。 仔细比较,希维尔的健美不下于卡特琳娜,看发达的腹肌就知道了。而希维尔身材更火,胸前的峦沟,腰胯的挺拔,让人难以将目光移开。希维尔还擅长打扮,细致描绘的眉睫,保湿保亮的头发,珍珠光芒动人的肌肤,艳如玫瑰的口红。 一直不打扮的卡特琳娜如何比?何况卡特琳娜左眼伤疤,断裂的皮肉一竖,极大破坏了脸部的美感。 伊泽瑞尔收拾心神,心想千万别给迷住了,正色道:“古代精灵的遗址,传言向西直通弗雷尔卓德的死亡之路?” 伊泽瑞尔一副了然如胸的神态,实际上所知一切并不多。 希维尔:“数百年前,诺克萨斯的一支军队途径遗址进攻佛雷尔卓德,扩展诺克萨斯的地盘。但很遗憾全军覆没,死亡之路的名字由此传开。” 伊泽瑞尔的战略,原来诺克萨斯曾经有人实践过,但失败了,并付出惨重代价。 这令伊泽瑞尔想起一句话:“你行,你上啊?” 当然最爽的莫过于,“我上就行。” 希维尔的来访,正对伊泽瑞尔的下怀,无论成败与否,正好借此探探路。若是成功了,还能顺带解决迦娜的问题。 双方一拍即合。 不过,卡特琳娜太相信希维尔了,连天使姐妹的存在也透露给希维尔,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合作谈话基本上被希维尔主导着。 这让伊泽瑞尔无奈之余,感到庆幸。庆幸卡特琳娜还是那个心机耿直的女军人。其耿直程度让人怀疑她的交际能力都让妹妹卡西奥佩娅给吸走了,相对的,作为姐姐的卡特琳娜吸走了所有战士才能。 希维尔:“我们三个,叫上那对天使姐妹。能轻松应付影子魔法的人才能去。你们两个觉醒了影流,我有女妖面纱,莫甘娜有圣杯能预测动作。” 一共五个人的小队,向古代精灵遗址悄然出发,要塞暂由婕拉镇守。 远离要塞,希维尔松了口气。 察言观色的伊泽瑞尔知道她在想什么。 婕拉的荆棘魔法覆盖了整座要塞,唯独卡特琳娜用来修炼的空旷训练场,还有那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可见希维尔心里还是防着。一头钻进荆棘遍布的要塞,恐怕很难闯出来。 小队往祖安南边而行,走原先那条有伏兵的小路。此时已经没有伏兵了,凯尔的教会反馈回消息,德莱厄斯私自调兵被剥夺兵权。 小队走到岔道口,与一路的冰天雪地不同,谷口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冷凌驾于摄氏度的寒冷,像是有鬼魂在轻轻抚着活人的皮肤,垂涎着皮肤下流淌的热血,随时将獠牙刺入血管中吮食。 凯尔戒备地看着谷口:“我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们,我们被发现了?” 希维尔:“不用疑神疑鬼,亡灵们还没有出来呢。” 伊泽瑞尔:“煞气很重的地方,给人很不安的感觉。煞气对血液的亲和力很高,弥漫在山谷的煞气在寻找着能承载它们的容器。而我们的皮肤将两者隔开了,所以有种被咬的错觉,其实没事的。” 最典型的,近代地球的灵气稀薄,反倒是煞气成为修炼者的主要变强途径。 希维尔意外地看了伊泽瑞尔一眼,她恰好是修炼煞气的,知道其中玄机,没想到伊泽瑞尔也清楚,难道伊泽瑞尔也会控制煞气? 希维尔财路广大,消息面也遍布瓦罗兰。修炼煞气的英雄不多,诺克萨斯之手德莱厄斯是一个,是以提升力量为主的;希维尔却是提升速度为主。 希维尔忽然来了兴趣,考一考伊泽瑞尔道:“照你这话的意思,这里煞气充足,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个修炼煞气的高手?” 伊泽瑞尔略一思索,说道:“不是。真正好的煞气是在战场上,这里只是个坟场,不行。” 希维尔略微点头,她被称为战争女神,武技魔法修成于战场。 希维尔掏出一个十字架的饰品,一个蓝色的结界展开,把小队所有人笼罩其中,一缕缕带着负面情绪状态的煞气撞上结界,化为一涓涓魔法值汇入希维尔的身体。 凯尔意外问道:“这是什么魔法?十字架?你也有信仰么?我还以为你只信仰金钱。” 希维尔:“我是实用主义者。这是我的魔法刻印装备,女妖面纱。它能将对方魔法无效化并转化为我的法力值。” 伊泽瑞尔目瞪口呆,女妖面纱不是一次使用么,原来还能分多次小规模使用,这要比游戏中的要实用!仔细想想,伊泽瑞尔释然了,毕竟不是游戏,防御魔法有它固有的防御量,攻击幅度不够不会破防,反之攻击幅度很大也不可能魔免。 莫甘娜盯着十字架一阵,沉声道:“我劝你这东西少用。我闻到了扭曲虚空的恶魔之血的味道。这件装备是个封印装置,它有两个能力,一是屏蔽外界魔法的流动,不让里边的恶魔之血汲取到魔力;二是你说的恢复法力值,其实是恶魔之血吸收了魔法并回馈一部分给你。当心点,如果你长期依赖它提供的魔力,会对汲取感上瘾并堕化为污染者。” 卡特琳娜听得迷糊,心道天使是活过了漫长岁月的生物,魔法知识量惊人。 卡特琳娜:“希维尔你还是收起来吧,我们能抵御山谷的煞气。” 伊泽瑞尔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扭曲虚空?恶魔?难道这个世界还被艾泽拉斯参一脚? 希维尔皱眉道:“什么意思?” 莫甘娜:“我们生活在物质位面,一个遵循规则、按数学方程式排列的世界;与之对应的是无尽混乱的扭曲虚空,而居住在虚空深处的恶魔们,它们擅长用奥术空间魔法把元素给分解、消化。所以你的这件装备并非让魔法失效了,而是它把魔法给吃掉了。” 希维尔:“是么?我不相信。” 希维尔心中信了大半,因为女妖面纱确实在“长大”。她嘴上这么说是一种交际技巧,故作不信,钓莫甘娜上钩,把所知道的更多说出来。 凯尔双眼闪烁,看穿了希维尔的用意,但没有点破。 莫甘娜果然上当,恰好大家一副倾听的表情,此时不装比更待何时? 莫甘娜:“不信?当心它把你也给吃了!恶魔是啃食空间而诞生的生物!”双手舞空、比划着,“在恶魔眼中,与扭曲虚空的狂暴空间洪流相比,物质位面条理有序的一切算是软绵绵的。这差距,如同石头和蛋糕。蛋糕吃多了,那股美味,将会越来越难以摆脱,注定将在杀戮的血液中迷失自我。” 莫甘娜其实不笨,她知道希维尔在钓她的话,但她还是要说出来,她要看到希维尔面色大变、心神慌张的模样,她才好幸灾乐祸。 这真是堕落天使的本质啊,以折磨别人的心态为乐。 希维尔的回答让堕落天使失望了:“血中迷失?笑话!我对煞气的运用一向重视控制的精准度,始终贯彻着我的意志,用不着你操心。” 莫甘娜还待抬杠,伊泽瑞尔打圆场:“抓紧时间,到时天黑了山谷好不辨认方向。” 小队深入遗址,荒山沿途陆续有残破的骸骨,年代久远,多数骸骨化为骨渣,不时有秃鹫飞过,盘旋在众人头顶。 希维尔:“这些是百年前打算从小路远征弗雷尔卓德的诺克萨斯军队。再往前五公里,会有一座真正的墓地,古代精灵的墓地。墓地的主人是我们要打倒的目标。” 伊泽瑞尔:“你的女妖面纱也来自此处?你之前来过?交过手?” 希维尔:“女妖面纱是当初远征军的幸存者带出来的,几经辗转,才到了我的手上,之后我用它很得心应手。” 莫甘娜插话道:“别人不要的珍贵物品,往往有问题。” 卡特琳娜转移话题:“远征军还有幸存者?” 希维尔嗯了声道:“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看在合作的份上分享。有两位初代人类英雄幸存下来,你父亲,还有艾欧尼亚的忍大师。” 卡特琳娜与伊泽瑞尔对视一眼,默契地想到,杜克卡奥将军很可能到艾欧尼亚与忍大师回合了。 卡特琳娜笑道:“原来忍大师也是初代人类英雄。”一副“那我就放心了”的表情。 伊泽瑞尔不禁为杜克卡奥将军捏把汗,因为忍大师后来被徒弟劫给杀掉了,而劫的力量很可能来自梦魇。那到底杜克卡奥去艾欧尼亚经历了什么,结果又怎么样,简直扑朔迷离。 “外来者止步!再往前视作战争行为,我们将把你们碾碎!” 一个个黑影从群墓地里冒出,她们有着女性的轮廓,通体是一个黑色的立体影子,双目亮着红光,手提着血红煞气凝聚幻化的流星锤。 伊泽瑞尔脑中划过一个念头,这一群黑影似乎和某类东西很像。 作为回答,希维尔投掷出她的回旋镖,回旋镖呼啸而过,强大的贯穿力将群体目标一下子切成两半,让人惊叹她的收割小兵能力。 卡特琳娜赞道:“干得好” 黑影们的实体很快从切口处复合,让卡特琳娜的赞扬硬生生停止。 物理免疫? 卡特琳娜疑惑地看向希维尔,希维尔愕然道:“你们不是说影流分身可以被攻击吗?” 坑啊!伊泽瑞尔无语道:“这就是你说的准备充分,情报充足?boss还没见到,小兵都打不动。” 凯尔燃起佩剑,一道剑气带着热浪的火焰卷过去,黑影们在被切开后再次复原,火焰似乎也烧不到。 凯尔喝问道:“物理攻击、魔法攻击都不奏效吗,总算知道诺克萨斯军队是如何全军覆没了,我们得想办法突围出去。” 墓地中钻出的黑影们越来越多,将小队团团围住。 “哈哈” 莫甘娜大笑起来,神情得意道:“还是得靠我!”一条条暗影锁链从她体内激射出,绑住最近的几个黑影,穿过、依次传递、像扩张的网抓住了所有黑影。 莫甘娜:“这些东西是被人操纵的,我一眼就看了出来。只要把幕后控制傀儡的家伙给拽出来就行了。” 莫甘娜使劲地拽着网收紧,似乎黑影们被束缚住无法动弹,前方的山拐角处有什么东西要被拉过来。 伊泽瑞尔:“干得漂亮,多亏了有你。” 凯尔:“是多亏了有圣杯,圣杯能识别几乎所有魔法。还有,多亏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锻炼她的力量,她有腹肌全靠我在监督训练。” 莫甘娜拽着网的手停下了,伊泽瑞尔还以为她要争吵,劝道:“熟练使用圣杯的能力也很棒。” 莫甘娜摇摇头道:“不是,我感觉到绳子那一头好重,好像是个庞然大物。” 众人突然感到光线受阻,一个遮天蔽日的大家伙从山坡拐角出现,挡在前方。 一个女巨人轮廓的立体黑影。伊泽瑞尔联系前后看到的一切,终于认出了它,玛维影歌的大招复仇天神?! 一个相对小很多的正常体型的女战士也从山脚转出来,她全身覆盖着盔甲,斗篷有刀刃,手提着螺旋刀,炯炯有神的眼光像跳动的火焰,照亮了前方。 玛维:“这么多年了,还是首次有人识破我的魔法?嗯?”注意到莫甘娜背后的黑翅膀,“不是人类?而是鸟.人?” 莫甘娜怒道:“是天使!” 凯尔喝道:“她在激怒你,小心!” 玛维身形消失在原地,闪现到莫甘娜身后,一斩击从死角发动,要击杀这个用奇怪锁链绑住复仇天神的堕落天使。 莫甘娜得到圣杯提示危险,但没有反应时间了,只来得及给自己套一个黑暗庇护。魔法盾销蚀着魔法,玛维的兵刃斩下,冒出一股股刺鼻的青烟。 莫甘娜心道:“这家伙还在兵器上喂毒?!” 一道守护的立体圆柱圣光将莫甘娜笼罩,凯尔及时用大招救下了妹妹。 玛维惊讶看着凯尔背后的白翅膀道:“这么及时?还以为天使和堕落天使有矛盾呢。” 凯尔冷声道:“她是我妹妹。” 趁着对话吸引玛维的注意力,卡特琳娜从死角投掷了一枚飞刀。 玛维身为精灵,耳朵长听得准,转身一侧躲闪攻击。但下一刻,卡特琳娜抓住落空的飞刀再度出现在玛维身后,一刀斩下! 重甲被斩开,玛维吃痛地大喊一身,再度闪烁脱离了围攻。接着,连续的闪烁,消失在众人视野中,连巨大的复仇天神也化为一团零碎的红光消失在锁链中。 伊泽瑞尔看着玛维远走的方向道:“她逃走了。” 卡特琳娜提议道:“我们追杀?” 希维尔沉声道:“我建议不要深入,她刚才还有所保留,像是故意引我们进去。” 卡特琳娜回忆之前的战斗:“对,我感觉她原本可以躲开的,却故意中我一刀。” 伊泽瑞尔走过来,捉住卡特琳娜持刀的手,看着刀上的血,想到什么,喝道:“是毒!她的血液也有毒,大家快屏住呼吸。” 玛维打的是用毒的策略。 众人悻悻地撤出了遗址。 希维尔对这一趟探险很失望,一路经过很多墓,有诺克萨斯人的,有精灵的,但古代精灵遗址确实没有什么宝藏。 伊泽瑞尔则大感收获颇丰,一是取得了玛维影歌的血,即最原始的精灵暗影精灵的基因样本,解决风女的天赋觉醒总算打开突破口;二是继续留着玛维影歌,让她继续镇守这条通往弗雷尔卓德的西进小路。 然而伊泽瑞尔没有想到的是,玛维望着山谷口的方向,她打算出山去办些事... 四十.赫拉庇护 玛维为自己释放治疗术,治愈伤口。r?an?e?n?.ranen`net玛维在成为战士之前,她是暗夜精灵族的高阶女祭司,即大师级的牧师,拥有治疗术、驱散、心灵之火。 伤口治好了,心病难治。大型战争魔法复仇天神被限制,令她忧心忡忡。这条位于诺克萨斯、祖安边境的、通往弗雷尔卓德山路途径族人的墓地。军队历来是破坏、摧毁沿途一切的元凶,玛维决不允许族人的安息之地让人打扰。 诱敌深入不成,玛维决定主动出击。她曾为追捕伊利丹花费大量精力,牺牲了许多部下,还跨越位面。一趟祖安之行又算得了什么?上次,不知是多少年之前她就该这么做。当时一支诺克萨斯的军队被她消灭,为首的两个将领却逃走。玛维想了想,打算不过多的干涉这个世界的运行,所以没有出谷追击。后来她发现糟了窃贼的扒手!是的,难以想象,一支军队的将军竟然曾是一个小偷...她修行的日记,还有两件携带而不用的魔法装备也给偷走了。 之后,古代精灵遗址被称为影流的起源;神秘之剑、女妖面纱在瓦罗兰流传开来。 女妖面纱,封印着一滴恶魔之血,是玛维用来追踪死敌伊利丹的刻章。这是个仿造她的披风制作的装备。夜之锋刃、女妖面纱都具有使魔法无效化的力量。当封印被解开,使用者将自己的血液与恶魔之血混合的时候,玛维就曾想过要出山谷回收它; 神秘之剑,是她为弟弟加洛德影歌打造的惊喜礼物。但加洛德坦言不喜欢用螺旋刃,喜欢用剑。于是玛维费尽心思地把装备改成接近剑的模样,结果弟弟又说喜欢长剑,改造后的长度不够。玛维只好自己留着。之后玛维用它斩杀过大量的恶魔,以至于它的煞气浓烈得异常嗜血,最后只能用猛禽斗篷包住它。最近,玛维感觉到有人再度使用它,并复原了它的本来面貌排列悬挂在披风上的刀锋,与玛维的夜之锋刃相似度极高; 如今,两位携带者自己闯进山谷,他们的同伴还拥有克制复仇天神的能力,这怎能不让玛维心惊?她绝不能再坐以待毙。 世事难料,伊泽瑞尔还以为玛维是个尽忠职守的守望者,先入为主地认为:暗夜精灵的墓地群在山谷,玛维定会待在那不动。 伊泽瑞尔并不知道刀锋之影的力量与玛维因缘极深,更不知道最新剧情里,玛维已经黑化、伊利丹洗白了... 伊利丹在副本死了,但却是命运的光与影之子,意识在深渊中探查燃烧军团、虚空领主的动向;而玛维在伊利丹死后又将愤怒迁于泰兰德、玛法里奥,并发动了刺杀和政变,结果遭到弟弟加洛德的反对而失败。 政变失败后,玛维只身逃脱。不得不说,玛维对闪烁的运用神乎其技,自由穿梭时空,不想作战根本拦不住她。一位人族英雄用超时空传送术定位、追击玛维,并在双方的军队冲突中设下魔力庞大的时空屏障,不料出故障双双辗转到瓦罗兰位面。 时光流逝,玛维与人族英雄各自的追随者们,从对峙到离世,最后只剩下两个光杆司令。两位光杆司令约定各自守护墓地,尽量不干涉瓦罗兰的历史进程。而显然与对方所守护的几乎与世隔绝的弗雷尔卓德相比,玛维的地盘屡受侵扰。 忍无可忍,玛维望着伊泽瑞尔、希维尔的动向,走出了山谷。 祖安城邦,城里种族混杂,还有各式各样的半机械化人类。祖安、皮城是瓦罗兰的科技之都,你在街头上看到一个人伸出一只机械手,又或者看到一个人的半边脑袋是金属壳,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在科技之都,成为不了英雄不要紧,你可以改造**,半机械化,将魔法科技武器移植到身体上,具备接近英雄的战力。 当玛维这个浑身覆盖重甲的不速之客来到祖安街上,人们大多是看了她几眼,各行各路,并没有对玛维的头盔伸出两根“长天线”的护耳甲感到奇怪。 玛维感应着女妖面纱、刀锋之影的大致方位,突然驻步不前,因为两者分开了!一个停留在祖安以北,一个到祖安的南边渡口坐船出海。玛维略微思索了下,向北边进发。 希维尔告别了。 伊泽瑞尔在训练场上练习投掷螺旋刃。将单个螺旋刃旋转到极致,再控制着平衡扔出去,即杀伤力最大化,这是希维尔将速度转化为力量的技巧。 卡特琳娜在一旁解释:“当初希维尔没有教你,并不是放你鸽子,而是她得知你的螺旋刃是多个投掷的,所以并不适合她的作战方式。” 把速度通过高速旋转的方式转化为力量,需要极高的专注,投掷单个螺旋刃还好,多了就难了。 卡特琳娜在为好友平息误会,以免丈夫耿耿于怀。 伊泽瑞尔当然明白,但介怀的不是当初的碰钉子,是希维尔的财富。希维尔,一个美丽的富婆,说不动心是假的,若能得到她的资金支持,血色精锐必能更快崛起。然而从面相上看,希维尔的鼻子,是何等笔直的一竖贯穿整个面庞,笔直程度数倍于娜迦,说明希维尔的意志力是何等的坚定不移、是多么的难以动摇。 精神上难以打动她,物质上她又拥有瓦罗兰最富有的个人财富,收罗着大量的奇珍异宝,一身实力深不见底,物质上恐怕也是难以打动她,难怪至今尚未传出有人捷足先登、夺得希维尔的芳心。 还有机会,渺茫的机会...再说伊泽瑞尔一向奉行“抄底”,在最危难时刻去打动要攻略的目标,去做世界级巅峰的攀折,感觉好难! 伊泽瑞尔感叹道:“希维尔,她啥时倒霉就好了。” 卡特琳娜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我知道你是嫉妒人家有钱,但也不能这样。” 伊泽瑞尔随口敷衍:“好吧,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像她一样富有。这是个魔法的世界,拥有魔法的力量越大,我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迦娜觉醒后的状态不错,杜克卡奥家又多一个英雄了。” 卡特琳娜顺着伊泽瑞尔的目光看去,迦娜正漂浮在空中释放着风系魔法。心中一股酸溜的感觉流过,取而代之家族实力再度增强的信心。 卡特琳娜:“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前几天还是丑小鸭,如今变成白天鹅。” 迦娜的魔法天赋是精灵血脉中的猛禽德鲁伊、精灵牧师,伊泽瑞尔引导着迦娜的基因,择优重组,最后得到的技能,和剧情里一致了。 伊泽瑞尔:“可惜少了猛禽德鲁伊的精灵之火,少了精灵牧师的驱散。”略微不满,“治疗能力出色,加攻加防出色,控风能力超一流。” 更重要的是迦娜越发美丽动人了,她脸上的雀斑在消失,肌肤一尘不染的光洁,发丝如舞,气质飘飘,一身素白单衣难掩倾城之色。 卡特琳娜:“她很美,不是么?一张娃娃脸,看上去和拉克丝差不多大,其实我问过了,她今年十八岁,身材不下于我。你需要一个照顾你生活起居的人,我让她晚上到我们房间。” 乍听之下,伊泽瑞尔还在确定,是不是试探?卡特琳娜对后.宫令一直没有明说,只是默认了现状。 伊泽瑞尔:“为什么?”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一个词。我们房间,一种名为荒唐的成分蕴含在话里头。 卡特琳娜一下子抱紧了伊泽瑞尔,低声道:“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吸引力,像魔法一样吸引着我,她们的感觉大概也是一样的。”直立起来,面对面,“我要你承诺我们的孩子将来是你事业的继承人。” 伊泽瑞尔立即允诺,因为打算本就如此。 卡特琳娜的话给伊泽瑞尔提了个醒 从乐芙兰到拉克丝、锐雯、卡特琳娜、婕拉、凯尔、莫甘娜、娜迦,西方是开放,但好像每个女英雄都打算长久在一起,伊泽瑞尔真有那么大的魅力?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是掌管婚姻、家庭的神明赫拉暗中在伊泽瑞尔身上动了手脚! 晚上,纯白的被单上沾着处子的血,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迦娜汗水一流出,化为一缕又一缕香风;迦娜的叫声不是叫声,是阵阵回荡在耳边的回音;迦娜的体重若有若无,轻飘飘地贴着被褥,像滚烫的美人形态的热气球,把主人、主母也悬浮起来,又稳又柔软的包容了一切,如活在云里雾里的天堂,连天使环绕也比不上。 伊泽瑞尔原本芥蒂于自身发魅力成分,但流连忘返于胜境,一晚上早将烦恼抛之九霄云外。待第二天迦娜收拾狼藉、穿衣时,伊泽瑞尔不禁想到,管它是不是开挂,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谁不注重实用主义? 迦娜控制风压的漂浮能力堪称一绝,卡特琳娜原以为一夜的荒诞,难过心中的坎,没想到这0重力般的漂浮房事,竟别一番滋味。卡特琳娜回味其中美妙处,与伊泽瑞尔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热切。 卡特琳娜轻喝道:“想什么呢!今天有重要的会议,还不快穿好衣服准备。” 哪有什么重要会议,例行报告罢了,血色精锐初来祖安,开始要塞的军事管理抓得紧些。 男人一用下半身耗费精力后,总把一切问题最简单化,思维不再用上边了。 今天还真有要事,基兰来访! 在会客厅,基兰一见到伊泽瑞尔,开门见山道:“朱诺夫人刚回到祖安,她想见你!” 伊泽瑞尔浑身一震,心道该来的终于来了,逍遥日子哪有白送的道理? 四十一.海路前阻,唤潮鲛姬 祖安是诺克萨斯阵营的,而血色精锐一直受来自诺克萨斯高层的敌意。r?anen.?r?a?n??e?n?`n?e?t?在祖安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城里头来一个高官,敌我难辨。万一又是请君入瓮,就团灭了。 与祖安城的所有联系需基兰牵头,或者由基兰本人来传话最稳妥。 基兰依旧背着一个时钟在背后,他身上穿的衣服很干净、朴素得有点过头、像穿了几十年,整体气质给人奇怪的错觉:这老头一动不动的时候,你像在看一张古老的照片,你们的距离是隔代的、生活在不同年代。 参加会议的家臣们不禁被基兰吸引。 人们在赶路上学、上班时,在繁忙难以松口气的节奏时,有时会心血来潮停下来,回首过去几年、十年的人生经历。基兰的气质,或者称之为气场的东西。众人在其引导下内心平静得出奇,这时一根针在会议室掉落在地,都会认为是噪音。 静谧的画卷迎来一个表情尴尬的女子,她在为寻找座位发愁,却难开口打破气氛。 是迦娜。她刚为脱离了端盘洗菜的仆人行列,迈入上层社会而欢喜时,突然发现座位已满、无处可坐。她陷入复杂的分析中,该不该坐?该就去外面搬一个坐凳。如果搬凳子该不该开门,会不会打破“肃穆”的安静气氛?还是说想多了,这儿议会没她迦娜什么事,她还是伺候着茶水的差事。可看议会桌上早摆满了茶水,似乎又不像啊… 有时,部下会把上级的举动往复杂的方向去想。 伊泽瑞尔内心吐槽着有大美女迦娜的气质不欣赏,一群人盯着个老头看干嘛。还是说这根本是伊泽瑞尔的本质…伊泽瑞尔最早注意到迦娜的尴尬。是伊泽瑞尔叫迦娜参加会议的,正式认可她的英雄地位,临时起意导致少了一张坐凳,仅此而已。 伊泽瑞尔准备开口,迦娜的过人心智抢先道:“打扰一下,我去外面搬一张椅子。” 众英雄齐刷刷地目光看向迦娜,中断别人对人生的思索,哪怕是贾克斯这样憨厚直爽的人内心动起一股无名火。众英雄气势聚而合一,如一座大山般沉重压向迦娜。 迦娜不慌不忙地施了一礼,一个风之护盾罩着她抵消了迎面的巨大压力,咯吱一声,她推开门出去。 迦娜心道:“这算是通过考验了吧。” 根本没有什么考验。伊泽瑞尔觉得,迦娜的勇气可嘉,但经验不足,冒失了。万一实力不够,顶不住众英雄的气势受伤了怎么办? 迦娜的抗住众英雄士气的勇气,很对卡特琳娜的胃口。 卡特琳娜心道:“和希维尔说的一样,迦娜和我性格接近,看似斯文的外表,更喜欢野蛮粗暴的解决问题,绝不犹豫。” 卡特琳娜知道伊泽瑞尔很快要远行了,不在身边,是有些担心。有迦娜一双眼珠子盯着要保险许多。而这是希维尔临走前的最后一道建议。 安插眼线,不是什么好建议。 希维尔的这个动作,让伊泽瑞尔感到这位白富美的满满厌恶感。和卡西奥佩娅如出一辙的厌恶感。希维尔帮助卡特琳娜争取的利益,不过是看中了杜克卡奥家还有价值可以利用。和剧情一样,对希维尔而言世上一切都能明码标价。 “臭水沟出来的”盯着“臭水沟出来的”,嘲讽、不屑、歧.视的意味十足,卡特琳娜是没想到这层,伊泽瑞尔是能屈能伸、有好处捞就行。 众人心念不一,大多佩服伊泽瑞尔的眼光,很多人认为迦娜觉醒不了天赋,但还是觉醒了。伊泽瑞尔认为这算是主角的烦恼。很多事情,明知道未来结果会是这样,但出发点、路径完全难以预料,有种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叹然。 说道布尼茨,这个脑子不是很好使的机器人,为避免泄密没让它参加议会。 迦娜从外搬了张椅子,在末尾坐了下来。是一张靠背椅,迦娜放松地地斜靠在椅子上。昨晚仪式让她还痛着呢,她的观察力还是可以的,略微疑惑下家臣们个个正襟危坐,椅子有靠背为何弃之不用。 迦娜近乎零的礼仪经验,这让卡特琳娜蹙了蹙眉。 伊泽瑞尔心想这意料之中,迦娜带在身边扶着、慢慢教。 卡特琳娜照例询问要塞的守护者婕拉,有没有潜入者。婕拉的植物遍布要塞,植物都是婕拉的眼睛。婕拉将墨镜拿下,像野兽的瞳孔在眼眶中收缩扩展着,她的袖子里伸出两条蔓藤钻入地下,肩膀也有蠕动的带刺藤条的形状。 每次卡特琳娜看到这一幕,浑身会不自然的起疙瘩,她有些不明白地望向伊泽瑞尔,后者正在津津有味地用欣赏目光在看…卡特琳娜再次将目光扫向家臣们,看家臣们一副将早餐吐出来的表情,她终于明白自己仍是正常的。 卡特琳娜心道:“只有伊泽瑞尔会觉得婕拉很美…”不自觉地摸了下左眼伤疤,心中一暖,伊泽瑞尔对它也很喜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伊泽瑞尔的收藏稀有真品的癖好在作祟。婕拉在将视神经覆盖要塞的植物网,捕捉视野内的所有目标。外边组成监视网的一株株植物,全在树干上、花朵中一一出现了一张张婕拉的模糊脸型,在会议厅的婕拉脸部变得色彩不规则的繁多,如一个人脸部被烫毁后植入了不同人的皮肤并拼凑。 早上吃东西要呕出来的感觉在发酵,家臣们纷纷目光移开,一直淡定的贾克斯也不例外。 贾克斯心道:“戴着增强视觉的面罩真是失策。” 卡特琳娜瞄了伊泽瑞尔一眼,后者依旧看得如痴如醉。 采集信息会与所有植物对流魔力,婕拉皮肤当然会变色,并且原先的花粉香味浓度会下降、混入植物其他部位的气味,此消彼长难免会让周围人受不了。 婕拉终于把脸变回去,张口道:“没问题。” 会议开始,基兰很快谈到祖安的局势、开出的条件。 基兰:“你们放心,斯维因已经再也无法抽调力量对付你们了。斯维因与凯伦达克威尔的斗争已到了紧要关口。”“至于厄加特的复活费用,斯坦提克教授表示:如果你愿意将制造布里茨的发明权转让给他,他可以免去所有费用。” 卡特琳娜:“两个亿全免?” 一直受窘于经济拮据的卡特琳娜喜出望外。让卡特琳娜提刀上阵杀敌,带头冲锋毫不畏惧,但对着账本算钱,这里开支紧张、那边预算不足,会折磨得卡特琳娜差点疯掉。 基兰补充说明道:“是预算和后续的所有费用全免。但要把制造具备自我意识的蒸汽机器人的发明权转让给斯坦里克。” 卡特琳娜急忙道:“可以,当然可以!” 莫甘娜插话道:“一个饿了很多天的人,突然得到一笔宝藏。人心理弱点是恐惧,贪婪的本质还是恐惧,有时两者还会并存。” 卡特琳娜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目光犀利地扫向家臣们。 贾克斯:“我也不懂算账,各取所需吧。” 泽洛斯大致也知道血色精锐的运营难处,点头表示同意。 古拉加斯更连连点头道:“那能省下很多钱,能买很多酒!” 卡特琳娜最后看向了迦娜,迦娜也点头,迦娜只知道两个亿很多很多钱钱。 莫甘娜一副你们是傻瓜的表情:“这项发明权会让斯坦里克赚到很多钱,绝对远远超过两个亿。” 妹妹的目光看过来,凯尔接过话:“机械化,我们在祖安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生物细胞与机械的对接效率越高,战斗力越强,但**在接受机械化改造时的风险越大。菲罗斯家族著名的女战士的青钢影卡蜜儿,心脏都换成了机械的,但她丧失大部分情感,终身不嫁。这还是成功的例子,如果改造手术失败,没有心脏就意味着死亡。” 话锋一转,凯尔又道:“皮城、祖安,都在尝试着攻克机械具有自我意识的难关。如果能成功,哪怕是最低级的生物信号在机械中形成,意味着没必要再进行像卡蜜儿那样高风险、高副作用的手术,另辟蹊径地使一个普通人获取强大力量。这种技术不是两个亿能衡量的,至少二十个亿。” 基兰默不作声,一众家臣以莫名崇敬地目光看向伊泽瑞尔。动手弄一弄科技就解决了一大笔经费,不愧是新任家主大人。 伊泽瑞尔很想沐浴在被仰视的目光中,多装几分钟比,但不得不言归正传道:“布里茨并不是具备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它是个有自我意识的魔法水晶,机械的外表只是个金属外壳。基兰**师,你应该是知道这点的,为什么斯坦里克还想要这项技术?” 基兰:“我建议你还是转让给斯坦里克。斯坦里克的想法是告诉世人他旗下的产品有概率会产生自我意识。有概率,一个幌子,斯坦里克打算借此打一波广告。” 阿什加姆附和:“我赞成,我们现在缺少将技术变现钱的手段。” 伊泽瑞尔:“好吧。尽快将厄加特复活,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太久对复活不利。”起身宣布,“我去祖安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要塞。凯尔、莫甘娜、迦娜和我去祖安。其他人留下小心防守要塞,瓦罗兰的局势仍不明朗,不能麻痹大意。” 伊泽瑞尔用托付的目光看向婕拉,扫了扫婕拉的状态:正义荣耀、自然之力、荆棘之甲三大件,再与领主级别魔法生物的属性叠加,防御力很强了。 婕拉:“主人,你要出远门,需要我将魔法刻印装备转交给你吗?”只一个眼神,婕拉就察觉到伊泽瑞尔在看她的属性。 伊泽瑞尔:“不,你留着自己用。你是整座要塞的防御体系核心,不容有失。”看向卡特琳娜,“你把一个匕首给婕拉,留一个时空坐标在她身上。” 卡特琳娜依言而行。 莫甘娜、凯尔还要说话,伊泽瑞尔抢先宣布散会。 家臣们纷纷离开会议室,卡特琳娜叫上了迦娜,要指导她的礼仪。 趁着卡特琳娜不在,莫甘娜叫住伊泽瑞尔:“我们是可以向斯坦里克讨价还价的。”凯尔在一旁补充:“为什么要替卡特琳娜掩盖失误?” 伊泽瑞尔:“我们要远行了,防守要塞的主管是卡特琳娜,时机上不宜动摇她的权威,那样没有意义。” “关于你走之后,如何更好的防守问题,我有一个建议。” 三人吓了一跳,是基兰的声音。 凯尔微惊,手不自觉地按到了剑柄:“你刚刚不是走到走廊前边?你在偷听我们的话?” 基兰:“我站在旁边有一会儿了,是你们没发现。老头我记性不好,有件很重要的事忘记在会议上提了。私下说更保密,因为我在会议上看到你们有两位精灵种,我不清楚他们是否可靠。” 精灵种?泽洛斯、迦娜? 伊泽瑞尔:“他们绝对可靠。当然要保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基兰白眉如飘发,目光深邃的望向远方。伊泽瑞尔顺着他的视线向窗外看。要塞是北拒皮城的制高点,隐隐约约能望到对面的城墙。 伊泽瑞尔:“和皮尔特沃夫有关?” 基兰不答反问:“按原计划,你和维克托去皮城,该怎么去?” 凯尔想到了什么,惊疑道:“要塞只是防线上的一个据点,这条战线对峙上百年。两军对垒,是不太好直接过去。难道要绕道,走水路,去南边的港口乘船?” 基兰点头道:“如果你们要直着走,也可以。我有个徒弟叫金克斯,是科技武器专家,包括飞弹的弹道技术。让金克斯发射飞弹,你们站在飞弹上伴随一轮轰炸空降皮尔特沃夫。” 站在飞弹上空降?好夸张的旅游方式,三人不禁满头黑线。 凯尔:“会被对方的飞弹拦截吗?”莫甘娜:“准头靠谱吗,我们会走散吗?”伊泽瑞尔:“我们乘坐的飞弹会爆炸吗?” 基兰遗憾道:“你们考虑问题答案是,全部都会。所以你们还是要乘船绕行。但海路也不是一帆风顺,甚至有麻烦。祖安的海岸有人鱼族,你们刚刚打扰的古代精灵遗址,遗址的守护者与人鱼族渊源很深。” 暗夜精灵,月光,人鱼族(退化的暗夜精灵)? 伊泽瑞尔有些生气道:“我们还没出门,出海的事今天才决定,是谁将消息透给古代精灵的守护者?!是维克托?!” 基兰摆摆手,一副教导的语气:“不要心浮气躁,年轻人。这不是泄密,维克托被朱诺夫人警告过了,不敢再乱来。是先知的预知魔法,祖安通往弗雷尔卓德的路,防线不止古代精灵一条。冰原土著的神灵并不喜欢外来者,它对你的某种野心敌视、并帮助你的敌人。” 伊泽瑞尔一愣,从没有想过,会有不利自己的预知降临,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伊泽瑞尔深呼吸数口,诚恳请教:“有什么办法能屏蔽这种魔法?” 基兰释放了一个魔法屏障,隔离了走道,问道:“你先得告诉我,你的打算。你想去弗雷尔卓德做什么?又为了什么?” 伊泽瑞尔沉默了下,说道:“我曾有个妻子被困在暗影岛。我发誓要救她出来。暗影岛是个庞大的势力,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够,所以我要组建一支强大的部队登岛。进弗雷尔卓德是借路。” 基兰深邃的目光盯着伊泽瑞尔心中发毛。伊泽瑞尔打出感情牌,未来的宏图大计怎么可能随意说出来。 基兰:“你没有说谎,但你的话只说了一部分,看来信任需要更长时间建立。你想屏蔽先知魔法的预知?我有办法。但要想清楚,一旦屏蔽设置了,想帮助你的人也无法为你感知未来走向了。” 屏蔽了不利,会连有利部分一道屏蔽,有利有弊。 伊泽瑞尔选择屏蔽。屏蔽掉未来信息的预知,等于斩断各方的一个判断依据,而凸显自己身为穿越者的优势。从这点上看,先知魔法对伊泽瑞尔而言,实是一大隐患。 基兰赞赏地点了点头,他拿出一个怀表,递给了伊泽瑞尔。 基兰:“这个怀表你带上。怀表上的时间魔法,除了能屏蔽先知魔法的感知外,还附加了时间回溯,能在你重伤或死亡时,救你一次。” 基兰的大招?!伊泽瑞尔为之一震,没什么比做出一个决定后,立竿见影地拿到好处更爽了。时间回溯!美中不足是次数只有一次。 伊泽瑞尔拜谢接过,问道:“救我魔法发动后,屏蔽作用会跟着消失吗?” 基兰:“会的。” 一次性的玩意啊。伊泽瑞尔一听,小心翼翼地将怀表收起来。 祖安的港口。 玛维按一位先知的提示,来到此处。大海的声音,在夜晚像沉睡壮汉的呼噜,起起伏伏。玛维将一个蓝色石头投掷到海里,片刻之后,海水某一处像沸腾不断冒着气泡,一个人鱼的形影从海水里冒出。人鱼优雅地摇动着麟尾,由远及近,闪闪发光的鱼鳞很快让玛维辨认出这是一只女性的人鱼。有着女性的玲珑曲线,是只美人鱼。 “我是唤潮者,你是与我族约定的交易者吗?我把我族采集的珍珠带来了。” 声音很轻,玛维判断是一个年轻的小人鱼。玛维心中暗喜,阅历不深的小人鱼,有助于她在接下来的交涉中掌握主动。 玛维是个机警的英雄,一旦意识到被围攻,她会撤退,不会像其他英雄那样被人组队刷boss。玛维会逃跑,然后再度纠集一支部队找回场子。玛维打算借助人鱼族的力量,在海上狙击仇敌。玛维从一个先知那获取到伊泽瑞尔要出海的重要情报。恰巧,玛维和人鱼族的渊源很深。人鱼族其实是退化的暗夜精灵,当初传送到这世界的暗夜精灵部队,有的融入人类国度,有的沉入海底。沉入海底的退化成人鱼族,但仍旧需要散发着月亮光芒的石头,这石头如今只有玛维能制造。 没有月光之石,人鱼族的婴儿无法从鱼蛋中孵化。唤潮者满怀期待这次交易,没想到对方张口说不要珍珠。 玛维:“我这次不要珍珠。我要你集结人鱼族最精锐的战士、法师,协助我铲除我的敌人。事成之后,我会把月光之石给你。” 深海的珍珠,是人类国度的稀罕货。玛维以前用来换取财富购买军需,后来她成为光杆司令,还要珍珠干嘛?。 在唤潮者听到玛维不要珍珠时,一度陷入绝望,幸好对方又开出了别的条件。 “知道了,为了月光之石,我一定会叫上我族最强的战士、法师,誓死追随!” 恭敬态度让玛维很满意。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娜美!” 四十二.电刀,直死之魔眼 基兰为伊泽瑞尔准备了一个计划,假刺杀计划。?燃?文小??说.?r?a?n??e?n?`net出海后将遇到玛维的伏击,之后祖安军方会通报伊泽瑞尔的重伤。当然,是以泰隆的身份。重伤后,假伊泽瑞尔在荆棘要塞长期养伤,谢绝见客。真正的伊泽瑞尔秘密前往皮城,执行窃取海克斯科技的任务。 利用双重身份,出现,消失,再出现。 走之前,伊泽瑞尔看望了下拉克丝。对于间谍任务,拉克丝很有经验,可以借鉴。 拉克丝一直在婕拉照顾下安心静养。一入门,迎面飘来白兰花的淡雅清香,安神静心,与房间的整洁相得益彰。 “伊泽瑞尔…” 拉克丝的气色好多了,与之前吓人的苍白脸蛋相比,如今多了几丝红润。她的健康状况好转,越来越好,只是看上去很疲惫。精神力的透支依旧需要大量时间恢复。 伊泽瑞尔忙慰问几句,让她继续躺着休息。当伊泽瑞尔问到间谍生活时,拉克丝双目一闪,敏锐把握道:“你要去做间谍任务?用伊泽瑞尔的身份?” 伊泽瑞尔点点头,询问道:“你有长期的间谍生涯,我来与你交流经验。” 交流,是伊泽瑞尔意识到自身的一个短板。很久之前,让卡特琳娜帮忙,去求教希维尔的十字螺旋刀用法,结果被放了鸽子,不了了之。一度认为别人是极度看不起自己,仇恨值杠杠地,实际的主要原因是希维尔的武技并不适合自己,看不起只是一丢丢… 想法与实际偏差大,说明在交流上出现重大问题。这与早期在诺克萨斯臭水沟的生死线上求生存有关,心理警戒线太高,非我即敌。之后一直顺风顺水,人在顺境中心态是膨胀的,是很难察觉到自身问题的。 “关于间谍生活” 拉克丝从被褥里探出双手,两条嫩白的细柔,轻轻地拨弄着额角的金发丝。 伊泽瑞尔看望她不是一天两天了,每当拉克丝整理头发的时候,她的内心都在波动。这次似乎有些剧烈,一旁的婕拉瞅到拉克丝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冷汗,提醒道:“主人!” 拉克丝:“我没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把思路理一下,说道:“间谍生活,从结束那一天开始,我就不想再来哪怕一天,更不想去回忆它。” 拉克丝连连摇头:“间谍生活实在是糟透了。你可以设想一下,你以一个虚假身份与周围人生活,你的同事,你的部下,谈得来的朋友,统统是假的。与所有认识的人,所有的经历,笑容关怀,娱乐放松,努力工作,总会迎来终结的一天,并且是以最残忍的方式谎言和背叛。总之是糟透了。” 一口气说出来,拉克丝反倒长出了口气。 伊泽瑞尔退了出来,心想你轻松了,我压力来了。 循着计划,预测之后的生活:伊泽瑞尔想到了大发明家黑默丁格,未来守护者杰斯,爆破鬼才吉格斯。伊泽瑞尔将与这几位搞科研的相处一段时间,在海克斯的实验室里形成默契后,突如其来的背叛确实会很伤人啊。这还是同事,还有男女之间的呢? 怀着惆怅的心情,伊泽瑞尔整装待发,清点了一遍魔法红蓝药水,在卡特琳娜的送别下,跟随基兰踏上远途。 再次穿过祖安贫民窟,残落破败的腐朽气息,让伊泽瑞尔踌躇满志地找到了一个压力宣泄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纠正这个扭曲的世界…” 队伍在祖安市中心的城门口被拦下,“来人止步!检查!” 守门士兵的投来不怀好意地目光,燃火的眼神,在女仆装的迦娜身上打转。迦娜闻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眉目一挑,一股微型飓风眼在身后开始酝酿。 迦娜的侍女装确实热火(见经典皮肤),素白的护手护脚,将皮肤村托得美白,上身仅一件短袄,肩膀、腹部全敞,两抹与嫩脸反差极大的浑圆半敞,下身一件短裙,几条轻飘飘的白布,把腿部修长,摇摆成若遮若现。 这一切,仅挡在一件披风之下,令人升起将披风扯下来的欲念,以及扯了之后继续扯。 伊泽瑞尔制止了迦娜的魔法,走到跟前:“有什么问题?” “将军?!” 士兵瞄了一眼伊泽瑞尔的军阶,酒醒了大半。诺克萨斯和祖安的军队是统一标度的。守门队长匆匆赶来,队长认出基兰,一声惊呼:“基兰**师!”扇了士兵一耳光,然后一个劲的道歉。 一段小插曲,队伍有惊无险地通过。 怎么会有不检点的士兵守门,伊泽瑞尔狐疑着,递给基兰一个眼神,意思是在说:“你安排的?” 基兰会意,微笑着点点头。故意将行踪弄得引人瞩目,好把消息散发出去。 老家伙的做法,刷新了节操下限。伊泽瑞尔鄙视地看了基兰一眼,也没必要让迦娜吃亏。伊泽瑞尔让迦娜把披风前边系起来。 迦娜目光阴冷,余怒未消,她仍想着用飓风把刚才士兵四分五裂。伊泽瑞尔拍了拍她的肩膀,教她道:“没必要赌气。守门士兵是国家机械的一小部分,你杀了他,还会有其他人补充的。士兵、警察,都是一样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 迦娜大声道:“难道以后碰到,我也要忍气吞声?” 意志坚定的人,性情果然是刚烈的。声音之大,引来路人侧目,凯尔、莫甘娜颇为惊讶,蒸汽机人布尼茨摸不着头脑的愣在原地。 伊泽瑞尔严肃道:“我没让你忍气吞声。我是在告诉你,处理事情要想好结果,以利于下一步的处理。如果你在办一件大事,有人碍你的路,管他是何种身份,用鲜血开道。” 伊泽瑞尔照顾了迦娜的性格,“办一件大事”,是往大的说。显然,刚才是一件小事… 迦娜闻言一愣,以她的聪明,瞬间全明白了。她涨红了脸,道歉:“对不起。主人,我知道错了。” 来到祖安最中心的高楼,也是最核心的祖安建筑。祖安雾霾严重,只有居住在百层高楼,才能呼吸到正常空气。凯尔指挥着随从军士们,小心地把福尔马林溶液箱卸下马车。箱子里浸泡着厄加特的尸体。把厄加特和布尼茨移交给斯坦尼克的助手们,基兰让其他人留在一楼,基兰带伊泽瑞尔乘坐电梯去顶楼。 “95、96、97…” 没有哪个世界是不看脸的,伊泽瑞尔算着快要抵挡,再度整理一下仪容仪表。 电梯开了,迎接的是斯坦尼克教授。 斯坦里克双手张开,表情很开心地做了个欢迎的手势:“终于把你盼来了,朱诺夫人在里边等着!” 这一层是个洁净、精密的实验室,是整座大楼的计算机控制中枢。 伊泽瑞尔设想过很多遍会面场景,没想到的是,赫拉本体并不在,会面的只是一个立体的投影。 赫拉她盘着靓丽的卷金发,首饰珠光宝气,一席柔滑的白绸缎,顺着女神般完美的身材流下来,若不是固定在左右两肩膀的结,还有前后丰隆的凸翘,令人怀疑真的会滑落下来。她微微一侧身,绸缎像飘着的云轻轻一摆,她湛蓝的双眼犹如天际蓝幕,目光定格在伊泽瑞尔脸上,令伊泽瑞尔一瞬间明白“天后”的含义。 伊泽瑞尔不敢无礼,平淡而视,收摄目光,用脑子去回忆前几秒看到的美好风景。赫拉是剪水眸子瓜子脸,但鼻梁和额头很高,很有智慧之相。她手脚修长,纤细线条下,不失希腊的健壮美,透过薄薄绸布依稀可辨腹肌线条。 伊泽瑞尔的表现还算令赫拉满意。 赫拉:“你终于来了,我选中的勇士。” 威严的声音伴随着俯视的目光,伊泽瑞尔心领神会,赶忙跪下拜谢:“承蒙大人的庇护,侥幸活至今日。” 对方用俯视的目光,显然是想让你跪拜。跪就跪吧,当跪搓衣板,伊泽瑞尔心中邪恶地想到。 赫拉:“察觉到了吗,我施加在你身上的祝福。” 伊泽瑞尔装作一脸迷糊,询问所谓的祝福。得到答复是,家庭、婚姻祝福,只是一个增幅,对于没有好感的女人,依旧是不起作用的,像卡西奥佩娅、希维尔那样。 伊泽瑞尔一副了然的表情,又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祝福,大人的力量令人惊叹,我实在愚钝,时至今日才察觉到。” “小滑头!” 赫拉沉吟一下,说道:“这算是一个小秘密。暗影岛的那只小蜘蛛曾是我的侍女,彩虹女神伊利斯。我让她监视着暗影岛上所有暗影英雄的一举一动。” 赫拉并没有说什么时候下手的祝福,只说暗影岛在她的监视之下。 伊泽瑞尔心底冒出一股渴望,猛地抬头,想问问乐芙兰在暗影岛上怎么样了! 赫拉轻笑一声道:“在想那个巫师会的小家伙么?她的暗影元素飞升很不顺利,为了保持人类的驱壳和容貌,她在百般折磨下,只完成了一半的魔力洗礼。她并不能像伊芙琳那样完全隐匿在黑暗中,只有她的影子能隐身。”轻叹一声,“爱真是一种难以低估的力量,伊芙琳不忍再看乐芙兰继续受折磨,伊芙琳正在路上,来找你麻烦。” 刺杀么? 赫拉语气回复威严:“以后,针对你的刺杀会越来越多,不过你是刺客出生,想必自有一套应付的办法。今天找你来,是有样东西送给你。” 身后的斯坦里克把一个宝箱呈上来,古朴的箱子,年代久远,与高科技的实验室色调相差千万里。 赫拉语气中略微伤感含愤:“它原是我哥哥的…统领众神的闪电权杖。上次战争被雅典娜摧毁,我收集碎片,令斯坦提克打造成一把电刀。” 哥哥?怎么不是丈夫,难道赫拉还是兄控? 打开箱子,伊泽瑞尔从斯坦里克手中,双手接过。注入一小丝魔力,惊起一边离子火花。伊泽瑞尔查看系统面板:获得斯坦提克的电刃,+30%暴击,+35攻击速度,+5%移动速度,被动:攻击时会释放闪电。 伊泽瑞尔一装备上,浑身感到莫名的轻盈,举手投足更加轻快,又不失爆发的蓄力。 电刀!好东西! 斯坦里克解释道:“这原是一件神器,被摧毁后也有强大的力量。很久以来,我一直尝试着复原它的神力,都失败了。我们抓过很多实验体,对电元素亲和力高的人,有冰原的狂战士,有艾欧尼亚的均衡教派弟子,都不行。我们始终没看到黑色的湮灭闪电。” 狂暴之心凯南,狂战士奥拉夫? 斯坦里克:“你能用黑色闪电,这是能复原它的第一步。霹雷是由百臂巨人和独眼巨人合力打造的,暗含着弑神之力直死之魔眼。直死之魔眼是一种强大的因果律力量,独眼巨人的眼睛能捕捉死亡之点,百臂巨人的百只眼能捕捉死亡纹路,一静一动。针对死点、死线的攻击,能抹杀任何存在。” 因果律武器,直死之魔眼?!等等,如果宙斯原先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还被雅典娜打败? 伊泽瑞尔委婉地问道:“雅典娜有多强?” 赫拉“哼”了一声,略微不满道:“雅典娜固然很强,但我兄长没有完全掌握直死之魔眼的力量。兄长总是把大量时间消磨在调戏希腊的女神们…唉,兄长荒废了修炼。直死之魔眼原本是为了消除时间法则、击败克罗诺斯而打造出来的。在漫长的战争中,兄长一直掌握不了,不得不依赖百臂巨人、独眼巨人的小宇宙,用三位一体的拳法,后被称为雅典娜之惊叹的招式,勉强击败了克罗诺斯。” 赫拉慰勉伊泽瑞尔几句,鼓励努力修炼,明确地肯定,一旦掌握直死之魔眼力量,绝对能推翻雅典娜的残暴统治。 为什么口号是残暴统治呢?雅典娜提防着人类的总数量,要将人口的增长控制在计划内。而对艾欧尼亚的战争准备,是因为太久没有把战火烧到艾欧尼亚了。在艾欧尼亚这个地方,人口的增长明显超过瓦罗兰其他地方数倍。这是不被允许的。 赫拉:“你们人类想摆脱战争的阴霾,就要不遗余力的推翻雅典娜。” 伊泽瑞尔再度单膝跪下誓言。 原还想帮泽洛斯问下,能否有办法避免艾欧尼亚的战争,如今看来,大势已成,在没有足够的力量前,根本难以避免战争。 出海了。 伊泽瑞尔在船舱内,参悟着斯坦里克电刃,即霹雷的残次品。要充分发挥直死之魔眼的力量,难在将死点、线、闪电三种力量合一。直死之魔眼,这种因果律力量,说错了是一击必杀的攻击破绽。但有破绽的目标会躲啊,闪电的速度显然是为了弥补这个缺点。还有一个是认知的知识,如果使用者认为神是杀不死的,死点、死线也不会被看到。 显然,伊泽瑞尔作为穿越者,对神的敬畏心不会盲从,认为没有什么是杀不死的,层次高低罢了。 正思索着,航船忽然晃动,摇得厉害,舱内灯忽明忽暗!海战来了! 四十三.海战 割面的呼啸风声,一个伏击者正兴奋地看着被飓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船队。.ranen`net 人鱼族的法师们联手释放了一个大型飓风,飓风眼凝聚着气压,裹起浓厚的云层,彻底遮蔽星月的淡薄光华,致使黑夜变得更暗。茫茫黑暗中,只有船上混乱的灯火,还有覆盖一切响动的巨浪声。 “真是顺利啊” 伊芙琳发出一声轻松的感叹。从暗影岛出来,伊芙琳是要刺杀伊泽瑞尔的。令她没想到的是,刺杀目标已经今非昔比,一群英雄坏绕在他身边。一个人去刺杀,等于去送死了。万幸的是,伊泽瑞尔自己出来了,只带三个英雄出门,且还有仇家纠集一支部队狙击他。 伊芙琳敏锐把握到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伊芙琳与玛维一谈,双方一拍即合。一切进展得很顺利。 “等着我吧,乐芙兰。很快我就会回暗影岛,带上这小子的人头,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伊芙琳清楚地知道,飞升仪式是把身体变成单一元素的魔力体,仪式完成后身体会动物化…而乐芙兰为保持人形的驱壳,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在灌注黑暗元素时竭力抵制这种变化。而乐芙兰要保持人类形态,还不是为了那小子?那小子倒好,被好几个女英雄围绕,也许早忘记了。 想到这里,伊芙琳握紧了匕首,她愤愤不平。 船上的伊泽瑞尔在努力使船队保持阵型。 一共有五只船,打着商船的旗号,向艾欧尼亚进发。原先的队形已不复存在,孤零零地被汹涌的波澜分割。能保持平衡,不被巨浪掀到海里去,就不错了。毕竟是木质的商船,水手们也并非精心训练的海军。 踏在甲板上,在晃动的视野中,伊泽瑞尔突然发现,前后的船只离得更远了。施法者在操纵着洪流,孤立自己的所在。 “主人!” 迦娜再次请战,她想召唤飓风,飓风魔法对抗飓风魔法,抵消掉对方的魔法,摆脱眼前不利的战局。 伊泽瑞尔:“如果抵消掉这次魔法,还有下一次,那将陷入消耗战。人鱼族擅长在海上作战,而我们会风系魔法的只有你一个。你必须节省魔力,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迦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伊泽瑞尔:“想办法找出这个魔法阵,摧毁它。” 伊泽瑞尔的目光落到了凯尔、莫甘娜身上。 海上作战,还是制空权更胜一筹。哪怕以地球的太平洋之战为参照,战列舰与飞机群的比例,结果是飞机群的高比例更能制胜。 伊泽瑞尔:“对方没有空袭,说明没有飞行单位。你们两个能从容地从空中打击。” 凯尔抵触道:“我们走开,不是让刺杀者有机可乘?” 伊泽瑞尔:“不会有事的,一切在计划中。我还有基兰的时间回溯魔法,可以复活的。难道让船被风浪掀到海里去,你们两个有翅膀,我怎么办?到海里去游泳?” 莫甘娜插话道:“到时候,我们可以开飞机。” 凯尔已知道什么是“开飞机”了,斥责莫甘娜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污,一把拽起莫甘娜从夹板上抛下船。 莫甘娜跌落时大叫道:“你个暴君姐姐!”她向伊泽瑞尔眨了眨眼。 狡诈的眼神,伊泽瑞尔明白,是莫甘娜促成了凯尔的决定。 一个大型的魔法阵,在十公里以外的海面上。 人鱼族的法师们汇集在这里,他们举着法杖,围着一个六星芒的图案,从案角向中心注入着魔力,一个更强的飓风在酝酿。 娜美注视着魔法阵,两道天空的倒影,落在起伏的海面上,让小美人鱼猛然抬头!会飞的敌人?娜美立刻出声示警。 人鱼族的男战士胡须像触条,属于近战、并会风系、水系魔法;女战士的头发是活着的蛇,她们擅长弓箭、电系、冰系魔法。一道道小型旋风,像立柱一样,阻拦入侵者。入侵者飞得又快又轻巧,旋风丝毫捕捉不到。但她们想接近时,一阵冰冷的箭雨逼退了她们。 凯尔喝道:“当心这些冰魔法箭雨,一旦射中会减缓我们的速度。”向莫甘娜比划手势,意思是要分头进击。 娜美见两只天使分开飞行,大叫道:“当心她们的佯攻,绝对不能让她们破坏魔法阵!分成两拨人,我左手边的盯着那只白翅膀的,我右手边的盯着那只黑翅膀的!” 娜美调度着守卫力量,绝不能让飞行物破坏这个魔法阵。 莫甘娜吸引着弓箭手注意,当一波箭雨扑向她时,她振翅后闪;凯尔趁机突进,但另一波箭雨毫不客气的挡住她。 耗费了许久时间,莫甘娜:“看来只有强攻了。圣杯座的圣衣!” 雅典娜的邪恶圣杯是一件白银圣衣!圣衣迅速覆盖莫甘娜全身,连翅膀都保护起来,盔甲以银白光泽为主,镶金色为辅(详见胜利女神皮肤)。 莫甘娜:“圣杯座圣衣只是白银圣衣,但在上次战争中被强化,加入了胜利女神祝福过的庚金材料,防御强度丝毫不亚于黄金圣衣。” 莫甘娜俯冲突袭,用圣杯的预知能力,轻松地招架箭雨。一阵阵寒冷从莫甘娜身上扩散开来,水在她双手上凝结成冰,“冰枪白莲华!”无数冰枪倾泻,刺穿了弓箭手们,少数打开的冰盾魔法也被贯穿。 娜美:“连长老们的冰盾也能贯穿?!” 凯尔见莫甘娜突袭成功,暗道“那么快就用了”,为避免火焰魔法与冰霜魔法的冲突,凯尔也穿上圣衣!与莫甘娜套上一套盔甲不同,凯尔原先所穿的金色盔甲变了色,黄金色变成散发着淡绿幽光的银白色(见末日天使皮肤)。 “积尸气鬼苍焰!” 凯尔挥剑一劈,绿色火焰毫无阻碍地穿过了海水,穿过了冰块,穿过了人鱼战士举手格挡的兵器,烧到了人鱼战士的灵魂上。 凯尔:“祭坛座的圣衣已被我融到自身盔甲中,鬼苍焰是一张能直接燃烧灵魂的火焰。” 在莫甘娜和凯尔的突袭下,人鱼族的战士、法师被冲得七零八落! 娜美眼睁睁地看着魔法阵被毁,她毫无办法,释放了几个碧波之牢、冲击之潮都被躲开,两只天使飞在天上太占据主动。 娜美气急败坏,大叫道:“你们两个鸟.人有本事下来打!” 莫甘娜得意地吹口哨:“有本事你上来!” 凯尔制止了互相嘲讽:“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要快点赶回去。” 两天使离开,娜美陷入责任过失的悲恸中,她无法原谅自己。“如果,我能召唤大浪潮就好了!”一个念头闪过,不甘驱使她努力运转魔力,海水响应娜美的呼唤,剧烈起伏,一个几十米高的巨浪形成了!娜美竟然在关键时刻,自我突破! “背后是什么声音?!” 凯尔回头一看,惊呆了,一个在视野中几乎接天的巨浪,以倒海之势呼啸推来,一个崩塌的巨大山峰。 莫甘娜:“天啊,谁的魔法,难道是刚才被我激怒的小姑娘?” 凯尔咬牙切齿道:“很可能是…” 如此大规模的魔法形成,一次海啸在所难免,天使姐妹也只能暂避锋芒。凯尔、莫甘娜忧心忡忡,这一次,弄不好她们要与伊泽瑞尔走散。 另一边,天使姐妹一走开,玛维等人立刻动手。 一艘幽灵船接近了船队,破败、腐朽的烂木,在海浪中发出沉重的咯吱声,好似随时能散架。但并没有散架,一种寂静而执着的莫名力量,驱使着鬼船接近。 越近,人们的心头越重,越不安! “我们完蛋了!是鬼船!” 终于有水手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 伊泽瑞尔大喝道:“肃静!那只是个破旧的弃船!世界上有鬼么,怎么可能?” 或许地球上存争议,瓦罗兰有的概率还蛮高… 伊泽瑞尔这么喊,是将领的本能,为稳住士气。一喊完就觉得要被打脸。 鬼船上涌出无数的迷雾,迷雾中有嘶哑的低语,接着,一张张人脸,嘶吼着,用迷雾凝结身体、武器,鬼兵鬼将出现了! 伊泽瑞尔心中阴沉:低估玛维了,她哪找来的帮手?除了人鱼族,还有不知名的不死族?这怎么可能?! 困难,意料外,还有等着的援军在哪里?恰好此时天使姐妹不在身边,伊泽瑞尔意识到这是个及其危险的时刻,一度怀疑是让基兰出卖了。 深吸口气,局势迷惘时,回到原点整理思路。电刀在手,伊泽瑞尔认为基兰不可能背叛的,因为电刀沉到海底,再找出来很难的。电刀那么关键,绝无可能为了弄死我而舍得电刀。 鬼兵们开始登船战,水手们,还有商船保镖们,士气低迷,一下子大乱。且鬼兵们是由迷雾组成,不畏刀剑,不怕魔法(水手们的魔法枪弹),一打散,下一刻又由迷雾组成。“杀不死”这个概念成为压倒船上的人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 伊泽瑞尔猛地对迦娜喊道:“用你的风系魔法吹散它们!” 没办法保留了。伊泽瑞尔此时是用刀锋之影的装扮,当然使用刀锋之影的技能。斩草除根,暗夜突袭,将刀片扔出去,清理一波兵。被斩中的鬼兵在强大冲击下溃散成雾,想再度重组成人形,一阵以迦娜为中心的狂风把它们吹散飞走。 迦娜也很害怕,年轻的她哪里见过鬼怪。一得命令,她直接用出大招复苏季风。鬼兵们被吹走,船上负伤的人,在复苏之风的治疗下,伤势愈合了,人们发出士气大振的欢呼。 一串蓝色晶体的标枪从鬼船上扔过来,任一标枪刺穿水手后,速度丝毫不减,再度贯穿一个目标,直至无生命体可穿透,钉刺在船身另一侧的护栏。一个魅影跃上夹板,是个女武士。她身披黑甲,胸口诡异的有一个大洞,很多标枪从那个洞口贯穿的放着,但她丝毫不受影响。 复仇之矛卡莉斯塔?! 伊泽瑞尔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里。回想之前细节,似乎鬼兵们都是女性? 没有多想的时间,卡莉斯塔发出一阵强烈的灵魂波动,她握住胸口上的长矛,蹭地一声弹射之音,击飞的却不是长矛,而是一个个从虚空中跳出的女剑士。传送魔法的力量,给女剑士们跳出来的第一下附加大量冲击力,很多水手在第一波攻击下就手臂骨折! 伊泽瑞尔心中叫遭,士气再度动摇,然而船上的都是雇佣军,并非血色精锐,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应对策略。事到如今,一些机灵的雇佣者偷偷弃船跳海。伊泽瑞尔让迦娜站得离自己近些,心想只有等凯尔她们回来再扭转战局。 迦娜是精灵种,她耳朵很长,听觉敏锐,脚下夹板有动静!太快了!她只来得及一脚将伊泽瑞尔踹开,慌忙躲避!她脚下的木块立刻被黑色的尖刺四分五裂! 其实伊泽瑞尔的真身已经躲到了船舱里,上面的只是个实体影子。在下边看到黑刺撕开船板,伊泽瑞尔认出是谁了,伊芙琳。麻蛋!暗影岛的家伙们,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先一步来找我麻烦?! 破损的夹板上,伊芙琳不慌不忙地从消灭剩余顽抗力量,隐入黑暗,刺杀得手,再隐入黑暗,神出鬼没!抵抗者们疯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跳入海里,放弃任务。 伊芙琳舔了舔手上的鲜血,玩味地道:“你完蛋了,泰隆。”看了眼娜迦,眼中闪过怒火,“乐芙兰为了你忍受着痛苦,你倒好,死到临头还有个俏丽丫头陪伴。” 伊泽瑞尔的脑子飞快计算着,已经不考虑战胜对方了,先想办法脱身。伊泽瑞尔自己能逃,问题是迦娜。 四十四.按倒伊芙琳,变故 伊泽瑞尔掏出一个护目镜戴上。.?r?a?n??e?n`net当初击杀德玛西亚大匠师杜朗得到的、名为神域改造的护目镜。神域改造的结构扫描功能是真实视野,能克制隐形的能力。伊泽瑞尔永远不会忘记被伊芙琳踩在地上蹂躏那天。等着报仇呢! 抬头锁定伊芙琳的脚下,伊泽瑞尔凝聚魔力。 魔力涌向夺萃之镰,改变了镰刀形状,使它固定在左臂上的飞升护符上,看上去是两片弹刃组成的长弓。一团光明粒子束从护符震荡激发,再被长弓的魔力二次激发,一次精华跃动的光明粒子震荡波增幅为大招精准弹幕! “轰鸣” 本就被捅了很多洞的夹板终于坍塌!刺眼的金光一下闪了上边所有人、鬼的眼睛,接着她们被金光吞没。光明魔法对不死系有克制,鬼兵们在光粒子的贯射中消散,一缕缕烟魂飘入鬼船。 伊泽瑞尔观察仔细过,复仇之矛带来的鬼兵们并非无敌。每次收到致命伤,哪怕是物理攻击,鬼兵们的个头会减少一点点体积。而被天敌的光明魔法击中,几乎一个个再也无法凝聚迷雾成形。 伊芙琳太靠前,被迫使出护盾抵消;卡莉斯塔在后方机敏地跃开躲避。 伊芙琳:“你是什么人?!”俯视着掀开天花板的舱内的伊泽瑞尔,疑惑喝问,“纯正的光明魔法?你是德玛西亚的高阶贵族?我要杀的这个人也是你的目标吗?” 泰隆是杜克卡奥家的家臣,杜克卡奥家是诺克萨斯的重要势力,与德玛西亚敌对。 伊芙琳觉得一下把握住了交际的关键,她决定拉拢伊泽瑞尔对付泰隆。 伊芙琳:“你在下边放冷箭,帮我们牵制住泰隆的侍女,我来完成击杀,如何?” 伊泽瑞尔的眼神颇为古怪,但双眼藏在护目镜的镜片下,伊芙琳是看不到的。 伊泽瑞尔心道:“为什么,伊芙琳会不知道泰隆是我的影子实体化呢?” 之前在古代精灵遗址,伊泽瑞尔与玛维影歌冲突过。而玛维是影流魔法的始祖,应会看穿伊泽瑞尔的影子魔法才对。难道说?! 伊泽瑞尔心中有个猜测,决定试一试。 伊芙琳看到金发小子点头。 卡莉斯塔似有不满道:“这小黄毛能信吗?刚刚若不是我及时将誓约者们收回,我的誓约者们将损失惨重!” 伊泽瑞尔用实际行动回复疑问,释放几个精华跃动,光明粒子撞击着迦娜的风暴之眼护盾。装模作样的演戏,伊泽瑞尔将迦娜引离交战处,远一点是一点。 伊芙琳自满地道:“这原是艘商船,有不速之客搭乘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卡莉斯塔皱皱眉头,没有再说话。 伊泽瑞尔偷瞄到这个细节,心念急转。因为修炼了念力,伊泽瑞尔察觉到复仇之矛的恶意一直没有减弱,而伊芙琳的恶意减少了一点。按背景故事,卡莉斯塔的心机并不深。如果说玛维有所隐瞒的话,没理由瞒过了伊芙琳、却没瞒过卡莉斯塔。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玛维与卡莉斯塔达成了某种针对伊芙琳的敌意的合作。 一会有好戏看了,现在,伊泽瑞尔要试试影子化身的单一元素化,与本体的单一元素化,差距有多少。 伊芙琳发起冲锋,她旋转着身体,手一挥,五指指甲化为尖锐的铁爪,一爪撕向泰隆。泰隆身子一侧,规避要害,挺刀刺向她的手腕! 伊芙琳哼了口气,似赞又似颇感意外,闪电般缩手,另一手反抓泰隆的手,竟是用同样的招式。 泰隆冷哼一声,暗道对方托大。刚那招刀斩是擒拿手的演化,对方直取要害,我方避过要害,擒住对方手臂加以攻击。如今伊芙琳少了个侧身动作,直接对手臂加以攻击,是不是把身体的要害给忘记了? 毫不客气,刀尖对准伊芙琳的胸口,手臂力量瞬间爆发,“呛”一声,刀刃瞬间暴涨,是诺克萨斯式外交,使刀刃像弹簧刃一样迎面弹射! 伊芙琳“咦”一声惊呼,眼看刃尖要刺破胸膛,她的胸口快速伸长出一根黑尖刺,精确地顶开了刀尖! 伊芙琳身上冒出的尖刺像疯狂生长一样变长变粗,浑身如刺猬,迅速化为一个利刃的黑旋风,撞入泰隆怀中! 泰隆一下惨如万刺穿心,被撞飞后栽倒在地起不来。 伊泽瑞尔看呆了,这…这简直是火影里君麻吕的唐松之舞的翻版!攻防一体的近战体术,毫无破绽! 伊泽瑞尔不禁暗自吐槽,尸骨脉难道真那么实用么,婕拉做的荆棘之甲是如此,弗拉基米尔的铁骨是如此,伊芙琳的暗影魔法也如此。 伊芙琳:“太简单了!那个破绽,是我故意给你的机会。你可能觉得我很坏,但我觉得很爽!”一拍脑门,“噢,我记得你是擅长植物魔法的!没看到流血,是自我治疗能力吗?” 影子并非**,当然不会流血,但要修复好站起来,需要时间。 伊泽瑞尔向泰隆传输着魔力,纯粹的单一暗影元素,对魔力使用很有效率,身体被贯穿的洞洞一个个很快平复。估算着魔力消耗,伊泽瑞尔总算对飞升英雄的强度有个底。 大意了,一份仇恨憨在内心,真是会憨出内伤,一想到能一招干倒伊芙琳,心急了。 尸骨脉流的体术,特点是搏杀时占据着锐利、角度、硬直快的优势,锐器对锐器,是很难的,只有从钝器打击着手。 伊泽瑞尔暗中投影武器,泰隆手中出现了一把流星钉锤。 泰隆右手持锤柄,左手持链锤,展开反击。泰隆右手一抬,臂刃弹射出三把螺旋刀,品字飞向伊芙琳。 时隔许久,十字螺旋刀替换成了三叶螺旋刀,冲击力更强。但伊芙琳见过泰隆用这招清理鬼兵,丝毫没有不适应,脚跟轻松一点地,召唤一排黑尖刺凭空冒出拦截飞刃。 并不指望这招建功,泰隆一翻身,毫无重量的轻轻掠过荆棘遍布的前方,举起锤子,居高临下砸向伊芙琳。 伊芙琳:“钝器?呵呵!思路还不错,但你以为那种笨重的玩具能砸中我吗?” 伊芙琳左右碎步,身形原地幻化出数个影子! 伊泽瑞尔心中悍然,开着神域扫描,是能清楚看到,这并非幻术也并非分身术,而是伊芙琳用脚快速踩踏地面,使出来的高速节奏感!是纯粹的速度技巧。 貌似带这个神域扫描并没有什么用…伊芙琳不用隐身能力也很强大。 数选一,泰隆一锤子砸中了一个幻影,没中!其实伊芙琳的速度已经碾压了使用钝器的泰隆,侥幸砸中也会被她躲开,结果是不会有意外的。伊芙琳袭向泰隆的背后,泰隆甩出一圈螺旋刀,获得隐形及强大的爆发力量和速度。 伊芙琳:“终于用上隐形能力吗?哈哈哈,黑夜是我的面纱啊,较量融入黑暗的技巧,你以为我会输给你吗!” 伊芙琳眼角瞄到一个黑线事物快速闪击来,她手心冒出一根黑刺迎击,愕然发现是一根铁链绑住了黑刺。 伊芙琳正视前方,铁链的另一头,应有一个隐形的家伙在使用,不由吐槽道:“你是笨蛋吗,这样使用隐形有何意义?” 卡莉斯塔提醒喊道:“当心上面!” 是了,尸骨脉流体术有个方向上的弱点,头顶正上方!头骨是不能乱动的,否则脑浆就散了…当初我爱罗不正是找到了这个弱点,而捡回一条命?其实,我爱罗一开始就飞得高高的,君麻吕在下边只能挨着打。 伊芙琳抬头一看,泰隆抱着一个巨大的锤子,笼罩了她的所有躲闪空间。范达姆领主的劫掠者暴击形态,即倍化了一倍体积。而伊芙琳所看到的铁链另一头,没有任何人,是一刀片把铁链插在地上。 “可恶!”伊芙琳尽可能使出最大数量的黑色尖刺,组成一个笼子,防御这坠落一击。不是普通的笼子,笼子的各个角为基点,张开了一个抵消伤害的结界。 “轰”船体剧烈晃动着,一个身影被压在巨锤下。结界支离破碎,笼子被锤得变形。 伊芙琳意识到被限制住行动,对方只要继续在上边输出魔力,接下来是比拼魔力。但她受到强大震击,钝器打击效果显出来,她开始抑制不住伤势,在魔力对抗中咳出血来。 伊芙琳的思想剧烈挣扎了一会,她不得不承认,当初被她踩在脚下的毛小子,击败了她…再顾及面子,会死的! 伊芙琳:“卡莉斯塔,玛维,帮我!” 喊话求助完,伊芙琳倍感丢脸,谁知卡莉斯塔竟然问道:“你说什么?海上风大,没听清,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再丢脸一次?! 伊芙琳气得大口吐血,大声叫道:“看到我这个样子,还不帮忙?!”喊完一阵剧咳,伤势更重了。 伊泽瑞尔留意着卡莉斯塔的动向,心道终于要插手了吗。 卡莉斯塔向泰隆投掷长矛,泰隆躲避,受到干扰,输出的魔力一滞,伊芙琳立刻感到压力一松,瞬间爆发一口魔力,顶开巨锤,从下边打着滚儿钻出,甚是狼狈。 “咳咳” 伊芙琳长松了口气,心道总算溜出来了,大意了!没想到这小子今天会变得那么棘手!但他的能力快见底了,而玛维、卡莉斯塔同时出手,拿下他不难。 伊芙琳留意着泰隆的动向,注意力在前方,蓦然背后一疼!痛声尖叫,伊芙琳背后突遭一记重重的斩击!是玛维!玛维闪烁到伊芙琳背后,偷袭得手。 伊芙琳艰难回头,试着调动尖刺,发现不行。 玛维的声音响起:“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特意在刀刃上抹了抑制魔力的毒。我知道你有抗药性,但没用的。我的药在这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是半身塞纳留斯的女儿用过的毒,不是你那种程度的抗药性能抵挡。”顿了下,“话说回来,如果不是你苦战这小子,被限制了速度,我还未必能偷袭得手。” 伊芙琳:“为什么?” 玛维没有回答,伊芙琳看向后方的卡莉斯塔,“你呢?我们明明是一起从暗影岛出来的,为什么要帮助外面的人对付我?你是要背叛岛主大人么?” 因为卡莉斯塔在后方,按说好的,卡莉斯塔担任掩护,伊芙琳没想到卡莉斯塔一早与玛维串通。 卡莉斯塔:“你根本不了解我。我一直在积攒着力量,等待向暗影岛复仇的那一刻。岛主?那家伙偏向那只人马,曾经是那魂淡背叛并杀了我!我需要一具驱壳,只是灵体状态打败不了那只人马。玛维说有办法帮我搞到!” “哈哈哈” 伊芙琳发出一串长笑,笑声略微抖动,可见她伤得不轻,很痛。她忍着痛用足够轻蔑的语气开口:“她能帮你搞到身体?简直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玛维淡漠道:“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她拿下了金属的重盔,暗夜精灵的容貌显露出来。精美的五官,银色的长发,紫罗兰的皮肤,长长的耳朵。 伊芙琳一愣,有种照镜子的“同类”错觉,惊得说不出话来:“你!” 玛维摸了摸自个脸蛋,修长的手指拂过紫罗兰皮肤:“我们像不像同一个种族?当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多年困扰我的难题要解开了。多少年了,我曾追捕一个逃犯花费了很多年时间,我的追随者们一个个死去,她们化为精灵之魂,但在异界无法转生,因为远离树神太远……我暂时将她们的魂魄用黑暗元素灌注,弄成复仇之魂。” 一个个影子实体的复仇之魂出现,在复仇天神的控制下。 玛维:“来到这个世界,我放任了后来加入的追随者离开,不是因为宽容,而是因为她们是失败品。暗夜精灵族原是长生不死的种族,我一直立志要恢复精灵族的不灭荣耀。幸好,这个世界有一种名为飞升的元素化仪式!我要提取你体内的魔力,提取你体内的暗影元素,研究找出你与复仇之魂的不同之处。” 玛维看向卡莉斯塔,卡莉斯塔会意,一柄充满符咒的长矛投掷出,贯穿了伊芙琳。 伊芙琳:“啊!” 习惯地喊痛,但身体并没有感觉到痛,而是灵魂有种被束缚的压抑感。 卡莉斯塔:“不抑制住她体内的庞大魔力,根本束缚不住她的灵魂!玛维,你要定期给她上药。” 玛维点点头:“我会的。”目光冰冷地越过泰隆,转向身为本体的伊泽瑞尔,“该你了!看了那么久的戏,是时候算清楚我与你之间的账!” 伊泽瑞尔咽了口沫,苦笑道:“我不明白,我与你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难道只是因为一次冒昧打扰,就要互相厮杀?” 玛维怒道:“没有仇恨?你所用的影子魔法,是杜克卡奥偷学我再传授给你的!你影子所用的刀,是我为亲弟弟打造的!” 伊泽瑞尔掀开护目镜,不能让神域改造遮挡表情,影响演技发挥! 伊泽瑞尔:“不不不!不是偷学,是模仿!模仿你,说明你的魔法好用、实用!至于你弟弟用过的刀,据我所知,加洛德背叛了你!其实,我一直很崇拜你!你才是对暗夜精灵族最奉献的领袖,是暗夜精灵族的顶梁柱,是暗夜精灵族的未来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错的是不能理解你的人。” 伊泽瑞尔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加洛德有这样的姐姐,怎么能背叛呢?我有你这样的姐姐,哪怕全世界背叛了你,我也会坚定地站在你身后!可惜,可惜!”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玛维愣了下,杀气收敛,心底冒出很多疑问,问道:“你怎么知道加洛德,怎么知道我的事情?难道你也是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是艾泽拉斯世界的人。” 四十五.皮尔特沃夫的灾难之日 伊泽瑞尔打开话题聊起,是想拖延时间,等凯尔、莫甘娜回援。?火然?文?.?r?a?n?e?n?`n?e?t如果能缓和与玛维的关系也不错。 迦娜摸了摸她自个的长长精灵耳朵,嘴角微勾,含笑暗喜。 “原来,我和主人是来自同一个星球,我们都是外星人!” 迦娜一直介怀与伊泽瑞尔的种族隔阂,她从太多人眼中读取到“异类”的意思,她很反感这种眼神。幸好,她没有看到伊泽瑞尔眼中有这种眼神,甚至可以说,伊泽瑞尔看迦娜总有种莫名的热切。而迦娜今天总算明白了,原来伊泽瑞尔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 玛维问起伊泽瑞尔,有没有办法回艾泽拉斯。伊泽瑞尔理所当然的表示,暂时没有办法。伊泽瑞尔还描述是一场战斗后传送到这个世界,并曾经一度失忆,如今在慢慢找回记忆。 玛维丧气地感叹:“你也没办法么…”述说经历,“我当时在寻求力量和援军。我与人鱼族联手,探索萨格拉斯之墓,不料被追兵阻拦,一场大战后意外启动了传送。瓦斯琪说这个世界的坐标离艾泽拉斯很远,唉” 迦娜心潮起伏,原来主人是跨越了星光般遥远的距离来到她的身边… 迦娜的脑洞被船体的剧烈摇晃打断!顺着众人的视线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海浪,如接天的水色巨山,呼啸着以万钧之势压过来!众人的所在船只和巨流相比,好比一片随时会掀到海底的树叶。 卡莉斯塔皱眉道:“怎么会有巨浪袭击?人鱼族明明知道我们在这…还有一队人鱼族在附近待命,他们为什么不拦截下来。” 玛维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多年战士的直觉,让她感觉到类似于猎人盯住猎物的威胁。玛维她就是那个猎物,尽管她刚刚扮演了猎人捕获了一头猎物(伊芙琳)。 伊泽瑞尔让迦娜释放一个龙卷风吹开浪潮。 迦娜蓄了大量魔力,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形成,准备迎接巨浪。 令人没想到是,巨浪在碰上之前,水龙升天,另一个更巨大的龙卷风携着惊涛骇浪碾压过来。 玛维一瞧这态势,怒喝道:“吸水这么快!这个龙卷风我认得,是瓦斯琪的!魂淡!艾萨拉是要背弃合作对付我们!” 埋伏在暗处的瓦斯琪心中冷笑,看到伊芙琳的模样,起心思的又何止你玛维?所谓人鱼族,不过是暗夜精灵的被诅咒形态。鳞片覆盖皮肤,头发变成小蛇,双脚被鱼尾取代,这些痛苦忍受几千年,早就急不可耐地想摆脱了! 只要有办法解开伊芙琳身上的秘密,再也无需玛维凝聚的拙劣月光,人鱼族的族人不必再从蛋壳孵化,直接凝聚暗影元素,以伊芙琳的形态降生。不再依靠玛维,自然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在茫茫大海上,主场是属于瓦斯琪和她的部队。 两道龙卷风相撞,风力强劲的撕扯着船体,五艘船如纸片飞屑,渺小的乘客在乱风中迷失,黑暗中旋转,升空,旋转。分不清左右,分不清天地。 已经看不到玛维的影子,卡莉斯塔,伊芙琳,还有偌大的鬼船,一点影子都看不到。昏暗中,伊泽瑞尔紧紧抱住迦娜,迦娜紧紧反抱着。耳朵边具是呼啸的风声,伊泽瑞尔虽然很想像电影里的对白那样,大声喊几句台词,但根本不可能。风速快到极致,空气稀薄到无限接近真空,声音根本传达不了。(飓风眼中心是真空) 风力肆虐,气压骤变引起雷雨。几道电闪雷鸣,照亮瓦斯琪的蜿蜒身躯。瓦斯琪事先想等船上的人厮杀个两败俱伤,再坐收渔利。不料,伊泽瑞尔和玛维“相谈甚欢”,瓦斯琪在一旁有些忍不住了。娜美的巨浪的到来,促使瓦斯琪下定决心提早撕破脸。 瓦斯琪控制着风暴,将玛维、卡莉斯塔吹向南边,大海更深的海域。船队是在近海被袭击的,吹到深海更有利于人鱼族作战。瓦斯琪再把伊泽瑞尔、迦娜被吹往北边,北上皮尔特沃夫的航道。她知道有两只天使跟着伊泽瑞尔。把伊泽瑞尔吹到北边去,引开两只天使,人鱼族才能腾出手来全力对付玛维一伙。 一艘祖安的战船在领海交界处游弋。铁质的船身,卡通动漫的古怪外表,载满了鲨鱼头样式的火炮和飞弹。 “哈” 打了个疲惫的哈欠,驾驶者是一个高瘦的小姑娘。她很瘦,瘦到能看到排骨;她有着深深的眼圈,长期夜生活留下的;苍白的皮肤是大面积的纹身,留着两根蓝色发辫垂到地上,让人怀疑她走路时会踩到自己的辫子。 金克斯,基兰把她派来接应。金克斯带了足够的武器弹药,还有三十个自动ai的武装机器人及快艇,五十架ai武装无人机。原以为晚上能大闹特闹一场,谁知道闹钟晚响,赶到时已经被飓风吹得什么都不剩。那个闹钟也是ai机器人,金克斯恼火之下把它拆成碎片。 不过没关系,还有大闹一场的机会。 金克斯指着屏幕显示说道:“基兰老师给小黄毛的怀表能卫星定位,他们已经在皮尔特沃夫境内上岸,而我们现在处于海上边界。” 船停了,金克斯把发动机熄火。 莫甘娜一瞪眼,问道:“你什么意思?怎么不开过去,我们要与小黄毛汇合呢!” 凯尔:“边界?你是说皮城的海军会阻拦?” 金克斯打了个响指:“对!瓦罗兰东边的海上力量不多,随着海盗猖獗,各国才刚建立自己的海军战舰。哈哼哼,”笑得不怀好意,“我有把握击溃皮城的那点海军,但要得到两位的首肯,否则回去基兰老师一定会骂我的。” 莫甘娜:“你是来专程捣乱的吧!想引起两国开战?恩,很好,邪恶十足。但我们为什么要帮你背黑锅?既然已经知道了小黄毛的方位,我们可以自己飞过去找他。” 金克斯笑嘻嘻道:“那可不一定哟。”指着雷达扫描到的群亮点,“皮城的战斗机已经升空了,尽管两位很强大,但还是会被它们拖慢速度的。” 凯尔:“怎么可能,按国际惯例,皮城海军应先鸣炮示警…” 金克斯心中一乐,心道海鲨图案是金克斯的专属招牌,一旦亮出来,从没有说不大闹一番就回去的。如今金克斯的战舰熄火,正是海战中的一大破绽,皮城海军一看到怎么可能放过一个大好时机? 凯尔和莫甘娜征战上万年,却也不懂海上机械科技作战的门道。 眼看雷达扫描屏幕上的满屏坐标越来越近,凯尔果断道:“击落它们!打开前方的路!” 金克斯大叫道:“好咧!”猛一拍按桌,双手飞快的按动发射按钮,火力全开,战舰上满载的所有飞弹发射!武装无人机升空,ai机器人驾驶快艇下水。战舰变形,收缩船体,向下伸出数个火箭口,喷射出热浪,升空了! 莫甘娜:“这艘船变成了飞行器?等等,你要干嘛?!” 金克斯两眼反光,兴奋道:“当然是空袭!我要炸毁皮城的建筑!把那些一栋栋高楼大厦炸成废墟!” 升空的不止变形的战舰,还有一艘艘潜在水下的潜艇,全部变形为飞行器升空。 凯尔震惊了,喝道:“住手?你是要袭击皮城的平民?!” 金克斯连忙摇头:“不要惊慌,天使大人!”目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我炸的都是无人楼!皮城房地产们建了数倍于皮城人口的房子,却把房价搞成天价。哼哼,这些罪恶的商人,我要轰炸,全部炸成稀.巴烂!让奸.商们血本无归!” 皮城在陆地战场的防空设施完备了,但在海上仍然薄弱,金克斯早就想从海上来波空袭,还有人帮背黑锅,简直爽得不要不要的。 皮尔特沃夫城响起了空袭警报。一枚枚导弹划过天空,精确命中一幢幢楼房,人们惊叫着,办公室的老板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老板们的心在滴血:破产了! 防卫军,警车,消防车鸣着尖锐的警笛,维护,稳定,绝对不能混乱! 金克斯乘着一枚飞弹降落,她架起鱼骨头,扫射、轰炸着卫队,吆喝着,双目中倒映着爆炸的火焰,让金克斯全身爽.到飞,金克斯手脚动作快如闪电,皮城的卫士只能看到金克斯的一道道残影。 乱了,更乱了。完了,全完了,一个女警察陷入当机中。 “蔚!你没事吧?”戴着高帽的搭档摇了摇她的肩膀,蔚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蔚喃喃道:“没了,我的房子,刚刚贷款买的…凯瑟琳,你知道吗,房价跌了要还款还得更多,房子没了要为一片废墟还债…我还没住过一天呢。” 名为凯瑟琳的高帽女警,嘴角抽了抽道:“你应该想的是,幸好你还没住进去…”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蔚将悲愤化为力量,大吼道:“金克斯!你个魂淡,我绝对要宰了你!” 蔚这次还是没抓到金克斯。金克斯在游戏里没有位移,但在这儿,她的被动一直是开着的,还有大量的ai武装机器人护卫。最重要的,这次空袭,还有天使姐妹暗中保护。空袭后,金克斯与凯尔、莫甘娜分别,金克斯乘坐一架飞行器逃离。 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皮城这一天。官方发言人形容:这轮轰炸是史无前例的灾难,轰炸第二天楼市房价直线跳水,无数人血本无归,破产,负债累累…万幸的是,没有一个平民伤亡。皮城对此表示强烈抗议,并提高了金克斯的悬赏金。 而金克斯回去后,在网上嚣张的声称对此次空袭负责,并表示原先买不起房、现在买得起的人要感谢金克斯!然而金克斯没有想过,谁还敢买… 人心很奇怪,涨,先不买;再涨;再再涨;再再再涨,追着买!有一天突然跳水,比任何时刻都便宜,却又不敢买了。 “完蛋了,完蛋了…” 蔚一头趴在警局的案桌上,垂头丧气。一想到银行的催债,蔚就有种想放弃治疗的冲动。 “公务猿一个月工资还不够填债,我得打两份工…” “我的婚姻完了,谁会愿意和一个高度负债女交往,充当接盘侠…” “换不起债,我会不会坐牢,会不会遇上我抓过的犯人?那画面光想想就要泪奔!” 一个熟悉声音叫了她,“蔚!下班有空吗!和我去车站接人。” 蔚有气无力道:“接什么人?” 凯瑟琳一把扶起蔚,轻咳一声,小声道:“我爸爸的大学同学,维克托教授!还有,他侄子,我的未婚夫…” 蔚瞬间抓狂道:“你说什么?!未婚夫!你知道我现在的心理面积吗!你是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吗!” 警局其他的同事一下被这边吸引了。凯瑟琳是皮城的警花啊,她高层的女儿,有种高贵的气质。男同事们一闭上眼,念着警花的名字,几乎能瞬间想到警帽子下的紫发长长飘飘,警服下的胸部波涛汹涌,警裙下的两条白白的长腿。 凯瑟琳:“嘘,你不要说那么大声。只是一次相亲而已。” 蔚一肚子埋怨,依旧大声问道:“相亲?男的长得帅么?有房么?有车么?摩托车是不行的!” 周围的注意力已高度的吸引,一个个呼吸声都听到,再小声也没用。 凯瑟琳无奈道:“是个小黄毛,蛮帅的。暂时没车也没房。” 蔚“哦”了一声道:“没有就是没有,什么暂时?!帅又不能当饭吃,行了,我过去一拳轰歪他的脸,亲事直接推掉。” 蔚戴上了两个机械铁拳,凯瑟琳赶忙阻止道:“你别乱来。我父母也在!他和他叔叔维克托将被安排到科学院工作,将会和黑默丁格、吉格斯、杰斯一起搞科研,他是个科学家。” 科学院?!年轻的科学家,前途无量有木有! 蔚两眼发光道:“凯瑟琳,我和你商量个事,把未婚夫让给我行不行?” 凯瑟琳无语道:“为什么,难道只因为是个科学家?那你怎么不去找杰斯?” 蔚摇摇头道:“我和你一样,非常讨厌下巴像屁屁的男人。你说他帅,一定没有杰斯式的下巴,对不?” 在蔚的软磨硬泡下,凯瑟琳略微松口:“看看情况再说吧。” 四十六.当教授,青钢影 “我上个洗手间。火?然?文??.?ran?en`net” 也不管维克托是否吱声,伊泽瑞尔起身离开座位。维克托将自身改造成机械人,所谓机械人是除了保留生物智慧,吃喝拉撒完全消失。 伊泽瑞尔才与维克托相处不到24小时,感觉像是对着一团空气。 迦娜跟着起身,一瞅她自己的光亮西装,又一屁屁坐回去。 迦娜的任务是扮演一位科研助手,身份是冒险中认识的朋友。她梳了个丸子头,外披深蓝色西装上衣,白色衬衫,里面是一抹鲜艳的红色小内;下身是黑色皮质短裙,近乎透明的黑长丝袜,最后是一对红色的高跟鞋(见女主播皮肤)。 伊泽瑞尔也穿了一套西服,白色上衣,灰色衬衫,黑领带,白手套,胸口有一朵玫瑰(见光执事皮肤)。 迦娜还在适应期,从来没有穿过高跟鞋的她开始很不习惯,庆幸的是她能风魔法漂浮在空中,现在唯一不足是还没能转换好身份,她依旧牢记着是伊泽瑞尔的侍女,要时刻跟着主人。 该死的,又弄错了,年轻的侍女咬着嘴唇心道。 伊泽瑞尔示意她道:“别紧张~放松~再放松~” 迦娜咬着的嘴唇松开了,但口水也顺着流了出来…伊泽瑞尔看到后愣了下,想了想其中含义,提醒道:“从新涂口红,颜色掉了。” 迦娜双颊飞起两朵红云,讷讷的道了一声是。 伊泽瑞尔叹了口气,用鼓励的语气道:“你说话不要总是太小声,你的声音很好听的,太小声我听不到。目光不要总躲闪,自然点平视,你笑起来很好看,总低着头,我看不到。” 原本想说要大声点,昂头,那才显得有自信,伊泽瑞尔巧妙地变化了一下内容。 迦娜别扭的笑了下,说出了一句嘶哑的“知道了”,她还是紧张了。 伊泽瑞尔:“你自己对着镜子练习吧…” 还是操之过急了吗。 迦娜这模样迟早会被人看穿,这也是计划中打算好的,用迦娜做挡箭牌拒绝相亲。 间谍是虚假的身份,用虚假身份相亲什么的,节操太下下了。在地球,有人用假富豪身份行骗。如今,伊泽瑞尔顶着祖国的大义,为诺克萨斯军事联盟国的祖安窃取机密,依旧难以真正下得去手。 说明节操还在啊! 伊泽瑞尔一转身,维克托的机械眼,一抹红光一闪。内置屏幕上显示了一个计时器,精确到毫秒。 维克托:“采集数据,对象:使用黑色闪电的目标,行为:排泄,生物新陈代谢的一个环节,用时:平均十五分钟,间隔…” 在一个疯狂到把自身改造成机械的科学家眼里,伊泽瑞尔只是个研究的观察目标。 “魔力声呐探测,依旧没有波动,浪费时间的行为吗。” 维克托耐心足够,这次任务是有足够的时间采集数据。 皮尔特沃夫城,和现代的地球有相近之处,似乎每个国家的特色都糅合了一点。像花旗国那样枪支泛滥,导致庞大的警察队伍;又像中华那样泡沫房价,很多人按揭买房,即用一套房子贷款买第二套房子,再用第二套房子贷款买第三套房子,由于货币的持续贬值,所以利用固有资产的长期增幅去保值货币;又像一个国际大港口的香.港,在法令堪称健全、以闻名环保著称瓦罗兰的地方,一旦黑夜降临,帮派势力的赌场、夜总会、地下拳场等等,大量没过海关的走私品在帮派势力内流通,料想皮城的警察会很忙吧。 不同的是科技。因为有魔法的存在,附魔后的衣服坚韧度堪比钢板,所以枪械使用者为提升贯穿伤害力,子弹多用大号子弹、改装子弹。相对的,枪械也能附魔,能花式打出各种输出而不用担心管子炸膛。但对使用者提升了要求,最好是魔法师。 例如这次任务拿到的凯瑟琳的资料,情报中有提到凯瑟琳有一招“和平使者”,子弹会变形为一只金属飞鸟,扩宽贯穿的杀伤范围。大号子弹需要火药加入火元素激发,贯穿力是暗影魔法的爆发力,至于为什么会变形为金属飞鸟,这是人家的秘密了。 伊泽瑞尔上完洗手间回来,看了维克托一眼,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蠢货!” 双方都在心中默念一遍,没有说出来。 伊泽瑞尔故意多上了几次厕所,总算确认那股次声波是维克托使用的扫描手段。 人耳听不到次声波,但伊泽瑞尔修习有音波功法,能感知到。维克托的扫描次声波又转向伊泽瑞尔一旁的迦娜。这是个精灵种!她的风系魔法天赋让维克托也很感兴趣,列入了观察对象。 作为一台机械人,维克托的大脑已经改造成电脑,记忆容量、数据读取都是像电脑一样夸张、快捷。维克托掌握的资料很惊人,囊括了瓦罗兰大陆的所有城邦、古代遗址、未知的神明领域。 维克托:“古代精灵的猛禽德鲁伊风系魔法,这不是艾欧尼亚在研究的课题么…” 古代精灵遗址不止一处,精灵种较为常见的艾欧尼亚也有。 艾欧尼亚高层在秘密研究古代精灵的化石,并取得一定进展。魔法使用者死亡后,遗骨由于生前者对魔法元素的频繁交流,导致魔法元素徘徊不离去。这一现象至今在魔法界仍有争论,有一种解释认为元素是一种类微生物,有它自己的喜好。实际运用是,一直标榜正义的德玛西亚皇室,会把先祖的骸骨植入厚重的金属盔甲。这种打扰死人的无礼做法,被德玛西亚官方美其名曰先祖庇佑。 各国高层自是不信这种说法的。艾欧尼亚高层用古代精灵遗骨制作英雄级别的魔法刻印。在黑市,一套完整的古代精灵遗骨被高价悬赏,前提是有魔力波动的。上次希维尔探查祖安西边,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价值的遗骨。而玛维对人类的这种行为是恼火到咬牙切齿的。 维克托在祖安权限很高,知道艾欧尼亚的研究已取得成功,成功制作了四套一模一样的“御风剑流”魔法刻印装备,但有一套被诺克萨斯高层派人盗走并奖赏给锐雯。 维克托是知道“御风剑流”使用者形态的,一旦启动微缩魔法阵,藏有遗骨的盔甲会自动覆盖上。而迦娜使用风魔法时,竟然没有任何盔甲覆盖?纯种的古代精灵,这怎么可能! 维克托心道:“风魔法是古代精灵才会的,属于猛禽德鲁伊的血脉,稀释到千年后的今天,怎么可能会有人自然觉醒这种魔法呢。” 疑问和兴趣,对维克托这种正牌科学家来说,一向是不嫌多的。 车站内的秩序有条不紊,丝毫看不出前一天这座城市遭受空袭。 凯瑟琳等人终于到来。 蔚:“我还以为这一路过来,交通会拥堵呢!” 凯瑟琳:“这次恐怖袭击,新闻报道说是没有一个平民伤亡。对政客们而言,有伤亡才有借口加以谴责。金克斯是基兰的徒弟,基兰是能操纵时间的**师,讲究的是精确度。当一座高楼中间部位遭到轰炸,下边会承受不住上边重量而粉碎,多米诺骨牌效应。只要里边没住人,高楼不斜着倒塌,外边的人就不会被波及。” 蔚:“也就是说,我的房子一早就让金克斯那魂淡给惦记上了!” 蔚叫骂连连,凯瑟琳提醒道:“小声点,注意形象!” 凯瑟琳让蔚穿了一套得体的白色西服,以掩饰她那大咧咧的粗鲁气质。 蔚忍不住嘀咕着:“你说这打扮行么,总觉得太土了,像个学生。你看电视上某女星不是露腰就是露背的。” 凯瑟琳争辩道:“但你不是女星!你的腰和背只有大块肌肉,所以要遮住,ok?” 蔚嗯嗯地连连点头,嫉妒地打量着穿连衣裙的凯瑟琳。凯瑟琳的身材才是女星样,细胳膊、细锁骨的,但如果套在蔚身上,是粗胳膊、大锁骨…更令蔚无语的是,该小的地方没有小,该大的地方,咳咳,凯瑟琳的凶器又比蔚大。 再算上嗓子发出来的声音,蔚是知道自个的破锣大嗓门,真是没天理啊,货比货该扔,人比人气死人。 海克斯夫妇已经与维克托会上面,双方互打招呼、谈话。蔚终于看到了伊泽瑞尔,心中一阵欢呼:“他穿着和我一样的白色西服,真像情侣装啊!”蔚的目光扫了一圈,长年的警察工作,立刻让蔚察觉到这一圈人里的可疑!叫迦娜是吧,故意带眼镜装斯文,明明没有近视眼的用眼习惯嘛! 伊泽瑞尔注意到蔚敌视迦娜的目光,满肚子狐疑,心想为什么凯瑟琳一脸平静呢。 维克托和伊泽瑞尔被安排进了皮尔特沃夫大学,任职教授。 教授,叫兽…伊泽瑞尔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当上这羡慕嫉妒恨的职业。被一群女大学生包围着,然后以此为基数,乘上一个“愿意被潜”的概率。概率再低也是有的,基数大,一乘过去,叫兽还真不缺桃花。 如果说,叫兽由于猥琐会破坏画风美感,那么帅气的伊泽瑞尔则是唯美画面。 一星期过去,伊泽瑞尔照本宣科的上了几堂课,已经有很多女大学生满眼花痴。但伊泽瑞尔对此没什么想法,间谍任务像块石头压在心头。至于迦娜,作为助手一直在旁边跟着,引来无数敌视的目光。 又一堂课结束了,伊泽瑞尔一个闪现,赶在女学生们围上来前,离开了教室,把麻烦统统甩给了迦娜。 对于迦娜的内向性格,伊泽瑞尔决定用强迫的方式,把迦娜推到浪尖,逼她不说话也得说话,锻炼其交际能力。 约莫十五分钟,发型乱了的迦娜才赶过来。伊泽瑞尔还注意到她高跟鞋上很多灰尘印,小女生之间的争执,无非是拉扯头发,踩脚丫子。 “呼呼,主人!” “叫我伊泽瑞尔~教授。” 迦娜应了声“是”,低声道:“那道监视的扫描又来了。” 对于声呐扫描,不止伊泽瑞尔能感知到,擅长风魔法的迦娜也能。 伊泽瑞尔:“知道了,回去再说。” 一直令伊泽瑞尔不解的是,扫描源似乎是一台“机器”,可每次伊泽瑞尔去反追踪,这台“机器”灵敏的避开了。如果说真是机器的话,它太具备自主思想的行动了;反之,如果是人的话,为什么没有感知到它体内的血压?难道它和维克托一样,是改造的机械人? 难道是发条魔灵奥利安娜?揣着疑问,伊泽瑞尔和迦娜向监视着包抄过去,结果一无所获。监视者似乎有着强大的机动力。 海克斯科技的实验室是让伊泽瑞尔、维克托进去的。 伊泽瑞尔判断,海克斯夫妇一面派人监视,一面又让进出实验室。说明可能猜到维克托等人的真正目的,但又想从维克托等人身上谋划什么。这次任务的目标,是窃取一把名为海克斯科技的左轮枪。它是海克斯科技的核心,所有海克斯的发射装置由它衍生出来。 祖安的电容器,海克斯的发射器。 维克托正在实验室里,向杰斯、吉格斯、黑默丁格展示祖安的电容科技,当然是不完整的。换而言之,在皮城的科学家们突破祖安的电容科技前,维克托与伊泽瑞尔一明一暗,一个常驻实验室,一个在外边活动,必须尽快找到那把左轮枪。 事实上,伊泽瑞尔知道那把手枪在杰斯手上。杰斯把手枪改变了模样,以其为核心制作成一把科技枪刃,并随时携带在身边。 所以,任务变成如何从杰斯手里夺取,并扫清一切回去路上的障碍,顺利回到祖安。 为此,伊泽瑞尔琢磨着,什么时候请杰斯吃饭,把这个一直埋头在实验室的家伙引出来。不然杀进实验室,还要对付吉格斯、黑默丁格,以及隐藏在暗处的奥利安娜,显然难度倍增。而各个科学家的私人活动,全是保密的,或许还有一堆特工密探在保护。那这么一想,约杰斯出来也没什么用。 伊泽瑞尔顿时觉得麻烦,决定还是要试探一下皮尔特沃夫一众英雄们的伸手。依赖游戏剧情,只知道一个大概,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天黑了。皮尔特沃夫的夜晚,是属于霓虹灯的夜市。晚上伊泽瑞尔有一堂课,而学生们神游窗外,心思早飘到外面的世界,一些后排开小差的学生挂上蓝牙耳机,听着金属音乐,肩膀不住地跟着节奏摇晃起来,好像现在不是在课堂,而是在舞厅。 数小时后,伊泽瑞尔宣布:“周末了,今天提前十五分钟下课,去玩去吧!” 学生们发出一阵吆喝的欢呼。 伊泽瑞尔吩咐了迦娜几句,让她先行离开,只身赶往实验室。因为科技枪刃在杰斯身上,所以实验室一直疏于防备,或者说,故意营造的假象,吸引猎物上钩? 上星期五,这个时候的实验室也是空无一人。科学家们都在周末选择放松。而伊泽瑞尔下课后去实验室的举动,无疑引起了藏在暗处监视者的注意。 监视者:“他到实验室门口用钥匙开,然后钥匙转不动锁,急忙回去拿真真的钥匙,结果将一串钥匙插在大门口。忘记了?不!故意的,这么说他还有同伙?” 伊泽瑞尔离开后,一个黑衣蒙面的夜行者出现了。看身形,是个男的。 监视者:“不是那个女助手?!”意识到对方人有点多,监视者略微沉思,播电话报警。 是的,报警! 监视者敏锐地判断出对方意图。对方是想让黑衣人进实验室窃取机密,如果拿不到机密,就顺手毁掉维克托这些天展示的祖安科技装置。这是伊泽瑞尔留下一整串钥匙,可能导致的危害。毁掉之前的实验成果,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或者更狠点,把实验室炸毁,重建这个实验室将要花费更长时间。 “以菲罗斯家族之名,绝对要逮捕你!” 监视者行动了,快若惊鸿,两道钩爪飞梭般钉住了黑衣人。还在拿钥匙开门的黑衣人,惊骇地回头,看到卡蜜儿一瞬间跨越上百米距离,一脚重重地斩落!黑衣人认出监视者的瞬间,对方也认出了他。 “刀锋之影泰隆!” “青钢影卡蜜儿!” 两人心里念道。 泰隆黑衣蒙面,可挂在披风上的刀片太显眼了;卡蜜儿没有丝毫伪装,两条夸张的改造机械腿。 “砰”一声巨响,剧烈的冲撞,受重力加速的卡蜜儿大占优势,把格挡斩击的泰隆轰击到一旁的墙上。石墙又被撞得四分五裂,泰隆的身形陷入了水泥地的坑里。 卡蜜儿不去理会泰隆,她要取证,故意留下钥匙串,哼哼!你完蛋了,伊泽瑞尔,准备迎接着审讯吧。卡蜜儿的科技眼睛,暗中有全程录像的。录像是辅助证据,加上钥匙串足够。卡蜜儿精准的算计着每一步,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卡蜜儿把手搭在钥匙上,高热反应一瞬间让她快速把手抽离! 卡蜜儿心惊道:“熔化了?!他在松手的一刹那,用点燃把钥匙给熔了!!” 卡蜜儿原以为对泰隆的灵敏度有足够的评估,并有克制泰隆的方法,现在看,还是评估不足。 钥匙被熔,真钥匙也可以说成是假钥匙了。 卡蜜儿镇定了下,这没什么好担心的,估算与实际总是有出入。何况卡蜜儿得到的资料是皮尔特沃夫的盟国德玛西亚提供的。 处于权力交接的震荡期的诺克萨斯,暂时与德玛西亚休战言和。德玛西亚成功将大主教舒瑞亚等人的尸体取回。嘉文国王发布对泰隆的悬赏令后,奎因接下了猎杀泰隆的任务。奎因在对尸体进行周密的剖析后,发现了泰隆刺杀的方法秘密。 秘密就是血!刀锋之影泰隆是依赖对血压的感知而进行战斗的,换而言之,心脏早已被机械化取代的卡蜜儿,根本是泰隆无法感知到的。 卡蜜儿审视着泰隆的表情,以胜券在握的姿态,遗憾的是泰隆面无表情,丝毫没有因为捕捉不到对手动作而惊慌。 其实,正主儿已经惊慌了。 泰隆是个实体影子,伊泽瑞尔在暗处早已陷入惊惧之中。 在看到维克托那一刻起,伊泽瑞尔就有了心理准备。血压感知对没有心脏的机械人,是无效的。长期养成的依赖感知习惯,会在与机械人的格斗中落入下风。不过,维克托、奥利安娜都是法师型的远程战斗力,并非近战,这方面的威胁度并不高。 而卡蜜儿是近战,还是敏捷度极高的近战!难怪一个照面被按到在地。 卡蜜儿动了,她从德玛西亚军方购买的,花费不少金币,必须物有所值。证据被熔不要紧,擒下泰隆拷问,一切问题将迎刃而解。 四十七.源计划,生擒 祖安电容科技是皮尔特沃夫高层垂涎三尺想要的。燃文小说.?r?a?n??e?n?`n?e?t?在得到之前,皮尔特沃夫只能使用自产的电容,即海克斯科技电容。 海克斯科技电容本质是上发条。 此时的卡蜜尔,心脏部位正发出“滴答”、“滴答”的齿轮转动声。 卡蜜尔胸腔内没有心脏,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发条泵。泵驱动着精密机械完成每一个动作。尽管卡蜜尔保留了部分**,也有血液流动。但血液流动只是为了维持消化道,使卡蜜尔个正常人类一样饮食起居,运动时并不会引起血压变化。 卡蜜尔使用魔力发射器射出钩索后收回,像给一个闹钟上了发条。拧紧的发条一释放,她整个人在魔力、弹力双重加持下,快到极致。伴随着胸口快到密集的齿轮转动声,卡蜜尔在泰隆眼中化为一道残影!(卡蜜尔用完钩索后速度会大幅度提升。) 太快了!和伊芙琳一样,卡蜜尔以速度压制目标。但泰隆无法用血压感知捕捉卡蜜尔的动作! 腿功的破绽在腰,像圆规的把柄,不左右忽闪,用直线攻击太瞧不起人了。心里这么想着,泰隆抬手向模糊冲来的影子射出了一记“斩草除根”,三把三叶螺旋刀拦腰切割。 卡蜜儿一脚挑起,腿刃精准的一刺,击打在正面的那一把螺旋刀上。正当她以为另外两把螺旋刀是封锁闪避方位时,声呐探测仪发来警告! “这是音刃攻击?!泰隆也会使用声音能量!” 卡蜜儿心中微惊,她的双膝盖、双大腿的萤光更闪耀刺眼,弧形电流绕着她身体组成一个护盾。护盾迎面防住了螺旋刀的攻击。卡蜜儿的自适应防御,用电脉冲组成一个音屏障,可以调节音频率以最小消耗针对性的防住对方魔法。 抵消攻击,却导致下降了不少魔法值。一反常态的结果,让卡蜜儿意识到对方的音刃攻击也不赖。卡蜜儿转变战术,一个侧步,从旁边发起了横扫。 能交手!意识到没有血压感知也能对抗,泰隆信心大增。似乎并不用太过准确的捕捉对手动作,依据战斗经验也能作战。 横扫这个动作固然将她的腰部放在安全的后边,但横扫是单腿站立,一旦被力量上压制会比双腿站立更容易失去平衡。 诺克萨斯式外交,近暴远突,很符合诺克萨斯城邦在瓦罗兰的一贯作风。离得近的敌国刚正面,离得远的搞突然袭击。 刀锋带着电光、血色,化为一巨大的锋刃斩向卡蜜儿的腿刃。电有离子火花、雷霆;血色是挑战护手;刀锋变大则是暴击,由领主劫掠者、夺萃之镰、电刀提供;三者合一,这一刀灌注了泰隆的最强攻击力,单体伤害甚至超过了大招。 保险起见,泰隆还把挑战护手的血色护盾开启。 很快泰隆将为这一手保留庆幸。 透过血幕,泰隆看到卡蜜尔的一支腿刃被斩飞,听到是一阵锋刃的尖啸。一道无形之刃切开了血色护盾,惊慌中只来得及弯腰低头的泰隆,举刀的前臂也被斩断! 卡蜜尔的腿刃激发出一道电脉冲,若有若无的电弧扫过血色护盾。泰隆对电压是很熟悉的,认为那种程度的电力不可能击破护盾。没想到的是,电脉冲只是煤质!一道极锋利的无形之刃切开血色护盾,泰隆不知道为什么护盾会被击溃,但这画面提醒了泰隆紧急闪避。 卡蜜儿:“可怕的攻击…难怪德玛西亚会发出那么高的悬赏令。但是,你已经再也无法用刀了,而我还有一只腿刃。” 卡蜜儿狼狈地维持着一高一低的站立,对她而言,“有惊无险”的迎来胜利。她放出了钩索,钉刺在远处的一栋楼房上。钩索的绳索扶着她的身体,不至于失去一只脚后站不稳。 泰隆看着被斩断的右手,无语,面无表情。 没有血从手臂切口处流出来?卡蜜尔对比资料中提到的“泰隆擅长自愈的植物魔法”,可声呐探查器并没有探测到治疗魔法。 一番交手,彼此之间都有疑惑。 伊泽瑞尔觉得,卡蜜尔腿刃激发出一股电脉冲音刃,是电、声音的能量?似乎又不是。唯一能确定的,是这招的波及范围极广,导致影流分身躲闪不及失去了拿刀的右手。 卡蜜尔是很小心的,在权衡警方到来之前,是更快的结束战斗,还是拉开距离周旋。作为一个优秀的特工,她认为警方的调查手段是粗糙不堪的,被她滴水不漏的精密调查手段远远甩开一条街。 泰隆腰身一扭,甩出了挂在背后的刀片,大招暗影突袭发动!卡蜜尔音屏护盾展开,举腿刃拦下攻来的刀片后,目光一正视,看到泰隆抓起掉落的右手,进入隐形状态飞快离去。 “想跑?”卡蜜尔一看到泰隆要逃,精通心理学的她,判断对方失去大半战斗力的概率很高。 伊泽瑞尔是打算让影流分身跑了,不能拿刀的刀锋之影,战斗力直线下降啊。 “不能让他跑了!”卡蜜尔快速跟上,瞅准方向追去。 “卡蜜尔怎么会有反隐能力?” 泰隆无法摆脱追击。影子的手臂断了,可以用魔法修复。但影子整个被抓回去,影流魔法算是被封印。这个结果无法接受。 没多久,泰隆在卡蜜尔的视野下现出形来。如果隐形无法逃脱,那继续开着隐形,无异于浪费魔法值消耗。解除隐形状态后,泰隆轻轻一跃,拔地高高跳起,高度直接越过了一栋高楼大厦! 这样总能摆脱了吧?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卡蜜尔的钩索接连发射,使她像蜘蛛侠一样利用高楼大厦进行高空追踪。 钩索的绳索,是一次西海蟒蛇群岛之行中,卡蜜尔猎杀一条巨大的蛇形魔法生物后剥取的筋。这条筋极具坚韧的弹性,使用它带动发条,把卡蜜尔的海克斯电容最优化。西海蟒蛇泛滥,是菲罗斯家族在冶炼源初水晶时,排放的污水误使岛上的蛇类发生魔法异变。 源初水晶,是一种蕴含某种电脉冲的水晶,是菲罗斯家族对怒瑞玛的地下矿石开采后提炼的。这还涉及到一个名为“源计划”的庞大计划。计划获取祖安电容,只有电容足够强大,电脉冲才能激发出锋利的音刃,否则只会像发条魔灵那样,只能激发出粗糙的音能量场。 卡蜜尔的钩索替代发条,倒是能使海克斯电容能与祖安电容比肩,但钩索就这么一副,尽管它的坚韧度超乎想象,仍是无法推广开来。 所以当源计划的进展遇到一个突破口,卡蜜尔穷追不舍。在斩断泰隆右前臂时,她留下了少许源初水晶的矿石粉末。凭借这个印记,对方在一定范围内是摆脱不了追踪的。 踢到铁板了!伊泽瑞尔心中一计较,决定本体出击,与影子的泰隆一起收拾卡蜜尔。 在逃跑的泰隆,躲进一个废弃建筑,停了下来,用大招砍落天花板的石块堵路。 卡蜜尔:“放弃逃跑了么?” 卡蜜尔再次将自身坐标发给皮尔特沃夫的指挥中心,小心翼翼清理障碍物,追入建筑。之前追击走到路线是曲线,考虑到可能会遇到目标同伙,卡蜜尔再次报警。 卡蜜尔扫视周围,没有看到泰隆还有帮手,而泰隆依旧是断臂状态,她不禁为再次报警感到冒失。 一路上,卡蜜尔多次发射钩索,利用高度差,不断给发条上链,弹力转化为魔力,她的法力值已经回满。 满状态,除了一只腿是断的...卡蜜尔的胜算增加,不再拖延,速战速决。 卡蜜尔暴喝一声,大招海克斯最后通牒启动。她的胸口齿轮转动如飞,滴答声直响,好似一挺机关枪在连射。涌出大量的魔力,卡蜜尔沐浴在电弧中,电脉冲音波激发出强大能量场,禁锢空间,将她和泰隆锁在一个封闭魔法结界内。无法逃脱的结界,传送、闪现都失去作用,卡蜜尔一记囊括前方所有空间的电脉冲音刃扫向泰隆。 之前一番逃离,伊泽瑞尔让泰隆试着想把右手接上,却惊恐的发现这音刃还带空间属性!果然是真实伤害!大范围扫击的真实伤害! 绝对要把卡蜜尔的电脉冲装置搞到手!现在的刀锋之影是半残废的,没有了拿刀的右手,必须重新用魔法凝聚影流分身,而这需要至少三天时间。换而言之,伊泽瑞尔在三天内实力会下滑到一个低谷。付出这样的代价,必须要有所回报才行。 泰隆披风一抖,用衣刃甩刀,一道闪电轰出摇晃大地的雷声。仰仗着先天元音的强悍,硬是将卡蜜尔的电脉冲音刃震碎。震碎音刃,空间切割也就不复存在。 卡蜜尔:“果然用出了资料上提到的雷声。” 一切在卡蜜尔的计算中,预先准备了大量魔力,一个强大的音屏护盾抵消了雷声震击。卡蜜尔脚尖刚落地,瞬间拔身而起,一个空中翻滚,竖着劈斩泰隆。 泰隆一直面无表情的脸蛋,终于一副懵比,“她的音刃刚刚溃散,脚尖这距离够不着,拿什么攻击?!” 卡蜜尔沉声道:“是回音!” 封闭结界内,这个特别音频控制的结界,只会对卡蜜尔发出的电脉冲声音产生回音。在泰隆惊骇的眼神下,卡蜜尔的音刃重组,切割空间的扫击削断了泰隆的双腿、左手。 卡蜜尔:“废掉你的四肢,你这个不会流血的家伙,看样子不会死吧,真是个怪物。” 闷哼一声,泰隆结实地挨了一记重重的膝撞。钢板做的膝盖,将泰隆肺部的空气挤压出来,碾碎肋骨,碎骨又刺破肺… 伊泽瑞尔一阵汗颜,这下影流分身是彻底残废了。 卡蜜尔解除了禁锢空间,毕竟这招很消耗魔力。 卡蜜尔俯视着瘫倒在地的泰隆,厉声喝问:“泰隆!你不是被人鱼族伏击后在祖安养伤么,什么时候来到这?做什么,你和维克托是不是一伙的?” 泰隆低头张了张嘴,像是说了什么,但声音嘶哑,几乎听不到。 下手过重了么,卡蜜尔向前跨了一步,弯腰准备将泰隆提起来。突然,魔力探测仪发出强烈的警告! 伊泽瑞尔一个奥术跃迁闪现到卡蜜尔身后,左手扔出一条锁链圈住了卡蜜尔的腰肢,而后方一抹死神的镰刀划过,砍在卡蜜尔被动地张开的护盾。 卡蜜尔:“是谁?!” 心头布满的疑问一转眼顾不上了,卡蜜尔很快注意到,她所维持的护盾在快速消耗着魔力。是夺萃之镰的特性,夺取目标法力值! 卡蜜尔刚刚大战一场,所剩魔力本就不多。一转眼功夫,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几下,魔力见底,屏幕一黑,电脑关机,卡蜜尔陷入了昏迷中。 伊泽瑞尔吐槽道:“你厉害是吧,老子停电、拔你家网线!” 伊泽瑞尔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显然,卡蜜尔浑身充满了抖s的气质,把刀锋之影给打爆了,并进行捕获、拷问。如果她醒来后,发现泰隆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她面前,并对她这堂堂菲罗斯家族的当家拷问,那画面一定美极了。 四十八.源代码,被逮捕 伊泽瑞尔黑衣蒙面,算好距离小心翼翼的,隔着老远挥动夺萃之镰,再补几刀…确定卡蜜尔彻底没一丝魔力后,才上前仔细查探。?rane?n?.?r?a?n??en`net 一切为是为了隐藏身份。黑衣蒙面是,不能被利器割伤也是。皮尔特沃夫是科技发达的城邦,拥有dna验血手段。所以伊泽瑞尔要小心再小心。 伊泽瑞尔提起卡蜜尔,离开废弃建筑,消失在夜色中。. 警车鸣笛,警灯闪烁,数个街道被封锁。大量警察忙碌在街头,盘问,调查,寻找线索。 伊泽瑞尔把卡蜜尔丢在一个据点后,迅速赶回皮城大学。时间紧迫,否则原先准备好的不在场证明就失效了。 “蔚,你确认傍晚六点后一直和他吃饭聊天,直至过了八点钟?伊泽瑞尔有没有去洗手间?有没有离开你的视线一段时间?” 凯瑟琳再次询问她的搭档。 蔚有些不耐烦道:“你已经问了第五遍了。我们就在大学城对面的饭馆吃饭,最高那一层吃进口海鲜火锅!”凑到凯瑟琳耳边,“负债累累的我,为留个好印象特地去了价格最贵那一层。不要再反复问了,你问再多遍我也没钱请你去最贵那一层。” 凯瑟琳疑惑地看了一旁的伊泽瑞尔一眼,后者彬彬有礼地微笑了下。 凯瑟琳是海克斯夫妇的女儿,父母提醒过她要提防伊泽瑞尔。在卡蜜尔与指挥部失去联系后,凯瑟琳也将伊泽瑞尔列为调查对象。 凯瑟琳心中嘀咕:“最高的一层,除了视野是最高点优势,上下场所都异常不方便。” 伊泽瑞尔心中暗笑。分身有术,是很容易制造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在制高点应邀吃晚饭,远程遥控着影流分身与卡蜜儿对战。光明魔法用在眼睛,能隔着很遥远的距离观察,而身边的蔚看不到。光明魔法在侦查方面比黑暗魔法有优势,世界是被光照亮的。德玛西亚军队对战场的及时把握,全赖这一招。一度为此头疼的卡特琳娜,在得知伊泽瑞尔能运用光明魔法后,高兴了好几天。 凯瑟琳伸出一只手,作一个请势,“抱歉,伊泽瑞尔。占用你不少时间,但一切是为了调查,至少证明了你不是嫌犯。” 伊泽瑞尔与她握手,警花的手,只觉得柔软细嫩,还有些温暖。 认真算起来,还是伊泽瑞尔第一次与凯瑟琳的亲密接触。 凯瑟琳:“你的手很冰冷,是衣服穿少了吗?还是晚饭没有吃饱?吃海鲜火锅不应该很热吗?” 伊泽瑞尔吓了一跳,想将手缩回去,但被凯瑟琳握紧。她细长的丹凤眼亮如利刃,直刺伊泽瑞尔心底。 凯瑟琳:“你手心流汗了?” 伊泽瑞尔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藏卡蜜尔的地方,是个冷藏室。考虑到皮城警方的所有追踪手段,比如警犬,所以伊泽瑞尔挑了一个能“保鲜”的地方。这是伊泽瑞尔思虑周祥后,认为保留了部分血肉的卡蜜尔,照样具有“独特气味”。而卡蜜尔是皮尔特沃夫的重要特工,其气味一定会被警犬记住的。 第一次握手之后,要马上开打么…周围警察的数量有点多啊… 蔚瞪着大眼,瞅瞅凯瑟琳,又瞧瞧伊泽瑞尔。 蔚:“我说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四眼相对的,像情侣一样握手到什么时候?!” 两人全身都是一震,慌忙松开了对方的手。 凯瑟琳心道:那是什么感觉,全身毛孔像张开似的,是静电的释放?心跳加速得好快,这是为什么?! 没想到和凯瑟琳气场很“来电”,伊泽瑞尔心知今晚不用再打架了。 不管蔚拽着双脸充血的凯瑟琳问这问那,征求能离开后,伊泽瑞尔回到大学教师公寓。 伊泽瑞尔回到教师公寓,将思路理一理。 这次任务是获取海克斯科技核心海克斯的左轮枪。维克托携带一部分资料作为诱饵,假装投向皮尔特沃夫。而为了回避,维克托心脏部位的那个仿真生物电容,被斯坦里克教授取下来移植给厄加特。换句话说,斯坦里克是教授做的是无本买卖… 维克托现在用的电容是海克斯发条电容,不然皮城方面直接把维克托拆散架了,剖出祖安电容来研究。维克托带来的价值,无非是那不齐全的祖安电容科技资料。 如果说维克托的电脑中存的是部分资料,那么卡蜜尔的电脑中存的是全套资料。一个特工的使用期限是不会很长的,哪怕一个特工再优秀,出于保密目的,上层迟早会将特工雪藏起来。这还是温和做法,如果涉及机密太重大,会直接“销毁”。卡蜜儿的使用期限超过五十年,这得益于菲罗斯家族的贵族身份。 在法.律面前,有特权的才是“真贵族”,或者说“真背景”。像拉克丝那种被当弃子的不是。 伊泽瑞尔不禁沉思,警方还没对自己布控,放任自己自由活动。难道他们对卡蜜尔那么有信心?伊泽瑞尔权衡着:是否让卡蜜儿的电脑启动。要获取海克斯科技的资料,要使卡蜜尔醒来,要启动她的电脑。毫无疑问,要冒点儿险,如果卡蜜尔醒来后无法限制住她,是很致命的。 伊泽瑞尔拿起床头的一本圣经,把圣经摊开,翻到讲述圣诞节那一章。这是个呼叫援助的暗号,凯尔、莫甘娜分别与伊泽瑞尔的左右眼共享视野。 间谍是孤身陷入敌方包围的战斗力,能否完成任务后顺利脱身,接应力量是关键。所以伊泽瑞尔一开始让天使姐妹藏在暗处,在关键时刻才调用。 在皮尔特沃夫城,教会势力比瓦罗兰其他任何一个城邦都要根深蒂固。用凯尔的话来说,越是物质基础越好,人们越会去追寻填补精神上的空白。 两日后,影流分身重新凝聚,刀锋之影恢复过来,行动展开。 “吱吱” 某个冰冷的地下室,泰隆拉动着卡蜜尔的钩索。发条电容也有实用之处,多拉扯几下发条就能充电了。卡蜜尔的机体,原先能发出绿光的亮灯部位,开始微微发亮。 三天了,生怕卡蜜尔死了,给她补上几针营养针。这个地下冷藏室,是一家酒店的酒窖。估算着魔力要少量,泰隆中断了人力发电,猛一拍卡蜜尔的大腿令她醒来说话。 想多补充些魔力的卡蜜尔,不再假装昏迷,睁开机械眼怒视着泰隆。 卡蜜尔:“你!你不是被我四分五裂了吗?!” 卡蜜尔审视着状况。她在一家地下室,很冷,有酒精味道,估计是为了掩盖她的气味。她的一双巨大腿刃被卸下来,放在地上,其中一个断成两截。她只有少量魔力,维持着机体电路的基本运行。 泰隆没有回答提问,拿出一个u盘,直截了当道:“我把u盘接入你的电路,你把海克斯科技的所有资料拷贝给我一份。照我说的做,我就放了你。” u盘在卡蜜尔面前晃了一晃,随即插到一个电路板上。电路板有几条线连接着卡蜜尔的膝盖,那儿正是她的腿刃被卸载的地方,另一头连接着一台电脑。一个黑衣蒙面的程序猿在操作着。 卡蜜尔苏醒后,第一时间向外发出求援信号。 “无线电信号被屏蔽了…” 卡蜜尔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又确认了下昏迷时间,“72小时,超过三天,也就是说这个泰隆被我击败后,需要花费至少三天时间才能修复。” 从昏迷到清醒,然后思路清晰的分析,卡蜜尔进入状态很快。 蒙面的程序猿看过来,泰隆再次催促她:“菲罗斯家族的防火墙技术很好,比我们的程序猿高明。把海克斯科技的资料传过来。” 卡蜜尔:“你休想!” 泰隆叹了口气,一记重拳砸在了卡蜜尔的腰腹。 “啊”卡蜜尔咬牙切齿地将痛呼声后半段吞没。 泰隆又砸了几拳,卡蜜尔一声不哼,佩服之余停下手。 泰隆:“良好的痛觉反应。很多机械改造人会舍弃人类的脆弱部分,比如说痛觉。你为什么要保留痛觉呢?如果感觉不到痛,会少吃很多苦。” 卡蜜尔:“菲罗斯家族是人,不是工具。断手断脚不流血,哼哼,像你这某种魔法组成的东西,又怎么会明白?!” 最好的应对审讯方法,莫过于少说话。卡蜜尔一下子说了好几句话,让人不禁思索。泰隆端详着卡蜜尔,她的冰脸在颤抖,似乎在竭力掩饰着某种情绪波动。 对比着卡蜜尔的背景故事,泰隆用语言刺激道:“某种魔法组成的东西?东西…真是瞧不起人啊。你昏迷了三天时间,期间是我用注射的方式维持你的身体机能。营养针,盐水针,难道你没有想过,上厕所是谁帮你完成的?” 卡蜜儿的脸色刷地变为铁青,绿色机械眼亮得刺眼。有一瞬间,泰隆害怕这对机械眼发出激光,后腿一小步。 卡蜜儿:“你对我做过什么?” 泰隆绕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卡蜜儿转了一圈,以掩饰后腿一小步的尴尬。泰隆用手撩起卡蜜儿的白发,挑衅道:“做过什么?与其关心之前,不如关心现在。就算我现在想做什么,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再次把我大卸八块么。” 卡蜜儿冷哼了一声。 泰隆的手指绕着她的白发,“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梳着白卷毛,当自己是法.官么?” 卡蜜儿依旧是冷哼,她有些醒悟了,不应搭理对方的话。 泰隆:“知道平民们是如何称呼你们的?黑蛇,白蛇,眼镜蛇。黑蛇是穿黑色制服的警卫;白蛇是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眼镜蛇是坐在办公室里的戴眼镜的。” 卡蜜儿忍不住反嘲讽一句:“你难道是无政.府的空想者?没有维护法.律的力量,城邦只会沦为像比尔吉沃特那样的海盗贼窝!” 泰隆对争辩内容并不感兴趣。打击目标的自尊,观察对方的反应,是审讯手段的一种。心理战术莫不是以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为目的,对审讯者而言,目标的大脑最好一片空白、处于短路状态,问什么答什么才是最好的审讯节奏。 泰隆:“我对你的了解,远远胜过你对我的了解。”走到后边,对卡蜜尔的耳根吹了口热气,“我知道你曾经爱上过替你进行机械改造的医生。”卡蜜尔的反应剧烈,为扶稳她不让她摔倒,泰隆的双手恰巧搭在她的双肩上。 卡蜜尔喝道:“无礼的家伙,迟早会给你的双手戴上手铐,将你绳之以法。我见过很多嚣张的匪徒,最后无一例外被我送进监狱!” 泰隆手上加力,按住卡蜜尔大声道:“你逮捕过的人没有一个把你生擒过。” 这句话描述的事实,是插在卡蜜尔自尊心的一根刺,卡蜜尔恨不得把这根刺从心中拔去。 泰隆观察着卡蜜尔的反应,看到她神色微暗,心道一直无往不利、没经过失败也不是好事啊,说明卡蜜尔并没有应对被审讯的斗争经验。 泰隆双手揉了揉她的肩膀,穴位传来的舒适感,让卡蜜儿适度放松。 泰隆:“我在搜查你身上的武器时就发现了。你的修长型身材很棒,改造的主刀医生完美保留了这道美丽的曲线。你的肩膀宽度很窄,我从没见过那么窄的,两边的肩胛骨快要靠拢在一起。”泰隆的手放到中间比划,发现才三指头的宽度,啧啧称赞一声,“好细致的骨架啊。”手滑落到肋边,摸了摸几乎没有缝隙的肋骨,“原来是极其罕见的连肋,你要感谢这个构造,是它让你的胸部、腰部的线条完美。啧啧,在另一个时空,有人为了整容像个芭比娃娃,不惜锯掉好几根肋骨呢。” 卡蜜尔心中悔恨,几十年前,她还考虑过和那个医生结婚,所以留下了哺育的器官。如今,却被匪徒当成欣赏品。卡蜜尔愤恨之余,注意到泰隆的措辞,另一个时空,那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外星人? 一个现代化城邦,在探索未知领域的进程中,不可避免的对外星智慧科技产生好奇。心想着一个同样是智慧生物的种族,会不会在探索时空中,发现彼此?皮尔特沃夫城的影视作品,也不乏科幻大片。 泰隆的手最后来到她的屁屁,“西方人欣赏的重中之重,好大啊…明明是那么细致的骨架,也能那么大。主刀医生为了保留它,动力系统的机械架没有取代骨骼,而是衔接在大腿胫骨的外侧。” 泰隆赞叹道:“都说外科医生见惯了倮体,是最不会对倮体产生兴趣的。但是你这身子骨,怕是数十万人也难挑出一副吧!你以为那个医生为什么会爱上你?还不是这副驱壳的难以抵挡的吸引力!” “你胡说八道!” 心灵最纯净的一块地方,封尘在记忆里的美好,被人拿来说三道四也就罢了,但卡蜜尔偏偏内心产生了某种动摇。 泰隆放开了她,踱步在她面前,耸耸肩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是男人在被女人吸引后,把内心的真实意图说出来。我的手还是很老实的,没对你做过分的事。而那个医生恐怕早将你全身上下摸个遍啊。” 卡蜜尔:“无耻!诽谤!满脑子是脏东西!” 泰隆:“世上的人类不外乎男人和女人。你活了那么久,所见过的绝大多数男人对你是什么反应,你应该比我清楚吧?你那副机械眼很精密,精密到能捕捉目标的每一条肌肉线的松紧度,以此判断目标想法,很准对吧?” 卡蜜尔:“……” 泰隆:“被我说中了。谈一下正事。把海克斯科技的资料交出来,否则我只要带你回去交差。到那时,祖安的蒙多医生会对你怎样,就不好说了。” “哈哈哈哈” 卡蜜尔突然笑出声来:“我的心脏早就没了心跳声,只有发条转动齿轮的声音。什么羞耻感,什么恐惧感,早就迟钝了。你以为我会屈服吗,无法再忍下去了,现在就逮捕你。”她的语气变为平静,让人感觉到不妙。 “叮” 警报器在卡蜜尔电脑中响起,有病毒入侵,资料被窃取! 卡蜜尔:“你!”她震惊地看向一旁的蒙面程序猿,“你打一开始目的只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吗?” 压住某种不安的感觉,泰隆挂上微笑,点头。 泰隆:“你大意了。” 泄密,唯有流血的牺牲,才能抹平。卡蜜尔启动了备用电源。勾索的长度超乎想象,留在体内还有一大半的长度处于绷紧状态。扣动开关,绷紧得到释放,驱动着心脏的发条,卡蜜尔浑身涌出大量魔力! 卡蜜尔:“大意的是你,没有趁我昏迷杀死我,注定失败的是你!” 涌出的魔力,重新组成一幅新的腿刃,高度能量凝结成像盔甲一样的东西,覆盖卡蜜尔的全身,使她变成一个全副武装的战斗机械(源代码皮肤)。病毒窃取了她所知的机密,其中包括那项源计划,以及计划核心的源代码。卡蜜尔不得不全力以赴,以这副战力全开状态,消除泄密。 蒙面的程序猿就是伊泽瑞尔!伊泽瑞尔被源代码的内容震惊了,反应慢了一拍,魔力没全用上,使泰隆撑起的血盾被卡蜜尔轻易击破。卡蜜尔没有趁机击杀泰隆,而是选择突袭伊泽瑞尔,“你才是泰隆的本体吧,观察那么久时间,我早发现你们的影子是相连的!” 带起一蓬血箭,伊泽瑞尔的右边肩膀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发动了奥术跃迁,消失在卡蜜尔的视野中。 卡蜜尔伸手一捞,取得了血液样本,“看你能逃到哪儿,这个身形,我早看出来了,正如你所说的,凭借这副高度精密的机械眼,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你,伊泽瑞尔!”卡蜜尔扫击天花板,掉落的石块拦住泰隆,追了出去。 伊泽瑞尔冲出来,看到接应的凯尔。凯尔穿着一身修女服(见圣光审判),凯尔也蒙着面,惊道:“怎么回事,小黄毛你也受伤了?” 伊泽瑞尔沉声道:“事情变得棘手,我们不该用这家教会名下的酒店。你赶快想办法消除痕迹,不能让警方追查到教会!”看了凯尔这一身修女服,示意她不宜参战了,“我去引开卡蜜尔,为你争取时间。” 奥术跃迁用作逃跑,从一间建筑内部传送到另一间建筑内部。每次甩开,伊泽瑞尔又从高楼的窗户打开窗子,招摇地向卡蜜儿打招呼。 伊泽瑞尔:“嗨,我在这边!” 又一次耍了卡蜜尔,伊泽瑞尔算着时间,最后兜完一圈,回到大学校园。警方的鸣笛很快找上来,一副冰凉的手铐锁住了伊泽瑞尔的双手。被警察团团围住,卡蜜尔手提一个透明的采集袋说道:“伊泽瑞尔,你好大胆子啊,窃取了机密还不跑?” 卡蜜尔:“不管你在提供任何虚假的不在场证明,这份dna是假不了的。我说过,要给你戴上手铐,把你绳之以法!” 凯瑟琳、蔚也赶了过来,两人正要询问情况,伊泽瑞尔大声道:“我抗议,你这是诽谤!” 回来,不逃跑是没办法的事情。卡蜜尔的资料只有海克斯科技电容,源计划的源代码,并没有任务目标的海克斯核心左轮枪。 卡蜜尔正想打伊泽瑞尔一圈,蔚一铁拳拦截下来,问道:“卡蜜尔特工,你看上去情绪很激动,我怀疑你有殴打犯人的企图。” 卡蜜尔:“全皮城谁不知道,殴打犯人最多的警察是谁?” 蔚脸一红,她经常粗鲁办案,被法院指控、投诉很多次。 凯瑟琳打圆场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卡蜜尔特工,为什么你与指挥中心失去联系好几天。” 卡蜜尔阴冷地盯着伊泽瑞尔,咬牙切齿道:“你是抵赖不掉的,伊泽瑞尔。我的机械眼会录像下所有我所看到的画面。这是采集自嫌犯的血液样本,只要一做dna对比,你就完蛋了!” 伊泽瑞尔:“我不怕做对比,但我要求全程dna对比试验的公正,以证明我的清白。” dna对比?伊泽瑞尔有着改变自身基因的能力,对比试验完全能躲过去。 四十九.记者采访,血变异 凯瑟琳:“卡蜜尔特工,这件案子将由警方处理。把血液样本交给我。你先回去报告失踪的缘由吧。dna对比试验的结果会通知你的。” 卡蜜尔:“把案子交给你,凭什么?凭你们那粗糙的调查手段!” 卡蜜尔没耐心去等待,她要亲眼看到伊泽瑞尔的失败下场。菲罗斯家族的荣誉不可侵.犯,被生擒、被窃密、还有被占便宜…任一样都足以让卡蜜尔气上好几天。她怎么能等? 凯瑟琳微微摇头道:“一向沉着冷静、有条不紊的你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交由警方接手这个案子是上面的命令,上面认为你不在状态,现在看来是真的呢。” 卡蜜尔:“你说什么?!”卡蜜尔拽着透明采集袋,她与凯瑟琳对视着僵持。 卡蜜尔让步道:“好。但我要在一旁协助办案,我要全程观看dna对比试验。”将血液样本交给了凯瑟琳,卡蜜尔冷冷地瞪了伊泽瑞尔一眼。 伊泽瑞尔才不怕她,能赢卡蜜尔一次,就能赢第二次。因为伊泽瑞尔还有很多底牌,而卡蜜儿最后的底牌就是备用电源了吧。 机械改造巅峰,还是不及一个元素飞升英雄。 凯瑟琳:“走吧!”一拽伊泽瑞尔的胳膊,押解上警车。 凯瑟琳坐在伊泽瑞尔的身边,蔚开车。卡蜜尔开另一辆警车。警笛长鸣,眼看前方一个红灯,蔚硬是重按了一下警笛闯过去。 凯瑟琳提醒道:“蔚,遵守交通规则。” 蔚得意笑道:“我当警察的目的之一为了开警车!而警车的好处就是不用遵守交通规则。闯红灯、逆行,我的最爱!” 蔚想将卡蜜尔的警车甩开,暗中较劲。一路穿梭,心想应该将那臭屁机器女甩开了,不料一瞧后视镜,卡蜜尔的车辆紧紧跟着。 凯瑟琳:“不要再闹了,你是甩不开她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伊泽瑞尔现在是背着手戴手铐。这样颠簸开车,他可不好受。” 蔚不断嚷嚷着:“你应该早说的,你应该早说的。” 飘忽不定的车辆一下变得平稳,伊泽瑞尔总算能放松下。 凯瑟琳:“很痛吗?真抱歉,少年,真皮手铐忘在我家里了。” 真皮手铐,那不是抖s或者抖m的某种道具吗。伊泽瑞尔正想着这句话的含义,凯瑟琳双手一下把他翻过来,使他面朝下的趴在凯瑟琳的双腿上。“让我瞧瞧,嗯,勒痕有些深了。”手指轻抚着勒痕,“你为什么要回来呢,进了监狱有你苦头吃的。” 蔚透过后视镜,看到凯瑟琳的动作,叫道:“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凯瑟琳!你不是说让给我吗?” 凯瑟琳:“我…我这不是帮你让他放松吗。”扶正伊泽瑞尔,坚决道:“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甩开卡蜜尔的用意,想在试验中做手脚?不行。法.律必须公正,绝对不可以徇私。” 气氛一下变得略微沉重而无声。 一行人抵达警局。分析员用仪器精密地对比,众人各怀心思地等待着结果。 试验结果:伊泽瑞尔和嫌犯的dna不是一个人! “这怎么可能?!” 卡蜜尔震惊地看着试验报告,她有些接受不了结果。 伊泽瑞尔被无罪释放,活动着手腕,被手铐限制的感觉真不好。 伊泽瑞尔向卡蜜儿递过去嘲讽的眼神:“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卡蜜尔目光阴沉道:“我能理解为,你有某种逃避dna试验的手段吗?” 真是个高威胁的特工,暗骂一声,伊泽瑞尔收敛得意的心态。心态膨胀不是好事,注定要栽跟斗。 录完口供,凯瑟琳、蔚还要写报告;卡蜜尔则要去向皮城高层汇报;不便打扰她们工作,伊泽瑞尔先行离开。在口供中,伊泽瑞尔说明了拿错一串钥匙去开实验室,所以匆匆返回教学楼去取钥匙,路上碰到蔚的晚饭邀请。而这三天,伊泽瑞尔一个人待在学校,没有目击者。没有不在场证明,但dna试验结果更能证明。 当伊泽瑞尔走出警局时,一大群记者围上来采访,迦娜也在其中。 迦娜辞掉了助教工作,在凯尔的教会势力安排下,应聘了一名记者。这是伊泽瑞尔的意思。结果出乎意料的好。 迦娜的声音很甜美,起初是做天气预报的播报,当天晚上节目的收视率就飙升一截!于是栏目组决定让迦娜做热点报道。皮城最年轻的教授伊泽瑞尔,皮城最著名的菲罗斯家族女特工卡蜜尔,晚上出动了皮城大批警力,这无疑是一个大热点。 “伊泽瑞尔先生,请问你被无罪释放吗?还是被保释?”记者们你一句我一句,“伊泽瑞尔先生,听说你是个探险家,探索过很多古迹?”“伊泽瑞尔先生,皮城的下水道系统是您设计的吗?” 伊泽瑞尔扫了记者们一样,来到迦娜跟前。要配合迦娜进一步提升她的知名度,给她更多的机会。 迦娜的打扮很得体,她从前的腼腆已从笑容上消失,红唇一开,亮出贝齿,悦耳又清脆的声音传入现场每一个人耳中。 迦娜的微笑带上一抹妩色:“伊泽瑞尔先生,我听说菲罗斯家族的卡蜜尔夫人失踪了三天。是她怒气冲冲地带警察抓住了你,请问三天里你都和卡蜜尔夫人在一起吗?” “喔”人群爆发出一股八卦的声音,记者们拿起笔记录,有的灵感降临般举起相机,准备抓拍。 伊泽瑞尔:“我三天里都在学校,没有和任何人在一起。” 迦娜又笑嘻嘻问道:“伊泽瑞尔先生,听说你叔父维克托教授与海克斯市长曾是大学同学。此次回来,是为了履行曾经订下的你和凯瑟琳小姐的婚约,对吗?” 来了来了,当伊泽瑞尔面部表情变化时,相机的闪光不断,记者们在抓拍、给特写镜头。 伊泽瑞尔故作犹豫一阵,爆料道:“我和凯瑟琳小姐是有婚约。但如今皮尔特沃夫是个法.制健全的城邦,不再是古老贵族的顽固不化的婚姻包办,所以关于婚约的事,还要看双方的意愿。” 迦娜把话筒递到嘴边,问道:“那您现在有没有在和凯瑟琳小姐交往呢?” 伊泽瑞尔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举起被手铐勒出的痕迹,苦笑道:“很遗憾,我们的首次交往是这个!但凯瑟琳小姐说下次给我戴她的真皮手铐。” 回答了三个有信息量的问题,伊泽瑞尔摆脱人群,坐上一辆车离开了。 是维克托的车。伊泽瑞尔被释放后,拨通了维克托的手机。按皮城方面掌握的信息,维克托是伊泽瑞尔唯一的家人了。 维克托驾驶着车辆,低声道:“当看到你被卡蜜尔逮捕,我还以为计划破产了呢。” 伊泽瑞尔:“计划差点儿成功了。可惜,卡蜜尔的电脑中没有关于海克斯核心科技的资料。怒瑞玛的壳人族,菲罗斯家族的源初水晶,还有源计划的源代码,只有这些。” 维克托惊异一声,沉默了半响,再度开口道:“你全搞到手了?” 伊泽瑞尔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维克托:“怪不得,人们看到卡蜜儿情绪暴走。我看低你了,你的间谍能力出乎意料的优秀。那些东西的价值,足够我们离开皮城了,贪婪的冒险在这里会使我们万劫不复。” 伊泽瑞尔:“没拿到海克斯的核心科技,任务没有完成,我们还不能走。” 维克托:“可是,皮城方面泄了那么大的秘密,对任务目标一定会加紧防范的。” 伊泽瑞尔:“我知道海克斯的核心科技在哪。那东西天天在你身边晃。” 维克托脚踩刹车,驾着车拐进一个角落,停车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吉格斯?还是黑默丁格?” 伊泽瑞尔:“围在你身边的三个人,三选一,这你都选不到。是杰斯。杰斯手上那把海克斯的科技枪,暗藏着海克斯的左轮枪。这把左轮枪就是海克斯科技的核心。” 维克托:“你是怎么知道的?从卡蜜尔的电脑记录中?” 伊泽瑞尔:“不。我另有渠道。”故作高深莫测,“这份功劳让你了,你不是很想在赫拉大人面前表现吗?击败杰斯,夺取科技枪,能做到吧?” 维克托:“能做到!” 维克托约定击败杰斯后,会发来一条空内容的短信。 伊泽瑞尔才不相信呢,这货绝对会不告而别,留下别人来拖延时间、应付追捕的力量。 一人一机械陷入某种默契,车辆在沉默中回到皮城大学。 让维克托打先锋,伊泽瑞尔是经过考虑的。海克斯科技枪刃只是三种海克斯科技装备之一,也就是说另有三分之二没被研发出来、或被藏起来。如果算上墨丘利战锤,那一共有四把。而墨丘利战锤是将来杰斯受到刺激后,为向维克托复仇而发明的。 所以,伊泽瑞尔不介意顺水推舟地推一把剧情,把四把海克斯核心科技全搞到手! 第二天,上完课的伊泽瑞尔来到一间教堂。 “咚” 教堂的独特钟楼生,为宁静宽敞的排座,渲染上一种肃静气氛。天窗盖顶的透光设计,拉近了祈祷着与十字架上圣贤的心灵距离。心灵是一扇窗户,窗户打开才好说心里话啊。忏悔室里隐隐传来哭泣声,有人在宣泄负面情感,在神父、修女的引导下。 伊泽瑞尔寻着凯尔的方位,用奥术跃迁来到一间封闭室,那是引导忏悔者的隔壁房间。 凯尔横了他一眼,以示对打扰的不满。 听忏悔的声音,带有稚气,是个不满十六岁的女孩儿。 女孩哭着说道:“我爸爸跳楼了。他是个好爸爸,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养育了我并让我过着远比同龄人富足的生活。他是个地产商…” 金克斯的空袭造成地产业的断崖式下跌。伊泽瑞尔一听,不禁为女孩子叹气。心道好不容易出生在“富二代”家庭,过着现代女人们梦寐以求的公主式生活,如今一无所有。人生最大的杯具不是贫穷,而是富贵之后的贫穷,那是一种心态爆炸。 女孩在凯尔引导下,哭诉着一去不复返的过往。 女孩:“爸爸过世后,妈妈为躲债消失不见了,她真是个现实的女人。而我将不得不独立。独立养活自己,独立的事业。” 凯尔引导道:“你是个好孩子,不幸降临在你身上,你表现得很坚强。” 女孩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要嫁人了。嫁给一个三十岁的大哥哥。”她顿了顿,“他的钱来路不正,而爸爸留下的楼盘急需资金的注入。有了钱盘活,我又能重振家族的事业。我有罪,明知道那是“黑资金”却拿来用。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那样能救很多人!叔叔阿姨们的债务,公司员工的工作岗位,只要促成这笔联姻,一切都能解决。” 女孩问凯尔该怎么办,凯尔告诉女孩,去救眼前的人,剩下的交给无所不能的神。女孩听了后,满意的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走,去密室说话。” 凯尔将伊泽瑞尔带到一间密室。 凯尔:“那间酒店已经转手了。刚才那女孩的未婚夫买的。如今地产业暴跌,急于出售楼房的大有人在。而地下庞大的帮派资金,找到一个洗白的大好机会,疯狂的涌入地产业。简单说来,各有所需。皮城高层注意到这笔庞大资金的涌入,让那个卡蜜尔把精力投放在调查帮派上。” 伊泽瑞尔暗喜,心道没有卡蜜尔的干扰,那任务岂不是会很顺利。这个世界,势力有白就有黑,卡蜜尔去对付帮派,会耗费很长的时间。 伊泽瑞尔:“去救眼前的人,剩下的交给无所不能的神?我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厉害呢。交给我,我也搞不定啊。” 凯尔:“那你就快点觉醒作为光明神的力量!” 凯尔依旧缺乏幽默感,死板地搭话。伊泽瑞尔打量她一遍,庄严肃穆的黑色修女服下,是顺滑的黑布勾勒的妙曼身躯。伊泽瑞尔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凯尔,一双手不老实起来。 “你干嘛…外面是神圣的教堂啊!” 凯尔痛呼一声,因为伊泽瑞尔的牙齿想刺破她的劲肩,被凯尔用光明魔法护住皮肤震开了。“你的牙齿!这是吸血.鬼的牙齿,怎么回事?!你是什么时候感染上的?!”凯尔用魔力将一部分血逼了出来。 伊泽瑞尔惊醒过来,摸了摸两颗长过门牙的“小虎牙”,一幕幕像电影回放似的闪过。 伊泽瑞尔:“没想到弗拉基米尔还留了这一手…我被卡蜜尔用真实伤害砍伤后,为了快速使伤口平复,治疗术加速了细胞再生、血液循环加快,一定是那个时候免疫系统被攻破,然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五十.英灵魔法 凯尔反复确认没被感染后,大骂伊泽瑞尔:“听听外边的虔诚祈祷声!你的过分无礼行为导致灾难的降临!” 伊泽瑞尔嘀咕道:“过分无礼,意思是合适的无礼你还是能接受的嘛。?rane?n?.?r?a?n??en`” 凯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 伊泽瑞尔尴尬一笑时,感觉到两颗长犬牙冒出来,悻悻闭上了嘴巴。 凯尔在密室中来回踱步,看着伊泽瑞尔道:“圣经上说,神创造了亚当和夏娃。亚当和夏娃繁衍了一对双胞胎,兄长该隐因嫉妒杀死了亚伯。该隐为逃避惩罚而变成了血族始祖。” 伊泽瑞尔莫名其妙,凯尔一直是为圣光代言的,所以说“你怎么能变成一个血族!”“快张嘴巴,我用剑把你的犬牙锯了!”一个天使的正常反应应该是这样吧。 凯尔叹口气道:“事情发生了,想想怎么面对吧,总是要面对现实。”她用遗憾的语气,但伊泽瑞尔看她眼中像跳动着火焰。 凯尔伸手拍了拍伊泽瑞尔的肩膀:“你放心。你将是瓦罗兰血族的第二始祖。至于第一始祖弗拉基米尔,你不用担心会受制于他。有我和莫甘娜的契约在你身上,他的磁场控制魔法是不会起作用的。等时机成熟,我们再帮你杀死他。” 伊泽瑞尔正要搭话,密室的门被推开了。 “我闻到了争权夺利的阴谋味道。” 莫甘娜依旧穿着厨娘的服装,她在教堂烧制救济餐的面包。 凯尔喝道:“你在偷听我们的话?莫甘娜!” 莫甘娜:“姐姐你总是告诫你的信徒们,虔诚者的奖励是上天堂。如今多了一样奖励:永生,代价是吸血。我想那些富人会非常依恋他们的今生,而不是来世的天堂。” 伊泽瑞尔看向凯尔,凯尔轻咳一声,没有反驳。 莫甘娜玩味笑道:“我太了解你了,姐姐。你对权力的执着,正如数百年暗中孜孜不倦的操控教会。你想用血族去控制瓦罗兰的上层社会?” 凯尔:“是又怎样?教会的发展到了一个瓶颈,需要一个质的飞跃?” 莫甘娜:“一个由血族组成的教会?教堂的十字架可是对血族具有克制作用的。” 凯尔双目凛凛,冷声道:“等时机成熟,我会用燃烧的火焰把一切罪恶化为灰烬,摸去痕迹。”柔和地看向伊泽瑞尔,“我是说除了你之外的。”“血族出现在人们视线中,有利于聚集信仰力。人们不会再怀疑圣经上描述的魔鬼的真实性,更不会认为魔鬼只是科幻影视作品的反派角色。” 莫甘娜:“果然还是个暴君。小黄毛,你觉得怎样?” 伊泽瑞尔:“我不同意把血族泛滥在瓦罗兰位面。弗拉基米尔没有一个血族仆从,说明各个城邦对此是有所防范的。德玛西亚的光明魔法,诺克萨斯的火焰魔法,都对血族极具克制作用。教会想用这个方法夺取权力,非但不会成功,还会被各个城邦彻底覆灭。” 一盆凉水浇灭了凯尔的权欲。 凯尔不由得自思:如果我能想到的,第一始祖怎么会没想到? 世间之事莫过如此,别把自己想成特殊的第一人。哪怕是一统弗雷尔卓德的计划,也有人实施过,但没有成功。 伊泽瑞尔又看向莫甘娜:“以上是第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是,我喜欢莫甘娜烤的饼干,不能吃正常食物而张嘴去咬别人的脖子,我才不干呢。” 莫甘娜“嗷”了一声,颇为感动的扑上来抱住伊泽瑞尔。 凯尔轻咳数声:“但是你有什么办法变回来?” 伊泽瑞尔艰难地推开了莫甘娜,刚刚一瞬间,自己真的非常想用犬牙刺破莫甘娜的皮肤,汲取里面的鲜血啊。 伊泽瑞尔:“我用英灵魔法,把身上感染的毒作为因缘之物献祭给召唤仪式。” 英灵魔法,初见于圣杯战争。圣杯战争是某个位面的末法时代,当自然界的魔力流动不足时,古老的魔法家族把目光转向地壳之下的庞大魔力。要抽取地下魔力,需要一个名为圣杯的容器。圣杯要能聚集庞大魔力,本身则要是更高级的魔力形式。而末法时代的特征是,生活在末法时代的魔法师,魔力的质量水平很低。于是用召唤魔法把远古时期的英雄们(即英灵)召唤到末法时代。魔法师们用自身的魔力给英灵“充电”。英灵们互相厮杀的过程,是反复放电、充电的过程,实质为锤炼魔力的过程。当魔力锤炼到最后,所有英灵们都会被杀死,献祭给圣杯。之后圣杯就能抽取地壳之下的魔力了。 拥有地壳之下的庞大魔力,号称能实现任何愿望。这或许是当初圣杯造出来的初衷。但未来往往是和计划有所偏差的。魔力的本质始终是大自然的流动,庞大魔力组成的圣杯本身在诞生之后觉醒了自我意识。有自我意识的圣杯,不愿意去耗费魔力实现别人的愿望,因为圣杯将魔力视为它的所有财产。但圣杯的智力水平处于刚诞生的幼年阶段,还是能像吉尔伽美什那样用辩论去骗过圣杯。 以上,是伊泽瑞尔参考一部动漫得到的大致信息。 瓦罗兰位面,伊泽瑞尔从雅典娜的邪恶圣杯中,发现召唤英灵的魔法。雅典娜也曾执行过圣杯计划,具体如何不得而知。 英灵所跨越的位面要远,已达成因果的不冲突。英灵可以是过去存在的,可以是传说故事中存在的(历史上不存在的),可以是未来死去的。 伊泽瑞尔在得到召唤英灵魔法后,召唤列表是漆黑一片,没有一个能召唤。一类是禁止召唤的,如女娲、嬴政、徐福、张良、韩信、刘邦、项羽、虞姬等,推测是在之前大宋、秦时两个位面遇到过同样的人物,未避免重复引发因果之力对召唤仪式的反噬;另一类则是因缘之物不足。所谓因缘之物,可以是英灵在古时候用过的武器装备,也可以是多年携带的装饰品、生活用具;像吸血鬼始祖的病原之毒也算。 如今,拜始祖之毒所赐,在一大片漆黑的虚影中,有一个亮晶晶的实体很显眼王者荣耀位面的,大秦宣太后芈月。 王者荣耀的时代,是一个末法时代的地球几千年后,魔法再度兴盛的时代。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各个文明古国,再现于新世界上。格局就有点乱,无法参照史实,因为是史实时间维度几千年后(庄周梦到千年前的现代化地球)。 从魔法起源之地,西边是大唐的长安城,东边是扶桑岛,南边是秦和稷下对立,再南边是楚汉之地和魏蜀吴三国,再再南边是宋和南蛮,南边到头的岛是血族之地。血族之地的徐福,向秦国太后芈月献出了一种不死不老之术,即血族化。 徐福并非始祖,而是一个专研血族魔法的魔法师。他向芈月寻求庇护,并许下长生不老的诱饵,用活生生的人类进行魔法试验。试验成功了,徐福炼制的血池能把人类改造成血族,大大延长青春寿命,代价是吸血。此举引来其他有志之士的警觉,在王子嬴政的带领下,有志之士们赶走了徐福,强迫芈太后退位还政。 伊泽瑞尔让凯尔、莫甘娜守在密室外边。英灵仪式的召唤可以选定时间,伊泽瑞尔选择了芈月被重重包围、被从王座上赶下来的一刻。 “快看,太后怎么变年轻了?!”“那是吃.人的魔道!是妖孽!”“老而不死是为妖!” 芈月对反叛兵将的呐喊嗤之以鼻,颜值才是正义,颜值才是芈月想要的。她沉浸在一种美妙中,她的身体重新焕发着青春与活力,不是年老的说几句话就喘气能比的。 芈月一眼是妖异的血色,一眼是蔚蓝的天空色。血族的魔力充斥着她全身,某些异变随之而来。她的血瞳看到的全是流动的血压,没有血压的,看不到… 白起,被徐福改造成一具嗜血的兵刃,那个人形兵刃充满煞气,没有流动的血压,只有拘束在盔甲下的杀戮魂魄。白起与嬴政的强烈羁绊,使白起协助嬴政夺回王位。而芈月看不到白起的动作,使她在交手中落于下风。 芈月准备逃走了,她的魔力并非无穷无尽,尽管能以吸血来续航,但吸血是有饱和度的,她的心脏发出强烈的信号,正如改造之前,她的胃发出“吃饱、吃撑”的信号一样。 嬴政在白起的护卫下,沉声道:“太后投降吧,我会把你关起来,不再让你害任何人!”顿了顿又道,“我不杀你,会继续喂给你血,但只能是鸡血、鸭血、猪血。” 芈月一听,差点没把饱餐一顿的血给呕吐出来。她轻抚着一对汹涌的雪峰,压下起伏道:“恶心!哀家只要人的血!”回顾金碧辉煌的宫殿,白玉的长腿踱步着,似是在回忆曾经富贵显赫的日子,红如滴血的唇口一张道:“金兰玉雕又怎么比得上长生不老。王儿哟,等你灭六国之后,一定会去寻求长生不老药。哀家就不信了,会等不到这一天。” 此话一出,风起云涌,宫殿回荡着芈月的笃定之言。 嬴政尚在壮年,年轻,总是认为老是很遥远的一件事。嬴政原先也不放在心上,但芈月这么用语言一激,使嬴政的目光阴沉下来。 嬴政:“我原先是想赶你走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留下吧!王者惩戒!”召唤黄金剑阵,密集覆盖打击,使芈月避无可避。 光明魔法对血族有着克制作用。芈月哀嚎一声,她引以为豪的美丽身体被四分五裂,惨不忍睹,化为一滩飞洒的血水。 嬴政帝王心术,最受不得威胁,哪怕未来的也不行。求你?血族之术又不是你一个人会!嬴政诛杀芈月于此,大收民心,之后再暗中寻找徐福,何愁长生不老无路? “你好狠毒呀,哀家看错你了…”空气中传来诡异的回答,飞洒的血水化为一群飞舞的蝙蝠,蝙蝠从新组成了芈月。“不中你这招,哀家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一样能力呢。你们是留不住哀家的。”再次化为一群蝙蝠,芈月避过嬴政的攻击,越出包围圈,准备飞离皇宫。 嬴政心中推测,她是遁入了异次元空间中,那群蝙蝠是她留在这个时空的坐标,如果把它们毁去,芈月将失去定位坐标,迷失在异次元时空中、成为活化石!。 嬴政将目标对准那群蝙蝠,他目力过人,一数,是五十五只蝙蝠。更强大的剑阵被嬴政召唤,一共五十五把飞剑破开虚空,化为流光轰击在五十五只蝙蝠上! 一瞬间失去所有定位坐标,芈月如断线的风筝,投射在世界的虚影模糊起来,画面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摸去所有痕迹! 像手机信号不好,芈月声音断断续续:“不!这绝不是哀家的结局!”正当她万念俱灰时,在无穷无尽的黑暗的异次元中,一个涡轮出现了,强烈的空间波动,一个召唤魔法降临在她身上,使她在狂澜大海中抓住一根救命绳索。 “你是否愿听从召唤,成为我的英灵?” 绳索被芈月抓住后,牢固的感觉一下蔓延她全身。芈月只是感觉奇怪,未细细琢磨。惊慌失措的她,觉得站稳脚跟的感觉还算不错,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我愿意。” 瓦罗兰位面,教堂的密室中,召唤的魔法阵发出耀眼的光芒,光芒如水流,勾勒出一个身材火爆的出浴.美人。 芈月的身体,在适应着新的次元,她还无法用嗓子说话。在踏出魔法阵出口的刹那,她立刻明白了那牢固感是什么!那是束缚!是主仆契约的力量。 “可恶,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暗算哀家!”芈月把目光看向法阵外的召唤者,“一个小黄毛?西域人?” 伊泽瑞尔感受到她的想法,心中吐槽道,怎么又是小黄毛… 王者荣耀位面的英雄们,说实话,不好召唤。王者太多了,伊泽瑞尔可不认为这些王者会心甘情愿的听命于自己。 密室的门被推开,“召唤成功了吗,让我们看看另一个时空的血族始祖的模样?”凯尔、莫甘娜闯进来一看,看到芈月之后,彼此对视一眼,一人捏起伊泽瑞尔的一边软肋,“小黄毛,你是故意的是吧?专门挑一个母的?嗯?” 伊泽瑞尔心中嘀咕:“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芈月震惊地看向凯尔、莫甘娜,喃喃道:“天使?堕天使?传说中的神明级生物真的存在?”鼻子嗅了嗅,妖异的血瞳发出红光,“闻起来不咋滴,看上去还没人类的血好喝。”她将鼻子再嗅了嗅,血瞳猛的一缩,随机焕发出像燃烧的红色光芒。 芈月:“那是什么!这个小黄毛身上的血液!明明和嬴政一样有着光明魔法的味道,为什么闻起来是那么地令哀家陶醉!”她的嘴角哗啦哗啦,垂涎欲滴。 凯尔把手一伸,护住伊泽瑞尔道:“看这样子,确实是一个始祖。” 莫甘娜问道:“喂,你只喝血,不吃饼干么?” 芈月:“血,哀家要喝!只要人的!”她亮出了两颗长长的犬牙,作欲咬状,但伊泽瑞尔心中默念了命令,让她不准动。 芈月:“可恶,你这个西域小黄毛,暗算哀家,以下犯上!哀家要诛你九族!”怒吼着又贪婪地打量着伊泽瑞尔,“哀家会单独留下你,用御膳房的美食把你喂得饱饱的,然后哀家慢慢地品尝你。” 伊泽瑞尔摸了摸门牙边,两颗犬牙已经彻底消失,微笑道:“看来这位大秦太后还没搞清楚状况,是需要好好调.教一番呢。” 五十一.身在局中,识破 伊泽瑞尔给了凯尔、莫甘娜一个眼色、 伊泽瑞尔:“你们先出去。燃?文小说??.r?a?n??e?n`” 凯尔捂住眼睛、掩面道:“我才不想看呢,一定又是很污的事。” 莫甘娜双目放光道:“呵呵,很污吗,那怎么能没有我?”她走到一个角落,翻箱倒柜寻找东西。密室,也是堆积了大量杂物的地下室。“找到了!”莫甘娜翻出一个皮箱,打开了。皮箱里有鞭子、塞子、针筒、吊绳、绑绳等等。 凯尔阳光般的俏脸抹上一层阴霾:“莫甘娜,你是何时把这等脏污的东西放在教堂的?” 莫甘娜:“这只是个杂物室。” 凯尔手快,一把抢过皮箱,拎出密室说道:“密室是避难所,可以存生活用品的。正如圣经中说的,当灾难降临,允许人们建造避难的诺亚方舟。怎能把邪恶的东西带上方舟?我要把它扔了。” 莫甘娜追在后面道:“我敢打赌,如果有一天权贵们建造方舟,方舟上一定有一箱这套东西。” “碰” 伊泽瑞尔关上门道:“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 芈月示威地亮出两颗长长的犬牙。 伊泽瑞尔毫不在意,四下无人,重新打量起这位太后。 芈月披着紫红色流云袖衣,从护肩到袖子还算古典风格,但其余部分画风一转,大开胸襟、紧束腰部、网状的长袜、红色高跟鞋,还长着魔女范儿的一对牛角,难怪莫甘娜会拿出那一套道具啊。 可是,芈月是王者荣耀位面的芈月,并非古代的那个芈月。王者荣耀位面是几千年后的某个位面的地球。抖的道具并不新鲜,更不能低估宫廷王室在房事的开放程度。所以伊泽瑞尔不打算使用道具流,而是从芈月的种族属性入手。芈月变成血族的时间不算长,还在适应期,此阶段强力介入并烙印下驯化的印记,才是最佳策略。 伊泽瑞尔正准备动手,芈月先动了。动的是一对白嫩的雪峰,吸引无数王者荣耀玩家的第一胸,牢牢吸引了伊泽瑞尔的目光。 “好看吗?” 芈月收起犬牙,眼如弯弯,故作气喘的深呼吸状。 芈月心道:“拜倒在哀家的石榴裙下吧!只要哀家一使出这绝技。”她心脏是全身魔力的中枢,略微震荡魔力,雪峰摇晃,抖出炫目的**。 伊泽瑞尔心中汗颜,故作一副痴迷状,双手鬼使神差一抓。冰凉的滑腻皮肤下,是丝丝血管散发的热量。热量在雪峰变化形状时涌动,冰凉稍退,细汗如暖流涌现。吸血鬼对心脏的魔力控制,让芈月能精确操纵到每一根细小血管的血流,这才给予伊泽瑞尔冰火二重天秒境的感受。 芈月打着“女人征服男人,再通过男人征服世界的”好算盘。她初来乍到,意识到要拉拢这位面的强者。一个契约魔法算什么,等芈月亮出獠牙,将血毒注入伊泽瑞尔的劲脖中,就能再次主仆易位,反客为主。 “唔~唔~唔”芈月发出醉人之声,她想要血了。吸血鬼有着两种上天的爽,一是房事,二是喝.血,后者带给的美妙还要超过前者。芈月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品尝伊泽瑞尔的血了,之前在秦国喝死那么多人,还每一个像伊泽瑞尔那样散发出令她几乎陶醉的血味呢。 当伊泽瑞尔将头脸埋入其中,芈月把热气喷在伊泽瑞尔的脖子上,重重的息声作掩护,目光一凝,嗜血的犬牙暴长,猛的一咬。 “啊?” 芈月张着嘴巴,定格在半空。 伊泽瑞尔从她怀里挣脱出来道:“你就那么想喝我的血么?” 芈月龇牙咧嘴,整张脸的血管凸,像吊死的女鬼。这画面突然出现,挺吓人的,伊泽瑞尔退后了一小步。 伊泽瑞尔:“英灵的魔力是召唤者提供的。我能通过契约魔法向你传输魔力,你根本不用喝我的血,不必以喝血的方式恢复魔力。” 芈月起伏着酥美的豪胸,她紧紧盯着伊泽瑞尔的脖子,目光如针筒,像要刺穿后尽情地抽取。芈月眼中只有一顿美味可口的大餐,她没将伊泽瑞尔的话听进去。伊泽瑞尔有些头疼, 雅典娜的英灵召唤魔法很完美,把英灵的身体也召唤过来,使英灵能自己恢复魔力。而芈月作为血族,恢复魔力的方式是喝血。 伊泽瑞尔:“无关乎缺乏魔力的饥饿,只是单纯享受喝的过程?”一副无奈的表情,“这是不行的。我一再强调“喝”这个动作,就是告诉你要文雅点,吃相不要太难看了。” 伊泽瑞尔转过身去,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杯子。有毫升刻度的杯子,需要对芈月进行节制食量的训练。伊泽瑞尔可无法承受让她暴饮暴食。 伊泽瑞尔背过身去,又在思索时,在芈月眼中,他有了破绽。芈月目光一寒,张口吐出一道匹练的血芒! “没有破绽!” 伊泽瑞尔暴喝道,一侧身,伸手快如闪电,准确抓住了这道血芒,牢牢拿捏稳。 “女吸.血鬼的舌头有一米多长,原来是真的啊。” 伊泽瑞尔打量着她发动偷袭的舌头,在舌头尖端,还有一小排软骨组成的锋利小刺。 伊泽瑞尔面沉似水。眼下看来,血族化的芈月终究是一个妖魔鬼怪,绝对要像拴住猛兽那样看好她。 伊泽瑞尔提起她的长舌头绑在了密室天花板的吊灯下。“舌头还真结实。”伊泽瑞尔愚弄一句,芈月犬牙兀自摩擦,惊怒地发出“厮厮厮!”的咀嚼声,她恨不得把伊泽瑞尔大吸特吸。 伊泽瑞尔以她的舌头为吊绳,提起芈月。舌尖拉升的疼痛,让芈月不自觉地踮脚。“呜呜”她痛呼一声,伊泽瑞尔踢掉了她的一双高跟鞋,她为了保持支撑点,让舌头好受些,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免摇晃,努力竖起脚丫,保持平衡。极限的踮脚,让她在伊泽瑞尔眼皮下,使劲翘起屁屁。 “啪”伊泽瑞尔忍不住摸了几下,一个掌印打在这位太后的屁屁上。 一片火烧的红云,从芈月的脖子蹿上耳根。堂堂大秦太后,何时受过这等羞事。她想回头怒视“大胆狂徒”,却惊恐地发现,她连扭头的动作也做不了。疼!舌尖拉长一点太疼了!她用舌尖品味过多少人的血液,没想到也有挨疼的一天!她根本不敢乱动,努力踮脚翘屁屁保持平衡,才能好受一点。 伊泽瑞尔:“记住了!以后不准喝任何人的血,除了我之外。我的血,每天会给你一百毫升。同意就晃一晃你的屁屁。” 一百毫升?!还不够润喉咙!芈月丝毫不为所动地抗议着。伊泽瑞尔很快击碎了她的反抗,一巴掌又一巴掌印在屁屁上,芈月终于做出摇尾乞怜的同意答复。 伊泽瑞尔将血放到毫升杯里,杯子放在芈月眼前的一张桌子上。杯中飘出的气味,让芈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芈月身心为之一松,她贪婪地吸了几口,心道,“一百毫升怎么够,起码五百毫升。”衣服在被剥落,芈月心中冷笑,“小黄毛,一会儿就让你拜倒在哀家的石榴裙下!” 被摸索着,在热酥中产生一种要塞东西进身体的被填充感。芈月暗道这小黄毛的手活还算够格,惊人尺寸填充进来,意外之余,芈月再使出绝技,壶子突大突小… 伊泽瑞尔震惊了,好不容易抵住缴枪的吸力。思索一下,伊泽瑞尔道:“我听说血族的菊.花都是不工作的,光是喝血,所以只用嘘嘘就够了?” 血族不吃东西,只喝血,大肠基本不工作了,所以很干净。难怪血族多基佬啊… 伊泽瑞尔的手指顺着汗液一滑,触碰一下芈月的括约肌,她的脊椎尾端蓦地抖了一抖。“终于找到突破口了哦,”伊泽瑞尔勾起胜利的笑容。 数小时后,初始的调.教完毕。 芈月换了一身华丽的宫廷装。俏丽的五官,戴鎏金凤冠,金光闪闪的黄金高肩,大显金贵的身份;白色高雅底裙,配上她的长腿,如脚踏白云,增添高高在上的气质;修长的双手,从黑色肃穆的宽衣袖中伸出,以示执掌生杀大权的庄严。(详见宣太后皮肤。) 你问服饰从哪里来的?是伊泽瑞尔从系统里兑换的。系统还有少量积分,兑换一套除了视觉效果外没有任何魔**能的服饰,并不消耗多少积分。(来瓦罗兰位面之前,几乎消耗完,没有积分存货。) 芈月很有上位者气质,毕竟当了好多年大秦宣太后。当伊泽瑞尔拿出这一套服饰让芈月穿上时,芈月一度恢复了满满的自信,暗思反客为主。 然而,伊泽瑞尔是故意的。 芈月穿上华丽的服饰后,伊泽瑞尔一边同凯尔、莫甘娜谈话,一边把芈月当成仆人一样使唤,让芈月端茶倒水。 “小月,去再烧壶开水!”“小月,把这碟瓜子壳倒了,再去冰箱拿一盒葡萄来。”“小月,帮我捶捶背!”“小月,茶水太烫了,帮我吹一吹!” 芈月已经懵比了,她在给凯尔捶背,下意识问了一句:“我在帮她捶背,现在过去?” 莫甘娜伸出一只手掌道:“你在密室里的一切,我和姐姐都看到了。我想看看你的一米长的舌头,我拽住它的一头,然后你来回晃动舌头。” 芈月舌头一伸,又“吃痛”地缩了回去。其实她的舌头早就好了,吸.血鬼的恢复力惊人。舌尖被勒了几个小时,芈月有些心理阴影。她哀求地看向了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算了,一会我还有任务让她执行,先放过她。” 伊泽瑞尔和凯尔、莫甘娜的谈话,是有目的的,是为了让芈月初步了解情况。 莫甘娜感兴趣道:“小黄毛,你要做什么?” 伊泽瑞尔:“我要她潜入一个秘密仓库。她的大招很好潜入、逃离那里。我想了解皮城高层在想什么,目的是什么。我对此已经有个大概推测,但要进一步证实。” 凯尔挥手停止了芈月的捶背,起身道:“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被蒙在鼓里?” 伊泽瑞尔也起身,来回踱步道:“是全世界的人被蒙在鼓里。”深吸一口气,“还记得我说过的,西游记故事中,那个钻佛祖手掌的猴子吗?海克斯科技被窃取,皮城方面既不派人监控我,也不加强实验室的防卫力量,难道你们不觉得反常吗?当你觉得别人很傻的时候,觉得一切很顺利的时候,很可能在别人眼中,你才是傻子。” 芈月也听过。王者荣耀位面是千年后的平行地球,所以也知道西游记。 伊泽瑞尔拿出皮城地图摊开,指着港口位置:“皮城是个港口城市,港口出入货物的种类决定了这座城市在运营什么。在港口这片区域,受到军事管制,我们要派人潜入进去,看看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莫甘娜首先想到的是吃的,猜测道:“药水?运往德玛西亚的战争补给药水?” 伊泽瑞尔:“我猜那只是一小部分。皮城的房地产已经崩溃了,需要救市的资金。但皮城拒绝地下资金的注入,而各个银行又收不回贷款。皮城是个军火泛滥的城邦,皮城高层一定会主意打到贩卖军火、大发战争财上。我猜,这一大批军火,不是运往德玛西亚,而是祖安或者诺克萨斯。” 换句话说,皮城私底下已经和斯维因等人达成某种协议,大批军火销往将要进行渡海战役的诺克萨斯军队。而海克斯实验室的失窃,不过是皮城将来搪塞德玛西亚的借口罢了。因为科技泄密了,所以诺克萨斯军队装备有海克斯的科技武器。 这么一来,迄今为止,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斯维因,一代智将,自以为将瓦罗兰这盘棋控制在手。棋子身在局中,是很难看出的。那把海克斯科技枪,皮城是故意让抢的。倒是火箭腰带、冰冻器两个变种、以及墨丘利战锤,伊泽瑞尔估计皮城是藏着捂着的。 旁听的芈月,心中首次折服于这位年轻的主人。 在逆境中崛起,还不如在顺境中防患未然。因为顺境中人的心态是膨胀的、难以察觉对方阴谋的。芈月曾任用魏冉、芈戎、公子悝、公子市等四贵把持朝政,自以为权力永固,却一个跟头栽倒,四贵团灭、被秦王夺回权力。 另一头,伊泽瑞尔的死对头,卡蜜尔在处理一个案子。 之前在教堂忏悔的女孩,在保镖们的护送下,来见她的未婚夫。未婚夫是个四旬的中年人,是一个帮派的头目。中年人身体有机械改造,六个细长的机械手组成的机械双臂,他的眼睛是机械眼,红色的亮光扫描着女孩。 中年人在打量着女孩,红外线扫描仪捕捉着女孩的体表温度。这只是一场联姻罢了,中年人心想自己的机械心态,或许吓坏这个孩子了吧。他看到女孩在颤栗,体表温度略微下降,但过了一会儿,温度上升了,女孩微笑了。 “不多见,这么小年纪就有担当的勇气了。” 中年人难得回报了一个微笑。他的下巴是改造过的,改造之后,冰冷的下巴很少笑了。欣赏之下,他笑了一个。 手下们彼此对视一眼,成了!这场联姻,老大很看重这个女孩。他们的老大掏出一个黄金盒子,盒子打开,是一枚钻戒。 爆炸声打断了众人对未来蓝图的美好憧憬。 卡蜜尔破墙而入,她已经解决了外面的守卫。中年人的两个保镖立刻应战,其中一个是右手改造机械臂,机械臂集聚着高压的等离子,能量球最大时,一个电脉冲炮击轰向卡蜜儿。 蓄力攻击,在卡蜜尔眼中太慢了。卡蜜尔腰肢一沉,避过轰击。另一个保镖的机械手臂变形为一把锐利的镰刀,猛地扫击,他认为卡蜜尔避无可避了。卡蜜尔确实没有避开,而是举起腿刃迎击,她的长腿在翻身时划过优美的弧度,像一个体操员在展示身体的柔韧。柔弱的动作,力道、准确度丝毫不差,格挡住了镰刀。 两保镖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击,机体的差距体现了,卡蜜尔的能量传导更快,她先一步动手。几道腿刃的光华闪过,两个保镖被卡蜜尔四分五裂。 中年人亲自迎战,一把推开女孩,他的双臂变形为六只手,每只手都有一个激光脉冲炮,且威力、发射速度、攻击角度的刁钻,远不是保镖的手炮能比的。无论卡蜜尔有多快,中年人自信能将卡蜜尔分裂成六份,为手下们报仇。 卡蜜尔的电脑精密的计算着,在得出这次攻击无法回避的结论后,电脑张开了一个音屏障,比拼火力!屏障撑住了炮击,宣告着中年人的失败,卡蜜尔突进到中年人跟前,一腿刃斩断了那六只手炮。 一旁的女孩慌忙冲过来,用身体护住了战败的中年人。 卡蜜尔质问道:“你难道爱上他了吗?!” 女孩泪流满面,声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卡蜜尔一腿刃扫过,快到女孩什么也没看到。中年人的脑袋一分为二,女孩流的泪更多了,女孩不得不接受联姻破产的事实。 处理完案件,今天还有不少时间。卡蜜尔想去港口看一看,她总觉得海克斯夫妇有什么在隐瞒着。 卡蜜尔抵挡港口时,火光冲天。“入侵者?”“是谁放的火?”火光中,卡蜜尔隐约看到了几只蝙蝠。 火灾会毁掉一切线索,卡蜜尔快速搜寻着,她发现了两个人,蝙蝠被她自动忽略了。 蝙蝠群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重新组成了芈月。 “那就是主人提到的棘手特工,青钢影卡蜜尔。” 任务成功。芈月对伊泽瑞尔更感佩服。在一些列推理后,芈月有种想法,觉得猜出来了还去调查做什么。事实证明调查是必要的。港口的军事管理区域,守卫松懈,也没有囤积的军火,倒是附近一个不起眼的仓库,有着守卫严密的雇佣军。皮城官方为撇清军火买卖的责任,绕了一个圈圈。 得知情报后,伊泽瑞尔立刻下令,让芈月毁掉那批军火。伊泽瑞尔又通知迦娜,让她设法带来大批记着,准备曝光这件事。出于人道主义,尝试阻止一下战争的爆发。 卡蜜尔擒住了两个逃离火场的雇佣兵,准备审问。 五十二.达克威尔家的末日,影流之主 诺克萨斯监狱的医疗室。.?r?a?n??e?n?`or?g 一位医生和他的助手在忙碌着。灭菌的手术灯影下,病床上躺着一个大人物。血泣部队的首领斯维因,他的身体每况愈下。仪器探测的显示屏上,一项项数据说明着,斯维因在承受着莫大的痛苦。老毛病了,斯维因的右腿再次囊肿发炎,体温是高烧。医生询问着斯维因的身体状况,而斯维因眼神坚毅、冷静地回答着。医生瞧了瞧体温计,他几乎怀疑是体检出错了,一般而言高烧者是思维迷糊、眼神涣散的。医生又照例问其他问题,斯维因直勾勾地看着医生,令医生感觉到畏惧。 后面的问题是关于战斗方面的。 “你觉得你还能战斗吗?” “我随时能战斗。” “咳,请在这份报告上签字。” 医生把体检表递过去,他低着头,的手在颤抖。一份正常的体检报告,不会问患者奇怪的话。“你还能在战斗吗”,是上面的掌权者要求加进去的。违背职业的道德,和迫于权力的威压,让医生轻咳一声,给斯维因提示。掌权者要斯维因表态,在病患状态下签字,说“还能战斗”。 斯维因干脆利落地签上了名字,如签一份生死状。 医生愣了下,抬头看向斯维因时,后者已经闭上了双眼,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 “抱歉。”医生致歉着,“不打扰你休息了。”和护手交换一个眼神,赶紧退出房间。 诺克萨斯在经历一场权力的风暴。接近风暴的中心,会让人喘不气。当医生和护手把报告交上去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冷汗浃背。 一位高级将领收走了报告,一副满意的表情。 这位将领是凯伦达克威尔的亲信。达克威尔家的继承人,年轻的凯伦掌握了诺克萨斯城。凯伦将继任诺克萨斯的大将军之位,并消除一切分歧,以决斗的方式。斯维因的身体状况一直被监控着,当状况最糟糕时,斯维因将被迫与凯伦决斗。以决斗的方式,证明凯伦无论智慧还是勇武,都是诺克萨斯城邦的第一人。 在这之前,凯伦已经证明了他的智慧。凯伦用奇妙的计谋,生擒了牛头人部落的酋长阿利斯塔。阿利斯塔被关押在监狱,以奴隶角斗士的身份,取悦着诺克萨斯的上层贵族。贵族们在享受着力量角逐的视觉盛宴,无数赞美之词充斥着诺克萨斯城邦,更有甚者说凯伦达克威尔是史上最强的大将军。 斯维因打开电视机,节目报道着凯伦达克威尔的丰功伟绩。斯维因看着享受吹捧的凯伦,眼中一丝讥讽之意闪过。把节目切换到皮城,报道着“皮城港口囤积着军火,一场战争或许到来?”斯维因此时的眼神略微阴霾。 斯维因擅长轻敌战法。他总是设计让对方轻视自己。在心态膨胀时,一个人的能力是打折扣的。当目标能力下降时,斯维因布置后的一切会彻底打垮对方,以最小的代价。上一次,斯维因使德玛西亚皇子骄傲轻敌,结果皇子被生擒。 这一次,斯维因故伎重演,装出一副病怏怏的假象。安排在凯伦身边的内线,再趁机提出以决斗定乾坤的建议。处于赞颂舆论浪尖的凯伦,略作思索同意了这个建议。殊不知,生擒阿利斯塔的战斗,有斯维因的暗中布置。年轻人赢了几场实战,总是会飘飘然的,无一例外。除了一个人,那个在皮城进行间谍任务的杜克卡奥家的家臣。 “或许,该派一个刺客去干掉他。” 皮城的军火交易被曝光,让斯维因不得不思考补救方案。被动思考,很久没有过这种节奏了。当计划遇阻时,斯维因又习惯把问题放回原点。 “难道是杜克卡奥指点那小子的?” 斯维因沉思了一会,点点头,又摇摇头。从正常角度讲,年轻人的经验欠缺,不可能看破他的老谋深算。斯维因更相信,是杜克卡奥看破了他的布局。斯维因的目光看向东方艾欧尼亚。艾欧尼亚的忍大师,不知他会做出何种抉择?斯维因坚信,瓦罗兰和平的唯一道路,是世界统一。 两天后,斯维因的医疗报告中,说他的身体情况更糟糕了,随时可能不行。 凯伦达克威尔下定决心,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否则,一旦斯维因过世,这个机会将不翼而飞。他的参谋们也是这么建议的,斯维因一生从无败绩,只要凯伦打败斯维因,就能继承斯维因的所有荣誉踩踏在巨人头上的更高的高度。 诚然,在控制着诺克萨斯城邦的全局,只身单挑,是有风险的。但与风险相比,回报的荣誉收益太大。如果卡西奥佩娅在凯伦身边,凯伦还会保险起见,征求一下卡西奥佩娅的意见。毕竟卡西奥佩娅的头脑是公认的聪明,凯伦身边的参谋没一个比得上。 但是,卡西奥佩娅和希维尔去了怒瑞玛,去寻宝藏。宝藏也是急需的,没有足够的财富,不足以收买那些贵族的人心。在诺克萨斯,军事能力被崇拜,是因为战争中取胜,能够得到财富奖励。战争的原动力不是其他,是财富。斯维因的荣誉高,是因为人们跟随斯维因作战,能胜利,能发家致富… 新一天来临,诺克萨斯城邦注定将要在这一天翻开新的历史篇章。 诺克萨斯的监狱角斗场,凯伦达克威尔身穿金光闪闪的镶红金甲他父亲的大将军盔甲。凯伦将以一副全新的姿态,蹈着父亲的脚步,继承诺克萨斯的大将军之位。在人们一片欢呼声中,在贵族女人们抛洒的玫瑰中,凯伦隆重出场了。 而对手斯维因,拖着缓慢的步伐,在一片不看好的嘘声中出场。 德莱厄斯手持一把巨斧,作为典狱长德莱文的哥哥,由他主持裁判。而德莱文要负责角斗场的治安。 德莱厄斯宣读着决斗规则,“一个团结的诺克萨斯能掌控世界,今天将是消除分歧的日子。你们两个中将会活下一个!”猛的将巨斧插进泥沙中,“决斗至死方休!逃跑的人,失去战斗能力的人,我会用它削下失败者的脑袋。” 凯伦笑了笑,他显然不认为自己会失败,开玩笑道:“或许今天,我们会看到斯维因面罩下的模样。” 观众们回应着,哄笑起来,而德莱厄斯不为所动、面色依旧严峻。 凯伦摇摇头,不再理会德莱厄斯,他认为人家没有幽默感。 凯伦拔出长剑道:“你准备好了吗,斯维因?”施法出一个魔法结界,屏障魔法,一个土色的透明屏障笼罩了他。 知道斯维因的命不久矣,比拼魔力消耗,即能轻松取胜。 斯维因拄着拐棍,缓步接近。步履蹒跚,看上去不是来战斗的,而是来领死。 凯伦挺剑一刺,暗影元素集聚,幻化成一柄巨大的长剑,刺向斯维因的心脏。凯伦设想过击杀的每一个步骤,斩下对方头领?那种事飙血太多,还是交给德莱厄斯算了。凯伦只需要将斯维因一剑刺个透心凉就足够了。 事情发展一如凯伦所料,斯维因没有躲闪,正面被凯伦的暗影剑术刺中。 太轻松了!凯伦如此想到。看着斯维因被一剑毙命,心口流出血来,凯伦心中落下一块大石头。凯伦准备将魔法之剑抽回,却惊愕地发现被某种吸力给黏住了! 乌鸦大叫一声,斯维因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乌鸦,那是一只有许多小乌鸦组成的巨大乌鸦。 凯伦一看,只觉脑际轰然一阵,一个词汇从心头冒出来,那是魔法史上的奇迹,是每一个魔法师向往的终极永生状态暗黑元素化! “斯维因已经飞过了?!” 凯伦心中不可置信道,他的一切美好憧憬的画面,瞬间坍塌。与一个魔法师的终极姿态单挑?凯伦突然明白自己是一个滑稽的无知者。 巨鸦状态下的斯维因,控制着暗影乌鸦们,同化着凯伦的魔法。暗影长剑化为养分,小乌鸦们发出欢畅的叫声,回馈的气息治疗了斯维因的伤势,他心口的血迹消失了。变大的小乌鸦们扑向凯伦,咬碎魔法罩,利爪利嘴刺穿凯伦的身体,抽干了凯伦所剩下的魔力。 在观众们错愕的表情中,凯伦无力地倒下。 而斯维因解除了魔法,变回人形,目光犀利地扫视着周围观众。会场变得无声,德莱厄斯朗声道:“获胜者,斯维因!”巨斧举起,血光一溅,战败的凯伦被枭首! 斯维因加冕大将军,诺克萨斯城风云突变!斯维因接收了达克威尔家的一切,其死忠分子被彻底清洗! 斯维因站在城墙上,望着遥远的东方。 德莱厄斯站在身侧道:“在望着艾欧尼亚方向?扩展领土的第一步,终于要迈开。世界只有统一,才会永久地消除战争。” 斯维因的目光深邃而难以捉摸,他沉声道:“我打算对艾欧尼亚进行一次友好的访问。” 什么?!友好访问? 德莱厄斯一脸惊讶,他看向另一旁的弟弟德莱文,德莱文莫名其妙地耸耸肩。 斯维因:“我们委托在皮城的那一笔军火订单被曝光了。各国猜测着这批军火的买主。诺克萨斯绝对不能被怀疑,要将舆论的矛头转向德玛西亚。皮城是德玛西亚阵营的,为德玛西亚生产军火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只是因为贪婪才私底下与我们合作一次。” 德莱厄斯:“赖给德玛西亚?然后呢?” 斯维因:“利用德玛西亚刺杀事件。泰隆是得到了索拉卡的帮助才杀掉了德玛西亚大主教。我们提出与艾欧尼亚结盟,共同对付德玛西亚。说服艾欧尼亚的高层,告诉他们德玛西亚一定会向艾欧尼亚复仇。艾欧尼亚城只有和诺克萨斯城、祖安城结盟,才能对抗德玛西亚城、班德尔城、皮城,三城对抗三城。能胜任说客的人,只有我。” 德莱厄斯心领神会地笑了,结盟之后,毫无防备的艾欧尼亚,将被诺克萨斯的闪击战一举踏平! 一月之前,艾欧尼亚,忍大师的道场。 忍大师一如往常的训练着弟子。他有四位弟子:大弟子兼亲儿子慎,二弟子劫,三弟子阿卡丽,四弟子凯南。分别传授光明、光明、暗影、闪电等魔法与武技结合的均衡奥义。 “劫!你过来!伸手!” 二弟子劫战战兢兢地走到师父面前,“啪”一声,师父用戒尺打了劫的双手。 “今天到此为止,你还是不如慎一点!你还是不够努力!” 劫再次挨骂挨打,慎看在眼里。其实,慎知道内情,父亲传授给慎更多诀窍,同样的魔法,慎掌握得更好。慎有些同情劫,慎劝过父亲,父亲一句“他终归是外人”塞住了慎的嘴。 劫是个孤儿,被慎收养并传授魔法武技,身受大恩,无论多大的委屈,都要满口应是。劫只道自己还不够努力,因为慎、阿卡丽、凯南并称三忍,他们外出任务,只有自己依旧在忍大师的眼皮下修炼,不出门墙一步。 三忍又要出任务了,忍大师将密函交给三忍。阿卡丽,马尾辫的女忍,她同情地看了劫一眼,其实劫已经很强大了,不比她差,她不明白为什么师父总是对劫特别严苛,直到今天还不让劫出任务。马尾辫一紧,是约德尔人的凯南跳起来,拉扯了一下。凯南递过来一个眼神,示意该离开。 三忍的背影消失在劫的羡慕目光中。 劫心里真的好想和他们一起出任务啊。再怎么修炼,也比不上实战。或许,自己是因为缺乏实战,才差慎一点点吧,尽管自己比起慎是加倍努力。 “他们出任务期间,你的训练量加倍。” 忍大师又一次给劫下令,劫只能再次应是,把怨气埋在心里头。 屏退了徒弟们,忍大师来到一间密室。 忍大师来查看密室的封印,对着一个贴着封条的盒子道:“又松动了么,你还是不死心啊,一直在冲击着封印,杜克卡奥!” 盒子发出声音:“我没想到你会出卖我。” 忍大师摇头道:“我是做出了选择。我认为斯维因是对的,世界只有统一,才会消除符文战争的威胁。” 盒子说道:“掀起符文战争,才是对世界的毁灭!” 忍大师:“多说无益,执着于过去格局的你,是不会明白的。” 盒子沉默了一会,谈起另一个话题:“有一件事我确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一个弟子,故意压制着他的成长,让他模仿着慎、极尽所能地模仿,为什么?” 忍大师呵呵笑道:“被你发现了啊。慎的魂刃需要注入一副灵魂。灵魂之刃的真实伤害啊,传说中的艾欧尼亚最高的武器锻造技艺!” 盒子惊道:“你难道是想拿劫的灵魂,去打造慎的魂刃?!” 忍大师双目充斥着兴奋,阴沉道:“不错!这才是我让劫模仿慎、又总是差那么一点点的原因!当劫的灵魂注入慎的魂刃后,慎需要有足够力量压制、使用它,对吧?慎当然总要比劫强上一截!日子差不多了,等慎这次任务回来,我就进行灵魂仪式!” 盒子:“你!你根本不配做师父,竟然拿弟子的性命作牺牲品!” 忍大师加固了封条,咒骂声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我的弟子,就不需要你来关心了。” 忍大师离开了密室。 盒子中,封印的是永恒梦魇杜克卡奥。他来到艾欧尼亚,找上忍大师,当初革命军统领中的一人,本以为忍大师会帮助自己,没想到忍大师选择支持斯维因,用封印术把灵体状态的杜克卡奥封在盒子中。 不过,忍大师并不清楚杜克卡奥化身为梦魇后的能力。 梦魇能操纵梦境,杜克卡奥准备用这个能力接触劫!他准备告诉劫真相,传授他另一套影流魔法,让他逃离此处,等有了足够强的对抗势力再回来! 劫晚上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黑影向他展示了全新的影流魔法。影子的暗影魔法!艾欧尼亚并不排斥暗影魔法,如劫的师妹阿卡丽修习的就是暗影魔法。影***湛的魔法武技立刻吸引了劫,劫觉得那是一场美梦。 黑影告诉劫,他被封印在忍大师一间密室的盒子里,需要劫的解救。黑影指出忍大师的阴谋,让劫心惊胆战。黑影还告诉劫,劫处于很危险的状态,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寺庙,组建自己的势力。等势力足够强大后,再回来揭开真相。 劫对此将信将疑,毕竟忍大师有养育之恩。但黑影向劫展示了忍大师的美梦建立在劫的噩梦之上的美梦。 梦中,忍大师用一个仪式抽取了劫的灵魂,投入慎的那把刀中,铸就了一把具备真实伤害的传世武器。忍大师大笑着,而劫在灵魂折磨中痛苦地消失。 “啊” 劫从梦中惊醒,梦中灵魂的折磨让他不堪回首。他尝试使用影流魔法,一个影子化身被召唤出来。 “是真的!” 确认了梦境的真实性,对于部分真伪,劫认为黑影的话是中肯的,必须具备自保之力,然后才能有资格质问忍大师。 劫连夜逃离了寺庙,去招募流浪的暗影魔法师。黑影传播梦境的能力成为强力辅助,被招募者能在梦中快速掌握影流魔法。很快,劫纠集了一支上百人的影流魔武者,包围了寺庙。 忍大师扫了一眼,寺庙外黑压压一片,全是黑暗忍者装束的斗士。 忍大师心道:“杜克卡奥,真有你的,搞出这等阵势!可惜,你不了解我的弟子。他要的答案在我这。嘿嘿。” 忍大师冲外面大喊道:“劫!我支开了你的师兄妹们!就是想和你谈一谈。你不是想要答案么,有胆量就面对面的和我谈!” 部下们递来“不要一个人进去”的眼神,劫犹豫了下,摇摇头,“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在外面待命!” 劫有自信:自己已经有力量自保了。 五十三.宗师对宗师,刺杀令 傍晚,劫独步走入寺庙,他看到了导师,导师也在看着他。??火然文?.r?a?n??e?n` 忍大师穿的是紫灰色忍者服,比劫的纯黑要浅色许多。忍大师的装束和慎一模一样,全身被神秘所笼罩着,只外露两只发亮的眼睛。只有眼角的皱纹、眉毛的花白,才能分辨出忍大师和慎。苍老的特征没有蔓延到忍大师的拳脚上,忍大师依旧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忍大师谋划十几年了,眼看将要成功,被杜克卡奥策反了劫。忍大师打量着劫,劫不再散发着光明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黑暗的缭绕。忍大师心中一沉,难怪劫敢一个人进来。劫散去光明魔法的修为,转修黑暗魔法,与慎截然相反,这叫铸刃仪式如何顺利进行? 在艾欧尼亚,均衡教派的另一位宗师是泽洛斯的师父里托大师。里托大师也铸造了一把魂刃,泽洛斯为了使用它往魂刃注入自身的灵魂,结果灵魂深受重伤,不得不外出寻求治疗之法。有里托大师的失败之鉴,忍大师才考虑用一具完整的灵魂去注入魂刃,再让另一个灵魂去支配。于是有了慎和劫。劫是慎的影子,模仿并追赶着慎,劫是为了成为慎手中的武器而存在的。 但是,劫要反抗被牺牲的命运。 劫:“为什么?师父!” 说话的方式,表明劫已经信了杜克卡奥的话大半,只求问心,问养父为什么这么做。 忍大师:“我是一个父亲,为了亲生儿子做的一切,天经地义。我收养了你,不然你早就死了。报恩难道不是应该的?” 劫:“......我,我只能让你三招,以报养育之恩。” 忍大师长笑一声道:“哈哈!这真像是杜克卡奥的口吻。恩怨分明?那是循规蹈矩者的庸碌无为。我要实现魔法史上的奇迹,你将变成慎手中的传世之刃,我的均衡教派将在艾欧尼亚史上留下传奇的一页。” 劫:“均衡教派?果然,均衡和政治的史书一样,都是谎言!” 忍大师淡然道:“这个世界只有强和弱,弱肉强食。谎言从强者嘴里说出,也会成为真实的命令,弱者只有乖乖听从的份。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让你出任务么?因为你孩童般的内心,使你一直活在天真的童话故事里!” 忍大师把手搭在了背后的刀柄上,作拔刀状,“合气斩!”白光耀眼,光剑巨大化,厚重而气沉,势要碾压前方的一切。 这只是试探攻击。劫说了让忍大师三招,以报养育之恩。三招自是不能躲闪的,因为不能躲闪,钝器般的重击恰恰是克星。 劫凛然不惧,说到做到。双腿站直,沉腰挺胸,钢爪一举,“影奥义鬼斩!”黑色的暗影能量幻化为一个巨爪迎击。轰鸣声震耳欲聋,空间震荡,巨爪的前端在撞击一开始就碎裂!只剩下爪心苦苦支撑。劫咬牙坚持,双脚陷入地里。 忍大师暗道可惜,早知道劫还那么傻,刚才一击就该用上全力,说不定能功毕于一役。 劫喘着气,总算撑过了第一招,弹开了光剑,沉声道:“第一招!” 忍大师冷哼一声,他终归是艾欧尼亚的宗师级人物,总要有所顾忌面子,不再用同一招。 弹开的光剑悬于半空,并没有化为光离子消散,这是忍大师独门的暮光魔法。 悬空中的光剑似乎与忍大师手中的实体剑呼应着,忍大师举剑一招,光剑从悬空中斩落,从背后的上方攻向劫。劫不得不转身应对后方袭击,忍大师趁机瞄准劫的前方破绽,突袭而上。劫一手以爪格挡,一手投掷出手里剑,“影奥义诸刃!”手里剑极速旋转着,暗黑能量锋利的切割着,空气中传来电锯切割的声音,似乎哪怕空间都在被分割。 忍大师冷笑一声,“合气盾!”一道晶莹剔透的光盾挡住了切割。 暮光之眼这套技能,劫是知道的,因为他之前十余年练的就是这个。光剑与实体剑之间的呼应,会产生一股互相的拉扯力,极大加快实体剑的挥斩速度。与慎比起来,忍大师这一斩速度快到了极致,在劫的睁得老大的眼中如一道模糊的光! 一剑闪!剑光拦腰斩向劫。 劫了解暮光魔法,忍大师又何尝不知影流魔法?莫说早在诺克萨斯城邦建立之初,忍大师和杜克卡奥都是起义军的统领,最近月余,忍大师密切注视着影流教派在艾欧尼亚的发展,对影流教徒们的一招一式,做足了情报! 三招?只用两招!忍大师自信这一招就能击败劫。 劫冷汗淋漓,心道不能保留了,“禁奥义,瞬狱影杀阵!”劫召唤出三个影化身!三个!比寻常影流多两个化身,是杜克卡奥才能掌握的绝技。 杜克卡奥将这招传授给劫,惊喜地发现劫的天赋极高,掌握了卡特琳娜、泰隆都没有掌握的招数。 三个影化身呈包围之阵,将忍大师围在垓心。劫的本体在三个影化身之间,瞬息交换着位置。劫能出现在任一影化身的站位,躲避着忍大师连续三刀,那光一般快的斩击! “三招已过,你已经第四招了!该我了!” 劫杀机毕现,组建影流部队的道路,少不了杀戮和鲜血,他回想着之前杀戮的情景,惊讶地发现他还是无法狠下心杀死忍大师。既然如此,那就废掉忍大师的四肢,让其丧失战斗力吧。劫的本体、三个影化身,一共四只手同时举起鬼爪斩下,忍大师在避无可避之下,合气盾被斩破,劫似乎看到忍大师的手脚将要分离身体。 忍大师讥笑道:“到现在还没有杀死我的觉悟吗?天真!”身体霹雳啪啦化为电弧,一副雷电组成的铠甲,挡住了所有鬼爪!“不要忘了啊,我是相当了解杜克卡奥的,他的招数又怎么能轻易击败我?” 劫震惊地看着化为雷电的忍大师,猛然想起,三忍的魔法武技都是忍大师教的,凯南的招数被忍大师使出来,更具威力,连瞬狱影杀阵都能挡住。 “奥义,霞阵!” 忍大师使出阿卡丽的招数,一团光球锤地,呈烟雾散开,他自身传送到外边,并进入隐身状态,从劫的视野中消失。 “分辨不了哪个是本体,就一同打击好了。密奥义,万雷天牢引!” 忍大师以凯南的大招封杀劫,一道道雷电组成的手里剑,从天而降,囊括了劫和其三具影化身。强大的雷电撕裂着地面,把泥土掀上天空,化为焦黑。劫的三具影化身被强大的魔法冲击给陨灭,本体被雷电组成的绳索捆了个结实,在电击中麻痹,昏了过去。 忍大师大笑一声道:“杜克卡奥真是老糊涂了,以为策反一个毛头小子就能改变什么。” 忍大师残忍地看了趴在地上的劫一眼,把剑往劫的手背猛的一刺,劫在惨叫中醒来。忍大师拖拽着劫,来到寺庙的后院,一把丢在一个以六星芒为主的魔法阵图案中。 忍大师俯视着劫,说道:“你以为我把慎支开,仪式就不能进行?你以为散去了暮光魔法,修习了一身暗影魔法,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哼!” 忍大师从一个长方盒子里拿出一把剑道:“慎有两把剑。一把随身携带,一把寄放在我这里,随时为你准备着。你的灵魂将注入剑内,成为慎的传奇之剑。” 忍大师牢牢按住劫的双肩,暮光魔法的浑厚魔力注入,驱散了劫体内的所有暗影魔法魔力,并重新灌注暮光魔法!灌注得差不多了,忍大师操纵着劫身体里的暮光魔力,包裹着劫的灵魂,拉扯出来! 劫惨死!道道电击,削减着劫的灵魂结构,分崩离析为游离的灵子,注入剑体中。 要成功了!忍大师脸上浮起一抹潮红,野心的将要达成,令他喜不自胜,他一把丢开了劫的尸体,准备捧起苦心打造十几年的经典之作。 眼看一柄光华绽放的灵魂之剑将要铸成,一抹浓郁的黑气从光剑中冒出,道道乌黑的裂痕自生,在忍大师愕然的表情中,一声脆响,灵魂之剑碎成碎片。 忍大师无法接受失败的结局,紧盯着那团黑气,黑气愈来愈浓,幻化为永恒梦魇。 忍大师:“怎么可能是你!杜克卡奥,你不是被我封印了吗?!” 梦魇看了他一眼,不理会,快速飘向劫的身体,钻入其中。在忍大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已经死去的劫缓缓站了起来。 劫(杜克卡奥):“你真下得去手啊,对自己的弟子。可怜劫是一个好徒弟。”顿了顿,“你的封印只能限制白天的我,到了晚上,我能自由穿梭于人们的梦境。” (从此之后,杜克卡奥用劫的名字。) 忍大师:“梦境?晚上?”瞄了一眼太阳位置,发现太阳已经彻底沉入地平线下,夜晚降临。忍大师猛然想起,和劫开打是傍晚,过了好一会儿,确实天黑了。 劫:“我进入了劫的梦境,还有劫的追随者们的梦境,将影流魔法传授给他们。我能确认他们能力的想法。你的弟子,始终没有想过要杀你,而你却毫不留情。” 忍大师哈哈大笑道:“少惺惺作态了。灵体的你,和劫的身体契合度还真是高啊。你早就瞧上劫的身体了吧?还在这猫哭耗子?” 劫摇摇头道:“你错了。影流部队的建立,才是我复生的一步棋。确实,劫的身体能让我马上复生,可影流部队的任何一个成员,也未尝不可。只是他们资质不足,达到马上让我复生的程度,还需要数月的时间。” 忍大师以手做结印状,“你既然复生了,我不得不除掉你。决不允许斯维因的统一战略被你破坏。” 劫不屑地哼了声。他太了解忍大师了,忍大师的座右铭是“忍术的本质是骗”,能有多卑鄙就有多卑鄙,非常低的格调。劫刚刚复苏,忍大师是不会留给劫过多适应身体的时间。 忍大师喝道:“奥义,影缚嘲讽!” 心中却道:“暮光之眼!” 忍大师的身体忽明忽暗,为了掩饰那双发光的深邃眼睛。暮光之眼,才是忍大师的绝招,是瞳术释放出的幻术。幻术制造的幻境针对人的内心弱点,属于精神防线较低的一部分,恐惧、贪婪、嫉妒、鲁莽等等。一般而言,恐惧是幻术主流,但忍大师更喜欢鲁莽。 “恐惧的表情可以装假,可以说谎,愤怒往往较为真实呢!” 忍大师的瞳术,要比慎要高明许多。慎的瞳术要冲到目标面前释放,且只能对目标造成1~2秒的反应失神,因为念力强度不一样。而忍大师的瞳术会造出一个独立时空,哪怕外面只过了一瞬间,中招者也许在幻术中过了数天。 幻术是一种心理战,要切合目标现在的心理所想。劫希望先防守、适应新身体后再反攻。忍大师抓住劫的心理。幻术中,忍大师冲上前去,与劫一刀一剑对拼。实际上,忍大师原地不动,观察着劫的反应。 忍大师持续输出着精神念力,念力波一道强过一道,暮光之眼越发深邃而明亮。而劫的面部表情也越来越明显,愤怒的紧绷、额头流下汗,犹如在真实经历着。 忍大师:“果然,灵体没有完美切合身体,让我有机可乘。” 宗师对决,忍大师是极为谨慎的。原本能用瞳术直接对目标进行伤害,忍大师却选择干扰为主,他要保留一部分念力防御劫的念力攻击。 “结束了!”“秘奥义,慈悲度魂落!” 忍大师决定释放所有念力。他双眼的暮光发出强烈的波纹状波动,那是一股强大的念力,引起空间波动。剧烈的空间波动,冲天般肆虐的紫色奥术空间能量,哪怕寺庙外等待的三忍和影流忍者们都看到。 慎震惊地仰望天空道:“是父亲的慈悲度魂落!难道他真的要杀死师弟吗!” 波纹状的空间牢笼扣住劫的所在,封闭空间下,已经无处可逃。 慎使这一招只能保护人并传送到目标身边,忍大师却能用它完成致命一击。一个紫色的幻象传送过来,是一个武将模样的幻化体,它举起剑将劫劈成两半。 忍大师轻吐了口气:“这就是杜克卡奥的最后了。”双眼的亮光黯淡下去,紫色的空间波纹也趋于平静。 “很遗憾,我还不能死。” 令人诧异的声音响起,原以为被分为两半的劫,碎裂成无数份图案,那是无数片薄薄的水晶墙碎片。 “你修炼的是波纹状的水特性的念力,而我修炼的是晶体结构排列的土特性的念力。土克制水,好运在我这一边呢。” 胸口一疼,忍大师低头一看,两根长长的利刃贯穿了他的心肺。输了!忍大师艰难的回过头,看到了绕到身后的劫,劫正冷冷地看着他。 “咳咳”忍大师吐出几口血道:“水晶之墙?难怪,刚才我发动传送时,总觉得传送通道穿过了一层薄膜,我还以为是云层,原来是遮蔽天空的一层黑玻璃...大意了。你是绕过了上空,突袭到我身后的吧?” 劫叹息道:“看在曾同是起义军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遮蔽天空的不是一层玻璃,而是漂浮在空中的、像砂子般的黑玻璃渣。否则你打穿云层时,玻璃膜是会碎裂的。” 忍大师恍然道:“玻璃渣?!原来如此,原本就是碎裂的...难怪,难怪!” 劫一刃挥落,斩下了忍大师的头颅。 寺庙外,慎、阿卡丽、凯南三忍还在与影流忍者们对峙着。三忍很放心,因为他们三个加起来也没有忍大师强大,忍大师是艾欧尼亚的宗师级强者啊,劫怎么可能是忍大师的对手?然而,当三忍看到劫提着忍大师的脑袋,丢到三忍脚下时,震惊得还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父亲?死了??!不” 慎发出惊怒的哀嚎,在复仇的驱使下,向劫发起了进攻。劫制造了一个暗黑魔法护盾,挡下了慎的所有攻击,并嘲讽慎说道:“你的力量:微不足道!”几顿拳脚,劫将慎打得吐血,并轻蔑地道:“均衡,不过是一个谎言!我们影流才是真正的忍者。” 阿卡丽、凯南接着发起进攻,却连劫的那一道暗黑魔法护盾都击破不了。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劫的力量突然暴涨那么多。 三忍全部被劫放倒。劫并没有斩草除根,而是让三忍离开。在劫看来,说到底,他们三个弟子不过是忍大师的工具罢了。 最近三天,斯维因抛出要友好访问艾欧尼亚的意向后,忍大师让三忍高效率地暗杀那些反对与诺克萨斯外交的艾欧尼亚议会成员。 三忍撤离寺庙,劫大发神威,杀掉了那些来自诺克萨斯的忍者。劫控制梦境的能力,能轻易分辨出哪些是斯维因暗中派遣过来的人。尽管幸存下来的旧教派忍者们,认为是三忍奋力拼杀带他们冲出包围... 劫遥望着西边海岸线,心道:“来吧,斯维因!你敢来艾欧尼亚,我会与你了结一切。” 斯维因即将启程访问艾欧尼亚。事情敲定下来了。由于反对的议员被大量暗杀,投票表决时,接受艾欧尼亚与诺克萨斯结盟的提议被大多数投票通过。 艾欧尼亚方面精心准备了欢迎仪式其中环节包括有琴瑟仙女娑娜的音乐会。 娑娜,她的华,能弹出瓦罗兰最优美的琴声,彷如仙女的天籁之音。琴瑟仙女的称号也因此得来。 斯维因接到忍大师被杀的情报后,向一个刺客下达了狙杀指令。 一间古典雕木的床头柜,一个戴着石像面具的男子在对着碎裂的镜子吸着烟。柜子上陈列着玫瑰图案的信笺,信笺上什么内容也没有,只有几个人名。 “影流之主劫,琴瑟仙女娑娜,刀锋之影泰隆,德玛西亚之力盖伦。” 刺客只有一个“烬”的代号。灰烬的烬。烬的手指敲击着桌面,整理着思路。之前,他收到情报,高度机密的情报。 “杜克卡奥的灵体拜访了忍大师,忍大师封印了灵体到一个盒子...嗯,现在忍大师被杀,在艾欧尼亚这里,能杀忍大师的人屈指可数,考虑到目的性,那么劫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杜克卡奥?” “呵呵呵,”烬偷笑出声,太高兴了,“原来对手也是当初的起义军统领之一啊,有意思。” 烬又将注意力扫向其他目标。 娑娜,是被一名德玛西亚贵妇所收养的。听说贵妇人一直想带娑娜回德玛西亚,而娑娜眷恋艾欧尼亚,结果一直没回成。考虑到现在德玛西亚与艾欧尼亚的局势紧张,杀掉娑娜意味着摧毁“属于艾欧尼亚的美好之物”,然后再制造一些嫁祸于那个贵妇人的证据,把民众的仇恨引向德玛西亚。 烬推测着斯维因的命令。还有祖安血色精锐的现任家主,如今前往皮城进行间谍任务的泰隆,终于下定决心要铲除隐患了啊;至于盖伦,是打算大军侵入艾欧尼亚后,减少后方来自德玛西亚军的压力吧。 “完美的命令!不愧是初代诺克萨斯大将军!” 烬心中称赞道。 五十四.念力之说 皮尔特沃夫城,街上到处是示威游行的呼声。ran?en.?r?a?n??e?n?`人们高举“要和平!”“不要战争!”的旗帜,指责当局的军火交易行为。上一次符文战争,诺克萨斯的军队在祖安方向上仅仅派出一支偏师。力度很小的试探进攻后,迎来了战争的结束。皮尔特沃夫城是个新闻媒体发达的城邦,造成了这里的人们没怎么经历战争,却依旧对战争带来的毁灭极度警惕。 为维护治安,凯瑟琳、蔚忙得焦头烂额,没功夫搭理伊泽瑞尔了。还有那个卡蜜尔,也忙于治安工作。皮城高层们,顶着舆论压力,召开一场又一场会议。 伊泽瑞尔对这些不感兴趣。 舆论终归是语言力量,这一次是杂七杂八的多人发声,无论是强度还是成分,属于力量中最低的层次。有一种情况除外,如果语言能让人心共鸣,达到万众一心的“人和”效果,形成的力量才不容小觑。而皮城,高层们想向诺克萨斯兜售军火,人们刚经历了房地产泡沫的下滑,迫于寻找一个情绪的宣泄口。上下不对接,没戏。 皮城经济在走下行通道,人们的购买力减弱,导致大量商品难以出售。奇怪的是,物价居高不下。 伊泽瑞尔考察着皮城的经济。发现皮城的征税模式,真是似曾相识啊! 皮城采取的是对行为征收税务。同一件商品,如果重复发生同一行为,是会被重复征税的。提价一次,征收一次税。 举个例子,一斤米从土地里出来是一块钱,进货的生意人拿去卖,要把人工成本算进去吧?(生意人雇佣的司机、工人,总要吃饭吧?)要把运输费用算进去吧?要把门面租金算进去吧?七七八八的成本计进去,起码要提价到1.5块钱才保证不亏了。而提高的0.5块钱就会被征收20%的增值税,这样成本就变成1.6块钱了。如要赚钱,起码提价到1.8块以上,税钱跟着水涨船高,结果2块以上。这还只是做采购的商人,之后上架到超市的购物栏上,超市又要计算一波门面租金、人工成本,又要提一次价,提价又要收一次增值税... 所以,明明一块左右的大米,在超市卖到四块钱、五块钱,一点也不稀奇了。 在皮城大街上,人们高喊的口号中有“不要浪费纳税人的钱”,维护的警力被骂得红脖子了,不时回一句“你的收入达到纳税的标准吗”。其实嘛,那个标准是针对个人所得部分,是另一个税种。 一个人总是要消费柴米油盐的,而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交了好几遍增值税。从增值税的角度说,所有人都是纳税人。只不过,绝大多数人不知道自己是纳税人罢了。 物价高,导致人们的生活压力大、心理负荷高。在光鲜的现代化外表下,皮城的人们,戾气偏重。他们情绪急躁、不信任、焦虑、神经质等等。 在收税这一点上,伊泽瑞尔倾向于针对盈利部分一年收一次过,把物价控制在较低的水平线上。 伊泽瑞尔摇摇头,把视线从窗外收回,那些是皮城人们的事,何必自己烦心?再说了,伊泽瑞尔是个间谍,是个与皮城为敌的人,皮城人们生活如何又与自己何干? 皮城,瓦罗兰的现代化城邦,具备有和地球极为相似之处,但终归不是。 伊泽瑞尔感慨一番,思路回到任务目标上。 曝光那批军火,触及了皮城高层的底线。这一次试探,对方反应极大。大批记者被停职,其中也包括电视台的主播迦娜。 另一个消息也让伊泽瑞尔揪心。 诺克萨斯以一场决斗结束了一次政变。政变的获胜者斯维因表达了友好访问艾欧尼亚的意向,而艾欧尼亚方面则回应热烈欢迎。 斯维因,入侵艾欧尼亚的策源者,友好访问? 伊泽瑞尔差点以为历史改变了。冷静一想,明白这是斯维因放出的烟雾弹,为了麻痹艾欧尼亚的高层。正如地球位面的希特勒,其欺骗张伯伦之后挑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斯维因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能为军火交易遮掩。皮城是德玛西亚阵营的,人们根本想不到皮城会私下与诺克萨斯交易。皮城人们会习惯地认为,军备竞赛是德玛西亚为报复艾欧尼亚而准备的,担心皮城会参与到这一次战争中。 剧情没有变。 伊泽瑞尔又担心起杜克卡奥将军。斯维因的艾欧尼亚之行,恐怕还有另一个目的,即针对杜克卡奥。伊泽瑞尔之前也是刺客!同样是刺客,伊泽瑞尔能深刻地感觉到,斯维因造访艾欧尼亚,是多么好的刺杀机会!一旦成功,符文战争将会被阻止。 会有那么好吗?不,那是陷阱! 伊泽瑞尔很想劝住杜克卡奥将军,但相隔千里,也没什么办法。 忧心忡忡下,伊泽瑞尔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片荒芜,暗无天日的漆黑,万籁俱寂的安静。伊泽瑞尔脚踩着砂子,漫步在一座座破旧的高楼大厦中。这些残垣断壁,从形状上辨认,似乎是皮城。不夜的灯光之城,像被遗弃了数百年,经历风化,即将埋没在沙漠中。 “这是两百年之后的皮城。” 伊泽瑞尔骇然转过头,是杜克卡奥站在身后。 劫:“如果瓦罗兰仍沿用大规符文战争的方式去解决纷争,不只是皮城、所有城邦都将会变成这样。” 伊泽瑞尔行了一个礼:“将军。” 杜克卡奥是以影流之主劫的形象出现的,伊泽瑞尔略微思索,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杜克卡奥就是劫,劫就是杜克卡奥! 劫看穿他所想,说道:“元素化飞升后,有一次夺舍重生的机会,如果放弃,会随着魔力的运转,变成具有动物特征的类人形。” 伊泽瑞尔惊讶了下,点点头。 劫:“你在找我?” 伊泽瑞尔说明来意,指出斯维因造访艾欧尼亚是一个陷阱。 劫:“我知道。”铁面下的双眼红光闪烁,“很危险,但我一定要试一试。如果成功了,能阻止一次符文战争的发生。” 伊泽瑞尔劝阻道:“你阻止了一次符文战争,阻止不了第二次。我在构思一个永久解决符文战争的方法。” 劫好奇道:“什么方法?” 伊泽瑞尔解释道:“我们脚下的皮城,百年后变成沙漠的废墟;正如几百年前,一度辉煌的怒瑞玛。人类格局的变迁,是有一只手在背后操纵的,是神族!如果我能在神权战争中取胜...” 劫打断道:“如何取胜?带着两只仅存的天使?” 伊泽瑞尔沉默一阵,将见过赫拉、神族内部有分歧的情况说了一遍。 劫想了好久,说道:“你的力量远远不够。现在的你,还没有我强大,谈何在神权战争中取胜?” 说来说去,终是实力决定一切。 劫拽起伊泽瑞尔,一个梦魇的大招“鬼影重重”,穿过无数沙漠地形,来到海边。 劫:“还记得我要传授你念力么?你先学会念力,再谈你那“伟大”的构思。” 念力,是精神形成的压力,又叫灵压。瓦罗兰的念力按魔法元素划分,大体分为水、土、火、风、电。水呈波浪,土呈疏密状,火呈高温,风呈切割,电呈褶皱。划分不是绝对的,例如冰属性念力,是低温的。 这一点,和伊泽瑞尔印象中,死神里的护灵廷十三番队很像。 但接下来不同了。 劫谈起自身修炼的感悟,认为干扰、控制力大于杀伤力。一旦对方陷入幻术中,失神的刹那,本体给予致命一击就能结束战斗。 劫释放出一股念力,平静的海面激起一层高过一层的浪花:“这是水属性念力,如果注重于杀伤力,无非是水量更大、水更重。但我想让你看的是另一种”抬手作集中精神的手姿,竖起两指,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剧烈起伏的海面突然静止,数米高的海浪悬立在半空,仔细一瞧,还能看到孤立在空气中的水珠。 伊泽瑞尔惊疑道:“这是...幻觉?” 劫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说道:“不错,是幻觉!海浪依旧在动,你之所以看到的是静止的,是我干扰了你。我将波浪细化为波纹,使它的穿透性更强、干扰更大。” “波纹状的念力,对应血液的流动。人愤怒时心跳加速、血流加快;人恐惧时心跳艰难,胸闷,血流放缓;人贪婪时,头脑一热,血流逆上颅脑;人嫉妒时,看不清自身定位和实力,血流汇聚于手心、脚心。” “水念力对应的是人心像水一样的难测。” 幻术的知识面比较宽广。而护灵廷十三番队在幻术方面,造诣几乎是白纸,才会在剧情中被蓝染的镜花水月吊着打。 劫向伊泽瑞尔传授幻术知识。 疏密排合的土念力,“鬼打墙”、梦之回廊,反复地在一个地方转圈圈。土念力对应的是压力,不会放松的目标容易中招。 火念力是少有的增益效果,能鼓舞目标陷入一种狂热的战斗状态,暴虐而嗜血,相反的,冰念力是一股寒流,能让人镇定、冷静、沉着。 电念力和风念力是最为稀少的。 电念力是失控。人的神经系统是用电信号控制的,电念力就是要打破目标的矜持。一股令人沉醉的、向往的电流,挥之不去,欲罢不能,电念力是...魅术。电念力对应的是欲。 风念力是战斗力最高的。人的一生,在离不开语言中渡过,风念力就是声控。而风念力被火念力克制,是因为陷入疯狂的人是“不可理喻”的。 劫:“我掌握有水念力、土念力、火念力三种。想要用念力战胜对方,最少掌握两种以上,以免被克制。或者是掌握复合型的念力。我有一招水晶之墙,是土和火的混合成的钢化玻璃,是从一个残卷上得到的。” 劫还提醒伊泽瑞尔,如果再次与斯维因对上,要小心斯维因的水、土混合的木念力。木念力拥有上敌人枯萎、自身再生的力量。 劫:“你有什么要问的?” 伊泽瑞尔想了想,修炼方面没什么问的。倒是想起一个问题,环视四周的沙漠,问道:“两百年后的皮城变成这样子。那么,两百年后,对立的人类城邦会在哪两个位置?按神族的一贯手法,绝对会弄出两个对立阵营吧?” 劫:“被污染的巫毒之地,被沙尘埋没的怒瑞玛。巫毒之地有仙灵密境,那其实是神族故意将净化污染的方法透露给仙灵女巫的;怒瑞玛有通向地底世界的地道,神族觊觎着地底的充沛魔力。” 巫毒之地和怒瑞玛?没有弗雷尔卓德!伊泽瑞尔觉得运气站在自己一边啊。神族无疑是瓦罗兰最强大的,如果弗雷尔卓德处于神族的计划中,那么自己再在那里搞事,无疑是难度极大。相反,一个盲区,迅速占领并经营好,足以使之成为能改变瓦罗兰格局的力量。 临走前,劫还告诉伊泽瑞尔一件事,卡特琳娜抵达了皮城。 一梦醒来,伊泽瑞尔在迦娜的服侍下洗漱穿衣。 伊泽瑞尔捅了舆论马蜂窝后,玩起了失踪。迦娜跟着一起失踪。皮城方面,依旧没有下达两人的通缉令,只下达了记者迦娜被停职的通报。两人躲在一个郊区偏僻的教堂。 回到伊泽瑞尔身边的迦娜,看到了“主人身边有一个女吸血鬼!”“每天要吸400毫升血液!”“人血损失400毫升以上会危及生命!” 于是,迦娜按照卡特琳娜的交待,传回一封密信。收到消息的卡特琳娜,立刻动身前往皮城。这一切,伊泽瑞尔是知道的,正准备马上对皮城动手,没想到卡特琳娜来得那么快。 原本,伊泽瑞尔允诺芈月的血液是100毫升。芈月混迹宫廷多年,善于揣测人心、察言观色,估算到伊泽瑞尔的底线远高于此。事实上,伊泽瑞尔用输血的方式喂饱芈月,再用治愈魔法恢复损失的血液,其耗费的魔力,远远小于把魔力直接传输给芈月。加上伊泽瑞尔要派芈月去刺探皮城的军事要地,所以在芈月的软磨硬泡下,给足了份额。 “主人~~” 当伊泽瑞尔享用早餐时,芈月端着一个空荡荡的酒杯,一脸希冀望过来。她又要喝血了,早中晚夜宵各一百毫升的血。 “哼!” 迦娜横了女吸血鬼一眼,心道等主母来了,非得灭了你这妖精。她掏出一个十字架,双手举在芈月面前,把十字架晃来晃去。 迦娜:“可恶!为什么纯银的十字架也没效果,电影里演的都是骗人的吗...”长长的精灵耳朵垂下来,她要做一件令她自己都不舒服的事情。 迦娜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了,里面飘出的味道几乎让她流下眼泪。是大蒜!强忍着刺鼻的味道,迦娜抓了几颗丢进嘴里使劲咀嚼。 迦娜口齿不清道:“你这个吸血鬼,害怕了吧,还不快离开主人!”再次高举十字架。 “啊” 芈月故作惊慌,轻轻一纵,如飘落的羽毛,跌入伊泽瑞尔怀中,瑟瑟发抖道:“是克制吸血鬼的十字架和大蒜,哀家好怕啊,主人,快!多喂一些血,不然哀家要香消玉损了。” 莫甘娜看了一眼,说道:“你是由第一始祖级病毒召唤的血族,血液活性、铁磁场的强度都是第一始祖级,普通的大蒜、银十字架根本没有用。” 莫甘娜别有深意地看了伊泽瑞尔一眼。她猜到了伊泽瑞尔的用意。伊泽瑞尔召唤出芈月还有一个意图,即让卡特琳娜长生不老,代价是把卡特琳娜变成血族。 莫甘娜又看向姐姐凯尔。一般说,聚餐是礼仪的环节之一,凯尔是严正反对在用餐时间,男女之间磨来磨去的。凯尔一直默许的态度,恐怕是对之前提出的,那个建立贵圈血族的计划仍不死心。 莫甘娜叹口气,懒得管了。 正在这时,有人一脚踹开了厅门,那是一个背上插着双刀的女人。苍白的头发,苍白的皮肤,黑色皮质长裤,黑色皮质的胸饰,绿色的外套。她左眼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为她一脸煞气再增添几分煞气。(详见卡特琳娜的赏金猎人皮肤) 凯尔:“什么人?敢乱闯我的教堂?!” 凯尔是真没认出卡特琳娜。莫甘娜、迦娜都没认出。 发色变了,皮肤白了,穿着变了,这就认不出了? 伊泽瑞尔一眼就认出了,汗颜地低头看向怀中的芈月,双手一松,站起来。 “啊”失去了怀抱的芈月,一屁股摔倒在地板上。 伊泽瑞尔尴尬道:“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卡特琳娜沉着脸道:“我再不来,你要被一个妖怪吸干血而死了!” 五十五.直播之夜,卡蜜尔的魔法生物 在卡特琳娜的注视下,伊泽瑞尔站直了腰板。燃文小?说??.?r?anen`笔挺的腰板,示意还没有折腰。 伊泽瑞尔:“如你所见,我状态很好。皮城计划到了最关键时刻,我需要精准的情报,。” 卡特琳娜看着他,看到了一张红润健康的脸,并没有失血的苍白。 伊泽瑞尔一把将芈月拽起来,介绍道:“芈月的魔法,使她能变成蝙蝠。蝙蝠在黑夜中穿过皮城的所有军事区域。魔法是消耗魔力的,而她补充魔力的方式是喝血。不喝血她就无法行动。一切是为了顺利完成任务。” 芈月在一旁欠身行礼道:“主母。” 伊泽瑞尔向芈月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乖巧的摆放椅子、端茶倒水。 卡特琳娜相信了他说的话。她入座,端过茶杯,对着冒热气的茶水吹了口气,她瞥向芈月,看到了芈月慌乱、歉意的表情,以及芈月努力保持的举止礼仪。 卡特琳娜认为芈月给她的第一印象不错。 芈月站在一边等了一会,卡特琳娜和伊泽瑞尔聊起皮城的情况。 芈月的表现都是演的。多年宫廷生涯,让她善于伪装表情,以适应各种场合。宫廷,是个人心回测的地方,哪怕是上位者,也不能轻易将内心真实想法表现出来。依据大致形势,场合要表现出什么表情,就演出什么表情。虚有其表的华丽。 芈月心中腹诽:“卡特琳娜,原来是个四肢发达的苯蛋...” 伊泽瑞尔心中感叹,卡特琳娜是没有政治头脑的。但她有个强大的老爹,可以拼爹。如今她还有伊泽瑞尔。伊泽瑞尔是不会坐视她被人耍心机的。 聊天着的伊泽瑞尔打个岔,怒瞪了芈月一眼,吩咐她去准备一间洁净的房间 芈月打了个寒颤,唯唯诺诺下去了。 是个机会,凯尔插话道:“卡特琳娜,瞧你风尘仆仆的样子,我马上让修女们打扫一间清洁的静室,你先美美的睡上一觉。我也精通治疗魔法,保证伊泽瑞尔的身体不会有任何问题,你不必急于了解这的情况。” 听了凯尔提议,卡特琳娜真觉得有些累,她一路狂飙,没怎么合过眼呢。作为一个战士,她习惯于随时抓紧时间,补充体力、魔力,调整良好状态。 卡特琳娜正准备答应,伊泽瑞尔打断了她。 恐怕卡特琳娜到现在还没有明白,她老爹用梦境引她来到皮城的意义。 皮城的一切行动将准备就绪,夺取皮城的科技。这将对血色精锐产生莫大影响,是一记极重的功劳。而这一份功劳,是伊泽瑞尔独自完成的,还是卡特琳娜和伊泽瑞尔共同完成的,意义截然不同。 凯尔给了伊泽瑞尔一个着急的眼色,她认为伊泽瑞尔应借此提升在血色精锐的声望、影响,所以支开卡特琳娜是必要的。 伊泽瑞尔认为还是让卡特琳娜参与。一是将军恩重于山;二是将军刚刚传授了念力,这是一次交换。 伊泽瑞尔还有自己的打算。一个没什么心机、没什么政治头脑的卡特琳娜更适合主母位置。如果卡特琳娜的位置动摇了,让有心机的上来,那才有得伊泽瑞尔头疼的。 卡特琳娜不明所以地望着伊泽瑞尔,等他说话。 芈月出来道:“主人,房间收拾好了。”她利用蝙蝠群,快速地打扫收拾了房间。 伊泽瑞尔牵起卡特琳娜的手,蜻蜓点水的一吻道:“我扶你去休息。” 卡特琳娜一把甩开道:“我一身灰尘,还没洗干净;我还不至于累到要人搀扶。” 伊泽瑞尔拉着卡特琳娜走出餐厅,迦娜紧紧跟着。 凯尔走到莫甘娜身边道:“原本计划好今天动手的,这算怎么回事?” 莫甘娜:“有一个强大的老爹,又有一个强大的丈夫。我闻到了嫉妒的味道。” 凯尔瞪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两位天使大人。” 芈月的适时打岔,避免了一场争吵。 莫甘娜:“聪明的小蝙蝠,你想说什么?” 芈月双手微微拉起衣裙,施了一个女仆礼。 凯尔:“行了,有话快说!我可没卡特琳娜那么好糊弄,少在我面前演戏。” 芈月:“主人说,一切行动按计划进行。” 凯尔:“什么?!没多久维克托就要行动了,他这什么意思?” 莫甘娜拍拍凯尔肩膀,说道:“我懂伊泽瑞尔的意思了,他是心疼他的小妻子,抓紧时间休息呗。” 莫甘娜说对了,伊泽瑞尔打算让卡特琳娜休息一个多小时,夺取海克斯核心科技的行动依旧按计划进行。 皮城大学。 皮城大学是瓦罗兰最高学府。优美的环境,轻松的气氛,和风吹抚。这里远离犯罪,远离烦恼。步入皮城大学的学子将在毕业后找到一份轻松、高收入的工作。学子们憧憬着美好的明天,享受着校园的宁静,直到... 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串起的浓烟,还有女生刺耳的尖叫,紧绷了这儿人们的放松许久的神经。 维克托扫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学子们。 “不了解这个世界本质的小家伙们啊,我曾一度像你们一样,以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知道得越多,越是看到世界的扭曲。”“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波及无辜,但这种事却是你们高层所希望的。” 维克托踌躇了下,继续下达指令。 维克托背后的第三只机械手激发出高热粒子束,摧毁、切割着皮城大学实验室附近的防卫设施。皮城大学有着高科技的防卫设施,哪怕维克托也不能完全无视。维克托在实验室呆了那么多天,早就破解了防卫系统的防火墙,黑进高级权限,用权限关掉了防卫机械。 无法反击的防卫机械,在三只手的高热粒子束下炸为碎片。 维克托的机械眼扫描着,确认电路全被切断后,一脚又一脚,印在实验室的铁门上。铁门是铁,维克托的脚也是铁,但维克托的脚是有能量发动的,而铁门的电路被切断。在五次撞击之后,铁门四分五裂。 维克托校准着三只手的准心,警惕着开门刹那,可能遭遇的敌人。 “维克托!果然是你,你和你侄子都是假装投靠皮城的!” 杰斯今天在实验室值班,突然所有电脑中毒,之后电路被切断,他立刻意识到有人袭击了实验室。 杰斯在铁门后埋伏。墨丘利战锤是钝器型的魔法武器,需要蓄力时间。杰斯制造了一个加速之门,大大缩短了蓄力间隔,他自信能打袭击者一个措手不及。 “看我雷激荡!” 一个拳头大小的电能球经过一个磁场加速门,一瞬间,它体积变得直径有好几米,并且还在猛烈增大中。 杰斯是个人英雄主义者。眼看雷球体积大到对手避无可避,杰斯几乎能想到击败维克托后,他将以英雄的崇高形象,接受无数女大学生们的崇拜目光。再然后,杰斯要挑选出最漂亮的那几个,找个有情调的旅馆深入交流一下。 维克托:“......” 维克托的视频扫描器在捕捉、分析着杰斯的面部纹理,据此判断出杰斯的内心活动。而那个男人都懂的微笑,实在让维克托无语。维克托已经摒弃了生物的肉,全身变为机械装置,时间久了,还真不太懂。 维克托用嘲弄地眼神看了杰斯一眼,心道这个愣头青,被皮城高层给耍了,高层早将墨丘利战锤的战斗数据泄露给维克托。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从杰斯手中夺取科技枪,是皮城和诺克萨斯顺利进行军火交易的借口。不过最近伊泽瑞尔闹得有点过火...维克托担心皮城方面会反悔,一再催促着想要快点完成任务。 当巨型雷电之球临头时,维克托举起一根手杖,手杖尖端射出一道射线,击打在巨大的电能球上。令杰斯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电能球迅速缩小着,最后变回了拳头大小,撞在维克托的魔法盾,消失了... 杰斯惊叫道:“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墨丘利战锤的电频率?!” 维克托:“不用绞尽脑汁乱想了,安稳地睡上一觉吧,孩子。” 维克托的手杖再度射出一道射线,杰斯慌忙张开闪电领域,然而杰斯惊恐地发现闪电领域的电弧全被驱散了,一阵麻痹感传遍全身。 杰斯:“是电流!那道射线是电流。” 杰斯还有很多疑问,但入侵的电流,使墨丘利战锤进去关机状态,连带着杰斯本人也晕了过去。 维克托的机械下巴发出一阵欢笑,像敲击易拉罐的沉闷声。一切顺利,比预想的顺利。再度嘲弄地看了晕过去的杰斯一眼。在皮城,人类瞧不起约德尔人。维克托知道杰斯是对黑默丁格、吉格斯有歧视的。然而黑默丁格、吉格斯不在实验室里,说明皮城高层通知了他们,却没通知杰斯。 维克托摧毁了保险柜,拿到了科技枪刃,核对了一下,慌慌忙忙离开。 维克托以为杰斯会昏迷上大半天,但墨丘利战锤有重启功能。在待机十几分钟后,墨丘利战锤启动备用电源,重装系统上线。 墨丘利战锤唤醒了杰斯,复苏的杰斯处于千万分的愤怒中。 “腐朽的官僚!丑陋的内外勾结!” 被电击后,杰斯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大骂数声,他要去追击维克托,把海克斯科技枪拿回来。 而这时,警笛声到了。 凯瑟琳、蔚率警队赶到,警察包围了现场。凯瑟琳刚下警车,看到一脸怒容的杰斯从废墟里出来,刚问“发生了什么事?”杰斯咆哮道“去问你父亲吧!”蔚被激怒了道“你什么意思,想打架?”杰斯:“别来惹我!” 凯瑟琳看情况不对,拉住了蔚。 杰斯去车库取私家车,开车追击维克托。而皮城大学附近、一个高楼的观察点上,凯尔用望远镜注视着这一切。 凯尔:“目标脱离了警方保护。可以动手了。”轻捂着右眼,她的右眼是与伊泽瑞尔的右眼视野相通的。得到信号的伊泽瑞尔,利用左眼与莫甘娜相通,把信号传了过去。 正在公路上驾驶汽车的杰斯,握方向盘的双手突然被勒紧,一条紫黑色的锁链洞穿了车门,把杰斯从里边拖拽出来。杰斯双手被制,只好将瞳孔凑到左手臂上的手表,尝试着瞳孔识别启动墨丘利战锤。 杰斯:“紧急启动!快!” 墨丘利战锤成功启动,召唤物品的魔法阵是空间魔法,当墨丘利战锤从里边出来,强大的力量顶开了锁链。 杰斯迎战袭击者,定睛一看,是个长翅膀的女人。 杰斯疑惑道:“天使?黑的,堕天使?”语气转为厌恶。 莫甘娜穿着圣杯座的圣衣,翅膀被钢板支架和斗篷包着。 莫甘娜:“堕天使怎么了?送你下地狱!” 杰斯正要搭话,脚下不稳,一下子陷入黑暗的泥潭中。他突然领悟到对方话的含义,越挣扎越陷入泥潭。泥潭中还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走了墨丘利战锤的能量。当杰斯大半身陷入泥潭时,能量指示器见底,墨丘利战锤上缠绕的电弧消失了。 莫甘娜给杰斯后脑勺来了一脚,后者叫骂声都没喊出来,又晕了过去。 莫甘娜提起墨丘利战锤,又踩了几脚泄愤道:“堕天使怎么了?哼哼!你是赢不了我的,我能看穿未来一小段时间。” 轰轰 天边密集的云层,发出沉闷的响声。 迦娜在准备一个大型魔法,一场暴风雨降临皮城。遮天蔽日的乌云,狂风从水泥地中把大树连根拔起,瓢泼大雨砸下来,路灯短路致使红绿色乱跳,水流淹没道路,整个皮城陷入了交通瘫痪。 气温骤降,令人毛孔直缩。而始作俑者的迦娜,却大汗淋漓地扶着法杖,大口喘着气。 伊泽瑞捞起袖子,手臂上绘画着一个符文图案,看上去像个玻璃器皿。把手一按,启动微型法阵,一团蓝色的纯净能量握在手中。能量球化为数股蓝色的涓流,涌入迦娜体内,迅速补充着她损耗的魔力。一度衰竭的迦娜,再次恢复力气站起来。 冥想,基础魔法之一,提前积攒的魔力,制做成的高度魔力球。 伊泽瑞尔一伙人,都准备了好多个这样的魔力球。伊泽瑞尔一伙人少。深入敌后的作战,必须准备恢复魔力的续航手段。 出发时每个人都在准备冥想魔法,人手握着一个魔力球的场景,一度让伊泽瑞尔想起了暗黑元首辛德拉。记得故事背景的辛德拉,她有句话:“我的魔力无穷无尽。”然而,游戏里的辛德拉第一个大件要出回魔装备... 吐槽了下,伊泽瑞尔继续等待着。 很快,芈月传回了成功潜入的信号。 这些天,伊泽瑞尔一直让芈月去刺探军火的存放点。伊泽瑞尔料想,皮城的军火库肯定不止一个。时间紧迫,芈月只找到了两个。而皮城方面,经过上次一闹,已经加强戒备。军火库附近是有驻军的。 风暴来袭,使通信号、供电中断,军火库的监控画面一片黑屏。守军的军官心中紧张了下,派人检查后,报告是供电出了问题。军官下令启动备用电源,结果手下又报告备用电源设备进了水,暂时无法使用。打不通上级的电话,无线电信号中断,让军官心中顿时产生一种不安。最后,军官下令加强戒备。巧合搭配巧合,往往背后是人为的。总的来说,这名军官的素质还不错。 伊泽瑞尔和卡特琳娜,在黑暗的角落里,冷眼旁观着守将的作为。芈月拿着一把时空标记的匕首先行潜入,之后卡特琳娜带着伊泽瑞尔、迦娜远距离传送。伊泽瑞尔计划是弄一场直播,再度揭露皮城的军火交易。 监控设备即拍摄设备,当人想着用它来监视某一区域时,往往蕴含着某一区域的**、秘密被曝光的巨大风险。 来电了,监控设备重新启动。不一会儿,信号也恢复了,那名皮城军官刚想松一口气,监控画面瞬间失控,所有画面变成了一个画面。画面中,是一个记者的身影,她举着话筒,直播着军火库的情况,指着当局囤积大量军火,催动战争行为。 “快切断视频信号!”“报告长官,所有权限失灵了!”“切断电源!”“电源室的闸门出故障,打不开!”“毁坏闸门进去!”“闸门是防弹防爆的...”“我艹...去外面开一驾装甲来,给我砸开闸门。” 几经折腾,军官总算找到了正确答案。但迦娜的直播已在皮城网络上传开,炸开了锅。毕竟大雨天,人们窝在家里,谁不上网? 海克斯夫妇在与卡蜜尔争吵。卡蜜尔斥责他们暗地里与诺克萨斯搞军火交易,而海克斯夫妇表示只有军火交易才能拿到重启皮城经济的资金。 恼火的海克斯调动军队增员军火库,誓要进行地毯式搜查,抓到捣乱的魂淡。 卡蜜尔则打开了市长办公高楼的窗台,用钩爪跳出离开。卡蜜尔认为,伊泽瑞尔拥有传送魔法,人海战术的能守,但不能留人。关键是,要搞清楚伊泽瑞尔想要的是什么。市长大人已经气昏了头脑,对方明显是想把皮城守军引开。 数次交手,卡蜜尔对伊泽瑞尔的了解加深了许多。有句话叫,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的敌人。卡蜜尔回忆着交手的画面,她有个大致的猜测。她要马上赶回菲罗斯家族的驻地,如果伊泽瑞尔的目标是皮城的核心科技,那家族的驻地危险了。 卡蜜尔猜对了。 菲罗斯家族驻地,大量机械人的残片洒落一地。伊泽瑞尔等人止步于一头巨大的蝎子面前。驻地是一个水晶矿场,水晶先锋斯卡纳能从遍地的提纯过的水晶中,获得领域级别的战力加成。 斯卡纳的披着水晶战甲的巨大身躯,坚硬无比。芈月的痛苦冲击,月牙形的血煞气;迦娜的飓风呼啸,一团旋风柱吹过去,结果只是磨蹭下一些水晶碎片。而这只巨蝎低吼数声,掉落的水晶碎片又回到它身上。 伊泽瑞尔一发暴击的闪电箭轰过去,眼看着它的战甲碎裂了几米厚度,接着这蝎子口中发出奇异的鸣叫,战甲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重组。 伊泽瑞尔惊讶于蝎子的皮厚,全力一击也不能让蝎子掉血。 殊不知,蝎子被吓到了。它引以为豪的防御,竟在对方普通一击之下削去了大半。绝对不能在同一部位挨上多次攻击!当伊泽瑞尔又一发闪电箭打过去时,斯卡纳灵巧地避开了。 看似笨重的巨大,移动时快如一道光华,水晶壳的外表带起炫目的残影。 卡特琳娜吃惊道:“这么庞大的身躯,行动竟如此迅速!” 斯卡纳低吼一声,一记水晶横扫,扑向最弱的迦娜。柿子捡软的捏,斯卡纳并不笨。迦娜见状,悬浮在空中的她,脚下升起一个旋风,将她的修长娇躯吹到一边,轻巧而优雅地避过了蝎子的巨大水晶钳。 伊泽瑞尔心中喝道:“快给自己套盾!” 迦娜脑际轰然一阵,一向服从命令的她,习惯地给自己上了一个风盾。却还是慢了,蝎子的水晶钳有一组奇异的声波扫过来,在风盾闭合之前,少许音波钻入其中。迦娜只觉得双耳一刺,跳动的心脏像挨了两记重锤,一锤把她痛晕过去,一锤又把她弄醒过来。胸腔内的心脏像被锤裂又压迫。 斯卡纳一招得手,毫无怜悯,人类的女性对它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又一记水晶横扫补刀,却只扫到了迦娜的影子。 卡特琳娜在关键时刻,用飞雷神之术救走了迦娜。 伊泽瑞尔面沉似水,差点儿迦娜就被杀了。说来也有他的责任,毕竟迦娜经历的战斗太少,又不像芈月那样拥有保命绝招。 卡特琳娜用飞雷神之术返回,急道:“她受了一种古怪的伤,吐血不止,我给她喂了一瓶魔法治疗药剂,没有起作用。可能...” 可能快要死了吧。 伊泽瑞尔:“那是地心回音,能压制其他魔法。卡蜜尔正是掌握了它才拥有真实伤害。你们要小心,它的攻击范围比看上去的要大。我去看看迦娜。” 地心回音,与先天罡风、都天神雷一个级别的领域级力量。 伊泽瑞尔用奥术跃迁暂离战场,来到迦娜身边。真实伤害只能用真实治疗,其他治疗能力无法起作用。随着记忆复苏,伊泽瑞尔知道自身强大的治疗能力名为何物,先天乙木气! 七窍震出血的迦娜,脸色苍白,嘴中呢喃着胡话。伤势比看上去的严重,她的听觉器官,嗓子和耳朵具备废掉。伊泽瑞尔不禁想起,她的声音之前是多么悦耳,或许她从今以后将成为一个聋哑人。 先天乙木去灌注进迦娜的魔力回路,伊泽瑞尔小心控制着,驱散在她体内肆虐的地心回音。最后,伊泽瑞尔还要收回全部的先天乙木气,哪怕残留一丝,这种程度的力量也不是迦娜能掌握的。一个不小心,迦娜就会被木气吞噬,变成一株植物。 伊泽瑞尔努力使自己心静下来,把自责、悔恨、以及卡特琳娜等人还在战斗的紧迫感抛之脑后,专注于抽离木气。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有人打扰啊。 “伊泽瑞尔,你在我菲罗斯家族的地盘做什么?” 事与愿违,不速之客的卡蜜尔特工赶了回来,招呼便是一记斩断两人的扫击。 伊泽瑞尔抱着迦娜发动奥术跃迁,避开致命一击,但也使抽离木气失败。 卡蜜尔:“你这是什么眼神?在我家里捣乱,还生我气?” 手中一空,伊泽瑞尔将迦娜传送回里世界。伊泽瑞尔利用与迦娜的心灵连接,把自己对先天木灵气的感悟传过去,希望迦娜自己能领悟它。 伊泽瑞尔质问道:“那头巨蝎,是你的魔法生物?” 卡蜜尔:“当然,没想到吧。你以为只有你拥有魔法生物?从斯卡纳从蛋壳里孵出来那一刻起,它就成为了我的魔法生物。” 伊泽瑞尔:“难怪,你们同样的狠毒,难缠,精于计算。但是,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无作用的。” 卡蜜尔笑了,女高音的畅笑,朗声道:“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在这个矿场,遍布着加工后的源初水晶,我的魔力将是在外边的五倍以上!” 五十六.红指甲的毒 伊泽瑞尔不再多言,一抖披风,甩出一圈刀片,进入隐身状态。卡蜜尔的机械眼能高精度的捕捉、采集数据,让伊泽瑞尔感觉对自己很不利。暗影突袭状态下,受到爆发般的力量、速度加持,伊泽瑞尔一瞬间冲至一个死角:卡蜜尔的左侧后。 左侧后,人体的弱点角度。攻击者能在这位置占优,又能观察目标的反应。为什么是左侧后?因为左边是直击心脏部位;多数人运动神经是偏右的;向右转比向左转顺。通常护卫一国要员时,保镖是不会漏掉这个位置的。 刀尖的光华贯穿了卡蜜尔的肩胛骨,入手的实感,令伊泽瑞尔瞪大了眼睛,捕捉着眼眶余光,那偏僻的视野。 心脏部位是卡蜜尔的动力装置核心,如果破坏了它,备用电源也用不上了。钩爪钢丝的长度再长再紧,也无法转化为电源。但一切来得太容易了。卡蜜尔的躯体像玻璃雕像般碎裂。 “水晶?!” 是一具水晶外壳,水晶是中空的。 电光火石间,许多念头闪过,伊泽瑞尔还是找到了目标的行迹。空中晃着几根几乎看不到的钢丝,伊泽瑞尔伸手一招,操纵甩出去的刀片切割向钢丝。那钢丝是一只九头巨蟒中抽取的筋,在强大魔力流动下竟没被切断。但刀片的冲击力一碍,迫使卡蜜尔悬在空中的身形微微一顿,致命一击的斩落,被伊泽瑞尔翻身闪过。 伊泽瑞尔把刀一竖,黑色的电光闪绕刀身,只听“叮”地一声,更大范围、后发而至的一无形斩击被凌空拦下。 回音两重击,第一击是正常的音刃扫击,第二击是回音的音刃攻击。用游戏里的话讲,一个平A,接一个贪欲九头蛇。 伊泽瑞尔的身形略微摇晃,耳朵、听觉神经震得厉害,黑闪电没有完全抵消地心回音,伊泽瑞尔面色一百,双膝微软,体力流失了! 九头蛇的吸血反馈,让卡蜜儿信心大增,心道五倍魔力下,终于将这家伙压制住了。只消多斗几回合,她有把握生生耗死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也想到这一层,驱逐地心回音,治疗的魔力消耗是倍增的。宜远攻不宜近战。卡蜜儿再次欺上身扫击时,伊泽瑞尔留下奥术替身,拉开距离,左手一抬,激射出一枚魔法箭,直取她腰腹。卡蜜儿前脚顺势一伸,搭地,机械的踝关节和膝盖,以匪夷所思的力量和韧性,带着她在空中一扭,避开了这一击魔法箭。 这个看似体操的闪避动作,令伊泽瑞尔暗中留心。 “她为什么不张开音屏障?” 伊泽瑞尔有个想法,立即验证。伊泽瑞尔遥控着魔法箭,回旋追踪,再度转回来击向卡蜜儿。卡蜜儿脸色一沉,腰间钩爪发射,一伸一缩,将奥术魔法箭击散成点点星光。 伊泽瑞尔:“不是不想使用,而是在五倍魔力下,你无法使用音屏障。一旦张开了音屏障,就会切断水晶矿环境下对你的回音。” 卡蜜尔:“那又如何?少了些许防御,强大的攻击照样能碾碎你!” 伊泽瑞尔轻笑起来,说道:“是吗?” 她不使用音屏障,那就好办了。伊泽瑞尔的说话声能抵达她的耳朵,念力也能随之展开。幻术是要通过五感才能展开,五感是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卡蜜尔的眼睛是高精度的机械眼,视觉是无效的。不好近身,触觉也无效。味觉嗅觉要依赖特殊的气味,例如食物、香水等。伊泽瑞尔擒获过卡蜜尔,知道她的肠胃用得极少,除了喝茶;而她的鼻子也是改造过的高精度仿真机械鼻,对嗅觉幻术免疫。 耳朵,卡蜜尔还完全保留了生物形态的耳朵。或许,她这是出于“声控”的绝对自信。然而今天,这个绝对产生了一丝致命的缝隙,因为卡蜜尔舍弃了音屏障。 伊泽瑞尔就是泰隆,泰隆就是致命的刺客,哪怕极短的战斗,哪怕一个照面,都能敏锐地抓住对方的致命破绽,只要目标展露在刺客的面前。 卡蜜尔在伊泽瑞尔的笑声中,听出了危机。她长期与名为危险的这一类人打交道,从无数生死边缘逃出来。 卡蜜尔心道:“明明是我占优势,为什么直觉会萌生退意?” 目标的迟疑,让伊泽瑞尔立即嘲讽:“怎么了?害怕了吗?你是赢不了我的。放心,我不会杀了你,就像那一天难忘的晚上,我会把你绑在椅子上,一起探讨、思考人生。” 一股无名火占据卡蜜尔的心头,她下定决心,今日必要洗刷昨日的耻辱。卡蜜尔头脑精明,她深知如果伊泽瑞尔发现了什么胜算,必然是建立在她无法使用音屏障的情况下。但如果使用音屏障,会隔断矿场对她的回音效果,她将无法占据五倍魔力的巨大优势。既然如此,那就以攻代守,用更大范围的覆盖攻击,去弥补防御上的缺陷。 “巨型九头蛇!” 卡蜜尔有两个九头蛇,一个是无形音波的吸血,一个是会“喷火”的毒炎。庞大的魔力涌出来,卡蜜尔所在的地面,被魔力服饰,冒出滚滚浓烟,看上去像某种剧烈的毒。 “大地毒炎?!” 伊泽瑞尔认出了那种毒炎,它会将被燃物腐蚀殆尽。而卡蜜尔的毒炎是红色的,距离真正的大地毒炎还差上一线,否则火焰颜色应该是青色才对。 卡蜜尔朗声道:“用毒,是卑劣的行迹。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但对于你这种卑劣之徒,它是最好惩治你的东西!” 伊泽瑞尔哑然失笑,这是贵族的矜持吗?打到这份上,依旧要赋予战斗荣誉。 毒炎燃烧的滚滚浓烟,如浓酸蔓延,地面一转眼被腐蚀,像被重度污染。伊泽瑞尔捂着鼻子,眼看所立之处越来越小,趁着浓烟来临时,用奥术跃迁跳出腐蚀的包围圈。 卡蜜尔等的就是这一刻,无论多么精妙的魔法,总是会有间隔的。魔法是魔力震荡回路使出来的,有震荡回路就有间隔周期,无论周期多么小。伊泽瑞尔的身形在不远处出现,卡蜜尔蓄力待发,一个扫击,红色毒炎铺天盖地般席卷过去。 伊泽瑞尔消失了。卡蜜尔站在边缘地带,她的面前,地面像被挖空了数尺,冒着滚烫的毒烟,寻找不到伊泽瑞尔的踪迹,哪怕一片衣角也没有。 卡蜜尔的机械眼扫描着,红外线探索着生物的痕迹,扫描完毕,她冷哼一声道:“切,不过如此,彻底被毒火烧成灰烬了吗...伊泽瑞尔...伊泽瑞尔...伊泽瑞尔...没了吗。” “哟!你就那么想念我吗?杀了我还会呼唤我的名字,还是三遍!” 卡蜜尔心神剧震,闻声低头,只见一个头颅破开了她的紧身衣,在她的小肚子上仰望着她,一脸怪笑。 与立体视觉相违背的,是机械眼的红外探测上什么都没有。 卡蜜尔:“这是...幻术?!我的机械化改造程度那么高,应该免疫幻术才对,除了...” “听觉。不能张开音屏障的你,会中听觉幻术。” 伊泽瑞尔用语言输出念力,制造了一个自己战死的梦境。声音念力,即风属性念力,最高战力的幻术。伊泽瑞尔用先天元音来发声,效果杠杠的,连一个半机械人都深陷幻术中。卡蜜尔对他的执念是仇恨、恐惧,以及有趣...当卡蜜尔战胜他时,卡蜜尔会感觉到从所未有的无聊、空虚。 外表抖S内心抖m?斯德哥尔摩综合征(被害者爱上侵害者)? 伊泽瑞尔的真身藏在天花板的横梁上,跳将下来,观察着中了幻术一动不动的卡蜜儿。眉心对眉心,一道以天衍道音的心灵连接建立。伊泽瑞尔要查看卡蜜尔的记忆,分析她为何会对自己产生古怪的执着。 卡蜜尔曾有一个弟弟。菲罗斯家族把她作为一个强大的守护者训练、改造。弟弟则是作为家族的世俗掌权者。卡蜜尔曾爱上过对她机械改造的医生。弟弟察觉到这一点,以“守护者不能有累赘的弱点”为由,割裂了姐姐的这一段恋情。 其实,看到这里,伊泽瑞尔有点明白卡蜜尔的想法了。 尽管她弟弟具备贵族的丑陋,谎言、生活腐化、贪权贪.色等等。但哪个贵族不这样?只有极少数的贵族才不是这样。而她弟弟的出发点,是符合菲罗斯家族利益的,谁让那个医生是一个弱比。弟弟的缺点,只是方便卡蜜尔找借口杀掉他罢了。对害她孤独一生的真正缘由,她视而不见,依旧为菲罗斯家族倾尽努力,维护家族,维护皮城。 伊泽瑞尔明白了前因后果,琢磨着离开皮城时,一并掳走她。再次拿出夺萃之镰,吸走卡蜜尔的所有魔力,幻术控制她启用备用电源,再度吸走她的备用魔力。做得差不多了,伊泽瑞尔解除了幻术,唤她醒来。 卡蜜尔一醒来,眼看伊泽瑞尔近在咫尺,立即对控制系统下达攻击指令。腿刃一抬,她差点没摔倒。“你又吸走了我的魔力?”伊泽瑞尔顺势接住她,搂在怀里。“放开我!”怀中挣扎的卡蜜尔,与之前的冷高形成鲜明对比,伊泽瑞尔忍不住捉住她小嘴,吻了过去。 “你——” 卡蜜尔又羞又恼,她从未和男人这般亲密过,也一度认为,半个机械人的她不会再恋爱了。她的心脏是一个装置,只会发出齿轮般的机械声,不会有心跳的感觉。但伊泽瑞尔是个例外,他能让装置的齿轮突快突慢,这让她一度认为是装置是出了故障。 伊泽瑞尔知她所想。会照成这种现象,是因为卡蜜尔的机械系统全是声控,声控就好办了,先天元音会驱动她。伊泽瑞尔得意的想到,突然,嘴唇上一片火辣的麻痹感,让他心惊:“中毒了?!” 卡蜜尔冷声道:“我的口红藏有蝎毒,无耻之徒,去死吧。”心中却道,“他真的会死?” 伊泽瑞尔胸口一个怀表冒着金光,基兰附魔的魔法判断他将要死亡,被动启动。 伊泽瑞尔:“我是不会死的,这块钟表上,附有时间回溯的复活魔法。”笑道,“你就放心吧。” 卡蜜尔一直冷峻的白脸上,两抹红霞飞上脸颊,否认道:“你说什么?谁会放心了?像你这在皮城搞破坏的间谍,快点去死吧。” 伊泽瑞尔不给她辩解机会,用一手巾捂住了她嘴巴,再反复擦拭,省得又毒到其他人。伊泽瑞尔用先天乙木气,对抗毒素,将毒性暂时压下去。怀表的金光停止了,复活魔法取消。 伊泽瑞尔想起基兰的预言“小心红指甲的女人”,为确认,脱下了卡蜜尔的长手套,果然看到了她的红指甲。“原来,毒素不一定从红指甲使出来。”一个思维误区,认为红指甲是下毒的媒介。伊泽瑞尔一直留心中毒,如今总算松了口气。卡蜜尔的毒,无限接近大地毒炎的蝎毒,还是很猛的。 小心为上,伊泽瑞尔用英灵契约魔法。“你是否愿意成为我的英灵?”卡蜜尔本能地想说“否”,话到嘴边却成了“是”。伊泽瑞尔用念力操纵了她,使她做出相反的发声。先天元音真是好用啊。 有了主仆契约魔法的束缚,就不用担心被她给阴了。因为按目前的情报,契约的仆人一方,是无法做出伤害主人一方的事情。但应该有某种力量,能让契约魔法失效。否则赫拉作为雅典娜的英灵,为何总能在背地里偷搞破坏呢。 不过,那种事等遇到了再说。 伊泽瑞尔束缚了卡蜜尔,剩下的就简单了,水晶先锋大蝎子斯卡纳一看卡蜜尔叫伊泽瑞尔为主人,那自然是“主人的主人”。蝎子只好停下战斗,这让一直与斯卡纳游斗的卡特琳娜松了口气。 斯卡纳的皮实在太厚了,在源初水晶矿遍布下,其护盾达到了一个惊人程度。 卡特琳娜:“如果不是掌握了时空魔法,我早就被这只蝎子给毒死了。” 伊泽瑞尔点点头,说道:“成功劫持卡蜜尔,我们回祖安将会一切顺利。” “主人!” 是刚才战斗不出力的芈月。 卡特琳娜道:“她刚才被蝎子一击扫中,之后我就没有看到她。” 芈月袖手旁观,变成蝙蝠躲了起来。蝙蝠是对音波灵敏的动物,本以为带芈月来会有帮助,谁知道她竟坐山观虎斗。 “说明调.教还是不够啊。” 伊泽瑞尔嘴上却道:“你没事就好。” 斯卡纳示威地向芈月挥舞着两个巨钳,警告意味十足。这只蝎子看穿了芈月的想法,要向“主人的主人”举报。但卡蜜尔一句“回来吧”,它就垂头丧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小到巴掌大小,然后钻入了卡蜜尔的左腿刃里。 伊泽瑞尔啧啧称奇道:“你还能这样带它啊。” 卡蜜尔恨声道:“是的。我一直让它守卫菲罗斯家族驻地,否则带上它,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伊泽瑞尔笑嘻嘻道:“可惜没有如果,我才是主角,运气就是站在我这一边。” 伊泽瑞尔成功拿到海克斯科技枪刃、海克斯火箭腰带,海克斯冷冻发射器三样魔法装备的图纸资料。伊泽瑞尔还打开里世界,把菲罗斯家的大批源初水晶,成品魔法装备,统统洗劫了一遍。 伊泽瑞尔心情大好,有了这些,血色精锐的远征准备算是齐了。 伊泽瑞尔:“多谢你的帮助,卡蜜尔。” 卡蜜尔:“谁帮助你了,我是被迫的!” 帮助他打开一道又一道密码锁,菲罗斯家族的防卫措施形同虚设,卡蜜尔心中涌起莫名的思潮。心脏部位的装置,转动着发出不规律的齿轮声。卡蜜尔心道:“又来了,又来了,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机械,却也能像心跳一样...” 伊泽瑞尔:“黄金储备,货币、外汇储备呢?怎么才这点?菲罗斯家族已经穷到这地步了吗。” 卡蜜尔从一个抽屉中拿出一叠纸,那是一些文件,递给了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一看,醒悟道:“这些都是房产、土地使用证。原来如此,你是响应皮城高层,大量资金都拿去抄底房地产了。” 卡蜜尔:“它们没用了。我如今的行为等同于叛国,这些证件全将成为一叠废纸。” 伊泽瑞尔:“不!它们不是废纸,有用!会回来的,我迟早能得到整个世界,整个瓦罗兰,而你将满载应得的荣誉回到皮城。” 卡蜜尔复杂地望着他,心道:“疯子...” 有卡蜜尔在手上,一行人畅通无阻得回到祖安的荆棘要塞。 伊泽瑞尔在为迦娜的苏醒发愁。迦娜体内的乙木之气已被取出,剩下的是“魔法污染”,她必须凭借自身的意志,抵抗植物化。真到了不可挽回的一步,伊泽瑞尔只好用迦娜的尸体,进行英灵魔法召唤,把她变成英灵。伊泽瑞尔在里世界设置了一个英灵祭坛,英灵如果战死了,能从祭坛复活。但再度复活的英灵,将不复拥有肉.体,只是一个灵体。 有时候,伊泽瑞尔不禁会想,强行使迦娜的魔法天赋觉醒,是否揠苗助长了呢。魔法师的战斗充满了凶险,随时会丧命。还有一个原因,原本是打算带凯尔去强攻菲罗斯家族的,盯梢派迦娜去。像凯尔那么高的战斗力,派去盯梢是浪费。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最近伊泽瑞尔两度拒绝了她的提议,惹她不快。所以她拒绝参加激烈的战斗。 伊泽瑞尔在考虑,下一个英灵是不是召唤个男英灵。男部下执行命令要贯彻多了,不像女的总要矫情一番,延误时机。 不,还是女英灵吧,要将调.教进行到底。 五十七.音乐会的刺杀 “叆华,有声胜无声。娑娜,无声胜有声。” 斯维因参加了娑娜的音乐会,面对记者采访时评价道。 艾欧尼亚是精灵族与人族混血的后裔城邦,建筑风格可以说沿袭了精灵族风格。建筑物处处与自然融为一体,哪怕是高大的城墙也不乏精美的艺术雕刻。然而,这在一位军事统帅眼中,无疑是多余的、充满破绽的。 建筑物在人类早期的作用是什么?防卫设施。为照顾山山水水,艾欧尼亚的建筑墙大多是有“漏洞”的,除首都的城墙外,其他城镇,城墙都没有合围。或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或是一个花草盛开的小山,城墙一到这些地方就断一截。 斯维因亲自确认过,是纯粹的断截,连魔法结界也没有。由此可见,艾欧尼亚的内陆防卫力量的空虚。斯维因笃定:一旦诺克萨斯的军队成功登陆,必能长驱直入。 侵略者的统帅亲自来视察战场地形,可悲艾欧尼亚的高层们热烈欢迎,还举办了一场盛大的音乐会。 这是娑娜在艾欧尼亚的最后一次演出了。她是个孤儿,一位名叫乐斯塔拉·布维尔的德玛西亚的贵妇人养大了她。艾欧尼亚和德玛西亚在外交上的交恶,促使乐斯塔拉要早日离开。 “回德玛西亚去!” 乐斯塔拉在娑娜身上的投机不小,专门以娑娜的名义,成立了一个信托基金。这笔基金花费了重金,专门请来艺术界的大师们,教导娑娜的礼仪、才艺。然而,对于德玛西亚而言,这笔国外的信托资金,往往涉及到贪赃、污款的洗币内幕。乐斯塔拉为铺好回去的路,没少废心思。而最大的开路利器,无非是娑娜的倾城美貌。乐斯塔拉计划着把娑娜嫁给德玛西亚的一位大贵族,从而为她的家族提供强大的政治庇护。 娑娜是天生哑巴的,她在年幼时感到上天很不公。如今,成年的她又感到是一种幸运。不用开口,意味着不用说谎。这个世界充满了欺世盗名,谎言编制成慈善的名义。已经知道基金秘密的娑娜,先入为主地把德玛西亚当成一个贵族当道、贪赃遍地的国度。 “还是艾欧尼亚好...” 娑娜不想回德玛西亚,但养母的恩情不能不还,尽管那笔养育的信托基金来路不正。 一场音乐会,会让人的大脑在美妙节奏中活跃。有的人窃喜,有的人沉思,有的人心狠而果断。 有关乐斯塔拉的情报,斯维因是掌握了的。作为一个人生阅历极高的领袖,斯维因不难判断出娑娜今后的命运。嫁入德玛西亚的上层贵族,之后娑娜的内心,要么被贵族的腐朽给摧残或败坏。有一个方法能阻止这一切发生,那就是在娑娜没跳入贵族的染缸之前,以死亡的休止符保留下一个纯净的艺术结晶。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刺杀者按动了扳机。精准的狙击,燃烧的火元素,在娑娜的后脑颅绽放。刺杀者疑似把死亡当成某种艺术,可以保留了娑娜的尸体。否则以狙击枪的巨大冲击力,早就将目标的脑袋从脖子上摘掉。 烬对于这场精心准备的谢幕很是满意。烬雪亮的眼睛中,她绝美的脸颊、白皙的脖子上血管突兀,是血液被沸腾后照成的;在沸腾血流下,她的皮肤焕发出一种异样的光彩,犹如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燃尽美丽。娑娜口吐着烟灰,这是烬最为满意的地方,她原本要口吐鲜血,是烬控制了魔法,让吐出的鲜血化为一缕烟灰。 “多么完美的谢幕啊,”烬心中想着。 音乐会的人们陷入混乱之中,而斯维因在保镖们的初拥下,深深看了这一幕一眼。 到会的艾欧尼亚高层,蒂彼洛波元帅出面,向斯维因致歉,并声称这是一场阴谋,但与艾欧尼亚绝对无关。 蒂彼洛波:“或许是德玛西亚搞的鬼,有人希望一个哑巴琴师回去,也会有人不希望她回去,大贵族林立的城邦就是如此矛盾。” 斯维因看了这位老元帅一眼,点头道:“德玛西亚确实如此。一个古老悠久的国度,总是缺乏革新的力量,守成有余而进取不足。” 蒂彼洛波觉得斯维因的话里有话,似乎隐含着某种嘲弄。 斯维因又说了一句话“但进取革新不应采取极端的方式,民众总是无辜的。” 蒂彼洛波打消了疑虑,附和道:“艺术也是无辜的。” 蒂彼洛波还有事要忙,面对围过来的记者,他将要向公众表达强烈的愤慨和惩戒暴徒的决心。蒂彼洛波对娑娜的死表示哀悼,并谴责德玛西亚军士人员的保护不力。 为迎接乐斯塔拉和娑娜,并提供保镖力量,德玛西亚方专门派来了一小队军事人员。德玛西亚的领头军官不知所措。而蒂彼洛波这只老狐狸暗中授意随从,引导在场者的情绪,将矛头全面指向德玛西亚,直言这次刺杀与德玛西亚的政治势力有关。 “艾欧尼亚人是如此欢迎娑娜小姐,德玛西亚人一来她就死了!” 蒂彼洛波在全面甩锅。娑娜的尸体刚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一个僧人闯入并抢过尸体。这个僧人蒙着双眼,是盲僧李青。李青愤怒了,他要血债血偿。李青双目失明,却拥有敏锐的听力、嗅觉,但最敏锐的是李青对杀气的感知。 娑娜被狙击的一刹那,李青分明感觉到斯维因的一丝杀气。娑娜的死绝对与诺克萨斯人有关!明明是凶手还能说出“民众、艺术是无辜的”这种话!可恨可气! 李青是一位艾欧尼亚议员的密探。艾欧尼亚的权力圈,是有长者组成的议会决定的。在艾欧尼亚与诺克萨斯建交的主流思潮下,一个议员对于一向主动挑起战争的诺克萨斯持怀疑、担忧态度。 当斯维因的访问团抵达艾欧尼亚时,一位长者向李青说明了情况,并下达了监视任务。可惜李青是个愣头青,硬是用自我烧烤的方式抗议,结果李青的双目被烧毁。 鲁莽导致更糟糕的后果,长者进入了敌人的视线。很快,长者死于另一个保镖——亚索。李青不相信是亚索干的。因为在李青双目失明后,是亚索把御风流剑术的剑意感知传授给他。李青是依靠新感知力才恢复了战斗力。 李青,即盲僧用这个能力感知到斯维因的一丝杀气。 斯维因眯着眼睛,一股强大的杀气冲他而来,是盲僧发出的。斯维因的目光冷漠而讥讽,心道:“你能感知到我的杀气,只是因为我想让你感知到。”“要引出杜克卡奥可不容易,他是一个不易显出破绽的刺客。但他这个人很爱才。” 先杀娑娜,再杀盲僧,想必杜克卡奥会忍不住现身吧。 蒂彼洛波呵斥盲僧道:“李青!你要干什么?!斯维因大将军是艾欧尼亚的客人!” 盲僧放下娑娜的尸体,抬头低吼道:“娑娜是艾欧尼亚之音。德玛西亚人要来带她走,而诺克萨斯人:该死!天音波!”双掌一拍,一个音波攻击轰向斯维因。 这一次,盲僧又性格使然,看似鲁莽,实则粗中有细。盲僧深知:蒂彼洛波也想弄清楚斯维因的魔法造诣高低,所谓数百年来魔法飞升第一人是怎么回事。所以,蒂彼洛波会声张,但不会轻易出手阻拦,这便是李青的机会! 斯维因纹丝不动,一道无形的符文墙立在前方,挡下了音波攻击。 蒂彼洛波心道:“符文壁垒么,依旧是斯维因以前的手段。” 盲僧第一击只是为了定位目标,同时找出破绽。天音波是一种搜寻目标破绽的声呐探测手段。 “回音击!”李青略微屈膝,接着像炮弹发射一般猛的飞离地面,一脚踹向斯维因的下盘。盲僧心道:“符文壁垒是他胸前的护心镜激发的,下盘是护盾边缘,且情报上提到斯维因的一只腿有顽疾。” 回音击一脚狠狠印在护盾边缘,强大的冲击气劲把卫兵吹得东倒西歪,不消几个呼吸,冲击与护盾魔法对抗,符文壁垒边缘开裂,盲僧一脚踹在斯维因的膝盖上。 盲僧大喝道:“向娑娜跪下!” 蒂彼洛波瞪大了眼珠,他一双老眼几乎不敢相信,盲僧那么容易就得手了,因为斯维因的一双膝盖被一脚踹断!以一个向里凹陷的方式折断!蒂彼洛波准备出手了,他无法想象斯维因跪下后,会带来何等的政治灾难。 奇异的乌鸦叫声响起,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正在下跪的斯维因解体了,变成了一只只飞舞在空中的乌鸦。乌鸦震动着黑色的翅膀,飘下几根黑羽毛,留下一脸迷惑的盲僧。乌鸦飞舞了一阵,从新在不远处组成了斯维因。 隐藏在暗处的劫,也就是杜克卡奥,目睹了整个过程。 劫:“斯维因的乌鸦分身...元素化后,这一招使得更出其不意。” 劫心知再不动手,盲僧要被斯维因杀死。盲僧浑然不觉危险将至,他一拍地面,天雷波震开,搜寻着斯维因的位置。斯维因冷笑一声,下半身依旧保持群鸦飞舞,升空避开地面的震击。结果震击没有搜寻到斯维因的位置,盲僧感觉不到斯维因的所在。 斯维因伸手虚空一抓,巨大的鸦爪刺穿地面,巨爪要将盲僧碾碎。 “有杀气!”混合杀气和破空声,盲僧想也不想,一招猛龙摆尾的回旋踢,与巨爪抗衡。砰砰砰,一连数声巨响,巨爪只是略微停顿了下,再度抓向盲僧。盲僧被抓住,巨力碾压,他只能寄起金钟罩抗衡。金钟罩,音波屏障组成的护盾,其强大之处在于,越被压缩,护盾的坚实度越高。 金钟罩被压得略微变形,但总算扛住了巨爪。巨爪上传来的压力,让斯维因大为惊讶,但他很快冷漠地转变攻击方式。只见巨爪的爪尖猛地刺出,以点破面,钻破了盲僧的金钟罩,并要将盲僧四分五裂! 蒂彼洛波叫道:“斯维因将军,手下留情!”嘴上装腔作势,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盲僧是议会中反对与诺克萨斯结盟的派系,借斯维因之手除掉再好不过,谁让其鲁莽。 暗处的劫,无奈叹了口气,他深知一旦援手盲僧,将难以完成刺杀,之后如何脱身都成问题。 一团黑气组成的人影突然出现在巨爪旁。人影模糊,双臂的手刃却清晰而尖锐。人影旋转着手刃,斩向巨爪。一斩迫使巨爪放弃击杀盲僧,凝聚魔力撑起一个魔法护盾。转过一圈,第二斩破盾、割伤了巨爪!只听一声乌鸦发出的惨叫,巨爪迅速缩小,一只乌鸦从地下冒出来,飞回到斯维因的肩膀上。 “碧翠丝,碧翠丝,不要怕。” 斯维因低语着乌鸦的名字,一道暗绿色的能量链打向乌鸦的伤处,伤口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着。 模糊的人影化为黑气散去,一个身穿黑红铠甲的人出现了。 劫:“符文壁垒,号令之旗。每一个达到诺克萨斯将军级的人都会使用的魔法装备。是作为一名统帅履行职责的团队增益。斯维因手上的是真品,仿品没有真品的主动技能。” 盲僧刚脱困,一听醒悟过来,团队增益用来单挑,人家斯维因根本是在戏耍他。 “难道我和他的差距如此之大?!” 盲僧还要上前,劫拦住了他,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难道你不害怕吗?” 盲僧:“怕也要打,我已经看穿他的乌鸦分身。” 劫:“这是一个陷阱,你再感知一下周围。” 盲僧感知到了更多敌对英雄目标,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有六个! 盲僧震惊道:“是均衡三忍和两个,这人、兽混杂的气味,是瓦斯塔亚族?!” 劫心中暗道:为了制造一个小型蓝焰炸弹,我驱逐了艾欧尼亚边境上的一个瓦斯塔亚部落,没想到被两个后辈找上门来。因果... 有这份因果在,劫要权衡是否使用蓝焰炸弹了,现场有大量的无辜者,还有这么多艾欧尼亚的年轻一辈。如果都炸死了,等诺克萨斯的侵略者显出真面目时,又有谁来对抗呢? 斯维因表示这一切与他无关,淡然道:“看来两位有很多仇人呢,老夫先行告退。” 盲僧还想追,慎拦住了去路。盲僧质问道:“慎,你是认真的吗!”盲僧与慎有过一段交情,他不明白均衡教派一向以维护秩序为主,怎么会替凶手挡路。 慎把刀按在肩上的刀柄上,准备着合气斩,说道:“均衡教派看不到弱小者的无辜呐喊,维护的秩序是属于强者的。李青,扰乱秩序的人是你!” 慎心中又补充了一句道:“父亲大人的理想是对的!世界只有统一才能建立全面的秩序。” 劫没有将三忍、霞、洛等人放在眼中,倒是一直旁观的蒂彼洛波,说不定会出手。斯维因抽身离开,无非是想用这些人消耗他的战力。 斯维因拄着拐杖,缓步走出会场。后方传来魔法的剧烈碰撞,有闪电,有狂风,有耀眼的白光,有炫目的奥术。斯维因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动作很快,杜克卡奥。” 劫喘着气追赶上来,环顾四周,没有埋伏,心中稍定。 劫:“我只要在这打败你,就能彻底粉碎第三次符文战争。” 斯维因嘶哑地笑了数声:“你不会成功的,你以为是一对一?” 劫:“你是说烬吗?我既然敢来,必有万全之策,不是一个远处放冷枪的家伙能阻挡的。” 劫掏出了蓝焰炸弹。蓝焰炸弹,大规模杀伤的魔法炸弹。在第二次符文战争中,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用它对轰,爆炸的发射器坠落在东海,形成了蓝焰岛比尔吉沃特。故此,把它叫做蓝焰炸弹。 在劫举起炸弹的一刹那,一声枪响,一发狙击弹贯穿了劫的头盔,但劫已经按下了触发装置。肆虐一切的蓝**焰爆发开来,劫和斯维因首当其冲。劫像达成心愿般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而斯维因则眯着眼、略微讥讽地迎来吞噬的焰击波。 两人所在之处,夷为平地,冲天的一个小型蓝色蘑菇云,宣告了一切的终结。 数天之后... 诺克萨斯与艾欧尼亚联合发表声明,谴责这次恐.怖袭击。对于大将军斯维因在爆炸中失踪,诺克萨斯并没有追究艾欧尼亚的责任,显得异常大度。诺克萨斯大将军的职责,暂由德莱厄斯代替。 慎从废墟中捡起劫的面具。满怀疑问的慎,回到神庙寻找答案,他不明白为什么劫第二次交手赢了又放过他们。他在庙里找到了一封劫的遗书。遗书中揭露了慎的父亲要拿劫制作传世之刃的事实。一直执着于报仇的慎,如今大仇得报,一度丧失了目标。他反思帮助诺克萨斯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清晨,一艘即将前往祖安的船只。船上的人全部目光呆滞,看上去还没从昨夜的梦乡中苏醒。一个僧人将一水晶棺抬上去,船员们像没有看见似的。是盲僧,他用一个冰棺装着娑娜的尸体。棺材里的娑娜,是个沉寂的睡美人,只要面朝上,不翻过来看她开裂的后脑勺... 盲僧四处张望,像等什么人。一个黑影出现了,“斯维因的梦境还存在,说明那家伙还没死...我确认过那一天是他的本体。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黑影是劫。那天去刺杀的,是劫用梦境控制的一名影流忍者,并非本体。 劫沉默了一阵,又说道:“诺克萨斯曾在数百年前抓住过一个天使,抽取天使的神力。看来他们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实验,制造出了天使族的装备,其中之一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复活甲。”耸耸肩,“我还以为,只有我有天使套。” 盲僧:“我明白你的意思,刺杀对斯维因不管用。我不会再鲁莽行动的,我要去找亚索,我的好朋友。他去了怒瑞玛,等把娑娜救活,我就去找他。” 劫:“我就不陪你去了,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清楚。我那女婿有救人的办法,但他是个花心萝卜,偏偏又有好颜值。好颜值搭配救命之恩,冰棺里的丫头是挡不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盲僧:“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僧人,一个出家人。” 劫拍了拍盲僧肩膀道:“佩服。”心中却道,“内心涌动着莫名的强烈不安,到底是什么呢。” 五十八.新的装备 荆棘要塞。 伊泽瑞尔夜不能寐,心忧着迦娜的伤势,突然坐起来。 “又睡不着?” 枕边的卡特琳娜,眼睛都不用睁开,就知道他坐着。卡特琳娜能使用动态的时刻坐标,至少是飞雷神之术第二段。超速中,光线都来不及投入眼球,更多的是依赖感知能力。例如火影忍者中,千手扉间、波风水门都具备强大的感知力。有其父必有其女,卡特琳娜也拥有火、水、土三种念力。刚才,卡特琳娜感知到了伊泽瑞尔的焦躁不安。 卡特琳娜翻了个身,说道:“你不是已经向凯尔借了个天使之甲吗?有复活能力,还怕出什么问题。” 凯尔将她的复活甲借出来,以弥补先前赌气的过失。伊泽瑞尔对此大为感激,但是,心里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惊肉跳的危机感,一直没有消失。 伊泽瑞尔:“我去看看就回来。” 身形原处消失,伊泽瑞尔来到里世界。 遥望着一个沉睡的“树人”,伊泽瑞尔心中莫名一紧。迦娜的皮肤已经半树皮化,皮肤纹理有着一圈圈的树纹,一种千手柱间的既视感。伊泽瑞尔用手一摸,不再是女人的细腻皮肤,而是带有粘性的粗糙质地。当摸到她穿着的天使之甲,心里略微一松。 “千手柱间是怎么死的呢?” 伊泽瑞尔呢喃道。 火影忍者里并没有提。那位让宇智波斑崇拜的忍者之神,到底是如何死的?千手柱间并不长寿,中年就去世了。千手柱间的死一直是一个谜。众多同人作品中,把其描述为宇智波斑下了黑手。否则,难以解释千手柱间的强大生命力、以及“不用结印就能自愈伤势”的逆天恢复力。 生、老、病、死。人们畏惧后三者,对强大的生命恢复力无比向往。但真的是生命恢复力越强大,就越好么? 伊泽瑞尔捞起衣袖,在肩膀内侧,手指一摸,赫然是几道细细的树纹! “我也快——死了啊。” 伊泽瑞尔不禁叹然道。 在火影世界观里,阴遁是为万物塑造其形态,而阳遁是给其形注入生命力。这一条是蛮有参考价值的。 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越用越失明,甚至会身体虚弱、患病而亡;那千手一族对应的,是身体的生命力越来越大,导致精神力难以控制,最后血肉回归天地,变成一颗参天大树,好比——盘古大神血肉化为洪荒? 伊泽瑞尔越想越是如此。为此,伊泽瑞尔还暗中观察婕拉。婕拉之所以还没出问题,是因为她有上千年积攒的精神力。而伊泽瑞尔数次与卡蜜尔艰苦作战,超常发挥了再生能力,终于导致木元气的失控。若不是近期掌握了念力,伊泽瑞尔现在恐怕也会变成树人了吧。 更糟糕的是,复活甲很可能也救不了。因为基兰赠送的复活怀表,对树木化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怎么办?” 伊泽瑞尔努力使自己静心下来。 “我还不能死!” 血色精锐的西征迫在眉睫,伊泽瑞尔怎能放心在这节骨眼上离去。还有卡特琳娜肚中的孩子,伊泽瑞尔想看到孩子的出生。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命一搏。 伊泽瑞尔拿出一瓶三光神水。每次喝一点浑天宝鉴的修为产物,妖皇记忆就会复苏一点。那份洪荒的记忆,像个巨大的知识宝库,读也读不完,里边就有解决办法。毕竟洪荒世界是立于所有宇宙位面的顶点。 伊泽瑞尔饮下神水,努力回忆着一段关于两位圣人的相遇。 洪荒之时,一株富含先天乙木气的菩提树难以化形而出,非要遇到“金气东行”。那颗菩提树就是准提,而那先天庚金气正是接引。接引所过之处,树木多数枯萎,概因金克木所致。菩提树难以化形,是因为它的生命力强大过头了,精神力远远跟不上,需遇到克制之物,加以约束。 伊泽瑞尔座靠在迦娜树旁,精神一松,不再压制木元气,翡翠的能量蓬勃涌出,不一会儿,他化为一颗参天大树,靠在另一棵大树旁。一颗大树中,一个金色的人形隐约冒出来,收摄绿色的木元气,化形而出。先天庚金气,当真是解决先天乙木气失控的关键! 先天庚金气,不同位面有不同叫法。在瓦罗兰世界,叫做胜利女神的祝福。莫甘娜的圣杯座圣衣原是白银圣衣,表面那层鎏金就是庚金之气。 难怪伊泽瑞尔瞅着圣杯座圣衣,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重要,就是想不起来。左手掌冒出木元气,翡翠色的藤条在舒展;右手掌运使庚金气,金光闪闪的金属碎片在悬浮...伊泽瑞尔端详了一阵,叹然一声,知道自己能用的只是一小部分,似乎曾经的自己所达到的高度远超于此。 不管怎么说,又多了一样真实伤害技能不是? 庚金之气,它的用途绝非真实伤害那么简单。它还是打造神兵利器、极品盔甲的好东西啊。哪怕凡铁混入一丝丝庚金之气,立刻质变成削铁如泥的利器。 在瓦罗兰,从小兵到将军,最明显的就是魔法装备的差距。六个装备格子,是魔力源的六星芒魔法阵的六个阵脚。小兵经济实力差,六个格子只能放点+10攻击的长剑;百夫长有点经济实力,开始放+25攻击的十字镐;支柱地位的千夫长,则放+45的大剑甚至更好的高仿真品魔法装备。 这些非合成的装备,往往是合成中件、大件时的失败品。它们没有什么附加魔法效果,是单纯的数值。 伊泽瑞尔升为杜尔卡奥的家臣时,被奖赏了三把大剑,一个锁子甲,一个负极斗篷,一个大腰带。全是无法再往上合成的。考虑到全是单纯数值,伊泽瑞尔就没有使用,而是丢在仓库里。之后执行了不少刺杀任务,也缴获过很多魔法装备,但比杜克卡奥家的奖赏还要差,是十字镐、长剑之类。 如今,伊泽瑞尔只要给它们掺入少许庚金,它们又有一次重铸合成大件的机会。庚金对它们而言,等于一次真实治疗。 “叮,成功合成德拉克萨的暮刃!” 伊泽瑞尔用一把大剑、两把长剑,成功合成了游戏里正宗男刀的第一个大件...65攻击,15护穿,带真实伤害,移速,还有对魔法守卫、陷阱的无效化。 “真实视野守卫是对目标的结构解析,庚金的致密排列能阻挡这种解析探测...” 伊泽瑞尔体悟着暮刃的魔法效果,要把它装备上。本体+影子化身,伊泽瑞尔如今一共有十二个装备格子。现在,伊泽瑞尔的装备栏: 本体伊泽瑞尔:飞升护符、血手、劫掠者、夺萃之镰、神秘之剑、电刀; 影子化身泰隆:大剑、大剑、大剑、大腰带、锁子甲、负极斗篷。 飞升护符的看似辅助装备,但这件是真品,拥有探险家的四个主动技能、一个被动技能,是不能取下的。要从影子的六个装备栏中取下一个。伊泽瑞尔把目光放到了锁子甲、负极斗篷上,心想要是能合它们一合,来个复活甲就好了。 事与愿违,不能合成! 系统发来提示:“缺少天使之力!”这让伊泽瑞尔一头雾水,心说天使之力是什么东西,难道要问凯尔要一些天使之血? 伊泽瑞尔略微愁眉时,系统又发来提示:“检测到新的魔法装备,是否使用积分兑换贤者的庇护?” 伊泽瑞尔被这提示惊得目瞪口呆。贤者的庇护,140护甲、140魔抗、被动复活。而天使护甲才60护甲、45魔抗。从技能上说,差不多,但数值上贤者庇护要高上一大截。 早在数天前,伊泽瑞尔为了警告芈月,特地从她身上扒走了一本血族之书。结果意外触发了王者荣耀位面的模块。其中包括去王者荣耀位面的坐标,以及魔法装备的科技树。血族之书,75法强、减10%cd,20法术吸血。75法强相当于瓦罗兰位面的顶级大件数值了。但血族之书还能往上合成,合成噬神之书。噬神之书,180法强,减10%cd,800最大生命值,25法术吸血。 逆天啊逆天,数值翻了一倍多! 王者荣耀位面与瓦罗兰位面不同,最为突出表现在,王者荣耀位面的符文等级最高是5级,而瓦罗兰位面的符文等级最高才3级。造成这样的原因在于,瓦罗兰经过漫长的魔法战争史,大量魔法矿石被过度开采,环境遭到极大的破坏,且面临着再进行符文战争,世界的末日将降临的严重问题。反观王者荣耀位面,魔法还在上升的繁荣阶段,且其魔法资源明显要丰富数倍。 瞧王者荣耀的魔法装备,数据高一倍,耗费的金币却少许多,这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伊泽瑞尔两眼放光,他要升级原先的魔法装备。一积分等于一个银币,一金币要100积分,来到瓦罗兰世界三个月,系统产出了三百余万积分,换算成金币是三万多。王者荣耀的魔法装备一件是二千到三千,直接兑换能换个二十来件。 但有个声音告诉伊泽瑞尔,要预留积分去换还魂丹。一颗六转还魂丹要百余万分。 想了想,伊泽瑞尔冷静下来,兑换了十件贤者庇护。与其拔高基础数值,不如保障血色精锐的高层性命。因为真正打斗的时候,并非纯粹的比数值差距,英雄们的战斗也不用打满目标一套,很多时候技能都是打不中的,挨上一两招直接就死了。 伊泽瑞尔又把存货用庚金加工一番,也不合成,直接让系统回收,得来的积分把劫掠者升级为无尽战刃,因为战锤一直用得不顺手,有了真伤没必要为破甲发愁。伊泽瑞尔又兑换了一把攻击+200的破军,一把攻击+80、百分比45穿透的破甲弓。 这样最后,还保留了兑换一颗六转还魂丹的分数。 在这之前,血色精锐的高级大件是三件诺克萨斯军方通用,血色之刃,符文壁垒,号令之旗。杜克卡奥家家独有的是巫妖之祸,夜之锋刃。黯炎火炬、黑切、饮血剑掌握在斯维因、德莱厄斯等人手里。大将军达克威尔家倒台后,一直在暗中研发的魔切、炽天使之拥、天使铠甲落入了他们手里。 伊泽瑞尔知道关于天使三件套,凯尔、莫甘娜穿着真货,凯尔还藏了一批装备在教会势力手中。 两大阵营各有特点。德玛西亚的是正义荣耀、骑士之誓、血手、振奋、兰顿、阿塔玛之戟。血量护甲魔抗都有,但攻击却是由血量转化的数值。由此可见德玛西亚是一个以防守为主的城邦,军事战略上缺乏主动。 皮城的是海克斯科技三件套:科技枪、火箭腰带、冷冻发射器;菲罗斯家族独有的大饮魔剑、巨型九头蛇、贪欲九头蛇;墨丘利战锤其实是基克的先驱,发条魔灵的是卢登回声,这些资料全部取得。 装备更新后,伊泽瑞尔的本体装备:飞升护符、血手、无尽战刃、夺萃之镰、神秘之剑、电刀;影子化身泰隆的装备:破军、破甲弓、暮刃、贤者庇护、海克斯科技枪刃(伊泽瑞尔更倾向于九头蛇,奈何独有的难制造,需要一条九头蛇的筋)。两套升级后的五级符文,单攻击就直接破千,突破天际的存在。 伊泽瑞尔用庚金气救回了迦娜。 迦娜身披简易的金甲,容貌气质也有改变,多了几分金属光泽的坚毅感。参见迦娜的胜利女神皮肤。 之后,伊泽瑞尔将贤者庇护分发,并在一众英雄的惊喜表情中,宣布了对弗雷尔卓德的攻略,引发轩然大波。 伊泽瑞尔掷地有声道:“血色精锐不能困守在荆棘要塞,这个祖安、皮城边境的弹丸之地。我们与诺克萨斯的新掌权者有仇,又惹毛了皮尔特沃夫。再不寻求出路的话,弄不好我们会被两边夹击,全军覆没。” 伊泽瑞尔之前做过了酒桶、武器大师的思.想工作,当一众家臣将目光投向二人时。酒桶古拉加斯先道:“弗雷尔卓德是个三部落分庭抗礼的乱糟糟的地方,但那的烈酒在瓦罗兰排名第一。那的人就像烈酒一样火爆脾气,无论男女,奉行的是拳头大就是道理。” 武器大师贾克斯接着道:“我熟悉去往弗雷尔卓德的路,我可以做向导。弗雷尔卓德分裂数百年了,如果诸位能终结冰原上的乱世,不亚于建国之勋。” 已经被魔法科技复活的活死人,两大家臣元老之一,厄加特发出机械的声音道:“这将是一场史诗级的战争。” 阿什加姆点头附和:“是要谋求一条新出路。” 卡特琳娜:“斯维因那帮人以为杜克卡奥家从此没落?我们将要用行动证明,离开了诺克萨斯的杜克卡奥家,能在北方建立自己的国度!” 家臣们都得到了海克斯三件套+贤者庇护,实力大增,无不跃跃欲试。 正当群情高涨时,一个军官汇报道:“有一个从艾欧尼亚来的僧人,他双目已瞎,扛着个棺材,说是拜影流之主劫所托,要来见你,将军。” 劫是杜克卡奥没错,僧人和棺材是什么意思?伊泽瑞尔和将军某些方面有分歧,而将军对斯维因发动了一次蓝焰暴炸。那种手段,一度被伊泽瑞尔怀疑有某种警告意味。 泽洛斯说道:“是盲僧李青,一定是他,他是我的好友,定是有要事求你。” 伊泽瑞尔戒心稍解,说道:“散会,今天的内容是高度的机密。我要先见见这个盲僧。” 五十九.室女座黄金 会议是一次试探。 古拉加斯、贾克斯主动站出来表态,很让伊泽瑞尔满意。两人之前说过:“弗雷尔卓德是个力量至上的国度,你想统治弗雷尔卓德,就把那儿的人全部用拳头打赢。”看来这话是真的。 伊泽瑞尔记得剧情里的寒冰三姐妹部落。其中,艾希提出过和平解决的方案。因为阿瓦罗萨处于冰原最南端,连接土壤肥沃的蜿蜒之河,是唯一种植粮食能有好收成的地方。所以,艾希提出把阿瓦罗萨的粮食分给冰霜守卫、寒冬之爪,以避免三个部落为争夺粮食而开战。但是,冰霜守卫的丽桑卓是假意联合;寒冬之爪的庄瑟妮认为艾希是阴谋者、妄图通过粮食控制三个部落。 弗雷尔卓德秉持着粗犷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武力至上,谁拳头大谁是理。庄瑟妮将其奉为信条,并得到了狂战士奥拉夫、熊人族族长沃利贝尔、兽灵行者乌迪尔的支持。当然,奥拉夫是没脑子,后两位也是假意支持...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在民族大义上,不会轻易胡来。所以伊泽瑞尔认为,贾克斯、古拉加斯并没有说真正的心里话。这两人不反对,仅仅表示给血色精锐一次机会而已。如果血色精锐到了弗雷尔卓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两人绝对会离心而去;反之,血色精锐能一统弗雷尔卓德、结束数百年混战局面、建立良好的秩序,那么两人仍旧会效忠。 倒是盲僧的来访,颇为意外。原本,今天会议是血色精锐的誓师大会,但有人扛个棺材来,也太不吉利了! 鱼贯而出的家臣们,一个个对盲僧怒瞪而视,冷哼数声离去。 盲僧眼睛看不到,但耳朵听得到。盲僧略一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奈何有苦衷。棺材里有娑娜的尸体,为保持她的假死状态,盲僧专门请高僧用结界魔法把娑娜的灵魂固定在寒冷的水晶棺内。 伊泽瑞尔见到了盲僧,交谈了几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伊泽瑞尔没想到,天上会掉馅饼,一个林妹妹...不,林妹妹是瘦瘦类型,娑娜可是以36E而闻名于地球。 至于救人的方法,伊泽瑞尔当然是打算用尸体把娑娜召唤为英灵。虽说英灵会使用主人的魔力,造成主人的魔力不足。但拥有庚金气、乙木气的伊泽瑞尔,掌握了一种手段,它能替代灵体的肉.身,名为菩提化体。 有点像死神动漫中的义骸。义骸是高度仿真的,而菩提化体木几乎就是真的。英灵能使用菩提化体恢复魔力,吃喝拉撒也没问题,且还有一定程度的金刚不坏、超速再生。 伊泽瑞尔摸了摸棺材上的冰冷玻璃,擦拭着水雾,注视着面无血色的娑娜。 伊泽瑞尔对盲僧道:“我要带她到一个隐秘的异空间治疗,恕不能带你去。” 盲僧:“为什么?” 伊泽瑞尔:“因为我对她一见钟情,想救活她后谈谈恋爱。嗯?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盲僧:“不要误会!我是个出家人!你能救活她,我就放心了。娑娜是艾欧尼亚之音,今后还能听到她的琴音,是所有艾欧尼亚人的幸运。” 伊泽瑞尔叹了口气道:“大师一心向佛,我很佩服。那么,我也实话实话了。” 伊泽瑞尔掏出一块金色的怀表,怀表散发着一圈圈金色的波纹光晕。 伊泽瑞尔:“这是基兰大法师赠给我的,它附魔有时间回溯魔法,能在我毙命时救我一次。”“得到它之后,我一直琢磨着它的能力。例如它在发光就是一种警告。”“换而言之,当我救活娑娜的一刹那,某种会威胁到我生命的事情会发生。” 盲僧震惊道:“这不可能?!你——你难道在怀疑我?” 伊泽瑞尔审视着盲僧的面部表情,摇头道:“不,我相信你。”沉吟了下,“说说娑娜的来历吧。” 盲僧:“她是一个孤儿,从小被德玛西亚的贵族妇人收养,展现了举世惊叹的音乐才华,她能弹动只有神明才能用的叆华。” 伊泽瑞尔:“神明才能用的叆华?这句话的出处?” 盲僧:“是艾欧尼亚流传的传说。这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去了。这个世界是有神明的,闹不好棺材里就躺着一位。伊泽瑞尔在查看棺材时,就发现尸体丝毫没有腐坏,一点也没有。盲僧一路来此、又漂洋过海,区区一个冰棺是不可能达到零腐坏。 与神交手,那么快吗。 伊泽瑞尔不动声色,叫执勤的卫兵安排让盲僧去一间客房休息。 天地旋转,伊泽瑞尔抱着棺材来到里世界。里世界空空荡荡,是个和地球几乎一模一样的星球,但时间线是古代。中国古风的燕子坞证明了这一点。但不能把它作为战场,建筑都被打烂了有得伊泽瑞尔心疼。 伊泽瑞尔换了个地方。 蒙古,一望无际的草原。伊泽瑞尔打定主意:复活她后,如果打不过,伊泽瑞尔立刻逃走,把这尊神困在里世界任她胡闹。 开馆,英灵契约召唤魔法。魔法阵的光芒笼罩棺材,娑娜的尸体在光芒中消失,一个巨大的虚影渐渐凝实——英灵最真实的面貌呈现。她?不,它有着庞大的、布满鳞片的身躯,身躯连着九条长脖,每个脖子都有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蛇头。 海德拉!希腊神话中的九头蛇。 伊泽瑞尔心道,卡蜜尔说几十年前曾在蟒行群岛杀过一只boSS九头蛇,莫非是这只?只有这种程度?莫非那小boSS被杀后,灵魂投胎成了娑娜? 伊泽瑞尔对九头蛇并不恐惧,相反,他很喜欢蛇类,九头蛇在他眼中“萌萌哒”。 (伊泽瑞尔自带许仙属性,许仙就是爱蛇) 灵体九头蛇一出来,九个头咆哮一声,尝试着去咬伊泽瑞尔,却发现它被主仆契约力量限制,无法做出杀害主人的动作。这个细节让伊泽瑞尔心中大定。在神话传说中,这些怪兽除了开始几只天然的,很多是被放逐的神明中了诅咒所化。眼前这只九头蛇,应也属于后一种情况。 伊泽瑞尔想了想,决定解除诅咒。怎么解除呢?难道要来个王子吻青蛙?伊泽瑞尔不禁汗颜,那么大一颗蛇头,还有蛇口中的密布獠牙,吻过去不是作死么...没准儿它打个哈欠,伊泽瑞尔就被气流给吸进去了。 伊泽瑞尔对蛇类还是很了解的。公蛇和母蛇的区别,在于尾巴的内长短。蛇的尾巴有个腔,腔内短的是母的、长的是公的。九头蛇有九个头,但尾巴只有一条。伊泽瑞尔一下绕到它后边,一手臂瞅准鳞片的部位,插了进去,嗯,长度有限,果然是条母的。 九头蛇浑身停顿了一下,接着,它发出惊天震地的怒吼声,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屈辱。灵体的它,通体发出耀眼的光芒,接着它变化成了人形。一个女人,和娑娜有九分相似,她穿着素白的衣裙,金色的发丝编成九个麦蕙似的小辫,一股浓浓的古希腊风。 (参考娑娜的缪斯女神皮肤) “凡人!你敢亵渎我?!” 女人,不,女神发出惊怒的质问,喝道:“受死吧!”一阵金光闪过,金光闪闪的黄金甲批上,她呈盘坐姿态,檀口张闭,声音听不到,伊泽瑞尔却读出了口型,“无—响—空—间”四个字。 一股强大的念力冲击过来,四周一瞬间变得万籁俱寂,连轻微的风声都没有。哪怕伊泽瑞尔活动自己的手脚,分辨自己的呼吸,也没有一点声音。头脑嗡的一阵,无边的黑暗吞噬了所有视野,伊泽瑞尔惊骇万分,他知道是自己的头脑处于眩晕状态,神经系统陷入瘫痪,意识才会被黑暗包围!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来得快,去的也快。 女神缪斯惊疑一声,怒道:“雅典娜的主仆契约魔法,为什么你也会?!又是这种剥夺别人自由的魔法,又是这种扭曲的秩序!啊——” 在契约魔法下,缪斯似乎无法做出伤害伊泽瑞尔的事。 伊泽瑞尔不敢贸然接近。很快他庆幸这个决定,缪斯双手合十,口形变化,四个字——“天舞宝轮”,接着的口形是“听觉剥夺”、“味觉剥夺”。 伊泽瑞尔身处一个由无数金轮组成的战阵之中,当解读出“听觉剥夺时”,“味觉剥夺”时,伊泽瑞尔心头蓦然一寒。过了好几秒,发现还能说话,还能听到声音。想了想,看向缪斯,惊呼道:“你对自己使用听觉剥夺?!味觉剥夺?” 缪斯冷哼一声,用意念传达道:“天舞宝轮,室女座的最大奥义,是由念力组成的攻防一体的战阵。也能用念力传达我的声音,无需通过听觉。雅典娜主仆契约,是建立在语言之上的心灵魔法,我只要对自己使用听觉、味觉剥夺,就不会受到契约的影响。” 伊泽瑞尔:“你破解了雅典娜的契约魔法,难怪会被雅典娜所放逐。” 伊泽瑞尔试着套对方的话。 缪斯:“雅典娜的契约魔法,是建立在真实之音基础上的。恰好,我也一直通过封闭味觉来苦修、积攒着小宇宙。平时一直不说话,一旦开口将是真实之音的程度。” 室女座黄金斗士的独有修炼方式,封闭其中一感以积蓄小宇宙。例如,释静摩是禁口不说话、沙加是禁眼看不见。眼前这位,选择的是也是禁口。 伊泽瑞尔淡定道:“但你为了摆脱契约魔法,自我剥夺了五感中的听觉、味觉。那你之前通过禁口所积攒的力量,岂不是白白自我葬送了?” 缪斯微微皱眉道:“世上之事,有得必有失。” 缪斯为反抗雅典娜,选择自我剥夺以规避契约魔法,但也导致了当时力量大幅度下降,被雅典娜的手下轻易击败,最后放逐到一个海岛上。缪斯,艺术女神,传说有九个姐妹,其实是九个灵魂共用着一个身体。被放逐的她变成了海德拉九头蛇,意识浑浑噩噩,实力一点也发挥不出来。九头蛇被卡蜜尔斩杀后,她转生成了娑娜。 摆在缪斯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要么服从于契约魔法、恢复神力继续做神;要么再次自我剥夺听觉、压制神力而老去、死去。 其实,缪斯心中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种在她灵魂深处的契约魔法是伊泽瑞尔的,那原先雅典娜的去哪了? 这让缪斯心中隐隐不安。她试着向伊泽瑞尔出手,“第一感视觉,剥夺!”伊泽瑞尔只觉得双目一疼,一片黑暗取代了所有视野。缪斯确定了能伤害目标,心中大定。正准备再度下手时,只见伊泽瑞尔的双目,一左一右各发出刺眼的白光、黑光。 缪斯惊道:“这是天使之力?!天使和堕天使的力量,原来如此,你是天使族余孽的契约者。” 视野恢复,伊泽瑞尔松了口气,激怒对方道:“哪怕实力大损,你们神祇也只有这种程度吗?” 神祇的尊严不容凡人亵渎! 缪斯怒道:“这就是我转生到一个钢琴师的原因。我的力量可以通过琴音发挥出来!” 缪斯召唤出古琴叆华,手指的触觉记忆承载着被废掉的听觉,致命的乐章弹出来,“神音·吽形”! 触觉替代语言能力!力量以另一种方式引发出来! 伊泽瑞尔一瞬间置身于无边宇宙中,无数日月星辰,宇宙中的所有物质刮起了一阵风, 一阵一切尽归于黑暗的终焉之风! 缪斯心道:“即便是不完全的力量,也能使亵渎神明的人化为尘埃...” 这一招可谓伤到了里世界,绿色的大草原在强大的念力扭曲下,变成虚无。如果从天空俯视,会看到一片绿色之中,有个中空的黑色。伤到了里世界,也就伤到了系统,伊泽瑞尔收到提示,要扣除上百万的分数去修复里世界。 亏了血本的伊泽瑞尔,淡定不了,双目发赤的盯着缪斯。 缪斯看到完好无损的伊泽瑞尔,惊讶之余,不妙闪过心头,沉声道:“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有摆脱契约魔法?” 伊泽瑞尔:“以天衍道音为基础的契约,可不是废掉五感就能摆脱的。” 在缪斯无法反抗的情况下,伊泽瑞尔一个奥术跃迁出现在她身后,横抱起女神,对着女神的屁屁,捞起一掌就打下去,相当清晰的、肉的耻声响起。 “哈哈,室女座黄金圣衣没有后档是真的啊!” 六十.一VS九 十二件黄金圣衣以防御力、覆盖体表面积远超白银、青铜圣衣著称,但其中一些细节也被诟病。比如这件室女座黄金圣衣,正面看,连着肩甲和下摆的板甲、高高的金属衣领,护臂从手肘上方延伸到手掌,护腿从膝盖上方延伸到金属鞋。只有十个手指尖冒出来,可以说完美。 但是从后面看,板甲的下摆没了,整个屁屁是不受防护的。这也是无数圣迷百般诟病的槽点:如果被人从后面偷袭怎么办,岂不是菊.花不保? 如今,伊泽瑞尔干的就是这事。 室女座的缪斯现在是灵体状态,体验效果佳、思维清晰度高,难以磨灭、难以忘却、难以否定地说一句:“这不是真的...” 缪斯一下子呆住了,呢喃道:“区区凡人、蝼蚁...” “啪”“啪啪”“啪啪啪” 伊泽瑞尔毫不客气地再多来几下,打得缪斯怀疑人生,啊不,是怀疑神生。 伊泽瑞尔打得差不多了,抓起缪斯的金发,提到面前。 盯着她已经扭曲了五官、张狂着无限恨意的脸蛋,伊泽瑞尔道:“你口口声声说自由,还以为是个推崇个人自由的家伙,原来也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自由罢了。人类在你眼中依旧是被凌驾的蝼蚁存在。” 缪斯受制于契约,不能动手,但能动口。 缪斯努力使表情平静下来,身为神明,怎么可能在凡人面前失态。四目相对,用眼杀.人,缪斯败下阵来,闭上眼道:“是信徒们向我祈祷,祈求我的庇护。我向信徒们传授音波魔法,信徒们把我尊为瓦罗兰的佛陀。是他们自己把自己摆在蝼蚁的位置上。” 伊泽瑞尔拥有契约,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瓦罗兰的僧侣们,是缪斯传授佛法后才有的。盲僧那套技能,还有卡尔玛那套技能,皆是缪斯传授。缪斯极度痛恨希腊神族的放纵,把禁欲设置为僧侣们的头等大戒。 这一次神族在背后推动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的战争,也有宗教成分。僧侣教派主要集中在艾欧尼亚。艾欧尼亚的长老议会中不乏僧侣,这种达到左右一国级别的“异教”,是希腊诸神不能容忍的。谁让僧侣们的创教者背叛了雅典娜,是招仇恨的对象。 听了缪斯的话,伊泽瑞尔沉默了一会。 有句话说:“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先学会尊重别人。” 但在强者眼里:“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先尊重自己。” 对自己都没有信心的人,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是犯.贱。 伊泽瑞尔:“......” 缪斯想到了伊泽瑞尔在想什么,神情为之一震,大笑道:“人类就是卑微的蝼蚁,是人类自己把自己摆在蝼蚁的位置上!哈哈哈——”“虽然他们之中出现了个例,比如像你这样的,不知走了什么好运捡到雅典娜的契约魔法。没有契约魔法,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缪斯一连串吐出字符,她的口形以“吽”形状上下波动,想用激将法挽回败局。 伊泽瑞尔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名火在腔难以宣泄。有契约在,伊泽瑞尔当然知道缪斯打什么主意。那股无名火作用了数秒,伊泽瑞尔就恢复了正常。 伊泽瑞尔不屑道:“神音“吽”么..不错的蛊.惑。.其真正的修行方式是禁口,你却教僧侣们闭上眼睛去感受心灵的力量。卡尔玛经常闭着眼睛修行,盲僧李青为了修行更是毁去双目。这都是你害的,误人子弟,虚伪的佛陀。宗教果然是骗人的。你防着你的教徒,就如雅典娜用契约防着你一样。” 伊泽瑞尔捧起她的脸蛋,居高临下道:“如今换成了我,你休想再摆脱。这就是你的命运,哼!哼哼!” 摆poSE,伊泽瑞尔的金发像火焰般跃动起来,一种奇怪的火焰,散发着阳光的光芒。 太阳真火!在瓦罗兰又名阿波罗之力。伊泽瑞尔和缪斯废话那么多,是为了趁机搜罗缪斯的记忆,找出有用的部分。 缪斯明眸一瞪,俏丽上满是不可置信:“阿波罗之力?!阿波罗大人,你不是...不对,太阳神陨落后,这种力量应该消失了才对,哪怕是雅典娜也无法将它再现!” 阿波罗陨落后,大部分灵魂碎片消失,一小部分散落到人类中转世。雅典娜操纵着钢铁烈焰部落的角斗场,想用生死试炼压榨出转世者的潜能。结果是令人失望的,一代血脉比一代淡薄,偶尔的觉醒者勉强与曙光战甲呼应,却仍无一人能使用“散发阳光般光芒的火焰”。 缪斯左右喵喵脸颊边,心道:“他的十指是如此紧扣着,唔!”劲红颊绯,冰山瓦解,呼吸不自然的开始急促。 九位艺术女神曾是阿波罗的从属神,她们暗恋着太阳神,奈何太阳神却将目光投向别处。 阿波罗是十二主神之一,光明、音乐之神。在缪斯记忆中,一直是她仰望的存在。论才艺,缪斯和阿波罗相差一大截;论颜值,也和阿波罗、阿波罗的妻子们差上一大截。古希腊各国的公主,倾城倾国、动辄引发一场战争;山林水泽的诸位仙女、女神,红颜祸水,动辄引发海啸、地震的灾难。 缪斯在太古时代是配角,没有唱主角戏的自信。脸蛋被近在咫尺的阳光照着,缪斯脸红心跳,久旷的渴望迎来甘露。当伊泽瑞尔吻下去时,缪斯脑中轰然一响,她反手抱住了对方,把对方扑倒在绿色的草地上。 伊泽瑞尔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压着他的却是另一片柔软。触手可及,指尖从女神的脸颊滑向劲脖,白嫩而温热。这引导着探索之手,往更白嫩而温热的哺育之地延伸过去。缪斯叮呢一声,反手抓住、捂住,手压着手,紧密的覆盖着,手心传来她的心跳起伏,何等剧烈。 伊泽瑞尔的心跳又何尝不是?快了,快了...让LoL玩家们神往的36E高地... 缪斯却要在紧要关头,问道:“我美吗?” 伊泽瑞尔把心收回一丢丢,他要尽量回答得“文艺”点。现在的姿势,恰好让伊泽瑞尔 仰望着天空,心中一动,说道:“蓝天不如你的眼睛清澈,白云不如你的肌肤洁白,你美极了,我为你着迷。” 缪斯开心极了,附和道:“蓝天、白云的美丽,需要阳光的普照。”含羞的松开了手。伊泽瑞尔领会她的意思,反过来压她在身下。扒掉素白裙衣,入手是她最嫩最白的傲人之处,鲜美可人,令伊泽瑞尔手、嘴并用,品尝、深陷其中。伊泽瑞尔加紧攻略,品过她的每一寸角落,她只觉得,那抚摸的热度,有一种奇异的魔力,顺着温热的血液直攀脑门,她反手揽住怀中的伊泽瑞尔,用肢体的语言告诉他的所爱,她要充实,让她要填补...伊泽瑞尔瞅准繁衍的金丝密门,一举而入。他们的魂在这一刻窒息了一会,像是某种意义要铭刻在心。时间跨越这一刻,两个灵魂在一篇乐章中交替颤、沉醉其中。 ...... 汗水与草叶的露珠混杂,青青的草味里有新鲜的空气,也有点燃再次繁衍的信号。初尝总是意犹未尽,休息一会儿,深吸点空气,又埋首于繁衍的行为中。 一切合心意,伊泽瑞尔心中想到。 不料,怀中的缪斯起了变化。她的头发变成银白色,发型也变了,是双马尾。怀中瘫软的她像是恢复了力气,撩拨着伊泽瑞尔,说道:“刚刚是我的姐姐卡拉培,我是克利欧,该轮到我了。” (银白色双马尾,见甜心宝贝皮肤) 当克利欧大叫一声,晕死过去,伊泽瑞尔好不容易长出一口气时。她又有了变化,这次是红长直(摇滚五杀皮肤),令伊泽瑞尔目瞪口呆的是,她的力气又恢复了。 ...... 接着是,蓝发双马尾(经典皮肤)、蓝长直末端金黄(平安夜女神皮肤)、黑色双马尾(古琴余韵皮肤)、蓝绿双马尾、深红双马尾、蓝紫双马尾(这三个见dJ皮肤三种形态)。 一连九次乘以N,一向精力充沛的伊泽瑞尔,也感到了名为恐怖的疲倦。当篮紫双马尾恢复成九小辫金发的卡拉培时,即缪斯女神时,伊泽瑞尔心说:“终于结束了。” 又不料,缪斯擦拭了一下额头的细汗,理理金色小辫,笑道:“主人,我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好么...” 于是,伊泽瑞尔来到瓦罗兰的第一次实力一VS九,就这样到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伊泽瑞尔有些如释负重地轻吐了口气。他有些明白阿波罗当初为什么不碰艺术女神了,车轮战啊!她们九个人,可以轮换休息,太阳神也伤不起!幸好老子是真太阳神,灵魂深处的十大金乌,能供应无限的魔力。 妖皇的特质!无限的阳气!否则当初妖族天庭那么多女妖,妖皇早被阳气耗尽而死。 艺术女神是九姐妹,九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缪斯女神形象,是大姐卡拉培。之后分别是克利欧、乌拉妮娅、梅耳珀弥妮、塔利亚、特普斯歌利、依蕾托、波利海妮娅、优忒毗。从一到九,她们分别禁止自身的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第六感(意识)、第七感(生命之源)、第八感(灵魂之源)、第九感(神格之源)。 艺术女神一般以大姐卡拉培的形象,即缪斯女神的形象出现;这次转世是以四妹梅耳珀弥妮,即娑娜的形象出现。真正禁口的是娑娜,而缪斯其实是禁眼的。 缪斯靠在伊泽瑞尔怀里,手指画着圈圈道:“蓝天不如你的眼睛清澈?”咯咯直笑,“人家明明天生眼盲,瞳孔是散开的,主人没看出来么?” 她的头发一下变成红长直,“乌拉乌拉呜——主人当时凑巧仰望蓝天,所以才这么说的吧。”吐槽道,“乌拉乌拉呜,好逊哦,连大姐的盲眼也看不出。” 红长直的乌拉妮娅是禁鼻的,因为要用嘴巴呼吸,嘴巴从不合上,养成了吐槽的坏习惯。口头禅是乌拉乌拉呜。 九个灵魂各有特点。缪斯的眼睛复明时,是神目“阿”形,释放出吞没一切的光芒,其实是南明离火的光;禁耳的是神耳“谛听”,能读取对手的内心;禁鼻的是神息,大范围感知;神音“吽形”的回音;禁口的是神音“吽形”。“吽形”及其回音其实是先天罡风。 前面几个,有主攻击的,也有辅助能力的。 伊泽瑞尔看了后,觉得这世界对元素的运用非常有技巧。火克制风,但真空的风是不被火克制的,且还反克火。神音“吽形”的黑暗就是真空,而火为了避免反克,转化为光明,光明与黑暗是势均力敌的。 后面几个,禁动的是不动明王,有迦楼罗焰。迦楼罗焰是离火、罡风复合加成,威力提升;长年躲在梦里的,会制造梦境;长年躲在画卷里的,是次元封印;长年躲在镜子里的,是虚幻-现实的转化;最后一个躲在灵魂最深处,在一个梦境里的一幅画里的一个镜子里, 看管一盏灯、并不时往里边添油。油灯有九个灯芯,是复活的灵魂祭坛,也是艺术女神的神格具体化。先前雅典娜的契约都没有抵达祭坛,但伊泽瑞尔的契约却能达到。 听完毒舌妇的口水仗,伊泽瑞尔也大致掌握了艺术女神的情况。伊泽瑞尔为艺术女神造一具菩提木身,把梅耳珀弥妮(即娑娜)叫出来,心想是时候出去。 一出去,等待多时的盲僧惊喜道:“你是用什么办法将她复活的?嗯,你的心跳声怎么有些疲惫?” 伊泽瑞尔看了他一眼,轻吐出一个词:“秘密。” 娑娜不说话,就是个无法用语言交流的人。其实她能用念力交流,却不想用。一个艾欧尼亚的僧侣,信徒之一,她哪放在眼里? 伊泽瑞尔不禁感叹,无论是哪一个世界,女神与凡人的差距是天远地远!若知道真相,恐怕会“毁三观”... 伊泽瑞尔让娑娜弹奏了几个曲子,算是答谢盲僧这一次横跨大海。之后伊泽瑞尔屏退了娑娜,与盲僧详谈。说起当今局势,指出斯维因很可能炸死,诺克萨斯会全面入侵艾欧尼亚。三观很正的盲僧一听,几乎跳起来。 盲僧:“这是不是真的?!诺克萨斯不是要和艾欧尼亚结盟吗?!” 伊泽瑞尔:“你是知道的。我的军阶在诺克萨斯很高。尽管杜克卡奥家与斯维因一派是对头,他们的战略也对我们保密。但我还是能从一些其他渠道打探到。” 说其他渠道,自然是不会告诉你了。 盲僧沉声道:“我会调查这件事的真伪。告辞了!” 事关祖国,盲僧迫不及待地要去调查。一场大规模的战争,是不可能完全遮蔽耳目。物资的调集,会成为判断的依据。 六十二.弗雷尔卓德 盲僧的离去,触发一个事件:泽洛斯的离去。 泽洛斯单膝跪在面前:“我的国家即将遭受磨难,我不能置之不理!抱歉,主人,泽洛斯必须离开。”他把海克斯科技枪刃、火箭腰带、冷冻发射器、贤者的庇护放在跟前。 伊泽瑞尔记得刀妹艾瑞莉娅的故事中,泽洛斯去调查诺克萨斯,结果失踪了。艾瑞莉娅在艾欧尼亚一直等他回去,却没有等到。此去,凶多吉少。 为支走盲僧,伊泽瑞尔把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的计划告知。没想到,盲僧临走前,又告知了泽洛斯,把泽洛斯说动了。 绕了一圈,结果还是没有阻止泽洛斯去调查诺克萨斯么... 伊泽瑞尔叹口气,拍了拍泽洛斯的肩膀,说道:“把它们带上吧。不用顾忌,随意使用,血色精锐和斯维因派是敌人。你需要这些装备,我也没什么能帮助你的,特别是这件复活甲,一定要穿在你自己身上。” 伊泽瑞尔心道,你和盲僧去调查,别把复活甲让出去了,真正有危险的人是你。 泽洛斯感动涕零,流泪道:“等击退了侵略军,我一定会主人身边效力。” 送走了泽洛斯,伊泽瑞尔立即誓师西征。 伊泽瑞尔有个判断:斯维因的假死,不光是做给艾欧尼亚看的,还是做给杜克卡奥家看的。作为穿越者,有熟知剧情的优势。突发事件,要向剧情靠拢并加以推测。诈死的目的,除了麻痹敌人,还能有什么? 所以,几乎是分秒必争,伊泽瑞尔敦促着快速展开西征。血色精锐的总兵力两千,伊泽瑞尔把它分成四队,任命厄加特、阿什加姆、贾克斯、古拉加斯为各队队长。由贾克斯为先锋向导,古拉加斯押后看管物资。 伊泽瑞尔把水晶蝎子斯卡纳交给了贾克斯,斯卡纳最擅长在复杂地形开出一条道来,哪怕是绝壁它都能打个洞;伊泽瑞尔又把蒸汽机人布里茨交给古拉加斯,蒸汽机器人的钩子能快速传递物资。 伊泽瑞尔是主帅,卡特琳娜是副帅。凯尔、莫甘娜、婕拉、迦娜、拉克丝、娑娜、卡蜜尔、芈月全在身边,作为近卫团。 出征之前,要誓词。所谓名不正,行不顺。 伊泽瑞尔突有所感,朗声道:“我们从诺克萨斯城逃出来,远离阴谋,远离灾难。屈.辱没有使我们每一个人忘记荣耀。我们迟早要成为瓦罗兰最受瞩目的荣耀所在。” 伊泽瑞尔看向卡特琳娜。卡特琳娜还是白发,没有染回来,穿着海克斯科技的装备。参见“源计划·雄心”皮肤。一拿到海克斯科技装备,卡特琳娜立刻发现这是一套极利于远征的装备——吸血能力,以战养战!卡特琳娜此时也是雄心万丈,绝对要攻取弗雷尔卓德!卡特琳娜向伊泽瑞尔微笑,以作鼓励、支持。 伊泽瑞尔回了一个笑容,目光掠过阿什加姆、厄加特两大元老家臣,说道:“我们当中有诺克萨斯人,”目光掠过贾克斯、古拉加斯,又道:“弗雷尔卓德人,”目光掠过凯尔、莫甘娜,以及这几天舌头被绑在横梁上的芈月,高深莫测一笑道:“来自遥远位面的宇宙人。” 芈月避开伊泽瑞尔的目光,本能地双手捂住屁屁,这几天的调.教,让她对伊泽瑞尔有些畏惧。 伊泽瑞尔的目光掠过迦娜、拉克丝、娑娜,“还有艾欧尼亚人。” 德玛西亚人就不说了,与诺克萨斯的仇恨值摆在那儿。拉克丝的身体好了许多,已经能顺畅使用魔力。伊泽瑞尔对外宣称她是艾欧尼亚人,也没什么人怀疑。毕竟拉克丝身材娇小,不像德玛西亚人高大。 伊泽瑞尔又看向卡蜜尔、婕拉,说道:“还有提供武器装备、提供住房家具的朋友。” 卡蜜尔嘴角动了动,这支军队确实是她菲罗斯家族的库存武装起来的。看着血色精锐将士们一个个的崭新装备,卡蜜尔知道她再也无法回头了。令她欣慰的是,伊泽瑞尔答应她绝不会进攻皮尔特沃夫城,这一条他今天做到了,他的目标似乎是弗雷尔卓德。 不只是伊泽瑞尔的目光看向卡蜜尔,所有得到魔法装备的人,都向卡蜜尔行注目礼。卡蜜尔差点儿站不稳,幸好婕拉搀扶着她。 卡蜜尔一直是高度机械化的改造人,伊泽瑞尔用菩提木重新赐给她人类的身体,她还有些不适应。而婕拉倒是适应得很快。至于腿刃和钩索,被伊泽瑞尔制作成一块芯片,放置在卡蜜尔的胸口,就像钢铁侠那样。 伊泽瑞尔:“是魔法。上魔法引导我们聚在这里。魔法带给瓦罗兰巨大的财富,也带给瓦罗兰战争和灾难。要有人站出来,作为英雄去管理瓦罗兰的所有魔法。而我们,就是英雄。” “从今天起,我们名为“英雄联盟”!英雄联盟万岁!盟军万岁!” “英雄联盟万岁!盟军万岁!” 英雄联盟成立,盟军成立。欢呼声中,娑娜弹奏了一曲英勇赞美诗。两千将士的武器全部发着蓝光,是一个临时附魔状态,让所有人感觉到有使不完的力量,接着队伍浩浩荡荡向西进发。 未避免追兵,伊泽瑞尔让婕拉沿途设下魔法陷阱,荆棘丛遍布后路。这一招是必要的。当盟军擅自离开防区,诺克萨斯城立刻命令克烈率领骑军追击,结果遭到了大量植物守卫的阻拦。 队伍一路西进,经过了古代精灵遗址的墓地。因为玛维已不在,丝毫无阻的通过山谷。队伍止步于一条河流。河流中一个个水魔法生物冒出来,它们纯粹由水组成,冒着惊人的寒气,下半身由水柱支撑,上半身挥舞着两个巨大的拳头,是水元素! 水元素们发射寒冰箭魔法,箭如雨下,覆盖面颇有暴风雪的气势。斯卡纳一瞬间变大,用魔力撑起一个庞大的音波魔法盾,护住队伍。居高临下,斯卡纳用巨大的钳子横扫,一碾压就是一大片,把水元素们打回原形。 将士们按动科技枪刃的扳机,发射闪电弹,水一经导电,威力更盛。战斗持续不到一刻钟,阻挡的水元素们四散而逃。 一个披着大衣的女法师,躲在暗处看到了这一切。 女法师震惊道:“这是一支何等强大的魔法军队,他们来弗雷尔卓德做什么?得通知艾尼维亚和瑞兹。” 作为跨越位面的外来者,岁月蹉跎,女法师的军队早就解散了。她一个人守护在这个山谷并独自修行。她召唤大量的水元素们守住这山谷,并曾与古代精灵的魂魄一起击退过诺克萨斯的军队。然而,如今古代精灵不知所踪,这支疑似诺克萨斯的军队,也不是她一人的力量能独当的。 女法师挥舞法杖,身形消失在一个传送魔法阵中。她传送到了冰原的南部。 冰原南部,连接土壤肥沃的蜿蜒之河。天气不似北边那么寒冷,并有阳光的光顾,加上肥沃的土地,南部成为整个冰原的粮食盛产地。三大部落之一的阿瓦罗萨就生存在这里。 冰原上的人们大多粗犷而健壮,阿瓦罗萨的男人们就是如此;但阿瓦罗萨的女人们却不一样,她们有着轻灵的身躯、以及一对明亮的眼睛。阿瓦罗萨的女战士是天生的神射手,也是部族的战斗主力。阿瓦罗萨的男人们则擅长打造兵器、建筑要塞。 存粮就囤在要塞中,依托一处绝壁而建造的要塞。女法师要去的不是要塞,而是绝壁,被阿瓦罗萨称之为圣地的后山绝壁。 女法师搜寻着绝壁上的一个个山洞,这时一只冰晶凤凰从天而降,口吐人言道:“你怎么来了?吉安娜。” 而另一边,盟军队伍穿过了山脉,进入冰原。 冰冻的苔原,一片荒芜的景象,植被很有限。据贾克斯介绍,只有最北边才常年积雪,那里是修行者的圣地和死地。或从那锻炼出强者,或被那的冰雪埋身... 冰原刮来的风冰冷而干燥,幸好队伍准备了过冬的皮袄。皮袄是冰原上的野猪皮制作的。这是一种魔法野猪,被冰原上驰骋的部落骑手驯化为坐骑。部落之间的征战,导致野猪伤亡不可避免。于是只好拿一些兽皮去贩卖,以换取资源。 穿上这种野猪皮袄,御寒效果极佳,且能从寒风中恢复微量魔力。这东西在外边价格不菲,冬季作战时它是利器。为此,伊泽瑞尔毫不吝惜地大量采购,让士兵们人手一件。 一支队伍穿梭冰原是引人注意的。 不时有部落派出野猪骑兵来盯梢。伊泽瑞尔派人擒住一两个游骑,从他们口中拷问出冰原局势的情报。此时,庄瑟妮还没有整合冰原上的各个野猪骑兵部落;艾希也没有掌权阿瓦罗萨;倒是最北边的玛芙乐公主病逝,小公主丽桑卓开始掌权。 伊泽瑞尔深知,丽桑卓一直控制着冰霜守卫部落,且最北边太过严寒。队伍需要一个落脚点。伊泽瑞尔望着南边,下令转道南下,目标阿瓦罗萨! 艾尼维亚,这只冰晶凤凰极度排外,除非外来者展示足够强大的力量。它召唤了一场庞大的暴风雪,誓要把这支外来的诺克萨斯军队从地平线上抹去。一个巨大的极寒龙卷风从北边呼啸而来,途径之地化为时间凝固的冰晶世界。 艾尼维亚满意地看着一个水晶球,淡然道:“他们完蛋了。” 吉安娜默不作声,她是和那支军队打过照面的,侦测到队伍中有多个英雄级别的魔力,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 天边的呼啸声,气温骤降,接天的一片模糊白色,碾压一切的大自然力量,足以摧毁一支军队。士兵们无不屏息,灾难临头,若非他们是精锐,早已大乱。 伊泽瑞尔立即下达命令。 先是迦娜高举着魔法杖,召唤一个庞大的飓风,准备一次正面对抗。迦娜自愿成为伊泽瑞尔的英灵,能从伊泽瑞尔那借用庞大的魔力。之后,悬浮在空中的娑娜,意念低吟一声道:“加速运动,我在行。”她轻轻弹动叆华,一首“迅捷鸣奏曲”,为整支队伍上bUFF,所有人的速度一下加快。 队伍飞速疾驰,远远地把飓风甩到后头。而迦娜召唤的飓风与艾尼维亚召唤的暴风雪撞在一块,风力较劲,降下漫天冰雹,砸在空旷无人的区域。 透过水晶球,艾尼维亚看呆了!它只看到为首的伊泽瑞尔下了几道命令,他身边的侍女略施魔法,它一招地图炮级别的攻击没了? 艾尼维亚冰晶的凤凰鸟.头一脸懵比,不可置信道:“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竟能轻松地化解我的暴风雪?哪怕当年的杜克卡奥也不行。召唤飓风,除了我,在瓦罗兰只有精灵族的猛禽德鲁伊才会;而那边古琴是一件神器,难道她也是神明?!” 吉安娜:“你是在问我吗?问我,我也不知道。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看方向他们是冲着阿瓦罗萨部落来的,是战?是和?” 艾尼维亚大声道:“当然是战!我要尽快让艾希完成试炼。只有完成了试炼的艾希才能领导阿瓦罗萨抵御外敌。” 水晶球的影像,切换到了另一个画面。画面中,一个拿水晶冰弓的女孩,在尝试着拉开冰弓的弓弦。女孩神情专注,雪亮的双目似乎瞄准了远处树上的一个目标,手搭弓弦,一道寒气凝聚成箭矢,准备——放! “啊!欧!啊!” 弓弦不受控制,反弹了女孩好几下,女孩捂着吃痛的头部、勒痕的手臂、红肿的手指,嗷嗷地叫痛。这副画面有点呆萌。 吉安娜叹气道:“靠她领导阿瓦罗萨?你确定?” 六十三.四对四 艾希的天赋很高,聚冰化箭信手拈来说明了这一点。但她要成为一个战士甚至领袖是需要时间的。吉安娜不认为在这之前,艾希能堪当大任。 艾尼维亚扑腾着翅膀,一下跳到这块石头上,一下又跳到那颗小树上,像一只母鸡一样坐立不安。艾尼维亚显然也对艾希的成长不满意,它轻咳几声,又轻咳几声,再轻咳几声...这只凤凰古怪地鸣叫着,只有熟悉它的吉安娜才明白凤凰内心很犹豫、非常犹豫。 吉安娜用法杖一驻地面,叫停道:“好了,现在是白天,已经天亮了,别学鸡.叫了,oK?” 艾尼维亚又叫了几声,看到吉安娜一头黑线的表情,最后叫了两声,说道:“看在信任你的份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有办法让艾希在短时间内成为一个强大的战士、甚至是领袖。” 吉安娜一副你没睡醒的表情,说道:“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的秘密...”她双眸看向另一边,侧着俏脸一甩垂下的金长发。 艾尼维亚:“我说的是真的!”凤凰舞者翅膀到,“在很久以前,寒冰三姐妹是一起的,三部落也是一起的,弗雷尔卓德是一个国家!但丽桑卓用阴谋分化了三姐妹,挑拨了阿瓦罗萨和赛瑞达尔之间的战争!” 吉安娜将目光投向艾尼维亚,稍微来了兴趣:“多少百年之前的事情,和艾希有什么关系?” 艾尼维亚:“阿瓦罗萨和赛瑞达尔两人的战争,生生世世延续着。哪怕她们死后,灵魂在不同的时代转世并依旧争斗。她们使用的力量都是高纯度的冰霜魔力,我可以用我的凤凰之血去刺激艾希,让她觉醒阿瓦罗萨的前世记忆!” 吉安娜算是明白了,低喝道:“那你为什么还不这么做?你没看到在那把神琴的音魔法下,那支诺克萨斯的军队行进得有多快吗?!” 艾尼维亚的鸡爪在石头上来回踱步着,说道:“我当然知道!但我不让艾希觉醒是有原因的。阿瓦罗萨和赛瑞达尔的恩怨纠葛超乎你想象,阿瓦罗萨的觉醒会刺.激赛瑞达尔随之觉醒。之后这个时代的冰原战争就提前了。” 说着说着,艾尼维亚有些不好意思:“且每次阿瓦罗萨都要我的凤凰血觉醒,而赛瑞达尔是自己锻炼后觉醒的,所以上千年累积下来,两人的差距从一开始的势均力敌演变成赛瑞达尔渐占上风...” “冰原战争,打雪仗么。” 吉安娜白皙的手掌中魔力流动着,冷气将空气中的水滴凝结成雪花。艾尼维亚愣着看向这位女魔法师,雪花还没有她的手洁白。冰原战争,以寒冰魔法为主的白色基调,单一、苍白而又漫长。艾尼维亚和吉安娜相处数个时代,没有彼此,难以想象如何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战争的煎熬。 一人一鸟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她们聚在这里,其实是在等人。吉安娜是一个跨越位面的人类大法师,另一个跨越位面的德兰尼人是瑞兹。等了许久,约定魔法信号传出后,瑞兹还是没有来。 艾尼维亚:“难道传送信号的魔法失灵了,为什么瑞兹不来。” 吉安娜:“不是魔法失灵,一定是不想来。这次外来客的入侵,非比寻常。玛维不见了,瑞兹也不来。” 吉安娜猜对了!瑞兹被基兰劝说,不会来了! 艾尼维亚咕噜咕噜叫了数声,一场魔法战争,胜败取决于双方的英雄数量。而对方的英雄数量有点多,它不禁有点发虚。 吉安娜:“有一个人能解决困境。不用唤醒阿瓦罗萨,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诺克萨斯的军队。她的魔力或许没有你高,但她的统率力远在你之上,因为她生前是一国的大将军。她的冰骑兵,哪怕是赛瑞达尔的野猪骑手们也会胆寒。” 艾尼维亚知道她说的是谁了,一个抖S的将军。它脑中浮现一个画面:一个水晶蓝直长发的女军人,手里拽着锁链,锁链另一端系着俘虏的脖子,她伸出长腿,用长筒皮靴蹂躏着脚下俘虏。 艾尼维亚的凤头上黑线一冒,“她么”连连摇头,“有一次就是把她叫过来,结果她把熊人族一顿虐。我观察过熊人族很久,它们外表凶猛,其实内心是希望冰原和平下去的。因为她之前的暴行,导致熊人族的内心阴影...以至于之后的战争,熊人族都是站在赛瑞达尔那一边。” 吉安娜:“她不是你的英灵么,你可以用命令去约束她。” 艾尼维亚犹豫了下道:“想法很美好。但她总会找出命令漏洞,限制太多,又无法让她发挥战力。”话锋一转,“对了,你之前说“是战是和”,和是个什么方法?” 吉安娜白了凤凰一眼,调侃道:“和就是你再装一次神棍,就如很久以前对我那样。” 说了等于没说。 情况不一样。那时吉安娜的部队山穷水尽,军队断粮多日,艾尼维亚一抛出橄榄枝,哪有不接的道理?而这支诺克萨斯军队,装备精良、粮草充足、士气旺盛,凭什么服你? 艾尼维亚瞪了吉安娜一眼,一副你才是神棍的表情。和人类接触久了,艾尼维亚越来越了解人类的说话技巧。 一开始说是“战”是“和”,给予对方选择的权力,然后把“战”的方案说出来,再把极度不靠谱的“和”说出,那听着多半会选择战了。 吉安娜对艾尼维亚用了交涉技巧,表明她内心是倾向于战的。 如今的阿瓦罗萨部落,是融合了当初传送来的艾泽拉斯人族。人族的种族特点是“铁匠”、“建筑”,在wAR3的表现是箭塔战术。这和阿瓦罗萨部落擅长弓箭不谋而合。 而赛瑞达尔部落的骑兵最早也不是骑野猪的。野猪对于弓箭的高抗性,使得猎人中流传一句话“一猪二熊三老虎”。并不是说野猪的战力高过老虎,而是说老虎攻击高但是皮薄。野猪有往松树上磨蹭的习惯,以获取松树脂裹在外皮,用来对抗猎人的弓箭。 所以,赛瑞达尔部落花费数百年才驯化了野猪。与之对抗的阿瓦罗萨部落,也融入了吉安娜带来的人族血脉。对吉安娜而言,阿瓦罗萨部落也是她的,她对外来者毫无好感。 “那就战吧!” 艾尼维亚摆脱了优柔寡断,豪情万丈说道。它有两位英灵。一是一个帝国的大将军,另一个是生前刺杀了这位大将军的刺客。论危险程度,后者还在前者之上。每个时代,赛瑞达尔的转世者都会死在刺客手上。因为艾尼维亚等人的长期照顾,导致野猪女的实力一代比一代强,远远超过了寒冰射手...所以并不指望两位转世者的单挑了。 当伊泽瑞尔率领血色精锐抵达阿瓦罗萨要塞时,一面巨大到接天的冰墙耸立在前。和游戏中最后才加点的冰墙不同,眼前这一面犹如万丈绝壁,高度、厚度、长度,令人叹为观止,北风呼啸,一阵绝望的冰冷吹过每一位入侵者的心头。 卡特琳娜仰望着巨大的冰墙,不可置信道:“这是魔法制造出来的吗...” 伊泽瑞尔答道:“这必然是魔法制造出来的!那只冰凤凰是想用它阻挡我们前进。不破坏冰墙,就无法攻占阿瓦罗萨要塞。”左手一台,飞身护符电光闪耀,一发暴击的闪电箭轰出,数米直径的奔雷炮轰! 轰鸣声震天,冰屑四溅,冰墙上被轰出一个大洞。尽管没有被轰个对穿,但也说明持续设计能开路不是? 血色精锐的将士们发出一阵欢呼。他们气势如虹,在娑娜的加速魔法下,快速奔袭到要塞。没想一面巨墙拦截此处,突然停下来的感觉,让每个人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伊泽瑞尔没有趁机鼓舞士气,因为他看到一个糟糕的现象:冰墙在自动愈合! 众目睽睽下,刚才还缺了个窟窿的冰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填上。 伊泽瑞尔:“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啊...” 巨大的冰墙依旧保持着它的威慑力,让入侵者寸步难前。 卡特琳娜:“对方能使出这招规模的魔法,情况未明之前,必须把军队撤到安全的地方,设立结界以避免伤亡过大。这种规模的魔法,想必很耗费魔力,不会支撑很久的。等上几天时间,我们再进攻。” 伊泽瑞尔否定道:“等那边的守军做好准备,攻陷它不知要付出多大伤亡。我们必须尽快有一个落脚点,这点毋庸置疑。冰原上一马平川,土地贫瘠,除了眼前这座要塞之后。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赶在所有势力反应过来之前,拿下阿瓦罗萨要塞。” 卡特琳娜:“所有势力?” 伊泽瑞尔:“诺克萨斯,还有德玛西亚。没有立足之地,哪一方都会消灭我们。而去这一大片冰墙,我并不认为它会因耗费庞大魔力而消失。” 无限魔力很少么?伊泽瑞尔自己是一个,他知道暗黑元首辛德拉也是一个,弄不好冰晶凤凰也是。有一种无限魔力的方式,是调取大自然的魔力。冰晶凤凰号称是冰原上的神,说不定有调用冰原魔力的手段。 伊泽瑞尔观察着高大的冰墙,略微思索,左手抬起连连射击。一枚又一枚闪电箭等距离间隔地轰击在冰墙上。调取自然魔力的手段,是遵循阵法规律,每个点的恢复速度不一样。依据恢复的快慢,可以判断墙面距离核心的距离、角度,从而找出核心的位置并摧毁它。 伊泽瑞尔找到了!瞄准正中心偏右,左臂上的飞升护符积蓄一股庞大的魔力,魔力幻化成长弓,一个奥术冲击波发****准弹幕!” 贯穿伤直捣核心,毁坏魔法阵,整个巨大的冰墙轰然倒塌! 血色精锐再度爆发出震天的呐喊声,气势如虹。 此时的血色精锐是一字排开的,贾克斯、阿什加姆、厄加特、古拉加斯四队都在待命,准备攻城。厄加特心知自己是耗费巨资才活过来的,哪有不好好表现、立功的道理?厄加特发射出数枚飞弹,将跌落过来的冰山碎片轰炸成飞屑,金属的螃蟹腿趋上前,看似缓慢但跨步距离大,一马当先。 贾克斯站在巨型蝎子斯卡纳上,脚下一跺,紧随其后。两支近战部队攻城,远程部队掩护。阿什加姆低头念着咒语,一枚枚奥术飞弹轰击远方开路,法师们也纷纷效仿。大量的奥术能量弹轰击在要塞的箭塔上,使箭塔上的结界,那魔法罩的亮度一点点暗下去,直至轰隆一声,整个箭塔被炸毁。 古拉加斯让蒸汽机器人帮忙丢酒桶,一看到对面小股组织的抵抗,用机械飞爪把爆破酒桶运过去,把对方给冲散。 卡特琳娜密切注视着战场,她在每个小队队长身上都画了时空坐标,一有情况就支援。 卡特琳娜轻呼出一口气,看向伊泽瑞尔,欢喜道:“这座要塞是我们的了!” 伊泽瑞尔遥望着战况,“异常顺利呢。”“对方准备不足在预料之中,但藏在整个箭塔群的敌兵太少了,哪怕没有及时组织起来,也不会那么少人。之前遇到的水元素也没有见,估计是从外围撤退了吧。” 卡特琳娜惊异一声,身形消失,她飞雷神一发动,亲自到战场查看。过了一会,她回来说道:“对方好像缩到那座城堡里了。他们完蛋了,放弃了外边的箭塔,难道还能放弃贮存粮食的城堡,撤离到蜿蜒之河去?” 伊泽瑞尔低头作倾听状:“你听,大地在震动。这整齐的规律,并不是我军弄出来的动静,有骑兵在突袭!” 卡特琳娜望着声源,远处一个个纯白的骑兵冲进视野。它们是活动的冰雕,冰雕的骑手、冰雕的马,是由冰构成的召唤军团。它们沿着要塞旁边的河流冲过来,河流披着的冰冻白色成为它们的掩护色,所以距离太远时难以发现。 卡特琳娜:“我立刻把部队叫回来!” 伊泽瑞尔一把拽住她手腕,沉声道:“不用把部队叫回来。召唤军团是魔法,还是用召唤物应对。继续攻城,你也去。去抓到那个叫“艾希”的射手,我给你看过她的画像。她是阿瓦罗萨的转世,只要把她拿在手中,不怕那只冰凤凰不就范。” 卡特琳娜知他要冒险,重重的点头,说道:“你绝对不能有事,否则我宰了那个艾希!” 伊泽瑞尔的本阵就几个人,看似空荡荡一突就跨,其实另有准备。当初建造的荆棘要塞,被伊泽瑞尔收到里世界中,正好重新召唤出来。他打算依托荆棘要塞,用植物守卫对抗那些冰骑兵、水元素。 艾尼维亚心中很是着急,本想骑兵突袭后,迫使对方放弃进攻。没想到对方凭空召唤出一个木质要塞,做出了硬钢到底的态势。 艾尼维亚此时变成了人形,准确说是一个女人。她有着粉色的长发,尾端绑了两个辫子,她用绑带遮住一只眼睛,上身制式军服,下身短裙子、连腿长袜、长筒鞋,披着个风衣。这模样,也就伊泽瑞尔面对面能认出来。 艾尼维亚骑着一匹冰马疾驰,她瞅向身旁另一个穿着类似军服的蓝长直女人,问道:“现在该怎么办?我的大将军?” 蓝长直女人答道:“出乎意料之外的才是值得一战的对手。照这个形式,与其让冰骑兵们撞在带刺藤条上化为冰屑,不如引爆冰骑兵们化为暴风雪。冻结这座要塞,抵消对手的地形优势,对吧?赤瞳?” 蓝长直女人回答之后看向另一边,对着双眼红瞳的女人问道。红瞳的黑长直女人,黑色的连衣裙,脖子挂着红色的围巾,手持一把太刀。她四肢纤细修长,目光坚定,看过去似乎属于敏捷性的气质。(见斩赤红之瞳的女主角) 赤瞳的声音很平淡:“然后,执行针对敌方头目的斩首作战。” 蓝长直女人一副被你打败了表情:“难得遇到强大的对手,战意高涨的战斗,你难道一点也不兴奋吗?” 赤瞳依旧淡定道:“我是刺客。刺客要保持冰冷的内心。情况未明前不要情绪激动,明白了吗?艾斯德斯。” 艾斯德斯嘻嘻地咬牙轻笑:“那么快进入状态,还说不兴奋。” 艾斯德斯,和赤瞳来自同一个位面的英灵。艾尼维亚的真实身份是十三黄金之一,长年驻足北方冰原修炼,她用艾斯德斯的断手为召唤物启动魔法,结果因为断手中有残毒存留,意外致使赤瞳也被召唤。 艾斯德斯引爆了冰骑兵们,一场如轰炸般的暴风雪,将荆棘要塞整个冰封。 情急之下,伊泽瑞尔将拉克丝、迦娜、婕拉、芈月、卡蜜尔送回里世界。拉克丝、迦娜的魔力扛不住冰封。婕拉的魔力似乎被克制。低等级还好,魔法等级一高,婕拉一副脸色苍白、很痛苦的模样。所以伊泽瑞尔把她和荆棘要塞一起送回去,四周再次变得空荡荡。芈月还在调.教期,不指望她能参加高强度的对决。卡蜜尔获得新身体后,战力还在恢复期。 伊泽瑞尔身边还有天使姐妹、娑娜。算上他自己,一共四个人,所以恰好是四对四。 当艾尼维亚等人来到面前时,伊泽瑞尔认出了她——护士之神:南丁格尔。 (详见FAtE南丁格尔) 据娑娜提供的情报,雅典娜强迫所有的女神转世,以杜绝来自血脉的诅咒——乌拉诺斯家族的子女必定会推翻父亲的统治。 各个女神们都会挑选转世者,以便获取新能力,再用神格去强化。转世者原先未必很强,但一些特殊能力被神级强化后,会强得离谱。 水瓶座黄金是幸运女神,她转世挑选的是南丁格尔,是操纵概率的能力。娑娜说这个能力是非常棘手的存在。 近距离,南丁格尔立刻认出了娑娜的魔力,说道:“难怪敢入侵我的地盘!原来是你,神族的背叛者,室女座的缪斯。” 六十四.英灵之战 一阵刺眼的金光,娑娜变成了缪斯的模样,金发白袍,并穿上了室女座黄金圣衣。南丁格尔也穿上了水瓶座黄金圣衣,黄金圣衣与黄金圣衣彼此共鸣,冲天的金光照耀了天际,冰原上空一片璀璨。 伊泽瑞尔叹道:“金光闪闪的好壮观。”一脸希冀地看向娑娜,“室女座和双子座是十二黄金中最强的两个星座,一个区区水瓶座就交给你了!” 缪斯额角上流下一滴大汗... “哈哈哈——” 南丁格尔开怀大笑道:“你这个小黄毛从哪听来的错误情报。首先,黄金圣衣是十三件而非十二件;其次,室女座和双子座的魔力,是排在倒数的最弱两位!” 伊泽瑞尔一副“你是白痴”的表情,圣迷谁不知道室女、双子并列最强,一个偏精神系,一个偏物理系。 伊泽瑞尔心想:南丁格尔是幸运女神琉喀忒亚,那另外三位应是她的从属官英灵了。这就解释了吉安娜一个人类为什么活数百年没有老,也说明神族是以十二黄金为核心、下属英灵众多的存在。 伊泽瑞尔吩咐缪斯道:“快把你的下属英灵召唤出来助阵!” 缪斯一副抱歉的表情:“多个灵魂使用同一个身体,魔力消耗很大,没有多余魔力提供给英灵,也就没有英灵部下。所以有传言:室女座和双子座是弱到没有从属官的存在。我没有出面澄清谣言,是因为反叛神域需要低调。” 缪斯脸上挂起微笑:“传言终究是传言。我能力众多,无需部下辅助,而你们也不了解双子座的恐怖之处。双子座是命运女神,是比历代神王还要古老的神,真以为她会听从雅典娜的号令?” 南丁格尔阴霾道:“你什么意思?!” 缪斯嘴角一翘:“字面上的意思。有什么顾虑,自己去调查不就清楚了么?” 南丁格尔哼了声:“像你这种宗教始祖,还真能说呢,说的我有些心动了。”大声说道,“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打发我们!吉安娜,动手!” 吉安娜高举冰晶节杖,一股寒流降临,天空飘下零零散散的雪花。 伊泽瑞尔低声问道:“下雪了,她是要发动暴风雪么?” 缪斯否定道:“不。这是海市蜃楼的幻术。”拨弄琴弦,一曲英勇赞美诗,四道音波冲击对方四人,而对方四人一动不动、毫不闪避,任由被魔法击中。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音波冲击像是命中了幻影,一透而过,如水面的图像波动了几下。 凯尔上前一步,“海市蜃楼不过是光线折射,这么近的距离,角度偏得有限,看我的!”她引导着一竖光线,高热的光离子在凝聚成团,光团很不稳定,不时散射出刺眼的光线。“终极闪光——!”一道数米粗的激光柱扫向前方,像挥舞的巨剑一样来回切割战场。 终极闪光,是凯尔传授给拉克丝的。拉克丝的只是轰击一条直线,而凯尔则能将弹道来回切割战场。 光线刺眼,伊泽瑞尔等人不禁要半眯眼睛,凯尔却能睁着眼珠寻找目标。然而令她失望了,白茫茫中什么也没有击中。 凯尔的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也只有纯净的天使之眼才能适应这种强度的光线。 凯尔:“不可能!难道说她们逃走了吗?!” 莫甘娜:“逃走?姐姐你还真是在任何时候都绝对自信啊。”她让凯尔停下了魔力输出,光线强度渐渐恢复,而南丁格尔四人依旧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 缪斯:“这不是简单的障眼法,光线几经周折才出现在我们眼前。不过呢,再高明的障眼法也无法欺骗一个瞎子。”她全身涌出大量魔力,举起右手,光粒子呈气旋压缩到手心,“天魔降服!”一个微型星系轰击出去,直奔目标所在! 地面轰隆一声,一道冰墙立起来,挡住了缪斯的攻击。与此同时,缪斯双眼复明,神目“阿”形,无数光粒子凭空一震,从这一刻起,光粒子被这双眼睛支配。而碎裂的冰墙后面,原先空无一人的地方,现出了南丁格尔四人的身形。 南丁格尔观察着缪斯的眼睛,赞叹一声道:“这就是室女座的战斗方式,封闭某一感积蓄力量。吉安娜,还没准备好吗?” 吉安娜看了南丁格尔一眼,她双目充斥着湛蓝的魔力,全身也被充沛的魔力涌动着,魔法袍无风自动,俏脸上青筋冒出。她已无法搭主人的话,只能用行动来回答。 “出来吧!变体水精灵王!” 脚下亮起一繁复的奥术魔法阵,水浪声冒出,像是原地开辟了一个喷泉。一个巨大的水精灵从中出现。 吉安娜擦了擦额角汗水,说道:“这样就变成了五对四了。” 水精灵王怒吼一声,身形暴涨,它在吸收空气中的水,空气中突然给人一种干燥之感。一转眼,水精灵王化为一道十余米高的巨浪,当头砸下来。犹如海水翻腾,在众人抵御水浪冲击时,不由自主地被洋流冲散。 凯尔振翅飞起,大吼道:“对方是想把我们分割开,快脱离水面!”焦急地目光搜寻着水面,她突然手上一紧,因为看到某一处有人影要浮出水面。她不确定是敌是友,直到缪斯的身形完全脱离水面时,才松了一口气。 缪斯飞上来说道:“是我!”凯尔应了一声,哪知缪斯双目一寒,近距离地偷袭,手臂怪异般伸长突刺,刺穿了凯尔的心脏部位。 凯尔满脑子为什么,低头一看,缪斯的手是由水组成的,接着,缪斯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了一头水精灵。 凯尔恍然大悟道:“变体水精灵,变体是这个意思!可恶...”挥剑一扫,火焰剑的高温蒸发掉水蒸气,水精灵机敏地跳开,融入水中。 凯尔喘着气,咬牙给自己释放了一个神圣祝福,胸膛的洞快速恢复着。 “啪啪啪——” 一阵掌声,吉安娜踩踏着水面,乘着一个涌起的水浪来到面前。 吉安娜:“刺穿了心脏也不死,天使不愧是神明,有着令人惊叹的恢复力。” 凯尔嘴硬道:“那是当然的了。神就是神,不是人类一点小聪明就能打倒的。” 吉安娜悠闲地托起下巴,作思考状:“你的魔力衰竭不少。据我所知,哪怕天使是空间元素的宠儿,治疗那样的伤势也会很费魔力吧?那么,你的下一步是速战速决么?” 凯尔喝道:“你说对了!”翅膀一张,在空中带起一串残影,快到吉安娜看不清,手起刀落,斩下了吉安娜的头颅。 神圣祝福,不但能治疗,还会提供强大的速度。刚才那样的重伤,天使的全身空间结构进行调整,几乎要融入空间中,速度就是瞬移。 凯尔蔑视抛飞的那颗头颅,淡淡说道:“终归是凡人,一个不擅长近战的法师,还敢离我那么近的距离...” 这话一说完,凯尔自己也感觉到不对劲。每当夜深人静,伊泽瑞尔把她压在下边,拍打着屁屁时总是这么告诫她:“不要轻视人类,或许你的天赋高,但要记住——遇到同级别的人类对手,对方是用大量经验修炼上来的,那种弥补了天赋不足的经验,是非常可怕的。” 凯尔紧盯着头身分离的吉安娜,而“吉安娜”的身体化为一团水,水中有两个由纯净能量组成的眼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凯尔认出了这双眼睛,是变体水精灵!“它不但能变成缪斯的样子,也能变成吉安娜的样子!”多么简单的逻辑啊,但疏忽大意之下,凯尔竟被对方的语言吸引了注意力,犯了一个大错误! 凯尔一句“不好”还没说出口,水精灵变成的那团水爆裂开来,沾上了天使的翅膀。黏,很重,拍拍翅膀甩不掉。脖子间一紧,水精灵在她身上重组,一双巨大的水拳头,掐住了凯尔的喉咙。 凯尔瞪大了眼睛,她不甘心地搜寻着对手的位置。 远方,凝聚魔力的压迫感,吉安娜在念着咒语,一个巨大的寒冰箭形成了,形态上和寒冰射手的魔法水晶箭一模一样。凯尔说对了,作为一个法师,不擅长近战的吉安娜总是会扬长避短的。吉安娜还有冰环术、冰锥术作为后手。如果凯尔看穿了水精灵是伪装的,径直袭击她,她本体就释放冰锥术、冰环术拖出对方,然而水精灵发动奥术空间魔法,将她与水精灵互换位置。 这是一个奥术、水双系魔法的水精灵,名为变体水精灵王,不枉费她耗费了准备时间召唤出来。 吉安娜是个擅长利用计谋、知识去战斗的魔法师,她冷漠地看了凯尔一眼,击倒一个神明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心情澎湃,任何时候她都以近乎冰冷的理智去处理问题。她会临场快速制定作战方案。她把问题分类后,自信结果必定是胜利的。 魔法水晶箭贯穿了凯尔后爆裂,天使的身躯在爆裂中化为无数冰屑,死得不能再死。 但是,有一种东西叫复活甲... 或许,正是有了这种东西,天使才会大意。 伊泽瑞尔对战着赤瞳,两人都是敏捷型,高速地在水面上厮杀着。伊泽瑞尔深知“村雨”有着一击必杀的咒毒,刻意保持着距离,用十字螺旋刀、闪电箭、奥术魔法弹等远程道具,封锁对方的近战路线。 凯尔被击杀了一次,信息反馈到伊泽瑞尔脑中。又过了一会,莫甘娜被击杀了一次,信息再次反馈。 伊泽瑞尔心中吐槽:“好坑啊...除了娑娜,两位上万年战士就这么送了一条命。” 难道是万年单机青铜?还好,分别送掉复活甲的一条命,拿到了对手的宝贵情报。情报是重要,很少有像“静灵庭十三番队”那样作战,一边打一边解说自己的能力,应了那句“反派死于话多”。 莫甘娜中了一招艾斯德斯的时空冻结“摩珂钵特摩”。艾斯德斯多次试探后,判断出莫甘娜的预知上限是3秒。依据莫甘娜的飞行速度,艾斯德斯制造出一个3秒内莫甘娜逃离不出的冻结时空。 冻结时空,是乃至时间都停止的领域。一旦跨入领域内,闪现也用不出来。艾斯德斯则在领域内不受影响,行动自如地刺死了莫甘娜。 伊泽瑞尔分析战况,略微分神。 赤瞳抓住机会,让村雨的毒素蔓延全身,力量、速度、反应大幅度提升。她决定要用突然倍增的实力一口气吃下对方。 神经反应一旦适应了某种节奏,而节奏突然数倍加快,令人猝不及防。伊泽瑞尔胸口被斩出一道黑线,赤瞳轻喝一声“送葬!”太刀村雨刀柄上的符咒并非装饰品,而是个声控装置。当使用者说出命令时,毒素会迅速蔓延目标全身。 赤瞳紧盯着对方,见黑线并无蔓延迹象,以比突袭更快的速度飞身后退。毒素只对生命体有效,对已死的尸体、傀儡无效,所以也能据此判断真身、替身。 伊泽瑞尔化为奥术光点消散,赤瞳急闪错开了一记闪电箭。赤瞳快速搜索着四周,她还没锁定伊泽瑞尔的气息,这在战斗中是极为致命的。顶上光线有遮挡,注意到身体上的影子,赤瞳猛地抬头看向上方。 伊泽瑞尔居高临下,发射了一枚闪电箭、一枚秘术射击,以及电刀的离子火花组成的一张电网。当赤瞳抬头发现时,她已被电网包围,避无可避。轻喝一声,赤瞳撩起太刀,用斩击以攻代守。太刀的刀身立刻亮起一串银白色的字符串,赤瞳默念道:“将全部的毒害消除,以我全部的力量,引导人类走向幸福......” 这是南丁格尔的誓词,也是世界各地护士毕业前必须念诵的誓言。南丁格尔把它制成宝具,名为“我将绝灭一切毒害”。能暂时性地令所有武装与宝具失去效果。毒物会消失、剑会从手边落下、枪会无法发射子弹、炸弹无法进行化学反应、魔术无法编织,连宝具也无法进行真名的解放。 南丁格尔把灵言赐给了她的从属官。对赤瞳来说最为有用。因为村雨的特性是毒,哪怕她得到村雨的认可,能让毒性蔓延身体以提升实力,但毒对肉.体伤害的不可逆也会保留。毒素组成的咒印符号会一直刻在身体皮肤上,一点点侵蚀着生命。 而有了南丁格尔的誓词就不一样了!誓词的结界会保护赤瞳,免受毒素的侵蚀,又选择性的保留药物对身体实力的提升,类似于兴.奋剂的效果,但又免去了疲劳的副作用,同时会恢复被保护着的体力、魔力。 上千点物理伤害加成的秘术射击、闪电箭被赤瞳一斩而破!赤瞳大喝一声道:“这就是幸运女神的祝福!在加护下...”胸前一沉,一个人的重量撞入怀中,接着肺叶刺破的痛楚中断了她的气势。 伊泽瑞尔让影子化身藏在影子中,当影子照在赤瞳身上时,让影子化身钻出来刺杀。这一招很有突然性,但缺点是要抢占目标的上方,有点像静灵庭京乐春水的崭鬼,“站在高处的人获胜。” 赤瞳紧握着村雨,努力输送魔力,想再发动一次南丁格尔的誓词。刀锋之影抽刀出来,斩断了她的双手,一刀划向她脖子,她只觉得视野中的天地旋转,最后被黑暗吞没(斩首)。 赤瞳的尸首化为魔力的星点消散了。没肉.体的英灵身体是由高浓度的魔力构成,被击杀后,南丁格尔要花费大量时间、大量魔力从神格祭坛重新召唤。神格祭坛,真神的特征之一,像凯尔、莫甘娜没有祭坛的,只算是从属神。 正在与缪斯对峙的南丁格尔,微微蹙眉。 缪斯:“那个红瞳女刀客的魔力消失了。” 南丁格尔:“二比一。我方才输了一场,而你们却死掉了两只天使。我看得很清楚,那两只天使是真正的身体,而非英灵。难得啊,天使这种稀有物种,恐怕从今以后就绝种了。” 缪斯笑着,一声“是吗”,与此同时,消失的凯尔、莫甘娜的魔力又重现了! 缪斯心道:“那两只天使有三条命呢。又穿天使之甲,又穿贤者庇护。” 命多任性。 六十五.情报 南丁格尔方减员一名,伊泽瑞尔方能形成局部优势的二打一。胜利的天平向一方倾斜。战斗的转折点,如果放任不管,劣势方只能接受败局。 吉安娜决定采取策略,她要减少敌方的数量,哪怕是暂时的。 复活过来的凯尔,不敢再轻视对方。被击杀过一次,凯尔还有种胆寒的感觉。复活并非无限次的,两次之后,天使也会死。 凯尔心道:“要小心那个水精灵...千万不能被它缠上。” 其实,在被吉安娜的魔法水晶箭命中之前,凯尔用出了圣光庇护。圣光庇护是一道空间结界,能屏蔽伤害。不料这个无敌的保命技能,竟然失效了。凯尔回想之前的细节,圣光庇护确实隔断了空间,但魔法水晶箭跨越了空间壁障。 凯尔心道:“她一定是用某种办法,让魔法水晶箭和水精灵互换了位置。” 凯尔是被瞬间命中、炸碎,死前没有看到水精灵的最后位置。也就是说,复活甲会缺失一段战场记忆。死了后至复活前,并不像游戏里能以上帝视角在一旁观看。当时她只觉得脖子一松、身体一轻...之后是无数份切肤之痛,她只能推敲出一个大概。 吉安娜这边也制定好策略。每过一秒,对方的团队胜算都在增大。吉安娜高举魔法杖,魔法杖的用处是施法更快、效果更好。一颗颗磨盘大的冰雹砸下来,吉安娜发动了范围魔法的暴风雪。 凯尔在空中闪避,不时挥舞火焰剑斩落冰块。火焰的颜色由红转为幽暗的绿色,是鬼火。像水精灵那种元素体,物理伤害对其有限,也不确定单纯的火焰伤害奏效多少。所以凯尔用上了祭坛座圣衣的能力,积尸气鬼苍焰。 召唤物魔力庞大,但只遵循主人的意志行动,它自身的智力、判断力有限。当凯尔一用出鬼苍焰,明显地看到水精灵的害怕、警惕、退缩。吉安娜冷哼数声,水精灵才镇定下来。 吉安娜心中嘀咕:“水精灵还是出了纰漏,恐怕要付出一些代价...对方有一件遗失的祭坛座白银圣衣,唉!上次神族战争之后,圣衣大量被毁,只有十三件黄金圣衣重铸。导致我们英灵从属官们都没有圣衣。” 凯尔似乎找到一个胜算,信心大增。魔切之剑受魔力激荡,剑身暴涨,鬼苍焰随之燃烧,一道巨大的焚灭剑光横扫战场,首先将水精灵挥做两段! 凯尔注视着水精灵的变化,水精灵的水被鬼苍焰蒸发不少。水精灵从切开冰面下补充湖水,体积依旧,亮度减弱不少。凯尔双眼明亮,其实她是飞行单位,只要不像上次那样轻易被接近,地面单位拿她没辙。对方的对空手段也只有一招暴风雪。 凯尔心中涌起一股复仇的快意。几发清算丢下去,巨大的火球狂轰滥炸,水精灵身上的水剧烈蒸发着,湖水补充进去也无济于事,其亮度一丝丝暗淡下去。吉安娜无奈,让水精灵一头钻进了湖水里。 凯尔把剑遥指吉安娜,宣判道:“你完蛋了!”灭掉了让她忌惮的水精灵,使对方无法和水精灵联动,用不出各种诱导战术,可谓再无后顾之忧! 凯尔俯冲下去准备近身战!她要一雪前耻! 剑与法杖金铁交加,一声脆鸣,凯尔一招就挑飞了吉安娜的法杖,下一斩从肩膀处将吉安娜斩成两半。 入手极轻,轻到没有阻碍,像是斩到了空气。吉安娜的身影是一道幻影!凯尔想起开战之时,吉安娜制造的海市蜃楼。如今缪斯不再,吉安娜故伎重演。凯尔怒不可遏,她将魔切剑变长变大,奋力挥舞,砍向四周。 明明砍到了法杖,难道一会儿就逃得没影了么! 这是凯尔内心的想法。胡乱砍一通,是为了抢时间,赌吉安娜还在。不然,凯尔会使用坩埚解掉这个幻术。 吉安娜本人躲到了老远的地方。海市蜃楼早就制造出来了,法杖也只是插在冰面上,这才是她用暴风雪的原因,为了把水精灵制造的人工湖的湖面冻结。 吉安娜心道:“以一根法杖为代价,成功放逐一只天使...” 天使的实力依旧是无可置疑的强大,不用些阴谋诡计,正面对抗是很困难的。 吉安娜发动了放逐,巨大的符文魔法阵出现在凯尔脚下。宽阔的范围,囊括了普通闪现在内,这是一个传送阵,把凯尔和那柄法杖传送到老远的地方。 吉安娜转身离开道:“你就先帮我保管法杖吧,天使大人。” 吉安娜选择先支援艾斯德斯。其实就是猜测伊泽瑞尔会去支援哪一个。吉安娜的判断是:两大黄金无疑是最强的,其他人不太可能插手她们的战斗。而吉安娜成功放逐了凯尔,没受到任何干扰,说明伊泽瑞尔去支援了莫甘娜。 判断很准。伊泽瑞尔确实是去支援了莫甘娜。在伊泽瑞尔看来,拥有数秒预知能力还被击败,说明莫甘娜的战况岌岌可危。凯尔要比莫甘娜强大不少,小心点是能持续作战的。 伊泽瑞尔赶到时,莫甘娜在用黑暗庇护的魔法盾对抗着冰箭雨。 艾斯德斯操纵冰的能力很惊人,威力奇大又迅疾。她能瞬间冻结、粉碎魔力低的目标,一瞬间制造数十面冰墙,一瞬间制造万箭齐发的冰箭雨,一瞬间制造出冰山碾压。活生生的一个人形地图炮。 莫甘娜放弃进攻了,一个黑暗禁锢丢过去,数十道冰墙拦截下来。这怎么打?一个痛苦腐蚀制造出来,对方一座大冰山直接填平黑泥潭。目 莫甘娜也是飞行单位,可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她的黑暗庇护魔法盾很快就变成“透明盾”,然后碎裂!似乎降落地面、寻找障碍物躲避箭雨才是上策?然后,大地震动,莫甘娜看到艾斯德斯制造了一个巨大的冰山雪崩碾压过来。于是莫甘娜又飞到了空中去当箭靶子... 很快,艾斯德斯发现了这是一个灵活的箭靶,你刻意去射杀反而打不中,倒是封锁闪避空间的攻击能打中。艾斯德斯立刻来了兴趣,经过一番蹂躏,总结出对方能预测未来3秒。 实际上,圣杯的预测能力不止3秒。最小是3秒,可以消耗圣杯的水预测更远的未来。但圣杯的水积蓄很慢,且这水有治伤的作用,莫甘娜一直是很节约地使用。 不料,艾斯德斯用一巨型冰弓发射了她自己。她滑翔到莫甘娜身边,发动了冻结时空的摩珂钵特摩。 莫甘娜因此被打掉一条命。 伊泽瑞尔赶到时,莫甘娜已复活完毕。复活甲触发后,穿戴者的尸体会先瞬间消失,然后传送到离阵亡点有足够距离的地方,再进行时间回溯的身体重组。 这是和游戏里不同的地方,也算是较合理。否则,对方为什么不尝试干扰复活仪式?比如抓住尸体的一部分封印起来,或者扔到异次元去。 艾斯德斯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了伊泽瑞尔一眼,说道:“又来了一个。一起上吧,希望能让我认真点。” 伊泽瑞尔瞟了眼莫甘娜,说道:“你和凯尔不是上万年的天使族战士么。怎么那么快都被搞定了...唔,凯尔的魔力又消失了。没有再死,似乎被传送到很远的地方。” 伊泽瑞尔来了,莫甘娜难得松口气。她弯下细腰,长发遮脸。不知何时起,莫甘娜就习惯上了这个放松姿势,看上去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莫甘娜:“你别听姐姐吹牛。当初我们两就是打酱油的,排在四大天使长后面不知多少位!至于厉害能打的天使?早死光了!” 伊泽瑞尔有些意外道:“你这么爽快地承认了?” 莫甘娜嘻嘻笑道:“因为你来了。接下来的正面主攻交给你,我在一旁辅助。” “准备好了吧!” 艾斯德斯跳起来,制造一个冰山当头砸下,光是试探攻击就是泰山压顶之势。伊泽瑞尔迎上冰山,双腿一蹬直冲天际,翻身越过冰山,近身落到艾斯德斯跟前。 刀锋之影的招牌技能,翻山越岭的能力。 冰山另一边,莫甘娜用暗黑禁锢顶着压过来冰山,口中抗议:“说好的你杠正面...” 艾斯德斯见他落地如此平稳,兴致勃勃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好像身体一瞬间没有了重量,轻飘飘的像个气球?” 伊泽瑞尔打量着她,见她蓝色的睫毛很浓、密布整个眼眶,暗道这是一个极厉害的女人。 “斩草除根!” 伊泽瑞尔叫出了招式的名字,右手一抬,三把螺旋刀弹射出去,一次试探性的进攻。 艾斯德斯不悦地哎了一声,说道:“我说你呀,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动手,我都没有说开始就动手。真是不懂礼貌,需要好好调.教呢!”她一手指着伊泽瑞尔,一手撑着腰说道,丝毫不将飞来的三把刀放在眼里。 眼看刀越来越近,近道快要没闪避空间,伊泽瑞尔心中划过一荒谬的念头,“打倒她了?” 只觉得天地间一瞬间停止,再能活动时,伊泽瑞尔已经面朝下地躺地。而艾斯德斯的皮鞋踩在他后背,她拿着一把螺旋刀,用刀尖刺进了伊泽瑞尔的肩膀,把他钉刺在地面上。 艾斯德斯发动了时空冻结,附近所有的时间停滞,她轻松地走过去,摘下一把螺旋刀,然后来到伊泽瑞尔身后,一脚踹在他腿弯处。放倒了他后,再用螺旋刀把他钉刺在地面上。 如果说男人在乎的是双手上抓住什么(伸士?),女人在乎的则是脚下踩住什么(女王?)。抖S的艾斯德斯,非常喜欢用脚去踩踏。伊泽瑞尔的后背遭受着长筒皮鞋的蹂躏。 “够痛吗?”脚用力,“不吱声我就当是默认啰。”脚用更多的力,力道直透某人的后背,踏碎下边的地面。 “嗯?”还沉浸其中的艾斯德斯惊疑一声,按理说,肩胛骨被刺穿的伊泽瑞尔,应该无法卸力才对。她将目光移开,一窥四周的一些细节。一阵风刮来,一块大半呈粉碎状的冰块脱落了少许小块。艾斯德斯紧盯着小冰块的自由落体运动。 艾斯德斯心中已有答案,笑着说道:“细节上很真实,是语言系的风属性念力吧。但幻觉就是幻觉,总有仿真不到的地方。”她脚下的伊泽瑞尔,诡异的180度扭头过来道:“但你还是中了幻术,你输了。” “那可不一定啊,”艾斯德斯的蓝长发狂舞起来,“语言系的念力是风,恰好我的念力是火!迎接我的怒火吧!”她龇牙咧嘴,活像一个地狱来的魔鬼。她浑身青筋暴起,肌肉鼓胀,似乎连胸部、屁屁也大了一圈。 这些是伊泽瑞尔看到的,什么时候了关心人家的身材...自嘲下一秒,狂化的艾斯德斯已摆脱了幻术。 一头难以用语言沟通的猛兽,挥动着她的巨大冰拳,一击就将伊泽瑞尔连滚带爬的砸飞,像在水面上弹跳的小飞石。不过地面的摩擦力要比水粗糙多了。 伊泽瑞尔来不及从浑身的火辣刺痛中回过神来,艾斯德斯仰天怒吼一声,一脚踩踏大地,一面巨大冰墙把伊泽瑞尔弹回来。 艾斯德斯一瞬间从后拧住了他的双臂。卡啦,卡啦,卡啦啦,骨折声连响数秒,残肢断脚落得个七零八落。 吉安娜赶到时,恰好看到艾斯德斯开始虐对方。 吉安娜心道:“艾斯德斯变成那种状态,我过去也会被撕碎的。” 菩提木分身,或许是最高级的分身术了。乙木的再生能力、庚金的锐利、坚固能力,能打能抗,才不会一下就给打爆。可惜这么好的分身,尽管伊泽瑞尔的魔力无穷,也无法像多重影分身那样分出上千个。乙木气、庚金气都是很高阶的魔力,制作一个菩提木分身的耗时是按天算的。 复活甲也一样,时间回溯的复活仪式,事先要耗费数天给它补充魔力,并不像游戏里才5分钟就刷新cd。(不然正常战斗来说,复活甲可以说是无限复活了,五分钟一下子的事) 艾斯德斯依旧双目通红,四处寻找着伊泽瑞尔的本体。吉安娜躲在一面冰墙后观察,心道:“如果击杀了目标,闻到血腥味她会恢复神智;反之没有恢复神智,说明那个被撕碎的只是个替身。” 艾斯德斯还没找到,吉安娜找到了伊泽瑞尔的本体。 伊泽瑞尔也找了个冰墙躲着,他小心地接近艾斯德斯,算好距离高高跳起,翻过冰墙出现在艾斯德斯的正上方。 一道人影罩在了艾斯德斯身上,艾斯德斯眼皮一抬,怒吼一声,脚下一个巨大冰柱拔地而起,托着艾斯德斯攻向伊泽瑞尔。 “爬得高的人胜利!” 伊泽瑞尔的影子与艾斯德斯重合,影子中钻出一个刀锋之影,令艾斯德斯措手不及。刀锋之影一刀贯穿了艾斯德斯的心脏。 伊泽瑞尔又用击败赤瞳那一招。偷看的吉安娜惊呆了,心道对方竟然有这种出其不意的招数,快到她这个旁观者也来不及出手相救。 吉安娜心道:“艾斯德斯已经被击败,我要把这个情报带回去。这种偷袭的招数一定要让南丁格尔知晓...” 六十六.虚空之眼,攻占阿瓦罗萨部落 这一大片制造出来的冰川上,冰冷的静止是主旋律。具有血压感知的伊泽瑞尔,活物对他来说是格外明显的刺眼。吉安娜一来到,伊泽瑞尔立即发现了她。伊泽瑞尔望着她所处的方向说道:“来了援军却不出手,是打算将我的情报送出去吗?” 伊泽瑞尔正要追击,一道冰墙挡住了他。 “你的对手是我!” 艾斯德斯大喊一声,她喘着气,有些站立不稳。 嗯?被贯穿了心脏竟然没死? 伊泽瑞尔定睛一看,艾斯德斯胸腔的血洞内,一个血色半透明的心脏在跳动着。一个由冰晶模拟的心脏构造。 伊泽瑞尔目光往后略微一瞄,莫甘娜还没处理完那座冰山... 艾斯德斯在阻拦,吉安娜趁机逃走。 艾斯德斯:“真是能干啊,用我的血让我醒来,这种情况还是头一次遇上。” 泄密已成定局,伊泽瑞尔放弃了追击,寒暄道:“这么说来,你以前遇到的对手都被你撕碎了?这样的话,你那么强,不要怪我卑鄙。没有不会偷袭的刺客。” 艾斯德斯:“不。我没有你强。战斗在你的每一步在计划中。我从你这双眼中,看到了大将军的眼神。真想在这战场上多待一阵,看你是如何对付南丁格尔的。” 伊泽瑞尔:“我可以理解为,在这样的状态下,你的力量已经衰退了么。之前你一挥手就是数十道冰墙,弹指之间改变地形。如今,这道冰墙看上去巨大,不过是一道墙而已。” “出色的分析力。”艾斯德斯称赞一声,抬手一擦嘴角的血迹,向前走几步,稳定了摇晃的身形,挺直腰板和胸部,蓝色长发飘起来,“如果你再勇往直前一点就更好了。我还有最后一击的力量,让我作为一个战士的姿态倒下好吗,只是捉迷藏太丑态了。” 伊泽瑞尔答应道:“好,我接下。但我要一个奖励。” 艾斯德斯眨了眨大眼睛:“什么奖励?” 伊泽瑞尔:“等我打倒了南丁格尔、你成为我的英灵后,我来好好调.教你。” 艾斯德斯一向是抖S的,有人宣称要对她S,她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伊泽瑞尔:“我会根据英灵的能力,制定快乐课程。只是皮鞭、捆绳、蜡烛之类的,太凡人化了。比如那只黄毛天使(凯尔),我让她给局部加速。” 艾斯德斯觉得某扇门被打开了,好奇问道:“局部加速?” 伊泽瑞尔:“是啊,局部加速。我让她用祝福给她的屁屁加速,然后她的屁屁抖得像蜡笔小新的一样快。” 艾斯德斯并不知道蜡笔小新是谁,但并不妨碍她理解整个过程。 “唉——你——?!” 艾斯德斯瞬间双颊绯红,宛如冰山上盛开朵朵红花。和其他女人脸红到耳根子不同,艾斯德斯是向内的,两边脸的红霞带越过鼻翼在鼻梁上胜利会师,活像一个喝醉的旅人。 伊泽瑞尔又道:“从看到你们四个大美人时,我对制定课程就有了初步想法。” 艾斯德斯满脸通红,把手一推,作停止状:“不要说了!现在不是谈论这种事的时候。哼,你先正面打败我!” 伊泽瑞尔点头道:“出招吧!” 艾斯德斯快速近身伊泽瑞尔,“摩珂钵特摩!”冻结时空的战技,伊泽瑞尔只觉得要进入某种失神状态,立即将太阳真火释放出去。伊泽瑞尔沐浴在阳光中,特意控制了力量,没有让太阳真火驱散掉这一招。 伊泽瑞尔四处瞅着,说道:“厉害啊,你这一招释放出的冻气,我周身的空间,连时间都停止了呢。” 艾斯德斯一脸诧异之色:“这是阳光?...你竟能在我的领域中丝毫不受影响。输了呢,那么——”会心一笑,“期待下次的见面。” 艾斯德斯化为冰屑消失了。 击败了艾斯德斯,只剩下南丁格尔。 伊泽瑞尔、莫甘娜抵达两大黄金交手的战场时,南丁格尔与缪斯互相倾泻着能量。强大的冲击波向外辐射,吉安娜想靠近一点儿都觉得困难,扔过去的水晶魔法箭被冲击波硬生生撕扯为碎片。 “天舞宝轮!”缪斯瞅准一个对方发招的间隙,用出了控制绝招。视野所及,全是金色的轮子在转动。佛家独有的精神场——脉轮,用念力将脉轮具体化,进而支配对方的感觉。 “要剥夺我的感觉么!休想!”南丁格尔高声叫道,“我将灭绝一切毒害!” 护士之神的宝具,令一切伤害、异常状态消失的誓言。佛家的金轮转着转着,缓慢下来,生锈的吱吱声,叮一声,不知是哪一个金轮脱离了轨道,整个天舞宝轮构筑的领域像多米诺骨牌般崩塌。 双方对拼完一次大招,战斗一瞬间停滞。 伊泽瑞尔心道:“这是个好机会!” 缪斯和南丁格尔在伯仲之间,对拼许久,终于出现了一丝不继。 一个女神级别的黄金圣斗士,常态魔力是伊泽瑞尔、凯尔等人的五倍有余。若不是缪斯有菩提木化身能自己恢复魔力,依赖伊泽瑞尔传输的话,供应魔力可能时好时坏。 而伊泽瑞尔和太阳真火的联系还不是很强,需要预热的时间。就像青铜五小强那样,慢慢燃烧一段时间后,才能超过黄金甚至主神。当然了,伊泽瑞尔不会像青铜五小强那样,被虐得一次次栽倒在地上,他可以用变幻莫测的身法来争取时间。否则那就太丢人了。 之前为了暴力破解艾斯德斯的时空冻结,伊泽瑞尔燃烧的魔力消耗一空。现在他则在准备期间。但也不是白白观战,趁着机会出现,伊泽瑞尔敏锐捕捉战机,读了一个精准弹幕,攻向南丁格尔! 南丁格尔心道:“糟了!” “砰!”冰屑粉碎的声音,一道魔法水晶箭拦截了精准弹幕。 吉安娜紧密注视着战场上的战况,及时出手化解了南丁格尔的危机。伊泽瑞尔望了吉安娜一眼,这位塞拉摩女士洞察秋毫,一双充满智慧和决断的眼睛,令伊泽瑞尔颇为忌惮。 伊泽瑞尔唰地一下看向莫甘娜,莫甘娜还不明白道:“看我干嘛?” 伊泽瑞尔汗颜道:“黑暗禁锢啊!你又在酱油?!” 莫甘娜恍然大悟道:“哦!——你早说啊!” 这一耽搁,两黄金都已缓过气来。莫甘娜释放出的黑暗禁锢,被南丁格尔单手一记“钻石星辰”化解。 吉安娜提醒出声道:“那只堕天使的预知能力并不能纵览全局!当她以防御危机为主的预知时,就会忽视进攻的时机!” 专注于和缪斯对战的南丁格尔,略微点点头示意。 伊泽瑞尔抬手一箭暴击的闪电,直袭吉安娜!闪电顺利贯穿了吉安娜的身体!如此顺利,顺利到伊泽瑞尔几乎猜到是命中了幻影!果然,吉安娜的身体像幻影一般飘散再重聚。 缪斯心念一动,用念力提醒道:“主人小心!我的念力在全力与南丁格尔对抗着,无法帮忙解除吉安娜的海市蜃楼。” 缪斯的精神和南丁格尔的精神交织在一块。其他人看不到的所在,缪斯操纵着四道门围攻着南丁格尔。一个黑暗的空间内,只有四道大门虚空而立,四门上分别写着“生”“老”“病”“死”四个字。入生门,是无止境的苦行僧之道,永远徘徊在四门空间中;入老门,则会一瞬间老化连行走的力气都失去;入病门,则会被病魔侵蚀得再也起不来;入死门即会死亡。 黑暗中,南丁格尔瞅了瞅四门,说道:“相传你的室女宫曾设置过四门,即使你人不在也能将闯宫者困入其中。” 缪斯嗯了一声,自信道:“你是逃不出这个意识空间的。” 南丁格尔:“是吗?”她把遮住右眼的绷带往上一拉,显出一只冰冻的眼球。眼球中似乎还有一个眼球,看上去外边那个眼球更像一个冰棺。 南丁格尔轻哼一声,似不耐烦状,说道:“我的冰念力能看穿一切幻术。你这四道门是出口也是入口。不推开门就无法离开这个封闭空间,可一旦开门就会通向另一个梦境,之后再被另一个梦境所困住。是一个梦中梦的幻术呢。所以,出口不是这四道门,而是这四道门上的佛陀画像。” 缪斯默认不语,她没想到南丁格尔这般厉害。 南丁格尔笑了笑道:“不过画像也不是真正的出口,进入画像的梦中,还要继续寻找吧。”神色一肃,冰冻的眼睛在晃动,“我没时间和你耗,也不会轻易陷入车轮战中。早就听说室女座是九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双子座是三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和多灵魂的家伙交手,还轻易深陷幻术,怎么看也是不智之举。” “所以说——破灭吧,维克兹!” 南丁格尔的右眼剧烈晃动着,当一根根小触.手初拥着“眼中眼”爬出来时,缪斯才惊叫道:“你在你的右眼里封印了一个那种怪物?!” 一只迷你型的虚空之眼,名为维克兹。紫罗兰的眼球就是它的身体,除此之外就是眼球的触.手。它从南丁格尔的右眼爬出来后,立刻遵从主人的指示,从紫眼中激发出一道瓦解射线! 佛陀四门在瓦解射线下灰飞烟灭!梦境被强行破去,缪斯的嘴角流下一道血痕。 “在绝对零度中冻结吧!极光处刑!” 南丁格尔双掌一合,拍打出一股极强的冷气,攻向负伤的缪斯。缪斯苦苦支撑着,南丁格尔招式一变,该攻击为封印,一个冰棺将缪斯罩入其中。南丁格尔并不指望一招秒掉缪斯,她打算先封印住对方。 南丁格尔大声道:“中了绝对零度的“冰灵柩”,没有同等程度的寒气,根本无法解冻!刚刚我感觉到一股阿波罗之力,没想到人类中也有这种能力。但是没用的,如果你用太阳火焰强行打开冰棺,只会连被封印的人一起粉碎!” 伊泽瑞尔心知,南丁格尔是故意说给他听。正如她所言,强行破棺,棺毁人亡。除非拥有和她一样的绝对零度的冻气。 不过,此时伊泽瑞尔已将魔力充分燃烧,提升到女神水平,并发出了挑战:“那我只好打败你,由你亲自打开冰棺了!” 南丁格尔拔出了插在腰带上的一双手枪,轻声说道:“人类真是自大呢。” 她那被维克兹盘踞的右眼看过来,伊泽瑞尔只觉得一道紫光笼罩,慌忙侧步避开!谁知身体一轻,没走几步,连人带地浮在半空,成为了靶子。 南丁格尔扣动了手枪的扳机。魔力之枪,射出的是冰弹,受幸运女神的神力加成,百分百暴击,在飞出枪膛后子弹立即巨大化,如两颗炮弹撞向了伊泽瑞尔! 两颗巨大的子弹撞在一起,爆裂开来,强大冲击形成无差别的四射攻击,在一个范围内切割一切,浮空的大地岩石一转眼变成了一片碎石、灰尘。 伊泽瑞尔在最后关头,将莫甘娜收进里世界,并发动了奥术跃迁。奥术替身被撕裂成碎片,点点奥术的光芒在灰尘中毫不起眼。 外界观看的人是看不到的,至少吉安娜是只看到遮天的灰尘。 南丁格尔能看到,她有解析结构的真实之眼。维克兹这只虚空之眼,是她的魔法生物。 南丁格尔:“这个小黄毛的闪现术能在失去重心的情况下使用。并且能在位移后立即发起攻击。” 吉安娜听罢,猛的抬头,提醒道:“当心你的上面!他在那!” 南丁格尔后退一小步,“是当心脚下,按你说的情报,千万别让他的影子罩在身体上。”她右眼一道射线往地上一划,一道虚空裂隙出现。 伊泽瑞尔没有让刀锋之影从影子里钻出来,否则一冒头就挨打。挥手一记暴击普攻一记秘术射击,作试探。南丁格尔不屑地轻哼一声,“等离子裂变!”一粒子束仰天发射,在迎上对方攻击时,突然一分为二,分别抵住了暴击闪电箭、秘术射击。 攻击抵消,伊泽瑞尔再使出精华跃动,光明粒子在震荡中落下,炫目的金光能为他提供攻击的死角。 南丁格尔一记钻石星辰将金光冻结,喝道:“没有用的!在这只真实之眼下,一切障眼法都没有用!”她闭上了左眼,右眼集中注意力观察,一手枪回手砸在肋下,格挡住伊泽瑞尔从死角发动的刺杀。 两人面对面,伊泽瑞尔低声道:“我赢了。” 他赢了?什么意思?心口蓦然一痛,耳边传来吉安娜的惊呼声,南丁格尔低头一看,一刀尖从胸膛中间冒出来。她不可置信地侧目瞧向另一边,刀锋之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冷漠地看着她。她再度低头,确认伊泽瑞尔的影子位置,心道:“明明没有和他的影子重合。” 伊泽瑞尔解释道:“你躲开了我的影子,但是,我踩住了你的影子。刀锋不止是能从我的影子里钻出来,也能从对方的影子里钻出来,只要我能踩住你的影子。”“这就是踩住对方影子的人获胜。” 伊泽瑞尔心道,自己真实越来越像京乐春水了。 南丁格尔一下就想明白了,说道:“原来如此。脚踩我的影子,其实就是把你的影子和我的影子连通...咳咳,没想到,我竟然会输给人类。” 伊泽瑞尔淡然道:“只要是战士,看不起对方、轻视对手就会输。” 南丁格尔濒死,魔力急剧下降,魔力支撑的英灵吉安娜先一步开始消失。吉安娜抱着不甘消失了,南丁格尔仍低头望着刀尖,略有所思。 南丁格尔忽然抬起头:“不!能刺穿黄金圣衣,这可是胜利女神祝福的黄金圣衣,只有同等级的力量才能刺穿它。你这狡猾、卑鄙的家伙,明明拥有神的力量却装作一个凡人搞偷袭...哼!” 能刺穿庚金铸造的盔甲,自然只能是庚金铸造的兵器。 南丁格尔又瞧向冰棺中的缪斯,笑道:“我死了,世上就没有人能打开它!这场战斗我并不算完败。” 伊泽瑞尔轻笑道:“我是一个刺客,偷袭是正常的。我还要告诉你,你想多了。我会让你亲手打开冰棺。” 南丁格尔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刀锋之影持刀一绞,割断了她的生机。 伊泽瑞尔立刻发动了英灵召唤魔法! 一眨眼的功夫,南丁格尔的尸体消失,英灵的南丁格尔出现。南丁格尔略微感知了一下从属英灵,都还在。她铁青着脸,这说明这个人的召唤魔法和雅典娜是一样的。她万万没想到,世上除了雅典娜还有人会这魔法。且似乎是某种神力,强制被召唤者答应召唤。 伊泽瑞尔哈哈笑道:“那么,我的幸运女神,请帮我打开这个冰棺吧。” 尽管心中不情愿,南丁格尔却无法悖逆主人的意思,依言而行。 之后,伊泽瑞尔骑着这只冰凤凰,飞到阿瓦罗萨部落的上空。 还在负隅顽抗的部落成员一看到这景象,纷纷缴械投降。 战斗终于结束了。 伊泽瑞尔特别吩咐过卡特琳娜,这座要塞是要取作根基之用的。能减少伤亡就减少,尽量以俘虏为主。所以战斗才会拖得很久,血色精锐几乎是步步为营,一点点压垮对方的抵抗和防御,俘虏了大量阿瓦罗萨部落的成员。 六十七.形势,种田,暗影岛 攻占了阿瓦罗萨要塞后,不敢大意,伊泽瑞尔命令冰凤凰把铁棘山脉的路给堵上。连接弗雷尔卓德和祖安边境之间的狭长小路,联盟从这条路来,但不希望再有军队尾随而来。在伊泽瑞尔的严令下,冰凤凰施展出巨大的暴风雪,将整一条通道用冰封得死死的。 没了后顾之忧,伊泽瑞尔将注意力放在阿瓦罗萨要塞的发展上。 这座要塞是环绕一个盆地建成的。盆地海拔很高,山顶积雪。南边蜿蜒之河吹来的热风会使积雪融化,融化后水流滋润着盆地的土地,最终成为蜿蜒河的一个支流。 盆地是天然的粮仓,好比四川盆地被称为天府之国一样,这个瓦罗兰的盆地尽管地处冰原,却是盛产粮食的一块地方。粮食除了食用外,还用来酿酒。酒桶古拉加斯在攻占要塞后,第一时间从地窖里启出几坛好酒,用做胜利庆祝。 食物短缺的冰原上有一粮仓,注定要遭到觊觎。每当冰原进入最寒冷的时期,食物就会处于最短缺的时刻。盆地外的各部落为了粮食,为了生存下去,会联合起来进攻盆地。弗雷尔卓德千百年来的战争一向是如此。 严寒还会激励寒冰射手阿瓦罗萨、凛冬之怒赛瑞达尔的魔力,二者会在最冷的时刻觉醒,然后重复一次又一次轮回的战争。 至于北边的冰霜守卫,其首领冰霜女巫知道冰凤凰的存在。有冰凤凰在,战争走向是被干预的。无论凛冬之怒的进攻多么猛烈,阿瓦罗萨要塞从来没有被攻破过。所以丽桑卓每次都假意投靠阿瓦罗萨,好沾胜利者的光。 至于南边则是暗影岛的势力范围。没错!弗雷尔卓德与德玛西亚势力之间,隔着暗影岛的势力!阿瓦罗萨部落的人们称南边是森林是死亡之森,沼泽是死人的埋骨国度,是一个被诅咒的忌讳之地。没有人敢进森林沼泽,隐隐能从南边刮来的风中,听到灵魂的哀嚎。哀嚎森林、哀嚎沼泽的名称由此而来。 阿瓦罗萨要塞有两座,一座是防卫北边冰原的,一座是防卫南边森林的。伊泽瑞尔正在南边的城堡上,望着雾气弥漫的森林,略有所思。 “把善后工作全甩给我,一个人躲在这想什么?” 是卡特琳娜,她红长发的鲜艳感,让伊泽瑞尔从苍白的回忆中脱离。 伊泽瑞尔:“伤员的善后,招降员,还有修建筑,发布治安法令...你都弄好了?” 卡特琳娜:“我可搞不定这些。我让凯尔和家臣们安排,她很擅长这方面。” 伊泽瑞尔盯着她看,他想起了另一个女人,和卡特琳娜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女人。卡特琳娜的妹妹卡西奥佩娅,两姐妹似乎把杜克卡奥将军的天赋遗传分开了。一个武力值高,一个政治能力高。如果卡西奥佩娅在就好了,她一定会明白伊泽瑞尔这么做的深意。 张榜安民,会获取很大的声望,影响也很深远。伊泽瑞尔考虑再三,还是让卡特琳娜去办这些事。没想到卡特琳娜转交给了凯尔,以凯尔的政治嗅觉,绝对会趁机宣扬天使教派。 冰原是一个宗教空白的地带,只有些寒冰三姐妹的传说。数百年的战争史就是内战,原有思想是不利于统一的割据.思想。让宗教介入,淡化原有的传统,为统一做准备。 伊泽瑞尔在考虑:让娑娜去补救。娑娜的僧人教派在冰原上有一点点基础。丽桑卓麾下的苦行僧,与艾欧尼亚的僧人有一点交流。 想了想,伊泽瑞尔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因为凯尔的擅自行动,让他产生了不爽的感觉。但僧人教派在艾欧尼亚已处于巅峰,再让其占领冰原,岂非成了一家独大?反观天使教派,在各个城邦躲躲藏藏的发展,在皮城略微好一点。所以从理智出发,还是得让凯尔介入。 抛开喜好,理智决策,这是一种“类真理”的规律。 伊泽瑞尔感叹,难怪帝王都称呼自己是孤家寡人!决策要依从理智,悖逆喜好,哪怕是自己的喜好。久而久之,会觉得自己处于一种“精分”状态。 伊泽瑞尔思前想后,卡特琳娜这个点是个隐患,一个没有丝毫政治嗅觉的王后...好处是没有妒意,坏处是政治方面两眼一抓瞎。但她还有个政治手腕很强的妹妹!伊泽瑞尔突然意识到,这对姐妹组合是个瑰宝。 卡特琳娜:“干嘛这样看着我?” 伊泽瑞尔略微放下担心道:“我们脱离了诺克萨斯,在这打下属于自己的地盘。但你妹妹还在峡谷另一边,我有些担心诺克萨斯会对她不利。” 卡特琳娜:“你不是说,只要我们越强大,诺克萨斯越不敢拿我妹妹怎么样。” 诺克萨斯当然不会将你妹妹怎么样,因为找不到她。算算时间,卡西奥佩娅该变成魔蛇之拥了吧。估计这会儿,正躲在怒瑞玛的某个角落里,为变成蛇妖而默默垂泪吧。 蛇妖没什么不好,伊泽瑞尔是非常喜欢蛇的。 伊泽瑞尔释放了一个魔法罩,把二人护起来,有机密要说了。 伊泽瑞尔:“我让冰凤凰封住了入口。弗雷尔卓德现在处于一个封闭状态。眼前这片森林是暗影岛的势力。在统一弗雷尔卓德后,我们要对暗影岛动手,这是下一步的战略。” 卡特琳娜拍了拍伊泽瑞尔肩膀,说道:“我也会帮你的。我听凯尔说,乐芙兰被困在暗影岛。这里以南的森林,全是暗影岛的势力。她不会有事的。你连幸运女神都能俘虏,命运一定会眷顾你的。你不必过于担心。” 一种莫名的暖流在心里涌动。 伊泽瑞尔瞭望着森林,说道:“谢谢。其实我望着这片森林,是有其他打算。在蜿蜒之河尽头,在入海口的冲积平原上,曾有一个城邦。卡拉顿,一个失落的国度。那里原本气候宜人,土地肥沃,农业发达,还有取之不尽的渔业资源。贤明的国王妥善的治理着城邦,让臣民们在法令下安居乐业。直到有一天,国王深爱的王后病重。” “然后呢?” 卡特琳娜追问着故事后续。 王后病重死去,国王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一座岛上流传着不死药的故事,国王派出他的两员大将:卡莉斯塔、赫卡里姆,率领着海陆两军寻到求药。卡莉斯塔识破了暗影岛上的幻象,根本没有什么不死药。但赫卡里姆却偷偷向国王高密,指责卡莉斯塔说谎。面对国王的质问,卡莉斯塔心神大乱。赫卡里姆趁机偷袭杀死了卡莉斯塔。 当然了,暗影岛是什么地方?杯具者、背叛者、国王都没有好下场。灭世者莫雷洛把他们变成了永生的亡灵。卡拉顿成为一个死亡国度,终年被黑暗魔法笼罩着,再也见不到阳光。 (详见复仇之矛卡莉斯塔、战争之影赫卡里姆的背景故事) 卡特琳娜听到这里,会意道:“那座岛就是暗影岛?你是想夺取卡拉顿?” 伊泽瑞尔点头道:“只要驱散盘踞在森林的黑暗魔法,卡拉顿又会成为一个繁荣的城邦。一个真正能媲美德玛西亚、诺克萨斯的城邦。同时也是一个瓦罗兰大陆西海岸的重要战略港口。联盟拥有它,才算是称霸瓦罗兰!” 战后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凯尔、拉克丝用光明魔法治疗着伤员,同时宣扬着天使教派的教义。在伊泽瑞尔的授意下,凯尔、拉克丝开始撰写历史。 以胜利者的姿态书写历史。首先下笔要找突破口,找漏洞,从寒冰三姐妹的过去史找。突破口在于,弗雷尔卓德过去史没有提到“我是怎么来的”、“世界是怎么来的”。人的一生分分秒秒处于世界中,是个人就会对世界进行思考。 在天使教义中,光明神是真神,他创造了这个世界,如今他来到了弗雷尔卓德。光明神的亲善使者是美丽的天使,于是凯尔不时亮出她那对洁白的天使之翼;惩戒使者则是黑暗的堕天使,莫甘娜用黑暗禁锢去折磨胆敢质疑的人;伊泽瑞尔则播撒着阳光,扮演着光明神。 结果意外的好。因为吉安娜带来的兵将是信仰圣光的,他们融入阿瓦罗萨的后代,会从先祖日记中翻到有关天使的描述。 其实,当初吉安娜过来时,为了避免信仰冲突,让骑士们绝口不提圣光,淡化掉圣光教义的影响。但信仰不是一种能轻易磨灭的东西。它是种精神寄托。它的主流可以更改,但你要斩断这种精神寄托,却又是悖逆人心的。 不远万里来到异世界,当初很多骑士的内心是孤独的,哪怕在这扎根、安家立业后。写日记,成为了精神归属的寄托。而今天,这些日记被翻出来,加上天使降临,让他们的后代对圣光的存在、对光明神的存在深信不疑。 抬高了自己,就要贬低“原主流”。在历史中,光明神创世后倍感疲劳,进入漫长的休眠期。光明神将弗雷尔卓德交给三侍女管理,结果三侍女为了争夺主导权而不断战争。即寒冰三姐妹不过是三个顽劣的小姑娘。冰凤凰是光明神派来平息战争的,却没能履行好使命。 伊泽瑞尔控制了冰凤凰,使其提供证言。 精神是其一,那物质是其二了。 很快就是春天了,伊泽瑞尔要改进农业。冰原的农业,土地利用率十分低下,春天种下小麦就望天...产出粮食,会使土地肥力会下降。在盆地内,一些土地随着肥力丧失而荒芜。因为受制于粮食产量,所以阿瓦罗萨部落的人口规模并没有长足发展。 伊泽瑞尔施行土地的分时种法。一块土地,先种植小麦,收获后种马铃薯,马铃薯成熟后种大麦,最后种三叶草。小麦、马铃薯是人吃的,大麦、三叶草给牲畜吃。牲畜的粪便再堆有机肥,回归土地。如此高效的良性循环,唯一顾虑是土地的休息。为了让土地休息,每四块土地取一,休息的这一块土地今年只种三叶草。还要给土地补给,最好是鱼类的骨头,但那要等联盟攻取卡拉顿之后。在这之前,只能让婕拉耗费些魔力。 婕拉让粮食增产,在沙化的土地上开辟出森林,使她在阿瓦罗萨人们的心目中,俨然一副森林女神的崇高形象。 冰凤凰与基兰、瑞兹有远距离传递消息的魔法手段。伊泽瑞尔以此探听外界消息。伊泽瑞尔准备种田一年,静待时机。等斯维因对艾欧尼亚发动攻势后,瓦罗兰的国际形势大定,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如果西北边突然出现一个大国,难免会触动各方势力的神经,局势还往不往预料的发展,就不好说了。所以伊泽瑞尔有足够强的力量去统一,也等上一等。伊泽瑞尔有充足的耐心去最大化利益。 伊泽瑞尔估计春天一过,劳动力一从春天的抢种中解放,诺克萨斯就会挑起符文战争。同样的道理,联盟用兵也要等春天过后。还有两三个月时间,伊泽瑞尔决定对南边的暗影岛势力动手。蜿蜒之河、卡拉顿被黑暗魔法笼罩着,强大的暗影岛英雄及其召唤军团统治着这里。伊泽瑞尔认为,要英雄对英雄,召唤军团对召唤军团。 当伊泽瑞尔将目光投向南边,南边森林中也有人将目光投向联盟。 一个身披挡风衣袍的黑面人注视着通告栏。联盟在阿瓦罗萨颁布的治安法令很起效,这儿又稳定在管理下。黑面人略微思索,身影消失在巷道深处。他来到南边要塞,面对城墙,他一跨步撞上去。令人担忧的撞墙并没发生,他的身影一阵模糊,穿过了城墙,犹如鬼魅。他进入森林,来到一块石头上。他摸着石头,在寻找什么藏着的东西。 石头上一个印记亮了,印记是类三角的同心圆,内外两层。这是一个联络信号,也是一个传送阵。亮起后,像水纹一般旋转波动着,滚滚云烟从印记冒出来。在昏暗下,白色的云烟裹着一个比昏暗还要黑的云烟。黑白云烟化为实体,白色的化成一个手提弓箭的人形羊头怪,黑色的化为一个狼头魔灵。 永猎双子千珏。它的职责是引渡亡者灵魂抵达另一个世界。它现在轻松许多,因为暗影岛的黑暗魔法笼罩着这片森林。亡者的灵魂被暗影岛英雄们捕捉,用来作仆人使唤。拳头大就是理,千珏一个暗影岛英雄也打不过,无可奈何... 千珏向黑面人问道:“打探清楚了吗,占领阿瓦罗萨部落的是一股什么势力,卢锡安?” 六十八. 整顿 圣枪游侠卢锡安,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一对双枪。并非一言不合要拔枪的动作。熟悉卢锡安的千珏知道,卢锡安这是在怀念他的妻子。卢锡安妻子的灵魂被暗影岛的典狱官给拘束了。于是乎,卢锡安与千珏结伴对抗暗影岛势力。 卢锡安:“难以想象,要塞里没有混乱,一点也不像被一股势力占据后的样子。人们很快适应新秩序,舍弃旧俗,有了新的信仰。”略微自嘲,“我们之前还计划释放冰凤凰,帮助要塞的人们撵走入侵者,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这伙外来者的领袖很...高明。” 千珏:“很高明?那是什么意思?” 卢锡安:“联姻。一个月的时间,总能找到那么几对一见钟情的男女。外来者中有娶部落的女射手,也有嫁给部落的铁匠...” 国家,有家就有国。在一个势力的初期阶段,用心经营部下的婚姻关系,收获是巨大的。世上最能穿透人心的风,莫过于枕边风。 例如隋炀帝四面楚歌时,把宫女放出去,与扬州城的守军将士搭配成夫妇。而扬州守军多是宇文化及的手下,宇文化及察觉到这一招的威力后,立刻弑君夺位。但将士们心中多有不满,最后宇文化及身死势消了。这是一个失败的例子,但并不能否认其中的道道。近代某势力建立之初,男女是要写恋爱申请的。联姻,对于一个新生的势力,人脉之初的作用不言而喻。 受此启发,卢锡安不禁怀疑起锤石的目的。为什么锤石要拘束他的妻子灵魂,难道!! 千珏瞪着羊眼,白茫茫的目光一阵闪烁不定。在听完卢锡安的叙述后,千珏也想到这一层,说道:“锤石羁押着你妻子的灵魂,是为了对付我。他预料到你会与我联手。在你取得我的信任后,他会用你妻子的灵魂为要挟,来对付我。你打算怎么办?” 卢锡安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摇头道:“我不知道!” 圣枪游侠,侠呀,难道要为了侣而抛弃侠?卢锡安和他妻子行侠仗义多年,一朝道德沦丧,哪怕卢锡安救出了妻子,妻子也不会原谅他。 千珏身后的狼影子,飘到卢锡安肩膀,幻化成毛茸茸的狼毛蹭了蹭,以示安抚。卢锡安微微皱眉,显然狼毛还是刺了一些。 千珏制止了狼影,岔开话题道:“卢锡安,你不用担心。我想用不了多久,该烦恼的人会是锤石他们了。”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么,这些天,有几只乌鸦频繁来往于要塞和森林沼泽深处。” 卢锡安:“乌鸦?暗影岛上来的?” 千珏摇头道:“不,绝对不是。虽然看上去很像,掩饰得也很好,恐怕暗影岛那些家伙们也辨别不了。不要忘了,我才是这片土地上的土著神。” 千珏摆起了poSE,卢锡安忍不住打击道:“土著神?在绝大多数土著神死了之后,一个漂泊不定的下位神么?你发现了什么,说清楚点!” 千珏尴尬了一会,低声道:“情报。那些乌鸦绝对是在探测地形,是在收集情报。而收集情报是为了动武啊。所以说你的机会来了,一旦这支强大的力量对付暗影岛势力,双方混战之时,就是你救出妻子的机会!” 卢锡安强压下内心的激动,镇定分析道:“你凭什么认定这支力量要对暗影岛势力动武呢?也许情报收集只是为了警戒,为了站住脚跟呢?” 千珏拍了拍小羊肚子,一副打包票的神情:“因为乌鸦出动数量、次数在减少。如果只是警戒,那么乌鸦出动的数量、次数会是定量。逐步减少,说明情报收集接近尾声,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行动了啊!” 卢锡安神情为之一震,满怀期待地望着阿瓦罗萨要塞。 在新神族围剿下,千珏这个土著神能存活至今,它机灵的头脑分析很准。 乌鸦是伊泽瑞尔让芈月放出去的。 芈月的调.教已经完成了。对于这只女吸血鬼,伊泽瑞尔针对她一米长的舌头,以开发舌尖上的各种技巧为主。 一觉醒来,伊泽瑞尔在榻上,芈月低头跪在下边。她双手放在地上,高高的撅起屁屁,伸出长舌向榻上探去。小心翼翼地钻进棉被,呵护般地运使着舌尖上的力道,为主人早上的一柱擎天服侍着。 一米的长舌要绕过好几个弯,角度也不固定,因为伊泽瑞尔的睡姿是随意的。芈月费神的集中着注意力,提供着令人惊叹的服侍。她不敢怠慢,更不敢出一丝一毫的错误,否则撅起的屁屁就会遭到主人的火辣痛击。 伊泽瑞尔的呼吸急促起来,一双手不老实地摸上了芈月的屁屁,大逞手足之欲。挺翘、柔软、厚实。手指尖顺着柔软的触感,渐渐摸到了一条花径。这时,芈月轻哼数声,她双眼迷离,呼吸也在加快。每逢此时,芈月会倍感难度之大,又要集中注意力,又被主人撩拨得心痒难耐。 “主人...主人...”她如泣如诉地发出求饶。“真拿你没办法啊,自己上来吧。”一得到指令,芈月焕发出欢快的表情,坐上了快乐直通车。 对于卡拉顿的情报,收集到位了。 暗影岛势力,用伊芙琳的话说,一个全是飞升英雄组成的强大势力,无论德玛西亚还是诺克萨斯都不敢轻易招惹。这话里透着自信,也暗含自大。自大就会大意,或许蝙蝠、乌鸦这类喜居黑暗的动物习以为常,所以才忽视了芈月派出的侦查兵。 有惩罚就有奖励。因为芈月这段时间表现不错,所以伊泽瑞尔把她的血族之书给回她,之后又升级为弑神之书。实力大增的芈月,容颜回复得更加年轻的十八岁模样,颅骨的外扩现象没有了,棱角分明,骨架更软更细致,皮肤更水嫩更弹,紫发更光泽。 就芈月个人而言,她感觉充满了更多的活力,英雄技能也有了变化。召唤、化身为蝙蝠,变成召唤、化身为乌鸦。能用暗影元素编织锁链,能突进到乌鸦标记的位置,就像卡特琳娜那样。于是,实力、美丽双丰收的芈月,对伊泽瑞尔是又爱又怕。因为这一切都是伊泽瑞尔赋予她的。 对于伊泽瑞尔的宏图大计,芈月也能猜测一二。让她用乌鸦去收集情报,是想对卡拉顿动手了吧?之前,芈月还以为伊泽瑞尔是个失势的将军,没想到他那么快就建立了势力,并计划着扩张。芈月心道这就对了,以她的美貌就该委身于一方霸主、一方诸侯。她还惦记着王后的权力,谁让卡特琳娜是个没有心机、不懂权谋的人。实力、美丽、功劳,让芈月的心再度膨胀起来。 芈月智计很高,她不会直截了当地提出,而是委婉地从侧面陈述:“主人,妾身按您的吩咐调配军资时,无意中查到一些数目不对...” 账目,当首领总是要留意的。很多小说主角总是“甩手掌柜”,其实是非常不靠谱的。特别是数据很大的时候,你敢甩手掌柜,手下人分分钟搬空你的金山银山!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因市场需求是变动的,所以商品价格是波动的。一块钱的商品,每个降低一毛钱,每十件商品就会少掉一件。也就是说,每十车货物,就可以通过账目上做手脚,贪墨掉一车货物。现实中商场经常打折,就是为了平帐。很多货物不知哪个掌权的贪墨了,就把打折的货物数做大,原价的货物数做小。 价格浮动产生误差,这种方法原始而有效。 所以你去翻账本,也查不出什么来。很多电视剧,抓贪总有一个账本给正义方拿住,作为证据,其实是根本不可能的。端倪只会在货物进出仓库时,由把关仓库的人发现。因此,芈月说的数目就是指进出仓库的货物数。 在收集卡拉顿情报时,又派乌鸦监控了仓库吗?伊泽瑞尔揉揉太阳穴,心道麻烦,没想到这种地球的贪墨手段,瓦罗兰也有。这也算货币化的弊端之一吧。占领阿瓦罗萨要塞后,伊泽瑞尔立刻制定了货币——联盟币。货币是一个政权的根基,这关系到很多方面。目前而言,只是作为联盟人们的工资。 伊泽瑞尔直接问道:“是谁干的?” 芈月瞅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道:“是阿什加姆。”见伊泽瑞尔一副倾听状,继续说道“酒桶古拉加斯常常醉酒,主母(卡特琳娜)就让阿什加姆看管仓库的进出。” 阿什加姆? 伊泽瑞尔努力回忆着,以前读过一篇正义周刊,好像阿什加姆犯了个贪墨案,然后卡特琳娜带兵逮捕了阿什加姆。而当时阿什加姆是英雄联盟的议会长老之一。 伊泽瑞尔深吸一口气,心道发现得早,及时敲打这家伙。 伊泽瑞尔:“以后仓库交给你来管理。” 芈月曾管理一个偌大的秦国王宫,大小开支,牵涉各滩深水。而她经营过很多年,是有这方面经验的。伊泽瑞尔可不希望,在卡西奥佩娅来之前,联盟的内务一团乌烟瘴气。再者,芈月手中无权,她心中空荡了一小块,干脆填一填她的权欲。 芈月眼眸亮澈,像是恢复了神光彩照,喜滋滋道:“谢谢主人。不过呢——” 伊泽瑞尔:“不过什么?” 芈月低声道:“主母心思太坦荡,她记着家臣们的苦劳,才导致家臣们侍宠妄为。主人应该要一个明察秋毫的内助。” 伊泽瑞尔一看这只吸血鬼又翘尾巴,不禁重重一拍她的屁屁,敲打道:“你说的只是暂时的。卡特琳娜有个双胞胎的妹妹,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姐妹分别继承了她们父亲的天赋,一个武力值高,一个头脑好使。所以你不要再妄想了,你要好好辅佐卡特琳娜。” 整顿好了内务。伊泽瑞尔又准备设立“光明武士圣堂”、“黑暗武士圣堂”,大肆招兵。 毕竟,血色精锐这支魔法部队,擅长的是火焰和暗影。一度吹嘘光明,那黑暗算什么?伊泽瑞尔注意到舆论,立刻修正。他让凯尔吹捧“圣光”后,又让莫甘娜吹捧“圣影”。有光就有影子,而伊泽瑞尔一直摆poSE不说话,就是为预留一手。 伊泽瑞尔说话了,他表明自己既是光明神也是黑暗神,是真神。只有真神才能完美掌握光与影的平衡。其他人,要么像德玛西亚土元素与光明,要么像诺克萨斯火元素与暗影。火是接近光明的存在,土是接近黑暗的存在。 暴了一张底牌,也是没办法的事。收获也有,阿瓦罗萨有一部分敏捷天赋的人,他们射击能力很差,却对光明元素不感冒,倒是亲近暗影元素。伊泽瑞尔估摸着这些人族后代,很可能是一伙潜行者的天赋。 于是,伊泽瑞尔准备设立光明武士圣堂和黑暗武士圣堂,并打算召唤两位“血色”英灵作为新兵的职业导师。 圣骑士职业的导师是布丽奇特·阿比迪斯,潜行者职业的导师是凡妮莎·范克里夫。血色十字军的大将军和戴红色面纱的盗贼公会领袖。 血色,很容易被血色精锐的骨干们接受,伊泽瑞尔也打算把它作为联盟的主色;而布里奇特、凡妮莎的遭遇是杯具,心态略施引导,易被控制。 召唤英灵需要因缘之物,恰好伊泽瑞尔在搜查吉安娜房间时,搜到了一些信件:布里奇特对被遗忘者仇视的信件、凡妮莎对暴风城仇视的信件。这些信件曾牵动了魔兽世界的两件大事。血色十字军要对幽暗城进攻,被联盟、部落察觉后,派出小队杀害了血色十字军的大将军布里奇特;至于迪菲亚兄弟,曾绑架过风暴城的国王。 伊泽瑞尔揣测着吉安娜留着机密信件的用意——无非是保留一些回忆罢了。 六十九.阿什加姆案 吉安娜是个人才,能武又能文。哪像伊泽瑞尔的家臣们,多数只能武、不能文。唯有阿什加姆算是一个文臣,偏偏这还是贪财的。 “真是希望手下中能多几个能拿笔杆子的!” 枪杆子出政权,可有时武将太多也是种苦恼。伊泽瑞尔深深体会到,当初杜克卡奥将军明知拉克丝是一个间谍,却还长期任用她为秘书的苦衷。无人可用啊...或许杜克卡奥将军早就看出阿什加姆是个不称职的贪财鬼,而不知情的伊泽瑞尔却对其委以重任。 拉克丝,秘书能力优秀,已被凯尔要了,协助教会的发展。至于近卫团中的其他几女,婕拉算是一个管理人才。 婕拉继承了人类女法师的记忆,女法师替代师父们,即安妮的父母哈斯塔、阿莫林在戒毒的很长一段时间管理着黑玫瑰。黑玫瑰遭受诺克萨斯打压后,迁徙到巫毒之地的仙灵秘境,与班德尔城合作,对乐芙兰背后捅刀子并夺取黑玫瑰的大权,建立一张覆盖诺克萨斯的地下情报网等等。 所以,别看婕拉没上过小学,但她夺舍的女法师却很有管理能力。像迦娜没上过小学,就真的没管理能力了,迦娜还在学写字呢..婕拉夺舍后的管理能力,是验证过的。在血色精锐驻扎在祖安边境时,婕拉把荆棘要塞经营得有条有理,空间分配可谓恰当好处。 财务、仓库两权限放一个人手上,是很容易滋生贪墨的,绝对要分开。 伊泽瑞尔打算用婕拉代替阿什加姆的职权之一,仓库的管理权。婕拉现在忙着农业,接手这一块顺理成章,等来年种田丰收了,会有大量物资涌入仓库。 至于财务,伊泽瑞尔打算让卡蜜儿掌管。卡蜜儿曾掌管过一个庞大的财团、权力家族——菲罗斯家族。以卡蜜儿的能力,如今联盟才丁点大的地盘,完全绰绰有余。 伊泽瑞尔想好了替换人选,立即召集家臣进行会议。会议前,伊泽瑞尔特地先告知卡特琳娜,询问如何处理阿什加姆。 “怎么处理?!竟敢贪赃枉法,当然是逮捕、审判!” 卡特琳娜激动地说道,她一向视荣誉大过生命,一位血色精锐的元老级家臣做出这种事,简直是耻辱! 看着气得发抖的卡特琳娜,伊泽瑞尔心中好笑。心想若不是发现得早,以后联盟势力扩大了,阿什加姆会成为震惊瓦罗兰的巨.贪。 “你先冷静一下,”伊泽瑞尔汗颜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现在并不能严厉惩处他,我打算这件事低调处理,解除他的所有职务。” 卡特琳娜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为什么?!” “首先,阿什加姆是元老,我们刚在弗雷尔卓德站稳脚跟,轻易动一个元老会动摇军心;其次,我们刚占领阿瓦罗萨不久,颁布法令也才一个月时间,在这么短时间内,我们自己人中就有人犯一个大错误,原著居民会怎么看?” 卡特琳娜消了消气,明白了大概,不愤道:“意思是形式不允许?阿什加姆还真走运!” 伊泽瑞尔点头道:“我召集会议,是为了保密工作。阿什加姆的问题,定性为年老脑子不好使,工作的遗漏、失误。鉴于此,让婕拉、卡蜜儿分别接手掌管仓库、财务。” 见卡特琳娜对此无异议,伊泽瑞尔又道:“法师部队的统领,你有什么好的人选没有?” “啊?”卡特琳娜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要解除阿什加姆对法师部队的兵权?” 伊泽瑞尔再次点头:“一个人的贪婪,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再让阿什加姆把持法师部队有害无益。” 卡特琳娜低头思索着道:“古拉加斯、贾克斯、还是厄加特?”她抬头望向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摇头道:“你的思路不对。法师是一个有傲气的职业,傲气建立在知识的积累上。没有一定的知识量,不能在魔法见识上压倒对方,对方是不会服你的。阿什加姆这个人贪婪,为什么你父亲杜克卡奥将军明知此人贪婪,还任用他呢?因为他的魔法知识量在之前整个血色精锐中是最渊博的。” 卡特琳娜敏锐把握到他话里有话,“之前?那现在呢?” 伊泽瑞尔轻吐出一个名字:“吉安娜。” 吉安娜是迫降过来的英雄,心中还不服,工作是不会上心的。但是,高傲也是能利用的。法师们是一群鼻孔朝天的学者。新统领任命一下达,会有各种魔法学术上的刁难。以吉安娜的高傲,她是不可能舍弃法师的尊严。而回答这些魔法问题,以吉安娜的知识量是没什么难度的。 会议按计划顺利进行着,阿什加姆的职务被解除,新的任命下达。 其实,伊泽瑞尔并不喜欢所有人讨论的议会形式。 自由、民主、选举,真的好吗?不见得。地球的棒子国,总统会被弹劾,有人说这是真正的民主,然而有什么用?局面动荡,决策方向的迷失、混乱。还不如一个属性高的领袖拍板做决定呢。 自由、民主、选举,是平等的衍生品。但世界能绝对平等吗?可以设想一下,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人人都持枪上街,去砸、去抢、去杀,警察怎么去管那么多人?管得来么? 或许危言耸听了,那往小的方面说。比如说闯红灯。当对面的汽车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巴不得踩足油门,结果迎面一个闯红灯的,闹得车主又去踩刹车...可以想象,闯红灯人的内心是处于一种优越感,他今天、此时此刻是人生赢家——比其他人快了几十秒。 然而几十秒的收益有用吗?没用。但人的内心就是享受这种优越,哪怕冒着交通事故的巨大风险。别人在遵守规则,而我不遵守规则;别人等待,就是为我让路。这便是特权的雏形。一个底层百姓也会去追逐特权的。 由此可见,绝对平等意味着混乱。 只有最强者制定规则,其他所有人服从规则,世界才有秩序。最强者之下,次强者,次次强者,次次次强者,弱者等等,谁都不准触犯规则。即在最强者之下,所有人是平等的。称之为相对平等、相对合理。此源于中华古代的墨家《尚同》。 伊泽瑞尔拿阿什加姆开刀后,将来联盟的权力会更加细分化、职责更加明确化。各个部门单线运作,只对部门自身的上下级负责,别的部门无从插手。 在人们名义中,祁同伟想升官,要一圈人表决通过。不料,他遭到了侯亮平一票否决。换而言之,在议会制度下,一个警察部门的人升官,会受到其他部门的左右。 这好不好呢? 伊泽瑞尔认为这是一种催化剂。 催化剂,即好的时候很好,差的时候很差。效果最出彩的时候是在革命时期。那时候一穷二白,也没什么好贪的。大家在议会上分享作战经验,互相指正错误,快速升级加属性。而在和平建设时期就不一定了。往往一抓就是一群...群体贪财、群体互相遮掩,群体腐朽堕落。你中二气息十足,你不同流合污,你还不是根正苗红?区区草根,不合群不被贬官到乡下才怪了! 催化剂能最大限度的压榨出队伍的战斗力,也能以最快速度让一个队伍完全堕落、丧失所有战斗力。 之前,还没攻取弗雷尔卓德时候,伊泽瑞尔还默认开会讨论,生怕战力不足。如今站稳脚跟了,伊泽瑞尔打算将权力收回。伊泽瑞尔自认为作为一个领袖,属性足够高。 当然了,独裁也是有弊端的。一是独裁者决策的失误,会使错误最大化并难以纠正;二是独裁容易招仇恨。 对于第一点,放在伊泽瑞尔身上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他是一个刺客。对刺客而言,自大之心,是永远不愿去享受的。什么是自大?就是主观凌驾于客观事实上,缺乏洞察力,结果招致一场大败。在刺客看来,作战计划是100%的话,作战结果最好即是90+%,无限接近100%却难以达到。因为目标是会反抗的。除了一种情况——偷袭!偷袭的情况下对手没有任何反抗,100%的计划全部达成,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偏离。 像地球二战的时候,德意志一开始的闪击战,结果而言算是100%达成。于是阿道夫自大了,自认为是上帝的使者,想什么就成功什么。却没有看到这是偷袭带来的奇效。 对于第二点,独裁者易招仇恨。应对方法是退居幕后。 世上没有完人,没有谁能应对一切指责。要骂你,总能找到吐槽点。最好办法就是幕后操作,保持刺客的隐形状态。牢牢抓住军权、货币权、情报部门,然后推出一个吸仇恨的议会。议会每隔几年选一次,只决策些经济、民生问题。出了问题议会背锅。 伊泽瑞尔的初步构想大底是这样。反正他是开国领袖,怎样还不是他说的算? 处理完阿什加姆的贪墨案,伊泽瑞尔又宣布建立光明武士、黑暗武士圣堂。 伊泽瑞尔:“阿瓦罗萨是个崇尚弓箭的部落,弓箭手是传统的兵员。但经过我的考察,并非所有人的天赋是擅长弓箭。有人体格强壮并对光明元素亲和度很高,还有人敏捷、不擅长弓箭却擅长飞刀、匕首。所以,我打算招募新兵,两个兵种:分别是使用圣光的战士,以及使用暗影的刺客。” 使用暗影的刺客?卡特琳娜立即来了兴趣,站起来说道:“黑暗武士圣堂交给我吧,我一定会训练出一批出色的战士。” 凯尔眸中精光一闪,她心知绝非招募新兵那么简单,一定会涉及将来的权力分配! 凯尔故作镇定道:“使用圣光的战士?光明武士圣堂交给我吧,我对圣光的使用很熟练。” 伊泽瑞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由于伊泽瑞尔此时是站着的,俯视坐着的她,身线一览无余。凯尔的一双蓝眸纯净而柔和,如直视人的柔软内心;淡淡金光在婀娜修长的身段上流动,填充着人的美好想象空间,又不失庄严神圣。 偏偏伊泽瑞尔用亵渎的目光打量着天使,当目光转到天使的翘.臀时,刻骨铭心的羞耻课程涌上脑海,令天使像触电一般,坐在椅子上突然晃一晃! 凯尔心道:“怎么会...只是一看他的眼神,那里(屁屁)的神经反射,像不受控制一样。” 伊泽瑞尔收回目光,故作关心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最近的工作太累了?” 周围人投过去关切的目光,唯有在末尾席位的南丁格尔等人中,艾斯德斯一脸戏谑且兴致勃勃。 艾斯德斯心道:“了不起的调.教,原有气质不失的前提下,一个眼神就有如此反应,不愧是我所看重的男人。” 伊泽瑞尔:“我听拉克丝说,教会事务烦多,又要训练使用圣光的魔法师、组建牧师队伍。你还是不要太操劳了。光明武士圣堂的训练导师,我另有人选。你说对吧,拉克丝?” 伊泽瑞尔的目光看过来,拉克丝愣了下,多年的秘书生涯,以她的聪明早看出伊泽瑞尔的用意,甜甜一笑道:“主人说的是,多谢主人关心。” 当伊泽瑞尔命令似的眼神又转过来,凯尔几乎瞬间脱口而出道:“那好吧,有合适的人选我就放心了。” 摆平了凯尔这边,伊泽瑞尔又对卡特琳娜道:“你那套不祥之刃的魔法武技太高端了。自由地穿梭时空,不是人人能做到的。黑暗武士圣堂的培养侧重点,以获取情报的侦察为主,魔法武技更注重隐形的能力。” 卡特琳娜没什么心机,一听是以隐形为主的,她并不擅长隐形魔法,爽快说道:“隐形魔法吗,那还是交给你操心吧。” 伊泽瑞尔笑道:“不。黑暗武士圣堂的训练导师,我也有人选了。”一拍手,两位女战士走进来,一个血色衣底、鎏光重铠、手持战锤,梳着端庄的褐色发髻;一个血色面纱、乌黑皮甲劲装,黑色短卷发堪堪遮住耳朵。 “布丽奇特·阿迪比斯!凡妮莎·范克里夫!怎么可能?难道是你用英灵魔法召唤了她们?!你的魔力怎么那么多!竟能支配那么多英灵?” 坐在艾斯德斯身边的,吉安娜惊叫道。 南丁格尔则要镇定许多。 上次交手,赤瞳、艾斯德斯、吉安娜都战败了,重新凝聚高浓度魔力,以南丁格尔的力量少说一个英灵就要两个月时间,三个英灵起码大半年。而伊泽瑞尔嫌等得久,直接从南丁格尔的灵魂祭坛中把人要过来。伊泽瑞尔用里世界的祭坛召唤,一个才耗费九天时间,三个27天。 南丁格尔心中叹息道:“小黄毛的力量比看上去要强大许多。”望了望艾斯德斯,只见对方的目光全在伊泽瑞尔身上。“且现在我和艾斯德斯是平级了,这家伙果然不再听我的话。”又瞅瞅赤瞳,这个吃货在和莫甘娜讨论着一会儿的午餐烤肉、糕点。 赤瞳是个吃货,还是个大胃娘。她食量大得离谱,与她的身材完全不相称。于是南丁格尔避重就轻,宣称有魔力供给就没必要浪费食物了!如此吝啬,才导致赤瞳被伊泽瑞尔用足够的美食收买了.... 七十.进攻卡拉顿 布丽奇特看向伊泽瑞尔的眼神中,全是宗教式的狂热。伊泽瑞尔能够散发阳光的能力,让布丽奇特惊为天人,坚定地认为他是圣光之源。什么纳鲁,外星物种而已,哪比的上真正的人形? 凡妮莎则是拥有作为一个旁观者的好奇。 “一个人为什么能发出阳光呢?” 潜行者是行走在黑夜下的刺客,所以凡妮莎对大白天的光芒并不感冒。潜行者剑走偏锋,或许夜空的月亮才是潜行者的守护神。当凡妮莎看到伊泽瑞尔的影子会动、且他的影子还能变成一个人时,她的嘴巴惊得合不拢嘴。 伊泽瑞尔还向凡妮莎展示他能发出月光,成功俘获了她的崇拜。在艾泽拉斯,最高神是月神艾路恩,而纳鲁是外星人。尽管艾路恩与潜行者们之间没什么必然联系,但却成为潜行者们怼圣骑士们的理由。 “主人拥有着星魂级的强大力量!” 在一众家臣打量两人时,布丽奇特一脸肃穆,凡妮莎的一双眼珠贼溜溜地转着。 布丽奇特管理过血色十字军一段时间,血色十字军有着严密的管理纪律。而迪菲亚兄弟会是一个松散的组织,有什么大动作总被风暴城截获密报。一个是铁血的军事化组织,一个是深入艾泽拉斯世界每个角落的情报组织。 伊泽瑞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伊泽瑞尔想让光明圣堂在将来履行调查、逮捕、审判的司法职能。三法是要分立的,现在人少事少,又没有好的人选,暂时让布丽奇特一把抓。黑暗圣堂是将来的谍报机构,同样的,现在人少事少,也暂时让凡妮莎一把抓。 在座的武夫们是不懂光明圣堂、黑暗圣堂的未来前景,伊泽瑞尔也没透露过。但当伊泽瑞尔说到军队要进行专门的军事训练,维持要塞秩序交由光明圣堂时,凯尔瞬间醒悟:“原来是警察、检查、法官...” 凯尔:“将要塞秩序交给刚招募的新兵,会不会不够稳妥?”她瞥伊泽瑞尔的严厉目光,还是傲娇地添乱。 伊泽瑞尔心知凯尔是嫉妒了,不服他将那么多权力交给一个新人。 伊泽瑞尔:“要塞的南北城门依旧是由军队把守。我说的是日常治安,比如惩戒小偷之类的琐事。要塞是所有人的要塞,它的秩序是要所有人共同维护,而不是在明晃晃的武力威慑下进行。招募新兵,正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一众家臣听了,深以为然的点头。 武夫们好忽悠,对付法师们则要耍些手段了。 伊泽瑞尔想好了对策。他宣布了阿什加姆的工作过失,说阿什加姆年纪大了,以后只作为联盟的荣誉法师顾问。至于法师部队的统领,需要由魔法知识最渊博的人来担任。 “所有法师都能参选!”“参选的人准备好答辩,既要能问倒别人,也要不能被人问倒!”“能解答所有人问题的人即是魔法知识最渊博的人!” 午饭后,法师们、战士们谈论着这件事。 巡查了一遍要塞,伊泽瑞尔听到了预想中的舆论,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肚子咕噜一叫,午饭还没吃呢。迦娜去学写字后,是芈月在照顾他。芈月好不容易拿到梦寐以求的权力,估计这会儿忙在其中、乐在其中,把他抛到脑后了。 伊泽瑞尔不急,吸血鬼是要喝血的。 “一直被服侍,身边没人了还真不习惯。” 伊泽瑞尔嘀咕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芈月推着餐车走进来。 伊泽瑞尔玩味地看向她:“饿了么?”只听她低声道:“饿了。” “嘶”——空气里激荡着某种妖怪的牙齿碾磨声。喝血是吸血鬼补充魔力的方式。在不用任何魔法的情况下,芈月能好几天不喝血。而此时的芈月,一对虎牙冒出唇外,脸颊上青筋密布,双眸闪着妖异的红光。显然,她用了魔法,消耗了不少魔力后,迫切地需要补充。 伊泽瑞尔:“我给你的是一个部门。你该不会认为:你一个人加上一群乌鸦能胜任所有工作?你和嬴政还真像,喜欢把权力集中在手上,抱着一堆账本又累又乐在其中。” 芈月:“我错了,主人。但我无人可用。主人您刚刚罢免了阿什加姆,原先阿什加姆的人,我认为不能再用,所以只好自己一个人来。” 伊泽瑞尔:“没人就去招募。阿瓦罗萨部落的弓箭手们人人有一双雪亮的眼睛。” 芈月有些迟疑道:“冰原的人能信任吗?” 伊泽瑞尔:“冰原的人如今也是联盟的人。冰凤凰控制在我手中,信仰就在我的手中。” 芈月对前半句虚言不感冒,对后半句倒是以为然。她轻手轻脚地摆上午餐,随口问道:“主人,为什么议会上说法师部队的统领要选拔呢?” 伊泽瑞尔动起了刀叉,看似漫不经心道:“我不是在会上说了嘛,血色精锐是一支常胜之师,当中卧虎藏龙,从里边选一选,或许能发现知识渊博的法师人才。” 芈月眼中妖异的红光一闪,摇头微笑道:“只怕主人的心思不止如此。” 伊泽瑞尔:“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打算的。” 芈月:“选拔是个幌子,是为了任命的顺利。试想,如果直接任命吉安娜为法师部队统领,很多人肯定会不服的。这些人会抱团起来抗议:凭什么任命一个外人来当统领?” “因此,不如放出风声,以知识答辩的形式竞争。答辩差不多了,就动手实战。目的是让他们互相伤害,互相刷仇恨值。谁让他们本身又互相是竞争者?到尾声阶段,主人再派出心目中的人选,去击败那几个剩余的法师。” 伊泽瑞尔心道,芈月在权术上还是高凯尔一筹的。凯尔总是想揽权,或许该称为控制欲而非权欲,档次上要低一档。 伊泽瑞尔:“那么你认为我心目中的人选是谁?” 芈月:“主人认可了我说的话,就包括了“凭什么任命一个外人当统领”这一句。是吉安娜,可对?” 伊泽瑞尔:“聪明。吉安娜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击败所有竞争者。我布置的手段不过是为了稳定局势。” 其中还有一个副策,如果选拔真选出一个人才来,任命其为统领也未尝不可。只要实力不差贾克斯、古拉加斯之流太多。 芈月扶着他的肩膀,撒了撒傲娇道:“主人,人家那么聪明,您不给些奖励?” 她这一撩,拨得恰到好处。伊泽瑞尔吃得差不多了,食物转换为焦耳的热量,被芈月用温香软玉引出火来... 伊泽瑞尔:“真拿你没办法。”手指轻点在她的唇上,这只女吸血鬼嗅一嗅,几乎想不管不顾,咬破伊泽瑞尔的手指,吮尝手指下流动的血液。 伊泽瑞尔是在锻炼她的理智,故意叫她把舌头伸出来,手指在她的舌尖上来回磨动。舌尖哗啦啦流出一串香涎,芈月一脸哀求地看向伊泽瑞尔,眼中满是幽怨。 伊泽瑞尔:“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让婕拉分走了仓库的管理权,你是否有所不满呢?” 芈月没有急着回答,舌尖灵活地品尝手指,又不敢用倒刺弄破。吞吐一圈,抬头说话道:“主人给的权力只会多不会少。若我猜得没错,粮食贮备、武器装备、魔法药品,以后会扩建成物价、兵工厂、医院。” 伊泽瑞尔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道:“凯尔有你这般胸襟就好了。我给了她那么大的权力,她还嫌不够。以后法官审判时,能够干预的陪审团是从宗教人士里选。” 芈月扭动着身子,挺着傲人,软热的波浪向前推,娇喋喋道:“胸襟不光要大,还要会放下姿态,这都是主人教我的呢。” 女吸血鬼得到精.气,对血液的渴望总算缓一缓,伊泽瑞尔看她表现良好,赏给她两试管的血瓶。女吸血鬼喝了一瓶,留下一瓶。她养成了存血瓶的习惯,以备不时之需。 午休小憩后,伊泽瑞尔来到了农场。 又要出征了,留守重任又落到婕拉的肩上。 卡特琳娜打仗优秀,战力高端,但心思单纯,人心一道不会揣测。 伊泽瑞尔说法师部队的统领先选一选,她就点头相信了。而芈月能看破,凯尔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但也会察觉到有情况。 其实,伊泽瑞尔是很想带她出征的。武力那么高不带出去打,浪费了。但想到她在血色精锐中的精神威望,还是决定让她留守。刚罢免了阿什加姆,卡特琳娜能压制住不满的声音。 婕拉在农田里忙活,和她在一起的还有艾希。艾希对耕种、对农作物的兴趣远大于弓箭,当婕拉改进阿瓦罗萨的农业时,艾希就缠着婕拉问这问那。 “一个下午快过去了!”冰凤凰在一旁苦瓜脸说道,“艾希,天很快就要黑了,你今天的弓箭功课还没做完呢!” 艾希满不在乎道:“反正箭术没什么进步,让我和婕拉姐姐多学点种田。”她戴着个兜帽,提着铁铲、水壶,跟在婕拉身后帮忙。 冰凤凰神色一肃,大义凛然道:“你是阿瓦罗萨的转世!是这座要塞的继任者!肩负着保护所有人的使命!练好弓箭才是你的任务!” 艾希用铁铲松了松泥土,对冰凤凰的大道理不以为然,她抹了把汗说道:“保护所有人应该先让所有人填饱肚子吧。你一直让赤瞳姐姐吃不饱,这算什么保护所有人?” 在一旁观看的赤瞳,附和地点头。赤瞳和艾希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一齐涌鄙视地目光看了冰凤凰一眼。 冰凤凰翅膀一张,指着赤瞳辩驳道:“她的胃口等于一个小队的食量!冰原出产的粮食有限,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 艾希打了个响指道:“所以要改进农业,提高粮食产量。如果出产的粮食不但够我们食用,还能养活冰原上所有的人,包括游牧的寒冬之爪以及苦行僧部落,或许能不动刀兵解决弗雷尔卓德的数百年纷争。” 冰凤凰的双目一集中,斗鸡眼盯着艾希的手指道:“不用心学射箭,却将心思放在这上面?这种坏习惯——”眼瞟向在一旁躺在草地上休息的艾斯德斯,寻求声援。 艾斯德斯:“猜对了,我教的。” 冰凤凰叫起来:“你你你——!弓箭手是要攻其不备的,应尽量让弓弦声小些,打响指这种坏习惯会害了她的。” 艾斯德斯叼着个稻草,含糊不清道:“想着用粮食喂饱敌人,可见她还没有做好战斗的心理准备。天真的小姑娘,让她多干些自己喜欢的事吧。” 冰凤凰正要教育她,伊泽瑞尔打断道:“艾希说得很有道理。不利于自己的战斗方式也算是一种磨练。战斗是关乎生死的事情,不能指望每次对手都会忽视自己。” 冰凤凰一扇翅膀,飞落在跟前:“你怎么来了?来看阿瓦罗萨的笑话?” 她认为艾希一副不务正业的模样,给阿瓦罗萨抹了黑。 伊泽瑞尔直截了当道:“我要带你们去攻打卡拉顿,还有些话要和婕拉说。” 冰凤凰再次亢叫:“你疯了!那是暗影岛的地盘,你攻打卡拉顿,不单灭世者莫雷洛会愤怒,而且...知道莫雷洛是谁吗?总之,你疯了!” 伊泽瑞尔:“灭世者莫雷洛?他只是一个人,对吧?而你,是一个神。你刚才说而且?暗影岛上也有黄金圣斗士么?” 冰凤凰:“有一个...二流神级别的黄金,天蝎座的彩虹女神伊莉丝。她一直奉命监视着暗影岛。” 伊泽瑞尔:“这么说来,她比你弱啰?哼,伊莉丝,希腊神话中彩虹女神也是这个名字。不过是一只蜘蛛精罢了。” 冰凤凰惊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你不要太自大了,你以为接二连三的击败黄金女神,神域会放过你吗!伊莉丝在太古时代,就一直是赫拉身边的侍女。以她控制数不尽的小蜘蛛们的能力,向神域报信是很轻松的事。” 冰凤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所以你还是呆在要塞里边,哪都不用去,这才安全。” 赫拉的侍女?自己人啊! 伊泽瑞尔笑出声来,“哈哈哈”傲然道:“那让我看看这只蜘蛛精的报信本事吧。” 一听有仗要打,战争狂艾斯德斯跳将起来,满脸嗜血的红光:“什么时候动手?我早看在森林那边哀嚎的家伙们不顺眼了。” 伊泽瑞尔:“现在。这次是带你们的召唤军团去,你可以先出要塞大门,然后把冰骑兵团召唤出来了。” 艾斯德斯大步流星地当起了先锋,很快要塞城墙外响起了战马的嘶鸣声。 伊泽瑞尔和婕拉说完话,看向了还没动作、一声不吭的吉安娜。 伊泽瑞尔:“塞拉摩女士,把水元素们叫出来吧。” 吉安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道:“我有一个问题。回答了我的疑问,我就帮你。” 冰凤凰再次“鸡飞狗跳”地扑着翅膀道:“吉安娜!连你也要背叛我吗!” 吉安娜:“对不起,南丁格尔大人。这些天我一直在观察这支武装进入要塞后的作为。尽管您不愿承认,但人们遵守新的秩序,整座要塞像个蜂巢“嗡嗡”地忙碌着,阿瓦罗萨要塞迎来了它的新生....” 她赞美着某人,说某人人品如何如何好,眼光中尽是狡黠。 伊泽瑞尔打断道:“塞拉摩女士,如果你这是发好人卡的话,还是算了吧。我成为塞拉摩男士的决心是不会动摇的。这些天没有打扰你们,不表示今后不会有。” 冰凤凰叫嚣道:“听到了吧,吉安娜,你看他的本质是何等邪恶!” 吉安娜脸颊一红,捂紧衣服道:“你怎么能这样子呢,明明制定了法令,自己却不遵守。” 伊泽瑞尔心说溅人就是矫情,大冷天的穿那么少,这会又藏着捂着。吉安娜披着的披风下,是一件肚脐、肩部双露的束衣。 伊泽瑞尔:“时间紧迫,说出你的疑问吧。” 吉安娜踌躇一下,问道:“是上次的战斗。你是不是故意做出被我的“海市蜃楼”迷惑的假象?” 吉安娜对上次战败一直耿耿于怀。她左思右想,发现最后关头冰凤凰被击败,实属低估了伊泽瑞尔的力量。而冰凤凰之所以大意,全因“确信了”吉安娜的海市蜃楼能干扰对方的支援。谁料其中有一个是不受干扰的,且还是最强的一个。 伊泽瑞尔点头承认道:“你猜得没错。我的刀锋,有感知血液的能力,视觉上的干扰作用不大。” 冰骑兵团预备,水元素团预备。强大的近战魔法单位和强大的远程魔法单位。冰骑兵和水元素在有水的地方,战斗力还会进一步上升。如果说彩虹女神伊莉丝是监视暗影岛的间谍,那么冰凤凰等人是应急的战斗军团。 在伊泽瑞尔看来,神域的防守方案太保守了,应主动出击,祛除萦绕在卡拉顿的黑暗魔法,还瓦罗兰西海岸一片生机勃勃。 当然,神域原先那样做也有其道理。 莫雷洛之所以号称灭世者,意味着一旦惹火了这位巫妖,他会释放出灭世级的魔法,将瓦罗兰大陆给炸成粉碎,来个破罐子摔坏。而伊泽瑞尔明知莫雷洛有如此能耐,还敢招惹对方,自是有所依仗。 冰骑兵团出城不过五里,艾斯德斯发现了前方有只法师部队摆好了阵势,堵路拦截。艾斯德斯暴跳如雷,立即命令骑兵团冲锋。然而不可思议地一幕出现了,这只法师部队的法阵中升起道道金光,她和她的骑兵团就被定身住,丝毫动弹不得。 艾斯德斯回瞟了一眼飘在空中的长长蓝发。 “连一根头发也不能动么?不对,连空气都是静止的,迎面吹来的风像被突然停滞下来,果然,是控制时间的魔法么?” 确认了对方的魔法,艾斯德斯立即开始摆脱控制。 “摩珂钵特摩!”以冻气冻结时空,也是使时间停下来的绝招,此刻用来衍生领域,取回周围时间的控制权。 恢复了身体行动的艾斯德斯,对着前方大叫道:“哪里来的一群老头,胆敢阻挡我的前进,可别怪我欺负老家伙!” “等等——!” 伊泽瑞尔的声音传来,艾斯德斯停下了动作。 伊泽瑞尔:“是自己人。好久不见,基兰大法师。” 这支法师部队为首的一个老头站出来,点头道:“好久不见,伊泽瑞尔。你终于建立起英雄联盟,我们等待这一天很久了。我们研发的时间装置,能帮你对付暗影岛的蓝焰弹。” 蓝焰弹,顾名思义,向一个魔法装置灌注极限的魔力,当其不稳定时会引爆,激发出使空间破碎的爆炸威力。其地位相当于地球的大规模杀武器。 蓝焰弹,上一次符文战争的终结者。德玛西亚、诺克萨斯都拥有蓝焰弹。像杜克卡奥将军还会制作小型的蓝焰弹,用来搞搞恐.怖袭击什么的。 蓝焰弹诞生后,德玛西亚与诺克萨斯在正面战场的厮杀由大规模转入小规模冲突。其他没有蓝焰弹的国家,在拼命地研发它。比起贵族林立的保守的德玛西亚,诺克萨斯更擅长捕捉战机。 诺克萨斯意识到拥有蓝焰弹的国家,对没有蓝焰弹的国家,能形成魔法科技上的压制。从地利上讲,诺克萨斯大占优势。德玛西亚在瓦罗兰西海岸,如果要扩张,必然要面对同样拥有蓝焰弹的暗影岛势力,灭世者莫雷洛的名头不是不叫的!而诺克萨斯则不然,向东跨海扩张,艾欧尼亚、比尔吉沃特都是没有蓝焰弹的城邦。 而自从蓝焰弹诞生以来,基兰和他家乡厄尔提斯坦的法师们,致力于研究对付它的魔法科技。他们深信不疑地认为这是避免瓦罗兰末日的唯一办法,而他们家乡有一种古老的控制时间的魔法。用时间魔法去限制蓝焰弹即是他们的使命。 不料,这项技术遭到暗影岛的窥私,莫雷洛派遣人马的黑暗骑兵团屠戮了厄尔提斯坦,使基兰的家乡成为一片废墟。黑暗骑兵团俘虏了一部分法师的灵魂,勒令他们研究时间装置。 这是一场新的军备竞赛。基兰为了解救同胞的灵魂,抢先一步制造出了时间装置。基兰和他的法师部队,从祖安传送到这里,早早等在路上,等着伊泽瑞尔与他汇合。 基兰内心中一阵激动,他很快就能杀上暗影岛,解放同胞的灵魂了。 强压下内心的澎湃,基兰施施然地从容向伊泽瑞尔介绍。 他指着一个光头的德莱尼人:“流浪于瓦罗兰的大法师,我的好友,瑞兹。” 瑞兹向伊泽瑞尔微微点头道:“你好。我擅长符文魔法和传送魔法,是我将他们传送到此处。” 基兰指向一个白发小黑鬼时,艾克抢先跳出来道:“嗨,你好。我是艾克,基兰的徒弟。我们上次在诺克萨斯城见过一面,你还记得吗?” 伊泽瑞尔笑道:“记得。那你旁边这位长辫子的美丽小姐就是你的女朋友?金克丝?” 艾克一副你很上道的表情,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她就是金克丝!” 金克丝瘦长的手臂把艾克拍到一边,否认道:“谁是你女朋友?嗨你好啊,小帅哥,你真帅!别听他胡说,我现在还是单身!” 艾克陷入了抓狂中,求助地看向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对飞机场的萝莉不感兴趣,乐得顺水推舟道:“单身?很遗憾,我已经有女朋友了。”顺手扯起艾斯德斯,抱到自己的冰马上,怀中香了一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艾斯德斯只是脸颊微红,笑着靠在他怀里大秀恩爱。 基兰轻咳一声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家乡同胞的灵魂需要去拯救,他们在暗影岛受尽折磨,片刻都耽搁不得!” 七十一.占领卡拉顿 阿瓦罗萨要塞与卡拉顿隔着个蜿蜒之河的入海口。蜿蜒之河是瓦罗兰世界最大的河流,哪怕盟军在岸边上几十米,衣领也被惊涛骇浪打湿。 艾克遥望着朦胧水雾中的对岸,咽口沫润润嗓子,用能压住水浪轰鸣的大声道:“我说!我们该怎么过去,游过去吗?” 基兰掏出一个闹钟,手指上金光一闪,一道道齿轮形状的时间之力扩散出去。众人只觉得耳边一轻,大河的轰鸣声一转眼成了哗啦啦的小河流淌声。 伊泽瑞尔说道:“从卡拉顿进攻阿瓦罗萨要塞,要面悬崖绝壁;而从阿瓦罗萨进攻卡拉顿,要面对蜿蜒之河的阻隔。如果我们绕道中上游,又会陷入永夜的哀嚎森林。蜿蜒之河的河流中,还有一只巨大的鲇鱼怪,等着吞噬胆敢踏足水中的猎物。” 芈月收集了大量情报,是时候共享一些。 基兰插话道:“那是河流之王塔姆。一只能穿梭于瓦罗兰大陆所有水道的鱼怪。” 伊泽瑞尔心中了然,基兰和他族人为了这一天,收集的情报绝不在自己之下。 金克斯“咦~~”的鄙夷一声,“我最讨厌黏糊糊的家伙。保持干燥才能顺利发射!”“老师,交给我吧。把对面的铁壳城堡炸个稀巴烂,保证那些被禁锢的倒霉鬼的灵魂能被放出来!” 基兰瞪了她一眼道:“住口!有点礼貌和教养。不是什么倒霉鬼,那些都是你的魔法前辈,金克斯!” 基兰教训了金克斯,转而对冰凤凰道:“实际上,神域一直有对方暗影岛的办法。无论是入海口还是汪洋大海,以你们的力量把它们冰冻起来,还不是一马平川?” 冰凤凰艾维尼亚骄傲地扑腾了翅膀,昂首道:“那是自然。神域早就想对付暗影岛了!区区一个人类也敢自称法神?若不是顾及蓝焰弹的巨大破坏,哪容得莫雷洛梅嘉活到今天?” “话说回来,你们制造的时间装置真能阻止蓝焰弹?” 基兰颌首微笑道:“当然没有问题。” 得到基兰的保证,伊泽瑞尔也放心不少。 一声令下,冰凤凰飞至高空,翅膀扑腾,冰晶飞舞着,所过之处地面蒙上一层冰,还在翻腾的江河静止成绚丽的冰雕,美轮美奂的冰封世界展现在众人面前。 艾克打了个寒战,都说黑人耐热不耐冷,眼前的一幕冷得他直哆嗦。他活动着身体,快步来到河边,试着踩了几脚,跳将起来,印证着冰面的结实。 冰凤凰飞落回伊泽瑞尔肩上,艾维尼亚以笃定的口吻道:“冰面的厚度至少有十米,哪怕是大军一齐通过,也不会裂开。” 将入海口的河面大范围的冰冻,艾维尼亚也耗费了不少魔力。它落在伊泽瑞尔的肩上,肢体的接触能让它更快的恢复魔力。艾维尼亚还有一个目的,挥霍了大量魔力后,它想观察伊泽瑞尔的魔力深厚度。结论是:深不可测! 艾维尼亚心道:“等他消灭了暗影岛势力,神域绝对会注意到瓦罗兰西北崛起的这一新势力,绝对会派高手来讨伐的...” 伊泽瑞尔也不管这支冰鸟的小心思,看了一眼旁边的娑娜。娑娜点头表示会意,把琴一横,强大的音波攻击从指尖送出。冰面遭此震击,边缘木丛的脆弱雪衣,在音波下纷纷化为冰屑,而冰面依旧丝毫裂缝也没有。 伊泽瑞尔:“准备作战。” 娑娜变成了缪斯女神的模样,冰凤凰变成了护士女神南丁格尔的模样,都披上黄金圣衣。 艾斯德斯一挥手,冰骑兵团开始突进。吉安娜也让水元素们向对岸发射寒冰箭。在冰面上,寒冰箭的威力进一步提升,相当于数百个艾希的大招,直轰击得对岸的铠甲兵们四分五裂,碎成一个个金属零件。 伊泽瑞尔一行人数千的战斗单位,卡拉顿方面当然知道被入侵。现任的卡拉顿城主,金属大师莫德凯撒,它在河边布置了一支“钢铁雄狮”。金属大师自认为它的军队无坚不摧,也无坚可摧,是最强的矛,也是最强的盾。谁知道,这一波攻击下,矛盾齐齐被打成碎片。 莫德凯撒凝聚黑暗魔力,一锤子砸在地面上,裂开薄薄的岸边冰面,深入土中。无数钉锤从前方破土而出,再次拘束那些灵魂,那些趁着铠甲碎裂想逃走的灵魂。 碎裂的铠甲复原般的一个个重组,正要组成阵势抵御进攻,不料一曲高昂的战斗进行曲传来,一个个疾驰如风的冰骑兵在娑娜的音魔法加速下,转眼来到铠甲兵们面前,举起长长的骑枪再一次把铠甲们贯穿成碎片。 “不!”莫德凯撒发出一声怒吼,“赫卡里姆!” 战阵之影赫卡里姆应声道:“我在,我的城主大人。” 莫德凯撒命令道:“消灭这些冰骑兵!为我争取时间!” 赫卡里姆领命,率领它的半人马骑兵团迎战。这也是一支灵魂拘束在人马盔甲中的部队。与金属大师的步兵团不同,这支部队身前或者时就是士兵,追随他们的统帅赫卡里姆的骑兵团,与金属大师那些抓来的壮丁有明显不同。 金属大师还有它的终极手段,游戏中的召唤小龙。“小龙”其实就是龙,倒是“大龙”是头虚空虫。 莫德凯撒用传送魔法,想把城堡里休息的金属龙召唤出来。 龙,魔法巅峰领域的生物,哪怕是死后用魔法拘束的灵魂,也能操纵出极为接近真实伤害的魔法。真实伤害就是难以抵挡的伤害,魔抗在它面前没什么用。极为接近真实伤害,就是当前生命值百分比伤害,魔抗依旧对它有点用。 莫德凯撒是一名龙骑士,这也是岛主莫雷洛梅贾任命它为卡拉顿城主的原因。 莫德凯撒准备让对岸的敌人们尝尝龙息的滋味,谁料它再次看到了惊怒的一幕! “不!不!不!”这位金属大师接连怒吼。因为艾斯德斯让冰骑兵们一个个爆炸了,而与冰骑兵们混战的人马骑兵团,损失惨重! 察觉到人马骑兵团与普通的召唤物不同,艾斯德斯果断下令冰骑兵们爆炸。 这是艾斯德斯常常采用的战术:比起远程活力试探,艾斯德斯更喜欢用它的冰骑兵们去充当空怖分子... 对岸,盟军这边,则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多少年了,这些时间法师们,他们的家乡、同胞就是惨遭人马骑兵团的蹂躏、毁灭。 一向和蔼的基兰竟咬牙切齿道:“人马骑兵团!你们也有今天!” 赫卡里姆惊怒交加,它发出一记战马式的长嘶,挥舞着大刀与艾斯德斯厮杀。艾斯德斯瞄了眼身后,她心中得到讯息,将赫卡里姆引离战场。 赫卡里姆这才如梦初醒,它毕竟生前也是一名合格的将军,从战斗开始到现在,对岸丝毫不损,而自己这边却全军覆没。 一场阴谋! 显然,空中的龙骑士金属大师也意识到这一点。对方近乎完胜的战损比,说明人家准备充分。冷哼一声,在莫德凯撒看来,这场魔法军队的较量,和血肉之躯的拼杀还是有本质的不同。 血肉之躯的拼杀,减员就是减员,伤亡就是伤亡。而魔法召唤出来的军队,打完了再次召唤就是了。召唤是耗费魔力的,谁的魔力多,谁能笑到最后。 莫德凯撒对自己的魔力是很自信的,每一个暗影岛的英雄至少飞升级别。莫德凯撒对赫卡里姆传递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只见人马首领一声咆哮,大地振动,凹裂开一个个通道,一只只人马骑士从地下再次冒出来,气势昂扬的高举战刀嘶鸣着,回应着它们的统帅。 见此情形,基兰只能微微摇头,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以这位大法师的知识和睿智,早就知道暗影岛麾下的军团近乎无解。在瓦罗兰,没有哪一个人类国度愿去招惹这样一个势力。蓝焰弹是一个原因,撒豆成兵的赖皮能力也是一个原因。 好在,伊泽瑞尔夺取了阿瓦罗萨要塞,控制了神域的一名黄金女神,也掌握了这名女神麾下的召唤军团。 召唤军团对召唤军团,魔力对拼魔力。 艾斯德斯矫健的身姿屹立在人马兵团的冲锋浪尖前,大地在铁蹄下振动,仿佛一切将要被这些铁形人马蹋成碎片!迎面是排山倒海的铁骑,艾斯德斯却是略微轻视的神态,眼中涌出对高强度战斗的渴望,她天蓝色长发依旧在狂风中飘扬,一副与天空同高的俯视做派。 在铁骑的冲锋阵容中,赫卡里姆心中略微疑惑:“她不召唤出那些冰骑兵吗?是魔力不足,还是等待援兵?难道说放弃了么。”想到此处,赫卡里姆轻蔑地笑了一声,料想还是它们暗影岛的英雄最强。 此时,水元素们及那些时间法师们,在缓缓走过冻结的河冰面。 赫卡里姆已计划着杀掉艾斯德斯后,如何碾压水元素,以及如何再次蹂躏那些时间法师们的画面了。 事与愿违,艾斯德斯跨前数步,长腿傲然跨立,双掌与胸前一合,凝聚着寒冷的魔力,向前做瞄准状,犹如粒子炮爆发。被冷冻轰击的铁骑们首当其冲,一个个僵住在半空,震天的声势转眼鸦雀无声,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现实只有安静的冻结世界。 所有的铁骑被冻在了一座冰山里面。艾斯德斯采取的战术是限制这些铁盔甲。与艾斯德斯的召唤魔法不同,暗影岛的召唤魔法必须要利用这些盔甲。盔甲全被冻结,等于召唤兵团被封印。 赫卡里姆爆发魔力,耗费不少才从冰山里破冰而出。赫卡里姆回望这座巨大的冰山,内心仍处于震撼中。 艾斯德斯没有等待援兵,一向喜欢享受战斗的她,手持一柄冰刃来到赫卡里姆面前。别看艾斯德斯的冰魔法势大力沉,远程打击犀利,但她的近战能力也不弱。她的速度只比赤瞳慢上一线,再加上她浑身散发出的寒冷,会极大的减慢对手的速度(赤瞳能用毒素刺激细胞的活性,避免冻气的影响)。一增一减下,艾斯德斯在对手眼中是很快的! 失去大半魔力的赫卡里姆,挥起大刀迎战艾斯德斯。二者的身影交错而过,赫卡里姆在挥砍中,视野失去了艾斯德斯的身影!暗叫一声糟糕,赫卡里姆的胸口被冰刃刺穿,盔甲内燃烧的魔力源被冰封,冰层迅速蔓延全身,这只半人马首领失去了意识。 “切,热身都算不上!” 艾斯德斯傲骄的喷了一句,长腿一踢,冰冻的半人马身躯碎成了无数个小冰块。与无数小冰块迥异的,是那个被冰包在里面的一块黑暗水晶。艾斯德斯正要一脚跟踏碎,因为她非常喜欢用脚跟终结敌人,谁知上空一波龙龙炎吐.息,迫得艾斯德斯跳开躲闪。 黑暗的龙炎倾泻大地,艾斯德斯制造出一面巨大的冰墙抵挡,透过冰面观察,她看到了坐上飞龙的莫德凯撒。 莫德凯撒扔出一个铁链,圈走了赫卡里姆的核心部分。 艾斯德斯一看此情形,“想从我手底下抢走战果?不可饶恕!”愤怒转化为冲天的寒冷,只见艾斯德斯脚跟下升起一个冰柱,托起艾斯德斯的身形升至比飞龙还要高的高度! 莫德凯撒吃惊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过来,心想你这样爬得比我高有什么用?我的飞龙是灵活的,而你只能呆在那个柱子上。 艾斯德斯单手高举过头,虚托着某物,一眨眼,一个彷如陨石的巨大球形冰块笼罩了莫德凯撒的上空,当头砸下! 夸张的范围让飞龙的灵活成了无用武之地,飞龙那看似攻防一体的金属外壳,毫无抵御就被冰陨石碾压成碎片。 莫德凯撒同样被冰陨石压在下面,根本出不来。等到有人挖开冰层时,那些时间法师用某种装置,暂停时间般的禁锢了它。很快,莫德凯撒的金属外壳也被敲碎了,变成了只剩下和赫卡里姆一样的黑暗水晶核心。 至此,联盟轻松攻取了卡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