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结束 帝都的深冬,就连阳光都带着冷意,懒洋洋地铺撒开来,给大地万物染上一层虚张声势的暖意。 白尚从公交车上下来,一阵冷风迎面袭来,撩乱了他的头发,寒气灌进衣服里,他哆嗦了一下。 他不得不拉紧了羽绒服疾步前行,等候红绿灯再穿过斑马线,前往马路对面的咖啡厅。 远远的,他便看到坐在咖啡厅窗边的那对男子,一个俊美邪肆,一个英俊潇洒。他们似乎正交谈着什么有趣的话题,低头耳语,眼角眉梢含着让人艳羡的幸福笑意。 还真是怎么看怎么般配! 就连白尚都觉得,若是再不识相退场,就该天打雷劈! 白尚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沦落到现在这种可笑的地步。 他大步走进咖啡厅,来到那对璧人面前,露出舒朗笑意:“抱歉,我来晚了。”眼睛弯成月牙,露出一排整齐亮晃眼的白牙。 俊美邪肆的男人抬头乜斜了白尚一眼,神情冷冷清清,在与白尚对视时,双眸如蒙上一层薄雾,让人捉摸不透。 方才透过玻璃窗,他明明神情温柔眉眼都是情,可一对上自己,就完全换了一副面孔,这大概就是情人与工具之间的本质区别吧! 这个有两副面孔的男人叫叶西洲,是白尚的顾主。 他们之间有为期一年的合约情人关系,时间才过了六分之一,便到了尽头。 叶西洲一言不发,坐在他旁边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礼貌地对白尚说:“请坐,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所以帮你点了一杯黑咖。” 这个男人叫顾明礼,是叶西洲的至爱,也是这段畸形关系的诱因。 “谢啦!”白尚若无其事的坐下,并不品尝咖啡,而是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尽快结束会面,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份协议。 从这份协议之初,白尚就一直被叶西洲摆布着,今天是最后一道岗,他希望自己能稍稍占据主动权,不要显得太狼狈。 可他还是失败了,他的协议还未拿出来,一张银行卡连同一份协议便放到他面前。 “这些是你的酬劳。”叶西洲别致的烟嗓十分冷淡,“我们之间的合约到此为止,虽然一年之期还未到,但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白尚动作迟疑了一下,忽视了银行卡的存在,将协议摊在叶西洲面前:“这是我的那份。”待叶西洲确认无误后,白尚便将协议撕毁,而那张银行卡他始终没有去拿。 佣金早在签署协议时就已经付清,白尚没有再拿他钱的道理。 顾明礼却在这时道:“提前结束工作对你来说反而有好处,不过我认为是我们毁约在前,按照协议我们需要付你违约金,不过我让西洲多给了你二十万,算是对你的补偿。毕竟你们若是继续维持关系,西洲花在你身上的钱绝对不止这个数。” 顾明礼的语气很有礼貌,声音也格外动听,可说出来的话,在白尚听来却另有一番滋味。 不过顾明礼也没有说错什么! 自己确实在做着那样的事。 白尚迟疑了一下,仍然将银行卡收进口袋里,笑道:“能碰上你们这样大方的顾主,真是幸运。如果你们以后有需要可以再来找我的。”他说到这里倏地顿住,“抱歉,我不该这样说的!” “哪里的话,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浪子回头和西洲重新开始,你怎么也算是我们的红娘。”顾明礼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他的眼神里却并没有半点感激的神色。 反而充满了戒备。 白尚知道自己该主动消失:“那我就不打扰了,希望以后再也不见。”他说完,起身离开。 “等等。”叶西洲却忽然叫住他。 白尚迈开的步子倏地一顿,回头看着叶西洲。 第二章 相遇 白尚和叶西洲曾经的关系很简单。 做他的合约情人,与他出双入对,装模做样的秀恩爱。 一开始白尚不明白叶西洲为什么要这样做,直到发现他和顾明礼之间的纠葛渐渐浮出水面,他才知道,自己只是叶西洲挽回至爱的一个工具。 现如今顾明礼已经回到他身边,自己确实该功成身退,拿钱消失。 可当叶西洲叫住他时,他被寒风冻得发麻的指尖,像忽然被火灼烧了一下似的,有股小火苗从指尖一点点往身体四处蔓延。 他转身看着叶西洲:“叶先生还有什么事?” 叶西洲问:“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来拿走?还有我家的钥匙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白尚一怔,垂在身侧的手猛地一下揪紧裤子侧缝,哑然失笑。 顾明礼却忽然抓住叶西洲的胳膊捏了捏,嗔怪地横了他一眼,抬头对白尚笑道:“白医生,你的东西,只要在这周之内搬走就行不着急的。”随后回头对叶西洲说,“先去我那儿住几天吧,那套房子再重新装修一遍吧。”关于白尚的一切,他要彻底抹去! “都听你的安排。”叶西洲温柔地对顾明礼说,低沉沙哑的烟嗓,像是能将人麻倒! 白尚站在那儿,特别的碍眼,与叶西洲和顾明礼的温情脉脉格格不入。 “我……一有休假就去搬走,先告辞了。”白尚说完,匆匆离开。 从咖啡厅里出来,寒风便如刀子一般,狠狠刮在脸上,刺激得他几乎睁不开眼,指尖那突如其来的零星温度,还不来得及挽留便已悄然消失。 抬头望着天空,以前一直盼着结束的这一天,可当这一天真的今天来临,心情却并不如预想中美好。 甚至……还有点空落落的。 白尚是趁午休时间出来见他们的,此时他又急匆匆地乘公交车回到医院,在门口的小贩处买着了一只烤红薯当午餐。 他抄近路回科室时路过眼科门诊,与叶西洲初次相遇的情景登时跃入脑中。 那时叶西洲的夜盲症初露现病症,来医院看诊。老教授去上厕所未归,他先初步问诊,结果不一小心弄伤了叶西洲的小弟弟。 从此两结下梁子,纠缠在一起。 不过四五个月的时间,叶西洲的身体恢复如初,又与真爱重修旧好,反而是他这个一直抗拒着这一切的人,深陷泥潭。 白尚愣在门口。 熟悉的医生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在发什么呆呢?” 白尚回过神来,“哦,没事。”他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他们的开始本就充满了奇幻色彩,现在一切结束,是时候该回到原点的了。 当天晚上,白尚就去了叶西洲家。 反正已经结束,还是早些划清界线的好! 其实他放在叶西洲那儿的东西并不多,反而是叶西洲有两件名贵的外套落在他家。他将东西打包好后,带回给他。 他用钥匙打开门进去时,屋里的灯竟亮着。 他站在门口皱了皱眉:难道叶西洲在家? 他犹豫了一下,决定改天再来。正要把踏进门槛的腿缩回来,没想到叶西洲就从楼上下来了。 第三章 逗留 叶西洲穿着一身宽松的居家服,懒懒散散半睁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头顶的发丝翘起一撮呆毛。 他在看到白尚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不在意的样子。 “我想我的东西还是早点拿走比较好。”他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你在家,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既然已经来了,就进来吧,省得你再来一次。”叶西洲说。 “我以为你已经搬去顾明礼那儿住了,所以我才来的,否则我会先打电话向你确认时间,尽量与你错开。”白尚进了屋,把叶西洲的东西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这是你落在我那儿的外套。”说完他又把白天叶西洲给的银行卡放在旁边,“你多给的那二十万,还给你。” 他其实并不想再与叶西洲见面。 叶西洲去厨房里倒开水,听到白尚的话后轻轻‘啧’了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悦:“明礼说了是给你的补偿,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吧。” “我不需要什么补偿。”白尚拔高了音量说完,转身往楼上走去。换做叶西洲自己的意思,他可能会痛快的收下,可换成顾明礼,是绝对不要的。 白尚在这边统共也没住几天,他只会在叶西洲有需要时才会到这里来与他见面,否则他不会踏足这里半步! 所以除了两三件换洗的衣服外,最多的就是专业书籍,好几本都是国内买不到的原文。 不过三五分钟就已经收拾妥当,他提着笨重的行李袋下楼。 叶西洲正端着一只玻璃碗从厨房里出来,碗里盛着热牛奶泡的水果麦片。 白尚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晚上就吃这个?” “不想点外卖,就只能吃这个了。”叶西洲塞了一口麦片往沙发边走,松垮过大的裤子险险的搭在髋骨,裤脚被他踩到拖鞋下。 别人这副样子,必定邋遢得不行,可偏偏由叶西洲做出来,只有一种迷人的懒散倦怠,勾着人的视线移都移不开。 白尚原本不想管的,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我记得你冰箱里有很多食材,随便弄点儿也比这个好。” “你给我弄?”叶西洲终于正眼看白尚,挑眉着一副‘你行你上啊’的表情。他吃过几次白尚做的饭菜,很合他挑剔的胃口。 只吃麦片不到半夜他就饿了,到时必定起来翻箱倒柜找吃的。白尚顿了顿,还是脱去羽绒外套,撸起袖子朝厨房里走去。 白尚从十六岁父母离开后,他就开始学习自力更生,家务活根本难不倒他。 他打开冰箱搜罗食材。 叶西洲跟着进来点菜:“我想吃意面。” 意面简单又管饱,没多久白尚把做好的意面端出去,叶西洲已经倒上两杯酒。 白尚把热气腾腾的西红柿意面放在叶西洲面前,色泽鲜亮,香气诱人,只是看着便令人食欲大开。 “你不吃?”叶西洲已经不客气地卷起一坨塞进嘴里。 白尚摇头:“我在医院食堂吃过才来的。” 叶西洲把一杯酒推到白尚面前:“喝一杯吧。” 白尚知道现在应该拒绝,并且立即离开。可他却任性的接过了酒,轻抿一小口,随口问道:“你怎么没搬去顾先生那儿?”白天在咖啡厅时,顾明礼说过让他搬过去住的。 叶西洲吃面的动作顿了一顿,不冷不热地扫了白尚一眼,白尚便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第四章 幻想 白尚闭了嘴,不再开口。 一时间找不到交谈的话题。 一人吃着饭,一人喝着酒,没有交流,反而难得的安静和谐。 待叶西洲吃完,白尚已经喝了小半瓶酒,脸颊被酒气熏得红扑扑的,一双倔强的眼睛水汪汪的,别有一番风味。 白尚等叶西洲吃完,便收起餐具转身进了厨房。 叶西洲跟进去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白尚做事。他微弯着腰,动作熟练轻巧。 他穿着一件陈旧的针织衫,腰部被围裙勒得紧紧的,让他本就单薄的腰身显得更加纤细。 他记得,顾明礼大学时,除了比现在的白尚高出半个头,身形跟他一样单薄! 那时他们刚刚创业,日子过得很苦,晚上总是吃最便宜的水煮挂面。油水少就不顶饿,他一次总能吃两大碗,不过顾明礼总会在他的碗底卧两个糖心蛋,然后用能融化一切的温柔眼神看着自己吃东西。 饭后顾明礼洗碗,自己在旁边帮忙。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他宁愿与顾明礼一直清苦下去,那样……他们也许就不会分开过! 单眼这个单薄削瘦的人影渐渐与回忆中的顾明礼重叠在一起,不知是酒气上头,还是回忆醉人,叶西洲忽然觉得眼眶酸涨。 他忍不住跨步上前,搂住眼前这个有些模糊的,泛着白色光晕的人。 一双手手臂忽然缠上白尚的腰,将他往后一勾,后背撞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紧接着,叶西洲滚烫的唇落在他的颈侧。 颈部的皮肤被咬住,微微刺痛,再被吮吸,舌尖扫过被咬起的肌肤。 白尚吓了一大跳,猛地握住叶西洲缠在腰上的手:“你干……唔……” 他的话还来不及说话,双唇倏地被叶西洲堵住。 叶西洲霸道强势的气息撞击着他所有的感觉,他放大的脸更是夺去他所有的视线。 叶西洲闭着眼,吻得很投入! 白尚很笨拙,恼怒地推拒着叶西洲。 可他的双手却被叶西洲紧紧握住,扣身后腰。 叶西洲的舌头长驱直入,刺入他的口中。 白尚的私生活一片空白,与叶西洲仅有的几次亲密接触,也是为了刺激顾明礼。他仅有的拙劣的接吻技巧也是从叶西洲这儿学来。 他根本反抗不了,甚至连呼喊都办不到。两人的唇齿纠缠在一起。 他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叶西洲这又是在做什么?难道他对自己也是有一点感情的吗? 这种念头一闯入脑中,便有一股微弱的电流直击他的心脏,心尖倏地一麻,反抗立即变得言不由衷。 叶西洲的手钻进他的衣服里,摩挲着他单薄的腰肢。 两人唇瓣分开,叶西洲把脸埋在白尚颈间,他开口说话,嘴唇骚扰着白尚颈部敏感的皮肤:“明礼……”他呐呐的吐出这两个字。 沉浸幻想的白尚猛地惊醒,一把推开叶西洲,挥手便是一个耳光朝他脸上扇过去。 然而,手腕被握住。 叶西洲在一瞬间从幻梦中清醒,睁开的双眼里一片清明,甚至还带着令人发颤的冷意。 白尚并不惧怕,而是凶巴巴的瞪回去。两人各不相让的对视着,剑拔弩张。 ‘咔嚓——’ 客厅忽地传来开门声。 “西洲,我给你买了好吃的。”是顾明礼。 叶西洲猛地甩开白尚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这才理了理衣掌转身离开。 白尚被他甩得向后倒去,后脑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眼前金星直冒,却并不感觉得疼。 他如释重负的同时,眼底极快的闪过一抹自嘲。 第五章 妄想 “你怎么从厨房里出来?是不是饿了去厨房找吃的啊?看我们多心有灵犀,正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来!”客厅里传来顾明礼愉快的声音,字里行间全都透露着小幸福。 他很快就发现放在地上的行李,“这些东西是?” 白尚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厨房里走了出去:“是我的东西。” “白医生,你也在啊!”顾明礼惊讶地看着白尚,显然没料到他会在这里。 顾明礼的视线一投过来,白尚便心虚的移开了视线,本不敢与他对视。匆匆套上外套,提上行李,“我是来收拾东西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顾先生,再见。”白尚拿着自己的东西,快速离开了他们家。 敏锐的顾明礼很快察觉白尚的异常,他将目光投向叶西洲。叶西洲倒是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伸出修长的胳膊揽住他的肩膀:“你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一股淡淡的,廉价的肥皂味道立即钻入顾明礼的鼻间,他眸光微颤,嘴角的笑容有片刻僵硬。 白尚在走道里等电梯,懊恼地揉了一把脸,自己刚才怎么就……生出那样荒唐的想法来呢? 叶西洲喜欢的人只有顾明礼一人,他离开出厨房时,冰冷的警告眼神便说明了一切! 白尚啊白尚,你太过荒唐! 这时,叶西洲家的门再次打开。 “白医生。”顾明礼追了出来。 白尚听到顾明礼的声音,身体先是微微一僵,心虚的怀疑顾明礼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地转回头去:“顾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顾明礼走到白尚面前,把他还回去的银行卡又递了回来:“这二十万你还是收着吧。”他说话时视线落在白尚红润得有些异常的嘴唇上。 “可是……” 顾明礼的语气不容拒绝:“就当是让我安心,收下它。”目光偏了偏,看向白尚的脖子。 白尚瞬间明白顾明礼的意思。 这二十万是顾明礼向白尚买的一个承诺。 不管他和叶西洲这段时间的相处,有没有产生一丝丝的感情,拿了这二十万后,就不可以再对叶西洲有半点的非分之想。 白尚低头看着那张银行卡,心中百般滋味纠缠。 “相信白医生是有职业操守的人,对吧。”顾明礼咄咄逼人。 白尚垂下的眼眼轻轻颤动,该结束的都已经结束了,又何必徒生妄想? 最终还是接过那张银行卡。 顾明礼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他拍着白尚的肩膀,说:“保重。”手指无意般勾到白尚的衣领,露出他脖子上深红的咬痕。 顾明礼目光微沉,眼中一抹痛楚转瞬即逝。他仍旧笑容得体,转身回家脚步坚定,因为他知道那里温暖如春,有最爱的人在等着自己! 电梯门在此时打开。 金属墙壁围成的空间里,泛着冷白的光,白尚抬步走进去。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到这一刻,白尚才终于肯承认,自己对叶西洲确实动了心。 若说白天与他们见面时的故作潇洒是为了面子,那么方才在厨房里的失控便是情动意摇。 他抬头看着冷白的顶灯,长长的叹息一声,随后勾起嘴角微微笑,自言自语:“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该有的念头,在萌芽之时被掐断,这是最好的结局。 他掏出手机,翻出叶西洲的手机号码,删掉。 翻出相册,把里面所有有关于叶西洲的照片,统统删除干净。 只是…… 有一张照片,他犹豫了很久,也无法按下删除确认键。 那张照片很普通,是他在医院食堂的窗口,对着窗外随意拍的一张枯枝,上面并排站着一对小麻雀。 只是在那张照片的角落里,闯入一只修长好看的手…… 至少留下一点点痕迹,证明这段如梦般的经历确实并非自已妄想吧! 第六章 再见 一个多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让一个人在记忆中模糊,也可以让他更加生动,白尚希望自己是后者。 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他和叶西洲己经完全从彼此的生活中互删,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白尚每天除了在医院认真工作学习,便是泡在图书馆里。 他将不小心出走的心思全部收回,小心翼翼地打包好掩藏在最心底,从此不相见不想念。 却没想时隔一月,他与叶西洲再次不期而遇。 当天白尚值夜班,晚上和唐佳语一起吃过晚饭回来,一边走一边讨论毕业论文的事,刚进医院大门,一辆出租车就风驰电掣地闯进来,与白尚擦身而过。 “当心!”唐佳语低叫一声的同时,抓住白尚胳膊向自己用力一拽。 两人撞在一起,娇小的唐佳语宛如依偎进白尚怀中一般。 出租车在前方停下,车门‘咣’的一声打开,一名中年男子匆匆下车,着急忙慌地转身去扶车里的人:“你小心点。” 紧接着,叶西洲被中年男子从车中扶出。 但他用力过猛,让叶西洲的腿撞在车门上,登时疼得叶西洲哼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 白尚看到叶西洲后,瞬间怔住。 一月不见,叶西洲没有丝毫变化,惹眼的衣着打扮能瞬间吸走他人目光,只是他俊郎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额头上分布着冷汗。 心脏开始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白尚张了张嘴,想道一声你好,可话到了唇边,却不知该用什么语气才合适。 是像以前那样笑着走上去说:“嗨!好久不见?” 还是视而不见调头离开? 叶西洲自然也看到了他,就在他犹疑不定之时,就见叶西洲坦然又冷淡地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态度就像他们不过是点头之交。 白尚狂跳不止的心脏瞬间冷静下来,嘴角渐渐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唐佳语一见是病人,什么火气都没了,反而上前帮忙:“腿怎么肿得这么大?你们直接跟我去骨科吧。”现在急诊人多得要死,他们过去不知道要排队到什么时候。 而且这人好像和白尚认识。 唐佳语转身对白尚道:“你过来帮我一把。” 白尚扫了一眼叶西洲肿胀的腿,当下不再多话,帮着唐佳语一起把叶西洲扶进医院。 “那我就先回科室了。”安顿好叶西洲后,白尚便离开,在他转身的一刹那,重重吁出一口气。 回到科室后,白尚巡了一遍病房才回值班室写病历,平时得心应手的工作,今天却频频出错。 心烦意乱! 他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准备起身去洗把冷水脸,却没想门在这时忽然被推开。 白尚惊了一下,朝门口看去,就见唐佳语推着叶西洲进来,一双明亮的眼里闪着狡黠:“他的腿只是皮外伤,观察一晚或直接回家都可以。我们那儿实在腾不出床位了,反正他是你的朋友,你自己处理吧。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一骨碌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怕白尚不同意似的。 “……”看着房门缓缓合上,并不宽敞的值班室内,只有白尚和叶西洲两人。 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沐浴着同样的灯光,白尚的心脏不知所措地跳动,指尖阵阵发麻,他只能用力抓紧桌沿,才能克制住自己不露出蛛丝马迹! 第七章 独处 一室寂静,尴尬蔓延。 白尚僵硬地笑了笑,想随便找个找话题打破眼前的尴尬,却没想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叶西洲道:“今天多谢了。”既不热络也不虚伪客气,始终与白尚保持着点头之交的距离。 “没什么,帮你的人并不是我。”白尚学着叶西洲的疏离淡漠,却仍克制不住好奇心,“你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无意间走进了一条黑巷子,被一个骑电瓶车的给撞了。”叶西洲很随意的岔开了话题,“对了,我晚上住哪里?” “住下来?顾先生不来接你回家?”白尚故作随意的一问,心底却闪过一丝雀跃,叶西洲受伤顾明礼竟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他,是不是预示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再次出现裂痕? 意识到心头生出的邪恶想法,他还来不及对自己嗤之以鼻,叶西洲就亲口粉碎了他的妄想! “他在忙工作,我回家一个人不方便。”他操控着电动轮椅靠往里挪了挪,“你们这儿也没有多余的病房吗?单人的!” 叶西洲家是跃层,他一个人在家确实不便! 白尚羞愧难当,尴尬而僵硬地笑着,带叶西洲去护士站安排单人病房,他全程都竭尽全力用公事公办的态度来掩饰自己的龌蹉不堪! 护士和白尚很熟,见叶西洲相貌堂堂彬彬有礼,便忍不住向白尚打听情况。 白尚尴尬敷衍,恰巧有病人状况不好,他趁机将叶西洲交给护士后便逃之夭夭。 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情况稳定下来,白尚拖着疲惫身体回值班室时,路过单人病房区,身体里像是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驱使着他朝叶西洲的病房走去。 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悄悄往里望去,微弱灯光下叶西洲的伤腿被半吊着,歪头枕着枕头,胸膛微微起伏,显然已经睡着。 一室宁静,让人变得沉稳,白尚受到感染,浮躁混乱的内心渐渐平静。 他悄无声息地退开,直到进入休息室,神情懊恼地捻着耳边的碎发,露出自嘲的僵笑:一个月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你今天在反常什么? 摆正态度吧,叶西洲对你来说,只不过是普通患者,破了天际也不过是多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第二天一大早,白尚买了早餐,赶在查房前带去给叶西洲。 才走到病房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哼! 白尚推门进去,就见叶西洲靠在床边,扶着腰全身抽搐。一旁的护士想要目前扶他,却被他阻止。 “怎么了?”白尚推门进门。 叶西洲见到白尚,如获救命浮木,立即义正言辞的对护士道:“有他帮我就好了,你先快出去吧。” 护士哀怨地看了白尚一眼,有些遗憾地退出了房间。 白尚把早餐放在一旁的小柜子上,问叶西洲:“你要去上厕所?” 叶西洲点头,脸色不怎么好看,双膝局促的并拢在一起。 “你等着,我去给你拿拐杖。” 叶西洲眉头紧拧在一起:“来不及了。”他十几分钟前就想上厕所,结果下床时受伤的腿在床腿上撞了一下,立即引来护士,非要帮他上厕所。 第八章 吃醋 叶西洲怎么可能同意让女人扶着他小便? 两方僵持不下,一直磨蹭到现在。 若不是白尚来得及时,他怕是要憋不住了! “你扶我去吧。” 白尚:“……” 他将叶西洲扶进卫生间,叶西洲自己扶着墙壁站好,白尚沉默退出。 卫生间里很快传来水声。 直到水声停了,白尚才再次进去。叶西洲已经整理完毕,靠在水池边洗手。白尚顺手递了毛巾给他擦手:“我扶你出去吧。” 叶西洲嗯了一声,倒是毫不客气地靠在了他身上。 卫生间的门稍窄,白尚扶着他出去时几乎零距离的挤在一起。 两人小心翼翼的出来,病房的门就被推开。 顾明礼焦急的进来。 在看到几乎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后,他先是怔了一下,眼神中汹涌暗潮一闪即逝。 紧接着他扬起笑脸,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他自然且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将叶西洲圈入自己的辖地,扶回病床 白尚肩上瞬间空空,还作搀扶状的手僵硬的收了回去。 顾明礼给叶西洲掖被角,体贴温柔中带着嗔怪:“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和我说?我就算有再重要的工作我也会扔下来陪你的。” 叶西洲望着顾明礼温柔地笑:“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不想让你来回奔波,一会儿做过检查就可以出院了!”他伸手轻抚着顾明礼的眼眶,语气怪异,“昨晚折腾到很晚吧,瞧你黑眼圈儿都出来了。” 叶西洲神情温柔如水,幸福的泡沫似要将人淹没。 顾明礼与他对视,稍许,低头吻向叶西洲。叶西洲偏头,他的吻落了空。 顾明礼有一瞬间僵硬。 叶西洲朝白尚这边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还有外人在场。 顾明礼立即收势。 有情人郎情蜜意,白尚怎么能不识趣的杵在这儿当电灯泡,他尴尬不已,匆匆退了出去。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叶西洲脸上的温柔深情蓦地冻结:“辛苦你现在能赶过来。”昨晚到医院之后,他不是没有打过顾明礼的电话,只是对方手机一直关机,所以他才留在了医院。 顾明礼心中发虚,却仍一脸委屈的说:“我很抱歉,昨晚手机没电了,今早看到后,我已经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叶西洲冷着脸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表示他余怒未消,但心里却并不生气。刚才顾明礼在白尚面前表现出的占有欲取悦了他,只是顾明礼这样不顾虑自己的感受,小惩大戒不会错。 顾明礼早就把他的脾气摸透,当即对症下药,半真半假地露出不悦表情:“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到你的好事了。”他起身欲走。 手腕立即被叶西洲抓住,将他往回用力一拉,他便顺势倒在病床上。 顾明礼吃醋是真,但他也相信叶西洲人品,不会在他们交往期劈腿。 可对于那个叫白尚的年轻人,他却始终不能放心。 白尚看向叶西洲的眼神虽然克制,可他却仍然敏锐的察觉到其中情愫。 若是继续放任他们交际下去,叶西洲迟早会离开自己! 而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一次。 叶西洲什么时候出院的,白尚并不知情。他和带教老师严旭扬查完房后,便去了手术室。 第九章 等你 深冬的夜,寒风呼啸,大雪纷飞,人行道上的积雪已没过鞋面。 一连下了两天的大雪,瑞雪初降的兴奋劲已经过去,偏僻的街上冷冷清清,连行人也没有几个。只余下路灯桩子孤零零的耸立,撒下一片光亮,明亮方圆两米。 然而,在道路尽头的路灯下站着一个男人。他模样年轻,身上裹着一件过大的羽绒服,脑袋藏进帽子里,帽子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片,只露出小半张脸。 白尚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了快一个小时,他的双脚失去知觉,脸冻得通红,嘴唇更是泛着青紫,可他却仍然没有要躲到街边便利店的意思。 他在这里等人,等叶西洲。 昨天夜里,叶西洲忽然打电话给他,说是有一枚领夹落在他家。 他翻箱倒柜找了几个小时,才从床与墙壁之间的缝隙中找到。 他们约好晚上八点在这里碰面,可现在已经快到九点,叶西洲仍未出现。 他把手放在嘴前哈了两口气,用力搓了搓。 一辆车缓缓停在他面前。 他动作僵硬又缓慢地抬起头去,只见车窗缓缓滑下,露出叶西洲那张略带歉意的脸:“抱歉,我来晚了,你等很久了吧!” 叶西洲今天穿了正装,成熟稳重,精英范儿十足。再搭配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几乎让白尚心脏漏跳半拍。 他怔了一秒才回过神来:“没有,我也刚到。”他说着,将冻僵的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木讷的手指掏出领夹,从窗口递给叶西洲,“你的东西。” 叶西洲却顺势将车门打开:“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白尚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原本握在手里的领夹掉在车椅上。 “哎——”白尚连忙伸手去捡。 叶西洲也同时伸出手去。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叶西洲的手被白尚的冻得哆嗦了一下。 他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白尚一眼,瞬间看穿白尚所有的谎言,但随即便恢复成一无所知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将领夹捡起来,仔细检查发现没有磕碰,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只是一枚很普通的领夹,款式精致,却并不贵重,甚至还比不上他现在的一只剃须刀,可叶西洲却对它百分之两百在意! 可见那只领夹对他十分重要! 叶西洲态度坚决的要送白尚回家,原因是:“我们的合作本来已经结束,却仍然麻烦你,于情于理我都该送你回家。”这话说得客气,言外之意却是:你帮我找东西我送你回家,咱们两清。 一码归一码,倒是算得清楚明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白尚不能拒绝。 车里空调开得极高,他一坐进去全身的毛孔便被暖气哄开了,阵阵暖意涌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叶西洲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你怎么不去街边的店里等?” “我手机没电了。”你有夜盲症,怕你找不到我。他耸了耸鼻子,车里有一股淡淡酒气:“你喝酒了!” 叶西洲一边将空调温度调高,一边说:“刚刚送了一位喝醉的朋友回家,否则也不会让你等这么久。” “哦。”白尚淡淡应了一声,两人都沉默起来,气氛渐渐尴尬。“这领夹好像很重要?”白尚生硬的扯开话题。 “这是明礼用第一份工资买给我的。”大概是回忆起收到礼物时的情景,叶西洲毫不吝啬地露出温柔笑意。 “原来是这么重要的东西,还好找到了。”白尚应着,久远的回忆被勾起,他终于记起这枚领夹为何会落在他家的床缝里。 第十章 领夹 那是白尚和叶西洲达成协议后的第一次正式上岗。 他难得能准时下班,不过做完工作笔记已是夜里七点多,他刚到医院大门,就被叶西洲截胡。 叶西洲带他到了一家西餐厅,车子停稳后叶西洲却并不让他下车:“后面有只袋子,把里面的衣服换上。”他神色如常,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住弹跳,发出嗒嗒声,节奏微乱。 白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我的衣服很整洁。” “这里不穿正装不能进。还是说要我亲自给你换?”叶西洲霸道地欺近他,平眼间有藏不住的烦躁。 白尚识相的去后排换了衣裳。 名牌西装,价值不菲,却完全不属于白尚。 待白尚将衣服换好后,叶西洲领着他进了餐厅。 进了餐厅后,白尚才发现里面穿羽绒服,休闲装的人多了去,根本不是什么只能穿正装才能进入的餐厅。 白尚:“……” 叶西洲在他耳边提醒道:“注意你的表情。”大庭广众之下,他毫不避讳地抓住了白尚的手,跟着侍者朝订好的位置走去。 叶西洲忽地停下,一脸笑意地看着旁边位置上的男人:“明礼,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吃饭。” 那是白尚第一次与顾明礼正式碰面。 精致的餐厅里,他神情俊郎,举止优雅,笑容能颠倒众生。 他微笑看着叶西洲,熟稔得如同旧友:“你也来这里吃饭。”他目光流转,落在白尚脸上,“这位不介绍一下吗?” 叶西洲搂住白尚,低头温柔看了他一眼,向顾明礼介绍:“他叫白尚,我们正在交往中。” 白尚瞬间涨红了脸,顾明礼却淡定从容地朝他伸出手来,弯起眼睛笑容惑人:“你好。” 白尚局促的与他握手,顾明礼的掌心温暖而干燥,修长的手指很是好看:“你好。”随后,他转头看向叶西洲,“恭喜你,终于不再一个人了。”那语气像是带着最真心的祝福。 “我当然不会再一个人,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小白很好,是能共度一生的人。”叶西洲这样说着,低头鼻尖在白尚脸颊磨蹭,晃如热恋中的情人。 顾明礼温柔笑着,却不再看叶西洲,而是渐渐收回目光,他神色如常,可握着餐叉的手指渐渐收紧。 这时与他同桌的男人忽然握住他的手:“既然已经吃好了,我们就先走吧。” 顾明礼依言阗起来,那个男人忽然趴在顾明礼耳边一阵细语,交耳低语中,顾明礼的眼神变得暧昧。 离开前,顾明礼伸手勾出叶西洲的领带,修长指尖滑过领带上精致的领夹,说:“这个领夹已经过时,还是扔了吧。你也该买些新的领夹了。”他转身与男人并肩离开。 叶西洲握住白尚肩膀的手忽地加重力道。 叶西洲神情如常,可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却让白尚觉得害怕! 白尚吃痛,挣扎着逃出叶西洲桎梏。 那天的晚餐叶西洲一口东西没吃,反而喝了大半瓶红酒,不出意外的醉了。 白尚一人吃两人的分量,撑得行动不便,于是就近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出租房。 到家之后,叶西洲把白尚压在床上,烦躁地扯下领夹,赌气似的问他:“你真的要我扔了它吗?” 白尚撑得难受,只想从他身下解脱:“你的东西,你想扔就扔吧。” 叶西洲听了他的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眼眶突然红了。 白尚见势不对,正要安慰他几句,却见叶西洲忽地冷了脸:“扔就扔,谁怕谁?”反手就将领夹扔了出去。 第十一章 再遇 关于那只领夹的渊源,白尚终于弄清楚。 白尚知道和叶西洲合作其间,每一次见面都是他刻意安排,却不曾料到中间还有这么多的细节。 而这些历史遗留问题,也给他现在的生活带来诸多麻烦! 送完领夹后的第二天,是唐佳语生日,白尚请她去吃念叨了好久想吃却一直没吃上的海鲜自助。 两人到餐厅时,已经顾客盈门,抢到位置后,白尚和唐佳语一起去拿餐,唐佳语突然扯住白尚,指着白尚的背后,一脸兴奋地道:“你看那边。” 白尚顺着唐佳语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位置上,坐着叶西洲和顾明礼。 两人都是成熟稳重的帅哥,言笑晏晏十分养眼。只是白尚有些好奇,他们怎么会来这样普通的餐厅吃饭。 在合作其间,叶西洲带着白尚出入的都是高档餐厅,他们会一起来这种地方,让他有些小小惊讶。 还以为他是不会光顾这样的平民餐厅。 “那不是叶西洲吗,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还是不要了吧,有他那种级别的帅哥,你还有心思吃饭?”白尚装做不在意的道,给唐佳语拿了她爱吃的大虾。 唐佳语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拉着白尚去别处拿菜:“走走走,不能浪费饭票。” 白尚被唐佳语拖着走,忍不住往叶西洲的方向看去。 叶西洲的每次出现都突然又短暂,如昙花一现留下阵阵迷离余香,一而再地骚弄着白尚最纤细又敏感的神经。待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叶西洲就会再次出现。 就像一面平静无波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荡起一层涟漪,待一切归于宁静时又投进去一颗! 永无宁日! 大概是因为与叶西洲共处一室,整个吃饭的过程,白尚都有些无法集中精神。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朝叶西洲那边看去,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他借口去了卫生间,得让自己冷静下来。 捧起清水拍脸,绯红的脸颊才没那么烫人。他直起身体,看着镜中自己湿漉漉的脸,自嘲的笑了。 白尚啊,你可真没出息,不过在同一间餐厅吃饭,你就紧张成这样! “既然你不肯信我,那只能让你亲眼所见了。”身后的隔间里忽然传来一道男声。白尚回头望了一眼隔间的门,这男声有些耳熟。 “明礼,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那人又说。 明礼?顾明礼? 应该是谐音或者巧合吧! 白尚皱了皱眉,整理了一番衣服,准备离开。 隔间的门在这时开了,白尚与那人的视线在镜中相撞。 白尚认得这人,他叫娄懿,是顾明礼曾经的众多情人之一。 顾明礼与叶西洲重修旧好之前,便是与他纠缠不清。听他刚才话中意思,是对顾明礼还不死心? 他曾因叶西洲与娄懿有过数面之缘,每次他对叶西洲都都剑拔弩张,以至于他在白尚心中就是一爆爆龙的形象,稍一激动就会喷火伤人。 娄懿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白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傲娇冷漠地哼了一声,装做不认识转身往外走。 白尚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伸手抓住了娄懿的胳膊。 第十二章 兔子 娄懿低头看了一眼白尚的手,眉头立即紧拧在一起:“放开。” “你要做什么?”白尚问了一句。娄懿脾气暴躁,若是现在出去看到恩爱无比的叶顾二人,不知会不会当场泼人热饮。 娄懿忽地冷笑:“要干什么的人是你吧!”他的眼神中除了轻视和不屑,甚至还带着显而易见的鄙薄。 娄懿的眼神让白尚很不爽,白尚没有无聊到自取其辱,况且刚刚真是一时冲动。正打算松开娄懿撇清关系,转身离开,娄懿忽然道:“你不会圣母到想让我放手成全他们两个吧!” 他微笑着偏了偏头,看着白尚的眼神更加的露骨,他忽地反手握住白尚的手腕,抓起之后突然施力将白尚往后一推。 白尚措不及防,后腰撞在洗手台上,疼得他低呼一声。 伤人之后,娄懿也并不打算收手,反而不断朝白尚步步逼近,直到白尚的后腰完全抵在洗手台上。 “你想干什么?”白尚用双手挡在两人中间,不让娄懿再有半分靠近的可能。 娄懿看了一眼白尚不堪一击的反抗,只觉得好笑:“还是说,你以为只要故做出这副楚楚可怜的,被抛弃的姿态,就会让我对你心生怜悯,近而惺惺相惜?”他欺近身体,不断欺压白尚。 他更加轻浮地伸手捏住白尚的下巴,微微抬起,轻蔑的眼神似在打量一颗坏掉的菜头。 他们的身体离得极近。 白尚青春期就失去父母,唯一的朋友只有周维然一个,他的生活几乎被周维然占满,以至于他很抗拒别人的亲近。 所以,此时娄懿的碰触,更是让他本能的感到不舒服。 他偏头想逃开娄懿的侵犯,却不是娄懿的对手,他被迫后退,直到近乎半躺在洗手台上,无处可退。 他轻咬着下唇,看着娄懿的愤怒双眼倏地微眯,漆黑双瞳中闪过一抹狠意,忽然伸出手搭在娄懿肩膀上,随后极有技巧的一捏。 “啊……”娄懿发出一声惨叫,一股酸痛感顿时袭卷半边身体,他顿时躬起身体扶着洗手台才站稳住。 白尚推开娄懿,冷哼一声的同时后退一步,拉开与娄懿的距离:“你不该惹我。” 娄懿躬着身体半晌才缓过来:“你的反应还真是可爱啊,看起来像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可以任人搓圆捏遍,可一但被惹急,就立即亮出利齿咬人。”他晃了晃胳膊,“可是,再可爱又有什么用?最终叶西洲选择的人还是顾明礼,而你,始终是个被抛弃的失败者。”娄懿说完,转身离开洗手间。 白尚看着娄懿离开的背影,心生不安。 娄懿暴躁又极端,天知道他会再做出什么事来? 他连忙紧跟着出去,一边在餐厅里寻找娄懿的行踪,一边忍不住多看了叶西洲那边几眼。 一时没注意有人迎面走来,与对方撞个满怀。 “哎哟!”一道尖细又夸张的女声忽地高呼起来,登时吸引来周围客人的目光。 “抱歉,你没事吧。”白尚连忙转身道歉。 却没想对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臭流氓,大庭广众之下摸我屁股占我便宜,以为说声对不起就可以了吗?”说着,她扬手一个耳光朝白尚脸上招呼过来。 第十三章 报警 女人一打开破锣嗓子,瞬间将全餐厅人的视线全被吸引过去,叶西洲和顾明礼亦朝这边看来。。 顾明礼看到被女人纠缠的人是白尚时,他的眉头先是微微一皱,眉宇间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收敛紧接着露出惊讶表情:“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吃饭,还真是巧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视线从喧哗中心移到叶西洲身上。 这时的人群中,女人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朝白尚脸上扇去。 只见叶西洲猛然一蹙,嘴角往下撇了撇,就连往顾明礼碗中夹食物的手也微微一顿。 顾明礼的眼神变得一片晦暗。 “咝……” 人群中传来抽气声。 就在大家以为这个看起来单薄的男人,会挨这一巴掌时,白尚反应极快地捉住了对方的手腕。 “这位女士,这其中一定有误会!”白尚要再次解释,女人却根本不给他机会,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天呐,真是没天理了啊,先吃我豆腐不说,现在竟然还想打我,你不要太过分了!呜呜呜呜……见我是个弱女子就好欺负是吗?你这个大坏蛋!”若不是她穿着包臀小短裙,恐怕早就一屁股坐地上打起滚来了。 白尚:“……” 唐佳语这时从人群中挤出来,她抓住女人的手,她嗤笑一声:“呵呵,抱歉啊这位大婶,你要碰瓷儿也请你挑挑对象好吗?像你这种又老又丑又肥的大婶,就算脱光了躺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毕竟他可是有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需要占你这种欧巴桑的便宜?”唐佳语适时的撩了一下头发,自信满满地展现她的优势。 唐佳语虽然长得不是顶漂亮的那种美人儿,但在她性格的哄托下,仍然能吸引人目光,特别是男人的! 人群人的风向一时变了。 从开始纷纷指责白尚不规矩,到开始怀疑女人的动静。 “我……你……呜呜……”女人一时结舌,便装腔作势地哭起来。 “够了!”唐佳语陡地拔高音量一声喝斥。原本嗡嗡哭起来的声音倏地一滞。 “你在这里装什么委屈?”唐佳语实在不想让这种女人拉低自己的格调,拉着白尚转身就走。 女人见他们要走,顿时慌了。先是哇哇地哭了起来,然后操起旁边桌上的饮泣就泼到了白尚身上之作,还不忘贱喊捉贱:“你们人多欺负人少,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都来欺负我!天呐,真的是要杀人了,我比窦娥还冤啊!” 白尚和唐佳语:“……” 这女人还真不要脸,明明事情怎样已经很清楚,她还穷追不舍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白尚和唐佳语正在苦恼接下来该怎么解决此事时,只听一道低沉男声不急不徐地传来:“报警吧。”好听的男声,让登场顿时安静。 白尚听到声音后,猛地转身。 只见叶西洲已经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边温柔的对女人说:“这位女士,碰上这种有口难言的事还是报警比较好。这里的餐厅有监控一定拍下了这个男人轻薄你的画面,铁证面前他抵不了赖。” 第十四章 打情骂俏 女人抬头,大脑瞬间当机。 这个男人可真他妈的帅啊! “到时候证据确凿,不管你是要打官司还是要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叶西洲继续说着,看着女人的眼神带着迷惑人心的善意。 女人失智的点头。 叶西洲拔通了电话,片刻便用沉声的声音道:“请问是警察局吗,我这里是……” 女人终于从美色中回过神来:“那个……我先去上个厕所……”说完,她便快速离开,在靠近餐厅门口后,一溜烟逃出了餐厅。 一场闹剧因为叶西洲出手嘎然而止。 白尚冲叶西洲感激地笑了笑。 顾明礼却已经先一步站到白尚面前,他递了一方手绢给白尚:“擦擦你的衣服吧。” 白尚立即收敛起对叶西洲的视线,也不去接顾明礼的手帕,而是抖了抖毛衣:“没关系,衣服没湿多少。多谢两位出手相助。”他格外冷淡地冲两点了点头,拉着唐佳语的手,转身就走。 唐佳语被他拖着走,忍不住问他:“叶西洲刚才帮了你,你这样会不会太冷淡了。” 白尚将她按在位置上:“好了,这大虾就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唐佳语看出他避重就轻的岔开问题,倒是没再追根究底。 顾明礼和叶西洲两人往回走,叶西洲侧目看着他,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顾明礼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笑什么?” “我心里很踏实,所以忍不住开心。”顾明礼是个很耀眼的男人,从十四五岁开始便吸引来无数倾慕目光,以至于让他将别人对自己的倾慕当成理所当然,觉得谁都应该喜欢他,对他唯命是从。 可刚才他下意识的挡在自己的白尚之间,刻意阻止自己和白尚的交流,就足以说明他吃醋。 他对这份感情变得认真,且霸道占有。 顾明礼这些小小的举动,让叶西洲仿佛回到青春年少,那时还未向家中摊牌,偷偷与顾明礼在一起。 他们需要小心翼翼的不让人发现交往关系,又无法忍受彼此身边浪蝶不休,近而克制又隐蔽的宣示对方的所有权。 那段时光虽然提心吊胆,却幸福得让叶西洲牙酸。 他们能重新走在一起,真好! 顾明礼对叶西洲的回答只是笑笑,继而装做毫不在意地道:“其实刚才你根本没必要出手,白尚的女朋友不会让他吃亏。” “换成是别人我也会出手相爱。”叶西洲说着偏头看他,觉得顾明礼吃醋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却又不忍让他吃醋,便偷偷勾住他的手指,指尖顺势向上,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 很隐蔽的一个小动作。 顾明礼抬起手揣进兜儿里。 叶西洲的掌心突然一空,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顾明礼却在这时回头一笑,随后大叔回到益。 叶西洲微怔半秒,随即无奈浅笑,大叔跟了上去。 顾明礼再吃醋,也仍旧是只高傲的波斯猫,若即若离,却又挠得你心痒痒。 白尚将这两人别致的打起骂俏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一片汪洋。 第十五章 出局 顾明礼和叶西洲很快用完餐,叶西洲去停车场开车,顾明礼去卫生。 他才刚进入卫生间,娄懿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强行将他推入隔间里。 娄懿把他按在墙上,低头就吻。 顾明礼偏头躲开,娄懿只亲到他的脸颊,而顾明礼已经抢占先机将他推开,并抬腿蹬在娄懿肚子上,将他蹭远,直到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顾明礼动作优雅的拿出手帕,擦了擦脸上被亲过的地方,乜斜着娄懿,眼神是隐含威胁的警告:“我提醒过你不要越界,你今天的所做所为,已经完全出局。” 娄懿因顾明礼这冷淡的神情,气得身体直抖,“出局?没有今天的事你就会重新和我在一起?”但他又很快平复下来,低头看了一眼抵在腹部的那条腿,撇了撇嘴,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抬起手抓住顾明礼的脚腕上,修长手指灵敏上滑,顺着裤脚钻进了进去。 顾明礼腿部的毛发很茂盛,毛茸茸的小腿立即被娄懿掌握。他的指头调戏般在顾明礼的肌肤上来回摩挲。顾明礼想要收回腿,却被娄懿抓得更紧。 “当初你来勾搭我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只要你敢碰我,就得永远属于我。怎么,现在旧情人来找,你就想一走了之?你以为我娄懿是什么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娄懿说着,握住顾明礼的腿往上提,在他的噌亮的皮鞋尖上落下一个吻。 他欺身靠近他,轻抬起顾明礼的下巴:“今天叶西洲的态度,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了吧。如果他真的一点不在意白尚,为什么会那么积极的跳出来帮他?” “就算换成别人,他同样会出手。”顾明礼淡淡回应他。 “是吗?”娄懿凑到他耳边,往他耳朵里吹气,“叶西洲这样说?你就相信了?哈哈哈哈……”娄懿讥讽地笑起来。 “换成别人,叶西洲或许真的会出手相帮,可他为什么要刻意向你解释?此地无银三百两!” 顾明礼任由娄懿在耳旁撩拔,脸上也毫无反应:“谁跟你说他向我解释了?” 娄懿轻挑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的浪荡瞬间僵住,神情立即变得凶恶。 “他到底有没有在你和姓白的小子之间摇摆不定,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更没必要特意向我解释,那样只会显得你心虚。”娄懿说得咬牙切齿,忽然伸出手抓住顾明礼裆间的突出硬物。 “唔……”顾明礼猛地吸气,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猛然一抖。但他很快咬住下唇,将容易令人大胆臆想的声音猛地咽了回去。 他抓住娄懿的手,眼神里已经带着怒气。 娄懿在他生气前收回手,舔了舔碰过他的指尖,眼神充满邪气地看着他:“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说完,朝顾明礼的唇上吻去。顾明礼忽地撩起眼皮直愣愣地看着他。 娄懿的动作一顿,呆怔了片刻后想要再次吻上去,可他的嘴唇往前凑近了几厘米,却无论如何也吻不下去。 顾明礼却在这时勾起唇角嘲讽一笑,猛地将他推开。 娄懿的后背撞在脆弱的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 顾明礼扯了扯被他弄乱的外套,勾起嘴角淡淡一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还嫩了点。” 推开娄懿,顾明礼从隔间里出来,洗过手后理了理头发,直到确定看不出任何破绽,他才脱下外套搭在胳膊上,遮住双腿之间,潇洒的离开了房间。 娄懿恼怒的一捶墙壁,之前一直压抑着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的肆虐而起! 第十六章 相亲(本章修改,请重看一遍哟) 顾明礼推开娄懿,从隔间里出来,洗过手后理了理头发,直到确定看不出任何破绽,他才脱下外套搭在胳膊上,遮住双腿之间的膨胀,潇洒的离开了卫生间。 直到顾明礼彻底自他视线中消失,娄懿再也压抑不住怒火,躁一捶在镜子上。 ‘砰’的一声,镜子应声而碎,血液顺着裂痕一点点渗出。 “我一定会让你就回到我身边。”娄懿蓝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露出渗人的寒意。 两天后,白尚轮休,原本打算好好补觉,却没想早早就被唐佳语从被窝里拖了起来,紧接着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车里,说是要去望岭山滑雪泡温泉。 白尚睡不够,靠在车窗玻璃上又要昏昏欲睡,唐佳语突然靠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开车的男人是不是长得挺好看的?本市人,海归创业……”白尚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果然,就听唐佳语在说完男人的条件后,总结道:“关键人家和你一样,也喜欢男人。” 白尚恍然大悟,什么破体假,这分明就是相亲:“所以……无论是泡温泉还是滑雪,都不是医院的福利对吗?” 唐佳语忍不住生气的一翻白眼:“怎么可能,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他只是刚好知道我们部门要出去玩,所以自费和我们一起出来。我不是想帮你嘛,你不谈恋爱,我……”说到后面,她的语气渐渐变得心虚,直视白尚的目光也不自在地移开。 白尚轻叹一声,握住她的手,认真道:“唐小语,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再耿耿于怀。” 唐佳语笑了笑,“我哪有耿耿于怀啊!”她没再提这事,而是主动与开车的人攀谈起来。 此人名叫温谦,和叶西洲差不多的年纪,气质却截然相反。人如其名,听他说话就觉得温和谦礼。 总之,是一个很难讨厌的人。 白尚并没有加入他们聊天,而是继续睡觉。 上午十点多,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唐佳语确实没有骗他,骨科的同事已经来得七七八八。 车一停稳,她就奔下车找同事去了,把白尚一个人扔在车里,给他们制造两人相处的空间。 白尚:“……”这样很尴尬的好吗? 温谦转过身来,很随意的道:“能帮我整理一下行李吗?” 和温谦一起来到车尾,打开的后备箱里装着各种零食,以及一些急救药品。 “你准备了这么多东西!”白尚随口问道。 “爬到山顶需要五六个小时,有备无患嘛。”两人将东西归类放进背包里,转身要去与唐佳语他们汇合,就碰到一队人从酒店里出来。 为首的人身材高挑,一双蓝眼,正是娄懿。而在他旁边,是叶西洲和顾明礼。 碰个正着,白尚朝叶西洲点头致意,叶西洲微微晗首,算是已经打过招呼。 不想,身边的温谦发出略带惊讶的声音:“娄懿,是你!” 娄懿自然也认出了温谦:“温谦,你怎么会在这儿?”在看到温谦旁边的白尚时,娄懿的眼神瞬间冷了。 第十七章 登山 娄懿淡淡地扫了一白尚一眼,冷冰冰的眼神充满敌意。 白尚并不理会娄懿,而是对温谦说了一声后,便去了卫生间,待他再出来时,就见温谦和唐佳语在一旁商量什么。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你。”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声音。 白尚猛的回头,就见叶西洲站在自己身侧,他完全不知道叶西洲是何时出现的。 “是啊,还真是巧。”白尚客气的应着,目光朝唐佳语那边望去。 叶西洲顿时微微皱眉,白尚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很大。 他很清楚,前几白尚看着自己时,眼神有多灼热。不过几日不见,他就冷淡了许多。 不过这种转变,对他来说,算是好事吧! 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却有些不舒服。 “别动。”叶西洲忽然压低了声音,并朝他挨过来。 白尚倏地一下瞪圆了双眼,摒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耳根开始泛红。 叶西洲伸手在他的头顶捏了一下,再递到他面前,是一片羽绒:“你的羽绒服跑绒了。” 白尚:“……”刚才叶西洲靠过来时,他紧张得大气不敢喘一下。 恰巧唐佳语在叫他。 白尚重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佯装得非常淡定地朝叶西洲点了点头:“失赔。” 他抬步跨了出去。 叶西洲看着白尚迅速得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几不可见的撇了撇。 登山出发时,白尚才得知,因为两个队伍的目的地相同,所以大家一起走,人多热闹也能有个照应。 白尚无所谓,他和唐佳语走在一起,没一会儿温谦也跟了上来。 温谦背了一大包东西,脖子上还挂了一部相机。一路上兴致盎然的走走拍拍,偶尔拍拍白尚,但更多的是风景。 望岭山才下过雪,树林花草都裹上一层银装,再经过镜头的裁剪,一张张照片如在仙境。 一路上大家走走玩玩,气氛倒也不错。 直到他们走了三个小多时,才在中间的歇脚点停下来休息。 白尚口渴,从背包里掏出矿泉水,正要喝,叶西洲就在一旁提醒:“如果有热水就尽量喝热水吧。” 白尚刚想说无所谓,温谦就已经将装满热水的保温盖递了过来:“喝我的吧。” 白尚倒没跟他客气,伸手便将热水接了过来。 叶西洲刚要递出来的保温杯,默默地收了回去。他在人群中搜索顾明礼的身影,很快发现他的娄懿站在远处,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顾明礼的脸色很不好。 反倒是娄懿,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叶西洲立刻朝顾明礼走去。 娄懿见叶西洲过来,不悦地朝他这边瞪了一眼,便转身走了。 白尚喝着热水,和温谦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和温谦走了这一路,两人渐渐熟络起来。 “那时候我还不懂事,见屋檐上的冰棱漂亮,就想试试是不是和冰棍一样甜,受不了诱惑就用舌头去舔,结果舌头就被冻在上面了。我傻乎乎的伸长了脖子,踮着脚尖站在屋檐下十几分钟。”温谦说着他小时候在大冬天舔冰棱的糗事。 白尚脑补着温谦被冻住舌头的样子,差点没直接笑翻在当场。 “你笑得这么开心,我到底是该高兴还是尴尬啊!” 白尚连忙忍住笑:“抱歉,我不该笑的,但是……噗嗤……”他实在忍不住,只怪温谦描述的画面感太强。 而这时一个人走过来,对白尚道:“白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你有什么事?”这人好像是叶西洲他们队的。 那人靠近白尚,在他耳边低声道:“叶西洲有事和你说,让你去前面的五彩瀑下等他。” 第十八章 掉队 “叶西洲找我?”白尚对此表示怀疑。 自从他与顾明礼重修旧好,就与自己保持着绝对的安全距离,唯一一次越矩,也是将自己当成了顾明礼。 此时约他私下见面,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白尚带着怀疑,朝叶西洲的方向望去。 叶西洲在和别人说话,忽然朝他这边看过来。 两人视线相交,片刻,叶西洲朝他点了点头。 原来他真的要找自己。 白尚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小路朝五彩瀑方向走去。 因为最近天气严寒,一般的游客都会选择从前门坐缆车直接上山,他们这一路上来,本就人迹罕至,再加上五彩瀑是枯水期,瀑布很小,所以几乎没人会特意下来看瀑布。 本就狭窄的羊肠小道堆满厚厚的积雪。雪下是嶙峋乱石,白尚走得东倒西歪,眼看要到瀑布了,脚下一滑,他整个人朝前扑去。 白尚摔了个五体投地的同时,身体还止不住的顺着斜坡一路滑到底,手腕撞在大石头上,‘咔嚓’一声脆响,痛得他眼前一白。 白尚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脚上一使劲儿,右脚腕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他猛地倒吸口气,扶着石头站起来,扫去上面的积雪,坐了下去。 瀑布淅淅沥沥的水声形成天然的屏障,能很好的阻隔这里的声音传出去。。 再加上周围密林环绕,只要不下来,根本发现不了这里还有人。 这么一个天然的隐蔽之所,还真适合做一些坏事。 脚踝的疼痛渐渐散去,白尚这才脱去手套,隔着袜子检查一番,好在只是软组织受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但他的手腕也在地上擦伤,破了皮,沁出血珠来,像是被火烤着一样疼。 他搓热掌心轻揉受伤的地方,不一会儿,身后就隐约传来脚步声。 他来了! 白尚立即松开了脚,将手套戴好:“你来了。” 叶西洲走近了,问:“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我找你?”白尚愣了一下,“传话的人告诉我,是你找我。” 叶西洲明白过来:“看来是有人从中作梗。”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白尚说着。 两人单独相处时间过长,容易引起误会。 “你先走,我抽根烟。”叶西洲说着。 他的意思很简单,两人分开走。 若是一同回去,难免会引起误会,或让设计之人借机大作文章。 白尚并不在意这些,先行返回,他尽量让自己走路的动作看上去自然些。 当他走回主道时,发现休息驿已经空空如野,一个人也没有了。 此时白尚更加能确定,是有人故意整他和叶西洲。 那个人是谁,他暂且不知,但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追上大部队。 白尚原本想给叶西洲打电话,可手机一点信号没有,他只能亲自返回五彩瀑去叫他。 叶西洲懒散的坐在他刚才坐过的石头上,仰头看着瀑布,白色薄烟自他的唇瓣中缓缓吐出。 听到脚步声后,他看过来,见白尚去而复返,挑眉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其它人都走了,你也快跟上吧。” “走了?怎么没人通知我们一声?”叶西洲掐灭了烟,把烟蒂塞回烟盒里,跟着白尚往回走,“怎么走得这么突然?”他脑子里在这一刻闪过一丝怀疑,或许这一切不过是白尚的小把戏,把自己从大部队分离出来,与他单独相处。 第十九章 迷路 白尚并未察觉到叶西洲怀疑的眼神:“我也不清楚,我们还是走快些吧,就怕距离拉得太远,会追不上他们。” 此地距离山顶还有一半路程,若是按照之前的游玩速度,至少还需要三小时左右,若是走得快些,也要两个小时。 他们两人都没带任何行李,如果追不上他们,会连水都没得喝!再加上他脚踝扭伤影影响速度不说,随着运动伤情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候更加会拖累叶西洲。 他现在只盼唐佳语或顾明礼能够及时发现他们掉队,停下来等等他们,或派人来找。 白尚的神情显得有些急,眉宇间满是担忧,以叶西洲对白尚的了解,他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叶西洲摒弃这些杂念,与白尚一起往前走。 白尚不想让叶西洲看出自己的脚踝受伤,于是走在后面。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他们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叶西洲看了指示路牌一眼,顺着指示牌左边行走。 但,他没走几步忽地停下。 白尚脚踝越来越痛,没能及时刹住,一头撞在叶西洲的后背上。 “抱歉。”他连忙后退两步。 叶西洲转过身来看着他:“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白尚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没了,乌云密布的,看样子像是要下雨。” 叶西洲:“不是,你看地上。”白尚低头看了一眼地上,青石板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叶西洲见白尚一脸疑惑的表情,便道:“你往回看。” 白尚转身往后看,只见他们走过的路上被踩出密密麻麻的脚印,而前方的路面却一个也没有。 瞬间明白叶西洲问话的意思,他们走错路了。 他们退回到岔路口,可另一条路上同样没有脚印。 白尚脸颊冻得通红,他抬头看着叶西洲:“这是怎么回事?” 叶西洲:“看来是有人故意在误导我们。”而那个人除了敌视自己的娄懿,不作他想。 白尚走向一旁的路牌,见路牌下踩出好几个脚印,便对叶西洲道:“路牌有动过的痕迹,现在它指向左边,我们现在走哪条路?” 叶西洲:“你带进山的门票了吗?上面绘有简易地图,标示出了上线路的。” 白尚摇头:“门票都由领队的人收着。” 叶西洲这边的门票,也由娄懿统一处理的。 看来对方早就计划好妥当,连门票这些小细节都考虑好了! 叶西洲走到路牌前,看了一眼上面指示的方向,他微皱起眉头,如果做这一切真的是娄懿所为,按照他对自己的了解,一定能分析出自己所有思维模式。 如果单看中标改动的痕迹,那就证明中标现在所指示的路是错误的,但娄懿是什么人?穿开裆裤就已经追在他们屁股后面跑,以他对自己的了解,路牌下的改动痕迹必然是他制造出来诱导自己的障眼法。 叶西洲指着路牌指示的左边,道:“咱们往这边走。” 白尚点了点头,跟着叶西洲顺着路牌的方向往前走。 第二十章 又傻又犟 为了赶上队伍,叶西洲走得很快。白尚为了能追上他的速度,一直强忍着脚踝的不适没吭声。 往前走出十多米,地上渐渐显示出一些零星的脚印来,这就证明他们是走对了路的。 而白尚几乎快要坚持不住,额头上已经沁满了冷汗。 他们两队人在休息站吃过午饭,十二点多才出发徒步登山,之前走走走玩玩,再加上后来耽误的时候,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想要登顶起码还要一个多小时,可他现在已经不行了。 白尚越走越慢,叶西洲察觉到他的异样,停了下来:“你怎么了?” 白尚摇头:“抱歉我拖慢你的进度了,我能行的。” 白尚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根本不像没事的样子。 叶西洲退回到白尚身边,扶住他才道:“到底哪里不舒服。” 白尚伸出受伤的腿:“我之前把腿扭伤了。” 叶西洲把他扶到路边:“你靠着我,我看看。” 白尚点了点头。 叶西洲半蹲下来,小心翼翼解开裤子的粘扣,就见里面的保暖裤被撑得满满的。他眉头一皱,将保暖裤往上撸,露出他红中泛紫肿得如象腿一般的脚踝。 “都已经肿成这样了你还说没事?”叶西洲生气地道。 白尚轻咬着嘴唇,没敢吭声。 “你的脚已经肿得鞋子都装不下了!你忍一忍,我先帮你把鞋子脱了。”他说着,就已经动作麻利的帮他解开了鞋带,再小心的将鞋子脱了下来。 不可能不痛! 白尚咬着衣袖,强忍着没吭声,但他的身体却忍不住颤了一下。 “亏你还是医生,这种伤怎么能强忍?你当真能从学校毕业,做一名好医生?”叶西洲有些生气的数落他。 白尚的性格有多犟,有多能隐忍,拿领夹那次他就已经领教过了。 当日他分明站在雪地里许久,手冻成泛紫的冰条,鼻子眼睛也都冻红了,见到自己后却装做云淡风轻,什么都不肯说。 今天也是一样。 明明这种伤不能再继续走路,他却为了不拖进度拼命追赶。 真不知该说他太会为他人着想,还是太傻。傻到宁愿自己受罪,也不肯说出来。 可这样的白尚,又让人心疼。就如当初的顾明礼,被家人撞破他们的关系后与家里闹翻,却一个字不说自己默默抗下一切。那时的他也如现在的白尚一样,又傻又犟到让人心疼!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顾明礼开始改变。 叶西洲把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缠在白尚的脚上给他保暖。 他转身背对着白尚蹲着:“上来吧。” 白尚愣了一下,小心的趴了上去。 叶西洲的背宽阔结实,趴在上面很有安全感。只属于他的独特气息霸道的将他包裹,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冻得通红的脸颊烧起来,汤得能煎鸡蛋! 还好叶西洲看不到。 叶西洲背着他继续前行。 他体格很好,即使多背着了一名成年男子,速度也没慢多少。 他们没走出多远,便渐渐下起毛毛细雨。 阴云密布的天空黑压压的,天色也因此变得昏暗起来,再过一会儿,天就要彻底黑下来。 第二十一章 木屋(第三更) 叶西洲加快速度。 然而雨越下越密集,地面渐渐变得湿漉漉的,叶西洲脚下滑了一下,好在他及时扶住路边的木栅栏,才没有带着白尚一起摔倒。 但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白尚在叶西洲背上挣扎了一下,就算他身体再好,背了这么长的距离,也渐渐有些吃不消了。 叶西洲前行的步子猛地停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地面,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原本分布在地上的脚印,在此处嘎然而止。 白尚也发现前面没脚印了:“咱们,好像走错路了。” 叶西洲面色阴沉:“是我选错了路。” 白尚道:“是对方太狡猾,与你无关。”其实,当时白尚心中的选择和叶西洲一致,所以在叶西洲提出顺着路牌走时,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赞同了。 “我们原路返回?”他们已经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走了近一个小时,就算现在原路返回,天黑前他们最多走到岔路口,不可能在回到山顶。 而就着这条错误的路走到头,也不是现实的。毕竟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他们更不可能在这冰天雪地的深山里过夜。深山的夜里温度骤降,他们没有帐篷没有睡袋,就连食物都没有。 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原路返回吧。”叶西洲说。 现在只希望队伍里的人能尽快发现他们两人掉队,派人回来找他。 两人往回走了一会儿,绵绵的细雨越下越大,雾蒙蒙的恍惚将群山罩上一层白纱。 路面也变得越来越湿滑,十分不好走。 叶西洲背着他,慢吞吞如龟前行。 走了半个小时,也才下了一条陡峭的狭窄山道,而叶西洲和白尚的头发早已被雨水打湿。 他们在一处陈旧的木亭子里停了下来。 白尚在围栏上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叶西洲:“擦一下头发吧。” 叶西洲接过纸巾,皱眉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你看那边。”白尚突然低低的叫了一声。 叶西洲转过身去,就见白尚指着山谷的对面,一脸的兴奋。 他顺着白尚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就见树林间有一间小木屋。 “我过去看看。”叶西洲朝白尚交待一声,便朝小木屋走去。 那间小木屋在山谷对面,位置十分隐蔽,从这边看这里看过去,也只能隐约看到一片房枕檐。 因为树林都被冰雪铺白,那褐色变得明显,否则也很难发现。 白尚猜测那小木屋要么是曾经的休息点,要么就是护林人员的临时歇脚点。而这一条他们走错的路,多半是曾经登山的旧路,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废弃了。 而通往小木屋的唯一途径,是一座看上去年久失修吊桥,刚才他们上山时走得太急,竟没有发现。 白尚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叶西洲,生怕他发生什么意思。 叶西洲很快通过吊桥,淹没在那皑皑白雪当中。 大概过了几分钟,叶西洲再次出现在吊桥,返回到白尚身边:“那屋子能呆,我背你过去。” 第二十二章 迤逦幻想 叶西洲半蹲在地上,让白尚趴上来。 白尚爽快地趴了上去。 现在天还下着雨,积雪一碰着水就化了,路面湿滑,他就算有走过去的心,也没那个力。 叶西洲背着他,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白尚抓紧了他的肩膀,帮他小心地看着地面。 狭窄的小道两旁枯草上尽是雪水,叶西洲一走过去,那些雪水便扫了过来,淋在他的裤上,鞋上。 没过几步,叶西洲的裤子膝盖以下就已经全部湿透,恐怕连鞋子里也钻进了水。 白尚有些心疼,但他忍着没吱声。 叶西洲有人疼,他没有示好的余地。 在即将踏入吊桥时,叶西洲停了下来。 他对白尚叮嘱道:“你的双腿夹紧我的腰。”他说着将收回一只搂着他腿的手,扶上吊桥的粗绳扶手,而另一只手则往后挪去,完全托住白尚的屁股。 “唔……”白尚倒吸一口气,身体在一瞬间僵直得如树上挂的冰棱子,可心脏却失控地狂跳不止。 不过等了片刻,叶西洲托住他臀部的手,忽地在他的屁股上轻轻抓挠了一下:“让你夹紧我,我一只手怕会托不稳你。” 白尚猛地回魂,被他指尖滑过的腚肉像是瞬间被烧着,又痒又麻,那感觉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瞬间麻痹了他的心尖。 他的心里,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却本能的行动起来。 双肘在叶西洲的肩膀上用力一撑,身体顺势往上挺起,双腿上挪滑至窄紧的腰部,再猛地一下扣紧。 他稳稳的立于叶西洲背上。脸颊渐渐发烫,感觉要烧起来,就连呼出的气都冒着浓浓的白雾。 叶西洲这才满意,扶着绳索,慢慢往前挪走。 随着叶西洲的行动,他的身体不停地晃动。 白尚夹在他腰部的腿,就像夹着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别的什么……能烫伤人的火柱。 紧挨着叶西洲的大腿内侧,像是着了火,烧得他浑身难受。 什么保暖裤,什么冲峰衣全都消失不见了似的,托住他的大掌如紧贴在他的臀部的皮肤上,痒丝丝酥麻麻的撩拔勾引着他。 可他仍然觉得叶西洲的手在他臀部暧昧游移,在隐秘地撩拔着他。 白尚紧摒着呼吸,他想要夹紧双腿之间那具精装的身体,想要把脸贴在他的颈间斯磨,想要用小腿扣住他的大腿,将他紧紧抱住,再不松手。 脑子里开始控制不住的臆想,臆想自己是被叶西洲面对面抱着,臆想他们正在暧昧的耳鬓厮磨。 他臊红着脸,不知是因为自己的瑰丽幻想,还是因为这幻想而产生的羞耻感。 白尚低头狠狠一口咬在胳膊上,疼痛让他清醒,抹去脑中所有迤逦,获得片刻清醒! 为什么……只是被他背着,自己就会无法遏制的陷入幻想,就会想要得到他? 他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坨烧红了的铁,能将他烤化。 可白尚也知道,叶西洲不属于自己,而自己也不能做这种越矩的事。 第二十三章 出丑 叶西洲过吊桥走得心无旁骛,似乎并未发现白尚的变化与苦恼。他走得十分小心,两三百米的吊桥他足足走了四五分钟。 下了吊桥之后,虽然山中崎岖,但一路可上都有栅栏可以把扶,倒是比在吊桥上还要快许多。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木屋前。 远处看被雪掩埋过半的房子确实像木头建筑,但离得近了,才发现是由石头与木料结构混建而面,结实又美观,就算在这拉近半原始的山林中,也显得浑然天成。 叶西洲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门前,在半掩着的门扉上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小木屋不高,里面的空间也不过四五坪米,只有一间小小的窗户,所以室内的采光非常不好。 进门后有三四十厘米高的挑高,用整根木料架起,上面再铺上一层木板,起到了一定的防潮作用。 叶西洲背着他进到屋中,小心地将他放下,让他坐在挑高的地板上。 叶西洲则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照明功能照亮整个房间后,跟着进屋关上房门。 门一关,嗖嗖寒风便被阻挡在外,白尚哆嗦得就没那么严重了。 房子的中央有一张半坪米的大坑,里面是燃尽的灰。上方几十厘米的距离县挂着一只漆黑的金属勾。 白尚坐在地板上,拿着手机在屋中一阵打量,就见旁边有一只矮小的柜子,上面放着一口三耳锅。 柜子里面似乎还放着一些吃的东西。 他撑着地板想要爬过去看看柜子里装的到底是些什么,叶西洲就已经阻止了他:“你坐着别动,让我来。” 叶西洲打开那只柜子,只见里面放着几包泡面,一些红薯土豆,以及一些牛肉干。 在柜子旁边,还有一堆劈好的树枝。 叶西洲看着那些泡面露出一丝欣喜:“今晚不用饿肚子了。”顺手就撕了一块牛肉干塞进嘴里。 只嚼了几下他就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生的,还特别硬。”他本想将嘴里牛肉就地吐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吐进了灰堆里。 见有吃的他柴禾,白尚也跟着松了口气,看来晚上不用受冻挨饿,并且能舒服的睡上一觉了。 叶西洲把吃的和柴禾都搬了过来,就着一些小树枝和干草,熟练的点燃了火,屋子里也被火光照得亮堂起来。 叶西洲拿起角落里的铁锅,在出门前叮嘱白尚:“你自己挪到火堆那边去没问题吧,我出去打点水。” 白尚点了点头,让叶西洲去尽快自己的。 没一会儿,叶西洲便从外面装了一锅雪回来,见白尚还坐在原地,没由得皱了皱眉头:“你怎么还坐在里?”他把锅架挂在铁勾上,用火化雪水。 白尚这才往火堆边挪。 只不过他冻得手脚几乎失去知觉,挪动起来僵硬得如一只机械木偶,甚至还把握不住平衡。 他才往前挪了一点点,手撑在木板上一滑。 “哎……”他朝前扑去,摔得很是难看,甚至有些窘迫。 叶西洲:“……”默默朝白尚走过来,要帮他。 白尚却懊恼于自己今天频频在叶西洲面前出丑,迫切的想要找回一点面子,正要拒绝叶西洲的帮助,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叶西洲就忽然弯腰,将他打横抱起。 第二十四章 反应 这一抱来得猝不及防,白尚连忙伸手想去搂叶西洲的脖子,中途又觉得这样太过暧昧,便改搂为抓,揪住了他的衣领。 心脏如小鹿般乱撞,赤红迅速蔓延双颊,他连忙低下头,不让叶西洲看到红透的脸。 他们离得很近,他低垂的脸几乎贴着叶西洲的胸膛。叶西洲鼓动的心跳如雷鸣般传来,轰隆作响欲刺破他的耳膜。 他往外偏了偏脑袋。 这个小小的举动没有逃过叶李西洲的余光,低头看了一眼他,将他红透的耳根尽收眼睑。 还真是纯情啊! 不过是被抱一下,耳朵就羞红成这样。 之前为了刺激顾明礼,他们不是没做过更亲密的事,他每一次都青涩如处子。只是以往的哪一次,都没有现在可爱就是了。 叶西洲心中感叹,却并没有戳破他,而是默默地将他抱回了炉火前。 离火越近,就越暖和,同样也容易被火灼伤。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无疑于抱火取暖,虽然暖和了,但同样也弄伤了自己! 他一落坐便朝远离叶西洲的挪了挪,尽量与叶西洲保持距离。 锅里的雪很快就化成了水,往外冒着缭绕白气,待到开了,叶西洲用屋中的餐具,给他盛了一碗冒着热水的开水。 他接过小口的喝着,一碗热水下肚,暖意便从腹部蔓延开来,瑟瑟发抖的身体渐渐的缓过来。 叶西洲又添了些柴禾,火势越来越大,屋子本就狭小,再加上除了烟囱之外几乎是密不透风,紧凑的空间很快里便暖意融融。 他和叶西洲都把湿了的外套脱下来,摊在一旁晾烤。 他剩下一套贴身的保暖衣便不敢再脱,裤脚撩高露出肿胀的腿,架在火堆旁边取暖,倒是一点不冷。 叶西洲上身则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衫,领口大开,随着他的动作可隐约看到诱人的锁骨。被雪水浸湿裤子也不能继续穿着,他全脱了,只剩下一条内裤。 合体的衬衣只能遮到臀部,修长坚实的双腿暴露在外,只要稍稍一弯腰,就会露出他结实浑圆的臀来。 欲迎还拒,欲露还遮说的大概就是叶醉这样吧。 叶西洲就这样光着两条腿在屋中走去,他把衣物都围着火堆摊好,或弯腰或半蹲,时不时便将他诱人的屁股对着白尚,从后面,隐约可以看到被双腿半遮半掩住的硕大器具。 白尚看得一子口干舌躁,小腹处更是升起一阵邪火,要燃起他全身都烤化似的。 他喜欢叶西洲。 看到他如此撩人的模样,自然会冲动。 不出意料的,他双腿之间的静物,竟隐约有了抬头之势。 他连忙曲起膝盖,并拢双腿。 可他这一动作牵扯到了脚踝的伤,疼痛让他猛地倒吸一口气。 “你怎么了?”叶西洲朝他看过来,见他抱着膝盖蜷成一团,一脸痛苦的模样,“脚踝又疼了?你脚上还有伤,怎么能这样坐着?”他说着朝白尚走过来。 完蛋,若是他再继续告诉的话,他腿间的反应就会隐藏不住。 第二十五章 羞臊 “你别过来。”白尚焦急地低喝一声。 叶西洲的脚步猛地一顿:“怎么了?” 白尚表情僵硬,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凶恶,于是放柔了语调:“我是说你也累了,就坐下好好休息会儿吧,我把腿伸直就是了。”他说话的同时扯过搭在一旁的外套,搭在腰腿之间,遮住要害。 叶西洲看着白尚的举动,也不知是否看穿他的窘迫,只是晦暗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倒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去一旁的柜子里搜罗出吃的来,泡面土豆红薯牛肉干。 叶西洲对着这一堆食材发愁,问他:“这要怎么吃?” 白尚看着那一堆吃的,想了想道:“熬个牛肉汤煮泡面,土豆和红薯埋在火堆里烤熟,当饭后小点心吃如何?” “那成,你就那儿指挥,我来操作。” 叶西洲会吃,但操作能力却不在行,他会做一些常吃的家常菜,可想要把泡面做出花样来,还真是难到他了。 叶西洲极随性的在白尚对面盘腿坐下来,动作麻利的把肉牛干洗净后,切成小块扔进汤锅里。 白尚原本只是很随意的朝他看过去,却没成想目光直接落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这个坐姿,会让他的双腿大开,而没穿裤子的他,很容易就将双腿之间的隐私暴露。 偏偏他今天穿了一条很普通三角裤,他此时极为随意的一坐,内裤被拉扯得往旁边歪了一些,他那团柔软的物什,裹挟着几根黑丝,调皮的钻了出来。 他看到那东西后,双眼不由自主地瞪大,咽喉不由自主的收缩,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小腹处更是一阵阵发热,一股邪火四处冲撞着他的身体。 刚刚才安抚好的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东西似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亦或是在挑衅白尚,竟还上下晃了晃。 以前虽然不是没接触过那东西,却从未这样直观的看过,那尺度还真是惊人,难怪内裤都装不了。 白尚臊红了脸,愣了一两秒,才机械的移开目光,用树枝拔着火堆。 若是再看下去,他怕就要被眼前的美色刺激得流鼻血了! 叶西洲应该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走光,片刻之后他装做不在意的换了个坐姿,将一抹春色悄悄掩藏。 白尚:“……”终于可以顺畅呼吸了。 锅里的牛肉汤很快便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泡泡,香气四溢。 而此时在山顶上的枫不语山庄里,顾明礼一行人正前往大厅里办理入住手续。 唐佳语早已经等不及,拔开挡着她路的人,挤到最前面。温谦在她身边陪着。 她焦急地问前台服务人员:“在这之前,有没有两个男人来办理过入住手续?一个叫白尚,一个叫叶西洲。” 顾明礼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问道:“给我查查叶西洲是否已经办理入住。” 服务人员笑得很职业化:“抱歉,先生小姐,我们是不可以随便透露客人信息的。” “我又没要你告诉我他们住几号房,我只是想问他们到了没有。” 顾明礼的神色也变得很不好,就要发火,一旁的娄懿扯了他的衣角一下,朝他摇头:“控制好你的情绪,大庭广众别失态。” 第二十六章 捣鬼 失态个鬼! 顾明礼甩开娄懿的手,冷漠的瞪了他一眼后,正要对前台发难,就见从他们身边路过的男人走过来,在顾明礼出声前,敲了敲柜台,神色凌厉:“没见外面已经下雪了吗?要是他们的同伴困在山里,出个什么意外,这个责任是你来负还是我来负?” 服务人员看到那个男人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十分谄媚地道:“知道了,欧小少爷,我这就查。” 欧季明见她们帮忙查,这才转身走开,他得趁给辛越送行李回房间的机会,与他多多相处。 服务人员很快查到信息,对顾明礼和唐佳语道:“他们并没有办理过入住手续。” 唐佳语脸色一白,差点站不住。 温谦在一旁扶住她的胳膊,低声对唐佳语说了几句什么,唐佳语的眼眶湿漉漉的就要哭出来,却努力强忍着。 顾明礼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除了担忧之外,他更露了‘果然如此’的愤怒神情。 他还算克制地揪住娄懿的衣服,沉声低喝:“你跟我来。” 娄懿早料到顾明礼会大发雷霆,倒也没有太大反应,而是任由被他拉着往前走。 顾明礼拉着娄懿一直来到转角的僻静处,忽然将娄懿怼到墙上,他用胳膊锁住娄懿的脖子:“又是你搞的鬼,对吗?”顾明礼是真的生气了,他通红的眼睛像是要吃人,喉咙干涩的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我之前就警告过你,别招惹我也别打叶西洲的主意,可你偏偏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娄懿的心脏因顾明礼这冰冷的表情猛地一疼,被喜欢的人嫌弃,这种感觉还真他妈难受!可心里再疼,他的脸上仍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他抓住顾明礼抵在脖子上的胳膊,往外推了推,推不动。他忽地裂嘴一笑:“说是我捣的鬼,你有证据吗?”他抓住顾明礼的手,偏头要去亲吻,但是落了空:“可你也不能仗着我对你的喜欢,就给我糊乱扣罪名,那样我会心寒的。” “现在否认还有意义吗?”顾明礼忽地蜷缩起拳头,躲过娄懿炽热的薄唇,眼神之中已经充满了嫌弃:“自助餐厅的戏码也是拜你所赐吧!白尚出现在那里,以及那个诬赖他点便宜的女人,你做那么多,不就是想证明给我看,叶西洲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吗?” “那天娄懿在卫生间打电话给顾明礼,所要证明给他看的,就是这些吧!” “而今天你故意将两人支开,再告诉我说他们两人私下前行,让我一路急追上来,让我完全错过回去找他的机会。” “你就这么确定这些事情是我做的?”娄懿的目光在顾明礼脸上颤动,“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 顾明礼:“难道我猜错了?” 娄懿勾起嘴角,无声的笑。 顾明礼则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就像是在无声的敬告娄懿,别再做无谓的抵抗,你的一切卑鄙手段在我眼里不过如稚子游戏。 片刻,娄懿才忽地笑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 担忧 先是嗤笑,再转为大笑:“没错,这一切就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么?”他忽然揽住顾明礼的腰,往怀中一扣,猛地一下将他带入怀里,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顾明礼没料到娄懿会突然作妖,极不耐烦地眯起了眼睛。 “我想要你,不是一时的,而是永远,一辈子。顾明礼我早就说过的,在你第一次对我出手时,我就说明明白白的警告过你,你要碰我就得做好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准备。现在你把我睡了就想抽身离开,是不是想得太美了?”娄懿说罢,倾身过去要吻他,“你以为我娄懿的屁股是这么好草的吗?” 顾明礼稍稍偏头便躲了过去:“当初我也说过,我对你只是一时兴起,是你一直粘着我不放。你那种态度不是默认了我的相处模式吗?” “是你先勾引我的。”娄懿自动忽略掉顾明礼的解释。 当初的情况确实如此。 他们两人都将对方的行为当成默认自己的相处模式,然后情况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除了叶西洲这个正牌男友外,顾明礼的情人很多,娄懿只能算是他所有床伴中最持久的。 他总是在外面不断的换人。 娄懿只要顾明礼最后属于自己就够了。 可事到如今,一切都变了。 叶西洲顾明礼重归于好,他娄懿则成了一个笑话。 所有人都笑掉了大牙。 他除了自尊受伤,对顾明礼纠缠不清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他真的喜欢顾明礼,想要永远拥有他,或被他拥有。 所以,对于顾明礼,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娄懿就是一个狂躁的疯子。 顾明礼轻叹一口气,整个人已经从盛怒中冷静下来。 他收回抵着娄懿的胳膊,将双手阻隔在两人中间:“娄懿,咱们先冷静下来好吗?不管怎样你先告诉我叶西洲和白尚的位置,先把他们找回来。” 山里本就要比城里冷上许多,再加上他们走了一整天,肯定是饥寒交迫,叶西洲和白尚若是在山里过一夜,就算不被冻死,也一定会生场大病。 况且……顾明礼担心的还有其它的。 他担心叶西洲和白尚在深山老林里单独过夜,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曾经的顾明礼从未像担心过,即使分手了。他也从不担心叶西洲会变心。会喜欢上别的男人。 在他心目中,叶西洲爱的人只有自己,即使分手了他也只爱自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被爱的人有恃无恐吧。 当初即使已经分手,在外面日日笙歌,仍然坚信叶西洲会清心寡欲的为自己坚守忠贞。 可是……自从白尚出现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叶西洲把他带回家,在客房里做那种事,还把装满液体的安全套扔在明显的垃圾桶里,故意让他看到。 最初他觉得叶西洲只是玩玩,用那个人来刺激自己。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叶西洲带着白尚去见朋友,一起去他们常去消遣之地,去曾经只带他去过的餐厅吃饭,他们手挽着手,状态亲密如热恋。 而最最让他恐惧的是,那时的白尚与年轻时的自己是何其相似。 并非是相似的五官,而是给人的感觉。 第二十八章 搬救兵 顾明礼有了危机感,干净利落地斩断外面的花花草草,并以非常迅速雷霆的手段与叶西洲复合,重新将他据为书己有。 可他心中仍然不安。 他担心叶西洲已经偿到野食的美妙,对那种刺激的感觉欲罢不能。 他小心翼翼的防备着白尚,可娄懿这根搅屎棍却总给他找麻烦。 他越怕什么,他就偏给他制造什么。 娄懿听了顾明礼的故作退让,心中反而更加窝火。他低头冷眼看着顾明礼,一言不发,呼吸却变得急促。 顾明礼听不到娄懿的回答,微微皱了皱眉,再次抬起头来看着娄懿:“如果他们在山里发生什么意思,你就更没机会了。” 娄懿眉毛一挑,眉宇间露出一丝喜色:“你是说我还有机——”可他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脸色也猛地一下变得阴沉,因为顾明礼眼神中的狠意那么明显,“就算我现在就把他们找回来,你也同样不会多看我一眼!” 顾明礼:“……你真的不愿意说出他们下落?” 娄懿的心都寒透了。他裂嘴笑起来,可那笑容里却夹杂着无尽的怨气与寒意:“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只是在中间稍微改了一个路牌指示的方向而已。叶西洲肯定会猜出是我动的手脚,但以他的脾气肯定会揣测我的想法,所以我反其道而行,就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改动。他们这么久还没跟上来,看来是已经上当了。” “叶西洲连我这样一个小把戏都看不破,看来他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嘛,我比他差在哪儿了?” 顾明礼并不回答。 “就算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在哪个路口的路牌做了手脚,你追上去也不一定找得到。毕竟那是一条很长的废道,叶西洲一定会以为那里通往山顶,拼命的往前走。你要去找?你去哪里找?” 娄懿缓缓地说着,他吐出的每个字都挑衅着顾明礼的神经。 顾明礼愤然离去,只余下娄懿一人在角落里,脸上的挑衅神情猛地一下崩溃,眼眶瞬间变红,嘴唇徒劳的颤抖。 他猛地一下将其咬住,力气大到快要出血。 顾明礼扔下娄懿后,直接回了房间。 一回到房间他就将房门紧锁,拿出手机拔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四五声才接起:“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顾明礼声音冰冷:“你接电话的速度太慢了。” 对方:“呵,你不是已经和我划清界线了吗,干嘛还要那么殷勤?” 顾明礼并不理会对方略带抱怨的揶揄,直接道:“我朋友在望岭山走丢了。” “你想让我帮你找人啊,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对方见顾明礼有求于自己,立即坐地起价,就算不能再一夜欢愉,至少也要换来顾明礼的一个能兑换的人情。 然而,顾明礼几乎不给他机会:“那我还是找别人吧,再见。”他说着就要挂电话。 对方立即认输:“我帮你还不成吗?干嘛这么激动?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是谁吧。” 顾明礼:“一个叫叶西洲,一人叫白尚。” 对方在电话里呵了一声:“还真是,给自己找情敌啊!你说我是不是贱得慌?” 顾明礼并不理会男人的明嘲暗讽,又交待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第二十九章 饭后闲聊 在山涧小屋中,白尚和叶西洲用牛肉汤煮了泡面吃过后,又从火堆里扒出烤好的红薯土豆,慢悠悠的就着汤吃起来。 待他们将烤好的东西吃尽后,两人都已经撑得动弹不得,极没形象的倒在地板上消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其实他们交情不深,即使有过协议,但那也只是表面关系,根本没有多少话题。 叶西洲引经据典的讲起这座山的来历与几度变迁。 这些都是他在出发前做的功课,其目的也很单纯,在路是讲给顾明礼听。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在顾明礼面前表现,就闹了这么一出。 叶西洲讲得十分投入,深情并茂的把故事说得栩栩如生,白尚都听得入迷了。 原来这世界上竟有人能将那样零散泛味的故事,讲得如此动听。 也不知是被叶西洲的声音吸引,还是单纯的因为故事。白尚翻过身来看着叶西洲。深情款款且带着倾慕的目光仿佛能挤出牛初乳。 在白尚仰慕的目光当中,叶西洲说话的语气微微一顿,目光流转自白尚身上滑过,随即便又恢复自然,继续说了下去。 两人歇得舒坦了,叶西洲才起身去外面打‘雪’回来化了洗脸洗脚。 门一打开,浓烈的黑夹杂着一股寒风猛烈的钻了进来。 叶西洲和白尚均是一哆嗦,就连火堆里的火也跟着颤了起来。 几乎是在风灌进来的那一瞬间,叶西洲便将门重新关上:“屋子里太暖和,都忘记外面是冰天雪地了。” 两人犹豫了一阵,最后叶西洲还是光着腿在门口捞了一整锅雪进屋,化了之后煨得烫烫的,两人擦了身体。 愉乐的时光总是飞逝,转眼便已经是夜里十点多:“睡觉吧,我去拿些柴禾过来。”叶西洲说完便朝屋子的角落里走去。 白尚腿脚不便,就给叶西洲铺床,跪在地上认真做事的模样,倒像是旧社会的童养媳似的。 房子里有两三个备用睡袋,应该是给留宿的工人用的,有些烟味儿,倒还算干净。两人穿好衣服钻进去睡,再加上旁边烤着火,相信这一夜一定会睡得很踏实舒服。 叶西洲突然发出一声“糟糕。” “怎么了?”白尚回过头去。 “没柴了。” 没柴了,晚上就烧不成炉子了,只有睡袋是远远不够的。 “你再找找别的地方?” 叶西洲:“已经都找过了,就这些。”他伸出手来,只见他手里只有三四根指头粗细的小树枝,几分钟不要就能烧得个干干净净。 实在找不到柴禾,两人只能将就着睡袋休息。 一人一只,各睡在炉火的对面。 他们一躺进舒服的睡袋里,困意便袭卷而来,特别是叶西洲,今天不仅爬了山还背了白尚很长一截路,早就疲惫不堪。 此时吃饱喝足,温度正好,没一会儿他便沉入梦乡。 白尚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在想唐佳语有没有找自己,顾明礼有没有找叶西洲。 若是他有找叶西洲,会在什么时候找到他们? 这些想法纷乱的搅乱他的思维,但终究还是敌不过疲倦,最终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第三十章 睡在一起 夜里,白尚被冻醒。 漆黑的房间里传来叶西洲均匀的呼吸声,他在睡袋里翻了个身,蜷缩紧了瑟瑟发抖的身体,再这样冷下去,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支撑得住。 “你也被冻醒了?”漆黑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叶西洲的声音。 白尚吓了一跳,好一会儿他才应声:“是有点冷。” 等了片刻,才听叶西洲再次道:“不如你过来和我一起睡吧,两个人会暖和一点。” “什么?”白尚以为自己听错了。叶西洲竟然邀请他去同睡! “我让你过来一起睡。”就白尚那小身板,恐怕禁不起一夜冻就得出大事。 白尚当然是拒绝了他。 叶西洲难道没有一点自觉自己有多诱人吗? 如果和他躺在一个睡袋里,身体紧挨着一起,他保证自己会当场对他心猿意马。 叶西洲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要求不太合理,倒是没强求。 看来他也只是礼节性的客气了一下。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白尚却被冻得怎么也睡不着。一但没了火,地板也变得冷冰冰的,湿气透地木地板渗入人的皮肤,浸进骨髓里。 白尚哆嗦得越来越厉害。 这时,自叶西洲那儿传来一阵悉索声,再是脚步声。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的睡袋的拼命被拉开。 白尚感觉到睡袋被动的那一睡间,他浑身的肌肉在片刻间绷紧。 他如果真的和自己躺在这狭小的睡袋中,那岂不是得紧紧贴在一起! 一想到他们将那样的亲密无意,白尚的脸就开始发烫。 然而,预想中的身体接触并未如期而至。 叶西洲并将两只睡袋拼接在一起,然后钻了进来。 叶西洲的脚碰到白尚的。 白尚的脚如冰条一般,将叶西洲冻得哆嗦着弹开,但过了一会儿,他仍然将脚伸了过去,贴着白尚的。 白尚的脚往旁边躲。 叶西洲却顺势将他的脚扣住。 他试了几次进了徒劳无功,最后只好放弃。 可他仍旧免不了要紧张,整个身体都绷得直直的。 睡袋仍然很窄,可除了他们的脚纠缠在一起外,其它身体部分并没有任何接触,但他仍然感受到了叶西洲如火炉一般炽热的身体。 整个过程中,叶西洲都一言不发。 而白尚更没有吭声。 没过多久叶西洲的呼吸声就变得均匀起来,白尚动了动,叶西洲仍没反应。 他终于松了口气。 但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边躺着一个人他本就紧张,再加上这个人还是叶西洲! 他已经多久没有和叶西洲躺在一张床上过了? 或者说,他们从未像今天这样,躺在一张床上认真的纯睡觉过。 曾经……他们确实也会上床,但他们每次上床的目的都十分明确,从无多余废话。 一想到种种过往,白尚便开始浑身燥热,往事不断回忆,还有……被叶西洲掌控于手的那种无措与惊慌。 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时的场景,如梦境在他脑海中回放。 他们初次相遇,是在眼科。当时叶西洲的夜盲症越来越严重,而他在问诊过程中不小心发生摩擦,他一不小心按断了他的小兄弟。 第三十一章 尊严踏碎 两人从此结下梁子,此后叶西洲做完手术出院,功能迟迟没有恢复,担心落下终残疾于是找到他这个‘罪魁祸首’负责。 而叶西洲所谓的负责,竟然是帮他…… 他还记得自己被叶西洲强制带回家,被扔到宽大的双人床上扒光衣服后的情形…… 他的脸被叶西洲按压着埋进枕头里,修长白皙的双腿分开一个羞耻的角度。 这姿势仿佛已经做好随时接受另一个男人的凶猛侵犯! 他以为叶西洲会立即粗暴的闯入要了自己,当时他害怕极了,身体都在瑟瑟发抖。 可叶西洲只是趴覆在他身上,宽阔的胸膛紧贴着他纤瘦的背脊。叶西洲一手撑着床垫,一手自他腰侧滑入,准确无误地握住他的脆弱敏感。 他青涩的身体完全招架不住叶西洲的戏弄,很快就要失去理智。 身体跟着叶西洲的节奏里面如在云端,里面陷入深渊,原本羞怯到惨白和脸颊渐渐潮红,眼眶中氤氲着水气,眼神更是茫然无措地看着前方,想要呻吟出声的冲动,随时撞击着他残存的理智外壳。 他被叶西洲撩拔得意乱情迷,慌乱得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恍如灭顶之灾一般的极致快感,只能无助地揪紧了床单,在心中不断地乞求着这份极致折磨能够快些结束! 可趴覆在他身上极尽撩拔之事的叶西洲,却如一个虔诚禁欲者,忠诚地清守戒律,与他的‘不能自已’形成强烈对比! 他被叶西洲蹂躏得不可自拔,同时又生气不已。 他既气自己身体的敏感,也气叶西洲的卑鄙无耻,竟然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来。 自他记事起就从未被人这样践踏过尊严。 偏偏自身体深处传来阵阵异痒,又让他情不自禁地塌腰撅臀,摇摆磨蹭着叶西洲的要害,他迫切地渴望着叶西洲的又热又硬狠狠闯入,再凶猛占有。 可是没有! 紧抵着他臀部的耻骨前端,软绵绵仿佛沉睡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 他难耐地回头去亲吻叶西洲,可叶西洲却面色冷淡如冰地轻松退开些许,让他求而不得。 “唔……”低吟冲破齿间逸出,他再也忍受不住,迷乱地伸出舌尖,想要舔一舔男人紧抿着的唇。 叶西洲却再次躲开。 白尚伸出胳膊勾住叶西洲的颈项,将他压向自己。 终于能吻到他的唇,白尚激动得浑身战栗。 可腿间的脆弱却被男人狠地拉扯。 “唔——” 痛! 战栗变为颤抖。 可伴随着痛而来的,还有陌生的快感。 他蜷缩起身体,被叶西洲握在掌心的东西,一泄千里。 他软倒在床上,急促喘息,等待体内的余韵渐渐散去。 叶西洲却漠然地抽身离开,弹了弹被蹭乱的衣角,嘴角轻撇,冷漠嗤笑:“呵……” 一声不轻不重的轻呵,便让他心乱如麻,尊严尽碎。 可现在回头想想,当初的叶西洲与现在的他并无不同。 他们从始至终喜欢的人都只有一个,那时他所做的一切就只为顾明礼。 一个人有多深情就有多无情! 第三十二章 夜袭 当初白尚只是单纯的以为叶西洲就是那样的简单粗暴,现在细细回想,才知他从头到尾都在计划着一件事。 白尚回忆着过往,迷迷糊糊之间便要睡着。 半梦半醒之间,他忽然觉得腰上一沉。 仿佛有一个东西压在他腰上。 因为工作常值班,夜里休息被中途叫醒是常事,所以此时一有动静,他俩猛地一下醒了过来。 “唔,我就来。”白尚应了一声,就准备起身。 可他刚抬起上半身就被狭窄的睡袋给勒住了。 此时他才猛然记忆自己此时身体何处。 他生怕吵醒了躺在身边的叶西洲,小心翼翼地躺回去。 搭在他腰上的东西,是叶西洲的胳膊,精装有力,体温烫人。 白尚慢慢抬起叶西洲的胳膊,想要将其移开。 可他一动它,叶西洲便将他搂得更紧,嘴里更是嘀咕着:“别闹。” 白尚的后背立即紧贴着叶西洲的。 叶西洲的心中声咚咚传来,有力地撞击着白尚的后背,却如切切实实的撞在他的心脏上一样,让他心跳过快血脉奋张。 原本睡着还有些凉凉的,可此时被叶西洲这样一碰,他简直全身发烫,像要烧着。 他闭上眼睛,苦恼地皱着眉,在心里默念‘空既是色,色既是空’。 他越是念,心里就越是乱。 脑子里也不仅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自第一次有了肌肤之亲后,叶西洲便更加的霸道,予取予求。 也更加知道,当时叶西洲所要治疗的并非是他的身体,而是他的感情。 可是现在,他这样做毫无道理。 叶西洲突然收紧了胳膊,把白尚全部抱入怀中。紧接着,他的脸便凑了过来。 他的嘴唇落在白尚的耳朵上,轻轻摩挲。 一路往后,是颈侧,再是后劲。 他的唇瓣晃若习毛,若有似无的轻蹭,挠着他皮肤下最敏感的神经末梢。 被他碰触过的肌肤全都发出一阵醉痒,那痒钻进心里,闯入小腹,再在那里点起火,肆无忌惮地燃烧着白尚的理智与思考。 白尚快要疯了! 可是他毫无办法。 他知道这样让叶西洲继续下去是不对换,可他又无法喊停。 他心里住着一个小偷,希望能用这偷来的时间,与叶西洲多待一会儿。 叶西洲吻着他。 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探至身前,隔着衣服摩挲。 “唔……”白尚猛吸一口气,身体绷得僵直,完全不敢乱动。 而叶西洲却在此时,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并含在口中舔舐。 那又湿又热又软的舌尖,像是带着电,让白尚的身体跟着轻颤。 叶西洲的手更是探进衣服里。 灼热的大掌在触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一声低吟几乎要破唇而出。 但他猛地一口咬住下唇,愣是将那一声软糯的低吟藏在了嗓子眼里。 叶西洲的大掌在他的肌肤上游走,白尚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红成什么样,但一定不能见人了。 他也知道现在立即推开叶西洲,并赏他一个耳光。可一旦想到这可能是他和叶西洲最后一次这样亲密,他便有些无法拒绝。 第三十三章 不是他 可再无法拒绝,也得拒绝! 白尚伸手抓住叶西洲的手,拿开。再顺势转身欲将他推开。 可他刚转过身,叶西洲便凑了过来,并朝他唇上吻了过来。 眼前一片漆黑,白尚什么也看不到。等他发现的时候,叶西洲已经有双唇堵住了他的。 “唔……”白尚惊得瞪圆了眼睛。 叶西洲的手从他的手利落地摆脱白尚的控制,快速钻进他的衣服中,一路上滑,在他胸前逗留片刻便顺着他的腰线往下,滑过他保暖裤的腰带,紧贴着皮肤前行。 白尚的臀不算有肉,但因工作常走久站,所以肌肉还算紧致。 叶西洲握了一把,五指弹压搓揉。 唇瓣分开,叶西洲把脸埋在白尚颈间,低声咕噜:“以后多吃一点,都瘦了。” 白尚心里一颤,明知道这是他说来哄人的话,却莫名觉得心中发暖。至少,他还是记得自己的,虽然是在一些极不正经的事情上。 他心中喜悦不已,甚至有了一些微妙的感觉,那感觉似乎可以称之为幸福。 “明礼……”叶西洲继续呢喃。 白尚瞬间僵住。 微微翘起的嘴角弧度瞬间冻结。 原来,叶西洲是把自己当成了顾明礼。 原来他现在根本就不清醒。 甚至……此时他有可能在做梦。 梦里有他自己,还有顾明礼,却偏偏没有他白尚。 而现实中的自己,不过是梦中顾明礼的替身。 刚刚心中的喜悦。 刚刚心中的幸福感。 是多么的可笑与荒唐。 一个替身,怎么可以生了那样的感觉? 咬紧下唇,生气极了。 他抬手就想要把这个耳光扇在叶醉的脸上,却又挥不出去。 他睡着了,意识根本不清醒。 就算打醒他又有什么用? 他不过是让彼此更加尴尬而已。 可就这样隐忍下去,他又心有不甘。 但又能如何呢? 他紧闭上眼睛,慢慢转身,背对着叶西洲。 叶西洲贴了过来。 他挺了挺腰,用硬物抵着白尚的臀部。 和叶西洲好几个月,他们用了各种方法和姿势,叶西洲的那里就未曾有过反应。 自从第一次在眼科按断叶西洲的小兄弟后,虽然经过最优秀的治疗,出院后的他仍然无法使用那里。 于是叶西洲便以刺激治疗为借口,要求他答应他的任何无礼要求。 长达两三个月时间,毫无那方面经验的白尚,在叶西洲的要求之下,他们用了各种姿势,可是都没有用。 却没想在面对顾明礼,他费尽心思想治好的病,却能不治而愈。 此前的治疗无用,不过是因为那个给叶西洲刺激的人是白尚,而不是顾明礼摆了。 心越来越寒凉。 白尚闭上眼睛,连挣扎拒绝的心都没有了。 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春梦吧。 经此一晚,大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紧闭着眼睛,强把眼中的酸涩逼回去。 而叶西洲的手,也顺着他的骻滑至前方,目的十分明确的朝丛林探去。 叶西洲的手又大又烫,白尚觉得自己已经被它烫伤。 他的指尖几乎碰到边缘,白尚猛吸一口气,倏地睁开了眼。 黑暗中,他的眸子闪闪发光,做下了重要的决定! 第三十四章 抱错人 一但入夜,山中便如陷于粘稠的浓黑中,只有白雪映照天空,反射出一点点的昏暗白光,映照出山体的大致轮廓。 而就在此时,山种一道道晃动的光束,缓慢地朝山上移动。 他们一边移动还一边呼喊着叶西洲和白尚的名字。 山间清幽,那声音传出好远,在山谷中回荡着。 这一队人马,正是顾明礼找来的,帮忙寻找叶西洲的人。 而此时在山顶的枫不语山庄中,顾明礼站在房间的玻璃空前,一言不发。 从找人帮忙去山中找人后,他已经在这里守了五六个小时,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通往他们酒店的唯一道路,也许下一秒叶西洲会出现在那里。 但,夜已经深了。 他找来帮忙的人,仍未给他任何回音。 也不知是否有找到叶西洲。 他身上一点行李都没有,就连零食也没有一包,晚上有东西吃吗? 入夜之后雪山里又湿又冷,他现在是不是还在冻着? 他和白尚单独相处,是否能够把持得住? 只要一想到他们两人单独相处,一个不注意就会擦枪走火,他心中就无比烦燥。 他站起身,走到窗户边,将其打开。 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脸上,他哆嗦了一下,却并未闪躲,而是任由这风往身上吹。 就在这时,他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他头也不回,任由那人走到身边。 玻璃是倒映着娄懿气急败坏的模样。 他生气地拉了顾明礼一把,将他怀中的同时关上了窗户:“你不要命了,外面零下几度,日子过得太舒服,想找死是吗?” 顾明礼淡漠地推开他,目光仍然紧锁着楼下直通酒店大厅的唯一道路:“我只是想清醒清醒,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用这处方式清醒?你想自杀吗?” 顾明礼轻轻掀了掀眼皮,发出一声嗤笑,转身看他一眼。他一眼不发,可他的每一个神情都像是在指责娄懿,这一切全都是他搞出来的。 娄懿被顾明礼这眼神看得猛地怔住,心上像是被谁捅了一刀。 他愤怒不已,想朝顾明礼发火,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他化愤怒为轻笑,极随意的往顾明礼床上一坐,双腿大开着,指着裆间,对顾明礼道:“你要是能满足我,我就告诉你叶西洲的下落。” 顾明礼只用余光扫了娄懿一眼,便转身面窗而站,用背影对着娄懿。 娄懿以为顾明礼至少会愤怒,可他却直接冷漠以对,只能说明这一回顾明礼是真的很生气了。 ******* 而此时正被顾明礼记挂着的两人,在那狭小黑暗的小屋中,情况也是急转直下。 白尚原本打算抽身离开,可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叶西洲的手便已经握住了他的敏感。 他猛吸一口气,全身在一瞬间绷紧,被他握住的感觉让他他头皮发麻。 叶西洲还在不断的撩拔着他。 白尚很快就有了反应。 而叶西洲却在这时倏地停住,就连抵着他的东西了顿时消了下去。 叶西洲抽回手,转身背对着白他。 突然出手,又突然收手,就连身体反应也在一瞬间平复。 各种迹象表明叶西洲醒了,并且发现抱错了人。 第三十五章 扯平了 白尚的脸颊火烧火燎起来。 如果叶西洲知道自己醒着,不但没有拒绝反而欲拒还迎,他会怎么想自己? 而明天筷应该怎样面对他才好? 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而此时来山中找人的队伍,在半山腰上就被拦住了去路。 大树不堪厚雪重负倒下,压断了过山涧的木桥。 那行人在原地歇了会儿,便有人道:“这桥都被压断了,他们肯定也过去不去,我想那两个人肯定没走这条路。这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回去吧。” 其它人本就不高兴大半夜进山里来找人,而眼前更是一个完美的借口,全员通过刚才的提议,一行人打道回府。 ********* 而在枫不语山庄,顾明礼的房间中,娄懿并没有走。 顾明礼也一直站在窗边,没有动过。 直到他的手机响起,他几乎一瞬间将电话接了起来。 “怎么样了?”优雅绅士的顾明礼难得显得急切。要知道,就算当初他知道白尚的存在后夺回叶西洲,也显得从容不迫,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急躁! “大半夜我辛辛苦苦帮你找人,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一开口就问那个人的情况,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电话里的人不甘地道。 虽然他和顾明礼只是床伴关系,此时对顾明礼的态度也让他多有不悦。 顾明礼立即压低了语气,尽量温和地道:“抱歉,我刚才着急了些。” 对方哼了哼,这才道:“我派了上百人去山里找过了,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两人,他们会不会根本不是被困在山中?” “没有?”顾明礼只当对方是敷衍自己,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做。 再追问或争执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顾明礼挂断了电话。 他皱眉揉着额头,心烦意乱。 “没有找到?”娄懿问他。 顾明礼并未否认,便是默认。 娄懿勾起唇角笑笑,说:“如果他们真的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又怎么会让你找到呢?从半山腰下山去用不了多长时间的,也许他们现在已经在山下的某家酒店里翻云覆雨,水乳相融呢!” 顾明礼微微皱眉,并未理会他。 娄懿起身,走到他身后。 他稍稍低头,便咬住了娄懿的耳尖。 于是耳垂,颈侧。 双手缠上顾明礼的腰。 顾明礼一把将腰上的手握住,推开:“娄懿,你过线了。” 娄懿并不把顾明礼的话当回事,而是转身半跪在他跟前。 他的双手按住顾明礼的臀部,张口咬住他的裆部。 即使隔着布料,他也准确地咬住了小顾明礼。 顾明礼猛地按住他的头,沉声皱眉:“你想干什么!” 娄懿抬起脸来,一双蓝色眼眸中写满幽怨:“我想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他的手从顾明礼的浴袍下摆钻进去。 握住他的双腿一往慢慢往上滑:“你怕什么?现在叶西洲和白尚指不定已经做到哪一步了,就算你今晚真的和我睡了,也不过是扯平了而已,没什么好自责的不是吗?” 他说完,缓缓闭上眼睛,将脸贴着顾明礼的裆间,用脸颊感受着顾明礼的硬挺:“你看,它也想我了。”他的神情,如痴如醉! 第三十六章 汇合 娄懿的手在顾明礼的睡衣里肆意游走,滑至前方,撩开浴袍的下摆,露出里面的鼓囊。 娄懿并未急着享用,而是咬住外面那层薄薄的白色布料,往下拉扯。 三角内裤滑至膝盖,顾明礼的凶残弹了出来。 娄懿退得快,不然那一下就打在脸上。 他看着眼前活跃的小物件,勾唇笑笑,再一张口,倾身便将其咬住。 温暖到令人窒息,柔软到让人无法自拔。 顾明礼抓住娄懿的头发,轻颤着闭上双眼,舒服得发出一声叹息。 将娄懿的脑袋往内按了按。 接到信号,娄懿更加卖力。 顾明礼很快便释放出来,全撒在娄懿嘴里。 娄懿呛咳着退开,白色半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滑出。一滴舍不得浪费,用拇指擦掉。 他侧过身半捂着嘴,将嘴里的浊物咽下,再将拇指送入口中,仔细舔了个干净。 他一边舔,一边抬头看着顾明礼,眼神暧昧又挑衅。 顾明礼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两人视线相撞,顾明礼目光移开,转身从床头柜上抽来纸巾,将疲软之处擦拭干净。 他弯腰抓住白色底裤往上提。 娄懿一把按住他的手:“怎么?舒服完了就想抽身?” 顾明礼一扬手挥开他:“是我要求的吗?” “你——”娄懿咬牙切齿,涨得两颊通红泛紫,他真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咬开顾明礼的脑袋瓜,看看他的脑水是不是黑的。 顾明礼有条不紊的穿好底裤,再拉好浴袍,转身坐在床沿下逐客令:“怎么?要我亲自送你出去?” 娄懿愤愤起身,恶狠狠的用手背擦了擦嘴,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冲上去把顾明礼给办了。 这一犹豫,便让他丧失了势气。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了又松开,他最终转身而去。 在离开前,深深地看了顾明礼一眼,倒是没在放任何狠话。 房间的门‘咣’的一声关上,顾明礼看着门口方向,这回的娄懿应该是真的死心了吧! ****** 第二天,天刚刚亮山林间便传来阵阵鸟鸣。 一束小小光线从木屋狭小的玻璃窗得照射进来,好撒在白尚的脸上。 白尚难受地皱了皱眉,眼珠子转了转,缓缓睁开双眼,眼中尽是迷茫。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片刻,他再次睁眼,眼神已经清明。 他这一睁眼,只见一张放大了数倍的脸近在咫尺。 他吓得猛地一下摒住呼吸,全身都绷得紧紧的,身体的感觉便随之放大。横在腰上的胳膊,勾住自己的双腿,这一切都再清晰不过。 昨天夜里,他们后来是抱着睡的?! 为了互相取暖,不自觉的靠紧这可以理解,可现在他要怎样才能在不惊动叶西洲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他试着将一条被叶西洲夹着的腿抽出来,受伤的部位立即传来一阵刺痛。 他痛苦皱眉。 叶西洲在此时睁开双眼。 他眨了眨眼:“早啊。”那随意的语气就像他们天天如这般醒来一般,“怎么?腿疼?”他好像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白尚从善如流点了点头:“先把你的腿挪开。”那大家都装做昨晚什么事都未发生过好了。 两人从睡袋里挪出来。 叶西洲把白尚留在小木屋中,独自去了外面一会儿回来,便抱着一困劈好的干柴禾。 原来这小木屋的背面,有一处专门放罢柴禾的地方。 两人升火煮了热水洗脸,又煮了一点吃的填饱脖子,这才按原路返回,在昨天走错路的地方继续上山与他们汇合。 下山的速度快了许多,再加上两人经过一夜的休息,又吃得饱饱的。 他们很快便走了一半的路程。 远远的,他们便听到前面有人声传来,叶西洲加快了脚步。 趴在他背上的白尚握紧了他宽厚的双肩。 原本以为是上山的游客,到了才知竟是护林工人。 一条横跨山间的木桥被倒下的大树压塌,他们正在做一些基础整理。 在护林工人们的帮助下,他们顺利渡过断桥。 叶西洲背着白尚又走了三个半小时,才顺利抵达山顶。 他们两人直奔之前预约好的‘枫不语’山庄。 还未到山庄之前,白尚就让叶西洲放下了他。 叶西洲扶着他进去,一入大厅便见里面来了好几名警察。 与警察面对面坐着的,是顾明礼和唐佳语等人。 娄懿半靠在顾明礼身边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地转着指头上的银戒。 唐佳语眼尖,立即发现走进来的白尚,她拔开众人焦急地冲了过来,忙不跌的询问:“你怎么了?腿受伤了?严重吗?” “我没事,你别着急。”白尚安抚唐佳语,见她为自己如此着急,心中很是过意不去。 “我怎么能不急,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不会原谅自己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但始终没有落下来。 白尚冲她笑笑,示意她自己真的没事。 顾明礼的目光早看向这边,不过他却并未如唐佳语一般急切地冲过来。而是在叶西洲的眼神落到他身上时,冷淡地移开目光,然后起身离开。 叶西洲立即甩开白尚追了上去,白尚身体晃了晃,若是不唐佳语扶住他,他恐怕直接摔倒在地了。 唐佳语扶着白尚回房间。 两位主报案人员走了个干净,留下温谦应付警察。 唐佳语很担心白尚,回到房间后一面帮他检查腿,一面追问他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尚和唐佳语虽然无话不谈,但这事他却并不打算告诉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堵住唐佳语的嘴。 唐佳语和白尚是很熟,但她也一向知道分寸,见白尚对昨天的事遮遮掩掩,心中虽然担心不已,但终究是没再多追问一句。 白尚的腿没有伤到骨头,但昨天折腾了一整天,让它肿胀的情况更加严重。 唐佳语给他吃过药后,让他一定要安静的躺在床上休息。 白尚知道自己的情况,非常乖巧的没再闹腾,而是安静地卧床休息。 他这一睡就睡到日落西山。 他睡了多久,唐佳语就在床边陪了多久。 第三十七章 拒绝 白尚一醒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唐佳语,第二个人是温谦。 其它人都下山了,温谦留下来等他们。他为了方便白尚,特意下山去将车从前山开上来。 三人稍微收拾一番,便打道回府。 白尚没什么精神,温谦和唐佳语几把他带进聊天中,都被白尚含混带过。 唐佳语递了个眼神给白尚,让他至少装也要装出一点热情来。 白尚自动忽视她的挤眉弄眼。 到了白尚家楼下,温谦下车想要扶白尚上楼,白尚在他出口前就客气礼貌地说:“温先生,谢谢你今天特意送我回来,真是帮了大忙了。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了,就请你先回家吧。” 白尚显得很不留情面,同温谦说完后便和唐佳语往家走。 直到进了老旧小区,唐佳语才出声抱怨:“小白,你的眼光不会这么高吧,连温谦这种级别的你都看不上?”温谦事业有成,仪表堂堂,成熟稳重,如果他不是弯的,相信追他的女人一定有排着长队。 白尚并不解释。 唐佳语:“……”一阵无语,她不明白白尚到底看不上温谦哪儿。 一直到两人进了白尚的家门,唐佳语才再次问道:“你是不是一直有个喜欢的人?” 白尚心里一咯噔,莫非他和叶西洲的事被唐佳语发现了? 就在他犹豫之际,就听唐佳语又说道:“当初你不接受我,不仅仅是因为你喜欢男人吧,而是因为你心里装着另一个人。” 白尚:“……”女人果然是可怕的动物,直觉准得吓人。 他假装口渴倒水喝,避开了唐佳语的问题。 唐佳语见白尚又回避问题,知道再追问他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只好认命地去厨房里找吃的。 白尚家的冰箱里基本没什么新鲜食材,鸡蛋面包牛奶之类的倒是不少,还有些面条。 唐佳语是个手残,做饭很难吃,她默默关上冰箱门:“你家里有泡面吗?” 白尚摇头:“没有。” “那……要不你来做?” 白尚:“你还要我这个伤员做饭给你吃,良心不会痛吗?” 唐佳语理直气装地说:“良心又不能当饭吃。” 白尚:“……”他歇了会儿,便颠着一条腿去做吃的。 他刚围上围裙,门铃就响了。 唐佳语一溜烟儿的跑过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见温谦优雅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只与他的气质极不服的大包裹。 他举了举手里的塑料袋,扬起笑容:“你们应该还没有吃晚吧,我打包了东西过来。” 唐佳语一看到吃的,就跟狗见到了屎,对着温谦尾巴都快摇断,倏地一下闪到一旁,鞠躬哈腰地把温谦请了进来。 白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温谦进门后,看到围着围裙的白尚后,锐利的眼中有一抹亮光一闪而过。 人都已经进屋了,总不能再把他赶出去。 白尚只好把人请到了餐桌旁,在往外拿饭菜时特意看了一下小票。 温谦带的都是些价格适中的菜,一份干锅,两份小炒,再加三份米饭,一共三百多块钱,可以说是很照顾白尚的消费水平了。 三人一起吃了晚饭,温谦对白尚格外照顾,白尚的态度却不温不火,清晰的向温谦传达了他的疏离。 相信温谦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 饭后,白尚拿了八百块钱给温谦:“谢谢你今晚帮我们送饭,这是今天的饭钱,以及我和唐佳语这两天的车油钱。” “小白,你这是干什么。”唐佳语扯了白尚的衣角一下。 白尚态度十分坚定地把衣角从唐佳语手中拽出来,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唐佳语原还气势汹汹的要反驳,被白尚的眼神一怼。瞬间垂下两只气势汹汹的毛耳朵,委屈巴巴地低下头,一个字不敢再多说。 温谦低头看了一眼白尚手中的钱,并没有觉得尴尬,而是从中数出三百块,说:“饭钱我收下,但车油钱就不必了,反正我也要上山去的,就当顺路了。”他说完,向白尚笑了笑,转身离开。 “温先生……”唐佳语欲追出去,被白尚一把抓住胳膊,将她拖了回来。 唐佳语踉跄着退了回来,她甩开白尚的胳膊,生气地瞪着他:“白尚,你有病是不是?人家温谦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他?他只是对你有好感,这也有错了?” 白尚并不在意唐佳语的怒意,而是按住她的肩膀,十分认真道:“他是个不错的人,我也知道他对我感兴趣,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接受他一点点好意,你明白吗?” 唐佳语嘴唇抖了抖,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尚,好一会儿,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愤怒,最后变为难过:“你心里果然有人,对不对?” 白尚点了点头:“是所以我不能答应他。” “那个人是谁?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白尚苦笑一声:“他不喜欢我。” 他清楚得很。 “既然他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考虑温谦?你难道要守着一个不可能的人过一辈子?还是你觉得那个人有可能会在某一天浪子回头喜欢上你?” 白尚苦笑摇头,不可能会有浪子回头。因为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啊! “我不能保证何时可以忘了心里的人,这样对温谦不公平。” 唐佳语:“……” 她明明还想再劝白尚些什么,却又感到一阵阵无力,最后只好放弃。 白尚在家休息了两天,便待不住去医院上了班。 没想上班第一天就碰上了他很不想见的人。 他刚跟着主任查完房回来,就在护士台碰上了娄懿。 娄懿一看到他,便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邪气冲天的笑容,朝他大步走过来,自来熟的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周末我们要去打保龄球,我给你拿了张票。” 白尚看也未看那张票一眼,便将他推开:“抱歉,我对这种活动没兴趣,你们还是自己玩吧。” 他和娄懿接触不多,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他这人做事向来随心所欲,现在突然跑来示好结交,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多半是为了顾明礼和叶西洲的事。 经过小木屋一夜后,白尚清楚明白,叶西洲这人有毒,而他现在已经中毒不浅,若是再继续下去,他怕自己会毒发身亡!他只想离叶西洲越远越好。 第三十八章 职业操守 为了远离叶西洲,白尚已经打算去外地读研究生。 加上刚才娄懿的出现,让他更加坚定了这个决定。 这边娄懿才走,白尚就被带教老师严旭叫进了休息室里。 休息室里严旭扬坐在椅子上,平时总挂在脸上的狐狸式假笑不见了,他十分严肃地问白尚:“你昨晚打电话给我说要考渝城医大的研究生,是认真的?” 白尚点了点头:“对不起老师,我原本答应过你要在本校读的。” 其实对于读研,白尚最初的打算是去国外。 可这几个月发生的事,已经彻底斩断了他去国外的心思,于是改为保研本校,但现在因为叶西洲,他不得不另谋出路。 他知道,只要留在帝都,自己和叶西洲之间就斩不断。 更何况还有一个娄懿时不时想要拿自己作作文章,他不想在一段感情中迷失自己。 严旭扬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你只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就够了。”他重重的叹息一声,“如果你真的要考别的学校,那你就别再实习了,好好回去备考吧。” “我想把这周的班上完。”白尚说。 严旭扬平时没个正形,还总以坑他取乐,但白尚却了解严旭扬,他其实很正直。 白尚安安静静的上完最后一周的班,最后一天他下班后依依不舍的与同事们道完别,就在科室门口碰上了唐佳语。 唐佳语一看到他,就眯着眼睛笑起来。 白尚被她这笑容弄得全身发毛:“你笑得可真吓人,找我要干什么?” 唐佳语勾住白尚的胳膊:“你跟我走就是了。” 白尚以为唐佳语是要为他备考壮行,却万万没想到,唐佳语竟还不死心的要搓和他和温谦。 在看到温谦后,白尚微微皱了皱眉。 唐佳语在白尚耳旁低声道:“温先生说他有话要和你说,让我帮他把你约出来,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吧。”继而又冲温谦笑笑:“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就不留下来碍事了。” 唐佳语说完,转身就溜了。她觉得自己应该立即去订制一身盔甲,否则自己的小命一定会交待在白尚手里的。 温谦一走,安静的停车场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很冒昧的把你约出来,希望你没有太生气。”温谦朝白尚走过去。 唐佳语说得对,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还是认认真真说清楚比较好。白尚笑了笑:“咱们就在这里说话吗?” 没有被白尚直接拒绝,温谦松了口气:“楼上有家复合型的店,里面的东西很好吃。” 这里白尚很熟悉,是一家私密性非常好的会员制会所,之前和叶西洲来过几回,算是叶西洲常来消费的场所之一吧。 “那就在这里吃晚饭吧。”白尚对温谦浅淡一笑,让他带路。心里带着侥幸的想,总不会这么巧,在这里碰上叶西洲吧。 温谦领着白尚上楼去。 两人都没注意到,远处的车里,有个男人拔出一个电话:“娄先生,温谦果然把白尚带去那家店里了。”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两人吃饭时,温谦并没有说太多话,而是细心的给白尚介绍各色美食,一顿饭吃得很和谐。 饭后,温谦提议去旁边的茶厅喝茶聊天。 “我先去趟洗手间吧。”白尚知道,这才是今夜的主题。而他心中早就有了决定,所以很坦然的就着温谦走了过去。 只是,白尚完全没想到,竟然会真的这么巧,会在这里碰上叶西洲。 他一推开洗手间门,就看见了叶西洲,他紧蹙着眉很生气的在讲电话:“为什么又辞退了?这已经是第几个了?” 电话那边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叶西洲更加生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时,叶西洲朝注意到门口的白尚。 叶西洲大概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白尚,还没来得及藏好的怒意就这样暴露在白尚面前。 白尚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进入隔间。 很快外面传来水龙头放水的声音,然后是开关门的声音。 白尚从隔间里出来,叶西洲已经不见了。 他稍稍松了口气。 “很失望吗?”耳边突然传来顾明礼的声音。 白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身,就看到靠在门上的顾明礼。 两人视线相对,顾明礼勾起嘴角冷笑:“白医生,我以为你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人,一开始我也很尊重你,却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事。” 白尚张了张嘴刚要解释,顾明礼又抢先开口:“你还要多少?” 白尚拧开水龙头洗手,听到顾明礼没来由的一句话,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 顾明礼:“你还要多少,才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顾先生!”白尚生气了,“我去哪里消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一起粘着他不放?” “我并没有这么做。” “小白。”卫生间的门被忽然推开,温谦就站在门口,“咱们走吧。” 白尚冲温谦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过去。 顾明礼猛地一下拉住白尚的胳膊。 白尚抽回自己的手,与温谦一同离开。 白尚觉得很尴尬,他不知道温谦听到了多少。 但他也没打算问,反正……今晚也是要和他做个了断的,他误会不误会又有什么关系? “我刚刚那样做,没有给你添麻烦吧!”温谦问道。 白尚摇头:“不会,你帮了大忙了。”两人在茶厅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从这里可以看到漂亮的夜景。 服务生很快就送上热茶。 白尚端起茶杯,准备喝口茶润润嗓子就直接摊牌。 却没想还是被温谦抢了先。 只听温谦说:“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你喜欢叶西洲吗?” 白尚嘴里正含着茶,顿时被温谦这句话给呛得差点喷出来。 温谦抽了两张纸巾给他:“反应这么大,看来是被我猜中了。”他用无比遗憾的口气说,“我原本以为是因为我年龄太大,原来是因为心有所属。看来我真的没戏了。” 白尚:“……” 第三十九章 黑衣人 “不过……我听说叶西洲有个男朋友,并且在一起很多年了。”温谦似有试探地问。 “我知道的。” “可你” “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心动,我也希望能离他远一点,可偏偏事与愿违。” 温谦却在这时突然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你说什么?” 温谦说:“我刚回国不久,这家店是前几天娄懿特意推荐给我的。” 难怪那天娄懿走得那么干脆。 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 白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没关系。”就算不是温谦,也还会是别人。 娄懿的性格,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但好在他已经决定回渝城了。 “小白,你知道的,我对你很有好感。”温谦在此时突然说。 白尚惊讶的看向温谦。 “我知道你现在不会答应我,我只希望以后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其实到了温谦这个年纪,他已经接触过各色各样的人,他也并非白尚不可。 原本他也只想做最后一次努力,若是不行那他就放弃,可在他知道白尚拒绝自己的真正原因后,那股快要熄灭的火苗反而熊熊燃烧。 如白尚这般对感情纯粹透彻又执着的人,已经属于濒危物种。能让这样的人喜欢,不知会有多幸福,而叶西洲很明显不明白这一点。 “温先生,我准备考渝城的研究生,用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这里。所以你真的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温谦笑得坦荡:“那有什么关系?我可以把公司转移到渝城去。” 白尚:“……” 跟这人,说不通! 到最后谁也没有说服谁,温谦送白尚回家。 白尚本想拒绝,可到了楼下,见叶西洲和顾明礼从另一部电梯出来,拒绝的话又咽回肚子里,答应了温谦的请求。 第二天,白尚去医院里收拾东西,开始认真备考。 渝城医大在国内名列前茅,上他们学校的本科都要挤破了头,更何况是研究生。 所以他得比以往更加用功才行。 他收拾完东西,与同事告完别,便抱着东西抄近道去穿过花园时,看见不远处一个坐着轮椅的男孩儿身体突然一歪,连人带轮椅摔倒在地。 那男孩儿摔倒后不但没有立即爬起来,反而恼羞成怒的捶打着地面。 他观望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走了过去。 他好心地扶他起来。 可男孩儿并不领情,反而一挥胳膊,将他推开:“你走开,我不要你管。” 白尚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既没生气也没有立即走开。 “你捶这地有什么用?它又不会让你重新坐回轮椅上。” 男孩听到白尚的话,愤怒地瞪着他:“关你什么事?给我滚。” 白尚:“这草坪是医院的,又不是你家的。” “你坐在这儿看我笑话是吗?你们现在都在看我笑话,同情我,照顾我,其实就是为了满足你们那可笑的优越感吧!” 这样的病人他不是没见过,因为病痛而情绪暴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而眼前这孩子,情况尤其严重。 白尚无奈地耸了耸肩:“你把自己弄成一个笑话还怕别人看吗?男人嘛,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认。” “你……”男孩儿气得浑身颤抖,眼眶发红地瞪着白尚,真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了。 白尚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说:“你瞪我有什么用,有本事你扑上来咬我啊!” 男孩儿险些气晕过去。 白尚见把人教训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枯草,一副要走的模样。 “早点滚吧你。”男孩愤怒地低吼,早就看眼前这个多事精不顺眼了,若不是他下身动不了,他要他好看! 谁知白尚脚趾一旋,非但不走,反而来到男孩儿身边,把轮椅扶正了。 男孩终于慌了:“你要干什么?”他以为白尚因为生气要把轮椅带走。 白尚冲着男孩儿笑,弯下腰一手穿过他的腋下,一手穿过他的膝盖下方,要将他打横抱起。 但偏偏他踩在了一片枯叶上,在使力的一瞬间,身体往前栽去。 白尚抱着男孩儿摔在一块儿。 男孩儿的腿先是砸在地上,痛得他呲裂嘴,痛过之后他却突然笑了。 白尚红了脸,既有些尴尬又觉得没面子。 “刚才是个意外。”他重新起势:“你放心吧,这次保证不会摔倒了。” 白尚可是连叶西洲都能抱起来箭步如飞的,更何况眼前这个身形单薄的男孩儿。 他将人放回轮椅上。 男孩别扭地憋红了脸:“是你自己多管闲事,我是不会说谢谢的。” 然而,白尚已经抱着东西走远了。 白尚又绕道去了附近的图书馆借了些书。 年关将近,他打算先回家去。 即使爸妈不在了,即使那套房子里冷冷清清没有一丝烟火气息,但只要待在里面,他就觉得父母仍在身边。 他就不会觉得孤单。 白尚经济拮据,所以回渝城老家他买的是火车票,需要坐二十多个小时。 下午的车出发,第二天下午才到。 再转公交回到家里那套老旧的小区楼下时,已经是夜里九十点钟。 干脆在小区门口的小店里吃了碗面条才回的家。 面店老板见白尚回来,很是高兴,和白尚聊了很多八卦。说得最多的,便是当初与他同进同出的周维然,他现在已经在国外自己开公司,赚了不少钱。 白尚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几个月前他还在找自己借钱应急,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自己开起了公司。 不过,周维然能够过得好,他也高兴。 只是,他也更能感觉到,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不过,他都不在乎了! 草草吃了面条,他拖着笨重的行李准备上楼。 店老板忽然拉住他。 “怎么了吴叔?” 店老板用极小的声音对他说:“听说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家门口就时不时的有几个黑衣人晃悠,那阵仗搞得跟黑社会似的,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啊。” “我没有得罪什么人啊。”除了顾明礼对自己有敌意外,他确信自己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会不会是吴叔搞错了? 白尚上了楼,家门口空空如野,根本没有吴叔所说的黑衣人。 他刚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积灰的铁门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并且那个人影越来越大。 紧接着他的胳膊被人大力的反剪在后背,一只有力的膝盖顶着他的后腰,将他按在了墙壁上。 第四十章 复健医生 白尚有挣扎,怎奈双方不管是在力量还是在人数上都悬殊巨大。他很快就被制服。 “你最好配合我们,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再挣扎下去也讨不到半点好处,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兴师动众,不远万里的来逮自己。 “我配合你们就是了。”白尚放弃了挣扎,对方也松开了压制他的力道。 白尚被带下楼。 他一边下楼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逃走。他们小区旁边不足五百米就有一派出所,到达一楼后,若是自己奋力奔跑,是否能在他们逮住自己前,逃进警察局内。 但很明显,对方早就防备,他们才走出单元楼,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就车门大开的停在那儿,只等着他羊入虎口。 白尚:“……” 他打消逃走的念头,乖乖坐进车里。 行李也搬了上来。 他们先到了渝城的机场,然后走贵宾通道上飞机,两个小时后他回到帝都。 白尚从机场出来,坐上接他们的车后,白尚终于忍不住出声:“那个,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坐在他左右的黑衣人异口同声地说:“你说。” “你们……干嘛不昨天去我帝都的住处找我?”这样他也就没必要来回折腾趟,他不仅坐车累得慌,还浪费他好几百块钱的车费。 坐在他左右的黑衣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解释道:“昨天我们去你家时,你已经走了。” 白尚:“……”他微顿了顿,“那个……到底是谁要找我?” “到了你就知道了。”黑衣人扔给他这样一句话,无论再怎么追问,都不再吭声。 大概两个小时车程,穿越半个繁华的帝都,驶入一片安静的别墅区。 白尚看着窗外低矮的建筑,以及过大的绿化,他心里终于开始担忧起来。住这样的豪宅,做事这样大手大脚不惜血本,莫非自己真的在不知不觉当中,得罪了什么不好惹的大佬? 他心中正猜测着,车子已经缓缓驶入一幢三层白色别墅。 他被领上二楼,就有一位中年男子欢快地迎了上来:“白医生对吧,你终于来了,我家先生可等你好久了。” 白尚年头眼前这个眉开眼笑的中年大叔,莫非这就是笑面狐狸?他心里阵阵发毛,只觉得更加没底。 “请问您是?” “我是这里的管家,我姓赵,以后你叫我赵叔就可以了,你在生活中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尽管找我。” 白尚:“……” 到底在捣什么鬼? 白尚一头雾水,在赵大叔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个房间前,赵大叔推开门:“你请进去吧。”说完,在白尚后背推了一把,白尚踉跄着进屋,身后的门‘咔’的一声关上了。 白尚急忙转身去开门,发现门已经打不开了。 “与其在那里浪费力气开门,不如跟我谈谈。”一道低沉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昏暗的房间里的亮瞬间亮了。 他转身,就将整个房间的全貌收入眼底。 这是一间很宽敞的书房,两边的墙壁镶嵌着书柜,里面摆满了书。 在最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宽大的书桌,书桌后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你是?” “我叫叶宏,我想请你给我侄子做复健医生,每个月两万的薪水。” 请? 有这种请法吗? 这是绑架好吗! 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小心谨慎,白尚一听到对方姓叶,想也没想便拒绝了:“抱歉,我只是个学生,没有任何的证件,没办法给你的侄子做复健医生。”他总莫名觉得,这人跟叶西洲脱不了干系。 “你嫌钱少?” 白尚缓和了语气:“抱歉,我正在准备考研,所以……”对方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惹的,还是不要把对方惹恼为好! “没关系,只要你答应做我侄子的医生,国内的医学校随你挑。” 白尚:“……”还真是财大气粗! 对方见白尚仍然犹豫不决,当即面色一沉,道:“你今天能答应是最好的,你若是不答应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答应。” 白尚:“……”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当初叶西洲为了让自己签协议,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越来越怀疑,眼前这个叫叶宏的,和叶西洲根本就是一家。 “我觉得,其实咱们可以再商量一下的。”白尚尴尬地笑了笑。 “没什么好商量的,你的本事我已经见识过了,那天在医院我侄子摔倒,你三言两语就让他吃够了瘪,治服了他。这份工作非你莫属。” 原来这人的侄子,就是前些天在医院从轮椅上摔下来的那个。 白尚现在后悔啊,自己当初干嘛要多管闲事呢! 对方感觉良好的觉得事情已经谈妥,于是从皮椅上站起来。半似警告地道,“你好自为之吧,我侄子的腿什么时候能好,你的工作才能结束,否则……你就只能一直留在这里。” 他说完之后,转身离开。 白尚看着对方高大的背景消失在门后,他只觉得一阵头疼。 这不是强买强卖么? 随后他被领去了客房,让他暂时在那里住下来。 白尚想要走,第二天早上悄悄拖着行李准备走,就在院门口就被那位赵大叔给拦住了:“白医生,你真的要走?你确信走得掉?”赵大叔一挥手,就见两个高壮的男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白尚:“……”他只好把行李拖回去。 只是,在他上楼时,便与那位‘侄子’碰上了。 男孩从一楼的房间里出来,看到白尚后先是愣了一下:“怎么是你?”随即他脸上露出十分厌恶的表情,手里的书直接朝白尚扔过来,“你给我滚。” 当天他在白尚面前丢尽了脸,他根本不敢再多看白尚一眼。 滚? 白尚求之不得。 他轻巧躲开扔过来的书,说:“不如你和你的叔叔说一声,让他放我走?” 男孩的脸顿时更加阴沉,他愤怒地瞪了一眼白尚,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自己操控着轮椅离开。 但很显然他操控轮椅并不是很熟练,一路上撞到不少东西。 看来,他也说服不了那位大叔啊! 第四十一章 又是这种感觉 白尚离开无望,只好退而求其次的留下来给男孩做康复训练。 吃过早饭后,管家赵大叔向白尚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男孩叫夏蒙,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因为发生车祸导致神经被压迫而造成下肢瘫痪。 而夏蒙本人则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他性情大变,暴躁无常。他们一连换了十几位复健师,全被他赶走。最高的记录是他一天赶走了三名复健师。 他们找上白尚的原因,也是因为那天他在医院,三言现言便将夏蒙给搞定,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但好在这份工作相对轻松,每天除了康复训练外,其它的时间只要不离开这所房子以及院子,随便他做什么都可以。 除此之外他还有高薪可以拿,算得上是一份十分不错的短期工作了。 白尚现在的经济并不宽裕,对他来说正好是帮了大忙了。 虽然夏蒙这孩子难对付了点,可看在这么高薪资的份儿上,在与叶宏谈妥条件后,白尚答应下来。 说实话,应付夏蒙的工作难度,堪比碰上医闹。都天都把白尚折腾得半死。 不过好在白尚也不弱,两人也算是势均力敌,白尚在气得半死的时候,夏蒙也得乖乖把康复训练做完。 两人这样对战了近一周,这天下午,他们正在房间里做着翻身练习,赵大叔忽然急急忙忙地冲进专门布置出来的复健室,兴奋地道:“小蒙,你哥回来了。” 原本如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任凭白尚恩威并施,说得口干舌燥愣是不肯动一下的夏蒙,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背朝着门口的他,一下子就翻了过来。两眼放着精光:“真的吗?哥他到哪里了?” 管家笑呵呵地说:“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上——” 白尚反手将门关上,对夏蒙道:“今天的训练没做完,你别想见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夏蒙:“你敢这样对我!” 白尚:“你姨父说过,做康复训练期间什么都得听我的。” “你……”夏蒙气得握紧了拳头,若是他现在活动自如,早把白尚揍扁了。 两人僵持不下,白尚不紧不慢地翻着书,而夏蒙除了躺在床上干着急外,什么也做不了。最终还是夏蒙妥协了。 他乖乖配合着把一整套康复训练做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 他弄出一身的汗,挣扎着起床。 白尚过去扶他,却被挥开:“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白尚:“你不是想早点见到你哥吗?我帮你更快些。” 夏蒙确实累得不行,平时他做完训练非得在床上躺半小时不可。 他任由白尚把他从床上抱下来,放进轮椅里。 白尚推着夏蒙从房间里出去,但并没有直接将他送去客厅见人。而是将他带回了房间,送进了浴室。 夏蒙异常恼怒:“我是要去见我哥,不是洗澡!” “你那么期待与你哥见面,他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既然如此,怎么可以这副狼狈模样去见他?” 夏蒙:“反正我已经动不了了,狼不狼狈有什么关系?”他到姨父家时才三岁,都是哥哥在照顾他。 他还有什么狼狈模样是没被他见过的? “你难道真要把自己狂躁不堪的一面给他看?” “多管闲事!”夏蒙嘴硬地说着,身体却早已经心口不一的开始解衣服扣子。 白尚把花洒打开放热水,然后便退了出去。 直到里面水声停了,他才进去帮他穿衣服吹头发。 白尚一进去,夏蒙就紧张地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腰以下,脸涨得通红,别扭地侧过头去看向别处。 他还不到二十岁,这年年纪的孩子心里最敏感了,需要别人帮忙擦身穿衣,已经够伤他的自尊的了,更何况还得依赖于自己讨厌的人? 他心里自然更加别扭不爽。 白尚帮他穿好衣服,吹干头发,整理得十分精神后,才鼓励他自己坐回轮椅里,再将他推出去。 出了房间,夏蒙就由赵大叔接手,白尚则回房间去看书。 他的房间有一处铺着软垫的小飘窗,这个时候阳光正好斜照进来,暖洋洋的。 白尚坐在飘窗上,翻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 不一会儿便困意来袭,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而此时在琴房里,夏蒙欣喜的和叶西洲说着话。 自从他受伤以来,只有在见到叶西洲时,他才会露出笑容。 他从小跟着叶西洲长大,叶西洲对他来说如母如父亦师亦友,他跟叶西洲最亲。 叶西洲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指头在黑白琴键上跳跃舞蹈,舒缓的曲子如流水一般流泄而来。 “哥,你怎么每次都乱弹曲子。” 叶西洲回头看他:“怎么?不喜欢?”余光斜斜一瞄,便看到不远处的飘窗上昏昏欲睡的白尚。 白尚本就长得白,身体单薄却很有力,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皂味道,并不迷人,却清新自然。 而此时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静静的坐在阳光下,浅蓝色的窗帘应和着阳光,衬托下便像是给他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脆弱得不堪一触。 一触即散。 叶西洲的心尖突然一麻,紧接着便是克制不住的酸胀。血液凝成了针尖,扎刺着他身体的每一处。 那种满胀胀的感觉,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急欲找到一个渲泄口。 又来了! 又是这种感觉。 最近每次见到白尚,叶西洲就会有产生这种奇怪的感觉。 合约期内,叶西洲甚至没有仔细看过白尚。反而是在关系结束后,白尚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在他的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特别是他隐忍着怒火,想要发作却又偏偏要克制住时的神情,生动可爱得让他心里痒痒。 甚至和顾明礼在一起时,他偶尔也会分心想到他。 这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夏蒙半天得不到叶西洲的回应,便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只见他的视线被白尚吸引,顿时不满地嚷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叶西洲重新将视线挪回琴键上。 夏蒙一想到白尚是怎么来的这里,便忍不住抱怨道:“还不是姨父找来的,非要找他来做我的康复训练,哥,你能不能想办法把他弄走,他太凶了,每次都欺负我。” 白尚那种柔中带刚的性格,绝不会主动招惹麻烦,但若是真摊上了,他也不会有半点怯步。 夏蒙碰上他,算是针扎进了棉花里。 他很不听话的不肯做复健,能有白尚来治他,他乐见其成,于是道:“我和你姨父的关系你也清楚的,所以……你只能忍一忍了。” 不过白尚明明很重视医院的实习机会,当初甚至不惜和自己…… 现在怎么会同意来这里做事?若不是老头儿用了什么强硬手段? 叶西洲眉头渐渐收紧,手下的曲调也跟着微乱! 夏蒙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可是哥,真的值得吗?你当初为了顾明礼和家里决裂,可他又是怎么对你的呢?现在你们已经分开,你还是回家来吧,虽然小姨和姨父嘴上不说,可是他们心里还是很挂念你的。特别是小姨,每天都会去你的房间里坐一会儿。” “……”叶西洲想到了顾明礼,嘴角不由自主浮起一抹甜蜜浅笑。“我们已经复合了。”父母那边,早晚会冰释前嫌的。 夏蒙如遭霹雳:“哥,你原谅他了?他可是……” “好了。”叶西洲阻止夏蒙继续说下去。 他继续弹琴,可目光却总忍不住要往白尚方向瞄。 只是……那扇窗前已空空如野,早没有了白尚的身影。 白尚回床上躺了一会儿,便又继续起来看书,一直到赵大叔来叫他出去吃饭。 白尚随意套了一件印着小熊的爪绒睡前就出去了。他来到客厅,就见叶西洲和夏蒙有说有笑。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的就想要回房间,怎奈叶西洲已经看到并叫住了他。 第四十二章 水泡 “不是叫你吃饭了吗?你又要去哪里?”夏蒙没好气地嚷嚷起来。 为什么哥哥的目光总是追寻着他? 之前在琴房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白尚一出现,哥哥的目光便像被磁铁吸引着似的,看向他。 白尚脚步定住,他转过身来,抓了抓身上的卡通家居服:“我不知道有客人在,穿成这样很失礼。” 他侧头看着别的方向,刻意不去看叶西洲。 他觉得老天在戏弄他,分明已经千方百计的想要远离叶西洲,却偏偏走到哪里都能碰上。 被迫做个复健医生,病人竟然也是他弟弟。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有……”夏蒙要拆穿白尚。 白尚双眼一瞪:“你今天的训练表现得很好,晚上要不要再多加半个小时?” 夏蒙最讨厌康复训练,听到白尚的这个提议,他顿时黑了脸,生气地吼:“不要!”把刚才要拆穿白尚的事忘得干净。 白尚走过去,坐到远离他们的单人沙发上。 平时,这个家里除了白尚和两名专门照顾夏蒙的医护人员外,便只有赵大叔和一名厨子。 叶宏并不住在这里。 而据白尚从赵大叔那儿得到的消息,他们原本是住在市区的,不过因为叶宏与儿子不和,而夏蒙又想要在康复训练其间叶西洲能够天天陪着他,而临时搬到了这里。 这时专门照顾夏蒙的医生和护士一同下楼来,护士在看到叶西洲后,双眼放光,主动中暗含矜持地与叶西洲攀谈起来。 管家来问是否现在就摆饭,叶西洲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说:“再等等。” 他这边话才说完,院子里便突然亮堂起来。 叶西洲站起来:“他来了。”眉宇间是难掩的欣喜。 没一会儿,叶西洲便领着顾明礼进来。 护士小姐看着并肩行来的两个俊郎男人时,忍不住猛地倒吸一口气,口水差点流出来。 而顾明礼在进入房间后,立刻发现了白尚。他先是愣了一下,眼神有片刻怔忡,然后他自然而然地握住叶西洲的手,才向白尚打招呼:“白医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你。” 一语双关,是在指责他说话不算话,还纠缠着顾明礼不放。 白尚当然听得出话中有话,也懒得解释,只假装听不出顾明礼的明嘲暗讽:“你好。” 无声无息之间,暗潮汹涌。 人到齐了后就开饭。 白尚低头认真吃饭,叶西洲和顾明礼则互动频繁。 “顾明礼,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夏蒙看不下去了,突然问道。 顾明礼对夏蒙的态度很和善:“怎么这样问?” 夏蒙冷笑一声:“你要是好好的,怎么还要我哥给你夹菜?连虾也不会剥了吗?” “夏蒙!”叶西洲喝斥一声。 “干什么,我又没说错,没看我这半残废的人还在自力更生吗?” “你针对他就是在针对我。”叶西洲直接表态。 “……”夏蒙一时难受地紧咬住嘴唇,委屈地隐忍着愤怒。 叶西洲朝顾明礼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你别理他。” 夏蒙一向是家里的宝贝,大家宠他都来不及,平时连句重话也舍不得说他一句。 他受伤后,更是人人都在照顾他的心情,何曾像叶西洲这样毫不留情面的一通喝斥。 他委屈地咬住下唇,眼泪毫无征兆的落进了饭里。 他忽地把手中的筷子一摔:“不吃了。”自己控制着轮椅回了房间。 白尚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夏蒙一个人闷在屋里不说话,白尚也不去自讨没趣,只静静的坐在一旁陪着。 等夏蒙情绪稳定了,白尚才从他房间里出来。 晚饭早已结束,可他肚子还在咕噜直叫。赵大叔端了一份晚餐到他房间,一面打听夏蒙的情况。 得知夏蒙已经没事后才离开。 白尚端着热气腾腾的晚餐,坐在飘窗上,慢慢的吃着。 冷清的月光铺洒而下,将窗外的小花园照片通透。 他正吃着东西,就见相隔不远的琴房里亮起灯。 顾明礼走到窗前,坐在靠窗的沙发里。 他看到了顾明礼,顾明礼也看到了他。 他朝顾明礼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顾明礼神情冷淡,点了点头后便回过头去,顺手拉起薄薄的窗纱。 顾明礼的身影变得模糊。叶西洲在这时来到窗前,在顾明礼身旁坐下。 顾明礼忽然勾住叶西洲的脖子,凑过去吻住了叶西洲。 叶西洲愣了一下,很快回吻顾明礼。 两人拥抱在一起,倒进沙发里。 前一刻还可口的饭菜,这会儿忽然变得寡淡无味。 胃里泛起一股酸意。 白尚拉上窗帘,回到屋内,不听不看就好了! ******** 夜里白尚睡得很不安稳,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跑步机上跑了半小时步,就去厨房里拿早餐。 炉子上煨着粥,有一些做好的小菜,还有沙拉面包之类的。 白尚拿碗盛粥,手不小心贴到砂锅边缘,汤得他一抖。 碗落到地上碎成几瓣,粥撒了一地。 “怎么了?”叶西洲忽如天降,拉着他往后退开,“烫着脚了吗?” 他的手好烫,叶西洲的掌心像烧红的烙铁,在看不见的地方将他烫得皮开肉绽,伤痕累累。 “我没事。”他把手从叶西洲手中抽回来,往后退了一步。 叶西洲眼尖的看到他手掌与手腕的交汇处,起了一个汤勺大小的水泡:“已经起泡了,怎么会没事?” “叶先生。”白尚忽地拔高了音量,“不管我有没有烫起泡,你都不该对我表示半点关心与担心。” 叶西洲:“……” 白尚往后退开,一偏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顾明礼。 他心里一紧,不知顾明礼看到多少,但看顾明礼此时的脸色必然是已经误会了。 撇开与顾明礼对视的目光,侧身绕过顾明礼往外走。 顾明礼却一把握住他的手。 他很用力,又恰恰握住他的水泡。 水泡破了,液体淌了出来。 钻心的疼痛袭来,白尚轻哼一声,皱了皱眉。 顾明礼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只是当他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关怀备至:“既然受伤了,还是先处理一吧,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白尚挥开顾明礼的手,大步离开。 直到他走远,顾明礼才抬起手来,看着掌心那一滩湿湿的液体,勾了勾唇,眼神中却是无法掩藏的失落。 第四十三章 卑鄙无耻下流 白尚从厨房里出来,一偏头,就看到夏蒙坐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 视线相对,同时撇开,白尚继续前程。 “喂!”夏蒙却叫住白尚。 白尚现在心情非常不好,回头看他:“是准备现在就开始今天上午的训练吗?” 夏蒙眉毛抽搐:“……”他指着白尚的胳膊,“你好像受伤了,来我房间帮你上药?” 平时夏蒙很不待见他,见到他都主动躲得远远的,今天不但主动打招呼,还在收受‘训练威胁’后,竟仍然示好要帮忙包扎。 无事献殷勤! “不必了,又不是什么要不得的伤势。” 白尚回了自己房间。 夏蒙看看他的背景,又看向厨房中亲密挨在一起的两人,眼神变得玩味。 午饭之后,叶西洲和顾明礼就离开了。他看了会儿书便到了康复训练的时间。 专门用途复健的房间内,夏蒙一如既往的咸鱼模样,非得白尚要亲自去搬,他才肯不情不愿的翻个身。都不翻完全,到一半时又懒洋洋地倒回去,还露出一副用尽力气后不得不半途而废的无辜表情。 白尚站在复健床前,抱着翻开的,如砖头一般厚重的书本,冷笑着说:“你要这样我也不逼你,反正我在哪里看书都是一样,耗得起。” “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正在挂级的游戏号,等级是不是也能耗得起。” 夏蒙装了半天的淡定破功:“算你狠!”他咬牙切齿。 白尚只笑笑:“彼此彼此。” 夏蒙只得咬牙,认真训练。 做完一级动作,夏蒙已累得大汗淋漓,躺在床上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对白尚说:“我哥答应我会常住在这边。” 骤然听到叶西洲的消息,白尚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一如往常的平静:“正合你意,你不是很喜欢他吗?相信有他经常陪伴,你做康复训练也会更积极。” 他表现得太淡定。 夏蒙预期的反应一个都没出现。 但他也并不气馁着急。 “你是个同性恋,喜欢男人吧!” 夏蒙看着白尚,露出笑嘻嘻的恶意。 白尚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反应,撩起眼皮看着夏蒙,皱了皱眉,眼中露出一丝担忧:“你是担心我会对你有意思吗?” 夏蒙:“呃……”直觉自己碰上了软钉子,拍不扁折不弯,不管怎么戳碰都不痛不痒的反应。 他心里有些生气,却并不气馁,拿出杀手锏:“你当然不会看上我,毕竟你喜欢的人是我哥嘛!” 白尚面无表情,弯腰看夏蒙。 两人上下垂直脸对着脸,不过十几厘米距离。 白尚眼睛圆圆的,瞳孔漆黑。单看眼神,像一头倔强的小牛,毫不遮掩的露出自己的固执。可又水漾漾的,带着几分楚楚动人。 他看着夏蒙,微微蹙起眉,眼神中浮出一丝疑惑。 啊…… 怎么可以皱眉。 你在为什么而忧愁? 舍不得你有一丝丝烦忧。 夏蒙抬手,要去抚平他眉宇间的丘壑。 他已经先一步动手。 手悬在脑门儿,拇指扣住食指曲起,食指大力弹出,崩在夏蒙的额头。 “唔……”夏蒙低叫一声,缩紧脖子护住脑袋:“你……你卑鄙。”是了,除了卑鄙,还能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个假正常的男人? 白尚满意的直起腰来,谆谆教诲:“药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别给我惹祸,知道吗小孩儿!” “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叫什么小孩儿!”夏蒙已经被他成功带歪。 “大一岁也是大,大一天也是大,赶紧做训练,不然我把你咸鱼的样子拍下来,晚上给你哥看。” “卑鄙无耻下流——”夏蒙已经找不出更恶劣的话来形容白尚了。 给夏蒙做训练很辛苦,但白尚并无怨言,想到那丰厚的薪酬足够他交一年的学费了,到时候再申请奖学金,基本上第一年不用愁费用了。 晚上的时候,叶西洲果然回来了,顾明礼和他一起回来的。 虽然早上三人之间暗潮汹涌,发生了一丝丝不愉快,可白尚的表现一如既往的淡定,就像早上的小摩擦对他毫无影响一般。 一起吃了晚饭,各自回了房间。 不过一会儿,白尚的房门就被敲响。 打开房门就见夏蒙。 “我刚刚让赵叔叔在外面的卫生间放了一浴缸的水准备泡澡,才发现我自己房间能放出热水了,一大缸水总不能浪费了吧。” 白尚狐疑地看着他。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早上还说要帮他上药。 夏蒙毕竟年轻,在白尚诚挚眼神的注视下,很快无力招架。 别扭地侧过脸:“懒……懒得管你,爱泡不泡。”紧张地控制着轮椅离开,撞到旁边的花瓶架,架上插着扭得很好看的枯枝的花瓶,摇晃着就倒了下来。 白尚连忙扶住,夏蒙已经走远了。 最终,白尚还是去浴室里泡澡,反正他正打算要去洗澡的。 原本计划今天要看完的书,因为心不在蔫还未过半,他便将未看完的,砖头厚的书抱了进去。 他躺在浴缸里,一边舒服的让温水缓解肌肉的疲劳,一边学习。 速度果然提升了不少,只是看着看着,他便开始昏昏欲睡,手时的书一点点的往下滑,就快要抱不住。 而此时,在叶西洲的房间里。顾明礼被叶西洲按在床上,顾明礼偏头不肯看他,眉宇间是忍耐着的怒气。 叶西洲则是露出从未对白尚表露过的温柔:“你不肯相信我?” 顾明礼闷不吭声。 叶西洲低头温柔的吻他的眼睛,鼻梁,嘴唇。 顾明礼的怒火渐渐软化,在叶西洲第二次吻他唇时,他顺势张开了嘴,接纳叶西洲。 叶西洲将吻加深。 手机却响起铃声,提醒他有短信。 叶西洲并不理会,直到一个深吻结束,他与顾明礼皆两颊飞红,气喘吁吁。 叶西洲拿过手机坐起来,顾明礼将他的衬衣从裤子里拉出来,手指攀着腰腹的肌肉一路往上,低哑的声音不经意的问:“是谁发来的信息?” 叶西洲大大方方将手机递到顾明礼眼前:“你自己看。” 顾明礼也大大方方的看,只见信息上写着:“哥,我在客用浴室泡澡忘记拿睡衣,你帮我拿过来吧。” 顾明礼显然松了口气:“你去吧。” 叶西洲搂着他在他臀上揉了一把:“真不想去!” 最后还是下床,去一楼夏蒙的房间给他拿了睡衣,然后又送去一楼的客用卫生间。 第四十四章 谈谈 叶西洲敲了两下门,便直接进入了浴室。 浴室内运作中的暖风扇,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音。水蒸气将浴室里弄得雾蒙蒙的。 叶西洲拿着睡衣走进去,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对夏蒙说话:“蒙蒙,现在就出来吗?” 浴缸里的人没有回应他。 叶西洲走过去,伸手要将夏蒙从浴缸里捞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躺在浴缸里的人不是夏蒙,而是白尚。 白尚歪在浴缸边沿,粉色的嘴唇微微张着,半掩在水中的胸膛微微起伏,对有人闯入浴室毫无察觉,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光裸着身体躺在里面,皮肤被热水蒸成了粉红色。 他手里拿着一本厚重的书藉,应该是想一边泡澡一边看书,却没架住太过舒服,而直接睡了过去。 不过在他睡着后,那书便滑进了浴缸里,现在书已经完全浸泡在水中。 叶西洲不想多管闲事,当即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之后,他又折了回去。 轻手轻脚地将那本书从浴缸中捞出来。 叶西洲并不打算弄醒白尚,但白尚仍旧被惊醒。 他茫然地微眯着眼,隐约看见眼前有个人影。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背光站在的男人是叶西洲。 “叶先生?”他还没搞清眼前的状况,只紧张地坐起身,立即搅动出一阵哗哗水声。 他愣了两妙,又重新坐了回去。脸颊变得通红,并拢双腿,紧张地抓着浴缸边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太尴尬了! 叶西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来借厕所的吗? 叶西洲把滴嗒滴着水的书递还给他:“这是你的吧。” 白尚一看到那本泡得皱巴巴的书,发出一声哀叫:“怎么会这样,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已经顾不得自己还光着屁股,径直从浴缸里出来,接过书一脸的心疼。 白尚的任何反应都很直接,此时心疼书的模样也很可爱。 叶西洲偏头看他一眼,两人的身高差让他不仅看清了白尚的可爱表情,更看到下身的风景。 身体很纤细,那里的尺寸却并不小。 有些尴尬,身体里更有一股莫名的臊热,收回视线目不斜视故做正经:“我先走了,你还是赶紧出来用吹风机吹吹吧。” 叶西洲转身就走。 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顾明礼匆忙进来:“需要我帮……” 他看到屋中两人的情形,剩下的半句话梗在喉咙里。 愤怒一闪即逝,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出当众拈酸吃醋的戏码,克制着情绪努力维持平静,低低说了一声:“打扰了。”便匆匆退出浴室,将门重新关上。 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钟,白尚都没机会解释一句。 而叶西洲已经在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白尚穿好衣服,抱着他的书进了厨房。他将浸透的书放进冰箱后回屋。 在路过夏蒙的房门口时,那扇一直紧闭着的门忽然在此时打开。 夏蒙出现在门口,笑嘻嘻地看着他。 白尚瞬间猜到事情真相,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闹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夏蒙依赖叶西洲,并不迷恋,却不允许任何人对叶西洲不好。 他笑眯眯的说:“生活太无聊了嘛。况且,跟顾明礼那种管不住下半身的人比起来,我更希望和我哥交往的人是你,你也很喜欢他不是吗。” “你虽然很讨厌,不过看得出来,你是那种比较死心眼儿,一根筋的主,和我哥交往之后,应该就不会在招蜂引蝶。” 白尚:“……无聊。” 他现在巴不得能从那段混乱的感情纠纷中摘出来,夏蒙又在添什么乱? 第二天一早,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餐,早餐桌上气氛诡异的平和,顾明礼还主动和白尚打了招呼,问他要吃什么帮他拿。 白尚受宠若惊之余,惊出一身冷汗。 昨夜叶西洲后来和顾明礼说了什么,让他性情大变到借尸还魂似的? 白尚心惊胆战地吃完早餐,顾明礼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就回了他们住二楼的房间。 白尚屁股上烧了热锅,怎么也坐不住了。逃去厨房看冰箱里的书干得怎么样了。 他出来时,被叶西洲叫住:“白尚,我们谈谈。” 白尚犹豫了一下:“你要谈什么?” 不仅顾明礼奇怪,叶西洲也奇怪得很。 “借一步说话。”叶西洲朝院子里走去。 这里是帝都,寒冬腊月的在外面站一会儿就能冻得得骨头裂缝。 可白尚还是跟了出去。 叶西洲带着白尚来到院子里的白色石桌前:“请坐吧。” 白尚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往外哈着气。哆哆嗦嗦地坐起来。 刺骨的冷风像刀子刮在脸上,身上单薄的毛衣像根本不存在一般。早知道刚才应该回屋拿件外套的,冻死人了! 白尚缩成一团,努力抬头看向叶西洲,却发现二楼的某个房间的窗户前站着顾明礼。 选在这里谈话……是为了让顾明礼能时时监控他们的? 白尚生气了。 他坐下来:“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怪冷的。”故意哈了口气,搓着冻红的手。 叶西洲开门见山:“我想你结束这份工作。” “什么?”白尚以为自己听错了。 叶西洲又道:“薪资我会照约定付给你,希望你能现在就结束这份工作,我会替你买好回家机票,你能拿到钱不说,还可以提前回家过年。” “这是你的的意思?” 难怪今天顾明礼总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 白尚气笑了。 “呵——这就是昨晚和为了安抚顾明礼所做出的决定为了你们的破爱情,所以要我频频做出让步?” 叶西洲眉头轻蹙,却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当初我们合作,开始由你决定,中途结束也是你一锤定音,只是那样也就算了,买卖合作嘛可以理解。可你们偏偏要拿钱砸我!” 白尚喉咙发胀,有些哽咽,眼眶亦变得通红。 他深吸一口气:“当初我并不愿意接这份工作,可是叶宏先生手段强硬与你不相上下,而且付给我不错的薪酬,所以我接下了这份工作。” “雇我的人是叶宏先生,只有他可以解雇我,如果你觉得我的存在影响你们情人之间的感情,那你们大可不必再来这里。”他红着眼眶,却笑起来。 叶西洲看着白尚,微眯着眼睛,眼神锐利。白尚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白尚红着眼睛的时候像兔子,可怜巴巴,但偏偏又一脸倔强不肯服输,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疼爱。 白尚倏从石凳站了起来,逼近叶西洲:“顾明礼怎么就这么怕我呢,他觉得我会抢走你吗?明明你的心在他身上啊!”他抬头朝那扇窗户看去,看不到窗前有人。 但白尚却肯定顾明礼在看着。 “既然他那么怕我,那我也不好辜负他的期望是不是?”白尚说完,忽然弯腰,勾住叶西洲的下巴。 他们的唇贴在一起。 叶西洲倏地瞪大双眼,瞳孔收缩颤动。 放大的白尚的脸上露出恶作剧得逞般叛逆的笑容,神采奕奕,整个人都鲜活起来,夺人眼球。 白尚一直是个很懂得规矩分寸的人,这个举动大大出乎叶西洲的预料,来不及推开他。 白尚张口,咬住叶西洲的唇瓣。 微微用力,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白尚得偿所愿,终于将叶西洲松开。 他舔了舔沾在唇瓣上嫣红的血:“希望他不要吓得尿裤子。”扬起笑容,帅气地转身回屋。 不过在他转身后没走几步,就忽然哆哆嗦嗦的抱紧了胳膊,弯着腰像只虾米一样狂奔进屋里。 白尚回到房中,钻进被窝里,用被子蒙住脑袋。 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那么出格的事。 完蛋了,以后在顾明礼面前更加理不直气不壮了。 第四十五章 它好想你 白尚蒙在被子里,咬着被角懊恼自己刚才行为出格,真恨不能有时间穿梭器重回五分钟前,他一定控制住自己。 却不想被子被人拍了拍:“喂,你这是在偷着乐吗?” 是夏蒙。 白尚掀开被子,绯红着脸颊面无表情:“你有什么事?” 这小脸红得,还故作什么平静? 这小模样简直可爱到不行!看得夏蒙都有些心猿意马,更加觉得自家老哥瞎了眼,放着这么可爱的白尚不要,反而去和那个朝三暮四的顾明礼死生契阔。 “刚才你和我哥都谈了什么?”夏蒙收回视线,问他。 白尚整理衣裳从床上下来:“这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就没关系了?那是我哥,而你有可能变成我未来的嫂子。” 嫂了! 我可是个男人! 白尚被这个称谓恶心到了,随手翻了几下桌的笔记本,对夏蒙笑着说:“按照你最近两天的训练情况,是时候加量了。” 夏蒙暧昧挑眉的动作僵硬在脸上:“你这是公报私仇!” 白尚:“我们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吗,我为什么要公报私仇?” “我诅咒你今晚上厕所没有纸。” 白尚笑了笑,完全没当回事。 当天上午,白尚就给夏蒙的训练加了量。白尚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翻着书,任由夏蒙气得嗷嗷叫也不为所动,时而指点夏蒙哪里做得不对,让他从头再来。 夏蒙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拿白尚一点办法也无。 家里的人都跟被白尚灌了迷魂汤,个个对他的指令唯命是从,就连平时最疼他的赵大叔,在白尚面前也是俯首帖耳的,就跟白尚才是他的亲人、主雇似的。 求救无门,夏蒙只能苦逼的做完了所有的训练。 白尚收起厚重的书本站起来:“夏蒙,你对你哥哥的情人有意见我管不着,你想怎么整他们戏耍他们,我也管不着。但是……别再往我身上打主意知道吗?否则今天只是一道开胃菜。” 白尚离开训练室。 身后传来夏蒙咬牙切齿的愤怒咆哮:“白尚,你这个恶魔,混蛋,周扒皮。”白尚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往前没走几步,就碰上下楼来的顾明礼。 两人大概都没想到会这么巧碰上,皆有一瞬间的尴尬。 顾明礼却是在一愣之后,很快恢复常色。 白尚对顾明礼笑道:“顾先生。”也算是打了招呼。 平常,都是顾明礼若无其事的笑对他,他总被牵着鼻子走,他也觉得自己窝囊。索性他今天已经已经做了出格的事,不如再往前迈上一步,让他们看清楚,自己可不是软包子。 果然,顾明礼脸上先露出一丝诧异神色,随后微皱起眉来,欲言又止。 白尚却并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白尚靠在门上重重地吁出一口气,给自己打气鼓励:只要这样保持下去就好了! 虽然白尚对叶西洲说了那样的话,他们两人也并未搬走。 这些都在白尚预料之中的,大家默契地维持着诡异的平静,直到两天后的下午,家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娄懿和常玩的同伴,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还有一辆智能轮椅,把一楼空旷的客厅装点得热闹非凡。 “前段时间才听说蒙蒙出了车祸,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娄懿一脸关切地问 “还好”夏蒙面无表情的应付,赤裸的表现也对娄懿的不喜,夏蒙这人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喜欢的人就有说有笑,不喜欢的人连给你一个眼色儿都是施舍。 “这里离市区那么远,都没什么娱乐,你在这边还住得惯吗?”娄懿又问,眼神却落在顾明礼身上。 夏蒙见状,神色一变:“耐得住寂寞的人在哪里都待得住,耐不住寂寞的人就算夜夜笙歌也会觉得无聊。” 夏蒙明嘲暗讽,再直白不过。 顾明礼神色微变,娄懿却笑嘻嘻的紧盯着顾明礼不放。 白尚自然不会淌这趟浑水,乖乖留在房间里看书。 看了个把小时,他起身出去倒水。人都挪去了娱乐室,客厅里空荡荡的,就像刚才的热闹是泡影。 他拿着水杯往厨房走。 在经过楼梯时,看见了夏蒙。 夏蒙坐着娄懿新买来的轮椅,悄无声息的停在角落里,往厨房方向看去。 听到脚步声,夏蒙回过头来。将食指按在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厨房方向,朝他眨了眨眼。 他朝厨房看去,就见里有两个人,是娄懿和顾明礼。 他摒住呼吸,厨房里的说话声清晰传入他的隔。 “听说你和姓叶的吵架了。”娄懿问着,语气却很肯定。 顾明礼把水池里的苹果捞出来,一个一个的用纸擦干。 “我说过,你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顾明礼开始削苹果。 娄懿得不到一句回答,娄懿的爆烛脾气显然已经忍受不了。他忽地靠近顾明礼,用压抑着愤怒的声音说:“你就这么讨厌我?我来了这半天,你没同我说过一个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做出让你害怕的事来?” 顾明礼终于有了反应。 他回头朝娄懿冷笑:“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和叶西洲怎么会弄到今天这地步。白尚到这里来工作,也是你暗中动作的吧。” 白尚皱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是一颗棋子。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再有本事也左右不了叶宏叔叔的决定。白尚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他和叶西洲才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娄懿离顾明礼很近,说话时可以闻到自顾明礼身上传来的优雅香水味。 他已经有多久没碰过顾明礼了? 只要一靠近他,他的身体就阵阵发胀。 他忍不住将脸埋在顾明礼颈间,大力吸气,汲取他日思夜想的味道。 顾明礼却推开了他:“你干什么?” 娄懿红了眼,冲上来将顾明礼按在墙上:“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想你都要想疯了!”他勾起顾明礼的下巴,吻了过去。 四片唇瓣相触。 再张口含住两瓣,用力吮吸。 娄懿发出满足的,久旱逢甘霖般的喟叹。 顾明礼抓住娄懿的头发,将他拉开。 娄懿捂着发麻的头皮,疼得呲牙咧嘴。却不甘心地笑:“你明明对我的吻有感觉,为什么要拒绝我?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叶西洲满足不了你?” 顾明礼生气地揪住娄懿的衣领,要出口教训。 娄懿已经一把将他搂住,按在墙上狂吻起来。 另一只手还不停地在他身上抚摸,随后抓住顾明礼的手,按在自己臀部:“你摸摸它,它好想你。” “呵——狗改不了吃屎,随便勾搭一下就受不了了。”夏蒙冷声嗤笑。 白尚早已经看不下去,转身大步回房,动作僵硬的得机械木偶。关门时故意弄出巨大响声。 顾明礼的动作倏地僵住,并迅速将娄懿推开。 第四十六章 骑士 白尚不明白,顾明礼不既然很爱叶西洲,为什么还要和娄懿牵扯不清? 只有白尚知道叶西洲有多在意顾明礼,为了能挽回顾明礼下了多少功夫,他有些替叶西洲不值。 但这又与他有何干系呢? 他自嘲的笑! 之后白尚没有再出门,直到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声音,没一会儿管家赵大叔就来叫他出去吃饭。 白尚应了一声,才出去。 客人们都已经落坐,满满一桌。 夏蒙就朝白尚招手:“白医生,你过来坐这里。” 夏蒙身边的空位正好紧挨着叶西洲。 白尚:“……” 可其它地方已经没有位置,他只好硬着头在叶西洲与夏蒙中间坐下。 在座的人,白尚认识一半,都是在和叶西洲合作其间有过几面之缘,没说过几名话,却也脸熟。 那几人在看到白尚后,面面相觑交流信息,一无所获,只好收起好奇,逢场作戏。 白尚不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于是自表身份,向大家说明自己的夏蒙的复健医生。 好奇的人发出原来如此的‘哦哦’声,算是勉强平息下了这场猜忌。 晚饭热络进行,娄懿赤裸而热烈的目光几乎没从顾明礼身上挪开过,就连与他同来的人都忍不住寒毛倒竖,觉得娄懿实在过分,跑人家里抢人。 叶西洲不动如山,顾明礼早已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叶西洲身上,故作暧昧让娄懿殆尽。 虽然顾明礼很矜持克制,却也不难看出他对叶西洲的刻意示好。 表面上明枪暗箭的较量,桌下却要直白得多。 夏蒙的筷子掉了,让白尚帮忙捡起来。 白尚一弯下腰,就见娄懿暗度陈枪,将脚伸到了叶西洲的大腿中央,按压着叶西洲最敏感的地方。 叶西洲不为所动,任由娄懿为非作歹。 而娄懿恐怕还以为自己撩拔的是顾明礼。 白尚看得眼眶一热,一股怒火如血液一起滞留在头顶。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他憋红了脸。 “捡到了吗?”夏蒙问白尚。只是夏蒙一出声,叶西洲便猛地一脚踹在娄懿膝盖上。 娄懿惨叫着身后倒去,摔倒在地,其它人连忙去扶,问他怎么好好的吃到地上去了。 白尚拿着筷子坐起来,趁着混乱看了叶西洲一眼。 只见叶西洲神色如常,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而顾明礼仍旧围着叶西洲打转,根本没多年娄懿一眼。 白尚忍不住想,若刚才娄懿撩拔的人是顾明礼本人,那顾明礼会怎么做? 他按奈住心中猜测,白尚收回视线。 夏蒙突然哈哈一笑,说:“这个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不如咱们过几天搞个聚会热闹一下吧。” 娄懿站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灰,接话道:“那敢情好啊。其实你们生病的人心情最重要了,只要心情好身体也恢复得快。蒙蒙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弟弟,不如这次的聚会就由我来准备吧,保证让你一百个满意。” 夏蒙眼波流转,与娄懿神圣:“那好啊!” 两人之间仅凭眼神交流,就无声远处地达成了什么协议! 两人很快就敲定了聚会日期。 叶西洲要反对也已经来不及。 饭后没多久,娄懿便带着众人离开。 弄聚会的事,娄懿异常积极。第二天就有专业的工作人员上门来布置场地。 第三天,就有各种酒水送上门来。 第四天,也就是聚会的当天,才早上九点,厨师、调酒师和服务生就带着新鲜的原材料上门准备了。 聚会晚上七点开始,白尚察觉出夏蒙和娄懿之间憋着坏,恐他们要拿自己做文章,而他不想淌这浑水,所以上午就向叶宏请了假,准备给夏蒙做完下午的训练后,就先离开避避风头。 他并非害怕,而是不想成为枪,用来对付别人。 可夏蒙却故意拖延时间。 白尚知道夏蒙是故意的,无奈之下他只好打了电话给温谦。 “让我去参加你们的聚会?小白,你这样的邀约可是会让我想入非非的。” 白尚犹豫了一下:“很抱歉,那我还是找别人吧,打扰了。” “哎,别挂。”温谦十分无奈地道,“我算是服了你了,我不会多想的,就给我个机会,让我帮你这个忙吧。” 白尚不是没有别的朋友,可他的那些朋友都是普通的学生,跟这些人根本玩不到一块儿去。 而温谦本就和娄懿相熟,和他们的圈子也多有交集,叫他来帮忙最合适不过。 夏蒙训练过后,重新洗了澡,换上一身行头,硬把窝在房间的白尚拖了出来。 客人都已经来得差不多,这些人个个奇装异服,非常扎眼。 而最显眼的依然是最活跃的娄懿。 他个子高挑,有一半白人血统所以五官深邃,一头金色头发更加引人注目。 震天的音乐,昏暗迷离的光线,以及众人的喧嚣。 白尚一直心存提防,所以被拉入人群之后,他就先挤到了吧台的角落里,要了一杯橙汁慢悠悠地喝着。 顾明礼出现在他身边,白尚朝他点了点头。 顾明礼自己倒了一杯烈洒,和白尚的果汁碰了一下:“你今晚可要当心点,别被夏蒙给卖了。” 看似好心提醒,却是出访警告:不管怎样,今晚离我的人远一点! “我觉得你更应该担心自己,娄懿看着你的眼神像是着了火一样。” “只要我不点头,他连我的指头都不敢碰。” “是吗?”那天被人按在厨房里啃的人又是谁呢? 白尚讽刺一笑,不再搭话。 恰巧他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电话:“好,已经到了是吗?我马上出去接你。” 他跳下高脚凳。 顾明礼拉住他:“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 白尚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的骑士到了。” 顾明礼看着白尚挤入人群中,哑然失笑。 白尚见温谦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次温谦在他面前都西装革履,表现得成熟又稳重,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可眼前的温谦,简直变了一个人。 普通的深灰长款大衣,只将里面的装搭配换成体恤和牛仔裤,头发往后梳去,刷染了一点粽色。 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叔模样,可气质却完全变了。 被体恤包裹住的胸肌很结实,但又不会夸张到让人觉得过分。牛仔裤不会过分紧身,却能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有力的腰臀曲线。 有点狂野,又很迷人。 简直要命! 白尚心脏怦怦乱跳。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心有所属,他肯定会迷上眼前这位帅气的酷大叔。 温谦看着直望着自己的白尚,笑着的眼神里有着小小得意:“怎么?被我迷住了吗?” 白尚羞赧地移回视线,单纯直白得可爱:“差一点。” “啊……还差一点吗?”他用失落和语气说道。 白尚连忙摇手:“但是真的很帅,让人移不开眼。” “看来我今天听从秘书的建议这样打扮是对的,至少能让你注意到我的美貌。不过下次我得再接再厉,一定要让你看一眼就小鹿乱撞。” 白尚哑然失笑,并肩与温谦走了进去。 温谦自然而然地揽住他的肩膀,白尚迟疑了一下,由着他去了。 白尚带着温谦进了屋,两人亲密的并肩而行,立即引来不少试探的目光。 很多人都认识温谦,纷纷上前来打招呼,当被问起他和白尚的关系时,温谦只是暧昧地笑笑,并不作答。 但他这个密而不宣的举动,更让人浮想连翩。 情况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角落坐下。 原本分散在人群中的娄懿和夏蒙凑到一处。 “那个中年酷大叔是什么来头?”夏蒙和温谦年龄想差巨大,不认识也很正常。 娄懿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他啊,温家的大儿子温谦,上初中就在国外,最近才回国的。好像在追求白尚,今天应该是白尚搬来的救兵。” 夏蒙咬着拇指,一脸纠结:“看来他还挺抢手的!” 第四十七章 恋爱感觉 夏蒙原本以为白尚这种闷葫芦性格会无人问津,却没想到他竟有这么优质的追求者。 若那个温谦只是白尚的普通同学或同事,几乎没有任何威胁。偏偏他是温谦,年纪和哥哥相仿,就连自身条件也与哥哥不相上下。 他本身就很出色,如果哥哥再对顾明礼执迷不悟下去,白尚可真就要成别人的人了。 事情变得有点棘手了! 夏蒙咬着嘴唇,纠结不己。 娄懿在夏蒙耳边提醒:“温谦追白尚追得紧得很,今晚恐怕会对白尚寸步不离。”他们二人之间虽各怀心思,却对对方的目的了如指掌,但又心照不宣的各行其事。 “我来试试吧。”夏蒙说着,操控着轮椅朝白尚和温谦走去。娄懿也不会闲着,找了几人去给夏蒙助阵。 别看夏蒙现在脾气暴躁一点就着,其实他在出车祸前可是双商爆表很有人缘的。 不管多棘手的从我,没有他搞不定的。 就连叶西洲和他爸爸闹得不可开交,他也能从中周旋,硬将两人拉到一张桌上吃饭,还谁都不能露出一丝不满,憋出内伤也要唱一出短暂的光风霁月。 要与温谦搭上话,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更何况还有个傻白甜的白尚做媒介! 夏蒙年纪小,心里弯弯绕绕也多,只有在面对白尚这种单细胞直来直往才会束手无策。在温谦这种人面前,投其所好,展示自己的优势,很快便将人拿下。 不过几分钟就和温谦聊到了一块儿去。 娄懿的援兵到场,加入战局。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挤不进温谦和夏蒙的谈话,便与白尚拉拉扯扯,轻而易举的就把话题扯到了果酒上。 当着温谦的面,白尚就不自觉的喝下好两杯酸酸甜甜的果酒。 温谦见状,连忙叮嘱白尚不要再喝。 白尚舔了舔唇:“这个度数比啤酒还要低,没事的。” 温谦也没太管着他。 但温谦没料到他酒量会这么浅,没一会儿便头晕目眩,他渐渐脸颊绯红,眼神迷离站不住脚。 顾明礼一直陪在叶西洲身边,却关注着白尚这边的情况,看到白尚着了道,并没有前来帮忙,反而拉着叶西洲换了个位置。 他怕叶西洲看到白尚的醉态,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关切……同情心,上前去帮忙。 白尚晕晕乎乎的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了。 温谦发现他情况不妙,立即扔下夏蒙,前来照顾他。 白尚喝醉酒后,身体就变得软绵绵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温谦将他扶起来,白尚浑身发热,感觉到有人碰自己,很是抗拒地挣扎了一下:“你走开啦。” 这一整晚,他都心存戒备,他怕夏蒙和娄懿联手使坏,自己着了道。 “小白,我是温谦。” 白尚虚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了好久,才认出眼前的人真的是温谦。他重重地松了口气:“是你就好。”软绵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就往温谦身上歪了去。 温谦巴不得他靠在自己怀里,怜爱地拔了拔他眼前的碎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尚把脸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晕乎乎的,很难受,口渴,还想睡觉。” “你的房间在哪里?我扶你回去休息。” 白尚自己从沙发上蹦起来:“不用你扶,我自己走。” 结果他的脚才沾着地,双腿一软,便站不住的往前倒。 温谦伸手一捞,将他紧紧扶住。 白尚慢慢自己站稳,推开他:“谢谢你啊!”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后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身拉住温谦的手,“你得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白尚的手不如温谦的宽大,但很温暖,或许是因为酒精的缘故,掌心有些湿濡,软软滑滑。 皮肤相触,如有电击。 温谦意动,想将他紧搂在怀中。 小白啊小白,你防着别人,就不防着我?难道你就不怕我把持不住? 可他最终也只能苦笑,对于白尚,他不敢有造次,生怕惊到他,就再也不理自己了。 温谦怕他摔着,虚扶着他。 白尚脚步虚浮地回到房间,灯也不开,摸黑就往里走。 他对自己的房间了如指掌,可温谦并不了解他屋中情况,跟着往里没走几步,就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几步才站稳。 ‘呼——’一声,白尚一头栽进床里,打了个挺,胡乱的挥着手抓被子,像个小孩。 温谦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打开床头灯。 细心体贴地帮他脱去鞋袜和外套,将他塞进被子里。 又特意出去帮他拿温水。 夏蒙叫住他:“白尚怎么样了?醉得厉害吗?” “已经睡下了。” “哦,那就好。”夏蒙斜眼看着别处,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 “我先把水给他拿进去了。” 温谦拿着温水进屋,喂给白尚喝了,又仔细的掖好白尚的被角。 他看着白尚被酒精弄得红彤彤的脸蛋,像一只熟透的苹果,散发诱人气息。 还有他的嘴唇。 白尚的唇型粗看普通,细看却很勾人。上唇薄薄的有一颗显眼的唇珠,下唇却很丰腴,透出诱人的粉色。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温谦艰难咽下一口口水,慢慢朝白尚靠近。 “就当是你今晚支付给我的酬劳吧!”说完,他低头碰上白尚的唇瓣。 很柔软,很温暖,还带着淡淡的果酒香气。 还真是诱人犯罪! 原本温谦只是轻轻碰一下就退开,可一但碰到又觉得不满足,便贪婪的张口含住他的唇珠,用舌尖挑逗。 如葡萄一样美味醉人,温谦忍不住闭上双眼,全身身心的感受着白尚。 温谦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应该立即停止,若是被白尚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肯定连朋友都做不成,可是他又舍不得。 贪婪的吮吸,舌尖描绘着他的唇,他的牙关,但不敢再有进一步动作。 许久,他才退开,满足的叹息。 恋恋不舍的抚摸着他的脸颊,指尖描绘着他的眉眼。 似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白尚依恋地将脸颊往他手中贴去,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弧度,露出一个满足笑意。 似立即察觉出这并非自己想要的那只手,浓黑的眉毛拧起,发出一声失落的嘤咛。 温谦以为他要醒了,匆忙收回手来到书桌边,假装翻看他桌上的专业书藉。 可自那一声嘤咛之后,他就没有别的反应,温谦回过头去,发现他只翻了个身,又重新睡着。 温谦重重松了口气,内心闪过一丝偷香窃玉得逞的小小得意。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猛然察觉自己现在的举动就像一个青春萌动的小少年,脸颊臊烫,眼中流露出复杂,随后收起表情一本正经。 但不过三秒,他就彻底破了功,笑意自眼底散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这……大概就是真正恋爱的味道吧,让人幼稚,让人发狂! 反正也无事可做,便真翻起了白尚的书。 白尚一共做了两份笔记,一份是医学方面的,一份是夏蒙的训练笔记。字迹瘦劲清峻。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他都做得非常仔细,就像他这个人一般,给人以干净公整的感觉。 说实话,若是放在前几年,温谦是绝不敢碰白尚这个类型的。 认真执着,一但沾上想甩都甩不掉,很麻烦。 可是现在不一样。 温谦想稳定下来,想要找个人白头偕老,而白尚这种年轻时退避三舍的类型,恰恰再合适不过。 而白尚这份认真执着的劲儿,更是让温谦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温谦觉得自己是着了白尚的魔了。 第四十八章 门锁上了 温谦在白尚的房间待了会儿,加上之前喝的酒,渐渐的有了睡意。 他看了看腕上的时间。 十点半,外面那些还在折腾年轻人,没这么早散! 是现在就回家?还是在白尚的房间将就一晚? 他回头朝床上看去,见白尚安静的睡颜,心里痒痒暖暖的。 不如……就留下来吧! 没想房门在此时从外面打开,夏蒙坐着轮椅进来:“白尚怎么样了?” 温谦朝他做了个嘘声:“睡着了。” 夏蒙立即放轻了声音,到床边仔细瞧了瞧白尚,又控制着轮椅到了书桌边:“你在看什么?”他翻着桌的笔记,状似无意的问。 夏蒙一身酒气,脸颊红得不自然,舌头发僵说不清楚话。 显然是喝多了。 “没什么。”温谦就,想将笔记本收起。 夏蒙不依,非要抢过来看一看。 温谦拿着笔记本一扬,夏蒙就扑到了他身上。 温谦正要将他推开,谁知夏蒙的身体突然抽了一下,哗啦几声。 温谦感觉胸膛一片温热,一股酒气冲劲十足的从他们两人之间蹿出来。 温谦难受又嫌弃地偏过头,摒住了呼吸。 夏蒙慌忙坐起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用袖子擦着嘴。 “……”温谦匆匆站起,“我先去洗手间。” 夏蒙跟了上去:“我带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 “那怎么能行?是我害你这样,我一定要陪你去。”夏蒙的眼神很坚定,让人拒绝不了的那种。 温谦只能让他跟着。 两人出了白尚的房间,夏蒙突然让温谦等等,他转回身去,将白尚的门从里面反锁:“外面那些人玩疯了,指不定乱蹿。” 温谦心想我一会儿怎么进去,这话倒是没说出来,而是跟着夏蒙去了一楼的管用卫生间。 卫生间从里面反锁了。“你还是去我的房间里,里面有独立卫生间。” 温谦总不能一直用衬衫兜着这一摊呕吐物在这儿干等着吧,只好跟着夏蒙去了他的卫生间。 温谦先将衣裳里兜着的恶心东西倒进马桶,然后将体恤整个脱下来,扔到一旁。 夏蒙打开热水龙头:“你洗洗吧。”温谦一转身,那水龙头的水就径直呲了他一身。 温谦惊了一下:“你干什么!” 夏蒙被吓了一跳,手一抖,那水就从他胸膛一路呲到了裤子上。 牛仔裤湿了个透! 夏蒙一副懊恼自责的模样,连连道歉:“我一时没控制住……” 温谦也不可能跟一个孩子计较,接过花洒,让夏蒙出去。 夏蒙依言从卫生间出来。 温谦把自己洗干净后,才发现自己没衣服可穿。套了一件夏蒙的浴袍,去找白尚借身衣服。 原本热闹的客厅里,早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一地狼籍。 “他们人呢?”温谦问夏蒙。 夏蒙摸了摸鼻尖,神色游移不敢直视温谦的眼睛:“应该是散了吧,要么就是出去喝第二场了。” 温谦半信半疑,去开白尚的房门。 拧了几下没开,才记起夏蒙出来的时候把房门反锁上了。 他问夏蒙要备用钥匙,夏蒙摊手,说:“备用钥匙在白尚屋里放着,要不你直接把门踹开吧。” 而白尚的房间里,他确实躺在床上睡着。 只不过他的床边多了一个男人。 那人趴在床上,意识被酒精麻痹,一动不动。只有他的后背随着他的呼吸起起伏伏。 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随后……那个趴在床上的人突然动了起来。 他往床中心滚了滚,直接压在白尚身上。 白尚被压得难受,想翻身但翻不动。 压在他身上的人也不舒服的动了动,把白尚抱紧了些:“别乱动,好好睡觉。” 白尚果然就不动了。 但被一个高大的男人压着,怎么可能睡得好。 不一会儿,白尚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慢悠悠地转醒过来。他推了推压在身上的‘大山’,不过他好不容易推开一些,那人又压了回来,推开一些又压了回来。 他撑着身体慢慢坐起来,就着微弱的台灯光线,望向压在他身上的人。 拔开对方的刘海,露出深邃熟悉的五官。 白尚倒抽口气:“叶西洲!” 叶西洲毫无反应。 白尚又推了推他,仍没有反应。 他凑近了些,才发现叶西洲身上酒气很重,整个人也沉甸甸的,一看就是醉得不省人事。 睡着了! 现在摸一摸应该没事吧! 白尚偷想着,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叶西洲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滑过他的指腹,他的指尖顺着他的眼睛,鼻子,一路下滑,最后落在唇上。 他真的很喜欢叶西洲,只可惜叶西洲不可能属于自己。 他收回手,轻轻吻住碰过叶西洲唇瓣的指尖,摒住呼吸,指尖轻轻颤抖,久久不能平息。 许久,他才移开手指,起身下床,想开门叫人来把叶西洲弄走。 可门打不开! 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白尚:“……” 他拍了好几下,仍然无人回应他。他贴着墙壁仔细听了听,发现外面安静得很,似乎所有的人都走光了。 顾明礼呢? 难道连顾明礼发现叶西洲不见了,都不来找一找吗? 或者……他现在正顾着和娄懿水乳交融吧! 白尚慢慢回到床边,吃力地把睡着的叶西洲弄上床,盖好被子。 叶西洲在白尚的被窝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便睡了。 白尚:“……”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叶西洲。 他睡意没了,醉意也没了。 他有些混乱,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眼前这一切恐怕又是一个局,主使者不是夏蒙就是娄懿。 也有可能是他们两人一起联手。 待到明天,之前所有的,伪装出的平静将彻底打破。 他不在意顾明礼会怎样想自己,他在意明天要如何向叶西洲解释。 明天将有一场硬仗要打。而他告诉自己,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就会一切。 睡着的叶西洲忽然不安的在被子里磨蹭。 白尚帮他掖好挣开的被角,准备拿了枕头在地上睡。叶西洲却忽然一把将他抱住,翻身便将他压在了床上。 吻,意外来临。 第四十九章 你帮我 白尚惊诧地瞪圆了双眼,他不敢相信叶西洲竟然主动吻自己。 吻很霸道。 只属于叶西洲的气息瞬间将他包围。 牙关被顶开,湿滑的,带着酒气的舌头长驱直入,在他口中搅弄风云。 手亦不安分地钻进他的衣服里,带起一阵阵排山倒海的颤栗。 白尚努力向后仰头,想要摆脱叶西洲霸道的吻,可他越往后退,叶西洲就越前进。 直到他退无可退。 一个长长的深吻倏然结束。叶西洲半睁开眼看他。 “放开我,叶西洲你疯了吗?我是白尚,不是顾明礼。”白尚气喘吁吁,想要将他推开。 下巴却被叶西洲轻挑起,审视的目光分辨不出情绪。 白尚偏头躲过他的手指,挣扎着想从叶西洲的身下逃开。 叶西洲说:“怎么?现在连你也要拒绝我?” “我……”白尚嗫嚅着说不出话。 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别的,叶西洲的眼神变得迷离。那一瞬间他的心忽地一紧,胸口膨胀着,让他冲动的想要安慰叶西洲。 而叶西洲已经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伸手按在他腿间一阵揉弄。 “你的身体不是很敏感吗?和我结束之后你有没有找其它男人?那些男人能满足你吗?那个温谦在床上有我厉害吗?”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混蛋,你放开……唔……”柔软被叶西洲拉扯,白尚疼得眼冒金星。 他想推开叶西洲,双手却被他捉住,压在头顶。 “放开?所以温谦更让你满足吗?你关键摆脱我去找他?”叶西洲的手很灵活,拉扯变为揉捏。一阵阵快感袭头,如灭顶之灾! 手顺势滑至后方缝隙,试探按压:“这里……也被他碰了吗?” “呼……”在那里被叶西洲碰触的那一刻,白尚身体流过微弱电流,带起一阵酥麻。 那里不由自主地收缩。 “呵——”叶西洲低笑一声,抽回手放到面前。 叶西洲看了看指尖,又看向白尚,一双满是迷雾的眼半眯着,带着捉摸不透的情绪。 在叶西洲的眼神下,他不由自主地摒住呼吸。 叶西洲忽地伸出舌尖轻轻一舔指头。 色气满满。 这分明是勾引! 白尚的每一寸肌肤如炸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而叶西洲更是趁势膝盖挤入他的双腿之间,轻拢慢蹭。 令人崩溃的感觉一拔一拔袭来,腰侧和前胸亦被叶西洲掌控,带来一阵阵从未有过的刺激。 白尚紧咬住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叶西洲低头吻住他,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撩得他不能自己,理智什么的早已踏着窗外雪片,扶摇直上九万里。 白尚凌乱又无助,只剩下本能,任由叶西洲摆布。 叶西洲抱着他坐起来,叶西洲一边吻他一边退去他身上的衣,按住他的后腰,让彼此亲密无间,有硬物抵在他的腹间。 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被一触到凉飕飕空气,就泛起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叶西洲温暖的大手贴了上去,捂化了将数不清的颗粒。 “唔……”白尚耸起双肩,低低的哼出一声,仰头靠在叶西洲肩膀,不让他看到自己羞红的脸颊。 叶西洲低头吻着他的脸颊,耳朵,颈侧,肩头。 白尚像是瞬间失去了全部力气,在他的捉弄下软进他的怀里。 叶西洲有爱人的,而自己却勾着他出了轨。可那满满的负疚感,深深的刺激着他的神经,令身体就越敏感,快意越急促。 直到那一处被叶西洲从裤子里掏出,精神的小东西立即弹了出去,撞叶西洲的腹部。 叶西洲将两人的拢在一起。 滚烫到令人窒息。 白尚的自制力在叶西洲面前一如既往的不堪一击,叶西洲也难得的与他一致。 滚烫的白浊喷在胸口,分不清哪些是谁的。 叶西洲靠在他肩头喘息,胸膛起伏,令人口干舌燥。 叶西洲的手却顺势滑进他的后方,再顺着缝隙探入隐秘,白尚一惊,用胳膊挡在两人之间:“不要。” 太快了,最后这一步,他仍不能适应。 叶西洲抓住他的手,扣在腰后,贴着他的耳朵,低沉磁性的声音说:“你这样子可真好看。”逗小猫似的,吻着他的下巴。 用力一刺。 疼! 白尚猛地倒吸一口气,如小鹿一样缩进叶西洲的怀里,瑟瑟发抖,却又奇异的觉得新奇,想要品尝。 叶西洲低声轻笑:“你这副青涩的模样,真可爱。和你大学时一样!” “哗啦啦——” 如一盆掺着冰块的凉水从头浇下。 白尚冻得全身发抖! 什么大学时? 叶西洲又将他当成了谁? 猛地一下将叶西洲推开,从床上一蹿而下,退到角落里。 他紧咬着牙:“叶西洲,我是谁?” 叶西洲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小团,把脸埋在枕头里,下半身却抑制不住的在床单上磨蹭。双手紧揪着床单,喉咙里更是发出难以压抑的呻吟。 当初他为了作戏,对自己做出的举动和今天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从未有过动情之时。 今天的叶西洲太敏感了! 白尚怔了两秒,瞬间明白所有。 他站在床前,进退不得。更是恨不得能有条地缝,能让他钻进去。 “叶先生,你没事吧。” 叶西洲侧过头来看着他,嘴角泛起苦笑:“你觉得呢?” 白尚:“……要不,你自己撸一撸吧。” “如果这么简单,我刚才也不会……”他说到一半,倏地住了口。 是啊,若是那么简单,叶西洲刚才就不会诱骗他,骗他和自己做那种事。 “你来帮我!”叶西洲翻身平躺在床上。结实的小腹因急促的呼吸而不断起伏,精神之处更是直挺挺地立着,涨大了数倍。 “你说什么!”白尚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这叶西洲也忒不要脸了吧!那语气轻飘飘的,像是让他帮忙递个筷子似的。 “你害羞什么?当初我也没少侍候你,现在让你做出一点点回报,也不成吗?” “当……当然不可以,我帮你打顾明礼电话。”白尚涨红了脸,满屋子找电话。 “笨蛋,他们怎么可能留下电话这种东西,让我们有求救的机会。” 第五十章 吵架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划破天际,徐徐填满白尚的卧室。 躺在地上的白尚微微皱眉,随后悠悠转醒。 他盯着窗户发了会儿呆,封闭的小房间里残存着的靡靡气息,时刻提醒着他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事。 而昨夜的一幕幕画面亦不断在脑海闪现。 脸颊温度慢慢升高,胀得通红。 这……大概是他至今为止,所经历过的,最……诡异的夜晚了吧! 昨天夜里,他拒绝了叶西洲的要求。 他原本想翻窗出去搬救兵,等他去推窗户时,才发现窗户已经被人用钥匙锁上,他根本打不开。 叶西洲被拒绝后,并没有再强人所难。他便自顾地躺在床,自己解决起来。 白尚没想到叶西洲会这般反应,当即有些傻眼,一双眼睛更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他动作僵硬又机械的别过脸去,看着别处。 夜深人静,周围一片寂静。可白尚满脑子都是叶西洲运动制造出来的声响。 干燥的皮肤摩擦渐渐变得湿润起来,叶西洲的呼吸也跟着粗重,在最后释放之时,甚至压抑着低吼出声。 白尚忍不住用余光去偷看躺在床上的叶西洲。 露出的胸腹上浮起一片薄汗,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胸口更是巨烈的起伏着。 白尚从未见过这样的叶西洲。 以前,他被叶西洲压在床上之时,他平静得就像一只机器人,甚至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更别说是眼前这副意乱情迷的勾人模样。 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叶西洲的精力也太旺盛了些,才解决完眼前的问题,不过几分钟,才消下去的地方又膨胀着直立起来。 白尚:“……” 叶西洲如此往复了两三回,他的身体才渐渐消停下来。而这间密不透风的房间,充斥着只属于叶西洲的,浓烈的,男性味道。 那味道就像只催情剂,越浓烈便让白尚越脸红心跳。 他都不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昨夜的自己是如何睡着的。 他偏头朝床上看去,叶西洲睡得正酣,脸颊泛着浅浅的红,眉头仍然皱着,像是有什么无法解开的心事。 他睡着的样子少了平时的冷淡疏离,多了一份温和,白尚贪婪的看着。 许久,他回过头,将胳膊横挡在眼睛,遮住两眼的阳光,亦遮住眼中所有的情绪。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白尚猛地睁开双眼,从地上坐起来。 房门应声而开,顾明礼出现在门口,夏蒙紧随其身后,而站在夏蒙身后的人,是温谦。当顾明礼看到屋内的情况后,脸色阴晴不辩。 白尚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喃喃地说了一句:“早啊!” 顾明礼却在这时皱起了眉,他深吸一口气,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他没看白尚一眼,而是直接来到床前,掀开了叶西洲的被子。 叶西洲昨天晚上为了舒服,自己把衣服脱光了。而他的小腹上,还有干涸的白色痕迹。 顾明礼的双唇无助的抖动,紧咬住嘴唇,捏着被子的手拽紧成拳头。 “顾先生,我和叶西洲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能纵然两分钟让我解释吗?”白尚见状,连忙解释。 “够了!”顾明礼低喝一声,回头冷冷扫了白尚一眼,“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一个字。”顾明礼的声音在颤抖,看得出来在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白尚能清楚的感觉到,顾明礼已经到了崩溃边缘。 他也知道,现在顾明礼正在气问,多说无益。 顾明礼将叶西洲身上的被子整个掀开,顺手抄起桌上的白色骨瓷杯,将里面的凉茶叶水全部泼在叶西洲脸上。 “嗯?”叶西洲一下就醒了。 他抹去脸上的凉茶水,坐起来,怒火中烧:“他妈的是谁啊!”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顾明礼后,他明显愣了一下,快速在屋中扫了一下,已经将事情弄明白了一半。 叶西洲脸色倏然几变,没有出声。 脸色却呈现出不自然的红。 顾明礼在等着他的回答,却没想到叶西洲什么都不说。 他垂在身侧的手猛的一抖,指甲掐进掌心,已经渗出血来。他将拳头塞进裤子口袋里,声音冷淡得仿佛要将人冻成冰棍:“你难道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叶西洲抹了一把湿掉的头发,笑了一声:“我解释了你就会相信吗?” 顾明礼:“你什么都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你所说的话可不可信?” 叶西洲笑了笑,他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白尚看着这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当即从地上爬起来,想带着夏蒙和温谦出去,把空间留给房间时的两人。 “你别走。” “站住。” 顾明礼和叶西洲几乎同时出声叫住了他。 “你们之间的事,好像与我无关吧!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要插足进你们中间。”白尚说着转身大步离开,并且在临走前,还体贴地帮他们将门关上。 温谦扶着白尚的肩膀,关切的追问:“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我没事。”白尚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很抱歉,我昨晚……” “别说了,我相信你。”温谦不等白尚再说任何话,就制止了他。 现在已经是一团乱了,他不想再多生事端。 白尚朝他感激地笑了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着一件过小的睡衣,不过他并没有多问。 他不想给温谦任何希望,过多的关心反而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这边没说几句话,房间里就传来顾明礼满含愤怒的吼声:“叶西洲,你够了,别再找这些借口了。” 紧接着是一些东西被扔飞的响声。 白尚立即一脸肉疼:“可千万别扔我的书啊!” “顾明礼,你够了。你最近太敏感了。”叶西洲的声音亦扬高了声调,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然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屋外的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屋内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会儿之后,房门再次打开。 顾明礼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撞开门口的三人,扬长而去。 而房间里的叶西洲,一脸焦急的匆匆下床,脚才沾地就是一软,身体整个朝地上扑去! 第五十一章 绝望 叶西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半天没有响应。 白尚见情形不太对劲。连忙进去:“叶西洲,你怎么了?” “喂,你这是怎么了?”他将叶西洲翻过来,叶西洲的身体烫得他缩回手。 怎么这么烫? 叶西洲发烧了,还是高烽,几乎快要冲破四十一度大关。难怪刚才他蔫嗒嗒的,脸红得不自然。 好在家里为夏蒙专门配备了医生。 白尚和温谦两人把叶西洲扶回房间后,就让医生给叶西洲做了诊治。 叶西洲已经烧得迷糊,没了意识。 温谦对昨夜的事心怀愧疚,如果不是自己大意,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他想带白尚一起走,夏蒙出面阻止。 而白尚心系叶西洲,就以现要为夏蒙训练为由,拒绝了他。 虽然他一直为叶西洲的病情提心吊胆,却只能尽量克制,不敢透露分毫! 除了给夏蒙做训练和晚上休息外,他都尽量待在客厅里,以便随时听到有关于叶西洲的消息。 顾明礼离开家后,他并没有真的要走。而是在门外的马路边找了张休息椅坐下来。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渐渐冷静下来,理智回归,智商上线。 所有的事情一件件串连而起,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是小提大作了。 虽然叶西洲腹部的痕迹很可疑。 可白尚的房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就更加说明这一切是有人故意安排。就算昨天晚上叶西洲和白尚同处一室,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并非叶西洲自愿。 况且他们还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地上。 若是叶西洲真那么把持不住自己下半身,在他们分手的这几年时,他也不会像个和尚一样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只为与自己等破镜重圆的的这一天。 再想想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很敏感,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他重重叹了口气,任由冷风吹在身上,在心里下了决定。 待会儿叶西洲找来时,就听他解释,然后原谅他,好好和他走下去。 而白尚什么的,难道我和叶西洲十几年的感情,还比不过他们短短几个月时间吗? 可是……叶西洲并没有找来。 顾明礼有些失望,亦更加担忧,叶西洲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自己的不理智,而厌烦。 他起身往小区外走。 离小区不远处有一家很不错的咖啡厅,叶西洲喜欢那里的点心。 那就买上一份点心,主动回去向他赔礼道歉吧。 毕竟自他们交往开始,先低头的人一直是他。 既然不能失去叶西洲,那放下些身段又有何不可? 想通这些,就像解开了一个缠缠绕绕千次的心结,心情舒畅了不少,眉宇间亦有了放松的笑意。 他出了小区,徒步来到咖啡店。要了叶西洲最常点的小点心,在服务员殷勤的微笑中离开。 他走出咖啡厅,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娄懿。 娄懿一身朋克打扮,耳垂上的钻石耳钉十分耀眼。 再过再耀眼,也比不上他此时的笑容,幸福灿烂得像获得了世上最幸福的事。 娄懿在看到顾明礼后,打开车门:“上车吧。” 顾明礼看了娄懿一眼,便将他视为无物,转身便往小区走去。 娄懿追上来拦住他的去路:“我让你上车。” 顾明礼挥开娄懿:“我为什么要跟你上车?” 娄懿一副十分吃惊的表情看着顾明礼:“难道你还要回去,继续跟叶西洲继续过下去?” “难道我应该跟你在一起吗?”顾明礼险些笑出来,心里却堵着一口气,“娄懿,你的这些小把戏到底玩够了没?你最好适可而止,像昨天晚上这种无聊的戏码你最好别再玩。” 娄懿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你难道就真不介意他们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别说他们昨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就算真的发生了那又怎样?当初我和他交往期间不是也和你出轨吗?现在他和别人上床,扯平了。不是吗?” “这话竟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娄懿不可置信地摇着头,“还是说,你真的相信叶西洲为了你做个禁欲的和尚?” 顾明礼不想再继续这无聊的对话。 娄懿嘲讽地笑起来:“以前我觉得你很渣,有叶西洲那么好的男朋友,却还在外面夜夜笙歌。可到现在我才知道你是傻,无可救药的相信叶西洲最爱的人是你,会一直等你。顾明礼,我现在开始怀疑我这么无可救药的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傻得太可爱了。” “你什么意思?” 娄懿拿出手机,在指尖利落的旋转:“我什么意思,你看看手机里的东西不就知道了?” 顾明礼伸手去拿手机。 娄懿往后一退,躲了过去。他走回到连边,朝顾明礼做了一个请的绅士礼,“想看就上车。” 顾明礼确实想看。 顾明礼上了娄懿的车,娄懿便将手机解锁后递给了顾明礼。 画面停止在一个视频的开头。 他记得,那里白尚的房间。 他的心脏忽地一下揪紧,似乎预感到视频中会有什么内容,他迟迟无法点开播放。 娄懿靠了过来,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怎么不点开看了?是不敢看吗?”朝手机伸出手去,“不如我帮你一下吧。” 顾明礼把手机一晃,躲过了娄懿。 “如果你实在不敢看,那就不看好了。反正……视频里面的内容也不是你想看的。我的上的只是想要你认清眼前的清楚,并不是非要伤害的。”娄懿放轻了语调,像是在安慰他。 顾明礼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视频。 一开始房间里只有白尚,随后有两个人架着叶西洲进去,将他随意扔在了床边。 叶西洲开始压住床上的人,白尚醒过来。 很快,两人纠缠在一起。看得出来,白尚从一开始很抗拒,但叶西洲却不放过他,他主动缠上了白尚。 他们退去衣物,光裸着身体。 拥抱,爱抚,叶西洲在低沉的喘息。 叶西洲明明急切的想要,却又克制住自己。 是怕伤害到白尚吗?所以隐忍着自己的渴望,先满足了白尚。 他那样热烈又温柔地对待白尚,就连和他在一起时都未露出过这样疼惜又急切的神情。 如果说爱一个人可以说谎,那么当两个人在床上时的表现,却是最清楚直白的。 虽然复合,可叶西洲在与自己亲密行为时,总显得意兴阑珊。 心脏像被人用针细细地扎着,他张大了嘴,几乎不能呼吸。 脸色灰败,眼中是绝望,还有受伤。 第五十二章 扇动 顾明礼面如死灰。 娄懿吓坏了。 他紧张地想拿回手机,却被顾明礼扔出车外。 娄懿并不在乎手机,他更关心的是顾明礼。 “你……没事吧。”娄懿和顾明礼认识了很长时间,就算单单是上床,也断断续续有三四年时间。当初顾明礼和叶西洲分手,也只是更加肆意的醉生梦死,从未露出现在这样的神情。 那时的顾明礼,大概还自信叶西洲永远是他的所有物。而现在,即使他们已经复合,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情尽意灭。 娄懿知道自己心狠,做得也有些过分。 但……这世界上并没有白来的爱情。为了自己所爱,总得做些什么。 顾明礼和叶西洲注定走不到一起,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够相爱,而是他们不够为爱主动。即使此次叶西洲使计让他们复合,却也做得远远不够。反而给了娄懿提前得到顾明礼的契机。 说起来,他还要谢谢叶西洲呢。 像顾明礼这种欠操的类型,就应该绑起来,挂在裤腰带上,让他无法再出去兴风作浪。 必要时抽打抽打,也就听话了,臣服了! 像顾明礼这种高傲的王子,不就是要硬生生折弯才更刺激么? 半晌顾明礼才冲他摇头:“我没事。” 在车里坐了会儿,顾明礼打开车门要下车。 娄懿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你要干什么?” “你管我?” “你想去找他?然后呢?听他亲口对你说已经移情别恋不再喜欢你?” 顾明礼:“……” “你出来多长时间了?叶西洲不但没有追出来,连一个电话也没有,这说明什么你还不清楚?” 是啊,这一切已经够明白了! 他知道,自己目前最应该先冷静下来。 他重新将车门关上。 娄懿得意一笑,把车开了出去,朝他的公寓驶去。 顾明礼去了娄懿家,却只坐在客厅。 娄懿知道自己这次胜面很大,便没有再急功心切地去扇动顾明礼做出决定,但仍然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端茶送水拿零食,还把顾明礼特意买来的点心拆了。 顾明礼目光闪了闪,终究还是没有阻拦娄懿。 傍晚时候,娄懿拿了酒来,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酌。 一瓶烈洒很快就见了底。 娄懿也坐到了顾明礼身边。 他趴在顾明礼肩膀上,并不说多余的话。只亲腻的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顾明礼没有推开他。 待顾明礼适应了一会儿,娄懿的手开始在他身上游移,胸膛,腰腹,背,然后是大腿内侧。 顾明礼握住他的手:“滚开。” 娄懿不但没离开,反而凑过去亲吻他:“你不喜欢吗?可是你已经有反应了。” “他已经出轨了,难道你还要再为他守身如玉?” 他趴在沙发上,把脸埋在顾明礼的腹部,用牙齿咬开他的西裤拉链。 顾明礼靠在沙发里,半睁着眼,眼神迷茫。 稍时,他猛地吸了口气,眼神变得飘飘然。抬手按住娄懿要抬起来的脑袋,将其重新按了回去:“别停!” ******* 第二天中午,白尚他们刚吃过午饭,坐在客厅休息。随手就捻起一本书继续啃。 夏蒙吃力地抬起腿,软绵绵的蹬了白尚一下:“你够了,晚会不行啊!” 白尚挥开他的腿:“你别闹。”愣了一下,随即欣喜的看着夏蒙,“你的腿能抬起来了?” 夏蒙朝他翻了个白眼,挥了挥双手:“有它,机器人的腿也能抬起来好吗?能不能有点常识。” 白尚:“……”他白高兴一场。 不过夏蒙的恢复这么速度,那才吓人好吗? 两人在客厅里互翻着白眼,就见叶西洲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从楼上匆匆下来。 他迅速地在屋里找了一圈儿,重新回到客厅:“他呢?” 他,当然指的顾明礼。 夏蒙把脸扭到一边:“谁知道他死哪儿去了。” “昨天你们在我房间吵了一架之后,顾先生就出去了,再没回来过。”白尚不忍叶西洲着急,如实以告。 “没有回来?”叶西洲喃喃一声,又匆匆上楼去。 “你要干什么去?”夏蒙问。 “当然是去找他。” “要不要去找他,你先看过信息再说吧。”夏蒙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机,那是叶西洲的。 叶西洲倒回来,拿过手机。 “看短信。”夏蒙说。 叶西洲打开手机,不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就瞬息万变。 他扔下手机,怒气冲冲的上楼。 “你给他看了什么?”白尚不明所以,问夏蒙。 夏蒙嘴角泛起冷笑:“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尚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拿起了手机。 是两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半跪在床上,一双修长的腿被他勾地胳膊中。 而他前方的不远处,是娄懿布满情欲的脸。 他们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娄懿在笑,是那种胜利者的笑。 第二张照片,是背对着镜头的男人转了过来,他靠在床头手里夹着烟,嘴唇微启,吐出烟雾。 白尚抬头看着夏蒙,眼里尽是怀疑。 夏蒙一对上白尚的眼神,便不服气地横了他一眼:“拜托,你搞搞清楚,这肯定和我没关系的。” 白尚其实想问,昨天晚上的事,和他有没有关系。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叶西洲就已经匆匆下楼。 叶西洲穿戴整齐,虽然打强起精神,可大病之后的疲态却无论如何都遮不住。 他顺手从白尚手中拿过手机,匆匆往门口走去。 白尚其实想拦下他。 叶西洲现在这么冲动,就算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加难堪。 可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眼神却怎么都无法收回。 夏蒙也没有要拦的意思,反而取笑白尚:“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与其这样巴巴的看着,不如冲上去拦住我哥,说你要他。” 白尚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重新坐回沙发里,翻开自己的书:“你要是很闲的话,不如再像刚才那样,多踹我两脚?” 夏蒙:“……”咬牙切齿,等他真正恢复了,一定要让白尚好看。 他也是服气,从没见过像白尚这么能忍的人。 明明喜欢哥哥喜欢得要死要活,却非要假装正经让谁也看不出。却不知道,他的伪装烂到只能自欺欺人而已,别人一眼就能识破他心事。 第五十三章 同行 没一会儿,院子里便传来汽车驶离的声音。 白尚仍旧神色淡定地翻着书,迅速浏览过书上的文字,可那些文字出如一只只精灵,从他视线中虚晃而过。 他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 即使知道会这样,自己不应该掺和其中,可他心里仍有些空空的。 夏蒙时不时的抬头看白尚一眼,眼神里尽是笑意。 又过了许久,院子里再次响起汽车的声音。 白尚神情飘忽,根本没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直到客厅的门被推开,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这才抬起头来,朝门口方向看去。 只见叶西洲去而复返。 夏蒙嘴痒得不行,见叶西洲回来,便忍不住笑着打趣:“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顾明礼了吗?” 叶西洲斜眼横了夏蒙一眼,一言不发地上楼回了房间。 夏蒙对叶西洲的眼神敬礼熟视无睹,反而朝叶西洲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反倒是白尚,心脏却没来由的狂跳不止。 他起身回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叶西洲没再提起过顾明礼,顾明礼也不曾再回来过。 反倒是夏蒙,时不时的把顾明礼拉出来上一下刑架,在叶西洲面前酸他几句。 每次叶西洲都毫无反应。 眼看年关越来越近,白尚便打算在年二十八上午回老家,过了初三再回来。 夏蒙正往嘴里塞着新鲜的樱桃,听了白尚的话后,他眼珠子灵动一转:“你回家是应该的,不过不能过年回。这样吧,你过几天就先回去待两天,然后立刻回来,机票什么的我会给你订好的。” 也不等白尚提出异意,夏蒙就强势的让管家赵大叔去操办。 其实,白尚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连亲戚也都不是很亲的。他回家过年也是一自己一人。 可是比起留在北京,看夏蒙他们一家其乐融融,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品尝孤独。 不过夏蒙竟然这样要求,他也没再有其它意见。 夏蒙擅自敲定了白尚回家的时间,还主动给他买了头等仓的机票,就像生怕他一去不复还了似的。 他通过VIP通道登机,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也不知此次回去,是否能见到周维然。上次回去时,小区外面馆的吴叔说他在国外混得有模有样。 周维然在上学时一直名列前茅,是别人羡慕的对象。现在长大了,他也要比普通人出色。 大学还未毕业,就已经做起了自己的事业。 不过,这次真的能见到他的话,有些话也该说清楚了。 在出国前,他们在机场许下的诺言,已经无法兑现了。 “抱歉,能麻烦让一下。”一片阴影笼罩住白尚。 白尚听到熟悉声音,抬头惊讶地看着站在跟前的叶西洲,脑子有闪电避过。 怎么这也能碰上! 他站起来,将叶西洲让了进去:“你也坐这趟飞机?去渝城?” 叶西洲在他身边坐下:“是啊,半个月前就已经定好的行程。” 白尚:“没想到咱们竟然能订到同一班飞机。” 叶西洲则说:“我以为这是夏蒙刻意安排的。” 白尚:“……” 一开口就把天聊死了! 他干脆不再和叶西洲说话,而是又拿出了专业书。 叶西洲偏头看了看他:“你没在医院上班了?” 白尚点了点头。被叶西洲关心工作,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以为你会一直做医生,却没想到……”叶西洲欲言又止。 想当初叶西洲以白尚的职业生涯作为威胁,让他签定合作协议,白尚抓狂到就像失去工作他就失去整个人生了似的。 白尚辞职,是他万万没有料到的。 白尚说:“我的目标是考研,如果同时参加工作,会受到影响。”白尚想尽快结束他们之间的话题。 他现在离叶西洲那样近,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露出一些不该露出的痕迹。 不过叶西洲似乎没继续同他交谈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翻开了一份文件。 两人就这样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不再多与对方说一句话。 白尚原本因为叶西洲坐在身边,而心神不宁。 不过听着叶西洲翻资料的声音,渐渐倒也心安下来。 叶西洲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白尚这边。直到他捧在手里的书,突然‘噗通’一声掉到地上。 叶西洲本想提醒他书掉了,可一回头,就见白尚已经睡熟了。 头歪在椅背上,脸正好对着他,睫毛浓黑纤长,映衬着他白皙的皮肤,竟有一种瓷娃娃的感觉。 他悄无声息地把书捡起来,放到座位旁边的空隙里。 将飞机的档光板放下,又将搭在腿上的毯子折了起来,垫到白尚的脑袋下方,让他可以睡得舒服些。 果然,一沾到柔软舒服的‘枕头’就蹭了过来。枕头没有支撑点,被他这样一压,便往下掉。 白尚的脑袋也跟着往下歪。 叶西洲连忙用手轻轻托住他的脸,怕他撞到自己肩膀上心醉。见白尚并没有因此而惊醒,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白尚是被叶西洲摇醒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睛才张开一条缝隙,便被机仓内强烈光线刺得重新闭上。 他极不舒服的侧过脸去。 可这一扭头,他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怎么……这椅背的感觉不太对? 他又动了动,然后从直身体。 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根本不是枕在椅子上,而是枕在叶西洲的手心里。 再仔细一看叶西洲的手心,和手腕袖口,竟湿了一大截。 而造成其实湿润的罪魁祸首,不是别的什么,面是自己的口水。 “那……那个……我……我……”白尚的脸颊羞得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语无论次起来。 叶西洲拿出纸巾擦了擦手,俨然不在意地道:“你不必在意。” “可是……”虽然叶西洲说让他不要在意,可试想一下别人睡着的时候弄你一胳膊的口水,谁都会觉得恶心不舒服吧! 叶西洲见白尚急得手中无措,连日来因为顾明礼而阴郁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一些。 他难得笑了笑:“咱们还是先下去吧,再耽误下去,乘务小姐姐们要生气了。” 白尚往四周望了一圈儿,才发现乘客都已经走光,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第五十四章 同情是最残忍的施舍 白尚连忙用袖子擦去嘴角的口水,站起来拿着行李箱匆匆下机。 也不知是还没睡醒,还是因为流了叶西洲一胳膊口水让他无地自容到精神恍惚,他一路走过去踉踉跄跄,撞到了好几次椅子,东倒西歪的,好不容易才出了机仓。 叶西洲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白尚出了机场,就走通道前往地铁站。既省钱又便利。 他轻车熟路的往地铁方向走,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过头来,就见叶西洲站在他身后:“我这边有专车来接,你坐我的车回去吧。” “不用了,我坐地铁挺好的。”白尚现在一看到叶西洲,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叶西洲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平板无奇的陈述:“我落地一开机,夏蒙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让我送你回家。”叶西洲对夏蒙纵容得没话说,只要是夏蒙交待的,他都会尽力去完成。 白尚摇头道:“不必了,你忙你的吧。”白尚拒绝了叶西洲,自己乘地铁回了家。 几个月不回来,家里又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到家后他先去小区门口吴叔叔的店里吃了碗面,再回家收拾家具。 住在隔壁的老太太和白家关系一直很好,过来帮忙打扫。 晚上在老太太盛情相邀之下,白尚去她家吃的晚饭,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家是套二的小居室,父母离逝后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可他仍然住着自己只能放下一只张单人床的小房间,父母卧室的布置,还保持着他们离开前的样子。每次想爸爸妈妈了,就去那个房间坐坐,和他们说会儿话。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接到夏蒙打来的电话,问他这两天的行程安排。 白尚随便敷衍了他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他花了一整天去走访了在渝城的几家亲戚,晚上回家之后,他打了电话去周维然家,是周维然的父母接的电话。周维然没有回国,白尚简短的和他们聊了几句,就找了个理由将电话挂断。 第三天,白尚一大早就收拾好简单的背包,准备回帝都。 夏蒙给他订的下午的机票,上午他会先去公墓看看父母,然后就直接出发去机场。 他背着包出门时,隔壁的老太太也打开了家门。 老太太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面摊着两只煎鸡蛋。 她一看到白尚,便笑呵呵地拉着他:“我就知道你一早会出门,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吃早餐,我特意给你煮了一碗面条。” 白尚看着那碗朴素的面条,眼眶突然就酸涩起来。 父母才走的那段时间,周维然还没有完全渗透进他的生活,在那段晦暗的日子里,给他最多安慰的就是眼前这位老太太。 经常问他有没有吃好,早上给他做面吃,或者去他家帮忙打扫卫生。 “谢谢奶奶。”白尚接过面,退回了房间。 老太太佝偻着脊背,晃晃悠悠地跟了进来。 看到白尚家中的家具又重新盖上了遮尘布,忍不住问道:“怎么?你这就要走了?” 白尚把餐桌上的布揭开一半,坐下吃面:“嗯,我在帝都有工作,没有假期。” 老太太叹息一声,轻抚着白尚的头发:“哎,可怜的孩子。可怜你爸妈走得早,家里就你一个人,就算你回来家里也没个人,冷冷清清的倒不如在外面工作,还没这么伤心。” 白尚的眼眶更加的酸了,视线也变得模糊。 酸胀的湿气凝结成水珠,顺着眼眶往外溢,被纤长的睫毛挡住。 老太太就像白尚的亲奶奶一般! “你这孩子,怎么比以前更瘦了么多。”她说着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外面太苦的话,就回来吧,你可是名牌大学的医学生,回来咱们这种小地方,工作还不是随便找。” 白尚点着头,眼眶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往外溢出,啪嗒啪嗒地落进面里,再被他吃进肚。 “反正这一片的房子快要拆迁,到时候什么都没了,你不如趁着拆迁之前租出去,还能补贴你一点生活费。你啊一个人在外面,别让自己太辛苦。” 白尚看着这个熟悉的家,这里承载着他至今为所所有的快乐与幸福,他实在不想让这里沾染上别人的气息! 待白尚将一碗面吃光,老太太收了碗筷也不多留:“你们年轻人,有你们的事情要忙,你快走吧。” 白尚与老太太道完别,就下楼准备乘公交车去墓园。 他刚走出小区,马路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小轿车的车窗就缓缓摇了下来。 叶西洲坐在车里:“上车吧。” 白尚走过去:“你怎么会在这儿?别告诉我也在这附近办事。” “我的事昨天就结束了,你上车吧,我们回去也是同一班机。” “抱歉,我还有事没处理完,没办法与你同行,还是请叶先生先行一步吧。” 叶西洲:“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一起吧。”他将视线往白尚的背包上瞄了瞄,神色忽然变得有几分凝重。 “真的不用了。”白尚并不想让叶西洲知道自己太多的事,他更不想用‘父母故去,自己孤身一人’这种事来打感情牌,让他对自己心生怜悯。 同情是最残忍的施舍。 叶西洲见白尚仍然拒绝,他径直下车,半钳制加粗暴地把白尚进了车里。 “你让我下车。”白尚说。 “下什么车?你胆子到底有多大?让我陪着你不是多一份保障吗?” 白尚:“哈?”夏蒙又对叶西洲说了什么? “去哪里?”叶西洲问他。眉头紧紧拧着,一副我说了算,你有意见也不许说出来的架势。 每次叶西洲露出这种表情时,就表示他所做的决定不会更改。 白尚:“……渝南墓园。”他不知道叶西洲吃错了什么药,为什么非要送自己去墓园。 但既然无法说服叶西洲,他也就不再浪费口舌了。 在去墓园的车上,叶西洲好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问。 车子很快就到了墓园,白尚先下了车,顺手关上车门:“你们先在山下等会儿,我很快就下来。” 他背着背包往入口走去。 叶西洲从车上下来,紧跟上他:“我陪你一起去。” 白尚顿住脚步:“你开车把我送到这里我已经很感谢了,接下去你就不用再跟来了。” 白尚不想在叶西洲面前露一点弱。 第五十五章 装忧郁(二更) “我已经来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我会陪你走到最后。”他伸手揽住白尚的肩膀,还用力在他肩膀上握了握,是个‘给人以勇气或请你相信我’的举动。 “走吧。你别怕,一切有我。” 白尚:“……”我为什么要怕?虽然搞不清楚叶西洲意欲何为,可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模样,他也不好拒绝。 他挥开叶西洲,在入口处的店里买了一束鲜花,又买了一些供奉用的香烛火纸元宝,并借了店铺的毛笔,在上面写了名字。 叶西洲看着白尚,眼神变得古怪。 买好东西后,白尚才往山上走。 叶西洲跟在他身后,似是随聊,却又像是在打探他的口风一般:“为什么要选在这里?” “风水比较好啊。”白尚如实以答。 “这种事还要看风水?”叶西洲皱起眉头。 白尚说:“我们这种小地方比较传统的,虽然我并不迷信,但也算是一种风俗吧。况且人这一辈子就这一回,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也没什么不好。” 当初他父母去逝后,拿到一大笔保险金,还有赔偿金。再加上两人都走得年轻,在亲戚的主持下就大操大办了一场。就连墓地也选了一块好地方。 不过当时整套办下来,也花了不少钱。 叶西洲:“……”他沉吟一声,就权当渝城的人够迷信吧。 这片墓园很广,从山脚一直到了半山腰。 而白尚的父母,出事时这里才刚开发不久,位置在比较好的山腰上。 他们从山脚爬到半山,花了十几分钟。 一直爬到最上一阶,白尚才停下来,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到了。” 待他把气喘均了,对叶西洲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过去。”他说完。转身要朝墓位走去。 叶西洲却突然勾住他的肩膀,将他拖了回去,并按进怀里:“我陪你一起去。” 白尚挣扎着甩开叶西洲的钳制:“不需要。” “白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逞强?我已经答应过夏蒙会照顾好你。你现在最好默默闭嘴,不然我不介意用些强硬手段。”叶西洲也没了好脾气,不知道白尚为什么这样固执。 都已经到这儿了,再陪他走最后一程又有什么关系?况且多个人不是更安全吗? 白尚只觉得头疼,他撑着脑袋冷静了一下,才道:“叶西洲,咱们先在这里把事情理理顺好吗?” 叶西洲挑了挑眉,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白尚:“你说你要陪我过去,你以什么身份陪我过去?” “朋友,不行吗?” “你觉得咱们现在的状态,算得上朋友吗?况且我不想骗他们。”一定是夏蒙把自己的情况全部告诉了叶西洲。 可他更不懂,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非要跟着自己过去不可? 如果父母真的在天有灵,一定知道自己和叶西洲之间发生的一切,那么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叶西洲。 “白尚,你是我见过的,最傻的人。”叶西洲恨不能敲开白尚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水还是豆腐渣。 别人碰上这种事,都巴不得能有人陪自己去。他倒好,竟跟那些混蛋谈坦诚,还说什么是在骗人。 “是啊,我是傻,我要是不傻怎么会喜……”他倏地住口。愤怒瞪着叶西洲的视线慌张地游移开,脸色青白交加,“总之,我不希望你再跟着我,接下来的事我想一个人处理。” “不可能。”叶西洲的态度也十分坚决,绝不让步。 “你……”白尚气得咬紧下唇,红润的嘴唇一下变得煞白,他拔高了音量,“就这么想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吗?是不是那样你才高兴?” “我只是受夏蒙所托来保护你,谁有空闲看你笑话!”叶西洲比白尚声音更大,“你是担心连累我,怕我对付不了那些混蛋吗?” “你才是混蛋,不许你这样说我的爸爸妈妈。”纵使他现在偷偷喜欢着叶西洲,还贱贱的喜欢得要死要活,他也不允许叶西洲说爸妈一句坏话。 “爸妈?”叶西洲懵住了,“你是要去祭拜你爸妈?” “否则呢?难道我来这里和黑社会接着吗?”白尚推开他叶西洲,大步朝父母的墓位走去。 他在一个墓位前停了下来,并且献上了鲜花。 叶西洲终于从懵怔中回神过来来。他的视线紧锁着白尚。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夏蒙,你死定了!” 白尚在墓前陪父母说了会儿话,拿着香烛元宝返回。 叶西洲神色阴沉,一声不吭地跟在他身后。 白尚去墓地专门的焚烧炉将香烛元宝烧掉,一言不发的往山下走。 叶西洲若无其事的跟在他身后,却一句话也不多说。 白尚也不再同叶西洲说话。 开车的司机坐只觉得后排开着两道冷气,嗖嗖地直往全后背上吹。 他战战兢兢的,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点抖。 两人找了餐厅吃饭,司机更不敢多说一个字,自己盛了饭,缩头夹肩地埋头憨吃。 饭后,司机怀着忐忑不已的心情将两位冷气扇送到机场,连再见都不敢同叶西洲说一声,便撒丫子跑了。 愣重重的在密密行流中,各种飘移,离开两场。 两人进了VIP候机室。 白尚要了一杯咖啡,没有如往常那般拿出砖头厚的书啃,而是双手揣进怀里,跷起二朗腿看着叶西洲:“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这大半天时间白尚早就想明白了。 叶西洲的反应太奇怪了。 他和自己去墓地时的表现,就像自己要根本不是去拜祭父母,而是去赴刑场似的。 叶西洲不可能搞这种没技术含量的恶作剧。 “你自己回去问夏蒙吧。”叶西洲直接就把夏蒙出卖了。 谁让夏蒙这么的胆大妄为,竟然连叶西洲也敢算计。 “夏蒙那张嘴有多利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容易被他忽悠的,你现在告诉我实情,我回去就好把他往死里揍了。”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他腿还没好。”叶西洲皱起了眉,眼睛半眯起来,神情显得很是忧虑。 怦—— 怦怦—— 怦怦怦—— 心脏疯狂跳动,像要撞破肚皮冲出来似的。 白尚假装低头理着衣服,悄悄按住心脏,让它安分点的同时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臭男人扮什么忧郁?是想帅晕我之后放过夏蒙吗? 没门儿! “还是等他彻底好了,再打断两条腿吧。这样对他的打击应该会更强一点。” 叶西洲补充着说。 “阿嚏——”夏蒙突然重重打了一个喷嚏,连忙用纸巾捂住口鼻。 其实他更想直接把唾沫星子,直接喷在坐在他对面的顾明礼身上! 第五十六章 真相 顾明礼向夏蒙递了张纸巾。 夏蒙随意的用袖子在脸上横擦而过。 顾明礼:“……你今天找我出来,有什么事?”顾明礼知道夏蒙看自己不顺眼,不过看在叶西洲的面子上,他还是耐下性子。 夏蒙把手机扔在顾明礼面前:“你自己看看吧。” 其实夏蒙是特意挑在白尚和叶西洲不在的时候,来见顾明礼的。 他在过年之前还有一次复查。 白尚走之前与夏蒙约定,回来后会陪他一起去医院。不过夏蒙却在白尚回家的这段时间,提前去了医院,并且在管家赵大叔排队的时候,偷偷从医院偷跑出来,并约了顾明礼见面。 顾明礼看到夏蒙递过来的手机,脑子里忽然就浮现出那日娄懿给他手机时的画面,迟疑着不敢伸手去拿。 “怎么?不敢看吗?还是说娄懿已经告诉你一切真相了?” 顾明礼抬头看向夏蒙,两人用视线在空中较量,最终顾明礼还是拿过了手机。 手机里是那天晚上的视频,顾明礼才看了个开头,便开始抗拒起来。 “继续看下去,会有惊喜的。”夏蒙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冷冷地看着顾明礼。 “怎么?不敢看?”夏蒙拿过回手机,“那我帮你好了。”他将视频的进度条往后调整,停顿在叶西洲喊出顾明礼的名字,白尚惊慌逃开这里。 顾明礼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里面记录了一整晚的情况,你还要继续看下去?” 顾明礼拿过手机,继续看起来,视频里叶西洲自己躺在床上乱蹭,自己给自己解决问题,而白尚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 他们两人,一整晚根本什么都没做。 而相比起来,自己却轻易和娄懿上了床,顾明礼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精彩。 “这个视频娄懿应该给你看过了吧。”夏蒙故意道,“还是说,他只给你看了一些对他有利的部分?” 顾明礼:“……” “其实后面的你看不看都无所谓,因为越看你会越内疚!毕竟那天晚上我哥和白尚什么都没有发生。”夏蒙敲着桌子,“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我哥在视频中的反应很不正常,即使他的需求再旺盛,也不会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空手道。” “而那个对我哥下药的人是谁,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吧。”夏蒙忽地变得严肃且冷酷,“我哥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也仍然为你守身如玉,可是你呢?只是因为所谓的‘亲眼所见’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扔下他转身就走?你说你爱他,你真的有受过他一点点吗?” “你走的时候,心里一定在想我哥隔多长时间会去找你吧,后来没有等到我哥,你是不是特别的失望?” 顾明礼:“……” “我哥确实是想去找你的,当时就想要追出去,只可惜他病了,高烧快四十一度,站也站不住。如果不是白尚及时发现,他现在恐怕已经烧成傻子了。”夏蒙的语气里满是失望。 “原以为你和我哥吵架生气,没过多久就会回来,可万万没想到你马上就和娄懿混在了一起。我哥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样有恃无恐的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 “你总针对白尚,觉得他要从你手里抢走我哥,可在他最有机可趁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顾明礼,你虽然比白尚年长七八岁,可你真的一点也不如他。” 夏蒙连珠带炮地说了一长串,好不痛快。 顾明礼始终一声不吭,直到夏蒙端起咖啡润嗓子,他才问:“你说完了?” “一般吧,至少没那么生气了。”夏蒙说。这几天他一直憋着这口气,都快气出心脏病了! “那么,你现在是要我离开你哥?” 夏蒙耸了耸肩:“现在还需要我说话吗?” “我想也是,不管我和西洲最后是谁出了轨,我现在都是他的正牌男友,白尚人品再好他也只是个外人,他如果敢有一点非分之想,就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而我和你哥是否要分手也沦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夏蒙没想到顾明礼的脸皮厚成这样:“确实轮不到我来置喙,不过若是我哥还想要同你和好,也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你吧。”他顿了一顿,“其实我哥现在和白尚在一起呢,两个人的旅行,你说会发生点什么?” 顾明礼并不上当,“要发生什么,那天晚上就应该发生了不是吗?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你哥的。” “噗……还真是好笑啊。”夏蒙笑得十分嘲讽,“你如果是有一点点相信我哥,你们之间就不会是现在的状况。顾明礼,如果你还有自尊的话,就好好和我哥说一声再见,别闹得太难看了。” 夏蒙说完这些话,走了。 顾明礼坐在位置上,半尚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放在桌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 夏蒙从咖啡厅里出来,回到医院。送他来医院的赵大叔急得在医院里乱蹿,生怕夏蒙出点意外。找人的时候咬切切齿,恨不得打断白尚的腿,可当白尚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又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反而关怀备至地问夏蒙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拿了检查报告后,他们一起回了家。 他自己坐着轮椅进屋的时候,就见白尚和叶西洲双双坐在客厅里。 两人在看到夏蒙后,几乎没有任何沟通交流,同时从位置上站了下来。 叶西洲大步走向他,推着轮椅将他拐进复健训练室。白尚则默不作声的跟了进去。 没一会儿,训练室里就传来夏蒙的惨叫和求饶。 赵大叔在客厅里呆呆望了门口一会儿,竟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皮。” 夏蒙生气了,下午训练没做,晚饭也没吃。 一看到白尚和叶西洲,就骂他们狗男男勾结在一起,坑壑一气的欺负他一个半身不遂的残废。叶西洲和白尚直接将他的抱怨无视,端着一碗稀粥半强灌进夏蒙的肚子里。 家里除了少了一个顾明礼外,一切似乎都恢复平静。 而夏蒙的身体状况,经过这段时间白尚的‘悉心调教’已经初见成效,不但不再排斥康复训练,反而还显得格外的积极。状况也是一天比一天好。 年关也正式来临。 大街小巷已经一派喜气洋洋,大概是受到新年气氛的影响,夏家也显得格外热闹。 叶西洲似乎已经将顾明礼的事彻底忘记,恢复了一惯的懒散模样,看着没了工作,他就天天窝在家里看书看电影,偶尔和朋友出去喝喝茶,闲中抽空谈两笔生意。 大年二十九上午,白尚和夏蒙在训练房里,叶西洲忽然进来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商场采购年货。 夏蒙双眼一亮,心里又打起小算盘,开始给老哥和白尚创造机会。 第五十七章 挽回(二更) 夏蒙态度坚决的说自己不会去,但是却列了一长串的单子,让白尚要帮他把这些东西一样不落的买回来。 白尚:“……” 所以,最后和叶西洲一直去商场的,只有白尚。 这一片都是高档住宅,商场不多却门坎很高,只凭会员身份入场,所以即使现在年关将近,其它商场挤破门坎,这里的人却并不多,稀稀疏疏的很是安静。 商场走的是高尖端路线,基本上只卖进口商品,以及本土少量的尖端产品。 叶西洲进去之后,就如台风过境一般,边走边往推车里拿东西。 不一会儿就装了满满一车,白尚只好又去推了一辆来。 两人走到生食区,叶西洲往前走的步子猛然一顿,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 白尚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就见顾明礼站在不远处。 顾明礼的身边并不见娄懿的身影。 白尚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对叶西洲说:“我先回避?” 叶西洲回过头来看他,眼神淡淡的:“不需要。”他推着车朝肉食区走去。 顾明礼也朝那边走去。 狭路相缝。 “西洲。”顾明礼很是温柔地叫了一声。 “你最喜欢吃的神户牛肉已经卖光了。”他把自己小车里的那一盒拿了出来,“我把我的这份让给你吧。” 叶西洲却伸手挡住了他:“不必了,没有神户牛肉还有其它牛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到顾明礼的耳朵里,就成了:我和你分手了,还可以和别的人交往。 顾明礼的神色有一秒的难堪,眼神极快地扫了白尚一眼。但他很快就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尴尬地呵呵笑道:“你还没消气吗?” 叶西洲:“我已经不生气了。” “那过年的话我们……” 叶西洲回头对白尚说,“有需要的东西吗?” 忽然被点到名,白尚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迅速回过神来,连连摇头。 “那就去看看别的吧。”他推着购物车先走了,白尚一言不发,跟了上去。 他们到了下一个区域,白尚忍不住回头看了顾明礼一眼,对叶西洲说:“他还站在那里,感觉他很难过。” 叶西洲阴沉沉的提醒他:“不该你管的最好别多管闲事。” 白尚:“看得出来,他还是在乎你的。不管怎么说……” “你真的好啰嗦,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叶西洲已经显得非常的不快了。 白尚闭了嘴,认真开始给夏蒙搜罗起清单上的东西。 顾明礼不甘心,一直保持着三五米的距离,远远的坠在他们身后。 叶西洲像是嗑了药似的,故意和白尚交头接耳,表现得很亲腻的模样。 白尚简直不堪重负,后背已经沁出层层冷汗,他咬牙对叶西洲道:“别拿我做档箭牌,我不想做你们之间的炮灰。” “挡箭牌?不存在的,我只是在问你喜欢不喜欢喝这种酒而已。” 白尚:“……”说不过叶西洲,他干脆闭嘴。 两人在超高里晃晃悠悠转了大半天,终于把要买的东西买齐了。 去柜台结了帐后,超市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将货物送上门。白尚和叶西洲两手空空地前往停车场。 他们从超市出来,强劲的寒风扑面而来,白尚冷得打了个哆嗦。 叶西洲摘下围巾围在他脖子上,“当心别冻病了。” 白尚无语极了,挤眉威胁他:“……我谢谢您呐,只要您老人家不再整妖蛾子,我一定会健健康康的。”想比起被冻感冒,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身后的顾明礼更危险好吗? 叶西洲却冲他浅浅一笑,三两下解开大衣扣子,将门襟大开。 白尚愣了一秒,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莫非此人失恋的打击太大,所以此刻要脱衣裸奔? 他如临大敌,迅速往后退,说话都不清楚了:“你你你……你想干嘛?” 叶西洲怎么会让他逃走?长臂一伸便将他裹进了怀里。 他半裹半拥着白尚,大步朝停车场走去。 白尚猛地倒吸一口气:“……救——” 叶西洲扣着他脑袋往怀里一按,白尚的脸拍在他胸膛,那一瞬间,鼻子酸爽不已。 嘴里的呼救声,淹没在叶西洲的胸膛里。 待白尚缓过劲来要挣扎时,叶西洲已经把他塞进了车里。 “叶西洲,你明知道顾明礼他怀疑我和你……你现在故意做出这些举动,不是让他更加怀疑吗?” “无所谓。”叶西洲忽然换了副面孔,冷淡至极的模样。 “你无所谓,可我有所谓,我不想搅和进你们的破事儿里。” 叶西洲:“我会给你报酬的。” 白尚:“……叶西洲,你太过分了!”白尚生气地的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了出去,朝站在不远处的顾明礼走过去。 叶西洲伸手来抓他,抓了个空。 叶西洲生气的想要带上车门飙车离开,懒得管白尚的死活。 顾明礼已经挡住车门,并坐了上去。 白尚见大功告成,他也再逗留,径直离开。 叶西洲和顾明礼坐在车里,一时相对无言。 顾明礼先开了口:“那天晚上的事情经过,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叶西洲摸出一包烟了,烦躁的点上。 顾明礼皱了皱眉。他虽然吸烟,却不喜欢在这种封闭的空间内吸,味道太大,而且车里会一股味儿。以前叶西洲都会很照顾他的感受,从不会在车里抽烟。 今天却无所顾及,看来,他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顾明礼没有阻止他,而是默默打开了车窗。 叶西洲仍自顾自抽着,并没有接收他的暗示,要掐熄的打算。 “那天……我从你家里出来后,以为你会来找我。我等了好久你也没有追出来,我就去附近的咖啡厅买了你喜欢吃的点心,想回去找你和好。可是我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碰上了娄懿,他给我看了经过处理的视频,视频里你和白尚激情地滚在一起。你对我都没有那么热情过,我以为你已经不爱我了,所以我……” 顾明礼这辈子在叶西洲面前,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卑微过。 为了挽回叶西洲,他把自己的骄傲都抛弃了:“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来找你,既是想等你先消气,我也在自我反省。” “你想明白了吗?”叶西洲啪嗒地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眼神在烟雾中变得深邃迷茫。 “西洲,我们重新开始吧。”顾明礼握住叶西洲的手,深情款款地望着他。 叶西洲却愣了一下,随后几乎无奈似的冷笑两声,摇了摇头。 叶西洲终于掐灭了手里的烟,就像甩掉了身上所有的包袱,如释重负一般重重的叹了口气。 车里的气氛变得沉默又粘稠,让人呼吸困难。 顾明礼期盼着,他相信叶西洲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可心里却没来由的觉得担忧! 顾明礼几乎要望眼欲穿,叶西洲终于有所动作。 叶西洲转身来一点一点的靠近顾明礼。 顾明礼心中暗暗欣喜,与叶西洲视线纠缠。心脏怦怦狂跳加速,他开心兴奋得身体都在颤抖,同时亦朝叶西洲靠近,要主动迎合叶西洲的亲吻。 他绝不会再放开叶西洲! 第五十八章 老土的春联 顾明礼在外面玩了这么些年,说他阅人无数也不为过,但他真正爱的人只有叶西洲。 曾经他有恃无恐,知道无论自己何时浪子回头,叶西洲都会在原地等自己。 这段时间叶西洲的刻意冷漠,没有电话没有短信的手段晃若曾经,可顾明礼却真切的有了危机感。 若是这次处理不好,叶西洲离开自己后,恐怕就真的要形同陌路,再也无法走到一起。 所以,这几天他是真真的有在反省。 并且已经下定决心,只要能与顾明礼重归于好,他就尽量改掉风流的毛病。认认真真的和叶西洲在一起。 他们越凑越近,呼吸痴缠着,清晰的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顾明礼缓缓闭上双眼。 预期要落在唇上的炽热并没有来临。温热的气息拂在耳根。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原谅你?”低沉的的声音带着切肤的薄凉,一股冷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全身。 顾明礼还来不及惊诧,下巴就忽然被捏住。 疼! 他痛苦地睁开双眼,一双眼睛里满是惊诧地看向叶西洲:“你……” 叶西洲的神情变得冰冷:“我虽然爱你爱得要死,也是有底线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轨,把我当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傀儡吗?” “你误会了,这次我是真的要痛改前非。” “你别再搞笑了。”叶西洲更加冷漠的说着,“之前与你和好,我以为你会收心,却没想到……有句老话说得很好,狗怎么改得了吃屎?”他推开车门,把顾明礼直接从车上推了下去,“以后再见也是陌路。” 顾明礼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待他稳住身体要再追上来时,叶西洲已经一脚踩下油门儿,车子飞快的疾驰而去。 顾明礼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尾,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撑起,闷得他几乎要爆炸。 叶西洲开着车,往家走。 往前开了不远,便看到白尚正挤在街边的小摊位前,掏钱买东西。 叶西洲将车悄然停在路边,想看白尚要买些什么,再顺道将他带回家去。 没一会儿,白尚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捏着几间写着字的红色纸条,上面用黑墨写着毛笔字。 那纸条二十厘米左右的宽,有淡金色的暗纹,看起来倒是喜庆。 他刚从人群中挤出来,就看到了叶西洲的车,以及车上用一条胳膊压着车窗,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叶西洲。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就拘束起来,下意识的就把手里的东西藏至身后。 叶西洲朝他偏了偏头,示意他上车。 白尚默默的上副驾驶。 叶西洲:“你买的什么,给我看看。” 白尚把东西放在身侧,并不想给叶西洲看。他现在也有些后悔,不该脑子发热去买什么春联。 他们现在住的别墅,欧式建筑风格。况且那一片儿都没人贴春联。 “不是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叶西洲就道:“你藏着干什么?我看看又不会怎么样。”说着已经朝他伸出了手。 “没什么好看的。”白尚还在挣扎。 “你要我自己动手?”叶西洲说着,眉头微皱。 刚才他算是正式和顾明礼分手,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白尚偏偏触他眉头,他心中的怒火升级。 白尚见叶西洲神色不虑,犹豫了一下,把东西拿了出来。 叶西洲把红色的纸条展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下来。 “‘绿竹别其三分景红梅正报万家春春回大地’,噗……原来是春联啊,有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东西了。”叶西洲好笑地看着白尚说,“你觉得这种东西贴在我们那幢欧式别墅的门前,搭调吗?” 白尚脸涨得通红:“……我就是觉得,贴个春联的话,会更有仪式感。”以前他们在渝城时,每年过年都会贴。 爸爸搭着凳子刷浆糊贴春联,妈妈站在后方指点,那是一种家的温情! 明明刚才还心情阴郁,可不知为什么和白尚说上几名话,他的心情就莫名的明朗起来。 他忍着笑,把春联放在一边后将车子开了出去。 两人回到家里的时候,在商场买的东西已经送到,赵大叔在厨房里归置东西。 叶西洲将车停在院子里,打开车门便走了下去。 白尚刚要拿了春联下车,却被叶西洲抢先一步拿走。 就见叶西洲拿过春联,大步进屋。在客厅里发呆的夏蒙一眼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春联:“你拿的是什么东西?” 当他看到叶西洲手里的春联后,整个人都笑得不行。指着摊开来的春联,说道:“天呐,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家还贴这个啊。哥你怎么心血来潮买这个回来?” 叶西洲:“不是我买的。” 夏蒙的视线落在白尚身上,原本好不容易才克制住的笑容,又没忍住噗嗤地笑出声来。 白尚恼羞成怒:“有什么好笑的!我把它扔了。”他扑过去要抢春联。 “哥,你拦住他。”夏蒙大叫着已经扑向了春联。 叶西洲十分配合地拦住白尚。 白尚一头扎进叶西洲怀里,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你放开我!”白尚急得面红耳赤。 叶西洲将他抱得更紧。 夏蒙把身边的一张椅子推倒,椅子横躺在叶西洲和白尚脚下。 挣扎着的两人一时避之不及,绊在椅子上,身体不稳一起倒进沙发里。 沙发很软,两人倒下后叠在一起。 白尚被压在叶西洲和沙发之间,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叶西洲鼓噪的心跳。 叶西洲呼吸喷在他头顶,惹得他头皮阵阵发麻。 而原本搂在他腰间的手,此时也有一半伸进毛衣时在,贴着他的肌肤。。 叶西洲的腿更是无意间挤入他的双腿之间,压他的敏感部位。 “唔……”白尚无意识的哼了一声,不知是被压痛还是别的什么感觉。 而且,这个姿势……太暧昧太亲昵了! 白尚本就对叶西洲心怀不轨,此时这样近距离接触,他怎么能保持平静? 他心旌荡漾,呼吸开始急促,就连心脏也失控的加快。 他的脸变得更红了,一时间手足无措,想要马上与叶西洲分开,甚至离得远远的。 第五十九章 矜持一点(二更) 偏偏白尚的动作跟不上思维,呆怔了好一会儿,才动作机械又僵硬的推开叶西洲:“你走开。” 叶西洲顺势要站起来。 夏蒙见势不对,故意在叶西洲的在后背上按了一下,叶西洲才撑起来的身体又重新跌了回去。 叶西洲的唇落在白尚的脸颊上。 暖暖的,热热的,感触很棒! 白尚顿时呆若木鸡。 双眼惊慌的眨动,漆黑眸子里除了倔强之外,还带着些许其它难以捉摸的情绪。 天! 心脏要从撞破肚子跳出来了! 他们离得这样近,只要一偏头就能吻上叶西洲的脸。 他本来就喜欢叶西洲,这不就像在一个快渴死的人面前放上一杯清水吗?赤裸裸的诱惑啊! 身体亦开始蠢蠢欲动! 白尚连忙摒住呼吸,咬紧牙关,只是牙关却在发着颤! 一张脸也憋成了酱紫色,眼眶里甚至有了薄薄的雾气。 夏蒙在一旁幸灾乐祸:“你们两能不能矜持一点,大庭广众就搂搂抱抱,把我当空气吗?” 白尚:“……” 叶西洲:“……” 暧昧而尴尬的气氛,因为夏蒙的一句打趣而瞬间化解。 他们几乎同时回头对夏蒙同仇敌忾地喝道: “你闭嘴!” “住口!” 夏蒙艺高人胆大,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怎么可能被这两人唬住。 暧昧地露出‘好好好,我成全你们,我回房把场地让给你们’的无奈表情,坐着轮椅回了房间。 原本叠在一起的两人,迅速分开。 白尚想去找夏蒙拿回春联,夏蒙早已经躲进房间里誓死不开门,只好作摆。 他又不好意思再和叶西洲单独相处,便回了自己房间。 白尚心烦意乱,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只是被叶西洲压住,竟也能心跳加速,想东想西。 他抱住自己的脑袋,痛苦不已 他和叶西洲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怕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对叶西洲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还是尽快结束这份工作,离这些祸害远远的吧! 特别是夏蒙,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了。 白尚脑子里正烦乱着,便听到外面传来夏蒙嫌弃的声音:“往左边一点,哎对对,不对,太多了。再往回移一点。没齐,歪了歪了。哎,我说哥,你怎么这么笨啊!” “你来?”叶西洲没好气地回道。 “我来?你让我怎么爬梯子。哥你做生意不是挺行的吗?怎么现在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啊!”夏蒙继续埋汰人。 白尚走到窗前,想看看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叶西洲的脸突然从窗户旁边出来。 “啊……”白尚吓了一跳,低叫一声迅速后退,差点从飘窗上滚下去。 叶西洲嫌弃地看了笨拙的白尚一眼,随后敲了敲玻璃,勾勾手指让他出去。 “有什么事?” “你出来。”叶西洲冷淡地说。 白尚来到院子里。就见大门口搭着一把梯子,地上放着一盆浆糊。 夏蒙坐在远处,膝盖上放着他买回来的那对春联。 他们……这是在贴春联? 不是还很嫌弃吗? 叶西洲把手里的浆糊刷往白尚手里一塞:“你自己买的,自己搞定吧。”他倒要看看白尚能有多厉害! 白尚拿着浆糊刷,爬上了梯子。 他先在最上端刷了一点浆糊,比划好春联的偏正位后,再一点点的扶按上去,做一些微调定型后,再刷下面的浆糊,贴紧。 不过两分钟,白尚就把春联贴好了。 这速度快到令人咂舌,要知道刚才叶西洲折腾了好几分钟,连一张都没贴上去。 叶西洲:“……” 夏蒙朝叶西洲挤眉弄眼的道:“你看吧,我说你笨手笨脚的,你还不服气。瞧瞧人家白尚这技术。” 叶西洲:“……” 白尚退到远一些的地方,观察贴好的春联。 说实话,这洋气的欧式别墅,贴上如此中式接地气的春联,真是非常的水土不服! 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看,还是把它揭下来吧。”白尚说着就已经准备动手。 叶西洲拉开他:“反正已经贴上了,你管它的。” 白尚:“……”你不是很嫌弃的么?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赵大叔和厨师回家团年,另外两名医护人员也已经放假好几天。 家里没有人做饭。 夏蒙腿脚不方便,不可能让他来弄。 而叶西洲是那种连外卖都懒得点,用麦片凑和的人,想让他做出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根本没有可能。 最后只能白尚上阵。 白尚父母走了之后就开始自己学着做家务,年夜饭他也准备了好多次,也算是驾轻就熟。 他一大早起来,就开始炖东西。 他不知道帝都这边的年夜饭有什么讲究,便按照渝城的习俗准备。 一大早,房子里就弥漫着一股海带猪蹄汤的香味。 然后是各色卤菜。 汤味渐消,白尚又开始炸起了麻圆。 然后是必不可少的鸡鸭鱼,都按不同的方法做了一道。 夏蒙和叶西洲早被这香味引诱得不行,时不时的就要到厨房里看一次,再顺道偷个嘴。 下午开始包饺子。 渝城的习俗过年是不吃饺子的,只会在大初一的早上吃汤圆,然后在里面卧一颗鸡蛋。 夏蒙和叶西洲都是厨艺废,除了在问他们包什么馅儿的时候答应得欢,各种馅儿说了一大堆,待正式包起来的时候就只会捣乱。 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 夏蒙玩累了,靠在椅子里:“你们难道不觉得咱们就像一家三口吗?哥你是好吃懒做的爸爸,白尚是温柔贤惠的妈妈,我是调皮可爱人见人爱的孩子。” 叶西洲的关注点很奇怪:“为什么你的形容词比我们多一个?” 白尚:“……”他耳根红红的,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白尚忙活了一整天,晚上菜肴上桌的时候,夏蒙已经迫不及待的伸出了筷子。 白尚已经很多年一个人吃团年饭了,今年有叶西洲和夏蒙陪着,也算不错。 他端起酒杯,对两人道:“谢谢你们陪我过年,敬你们一杯,祝你们新年里事事如意,求仁得仁。” 第六十章 电话(加更一) “白尚,谢谢你给我们做这么多好吃的。”夏蒙也不客气,笑嘻嘻的和白尚碰了杯。 夏蒙一口把杯子里的橙汁喝光,然后笑嘻嘻地看向叶西洲:“哥,你难道不说点什么吗?” 叶西洲并没有多余的话对白尚说,他也什么都不能说。只冲白尚淡淡笑了笑,但杯子里的酒却是一口气喝光了的是。 夏蒙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东西,吃了一会儿又觉得家里实在太安静,便将电视打开。 电视里正播着最近新出的热门贺岁片。热热闹闹的倒十分讨喜。 夏蒙努力活跃着气氛,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就连白尚都没有了之间的拘谨,放松了总在叶西洲面前紧绷的神经,笑得开心得很。 甚至还讲了好几个笑话。 夏蒙有意逗引他,最后白尚竟和夏蒙一唱一喝的说起荤段子。 他三句不离本行,荤段子都和工作有关。 白尚很少会有这种放松的状态,特别是在叶西洲面前。 之前合作时,白尚凡是出现在他面前,都绷紧了神经,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合作结束后,他更是有意的回避着叶西洲,在他面前也变得十分拘谨。 像现在这样开怀大笑,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尚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漆黑的眼眸弯成月牙,露出洁白的牙齿。 愉悦的气氛能感染所有人,就连叶西洲也跟着放松下来,和他们一起有说有笑。 这一刻,三人之所真正达到了毫无芥蒂防备。 然而,叶西洲的电话却在这时突兀的响起。 叶西洲一边笑着,一边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只见屏幕上显示着顾明礼三个字。 他脸上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然后直接将电话倒扣在桌上,既不接通也不挂断。 电话响了一会儿,就自动断了。 不过两三秒,就又打了进来。 叶西洲仍然不接。 电话锲而不舍的响着,执着得就像这边不接它就会一直打下去一般! 而原本热闹的气氛也因为这个电话渐渐冷下来。 夏蒙实在忍不下去了,拿过手机一看,竟是顾明亮。语气立即变得有些酸溜溜,冷冰冰:“干嘛不接啊,要是他打一晚上怎么办?”顺势就把电话接通了。 然后夏蒙将手机放到叶西洲面前,用眼神示意叶西洲快刀斩乱麻,别打搅到大家吃年夜饭的兴致。 电话里传来顾明礼的声音:“西洲,今天是大年三十,可我却一个人,孤零零的。”他像是喝醉了。 叶西洲没有应声。 顾明礼却像是笃定叶西洲在听一般,继续说道:“以前我们都是一起过年的,今年你真的不来陪我吗?我家里没有一点吃的,冷冷清清的。叶西洲……”顾明礼突然郑重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我好想你。” 哀哀泣泣,情意绵绵。 白尚都听得心软。 “以前你都会在大年夜给我做好吃的。脆皮鸭,洒酿丸子,自制的火锅,或者麻辣烫。只要是我喜欢的,不管花费多少时间你都会做给我吃。不过……你只有一样做不好,那就是包饺子,你包出来的镜子跟包子似的。你还记得吗?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那时候我们要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既要交学费还要负责生活费。每个月交完房租都不剩多少钱了。那天我们还被人骗了,辛辛苦苦帮人干活,到了结算工资的时候,那人去跑了。我们穷得连肉和饺子皮都买不起,年夜饭只能吃速冻饺子。每人一碗速。吃得好开心啊!” 随着顾明礼讲述过往,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当年的穷,当年的爱,当年的幸福。 现在,都不在了。 他们同舟共苦,创业做买卖。当他们什么都有的时候,他和顾明礼已经走上两条不同的道路。 回忆往事,总是让人容易动容。 而顾明礼仍在耳畔絮絮喋喋:“那时候我们明明穷到连饭都吃不起,可我却觉得好幸福。现在什么都有了,我们却形同陌路。叶西洲,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们明明只有彼此可以相依为命,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说走就走?叶西洲,你好狠心。” 叶西洲也想问为什么他们会直到这一步!他也想问顾明礼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万般滋味涌上心头,他一时有心难以自控。叶西洲低头看向手机,似乎想要对顾明礼说什么。 “白尚,我敬你一杯,祝你和我哥永远幸福。”夏蒙忽然出声,音量拔高一语双关。 电话突然断了线。 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白尚变了脸色,强压下眼时的怒气:“夏蒙,你刚才那样说是故意的吧!你想用这种方式来刺激顾明礼,让他对你哥哥死心。我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管不着,但同时也警告过你不要捎上我。”他一直容忍着夏蒙的出格举动。 叶西洲和顾明礼走到今天这一步,少不了夏蒙以自己为武器,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讨厌这种被人当成棋子随意耍弄的感觉,更不想再掺和进麻烦里。 就算叶西洲和顾明礼分手,那也没有他什么事。 站得远远的,才是明智决定。 夏蒙嘻皮笑脸,巧舌如簧的诡辩:“干嘛呀,我又没说错话,我祝你过得幸福没有哪里不对吧?你干嘛小题大作。” 原本白尚是想好好过个年的,若是夏蒙能承认错误,并向他道个谦,他也不会再太生气。 可夏蒙不但不承认,反而怪他小提大作。 这已经踩到他的底线。 他冷下脸来,严肃认真地道:“小题大作?这是小题大作的事吗?那天晚上的事我就当成是娄懿做的,所以我不问,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无视我的警告。” 夏蒙仍然嘻皮笑脸的没个正形:“大过年的干嘛啊这时,突然这么严肃很吓人的好不好!” 又想用这种说笑的方式,将事情糊弄过去,往后继续肆无忌惮的消遣利用自己吗? 白尚皱着眉,轻抿着唇,片刻后他已经做出深思熟虑的决定:“抱歉,这份工作我无法再做下去了。”他站起来,推开椅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六十一章 有贼(加更二) 夏蒙仍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冲白尚的的背影大声道:“你干嘛啊,大过年的非要闹到大家都不开心才好吗?”平时看着像只软饺子似的我,任人捏圆揉扁,怎么这时候犯起倔了! 不过是稍稍提到他一下,反应怎么就能这么大! 白尚并不理会夏蒙,回到房间后,从衣柜里拖出大大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夏蒙一脸无辜加懵圈儿,无辜委屈的对叶西洲道:“我做什么了我?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逗大家玩呢?” 叶西洲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夏蒙一眼,起身跟着进了白尚房间。 白尚已经把衣服全都拿了出来,摊在床上,正一件一件的往行李箱里塞。 叶西洲来到他身边:“抱歉,我知道这件事是夏蒙做得不对。他从小被家里宠坏了,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替他道歉?你凭什么替他道歉?以什么身份替他道歉?你替他道歉我也不必一定要原谅你吧。”白尚大力地把衣服掷在床上,生气地瞪着叶西洲。 白尚正在气头上,说再多他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叶西洲干脆住了口,而是坐在一旁看着白尚收拾东西。 直到他已经将衣服装完,开始装他的宝贝书藉。 叶西洲才上前抓住他的手:“你真的要走?” 白尚面无表情,比之前冷静得多:“是。”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 夏蒙一次又一次的利用自己打击顾明礼,这让他很不舒服,并且已经到了忍辱极限。 “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要去哪里?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出门恐怕连车都打不到。难道你要一个人去住酒店?”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以前的房子还租着,收拾一下就能住人。” 虽然叶西洲觉得和白尚待在一起比较舒服,但夏蒙这样过度的利用消费他实在过分,真的会让人超级不舒服。 叶西洲见自己劝不动,立即语气阴沉的转身喝斥夏蒙:“还不过来道歉?” 夏蒙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并没有要进来道歉的意思。 白尚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他套上外套,拖着大箱子就往外走。 叶西洲抓住他的手腕,冲他摇头。 白尚直接甩开他的手,在经过客厅时,他来到夏蒙面前:“这份工作我做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至于我的薪资,是我毁约在先,你们愿给就给,不愿给就算了。” 他干脆利落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原本夏蒙以为白尚只是吓吓自己,并不是真的要走。 眼看白尚已经到了大门口,并且离开的步伐坚定异常,他便知道自己这次真的玩脱了。 白尚打开大门,寒风便灌了进来。 他迎着风打了个哆嗦,先将笨重的秘密箱推了出去。 双腿却忽然被人抱住。 白尚吓了一跳,一转身,就见夏蒙抱着他的腿,看着他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带着恳求:“不要走!” 夏蒙委屈地撇了撇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白尚:“……夏蒙,你放开我。” “我不放,我一放你就走了。白尚,我知道错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利用你对付顾明礼了,我也不会再嘲笑你是个土包子,我以后一定敬你爱你呵护你,宠着你……”夏蒙一连说了十几个形容词,越说越没边,越说越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白尚却并没有松口,反而想把腿从夏蒙的怀里抽出来:“夏蒙,你松开手,否则我要更生气了。” 夏蒙抱得紧紧的坚决不许:“我不要,就不放!留下来嘛白尚,求你了!”他嘟起嘴,开始装可爱。 白尚:“……” “你看,人家都抱你大腿了,我已经成为你的腿部挂件,你要么留下来,要么带我一起走。” 吃错药了都要带你一起走哩! 白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夏蒙的举动让叶西洲十分意外,这还是第一次见夏蒙认错认得这么快,这么有诚意! 夏蒙到底有多喜欢白尚? 叶西洲见夏蒙连这么贱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也不好继续当看官,于是出来当说客:“你不愿意做医生的事咱们过几天再商量,你看现在正过着年,你还为我们准备了这么多菜,现在就走了,岂不是便宜了夏蒙这个贪吃鬼?” 白尚也觉得自己现在离开,真的很破坏气氛,毕竟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过年。 于是松了口:“我可以留下来,至于是否要继续负责你的康复训练,我会再找叶先生谈一谈的。” 夏蒙见白尚终于肯留下来,终于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他连忙把白尚拉回餐桌前:“咱们先过年,其它的事年后再说哈。”不管怎样,先稳住了白尚,至于工作的事,他就不信到时候自己软磨硬泡,白尚会不心软! 白尚也不是矫情的人,既然答应先留下来过来,就不会再端着或自己心里憋着。 他倒是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状态,再加上夏蒙刻意讨好,气氛倒也不错。 三人吃过饭。叶西洲难得收拾卫生,白尚和夏蒙坐在客厅里嗑瓜子看春晚。 待叶西洲收拾好出来,便和他们一起看电视消遣。 白尚发现零食不多,但起身去柜子里拿。 可他才刚直到窗边,就见窗外上有个人形的黑暗一闪。 白尚推断应该是有人在外面快速移动,造成的阴影。 他立即警觉起来,低喝一声:“是谁在外面?”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贼。现在正过着年,城里都空了,正是小偷闯空门的好时机。 那人显然没料到自己会被发现,身体明显的停滞了一下,然后迅速蹲了下去。 白尚顺手拿起一只漏勺,轻手轻脚的朝黑影出现的方向移去。 叶西洲见白尚蹑手蹑脚的,便问:“怎么回事?” “嘘——”白尚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屋外,比划出一个剪刀手掏东西的动作。 叶西洲立即放轻了脚步,并让白尚先站在原处不要动,让他来处理。 第六十二章 误伤(加更三) 叶西洲顺手拿起柜子旁边的高尔夫球杆,悄无声息地走过去。 那里是一面的落地窗,天黑之后白尚就将窗帘放了下来。 再加上里面明亮外面漆黑,所以外面的那个人影叶西洲看得并不是很真切。 悄无声息的潜到窗前时,叶西洲迅速的拉开窗帘,推开纱窗。这两个动作他几乎是一气呵成。 他扬起手中的棒球棒,朝那个人影砸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 那人脑袋被砸个正着,身体摇摇晃晃站不稳,往地上栽去。 “顾明礼!”叶西洲失声叫出来。 顾明礼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额头上破了好大一块皮,正往外沁着血珠。 脸颊泛着极不自然的红。一靠近,便有一股浓浓的酒气蹿出来。 顾明礼怎么会出现在他家窗外,还鬼鬼祟祟的贴墙根。 想来,多半是在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夏蒙说的话,再加上他喝了就,便大半夜的跑了过来。 来了之后反而不敢来敲门,只好偷偷躲起来往里偷看! 却没想到被白尚和叶西洲当成了贼,重重挨了一棒。 叶西洲连忙将人打横抱起,急匆匆往楼上去。 白尚反应也快,关上窗户后,立即拿了药箱跟上楼去。 叶西洲把顾明礼抱回自己的房间,放到自己的床上,再仔细盖好被子。 白尚把药箱交给叶西洲:“让我看看吧。” 白尚是学医的,总要比叶西洲专业得多。 叶西洲立即将位置让给了白尚。 白尚坐在床边,先给顾明礼做了最基础的检查,发现并没有大问题。 他站起来:“他的伤口很浅,消完毒贴个纱布就好。那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叶西洲说。 白尚:“怎么?” “你留下来吧。” 白尚移开目光:“抱歉,我不想。” 叶西洲却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不是像以前那样和我扮演暧昧关系,我只是不想再给顾明礼机会。” 白尚清楚记得,方才叶西洲刚才发现打伤的人是顾明礼后,眼中那抹浓烈的疼惜。 叶西洲明明还喜欢着顾明礼的。 “还是让夏蒙上来吧,我留在这里始终不太合适。” 叶西洲说:“只要有外人在,不管那个人是谁,都无所谓。”他说完已经麻利地打开了药箱,开始给顾明礼的伤口消毒止血。 白尚站在一旁,好不容易才获得的轻松自在,瞬间消失无踪。他又变得拘束起来。 消毒液一沾到伤口,顾明礼就疼得醒了过来。一偏头,便看到叶西洲,朦胧的眸子瞬间像是会发光。 他握住叶西洲为他消毒的手,放到唇边,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注定着叶西洲:“我就知道你心软……” 叶西洲冷漠地抽回自己的手:“就算是别人,我也不会扔下不管的。” “你会把别人放到你床上,盖着你的被子吗?”叶西洲这人领地意识很强,若是没有他的许可,其它人若是敢贸然闯入他的地盘,他一定会抓狂。 若是小偷,他会直接打110。 叶西洲垂眼,给他处理伤口。显然不想再提这个问题。 顾明礼见叶西洲回避,不敢把人逼得太紧,便没有再追问。 可他心里却清楚得很,叶西洲还是在乎自己的,否则他刚才不会那么紧张地抱上楼。 他靠在他怀里,听到他的心跳急切而混乱。 白尚站在角落里,目光在房间里游走,耳朵却竖得尖尖的听着顾明礼和叶西洲的对话。 白尚第一次进叶西洲的这间卧室。 很冷硬的黑白色调,冷漠到有些性冷淡,与他之前家里的格局完全不一样。 他目光游移地打量着房中的一切,忽然感觉到顾明礼注视着自己。 他浑身不自在起来,却仍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白医生。”顾明礼朝白尚招手,示意他过去 叶西洲却在这时收拾好工作,站起身来,对顾明礼说:“伤口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随后走向白尚,“走吧。” “哦!”白尚巴不得赶紧离开,顾明礼这种类似他并不擅长应付。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走了出来。 出了卧室,白尚舒服的叹了口气。屋外的空气可真好啊! “有那么紧张?”叶西洲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你怎么也……”出来了? 白尚回头见到叶西洲仍免不了惊讶,但后面半句话他克制着没有说出口。 “我留在里面干什么?”叶西洲笑了笑,率先往楼下走去。 看着叶西洲下楼的背影,愣了片刻后跟了上去。。 两人下楼之后,只见夏蒙正一个人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半袋核桃砸了一半,捡出一大碗核桃肉。 白尚:“你怎么吃得完?” “解气!”夏蒙咬牙切齿的说。他把那些核桃全部当成了顾明礼,砸起来的时候十分的泄火解气!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顾明礼这么厚脸皮,竟敢找上门来。还故意装做受伤,让哥照顾他。 夏蒙把核桃放进嘴里,用牙齿狠狠一咬,眼神却是死死的锁着叶西洲。 叶西洲:“……” 并不理会夏蒙,把药箱放好后,便坐回到了沙发里。 夏蒙忍不住酸他:“怎么舍得出来?不留在屋里陪他?说不写人家顾明礼被砸了一下之后,就变得不敢一个人待关还怕黑!” “他本来就怕黑。”叶西洲弹了夏蒙脑门儿一下,半无奈地道:“他的头被我砸破了,难道我要把他留在外面?明天早上起来他早被冻死了。” 夏蒙:“家里那么多客房,你偏偏要把他带进你屋里。你其实是想借机旧情复燃吧!” 叶西洲:“……”这家伙,根本无法沟通! “怎么,被我说中,所以无话可说了吧。”夏蒙得意哼哼地挑眉看着叶西洲。 “看来小蒙很不欢迎我啊。”顾明礼忽然出现在二楼的栏杆边,低头看着下方说道。 “喜欢你?笑话。”夏蒙毫不掩饰自己对顾明礼的讨厌:“我又不像我哥,是个纯抖M。” 顾明礼下楼来:“既然你们这么不欢迎我,那我还是回去吧。”他下楼的时候,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随时能倒地似的。 第六十三章 不离不弃(加更四) 这种状态,根本没办法独自回去吧! 而且他身上的酒气很重,脸也红得不自然。 “那还真是谢谢您这么体谅我的心情,慢走不送。”夏蒙牙尖嘴利地说着。 顾明礼”他咬紧了下唇,来到叶西洲面前:“刚才谢谢你不计前嫌的照顾我,我不是有意的要来打扰你的。我只是……”他忽地咬紧牙关,下半句话没有说出口。片刻,他将目光转向白尚,“如果你真的很喜欢白尚,那就好好对他,像曾经对我一样对他好。” 叶西洲抬头看着顾明礼,眼神中带着审视。 顾明礼在他眼神的逼视下,苦涩一笑:“我走了。”他说着,转身离开。 也许是他转身太急。 也许是他不胜酒力。 也许是受伤的影响。 他转身后,才走出两步,身体便是一阵摇晃,软绵绵的往一旁歪倒。 叶西洲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顾明礼蜷缩成一团,脸色变得煞白。 叶西洲扶着顾明礼坐到沙发里,夏蒙将顾明礼视为细菌一般,顾明礼一坐下,就立即往旁边挪远了些。 顾明礼躺倒在沙发上后,身体缩成一团,手按着肚子,若着一张脸,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冷汗,很难受的样子。 白尚发现顾明礼的情况很不对,出于职业本能,他过去询问:“顾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顾明礼虚弱地靠在叶西洲怀里:“我胃疼。” “你今天都吃了什么?”白尚再次询问,但他其实猜测顾明礼是因为饮酒过量,才会引起胃痛的。 “我已经两顿没吃过东西了,喝了大半瓶烈洒。” “你先吃两片胃药再多喝点热水,我去给你熬点粥,暖暖胃。”白尚说完,便去准备东西。 夏蒙看智障般看着白尚,恨铁不成钢。 他是傻子吗?这么积极的照顾情敌,脑子是有包吗? 白尚知道夏蒙在不爽什么,可现在的顾明礼对他来说就只是一个身体不舒服的病人,再多的私情都不能凌驾于医德之上。 喂顾明礼吃完药,让叶西洲给顾明礼揉着肚子,他去熬粥。 小米粥,加了些内糜,放在高傲锅内烹煮,二十分钟就好。 盛上大半碗,在上面撒上一些葱花,端给顾明礼。 黄粥翠叶,相衬之下十分好看。再加上那诱人的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之前顾明礼一直没觉得饿,此时闻着粥香,肚子便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顾明礼虚弱地笑着:“谢谢你,白医生。” 伸手去接那碗粥,可他的手抖得厉害。 粥碗到了他手里,抖得筛糠似的,立即撒了一点汤汁出来,在他白嫩的手背上汤出一片红。 “当心。”白尚急忙去接碗。 叶西洲已经先他一步,将碗端了过去。 白尚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顾明礼十分抱歉地对叶西洲笑了笑:“还是我自己来吧。” 叶西洲推开他的手:“还是我来吧。” 夏蒙在一旁看不下去,他坐着轮椅挤到他们面前,从叶西洲手里夺过碗:“还是我来吧。”又朝叶西洲使唤眼色。 叶西洲刚才的关心之举,确实会再次让顾明礼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他顺势住口,任由夏蒙所作所为。 夏蒙舀起一勺子粥递到顾明礼嘴边:“顾先生,来张口,啊……” 顾明礼:“……”不情愿的将东西吃了。 白尚让顾明礼慢慢吃,还偶尔帮他递一两张纸巾。 十几分钟才将一碗粥吃完,顾明礼胃也舒服多了。 他对白尚和夏蒙道了谢。 “吃也吃了,抱也抱了,顾明礼,你该回家了吧。”夏蒙把碗往茶几上一放,便不客气地赶人。 顾明礼深知自己就算留下,也讨不到半点好处。反而在夏蒙的撺掇下,情况恐怕会变得越来越糟。他站起来:“我确实该走了。” 他转身出门。 叶西洲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把他送到门口。 他们才将门打开,就见一辆车子驶进他们院子。 明亮的车灯,照得门口的两人一阵眼花。 车灯熄了,从车上走下来一名中年男子,正是这幢房子真正的主人,夏蒙的姨父叶宏。 叶宏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看到并排站在门口的两人。 先是愣了一下,脸上很快露出怒容,一双眼直勾勾恶狠狠地瞪向叶西洲。 叶西洲的惊讶不比叶宏小,身上的气势也瞬间矮了半截。他往前走了一步,张了张嘴,似要叫一声叶宏。声音却随着步子倏地止住,叶西洲退回到顾明礼身边,并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先走。” “我不走。”顾明礼坚定地站到叶西洲身边,悄悄握住叶西洲的手。 记忆如潮。 当初出柜时,家人几乎要打死叶西洲,那时的顾明礼出是如现在这般,坚定地站在他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 那愿与叶西洲同生共死的气势,倾刻间深深打动了叶西洲。叶西洲也在那一刻坚定,自己要永远对这个人不离不弃! 晃如隔世。 当初激昂澎湃的死生契阔,到了此刻是那么的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第六十四章 挨打(加更五) “你根本就与你无关,你何必搅进来自讨苦吃?”叶西洲甩开顾明礼的手。 顾明礼的掌心空了。 若是放在一往,叶西洲会欣喜自己与他一起面对。 他将空了的掌心握紧:“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能应付。” “怎么能说与我无头,当初若不是……” 当初,若不是因为顾明礼非要在叶西洲的房间里亲热,还忘了锁门,也不会被叶西洲的爸爸发现,更不会在十八岁就被迫与家人出柜。 十几年前的环境严苛到让人谈同生变,更何况还是叶西洲那样的家庭。 他的行为简直是家中的耻辱,叶家人又怎么会同意他和一个男人交往。 当即把他打跪在地上,并要他与顾明礼划清关系,从此不再往来。 那时的顾明礼还是个羸弱的孩子,他在叶家人的虎视之下,吓得浑身颤抖。 即使害怕,他仍然握住叶西洲的手,坚定地对叶家人说:“我们是真心相爱,我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你们有气就请撒在我身上,请不要伤害叶西洲。” 他当时的神情既害怕,又慷慨,更多的却是坚定。 若是在之前叶西洲顾明礼只是喜欢,想要在一起。那么在那一刻,他对顾明礼的感情已经发生了质的飞跃。 他无法辜负这样的人。 为了和顾明礼在一起,叶西洲一气之下和家里闹掰,气得妈妈住院身体至今也没恢复。 当然,他的代价是被打断腿,并断绝关系。 十来年,叶家仍然无法原谅叶西洲。 特别是叶西洲的父亲,叶宏。 每次见到叶西洲,都是非打即骂,一开始时叶西洲还会据理力争。 随着年龄的增长,叶西洲渐渐变得成熟,虽不认同父母的思想,却也能理解。 所以,对他的父亲,他更多的是忍让。 叶宏直视着叶西洲,大步朝他走来。在叶西洲面前站定,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叶西洲脸上。犹不解气地“哼!”了一声。 至于顾明礼,他从头到尾连个正眼也没给他一个。 这个拐走他儿子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看在顾家面上,他不介意让顾明礼尝尽苦头! 叶西洲的脸被打得侧了过去,火辣辣的疼。 即使挨了打,叶西洲的背也挺得笔直,神情却低眉顺眼,看着叶宏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爸!” “哼!”叶宏又冷冷地哼了一声,白了他一眼,转身回屋里去。 顾明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得倒吸一口气,心疼极了:“让我看看你的脸。” 叶西洲却将他的手推开:“抱歉,你还是自己找车回去吧,我现在没空送你。”他说完,转身跟着回屋,把顾明礼留在大门口。 叶家的门缓缓合上,就像把顾明礼彻底拒绝在外一般! 顾明礼怔在原地,举在空中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的眼眶渐渐泛红。 回头看了一眼叶家紧闭的房门,惨淡一笑,转身离开。 走出叶家大门,就在门口看到了熟悉的人。 娄懿靠在车门前抽着烟,见到顾明礼出来,便朝他笑笑。 顾明礼一愣,恍然大悟:“叶叔叔是你找来的?” 娄懿把烟扔到地上,用脚使劲地碾了碾,说:“我让你不要来找叶西洲,可是你偏不听,我只好帮帮你们了。” “娄懿,你——”顾明礼气得浑身发抖。 娄懿却不理会顾明礼的愤怒,他打开车门,朝顾明礼道:“上车吧。” 顾明礼转身离开。 娄懿拦住他的去路:“明礼,别再对叶西洲抱有期望了。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若是你再执迷不悟,我不介意再帮帮你。” 顾明礼神色一凛:“娄懿,你又要干什么?” 娄懿笑了笑:“如果叶西洲知道,当你和他在家里亲热被他爸爸撞见是你故意设计的,会有什么反应?” 顾明礼心虚的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冷静模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我面前有必要伪装吗?你为了和叶西洲在一起,所做过的所有事我都一清二楚。” “你查我!” 娄懿笑了笑:“如果不是知道你当初怎么让叶西洲出柜,再怎么吃得死死的,我也不会下定决心追你。我们两人才是天生的一对。” 顾明礼神色阴郁地看了娄懿一眼,一言不发。 而此时的叶家,叶西洲跟着叶宏进了屋。 叶宏径直往楼上去,叶西洲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直到楼上传来关门声,白尚才问夏蒙:“叶西洲的脸好像肿了。” “你这都看不出来,被前面那老头儿打了呗!”夏蒙冷淡得很,似乎这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似的。 “叶先生和叶西洲是什么关系?”白尚有些搞不懂了。叶西洲那种高傲的人,怎么会凭白无故的让人打? 被打了之后态度还恭恭敬敬的,不是很奇怪嘛! “这还看不出来,他们是父子啊。” 白尚惊讶的张大了嘴。他从来没将这两人往父子上想过,毕竟他们的模样相差实在太大,完全看不出拥有血缘关系。 “我哥长得像我姨,你没发现我和我哥长得很像吗?” “你姨?你和叶西洲不是亲兄弟?”他们五官确实有些相似,所以白尚一直以为夏蒙和叶西洲是亲兄弟,一个跟着爹姓一个跟着妈姓,却没想他们只是表兄弟。“既然是父子,叶先生为什么还要打叶西洲?”这他就更不明白了。 夏蒙裂着嘴嗤了一声:“还不是因为姓顾的。” 白尚瞬间明白夏蒙话中的意思。 叶西洲和男人恋爱,家人反对,因此与家中关系闹僵,而估计叶先生对叶西洲喜欢男人的事,一直不能,所以偶尔气急了动手? 刚才挨打,大概是见叶西洲和顾明礼在一起吧。 叶西洲和顾明礼刚才在门外做了什么,才能将一个长辈刺激到当场动手打人? 白尚突然有些可怜叶西洲,为了一份爱情众叛亲离,原本以至少获得了一份坚贞不渝的爱情,却不知没多少年,爱人率先背叛了他。 让他所有的期许与坚持,全都化为泡影。 第六十五章 压岁钱(加更六) 白尚不禁啧舌,叶西洲到底是有多爱顾明礼,才会在他出轨之后一直默默爱着他,为他守身如玉。甚至想尽办法挽回他。 只是可惜,叶西洲对顾明礼的爱再深,也拦不住顾明礼第二次出轨背叛他。 可即使如此,白尚也看得出来,叶西洲仍然放不下顾明礼。 这份爱到底是有多深多沉? 或许从一开始,叶西洲就将顾明礼当成了此生唯一吧! 没过多久,叶宏和叶西洲从楼上下来,父子两人都如斗红眼的乌鸡一般,全都散发着绝不退步的强大气势。 唯一不同的是,叶宏是将自己的愤怒和不满直接暴露出来,而叶西洲则是竭尽所能的隐忍着。 叶宏怒气冲冲的下楼,来到夏蒙身边。 明明前一秒身上还烧着三丈怒火,一但靠近就会被焚成灰烬,可一眨眼,他就满脸堆笑地对夏蒙说:“蒙蒙,要不要和姨父一起回家去?家里人多也好照顾你。”那温柔的态度,简直要腻得人起鸡皮疙瘩。 到底谁才是叶宏的亲生儿子啊! 夏蒙笑得人畜无害:“不用了姨父,我就留在这里陪大哥过年吧,你们人多热闹,我再一走就只剩下大哥一个人了,怪可怜的。” 夏蒙一提到叶西洲,叶宏的脸色就板了起来。他十分不爽且恶狠狠地偏头瞪了叶西洲一眼,那怨愤的眼神就像是在谴责叶西洲诱拐了他的‘亲亲宝贝疙瘩’似的。 可再一回头看着夏蒙,他满脸的愤怒顿时化为温柔,轻揉地抚摸着夏蒙的头:“乖乖,那你待在这边好好的,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即过来把你接走的。” “好的,谢谢姨父。祝姨父春节快乐,宏福安康。”夏蒙嘴甜的作揖。 一听到小外甥的新年祝福,叶宏的脸上都要笑出花儿来。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涨鼓鼓的红包,给了夏蒙,又掏出一只给了白尚。 叶西洲没有! 白尚连忙接了谢过。 叶宏又交待了夏蒙几句,大概都是:若是叶西洲敢欺负他,就直接告诉他,他一定帮他出气至少打断叶西洲的腿之类的。 夏蒙笑得人畜无害,一边说叶西洲疼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欺负他。一边又说记住姨父的嘱托了,只要哥哥有一点欺负人的举动,他就立即打电话回家,请姨父亲自处罚哥哥。 得到夏蒙的连番保证后,叶宏这才满意离开。 走之前,他仍不忘恶狠狠的对叶西洲道:“你再不着调,弟弟总要照顾好!要是让我知道蒙蒙掉了一两肉,有你好看。”那恶狠狠咬牙切齿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叶西洲对叶宏仍是恭恭敬敬:“我知道了,爸爸。” “别叫我爸爸,没你这个儿子。”叶宏骂完这句话,这才拂袖而去。 白尚:“……” 夏蒙笑嘻嘻的看着叶西洲幸灾乐祸。 叶西洲倒没生气,走过去揉了揉夏蒙的头,脸上尽是无奈苦笑。 其实这几年磨下来,叶宏对叶西洲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以前可是见面非见血不可。 夏蒙从中周旋,替叶西洲说了不少好话,以至于现在的叶宏已经收敛好了。 所以叶西洲宠溺夏蒙到了放肆的地步。 白尚默默起身,准备了一只冰袋给叶西洲敷脸。 叶西洲躺在沙发上按着冰袋,睁着眼睛望着房顶不说话。 夏蒙则是哼哼着歌曲,数他那个厚厚的红包,脸上笑眯眯的,活脱脱一副钻进钱眼里出不来的模样。 眼看就快到了二十点,白尚掐着时间去煮了饺子,夏蒙躺在沙发是嚷嚷:“我要吃水煮和清蒸的。要是有煎饺就最好不过了!” 他一走,夏蒙立即戳了叶西洲一下,冲他挤眉弄眼的,意思示告诉他,白尚很不错吧! 叶西洲白了他一眼,没多说话。 跨年进入倒记时,白尚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外面开始不间断地燃着烟火。天空被五彩缤纷的烟花点缀得绮丽炫目。 白尚把水饺放上蒸笼和水里,又架了一口锅开始做煎饼。 客厅里传来主持人倒记时的兴奋声音。 夏蒙开心地吆喝着过年了! 白尚抬头看着窗外灿烂的烟火,露出笑容:“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叶家门外,娄懿把顾明礼压在车上,吻了过去。 顾明礼冷淡地看着娄懿,对这个吻毫无波澜,而娄懿显然因为能够吻到他的唇,而兴奋又满足。 如果说在新年的第一秒的状态,预示着来年。 那么,他们五个人,似乎都无法达成所愿! 放在灶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响起。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全是各路亲戚和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 白尚偏头看了看,打算一会儿再一起回复。 却没想这时手机收到一个视频请求,是温谦发过来的。 白尚犹豫了一下,拿过手机接听了视频。 第六十六章 送礼(加更七) 温谦穿着一件背心,坐在室外。远方是由霓虹灯点缀得绚丽无比的海滩。 “猜猜我在哪儿。”温谦笑着问白尚。 “你不在帝都吗?你还穿着体恤,那边看着好像天气蛮热的。”白尚把手机架在一旁的调料架上,一边翻着煎锅里的煎饺。 “是啊,我在南方的海边,和家人一起过来度假。” “那边人肯定很多吧,现在的人就过年的时候喜欢往南边跑。” “是挺多的,不过我更希望现在在帝都,这样我就可以飞奔到你面前,和你面对面说话。对了我看你身后的房间挺眼熟的,你是在帝都过的年吗?” 白尚点头:“夏蒙这边不给价。” “那也太过分了些,谁不想过年的时候和家人在一起。” 白尚垂下眼,苦涩地笑了笑:“我没关系啦,反正家里也没人了。” 温谦:“你的父母家人呢?” 白尚神情微微发苦,“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出意外去逝了,我也习惯一个人过年了。所以对我来说在哪儿过年并不重要。” “那我明年陪你一起过年吧。”温谦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 他没想到白尚还有这样的身世。一本正经的安慰,反而显得尴尬。 白尚笑了笑:“到时候再说吧。” 眼看气氛正往奇怪的方向发展,温谦立即岔开话题:“你一直在动来动去的,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吗?” 白尚把镜头转了转,露出锅里已经煎至金黄的煎饺:“夏蒙想吃煎饺,正好我会做,所以就满足他一下啦。” “啊……金黄金黄的,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我也好想吃你做的煎饺。”温谦馋得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馋猫的模样,恨不得现在能飞到白尚身边。 白尚虽然长相普通,可他性情内敛,温柔善良,还厨艺精湛。这样的人,怎么不让人心动? 各方面都优秀得很,若是现在不紧紧抓住,恐怕得抱憾终身了。 “等以后有机会可以做给你吃。”白尚回答他说。 “咱们说好了可不许反悔。我现在就把这段记下来了,到时候找你讨要。”他竟然真的拿出一个本子,开始记起来。 白尚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需要我帮忙吗?”这时,厨房门口突然传来叶西洲的声音。 白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身。就见叶西洲跟着走进厨房。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机按下,他不想让看到自己和温谦视频。 叶西洲朝白尚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 “没……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他又往煮锅里加了一次冷水,等它再烧开,饺子就能出锅了。 “那我选择碗筷拿出去吧。”白尚说着,揭开蒸锅的锅盖看了看里面的蒸饺。 蒸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时房间里却传来一股焦糊味儿。 “我的煎饺!”白尚扔下锅盖就去顾煎饺。 这边玻璃锅盖没放好,一路往下滑。 白尚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眼。 叶西洲长臂一伸,便将锅盖稳稳接住。 白尚松了口气,连忙将煎饺翻开。 叶西洲把锅盖放到一旁,说:“看你手忙脚乱的,还说不需要帮忙!”说罢,他便开始帮着将蒸饺出锅。 汤锅里的饺子也已经好了,他帮着盛了出来。 又准备碗筷,米醋,放进托盘里端了出去。 直到叶西洲离开,白尚才偷偷松了口气,想起自己正在和温谦通视频。 忙将手机拿起来,连连道歉:“抱歉啊温谦,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温谦温柔体贴的让他先去吃东西,他们聊天随时都可以。 吃过饺子,就各自回屋睡觉了。 这一夜,白尚的睡眠难得很好,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是被一阵‘咚咚’声惊醒的。 他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 白尚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以为刚才的‘咚咚’声是错觉。 翻了个身,缩进被窝里继续睡。 ‘咚咚’那声音又忽地响起。 白尚掀开被子,露出脑袋。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发现‘咚咚’声是从窗外传来的。 是鸟儿在啄窗户? 还是有人在外面?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前。 窗帘拉开。 温谦带着温柔笑容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白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窗外英俊成熟的男人。 他打开窗户:“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南方海边了吗?” 温谦说:“昨晚看到你做的饺子,实在太馋了,所以就连夜买了机票赶回来,想立即吃到你做的饺子。” “你快进来吧,外边冷。”白尚说。 温谦笑道:“你是要我爬窗户进去吗?就算我想,这窗户我也过不去啊!” 白尚微囧。 急忙跑出去给温谦开门。 温谦进了门来,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这里面是南边的热带水果,这个是我带来的早餐。还有这个……”温谦特别正式的从拿出一只包装得非常精致的小盒子。 温谦把盒子递到白尚面前:“这个是只给你一个人的。” 白尚看到那只精致漂亮的盒子就有点发忤。他不随便收别人的礼物,更何况还是温谦送的。 看这包装似乎还很贵重,他就更不能要了。 他知道温谦对自己有意思。 别说他不可能和温谦在一起,就算他们已经在交往了,他也不会随便接受对方送的贵重礼物。 白尚把手背至身后,摇头:“这件礼物我不能收。”他看着地上大大小小的盒子,“这些东西已经够多的了,我可以收下。可是这件东西我是真不能收!” 白尚正头疼,没想夏蒙房间的门开了。 他从屋里出来,看到温谦后露出诧异神情:“温谦,你怎么在我家。” 温谦笑着解释:“给白尚送一些特产,再随便来陪他过新年。” 夏蒙看了一遍送来的水果和早餐,目光最后落在那只精致的盒子上。 他眉毛一挑,这是要求婚?还是定情啊! 这温谦动作也太快了吧! 第六十七章 新年礼物(加更八) 要知道像温谦这种男人发动追求攻势,就算是直男也很容易被打动的好伐,更何况白尚本来就是弯的,而他对老哥的感情又属于求而不得的类型。 白尚现在的状态,很容易产生情感转移,把从哥哥这边渴望却又得不到的期望,全部转架寄托到别的男人身上。 而温谦恰巧在此时出现! 更何况,温谦一点也不比哥哥逊色。 他要是继续这样对白尚好下去,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这位嫂子就被人拐跑了。 夏蒙那叫一个痛心疾首,自家哥哥怎么就那么不中用呢? 到现在还在想着那个顾明礼,真正好的男人就要错过了好么! 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是瞎了眼?还是把眼睛装裤裆里了啊! “还挺上心的啊,带了这么多好吃的。你手上的不会是什么很贵重的东西吧。”一边送东西给喜欢的人,要么投其所好符合其品味,要么就很贵重的了。 贵重到对方舍不得拒绝,而一但收下就会背负下这份感情责任。 “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温谦目光热忱地看着白尚,“我也知道突然送你东西很唐突。昨天我突然说要回来。我妈问我原因,我如实交待是回来陪你过年。所以我妈就准备了这个礼物,让我帮他转交送给你。。” 窝草! 竟然是温谦他妈要送给白尚的! 真是暴击! 夏蒙觉得自己老哥铁定没戏了! 他家姨父根本不同意老哥和男人谈恋爱。就算以后他们两走到一起,还将要面对父母亲人这一大关。可人家温谦就不一样了。 人家的父母不但不排斥自家儿子和男人在一起,甚至还直接送来了见面礼。 这根本就毫无可比性啊! 他是很喜欢白尚,可与其让他这样辛苦的暗恋着老哥,他更愿意看到白尚和一个能真正爱他,照顾他,对他好的人在一起。 大概……还可以再挣扎一下吧! 白尚十分为难,却仍不肯接那只盒子。 温谦说:“你先看一看里面的东西吧,如果你执意不接受的话,再退还经你也不迟。我妈知道了,顶多骂我几句没出息,竟然连礼物都送不出去。不会怪罪你的。” 温谦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白尚还怎好直接拒绝。 他接过那只精致的包装盒,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 米色的草丝填充在四周,中间放着一颗漂亮的浅金色海螺。 海螺足有男人的一个巴掌大。 温谦说:“这是我妈昨天去海边散步时捡到的,她觉得很漂亮,原本是打算拿回家做摆设品的。不过她听说我要回来见你,她就想把它送给你。没有花一分钱,这样你应该不会再拒绝了吧。” 夏蒙:“……” 这份礼物虽然一文不值,却是满满的心意,可见温家的人对温谦选中的人有多重视。 夏蒙觉得自己连挣扎都不用了。 而白尚迟疑了一下,还是收下了礼物。他怎么可能再拒绝,连不收贵重礼物这个借口都不能用了。 可同样的,这份礼物也给了他很大的压力,借钱好还,欠情却不容易还。不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回赠什么礼物合适了。 温谦见白尚收下礼物,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呼……我总算可以向我妈交待了!你把海螺贴在耳边,可以听到海浪的声音,特别清晰。” 白尚依言把海螺放至耳边,果然有清晰的海浪声传来。 白尚把这份礼物郑重的收了起来,便开始准备早餐。 早餐是温谦带来的,用保温盒装着,拿出来分分就能吃上。 白尚上楼去叫叶西洲。 叶西洲打着哈欠下楼来,看到已经坐在餐桌边的白尚,显然也被惊到了。 “温谦?”他走过去,“你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温谦冲他点了点头:“他一个人在帝都过年,给白尚送些东西来。” “是吗。”他应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 夏蒙心里却已经咆哮了起来:是吗你个鬼啊是吗?人家都明目张胆的杀上门来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在意?就不能表现出一点点小情绪吗? 怎么说白尚现在也是喜欢你的啊。 难道你要等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吗? 夏蒙翻着白眼,已经彻底无语。 叶西洲坐下来,开始默默吃东西。忽然对白尚道:“有煎蛋吗?” “没有。”白尚说,“要不我去帮你煎一个?” 叶西洲点了点头。 这完全是把人家白尚当女佣使唤的节奏啊!夏蒙急得不行,关键时刻老哥怎么还这么掉链子啊! 在白尚站起身的同时,温谦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跟着白尚进厨房:“我帮你吧。” 白尚:“我一个人能行。” 温谦:“不要拒绝我。” 白尚:“那好吧!” 夏蒙:“……”这温谦也太会来事儿了吧!而自家老哥完全是在给人家温谦制造和白尚单独相处的机会啊! 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叶西洲一眼。 叶西洲低头吃着东西,对夏蒙的激动不以为意。 吃过早饭,四个闲在家中无所事事。 夏蒙更是百无聊赖,嚷嚷着无聊。 午饭后,白尚收拾完卫生,温谦递了一只护手霜给他:“下午找个地方玩去吧,待在家里也太无聊了些。” 白尚刚要说他想留在家里看书,就听温谦道:“你每天坐在家里看书,偶尔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以后你要做医生,一副强健的体魄是必不可少的。” 反正是大年初一,白尚也觉得出去走走不错:“那我们去哪里?” 温谦说:“咱们去玩真人CS吧,我再约上几个朋友,我想他们也一定在家无聊死了。” “那好吧。”白尚应了下来。 “真人CS?一起如何,我们正好四个人。”去厨房拿水的叶西洲听到他们的谈话,立即说道。 原本夏蒙都已经不抱拼命老哥和白尚的希望了,谁知老哥突然说要一起去。 他到底是真的无聊想消磨时间?还是开始在意起白尚来了? 白尚:“夏蒙也去?可是他的腿?” 叶西洲:“他能不能动都无所谓,反正都只能给人当靶子。” 第六十八章 嘴硬(加更九) 白尚:“原来如此。” 夏蒙:“喂,我还坐在这里呢,你们没看到吗?是不是也该注意一下我的感受?” 白尚:“啊……温谦,那我是不是要穿得比较好运动一点?不知道我的衣服合适不合适。”白尚喋喋说着,回了房间。 叶西洲:“我也楼去收拾。” 温谦低声笑着。 夏蒙:“……”什么时候这三人联合在一块儿了! 三人换了衣服,便驱车前往打CS的场地。 白尚原本担心大年初一,这种玩乐的地方会没开门,到了才知道这里竟然还蛮多人。 他们进去时,竟然碰上好些熟人。 有些和叶西洲相熟,有些和温谦认识。 这些人在看到跟在温谦身边的白尚时,眼神都不由自主的暧昧起来:“老温,这小孩儿是谁啊,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夏蒙率先挤进人群,说:“白尚,我朋友,做医生的,还是个高材生。你们可别惹到他,他可是那种能够连捅你十几刀还能刀刀避过要害的主儿。” 那些原本还想打趣白尚的人,全都识相的闭上了嘴。 倒不是真的相信白尚有夏蒙说的那么神,而是因为夏蒙那样介绍就白尚,就代表那是他罩着的人,以后你们这些龟孙要是敢惹白尚,那就是在惹他夏蒙。 夏蒙护短还手黑在圈儿里是出了名的,他们可不想吃饱了撑着去惹一藏獒。 在外面聊了会儿天,十几个人一起开了一场大混战。 换了衣服进了场时,夏蒙推着轮椅,看着里面崎岖不平的路面,脸上肌肉不停地抽搐着。 果然是不给自己一点点活路啊! 他们在分组的时候,叶西洲说:“夏蒙这残废就跟我一组好了。”就算他想把夏蒙推给别人,也没人肯接手啊! 一但开战,夏蒙首当其冲就是别人攻击的对象。 打响战斗的第一枪,就用夏蒙来祭了旗。 夏蒙看着身上的蓝色液体,两眼直翻白眼,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打了夏蒙的那人,还在那儿幸灾乐祸的笑个不停。 不料叶西洲顺手就是一枪给崩了过去,液体直接打在对方头盔上。 那人的笑声戛然而止,现场突然安静了。 两秒之后,斯杀暴发。 白尚跟温谦分在一组。白尚没玩过这个,不但笨手笨脚的,还总做出一些主动送人头的举动,好在每次都是温谦将他及时拉回。而其它队友恨不得把白尚臭骂一顿,温谦却一直顶着压力,保护着他。 白尚对他很是感激。 两方陆续有队员伤亡,但温谦一直把白尚保护得很好。直到……他们被叶西洲盯上。 叶西洲蹿出来,一枪就把白尚给崩了。白尚看着胸膛上的红色颜料,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温谦要给白尚报仇,与叶西洲交战激烈。 没过多久,温谦先输了。 叶西洲抗着枪,走向温谦:“承认。” 温谦笑了笑。 他们玩到快天黑,一大群人准备找餐厅吃饭。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提了一句:“我记得西洲和顾明礼在这附近开了一家火锅店吧,西洲,你带我们一起过去呗!”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叶西洲和顾明礼现在闹得厉害,这不是给人添堵吗? 原本叽叽喳喳的热闹气氛瞬间凝固了。 旁边的人则捅了捅大嘴巴一下,向他使唤眼色闭嘴。 “干嘛……我说错什么了吗?”那人估计还没听到过他们的八卦消息,于是一脸无辜的问。 “过年,没有开业。”叶西洲神色淡淡的回答,完全看不出喜怒。 那哥们儿还真是耿直得不行,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原来是还没开业啊,我说呢!那咱们就再另找地方吧。” 其它人连忙就着这个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找了一家中餐厅。 吃吃喝喝完,又去KTV唱歌,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白尚困得不行,坐车回到家时,已经歪在车椅上睡着了。 叶西洲原本想叫醒他,夏蒙拦住了他:“别叫醒他了,他睡眠不好,现在弄醒恐怕这一晚上都睡不好了。” 叶西洲收回要摇醒白尚的手,并将他从车上抱了下来。 叶西洲把白尚抱回了房间,出来时夏蒙就在门外。 “哥,你到底怎么想的?” 叶西洲:“什么怎么想的?” “你如果一点也不喜欢他,今天为什么主动提出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叶西洲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能怎么想?温谦带白尚出去见人,圈里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披着头皮的狼?看着挺有礼貌好相处,但其实一个个能将人扒下三层皮,白尚那么单纯,招架得了?” “就算他招架不了,有温谦帮忙顶着,你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如果你真的喜欢白尚,就赶紧出手吧。再拖下去,他就成温谦的了。” “你要是每天都这么闲,不如多安排几组训练?”叶西洲没好气地赏了他两句,就自己上楼去了。 夏蒙看着叶西洲的背影,撇了撇嘴:“死鸭子嘴硬,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第六十九章 辞职 接下来的几天,温谦几乎天天都来找白尚,并带着他一起出去玩。 他从不做什么越界的举动,也不会提过分的要求,更不提交往的事。只把自己定位在朋友的位置上,单纯的陪着他吃喝玩乐。 白尚几乎忘了温谦喜欢着自己的那一茬儿,已经和他处成了十分愉快的朋友。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已在无形之中拉近。 放完春节假,醉生梦死的生活倏然止住,所有人的生活节奏都恢复正轨,一个个穿回正经的职业装,继续按部就班的生活。恍如春节的喧嚣放纵只是一场梦。 其它人尽快了起来,白尚反而闲了下来。突然闲下来,人心里就不免觉得空虚、发慌。 白尚也是一样的。 让他安安静静坐下来看一天的书,就会经常开小差,发呆。 果然……学好需要三年,而学坏只需要三天! 不过他也打算利用收心的这几天时间,辞去夏蒙康复师的工作,离开这金碧辉煌的豪宅,回到他的老旧小屋,走回他的人生正轨。 他打电话给叶宏,提出辞职的事。 叶宏只当白尚是要坐底起价涨工资,于是二话没说地将白尚的工资翻了倍。 白尚仍是拒绝。 叶宏这才意识到白尚要的不是涨工资,更不是想博存在感。 当天晚上,他就亲自回家一趟。把白尚和夏蒙一起叫去了书房。 叶宏:“白尚,你的工作能力我很认可,你能告诉我你执意要辞职的原因吗?” 白尚说:“我要考研了。” 叶宏:“我说过,国内所有的医学院,所有的教授,你想跟谁直接跟我说,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死磕书本上的知识。” 白尚:“我知道您的势力很大,有很多办法可以让我去想去的学校念书。可我的理想是做一名医术精湛的医生,而不是在大学医混一份体面的工作。我想在这方面有所成就,想凭我自己的实力考上我想去的大学。” “但是,我们很满意你的工作,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即使再多做两个月。”现在夏蒙的康复训练刚刚步上正轨,换个医生需要重新磨合不说,他最怕夏蒙不喜欢新来的医生,根本不肯配合。 白尚:“谢谢您的美意,但我真的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而眼前这份工作可以有无数人来替代我。” “这……” 一开始叶宏是打算先对白尚好好说,若是说不能再威逼利放,总之……就是非他把留下来不可。 可偏偏白尚的态度真挚又坦诚,反而让他不好意思再继续挽留。 索性向夏蒙递眼色,问问他的意思。 白尚见叶宏与夏蒙挤眉开眼的交流信息,当即看着夏蒙微微一笑:“夏蒙一定也很同意我提出辞职的事吧。”他故意扬高了声调,其实是在提醒夏蒙最好同意,不然要他好看。 夏蒙:“呵……呵呵,是的。如果白医生下定决心一定要辞职的话,我们也没有拦住不让走的理由。就……就让他辞职吧。”夏蒙真的不想放白尚走。他一向好说话的,谁知道这次态度这么坚决! 夏蒙原本打算软磨硬泡搞定白尚,却没想白尚直接打了自己个措手不及,把姨父请到了家里来。 他连想别的招的时间都没有! 后悔死了! “谢谢理解。”白尚冲夏蒙满意的笑笑。 谈判结束,白尚辞去工作,但还要再留下工作一周,叶家人需要时间找到合适的替代者。 不过三天,新的康复训练师就已经聘请到了。是一名有几年工作经验的男生,叶家在挖他的时候,承诺他以后帝都的医院他可以随便挑,他才肯过来工作。 又做了两天交接工作,正好是周末那天,白尚离开。 白尚回房间去取行李,顶替他工作的男生跟了进来。他拉着白尚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问:“白尚,你有没有觉得叶家的两兄弟很奇怪?” 白尚:“有吗?” 男生道:“当然有啦,我这两天仔细观察过了,我敢肯定叶西洲这位大少爷的是个弯的。夏蒙我不是很确定,感觉他在弯与直之间摇摆。” 白尚:“……呵……你的观察力倒是挺敏锐的。” “那是当然,最基本的职业素养嘛,你工作几年也会像我一样慧眼如炬的” “也对!”白尚尴尬的应着。 这新人也太八卦了吧! “你在这里这么长一段时间,难道就真没发现一点奇怪的地方?比如说叶西洲有没有带男人回来过夜之类的。” “我正在准备考研,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房间里看书,和他们接触得并不是很多。”白尚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着。他总觉得这位新复健师有些路数不正,于是装做无意地说道,“何况这是雇主的私事,我也不好乱打听不是,丢了工作事小,如果被叶家列入黑名单,以后工作恐怕都成问题。” “呵呵……对也哈!”男生又多看了白尚两眼,便神色奇怪的出去了。 白尚背上背包,拖着两只行李箱就出去。他正打算用叫车软件叫辆车。 夏蒙立即说:“叫什么车啊,我哥今天要回他的公寓拿些东西,让他顺道就把你捎回去。” “我自己叫车就行。”白尚拒绝道。 夏蒙根本不理会他的意见,把叶西洲叫下了楼。 叶西洲确实要回公寓一趟,便欣然答应送白尚一程。 叶西洲见他拖着两只行李箱出来,便接过重的那一只往车库去。 白尚跟着叶西洲上了车。 第七十章 送回家 白尚家的地址叶西洲记得,一路上他两人都没什么话说。 一路上沉默远方,直到他们到达白尚所住的老小区。 白尚原本想让他停在路边就成,但叶西洲坚持把车开了进小区。 白尚把行李箱从车上搬下来,对叶西洲说:“你先走吧,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叶西洲朝他点了点头,却并不把车开走。 白尚不知朝他挥了挥手,先拉着轻的那只行李箱上楼。老旧小区的的楼道狭窄,既是是在白天也十分昏暗。墙壁斑驳,很多地方的漆掉了就没再补过。就连水泥地上也有一些坑洼。 扶手更不必说了,积着厚厚的灰尘,一不小心挨上了,准得蹭一衣裳的灰。 到了三楼再往下看,发现叶西洲的车还停在那时。 叶西洲留下来,只是在帮白尚看行李。这种老旧小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住得有。他怕自己一走,就会有人顺手牵羊把白尚的行李箱顺走。白尚本来就够穷了,再丢了这一大箱子书,跟要了他的命什么区别? 离租房还隔着一层楼,白尚便听到上方传来装修施工的声音。 他起初以为是别人家在装修,待他上了楼才发现嗡嗡的电钻声是从自己租住的那套房子传出来的。 待他上了楼,发现那套房子不仅门洞大开,楼道的拐角处还堆着好些东西,都是用床单被罩裹着,随意扔在那儿的。 看那床单的花色,怎么有些眼熟? 那不是自己的床单吗?床单里面裹着被子和一些其它的东西。还有一些衣裳被随意扔在上面。 他转身走到房门前,只见屋里的家具全都不见,其中还包括他自己置办的那些。 地上的地板也被撬开,露出下面的水泥地。 “你们是什么人!”白尚大声问道。 屋子里的工人正在敲那截半腰子的隔断墙,电钻的声音吡啦啦的响着,霸得人耳心疼。 没一人听到白尚的声音。 白尚又拔高了音量,走进去问再问:“你们是什么人,谁让你在房子里动工的?” 里面装修的人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关了电钻,回过头来对他说:“当然是房主让我们动工的,你是谁啊。” “我是这里的租客,我的租房合同还没到期呢,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算是房主也不能随便动这房子。”他刚刚粗略的瞄了几眼,发现他的专业书被丢了大半,就连衣服也只留了几件稍微新一点的。旧的一律给他扔掉了。 “这是你和房东之间的事,我们只负责拿钱开工,你跟我们说不着。” 虽然白尚已经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怒火中烧,但对方说得也没错,他们只管拿钱办事,自己找他们要说话没道理。 于是他拿出电话,准备给房东打电话。 为什么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开始装修房子。 装修房子就算了,为什么要乱扔他的东西。 “你什么人啊!”他电话还没拔出去,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近两米的个子,长得虎背熊腰。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紧身衣,露出的胳膊和脖子上露出纹身。 “我是这里的租客。”白尚说了一句,电话已经通了。 虎背熊腰大汉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大汉掏出手机,掐断了来电。 白尚拔出去的电话也在此时被挂断。 “你就是之前那租客啊,现在还知道出来!我是房东的亲戚,他已经把你的事全权委托给我处理,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给我说。”他说话的时候朝白尚走过来,并且抖动着身上壮硕的肌肉,十分的吓人。 “既然这件事现在由你来处理,那我想请问你一下,你们怎么能在不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就动工开始装修呢?” “呵,这房子是我亲戚的,他想什么时候动工就什么时候动工,你管得着吗?” “这房子还在租约期内,房东拿着我的房租,我的东西也在这屋里,房东就不能在不通知我的情况下,随意动工。” “呵,我们不是没打过你的电话,是你自己的电话有问题,怪得着我们?”大汉非常不屑地道。 白尚:“我的电话号码从没变过,还是二十四小时开机,不会是你们打错电话号码了吧!况且我和房东的租房合同上有我工作的单位以及我导师的电话,就算打不通我的,通过他们也能联系到我。” “呵……谁知道你留下的联系方式是不是真的,总之,这房子我们已经动工了,你想怎么样就说吧!大不了退你两个月房租。” “这们先生,你搞错了吧,我这房子的房租是半年付,我才交过房租没两个月,再加上押金,起码得退我五个月的房租,最少也有一万五。不知道你只退我两个月房租算什么意思?” 壮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来,大概有四五千块钱的样子,扔在白尚脸上:“这房子你使用了好几年,不需要折旧啊和维护啊!反正我这儿就这么多,你们他妈的爱要不要。如果不是联系不上你,我们早就动工了,还需要等到现在?我们没过来要求你赔我的延误会,已经够好的了。” 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吞了白尚一万块钱! 简直欺人太甚! 他们摆明了是吃准白尚一个外地人,孤身一身在帝都租房子好欺负。白尚本来就穷,这一万块差不多够他大半年的生活费了! “好啊,就算剩下的那一万块算是你们的误工和折旧费,那么我的那些东西呢?你们又准备怎么解释?” “谁知道哪些东西你还要不要的?”大汉十分随意的道。根本不在乎白尚的那些书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那些全是我的专业书,还有一些画册,有很多书国内根本买不到的。”那些书里面除了专业书,还有一些他苦心收集的画册。 收集画册是白尚除了做医生外最大的爱好了。 在周维然向他借钱之前,他的经济其实十分宽裕,看到喜欢的画册后都会忍不住买回来。 却没想到全他被他们扔了! “怎么?难道你还想让我赔给你吗?不过就是些破医学书,和一些破画儿,废旧书摊十块钱三本,还有那些画,几块钱一张随便买,你他妈的少在这里唬我。”大汉顿时面露凶相,朝白尚一步步逼迫。 第七十一章 人渣 白尚从没和这种人打过交道,顿时皱起眉来,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你想干什么!” 男人把手指头关节捏得叭叭作响,活动着拳脚,随时都会对他发出攻击!“当然是跟你好好谈谈了!”说着一把勾住白尚的脖子,想将他拖进了屋里。 白尚抬起手肘,往后用力一撞。对方吃痛低叫一声,松开了白尚。 白尚趁机退出房间,逃到走廊里。 “你他妈的敢打我!”大汉呲牙咧嘴的追了出来。 白尚见对方来势汹汹,顿时心惊肉跳,准备下楼逃走。 但上楼的唯一通却被装修工人堵住,他转身就往楼上跑。 后衣领一下被大汉抓住,将他硬生生拖了回去,扬起拳头就朝白尚脸上砸下来。 恰巧楼上有人下来。 是个男人,快一米八的个子,身体看着还算健壮。 大汉舞得虎虎生风的拳头砸头一半便生生止住,对白尚使眼神警告,若是他敢轻举妄动就给他好看。 看来他们做坏事也怕被人看到。 白尚立即朝那人大喊救命,只不过,在他的嘴在张开后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大汉捂住,只能发出唔唔声。大汉把白尚往房间里拖,嘴里说着混淆视听的话:“我说过别让你出去赌博了你怎么就是不听,还问我要钱,我把你关起来信不信。” 下楼的男人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明显不想惹事的样子,回忆了脚步就准备下档逃走。 白尚在男人从他身边经过时,突然伸手抓住那份的衣服,死也不肯撒手。 那人惊了一下:“你干什么,放手!” 白尚揪紧了他的衣服,死也不肯放手。 若是现在松手,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人拉扯衣服,想要把衣服从白尚手中拽出来。壮汉也跟着上来帮忙。 白尚抓得很紧,这两人一时间也没办法把他和衣服分开。 大汉顿时失去耐性,扣住白尚的小手指往后用力一掰。 ‘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根被掰起来的手指便就那样僵硬地挺翘着,恢复不了原状。 “啊……”白尚低低叫了一声,疼得松了手。 大汉拎着他的脖子,将他扔进了屋里。 被抓衣服的人逃之夭夭,几乎是小跑着逃下楼。 叶西洲在楼下等了白尚十来分钟,也不见他下来。 他还赶着回公寓去,于是从车上下来,帮着白尚的另一只行李箱搬上楼。 却不想这时一个男人急急忙忙地从楼上冲下来,嘴里骂骂咧咧的:“他妈的有病吗?神经病,吓死老子了。” 与叶西洲撞了一下,也不知道歉,匆匆而去。 叶西洲往楼上去。 之前还在合约期内,叶西洲来过白尚家中几次,所以记得住他的门牌号。 当他来到白尚所住的楼层,发现门口一片狼藉,拐角处还乱七八糟的推着好些东西,以及白尚刚刚抗上来的行李箱。 东西扔在这儿,人怎么不见了? 他看了一眼墙角堆着的东西,隐约认出有些是白尚的。 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叶西洲转身去拍门:“白尚!” 屋里没有有回应。 叶西洲觉得情况更加可疑,若是白尚回家了,怎么会不来开门? 而他刚刚才回家,他的东西怎么会被扔在楼道里? 从上面的积灰来看,应该扔出来有一段时间了。 他加重力道继续拍门,并一直呼喊着白尚的名字。 这时,旁边的邻居家的门缓缓打开,露出一条缝隙露出那人半张脸。 叶西洲想要向他打听消息,那人立即紧张地对叶西洲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并向叶西洲比划白尚被人拖进了屋里。 叶西洲大惊,抬脚踹门。 “咣——”那门纹丝不动,还挺结实的。 又连踹几脚,陈旧的门锁终于被他踹开。‘咣’的一声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 门洞大开,只见白尚被几个男人压在墙上,嘴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白尚看到叶西洲后,立即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进去,并发出‘呜呜’的警告声。 叶西洲看到白尚被人欺负,顿时不爽地拧紧了眉头,不顾白尚的警告大步走了进去。 “啊——”门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一根木棍狠狠朝他头上劈来。 叶西洲抬起胳膊去挡。 ‘砰——’木棍硬重重的砸在胳膊上,叶西洲似乎听到了骨头裂开的声音,他疼得皱眉。同时抬起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 那人被踹得一连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地上都是敲碎了的瓷砖,屁股扎在些尖角上面,顿时疼得那人一阵哀嚎。 “笨!”壮汉骂了一句,朝那人吐了一口唾沫。随后朝叶西洲走过来,那来势汹汹的模样,跟要吃人似的。 叶西洲的双眼始终看着白尚。 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全是冷汗,倒是没有被殴打虐待的痕迹。 目光往下移,落到白尚的手上。 只见他右手手指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翘起,并且还已经红肿了起来。 那只手也在颤抖,应该是疼的! 叶西洲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票向壮汉:“你们弄伤了他!” 壮汉不以为意:“不过是一根小指头而已,只要治疗得及时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狗屁才没有任何问题。 白尚是医生,还是外科,要上手术台的那种。 若是他的手因此受到影响,断送的就有可能是他的职业生涯! 做医生是白尚的梦想,为了做医生他甚至可以放下尊严向来自己示弱。 可这些混蛋却完全不将他的手指当回事! 叶西洲冷着脸:“放了他。”他现在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生气了! “你让我放我就放?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没面子?”壮汉看着叶西洲,笑得别有深意。 叶西洲忽地冲大汉勾起嘴角笑了笑:“现在这社会,最不值钱的就是面子。只要你放了他,什么事都好商量。” 壮汉被叶西洲笑得忽然一个寒颤。 “商量?没得商量。”他转身揪着白尚的耳朵往外用力拉,“我和他好好商量的时候,他坐地起价要我赔这赔那,现在又来跟我好好商量?我信了你的邪。”被区区一个笑容吓到,说也去也太丢份儿了。 况且这个叶西洲看起来就是不甚中用的公子哥儿。这种货色他见得多了,都是狐假虎威,根本不值一提。 第七十二章 坐地起价 叶西洲:“那你想怎么样?” 壮汉:“赔钱。” 叶西洲:“好啊,你想要多少。” 壮汉反倒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叶西洲竟然这么好说话,一提赔钱立马就答应了。 果然这货就是个浓包啊! 以前碰上的那些,起码还会装模作样的打几个太极,然后再顺水推舟答应用钱解决。 他心念一转:“五万。” “你想要现金,现在转账?”叶西洲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说,“现金的话就得你陪我一起出去取,转账倒是可以立即转给你,不管用种方式给你,都由你说了算。我没有异意。” 壮汉原本只是试探性的说了个价格,却没想到叶西洲温吞都没打,就直接答应了。 他当即有些后悔,应该再多要点的。 “叶西洲,你别答应他。原本就是他们毁约在先,不能再赔钱给他们。” “傻瓜,钱而已。跟你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叶西洲对白尚道。 “可是……”白尚急得不行。这些人全是流氓,根本没有道理可讲。现在问叶西洲要五万,指不定一回头就要十万。 “好了,凡事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儿。况且你的手还受伤了。”叶西洲安抚他,“这事你别管,我能处理得好。” 壮汉见叶西洲这么上道,而且对钱财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眼珠子狡猾地转了转:“我要现金,你现在就去给我取来。”壮汉说。 网络转账会留下收付款痕迹,而现金则少了这些麻烦。 叶西洲眉头微皱,说:“我怎么知道在我去取钱的这段时间,你们会不会对我朋友做什么事?” 壮汉说:“我还担心你会趁机报警阴我们呢。” “那你想怎么办?”叶西洲问。 壮汉又犹豫了一下,便道:“我陪你去取钱,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是不会对你朋友动手的。”别说叶西洲不放心他们会趁机对白尚做什么。他也担心叶西洲在出去取钱的这段时间报警,或者半路想明白了直接跑路,他们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叶西洲想了想,同意了壮汉的提议。 叶西洲和壮汉一起下楼,找到附近偏僻的取款机。 叶西洲对壮汉说:“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取钱。” 壮汉拉住叶西洲:“等等,我现在要加价。” “加价?”叶西洲皱眉,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快神情。 壮汉笑得很狡猾:“现在那小子的价格已经从五万涨到十万。” “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一定会答应你。”这人还真是贪婪啊,竟然在这时候坐地起价。 壮汉说:“我看得出来,你很紧张姓白的那小子。从你的衣着打扮来看你应该不缺钱,所以区区十万块对你这种人来说,九牛一毛。相比之下,还是那小子的性命更重要吧。”他一点都不怕叶西洲会耍花招,“刚才出门的时候,我已经和我的人打过招呼,如果我半个小时还没打电话回去,他们就把姓白的小子转移,到时候你想要再找到他,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可真卑鄙!” 壮汉对叶西洲的辱骂不以为意:“现在这世界,不卑鄙一点就只能像那小子一样被人欺负了不是吗?”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离半个小时只差五分钟了,如果你的动作再不快些,你今天恐怕就没机会见到他了。” “好,不就是十万嘛,我给你。” 自动取款机有取款上限,叶西洲换了几张卡才取出十万块钱。 他拿着一大包钱出来,壮汉便笑嘻嘻的迎上去要接过。 叶西洲后退几步,躲开他:“现在你可以打电话回去了吗。” “我这就打!” 壮汉挂断电话,对叶西洲说:“你看,电话我已经打了,现在你可以把钱给我了吧。” 叶西洲退了两步,在自己与壮汉之间拉出一道安全距离:“这可不行。要是我现在把钱给了你,你又再耍什么花招?况且我怎么知道人是不是真的还在原来的地方?” 壮汉呵呵笑了笑,见叶西洲已经非常防备自己,倒也没敢再过分的说什么。 事情的最初,原本是房东打不通白尚的电话,又等不及白尚过年回家要提前动工改装房子,于是就直接撬了锁进场施工,还扔了白尚许多专业书藉。 但又怕白尚拿着这事找他麻烦,所以才找了壮汉来处理白尚的事。 壮汉原本也只打算吞掉一万块的房租,再威胁白尚一通,让他不敢闹。却没想叶西洲主动送上门来做冤大头,白白捞到十万块,简直是意外之财。 他也见好就收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回到了家里。 对方果然依言将白尚放了。 壮汉提着一袋子钱先走,看着叶西洲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似的。 叶西洲扶着白尚出门,看着他被折断翘起的手指,更是怒从中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这双手对需要拿手术刀的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若是伤的是其它手指,恐怕已经影响他以后拿手术刀了。 “我没事的,你放心吧。”白尚额头上一片冷汗,冲叶西洲摇头,“刚才那包钱里面应该不止五万吧,一共是多少?我以后会慢慢还给你的。” 他现在已经是个穷光蛋了,却没想到飞来横祸,又让他欠下一屁股的债。 他顿时感觉压力山大。 “这些你不用管。”叶西洲不快的皱眉,他觉得白尚已经的倔强到欠打的地步。 “我不可能白花你的钱。”白尚说,看着楼道时的那一堆东西,顿时皱眉犯起愁来。 他手受了伤,这要怎么搬走? 而且搬到哪儿去也是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这里当然是住不成了,就算现在去找房子,再快也要一两天时间。 况且他现在穷得叮当响,根本没钱另外租房了啊! “我来吧。”叶西洲的声音拉回了白尚愁煞了的意识。他掀开床单:“这些全部拿走吗?” 白尚点头:“全拿走,麻烦你了。”这种时候,再拒绝就显得知情了。 “你先去楼下车里等我,这里由我来处理。”叶西洲说。 第七十三章 住宿 白尚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好意思真的下楼去干坐着什么也不做,让叶西洲一个人搞定吧! 他虽然拿不了很多,每次顺便带几本书楼下搬,总能给叶西洲减轻一些负担。 他先拿了第一批东西下楼,只见先他下楼的叶西洲带着一群人往楼上走,去帮他搬东西。 白尚:“……”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尚就没再跟着上楼去了。 不过一两趟,原本堆在楼道里的东西就被全部搬下楼来。 东西把叶西洲的车都塞满了。 那些东西在楼道里放的时间不断,都是些灰。待会儿叶西洲恐怕得去洗车了。 白尚坐在副驾驶,叶西洲问他:“现在去哪里?有暂时可以住的地方吗?还是我先带你去医院把手包扎一下。” 白尚摇头说,“我的手没关系,只是小指关节脱臼,晚一点处理也没什么影响。倒是你,已经在我这儿浪费太多时间,耽误你做正事了。不过还是要麻烦你出了小区门口往左转。”白尚的态度客气又疏离。 那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叶西洲按照白尚的意思出了小区后,往左拐进一条狭窄,很旧但打扫得很干净的小巷。 往前开了一两百米,白尚忽然叫他停下。 叶西洲依言将车停在路边,朝窗外打量,这里除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超高外,并没有小区入口:“这里?是你有朋友住在这里?” 白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冲他笑了笑,随后打开车门下车去。 只见白尚走进路边的一个窄门中,门内黑洞洞的,从车里完全无法看清里面的状况。 叶西洲的视线往上移,便在那扇窄门上方,看到一个红色长方形招牌灯箱,上面写着两个白色大字:“住宿。” 这不就是街边的三无小旅馆吗?卫生条件差不说,就连安全都得不到保证。 白尚怎么会选择来住这种地方? 叶西洲打开车门下来,紧跟着白尚走进了小旅馆,就听到白尚正在和旅馆的老板讨价还价: “老板,我至少要住一个星期,你就给我再便宜一点吧,一天一百二实在太贵了,就一百吧。” 旅馆的老板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不行,一百二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你去附近打听打听,哪里还有比我这更便宜的?” 白尚笑了笑,说:“这附近的旅馆我都去过了,别人的房间可比你的宽敞,窗户也要大得多,而且别家的装修也新,你的这旅馆的性价比可没别人的好。” “那些不过是表面功夫。”旅馆老板明显没有了刚才的底气。 白尚趁热打铁:“既然一百你不肯租给我,那我就再去别家看看吧。”说着他转过身来。却没想看到站在门口的叶西洲。 老板见好不容易来的一个长住客就要走了,连忙叫道:“好了好了,一百就一百吧。但是咱们可得说好,你至少得住一个星期,否则我还要按原价一百二算。” 白尚冲着叶西洲笑了笑,说:“你怎么上车来了,要麻烦你再稍等片刻,我一会儿把东西从你的车上搬下来。” 叶西洲朝他走过来。 老板看到叶西洲,立即展开架势要准备拉客:“哎,这位先生你是要住宿吗?” 叶西洲走到白尚面前,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往外走。 白尚猝不及防,踉跄着跟了出去。 他被叶西洲一路拖着,到了车边才停下来。 白尚完全会错了叶西洲的意,以为叶西洲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他。 揉着发疼的手腕,低垂着眼睑,语气也显得有些可怜,带着几分讨好的语气:“我马上就搬东西,您别生气。”回连敬称都用上了。 他转身小跑着去开车子的尾箱。 叶西洲原本并不想掺和太多白尚的事,可现在见他这种境地,又有些于心不忍不管他。 就算看在他帮夏蒙康复的功劳,也应在他落魄的时候出些力才对。 叶西洲追上去,按住他的手。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一刹那间像是有一股电流自两人身上蹿过,白尚忍不住哆嗦一下,紧张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一连后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叶西洲拧着眉,看着白尚:“你就打算住在这里?” “不是长住,先在这里过度一下,这几天我会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的。” “这种地方不安全,你也敢住?”叶西洲眉头越拧越紧,他没想到白尚这么糟蹋自己。 白尚说:“没所谓啦,又不是长住。我先搬东西吧。”他又想开车门。 叶西洲真想直接把白尚怼在车上。 明明只需要稍稍低下头,开口问他借房子住一住,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此时在这儿逞什么强? 尚无奈地耸了耸肩:“有什么安全不安全的?我只是一名穷学生,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 叶西洲:“……算了,你还是去我家住吧。” 白尚皱了一下眉,忽地抬头看向叶西洲,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已经辞职了。”他一摆手,就晃动到受伤的小手指,疼得他‘咝’的倒吸一口气。 “我说的不是那里。是我的公寓。我刚好要回去,就顺便把你送回去。”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住在你家。”那是你和顾明礼的房子。 “算了,先不说这个了。先去医院把你手上的伤先处理好。”叶西洲拉着白尚走向前门,并将他塞进车里。 白尚:“……”这人变脸怎么跟翻书似的? “我看还是把我的东西先搬下去吧。”白尚弱弱地说。 叶西洲已经一脚踩下油门儿,车子已经飞了出去。 白尚悄悄看了叶西洲一眼,只见他面色阴沉,似乎心情很不好。 难道是因为帮他付了十万块钱的勒索金? “勒索金的事你还没告诉我,一共多少钱?”白尚问。 “……” 叶西洲一阵无语,眉头挤出一个川字:“那些钱容后再说,我们还是先报个警吧。” “现在报警?有用吗?” “难道,你就让被白白欺负了?”叶西洲回头看着白尚笑了笑,眼神阴恻恻的。 第七十四章 报案 “呃……”白尚想说人都跑了,现在报警有什么用?叶西洲已经拔出了电话:“喂,少虎,是我。” 电话里传来史少虎的声音:“哟,我的小稀粥,你怎么舍得给我打电话?” 叶西洲:“少油里油气的,我有正经事找你?” “正经事?你现在还能有正经事可做?怎么?圈子里的传言都是假的?”所谓的‘圈子里的传言’自然是叶西洲和顾明礼彻底拜拜的消息。 原本娄懿说出来时他们都不相信,可过年那段时间,叶西洲只带着弟弟和一个叫白尚的普通男人吃喝玩乐。要知道,即使是在这二人分手的那几年里,节假日他们也都是出双入队,嘴上说着并未复合,可情侣之间才干的事除了上床,他们全都干完了。 那时候大家都觉得叶西洲会被顾明礼吃得死死的一辈子,却没想到这一转头,两人竟然突然成了陌路。 “你瞎扯些什么?我待会儿过来一趟,我这边报案……”虽然叶西洲戴的是蓝牙耳机,白尚根本听不到史少虎在说什么,但他仍然朝白尚方向看了一眼。 叶西洲才说完,史少虎就扯着嗓门吆喝起来了:“报案?哎哟喂,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 “啧,你他妈的少废话,我是正经的。” “好好好,正经的正经的,那你说吧,你那边发生什么了?”史少虎还是一副闲散敷衍的语气,根本没把他的话当真。 “我一朋友今天被绑架了。” “噗……”史少虎在电话那端夸张地笑了起来,“窝草,一般说朋友怎么怎么的,其实就是自己。我你被绑架了?绑架你的人不会是顾明礼吧!还是你已经另觅新欢,被哪个小妖精绑在床上下不来了?”说到最后,史少虎的声音变得猥琐起来。 “你他妈再笑,信不住下次见面我弄趴你?” 史少虎连收住了猖狂的笑声,憋笑着说:“好好好,你说你说。” 叶西洲:“被绑架的人你也认识,叫白尚。绑匪让我拿十万块钱赎人。” “白尚?”史少虎咂着嘴回忆了一下,“哦,就是最近和你出双入对的那个小情儿?你真的和他好上了,如果你真的和他好上了,那你说绑匪会不会是顾明礼?” “……你脑洞还能再大一点吗?” 叶西洲悄悄回头去看了白尚两眼,见他偏着头看着窗外风景,倒也悄悄的松了口气。直接道:“人我已经赎回来了,我现在就是要报案,走个正常程序,你们赶紧去逮人,逮住了把我的钱拿回来,顺便再找个律师把他往死里判。” 史少虎:“呃……我说小米粥,你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要把人往死里整啊!” “冲冠个屁,我挂了。”叶西洲烦躁地挂了电话,这史少虎嘴里吐不出一颗象牙来! 叶西洲挂了电话,把白尚租房的地址发给了史少虎,让他先查着。 没一会儿,他们到了医院。先是给白尚拍了片。 白尚手上的伤并不严重,关节错位,骨头有些裂纹,但并没有骨折,只要好好恢复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对他以后上手术台一点影响没有。 将白尚的手指处理完,从医院里出来后,叶西洲就直接把车开向他的公寓。 “叶西洲,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住之前的旅馆挺好的,没有必要再麻烦你。” 叶西洲回头扫了白尚一眼,笑了笑,车子却照样直行不误。根本没有要调回头白尚回去的意思。 车子停在叶西洲公寓楼下的车库。 白尚正要和叶西洲好好说道说道,只见另一辆车停在叶西洲车的旁边。史少虎从车子里探出脑袋,朝叶西洲使了个眼色。 叶西洲对白尚说:“你先待会儿,我去去就来。” 叶西洲下车后,和史少虎说了几句,叶西洲便叫白尚过去:“你也过来听听吧。” 白尚跟着下了车,坐进史少虎车里。 史少虎对他们补了个笔录,然后对白尚道:“我们这边会尽快立案追查,并且希望你能积极配合我们。” 史少虎穿上这一身警服后,再一本正经的说话,整个人的气场全变了。 瞬间从油腻中年男,摇身一变成为正直可靠的警察叔叔。 将案子交给他,甚至有一种十分可靠的感觉。 白尚揉着自己的脑袋,在心里默念:这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我当然会很配合的,不过……请问那些被勒索的钱,还能追得回来吗?” 史少虎说:“哦,这个得看情况。”叶西洲立即在史少虎腰上捅了一下。 史少虎立即改了口,说:“其实,像你们这种案发后第一时间就报案的,那些罪犯基本都还来不及把钱花出去,追回来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所以你放心吧,哈哈哈哈……” 白尚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被史少虎的三言两语骗到,不过有叶西洲这层关系,史少虎一定会尽力而为,能追回一点算一点吧。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史少虎干笑道,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两声。 他拿出手机一看,立即‘哎呀’地叫了一声,说:“不好了!” “怎么了?”叶西洲问他。 史少虎立即露出一副很糟糕的神情,说:“我派去监视装修队的人被发现了!” “看来这帮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啊,不但作案手法娴熟缜密,还布置全面。”他一脸认真的看向白尚,“白先生,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怕那些人狗急跳强,再次对你出手。” 白尚:“……”他看向叶西洲,只见叶西洲的眼神也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们聊完正事后,叶西洲把手机里面的一段录音当面发给了史少虎:“这是那人和我去取钱时,我在路上与他闲儿时诈出来的话。应该能成为定罪的证据。” 原来,叶西洲从一开始就在虚与委蛇,在发现白尚被挟持后,就悄悄的用手机录了音,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史少虎拿到证据后,就先走了。 叶西洲和白尚目送史少虎离开后,叶西洲对他说:“你现在还要回那个小旅馆住吗?那种地方连监控都没有一个,如果那些人再次找上门来,你怎么办?” 第七十五章 粉色擀面杖 白尚:“……” 叶西洲打开车门:“你还是住在我这里吧。” 白尚的心里确实有些发忤,如果事情真的如史少虎所说的那样,那些流氓狗急跳墙再找自己麻烦,那他自己是绝对应付不了的。 算了…… 反正叶西洲不在家,在他这边住段时间又怎么了? “那就要麻烦你了,这段时间。” “那走吧。” 叶西洲将车开到电梯口,再将东西一一从车上搬下,塞进电梯里,运上楼后,再全部堆在客厅中。 “辛苦你了。”白尚客客气气地道。 “你还是住之间的那个房间吧。”叶西洲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一边脱衣服一边往一楼的卫生间走去,嘴里还在嘀咕抱怨:“果然一运动就满身的汗,粘粘的难受死了。” 没一会儿,卫生间里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而叶西洲强壮的身体,亦在玻璃门上露出一个模糊的轮廓。 白尚把装衣服和装有日常用品的箱子搬上楼去,而那些书他则整理好后堆在了一楼的角落里。 反正过几天也是要搬走的,他就懒得再搬上搬下了。况且他的手还不方便搬重物。 白尚上了二楼,进入曾经他‘住’过的房间。 里面的摆设仍如当初一样,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和一只衣柜,被单整齐的铺在床上,窗帘也半开着。 他拖着行李箱过去,拉开衣柜,里面仍旧空荡荡的没几件衣服。 他把自己的行李箱塞进柜子里,双从柜子里挑了一床床单被套出来,准备换上。 白尚一只手不方便,换床单还好说,套被子完全是个体力活儿,白尚才将旧的换下来,小指就被勾了好几下,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正抱着手哈气,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叶西洲站在门口,已经重新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只文件夹:“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白尚连忙笑起来:“好的,你慢走。” 叶西洲微微皱眉,转身拉上门准备走。只见他又犹豫了一下,转身进来:“你是要换被套吗?” 白尚“是啊,快换好了。”被子乱成一团推在床上,被套还整齐的放在床头柜上,这哪里是快套好了的样子? 叶西洲把文件放到一旁,撸起袖子一言不发地帮他套起被子来。 他动作很利索,做这种事也得心应手,几下便将床整理好了。 “你手受伤了,自己注意点吧。”他说完卷起换下来的脏物,“我带下去扔洗衣机里,你待会把它量起来……算了,你的手不方便量,我直接用洗衣机烘干,你到时候直接去拿就好了。”他说完,转身走了。 白尚看着叶西洲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背影,一时有些呆怔。 他总觉得,叶西洲对自己似乎不如以前那样冷淡了!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不该有这些奇怪的想法,甩了甩脑袋,把那些幻想全部赶走。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找房子。 白尚看着网上的租房信息,发现过了一个年之后,帝都的这房价又涨了! 离学校稍微近一点的一居室,最少也得要五六千块钱一个月了。 一想到自己那干瘪瘪的钱包,这惊人的房价让白尚望而却步!再加上今天欠下叶西洲的巨债,他默默的把网页上一居室整住修改成了合租。 不过他想到现在自己身上麻烦不断,会不会连累到以后的合租伙伴? 白尚放缓了找房的速度,至少在警察局那边给出抓获罪犯的消息前,他都打算按兵不动。 白尚住到叶西洲家后,叶西洲就没再回去过。白尚反而偷得闲,可以安安心心的看书复习。 一个星期时间就这样消然过去,白尚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 而叶西洲那边,情况却不怎么妙。 这天夜里十点多,他下班回家刚洗完澡,躺在床上准备再看会儿报表,房门就被敲响了。 他以为是家里的人,便应道:“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给夏蒙新请的康复师走了进来。 康复师对叶西洲道:“楼下卫生间的热水机好像出了点问题,出不来热水。我能借一借你的浴室洗个澡吗?” 叶西洲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报表上:“请便。” “那就谢谢了。”男人十分有礼貌地向叶西洲道了谢,转身进了浴室。 没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哗哗的水声。 不过久,便听到里面男人在浴室里喊他:“叶先生。” 叶西洲全情投入在工作中,几乎没听到男人的叫声。 直到对方喊了两三声之后,他才终于听到,于是他扬声问道:“有什么事?” 男人在卫生间里说:“请问你的沐浴露放在哪儿了?” “就在架子上面。” “什么?我听不到,是放在哪里的?” 叶西洲又说了一遍。对方还是说没听到。 叶西洲不耐烦地掀开被子下床,把卫生间的门拉开一条缝,目光并没有往里看:“就在浴缸后的架子上面。” 男人的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儿,一脸茫然:“浴缸后面没有架子呀,不信你进来看啊。” 叶西洲已经很不耐烦,为了尽快结束这个小麻烦,他走进了浴室里。 他指着浴缸后面,搭着衣服的角落,说:“被你的衣服盖住了,就在那下面。” 男人依言拿开他衣服,果然看到了一架子的浴室露洗发水之类的东西。 叶西洲从进门就一直目不斜视,故意没看男人,十分的正人君子。 可叶西洲越是这样,新来的康复师就越肯定他就是个弯的。 当男人去掀开衣服的那一刻,他的胴体闯入叶西洲的视线当中。 修长的胳膊,圆润的肩头,精细的腰身上隐隐可见几块肌肉,挺翘的臀,再往下是结实紧致的腿。 以及双腿之间是直挺挺的粉色擀面杖。 男人腼腆地笑着看向叶西洲:“原来是被我的衣服遮住了。”两人视线相撞,男人害羞地撇开视线,脸颊红了,并用换下来的脏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是否是故意的,白色的衬衣只遮住了上半身,衣角扫过下半身,却被擀面杖给挑了起来。 欲露还遮? 叶西洲眉头紧皱,这个男人在故意勾引自己吧! “你慢慢洗吧。”叶西洲转身出去。 第七十六章 踢下床 叶西洲出了卧室后,直奔楼下的卫生间,打开里洗澡的花洒。 冷水能用,但热水确实不能用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重新回到楼上的时候,男人已经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 他穿着一件丝质的睡衣,睡衣沾湿了水气后,便紧紧的贴在皮肤上。 他里面没穿内裤,下摆被顶出一个小包。 男人长了一张娃娃脸,红唇白齿,再加上此时湿漉漉的头发贴着额头,眼睛水汪汪,脸颊通红的模样,秀色可餐。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向叶西洲道了谢,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叶西洲。 叶西洲“嗯。”地应了一声,走回床边,视线重新落回他的众多文件上,根本没有多看男人一眼。 男人轻咬着下唇,转身出去了。 直到房门关上,叶西洲才合上文件,紧蹙着眉头面色不佳。 第二天一早,叶西洲让赵大叔检查了一楼客用卫生间的热水供应,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当他晚上下班回家后。那个康复师又来了。 他拿了一瓶酒上来:“抱歉,我今天又要借用你的卫生间了。” 叶西洲问:“一楼的卫生间还没有修好?” “白天是好了的,可晚上我再去洗的时候,又没热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男人给叶西洲倒了一杯酒,“今天又要打扰你了,这酒就当是我借花献佛,向你赔礼了。” 叶西洲接过酒杯便放在了床头柜上。 男人看着他:“你不喝吗?” 叶西洲说:“一会儿再喝,你不是要用卫生间洗澡吗?” “哦……是啊,我这就去。”男人眼里露出些许失望,叶西洲竟然没喝他的酒。 他在进浴室前就脱了衣服,只剩下一条丁字内裤。 他在卫生间的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向门口的小矮柜前,将放在那时的红酒拿上来,重新来到叶西洲面前。 “叶先生。”他叫了叶西洲一声。 叶西洲假装没听到,认真看着资料。 见叶西洲不回答,康复师有些生气地又叫了他一声。 叶西洲还是不应。 康复师用食指戳了叶西洲的肩膀一下:“叶先生!”他软软地叫了叶西洲一声。 叶西洲装不下去,装模作样的问他:“怎么了?你不是要去洗澡吗?怎么还不去?” 康复师嗔怒地嘟起嘴来:“我刚才叫你,你怎么都不理人家?”他一屁股坐在床边。 叶西洲裹在被子里的腿,方始往旁边挪了挪:“哦,我工作太入迷了,没有听到。你是已经洗完了吗?如果洗完的话,那就先回去休息吧,现在时间不早了。”他故意打了个哈欠。 康复师见叶西洲根本不接招,又急又气,最后风情万种的横了叶西洲一眼,起身将酒瓶放在床头柜上:“叶先生你工作一整天一定很累,喝点酒会睡得更好的。那我就先去洗澡了。”他说完转身。 康复师故意挺起白花花的臀部,往叶西洲眼前一晃。 挺翘的屁股勾缝深深,丁字裤纤细的带子深陷其中,再蔓延而出,在进入卫生间前,忽然回头朝叶西洲灿然一笑。 风景迷人! 只可惜叶西洲根本不感兴趣! 昨天晚上可以说是叶西洲多疑,那么今天的勾引就做得太过明显了。 叶西洲回头看了卫生间一眼,立即掀被下床,换好衣服拿着公文包悄无声息的离开。 不一会儿,在浴室里发完浪的康复师出来,只见房间空空如野,叶西洲已经不见踪影。 他咬着唇,生气地跺了跺脚,十分不甘。 ***** 白尚过年那几天和叶西洲他们玩得没日没夜,他的作息时间已经乱了。他花了一周时间好不容易才周回来,又恢复到以前那种每天早睡早起的习惯。 今天也是如此,他看书到十点就上床睡觉。 快一点的时候,已经沉入梦乡。 可他睡着睡着,就开始觉得有些不舒服。身边像是有个什么东西似的。 他半梦半醒,在床上翻了个身,想摆脱紧挨着他的东西。可那个异物如影随型,紧跟着他移动,像只鼻涕虫似的,烦不胜烦。 白尚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人粘着他,于是他没好气的抬起一脚,朝异物踹了过去。 ‘呯咚——’一声巨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床上跌了下去。 白尚迷迷糊糊的愣了几秒,倏地清醒过来,猛地一下坐起,打开床头灯,朝地上看去。 只见叶西洲正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 白尚:“……叶西洲,怎么会是你?” 叶西洲晕晕乎乎,一身的酒气:“你踹我干什么!” 白尚:“……身边突然多了个东……人,我比较紧张,下意识的就……。你不是住在夏蒙那儿吗?今天怎么回来了?” 叶西洲:“……”他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发疼的脑袋,“我口渴,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白尚连忙起身去倒了杯温水,想了想又退回去挖了一勺蜂蜜在里面。 叶西洲自己爬上床坐着,咕噜咕噜把一杯水喝光,这才舒服了些。 白尚坐在床那边问他:“你喝酒了?怎么突然回这里了,你要是早点给我讲我会去睡楼下客厅的。” “没什么,今天有应酬,喝得有点多,离这边比较近就回这时来了。”他揉了揉发疼的额头起身,“抱歉,我这就去睡客厅沙发。” 他难道要对白尚说,他在那边被勾引,懒于应付所以去找朋友借住,结果被朋友灌醉了之后,朋友和女朋友甜甜蜜蜜去了,将他一个人扔在酒吧。 这么丢人的事,他才不要讲呢! 其实叶西洲自己也不记真切自己是怎么跑进这个房间。 他只迷迷糊糊的记得,回家后他就感受到家中属于白尚的气息,他循着气息上楼进了这个房间,原本是想和白尚打一声招呼就走的。 可一看到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他,身体一软就倒在了床上。 接下来的事,他就不记得了! 白尚看着叶西洲起身离开,连忙将他拉住。 叶西洲转身看着他:“怎么了?” 这话,问得当真是天真无邪呢! 第七十七章 早餐 白尚望着叶西洲,眼神特别诚挚:“这里是你的家,我怎么能让主人去客厅睡沙发的道理,还是我去吧。”他说完,掀开被子起身。 叶西洲将他按回床上:“你睡你的,这本来就是给你住的房间。”叶西洲扶着墙脚步虚浮的出去。 白尚不放心地跟上去。 叶西洲去了隔壁房间,白尚被他关在门外。 他站在门外仔细听了一会儿,屋里并未传来大的动静,他才转身回了房间。 被吵醒后,白尚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揉着眼睛下楼的时候,闻到一股煎蛋的香气。 他循着香味儿进了厨房,发现叶西洲正在厨房里忙绿着。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叶西洲回过头来看着他:“起床了?要一起吃点早餐吗?” 白尚点了点头,去一旁的玻璃壶里倒水。 叶西洲又拿了两片面包放进面包机,见他要倒凉水喝,拍了他的手一下:“早上别喝冷水。” 白尚缩回手,揉着手背:“哦”了一声,乖乖去旁边的饮水机接开水。 在他晾水的时候,叶西洲又打了一颗鸡蛋在锅里。 蛋液一碰到滚烫的油锅,便滋滋的响着,鼓起一个又一个的气泡,透明的蛋清一点点变成白色。 叶西洲见他呆呆的无事可做,便将一只玻璃碗放到他面前:“你去把沙拉拌了。” 白尚连忙把切好的蔬菜放进玻璃碗里,挖了几大勺沙拉酱进去搅拌。 他这边将沙拉才拌好,叶西洲将早餐准备好。 两人到客厅里吃早餐。 一言不发,完全找不到话题可聊。 叶西洲吃过早餐,要清洗盘子,白尚阻止了他:“我来吧,你要去上班的吧。” 叶西洲也不推辞,将清洁的活交给了他,忍不住提醒道:“你的手不方便,就用洗碗机洗吧。” 白尚收好餐具进了厨房:“我知道了。” 待他清洗完餐具从厨房出来时,叶西洲正西装革履的下楼来,原本颓废懒散的气息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颠倒众生的精英范儿。 他走到玄关换鞋,一边往身上套大衣:“我上班去了。” 我上班去了。 亲爱的慢走。 这不就是夫妻间的日常嘛! 白尚脸颊有些发烫,撇开视线看着窗外,淡淡地:“哦。”了一声。 叶西洲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对白尚说:“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犯昨晚那样的错误。” 昨晚的错误?是说以后只要白尚住在这里就不会回来?还是指不会再在深夜闯入他的房间? 心跳鼓动的情绪渐渐忽然消失,白尚又是淡淡地:“哦。” 叶西洲:“……”他跨出门外,带上房门,抬步向电梯走去。 家门忽然被打开。 白尚出现在门口,焦急地喊道:“叶西洲,你等等。” 叶西洲回过头去,看着他:“怎么了?” 白尚把手里的包往前递了递:“这是你的公文包吧!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是要今天带去公司的吗?” “是的。”叶西洲两步退回去,“里面装着今天开会要用的重要文件,还好你及时发现,否则待会我和还得再多跑回来一趟。谢谢你。” “不用客气。” “那我这就走了?” 白尚点头:“嗯。” 叶西洲按下电梯按钮。 “那个……”白尚突然开口。 叶西洲回头看着他。 白尚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他不敢与叶西洲的眼神对视,于是看着叶西洲胸前的西装钮扣,说:“如果……如果你真有什么忘记拿东西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帮你送去公司。”他说着,微微偏了偏头,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刻意热络,于是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借住了你的房子,总该为你做点事的。” “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帮忙的。”叶西洲说着,走入电梯。 白尚送走了叶西洲,便回到家中看书。 没想到他上午才说过的话,才到中午就兑现了。 他刚煮好面条,才夹起来塞了一口进嘴里,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叶西洲打来的。 他连忙将吃了一半的面条吸溜进肚子里,应道:“叶先生,我是白尚,请问有什么事吗?” 叶西洲在电话里说:“我早上拿错公文包了,真正装着资料包的公文包应该是落在你的房间了,我下午两点开会需要用里面的文件,你现在能帮我送到公司里来吗?” 现在已经快一点,两点开会要用,叶西洲开车回来取完全来不及了! “当然可以,我马上就送过去。”白尚立即答应下来。 挂断叶西洲的电话,白尚也顾不得把面条吃完,急匆匆的就上了二楼。 叶西洲一喝醉酒,就喜欢乱扔东西。 当初那枚领夹就是这样落在他家中的。 他果然在床与床头柜之间的缝隙里找到了一只,与早上一模一样的公文包。 两只包都长得一样,难怪叶西洲会拿错。 白尚拿着公文包匆匆出门。 他怕路上碰上别的意外,下楼后直接打车去叶西洲公司。 怎奈车开到半路竟碰上了车祸,把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 白尚让司机绕小道走,司机说:“走别的道就得绕很远的路,不一定比等等快,况且后面那么多车,我现在就算想改道也来不及了。” 白尚:“那我就在这里下车吧。”他把车费给了司机,下车后就往最近的地铁口跑去。 他连着小跑了十几分钟,才搭到最近的地铁站。 下地铁后又是一路狂奔到叶西洲公司。 他气喘吁吁的到达公司时,叶西洲的秘书早已经等在门口,看到急匆匆而来的白尚,立即迎上去问道:“请问你是帮叶总送文件来的先生?” 白尚点头,问叶西洲在哪儿。 那人说:“我是叶总的秘书,叶总已经去会议室了,你把东西交给我就好了。” 白尚将公文包交到秘书手中,给叶西洲打了条信息,告诉他文件已经交到秘书手里,让他不必着急后,剩电梯下楼。 他在一楼从电梯里出来时,与顾明礼在电梯口擦身而过。 顾明礼极有礼貌地冲白尚微微一笑,白尚亦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白尚赶回家后,,手往口袋里一插,里面空空如野。 他此时才恍然记起,出门时他走得太急,忘记带钥匙。 第七十八章 没钥匙 没有钥匙就进不了家门,白尚只好再次坐地铁回叶西洲公司,找他拿钥匙。 他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发了条短信给叶西洲,告诉他自己忘记拿辩解出门,现在在大厦的一楼等着他。 毕竟顾明礼也在,他不想与顾明礼碰面,更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然而,他的信息发出去后,久久没有收到回音。 他在这里等了许久,没等到叶西洲下楼,反而待到了他有意回避的顾明礼。 顾明礼送几名一看就是商场精英的中年男子下楼来,他一边往外走还一边笑盈盈同那些人地说着话。 也不知他说了什么,令那几人忍不住的哈哈大笑,露出满意的神情,拍着顾明礼的肩膀。 顾明礼不管言行举止,还是其它做得愉到好处,多一分让人觉得假大空油腻兮兮,少一份又会让人只是敷衍。那些话从他的嘴里,用他的语气说出来,总让人觉得他的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之言,很是动听。 在白尚发现顾明礼的时候,顾明礼也发现了他。 即使眼前有重要的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他仍然对白尚点头示意,完全不会让人有被冷落到的感觉。 顾明礼送走客人,回来时走向白尚:“白先生,你在这里是?” 他虽然刻意回避与顾明礼相见,但并不代表不敢见,也不代表他在顾明礼面前就矮人一等。 所以当顾明礼主动上前搭话时,他并无半点怯意,而是直言:“我找叶西洲有点事。” 顾明礼看着白尚,眼波流转:“是吗?你有打电话通知他了吗?” 白尚摇了摇头:“听说他在开会,我在楼下等他就好了。” 顾明礼:“他今天下午有好几个会议,大概会一直持续到下班才会结束。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告诉我,也许我能帮得上你的忙。” 告诉顾明礼:我把钥匙锁屋里了,所以来找叶西洲拿钥匙? 也许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可让让顾明礼听到,味道就完全不一样了。 并不是说顾明礼心眼小,而是立场不同,同一件事情就会有不同的看法。 白尚说:“没什么着急的事,我还是在楼下等他吧。” 顾明礼见白尚不肯松口,没再追问,而是道:“这楼下人来人往的多不方便,你还是跟我上楼去等吧。我给你找间休息室,你一个人待在里面怎样都好。” 顾明礼十分热情,再加上白尚在这里坐了好长时间,已经引来门口的保安频频注视。于是他答应了顾明礼一起上楼。 顾明礼果然给白尚找了一间单独的休息室,还给他拿来一台电脑,给他消磨时间。 白尚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在网上找了些资料出来看。 休息室里空间不大,很安静,百叶窗放了下来,遮住外面的视线。 这个环境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白尚昨天夜里没睡好,这会儿抱着电脑看资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时,发现原本被他抱成怀里的电脑,不知何时被好好放回茶几上,身上披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他抓着毯子,呆坐了会儿,猜测着这毯子是顾明礼送来的还是叶西洲。 不管,不管是谁送来的又有什么关系? 他揉着眼睛,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翻开笔记醒继续看资料。 没一会儿,他有些口渴,眼睛也酸胀得厉害,于是起身出门去倒些水喝。 却没想他推开门后,外面的大办公室里已经灯光昏暗,白尚热闹的办公室里冷冷清清,只偶尔有几盏台灯还亮着,那是留在公司加班的人。 加班的人听到这边有响动声,立即看过来,看到白尚的陌生面孔后,眼神中带着诧异。很显然他们没见过白尚,对他心存戒备。 加班的人朝白尚走过来,问他:“请问先生您是?” “我叫白尚,是来找叶西洲的。” “叶总半个小时前就已经下班回家了。”那人道,眼神中的怀疑更甚! “半个小时前?”白尚转身离开,并给叶西洲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白尚?”叶西洲问他,“你已经回家了吗,门开了?” 白尚:“没有,我现在还在外面。那个……能麻烦你现在把钥匙送回来一趟吗?没有钥匙……我进不了门。” “你在哪里?我可以去接你。”叶西洲在电话里说。 白尚这边的电梯正好到了一楼,电子系统正在机械的自动通报楼层数。 “你现在还在我公司里?” 白尚:“没有……我在外面。” “我听到电梯报数的声音了。” “呃……我确实是在你公司,不过我现在就乘地铁回去,或者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拿。” “你站在那里别动,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乘地铁回……” 可叶西洲已经挂断了电话。 白尚只好在大厦楼下等着叶西洲。 车子没办法开到大厦正门出口,再加上叶西洲的夜盲症,白尚在一楼大厅里等了二十来分钟后,就到马路边去等着叶西洲。 白尚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饿得慌。再被冷风一吹,更是饥寒交迫。 他抱紧了胳膊,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叶西洲的车子就到了。白尚抬起胳膊冲叶西洲挥手。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白尚拉开车门就钻进了车里。 被车中的热气一刺激,白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抱歉,我开完会才看到你的消息,我下楼的时候发现你已经不在一楼大厅,我以为你先回家了。” 白尚说:“我后来自己跑你们公司去等你,又忘记发信息通知你,抱歉啊。”他房间没提顾明礼的事,既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去猜忌什么。 反正也没什么大事。 叶西洲摇头道:“是我的原因,如果当时我打电话问你,就不会让你在公司里干等这么久。” 白尚摇头,微微地笑:“没事啦,要不是我在你们公司的休息室里睡着了,也许就不会和你错过了。”原来,那条毯子并不是叶西洲的。 也对,若是叶西洲知道自己在那里等他,他怎么会来给自己盖了毯子后,自己先走了呢? “晚上想吃什么?”叶西洲问他 “我想直接回家。”他中午还剩了一大碗面条,回去热热就可以吃了。 叶西洲:“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怎么会出门忘记拿钥匙,然后把自己关在外面进不了家门?怎么说我也得赔礼道歉不是?” “这点小事……”这时,白尚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 “这不是小事。”叶西洲的忍不住笑了。 第七十九章 贪吃 白尚跟着叶西洲在附近挑了一家火锅店。 他们一进入店内,麻辣辣的热气扑鼻而来,热情的刺激着人的嗅觉和味蕾。 熟悉的食物香气的诱惑,令白尚的肚子更饿了,咕噜咕噜的叫得欢快,白尚悄悄地按住肚子。却仍然在经过客桌时,被那些用餐的客人听到,纷纷朝他投来打趣含笑的目光。 白尚第一次因为饥饿被人注视,他的耳朵都差红了。 轻轻推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叶西洲,低声催促:“你走快点。” 叶西洲回过头来看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觉得他现在的模样真是可爱得不得了。 叶西洲是在嘲笑自己吗?白尚更加窘迫,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 他们在角落里找了位置落坐,先让服务生上了几份零食给白尚填肚子。 在等菜的空档,两人又没什么话可聊,白尚便一心吃着面前的零食,省得尴尬。 他埋头只顾着吃,不过几分钟,他已经吃了近一盘的南瓜饼。 叶西洲将他面前的零食拿开:“你再这样吃下去,一会儿不用吃正餐了。” 白尚想拦住他,不过叶西洲的手腕一晃,便成功躲了过去。 叶西洲顺道递了一杯热茶进他手里,“喝点水,别噎着了。” 白尚确实口干得很,也没想太多便仰头喝了一大口。可他喝得太急,给呛着了。 当即捂着嘴咳起来。 叶西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递了方纸巾给他:“擦擦嘴吧。” 白尚觉得自己今天丢脸丢到家了,肚子饿得咕噜叫就算了,竟然连喝口水都会给呛着。 叶西洲见白尚越来越不自在,便说道:“这家店新开没多久,来吃过几回,味道还可以,不过应该没有你们那儿的地道。” 白尚连忙顺竿往下爬,目光四处打量,搜索话题:“这里客人好像不多。”不过装修要比其它火锅店精致得多。就连装豆芽的瓷盘子,都跟青花瓷古董似的。 叶西洲介绍道:“这家店的定位比一般的火锅店要高一些,再加上新开业不久,人流量是差些。不过这家店的味道很不错,回头客应该会不少。” 白尚非常赞同的点头:“他们这儿的东西确实好,刚刚那般南瓜饼就很好吃。”他的眼神又巴巴的落到了被叶西洲拿走的那份零食上,眼馋的不肯移开。 那眼巴巴望着吃食的样子,像个小奶狗似的。 叶西洲当即有些心软,打算把零食还给他,指尖已经捏住盘口,又缩了回去。笑着对白尚说:“他们家的其它东西更好吃,你还是把肚子留着吃其它的吧。” 白尚吃不到南瓜饼,不甘心地皱了皱鼻子,最后还是挪开了眼神,失望得像个没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似的。 叶西洲看着白尚那些不易察觉的细小表情,第一次产生了种异样的情绪。那情绪,让他想要满足白尚的一切要求。 不管是零食,还是玩具…… 白尚感觉到叶西洲的目光,他以为是自己刚刚表现得太差,一定像个贪吃的小孩儿,当即有些懊恼。 虽然知道自己和叶西洲没可能,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在叶西洲面前留下好印象,至少以后他回忆起来,全是自己最好的一面。 不过想想自他们相识以来,有过多少摩擦,自己在他心里恐怕早就没有了好印象。 想到这里,他倒是完全放开了。 在服务员上完菜后,白尚也不再矜持,敝开肚子大吃大喝起来。不管怎样,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嘛。 叶西洲一直在往锅里下菜,菜好了又给白尚捞进碗里。 白尚不再扭捏的顾及形象,吃起东西来也特别豪迈,看着就令人胃口大开。 两人前前后后差不多吃了一个小时,才将这顿火锅吃完。 白尚瘫在椅子里,轻抚着肚子:“好撑啊!我不该吃这么多的。” 叶西洲笑起来,半个小时前他就已经说吃饱了,可筷子就是放不下,吃到现在几乎多吃了一倍的东西进肚子里。 叶西洲叫了两瓶酸奶,一瓶放白尚面前:“喝点这个助消化。” 白尚连忙摆手:“不行不行,现在已经撑到这里了,已经没有地方塞酸奶了。”他比划着肚子,一副快要撑破肚皮的痛苦模样。 刚说完,就又打了一个嗝。 叶西洲差点没被他逗笑出来,怕白尚因此不开心,于是强忍着笑意,说:“那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 白尚连忙点头:“好……”现在能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白尚撑着椅子好难的站起来,叶西洲想扶住。 他挥了挥手:“不用,我自己能行。” 叶西洲便退而求其次,帮白尚拿上外套,同他一起往外走。 “西洲。”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唤。 叶西洲转身,就见顾明礼和一名三十来岁的女人,从包厢里走出来。 叶西洲看到顾明礼,微微一笑:“你也在这里吃饭。”目光落在顾明礼身后的女人身上,微微皱了皱眉毛。 顾明礼的目光却越过他,看着白尚:“白医生也在啊。难怪你今天一定要等到他,原本是约好一起吃晚饭啊。” 白尚笑了笑,没有作答。 叶西洲此时却往前踏出一步,阻挡在白尚与顾明礼之间:“我们已经吃好,就先走了。” 叶西洲这个保护的动作太过明显,顾明礼又怎么察觉不到。 他神态自若,将手插进裤兜儿里,冲叶西洲和白尚点了点头:“再见。”他说完,优雅而坚定的转身,走到女人面前,挽起女人的手,在女人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女人娇媚的笑了起来,扬起小拳头不痛不痒地砸在顾明礼身上:“你可真讨厌!” 顾明礼笑得风流,与女人说说笑笑走向前台去结账。 叶西洲没再多看顾明礼一眼,带着白尚出了餐厅。 坐上车后,白尚才忍不住问叶西洲:“还会给你惹不必要的麻烦吧。” “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叶西洲发动车子,“再说了,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过问。” 白尚连忙闭了嘴,没敢再多说一句话。 叶西洲开车把白尚送到楼下,白尚开门下车,叶西洲调转车着,很快便消失在白尚的视线当中。 第八十章 案情进展 叶西洲开车回家。 夏蒙和康复医生康益辉都还没睡,在客厅里聊着天。 康益辉似在刻意讨好夏蒙,而夏蒙对他的讨好也十分受用。 叶西洲进门后,夏蒙冲康益辉眨了眨眼。 康益辉冲叶西洲笑道:“叶先生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他体贴地迎上去,想要接过叶西洲的大衣外套。 叶西洲却轻松躲过他,“吃过了。” 他来得夏蒙跟前,说了几句话,就上楼去了。 夏蒙对康益辉使唤了个眼色,康益辉立刻领悟夏蒙的意思。 他先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衣,直奔二楼叶西洲的卧房。 康益辉在门口整理一番下自己的形象,将领口拉得更开一些,让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深吸一口气后敲响叶西洲的房门。 “咚咚咚——” 叶西洲听到敲门声,立即戒备了起来。特意等了一会儿,他才问:“谁啊。” 最近那个康复师行为不轨。 他虽然不怕,却也不想惹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能找到一个让夏蒙不排斥的康复师,实在不易。 他能忍就忍忍。 门外果然传来康益辉的声音:“叶先生,是我。” 紧接着他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幸好他刚才进门时多了一个心眼,把门从里面反锁了。只要他不主动开门,没人可以进入他的房间。 叶西洲看着那转动的门抬手,慢悠悠的脱去长裤,扔进一旁的脏衣篓里:“你有什么事?” 康益辉在门外答道:“叶先生,我有点事想找你说,你能让我进去吗?” 叶西洲:“我已经睡下了,恐怕不方便你进来,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吧。”毛衣,领带,衬衣他一下脱下扔至一旁。 “可是我……” “好了我要睡觉了,你别打扰我。”叶西洲脱下内裤,扔进篓子里,光着屁股进了卫生间洗澡,不再管外面的康益辉。 他洗完澡出来时,外面安安静静的,康益辉应该已经走了。 他倒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 这天晚上叶西洲躲过一劫,可第二天晚上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回家时,康益辉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长衬衣,里面脱得只剩下一条丁字裤,叉着腿坐在他的床上。 叶西洲头皮一炸:他怎么会在这儿! 还真是防不胜防。 叶西洲看着他:“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康益辉妖娆起身,朝叶西洲走过来。 叶西洲神情冷漠且凌厉地看着他。 渌益辉像是完全体会不到他的眼神杀一般,大胆的走到叶西洲跟前。 叶西洲拧紧眉头,盘算着今天他又要用什么方式来引诱自己,如果康益辉敢现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不介意直接将他扔楼下去。 他心中防备着。 却没想康复师只偏头冲他微微一笑,然后说:“叶先生,你好像很紧张嘛。” 叶西洲:“你在我房间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没事的话,就请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康益辉忽然冲上来勾住他的脖子,同时双腿在地上一蹬,跳起来盘住叶西洲的腰。 只一眨眼,康益辉就如树懒一般挂在叶西洲的身上。 叶西洲被他这样一扑,身体立即连连后退,撞在门上。 康益辉趁其不备,低头吻住他。 叶西洲倏地睁大双眼,惊怒交加的瞪着眼前这个男人。下一秒,他便已经回过神来,双手捧住康益辉的脸,将他强行推开。 康益辉吻不成,就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暧昧的抚摸。 叶西洲忍不住摒住呼吸,这姓康的胆也太肥了些。 他不再客气,搂住康益辉的双腿,往前走了两步。 康益辉愣了一下,以为叶西洲真的被自己勾引住了,想要趁机吃掉自己。 谁知叶西洲在他发白日梦的那一刻,忽然转身,将康益辉怼在门上。肉多的臀部正好怼在门把手上。 “嗷——”康益辉痛苦地嗷了一嗓子。 前一秒还色眯眯的要吃了叶西洲,下一秒他就苍白着脸直翻白眼。 疼死老子了! 康益浑疼得浑身使不上劲来。 叶西洲搂着康益辉后退两步,再抓着康益辉的双腿往前一抖。 康益辉一秒树懒变王八,花式砸落在地。 刚刚才被撞得生疼的屁股,遭受二次伤害。 康益辉痛苦地在地上打了个滚,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不住的哀嚎。 叶西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嘲讽的角度,语气冰冷:“不知死活!”说完,拎着康益辉的衣领就把人扔了出去。 ‘咣——’一声巨响,门合上了。 康益辉趴在地上动弹不得,哭得鼻泪横流! 没一会儿,叶西洲的房门再次打开,手里多了一只行李箱。 他低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挺尸的康益辉,神情冷漠地从他身上跨过。 行李箱撞到康益辉身上,叶西洲用力一拽,行李箱就直直的从康益辉身上碾了过去,刚刚好的撞到他的屁股。 康益辉疼得直翻白眼,愤怒地骂道:“叶西洲,你他妈的王八蛋!” 叶西洲从家里出来,开着车就直奔他的公寓。 可他到了公寓楼下,又想起自己对白尚许下的承诺。 想到白尚平时面对自己时的克制与疏离,再想到昨天晚上吃火锅时,白尚的孩子气。 犹豫了一下,重新将车开走。 白尚去警察局问了关于案子的进展,史少虎却不在。问了其它警员,也只是告诉他一些在查,让他不要着急慢慢等待之类的敷衍的话。 唯一收获就是从其它警员手中套出话,叶西洲为了救自己,拿了十万块钱出去。 距离报案近十天,仍然杳无音信,这让白尚有些心急。 他现在没有工作,读研还得花不少的钱。要如何还清欠叶西洲的巨债?! 白尚从警察局出来后,开始考虑是否先找份兼职工作,或放弃读研重回医院工作。 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白尚坐公交车回了住处,打开门就听到史少虎的声音:“我说小米粥,你到底是玩真的还是假的?你可悠着点,别又在他身上栽个跟头。” 史少虎竟然来家里了! 白尚欣喜地冲进屋去:“史警官,是破案了吗?” 他激动得脸颊有些泛红,哪怕能追回一点也好啊!十万块他得还得什么时候! 第八十一章 还债 史少虎嘿嘿干笑两声:“案子早……” 叶西洲立刻踢了史少虎一下,横了他一眼,对白尚道:“你回来了,刚才去哪儿了?” “我刚才去了警察局一趟,史警官不在,没想到是来这儿了。”白尚有些激动地坐到史少虎旁边,迫不及待的想要问案子的进展情况。 史少虎见白尚心急:“我今天不在警局,就是来你家告诉你,罪犯已经抓得差不多了,目前只有一人在逃。” “那些钱追回来了多少?”白尚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叶西洲端起桌上的茶杯,递到史少虎手中:“是啊,那些钱追回来了多少?”结尾时,他刻意加重了‘多少’的咬音。 史少虎心领神会,在接过杯子时,刻意摸了叶西洲的手背一下,告诉他自己已经收到信号。 于是他说:“这钱啊,基本上是没有追回来了。” 白尚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叶西洲更是横了史少虎一眼,声音变得冷冷的:“真的一点没追回来了。” 史少虎搔了搔头,不明白叶西洲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自己这不是在尽力配合他嘛。 只要告诉白尚钱没找回来,这样白尚不仅欠了叶西洲一个大人情,还欠了一大笔钱。 之后叶西洲不就可以借机与白尚一来二往,顺势把白尚给吃了么? 怎么就不高兴起来了呢? 自己这也没会错意啊? 他冲叶西洲发送电波,我哪里说错话了? 叶西洲双眼一翻,先看着房顶,然后看向史少虎的反方向。 史少虎…… 难道要反着说? 他又嘿嘿一笑:“看你吓得,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那些钱啊,我们已经追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叶西洲的反应。 见叶西洲没有再给自己甩脸子,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回好歹是说对了! 白尚内心忐忑:“不是说还有一个人没抓到吗?” 史少虎说道:“当然不是全款追回,分赃之后他们花了一些,现在追回的钱已经有一大半了。” 白尚没料到竟然还能追回这么多钱,原本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他都打算放弃考研,出去工作赚钱还债了,却没想天降意外之喜。 现在追回来一大半,剩下的几万块钱他凑一凑,再打工赚一些的话应该能在一年之内还清吧! 史少虎和白尚说了案情,便和叶西洲一起离开。 白尚把他们送到楼下,回到家的时候,忍不住给叶西洲发了信息。 而这时的叶西洲和史少虎已经把车开出了小区。 史少虎一边开车一连问叶西洲:“我说哥们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西洲:“什么怎么想的?” “你把自己的房子让给白尚住,自己跑来和我挤,你不知道我有女朋友的啊,你这样做电灯泡会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的。” 叶西洲:“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八卦?不该管的闲事就不要管。” “哦,我还管错啦,我把你当自家兄弟才管你的好吗,换成别人我都懒得搭理。你说说看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叫白尚的破小孩儿,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叶西洲看着史少虎一笑:“你觉得呢?” “操!”史少虎一拳砸在喇叭上,车子立即发出尖锐的声音。 “我说兄弟,你是真被顾明礼给熬成粥了吗?都这样了你还喜欢他?”史少虎看着叶西洲,就像在看着只怪物,“看得我媳妇儿说对了,你就是个抖M,就喜欢被顾明礼虐你的感觉,他越虐你你心里反而爽是不是?” “去你的。”叶西洲一拳砸在史少虎背上,“我和他……是不可能有结果了,但要说放下……”他知道自己目前还办不到。 “也对,你们毕竟十多年感情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忘就能忘的。”史少虎见叶西洲能认清自己的立场,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可他又立即纠结起来了,“那白尚呢?你现在把人这样钓在家里想干什么?是想再次利用人刺激顾明礼还是怎样?我可早看出来了,那小孩儿对你有意思。你好歹也三十岁的人了,做事讲点良心好不好。人家小孩儿没有哪儿得罪你,反而他一心一意的喜欢你,你如果不喜欢人家,就不要给人幻想嘛。做人要厚道。” 叶西洲笑了笑:“我知道。” 史少虎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叶西洲已经没谈性,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便住了口。 叶西洲恰好在此时收到短信。 白尚在短信里说:“剩下的钱,请给我一年时间,我会分期还给你。” 叶西洲看着短信笑了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吃火锅时,白尚露出的小孩子心性。 白尚在叶西洲面前,总是刻意装得成熟且强大,伪装着真实的自己,那天晚上的状况实在太难得! 白尚趁着开学前,找了份咖啡厅的兼职。因为要求比较高,时薪也很不错。唯一缺点就是离叶西洲的公司很近,不过十几钟的路程。 虽然知道叶西洲和顾明礼不可能走十几分钟路,就为买一杯咖啡,可他心里仍然有些担心。 咖啡厅在这一带很有名,每天店都坐满了客人,外带的也很多。 白尚上了一周的班,都相安无事,直到这天同事让他帮忙顶一个下午的班,碰上了娄懿。 娄懿顶着一头耀眼的黄头发进来,他个性的打扮和出众的外貌,立即引来客人频频侧目。 白尚收了桌子回去,就见娄懿懒散地靠在吧台前晃着腿点东西:“还是老样子。” “知道了,娄先生,蛋糕需要吗?今天有给你留你常来点的慕斯蛋糕。” “那就来一份好了。”娄懿随意的往冰柜里看了一眼,吊二郎当地摸了摸耳朵。一抬头就看到了白尚。 “哎,你给我出来。”娄懿像唤小狗一样喊道。 白尚没看到他,径直往后面走。 娄懿倏地一下拔高了音量:“姓白的,我叫你呢!” 白尚这才察觉到是在叫自己,回过头来看到是娄懿。 他冲娄懿点了点头:“娄懿,你有什么事?” 娄懿看着白尚,笑道:“哟,千里追夫啊,担心叶西洲不要你,所以跑到这儿来打工想看住他?” 第八十二章 赔钱 娄懿一句‘千里追夫’立即引来其它同事异样的眼神。 白尚当即涨红了脸:“请你不要乱说。” “哟,脸红了!我要是乱说,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娄懿看着白尚的眼神变得幽深,“你在怕什么?我又还会和你抢男人。我还巴不得你把叶西洲拐跑,这样顾明礼就是我的了。” “娄先生,请你自重!”白尚虽然喜欢男人,也不怕被人知道。可像娄懿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大肆宣扬,他仍然接受不了。 着急将手里的托盘往吧台上一放,绕过吧台要将娄懿拉到店外说话。 娄懿故意把胳膊往吧台里面移了移,衣袖立刻沾上少许到撒出来的咖啡渍。娄懿当场浮夸地“哎呀”一声,对白尚道,“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这衣服四万多,你赔我。” 白尚:“……是你自己蹭上去的。” “你要是不把咖啡撒在吧台上,我就算把衣服脱上面蹭两圈也沾不上一滴咖啡渍啊!” “你这是强词夺理。”面对娄懿这种无事生非,无中生有的路数,白尚真不是他的对手。 “你不赔是不是!”娄懿扬着下巴,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模样。 其它店员连忙出来给娄懿赔不是,拉着白尚在他耳边低声说:“他是我们的常客,别得罪他。” “……”明知是娄懿故意找茬,白尚却拿他没有办法,他不想失去这份时薪不错的兼职,“数先生我会负责的,请你现在就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会负责把它洗干净!” “洗干净?”娄懿呵呵两声,“你知道这什么衣服吗?你准备怎么洗?” 白尚尽量保持微笑:“我会找最好的干洗店给你洗的。” 一旁的店员也帮白尚说话:“是啊,娄先生,我们都是打工的,一年也赚不了您一件衣服的钱,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过他这一回吧。” 娄懿看了那店员一眼,又看了看白尚。冷笑一声:“不如我帮你找一位能拿得出钱的人来吧。”他说着,便掏出了手机拔了出去。 白尚第一反应就知道他要给谁打电放,他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娄懿一巴掌开。 娄懿对电话里的人说道:“你的小情人把咖啡泼我身上了,他赔不起,你要不要过来负责?” “娄懿,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没必要扯上不想着的人的。”白尚再次上前。 娄懿一转身便躲开了,对电放里的人说:“明礼最喜欢的那家咖啡厅,我等着你。”说完后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白尚愤怒地看着他:“娄懿,你这么做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当然是成全你!”娄懿的目光落在白尚身上,挑剔的像是在选货品,“你到底哪里来的本事,竟然把叶西洲迷得团团转。知道他刚才接电放听到你出事后有多紧张吗?那叫一个方寸大乱,火急火燎的连电放都没听完就冲出来了。” “我和他根本不是那种关系。”娄懿果然从里到外都坏透了。 “你以为我信你?”娄懿懒得和白尚闲扯,却拔开他在最近的空位坐下,傲慢地说:“去把我点的东西拿来。” 白尚看了娄懿一眼,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转身将娄懿点的咖啡和蛋糕端了过去。 随后他又继续工作,当娄懿不存在。 十分钟后,叶西洲急匆匆地赶来。 他进店之后先是看到了娄懿,随后看到站在吧台后工作的白尚。 他朝白尚投去询问的眼神,白尚冲他摇了摇头,又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 叶西洲见白尚没事,眼中的担忧瞬间消散大半。并向白尚做了个无需担心,他会处理好的手势。 他转身在娄懿对面坐下:“想干什么,直说吧。” 娄懿慢悠悠的喝着咖啡,说:“没什么大事,只是很羡慕你有这么多人喜欢。你在这附近工作,你的小情人为了离你近一点就到这附近来打工,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叶西洲回头看着白尚,随后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娄懿的问题。 娄懿见他不说话,便又道:“与其死咬着顾明礼放,眼前这个小男孩更适合你。” “如果你把我叫过来,就是要说这些没用的,恕我不能奉陪了。”叶西洲起身要走。 娄懿却拉住叶西洲。 叶西洲甩开他的手,就像他沾染着细菌一般嫌弃。 娄懿因叶西洲的态度怔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说:“这件衣服是白尚弄脏的,他赔不起,你是不是应该替他赔啊。”他靠近的叶西洲,压低了声音,“你当着他的面为他摆平我这个难缠的客人,他一定会对你心存感激,以后只会对你更加的死心踏地。” 叶西洲乜斜着娄懿,忽地笑了:“那就多谢你给我创造的机会了。”说完,他往后退了些,忽然高声道,“白尚怎么说也是我弟弟的好朋友,既然他弄脏了你的衣服当然得赔。”他拿出银行卡来,递到娄懿面前,“你拿着我的卡,去重新买一件吧。” 还真是上道。 娄懿接过卡,对叶西洲笑了笑,转身就走。 这样一来,他就更加确定叶西洲对白尚动了心,而他和明礼不可能再旧情复燃! 娄懿得意洋洋的往外走,叶西洲将他拉了回来。 “怎么?还有事?”娄懿看着叶西洲,不知他还要耍什么花招,演什么戏。 叶西洲对娄懿笑道:“钱我已经赔给你了,那你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就是我的了,你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脱下来给我。” 让娄懿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 他妈的叶西洲根本不是在和自己打配合,而是故意要让自己出丑。 果然……就连一旁的服务生都朝他投来强忍住的戏谑目光。 “叶西洲,你别太过分。” 叶西洲一脸无辜:“我过分吗?人货两讫而已。” 娄懿瞪着叶西洲,咬牙切齿,将卡摔在他身上:“还给你。” 娄懿想甩开叶西洲离开,叶西洲把他抓得紧紧的不放手,故做一脸不解的问:“娄懿,你把我大老远的叫过来,现在是什么意思?不要我赔了?” “是,我不要你赔了,满意了吧!” “那可不行,你得立个字据,保证你以后不会再找白尚赔钱。” “叶西洲,你别得寸进尺!”娄懿说罢,愤怒地甩开白尚,拂袖而去。 第八十三章 试试你 叶西洲看着娄懿拂袖而去的背影,勾起嘴角笑了笑。他转身来到吧台,问白尚:“你怎么样?那个疯子没为难你吧!” 白尚连忙摇头:“我没事,倒是你,大老远的赶过来,没耽误工作吧。” “今天下午没什么事,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上班?” “我在这里上班做兼职。” 叶西洲顿了顿:“就为了还我的那些钱?” “也不全是。”白尚一撒谎,眼神便闪烁不定的四处乱瞄。 叶西洲虽然看出他在撒谎,却并不拆穿他,而是问“你还有多久下班?我送你回家吧。” 白尚:“不用了,从这里坐地铁回家很方便的。” 叶西洲却不容拒绝:“给我来一杯你们店里的招牌咖啡吧。” 现在已经快下午五点,白尚想了想,说:“还是来一杯红茶吧。” “都行。”叶西洲说着,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初春的阳光带着暖意,但那仅剩的一点点暖意被玻璃过滤后,几乎毫无剩余。 叶西洲随意拿了本杂志,坐在窗边,晒着太阳,喝着红茶,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在店里忙来忙去的白尚。 白尚面对客人时,一直都笑意盈盈。他说话做事也不紧不慢很有条理。清理桌子时,总会小心搬到椅子,不制造出一丝丝杂音。工作仔细又努力。 阳光撒在他的白色衬衣上,折射出一层薄薄的光晕,将白尚的眉目模糊,半真半假,似不存在一般! 叶西洲忽地一下站起来,大步朝白尚走去。 他一把握住白尚的手腕。 白尚正在归拢最后一把椅子,被叶西洲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 他险些叫出来,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叶先生,你怎么了?” “不许你叫我叶先生。”叶西洲忽地拔高了音量喝斥白尚,随后拉着他匆匆离开咖啡厅。 白尚想甩开他,却怎么也甩不掉。 白尚一路被叶西洲拖着,一直走完一条街,叶西洲才慢下来。 白尚趁机甩开他:“叶先生,你怎么了?” 叶西洲回头看着白尚,眼神似晦暗不明,闪烁不定。 他抹了一把脸,神色懊恼:“抱歉,我刚刚有点失礼。” 这个神失得可真久! 白尚揉着发疼的手腕:“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我回去工作了。”白尚转身离开,步子匆匆,像身后有大灰狼在撵他。 之后,叶西洲没再回来找白尚。 白尚一回到店里,其它店员便频频来前询问白尚和叶西洲到底什么关系。 他们还告诉白尚,叶西洲也是这家店的常客,并明里暗里透露叶西洲的性取向,并问他是不是。 白尚含混其词的混过去,反而从同事们口中探听一些关于叶西洲的事。 他经常来这家店里外带东西,每次都是招牌咖啡,再配上一份抹茶蛋糕。 叶西洲买东西给谁,自然是不言而喻! 第二天白尚休息,指点三天他再去咖啡厅上班,不出意外的碰上了这段感情纠葛中的另一位男主角,顾明礼。 顾明礼是上午十一点半准时来到咖啡厅。 他到店之后,直接找到白尚:“我要一杯你们的主打咖啡,再来一份慕斯蛋糕。” 经过前天娄懿和叶西洲前后轰炸,白尚已经心如止水,完全把顾明礼当成普通客人对待。 将他点的东西做好端过去,放下东西后他转身要求,顾明礼却勾住了他围裙上的口袋。 白尚回头看着顾明礼:“顾先生还有事?” 顾明礼冲他微笑一笑:“坐下来陪我聊会儿天。” 白尚:“抱歉,我现在是工作时间,不可以坐下来和客人攀谈。” “那好吧,你还有多久下班,我等你。” “我……”白尚刚想说还要很久。 顾明礼竖起一根指头压在唇上:“嘘,别撒谎,我知道,你只上上午的班,十二点下班。” “所以,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如果你一定要等的话,请随意。”白尚将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转身进了吧台。 白尚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到家了。 就因为这家咖啡厅的时薪最高,所以选择来这里工作,却没想到惹出这么一大串麻烦来。早知他就随便找一家离学校近的,时薪低一点的咖啡厅算了。 白尚下班的时候,顾明礼还没走。 咖啡喝得见底,蛋糕也吃得差不多。 见白尚换了衣服出来,他也跟着站起身:“一起吃个午饭吧。” 白尚笑着问他:“会是鸿门宴吗?” “你觉得呢?”顾明礼说着,已经率先走了。 顾明礼和叶西洲一样,总是自说自话,完全不管别人同不同意。 只要是他们决定的事,别人就一定得遵从,否则的话……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按照他们的意志行动。 不管是今天中午的鸿门宴,还是叶西洲要自己领进他家,再或者是更早一些的合作。 他们喜欢把控节奏。 顾明礼问白尚想吃什么,白尚还没回答,他又自顾自的定了去吃火锅:“就去你和叶西洲吃过的那家,怎么样?” 白尚想说:当然不怎么样。 顾明礼又改变了想法:“还上去楼上吃西餐吧。” 白尚:“……”大少爷,您自己做主就好了,不用问我的,反正问了你也不会采纳我的意见! 最后,他们还是去楼上吃的西餐。 在午餐时,顾明礼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白尚。狭长的眼睛眼眉挑起,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缱绻慵懒。 他歪着头,眨了眨眼,突然一声长叹,对白尚道:“以前我其实蛮看不起你的,搞不清自己的位置,对自己的雇住动情,异想天开得傻里傻气的。可是现在我忽然对你开始感兴趣了。” 被顾明礼感兴趣。 白尚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搓着胳膊:“那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你没必要对我有偏见,我现在是真的对你感兴趣。我想靠近你,了解你,想知道你是怎样让叶西洲一步步踩入你的情网,不可自拔的。” 白尚:“顾先生,你说笑了。我的叶先生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越是这样我就对你越感兴趣啊!”顾明礼握住白尚放在桌上的手,“我想要试试你。” 第八十四章 笑话 想要和我试试? 怎么试? 要试多久? 试给谁看? 一连串问题蹿入白尚脑中。他眨巴着眼睛,将脑子里理不清脑的千思万缕全部按下,抽回自己的手,身体往后退了退:“顾先生,你没必要跟我讲这种笑话吧!” “笑话?”顾明礼摇头,“我是认真的。”他一双眼如纳星海,熠熠生辉让人移不开眼。 白尚却知道他这温柔皮相后面,暗藏着数不清的玄机。摇头笑道:“抱歉,我没空。” 顾明礼冲他一笑。 白尚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 顾明礼道:“你不必急着答复我,我给你时间考虑。” “顾先生,您是不是生病了?”白尚看着顾明礼微微笑着。 和叶西洲顾明礼打交道久了,他们的不动声色也学了个皮毛。 叶西洲的泰然自若冷淡疏离得拒人于千里之外,顾明礼的不动声色让人如沐春风,若是不了解他会瞬间被他吸引。而白尚的不动声色得益于他的外貌优势,干净坚定的眼神搭配上稚嫩的娃娃脸,让人觉得他的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的真诚。 顾明礼就被骗了,他愣了两秒才明白白尚是在骂自己有病:“白尚,你和叶西洲在一起学坏了。” 白尚道:“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的,看人说话嘛。” 顾明礼:“呃……”以前的白尚可是任人拿捏的小白菜,怎么几个月下来,他的嘴就变得刀子一样利了? “抱歉,我无意掺和进你们无聊的游戏,恕不奉陪。”白尚站起来,准备走。 顾明礼将他拦住:“我很有诚意的,我想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打工上呢?我可以出叶西洲双倍的价格。” 白尚双好笑地看着顾明礼:“所以,你想跟我保持多久的关系?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一年?是因为你觉得叶西洲抱过我,所以想要试试我的滋味吗?”他终究不是叶西洲顾明礼之流,学来的不动声色只因顾明礼的一句话就尽数崩溃。 顾明礼看着白尚横眉竖目的如一头小爆龙,只觉得这孩子单纯得有些可怜。他这种小白痴,注定驾驭不了叶西洲。踏入他们的圈子,分分钟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叶西洲难道就是被他的傻白甜吸引? 吸引又如何?终究是格格不入,无法长久! “你以为我是一块蛋糕?还是一盘菜?只要付钱想偿就偿想试就试?”白尚想起这段时间来,夹在这两人之中受的夹板气,就更加气愤,“顾先生,你有时间来找我,不如先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想想,把自己缺点列出来一一改正,或者叶西洲还会再原谅你。” 顾明礼的神情仍旧淡淡的,白尚的怒火对他完全没有作用,他拉着白尚的手,轻轻摇晃一下:“怎么就生起气来了,坐下吧,其它人都在看你呢。” 他怎么还能这么冷静? 白尚激动得手在发抖:“我才没有会生气。”他挣脱开顾明礼,嘴硬说完,转身离开。 顾明礼看着白尚起身愤怒离开的背影,撑着下巴微微笑了。 白尚傻里傻气的,很容易被激怒。一激怒就跟一只被抢了小鱼干的猫似的,张牙舞爪地比划着,但最终也只能喵喵几声,最后假装不在意的高傲转身离开。 确实有些好玩,跟养了只大型宠物似的! 白尚从餐厅出来后,怒火才消了些。 难道在这些人眼里,自己真的就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物件吗? 他回到家后,虽然气已经消了一大半,却始终无法静下心看书。干脆动手做起大扫除来。 他住进来小半个月,平时也只做做表面的卫生,很多角落里已经积了灰。 窗帘全部拆来洗过,柜桌之类的擦了两遍,墙角缝隙也仔细地处理干净。 上下两层楼,等他做完卫生已经是一身大汗,天已经黑了。 白尚先去卫生间里冲了个澡,肚子饿得咕噜直叫。 他穿了一件长到膝盖的何必,里面只有一条平角内裤,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晃荡着两条白皙修长的腿去厨房里弄吃的。 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空空如野后,才记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去超高里大采购了。 看来明天得去一趟超高了! 他在冰箱找到几个鸡蛋,又从菜架里找到一把蔫掉的小葱。 他就用鸡蛋小葱和着面粉一起调得稀稀的,摊成饼,将就一顿得了。 他刚摊出一只饼,客厅里就传来开门声,然后便是叶西洲的声音:“真香啊!你在做什么?” 脚步声渐渐近了,叶西洲出现在厨房门口:“你在做什么吃的这么香?有我的一份吗?”说着走进来。 “你别进来。”白尚突然高声喊道。 叶西洲前进的步子猛地一顿,硬生生停在门口。 “厨房里油烟重,你就别进来了。”他那一身西装得多少钱,沾上油烟可惜了。 叶西洲果然在门口就不进来了,问他:“有我的吗?” 白尚没想到叶西洲会突然来:“当然有,我可以再多烙两只,但晚上只吃这个,你受得了?” “那我先上楼去换衣服了。”叶西洲也是苦过来的人,这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没一会儿,叶西洲换了一轻宽松的家居服下楼来,烙饼差不多也做好了。叶西洲拿着拿餐具和饮料。 白尚拆了两包榨菜搭配,两人面对面坐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就只有这些了。” 叶西洲摇头道:“有得吃我就很满足了。” 白尚笑了笑,低头认真吃东西。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你坐着别动,我来洗。”叶西洲说着站起来,却突然倒明一口气,靠着桌子扶着腰,修长挺拔的身体慢慢躬起来,眉头紧锁着,看得出来他现在很难受。 “叶西洲,你怎么了?”白尚吓了一大跳,连忙扶着他,手已经贴着他的额头探温度。 “我没事,你不用紧张。”叶西洲揉着后背,嘴里不断发出‘咝咝’的吸气声,可见他有多疼。 第八十五章 出糗 “你这样子告诉我没事?你觉得我会相信?”他好像也没有发烧啊。 叶西洲拉开他贴在额头上的,温暖的手,解释道:“只是背上的肌肉有酸疼而已,过一会儿就好了。” 白尚顺势按了按叶西洲的后背,发现他的背部的肌肉僵硬,于是他加重了力道按了一下,“感觉怎么样?” “疼!”叶西洲直吸气,却还逞强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今天工作太多,坐了一整天。” “你这劳损已经很严重了,现在你说没事,可时间长了就有你受的。”白尚扶着叶西洲来到沙发跟前,“你先躺一会儿,我把碗洗了回来给你按按。” 白尚匆匆洗过碗,便来到客厅里给叶西洲按摩:“你忍着点,可难会有些疼。” 叶西洲点头:“你只管按,我忍得住。” 白尚半坐在沙发边,开始给叶西洲按起来。 叶西洲立即痛苦地哼哼起来。 他手法不错,不过他的现在坐的姿势实在太别扭,根本使不上什么劲:“很疼吗?” 叶西洲咬着抱枕,点头。 这倒是让白尚想起医院里不肯打针的小孩儿。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你要实在疼得厉害,就叫出来吧。” 叶西洲反而没声音了,只死死咬住抱枕不松口。 白尚按了几下,实在不顺手。便对叶西洲道:“这位置不太好按,我可能……要坐到你身上去。” “没关系,你怎么方便怎么来。”叶西洲没多想,他只想赶紧摆脱这要命的痛。 一开始白尚本着治病的心态,根本没多想,果断爬上沙发坐在叶西洲的大腿上,给他按摩。 白尚第一下按下去的时候,叶西洲立即就失控地惨叫一声。 白尚连忙缩回了手:“你有事没有?” 叶西洲疼得脸都红了,咬牙坚持说没事儿。 “你这个一开始按起来是很疼的,你忍忍。”白尚没心软。叶西洲的情况很严重,除了要自己调整作息多运动外,按摩是缓解疼痛的一个很好选择。 屋里开着暖气,暖烘烘的如夏天。 白尚按得也很卖力,没一会儿他就出了汗。 他们都穿得很单薄,叶西洲一身裤衩短袖,而是白尚除了一件宽大体恤外,里面就一平角内裤。 白尚的小腿贴着叶西洲的腰,汗水让他们的皮肤都变得滑溜溜,因为按摩的动作而有所摩擦时,便带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白尚并未注意到,直到他的动作顺着叶西洲的腰慢慢往上按时,他的身体前倾,小腹几乎紧贴住叶西洲的臀部。 白尚不经意的一低头,就看到两人亲密无间的紧贴之处,脸颊顿时胀红。 正用力往前推力的手滑了,他整个往前栽去,双手顺着他肩部的曲线向不同的方向斜飞出去,双腿也瞬间绷直。 他像个不会游泳的人第一次跳水那样,扑在叶西洲背上,脸颊贴着叶西洲的蝴蝶骨,胸贴着他的腰。 叶西洲的心跳传入他的耳中,如一只响骨不停地在他耳边擂动! 而叶西洲的臀部正好抵着他的小腹。 因为这个小小的错位,两人的上半身毫无间隙的紧贴在一起。 白尚低低的叫了一声,心一下子就慌了! 白尚从叶西洲身上下来,尴尬地站在一旁,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今……今天就到这里吧。”双手不自然地揪着长何必不停地往下拉,“我先走了。” “哎,你等等,我还有事要说。”叶西洲叫道,同时拉住白尚的手腕。 白尚被他拖拽着整个人向后倒去,两人撞在一起。他惊慌地想要坐起,慌乱间手按在叶西洲的腹部。 他一使劲,叶西洲就下意识的想要身形,他的手滑下去,脑袋直接撞在叶西洲的下巴上。 “痛——”白尚捂着额头,抬起头来看着叶西洲,眼睛湿漉漉的。 四目相接,叶西洲眼里带着担心,眼神温柔。 彼此靠近,气息侵袭,白尚头晕目眩,神智不清,鬼使神差的就想要去吻叶西洲。 心脏疯狂躁动,鼓噪着要从身体时跳出来。 他害怕地闭上眼睛,下一秒他就能吻到叶西洲。 可叶西洲却在这时撇开视线,偏过头去。他离开沙发,对白尚说:“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回家来住。” 白尚猛地睁开眼,羞耻感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时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住,都是你的自由。” “那我就先上楼了。”叶西洲嗯了一声,上楼回了房间。 白尚烧红着脸,看着叶西洲的背影,懊恼得恨不得扒光自己的头发,白尚啊白尚,你怎么会这么冲动! 第二天一大早,白尚起了个大早,还迷迷糊糊没醒瞌睡的他打着哈欠下楼,准备从冰箱里随便弄点吃的。 可打开冰箱后,里面空空如野,连块面包都没有了。 白尚犹豫了一下,准备给自己做个面条。 他刚烧上水,外面的门就开了。 白尚从厨房时探出头去,就见叶西洲提着早餐进门来。 四目相对。 叶西洲极其自然地说:“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 白尚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好……好啊!”他转身进厨房拿了盘子和筷子出去,将叶西洲买回来的早餐摆好。 叶西洲表现得镇定自若,只有白尚单纯得都表现在脸上。 两人面对着面坐着,默默无声地各自吃着早餐。 “昨天晚上,谢谢你,今天我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叶西洲突然说话。 “咳——”白尚正喝着牛奶,当场被呛到。 叶西洲递纸巾给他:“你没事吧?” 白尚连忙摇头:“我没事。”不知是不是被呛到,他脸红得快成番茄了。 他真想端着早餐回房间去吃。 没成想此时传来敲门声。 白尚如获大赦,立即站起来跑向门口:“我去开门。” 门打开之后,门口站着一对穿着职业装的男女,他们将一只信封交给白尚:“我们是小区物业的,你们已经拖欠三个月物管费没交,麻烦你们在下周三之前交齐费用。” “我现在就给你们,稍等一下。”白尚住这里没交房子,物业费他至少应该交了。 说着,他开始拆信封。 第八十六章 主动出击 信封他才拆到一半,叶西洲不知何时走了过来,长臂一伸,便夺走了他手里的信封。 “哎……”白尚低低叫了一声,手追随信封而去。 叶西洲顺势将信封塞进口袋里,对门口的物业说:“我会按时交的,你们先走吧。” 那两人认识叶西洲,点头应下之后向电梯走去。 电梯恰恰在他们这楼停下,门随之打开。 顾明礼抱着一束玫瑰花,从电梯里出来。 白尚看到顾明礼后,先是愣了一下,叶西洲却因此眉头紧蹙。 顾明礼微微笑着,来到他们面前。 叶西洲的眉心的皱纹更深了。 白尚心虚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胆小地道:“那个……你们聊着,我……我就不打扰了。”他转身要走。 不想胳膊被人抓住,顾明礼在他身后道:“白尚,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白尚想抽回手,只是顾明礼气得紧紧的,他根本收不回来。 叶西洲抓住顾明礼的胳膊:“你又想干什么?” 顾明礼偏头看着叶西洲,扬起笑容:“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来找白尚,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找白尚? 叶西洲不信。 “明礼,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大家都不好看。” “是啊,我们不是早就结束了吗?所以你现在拉着我干什么?”顾明礼一挥胳膊,甩开叶西洲,“我听你的话,咱们结束了。我也不再打扰你,但你也不必阻止我开始新的恋情吧。” 新的恋情? 叶西洲看向白尚。 在接触到叶西洲眼神的那一刹那,他寒毛倒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叶西洲看着白尚,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尚想解释。 顾明礼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抢先对叶西洲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看上白尚了。” “……”叶西洲眼中风云涌动。片刻才道,“他跟你不是一路的,你惹不起。” “他跟我不是一路的,难道跟你就是一路的吗?我惹不起,你就能惹得起?”顾明礼毫不示弱,挑衅地看着叶西洲。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房门口方圆两米之类气压陡地降低。 叶西洲静默片刻:“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一开始就只想和你白头到老,而这一点我和白尚恰恰志同道合。” 顾明礼红了眼圈:“所以呢?” 叶西洲看着顾明礼,神情微动,随即冷漠。 答案在顾明礼心中呼之欲出,他却主动忽略:“如果我偏要呢?你难道要干涉?凭什么?” 白尚一阵无语。 这两也太会自说自话了,他这个当事人可是一句话也没说,他们凭什么就能决定,是否可以和自己交往? “那个……你们问过我的意见……” “你闭嘴!” “住口。” 叶西洲和顾明礼几乎同时朝他喝道。 白尚:“……” 叶西洲和顾明礼互相对视,谁也不肯推让。 顾明礼先说话:“索性我今天就告诉你,我看上白尚了,我要追他。” 叶西洲凝视着顾明礼,好一会儿,突然揽住白尚的腰,将他带进怀里。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白尚一跳,吓得低叫一声的同时,用双手撑住叶西洲的胸膛:“你干什么!” “别乱动。”叶西洲低声说着,捏着他的下巴,低头吻向了他。 唇瓣紧贴在一起。 白尚瞬间变得神智不清。 天呐……这是怎么了? 他昨天偷吻失败,今天主动满足他么? 白尚摒住呼吸,瞪圆了眼睛看着叶西洲。虽然他清楚这是叶西洲为了刺激顾明礼,故意为之,可他却仍然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可叶西洲的舌头却霸道地闯入齿关,肆意勾撩吮吸。 “唔……”白尚除了震惊,已经没有别的了。 一吻结束。 白尚几乎浑身虚脱地靠在叶西洲怀里。 顾明礼嫉妒地看着他们。 “白尚是我的交往对象,对吗?”叶西洲仰头看着怀里的白尚,神情很温柔。 白尚知道自己此时应该拒绝,可他却身不由己的点头。 “呵!你以为我会相信?”顾明礼很确信叶西洲现在喜欢的还是自己。 “信不信由你。”叶西洲说。 顾明礼咬紧牙关,他虽不相信叶西洲的话,可看他和白尚如此亲密,他仍然嫉妒得发狂。 片刻,他笑道:“就算他和你在交往又怎么样,只要你们没结婚,我就有追求的自由!”俗话说,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更何况还是他顾明礼想要的男人,没有人可以逃出他的掌心。 顾明礼将手中的花束交给白尚,随后倾身过来,伏在他耳边说道:“白尚,你已经是我的猎物,乖乖等着投入我的怀抱吧!”语毕,他在白尚的脸颊轻轻一吻,指尖顺着白尚的脸颊滑下,步步后退着离开。 白尚脸上被吻过这处,顿时如火烧一般,阵阵必烫。 顾明礼离开后,叶西洲松开白尚,并往后退出两步:“明礼很固执,他要是打定主意要招惹谁,没有人能逃出他的撒出的网。” 白尚:“大概有所了解。 叶西洲的手落在白尚的脸颊上,指头在方才顾明礼吻过之处摩挲,痒丝丝的。 白尚抬头看着叶西洲,一言不发。 叶西洲转身回了客厅。 白尚愣在门口,抬手摸着唇,叶西洲的气息还萦绕不散,一想到叶西洲的吻,他的唇便又渐渐烫热起来。 脸颊再次浮起薄薄红晕,他回头看了背着自己坐在沙发里的叶西洲,径直上楼去了。 他虽然一直避免和这两人有所交际,可现在他越是逃避,就越是被卷入旋窝。 或许…… 他想,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主动一些,至少为自己的感情努力一下? 如果什么都不做,在考上研究生后就恍然退出叶西洲的生活,他多少都有些不甘心。 至少,他现在努力过了,将来就不会后悔! 白尚站在窗前,看着窗下班上自己的横着倒影,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一但打定了主意,他身体里的血液便沸腾起来一般。 第八十七章 一起走 白尚换好衣服下楼来,准备去咖啡厅打工。 他打算如往常那般独自一人坐公交车去店里。 到了一楼发现叶西洲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随意地翻阅早上的报纸,清晨的阳光自窗外缓缓撒入,将室内装点得温馨。 叶西洲已经换上一整套笔挺的西装,在听到脚步声后,遂抬起头来,看到缓步下楼的白尚,放下手中的报纸,站了起来:“走吧。” “去哪里?”白尚疑惑不解,他本能的想要回避叶西洲的目光,可一想到自己刚刚下的决定,于是鼓起勇气大胆的迎视叶西洲。 “送你去店里。” “一起走?” “反正我去公司也顺路,不是吗?” 若是放在以往,白尚无论如何是要拒绝的。 但他现在心态已经有所转变,便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 去上班的路上,白尚想找话题聊,不过见叶西洲目光沉沉,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又体贴地住口。 车到了咖啡厅门口,叶西洲原本打算放下他就走。白尚拉住他:“带一杯咖啡过去吧。” 叶西洲没拒绝,于是下车和白尚一起进入店里:“你随便找个位置坐一下,我换过衣服就给你煮咖啡。” 白尚换了衣服出来,娴熟的给叶西洲煮了咖啡,知道叶西洲怕苦,在里面多加了两片糖。 他的目光追随着叶西洲的背影而去,完全没发现有人进来,并且站在他对面。 “请问白尚是哪位?”他人问了一声。 白尚回过头来,只见那人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吧台前:“我就是,怎么了?” 那人立即笑了起来,把花递给他:“白先生,这是顾明礼先生送给您的花。” “给我的?”白尚一脸懵圈儿,而且还是顾明礼送的。 四十分钟前才发生了那种事,顾明礼不但没生气反而送了花来! 这顾明礼到底咋想的? 不是他心里够强大,就是他脑子被刺激坏了。 白尚把花收下,一上午他都忧心忡忡,觉得顾明礼既然已经送了花来,想必他接下来还有大招。他担忧了一上午,却没想什么事也没发生。 直到他中午下班时,顾明礼才出现。 他来到吧台前,冲白尚眨眼睛放电:“早上送你的花喜欢吗?” 白尚一上午都在打腹稿,要是顾明礼来了,他要怎么干脆利落的就对。 所以,此时他特别镇定地道:“抱歉,我不怎么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花,我明天送。” “你还要送?”果然是脑子被刺激坏了吧。 “当然,在你答应我之前,会一直送下去。” “顾明礼,我不是女生,送花这种事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白尚道。 顾明礼对他的话耳充不闻:“说吧你喜欢什么,还是你希望我每天都送不同的花?” 白尚:“……”既然说服不了顾明礼,那只好…… 他歪着头想了想:“康乃馨吧,十二朵就成,别太多了,浪费。” “那就这么定了。”顾明礼握住白尚的手,“你说多少天我才可以让你对我心动?” 白尚这话也问得忒直白了些,他毫不客气地回道:“永远不可能。” 顾明礼自信满满:“那咱们走着瞧!” “抱歉,我下班了。需要找别人陪聊吗?我可以帮你介绍其它同事,你想要倾听型的?还是附和型的?” “不用了,我只要你。”顾明礼收回手,放在鼻间闻了闻,是咖啡的香气!“你快去换衣服吧,我这里等你,下午我带你出去玩点刺激。” “我可没兴趣。”白尚说完,转身回了更衣室。 他在里面换好衣服后,悄悄往店里瞄了一眼,发现顾明礼还在,并且在和店里的同事打听他的情况。 他吓得连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悄悄的从后门离开。 只是,他才打开后面的小门,就见顾明礼的站在门边。 “你不是在前面调戏店员吗?” 顾明礼笑了笑:“怎么,看到我和别人聊得开心吃醋了?” 白尚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侧身准备绕过顾明礼离开。 顾明礼挡住他的路。 白尚:“顾明礼,你要干什么?” 顾明礼笑了笑:“我说过,我要带你出去玩。”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得回家看书,不能奉陪。” “偶尔放松一下能增加学习效率。” “我心情很好,不用换。” “那至少让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 “那你是要我把你一直堵在这儿?” 白尚:“所以无论我去哪里,你都会送我去是吗?” 顾明礼:“当然。” 白尚看着顾明礼挑了挑眉。 十来分钟后,叶西洲的公司里,白尚将顾明礼扔在叶西洲办公室门口,扑进叶西洲怀里,勾住叶西洲的脑袋吻了过去。 只是一个浅吻,两人分开时,叶西洲捏着白尚的下巴,宠溺地问:“吃过午饭了吗?打工累不累?” “一想到工作结束就能过来看你,就一点也不累。”白尚望着叶西洲笑得甜蜜,连他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话给恶心到了。 他撒完娇,回头看向门口,见顾明礼还在,便道:“顾先生,谢谢你送我过来。” 刚才白尚说要来公司时,他就知道白尚是来找叶西洲的。 怎奈他答应了白尚无论他去哪里,他都会送他去。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将他送过来,却没想白尚进入公司之后,就直奔叶西洲的办公室。还当着他的面,来了一场亲热画面。 而白尚看着叶西洲的眼神更是炽热得可怕。 顾明礼拽紧垂在身侧的拳头,扬起笑容,道:“我送你过来,你多少也该给我一点奖励吧。” “你想问他要什么奖励,我都可以替他满足你。”叶西洲正处理着手上的工作,正打算出去吃饭,谁知白尚就来了,身后还跟着顾明礼。 他当即想明白事情缘由,于是不由声色地配合白尚演戏。 “你来给?”顾明礼走到叶西洲面前,忽地笑了起来,“如果我说要你和我上床呢?你也给?”他说完,轻笑一声,偏头看着白尚。 他忽然捏住白尚的下巴,吻住他的唇。 白尚根本没想到顾明礼会突然这样做,当即吓得瞪圆了眼睛。 很浅的一个吻,一触即离。 在顾明礼吻住白尚的那一刻,叶西洲一把捏住顾明礼的肩膀,将他推开。 顾明礼被叶西洲推得一边后退好几步,撞在办公桌上才停下来。 第八十八章 催化剂 顾明礼疼得皱眉,眼神却恶狠狠地看着叶西洲:“你为了他推我。” “我说过白尚是我的人,我不许任何人动他,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叶西洲,你可真够狠的!”顾明礼冷冷地嗤笑两声,他顾盼生辉的眼睛里第一次染上委屈与不甘。 顾明礼转身离开,办公室的门被他大力带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白尚被这声音震得一颤,主动往旁边移了一步,与叶西洲拉开距离。 叶西洲看着紧闭的房门,迟迟回不过神来。半晌,他才轻轻吧了口气,看着白尚:“你没事吧。” 白尚摇头:“我没事,希望我刚才的举动没有给你带来困扰。” 叶西洲摇头道:“这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被麻烦到的人是你才对。” 白尚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打转:“那你忙你的,我就先回家了。” “等等。”叶西洲叫道。 白尚回头看着他:“怎么?” “你应该还没有吃午饭吧,应该会赏脸让我请你吃个饭吧。” “当然要给你这个面子,我还没下班顾明礼就来堵我了,你得请我吃大餐才可以。”白尚认真地想了想,说,“我同事说你们公司附近有一家特别有名的烤肉店。” “那就去吃烤肉吧,今天随你吃。”叶西洲拿着外套和白尚一同去吃饭。 而顾明礼从叶李西洲的办公室出来后,就直接回了他的办公室。 他即使再生气,在经过外面的大办公室时,仍然恢复了往日的风度,可当他一进门,神情就再也掩藏不住。 他靠在门上,握紧了拳头,闭上双眼,掩藏脆弱的痛苦。 “瞧你这副难过的样子,是被叶西洲欺负了吗?”一个声音倏地在他左耳旁响起。 顾明礼倏地一下睁开双眼,朝左边看去。 只见娄懿斜靠在墙边,一双眼睛带着嘲笑看着他。 只是一瞬间,顾明礼就藏起所有情绪,冷冷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吃午饭啊。”其实娄懿来了快半个小时,他原本是打算找找顾明礼一起吃饭的,可他一到公司就听说顾明礼出去了。 问什么时候回来,那些人也不知道。 打顾明礼的电话更是没人接。 他不想白跑一趟,就在顾明礼的办公室内等他。 他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顾明礼回来,他正准备离开,没想就看到顾明礼和白尚一前一后朝叶西洲的办公室走去。 原本打算离开的他停了下来,躲在顾明礼的办公室内,准备见机形势。 现在顾明礼愤怒归来,可见他刚刚在叶西洲那儿不但没讨到一点好处,恐怕还受了委屈。 “怎么?叶西洲给你气受了?”娄懿说着,就已经不正经地凑了过来,与顾明礼耳鬓厮磨。 顾明礼现在心情恶劣到了极点,没空敷衍他。推开靠过来的男人:“你现在最好别惹我。” “干嘛?你在叶西洲那儿受了气,想发展在我头上?顾明礼你只做你的泄欲的工具,不做你泄愤的工具。” “闭嘴。”顾明礼厌弃地看了娄懿一眼,自己和叶西洲走到今天这步,少不了他的功劳。 “呵,你让我闭嘴,可以啊,谁我对你的话唯命是从,我闭嘴就是了。但我闭嘴就能改变叶西洲已经变心的事实吗?” “娄懿!”顾明礼低吼了一声,他所有的修养与伪装,已经开始龟裂。 “你吼我?要是这样能让你心情变好,我让你吼。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叶西洲已经变心了,他已经不喜欢你了。自从那个白尚出现后,他喜欢的人就只有姓白的小子。你就死心吧!” “你仔细回想一下,在白尚出现之前,叶西洲有多看别的男人一眼吗?他为了你能和他老爸对着干,被打断腿也不退缩,那时候的他确实爱你。可是现在呢?你觉得他在乎你多一些,还是白尚?” 顾明礼坐进椅子里,沉默着没有说话,可叶西洲为了保护白尚将自己推开时的模样,却不断在他脑海里闪现。 他知道,娄懿说的是对的,可他不愿相信。曾经那么爱自己的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 娄懿观察着顾明礼的神色,见他阴沉着一张脸,默不吭声,也拿不住顾明礼到底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多少。 他犹豫了一下:“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大概可以再试探一番,你接近白尚时,叶西洲的反应最直观的反映了这一切,不是吗?当然,如果你不相信这些,我也不介意做一块投石问路的笨石头,向你证实叶西洲已经变心这个事实。” 娄懿是完全支持顾明礼去撩白尚的。 顾明礼对白尚出手有多疯狂,就会招来多少叶西洲对顾明礼的厌弃。 娄懿作为一个旁观者,看得最清楚。 叶西洲还爱顾明礼,可他却因为可笑的底线,要与这个相爱的男人分手。 娄懿鄙视这样的叶西洲,更认为叶西洲不配拥有顾明礼。 同样的若是让顾明礼知道叶西洲的真正想法,以他对叶西洲的执着,他一定会尽全力地挽回叶西洲。 甚至像当初的叶西洲那样,清规戒律的等着对方。 他不怕耗时间,他怕的是叶西洲会心软。 毕竟顾明礼若是要让一个人心软,根本不需要多少功夫。 顾明礼现在浑浑噩噩搞不清状况,只是因为他被分手这件事搞得失去了理智。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让顾明礼清醒,而是让他在清醒之前,撕裂他们之前最后的可能性。 所以,他必须在必要的时候,投下一颗催化剂,让事情快速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顾明礼在听到娄懿的话后,忽地笑了。 抬头看着娄懿,似乎看穿了一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接近白尚,叶西洲当然会讨厌我,因为白尚从头到尾在这件事里都是无辜的。” “白尚他真的无辜吗?” 顾明礼脸上不动声色,心却渐渐沉下去。 那两人或许真的克守着君子之礼,可白尚看叶西洲的眼神却怎么也掩藏不了,那份浓烈的,克制的情意。 “你别再扇风点火,我在意的事,会自己去证实,不用你插手。”顾明礼说。 娄懿见状,笑了笑,一切都在他掌握当中。 第八十九章 绑架 上午十点这个时间段,算是咖啡厅里最闲的时候了。 白尚把所有的吧台和桌子都擦了一遍,又把马克杯从消毒柜里拿出来摆在顺手的位置,便靠在吧台前愁眉苦脸起来。 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叶西洲这件事情上主动一点。可是毫无恋爱经验的他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 除了在给他做好吃的,把他的生活照顾好,偶尔给他按摩一下,他还能做什么? 送花吗?叶西洲又不是女人,他也不一定会喜欢花。 送小礼物?自己的经济能力有限,况且叶西洲的消费和自己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他一颗袖扣都好几千块,自己送东西他恐怕根本看不入眼。 唔……还真是纠结啊! 他从来不知道要追求一个人竟然这么的难! 趁着没几个客人,他索性摸出手机,在网上搜索恋爱教程。 这一搜索,他才发现这世界上和自己一样笨的人还蛮多。他顿时找到一些平衡感,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糟糕嘛! 他选了几个人气高的,开始学习经验。 他正读得认真,吧台忽然被人敲得‘咚咚’作响。 他抬起头来。 顾明礼正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顾先生!”白尚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尴尬。 顾明礼一如往常,就像昨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点了一杯咖啡,对他微微含笑:“今天的花你喜欢吗?” “哦,花啊!”白尚笑了笑,指着咖啡厅里的桌子,“插起来还蛮好看的。” 他们咖啡厅一共十二张桌子,每一张桌子上的透明花瓶里,都插着一朵康乃馨。 顾明礼:“是挺好看的。”他没有一点点生气的意思,“只要你喜欢,我可以每天送不同的花来。”他这态度,当真是要和白尚耗下去了么? 白尚见这一招也不管用,顿时有些气馁。 “顾先生,您就放过我吧。”白尚真是服了他了。 旁边的同事帮顾明礼装好咖啡,递到顾明礼面前。 顾明礼只冲白尚一笑,说:“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顾明礼一如既往的潇洒离开。 白尚看着顾明礼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中,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同事忍不住打趣他:“这春天见到,你的桃花就开得挺盛的了。” 白尚:“……” 自从顾明礼走了后,白尚就开始心神不定。 但随着客人渐渐多起来,他也就跟着忙起来,便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这些有的没的私事了。 一直忙到中午下班,白尚换好衣服从店里出来,一辆车忽然停在他面前,车里的司机探出头来,看着白尚说:“白尚是吧。” 那人穿衣打扮流里流气,看着白尚的眼神也闪闪烁烁。 白尚几乎是下意识的觉得他危险,于是往后退了一步,才道:“你是谁?” 那人从车上下来,察觉到了白尚的惧意,于是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叶先生叫我来接你。” “叶先生?”叶西洲?还是叶宏?“哪位叶先生?”叶西洲没有长这样的司机,这车也不是他的。 “当然是叶西洲先生,他说要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但他特别忙所以让我来接你。” 白尚半信半疑,更加警觉:“我不认识叶西洲,你搞错了。”他转身要走。 那人一手拉着叶西洲的胳膊,一手扶着腰,将他硬塞进车里:“不会不会,怎么可能会搞错呢,你请上车吧。” 这人果然很不对劲,白尚开始挣扎起来。 那人却忽然一个手刀敲在他后颈。 白尚呼救的声音还没喊出来,就已经被偃旗息鼓。 他的身体软倒进车里。 叶西洲吃过午饭,又趁着午休时间休息了会儿,就开始工作。 今天的工作不多,他打算忙处理完早点回家,陪白尚去逛超市。 他们家里的冰箱早就空了,而白尚也说过要去超市采购,把空荡荡的冰箱填满。却没想手机在此时忽然收到好几条短信。 短信里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是在一个房间内,深灰色的窗帘半拉上,窗前摆放着一把椅子,椅子里坐着一个人。 因为是背光坐着,照片里的人只是一道模糊的剪影。 那人似乎失去了意识,脑袋耷拉在胸前。身体被绳索捆绑着,双手反剪在身后,双腿被绑在椅腿上。 虽然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可叶西洲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谁。 他立即回了短信回去:“你想怎么样?” 过了几秒,手机再次震动。 又一张照片弹了出来。 叶西洲打开照片。 此次,窗帘已经被全部合上,房间里开了灯。明亮的灯光将房间里的一切都明亮得清晰无比。 椅子上的人头发被抓起,强迫他面对着镜头。 白尚面色苍白,双眼被一条领带蒙住。 而此时揪着他头发的男人没有露脸,但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强壮的胸肌被包裹在单薄的紧身面料中,只是看上去就十分有威慑力。 他们竟然绑架了白尚! 到底是谁干的? “你是谁?抓他想干什么!” 叶西洲迅速回了对方短信。 不管两秒,那边又传来一张照片。 镜头仍然对焦着窗前的那张椅子,但椅子已经空了,粗绳随意散落在地上。 在以椅子为焦点的背影下,旁边有一张大床上,床边悬挂着一条纤细白皙的小腿。 白尚出门的时候穿的是牛仔裤,不管他怎么躺在床上都不应该露出整截小腿。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裤子已经被人扒了。 第九十章 凶手 怒火忽然从胸臆间熊熊燃起:“你到底是谁!”叶西洲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性。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商场上的对手,再其次是……顾明礼和娄懿。 说实话,他商业上的那些对手,就算要动他身边的人,那个人也不该是白尚,而应该是顾明礼。 顾明礼既是公司的老板之一,又是他交往十年的情人,抓顾明礼才更有可信度! 若说是顾明礼和娄懿,以他对顾明礼的了解,他不会蠢到以为这种方式就能挽回自己。 这样排队下来,他反而没有了真正怀疑的人选! 他把短信发过去后,对方没有再发照片给他,而是发了一条短信,短短两个字:“你猜。” 猜你妹啊! 叶西洲暴躁得想要砸手机。 “我不管你们是谁,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会让你们后悔!”他迅速地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他又担心真的把对方惹怒了,会给白尚带来无妄之灾,过了一会儿又回了一句:“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提。但如果你们要是敢伤他,后果自负。” 叶西洲看着最后一张照片,完全不敢想象白尚现在究竟在经历什么。 白尚那么单纯又固执的一个人,经不起一点羞辱。 而他的身体又那么单薄,若是真的起了冲突,他的小身材怎么可能禁得住对方摧残。 而照片中,那张床和裸露的小腿,更是给了他不好的暗示。 他怕这些人,不光要求财,也不仅仅是要对付自己,而是要对白尚出手 叶西洲立即拔了史少虎的电话,让史少虎立即赶过来。 他才挂电话,就又弹出一条信息。 叶西洲立即点了进去,仍然是一张照片。单从小图上看,白尚头趴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没有了。 叶西洲呼吸不稳,点开照片的手有些颤抖。 很快,照片被放大。 白尚脚朝床头,头朝镜头软趴在床上,四肢大开被绑在床上。他身上的衣服被剥尽,露出他单薄的身体。 他仍然没有意识,头歪在床边,脸色有些苍白,眼睛用一条蓝色条纹领带蒙住。 叶西洲要疯! 自己本就在利用白尚,若他因为自己而发生什么意外,该怎么办? 白尚那么柔弱单纯,纯洁得如一道山涧,缓缓流淌,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周围的所有人。 他那样的人,不应该受伤任何伤害! 他也不允许他受到伤害! 照片之后,那人又发来一条信息:“如果你能在半个小时内猜到是谁绑架了他,我们就不动他。如果你猜不出来……”对方没有说完接下来要做什么,可他们要做的事,根本不需用说他们也猜得出来。 “是谁?到底是谁!”叶西洲再次打开最后一张照片。他将照片缩小放大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仍然无法从照片中看出任何信息。 那个房间他很陌生,他相信自己从来没去过。 他突然想到了第一张照片,屋外有风景,也许能从那张照片中看出点什么来。 他立即打开第一张照片,将照片放大,仔细看过之后,他才发现窗外竟然是一片空旷的湛蓝海洋! 除了天空中偶尔有几只海鸟飞过,连轮船都没有一艘。 根本无迹可寻! 照张上找不到任何线索,他要如何判断凶手?如何救出白尚? 可现在干着急有什么用?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将照片一张张仔细看过一遍。 当他翻到最后一张,将白尚面部的照片放大之后,猛然发现那条蒙住白尚眼睛的领带似曾相识。 他又仔细看了几眼,猛然想起,他曾送过一条一模一样的领带给顾明礼。 第九十一章 失去的权利 叶西洲没有敲门就闯进了顾明礼的办公室。 顾明礼正在和下面的人商讨工作上的事,在听到开门声后,诧异地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的叶西洲后先是欣喜,随后因他的怒气而微微一愣。 随即回头地对手下说:“就按我刚才的意思修改,下班之前给我。” 手下连忙点头应下,战战兢兢地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顾明礼温和地朝他笑道:“怎么了这是?谁惹到你了?是下面的人工作没做好?” 叶西洲大步来到顾明礼面前,把手机放到顾明礼面前:“这是你干的吧!” 顾明礼拿过手机,低头朝手机看去:“这是什么啊!” 照片中的白尚被四肢大开绑在床上,被蒙着双眼的脸清晰可辩。 顾明礼发出惊讶的声音:“这是白尚?他怎么了这是?”同时也流露出担心的神色。 叶西洲的眼神一直紧锁着顾明礼:“他被人绑架了。” “绑架?”顾明礼皱起眉头,“不可能吧,白尚这人唯唯诺诺的,不至于得罪人到要绑架他的地步吧。” “呵……”叶西洲一声冷笑,看着顾明礼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又陌生。 顾明礼与他对视,渐渐从叶西洲的眼中感受到责问。 一瞬间,他便明白所有。 “你觉得白尚被绑架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吗?”叶西洲冷眼看着顾明礼,反问他,“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装的?”他只觉得好笑,顾明礼竟然还能演得如此自然。 “装?我装什么了?” 愤怒? 并没有! 顾明礼只觉得委屈。 凭什么白尚被绑架了,自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他们之前的信任与羁绊竟如此轻易的被颠覆? “绑架白尚,对我有什么好处?还把照片发给你看?” 叶西洲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让他发慌,一但慌了,情绪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拔乱,他也跟着失控:“欲盖弥彰的手段而已。”他将照片放大给顾明礼看:“这条领带你还认识吗?” 顾明礼看着那张照片,很快就认出自己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领带。他昨天才带过。 所以,仅凭一条领带就定了他的罪? 顾明礼瞪着叶西洲,红了眼,眼眶里噙着的泪水在拼命打着转,却倔强的不肯流出一滴。 他们十几年的感情,三十年的交情,对他来说竟抵不过一个相识数月的人发生的一个小小意外! 那涟涟泪波下,是愤怒,是委屈,是不甘,是惊惶,还有失望! “欲盖弥彰!”顾明礼冷笑一声,“我用得着吗?你竟然一点也不相信我!” 叶西洲皱着眉,失控的情绪渐渐回笼。 顾明礼却在这时斜过眼看他:“就算是我绑架的白尚,那又怎么样?你难奈我何?” 稍稍镇静的情绪再次被挑起。 一开始叶西洲确实不相信这事是顾明礼干的,他了解顾明礼。却没想他此时竟亲口承认。 顾明礼虽然为人圆滑,左右逢源,可他向来敢做敢当,他做过的事,都不会否认。 “你就真的这么在意白尚?”顾明礼站起来,与叶西洲对视。 他们之前离得极近,顾明礼忽然抬手,按在叶西洲胸口,凄惶一笑:“所以,你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是吗?” 叶西洲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明礼,委屈,不甘,失望…… 在他的记忆里,顾明礼永远是意气风发高傲自矜,让人仰望。 顾明礼一直站在神坛。 可今时今日,他所有的表象都尽数碎去,露出最本真的自我。 他所有的情绪,那么真实,直击着叶西洲每一根敏感的神经。 忽然无法呼吸。 叶西洲红了眼眶,想要上前将顾明礼紧紧抱在怀里,揉进骨血里。 更恨不得惩罚自己,踩进泥潭里,永世不得翻身,再不能伤害顾明礼。 他喉咙干涩,艰难吞咽,向顾明礼走去,欲付诸行动。 顾明礼却在这时微微勾起嘴角,不知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叶西洲。 他转过身去,将照片伸缩放大几次,将照片又看了个仔细。 最后,他仓惶一笑:“这款领带外面多得是,我能买来带,别人怎么就不可以?你仅凭一条领带就认定是我绑架了白尚,不觉得对我太不公平了吗?” “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已经变得如此不堪?会对一个孩子出手?”顾明礼勃然大怒,他毫无征兆的突然发难,一拳砸在叶西洲的脸上:“你真是个大混蛋!”一直压抑着的眼泪,在向叶西洲挥拳的那一刻克制不住地滑出。 滚烫的眼泪滑过他的脸庞,灼痛的却是心脏。 叶西洲的脸被顾明礼打得偏向一边,脸颊立即红肿一片,嘴角有甜丝丝的铁腥味。 疼! 真疼! 又不疼! 再疼也不如看见顾明礼落泪心疼。 顾明礼抬手擦去脸上泪痕,转身离去。 叶西洲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儿?”心彻底慌乱。 顾明礼背对着他,甩开他的手:“去给你找证据。找那条放在家里的领带。” 顾明礼决然而然的离开。 办公室的门迅速合上,发出‘咔’的一声响,他的身体也跟着震颤。 脸上突然一热。 他抬手摸了摸。 掌心,已经湿了! 顾明礼从办公室出来后,大步离开。 一逃离叶西洲的视线,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眼眶越来越酸涩,眼泪随时都能掉下来。 一路上,无数人向他打招呼,看到他异样的神情,都被吓得噤声,呆怔地站在原地。 那可是他们神一般存在的顾总啊,竟然……要哭了! 那些人好奇的同时,忍不住心疼起来。 走到逃进车里,顾明礼才不必克制自己的情绪。 任由眼泪倾泄,他现在至少还有泪流满面的权利。 恋爱时不懂感情,理所当然的放肆花天酒地,失去后才知他一尘不染的爱意弥足珍贵。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定用力全力守护这份幸运爱情。 可是……这世界没有重来。 胡乱抹去脸上泪痕,深吸一口气,才将车子开了出去。 第九十二章 主谋 昨天晚上,顾明礼和娄懿一起过的夜,早起的时候,那条领带不见了。当时他并不在意,只当是卷进哪件脏衣服里了。 他现在系的这条领带,还是他上班路上临时去商场买的。所以到白尚打工的店里时,已经十点。 顾明礼驱车回了娄懿的公寓。 他有娄懿家的钥匙,开门进去就大声喊起来:“娄懿,你给我滚出来!”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回应他。 娄懿不在? 所以……真正绑架白尚的人是娄懿。 娄懿拿着自己昨天才带过的领带,故意卖了个破绽给叶西洲,让叶西洲误会自己,一步步将他们的感情推入绝地! 可他不信。 娄懿自负,目空一切,肆意妄为,却不会…… 他连自己都不信这些借口。 可他还是直奔卧室,在屋里翻找。 娄懿不在,有可能是去排练,有可能是和朋友出去斯混,也有可能出去买东西了! 可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儿,都没有找到那条领带。 客厅找、浴室、洗衣机、晾衣服的阳台,能过的地方他全都找了个遍,仍然一无所获。 真的是娄懿? 顾明礼虚脱般颓废地坐进沙发里。 “你是在找这个吗?”身后忽然传来娄懿的声音。 顾明礼先是定住,随后猛地转身,看到娄懿靠着客房门口,乱糟糟的金发,单薄的真丝睡衣随意地挂在身上,将娄懿衬托得更加放荡不羁。 他手里勾着一条领带,和视频时蒙白尚所用的那条一模一样。 这件事,果然和娄懿无关! 顾明礼一看到那条领带,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你在家?我刚刚叫你怎么没反应?”朝娄懿走过去。 娄懿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道:“人家睡着了嘛!” 顾明礼伸手去够领带,娄懿的手一扬,便将领带挑开了。顾明礼扑了个空。 娄懿顺势搂住他的腰,往怀中用力一带:“你亲我一下,就把领带给你。”嘴巴已经撅了起来。 娄懿一米九几的个子,比顾明礼高出大半个脑袋,低头看着顾明礼,厚颜无耻的要求。 顾明礼没心情和他闹,极不耐烦地偏了偏脑袋,再次去够领带。 娄懿把领带往旁边一扔,将顾明礼紧扣入怀中,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你哭过了?” 顾明礼偏过头去,推他:“与你无关。” “是叶西洲那混蛋把你弄哭的?”娄懿生气的责问。 “你管得太宽了。”顾明礼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他大力的推娄懿。 这次娄懿并未强搂着他,而是顺势松开。 他没想到娄懿会突然松手,身体猛地往后退去,差点摔倒在地。 他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捡起地上的领带,转身就往外走。 “到现在你还要去找叶西洲?”娄懿大声问道。 顾明礼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往外走。娄懿忽然跟上来,将已经一脚迈出门外的顾明礼拉了回来:“你拿着这条破领带想干什么?”他夺回领带。 “你干什么?把领带还给我。”顾明礼把娄懿按在墙上,掐着他的脖子,生气地瞪着他。 娄懿涨红了脸,可即使这样他也不忘贫嘴,说:“干嘛,你要为了一条领带谋杀亲夫吗?” “你给我闭嘴!”顾明礼加重力道。 娄懿立即呛咳起来:“你松手松手,我还给你还不成吗?”把领带还给顾明礼。 娄懿揉着脖子,一边呛咳一边声音嘶哑地说:“你不会以为拿着一条破领带去,就能向叶西洲解释清楚,此事与你无关了吧。” 顾明礼已经握住门把手的手一顿,回头看着娄懿:“真的是你绑架的白尚?” 娄懿笑了起来:“绑架什么的说得多难听啊,我只是请他去放松放松,体验一些刺激而已。” “照片也是你故意发给叶西洲的?” “没错。” 顾明礼的拳头已经朝娄懿脸上挥去。 娄懿将他的拳头截住,不顾顾明礼的挣扎反抗,拉至唇边吻了一下。 随后将顾明礼的拳头握在手心搓揉:“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只要我把白尚收拾了,就不会有人在叶西洲身边嗡嗡乱叫,到时候叶西洲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你的身上。” 顾明礼瞪着娄懿,身体气得不住的颤抖。 娄懿将顾明礼往怀里按:“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我做这一切不全都是为了你好吗?一但白尚被人睡了,那他就变得和你我一样,在叶西洲面前他也就没有了核心竞争力,凭着你和叶西洲十几年的感情,还怕挽回不了他?”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好像真的事事在为他考虑。 “所以,白尚已经被你办了?” 娄懿搂着顾明礼坐回沙发里:“这倒没有,不过人还在我手上,想要什么时候办,怎么办都只听你一句话。” “你把他关在哪里了?” 娄懿偏头看着顾明礼:“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放了白尚吧。” “我只是想先见见他,你带我去吧。” 娄懿无法从顾明礼脸上看出究竟:“你去见他?干什么?当场奚落白尚?” 顾明礼:“我自然有我的用意。” 娄懿玩着顾明礼的头发:“你要是告诉我,我就带你去。” “我不说你就不带我去?”顾明礼看着娄懿,发出冷笑。 娄懿心里一阵发毛。 顾明礼一把拧住娄懿的耳朵,用力往前拉拽。 娄懿顿时疼得惨叫不已,抱着顾明礼的胳膊求他放手。 “你带不带我去?”顾明礼笑看着娄懿,娄懿被他笑得浑身发毛,连忙点头求饶:“我带你去,带你去,你先放开我的耳朵,要被你拧掉了。” “你保证?” “我保证。” “不耍花招?” “不耍花招。” 顾明礼这才松开娄懿的耳朵,并在他的睡衣上擦了擦手指,一脸嫌弃。 娄懿再疯,再不择手段,也只能背着顾明礼玩。当着顾明礼的面,他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娄懿带着顾明礼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车子穿过海津市主城区,往海边驶去时,顾明礼便瞬间猜到娄懿把人藏到了哪儿。 娄懿在海津有不少房产,但靠近海边的却只有两幢别墅。 果不其然,娄懿果然将车子停在了其中一幢别墅前。 第九十三章 找到白尚 车子停在院门前,娄懿先下车去将院门打开,紧接着他又上车,将车子开进院子里。 停好车后顾明礼才慢条斯理的从车上下来。 娄懿跟在顾明礼身后进了屋内。 顾明礼停在客厅里,问娄懿:“人在哪个房间?” 娄懿:“二楼。” 顾明礼上二楼,娄懿紧跟了去。 娄懿领着顾明礼到了关着白尚的房间。 直到在房间里看到活生生的,躺在床上的白尚,顾明礼才终于相信这件事是娄懿搞出来的。 这是一间客房,不算宽敞,但也不小。 偌大的落地窗若是将窗帘拉开的话,可以尽收外面的海景。 有两个男人坐在一旁嗑瓜子聊天,在听到开门声后,立即站起来绷直了身体,看向门口。 顾明礼在门口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往里走的打算。 白尚还如照片中一样四肢大敝地躺在床上,双眼被领带蒙着,身上不着一物,皮肤白皙,体型消瘦身材匀称。因为趴在床上,倒是很好显出他臀部的形状。 很稚嫩的身体,恐怕还干净得没被任何人碰过。 顾明礼皱了皱,心底生出一股说不出是嫉妒还是不堪的情绪。 娄懿紧挨在他身边,伏在他耳边低声说:“没什么好看的,出去吧。” 顾明礼轻轻地‘嗯’了一声。 谁知原本躺在床上,状似昏迷的白尚突然抬起头来,朝着门口的方向叫了一声:“顾明礼,是不是你!” 顾明礼往外走的脚步倏地一下顿住,他偏头看向白尚。 原本以为白尚昏迷着,却没想只不过是他的迷惑之计。 娄懿顿时有些恼火,冲守在一旁的两名手下吼道:“不是让你们灌点药吗?怎么这时候醒了?”不但醒了。还认出了顾明礼的声音。 两名手下也很茫然,说:“我们确实给他灌过安眠药了,没想到他现在会醒。” 他们确实给白尚灌了安眠药,白尚喝进去了一些,但有一些强忍着没有吞下去,再趁着这些人以为他昏迷之后,偷偷吐出来,渗进了床上的被子里。两个粗心的看完,自然没有发现这些细节。 “真是的,这种小事都办不好,我花大价钱请你们有何用!”娄懿气呼呼的吼起来,“还不赶紧给他再来两片?” “不必了。”顾明礼抬手阻止了娄懿。他走到床前,扯下白尚眼睛上蒙着的领带,“没想到你竟然听出了我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白尚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很陌生。随后抬起头来看着顾明礼:“顾先生,你想把我怎么样?” 顾明礼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尚,好一会儿后在他旁边坐下,轻轻理着他额前散乱的碎发:“原本我打算趁着你昏迷的时候把你送回去的,可是你现在醒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顾明礼,你疯了吗?就这样把他送回去?到时候他向叶西洲一告发,凭着叶西洲现在对他的热乎劲儿,你觉得叶西洲能轻易放过我们两人?” “他不放过我也就算了,本来绑人的就是我,我认栽,可我费了这么大的劲不就是为了帮你,你这样做叶西洲根本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叶西洲停在白尚额头上的手微微一颤,他偏头看向仍然站在门口的娄懿,倏地冷笑一声:“别说得好像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娄懿的神情微变:“难道你觉得我另有所图?” 顾明礼收回手,撑在身后的床垫上。 他呈现一个极其慵懒的姿势靠在那里,双眼却始终视线着娄懿。 他眼底尽是嘲讽和鄙夷,可即使这样赤裸裸的显露出对娄懿的厌恶,却仍掩不住他眼中流转的眼波,身上散发出来的慵懒气息,这些在白尚看来也别有一番吸引力。 顾明礼简直就是春药发散器! 叶西洲会栽在他手上十几年,不是没有理由的。 如果不是白尚已经心有所属,恐怕也无法招架住顾明礼吸引。用不了两个回合,就会乖乖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娄懿,你把我当成傻子吗?你绑架了白尚,又发那种照片给叶西洲,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我。如果当时我在你家,拿着那条领带回去找叶西洲,向他解释。他或许会免费相信我是无辜的。但他也会因此追查下去,我想最后他查到的真相,我一定脱不了干系。” “这样一来,叶西洲就彻底厌恶我。不管我如何哀求,他都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 娄懿笑了起来:“明礼,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的确是这样安排的,“我说过,我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叶西洲厌弃白尚,发那张照片给叶西洲,也只是为了把你从中摘出来,第一时间洗脱像是嫌疑人。你这会儿反而怪起我来了。”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顾明礼冷淡地笑着,眼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对娄懿的失望。 他继续说着自己的猜测,“当然啦,其实你更想发展成现在这种状况,我和你坐在同一条船上。顺便再让白尚受个辱,我同样会成为整件事情的主谋之下,到时候我和叶西洲不但不可能复合,还会成为仇人。真是好计策啊!不过很可惜我不是你手中的棋子,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和你做出同样的事?” 娄懿被彻底拆穿,但他并不害怕。因为现在顾明礼已经是他船上的人。顾明礼现在想下船,已经来不及了。他哈哈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果然还是瞒不过你,不过我相信你有一千种方法可以化解我的这些小小手段,你没有那么做,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是啊!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从一开始,他确实能够轻易把自己从这件事情中抽离出来,重获叶西洲的信任,甚至还能在叶西洲面前博得好感。 明明那么想要重获叶西洲。可在最关键的时刻,顾明礼却没有那么做。 顾明礼偏头看着白尚,皮笑肉不笑。 白尚迎视着他的视线,猜不明顾明礼心里在想什么。他只是觉得害怕。 顾明礼忽然捏住白尚的下巴,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隙,缝隙中有着淡淡的冷光。 他忽然低头,吻住白尚的唇。 第九十四章 打晕 一旁的娄懿因此而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想要冲过去将两人拉开。 顾明礼喜欢欢场肉欲,他是知道的。 他可以看着顾明礼和叶西洲暧昧纠缠,甚至能够容忍他们上床,可是当他看到顾明礼与别的亲密接触时,他便忍不住。 顾明礼摆脱了叶西洲,就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顾明礼却根本不在意娄懿的反应,他闭着眼,仔细的品尝着白尚双唇的味道。 白尚虽然想要反抗,可他现在被五花大绑着,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只发出几声柔弱的呜呜声。 顾明礼的舌尖描绘着白尚薄薄的嘴唇,吮吸含弄。 最后他退开。 白尚紧咬着牙着,瞪着顾明礼。 顾明礼的手顺着眼神,从白尚的下巴滑到脸颊、耳垂、脖子、肩膀、背、后腰、臀…… 如有一条纤巧的灵蛇在他身上游移,白尚呼吸凝滞,冒出一层层鸡皮疙瘩。 白尚臀部猛地收是以,想要夹紧大腿,却怎奈被绑着的双腿无法移动。 他警告地看向顾明礼,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顾明礼将他的神态全部收入眼中,根本不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只一笑。指头便顺势而下,滑向大腿,最后迂回至白尚身侧,一路又摩挲回去,经过腰侧时,带起痒痒的感觉。 白尚忍不住笑出声,扭动着身体往旁边躲:“你住手,住手!”只是没有半点说服力。 顾明礼倏地收手:“说吧,你想怎么办?” 顾明礼问白尚想怎么办,白尚当然没蠢到认为顾明礼真的会听自己的。 他收起表情,看着顾明礼,反问:“你又想怎样?” 半晌,顾明礼轻叹口气,站了起来,对那两句手下说:“松开他。” 娄懿第一个反对:“你疯了吗?别告诉我你打算就这样放了他。” “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娄懿不敢违逆顾明礼的意思,虽然非常不甘却也只能无可耐何的闭了嘴。 白尚的手脚被解开,他裹着被子逃离那张大床。他对顾明礼说:“我需要一套衣服。” 娄懿看向顾明礼,顾明礼冲他点了点头,他才让那两人带着白尚去穿衣服。 待白尚一走,娄懿才问顾明礼:“你想怎么做?真的要把他送回去吗?” 顾明礼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天色已然黑尽,不远处的海面变秘漆黑,零星有两只璀璨船只在海面上飘飘荡荡。 顾明礼看着那海面,一言不发,静静地点了根烟。 直到一根烟抽尽,他对娄懿道:“好久不来这里,好像比以前热闹了些。” 娄懿道:“最近定带在开发旅游度假,所以人也多起来了。”他站在顾明礼身边,搂着顾明礼的腰,也含着一根烟在吞云吐雾。 “连这里都不清静了。”顾明礼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和厌恶。 “这边是回不到以前的清静了。”他把下巴搁在顾明礼的肩膀上,斜指着不远处一片漆黑的区域,隐约有一个山的轮廓,“看到那边了吗?也很清静的,你要是喜欢我就把那一片的地都买下来,修一幢大房子,我们两个人住,好不好?” “那边现在没开发?” 娄懿:“目前还没有,离那里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岛,咱们可以把那时也买下来,做成咱们的后花园。” 顾明礼听到娄懿的话后,笑了起来:“你有那么多钱吗?买得下这么一大片地?” 娄懿无所谓的笑道:“大不了多出几张专辑,多开几场演奏会。” 顾明礼忽然转身,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床边带:“你不是最讨厌开演奏会了吗?” 娄懿:“只要能让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已经急不可待的凑上云亲吻顾明礼。 顾明礼扣住娄懿的脖子主动吻了上去。 两人滚到在床上,搂作一团,互相磨蹭亲吻,激情的火星四溅。 顾明礼在床上总是会很快就掌握主动权,娄懿被他压在身下。 顾明礼将娄懿的黑色毛衣从裤腰里抽出来,推高至胸上,并不脱下,而是扣在他脑袋上。 娄懿的眼前一片黑暗,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班,可他却笑得更加大声。抬起双腿勾住顾明礼的蜂腰。 顾明礼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转过去。” 娄懿十分乖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在明礼,故意抬起臀在顾明礼胯前来回蹭动:“老公……你快点进来……” 顾明礼一手按着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按在被子里。 另一只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猛地一下朝他脑袋砸下去。 ‘咣——’的一声响。 娄懿的身体抽搐一下。 他挣扎着想要转过身来,顾明礼又是一下砸了过去。 娄懿的身体软了下去。 血液渗透黑色的毛衣,流到白色的床单上,渐渐晕染开来。 第九十五章 生死不明 顾明礼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他收回按在娄懿颈上的手,发现衣袖上沾了一点血渍,立即皱起眉头推开娄懿从床上下来,把沾着血液的衣袖在床单上用力擦。 无论他如何用力,衣袖上都留下一个擦不掉的红痕,“啧——”他露出不厌烦的神情,乜了一眼半挂在床边的娄懿,将盖在罩在娄懿脸上的毛衣扯了下来,露出他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 顾明礼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到底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人。 他撇开视线,把娄懿的手机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来…… 白尚被两个人押到旁边房间,他们在衣柜里随意找了一套衣裳,扔在白尚跟前。 白尚就着床单衣服半遮半掩地换好。 房门就被打开,顾明礼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尼龙绳。 他走到白尚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绳子。 白尚抬头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顾明礼的眼神直愣愣的,没有半点要解释或是让步的意思。 白尚了解到他的决心,多说无益,未了不讨苦头吃,于是朝顾明礼伸出双手。 顾明礼将白尚的双手绑起来,并将雇来的两人打发走后,用绳子牵着白尚下楼。 出了别墅,白尚才知道自己被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海边,难怪他醒来之后一直觉得这里的空气咸湿,竟然真的来到了海边。 “你要带我去哪里?”白尚跟在顾明礼身后问人了。心中更在算盘着挣脱绳子逃走的机率有多大。 顾明礼没有理他,带着白尚从后门出去,先是一排一米多高的砖瓦院墙,再往外是一条宽敞的滨海步行道,再远一些就是旺蓝蓝的海。 这一带还没怎么开发出来,宽敞的步行道上几乎没人,十分安静。 顾明礼带着他朝海边走去,并不回答他。 白尚忍不住又问:“娄懿呢?他怎么没一起出来?”娄懿是顾明礼的跟屁虫,恨不得每时每刻都粘在顾明礼屁股后面,现在顾明礼明显是有所计划,他却没有跟来。 这也太奇怪了些! 顾明礼回头,眼神凌厉地瞪他一眼:“不该你问的就别人,老实一点。”他凶巴巴的,白尚被他吓到,立即噤了声,不敢再多问。 他们刚离开别墅没多远,一辆救护车便风驰电掣地赶来,最后停在那幢别墅前。 别墅的前门没关,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下来后,便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别墅里。 白尚越看越觉得心惊,他问顾明礼到底想干什么,顾明礼根本不理他,而是拖拽着他快速往前走。 他们走了十几分钟路后,来到一个小码头,码头前稀疏地停着几辆小船和游艇。 顾明礼拉着白尚直接上了其中一辆旅游,并将游艇开了出去。 而距离此刻半个小时前,几乎把白尚能去的地方都翻个底朝天的叶西洲收到了一条顾明礼发来的消息。 是一个小视频。 视频里顾明礼安静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他身后是紧闭的窗帘。 他神情木讷讷的,眼神更是直直地看着镜头,就像他能通过镜头,看到另一端的叶西洲。 他在镜头前酝酿了好半天,才轻笑一声,开口道:“我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叶西洲当然看出来了。 那是白尚被绑架的地方。 “之前还振振有词的说不是他干的,现在又不打自招!”叶西洲咬牙切齿地对史少虎说,他只觉得现在的顾明礼陌生得可怕。 史少虎按住叶西洲的肩膀,说:“你别冲动,咱们先把视频看完。” 视频里的顾明礼说:“反正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此事与我无关,那我就索性做到底好了。”他的手抬起来,手里拿着一只白色枕头,被染红了一大片。 “白尚现在在我手上,如果你不想让他继续有事下去的话,就赶紧过来吧。”顾明礼说完这句话,便直接关闭了视频。 叶西洲看着视频画面定格在那只血枕头上,脸色先是一阵煞白,随后又升起一股不可置信。 这时,他的手机又收到顾明礼发来位置共享。 当叶西洲看到顾明礼此时在海津市后,他整个人几乎抓狂:“顾明礼,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和史少虎一起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一路飙车直奔海津市。 原本一个多快两个小时的车程,在他们的加速下,竟然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这一路上不知被开了多少罚单。 当他们的车到达目的地后,他们将车停在娄懿的那幢别墅前。 两辆警车同时抵达,警察们训练有事的从车上下来,冲进了房子里。 叶西洲又拿出手机,再次确认了一番位置,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后,他疑惑起来。 为什么会来警察? 为什么会有围观的人? 史少虎一碰上这种场面,便习惯性的立即向围观群众打探消息:“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来了这么多警车?” 围观的人说:“就几十分钟前,这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救护车都来了。抬了一个血糊糊的人出去,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那你知道伤者是谁吗?” 那人说:“这我哪儿知道啊,这幢房子平时都空着的,很少会有人来住。今天下午看见有人开着车进去,没想到才几个小时就发生了这种事——” 叶西洲几乎听不到那些人在说什么,他抬步就往房间里走。 他本来就有夜盲症,此处路灯稀疏,光线昏暗,他没走两步,脚下就踩进了一条小沟里。 他扑倒在地。 史少虎忙过去将他扶起来,一边拂着他身上的尘土,一边道:“你悠着点,明知道自己眼睛不行一个人瞎走什么?!” 叶西洲从地上爬起来,挥开了史少虎的搀扶,跌跌撞撞地往房子里走,嘴里念叨着:“不会是他,不会是他!” 不知他是在说:死的人不会是白尚,还是这件事不是顾明礼所为! 史少虎怕他摔着连忙追了上去。 别墅里灯火通明,光线充足。叶西洲进入明亮的场所,视线便恢复过来。 他们前脚才跨进门,警察就将他们拦住了:“你们干什么?不许采访,看热闹到警戒线以外。” 第九十六章 藏身处 叶西洲说:“我是这房子主人的朋友。” 警察半信半疑地看着叶西洲,直到史少虎亮出证件,对方这才相信了他们的话。 于是开始询问起叶西洲这房主的信息,叶西洲心里只担心白尚。只问他们:“受伤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楼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人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医生在听到叶西洲的问话后,连忙安抚他道:“伤者的脑袋被人用台灯砸了两下,失血过多,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叶西洲从手机里翻出白尚的照片,问那医生:“伤者是长这样吗?” 医生摇头:“不是。” 叶西洲松了一口气,但紧跟着他心中又是一咯噔,他翻出顾明礼的照片给他:“是他吗?” 医生仍然摇头。 白尚没事,顾明礼也没事。 叶西洲悬着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既然他们没事,那他们去哪里了呢? 他心中正想着这个问题,手机就响了。 是娄懿打来的,叶西洲几乎在接听电话的同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你们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端的人静默了两秒,才问:“叶西洲,你此刻担心的人是白尚还是我?” 是顾明礼! 伴着他说话声,还有海浪声传来 他还在海边! “明礼?你现在在哪里?白尚和你在一起吗?” “对啊,我现在确是和白尚在一起。” “你们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离你们不远处,有一个小码头,你先到那里吧。” “我不知道什么破码头,顾明礼告诉我你在哪里。” “你如果不知道怎么走,随便问一个路人就知道了。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到了码头自然就知道了。”顾明礼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叶西洲再拔过去,那边直接挂断。 无论他怎么打,顾明礼就是不接。 顾明礼脾气有多倔,他清楚。 当下不敢再浪费时间,向路人问清路况后,直奔码头。 淌着海边走到码头,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可开车的话就要顺着马路绕一大圈儿。所以当他们到码头时,差不多也过了十几分钟。 顾明礼像是算准了他们的时间似的,他们的车刚停稳,顾明礼的短信就来也:“看到码头白色的那只纯白色游艇了吗?” 叶西洲带着史少虎冲上游艇。 他一面往游艇上跑,一面大喊顾明礼的名字。 直到他和史少虎在上面找了一圈儿,嗓子都喊破了也没人回应他,他们更没在游艇上发现任何人。 游艇上空空如野! 直到他们在甲板上找到一台开着的电脑,电脑正连接着视频,视频里顾明礼坐在装修奢华的船舱里,周围是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黑黢黢的大海,与暗沉的天空连成一色。 在把叶西洲耍得团团围的时候,顾明礼坐在游艇的航空里,用高脚杯悠闲地喝着红酒。 “明礼!”叶西洲在看到视频里的顾明礼好端端的,他一直噎在胸口气,终于落了下来。 顾明礼通过摄像头看着叶西洲,笑了笑:“还不到两个小时你就已经从北京找到这里,你这么着急,白尚对你还真是重要啊!” 顾明礼的语气显得酸溜溜的,又有些嫉妒。 经顾明礼一提,叶西洲才忽然想起白尚:“白尚呢?他在哪里?” “已经被我扔进海里去喂鱼了。”顾明礼说。 “你别开玩笑。”叶西洲是不相信顾明礼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怎么就开玩笑了,反正你铁了心要和我分手划清界线,我痛苦当然也不能让你好受。” “明礼!”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咄咄逼人了! 史少虎眼看叶西洲要失控,连忙将他挤开,整张大脸占满整个镜头。他冲着镜头嘿嘿一笑:“明礼,你就别骗人了,你是什么人我们都清楚,你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谁说我做不出来?现在的白尚恐怕已经被鱼啃得稀巴烂了。” “我猜白尚其实就在你的游艇上。”史少虎继续道。 顾明礼冷笑着,并不回答。 叶西洲皱紧了眉头,忽然就从方才的狂躁中冷静下来,他对顾明礼说:“告诉我白尚在哪里,只要他平安无事,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什么都答应?” “是的。” “如果我要你和我复合呢?” “我答应你。” “如果我要你和白尚断绝关系呢?” “我答应你。” 顾明礼步步紧逼,叶西洲便步步后退,几乎被逼至角落。 可叶西洲越是这样,顾明礼就越能看清血淋淋的现实。 他嘴角的冷笑瞬间凝固,他通过摄像头看着叶西洲,露出一副无法形容的,扭曲到无法控制的表情。 握在手里的酒杯一直在颤抖,他猛地咬住下唇,花尽了全身的力气,控制住自己歇斯底里。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镜头。 许久之后,才听他自嘲般地道:“只要我能放了白尚,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肯答应,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他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他笑弯了腰,可他发出的声音却比哭还要难听! 待他笑够了,才道:“叶西洲,白尚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让你委屈求全的和我在一起!” 叶西洲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我不想你做傻事,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所有的事咱们都好商量。” “真的吗?”顾明礼半信半疑地反问。 叶西洲连连点头,史少虎也在一旁打包票。 顾明礼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说:“那好吧,我告诉你们我在哪里。” 叶西洲心中一喜,却并未表现出来。在将顾明礼和白尚平安带回来前,都不能算脱险。 顾明礼把他此刻的定位发给了叶西洲。 他竟然藏在远处的港口。顾明礼朝港口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灯火璀璨,一片光明。 “你等着,我们现在就过去找你们。”叶西洲安抚着顾明礼,让史少虎去开游艇。 史少虎不敢耽误,转身就往控制室走,顾明礼的声音再次传了出来。 “不过……”他懒洋洋地说着。 “不过什么?”叶西洲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就连史少虎迈出去的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他转头看着电脑屏幕,心脏忽然紧张地乱崩个不停。 “不过……如果你们来求我的话,那白尚就没命了。” 第九十七章 找到白尚 “什么意思?”叶西洲凝视着视频中的顾明礼,仿佛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的意思就是,白尚现在并没有和我在一起,并且他的状况非常的不好。”他说着,翻出手机,手机里是白尚被五花大绑着扔在甲板上的照片。 白尚的单薄的身体蜷成一团,看着镜头的眼睛里全是恐惧。 “我和白尚之间,你只能二选一。” “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叶西洲说。 “就是为难你,你又能怎么样?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两全齐美!” 不过片刻犹豫,叶西洲便下定了决心似的:“他现在在哪里?!” “和我一样在同一个港口,只不过他在码头的另一边而已。”他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再过一会儿,他恐怕就要掉进海里了,到时候就真的只能喂鱼了。” 顾明礼摆弄着手中的手机,叶西洲很快就收到一个定位。 “他就在那个位置,我和白尚,你只能选一个,你自己决定吧。”顾明礼说完站了起来,他出了船舱,来到甲板边缘,靠在船舷上,软绵绵的像是随时都能掉进海里去。 “顾明礼,你这是在逼我!”叶西洲失控地大吼。 史少虎拉住叶西洲,说:“你先冷静下来,别忘了咱们有两个人,可以一起行动,你去找顾明礼,我去找白尚,这样咱们两边都不耽误” 叶西洲对史少虎说:“不,你去找顾明礼,我去救白尚。” “顾明礼现在的状态你不是没看到,你现在弃他于不顾去找白尚,你是要把他逼疯吗?” 叶西洲嗤笑一声:“是他要逼疯我,不是我要逼疯他。” “可你和他毕竟……” “我之前就是太心软,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咱们各种行动吧。”叶西洲把史少虎赶下了游艇,自己驾驶着游艇去找白尚。 现在叶西洲正在气头上,史少虎想拦也拦不住,只能按照叶西洲的安排行事。 叶西洲按照顾明礼给他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白尚。 白尚被困在船舱里,绑住手脚倒在沙发上不知生死。并非顾明礼描述的那样要掉进海里喂鱼。 叶西洲的心脏猛地一下提了起来,白尚他……一定会没事的! 他打开舱门进去,脚步沉重的走到白尚身边,先碰了碰白尚的脸,还是温的,温度明显要比常人低很多。 又试探了一下白尚的鼻息,还有呼吸。 白尚只是睡着了而已! 紧揪着的心瞬间松驰,紧绷的视线断裂,他的双腿一软,随之坐在沙发里。 他突然坐下的动作惊醒了白尚,白尚睁开眼睛看到身边坐着一个人时,愣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人是谁,顿时惊喜地叫了出来:“叶先生!” 他没想到叶西洲竟然会来救自己!他挣扎着坐起来,身体一阵虚软,又重新倒回床上。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叶西洲帮白尚把绳索解开,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起来。 白尚除了脸色有些不大好,嘴唇干裂之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那只染血的枕头…… 白尚腼腆地笑:“就是饿得有些头晕。”他从咖啡厅里出来就被绑走,接下来他水米未进,现在他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只是饿了?”叶西洲皱起眉头,目光在白尚身上上下打量。 白尚点头。 “他们没有弄伤你?” 白尚摇头。 “你也没有流血?” 白尚仍然摇头。 叶西洲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那你知道在别墅里受伤的人是谁吗?” “啊——”白尚吃惊地低叫一声,“我不知道啊,我被顾明……我被歹徒绑来之后,他们只是把我绑起来,并没有人伤害我,也没发现有人受伤。” “你不用为顾明礼掩饰,我知道绑架你的人是他。” “绑架我的人不是他。”白尚解释起来。 “不是他?” 白尚点头:“最初我也不知道是谁绑架了我,但后来顾明礼和娄懿来了,从他们的谈话中我隐约可以猜得出来,是娄懿背着顾明礼干的,他的目的……是为了让你和顾明礼彻底决裂。” “我知道了!”白尚突然低叫一声,抓住叶西洲的胳膊,“我知道别墅里受伤的人是谁了,是娄懿……我被带出房间之后,就剩顾明礼和娄懿在房间里,可后来只有顾明礼一个人出来,我问他娄懿去了哪里,他就凶我……娄懿他现在没事中。” 叶西洲:“现在生死不明。” 顾明礼伤害了娄懿? 娄懿对他唯命是从,明礼为什么要伤他? 如果绑架的事顾明礼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为什么他在找到白尚之后,不但没有将他送回帝都,反而将他带到海上囚禁起来,以此为筹码要自己二选一呢? 叶西洲想不通! 白尚喝了一整瓶矿泉水,嗓子终于舒服多了,精神也稍微好一些。 “走吧,我们先回岸上去。”叶西洲对白尚说。 他现在要尽快见到顾明礼,他要向顾明礼问清楚,为什么要安排后面这些事,为什么要耍这些花招。 白尚点头,连忙跟上去。 他现在饿得不行,他想赶紧回到陆地上去喝吃一碗热乎乎的面条! 只是他才一站起来,就眼前发花双腿发软,摇摇晃晃的要倒。连忙扶住桌子,才稳住身体。 叶西洲连忙扶住他,担心地问:“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白尚摆了摆手,冲他露出稍安勿躁的笑容:“我没事,就是饿久了,又一直躺着,所以头晕。你让我缓一缓,马上就好。” “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叶西洲说着,忽然弯下腰来,将白尚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腾空,突如其来的怀抱都让白尚有些不知所措,他蜷着双臂往外躲,像要与叶西洲保持距离。 叶西洲偏头看他。 白尚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双手抱住了叶西洲的脖子。 他们一来到甲板,冷冽的海风便如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白尚缩了缩脖子,把脸藏在叶西洲怀里,搂得更紧。 叶西洲的味道,叶西洲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心。 第九十八章 窒息 叶西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叶西洲并未理会,直到将白尚抱至他开来的游艇上,他才拿出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史少虎打来的。 他接通了来电:“咱们在……”‘岸上汇合’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史少虎紧张的道,“我没有找到顾明礼,他给的自己的定位是假的。” “什么!”叶西洲地拔高了声音。 史少虎:“我按照顾明礼给的定位去找他,到了位置之后什么都没发现,我担心是找错了位置,所以在附近找了一圈儿,完全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小米粥,我担心顾明礼他从一开始就不想让你找到他,所以给了你一个假地址。” “咱们先去岸上汇合吧。”叶西洲猜不到顾明礼的意图,目前只能先和史少虎汇合后,再作打算。 叶西洲面色沉重地挂了电话,自己去驾驶室。 白尚跟了上去,见他面色沉重,小心翼翼的不敢出声。 直到游艇平稳而疾速的驶出,他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叶西洲犹豫了一下,也许白尚能有什么线索,于是把事情经过和白尚说了。 白尚沉默下来,退出驾驶室,在隐藏的上冰箱里找到几包零食,坐在沙发里吃起来。 眼神却看着船舱外,顾明礼到底去哪里了呢? 仔细回想着顾明礼带出别墅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其实从今晚顾明礼出现后,行为就变得有些古怪,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儒雅风度,眼神邪邪的让人觉得害怕。但也看得出来,顾明礼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打算。 他以为顾明礼把自己扔到海上,完全是讨厌自己接近叶西洲,可听刚才叶西洲话里的意思,白尚更觉得他像是下了某个决定,而主动权交给了叶西洲。 就像是最后的决战较量! 白尚越想,越觉得事情严重。 不过……他一开始的目的地并不是这个港口,而是……那座小岛! 白尚惊呼一起,跑回驾驶室,对叶西洲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也许,顾明礼在那座小岛上,他建议叶西洲去小岛那边看看。 最后叶西洲听从了白尚的建议,前往那座小岛。 小岛在港口的反方向,就算游艇全速前进,也需要十来分钟。 在前往小岛的途中,叶西洲给史少虎打了电话。 他告诉史少虎自己要去小岛上走一走,但他并不确定一定会找到顾明礼。他要史少虎上岸后也不要松懈,要继续找人。 史少虎痛快的答应下来。 在离小岛还有一两公里的距离,白尚就眼尖的发现小岛前有一处飘飘摇摇的微弱亮光。 有亮光就说明有人,有人或许就是顾明礼!他和叶西洲皆是一喜。 眨眼间游艇就到了亮光处。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游艇,只有一只破落的小船。在小岛的边缘摇摇晃晃。 白尚和叶西洲依次跳上小船。 “顾明礼!”叶西洲叫了一声。 船舱里安静如许,无人应他。 两人来到船舱门口,一股浓烈的酒气从船舱中透了出来。 船舱内的空间不大,光线也十分昏暗,但舱内桌简易的木桌上放着一只红酒瓶,让叶西洲可以确定顾明礼就在这儿,至少曾在这里出现过。 叶西洲让白尚留在外面,自己先焦急地先走了进去。 叶西洲猫着腰进入船舱后,发现内里的环境十分逼仄,他站在里面几乎直不起腰。 他随意地扫视着舱内的环境,一转头,便看到躺在地上的顾明礼。 “明礼!”叶西洲两步走过去,半跪在顾明礼身边,将他抱进怀里。 那股酒气更浓了,他似乎还吐了,难闻的味道瞬间钻进叶西洲的鼻子里,令他难受地把脸撇向一边。 白尚见叶西洲已经找到了人,也跟着进去。 “你别进来。”叶西洲阻止他进入,将顾明礼抱起来,准备带离这里。 可他忘了这船内的天花板很低,一站起来脑袋便撞在头顶的隔板。 ‘砰’的一声闷响,白尚看着都觉得痛,不自觉的缩紧了脖子。 叶西洲皱着眉,抱着顾明礼低头出了船舱。 他们才踏上游艇,顾明礼忽然呛咳起来。 白尚忍不住看了一眼,被叶西洲当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人,顿时脸色大变,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游艇的舱门打开:“你快把他放平到地上。”白尚朝叶西洲喊起来。 顾明礼脸色发绀,伴随着巨烈咳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叶西洲一开始不明就理,可当他低头看了顾明礼一眼之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抱着顾明礼迅速进入船舱内,将人平放在地上。白尚立即跪在他身边,捏开顾明礼的嘴巴,往里查看。 “用手机电筒帮我打光。” 叶西洲立刻照做:“他究竟怎么了?” “你刚才在发现他时,他是不是躺在地上?”白尚并没有立即回答叶西洲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他有吐过是吗?” 叶西洲见白尚脸色凝重,也知道情况不妙,于是如是回答了白尚的问题。 白尚说:“应该是他醉酒后有呕吐,因为已经醉酒且意识不清,所以有一些留在嘴里没有吐出来,你刚才抱他的时候,让那些滞留的呕吐进入到气管中,令他发生了窒息。” “窒息?那现在怎么办,咱们马上回岸上,我先打120,让救护车过来等着。” “来不及了!”白尚说,“他现在已经窒息严重,如果脑的供血供氧完全中断,在十几秒就会丧失知觉,几分钟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严重缺氧和持续缺氧,很容易发生心力衰竭或是直接抑制呼吸中枢,使呼吸减弱,甚至呼吸停止。现在不及时抢救,顾明礼根本撑不到岸上。你过来帮我把他翻过来。” 白尚说话的时候,已经将顾明礼抱起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力推他的后背。 秽物是吐出来一些,可顾明礼的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已经完全无法呼吸! 白尚立刻将顾明礼放平在地上,捏开他的嘴,低头嘴对着嘴用力往外吸。 第九十九章 结束 白尚反复吸了好几次,终于将顾明礼堵在气管时的东西吸出。 将异物清除后,白尚又给给顾明礼做心肺复苏,叶西洲已经去驾驶游艇回岸边。 顾明礼很快他就恢复了呼吸,他半醉半醒,虚弱的睁开眼,朝白尚看了一眼,也不知是否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又昏睡了过去。 他们上岸的时候,救护车已经到了,白尚有些担忧地看着被送上救护车的顾明礼,刹那间,他看到一直闭眼错觉的顾明礼,忽然睁开双眼,朝自己这边看过来。 他那双半睁着的眼里,写满了茫然与空洞,就像……失去了希望,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仅仅是一瞥,顾明礼的双眼就重新闭上,像从来没有睁开过一般。白尚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叶西洲的手。 叶西洲的手掌很大,掌心却凉凉的,一片湿濡。 他忍不住抬头去看叶西洲,叶西洲神情淡定。 表现得再从容淡定,也掩藏不住此刻他内心的慌张。 “那我就跟去医院了。”史少虎上救护车走了。 救护车呼啸而去。 叶西洲的眼神更是追随而去,魂都被吸走了一般! “跟我走!”白尚拉着叶西洲跑向他们的车子。 “去哪里?”叶西洲坐在副驾驶上问他。 “去医院!”白尚说着,已经坐上驾驶位发动车子,紧跟着救护车。 白尚和叶西洲赶到的时候,顾明礼被送去了抢救,只留下史少虎守在外面。 史少虎见白尚和叶西洲一起来了,忍不住把白尚拉到一边,小声地道:“喂,我说你没病吧。” “什么意思?” “你干嘛把叶西洲送去医院,你没看出来他有多紧张顾明礼,你这不是给人家制造机会嘛。” 白尚没想到自己对叶西洲的感情竟如此明显,他回头看了一眼叶西洲,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史少虎的问题。 但他心里清楚得很,不让叶西洲去看顾明礼,反而会让他更担心顾明礼的情况。 况且,他相信叶西洲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顾明礼。 顾明礼没有大碍,已经送去了病房。 白尚和叶西洲在听到这个消息时,都松了口气。 白尚的肚子在这时候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起来,史少虎忍着没笑话白尚这个傻孩子,体贴的给他点了外卖。 吃过晚饭,已经是深夜,顾明礼睡得很熟,完全没有要醒的迹像。苍白的脸半掩在白色的被子里,显得更加的脆弱。 叶西洲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顾明礼,偶尔与史少虎说上一两句话。 三人在病房里守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顾明礼醒了过来。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太阳的光线让他有些难受地重新闭上了眼睛,待他再睁开时,就见一张满是期待的,满是笑容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顾明礼被这张笑脸震撼到,一时没反应过来。 怎么还能笑得这么人蓄无害,毫无心机呢? 这才是叶西洲喜欢他的原因吧!坦诚直率,没有一丝心机,没被这个复杂的社会污染。而自己,不过是一个久经商场,磨去所有棱角,圆滑得让人捉不住的老怪物!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眼里死气沉沉。 “你……”‘醒了’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顾明礼用眼神制止了。 白尚连忙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伏下身来低声问他:“你感觉怎么样?肚子饿不饿?” 顾明礼偏了偏头,让自己的口气不会让白尚闻到,才说:“我有些口渴。”他隐约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现在一定浑身都散发着酸臭味。 白尚醒得早,估摸着顾明礼快要醒了,就晾了一杯,现在正好可以喝了。 他用勺子小口小口的喂给顾明礼,喝完之后又帮他擦干净嘴,才问他要不要喝一些粥。 顾明礼打量了一圈这间单人病房,对白尚道了谢:“昨天晚上如果不是你,我恐怕会没命。” “我只是做了一个医生该做的,这没什么。倒是你……”白尚的语气变弱,他不知昨天晚上是顾明礼自己一时想不开……还是真的只是个意外。 顾明礼将脸撇向一旁,并不打算回答白尚,他们的关系也没到聊这种事的时候。 毕竟是情敌! 史少虎这时醒了,他一睁开眼就看到顾明礼在和白尚说话,立即夸张的哎哟叫起来,顿时把叶西洲也吵醒了。 叶西洲听到顾明礼醒了,第一时间凑到他跟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那就好。” 寡淡又单薄的对话无以为继,史少虎上前来拉拽了白尚一下:“我们去买早饭吧,小米粥你想吃什么?” 叶西洲:“随便什么都可以。” “那我们就看着买了,我买着回来你要是不吃,有你好看。”史少虎和白尚出了病房。 白尚恋恋不舍地回头看着病房的门,有些舍不得走开。 史少虎捏着白尚的脸往外扯:“昨天晚上你不是还大肚得很嘛,怎么?现在开始担心了?” “我只是假装大肚而已,而且昨晚顾明礼昏迷着,现在他醒了,还那么脆弱需要人照顾,能一样吗!”白尚撇了撇嘴,眼眶红红的。 “活该,你要是昨晚直接的把人带回帝都,不就没今天的事了嘛。既然你昨天已经决定把他带过来,你就必须接受现状,走走走,去买早饭,眼不见心不烦。” 史少虎最见不得白尚这副凄苦的样子,当即拉着他离开了医院。 而此时的病房里,顾明礼起床去上卫生间里洗漱,他受不了自己一身味儿的躺在这里。 下床后,他脚步虚浮地往卫生间走去,叶西洲有些担心,想上前扶他又生生克制住。 顾明礼倔强的并没有向叶西洲求助,自己进了卫生间。 里面很快传来水声。 十几分钟后,顾明礼再次从卫生间出来,整个人已经变得十分清爽,只是脸色仍有些苍白。 他来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偏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枝头已经萌出新芽。 叶西洲说:“我们彻底结束吧。” 第一百章 你怎么这么贱 顾明礼说:“我同意。” 既然已经无法让树叶在秋季不枯萎,那就随他而去,经过凛冬注定要再披新装。 昨天下那个决定时,明知道会是今天这个结果,可他还是抱着最后一点可怜的幻想,幻想着也许叶西洲会选择自己。 然而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在危险时刻,叶西洲想救的人并不是自己。 可他并不后悔把自己推入绝境,只有彻底死心,才不会再抱有幻想。 和叶西洲,终究是回不去了。 现在,则是为它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叶西洲略微有些诧异,他以为顾明礼已经偏执到要放弃自尊纠缠不休,却没想他竟如此干脆的答应。 顾明礼似读懂他的心思,说:“放心吧,我还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至少……我还想在你心里保留一点点完美形象。” 叶西洲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顾明礼勾起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我很抱歉。” 很抱歉把叶西洲带上这条路。 也很抱歉让叶西洲为了自己背叛家人。 更抱歉这几年来自己对这份感情的不忠,以及对叶西洲的欺骗。 叶西洲或许并未了解到顾明礼这句抱歉的真正含义,他只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希望你……能找到真正与你合拍的人。” 顾明礼苦涩微笑:“但愿吧。希望你也能找到真正相爱的人。” 叶西洲:“我会试着爱上白尚。” 顾明礼放在腿上的手猛地一下收紧,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会选择他。他单纯又简单,爱情观好像跟你也挺合拍的。” 叶西洲:“是啊!” 顾明礼:“那就祝贺你了。”他面朝窗户站起来。 推开玻璃窗,冷风嗖嗖地灌进来,刺得他眼眶生生的疼,眼泪一下就滚了下去。 叶西洲站在原地,看着顾明礼的背影,心中忽地就空了。 白尚和史少虎买了早餐回来时,顾明礼已经躺回床上。吃过早饭后,顾明礼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将他们赶走。 病房里安静下来,顾明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似睡着,可他颤抖不止的湿濡睫毛却出卖了他。 ‘咔嚓’一声轻响,病房的门似被人打开了,接着有人走了进来。 若是医生和护士,进门时都会出声。现在这人一声不吭的进来,是叶西洲他们去而复返吗? 顾明礼躺在床上没动,假装睡着了一点。 那人进屋之后,又悄悄地将病房门关上,随后悄悄朝病床走来。 那人悄悄坐在床边,发出轻轻‘嘎吱’声。 顾明礼摒住呼吸。 是叶西洲吗? 他去而复返想要做什么? 紧接着,一只手落在他的脸庞。 味道不对! 指腹的触感也不对! 顾明礼一下就发现了,这人不是叶西洲。 他准备‘醒过来’,可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听到一声低沉的,颤抖的,带着说不清情绪的低喃:“傻瓜……” 嗓音嘶哑,顾明礼听出来了,是娄懿。 他忽然就不敢睁开眼了。 娄懿是他现在最不敢面对的人了。 对娄懿,他很愧疚,有赎不完的罪。 那就装假不知道他来过吧。 他感觉到娄懿在动,随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朝自己缓缓压过来。 随后,娄懿的颤抖唇落在他的脸颊,随后是鼻尖,眼睛,最后是嘴唇。 娄懿一边轻柔地吻着他,喉咙里一边发出压抑的咕噜声。 娄懿吻得小心翼翼,生怕吵醒顾明礼,甚至不敢呼吸。直到一滴滚烫的东西落在顾明礼脸颊上,娄懿才慌张的移开,小心翼翼地用手擦去滴在顾明礼脸上的热泪。 他爱怜地看着顾明礼,就像看着最最珍贵的宝贝。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离开你吗?”娄懿像是在责备他,又像是在闹脾气,更像是在撒娇。“如果你以为这点小伎量就会让我离开你,那你就太小看我娄懿了。” 顾明礼控制不住,缓缓睁开双眼。 “你醒啦!”娄懿抚摸着顾明礼的脸,爱不释手。 顾明礼看到娄懿额头上缠着纱布,漂亮的金发被剃去一大半,伸手碰了碰绷带:“疼不疼?” 娄懿摇头:“不疼。” 伤成那样,怎么会不疼! 顾明礼收回手,神情变得冷淡:“就这样结束吧。” 娄懿以为自己听错了,前一秒气氛还不错,可以一转眼他就翻脸说分手。 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我不要分手,绝对不要。”娄懿愤怒地吼了起来。额头上缠着的纱布沁出红痕迹。 “如果你觉得不甘心的话……”顾明礼犹豫了一下,咬住下唇,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可以再陪你上一次床,你在上面我在下面,不管你怎么玩我都陪到底。” 娄懿:“在你心里,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时候,难道就只是上床吗?” 顾明礼:“你要的其它,我给不了。” 娄懿:“你还想着叶西洲吗?” 顾明礼摇头:“我和他结束了。” “既然你们已经结束了,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做我感情失败时的安慰剂,你甘心吗?”这样最娄懿最不公平。 “我不甘心,可是相比起和你结束,我宁愿做你的安慰剂。不管何时何地,我都可以随叫随到,永永远远陪在你身边。只要你需要,我就可以。” “你真是个傻子。”顾明礼无奈地叹息一声。 准备好的愤怒再也维持不了。 “只要是为了你,我傻成什么样都可以。” “我差点要了你的命,你就不恨我?” “舍不得。”娄懿笑眯眯地看着顾明礼。 顾明礼忽然控制不住情绪:“你现在应该给我两耳光,然后潇洒离开,与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我宁愿自己被剖成两瓣,也舍不得动你一下。” “娄懿,你怎么这么贱?” 娄懿抓着顾明礼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只要是为了你,我贱成什么样都可以。” 顾明礼好不容易挤出的怒气,瞬间就蔫了。 他明明计划好一切。 他以为经过昨晚的事,娄懿会自此死心,和自己陌路。而自己和叶西洲之间也结果分明。他想,自己要么与叶西洲破境重回,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么众叛亲离孤家寡人。 可最后的结果,既没有和叶西洲破镜重圆,娄懿仍然不肯收手。 一切事情似乎回到原点,但又变得不一样。 第一百零一章 我不配 顾明礼忍不住自嘲的笑。 曾经,他总以为任何事都会在自己的掌控当中。 所以,堕落,出轨,滥交无所顾及。因为他相信叶西洲能包容自己,一直爱自己。无论中间有再多的波折分离复合,他们最终都会在一起。 可是一切都超出他的预料,叶西洲离开自己,而娄懿,却甩不掉,离不开。 真不知是老天可怜自己,还是惩罚自己。 “娄懿,你知道吗?如果我和叶西洲对待感情能有你一半的积极或固执,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是一切都晚了,感情不仅仅需要两情相悦,更需要精心维护。我因此失去了此生最爱,以后……我可能都不会再爱了。” “并不是有资本就可以无所顾及的为所欲为,也并不是丈着对方的喜欢就可以肆无忌惮。娄懿,把你的真心和热情留给与你两情相悦的人,我……不配!” 这一次,顾明礼或许自己真的有所成长。 娄懿却不愿同意他的观点:“你不配还有谁配?我娄懿这辈子的感情,只会给一个人,那个人叫顾明礼。你现在不肯答应我,那好啊,我就等你。一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辈子。反正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弃的,而你顾明礼只能是我娄懿一个人的。” 娄懿以为赶走了叶西洲,顾明礼就会从那份感情枷锁中解脱,却不想顾明礼在他毫无准备的时候,走入了另一条与他越来越远的阻道,而他觉得自己已经丧失回天之力! 顾明礼看着娄懿,对他既心疼又愧疚,却无法因为与叶西洲的分离而利用欺骗他的感情:“我不想等你。”他不知道自己对娄懿有没有一丝喜欢,他只知道在面对娄懿时并没有,面对叶西洲时那种心跳失控的感觉。 负他,也不能骗他。 娄懿眼里卷起风暴,他失望,却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如果顾明礼是那么容易妥协或是将就的人,那也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我喜欢你爱你,都与你无关,你可以不喜欢我,却不能阻止我喜欢你。顾明礼,我要用一辈子来爱你,我还有大半辈子和你耗。” 顾明礼:“你听不懂人话啊!” 娄懿笑得狡黠:“我只是听不懂我不想听的话,如果你现在说你爱我,我相信我一定能百分百的回应你。” 顾明礼:“你是猪吗?” 娄懿捏着鼻子,给顾明礼学了两声猪叫。 顾明礼:“……” 娄懿扑上去,抱着顾明礼的脑袋,献上自己的吻。 顾明礼推开他,一时手滑碰到他脑袋上的伤,娄懿疼得直抖,却仍然舍不得离开顾明礼的唇。 顾明礼:“……”真是中了邪了,怎么碰上这么固执的一个人! ……… 叶西洲和白尚回了帝都,两人又投入到一如既往的,没有波澜的平静生活中。 听叶西洲说,顾明礼自海津市回来后,就休了长假,把公司里的事全部交给了叶西洲。 叶西洲每天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清晨白尚起床时他已经离开,晚上白尚睡着后他都还没回来。他们之前见面的次数反而更少。 白尚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叶西洲故意躲着自己。 一但有了这个想法,他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往这方面想。 他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他要求证,要向叶西洲问清楚。 这天晚上,他给自己泡了两大杯浓浓的咖啡,坐在客厅里一边看剧一边等叶西洲回来。 夜里一点多,叶西洲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他开门后看到客厅里电视亮着光,先是愣了一下,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一边换鞋一边问:“你怎么还没睡?” 白尚在听到开门声的那一刻,就站了起来,他站在沙发前,手都不知往哪里放。 听到叶西洲的问话,他才机械地应了一声:“嗯……” ‘嗯’完之后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更加紧张地拉拽着自己的裤缝,好半晌才在脑子里找到台词:“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喝吧。” 话说完时,水已经倒好了。 叶西洲一边解着领带一边往楼上去,对白尚说:“不用了,我不渴,我现在累得只想睡觉。” 白尚端着水已经到他跟前,水杯举起来僵在半空,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眼神带着丝丝倔强。 叶西洲在白尚面前大多数时候很冷漠,剩下的便是万分之一的温柔。 他笑着接过白尚手里的水杯,一口喝尽:“谢谢。”将杯子递还给白尚,柔声叮嘱,“你也早点睡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说完,他转身上楼。 衣角被抓住。 他回头看着白尚,略微诧异:“还有什么事吗?”他现在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白尚自然也看出叶西洲一脸疲惫。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等到他,再而衰,三而竭。错过眼前机会,他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有勇气。 所以,他把心一横。 “我们能谈谈吗?” 叶西洲揉着太阳穴:“咱们能换个时间谈吗?我现在很累!” 揪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白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妥协:“我就要现在谈。” 明亮的黑眸,在昏暗的灯光中微微闪动,带着期许。 叶西洲很难再说出拒绝的话。 “那好吧。” 叶西洲重新下楼来,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 白尚关了电视,空气突然安静,气压陡地增加。 白尚喘不过气来,不知该如何开口。 叶西洲也不着急,等他慢慢酝酿。 白尚越不知该如何开口,就越紧张,越紧张就越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如此往复循环,他几乎快要崩溃。 于是不管不顾地问出:“你是讨厌我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叶西洲很惊讶地看着他。虽然对白尚谈不上多么的喜欢,却并不讨厌。 “我觉得你总是躲着我,每天早出晚归,是刻意在避开我吗?我也知道我一直赖在你家挺不识趣的,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不用为了顾全面子而隐忍,你可以对我说出来。最近我也开学了,我可以申请回学校住,不再打扰你。” 第一百零二章 试着在一起 叶西洲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想多了,我真的只是工作比较忙而已,并没有躲着你的意思。” “是吗?”真的只是工作比较忙吗? 叶西洲的坦然笑容,让白尚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脸颊也因自己的小人之心而羞得通红。 连忙低下头去,掩饰此刻的窘迫。 叶西洲将白尚的每一个细小反应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白尚内敛的性格能问出这样的话,已经需要莫大的勇气,于是摸着他的头,安抚地揉了揉:“当然,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满足一点虚荣感,而让人打扰到我的私人生活吗?” 白尚的头发又细又软,和他的性格一样温柔,他忍不住又多揉了两下。 叶西洲确实不是这样的人。 白尚相信了他,心中雀跃不已。 可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他抬起头来,看着叶西洲,脆声声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人措手不及。 叶西洲并不讨厌白尚,但要说喜欢…… 虽然那天在医院他告诉顾明礼,自己准备和白尚在一起。可自那之后他却从未细想过这个问题,而此时被当事人当面询问,叶西洲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真的应该好好想想! 白尚紧张地看着叶西洲,黑眸中的期待如火焰般燃烧,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焰在熄灭,心也在一点点地往下沉。 “我知道这样问太过唐突。我知道我很笨,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你应该早就看出来我喜欢你了吧!” 就算不讨厌,也不喜欢吧。 自己对于叶西洲来说,扮演的只是路人,是过客,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鼻子好酸啊。 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要窒息了! 他握住叶西洲的手,将其从自己头上拿来,识时务者为俊杰。 叶西洲的胳膊重如千金,压得他胳膊疼!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已料到,只是想确认一下让自己死心而已。”他笑起来,笑容苦涩,“既然现在已经说开了,我也知道该怎么做了。”白尚站起来,起身离开。 也许,此时是他正式退场的最佳时机! 挣扎过,也努力过,已经足够了。 ‘啪——’叶西洲反握住白尚的手,将他拉了回去。 白尚踉跄至叶西洲面前:“你怎么……” 叶西洲已经撑着沙发半站起来,另一只手勾住白尚的脖子,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白尚当场傻掉。瞪圆了眼睛看着叶西洲:“你……你……” 叶西洲站起来,与他面对面而立。 他捧着白尚的小脸,眼神是刻意的温柔和本性的疏离,恍恍惚惚让人迷茫。 “我对你可能真的没有你所说的那种喜欢,但我对你很有好感。” “啊?”白尚惊讶地张着嘴看着他,刚才在心中一闪而过的茫然被挤走。 “我想和你试试。”叶西洲说。 “什么?”白尚觉得这幸福来得有点突然。 叶西洲说:“我想和你试试,虽然我现在并不喜欢你,也不保证将来就一定会喜欢上你,但是现在我想对你发出邀请,请你试着和我谈恋爱。” “可能我喜欢上你会花很长时间,也有可能我最后会令你失望……” 白尚捂住叶西洲的嘴,摇头:“……人生本来就像赌局,不是吗?不博一博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能喜欢上我呢?”他要说的话,他都懂! 白尚看着单纯好欺负,但其实……他极有主见。 “那……咱们就试试吧。”白尚说说。 原本以为已从指缝中溜走,却没想忽然有了不可思议的转机! 白尚忍不住列开嘴笑起来。 他比叶西洲矮多了,额头只到叶西洲耳垂。 终于正式恋爱了,白尚开心得浑身都在冒粉红色的泡泡,他大胆而主动地踮起脚来,主动吻上叶西洲的唇。 柔软的触感,热切的呼吸,混乱的心跳…… 而叶西洲仍然只是被动的接纳,白尚……或许只是一个不错的,很好的选择吧! 但他现在愿意全心全意的和他相处! 白尚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真的会如愿以偿,以情人的身份站在叶西洲身边。 …… 第二天早晨白尚醒来的时候,叶西洲已经离开。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坐在昨晚叶西洲坐过的位置,手指轻扶着沙发。 就是这一块方寸之地,昨夜叶西洲将他按在上面,热情的亲吻。 叶西洲的吻技真的超级好,仅仅是接吻就已经让他全身虚脱无力,身体有了反应。他从叶西洲那儿偷师学来的三脚猫功夫,连配合他都做不到! 他只能无助而又热情的呻吟来回应他。 他们没有进行到最后,叶西洲甚至没有解开他的钮扣。 白尚的身体没有准备好,叶西洲……大概也有所顾及! 一个热情的吻结束后,白尚被叶西洲扔进卫生间,让他自给自足。 白尚平复好身体出来时,客厅里已经空了,叶西洲已经回了自己的房间。 白尚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但想到他疲惫的模样,还是决定不打扰他,回了自己房间。 昨夜的事,虽然除了一个吻之外,没有再发生其它的事,可白尚却忍不住的红了脸。 吃过早饭,去咖啡厅兼职。 晚上回家,等着叶西洲回来。 他以为,叶西洲在和自己确定着么后,至少会提前一点下班回家,挤一点时间出来与他相处。 可他一直等到十二点,叶西洲仍未回来。 他原本想打电话问问,又生怕让叶西洲觉得自己登鼻子上脸,管得太宽,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能作罢。 白尚在客厅里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几天,叶西洲如同以往的早出晚归,只会偶尔在晚上给白尚发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会晚回家。 那一夜的承诺,渐渐变得像梦境一样虚无。白尚又开始惴惴不安,他怕那只是他的一个美梦。 今天,是周五,白尚想,叶西洲应该会早点回家吧。 他精心准备了饭菜,想等着叶西洲下班回来当夜宵吃。 可他一直等到睡着,叶西洲也没回来。 第一百零三章 小娇妻 第二天清晨,白尚在卧室中醒来,朝阳已经撒了一床一地。 他还记得昨晚自己睡在客厅里,这会儿躺床上多半是叶西洲把自己送回房间的。 他闭着眼睛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滚准备起床。 只是他一翻过身,身体就撞到了什么。 用手一摸,热热的,硬硬的,猛地睁开眼睛,警觉地看着眼前。 叶西洲的脸近在咫尺,而他的手抓着叶西洲的胳膊。 白尚愣住了。 这这这……叶西洲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 他小心翼翼地往被窝里瞄了一眼,衣服都穿着。 动了动腰腿,嗯,没有异样的感觉。 说明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 白尚松了口气,悄悄的想起床。 被子才掀开一个角落,叶西洲就醒的,脸上有没睡够的疲倦,但精神看上去不错。 “早啊。”叶西洲对他说,笑容很是灿烂。 白尚愣了两秒,才结巴地说:“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叶西洲侧过身,与他面对着面:“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可以好好过个周末。你昨天晚上为我留的晚饭很好吃。” 白尚已经顾不得叶西洲夸赞晚饭好吃了,他只抓住了一个重点:“那你以后是不是都不会那么晚下班了!”他惊喜又期待,又害怕期望会落空。 叶西洲笑看着他:“准时上下班还不太可能,但应该能保证在十二点前到家吧。” “太好了!”白尚开心地扑进叶西洲怀里,把脸埋在叶西洲胸口,高兴得直嚷嚷。 叶西洲笑起来,拍着他的背:“你这反应也太夸张了些吧。” 白尚也觉得自己反应太直白了,就好像……自己是个等不到丈夫归家的小娇妻似的。 连忙从叶西洲怀里退出来:“我……也觉得有点夸张。” 叶西洲把他抱回怀里:“我知道这段时间太忙让你受到冷落,以后我会注意的。”他在白尚额头印下浅吻。 “嗯。”白尚在叶西洲怀里点头,将对方抱得更紧。 两人亲密无间的紧贴在一起。 白尚便的大腿被顶住。 晨勃嘛,是个男人都会。 白尚假装镇定,在叶西洲耳边低声说:“我帮你吧。”说着手已经钻进被窝里。 他们初识时,为了帮叶西洲治疗,他们没少亲密接触。 可此时和彼时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白尚,恨不得叶西洲不要碰自己,一切都尽快结束。 可现在……他竟觉得害羞。 叶西洲不是个扭捏的男人,情人在怀却只能咬牙坚持,这对他来说未免强人所难。 他抱紧了白尚,亲吻着他的眉眼,鼻子,嘴唇,喉结…… 那处任由白尚掀风作浪。 白尚毫无保留地迎合着叶西洲。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身上的睡衣被剥了个干净。 不知什么时候,叶西洲已经坐起身,白尚盘着他的身体坐在他怀里。 不知什么时候,主动权已经全部交到叶西洲手里。 他们的敏感被拢在一起,摩擦着。 时而搓揉,时而轻捏,时而…… 擦枪走火,大概就是形容的这个吧。 白尚呵气如兰,软着身体,脑袋枕在叶西洲肩膀。 他闭着眼,掩藏住此刻的迷乱,全身心的感受着叶西洲触碰,以及那灭顶快意。 他紧咬着嘴唇,仍挡不住热情的低吟不断逸出。 空气染上粘糊糊的味道,让人更加放肆! 白尚和叶西洲在床上腻腻歪歪地折腾了好久,白尚被弄得汗淋淋,身体上留下一个个殷红的吻痕,仍不肯罢休。 直到白尚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叶西洲才笑着放开了他。 白尚红着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叶西洲拔开粘在他额头上的汗湿头发,轻轻吻了一下:“你起床洗漱,我去弄吃的。” 白尚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只挥了挥手。 白尚在床上躺了会儿,才缓过气来。他裹着睡衣下床。 明明没有最直接的交合,可他的双腿一沾到地板便站不住。 花了好长时间,他才磨蹭到楼下的卫生间洗漱。挤了牙膏,放了热水,热气慢慢上升,模糊了镜面。 白尚将镜面上的水雾抹去,镜中人变得清晰。 他与镜中人对视,有些失神。 仍是那张熟悉的脸,可整个人的气质却已经完全变了。 汗湿的头发乱糟糟的搭在脑门上,红红的眼眶湿润着春意未消,胡乱套上的宽大体恤,露出半边肩膀。 浑圆的肩头上有两个小小红痕,皮肤泛着清透的粉红。 这分明就是一副意乱情迷的小受样啊! 白尚脸颊烧起来,连忙移开视线,胡乱地刷完牙,用水泼了泼脸,湿着脸就出去了。 叶西洲恰巧过来问他洗漱好没,两人在门口撞到一起。 叶西洲比他高大,身体也要壮很多。 此时一撞,他立即踉跄着往后退去。 “啊……”他低叫一声。 叶西洲已经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了回来,“你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谢谢。”白尚靠在他怀里浑身不自在,心里又暗暗的高兴着。 两人吃过早餐,白尚收拾碗筷,叶西洲接完工作上的电话就回了二楼的房间处理工务。待白尚收拾完东西,发现冰箱里的存粮不多,他想叶西洲一定在忙工作,便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超市采购。 他衣服鞋子都已经换好,正准备出门,就见叶西洲从房间里出来。 见他收拾妥当要出门,问道:“你要出去。” 白尚:“我去买些东西,家里的菜不多了。”如果周末两个人在家的话,晚上应该就不够吃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 “你忙完了吗?” “周末没什么好忙的,我陪你一起去。” 白尚当然不会拒绝,等叶西洲换了衣服从楼上下来后,他们一起剩电梯下楼,再一路步行去附近的商场。 一出单元门,冷风就刮了过来。 白尚缩了缩脖子,叶西洲忽然勾住他的肩膀,将他拉进怀里。 白尚拒绝地推开他:“现在是在外面。”虽然他并不因为自己喜欢同性而觉得羞耻,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觉得收敛点好。 叶西洲并不为难他,把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给白尚围上后才松开他。 第一百零四章 日常 白尚松了口气,两人并排往附近的超市走去。 两人都沉默着,竟找不到什么话题。 他们对彼此的了解甚少,共同经历过的事又不那么愉快。 白尚觉得有些尴尬,便自娱自乐地数起地上的砖头。 他正走着,胳膊忽然被抓住,被叶西洲往旁边用力一拉拽。 白尚踉跄着倒向一旁,一辆电瓶车从他刚才所走的地上驶过,驾驶电瓶车的人一边骑着车,一边回过头来咒骂:“你他妈的想不开别拉我做垫背的啊!” 白尚这都发现,自己走着趁着就走到自行车道去了,如果刚才不是叶西洲拉得快,自己恐怕就被撞了。 他冲叶西洲感激一笑:“多谢你啊。” 叶西洲顺势将他的手握住:“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还是让我牵着你走吧。” 白尚有些抗拒,却抵不过叶西洲的强势,最后只能半推半就随了叶西洲的愿。 两人漫步在街道,叶西洲自顾地找起话题:“你考研准备考什么专业?” “我老师想让我跟着他读研,我自己嘛……还没想好。” “你老师是外科主任吧!”他记得,白尚的老师是帝都医大附院的外科主任严旭扬,当初他想拿下他们科室,结果严旭扬根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过他的医术确实让人心服口服! “那我倒是觉得你跟着他的话还不错……”叶西洲领着白尚,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他们从学习聊到工作,再聊到一些国外的学术研究。 白尚惊讶的发现,叶西洲竟然对医疗方面了解颇深,对叶西洲登时又多了几分崇拜。 他当初为了远离叶西洲和顾明礼的事非旋涡,已经打算考回渝城去。 但现在他和叶西洲已经正式交往,那么关于学校的选择他就得再重新考虑了一上。 若是留在帝都,那跟着老师则是最好的选择! 叶西洲在白尚爱慕崇拜的眼神中有些飘飘然,说:“我本身就是做这行的,不做深入了解怎么能行?” 两人说着话就已经到了超市,再聊一会儿要买的东西已经买的差不多。叶西洲发现他常吃的酸奶没买,便将推车交给白尚,他回去拿。 白尚推着车往收银台走,今天东西买得太多,车子笨重得很,收银台又人挤人,他刚要进入排队通道,突然从旁边蹿出一个人来,把他的购物车撞得歪向一旁,朝旁边的货架撞去,他连忙将车子往旁边拐,虽然他已经尽力,但车子还是蹭掉了好几盒东西。 是几盒避孕套。 白尚弯腰将东西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准备放回货架。 “你喜欢厚的吗?”耳边低然有一道男声低沉地问。 白尚惊了一下,立即后退,并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叶西洲好笑地看着他。 “我只是……”白尚要解释。 叶西洲指着货架上的另一个牌子说:“我喜欢这种超薄的,不过你要是就喜欢这个,不想偿试别的款,我也没有意见的。” 轰…… 白尚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烧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说什什什……么呢,我只是把掉……掉在地上的捡起来。”白尚涨红着脸,说话已经结巴了。 谁喜欢这种厚的了! 叶西洲忍着笑,摸了摸白尚的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白尚挥开脑袋上的那只手,低头不理叶西洲了。 两人买了太多东西,用袋子提回去,手非得废了不可。 出了商场后就打车回家,却又因为离家太近,根本没有出租车愿意载他们。 叶西洲加了点钱,对方才肯载他们。 大包小包的东西搬回家后,白尚都不肯搭理叶西洲。 叶西洲也不闹他,很自觉的去厨房里弄午饭。 白尚见他这么自觉,倒生不起气来,没一会儿就去厨房里帮忙。 他穿着宽松的毛衣,衣服很容易蹭在操作台上。 “别动。”叶西洲叫住他,拿了一条干净的新围裙,手臂从他腋下穿过,将围裙展开包裹住白尚的腰,最后在后腰处系个结。 叶西洲给白尚系围裙的时候,他整个人像中了葵花点穴似的,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直到系好围裙,白尚才恢复自如。 白尚经常做饭,今天叶西洲便自告奋勇的掌勺。 午饭很快就做好,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只看着就很有食欲。 饭后两人无事可做,便坐在窗前晒太阳。 两本书,一壶茶,一片阳光,安静而美好。 太惬意太舒服,白尚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时身上披着毯子,太阳已经西斜。 叶西洲坐在沙发里,捧着电脑,旁边放着一撂文件。 不知什么时候,他又开始工作了。 白尚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现在很忙吗?” “快结束了,饿吗?该吃晚饭了。” “我不饿。”吃过午饭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到现在根本没消耗什么,“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叶西洲没让白尚动手,点了份外卖。 他完成工作时,外卖差不多也到了。 白尚摆着晚饭,中西洲却把窗帘拉上了。 白尚不明所以,问他:“你干什么?”平时一楼的窗帘白色纱窗虽然都是拉上的,可挡光的深色窗帘却一直是开着的。 叶西洲说:“史少虎介绍给我一部片子,咱们边吃边看吧。” “片子?什么片子?”白尚顿时提高了警觉地问他。 不会是小黄片儿吧。 可吃饭的时候看小黄片,这也太…… “国外新出的一个恐怖片。” 白尚:“……”他刚才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没想! 白尚准备好吃的后,片子已经开始播了。 白尚看了几眼,这哪里是恐怖片,分明是恶心片。 一开头就是各种血腥暴力的画面。 那些画面让叶西洲觉得十分倒胃口,白尚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点评几句这尸体做得怎么样之类的。 叶西洲:“……” 他是信了史少虎的邪了,才会在吃饭的时候看这种恶心的片子,搞得他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他在心里把史少虎骂了个狗血淋头。 第一百零五章 游戏 这个周末,过得异常简单。 无非就是看书看电影晒太阳,再做点吃所,打扫打扫房间。 和叶西洲在一起,可对于白尚来说,就已经幸福得直冒泡泡了。 不过,一到周一,两人之间甜腻腻的日常全不得不结束。叶西洲要养活几百名员工,恢复了早出晚归的生活。而白尚也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和学习当中。 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叶西洲早上会顺道白尚去店里兼职,晚上会控制在十一点左右回家,和白尚说会儿话,然后相拥而眠。 他们相处的时间也相对多了起来,彼此也多了许多共同话题。 这大概是白尚的父母离开后,他过得最快乐的日子。就连上学和周维然……都没有像现在这样。 日子步入正轨,白尚也已经开学。 他现在除了在咖啡厅兼职外,还需要经常去学校,再或者……去医院跟着严旭扬学东西。 这样的日子,充实而又满足! 此刻,叶西洲的车子停在一处离白尚打工的咖啡店有一段距离的,比较癖静的街口。 虽然白尚并不觉得身为同志有什么不好,但他也不想自己成为别人讨论的对象,无论褒贬。 所以这几天他虽然搭乘叶西洲的车上班,但都是在这个路口下车,然后走到店里去。 两人坐在车里,白尚捧着豆浆咕噜咕噜地喝光,满足地叹了口气:“终于吃饱了。”昨夜他和叶西洲抵足而眠,天南地背的聊天到凌晨两点多。 原本见面就尴尬,无话可说的他们,现在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有说不过的话。 早上若不是叶西洲叫醒他,他今天恐怕得迟到。 叶西洲见他嘴角还挂着一层白白的豆浆,顺手抽了一张纸给他擦嘴。 白尚拿着纸巾胡乱地擦了擦嘴,说:“那我就先走了。” 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叶西洲却忽然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回车里。 “怎么了?”白尚瞪圆着眼睛看着他,难道不成叶西洲还有事? 叶西洲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向自己。 嘴唇碰在一起,柔软滑腻。 白尚一下就紧张起来,推开他:“会被人看到的。” “你害怕?”说完,又将白尚揉进怀里,直到叶西洲心满意足,才松开白尚。 白尚红着脸,逃也似的下了车。 叶西洲舔了舔嘴唇,上面还残留着白尚的味道。 对白尚,叶西洲好像越来越着迷了! 无论做什么事,白尚都很投入,工作起来也格外认真。而且他性格温和,所以在店里和同事们的关系都处得很好。 快中午时,白尚今天的工作也接近尾声,他正准备把手上的工作结束,然后便换衣服回家。 最近老师严旭扬给他安排了很多的作业,忙得他几乎抽不出时间休息。 他将最后一杯卡布奇诺煮好,正准备给客人送去就收工,没想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温谦!”白尚惊讶的失声叫了出来。 过完年已经大半个月,白尚和温谦只见过两面,并且都有唐佳语在场。 他知道温谦的心意,可他心有所属无法回应温谦,最好的做法就是同他保持距离。 温谦不是傻子,早从他的一言一行读出讯息,并没有再做出一点让人反感的举动。 他们的关系,反而在逐渐向朋友转化,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 白尚从未告诉过温谦自己在这里兼职,他是怎么知到的? 温谦主动解答了白尚的疑惑,说:“我听唐佳语说你在这里做兼职,正好我今天来这边谈点事,就顺道来看看你。” 白尚并不去猜测温谦‘顺道’的真实性,他像朋友一样招呼温谦,问他要喝些什么。 温谦让白尚推荐,白尚便推荐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口味给他。 同事见白尚来了朋友,便让他提前下班。 白尚换完衣服出来,与温谦坐在角落里。 温谦的喝了白尚推荐的咖啡,觉得味道很好,称赞一番。 白尚看着温谦,有些担忧:“你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你知道的,我在国外待惯了,多少带着一点洋劲儿。我回国不久就帮忙打理家里的事,有些受不了这种模式。一个星期有一半时间都在酒桌上。”温谦苦笑着喝了一口咖啡,“好像回国外去。”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劝说的,白尚便安静地当一个聆听者,任由温谦倒垃圾吐苦水。 温谦并不是一个轻易被情绪左右的人,向白尚提了几句,便转移了话题。 “以前上学经常逃课,现在突然想翘班。” “翘班?”白尚惊讶地看着温谦,没想到他成熟稳重的外表下,竟然偶尔会露出这种小孩子心性。 温谦握住白尚的手,冲他调皮地眨着眼睛:“你陪我去放松放松吧,再回公司里待着,我会憋出病来的。” 平时温谦对白尚很照顾,对他也很好。现在温谦需要帮助,白尚当然不能拒绝:“可以是可以,可咱们翘班去做什么?”他不着痕迹地收回自己的手。 温谦似没有察觉,完全沉浸在翘班的刺激中,提议道:“去游乐场?” 白尚:“咱们年纪这么大了……玩点正经的。” 温谦又想了想,眼睛里忽然闪着光,已经有了主意。他站起来,拉着白尚就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白尚忍不住问。 温谦把车门打开,让白尚坐进去:“到了你就知道了。” 温谦要卖关子,白尚便顺着他的意。 白尚被温谦带到一家游戏个你不部,进去后二话不说就翻了密室逃生的牌子。 白尚按住他翻鼻子的手:“要不你再想想?我觉得旁边那个动物园也蛮好玩的。” 温谦:“旁边没有动物园,只有公园。” 白尚:“观赏两脚兽的动物园。” 温谦深深的看了白尚一眼,果断地将将牌子拽进手里,拉着白尚颤抖的手跟着服务生进了密室逃生室。 白尚:“……” 他虽然是医生。 他虽然可以一边看着别人解剖尸体一边吃凉面,可他……真的很怕鬼屋啊之类的地方! 他对自己说了很多次:我没事,不就是个游戏吗嘛! 可在服务生转身的那一刻,他还是转身冲了出去。 他才不要被人扮的假鬼吓得尿裤子,然而……那扇门得意的在他面前盒上,砸断外面投射进来的最后一丝光线。 嘤嘤嘤! 好绝望! 第一百零六章 尾随 白尚和温谦从密室出来的时候,差不多是挂在温谦身上的,对温谦的克制的笑,他是连发脾气的力气都发不出来了! 随后两人去吃了饭,饭后又坐着聊了会儿天,白尚便有些昏昏欲睡。 他本来昨晚就睡得晚,早上起得早,再加上整个下午都和温谦在密室里折腾,他早就体力透支了。 温谦见他困得很,便提议先送他回家。 “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了。”白尚现在住在叶西洲家,他下意识的不太想让温谦知道。 “反正我有开车来,这里离你家又不远。” “真的不用了,你也累了一整天了,还是早点回家吧。” “你现在已经和叶西洲同居了,所以不能送你回家吗?”突如其来的问话,直指核心。 白尚猛地抬头看着温谦,他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又觉得没必要向温谦解释太多。 “你不用惊讶,叶西洲和顾明礼十几年长跑,最后以分手收场,这件事早在圈子里闹昨沸沸扬扬。大家都在传叶西洲是因为一名小医生和顾明礼分手,叶西洲身边能附合各项条件的人,也只有你了。” 白尚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在他面前的伪装早就被看穿。 温谦却朝他笑了笑,说:“你没必要觉得难为情,每个人做选择都只需为自己负责,没必要满足别人的臆测。” 白尚没想到温谦竟这么的善解人意,难堪消淡了许多,他笑了笑。 “不过……我还是很不甘心,没想到你最后选择的人还是叶西洲。” 白尚:“呃……” “既然你现在已经有对象了,我不会不识趣的挤进你们中间做第三者,但我也不会死心的。如果你和叶西洲结束了,我志在必得!” 我又不是东西,还志在必得。 白尚在心里这样想。 “反正现在说开了,你也没必要再掖着藏着了吧,走,我送你回家。” 温谦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白尚便没必要再防着他。大家以后当朋友相处,倒也不错! 白尚上了温谦的车,让他送自己回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白尚困得很,车内又放着舒缓的音乐,没一会儿他便睡着了。 眼看就到了叶西洲居住的小区,温谦没把车开进去,而是在小区外停了下来。 白尚歪着脑袋靠着椅子,睡得很熟。 浓黑的眼睫安静的垂下,在雪白的皮肤上投下一片阴影,嘴唇微微张开,鼻翼微微的翕合。他睡得完全不设防! 温谦看得心痒痒。 这么可爱的一个人,怎么就落进了叶西洲的手里?实在是暴殄天物。 但更多的是后悔,自己怎么不早点回国,早点认识白尚,那样……就没叶西洲什么事了。 越想温谦越后悔,后悔的心都疼了! 看着毫无防备睡在身侧的白尚,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指尖不由自主的就落在白尚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儿上,让我亲一口应该不会生气吧。” “唔……”白尚有些难受地动了动,换了个姿势,面朝向窗外。 温谦一开始吓了一大跳,以为白尚醒了。 后来才发现是虚惊一场,白尚根本没醒。 他偷偷松了口气的同时,贼心不但没死,反而大胆的靠过去,史住白尚的嘴角。 白尚忽然睁开眼睛,他瞪圆了眼睛看着放大数位的温谦的脸。 半秒之后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干什么!”他捂着自己的嘴,后退到退无可退。 “偷吻被抓个正着,我运气可真不够好的。” “你……坐回去。”白尚想推开温谦。 温谦抓住他的手,按在玻璃窗上。倾身吻过去。 白尚紧张得咬紧牙关,闭上眼。 然而,并没有发生。 温谦没有吻下来,反而‘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睁开眼,防备地看着温谦。憋得脸颊通红,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温谦松开他,“已经到你家了,快下车回家吧。”与白尚错开身,替他打开车门。 白尚机械木讷的从车上下来。 温谦已经自己拉好车门,冲白尚挥了挥手,一踩油门儿,车子飞驰出去。 看着融入夜色的车屁股,夜风一吹,白尚才战栗着回过神来。 茫茫夜色中,转身往小区走去。 走着走着,便忍不住摸着嘴角。 温谦到底有没有吻到? 不管怎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白尚大步往家走去,叶西洲应该回家了吧,他回来之后看不到自己,会不会担心? 他穿过小区大门,完全没注意到门口的保安室内,有一双眼睛正对他虎视眈眈。 那人迅速离开保安室,悄无声息地跟在白尚后面,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 白尚心里想着事,所以根本没发现自己被人尾随。 用密码开了单元门,进了楼道,来到电梯门口。 电梯恰巧在一楼,白尚打开电梯门走进去。 原本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的尾随者,突然两三步来到他身后,猛推他一下。 白尚踉跄着进了电梯,那人也紧跟了进去。 第一百零七章 大耻度表白 突如其来的推搡让白尚措手不及。 他踉跄着进了电梯,扶着墙壁转过身。刚要开口抱怨,却没想在看清对方模样时愣住了:“怎么是你……”接下来的话没等他说出口,人就被按在电梯墙壁上,下巴被挑起,一个热辣辣的吻落了下来。 “唔……”白尚瞪圆了眼睛,握着拳头捶对方的肩膀,手也被握住,按在头顶上方。 这可是在电梯里! 有监控的! 他可不想让人看现场! 先是不住地吮吸着他的嘴唇,然后以舌头舔舐。然后再强势地撬开他的牙关,在他口腔内扫荡。 那感觉……就像在做抹杀什么东西似的! 霸道且用力的亲吻,再加上强势的撩拔,很快便让白尚缴械投降。 抗拒的力道消失,对方松开他的双手,得到自由的双手顺势滑落在对方肩头,勾着对方的颈温柔配合。 那双强大有力的手落在他的肩膀,再顺着后背一路下滑至腰,至臀。 十指手紧,抓住臀部的丰腴,用力一按。 小腹完全顶住对方的髋部。 “嗯……”白尚低声吟哼。 那双手再用上用力一带。 紧贴且大力的摩擦,让白尚瞬间有了反应。 那人却在此时松开他。 白尚气喘吁吁,眼眶泛红地望着他:“你怎么了?” 叶西洲今天太反常。 竟然会这么粗暴,在电梯里就做出这种事。 叶西洲捏着他的下巴,俯视着白尚:“刚才是谁送你回来的?” 白尚:“温谦啊!” “你让他吻你?” 原来被叶西洲看到了啊! 白尚解释:“那只是他的恶作剧,并没有真正吻到。” “恶作剧?他说是恶作剧你就相信?你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跟头死猪没区别吗?” 这样说就过分了! 白尚推开叶西洲,生气地说:“你爱信不信。” 叶西洲也不示弱:“蠢死了!” 白尚:“……”算了,懒得同他计较! 两人乘电梯回到家后,便各自回了房间,谁也不肯理谁。 白尚去卫生间洗漱后躺在床上,翻开专业书继续复习,可那些字在和配图在他眼前一一飘过,就像讨人厌的小恶魔,不但一个字没记住,反而心服气躁。 索性将书扔到一旁不看,先睡觉休息。 他今天折腾了一天,早累得不行。没想到叶西洲竟然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白尚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索性开始认真回忆今天事情的经过。 他恍然大悟,明白叶西洲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且敏感。 他掀开被子下床,趿着拖鞋来到叶西洲门口。 敲门:“叶西洲,你睡了没?我有话要说。” 房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叶西洲将门半开,侧身从里面出来,皱着眉:“什么事?”语气如最初的冷淡和疏离,恍惚回到刚刚结束合作关系时那般。 白尚恍惚齿寒。 “抱歉,今天是我态度不好。”其实,白尚是明白过来,叶西洲之所以生那么大的气,完全是因为顾明礼的前车之鉴。 他怕自己如顾明礼禁受不住诱惑,去外面招蜂引蝶。 “温谦对我确实有意思,但我对他确实没有感觉,以后我也会尽量保持与温谦之间的距离。”但凡我对温谦有丁点想法,现在就不会和你在一起。 意思虽是这个意思,但话却不能这样直白的对叶西洲讲。 “我的思想比较传统,只想和相爱的人白头到老。”白尚握住叶西洲的手,漆黑的眼里全是倔强,“现在我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那都不重要,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他把叶西洲的手落在自己的唇上,“这里只想让你吻。”握着叶西洲的手往下滑,落至胸膛,“身体只想让你一个人抚摸。”缠握在一起的手继续下滑,按着白尚腿间的脆弱:“这里只想为你一个人起立。”再将叶西洲的手带至臀部,“这里也只想让你一个人进入。” 简直与平时害羞的性格判若两人,大胆又冷静,一动一句,说出他内心最深处的告白。 他期待地看着叶西洲,想要得到回应。 “所以呢?”叶西洲问他。 白尚的目光闪了闪,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有多羞耻的告白,脸渐渐变得粉红,至深红,最后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他惊慌地低下头去,甩开叶西洲的手。 从叶西洲的这个角度看,不止是脸,就连耳根和脖后颈,都红成了熟透西红柿。 头顶似乎还往外冒着烟! 平时的白尚连牵手和亲吻都会脸红的人,今天却当面说出这种耻度爆表的告白。他到底是有多喜欢自己啊! 叶西洲心里一动,心尖尖像被人揪了一下,疼疼的泛着酥麻。 叶西洲觉得,自己这辈子若是错过了白尚,老天恐怕都要收拾自己。 托住白尚红得烫手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在两人视线碰触的那一刹那,又惊慌失措地移开目光,像只小兔子。 “再说一遍。”叶西洲说。 “说什么?”白尚脑袋早就被烧糊掉,听到叶西洲问话,只本能机械地抬头看他。可当两人视线撞到一起,他瞬间明白叶醉要自己说什么。 脸更加的红了。 叶西洲心里无限满足,又想看看白尚更害羞会是什么样子。 他心里起了恶劣的心思,便将拇指按在白尚的唇上,来回摩挲:“可是你连接吻都接不好啊!” 白尚红着脸看着他,有些委屈。 叶西洲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指尖滑过他的脖颈,落至锁骨,来回暧昧磨蹭,再滑至胸膛,掐住那一个小点。 “唔……” 像是有一股电流从身体里蹿过,白尚身体颤抖着躬起。 叶西洲将他按进怀里,身体贴得严丝合缝,让他无法蜷缩起身体。 身体相抵,叶西洲被戳到。 他低笑着,手指下滑,握住:“这里倒是诚实得很。” “叶西洲……别……”白尚受不出叶西洲似嘲笑,似调戏的逗弄,埋怨地想要让他住手。 可那破口而出的嗓音,裹了蜂蜜似的,甜得诱人。 第一百零八章 最幸福的人 “别?别什么?”叶西洲在白尚耳边低语。叶西洲知道今天的自己确实失控了。 他今天下班较早,回家后却没看到白尚人影,打他电话没人接,打到咖啡厅和医院都说他没去。 他很担心。 毕竟上次那群流氓还没抓到。 他急匆匆出来找人,却没想保安有事,叫去了门卫室。 然后……他就看到白尚在车里被温谦吻的那一幕。 那一刻他瞬间就想到了顾明礼,他承认,当时他非常非常的生气,但也是迁怒。 可此时,看着在自己怀里无助的白尚,所有的怒火都灭了。 白尚把头埋进叶西洲怀里,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叶西洲的手翻越白尚的裤头,顺着面料与皮肤之间的缝隙滑了进去。 指尖掌握节奏,呼吸带着调整。 白尚软在叶西洲怀里,无助地揪紧着他的外套。 叶西洲的手滑至他臀部,将他托起来。 白尚顺势夹住叶西洲的腰,前面的挺拔顶住叶西洲的腹部,立即受不了的低哼一声。 叶西洲将他抵在墙上,衣服推到胸上,含住他胸前的稚嫩。 “呀……”白尚低叫着抱住叶西洲的头,揪住他的头发搓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要把叶西洲往外推,还是要让他更用力。 白尚的反应很直接。 可越是直接,就越勾引人。 叶西洲本就是自制力很不错的一人,只要他有心,就连顾明礼的撩拔他都能禁受得住,现在却被白尚的几声轻哼弄得拔刀举枪,险些没控制住自己。 白尚树懒似的挂在叶西洲身上,他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叶西洲抱进房间的,他只知道自己被叶西洲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高潮跌起,欲罢不能。 末了,白尚虚脱地躺在床上,浑身汗津津的。 叶西洲将他搂在怀里,已经是昏昏欲睡。 白尚偏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伸手描绘叶西洲的五官,此刻,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并且会一直幸福下去。 叶西洲抓住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吻:“怎么还不睡?” “马上就睡,我先去趟卫生间。”他浑身湿嗒嗒的,很难受。 第二天早上醒来,叶西洲就在他的身边,眼前的光景,让白尚觉得幸福得有些飘渺。所以花更多的时间在工作和学习上,让现实时刻提醒他,这一切并不是他的白日做梦。 自从开学后,白尚就变得更加忙了,三天两头的跑医院和学校。 吻了吻叶西洲的唇,他做准备起身做早餐。 然而,他才刚披好衣服,电话就响了。 他一开始并不打算接的,瞄了一眼发现是严旭扬老师打来的,他便拿着电话悄悄出了房间。 原来,今天医院里有一个复杂的病人要会诊,来的都是帝都顶顶有名的大拿,严旭扬让白尚去旁听。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都不允许非在职人员参加的,但严旭扬说要让他去,其它人就算不同意也拗不过他。 能参加这样的会诊,白尚自然是求之不得。因为时间紧迫,他连早饭也来不及做,随便换了件衣裳给叶西洲留了张字条就出门去了。 会诊并没有太长时间,严旭扬在结束时特意问了白尚意见,白尚简单阐述了一下观点,再经过严旭扬‘添油加醋’的强行解释,本来一个略有建树的提议,硬重重被他吹嘘得多么的见解独到。 一时间,那些老教受个个对白尚刮目相看不说,甚至还有人提出白尚要不要去他手下做事。 白尚哪能答应,只能客套的拒绝。 那些老专家被拒绝后个个心痛不已,但是既然成不了自己的弟子,怎么也要拉关聊聊人生。 所以这一聊……就聊到下午。 在送走最后一名老教授时,他离开前仍是忍不住回头,意味深长的多看了白尚一眼。 白尚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转身欲走,却撞进了严旭扬的狼嘴里。 严旭扬一个小眼神往他身上一扫,白尚便乖乖跟着他进了办公室。等他从严旭扬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 他背着包包,准备赶紧回家去给叶西洲做饭,却没想一出门就碰上了唐佳语。 白尚真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白兔,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出这群大灰狼的包围! 他肩膀夸下来:“小仙女儿,你又有什么事啊!” “干嘛啊,我听说你来了医院,我下班之后就过来等着你到现在,你现在要死不活的态度,干嘛啊!” 白尚举起双手投降:“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行,你得请我吃饭。”唐佳语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怎么说也要最大份的麻辣烫才能哄好。 白尚的手机来了条短信,他一边打开一边对唐佳语说:“好好好,请你吃饭。” 是叶西洲发来的,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现在在哪里。 白尚嘴角上扬连忙回道:我还在医院,正准备回去。 叶西洲没再回他。 白尚收起手机,准备带唐佳语去点麻辣烫,不想耳朵一下被唐佳语揪起来:“瞧你笑得那样儿,恋爱的酸臭味儿飘到长城去了,说,你是不是和温谦在一起了。” 白尚抱着耳朵,疼得哇哇直叫:“没有的事。” 第一百零九章 粘糊糊的叶西洲 “没有?”唐佳语显然并不相信白尚的说辞,“你现在这样子可不像没有恋爱。” “总之,我没有和温谦恋爱就是了。”昨天已经和温谦摊开来说,往扣温谦应该也不会再对自己抱有期待。 也许他和温谦之间会向朋友关系发展,或许……会越来越陌生吧! “没有和温谦,那你和谁在恋爱?我认识吗?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脾气性格有没有温谦好?”唐佳语揪着他的耳朵又转了十几度。 白尚疼得哇哇直叫。 若是放在平时,一被唐佳语揪耳朵白尚就会缴械投降,不会有任何隐瞒。可唐佳语对叶西洲有误解,他也不想再横生枝节,还是等与叶西洲的关系再稳定些吧! 白尚疼得眼眶都红了:“真的没有谈恋爱,你快放开,我耳朵都快掉了。” 唐佳语没什么心眼的信以为真,和白尚你来我往的贫嘴打闹,踮起脚尖勾着白尚的脖子,双腿一蹬就趴到白尚背上。 “你想要吃哪家的麻辣烫啊?”白尚把唐佳语从身上撕下去,一路出了医院。大街上人来人往,总要顾及一下形象。 唐佳语知道白尚在公共场合最注意形象了,看在他是自己今晚衣食父母的份儿,规矩地站好自己走路,“最近我们科室的同事找到了一家新店,据说味道超级的好,离咱们医院十几分钟路程……” “咱们就去那家吧。”白尚干脆利落地答应唐佳语。 唐佳语有好东西吃,立刻得意地哈哈大笑,拉着白尚飞快的往前跑。 白尚任由她拉着前行,远远的就看到一辆眼熟的车正要往医院的停车坪开。 那不是叶西洲的车嘛! 白尚在看见叶西洲的车后,立即扭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继续与唐佳语有说有笑的前行。 车里的叶西洲以为白尚没有看到他的车,按车喇叭提醒白尚。 白尚仍然假装没听到。 叶西洲开车跟上,与白尚保持平行缓慢前行,他摇下车窗,准备叫白尚。 却看到白尚正在对他做手势,让他先不要出现。 叶西洲愣了一下,心里就开始不是滋味了。 心里开始冒出各种想法: 和白尚在一起的那个女生是谁? 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难道自己就这么拿不出手吗? 还是嫌弃自己年纪大了,不好向朋友介绍自己? 他在此之前虽然只与顾明礼交往过,可他也自信自己是很有魅力的,至少也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嫌弃才对! 叶西洲不甘心,于是开车跟了上去。 直到白尚他们快到餐厅,唐佳语拉住白尚的胳膊,问他:“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没有啊。”白尚微微偏头,用余光瞄了一眼跟在后面两三米远的车子。 “怎么没有,我觉得后面那辆车一直在跟踪我们。”唐佳语往后看了一眼,车牌很陌生。开车的人倒是有些眼熟。 “也许就是一顺路的吧,我们就一初出茅庐的实习医生,有什么好跟踪的。”白尚把手背在后背,不停地向叶西洲做手势,让他赶紧走。 “也对吼,啊……还没进店就闻到香味儿,不行不行,我快要馋死了。”唐佳语拉着白尚进店里。 唐佳语也算是吃货中的极品了,闭着眼睛就点了一大堆好吃的。白尚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她也一清二楚,顺带着帮白尚也点好了,白尚只需要找个好位置,乖乖坐下等就好了。 唐佳语点好菜在白尚对面坐下,叶西洲就从外面进来了。 他点好菜后,在白正对着的空桌坐下。 他这位置,正好背对着唐佳语面对着白尚。 两人四目相对。 白尚:“……” 叶西洲冲他笑,露出一排亮白的牙齿。 白尚顿觉寒毛倒竖,低下头去。 “你怎么了?”唐佳语问,疑惑的回头。 “你干什么!”白尚猛地一下站起,捏住唐佳语的脸。 唐佳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瞪着眼睛看着白尚,脸颊不由自主地红起来:“你……想干嘛。” 白尚:“……呃……那个我看你最近的皮肤很干啊,又偷懒没护扶吗?”唐佳语的皮肤是她的硬伤,稍不注意就拔干爆皮。 “你可真讨厌,又想挨揍了是吧!”唐佳语红着脸冲白尚挥舞着拳头,哪里还顾得上往后看。 白尚也是不得己才戳她的痛楚!此时连忙哈哈干笑着,掩饰此时的尴尬。 好在麻辣烫上菜,白尚连忙讨好地把自己的牛肉全夹给她。 一有吃的,唐佳语就懒得再同白尚计较。 叶西洲的菜同样到了,他特意夹了一片肉牛送进嘴里,用力咀嚼。 叶西洲赤裸裸的,满是挑衅的眼神,就像他时吃进嘴里的根本不是什么牛肉,而是白尚一般。 白尚一个寒颤,低下头回避叶西洲的视线。 一餐饭边吃边聊,花了近一个小时。唐佳语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叹息:“真是幸福呐!” 白尚笑盈盈地看着唐佳语,每次和她吃饭他都能比平时多吃些。 偏偏他一看唐佳语,叶西洲就会出现在他视线里。 只见叶西洲朝他眨眼放电,暗送秋波。 白尚:“……” 白尚和唐佳语一起去乘地铁,他们需要一起坐四个站后,唐佳语换乘。白尚偷空发信息给叶西洲,告诉他自己会乘地铁回家。 叶西洲只回了他一个逗号。 白尚看着屏幕上的那个小逗号,一阵无语。 和唐佳语分别后,白尚径直回了家。 下了地铁,需要步行七八分钟才能到小区。 直到快到小区,人也渐渐多起来,白尚忽然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 不用猜也知道是叶西洲,白尚忍不住笑,只是没有把他介绍给唐佳语,就这么生气吗? 也不去理会悄悄跟在身后的人,白尚大步拐进小区。 一直到进了小区,白尚仍能感觉到叶西洲跟着自己,他到底是有多生气? 看来一会儿还得再哄哄他了! 白尚进了单元楼,按下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白尚抬步走进去。 肩膀被人重重一推,他踉跄跌进电梯。 “叶西洲,你别闹了——”白尚扶着金属墙壁站稳,一回头,满是笑意的双眼瞬间被恐惧占满。 第一百一十章 自尊心 白尚就被粗暴地按在墙上。 脖子被粗糙的大手掐住,对方疯狂而愤怒地嘶吼:“你给我去死,去死!” “你……你放开……”白尚挣扎着,想要摆脱对方,可力双方量悬殊,他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对方掣肘。 不过两秒,白尚出现缺痒症状。 对方愤怒地瞪圆了眼,咬牙切齿地叫喊着要杀了他:“都怪你,都怪你这个扫把星!都是因为你我才被警方通缉,都是因为你我才被追得像条丧家之犬,每天要东躲西藏的度日,都是因为你我有家不能回,家里的老母亲因为我犯罪哭得眼睛都瞎了。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对方愤怒着,瞪圆了眼睛,眼珠子似随时都能脱眶而出,在他愤怒地吼叫时,嘴里喷出一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出租屋里,挟持了白尚并以他为人质的,向叶西洲大行勒索的流氓装修队的高大男人。 白尚难受地呛咳着,拍着他的胳膊:“你……你别这样!” 对方明显已经愤怒到极点,怎么可能会听他的,反而加重了力道:“你他妈的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就跟着我下去陪葬吧!” 白尚眼前阵阵发黑,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眼前的壮汉见白尚命在旦夕,露出即将大仇得报的解脱表情,加重了力道。白尚几乎听到自己脖子被勒得嚓嚓作响的声音。 叶西洲忽然闯入电梯,揪住大汉的头发,一拉一拽再大力掼在墙上。 ‘砰——’ 壮汉惨叫一声,奋起反抗想要摆脱叶西洲,叶西洲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将他的头往墙壁上接连猛撞好几下。 电梯的轿箱都因此而震晃。 白尚背靠着墙壁,一时大气不敢喘。 鲜血从壮汉的脑袋里崩出来。 “住手!”白尚低喊一声,将叶西洲拉开,“你快住手,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叶西洲这才住手,抓着他的衣领将他从电梯里拖了出去,就像拖着一条死狗 就在此时,史少虎带着人闯了进来,把壮汉按在地上,铐上手铐。 叶西洲和史少虎低声交待几句,史少虎便将壮汉带走。 一群人忽啦啦的来,又忽啦啦的走,像一场闹剧。 白尚揉着脖子,嗓音嘶哑:“这是怎么回事?” 叶西洲将白尚搂进怀里,带着他上楼时,在电梯里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对白尚说了一遍。 原来,是今天傍晚史少虎得到消息,告诉叶西洲那句潜逃的装修工突然回来了,让叶西洲注意自己的安全,同时也保护好白尚。 叶西洲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就惴惴不安,太阳穴跳个不停。他得到消息后去找白尚,却没想看到白尚和那个叫唐佳语的小姑娘打情骂俏不说,还装做不认识自己。 他当时心里悬着一颗心,真恨不得把白尚按在引擎盖上,狠狠打一顿屁股。 为了照顾白尚的面子,他一直克制着自己。 他千防万防,最后还是出事了。 两人回到家里,叶西洲轻挑起白尚的下巴仔细检查,发现青紫了一圈儿,生气地‘啧’了一声。眼神恶狠狠的。 白尚不禁猜测,若是那男人没被带走的话,叶西洲会不会扑上去把人弄残,以泄心头这愤。 叶西洲拉着白尚在沙发里坐下,转身去电视柜里拿来药箱,一手轻掂着白尚的下巴,一边给他上药。 动作轻柔还时不时的帮白尚呼呼一下,弄得白尚痒丝丝的,忍不住要笑。 可他一笑,脖子就会非常的疼! 他忍笑忍得十分的辛苦。 叶西洲给他上完药,把手里的棉签往垃圾桶里重重一扔,忽然板着脸看着他:“那个女人是谁。” “我同学。” “只是同学?”叶西洲斜着眼睛看他! 白尚感觉到危险气息,连忙解释:“好吧,她还是我同乡。” “嗯?” “初高中也一起上的。”当时他们两人再加一个周维然,组成他们学校有名的铁三角。 他们三人的志向都是做医生,救死扶伤。周维然家庭条件最好,高中直接申请出国。他们两则选择留在国内。 “好,我姑且相信你,第二个问题。” “你还有什么问题啊?”白尚有些心虚,语气都弱了好几分。 “我就这么拿不出手?”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白尚就知道叶西洲会问这个,连问题都一直不落的和白尚预设的一斑无二。 “她很八卦的。” “我是怕八卦的人?况且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单单是同学那么简单。” 叶西洲,你的钛合金狗眼吗?这些你也能看出来? “反以……叶西洲,你这是在吃醋吗?就因为我在朋友面前装做不认识你?” “这跟吃醋没关系,而是你没把我当回事。” 白尚勾住叶西洲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鼻尖:“我有没有把你当回事,你还不清楚吗?” 叶西洲:“……”真是拿他毫无办法! 心里的火气也一下消了个干净:“还疼不疼?” 白尚摇头:“已经不疼了!” “那就收拾收拾,早些休息吧。” 白尚当然巴不得,这样叶西洲就不会问他各种问题了。 白尚受了伤,叶西洲又从工作中挤出时间来陪他。他非要让白尚辞了兼职的工作,专心备考。 白尚想保持自己的经济独立,至少不向叶西洲伸手拿钱。 这些话他没对叶西洲说,可叶西洲却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思一般,没过两天就给了他一张银行卡。 白尚看着那张银行卡,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叶西洲先道:“那个……我不是经常不在家吗?这钱是给你家用的。”连借口都替他找好了。 “家用?你不用给我有钱。”现在他们住着叶西洲的房子,至少在生活方面他希望可以由自己负责。 “你辛辛苦苦也赚不了多少钱,就好好留着以后有其它用得到的地方。” 白尚:“可是……” “你和我交往,我养着你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白尚觉得问题很严重。 他拉着叶西洲不让他走:“叶西洲,我和你是正经的在交往吧。” 叶西洲点头:“当然啊。” “你也没有把我当成女人对不对?” 叶西洲皱起眉头,眉眼中已经有了不悦:“白尚,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尚:“我们都是男人,不存在谁养谁,我们应该相互尊重相互扶持!” 叶西洲看着白尚好几秒,他忽然笑了:“白尚,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敏感。我给你卡并不是要包养你,或是瞧不起你不把你当男人看,我只是觉得你又要兼职,又要跑医院和学校,还要复习太辛苦。我和你交往并不是图你三两年的表面,而是想跟你长久的走下去。你现在花我的钱,等我以后老得赚不了钱了,你再养着我不是一样的吗?” 白尚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人反驳。 他想,也许真的是自己可怜又脆弱的自尊心在作祟吧! 他接受了叶西洲的卡。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升华 抵抗过新年后的一场寒流,春天的气息逐渐深厚,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冰棱子扑簌簌的化成水,滋润着泥土中的小芽。 一楼落地窗前的那一盆修得光秃秃茉莉,也隐约冒出浅绿色的米粒。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白尚觉得这段时光过得满足又充实,原本觉得远不可及的幸福,此时就在他手中。 白尚给茉莉浇了一点水,将滴在地板目的水渍擦干净后,他回去看书。 没想电话却在此时响了。 “叶西洲,我是白尚。”接到叶西洲的电话,他连说话都温柔了许多。 原来最近叶西洲早出晚归,是在忙一个项目,今天终于有了结果,叶西洲的公司成功拿下项目。叶西洲在告诉向白尚消息时,言辞之中是掩藏不住的欣喜。 公司放了假半天,员工们中午就已经回家,叶西洲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他到家得五六点钟。 挂断电话后,白尚忍不住替叶西洲高兴,忙了这么久,终于有了回报。 白尚合上翻开的书,转身下楼。 他打算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为叶西洲庆祝,并借机将双方的关系升华到最完美交合状态。 虽然他和叶西洲每天卿卿我我,看似幸福,可叶西洲在与他亲热时,一直不肯完成最后一步。 白尚在那方面并非有多么饥渴。大家都是男人,更加明白彼此的需要。 就算不相爱,也会有身体冲动和需求,更何况他们已经在一起,明明日日耳鬓厮磨,叶西洲却始终在最后一步戛然而止。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叶西洲对自己到底有几分真心。 是自己吸引力不够吗? 可这段时间他们频繁的拥抱、亲吻、一起睡觉,甚至……帮互相解决需要求问题。 除了乳水交融,情侣之间会做的事,他们都做了。 还是因为自己技术太烂? 多练练不就好了吗? 其实他也并不是毫无察觉,他知道叶西洲有所顾及,一直在回避最后的防线。 那条线一但跨过,既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苦海! 白尚却没有那么多顾及,所以他决定趁着给叶西洲庆祝的机会,把关系做到实处! 晚上准备的是看上去比较有格调的西餐,红酒配烛光,气氛好到爆。 准备完这一切后人,了又打电话问了叶西洲回家时间。 趁叶西洲回家之前,他先去洗了澡。 温水缓缓滑过身体,湿气氤氲,模糊了白尚的视线。 修长的手指在滑过腰际后,探入身体后方。 他特意给自己做了深度清洁,如果一切顺利,他今晚应该会和叶西洲…… 那时第一次进入异物,白尚难受得绷紧了身体。 可他想要给叶西洲最好的体验,所以一直咬牙坚持,直到将自己彻底开拓并清洁干净,抹了还抹了一些润滑液,保持肌肤的柔软弹性。 洗完澡后吹干头发,抹了一点保湿的面霜和身体乳,看皮肤看起来更滋润,摸起来更柔滑,还还是喷了一点点男士香水。 头发也经过精心打理。 衣服嘛…… 他不想表现得太过明显,让叶西洲一眼看出来,所以穿了一件普通的白衬衣,下身是比较好穿脱的宽松休闲裤。 床单被罩都换了新的,卧室里燃了熏香,又将灯光调暗,让房间里的气氛显得暧昧又迷离。 安全套放在枕头下面,还有润滑剂,也在伸手可及的床头柜上。 准备好这一切,叶西洲差不多快要到家。 白尚下楼去,心脏没来由的怦怦乱跳个不停。 客厅里拉上窗帘,只开了暖色线灯。他打开电视,坐在沙发里静静等着叶西洲的归来,电视里在播些什么他一概不知。 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耳朵,聆听着屋外的一举一动。 ‘叮——’的一声响,外面的电梯门似乎开了。 白尚的身体随之一颤,他不敢回头,却借着电视机上的倒映看着门口的一举一动。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呼吸随之凝重,心跳更是在胸膛里躁动得要崩出身体。 他甚至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由外屋传来,下一刻叶西洲就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不由得摒住呼吸。 可是没有……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那扇门并没有打开。 原本拔到高处的心跳慢慢沉寂下去,他按着鼓动不已胸口,笑自己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烦躁地揉乱自己的头发,又连忙把头发扒好。 屋外再次传来电梯门的声音,白尚好不容易才放松的心,再次绷紧。 钥匙插进锁眼里,锁芯转动,门把手被压下去。 白尚睁圆了眼睛,期待地看着门缓缓打开。 脸上是他控制不住的,开心又兴奋的笑容。 叶西洲走了进来。 “你回来啦!”白尚脸上绽放大大的笑容,并大步朝叶西洲走过去。 叶西洲换了鞋子,脱掉束缚的西装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 白尚笑盈盈的模样本就十分招人,更何况他还主动拥抱上来。 叶西洲顺势搂着他,把脸埋在他颈窝,拍着他的背。 淡淡的沐浴乳味道骚扰着叶西洲的嗅觉,很廉价的香气,却并不让人反感。 叶西洲把脸埋在他颈间,深吸口气,凑到他耳边低语:“洗过澡了?” “嗯。”白尚温柔的点头应着。 “真好闻。”叶西洲的嘴唇从他的耳朵滑过,张口便含住了耳垂,吮吸、戏谑,很快松开。 唇瓣滑过脸颊,落在白尚的唇上。 白尚的唇瓣永远那么柔软,带着诱人的香气,叶西洲吃不够! “唔……”白尚轻轻哼了一声,紧抓住叶西洲的外套。 叶西洲一手揽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脑袋,将吻加深。 吻到动情,白尚回应着叶西洲。 叶西洲的手在白尚的后背游移,四处点火。 白尚很快被他吻得双目含情,脸颊含春。 在白尚窒息前,两人分开。 白尚喘着气,迷恋地仰望着叶西洲,红肿的嘴唇是无言的勾引。 白尚轻咬住下唇,声音软糯:“先吃饭吧。”他拉着叶西洲往餐厅里走。 叶西洲紧跟上去,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放鸽子 叶西洲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名字——顾明礼。他微微皱眉,挂掉电话放回裤子口袋。 不过一秒钟时间,手机就再次响起。 白尚没看叶西洲的手机,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只看着叶西洲问:“不接吗?” 现在不接,一会继续打过来怎么办? “也许是工作上的事。”白尚说。 他今晚要干大事,可不想中途被人打断,所以还是让叶西洲先将麻烦解决掉更好。 叶西洲犹豫了一下,在白尚额头印下一吻:“我说完电话就来,你稍微等一下。”他松开白尚的手,一边按下接听键。 他不是没看出来白尚刻意修饰过,他并不想辜负白尚的好意。 “我是叶西洲。”声音冷淡又僵硬,往楼上走去。 叶西洲走得极快,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他卧室的门后。 平时叶西洲接工作上的电话都不会回避白尚,今天是谁打电话给他,竟然要回房间去接? 白尚好奇,但并不深究,在楼下等着叶西洲忙完。 趁机还理了理刚才被叶西洲揉乱的衣服,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多解开一颗钮扣,将衣领往旁边拉开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胸膛,让自己更具吸引力。 不过短短两分钟,叶西洲从楼上下来,行色匆匆。 他下楼之后,径直走向门口:“抱歉,我现在要出去一下。” 白尚站了起来:“你去哪儿?” 白尚说出四个字的时候,叶西洲已经穿好鞋子,取下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干净利落地披在肩上:“明礼刚刚打电话来,他那边状况好像不太好,我不太放心,必须得亲自过去看看。” 叶西洲拿上钥匙,打开了家门。 “可是……”我为今晚精心准备了很多啊!我想在今晚把自己交给你!这些话叶西洲根本没给他机会说出口,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门后。 白尚精心准备了一切,原本以为今晚会是他和叶西洲最难忘的一夜,可事实却是…… 顾明礼一个轻飘飘的电话,便赛过自己一下午精心的准备,让叶西洲等下自己匆匆走了。 甚至来不及说一句安抚的话。 若说一点不在意,那是假的。 可他却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也不能太在意。 叶西洲和顾明礼毕竟十几年感情,让叶西洲现在撇下顾明礼不管,根本不可能。 也许……顾明礼真的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叶西洲过去一趟不可。 叶西洲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白尚就抱着书在客厅等着他。 七点。 八点。 九点。 十一点。 十二点。 两点。 叶西洲一直没回来。 白尚心里的期待落了空。他起身回房去休息。 他躺在精心准备后的床上,摸到枕头下的安全套,皱着鼻子无奈地想,现在叶西洲还在和顾明礼在一起吗? 他们在干什么? 是在讨论工作? 还是在聊天说知心话? 还是说……他们已经干柴烈火…… 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他脑子里蹿来蹿去,让他不得安宁。 天快亮时他才睡着。 他几乎没有睡踏实,一直半梦半醒。 直到一个电话将他吵醒。 老师严旭扬在电话那端咆哮:“兔崽子,你他妈的死哪儿了?解剖马上就要开始了。” 白尚的耳朵被严旭扬的怒吼震得发疼,他连忙将手机拿远了些。 坐在床上发了两秒钟呆,又看了一眼光天化日的窗外,终于清醒过来。 最近学校得了一具捐赠的遗体做病理解剖,而这位逝者的病症十分特殊,严旭扬早就给白尚打了招呼,让他到时候一同观模学习。 因为昨天晚上被叶西洲放鸽子,让他神不附体,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我……我马上就到,老师拜托您那边再等等,我真的很快就到。”白尚说完,连忙翻身下床,随便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就往学校里赶。 快一个小时,白尚才赶到解剖室。 捐赠者的遗体已经被放置在解剖台上,严旭扬在一旁给十几名学生讲其它的知识点。 唐佳语看到白尚后,招手让他过去。 白尚猫着腰,想悄悄溜进去,背上突然被一只粉笔头砸中。 白尚直起身体,转过身,一脸讨好的笑着喊了一声报告。 这么重要的解剖课都能迟到,严旭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几乎要把白尚吃掉!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进来吧。” 白尚如蒙大赦,迅速来到唐佳语身边,坐了下来。 唐佳语悄声的和他咬耳朵:“喂,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睡过头了。” 唐佳语立即露出一副我不相信的表情:“你这种学习狂魔会睡过头而迟到这么重要的课?” 白尚:“好吧,我出去约男人了。” “嗯,……看来你是真的睡过头了。” 白尚:“……” 拜托,难道我出去约男人就真的这么没有说服力? 解剖课一直上了好几个小时,结束时已经是下午。 白尚做好笔记,问完问题就准备回家。 唐佳语却将他堵在了教室门口。 白尚捂着衣襟,难得调皮一回:“你干什么,小生卖艺不卖身。” 唐佳语嫌弃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啧啧啧,就你这样的身材,白送我也不要。”她话风一转,“我就问你,你最近干嘛躲着温谦啊?” “我没躲他,我既要复习又要做兼职,还要被严欧巴随传随到,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了好吗!”说清楚后温谦也表示以后做朋友,就更不存在躲不躲的了。 唐佳语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跟探照灯似的紧盯着白尚,分明就不相信他的话。 白尚无奈,也懒得多费唇舌。 两人正打算去图书馆借书,就有同学来传话,说严旭扬找白尚有事,让他去严旭扬的办公室。 白尚与唐佳语分别,往严旭扬的办公室去。 “老师,您找我?”白尚进去后,见里面还有其它人。 那人背对着门口坐着,露出一个略显佝偻的臃肿背影,和一头银发。 严旭扬朝白尚抛了抛手:“白尚你过来,这位是咱们国内最顶尖外科专家,鹿教授。” 白尚走近了一看,发现这人他见过。前几天的生症会诊,这位鹿教授就在其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机遇 严旭扬在外科方面的能力有目共睹,在青年一辈中已经到达别人望尘莫及的高度,更是被老一辈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得不行。 严旭扬这人就是特别的会顺竿爬,大家一宠着,他也就恃宠而骄起来,在这些老前辈面前跟个没脸没皮的小流氓似的。 只要能达到上的,撒泼耍懒无所不用。 就如上次会诊,白尚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又没在医院里实习,哪里有资格参与? 还不是严旭扬发挥了他那厚颜无耻的看家本命,非要把人弄进去。 那些同僚前辈能有什么办法? 自己看中的人,除了任由他耍流氓,还能怎么办?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白尚反而好奇起这位泰山极别的鹿教授今天为何会来。而且看起来还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 鹿教授是白尚十分尊重的老前辈,礼貌地问好之后,在角落里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不管待会儿这位鹿教授是打严旭扬的屁股,还是掐脸蛋,他都眼观鼻鼻观心,他都做出一副宝宝很乖,宝宝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的模样。 “你坐那么远干嘛,给我过来。”严旭扬横了白尚一眼,进他招他。 白尚:“……”把椅子往严旭扬的方向挪了挪几厘米。 他刚坐稳,严旭扬脸色一沉,白尚连忙机灵地把椅子搬到他旁边坐下。 严旭扬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对那位鹿教授道:“鹿老头儿,你看到了吧,我这爱徒不仅个人能力强,最重要的是他特别尊老爱幼,对老师的话唯命是从,你看我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你让他吃屎他不敢喝稀,不会有半点反抗。” 白尚:“……”喂,你还是我的老师吗?咱们能不能换点文雅的词儿? “所以?你看他长得又不差,多俊啊,你收了他肯定不吃亏,以后还能凑和做个曾孙女婿。” 喂,虽然你是我老师,可你现在这样说也太过分些了吧! 鹿教授半耷拉着的眼皮,眼神却相当犀利。他看着白尚,挑剔的打量几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勉强凑和吧。” “……”严旭扬露出一副便秘的神情,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你个老头子拿什么乔啊,不知道是谁托一大票人来向我打听人白尚的情况! 严旭扬呵呵一笑,说:“是啊,你们见多识广阅人无数,白尚在我眼里是块宝,在你们眼中可能不过尔尔,既然如此那就好走不送了。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捧在掌心呵护着,才不要给你们当牛做马的使唤。”说完之后,他站起来就开始赶人。 说实话,虽然严旭扬希望白尚有更好的前程,可他也舍不得把白尚送到别人手底下去吃苦受累。 他连重话也没说过白尚几句的! 白尚目瞪口呆。 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往外赶人了? 他连忙站起来,却没敢插手。 鹿教授被严旭扬往门外赶,当即就服了软,甩开严旭扬的手,没好气地道:“不就是有个好学生吗?瞧你那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我向你服个软还不行吗?拜托你,就让他跟着我吧。” 严旭扬高傲地扬起下巴,眼睛望着天花板:“哼,我考虑考虑。” 白尚在一旁一脸懵圈儿,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是和自己有关吧。 为什么他们两人你来我往的就决定了自己要跟谁,完全没有问过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 “那个……”白尚与两人保持一米远的距离,生怕被拉扯的两人殃及,“你们的话题如果是跟我有关的话,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严旭扬和鹿教授对视一眼,他们好像确实没问过白尚的意见。 坐下来详谈之后,白尚终于知道他们在吵什么。 鹿教授退休后要去国外做研究,并且在学校里挂了个名誉教授。 而上次白尚在会诊上的发言,让鹿教授注意到白尚,经过段时间通过各方面渠道对白尚进行了初步了解,让他越来越在意白尚。 于是便向严旭扬提议,想要带着白尚去国外读研,并且有全额奖学金! 那天白尚根本没有同鹿教授说过话,没想到有幸被他看中,还真是意外之喜。 “怎么样?你想不想跟着鹿教授去国外?”严旭扬一改之前不着边际的调调,格外认真地问他。 严旭扬这人平时就没个正形,很少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就连白尚作为他的最满意的学生,他这副模样也没见过几次。 白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 他却露出难为的表情。 严旭扬拍着白尚的肩膀,说:“你不用顾及我的感受,虽然我很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我更希望你能去更广阔的世界看看。” 白尚根本没有在考虑严旭扬的感受好吗? 他跟着严旭扬四年多,严旭扬什么性格他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为了给优秀的学生得到更好的进修,他都可以撒泼打滚不要脸皮,怎么可能会阻止自己呢? 他只是在想,若是真的跟鹿教授走了,那一走就是好几年,和叶西洲就会分隔两地。 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没稳定,此时再分开。 大概就真没什么希望了! 若是放在以前,白尚会毫不犹豫答应鹿教授的邀约,可是现在…… 白尚欲言又止。 严旭扬皱眉:“怎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学费方面你不用担心,不是有奖学金吗?如果你觉得钱少,鹿教授会帮你出学费的,奖学金你用来做生活费就好。” 鹿教授指着严旭扬:“你这只小狐狸……哼,算了,我出就我出。”为了人才,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大不了跟学校谈一谈,直接免了白尚的学费。 再不济,他还可以从研究组那边下手。 面对两位前辈的心切,白尚反而淡定得过了头。 “那个……你们能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吗?”最近这几天他和叶西洲有了矛盾,若是真的往坏的方向发展,或许答应鹿教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爸爸喂奶 几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忘记叶西洲。 若是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再好不过了! 严旭扬听到白尚的话,简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这难难得的机会,这小崽子不懂得珍惜吗? “考虑?你还考虑什么考虑?直接答应啊!”严旭扬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差跳起来给白尚一拳了。 “老师,我……”白尚都不知道怎么向严旭扬解释。 严旭扬横了他一眼:“你别告诉你你谈了个小情人儿,你是因为这段感情所以才犹豫不决。” 白尚:“……”老师,你猜得可真准! 白尚沉默,便是默认了。 严旭扬扶着桌子,差点没气背过气去。 他那三十来岁保养得跟二十来岁的嫩脸上,顿时多出好几条细纹。 白尚除了抱歉,也没别的话可说。 鹿教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他用苍老的手拍了拍白尚的肩膀,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种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我知道的,谢谢您鹿教授,我会好好考虑的!” 白尚离开医院后,就直接回了家。 他不知道叶西洲回家没有,他心里其实有点怕。怕回家后看不到叶西洲的身影,怕叶西洲还留在顾明礼那儿。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白尚心里的惧意就随之扩大。 他清楚,自己除了一腔爱意,连与顾明礼一较高下的筹码都没有。 家里的摆设还维持着昨天的模样,就连摆在桌上的饭菜也没动。 白尚满心的期待落了空,同时又觉得这一切应该是意料之中! 便将昨天晚上准备的烛光晚餐全部倒掉,餐桌收拾干净。 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 心里更是负气地想,不如现在就答应鹿教授,和他一起去国外算了。 如果没有发生昨天的事,今天在医院白尚可能会直接拒绝鹿教授的邀请。比起学术研究,白尚更渴望爱人和温暖的家庭。 但是叶西洲昨天的离开,让白尚并不是确定叶西洲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 现在他们说不定已经旧情复燃,自己早就该主动消失。 也许就这样走了更干脆,给彼此保留颜面。 可他又不甘心,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一直在告诉白尚,叶西洲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男人,他不会这样甩开自己。 所以……他希望能等到叶西洲回家,把一切都了解清楚。 只是,他等到深夜,叶西洲仍未归家。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仍不见有叶西洲回过家的痕迹。他洗漱之后,乘地铁去上班。 萎靡地熬过上午,中午下班后回家。 现在白尚的感觉,就像明一把铡头刀,悬在他头顶,随时能落下来,宣布他的死刑! 他几乎不抱期待。 打开家门,诱人的食物香气从家里溢出,勾引着人的味蕾。白尚空荡荡的肚子立即发出饥肠辘辘的咕噜声。 暗淡的双眸倏然明亮。 叶西洲! 他回来了! 白尚连忙脱了鞋子,迫不及待地进屋。就见叶西洲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沾满油的锅铲:“你回来了,快去洗手换衣服,马上就能开饭了。” 锅铲上的油滴到地上,白尚根本注意不到这些。 他的眼神一秒也不肯从叶西洲身上挪开。 他变得很憔悴,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冒出一层青色胡茬,脸色也有些腊黄苍白。 就像……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 白尚僵在门口,怔忡片刻,反应过来时身体巨烈颤抖,揉了揉眼睛以确认眼前所见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喃喃开口:“你回来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哎哟,我锅里的菜快胡了。”叶西洲笑着叫了一声,又逃回厨房里。 白尚趿着拖鞋,跟了进去。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叶西洲高大的背影在灶前忙来忙去,心里变得暖暖胀胀的。 这两天来,叶西洲的离开让他坐立难安,心中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叶西洲再也不回来。 可此刻,他如此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为自己做着饭,用温柔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叫自己去换衣服下楼吃饭。 语气平常得像是老夫老妻。 却没有陈年的腻味,只有让人舒展到毛孔的暖意。 不知名的情绪在胸膛中膨胀,粉红色的泡泡随时能从他的耳朵里冒出来,飘上天! 他大步走过去,搂住叶西洲的蜂腰,把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 温暖而结实的后背,带着一股两天没洗澡的酸臭味儿。 若是平时,白尚必定嫌弃,可此刻他却觉得很好闻很安心,甚至还有力地吸了两鼻子。 叶西洲被抱住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手翻炒着锅里的笋片炒肉,一手握住腰间白尚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怎么了这是?饿得难受吗?” 叶西洲说话时,身体内嗡嗡的鼓动声清晰地传入白尚的耳中。 “我不饿。”白尚摇头,闭上眼,如在欣赏天籁之音。 “嗯?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叶西洲关了火,要转过身来。 白尚将他抱得更紧,不想让他转身来看着自己此时的神情,想也没想便说:“没有,只是想找奶喝。” “找奶喝?”叶西洲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就算你要找奶喝也要把我松开啊,我的奶子可没长在背上。” 白尚:“……” 可真会破坏气氛! 白尚不甘心地起嘴,白尚松开叶西洲。 叶西洲顺势转过身来,掀起浅蓝色的衬衣,露出浅胸前的褐色小点:“宝宝,快来吃吧,爸爸喂奶给你喝。” “……”白尚忍不住白了叶西洲一眼,我只是想表达见到你之后,那种充实的安全感好么,谁要真的吃奶啊! 况且就你这小黄豆能吸出奶来,也是见了鬼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探病(月票加更一) 见白尚郁闷地皱起眉来,叶西洲忍着笑,把白尚赶出厨房:“赶紧出去,别弄一身油烟。” 白尚上楼换衣服,进了房间后,他终于忍不住勾起嘴角。 叶西洲回来了,真好! 原本空落落的心,瞬间被填满。 白尚下楼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桌。 白尚帮忙去厨房里拿碗筷,就见叶西洲正往保温桶里装鸡汤。 “你这是要给谁送去吗?”其实他心里已经隐约猜到是要给顾明礼的。可他却没有勇气亲口说出来。 叶西洲头也不回,又往保温桶里加了两块鸡肉:“嗯,明礼现在在住院,才做了手术,给他送点汤去补补。” “生病了?什么病啊?”原来是生病了,也难怪叶西洲会那么关键的赶去医院。 若是换成周维然情况危机,自己恐怕也会赶去医院! 将汤装好后小心翼翼地拧上盖子,装进保温袋里。叶西洲这才对白尚说:“他前天晚上是医院那边打电话给我的,他做完急性胃穿孔手术后感染,情况非常危急。”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其实,白尚更想说,顾明礼没有家人吗?这么危险的时候需要你去照顾? “今天已经脱离危险了。”叶西洲盛好汤,端着往外走。 白尚拿好碗筷,跟了出去。他一言不发,也不知该说什么。 难道不让叶去照顾顾明礼吗?不管是从医生的角度,还是普通人的角度,白尚都不能拦着叶西洲。 他心里其实很难过,很不自在。即使如此,他自身的道德修养仍在约束着自己。 将汤放到桌上后,叶西洲才抬起头来看着白尚,说:“你是生气了吗?” “没有啊。”我有没有生气,你感觉不到吗? 我精心准备的一切,顾明礼一个电话就把你叫走,换做是你你心里好受? 叶西洲坐下来,看着白尚,认真地道:“我知道这件事我做得不妥,可是……”叶西洲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如果我知道他情况危险,却放着他不管,相信你也只会一时开心吧。” “你应该了解我,我认定的事就绝不反悔。”他握住白尚的手,“我现在交往的人叫白尚,不是顾明礼。就算我再衣不解带的照顾他,那也只是因为这十几年的交情,等他身体恢复,我就不会再插手他的事。” 叶西洲的解释,并不能让白尚心中变得舒坦。 他抽回被叶西洲握住的手,不说话。 叶西洲也收回了手,并不再解释。而是给白尚盛了汤,说:“你快点吃吧,饭后我们一起去医院看顾明礼。” 一起医院? “我和你一起去看他,不太合适吧。”白尚知道他们互相之间有情,现在顾明礼更是在病中,自己与叶西洲出双入对,他会受不了吧! 白尚并不想刺激他。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的恋爱对象,理应如此。” 白尚:“……”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叶西洲。 吃过饭,白尚上楼去换衣裳。 没一会儿叶西洲就跟进屋来。 他看了一眼白尚的着装,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下身是条看他裤。 还是一副学生模样! “你等等。”叶西洲说完,出了房间。没一会儿,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件毛衣:“你穿这个吧?” “这是你的?号大了,我穿不了。” “有次洗衣服时不注意把它扔洗衣机里洗了,洗完就缩了一大截水,你穿着应该合适。” 白尚半信半疑,把衣服换上后果然如叶西洲所说的那样,合适得很。 叶西洲又为白尚挑了一件大衣,果断放弃了羽绒服。 又围了一条浅色方格子围巾。 虽然并没有惊人变化,不过也确实比之前看着精神些。 两人去了医院,白尚跟在叶西洲身后,心里仍然有些忐忑,怕刺激到顾明礼。 到了病房门口,叶西洲忽然停下,朝白尚伸出手。 白尚:“……?” 叶西洲握住白尚的手,微微一笑:“进去吧。”说着,已经将病房的门推开。 白尚的脸颊染上薄红,他不自在地想要把人手叶西洲手中抽回来,叶西洲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 顾明礼听到开门声就期待地望向门口,先是看到走在前面的叶西洲,笑起来:“你还真给我送饭啊,我说过我可以叫外卖。”虽然嘴上说着不用送,可当真见到叶西洲送饭来时,却又忍不住的开心。 就连微笑都甜蜜了几分。 随后,白尚走了出来。 顾明礼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不减:“白尚也来了。”朝白尚招手,“快进来坐吧。” 叶西洲把汤给顾明礼倒出来,递到他手里:“你快喝吧。” 顾明礼笑着接过汤,喝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侵袭着他的味蕾,他低头看了一眼碗里的汤,又抬头看着叶西洲,目光闪了闪,有些激动。 叶西洲亲手为自己煲的汤! 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吗! 可他目光一偏,就看到了白尚。 故意带白尚来,是向自己宣告,他身边已经没有自己的位置,不要自我感觉良好吗? 棉里藏针,刺得人真疼! 于是顾明礼故意笑道:“汤味道不错啊,说吧,是在哪家星级酒店打包给我的。” “我亲自煲的汤,你吃不出来?”叶西洲没好气地道,说完这话后突然觉得不对,回头看向白尚,神色有些小心翼翼。 见白尚并没有露出在意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 顾明礼的食欲并不好,只喝了两口就不碰了。 叶西洲收好餐具,对顾明礼说:“我给你请了高级护工,一会儿就该到了,你有什么事就告诉他。这两天我都会给你送饭来,你自己多注意休息。”对顾明礼嘱咐一长串后,叶西洲拉着白尚离开。 病房门才打开,娄懿就风风火火的往里闯。 叶西洲反应灵敏,撑住门框不让娄懿进,皱眉瞪着他:“你来干什么?”叶西洲对娄懿恨之入骨,如果不是娄懿,自己和顾明礼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叶王八(月二) “我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娄懿想推开叶西洲想往里闯,不过叶西洲没让他得逞。 娄懿火气上涌,见推不开叶西洲,抡起拳头就往叶西洲脸上砸去。 叶西洲根本没料到娄懿会出手,一时不查重重的挨了一拳,身体踉跄着往后退去。 娄懿顺势往里冲去。 还真是暴躁得如一条喷火龙! “娄懿,你冷静一点。”白尚要再拦,已经晚了。娄懿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白尚真怕他会冲上去把顾明礼从床上拖下来。 顾明礼对白尚说:“算了。”随后对娄懿微笑道,“你怎么来了?气乎乎有人欠你几百万吗?” “顾明礼,你他妈的说不见我,我就乖乖识趣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每天想你想得只能看你的照片,想你想疯了才会躲在远处偷偷看你一眼,我做得还不能够让你满意吗?为什么你连生病,做这么大个手术也不告诉我?如果不是生病严重,我下次见到你是不是就得在你的葬礼上?”娄懿气得胸脯起伏不断,一双眼睛红彤彤的,浑身都散发着强烈的靠近者格杀勿论的气场。 顾明礼虚弱苍白,气势平和得很,笑得更是温文儒雅:“一个小手术而已,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砰——”娄懿一拳狠狠砸在墙上。挂在墙壁上的装饰画抖得咯咯直响。 “你还想糊弄我?小手术需要下病危通知书?你他妈的继续糊弄我啊!” 不解释还好,顾明礼这一解释,娄懿更加暴躁。 就连白尚也因为他这一拳吓得浑身颤抖,觉得眼前的娄懿可怕至极。 躺在床上虚弱得能被白尚一只手制服的顾明礼,反而不动如钟,连脸上的微笑都没少一点。 也不管娄懿的怒火能将整个楼给拆了,还是会在一下秒就能原地爆炸,语气近乎平板地说:“你这么凶,吓到我了。” 人家气得快要拆房子,他却一脸无辜的说被吓到了。 换成别人,恐怕早冲上去抽他了。 偏偏这两人是娄懿和顾明礼。 娄懿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有些担心有些自责。却仍然不肯投降,朝顾明礼哼了一声,外强中干的表示自己余怒未消。 顾明礼咳了几声,脸色更苍白了。 娄懿哪里还有绷得住,那份滔天怒火摧枯拉朽般崩塌,立即迎了上去像个心疼丈夫的小媳妇儿:“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顾明礼止了咳,摇头:“我没事。” 娄懿满脸心疼:“你别逞强,哪里不舒服就告诉我,我去叫医生。” 顾明礼:“只要你不拆房子捶墙,我就很舒服了。” 娄懿有些委屈:“你不瞒着我,我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见顾明礼脸色微变,娄懿又立即示弱,“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的错,你现在是生病的人,不要生气了。” 白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娄懿在白尚眼里就是一头会喷火的小爆龙,就没有他干不出来的事儿。 刚才怒气冲冲闯进来的时候,白尚以为他要打人,至少也要给顾明礼一点颜色瞧瞧。 他还在担心一会儿要怎么营救顾明礼,却没想顾明礼三两句话,便将娄懿浑身竖刺的娄懿给训服了。 此时的娄懿在顾明礼面前,温和得像条大狗。顾明礼皱下眉,他才能急得嗷嗷直叫。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顾明礼就是娄懿的克星! 叶西洲揉着青了嘴角,拍了娄懿肩膀一下:“你注意点,他现在需要休息。” 娄懿猛地一下挥开叶西洲的手,原本关怀又温柔的神情瞬间消失,瞪着叶西洲,操着破嗓子喝道:“他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现在是他的谁,他的事用得着你管吗?你们已经分手了,你都有新男朋友了,还纠缠着他干什么?” 叶西洲:“……” 白尚:“……” 顾明礼:“咳咳咳……” 娄懿瞬息之间从小暴龙变成大傻狗,温柔地抚着顾明礼的胸口:“怎么又咳了?我刚才没有捶墙啊,就是帮你骂了叶王八几句,给你出气!” 顾明礼:“咳咳咳……” 娄懿:“好了好了,我什么都不说总行了吧,你别激动,安心安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别为了一些不相干的傻蛋亏待自己的身体。” 白尚:“……” 叶西洲拉着白尚离开了病房。 两人一路急行,下楼进了车里。 白尚小心翼翼地看着叶西洲。只见叶西洲青着嘴角一副便秘神情,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叶西洲前一秒还崩着脸,下一秒也跟着笑了下来。 叶西洲握住他的手:“我和顾明礼都已经过去,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他吻了吻白尚的手,“我不想你乱想。” 白尚原本还有心结,此刻已经完全释然,冲叶西洲笑道:“我能理解。” 叶西洲温柔一笑,轻吻白尚。 白尚从一开始就能理解,但却做不到不在意。 今天叶西洲大大方方牵着自己的手去探望在明礼,就足够。 何必再继续纠结这些无意义的事? 两人关系重回亲密状态,狭窄的车厢内气氛暧昧起来。 白尚主动靠过去,与叶西洲深情长吻。 两人回到家后,白尚回房间去给严旭扬打电话。 在他和叶西洲冰释前嫌的那一刻,他心中就已经有了决定——拒绝鹿教授的邀请。 严旭扬听到这个消息后,在电话里勃然大怒:“白尚,你发什么疯!” “我没有发疯,留在国内读研也没什么不好的,能跟着你也很不错。”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夹了?我看你现在已经是精虫上脑,整个人都不清醒了!哼,你将来可别后悔。”严旭扬愤怒地说完,不客气地挂了电话。 白尚知道这次辜负了老师的好意,也辜负了鹿教授的抬爱,但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的决定,所以并不后悔。 白尚挂了电话,换上家居服后,准备下楼去,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闪动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周维然! 第一百一十七章 周维然回国(月三) 他们已经好久没联系,突然打电话来,白尚觉得很诧异。 “维然?” “小白,你终于接我电话了!猜猜我现在在哪里?” 白尚愣了一下:“你不会回国了吧!” “是啊,我现在就在帝都。你住在哪里,我去找你。” “还是我去找你吧,毕竟你对帝都也不熟。”白尚打心底里并不想现在就让周维然知道自己恋爱的事。一边是因为曾经对他朦胧的爱意,会让他觉得尴尬;但还有其它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最终敲定见面方式。 白尚去找周维然。 周维然刚下飞机,白尚去机场接他。 他把身上的大衣羊毛衫换成平时穿的毛衣羽绒服。 “你不是去换家居服吗?这是要出去?”叶西洲见白尚换了平时出门才穿的衣服,十分好奇地问。 白尚点了点头:“有位同学从国外回来,我要去机场接他。” “你开我的车去吧,你同学从国外回来应该有很多行李,这样会方便一些。”叶西洲从鞋柜的抽屉里拿出车钥匙给他。 白尚接过车钥匙,换完鞋后犹豫起来:“还是算了吧,我开车技术一般,去机场要走高速,把车给刮花就划不来了,我们叫车也挺方便的。”叶西洲的车可不便宜,周维然会一眼看出猫腻的。 “车撞坏了再买一辆就是了。”叶西洲不是很在意的道。 白尚:“……” 他把车钥匙还给叶西洲,“还是算了吧,我坐地铁也挺方便的。”打开家门出去,叶西洲忽然上前将他按在门上。 两人四目相对。 “你真的只是去接同学?”叶西洲挑起白尚的下巴,半真半假地问。 他执意要让白尚开车去,不就是在无言的向人宣布,他白尚已经名花有主么! 白尚偏头躲过他的手指:“一起去看看?” 叶西洲搓了搓空掉的手指:“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 白尚轻笑了一声,低头从叶西洲的胳膊下穿过,走了。 他就是知道叶西洲的这种性格,才会故意那样说。遮遮掩掩他反而会更加怀疑。 况且,他和周维然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他也不想引起过多麻烦而已。 白尚坐地铁到机场,已经快两个小时。 他在咖啡厅里找到周维然。 周维然变了。 变高了,也成熟了。 高中时清秀单薄的身体变得健壮了许多。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圆领针织衫,大衣搭在身边的行李箱上。 白尚朝周维然走过去时,周维然就已经看到了白尚,他勾唇一笑,朝白尚张开双臂。 眼前的周维然变得有些陌生,可当他朝自己笑起来时,白尚又恍惚回到中学时代,周维然仍是那个让他依靠的人。 他大步走向周维然,并未扑进他怀里,而是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勾起嘴角开心地笑。 期待的热烈的拥抱落空,周维然愣了一下,低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白尚:“小白,你变了。” 白尚愣了一下:“啊……没有吧!”他顿时有些局促地理了理自己的碎发,心里有些担心,周维然是不是一眼就看出自己恋爱了。 “怎么没有?以前你看到我都恨不得粘在我身上,现在却很拘束。”周维然有些埋怨地说,就像从小玩到大的玩具,突然不见了一般。虽然没有很舍不得,但总归有些失落。 “呃……”现在回想,当初他们还在一起上学时,自己确实很粘他。 那时候喜欢他,所以总想跟他待在一起,时不时的借机碰碰他的手,或是与他有身体接触。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做得有够明显的。 所以……周维然很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了吧! 可是他一直没说。 就代表他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吧。 那么,他在出国时,为什么要在机场里对自己说那些话? 白尚心中千回百转,迅速找到一个借口:“以前还是个孩子嘛,现在长大了,怎么还能和小孩子一样。” “真的是这样吗?”周维然突然捧着白尚的脸,认真地看着他。那真挚的眼神要将白尚看穿一样。 白尚在他的眼神下,开始紧张起来。 从小时候开始,白尚的任何秘密在周维然面前都无所盾形,唯一沾沾自喜的是自己对他的暗恋没有被看穿。 可现在看来,当时的周维然只是不屑于揭穿自己而已吧! 舌尖泛起苦味,既觉得自己好笑,又觉得自己可怜。 周维然突然低头,地白尚的脸颊落下一个吻。 ‘咝……’白尚倒吸口气,现在他不止精神紧张,整个人都绷得笔直。 周维然被他夸张的反应逗笑,用指头搓了搓他被吻过的地方,笑道:“嗯,现在看来你还是的小白,一样的可爱,和我接触得稍微过分一点就会紧张得绷直成一根木头。既然我一碰你就紧张,那干嘛要粘着我不放?” 周维然的话跳跃太大,白尚被他急转的话风弄得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回味过来,自己是被周维然给嘲笑了。恼怒地拍开周维然的手,用衣袖擦着脸上被吻过的地方:“你这样就过分了,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影响。” 可是不管怎么擦,脸上被周维然碰过之处都火辣辣的烫。 周维然笑得更加厉害:“走吧,我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早就累得不行了,我想早点回家去休息。”他转身往前走去。 白尚连忙拖着他的行李箱,拿着他的外套追上去:“你别走那么快啊。” 周维然比白尚高许多,他大步走起路来,白尚非得小跑才能跟上。 “小短腿儿,你快跑起来啊。” 白尚:“……”周维然,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恶劣啊!哼! 小跑着跟上去,白尚问他:“你现在要回渝城?” 周维然把双手枕在脑袋,大跨着步:“没有啊,我干嘛要现在回渝城?” “你刚才说要回家……” 周维然忽地停下,转过身来,在白尚的脑门儿敲了一下,语气有些宠溺地道:“我说的是你家。”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斗嘴(月四) 白尚:“……还是住酒店吧,酒店比较方便,走到哪儿住到哪儿。” “不,我就要住你家,咱们多少年没见过面?多久没有同床共枕一起睡过觉了?”他忽地一下抱住白尚,“我的身体可是想你想得要命。” 这不要脸的调戏话,怎么张口就来? 周维然你在外面学坏了! “那个……我租的房子被 房东收回了,现在寄住在朋友家。”白尚挣开周维然圈在他肩膀上的胳膊。 这下糟了,总不能真的带他回家吧! “我又不需要单独的房间,就跟你挤在一起,你朋友应该不会介意吧!”周维然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说。 拜托,这样会更介意好吗? 你要是乖乖睡个客房,叶西洲兴许只把你当成我同学,你要是跟我一块儿睡,那可就说不定了…… “呃……那个……我那位朋友,脾气比较古怪,不太喜欢让陌生人出入他家,所以你还是住酒店吧。”周维然的眉头皱起,怀疑地看着白尚:“真的?你不会是谈恋爱了跟人同居,所以才不想让我住进你家里去吧。” “我现在都是以学业为重的,那个……”这样也不算是说谎吧,他连忙岔开话题,“你回来之后联系过唐佳语吗?她和我念同一所医大,在同一家医院学习。说起来你们也好几年没见了吧,不如今晚就一起吃饭吧,我给你说,唐佳语上大学之后就瘦下来了,一下从小胖墩儿瘦成了一道闪电,还特别爱打扮爱臭美,我保证一会儿你看到她后认不出来。” 周维然听到唐佳语的名字后,皱了皱鼻子:“哼,就她那样,瘦成竹竿也相貌平平。” “呃……”白尚一时无言以对。 周维然和唐佳语从小就爱互损,并且都以刺激到对方为乐。 这都好几年没见了,怎么一点没变? 白尚带着周维然去坐地铁。 周维然:“坐地铁?难道就不能坐出租车吗?我记得国内现在特别流行一种叫车软件,我难得回来一趟,你就让我体验体验呗。” 白尚:“从机场打车回去一百多块,我们两人坐地铁也就二十来块钱。” 周维然瞅着他:“唔……” 白尚:“好好好,咱们用叫车铁件打车回去。” 周维然的外貌虽然有了很大变化,可他的性格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想要什么,就非要如愿以偿不可,否则一定不依不饶。 坐上车子后,白尚给唐佳语打了电话,告诉她周维然回国,晚上一起吃饭。 唐佳语听这到个消息后,立即发出嫌弃的哼哼声,说:“他干嘛回来污染国内的空气?嫌咱们的雾霾不够重吗?今晚除非他请客,否则我才懒得见他。” “我请客成了吧!小仙女,你就赏个光来吧。” 唐佳语仍然傲娇兮兮的不肯配合,白尚软磨硬泡才让她答应下来。 花了近一百来块,他们终于到了医院。唐佳语上正常班,早就下班了。 白尚在请客吃饭方面不太拿手,便让唐佳语做主。 唐佳语选了附近的一家烤鸭店。 这家店生意爆好,客人早在店外排起长龙。周维然看到这情景,忍不住嗤了一声,说:“国人爱凑热闹的毛病还是没改,哪里人多往哪里凑。” 他这话唐佳语就不爱听了,针锋相对:“追求美食那是人类的本能,你嘴上这么硬气,那你一会儿别吃啊,两块钱给你买四个馒头,够不够你吃?” “嗤……被欲望支配的行尸走肉。” 唐佳语还要再反唇相讥,白尚连忙拉住她:“好了,咱们去排队吧!” “小白我给你说,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跟他一般计较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们家佳语人最好了,走走走,咱们去拿号排队。” 医院经常来这边聚餐,唐佳语性格招人爱,早和店里的人混熟,于是悄悄给他们插了个队。 三人落坐之后,白尚夹在中间。周维然和唐佳语面对着面。 刚才战前预热的两人在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嫌弃地‘哼’了一声,撇过脸去,不肯再多看对方一眼。 要哄肯定是哄不好了,白尚叹了口气,也不说话,摸出手机玩了起来。 ‘咔嚓咔嚓’拍了两张照片发给叶西洲。 没一会儿,叶西洲就回了他。 一碗素汤面,正面配了‘小白菜’三个字,那可怜兮兮的语气,就跟他已经被黄世仁折磨了千百遍似的。 他想以博得白尚的同情,让他于心不忍,早点回家。 不过白尚在碗的边缘隐约看到鸡蛋煎糊的渣渣。 “噗……”白尚忍不住笑了一下。 唐佳语立即将炮火对准白尚:“你笑什么笑?” 白尚连忙摇头:“我哪有笑,你看错了。”唐佳语掐人的时候,真是疼得要命,他现在可不敢惹正在气头上的她。 周维然上下打量着白尚,突然说:“小白,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瞧你那眼角含春的样子,太明显了。” “哪……”‘有’字还没说出来,唐佳语就打断了他。 只见她漂亮的眉毛上挑,双手插腰:“怎么?小白谈个恋爱不行啊!咱们家小白好歹也二十四了好吗?长得英俊潇洒,性格又那么温柔,还是学校里最好的老师最看中的学生,谈个恋爱有什么好奇怪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陪过夜(月五) 周维然看着唐佳语,勾起嘴角一声冷笑:“呵……你在这里高兴个什么劲儿,他又不是和……” “我怎么就不能高兴了!”唐佳语陡地一下拔高了音量,那声音大得都惊动了其它客人。 纷纷朝他们看过来。 唐佳语尴尬地咳了几声,压低了声音:“那人还是我给白尚介绍的呢,三十岁,长得又高又帅,学历上也不差,海归博士,最关键的是人特别的温柔娴熟成熟稳重,做事超级超级靠谱,回国之后就自主创业,现在的收入也是很拿得出手了。勉强配得上我们家小白。”唐佳语说完,还得意地哼哼两声,冲周维然挑了挑眉。 周维然看着唐佳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白尚低笑着,大概猜到周维然不甘心输给唐佳语。 果然,周维然很快就扳回一成。他搂着白尚的脖子,与他贴得极近:“小白谈恋爱又能怎么样?无论他和谁谈恋爱,和几个人谈过恋爱,他始终都是我的小白!”说罢挑眉着还以唐佳语颜色。 呃……姑且算是扳回一成了吧! 唐佳语:“……唔……”她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白尚在中间坐着,恐怕已经扑上去咬人了。 好在很快就上了菜,白尚连忙招呼大家开始吃饭,借机转移战火。 唐佳语和周维然倒是很听白尚的话,一声令下便偃旗息鼓,收拾收拾开口,开始吃起饭来。 这顿饭是吃得吵吵闹闹,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怼,谁也不肯让一步,刀光剑影的热闹得很。 白尚从头到尾都微笑地看着他们互掐,脸上更是露出慈父般的微笑。 自从周维然出国后,他们金三角缺了一块,唐佳语没人吵吵,变得安静文雅了许多。 时隔多年,重温学生时期的感觉,白尚觉得很温暖,整个人也变得慵懒舒畅起来。 饭后,白尚先把唐佳语送到地铁站后,便带周维然找酒店。 唐佳语有些不愿意走。 白尚忍不住笑起来,捏着唐佳语的脸说:“现在舍不得分开了?刚才干咳要吵个没完?” 唐佳语拍开白尚的手:“你别碰我的脸。” 唐佳语知道自己留下也没什么用,还是先回家去了。 在与周维然擦身而过时,在白尚看不到的角度,咬牙切齿的朝周维然挥了挥拳头,用能杀死人的眼光威胁他,让他最好老实一点! 周维然看着张牙舞爪的唐佳语,只冷笑着勾了勾唇角,一言不发,那眼神就像在蔑视一只蛆虫。 唐佳语气得不行,抬脚狠狠踩在周维然脚背上。 尖细的鞋跟杀伤力惊人,周维然‘嗷——’的一声叫出来,躬下腰脸都疼白了。 唐佳语这才抖了抖自己的外套,女王一般得意离开。 白尚带着周维然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其实这里的地理位置不错,离市中心近,周围是很繁华的商圈儿,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算是不错的选择。 白尚掏钱给周维然开了一间四百多一晚的房间,他自己住都是找超级便宜的破旧旅馆…… 其实从上学开始,白尚对周维然就特别值得花钱。 总是给周维然买最好的零食,最好的饮料,只要是周维然多看一眼的东西,白尚想尽办法,也要让那样东西第二天出现在周维然的书桌里。 既是因为周家对白尚有恩,也是因为周维然为了在腿上留下残疾,更是因为他对周维然的怦然心动。他想让周维然拥有他所有想要的! 白尚进了房间,宽敞明亮,很有设计感,窗外是繁华的夜景:“这房间你觉得怎么样!”至少白尚自己是相当满意的。 周维然哼了哼,说:“还行吧。”他进屋后往床上一倒,甩掉鞋子,将腿搁在床上,开始捶起来。 白尚关切地问:“腿不舒服吗?”他坐到周维然旁边,卷起他的裤腿查看。 周维然把腿挪到一旁,不让他看:“没什么大事儿,可能是这几天长时间坐飞机下肢充血,再加上不太适应这边的冷天气吧。” “今天是我没考虑好还想带你坐地铁,那时候你的腿就已经很难受了吧。”白尚把周维然的腿又拉了回来,“我给你按按吧,会舒服点。” 周维然倒没再拒绝,任由白尚把腿拉到自己的膝上,不轻不重地捶着。 周维然舒服地叹息一声:“真舒服,你有多久给我捶过腿了?” “你去国外上学之后就没有过了啊,四年多了。” 周维然突然抱住白尚的腰,说:“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第一百二十章 吵架 白尚被周维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急忙往后缩去:“周维然你别闹。” 周维然把他紧紧抱住,不让他有机会逃脱:“我没闹啊,自从我出国读书之后,咱们就再也没有再抵足而眠,更没有好好说过话。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难道就不想跟我像上学时那样秉烛夜谈吗?” 下午白尚出来时,叶西洲就已经有些小在意,后面还发来白水面向他叫苦抱怨,如果现在告诉他晚上不回去,叶西洲肯定得生气! “我晚上得回家,不能留下陪你了。” “几年不见和我生疏了吗?还是说你着急回去陪你的小情人?” “我和室友有约定,晚上不可以不回家。” “你那是什么室友啊,你不带人回去不就得了,还管你回不回家了?反正我不管,你今天别想扔下我回家。”周维然对白尚的决定表达了强烈的不满,“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你晚上不回去,他要是不同意,就让我来接电话。” “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是寄住在他家,还是遵守一下他的规定比较好。” 周维然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把自己的手机塞进白尚手里,“你现在就打给他,快点。” 白尚:“……”躲是躲不掉了,周维然固执起来吓人! “那好吧,我发信息问问。” 周维然盯着他,用眼神催促他赶快行动。 白尚给叶西洲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晚上要陪同学,不回家。 他信息发出不过两秒,叶西洲就回了短信。 “不行!”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白尚给他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以表示他此时的无语。 很快,叶西洲就又回了信息,“给你两个选择,一,你现在自己乖乖回来;二,我去接你。” 白尚:你也太霸道了,我们同学多年不见,总要叙旧的。 叶西洲直接回他:你们明天有一天时间可以聊,但是晚上必须回家。 白尚相当无语,叶西洲怎么变得这么霸道了! 周维然见白尚眉头紧皱,不由问道:“干嘛,他不同意?” 白尚点了点头:“他这人脾气臭得很,我给他打个电话。”白尚便拿着手机走到一旁的角落里。 电话才一接通,便听叶西洲霸道的声音传来:“我说过,你不可以在外面过夜,你今晚必须回来。” “你不能这么霸道不讲理。”之前白尚还想装做打电话意思一下,随后便告诉周维然自己尽力了,但必须得回去。 可此时叶西洲的态度让白尚很不爽,他管自己也管得太严了些! 他们虽然是情侣关系,相对的,他们也是自由人。 叶西洲可以突然消失两天去照顾顾明礼,那他为什么就不能一夜不归和同学待在一起? “你马上回来。”叶西洲的语气仍然不容辩驳。 “叶西洲,我不是你的囚犯!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电话那端的叶西洲忽然噤了声。 白尚说完之后才意识到用词太过极端,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叶西洲……你没事吧。” “抱歉,我确实不该限制你的自由,你如果实在回不来的话,就随你自己安排吧。”叶西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 “哦,那我先挂了。”白尚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这还是他和叶西洲正式交往后,第一次吵架,白尚心里有些慌。却不肯示弱,致少要让叶西洲知道自己的主见! 白尚走回床边,周维然趴在床边看着他问:“怎么样?他同意了吗?” “嗯。”白尚点了点头。 周维然在床上翻滚:“我就说嘛,哪有那么不讲理的房东!”滚到床边,从床上下来,打开行李箱拿出一套睡衣:“我先去洗澡。”说完又将一只精致的绒盒拿给白尚。 “这是什么?”白尚接过盒子问。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周维然把箱子重新锁上后,去了卫生间。 白尚慢慢打开漂亮的绒盒。 是一枚领夹。 款式很简单,上面镶嵌着彩色碎钻石。虽然并不是很名贵,可一看这别致的设计和手工,便知道是精心挑选的。 白尚很喜欢这枚领夹,心里却并不怎么高兴。这枚精致的领夹,让他想起顾明礼也送过叶西洲领夹。 还有就是,周维然并不是一个会特意为人挑衅礼品的人。 一他般都喜欢问收礼物的人喜欢什么,他再去买来。 他如此精心准备的给了白尚一个‘惊喜’,反而让白尚觉得怪怪的。 没一会儿周维然就洗完澡出来。 他用浴巾围着下半身,身上淌着晶莹的水珠,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 周维然确实壮了不少,小腹甚至还练出了腹肌。 周维然大咧咧地走出来,拍着白尚的背:“你去洗吧。” “领夹很漂亮,谢谢你。”白尚对周维然说完,转身去了浴室。 周维然坐在床上,将湿发拢至头顶,略有些烦躁地用浴巾擦去水分。 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周维然抬头看着倒映在磨砂玻璃门上的单薄身影,皱起眉,眼神渐渐变得变得深沉晦暗。 白尚冲了澡出来,他不太习惯用酒店的东西,所以在洗完之后,又将原本的内衣裤套上,这才出了浴室。 神态僵硬的周维然,在浴室门开的那一瞬间,再度露出笑意。 发现白尚穿着老式的碎花秋衣裤后,一个没忍住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白尚连浑身检查了一遍,衣服穿穿反啊,有什么好笑的。 周维然躺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身,一边捶着床垫一边说:“白尚,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还在穿这种秋裤,你是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吗?” 白尚被他说得也有些窘迫,局促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就是穿在里面的衣服而已,有那么好笑吗?这种秋衣裤的料子都是纯棉的,贴身穿着特别舒服。不信你摸摸。” 他走到周维然面前,把宽松的裤管往外拉,急切的要向周维然证明自己的说法。 周维然笑得在床上打滚:“我才不要摸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却喜欢别人 白尚:“……”白了周维然一眼,不再理会他,自顾地掀开被子上床去。 周维然见白尚真的要生气了,连忙憋着笑跟着钻进被窝里,紧挨着白尚躺着舒服地感叹一声:“咱们真的好久没有这样躺在一起过了,好怀念啊,就像回到上学时候一样。” 白尚也被他勾起了回忆:“是啊,上初中那会儿,我们天天玩得不着边际,可一旦上了高中,就突然转性了似的拼命学习,没有一天早睡过。学累了就躺在床上聊天,那时候一心扑在学习上,没什么烦恼。” 周维然偏过头来看着白尚,笑道:“现在你也无忧无虑吧,既不需要面对社会上的人际关系,又不用……哦,对哦,唐佳语说你恋爱了,你现在是有恋爱烦恼吗?”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暗淡:“她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温谦啊!”白尚笑了笑,“那是唐佳语介绍的,不过我和他不合适,已经拒绝了。” “唐佳语说那人好像不错,为什么要拒绝他?” 为什么会拒绝他?当然是因为心有所属啊。 “是因为我吗?”周维然突然说。 白尚吓到,回头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神态中分辨出他这句话是认真还是开玩笑。 周维然定定看着他,非要他给出个准确答案一般。 “只是因为不合适,没有什么其它原因啦。”白尚偏头,回避他的眼神。 “原来不是因为我啊,我以为我在你心里很重要呢。”语气也变得失落起来,甚至有些埋怨白尚。 白尚:“……” 周维然总是这样,对他说一些暧昧不明的话,让他分不清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心生期待,注定落空。 周维然把胳膊枕在脑袋下,望着天花板:“小白,你真的变了。” “也许吧,这么多年人总是要成长的,我也不可能一直在原地踏步吧!”白尚连忙说。 “可我当时不是说让你等我的吗?我没变,为了你我回来了。可你却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小白了。”周维然侧过身来,与白尚面对着面。 白尚完全怔住。 瞪大的眼睛里全是不可思议,结结巴巴的:“你……你……你刚才,说……说什么……”太劲暴太刺激了,白尚大脑短路死机,完全不知该怎么反应。 “离开的时候,在机场里我不是对你说过吗,让你等我回来。” 当时在机场,周维然与白尚话别拥抱时,没头没脑地对白尚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白尚并不能确定他这句话中准确的含义,毕竟周维然既没向他表白过,周维然也没对白尚的暗恋做出一丝反应。 白尚摸不准他的意思,却也暗自高兴了大半年,在他以为自己和周维然心意相通的时候,周维然却对此事绝口不提。甚至对白尚偶尔的试探都含混其词的糊弄过去。 后来,白尚渐渐开始死心,并认为那只是周维然做为朋友说的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可此时他旧事重提,白尚有些呆住。 他看着周维然,愣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吗?” 白尚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以为那只是朋友之间……” “去他妈的朋友之间,咱们同床共枕那么多年,我对你的好就一点没察觉到吗?” 白尚怔住。 他心慌得不行。 怎么办? 怎么办! 原来周维然也是喜欢着自己的。 可他自己却…… “我……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周维然突然吻上去。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白尚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大脑一片空白。那……那那那那可是……周维然的唇啊! 周维然可是在吻自己啊! 他初中就偷偷喜欢的人的嘴唇啊! 当初连碰周维然的手一下,他都能兴奋死。更更更……更何况是是是……是接吻! ‘噗通噗通——’心跳完全失控。 明明只是肌肤相贴,白尚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他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摒住的呼吸让他大脑缺氧,脸颊胀得通红。 周维然看着他,深粽色的眸子颤动着,他缓缓闭上眼,薄唇微分,张口叹住白尚的嘴唇。 白尚:“……” 暖暖的触感,带着几分生硬,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 不对不对! 这一切都不对! “唔……” 白尚低哼一声,猛地推开周维然。 因为用力太大,周维然差点被他推下床。 周维然生气地看着白尚:“你干什么!” 白尚擦着被周维然吻过的唇,对他说:“我很抱歉,可是……我们俩不能做这种事。” “你说什么?”周维然的眼神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白尚坐起来,认真地对周维然说:“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所以,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了是吗?他是谁?比我更好吗?”周维然恼怒又暴躁地捶着床垫,他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白尚已经不喜欢自己了! 怎么办? 怎么办! 白尚犹豫片刻,承认:“是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但和别人无关。”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你喜欢那么多年,从初中就开始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就不喜欢了呢?”周维然慌乱极了,如受严顶之灾,“什么房东啊,不过是借口,其实你们已经同居了对吧!” “我可真傻,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着你。每天拼命的学习,比上高中时还要努力,还要辛苦。我只是想让自己表现得再出色一点,将来能有好的出路,回国后就能堂堂正正和你在一起,就算父母反对也没关系,我足够有能力与他们对抗。可是……你却喜欢上别人了。” 周维然看上去几乎要崩溃。 他突然冲上来,握住白尚的肩膀,通红的眼里泪光粼粼,“你……和他分手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的。你不是最喜欢我吗?” “周维然!”白尚低低的叫了一声。 毕竟偷偷喜欢周维然那么多年,看他如此痛苦,他心里也不好受。 他完全不知该对周维然说什么。 如果他早一点知道周维然的心,也许就不会对叶西洲动心。 如果自己没有喜欢上叶西洲,也许就能和周维然在一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借钱(月六)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白尚从床上下来,穿戴整齐衣服,坐到沙发里。 周维然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也是一言不发。 白尚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房间内的空气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每一分一秒都很难熬。 白尚想回家。 想窝在叶西洲怀里,闭上眼睛安静的睡觉。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白尚却恍惚发现,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去四五个小时。 他在沙发里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试探叫道:“……维然,你醒了吗?” 被窝里的人没有回应。 “我去拿早餐过来,你有想吃的吗?”白尚交待一声,又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才离开了房间。 白尚一走,周维然就欣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房门方向,随后起身去卫生间里洗漱。 白尚拿着早餐回来时,周维然已经洗漱完,并且换上了整齐干净的衣服。 他见白尚进来,还主动上前帮忙拿东西,除了有些憔悴外,看不出他和平日有什么不同。 白尚有些诧异,但没敢追问。 两人吃过早餐,周维然就收拾好行李,说:“我走了。” “你去哪里?” “当然是回渝城啊,我好不容易回国,总不能不回去看爸妈吧。” “确实应该回去看看,每次通电话他们都问我你的状况,你是不是平时也很少打电话回家?” “他们啊,就是爱瞎操心。”周维然说。 周维然变化太快了,白尚一时猜不到他是怎么想的。 昨晚的事当没发生过吗? 两人去退了房间,在酒店大厅里,周维然对白尚说:“你就不用送了,我知道怎么去机场。” “那你路上小心。”白尚对周维然微微笑着。 周维然忽然伸手抚上白尚的脸庞,恋恋不舍得松开:“我终于还是错过你了。” 还以为就此揭过,始终还是没那么容易释怀吧! 白尚低下头,看着周维然的大衣钮扣,没有说话。 周维然凄凉一笑:“既然你已经找到比我还重要的人,我会祝福你。只是……”周维然的眼神变得越来越不舍,“以后我都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特别是像昨天晚上的情况,你就应该再凶一点。” 白尚连忙点头:“我知道。” 周维然笑了笑:“我不知道自己还要抱着对你的感情煎熬多少年,才能真正走出来,不过……那些回忆足够支撑我好几年了。”抚在白尚脸上的手指突然捏起白尚脸上的肉左右晃了晃,“小白,就算有了新欢,也不许你忘记我。” 周维然抱住白尚。 白尚被周维然紧紧搂在怀里,几乎要窒息。 许久,周维然才放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见!” 周维然提着行李箱大步离开。 白尚看着那个坐进出租车的背影,装点没有解脱的心情,反而更加压抑着。 他轻叹一声,离开酒店,朝最近的地铁站走去。 在他步入地铁站后,原本已经坐上出租离开的周维然,突然出现在街角,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尚背影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白尚坐地铁去了兼职的咖啡厅。 快下班时,叶西洲来了。 两人昨晚才吵过架,白尚见到他多少有些放不开。 叶西洲却像没事人一样,问他点了一杯咖啡,随后坐在离吧台最近的位置,静静的消磨时光。 目光偶尔看着手里的电脑,偶尔追随着白尚。 到了下班时间,白尚换好衣裳出来,叶西洲已经收起电脑,自然而然和和他一起离开咖啡厅。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家里。 白尚终于还是忍不住对叶西洲说:“昨天的事……” 叶西洲打断了他,说:“昨天是我神经太敏感。”把脱下来的衣服扔到沙发上后,拿着买好的菜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白尚上楼去换了衣裳,也跟着进厨房,帮叶西洲打下手。 叶西洲便安排他摘菜,一边摘还一边和白尚聊天。 叶西洲好像真的没有生气,白尚稍稍松了口气。 饭做好后两人又去医院给顾明礼送饭。两人最近也没有别的事,不知不觉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周时间。 顾明礼的身体逐步恢复,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叶西洲,当着顾明礼的面就直接说:“终于可以不用给你送饭了。” 娄懿在一旁不悦地哼了一声:“又没人逼你送,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把明礼照顾得很好。” 白尚的电话在这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是周维然给他打的电话。 “维然。”他叫了一句。 “小白……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什么事?”白尚直接问。 因为感情的事,白尚对周维然心中有愧,如果能从其它方面补偿他的话,他不介意帮他。 “我在国外自主创业,你应该听说了吧。当初我也是为了你才那么拼命的。” 白尚点头:“这事儿知道。” “可我还是太年轻了,我们的项目做到一半,合伙人卷钱跑了。现在所有的责任都落在我头上,我……需要你再借我点钱。” 又是借钱吗? “这次,你要借多少?” “最少也要两百万人民币。” “两百万!”白尚失声叫了出来,“两万钱我应该可以凑够,两百万我真的无能为力。” “小白,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就死定了。” “周维然,我真的帮不了你。我十几岁就成了孤儿,现在也还在上学,根本没有收入,你让我去哪里找两百万给你。” “追债的人已经找到老家去了,我如果不把钱给他们,我爸妈会被他们折磨死的!你帮我再找点钱吧,否则你这辈子恐怕也见不到我了。” 白尚:“周维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这些事你别多问,也别管,当心惹祸上身。” 白尚:“……我们见个面吧。”之前为了帮周维然,白尚不但把父母的赔偿金全给了他,还把自己卖给了叶西洲。 没想到周维然又向他借钱。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失踪(月七) “我现在不能见你。” “不能?你还在渝城吗?还是说那些人已经把你控制起来了?” 周维然没说话。 “叔叔阿姨被控制了,对吗?” 周维然还是不说话。 “我见不到你,不会给你一分钱。”白尚不给周维然任何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尚说完,便挂了电话。 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平复好心情之后,才回到病房,和叶西洲一起离开。 叶西洲很快就发现白尚的不对劲:“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看起来像有事吗?” 叶西洲没有再追问。 虽然白尚说不管周维然,可他却无法做到真的扔下他不管。 从医院出来后,叶西洲开车去公司,白尚乘地铁回家。 回到家后他就打电话筹钱,但他身边的人不是在上学,就是刚开始实习的普通学生,根本没什么积蓄,况且他要两百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白尚打了一下午电话几百几千的,也才凑了一万多块。 他一愁莫展,最后一狠心,将电话打给了严旭扬。 严旭扬倒也大方,听白尚借钱有急用,二话没说借了他二十万。 可这点钱对周维然来说,还远远不够。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向叶西洲开口。 第二天中午,白尚和叶西洲再去医院送饭时,发现顾明礼的病房内空空如也,应该躺在床上的人此时不见了踪影,就连床单被套都换上了新的。 询问之后才得知顾明礼今天一大早就提前出院了。 “既然出院了,那咱们就回去吧。”叶西洲带着白尚离开医院。 白尚却拦住了他:“你打顾明礼电话问问呢?总觉得他出院太突然。” 叶西洲其实也觉得奇怪,但他不想对顾明礼表现出过多关心令白尚不快,所以故意装做不在意。 现在白尚主动让他打电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叶西洲拔了顾明礼的电话,却被机械的声音告之该手机号码已停机。 昨天还打得通,今天就停机了! 白尚和顾明亮面面相觑:“他会不会是出国度假了?”白尚说。 度假没必要停机吧!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要不先让史少虎那边查查出入境情况吧。” 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两人说着就往外走。却没想一打开门,就见娄懿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叶西洲一露脸,娄懿就挥拳朝叶西洲脸上砸去。 叶西洲反应相当灵敏,侧身躲开的同时还给了娄懿一拳。 娄懿痛得‘嗷——’了一声。 “疯子!”叶西洲骂道,拉着白尚出去。 娄懿不服气地追上来:“我他妈的就是疯了!顾明礼走了,我能不疯吗?这一切都要怪你!” “神经病!”叶西洲都懒得理他,拉着白尚越走越快。 “你明知道他心里有你,还天天带着这个小贱人来气他,他就是被你逼走的!” 叶西洲没有一句废话,转身就是一个扫堂腿,将娄懿扫倒在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娄懿:“把你的臭嘴给我刷干净一点,再让我听到你对白尚出口成脏,我不会轻易饶了你。” 叶西洲放完狠话,拉着白尚快速离开。 娄懿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两人消失的走廊,他冷笑道:“既然我和顾明礼不能在一起,你也别想舒坦。” 放完狠话,娄懿转身离开。 白尚和叶西洲去了找史少虎,史少虎连国内也查过,丝毫没查到顾明礼的消息。 史少虎说:“顾明礼这人向来我行我素惯了,他妲存心不让你们找到,就算在帝都你们也休想看到他。所以啊,你们也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叶西洲:“……” 白尚:“可是他才做过手术,身体不好,万一……” 史少虎掐了一下白尚的脸,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顾明礼是那种不惜命的人吗?放心吧,他比你们谁都活得长。” 白尚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躲过史少虎作怪的手。 叶西洲极其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你摸谁的脸呢?” “干咳啊这是,都是男人,摸一下脸怎么了?”叶西洲的视线变得更加锐利,史少虎认命地道:“得得得,我把我这手剁了还不行吗?” 旁边路过一同事,把一把菜刀放史少虎面前:“虎哥,你要剁什么,这刀我今天刚买的,听说用过的都说好,我借你使使。” 史少虎一脚踹在同事屁股上:“滚远点!” 白尚和叶西洲从史少虎那儿出来后,叶西洲去公司工作,白尚则约了周维然见面。 两人很快就在约好的咖啡厅里见了面。 白尚一坐下,周维然就急切地问他:“你凑到了多少钱?” “你先说,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欠那么多钱?” 周维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据周维然所说,他为了能在大学毕业后,衣锦还乡并给白尚优越的生活,他还在大三时就与伙伴一起创业。 一开始他们做得虽不出色,但也可以勉强维持生计。直到后面有人投资,他们的野心膨胀,盲目扩大公司规模,投资人的钱很快就见了底不说,他们的公司也业绩越逐渐开始走下坡路。 他的合伙人见无力回天,于是卷款潜逃。现在他们的公司不仅破产了,还欠了近两百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谈崩(月八) “你……”白尚真不知道该说周维然自不量力,还是说他太过天真,被合伙人卷款潜逃竟没有发现一点情况。 “那,你报警了吗?” “报警了,可那些警察爱理不理的。我原本是想回国好好冷静冷静,再想办法解决这件事,却没想到那边欺人太甚,竟然追到了国内。” 白尚说:“你们欠了他们那么大一笔钱,他们当然不放心你回国,会追来也是正常的。” “你还帮着他们说话!”周维然忽地拔高了音量。 “我不是帮谁说话,我只是在和你分析事情。你们应该是有误会,坐下来好好谈谈,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严重。” “要是能谈好,他们就不会追到中国来。”周维然握住白尚的手,“小白,现在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白尚把手从周维然的手里抽出来:“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我也无能为力。我是个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之前你已经问我拿过一回钱了,我早就没钱了,不仅如此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 以前周维然有什么事都找白尚,那时候白尚以为是因为自己是个值得依靠的人,每次帮周维然解决麻烦时,心里还隐隐觉得高兴。 现在剥离对周维然的感情后,白尚反而看清楚了。或许自己对周维然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反而像他困难时的提款机! 就算他是真的信任自己,自己也不该纵容着他。 “你老家的那套房子不是还在吗?你把它卖了吧,那房子虽然老旧,可那里的地段好,怎么也能卖一百多万。” 又让他卖房子吗? 周维然难道不知道那套房子对他说有多重要吗? 白尚觉得心寒,同时也无比冷静清醒。 “那房子要拆迁,现在已经不能买卖了。” 周维然说:“没关系的,把它当成固定资产抵压给对方就可以,兴许他们就不向我追究剩下的零头了。” 连方法都想好了吗? 白尚抬头看着周维然,止不住的冷笑:“你想得还真是周到啊!” 周维然自然也听出白尚的穷苦之间,他神色猛地一僵,随即苦笑起来。 他说:“现在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唯利是图的混蛋?” 白尚没应他。 周维然又说:“我父母年纪大了,他们的钱全部供我读书了,我实在没脸再问他们要。” “所以你就来问我要?那天晚上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白尚!”周维然突然扬高了声调喝斥他,“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为了谁?我明知道风险巨大,一但失败可能会赔上我整个人生,却仍然冒险去创业是为了谁?我只是想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却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恶意揣测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周维然:“如果我这次回来是创业成功,你还会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这种话吗?” “我为什么不会?” “没有人不虚荣。”如果我回来时荣耀加身,你还离得开我? 白尚忽地想到那天晚上周维然的告白,再对比眼前的周维然,判若两人!他气得浑身直抖:“你不同样也用这种不堪的思想来揣测我吗。” “你不肯帮我直说好了,何必借这些借口!”周维然忽然苦笑起来,“还真是不值啊,我为了你在国拼尽一切,现在落难了你却这样对我!白尚啊白尚,没想到你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就当我脑子被门挤了才会为了保护你被流氓打断腿,活该我现在一变天就腿疼;也活该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为了你负债累累。” “就当是我周维然瞎了眼吧。” “周维然!”白尚也忍不住拔高了声调,“虽然你喜欢我,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为你的一切行为买单。” 变了。 周维然变的不仅仅是外貌,还有他的内在。 以前的周维然热情又仗义,为了保护自己,十五六岁的他和五六个成年混混打架,就算被打断了腿,他也咬牙忍着说没事。 甚至还讲冷笑话给白尚听。 而现在的周维然,大概觉得自己是一款可以无限提款的机器,他想要多少,自己就得拿出多少。 白尚握紧了羽绒服口袋里的那张银卡,上面有他借来的二十二万。 “你的腿我很抱歉,你如果心里不平稳,可以打断我的腿。但钱的话我真的是一分都没有了。”握着银行卡的手慢慢放松。 “白尚,你做得可毒啊,这种时候竟然对我放这样的狠话,你是吃准了我舍不得碰你是吗?” “两百万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至于你家里……你爸妈当年也照顾我很多,我会打电话给我表舅舅,让他那边想办法照应着你爸妈的。其它的……我无难为力。” 白尚说完这句话站起来离开。 周维然没想到白尚说走就走,立刻追了出去。在咖啡厅门口把白尚拦住:“你当真就这样走了?” “我帮不了你,留下来干什么?听你说我怎么忘恩负义吗?”白尚甩开周维然的手,大步离去。 周维然想追上去,白尚却已经坐上出租车离开。 周维然站在咖啡厅门口,望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屁股,他狠狠地咬紧了牙关。 却不料仰取俯拾我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嘿,朋友,你看起来好像有麻烦,需要我帮忙吗?” 周维然不耐烦的挥开肩膀上的胳膊:“多管闲事。”他转身往咖啡厅里走去。 那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周维然去了柜台,看着周维然付咖啡钱。 那人痞痞地靠在吧台前,咀嚼着泡泡糖:“不就是两百万吗?有什么好着急的?”痞子朝周维然伸出手,“娄懿,交个朋友。” 周维然回头看了娄懿一眼:“抱歉,我不借高利贷。”推开娄懿往外走。 其实娄懿比周维然还要高半个头,那不可一世的神情却不相上下。 “谁说我是做高利贷的了?两百万我帮你从白尚口袋掏出来。”娄懿也不跟上去,而是靠在吧台上懒洋洋的说,“白尚有的是钱!” 周维然的步子猛地一顿,旋身回来:“你的说是真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两百万 娄懿笑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白尚了,白尚不差那两百万。” 周维然看着娄懿,笑了笑:“是吗?” “你不相信?” 周维然:“我对你的阴谋诡计不感兴趣,不过我提醒你,别打他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周维然说完,转身要走。 娄懿却哈哈笑起来:“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不放过我?是在梦里吗?”笑声陡地止住,“周维然,你现在就这样走了,会后悔的!” 周维然再次停下来,他冷眼看着娄懿:“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和白尚举止那么暧昧,不会是正在交往中的情侣吧。”娄懿反问道。 周维然:“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你啊……太蠢了,我好心想帮你你却不领情……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周维然根本不理会娄懿,径直走了。 娄懿看着周维然离开的背影,笑了笑,也跟着走了出去。不过这次他没有再追上周维然,而是开着停在路边的大黄蜂,直奔叶西洲公司。 自从顾明礼住院后,叶西洲上午基本做不了什么事,除了紧要的工作处理掉外,其它都尽量堆到下午给顾明礼送完饭后,再折回公司处理。 今天工作不多,快下班时基本完成。正要让秘书把季度财务报表交上来,娄懿就来了。 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在医院打过架,娄懿更是唯恐天下不乱,他特意找来,必定心怀鬼胎。 中西洲冷眼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向你通风报信的。”娄懿说。 “你又想来挑拔离间什么?我和顾明礼已经如你所愿的分手,你还想干嘛?” “谁说我接下来跟你说的事和明礼有关了?我今天来只是好心提醒你,小心一点,否则别被人当成冤大头还不自知。” 叶西洲不耐烦地挥手:“你要是没正经话说,就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 “当心你的枕边人,别让他把你掏空。” 叶西洲已经被娄懿磨得没有耐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拆散了我和明礼,你又想来挑拔我和白尚?娄懿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戏,别再我面前无中生有,你要考虑清楚,你惹怒我的代价是什么。” 娄懿拍着叶西洲的拳头,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哎,我可是一片好心。你知道刚才白尚从医院出来后,去了哪里吗?” 叶西洲冷眼看着娄懿。 “他去见了一个男人,那个人与他亲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得不得了。”娄懿接着说道,并且一直在观察叶西洲的反应,“你知道那个男的找白尚干什么?” 他瞪圆了眼睛,晃动着两根手指,语气夸张地说:“问他拿钱,开口就要两百万!白尚这种层次的人,两百万对于他们来说差不多得打拼一辈子,他哪来那么多钱?”他说着话,眼神意有所指的在叶西洲身上来回瞄。 “我刚才查过了,差不多半年前,白尚就已经给过那个男人一笔钱,足足一百多万。白尚是什么出身?他哪来这么多钱养一个亲梅竹马?半年前你恰巧和白尚合作吧……” “那又如何?”叶西洲反问。 娄懿愣了一下。 叶西洲又说:“就算白尚给了他一百万,那又如何?那是他的钱,他想给谁就给谁,想怎么支配就怎么支配,难道我会在意他区区一百万?” 娄懿却笑得意味深长:“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当初他把卖身挣钱给一个青梅竹马的男人……换一个说法,那他就是为了青梅竹马的男人不惜卖身换钱,这……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你想告诉我白尚和我在一起全是为了钱吗?” 娄懿:“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告诉你,具体怎么判断,当然由你自己决定。” 叶西洲松开娄懿的衣领,并将他推得远远的。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一个多月前我给过白尚一张信用卡副卡,不限额度随便刷,白尚至今没动一分钱。” 娄懿邪笑着,张口就要反驳,叶西洲打断他:“你现在不会是要说,他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吧!” “他是想把我的房子转到他的名下?还是获得我公司部分股份?” 娄懿原本是想用这件事来打击叶西洲,却没想到叶西洲对白尚深信不疑。他现在不但没有达到丝毫目的,反而把自己气得够呛。 “哼,不听老人言,你就等着后悔吧。”娄懿拂袖而去。 叶西洲看着娄懿离开的背影,如跳梁小丑暗淡收场,一声冷笑。 白尚虽然嘴上说不会帮周维然,可他却无法真的不管。 但是能借钱的地方他都借了,最后甚至将电话打回老家亲戚那里。 亲戚问他借钱的原因,他解释不出这么大一笔钱的用处,纷纷拒绝借大额度的钱给他,但又心疼他一个人在外面过得辛苦,每家给他打了五千块钱给他。 白尚刚把收到的几万块钱转到固定的银行卡里,就接到了周维然妈妈的电话。 “汪阿姨。” “小白啊!”周维然的妈妈一听到白尚的声音,几乎就要哭出来。 白尚被这一声哭给吓了一跳,连忙问:“周阿姨,你怎么了?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维然的妈妈泣不成声,好久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电话很快就被周维然的爸爸拿了过去:“小白啊,你告诉周叔叔,周维然那个混账小子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见的坏事啊?” “周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维然的爸爸说:“就在刚才,家里莫名其妙的来了一群男人,他们个个手里拿着钢管,直接把我们家的门给砸开了,开口就问我们要两百万,说是维然欠他们的,把家里砸得不成样子。” “周叔叔,您和汪阿姨没受伤吧?”白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没想到那些混蛋真的找上了周维然的父母。 “我……哎!”周维然的爸爸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被人打上门来欺负,这事无论落到谁的头上都会觉得没面子。更何况周叔叔又特别好面子。被他了他更说不出口了。 这时周维然的妈妈在电话里说:“打了的。你周叔叔被打了两个耳光,我被他们媷着头发撞在沙发扶手上,现在额头上青了一个大青包,疼死我了。”她越说越委屈,接着又呜呜地哭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周家惨状 周妈妈性格火辣辣的,吃一点点亏就已经嚷嚷着打回去了。可她今天却像个受尽委屈,却无法反抗的柔弱妇人一样向白尚诉苦,可见她是真的被吓到。 由此可以想象得出,那帮闯进他家里的人有多么的凶恶。 “那你们去看过医生了吗?”白尚担心地问。 “那些人根本不让我们出家门。小白,你告诉阿姨,小然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才惹上这种穷凶极恶的人!” 白尚虽然知道事情经过,却不好跟他们讲。 “阿姨,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周维然没有提醒过你们吗?” “没有啊,他前段时间才回过家,在家里待了两天就急匆匆地走了,后来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他不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没事。”白尚迅速答到,为了安二老的心。 “小白,小然现在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啊?你让他接电话,让阿姨同他说几句话。” “阿姨,他不在我这儿,这样吧,我先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联系你们。你们现在千万不要惹怒那些人,别再让自己受到伤害,知道吗?” “嗯嗯,我们知道的,小白谢谢你啊,如果不是有你,我们两个老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阿姨,从小你就没少照顾我,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拼尽全力。” 周维然的妈妈听着听着就又呜呜哭了起来。 白尚正要与她挂断电话,去联系周维然,没想电话那端突然传来几声粗暴的踹门声:“老东西,电话打完了没!告诉你儿子,今天我们只是打你们几个耳光,要是到了明天他还不出现,那就别怪物我们害下你们的器官给他寄过去了。” “啊——”周维然的妈妈吓得在电话里尖叫不已。 白尚挂断电话后,便拔电话给周维然。 周维然很快就把电话接了起来:“小白!” “周维然,你是不是把你老家的地址给那帮混蛋了?” “他们真的找到老家去了?”周维然一副出乎意料的语气,“我并没有告诉他们家里的住址……” 白尚气得身体发抖:“他们不仅找去了,还打了人,现在你爸妈都受了伤,他们还不准你爸妈去看医生。” “爸爸妈妈的情况怎么样?要不要紧?” “周维然,你这会儿是真的关心他们吗?”白尚完全没料到周维然为了自保,竟然把自己的父母出卖了。 他对周维然失望透顶。 “他们是我的爸妈,我不关心难道你关心吗?你如果真的关心他们,怎么会不肯帮我?”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白尚一阵无语,“不管怎样你先和家里联系一下吧,你爸妈现在很担心你,你至少让他们知道你平安。” “我知道了……”周维然的语气放缓了许多。 白尚也做不到真的不管他,更何况现在又牵扯到了周维然的父母! 不管别的,就凭当年白尚的父母意外去逝后,周维然一家人对他的额外照顾,白尚就无法不管。 他重重叹了一口气,说:“周维然,你的两百万我会再试着想想办法,但我并不保证一定能借到,你还是做好尽量准备吧。”现在……也只有向叶西洲借了吧。 如果说非要白尚挑出一个‘最不想有经济纠葛的人’来的话,那么首当其冲的人就是叶西洲。 周维然连连道谢,白尚只觉得头疼。 “你在和谁打电话。”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在白尚身后响起。 白尚猛地转过身去,就见叶西洲正站在身后。 白尚连忙挂断了手机,“没谁。” 叶西洲盯着白尚看了两秒,随后才移开目光:“今天娄懿来找我了?” “你们不会又打架了吧!”白尚问道。 叶西洲和娄懿两人早就水火不容,再加上顾明礼出走,上午才打过架,所以才有此一问。 叶西洲摇了摇头,说:“他今天来跟我说了一件事。” “事?什么事?”白尚极其随意地问道。 叶西洲说:“关于你的。” 白尚脸色微白。 叶西洲看着白尚,慢条斯理地说:“他说你今天从医院离开后,去见了一个人。” 白尚愣了一下,随应道:“是的,就是前两天回国的同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父母曾经是同事。” 娄懿还说:“你的那位同学向你借钱,一开口就借两百万。” “是。”周维然向自己借钱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他现正准备向叶西洲开口。 他本就没有做好心里建议,再加上叶西洲又问得突然,白尚虽然想一鼓作气把借钱的事说出口,可当话到了唇边,他又难以开口。 这一犹豫,就错失了良机。 只见叶西洲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解着领带一边说:“娄懿他还说……” “什么?”白尚也跟着十分紧张起来。 叶西洲说:“算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叶西洲把领带解下来扔在沙发上,对白尚说,“刚才史少虎打电话给我,说在青海湖发现了顾明礼的踪迹,为了确保他平安无赖,我现在得去一趟青海,可能需要两三天时间,你有事打我电话,或者去找夏蒙也可以。” “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啊,为什么还要去找他? 话到了嘴边,白尚又觉得它如此的不近人情,只能将话咽肚子里。 而叶西洲已经往门口走去。 “怎么了?”他问白尚。 白尚摇了摇头,说:“我弄点东西你吃了再去吧。” “不了,史少虎在楼下等我,况且飞机快要来不及了。”叶西洲说完,已经打开家门,大步走了出去。 家门缓缓合上,白尚站在门内,肩膀瞬间夸了下来。 在门内怔了片刻,忽然想起要借钱的事。 叶西洲离开两三天,等他从青海回来,周叔叔和汪阿姨还不知怎么着了。 白尚连忙追了出去。 走道里已经空空如也,电梯已经下行至五楼。 白尚连忙跑楼梯追下去。 他一路追到小区门口,那里已经没有史少虎车子的身影,只有缤纷的霓虹灯晃花了他的眼。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关系曝光 白尚着急地想起应该打电话给叶西洲,才发现刚才出门太过匆忙,手机没带。 他又急忙上楼,准备拿电话打给叶西洲。 他回到单元楼门口,才发现自己忘记带单元门钥匙。 白尚:“……”他心里一阵绝望。 只能在单元楼门口等着,有其它住户回家他跟着进去。 他们现在的小区属于中高档小区,一梯两户,绿化宜人。 平时已经冷冷清清的,现在天色已经黑尽,就更难见到几个人。 他要等到一个能帮忙开门的人,不知要等到何时! 而此刻从叶西洲办公室离开的娄懿,再次找到了周维然所住的酒店。 周维然从里面打门,在看到门口的娄懿后先是愣了一下,遂不客气地道:“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脸色看上去非常的不好。接着就想把娄懿关在屋外。 娄懿伸胳膊拦住门,并推开周维然就闯了进去。 “喂,你出去,我没同意你进我的房间!”周维然想拦都拦不住。 几分钟前他才挂断给家里的电话,他正要给白尚打电话,问他那边弄到多少钱,没想娄懿就来了。 面对娄懿的不识相,周维然有些气急败坏。 娄懿进到房间后,往床上一坐,说:“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周维然拉着他的胳膊想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我的答案也早告诉过你了,麻烦你立刻离开我的房间。” 娄懿挣开周维然的胳膊,顺势往床上一倒,任由周维然怎么拉他,他愣是不肯走:“你确定真的要这么死心眼?据我了解,你现在的状况可不怎么好。那些要债的已经追到你老家,把你的父母给控制起来。以我对那些人的了解,若是你明天再拿不出钱来,你们家二老,恐怕就有苦头吃了。” “你这个做儿子的,就真的忍心生你养你的父母受这么大的苦?”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倒是你,如此处心积虑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替我自己打抱不平,同时也替你感到可悲。你如此关心保护着白尚,可他呢?他可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你还想挑拔离间什么?我不会上你的当。” 娄懿哈哈大笑起来:“周维然,你真当白尚是什么好东西吗?你真当他真拿不出那些钱来吗?实话告诉你吧,白尚早就傍上大款了,他现在可比你有钱多了。” “这是我和他的事。” “我就说你傻嘛,你非要觉得自己是单纯。白尚在你出国的这段时间,早就移情别恋了。” “你知道他现在的交往对象吗?” 周维然显然不相信娄懿的胡说八道,仍然将他往外赶。 “你不相信?那我也不怕麻烦再告诉你一次好了。白尚现在的交往对象叫叶西洲,一家做进出口医疗器械的老板。” 周维然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 娄数将周维然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见状忙又趁胜追击:“我早就说过白尚有钱,你却不相信。他现在傍的那大款,给他一张额度不限随便刷的副卡。他如果真的想要借钱给你,随便刷刷卡就可以了。事实是他怎么对你说的,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 周维然动摇了:“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周维然我一早就说过,白尚有的是钱。他有钱却对你见死不救,难道你还猜不到是为什么吗?两百万对于一般人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他是怕现在借给你了,下次我再缺钱还会继续找他借,所以才打死都说没钱,其实就是想和你拉开距离,让你识相。” 周维然深吸一口气:“我还是不相信你的话。” 娄懿摊了摊手:“话我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爱信不信。反正最后受折磨的人又不是我的父母。”他从床上起来,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他停住,回头对周维然道:“你还真是够可怜的,被白尚耍得团团转。不过我现在终于明白叶西洲为什么会对他俯首帖耳了,原来他的手段这么高明,把人算计了,被算计的人还高兴地替他数钱。” 娄懿说完,打开门走了出去。 “站住。”周维然忽地叫住了他。 娄懿陡地停下步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意。随后转过身来,看着周维然:“周先生还有何示下?” 周维然皱眉着,仍是一副无法相信的神情:“你说的都是真的?” “假一赔十。” “娄先生,那就麻烦你再多留一会儿。” 如果一切真如娄懿所说,白尚明明有钱,却不肯借给自己。那么他也…… 第一百二十八章 满墙照片 白尚在外面等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有住同单元的人回来,白尚连忙跟了上去。 那人进门后,见白尚跟了进来,警惕地打量着他。 白尚出门匆忙,本就穿得单薄,此时已经冻得直哆嗦。 白尚打了个喷嚏,用袖子擦了擦鼻子,才注意到对方探寻的眼神,连忙解释:“我住在顶楼,刚才我出来时忘记拿门卡了。” 白尚虽然解释了,对方却仍不太相信他。 他们这里是一梯两户的户型,平时很难见着面,大家彼此都很陌生。而此时白尚一身不超过一百五十块的某宝货,在那人看来确实不太像能住得起这里的人。 白尚说:“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去问保安。” 对方见他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这才收起怀疑的眼神。 白尚回到顶楼后,发现家门真的没锁,他这才松了口气。 家门一旦被锁上,那他就只能等着叶西洲从青海回来,才能进屋了。 白尚把门关上后,又担心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会溜进来什么人,于是决定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 一楼的客厅和书房,二楼他的房间和客房。 最后,他在在叶西洲卧室门前犹豫起来。 白尚在这里虽然住了两个多月,可他平时除了客厅厨房和他的卧室外,别的房间一直没去过,叶西洲的这间卧室更是成为他禁区。 他犹豫了一下,将门打开。 落地窗帘半开半合,可以看到窗外繁华的帝都夜景,以及房内模糊的陈设。 白尚把灯打开。 房间足有白尚那间的两个大,冷淡色的黑白灰装修风格,地上的长毛地毯是浅灰色的,黑色的铁艺大床上铺着浅灰色的床单被罩,以及与床同色调的订制衣柜。 然而,这些还不是最醒目的。 大的小的黑白照片,挂满了床头的一整面墙,有叶西洲的,也有顾明礼的。 但更多的是顾明礼。 那些位置挂在最显眼的位置,只要推开门就能一眼看到。 顾明礼真的很好看,朗眉星目,眼神更是深意绵绵,只与照片中的人对视,就已经让白尚自惭形秽。 站在他的照片前,白尚咬紧牙关握紧拳头。 除了隐秘的自卑外,更多的是积压在胸膛中的,扭曲的愤怒。 和顾明礼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为什么他的卧室里还贴着顾明礼的巨幅照片? 明明我已经生活在这幢房子里,为什么不将这些照片御掉?哪怕是为我着想一点点,也不该让顾明礼的照片继续挂在墙上。 到底是太不把我当回事?还是觉得我大度到可以包容一切? 所以,叶西洲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白尚的身体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不止,他来到墙壁前,伸手揪住最大的那张照片。 他真是恨不得将这张照片撕碎。却又下不了手。直到照片锋利的边角,将他的掌心划出血痕,鲜艳的血液顺着伤口淌下滴在床上,染红了浅灰色的床单,白尚也没有勇气把照片撕下来。 他怕自己若是将这些照片撕掉,叶西洲会生气,会影响到他们脆弱的关系。 他更因自己的懦弱而生气。 白尚,你怎么这么不中用! 最后他还是放弃撕毁照片,而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白尚曾听顾明礼说过,这套房子是他们买的第一套房子,记在两人的名下,是他们共筑的爱巢。 现在顾明礼走了,自己住了进来,那自己又算什么? 此前他从不在意这些,觉得没必要,那完全是在给自己添堵,可此时,他却觉得恶心又压抑。 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着,难受得他想吐! 他回到房间,快速收拾起自己的行李,想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把行李箱装满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在这儿住了不过两个多月时间,东西却比原来多了一倍。 一但放松警惕,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白尚颓然地坐在地板上,蜷成一团抱着脑袋,终于控制不住的呜咽出声。 叶西洲……太过分了! 而自己,也太懦弱! 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就算要走,也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至少也要等叶西洲回来问个清楚! 他把装满的行李箱塞回衣柜里,下楼去弄吃的。 家里的门铃响了起来。 白尚来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是娄懿! 他来做什么? “白尚,我知道你在,赶紧给我开门。”娄懿突然大力敲门。 白尚被震天响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但还是将房门打开了。 娄懿瞧了白尚两眼,便用一种夸张的惊讶语气问道:“哟,白尚,你这是怎么了?眼眶红红的,不会是叶西洲欺负你,你一个人哭鼻子吧!”那语气说到最后几乎是在幸灾乐祸。 白尚侧脸躲开娄懿的探寻的目光:“我没事。你要是来找叶西洲的话他不在,你直接打电话给他吧。” 娄懿呵呵一笑,走了进来:“我找他做什么?打架吗?”一想到上午被叶西洲占了上风,娄懿就很不爽。 “那你是……”娄懿来找自己?当然不可能,“顾明礼不在这里。”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还顺便给你带了一个人来。”他转身对外面道:“快进来啊。” 周维然从一旁走了出来。 白尚看着与娄懿一同出现的他家门前的周维然,惊讶地问叫了一声:“周维然!你们……你们怎么走在一起?”娄懿特意带着周维然来找自己,这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么! 娄懿看了周维然一眼,半真装假地说道:“今天中午我从医院离开后,开路去办事,恰巧在街边看到你和这位周先生在咖啡店门口……” 恰巧看到? 当真有那么巧? 白尚不信! 他看向周维然。 周维然只淡淡地嗯了一声,跟着换了拖鞋走进客厅。 复式两层的房间,空间开阔,视野极好。 装修虽有些陈旧,却看得出来花了很多心思和金钱。 周维然看着这套房子,对娄懿的话已经全信。但他并没有直接拆穿白尚,而是说:“这就是你朋友借你住的地方啊,这房子可真不不错。”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怨无仇(四月九) 白尚问他们:“你们吃过晚饭了吗?我正要煮面条吃。” “吃什么面条啊,我在来的路上已经叫了外送,一会儿咱们三人一边吃饭一边好好聊聊。”娄懿在沙发里坐下,脚直接搁在了茶几上。 白尚心想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说:“那我去给你拿点喝的,澄汗可以吗?” 娄懿挥了挥手:“随便。” “周维然,你进来帮我一下。”向周维然使了个眼神,把他叫进厨房里。 白尚打开冰箱,拿出几只新鲜的橙子准备榨汁,一边小声地问周维然:“你怎么和他搅在一起?他这人心狠手辣,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当心别被他算计了。” 白尚本是好意提醒,却没想他话一说出口,周维然反而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周维然自嘲地笑了笑,说:“我有什么值得他算计的?我是有金山银山?还是貌美如花?” 白尚被周维然的语气冲得愣了一下,片刻,他又问:“你给家里打电话了吗?叔叔阿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你知道的那样呗!”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筹到多少钱了?” 周维然把杯子从架子上拿下来,听到白尚的话后,重重地将杯子扔在桌上。 ‘呯——’的一声。 白尚吓得抖了一下,红红的眼眶看着周维然,看着楚楚可怜。 周维然装做没看到白尚的惊吓,只说道:“你越来越懂得享受生活了,果汁都要现榨的。” 白尚把榨好的橙汁倒进两只玻璃杯里,又拿了自己常用的马克杯,倒了白开水。 他低头没有说话,端着自己的水和果汁,一言不发地离开厨房。 周维然忽地拉住白尚,白尚回头看他。犹豫一下,周维然才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向我解释一下?” 白尚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咄咄逼人:“娄懿跟你说什么了?” “算了。”周维然说了一声,越过他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娄懿点的外卖就到了。 海鲜大虾,牛排,还有小火锅。 这菜点得也是够杂的。 末了还有好几瓶高级的红酒。 他把酒全部开了,一人倒了一大杯。 白尚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不过今天他心情很不好,便喝了几小口。 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所以喝过几口之后,无论娄懿再怎么劝,他是绝对不再多喝一点。 可即使如此,至饭后,白尚也觉得晕晕乎乎的。 脸颊也因为酒精而变得绯红。 他头重脚轻,真想倒头睡去。 可娄懿还在,他不敢放松警惕,便假装没事的坐在沙发里强撑着:“娄懿,今天你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来找我到底为什么事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娄懿坐在单人沙发里,单手支颐看着白尚:“我找你能有什么事?咱们无怨无仇的不是。” 无怨无仇? 当初也没见叶西洲哪里得罪了他啊,他为了顾明礼可从来没对叶西洲手软过。 现在他瞄上自己,憋着什么屁白尚猜不到,却至少可以肯定,他没安什么好心。 “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现在已经很晚了。” 娄懿看着白尚笑起来,不说离开的事。 白尚虽然努力在支撑,可是没过一会儿,他便越来越困,最后整个人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睡了过去。 娄懿走过去,戳了戳白尚的脸:“喂,醒醒啊你,不会是真的睡着了吧!” “喂,白尚,我是娄懿,你再不醒我可就要上你了。”娄懿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白尚的领口。 周维然见状一把拦住娄懿,将他甩开:“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周维然凶恶地看着被甩到地上的娄懿。 娄懿肩膀撞在茶几角,疼得他脸都白了:“你他妈的想干什么,你想摔死我啊!” “你他妈的刚才说什么?想上他?你一开始可不是这样说的。” “周维然,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我刚才只是想拭探他是真睡还是装睡,谁要上他啊,也不看看他是什么货色,我对着他这张雏鸟脸根本就硬不起来好吗!况且不知道他被叶西洲怎么玩弄过,还不如我花钱在外面找的小鸭子干净。” “你他妈的闭嘴!”周维然受不了别人用这样的污言秽语羞辱白尚! “你他妈的才要半路,你吵吵这么大声干什么?想把警察引来吗?”娄懿狠狠地白了周维然一眼,觉得他碍根极了。 如果不是能利用他好好折腾白尚和叶西洲,他才懒得跟这种白斩鸡打交道。 周维然闭了嘴,但眼睛却还是狠狠地瞪着娄懿。 娄懿懒得理他,抱着肩膀爬起来,在白尚身上摸来摸去。 “你干什么?”周维然抓住了娄懿乱来的手。 第一百三十章 翻云覆雨 周维然把娄懿拉开,恶狠狠地瞪着他。他这人还真是卑鄙无耻下流得不行,竟然当着他的面对白尚动手动脚。 “喂,周维然你脑子有病吧,我都说过我对这个男人没兴趣了,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没兴趣还在白尚身体上摸来摸去?当他是傻子吗? 娄懿说:“我在帮你找那张信用卡,不然你怎么拿到钱?” 周维然:“……” 娄懿没再理会他,而是继续在白尚身上翻开找去。 “你这样在他身上找,是找不到的。”周维然道。 娄懿抬头看着他:“你知道他把卡放在哪里?” 周维然说:“如果那张卡真的那么贵重,他是不会随便带在身上的。” 娄懿头疼道:“难不成我们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这可是两百多坪的房子,得找到什么时候? 周维然说:“你带我去他房间,不出意外,我大概知道他把卡放在哪里了。” 娄懿半信半疑,但还是带着周维然去了二楼白尚的卧室。 周维然匆匆扫了一眼房中的摆设,便直奔床头,将床垫掀起一角。将手伸进缝隙里一阵乱摸,没一会儿他便摸出一张信用卡来:“是这个吗?” 娄懿瞪圆了眼睛看着周维然,没想到周维然竟然真的找到了! 他二话不说,拿过银行卡转身就:“走吧。” 周维然跟着娄懿下楼,在离开前他忍不住多看了白尚一眼,就这样把他的卡拿走,还刷掉那么多钱,会不会给白尚造成麻烦? 他始终有些不忍。 可一想到他明明有能力帮助自己,却见死不救,心中那仅剩的一点自责也消失不见了。 娄懿回头看着周维然,又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的白尚,他忽然勾起嘴角,对周维然道:“要不你还是把他抱回楼上去吧,在客厅里睡当心着凉。” 周维然犹豫了一下,退回屋内抱着白尚回卧室。 娄懿拿着手机,跟在周维然身后上楼。 周维然把白尚放至床上后,帮他脱了衣裳,又拉过被子帮他盖上。 大概是这张床白尚睡熟了,本身也毫无戒心,一躺进被窝里,便中间着身体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周维然帮他掖好被角,白尚忽地抓住周维然的手,将脸贴了过去。 凉凉的脸颊,皮肤柔软有弹性,触感相当的好。 白尚在这时嘤咛一声,声音带着哭腔:“叶西洲,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湿濡了周维然的手。 周维然倏地皱起眉来,眼神变得复杂难辩。 睡梦中的白尚犹未所觉,贴着周维然的掌心吻了吻:“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不迷人,也没有他那么大的本事,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啊!” 周维然:“……” 白尚呜咽了两声,慢慢收住眼泪,睡了过去。 周维然抽回手,转身离开白尚的房间。 娄懿却忍不住朝白尚多看了一眼,这才收起手机,跟着周维然下楼。 娄懿见周维然闷闷不乐,拍着他的肩膀开解道:“打起精神来吧,他背叛了你,但出因此给了你一些补偿不是吗?” 那张黑色的银行卡在周维然面前晃动着。 叶西洲和史少虎到了青海湖,却并没有找到顾明礼。他们两人沿着踪迹又找了一路,仍然没有顾明礼的消息。 最后两人不得不打道回府,先回帝都再说。 叶西洲的手机在离开帝都那天关机后,就再没打开过,此时他们到了机场候机时,叶西洲才开机。 怎奈手机根本没有电了,借史少虎的充电宝给手机充上电,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打开手机。 手机打开之后,他收到的第一条信息就是娄懿发来的,他看到那条信息后,双眼倏地睁在在,里面写满了惊讶。 第二条是银行发来的,他的附属卡一次消费两百五十万人民币。 看到这个金额,叶西洲的神情倏地变了,更是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娄懿对他说过的话。 白尚见一个男人。两人之前举止暧昧。 那个男人向白尚借两百万。 ………… 白尚正在卧室里看书,但其实他基本没看进去什么。 这两天他脑子里全是那面墙上的照片。 他知道叶西洲快要回来了,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向叶西洲确认这一切。 这时,房门突然被打开。 叶西洲怒冲冲地走了进来。 他看到白尚端坐在书桌前,既松了口气的同时,一股怒火也直蹿天际。 “没想到你竟然还在。”叶西洲站在他身后,沉冷着声音质问他。 白尚本来就因他突然闯入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回过神来。叶西洲的话在他脑子里回旋,他很快理解其意。 所以叶西洲是知道自己进过他的房间了吗? 他仰头看着叶西洲,“怎么?暴露了所以懒得再和我虚与委蛇,要直接赶我走了吗?” 原本是想听叶西洲解释的。 可他不但没有半句解释,反而问他为什么还在,他根本就没在意过自己吧! “暴露?真正暴露的人是你吧!说什么去见同学,其实是去见你真正的男朋友吧。” 白尚倏地一下站起:“叶西洲,你什么意思?”原本以为他是说自己进了他卧室,却没想是在说自己和顾维然。 “当初娄懿跟我说,你和那个姓周的关系暧昧,我并不相信。现在我是不得不信。趁着我不在家,和你的旧情人在我的房子里翻云覆雨,这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叶西洲,你在说什么?” “钱不是已经转给你的情人了吗?你还留下来做什么,你已经暴露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你留下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史少虎在一旁听不下去,上前来拉了叶西洲一把,低声道:“你别这么冲,咱们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吗?” “叶西洲!”白尚拔高了音量。 叶西洲把转账信息翻出来给白尚看:“你用我给你的副卡,转走两百五十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尚惊讶不已:“这……我没有!” 叶西洲冷冷一笑,又翻出另一张是他躺在床上被周维然压着的照片。 看到这张照片白尚更是瞪大了双眼。 他根本没有和周维然…… 难怪叶西洲刚才会那样说! 第一百三十一章 消失 白尚急得脸色发白,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语言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他转身来到床边,掀开床垫,想取出银行卡来向叶西洲证明清白。 可是床垫正面空空如野,什么都没有。 “我……我的卡呢!”白尚惊慌失措地看着叶西洲。 那两百多万的人民币,真的是从那张银行卡刷出去的吗?他不相信,更觉得事情古怪得很。为什么转出去那么大一笔钱,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还有那张照片,他更没有和周维然在这里…… 白尚的瞳孔猛地放大,他终于知道了。 为什么叶西洲去青海的那天,娄懿会突然找上门来,还带着周维然。 他明明没有喝过量的酒,却喝断了片,什么都想不起来。 现在想来,多半是周维然和娄懿合作坑害了自己。 无论怎么解释,叶西洲都不会相信吧! 白尚几乎绝望。抬头看着叶西洲:“如果我说些事里有误会,你信不信我?” 叶西洲没有回答他。 白尚勾起唇角笑了笑:“我现在就走。”反正,行李什么的他早就收拾好了。会继续留在这里,也不过是想等叶西洲回来听他一句解释。 却没想到他抱着的卑微期待,根本得不到证实,叶西洲的行为足以说明一切。 他不相信自己,甚至也从未喜欢过自己吧。 他在乎的……只有顾明礼一个人而已。 打开衣柜,将整理好的行李箱从里面拖出来,一件一件搬下楼去。 叶西洲站在屋子中央,你是没看到白尚的举动一般。 史少虎拦住他:“白尚,你这是干什么?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这件事里面有误会,小米粥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好了,你没必要和他较真。” “史少虎,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连你都看得出来这件事里有误会,他为什么会看不出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陷在这张情网里,完全被自己的情绪左右,无法在短时间内看清事实而已,你就再给他一段时间,他一定会向你道歉的。” “如果只是因为他对我有误会,我不会做出这种决定。” “那是为什么?”史少虎不明白白尚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在史少虎眼里,白尚喜欢叶西洲已经喜欢到不可救药。 白尚笑着对他说:“你去他的房间看看就知道了。也许他对我的是误会,但我对他的却不是。在他叶西洲眼里,我不过是顾明礼的复制品而已,而且还是粗糙的复制品。” 正是因为把他当成复制品,所以才会在看到那种照片后,立即确认他和周维然有了苟且。 根本不会站在白尚的立场思考,他是否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把行李都搬下楼后,白尚返回楼上拿他的背包。 叶西洲还在房间里,站得笔挺挺的,像一根杵得直直的电线杆子。 白尚拿着纸笔写了一张欠条,上面有那二百五十万,也有前段时间被劫持时叶西洲替他交给绑绯的赎资。 虽然追回来了一些,但仍有许多已经追不回来了! 写好欠条,签上名字,再从背包里找出一张银行卡。 那张卡是在咖啡厅里结束合作关系时,顾明礼执意要给他的‘补偿’,他当初说过不要就一直没动过这张卡上的一分钱。 白尚看着银行卡自嘲地笑了笑,拿出手机对着卡片正反面各拍了一张照,随后将它递还给叶西洲:“这张卡你应该认得,面的钱我一份没动,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还有那两百五十万……我写了欠条,我会一分不少打到这张卡上。不过我的经济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希望你能让我分期付款,我会按银行贷款算利息给你的。” 叶西洲低头看了一眼那张卡,没有接。 白尚递了一会儿,见他不拿,转身将卡放到书桌上,转身大步离开了这个房间。 把钥匙放在鞋柜上,白尚跨出房间的大门。 只是,在离开前,他仍然忍不住往屋内多看了一眼。 白尚曾经将自己所有的快乐与幸福都塞满这套房子的每个角落。 他以为幸福会持续很久,直到他完全老去,头发苍白,牙齿掉光,还会牵着叶西洲的手步履蹒跚地走进家门。 为了这遥不可及的幸福,他改变自己的研究志愿,拒绝国外深造的绝佳机会。 现实总是抽得人脸颊生疼,不过短短数月,他的爱就已枯萎凋零。 或者,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爱情罢了! “白尚,你再好好想想吧!”史少虎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他焦急地看向二楼,他多希望小米粥能在此刻冲下楼来,拦下白尚。 然而他所有的期待全部落空。 二楼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出现。 而白尚则已经合上房间,平静的离开。 史少虎狠狠一跺脚,追了出去。 白尚正把东西往电梯里搬,史少虎拦住人了:“你真的决定好就这样离开?” 白尚笑了笑:“不然呢?” 史少虎知道白尚去意已决,再劝无益:“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吧!” 白尚向史少虎报了地址。 史少虎把车开了过去,发现白尚去的是一家三无小旅馆。 他有些担忧地说:“你打算住在这里?” 白尚笑了笑:“我现在可是负债二百多万,当然得节约一点。” 史少虎实在不忍心他住在这种地方,于是提议:“不如你先去我家住吧。” 白尚摇头:“谢谢你的好意,真的不用了。”史少虎和叶西洲关系那么好,自己粘着史少虎不许,叶西洲一定会认为自己又在耍什么手段吧!“你要是能帮我把东西搬上楼去,就很感激你了。” 白尚在旧旅馆住下。 不过三天时间,史少虎再去旅馆时,白尚已经不在那里。 就连他曾经工作过的医学,上学的学校也不知他的所蹿。他甚至还联系了渝城的朋友,全都没有白尚的消息。 白尚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谁也找不到他,也别想找到他! 第一百三十二章 归期(修) 圣彼得堡已经进入春季尾声,空气因为一半以上的阴雨天而变得格外潮湿黏腻。 一连下了一周的的雨,昨天傍晚雨好不容易停了,白尚以为自己在圣彼得堡的最后一天会有一个难得的晴天,却不想早上起床后,天空就阴沉沉的,黑云笼罩在天空,雨随时都能落下来。 果不其然,阴沉了大半天的天气,到了中午就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雨滴拍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整理好最后一件行李,白尚身上已经出了些微薄汗。 他走到窗前,将玻璃窗推开。 湿哒哒的风带着寒气闯了进来。 白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顺手便合上刚刚打开的玻璃窗,将来自涅瓦河的黏腻空气阻挡在外。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两点,离约好的时间还差一个小时。 他将仅剩的一包泡面拆了,倒入开水后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将上面的调料全部刮进开水里,对于他来说,吃个泡面已经算是奢侈! 准备好泡面后,他转身进了卫生间。 草草冲了个澡出来,泡面已经泡得有些软了。 也没急着把头发擦干,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端着泡面,坐到窗前,一边看着窗外雾蒙蒙的天气,一边吃起泡面来。 吃过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公寓的门铃提前半小时响了起来。 白尚将门打开,翟熙羽笑盈盈地站在门口,问他:“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白尚点头:“差不多了。”把人让了进来。 翟熙羽走进屋来,看到屋里大大小小四五个行李箱,不由咋舌:“嚯,你怎么那么多东西!还好我同学料事如神,借了一辆面包车。” 白尚笑了笑:“毕竟在这里生活了五年多,这点东西也不算多了。”衣服鞋袜连一只箱子都没装满,剩下的全是他在这边搜罗的各种书藉资料,以及给国内朋友带的纪念品。 其实这几年白尚生活得非常拮据,平时就那两套衣服翻来覆去的穿。 他不仅要学习,还要各种兼职赚钱还那两百多万的债务,平时吃饭都会去商场买打折的面包,或者买打折的蔬菜和肉类回家自己做饭吃。 在穿着上,他更是没有一点讲究。起初他把衣服穿坏了,会把坏处修补一补再接着穿,还因此被同学们笑话过!后来结识了翟熙羽,翟熙羽经常会把他只穿过一再次的衣服给白尚。 翟熙羽比白尚高些,胖瘦倒是差不多。所以他的衣服给白尚穿,倒也不会显得过于肥大。 虽然最近两年才认识翟熙羽,但白尚还是很感激他,他给了自己很多帮助。 两人也不废话,开始往楼下搬行李箱。 当他们把行李往车上塞时,白尚看着占了大半个空间的行李,他不由得看向翟熙羽:“你这都带些什么回去啊!”白尚忍不住感叹起来。自己才一箱行李翟熙羽都嫌多,他自己都快塞满整个车箱了好吧! 翟熙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哪知道有这么多东西啊,随便收拾收拾就这样了……” “你不是回国待两天吗?拿这么多行李回去干嘛?” 翟熙羽道:“你不是不会再回圣彼得堡了吗?我……也不打算再回来了。” “那你的研究生怎么办?” “哎呀,不就是一张破学历嘛,有什么怎么办不办的。我们家自己做生意,以后我直接接我爸爸的班,哪里还用得着深大啊!” “学历并不仅仅是一张……”白尚想要提醒翟熙羽不可一时冲动,将来后悔。 翟熙羽已经绕过白尚,坐到了副驾驶。用行动表明他不想听白尚说话。 白尚扯了扯嘴角,跟着坐进车里。 果然年纪大了有代沟啊! 接下来的旅途中,白尚并没有再提这件事。 他和翟熙羽一起顺利的到达机场,换登机牌,再登机。 一路上白尚都十分沉默,翟熙羽与送他们来机场的朋友挥手作别后,便叽叽喳喳地开始和白尚说话。 看得出来他很努力地想要逗白尚笑,让白尚开心起来,不过白尚始终面无表情。 “白尚哥,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经济舱,这位置也太窄了点吧!”翟熙羽一坐上飞机后,就毛皮擦痒的浑身不自在,这里蹭蹭哪里动动。 他调着椅背的角度,怎么都不舒服,难受地皱着眉,苦着一张脸:“更夸张的是一会儿还要转机。你知道转机有多麻烦吗,咱们直飞七个多小时就能到,为了省几百块钱,还得多坐两三个小时!”说完之后,他实在受不了的站起来,“白尚哥,我们升个舱吧,这里太难受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白尚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来读,准备会儿在飞机上打发时间:“你自己去吧,我坐这里挺好的。”本来翟熙羽平时就已经帮他很多,他不想临回国了坐飞机还要他帮忙升舱。 白尚坐在靠通道的位置,他说完后从位置上站起来,让翟熙羽方便进出。 “你和我一起吧,我怎么能把你扔下自己一个去前面享受啊。” 白尚笑着冲他摇了摇头。 翟熙羽委屈地瘪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白尚,希望白尚能同意。 然而,白尚的态度很鉴定,根本不妥协。 翟熙羽只好重新坐回位置里。 飞机很快起飞,上升时遇到些气流,有些颠簸。机舱里很快响起机务人员的提示,让乘客们不要慌乱。 有些性格暴躁一点的乘客,已经抱怨起来。 而在白尚斜后方的位置上,一名孩童突然大哭起来。 因为气流颠簸,白尚暂时合上了书,偏头朝后排看去。 孩童嘴张得老大,露出两颗米粒似的小门牙,呜哇呜哇的哭着。 那孩子是亚裔,看上去才一岁左右的样子,长得白白胖胖的,肉肉的小脸因为大哭而皱在一起,憋得通红。 他一边哭一边挥舞着小手,抱着他的男人脸上挠了好几下,出现好几道红痕。 抱着他的男人看着不到三十岁,浓黑的头发剪成板寸,耳朵上戴着一枚闪亮的钻石耳钉,被挠之后他倒吸一口气,皱起眉头。 这男人长得可真扎眼,就连这皱眉生气的模样,也让人移不开眼。 白尚忍不住多看他几眼。隐约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男人一脸的痞相,他一皱眉便让人心生惧意,可他怀里的孩子却完全不怕他,反而哭得更凶了。 他根本吓不到孩子! 他只好认命地轻叹一声,把孩子护在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哦,宝宝乖宝宝乖,不怕不怕,咱们是在坐飞飞呀,你不是最喜欢坐飞飞了吗?上一次咱们坐飞飞就没哭,今天怎么可以哭呢?再哭就不是男子汉了!”男人虽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柔。 小男孩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在他怀里挥着小拳头,弹着小断腿,不住地挣扎,嘴里更是含混不清地说着:“爸爸坏!坏爸爸!呜呜呜呜……” 男人几乎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让小男孩安静下来,反而让男孩的越哭越大地,很快便引起其它客人的不满。 男人焦头烂额,推了一把旁边坐位歪在位置上睡觉的男人:“辛越,这是你儿子,你自己哄!”男人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小男孩打发出去。 被叫作辛越的男人原本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怀里突然多了个东西,他也没搂住,那孩子便顺着他的腿往下滑。他忽然惊醒,一把捞住孩子,将他提进怀里。 那个名叫辛越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斯文儒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虽然他穿着十分休闲,神情也因为被吵醒而有着几分惺忪不满,却看得出来他在工作中一定是个杀伐决断的领导者。 辛越把孩子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男孩的脑袋,然后凑到男童耳边说了什么。 原本还在哇哇啼哭的孩子,瞬间止住了哭声。 第一百三十三章 羡慕 小男孩趴在辛越怀里,肉嘟嘟的小脸枕在他肩膀上,身体一颤一颤的抽噎着,小手更是揪紧了辛越的衣领,不肯撒手。 很显然小男孩在辛越怀里更有安全感。但很快,小男孩就再次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次没有之前那样大声呜哇呜哇的哭,而是小声的呜咽着。 白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我是医学生,可以让我看看吗?” 辛越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白尚十分温柔地把小男孩指着小男孩儿的耳朵:“小朋友,这里是不是很难受啊?” 小男孩脸上还挂着两行眼泪,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白尚,倒是很本命地点了点头。 白尚对辛越说:“应该是气压的原因引起他的耳膜不舒服,你们给他喝点东西,应该会好一些。” 辛越连忙让旁边的男人去冲奶粉。 男人倒是很勤快,很快就将奶粉泡好拿回来。 小男孩喝上奶之后,果然不再哭闹。 白尚见小男孩已经安抚下来,便退回自己的位置。 辛越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白尚摇头示意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白尚回头,重新翻开书看起来。 他感觉得出来,辛越和那个男人应该是一对同性夫妇,他们不仅在一起,还有了孩子。宝宝竟然也那么可爱! 他忍不住有些羡慕。 不!应该说是非常羡慕。 他们这种人,难碰上一个互相喜欢的已经很难,还能够继续走下去更是难得。 当初他以为自己和叶西洲也能像那对夫妇一般生活,只不过现实永远更残忍一些。 他们的旅途非常顺利,莫斯简直转机后直达帝都。 他们提前半小时降落,他从飞机上下来时才上午九点半。 五年前他从叶西洲家出来后,通过严旭扬找到鹿教授,和他一去了巴普洛夫。这一走便是五年,这期间他一次没有回国过。 既是因为经济拮据,更是因为国内没有让他记挂的人。 走出机舱的那一刻,干燥温暖的空气迎面而来。 萎靡不振的白尚瞬间来了精神。 原本以为多来未归会对这座城市陌生或不适应,可当他呼吸到这时的空气时,却又觉得无比的亲切。 白尚猛吸一口气,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翟熙羽走上来,拍了拍了他的肩膀:“白尚哥,是不是觉得特别亲戚,像回到妈妈的怀抱一样?” 白尚回头看着翟熙羽,并未回答他,心里却默认了他的说法。 “白尚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吃北京烤鸭啊!晚上咱们一起出去吃吧!” 白尚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更想躺在床上,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他现在是真的年纪大了,稍微一熬夜就跟被女鬼吸干了精气似的,不好好睡上几天几夜,精神根本恢复不了。 翟熙羽笑着说:“没关系啊,你睡你的,到了晚饭时间我叫你起床吃饭就可以了。” 走在前面的白尚愣了一下,回头看着翟熙羽说:“你不会是想要和我住在一起吧!” “咱们不是说好到帝都后住在我家的吗?”翟熙羽有些不高兴了。 “我好像没说过吧!”白尚清楚自己,就算是喝醉了也不会答应这种事。 “我不管,咱们说好了的。” 翟熙羽明显是想忽悠白尚,白尚根本不上他的当,也不和他争论什么,只埋头往前走。 翟熙羽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流产,整个人都郁闷不已,耷拉着脑袋不紧不慢的跟在白尚身后。 他们在取行李的地方碰上了辛越一家三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儿天,白尚就对这一家人更加深入的了解。 他果然没猜测,辛越和那个帅气的痞痞的男人是一对夫妇,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五年多时间,经常着一家很有名的小众服装品牌。 让白尚大跌眼镜的是,辛越今年竟然已经四十岁。仅仅从容貌和谈吐举止来说,辛越看起来也有三十出头而已。 他的孩子是他在半年前领养的,现在已经一岁多。 可越是对他们这一家三口了解越深,白尚就越是羡慕。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遇见爱情,但他已经打算好,会让自己保持着良好的,随时迎接新感情的状态。 很快拿到行李,白尚和辛越他们一家分道扬镳,并没有互留联系方式。 白尚和翟熙羽推送大车行李出机场,刚到接机口白尚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白尚!这边!” 白尚循声望去,就见唐佳语站在接栅栏外朝他兴奋地挥着双手,白尚见她的拼命劲儿,真怕他一不小心把胳膊摇断。 唐佳语挤开众人,扑进白尚怀里,与他紧紧拥抱在一起:“死东西,当年一声不吭就走了。一个人去异国他乡,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你知道我当初有多担心你吗?” 唐佳语一边埋怨着,一边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泪眼在眼里打着转,随时能掉落出来。 白尚朝她笑起来:“你以为我像你啊,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拐跑的吗?” “你还有脸笑!”唐佳语气得不行,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白尚顿时疼得变了脸色,唐佳语这才收手,哼哼着让他识相一点别惹到她。 这时,一名高高胖胖男子走了过来,他拉着唐佳语:“先回家吧,白尚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应该已经很累了。” 唐佳语一听倒没再多说什么,连忙向白尚介绍了这个高高胖胖的男人是她男朋友。 白尚在机场叫了物流,除了一个背包外,其它的全部物流运回了老家。 即使没了白尚的行李,翟熙羽的行李也多到一辆车装不下。 只好又多叫了一辆车,他们先送翟熙羽回家,翟熙羽做最后的挣扎,想让白尚住在他家没能成功。 白尚也没住唐佳语家,而是在离唐佳语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酒店,暂时住下。到了酒店后,白尚就不肯再出去。叫了北京烤鸭到酒店,一边叙旧一边吃过午饭后,唐佳语就走了。 白尚洗了澡,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介绍 他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还是被翟熙羽的电话吵醒的。 翟熙羽说晚上要带他出去吃饭,白尚拒绝不掉,只得懒洋洋的起床。 洗澡,刮胡子,换衣服,然后出门。 白尚穿着短袖,清清爽爽赴约。 翟熙羽看到白尚后,顿时眼前一亮:“白尚哥,你穿白体恤可真好看!” 白尚笑了笑,坐进翟熙羽的车里。此时天色已经黄昏。白尚一整天没吃东西,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便靠在车里没吱声。 当车子停稳之后,他才发现翟熙羽竟然带他来到一家会所前。 这会所他竟然还挺熟悉的,几年前他给叶西洲当枪时,叶西洲可没少带他来这里。 多少年过去了,那张闪亮亮的华丽招牌竟然如当初一般闪亮。 叶西洲第一次带他来这里时的情景,如电影回放一般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如在昨日。 白尚猛地回过神来,自嘲地笑了笑,景物依旧,人已如新。 就算现在和叶西洲再见面,或许他已经不闪得自己了吧! 翟熙羽见白尚发呆,忍不住问他:“白尚哥,你怎么了?” 白尚冲他笑了笑:“没什么,咱们进去吧。” 翟熙羽和白尚进了会所后,直接去了预订的包厢。 订好的菜也陆续上来,头一道就是烤鸭。 白尚:“……”反正他现在饿得慌,就算昨天已经吃过一次,今天也能吃得下。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翟熙羽接了个电话,便要带着白尚去别的包厢。 白尚拒绝:“为什么要去别的包厢?” “我表姐他们在这边,听说我带了朋友过来,他让我们过去一起玩儿。” 白尚往后退:“不用了吧,就我们两人待在这里不好吗?” 从翟熙羽消遣场就看得出来,他和叶西洲他们的圈子极有可能重叠。 而叶西洲的那些朋友,有不少是见过自己的。虽然他没有脸大到以为五六年过去他们还记得自己,却保不齐有人突然想起来了呢? “虽然我也很想和你待在一起啦,不过听说我那边今天来了一个从事医疗方面人,你回国之后不是要继续做医生吗?多认识一点同行业的人也没什么不好吧!” “可是……”我又不会留在帝都! “走吧,那人很忙的,经常不在帝都。我们这次是运气好,一回来就碰上他在。”翟熙羽不由分说的拉着白尚往包厢去。 翟熙羽表姐的包房离白尚不远,走廊拐个角就到了。 两人来到门前,翟熙羽拉住白尚的手防止他逃跑,推开了包厢的门。 这间包厢很大,既有吃喝玩乐的区域,还有唱歌喊麦的舞台。 光线很暗,暧昧迷离的灯光里里,只能影影绰绰的看到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人影。 很显然这些人早吃过饭了,全都取在一起喝酒唱歌。 房门一打开,便有人朝他们看过来。 “熙羽!”一名二十七八岁的女人在看到翟熙羽后,欢喜得眉毛一挑。 翟熙羽拉着白尚走过去,乖巧嘴甜地叫了一声表姐。 做了简单的介绍后,白尚在边缘找了个位置坐下。他这几年生活都过得清新寡欲,基本上没再来过这种场合。 他有些不自在。 翟熙羽和他表姐腻在一起,也不在他表姐耳边说了什么,表姐眉毛一挑,说:“你说他啊,你们运气好,前向天他女儿生病特意赶回来陪女儿的,否则你们想见也见不着,他可忙得很。” 表姐说着在白尚和翟熙羽手里各塞了一杯酒,示意他们跟上去。 白尚现在已经成了砧板上的人,即使不喜欢也得跟上去应酬。他就算不给翟熙羽面子,也不能让他在表姐面前丢脸。 表姐带着他们来到另一商的卡坐,几个手势便让几名打扮娇艳的女人让开了。只留下一个低头看着手机的男人。 从白尚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笑眯眯粉嘟嘟的非常可爱。 表姐带着白尚在男人旁边坐下后,她大大咧咧的把胳膊枕在男人肩膀上,装着冰块的酒杯在男脸上碰了一下,说:“干嘛,想女儿了?” 男人低笑了一声,手机上锁抬头朝表姐看过来。 白尚坐在表姐旁边,男人抬起头朝表姐看过来时,便与白尚的视线对个正着。 光线明明很昏暗,可白尚却像是安装了钛合金狗眼似的,把对面那个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惊讶得瞳孔放大,嘴唇微张想要喊出那个名字,却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会是他! 世界这么大,怎么偏偏就碰上他了! 果然就不应该来这种地方! 白尚看清了对方,对方当然也看清了他。 两人视线相对,白尚紧张得摒住了呼吸,一如当初那般没出息。 可对方的眼神却只与他对视片刻,便自然移开,注视着表姐:“怎么找我有事?” 表姐把白尚往前带了带:“给你介绍个小朋友认识,巴普洛夫的全额奖学金博士生,参与过多个项目研究。这么优秀的人才,我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介绍给你。” 男人的视线从表姐身上移开,落在白尚身上,他勾了勾唇,嗓音低沉:“是吗?那就多谢了。” 表姐笑呵呵地说:“你要是真想谢我,以后我有事相求,你就给个面子呗。” 男人笑了笑,没有回答。 眼神则一直直勾勾看着白尚。 白尚被男人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一个普通朋友 表姐难得见男人对人这么和气,于是笑着退到一旁,将沟通空间留给他和白尚。 彼此间再无阻,就像失去防守的战士,对面的敌人一刀能捅穿自己的肚子。 白尚故作镇定。 男人朝他伸出手来:“你好,叶西洲。” “你好,我是白尚。”白尚本能反应的伸出手去。 他既惊又诧,叶西洲……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不认识? 不对……叶西洲有夜盲症,或许他根本没看清自己的长相…… 一想到这里,白尚悄悄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自己刚才自报家门不是不打自招了吗?刚松了几分的神经再次绷紧。 “你是巴医毕业的?”叶西洲仍旧没事人一样问着。 白尚点头,又应了一声:“是的。在那边念的研究生。” “哦,只读的博啊,那你在那边也没待多少年啊。”叶西洲拖长了尾音。在白尚听来有些意味深长。 白尚正不知如何回答,翟熙羽凑了过来,下巴垫在白尚肩膀上:“白尚哥在那边待了五年时间,参加过好几个研究项目,你根本没必要担心他的水平。” “是吗?”叶西洲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翟熙羽立即皱起了眉头,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前一秒还问很多问题,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翟熙羽虽然对叶西洲冷落白尚的行为非常不满,倒也没有直接和他呛起来。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怕白尚尴尬,便拉着拉着白尚起身:“走,咱们唱歌去。” 白尚自然巴不得离叶西洲远远的,于是糊里糊涂的就跟着翟熙羽走了。 白尚和翟熙羽一走,表姐又坐回叶西洲身边,问:“哎,你今天怎么了?状态完全不对啊。” 叶西洲冲表姐神秘一笑,没多说话。 表姐只当白尚不是叶西洲要找的那类人才,倒也没多说什么。 而此时的白尚各翟熙羽拿着一只话筒坐在高脚椅上。屏幕先是黑了一下,随后缓慢亮起,歌名出现在屏幕上。 歌名渐消音乐如如流水一般缓缓而出,一张男人的脸慢慢浮现屏幕上。 旋律十分耳熟,但更熟的是屏幕上那张放大了的混血男人脸,先是愣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他问翟熙羽:“他是这首歌的演唱?叫什么名字?” 翟熙羽说:“娄懿啊!你不会不知道他吧!” 白尚:“……呃……那个我应该知道吗?” 翟熙羽用一种‘你是大山里来的吗?’的眼神看着白尚,解释道:“就咱们帝都人,你不会……”翟熙羽突然想到这几年白尚的生活状态,也就释然了。 翟熙羽说:“几天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不过我偷偷告诉你哦,他当明星其实是为了追一个人。” 白尚:“……”不会是为了顾明礼吧! 已经五年过去了,他和顾明礼还没修成正果? “那他追到了吗?” “追到什么啊!”翟熙羽说着,往叶西洲的方向悄悄看了一眼,随即道,“这些八卦我回去再和你说,咱们先唱歌吧。”翟熙羽对着话筒就嚎了起来。 白尚是听过这首歌的,却没熟到可以唱,他给人做家教时那名学生就非常喜欢听这首哥,没想到竟然是娄懿唱的。 他完全跟不上调子,一句没唱便放下了话筒,坐在一旁看翟熙羽唱。 好听的嗓音,尾尾唱道: 曾幻想每天醒来你在我身旁, 曾期许满头白发还能靠着你肩膀。 我对你思念成疾无药可医, 你却说我不懂爱情。 绑缚你的身体,乞求你与我一起入戏。 牙齿陷入你脖颈,只想和你融为一体。 肉体释放化学反应,灵魂撕裂撞击,无法欢愉 …… 白尚听得入迷,恍惚间便是完全读懂当初娄懿对顾明礼的感情。 一曲唱罢,旁边有人起哄。 其中一人大声道:“翟熙羽,他就是你每次都会向我们提起的喜欢的人?” 昏暗的灯光下,翟熙羽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你……住口,别胡说。” “翟熙羽,我们这是在帮你!你喜欢人家一两年了吧,还没追到手,也太丢我们的脸来。” “是啊是啊!”一人说完,另一人又接上了话,还是对着白尚说的,“你呢白尚是吧,咱们家熙羽长得好看家世不错,关键是人还机灵聪明,你就早些答应他吧!” “可不是嘛,错过了熙羽,以后你还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人啊!” 白尚下意识的朝叶西洲看去,只见叶西洲正埋头看着手机,像是根本没听到大家的话。他微抿着唇,收回视线。 不是没看出翟熙羽的心思,他明里暗里暗示了不知多少次,他们不可能。但翟熙羽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不但如此,因为自己回国,他更是把已经十拿九稳的研究生给放弃了。 他原本就打算在回家前,好好找翟熙羽谈一次,没想在这里被人戳破了。 翟熙羽生怕白尚生气,急匆匆地解释:“你们住口,不许乱说!我和白尚只是朋友。” 白尚也站出来解释:“是啊,我和小翟只是普通朋友,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连称呼都疏离了几分。 他其实对大家的误会无所谓,他担心自己若是不站出来否认,翟熙羽就会顺竿往上爬,到时候无论自己再说什么,再怎么解释,恐怕都没用了。 翟熙羽急得拍桌子:“你们别瞎起哄——” “噗嗤——”突然,一声冷笑通过音箱传了出来,原本兴奋起哄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四处张望是谁在说话。 听只那个声音又道:“好一个普通朋友!” 是叶西洲! 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一时有些惊讶叶西洲怎么突然热嘲冷讽起来。 最近几年他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不太喜欢参加聚会,就算聚会也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有了女儿之后,他几乎与这种聚会彻底划清界线。如果不是因为他最近在筹备新公司,需要用到一些人脉,否则也不可能在这种声色场所见到他。 他突然冒出这样样一句挑衅意味十足的话来,实在出乎众人意料。 面对众人的探究目光,叶西洲没半点不适,反而站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免费饭票 叶西洲站了起来,看着白尚,嘲讽的笑意更甚:“难道他不是你的免费饭票吗?” 平地惊起一声雷,众人的视线在叶西洲和白尚之间来来回回。 白尚更是僵在原地,免强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模样。 果然…… 他是记得自己的,刚才只是假装不认识而已。 一旁的表姐最是尴尬,好歹翟熙羽和白尚算是她请来的客人,不过叶西洲和白尚之前是否有过节,他也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让白尚和她表弟下不来台。 她扯了叶西洲的衣角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叶西洲冷眼看着白尚,笑了笑,果然没再说了。 白尚可以不在意,翟熙羽却受不了别人说白尚半句不好。特别是刚才叶西洲的态度就让人很不爽。 他站到白尚面前,将他护在身后,大声对叶西洲道:“你凭什么这么说白尚哥,你认识他多久?有了解过他吗?如果都没有,那就请你先做好功课,好好了解过他之后,再好好想想你那些凭空臆测的话到底该不该说。” “还有,请你现在立即向白尚哥道歉。” 白尚拦着翟熙羽,让他算了。 翟熙羽道:“怎么能算了?难道让人这样白白侮辱了?” 原本在表姐的示意下已经打算就此打住的叶西洲,在听到翟熙羽的话后,不由再次冷笑一声:“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不如你亲口问问身后的人啊。” “根本不用问,我和白尚哥认识两年,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我要求你现在就向白尚哥道歉。” “哈哈……”叶西洲没忍住笑了起来,他毫不客气地道,“孩子,你就算被他卖了,还会开开心心的替他数钱吧,真是傻得够可以!” “叶西洲,你别太过分。”白尚能忍叶西洲挖苦自己,可就如叶西洲所说的,翟熙羽二十出头,心思单纯,他不想翟熙羽被人这样说。 “我过分吗?”叶西洲靠在沙发里,摊了摊手,“不如你把当年的事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看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太贱?” “……”白尚紧抿着唇一言不发,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除了当年那两百多万外,还有哪里得罪了叶西洲。 竟然让他用‘贱’这个词来形容自己。 “怎么?说不出口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向大家说说当时的情况?” 白尚拔开翟熙羽,来到叶西洲面前,说:“好啊,不如你就说说吧!” 若是放在以往,白尚必定羞怒交加,脸涨得红红的,一个字说不出来。 可是……五年时间并不短,足以让人强大起来。 而他也理想看看叶西洲凭什么那样说自己。 反而是叶西洲愣了一下。几年不见,白尚真的变了。 变得强大了许多,至少以前的他几乎没有勇气对自己这种态度说话。 可一个人无论再怎么变,他的本质也无法改变,不是吗? 叶西洲也站了起来,从仰视变成俯视:“你有脸听,我也不介意说。” “当初你在我面前装得楚楚可怜,博取我的同情心住进我家。后又装出一副勤奋上进的模样出去打工赚钱,不就是想要我对你经济接济吗?我果然上了当,拿了一张不限额的副卡给你,却没想到转眼你就在一夜之间转走两百五十万,紧接着人也跟着销声匿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你是拿着我的那二百五十万去出国深造了。”叶西洲把‘出国深造’四字字念得特别重,硬生生让人听出一番别的意思。 “那区区二百五十万够吗?”叶西洲微微一顿,含着嘲讽的眼神往翟熙羽身上一扫,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来我是瞎操心了,也许有人比我损失更大。” 翟熙羽已经受不了了,他指着叶西洲的鼻子,大声道:“你少在这信口开河,我和白尚哥认识两年多,他根本没向我借过一分钱。” “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手段罢了。” “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翟熙羽急得团团转,甚至想要打人。 白尚按住翟熙羽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 “叶西洲,这几年你不会一次也没用过那张卡吧。”所以,叶西洲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完全是因为对自己有误会? 叶西洲没说话。 白尚提醒他:“当初我走时有把一张银行卡还给你,还有一张借条。这几年我也在拼命打工还你钱。到目前为止虽然只还了你不到五十万,但我并没有要赖你账的意思。” “如果你不相信,我这里有转账信息可以看。”白尚拿出手机,递到叶西洲面前。 叶西洲根本没看那只过时的旧手机一眼,而是一直看着白尚。 白尚回视着他,眼神坚毅毫无惧意。 “听到没有,我白尚哥根本没有白拿你的钱,叶小人。”白尚的漂亮反击让翟熙羽,别提有多畅快了。 白尚和叶西洲针锋相对,顿时勾起其它人的回忆。 只听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这个白尚,是不是几年前插足叶西洲和顾明礼的那个家伙?” 当初叶西洲和顾明礼这对模范夫妇突然分分道扬镳,闹得沸沸扬扬。 不知道的人,几乎没有。 “好像就是他!” “他可真厉害,连叶西洲和顾明礼都能拆散。” “叶西洲也真是可怜,被人掺和着和顾明礼分了手,结果人家扭头就把他给甩了。” “难怪叶西洲这几年性情大变,以前多洁向自好的一人啊,现在却……” “其实最可怜的是顾明礼吧……” 旁边的议论声不断传入白尚隔,他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他原本只是想在叶西洲面前挣一口气,却没想掐赢了叶西洲,却成了别人八卦的本钱。 无论在谁的眼里,自己都是那个插足别人感情的恶劣小三,叶西洲和顾明礼是无辜的受害者,自己到底有没有白拿叶西洲的钱,他们根本不在乎,也没兴趣知道。 人品低劣的小三更能满足他们的八卦空间! 为了和叶西洲较劲,却没成想因小失大。他有些抱歉地看向叶西洲,叶西洲似怒非怒地说了一句:“你们很有同情心?” 第一百三十七章 接吻 当着正主的面说人八卦,那也是相当的没教养了。 再加上叶西洲直接当面点出,那些说八卦的人也是一阵尴尬。 “那个……西洲我们刚才只是……” “只是什么?不该让我听到?还是应该私下议论?”叶西洲一点也不留情面的,说完之后拉着白尚的手大步离开包厢。 翟熙羽反应过来后,连忙追了进去。 白尚被叶西洲生拉硬拽着在走廊里疾步前行。 白尚不断挣扎:“叶西洲,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叶西洲不但没松,反而拉着他越走越快,直到他们进了安全通道。 白尚拉着扶梯,一脚踹向叶西洲,顺势摆脱了他的钳制。 叶西洲往前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他有些生气,斜眼看着白尚。 “真是有病!”白尚转身想回到会所里去。 叶西洲把他拉回来,并将他禁锢在角落里:“你跑什么?” 白尚推他,没推动:“我不跑,难道要乖乖留下任凭你发落?你让开,我要出去。”白尚讥笑地看着他。 叶西洲没说话,用行动说明他绝不会放白尚走。 白尚偏了偏头,似妥协了一般:“那好吧。”他轻声说着,像是放弃了挣扎。却忽然勾过叶西洲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他。 叶西洲完全怔住,他睁大眼睛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白尚会主动吻自己。 白尚这些年没有别人,吻技一如当年那样拙劣,他咬得叶西洲的嘴疼。 叶西洲却很享受,忽然缓缓闭上双眼,仔细品味着白尚主动送上来的吻。 多年不见便耳鬓厮磨,就像干透的茅草碰上了火星,嗖地一下燃了起来。 叶西洲的手变得不安分起来,揽住了白尚的腰,在上面仔细摩挲撩拔。接吻上更是化被动为主动,完全掌控了节奏。 翟熙羽追出来是怕白尚在叶西洲手里吃亏,可当他追上后,却隔着一扇玻璃,看到白尚主动吻了那个几分钟前还用恶劣的话来侮辱他的男人。 他恍如遭雷霹,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白尚很快被叶西洲吻得浑身虚软,娇喘连连,他抗拒地推开叶西洲。 不过他不是叶西洲的对手。 白尚恨不得踹叶西洲一脚。却只能掀起眼皮,透过门上的玻璃框悄悄打量翟熙羽是否离开。 那孩子不但没走,反而还站在那儿看得津津有味! 白尚心里一阵无语,最后把心一横,勾住叶西洲的脖子,顺势一跃,双腿夹住叶西洲的腰,挂在了白尚身上。 叶西洲从未见他如此主动过。 叶西洲先是动作僵硬,随后迅速揽住他的腿,将他往上抬了抬。而他搂在腿上的手,一路滑至臀部。 大掌用力捏住被牛仔裤紧紧包裹住的屁股是。 “唔……”白尚有些惊慌失措。 叶西洲松开他的臀部,一路上移,从衣服缝里钻了进去。 滚烫的大手,紧贴着白尚纤瘦的肌肤。 背脊嶙峋的骨节有些硌手。 他又瘦了好多! 被叶西洲搂在怀里的白尚太性感,翟熙羽看得脸红心跳。 只可惜白尚变得这样迷人并非因为自己!他紧咬着嘴唇,转身逃开。 终于走了! 白尚松了口气,搭在叶西洲颈上的手迅速改搂为掐,强行把叶西洲推开,嘴角牵出一线银丝,白尚的嘴唇被叶西洲啃得红肿。 白尚顺势想从叶西洲身上滑下来,叶西洲却紧搂着他的背不肯松手。 “你松开我!”白尚用脚后跟去撞叶西洲的大腿。 叶西洲却发出一声下流的轻哼,眉头更是皱了起来:“你夹到我了。” 白尚:“……”他屁股下面,确实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流氓!”白尚横了他一眼,低头就咬在他肩膀上。 叶西洲吃痛,只能松开了白尚。 白尚顺势跳到地上,将叶西洲推开,转身就走。 叶西洲按住门:“怎么?利用完我就想走?” 白尚回头看着叶西洲:“所以,明知道我利用了你,你还要上赶着对我纠缠不清?用你的词反问:不贱吗?” 叶西洲:“……” 白尚推开叶西洲,径直出了会所。 他打车回家,才下了地铁,唐佳语的电话就打来了:“我下班后去找你,你怎么不在酒店?” “我和翟熙羽出来吃饭了。” 唐佳语不怀好意地笑起来:“老实说,你和翟熙羽是不是在谈恋爱。” “你想多了,翟熙羽还是个孩子。” “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当初刚出国时有个人来找过你,好像是登山时和你一起困在山里的人,他凶巴巴的好像要找你麻烦,你现在回国了,注意一点。” “我知道了。”你现在才说?我已经碰上他了好么! 白尚回了酒店。 而叶西洲和白尚分离后,直接驱车回了公寓。 将钥匙插入锁眼,轻轻转动。 有些生涩,但还是成功将门打开。 房门一打开,便有一股浑浊的气味扑面而来。 他伸手打开灯。 吊灯闪动了好几下才亮起一两只灯泡。 他抬脚走进去,扶着鞋柜换鞋子。他的脚还没落下去,便见门口凌乱摆着的拖鞋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他就地站定,推开撑在鞋柜上的手。 清晰的掌印! 他也懒得再换鞋了。 他一路上楼,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五年前,白尚走后他也跟着离开,再没回来过。 他来到白尚的房门口,握住金属门抬手,只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房门打开了。 同样是积满灰尘的房间。 他走了进去。 来到书桌前。 书桌上厚厚的灰尘下,果然有一张银行卡,卡正面还有一张纸。 他拿起卡和纸,将纸打开。 果然是白尚的笔记。是他亲手写下的欠条。 两百五十五万,分期还债。 他拿着银行卡,转身离开。 他找了最近的取款机,查出银行卡内真的多几十万。 那段记忆渐渐清晰,似昨天刚刚发生,又像时间久远。 那天白尚倔强的眼神倏地在他眼前闪现,他说:“我现在就走。”眼眶里噙着的全是泪。 叶西洲恍惚,在此之前他竟不记得白尚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 他懊恼地把银行卡收进包里,出了银行,坐上车后开车回家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接娃 白尚到家就接到了温谦的电话。 “如果不时唐佳语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温谦的语气多少有些埋怨。 “我在帝都待不了两天就得走,就没有打扰你了。” “听唐佳语说你老家是渝城的?”温谦随口问道。 “是啊。”白尚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来了。 温谦说:“我公司最近投了一部小清新的电影,就在你们渝城取景。” “这么巧?”白尚有些不敢相信,怕是温谦给自己下的套。 “可不就是这么七嘛,昨天的开机仪式,不信你去网上搜搜。” “……那咱们渝城见吧!”白尚挂了温谦的电话。 白尚在帝都只待了两天,就回了渝城。 虽然唐佳语说,他们医院想要让他重新回去工作,但白尚还是拒绝了。 严旭扬一年前离开附院去了渝城,他想要继续跟着他。 温谦来机场接的白尚,接到人后直接回白尚的信息。 白尚一说地方,温谦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说咱们怎么就这么有缘?” 白尚:“怎么?” “我们剧组最近就在你家附近拍摄。” “不是吧!”白尚回忆了一下他家附近的环境,九十年代的旧房子灰扑扑的,而且当初说要拆迁,现在那一片更是废旧得不像话吧。 那种破破烂烂的地方,哪里能拍电影了?还是小清新! 白尚心里这样想着,可当温谦把车开进他家那片之后,他才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哪里是你家那一片的旧小区,这分明就是……就是…… 温谦将车停在白尚家楼下,和他一起上楼,一边说:“前几年你们这一片不是要拆迁吗?” “嗯。”当初周维然第一次向自己借钱,钱不够。周维然便怂恿自己回来卖这套房子。 当时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可当他从帝都赶回来后,才得知他们这一片要拆迁,已经禁止任何交易了。 “后来市里换了领导,新官司上任三把火嘛,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砍看了这片区的拆迁计划。并且对这一片进行了改造。改造你们这一片零零总总也不过花了半年时间,就变废为宝,让这里大变了样。” 白尚感叹不已。紧拉着他便和温谦到了家门口。 他一开门进去,灰尘便扑面而来,呛得他直咳嗽。 温谦拉着他的胳膊,拉着他远离房门。 他们这边刚说着话,白尚隔壁邻居家的门就打开了。就见刘奶奶站从门内探出脑袋来,看到白尚后那双眼睛倏地亮起来:“小白,你回来了!” 五年不见,刘奶奶苍白的头发已经全部变成银丝,脸上的沟壑也更加的深了。只有那一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闪闪发光。 “是啊,刘奶奶,我回来了。这几年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吗?” “好得很咧,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刘奶奶开心得裂嘴笑,他少了两颗门牙。 “你的房子几年没人住,灰尘重得很,你们先进去等着我!”刘奶奶说着转身就回了屋,没一会儿就拿着脸盆和毛巾出来了。 刘奶奶要帮白尚打扫卫生,白尚肯定是不肯让她动手的,最后便由他和温谦两人干活,刘奶奶坐在沙发上指挥。 晚上吃过晚饭后,温谦对白尚道:“我最近能借住在你家吧。” “你要住我家?”白尚连连摆手,“那可不行!” “我只借住一段时间,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你住在我这儿,我想谈个恋爱也不方便啊,你还是继续住你的酒店吧。” 温谦还要再说,白尚已经连人带行李的扔出家门外。 温谦拎着行李在外面敲了一会儿门,没一会儿就安静了。 白尚花了两三天时间拜访各家亲戚,随后又去墓地探望父母,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回国,让他们不要太牵挂。随后便去医院里找严旭扬报道。 严旭扬给了他一周的假,让他先好好休息一阵,再去医院上班。 一旦开始上班,休息就变成了奢侈品。 反正工作已经安排妥当,他放开了玩起来。 先一个人去市区徒步爬山,第一天上山时除了觉得有些累外,倒没什么其它不适感。但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时,他的双腿已经不像自己了似的。 他坚持走下了山,回家之后就走路迈不开腿。 懒得连饭也不想煮了,天天早晨起床后,蹭到楼下去坐在院子里和老头儿老太太聊天,饿了就去吴叔叔的面店里吃碗面,晚上天黑了再蹭上楼。 第二天他早上起床后准备再下楼时,就见温谦从刘奶奶家里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白尚瞪圆了眼睛问他。 温谦温柔一笑,说:“我现在住在刘奶奶家。” “你……”白尚指着温谦,想说他占老人家便宜,又说不出口,只好咬牙憋声下楼去。 温谦在后面中上,见他走路一拐一拐的,打趣道:“怎么一周不见,你就变成一只野鸭子了?” 白尚:“……” 白尚在楼下挨了一天时光,温谦就陪了他一天。 到下午时,面店里的吴叔叔跑过来让白尚帮他去接小孙孙放学。 白尚:“……”他腿不方便啊!以他现在的速度蹭到幼儿园,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吴叔,白尚的腿不方便,还是让我开车陪他一起去吧。” 吴叔连忙道歉,根本不给白尚拒绝的机会。 白尚:“……” 温谦:“既然都答应吴叔了,咱们走吧?” 白尚坐进温谦车里,去了幼儿园。 吴叔的小孙孙读的幼儿园离他们这儿特别远,只因为今天周五,接小孙孙到他家里来过周末。 他们到幼儿园的时候,还没放学。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慢悠悠地喝了杯奶茶。见幼儿园门口接孩子放学的家长排成了长队,他们两人才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吴叔叔的小孙孙认得白尚,在看到白尚后甜甜的叫了一声白尚哥哥,乖巧地牵住了他的手。 白尚把接孩子的小对牌给了老师,才能把孩子领走。 吴家的小豆子好奇地看着温谦,问白尚:“白尚哥哥,这位叔叔是谁啊。” 温谦蹲下来,握着吴家小豆子的肩膀,认真地说:“小朋友,以后叫我温谦哥哥。” 小豆子鼻子一皱,不太情愿地道:“可是你本来就很老啊,干嘛要叫你哥哥?” 温谦捂住胸口,感觉自己中了一箭。 白尚也忍不住笑,带着小豆子往温谦的车走去。 他们才来到车边,便见一辆路虎停在了他们的车旁边,叶西洲紧跟着从车上走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女儿 中西洲!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白尚疑惑。 温谦也同样疑惑,皱起眉头用眼神示意白尚小心。 五年前白尚和叶西洲发生的那些事,温谦差不多都知道。 前几天在帝都两人已经见过面并且闹得很不愉快,温谦也是知道的。 他全是没想到叶西洲竟然追到渝城来了。 温谦用胳膊撞了白尚一下:“他不会是来找你复合的吧!” 白尚笑了笑:“应该不会。”他说得斩钉截铁,心里却有些吃不准。 那天晚上虽然叶西洲一开始对自己恶言相向,可当自己吻他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叶西洲变得有些忘情,他觉得……叶西洲可能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讨厌自己。 叶西洲朝他们走过来,白尚脸上平静,心跳却没来由的回忆了些。 然而,叶西洲只朝两人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后错身而过。 这样就算是打了招呼。 温谦和白尚都有些诧异,叶西洲不是来找白尚的? 那他到幼儿园门口来做什么? 不过叶西洲向来会这种‘相逢不相识’的手段,白尚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爸爸——”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脆声声的童音。 白尚和温谦转过头去,就见一名三岁左右的女孩,从一名年轻女子手里挣脱开,从幼儿园里跑了出来,扑进叶西洲怀里。 叶西洲蹲下身,张开双臂将女童抱起。 女童开心地在叶西洲脸上亲了两下,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你今天是专程来接我放学的吗?” 叶西洲抱着女童,笑得温柔,捏着他的脸蛋晃了晃:“是啊,高不高兴啊?” “高兴!”女童又在叶西洲脸上亲了一下。 叶西洲开心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此前一直牵着女孩的年轻女子来到叶西洲面前:“叶先生,没想到今天是你来接晴晴放学。”她说话时抬头直视叶西洲,可是当她的眼神一碰上叶西洲,便慌张地躲开,低下头去,一脸的娇羞可爱。 年轻女子是女孩在幼儿园班的老师,娇小的个子还不到叶西洲的下巴。 叶西洲看着女老师,十分冷淡地‘嗯’了一声,便抱着孩子转身离开。 女老师欲言又止,娇羞地抬起头来,看到的却是叶西洲离去的背影,以及女孩在叶西洲怀里一边笑着一边撒娇。 女孩看到吴家的小豆子,立即朝他挥起手来:“吴浩宇!爸爸爸爸,那是我们班的同学吴浩宇,我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 叶西洲朝吴浩宇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竟是笑意:“好啊!”他抱着小女孩来到白尚面前。 这个小男孩儿是谁的孩子? 白尚? 还是温谦的? 为什么姓吴? 叶西洲将孩子放到地上,小女孩立即跑向吴浩宇,自然而然地牵着吴浩宇的的手,小大人一样向叶西洲介绍起来:“吴浩宇,这是我爸爸,你叫他叶叔叔就好了,当然啦,如果你想和他做好朋友,也可以叫他叶帅哥,他很喜欢的。” 吴浩宇被小女孩牵着手,明显有些不自在,特别还是在人家爸爸面前。 “叶叔叔好!”吴浩宇紧张地叫了一声。 “你好!”叶西洲应了一声,对女儿道,“你是不是应该向这两位叔叔自我介绍一下啊!” 小女孩儿立即向白尚和温谦自我介绍:“两位叔叔好,我叫叶白晴,你们可以叫我晴晴。”叶白晴说着,偏了偏头,一脸的疑惑,“你们不是吴浩宇的爸爸,你们是谁啊!” 这小女孩儿可真聪明,嘴皮子也很利索,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喜欢。 白尚和温谦也向她做了自我介绍。 叶白晴转身拉着叶西洲的胳膊:“爸爸,明天是周末,我今天可不可以去浩宇家玩啊!浩宇说他爷爷开的餐厅里全是好吃的,我好想去看看啊!” “你不是说明天想去博物馆吗?” “博物馆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嘛,我现在想和浩宇玩!” 叶西洲几乎没怎么反对,就答应了叶白晴的要求。 随后,他们便坐上各自的车,朝吴浩宇家走去。 回去的路上,温谦开着车,白尚坐在副驾驶沉默不语,叶白晴和吴浩宇在后面奶声奶气地聊天。 温谦回头看了白尚一眼,忍不住问他:“你在想什么?” 白尚摇头:“没什么。”那天晚上听说叶西洲有女儿,他并未在意。即使看到叶白晴的照片,他的感觉也并不真实。 可今天看到真人,以前他们父女在他面前,如此亲密又自然的相处,白尚才有了一种‘叶西洲真的已经有女儿了’的错觉。 “你是在想叶西洲的事吗?你这几年在外面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斩到过?” 白尚无奈地笑了笑,算是回答了温谦的问题。 白尚的朋友同学根本不认识叶西洲,而叶西洲这边他又基本没有朋友。就连和夏蒙,也仅限于邮件联系,并且一开始就警告过夏蒙,不许提叶西洲的事,否则他们就不要联系了。 温谦说:“叶西洲确实结婚了,你走了没两个月他就结婚了,还和家里修复了关系。不过我听说他结婚另有原因……” “不管什么原因。”白尚忽然打断了温谦,“不管什么原因,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自己和叶西洲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不想瞎打听这些。 以后他也想和叶西洲保持安全距离。 温谦看着白尚,虽然白尚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坚决,可他却觉得白尚根本没有走出这段感情。 但白尚不爱听,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们开车来到吴叔叔的小店,吴小豆子已经开心得扑进了吴叔叔怀里,张口闭口爷爷的叫得特别甜。 叶白晴特别乖巧地跟着叫了一声吴爷爷,可把吴叔高兴坏了。 把吴豆子活崩乱跳交到吴叔叔手里,也算是卸下了肩上的担子,白尚重重地松了口气,对温谦说:“我们走吧。” 温谦顺手抓住叶西洲的胳膊,故意往他身边挨了挨,说:“好啊。” 白尚对他的亲密举止有些抗拒,偏头看了他一眼,最好还是没有身形。 他们两人向吴叔叔道别,叶西洲突然道:“眼看就快要到下班时间了,两个小孩子在店里跑来跑去的不安全,不如就让我带着两个孩子去白尚家吧,一会儿吴老板您打烊了,再来白尚家里接人。” 吴叔叔也觉得叶西洲说得有道理:“那你们就去吧。”还叮嘱自己孙子要听话点,千万别给白尚叔叔惹麻烦。 第一百四十章 美丽心情 喂!我这个主人家还没同意,你们怎么就私下决定了! 白尚的脸顿时烂成一团:“我家太窄了,两个小孩子活动不开。” 吴叔叔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拍了拍白尚的肩膀,说:“怎么活动不开了,你家我又不是没去过,完全活动得开嘛!你放心吧,孩子要是把你家弄乱了我来收拾。” “吴叔,我不是这个意……” “那就这么定了,你们快走吧,我也要准备准备接客了。” 叶西洲走过来拍了拍白尚的背,仍旧是面无表情:“怎么?你是不欢迎我吗?” “是啊。”白尚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带着他所住的旧小区走去。 没想才走没多远,就见一辆劳斯来斯幻影停在只能容一车通过的小区门口。 好些老头儿老太太,对那辆豪车指指点点,把本就狭窄的入口围得水泄不通。 “我给你们说,这车要好几百万呢!” “哎哟,这到底是哪家的败家子儿啊,干嘛养这么大,生下来就该一屁股坐死算了。” “可不是嘛,现在这些年轻人啊,一点也不切实际,虚荣得很呢!” “啧啧啧,社会主义接班人中的蛀虫!” 白尚一边听着这些老头儿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抱怨,一边领着众人从人潮中挤进小区。 不想车门却在这时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穿得花里胡哨的男人从车内出来,兴奋地挥着胳膊叫喊:“白尚,白尚!” 白尚转身望去,就见夏蒙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怎么是你!”白尚仔细看了好几眼,才确实此刻朝自己走来的人是夏蒙。 这小混蛋怎么来了? 不过见他腿脚灵便,倒也放心了。 他的腿总算是恢复了。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回国也不告诉哥哥我一声,要不是混蛋稀粥作死闹得满城皆知,哥哥我还不知道呢,说用不用哥哥我帮你把他搞回来!”夏蒙挤出人群,一把勾住白尚的肩膀,挑起他的下巴,低头就在他嘴上‘叭唧’一口。 另一只手则抓着白尚屁股,用力一捏。 他眼放精光,等着看白尚面红耳赤,害羞地把自己推开。 然而……白尚根本不为所动,还十分淡定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就像刚刚不是被人亲了,而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 反而是那些对夏蒙的豪车指指点点的老人家,全被微博的举动给吓到,一个个瞪圆了饱经沧桑的眼睛看着他们。 白尚一脸尴尬的,连忙向这些邻里解释:“他是我的病人,脑子有病,每回看见我就想亲我一口。” 夏蒙刚要分辨解释,白尚一把捂住他的嘴,还在他腰上掐了一下,警告他不要出声。 夏蒙疼得嗷了一声,直翻白眼,哪里还敢反抗! “哎哟,小白,赶紧把他抓回医院关起来,怪吓人的。” “是啊小白,这种病人你以后还是不要接了,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对啊小白,我孙女儿说男人和男人亲来亲去的叫同情恋。” 白尚:“哈哈哈哈……我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就先把他带回家了哈。”白尚拖着夏蒙往所住的单元楼走去。 一直上了二楼,白尚才松开夏蒙。 夏蒙翻着白眼揉脖子:“你要谋杀我吗?” 白尚横了他一眼:“你倒是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也不介意出手。” 夏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反抗。 怎么几年不见,白尚比以前更厉害了! 就在这时,叶白晴挣脱叶西洲的怀抱,扑过去抱住夏蒙的腿,抬头仰着小脸看着他,脆声声地喊:“夏蒙小表舅舅!” 夏蒙看到叶白晴,先是愣了一下:“叶小白晴,你怎么在这儿?” 叶白晴瞪着一双大眼睛,说:“爸爸带我来的啊。” “你爸爸?”夏蒙愣了一下,后知后觉,身体僵硬地转身,就看到叶西洲站在他身后。 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哥……”这一声哥叫得软绵绵,甜糯糯,情切切,千回百转…… 听得人直掉鸡皮疙瘩! 叶西洲哼了一声:“我以为你根本看不到我。” “怎么会呢!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哥哥!我要是早知道你会来,就跟你一起来了。”心里却连连叫苦,自己刚刚没有说混蛋稀粥吧! 一定没说一定没说! 说了他也没听见! 叶西洲看着夏蒙一声冷笑,排开众人往楼上走去。与他擦身时,递给他一个神秘莫测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夏蒙顿时一个寒颤。 叶白晴冲夏蒙挤眉弄眼:“你看,惹到他了吧,让你乱说话的,他晚上请你吃竹笋炒肉哦。”说完就撇开夏蒙,蹬着小短腿追上了叶西洲,“爸爸爸爸,你等等晴晴嘛!晴晴永远是你的小迷妹。” 叶白晴这狗腿子一般的行为,显然是想急于同夏蒙撇清关系,以逸爸爸误会自己和夏蒙小表舅舅是同一个土包上的野狗,而被连累。 白尚把人请进家里,他打开鞋柜把里面的拖鞋拿出来给他们换。 叶西洲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却一直关注着白尚的举动。 当他看到白尚鞋柜里摆在最外面的,两双崭新的浅蓝色拖鞋后,他的眉毛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温谦也住在这里? 他们已经同居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叶西洲的眉头就皱得更深。 “叶先生,你换这双拖鞋吧。”白尚把其中一双新拖鞋给了叶西洲。 他又拿出两双大概是上个世纪的旧款式的拖鞋,一双给了夏蒙,一给留给自己。 夏蒙立即不服气地抗议:“他们新鞋,我就旧鞋?” “要不你直接光着脚丫?” 夏蒙:“……”果然还是乖乖穿着鞋进了屋子。 白尚家七八十坪的小房子有多久没来过这么多人? 一时间把家里塞得满满当当,到处都充满了人气,孩子的欢声笑语更是动听。 白尚招呼大家坐下后,去厨房里烧开水泡茶。 叶西洲也跟着进去,他的视线从厨柜之间扫过,虽然装修和用具都已经很陈旧,但白尚打扫得十分干净,看着倒是有一种复古感觉。 白尚回头看着他:“你有事?” “没事。”叶西洲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厨房里只剩白尚一人,听着自屋外传来声音,感慨这所房子里终于有了一丝人气。上一次这么热闹还是父母在世时,请医院的同事来家里作客。 回忆起往事,眼眶有些发酸。 “你怎么了?”身后忽然传来温谦温柔低语。温谦靠在洗手台上看着他,“他刚才进来对你说什么了?还是说你因为他已经结婚所以在难过?” 白尚揉了揉眼睛,说:“没有的事,你别乱说。”他小心往外瞅了一眼,见叶西洲已经站在阳台上去,不可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松了口气。 “是吗?”温谦似是而非的应了一声,没有戳破白尚,帮他把杯子茶拿出来,端去客厅。 水开了之后,白尚拿着开水出去,就见叶西洲已经从阳台回来。 他在客厅里晃了一圈儿,转身去了卫生间。 进入卫生间后,叶西洲并没有方便,而是将水池的水龙头打开,冲了冲手。 视线仍在卫生间里打量。 一只漱口杯,一只牙刷,两张毛巾,一套沐浴乳。他偏了偏头,看向外面的生活阳台,那里晾着好些衣服,但从那些衣服的款式和质感,可以看出是白尚一个人的。 所以……白尚和温谦根本没有并没有同居吧! 他勾了勾嘴角,心情忽地轻松起来。 用纸巾擦干手,扔进垃圾桶,惬意地挑眉转身欲走。 却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突然看到在洗手架上还有一只牙刷,只是被倒放着的牙膏挡住,他刚才没有发现。 喜形于色忽地僵住,刚刚美丽起来的心情戛然而止。 第一百四十一章 留宿 叶西洲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表面上看起来倒是神色如常。 只是他一进入客厅,就见白尚和温谦紧挨在一起,低声耳语着什么。白尚忽然扬眉一笑,偏头看着温谦,闪闪发光的眸子带着几分惊讶:“真的吗?这也太夸张了一些吧!” 叶西洲的呼吸瞬间一滞。 便见温谦也跟着笑开,竖起两根指头发誓:“我刚才要是说的假话,就让我上厕所没有纸。” 哼!花言巧语! 叶西洲在心里对温谦主人。 白尚眯着眼睛笑起来,显然是完全信了温谦的话。 弱智好骗! 叶西洲又在白尚脑门儿戳了一个章。 他看得眼眶发热,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在拳头,插进裤兜里。 坐在白尚旁边一直按手机的夏蒙,突然扔了手机扑过去紧紧抱住白尚:“你们在说什么呀这么开心?”说着就笑嘻嘻地抬头对叶西洲招手:“哥,你过来坐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叶西洲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不轻不重地刮了夏蒙一眼,却仍然走了过去。 白尚和夏蒙温谦聊得很开心,叶西洲像是被挤在外,融入不进去。一个人坐在旁边,冷冷清清,显得有些可怜。 聊了会儿天,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白尚说要请大家出去吃火锅,却发现不知何时,窗外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白尚有些犹豫,下雨天带着孩子出门,有些不方便,于是问了其它人的意见。 温谦没说话,望向夏蒙。 夏蒙抱着白尚的腰,像个孩子似的撒娇:“我想吃白尚做的晚饭。”叶西洲犹豫了一下,表示没意见。 家里没什么菜,白尚做了一道香菇杂酱面。 白尚前脚才进入厨房,温谦后脚就跟了进去。 没一会儿厨房内就传来白尚和温谦的笑声。 叶西洲坐在沙发里,心头百般不是滋味。 温谦当真有这么好?白尚和自己在一起,都没笑得这么畅快过! 夏蒙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看着叶西洲眨巴着眼睛问:“哥哥,你有没有觉得白尚和温谦挺配的?” 叶西洲乜斜了夏蒙一眼,那眼神似在警告他别自讨苦吃。 夏蒙是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啊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性格。叶西洲越是警告他,他就越是要说:“当初我觉得只有白尚这种沉静如水的温柔性格,才能容忍你别扭又闷骚的你。” 他往沙发上一躺,双手枕在脑后,长叹一声,“现在我不这样觉得了!像白尚这种温柔细腻又敏感的性格,还是像温谦这种成熟温柔体恤又有担当的男人才配得上他。” 叶西洲没说话。 夏蒙看似散漫地倒在沙发上,可他的余光却一直注意着叶西洲。 见自家哥哥仍然装了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他就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一声:“只要白尚能找到幸福,不管最后跟他在一起的人是谁,你都会真心祝福他的吧!” “当然。”叶西洲平静地答到。 不巧厨房里又传来白尚的笑声。 叶西洲表面维持的镇定迅速龟裂,但又快速复原。 杂酱面很快就做好了。 因为有小孩,白尚特意将口味调得清淡一些,不过味道还是很好吃。 就连两个小孩子吃得赞不绝口。 戏精夏蒙才吃了两口面条,就又开始表演起来:“白尚的饭做得这么好吃,不管是谁和他在一起,都是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了。” 温谦抬头看了夏蒙一眼,眸光微闪之后,明嘲暗讽:“那是当然。那个人一定会把他当成宝捧在手心里,只有眼瞎的才会欺负他。”说着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炒莴笋片,“你多吃一点蔬菜,你在外面这几年光顾着存钱还债了,稍微贵一点的蔬菜都舍不得买来吃。”他说着,还特意撩起眼眸看了叶西洲一眼。 叶西洲正伸出去夹笋片的手猛地僵住。 在他面前的好像不是一道清炒莴笋,而是一盘熊熊燃烧的烈火,要将他的手灼化! 他僵硬又机械地收回手,心中更是升起百般滋味。 他知道白尚穷,却不知他为了还债日子过得如此紧凑。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是白尚自己动了他的钱,那么省吃俭用还给自己,有什么不对? 叶西洲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这样他心里的不安才不会放大! 吃过晚饭后,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雷电交加的连大人都觉得有些吓人。更何况是孩子? 叶白晴早就窝进了叶西洲怀里,捂着耳朵皱着眉头,不肯往外走半步。 吴豆子也躲在白尚身边,虽然他努力的在叶白晴面前装做不怕打雷,可每一道雷声传来,他小小的身体都忍不住跟着颤一颤。 白尚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 吴叔提前关了店门,来接人走了。 吴浩宇一走,叶白晴也跟着没了精神,扑进叶西洲怀里昏昏欲睡:“爸爸,我们睡觉吧。” 叶西洲把叶白晴抱在怀里,说:“我们现在就回家。” 可外面的雨却越下越大。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回去?”夏蒙拉着叶西洲说,“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晴晴考虑考虑吧!她本来就有些怕打雷,你还敢让她待在车厢那种狭窄幽闭的空间?” 叶西洲:“有我在,晴晴不会太害怕。” “你又不是不知道渝城的道路情况,现在外面雷电交加,很危险的。”夏蒙继续道。 留下? 住在白尚家? 看白尚和温谦夜里卿卿我我? 兴许一墙之隔还能听到他们亲热的声音。 只想一想,叶西洲的心脏就被某种不知名的情绪挤满,堵得他难受! 叶西洲抱着叶白晴站在客厅,进退两难。 白尚并不想让叶西洲留宿,可外面滂沱大雨,现在开车回去确实太过危险。他再不情愿,一旦攸关性命,他便不能再把人往外赶:“你们父女两还晚留下来住一晚吧,我这里有两间卧室。” 温谦听到白尚说出这句话后,立即扯了白尚的衣角一下,示意他不要留人。 他不知道白尚是否有看出什么,可温谦作为一个局外人,却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恐怕连叶西洲都未察觉,他的一言一行都透出一股‘白尚是他的所有物的’气息。 一进入白尚家中,便开始四处查看,这里是否有白尚以外其它人的痕迹! 第一百四十二章 小草莓 夏蒙瞧出温谦对白尚的暗示,立即挤入两人之间,将其强行隔开:“这样的话,那咱们就来分配一下房间……” 温谦立即道:“和白尚睡挤小间,可以把主卧室让给你们三人。” 夏蒙自然不原单,他立即反驳,白尚却把温谦拉着出了家门。 两人来到走廊里,白尚对温谦说:“你先回家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就好。” 温谦说:“白尚,我不觉得你做了一个好决定。”让他留下来,至少可以牵扯叶西洲。 他看得出来,不管是今天他们一起去幼儿园接吴豆子,还是回家之后和白尚的互动,都在不断的刺激着叶西洲。 叶西洲虽然表现得十分冷静,可温谦看得出来,他的忍耐力快到临界点。 白尚说:“他女儿也在,他能对我做什么?况且他已经是有妇……”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后住了口。 温谦道:“白尚,你是还不了解他吗?” 白尚摇头:“真的不用了,你留下来情况会更混乱。你不在的话,我顶多就是和夏蒙睡一晚。” “夏蒙也不是什么好货!白尚,你不要这么固执,我现在是你朋友,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应该再把我往外推。” 白尚苍白无力地笑了笑:“我不是不把你当朋友,只是这件事我能自己解决。”虽然他和温谦早就已经成为朋友,可他不是感觉不出温谦对自己还有一点点想法。 所以当初温谦提出要在他家借住一段时间时,他态度坚决地拒绝了。 他不想给温谦一点幻想,更不想让自己沉浸在温谦的温柔里,被一点点同化,最后完全接纳他。 今天也是同样的。 他不是不知道叶西洲的危险,但他不能为了对付叶西洲,就再次将温谦牵扯进来。 感情纠葛是感情纠葛,朋友是朋友。 若是混为一谈,到最后只会一发不可收拾。 白尚干脆利落的拒绝,让温谦一时失语。 半晌,他才苦笑一声,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有事你就打我电话,我就在你隔壁。” “放心吧,真到那种时候,我一定会第一个打电话向你求助。” 白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快回家去吧,早点休息,你下午不是说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吗?” 温谦:“……”实在劝不住白尚,他只好拿出钥匙,打开家门进去了。 劝走了温谦,白尚终于松了口气。 他正准备回家,没想家门忽地打开,夏蒙从屋里闪了出来。 他目光在楼道扫了两圈儿,问:“温谦呢?” 白尚:“他刚接了一个紧急电话电话,已经走了。” “哦——”夏蒙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忽然转身,将白尚压在墙壁上。 白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自然而然地后退想要躲开,夏蒙步步紧逼,直到他的后背紧贴着斑驳的墙壁。 夏蒙的胳膊支在墙壁上,双腿岔开把白尚控制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夏蒙,你想干什么?” “嘘……”夏蒙用指头压在白尚的唇上,让他不要出声。 以白尚对夏蒙的了解,恐怕他又在打着什么歪主意。 他警惕地地看着夏蒙,用眼神警告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不会让他好过。 夏蒙捏着白尚的下巴抬起来,仔细打量着他。 白尚被他看得很不爽:“你最好别……啊……”他警告的话还没说完,夏蒙忽然低头吻住他的脖子。 白尚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他。 夏蒙顺势将他的双手钳在头顶的同时锁住他的双腿,令他动弹不得。 夏蒙的舌头伸出来,湿滑的舌尖从他颈侧的肌肤上滑过,将那一片扫得湿濡,然后再用力往外吸啜。 白尚万万没料到夏蒙会像个小孩子似的啜自己的脖子,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要将他推开。 夏蒙当然是不肯让。 白尚便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再进行最大角度的旋转。 疼—— 即使再疼,夏蒙也像一只咬住东西的小王八,死也不松口。 直到他吸到满意,才松开了白尚。 白尚摸了摸被他啜过的脖子,糊了一手的口水。 他横了夏蒙一眼,把他的耳朵角度又拧深了些。 夏蒙抱着耳朵,疼得嗷嗷直叫。 只可惜雨声太大,他的声音很快就被雨声盖过,无人听见。 不过白尚脖子上那颗鲜红的小草莓,让他相当的满意了。疼一疼也是值得的了! 他揉着耳朵,冲白尚嘿嘿一笑,催促道:“进屋吧,这楼道里黑黢黢的怪吓人的。” 白尚:“……” 白尚和夏蒙前后脚进屋,叶西洲已经把叶白晴放到了沙发上,盖上了自己的外套。 叶西洲见少了一个人,问道:“温谦呢?” “他啊,刚才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急事需要他去处理一下。”白尚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自己住的小卧室,说:“先带孩子抱进来吧,你们父女俩就住这间吧。被套我用过两天,你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重新给你换干净的。” “不用。”白尚有多爱干净叶西洲还是知道的。 他将女儿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帮她脱了鞋子和外套,拉过被子帮她盖好后,对白尚道:“好了,我们先出去吧。” 白尚点了点头,示意叶西洲先走。 叶西洲先出了卧室,白尚关了灯,又轻手轻脚地合上门:“你们也要洗漱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拿牙刷和毛巾。” 白尚从电视柜里找出新的牙刷和毛巾,递给叶西洲。 叶西洲接过后,微微一偏头,便看到白尚脖子上的小草莓。 他的瞳孔巨烈收缩:“你脖子上……” “怎么了吗?”白尚摸了摸脖子,觉得有些奇怪。 一直在一旁等着看好戏的夏蒙见缝插针地道:“不过是颗小草莓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白尚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脖子上被种一颗两颗草莓什么的很正常吧!” 他直到白尚面前,拉开衣领看了看,说,“不过我记得下午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小草莓的。”他眼里瞬间燃起熊熊八卦之火,“该不会是你刚才和温谦在楼道里……啧啧啧……你们要不要这么饥渴啊!” 白尚:“……”小草莓? 刚才在楼道里和温谦? 白尚快二十八九岁了,除了跟叶西洲的那几个月外,根本没有性生活。对这方面理论知识不少,实践机会却少得可怜,所以此时才有些后知后觉。 他猛地一下按住方才夏蒙啜过的地方,终于明白这货在自己脖子上吸半天是为什么了。 分明是他啜出来的印迹却嫁祸给温谦,他意欲何为? 要激动叶西洲? 还是让他知难而退? 不管是什么事,他教不想把温谦牵扯进来,立即警告地瞪了夏蒙一眼,让他别再废话。 夏蒙在白尚面前调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根本不把白尚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继续添油加醋,说:“如果是我有白尚这么好一男朋友,我恨不得在他全身上下都做满记号。”他走到白尚身边,先是在白尚的锁骨上点了一下,一路下滑,“锁滑、胸膛、小腹……” 白尚一巴掌拍向夏蒙乱指乱点的手。 夏蒙早有防备,快速地躲开。脚跟一旋,来到白尚身后,纤长的手指在白尚的屁股上猛地一抓,“还有这里……软软绵绵,弹性十足,可是做记号的最佳之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早点休息 夏蒙一边说一边动手动脚,搞得房间里的气氛粘糊糊色气满满。 白尚顿时就黑了脸,低喝一声:“夏蒙!” 夏蒙像是早就料到白尚会发火,猴子一样跳开,躲到叶西洲身后,还得意地挤眉弄眼挑衅白尚。 白尚原本想扑上去把夏蒙收拾一顿的,但见他躲去了叶西洲身后,他就忍住了。 夏蒙见白尚拿他无可奈何,便又不怕死的去撩拔叶西洲,说:“哥,你说是不是啊!” 叶西洲面无表情地把夏蒙从身后扯出来,往白尚面前一推。 夏蒙落入白尚手里,就如一只小羊糕落入狠窝,顿时被白尚修理得惨叫连连。如果不是因为怕夏蒙叫得太难听而影响到邻居,白尚一定要把夏蒙给整残了! 夏蒙拼尽全力,从白尚手中挣脱。他飞也似的逃到门边,哀怨地向两人控诉:“你们……你们都是坏人,我要离家出走。” 他说着打开房门就逃了出去。 白尚坚信夏蒙就是做做样子,在外面待会儿就会主动回来。 白尚在心里倒数了三个数,原本应该再次打开的房门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白尚这才发现情况不妙。 他匆匆打开家门,往外看去。 楼道里的声控灯在哗哗雨声中明灭,白尚出去看了好几眼,竟未看到夏蒙的半个身影。 夏蒙是典型的自己主义,把别人惹得跳脚,他自己什么事儿没有。更不会做出在这种雷雨天气里冲进雨中的举动来。 现在却看不见他人,不会是真的一气之下冒雨走了吧! 白尚回头担心地看着叶西洲:“他会不会真的冲出去了?” 夏蒙是个什么货色,叶西洲心里比谁都清楚:“放心吧,他没事。要不你打他电话问一问?” 白尚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夏蒙打了电话。 电话才通就被挂断了。 白尚心里更加不安,又连打了好几个。夏蒙终于接了,也不等白尚说话,只向他吼了一句:别打搅老子好事。就直接挂断了。 白尚看盯着电话,恍然:看来夏蒙真没事! 挂断电话,白尚想让叶西洲先去洗漱,见叶西洲已经回了他的小卧室。 既然叶西洲现在不用卫生间,那他就先洗漱了。他脱下外套,朝卫生间走去。 虽然这一天也没干什么活儿,却也觉得整个人都累得慌!他打算洗漱之后,直接回房睡觉。 白尚洗冲了澡,随意套上一件白色的体恤做睡衣,站在洗漱台前漱口。 用毛巾抹去镜面上的水气,模糊的人影变得清晰。 宽大的领口让白尚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空气当中。脖子上那颗鲜红的印记异常醒目。 白尚一边刷牙,一边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看来明天早上得在这里贴一张创可贴盖住。 “你们还真是恩爱,在楼道里都能干柴烈火成这样。” 白尚惊了一下,随即在镜中看到叶西洲。 叶西洲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斜眼看着他。 白尚轻轻皱眉,眉宇间显示着明显的不快。 但他并未直接理会叶西洲,而是将嘴里的泡沫吐掉,喝了一大口水进嘴里,咕噜咕噜地漱口。 白尚的无视,让叶西洲有些不满。 “以前是我,出国后找上翟熙羽,现在又是温谦了吗?”叶西洲的话语里带着更多的嘲讽。 白尚滞完口,用毛巾擦掉脸上多余的清水,又拿起玻璃架上的护肤乳,挤了一坨在掌心,用手心的温度化开后,涂抹到脸上。 这几年来白尚明显感觉到自己在渐渐老去,年轻时候不屑一顾的护肤,也悄悄做起来。 无论是谁,无关男女,大概都不愿看到自己一天老过一天吧!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离开卫生间。 叶西洲见他朝自己走过来,靠在门框上的身体慢慢挺直,眼神注视着白尚一妙不肯移开。 白尚却不看他一眼,看着脚下的路往外走,低眉顺眼的模样,恍如五年前。 他就这样无视叶西洲,与他擦肩而过。 叶西洲的呼吸都凝滞了,心中万般滋味沸腾起来。 白尚忽然停下,偏了偏头,视线落在叶西洲胸口衬衣的钮扣上:“叶先生,早点洗漱后陪在女儿身边吧,今天雷雨这么大,你女儿醒过来若是发现你不在他身边,会哭的。” 说完,直接穿过狭窄的走廊。 白尚身上散发着的沐浴乳味道,一如多年前那般散发着廉价的香精气。可不知为何叶西洲却觉得那味道再好闻不过,好闻得让人安心。 然而,那携带着香气的人离他越来越远。 心中乱面沼泽,将他的理智吞没。 他管不住自己的身体,追了上去。 在白尚进入卧室前拦住。 胳膊被叶西洲紧紧捂住,白尚的身体亦在一瞬间绷紧,他浑身僵硬,没有轻举妄动。 叶西洲把人拦住了,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他一向觉得自己成熟冷静,可此刻那些令他得意的东西全都化为无有。 他紧张! 很紧张。 手指痉挛一般收紧,力气大得吓人。 “疼!”白尚低呼一声,挥起胳膊想要甩掉他。 甩不掉。 白尚苍白着脸看着叶西洲:“叶先生,你这是干什么?”他其实很害怕。怕叶西洲会真的不管不顾对自己做什么。 可他心里越是害怕,眼神就越是坚毅。他的黑眸如玻璃珠,黑得通透,还闪着光。 叶西洲多么强大的一个人,在他眼神的注视下反而开始慌乱。 他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白尚用另一只手格开叶西洲的胳膊:“叶先生,您是回房间陪您的女儿吧。” 白尚的胳膊从他的手中挣脱,在手心握空的一瞬间,某种他也不曾察觉的情绪猛地涨满他的胸膛,并且迅速膨胀直到爆开。 手指再一次收紧。 白尚被叶西洲推了一下,眼前景物失控地晃动,下一秒他的后背紧贴着墙壁。 白尚被叶西洲推进主卧室里,后背抵着墙壁,叶西洲逼迫着接近他。 叶西洲的身体一半暴露在光明,一半隐藏在黑暗中。 白尚的呼吸沉重,心脏狂跳,紧张地看着叶西洲。 他要干什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强装 白尚慌乱起来,眼神就如刚出生的幼鹿那般楚楚可怜。 他们之间没有距离,两具温暖的身体紧贴在一起。 离得好近。 呼吸纠缠在一起。 眼神对峙着,谁也不肯妥协。 半晌,白尚先开了口:“叶先生,你这是干什么?你今晚住的是隔壁的小房间,不是这间主人房。” 叶西洲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滑动,一直到他的掌心,修长的手指伸展开来,贴着他的指缝钻了进去。 十指紧扣。 掌心相贴。 叶西洲眸光晃动,朝白尚缓缓低头。 叶西洲要吻白尚。 白尚偏头躲过去。 叶西洲的唇落在他脸上。 空气凝固。 叶西洲的动作僵硬片刻,双唇微微张开,再合拢,唇瓣在白尚脸颊的肌肤上磨蹭。 他小心翼翼就像吻着的由气泡幻化出来的人儿,只要稍不注意对方就会在‘啵’的一声轻响后破掉似的! 有一丝丝麻意。 白尚的呼吸都在颤抖。 叶西洲…… 他在干什么呢? 他可是有妇之夫啊! 他不仅有妻子,还有一个天真活泼,惹人喜爱的女儿。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呢? 婚内出轨,还是男人! 他妻子知道后会怎么想? 这么做又对得起谁?是他自己还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抑或是自己? 谁都对不起! 叶西洲简直是疯了! 当初他为挽回顾明礼守身如玉的信念去哪儿了呢?明明已经有家室,却在外面胡作非为! “噗……”白尚没忍住暴出一声笑。 嘲讽,厌恶,还有愤怒! 叶西洲的动作因白尚这一声笑而僵住。 白尚也不推开他,只偏过头正视叶西洲。 他们本就近到肌肤相亲。此时正脸相对,他们几乎是唇对着唇,鼻尖对着鼻尖,眼睛对着眼睛。 “叶西洲,你当真要对我做那种事?”他低沉的哈哈一声笑,无比嘲讽,“别忘了,你的女儿就在隔壁,你也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强奸一个男人吧。” “那样会在她幼小的心灵上留下深深的烙印的。” 强奸?! 还拿他的女儿做威胁? 叶西洲气急。 柔情蜜意化为怒火。 他一低头,狠狠咬住白尚的唇,力气大到很快就溢出血腥味。 白尚疼得皱眉,却并不吭声,任由叶西洲以此来宣泄怒火。 腥红的血液顺着白尚的嘴角滑落,滴在白体恤上,刺眼得很。 许久。 叶西洲终于松开白尚。 他舔着唇上的腥液:“以什么方式你当真会在意吗?” 白尚撩了一眼叶西洲,他勾了勾唇,笑道:“如果是我的男朋友当然不会在意,反而还会很配合。但其它人……就只能另当别论了!” “你……” “我怎么?”白尚扬眉,舔着流血不止的嘴唇,镇静得很。 怒极了,反而就镇定了。 “你不要脸。”叶西洲骂人也骂得这么清新脱俗,大概是真的气急了。 “我要不要脸又有什么关系?但你还是要点脸吧。”白尚嘴角上挑,笑意明显,“你一个结了婚的已婚男人,把我一个同性按在墙上接吻,到底是谁更不要脸一点呢?” “你都这么不要脸了,还有什么脸来说我不要脸?” 牙尖嘴利! 字字如刀! 扎得人浑身疼! 叶西洲第一次有了使用暴力的冲动。 真恨不得把白尚打一句,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安分。 “我早就离婚了。”叶西洲却放柔了语调解释。 白尚眨了眨眼,看着眼前这个被放到大模糊不清的男人的脸。 他刚才说什么? 叶西洲往后退了寸许,看着白尚的眼睛,再说一次:“我早就离婚了。我现在是单身。” 白尚:“呃……” 剧情好像有些失控。 白尚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气势瞬间没了。 叶西洲见白尚冷静下来,他勾起唇来微微笑,想要再次吻他。 “如果想让你女儿看你怎么操一个男人的话,你尽管继续,我不会反抗。”论力气,白尚自知自己不是叶西洲的对手。挣扎也是浪费力气,那就只能拿他女儿来威胁他了。 叶西洲:“你……” “我什么我?”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讨厌你?不存在的。”白尚嗤笑一声,用嘲笑声更加准确向叶西洲地传达‘自己真的一点没有讨厌他,而是完全不在意他’罢了。 叶西洲变了脸色。 白尚维持着笑意,说:“我只是在为我的男朋友保障他最基本的权利而已。” “男朋友?” “当然,我的身体只有我男朋友可以碰,别人……不行!” 叶西洲眸光猛缩。 视线落在白尚颈部的小草莓上。 “你当真就这么喜欢温谦?” “这是我的私事,没必要向你汇报吧,叶先生。” 叶西洲:“……” 白尚顺势挣脱了叶西洲,顺便抡起胳膊赏了他肚子一拳。 叶西洲被揍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白尚一鼓作气将他推出房间。 关上房门,反锁。 那一声清脆的落锁声后,白尚才稍稍有了安全感。 他颓然失力,坐在床上。 好半昨,他才缓过神来。 摸了一下嘴角,血已经止住了,就是一碰就疼! 叶西洲回了房间,陪在女儿身边,却一夜都没能睡好。 第二天,白尚起了个大早。 只穿着短裤和体恤的他伸着腰从房间里出来。 大雨已经停了,白尚打开窗户,清晰的空气穿堂而来。舒服得又伸了一个懒腰,活动着身体。 这时,这里的门铃就响了。 白尚去开门。 夏蒙和温谦站在门外,夏蒙精神饱满地提着一大包早餐进了门,温谦无精打彩的跟在后面。 “你这是怎么了?”温谦的自我管理很严格,他不会为了工作拼命熬夜,况且昨天他大雨,他回家之后就应该直接休息了才对。 温谦趴在白尚的肩膀上,唉声叹气:“我命苦啊!” 昨天他回家后没一会儿,夏蒙就找到他家里来了。 说雨太大走不了,要在他家借宿一晚。 他当然不同意!他不喜欢和其它男人睡在一起,但他更担心的是夏蒙一走,那房子里就只剩下白尚和叶西洲两人。 白尚那么软糯的一个人,若是叶西洲真的要对他做什么的话,白尚根本没得拒绝。 他想要回去帮白尚,却被夏蒙拦住,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第一百四十五章 照顾女儿 夏蒙要懒在温谦的床上睡觉,温谦觉得自己可以忍。夏蒙不让他管白尚和叶西洲的事,也倒罢了!毕竟他现在和白尚只是朋友关系,确实没有立场管得太多。 可为什么夏蒙的睡相会这么差? 不是裹被子就是乱踢人。 他昨天夜里被夏蒙踢下床四五次,他的膝盖和手肘上还有瘀青。 白尚拍着温谦的背,哄孩子似的安抚他:“好了,一会儿吃过早饭再睡一觉吧。” 温谦有气无力地点头,“我现在就要去睡个回笼觉。” 叶西洲和叶白晴风风火火的从卧室里出来,叶白晴急着要去上厕所。 叶西洲看到在门口搂抱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脸色微微一变。 叶白晴嫌弃叶西洲动作迟缓,拉着他的手就往卫生间里跑去。 叶西洲此时也只能优先照顾女儿要紧。 叶西洲和叶白晴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白尚和夏蒙两人在吃早饭。 叶西洲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儿,没见着温谦的人。 只见白尚把早餐分出来一份,放到一旁,说:“这些给温谦留着吧,等他睡醒了吃。” 叶西洲一声不吭,给叶白晴拿吃的。 夏蒙的眼神在白尚和叶西洲之间溜达一圈儿,眼里忽然冒着光。 他轻咳一声,一脸惊讶地道:“白尚,你的嘴唇怎么了?” 他当然猜得到那是自家哥哥啃的,可看白尚和哥哥的气氛,完全不像是破境重圆啊! 而且白尚还对哥哥爱搭不理的,看来虽然哥哥昨天已经按捺不住动了手,不过显然是被白尚给拒绝了。 不但如此,还吃了大瘪,否则刚才看到白尚和温谦抱在一起时,完全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 白尚想到昨晚的事,脸颊有些发烧,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没事。” “这还叫没事!”夏蒙夸张地叫了起来,“刚才温谦吵着回房去休息,难道是因为昨夜太过卖力?” “你闭嘴!”白尚横了夏蒙一眼。 他难道就没有一点眼力劲儿吗? 叶西洲立即朝白尚的房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多半是温谦在里面睡觉。叶西洲的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 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照顾叶白晴吃早餐。 饭后,叶西洲带着叶白晴走了。 夏蒙却懒在他家。 “你不和你哥一起回去?” 夏蒙挥了挥手:“我哥那儿不好住的,以后我就住在你家了。” “不行。”白尚立即拒绝了夏蒙。 温谦想要住在他家都没同意,更何况是夏蒙这只惹祸精。 夏蒙哼哼了两声,也没和白尚纠缠,而是自个儿跑到门口的鞋柜上拿了钥匙。 白尚:“……”天下没有人比夏蒙更死皮赖脸了吧! 白尚吃过早饭就去医院报道。 第一天熟悉了一下环境,翻了翻病人的病历,就没什么事做。 五点半就下了班,顺道去了一趟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袋果蔬。 待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吭哧吭哧地爬上三楼,就见叶西洲站在他家门外,怀里抱着睡着的叶白晴,脚边放着一只大行李包。 白尚愣了一下,这人怎么又来了? 叶西洲看到他,说:“你今天出去了?” 白尚点了点头:“是啊,去上班了。”却不去开门。 他并不想让叶西洲再次踏入他家的门。 “你能先开门吗?晴晴这样睡着不舒服。” 白尚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他开了门。 叶西洲抱着叶白晴进了屋,便直奔小卧室,将她放在床上后,退出房间才对白尚说:“我这几天有事需要回帝都一趟,白晴先交给夏蒙照顾几天。” “可是夏蒙不在我这儿,你也看到了。”白尚头疼起来,早上才把叶西洲送走,怎么晚上就又来了? 叶西洲十分笃定地说:“我给夏蒙打过电话了,他说他最近都住在你家,让我把人送过来。” 白尚:“可是……”现在夏蒙不在啊! 叶西洲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我再不走就赶不上班机了,晴晴就麻烦你先照看一下,夏蒙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叶西洲说完就风风火火走了。 白尚打了电话给夏蒙,让他赶紧回来奶孩子。 夏蒙却说他在外面有重要的事要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白尚一阵无语。 到了饭点,白叶晴就醒了。 她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白尚已经把饭菜都摆上了桌。也不认生,迈着小短腿就爬上了桌子,规规矩矩地坐好,甜甜地问白尚:“白叔叔,有没有可爱一点的碗和筷子呀!” 白尚:“……抱歉,没有更可爱的了。”他家里的碗盘都是十几年前留下的,放到现在那样式已经相当的过时了。 叶白晴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没有可爱的碗配我好难受’的表情说:“那好吧!”然后便自己乖乖吃起饭来。 现在的孩子都娇惯得不行,特别是吃饭的时候,非要大人追着喂才肯吃一两口。 她一边吃一边夸赞:“白叔叔,你做饭可真好吃,比我家保姆奶奶做得好吃多了。” 被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夸做饭好吃,白尚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他笑着给叶白晴夹了一片菜叶子。 叶白晴一看到那片菜叶子,便皱起了眉。显然她也有其它小孩子的通病,讨厌吃蔬菜。 她夹着蔬菜犹豫了好久,嘟着嘴对白尚说:“白叔叔,我不喜欢吃蔬菜,你以后不要给我夹了好不好,但这一块我一定会吃下去的,毕竟是白叔叔夹给我的。”说着便紧紧闭上眼睛,把菜叶塞进嘴里,只咀嚼了几下便咕噜一声咽了下去。 “哈……”她重重松了口气,仿佛劫后重生。 白尚被叶白晴奶声奶气的小大人话给萌到,因为多了一个‘拖油瓶’而糟糕不已的心情都变好了。 真恨不得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白叔叔,白叔叔给你做好不好?” “好啊,谢谢白叔叔,白叔叔你最好了。”叶白晴笑得眉眼弯弯,还送上去在白尚的脸上亲了一下,留下一个油油的小嘴印。 白尚犹豫子一下,还是问了叶白晴:“今天你爸爸有事,妈妈也不在家吗? “妈妈?”叶白晴抬起头来看着白尚,说,“我妈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啦。” 原来叶西洲真的和前妻离婚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晚餐 “那你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跟你住在一起吗?” 叶白晴歪着脑袋想了想:“爸爸说这是大人之间的相处方式,这样大家都比较开心。反正我也是搞不懂你们大人的这些道理啦,你们高兴就好。” “那你就不想妈妈吗?” “想啊,想的时候就给她打电话,她就会过来陪我。”叶白晴说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倏地一亮,对白尚说,“我夏蒙小表舅舅说,我应该叫你妈妈!因为我的名字里面有一个白字,可是男人不是都应该叫哥哥和叔叔吗!我为什么要叫你妈妈……” 白尚的脸颊忽地升起一抹红晕:“呃……别听夏蒙胡说八道。” 和叶白晴吃过饭,白尚收拾完屋子。 叶白晴就自己主动提出要洗脸睡觉了。 白尚放了热水给她洗脸洗脚,再把她抱上小床铺。 温柔体贴地帮叶白晴掖好被角,白尚叮嘱一声就准备回房间。 叶白晴拉着他的胳膊,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白叔叔,你可不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啊,没有睡前故事我睡不着。” 白尚:“……”他哪里会讲这些啊! “白叔叔,我想听三国演义。爸爸已经讲到亮猪猪放火了。” 白尚:“……”亮猪猪是什么鬼?不会是诸葛亮吧。 白尚拗不过叶西洲,只好用平板电脑搜了一部三国演义的连环画,断断续续的说给叶白晴听。 叶白晴果然是一中的故事就睡着,没呼一会儿就已经呼吸均匀了。 白尚松了口气,回了房间。 夏蒙一直到深夜才回来,白尚一听到动静就惊醒了,他掀开被子来到客厅,就闻到夏蒙一身酒气:“晴晴呢?” 白尚没好气地道:“已经睡了。” “哦,那我睡哪间?” 白尚指了一下旁边的小卧室。夏蒙朝白尚挥了挥手,就往小卧室里走。 白尚又把他拉了回来:“你还是跟我住吧。” 他这一生酒气,还不气叶白晴给薰到? 没过多久,白尚就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错误的一个决定。 夏蒙的睡相实在是太差了,他不仅喜欢在床上滚来滚去,还喜欢蹬腿,如野有东西蹬哪里。 这一夜,白尚被他从床上蹬下去好几次。 到最后白尚不得不抱了被子去客厅里将就一夜。 从第二天晚上开始,白尚就带着叶白晴睡主卧室,把夏蒙扔在小卧室里自生自灭。 小卧室床小,夏蒙经常滚床下。 白尚开始正式上班之后,在家里待的时间就少了。 而对于照顾叶白晴,他和夏蒙分了工。早上由他送叶白晴去学校,夏蒙可以睡懒觉。晚上白尚下班比较晚,就由夏蒙接孩子放学。不过叶白晴却只肯吃白尚做得食物。 叶西洲离开后第三天就回来了。 当天白尚难得准时下班,下班之后就急匆匆赶回家给叶白晴做晚饭。却没想他一打开家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 叶白晴在客厅里玩积木,听到开门声抬头朝门口方向看过来。见进门的人是白尚后,她立即站了起来,扯着嗓门喊:“爸爸,白叔叔回来了。” 叶白晴扑进白尚怀里。 叶西洲围着围裙,拿着锅铲出现在厨房门口,看见白尚后,他不咸不淡地道:“你回来了!” 白尚把叶白晴抱进怀里,有些惊讶地看着叶西洲:“你……从帝都回来了?” 叶西洲点了点头:“嗯,那边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所以就提前回来了。”他目光一偏落在叶白晴脸上,说,“我来接晴晴回家。” “接她回家。”叶白晴要走了? 白尚稍稍怔了一下,心里突然变得空落落的,搂住叶白晴的胳膊不由得收紧了一些。 虽然和叶白晴才相处几天,可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女孩,聪明可爱,还非常的善解人意。每当被叶白晴依靠时,被她嚷嚷着不是他做的饭菜就不要吃的时候,他嘴上虽然教育着叶白晴不许挑食,可他心里却有一种被依靠着的满足感。 被人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每天家里都有孩了的欢声笑语,让这套冷清的房子里有了人气,让他有了家的感觉,就连工作起来也特别卖力。 “是啊,她在你这里待了好几天,几乎都是你在照顾他吧,麻烦你了。”叶西洲客气疏离地说着,冲叶白晴招了招手,“晴晴,快从白叔叔身上下来,叔叔工作一天已经很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哦!”叶白晴应了一声,虽然不原单,却仍旧听话的从白尚身上滑下来,又迈着小短腿跑回去继续搭积木了。 “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好吃饭了。”叶西洲说。 日落前最后一抹晚霞撒进房间,物件墙壁都被附上柔和的金色光晕。 白尚有些恍惚,仿佛时间回到五年前。 和叶西洲住在一起的某段时间里,他每天兼职回家,叶西洲都会对他说同样一句话。 你去换好衣服就可以开饭了! 那一只属于家的温馨! ‘哗啦——’ 叶白晴堆起来的积木倒了。 白尚清醒过来,回到现实。 “哦……”他应了一声,回房间拿了衣服去卫生间里冲澡。 白尚把自己弄清爽后出门来,叶西洲果然已经把饭菜都摆上了桌。 白尚在位置上坐下,叶白晴乖乖坐到她的位置上,用上了前两天白尚特意为她的花朵形状的饭碗,还有兔子样式的勺子。 叶西洲在白尚旁边坐下,忽然问他:“温谦呢?” “温谦?”白尚扫了一眼餐桌,他一共才准备三个人的碗筷,问温谦在不在有什么意思? “不等他一起回来吃饭吗?”叶西洲的神色看起来很纯良。 白尚垂下眼睛,说:“不用。” “那好吧。”叶西洲很是遗憾的说,“他要是在,咱们还能一起喝一杯。”说着把醒好的红酒拿出来,给自己和白尚各倒了一杯。 叶西洲端着酒杯,与白尚碰了一下:“这几天多谢你照顾我女儿。” “多数都是夏蒙在照顾。”白尚并不想领这个情。 虽然她很喜欢叶白晴,但她终究是叶西洲的女儿,既然今天叶西洲把她接走,那他便想由撇干净关系,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心里有没有我 “白叔叔骗人。”叶白晴突然说,“这几天都是白叔叔做饭给我吃,给我洗衣服,还送我去幼儿园。” 白尚:“……”仰头喝酒,并不理会这一唱一喝的父女俩。 吃饭的时候叶西洲一直在灌白尚酒。白尚酒量浅,没一会儿脸蛋就变得红扑扑的。 叶西洲一双眼睛,如烙铁一样紧紧粘在白尚的脸上。 他红着脸的样子,还是如五年前一样可爱。 饭后白尚自然而然地收拾碗筷去厨房清洗。 叶西洲帮着把碗传进厨房里,见白尚半弯着腰在那儿忙碌,也不走开,就靠在门上看着。 虽然过去五年,白尚的身体仍如以前那样单薄。 他弯着腰的时候,垂性良好的宽大体恤顺滑的紧贴着他的身体线条,将他纤细的腰肢勾勒得不盈一握,还隐约能看到他脊背上的骨节。 这一幕是多么熟悉啊。 白尚很勤劳,以前每次叶西洲做了饭,白尚就会抢着洗碗。那时候叶西洲就会点上一支烟,靠在门上静静的看一会儿,或者与白尚聊些什么。 仿佛情景重现,叶西洲将手插进被子口袋里,他想要抽烟。可口袋里却空空如野。 自从有了女儿后……不,是从备孕开始他就已经戒烟。现在只偶尔在公司里抽两根,身上根本不会准备香烟。 指尖搓了搓,心中变得有些烦躁。 他走到白尚身后,修长的胳膊环住白尚的腰肢。 认真洗着碗的白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浑身僵硬:“叶西洲?”随后转过身来,要把叶西洲推开。 叶西洲却顺势将他压在操作台上,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捧着他的脸:“白尚,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白尚喝过酒后,脑子本来有些浑浑噩噩,叶西洲这句话如一盆冷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叶西洲,你赶紧松开我?” “你回答我的问题。” 白尚偏过头,大声喊:“晴晴……” “哎,白叔叔!”叶白晴一听到白尚喊他,立即应了一声。紧接着客厅里就传来积木被推倒的声音,随后是越来越近的‘啪嗒啪嗒’小脚丫子拍在地板上的声音。 叶西洲阴沉着脸松开了白尚。 叶白晴出现在厨房门口,一脸期盼地望着白尚:“白叔叔,你叫晴晴什么事?” 白尚冲叶白晴微笑:“晴晴,快领着你爸爸带出去玩。” “好勒!”叶白晴把白尚的话当成圣旨,立即跑过来拉住叶西洲的手,将他领出了房间。 叶西洲:“……” 白尚松了口气。 收拾好厨房,白尚又帮叶白晴把行李收拾好。把东西从卧室里提出来时,白尚看见叶西洲正在叶白晴耳边说着什么。 叶白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一个劲儿的点头应是。 见他出来,原本凑在一起的父女俩立刻分开,欲盖弥彰的各玩各的。 白尚把东西交给叶西洲:“晴晴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叶西洲抓住白尚的手不轻不重的一啦,白尚踉跄两步到了他跟前。手往下滑,勾住白尚的指尖。他抬头看着白尚,:“你真的就……” 白尚抽回手,撇开视线。明显的拒绝态度。 叶西洲失望至极,猛地住口。 他拎着东西,去牵晴晴的手:“我们走了。” 晴晴把手缩到身后:“走哪里啊,爸爸我不想走。” “当然是回家。” “我们不能一直住在白叔叔家吗?” “当然不可以。” 叶白晴的小嘴瘪了瘪,突然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她迈着小短腿跑到白尚面前,一边抹着眼睛一边问白尚:“白叔叔,你不喜欢晴晴了吗?你不想看到晴晴了吗?你是不是不要晴晴了?” 叶白晴一哭,白尚的心就软了。 他蹲下来,一边给叶白晴抹眼泪,一边说:“叔叔没有不喜欢晴晴,只是晴晴有自己的家,应该和自己的爸爸生活在一起啊。” 叶白晴哭得像个泪人,拼命地摇头:“我不要,我不要!爸爸是坏蛋,他一点也不疼我!” “你爸爸很疼你的,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保姆阿姨做饭不好吃。” 白尚:“呃……” “爸爸是大坏蛋,都不和我玩,晚上还抱着电脑,我一个人睡觉好害怕。” 白尚揉着叶白晴的头发,听着他对叶西洲的一件件控诉,心疼得都要化了。 叶白晴扑进白尚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白尚一转身就不理她了似的:“白叔叔,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我不想回家,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白尚揉着叶白晴的头发:“叔叔以后经常去看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叶白晴哭得越来越厉害,无论白尚怎么哄她都不好。到最后已经哭到缺氧。 白尚心疼得不行,一边安抚着叶白晴,一边给叶西洲使眼色,让他对孩子要温柔点。 叶西洲却冷着一张脸,要强行把叶白晴从白尚怀里抢过来:“我就是平时太惯着你了,才让你这么娇生惯养,动不动就跟我闹脾气,你现在就跟我回去。” “我不要,你这个坏爸爸,我才不要跟你回去,我只要白叔叔。” 叶西洲:“……你再不走,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叶白晴双手搂着白尚的脖子,蹬着小矮腿去踹叶西洲。 叶西洲抓着她的脚踝,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那两下虽然不疼,却让叶白晴受到了巨大委屈一般,哭得更加厉害。 叶西洲想强行将他从白尚怀里抱出来。 父女两人拉扯起来。 一开始并不打算留下叶白晴的白尚突然将孩子搂紧,他后退了两步,冷眼看着叶西洲:“你这是干什么?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能打她。” 叶西洲:“我根本没用力。” 白尚:“这不是用不用力的问题,你这样会在她心里留下阴影的。” “这样碰两下怎么可能留下尽量阴影!况且她是我的孩子,我爱怎么管教就怎么管教。” “叶西洲!”白尚拔高了音量,“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做一个好父亲的觉悟,当初就不应该把她生下来,既然已经生下来了,你就不该像现在这样不负责任。” “我不负责任?呵,她又不是你的女儿,你也没有天天照顾她,你凭什么对我说教?” “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欺负她,你自己走吧,她暂时住在我家。” 叶西洲:“她是我的女儿。” “你走。” “……好,我走!”叶西洲生气地吼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当他走到白尚身后后,冲趴在白尚背上的叶白晴比了一个‘V’的手势。 叶白晴冲叶西洲做了一个大鬼脸。 第一百四十八章 幼稚 白尚哄了好一会儿,叶白晴才止住哭泣,只是仍然十分委屈地抽噎着,鼻子都哭红了。 叶白晴趴在白尚怀里,眼泪鼻涕全都抹在白尚身上,片刻不肯离开。 待白尚从愤怒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才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冲动了。 不应该把叶白晴留下来的。 虽然叶西洲刚才的行为太过粗暴,可那毕竟是他的女儿,自己强行把人留下,实在不妥。 可看到怀里抹着眼泪,眼泪都哭肿了的叶白晴,白尚的心里又柔又软,就算刚才做错了,他也觉得无所谓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尚和叶白晴刚刚起床,家的门就被敲响。 白尚去开门。 是叶西洲。 他晃了一下手里提着的袋子:“我来给你们送早餐。” 白尚没反应。 叶西洲温吞了一下,问道:“晴晴昨天晚上没有闹得太厉害啊!” 白尚这才把他让进了屋里:“你进来吧。” 叶西洲进了屋。 叶白晴正拿着牙刷刷牙,看到进来的人是叶西洲后,她‘哼’了一声,就转过身去,明显是不要搭理叶西洲。 “晴晴大美女,早上好啊!”叶西洲去抱叶白晴。 叶白晴却躲到了白尚身后,很显然的不待见自己亲爹。 叶西洲无奈地笑了笑:“不抱就不抱吧。”他把早餐一一摆上桌。 白尚照顾叶白晴洗漱之后,夏蒙才揉着眼睛伸着腰怀从卧室里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抱怨道:“胳膊上又青了一块,真是要命。”他昨夜又从那张小床上滚下来三次。 吃过早餐,白尚先送叶白晴去幼儿园,然后再去医院。 平时他们都是搭公交车或者地铁,但今天有叶西洲这个免费司机。 把叶白晴交到幼儿园老师手里后,车子朝白尚工作的医院开去。 叶西洲偏头看了一眼白尚,问:“今天早上怎么没看到温谦?” 白尚看着窗外,不回答他。 叶西洲讨了个没趣,也没生气,只是没再多说什么。 到了医院门口,白尚还是对叶西洲交待道:“我晚上下班时间都比较晚,你和夏蒙商量一下,谁去接孩子吧。” “我知道了。”叶西洲应了一声。 白尚合上车门走远。 叶西洲看着他的背影,淡淡地笑了笑。 晚上白尚回家后,叶西洲果然在,你们父女倒像是和好了似的,凑在一起看连环画。 “你回来了。”叶西洲从沙发上起来,对白尚说,“饭菜已经做好了,你换了衣服就好出来吃饭了。” 又是这句话! 白尚的心尖尖突然麻了一下。 晚上叶西洲吃过晚饭后,就自动消失了。 白尚带着叶白晴上床睡觉,睡前又给他讲了一段三国演义。 叶西洲每天早晚都会来白尚家报道,除了晚上不住在白尚家,几乎成了家里的一员。 这种情形,一直维持到周末。 周末叶西洲带叶白晴出去博物馆,晚上把叶白晴送回家后,他就识相的走了。 第二天大家都不用上班,白尚起来弄了早饭给叶白晴吃过后,就又钻回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 一直到中午,他被门铃声吵醒。 以为又是叶西洲,白尚挠着一头鸡窝乱发,烦躁地打开门:“你怎么又来这么早了,我不是说过今天晚一点……呃……温谦!” “你以为是谁来了?” “呃……没谁。你快进来。”白尚把温谦让进了屋。 温谦进屋后就看到了叶白晴,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向白尚:“她怎么还在你家?” “呃……反正就是一言难尽。”白尚说着回房间去换了衣服,又去卫生间洗漱过,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 叶白晴看见白尚在和人说话,走过来拉着白尚的衣角:“白叔叔,我饿了。” 白尚去给叶白晴做午饭,温谦在沙发上瘫着,无事可做。便和叶白晴玩游戏。 叶白晴也不怕生,和温谦玩得很开心。 没过多久,白尚眯着一只眼睛从厨房里出来:“温谦,我眼睛里好像溅了个东西进去,你帮我看看。” 温谦让白尚坐在餐椅上,半弯着腰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皮,仔细检查。 温谦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有东西,你忍着点我帮你把它吹出来。” “嗯。” 温谦的动作很温柔。 房门‘咔嚓’一声打开,叶西洲推开门走了进来。 第一眼就看到的白尚坐在椅子上仰头与温谦……接吻! 他原本兴冲冲的来,要带他们出去一家新开的餐厅吃东西。却没想东西还没吃成,他就已经被气饱了! 两人在发现他进门之后,竟没有丝毫要收敛的意思。叶西洲深呼吸:“你们两当着孩子的面在干什么呢?” 眼睛里的异物终于弄了出来,白尚不太舒服地眨着眼睛:“叶西洲,你怎么过来了?” “我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过来,打扰到你们的好事,可你们也过分了些,竟然让我的女儿看到这种事。”他说着直到白尚面前。眼睛往桌上一瞄。上面还放着一碗早上剩下的稀饭。 他抬手,假装不经意的扫到那只碗。 一大碗稀饭全部撒在温谦身上。不仅衣服上有,就连裤子也弄湿了一大片。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叶西洲说。 白尚已经第一时间拿了纸巾帮温谦擦拭衣裳:“你怎么样?有没有湿?” 温谦把衣服拉开了些:“我没事,只不过是弄湿了而已。” “还好是早上剩下的稀饭已经不烫了,否则你非被烫不可。”白尚只顾着照顾温谦。 他眼里只有温谦。 叶西洲大手握成拳,插进裤子口袋里。 他在隐忍。 白尚把温谦衣服上的脏物擦得差不多了,这才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也好,我先去换身衣服。”温谦说着,转身离开了白尚家。 温谦一走,白尚才冷脸看着叶西洲:“你故意的是吗?” 叶西洲自然是不承认的:“我说过我不是故意换了,我也道过歉了。” “叶西洲,你也是快四十岁的人了,你可真幼稚!” “我才三十出头好吗?”叶西洲气愤地说。 白尚不仅完全只顾着温谦,竟然还拿他们的年龄差来说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 遇袭 五年前叶西洲也只有白尚这个年纪,那里面对小五岁的白尚,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老。 五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没了那个自信。 现在的白尚还是二十几岁挑战青年,而自己已经是个三十多岁,离婚过一婚还有一只拖油瓶的中年男人。 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白尚差了一大劫。 所以很讨厌白尚拿年纪来说事儿。 “不管你是三十出头,还是快四十岁,你都十分的幼稚,温谦哪里惹到你了?你要故意把稀饭碰到他的身上!” “我说过了,我不是故意的。”叶西洲继续争辩。 “随你怎么说吧。”白尚懒得再搭理叶西洲。 温谦已经换了衣服回来,见白尚和叶西洲在争吵,他笑着说道:“小白你别生气啊,不过是把衣服弄脏了,是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重要的?毕竟叶西洲是客人,做主人的哪有和客人吵架的啊!” 温谦当然清楚叶西洲为什么那样做,于是故意话里话外都暗示叶西洲,自己和白尚才是一家人,他叶西洲是个无关重要,只需要客气对待的外人。 叶西洲笑了笑:“温先生还真是大度啊!” 温谦搂着白尚的肩膀,冲他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也是受到小白的影响。” 叶西洲笑着,不再答话。 出去吃饭自然是不可能了。 叶西洲不想多看这对狗男男一眼。 不过他突然察觉到,温谦换衣服并不是回的白尚房间,而是出了白尚家的大门。 没一会儿,他换好衣服后就又回来了。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温谦并没有和白尚住在一起。 白尚去厨房做饭时,叶西洲跟了进去。 他也不帮忙,就站在一边闲闲地看着白尚忙碌:“你和温谦根本没有在交往吧。” 白尚淘米的动作一顿,偏头看他,忽地勾起唇角一笑:“这跟你有关系吗?” 他并未直接回答,但同时也没肯定叶西洲的答案。 叶西洲说:“他刚才换衣服是出了你家大门的,你们根本没有住在一起。” “所以呢?这又能说明什么?” 不住在一起,并不代表没有在交往。这确实说明不了什么。 可叶西洲却觉得事情并不如自己所猜测的那般! “说明了什么验证一下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白尚变防备起来:“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叶西洲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 显然是在以牙不牙。 “你别乱来。”白尚怕叶西洲会对温谦不利警告道。 “看来你还蛮在乎他的嘛!” ******* 周末之后,便又是脚不沾地的工作。 星期一第一天上班,这一整天白尚都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才下班。 他搭地铁回到家,也已经十点多。 回到家后他就直奔浴室,他现在只想好好冲个澡,然后倒进柔软舒服的被窝里,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进了浴室,放水,脱衣服,打湿身体,抹沐浴露。 他一边搓着泡泡,一边想着工作上的事,想得太入迷,神情有些恍惚。 浴室里的灯忽然一下灭了! 白尚被吓了一下,去按开头。 打开门往客厅里瞄了一眼,客厅里的灯也灭了。 难道是电卡上没钱了? 白尚想着,并不在意。反正热水还能用,等他冲完澡再去检查怎么回事也不迟。 他悠闲地搓着泡泡…… 浴室的门抬手突然自动转了起来,门缓缓打开。 一个高大的人影悄无声息地闯进了浴室。 人影的双眼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上下打量着白尚。 白尚是背对着浴室门的,他毫无察觉,走到花洒下面冲去身上的泡沫。 那个人影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白尚仰头时,那个黑影忽然朝他走过去,一把搂住白尚。 “啊——”白尚被吓得低叫了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搂抱让他差失控。 他抬起胳膊想用手肘攻击对方,但对方似乎早有预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他推向墙壁,将他的双手禁锢在头顶。 “你是谁!放开我!”白尚愤怒地低吼。他在发现双方力量悬殊之后,就放弃了硬碰硬的打算。 那人压在他身上,让白尚整个人贴着冰凉的白磁砖。 那人咬着白尚的耳垂,粗重喘息:“别乱动……”低沉暗哑的嗓音喃喃说道。他用另一只手在白尚光洁的肌肤上游移。 男人的身形很高大,他把白尚压在墙壁上时,几乎将白尚整个覆盖住。 白尚能清晰的从后背肌肤的触感感觉到,对方强壮的体魄。 男人的手先是从肩膀,滑至前胸,再一路摩挲攀岩至白尚的下巴。 修长的指头在白尚的下巴上摩挲,然后缓缓上移,落在唇上。指腹描绘着唇部的线条。突然探入。 白尚早有防备,咬紧牙关。 手指在他的牙齿上试探,似乎想要撬开他的唇,探入他的口中。 白尚不会让他得逞。 “张嘴……还是说你想让我卸掉你下巴的关节?”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狠意。在他口中游走的指头捏住他的下颌骨。 白尚闭双眼,他告诉自己不能激怒对方,先冷静冷静,等对方放松警惕时再反抗? 他听话地张开了嘴。 两根指头滑了进去。 按压着他的舌头,在他的口腔里扫荡,与他的舌缠绕在一起。 对方是在模仿舌吻的动作! 白尚脸涨得通红。却一直不吭。 他在猜此时将自己压住的人是谁。 第一个怀疑的人当然是叶西洲。 叶西洲最近在他这儿连连吃瘪,若说他想要报复自己也合情合理。 空气里全是沐浴乳的味道,而且对方喝了酒,他仅能在沐浴乳味道中闻到一股酒气。 而对方的两根指头还在他口中纠缠,仿佛对方真的在与自己指接吻一般。 耳边是那份粗重的呼吸,唇瓣在他敏感的耳根游移。最后忽地张口将他的耳垂含住,舌尖舔着最敏感的肌肤。 “唔……”白尚轻哼出声,连他自己都分不服自己到底是觉得屈辱还是舒服。 只是,对方尤其了解他身体的敏感地带!他到底是谁! 第一百五十章 求证 白尚此时完全被挟制住,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除了配合歹徒以免反抗而激怒对方外,他根本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可这又实在太过憋屈,好歹他也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这就这样被一个闯入家中的歹徒为所欲为。 他一咬牙,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唔……”身后的男人低哼一声,抽回自己的手,用力甩了甩 白尚明显感觉到他疼得浑身一颤。 他顺势挣扎起来,却被对方压制得死死的。 “干嘛要反抗?又不是没做过。”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听得出来他是在刻意伪装声音。 “你到底是谁?”白尚咬牙问道。 “我是你老公啊,怎么?前任回来了就想把我甩了吗?” “你不是我老公,我也没有老公,你混蛋。” “没有老公?”男人咀嚼着白尚的话,愣了片刻,随即一声冷笑,“你这张小嘴,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说谎。” 男人的话抚上白尚的腰部,一路下滑,猛地握住。 “啊……”白尚低叫一声,被拿住命门之后,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还说没有老公,你的身体都已经敏感得不像话了。没有男人你的身体能骚成这样?”指尖按着顶尖,“都已经湿了,你还在掩饰什么?” “放手!”白尚用力挣扎起来。 “说,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绝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你神经病啊,我根本不认识你。” “咱们不是在交往吗?你竟敢还说不认识我?”手指猛地收紧。 被挤压的紧迫感激起一阵阵陌生异样的感觉,让人意识都混乱了。 白尚双腿一直在颤抖:“我根本没有男朋友,我劝你最好放手,我朋友就住在我隔壁,我一叫他就会冲过来。” “没有男朋友?”身后的男人动作微微一顿,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兴奋,“你当真没有?” “没有,没有,拜托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哈哈哈哈……”男人忽然低沉地笑了几声,不但没有放开他,反而亲吻着他的后背。 肩膀,蝴蝶骨,还有珠串一般的脊椎骨。 牙齿轻咬着骨形,舌尖扫过皮肤。 触电般的痒麻,令白尚崩紧了身体,臀部不由自主地翘起,拗出诱人的曲线。 精腰的后腰上,立即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腰窝。 男人的双眼畅快适应了浴室内的昏暗光线,那两只腰窝他看得十分真切。 几乎没有犹豫,他吻住其中一个。 像那小窝里装着可口的蜂蜜,他的舌尖钻入其中,用力舔挠。 麻痒的感觉更加强烈。 被握住的东西亦越发肿大。 白尚变得气喘吁吁,紧咬着拳头,拼命不让自己叫出来。 难道当真是自己的生活太过禁欲?所以即使是在浴室,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按在墙经行一番撩拔,也能让他如此的……反应激烈? 即使被欲望牵着鼻子走,白尚仍然觉得自己不争气! “怎么?我侍候得你不舒服吗?还是说要叶西洲来?” “叶西洲?”白尚的挣扎猛地停止。 “怎么?你当真就这么喜欢他,一提到他的名字,你连挣扎都不会了吗?” “叶西洲,是你吧。”白尚的声音忽地变得冷静。 冷静得有些可怕。 “我可不是叶西洲,我是你老公。”男人说着,原本握住他前方的手开始有节奏地活动。 不过几下,白尚就一泄如注。 腥味弥漫在狭窄的浴室里。 抱着白尚的男人将他松开。 白尚浑身虚软,顺着墙壁缓缓滑到地上。 男人低哼一声,转身离开。 待男人一走,白尚就将浴室门反锁上。 不时,浴室的灯就亮了起来。 白尚恢复了些力气,草草冲干净身体,控上宽敞的睡衣,追了出去。 那个人已经不知所踪。 叶西洲从白尚家里出来后,他心情好得不得了。 昨天温谦换衣服的行为就已经引起了叶西洲的怀疑。 如果温谦真的和白尚在交往,他们为什么没有住在一起? 就算时机不成熟,还不到住在一起的程度,那温谦不可能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不留在白尚家中。 白尚并不是那种就算在交往中,凡事也要划得一清二楚的修改。 反而是普通朋友,亦或是他没有兴趣的追求者,才会这般斤斤计较。 现在回想起来,就算当初与白尚合约关系,想要借她刺激顾明礼时,他不但允许自己可在他家过夜,甚至还对自己体贴照顾。 以叶西洲对白尚的了解,恐怕那时的白尚,早就对自己动心,只是碍于那层合约关系,而不敢表面白了。 有了怀疑,叶西洲求证。 所以他今天接女儿放学之后,就留在白尚家里没有离开。他一直藏在白尚的卧室中。 他原本是想在卧室逼问白尚,却没想他拿了睡衣就去了浴室。 在浴室其实也不错! 于是他淋了一些红酒在身上,掩盖住自己气息,又故意压低了声音伪装自己。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白尚和温谦之间根本没有在交往。 而且…… 白尚的身体一如当年处子那般每天,他只是随便撩拔了几下,他就泄在自己手中。 叶西洲打开车门坐进车里,打开车内的灯。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属于白尚的液体,带着只属于白尚的腥骚。 咕噜一声,咽下口水。 他控制不住地将手移到面前,伸出舌尖,舔舐着那散发着诱人味道的液体。 说不出味道好坏,只是在舔到的那一刻,叶西洲猛地摒住呼吸绷紧身体,大腿根的裤子被顶了起来。 身体里更是涌动着一股难以控制的热流,冲撞着他的身体。 最后找到最薄弱之处,疯狂的想要破体而出。 叶西洲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另一只手解开皮带,接下接连,将内裤往下推了推。 庞然大物争先恐后的闯出来。 叶西洲用沾着白尚液体的手按压住涌动的身体。 “哈……”他闭上双眼,舒服的轻声喟叹。 竟是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第一百五十一章 相亲 白尚追出来后,歹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可这三更半夜里被人闯进家里,白尚怎么也没法安心。 他可以闯进自己家里,并不代表别的什么人不行! 家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若是放在以前他一个人住,根本不会在意。 但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有叶白晴这个小可爱和他住在一起,他就算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也要为叶白晴考虑。 她只是一名一三岁的女童。若是单单劫财倒也罢了,可对方如果见叶白晴长得乖巧可爱,起了歹心,把她拐骗到山区里去卖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第二天他起了个一大早,来了开锁公司的人来,给家里的门重新换了锁芯。 除了他自己有钥匙外,只给了夏蒙一把。 早上叶西洲过来时,拿出之前偷配的钥匙,却怎么也打不开家门。 他不得不大力敲门。 好一会儿叶白晴才给他开了门。 “我的钥匙怎么打不开门了?” 白尚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听到叶西洲的问话后,只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明明只是极谈的一眼,叶西洲没来由得一阵心虚,把贴着他可贴的手指藏到了身后。 温谦这时从外面进来,把稍微推了叶西洲一下:“麻烦让让。”眼神不小心看到叶西洲受伤的手指,否则问道:“叶先生,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叶西洲淡淡地应了一声,把带来的早餐放到餐桌上。温谦很自觉地去厨房里拿碗筷,那自在的样子就好像这里是他自己家似的。 叶西洲虽然已经清楚温谦和白尚之间没有瓜葛,可他仍然心有不甘。 凭什么啊! 凭什么温谦都能在白尚家里出入自由,而自己反而被白尚当贼一样仿着。 他才配好钥匙没两天,白尚就把锁芯给换了。这不明摆着是在针对他吗? 此时见温谦把每个人的固定餐具摆上固定位置,叶西洲心里窝着的火就更大了。 他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看着温谦:“温先生,你每天到到白尚家里来蹭饭,不太合适吧。” 温谦怔了一下,他动作微顿,撩起眼皮来看了叶西洲一眼。 但也没发火,仍是如往常一般的温柔。 “白尚都没嫌弃我,叶先生您就没必要瞎操心了吧。” “我只是提醒你,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句话同样也适合用在你身上。”温谦仍旧温柔,摆好早餐后,他去叫白尚和夏蒙出来吃早餐。 夏蒙自从把小房间的床换了之后,他每天都睡得格外舒服。 他伸着腰懒从房间里出来,栗色的头发翘得如同鸡窝。 他打着哈欠:“今天早上吃什么啊。”说着就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叶白晴立即嫌弃地哼哼起来:“夏蒙小表舅舅,早上起来应该先洗脸刷牙,否则是不能吃东西的。” 夏蒙眼睛都没睁开:“哎呀,那些规矩是针对你们小孩子……嗷……白尚你掐我耳朵干嘛!”夏蒙哎呦呦地惨叫着,被白尚揪着耳朵站了起来。 “去洗脸。”白尚松开了手。 夏蒙揉着耳朵又要坐下去。 白尚横了他一眼,夏蒙哀怨地往卫生间里走去。 今天白尚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夏蒙随便洗了洗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他紧挨着叶白晴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然而……餐桌上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他又看了一眼叶西洲,瞄到他受伤的手指。 这两人昨天晚上不是合好了吗? 白尚不是被哥哥压在浴室的瓷砖墙上玩极限挑战吗? 怎么一觉醒来,一切都大变样了? 夏蒙在心里一琢磨,再看白尚克制的怒意,便将事情猜到了七八分。 哎,哥哥啊哥哥! 弟弟我都已经不想再帮你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夏蒙的身体还是蛮诚实的。 他吃着早餐,假装不经意地对白尚道:“白尚,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白尚不记得有和夏蒙说过什么事啊! 况且夏蒙每天早出晚归,他们几乎没有碰头的时间,哪里有跟他说过什么事! “就是前几天啊,我说的那个。”夏蒙从桌子正面蹬了白尚一下,还对他挤眉弄眼的暗示他配合。 一看夏蒙这小鼻子小眼儿的挤成一团,白尚就差不多能猜他又想搞事。 他想搞事并不代表白尚就要配合。 他低头吃着饭,全当没看见。 夏蒙见他不肯配合,张开脚指头,掐着白尚腿肚子上的肉用力往外拉扯。 ‘噗……’白尚疼得呛了一口牛奶,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与夏蒙拉开距离。 夏蒙一阵无语。 好心想要帮白尚解决终身大事,哪知正主根本不肯配合。 夏蒙气结,也懒得再找白尚。 他大声道:“你不会真的忘了中以,我前几天不是给你介绍对象,让你相亲吗?” 相亲…… 白尚差点又被牛奶给呛到了。 只听夏蒙继续道:“你看看你,马上就三十岁了还孤家寡人一个,你再看看别人。就比如说我哥,他女儿都三岁了。你就不能着急一点?” 白尚:“我确实不急。” “你不急我急啊,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我越是担心你会找不到对象啊!”夏蒙恨铁不成钢地摇着头,“要是换个机灵点的人我也没这么着急了,可偏偏是你。说长相你长相一般,身材也马马虎虎,再说说事业,你这才刚从国外回来,得一步一步从头打拼……” “得了,你不就是说我要人才没人才,要钱财没钱财,要名望没名望嘛!但这也不需要你担心……” “夏蒙,不管再怎么样,白尚也由我陪着啊。”温谦适时插嘴。 夏蒙翻了个白眼给温谦,继续说道:“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晚上我去接你,我已经给你搜罗了一大堆相亲对象。” 白尚:“……你自己去吗,我没空。” “我就当你答应了哈。”夏蒙自顾自地道。完全不管白尚的意思。 叶西洲的好心情瞬间被夏蒙给挤况得一丝不剩。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拿号 白尚还没下班,夏蒙就已经去他科室堵他了。 夏蒙虽然平时不着调的样子,可他那张皮是生得真的好。作三十到八十岁的女性一律通杀。 所以他一至科室,立即引起护士们的尖叫。 他在白尚的位置上坐下不过五分钟,他的面前就摆满了水果花生饼一为的零食,当然啦饮料啊水啊之类的更是少不了。 白尚开完会回来,见打扮刺眼的夏蒙正坐在他的位置上调戏小护士,他眉头一拧,走过去拎着夏蒙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你怎么找到我科室来了?” 桌上的零食也扫到一旁,腾出放病历的地方。 “只要是我想找,还能有我找不到的地方吗?”夏蒙笑嘻嘻的,看了看时间,抓住了白尚的手腕:“你已经下班装修小时了,赶紧跟我走吧。” 白尚连忙抓住桌子,以免被夏蒙拉走了:“你干什么?要带我去哪里?” 夏蒙说:“咱们早上不是说好了去相……哎就是去参加酒会啊!” 白尚脸色一白:“我不去,我还有工作要做。”这人脑子没病吧! 腿上的伤转移到脑子上了吗?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夏蒙把白尚往外拉,“你的同事都告诉我了,你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 白尚铁了心不肯配合。 夏蒙生气地哼哼了几声,然后从白尚身后抱住人了,同他咬耳朵:“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真的不去,那我只好在这里对你做点做么啰……”他说着,手已经在白尚的胸膛上滑来滑去。 暧昧得很。 “我跟你去!”白尚真恨不得把夏蒙按在地上好好修理一顿,太欠操了。 夏蒙把白尚带出医院,并没有直接到所谓的‘相亲’地点。而是先带他去了服装店。 给他挑了一套合体的西装之后,才带着他前往目的地。 白尚把售货员精心系好的领带扯开:“没必要这么夸张吧!” 夏蒙还开着车,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拍在白尚的手背上:“别乱动,这一身搭配着多好看,瞬间让你年轻十岁。” 白尚:“……” 没过一会儿,车子停在了一家比较隐蔽的会所门口。 在下车前夏蒙强行把白尚的着装整理了一番,让准许他下车。 “为了给你相亲创造良好条件,我可是把这整间会所都包下来了。” 白尚跟着夏蒙进了会所,只把夏蒙的话当成耳旁风。 既然已经来了,起码也得吃饱再说吧。 而且,白尚觉得夏蒙再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今晚也最多给他安排一个车轮战,让他相亲N个男人就是极限了。 这家会所装修得……嗯……用比较流行的网络用语来说的话,就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钱都花在了第一眼察觉不到的小细节上。 比如说地上的砖,比如说雕花桌椅上,亦或者是墙上挂的那些画,还有园子里造景用的大青花瓷缸之类的…… 跟着服务生生进入到主厅,白尚前进的他猛地停住,拉住走在前面的夏蒙:“你别告诉我,这里就是我相亲的地方。” 夏蒙之前说把这里整个包下来,那就是说这里除了他们两人,和那些相亲者外,不会再出现其它客人。 那么,此时将厅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各色男人,都是夏蒙为白尚相亲准备的! 夏蒙今天早上一定是喝了敌敌畏了,否则他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来。 这厅里起码有百来个男人,从清纯小男生到中年大叔,从精英到慵懒,从穿西装的到只在内外套了一条围裙的……各色各样,应有尽有。 而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相貌出众,身材结实。 也不知夏蒙是从哪里搞来一百多个不重样的男人。 夏蒙得意洋洋地对白尚笑,说:“怎么样,看得你眼花缭乱吧!我可是实实在在为你着想了的,他们每一个人的身材都超棒的,不管你最后在他们之中选了谁,我都保证你能夜夜笙歌,从晚上折腾到天亮……” “……”白尚除了无语之后,已经找不到别的词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了。 白尚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夏蒙把他拉住:“你干嘛,想当逃兵?” “我一开始就不想来的啊,夏蒙,你明天来趟我医院吧。” “干嘛?” “我把你介绍给我们院最好的脑科医生。” 夏蒙:“……你滚!”他拉着白尚,在他的屁股上蹬了一脚。 白尚往人群中踉跄而去。 夏蒙朝人群喊道:“你们好好表现吧,谁得得到他的青睐就各凭本事了。” 众人在夏蒙的信号下,立即一拥而上,白尚很快就被围在人群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夏蒙裂着嘴笑得特别贱,悠闲的从一旁的扶梯上了二楼,拿出手机对着人群中的白尚‘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慢悠悠地打开朋友圈儿,把白尚的照片选上,配了一句:群英荟萃,早登极乐。 群英既指下面那堆男人,也指这家会所的名字,早登极乐…… 有这么多男人侍候白尚,他可不要舒服得如登极乐嘛! 夏蒙发完信息后,在二楼找了个最佳位置,让服务员小美女搬了一套桌椅凳来,泡上一壹好茶一盘点心,再让小美女的纤纤柔胰捏着肩膀,慢悠悠地欣赏着白尚在男色里沉沦……呃……不对是浮沉! 要是早上的时候白尚配合一点,他才不会让白尚受这份儿罪。 夏蒙慢悠悠的享受着,还不到十分钟,好戏就登场了。 叶西洲风尘仆仆的赶来,看到满屋子晃得人头晕眼花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全是怒火。 他拔开众人,直奔人群最中央的白尚。 “站住。”夏蒙站在二楼,一声喝斥。 叶西洲停在门口,抬头看着二楼的夏蒙。眼睛里的怒火全喷了出来,如果怒火能变成真正火焰,现在的夏蒙已经变成了一只外焦里嫩的烤孔雀! “你给我下来。”叶西洲声音低沉。 夏蒙慢悠悠地走下楼,站到叶西洲面前,脸上表演出浮夸的不解:“哥哥,你怎么来这儿来了?也是要和白尚相亲?那不好意思麻烦你拿个号。你来晚了点,现在只能拿到一百多号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别和他在一起 夏蒙一声招呼,便有服务员殷勤地递上一张号码牌。 叶西洲瞥了夏蒙一眼,伸手拿过号牌:“夏先生,请问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夏蒙笑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叶西洲斜眼看他,轻轻扯了扯嘴角,眼睛微微眯起。 夏蒙瞬间接收到来自叶西洲的眼神刑法。身体一颤,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糟糕,好像真的惹怒哥哥了! 后果不堪设想!他退了半步,又连忙稳住,笑嘻嘻的强装镇定。 千万不能在哥哥面前露怯。 叶西洲收回落在夏蒙身上的眼神,对厅里的众人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有话要说。” 原本闹哄哄的大厅里渐渐安静下来。 叶西洲:“现在离开的人,可以一千块钱的补偿。” 夏蒙去拉叶西洲。 人群里有人发出疑问:“真的?” 今天这个所谓的相亲宴,不过是夏蒙一手策划的过场罢了。 他早上和白尚说过之后,就去一个同志论坛发了个贴子,来的人不仅有免费的晚饭可以吃到饱,还可以拿到两百块钱的酬劳。 现在叶西洲出手就是一千,谁还理他啊! “我的司机就在外面,如果你们在他那儿拿不到钱,再回来也没什么损失。”叶西洲说道。 叶西洲出现不过两分钟,厅里的人就已散得只剩下两。 一个白尚,另一个是被白尚牵着手的男人。 那个男人长相平平,身高与白尚不相上下,只是身体要比白尚强壮几分。 白尚牵着那个男人,跟在人群的最末端往外走。 叶西洲拦住白尚:“你要去哪儿?他是谁?” “没看出来吗?我挑中的对象。”白尚举起十拽交缠的手,冲夏蒙笑道,“夏蒙这次真的要多谢你,为我安排了这场相亲。” 白尚说完,推开叶西洲的手,与男人离开了会所。 叶西洲怔在当场。 但更懵的人是夏蒙。 他有些担心地看着叶西洲:“哥哥……你还好吧!” “现在你满意了?” “我不是想帮你嘛……” “舔乱。”叶西洲扔下夏蒙,追了出去。 叶西洲了解白尚,他的性格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喜欢上一个人。他会这样大摇大摆地牵着一个男人在公众场合行走,完完全全违背了他的性格。 他做这么违心的举动,目的除了故意刺激自己,再想不出其它。 叶西洲追出去的时候,白尚和那个男人已经顺着街道的拐角走向停车场。 这一带树荫密布,路灯稀少。 叶西洲跟了一路,他原本以为到了隐蔽的地方,两人就会分开,却没想两人不仅越走越近,白尚竟然上了那个男人的车。 这个角度看不到辆的情形,叶西洲又往前走了几步,便透过车窗玻璃,看见车里的两人已经抱在一起。 脑袋里‘嗡’的一声响,叶西洲握紧拳头就要上去,肩膀被人按住。 他猛地转回身,就见夏蒙冲他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夏蒙也觉得今天的白尚太反常了些。 白尚离开会所后,又在外面待了三个多小时才回家。 他进了家门,就见夏蒙和叶西洲坐在他家客厅里。 夏蒙一看到白尚,便立即露出平时那副欠抽的表情:“哟,知道回来啦,还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呢!” “你怎么还没睡?叶先生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吗?” 叶西洲起身朝白尚起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今天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去你房间。”叶西洲拉着白尚往他房间里走去。 白尚只挣扎了几下,就被塞进了卧室。 ‘咔嚓’一声脆响,房门被反锁上。 “你锁门干什么!”白尚想把门打开,反而被叶西洲压在门上。 白尚一下绷紧了神经:“叶西洲,你想干什么?” “你真的看上那个男人了?” “什么男人?” “相亲时带走的那个。” “他啊……”白尚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眼神有些游移,似是而非地答道,“挺好的。” “挺好?哪里好了?”叶西洲斜着眼睛看白尚,“他是长得好看?还是怎么着?” “噗嗤……”白尚一下笑出来,“怎么你年纪越大人越幼稚呢?喜欢一个人难道就只看他长得是否好看吗?” 叶西洲被白尚的话噎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就算白尚不说,叶西洲自己也察觉到了,现在一旦碰上白尚的事,他修练了几十年的冷静统统见鬼,整个人还变得异常暴躁。 分明平时在公司里他仍能一如既往的冷静。 “认定一个人是否值得托附终身,并不是有一张好看的脸就成,这一点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所以,只要对方人品好,喜欢我,又何必在意他长得不是不帅,口袋时百不是有钱呢?” “你和他认识才多久?就知道他人品如何了?” 白尚笑了笑,没再同叶西洲纠结于这件事,而是挣扎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你要这样按着我到什么时候?” 白尚表现得很镇定,就像完全不必,也不在意叶西洲此时的心情一般。 叶西洲心中更加郁结。按住白尚的手稍稍松开。 白尚想要趁机脱困,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叶西洲再次按住。 “叶西洲,你到底想干什么?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已经很晚了。” “你也知道晚了?你和一个才认识几分钟的男人出去三个多小时,快到十二点才回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吃饭聊天。” “只是吃饭聊天?”这得多一见如故,才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腻歪在一起三个小时! “当然还做了一些别的,难道你要我详细复述给你吗?”白尚有些烦了,语气也变得很不好。 “白尚。”叶西洲忽然低低地叫了一声,既压抑又有一丝痛苦,“别和他在一起。” “嗯?” “你不准喜欢那个男人。” “……”白尚看着叶西洲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头弱智老虎。 “你这么傻,小心被人骗钱骗色。”叶西洲强行解释,“你不是喜欢我吗,反正我们知根知底,不如我们就……” 第一百五十四章 现在在一起 “就什么?”叶西洲的话还没说完,白尚就打断了他。 ‘在一起吧’几个字被生生卡在叶西洲嘴里。 “喜欢你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提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 “很抱歉,当初是我自不量力的以为,就算我不能替代顾明礼在你心中的位置,但只要我做得够好,对你够体贴,喜欢你够多,时间久了也能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白尚苦笑一声,“是我太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和你来日方长。但是后来我都想清楚了,也识相的离开了。还有那些钱……我会还给你的。我现在已经工作了,收入还不错,你也知道我家住在哪里,所以你也不必担心我会拖欠不还,更没必要把你的女儿故意留在这里。” “说实话,我家其实蛮小的,你女儿应该不习惯住在这么局促的房子里,你们明天就搬走吧。” 白尚伪装得如一只乌龟,让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白尚。”叶西洲有些失控地叫了一声,“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了吗?” “感觉?”白尚咀嚼着这两个字,“我对你有没有感觉重要吗?你的人生轨迹不照样按照你的想法进行?”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对你有没有感觉咱们姑且不谈,你对我有感觉吗?你心里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吗?” “我当然喜欢你。”叶西洲越说越小声,显得小心翼翼,他怕白尚不相信。 “喜欢我?从什么时候?到什么程度?” “具体时间我无法给出,程度的话非你不可。”叶西洲竭尽所能的解释,想要让白尚相信自己的话。 “因为喜欢,所以半夜潜入我家里,在浴室里袭击我?” “我只是想求证你和温谦是否……”越说到后面他越气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十分荒唐。 “连你自己都不信,你还想让我相信?” “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荒唐,但我确实是因为这个才……” “那换成顾明礼呢?” “这与顾……” “当初顾明礼在外面没少和男人厮混,你也像昨晚那样潜进他家,对他做那种事吗?” 白尚不给叶醉说话的机会,便继续说道,“当然没有,因为顾明礼是你真正喜欢的人,只要他不同意,你连他的手都不敢牵,生怕让他有一点点不高兴。克制自己……才是你喜欢一个人的真正方式。而我……当初拿了你的钱突然消失,这让你很没面子,所以你对我只有愤怒和不甘心!”白尚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悟明白这些。 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才看清的问题,不想再次一脚踏入,那他这五年就白活了! “不是这样的,五年里我改变很多。” “我也变了,但无论再怎么变,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叶西洲,就算你骗得了自己也骗不了我,别再和我玩幡然清醒一往情深的戏码了。我不想把我仅剩的青春浪费在你身上。” 白尚稍稍一使劲,便挣脱了叶西洲的控制。 他转身打开房门:“你走吧。” 叶西洲回头看着白尚,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可他的眼神却显得很迷茫。 他被白尚说动。 这五年来,对白尚的态度是愤怒与漠视。 在白尚回国后,突然知道他当初为的并不是钱,才恍然大悟自己对他的那份恨是因爱而生。 让他理清真心的时间并不富裕,便匆匆赶上另一台挽回旧爱的戏。 也许自己并未认清真心。 他被白尚推出门外,可在跨出他房门的那一刹娜,一个声音突然在他心里叫嚣:“今天走出这扇,就真的要失去他了。” 心跳加速,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他忽然回身,手撑在门框上。 白尚大力合上的门硬生生夹住他的手指。 “唔……”叶西洲痛哼一声。 白尚也吓了一跳,急忙将合上的房门打开:“叶西洲你没事吧。” 叶西洲额头沁出一片冷汗,却不让白尚查看他受伤的手,而是抱住白尚:“至少我现在想和你待在一起。” 白尚把叶西洲推开,给他检查手指。 对他刚才的话,并不回应。 手指已经红肿起来,好在并没有伤到骨头。 白尚给叶西洲上了消肿的药,便将人赶出家门。 夏蒙一直在旁边观战,此时忍不住道:“我哥手受伤了,开不了车。不如让他先在这里住一晚吧,跟我住。” 白尚收拾衣服去了卫生间洗澡。待他洗完澡回来时,夏蒙房间里传来他和叶西洲的说话声,白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第二天清早,白尚起床时叶西洲已经买好早餐回来。 两人在客厅里碰见,叶西洲穿了一件夏蒙的体恤。 体恤贴身,而叶西洲本身比夏蒙壮一些,那件体恤穿在身上更像是紧身衣。 “我……”叶西洲立即解释,白尚只淡淡扫他一眼,便转身去了卫生间。 叶西洲也跟了进去。 见白尚刷牙,他也拿出牙刷:“帮我挤点。” 白尚帮他挤。 白尚漱口。叶西洲也漱口。 白尚洗脸。 叶西洲说:“帮我拧一条湿毛巾吧……” 他的手受伤白尚难辞其责,只好帮他拧毛巾。叶西洲拿着白尚拧好的毛巾擦了脸,可拿毛巾的手却洗漱不到。 他看着白尚,用一种‘为难’的语气道:“再麻烦你帮我洗一下手。” 白尚一阵无语,但还是帮他洗了手,又用毛巾仔细擦干,又帮他把受伤的那只手也擦了,这才抬头看着他:“别告诉我说你现在要上厕所,需要我帮你接拉链。” 叶西洲:“这个我自己能行。” 白尚转身出了卫生间。 叶西洲盯着白尚消失的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无奈地笑了笑,看来白尚更吃夏蒙这种死皮赖脸不要脸的手段。 过了两天相安无事的生活。 叶西洲在夏蒙骚主意的加持下,以手受伤一个人生活不能自理为由,住进了白尚家。 而白尚则和同事换班,这样就能减少在家的时间。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送餐 除了和同事换班之外,白尚干脆蹭住在医院的值班室内。 这样一来他接连四天都以工作太忙为由,不曾回过家。 白尚的举动再直白不过,就是在实实在在地告诉叶西洲,自己在躲着他,不想看见他,想和他保持距离。 只是在他在医院里待太久,立即引起其它同事的怀疑:“我说小白,你再在值班室住下去,医院就成你的家了。” 白尚趴在办公桌上,有气无力,“我爱工作,工作爱我。” “少臭贫了,前几天你还天天准时下班接去孩子,不会是和老婆吵架了吧。”白尚性格好,才上班没几天就和同事们混熟了。 而他从不谈及自己的私事,那几天有同事约他下班后一起出去玩,他因为要接叶白晴而拒绝了他们。 因此大家都以为他已结婚生子。 “白医生,你这可就不对了。”路过的护士长对白尚道,“不管你和媳妇儿怎么吵架,你也不该离家出走不回家,你这是冷暴力,知道吗?” 白尚:“呃……他不是我媳妇儿。” “没结婚她都肯为你生孩子?这样的好女人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你还不知道珍惜,当心你把人家的心伤透了,到时你后悔莫及。” 白尚觉得自己越描越黑,干脆不解释了。 护士长见白尚不应声,以为白尚听进去了,于是又语重心长地道,“白医生,你今天下班后就直接买束大玫瑰回家,向她表个态。她要是真爱你,是不会生你的气的。”说着,她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哎,马上就是中饭时间了,你还是中午就去找人家一趟吧,这种事拖得越久越糟糕。” “请问……白尚是在这间办公室吗?”门口突然传来扣门声。 叶西洲提着一只精致的保温桶,往办公室里张望,看到白尚后脸上绽放出笑容。 “小白,有人找你。”同事在一旁喊道。 叶西洲已经朝白尚走了过去。 白尚皱起眉头:“你怎么来了?” 叶西洲:“你几天没回家,所以过来看看。” 白尚:“现在你看到我了,可以走了吗?”白尚的态度冷得吓人,就连一旁的同事都被他的模样给吓到。 “小白,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他来看你也是出于好心嘛,你看他还给你带了好吃的来。” “小白,他是你什么人啊,长得还挺帅的,小伙子结婚了吗?”护士长一看到找得好看的男人,就来了兴致。 护士长在医院里是出了名的爱给人做媒。 “他已经离婚了。不过他自己经营公司,收入不错,赵姐你要是有合适的姑娘就帮他介绍几个呗。”白尚笑着同护士长说起来。 “真的!这位先生,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姑娘啊,咱们科室好姑娘也很多呢!”白尚人不错,相信他身边的朋友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这种优质的男人还是应该留给自家科室的小姑娘。 白尚见护士长的炮火已经转向叶西洲,他脱了白大褂,正想逃离现场。 叶西洲却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同时对护士长道:“抱歉啊,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最近正在追求着。”他说着眼神便往白尚身上移去,撩唇微笑,深情款款,“你说是不是。” 白尚瞬间一凛,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紧张地看着叶西洲,担心他会在下一秒说出自己的名字。 虽然他并不介意自己是同性恋,却也并不愿意大张旗鼓的宣扬。 白尚僵硬着,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 叶西洲适时的轻笑一声,岔开话题:“白尚,我给你带了鸡汤。这几天你操劳工作,可千万别把身体给累垮了。” 说着还体贴地帮白尚把饭菜都摆出来。 护士啧啧砸嘴:“你这么的温柔体贴竟然离婚了,你前妻真没眼光。只可惜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否则我一定给你介绍一个最俏的女孩。” 叶西洲笑了笑,没有应话。 护士长可惜完,又瞬间将矛头对准了白尚,“小白,你可要和你朋友学学,和老婆吵架怎么能好几天不回家呢?你今天下了班就赶紧回家去哄老婆。” 回家去哄老婆? 叶西洲皱眉,紧接着舒展。 白尚躲的人是自己,要哄的人也是自己吧! 心情舒畅得不行! 他挑眉,故意问:“所以,他这几天是故意不回家的吗?” “可不是,为了不回家老和别人换班,你说他这样对自己的老婆,是不是冷暴力!” 叶西洲捏着白尚的脸皮往外拉扯了:“是啊,白尚,这位大姐说得很有道理,你怎么可以对爱人冷暴力呢,实在太坏了。” 白尚的脸被叶西洲拉得生疼,他恼怒地拍开叶西洲的手:“你别得寸进尺。” “脾气还挺大,你做错了事我连说也说不得了!” 白尚懒得和叶西洲费唇舌争执,把他带来的饭菜给了旁边的同事:“你们不是带饭了吗?这个给你们吃吧。”说完,推开他就出了办公室。 叶西洲连忙追了出来,在走廊里把白尚给截住,“白尚……那可是我给你带的饭,你怎么能给别人吃?” “你送的我就必须吃吗?况且那是你自作主张要送的,我没有逼你。” “白尚……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也是关心你……” “拜托你别再关心我了。”白尚有些烦躁地道。叶西洲搅乱了他的生活,现在连他工作中唯一的清静之地也不放过吗? 叶西洲猛地怔住。 若是换成曾经的叶西洲,被人这样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多半会潇洒的扭头就走,绝不会再多做纠缠。即使是当初对顾明礼,说分手就分手,他也断得干脆利落,不曾多说一句多余的话。 就算是追回顾明礼,也是用各种刺探和刺激的手段,并未做过一点低眉顺眼,放低身份的事。 可现在面对白尚时,再用曾经那套只会分分钟和白尚形同陌路。 白尚见叶西洲神情失落,也自知说话太过份。 但他并不打算道歉,更不想缓和什么。面无表情地推开叶西洲,大步走开。 碰上也要去吃饭的其它同事,互相打了招呼。 那人问道:“刚才那是谁啊,我看你情绪蛮激动的,不会是医闹的吧。” “不是,就是一个陌生人。” “反正你小心着点。” “我知道的,对了,你中午想吃什么……” 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 叶西洲看着白尚远离的背影,无奈苦笑。 陌生人。 白尚说得轻松。 第一百五十六章 坚持不懈 白尚吃过午饭回来时,叶西洲已经走了。 他看着摆在办公桌上的保温桶,脸上没什么表情。 发了会儿呆,便去找其它人换班。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你打住,我是不会跟你换班的。” “我不用你还……” 同事拍着白尚的肩膀:“小白,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我……” “哎呀,23号床的病人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我得去看看。”同事说着,已经换着病历夹离开了办公室。 白尚:“……”他又看向其它人。 那人一接触到他的目光,便像被人打了似的,猛地一下站起来,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白尚:“……” 找不到人换班,看来晚上只能回家了。或者……随便找个借口,留在医院算了。 不过昨天晚上严旭扬已经来警告过他了,让他不要继续在医院里过夜。 工作一直忙到下午下班,白尚没人找换到班,而严旭扬也到现在来监工,一定要他下往后立即回家去好好休息。 “白尚,下班了吧。”叶西洲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亲热地跑了过去。 他拉住白尚的胳膊,对严旭扬说:“你放心吧,我会把他押回家好好休息的,如果他敢反抗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严旭扬这才满意地把白尚交给了叶西洲。 叶西洲不顾白尚的挣扎,拉着他往外走:“你的都是已经把你送给我了,现在你必须听我的。”白尚知道自己逃不掉,倒也不挣扎了,对叶西洲说:“我自己知道走。”见其它同事也已经收拾好东西,便叫道,“你们也下班了吗?他开了车来,一起走吧。” 同事们一听可以有顺风车坐,欣然同意。 车上,白尚坐在副驾驶,叶西洲开着车。 他今天好像格外有兴致,主动和同事们搭话,聊得倒是很投缘。 没一会儿同事们的胆子也放大了些,直接问起叶西洲的私人问题:“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好事将近了吧。” 叶西洲一声苦笑:“哪有,我都还没有追到呢。” “不会吧,你长得帅还自己开公司,典型的钻石男啊,怎么可能会有人抵抗得了你的魅力。” “其实是我自己作,当初他和我好的时候,我自己没想清楚做出一些事情让他寒心了。”叶西洲在说这话时,故意回过头来看白尚。 “呃……那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希望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是不会放弃的。就算要和他纠缠一辈子,我也甘愿。”前方红绿灯,叶西洲将车缓缓停下,偏头看着白尚。 白尚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那你加油!” 红灯结束,叶西洲踩下油门儿,车子立即开了出去。叶西洲笑了笑:“当然!对他,我势在必行。” 将同事们一一送回家,差不多绕了渝城。 他们到家后,天色已经黑尽。 昏暗的楼道里声控灯时明时灭。 转角处,走在前面的叶西洲忽然停下,转身勾着白尚的脖子,在白尚的嘴上啃了一口。 “你……”白尚推开叶西洲,往后退了好几步,步子踩空身体往后命运。 叶西洲连忙伸手将他拉住,“你当心!” 将白尚拉了回来,护在怀中:“你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白尚心有余悸,脸都吓白了。推开叶西洲:“你要是不抽象疯,会发生这种事吗?” 叶西洲:“我……” 白尚干脆不理会他。 开门进了家门,叶白晴第一个扑了上来,抱着白尚的腿非要抱抱。 白尚把叶白晴抱在怀里,叶白晴便懒着不肯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叶西洲把白尚科室的同事全部笼络了,即使他没有在医院,也能每天对白尚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更别提他的排班情况了。 而白尚更别想和别人换班。 叶西洲天天给白尚送饭,白尚从来不吃,将他送来的东西分给其它同事,自己则和别的同事去医院食堂里吃饭。 叶西洲的厚脸皮点到即止,并不会跟着白尚去食堂。只是下班后他仍会准时出现在科室门口,接白尚下班。 白尚会叫上同事,让叶西洲当免费司机。 这样持续了差不多一周时间,白尚以叶西洲越来越于心不忍。 这天下班,叶西洲踩着点出现在他们办公室。 和白尚一个班的同事早早就忙完了工作,等着叶西洲这个免费司机。 一行人坐进车里,白尚手机响了一下,他接起电话,说:“我的病人那边好像有点麻烦,我去处理一下,你们先走吧。”解释完后,他匆匆下了车。 白尚穿过停车场,直接从医院后门绕出去,打车回家。 车子走到一半,就下起了雨。 原本闷热的天气,瞬间清凉不少。 白尚将车窗打开了一些,任由湿漉漉的风吹在脸上。 他很愁。 叶西洲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他快要坚持不住了。 白尚本身就很容易心软,每天无视叶西洲的示好,还把他当公交车司机使唤,其实他良心非常不安。 更何况他对叶西洲还…… 雨越下越大,白尚合上车窗。 司机打开了电台广播,全都是各路段的情况,以及提示司机开车小心。 从小区大门到单元楼门口,不过一百来米的距离,白尚跑回去上衣就已经被雨水湿透。 他回到家里,见夏蒙和叶白晴都已经回来了。他回房间拿了衣服去浴室换洗。 从用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夏蒙就焦急地迎了上来:“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回来了,那我哥呢?” “你哥?他去送别人回家了。” “别人?是你的那些同事吗?”夏蒙的语气不善。 白尚也有些心虚,点了点头。 “是哪个同事?” 白尚:“我不太清楚。” “你怎么能不清楚,白尚,我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跟你没完。” 白尚愣了一下:“什么三长两短?”只不过是送人回家,以前又不是没送过,能有什么三长两人短? “你自己看看吧。”夏蒙生气地把手机扔白尚怀里。 白尚打开手机,只见上面最新的新闻正写着渝城的某一段高架桥受雷雨天气影响,发生好几起连环追尾事故。 而那条道,正好是其中一位同事的必经之路。 第一百五十七章 等待 白尚还算镇定:“他不一定走的这条道。” “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所以我给他打过电话,可是他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若是说叶西洲根本没走那条道,那他的电话就不应该打不通。 “也许是手机没电了呢?你别胡思乱想,他不可能这么倒霉。”白尚说完回了房间,仍不把夏蒙的话当回事。 “你……”只见白尚从卧室里拿出背包,随后又来到阳台,把背包里的脏衣服一一塞进洗衣机里,加入洗衣液,调到加强洗,“夏蒙,你冷静冷静,如果他真有事,你在这里急吐血也改变不了什么,不是吗?”白尚做完手上的活儿,又开始清理阳台上晾着的衣服,“下雨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关窗,你看雨票进来把衣服都打湿了。”白尚把没打湿的衣裳挑出来收进屋,坐在客厅里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 白尚做这一切都井然有序,没见半点慌乱。好像叶西洲可能有危险的事,在他心里根本没掀起一丝波澜。 夏蒙站在不远处看着白尚,眉头紧皱着。 许久,他才出声道:“白尚,你是不是冷静过头了?原本我以为你心里还是喜欢我哥的,只是被我哥伤得狠了比较抵触我哥,对他的防范也比较紧。可是现在……”夏蒙深吸一口气,“我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确信了。哪怕是陌生人,这种时候也会表示关心吧,可你却一副完全不在意的神情。” 夏蒙是真的被白尚伤到了。 白尚抬起头来看着夏蒙,半晌,才淡淡笑了笑,没多说一个字。 客厅里沉默下来。 白尚把衣服叠好,叶白晴的放进他房间的衣柜,夏蒙的放进小卧室的床上。 做完这一切,白尚伸了个懒要。 他偏头看着窗外,雨还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啊! 夏蒙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你倒是说句话啊!” 白尚偏头看着夏蒙:“你让我说什么?”懒腰伸舒服了,转身进了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显然很久没有补货过了。 他皱眉:“唔,什么都没有。”他将冰箱门合上,转身对夏蒙说,“我去楼下的小超市买点菜,今晚就随便弄点吃的吧。”白尚说着,出了厨房,来到大门口。换了一双塑料拖鞋,从架子上拿下一把黑色的直柄伞。 他转身要出门。 夏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面前,“都到现在了,你还只想着晚上吃什么吗?” 白尚对夏蒙露出一个无奈的笑:“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想什么?想叶西洲吗?” “至少你也应该关心他一下吧。” “怎么关心?是打电话报警?还是不停的问你怎么办?或者说我现在冒雨出去找他?” 夏蒙被白尚问住。 却又觉得白尚的话里处处透不对劲。 能不能做什么,和是否真正关心他,并不冲突啊! 夏蒙理清利害关系时,白尚的脚步声已经消失在楼道。 他合上房门,站在阳台上往下看。 只见白尚撑着黑伞,迅速消失在雨雾当中。 白尚从小区出来后,就去旁边的小超市里买了些晚上要用的菜。 付过钱之后,他站在超市门口,朝雨中张望。 暴雨倾盆如注,放眼放去超过二十米的距离皆是一片白茫茫。 这样的天气开车,比大雾还要危险得多。不仅路没有,能见度也很低。即使是开了车灯,也没会用作用。 就连车喇叭声,也被大雨声掩盖,传不出去多远。 白尚在超市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再次撑开伴往自家小区走去。 他走过门洞没多远,便倏地停住。 握住伞柄的手用力收紧,他紧抿着唇,随后轻叹一声,转身退回门洞下。 这是一个很有年岁的小区,小区用建筑物围成一个圈儿,圈内种着植被,算是小区内居民的私人活动区域。 而小区的入口也是开在一幢楼的下面,只能容一辆车通过。 白尚此时便站在门洞入口处,眼巴巴地看着小区外面的马路。 他想,下一秒,叶西洲的车就会出现在他的视线。 风雨交加,即使是躲在门洞内,白尚的裤子也很快被吹进来的雨打湿。 凉凉的,并不冷。 他也不在意。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马路上的车流中,叶西洲……到底什么时候都会出现。 小区看门的大爷忍不住从窗口探出半个身体来,问白尚:“小白啊,这么大的雨你不回家,站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又忘拿钥匙出门了?” “大爷我没事,你不用管我。”白尚应了一声。 大爷又劝了白尚几名,见白尚既没有要回家的意思,也不打算进他的门卫室躲一躲,他便给白尚送了一件雨衣出去。 白尚不忍再拒绝他的好意,便随意的将雨衣披在身上。 白尚站在这儿一动不动,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期间有零星的车辆开进小区,却没有一辆是叶西洲的。 他等啊等,都不知等了多久,天色早就已经黑透了。 入夜之后气温也渐渐降下来,白尚觉得有些冷,身体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又有一辆车拐了进来。 车灯开得大大的,晃得白尚眼睛疼。 他连忙抬起胳膊挡在眼前,退后背贴着墙壁,让车子通行。 汽车缓缓从白尚身边开过。 没了强光刺眼,白尚才缓缓放下挡在眼前的的胳膊。 是叶西洲的车! 白尚一阵欣喜,跟了上去,甚至忘记把雨衣的帽子戴上。 车身进入小区后,一个飘移,就停在了车位上。 叶西洲从车上下来,没有打伞的他抱头往单元楼跑去。 白尚想叫住他,可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傻呆呆地跟在后面。 直到叶西洲进入单元楼下,白尚才喊了一声:“叶西洲。” 准备上楼的叶西洲猛地站住。 回转身来,便看到穿着雨衣,在大雨中蹒跚朝自己跑来的白尚。他不就是刚刚站在小区入口挡道的人吗? 白尚头发被雨湿透,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滚,他却完全没察觉到似的。一双漆黑的眼只看着叶西洲,眼神复杂难叙。 第一百五十八章 湿透了 这么大的雨,白尚站在那儿做什么? 倒像是在等什么人! 莫非是因为担心自己,所以一直等在那里? “白尚——”叶西洲激动地朝白尚大步走去。 白尚推着他退回单元楼里:“你跑出来干什么?不怕淋雨生病吗?” 叶西洲抱住白尚,他将按在墙上。 “你干什么,这里是楼道!”叶西洲发什么疯! “我不管!”叶西洲才不管这是哪里,“我现在只想吻你。” 他一地在磨白尚的耐性,可这么长时间过去,白尚一如既往的绝情,没有一丝运营。叶西洲信心渐失,他几乎要坚持不下去,快要放弃。 却没想一场大雨,让白尚伪装的龟壳露出破绽。 他怎么能不激动高兴。 若说当初与顾明礼一起是自然而然的两情相悦,再爱入骨髓,那么眼前的白尚,则是他付出努力一点争取到的。 暂且不提白尚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就是这份来之不易,便让他将白尚视如宝物。 亲吻如外面的大雨。 疯狂的占据所有理智。 明明不想与叶西洲有肢体接触,可当他的嘴唇实实在在碰上他的时候,那份一直隐藏着的焦躁不安,倏地破壳而出,再迅速被抚慰,最后消弥。 还能实实在在的碰到叶西洲,说明他一切安好。 紧绷着的神经忽地一下断了。 白尚眼眶酸涩,滚烫的液体从眼眶益出,温和进雨水里。 叶西洲动作停下,捧着白尚的脸,拇指抹去混杂进雨水里的眼泪:“怎么哭了?” 白尚推开叶西洲,抹了一把脸:“是雨水。” 叶西洲并不与他斤斤计较那滚烫的液体是眼泪还是雨水:“你担心我出事,所以一直在楼下淋着雨等我,是不是!” “我只是下楼买菜,恰巧碰上你而已。”白尚还故意把手里的塑料袋给叶西洲看。 叶西洲怎么会被他骗到! 他任由白尚逞强,再次吻住他。 白尚紧咬着牙关,不让叶西洲突破底线。 他知道自己暴露了,但他还是想做垂死挣扎。 叶西洲稍稍退开一些,“张嘴。”他说话时,嘴唇会在白尚的唇上擦过。 “你……”别闹了三个字没机会说出口,叶西洲就堵住了他的嘴。 一面是哗哗的白色雨雾,一面是狭窄幽暗的楼道。不管是哪个方向,都随时可能有人出现。 白尚一面抗拒着叶西洲的疯狂,一面提心吊胆的东张西望,生怕被人撞见。 这里住着的邻居,可都是认识好几十的,且不说是和一个男人在楼道里堂而皇之的做这种事,就算白尚是异性恋,和女孩子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举动。 叶西洲很快抢占主导地位,白尚的挣扎反抗很快宣布破产。 他被叶西洲吃得死死的,同时也因为‘随时都有可能被熟人撞见’的这种刺激,让他更加敏感。 很快,他就被叶西洲一个简单的吻弄得浑身虚软,他半挂在叶西洲身上,才能勉强稳住身体。 叶西洲顺着他的下巴,一路往下吻去,手更是不安分的伸进雨衣里,他白尚的身上游走。 白尚气息凌乱,任由叶西洲为所欲为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一些力气。 捉住叶西洲捣乱的手:“有人来了。” 叶西洲及时收了手。 白尚趁机将他推开,落荒而逃地上楼。叶西洲才知自己被白尚耍了。也不生气,只快步追了上去。 他走在白尚身后,伸手去牵白尚的手。 但只要他的一碰到白尚的手,就会被甩开。 叶西洲忍不住轻笑出声,白尚闹别扭的时候,也好可爱。 白尚打开门回家。 夏蒙一下就站了起来:“你买个菜怎么这么……久……”在看到紧跟着进门的叶西洲后,猛地噤了声。 白尚一个人出去那么长时间,现在带着哥哥一起回来,所以他是去找哥哥了吗? 他的目光落在白尚脸上,看到他泛着艳红的嘴唇,他眼睛里闪着光,这两人人刚才不会是…… 夏蒙朝叶西洲挤眉弄眼,叶西洲却懒得理他,而是光明正大的握住白尚的手,“走,咱们先去换衣服。” 说话间已经牵着白尚回了房间。 叶白晴想要跟上去,叶西洲抬手就将房门关上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叶西洲顺手将房内的灯打开。 白尚皱眉看着他:“你跟着进来干什么?你的衣服不在这里。”白尚把雨衣脱下来,扔在角落里。但身上单薄的体恤他却是无论也不肯继续脱了。 叶西洲走过去,忽然伸手在白尚左胸上轻戳了一下。 一颗硬硬的小粒被戳个正着。 白尚惊得后退两步:“你干什么!”他正好退到穿衣镜前。 白尚一偏头,便看到镜中的自己。 单薄的纯棉体恤被雨水淋显后贴着皮肤,几乎透明。 而他胸前的小粒因冰冷的雨水而激凸起来,一圈儿浅褐色的乳晕清晰可见。 他连忙用胳膊护在胸前,连耳根都红了。 叶西洲大大方方的脱去湿掉的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和紧致的腹肌。 叶西洲如此坦荡,反而显得白尚扭扭捏捏。 就在白尚想让自己也坦荡一些时,叶西洲突然把手放在腰部,开始解皮带。 白尚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叶西洲已经将湿稼的长裤脱掉,露出里面浅灰色的短裤。 裤裆前鼓囊着的那一处也支起了帐篷,正对着白尚的方向耀武扬威。 叶西洲居然……居然…… 白尚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叶西洲见白尚一直盯着自己看,一脸无辜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脱啊,湿衣服穿久了会生病的。还是说你需要我帮你脱?”叶西洲朝白尚逼近,伸手去勾白尚。 “不用了,脱个衣服而已,我自己来。”说着拍开了叶西洲的魔爪。 叶西洲揉了揉手背,也不在意。 他走到白尚面前,正面对着白尚,开始脱唯一一条底裤。 “你……你干什么!” “脱衣服啊,它也湿了!” “你转过身去脱!”白尚十分忧郁,几年不见怎么叶西洲变流氓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找找错 白尚以前以为叶西洲是个一本正经的男人,却没想到他骨子里竟然隐藏着如此流氓的一面。 “转过身去?我不过是脱件衣服而已!”叶西洲仍是一脸坦荡,“大家都是男人,没必要如此扭捏吧!” 都是男人…… 可你也也喜欢男人吧! 白尚一阵无语,倒也懒得和叶西洲计较那么多,拿了换衣的衣服后准备离开卧室。 “哎……”叶西洲上来拦住他。 白尚抱着他的胳膊啃了下去。 “唔……”叶西洲疼得倒吸一口气,浑身绷得紧紧的,脸都疼白了。 即使如此,他也色胆抱天地把白尚搂进怀里,一转身便将他压在床上。 叶西洲早就赤条条,白尚挥舞着胳膊想要将他推开,却连个抓扯的地方都没有。 他只能把胳膊撑在两人之间,想将叶西洲推开。 可他的掌心一贴上叶西洲冰凉凉的皮肤,就有些脸红心跳的使不上劲儿。 ‘真没出息。’白尚在心里唾弃自己。 叶西洲身处上方,动作便利得很。十分灵巧的就把白尚的双手禁锢在头顶。 另一只手则顺着白尚腰侧的曲线一路下滑,再从衣摆钻进去。 掌心是火热的。 贴着白尚冰凉的皮肤,顿时让他一个激灵,身体上的毛孔都快炸开了。 “你现在躲着我还有什么意义?” 白尚的衣服被推至胸口以上,露出白尚白皙的皮肤,精瘦的细腰,以及扁平的腹部,“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干嘛要在楼下等我?被淋成落汤鸡也不肯去旁边的门卫室里等一会儿,是怕错过我的车,对吗?” “你想多了,我当时只是下楼去买菜,刚好碰上而已。” “事到如今你还想扯谎骗我?可我已经不信了,你啊,就是喜欢口是心非。”叶西洲说着,低头在白尚的腹部啃了一口。 牙齿摩擦过皮肤,锐利的触感刺激着神经末梢,白尚摒住呼吸,小腹自然收紧。 “被我一碰就敏感成这样,还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吗?” 白尚痛苦地皱起眉,偏头看着别的方向:“这无关喜欢!的伤是你被这人这样撩拔也会和这样敏感。当初我第一次被你按在床上的时候,也不是这副样子吗。” 想当初被叶西洲抓去做壮丁时,叶西洲于他不过是几面之缘,纠葛深一些的病人罢了。 当他被叶西洲强行摁上床时,反应确实很大。那时他还是未经人世的小处男。虽然他现在也没好多少!叶西洲被白尚噎得说不出话。他干脆懒得废话,直接化言语为行动…… 他一边往上吻去,含住深色小逗,啃咬拉扯。 他很清楚白尚敏感的地方。除了胸口,还有锁骨,脖子,耳后。 将白尚翻一个身,还有他的后腰的腰窝处。 衣服已经皱得不像话,床单也变得潮湿。 裤子被挤到膝盖上方。 叶西洲从后面抱住白尚,想要挤入他的双腿之间。 “叶西洲!”白尚挣扎不掉,几乎绝望,“你想在这里强奸我吗?别忘了你的女儿还在客厅里。” “你别想拿我女儿来威胁我。” “就算没有你女儿,你这样对我不是强奸是什么?” “你是喜欢我的,你看你都已经……” “我不愿意和你做这种事。”五年前他已经输掉了喜欢。 五年后他不想连身体这最后一道防线也被叶西洲击溃。 他还清楚记得,当年进入叶西洲卧室,看到那张巨幅照片时,痛苦到窒息的感觉。 爱情确实让人迷醉,但人这一生还有更多比爱情重要的东西,而白尚恰恰不是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的类型。 叶西洲还想强来。 白尚躺在床上不再动弹,只冷冰冰的说:“你想是继续做下去,我出不会阻止你,但在此之前,请你想好了,你是不是真的要从此和我老死不相往来。” 叶西洲往里挤的动作一顿。 白尚趁机推开他,从床上下来。拉好身上的衣服,拿着干衣服去了卫生间。 叶西洲看着白尚踉跄逃跑的背影,生气地拍着床垫。 怎么就没沉住气呢? 反而把事情弄得很糟糕! 他裹着白尚的被子,回了小房间去换衣服。 随后在厨房里找到夏蒙。 夏蒙正弄着晚饭,他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还能一边回头看叶西洲。 见白尚颓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叶白晴迈着小短腿跑到亲爹面前抱大腿,“爸爸,你是不是惹白叔叔生气了,他最近都不回家。” 叶西洲也是一阵苦笑:“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可我就是想不通,他明明喜欢我,为什么就是不肯跟我和好?” 夏蒙扫了叶西洲一眼,说:“只能怪你当初把他伤得够深呗!” “当初我确实误会他是为了钱才接近我,可这件事该生气的人也应该是我吧。况且我也已经想明白了,不管那些钱被转走和他有没有关系,我都不在乎。” “就这些?”夏蒙用一种‘你好蠢蠢’的眼神看着叶西洲。 叶西洲从夏蒙的态度中读到了什么,“还有别的?” 夏蒙:“你和顾明礼分手后,你有想过把顾明礼留下来的东西全部清理掉吗?” “那套公寓里基本上没有在明礼的东西……” “那你们曾经住过的卧室呢?床扔了吗?床头柜上的照片换成你和白尚的了吗?还有……你们贴在墙上的,比真人还要大的照片……”夏蒙觉得自家哥哥也是蠢得没谁了。 和着这么长时间来,他连白尚为不肯原谅他的原因都没找到! 叶西洲回味过来:“你是说主卧室的那些照片……”他懊恼得恨不能以头抢地。却仍虚弱的辩解,“可当时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啊!”话外之音就是,白尚因此生了五年的气,是否有些小提大作。 夏蒙看着叶西洲冷笑,“白尚不过是让温谦给他吹吹眼睛里面的异物,你都能故意把稀饭打翻在别人身上,如果我告诉你温谦是白尚的前男友,他住在隔壁就是为了追回白尚呢?” 叶西洲的脸色已经黑了下去。 “所以,别总觉得是白尚心太狠不给你机会,你也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第一百六十章 开房 两人正说着话,白尚就出来了。 夏蒙立刻拔高了音量:“哎,哥,我记得前几天有人给你递请帖,请你去参加什么晚宴,好像就在明天晚上吧,你去吗?” 话题转移得如此生硬,此地无银三百两。 叶西洲也是立即就心领神会,道:“去参加那种无聊的酒会,不如接人下班,回家后一起做做饭奶奶娃,再看看电视。” 白尚脚下一滑,连忙扶住墙壁稳住身体,然后假装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叶西洲以为此次的大雨,会成为缓和他与白尚关系的催化齐,却不成想被他弄巧成拙,反而把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唯一的收获便是让他辞海,在白尚心中自己仍然占据着重要位置。 他更在夏蒙的提点之下,知道了事情的症结所在。那么,接下去他就不会像只无关苍蝇一般,四处碰壁。更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虽然知道了事情的关键点,叶西洲一开始仍然有些束手无策。难道要回去把那些照片全部撕掉,拍照片给白尚看吗? 当初保留着那间卧室的一切布置,并非是他对顾明礼念念不忘。 恰恰相反,当初他是下定了决心要与顾明礼一刀两人断,反而忽略了这些小……大细节。 是他考虑得不够周全,才会让白尚误会这么多年。 这么看来,也只有那一招可用了。 有时候为了能追回所爱,就算不要脸一点也没关系的。 第二天,叶西洲一如既往的去给白尚送午饭,傍晚提前去医院接白尚下班,再顺道……嗯,在白尚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他到白尚科室时还没到下班时间,就见白尚已经脱下了白大补,换上了一套笔挺的西装。 一群医生护士围在白尚周围,夸赞他很适合正装,穿起来特别好看。 白尚只腼腆地笑了笑,整理了一下领带:“是不是系得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叶西洲只见白尚穿过一次正装,那次还是他的要求下,去顾明礼面前刷存在感。 从此之后,白尚都是牛仔裤加身,要么是老旧的羽绒服,要么就是洗得发白的廉价外套,很难看到他穿得这么一本正经。 估计白尚根本不会系领带吧! 他笑着朝白尚走过去,想要帮他调整领带。 然而,人群中忽然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亦是一身正装打扮,走到白尚面前,微笑着帮白尚整理领带,嘴里却地埋怨:“这么大个人了,连领带都不会系吗?” “我要是会系,还有你什么事儿!” “呃……是是是,这也是我唯一的用处了。” “你的用处可多着呢,这只是其中之一。”白尚也忍不住笑起来。 叶西洲往前走的步子猛地一顿,停了下来,虎视眈眈地盯着站在一起的两人。 那个男人……不正是那天白尚人相亲宴上领走的那个么! 原本以为他们当时只是作作样子来气自己,却没料到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而且看他们此时亲密的状态,关系好像比那天更加紧密了些。 所以…… 这段时间白尚一直偷偷的和这个男人保持着联系吗? 就像喝了一大口醋,酸得叶西洲牙花子咯咯响。 不说别的,那两人站在一起,竟然还挺登对! 叶西洲越看越气! 整理好领带之后,白尚转身对着电脑显示器左右照了照,有些害羞地说:“我怎么还是觉得怪怪的?” 那人拍了拍白尚的肩膀,手顺着他的脊背往下滑,落在白尚的腰际,胳膊猛地一下收紧:“小白,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白尚站起来时顺势推开男人:“没有吧,我一直这么瘦。” “好了,咱们快走吧,时间已经比较紧了。”男人说着,牵着白尚的胳膊往外走。 白尚两步跟上去,顺势把手从对方掌心里挣脱出来,走到前面去,“那就走快些吧。” 白尚从他面前经过,竟然没有发现叶西洲的存在,亦或是他发现了却当没看见。 叶西洲悄悄跟了上去。 白尚上了男人的小破车,叶西洲也开着车紧跟上去。 叶西洲跟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那辆小破车在一家有名的本地酒店前停了下来。 白尚和男人下车,朝酒店走去。 叶西洲气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所以绕了大半个城,难道是为了来开房的?” 而且那两人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的说着话,白尚脸上一会儿露出认真的表情,一会儿微微笑了笑,显得他很是开心。 叶西洲心中郁结,当初白尚和自己在一起时,从没笑得如此灿烂,怎么和这个认识不足一月的男人,就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戒备了? 叶西洲怒气冲冲的下车,尾随而去。 他的眼睛里全是怒火,那驾驶就像要来捉奸在床的丈夫。 两人进了酒店后,直奔电梯。 旁边的电梯也在上行,叶西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离开一楼,随后停在顶楼。 顶楼的套房?! 叶西洲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被嫉妒支配,连忙剩电梯跟着上了顶楼。 出了电梯后,是一条宽敞的走廊。走廊两边是紧闭着门扉的房间。叶西洲拿不准白尚和那个男人进了哪一间房,只是顺道眼前走。 走到最前端,左边拐角是一扇装点得金碧辉煌的两米高的门。 门口站着两名服务生,和两名穿着西装的男人。 叶西洲一出现,其中一名西装男眼睛瞬间亮了,热情地迎上叶西洲:“叶先生,没想到您真的肯赏光前来,那真是我们莫大的荣幸。”那人拉着叶西洲,便不肯撒手。 叶西洲先是有些懵圈儿:这人是谁,我和他认识吗?他为什么要拉着我往里走。 服务生殷勤地推开那扇华丽丽的大门,喧嚣顶沸的人声潮水般涌出。 香鬓丽影,筹光交错,纸醉金迷的靡迭。 叶西洲才要叫住的和,人已经被送进大厅。 高大的门在身后悄无声息地合上。 又有一名中年西装男朝叶西洲迎了过来。 叶西洲终于认出眼前之人是体谅神圣。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神仙眷侣 大概半年前,渝城一位老教授带着科研团队研发出一款新型药,这一新型药在业界掀起千层巨浪,所有人挤破头在争抢它项专利,最后却被名不见经转叶西洲拿下。 一时间叶西洲成了渝城大佬们议论的对象。 而叶西洲又十分低调,神龙见首不见尾。很多人对他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形。 而眼前中位中年西装男,恰巧是为数不多的,见过叶西洲真面目的人之一。 他之前向叶西洲递过请帖,但叶西洲一直没有回应,他一度以为叶西洲不会出现。 却没想叶西洲竟然来了。 有多少人想结识叶西洲,并手上分一杯羹,忙活了大半年却连叶西洲的面都没见着。 别人连面都见不着的人,他不但见到了,还请到了自己的宴会上。 一时间和他表面和谐,暗地里斗了不知多少年的老伙伴儿们,一个个朝他投来投来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顿时让他心情大好,对待叶西洲的态度不免又殷勤了几分。 叶西洲此时一心只想着白尚,根本没有太在意到中年西装男的殷勤。 反而礼貌疏离的想要对中年西装男告辞,去找白尚和那个男人。 却没想到他身后那大门再次打开,白尚和那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原来他们没有去开房,叶西洲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眼红起来。 白尚这对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怎么就能这么的亲近。 叶西洲眼神不善的撇了白尚一眼,两人的视线有短暂的交会,紧接着白尚将眼神匆匆移开。不象他和叶惜舟根本不相识一般。反而是白尚身边的男人,朝叶西洲申出了手:“叶先生是吧,我叫钱进,咱们之前见过的,幸会。” 叶西洲看了一眼钱进伸出来的那只手,不情不愿地与他握了一下:“你好!” 钱进对叶西洲并没有太多的热情,与之打过招呼之后,便回头对白尚说:“咱们走吧,带你去见几个人。” 白尚笑道:“好啊。” 钱进和白尚往人群中心走去,叶西洲自动跟了上去。 叶西洲走在后面,想去牵白尚的手,才将将碰上白尚的指头,他的手立刻往前一移,顺势插进裤子口袋里。 现在叶西洲更别想碰到他的手了! 叶西洲有些失望,把手在外套上擦了擦,紧接着也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 钱进带白尚往里走了几步,脚步忽然停住,回过头来对白尚神秘兮兮地说:“今天除了让你见几个商场中的人外,还有一个意外惊喜要给你。” “意外惊喜?”白尚挑眉,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钱进在人群里张望了一圈儿,没有发现目标人物,有些失望地说:“他好像还没有来,我先带你去见其他人吧。” 他拉着白尚往前走,见叶西洲一直跟着他,转身问叶西洲道:“叶先生,请问你一直跟着我们,有何贵干?” 叶西洲说:“不随便转转,不行吗?” “当然可以。”钱进应了一声,接着白尚朝一名中年女子走去。 叶西洲并没有再跟过去,因为他也被人缠上了。 有人认出了他,消息迅速传来,之前但凡想要和叶西洲接触的人,此时都围了过来。 等叶西洲摆脱这些人时,白尚和钱进已经见完该见的人,并且站在一边看热闹:“你说这位爷心事人气还真是高啊,简直就像大明星一样有人气,难怪你会对他倾心。不好我不喜欢男人,说不定我也会被他迷住,那样的话可能我们就只能成为情敌,做不了朋友了。” “你少胡说八道跟他现在就是熟悉的陌生人。”白尚脸颊泛起微红。 “说小白啊小白你都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性格怎么还这么扭扭捏捏呀,跟当初上学一样一样的。”前进看着白尚有些恨铁不成钢,“看人家叶西洲,长得又帅身材又好还特别有钱,这种人放在那些姑娘眼里可就是钻石王老五、白马王子,愿意倒贴的人不计其数。再看看你,那人家对你的喜欢,就对人家不能不热。你再这样下去,把他的热情耗没啦,他转身就走,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白尚笑了笑,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这些的模样。 但何尝不知钱进说的这些,但他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更不愿意做顾明礼的替身。 或许在叶西洲心中,自己连做顾明礼替身的资格都没有,顶多是他打发无聊时间的玩具。 “喂!我跟你说真的,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你以为这里是,这里可是渝城,是腐都,掉一片瓦片都能砸中三个GAY。你要是不赶紧把它拽在手里,指不定哪天他就被那些小妖精给勾走了。”钱进撞了一下白尚的胳膊,示意白尚看门口方向。“好了,不说他了。我给你的惊喜来了。” 果然,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已经大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英俊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能完美勾勒出身材的手工西装,手腕上带着一块六位数的手表,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面白无须眼若星辰唇似桃蜜。 在男人的身边,因为身材纤细的美丽女子,穿着一身优雅华丽的拽地长裙,脸上是精心雕琢的妆容。 女子亲热的挽着男人的胳膊,如小鸟一般紧紧依偎在男人的身边。男人举措有适的与熟识的人打招呼,眉宇间是高人一等自信。 俊男美女一出现,立即引来无数人的目光。 无需猜测,只凭这一眼便可判断这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神仙眷侣。 趁着男人与众人打招呼的间隙,钱进向白尚八卦道:“咱们班也就周维然比较有出息了,娶了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是嘛!”白尚有些神不附体,僵硬的应了一声。 他没想到钱进你自己的惊喜竟然是周维然。 当年周维然拿了叶西洲给他的银行卡,背着他刷掉两百五十万,也相当于推了他一把,成为他离开叶西洲的导火索。 这五年来,白尚背负着巨债生活,可以说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他不止要担心这个月兼职所赚的钱够不够生活费,还要想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赚到更多的钱,来偿还叶西洲的两百多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假惺惺 时至今日,白尚都没弄明白,周维然为什么要那样对自己。 自从父母亲离开后,周维然不仅仅是白尚的初恋情人,更是他的家人。 除了周维然被打断腿这件事对不起他外,白尚并不觉得自己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 如果说喜欢他也是一种伤害的话,那确实无话可说。 在这五年里,白尚不是没有想过找周维然问个清楚,可他一直没有付诸行动,既是因为当时他家中有难,更是因为自己把他当做亲人。 但是,周维然也因此把他伤得彻底,他与周维然彻底断了联系。 数年不见,昔日好友已判若两人。周维然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找自己借钱的穷困青年,他变得光彩照人,充满自信。 年少时的心动感觉茫然无存,除了陌生,再无他想。 钱进看着春风满面的周维然,不由得感叹:“真是人各有命啊,当初我们谁也没想到周维然有这么大的出息。高中毕业就去国外念的大学,大学还没毕业就白手起家自己创业,现在他跟我们一样还不到三十岁,可他的成就却远远甩出我们好几条街。” 白尚笑了笑,没有说话。 周维然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不过他在看到白尚后,有片刻的怔忡。神色阴晴不定,但不过片刻他就恢复正常,并且领着身边的女人朝他们走来。 白尚也僵硬了片刻,待周维然走到他面前时,已经能露出淡然的笑容。 钱进不知内情,热络的介绍:“周维然你认出他了吗?” 周维然僵笑两声:“白尚,当然认得。” “你们一定很多年没见了吧,出班上就说你们两人关系最好了,现在老同学重逢有没有很开心。” 白尚将视线转到女人身上:“这是你的妻子吧,可真漂亮。” 周维然的笑容更僵了:“是的,她叫江慧,我们准备年底结婚。” 白尚笑得眯起了眼:“先恭喜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送偕老。” 周维然在白尚说那些吉祥话时,目光若有似无的往白尚身上瞄。 “你好像比以前更瘦了。”周维然手。 白尚真的笑了,没有说话。 钱进察觉到气氛有点僵硬,开玩笑似的拍了拍周维然的肚子:“你以为谁都像你呀,生活幸福美满,都快出小肚子来了。人家白尚这几年在国外留学,都是自己打工赚钱养活自己的好吗?” “国外留学?”周维然显得很惊讶,“你很缺钱用吗?” 不提这事还好,偏偏周维然还是以惊讶的口气问出这个问题,白尚一直在心里藏了多年的情绪几乎要喷涌而出。 “我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白尚愤怒地看着周维然,严厉地质问,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许多。 终究还是没拆穿他。 周维然的脸色瞬间一白,握着高脚玻璃杯的手指猛然间收紧,紧张的看着白尚,生怕他将当年的事当众拆穿。 钱进感觉到白尚没来由的怒火,整个人也是一僵,连忙捅了周维然的腰一下:“小白的情况,咱们又不是不知道,你干嘛说这种话来伤人啊。你快去和别人打招呼吧,他们可早就想认识你了。” 周维然顺着台阶下了。 只是他一转身,他就看到了叶西洲。 原本还有些僵硬惨白的脸色幕地一亮,脸上瞬间露出优雅笑容,朝叶西洲走了过去:“想必您就是叶先生的吧。” 叶西洲有些不耐烦,不过他见白尚没有走远,倒也耐着性子应付了周维然几句。 周维然十分客套地向叶西洲递出名片:“叶先生,您知道的,江家的制药企业有口皆碑,我们很有诚意与你合作。” 叶西洲低头看了一眼周维然手里的名片,没什么表情地伸手接过:“抱歉,我今天出门忘带名片了。”现在的‘明西公司’已经不是当年的‘明西’,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得了他叶西洲的眼。 他的话明显是推托之意,意思差不多就是‘我对你们江家的制药企业完全没有兴趣’的意思。 周维然混迹商场多年,自然是听出了叶西洲的话外之间,他脸色蓦地一僵,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以他周维然现在的成就,放在渝城的同辈中已算是拔尖,可叶西洲却完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若是这样一句话就能将他打发,那他也混不到今天了。 周维然淡淡一笑,说:“没关系,那我就改日亲自登门拜访叶先生吧。”现在渝城不止是江家,很多制药企业都想啃下叶西洲这块硬骨头。 只是之前叶西洲一直行事低调,让大家找不到下口之处。现在叶西洲主动送上门来,谁不急着想扑上去啃几口? 手快有,手慢无! 之后的晚宴,白尚都一直和钱进待在一块儿,而周维然一直都有意无意的回避着白尚,所以也没有再生出什么事端。 直到有人离开宴会,白尚便也坐不住了,拉着钱进要走。 钱进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他一时还走不了。 白尚便先行离开。反正他能帮到钱进的都已经做出,剩下的也只能靠他自己。 他乘电梯下楼来,在酒店门口叫车,叶西洲便开着他的车滑到白尚面前。 叶西洲从里面将副驾驶的门推开:“上来吧,一块儿回去。” 白尚坐上了车里。 他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叶西洲将车子平稳的驶离酒店门口。 周维然从酒店中匆匆出来,只看到白尚上了叶西洲的车后,迅速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周维然的眉头皱起来:“叶西洲……不会这么巧吧!可若叶西洲是那个人,钱进为什么要说白尚这几年在国外留学过得很艰难?” 周维然在跟边喃喃自语,他的未婚妻追了出来:“你提前出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周维然牵起江慧的手,温柔地道:“我看叶西洲突然离开,所以追出来想和他聊几句,不过我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你没必要低声正气的去讨好他,有我做你的后盾不好吗?”江慧搂住周维然的胳膊,撒娇地嘟起了嘴。 “我想做一个让你骄傲的男人。” “果然,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江慧甜蜜笑着,依偎进周维然的怀里。 第一百六十三章 没人看见 周维然搂住江慧:“咱们回去,我找老同学钱进还有点事。” 江慧:“他?你找他能有什么事啊?” “我也不知是否能问出些我想要的,但总得试试看。” “你想做什么尽管做去吧,我会永远支持你。” 两人回到宴会大厅,周维然等了一会儿,钱进就已经忙完了。 周维然迎了上去。 钱进看到他后,略微诧异道:“你还没走啊。” 周维然说:“是啊,等你这位老同学叙旧啊。” “让你特意等我,倍感荣幸。”钱进笑呵呵地说着。 “咱们一起去宵个夜?”周维然提议道。 “好啊,街边的烤串最好不过了。当然还得你请客。”钱进笑呵呵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周维然:“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酒店,坐着周维然的车,由钱进带路,去了一家非常有名的烧烤店。 江慧始终保持着微笑,看着周维然和钱进两人说话。 而周维然和钱进,你一句我一句地追忆着同学少年时期的往事,聊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周维然突然道:“可惜白尚走得早,否则我们三个人,还能更热闹。” 钱进哈哈一笑,说:“可不是嘛,白尚还跟以前一样,特别恋家。” 周维然笑了笑,遂问道:“白尚和那个叶西洲,是什么关系啊。” “叶西洲?”钱进一脸懵圈儿的模样,“你说的是哪个叶先生啊。” 周维然:“还能有谁,就今天宴会上被众星捧月的叶西洲啊。” “哦,你说他啊!”钱进恍然大悟地道,“你一说他的全名,我就记起来也。一开始我还以为在渝城闹也这么大动静的人肯定是个老头子,再不济也是人到中年。可今日一见,才发现人家才三十多岁的样子。你说这人跟人就是不一样,人家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不说远了,就说你跟我,咱们上高中那儿我成绩可不比你差,再看看现在我得抱你大腿啰。” 估计是两瓶啤酒下肚,钱进变得特别啰嗦。 “这你可就扯远了。”周维然淡淡笑着,与钱进碰了一下杯,“不过……我今天看白尚从酒店出去后,就上了叶西洲的车,他们……不会……是什么特别的关系吧。” 周维然说道着,看着钱进,想从钱进的神情当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钱进瞪圆了眼睛,张着嘴,完全是一副傻大憨的表情:“不会吧!白尚和叶西洲怎么可能是朋友,他们两人一个是大公司的老板,一个只是刚刚留学归国的穷学生,不管怎么想都差距巨大吧!” “我倒是觉得他们不是没有一点联系,一个是做医疗器械的,一个是做医生的,交际还是蛮大的,况且我看他们两人上车的举动还蛮亲密的。” 钱进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叶西洲不是拿下那个专利了吗?难道第一个投放地点就是白尚他们医院?” 也不知钱进是有意无意,他每次回答周维然的问题,都完美避开周维然的重点,讲一些周维然根本不在意的。 可钱进眼神迷登,脸颊泛红,一看就是酒精上头,不太清醒的模样。 他与江慧交换了一个眼神,江慧朝他摇了摇头,让他就此打住。 周维然也觉得从钱进嘴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于是又和钱进说了几句有的没的,便结束了此次叙旧。 而周维然自然也有其它方式可以查到他想知道的一切。 白尚和叶西洲回家的车上。白尚靠在椅子上,有些犯困。 叶西洲一路上都在哼歌,心情明显很好。 他一直以为那个叫钱进的男人,是白尚的新欢,原来只是他同学。 “那个钱进人看起来蛮好的,你休息的时候把人请到家里来吃个饭呗。”叶西洲极随意的说到,就像一位丈夫,让妻子把朋友带回家一样。 白尚回头看了叶西洲一眼,浑身发毛:“不用了。” 白尚才不会让叶西洲和钱进过多接触。 叶西洲收买人心的手段他早就见识过了,现在全科室的人都在帮着了说话。钱进现在本来就向着叶西洲,要是再让他们两人人凑在一起,还不得闹翻了天? 叶西洲说:“一定要请,你们关系好,应该多走动才对。” 白尚:“……” 很快就到了家,白尚在车停好后,就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叶西洲却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将白尚压过来,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白尚推开他,擦着嘴:“你干嘛,这可是在小区里。”要是被人看到,要不了明天早上,小区里的每个人都会知道他和男人在车里亲嘴。 “你怕什么,现在都十一点了,根本没人好吗?” ‘叩叩’车窗玻璃忽然被敲响,一束光从白尚旁边的车窗照进来。 车时的两人顿时吓了一跳,朝那束光看过去,又被强光照得睁不开眼睛。白尚连忙用胳膊挡住眼睛。 叶西洲已经下了车,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往车里打光的人:“你他妈的……”一看,竟然是小区门卫室的大爷。 他硬生生将下半句狠话咽回肚子里:“大爷,你大晚上的干什么?”但他的语气仍然很不好。 他刚想和白尚在车里腻歪一会儿,气氛全被大爷破坏了不说,还把白尚吓得够呛。 白尚也从车里下来。 跟人接吻被长辈撞见,白尚的脖子都红了。 还好现在是深夜,光线昏暗,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 “大爷,你有什么事吗?” 大爷说:“也没什么事,你家的水电费该交了,我把单子给你们送过来,没想到吓到你们了。” 白尚有些心虚,接过缴费单子后,向大爷道了谢。 大爷才把手电筒关了,双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地往门卫室走动。 白尚松了口气,不过也拿不准大爷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 他回头横了叶西洲一眼,一言不发地上楼去了。 叶西洲连忙跟了上去,在白尚身后屁颠颠的:“老人家眼力普通不好,你别担心了。” “别人老人眼力不好,可大爷的眼力能穿针。”说他什么都没看到,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光线那么暗,他能看到什么!”叶西洲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毕竟白尚并没有直接翻脸。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来访 周维然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白尚和叶西洲的关系摸得清清楚楚。 叶西洲果然就是当初包养他的那个金主,不过自打白尚出国留学后,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前段时间白尚回国后,他们又搅和在了一起。 并且还是叶西洲巴着白尚不放,一直对他穷追不会,都追到医院去了。 白尚却还一直拿着乔,还没有同意与叶西洲在一起。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现在只要白尚随便一句话,叶西洲都会奉为圣旨。 若是白尚还记恨着当年的事,随便对叶西洲吹几名耳旁风,那自己想要与叶西洲合作恐怕就无望了。 周维然把手中的那份资料扔在办公桌上,从偌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三江交汇的景色尽收眼底。 他皱着眉,心中计较着该如何与白尚重修旧好。 若是能和白尚回到从前的关系,他也不用这么忧心忡忡了。 重修旧好…… 回到生前的关系! 他与白尚关系破裂,便是源自于那两百五十万。 如果把那两百五十万还给白尚,再对他动之以情…… 白尚连着上了两天的大手术,难得下午没什么事,他提前下班回家补觉去。 白尚回到家时,正巧在楼下碰上了叶西洲,一问才知道他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这会儿是赶回家来拿资料的。 自打白尚回国后,就没见叶西洲正经的上过班,所以他到底是回来拿资料,还是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他根本不在意。 叶西洲见白尚一脸疲倦,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怎么累成这样?” 白尚连和他争执,推开他手的力气都没有了,气若游丝的点了点头:“缺觉。”他爬楼梯上,整个人差不多蜷成一只小虾米。 疲惫的模样让人心疼。 叶西洲不忍的微微一皱眉,走上去将白尚打横抱起。 “哎……”白尚低叫一声,吓得一把搂住叶西洲的脖子,身体也朝叶西洲扑过去,脸颊贴着脸颊。 意识到两人太过亲密,白尚松开了手,别扭着身体与叶西洲保持距离:“我可以自己走。” 叶西洲故意手滑了一下,完全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你搂紧我,别摔着。” 白尚没精力挣扎,便任由叶西洲抱着,抓着他的西装外套。 外套抓得不怎么顺手,他干脆一手抓着叶西洲的衬衣,一手抓着他的领带。 被熨得没有一丝皱的衬衣,立即变得皱巴巴的。 叶西洲低头看了一眼被弄皱的衬衣,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会儿他还得换身衣裳。 叶西洲把白尚抱回家后,直接将他送进了浴室,一开帮他打开花洒试水温,一边说:“你先洗个澡,我帮你拿睡衣。我现在叫外卖,你吃过东西后再睡,就不会到半夜的时候饿醒找东西吃了。”最近叶白晴去了她妈妈那儿,家里突然就冷清下来了。 倒给了白尚补觉的时间。 “哦!”白尚应了一声,待叶西洲出去之后,脱了衣裳后站到花洒下。 温水冲刷过肌肤,紧绷的肌肉也紧跟着放松。 “呼……”白尚舒服地叹了一声。真想有只浴缸啊,这样他就可以躺着享受了。 挤了一点沐浴露搓出泡泡后再抹到身体上。 ‘咔嚓’一声响,浴室的门就打开了。 白尚捂住小鸟,猛地转身。 就见叶西洲拿着浴衣走了进来:“衣服放在架子上可以吗?” 白尚连连点头:“你放下就快出去。” 叶西洲却往上撸着袖子:“我帮你搓背吧。” “搓你妹!”白尚瞪圆了眼睛,如临大敌。 叶西洲最近越来越过分了,总是对他动手动脚的。让他叶西洲搓背?!那能叫搓背吗?那是调情,是撩拔好吗? 到最后他的手肯定会移到某些不该碰的地方胡作非为。 叶西洲把叶白晴专用的粉色小塑料凳递给白尚:“你坐上面,我帮你搓,乖乖听话。” “听你大爷的,叶西洲你给我滚出去。”叶西洲真把白尚的脾气给撩出来了。 “呃……你别生气嘛,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就先出去了。” 白尚:“你晚上不是还有会要开吗?赶紧走吧。” “那好吧。”叶西洲失落地轻叹一声,转身离开了浴室。 白尚忙把浴室又反锁上,彻彻底底的洗舒服了,才顶着一张被热气蒸红的脸出去。 洗了个热水澡,没那么困,身体也没那么累了。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房间里走。路过客厅时,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 脚跟一旋,白尚朝餐桌走去。 果然是外卖。 吴叔家的面条,加了吴叔家的招呼节子。 一闻着这味儿,白尚的口水就情不自禁的分泌出来。一屁股坐下,他打开塑料袋就开始吃起来。 “唔……吴叔家的面果然最好吃了!”白尚吃得一脸满足。 一份面快要吃完时,家门忽然‘咚咚’响起来。 白尚以为是夏蒙又没带钥匙,嘴里叨着面条就去开门:“你怎么又没带钥匙!” “小白。”站在门口的男人,笑看着白尚。 白尚嘴里还咕噜咕噜地嚼着面条,看到门外的人时瞬间怔住。 “……怎么是你!” 周维然,他怎么来了! 穿得人模狗样的。 瞧瞧这身手工西装,瞧瞧这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还有那精准的领带,以及那微微上扬的自信嘴角。 “小白,好久不见啊!”周维然说着话,他一直观察着白尚的脸色。 白尚看到自己后,除了惊讶之外并没有再露出其它的神色,可见他没有预料中那样讨厌自己。 “你不让我进去吗?” 白尚确实不想让周维然进门,但人家都已经问出口了,他还是往旁边让了让,让周维然进了门。 两人来到客厅里,周维然在沙发上坐下。白尚把最后一夹面塞进肚子里,才坐到他对面。 “你啊,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周维然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突然靠近了白尚,“嘴角还挂着面汤。” 他宠溺地说着,已经拿着纸巾上手给白尚擦嘴角的汤渍。 白尚身体后仰,拉开与周维然的距离。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客气 “你干什么!”白尚往后退。 周维然朝他伸过去的手落空,他尴尬的不知该将手收回,还是继续往前。 可白尚的拒绝已经表示得很明显,若是继续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 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白尚就已经把胳膊横在身前,往后退出一个位置。 防备加拒绝的动作已经十分明显了。 周维然只觉得耳根发烫,十分尴尬地笑了笑。 “你回国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周维然问道,“如果不是钱进今天弄个什么意外惊喜,我都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回来就一直忙着。”白尚抽来纸巾擦了嘴,不冷不淡地说着。 白尚一点也不配合,周维然尴尬得聊不下去。 “这些年你怎么都不联系我?”周维然没话找话地问道。 “大概……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吧。”白尚的神情仍是淡淡的。 周维然:“……”他实在一刻也不想面对着白尚这张木头脸。以往的白尚可不会这样对自己。但他一想到自己此行目的,周维然便又将心里的那些不耐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那天晚上回去之后,我跟爸妈说你回国了,他们都很高兴,说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带回家去,让他们见见。” 白尚回国之后,确实没有再动过周家。 虽然周家给了自己很多帮助,但周维然真的把他伤得够呛。他一时还没想到要用怎么方式面对他们,于是便一直没去周家露面。 但此时周维然一提到他的父母,白尚便冷漠不起来。 他歪着头想了想:“等我这段时间忙过了,再登门拜访吧。” “去我家什么时候需要这么正式了?随便哪天下班就可以过去,提前打个电话,我妈一定会做一桌子你喜欢吃的菜。” 你妈真的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 他还记得周维然的妈妈这样感叹过:你们两个孩子还真是有缘,连爱吃的东西都一模一样! 当初他为了讨好周维然,故意说周维然喜欢的食物他也喜欢。 白尚说:“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有分寸的,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父母的。” 白尚的极度不配合,让周维然的太极根本打不下去,气氛也越来越尴尬僵硬。 周维然有些适应不了此时和白尚的交流气氛,他从没在白尚面前如此憋屈过,曾经都是白尚你只小狗狗巴巴地讨好自己。 果然,白尚移情别恋叶西洲,才会对自己如此的不理不睬! 他也懒得再虚与委蛇,直接拿出一张卡,放在茶几上:“这里面有两百五十万,其实我早就想把钱还给你的,可是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 “两百五十万?”白尚冷笑,斜眼看着周维然,“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承认,那两百五十万是你盗刷的啰?” “盗刷?”周维然有些惊讶地看着白尚,“你没必要用词这么极端吧,如果不是当初我家里那种情况,我也不可能向你借这么多钱。” “向我借钱?”白尚简直不敢相信,“向我借钱需要你用酒把我灌酒,然偷偷把钱从卡里刷走吗?” 白尚质问得非常直接,周维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当初是你答应要借钱给我的。” “我当时只是答应帮你想想办法,我从没说过会借你两百五十万,况且当时你你的钱不是两百万吗?为什么要多刷走五十万?” “我……” 白尚拿过那张银行卡,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一声冷笑:“你觉得现在还我两百五十万合适吗?” 周维然皱起眉头。 白尚说:“五年时间不需要利息吗?” “利息?” “难道我不该和你算利益吗?两百五十万,五年时间会有多少利息?这几年我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每天辛辛苦苦打几份工在还债,我每年那么努力,却连还利息都不够。你现在觉得我跟你算利息错了吗?” “可是……你和叶西洲不是情人关系吗?他怎么可能要你还钱!” “呵……”白尚笑起来,声音却比哭还要难听。 因为我和叶西洲是情人关系,所以你就可以随意从我的银行卡上拿走两百多万吗? 因为我和叶西洲是情人关系,叶西洲不介意这两百多万的去处,你就可以不用还我利息了吗? 在这五年里,白尚对周维然仍抱有幻想,觉得他只是被逼得走投无路,都会做出那种事。 可此时此刻,白尚才看清,周维然的品德已经烂透到根里。 周维然被白尚的一声冷笑,弄得浑身发寒。 白尚也再没有装点客气,更不再需要顾虑什么旧是情份:“除了这两百五十万的利息外,在此之前你不是还向我借了八十多万吗?难道你不觉得那些钱也应该还给我吗?” “我……”周维然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额头上也冒出细密的汗珠来。 “那些钱大部分都是我父母出事后的赔偿金,当时我为了帮你度过难过,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你了。”那八十万里除了父母的赔偿金,就是卖身给叶西洲的卖身钱。 白尚隐约记得,当初的自己还对周维然抱有幻想,觉得只要周维然回国之后,他们说不写就能在一起了。 所以,当时周维然一碰上麻烦,他就倾尽全力去帮他。 可事到如今,细细回想起来,他才觉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自己在周维然眼中,不过是一只可笑的提款机罢了。 “这些钱加起来,再加五年多的利用,你要还我的可不止这两百五十万。”白尚把银行卡放进口袋里,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纸巾,“这些钱我先收着,我也给你写一张收据。剩下的那些钱我希望你能在一个星期之内还给我。” “你现在不仅是江家的乘龙快婿,还是渝城赫赫有名的精英,还我剩下的那些钱,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白尚看着周维然越来越难看的表情,心里并未多么的畅快淋漓。反而有些心酸难过。 他和周维然十几年的情宜,就此结束。而自己那份青涩懵懂的暗恋加初恋对象,竟这般的不堪入目。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失去节奏 白尚不知是年少的自己太过有眼无珠,还是周维然骤然天降把自己从混混手里救出来时,携带的光环太过耀眼。 竟然让他神魂颠倒十几年。 可悲! 浪费了他大好青春。 可喜! 至少他及时清醒。 周维然狼狈离开。 白尚甚至没有起身送他。 对周维然,他不愿再多看一眼。 那张银行卡沉甸甸,装着他所有的青春。 不过……有了这两百五十万,至少可以提前还清叶西洲的债。 这边周维然前脚才走,小卧室的门就打开了。 叶西洲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家啊,不是去公司开会了吗?”白尚有些紧张。 叶西洲刚刚在房间里干什么? 是否有听到自己和周维然的对话? 如果他偷听了,又听到多少? “哦,我刚要走的时候,家里就来了客人。”叶西洲把文件袋装好之后,又给自己倒了杯水,“恰巧那人前几天还在宴会上见过,我不想和他碰面。”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具体原因,你应该知道的。” 因为什么原因,钱进早就跟白尚通过气了。 还提醒他多留意一下,兴许这两天周维然可难会来找他。这几天白尚一直在琢磨,当周维然来的时候,自己该怎么面对。 果然不出钱进所料,周维然果真来了。 “哦。”白尚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尚为叶西洲这没头没脑的话一愣:“什么告诉你?”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钱是他转出去的?” “这不重要,不管怎么说钱都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 叶西洲愣了一下,不过仔细回想当初的情形,自己正愤怒当头,就算白尚解释恐怕也听不进去。 叶西洲无奈地轻叹一声,放下水杯,走到白尚的身边,把手按在他的头顶,揉了揉:“算了,以前的我不管,但是以后别再这么倔强,偶尔示弱会更轻松。” 白尚连忙低下头,推开叶西洲的手:“我先去睡觉了。”他匆匆回了房间。 叶西洲偏着看着落荒而逃的白尚,有心调戏。三两步走上去,忽然伸手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 “啊——”白尚直接跳了起来。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叶西洲,“你干什么。” 叶西洲朝白尚眨了眨眼,拿着自己的文件夹,转身走了。 叶西洲今天的心情莫名的好。 原来白尚从没让自己失望过。 原本让他头大的工作,此刻也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他干劲满满,开车前往公司。 白尚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因为是周末不用上班,他在床上慵懒地翻了个身。 没有如往常一样趴到床垫上,而是压在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上。 那东西大大的,热热的…… 唔…… 这是什么东西? 白尚忽地睁开眼,就看见叶西洲放大的脸,而他翻过来的半边身体,也压在叶西洲身上。 而叶西洲早就醒了,此时正专注地看着他。 “醒了?”温柔地将白尚额前的刘海往旁边拔了拔。 白尚立即往后退了好多:“你……你你你怎么在我的床上!” “昨天晚上夏蒙喝醉了,回房后就把门给反锁了,所以就到你这边借住一晚了。” 白尚推开被子坐起来:“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起床上吧。”他想逃下床,叶西洲抓住他的胳膊,又将他拽回床上,“着什么急啊,反正又不用上班。” 白尚倒在床上,紧张地崩紧了身体,叶西洲却突然笑起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知道你会不会真的吃我!白尚在心里默默吐槽。 叶西洲用胳膊撑着脑袋:“这几年,你每天都过得这么紧张吗?” 喜悦之后的是心疼! 昨天白尚对周维然说,这五年他过得很辛苦。他在想,如果当初自己能够稍微柔和一些,或者家里没有发生之后一系列的事,自己多放一点心思在白尚身上,他或许不用过得这么辛苦。 除了喜欢,叶西洲还想补偿白尚。 至少要让他的下半生过得无忧无虑,不会再被人这样欺负。 “并没有。”白尚嘴硬地说着,“你要是不要现在起床的话,那就再睡一会儿吧。”说完,他闭上眼,一副我要认真睡觉,你别再打扰我的模样。 “那就再睡会儿吧。”叶西洲说着,忽然倾身靠过去,在白尚唇上印下一个吻。 白尚的身体又猛地一下崩紧,叶西洲看着他笑了笑,将白尚抱入怀中。 恍惚间,一切都像回到五年前,那里他和叶西洲同居。 叶西洲在不忙工作的时候,也会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 当然……那时候的叶西洲,还会更加明目张胆的做一些其它事情。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经过五年的磨砺,变得更加克制。 不过终究是物事人非。 白尚假装睡着,果然就真的睡着了。 他醒来时叶西洲已经不在身边。 被窝里还有余温,应该才走不久。 他起床换了衣服,趿着拖鞋出了房门,在客厅的餐桌上看到叶西洲留给他的字条:我去接晴晴了,晚上回来接你一起出去吃饭。中午时候会有外卖送上门,不用自己做饭。PS:晚上的安排别告诉夏蒙。 一想到叶西洲会怕夏蒙,白尚就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中午果然有人送饭,而今晚的时候,叶西洲果然回来接他。 白尚下楼时,叶白晴已经着急的等不下去,自己下了车。看到白尚后,兴奋地叫着白叔叔扑进了白尚怀里。 白尚抱起叶白晴。叶白晴撅着小嘴在白尚脸上一边亲了好几下。 叶西洲选的是素食养生餐厅,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其乐融融。 饭后叶白晴吵着要在商场的儿童游戏区玩,他们又只好陪着玩了一个多小时。 回家的时候,叶白晴还没上车就已经在白尚怀里睡着了。 让叶白晴睡在后排的儿童椅上,白尚则坐在副驾位。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是愉快。 大概是因为陪叶白晴玩得太开心,白尚对叶西洲几乎没有抵触情绪。 两人正说到兴奋处,前方有一分多钟的红绿灯,叶西洲将车子缓缓停下。 白尚偏头笑看着叶西洲:“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我有。”叶西洲说着。忽然倾身过去,吻住白尚。 “唔……”白尚微微一怔,瞪圆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叶西洲。 心跳慌乱的失去节奏。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逼迫 白尚笑盈盈地问叶西洲,神情温柔得醉人。 叶西洲一开始还真没想过,要对白尚做点什么。 毕竟叶白晴就在后排,他再饥渴难耐也不可能当着女儿的面做什么。 可白尚的笑容实在太毫无防备,叶西洲情不自禁就吻了上去。 白尚完全懵圈儿了,他瞪圆的眼睛眨了眨,分明想要推开叶西洲。却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 叶西洲既惊又喜,舌尖顺势闯入,迅速占领白尚的口腔。 攻势猛烈,白尚阵阵晕眩。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流出。 后面传来刺耳的喇叭声,催促他们快些开走。 叶西洲恋恋不舍地与白尚分开,转身将车开了出去。 白尚气喘吁吁,靠着车窗玻璃看着窗外夜色,不再与叶西洲多说一句话。 两人沉默着到了家。 白尚走在前面,叶西洲抱着叶白晴跟在后面。 回屋之后,叶西洲要将叶白晴放回小卧室去,其目的也再明显不过。 白尚拦住他:“你干什么?”显然已经识破了叶西洲的小九九。 叶西洲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你看我给忘了,平时晴晴都是和我睡的,我不自觉就把他往这边抱了。”说着,他转身将叶白晴放到主卧室床上。 白尚怎么总能发现关键所在? 把女儿放在白尚的房间,他晚上怎么趁机把白尚吃干抹尽? 白尚跟着进了卧室,拿了睡衣去洗手间。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洒了下来。 白尚脱去体恤,正准备弯腰脱裤子,浴室的门忽地被推开。 白尚连忙直起身体,看着突然闯入的叶西洲:“你进来干什么?” 叶西洲不答,走到白尚身边。 叶西洲比白尚高出许多,身体也强壮得多,他此刻步步逼近,白尚也紧跟着步步退后,一直被逼到花洒下,温水流了他一身,没来得及脱去的裤子很忆透,紧贴着他的曲线。 “喂……叶西洲……”白尚伸手撑在叶西洲胸口,阻止他继续前行。 叶西洲握住白尚的手,举向头顶。 白尚被逼到死角,后背抵头冰凉的瓷砖。 叶西洲把他的手扣在瓷砖上,另一只手落在白尚腰间,下滑至臀部,隔着湿透的面料揉他的屁股。 “咝……”白尚倒吸一口气,“叶西洲,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他的唇离白尚的极近,他说话时唇瓣碰到白尚的肌肤,灼热的呼吸扫着白尚的肌肤。 若有似无的轻蹭,反而更加撩人。 白尚拼命往后退。 叶西洲皱眉,露出一丝丝不高兴:“半个小时前还勾引我,现在装什么纯情?” “我哪……哪有勾引你,是你自己想多了。” “不是勾引我,那你干嘛对我露出那种表情?我吻你的时候我不但不推开我,还主动张开了嘴。” “我……” “你别告诉我是你一时犯傻。” 他真的就是一时犯傻啊,连他自己都没弄清楚,就对他迎合了。 他现在快后悔死了,真恨不得时间能够重来,他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大意,让叶西洲趁虚而入的机会。 叶西洲看着白尚快哭出来的表情,他也委屈地说道:“难道在你眼里,我真的就这么差劲?不管我怎么努力,你都不肯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我……”白尚的挣扎越来越无力。 “我接下去会吻你。” 大水气的氤氲下,白尚的脸胀得通红。 你吻就吻啊,干嘛像打报告一样,特意通知对方! 叶西洲的视线紧锁着白尚,语气忽然变得无比认真,对白尚说:“如果我在你心里当真如此不堪,不重要的话,你就推开我。” 白尚仍旧低着头,没去看叶西洲的眼神。 “但是——”叶西洲忽地加重了语气,就连掐着白尚手腕的大手也加重了力道,“只要你退开了我,我就会转身离开,带着晴晴彻底从你的生活里消失,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从未出现在你的世界一样。” 白尚倏地抬头看着叶西洲,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倔强的眼神湿漉漉的,不知是因为叶西洲的话着急,还是因为花洒里的水流进了他的眼晴里。 “怎么样?白尚,你要怎么选择?”叶西洲试探着往前探了探。 白尚立即浑身绷得死紧,牙关咬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双大眼慌乱又有些无助地看着叶西洲,写清满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叶西洲缓缓靠近白尚。 白尚瞪圆了眼睛,看着越来越近叶西洲不知该如何是好。 真的要推开他吗? 可如果他真的离开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 白尚清楚自己的感觉。 他对叶西洲不是毫无感觉,他只是还没能说服自己。 那天钱进的调侃,早已在白尚心中埋下种子,如果自己再这样扭捏下去,叶西洲对自己失去耐性,那他该怎么办? 这些事,他磨磨唧唧一件都没来得及想好。 叶西洲柔软的唇瓣终于还是贴在了他的唇上,他努力往下看两人紧贴着的双唇。 其实,他们这根本不叫接吻,只是肌肤相触而已! 叶西洲的气息霸道袭来,骚扰着白尚的理智。 他眼神上移,看着叶西洲的眼。 叶西洲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随后张开了唇,含住他抿唇一条直线的嘴。 叶西洲一边轻吻着他,试探着他,眼神中越来越多的紧张。 白尚仍然按兵不动。 叶西洲的眼神变得绝望,他缓缓闭上双眼,吻着白尚的唇颤抖着。 你似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做了最后一次挣扎,仍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他失望了,精疲力尽了,想要就此收手了。 叶西洲呼吸颤着,恋恋不舍的后退,将自己贴着白尚的双唇移开。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白尚看着慢慢退开的叶西洲,就像有什么东西正从他生命里慢慢流失一般!叶西洲真的要放弃自己了! 叶西洲惨淡一笑,手贴着白尚的脸颊,用最后的温柔对白尚说:“以后我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再被周维然这种人利用。”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成了 白尚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先行一步做出了行动。 他挺起身体,张嘴含住叶西洲越退越开的唇。 叶西洲往后退的动作蓦地一僵。 就连白尚也怔住了。 最近……他的行为总是易容失控! 他想再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叶西洲暗淡的眼眸中突然燃烧起火焰:“白尚,你逃不掉了。” 扣在瓷砖上的手松开,叶西洲将白尚紧紧搂在怀里。 狂热的吻如十点般落下,白尚被他吻得头晕目眩,身体发软。而叶西洲的手也顺着白尚的腰一路揉捏到屁股。 臀部柔软的肌肉触感诱人。 叶西洲把他推到墙上,双手揉捏着他的屁股,一路吻下去。 赤裸的胸膛被热水打湿后变得尤其湿滑,舌尖挑逗着白尚每一寸敏感的肌肤。 小豆子,平坦的腹部,被裤子遮住的髋部,再然后……他就着面料的包裹,咬住初露的头角。 “啊……”白尚身体颤抖,“不要……咬!”即使隔着面料,白尚仍被叶西洲咬得有些疼。 可不知为何,那尖锐的疼痛,搭配着身体里的躁动,反而让他的感官更加清晰。 叶西洲对白尚的表现十分满意,咬了之后还不满足,干脆伸出舌尖,舔着那一层薄薄的面料。 那东西渐渐耸立。 “唔……”白尚靠在墙上,无所适从,只能咬住自己的胳膊来缓解这迟来的快意。 “你倒是和以前一样敏感。”叶西洲说着,用牙齿咬开被子的钮扣,一直在后方作威作福的双手顺着裤腰滑了进去。 随着手的深入,白尚的裤子也被退下。 叶西洲伸出舌尖舔了一舔。 白尚的身体就是一抖,叶西洲含入口中。 温暖的包裹,“啊……”白尚舒服得叹息,紧绷着的身体也跟着放松。 不过片刻,白尚便到达了顶点。 叶西洲早有预料,用手心接住那些湿滑的东西,根本不给白尚喘息的机会,就把他翻了过来,让他趴在墙上。 就着手心那一滩湿滑的东西,涂抹在耕耘之地。 温柔的进入。 白尚逆来承受,沉浮在叶西洲带给他的极致初体验中。 …… …… 之前为了刺激白尚,所说的如果白尚再拒绝他,就会彻底离开。 不过是他想套路白尚而已。 就算白尚真的推开他,他也不可能放手。 好不容易抓住的人,怎么可能放手! 完事之后,叶西洲满足地抱着白尚一起冲澡。白尚几乎站不住脚,他软软靠在叶西洲怀里,任由他给自己清洗。 这一天叶西洲不知想了多久,原本才刚刚安静的身体,又开始蠢蠢欲动。 白尚感觉到他的变化,难受地扭动身体:“你别乱来。”我已经受不了了。 叶西洲吻着白尚的后颈,“你别乱动。” 白尚可不想再被折腾,任由叶西洲给他洗澡。 终于洗好了,叶西洲用毛巾把白尚擦干净,将他抱回卧室。 把白尚放在床上,拉着被子替他盖上。 叶白晴睡得很熟,半点没有会被吵醒的意思。 叶西洲顺势躺在白尚身边,恋恋不舍:“你搬去我家住吧。” 白尚很累了,只想睡觉。 迷迷糊糊的回答:“为什么要搬去你家?我这里住着挺好的……” 叶西洲:“你这里卧室太少,本来我现在可以美美地抱着你睡的,可是……”叶西洲嫌弃地看了一眼躺在白尚旁边的新闺女。 白尚已经完全睡了过去。 叶西洲在床上蹭了蹭,干脆直接搂着白尚睡了。 第二天早上,白尚是被叶白晴叫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就见叶白晴坐在他身边,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白叔叔,该起床了。” “哦,好。”白尚揉着挣扎着起床。他才半坐起一半,腰部就传来一阵云雨之后的特殊酸痛感,“好痛……” “白叔叔,你怎么了?”叶白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白尚,小大人似的伸出小手去摸白尚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啊!” 白尚笑着冲叶白晴摇了摇头:“叔叔没事,晴晴不用担心。” “那叔叔你快起来吧。”叶白晴非要拉着白尚起床。 白尚苦着脸从床上挣扎着起床。 该死的叶西洲,他昨晚到底有…… 他现在不仅腰酸背疼,某个地方更是难受得很。 白尚被叶白晴拉着到客厅,叶西洲穿着运动服,在客厅里活动四肢。看见白尚后立即迎上来,“你怎么起来了?”他完全忽视了要他抱抱的女儿,直接搂抱住白尚。 叶白晴委屈地撇着嘴,拉着叶西洲的裤子:“爸爸,晴晴也要抱抱。” 叶西洲对女儿说:“晴晴乖,白叔叔生病了,爸爸先照顾白叔叔好不好!” “白叔叔跟我说他没病。” “白叔叔是不想让你担心才故意这么说的,你先在客厅里等一会儿,爸爸先把白叔叔扶回房间好不好?” 叶白晴有些听不懂爸爸的话,但他觉得爸爸一定不会骗自己,于是乖乖答应了。 叶西洲半蹲下来,一手穿越白尚的腋下,一手扣住白尚的大腿。“嗨!”他叫了一声,抱着白尚站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白尚的腰正对着叶西洲的脸…… 那感觉……就像叶西洲在抱着一只超大号宝宝似的! 白尚:“呃……”他刚想叫叶西洲放他下来,后背就‘咚’的一声撞在门框上。 白尚痛呼着趴在叶西洲肩上。 叶西洲连忙把白尚放下来。 叶西洲关切地问:“疼不疼?” 白尚翻他一个白眼。 叶西洲反手将房门关上,把白尚按到床上躺好:“你先别动,我给你上点药。当心后面发炎了。”说着就动手扒白尚的裤子。 白尚揪住裤头:“我不用擦,不难受。” “我今早检查过,已经肿起来了,我一大早跑了两条待给你买的外用消炎药,你听话躺好,我给你抹。” 白尚:“……那你把药给我自己涂,你先出去。” 叶西洲:“咱们都已经那啥了,你还害什么羞啊!” “叶西洲!” “出去是不可能的,但你可以自己上药。” “所以你是要留下来看着我上吗?” “我只是担心你上不好药。” “……”白尚对门外喊,“晴晴,你进来。” 叶白晴像只小火箭似的蹿进屋里。 叶西洲抱着女儿离开了卧室。 白尚这才松了口气,下床锁上房门,拉好窗帘,蹭到穿衣镜前,脱下裤子…… 呃……雪白的屁墩儿上,一边一个深紫色的牙印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分房睡 叶西洲这人还真是,年龄越大越为老不尊。 给他点颜色,就开始上房揭瓦了。 看来不能让他太松快。 白尚给自己擦完药,从卧室里出去后,故意冷着脸。 叶西洲原本想趁热打铁,把白尚给收拾得服服帖帖,可他一看到白尚那表情,便不敢再肆意妄为,规矩得像叶白晴见了幼儿园老师。 白尚后面真的很难受。 他快三十岁的年纪,身体机能各方面都比不了年轻的小伙子。再加上那种事对他来说又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难受是不可避免的! 他原本是想去沙发上坐一下,才坐几分钟,私密处就压迫得难受。 于是他又站起来走走,腰又难得得很。 最后干脆去屋里床上躺着,只有吃饭的时候会出去客厅里。 晚上的时候,他吃过早饭,早早就领着叶白晴上床休息。叶白晴见白尚一整天都没精神,就乖乖陪着他休息。 白尚迷迷糊糊的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他突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然后有什么东西缠到他腰上,还有什么在他身边磨磨蹭蹭的。 白尚当时就一个激灵,猛地一下清醒过来,顺势就一脚踹了出去。 “啊……”先是一声痛呼,紧拉着便是什么东西‘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白尚将被子往上提遮住睡在他身边的叶白晴,随后按开床头顶,警觉地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叶西洲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屁股,疼得直皱眉:“你干什么!” “怎么是你!”白尚惊讶不已,没想到会是叶西洲。 “怎么就不能是我?你还想是谁?”叶西洲有些生气,主要是他的屁股太疼了。 白尚:“你大半夜的,爬到我床上来干什么!” 叶西洲拉开裤子,扭着身体往屁股上瞅了一眼:“都红了!”松开裤带,他揉着痛处,“当然是来和你一起睡啊,我们毕竟……” “你出去吧。”白尚打断了叶西洲接下来的话,“有晴晴陪我就够了。” “床这么大,三个人睡也没关系。” “当然不行!”如果白尚和叶西洲其中有一个是女人,他不介意三人躺在一起。 可他们都是男人。晴晴还小,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误导了叶白晴。 叶西洲也不说话,直接去掀被子。 白尚把被子一抓,瞪着叶西洲:“你快出去。”他生怕把叶白晴吵醒了。 叶西洲实在拗不过白尚,只好灰头土脸的揉着屁股离开了卧室。 夏蒙玩到现在才回家,见叶西洲蔫头巴脑的,就知道他在白尚那儿没讲到好处,忍不住笑起来:“你干嘛这么温柔,有时候强势一点……” 叶西洲抓了一只抱枕砸在夏蒙脸上,转身回了卧室。 第二天,在白尚起床之前,夏蒙就被叶西洲连人带行李的赶了出去。 夏蒙还穿着睡衣,领着一大堆行李站在白尚家门口,揉着眼睛,楚楚可怜的抖着嘴:“小白菜啊……地里黄……” ‘咔嚓’一声。隔壁刘奶奶家的门打开了。 温谦从屋里出来,夏蒙眼睛一亮,瞬间从小白菜变成小可爱,冲温谦一笑:“温大哥,你真早啊。” 温谦生生被这一声温大哥,给叫得浑身寒毛直竖,他刚跨出来的一脚急忙收了回去,顺势就要将门打上。 夏蒙眼疾手快,把胳膊伸了进去。 温谦:“……” …… 白尚起床的时候,叶西洲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他一边招呼白尚吃早饭,一边说:“你昨天晚上说得有道理,晴晴毕竟是个女孩子,和我们两个大男人挤一个房间确实不像话,所以从今晚开始她就去小屋睡。” “你让他和夏蒙睡?”夏蒙的腿力强到能把白尚踹下床,换成小小只的叶白晴的话,会被一脚踹回帝都的吧! “夏蒙搬出去和朋友住了,以后晴晴一个人睡。” 白尚:“……” 休息了一整天,白尚的身体好得差不多,白天上班的话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早饭之后,叶西洲开车,先送叶白晴去幼儿园,再送白尚去医院。 叶西洲为了让白尚少走一截路,特意绕道将车开到后门的一条巷子里。 “下午你去接晴晴,晚饭也不用等我,我可能会忙到很晚。”白尚交待完,转身就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却被叶西洲拽了回去。 白尚低呼一声:“你干什么!” 叶西洲靠过去,把白尚按在椅子上一通热吻。 唇舌相缠,很快两人都气喘吁吁。 叶西洲松开白尚,白尚靠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叶西洲却不满足地顺着他的脖子一路往下吻,最后在他的脖子上吸了起来。 “喂……”白尚一开始以为叶西洲在逗自己,好一会儿他才明白叶西洲在做什么。 顿时红了脸,用拳头捶着叶西洲:“你住口,留在这里会被同事看到的。” 叶西洲觉得差不多了,才松开他:“看不见的地方就可以随便留了吗?” 白尚忽地想到息屁股上的两个牙印,顿时生气道:“当然也不可以!”打开车门下了车。 叶西洲在车里忍不住大笑起来。 白尚一边上了两天的班,手上的工作才缓和了许多。 但周三又安排了两场大手术,三台小手术, 白尚看了一眼第二天的工作安排,只觉得有些头大。 他收拾了东西,打算今天准时下班,回家之后早些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能精神满满的工作。 眼看快下班了,叶西洲也到了。 他顺手拿了白尚的东西,揽着他的肩膀:“走吧。” 白尚不自在地把叶西洲的手顶开,大迈了两步往外走去。 却没想在科室门口碰上了周维然。 周维然看到白尚后,一阵欣喜:“小白,你果然在这里上班。” 随即他便看到了站在白尚身边的叶西洲,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但随即就向叶西洲热情的打招呼:“叶先生,没想到你也在这儿。”但紧接着,他心中就五味杂陈起来。 原来,小白真和叶西洲真是那种关系。 叶西洲只冲周维然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胳膊顺势搭在白尚的肩膀上。 第一百七十章 吃饭 周维然极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移开目光,不太想看到叶西洲和白尚亲密无意的样子。 他对白尚道:“小白,你今天已经下班了吧。” “是啊,正准备回家。”白尚仍是礼貌客气地对周维然说道。 “我妈妈听说你回来了,特别高兴。她今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张罗着今天晚上要请你吃饭。” “可是,我有约了。”白尚说着往叶西洲身边靠了靠,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白了。 “周先生,如果你要请人去家里做客,应该提前一周约时间的,你现在这样唐突的找上白尚,说要请他去家里吃饭,是不是太过冒昧了。” 周维然愣了愣,目光移到白尚脸上。 白尚却睡着眼,无聊地看着鞋尖。 “抱歉,确实是我唐突了。不过小白……我妈以为你今晚会去,所以做了一桌子你爱吃的菜,你能不能看在我妈的面子上……”周维然说着,话里话外带着一点乞求的意思,“我妈最近身体不太好,你不知道他今天为了准备这一桌菜……” “我去。”白尚确实可以毫不留情面地拒绝周维然的邀约,可他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周维然的妈妈。 周维然一家,在他最辛苦的那段日子里对他诸多照顾。 周维然的妈妈总是三天两头的把自己叫到他家里吃饭,做一桌的拿手好菜。还会在他和周维然做作业的时候,给他们送来切好的水果和零食。 周维然的妈妈对自己,跟亲生儿子没有区别! 再说,几年前周维然的父母也是受惊者,自己没必理由迁怒老人家,他不想让周维然的父母失望。 叶西洲没想到白尚突然就答应了,顿时有些不开心地捏了捏他的肩头,脸上更是露出一丝不悦的神色。 周维然顺势道:“不如请叶先生也一起去吧,只是一家人比较简单的吃个饭。” “不必了。”叶西洲懒懒地甩给周维然这三个字,松开白尚就往外走去。 白尚连忙追了上去,扯了一下叶西洲的衣角:“怎么了?” “没什么。”叶西洲冷声说。 叶西洲有些生气,却不是气白尚扔下自己一个人,去和别人一家吃饭。而是气白尚不是不知道周维然是个什么东西,却还是答应赴约,给他可趁之机。 “你放心,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予取予求了。” “哼。”叶西洲哼了一声,他就是不放心。 叶西洲人高马大的,生起气来走得特别快的时候,白尚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周维然自然不会落后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到停车场,白尚就被叶西洲塞进了车里。 周维然以为叶西洲要把白尚强行带走,于是快走几步想要将车拦下,却在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车内情况后僵在原地。 白尚坐在副驾驶上,叶西洲躬着要趴在他身上。 两人搂在一起热情地接吻的。甚至看到叶西洲把舌尖伸进白尚的嘴里。 白尚红着脸,眼神迷离地看着前方,任由叶西洲把手伸进他的体恤里。 一股热血冲上天灵盖,周维然眼前发昏。 垂在身侧的手颤抖着,握成拳,随后塞进裤子口袋里。 他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就知道白尚喜欢自己,不过一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出国的时候,他在机场对白尚说,让他等自己回来。当时在说出那句话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后来,他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之所以会那样说,是因为知道同性恋圈子很乱,他不想让白尚误入歧途,所以才利用白尚对自己的感情牵制他。 后来,他回国找白尚借钱,知道他跟一个有钱人在一起,第一反应就是他终于才是走上了不归路,成为了有钱人的玩物。 当时他拿那两百多万,觉得至少有一半的理所应当,反正都是不干净的钱,他自然没必要愧疚。 可现在当他亲眼看到白尚因为另一个男人的吻而露出那种神情时,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白尚接下来这一辈子,都有可能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也不明白心中涌起的复杂感觉因何而生。 随后,车门打开。 白尚从车里下来。 他漆黑的眸子被消气包裹,眼角眉梢染着春色。 这么多年来,白尚在他心中永远都是兄弟,可在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的兄弟很性感。 看着白尚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 “走吧,你的车在哪里?”白尚停在周维然面前,看着对方眼睛说话时,需要微微仰着头。 周维然忽然回神,转身就走:“你跟我来吧。”走了几步,才发觉走错了方向。 白尚和周维然到了他家。 果真如周维然所说,阿姨已经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都是白尚上学时候爱吃的。 汪阿姨一看到白尚,便红了眼眶。 拉着白尚的手,又是埋怨又是心疼:“你这孩子,终于回来了。阿姨有多少年没有见到你了?怎么比以前还瘦了,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呢?” 如果说完美的母爱是一百分,白尚的亲生母亲给了他百分之七十的母爱,那么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便是由汪阿姨补挤的。 白尚看着眼前这个激动的老妇人,情绪也收不住,“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汪阿姨!”视线一下就模糊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他连忙别过头去,看着别处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 “你怎么变得这么感性了?”周维然握住白尚的手,原本是想安慰他。偏偏白尚和叶西洲在车里亲吻的画面闯入他的脑海。 他触电般甩开白尚的手。 白尚原本就想抽回手的,被周维然这个神经质的举动弄得有些茫然。 汪阿姨让白尚坐在她旁边,笑着说:“还记得吗?以前你每次来我家吃饭,都坐在我身边。” “是啊!”白尚应着,旧时光历历在目。 “我最喜欢给你夹菜了,因为我每次给你夹的菜,你都会吃光光。不像维然,挑剔得很,这不吃那也不吃。” 白尚笑道:“因为汪阿姨做的菜好吃啊,那时候我不是吃学校食堂就是自己回家煮面,根本没什么味道。”一直到他高中毕业,白尚的厨艺才渐渐好起来。 当然,那时候之所以会厨艺突飞猛进,也是因为周维然经常住在他家。 周维然嘴挑嘛! 做得不好吃,经常半夜饿得直叫唤。他不忍心周维然挨饿,只能努力练习厨艺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嘲讽 白尚在周家好吃好喝的叙旧,叶西洲在周家小区外的车里,孤零零地吃着外卖。 他虽然答应让白尚跟周维然来吃饭,可他总不放心。 担心周维然再欺负小白,所以就把女儿扔给夏蒙后,自己开车跟了来。 他吃着五分钟前送到的外卖,米饭太干,哽在喉咙难以下咽。 一想到白尚此时正在周维然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再看看他吃的东西。 他顿时觉得自己甚是可怜。 他噎得受不了,连忙去嘴边的小铺子里买了一瓶矿泉水喝下去,才将硬邦邦的米饭哽下去。 剩下的东西他实在不想吃,便装好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叶西洲坐在车上,百无聊赖。 离他停车不远处,有一家不起眼的火锅串串的店,麻辣的锅底味儿十里飘香,勾得人食指大动,口舌生津。 生意自然是火爆得不行,排队排到街尾。 若不是怕一个不注意白尚就从小区里出去,他必定会挽起袖子,结结实实的搓一顿。 叶西洲馋得直吞口水,干脆将车窗关上,眼不见心不烦。 他等了近两个小时,叶西洲才见周维然的车从小区里出来。 叶西洲立即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汪阿姨原本是想留白尚住下的,但白尚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汪阿姨见留不住,这才作罢。 给他打包了好些好吃的,让他带回家慢慢吃。 白尚只好拿着汪阿姨给的东西,由周维然开车送他回家。 白尚坐在副驾驶,和周维然没什么好聊的,反而是周维然,时不时的找个话题同白尚聊几句。 但白尚从头到尾的兴致都不太高,周维然干不来拿热脸贴白尚的冷屁股,谈兴渐淡。 他犹豫了一下,将车子方向一打,脱离了回白尚家的路。 白尚很快就发现了不对颈:“这不是回我家的路。” 周维然说:“找个地方坐坐呗。” 白尚:“现在时间不早了。”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周维然偏头看了白尚一眼,“还是说,你急着回家去陪那个男人?” 白尚:“……”他其实很想问‘是又怎么样’。 没一会儿,周维然将车停在了滨江大道上的酒吧街。 这里一整条街都是吃喝玩乐,彩灯挂在绿化带植被上,闪烁着眩丽的十色光彩。 “下去坐坐吧,江边凉快些,车里怪闷的。”周维然说着,自己已经先下了车,朝一家酒吧走去。 想来他应该是这家酒吧的常客,他一出现在门口,便有人了打着招呼。 白尚也跟着下车,跟着周维然走进酒吧后面的临江露台,周维然要了几瓶酒,和几叠小零食。 两人面对面坐着,都没有说话。 白尚觉得无聊,拿出手机玩起小游戏。 周维然紧抿了一下嘴唇:“和我在一起就让你觉得这么无聊,宁愿玩游戏?” 白尚指头灵活的按着,头也不抬,“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白尚!”周维然有些恼怒,白尚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些。 白尚被周维然惊得手一抖,指尖滑了出去。 游戏就此输掉。 “可惜了。”白尚遗憾地叹了一声,把手机收起来,转头看着周维然,“你还想对我说什么,就只管说吧!” 周维然心里全是气,浑身都不舒服。但他仍然耐着性子,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钱夹,从中抽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白尚,“这里面……是我欠你的,剩下的钱和利息。现在我全部还给你。” 白尚看着那张银行卡,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卡接了过来,收进口袋里。 这些钱本来应该属于他,他当然要收下。 而且……有了周维然还他的这些钱,他也摇身一变成了个吃穿不愁的有钱人。前两天又和叶西洲冰释前嫌,他现在也算爱情事业又丰收了吧。 他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周维然看着白尚挑起的嘴角,略微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他想要对白尚此时反应点评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闷头咕噜咕噜地给自己灌了一整瓶啤酒。 白尚看着周维然这样喝酒,微微皱了皱眉:“你酒喝得太急了,对身体不好。” 周维然说:“你何必对我说这些客套话,反正你也不在乎。” “谁说我不在乎了。”白尚扬高了声调。 周维然双眼里立即绽放出神采:“你说什么?” “我是一名医生,最烦接诊像你这种不懂得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如果这些健康人能少作一点,他们每天的工作量一定轻不少! 周维然眼里的神采,先是变成震惊,然后是愤怒,最后变成自嘲,一口气又灌下半瓶啤酒。 白尚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辞太过冷漠,便生硬地岔开话题:“还好你及时还我钱,这样我就能尽快还清我的债务了。” “债务……”周维然愣了一下,才想起前几天白尚有对他说过,他一直在还叶西洲那两百多万。 淤积于心的气闷,无处发泄。 他只好将矛头转向叶西洲:“你和叶西洲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既然你们已经在一起,他还叫你还债,可见你在他心里,还比不上那两万多万。 白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语气很不好地道:“在一起又怎样?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就算是亲人之间借钱也应该还的。” 白尚的话,就像一个耳光狠狠抽在周维然脸上。 他借了白尚三百多万,却从未想过要还。白尚这分明是在暗示自己借钱不还。 他胸口憋闷着的怒气更盛,却一直压抑着:“所以,你是话里有话的在讽刺我吗?” 白尚惊讶地看着周维然:“你怎么会这样想,你知道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可你刚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吧!” 白尚:“周维然,你太敏感了。” 周维然瞪着白尚,虽未再与白尚争辩,可他眼中的怒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算了,我先走了。”白尚本身就与周维然没什么好说的。 周维然抓住他的胳膊:“你别走。” 白尚被拖回去,随即被周维然抱住了腰。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介绍女生 周维然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白尚一跳。 他抓着周维然的肩膀,将他推开:“周维然,你干什么。” 周维然松开了白尚,笑了笑:“你怕什么,叶西洲又不在这儿,他看不到的。” 白尚生气地看着周维然:“不知你在发什么神经。” 周维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发什么神经。我更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和男人在一起。” 白尚眉头拧得紧紧的看着周维然,在考虑着是否立即转身走掉。可周维然看起来喝得有点多,如果自己走了,他能不能回家。 “白尚,你好好的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不好吗?干嘛要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 “周维然,我找代驾送你回家吧。” “就算你要和男人在一起,你们要亲热偷偷在家里不就好了,干嘛要在停车场这种公共场合?你是怕全天下的人都不知你是个同性恋吗?” 周维然的声音越来越大。 “周维然,你别再说了。”他愿意和谁在一起,那是他的自由。 周维然没有立场对他指手划脚。 “我为什么不能说?”周维然握信白尚的手,“你快抽身吧。钱我已经还给你了,你拿去还给叶西洲,从此和他一刀两断。到时候我再叫江慧给你介绍个漂亮的女生……” “啪——”白尚不客气地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扇在周维然脸上:“你现在清醒了吗?” 周维然猛地怔住,他抬起头来,用两只湿润的眼睛看着白尚,他不敢相信自己被白尚打了一个耳光。 过了两三秒,他才猛地回过神来。一直站了起来,紧握住白尚的手腕,愤怒地瞪着白尚:“你竟然打我。” “我就是打你了,你现在要打回来来吗?” 周维然愤愤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松开了手。 “周维然,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就因为我说了叶西洲几句坏话,你就要结束我们十几看的情宜?” “真的是因为你说他两句不好吗?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白尚甩开周维然,转身离开了酒吧。 “白尚——白尚——”周维然追出来。 白尚没有停。 周维然想要追上去。 白尚回头看他一眼,加快了速度。 一辆车停在白尚身边。 白尚一眼就认出那车是叶西洲的。 车窗放下来,叶西洲对白尚说:“上车。” 车子停稳之际,车门随即打开。 白尚坐上车去,将车门拉好。 叶西洲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驰离去。 车子开出去好远,白尚从后视镜里看周维然还有没有追上来。 见周维然已经停下来,他才松了口气。 叶西洲却在这时,不开心地哼了一声:“和他吃过饭,还来江边泡酒吧,白尚,你忘了走之前我是怎么吩咐你的吗?” 白尚回头看着叶西洲,见他仍是一脸的不高兴。忍不住轻声笑了。 “你笑什么?”叶西洲仍然不开心。 白尚笑眯眯地摇头:“没什么。” “你说。”叶西洲有些恼怒。 “好吧,我就是觉得,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刚好在我出来的时候,接上我。”要说巧合什么的,白尚肯定不相信。 “那个……”叶西洲咳了两声,“我晚上约了客户在这边,没想到正巧碰上了你。”他才不会告诉白尚,是因为他担心周维然欺负他,所以一整晚都跟着。 那样,白尚会得意到翘起尾巴吧! “难道不是你特意过来接我的吗?叶西洲,你是不是找人跟踪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恋了?”叶西洲心想,哪里需要找人跟踪,对你我得亲自出马才放心。 叶西洲表现得那么镇定,还意图否认,反而让白尚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权当时叶西洲在害臊,不再戳破他了。 回了家,家里黑漆漆的,叶白晴已经睡了。 两人一进门,叶西洲就把白尚按在墙上,一边摸黑吻他,一边问:“今晚你和他在酒吧都聊了些什么?让你那么生气地走了。” 白尚说微微喘着气:“没什么,三观不合而已。” “那以后就不要见他了,好不好?” 白尚咬住叶西洲要收回去的舌尖,没有回答。 两人一边吻着一边回到卧室,灯也没开,叶西洲就摔倒着白尚倒在床上。 白尚后脑勺撞到什么东西,他以为是枕头之类的。 却没想头顶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啊……呜呜……” 正火热的两人蓦地一凛,热情戛然而止。 白尚推开叶西洲,摸到床头打开台灯。就见叶白晴已经坐了起来,正伤心地揉着眼睛哭泣:“晴晴疼疼……” 敢情刚才白尚撞到的不是什么枕头,而是叶白晴。 叶白晴哭着扑进白尚怀里,求抱抱求安慰。 白尚也心疼地抱着叶白晴,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撞坏,才轻拍着她的背哄起来。 叶西洲看着亲如父女的两人人:“……晴晴,来爸爸抱好不好!” 叶白晴把脸埋在白尚肩膀上,摇头:“晴晴只要白叔叔。” 叶西洲:“白叔叔要睡觉了,我抱你回自己的房间好不好。” “不好!夏蒙小表舅舅会踹我。”叶白晴哭得十分委屈,把眼泪和鼻涕全都擦在白尚的体恤上。 白尚对叶西洲说:“你去隔壁和夏蒙睡吧。” “为什么呀,我老师……”叶西洲有些不服气。他现在看叶白晴,觉得很碍事啊。 “困为你女儿现在哭得很伤心。”白尚眼神凌厉地瞪了叶西洲一眼,叶西洲虽然不甘,但也乖乖退了出去。 白尚抱着叶白晴,把他哄睡着了之后,才去洗漱。 他一走出房门,就听到小卧室里传来叶西洲的声音:“你故意把晴晴放在我床上的吧。” 紧接着传来夏蒙的声音:“没错,我就是故意的。谁你有了媳妇儿忘了弟弟,为了自己好办事,把我赶出去。”天知道他去和温谦挤一起的时候,温谦为了不让他晚上睡觉乱蹬,竟然用绳子把他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我好不容易才追回白尚,当然要看紧一点,你能不能别给我捣乱。” “哼,反正难受的又不是我。” 白尚:“……”他只听了两句,便不再听了,朝卫生间走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夸赞 第二天,白尚起床之后便没再家里见到夏蒙了。 吃过早饭后,叶白晴背着小书包,活力满满的在白尚面前转圈圈儿:“白叔叔,咱们走吧。” 白尚揉了揉叶白晴的脑袋:“今天晴晴和爸爸一起走吧,白叔叔要坐地铁去医院。” “为什么呀,白叔叔为什么不坐爸爸的车啊,是不喜欢和晴晴坐在同一辆车里吗?” 白尚揉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告诉他今天工作比较多,要提前到医院。 叶白晴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倒是很乖巧的没有再坚持。 叶西洲已经换好衣服,他走到白尚面前,一边扣着袖扣,一边让白尚给他系领带:“为什么要坐地铁去上班?”他自觉并没有哪里惹到白尚了啊! 昨天晚上不小心压到晴晴,完全是个意外。 “反正……是有原因就是了,但绝不是因为生你的气,所以你不要瞎想。”帮叶西洲整理好领带,斧头看了叶白晴一眼,见她正弯着腰在穿粉色的小皮鞋,便壮着胆子,踮起脚尖在叶西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白尚很少主动亲他,倒是先自己害臊得红了脸。叶西洲有些飘飘然。 白尚故作镇定地退后两步,打量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头,夸赞道:“唔……挺不错的!衬得你更帅了。” “你的嘴今天怎么变得这么甜了?说,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他伸出长臂,想要把白尚搂进怀里。 白尚后退两步,躲开他的同时指了指已经穿好小鞋子,直起身来的叶白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晚上你也不用来接我了,我坐地铁回家很方便的。” “为什么。”叶西洲皱起眉头,显然对白尚拒绝他接送这件事,十分在意。 白尚弯腰,让叶白晴在自己脸上亲了一下,随后朝她挥了挥手,才对叶西洲说“好了,我先走了。” 叶西洲听话的没有追出去,没有浪费他的主动献吻的不吝辞藻的夸张。 白尚一面下楼,一面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白尚的家和工作的医院本身离地铁站就很近,他上下班不需要开车也很方便。 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叶西洲天天到他们科室来打卡,惹得很多小护士、女医生们对他芳心暗动,经常向白尚打听叶西洲的情况。 甚至还想要让白尚牵线搭桥,请到一起吃个饭,介绍他们认识。 当那些女生把白尚堵在休息室,说出他们的目的后,白尚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说:“可是他已经有对象了啊,上次他不是亲口说了嘛,有喜欢的人。” 叶西洲可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啊,而这些小护士才二十出头,就算是女医生也比叶西洲小七八岁啊! 虽然叶西洲老了也有那么一点帅,却没料到他竟这么抢手。 当时,他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钱进对他的忠告:把叶西洲抓紧了,否则他分分钟被别人抢走。 也不知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先与叶西洲和好! “他当时说的是有喜欢的人,但还没有追到手。这就说明他是棵无主的草,我现在追求他也没碍着谁吧。”平时最有主张的小护士插着腰,一副‘你休想骗我’的表情看着白尚。 白尚:“呃……” 女医生把头发一撩,朝白尚暧昧地挤了挤眼睛:“再说了,只要他没结婚,我就有追求的权利。他最后会选择谁,各凭本事。” 白尚:“……”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大胆了吗?“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所以,眼前把自己堵在休息室的姑娘们,都是自己的潜在情敌吗? 小护士特别傲娇地‘哼’了一声:“虽然是有那么一丢丢不合适,可谁让他长得好看呢?那么一张帅脸天天在我面前晃,不断的挑战我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自动送到我嘴边,我岂有不吃的道理。” 白尚拿着病厉,两眼望天:“啊……我再去看看这位病人的病历。” 女医生一把揪住白尚的衣角:“白医生,你别走啊,给个痛快话,这个忙你到底帮不帮?” 白尚看着女医生晶莹剔透的指甲,不禁脑出它划破自己喉咙的触感,顿时被那个场面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们就没想过,他不喜欢女人呢?” 女医生和小护士都沉默了,她们皱着秀气好看的眉头,用极短的时间,做了一个极痛苦的决定:“那就把他介绍给小吴啊,小吴也喜欢男人嘛。总之……这渠肥水不能流进别人的田里去。” 所以你们是铁了心要撬我墙角么! “我试试看吧。”最终,白尚还是妥协了,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所以……为了不让那些女人觊觎自己的男人,他只能让叶西洲少出来招摇撞骗了。 白尚许久没坐地铁上下班过了。 他一进车厢,便闻到里面一股包子味儿,有些难受地皱了皱鼻子。 没一会儿,前面一截车箱里就有人吵了起来,争论着到底该不该在地铁里吃东西。 白尚看了一会儿热闹,下一站那个吃包子的乘客就被请下了地铁。 出了地铁后,五分钟步行路程,便能到医院。 他进了办公室,值班医生就对他说:“昨晚急诊那边转过来一位病人,骨裂,情况不严重,就是要住院观察几天。” “好,我知道了。”白尚套上白大褂,叫上实习医生一起去查房。 白尚工作起来十分认真,再加上有实习生,他又将查房做得格外仔细。经常会抽答实习生,让他们分析病人状况。 快查了一半房时,白尚翻开一本病历,一个熟悉的名字跃入眼帘。 他皱起眉头:周维然,29岁,连年龄都是一样的!不会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周维然吧! 他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病历,竟然是车祸撞伤,右腿和胳膊都有轻微骨裂。应该就是值班医生说的,从争论转过来的病人。 他十分好奇,昨晚自己走了之后,周维然发生了什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哄人 跟着实习生进入双人病房,两张病床,其中一张空着,靠窗的那张病房上躺着病人。 果然是周维然。 只不过眼前的周维然与昨日的他判若两人。 他。脑袋上缠着纱布,俊秀的脸红肿彭胀,像一只充了气的气球,胳膊上腿上都打着石膏绷带。 果然是他! “你怎么伤成这样了?”白尚难掩惊讶地问道。 “小白,你来上班了啊!”周维然一看到白尚,便欣喜地坐起来。 白尚连忙将他按了回去:“别乱动,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的?” 周维然苦笑一声,说:“昨天晚上你……”他忽地住口,随改口道,“过马路的时候不小心被车撞飞出去,就这样了。不过对方还算有良心,撞了我之后就把我送到医院里来了。” 白尚扫视病房一圈儿,并没有见到周维然的家人,和他娇滴滴的未婚妻:“怎么就你一个人?没人来照顾你吗?”白尚问道,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你先好好休息,我把手上的工作忙完了再来找你。” 白尚说着公事公办地翻开了手上的病历。 差不多过了大半个小时,白尚才查完房。他将工作安排交待之后,便去周维然的病房里找他。 白尚拉了把椅子,在周维然病床边坐下,问他:“你怎么出车祸的?” “就一不小心就给撞了。” “哦,是嘛。”白尚隐约觉得周维然被撞和自己有关,可既然周维然不说,那他也没必要再问下去。 周维然反而开了口:“昨天我话一出口,就觉后悔了。你生气地跑出了酒吧,我追出去想向你道歉。可是你上了一辆车走了。我原本想开车去追你,可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我就走到主干道上去打车,却没想在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 周维然仔细观察着白尚的神色反应,适时地向白尚解释道:“你别多想,我被撞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白尚淡淡道:“我知道了。你通知家里人了吗?” 周维然苦笑一声道:“手机在我昨晚被撞飞出去的时候摔坏了,再加上我情况又不严重,没必要大半夜的吵醒爸妈,他们年纪都大了,禁不起吓唬。” 白尚掏出手机递给周维然:“至少也要告诉你的未婚妻,你住院始终需要人照顾的,一个人很不方便。” 周维然说:“不是有你在吗?我不想让他们操心。” 白尚把手机塞进周维然手里:“我今天有好几台手术,没空照顾你,你还是打电话通知他们来吧。” 周维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江慧她出国去旅游了,要不你给我找个护工吧。”他坐在床上,低着头,显得有些落寞。 白尚忽然觉得周维然蛮可怜的。 两人人又随意聊了几句,白尚就先离开了病房。并让护士长帮忙联系了一名护工。 白尚休息了一会儿,就进了工作室。 连着好几台手术一直忙到下午快下班,他中午几乎没空吃午饭。 好不容易得了空,他回到办公室啃起面包。 他才将填肚子勉强填饱,周维然就坐着轮椅,由护工推着进来了。 “小白,你在吃什么?” 白尚连忙用手背擦掉沾在嘴唇上的面包渣:“维然,你怎么来了!” 周维然说:“我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实在太无聊,所以来看你有没有空,找你聊聊天。你现在已经下班了吧。” 白尚点点头,说:“是快下班了,不过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恐怕没空陪你闲聊。” 周维然浑不在意地说:“没关系,你做你的,我能跟你待在一块儿就成。” 白尚本来还想拒绝,可话到了嘴边,他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站起来,把周维然让到靠墙壁的一方:“那你坐里面吧。”这样才不会挡着其它同事的路。 周维然让护工把他推进去后,便让护工先离开。 白尚也没怎么理会周维然,而是拿出手机给叶西洲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晚上要加班,让他不用等自己回家吃饱。 他才放下手机,叶西洲的短信就回过来了:“那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白尚看到短信内容,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周维然看了手机一眼,又看向白尚,道:“是叶西洲吗?” “嗯。”白尚极淡地应了一声,并不打算算和周维然多谈。毕竟昨晚周维然才对他和叶西洲的关系出言不逊。 他指头翻飞,快速的编写出一条短信:“不用了,放晴晴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你乖乖留在家里吧。”在回答周维然的同时,已经将短信发了出去。 “其实……”周维然还想说什么,白尚才发完短信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白尚看了一眼来电人,接起了电话。 “喂。” 叶西洲在电话那端说:“你给我一个具体时间,我过去接你。” 白尚压低了声音:“我不是说过不用了吗?你在这照顾好晴晴,我的事你不用操心。” “你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那等会儿如果我下班太晚的话就打电话给你吧。” “那行,我等你电话。” 白尚挂断了电话,一抬头,就见周维然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白尚怔了一下:“你这样笑着挺渗人的。” 周维然说:“叶西洲还挺体贴的。” 白尚笑了笑,没有回答。 周维然说:“其实……我对你们的关系并没有看不起,我只是……”他迟疑了一下,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那时候我不是常对你说吗?等我们长大了,就算各自成家也要维护好朋友关系,周末了带着妻子和孩子一起去郊游,让他们读同一所学校,一起陪伴长大,以后也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现在突然让我知道你要和同性共度一生,我难免会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昨晚才说出那么过分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小时候周维然的确说过这样的话,那时白尚每听一次就难过一次。 现在听他旧事重提,心中竟毫无波澜,这大概就是爱与不受的区别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晚上再哄 白尚对周维然迟来的道歉毫无感觉,甚至还觉得他这不痛不痒的车祸是在故意装可怜。 心中一旦冒出这个想法,白尚便觉得自己思想分外恶劣,竟然已经学会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 周维然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哎,你还记得我们高二那年暑假去南山玩儿吗?咱们在山上度过了整个暑假,每天都去山溪里摸鱼,去林子里摘野果子吃,有一次你被八角丁给叮了,难受得直哭。”周维然提起往事,发黄的旧时光跃至眼前,闪耀着暧昧的光斑。 白尚当然记得那时候他的父母刚出意外不久,他每天的生活都过得浑浑噩噩,还有同学经常欺负他。 幸亏有周维然陪着他,保护他,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走出来。 “你还说我呢,你自己太淘气,被山溪冲到深水潭里,把我们都吓坏了。”想起来,他当时还还急得哭了。 结果周维然潜到水下去摸了一条大鱼回来,得意洋洋的告诉白尚晚上有鱼吃,结果被周维然的舅舅打得屁股开花。 周维然也想起了那件事,顿时笑得前俯后仰,结果笑得太开怀,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顿时疼得他直吸气。 “你笑和时候注意一点,当心把伤口崩开了。” “可我忍不住啊。”周维然笑得十分痛苦。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白尚的电话又响了。 他以为又是叶西洲打来的,拿着手机一看,竟然是周维然的妈妈打来的:“爸妈——” 周维然连忙冲白尚摆手,示意他不要接。 白尚无奈地撇了撇嘴角,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周维然激动得猛拍额头,大概是碰到伤处,痛得他弯下了腰。 “阿姨,我是白尚。”白尚看着周维然的怂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白啊,阿姨问你个事儿啊。”汪阿姨的声音听起来急得快哭了。 “什么事啊阿姨,您直说吧。” “就是小然啊,他之前答应过我送完你后会回家一趟的,可昨天晚上他送你回家之后根本没回来过,他的手机也打不通,他联系过你没?会不会出事了啊!” 周维然也听到电话里妈妈焦急的询问,他立即朝白尚摆手,让他不要告诉他妈妈自己的情况。 白尚想了想,说:“他在我医院呢。” “他怎么会去医院啊!不会真出事儿了吧!” “没什么事,汪阿姨您别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汪阿姨立即挂断了电话。 周维然有些生气地道:“你告诉她干什么?这样只会让他瞎担心。” 白尚说:“我什么都不说,他才会更担心。” 周维然:“……”他一时也无话可说。 不过半个小时,汪阿姨就到了。他看到周维然的模样之后,眼泪一下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 “小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周维然笑道:“我没事,就是被车碰了一下,不严重的。” “你少唬我,你都这样了还不严重!”其实汪阿姨也是医院护士,此时会方寸大乱,完全是因为受伤的是她的亲儿子。 等白尚向她解释过病情之后,才渐渐的冷静下来。 汪阿姨向白尚说了诸多好话,让白尚一定要多照顾周维然一点。 因为刚才回忆往事,再加上汪阿姨详情,白尚对周维然很难再有厌恶感。 周维然用没受伤的手拍着白尚的肩膀:“妈,你放心吧,我和白尚也算是青梅竹马,他还能亏待了我吗?” 白尚笑了笑,对他却始终亲近不起来。 他现在对于周维然,谈不上厌恶,但也绝不会有好感。 周维然有他妈陪着,白尚便得了空闲,于是加紧处理了手头上的工作,然后回家。 他上了地铁,叶西洲打电话来问他是否有下班。 白尚连忙让他不要再出门了,哄他说自己还有一会儿就能到家了。 叶西洲只好乖乖挂了电话。 等了十几分钟,叶西洲的电话又打过来了,问他到了哪里,是不是路上碰上什么麻烦。 白尚便说自己还有一会儿。 叶西洲将信将疑,挂了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叶西洲又打来电话。 白尚才刚接通,地铁里就响起了报站的广播。 叶西洲在电话那端,顿时咬牙切齿:“你起码还有四五个站,竟然一直骗我……” 白尚讨好地笑:“对不起嘛,我只是不想你大晚上再出来。” “哼!”叶西洲冷冷地哼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白尚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一阵心慌。 他总觉得自己回家一定会挨叶西洲的揍。 然而,根本等不到回家,他才出地铁站,就见叶西洲已经双手环胸,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白尚身上的寒毛顿时炸了起来,背后凉嗖嗖地,额头上直冒冷汗。 白尚先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然后佯装欢快地朝叶西洲跑去:“叶先生!”他叫着,朝叶西洲飞扑过去。 他原本是打算豁出去了,跑过去跳起来抱住叶西洲脖子,双腿盘在他腰上的。可现实却是,在他的指头快要碰到叶西洲的时候,他突然后退一步并往左侧飘移两步,躲了过去。 白尚扑了个空,往前踉跄着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看来叶西洲是真气得不轻。 他站直身体,慢慢转过身去,脸上带着笑。 叶西洲两步上来,勾住他的肩膀,将他揽入怀中。 叶西洲冲白尚温柔地笑:“你今天工作累不累?” 白尚心里一颤:“还……还好吧。” 叶西洲握在他肩膀上的手捏了捏:“僵硬很僵硬,不如一会儿回去我帮你按摩一下。”更用不容置喙的的语气,加的‘殷勤体贴’地说道。 “呵……呵呵……不……不用了吧。”白尚牙齿战栗,舌头僵直。 叶西洲分明表现和是十分温柔,白尚却觉得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没事。”叶西洲说着,还顺手接过了白尚的包。 白尚干笑着看向叶西洲:“不知道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第一百七十六章 脸上笑嘻嘻 白尚知道对于自己今天谎报群情的事,叶西洲表面笑嘻嘻,心里MMP。他也知道回家之后肯定会被叶西洲修理,但他没想到叶西洲会下手这么狠! 白尚扶着老腰,怒气冲冲的下楼。 再扶着老腰挤地铁,被人撞来挤去倍受折磨,再到他扶着腰走进医院。 他心中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总有一天他会还回去的! 昨晚叶西洲疯了一样,先把他按在卫生间的墙上,然后是卧室的床上,窗台上,最后竟然捂着他的嘴巴,在客厅的沙发上来了一发。 在客厅里被折磨的时候,白尚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叶白晴会揉着眼睛打开小卧室的门走出来,然后看到他最亲的爸爸,和最喜欢的白叔叔,两人赤身在沙发上撞来顶去。 那样他会无颜面对叶白晴的。 但好在他所担忧的事情并未发生,叶白晴没有闯出来。但他本人仍然在担惊受怕的刺激当中,一泄千里。 叶西洲躺在他身边,神色间有几分得意:“是不是很刺激?” 白尚是浑身虚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否则的话,他一定把叶西洲举起来,从窗户扔下去。 万一叶白晴出来了呢? 白尚将手提包重重地扔在办公桌上,扶着腰子坐下去。 “咝……”白尚倒吸口气。 这个动作不仅牵扯到他酸痛的肌肉,还让某个难以言说的部位,发出奇怪的痛感。 他往下坐的动作倏一顿,他又重新站直了身体。 旁边的同事发现的反应,担心问道:“白医生,你的腰怎么了?没事吧。” 白尚连忙摇手:“没事没事,你忙你的。”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要不你去值班室躺下,我给你检查检查?” 检查? 白尚把头摇成拨浪鼓:“我真没事,就昨天晚上回家被人撞了一下,腰给磕伤了。过两天就好了,过两天就好了。” 最后一句白尚自言自语似的念叨了两遍,也不知是在安慰同事,还是在安慰自己,身体一定会尽快恢复的。 同事听到他的解释,这才松了口气,说:“你现在可是我们的科室的一把金刀,谁有事你都不能有事,你可得好好保重身体。还好这几天没有给你安排手术,否则你怎么站得住。” “是……是啊,哈哈哈哈……”白尚心虚地笑道。若是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而影响到病人手术,那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同事冲白尚暧昧地挤了挤眼:“前几天他们让你办的那事,怎么样了?” “那事?什么事?” “就是他们让你帮忙向叶西洲牵线搭桥的事啊,他们昨天还在商议,你要是再不把叶西洲领出来和他们一起吃饭,他们可就要对你直接动粗了。” 动粗! 白尚想了想,以他们科室女士们的剽悍程度,对自己动粗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那个啊……叶西洲最近好像不太有空,你们没发现他都不来医院了。”白尚打着哈哈,却在心里骂叶西洲是个拈花惹草,招惹是非的花蝴蝶。 以后一定要杜绝叶西洲再到医院里来。就算要拉他,也只能在车里等着。 白尚把工作归类之后,差不多就到了查房时间,他领着实习生往病房里走。 托叶西洲的福,他滑稽的走路姿势,瞬间惹得同事和实习生阵阵发笑,忍都忍不住。 到周维然病房的时候,白尚公事公办的查完房,便走了。 周维然确实有注意到白尚走路的姿势不对戏,他脸上的笑容幕地一僵。 他在外国待了好几年,在最开放的环境里,认识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而白尚此时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并不难猜。 但很快,他不甚上心地地笑了笑。 但好歹是把房查完了,白尚也不至于太尴尬。 白尚对昨天才做完手术的病人特殊检查了一番,随后便没什么事了。 快到中午时候,他正起身要去饮水机倒水,放保温杯时凉着,一会儿吃完午饭回来喝,水温正好。 他接好水后,把杯盖半拧着,先是用手先扶住了腰,再动作僵硬地转身。 只是他才一转身,就看见周维然坐在轮椅里,朝里面张望。 白尚扶在腰上的手,不由自主地滑了下去,佯装扯了一下衣服,步履镇定地朝周维然走过去:“你怎么过来了?你的身体现在最需要静养,像你这样四处走动,不利于恢复。” 周维然不甚在意地笑了起来:“怕什么,正好我多住几天院,咱们就能多些空谈天说地。” 白尚:“……那个,你现在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哦,我妈送了午饭来,也带了你的。”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你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 白尚:“……那个……可是我和同事们约好一起出去试旁边新开的小店了。”其实是他瞎编的。 同事立即插话,道:“没事啊白医生,你们和你朋友去吃饭吧,我们自己去也可以。” 白尚:“……”真是些不省心的家伙,帮我圆下谎会死啊,干嘛要拆穿我。 周维然笑起来:“你看,你的同事都这样说了,你就赶紧跟我走吧,我妈还在病房里等着你呢,你总不会让我妈,把辛辛苦苦做好送来的饭,再拿回去吧。” 周维然冲办公室里的众人一笑,特江湖气地搭了搭手:“谢啦,有机会请你们喝奶茶。” 那些同事已经纷纷起哄,并且已经开始点单,并记在了小条子上,说一会儿给周维然送去,让他照着单子上面买就成了。 白尚白了瞎起哄伯同事们一眼:“难道我在你们心里还抵不上一杯奶茶?” “是啊!” “奶茶重要多了。” 同事们纷纷打趣着白尚,朝他挥手:“愉走快走,眼不见心不烦。” 白尚推着周维然的轮椅,将他送回了病房里。 汪阿姨果然等在里面,看到白尚来了,立即高兴地迎了上去。 饭菜都已经摆好,白尚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便坐在看护椅上一起吃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心里MMP 白尚很喜欢汪阿姨做的菜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他有一种家的感觉。 汪阿姨更是一个劲儿的往白尚碗里夹菜,让他多吃些。 而周维然又提起往事。他似乎很懂得分寸,只会找一些不涉及白尚对他感情的事情来讲。 从头到尾,完全没有碰触到白尚的逆鳞。 聊着聊着,白尚就放开了,和周维然母子两人有说有笑。 吃过饭后,汪阿姨就在周维然的暗示下,收拾好饭盒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白尚和周维然。 白尚顺手拿了一只苹果在削皮。 汪阿姨做的菜虽然很好吃,可油生了些,白尚有些不习惯,所以想吃一个苹果解解腻。 周维然看白尚心情不错的样子,便试着道:“你和叶西洲是已经在一起了吧。” 白尚没有说话,只‘嗯’了一声。 他实在不喜欢和周维然谈有关于叶西洲的任何事,刚才的愉快心情顿时因为周维然的询问而大打折扣。 “你跟他在一起,应该很幸福吧。” “还好吧。” “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对你也很好,想必他应该把你捧在手心里疼。” “也就那样吧。”叶西洲确实把自己弄得很疼! “现在想来,叶西洲传到渝城来发展,应该全是为了你。” “叶西洲可不是色令智昏的那种人。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并不会因为一个我而有所变动。”白尚总觉得周维然欲言又止,话里藏着话,似乎想从自己这时打探什么。 白尚学医从医,他身边的环境一向简单,也被严旭扬一直过度保护,性格单纯得有些不谙世事。商业上的那一套他更是不懂。 所以并不能一眼看破周维然目的何在,却也没有迟钝到什么都察觉不到。 “我倒是不这样觉得。叶西洲看你的眼神柔得能溢出水来,他看别人可不会有这种眼神。而他对你也有些过度保护,就像我出车祸的那天晚上,从医院到我家他就一直跟着。你在我家吃饭两三个多小时,他应该是一直守在外面,等我送你回家的时候,他很快就再次跟上来了。” 周维然说着那天晚上的事,白尚听后十分惊讶。 他知道那天晚上叶西洲出现在酒吧街并非偶然,却没想到他竟然一路尾随着自己。 原本心中对他的怒意,顿时少了一半。 周维然又说:“如果这样还叫他不紧张你,那真不知道什么才叫紧张你了。” 白尚脸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却仍没有多说什么。 周维然权当他是不好意思同自己谈感情上的事,于是继续道:“我想他来渝城发展,多半也是为了你。虽然说他买下了那个抢手的专利,却并没非要留在渝城的必要。他在帝都工厂设备什么都齐全,可是他留在渝城,除了那一项专利外,所有的事都得重头开始。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何必让自己冒这么大的险,砸这么多的钱。” 白尚其实相对周维然说,叶西洲在自己回国之前,就已经将业务拓展到了渝城。那时的叶西洲还恨着自己,这一切怎么可能是因为他呢? 可话到了嘴边,他咽了回去。 周维然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就更没理由向他解释。 “叶西洲还没来渝城,就已经在业界拉足了仇恨,他现在在找合作伙伴,虽然看似大家都在向他伸出橄榄枝,可谁心里又没几盘小九九?” 白尚从不过问叶西洲工作上的事,所以叶西洲目前的处境他并不清楚。 为什么周维然要和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这些商场上的事呢? 原本已经很不耐烦的白尚突然改变了主意。也许,他能从周维然这儿知道一些别的东西,能帮得上叶西洲也说不定。 周维然见白尚偏过脸来看着自己,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带着克制地好奇看着自己,他心中一跳:有戏了! “不过叶西洲仗着叶家在帝都的背景,并不把渝城放在眼里,频频拿乔自比身价,想看别人争得头破血流才高兴,这样反而会得罪更多人。其实江家并不愿意趟这淌浑水,江家在渝城,甚至是西南地带足以登顶。他虽然自大了些,却也有自大的本事,我想和他合作。” “所以?”白尚挑眉,不会是他所想的那样吧。 “所以,你可以做个中间人,帮我们互相引荐。” 呵—— 白尚在心中冷笑不已。 周维然说了这一大堆的废话,把叶西洲比得傲娇又自大,甚至将他形容成了渝城的众矢之的,可到头来却是要让白尚为他牵线搭桥,促成合作。 既然江家真那么高贵看不上叶西洲,何必要合作呢? “这样啊!你的提议蛮好的,只是我和叶西洲是各自经济独立的,他工作上的事,我更管不着了。” 周维然:“也并非要你插手他的工作,你只需要做个牵线人就好,我相信我和叶西洲一定会很谈得来。毕竟你是他爱人的同时,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周维然,真的很抱歉,我帮不了你。”白尚十分明确的拒绝,“如果你真的有意向给他一个合作机会,那你只需要让你的助理给叶西洲发封邮件,把合作意向写清楚,相信叶西洲一定会牢牢抓住你给的这个机。会非常高兴和你们江……你背后的江家合作的。” 没想到周维然打的竟然是这种主意。 白尚确实并不掺与叶西洲的工作,但按照他对叶西洲的了解来看,如果叶西洲有意向和江家合作,恐怕早就找上门了。 他到了渝城这么久,一直迟迟未有行动,要么是他已经有了目标,要么就是日前在他眼前的这些资源,他全都不满意。 周维然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而白尚也不想再和他多费唇舌,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病房。 周维然坐在病床上,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尚出了周维然的房间后,他绷着的表情一下崩了。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墙。如果不是因为大庭广众,他都直接伸手捂屁股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请客 转眼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 叶西洲的车也已经停在医院外,他坐在驾驶室内,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节奏混乱。 现在更混乱的是他的脑子。 他在犹豫要不要去接白尚下班。 若是去接了,显得自己也太没有脾气,明明昨晚是白尚有错在先,怎么到最后有错的人反而是自己? 可若是不去接他,按照白尚的气性,指不定不要和自己闹几天脾气。 “啧……”他不耐烦地啧了啧嘴,谈个恋爱还真是麻烦。 心里虽然觉得谈恋爱麻烦,可他也从未想过要结束这段感情。 他一想到晚上睡觉时,身边没有白尚,心里就一阵空落落的。 最后,还是感情占胜了理智,他打开车门朝医院走动。 说实话,自从的白尚交往后,叶西洲才知道原来做医生这么辛苦,不仅工作上辛苦,工作之外还要面对不听话或是爱刁难医生的病人,处理起来就更加麻烦。 好几次叶西洲都想让白尚干脆辞职算了,反正家里也不差钱。 可他也知道白尚喜欢医生这份职业,更不想看到白尚整天除了在家里做饭带孩子,就只知道出去消遣,吃喝玩乐。 想一想那种养尊处优的白尚,叶西洲就觉得兴奋大减。 工作时奋不顾身的白尚,才更有吸引力。 叶西洲一边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对白尚是不是太过纵容,一边人已经到了白尚办公室门外。 他前脚还没踏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白尚同事说话的医生:“哎,白医生,26床叫周维然的那个病,也是你朋友吗?” 叶西洲往里跨的步子收住,他停在门口。 “勉强算是吧。”白尚回道。 “先是一个叶西洲,再来一个周维然,白医生你到底认识多少这种长相上等,又身价不菲的男人啊。那个周维然在渝城很有名的,留学归国,江家未过门的女婿,商场新贵,不管哪一样拿出来,都够人羡慕的。” 白尚淡淡一笑:“有吗?我觉得他也就普普通通吧。” “这不叫普普通通?到底什么样的男人在你心里才不普通?” 白尚在听到这句问话的时候,叶西洲的模样从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叶西洲也竖起了耳朵,他心里发痒,特别想知道白尚心中不普通的男人是不是自己。 只见白尚犹豫片刻,歪着头十分认真地想了想,随后才回答道:“大概……是犀利哥那样的男人吧。” 同事:“……犀……犀利哥?” 叶西洲也跟吞了只苍蝇似的难受,难道英俊潇湘,身价不菲的自己还比不上犀利哥吗? 白尚到底什么眼神? 不,他已经瞎了! 叶西洲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冷着一张脸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随后走了进去。 之前一直和白尚说话的医生,正是前几天说要让白尚牵线认识叶西洲的那位。 此时叶西洲一出现,她差点尖叫出声:“叶先生,你又来接小白下班啊!”女医生一边客气地说着,指头飞快地给白尚发信息,问他是不是今晚就对冲诺言。 什么诺言? 白尚怔了片刻,立即想起之前被堵在小房间里强迫答应的事。 白尚正想着要找什么样的借口拒绝,却没想叶西洲朝女医生特别风韵地笑了笑是。 女医生倒吸口气,差点窒息过去。 叶西洲直到白尚身边,按住他的肩膀,说了一句:“你的同事长得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白尚听到叶西洲的话后,偏头朝他看了一眼。原本想要拒绝同事要求的他很快就改变了主意,笑着对叶西洲说:“是啊,每天能和她们共事,别提有多赏心悦目了。看在他们美丽动人的份儿上,晚上一起吃饭吧。” 白尚说完,就朝阮医生眨了眨眼睛。 阮医生见白尚同意,瞬间觉得自己撞了大运,磨拳擦掌的准备大显身手,要一举拿下叶西洲。 叶西洲:“……” 白尚对无语的叶西洲说,“你不会不给美女们面子吧!” “怎么会,我乐意至极。”叶西洲几乎没有挣扎,便同意晚上饭局的事。 很快就到下班时间,白尚叫上阮医生和几名下班的护士,一起去了医院附近一家高级的餐厅,并说是叶西洲请客。 有好几个妹纸早就想去那里吃饭,只可惜他们收入有限,他们也舍不得花人均近千的冤枉钱。现在一听是叶西洲请客去那里吃饭,一个个的别提有多高兴了。 “可听说那里要提前订位。” 叶西洲道:“没事,我认识内部人员,应该可以给我们破个例。” 倒是阮医生小声对白尚道:“咱们这么多人,去那里吃饭会不会太过分了?”这一餐饭吃下来,至少不下五千。 白尚挑眉哼了一声:“他愿意为美女花这个钱,咱们不吃白不吃。”同时他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安,他觉得阮医生可能是对叶西洲可能是动真格的。 如果她真是认真的,那自己把她当做打击叶西洲的工具,是否太过份了些? 白尚悄悄打量阮医生,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阮医生敏感地发现他注视的目光,有些羞涩地冲他一笑,道:“你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可我在喜欢的人面前,还是很拘束的,而且第一次出来吃饭就给他留下爱占他人便宜的印象,不好。” 和白尚所想一模一样! 完了完了! 白尚更后悔了! 他们进了餐厅,叶西洲直接叫了一个大包厢。 现在不仅仅是吃饭,光是一个包厢,就得额外增加不少费用。 白尚进了包厢后,找了一个左右都是女生的风水宝地坐下,离叶西洲远远的。 他翻开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开始点菜。 他全照着贵的点。 现在不止是阮医生,就连其它人也觉得白尚有些过分了,这不是明摆着要宰叶西洲么! 可谁知道白尚只是觉得利用了他们,心里慌,所以想点一些好的菜来将功赎罪,虽然花的是叶西洲的钱。 叶西洲却在此时,含笑道:“没关系,让他点吧,白尚很会做饭,点菜肯定也很拿手,他点的东西一定会很好吃。” “……”白尚抬头横了叶西洲一眼,知道他在给自己挖坑。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试体温 白尚点了两道菜之后,就把菜单丢给了阮医生,让她来点。 阮医生只点了一道清淡的素菜,就把菜单递给了叶西洲。 叶西洲又加了两道招牌菜,便将菜单递还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在确定了菜色后拿着菜单离开。平时特别活泼的护士先打开了话匣子,半试探半打趣地道:“叶先生,你跟你的小女朋友怎么样了?要不要重新考虑考虑别人?” 叶西洲听到护士的话后,笑道:“还是不用了,虽然我的情人脾气很坏,动不动就借题发挥跟我生气,可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趣。” “啊……叶医生,你不会是有M倾向吧!” “M倾向?”叶西洲愣了一下便秒懂‘M倾向’的意思,随即看向白尚,微微一笑,“对他的话,我可能真的有吧。” 白尚在叶西洲的注视下,身体轻轻一颤,只觉得一股电流从脚板心蹿到了头发尖。 “哎……”护士叹息一声,又羡慕又嫉妒又可惜,“你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偏偏就看上了那么个傲娇还不懂事的女人啊,真是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一个好男人。” 叶西洲笑道:“这大概就是人各有命吧。”一副自己已经认命了的模样。 白尚却偷偷地红了脸,叶……叶西洲也太不要脸了吧,三十几岁的老男人,竟然说这种羞耻度爆表,小年轻才会说的害臊话。 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白尚,你没事吧,脸怎么这么红?”阮医生担忧地看着白尚。 “啊……哦……大概……大概是天气太热了吧!”白尚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慌张,假装一本正经的话。 可他的伪装在别人眼里,就像想吃糖果的小孩子,表现得也太明显了。 “可包厢里开着空调,根本不热啊。”护士奇怪地说。 “是啊,你的样子很不对劲,你不会是病了吧!”阮医生说着,就想用手心帮白尚测一测额头温度。 白尚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 叶西洲倏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弄出很大动静,大家都不由朝他看去。 叶西洲完全不在意其它人投来的眼神,他大步走向白尚。 白尚看着快步起来的叶西洲,怕他当众做出什么越矩的举止,亦或是说什么太过露骨欺遐想的话,下意识地就往后缩了缩身体。 “让我看看。”叶西洲按住白尚的肩膀,不让他躲开,另一只手由贴上他的额头。 “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 白尚的心跳完全失控,鼓躁的跳动声像是敲打着他的耳膜。 他紧张极了,瞪圆了眼睛看着叶西洲,慌乱得甚至忘了用眼神警告叶西洲别乱来。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脸更红了。 叶西洲微微皱了一下眉,说:“温度怎么上升得这么快?你的额头比刚才更烫了,还是说是我的手温出了问题?” 说着,叶西洲将自己的手从白尚的额头移开。 白尚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那只手就捏住了他的下巴,叶西洲的脸不断贴近放大。 白尚的呼吸都凝滞了。 他几乎不敢吭声,身体更是僵硬得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叶西洲,你这个混蛋,你要是敢在这里吻我,我就踢爆你的蛋! 白尚在脑子里冲叶西洲叫嚣。 他甚至害怕得闭上了眼。 恐惧的吻并未降临,反而是他的额头被一个硬硬的,温暖的东西抵住。 片刻后,白尚才怔怔地睁开眼睛。 原来是虚惊一场,叶西洲只是用自己的额头帮白尚测体温。 叶西洲的脸大致无法窥清全貌,但叶西洲眼中赤裸裸的笑意,却是再清晰不过。 白尚瞬间明了,叶西洲是故意做出这些小举动,来刺激自己的! 白尚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叶西洲眼中的笑意,却在这一瞬间收起。随后他与白尚分开。 压迫感渐渐消失。 叶西洲紧皱着眉,说:“白尚的体温确实不太对劲,我看我还是带他去一趟医院吧。”叶西洲几乎在说话的同时,一条长臂环住白尚后背,一只胳膊穿过白尚膝下。 话音一落,他嘿哟一声,把白尚抱了起来。 白尚的脑袋撞到叶西洲的肩膀,疼得很。扶在白尚后背的那只手,也轻微颤抖了一下。 这动作一气呵成,令白尚防不胜防。 白尚身体突然悬空,吓了一跳,紧揪着叶西洲的衣服怕摔倒地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公主抱,把他当成女人吗? 这让他以后如何在同事面前抬得起头! “别动,当心摔着。”叶西洲看似温柔地说了一声,可从他腋下穿过正好按着他胸口的手,警告似地往下按了按。 小豆子受到刺激,微微颤栗。 白尚一下就老实了,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完全不敢多看同事一眼。 叶西洲心满意足,对众人礼貌客气地道:“各位先慢慢吃,我先带白尚去看医生,今晚用餐的费用我会结清,你们无需担心。” 阮医生也跟着站起来,说:“我们还是一起走吧。”作东的主人都不在,他们留下来吃饭算什么意思? 其它人也纷纷站了起来。 叶西洲却说:“你们还是留下来用餐吧,这里的菜点过之后就不退,左右这钱都是要付的。” “可是……”阮医生看了一眼靠在叶西洲怀里脸红得像只虾米的白尚,她既有些担心白尚的身体状况,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事到如今,白尚已经没有勇气再留下来面对这几只嘴精了。 他会被她们扒得体无完肤的! “好了,你们就安心用餐吧。你们可是白尚的同事,我可是一直在找机会贿赂你们。” 又是再直白不过的暗示,阮医生虽然平时表现得很女汉纸,但她终究是女人,瞬间便明白叶西洲话中之间。 她的脸色惨白了两分。 叶西洲极优雅礼貌地朝众人点了点头,以示歉意,随后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儿,朝墙壁方向转身。 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低头在白尚的脸颊落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吻。 别人或许看不到,可阮医生的角度却看得清楚。 叶西洲偷得一个香吻之后,白尚立即皱起眉头,瞪着他眼里满是怒意。 叶西洲却是十分疏淡地抬起头,抱着白尚昂首挺胸地离开了包厢。 第一百八十章 将将就就 阮医生看着离开的两人,失魂落魄地跌进椅子里。 原来……如此! 亏自己还起着吃天鹅肉的心,却不知早有与他更般配的人。 话多的小护士见阮医生面露异色,有些担忧地询问:“阮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好,不会是白医生把病传染给你了吧。” 阮医生摇着头干笑一声:“没有的事,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是。”她站起来,抓起包包,“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要先走,现在少了三个人菜你们肯定吃不完,你们可以把自己的朋友叫过来一起。” 阮医生说完,便匆匆离开了餐厅。 屋里剩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有些弄不懂今天一个个怎么都怪怪的。 ***** 叶西洲抱着白尚从包厢出来后便是大厅,他们这对男男组合一出现,立即吸引来其它客人打量的目光。 被这么多人看猴戏,白尚羞臊不已:“你放我下来。” 叶西洲将手臂收紧,压低声音:“你把脸埋进我怀里,他们就看不到了。” 也就是说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下他啰? 白尚没必要为了对叶西洲逞强,而不顾自己的脸面。要知道这里离他们医院相当近,谁知道这大厅里有没有他们医院的同事? 白尚很快做出取舍,暂时时服软将脸埋进叶西洲怀里,佯装出一副昏迷的模样。 叶西洲低头看了白尚一眼,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抱着他大摇大摆地出了餐厅。 乘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再把白尚放至副驾驶位。 车门‘咣’的一声合上,白尚才‘活’了过来。 他生气地看着叶西洲:“刚才可是当着我同事的面,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不仅做出亲密举止,还吻了他。 阮医生一定看见了。 他现在都来不及想阮医生是否会去医院里宣扬,他担心会令她受伤。 叶西洲坐在副驾驶位,合上车门,脸色阴晴不定,对白尚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明知道那些女人一个个对我心思不单纯,你还故意安排我们一起吃饭——”像是被利刺哽住,喉咙发出压抑的滚动声,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收起所有委屈,“我以为我们确定过彼此的心意,已经把对方当成自己命中注定的人,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太令我失望了。” 白尚被戳到痛脚,顿时觉得自己理亏。不管他怎么闹,也不该顺水推舤,安排他和阮医生一起吃饭。 叶西洲目光锐利,声音却十分委屈:“你如果不喜欢我,大可以直说,何必用这种……这种手段来恶心我!” 白尚立即露出一副知错的神情。 叶西洲几句话就已经扭转局势,原本占理的白尚,反而变成了不懂事瞎胡闹的那一个。 他发动车子,油门却迟迟没有踩下去。犹不甘心,犹无法平息胸口怒火,他粗重的喘息里都夹杂着愤怒:“白尚,今儿咱们一次性说清楚,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是不喜欢我,就直接告诉我,我宁愿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也不想和你虚与委蛇,永远踩不到实处,没有安全感。” 叶西洲说得自己多委屈啊!就像一只任白尚拿捏的憨汉,而白尚却是一个残忍的精神施暴者。 白尚没想到叶西洲会发这么一大通的脾气,可即使如此,他也并不觉得错只在自己。 他看着叶西洲受伤的眼神,都想指着自己的鼻子,狠狠骂自己一顿。 深呼吸,随后伸出手握住叶西洲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心平气和地道:“我只是被你气着了,才会一时冲动……”他的手紧了紧,声音变得更加温柔,“你也不想想,昨天晚上你有多过分,如果晴晴半夜起来看到我们在……”白尚猛地顿住将‘做那种事’咽回肚子里,“你要怎么跟她解释?如果她以为这只是一种普通的交友方式,说给别人听,或者和别人一起模仿,又会怎么样?” 叶西洲见白尚放低了姿态,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于是也松了口:“就算是那样,你也不应该拿你的同事来恶心我。” “好了,这次咱们谁都不清白,就当扯平了还不行吗?”白尚柔声哄着。 他很不喜欢吵架。所以,只要能和和气气的,他不介意先低头。况且这件事就如他所说,谁也不是清白的。 他愿意做那个低头的人。 “要我不生气也还是不可以,你亲我一下。” “在这里!”白骨瞪圆了眼睛,非常不愿意。 虽说他们是在车里,可难保不会被路过的人看到。 “你没有诚意?” 白尚小心谨慎地往四周望了望,见无人在附近走动,他便真的倾身过去,凑到叶西洲的唇边,轻啄一下,迅速退开:“这样总可以了吧!” “将将就就吧。”叶西洲不是很满意的样子。 “叶西洲,我已经先示弱了,你别得寸进尺。” 叶西洲自然是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踩下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直到他们的车子转过拐角处,阮医生从一辆越野车后走了出来,她目送着白尚的车离开,苦涩一笑,觉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 她找到自己的车,坐进车里,开车着子离开了。 叶西洲将车子开出地下车库后,便顺着主干道一路往前开。 两人和好如初,叶西洲心情大好,白尚的心情也不错。 刚才被公主抱的羞耻感早就消退,他也不是爱计较的人。 叶西洲放起了舒缓的音乐。 白尚靠在车椅背上,看着窗外的的风景,跟着音乐哼了起来,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突然想起下午周维然问的那些话,便忍不住问叶西洲道:“你最近在工作上是不是不太顺利?” 周维然的话虽不能全信,可事关叶西洲,他怎能不担心。 “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工作上的事来了?”叶西洲开着车,抽空回了白尚一句。 白尚说:“也没什么,我的一位病人的工作和你的有些内容重叠,他今天突然问起来。” “我的工作挺顺利的。”叶西洲说着,偏头看了白尚一眼,“你的那位病人,是周维然吧!” 白尚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要脸的话 “周维然在你们医院住院不是吗?他一直想偿试联系我,估计是想找我合作吧,不过我没给他机会。” “我听说他背后靠着江家,同类型的企业相比,江家底蕴深厚,关系不浅,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吧。”白尚倒不是想帮周维然,他就是纯粹好奇叶西洲为什么会拒绝江家。 “江家的确树大根深,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公司越大章程就越多,它的阴影部分也就越宽广,我如果与它们合作,就会受到多方牵制。这不是我千里迢迢来渝城开疆拓土的初衷,与他们合作,我宁愿和我的母公司合作,岂不是更好?” 商业上的事白尚不是太懂,但叶西洲的话总结出来大概就是:江家不适合他。 白尚是个商场小白,而叶西洲却恰恰相反,他大掌没毕业就已经在商场上挣扎求存,从给人打工赚来的第一桶金自己创业,到现在成为医药器材方面举重若轻的人物,他看问题想事情自然要比自己全面得多,白尚便不再多问什么。 叶西洲见白尚闭口不再谈这事,反而有些诧异,询问他道:“怎么?这就完了?” “不然呢?” “我还以为要给某些人当说客,帮他吹枕边风呢。”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要是你帮他说话,我便可以顺便向你提一些要求了。” “向我提要求?我没听错吧,我有的,你都有。” 叶西洲挑着眉:“比如说今晚来几次,都用什么姿势之类的,我们不是还有好多姿势没有解锁吗?” 白尚:“……你住口啦。” 难道年纪越大人就越污么?五年前的叶西洲可不会对自己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叶西洲笑了笑,松开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忽然探向白尚的裤裆:“你干嘛啊,还这么害臊。不过你越害臊,我就越有兴致。”说着,还捏了起来。 白尚被按住的那一瞬间,仿佛被电触到一般。 当叶西洲捏他时,他猛地倒吸一口气,抓住叶西洲的手,想要将它拿开:“你干什么!” “明知故问。”叶西洲直白地回了一句。 “叶西洲,你够了,你现在在开车呢。” “两辆车我也能驾驭得住。” 白尚:“……”他抓住叶西洲胳膊的手一路上移,落到他的手肘处,在某个位置用力按下。 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侵袭他的整条胳膊。 “咝……”叶西洲痛哼一声,弯着胳膊一脸的蛋疼。 “好好开车!”白尚面无表情地提醒他。 叶西洲:“……”他哪里还敢现有非分之想?还是先乖乖把车开回家再说吧。 第二天周日,叶西洲原本打牌带着白尚和晴晴一起去幼儿园,可白尚起床后却说要去医院加班。 叶西洲:“你们不是双休的吗?” “虽然大体上说是双休,可不通一到周末就不管病人吧,所以还是要有人值班的。” “可是我已经计划好一家人去游乐场了。”叶西洲很自然地说出‘一家人’三个字。 白尚的脸悄无声息地红了一下,心里涌出一股暖意。 他放柔了声音,对叶西洲说:“值班都是轮流来的嘛,假期以后会补上的,你想想医院里躺着那么多的病人需要我们,你忍心让我陪你去游乐场?” 叶西洲:“那好吧,今天我先带晴晴去,但你下次休息时,一定要补回来。” “我知道了。”白尚说完,朝叶西洲挥了挥手,便自己出门了。 周末的医院一样的忙,人到医院一直忙到中午,他才得空休息。 还好阮医生今天不用上班,否则一碰面,不知有多尴尬。 他刚歇下来没一会儿,汪阿姨就来了。 她也不进办公室,只站在门口冲白尚招了招手:“小白,吃饭了。” 白尚:“阿姨,你今天又给他送饭啊,你每天这样两头跑,累不累啊!” 汪阿姨笑着摆了摆手:“不累不累,他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才累呢!”她握住白尚的手,接着他往外面走,“走走走,吃饭去。人是铁饭是钢。” 对于汪阿姨,白尚一向不忍心拒绝。 给一同值班的实习生打了声招呼,他就跟着汪阿姨去了周维然的病房。 周维然坐在病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会来了呢?”早上查房,白尚一向都是公事公办,周维然也是十分配合的状态。 白尚以为周维然会因为昨天的事而生气,却没想到他完全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私下见到自己还笑盈盈的。 “小白,你先去卫生间里洗个手,饭菜我马上就摆好。” “好啊。”白尚倒是十分乖巧,这大概就是汪阿姨特别疼他的原因之一。 不一会儿,白尚在小餐桌前坐下来,汪阿姨是吃过午饭才送饭的。她坐在一旁,说:“我听然然说,他昨天下午话说没分寸,惹到了你,你可不许生他的气。” 白尚笑了笑:“我本来是生他气的,可是看在汪阿姨的面子上,我决定不气了。” 汪阿姨开心地笑了。 吃过午饭,汪阿姨一走,白尚便借口工作很忙,要回去工作。 “小白,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周维然叫住了他。 “没事,刚才我不是说过了不生气了吗。今天周末医生比较少,我就先走了。”白尚说完,便真的走了。 任由周维然怎么叫他,他离开的脚步都不肯有一秒的停顿。 他原以为事情到了昨天那个地步,周维然应该会就此打卡,却没想到他仍不死心。 他把自己叫住,还还想再挑拔些什么吗? 只可惜,从叶西洲那儿知道周维然的真实目的后,周维然在白尚面前如透明人,只要他一张口便能扑透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周维然十分头疼。 曾经的白尚单纯得有些傻,他随便一句话,白尚都会刻在心底,奉为圣旨。可现如今的白尚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难搞。 他倒在床上,用胳膊枕着后脑,烦躁地砸了一下嘴:“白尚不肯配合,我该怎么办呢?”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尬聊 叶西洲带着女儿去游乐场,白尚以为他们起码会玩到天黑才回家。 却没想到他还没下班,叶西洲就牵着女儿出现在他的医院里的办公室。 白尚正埋头写着病历,身后传来敲门声。 白尚听到敲门声转过身来,看到门口的两人,稍稍惊讶了一下:“你们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他看到站在叶西洲身边,穿着米老鼠蓬蓬裙的叶白晴,笑得更加温柔,眼睛里的宠溺几乎快要溢出水来。 白尚朝叶白晴招了招手:“晴晴快过来。” 叶白晴笑着奔向白尚,兴奋欢呼:“爸爸……” 白尚差点被她的一声‘爸爸’惊得从椅子上掉下来。 叶白晴扑进白尚怀里,把小脸在他胸口蹭了蹭,随后自己往椅子上爬,想要被白尚抱在怀里:“爸爸,晴晴来接你下班。” 办公室的同事都以为白尚有孩子,却没想到是一名如此可爱的女儿。 留下来一起值班的同事见叶白晴如此可爱,忍不住过来逗她。 叶白晴也十分上道,女生一口一个漂亮姐姐,男生一口一个好看哥哥的叫着,顿时把白尚的那些同事哄得心花怒放,分分钟拿出各自珍藏的零食,给叶白晴吃。 叶白晴是个小贪吃鬼,她看着那么多好吃的零食,馋得直流口水。 可不管她再想吃,仍然会回过头来看着白尚,用眼神询问他:我可以吃吗? 等到白尚点了点头。 叶白晴才敢接过给她的零食,并对那些人说谢谢。 叶白晴长得可爱又懂礼貌,很快和那些人打成一片,到别处去玩了。 叶西洲来到白尚身边,手落在白尚的肩膀上,捏了捏:“累不累?” 白尚的肌肉都僵硬了,此时被叶西洲一捏。他便低低地‘唔……’的痛哼一声,半边身体受不了的顺势歪了下去。 白尚那一声痛哼,软棉棉甜腻腻,既舒服又痛苦似的,像极了他们在床上,叶西洲进入时的那一哼。 叶西洲倒吸一口气,绷紧了腹部,身体里着了火似的发烫。他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对白尚说:“你别发出这种声音,我会克制不住的。” 单纯的白尚愣了一会儿才弄明白叶西洲话里意思,他立即狠狠刮了叶西洲一眼:大流氓! 也不知是谁捏他的肩膀,他才会发出那种声音。 叶西洲的手指在白尚肩膀上捏动,酸爽感让白尚头皮发麻,但终究是咬紧牙关,再没发出一丝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直到他再也受不了,才瑟缩着脖子,滑动椅子逃出魔掌,压低了声音:“别捏了,当心被同事们看出什么来。” “可以让别人知道的内容,昨天晚上全都已经透露光了,你还怕什么。” 白尚:“……” 他不提昨晚还好,一提昨晚白尚就和他保持安全离距离:“你别打扰我,我还有一点收尾工作,做完就可以下班了。” 与其在办公室里唧唧歪歪,不如回家去把人按在床上,痛痛快快的来一场。 于是没再烦白尚,坐到一旁,随便从他桌上的书里翻出一本全英文书藉,慢悠悠地看着打发时间。 白尚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工作上,叶西洲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书。 旁边是叶白晴和人玩得很开心的笑声。 画面异常和谐。 “咚咚咚——”门口方向突然传来敲门声。 叶西洲从全是英文的书藉里抬起头来,朝门口看去。 就见办公室门口,周维然坐在轮椅上,他的双腿上放着一只大大的外送盒子。 周维然!竟然是他! 叶西洲的眉头顿时皱了皱。 白尚仍旧埋首工作,没有注意到敲门声。 办公室的其它人笑着道:“周先生,你又来了。”那人朝周维然走过去,推着轮椅把他往白尚身边送,打趣道,“如果不是知道白医生已经结婚生子,而你也已经有了女朋友,你这么勤快的来探望白医生,我们才要以为像是在追求他呢。” 周维然笑了笑:“你们别胡说。”周维然其实在门口就已经看到了叶西洲,偏偏到了近前,他像才认出来似的,惊讶地叫了一声:“这不是叶先生吗?您也是来这里看病?身体哪里不舒服?” 推着周维然进来的人连忙说道:“这位叶先生也是白尚的好朋友啊,你们两个原来互相不认识吗?” “当然认识,叶先生现在可是咱们渝城医药界的风云人物。”周维然出半是打趣着说,向叶西洲伸出手来:“叶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叶西洲的目光在周维然的脸晃了晃,故意晾了他片刻,才伸出手去与他的碰了碰,“周先生,你好。”随后便极快的收回。 周维然去握他的手时,完全握了个空。 叶西洲十分的客气疏淡,就连白尚都察觉到他的态度敷衍,周维然这个人精却像完全没有发现似的,十分自然地找到话题与叶西洲攀谈起来。 白尚看在眼里,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从头到尾,都是周维然比较想要合作。 周维然同叶西洲说话的同时,已经把带来的奶茶分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两杯,一边他自己的,一杯白尚的。 周维然把其中一杯递给了白尚,另一杯则给了叶西洲。 而他自己面前却是空的。 叶西洲看了周维然一眼,便将自己那杯退给周维然:“我和白尚喝一杯就好。”说着,他拿起白尚刚喝过放下的奶茶,就着白尚用过的吸管,喝了一口。 喝完还挑了挑眉,似在向周维然炫耀什么。 周维然满脸笑呵呵的,把手放在白尚的肩膀上:“没想到叶先生你和小白关系也这么好。七的是我和小白也是十几的交情,上小学就已经认识了。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吧!” 那位置恰好是之前叶西洲按过的地方。 叶西洲的眼睛瞬间眯了眯,他勾起嘴角,瞄了白尚一眼。问道:“原来是这样吗?白尚。” 白尚心说:你不是知道吗?干嘛故意再问一次。 可看叶西洲那眼神,分明就是有些生气了。 可白尚却猜不到他生气的原因是什么,只能选择最安全的方式回答:“是啊。从小学就已经认识了,那时候我们的父母还是要好的朋友兼同事。” 我们一开始其实也没有多熟的,熟的只是我们的爸妈,所以叶西洲,麻烦你收起要喷火的小眼神好吗? “看来你们有这么深的渊源,白尚,你以前怎么都没跟我提你还有这样一位旧友。”叶西洲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白尚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叶西洲,你怎么不去演戏啊! 周维然似乎也意识到叶西洲在吃着醋,他万万没想到,叶西洲竟然是只醋坛子!若是让叶西洲因为白尚而与自己闹得不愉快,那就太划不来了。他哈哈一笑,打趣着说:“我和小白从小就跟亲兄弟一样,一起下河摸鱼,一起逃课,还一起……”都说像亲兄弟了,应该不至于再吃飞醋了吧! “你们这样的友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叶西洲拉长了声调,别人听着像是在感叹,是在羡慕。可只有白尚听出他话里话外透露出的不爽。 他和叶西洲的关系才刚恢复,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周维然而再次恶化。于是便想把周维然给支使走:“那个……周维然先回病房吧,马上就到晚饭时间了,你妈差不多给你送饭来了,阿姨要是在病房见不到你,又该着急了!” 能在医院时与叶西洲偶遇,那可是千栽难缝与他接近关系的机会,周维然自然不肯放弃。 “没事的,我妈妈刚给我发过信息,会晚到一会儿。这附近有一家叫‘汇’的餐厅,听说味道很不错,反正小白你就要下班了,不如一会儿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汇’不就是他们昨晚去的那家‘高级餐厅’。 “周先生,实在抱歉,白尚已经被人预定了,恐怕没空和你一起吃饭。”叶西洲不客气地替白尚拒绝了周维然。 明示暗示都听不懂,非要从直白的说出来才知道羞耻是吧! 周维然也不觉得尴尬,哈哈一笑道:“看来我来晚了,那就改成明晚?”他不把白尚和叶西洲约到,誓不罢休一般! “明天白尚应该要陪女儿,估计没空出来应酬。”叶西洲继续回绝。 “那周一?”周维然只想把握住现在的机会,先和叶西洲敲定吃饭时间。 谈生意只到了饭桌上,再把酒一喝,也就成了一半了。 白尚在他们两人人说话时,已经把办公桌收拾好,关了电脑,收拾好个人物品:“维然,实在很抱歉,我现在赶时间要求了,至于吃饭的事还是改天再约吧!” 白尚说话仍旧十分温和,可他的语气却不容拒绝。 而他更不待周维然说什么,就已经朝叶白晴伸出手。 叶白晴小跑着来到白尚身边,牵着他的手,朝办公室里的其它人挥手再见,还冲小帅哥抛出飞吻。 叶白晴乖巧地跟在白尚身后,离开了办公室。 叶西洲亦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周维然的肩膀:“周先生,我们就先走了。”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你们在玩什么游戏 叶西洲人高马大,从办公室里出去时,白尚走了没多远。白尚牵着的小豆丁叶白晴一路上崩崩跳跳,手舞足蹈地用童言稚语对白尚说着今天在游乐场的事。 她挥舞着肉肉的小短胳膊,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圆圈儿:“那个大捶子有那么大,在天上转圈圈儿,坐在上面的人全部都在尖叫。我本来想要坐的,可是爸爸不允许,他说小孩子不能坐。可我觉得他在哄我。你们大人不想让我们做什么事的时候,都爱说‘这件事只有大人可以做,这件事小孩子不可以做’。” “呃……”白尚都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叶白晴比其它孩子聪明太多,完全就是一个小鬼精灵。 叶西洲走到叶白晴的另一边,朝她伸出手:“我听你又在说爸爸的坏话了。” 叶白晴撅着小嘴,牵住叶西洲的中指:“哼,才没有咧。” 叶西洲笑了笑,弯腰把叶白晴抱在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以后不可以随便叫人爸爸,知道吗?” 叶白晴‘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医院里那么多漂亮的护士小姐姐,万一白叔叔和别人好了,把你甩了,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叶西洲捏着叶白晴的小肉脸:“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夏蒙小表舅舅。”叶白晴很快就把主犯招供了。昨天晚上,夏蒙小表舅舅可是提着她的耳朵对她说的这些话,还非要她背下来不可。 “走吧,咱们回家去打小舅舅的屁股。” 叶西洲开车,没过多久,他们就回到了家。 叶西洲抱着叶白晴上楼,白尚跟在后面。 进了家门,叶西洲在叶白晴耳边悄悄说出几句什么,小豆丁脚一沾地就非常乖地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白尚站在门口,看着叶西洲一会儿。 叶西洲从厨房里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水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白尚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怎么,不高兴吗?”虽然叶西洲从头到尾都笑呵呵的,没有露出丝毫不悦情绪,但白尚就是能感觉得到,他有些不高兴。 “没有啊,你要不要喝水?”叶西洲把水杯递给白尚。 “你有没有生气,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好吧,我确实有些生气。”叶西洲轻叹了一声,“我只是觉得你笨得像头牛。” “果然是因为周维然吧!其实你不用担心,对他我有分寸的。” “我看不见得。他可是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人,被他卖了你还会傻到帮着他数钱吧。” “我怎么可能笨成那样……”话出了口,白尚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说这样的话底气,自己之前可不就被周维然骗了两百多万,还乖乖替他还钱么? 他微微抿唇一笑,拉着叶西洲起来:“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叶西洲跟着白尚回了卧室,从床垫下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存折。 “这张银行卡里是我欠你的所有钱。”惹到还包括,他帮自己交赎金的那部分。 “我从来没说要你还我钱,以前我还恨……着你的时候没有,现在就更不会要。”他微微一愣,“你哪来这么多钱?”上次周维然来还钱时,他是有听到说还钱,却没听清具体数额。 “当然是周维然还给我的,连本带利一分不少。你别看我现在只是医院的一名小小的外科医生,我现在的存款可也不少,起码可以让我过上十几年衣食无忧的生活。” 叶西洲:“这钱你自己收好,我不会要。” “这是我欠你的,现在还清了,咱们之前的各种也算画上一个句号。” “画句号?”叶西洲眉头微微一皱,“你想干什么?” “我们之间发生过很多事,我希望在这笔钱结清的这一刻画上句号,将过往种种全部清零。”他握着叶西洲的手,将他的掌心摊开。随即笑着抬头看着叶西洲,“从此时此刻开始,我要和你重新开始,叶西洲,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和我一身一世到永远吗?” 叶西洲:“你说什么?” 白尚:“我说,叶西洲,我喜欢你,想追求你。不过我没有很多钱,你和我在一起只能过清贫的生活,你只能带着你的女儿跟我挤在这间小小屋子里,吃着粗茶淡饭,为生活琐事争得面红耳赤。不知你是否愿意?” 白尚的脸有些微发红。 此生,他第一次告白。 即使百分之百肯定叶西洲会答应自己,可他的心跳仍不由自主地加快,期待地看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白尚望着叶西洲,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 他搂着叶西洲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他。 今天的白尚也太主动了吧! 叶西洲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白尚的舌头小心翼翼地在他唇齿间试探,他才知白尚猝不及防的给了他一个告白。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叶西洲毫无准备。 他双唇一抿,便含住了白尚的舌头,齿间微张,舌尖探出来,逗弄着白尚的。 白尚双脚移动,踩到叶西洲的脚背上,与他贴得更近。 凌乱的气息纠缠,呼吸变得灼热,身体亦随之变得敏感。 叶西洲搂着白尚的腰,转身将他压在床上。 白尚惊得低呼一声,却将双腿盘至叶西洲腰间。 叶西洲长腿一伸,便到了床上。 白尚躺回床上,伸直了双腿。 裤裆前端已经鼓鼓囊囊。 叶西洲坐在白尚的大腿上,将他的衬衣从裤子里扯出来,推到胸口上方。 白尚单薄纤细的身体展露无疑。 叶西洲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白尚,眼神与白尚的痴缠,修长手指在他的肌肤上游移,带起阵阵颤栗。 白尚喜欢这样缓慢而暧昧的抚摸,这让他有种他们身体也在与彼此谈恋爱的奇妙感觉。 白尚对于这种事还是很害羞,更何况还是这样躺在叶西洲身下,被他欣赏抚摸。 很快他的脸就红透了,然后是耳朵,脖子,胸膛。他别过脸去,看着紧闭的窗帘。 叶西洲喜欢白尚这副害羞的样子,像一个少不更事的青涩少年,单纯的模样只被他一人欣赏。 叶西洲府身吻住白尚的腹部,舌尖在肌肤上打着转,将皮肤弄得湿湿黏黏,随后轻啜,白皙的皮肤上很快便有了红痕。随后是胸膛,左右两边的小粒,然后是他的脖子,下巴,嘴唇。 “唔……”白尚沉醉其中,如酒至七分,神思与身体飘飘然,旋转着快乐得要升上天。 他们吻得热情而深入,叶西洲的手在他的肌肤上游移,揉弄着最敏感的地带。 随后……顺着紧致的腰一路下滑,探进他的裤子里。 臀部的丰腴被叶西洲掌握,在看不见的地方,柔软的臀肉从指缝中挤出。 “唔……”白尚舒服的叹息,情不自禁地挺起腰肢,想要与叶西洲离得更近,用小腹在叶西洲身上磨蹭。 这是在点火! 叶西洲很快就顶着白尚。 敏感的白尚何尝早就这样做了。 他的身体被胀得满满,似乎随时都能爆炸。 白尚娇喘连连,身体里生出渴望。他的手扶在叶西洲的腰上,想要扒开叶西洲的衣服。 他要现在、立刻、马上拥有叶西洲。 白尚的动作急切焦躁,费了半天劲,也才把他的裤子往下拉了不过十厘米,叶西洲浑圆的屁股被裤子勒出一道沟壑。 叶西洲忽然‘嗷’地低嚎了一声,一把按住白尚乱扯的手,他眉头紧锁喘着粗气,额头上瞬间沁满汗珠:“宝贝,别动。你这样会把它勒断的。” 他虽然疼得身体都抖了一下,可他那儿却半点没消停,还硬邦邦,气势汹汹。 白尚瞬间明白叶西洲要被勒断的什么。他连忙松开手,染满情色的的眼眶湿漉漉的带着懵懂与无辜,是最纯情的诱惑。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之前一直都是叶西洲扒他的裤子,他只需要在床上躺好任君采撷便好,从来不需亲自动手。 经验也就相对较少,此刻操作起来就显得笨手笨脚的,还差点把叶西洲的家伙给伤到了。 “没……没事,咱们慢慢来,你别着急。”叶西洲害怕给白尚留下不好的印象,从而令他对这种事产生抵触心理,所以他一边忍着痛,一边用吻安抚着白尚。 白尚乖乖地点头:“好,你来。” 叶西洲缓了一会儿,眉头渐松。他一边吻着白尚,一边脱自己的裤子。 “你们是在玩什么游戏吗?”忽然,一道稚嫩的童音从门口方向传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炸鸡腿 甜美清脆的声音,就像春天黄鹂鸟在唱歌。 可此时钻进白尚的耳朵里,就是晴天霹雳,震得人心肺具散。 原本活力四射的某处,顿时像放了气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 推开叶西洲的动作几乎是本能反应,可当他把叶西洲一推开,就暴露出袒胸露乳的状态。又连忙将叶西洲拉了回来。 只是当他一碰到叶西洲,叶西洲的小秆便戳到他的大腿,随后白尚便感觉到上湿了一片。 叶西洲竟然……泄了出来! 白尚已经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既觉得恼怒,又觉得叶西洲忒不要脸了些! 但他更加无颜面对叶白晴,只能逃避地把脸埋在叶西洲怀里。 他一直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晴晴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啊! 他透地叶西洲的肩膀,往门口方向看去。 卧室的大门大开着。 他一阵头疼,原来是他们刚才忘记关门! 叶西洲拉过被子,裹住他和白尚的身体:“晴晴,你快出去。”倒是没能对女儿发脾气,毕竟是他们不关门在先的。 叶白晴站在门口,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在床上叠罗汉的二人,好奇地问道“爸爸,白叔叔,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吗?晴晴可不可以一起玩?” 白尚把脸埋进被子里,他没脸见人了。 以后都没脸再见叶白晴了! 叶西洲还算镇定,轻咳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爸爸和白叔叔不是在玩亲亲,是白叔叔身体不舒服,我在给他做推拿。” “什么是推拿?” “呃……就是按摩,把不舒服的地方按一按,就会好起来。”叶西洲觉得自己这个解释太完美了。 既没有欺骗女儿,也把事实阐述了。 他们不就是哪里不舒服按哪里嘛! 他和白尚不舒服的地方比较隐蔽而已。 白尚在叶西洲腰上揪了一下,瞪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始终还是无脸面对叶白晴。可为了防止叶白晴对别人模仿或说起。他只好将被子一点点压下去,露出那张红透了的脸,对她说,“这种推拿只对大人有用,小孩子做的话会让病情加重,所以既不可以学,也不可以对别人说,知道吗?” “是吗?你们大人总是用这种话来哄我们小孩子。”叶白晴睁着一又纯净又明亮的大眼睛看着白尚。 白尚在那纯净的视线下,羞愧至极。 “你白叔叔会骗你吗?赶紧出去。”叶西洲真恨不得会催眠术,这样就能把女儿看到的不好的画面统统清除。 叶白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说:“那好吧,等晴晴长大了白叔叔你一定要教我。”随后朝两人挥了挥手:“那爸爸你继续帮白叔叔推拿吧,我出去看动画片了。” 叶白晴退出了房间。 “晴晴,把门合上。” “哦。”叶白晴又迈着小短腿跑回来,听话的将房门给关上了。 原本一直紧绷着的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白尚软倒在床上,生气地捶了叶西洲几下:“你怎么不关门!” 叶西洲十分无辜:“谁知道你会主动投怀送抱,好了现在门也关上了,我们继续吧。” “继什么续,你还硬得起来吗?”白尚捏了一把叶西洲湿透的裤裆,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再说了现在都几点了,晴晴肯定是饿了,“你起开,我要去给晴晴做饭。”希望晴晴刚才的事不会对晴晴造成恶劣影响。 叶西洲有些失望,难得白尚这么主动,下次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但他也清楚现在不是激情继续好时机。他在捧着白尚的脸色,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我都听你的。等晚上咱们洗白白了,关上房门慢慢来。” 白尚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衣柜里帮叶西洲找出内裤和家居裤,让他把弄脏的衣服换下来。 两人整理好衣裳后,白尚站在房门口反而踌躇不前,不敢开门出去。 与其说他怕面对叶白晴,更不如说他是无法面对在孩子面前做出那种事的自己。 他过盛的责任感,让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是一个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恶徒。 叶西洲见他站在门口不动,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发现他的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 白尚连忙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叶西洲没想到白尚的反应会这么大,顿时有些心疼。他捏了捏白尚的肩膀,在他侧脸吻了一下:“别担心,有我在呢。况且,晴晴和你比我这个爸爸都要亲,她不会讨厌你的的。” 白尚苦笑一声,最终还是推开了家门走了出去。 叶白晴趴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听到开门声后立即朝他们望过来,随后飞奔着朝他跑过来,扑进白尚怀里:“白叔叔,晴晴饿了。” 白尚所有的战战兢兢,在叶白晴散发着奶香的小身板扑进他怀里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心中的不安被化成柔软的水,在他心中轻轻晃荡着,变得越来越多,到最后似要将他整个人淹没似的。 “那叔叔去给你做饭,晴晴想吃点什么?” 叶白晴奶声奶气地说:“我想吃炸鸡腿。” “那叔叔就给你做炸鸡腿。” 叶西洲本想阻止,不让叶白晴吃炸鸡腿。可一想到难得白尚能安静舒缓下来,又将话咽回肚子里。 白尚去厨房里做饭,叶西洲在客厅里陪女儿玩耍。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鸡腿下锅,被热油炸得滋滋作响的声音。 叶白晴坐不住了,立即抛弃了亲爸爸,奔小美食。 她抱进厨房,抱着白尚的腿:“白叔叔,我要看锅里的鸡腿。” 白尚把叶白晴抱起来,让她坐到远离锅炉的台面上。 叶西洲也跟着进来,他站在白尚身边,闻着锅里的肉香,肚子忍不住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唤声,他学着叶白晴奶声奶气的嗓音说:“白叔叔,我好饿,还有什么时候能吃啊!” 找了一个叶白晴看不到的刁钻角度,在白尚的腰上掐了一把。 白尚差点跳起来,横了叶西洲一眼:“你干什么!” 叶西洲厚颜无耻:“催鸡腿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鸡腿配啤酒 叶西洲被白尚赶出厨房,叶西洲又强行把女儿也领出了厨房。 叶白晴馋得口水直流,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厨房,最后父女俩差点打起来。 叶西洲从阳台隔出的杂物间里,翻出一张低矮的折叠桌,他将桌子擦干净摊开后,摆在阳台上。 并向提议在阳台上吃晚饭。 白尚有些不太愿意:“还是在屋里吃吧,外面有蚊子。” “阳台上可以看星星看月亮,讨论诗词歌赋,吹吹自然风。” 叶西洲兴致勃勃,白尚也不好直接扫他的兴:“……那好吧。” 待白尚将晚饭做好,饭菜摆上桌后,叶西洲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冻啤酒。 一家三口围坐在阳台上吃晚饭。 叶西洲开了啤酒,一人一罐。 叶白晴也吵着要喝,白尚正要同她讲道理,她还不到喝啤酒的年纪,叶西洲已经把啤酒凑到叶白晴嘴边。 “……你干什么!”白尚要阻止叶西洲带坏小孩,哪有亲爹给女儿喝酒的! 叶西洲反而示意他不要插手。 白尚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再说话。 毕竟叶白晴是叶西洲的女儿,选择什么样的教育方式是他的权利,只要不把人往歪路上带就好。 叶白晴对啤酒好奇得很,叶西洲又同意她喝,她当然不会拒绝。 只见她用两只胖胖的小手,捧住易拉罐,喝了一大口。 将酒喝进嘴里的那一瞬间,叶白晴白嫩嫩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把酒瓶推开的同时,嘴里的酒直接喷了出来。 叶西洲见状,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把喷出来的酒又按了回去。 浅黄色的酒渍,瞬间将她粉色的小裙子打湿。 “呜呜……好苦!”叶白晴眼睛都开始往外飙。 叶西洲起身去卫生间拿了毛巾,先帮叶白晴把自己的水擦干净。 白尚起身,在旁边的晾衣架上,取下叶白晴的裙子,帮她换上。 忙活完了,叶西洲坐下来,很认真地对女儿道:“以后还喝吗?” 叶白晴连忙摇头:“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一段小插曲结束,叶白晴对啤酒有了心理阴影,躲得远远的,可怜巴巴地啃着鸡腿。 没过一会儿,叶西洲忽然伸手,一巴掌拍在小腿上。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是一巴掌。 “怎么这么多蚊子!” 白尚挑眉看着叶西洲:“现在可以去屋里吃饭了吧。” 他们的楼层低,外面蚊子又多得很,没一会儿叶西洲的腿上就被咬了好几个包。 白尚穿的是长裤,所以还好。 而叶白晴,白尚早就替她换上了裤子,她本身又穿着白袜,几乎咬不到他。 所以,挨咬的只有叶西洲一个人。 叶西洲憋着一肚子火,最终还是把餐桌搬回了屋内,关上纱窗,点上蚊香。 晚饭之后,叶西洲被蚊子咬过的腿,已经鼓起几个大红包。 叶西洲焦躁地用在屋里转来转去,白尚连忙拿了花露水给他擦了,又抹了一点消炎的药。 白尚收拾碗筷,叶西洲在房间里转悠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家。 他来到走廊里,敲响了刘奶奶家的门。 没一会儿,刘奶奶就来开了门。 刘奶奶从门里探出个脑袋:“小叶啊,你有事啊,小白不在我家。”身后的客厅里传来游戏机的声音,以及夏蒙时不时的咆哮。 “不是的刘奶奶,我找夏蒙。” “他在屋里,你进去吧。”刘奶奶让开道。 叶西洲进了屋。 夏蒙果然在玩游戏。自从他住进来后,就把刘奶奶家里电视和沙发全换成了他用得顺手的,以方便他玩游戏。 叶西洲走到他身边时,他刚刚厮杀完一场,险胜。 他来到夏蒙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跟我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有什么事你等会儿再来,我现在正忙着呢?”夏蒙眼疾手快地开了第二局。 叶西洲走到电视机旁边,用脚踩在地上的插线板开关:“你要我等多久?” 夏蒙一看到叶西洲的那只恶魔之爪,瞬间就投了降:“哥哥,我知道错了。” 一边嚎着,一边夸张地扑到叶西洲脚边,抱住他的大腿。 叶西洲甩了甩腿:“起开。” 夏蒙站起来,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你有什么事,就进来说吧。” 叶西洲跟着夏蒙回了房间,大概在里面待了大半个小时,中途收到白尚问他到了哪里的信息。 他从刘奶奶家出来,回到自己家时,白尚照顾叶白晴睡下,他自己也已经洗完澡,回了房间。 叶西洲径直去了浴室,把自己洗干净之后,只用一条干毛巾捂着腿间,躲躲闪闪地小跑着回了房间。 “你怎么了?”白尚正看着书,见叶西洲有些慌不择路,从书海中抬首,轻蹙着眉头问他。 叶西洲以前也不是没做‘趁着女儿睡了,自己光着屁股在屋里晃来晃去’。以前他从不担心会被女儿撞见,惹到觉得晴晴不过两三岁的年纪,什么都不懂。 可经过今天的事,再光屁股在家晃悠这种事,做起来总觉得心虚。 他忽然有些明白白尚的担忧,甚怕女儿会突然从房间里出来。 他把风毛巾一扔,让半醒的大鸟出来放风:“没什么。” 说着,他从床尾揭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顺着白尚的双腿一路往上,到了腿根忽然停住。 “唔……”白尚忽地呻吟一声,拿在手里的书滑到床上,双手无所适从地揪紧被子。 他整个人靠在墙上,染上消气的双眼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嘴里不断逸出压抑着的低哼。 被子里隆起的人型,正不停地起起伏伏。 白尚的神情也随之变化,从最初的压抑,到再也忍受不住,咬住被子,以免自己的声音过大。 终于,他换瞳孔猛地放大,身体轻颤着发泄出来。 他急促地呼吸,身体虚软地靠在枕头上。 被子里的人停顿一会儿,便将手伸到他要际,要扒他的裤子。 白尚顿时大惊,按住隆起的被子:“你等等。” 叶西洲掀开被子,探出头来肩头白尚:“怎么了?你不会是想自己爽过就不认账了吧!” 白尚脸臊得通红:“你关门好了没?” 下午的惨况,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你放心,我已经反锁了。” “不行,你再去看看。” “我……”叶西洲还想再分辨几句,可一对上白尚‘你要是不检查,休想碰我一根指头’的眼神,为了今晚的幸福着想,只好认命地又去检查了一遍。 第一百八十六章 聚会 第二天白尚休息,可头天晚上他被叶西洲折腾了大半夜,早上根本不想起床。 叶西洲反而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早直洗漱之后,换好运动衣,在白尚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精神抖擞地出门换衣服去了。 大概一小时后,叶西洲拿着买好的早饭汗涔涔地回了家。 将早餐放到餐桌上后,先回浴室里洗了个澡,再把叶白晴从床弄起来,转身就端着早餐回房侍候媳妇儿去了。 白尚躺在床上,任由叶西洲舀了粥喂进嘴里,浑身觉得不自在。 总觉得自己像个刚生外孩子的女人似的,吃喝拉撒都挪到了床上。 在床上躺了一天,叶西洲总爱往床上钻,好几次都把手伸到他腰上,都被拍开了。 到了周一,白尚又开始了忙碌又单纯的日子。 周一当天下午,白尚就勒令周维然办理出院手续,回家去修养。 他实在不想再应付周维然,所以直接让他走人。 周维然虽然还想找借口留在医院,但白尚那边已经下了强制出院的命令。 周维然找到白尚,问他:“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出院不可?” 白尚公事公办的语气:“你的情况早就不需要住院了,你在医院里占着一个床位,就相当于在谋杀别人的性命。” “你没必要如此的夸大其词吧。” “我真的有夸大其词吗?你知道我们科室的床位有多紧张吗?每天有多少病情紧急的病人需要住院治疗,多耽误一天性命应付多一份危险,你占着床位不是谋杀是什么?” 周维然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重重叹息一声,“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白尚点了点头,催促:“你快点去吧,我这边刚接收了一位病人,就急等着你的床位。” “白尚……”周维然突然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什么?” “你没必要做得这么绝的,我现在不会再向你借一分钱。” 难道周维然觉得,他所在意的就是钱吗? 他无奈地笑了笑,没再多说一句话。 没了周维然的科室,果然连空气都清新许多。 白尚的生活渐渐恢复平静,周维然也没再来找过白尚。倒是找了叶西洲两次,说是约好要吃一起吃饭。 叶西洲向白尚说起时,白尚还稍稍惊讶了一下。 “不过我找借口拒绝掉了。”叶西洲知道白尚在担心什么,于是道。 白尚靠在叶西洲怀里,指尖在他的白色汗衫上轻轻滑动:“都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叶西洲把手伸进白尚的裤裆里:“一会儿热情点,就什么都补偿回来了。” 白尚脸涨得通红,还是很主动地把手朝叶西洲大腿伸去。 周维然出院后,回父母家休息了几天,腿就好得差不多了。 他接近叶西洲被拒后,不能说不气馁,但他并没有打算放弃。正考虑着是否要以江家的名义邀请叶西洲时,反而收到了夏蒙的邀请涵。 周维然是知道夏蒙身价的。 他虽然是叶西洲的表弟,却从小在叶家长大,叶西洲的父母疼夏蒙比疼叶西洲还要多,叶西洲和夏蒙,某种意义上比亲兄弟还要更亲一些。 某些场合,夏蒙完全能够代表叶西洲。 叶西洲看着手中精致的请帖,一时弄不明白叶西洲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一直拒绝自己吗? 现在让夏蒙来邀约自己又是什么个意思? 他是看不起自己,还是打着一些并不想曝光在阳光下的主意? 不过……不管叶西洲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个约他都一定要赴。 虽然不知叶西洲是否会出席,但能与夏蒙打好交道,与叶西洲之间的距离就拉近了一半。 转眼就到了赴约之日。 聚会地点在一家高级会所,时间是晚上。 周维然吃过晚饭就开始收拾自己。 先是洗了个澡,弄头发,喷香水,换衣服。 直到每一处都完美,他才放心去赴宴。 他早到了半个小时,他到包厢的时候,夏蒙他们还没到。 于是他先去餐厅里坐了一会儿,提前五分钟到包厢。 这次他去时,人都来得差不多了。 周维然只见过夏蒙的照片,此时见到活生生的真人,发现他的模样比照片上更加好看,张扬的气场也很强大。 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周维然在心里苦笑,觉得老天爷太不公平。 夏蒙几岁时就死了父母,孤苦伶仃的他被送去孤独院,或是被人贩子拐卖到山区才是正常的人生轨迹。 却不成想他被叶家接了回去,生活水平不但没有半点下降,更是被过度宠溺成了要风给风,要雨给雨的性格。 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再看看自己,他从懂事起就开始在为自己谋划打摒,他汲汲营营到今天却仍要仰人鼻息。想想,也真是可笑至极。 周维然目光匆匆扫过屋内众人,才发现这些来赴宴的人,个个二十多岁,正是吃喝玩乐的年纪。 全是渝城最拔尖的二代三代。 周维然会认识这些人,是沾了江慧的光。 可即使如此,这里面有几个,就连江慧也不能随便请得动的。 他认得,这些人里有好两个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平时在同一场合出现,分分钟斗得跟乌鸡眼似的,你瞪我我瞪你。 此刻在夏蒙的宴会上,竟然还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夏蒙和叶西洲才来渝城不过数月,即使仗着身后叶家的背影,也做不到这种地步吧! 难道是自己低估了叶家? 周维然心里正转着小九九,就见被簇拥着的夏蒙眼睛一亮,随即拔开人群朝周维然走来。 周维然心里一抖,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 夏蒙像老熟人似的搂住周维然的肩膀:“维然,你可算来了。”拳头在周维然胸口上砸了一下,“你打扮得这么帅,是要迷死这些小姑娘么?” 胸口被砸的地方阴阴作痛,周维然却未直说。反而笑着和夏蒙周旋起来。 夏蒙与周维然热络,其它并不怎么待见周维然的人,不免也对周维然高看一眼。得体地与他打了招呼。 周维然有些受宠若惊,在此之前,这些人可是连正眼都不给他一个! 第一百八十七章 维然好手段 周维然有几分清高,并不太看得上这些游手好闲的二代们。 他们这些人的聚会,不过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吃喝玩乐,醉生梦死虚耗青春。 才坐下不一会儿,会所的经理就领来十几名年轻男女,个个长得俊俏美丽,穿得花里胡哨,女人露胸露腿透蛮腰,男人也不示弱地解开三四颗钮扣,或露出纤瘦的的身体,或秀一秀结实的蛋白粉腹肌。 十几人在偌大的包厢里站了一长溜,任由客人挑肥捡瘦。 那些二代们看到这些长相标致的服务人员,虽然心动,倒也没有妄动。反而推却让让夏蒙先挑。 夏蒙客气了几句,最后在盛情难却之下,随便点了一个男生到自己身边。剩下的便被其它人瓜分。 夏蒙来渝城可不是单纯的吃喝玩乐。 他其实和叶西洲兵分两路,叶西洲正正经经地坐在办公室内,处理更为专业的业务,而夏蒙则借着花花公子的名头,与这些富家公子二代混成一片。 既可以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又能让他们将某些‘内部消息’传递出去。 若说叶西洲是稳坐江山的土皇帝,那夏蒙就是他身后刺客,辅助着他。 周维然对这种花天酒地的聚会不但不感兴趣,惹到还有些厌恶。 工作中碰到这种类型的应酬,他是能推则推,推不掉才迫不得已去一去。 他并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特立独行,所以也随大流地挑了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看起来比较安分的女生,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只管倒酒。 那女人倒也本分老实,让倒酒就乖乖的倒,脸上始终保持着谄媚的微笑,迎合着周维然。 夏蒙坐在单人沙发里,他点的那个男人坐在沙发扶手上,靠在他的身体,一只手在夏蒙身上游走,两人状似亲密。 夏蒙招呼着从人喝酒,他却滴酒不沾,把酒一杯一杯地灌进小鸭子的嘴。 没一会儿,小鸭子就喝得脸蛋红扑扑的,身体也变得沉甸甸。 夏蒙踢了他一脚,把他一边儿待着去。 他们坐了没一会儿,包厢的门被推开。 两名年轻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一进包厢,就喊着:“抱歉抱歉,我们来晚了。”说罢,端起桌上的一杯酒,咕噜咕噜地灌进肚子里。一杯酒下肚之后,那人才叹息一声:“啊……真是舒服!” 看他这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态度,就知他早就和夏蒙他们混熟了。 他拿了包厢里的话筒,往中间一站,就哟喝起来:“哎,大家先别说话。我要介绍个人给大家认识。”说着,他把跟着他一起进门的人往大家面前一带,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许飞。他才从国外回来,以后就跟我们一块儿玩,大家多多照应哈。” 许飞三十来岁的年纪,浑身上下包裹着名牌,骨子眉宇间都透露着典型的二世祖气息。 许飞应该混了蛮多场子的,他笑着从玻璃几上拿起杯子,先给自己斟满三大杯酒,一仰头就是一杯灌进肚子里。 许飞的爽快让众人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那些人都把酒杯在桌面上碰了一下,同意带着一起玩了。 那人嘿嘿一笑,目光往人群里扫了一圈儿,最后落在周维然身上。 他对周维然道:“周维然,这人和你一个城市留学,指不定你们还见过呢。” 周维然一下就已经怔住了。 这个许飞他不仅见过,曾经还一起玩过。当初在国外关系还算不错。 不过自从四年前他们就断了联系,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却没想在这里碰上了。 这个许飞,可是知道他很多事。 “怎么在这里碰上他了!”周维然在心中愤愤道。这许飞算不是什么好角色,当初他没帮自己少出主意。 许飞看到周维然,眉毛一挑指着他大声叫道:“周维然!”兴奋地一拍巴掌,“老朋友,咱们有多久没见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周维然笑得很勉强:“确实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许飞说:“也没几天,你怎么在渝城啊?哦,对,你曾说过你是渝城人,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这茬儿,要是早知道,我就早点联系你了。” 周维然笑了笑,没有答话。 这时坐在离周维然不远的夏蒙问道:“怎么?二位是老相识啊。” 许飞一见到夏蒙,立即道:“对啊,当初我们在国外留学时就认识了,混的还是同一个华人圈子。不过周维然可比混得好多了,不仅有一个随要随取的提款机,还很受女孩子们的欢迎。”一提到旧事,许飞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许飞知道很多周维然的事,而这个屋里坐着的好几个渝城上流圈儿的大喇叭,若是许飞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恐怕不需要等到明天早上,就会弄得全城皆知。 当初他在国外虽没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可总有那么几件是不能为外人道的。 “许飞,你先喝点酒。”周维然把一杯烈洒塞到许飞嘴边,把酒强灌下去。 许飞倒是十分配合地把酒一饮而尽。 周维然正要借机岔开话题,许飞舌头一转,又绕到了之前的话题上。 “我告诉你们,周维然在国外超级受欢迎,当时喜欢周维然女生不要太多,光是倒贴的都有十几个。咱们周维然千挑万选的选了一个叫江慧的女孩子。当时我们都觉得他选错了,可后来听说那个江慧家里还挺有钱,维然,你的眼睛可够毒的啊,一眼就识破江小姐的真身,话说,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许飞脸上红红的,像是已经喝多了。 “许飞,你喝多了,我扶你去卫生间吧。”周维然半扶半抱着许飞,想要将他拖起来。 “我清醒着呢,根本没醉。”许飞拧开了周维然的胳膊,继续说道,“维然的好手段可不止于此!他啊还有一个自动提款机,每次维然急需花钱的时候,都会给那个人打电话,再撒一些小谎,几十万上百万分分钟进了口袋。” 第一百八十八章 小白是不是傻 原本闹哄哄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向周维然。 惹到已经有人嘀咕起来:“没想到周绝非是这种人。” “我早就说过啦,这种穷人家的孩子交不得,谁知道他心里在打着什么肮脏的主意。” “咦……你们说江慧是瞎了眼了吗?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极品男?还把这男的捧在手心里唯命是从,真是蠢死了。” “估计是器大活好吧,你们也知道江慧的鼻子大嘛,鼻子大的女人那方面的需求都很强的,一般男人根本满足不了。那穷酸秀才只要在床上把她侍候舒服了,她还不得对他俯首帖耳?!” “我好像也听过这个说法,不过他那活儿真有那么好吗?搞得人家也好想试试看呢?” “噗,你可别浪!你要是搞上他,江慧非杀了你不可。” …… …… 这些人看似在交头接耳,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压低声音,反而是在故意说给他们听。 周维然脸色涨得通红,一边捂住许飞的手,一边解释:“他喝醉了在胡说八道呢,你们别当真。” 醉醺醺的许飞扒开周维然的手,指着周维然的鼻子说:“我虽然有点醉了,可我绝对没有乱说。你敢说我说的不是真的吗?你第一次就问那个男的要了八十多万,第二次弄了两百多万。当初啊你追求江小姐所有的花费,都从那人手上拿的。当初你骗那两百多万,还是我帮你出的主意,让你假装被黑社会分子追杀。我当时只是说说而已,却没想到你真的这样做了,回国大半个月,一下子就从身无分文到身怀巨款。别忘了你回国的机票钱还是我借你的。” “妈呀,原来不止是想攀龙附凤,还利用别人呀!到底是谁眼睛这么瞎,竟然肯把钱借给他。” “我看啊,真正瞎的人不是借钱的人,而是江慧。瞧瞧他挑的什么男人,简直把江家的脸都丢光了!” “呵呵,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她挑男人的眼光,就知道她是个什么烂货。” “其实……也有可能江慧只是被他给骗了吧。毕竟这人看起来手段很高明。”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帮江慧说话啰?” “我……什么也没说。” 周维然听着那些人侮辱性的话,恨不得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夏少,你别听他胡说,事情不是这样的……我当初确立借了钱,可那些钱我早就已经还清了。” 夏蒙一脸无辜地道:“许飞说的是真是假与我何干,你跟我解释这么多有什么意义?” 周维然一下就怔住了。 夏蒙从沙发里站起来:“今天闹得挺不愉快的,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今晚的开销记我帐上。”交待完这一句,夏蒙离开了包厢。 身后传来一阵鄙夷的声音。 周维然今晚本就是冲着夏蒙来的,现在夏蒙走了,他更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况且,他想留,也没人待见他。 他紧跟着夏蒙一直到了停车场。 “夏少,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你送我?”夏蒙忍不住一声笑,“我记得你刚才喝酒了吧。” 周维然:“我没喝多少,现在一点醉意都没有,开车肯定没有问题。” 夏蒙拍了拍周维然的肩膀,说:“努力奋斗是好事,但有时候底线还是要守住的。人没了底线,和畜牲有什么区别?” 夏蒙说完,打开车门上车,开车离开。 周维然看着夏蒙的车消失在视线里,他面色阴郁,要杀人似的。 夏蒙将车开出了停车场,脸上的云淡风轻就维持不住,脸黑得碳似的,猛捶了一把方向盘,恶狠狠地呸一声。 那个周维然可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当初从白尚那儿拿那么多钱,竟然只是为了追一个女人! 他妈的自己想泡女人,不知道自己赚钱吗?干嘛要坑人。 如果不是他,小白怎么可能和老哥之间产生那么大的误会,还一走就是好几年! 而且还是坑白尚那么一个单纯无辜的小可爱! 他妈的他妈的,周维然,不整死你我不姓夏! 夏蒙把喇叭砸得叭叭直响,仍然无法发泄他心中的愤怒。 他开车一路回了家。把白尚家的门砸得咚咚响。 没一会儿,叶西洲就来开了门。看到门口气得瞪翻白眼的夏蒙,皱眉问:“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夏蒙往屋里看了一眼,问叶西洲:“白尚呢?” “他今天值班,在医院不回家。” 夏蒙不客气地挤进了屋里去:“他妈的,那个周维然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你都打听出些什么事儿?” 夏蒙道:“你知道他以前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吗?” “怎么着?” “原来他不止一次向白尚借钱,第一次就问白尚借了八十多万,第二次就是从你卡里擅自转走的两百多万。” “你以为他拿着那些钱去做什么了?追女人!他从白尚那里骗来钱去追女人!他在国外没钱花了,就问小白拿。你说小白他是不是傻,干嘛要借那么多钱给这种人。” “而且白尚十几岁爸妈就没了,他第一次哪里来八十多厄借给周维然?”现在仔细想想,夏蒙才发现还有很多不合理,根本解释不清。 “谁知道呢,大概是他们家以前本来就有钱吧。”叶西洲轻咳一声,神色有些异样。 夏蒙只顾着愤怒,完全没有发现叶西洲的小猫腻,接着继续道:“虽然刘奶奶说白尚爸妈出事后拿到不少赔款,可他那时候才十几岁,之后几年他既要上学、生活也要花很多,就算当初赔得再多也不剩下多少了吧。况且,那个年代能赔多少钱!” 叶西洲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看他们家的亲戚还都挺有钱的,可能是他问亲戚们借了一些吧。”他才不会告诉夏蒙,当初白尚的几十万,是叶西洲给的。 作为他包养白尚以刺激顾明礼的酬金。 难怪当初自己怎么折腾白尚都不肯同意,回了一趟老家之后就突然改变了主意,还和自己谈价格。 现在看来,全是为了那个周维然。 第一百八十九章 查老底 虽然知道白尚现在已经不喜欢周维然了,可叶西洲还是老大不舒服,心里跟堵了块石头似的。 同时想到他捧在掌心疼着的人,曾经竟被人这样坑害过,他就又气又心疼。 也不知夏蒙是不是信了叶西洲的说辞,倒没再追问钱的来历。 他自己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坐在叶西洲旁边吃起东西。 他一边吃一边说:“哥,我给你说,你造成不能放过周维然那个大混蛋,一定要好好整整他,帮我们小白出一口来气。” 叶西洲见叶白晴吃得差不多了,便让她去一旁看动画片。 他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和夏蒙一人一罐。 他灌了一大口,任由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浸得肚子里一片冰凉。舒服地重叹一声,随后道:“要整他,用不着你我出手。” 夏蒙道:“怎么,你已经有主意了?” 叶西洲说:“今天你请的那些人里有好几个都是大嘴巴,什么八卦到了他们嘴里,不需要一天,就能弄得整个渝城的上流社会人尽皆知。另外,里面还有两个人一直与江慧不和,一苦无机会恶心江慧,此次我们送她们这么好的谈资,你觉得他们会放过?” 夏蒙咕噜咕噜地喝了半罐啤酒后,眯着眼睛想了想在包厢里的场景,那些议论纷纷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在知道周维然的丑闻后,只揶揄了几句,便迅速将矛头指向江慧,明嘲暗讽出言不逊。 有好几个甚至自称是江慧最好的姐妹。 所谓的姐妹,也不过如此。 恐怕看江慧不爽的人还不止这些。 夏蒙笑的邪气四溢:“我的哥你这一招釜底抽薪,狗咬狗还真是高明。这样一来,恐怕不用明天早上,江慧有一个极品男朋友的事就会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根本不需要我们出手,江家就帮我们把他收拾了。” “到时候咱们只管坐收渔人之利。”夏蒙已经联想到周维然将会有什么下场,一直梗在胸口的来气顿时舒缓不少,心情也大好起来。 脚尖踮着节奏,夹着菜地往嘴里送,美食很快占据他的味蕾,在他口中掀起风暴,夏蒙先是闭着眼睛享受,待他将食物咽进肚子里后,才眯着眼睛拍马屁:“哥,你不仅越来越会收拾渣渣,连厨艺都高超了不少啊!”说完还夸张地冲叶西洲竖起了大拇指。 叶西洲白了他一眼,把他的竖起来的手指拍下去:“你看清楚,这是点的外卖。”东西还是用外卖盒装的好么! 白尚不在,他怎么可能亲自动手做饭! “还真是哎,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呢。嘿嘿嘿嘿……”夏蒙干笑两声后,埋头吃东西,再不肯抬起头来一下。 叶西洲懒得理会他,横了他一眼:“赶紧吃吧你!” 一切都如叶西洲预料的那般发展着。 第二天夏蒙才起床,微信群里就已经吵翻了天。 惊叹号像滚动的抽奖数字一样,不断地翻滚 整整刷了一分钟的屏后,才有人惊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窝草,不会吧。你们说的是我知道的那个周维然吗?” “我也不相信是他哎。他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完全不像能做出那种事情来。”周维然给大多数人的印象都很好,所以他的丑事暴出来后,竟仍然有人不肯相信。 “我的妈呀,我也不相信。那个周维然上个月不是还在做慈善吗?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怎么会舍得把钱捐出去。”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啊,那时候他去骗人钱,是因为他穷,现在他做慈善是因为他有钱了。他既然有钱了,肯定更愿意金花一点钱,帮自己清洗名声啊。” “呵呵……笑而不语。” “哎,你们说,要是江慧现在听到这个事,会不会当场气晕过去啊?” “她有什么好气的?也许那些事都是她怂恿周维然做的呢。” 昨天晚上一起去聚会的人有限,而渝城的富豪圈子却是很大的,不知道的人还有很多。 而夏蒙这个群,起码有加入了一半渝城的二代们进来。 夏蒙看到这时,而且我打开了微信群的成员列表。他一边往下拉,一边起床往卫生间里去。 挤牙膏,刷牙。 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手机屏幕。 突然,他眼神一亮:“找到了!” 江慧果然还在群里。夏蒙点进江慧的朋友圈儿,显示的最近三天的朋友圈儿都是在澳洲。 也不知她在看到这些消息会会有什么反应。 以她对周维然的感情,必定会不相信吧。 面对惜日好友对自己恶意猜测,她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应该没有被当场气晕过去吧! 不管怎样,这些还抵不上他们对白尚的伤害的万分之一。 她现在人在国外,回到渝城还要很长时间的飞机,就算想要控制舆论也是鞭长莫及。 夏蒙又退回群里,只见那些不嫌事大的人,已经迅速将话题从挤兑周维然变成了人身攻击江慧。 江慧的定力还真强,都被人说成这样了,竟然还能不吭声。 夏蒙这才一分神,众人的集中又从江慧移到了当年的受害者——白尚身上。 只见群里有人问道:“喂,我说你们难道都不好奇,当初被他骗得团团转的人是谁吗?” “对吼,到底是谁傻成这样,竟然接给他这么多钱,” “我猜一定是个女的,周维然利用他的自身优势略施美人计就被迷惑了呗,于是傻不愣叮地往外掏钱。” “我觉得也有可能是个老女人,周维然是被包养的小白脸。” “哈哈哈哈……” “那个……昨晚我听当事人之一提到过,当初他是问一个男人借钱的。” “男人!不会吧!” “难道是个谢顶凸肚的老头子?” “妈呀,我好好奇那个人是谁。谁手上有黑客或私家侦探什么的,给联系一下,事情你们来查,钱我来出。” “这点儿钱还需要你来代劳吗?这件事我来办,不出三天我保证把那个冤大头扒个底朝天。连那个人借钱给周维然那天穿什么色的内裤都扒出来说给你们听。” 第一百九十章 唇亡齿寒 夏蒙原本只打算在一旁看笑话的,可一见这些每天无所事事闲得蛋疼的人,纷纷将矛头指向白尚,他再也坐不住了。 “我说兄弟姐妹们,咱们积点德行不,人家被坑几百万已经很惨了,恐怕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呢,你们再去查人家,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嘛。”夏蒙发了一句。 “我们查来只私下看看,又不会传出去。” “你们能做到只看看不传出去?” “呃……” 夏蒙意识到自己表现太过认真,于是在发了一个邪恶的表情之后,又加了一句:“这跟‘我只蹭蹭不进去’不一样一样的嘛。” 夏蒙的话一说出口,那些人都笑了起来。 夏蒙则立即退出了微信,懒得再和他们闲扯。这些人已经对白尚感兴趣,阻止他们查下去并不是明智。越是遮掩反而会令他们更加好奇。 所以他停止了游说,打算从根源解决问题。 夏蒙先是打了电话给叶西洲,同他商量一番后再打电话回帝都,找那边的人帮忙处理一下有关于白尚的事。 微信群里的那些人,果然很快就顺藤摸爪查到了帝都。 而帝都那边是夏蒙的地盘,他早就让人准备好了资料,只要‘私家侦探’一出现,他们就会将资料送到侦探手上。 果然,第二天下午,群里就炸开了锅。 受害者的信息在群里曝光,姓名、籍贯照片,无一不清清楚楚。 但资料上的个人信息以及照片皆不是白尚本人,而是一个长相与他有几分相信的男人。 原来,帝都那边直接用了一个人顶替白尚。 不过那名‘受伤者’的信息止于信息也止于五年前白尚出国,并显示现在还在国外。 “估计是被伤得狠了,至今还在国外没回来。” “你们说这蠢货是不是真的喜欢周维然啊,否则他怎么可能傻成那样。” “估计是脑子有问题吧。” “也有可能是周维然下面的活儿好,既难满足男人也能满足女人。” “我说,你的嘴可真恶毒,当心死了下拔舌地狱。” “反正是死后的事,有什么好怕的。” 那些人对‘受伤者’指指点点了一番,夏蒙在心里催眠自己:他们说的不是白尚,他们说的不是白尚。以免他又忍不住去群里说些不该说的话,到时候又引起那些混子的怀疑。 他咬着牙忍了下去,正打算将手机扔到一旁,下楼去吃个晚饭。就见又有人出现在群里,用夸张的语气道:“特大消息,特大消息,江慧和周维然分手了。” 原本将注意力集中在白尚身上的众人,立即开始八卦起周维然被休事件始末。 “不会吧!江慧下手也忒快了些吧,还真是快刀斩乱麻,够干净利落的!” “还真是搞笑了。周慧之前不是一直声称自己对周维然是真爱吗?如果是真爱怎么这么轻易就分手了?” “真爱?别开玩笑了。她要是有真爱,我都为爱痴狂了。” 暴料的人继续道:“你们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是周家人强迫他们分手,不过听说江慧不同意。可是你们知道的,江家又不是江慧说了算,最终会怎么样估计已经成定局。” “要我说,像周维然这种手辣心黑的人,只是解除婚约还是太便宜他了。要我说啊,就应该把他整到永远翻身之日才好,谁知道他会不会过几年东山再起,继续坑人?” “是啊,这种人最恶心了,跟苍蝇似的嗡嗡叫,打又打不着。” 群里又吵了起来。 夏蒙见没白尚什么事儿了,便退了出来。 他掐着白尚下班回家前的时间,去找叶西洲。 今天周末,叶西洲没上班。 夏蒙站在外面敲门,平时这个时候,叶西洲应该接到白尚往家走了吧。 他不抱希望叶西洲会在家,就听到屋里传来一声:“进来吧,门没锁。” 夏蒙推门进去,就见叶西洲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对面的电视机正放着动画片,叶白晴歪在沙发里看得津津有味。 他穿着花裤衩,上身穿着一件小背心,怀里搂着一只竹簸箕,里面放着一把长豇豆。 他一双眼睛望着电视,手上则灵活地摘着豆角。 “哥,你在家啊,今天怎么不去接白尚下班?” 叶西洲看着电视,头也不回:“他最近都不准我去医院,让我在家里做晚饭。你过来找我有事?” 夏蒙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群八卦婆已经搞定了。” “那就好,咱们不能偷鸡不着蚀把米,为了教训周维然这种小货色,把白尚的名声也搭进去。” “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做事不牢靠了。” 叶西洲斜眼看着夏蒙。 夏蒙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干嘛啊,就是觉得你为白尚的事跑前跑后的辛苦了,晚上留下来吃饭吧。” “是哥哥你亲手做吗?”夏蒙已经好久没吃过叶西洲做的饭了,他还怪想的。 “是啊,今天白尚不在嘛,总不能让他劳累一整天回家还要做饭喂饱你这头猪吧。” 夏蒙哼了哼:“我是猪你也是猪表哥,你女儿是猪侄女儿,白尚就是猪亲戚。” 叶西洲一阵无语。 “……夏蒙,你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我在这边待得好好的,我昨晚才跟姨妈视频过,他让我留在这边好好帮你。”夏蒙说着话,已经打开了电视柜。 白尚家的零食都放在电视柜里。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我妈那儿。” 夏蒙翻零食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的身体僵了僵。 迅速变得笑嘻嘻的:“哥哥你想干嘛啊,想撺掇姨妈让我出去自立门户吗?你想都别想!”他说罢,生硬地转换话题,“还有一件事,哥哥你应该还没得到消息吧。” “什么?”叶西洲摘好长豇豆,捧着簸箕进了厨房。 夏蒙说:“周维然已经被江家休夫了。” “休夫?”叶西洲没想到江家的反应如此迅速。 “大概是江家听了他如何坑白尚的事后,有些唇亡齿寒吧。毕竟当初周维然可以骗白尚的钱讨好他女儿,以后也同样会拿他们江家的钱去骗别人。” 刚到家门外的白尚,好巧不巧听到夏蒙这句话。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三秒先生 他拧着门把的手不由自主地迟疑了一下,便听屋里的夏蒙继续说:“那个周维然真的让我长见识了。哎哥,你说当初姓周知道白尚喜欢他吗?” 听到夏蒙问出的问题,白尚的后背不由自主地挺直。 不过片刻,便听到屋里传来叶西洲的声音:“你觉得呢?” 夏蒙啧了啧嘴,说:“我猜姓周的知道。” “周维然能混到今天的位置,可见他颇有心机。而白尚多傻啊,喜不喜欢一个人的情绪还要太明显。就像他当初对你,嘴上说着不要不要,把你推得远远的,可每次看你的眼神分明很克制,却又像是能柔得化成水。他和周维然一个精一个傻,傻的不可能骗得过精的。” “如此说来,那个周维然就更加可恶了。他就是吃准了白尚喜欢他,所以才不断向他借钱。”夏蒙越发觉得白尚傻得很了。 他就看不了周维然是在利用他吗? 后来他分明已经喜欢上了哥哥,为什么还要让周维然把钱拿走呢? “也不全是。当初白尚不仅喜欢周维然,还把周维然的家人当成自己的亲人,所以才会让周维然一而再再而三。” 叶西洲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白尚差不多快要回来了,你管好自己的嘴。” 夏蒙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便不再吱声。 白尚又在外面站了两分钟,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好香啊!今天晚上吃什么?”白尚表现得很自然,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夏蒙看到白尚之后,跑过去勾住他的肩膀,说:“今晚咱们有口福了,哥哥做饭超级好吃的。” 叶西洲是会做饭,但他很少做。 平时只要白尚不加班,家务基本上都是他承包了。 今天叶西洲难得下厨,白尚觉得还挺新鲜的。 他放了包包,换了衣服去厨房给叶西洲打下手:“还脸才能需要我做的吗?” “没什么好做的了,你出去休息一会儿吧。” 白尚看到叶西洲已经把豇放下了锅干煸,看了一眼灶台,说:“你没剁蒜沫,我来弄吧。” 叶西洲说:“不用,咱们今天吃不加蒜的吧。”白尚不太喜欢吃蒜,而叶西洲则偏好这一口。 “还是加吧,这道菜你不是喜欢蒜沫足一点吗?” 叶西洲忽然冲到耳边,低声说::“吃太多蒜,晚上接吻的时候有股怪味儿。” “呃……”白尚的脸臊得通红,用胳膊肘顶了叶西洲的腰一下,“胡说八道。” 白尚的脸皮太薄,很容易害羞。 偏偏叶西洲最喜欢他这副样子。 一看到他脸红,心里便痒痒的,想要剥光他的衣服,好好疼他一番。 可白尚生性正直得过了头,根本不同意和他在床以外的地方做那种事,所以叶西洲只能在心里想想,精打细算的逮着机会就把他往一些奇怪的地方压。 那时候白尚早就被叶西洲撩得没有力气反抗,自然就让叶西洲吃个饱。 但这种事都可遇不可求。 此时叶西洲看着白尚那娇羞的模样,小腹处绷得紧紧的,他几乎没有细想,就在白尚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啊……”白尚被吓得跳起来,手里剥到一半的蒜直接扔了出去。他一只拳头捶在叶西洲胸口:“喂,你干什么,夏蒙还在外面呢。” “怕什么!就算我们当着他的面脱光了做那种事,他连眉毛都不会眨一下。”就像当初,他和顾明礼才刚刚出柜。和家里谈崩之后,被锁在家里。 夏蒙帮他逃出去找顾明礼。 他见到顾明礼后,完全无法克制自己,与顾明礼热情地吻在一起。 那里他们年轻气盛,碰到情人的身体之后,便如火山暴发一般,所有的激情都释放出来。 他们吻得火热,夏蒙没走。 他们扒彼此衣服时,他休闲的坐在一旁看漫画,偶尔还会抬起眼来看他们一眼。 夏蒙早就修练成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身。 岂是他们接个吻就能吓到的。 不过这些叶西洲是不会告诉白尚的。 他和顾明礼五年前就已经结束,没必要再提起这些让人不愉快的事。 “他眉毛眨不眨一下跟我有什么关系,总之你要是敢再动手动脚,今晚就去和晴晴睡吧。” “你……也太狠了吧!”叶西洲反驳白尚的话,说得有些有气无力。 白尚哼了一声,再不理会叶西洲,动作麻利地剥蒜,剁成沫。 有了白尚的帮忙,叶西洲做饭的速度快了许多。 不一会儿饭菜就上了桌。 晚饭后,叶西洲洗白白了躺在床上,等着同样洗白的白尚的临幸。 然而……当白尚回到卧室,他翻身准备把白尚压住的时候,白尚将他推开了。 “喂,咱们已经有好几天没亲热了。”叶西洲有些埋怨地说。 白尚皱着眉,说:“你嘴里蒜味很重。” 叶西洲:“我刷了两次牙。” “还是臭。” 叶西洲哈了口气,自己闻了闻:“我觉得还好吧,我不吻你嘴就是了。” 白尚:“我说过不行的。” 叶西洲有些头疼:“白尚,偶尔扭扭捏捏一下那叫情趣,你每回都这样也太无趣了吧。” “那你去找别人好了。”白尚拿了枕头放在床尾,“赶紧睡觉,我明天要上班。”白尚是绝计不过让叶西洲在工作日得逞的。 叶西洲对那种事需求总是很旺盛,一但开始非要折腾到尽兴不可。 可叶西洲尽兴了,白尚的身体就会吃不消,会直接影响到第二天的工作。 叶西洲的不高兴直接表现在脸上。 白尚在床上躺了一下之后又坐了起来,他坐到叶西洲身边,很认真地对他说:“你看,你已经过了三十五了,再过几年就四年了。而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现在透支,可能再过几年你就不行了。” 叶西洲向白尚展示了一下胳膊目的肌肉:“你觉得就我这体魄,我会不行?” “人的身体是无法违背自然规律的,你总会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所以,合理的安排生活也很重要。你总不希望以后做个三秒先生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自欺欺人 叶西洲:“……” “好了,睡觉吧。”白尚在叶西洲嘴角亲了一下,撑开被子躺进被窝里。 叶西洲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着白尚躺了下去,并从后面紧紧搂住了白尚。 白尚已经习惯晚上有叶西洲的陪伴,所以当叶西洲的胳膊搂住他腰的时候,他亦翻过身去,与叶西洲面对面躺着,将将额头抵在他胸口。 ***** 周维然的事情发酵得很快。 江慧与他取消婚约的事也已经板上钉钉。 很快,周维然的父母也知道了退婚一事,他们想不通江家为什么要这样做。 双方父母已经见过面,虽然江家有些嫌弃他们家出身太低,有些配不上他们家。可江慧还是很爱他儿子的,在他们面前也表现得十分尊敬。 原本以为这桩婚事十拿九稳,不会再生任何变故,却没想突然得到这个消息。 而且还是从小区嘴碎大妈那儿知道的,他们怎么能不气。 周维然的父母先是把周维然叫回家询问缘由,周维然什么也不肯说,只说是他和江慧两人人已经没有感情了。 就算周维然父母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借口他们都不会相信,更何况他们已经知道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 “那为什么我们听说江家是因为你骗了别人的钱,认为你品性不端,才解除婚约的?” 周维然脸色一副,仍然嘴硬的辩解:“我哪有骗什么人钱,这些不过是江家为了摆脱我,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就是为了搞臭我而已。” “搞臭?江家会为了搞臭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穷小子,而大费周章的搞这种小动作人,你是想骗我和你爸呢?还是觉得人人都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傻?” “妈,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汪妈妈重重叹息一声,突然问他:“那个人是不是小白?” 周维然怔了一下。 “别装傻,你老实告诉我和你爸,被骗钱的那个人是不是小白?”周家二老早就觉得白尚不对劲了。 以前的白尚很亲他们两人,即使去帝都念医大,每次放假回家也会第一个到他们家来。可自从五年前开始,白尚就突然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真实偶尔还有一个电话,自从家里被要债的人缠上后,白尚突然就和他们断了联系。 他们原以为是白尚怕惹祸上身,所以故意与他们保持距离。 他们也不想给白尚添麻烦,所以白尚不再联系他们,他们也就不再主动去打扰他。 事到如今,他们才明白,当初根本不是白尚怕惹祸上身。一切都是他们的蠢儿子干的好事。 恐怕那一次,周维然也是从白尚那儿拿的钱,他们才得以度过难关。 周维然沉默。 他一沉默,周家二位老人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年的事果然与他们家的败家子脱不了干系。 “果然是你啊!”汪阿姨指着周维然的手气得发抖。 就连周维然的爸爸也气得重重一声叹息,“哎——” “没错,当初我确实是向白尚借过钱,不过那些钱我都已经边本带利的还给他了,这怎么能叫骗!” “你什么时候还的?” “……”周维然迟疑了一会儿,说,“出车祸的那天晚上。” 汪阿姨指着周维然,欲言又止。 他们完全没想到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儿子,当初竟然会做出那种事来。 “当初的白尚还是个孩子,他无依无靠,无父无母,孤零零的一个人,他哪来那么多钱借给你?你是不是让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所以后来白尚才躲了起来,五年不见踪影。 “妈,你想多了,白尚有的事钱,根本就不差那两百多万。” “两百多万?你到底从小白那儿拿了多少钱!” “没多少,刚刚够而已。”那时,江慧说要一个难忘的世纪表白。 周维然能感觉得到,那个表白起着决定性作用,如果能让江慧感动,那她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若是不成……那他就不可能会有现在的一切。 为了将来,他不得不赌! 好在他赌赢了。 却没想到摔在了这里。 “什么叫刚刚够?我的天呐,我一辈子本本分分人,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儿子!”汪阿姨气得抡起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周维然身上。 她是个女人,年纪又大了,那拳头砸在身上除了拍起一层微不可见的微尘外,根本无法造成半点痛痒。 周维然抓住母亲的双肩,将她推开了一些:“妈,我说过白尚不差钱,两百多万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两百多万呐,怎么可能是九牛一毛,你害苦了小白了。”一想到这些年来白尚为此受了多少苦,汪阿姨就愧疚得老泪纵横,她真恨不得把这个小混蛋塞回肚子里,重新生一回。 只可惜,现在的周维然已经是个大人,完全由不得她了。 “妈,你以为他还是以前的那个小白吗?他心里早就已经扭曲了。” “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还有脸说这种话!” “我说的是事实,白尚他去帝都上学之后,没多久就傍上了一个大款。那个大款……那个大款还是个男人!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那些不过是他陪睡换来的脏钱,我向他借一点又怎么了?”话一说出口周维然就后悔了。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说白尚的。 如果不是白尚,他根本不可能追到江慧。 这五年来,他每次午夜梦回,都会自责得再难以入眠。 不管白尚的钱是怎么来的,自己拿了那五百万,一定给他造成很大的困扰。 一开始他甚至想要给白尚打电话,求得他原谅。可是渐渐的,脑子里他奇怪的生出了另外一种,能让他心安理得的想法——那些白尚陪睡换来的脏钱,自己帮他花算是为他积福,根本没必要自责的。 时间再久一些,这样的想法便在他心底生了根,即使知道这是错误的,却总会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才是真理。 其实,终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现在妄图用这一套歪理邪说,来欺他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造访 “你……你说什么!”汪阿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努力转动着脑子,试图要明白儿子话中的意思。可是她想也半天,也没明白。 小白傍上大款? 大款是个男人! 忽然,她终于明子了什么! “你……你是说小白他……”汪阿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你……你说谎。”她指着周维然。 觉得自己这儿子已经丧心病狂没得救了,竟然编也这样奇怪的借口来推托责任。 “妈,你清醒一点吧,白尚早就变了,他再也不是您心目中那个可怜弱小的小男孩儿了。他已经长大了,他也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他只不过是跟一个男人,就可以少奋斗十年……” “你闭嘴!”汪阿姨激动地大喊一声,抬手一个巴掌旺夫脸周维然脸上招呼上去。 ‘啪——’一声脆响,周维然的脸上立即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汪阿姨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她打过人的手掌不仅疼得直颤,更疼的是她的心。那一巴掌打在他儿子的脸上,却比打在她身上更疼。 周维然被这一巴掌抽得有些懵,他妈从小就疼他,连骂几名重话都没有,此时却动手打了他。 他愣了半晌,用舌尖顶了顶已经渗出血腥味儿的嘴角。 “对不起。”周维然终究是出声道歉了。 汪阿姨偏过头去:“你给我滚!” 周维然捂着红肿的脸颊,跑出了家门。 汪阿姨跌坐在沙发上:“老头子,你说小白他……” 周叔叔亦是一声叹息,“到底是不是……你还不清楚吗?” “你……”汪阿姨眼神诧异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是说……小然说的都是真的?” 周叔叔叹息一声,说:“他向白尚借钱的事必定不假,但小白榜上男大款的事未必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汪阿姨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周叔叔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再说。 ………… 白尚对周维然现在的处境并不清楚。 除了那天在门外偶然听到夏蒙和叶西洲提到的内容,便再没有了解过。 他不想也不愿意去了解。 周维然之于他,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在周维然绯闻缠身之时,周维然的父母会到他家来找他。 白尚下班回家的时候,就在小区的单元楼前碰上了周维然的父母。 “周叔叔,汪阿姨,你们怎么有空过来?”白尚惊讶地问道。 汪阿姨一看到白尚,便笑着迎了上来:“小白,你下班了!”只是他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尴尬,一看就知道她有心事。 “是啊,汪阿姨你们等久了吧!有什么事先上楼再说吧。” 按理说周维然出事,他们老两口应该去找江家的人,现在来找我算个什么事? 白尚领着二位老人一边上楼,一边在心里琢磨着。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白尚摒住的楼层。 他上楼的时候,刘奶奶家的门正开着,夏蒙正陪着刘奶奶吃晚饭,温谦不在家。 夏蒙向白尚招手,想让他进去坐会儿,但在看到跪在他身后的两位老人后,便又将手缩了回来。 刘奶奶见着周家的二位老人,立即热络地打着招呼。 白尚打开家门,屋子里飘着的饭菜香气就跑了出来,厨房里传来炒菜时锅铲碰到铁锅的‘啪啪’声。 “叔叔阿姨,请进屋吧。”白尚先进了屋,正打开鞋柜往外拿拖鞋,就见叶白晴小跑着到了跟前,甜甜地叫着:“白叔叔回来啦,工作辛苦了。”叶白晴学着电视剧里面的样子,还对白尚九十度鞠躬。 白尚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周维然的父母见到叶白晴可爱的模样,喜欢得不行,连忙问白尚:“这是你的孩子?” 白尚连忙摆手:“不是的,是朋友的。” 汪阿姨巴巴地往厨房的方向望去:“有人在家给你做饭啊,是你的女朋友吗?” “哦,不是的……”白尚刚要解释,就被打断了。 “白尚,你带朋友回家了吗?”叶西洲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椒回锅肉。 叶西洲在看到门口的两位老人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将饭菜放到餐桌上,非常恭敬地向二老问好,随后将目光移到白尚身上:“是你的亲戚吗?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多准备一些菜。我今天就做了两菜一汤……要不你们先坐着歇会儿,等我去楼下买点凉菜回来。”说着,他已经开始解围裙。 叶西洲表现得小心翼翼。 若这两人是白尚的亲戚,那他就得青峰是好一些,否则他们怎么能放心将白尚交给自己。 “不用了,我们吃过晚饭才过来的?”汪阿姨连忙打断了叶西洲。 她进门时心中升起的那一点点希望,此时此刻被全部浇灭。 她之前还在期盼着,那个做饭等白尚回家的是个女人。可当他看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人是个再男人不过的男人,心中仍然接受不了。 小白怎么就…… 叶西洲笑着说:“现在才六点多,怎么可能吃过饭了,你们稍等我一下吧。”说话间人已经走到门口,正要从鞋柜拿鞋。 白尚抓住他的胳膊,说:“他们是周维然的父母。家里不是还有一些腊肉香肠吗?煮一点吧,就别出去买菜了。” 原来是周维然的父母! 叶西洲的眼神闪了闪,有意无意地扫了白尚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那我去煮腊肉,你们先在客厅里歇一会儿。” 白尚点了点头,领着周家父母进了客厅。 叶白晴站在客厅里,看了看白尚,又看了看厨房,最终还是朝厨房里走去。 白尚坐到单人沙发上,客气又礼貌地问:“不知阿姨和叔叔今天过来,到底为什么事?” 他们正说着话,叶西洲已经服务周到地端了热水和鲜榨的果汁出来:“二位喝点果汁解解渴吧,鲜榨的不用担心糖分过盛。” 汪阿姨的拘束地接过果汁,连连道谢。 叶西洲从头到尾都表现得落落大方,放下茶水后,就回了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舀米下锅的‘叱令’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和以前一样 汪阿姨和周叔叔在看到叶西洲的那一瞬间,便明白他们的儿子并没有撒谎。 这年轻小伙子长得好看,举止有度,若是个女人,那是再优秀不过的女人。 却偏偏是个男人!汪阿姨有些如坐针毡,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周叔叔打起哈哈:“其实也没什么,我和你阿姨就单纯的过来看看你。” 单纯的过来看我,才不会特意抢调单纯吧! 不过白尚也不想细问。他虽然很尊重两位老人,也愿意多照顾他们一些,却并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往来。 只因为那样会和周维然扯上关系。 三人坐在客厅里十分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汪阿姨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在厨房里帮你做饭的那位是……你请的保姆?” 白尚笑了笑,说:“他一个月赚的钱比我一年都多,我可请不起他做我的保姆。” “那他是……”汪阿姨明知死路一条,可她忍不住好奇想细问。 在汪阿姨问他‘保姆’这句话时,便已经猜到他们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事。 他也不避讳,直接对两位老人道:“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啊——”汪阿姨惊叹一声,“你……” 周叔叔立即拉了他的衣袖一下,让别再说下去。 汪阿姨也及时收了口。 白尚笑得很坦然:“现在这个社会,同性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大家喜欢的人不一样罢了。” “小白,阿姨记得上学时是正……是喜欢女生的,怎么突然就变了?”汪阿姨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注意措词,生怕一个字用得不对,伤害到白尚。 白尚笑了笑:“阿姨,我上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喜欢男生了,只是谁也没告诉而已。” 汪阿姨和周叔叔一时说不出话来,当年他们没一个人发现。 白尚也不催促,更不尴尬陪聊,只静静地陪着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汪阿姨才消化了一些内容,好的眼神往厨房里睇了一眼,问道:“那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回国后不久。” “原来是这样……”那么,小然口中所说的那个大款,应该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吧。她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过下一秒就听白尚说:“不过我们五年前就认识了。” 汪阿姨脑子里那根刚放松下来的弦再次猛地绷紧。汪阿姨虽然一时无法接受白尚的性取向,可看到叶西洲把白尚照顾得这么好,倒也没有太强烈的抵触感。 “那他……”知道你以前的那些事吗?若是这个男人知道小白曾经还做过那种事,会不会彻底嫌弃他? 白尚道:“说起来都是孽缘,当初我和他因为两百多万块钱产生误会,阴差阳错的分开了整整五年时间,原本以为我和就那样结束了,却没想一回国就又碰上了,也算是再续前缘吧。” 汪阿姨脑子里本就乱糟糟的,此时听到白尚的话后,脸上更是一白。 她现在什么都考虑不了了。 白尚却很温和地握住汪阿姨的手,十分真诚地道:“汪阿姨,我现在过得很开心,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们都不要再提了,我们之前还像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汪阿姨通红的眼眶里一直有眼泪在打着转,听到白尚的话后,她一个劲地猛点头:“小白,以前是小然对不起你,阿姨替他向你道歉。” 白尚笑了笑,拍着汪阿姨的背,拿纸巾给她擦眼泪。 没一会儿,叶西洲就端出煮好的香肠腊肉,摆上碗筷让大家吃饭。 但叔叔和阿姨都不愿多留,说什么都不肯留下来吃饭,要马上走。 面对白尚和叶西洲,他们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白尚也不多劝,他们要走,便帮他们叫车。 白尚回卧室去拿手机,汪阿姨便对叶西洲道:“叶先生,能借一步说话吗?” 叶西洲有些为难地说:“您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汪阿姨快哭出来似的:“拜托你了。” 叶西洲只好跟着汪阿姨出了房门。 白尚从卧室里找出手机后,一边约车一边往外走。 当他到了客厅后,见客厅里只剩下叶白晴一个人,正踮着脚在桌前拿切好的香肠吃。 叶白晴听见白尚的脚步声,吓得立即缩了手。 白尚走过去把她抱上凳子:“要吃就好好吃。你爸爸和爷爷奶奶呢?” 叶白晴指了指门外:“在外面。” “那你乖乖吃饭,我马上就回来。”叶西洲往叶白晴碗里夹了些菜,转身去找叶西洲。 他才走到门口,就听到外面‘咚’的一声响,然后是叶西洲惊恐的声音:“您这是干什么!” 白尚连忙推开门,就连汪阿姨正跪在叶西洲面前,红着眼眶在乞求着叶西洲什么。 叶西洲一看到打开的房门,如被鬼追着一般直接缩回了屋里。顺道把白尚也拉了进去。 白尚头一次见叶西洲吓成这样,担心地问他:“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叶西洲摇头,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这都是哪里来的老古董啊,竟然对我下跪,吓死我了。” 白尚安抚了叶西洲几句,这才出去应付汪阿姨和周叔叔。 汪阿姨一见到白尚,便有些自责地问:“叶先生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是。”白尚如实道,“汪阿姨你老实说,你今天过来到底有什么事?”不会是周维然出了事,把事懒到叶西洲头上吧! 汪阿姨低下头,说:“小然被退婚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当年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我们替他来向你道歉。” “不用了。他是他,您是您。我现在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但也不会因为他迁怒于您,刚才我也说过,我们之间还是像以前一样。” “哎,哎!”汪阿姨一个劲儿的点头。 “但是,周维然的话就算了,我以后都不想再见到他,所以以后您想见我的话,就挑他不在的时候吧。” 汪阿姨连连应下,她也只有以后对小白加倍的好,才能替周维然多赎一些罪! 第一百九十五章 把你卖了 把汪阿姨和周叔叔送上车后,白尚回到家里。 他才打开门,就见叶西洲靠在鞋柜旁边。 叶西洲在听到开门声后,立即扭头来眼神定定地看着他。 “怎么了?”白尚淡笑一声,开始换鞋。 叶西洲在他脱鞋时已经蹲了下来,亲手把白尚的拖鞋套在脚上。 白尚不由自主地把脚往后缩了一下:“你干什么?” 叶西洲把他的脚抓了回来,将拖鞋套上之后又将鞋子工整的放入鞋柜当中。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 白尚被叶西洲的反常搞得心里发毛:“叶西洲,你没事吧。” 叶西洲终于出了声:“我没事啊,快来吃饭吧,饭菜都凉了。” 白尚才不信他没事,倒也没有继续追问。 三人围坐在在一起吃了晚饭,叶白晴敏感地察觉到大人可能心情不太好,便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看连环画,不敢胡闹。 叶西洲去厨房洗碗,白尚帮忙冲水。他一边干着手上的活儿,一边偏头去看叶西洲。 叶西洲浓眉星目,明明是很抢眼的模样,此时却给人一种很冷淡的感觉。 白尚把碗都放到沥水架上之后,才问他:“叶西洲,你今晚很反常啊,是不是我请周维然的爸妈到家里来你不高兴了?” “没有。”叶西洲直接说。 “那你怎么了?先是给我换鞋,现在又主动洗碗,你平时可没这么主动。”白尚打趣着说到。 叶西洲哼了哼,说:“我就是觉得你太辛苦,想要再照顾你一些。” “只是这样?”明显,白尚并不相信他的话。 叶西洲轻咬了一下嘴唇,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太惯着那些人了,依我看应该给他们一个一个大嘴巴子。” 白尚懂了。 叶西洲是在替自己不值。 他忍不住笑起来:“原来你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叶西洲瞪了白尚一眼,显然是不满白尚的取笑。 白尚笑得停不下来,好一会儿才稍微控制住了些。 他往前走了一步,与叶西洲紧挨着。 白尚望着他的眼睛,半眯着眼微微笑着:“别人怎么想我不重要啊,他们高兴就随他们去好了。只要你了解我就够了。” …… “喂,叶西洲,你干嘛不说话?”白尚苦恼。若是换做平时,叶西洲听到自己的话后,一定会感动的吧。今天却跟个木头人一样站着一动不动。 …… 叶西洲还是不回答他。 “病了吗?”白尚终于忍不住抬手捂在叶西洲的头顶。 叶西洲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这么傻,我好想把你骗去卖了,说不定你还会帮着我数钱。”白尚确实傻得可以。 明明已经被周维然伤过一回,被自己伤过一回,现在面对叶西洲却仍然全心全意的投入与相信。 白尚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随后他勾起嘴角笑了笑,抬脚踩在叶西洲脚尖。 “啊——”叶西洲疼得惨叫。 白尚冲他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厨房。 叶西洲抱着脚痛得脸色都惨白,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其幸运,白尚还能坦诚相待,更能全意相信自己。 虽然白尚并不在意叶西洲的境况,也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叶西洲和夏蒙却咽不下这口气。特别是夏蒙。 那天他可是在屋里把汪阿姨对叶西洲下跪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他咽不下那口恶气。 以为他们儿子作下的孽,一个下跪,一句轻飘飘的‘拜托你好好照顾白尚’就可以解决吗? 再加上他本来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更何况还是牵扯到哥哥和白尚。 于是在一旁鼓动人煽风点火,周维然的日子越来越难过,甚至还扒出许多他留学时期的糗事。 原本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误会,小失误,可在人过份解读之后,就从一些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变成了别有用心,故意设计。 周维然简直成了渝城的一颗老鼠屎,放在商场,就是人品低劣的毒瘤;放在上流社会圈儿里,就是瘦肉粥里面的一颗老鼠屎,妄图用丑陋发黑的烂俗充当成鲜肉粒,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周维然成了过等老鼠,所有人都在猜测,接下去他会怎么做? 毕竟现在全渝城的人都识得他。 大公司没人肯用他,小公司见着他也得掂量掂量,他到自己公司,到底是为了工作还是为了谋点别的。 总之,渝城已经没有他的立椎之地。 然而,就在大家幸灾乐祸等着看他笑话的是,江慧突然与江家决裂,毅然决然地与江家断绝关系,随后离家出走。 江家的人气得不行,第二天就满城寻找江慧的下落,欲将她带回江家关起来。 江家找了整整一周,都没有一点下落。 半个月过去之后,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江慧已经和周维然离开渝城,无走高飞。 江慧的爷爷在知道消息后,当即气得心脏病发,差点没抢救过来。 随后江家的人便浩浩荡荡地带着人杀去周维然家,要他们把江慧交出来。 “哥哥,最新消息,江家的人已经把周家所住的那幢楼整个包围起来,江慧的爸爸已经进到周维然家里了。”夏蒙把最新得来的消息,告诉了叶西洲。 “那又怎么样?”叶西洲正捧着手机玩最近很火的一款游戏,对周维然他家的那档子烂事,毫不关心。 “白尚对周家的两位老人不是挺上心的吗?咱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其实夏蒙是心虚。周维然后面那些事都是他曝出来的,那些别有用尽的人都会抓着它大作文章。 周维然会带着江慧私奔,多多少少也和他有些关系。他忍不住有些担心,若是以后白尚知道这一切和自己有关,他会不会……嗯……揪掉自己耳朵。 叶西洲的手抖了一下,操作失误导致他被对方打中,顿时失血过多而挂掉。 叶西洲:“……你看,才怪你,没事和我说什么周维然啊,输了吧。” 夏蒙撇了撇嘴,没敢反驳。 叶西洲却抓着衣服起身往外走。 夏蒙追上去:“哥哥,像要去哪里?” 叶西洲:“带人去救火啊。” 夏蒙连忙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表情,他的一只耳朵好歹躲过一劫,没有性命之忧。 第一百九十六章 伶牙俐齿 叶西洲开车,直奔白尚医院。 夏蒙打电话让白尚请假出来,他们有要紧事找他。 白尚手上有患者,当然不肯同意。 夏蒙就恶狠狠地警告他:“你要是不出来的话,我就把你和我的事写成段子,再配上你和我哥接吻的照片,贴你们医院的公告栏上去。” “夏蒙,算你狠!”白尚咬牙切齿,到底还是同意了。 夏蒙这人像有无数个大脑生活在无数个未知次元一般,不知什么时候它就突然跳出来,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叶西洲把车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白尚就已经等在那儿了。 白尚拉开车门坐上车后座:“你们这么急找我出来有什么事?”随后趴到车椅座上,揪着夏蒙的脸用力往两边拉扯。 夏蒙痛得哇哇直叫,眼泪都流出来了。往外推拉白尚的手,口齿不清地求饶:“哥哥,白尚哥,我知道错了,你快松开我,再拉我要被你毁容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威胁我。”白尚松手前还狠揪了一下。 夏蒙裹在眼睛里的眼泪瞬间滚了出来。他捂着红肿的脸,快要哭出来,向叶西洲打小报告:“哥哥,你看看白尚,他把你最帅气的弟弟都弄毁容了,你得帮我报仇,晚上在床上整死他!” 叶西洲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说:“你毁容了,那我就成了家里第一帅。”他回头冲白尚眨了眨眼,“果然是我喜欢的人,果然与众不同,知道疼人。” 夏蒙:“……”这两个人渣! “……不过你说的那个报仇方式,我还蛮感兴趣的,找个晚上试一试也未偿不可!” 白尚直接乜了他一眼,没说话。 三个一车,没一会儿就到了周家楼下。 周维然父母住的老小区,年代和白尚家的小区不相上下,但他这边明显规划得更好,绿化丰富,步道宽敞。 小区门外停了一长串豪车,此得无数人观望指点,都猜测是谁家要嫁闺女,请来的一排婚车。 白尚原本想让叶西洲把车开进小区,现在也不可能了。 在路边找了一个车位停下,三人一同步行进入小区,上了楼。 周家门外一边两个魁梧高大的保镖站着,旁人看着都会不由自主地退避三舍。 白尚他们到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你现在还能进去。” “我是这家人的亲戚。”白尚试图向他讲道理。 可对方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你们现在不可能进去。” 白尚回头看着叶西洲。 夏蒙却走上前去,把白尚和叶西洲往后推了推:“你们让开点。” 叶西洲拉着白尚退到楼梯的拐角处。 就见夏蒙忽然对那四个魁梧的男人大打出手。 白尚惊讶地低呼一声,叶西洲却慢悠悠地说:“放心吧,他以前练过。” “可是他的腿以前……”白尚的话还没能见天日,夏蒙就已经把那四个壮汉摆平了。 夏蒙推开门,白尚和叶西洲先走了进去,夏蒙这才跟着起来,只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屋里的人倒没外面多,一对中年夫妇坐在沙发里,汪阿姨和周叔叔坐在对面,被两名保镖看住。 “叔叔阿姨,你们没事吧。”白尚担心地问了一声。 站在两位老人身后的保镖气势汹汹地朝白尚他们走过来。 “你们别伤害他。”汪阿姨紧张地叫了一声。 中年夫妇中的男人扬手阻止保镖,斜眼看着白尚,随后又瞄了一眼身后的叶西洲。 他的神情有卢比奥的变化,显然是认出了叶西洲。 叶西洲朝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江先生,你好。” 原来这对夫妇是江慧的父母。 江父看了叶西洲一眼,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冷哼了一声:“年轻人,劝你别多管闲事,这里不比帝都,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 叶西洲笑了笑,说:“我们只是来讲道理的。”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江父丝毫不给叶西洲面子。 叶西洲也不在意。 白尚已经到了汪阿姨身边。 汪阿姨虽然看起来精神萎靡,但并没有受伤。 汪阿姨激动地抓住白尚的手:“小白,我们真的不知道维然去了哪里,他昨天晚上拿了我们的存折后,不声不响的就走了。你是年轻人,口齿清楚,你帮我们跟他说说吧。” “江先生您好,我叫白尚。”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然后继续道,“您的女儿走了,可他们的儿子也跟着一起走了,相比起两位对女儿的担心,他们对儿子的担心也并不两位少。不如咱们有商有量的,大家一起把他们的行踪找出来。” 江父不悦地哼了一声:“你是他们什么人,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面对江父的怒气,白尚仍旧心平气和:“这对夫妻一直对我照顾又加。你看他们现在的精神状况已经很不好,他们需要安静休息,放松心情。如果你们继续追问下去会对他们造成伤害的。我也并不想与您为敌,相反我还可以尽可能提供帮助。” “说得比喝得好听,周维然早就被你们藏起来了吧,别以为这种理由就能糊弄我吗?” “我们把他们藏起来有什么意义?说实话,周维然的死活我并不关系,我只是不想让这一对老人再受刺激。他们已经这把年纪了,辛苦一辈子把孩子养大成人,还送出国去留学,这才回来没多久,就又突然失踪。他们已经很惨了。”白尚是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毕竟他们同为父母,应该能互相体谅。 却没不想江父眼睛微微一眯,看着白尚说:“你就是当年被他坑了两百多万的那个傻子?” 白尚:“……” 叶西洲突然拔高了音量,“江先生!”他把白尚护至身后,“咱们有一说一,您的女儿要离家出走,您来为难这两位老人实在没什么道理。” “如果不是他们教子无方,让把自己儿子教成这种垃圾,骗走我女儿。” “那您教出来的女儿跟着一个垃圾跑了,您又算什么呢?”白尚其实很护短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憋着 话说出口之后,白尚就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 而江父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抱……”白尚本想顺势道歉,肩膀忽地沉了一下。 他回头,就见叶西洲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白尚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余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任由叶西洲来解决。 江父因白尚的那句话,气得脸红脖子粗,原本想要教训白尚,却见人高马大的叶西洲往他跟前一站。 “江先生,您别急着发火。”叶西洲笑了笑,“我知道您现在很生气,可他也没有说错,不是吗?与其在这里做这些口舌之争,不如把精力放在找人上。” 江父一肚子火,生气地哼了哼:“那你全是说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露出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妙招’的神情。 叶西洲说:“咱们自己要找人,其实有很大的局限性。其实最好还是找警察帮忙。” “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我不同意报警!”江父横了叶西洲一眼,对他一万个不爽。 “那您想怎么样?”叶西洲问。 江父看着周维然的父母:“这两个老货肯定知道他们的去处,周维然要是一天不回来,我就……” “您就怎样?看着他们一天吗?他们年纪都大了,你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周维然就是不出来,你还能把他们饿死?” “现在这个小区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您气势汹汹地堵到他家里来,若是他们两位出了事,算他们自己的还是算您的?” “江先生,我再说得直白一点,您是为了面子才不肯报警,可若是这两位老人发生什么事,到时候你们江家的声誉同样受到影响。” 这时一进没有说话的江母出声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哀哀戚戚地道:“我们也不想对他们怎么样,我们只想找回女儿。我们家小慧从小心思单纯,你说要是她被姓周的拐了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过?”说着,江母又哀怨地瞪了周维然父母一眼,显然是对他们恨之入骨,竟然教养出这么一个下三滥的儿子。 汪阿姨见人这样说她的宝贝儿子,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可一想到自己儿子做出的那些事,她又自知自己没有说话的立场。 只能委屈地低下头。 对于江慧母亲的话,叶西洲笑了笑,却默默地把白尚的手腕抓得紧紧的。 白尚稍微挣了一下,没挣掉,也就算了。 “江慧要和大家视频通话。”夏蒙突然道。 江母已经激动得朝夏蒙踉跄跑来:“快把手机给我,我要和慧通话。” 眼看江母就要拿到手机,夏蒙的胳膊一扬,江母扑了个空。 夏蒙后退两步,把手机举得高高的,说:“请您坐好,我会让您见到您女儿的。” 江父却在这时暴怒地站起来:“果然你们和周维然是一伙的——” 夏蒙懒得搭理江父,翻了个白眼,把手机对着江慧父母。 “爸爸,妈妈。”手机传来江慧的声音,哽咽着似乎要哭出来。 “慧慧,我的女儿,你快告诉妈妈你在哪里,妈妈现在就去接你回家。” “不,我不回去。我要和维然在一起。” “慧慧,你疯了吗?你还不清楚他的人品有多低劣吗?” “可是他对我好啊!”江慧道。 “他以前对你好,是因为他想从江家捞到好处,现在你脱离了我们家,他不可能会再对你好,你听妈妈的话,快回来吧,妈妈和爸爸都不会责怪你,我们只要你平平安安。” “妈,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我既然选择和周维然一起离开,就没想到会再回去。我和然会找一个从没去过的城市重新开始。” “还有,你们别再为难维然的爸爸妈妈了,他们不仅是周维然的爸妈,也是我的爸妈,你们为难他也是在为难我啊。” 江父冷哼一声:“你要是现在不滚回来,我就让他们天天睡不安稳。” “那您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女儿了。” “你……你这个孽女,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女儿。”江父差点气得没背过气去。 原本只有江慧的镜头里,周维然走了进来。 他站在江慧身后,对江慧的父母说:“叔叔阿姨,我很抱歉给你们造成的困扰,但我是真心喜欢慧慧,以后我也会一直一直对她好。我也希望你们不要再为难我的父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他们无关。等我再出人投地,定会回来向您负荆请罪。”他话音一转,变得温柔许多,嗓音也有些哽咽,“爸,妈。儿子很抱歉,给你们惹了这么多麻烦。在我混出人样前,我可能都不会回去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什么事……你们就去找小白吧。我虽然对不起他,可他仍然很尊敬你们,相信他不会袖手旁观。” 汪阿姨看见儿子后,欣慰地抹着眼泪,可听到他最后一句话,脸上的神情有片刻僵硬。她有些尴尬地抬头看向白尚。 白尚冲她微微一笑,安抚着她。 汪阿姨这才松了口气。 江周两家又说了几句,才切断视频。 江父气哼哼地,要带着妻子离开。 周家的房门就被敲响。 这敲门声来得突兀,亦或是大家都还沉浸在刚才的视频当中,皆愣了一下。 叶西洲朝夏蒙使了个眼色。夏蒙走过去将防盗门打开。 只见两名警察站在门外,询问:“我们接到投诉,说你们这里取众闹事,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叶西洲一声低笑,回头看着江父,故意问他:“江先生,你说呢?” 江父立时憋了一口气,面色阴沉沉:“我们只是来见一个老朋友而已。”他转头憋着怒意问汪阿姨“你说是吧。” 汪阿姨巴不得把瘟神送走,连忙应是。 警察又盘问了几句,确实没问出什么可靠的信息,领着人离开了。 警察一走,江慧父母便也跟着灰溜溜的离开。 白尚留下来陪了一会儿老人,天黑之后才回的家。 夏蒙早先走了,去接叶白晴放学。 白尚和叶西洲乘地铁回家。 第一百九十八章 电车痴汉 叶西洲这几年发达了,几乎没再使用过公共交通工具,一般出门不是自己开车,就是有别人替他开车,再不济也是叫车。 今天难得破例和白尚一起乘地铁。 白尚帮他买了车票,随后便带他进了地铁站。 虽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地铁上仍然很挤,这条线是渝城最堵,差不多要过了八点半才能轻松下来。 两人上车之后,就被人挤散了。 过了好一会儿叶西洲才找到白尚。 叶西洲把白尚护在角落里,自己抓着手环。 后面有人挤了叶西洲一下,叶西洲的身体往一撞,与白尚紧贴在一起。 白尚靠在车厢壁上,额头对着叶西洲的下巴。 白尚虽然马上就到三十岁的年纪,可他白皙的皮肤仍像是随时能掐出水来。 叶西洲心仪一动,几乎没有犹豫便忽然倾身向前,在白尚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白尚吓坏了。 想往后躲又躲不掉,左右更是被叶西洲的胳膊挡住,他根本无处可躲。 双腿一弯,稍蹲一下,这才逃出叶西洲的魔口。抬头瞪了叶西洲一眼,伸手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轻了一下,以示警告。 叶西洲微抿着唇,眼底尽是笑意。 地铁越往前开,人就越多。 他们快要到换乘站,于是挪到门边。 白尚几乎是脸贴着门站着,只要地铁一到站他便可第一时间离开车厢。 地铁平稳起动。 他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落在屁股边上。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并用手肘往后撞了一下,警告叶西洲不要胡来。 他心中气闷不已。叶西洲也太胡闹了,竟然在地铁上摸他屁股,被人看到事少,反正谁也不认识。若是被人拍成视频放到网上,那他可真没脸在渝城混下去了。 一会儿回到家,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那事儿再戒个把月,看他还敢不敢胡来。 然而,叶西洲并没有把手收回去,反而顺着他臀侧的曲线一路往上,滑到裤腰处,抓开他的衣服,想把手伸进去。 白尚的脸煞地涨得青紫。 他猛地伸出手去,准备抓住那只作怪的手。 然而,那只手去突然抽走。 白尚抓了个空。 他心中气恼,只在心里记下这笔帐,一会儿回去得同叶西洲好好算算账。 旁边的人挤动了一下,有个男人几乎贴在他身侧。 那人比他还要矮上一些,头顶几乎只到他的下巴。脸正对着白尚的胳膊,呼吸叶喷出灼热的呼吸。 白尚并不喜欢与陌生人靠得这样亲昵,可这是在地铁上,倒也忍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觉得不太对劲。 那个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喷出来的气体也越来越灼热。更夸张的是,他感觉到有个东西顶在他的大腿上。 大家都是男人,白尚瞬间明白那东西是什么。 他惊惶地看向男人,想要将他推开。 男人却一把抓住白尚的胳膊,抬起头来眼神阴鸷地看着他:“别动,否则我喊非礼了。”他说着,更是胆大妄为地将手伸向白尚的前裆,企图明目张胆的猥亵。 他妈的! 这是什么道理。 他一个猥亵别人的电车痴汉,竟然有脸威胁被害人他要喊非礼,还真是人间处处是奇葩! 吃惊归吃惊,白尚虽然性格软糯内向,但也并不是吃亏也不会吭声的软蛋,更不会有‘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样的想法。 更何况是碰上这种恶心的混蛋。 这种变态今天会猥亵他,明天就会猥琐别人。今天可能是男人,明天也许就会是女生。 本着弄残一个光头强就能拯救整片森林的心,白尚决定与他硬杠上,至少要将他交给地铁乘警,往后成为重点监控对象。 白尚把眉毛一横,正准备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时。 突然一只手插入两人中央,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也电车痴汉的裆间,五指一张一收一把抓住。 “啊——”悲惨的嚎在他耳边炸开,震得他耳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痛难忍。 电车痴汉扣住那只横空出世的手,愤怒地大叫:“你……” 他话未说出口。 抓住他裆下的那只手,就往上一揪,拉扯着收了回去。 电车痴汉惨叫的同时,不断往后退去,眼神恶毒地望着白尚,和他身后的叶西洲。 叶西洲却还装做一副惊讶担忧的模样,问电车痴汉:“这位先生,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 “你……”电车痴汉脸色惨白,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捂着裤裆双腿抖如筛糠几乎站不住。 “我可没有推你。”叶西洲拉着白尚后退一步,脸上露出的戒备神情,恰到好处的在向围观的人表达‘我是无辜的,是他想碰瓷’的信息。 电车痴汉顺着滑倒在地,怨毒地瞪着叶西洲,恨不得将他吃了。 叶西洲拉着白尚后退了些许。 地铁到站,电梯门打开。 靠在门上的电车痴汉坐不稳,顺势倒了下去。原本挤在外面想要涌进来的客人,被电车里突然倒下的人吓了一大跳,哗然后退,生怕惹上麻烦。 叶西洲拉着白尚的手:“咱们走。” “嗯。”白尚应了一声,跟着叶西洲从电车痴汉身边经过,离开了地铁。 直到上了扶梯,白尚才忍不住回头看了电车痴汉一眼。 他还倒在地上,夹紧了双腿,蜷缩着身体在地上滚一滚去,哀嚎不已。 尽管有好心人目前询问,要不要打急救电话,他也只能挥着手说不用。 他根本不敢指出是有人险些掐断他的命根子,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掐人那儿。 再细究起来他在地铁站里猥亵男性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到时候吃亏的不一定是谁。 叶西洲立即把他的脸扭回来:“不许看,这种人你也同情?” 白尚推开他的手:“我又不是圣母,只是觉得太便宜他了而已。” 叶西洲笑了笑,说:“放心吧,他不行了。” 白尚:“啊?” 叶西洲双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我刚才挺用力的。” 所以,叶西洲是把人家那里掐坏了? “呃……”他抬头看了叶西洲一眼,真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九章 深夜探望 之后白尚经常去探望周维然的父母,问一问江家的人是否还有为难他们。 江家的人自那天离开后,倒是没再来骚扰过他们。只是江慧的妈妈会偶尔过来问一问他们最近是否有周维然和江慧的消息。 汪阿姨也是当妈妈的,自然懂得江母的心情,每次都会把所有的消息都告诉对方。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人竟然越来越聊得来。 原先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找不到了。反而像两位相互依靠的可怜妈妈。 两边相处越来越融洽,白尚渐渐的去得也就少了。 他也把重心放到了自己的生活上。 与叶西洲的父女两同居的生活简单平实,整天都在柴米油盐中打着转。叶西洲也有了更明显的变化。 他变得更居家,每天接完女儿放学后,若是白尚不加班,他就带着女儿一起去接白尚下班,然后找一家不错的餐厅,三人吃过晚饭再回家。若是碰上白尚加班,或者是值夜班,他就会直接带着女儿回家,照顾女儿吃晚饭睡觉。 若是心血来潮,或自己做点宵夜,或去好吃的店里打包一份,专门送去给白尚。 在休息室里腻歪一会儿,便掐在十二点之前回家休息。 白尚寻完房回到办公室,把病厉资料整理了一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和实习生交待一声,便往休息室走去。 累了一整天,白尚腰酸背痛眼睛酸胀,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打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忽然有个黑色人影从旁边蹿出来,将他一把抱住。 “啊——”白尚吓得浑身一抖,低低地叫了一声。 “别紧张。”抱着他的人一边吻着他的耳朵,发边用低沉的声音说。 “叶西洲!你又吓我!”白尚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已经认出他是谁了。 他吓得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转身想要推开叶西洲,反而被搂得更紧。 叶西洲抱着他后退两步,靠在门上:“别动,宝贝儿。”说着他的手已经在他身上乱摸乱蹭。 “喂,你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休息室,不是在家里,随时都有人进来的。”白尚抓住叶西洲的手,想要阻止他。 “已经有一周时间没碰你了,你忍得住我可忍不住。”叶西洲反而将他推拒的手按住,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前襟敝开的白大褂并不碍事,叶西洲的手很快就钟进了白尚的白T恤内,顺着他精瘦的腰肢一路上滑,在他前胸流连不去。 叶西洲一边亲吻着他的耳朵,一边说:“这没久没被我碰,有没有想我,嗯?” 白尚的身体在叶西洲的调教下越来越敏感,此时被叶西洲掌控着他,更是很快就有些情不自禁。 他低喘着,说:“昨晚不是还一起……唔……”洗过澡吗? “昨晚怎么?你告诉我。” 白尚却不再吭声,唇瓣之间只不断地逸出难耐的喘息。 叶西洲也被他撩拔得心痒难耐,手指灵活地拉开白尚的裤子拉链,钻了进去。 白尚喘息越来越重,偶尔甚至会情难自禁地发拔高音量。 叶西洲捂住他的嘴,咬着他的耳朵:“这里可是医院,你叫这么大声会把你的同事们都吸引过来的。” 白尚咬着唇,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随着身体的感觉逐步攀升,他只能咬住自己的胳膊,走到完全释放在叶西洲手里。 叶西洲在他耳边低笑,身体前倾,手腕灵活地穿过腿侧。 手腕擦过软下来的湿漉漉的皮肤,白尚的身体又是一阵微微颤栗。 叶西洲微笑着,将掌心那团热乎的湿滑液体涂抹在后方,并试探着。 白尚忽地一下绷紧身体,紧张极了:“喂,你干什么,有完没完。” 叶西洲哼了一声:“干嘛,你是吃饱足喝了,我呢?”他用手腕压了压白尚的腹部,让他往后靠。 白尚的后腰贴着叶西洲的腹部,立即感觉到了他的势态。 “不行,刚才已经是极限,你别得寸进尺。”白尚白着脸,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叶西洲:“你拔吊无情。” “你……” “我保证很快结束,你难道要我现在举着这玩意儿从医院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叶西洲你是在威胁我。” “你不爱我。” “……” “我保证只一次,绝不买一赠二。” “可是……唔……”他的话还未说完,嘴巴就已经被叶西洲堵住了。身体被叶西洲扳过去,两人面对着面。 两人深情地接吻。 皮带被叶西洲迅速解开,裤子滑到臀部以下。叶西洲的手伸至后面。 用热液润滑,随后他半推半就地用双腿盘在他腰间。 叶西洲有些急切也有些粗暴地挤了进去。 “唔……”白尚难受地哼了哼。 叶西洲把他的脸按在颈肩,也有些难受地憋着嗓子:“别出声,会被听到的。” 他张嘴咬住叶西洲的肩膀。 叶西洲疼得绷紧了身体,有些艰涩地挤入。 一开始有些困难,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顺畅。 白尚像个孩子似的趴在他肩头,任由叶西洲抱着他颠来倒去。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因为担心随时会有人进来,白尚一进绷紧着神经,一边被感觉冲动,一边仔细聆听着门外的动静。 紧张加刺激,白尚很快就缴械投降,叶西洲也比以往来的要快。 叶西洲在他耳边粗重喘息,亲吻着他湿润的脖子,有些恋恋不舍:“我现在真想把你抱上床,再来个十回八回。” 白尚脸颊绯红,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里可是医院的休息室! 他既有强烈的羞耻感,又觉得这样确实刺激,此时甚至有些回味刚才的感觉,第一次嫌弃叶西洲结束得这么快。 可如果让他再来一次,他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叶西洲抱着白尚往上抬了抬,柔软便顺势滑了出来,刚刚喷洒出来的东西湿哒哒地滴到地上。 白尚当然感觉到了。 他在叶西洲怀里扭了扭:“你放我下来。” 第二百章 能忍 叶西洲顺势将他放下,白尚双腿一沾地,差点没站稳。身体里残留的东西顺势滑了出来。 白尚拧着眉,夹紧双腿,表情觉得十分难看。 叶西洲连忙从旁边的桌上拿来一盒纸巾。 他让白尚靠在门上:“你别动,我来帮你。” “我自己可以。”白尚有些倔强。 “难道你要在我面前,自己撅着屁股擦那里?” 白尚立即脑补了叶西洲描绘的画面,眉头拧得更紧,没再拒绝叶西洲的安排,乖乖地等在门上。 叶西洲先铺了几张纸在地上,那里有刚才从白尚身体里滴出来的液体。 随后将他的一条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扶着他的腰让他保持平衡,另一只手用纸巾一点一点仔细清理着。 才刚完事,他的身体还很敏感。一被叶西洲碰到,身体便轻颤起来。 白尚觉得分外羞耻。 叶西洲却十分认真地做着处理,就像刚毕业的小护士,在认真对待病人的患处一般! 弄得差不多了,白尚别扭地按着叶西洲的脑袋想把他推开:“好了,随便弄弄不会流出来就行,我一会儿去冲个澡就好了。” “你着什么急,正事都已经办了,也不差这点时间。”叶西洲说着,偏头在白尚的大腿内侧吻了一下。 白尚一个激灵。 叶西洲又恶作剧似的舔了一舔。 白尚觉得腿部的肌肉都在抽搐,他往后缩退。 叶西洲反而顺着他的大腿一路舔吻上去,一直到了毛绒绒处,才卷着舌尖,把挂在上面的白珠一点一点的吸干净。 最后含住垂着的小口,用力吮吸。 “唔……” 他的腿轻颤着,再加之一条挂在叶西洲肩上,让他瞬间失去平衡,身体歪歪扭扭地朝一边倒去:“叶西洲,你这个大混蛋,你答应过我……” 身体又蠢蠢欲动。 叶西洲却立即收势退开,戏谑地看着白尚。 白尚抓住门把手才稳住身体,对上叶西洲戏谑的眼睛,他真恨不得扑上去咬他。 叶西洲双手环胸,靠在高底床边,嘻笑着:“现在你要怎么办?”他倒是想看看,这种情况下,他到底是当着自己的面打回去,还是求自己帮他解决。 过了一会儿,白尚调匀呼吸,站稳身体,竟将鼓囊囊的东西塞回裤子里,并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服。 叶西洲:“……” 你怎么就这么能憋呢? 白尚整理好衣服,又将地上的残留清理干净,将房间的窗户打开通气后,才走到最近的床边坐下:“现在时间挺晚的了,你现在回去吗?” 叶西洲在他对面床坐下:“你不难受?” 白尚自信地笑了笑:“如果连这点欲望都控制不住,就枉为人了。” 叶西洲:“……”所以你是在间接的骂我不是人啰? 叶西洲坐下后,粉色衬衣内陷粘着皮肤,凉凉粘粘的感觉不太舒服。 白尚指了指他的衣服,问:“你不难受?” 叶西洲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抓了纸巾来擦去身上的粘腻。 白尚说:“你还是赶紧回家去换件衣服吧,它不仅粘在身上难受,还会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叶西洲站了起来,把一只保温桶交到白尚手里:“我给你煲的南瓜粥,多少吃一点。” 白尚接过保温桶,心中暖暖的,突然后悔刚才那么冷淡地对他。 考虑着是否要说句软话安慰叶西洲几句,叶西洲已经潇湘转身离开。 到了唇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待叶西洲走了一会儿后,他也拉紧了白大褂,鬼鬼祟祟地往浴室方向去。 第二百零一章 叶白晴的妈妈 白尚上了一个大通班,第二天下午下班之后才能回家休息。 叶西洲来接他下班,先出去吃过晚饭,再回家休息。 叶西洲倒也体贴,知道白尚连着上了几天班之后很累,将人送回有之后,就让他躺床上休息。 他帮女儿洗漱完躺床上睡觉后,就打了盆热水端进卧室。 白尚听到开门声,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晴晴已经洗好了吗?那我去洗个澡。”他困得眼睛都没睁开,还想去洗澡。 叶西洲拧了一把热毛巾到床边,对白尚说:“你躺下休息,我帮你擦擦身。” 白尚昏头昏脑地摇着头:“不用,我能洗。” 叶西洲却不让他动,又把他重新按回床上。解开他的衣服,帮他一点一点的擦身体。 热毛巾贴到皮肤上的那一刻,白尚舒服地哼了一声,原先的抗拒不知逃去了哪里。 他张开双臂,舒服地在床上摆了一个大字:“嗯,腰上再多擦几下。” “还有背上,胳膊上也是。嗯……对,就是那里,好舒服。” “你用力一点嘛!对对对,再用力一点,啊……好舒服。亲爱的,你真棒。” 叶西洲早就黑了脸,他把白尚翻过来趴在床上,生气地一巴掌抽在他的屁股上:“干什么你?别发出好像被我干得很舒服的声音,我可是连碰也没敢多碰你一下。” 要知道,他早就因白尚的哼哼唧唧竖起了帐篷。 白尚痛得哼了一声,在床上扭了扭腰,有些不开心地抱怨:“疼……” 下身在床单上蹭了蹭,咕哝着叫了一声:“老公……” 叶西洲的身体帮他擦身的动作一顿,身体的每一处都跟过了电似的。他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小精灵鬼。” 之后便任劳任怨地帮白尚把身体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擦得干干净净,让他舒舒服服的睡觉。 忙完之后,叶西洲满足地抱着白尚,舒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白尚醒了个大早。 他动了动身体,想起床去找杯水喝。 他想坐起来,才发现身上压着一条胳膊,腿也被另一双紧紧盘住。 更要紧的是,他一动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压麻了。 现在胳膊上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动啃咬他一般。 他生气地想要推开叶西洲,可看他睡得熟透,又模模糊糊回忆起昨天晚上他帮自己仔细擦汗的事情,终于是不忍心将他吵醒。 他咬牙强忍着麻痛感,一点一点抛开叶西洲的胳膊,然后再坐起来,移开压着他的那双修长有力的腿。 走到将叶西洲挪开了之后,白尚才终于松了口气。慢慢地摸下床,每挪一步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她一样。 他咬着牙走出卧室时,差点没哭出来。 他一到客厅里,就靠在桌子上快哭出来。 慢慢挪到沙发上,待麻痛感消失之后,他才先去厨房里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去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 时间还早,他又做了早餐。皮蛋瘦肉粥加外两个大大的鸡蛋饼。 等他一切做好,时间还不到七点。 他便又挪回卧室里,准备看叶西洲醒了没有。 叶西洲翻了个身,但仍然睡得很熟。 叶西洲坐在床边仔细看了他一会儿,看他睡得这么香甜,他也忍不住想要再睡一觉。 他悄悄站起来,准备从另一边上床。 只可惜,还没等他站起来,腰就被叶西洲搂住。 视频一片天旋地转,随后他被压在床上。 叶西洲翻身骑在到身上,将他的双手按在枕头上,摆也一脸自认为十分邪气地笑容看着他:“小东西,大清早的就想勾引我吗?” 白尚憋着笑。 叶西洲:“小东西,你敢笑我?” 白尚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叶西洲,你的眼角好大一坨眼屎,配上你刚才的表情……真的好滑稽。” 叶西洲有些发窘。 “不信你自己摸一摸眼角,右边的。” 叶西洲果然伸手去摸。 然而,根本没有。 白尚更是笑得都快背过气去:“叶西洲,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被我骗的一天!” 叶西洲在白尚脸上掐了一下,也忍不住跟着知起来:“你胆子越来越肥了是吧,连我也敢戏弄。” “谁让你想装大尾巴狼的,你刚才是想做霸道总裁的表情吗?看起来像脸上肌肉抽筋。” 叶西洲气得不行。 他一大清早不仅被白尚笑话了,还被他嘲讽面部抽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伸手就撩开了白尚的睡衣,咬住胸前的小豆子。 白尚正笑着,却不想胸口被咬了一口。 有些疼,有些痒,但更多的是酥麻。 他一下就笑不出来了。连忙去推叶西洲:“你走开,大早上发什么情。” 叶西洲懒在他身上不走:“一日之计在于晨……” 白尚:“……叶西洲!” 最终白尚还是被叶西洲吃干抹尽。 吃早饭的时候,白尚一直捂着腰,恨不得用眼神把叶西洲给阉了。 他原本想饭后去床上躺一躺,可叶白晴吵着要白尚送她去幼儿园。 白尚确实好久没有接送她了,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送完孩子后,又慢悠悠地坐地铁回家,在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好些蔬菜水果,再慢悠悠的蹭因家。 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接到叶西洲的电话,叫他起床拿外卖。 叶西洲给他订了三菜一汤,全是他爱吃的。 吃过午饭,白尚便又从沙发挪到床上,接着睡。 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多,才起床出发去接叶白晴放学。 白尚乘的公交车,一路上堵堵停停,到幼稚园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他刚走到队层前面就已经开始领孩子了。 他干脆放弃排队,绕到校门口去等着。 他听着歌,懒洋洋地四处打量。 突然听到幼儿园门口喊了一声:“叶白晴,你妈妈来接你放学了。”懒散的白尚瞬间精神了。 他迷茫的眼神瞬间化为X灯,按照过去。 只见叶白晴欢迎地从幼儿园里跑出来,两条小短腿轮得可快了。 “妈妈……”叶白晴兴奋地喊了一声,扑进了一个剪着齐肩头发的女人怀里。 第二百零二章 现任遇前妻 叶白晴的妈妈。 叶西洲的前妻。 白尚忽然很好奇,这个女人到底拥有怎样的魅力,竟然能在那么段的时间内俘获叶西洲的心,让叶西洲为了她心甘情愿地走进婚姻殿堂。 白尚打量着女人的同时,身体已经做出最诚实的反应,躲到附近的一棵大树后。 叶白晴扑进女人怀里,软糯糯的小身板急切地往女人身上爬,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女人闪闪发光。 女人把叶白晴抱进怀里,欢喜地在她脸上亲了亲。 “妈妈,晴晴好想你啊。” “妈妈也想晴晴。”女人把叶白晴抱了起来,往路边的车上走。 叶白晴开心地在女人怀里蹭来蹭去,满足得很。 白尚突然觉得心里酸溜溜的。 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捧在手心时疼着的宝贝,突然就叛变和别人比自己更亲密一般。 他也知道她们才是真正的母女,可他心里就是忍不住吃味。 指尖突然传来阵阵刺痛。 他轻轻地‘哎’了一声,一瞧指尖,才发现他刚才太嫉妒去扣树皮,让尖锐的树皮刺进了指甲缝里。 他拔掉插在指尖的尖锐。 原本只有一点点发红的伤口,突然就渗出血水来。 艳丽的红色渐渐从皮肤里溢出来。 白尚不悦地皱起眉头,将手指含进嘴里。 他转身,准备自己一个搭公车回家去。 然而,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刚才还抱着叶白晴往车上走的女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叶白晴仍在女人怀里,睁着一双卟啉卟啉的大眼睛看着白尚:“白叔叔,你怎么来了?” 白尚原木就因为叶白晴和女人更加亲密而吃醋不已,再听叶白晴的这句话,白尚更觉受伤,好像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一般。 “我……刚才从你们学校附近路过,顺道过来看你。” “是嘛!”叶白晴学着他爸爸的模样,憋着嗓子问了一句。 白尚尴尬地笑了一声,总觉得自己被一个三岁多的孩子看穿了。 “那白叔叔,你早点回家吧。这个周末我要和妈妈住在一起。” “好啊,白叔叔现在就走,晴晴你去妈妈那儿一定要听话,别给妈妈惹麻烦,知道吗?” 叶白晴点了点头,又对白尚道,“不过……白叔叔,如果我不在的时候爸爸再欺负你的话,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回来后就帮你报仇。还有哦……你要是生病需要按……” 按摩! 就是那种事! 白尚有些慌乱,立即打断了叶白晴的话:“白叔叔知道了,晴晴快跟妈妈一起回家吧。” 叶白晴点了点头,看向自己的妈妈。 女人则一直看着白尚。 她虽然眼含笑意,眼神却看得白尚浑身不自在。 她盯着白尚看了好一会儿,才冲白尚点了点头,说:“你就是白尚,果然……”她微微顿了一下,“和他说得很像,温和内敛。” 他……是叶西洲! 白尚有些僵硬地笑了笑。 女人亦笑起来,说:“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和叶西洲早就已经离婚了,你没必要有负罪感。” “我确实没有。”白尚仍旧笑得很温和。他和叶西洲初识,还没这个女人什么事儿。 他和叶西洲重逢,他们已经离婚。各自单身,当然可以追求各自所爱。 负罪感,更谈不上。 “我还要带晴晴去儿童乐园玩,就不告知了。”女人冲白尚点了点头。 “不送。”白尚淡淡应了一声。 女人转身欲走,却又中途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白尚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舒娜。谢谢你对我女儿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和叶西洲都很感激你。” “她本身就很可爱。”白尚淡淡答道。脸上浅淡有礼的笑容,不露出一丝破绽。 舒娜抱着叶白晴上车走了。 车子很快消失在白尚的视线之中。 白尚看着他们车子消失的背影,脸上温和的笑容逐渐散去。 舒娜是不堪心甘心吧! 的确,叶西洲英俊、绅士,而且多金。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对象。就连他们科室的事业女强人也忍不住想要主动出击。 舒娜又怎么甘心输给一个男人呢?而且是在见面之后,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平庸。 各种想法不断钻进白尚的脑海。 走到他走到公交站台,被急着上车的人撞了一下。 他才猛地清醒。 真正被嫉妒心驱使的那个人反而是自己。 竟然如此狭隘地,充满恶意地揣摸舒娜的内心。 或许他……他根本不是这样想的呢? 白尚捂着脸,仰头长长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赶走。 他搭公车回了家。 套了围裙开始准备晚饭,叶西洲就回来了。 叶西洲见他拿着簸箕准备摘菜,走到他身后从后方抱着他,低哑着声音,说:“别弄这些了。” “那你晚上想吃什么?”白尚其实也没什么心思做饭。 叶西洲的手伸进围裙里,隔着T恤衫抚摸他的身体:“我带你出去。” “又出去吃?吃什么?”白尚倒是不讨厌出去吃饭,只是他今天确实拖累的。现在不太想走。 如果能叫外卖上门的话,或许更好。 “晴晴被他妈妈接走了,你明后天又休息,难得能有独处的空间,我带你出去玩。” “出去玩?玩什么?”白尚脑子里对于玩的概念很单薄,也很狭窄。除了唱歌跳舞泡吧去会所之流,就不剩下什么了。 叶西洲把白尚从椅子上接起来:“你就别再多问了,快去收拾两天的换洗衣服,我们现在就走。” “还要出去两天吗?”白尚更加抗拒起来。 他不太想离开他的安乐窝。 “你快收拾,我去卫生间拿洗漱的东西。”叶西洲从衣柜里拿出一只小行李箱,强塞给白尚手里,他自己转身出去了。 白尚随便挑了两套宽松舒适的衣裳装进行李箱里。 他这边刚收拾好叶西洲也回来了。他用塑料袋装着毛巾、牙膏、牙刷、洗面奶、剃须水、剃须刀之类的。他一并交给白尚装进行李箱里。 只花了五分钟,他们就已将行李收拾妥当。 叶西洲也将身上的大半换成了休闲大裤衩和五分钟的宽松大T恤。 白尚想问他究竟要去哪里,叶西洲已经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他的手,往家门外走去。 第二百零三章 周末 叶西洲带着白尚上了车,随后一路往渝城的东南方向开。 第二天是周六,出城的人相当的多。 主干道早就已经堵上了。 叶西洲开着车带他走了僻静的小路,在一家小餐饮前停下。 叶西洲带他慢悠悠地吃过晚饭,再开车出发。 “差不多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你要是困了就先睡觉吧。”叶西洲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从后排座位上抓了一条毛毯给白尚。 现在路上倒是一点不拥挤了。 急着走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们根本不需要着急。 白尚盖着毛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叶西洲聊着天,聊着聊着白尚果真睡着了。 他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叶西洲的前妻又出现了。她找上门来,当着他和叶西洲的面要把叶白晴带走:“你们两个大男人住在一起,怎么照顾晴晴!她是个女孩子,应该和妈妈生活在一起。” 白尚竭力挽留,并向舒娜保证自己一定会更加小心仔细地照顾叶白晴。 但舒娜并不放心,并一定要将叶白晴带走。 他只好向叶西洲求助,叶西洲连挣扎都没有,就同意了。 叶白晴被舒娜抱着离开。 他跟上去,想要再和舒娜淡淡。可是他的身体一晃,脚底失重身体下坠,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身体像是坠入万丈深渊。 他尖叫着挣扎。 “白尚!”耳边响起叶西洲担忧的声音。 白尚猛地睁开眼,果然看到叶西洲近在咫尺的脸,叶西洲正担心地看着自己:“白尚,你怎么了?” 白尚打量四周,发现车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车窗外模糊一片,似有灯光,却什么也看不真切。 他镇静地看了周周围一下,才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吓到了。 “你怎么了?在梦里大吼大叫的,好像见到了仇人似的。”叶西洲满眼心疼,温柔地替他抹去额头上的冷汗。 “我就是害怕。”白尚哑着嗓子说着。 叶西洲吻了吻他:“别怕,有我在呢。不管什么事我才都能解决。” “嗯。”白尚点了点头,用额头抵着叶西洲的下巴。 叶西洲轻拍着他的背安慰。 难得叶西洲没有趁机对他动手动脚,而是正儿八经地安慰着他。 白尚反而有些心痒痒的。 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他伸手搂住叶西洲的脖子,主动亲吻上去。 两人的唇一接触,便烈火遇上热油。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叶西洲却始终对他规矩得很。 若是放在平时,叶西洲早就趁机将手伸进他的衣服。 今天叶西洲安静得过分了! 他微微后退,与叶西洲分开,不解地看着他。 叶西洲轻咳一声,说:“咱们下车吧。” 下车? 白尚一转身,就见他们的车停在一间宽敞的院子里。 就在车外,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身形修长,穿着一件白衬衣,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看着院子里。 白尚的脸瞬间红透。 也就是说,他刚才和叶西洲在车里接吻,这个男人全都看见了? 难怪叶西洲今天这么规矩,原来是因为外面有人。 可既然有人他怎么不提醒自己?或者拒绝自己? 他窘迫得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只不过没有地缝给他钻,他只能一拳砸在叶西洲身上出气。 叶西洲占了便宜,哪里还敢反抗,揉着胸口冲他笑,小声说:“你要打我,一会儿进了房间随你打,可是现在……他们会以为你是在和我打情骂俏的。” 去你的打情骂俏! 白尚狠狠地瞪了叶西洲一眼,转身打开车门下车,假装得很镇定。 叶西洲被瞪得通体舒畅,也跟着下了车。 他从后备箱里把行李拿出来。 白衬衣的男人要上前来帮忙拿,不远处的屋子里倏地一下蹿出来一个高瘦的男人:“你别动,让我来搬。” 衬衣男的手已经落在行李箱的把手上,听到那人的话扣,又慢悠悠的缩了回去,任由男人将行李箱提进了屋里。 “你们怎么现在才到?在我的计划里你们应该一小时前到。” “今天周五,比较堵车。” “你们的房间在三楼,房间外面大阳台,旁边有茶室,有卫生间。不过你们要注意进出都得关纱窗,乡下蚊子比较多,如果你们不想整晚都在房间里打蚊子的话。” “知道了。” 经过叶西洲和衬衣男的交谈,才知道这位穿着衬衣的男人是这间农家乐的老板,刚才帮他们提行李的男人是他的邻居,就住在旁边那幢楼。 老板家里还有一位老太太,年纪大了听不得响动,所以他们晚上做什么都得小声一些。 白尚的尴尬还没消退完,再听老板这么郑重其事的来这么一句,觉得他意有所指。耳朵尖瞬间透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三楼的房间。 房间非常的宽敞,足有白尚整个家一半的面积。 正前方是落地窗,站在窗前不但可以看到院中景色,还可以眺望更远处的景色。只可惜现在是夜里,除了隐约的山形外,便是点缀在山林当中的零星灯光。 邻居把行李放在衣柜旁边,老板交待了几句明天的早餐时间后,便和邻居一起下楼。 白尚隐约听到邻居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问:“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订一个房间?那个房间的价格足够两个普通的房间了。” 老板呸了邻居一句:“乡巴佬。”之后,便没了声音。 应该是已经到了楼下。 叶西洲缠上白尚,对他搂搂抱抱的要和他一起洗鸳鸯浴。 白尚把叶西洲推开:“你想得美。” 他可不想再和叶西洲搞出什么动静,惊扰了他们家的老太太,让人来敲门提醒。 白尚懒得理他,进了卫生间后就将门关得死死的,不让叶西洲有可乘之机。 叶西洲在外面把门挠得唰唰响,跟一只发情却无处发泄的野猫似的! 叶西洲最后还是没能得逞,只能认命地抱着白尚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在清脆悦耳的鸟鸣声中醒来,没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嘎嘎、咕咕’的叫声。 第二百零四章 林中 白尚打开窗户从三楼往下望,只见一院子的鸡鸭乱蹿。 店老板系着一条黑色围裙拿着破竹竿将鸡鸭往院子外面赶。一旁一位穿着花衬衣的老太太手里端着一只盆粗糠,步履蹒跚地跟在老板身后,嘴里说着:“你别这么凶,吓到它们了。” 待鸡鸭全部被赶出去后,老太太把一盆粗糖加上一点精粮,倒进一棵大树下的食槽,又打开架在大树目的水龙头。 老太太喂过鸡鸭后,将装了纱网的栅栏门一关,便将那些鸡鸭与院子隔绝开来。 那些鸡鸭吃饱喝足之后,便一窝蜂的散去,要么进了屋后的山里,要么入了门前的水库。 老板在楼下向白尚招手,告诉他可以下楼吃早餐了。 白尚点了点头,趴在栏杆上没动。 他无上眺望,远处黛山半隐半露在雾气中,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夹杂着植物清新味道的空气被露水弄得湿漉漉,用力呼吸,沁人心脾的香气直入心肺。 可真舒服惬意。 白尚转身回到房间,叫叶西洲起床。 叶西洲还没睡够,翻了个身不肯起床。 白尚倒不为难他,毕竟他昨天上了一整天的班,然后又开车来这里,已经很疲惫了。 他自己洗漱之后,下楼。 循着声音到了餐厅。 餐厅里才太太正将一篮子煮嫩玉米端上桌。 土豆肉沫粥还冒着热气,旁边的盆里还放着好几颗煮鸡蛋,旁边是几碟腌菜。 老太太见到白尚后,欢喜地朝他招手:“小伙子,快来吃早饭。”老人家脸上已经有了老人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头乱发倒是乌黑发亮,显然是染过的。 “哎,好。”白尚就着,走过去在餐桌旁坐下。 老太太帮他盛了一碗粥,放到他面前:“我们乡下就这些吃的,你可别嫌弃。” 白尚笑笑,低头吃了一口粥。土豆的味道很浓郁,饭也煮得软糯,吃在嘴里丝滑细腻得不像话。 没一会儿老板也过来吃早饭,他一边吃一边跟老太太说话:“外婆,一会儿吃完饭我去采鸡枞,晚上给客人加菜。” “可是我地里的豇豆都熟透了,还有番茄,我昨天晚上就说要摘回来,你非说让你来,你什么时候去摘?” “我采完鸡枞就去还不成吗?” 老太太吃了,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那么一会儿把胡豆剥了,中午可以炒油皮菜。” “反正你不要出去蹿门就好,你的腿还没好全呢。” 老太太骂了老板一句:“比我还啰嗦。” 白尚很快就吃过了饭,上楼去看了一眼叶西洲,他还没醒。他便又悄悄下楼,和老板去采鸡枞。 老板倒也乐意他跟着一起去,甩了一双水靴给白尚,自己倒穿着一双人字拖。 早上虽然还不热,可穿上一双长筒的塑料靴始终不舒服。他犹豫了一下就拒绝了。 老板对他笑了一下,也没有再强求。 白尚和店老板一起由小道往后面的山林里走。 路边的植物上有很重的露水,白尚穿着一双运动鞋,才没走多远鞋子和裤腿都被露水打湿了。 白尚有些不舒服地拉了拉粘在皮肤上的裤子,店老板看到他的这举动,笑了笑。 白尚也笑了一下,说:“没关系,这样倒凉爽一些。” 店老板没再多说,而是和白尚一起小林子里走。 白尚跟在后面,有些奇怪地问他:“你这样不扒开菜看一看,怎么可能找到鸡枞?” 老板道:“哪里会长我基本上都一清二楚,所以根本没必要特意去找。”他说着,拐过一个小弯,顺着斜坡往下走了几米,便停了下来。 他回过身来朝白尚招手:“你过来看。” 白尚几步紧跟上去,果然见树根下的杂草里,长得十几朵野生菌,有的像撑开的小伞,有的则还含羞未展。 老板把手里的镰刀递给白尚:“你来。” 白尚显得有些紧张:“可我不会。” “又不是什么技术活儿,挖出来就好了。” 白尚听了,倒也大着胆子去挖。 他们在后面一片山上转了一整圈儿,很快就把一只小背篓装满。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到了老板家屋子后边的竹林,老板突然说要抄近道。 白尚跟了上去,他才走进林子里,老板突然抬腿蹬了一下身边的一颗竹子。 ‘哗啦啦……’一阵响,许多水珠自竹上掉落下,淋了白尚一身,衣服湿了一半。 白尚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差点没回过神来。 老板却在一旁哈哈大笑。 白尚被淋了个落汤鸡,既有一丝尴尬又觉得好笑,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你们在笑什么?”林子旁边突然出现一个人。 白尚一偏头便认出那人是叶西洲。 只见叶西洲双眼微眯,一眼将白尚打量完。 浅灰色的薄棉体恤,被水打湿后便紧贴着身体,倒不透明,可他胸前的两个凸起小点,清晰得很。 他盯着白尚有些生气。 白尚不知他生气缘由,问他吃过早饭没。 “吃过了。”叶西洲憋着火气,硬巴巴地回了一句。 “那个,你们聊着,我先去忙别的了。”老板说完,转身溜了。 白尚也要跟着回去,叶西洲拦住他。 白尚不明所以,望着他:“怎么了?是没吃好吗?要不要我给你弄些别的吃的?” 叶西洲突然伸手在他胸口上按了一下。 指腹准确无误地按在他胸口的小豆子上。 一股异样的酸麻从胸口直冲头顶。 白尚收紧手指,紧张得倒吸一口气,抬起胳膊挡住胸前:“你干什么,别到处乱发情。”朝老板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见那边没有人影,他才稍松了口气,就听叶西洲抱怨说道,“谁让你对我湿身诱惑?” 在叶西洲说时已经把他按到竹上。 白尚撞到身后的竹子,头顶便是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水珠雨点般落下来。 叶西洲也被淋了个正着。 叶西洲的体恤的白尚的同款,唯一不同的是叶西洲是白色,白尚是浅灰色。 白尚的打湿后不会透明,可叶西洲的会。 白尚眼神往一上移,便将叶西洲半隐半现的身体看了个透。 第二百零五章 逛庙会 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从之身,在叶西洲的胸口掐了一下,用一种类似于色迷迷的眼神看着他。 叶西洲立即‘嗷’的叫了一声,用捂护住胸口:“你干什么。” “你也在诱惑我啊。”白尚哼了两声,推开他,转身走了。 叶西洲站在原地,脸颊有些微泛红。 他有些不太确信地自言自语:“我刚才是被白尚反调戏了吗?” 叶西洲一整天都处于‘美滋滋’的状态当当中,就连看白尚的眼神,也变得暧昧至极。 白尚反而被叶西洲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猜测叶西洲是不是乱吃东西中毒了。 到了下午,出了大太阳,白尚赖洋洋的不肯出门。叶西洲总往他身边凑,总店白尚防不胜防。 老太太便告诉他们,今天对面山上有一个通宵庙会,提议他们去逛一逛。 白尚当场拍板,就去庙会。 寺庙在山顶上。 每个月固定日期开放一天。 白尚和叶西洲到的时候,发现庙会并不大,一幢砖瓦结构的穿梁房,外面一个没有围栏的院子,院子旁边有一颗三人合抱的大榕树。榕树上挂着一些红布条。 他们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大人小孩都有。 他们刚进入院子,便听到庙宇当中传来阵阵梵音。 原本一路嘻嘻哈哈,对白尚动手动脚的叶西洲也变得安分起来,表情说不出的郑重其事。 白尚不是没逛过庙会,但城里的庙会,这眼前的庙会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来这里成年人,没有一个是为了观光、风景、亦或是到此一游的标记,而是真心的信奉。 他们虽然全都有说有笑,甚至偶尔还会看到一两个行为不甚雅观的男女,可他们的神情都是轻松自在的的。没有兴味盎然,也没有拍照留恋,更没有专门人解说。 一切都浑然天成。 白尚进了佛堂。 里面不甚整齐地站满了人,男女老少,就有尽有。 白尚和叶西洲进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旁边有位老阿姨叫住了他们,操着地道的方言问:“两位小伙子是外地人吧,第一次来吧。” 叶西洲有些听不懂。 白尚是土生土长的渝城人,而此地的方言虽与渝城有些出入,倒也能轻松听懂。 白尚点了点头,亦用方言对话:“第一次来,想拜拜菩萨,但是不知道怎么做。” 老人家说:“你们再等一会儿,等他们唱完这段经,就到了晚上的斋饭时间,饭后会休息两个小时才会继续唱经,如果你们想要拜菩萨,可以那时候来。” 叶西洲在旁边听了个大概,问:“那我们可以吃斋饭吗?” 老人家听得似懂非懂。白尚帮忙翻译了一下,老太太立即热情地向他们介绍了怎么买票,怎么吃饭。 两人闲来无事,便在院子里溜达。 院子里除了卖香烛的,便是一些卖孩子零食的小商贩。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烧烤摊子,全卖的素菜就是了。 两人买了一点烧烤,顺着般山公路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怕错过了吃饭时间,又蹭了回来。 刚到大榕树下,就开饭了。 叶西洲突然变得格外积极,拿着票去指定地点拿饭菜。 大锅饭,米饭有些硬,素菜汤里只有几片叶子。四道菜里最好吃的是拌三丝。 许多人围坐在一张桌前,每个人都吃得特别快。 叶西洲和白尚也被带去,囫囵着塞了两碗米饭进肚子里,还喝了大半碗汤。 待他们放下碗筷,才发觉自己吃得多了些。相互搀扶着挪到榕树下的石条凳上坐着消食。 他们肚子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消化完,天也黑了下来,信徒就又进屋去唱经。 这一唱就是一个多小时,两人干脆放弃拜菩萨,借养了五百块钱,便各挺着肚子慢悠悠地往农家乐晃去。 寺庙离农家乐挺远,步行快些也得近四十分钟,更何况他们两人吃撑了,挺着肚子走得比孕妇还要慢。 下了马路之后,便是下坡的小道,小道不是坑坑洼洼,就是有石阶,对于白尚和叶西洲这种城里人来说很不好走。 而且小道上还四处都有岔路,一不小心就会迷路。 两人进入小道后没一会儿,走在后面的叶西洲便快走几步,上前来牵住了白尚的手。 白尚下意识地就要挣脱开叶西洲的手,可他一想到这里四周都是树林,天色也几乎要黑尽,就算有行人他们也能及时分开。 而且,白尚觉得叶西洲可能有些害怕。便没有再甩开他,任由牵着。 天已经完全完全黑了。叶西洲用手机电筒照亮。 路边的杂草里总是悉悉索索的,像是东西在爬。 叶西洲脚痒,总喜欢用脚去踹一踹路边的杂草。 白尚连忙阻止他:“现在天热,到处都有蛇。” 叶西洲将信将疑:“你不是在吓我吧。” 白尚没好气地道:“那你可以试试,看到底有没有蛇。” 叶西洲没答话,往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哎呀’一声,整个人扑在白尚肩膀上。 白尚一下紧张起来:“你怎么了?” 叶西洲扶着一条腿,把腿绷得直直的:“我好像被蛇咬了。” 白尚脸上的表情忽地松了,捶了他一拳:“你唬我!”甩开叶西洲就往前走。 叶西洲一屁股坐到地上:“我走的被咬了。” 白尚根本不理会他,在心里说:“鬼才会上你的当。” 他一直往前走了近百米,见叶西洲没跟上来,他才发现事情不太对劲。 他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见叶西洲还坐在地上,一条裤腿已经卷到膝盖,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 小腿上有一排红艳艳的小孔。 “你真的被蛇咬了!”白尚脸色一白,蹲在他跟前。 “你以为我骗你啊!” 白尚:“……”谁让他平时动不动就吓他的。 他当然以为叶西洲在开玩笑。 白尚用手机照着叶西洲的腿,仔细观察着伤口。 白尚越凑越近。 叶西洲误以为白尚要髟嘴帮他吸毒,心中一惊连忙把腿收回去:“你别吸。” 第二百零六章 狗咬 他叶西洲收腿太快,还撞到了白尚。 白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叶西洲话里的意思。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一巴掌拍在叶西洲被咬的腿上:“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还吸蛇毒。” 叶西洲原本紧张兮兮的脸上变得有些哀怨:“所以你就不管我了吗?”虽然叶西洲也知道被毒蛇咬过之后不能用嘴吸,可他就是忍不住脑补了一出白尚为了求他不顾一切的大戏。 “拜托,咬你的蛇根本没毒,恐怕是你刚才踩到人家,它被吓到才会咬你,人家蛇那是自卫。” 蛇还自卫…… 叶西洲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好像真的有踩到什么,我以为是树枝就没太在意,没想到小腿马上就被咬了。” 白尚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站起来拍了叶西洲的肩膀一下:“好了,快走吧,手机没多少电了。”一会儿若是手机没电,他们可就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了。 叶西洲:“……”他心中有些不爽,觉得白尚也太不怜香惜玉。他好歹刚才受了伤,虽然蛇没毒…… 白尚走了几步,见叶西洲离自己越来越远,便猜到他可能有些不高兴,便停下来等他。 叶西洲慢慢走近了。 白尚朝他伸出手去。 叶西洲脸上这才稍见喜色,将手伸进白尚的手心里。 白尚的手指收拢,将叶西洲的手握在掌心,牵着他一步步往前走去。 叶西洲跟在后面,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将白尚的手反握住,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两人在林中漫步,空气清新,徐徐微风夹杂着植物清香,耳畔是鸟鸣虫吟,偶尔还能看到天空的皎洁月光。 诗情画意得连白尚都话多了起来。 他和叶西洲谈天说地,说想以后退休了就来这样的的乡下开一家小诊所,和叶西洲两人休闲度日。 叶西洲也开始同他一起畅想未来,他说要包一片山,种许多他们爱吃的水果树,再弄一亩田,田里修起高高的堤坝,一半种有机水稻处给自足,一半用来种荷花养鱼。 越说越开心,恨不得立即就搬来这里。 入夜之后的林子里渐渐有了冷意,两人白天为了图凉快,所以都穿得单薄。 他们在途中有很多岔路,白尚在方向感方面很弱鸡,便将认路的任务交给了叶西洲。 每到一个岔路口,叶西洲大手一挥,便将路指了出来。 白尚一开始以为他信心十足,所以对叶西洲的决定亦深信不疑。 然而,又走了好一会儿,他们仍然没有走出林子,反而像是已经走入林子深处。 林子里黑越越的,稀薄的月光撒下来,还没能渗透如盖繁叶,便没了半点光亮。 一路上,那些植物被月光照得影影绰绰,像极了一些人景之类的。 白尚是很坚定的共产主义接班人,并不相信鬼神之说,可那些影子确实有些渗人。 两人走着走着就越挨越过,更没有了谈天说地的兴致。 最后叶西洲已经改牵由搂,把手放在白尚腰间。即使在这种环境中,叶西洲也不忘讨些便宜,在白尚腰间来回摩挲。 白尚被他弄得痒痒的,警告道:“你别闹。”他心里还发毛呢! 叶西洲压低了声音,说:“你说咱们在这里来一次,应该蛮刺激的吧。以地为席以天为被,自然界就是我们的观众。” “来个鬼啊!还观众!”白尚捶了叶西洲的胸膛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白尚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问叶西洲:“该走哪边?” 叶西洲左右看了看,指着右边:“这边。” “你确信?” “你不相信我?” “我只是隐约觉得,咱们好像走错路了。” “应该不会有错。”叶西洲嘴上言之凿凿,其实却没这么自信。 这林子里的羊肠小道都长得差不多,再加上天黑,看走眼也不是不可能。 白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我们已经在林子里走了近一个小时了。如果路走对的话,不该还在林子里。还是给店老板打电话,让他给我们指路或者来接我们一趟吧。”白尚说着,一巴掌拍在颈子上。 这林子里不仅蛇虫鼠蚁多,就连蚊子也多到吓人。他们站在这会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拍死好几只了。 “好。”叶西洲在白尚面前倒并不是太在乎面子,见他被蚊子咬反而有些于心不忍。 白尚没有存老板电话,于是让叶西洲报号码给他。叶西洲有些尴尬地说:“我的手机刚才已经没电了,老板的电话背不住。” 白尚:“……” 得! 求救什么的,甭想了。 白尚往山林下方望:“算了,咱们先往山下走,总能走到山下,找到人家再求助吧。”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于是两人继续顺着小道往山下走。 走了一会儿,叶西洲就怕白尚腿酸,问要不要背着他。 这里的山路本就崎岖难行,更何况叶西洲的腿被蛇咬过,他当然不忍心让叶西洲背。 两人手拉着手,加快了速度。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亮光。 白尚的手机也几乎没了电,但好在黎明将至。 两人几乎是小跑着冲向那户亮着光的人家。 走过一段陡峭的青石台阶,随后便到了这家人的柴棚。 柴棚在左边,紧接着是一幢二层楼的小别墅,别墅的右边是一排砖瓦结构的厢房。 院子做半米来高的围墙,上面扎了一排带尖刺的铁栅栏。 石阶笔直能向下方,但在紧挨着柴棚的方位开也一条三米宽的岔道,通向院墙。 这边正好有一扇一人高的铁门,叶西洲带着白尚到了铁门旁边,铁门没关,叶西洲牵着白尚要往里走。 白尚拉住他,说:“这样随便闯进去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要是不想让人进去,就不会不关院门。”叶西洲牵着白尚进了院子。只是他们往前走了没两步,突然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叶西洲脚步一顿,还觉得奇怪。 只听白尚在他身后大喊:“有狗,快退出去。”紧跟着便是狗‘汪汪’的叫声。 “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叶西洲不以为意,还想继续往前走。 白尚根本来不及向他解释‘农村和狗和城里的狗根本不是一回事’,便拉着叶西洲往后退。 叶西洲被白尚拉拽着踉跄往后跑了好几步,那狗‘汪汪’的叫声越来越近。 忽地! 叶西洲感觉到小腿上被狗爪子踩了一下,随后他屁股上就是一疼。 第二百零七章 回家 狗咬着他根本不松口,还一边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白尚立即用手机电筒照着狗,并蹲下做捡石头的举动。 那狗吓得呜咽一声,松开叶西洲的屁股,撒腿逃回院子里。 叶西洲扑倒在白尚身上,身体疼得轻颤。 白尚紧抱住他:“你没事吧!” 叶西洲抱着他:“没……没事。” 疼得很好么!他完全是在硬撑! 这时,院子里的灯忽然打开,别墅的正门打开,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扁担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看到叶西洲和白尚后,骂道:“狗贼,竟然偷到我家里来了。”说着,抡着扁担就要打他们。 白尚连忙解释:“我们只是路过,想找你问个路。” 男人举着的扁担并未落下,倒也没有收起来。他半信半疑地看着白尚他们:“你就继续编!” “是真的,我们是来这边旅游散心的,今天晚上去赶庙会,天黑才下山,在山林里迷了路,半路上手机又没电了,想来找你们问个路,没想到你家的狗这么凶,把他咬伤了!” 男人将信将疑:“来旅游?我们这儿根本就不是旅游景点。” “我们确实是过来玩的!”他们这边确实不是旅游区,说来旅游确实有些牵强。 “既然你们是来旅游的,那你们住在哪里?” “我们住在一家农家乐,老板姓……”叶西洲话说到一半忽然僵住,他记不得老板姓什么了。 “那家店里的老板是一位年轻小伙子,他和奶奶一起经营农家乐,他家旁边住了一个小伙子,高高壮壮的有些黑。” 男人皱着眉头深思了一会儿,回头对屋里的人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没一会儿屋里出来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对男人小声说两句话。 男人又回头来问白尚和叶西洲:“你们叫什么?” 白尚连忙报了姓名。 男人这才收起了扁担,说:“你们等等。”随后就见男人进了屋里去。 没一会儿他再出来,身上已经披了一件衬衣。 他走到院子右边的厢房外,打开一扇卷帘门,从里面推出一辆摩托车,对他们两人道:“你们过来吧,我送你们回去。” 能有人送回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白尚扶着叶西洲往院子里走。 叶西洲却不肯往前走,眼神往那只狗身上瞄。 站在台阶上的女孩将栓着链子的狗赶进了屋子里。 叶西洲和白尚会上摩托车,叶西洲只用半边屁股挨着坐垫。 一路上车子颠得厉害,十几分钟的车程对叶西洲来说晃如地狱。 待他们到了农家乐门口里时,叶西洲已经一脸惨白。 男人在离开前,对叶西洲和白尚道:“放心吧,我家的狗打过疫苗的,如果你们不放心,明天可以再去城里打一针。”说完,便一脚轰下摩托车油门儿,消失在夜色中。 老板早就等在院子里,看到他们两人后笑眯眯地问:“你们迷路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你们完全走错了方向。” 叶西洲和白尚对望一眼,都觉得有些尴尬。 白尚说:“那个……时间不早了,老板你早点休息,我们也上楼去了。” 店老板点了点头,披着睡衣就准备回屋,隔壁黝黑壮硕的男人朝他招手。 老板脚跟一旋,朝邻居走了过去。 白尚扶着叶西洲上了楼,进了房间白尚就让叶西洲趴在床上:“你让我看看。” “看什么?” “当然是你的屁股啊!我看看伤势,给你上点药,如果情况严重的话我得现在就带你去打疫苗。” 叶西洲拽着裤头:“不用了吧,现在已经不痛了。” 让白尚看到他屁股上印着一个牙齿印,显得他太没面子了吧! “让我看看。” “不要。” “你真不给我看?”白尚松了手,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叶西洲。 叶西洲在他的目光的注视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拽着裤头的手。 白尚推开叶西洲的裤子,先是露出一对浑圆的屁股瓣,随后是左边屁股上一圈儿清晰的红印。 印迹泛红,还破了皮,却连血也没见着一点。 “没事,不用打疫苗。”白尚拍了拍叶西洲的屁股,宣布他没有任何危险。 叶西洲只感觉自己屁股上的两坨肉被白尚拍得像果冻一样晃一晃去,顿时有些面红耳赤。 抓着他的手把他拖在床上,翻身骑到他身上。 白尚连忙挣扎:“喂,你干嘛啊。” 叶西洲:“我的屁股可不是白摸的。” “屁股被狗咬了都不通让你消停一会儿么?”白尚如临大敌。他不知道这房子的隔音好不好,万一要是让睡在楼下的人听到什么响动,那他就真没法儿见人了。 “运动运动,加快血液循环,好得快。”叶西洲胡说八道。 白尚却从他身上钻了出去:“身上粘腻腻的,难受,我先去洗澡了。” 叶西洲原以为白尚会看在自己受伤的份儿上配合一些,却没想到他反而像条泥鳅一样狡猾,一下就逃脱了他的掌控范围。 白尚洗澡洗到一半,叶西洲就进来了。 他走到白尚身边,屁股一扭便将他挤开了。 白尚脚下一滑,扑到墙上,叶西洲顺势就把他堵在自己和墙之间。 白尚想推开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叶西洲淋着热水,把白尚挤在墙缝里这样那样,白尚恼火得很。 叶西洲却一口一口的下流话就往外吐:“你知道吗?咱们还没来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和你在山上来一回,你一点也不配合,这让我很不高兴。” “我现在已经降低要求了,只要和你在浴室里摸摸就满足了。” 其实……是他屁股上的伤虽然不严重,可是青紫了一大片,如果他搞那事儿太用力,会非常的疼。 白尚只能半推半就半配合着他。 原本叶西洲计划的是第二天再去后面的山上逛逛,可叶西洲屁股伤得重,这计划只能取消。两人吃过早饭,叶西洲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白尚已经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回去自然是换在了白尚开车。 白尚很少开车,更别说上高速路了。 第二百零八章 欢乐 这一路上他都开得胆颤心惊,好歹他们是平安到了家。 他搀扶着叶西洲上了楼。 叶西洲一边享受着老佛爷的待遇,一边说:“我这是提前享受了老年生活啊。”他抬手抓着白尚的手,“领着老伴儿去散步。” 白尚懒得搭理他。 叶西洲一到家,就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了。 白尚弄午饭给叶西洲吃过,便拉着他要往外走:“你起来,我带你去医院。”叶西洲昨晚上先是被蛇咬,接着又是被狗咬。虽然他做了初步检查都没问题,但他心时还是不放心。 叶西洲死猪一样趴着,任凭白尚拉拽,他都不肯挪动半分:“我哪儿也不想去,你饶了我吧。” “必须去医院。” “我又没病,去什么医院啊。” “你真不去啊。” “不去。” “那好吧。”白尚叹了口气,拿着电话开始翻通讯录,“我也和同事商量换个班什么。” 叶西洲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白尚这才松了口气。 他先是带着叶西洲去了医院打针,随后回到家里,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第二天,叶西洲带伤开工。 而白尚也开始上班。 下午的时候他接到夏蒙的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外地出差一趟,叶白晴会没有人接放学,让白尚请个假去接一接。 白尚翻了翻自己的工作安排,下午确实没什么要紧的事,他便掐着点提前下班,去接叶白晴放学。 但他还是去得有些晚了。 到幼儿园的时候,校门口的孩子都走光了,叶白晴和她的老师站在校门口,不停地往外面张望。 白尚连忙小跑着过了马路,把叶白晴从幼儿园老师手里接了过来。同时还不停地向老师道歉,老师虽然有一些不满,可被一个帅哥真诚地道歉,她再大的怒火也很快消散了。 叶白晴扑进白尚怀里,开心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说:“白叔叔,晴晴好想想你啊,叔叔有没有想晴晴?” 叶白晴还是个奶孩子,身上带着淡淡奶香,抱在怀里软软甜甜的,别提有多可人了。 “当然想啊!” 叶白晴开心地举起手来欢呼:“走啰,回家啦!” 看着叶白晴兴奋的小模样,白尚被病人家属闹得一整天都不佳的心情,终于变得舒畅起来。 他抱着叶白晴转身准备回家。 这时,一辆车停在路边,舒娜从车里走了出来。 舒娜一下车,白尚就看到了她,叶白晴也看到了她。 叶白晴小小的身板在叶西洲怀里挣扎着:“妈妈!” 白尚怕她掉下去伤着,于是将她抱得更紧。 他准备把叶白晴放到地上,让她自己跑过去,小家伙却已经迫不及待朝舒娜挥舞着双手:“妈妈,抱抱。” 白尚将她放到地上后一松手,叶白晴便撒着脚丫子跑向舒娜。 舒娜张开双臂,待叶白晴扑进她怀中,她高兴地将叶白晴抱住:“晴晴。” “妈妈。”叶白晴乖巧地搂着舒娜的脖子,“妈妈,你是来接晴晴回家的吗?” 舒娜问他:“那你想不想跟妈妈回家?” “唔……”叶白晴露出一脸苦恼纠结的神情,“可是今天应该和爸爸住在一起啊。” “你爸爸今天没空,晚上回不回家都还说不定呢,晴晴跟妈妈走好不好?” “可是……白叔叔也来接我回家。”叶白晴咬着指头,回头看着白尚。 白尚蹲下来,拉着叶白晴的手晃了晃:“晴晴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自己决定是回妈妈家还是去白叔叔家吧。” 叶白晴看看白尚,又看看舒娜,左右为难。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走向了舒娜:“白叔叔,我今天想跟妈妈走。” 白尚笑着摸了摸叶白晴的脑袋:“那就跟妈妈回家吧。”他站起身来,冲舒娜笑了笑,转身走了。 叶白晴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小嘴,把妈妈的手拽得更紧了一些:“妈妈,你说白叔叔是不是生气了啊。” “放心吧,你白叔叔已经是大人了,大人是不会为这种事生气的。”舒娜把叶白晴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可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叶白晴听了妈妈的话后,脸上这才重新有了笑容。 白尚一个人走向公交站台,一个人乘公交车回家,一个人去家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然后再一个人回家准备弄晚饭。 又突然想起舒娜说叶西洲今晚有可能不会回来,于是又给叶西洲打了电话,问他是否要回来吃晚饭。 叶西洲说工作忙,可能不会回家吃了。 白尚挂了电话,突然失去了做菜的兴致。便随便做出一碗清汤挂面,丢了两颗青菜,将一勺白乳炼一样的猪油埋在碗底,浇上汤之后放了一点辣椒油。 面的味道将将就就,但能吃得下去。 可是,屋子里太安静了。 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似的。 白尚打开电视机,电视机里正放着广告,白尚也不换台。就让它随便播着,有声音就好。 吃过饭洗过碗,又用拖把将地板拖了一遍,累出一身大汗,他才停了下来。 还是很安静。 他甚至能听到墙上陈旧的时钟嘀嗒走动的声音。 其实以前他也是一个人。 特别是在国外的那五年,他的生活单调泛味到令人发指,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像此时此刻这样觉得空虚过。 不知何时,他已经习惯一回到家就有人与他说话,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有人与他分享。 就算是闹矛盾,也比现在一个人要好! 他觉得这屋子里应该有孩子的笑声,应该有人与他说话…… 对方搂着他,或者他搂在对方,一起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 一切只是回到与叶西洲复合之前,为什么就会变得如此难以忍受呢? 他觉得孤独,孤独到有些可怜。 冷静下来后,不得不承认,今天叶白晴选择和她的妈妈一起时,他觉得受了伤。 也更加深刻的明白,之前的各种欢乐都是叶西洲带给他的,没有一样完完全全属于他自己,只要叶西洲一趟,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变得一无所有。 第二百零九章 喝酒 晚上睡觉的时候,白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一片空白,空荡荡的就像这个家。 白尚很没有安全感。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矫情。 就强迫自己睡觉。 还是睡不着。便起来在屋子里晃荡。打开冰箱后,看到里面有一瓶叶西洲拿回家来的红酒。 叶西洲喝红酒很讲究,一定要用高脚杯。喝之前还得先醒醒酒,倒进杯子后还要轻轻摇晃了一下,观察一下颜色,闻一下气味儿,喝到嘴里后还有讲究。 叶西洲教过白尚几回,白尚对喝啤酒并不感兴趣,为了不让叶西洲失望,有模有样地学了个皮毛。摆弄起来一套一套的,看着像个高手。可酒喝到他嘴里,除了涩味儿再无其它。 对于白尚来说,味道还不如江小白好。 据说喝红酒能促进睡眠。 他也没多想,拿出来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马克杯。 他捧着杯子,晃回卧室里。 靠在床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不知不觉间马克杯就见了底,白尚头晕晕的觉得浑身发软,不知不觉地就倒在床上。手里的杯子滋进被子里,剩下的一点红酒渣全染到白色被罩上了。 白尚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睡着了,心里还飘飘乎首地想着,喝红酒还真管用啊,这一会儿就睡着了。 叶西洲天快亮了才回家。 工厂那边出了点问题,公司里的人都忙着处理,他更是在工厂那边待到现在。 下午舒娜打电话告诉他把晴晴接走了,叶西洲回家之后直奔卧室。 他一边解着衬衣的钮扣,一边进了屋。 卧室里亮着床头灯,白尚抱着枕头侧躺着,一条白花花的腿从被子里伸出来盘在枕头上,睡得很香甜。 他上半身根本没盖着被子,露出圆润光滑的肩头,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叶西洲把脱下来的衬衣甩到地上,单腿跪在床上趴过去想吻白尚。 手才按到被子,便被一个硬硬的磕了一下。 偷吻的心情瞬间没有了。 他揭开被子,就看见一只空杯,将杯子翻过来一看,白色的杯壁上一圈圈儿的红印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股浓香的红酒味。 “趁我不在就偷喝我的酒,小东西!”叶西洲捏着白尚的脸蛋往外扯了扯,又在他嘴上偷亲了一下,这才拿着杯子出了卧室。 他澡冲到一半才发现忘了拿换衣的衣服,不过今天女儿不在家,就算不穿衣服也没关系。 他洗完澡后光着身体大摇大摆地走回卧室,掀开被子一角在白尚旁边躺下。 感觉到身边有人,白尚立即贴了过来,搂着叶西洲的胳膊,脸在肩膀上蹭了蹭,跟一只贪睡的小猫似的。 叶西洲整理了一下被子,关了台灯,搂着白尚睡下,凑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快睡吧。” 白尚却在这时哼哼了两声,然后开口道:“叶西洲,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叶西洲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他从被子里把手伸到白尚的屁股上拍了拍:“只可惜你这里不争气啊,不然我也想要一个咱两的孩子。” 白尚似乎被他拍得挺舒服,在他大腿上蹭了蹭,满足地叹了口气,不再吭声了。 叶西洲却被他蹭出了火,他胀鼓鼓的觉得难受,又不可能把白尚弄醒了帮他解决。 他只能苦命地在黑暗中睁着眼,等着它自己消退。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叶西洲没休息好,浑身提不起劲,眼睛也跟睁不开似的。 他顶着一头鸡窝乱发坐在餐桌前:“哎,真不想去上班。工作真他妈的累。” 白尚将熬好的粥放到他面前:“那就把工作辞了,在家带孩子,我养着你。” “哎……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还是熬着吧,把这段时间熬过了就好了。”叶西洲说着,开始呼噜呼噜地往嘴里吸稀饭。 白尚看了他一眼,想叫他吃饭别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但一想到叶白晴不在不会教坏孩子,就由着他去了。有时候整出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动静,也能舒解压力。 他笑眯眯地看着叶西洲,偶尔给夹个菜。 叶西洲被白尚看得浑身发毛:“你这样看着我干啥?” “我昨晚做了个梦。” “什么梦?和我有关?” 白尚点了点头,“我梦见你给我生了个孩子,孩子特别像我。” 叶西洲刚吃进嘴里的稀饭差点没喷出来。 敢情这人昨晚说梦话的时候,正做着这个梦呢! 饭后各自去上班。 叶西洲还是忙,白尚下午去接叶白晴放学,他走得比前一天更早些。 可他到了幼儿园的时候,舒娜还是已经到了。 “今天晴晴还是去你家吗?”如果是的话,怎么不提前通知他一下?他下午原本安排了一场手术的。 “哦不是,我接下来几天比较忙,没空带了。不过我昨晚答应她今天带她去儿童游乐场,所以就过来了。白先生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吗,或是你先回家,等我们结束了把晴晴送回去?” 白尚摇了摇头:“不了,我跟你们一起吧。”工作已经重新安排,回家也只有他一个人。倒不如在外面随便逛逛,放松一下心情。 不过,白尚很快就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他们接到叶白晴之后,先去肯德基吃了饭,然后再去商场里面的儿童游乐厅。叶白晴很粘舒娜,一直要舒娜陪她玩,舒娜陪了她近一个小时才从里面出来。 白尚则一直在外围观望,他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她坐在白尚旁边,目光却一刻也不肯离开女儿:“晴晴这么乖,我其实不想和她分开的。” “你可以和叶西洲商量,把她接到身边多待一段时间。”白尚提议着。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但他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也许是自己对舒娜有敌意,总觉得她的话像是在告诉他,是他拆散了他们一家人。 “不行的。我和叶西洲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晴晴。”舒娜笑了笑,对白尚说,“好在有你,可以无微不至的照顾晴晴,这样我也放心多了。” 听起来,就像白尚是个免费的保姆。不仅帮带孩子,还帮他侍候老公。 “是吗?我工作也挺忙的,昨天和今天我都是请假提前出来的。如果再让我请假,我可能也做不到了。”白尚的语气很平静,却像是在无声的抗议着什么。 舒娜诧异地微微一顿,偏头看了看白尚:“我还以为你为了他什么都可以抛弃呢。” 第二百一十章 眼神 舒娜的话让白尚很不舒服,可他又能说什么呢?只干笑了一声。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舒娜忽然又道:“其实……我和叶西洲仍然有感情的。更何况我们现在还有了女儿,那份联系就再也斩不断了。” 白尚低下头。 突然很想离开这里。 “叶西洲这人很大方的,只要你真心对他,跟着他就不会吃亏。就算是分手,他也会给一大笔分手费。”舒娜像是想到了什么,“以前也有一个人,他给了二百多……”她突然停下了说话,趴在包裹着软塑料的栅栏扶手上。目光似在看着从滑梯上滑下去的叶白晴,却又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般。 白尚偏头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到入口处,朝叶白晴招了招手:“晴晴,时间到了,该走了。” 叶白晴虽然还想再玩,可她一向很听白尚的话,只得忍痛割爱走了出来。 三人出了商场。舒娜说要送他们回家,白尚断然拒绝,说他们会做公车回家。 舒娜说:“坐公车很麻烦的,也不一定能坐上位置,晴晴本来就玩得很累了……”见白尚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了几分,她语气弱弱地说,“我送你们不是更方便吗?” “真不用。如果真有需要我会叫出租车的。”白尚不容拒绝地说道。 舒娜只好开着车先走了。 白尚带着叶白晴回了家。 叶白晴玩累了,回家之后随便洗了洗澡就睡下了。 白尚把叶白晴换下的衣服放到她专用的小洗衣机里洗了,回卧室时看到昨天叶西洲换下的衬衣,他又一点一点的手洗干净,晾了起来。 做完所有家务,冲了个澡,他才回房间躺在床上看书。 还没过十二点叶西洲就回来了。 脸上有明显的疲惫,进了门之后就想往床上倒。 白尚硬将他推进卫生间,强迫他先冲了个澡。 叶西洲洗好之后,也不肯穿衣服,就回床上躺着,头悬在床尾,让头发上的水滴到地板上。 白尚只好先拿毛巾帮他擦干,又要用吹风机吹。 叶西洲不同意,吹风机吹着热得很。 “湿着头睡觉会头痛。”白尚把叶西洲的脑袋按在床沿上,强迫吹干。 叶西洲抗议不成想起义,才有苗头就被白尚掐灭在萌芽中。吹完头发,叶西洲把脑袋枕在白尚腿上。 白尚靠在枕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 白尚的指尖软软的,不轻不重地按在头上特别舒服角乏。 叶西洲享受得眯上了眼睛:“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吗?” 白尚手上的动作一顿,便不给他摸了:“没有。” 叶西洲把他的手拉回头顶,示意他继续。 白尚又给他轻轻挠着,开始问他工作上的事怎么样了。 叶西洲说基本上忙过劲了,往后不会再那么忙。 虽然白尚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可叶西洲就是觉得他有心事。 可他一问,白尚就岔开话题。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叶西洲的工作虽然闲了许多,却仍然要等到六七点才能下班。白尚的工作本就多,他一连两天都提前下班,后面就不好请假了。 接叶白晴放学就成了目前最大的问题,他们谁都走不开。最后叶西洲把这项工作交给他的助理,让他每天下午把叶白晴接到公司里去,晚上再同他一起回家。 其实这样对孩子来说挺折腾的,但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样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月,叶西洲终于恢复到半天就能处理好一天的工作的状态,下午在公司里随便处理一下事务,掐着点下班去接叶白晴放学,然后回家收拾房间做饭。 这几天白尚同事有事,和他换了班,他值晚班。 叶西洲一闲下来,就想他想得要紧。晚上趁女儿睡着之后就去医院给白尚送宵夜。 两人在休息室里卿卿我我了一会儿,同事便进来了。 白尚使眼神让叶西洲赶紧走。 叶西洲倒也没多留,夏蒙不在,他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家。 值完夜班后白尚可以连着休息四天。 第二天是周五,他先是在家补了一天觉。睡到下午,他起床后洗澡把自己收拾得十分体面,准备等叶西洲回来之后两人出去约个会浪漫一下之类的。 却没想叶西洲回来的时候,带着叶白晴。 白尚有些惊讶,把叶白晴抱在怀里:“晴晴不是要去舒小姐那儿吗?” 叶西洲一边换鞋一边告诉他,舒娜那边出了点事儿,没空管晴晴。他就把孩子接回家来了。 叶西洲见他今天难得不再是体恤加大裤衩,而是换上了平时不爱穿的衬衣和长西裤,眼前一亮,心中微动,凑到他耳根边喷热气:“打扮得这么好看,是想勾引谁叫?” “勾引谁你还看不出来?”白尚小声地回了他一句,便转身带着叶白晴去洗手换衣服。 等他们洗好手出来时,叶西洲也换了一身衣服,对白尚说:“出去吃饭吧,难得打扮得这么体面,不出去秀一秀可惜了。” 好像白尚有多强的表现欲似的!他哭笑不得,最后也从善如流地跟着叶西洲一起下楼。 三人吃过晚饭,叶白晴又想去儿童游乐场玩,她最近对这个很上瘾。 叶西洲当然不同意,叶白晴守着他闹了半天,最后还是白尚说只玩半小时,叶西洲才同意她去。 叶西洲和叶白晴玩了一会儿便出来陪着白尚。 他坐在白尚身边,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说:“带孩子真是磨人,我们小时候哪有这待遇啊,都是散养的,最大的乐趣就是上树掏鸟,下河摸鱼了。” “你还有这经历?”他一直以为叶西洲是那种养尊处优,五谷不分的娇少爷。 “你以为呢?”叶西洲和白尚说话时,眼睛也一直盯着女儿,那专注而充满爱意的眼神,与舒娜如出一辙。 他顿时觉得不舒服,倏地一下站起来:“我口渴去买水。”便匆匆走了。 叶西洲看着白尚离开的背影,愣了愣:这人果然是有心事吧! 白尚买水回来的时候,叶西洲就匆匆迎了上来:“你看着晴晴,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 看着晴晴他很乐意,可现在大晚上的能有什么急事?“你要去哪里?” “舒娜刚才打电话来,她那边出了事,情况挺紧急的,我得立即赶过去看看。” 白尚很想说:‘舒娜只是你的前妻,你根本没这么必要关心她。’可一想到舒娜是晴晴的母亲,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叶西洲也没有给他说的机会,白尚脑子里的事还没想明白,他就已经乘着扶梯下楼去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结婚的滋味 白尚给叶白晴延了半小时,让她多玩了一会儿。 随后他们一起坐出租车回家,白尚照顾叶白晴睡觉了,自己也躺床上休息。 躺了一会儿没睡着,就又翻出一本专业书藉出来阅读。 直到困意来袭,白尚恍恍惚惚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声。 他昏昏欲睡,便躺着没动。 果然,没一会儿卧室的门就被打开。叶西洲走了进来。 见白尚抱着书模样,叶西洲没来由一阵心疼。过去悄悄把书从白尚手里抽出来。 叶西洲一动书,白尚就醒了。 他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后,咕哝着问他:“你回来了?” 叶西洲的衣服弄得有些皱,头发也明显是乱了之后再整理好的。 白尚捕捉到了这些细节,却努力让自己忽略。又缓缓地合上了疲惫的眼皮。 “嗯,你快睡吧。”叶西洲吻他的额头。 叶西洲一靠近,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水味儿。眉头皱了皱:“有味儿,难闻。”这种甜腻的香味,明显是女人的。 虽然知道舒娜只是他前妻,可白尚心里仍然不舒服得很。 叶西洲抬起胳膊嗅了嗅,解释道:“舒娜跟人喝多了,一群人里面有好几个男的,她不敢一个人走,所以才叫我去接她。她醉得跟头死猪一样,我只好把她背上车。”他说到这里,突然‘哎呀’一声,“我忘了把车窗打开了,捂一晚上明早还是有一股酒味儿。” 白尚闻到那股香水味儿后就没了睡意,白了他一眼:“你打车窗打开一整晚,心也够大的。” “我把车停在小区里,小区里的人都知根知底,不会有人惦记我那辆破车的。” “要是刮风下雨呢?” “说得也是。”叶西洲说着,扑在白尚身上晃来晃去:“哎,累死我了,需要有人亲亲才能好。” 白尚没忍住笑,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亲一下没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他看到叶西洲脖子上的唇印。 他心脏里的血液你是在一瞬间凝固了似的,但分开时他仍然强颜欢笑,故作轻松地问:“你和舒小姐,为什么会离婚?” 他的理智告诉他,相信叶西洲。可情感却又接受不了,觉得既然叶西洲跟自己好了,那么其它的什么前妻前男友,都应该避而远之。 可偏偏叶西洲和舒娜之间还有一个叶白晴。 这层亲子关系,剪也剪不断的! “没有为什么,时间到了就离了。” “时间到了?”白尚抓住了重点。 叶西洲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叹了一声:“我先去洗澡,你乖乖在床上等我。” 白尚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没有说话。 叶西洲进了浴室,把热水打开后就开始脱衣服裤子。 他把衬衣卷成一团扔进脏衣楼里,转身往花洒下走时,从镜子里看到后脖子上的唇印。 不用想也知道是在他背舒娜时蹭上的。 刚才白尚亲的也是这边,他看见了吗? 再想一想白尚的反应,还真说不好他到底发现这个唇印没。 叶西洲洗过澡出去的时候,白尚还没睡着。叶西洲躺到他身边,搂着白尚的腰,舒服地叹了一声,关了台灯准备睡觉。 黑暗中,白尚偏头看着叶西洲,他犹豫了一下,才问:“叶西洲,结婚是种什么感觉?” 叶西洲不明白白尚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只回答:“什么感觉也没有,反而有点麻烦。”现在回想当初和舒娜结婚时情况,确实够麻烦的。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白尚肯定是发现那个唇印了,因为吃醋所以才问的。他顿时来了精神,撑着脑袋看着黑暗中白尚模糊的轮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尚感觉得到叶西洲在看着自己,下意识地偏了偏头,侧过身与叶西洲面对着面:“我十六岁的时候父母不在的,但在此之前我的生活一直都很幸福。爸爸妈妈很开朗,家里每天都有笑声。” 叶西洲说:“人有百态,每一段婚姻当然也各有不同。” 白尚不说话了。过了许久,叶西洲都以为他睡着了时,他突然凑上去吻了吻叶西洲,然后缩了回去,说:“我也想体验一下婚姻的滋味。” “你说什么?”叶西洲还沉浸在白尚吃醋的得意中,一时没弄明白白尚话里的意思。 白尚的脸在枕头上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睡姿后,才说:“我就是想体验一下,有家的感觉。” 叶西洲蹭地一下坐起来,打开了床头灯,死死地盯着白尚:“白尚,你什么意思。” 白尚没想到叶西洲的反应这么大,便笑着哄他:“我说着玩的,你干嘛这么紧张。”靠过去搂着叶西洲安抚性地拍了拍肩膀:“好了,不生气了,咱们好好睡觉。” 温柔的声音跟哄孩子一样。 叶西洲倒回床上,头枕在枕头上,仍然目光炯炯地看着白尚。 白尚起身去关台灯,一截腰肢横在叶西洲脸的正上方。 叶西洲想也没想,凑上去在白尚的肚脐眼上咬了一口。 白尚疼得呲了一声,灯也不关了,一巴掌拍在叶西洲的后脑勺上:“你不知道疼啊。” “知道啊。” “知道你还咬。” “我乐意。”叶西洲斜眼看着白尚,眼光有些冷,“说吧,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我没什么啊。” “白尚,你还想骗我?你以为我骗得了我?” “我真没事,每天好吃好喝的。” “可你刚才说要结婚。” 白尚突然就心虚了,他撇开视线不敢看叶西洲:“只是开玩笑的。” “你什么时候长这么大能耐,开这种玩笑了?” 白尚躺回床上,转身背对着叶西洲,不肯再说话了。 叶西洲不肯善罢甘休,摇着他的肩膀:“你说啊,为什么突然说要结婚?” 白尚闭着眼睛,装睡。 叶西洲翻身坐到白尚的腿上,将他拉起来一阵摇晃:“不说今天就别想睡觉。” 白尚终于不耐烦地挥开叶西洲的胳膊:“你烦不烦啊,我又没说真的要结婚,你别跟个神经病似的。” “你已经动这个念头了,保不齐哪天你就领个女人回来,对我说那是你媳妇儿,让我收拾东西立即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叶西洲分明怒目而视,语气霸道又恶劣。 第二百一十二章 留宿 白尚却被他逗笑了,捏着叶西洲的脸颊往两边拉扯着:“叶西洲你干嘛啊,像个哀怨的小媳妇儿似的。” 叶西洲哼了哼:“我要不哀怨,连小媳妇儿的地位都保不住。” 白尚被他逗得哈哈直笑。 他也知道刚才有意无意的一句话伤到叶西洲了,于是讨好地搂着叶西洲的脖子,撒娇似的晃了晃:“你五大三粗的,哪里像个小媳妇儿?横眉怒眼的反而像我的大债主。”他凑过去在叶西洲唇上吻了一下,“大财主,我好困,能不能先睡觉?” 白尚故意插科打诨想将事情带过,叶西洲怎么会看不出来? 白尚看着软绵绵的好拿捏,但其实他的性格硬得很。在柔软的外表下面,包裹着一根钢筋水泥柱子。 他现在又撒娇又讨好,还主动献吻,不要太难得。 叶西洲也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没有再追问。 只搂着白尚把他按在床上:“你自己招我的。”他的手顺势就滑进了白尚的睡衣里面。 白尚被他摸得痒兮兮的,顿时笑个不停。 …… 白尚有心事,却不跟叶西洲说。 叶西洲表面上不再追究,可他心里却像是被猫爪了一样难受,隔三岔五的就往医院跑,明着是送吃送喝的送温暖活动,但其实是干着盯梢白尚的勾当。 叶西洲有好一阵子不往医院里凑热闹了,大家都只当他忙自己的事业去了。 现在他一出现,同事们开始嘻嘻哈哈的拿他开涮。 特别是爱介绍对象的刘护士,逮着叶西洲就问他和对象怎么样了。 叶西洲坐在白尚身边,唉声叹气地说:“他前几天跟我说要结婚,新郎不是我。”他头摇着白尚的胳膊,“对吧,白尚。” 白尚抽回自己的胳膊,没搭理他。 刘姐却急了,“哎哟,这女的怎么这样啊,瞧瞧咱们小叶长得多帅气啊,还有钱。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金龟婿,她还……” 刘姐把叶西洲的‘女朋友’数落了一顿之后,又开始张罗着问叶西洲要不要和女朋友分了,她给介绍一个长得好看身材好的。 叶西洲回头望着白尚:“你觉得呢?” 白尚抬头瞄了叶西洲,抬头对刘姐说:“刘姐,你到时候要是拿了大媒人的红包,记得分我一半。” 刘姐笑眯眯地拍着白尚的肩膀,说:“那是肯定的,放心吧。” 白尚站起身来,用脚踹了叶西洲的凳子一下:“你让开,我要去寻房了。” 叶西洲连忙将椅子往桌子底下滑了滑,让白尚挤出去。 白尚出门的时候,阮医生也正好出去,两人在门口碰个正着。 白尚连忙往后让了一步:“你先走。”阮医生回头看了白尚一眼,没多说什么。 阮医生的性格有些女汉子,平时很健谈,在发生‘饭局’事件前,她和白尚也很聊得来。可在那之后除了工作交流外,几乎不再和他说话。 白尚好几次想和她解释赔礼,阮医生见他一靠近,就退开了。 白尚查完房回去时,叶西洲已经不在办公室了。同事告诉他叶西洲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就回公司去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叶西洲接完了叶白晴顺道来接他下班。白尚有一台紧急手术,让他们先回家了。 他加完班回家的时候,家里灯火通明,门还没打开,就听到屋里传来叶白晴的笑声。 叶白晴的作息很规矩,每晚不到九点就会上床睡觉,最晚也只会拖到十点。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今天已经十点半了,她怎么还没睡? 他打开家门走了进去。 就见叶白晴在沙发前跑来跑去,沙发上坐着一对男女。 男人是叶西洲,女人则是舒娜。 两人之间隔着一定距离,可是当叶白晴要撞到茶几的时候,他们很默契的同时开口阻止。 白尚站在门口,看着这温馨和谐的一幕,心底有些发苦。 叶白晴已经看到了他,开心地朝他跑过来:“白叔叔,你回来啦。” 白尚蹲下抱住叶白晴亲了一口,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说:“晴晴你该去睡觉了。” 晴晴有些不舍地道:“我想和妈妈一起睡。” 白尚笑了笑,松开叶白晴开始换鞋。 叶白晴转身扑进舒娜怀里,搂着她的腰不肯撒手:“妈妈,晴晴想和你一起睡。” 舒娜眼含期盼地看着叶西洲。 叶西洲犹豫了一下,说:“你没开车来确实有些不太方便,今天你就先住下吧。但是下不为例。” 舒娜一脸欣喜地对叶西洲说谢谢,大概是没想到叶西洲竟会同意。 白尚和舒娜简单地打了声招呼,便去厨房里倒水喝。 叶西洲让舒娜领着孩子去洗漱,跟了进了厨房,从后面搂住白尚的腰,在他耳朵上吻了吻:“你不高兴?” “没有,她一个女人,又是大晚上的。” “我会去和她谈的。”叶西洲说道着,便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温柔缱绻的吻,带着叶西洲的独特气息,白尚很快便融化在他吻里。 叶西洲顺势将他按在墙上,将吻加深。 “叶……”舒娜叫着叶西洲的名字走进厨房,看到吻在一起的两人忽然噤了声。却并未因为打搅别人好事而自觉退出去。 她惊讶地张着嘴,在门口震惊地看着屋中拥吻在一起的两人。 叶西洲吻着白尚,还抽空乜斜了舒娜一眼,却并未理会她,更没有松开白尚,反而吻得更加深情。 若是平时白尚被人看到和叶西洲亲嘴,他一定会羞臊地推开叶西洲,然后逃之夭夭。可今天他却像着了魔似的,和舒娜较着劲儿。不但没有推开叶西洲,反而搂住了他的腰。 叶西洲得到回应,欣喜若狂,很自然地将手伸进白尚的衣服里。 至于舒娜,叶西洲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她爱看看,不爱看最好赶紧走。 舒娜在门口愣了足有半分钟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退出厨房,这半分钟对她来说大概有一年那么长。 她神色有些恍惚,踉跄着回了小卧室。 客厅传来重重的关门声,白尚一把推开叶西洲。 他偏着头去看叶西洲,用手背擦了擦嘴,低头走开。 叶西洲要笑不要地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烧红的耳朵,心里美得快要冒泡儿似的。 白尚走到客厅,才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又退回厨房里倒了杯水喝。 第二百一十三章 谈话 第二天的生活仍旧按部就班。白尚早起做早餐,叶西洲出门跑步。快开饭时舒娜和叶白晴才起床。母女两人挤在狭窄的卫生间内洗漱后,坐上餐桌吃早点。 舒娜看着桌上的早餐,微微皱眉。 稀粥,摊鸡蛋,还有叶西洲买回来的小龙包,叶白晴多了一杯牛奶。 舒娜皱眉之后,在叶白晴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叶白晴一双眼睛眼瞬间亮了,随便扒了两口饭就说吃饱了。 小身体从椅子上滑下来,背着小书包催促舒娜快点送她去上学。 舒娜笑了笑,也放下碗筷,领着叶白晴走了。 白尚做早饭是按着人头来做的,按照平常的食量,早餐一般会吃光。可今天砂锅里还剩小半锅粥,就连小龙包也剩下好几个。 白尚起身去厨房里拿了一只饭盒,把粥盛了进去,又用一只小盒子装了一点腌菜。 “你装粥干什么?” “带医院去,当午饭。”晚上回来也没人愿意吃早上剩下的啊,反正他每天都在纠结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带饭去刚好省了他的一大麻烦。 “你中午就吃这个?” “现在天气热了,吃粥也挺好的。”白尚说。 “你每天工作那么累,吃这个怎么行?我不同意。” “偶尔吃一次有什么关系。” “不行,我还没吃饱呢,你先让我吃完饭再说。”叶西洲把砂锅护住,不让白尚碰。 叶西洲拼命的吃。 粥喝得只剩下一点,包子也吃得只剩下一个,根本不够他中午吃一顿的。 叶西洲肚子撑得圆鼓鼓,走起路来像只小鸭子。 白尚:“……,你等我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白尚收拾好卫生,这才领着叶西洲去上班。 他开车把叶西洲送到公司后,又跟他进了办公室,才放心离开。 叶西洲让白尚开他的车去医院,这样方便些。 白尚嘴上同意了,出了办公室的门后就把车钥匙给了叶西洲的助理。 叶西洲偶尔需要出门,而白尚则不用。所以还是把车留给叶西洲好些。 今天白尚去门诊部坐诊。 一大早等候区就坐满了来就诊的病人,他披了白大褂坐到诊室里,助理护士开始让人进来就诊。 白尚的性格温和,对待病人的时候他总是笑盈盈的,病人在他面前都很放松,诊断起来顺利得很。 十一点多的时候,助理护士领进来一个女人。 白尚正埋首整理病厉,头也没抬:“请坐,请问哪里不舒服?” 女人在登子上坐下,胳膊支在桌面上:“是我。” 白尚抬头,才发现来就诊的人是舒娜,他微微愣了一下:“舒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完全就是一副医生对待病人的语气。 舒娜笑了笑,也不说病情:“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当医生啊。” 白尚拿过她的病历卡刷了一下,翻开病厉:“舒小姐,请问你哪里不舒服?” 舒娜突然倾身靠了过来,压住白尚拿笔的手:“我们聊聊吧。” 白尚倏地抬头:“舒小姐你的身体没有不舒服对吗?” “是的。”舒娜说道,“我觉得有必要和你谈一谈,你下班之后我们几乎没有独处时间,所以……” 白尚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要不这样吧舒小姐,我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你先去外面等我,下班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吃午饭,到时候你想怎么谈都可以。” “我也赶时间。” “那我们改天再约?” “我只需要几分钟而已。” “舒小姐。”白尚忽地拔高了音量,“在你后面还排着十几个病人,他们有可能这几分钟的耽误错过最佳的诊断时机,如果有病人因此病情加重,你能负得起这个责吗?” 舒娜脸色变得难看极了。 “等就等,何必夸大其词故意吓我?” 白尚直接让护士送舒娜出去。 “不用了。”舒娜自个儿起身离开了诊室。 护士有些担忧地看着白尚:“白医生……” 白尚冲护士微微一笑,说:“你去叫下一个病人进来吧。” “哎,好。”护士有些紧张地退了出去。 一直忙到十二点半白尚才有了空。肚子早就饿得咕噜直叫,他草草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去吃饭,才想起自己和舒娜的约定。 一看已经晚了半个小时,再想到上午自己的态度不太友好,顿时有些愧疚。 他拿出手机正要打给舒娜,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舒娜的号码。 他换了白大褂,一边往外走一边考虑着是否要打电话给叶西洲,问他要舒娜的电话号码。 若是叶西洲问他找舒娜做什么,他又该怎么回答? 正纠结着,他就在等候区的椅子上看到了舒娜。 连忙走了过去:“舒小姐,很抱歉我迟到了。” 他们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餐厅。白尚做主点了两菜一汤,留学那段时间他俭朴惯了,出门吃饭也不会浪费。 白尚正襟危坐,懒得绕弯弯,直问道:“舒小姐,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我并不是想要管你们什么,但晴晴是我的亲生女儿,她还那么小……” 白尚差不多已经猜到舒娜要说什么了。 “你们的私生活是否能够收敛一点,你们那样毫无顾忌,会给晴晴造成很坏的影响。”舒娜说。 白尚反问:“这些话你对叶西洲说过了吗?” 舒娜顿时就不说话了。 白尚笑了笑:“与其大费周章来找我,不如去和叶西洲说。” 舒娜愣了一下:“他要是听我的,我就不会来找你。”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叶西洲是同性恋的?”白尚又问他。 舒娜沉默着没有回答。 白尚又问她:“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 舒娜紧咬着下唇,离婚的原因,她不能说! “你是因为他是同性恋才和他离婚的吗?” 舒娜终于出声:“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和今天我们要谈的没有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白尚的眼神如利剑,直逼舒娜,“你明知他是同性恋,接来一定会再找个男人生活,你仍然在离婚的时候把女儿的抚养权给了叶西洲,你现在又有什么立场来要求我怎么做呢?” “自己撒手不管却要求别人如何,你不觉得应该反躬自省的人是你自己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为你分忧 其实,白尚并不想这样咄咄逼人。 如果舒娜仅仅是因为关心女儿,他也许会忍耐。可很明显,舒娜的目的并没有那么单纯。 两人谈到最后,不欢而散。 白尚回到医院,继续卖命工作。 下班的时候,叶西洲领着叶白晴来接他下班。 出去吃过饭后才回的家。 叶白晴到了睡觉时间还迟迟不肯睡觉,白尚哄了半天才将她哄睡着。 叶西洲在客厅里放着电视当背景音乐,其实是抱着电脑在看国外的财经新闻。 见白尚出来,将电脑扔到地旁,把他抱进怀里,脑袋在白尚的怀中蹭了蹭:“睡着了?” 白尚低‘嗯’了一声,没多说话,不自在地晃动着身体,想要从他怀中离开。 叶西洲皱起眉头:“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奇奇怪怪的。” 白尚生怕被叶西洲看出破绽,连忙摇头:“没什么啊。” 叶西洲把白尚横在怀里,一手穿过腋下搂住后背,一手穿过膝盖弯,将白尚抱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连忙搂紧叶西洲的脖子:“你干嘛。” 以前叶西洲动手动脚的时候,多半是在琢磨着一些不正经的事。 “啧,别动。”叶西洲说了一声,大步走进卧室。 白尚被扔在床上后,在床上弹了弹,迅速坐了起来:“现在太晚了……” “才九点多,昨天这个时候你还在加班呢。”叶西洲爬上床,朝他一点点逼近。 白尚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右手往后移动忽然撑空,他差点从床上掉了下去。 叶西洲将他按在床上,坐到他腿上后让他动弹不得:“白尚,咱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白尚:“谈什么?” “谈你,你最近很不对劲。” “大概是工作太累了吧。”白尚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在我面前,你就不能坦诚一点?告诉我,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以为你分忧。” 白尚抬眸看着叶西洲:“如果我说我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呢?” “你想结婚?” 白尚移开视线,闪躲着叶西洲的目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的态度在叶西洲眼里则成了默认。 叶西洲愣了半晌,许久没有说话。压住白尚的力道一点点松开。 他将叶西洲推开,坐到一旁,又仔细看了叶西洲一眼。只见叶西洲神色平静,毫无波澜,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叶西洲才说:“我会尽快安排,我们去国外结婚。” 白尚一阵无语,他觉得今天叶西洲的脑回路特别奇怪。 他说想要孩子,叶西洲就说他想结婚,既然说到结婚生子,那他们两个男人结婚能生出什么孩子? “我想要的是孩子,不是结婚。” 叶西洲突然松了口气似的:“如果只是要孩子,我们可以找代孕啊。” “代孕吗?”白尚喃喃自语,他突然想起在飞机上碰上的那对男人。 他们也有一个可爱的儿子,不过是领养的。如果真要有一个,并非一定要找代孕啊。 “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去安排,是混血儿还是纯亚洲血统?你是想在国内代孕还是国外?我觉得选国外的会好一些,如果是选国内的话,后续会有很多麻烦,国外的等孩子生出来,就可银货两讫,没有一点后续麻烦。” 叶西洲给白尚提着建议,他说得很详细,就像他自己亲生经历过一样。 这下反而让白尚有些无所适从了,他握住叶西洲的手:“好了。” “嗯?” “别再说了。代孕的事,过段时间再聊吧。” “如果你想要孩子,还是尽早吧。再过几年我们年纪都大了,带不动。再考虑到他们上学的问题,我不想你五六十岁还要为孩子打拼。如果决定要孩子,还是要趁早。” 白尚:“……”叶西洲我只是稍微提了一下,你连以后怎么带孩子都想到了吗? 叶西洲还没完:“而且晴晴已经三岁了,她再大一些有了自我意识,那时候要第二个孩子她可能会有些抵触。而且年纪相仿的话更能玩到一块儿去。” “好了,别再说了。”白尚捂住叶西洲的嘴。 叶西洲呜呜了两声也不知说了什么。 “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叶西洲弯起眼角笑了笑,忽然伸出舌尖在白尚掌心舔了舔。 湿湿滑滑带着热度的触感,像带着电似的从白尚的掌心蹿过,麻透了他半边身体。 白尚连忙收手回,把手心撑在膝盖上来回搓了搓,脸颊红红的:“快睡觉吧。” 叶西洲把他揽入怀中,和他一起躺下。 两人才刚躺下,叶西洲的手机就响了。 叶西洲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微微皱起眉头。 “怎么不接?谁打来的?”白尚躺平,问了一句。 “舒娜。”叶西洲说着,接通了电话。 他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忽地凉了下去。 叶西洲接通电话‘嗯嗯’两声后,又说了一句:“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便将电话直接挂断了。 随后他爬下床,打开衣柜开始挑选衣服,有些不耐烦地道:“舒娜又在外面喝醉了,让我去接她。” 他挑好体恤和大裤衩扔在床上,对白尚说:“抱歉,我不是冲你发脾气。只是最近舒娜越来越胡闹了,已经在外面喝醉两次了。”说着,已经脱了睡衣开始套T恤。 叶西洲很快换好衣服,倾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你好好睡觉,我很快回来。” 叶西洲转身离开。 白尚忽地坐起来,抓住了叶西洲的手腕。 叶西洲回过头来看着他:“怎么了?” 白尚心里急得发慌,犹豫了一下他才说:“我头疼。”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用这种烂透了的借口来留下叶西洲,跟个女人似的。 不! 是比女人还矫情。 他觉得羞耻,悄悄拉着被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而漆黑的眼睛。 “哪里疼?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叶西洲坐到床沿上,伸手捂住白尚的额头,摸了摸,“没有发烫,是工作太累了吗?” “我没事了,你快去找会子吧。”白尚拉过被子,把脑袋完全蒙了起来。 “既然头疼,那就乖乖睡觉。”叶西洲仔细地替他掖好被角。 他隔着被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你等我,马上就回来。”叶西洲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卧室。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们什么关系 叶西洲一走,白尚就翻身平躺在床上。 屋里的灯都被叶西洲关掉,只留下一盏台灯,散发着冷清的,发黄的光晕。 他用胳膊横在眼前,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觉得自己矫情得像个女人。 不,女人都同他矫情。 明明知道舒娜是叶西洲的前妻,于情于理叶西洲都应该去,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把叶西洲留下。 似乎只有这样做,就能证明在叶西洲心中,自己比舒娜更重要一般。 卧室的门忽地从外面推开,叶西洲走了进来。 他一边走向床边,一边脱去自己刚穿好的衣服。 白尚惊讶地地转身看着他:“你不是出去了吗?” 叶西洲揭开薄薄的被子在白尚身边躺下来,并搂住了他的腰。 “你不去接舒娜了?” 叶西洲:“不去了。” “可是她喝醉了,要是碰上行为不端的男人被欺负了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助理去接她了。” 白尚钻进叶西洲怀里,心花怒放。 助理同志,辛苦你了! ……………… 渝城中心地段的地标建筑物的最顶层,有一家渝城最顶级的餐厅。 餐厅除了有精致的食物,优良的服务外,还有最美的景色。 江流奔腾交汇的景致在白天可尽收眼底,到了晚上亦能欣赏到如童话世界般的夜景。 此刻正值中午,叶西洲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静静看着窗外的奔流不息的江景。 餐厅的正门被服务员打开,舒娜迈着优雅的步伐,婀娜多姿地走了进来。 她身材姣好,五官精致,浑身上下更是被名牌包裹,很有千金小姐的气派。 她一进入餐厅,就看到了叶西洲。 娇颜展笑,脚跟优雅旋转走向叶西洲。 “西洲,让你等久了。”她将最新款的限量手提包放在桌上,在叶西洲对面坐了下来。 叶西洲这才慢慢收回目光,朝舒娜看了看:“没什么,你也只迟到了半个小时而已。” 舒娜推了叶西洲的胳膊一下:“你说话还是这么爱绵里藏针。” 叶西洲淡淡地勾了勾嘴角,没有多说。 服务生拿着菜单走了过来,舒娜接过菜单,自己做主点了几道菜但让服务走了。 待服务生走了之后,舒娜笑道:“咱们好久没有这样两个人一起吃过饭了。” 叶西洲说:“以前也没几次吧。” 舒娜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僵了僵,低头喝水不再说话。 沉默一直维持到上了菜,舒娜才再次主动打破僵局。 她把每样菜都往叶西洲碗里夹了一点:“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快吃吧。” 叶西洲点了点头,每样菜都吃了两口。 舒娜又道:“你今天突然叫我出来吃饭,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如果是因为昨天晚上你没有来接我,那就更没必要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生你的事。” “那我倒要问问,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叶西洲突然冷冷地问道。 舒娜往嘴里送菜的动作一顿,拿筷子的手收紧,脸上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却不敢抬起头来。 过了几秒,她才抬起头来看着叶西洲,脸上已经堆满笑容:“你干嘛啊,突然吓人。” 叶西洲却彻底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重复着刚才的问题:“我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舒娜脸上的僵笑有些崩了,又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西洲,你干什么呀,突然这样问人家。” 叶西洲用手指扣了扣桌布:“请你回答我。” 舒娜脸色变白,不再吭声。 “说啊。”叶西洲继续逼问,不由得扬高了声调。 舒娜被叶西洲吓得浑身一拌。 她抬起头来看着叶西洲,眼眶里噙着泪水:“我……是你的前妻。” “前妻?”叶西洲压着嗓子,声音里已经带着薄薄的怒意。 舒娜眼眶里的泪水一下滚了出来:“你干嘛这样逼我!” “继续说?”叶西洲完全无视舒娜的眼泪,语气中的怒意越来越明显。 舒娜被他吓得身体顿时一抖:“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你要这样对我?” “你还好意思问我哪里不对吗?”叶西洲斜睨着舒娜,“你不知道自己最近做了什么踩到我的底线?” 舒娜低下头,一言不发。 叶西洲靠在椅子上,说:“原本我看在你是晴晴孕母的份儿,同意你可以经常来见她。我也不介意多帮衬你一些,只要能让晴晴体会到母爱,我不介意做出让步。可我发现最近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不是的,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登鼻子上脸了而已,是吧。”叶西洲又敲了一下桌面,“当初合同上是怎么写的你应该很清楚,我已经很纵容你,你所得到的也已经远远超出合同范围。但现在是你自毁前路,那也别怪我了。” “从今天起,你只能一个月见晴晴两个小时,其它所有特权统统取消,我额外给你的也一并收回。” “不要啊!”舒娜几乎要哭出来,她不顾形象的要给叶西洲跪下,“西洲,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叶西洲见他要下跪,立即伸出一条腿去顶在她的膝盖上,不让她跪下。 舒娜顺势扑进,想要抱住叶西洲大腿,“西洲,你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被舒娜碰到的地方像感染了病菌,叶西洲皱着眉将腿收了回来,他起身退开。 舒娜没了依凭顺势跪倒在地,膝盖磕在大理石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旁边的客人纷纷朝他们看来。 叶西洲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舒娜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叶西洲,已经泪流满面:“西洲,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一点杂质,我最近……我最近只是有些嫉妒。所以才一时昏了头做出越矩之举,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绝情,没有你我会死的。”她跪着前行,伸手去抓叶西洲的裤角。 叶西洲连退好几步,没让她碰到一片衣角。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二选一 舒娜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你知道的,我是真心喜欢你。我并不求什么,我只是想能时常看到你和晴晴,你不能连我最后的奢望都剥夺了啊。我也是个女人,我也需要人保护,需要人疼爱。现在我为了你和晴晴,这些我可以统统都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把我赶走。” 舒娜哭得伤心欲绝,围观的人频频朝他们看过来,并开始指指点点的。 对于那些指点,叶西洲根本不当回事。 当初他十几岁时为了顾明礼出柜,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多了去了。 那里的他都抗过来了,现在他更不会放在心上。 他转身离开了餐厅。 舒娜一路追出来。 跟着他一同挤进电梯里:“西洲,我们再谈谈好不好,就算不考虑我,你也要为晴晴考虑啊。她才三岁,不能没有妈妈。” 叶西洲双手插进口袋里,目视前前方,对舒娜的话晃若未闻。 舒娜一个劲儿的抹眼泪:“西洲,我知道错了,我可以什么都可以不要,求求你别让我离开晴晴。” 叶西洲冷峻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西洲,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总是打电话找你。我也不该找白尚去谈话。我只是太嫉妒了。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为什么最后和你在一起的人会是白尚。他相貌平平,还不能生孩子,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他。我只是不甘心。” “我不甘心我爱的人会跟那样的男人在一起。如果他长得更漂亮一点,年轻一点,或者更会哄人一点我都认了。我真的只是……嫉妒他。西洲……” 舒娜最后这一声‘西洲’叫得凄凄艾艾,好不可怜。 叶西洲回头看着她,眼睛半眯着。 舒娜无法在他双眸之中读到任何情绪。 只听叶西洲说道:“所以,你还私下找他了?” 明明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可舒娜听到后身体却是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抖。 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抬头看叶西洲一眼。 压抑的气氛瞬间在电梯间内蔓延,舒娜噤若寒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电梯门‘叮——’的一声响了。 叶西洲抬步走了出去,舒娜想追却没有勇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西洲走远。 她痛苦又无奈地咬住嘴唇,眼眶中的眼泪终于没再落下来一滴。 ………… 白尚心里憋着心事好几天,每天都闷闷不乐。不过在见到叶西洲和叶白晴之后,他又故做开心的模样。 不过舒娜有好几天没再出现,倒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叶西洲把白尚的反常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别的主意。 这天白尚下班回家已经十点多,叶西洲给他留了饭菜,叶白晴早就已经回屋睡觉。 叶西洲把白尚塞进卫生间后,将留的菜给他热上。 白尚洗完澡出来,叶西洲就先塞了一块冰冰的西瓜进白尚嘴里。 被那股凉气一浸,白尚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那股凉意从嘴里一直传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叶西洲拉着他坐下吃东西。 白尚在医院吃过饭的,但叶西洲都已经热好,他不忍心拒绝,便随便吃一点。 吃得差不多了,白尚叶西洲:“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叶西洲深深的吸了口气:“跟我去国外注册结婚。” 白尚拿在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掉到桌上:“你说什么?” 叶西洲说:“和我去国外结婚。” 白尚看着叶西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他才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儿了?” “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白尚犹豫了一下,才道:“就算在国外登记,在国内也不被承认,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同意吗?” 白尚看着叶西洲,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他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叶西洲皱起眉头,露出受伤的眼神。 白尚有些慌乱:“我并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 叶西洲起身离开了客厅。 “哎……”白尚还想和他说什么,但叶西洲已经回了卧室。 白尚无奈,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准备回房间去哄哄叶西洲。 不想叶西洲从卧室里出来了。 叶西洲把一份合同,和一摞红绿相间的本本一一摆在白尚面前:“我想带你去国外结婚你拒绝我了,这些东西你不会还想拒绝我吧。” 白尚拿起那份合同翻了翻,发现竟然是叶西洲公司的股权和一些资产的赠予合同。 他放下合同,随便从那些小本里抽出一张,就是帝都二环以内的四合院。再翻一张是南边某城市的别墅。 白尚越看越心情,叶西洲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是想干什么? 叶西洲在这时抽也最下面的一张,递到白尚手里:“我现在想住到这里,你同不同意?” 白尚翻开那只本,发现是渝城某山傍山小别墅。 白尚的手都有些抖。 他原以为周维然还了他钱,他也算是有点小钱的人了。 现在看看人家叶西洲,人家随便一张房本上的厕所,都比他的那些存款多。 手里的红本像是瞬间变得烫手一般,叶西洲手一松,便将本子扔了出去:“叶西洲你干嘛呀。” 叶西洲义正言辞地说:“结婚和收下这些,你选一个。” 白尚愁煞了:“你是不是没睡醒啊。” 叶西洲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欲露不露’的模样:“我只是有些担心。” “你担心什么?” 叶西洲犹豫了一下,似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才说道:“你最近是想考虑结婚生孩子的事吧,我说让你和我结婚你不同意,我说找代孕你也不同意。归根结义,你其实是想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吧。” “……”白尚觉得最近的叶西洲敏感得过分了。 真正该愁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叶西洲的前妻都找上门来了,他们之间还有女儿做羁绊。现在却搞得像是自己要抛弃他似的。 “白尚,你真的要找女人结婚生孩子?” “叶西洲,我只是……”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叶西洲打断白尚,“我都懂。” 你懂个屁啊! 白尚想摔碗。 第二百一十七章 搬家 叶西洲你自怨自艾,把自己搞得跟个大姑娘似的,难道就不害臊? “咱们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再说情情爱爱一定会惹你笑话吧。”叶西洲苦涩一笑,“你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哪天你有结婚对象了,你要把她带回家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会在走之前清扫掉所有的痕迹,并且从此消失在你的世界里,让你能够安心生活。” 白尚无语死了。 明知道叶西洲是故意的,可他就是会心软。 叶西洲抹了一把脸,然后将脸捂住,手掌之间发出奇怪的声响。 白尚握住叶西洲的手腕:“好了,你……” “不好。”叶西洲闷闷的声音从手掌之间传来。 白尚愣了一下,知道这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觉得好笑又生气。 冲他发脾气发不出,想安慰他又觉得自己多了个儿子。 一时间他也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干脆收拾好碗筷去厨房里冲洗。 把餐桌收拾好之后,他回到客厅。见叶西洲还坐在餐桌前,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他走过去坐在叶西洲对面,拉开他捂在脸上的手:“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诉我。” 叶西洲看着白尚:“除了我之外,你只能和我好。”他凑过去捧住白尚的脸,在他的嘴上吻了吻,“你只能让我吻。”手指顺着脸颊一路往下滑,顺着他的肩膀,胳膊一直到大腿上,再盘桓至腰后,再至小腹,又往下探了探,“你的身体也只能让我碰。” 白尚忍不住倒吸口气。 叶西洲贴着他的脸颊,呼吸在他耳边萦绕。手也顺势上走,最后按住他的胸口:“你这里也只能有我一个人。” 白尚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脸热,身体里也热,心里更热。 热得他发慌。 两人的手十指相扣,叶西洲顺势将他按在墙壁上热吻。 白尚温柔回应着。 结束的时候白尚有些气喘吁吁。 “在结婚文件上签字,还是在这份合同上签字,你选一个。” “我不……” “两个都选吗?” 白尚涨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叶西洲见他害羞为难的模样,就忍不住心花怒放。将他打横抱起,进了卧室。 柔软的床,足够两人瞎折腾。 白尚温柔乖顺,虽然竭力克制着热情,但他的真实反应足够吸引人。 最后白尚只让叶西洲把一套房子过户到他名下,正是叶西洲提议搬去住的那套。 那套房子叶西洲之前就一直住着,搬到白尚这边儿来了之后,就空下来了。一个星期有钟点工去打扫一次。 现在他们突然决定回去住,倒也方便。 搬家的时间就定在本周周末,但白尚已经提前好几天开始收拾东西。 到了周末叫来货车将东西全部搬去新家。 旧房子空下来,白尚让温谦住到他家来。 小别墅一共三层,现代简约风格的装修。 白尚和叶西洲住第三层,叶白晴住第二层。 搬过去的头天晚上,白尚就被叶西洲纠缠着,在三楼的各个角落里来了一通。 当白尚被叶西洲压在玻璃窗上时,已经浑身虚软的白尚,突来神力把叶西洲推了一个屁蹲。 搬过去的第二天,叶西洲就请了个保姆。保姆上五休二,主要工作是帮着接叶白晴放学。 若非如此,他们也没必要搬家到这边来。 虽然白尚的房子是旧小区,可那边更有人情味儿,叶西洲更希望叶白晴能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 新房离白尚工作的医院比较远,交通不是太方便。 每天都是叶西洲接送他上下班。 白尚觉得这样一来叶西洲会比较累,几次提议要自己回家,叶西洲都不同意。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又买了一辆代步车。 舒娜已经有一两个月没再出现,除了偶尔想起来之外,白尚几乎快要忘记她这号人。 直到舒娜再次找到他。 他下班去停车场拿车时,刚出电梯就碰见了舒娜。 舒娜憔悴了许多,皮肤变得暗淡,重重的黑眼圈儿,脸上还冒出好几颗痘痘。 身上也不再是耀眼的名牌,而是很普通的家居服。 她一看到白尚,眼眶里就挤满了眼泪,几乎是哭着喊道:“白尚……” 白尚被叫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警觉地看着舒娜:“舒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舒娜噙着眼泪,楚楚可怜:“白尚,我们淡淡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白尚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舒小姐,你有话好好说,请不要说出一些引人误会的话。” 和白尚一起出来的同事,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他,和他关系好一点的,已经直接打趣:“哟,白医生,这位就是嫂子吧。” “嫂子长得还蛮好看的,白医生你哥别欺负人。” 白尚尴尬地笑了笑:“你们误会了,我和她只是认识而已。” 白尚领着舒娜转身到了角落里:“舒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舒娜的变化太大,白尚被吓了一跳。 舒娜抓住白尚的胳膊:“白尚,求求你帮帮我,西洲不让我见晴晴,我……求求你帮我向他求求情,不要这样对我。” 难怪最近舒娜很少出现,他原本以为是舒娜工作忙,顾不上来看叶白晴,原来是被叶西洲禁止。 “他为什么不让你见晴晴?”叶西洲从没对他说过这些事,他也不爱打听别人的隐私。 “因为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忍住,舒娜咬着下唇,犹豫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私下找你,我不该越矩。” “就因为私下找我,所以叶西洲就不让你见叶白晴?”白尚有些诧异,这两者之间有必然联系吗? 如果舒娜说的是真的,叶西洲为什么会怕她来找自己? 还是说…… 白尚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这个消瘦的女人,忽然就想通了关壳。 “是我错了,白尚,求求你了,帮我向西洲求求情,让我见见晴晴吧。如果是你向他求情的话,他一定会同意的。” “舒小姐,我会尽力的。”拍了拍舒娜的肩膀。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古怪气氛 晚上回家之后,两人躺床上后白尚才有空问叶西洲:“听说你不让舒娜见晴晴?” “你怎么知道的?”叶西洲立即坐直了,“她又去找你了?” “是啊,今天她来找我了,让我向你求怀情,多给她一点时间见晴晴。我说你干嘛不让她见晴晴?怎么说她也是晴晴的妈妈啊。” 叶西洲把空调打开,拉了毛毯盖在白尚身上:“你别理她,这事儿啊你也别多过问了。” 白尚不再发问,只用一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看着叶西洲。 白尚的瞳孔本来就又大又黑,此时又故意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顿时就看得叶西洲心里软得像是能化成水。 伸手捂住白尚的眼睛,语气有些幽怨:“你别这样看我。” 白尚握着叶西洲的手腕,晃了晃:“其实我也还是非要知道这件事不可,不过考虑到晴晴还小,她的成长怎么能没有妈妈?所以,你还是适可而止吧。” “我知道分寸。她如果能安分一点,我会放松她探望晴晴的次数,如果她再来找你麻烦,那我也不介意做得再绝一点。” 白尚有些忧心地看着叶西洲,总怕他把事情做得过分。 他并不同情舒娜。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事,给叶白晴造成心里阴影。 两人又聊了几句,叶西洲就开始对白尚动手动脚,但被白尚严词拒绝了。 他第二天还得上班,而叶西洲一但开妈就跟饿了十年八年的,非把他的骨头弄散架不可。 叶西洲不甘心,便磨蹭着白尚的腿缝弄泄了。 白尚其实也被他弄出了反应,却克制住了。 第二天上班时,白尚就琢磨着舒娜还得来找他。 果不其然,下班的时候舒娜又等在电梯门口。 白尚二话不说,领着她到角落里。 舒娜已经等不及地问他:“你和他说了没?他怎么说?” 白尚说:“说是说了,不过他态度细弱强硬,没有松口。” “怎么可能!他现在什么都听你的,只要是你开口的,他不可能不同意。”她脸色瞬间阴沉,“什么他不同意,是你根本没有跟他说吧。” “姓白的,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叶西洲已经是你的了,我现在只有晴晴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白尚完全懵圈儿了。 他一时还不知该怎么回答舒娜的质问。 他只是好心帮他传个话给叶西洲而已,怎么现在说得是他在叶西洲耳边吹耳旁风,故意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舒小姐,你如果没睡醒的话就赶紧回家休息吧,我可没招惹你。”白尚想甩开舒娜,转身离开。 舒娜怎么肯放过他,立即追了上去,拽着他的胳膊在停车场大吵大闹,“白尚,我求求你了,你就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帮帮我吧,我已经找不到别人帮忙,只能求你了。” 舒娜哭得特别凄惨,就像遭受了迫害一样。 巨大的吵嚷声,立即引来了其它人的围观。 没一会儿就开始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并且还有人认出白尚就在这家医院工作。 白尚对舒娜好言相劝,可舒娜就是不甘心似的一个劲儿的吵闹。 最后逼得白尚没办法,正要发火。 就见叶西洲群里有人挤了出来,明白尚走过去:“你们在干什么?” 白尚各舒娜同时看向叶西洲。 白尚如见救星一般,眼睛里快要放出光。 舒娜却吓得脖子一瑟缩,低下头落荒而逃。 叶西洲领养白尚坐上车。 白尚心有余悸:“还好你来得及时,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叶西洲超不痛快地哼了一声,“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搭理她吗?怎么还是让她缠上了。” 白尚也是一脸哀怨:“你以为我想啊,我从电梯里一出来就碰到她了。她部我事情怎么样了,我只是随口把你告诉我的话说出来,没想到她反应那么大,搞得她有今天都是我造成似的。” 叶西洲也知道这事不能怪白尚,捏着他的脸左右拉扯开:“你啊,以后放聪明点。再见到她就绕着走,知道了吗?” 白尚掀开他的手:“疼……你放手。” 叶西洲这才松开了白尚的脸。 白尚揉着被捏疼的脸,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白尚去医院,就发现一路上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待他回到了办公室,就连平时和他一起挺聊得来的同时,才对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平时一看到她就叽叽喳喳的护士,在看到他后都避而远之。 白尚目前也没空理会这些,忙了一早上,终于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后,他在办公室里整理病历。 也一直都没一个人来和他搭话。 办公室的气氛一时古怪到了极点。 白尚思来想去也没找到事情的症结所在,他干脆不想了,只等到中午再逮一个人来好好问问这事。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八卦 中午医院的食堂里,白尚买好饭后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一圈儿,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们科室的护士长。 他端着午饭走到护士长面前坐下,冲护士长微微一笑:“刘姐,吃饭呐。” 护士长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吃饭……”她端着餐盘就想走。白尚抓住刘姐的手:“刘姐,你吃这么点就不吃了啊,这可不是你的饭量。” 刘姐干笑道:“那个……呵呵我……我今天胃不舒服。” 白尚显然不信,笑眯眯地说:“刘姐,我为什么找你,想必你也清楚我想问你什么,你别跟我卖关子呗,告诉我呗。” “我……我怎么知道你要问我什么啊,我又不是你脖子里的蛔虫。”刘姐把干系撇得干干净净。 白尚懒得和刘姐打哑迷卖关子,直接道:“咱们科室的人,今天个个见到我都像见到鬼似的,这是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啊。”刘姐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咱们科室消息最灵通的人。再说了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会做什么的。” 刘姐她平时没少喝白尚请的茶水和零食,再加上她一直觉得白尚为人不错,不像传言中那样。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今天早上我一到科室来,就听到一个关于你的消息。” “我的消息?” 刘姐先是欲言又止,最后干脆直接说了出来:“说你是同性恋。”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白尚对自己的性向一直缄口不言。他觉得这没有什么好强调的,却没想到现在竟被人利用大作文章。 “所以,大家都是因为我的性向才疏远我的吗?” “这倒不是。”刘姐说道,“咱们都是在医院工作的,这样的病人还少见吗?至少大部分人不会因为你的性取向就……” “所以,除了我的性取向外,还说了别的什么,对吗?” 刘姐点了点头。 “还说了什么?” 刘姐有些不太敢和白尚的对视,毕竟那些消息都是空穴来风,而且她并不觉得白尚是那样的人。可话又说回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白尚清清白白,别人又怎么会被人造这样的谣? “他们说你勾引有夫之妇拆散别人家庭后,还故意恶整前妻,弄得前妻无家可归,连女儿都看不上一面。” 而那位前妻,恐怕医院的人早就猜出来是舒娜了。 所以,这些谣言都是舒娜散播出来的? 可她这样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让我也不好过?白尚看着刘姐笑了笑:“现在大家都对我避之不及,是因为大家都相信了吗?” “哎……”刘姐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只是这样说说,大家肯定不会相信,可偏偏这两天下班之后都有一个女人找上你,和你在停车场牵扯不清,好多人都看见了而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也和这些谣言不谋而合。眼见为实由不得大家不信。” “你也知道的,现在这个社会很开放,不管你是喜欢异性还是同性,只要不伤害到他人的切身利益,没人会在乎。可你对人家前妻赶心杀绝,踩到道德底线,就太说不过去。” 白尚松开了刘姐的手。 刘姐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犹豫了一下又坐了回来:“如果事情并不是传言那样,你最好还是去向大家解释一下,你毕竟还要继续留在医院里工作,同事之间的关系还是要处理好的。” 渝城的医疗圈子就那么大,就算他不在本院,去别的医院也不一定会顶着压力收他。 白尚冲刘姐笑了笑:“我知道分寸的,谢谢你啊刘姐。” 刘姐笑了笑,转身走了。 解释? 白尚也想解释。 可就算他解释了又有几个人会相信? 更何况这次的事他连从何解释都不知道。 虽然他是在叶西洲和舒娜离婚后才复合的,可在此之前舒娜和叶西洲的关系的确比较平缓,叶西洲最近才对舒娜不加辞色。 而且……叶西洲会那样对舒娜,的确是因为自己。 虽然最先惹事的人是舒娜,可说出来又有几个人会站在他的角度想呢? 大部分人都只会同情舒娜。 嫁了个同性恋丈夫就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还因为男小三的手足而离了婚。就算忍气吞声离婚,也没能讨到一丝好处,反而让男小三钻了空子又怂恿前夫,不让自己看孩子。 不论怎么看,事情都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吧! 整个下午白尚的时候精神都不太好,同事们仍旧对她避而远之。 就连刘姐也对他说,在他没有明确表态或是解释前,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除了一些工作上的必要交流外,他没再和人多说过一句话。 不过还好他一投入工作就比较忘我,那些烦恼事全都被他抛于脑后。 做了一个小手术后从手术室内出来,前往更衣室时,隔着墙听到里面传来议论声。 “哎,你们说白医生那事儿是真的吗?” “我觉得不像,咱们和白医生共事了这么久,他什么为人咱们还不清楚吗,他看着不像会做出那种事来。” “其实也没有共事太久啦。”有人说。 “哎哟我的小姐姐,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白尚平时表现得是很平易近人,可谁知道他骨子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是哦。平时他从不跟我们聊他家里的事,什么老婆孩子一字不提,原来是因为他根本没老婆孩子。” “哎,你们记不记得有一次,姓叶的带着一个女孩儿来接白尚下班,那个女儿叫白尚爸爸。你们说那个小女孩儿是不是就是前妻和妹夫的种啊。” “你们这样一说,确实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哎,你们说,那个奸夫是谁?不会是那个姓叶的吧。” “我看像。” “哎,你们可别在阮医生面前乱说,阮医生当初还喜欢过姓叶的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说对叶医生不感兴趣了。” “多半是发现姓叶的白尚之前的关系了呗。” “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白医生是这种人。” “虽然白医生平时表现得都挺温和,可是你们不觉得他偶尔一个眼神挺阴郁的吗?就像……就像电影里那种变态罪犯一样。” “咦……你别说了,怪吓人的。” 第二百二十章 你别管 白尚在门外听了几句就转身离开。 他穿着手术服回了办公室,抓起白大褂披在身上,坐在位置上重新翻起病历来。 那些话他不是不在意,而是知道就算在意死,也不会有人因为他的难过而少说一句。 这种时候,大概只有忍耐了! 白尚第一次觉得工作时间哪些难熬,就像椅子上长出针,又像脚底下架了一堆火,令他焦躁不安,随时都想要逃离此处。 还好没过多久,就到了下班时间。 白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叶西洲来了。 他手里提了一盒子蛋糕零食,进了办公室后便直奔白尚的位置。他把点心盒子放在白尚的桌上,对白尚的其它同事笑道:“今天正好路过‘渝好吃’,就买了一盒他们家的招牌点心,大家一起来偿偿。”他也没注意其它人的神色,转头就问白尚,“今天还有多少工作?”自然熟地就要在旁边拉一把椅子坐下。可旁边的椅子早被人挪开,叶西洲抓了个空。 渝好吃是渝城有名的点心铺子,平时都要排很长的队才能买到。 若是换成平时,那些人早就已经涌上来分吃的了,可今天他们却一个也没动。 不但没动,反而互相使眼色交流。 他们在确认叶西洲是不是就是那个有妇之夫。 白尚在看到叶西洲后,有些紧张:“你怎么来了?” 叶西洲笑起来:“当然是来接你的啊,怎么不高兴啊?” “那个……我的工作马上就弄完了,你回车上等我,我几分钟就来。” “既然只有几分钟,我就等你一起啊。” “不用你等,你先回车上去吧。”白尚汗都快急出来了,他不想让叶西洲知道这些事。 叶西洲对白尚的话浑不在意。他打开了点心盒子,对其它同事道:“大家都客气什么啊,过来吃东西啊。” 然而,现场根本没人上前,反而全都找了各种借口,逃之夭夭。 叶西洲终于发现情况不对劲,转身问白尚:“怎么回事?” “没事能有什么事啊,哈哈哈哈……我东西收拾好了,咱们快走吧。”白尚拉着叶西洲往外走。 叶西洲嗅出猫腻后根本不配合,把白尚按回了椅子里,逮住坐在白尚旁边位置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甩开叶西洲的胳膊:“什么事你自己心理清楚。”说完转身走了。 叶西洲心里清楚个鬼!看着一办公室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他转身走向护士台。 刘姐正在检查手下的工作,胳膊突然被人抓住吓了一大跳。待她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被叶西洲拉进了办公室内。 “叶先生,你干什么。”刘姐从一惊一乍中回过神来,推开叶西洲。 白尚也怕叶西洲弄伤刘姐,连忙上前隔在两人中间,一边安抚刘姐,一边让叶西洲不要乱来。 “刘姐,你们科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所有人看到我都跟看到鬼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叶西洲,我们先回家,回家后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你。” “你告诉我?你还不得掐头去尾甩重点,天大的事你也能说成放了个屁那么简单。”叶西洲把白尚推到一边,问刘姐,“刘姐,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算得上是朋友吧,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望你能对我实话实说。” “这……”刘姐求救地看向白尚。她还没见过叶西洲生气的样子,说实话挺吓人的。 “叶西洲……”白尚去拉叶西洲,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想要他心软。 叶西洲躲开白尚,仍旧紧揪着刘姐,“刘姐,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好,可不是钱多了没处花,我给你买了那么多杯咖啡,难道还换不来你的一句真心话?” 刘姐见事情躲不掉,便把心一横,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给叶西洲听。说完了,还做了一句总结,“现在科室的人都猜你就是那个有妇之夫,所以大家才对你避而远之。” “真是搞笑。”叶西洲冷冷地哼了一声。 刘姐在叶西洲盛怒之下,虽然小心愣愣,但也实话实说:“不管怎样,现在不止我们科室,整个医院都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了,如果传言是假的你们就尽快出来澄清,如果是真的……”刘姐深深看也叶西洲一眼,又看了一眼白尚,淡淡地笑了笑,“恐怕小白在这里没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了。” 刘姐说完,便转身出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白尚和叶西洲两人。 白尚:“现在你知道了,心里舒服了?” “既然搞清楚是怎么回事,那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叶西洲搂了搂白尚的肩膀,“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你来处理?怎么处理?”白尚露出担忧的眼神,“上一次舒娜看晴晴的事你也是这样说的,可结果呢?我看还是你别插手了吧。”这种流言过一段时间就淡了。 叶西洲想了想,非常认真地说:“不如说把所有的事情经过写出来,打印成小传单从你们医院顶楼撒下去之,这样全院的人都能知道事情的始末,就不会再误会你了。” 这是要闹得人尽皆知啊! 白尚他生气地一脚踹在叶西洲腿上,“你敢!” 叶西洲连忙求饶:“不敢不敢,不敢违抗我内人的旨意。” “你说谁是内人呢?”白尚生气地瞪他。 叶西洲厚着脸皮:“谁在下面谁是内人啊。” 白尚伸手揪住叶西洲的脸蛋往两边拉扯。 叶西洲顿时疼得哇哇叫,连忙求饶。 叶西洲不让白尚插手这件事,白尚虽然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可他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既没经验也没天分,所以最后也含含糊糊的不再管,但偶尔也会过问叶西洲,他打算怎么处理。 每次他一问,叶西洲都说还在筹谋,根本不告诉他具体情况。 白尚在医院里的日子变得非常难熬,所有的同事都开始明目张胆的孤立他,偶尔甚至还会对他冷言相向。 第二百二十一章 起诉 白尚无惧流言蜚语,但并不代表那些话不会刺伤他。 一开始听到同事们的私下议论,他心里确实不好受,不过没两天时间,他就磨砺得皮糙肉厚,对那些议论不放在心上。 就上大家都躲着不同他说话,有些耽误他的工作。 他这样上了两天班,就被严旭扬叫到了办公室。 他推门进去,就见严旭扬坐在自己位置上,黑着一张脸,瞄他一眼后没好气地道:“你还敢来。” 白尚连忙装傻,笑道:“老师叫我,我怎么能不来。” “你在医院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现在全院的人都知道你的性向了,你现在可是医院的名人了。”严旭扬对白尚一阵数落,也不叫他坐。 白尚现在‘有错’在身,严旭扬不叫他坐,他就把自己站成一根木头桩子,直愣愣的杵在严旭扬对面。 严旭扬看到白尚觉得不舒服,见他杵在那里更是碍眼得很,可又不想便宜了白尚让他能坐下休息。 于是又万般气不顺的对他哼了一声,“白医生,说说吧,做名人的感觉如何。” 白尚低下头,一副‘知道错了’的乖孩子模样。 严旭扬更是被他这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窝囊样子给气到心窝子疼,“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弄得好像我欺负你似的。” 白尚连忙摇头:“都是哪有欺负我,都是是在为我好。” 严旭扬一肚子气,碰上白尚这软绵绵不要脸的性格,是发火不是,不发火也不是,咬着牙忍了又忍:“哼,跟着叶尽学了些厚脸皮的招数来对付我。” 白尚只冲严旭扬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 严旭扬就更发不出一丝脾气,用力拍了几下桌子:“还不坐下,杵在那儿碍我的眼。”白尚笑眯眯地坐下来。 他清了清嗓子,才对严旭扬道:“都是,您别生气了,我知道这件事闹得太大,我也不想的啊,怎奈事情根本不受我的控制……” 严旭扬哼了两哼,这才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姓叶的呢?事发之后就没见他再来过医院,他不会是想撒手不管了吧!”严旭扬皱着眉,怎么想怎么觉得叶西洲就是这种人。 “这倒没有,是我不让他来医院的。这件事他也说由他来处理,我不用管。” “他来处理?这都好几天了,他连屁都没放一个,这不会就是他处理的方式吧。” “这个……我也不太不清楚。”白尚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但他觉得叶西洲不是这种息事宁人的性格,所以这段时间他反而一直在担心叶西洲会把事情闹大,却从未担心过他们会不管这件事。 “你心怎么这么大,你现在就打电话问叶西洲到底想怎么处理这件事,他要是想不出办法,那就只好由我出手了。” “老师你想干什么?”白尚担忧地看着严旭扬,总觉得老师要搞什么大事。 “让你打你就打,问那么多干什么?” 白尚:“……老师这事我们会解决的,您就别插手……”‘了吧’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严旭扬眉毛一竖,睁圆了眼睛瞪着他。 白尚:“……那好吧。”师命不可违啊! 白尚慢吞吞地拿手机手,翻到叶西洲的号码,然后拔号。 他这边还没等叶西洲接通电话,严阳气办公室的旧机就响了起来。 也不知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就见严旭扬一连应了好几声:“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严旭扬说完后挂断电话就起身往外走,低头横了白尚一眼,“你让叶西洲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我回头就找他问话。”他说完之后,转身就走了。 虚惊一场。白尚松了口气。 这边严旭扬离开了办公室,叶西洲就接通了电话。 叶西洲在电话里说:“亲爱的,你这会儿打电话找我什么事?是不是你们科室的人难为你了?我现在在你们院长办公室,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保护你。” 白尚:“……没人欺负我,等等,你在院长办公室干什么?” “就处传言的事啊!哎不说了,这边叫我了,你等我哈,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你可别来找我……”只可惜白尚的话还没说完,叶西洲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叶西洲到底在搞什么鬼? 白尚心里惴惴不安,真恨不得现在就去院长室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他回到办公室里工作了近一个小时,就又被严旭扬一个电话叫去办公室。 白尚隐隐觉得这事和叶西洲脱不了干系。 他敲响严旭扬办公室的门。 “进来。” 白尚推门进去。 就见严旭扬一脸怒气地瞪着他,旁边还坐着叶西洲。 白尚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儿。” 严旭扬没好看地横了叶西洲一眼,道:“你们可真能折腾的。他要为了你起诉医院。” “什么!”白尚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叶西洲你疯了吗?”起诉医院,还真亏他想得出来。 叶西洲走到白尚身边,搂住他的肩膀:“这两天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最可行。” “可行?小叶同志你到底想干什么,起诉医院有什么用?” “反正我给了医院几天时间,让他们查出谣言源头,否则我就正式起诉你们医院,并通知媒体曝光它。” 白尚:“……” 严旭扬气不打一处来,他一开始居心叶西洲要当甩手掌柜不管这件事,现在真恨不得让叶西洲孬插手。 叶西洲揽着他的肩膀,对严旭扬道:“老师,既然查清谣言源头的事已经交给你,那就辛苦你好好查查吧。现在快到下班时间,我就领养白尚先走了。” 严旭扬现在巴不得他们赶紧滚,不耐烦地挥着手:“赶紧走赶紧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白尚:“……”叶西洲,你还做了什么把我老师惹急成这副样子! 叶西洲带着白尚离开了严旭扬的办公室后,回了白尚的办公室,并帮着他收拾东西。 办公室里的其它人纷纷朝他们这边看阗来,声如蚊吟的念叨着什么。白尚和叶西洲都装做什么都没听见。 两人收拾东西前脚刚走,后面护士长就来叫医生一个一个去严旭扬的办公室。 第二百二十二章 阮医生 白尚和叶西洲两人回到车上。 叶西洲心情很好,启动车子开了出去。 白尚问他:“你干嘛起诉医院啊。”这件事情要是闹大了,他以后还要怎么在医院里混? “不起诉他们要怎么办?逮着人就一个一个解释那些传言都是误会?谁信啊。” “那直接起诉医院也有些不妥当吧。” “现在这些人就知道欺善怕恶,不管你怎么澄清谁会相信你的解释?反而会觉得你欲盖弥彰。但是我们的态度强硬起来可就不一样了咱们有底气搞大事,那些人就会认识咱们这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开始相信你。” 虽然叶西洲说得有几分道理,可白尚心里还是觉得这样做惹眼了。 可当初他既然答应了要把这件事交给叶西洲来处理,那他现在就不应该插手。 所以在听了叶西洲的解释后,他也没再多说别的,只提醒他:“只要你把事情闹到我在渝城混不下去就好。” 叶西洲一脸的无所谓表情:“在渝城混不下去就不混了呗,你跟我一起回帝都不也挺好的?”他们相识于帝都,相对来说帝都更加熟悉,也有更多的回忆。 “你在渝城这边才刚刚起步的事业呢?” “让顾明礼过来管呗。” “顾明礼?”白尚差点都忘了,当初叶西洲是和顾明礼一起创业,公司有叶西洲一半也有顾明礼一半。 “对啊,最近他被娄懿追得有点紧,整天要死要活的。我们回帝都他正好到这边来躲躲。”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娄懿对顾明礼还不死心。 现在想来,娄懿的决心也是强得可怕。当初他说一定要等到顾明礼,没想竟然一直等到现在。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帝都?”叶西洲凑过来问他。 白尚转过脸看着窗外,说:“我在渝城生活得蛮好的,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不想离开这里。” 叶西洲倒没再强求,而是说:“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只能陪你一起留下了。” 白尚回头看了叶西洲一眼,笑了笑没多说话。 白尚休了两天假。 这两天他都在家时打扫卫生收拾房间,或者出门买个菜给叶白晴做些好吃的。 三楼一共有三个房间,一间两人共用的卧室;一间是他们的书房,中间用雕花木屏风隔开;另外一间算是休息室。里面有放映设备和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 这两天白尚做完家务就窝在休息室里放视频看。 不过他看的并不是什么电影,而是一些手术录像。 叶西洲下班回去的时候,就见他一脸小学生上最喜欢的老师的课那样专注地看着视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把视频暂停了:“白先生,你在家里看这个也太渗人了吧。” 白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他走到叶西洲面前,帮他接过手上的公文包,转身往书房里走。 跟着白尚到了书房,进门之后叶西洲抬手将门关上,把白尚压在门上,眼神里闪着光地看着白尚。 白尚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你想干什么?” 叶西洲说:“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做点什么?”语气突然就变得暧昧。 “做什么啊?”白尚斜眼看着下方,不敢与叶西洲对视。 叶西洲按在门上的手往下滑,握住他的肩膀,再蹭到他的腰间捏了捏:“你说呢?” 白尚被捏得发痒,忍不住低笑两声,脸颊羞得红红的,猜到叶西洲想要他做什么了。 他只犹豫了一下,就踮起脚尖,抬头地叶西洲的唇上亲了一下:“这样你满意了吧。” 叶西洲笑了起来,嘴角都裂到后脑勺,得意洋洋。又连着亲了白尚好几下。 白尚被他逗得东躲西藏,要不是叶白晴在楼下喊他们下楼吃饭,白尚这一劫是逃不掉了。 叶西洲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皱的衣衫:“我先下楼吃饱饭,再来吃你这道饭后甜点。” 白尚躺在地上还没起来,顺势踢了叶西洲一下泄愤。 休息两天之后,白尚继续回医院工作。 这一次他回到医院之后,好几个之前对他爱答不理的同事,一个个态度大转变,就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之前的事一般,仍然热情主动地向他打招呼。 当然,大部分人还是与他保持着距离。 只要不是一个人孤立无援,日子不太难过他就不会太在意大家对自己的态度如何。 日久见人心,他相信时间留了,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他们会重新接纳自己的。 工作尽快到十点多,他回办公室放了东西之后,就准备却卫生间。 他前脚刚走,阮医生后脚就跟了上去。 白尚从卫生间里出来,经过安全通道时,忽地听到安全通道里传来一声叫唤。 他一偏头,就见阮医生从门缝里叫自己。 “有事?”白尚问了一句。 “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阮医生松开门抬手,转身往难道里面走去。 白尚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安全通道常有人走,所以一时都是灯火通明。 “阮医生。”白尚叫了阮医生一声。 这还是阮医生发现他和叶西洲关系后,第一次在工作之外主动同他说话。现在他又在风口浪尖上,说实话,白尚有些受宠若惊,更有些摸不清她的意图。 阮医生显然在面对他时也有些不自在。 她别扭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不是我干的。” “啊?”没头没脑的来一句,白尚迟钝的没反应过来。 除了工作上的事,白尚对其它事的反应都要慢半拍,就算事关叶西洲,有时候他的反应也要比常人慢很多。 “传言的事,不是我做的。” “我没有怀疑过你。” 在白尚真挚的眼神下,阮医生生出一股愧疚之间。 白尚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话不够妥当,于是他犹豫了一下,生硬地解释,“你知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你想借此大作文章,没必要等这么久才动手。”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吧。”阮医生急着想要逃走。 第二百二十三章 公开性向 白尚也不拦他。 阮医生走了两步后又犹豫着停了下来,挣扎犹豫了几秒后,又问白尚:“你们真的要起诉医院?这样对你没什么好处,你要是这样做了,以后你不仅在咱们医院混不下去,就算去了别的医院,想必日子也不会好过。” 白尚笑了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也在担心这些啊,可叶西洲根本不把他的顾虑当回事儿。反正对于叶西洲来说,他去哪儿上班都无所谓。 甚至还说过若是白尚不想给别人工作,他们可以自己开私立医院。 白尚当时就白了叶西洲一眼,甩了他一句:癞蛤蟆打哈欠。 “还有……”阮医生犹豫了一下:“与其起诉医院,不如查一查叶西洲的前妻吧,她最近一直在医院附近晃悠。” 阮医生说完,转身走了。 白尚也紧跟着出了通道,回了办公室。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不想,先他一步回到办公室的阮医生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对办公室的人说:“你们真的相信白医生是传言中的那种人吗?反正我相信白尚不是那种会拆散别人家庭的人。” 原本在办公室里或工作或聊天的同事,突然间安静下来,纷纷看向阮医生。 阮医生继续说道:“我相信白尚的人品,他不会做出那种拆散别人家庭的事。” “哟,小阮啊,你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时办公室里另一位女医生跟着站了起来,下巴上抬,斜着眼睛用余光扫了阮医生一眼,神态极其轻蔑。 她和阮医生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们之间更是两天一个小摩擦,三天一个大摩擦。平时说话也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 “难道是怕被姓叶的起诉,为了自保就站出来乱说话吧。哈哈哈哈,你的底线呢?哦,也对,你做人能有什么底线啊!” 阮医生看着女医生,脸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停地抖动:“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况且我从来没有传播那些流言,我干嘛要怕他起诉我。” “那可就搞笑了。”女医生冷笑一声,“这件事原本就是你做的吧。” “我没做过,你想冤枉我也请你找几个说得过去的借口成吗?” “咱们全科室的人都知道你喜欢叶西洲,把白尚搞臭了,叶西洲自然就和他分了手,到时你不正好可以补上空出来的位置吗?” 隐秘的心事被人当众戳破,纵使阮医生是女汉子性格,此时也已窘迫不堪,指着女医生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理清楚。” “你……”阮医生显然和白尚是一个路子的,不擅长跟人吵架。才两句话就被人挤兑得哑口无言。 “小周,你够了。”护士长刘姐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办公室。她横了女医生一眼,神色间满是不耐烦,“照你这么说,你的嫌疑也不小。” “刘姐,你说什么呢!”女医生因为护士长的话而轻轻抖了一下身体,一个劲儿地给刘姐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了。 刘姐却不卖她这个面子:“你当时不还让我帮你向叶西洲牵线拉媒吗?咱们科室的单身女青年,当初见到叶西洲的时候谁没动过心?我厚着脸皮问了叶西洲好几次都是为了谁?” 女医生埋怨地瞪了刘姐一眼,心有不甘地坐下没再多说。 阮医生原本是想当众表态支持白尚,却没想被女医生横插一脚,她心里准备好的那些话,此时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一直优柔不决的白尚站了起来。 就连阮医生都帮自己出头,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装驼鸟呢? “那个……事到如今我有必要站出来说几句话了。”他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段时间因为我个人的事给大家造成很多不愉快,我很抱歉。”他先转向阮医生,朝她微微躹了个躬:“阮医生,谢谢你能站出来为我仗义执言。” 阮医生连忙摆手:“我什么尽快也没帮到。” “但这已经足够了,有情饮水饱,你能站出来为我说话我已经很感激了。” 阮医生冲白尚笑了笑,随后坐了下来。 白尚扫视了一圈屋内众人,才道:“原本我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况且就算我解释了大家也未必相信。不管大家是针对我、还是疏远我,我都没有生气或者怨恨你们什么。当然,偶尔听到你们经背后议论我时用的那些词汇,仍然戳伤我。我自认进入医院的这几个月来和大家相处愉快,却没想到因为一个传言就令你们对我恶言相向。”他无奈地苦笑。 原本那些还等着看好戏的人,一时间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僵住了。 “但同样,那些即使面对流言蜚语仍然和我做朋友、对我不离不弃的人,我也心怀感激。这大概就是好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吧。” “不而对于谣传我的那些事,我也想向大家澄清一番,大家在听过我的解释之后,不管你们是选择相信我,还是继续相信谣言,请大家按照自己的心意决定走就好。” 白尚看着众人。 胸腔里挤满了酸楚的,膨胀的情绪,堵得他的眼角发酸。 深吸一口气。 之前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向同事公开性向的这天,他以为这会成为他的小秘密,只与最真挚的朋友分享。现在却要公而告之! “我的确喜欢同性。”白尚在承认自己性向时态度坦然,他脸上没有一丝因为自己的性向而愧疚的神情。“并且,我有喜欢的人,所以和我一起共事的同性没有必要因此而觉得困扰,觉得我会打扰到你们。” “我想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喜欢的人叫叶西洲。他结过婚,现在还有一个孩子。”向并不是很要紧的人分享最私密的事,这令白尚很不舒服。 但他知道此时有的坦诚是有必要的。 “这些信息是你们知道的,可你们却不知道我和叶西洲结识于五年前,那时我还是一名大四的医大实习生,他是我的病人,患有夜盲症。”想到他们初识的经历,白尚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上下问题 回忆往昔,白尚当时觉得叶西洲烦透了,又卑鄙无耻下流,竟然强迫他……强迫他做那种事。 那时恨不得能立即摆脱叶西洲,哪里会料想到他们会脱轨走到今天这一步。成为难以割舍的另一半。 “我们有过一段恋情,但因为一些误会无疾而终。我拿到奖学金去国外读研,自此与他分开五年,在这五年里我再没回国过,我以为这辈子注定要和他错过。直到我的研究项目结束回国,才知道在这五年里他结了婚、生下一个女儿、然后又离婚。” “叶西洲和前妻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婚,就算我与他旧情复燃也没有碍着谁吧!至于他女儿和前妻的事,这是他人的隐私,况且他女儿还是个孩子,我不便多说。”叶白晴是最不应该卷入这种是是非非当中的人。 他不愿多提。 办公室的气氛一度沉默。 白尚不急不躁:“能够对大家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大家信也好,不信也罢,相信大家心里都已经有了决择。” 他微微一笑,坐回位置上。 这时,一位男同事站起来,责问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解释?反而所言要起诉我们大家,你真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 白尚眉眼温柔,眼神柔和。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同事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如果你的女朋友被人殴打欺负,你会怎么做?难道是挡在你女朋友和施暴者之间向他解释,你女朋友的无辜?就算你这样做了,那些施暴者又会听进去多少?” 男人的目光闪了闪:“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我只是把伤害放大,把对人精神方面的伤害转换到肉体伤害上来而已。伤害是同等的,不能因为无形的伤害和有形的伤害就区分开来不是吗?况且在现实案例中,无形的精神伤害给受害者带来的痛苦,并不比有形的少。” 他们虽然是做外科医生的,却也深刻意识到精神创伤更难治愈。 男同事被白尚说得哑口无言,他有些懊恼,又有些尴尬地坐回椅子里。 接着两天,同科室的同事们对白尚的态度都说不出的别扭。 大多数人相信了白尚的解释,但同事也因叶西洲的‘起诉’而有些不敢接近白尚。 白尚对此是无所谓的态度。 反而是曾与他有了嫌隙的阮医生,与他的话越来越多。 这天两人去食堂里吃午饭,刘姐也端着餐盘同他们坐到一起凑热闹。 阮医生吃得差不多了,喝了最后一口汤后,终于结束了一整天的欲言又止,忍不住好奇地问白尚:“你和叶西洲,到底谁上谁下?” “咳咳——”白尚被饭呛到,连了好一会儿又喝了口汤才渐渐冷静下来。他低着头不看阮医生一眼。 阮医生仿佛在一瞬间察言观色的能力倒退为零,完全没注意到白尚已经羞红了脸,连正眼看她都办不到了。 她一个劲儿地追问:“你说呀,你和叶西洲到底谁上谁下?” 这种事他怎么好跟外人说起?他求救似的看了刘姐一眼,刘姐是一心扑在美食上,根本发现他的求助一般。 现场尴尬不已。 阮医生还在追问。 白尚抬起头来,脸红透的脸对着阮医生,说:“这种事……没什么好问的吧。”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拜托啊大家,您就收起强盛的好奇心,别问了吧。 “我当然要问,毕竟当初我也对叶西洲芳心暗许过,如果到最后他沦为被压的那个,我会觉得很奇怪的,嗯……就像我当初喜欢的人是小姐妹似的。” 白尚快哭了,无奈地看着阮医生:“……”抱歉啊,我才是你的好姐妹。 吃完一顿午饭,白尚吓出一身的冷汗。 饭后和阮医生回到办公室。 阮医生也因为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而耿耿于怀。七的是他们一进入到办公室,就碰上了让她耿耿于怀的对象之一。 阮医生纠结地看着叶西洲,纠结着是否要上前找他解惑。 她咬着唇,坐回自己的位置,可眼神却不住地往叶西洲自己送。看叶西洲这体型和气质,完全不像是被压的那个。 可再看看白尚。 虽然他斯文内敛,可眉眼之间自有一股坚毅之色,说他是主动方确实有些勉强。 可大家不都说,男人一但变弯,就更愿意做下面那个么? 可她一想到叶西洲被白尚压在身下的场景。 阮医生咬着的唇渐渐变白,脸颊却反而透出一股不自然的红晕。 阮医生的注视大胆又热切,叶西洲想不发现都难。 他挑了挑眉,朝阮医生走了过去。他风姿绰约地斜依在阮医生的办公桌上,眉目含笑:“你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是我英俊潇洒眯得你移不开眼?还是太丑了。” 阮医生倏地回过神来,尴尬至极,僵硬地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情绪。内心却呼吸着想要亲口问问叶西洲上下的问题。 可……她连看叶西洲的勇气都没有,哪里还能问得出口! 叶西洲笑了笑,转身要走。 眼看机会就要溜走。 阮医生也不知打开了哪个开关,顿时神情一震,叫住了叶西洲:“叶先生,你等等。” 叶西洲回头看着她:“怎么?你还有事要问?” 阮医生胀红着脸,问题脱口而出:“你和白尚谁上谁下。” 阮医生的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恰恰是办公室内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 所有人都怔住了,纷纷回头看着阮医生,更看着叶西洲。 他们也好奇,却没有一个人敢问,现在阮医生代替他们问了出来,他们怎么可能错过? “呃……这种事情,我没必要告诉你吧。”叶西洲在白尚面前脸皮厚得堪比城墙,面对阮医生的‘挑衅’,他不但没有半分窘迫,反而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起阮医生来。 阮医生被叶西洲看得浑身发毛,紧张起来。 不一会儿,她才醒悟自己的问题太过于露骨,况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别扭的表白 叶西洲拍了拍阮医生的肩膀:“小朋友,好奇心害死猫。这次就算了,可不能再有下次。” 叶西洲语气和蔼,完全没有责备阮医生的意思,反而还主动给她台阶下。 阮医生低下头,惭愧地道:“抱歉……刚才是我失言了。”慌乱间随便找了个要去‘卫生间’的借口,溜出了医院。 叶西洲微微一笑,转身来到白尚身边,伸手按住白尚的肩膀,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他:“今天下午忙吗?” 白尚笑了笑:“没什么大事。”他的肩膀晃动一下,甩开叶西洲按在他肩膀上的手,低声道,“你离远一点。” 他们的关系已经公开,这么亲密的举止不合适。 叶西洲奉命唯谨,乖巧得像白家刚过门的小媳妇儿。 白尚愣了一下,差点笑出来。横着乜了他一眼,这一眼媚态横生,姿态万千。 叶西洲立马要凑过去。白尚连忙退开:“你安分点。” 叶西洲似笑非笑地坐直了身体,打量着办公室里的其它人,这几天办公室的气氛融洽了许多。 叶西洲陪着他到上班时间才离开。 自从他们的事曝光出来后,叶西洲都按照一日三餐的标准往医院里跑,生怕有人欺负了白尚。 下午下班的时候又掐着时间来接白尚,白尚坐上副驾驶后,叶西洲就把一只纸袋放白尚怀里:“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白尚打开袋子,一股香甜的气息瞬间钻入他的鼻间,白尚的肚子立即咕噜咕噜地响起来。 “是麻花啊!”白尚戴上一次性手套,拿了一块送到叶西洲嘴边。 叶西洲张嘴咬住麻花的同时,也咬住了他的手指。舌尖还在白尚的指尖上舔了一下,把麻花嚼得‘嘎嘣’脆响:“你不是喜欢吃这个嘛。” 湿湿热热的,还有一点点的痒。 他连忙将手收回来,嫌弃地‘咦’了一声,把手套摘了换上一只新的,才拿了麻花送嘴里。 “我看你的同事的态度这两天有很大的转变,你们办公室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新鲜事?” “啊……没有啊,能有什么事,每天不是面对病人就是面对病人。连个实习生都没多来一个。”白尚明显把目光往旁边偏了偏。 他的每个小动作都难逃叶西洲锐利的眼神,瞬间明白白尚肯定背着他又偷偷做了什么。 “这两天你们公办室里的气氛明显不对。” 白尚知道瞒不住,便将前两天办公屋里所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叶西洲。 叶西洲偏头有些意外地看着白尚,眼中尽是笑意:“没想到你能当着那些多人的面说咱们的事。” “要消除误会,当然得解释……” 叶西洲笑起来:“你平时在外面都恨不得装做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能主动承认实在太过意外。” 白尚嘴里叼着麻花,用力咬下去,立即发出一声‘哎哟’的痛呼。 “你怎么了这是。”叶西洲担忧地问他,其实忍着笑。 白尚横他一眼,捂着嘴把零食袋扔到一旁:“明知故问。” 白尚这似怒似嗔的神情实在太可爱了,叶西洲最终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白尚突然想起什么事来,问他:“明天周末,舒娜是不是要过来接叶白晴走?” 叶西洲回头挑眉看他:“谁说她可以来接舒娜走了?” “你真的要不准她再见晴晴?” “我没说过一直不让她见,一个月见一次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怎么?你还想替她求情?” “就算我求情你会改变决定?” “当然不会。”叶西洲说,“她这种人,晴晴和她越少接触越好。我会让她慢慢从晴晴的生活中消失的。” “这样一来,你就不怕晴晴将来……” “她是我的女儿,我是要为她的人生负责,至于她将来怎么想我,只要他好就行。”叶西洲虽然说得无所谓,可白尚还是从他的眼神里和语气里读到了一个父亲的小脾气。 白尚伸手搭在他的腿上,安抚性地搓了搓:“好了,别难过了。三岁看老,晴晴是个有自己主见的孩子,她能分清是非曲直的。再说了,”他勾起嘴角露出甜腻的笑容,“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等晴晴长大独立了,我们两就可以清清静静……” “白尚,你是早就做好打算与我白头到老了吗?”叶西洲抓个住腿上的手,眼睛里闪着小星星。 白尚难得没有立即收回手,而是有些羞怯地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差不多?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是差不多白头还是差不多牙齿掉光?白尚,你跟人表白的时候,就不能干脆一点不要这么别扭吗?” “你差不多得了,专心开车。”白尚抽回手。 叶西洲笑了笑,果然专心开车不再说话了。 白尚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冷淡了,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叶西洲。 叶西洲忽地勾过白尚的脖子,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白尚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让他专心开车。 推开他之后才发现车早在叶西洲勾他脖子的时候,就已经把车停在十字路口的白线之前。 白尚用手背擦了擦嘴,像被惹急了的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似的:“你收敛一点啊。”真是服了叶西洲了,随时随地都想着亲亲抱抱举高高。 叶西洲得意地舔着嘴角,心满意足地不再去招惹白尚。 两人一起回了家,叶西洲掏钥匙前他们隐约听到家里传来震天响的放电视声,当他们打开家门进去后,发现客厅里的电视根本敞开,而叶白晴也趴在茶几上一本正经地做作业。 厨房里传来饭菜的香气,保姆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一起回家的两人后,笑呵呵地让他们洗手换衣服,马上就能吃饭。 白尚牵着叶西洲的手往楼上去,叶西洲却停了下来,甩开白尚的手走到茶几前,从下面的格子里拿出一只遥控器。 他按了几下,电视就开了,里面是禁止的动画片的画面。 叶西洲脸色一沉,回头看着叶白晴:“你刚才在做什么?” 叶白晴小脸一皱,眼眶里包着泪花:“爸爸……” 第二百二十六章 搬出去 叶白晴被叶西洲吓得缩着肩膀,都不敢看叶西洲,眼眶里噙着泪花始终没有流出来。 “我怎么跟你说的?”叶西洲厉严厉地问她。 叶白晴绞着手指一声不吭。 白尚看得心疼。 叶白晴虽不是他亲生的,可她平时聪明又可爱,特别招人疼,白尚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可叶西洲的考试方式就是这样!犯错时严厉,他不应该插手去管,这样反而会让孩子觉得无论做错什么事都有人保护,都会被原谅,会更加不服管教。 白尚再心疼,也不会在这时插嘴。 “我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 叶白晴被叶西洲吓得身体一抖,呜咽着哭出了声:“放学回家先写作业,写完作业才可以看动画片。” “那你是怎么做的?” “作业没做完就开始看动画片。”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惩罚是什么?” “一个星期不准看动画片。” “那现在该怎么办?” “回去写作业。”叶白晴小声又委屈地说着,脸上的眼泪一个劲儿地往外滚。 她走到茶几边上拿了本子,跑到窗边的开始认真写作业。 其实幼儿园的作业,无非就是练习写一二三。 或者一些和家长一起做完的小手工。很明显,今天是要写数字。 叶西洲神色冷冽,跟着叶白晴走过去,这是还要再训? 白尚看不下去了,突然捂住肚子呻吟了一声:“我肚子好痛。” 叶西洲一听到他喊肚子痛,立刻紧张起来。哪里还顾得上教训叶白晴,立即跑过来扶着白尚:“怎么突然肚子痛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白尚为了让自己演得逼真一些,故意在腰侧掐了一下。 他立刻疼得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下午都没事,就吃了你带给我的麻花,是不是麻花出问题了?啊……好疼啊,我想拉肚子,你快扶我上楼去。” 叶西洲:“你能忍到三楼?不如就在楼下吧。” “陌生地方我不习惯。” “你什么时候养出这臭毛病了?” “叶西洲,你不扶我就算了。我自己走。”白尚有些生气地说。 叶西洲满脸的宠溺:“好了,你搂住我的肩膀?” “什么……啊……”白尚还没反应过来,叶西洲忽然弯腰将他打横抱起,上楼去了。 “晴晴在一旁会看见的。” “她尽早得习惯咱们三人一起生活。” “叶西洲,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儿啊。”白尚有些生气,虽说叶西洲是为了照顾自己,可他仍然不认同叶西洲对叶白晴的教育态度。 “好了,我知道了。”叶西洲怎么会不明白白尚的意思,“我以后会注意,今天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不会给晴晴不好的讯息。” 别人当了后妈都巴不得老公能向着自己,只有白尚,他不但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反而还护着继女。 不得不说,有时候叶西洲连叶白晴的醋都要吃。 白尚一直找借口把叶西洲留在楼上,怕他下楼去又对叶白晴说重话。 吃过晚饭后,白尚主动上楼人叶西洲放好了洗澡水,让他上楼去泡澡。自己则带着叶白晴回屋休息。 叶白晴喜欢听白尚给他讲睡前故事,白尚今天却并不给她讲故事,而是和她躺在一起聊天。 白尚握着叶白晴的手,用成人的方式与她交流:“今天爸爸很生气,其实他不是故意的。” 叶白晴想到下午的事,立即憋着嘴快要哭出来:“爸爸好凶啊,我好害怕。” 白尚就知道叶白晴会心里害怕,将她揽进怀里,替叶西洲说好话:“你爸爸凶你的时候,其实他心里也很心疼,只是如果他不这样严厉的话,你就不会把爸爸的话放在心上,这样就会养成很坏的习惯,坏习惯是非常不好的,坏习惯会让你失去很多东西……” 白尚和叶白晴交流了很久,叶白晴听得似懂非懂,但最后仍然和白尚达成了共识,以后一定会听爸爸的话,如果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可以商量,但不能擅做主张的改变。 叶白晴认真地和白尚盖下手印,白尚翻开故事书准备给叶白晴讲睡前故事。袖子忽然被叶白晴扯动了几下。 白尚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叶白晴问白尚:“我妈妈说你是坏人,可我觉得白叔叔你对晴晴很好。” 白尚的表情定格,他回头看着叶白晴,半晌才道:“你妈妈只是还不了解我。” “可是我妈妈说,如果你不住在我们家,妈妈就可以回来住,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天天待在一起,白叔叔我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叶西洲躺进浴缸泡了一会儿澡之后,就想到白尚肚子正不舒服,也不知他现在还有没有觉得不适。 于是从浴缸里出来随便冲了冲,就下楼去找白尚。 他猜白尚在给叶白晴讲睡前故事,于是下楼后直奔叶白晴的房间,却没想到在房门口就听到了叶白晴所说的话。 他怒火中烧。 舒娜在医院里掀不起风浪,所以就把主意打到叶白晴身上来了吗? 他本想打开门冲进去明明白白地告诉女儿别听舒娜胡言乱语,可门抬手拧到一半他又迟疑了,他想听听白尚会怎么说。 白尚:“我……”他不知该如何向叶白晴解释,更不知道应不应该向她解释什么。 “白叔叔,晴晴也很喜欢你。可是晴晴也想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你可不可以从我家搬出去?我让我爸爸在另外给你买一套房子好不好。” 仿佛有一根刺瞬间扎进了白尚的喉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白晴却仍然摇着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追问:“白叔叔你就搬出去住嘛好不好,晴晴不想做没有爸妈疼爱的小孩。别的小朋友都笑话我没有爸妈疼爱。” 叶白晴的话虽然听起来孩子气,可一细想便能知道这些话并不是一个三岁的孩子能够说得出来的。 是谁教了他这些话,不言而喻。 他以前一直以为叶西洲那样对舒娜是因为自己,现在看来其根源在舒娜并不在他。 第二百二十七章 罪魁祸首 白尚低下头,笑了笑。并未真的回答叶白晴,而是岔开话题开始给她讲睡前故事。 叶白晴人小,执着劲儿却不小。她根本不听白尚讲的故事,一直拽着白尚的衣角问个不停。一直问他同不同意搬出去,把位置让给她妈妈。 白尚不知该如何回答。 叶西洲在门外听了半晌,一直不肯露面就是想要听白尚表态,可他等了半晌也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反而还被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儿逼得哑口无言,当真是窝囊到家了。 他再忍不下去,推门走了进去。 一把抓住白尚的胳膊,将他拽了起来,十分嫌弃地冷声说:“你先出去。” 白尚愣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儿童房。 “把门关上。”叶西洲又提醒了一句。 白尚又连忙退回去,把房间的门关上。 白尚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他想和叶西洲一起上楼。 可是他在外面等了半晌,叶西洲都没出来。白尚又站了一会儿,最后有些失落地先上楼去了。 白尚回了楼上的房间,神色有些失落,在床上失魂落魄地呆坐了好一会儿,他才撑着床沿慢慢地坐起来,佝偻着身体像是老了好几十岁。 他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待他洗完澡从卫生间里出来,就见叶西洲已经坐在窗边的沙发上。 叶西洲在看到他之后,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沉着脸指着白尚的鼻子骂:“没出息的东西,你怎么能窝囊成这样?被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欺负得不敢吭声,你可真丢我们男人的脸。” “……”白尚张了张嘴,想说又说不出,最后干脆什么也不说了。闭上嘴,用毛巾擦着头发往床走去。 他越是这样‘逆来顺受’的模样,叶西洲就越是觉得窝火。 当白尚从他身边路过的时候,他生气地用脚在白尚的屁股上踹了一下。 白尚哪有防备啊! 顿时被他踹得往前踉跄了几步,绊在床沿上后,直接扑倒在床上。 白尚恼羞成怒:“你干什么啊!” 叶西洲哼哼:“你能不能出息点。” 白尚火了:“怎么出息?你让我和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怎么说?说我和你爸爸才是真心相爱的?你妈妈是个坏女人?还是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过问?不管怎样她都是你的女儿,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她和舒娜是母女。” “那你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啊。你现在的举动让我觉得在你心里,我还没有晴晴重要。”虽然知道白尚说得在理,可见叶西洲如此为晴晴着想,他就是忍不住心中泛酸,想要让白尚只能考虑自己的事。 白尚盯着叶西洲看了一会儿,忽然睁圆了眼睛,惊诧地看着叶西洲:“叶西洲,你不是吧,竟然连自己的女儿的醋都要……”倏地住了口,没再往下说下去。 叶西洲神色游移不与白尚对视:“你少胡说八道。” 白尚坐直了,看着叶西洲说:“晴晴毕竟还小,这些事还是要循序渐近。倒是你,刚才在下面那么久,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叶西洲得意地嘿嘿一笑:“我和她进行了一次成人之间的对话。” 白尚:“……” 他已经懒得再管叶西洲究竟和晴晴说了什么,反正他不会坑自己的女儿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白尚打开房间的门,就见叶白晴出现在门口。 叶白晴仰头看着他,睁着无辜的大大的双眼:“白叔叔。” “晴晴早啊。”白尚笑着向她打了招呼。 叶白晴:“白叔叔,昨天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白尚没想到晴晴会向自己道歉,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没有生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晴晴不要放在心上。” 叶白晴到底还是个孩子,听到白尚谅解自己,顿时露出单纯开心的笑容。 叶西洲从白尚身后挤出来,捏了一下叶白晴的小脸:“快下楼去吃早饭吧。” 叶白晴蹦蹦跳跳地下楼去了。 白尚回头看着叶西洲,欣喜地问:“你昨晚对她说了什么?让她的转变这么大。” 叶西洲得意地朝他怒了怒嘴:“你猜啊。” 白尚微抿着唇笑了笑,顶开叶西洲压在肩膀上的胳膊,率先下楼去了。 “哎,你等等我!”叶西洲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吃过饭还是如往常一般,他直接去医院,叶西洲送女儿去学校。 平时叶西洲送完叶白晴就直接去公司,而今天他并去公司,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见了一个神秘的人。 平时他非要拖到午饭后才做的工作,今天在上午就直接赶完了工作。 到了午饭时间,就直接离开了公司。 午饭后,他开车前往舒娜的家。 把车停在停车场,随后乘电梯上楼,按了门铃之后,房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朝叶西洲点也点头:“叶先生,您来了。”侧身让道让叶西洲进屋。 叶西洲微微颔首:“怎么样了?” 络腮胡子说道:“该做的已经照您的要求做了,情形和您预期的差不多。” “我先去看看。”叶西洲越过络腮胡子走进客厅。 通过门廊,叶西洲就看到了客厅中央的舒娜。 客厅的窗帘拉着,开着室内灯,她被倒绑在餐椅上,脸得已经青紫,嘴里塞着不适哪来的布。 她一看到叶西洲就拼命的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双眼瞪得快要掉出来似的。 叶西洲慢条斯理地在她对面坐下,一言不发。 舒娜眼眶里立即沁出眼泪,可怜巴巴的像随时能哭出来。 叶西洲就那个静静地坐着看了舒娜挣扎,直到舒娜泪流满面,他才发出一声冷笑,让络腮胡子把他转过来。 舒娜被倒过来之后,崩溃地大哭起来:“西洲,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叶西洲嗤笑,“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不懂。”舒娜仍旧死不承认。 “难道你要我一一提醒你?你确信吗?一但我开口,你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舒娜委屈地抿着唇,眼里全是慌乱。很显然,她怕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处理干净 “西洲,我知道错了……”舒娜放弃了。 她不敢再反抗。虽然叶西洲平时都显得很随和,可眼前的男人却太陌生太可怕,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 “现在已经晚上了。”叶西洲冷冰冰地说着。 他把脚抬起来,架在玻璃茶几上,身体往后倒去,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之前就已经温柔体贴地提醒过你,让你安分守己,我还勉强可以让你一个月见一回晴晴。可是很明显,你在乎的根本不是多长时间能够见到女儿一回,你在乎的只是如何能从我这里获得更多的好处罢了。” “不是这样子的。西洲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呢?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我对你是有真感情的。我只是……嫉妒。容忍不了你被别人霸占。” “得了。”叶西洲对舒娜越发嫌弃,“自欺欺人得有个度。” “况且,就算你占了那万分之一的机率真的喜欢我,难道你喜欢我就可以肆意去伤害别人吗?” “去白尚工作的医院乱传八卦,你知道这对他的生活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是啊。”舒娜突然激动地狞笑起来,“白尚受了多大的伤害,有多大的委屈你全都一清二楚,可你有想过我吗?我每天要忍受你和白尚卿卿我我进进出出,我的亲生女儿还那么的喜欢他。两个我爱的人都被他抢去了,你知道我心里的感受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我为什么不能嫉妒?我为什么不通对他惩罚?我……我只是想得到我喜欢的人,和他共度一生,这有错吗?” “舒娜,你是疯了吧!”叶西洲看着舒娜,就像看着一个扭曲狰狞的变态。 “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爱你爱到发疯。”舒娜精神错乱一般,又吼又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十分难看! 叶西洲斜眼看着舒娜,眉毛一挑,问他:“你当真这么想守在我身边?” 舒娜倔强地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意愿。 叶西洲又说:“既然你这么想和我在一起,那是不是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其它的什么都不在乎是吗?包括我的身体地位,还有身价背影。” “是,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和你一起死我也愿意。”舒娜对叶西洲说这些话时,眼神坚毅,不动如山。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叶西洲让络腮胡子给舒娜松了绑。 舒娜一获自由,便激动地朝叶扑过来:“西洲,你是真的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和你重新开吗吗?” “只要你的决定坚定不稳,我当然会和你在一起。”叶西洲忽地站起来,朝舒娜走过去,拎着舒娜来到窗前。 他拉开落窗帘,打开落地玻璃窗,带着她来到阳台上。 舒娜十分不解:“西洲,你逼我来阳台干嘛?” 叶西洲并不回答他,而是伸脚在她腿上一绊,舒娜失去平衡,身体立即向栏杆上倒去。 舒娜吓坏了。 这里可是22楼,若是从这里倒下去,脑浆能摔得崩出十米远。 她连忙用双手撑住扶栏,想要把身体撑起来。 叶西洲眼疾手快,立刻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身体往下压:“你不是说为了我可以去死吗?不如你就先死一个给我看看!” 舒娜吓得双腿发软,嘴上还硬:“西洲,你别开玩笑了,从这里掉下去真的会死的。” 叶西洲加重了力度,语气冰冷得像是从地狱里逸出来的:“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 舒娜怕得要死,哪里还敢逞强? 身体抖得如筛糠似的,不住地求饶:“西洲,你松开我吧,求求你松开我,我还不想死啊。你想啊晴晴还那么小,如果我现在死了,她就没有妈妈。你忍心让她不到四岁就成为一个没妈的孩子吗?” “相比起有你这样的母亲,他做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反而更幸福。”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舒娜,不如你主动一点自己跳下去?” 舒娜抓紧了叶西洲的衣袖,哭着哀求:“不要……拜托你了西洲,不要让我死,我要活下去。” “你不是说为了和我在一起去死都可以吗?” 舒娜哪里还敢再多说半个字,她只知揪紧了叶西洲的衣服哭泣着摇头。 过了片刻,叶西洲将她拖回阳台里。 她摔到地上之后,根本顾不上哭泣,便惊惧交加地往后退开,躲到了客厅里,生怕叶西洲会一个不高兴,会再次将他从窗户扔下去。 叶西洲回到客厅里,顺手将落地窗关上。 他又坐回椅子上,对舒娜道:“对你不屑于用任何手段,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自己主动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晴晴面前。第二个嘛……”他回头看着络腮胡子男人,“你这边有什么手段能让她消失的尽管使出来。” 叶西洲的话音方落,舒娜便焦急地喊了起来:“我自己主动消失。”她抹尽脸上的泪痕,从地上站了起来,亦从之前的楚楚可怜变成此时的冷漠决然,“我会自己主动消失的,不必劳烦你动手了。” 叶西洲笑了笑:“你要是早这么识相,看在晴晴的面子上我也会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优质生活。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先是去医院里散播谣言,后又教晴晴那么些话,你真当我叶西洲是傻子吗?” 说实话,舒娜也后悔得很。 她不适哪来的自信,以为只要把白尚赶走,她就能顺利地与叶西洲复婚,可叶西洲心狠的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她知道自己是没可能了。但至少她已经从叶西洲那儿拿到不少好处。虽然这些和‘叶太太’比起来九牛一毛,可对于她的条件来说已经非常优渥,至少光是她现在住的这一套房子,卖掉之后就足够她下半辈子在小城市里衣食无忧。 “但是……能不能请你看在当初为了让你妈妈走得安心我和你假结婚的份儿上,不要对我赶尽杀绝,并且偶尔让我见一见晴晴。” “你还有资本和我谈条件吗?”叶西洲反问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刘奶奶病危 叶西洲从舒娜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大下午了。 他把络腮胡子男人留了下来,让他一直监视着直到舒娜彻底离开渝城为止。 舒娜并不笨,相信经过此事,她也再没那个胆子做跳梁小丑。就算她贼心不死,叶西洲也有无数种办法,让她安分。 叶西洲开着车慢悠悠地朝白尚医院开去,去接白尚下班。 没两天,叶白晴就放了暑假。叶西洲趁着有空把她送回了帝都。也家保姆放了假。 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两人白天各自尽快各自的工作,晚上回到家,就是温馨甜蜜的二人世界。 叶西洲的新公司也步入正轨,工作轻松上下班比较自由,基本上他都会先回家去弄晚饭,亦或是去医院里接白尚,一起挑选一家不错的餐厅,吃过晚饭,再一起回家。 日子过得十分平淡,白尚觉得满足,叶西洲却渐有不爽。 白尚似有察觉,但他觉得叶西洲的情绪就像女人的生理期,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 所以白尚并未太过在意,想着过几天就好了。 他故意冷落了叶西洲几天,这几天工作上的事也忙得很,他就更无暇顾及叶西洲了。 他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温谦打给他的电话。 白尚接了电话便匆匆请了假离开了医院。 白尚直奔旧小区附近的市二院,按照温谦给的指示找到了病房。 他进去后,就见温谦坐在病床边,狭窄的病床上躺着刘奶奶。 “刘奶奶,您怎么了?”白尚走到病床前,担心地询问。 他们搬走的时候刘奶奶还好好的,这才多长时间,她竟然已经住到医院里来了。 刘奶奶笑呵呵地挥着手说:“能有什么问题啊,都是温谦大惊小怪,非要带我来医院,还非要我住院不可。” 刘奶奶的孩子在外国定居,老伴也早早的就没了,一个人辛辛苦苦地把孩子拉扯大了,临老了又落得一个人孤苦伶仃。出个什么事都没人照顾。 这次若不是被温谦碰上,后果不堪设想。 可偏偏她老人家自己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看得人心急。 刘奶奶对白尚很好,父母在时她就经常拿零食给白尚吃,白尚的父母走了之后,刘奶奶更是对他视如己出。白尚虽然去国外一走就是很多年,可他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刘奶奶。 白尚陪刘奶奶说了几名话后,就把温谦叫到屋外询问刘奶奶的病情。 温谦神色有些疲惫:“医生说她情况不太好,很多专业术语我听得不是很懂,但医生已经让我通知刘奶奶的家人,让其尽快回忆。”温谦的工作很忙,经常渝城帝都两头跑,能在家住着的日子没几天,所以他一直没从刘奶奶家搬走。 这一次他足有半个月没回过家,他连着好几天没合过眼,本想到家之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的,没想一进家门就见刘奶奶脸色煞白地躺在沙发里直喘气。 他不敢有半点耽误,立即将刘奶奶送了医院。还好经过医生抢救后,刘奶奶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下来。可医生的话却赤果果的告诉他,刘奶奶的情况很不好,大概已经没有几天日子了,所以才会让他通知刘奶奶的家人。 白尚看着温谦赤红的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先回屋去歇会儿,我去问问医生情况。” “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温谦点了点头。 白尚去向刘奶奶的主治医生了解了具体情况,刘奶奶的情况不容乐观。 明明前不久刘奶奶还生龙活虎,才短短一月不见,她就已经…… 白尚的心上像是在一瞬间被人压上一块大石头。在进病房前,他特意露出一抹笑容。 他一边和刘奶奶说着笑,一边和温谦对眼神。两人在房间里坐了会儿,便找了个借口出了病房。 两人离开病房后,又走过长长的走廊来到走廊心头的休息区。 温谦问他:“怎么样?” 白尚沉默摇头。 温谦的神色有明显的震动:“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先想办法联系到她的家人吧,她现在的状况……在家人的陪伴下走过最后一段时光,对她来说可能是最好的……”住在刘奶奶家的那一段时间,温谦才知道一个独居老人有多孤独。 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搬走的真正原因。 虽然他不经常在家,但偶尔回家看一看刘奶奶,也是好的。 他也坚信,刘奶奶一定很想家人。 “我知道了。再过一会儿我就联系刘奶奶的儿子。” 两人又在外面吹了会儿风,这才往病房里走。 白尚的电话在这时就响了。 他拿出手机一看来电人,才记起自己和叶西洲约好晚上一起去吃烤鱼。 “叶西洲打来的?你先走吧,刘奶奶这边我会照顾。” 白尚笑了笑:“只是一起吃晚饭而已,你们不也要吃吗?我让他过来。”白尚说完接了电话,在叶西洲在电话里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没过多久,叶西洲就到了医院。 白尚向叶西洲说了刘奶奶的情况,叶西洲便把烤鱼换成了养生餐,吃饭的地点从餐厅变成了医院。 白尚和叶西洲在病房里陪着刘奶奶聊天儿,刘奶奶就喜欢热闹,别提有多高兴。 白尚掐着刘奶奶儿子起床的时间,借口和叶西洲去拿外卖出了病房,去给刘奶奶的儿子打电话。 因为两人家人就住在隔壁,关系比较好,刘奶奶的儿子一直都拜托白尚帮他们看着刘奶奶,所以白尚原本就有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人接起:“喂?你是哪位?”并不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白尚在听到他说出第一个字时,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价。 白尚还算客气:“刘叔叔是吗?我是小白。” “哦,白尚啊。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请问是有什么事吗?”刘叔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外面。 “刘叔,今天刘奶奶被送进医院了,医生说她的情况不太好,希望你能立刻回国。” “回国啊,可是我工作走不开啊。这样吧,你帮我请最好的护工,找最好的医生,需要多少钱你直接告诉我,我中午就给你转过去。”刘叔在电话那端说着。 第二百三十章 大孙子 白尚听到刘叔的话后,一时还没回过味儿来,就听刘叔又说道:“这样都是麻烦你们也不是好,不如你们帮我找一家高级一点的疗养院,让我妈妈住过去。” 白尚一下就愣住了。 刘奶奶可是他的亲生母亲,这种状况下他都不愿回国陪她走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吗? 再反观刘奶奶,一直以不能耽误孩子们的前程为理由,从不多联系子女。几十岁的老人大年初一为了等一个电话,可以熬夜到十一二点。即使如此他还不一定能接到期盼已久的来电。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刘叔叔,刘奶奶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说直白一点她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在他生命的最后一程,你难道就不想回来陪在她身边,陪她走过生命中的最后一段旅程吗?” 刘叔叔一时没有回话,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又说道:“我怎么会不想回家尽孝,但是这一来一回实在太过辛苦……这样吧白尚,你先临时帮我照看着我妈妈,我也会先把钱给你汇,你先帮我请最好的医生住最好的医院。我这边会尽量安排回国的。” 白尚能明显听出刘叔叔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虽然对刘叔的态度十分懊恼,但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指责他。 最后只能应了一声好,让他那边忙安排回国。 白尚挂断了电话,叶西洲才问他:“他不肯回国?” 白尚的神色之间有掩饰不住的失望。他点了点头:“刘奶奶这一辈子操劳都是为了她的孩子,可现在临着她快走了,也没有一个人肯回国陪她最后一程。我小时候刘叔叔才刚去国外,那时候刘奶奶经常给他寄东西过去。工资也舍不得花,一分掰成两分花,把省下来的寄给在外的孩子。” 叶西洲搂了搂白尚的肩膀,说:“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刘奶奶视你如己出,这段时间有你陪着她,相信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白尚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但愿吧。” 他现在只能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刘奶奶,不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为了方便照顾刘奶奶,白尚把刘奶奶转院去了他们医院。 刘奶奶虽然精气神万事如意,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动爱闹腾。 没事就喜欢往其它病房里跑。没两三天,她就结识了一圈儿病友。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人弄了一副麻将到医院里。 白尚为刘奶奶安排的是双人病房,于是她便在病房里支起了麻将桌,除了查房时间,里面一条二筒,糊,碰,清一色之类的叫声就没断过。 他们还有把门儿的。见着医生护士往他们那边去,就一个囫囵把东西全收起来藏进被子里。 好两天才被护士发现,其原因还是因为看门的人没说一声就去上厕所,让路过的护士逮个正着。 麻将被缴了,刘奶奶也被叫到办公室里问话。 刘奶奶还一副‘我也很委屈’的表情对着医生,让医生对她说不了一句重话。 弄得全办公室的人,拿她毫无办法。最后叫来白尚,让他来对付刘奶奶。 而白尚在知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之后,才知道原来一把年纪的刘奶奶还可以这么皮! 他顿时不适该怎么说她。 刘奶奶不但知错,反而觉得自己活跃了医院的整体气氛,医院应该表扬她。 白尚被她逗得哭笑不得。 刘奶奶则趁机要求每天都必须给她们娱乐时间。 白尚和她争气不下,最后双方都做出让步,并达成了一致。 上下午他们各有一个半小时的玩牌时间,除此之外的时间麻将要上缴给护士长保管。 白尚还给刘奶奶请了一名护工,平时照顾刘奶奶的饮食起居,还有一些病情的观察。因为是在白尚工作的医院,白尚也比较放心。 温谦原本有重要的生意要谈,但他为了刘奶奶的事,而选择放弃那笔生意。 对方一开始很生气,后来才知道他放弃的原因后,竟然表示一定要和他们合作,而对于谈判上的事,可以由温谦指派代表人就成。 这样一来,温谦便有更多的时间来照顾刘奶奶。 由此一来,温谦和他相处的时间也跟着增多,两人关系本就不错,这样相处了两天也意外的和得来。 这天白尚进了手术室,把刘奶奶交给了温谦。 温谦当时正坐在刘奶奶旁边看打算,顺道再给她剥瓜子端茶送水。温谦不玩麻将,可看了几天之后,他隐约有着迷的趋势,脑子里更是频繁出现想要亲自上场打一把的冲动。 这天牌桌子上斯杀惨烈,温谦看着两方的牌。作为围观者他在一旁看得激动不已,已经冲动地想等会儿是否要加入打算大军。 却没想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 自从刘奶奶和白尚达成协议后,他们就根本不怕查房之类的。 此时无一人理会敲门声,反而催促着赶紧摸牌。 温谦只好从激动的情绪中抽身出来,朝门口方向看去。 就见一名看上去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站在门口。 男生眼窝深邃,皮肤比一般亚洲人要白上一个度,薄薄的嘴唇轻成线,嘴角再微微勾起。一头短发染面栗色,微卷。 两人对视。 男生的眼如浩瀚大海,倒映着满天星辰。 红唇皮肌,如雕似琢。 温谦去过不少国家,到过不少地方,却第一次碰上让他觉得如此好看的男生。 他微微怔神,心脏跳动的节奏有些乱。 男生却对着他扬眉一笑:“你好,请问这里住着一位叫刘若芳的老太太吗?”他的普通话说得很生硬,可见他生活中的第一语言并非中文。 刘若芳,那不就是刘奶奶吗? 这个小男孩是找刘奶奶的? “请问你是?” 男孩明显知道自己找对了。他笑着走了进来,说:“我是刘若芳老太太的亲孙子,我得到她生病的消息后,就赶回国来探望她。” 刘奶奶正拿着一张片往外扔,嘴里喊着“糊了”,她手里的那张牌因为男生的话而迟迟没有落下去:“你就是我的大孙子?”刘奶奶一把年纪了,眼眶里瞬间就挤满了泪花。 第二百三十一章 刘幸 刘奶奶手里的牌一下就掉了。 老迈的身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双老眼里闪耀着精光。 她看着年轻的小男孩儿,激动朝他一步步挪过去。 “你是我家的大孙子小幸?哎哟,和照片上长得可真像。” 刘幸笑着走了进来,给刘奶奶一个大大的拥抱,“奶奶,您和照片上也很像,不过真要比照片上更好看。”刘幸操着一口夹生的普通话,哄得刘奶奶开怀大笑。 一起打麻将的牌友也跟着笑呵呵的起哄:“您的孩子不仅长得好看,嘴还特别甜。” 刘幸抱着刘奶奶,在他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发出一声‘啵’的脆响。 “可不是嘛,被他一夸瞬间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几岁。”刘奶奶十分骄傲地说。 刘幸望了一眼麻将桌:“奶奶,您都住院了还想着打麻将呀!” 刘奶奶一挥手,豪迈地说:“从此刻开始,奶奶就把麻将戒了。” 刘幸笑眯眯地护着刘奶奶回床上去躺着了。 温谦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对刘幸还蛮有好感。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落落大方。最主要的他总是笑呵呵的,就像从来不会生气似的! 自从刘幸回来后,刘奶奶整个人都开朗多了。 刘幸脾气很好,经常一两句话就能把刘奶奶哄得心花怒放。 刘奶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许多,嚷嚷着要出院回家去。 白尚是医生,刘奶奶的情况他十分清楚。现在的刘奶奶不过是强弩之末。刘幸的回归,让她整个人都处于兴奋当中,这对她来说未必就是好事。 白尚原本是不打算让她出院的,刘幸找到他,对他说:“我奶奶的状况你最清楚不过了,他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与其把她拘在医院里令她不开心的多捱几天,不如同意她出院,让她度过人生最后一段开心的时光。” 白尚想了想,最终还是同意了刘幸和刘奶奶的要求,当天下午就给他们开了出院单。 刘奶奶欢欢喜喜的回了家,一回到家里她就开始给刘幸介绍家里的而已,还拿出相册翻儿子的老照片给刘幸看。 刘幸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的感叹几句辆的变化好大。 自从刘幸回来之后,温谦便能分出一些时间去处理工作上的事。 晚上他处理完工作回家时,刘奶奶早就累了躺床上睡觉。 刘幸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怀里还抱着台电脑,可他的思绪却不适飘到了哪里,就连温谦回家进门他都没发现。 温谦没料到刘幸在家:“你怎么在家里?是刘奶奶出什么事了?” 刘幸回过神来,连忙安慰他:“没有的事,是奶奶出院了。” “哦,我不知道你们会出院回家,刘奶奶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了?”按理说白尚应该不会同意他们出院才对。 刘幸:“我会好好照顾她,让她最后一段时间都充满快乐。”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不必客气尽管找我。” “那就麻烦你了。”刘幸朝温谦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又有些魅惑诱人。 温谦心里的弦似乎被人轻轻拔了一下,‘噌’的一声,带出绵绵余音。温谦呆怔了好几秒,才忽地回过神来。冲刘幸点了点头后进了卧室。 不一会儿温谦又从卧室里退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行李袋:“抱歉,我一开始不知道你们会回来,房间我已经腾出来了。” “那你晚上睡哪里?” 温谦:“我去住酒店。” “不行。你一直住在这儿,怎么能我回来了就让你出去住呢?” “那你的意思是……” 刘幸顿了一顿,道:“我下午看过了,反正床够大,我们一起也睡得下。” “要一起睡?”温谦有些不自在。 刘幸眯着眼睛笑着说:“反正都是男人嘛,有什么关系。” 再拒绝反而显得他不够大方,温谦:“那……好吧。” 刘幸倒是很早就上床睡觉,温谦还地伏案工作。他侧躺在床上看着温谦在桌前微佝的后背,说道:“有什么工作不能放到明天再做吗?” 温谦有些抱歉:“是灯光影响到你休息了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其实没必要那么沉溺于工作啊,偶尔放松一下,你会发现身边还有很多更美好的事物。”刘幸似有感而发。 温谦倒是没料到他能说出这样成熟的话来,猜测刘幸大概是因为刘奶奶的事而有所领悟,下意识地就合上笔记本放到一旁:“听你的,不做了。” 这下反而是刘幸有些诧异了。 他没想到温谦竟然将他的话听了进去。 温谦去冲了澡回来,刘幸还未睡着,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数星星。 温谦走过去在床上躺下,与刘幸保持着距离。 刘幸也不在意,没话找话地和温谦聊起天来。 温谦才从对话中知道,原来刘幸的家庭生活并不幸福,父母早就离婚,各自组成了新的家庭。刘幸像是一只破烂的皮球被他们踢来踢去。 此次他会回来,也是因为去找父亲拿生活费,而恰巧知道了奶奶病危。而父亲一点没有要回国的意思,于是他顺势说想回来。 他父亲对此乐意之极,立即给他订了机票让他回国。 刘幸虽然在国外出生,在国外长大,可是那样的家庭让他对美国没有我们要的归宿感,反而想要逃离那里。 此次奶奶病重,便是一个契机。 这几日与奶奶相处,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被奶奶关爱着,这让他对国内的一切事物的印象都很好,他打过交道的每一个人,都加了柔光虑镜,让他觉得特别舒服亲切。 两人说着说着话,刘幸就睡着了。 温谦回头看他一眼,最后温柔地替他拉好被子,关上台灯,陪着他睡了。 大概是有过一睡之情,刘幸和温谦之间的关系瞬间就升华了。 他们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一直开朗可靠的刘幸,偶尔也会在温谦面前露出一副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才会有的孩子神情。 刘幸似乎也不在乎温谦是否将他当成不可靠的小孩子,反而与温谦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临终 刘奶奶再精神抖擞,也抵挡不住大限将至。她的身体终究是一日不如一日,回家之后在刘幸的陪同之下,出去玩了几天。 回来的那天下午他还好好的,可第二天就突然不行了。 刘幸起床之后没有见到刘奶奶,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平时都是刘奶奶早早的起床,刘幸起床时,刘奶奶早就已经梳洗好熬粥了。 他先是来到刘奶奶的病房外敲了敲房门:“奶奶,你醒了吗?” 屋里没有声音。 刘幸又敲了几下,叫了几声,仍然没有回应。 刘幸一下就慌了。 恰巧温谦从房间里出来,正要去卫生间洗漱,见刘幸站在刘奶奶房间门口脸色泛白,他心里跟着就是一声咯噔。随即走了过去。 伸手按在刘幸肩膀上:“怎么了?” 刘幸被温谦这一碰,登时吓得差点崩了起来。 “奶奶……还没有起床。我敲门叫她,也没人应。” 温谦大力敲了几下房门,但仍然无人回应。 最后温谦直接把门撞开了。 房间里很安静,因为夜里睡觉时开过空调,玻璃窗紧闭就连窗帘也拉得紧紧的。不知空调停了多久,屋子里变得闷热无比。 刘奶奶就躺在床上,脸上透着灰败,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 “奶奶。”刘幸又叫了一声。 刘奶奶仍然不为所动。 刘幸忽地踉跄了一下,险些撞到门口的架子上。 温谦连忙一把扶住了他:“你没事吧。” 刘幸连连摇头,他揪住温谦的衣袖,显得慌乱无比:“我没事……奶奶……她……” 是了。 刘幸平时看着再开朗再懂事,他也只是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孩子。面对亲人的变故,他哪里还沉得住气。 “你别胡思乱想,先看看在说。”温谦抓紧他的手,牵着他走向床边。 “刘奶奶。”温谦又叫了一声。 刘奶奶仍然没有反应。 温谦犹豫了一下,还是碰了碰刘奶奶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是热的。 温谦重重松了口气。 “你奶奶还活着,快去隔壁叫白尚。” 刘幸像是在一瞬间找到了主心骨,立即撒着脚丫子去隔壁找白尚。 白尚因为担心刘奶奶的身体状况,所以这段时间他和叶西洲搬回老房子住,就是怕刘奶奶临时有事。 没一会儿,刘幸就领着白尚来了。 白尚眼神含春,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被人揉过,扣错的钮扣让他的脖子外露,星罗点缀着红痕,就连嘴唇也有些微的红肿。 白尚连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进了刘奶奶的房间。 温谦已经打开窗户透气。 白尚给刘奶奶做了检查,随后告诉他们:“如果现在就送去医院还能多撑几个小时,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可能就……,总之你们做好准备吧。” “温叔叔,你说怎么办?”刘幸望着温谦,他完全没了主意。 温谦犹豫了一下,说:“还是,送去医院吧。” “我听你的。”刘幸说着。 “那就别耽搁了,赶紧把人背下楼吧,我去拿叶西洲的车钥匙,他的车后排比较宽敞,开他的车去。” 白尚转身要走,温谦抓住他的手腕。 “怎么?”白尚以为温谦还有话要说。 温谦低咳一声,提醒:“你回去之后先换身衣服,顺道把鞋穿上再出来吧。” 白尚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只见大开的领口下全是叶西洲弄出来的痕迹。 他的胸一阵潮红:“我知道了,你们准备一下吧。”白尚匆匆走了。 在温谦的帮助下把刘奶奶扶到刘幸背上。 他让刘幸先起,继而自己打开了刘奶奶的衣柜。 刘幸不明白他的举动,回头诧异地看着他。 温谦很快从衣柜里找到一只旅行袋,他将袋子抗到肩上,说:“在你回来之前,刘奶奶就已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所察觉,所以在她入院的那个下午就告诉我衣柜里有一只袋子,要我务必做到,在她走了之后,要为她穿上里的衣物,这样他才好安心地走。” 刘幸鼻子一酸,没再多说话,而是默默背着奶奶下楼。 他们才刚到楼下,白尚和叶西洲拿着车钥匙赶来。 白尚把车钥匙交给温谦,让他开车载着白尚刘幸还有刘奶奶,叶西洲则开白尚的车跟过去。 他们把刘奶奶送进医院争论的时候,人已到了弥留之际。 人直接送进了ICU,回光返照一般,刘奶奶变得精神抖擞起来。 刘奶奶笑盈盈地拉着刘幸的手,爱惜得一秒也不肯放开:“小幸,奶奶不能再陪你多久了,你要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知道吗?” 刘幸眼里全是泪,一个劲儿的点头。 刘奶奶的目光在病房里逡巡了一圈儿,最后看到温谦:“小谦啊,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了,我老太婆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帅哥相伴,也算得上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温谦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拍着刘奶奶的手背笑道:“我也很荣幸,能陪你这位慈祥的老太太走过最后一程。” 刘奶奶朝白尚招了招手:“小白,你过来。” 白尚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刘奶奶握着白尚的手,叮咛道:“我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了,你从小无依无靠,性格闷闷的还很容易犯倔,什么事都是为别人想得多,自己想得少。以后要为自己多想一点,知道吗?” 白尚笑着点头:“我知道的。” 刘奶奶说了一阵儿话,精神一下就不行了。 她张了张干涸的嘴唇,还想要再说什么。 白尚握紧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你放心吧,你家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我会照顾好,我会一直照顾到它们寿终正寝。” “那棵芍药是他生前最爱的花,这样我就能放心去下面见他了。”刘奶奶吃力地嘶哑着说完最后一句临终遗言,身体搐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嘶的声音,身体再忽地绷直后,双眼缓缓瞌上,彻底没了声息。 刘幸握在掌心枯瘦的手自他手中脱落。 刘幸没有哭出声,泪眼却是止不住地滚落而出。 第二百三十三章 旧事 刘奶奶生前有嘱咐,丧事不可大办。所以在将她的遗体火化之后,简单的办理了追悼会后,便结束了。 刘幸却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每天都有些恍惚。 过了头七刘幸都还是不怎么能打起精神。 温谦有些担心他,正好夏蒙也回来了。便让夏蒙出个主意。 夏蒙比较要年轻些,和刘幸的年纪也更相仿。他想了一下,便出了个主意,开个什么聚会。 温谦看着夏蒙说:“是你自己想玩吧。” 夏蒙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哎,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能让他开心起来不就好了吗?” 聚会就定在当天晚上。地点是在白尚的房子里,参加聚会的人只有刘幸、温谦、夏蒙和白尚与叶西洲二人。 白尚和叶西洲下班之后就直接回家,他们一直门就发现陈旧的房间被打扮得有模有样。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者是夏蒙的功劳。夏蒙对于这一类聚会最擅长了。 其实白尚和叶西洲与刘幸也只能算得上泛泛之交。他们因刘奶奶结识,但短暂的时间里并没有培养出多少感情。反而是温谦每天和他同进同出地照顾刘奶奶,夜里还睡在同一张床上,关系更为密切。 夏蒙买了很多,不仅是数量上的,种类也尤其的多。 五个人或坐在沙发里,或盘腿坐在地上,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房间的灯光被装饰得昏暗暧昧,甚至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脸。 一开始五个人坐在一起喝酒,多少有些尴尬。夏蒙最会活跃气氛,很快就把气氛炒热了。 大家也就开始聊起来,气氛竟然从未有过的好。 夏蒙先自暴糗事地说了自己当初腿断时被白尚整治的经历,大家都被夏蒙浮夸的语气逗得哈哈大笑。 温谦自然明白夏蒙的用意,于是又开始说起自己出国留学的糗事来。 轮了一圈儿,到刘幸时,刘幸也不再拘束,说起他碰上过的倒霉事。夏蒙听后对他的经历表示嗤之以鼻…… 五人聊了快一个小时,不知怎么的话题就拐到了白尚身上。 夏蒙义愤填膺地拍着沙发:“那个舒娜也忒不要脸了。亏了我不在渝城,我要是在渝城瞧我不整得她后悔出生在这世界上。” 白尚笑了笑:“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当。” 夏蒙说:“你是不知道舒娜是个什么货色,她当初又没真嫁给我哥,以为为我哥生了个女儿就可以登鼻子上脸,还想扶正。这些年她的念头一直都没断过,如果不是顾及到晴晴还想,为了照顾她的心理健康,我早不知道弄死她几百回了。没想到我一走她就开始蹬鼻子上脸,竟然趁我不在又开始作,不好小白白你没事,不然我非得弄死她不可。” 夏蒙挥着拳头义愤填膺地说着,就像被欺负的人是他的小心肝,恨不得现在就把舒娜的鼻子打歪似的。 白尚按下夏蒙的拳头:“你说舒娜和叶西洲不是真正结婚?” 夏蒙眨了眨眼睛:“怎么你不知道吗?我哥没跟你说过?”他正说着,就见端着小吃从厨房里出来的叶西洲,冲他叔叔甩来眼刀。 白尚摇头:“没说。” 夏蒙吓得一缩脖子,哪里还得乱开黄腔,眨了眨眼睛嘿嘿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那个……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吧,哎这酒还真好喝呐,来咱们多喝几杯。” 白尚:“……你倒是……” 叶西洲已经见缝插针地挤进两人中间,顺势踢了夏蒙一脚,将他踹到一边儿去了。 夏蒙揉着被踹的腿,十分委屈地凑到温谦面前去了。 白尚将叶西洲和夏蒙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并不说破。 直到又过了会儿,他见夏蒙去卫生间,他才趁叶西洲不注意跟了进去。 夏蒙刚站到便池前准备拦被子拉链,白尚就在后面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上了。 夏蒙心里一惊,只觉得后背传来阵阵寒意,托着小宝贝的手抖了一下,连忙将它塞进裤子里,好生保护起来。 转身面对着白尚:“小白,你锁什么门啊……”夏蒙不住后退,生怕白尚直接将自己按便池里,用水冲进下水道去。 白尚笑得特别温和,特别人畜无害。他走到夏蒙面前,伸手在夏蒙肩膀上拍了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知道怎么选吧。”他目光在夏蒙身上上下挪动,落在袜子拉链处特意停顿了两秒,微微眯起了眼睛。 夏蒙只觉得腿间一凉,自己的小宝贝被人割了去似的,心慌地并拢双腿,求饶道:“小白哥哥,叶西洲不让我说,我怎么敢对你说,他知道后我会死得更惨的!” “你当真不说?”白尚不急不徐地又问了一句。 白尚这一笑,对夏蒙来说简直就是过度惊吓:“我说……” 夏蒙把当年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尚。 原来,当年白尚出国没两天,叶西洲的妈妈,也就是夏蒙的小姨查出身患绝症,还是治不好的那种。最多能再撑个两年。 叶西洲的妈妈一心想要抱孙子,而当时的叶西洲先是与顾明礼十年感情成为一场笑话,紧接着又误会白尚对他没有丝毫真情,从一开始都只为钱而来。 叶西洲心如死灰,便打算代孕一个孩子。 叶西洲的父亲对他说,与其代孕一个孩子,不如结个婚给你妈妈看,也好让她走得安心。 叶西洲知道父亲打算温水煮青蛙,先让他结婚生孩子,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婚后生活,也就不会再想着找男人的事了。 他知道父亲势在必行,第二天就开始给他准备各种门当户对的姑娘资料,准备让他相亲。叶西洲答应要孩子已经是最大退让,不可能再把自己半辈子搭进去。 他经人介绍找到了舒娜,两人协议代孕,假结婚。他们之间的结婚证都是假的! 一开始舒娜表现得十分乖巧懂事听话,可渐渐的她就有了非分之想,于是开始在叶西洲妈妈的耳边吹耳旁风,甚至借着孩子与叶西洲套近乎。 叶西洲的妈妈在孩子出生第二天就过逝了。第三天叶西洲就与舒娜结束了合作关系。 第二百三十四章 醉酒刘幸 听完事情的经过后,白尚反而呆怔住了。 他并不介意叶西洲曾和女人结过婚。可当他听到叶西洲的‘结婚’只是用来敷衍父母的障眼法后,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夏蒙见白尚傻呆呆的模样,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喂,你干嘛这副表情啊。” 白尚的神智被撞回来,他看着夏蒙摇了摇头:“没……” “你这表情分明是在嫌弃我哥,干嘛,他没跟别的女人结婚让你很失望啊。” 白尚轻咳一声:“那倒不是,反正现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他与舒娜有没有真的结婚都是过去的事了。” “那你还一副震惊表情。” “难道还不准让人惊讶一下?”白尚拔开夏蒙,转身出了卫生间。 夏蒙看着白尚的背景,偷偷地笑了笑:“他当初可是为了你才守身如玉的,你不会反过来嫌弃他吧。” 白尚往后真的步子踉跄一下,再装做无事地走了出去。 接下来,白尚对叶西洲格外的温柔,多次帮他倒酒拿零食。 叶西洲巴不得白尚把自己当成心肝宝贝地侍候着,美得嘴角往上勾起,忍都忍不住。 夏蒙从卫生间出来后,见白尚和叶西洲两人腻在一起,白尚从未有过的体贴温柔,他悬在心头担忧也就消散无蹿。他刚才向白尚说的时候,心里一直在打鼓,就怕哥哥知道了会怪自己乱说话而惩罚。 他心情愉悦地白尚旁边坐下,没骨头似的靠在白尚肩膀上。夏蒙人高马大,这几年身体还结实了不少,压在白尚肩上时分量不轻,没一会儿白尚就有些吃不消了。 夏蒙趁机倒进白尚怀里,舒服地叹了口气:“哎,还真是挺舒服的。”后脑勺在在白尚的双腿间蹭了蹭,随后暧昧地朝白尚眨了睡眼睛,“怎么样?有感觉没?” 白尚:“……”这人回一趟帝都,回得脑子抽筋了吧!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拿过酒杯:“如果我再亲手喂你喝酒,是不是更好了啊。” “你要是愿意喂我也不错,如果能用嘴……”白尚根本不给他把他说完的机会,单手捏住他的下颌,随手抓了一瓶酒就往夏蒙嘴里灌去。 夏蒙吓了一跳,连忙挺身而起,躲得开开的。 因为是在家里,又都熟人,大家都玩得蛮开,没一会儿夏蒙就先醉了。 随后是白尚,再是刘幸。 叶西洲吻了一下白尚满是酒味儿的嘴唇,便将他打横抱起回了卧室。 温谦也抗着刘幸回家,只剩夏蒙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没人理会他,孤零零的有些可怜。 叶西洲倒底是他哥,过了一会儿就在门口朝夏蒙身上扔了一条毛毯。 刘幸被温谦抗回家的时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温谦把他放到床上去时,他立即不舒服地哼哼起来,抱着温谦的胳膊不肯撒手。 温谦温柔地哄他:“你先松开,我去拧条毛巾给你擦脸。”把盖在他脸上的头发拔开,露出刘幸饱满的额头。 刘幸忽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温谦。 “好了,乖,你先松开我。” 刘幸撑起身体,靠近温谦,一双眼睛亮晶晶看着温谦一眨不眨。 刘幸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眼神纯净透彻,就像能把人彻底吸进去。 温谦被他看得心里一阵痒痒。 刘幸忽然瘪了瘪嘴,呜咽着哭了起来:“奶奶没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不在了。” 他哭的时候就抿着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外流,眼眶红得像只兔子。 温谦没来由觉得心疼。 轻轻将刘幸抱在怀里,安慰地拍着他的后背:“好了,不哭啊。奶奶不在了还有我啊,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关心照顾你的。” 刘幸把温谦抱得紧紧的,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不会的,你们都会不要我。我……我也不要你了。” 温谦只当刘幸是想奶奶了,一边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一边想这小破孩儿喝醉酒之后怎么这么闹人。 虽然抱歉着,却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温柔地帮他揩干净眼泪,将他放回床上。 刘幸却突然捧着他的脸吻住了温柔的嘴唇。 温谦如遭雷击,一动不敢动。 任由刘幸吻着自己。 浓郁的酒香,柔软的唇瓣,香甜的津液…… 在温谦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刘幸就已经势如破竹地撬开他的唇,吮吸着他的舌尖。 “唔……”温谦努力推开眼前年轻的男子,只当他是一时被酒精冲昏了头,才做出这种事情来。 刘幸的眼神里带着悲伤:“为什么?温叔叔不喜欢我吗?是我哪里不够好吗?” 温谦退开了些,说:“我们都是男人。” “我知道。”刘幸抱住温谦的胳膊不撒手,“我十五岁就和男生上过床了。虽然我不是纯正的同性恋,可我也不是真正的异性恋。” 温谦:“……”这小破孩子,怎么这么奔放! “我喜欢你,温叔叔,我喜欢你。”刘幸说着又靠了过去,想要多靠近一点温谦,从他身上多汲取一些能量。 可温谦却退开:“我可不想犯罪。” “是我自愿的,而且我今天已经二十岁了。”刘幸的眼眶更加红了,你随时能哭出来。 “今天是你生日?” 刘幸点着重如千金的脑袋,摇摇晃晃地跪坐在床上:“是啊,我今天生日,所以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不好。”温谦站起来就往外走。 刘幸不仅是个孩子,还喝醉了。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温谦逃之夭夭。 刘幸却不甘心。 他卯足了劲,朝温谦扑过去。 温谦走得不快,反应也不及时。 刘幸一扑一个准,硬生生地将温谦扑到在地。 “疼……”下巴磕在木地板上,嘴里有了血腥味儿。 膝盖也生疼。 手掌在地上摩擦,虽然没有破皮、见血,可同样疼得钻心。 温谦还没疼过劲,刘幸就已经缠了上来。 他骑坐在温谦身上,一手将温谦的双手扣起来压在头顶,一手在温谦身上胡乱游移。他的手挤到温谦胸前,碰到一颗小小硬硬的肉疙瘩,捏在手里一掐。 “啊……”又酥又麻又疼,温谦的声音都变了调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开荤啦 温谦这一声叫喊来得太突然了,吓得刘幸抖了一下,差点从温谦身上滚下去。 温谦顺势翻抓住刘幸的手,将他往旁边一拽。 刘幸便顺势倒在地上,哼哼着又要扑上去抱温谦。 温谦伸出脚踩在刘幸胸口上,不让他靠近:“刘幸,你醒醒,醉傻了吗?看清楚我是谁。” 刘幸果然跟个小傻子似的盯着温谦楞楞地看了好几秒钟,随后像是确认了似的,说:“你就是温谦啊,我又没认错。”他说完之后,便又挥舞着小爪子要去扑温谦。 温谦头疼不已,他觉得刘幸是醉傻了,才会对自己做这种事。如果自己同意和他怎样了,他醒来之后必定后悔。 已经没人能够阻止刘幸了,温谦起身就走。 刘幸却像块牛皮糖不肯松手,立刻粘上去,从后面抱住温谦。 温谦被他带得一歪,脑袋直接撞在门框上。 他疼得吸了一口气,刘幸已经转身他到他跟前,搂住他的脖子吻住他,双脚在地上一蹦,顺势跳起来双腿盘在温谦腰上。 他这一冲撞,牙齿撞到温谦的嘴唇,又是一阵外心的疼。 温谦踉跄两步,险些没站稳。 刘幸咬着他的唇,拉扯着松开:“温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要我?” “我喜欢你,也要你。你快松开我。”温谦耐着性子哄刘幸。 虽然刘幸今晚的举动太过出格跳脱,可他却仍然没有生气,更没有一点点讨厌,反而觉得他这醉鬼的模样有几分可爱。 “我不松开,我要是松开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我就不,不要松开,不松开。”刘幸撒着娇,望着温谦的眼神水汪汪的。不知是不是醉得难受导致的。 温谦:“……” 刘幸自己儿攀着温谦的肩膀往上颠了颠,几乎是与温谦额头贴着额头,鼻子顶着鼻子,带着酒气的呼吸很有侵略性。 温谦被刘幸的呼吸弄得有些乱。 他的呼吸也跟着乱了。 刘幸歪了歪头,带着一点天真地看着温谦:“温叔叔,温哥哥,我不要你拒绝我!不许拒绝我。”他连带着撒娇加命令。 温谦实在对他现在这副讨巧撒娇的模样实在毫无抵抗力,本来就不牢固的防御墙瞬间就塌了。 刘幸搂着他的脖子左右的晃,还吻他的脸颊,鼻子,眼睛,眉毛,额头。温柔得跟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猫似的。 温谦确实被打动了。 他孤独的时间太久,这么多年来一直一个人,即使单相思白尚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自打回国后就一直单恋着白尚,即使白尚出国那几年,他的爱意也没有消减多少。为了能与他保持关系,所以干脆退至朋友的立场。原本想要打算在白尚回国后,再次追求他。 却不想他一回国就与叶西洲重情复燃,并迅速的破境重圆。 他的一切计划被打乱,期许化为泡影。 他表面上对白尚笑嘻嘻的,说着大家是朋友;可所有的苦都只能咽进肚子里。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他是彻底释然了。 他对刘幸确实有几分喜欢,不管是模样还是性格,除了年纪小一些,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非要说有多么强烈的心动感觉,倒也没达到那个地步。 不过,刘幸的可爱是他完全没有抵抗力的。 当刘幸的嘴落到他唇上时,温谦的自控力便完全崩溃了。 刘幸的舌头在他齿间试探时,他顺势张开了嘴,吮住了刘幸的舌头。 刘幸开心坏了,兴奋地与温谦吻在了一起。 两人纠缠着滚到床上。 温谦躺着,刘幸一边吻着他一边翻身到他身上。柔滑修长的手指急切地在温谦身上游走,将他衬衣从裤子里抽出来,手也顺势钻了进去。 冰凉的小手贴在温谦的肌肤上,温谦被冰得身体一颤,抓住了刘幸的手。 刘幸倔强,想要挣脱出来,温谦却翻身压住了他。 温谦可比他熟练多了。 他年轻荒唐的时候,睡过的男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床上技巧岂是刘幸这种小男孩能够比得上的。 他很快就找到了温谦的敏感点,原本还嚣张得像只小猴子,要吃定温谦的刘幸,立即就化主动为被动,任由温谦摆布了。 当温谦把刘幸剥光,双腿折到胸口压住的时候,刘幸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温谦:“温叔叔,你对我要温柔点,我这是第一次。” 温谦的动作一顿,愣了两秒后看着刘幸:“你……没跟人上过床?”刘幸终究还是少年,肌肤白皙身材虽然结实但显单薄,看着就是好抱在怀里的类型。 刘幸愣了愣:“呃……”他把头偏到一边,有些心虚,“我以前都是做上面的,第一次被压所以紧张嘛。” 温谦将信将疑:“你……没骗我?”虽然刘幸表现得主动大方,完全没有第一次做这种事时的羞涩,可他怎么就觉得刘幸的话那么不可信呢? 他松开刘幸。 刘幸连忙坐起来抓住他:“你干嘛,又要离开吗?” 温谦:“呃……”其实他身体的反应还在。 刘幸伸手过去按住,眼睛因为正烈的情绪而泛着红,带着小小的乞求:“你不准走……” 温谦犹豫了一下,刘幸就贴了上来。主动趴到温谦的双腿间,张口含住。 温暖,柔软,刺激—— 温谦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身体因为这陌生的刺激而舒展着。 什么顾虑? 什么还是个孩子? 什么是第一次? 原来温谦对刘幸不止有表面上的一点喜欢,他们在房事上竟然也那么合拍。 虽然刘幸很生涩,却同样很诱人。 温谦来来回回把刘幸折腾了好几遍,直到刘幸哭着求饶,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他。 床单和被子被两人弄得皱巴巴湿嗒嗒,睡在上面很不舒服。 温谦只好抱着刘幸去洗了澡,又重新换了床单被罩,这才满意地抱着刘幸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温谦难得睡得这么好,一觉直到大天亮。 他伸了个懒腰,在床上躺了会儿才想起昨夜的事,翻了个身,想搂着刘幸温存一番,却没成想这一搂就搂了个空。 他一回头,才发现身边已经空空如也。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丈夫能攻能受 温谦以为刘幸起床了,亦或是害羞逃开了。 他翻了个身,把刘幸枕过的枕头搂在怀里用力嗅了嗅,勾起嘴角笑了。 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刘幸进屋来。他这才起床去找人。 然而,并没有在屋里看到刘幸。 便又以为他出去买早饭了。 他在家里洗漱之后,又换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等着刘幸回来。 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回来。 温谦的心里这才开始觉得不对劲。于是他打了刘幸的电话,关机中。 关机……怎么会关机? 他回到卧室,想看看刘幸的手机是不是没拿走,却发现放在衣柜旁边的行李箱不见了。 那是刘幸回国时提的行李箱,一直都放在衣柜旁边,从没动过。 怎么会突然不见? 难道是放进了衣柜里? 他打开衣柜,里面除了堆得满满的衣服被子外,并没有刘幸的行李箱。 他又去刘奶奶的房间里看了一看。仍是空落落的。 刘幸不见了! 他去了哪里?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 还是说,这只是他的一个恶作剧? 温谦想来想去,都想不通。 昨晚刘幸还来求欢,今天怎么就能不见了? 他急匆匆去敲了白尚家的门。 敲了半晌,才听到怀里迷迷糊糊的传来一声抱怨:“谁他妈的大早上就来敲门啊。”不一会儿房门开了,夏蒙站在屋里揉着眼睛,“温谦,你一大早的过来敲门干什么?” “刘幸来过吗?” “昨天晚上是来过,可今天嘛……”夏蒙回头往怀里看了一圈儿,并未看到刘幸人影,便如实回答,“今天应该没来吧,家里没人。你一大早的找他干什么?” “我怀疑他离家出走了,夏蒙你在这边熟人多,你找人帮我查一查刘幸的下落。” 夏蒙歪在门上,明显没睡醒,眯眼睛打哈欠:“也许人家只是出去玩了呢?再说了他奶奶刚去逝,出去散散心很正常的吧。” “不对。”温谦摇头着。昨天夜里刘幸抱着自己喊不要放开他的时候,那模样就像一个被嫌弃的,踢来踢去的皮球。可这些事他又不方便对夏蒙说,又仔细想了想,才说,“他就算要出去散心,也应该告诉我们一声吧。” “也许他是看你没睡醒,不想打扰你呢?” “那他可以给我留短信,留字条啊。不应该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吧。” 夏蒙原本还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只有一条缝的眼睛,忽地睁开了:“你说得好像有些道理。” 温谦点头道:“你也觉得事有蹊跷对吧。” “确实不对劲。”夏蒙说着视线便落在了温谦身上。 家居服宽松,领口处锁骨若隐若现。 夏蒙眼睛又尖,瞬间瞧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伸出手去,勾开温谦的衣领,看着那个红痕问:“这是什么?怎么红了这么一大块?不会是被蚊子咬的吧?不对,咬住这么大一道痕迹,得多大一只蚊子。” 温谦夺回衣服:“这不重要。” “哦。”夏蒙应了一声,开始认真问温谦,“你手上有刘幸的照片没?我好发给那些哥们儿,让他们去找人。” 温谦说:“有,是帮他和他奶奶一起照的。” “那你把照片给我,我这就发群里让他们能帮上忙的都去找。”夏蒙回客厅里拿了手机,打开微信群。 他才将群打开,群里就炸了,大家在聊关于吻痕的事。 夏蒙顿时呆楞住,回过头去眼神暧昧地看着了温谦一眼。 温谦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夏蒙又没憋什么好屁。 夏蒙拿到照片,找到人帮了忙之后放下手机。他回头看着温谦笑眯眯的:“我问你个事呗。” 那种发毛的感觉更严重了。温谦戒备着:“你想问什么?” 夏蒙朝他锁骨处的红妆努了努嘴:“所以,你那个痕迹其实是刘幸给你盖的吧。” “是我昨晚洗澡的时候太用力,与刘幸无关。”他嘴上这样说着,可手上去不由往地把衣领往内拢了拢,想要将那处痕迹遮住。 此地无银三百辆。 夏蒙眼里闪着小狐狸一般的精光:“所以,你们两个在一起,到底谁上谁下啊?” 温谦:“别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洗澡能洗也这种一夜都不消的红斑?我是不相信的。人家刘幸干嘛要走,肯定是被人占了便宜,人又觉得你照顾他奶奶一场,不好和你撕破你,所以才在事后悄无声息地走掉,这样就当是两清了。” “你脑洞这么大怎么不去写小说啊。”温谦忍不住吐槽。 若是放在平时,温谦是不屑于吐槽这种事的,可架不住他心虚啊。 一心虚就特别容易露馅。特别是在夏蒙这种鬼精灵面前,一点点破绽都会被无限放大,最后成为夏蒙撬开真相的杠杆。 “如果是我胡说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心虚了?”夏蒙说着,往温谦身边靠了靠,伸手按住他的手。 温谦敏感地想抽回手,并与夏蒙这个危险体保持距离。 “都这时候了,你就没必要骗我了吧,怎么说我们也是睡过那么多次的关系啊。” “夏蒙!”温谦实在受不了,夏蒙这孩子年纪轻轻心眼多得要命,还能分分钟掐住人的要害。 夏蒙也不急:“你爱说不说,反正你不说我也不说。” “你有他的消息了?” 夏蒙偏过头去,不理他。 温谦:“……” “我们是已经……” “我就想知道是不是刘幸把你给上了。”夏蒙不等温谦说完,便八卦地追问起来。也不等温谦说什么,就又自问自答地嘀咕,“可人家刘幸留吻痕了啊,一连只有占有欲比较强的小攻才会在小受身上做标记,然后告诉别人此草有主,切莫觊觎吗?” 所以…… 温谦被压了? 夏蒙看向温谦的眼神里带着同情。他拍着温谦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别难过了,为了爱情嘛……大丈夫能屈能伸,能攻难受。” 温谦戳着夏蒙的脑门儿,怒其不幸:“你脑子里都装的是这种浆糊吗?” 夏蒙无所谓地耸耸肩。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小黑人 夏蒙和温谦闹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有人给夏蒙打了电话,说是并没有查到任何刘幸乘坐交通工具的记录。 夏蒙冲温谦摊了摊手:“没有查到,你想想会不会是他昨晚给你说了行程,但你没仔细听?” 温谦摇了摇头:“他昨晚什么都没说。”昨晚刘幸醉酒醉得厉害,一开始缠着要和他上床,上床之后就只顾着哼哼,哼哼完就倒床上睡着了。 “他到底会去哪里呢?”温谦想不明白,“夏蒙,你去把白尚叫出来吧,他对刘奶奶家的情况比较熟,或许刘幸在国内还有其它亲戚呢?” 这边白尚已经出来了。 “刘幸怎么了?你们一直在讨论他。” 温谦把情况和白尚说了,又问他刘奶奶在国内的亲戚朋友。 “刘奶奶在国内是还有亲戚,不过他们的关系似乎并不是太好。”就连刘奶奶过世,他们都没有来。 白尚不是没给那些人打电话,那些人不是没接,就是接了也不曾来参加刘奶奶的葬礼。 “还是问一问吧。”温谦执意要问。白尚知道他担忧刘幸,便依他的意思给那些亲戚一家一家的打了电话。 可这次竟然没有一个人接他的电话。 白尚看着温谦,有些抱歉的说:“没有人接电话,应该就是没去过吧。” “哎,真是急人。刘幸他也不是小孩子,怎么能说走就走?”温谦皱着眉头,忍不住的担忧,又有些心疼他。 “现在距离他失踪才几个小时,就算报警也不会受理。”白尚坐在温谦旁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别担心了,刘幸不是小孩子了,况且他从小在国外长大,警惕性还比我们差,应该不会有事。” 温谦坐着细想了一会儿,最后道:“我再另外想想办法。”温谦说完,向白尚他们告辞离开。 温谦先是找到小区附近的有监控的商家调取了监控录像,发现刘幸在早上六点多,带着行李箱,穿着运动衫,乘上一辆出租车离开。 接下来他又托关系找上了交警大队查,发现刘幸下了租车后,和一群年轻的骑行者汇合后,便骑车一路下了高速,沿着小路离开了监视地带。 刘幸就这样消失了。 温谦再无他法,只能等。 不知不觉间,刘幸已经离开近三个月,渝城最难熬的夏季接近尾升,温谦也渐渐从刘幸不辞而别中缓过神来。 这三个月来,温谦还是一直住在刘家的旧房子里。 不过最近他准备搬家了。 他在渝城的工作已经完成收尾,刘幸消失后他在这边也没有了牵绊,在把工作重心转回帝都后,自然不会再留在渝城。 对于刘幸,消失三个月没有一个电话一条短信。 那一夜的事,或许只是他宣泄情绪的手段而已。 他花了一天时间打包好行李,第二天物流公司传来将他的东西运走。 这是他留在渝城的最后一夜。 送走来替他饯别的叶西洲和白尚,看着他们两人靠在一起,亲密说笑着离开的背景,温谦心里说不出一股又酸又辣的滋味。 他转过身,在秋风中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回到家后独自坐在阳台上抽着烟。 夜风习习,从阳台上可以看到不错的夜景,万家灯火汇聚出一片璀璨,可他只觉得孤独。 说起来,他比白尚还要大上两岁,白尚已经生活美满,自己却仍是单身狗一枚。 一根烟抽完,他把烟头掐在烟灰缸里,转身进了屋。 冲了个澡,上床休息。 夜里半梦半醒间,竟第一次梦到了刘幸。 他梦见刘幸和人去徒步登雪山,结果遇上雪崩,他没能逃出来,被雪埋在山洞里。 他在得知消息后赶去雪山搜索他的遗体,他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刘幸,刘幸已经已经被冻成冰棍。 他把刘幸抱在怀里,说要带他回家。 刘幸却突然‘活’了过来,把他压在身上,一边用冰凉的嘴唇吻他,一边说:“温叔叔,你说过要一直陪着我,不走的。可你却说话不算话,你要抛下我一个人走。” 温谦吓得连忙推开压在身上冰棍似的人。可怎么也推不动。 嘴唇被咬得生疼,温谦挣扎不开,只觉得头疼无比,胸口亦像着一具大山,呼吸都不顺畅起来。他猛地一下睁开眼,从梦中醒了过来。 房间里的灯开着。 眼前是一张黝黑的男人的脸,黑白分明的双眼格外扎眼,嘴唇上是迅猛且不失温柔的吻。对方的手已经伸进他的睡衣里,在他身体上游走。 温谦先是定住,随后猛地回过神来。 竟有人闯入他的家中,并想要强暴他? 这闹的什么笑话! 温谦想也没想,用力抬起膝盖去撞击男人的裆部。 男人猛夹双腿,虽然挡住大部分力度,却还是被顶了个正着。 “啊……”他痛得躬起身体,松开温谦的嘴唇。 温谦一脚将他踹下床,顺势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跳下了床。 嘴唇上传来痛感,他用手背碰了碰,竟被咬出了血。 黑黢黢的男人扶着裆部,撑着床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温叔叔,是我啊。” “你?你是谁?”声音有些耳熟,却无法第一时间想起对方是谁。 男人指着自己的脸:“我是刘幸啊,我才离开三个月,你竟然把我忘了?”刘幸掀开衣服,露出白了几个度的肚皮,指着肚脐眼的左上方,“我离开前的那天晚上,你在这里咬出个大牙印。” 刘幸? 眼前这个黑得跟牛屎似的男人,是刘幸? 也难怪温谦没能一眼认出刘幸。刘幸不仅变黑了,整个人的气质也全变了。身材明显变得更结实,也不复往昔的少年感,反而有一种被磨砺后的粗糙感,让人觉得……很有力量。 那天晚上的事温谦从来未对任何人说过,眼前这块黑牛屎却能说得那里咬一口的事。 而且看久了之后他的五官确实和刘幸相似度极高。 “你怎么成这样了?”温谦把台灯放回床头柜上。他并没有靠近刘幸。 刘幸见温谦手上没了武器,顿时松了口气。看着温谦笑嘻嘻地说话,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去西藏骑行了,还去爬了几座大雪山。皮晒掉好几层,现在的状态已经很不错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不要我了 “哦,时间不早了,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温谦十分冷淡地说着,欣开被子就钻上了床。 刘幸也跟着上了床,伸出胳膊要去揽温谦的腰。 温谦挡开刘幸伸过来的胳膊,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刘幸搂了个空,愣了一下,又不甘心地粘了上去,从后面的把温谦抱得紧紧的。 温谦往前移,刘幸也跟了上来,打定主意要粘着他。 温谦坐了起来,他皱眉看着刘幸:“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刘幸抓起衣服闻了闻:“没汗臭味儿啊。” 温谦:“……你还是去洗一下吧。” 刘幸倒是听话,果然起身出了卧室,往卫生间走去。 刘幸一走,温谦就起身把房门反锁上了,他重新躺回床上想睡觉,却怎么也都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房间的门把手咔嚓转了一圈儿,没打开。又转了一下,还是没打开。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又响起了敲门声。 温谦没理会。 刘幸在外面一直敲着:“温谦?温叔叔,你开门呐。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屋?温叔叔?” 温谦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刚才刘幸的出现和现在的敲门声都是错觉。 可那敲门声却像是魔音,一声声直击温谦脑仁。 一连敲了七八声,那敲门声才终于停了。 世界终于清醒了。 温谦翻了个身。 不过一会儿,他就听到外面传来钥匙插入锁芯里的声音。 温谦坐起来,门也同时打开。 刘幸走了进来,脸的表情看上去不大高兴:“温谦,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锁门?”那质问的语气,仿佛温谦做了多大的错事一般。 温谦直方不讳:“怕你打扰我休息。” 刘幸:“……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气我当初不辞而别?” 温谦笑笑:“我怎么会跟一个孩子生气。再说了那是多早之前的事了,我已经不在意了。” “温谦,你什么意思?”刘幸皱着眉,撑着床爬了上去。 温谦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穴位:“既然你要和我睡那就好好睡觉吧,别再说话了。”温谦重新躺了下去。 刘幸却不依。 他明显感觉到温谦对自己的冷淡。 他翻身骑坐到温谦身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温谦忽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捏了捏刘幸的脸蛋,连哄带骗:“我只是太累了,想早点睡觉。你这么久不归家,想必也想好好睡一觉吧,就别再闹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 趁刘幸正发愣出神,温谦按着刘幸的肩膀将他从身上拉了下来,替他盖好被子。 刘幸却远没有这么好糊弄。他翻身平躺着:“我看到你放在外面的行李箱了,卫生间里你常用的东西也不见了,你要去哪里?” “回趟家而已。”温谦淡淡说着。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温谦没再回答。 刘幸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才渐渐明白过来:“你不回来了?” “嗯,这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如果我今天不回来,你是不是会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我会给你留字条的。”温谦其实连刘幸是否还会回来这里都不确定,所以是否要留字条,他并没有想好,“不过你现在已经回来,字条也就不用留了。” “你……就没想过,万一我找不到你呢?”刘幸的语气有些幽怨,就像温谦要扔下他从此不再管他似的。 温谦自刘幸消失后就一直担心他,最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刘幸却又一副如此埋怨的语气。 他心里压抑了许久的火气再忍不住崩了出来:“你……”心中诸多埋怨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拉不下老脸,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埋怨对方不够顾及自己的感受。只好又将那一肚子的怒火咽回肚子里,温柔笑着说:“找不找得到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你说过不会扔下我,你现在是要食言了吗?”刘幸说得哀怨。 温谦却觉得头大。他笑了笑:“刘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幸靠近温谦,几乎可以让温谦闻到他身上这几个月锻炼出来的野恋的侵略气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温谦把刘幸推开,坐起来靠在床头柜上:“刘幸,咱们好好谈谈吧。” 刘幸立即像个孩子见到老师一样坐好了,用无比认真的表情看着温谦:“好啊,我们谈谈。” 温谦想了想,说:“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现在年纪大了,我只想找一个稳定的伴侣过普通又单调的生活,而不是和一个比我小一半的孩子胡闹。所以……我们就这样吧,明天我回帝都,你要么回国外爸爸妈妈家去,要么在留在渝城,反正你在渝城已经有了朋友,应该不会再孤单。” “所以,你还是要扔下我不管了吗?” 温谦受不了刘幸这副神情说这样的话,心里登时一疼,却硬下心肠:“是。” “我不同意。”刘幸扑上去,把温谦按在床上,开始胡乱的吻他。发了狠似的,咬得温谦嘴疼,没两下就偿到了血腥味儿。 刘幸却仍然不管不顾,用手捏着温谦的下颌,霸道的舌头一直在他齿关附近游走,想要一举探入。 不管不说,刘幸消失这几个月,人壮了不少,手上的力气也大了很多。 他这一捏,就得差点疼温谦松口。 温谦也有些火了,大力反抗刘幸。 刘幸被他推得差点再次滚下床去,还好他又立即弹回来抱住了温谦。 两人像打架一样碰撞在一起,最后也不知是谁先认了输,还是在缠斗中擦枪走火。 弄到最后,反而纠缠在一起。 衣服很快被剥光,两人坦诚相对。刘幸深粽色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着诱人光泽,温谦被被他压在向下后,小麦色的健康皮肤,反而显得白皙。 较之前一次,刘幸熟练得多,也主动得多。 房间里很快传来两人缠绵的喘息,以及汗湿肌肤因撞击而发出的特殊声音。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千里寻夫 不知道是为了发泄刘幸不辞而别的不满,还是这几个月一直清心寡欲,让他在床上把刘幸狠狠折腾个够。 第二天他起床去赶飞机时,刘幸还未睡醒。 待刘幸醒来时,房间里已经空空如野,别说是温谦的人,就连他的东西也一件不剩。还有客厅的大厢子,也不见了踪影。 “温谦,你竟然真的说走就走。”刘幸扶着腰坐进沙发里,愤愤道,“别以为你逃得掉!” 温谦回了帝都,工作一件接着一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他回到帝快一个月,连一天都没休息过。 这天,同合作的人一直开会到晚上九点,好不容易将人送走,他倒在椅子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挪出两天时间休息,没想微信就弹了一条信息出来。 他闭着眼,眉头颤动了一下,伸手在办公桌上摸了摸,没有拿到手机。 算了算了,待会儿再看吧,若是急事他们会打电话的。 他靠在椅子里歇息了会儿,不知不觉的就要睡着。他的助理就推门进来,提醒他道:“温总,已经没有别的事了,您早些回家休息吧。” “嗯。”温谦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助理有些担心他,走到跟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总您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助理是温谦回国后新招的,那里她刚大学毕业,很有冲劲,而且工作细心仔细。不过当时条件足够好的不止她一人,让他破格将人留下的原因,却是因为那时他一心想追求白尚,若是身边放着个男助理,怕他误会吃醋。 她的工作能力一直没有让温谦失望过,现在不止能将温谦的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就算是让他管理一个部门,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后来他与白尚没戏之后,是有想过将她调去其它部门,偏偏她不愿意。 一开始他还只当是人家说些,后来才知她对自己抱着一些别样的心思。 虽然她从未明确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但后来温谦再去渝城工作,就不再肯带着她了。 此时助理柔软修长的手指贴着他的额头,让他瞬间精神了。他旁边闪了闪,躲开了助理的柔荑软手,站起来说:“我没事,你也早点下班吧。”他拿起自己的车钥匙和外套,出了办公室。 助理愣在原地,搓了搓手,苦笑着说:“干嘛呀这时,难道我是洪水猛兽吗?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温谦剩电梯一路来到停车场,坐上车之后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微信上收到一条信息,在启动车子前他先打开了微信。 看到显示有信息的人竟然是刘幸,温谦要点开信息的手又迟疑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条信息删掉了。 他发动车子,把车开了出去。 他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差点闯了红灯。 直到差点闯了第三个红灯后,温谦才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拿出手机,重新翻出了刘幸发来的那条信息。 打开一看,是刘幸坐在路边椅子上的照片。 照片里他穿着短裤体恤,冲镜头比着剪刀手,后面的背景,竟是帝都机场的出口。 再看下面发的信息:“温叔叔,我已经到帝都了,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刘幸真的来帝都了? 他来帝都做什么? 这条信息已经是一小时前发来的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早就离开了吧! 温谦收起手机,继续开车。 可他心里却禁不住胡思乱想,如果刘幸没有走呢?他还留在原地等我呢? 帝都不比渝城,晚秋的夜里已经很冷了,若是他执意不肯走,冻病了怎么办? 温谦开车到了家,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打开了信息,调出刘幸的微信。 “你还在吗?”他在对话框里输入这句话,可在点击发送时又犹豫了起来。 他最终还是进入了刘幸的朋友圈,想看一看他的动态。 只见第一条动态写的就是一句歌词:“我等的船还不来,我等的人还不明白。”照片里的背景仍是机场出口,刘幸比着剪刀手,对着镜头裂着嘴笑。 天黑了,在路灯光下,整张照片的色调都有些发黄。 温谦往下翻,第二条内容写的是:“好饿,闻到了旁边居民楼里传来的食物香气。可是……他不来接我回家。” 照片是他蹲在休息椅里,捂着肚子楚楚可怜的模样。 再下一张是他搂着胳膊冷得发抖的样子。 明知道刘幸是在装可怜,却不由自主地想象刘幸捂着肚子冷得浑身冰冷哼哼叽叽可怜兮兮的模样,温谦的心瞬间软了。 顺手抓了一件外套,便出了家门。 温谦脑子里全是刘幸挨饿受冻的神情,一路飙去机场。 温谦知道刘幸坐的位置,只不过他外面是条单行道,温谦围着机场绕了一大圈儿才将车子停在休息长椅外的马路牙子边。 温谦打开车走,走了下去。 刘幸似有预感他会出现一般,朝温谦的方向看过来。 皱着眉头凄苦的脸上瞬间长出了花:“温叔叔!”他兴奋得瞪圆了眼睛,张开双臂便朝温谦扑了过来。 他一个助跳,整个人挂到温谦身上。 温谦被他撞得一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车门上。 温谦忍不住无声笑了笑。却故意用生气的口吻说:“喂,你不知道自己很重吗?” 刘幸歪在他肩膀,嘿嘿直笑:“我知道,不过我也知道你挺得住。” 温谦:“……”还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放柔了语气“那你先下来行不行,路人都看着呢。” 刘幸却摇着头:“我不要,让我再抱一会儿。再说了我抱我对象,不怕被人看。” 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温谦像捉小狗一样,拎着刘幸的后衣领想把他从身上撕下来。 刘幸不从。双手搂着温谦的脖子不肯撒手。 当刘幸的手贴到温谦脖子肌肤时,温谦被冻得一个哆嗦。 刘幸却像是小恶作居得呈了的孩子似,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笑得身体都在颤抖。 温谦顿时就没有了严厉对他的心,任由他挂在身上,托着他直到后面,将车门打开:“进车里去。” 刘幸这才心满意足,乖乖地缩进了车里。 第二百四十章 回家 温谦开着车往前走,刘幸便从中间挤到前排来,和温谦说话。 温谦却不怎么想搭理他,于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反问他:“你到帝都来干什么?” 刘幸说:“你把我扔在渝城不管我,只能是我来找你。” 温谦:“……我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 刘幸悻悻地道:“可是我没同意啊。” 温谦懒得再和他说话。 车子很快进了主城区,温谦并没有往他家的方向开,而是极其随意的停在了路边的一家酒店门口。 温谦打开车门:“到了,你下车吧。” 刘幸忽地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你晚上就住这里,这家酒店的经理和我熟,你入住之后只需要报我的名字就好。” “你不带我回家?” 温谦沉默着没有说话,而是从车上下来,绕到刘幸这一边帮他打开了车门:“下来吧,我还有事,急着走。” 刘幸抬头望着温谦:“我在帝都人生地不熟,只认识你一个人,你真的要把我扔在这时里不闻不问?” 温谦没什么表情:“下车。”似乎耐性已经耗尽。 刘幸不敢再继续挑战温谦的底线,提着行李,闷着声默默从车上下来。 “这酒店不管像要住多久都可以,钱我会付你不用管。”温谦的语气比之前稍稍温柔了些。 但他交待完这些,转身就准备绕过车头上车离开。 刘幸跟着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 他提着行李,转身就走。 方向却不是酒店入口,而是街边的长椅。 温谦上车后从后视镜里看向刘幸,只见刘幸拖着行李箱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显得有些可怜。 但温谦并未犹豫,而是毫不犹豫地开着车离开。但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离开,而是在街角的十字路口,找了个车位停了下来。 他坐在车里,注意着刘幸的举动。 他倒要看看,刘幸在这么冷的天里,能在那儿坐多久。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失,刘幸竟然一直坐在那儿没动。就连姿势都没怎么变过。 温谦哪里舍得他被冻坏了,于是打了个电话给朋友,让他找人去把刘幸叫进酒店去。 没一会儿,酒店里果然出来了一人,穿着整套笔挺的西装,应该是经理之类的。 那人直奔刘幸,也不知两人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到最后是那句经理认了输,灰头土脸的回了酒店。 没一会儿温谦就收到朋友打来的电话,告诉他无论经理说什么,刘幸都不肯进酒店。还说什么他要是现在走了,大叔回去应该找不到他了。 这个大叔是谁,温谦心中自然清楚。 他挂掉电话,看着远处的刘幸,只见他换了个姿势,蜷缩在椅子上把脸埋进了双腿之间。 没过多久,就下起了雾蒙蒙的小雨,天气变得更冷了些。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够让他看到刘幸的整体轮廓,可他就是觉得刘幸在寒雨中瑟瑟发抖。 头发被雨水淋湿,就像一只被人遗弃了的,可怜的小猫。 最后,是温谦先认了输。 他不忍心让刘幸挨饿受冻,更不忍心他被冻得生病住院。于是他又将车开了回去,停在马路边,摇下车窗喊刘幸:“上车吧。” 坐在条椅上的刘幸听到他的叫声抬头看过来,满脸的欣喜恨不得立刻扑进温谦怀里,可他又偏偏克制住自己,伸出去的双腿又缩了回来。 他冲温谦说:“你走吧,我不要你管。” 温谦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耍什么倔脾气,快上车。”在雨里坐了大半天一直装可怜,不就是要他回来把他接走吗?现在又是在闹哪一出? “你自己走吗,我是不会跟你真的。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不缠着你让你不高兴。” “刘幸,我让你上车。”温谦有些上火。 这到底是谁惹的谁啊,他怎么感觉不管是谁在生气,是谁犯了错,他永远是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呢? “我说了我不上。”刘幸吼出了声,“上了你的车又怎么样?你再载我两条街,找个酒店扔下我不不管吗?温谦,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温谦真想开着车一走了之,可看着刘幸那委屈可怜的模样,他又不忍心走。 于是上车去将刘幸的行李搬上车。 刘幸不但把自己的行李抢了回来,还推了温谦一把:“我不要你管,也不要你可怜,你这个骗子。” “刘幸,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幸撇开视线,不说话,像个割了嘴的闷葫芦。 温谦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耐着性子,哄他:“不管怎样你先跟我走,等回家之后咱们再慢慢谈好吗?”他拉住刘幸的手,这孩子的手冻得跟冰条似的,冻得温谦哆嗦了一下。 温谦握着他的手,插进自己的口袋里:“你要我道歉也好,要生气打我也好,不管怎样你先跟我回家。” “回家?”刘幸抬起头看着温谦,“回哪个家?谁的家?” 温谦:“当然是我的家。”他拉着刘幸往车走,刘幸终于没再拒绝。 坐上车后,温谦将空调温度调高,又拿了条毯子给他:“你外套都有些湿了,脱了披上这个。” “哦。”刘幸乖乖应着,自己脱了衣服披上毯子。 温谦开着车往家走。 刘幸裹着毯子发了会儿呆,肚子突然咕噜了一声,他说:“小谦,我饿了。” 温谦握着方向盘的手险些滑了一下,他回头看着刘幸,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刘幸对自己的称呼“小……小谦?” “你不喜欢吗?还是说要我叫你叔叔?” 温谦:“叫我名字就好。” 刘幸:“那样显得生疏。” 温谦斜眼看他,神色凌厉。刘幸神色讪讪,弩了弩嘴不敢再多说。 温谦却转移了话题:“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看在他今天又冻又饿的份儿,对他好一点吧。 刘幸抿着嘴想了想,说:“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面。” “……”温谦一时没答。 “是你自己问我想吃什么的,你不会言而无信不给我做鸡蛋面吧。” “一碗鸡蛋面就能满足你了?” 刘幸回头看着温谦,笑了笑:“只吃面当然不能满足。”饭后再吃你当甜点不就够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刘幸还只是个孩子 刘幸当然没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可他那对色迷迷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小心思。 温谦开车把人带回了家,果真给刘幸做了一碗鸡蛋面。刘幸饿得急了,呼噜呼噜没两天就把一碗面吃光,问温谦:“还有吗?” 温谦说:“你不够?那我去给你煮。” 刘幸摆了摆手,连忙说:“不用了,你快吃吧。” 温谦倒没和他客气,又坐了回去。 可温谦一吃东西,刘幸那双眼睛便巴巴地盯着他碗里的面。 如此一来弄得温谦也没办法好好吃东西了。 只好放下筷子:“我再去给你煮一点吧。”他转身就去了厨房。 等他把水烧开,把面条放进锅里后从厨房里出来,只见他碗到了刘幸面前,面见了底,刘幸还捧起碗来咕噜咕噜地喝里面的汤。 温谦:“……” 刘幸见他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没忍住……” 温谦摆了摆手:“吃就吃了吧,反正锅里还煮着。” 温谦又煮了一锅,两人分来吃了才算饱了。 刘幸倒是自觉,吃过饭后自觉去洗碗。 他可是打算长期懒在温谦家的。现在温谦还生自己的气,若是自己现在不表现好一些,说不定明天就会被赶出家门。 温谦见他这么主动,也不拦他,全都由他去了。 他则坐在沙发里休息,打开电视随便放了部电影。 刘幸洗好碗出来,便乖乖停车在温谦身边,搂着他的胳膊:“温哥哥……我们休息吧。” 温谦被刘幸的一句‘温哥哥’弄出一身的鸡皮胳膊。忍着恶心地把胳膊从刘幸怀中抽出来,双手环胸:“不过说过直接叫名字吗?” “哦。”刘幸应了一声,不敢造次,“那温叔……谦,咱们休息吧,现在时间蛮晚的了。我昨晚没睡觉今天又跑了一天,困死了。” “昨晚没睡觉?” “对啊,我买了今天最早的机票来帝都,那时候地铁和公交车都没有,我只昨天晚上就先去了机场,在侯机厅里坐了整整一夜。” “你……可以打车过来啊。”想到刘幸一个人在候机厅里坐了一整夜,温谦就有些心疼。 刘幸说:“我之前存的钱都花光了,买完机票后只剩下几块钱了。” “你爸妈不给你零花钱吗?我记得你奶奶还给您留了钱。” 刘幸苦笑一下,说:“你知道的,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谁也不想要我,总是把我踢来踢去。后来他们又各自有了家庭,就更不待见我了,我十四五岁就开始打工养活自己了。现在我又回国了,他们就更恨不得我永远不要再找他们才好。至于我奶奶给我的那些钱……我……不舍得花。” 刘幸越说越小声,说着说着眼眶就有些泛红。 温谦搂着刘幸的肩膀,拍了拍:“好了,别乱想了。在你找到工作之前就暂时住在我家吧,我不收你房租。” “谢谢你,温叔叔。”刘幸说着,慢慢朝温谦靠近,眼看就要吻上温谦,温谦却忽地偏头,躲了过去。 刘幸吻了个空。 “温叔叔你……”刘幸红红的眼眶里润湿,有些可怜地看着温谦。 温谦推开他站起来,转身上楼,说:“你不是想休息了吗?” 刘幸兄弟着嘴唇,有些不甘心,但终究还是没再说其它的,乖乖跟了上去。 温谦让刘幸睡客房,刘幸便乖乖进了客房。 温谦自己回卧室洗漱之后刚躺上床,房门就被敲响了。 “温叔叔,是我。” 温谦:“……你有什么事?”他躺在床上没去开门。 若是让刘谦进来了,要再把他请出去可就难了。 刘幸说:“我一个人睡害怕。” “你回国之前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是一个睡的吧。” “我以前是自己睡,可是我没有一夜睡好过。直到后来回国后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叫睡安稳觉,温叔叔,你就让我和你一直睡吧。” 温谦一听到刘幸无助的声音,就动摇了。那孩子睡觉确实粘人,总喜欢往他身边靠。 再想想他在国外一个人住时,每天都无法好好入眠,只能可怜巴巴地抱着枕头缩在角落里,他就又开始心软。 可如此轻易就让他进屋来,有违他的实心,于是他硬起心肠,说道:“你还是适应自己一个人睡吧,没有人能永远陪着你睡觉。” 温谦说完之后就觉得自己有些太狠心了。 屋外半晌没传来动静。 温谦心中便开始担忧,刘幸有没有回房间?他是不是难过得哭了?他会不会产生全世界的人都抛弃了他的端想法。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不断冒出来。 温谦越来越烦躁。 不想这时屋外传来刘幸的声音:“好……我知道了。”刘幸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温谦便觉得自己太过心狠。 如果换成五年前的白尚,自己还能狠心地将人拒之门外吗? 根本不可能吧! 他一定会亲自把白尚抱进屋,放在温暖蓬松的被窝。 因为对刘幸没有白尚那么深的爱,所以就能如此冷漠无情吗? 有一把无形的锤子,在拷打着温谦的灵魂,令他倍受煎熬。 终究温谦还是狠不下心,不过五分钟他就破功了。 掀开被子下床,去找刘幸。 他打开门脚还没跨出去,就见了在门口蜷成一团的刘幸,顺势滚了进来。 刘幸倒地之后,连忙坐起来。抬头看着温谦,眼神里全是慌张:“温……温叔叔,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现在就走。”他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枕头转身回房间。 “算了。”温谦说,“你进来吧,和我一起睡。”说实话,温谦在开门看到靠着门蜷成一团的刘幸后,他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扎了一下,疼得他身体直抽抽,血哗哗地往外流。 还有被抓包没有回房间之后,他那惊慌失措,生怕被自己嫌弃的模样,更让他产生浓浓的负罪感。 刘幸还只是个孩子,他从小就缺少父母的关爱,所以才会做事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他明明已经这么不幸了,自己怎么还能忍心对他如此冷漠? 第二百四十二章 工作 刘幸上了温谦的床。 上床之后也睡在边角,生怕打扰到温谦似的。 温谦虽然猜到这是刘幸是在故做可怜,可他却仍不忍心看他这副样子。 他躺上床后,长臂一伸,便将刘幸捞进了怀里。 刘幸惊讶地叫了一声:“温叔叔……你不是不喜欢我靠着你睡觉吗?” “多呢,好好睡你的觉。”温谦哼了一声。 “哦。”刘幸乖得像个小孩,窝在温谦怀里,像个怕被遗弃的小孩子那般揪紧了他的衣襟。 温谦确实不太习惯有人贴着他睡觉,所以他虽然很困,却又一时睡不着觉。 他看着刘幸睡觉,没一会儿,刘幸的呼吸就已经平衡,甚至还打起了小小的鼾声。 这到底是有多困? 想必是一整天都累坏了吧! 他有些不忍心地拔了拔刘幸客前的刘海,看着他因为晒伤还未恢复的黝黑皮肤,心中更是倍加疼惜。 没忍住低头在刘幸额头上印下一吻,这才关了台灯和刘幸一起睡了。 温谦第二天照常起床上班,他起床的时候刘幸还没睡,他便轻手轻脚的起床洗漱,换了衣裳,又给刘幸留了五百块钱在床头柜上,这才放心地离开。 温谦工作起来的效率还是相当高的,工作不多。他上午处理完公事后,下午又开了个会,便提前下班回家。 他到家之后,发现刘幸竟不在家中。他的行囊倒还在家里,只是不知人去了哪儿。 于是拔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才响一声就被接起了。 “你现在在哪里?”温谦问他。 刘幸吸溜了一下鼻子,说:“我在小区中庭里这边儿呢,你回家了吗?” “你去那边干什么?” “哦……那个……我在看这些爷爷奶奶们打麻将。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着刘幸就挂了电话。 不过五分钟,家里门铃就响了起来。 温谦去开门:“你没钥……”他好像真的没有给刘幸钥匙,于是问道,“你……不会是因为没钥匙打不开家门,所以才在小区里瞎逛的吧!” 刘幸连忙笑着摇头:“没有的事,我就是看他们打麻将还挺有意思的,有个老太太也太逗了,每次都要悔牌,把坐他对面的老头儿气得啊……”刘幸绘声绘色地说着,又吸溜了一下鼻子,原本已经滑下来的透明鼻涕就被吸了回去。 刘幸换好拖鞋,准备进屋去。 温谦顺势握住刘幸的手。今天外面下了雨,温度骤降,刘幸的手冻得跟冰条似的,把温谦冻得哆嗦了一下:“怎么冷成这样。” 他也没多想,抓着刘幸的手就塞进了毛衣里,紧贴着自己的肚子。 “这样你会拉肚子的。”刘幸想把手抽回来。 温谦用力按住:“不许动。” “这样你会生病的。”刘幸有些急了。 “没事,我又不是娇弱的小巷,不会有事的。”温谦一面说着,一边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放进温谦的上衣口袋里,“这是家门钥匙,你要收好了,可千万别弄丢了。” 刘幸忽然靠进温谦怀里,用脑袋抵着他的胸膛,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了。” 把刘幸的手烘暖了些,温谦又给他放了热水,让他洗一个滚烫的热水澡。待他洗完澡出来,晚饭已经好了。 两人吃过饭,刘幸拿出一份报纸给温谦看,上面有两处圈起来的地方,说:“我今天出去的时候顺道看了一下工作的事,这家餐厅和这家酒店都不错,你说我选哪家好?” “你去餐厅和酒店?做什么工作?” “端盘子呗,否则我还能干什么?我没学历又没身价,就算去做服务生别人也未必肯要我。我拿的是探亲签证,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我得在这段时间里确定工作并且通过试用期,否则就只能回国了。” 温谦的公司要给刘幸一份工作,不过是动动嘴的事。温谦原本想顺势叫刘幸来自己公司,可他想了一想又犹豫了。 刘幸现在还完全一副小孩子心性,太护着他反而让他长不大。倒不如让他自己出去磨砺磨砺。 于是他笑了一笑,说:“如果这两家你都有意向的话,不如都去面试看看。面试完了再评估自己到底更适合哪份工作。” 刘幸认真地点了点头,虚心求教:“那好吧,我听你的。还有啊,我去面试的话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温谦又认真看了看两份工作,然后说:“你这两家店选得都很不错。这家餐厅的话,在帝都很有名,慕名而来的和回头客都很多,所以他们店里几乎天天爆满,他们更希望能找到踏实能干的服务生。而这家星级酒店的话,对员工的素质要求更高。不仅要在相貌上过得去,要更有耐心和礼仪。” “我知道了,这家餐厅需要一头肯干活的大水牛;这酒店需要的就是人模狗样的贵宾犬。”刘幸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显得非常的古灵精怪。 温谦被他逗笑。 晚上刘幸还是缠着非要和温谦一起睡,睡觉时亦非要抱着温谦这只特大号抱枕才能够入睡。 第二天刘幸去应聘,两家店都要了他,他最后选择去餐厅工作。理由是喜欢餐厅里自由活跃的气氛,酒店里事事都要讲规矩,让人觉得憋屈。 温谦倒没说什么,隔天开车送刘幸去卫生站办了健康证,让他报道上班。 巧的是刘幸上班的店在温谦去公司的路上。 刘幸上班时间长,分早晚两个班,但即使是上早班,也要晚上八点多才能下班。 刘幸上班很辛苦,没两天他的腿就肿得老高,回家之后倒在地上就不肯起来了。 温谦洗完澡出来,看他躺在地上,便问道:“你怎么了这是?” 刘幸翻了个躺,趴在地毯上,抬头有些楚楚可怜地看着温谦:“上班太累了,一直站着我的腿都肿了。还有我的腰,也好痛啊,比被你要了一晚……”最后一个‘上’字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偷偷咽回肚子里。 “真这么难受?”温谦蹲在刘幸身边,替他捏了捏腿。 刘幸立即舒服地哼哼出声。 第二百四十三章 帮你 刘幸哼出软绵绵的鼻音,勾得人想入非非。 温谦被他的声音撩得通体火热,随便按了几下便停了手:“你先回房间去拿睡衣,我去给你放水泡澡,这样会舒服些。”他说完就转身回房。 结果刘幸一个反扑,抱紧了温谦的脚脖子撒娇:“温叔叔,我走不动,你抱人家上去嘛。” 温谦被刘幸一句‘人家’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踢了踢腿想将人甩开,只可惜这孩子抱得太紧,他根本甩不掉。 刘幸用星星眼望着温谦:“温叔叔,我腿都肿了,好疼啊……” “好了,别摇了,我抱你上去还不行吗?”温谦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弯腰将刘幸抱起,往卧室里走。 刘幸搂着温谦的脖子,歪在他颈边哼哼叽叽的,跟被人调教得很舒服似的。 他先把刘幸放马桶上坐着,随后再去放热水。待放满了半浴缸的水,他转身出去了,接下来让刘幸自力更生。 刘幸倒没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笑眯眯地说了声谢谢。 温谦出了浴室后,便拿了睡衣去客用卫生间洗澡,他洗完澡后又将家里的门窗检查了一遍,温好两杯牛奶端着回到卧室,刘幸竟然还没泡完。 温谦把刘幸的牛奶放床头柜上,随后躺到床上慢悠悠地翻起杂志。 没过多久,浴室的门就开了。 刘幸从卫生间里出来,温谦没抬头,只用余光瞄了他一眼手上的杂志就差点没拿稳:“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他微微皱了皱眉。 刘幸的身体他不是没看过,他们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看过是一回事,他光溜溜的在眼前晃来晃去勾引人又是一回事啊! 刘幸用毛巾擦着还往下滴水的头发,不在意地道:“刚才进去时不是忘记拿睡衣了嘛?再说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关系。” 温谦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过在意,他低头继续翻杂志,当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说:“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最近降温了当心感冒,你的工作还要不要做了。” 刘幸嘻嘻笑着,也不去找衣服穿,而是走到床边,把毛巾往地上一扔,整个人滚上了床:“还穿什么衣服啊,马上就要睡觉了,被窝里暖和,冻不着我的。” 温谦的视线一直在杂志上,可他的余光却一直追随着刘幸的。 刘幸的皮肤还是黑,可看起来十分健康,而且他的身体壮了很多,显得更有力量。 他知道这这具身体拥抱时会是什么样的触感,心里便有些忍不住了。 刘幸却如什么都未发现一般,在床上滚了几圈儿就开始打喷嚏,于是掀开被子躲进了被窝里。 “温叔叔,你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他说着便挨了上去,下巴枕在温谦的肩膀上,腿也不安全地横在温谦腰上。 他们的身体几乎亲密的贴在一起,刘幸刚洗澡过后的散发着淡淡的沐浴乳味道,还有他本身强势的男性气息,让温谦的思绪瞬间就乱了。 温谦强忍住才没有倒吸气,不自在地耸了耸肩:“别粘在我身上,热。” “才不热呢,现在都降温了。”刘幸无辜地说道,眸光一转,便落到了杂志上,“原来温叔叔喜欢这样种类型的男人啊,难怪你不肯再给我机会。啧啧,这男人确实不错,脸蛋长得好,身材也很棒。” 杂志上是一名男性模特的大幅照。 黑白照片中的男人一缕不挂,只用手捂住男性象征。肌肉结实有力,身材线条均称诱人。 躺在床上看男色杂志,确实让人容易想歪。 刘幸翻身躺平,与温谦拉开距离后,用双手捂住眼睛:“温叔叔,你需要解决的话尽管动手把,我什么都没看见。” 温谦:“不是你想的那样。”就算我想弄那事儿,也不会当着你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孩子弄啊。 “大家都是男人,有这方面的需求也是很正常的,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这些事就看轻你的。”刘幸松开手,抬头看着温谦,一双纯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眼看着温谦。 温谦:“……”他有口难言,解释不清了。 刘幸犹豫了一下,又贴上温谦的身体,手伸进被子里,落在温谦的胸膛上。 “你把手拿开。”温谦说。 刘幸说道:“温叔叔,你不肯自己动手,是在暗示让我帮你吗?”他的手顺着温谦的身体曲线一路往下滑去,很快便碰到了那处。 温谦被他一碰,便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刘幸握住他,笑道:“温叔叔你根本就已经不行了,干嘛要拒绝我。” 温谦抓住他的手:“你松开,我自己来。” “让我帮你吧,其它方面我不行,可手活儿我还是不错的。” 刘幸调整了一下斜躺的姿势,与温谦靠得更近一些,温谦却用胳膊挡开了他:“你不许胡来。” “我偏要呢。”刘幸胆子也大了起来。 温谦面色一沉:“那你就从我家里搬出去。” 刘幸愣了一下,他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道:“就算是要我搬出去,我也要先把这事儿给做了。”刘幸说完,掀开被子翻身骑在了温谦的大腿上。 握着温谦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则按在温谦的肩膀上。 温谦试图坐起来后将他推开,刘幸的手上一动作,温谦刚直起来的身体便有些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刘幸手上的技巧并不出众,但谁让温谦平时生活足够自矜,而刘幸这段时间又故意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下足了功夫的引诱。 所以此时刘幸一上手,温谦便没什么反抗之力。 刘幸一边把弄着温谦,一边去吻他:“温叔叔,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就算是直男互相之间撸一下也没什么,更何况我们已经睡过两回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还是说难道你宁愿再找陌生人解决,也不想让我来?是我的技术太差吗?就算我技术差,这种事多练练就好了呀!” 随着刘幸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他细碎的吻也不断落在温谦的胸膛上,颈上,耳朵上,最后用力吮吸着他的唇。 刘幸的吻技太烂了,撞得温谦嘴唇疼,可偏偏这种粗鲁动作让温谦着迷。 第二百四十四章 耍诈 温谦弄湿了刘幸的手,滚烫又粘滑的液体自他掌心流淌,散发着淫靡的腥气。 温谦从床头柜上抽了纸由扔给刘幸:“擦擦吧。” 刘幸慢悠悠地擦干净了手,温谦也清理好自己。 他把刘幸从身上掀开:“明天你就搬出去吧。” 刘幸正满足得意,听到温谦的话,顿时就怔住了:“你真的要赶我出去?” 温谦扫他一眼,神色淡淡没有说话,看样子是心意已决。 “我在帝都无亲无故,没钱没势,你把我从你家里赶出去,是要我流落街头吗?”刘幸抓着温谦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明显是在讨好。 “我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是你不断踩我的底线。”温谦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冷得刘幸直打哆嗦。 “你自己爽完,就拔屌无情吗?”刘幸沉默了一阵,苦笑道:“我什么便宜都没占到就要被你赶出去,代价是不是太高了些?” 温谦没有说话,也不再看刘幸一眼,而是扯过被子盖住自己,侧身背对着刘幸:“早点睡吧,明天一早你早点起来,我帮你一直收拾东西,开车把你的行李送到店里去。” “反正都要搬出去,那我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和你来个全套?”刘幸豁出去了,他这段时间为了讨温谦开心,已经百般乖巧听话了。今晚只是稍稍没有把控住,帮他……帮他抑一一把而已,就真的要被赶走? 那他也太冤枉了! 刘幸话音方落,便翻身压住了温谦。 温谦惊了一跳,“刘幸!你要干什么!” 刘幸一笑,把他手脚压住:“当然是强暴你。” 温谦的温柔涵养,到了刘幸面前全是摆设,此时他生气地瞪着刘幸,压低了声音明显是非常生气了:“从我身上滚下去。” “我要是偏不呢?”刘幸厚着脸皮在温谦脸上亲了一下。 温谦就没见过这么皮的孩子。 他二十来岁的时候也私生活也过得放荡,却从不像刘幸这样缠着一个人不放。他向来懂得分寸把握得住尺度,从未让那种和他相好的情人有半分为难。 而那些人也都与他趣味相投,都保持着最起码的分寸。 可这刘幸却完全不按规矩来,既不能好聚也不能好散,真是磨人得很。 “后果你想好了?” 刘幸也瞪圆了眼睛:“不就是赶我出去,再也不理我之流的话吗?只要我把你收拾好妥帖了,我就不信你还舍得放我走。” 温谦差点没被刘幸的气得背过气去。 他是不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 待他喘均了气,猛地一个拧身,就把刘幸给顶翻出去。 温谦可不是真弱鸡,之前他是真的对刘幸有意,也有些半推半就。 刘幸倒下床脑袋着地,在地板上撞出‘砰’的一声闷响,身体顺着床沿滑到地,用小麦色滴滚滚的屁股对着温谦,一动不动。 温谦有些心疼,“你……”关心的话脱口而出,但只说了一个字他又硬生生地克制住了,立即板起脸来,“刘幸,今晚你就滚回自己的房间睡吧。” 刘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半点回应。 刘幸古灵精怪,之前就没少用这种装晕装死的小手段戏弄他,他之前纵容刘幸,宠着刘幸,明知这是他的小把戏,却总是忍不住自投罗网,所以这些小手段刘幸屡试不爽。 现在温谦是有些要整治调教刘幸,在识破他小把戏的一瞬间,便将关心之意收了回来。 根本没理他。 他靠在床头柜上,顺手捡起刚才的杂志继续看。 刘幸要玩,那他就陪他玩好了。 可他一本杂志浏览了十来页,刘幸仍然没有半点动静。 别说是对他的回应,就连身体都未动一下。 温谦这才察觉情况有些不秒,于是又喊了一声:“刘幸!” 仍然没反应。 难道真的摔坏了? 温谦顿时倒吸一口气,掀开被子跳下床,去查检刘幸:“刘幸,你这是怎么了?你说句话,给我一点回应?” 刘幸仍旧一动不动。 温谦伸手去探刘幸的鼻息。 没……有呼吸了! 温谦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就跌坐在地上。眼眶瞬间就红了:“刘……幸……”只是轻轻摔了一下,怎么就死了呢?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摔死了呢? 他年轻气盛身体康健,怎么可能摔一下就死了? 他心慌得不行,傻怔了几秒才回神,连忙过去把刘幸的身体翻过来。 刘幸的身体还是热的,软绵绵的,跟活人没什么两样。 他有点接受不了刘幸就这样摔死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刘幸抱上床去,再次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手在微微颤抖,一点点凑到刘幸鼻下。 ‘啪——’ 一只手横空伸出,将他的手腕握住。 温谦先是被吓得身体抖了一下,然后是一怔。 刘幸已趁他发呆的时候抢占先机,一个翻身就把温谦压在了身下。 温谦的世界一片天旋地转。 直到被刘幸狠狠啃了几口,嘴唇发疼他才集中精神,看着按在咫尺的年轻黑脸:“你没事?” 刘幸得意洋洋地哼了哼:“我怎么可能会有事。” “所以你刚才又吓我?” “不吓你,怎么能看到你慌慌张张要哭出来的样子?” 温谦深吸一口气:“果然,像你这种小孩幼稚得可怜,永远都长不大。” 刘幸摇头摆尾地笑:“无所谓,随便你说什么,我都不反驳。反正我明天就要从这里搬出去了,我怎么能不趁着我还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做一些我该做的事呢?”刘幸说着,把温谦按在床上,开始剥衣服。 温谦穿着背心和宽松短裤,很好扒。 他自己洗澡后什么都没穿就从浴室出来,倒也方便。 以往的温谦都毫无战斗力,没一会儿就会被自己弄服帖,所以刘幸根本没想到温谦的战斗力这么强。 他原以为手到擒来的温谦,此时他根本制服不了。 不过几分钟时间,他不但败下阵来,还被温谦绑住手脚,用被子裹成一只蚕茧。 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就是他这样子的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侍应生 刘幸被温谦扔进了客房,临走前温谦还体贴地给刘幸盖好了被子。 第二天一大早温谦就起了床,先去把刘幸叫起床,让他收拾东西搬出去。 刘幸看得出这回温谦是真的怒了,根本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收拾东西,跟着温谦离开了他的家。 温谦把刘幸放在他们店门口后,就开着车走了。 自分别后,他们已有一个多月不见。温谦并不理会他,刘幸也没再来找过他。 温谦松了口气,觉着刘幸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一些;可同时他心里又觉得失落,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失落又如何?再过段时间,便习惯没有刘幸的生活了。 温谦公司的新戏上映爆热,收视率一直在攀升,各网站的评分也一直保持在7.0分上下,可以说是相当成功了,公司要开庆功宴。 吃过午饭,温谦还被助理拉着去做了一个新造型,随后再开车送他去宴会现场。 草坪宴会,还未进入宴会再走,便看到路边停着一排排的豪车。他们早就给温谦预留了车位,助理平稳地将开进车位,随后和他一起进入会场。 他们一进入,便有特约记者对着他们拍照,闪光类迷得人眼花缭乱。 温谦神色淡定地,并未理会记者,只低声问助理小宋:“这些记者怎么回事?” 小宋立即露出抱歉的神色:“放心吧,我不会让他们把照片放出去的。” 温谦相信小宋的能力,除了她对自己抱有不该有的心思外,小宋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两人进入宴会场,立即有熟识的人上来同温谦问好。 温谦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随后又有主演团的上前来问好。 待温谦应付完这一切,一个小时差不多过去。 小宋带着温谦来到特意准备休息室,温谦总算是松了口气:“累死我了。”不顾形象地瘫在沙发里。 小宋忍不住一边笑一边给他倒了杯水。 温谦咕噜把水喝了,问小宋什么时候能回去,小宋立即答到:“你起码还得再出去应付一回才能脱身,毕竟今天请了蛮多商场上的人。说不定以后就有合作机会。” 温谦哀怨哼了一声,身体一歪就要倒沙发上。 小宋连忙一把将他抓住:“别躺,当心把衣服弄皱了。”说着又将他拽直了,给他脱掉西装外套,“我让人送了水果和点心来,一会儿你先吃东西歇会儿。” 温谦忍不住笑出声:“你把我当成娇弱的小姑娘了吧。” 小宋笑笑:“只有老板高兴了,我的日子才好过一点嘛。” “怎么?我这段时间让你的日子很不好过?” 小宋皱了皱鼻子:“你可算是认识了,跟被人抛弃了的纯情小姑娘似的,我可不得把你当小姑娘一样照顾好吗?” 温谦:“……” 小宋正帮他退衣服,休息室的门在敲响两下之后就被推开。 服务生端着东西走了进来:“请问是你们要的东西吗?” “啊,是的,你把东西放茶几上吧。”小宋应着。温谦却因这声音而回了神了。 他抬头朝门口望去,只见刘幸端着餐盘怔在门口,眼神有些怨恨地看着小宋的背影。 只是当他看过去后,刘幸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进来把东西一一放下。抬头深深地看了温谦一眼,转身就走。 温谦叫住他:“你等一下。”他原本不想多嘴,可话已经冲口而出,他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刘幸停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才转过身来看着温谦:“先生还有什么事?”他低垂着眼,手指扣着手中的托盘,不去看温谦。 温谦自己站起来脱掉外套,对小宋说:“你先出去。” 小宋离开了休息室。 温谦这才问刘幸:“你不是在餐厅工作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刘幸说:“我今天轮休,正好朋友介绍说这里有外款可以赚,所以我就过来了。” 温谦皱了皱眉,想问他这样累不累,身体受不受得了,但终究是将那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刘幸见温谦不说话,便又说道:“再有一个多月我的签证就到期了,我恐怕留不下来了,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吃饭? 温谦有些犹豫。 既然已经和刘幸划清了界线,就没有再见面的必要。 刘幸见温谦犹豫,又紧张地解释道:“我只是想请你吃饭,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他把手心在衣服上蹭了蹭,里面全是冷汗。 “可以。时间地点你来定吧,定好了提前一天通知我就成。” “你真的答应了?”刘幸欣喜地抬头,看着温谦,眼神里全是光彩。 “嗯。”温谦应了一声,只觉得刘幸这欣喜的表情,有些扎眼睛。他撇开目光看向茶几上的水果,“你先出去工作吧,别怠慢了我的客人。” “好好,我现在就去。”刘幸虽然在竭力克制情绪,可他高扬的语调,飞舞的神色将他此时愉悦的心情实实在在的表现了出来。 门一合上,就听到刘幸高兴地吼了一声耶。温谦甚至能脑补出,他开心地蹦蹦跳跳离开的场景。 温谦歇了会儿,就又出去应战。 小宋十分完美地充当了他的女伴,一路应酬下来,倒也轻松自在。 温谦与几个有意合作的人走到一处稍微安静的地方,正谈得高兴。忽然听到人群里传来一声惊呼,随后那里便吵了起来。 温谦和小宋立即赶了过去,挤到最里面,才见他出品的热播剧的女主角正生气地责备着做服务生的刘幸。 刘幸一直在鞠躬说对不起。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这衣服已经被你弄脏了,你赔得起吗?”这衣服是人赞助的高订礼服,之前参加慈善晚会穿的,因为要下周才还回去,所以今天又穿了一次。 却没想却被一个不长眼的服务生弄脏了。 刘幸紧张得不行:“对不起,要不我帮你出干洗的钱吧。” “这衣服不能洗的。”衣服是还不了了,她必须得花十几万把衣服买下来不说,以后还没法再穿,叫她怎么不生气。 第二百四十六章 手受伤了 “那怎么办?”刘幸一副快不行的模样,“那我把衣服钱赔给您?” “赔?这一件衣服十几万,你一个服务生的怎么赔,要赔到什么时候啊?” 刘幸一听到价格,脸色都变了:“只是一条普通的裙子,怎么会要十几万?” “这能是一般的裙子吗?” “那怎么办?”刘幸急得快哭出来,他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刨去生活开销根本不剩下什么,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赔得起? 宋一嘉是从群演混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她深知最底线的人是什么滋味,一看到刘幸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她就有些于心不忍。 况且现场还有记者,她也不想给自己爆出负面新闻,说她欺负一个服务生。她正要挥手说算了,没想温谦走了过去:“怎么回事?” 女明星见到温谦后,说道:“我的裙子被他弄脏了。” 温谦看了一眼女星身上穿的裙子,是法国有名的高定品牌,价格确实不菲。 他回头看着刘幸:“你怎么做事的?” 刘幸低着头:“我不是故意的。” 温谦原本想借机说他几句,可见他现在这模样,便又狠不下心来。 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刘幸的肩膀,对女星说:“抱歉给您造成了麻烦,稍后我会让人把裙子的赔给你,不知你可否看在我的面上,不要再同他计较?” 温谦虽然这两年才涉及影视方面的业务,可他眼光独到,一边投拍了两部电视剧都是大热作品,而他接下来的目标是进群大荧幕,女星巴结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一件衣服就得罪了温谦? 更何况她一开始也没有想真正为难刘幸,只是想借机给他个教训,让他吃点苦头,以后才不会这样粗心大意。 当下当然是顺着着温谦给的梯子下,笑着承了他的诺:“既然如此,那就让温总您破费了。” 温谦笑了笑,又亲自敬了女星一杯酒。这件事便这样了了。 小宋是了解温谦的,再加上对温谦的特殊感情,让她对温谦的观察更是细致入微。 先是在休息室里突然叫住刘幸,现在又出面帮他解围,还欠了宋一嘉一个人情,这可不像他的做事风格。 小宋隐约觉得,这个服务生不一般。 果然,待众人散去之后,只见温谦低声对服务生说了句什么,转身往休息室走去,那名服务生也跟了过去。 小宋皱了皱眉,想要跟上去,但又心知自己的身份,克制住了冲动。 温谦和刘幸进了休息室,刘幸转身关上门,这才小小声地对温谦道:“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温谦坐在沙发里,看了一眼刘幸,本想对他严厉地发几句火,可看到他的模样又实在发不出来:“你以后做事小心一点吧,你先在这里估算一会儿,待会儿再出去工作。”说完,他便朝门口走去,是要出去。 “好。”刘幸说着往旁边挪了半步,把门口的通道给温谦让出来。 温谦走到门口又停住,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即离开,但又忍不住多看刘幸一眼,想要安抚刘幸。 刘幸的手红艳艳的,看着不太正常。 温谦抓住他的手,拉至面前仔细一看,刘幸的手竟然在流血:“这是怎么回事?” 刘幸想要收回手:“没什么。” “你觉得我会信?” 刘幸这才解释:“地上摔碎了一只玻璃酒瓶,我怕宋一嘉踩到,情急之下撞了她一下,没想到我自己脚下没站稳摔倒了,手按在了玻璃酒瓶上,伤口不深,我不疼。” “已经流血成这样了还不疼?”温谦吼了一声。 刘幸立即吓得身体一抖,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就算疼又怎么样?你关心吗?在乎吗?” “那你就不知道爱惜自己?”温谦恨不得把刘幸按在沙发上,抽他的屁股。真是让人不省心! 他拉着刘幸就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刘幸却不肯走:“我不去医院。” “你就一直放着手不管?” 刘幸说:“我没钱去医院。” “我有钱,我帮你付治疗费。” 刘幸这才没说什么,跟着温谦往外走。 他们才到宴会场,小宋就迎了上来:“温总……” 温谦不等小说把话说完,便道:“我现在要走,接下来的事你帮我应付。” “可是,有几家公司的……” “他受伤了。”温谦扬高了声音,小宋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被牵着手腕的刘幸,果然看见到他的手上在流血。 可他的手再流血,也轮不到你一个大老板亲自送人去医院啊! “要不,我找经理送他去?”小宋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温谦的表情,见他脸色冷了几分,连忙补充,“我送他去?” “不必了,你留下来善后。”温谦说完,便拉着刘幸匆匆而去。 果然,这名服务生不一般吧! 可再不一般他也只是一个服务生啊,大老板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特别? 难道他们之前就认识? 小宋心里想着事情,跟了上去。 小宋把车钥匙交给温谦,没敢多问,返回了宴会。 温谦之前喝了酒,刘幸提醒他道:“你喝了酒,要是被逮到的话就是酒驾了。” “管好你自己吧。”温谦并没有把车开多远,而是就近找了一家医院,给刘幸处理伤口。 伤口并不深,流血早就自己止住了。 包扎之后开了点消炎药就没事了。 两人出了医院,刘幸便说:“你叫个代驾吧,要是被警察逮住就好了,况且你得对自己负责。” 温谦应了一声,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坐公交车回去。” “反正我有车。”温谦不由分说,拉着刘幸就上了车。 刘幸坐上车后就有些不高兴了:“你又要自己开车?不是说了让你叫代驾的吗?” 温谦:“我没喝多少。”他的酒大半是被小宋挡了,他只偶尔抿一两口做做样子。 温谦开车送刘幸回住处。 温谦知道刘幸住的餐厅提供的宿舍,但他没想到环境如此恶劣。 一个标准的套一单间,每个房间里各摆了三架高低床。因为是男生住宿卫生状况不言而喻。 温谦送刘幸进屋时,差点被没被那股陈酿味道给熏晕过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和好 刘幸领着温谦进了内间的卧室,把进门左手边的下铺的衣服拢一拢,卷成一坨埋进被子里,把乱糟糟扔在床上的被子掸平了,才对温谦说:“你坐这里吧,放心被子我一周洗一次,很干净的。” 他速度之快,温谦甚至来不及提醒他当心受伤的手。 温谦犹豫了一下,见刘幸的被子倒是干净,这才走过去坐了下来。 这间宿舍的环境还真是糟糕。特别是客厅里,扔得满地的鞋子、袜子散发着浓重的脚臭味儿。刘幸住的这间卧室还稍微好些,除了各自的床上堆着被子衣服比较乱之外,地上倒是整洁许多,但仍然有一股说不出的味儿。 刘幸显然有些紧张:“你口渴不渴?我给您倒水喝吧。” “不用,我不渴。我就是来看一看就走。”温谦完全没想到,这段时间刘幸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他们一起住的时间不短,温谦知道刘幸很爱干净,虽然平时东西比较喜欢乱扔,但脏衣服一定会洗,地板也会定期的擦。 这宿舍里外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估计也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没关系,我现在就去给您倒热水。”刘幸说着走了出去。 温谦怕他伤了手,便跟了过去。 他跟着刘幸到了厨房,厨房倒是还算干净,台面上放着一只热水壶,刘幸从橱柜里拿出一只白色的马克杯倒水,没想到水瓶却空了。 刘幸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但他立即说:“你稍微一下,我现在就烧开水。一会儿就好。” 刘幸拿了热水壶去烧水,可他还没有碰到热水壶,胳膊就被温谦抓住了。 他回头看着温谦,一脸的茫然:“怎么了?” 温谦把热水壶从他手里拿出来:“别烧了,我不喝。” 刘幸原本想要夺回水壶。此时则讪讪地收回了手:“那……好吧,你是要回去了吗?”他抬头看着温谦,眼眶有些红红的,还带着一点湿意。显得小心翼翼又有些可怜。 温谦拉着他往卧室走:“你现在就收拾东西,跟我一起走。” “跟你一起走?去哪里?”刘幸被温谦拖到床前,呆呆地怔住,像个傻子似的问温谦。 温谦说:“当然是回我家去,你现在手伤了,谁来照顾你?” “我的室友可以照顾我。” “嘶……”温谦被刘幸的话气得倒吸一口气,“刘幸,你见好就收啊。”他做这一切不就是想让自己拉他回家吗?现在又何必装傻? 刘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温谦见不得他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目光在卧室里打量了一圈儿,最后从他床上拖出他的那只行李箱,把他的几件衣服胡乱塞了进去:“还有重要的东西吗?洗漱用品回去重新拿新的。” 刘幸拉着温谦的胳膊,泪眼蒙蒙地看着他:“温叔叔,你要是把我接回去了……”就再也别想甩掉我。剩下的话到了嘴边,他忍了又忍还是把话全部咽回肚子里。 温谦实在心疼他,用拇指划去他眼角的泪水:“好了,别跟个大姑娘似的动不动就掉眼泪了。” 刘幸却忽地伸出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压向了自己。 两对唇瓣贴在一起。 刘幸张嘴含住温谦温柔的嘴唇,舌尖大胆的想要破门而入。 “唔……”温谦挣扎了一下。 刘幸的吻技还是没什么长进,咬得温谦嘴唇疼。可很快,温谦就从偿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咸咸的,热热的。 温谦的心,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拔了一下,酸溜溜的胀得难受。 他任由刘幸把吻加深,任由他用舌尖来顶缠着自己的,任由他把自己紧抱得快要窒息。 良久,两人才渐渐分开。 刘幸气喘吁吁,脸颊染上薄红:“温叔叔,我好想你。” 温谦酸胀的心又像是被谁拔弄了一下,颤巍巍的还带着点疼。他有些情不自禁,第一次主动去吻刘幸。 他刚刚吮吸住刘幸的舌尖时,刘幸竟然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啊……” 温谦怔了一下,松开刘幸。刘幸有些不满又立即缠着他吻上来。 温谦没有拒绝,也没有躲避。 刘幸却在要吻住他时,忽地推开了他。 温谦不明所以,但下一秒,他就听到外间传来了开门声。 他眉头一拧,往后退了一步,与刘幸拉开距离。 温谦并不怕自己的性向被人知道,他年轻时候没少疯,家里人也都已经接受。 但并不是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 刘幸还小,而且进来的人想必是他的同事,若是让他的同事看到,他以后要怎么工作? 进来的人也是个男生,与刘幸一般大小,穿着一件蓝色体恤加短裤,大大咧咧地往里走。看到刘幸后很熟稔地问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那种高级宴会不会这么早就结束吧。”他眼神一斜就看到了温谦,“这位是?” 刘幸连忙说是远房亲戚。 温谦朝那人点头问了一声后后,便提着行李对刘幸说:“我们走吧。” “你们要去哪里啊。”同事问刘幸。 刘幸展示了一下受伤的手,并让同事向老板请个假,随后才同温谦一起走了。 两人到了楼道,温谦提着东西走在前面,仍不放心地牵住刘幸的手:“你走路当心一点。” “哦。我知道啦。”刘幸乖乖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吐槽:我只是手被玻璃划到,又不是眼瞎腿瘸,难道连熟悉的路都走不好吗? 他在心里刚吐槽完,他脚下一滑,身体便朝前栽去。 “啊——”他惨叫一声。 温谦连忙转身将他接住。 刘幸栽进温谦的怀里,额头撞在温谦的肩膀上。 温谦疼得哼了一声,刘幸连忙问他:“喂,你没事吧。” “我要是不压着我的话,应该没什么大事。” 刘幸连忙站直了身体,拉开他的领口:“让我看看,有没有被撞伤。” 温谦按住住口:“你够了,也不看看地方,要再摔一次吗?”这孩子给点颜色就开起染房了! 刘幸缩回手,笑得像一只偷腥不成的猫。 第二百四十八章 催促 温谦把刘幸领回家,安置在客房。 他的态度又恢复到了疏离冰冷的状态,就像刚才在宿舍里那个热吻只是刘幸的黄粱一梦,根本没发生过似的。 刘幸倒也知道看人脸色了,没有再搞出什么花样,安分守己不说还比以前勤快了许多。 手上虽然还伤着,却一大早就起床弄好了早餐,算着温谦出门上班的时间提前十分钟将他叫醒,催促着他去洗脸刷牙,又强迫他吃了早饭。 刘幸对中餐非常不拿手,以前经常弄出一些黑暗料理让温谦试吃,短短一个多月,他进步了许多。 至少看上去像模像样,有那么点意思。 刘幸坐在温谦对面,期待地看着温谦。 温谦看着眼前一碗小米粥,和一只煎饼果子,自动过虑刘幸期待满满的眼神,迟疑着不敢动筷。 “你不用做出这副表情吧,这段时间我可是跟着专业的厨师学过的,味道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厨,但也能保证能入口啦。”刘幸的表情有些受伤。 好歹也是刘幸一大早起床为自己做的,温谦强迫自己伸出筷子去夹了一块煎饼果子放进嘴里。 他已经做好难吃的准备,可当食物的味道在嘴里渐渐漫开后,竟没有记忆中的对味蕾的折磨,反而是可口的食物香气。 温谦有些欣喜的看着刘幸:“你的技术果然进步不少。” 刘幸重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那是当然,我可是有很认真的学,就想着下次给你做饭的时候,能让你刮目相看。” 温谦笑得温柔:“看来你也下了一番苦功夫。” 刘幸笑眯眯,有些得意地扬起头颅:“那是当然啦,只要是我刘幸想做的事,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他说话时,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温谦,在心中默默补充下半句:我想要得到的人,也一定会得到。 温谦吃过早饭,去上班。 刘幸已经将他的外套和公文包亲手递到他手中:“温叔叔,你晚上早点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温谦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刘幸。如果刘幸把那句温叔叔换成‘亲爱的’,简直就像夫妇日常! 他轻咳一声,说:“不用麻烦,你的手上还有伤,不好沾水。晚上等我回来给你做吃的吧,或者出去吃也行。” 刘幸冲他嘿嘿一笑,有些傻气,又有些可爱。 温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在家乖一点,有事打我电话。” 温谦到了公司,助理小宋就跟进了温谦的办公室。 “温总,你昨天晚上半路逃走,让我们差点损失好几个潜在客户。” “你也说了是差点,不是还没损失吗?” 小宋夸张地‘咦’了一声,倒是没敢再和自己的老板顶嘴。 “正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放心大胆开溜,你的能力我是相信的。”温谦安抚了她几句,便开始谈起工作。 小宋汇报了工作行程,下午没有空余时间,便试探地问他:“要不要约一两个昨晚谈得比较好的人见面喝茶?”即使目前还没有正经业务要谈,拉拢一下关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温谦他现在闲着。 “不用了,我下午要早点回家。”刘幸说要做晚饭,那孩子有些倔,怕他真在家弄晚饭,伤时候再伤到手可怎么办。 “早点回?陪女朋友啊。”小宋试探问道。 “不是女朋友。”温谦含混其词地答道。 他现在和刘幸的关系,还算不上是男朋友吧。 “难道是昨天被你领走的那个小弟弟?他是你什么人啊,我看你们好像之前就认识。” “我们之前是认识,”温谦应着,脸色忽然一变,“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再这么八卦要不你直接去娱乐公司管事儿事了。” “千万别啊!”小宋连忙求饶,“我错了错了,以后再也不管八卦老板的私事了,我现在就出去做事。” 小宋飞似的溜出了温谦的办公室。 下午温谦做完工作就提早下班回家了。 他到家时,发现刘幸竟不在家。 他拿出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又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管得宽,便只好将电话收起来。 他来帝都已经这么长时间,想必是交到不少朋友的。不用工作就出门和朋友玩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上楼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便打开冰箱看里面有什么食材,他打算随便弄一些,待会儿刘幸回家,便可以直接开饭。 他饭弄得差不多时,刘幸果然回来了。 他开门进来,见温谦在厨房里忙活得差,有些惊讶:“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没什么事做就回来了。”他目光往刘幸身上扫了一下,见他手里提着一只大包,“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全都是我的衣服,最近天冷我衣服比较少,所以去宿舍拿过来了。”刘幸说着,提着行李回了客房。 温谦并未多在意,只对他喊:“你放好东西就洗手来吃饭了。”将做好的东西一一盛出。 刘幸住在温谦家的这几天,一直都很安分。勤快做家务,也不会闹温谦。 他的手很快就好得差不多了,店里请了十天的假也休得差不多了。 这天晚上,温谦下班回家,见刘幸手上的纱布已经拆了:“你把手伸过来。” 刘幸握紧了拳头:“你要干嘛?” “啧,让你伸过来你就伸过来。”温谦微微皱了一下眉。 刘幸只好把受伤的手朝他伸过去。 温谦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朝上翻过来,掌心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粉红色的细小痕迹。 温谦顺着伤口用指尖细腻的触摸,带起细细的痒。 刘幸笑着要往回缩手。温谦把他的手握得更紧,“还疼不疼?” 刘幸连忙摇头:“不疼了。” “看来是真的好了。”温谦说着,松开了他的手,说:“你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餐厅那边也应该回去复工了吧!” 刘幸猛地一下缩回了手,他低头用头顶的发旋对着温谦:“确实该回去工作了,请了这么久的假他们都该开除我了。” 温谦给刘幸夹了筷子菜:“吃完饭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回去上班。” “嗯。”刘幸扒着米饭往嘴里塞,也不知是不是嘴里东西塞得太多,就连回答声都闷闷的带着鼻音。 有点像难过得快哭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黑衬衣的味道 温谦从未见过像刘幸这么会招人疼的。 只轻轻地哼一声,便让温谦产生强烈的愧疚感,就像他对刘幸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但其实,刘幸本人巴不得温谦对他做点什么坏事呢! 饭后温谦收拾餐具,让刘幸回卧室去收拾东西。 刘幸听话的去了。待温谦做完清洁后,又回房间拿了一只厚重的信封,转身去找刘幸。 他到刘幸卧室门口的时候,见刘幸房间的门开着,他往里望了一眼。 房间的灯开着,但屋里却没人。 “这孩子去哪儿了?”温谦转身要去客厅里找人,却看到生活阳台上的灯开着。 他走了过去。 只见刘幸站在洗衣机前,把换下来的脏衣服一件一件的往里扔。 外面吹着风,刘幸衣着单薄,却像完全感觉不到冷似的。 他把脏衣篓里的衣服,一件件翻过来后再扔进洗衣机里。 温谦抬步往阳台上走过去。刘幸抓起一件黑色衬衣时,他的动作微微一顿。 刘幸不爱穿衬衣,此时他手里的衬衣是温谦的。刘幸没有把衬衣扔进洗衣机里,而是拥进怀里,拢至鼻尖用力地嗅着。 刘幸闭着眼,那神态就像抱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般! 温谦往前走的步子猛地一顿,他不敢再往前走,也知道现在最好是回避,可他脚下却像生了钉子似的,根本挪不开。 刘幸抱着温谦的衬衣闻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松开。他警觉地朝屋子里看过来,温谦吓得躲进窗帘后面。 只见刘幸抱着衣服小心翼翼地往屋里打量了几眼,确定没人看到他后,他把那件黑色的衬衣塞进了卫衣外套里面。 他平坦的小腹顿时鼓了起来。 但更鼓的是温谦的脑袋。 他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傻孩子偷偷藏自己的衬衣,要做什么? 留着睹物思人? 做个念想? 他心里做着各种猜测,可脑子里却闪过极不纯洁的,刘幸一边闻着衬衣上自己的味道,一边自给自足的画面。 这个画面一崩出来,温谦的老脸几乎红透!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站出来,问刘幸为什么要偷藏衬衣。 可若是一但开了这个口,刘幸便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要自己给一个说法呢? 比起这样的当面质问,他更喜欢不动声色地将此事揭过。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也没做,转身回了房间。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后,温谦才拿着信封再次去找刘幸。 刘幸打开门,看着门口的温谦:“温叔叔,你有事吗?”虽然刘幸低着头,故此故意躲着温谦的意思,但温谦仍然注意到他的眼眶有些泛红,声音也闷闷的。 温谦的视线越过刘幸看向屋子里,只见刘幸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已经打开,最上面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衬衣。 “我拿东西给你。”温谦说着便往屋里走。 刘幸没拦他,但是却快走几步越过温谦,把行李箱盖上。 温谦装做什么也没发现,把信封递给了刘幸:“你拿着。” 刘幸看了一眼信封,没接:“里面是什么东西?” 温谦:“不管是什么,我给你的,你拿着就好。” 刘幸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信封接了过来。信封不仅胀鼓鼓的,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温谦却没多说,转身离开。 刘幸打开了信封,往里面看了一眼,见里面是两扎百元大钞,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站住。” 温谦停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来:“你也早点睡吧。” 他方要出门,刘幸忽然冲上来拽住他的胳膊:“我让你站住,你没听见吗?”他把信封怼在温谦眼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钱是什么意思?” “我……” “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穷特别可怜,需要你施舍啊。还是说这是你给我的生活费?只要我收了你的钱,我对你的心动,对你的喜欢就可以一笔勾销?”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是你给我的包夜费?我们才睡过几次,你就给我两万,出手挺大方的啊。你对其它情人是不是都这样?” “……”温谦觉得刘幸太激动了。 “我是什么人啊,长相一般,身材一般,就连技术都一般,付这么多钱您太亏了。不如你再睡我几次,把账结清啊。”刘幸把信封扔到地上,后退两步,抓住卫衣的底摆,当着温谦的面,把衣服脱了。 清瘦却结实的肌肉展现在温谦面前,温谦偏头不看他,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需要钱。你的现在住的宿舍环境太差了,之后自己租个房子,住着也舒服点。并没有其它意思,你把衣服穿上。” “我不需要。”刘幸眼眶都气得红了。他上前抱住温谦,一边吻他一边说,“温谦,我不想要你这样的关心!你既然不想让我住在你家,那我出了你的家门,无论我过得是好是歹,都与你没有关系。” 温谦是有想过直接给钱刘幸会不高兴,却没想到他的反应能这么大。他一面推开刘幸,一边道歉:“我……抱歉,这次是我的不对。但是你别这样,我从始至终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刘幸却不管不顾,非要吻他。 温谦被他推得撞在门上,刘幸的手立即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温谦抓住刘幸乱来的手腕:“刘幸,我不喜欢这样,你再不住手我就要生气了。”温谦已经生气了,可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即使生气在和刘幸说话时也是温声细语,温柔得不得了。 刘幸猛地住了手,紧咬着嘴唇抬头看着温谦,隐忍着快要暴发的情绪。 他松开温谦,往后退出两步,再转身背对着他:“你滚出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温谦温柔地揉了揉刘幸的头发:“你早些睡吧。” 刘幸烦躁地拍开温谦的手:“我不要你管。” 刘幸把温谦推出房间,大力关上房门,落了锁。 温谦站在门外,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温谦回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百五十章 刘幸丢了 刘幸搂着他衬衣嗅的模样像倒带一样在他脑子里不停地播放,怎么也抹不去。 最后他干脆不睡觉了,起床找了部电影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仍是刘幸来叫他起床。 刘幸已经做好了早饭,行李也已经收拾好放在门口。 吃早饭时,刘幸把装钱的信封还给了温谦:“这个我不要。” 想到昨晚因为这个吵起来,温谦顺手把信封放进了餐桌的抽屉里。 早饭之后,温谦搬着刘幸的行李下楼,再开车送刘幸到餐厅门口。 温谦下车帮他把行李从后备箱里搬出来后,有些不忍心地看着他。轻叹了口气,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说:“好好荼吧,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刘幸冲温谦点了点头,从温谦手里接过行李箱,才对他说:“你快走吧,上班应该要迟到了。” 温谦没动:“你先走。” 刘幸站在他面前微微低下头,没有动。 温谦知道刘幸的倔劲儿多半又上来了,也不多说,转身上了车。 他将车子启动,在出发前一秒他才又忍不住叮嘱刘幸:“你照顾好自己。” 刘幸用覆盖着浓密头发的头顶对着温谦,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 眼泪却顺着眼睫毛往下掉。‘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晕出一片湿意。 温谦不是没看到那眼泪,却视而不见,一脚踩下车子油门,将车子开了出去。 温谦心烦意乱。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心软,不该后悔,不该回头。 甚至不应该再多看刘幸一眼。 可一想到他因为自己而默默落泪的模样,他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车子从街角拐弯,他忍不住从窗户望向刘幸。 只见刘幸拖着行李箱,并没有运往店里,而是往想把的方向走。 他的店不就身后吗?为什么不进去?反而要往想把方向走? 是他换了工作没有告诉自己?还是因为休息太长时间而被店里开除了? 这些猜测自他脑海里一一闪过,刚转过弯,腿就下意识地往下一用力,他踩下了油门儿。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车身一阵猛晃,他的身体被惯力带得往前栽去,眼看额头就要撞到挡风玻璃上,身体就被安全带拉了回去。 他和别人撞车了,还差点受伤。要他完全顾不得这些,紧急地打开车门要去追刘幸。 然而,他刚跑出来没两步,就被人拦住了:“这位先生,你把我的车撞了就想跑吗?” 温谦有些着急:“我现在有急事,这边能不能麻烦你处理一下,不管结果怎样我都照赔。”刘幸已经转过街角,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了。 “那可不行,谁知道这车是不是你的,你跑了我们上哪儿找人去?”那人说着愣是不让温谦走。 温谦打电话给刘幸,听到提示音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号码被设置为拒接来电。他根本联系不上刘幸。 温谦在原地等着交警来处理,随后又是保险公司。 等这一切处理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而刘幸早就已经不知去向。 现在去找他,也无从下手,况且上午还有一个重要会议,因为事故已经延尺了两个小时,还能再拖下去了。 最终温谦还是先回公司处理工作,等将手头要紧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他才马不停蹄地出去了。 刘幸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他先去了刘幸之前工作的餐厅,一问之下得知刘幸在受伤的第二天就被辞退了。温谦又去刘幸的宿舍找他,一问之下才知道他那天搬走之后就有别的人搬了进去,他已经不可能再回去住了。 况且他也不在店里工作,没有道理继续住在宿舍。 这下线索全断了。 温谦有些担心。 虽然他知道刘幸这么大一个人,懂得怎么照顾自己,可他就是不放心。 于是借了室友的手机给刘幸打电话,电话铃只响了一声就接通了。 只听刘幸在电话里笑呵呵地调戏人:“小弟弟,打电话给哥哥我干什么?不会是想哥哥了吧。” 温谦猛吸一口气,没说话。 “喂,你打电话给我又不说话,是皮痒了吗?”刘幸说着,声音渐渐没了,“温叔叔?” 你还知道是我啊! 温谦在心里愤怒地想。 可他嘴上却口是心非,温柔无比地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在……在外面。你怎么到我宿舍去了?” 温谦说:“我下午回家发现你有东西落家里了,给你送过来,结果你室友说你今天根本没回来。你现在在哪里呢?” “哦……那个……我在店里啊。”刘幸随口扯谎,“因为我请假时太长,所以今天上大通班,要很晚才会回去。” “那我去你店里找我吧。”温谦仍旧极温和地说着。 刘幸显然有些急了:“不……不用了,你现在不是在我宿舍吗?你把东西放宿舍就好了。” “这东西看起来还蛮贵重的,我还是亲自交到你手上吧。” “可是……” “告诉我地址。”温谦忽然严厉起来,那语气不容抗拒。 “那……好吧,你过来吧,不过你不要去店里了,就在店附近的广场上碰面吧。” “好。”温谦掐断了电话还给室友后,提醒道:“你上次见过我就应该知道,我是刘幸的亲戚。我希望在我走后你不要打电话给刘幸通风报信。” 温室的眼神有些飘乎:“好……” 一看就是知道他是在应付人。 温谦笑了笑,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他:“这是我刚才使用你手机的费用。当然,我也想善意的提醒你,如果背着我对刘幸乱说什么,我不会对你客气。” ‘室友’忽然觉得手里的五百块钱不是钱,而是烧红了的碳。 温谦按照约定来到餐厅附近的小广场,他靠在车边等了一会儿,刘幸就到了。 刘幸是小跑着过来的,粗着粗气问:“我有什么东西落在你家了?我刚才检查了一下行李,好像没有东西落下。” 温谦看着刘幸微微笑着:“东西在车后排,你自己看。” 刘幸眼里一派纯真,果然打开车门去找东西。 但他先来的不是什么落下的东西,而是温谦的一脚踹。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听话的温谦 刘幸屁股上挨了一下,整个人就往车里栽去。 温谦再拎着刘幸的外套把他塞进车里,在刘幸反应过来之前,后排车门已经上锁。 温谦坐上驾驶位,将车子开了出去。 刘幸从位置上爬起来,扒着驾驶位的车椅背,还嘻皮笑脸的打哈哈:“温叔叔,你这是干什么?要绑架我吗?” 温谦一心开着车,看着前方路况的目光如炬,连个白眼都未赏给刘幸。 刘幸还厚着脸皮讪笑着打趣:“你根本用不着绑架我啊,但凡你想见我只需要叫一声,我就屁颠颠地滚过去了。” 刘幸这段时间以来,不仅中文突飞猛进,还学会了许多接无限气的新词儿,用他那夹生的口音说出来,显得又好笑又好气。 温谦却没心思和他说笑。将车子开了出去。一直等他把车开回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刘幸一路厚着脸皮说说笑笑,此时已经笑得有些勉强:“温叔叔,要不您先把车门打开让我下车?” 温谦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哼了一声:“怎么?你现在知道怕了?对我撒谎的时候没想过会有今天?” 刘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一看那精灵鬼的小模样,就知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哪……哪有啊,我哪里敢撒谎骗你啊。你可是温叔叔,我不敢的。” “你不敢?你要是不敢,会明明辞职了还故意让我送你去那家店?你不敢会已经退了宿舍却不告诉我?” 刘幸努了努嘴:“温叔叔,你也说了,我只是没告诉你,可没有撒谎骗你说我还在那家店上班,还住在宿舍里。你回想一下我自从回来之后,什么时候说过我还在那家店里上班?还会继续住在宿舍了?是你今早自己一声不吭就把我往店里送。我知道你白天工作很忙,我不想再给你多添麻烦,所以才没说的嘛!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想当然,我真的是好冤枉啊。” 温谦:“你……”刘幸这张嘴,伶俐得能把人气死。 刘幸握住温谦的手,讨好地说:“哎呀,好了温叔叔,你想知道什么现在就问我啊,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温谦收回手:“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奇的。”他说着要推开车门下车。 刘幸抓住他:“哎……温叔叔,您何必跟我口是心非呢?你明明还是很在乎我的对不对。如果你不在乎我,刚才在宿舍没找到我,怎么会直接赶去广场把我逮回家啊?你如果不在乎我,此时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刘幸有些小得意。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的罪没白受,温谦终于开窍了,知道紧张知道生气,他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在乎。 温谦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是啊,我是喜欢你。所以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放不下你肆意乱来?” “我没有……乱来。”刘幸嘟着嘴撒娇,一副宝宝很委屈,宝宝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他就知道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温叔叔不可能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早就动心了。 只是一直一副老成持重的脸,什么都不肯表现。 他一定对自己很上心了,下班之后找借口送东西,其实就是想看自己过得顺不顺心。继而发现自己对他撒了谎,于是他怒从胆边生,就把自己逮了回来。 刘幸无比欢欣雀跃。 温谦却不为所动:“你觉得还有狡辩的必要?我确实喜欢你,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牵动着我的心绪,可这又能怎么样?我也是从你这个年轻过来的,也疯玩过,而现在我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对于人生伴侣的要求,也并不是你这样的。我之所以会这么惯着你,既是因为我喜欢你,也因为你奶奶对我的照顾,我承了她老人家的情就得把你照顾好,至少在你平平安安回国前,我会一直照顾你。” 刘幸脸上的欢喜笑容缓慢凝固:“你说什么?” 温谦看着刘幸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没有名为眷恋的东西。温谦温柔地将刘幸的刘海往后拔了拔,说:“你太幼稚了。” “你来帝都时是故意在冰天雪地里等我的吧。” 刘幸:“我……” “酒会上割破手也是你故意的吧。” 刘幸眨了眨眼,眼神里有些心虚:“你……都知道?” “你以为呢?” “所以你就一直看我耍猴戏?一直看着我像个白痴一样以为已经博得你的欢心,却不戳破,你看我一个人傻乐很开心是吧!” 温谦笑了笑,说:“我只是不忍心戳破你,让你觉得难堪。” 刘幸傻笑:“亏我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好,已经让你越来越喜欢我,却没想到我的一切在你眼里都只是小手段,只是儿戏。” 温谦用手抚了抚刘幸的脸,看着他这张充满朝气的年轻脸庞,只想更加宠爱。 当他看着刘幸为了能‘高傲的追回’自己用了无数小手段,每当他以为自己上当受骗时所表现出来的小雀跃,都让他觉得刘幸很可爱。越觉得他可爱,就越有点着了刘幸的道的意思,甚至想把他留在身边。 可他毕竟在商场浸淫了这么多年,理智非常清楚的告诉他,刘幸太过幼稚孩子气,并不适合他。他想要共渡一生的人,是像白尚那样性格内敛且懂得分寸,从不胡闹的类型。 心动只是一时,时间久了之后,激情消退,刘幸现在所有的可爱都会变成缺点,让他心生厌恶。 所以……与其到时闹到此种地步,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始。 “在你回国前,就先住在我家吧。”温谦捏了捏刘幸的小脸,“先回家吧,明天你再去把行李搬回家。” 温谦先下了车,见刘幸还坐在车里没动,问他:“怎么还不下车?” “你还是送我回去吧,反正你不也喜欢我,住在你家有什么意思?” “那好吧。”温谦叹了口气,又坐回车上,发动车子。 刘幸听着引擎启动的声音,整张脸都绿了。 他生气地一拳砸在温谦肩膀上,气得眼眶都红了:“你说回你就真的送我回去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我勾你上床的时候你怎么就知道推开我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感动死我 刘幸带着怒意质问温谦,完全不觉得自己先使唤小手段骗人有什么不对。 温谦又舍不得真的骂他。 刘幸实则有些心虚,转身就往电梯口走去:“反正你既然把我领回来了,就别想轻易把我赶走。” 温谦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走过去。 两人乘电梯上了楼,温谦开了门刘幸便先一步挤进屋里:“我累了,要洗澡睡觉了。”他说完便直奔温谦房间,打开他的衣柜在里面找睡衣。 见温谦回来,他把找她的衣服拽进怀里,多此一举的解释:“我的衣服都没拿回来,今天就穿你的。” 说完,便逃也似的出了温谦的房间,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哗啦的水声。 温谦靠在门框上,看着刘幸投影在玻璃门上的剪影出神。 刘幸就这样懒在了温谦家里。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温谦要去公司上班。 他穿戴好之后想对刘幸交待几句,却见刘幸已经下楼来,身上套着温谦的西装和衬衣。 虽然他们两人身高相差无几,但温谦的身体明显具有成年男子强壮一些,而刘幸则单薄许多,显得很少年。 过大的衣服在他身上晃荡着,看起来像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刘幸晃着袖子,说:“我没衣服,就只好穿你的了。” “……”温谦倒是没说什么,叮嘱刘幸白天抽空去把行李拿回来。 刘幸说:“我知道了。”他推着温谦出了门,顺手就把房门带上了。 刘幸跟着温谦进了地下停车场,又跟着他上了车。 温谦把车开了出去:“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刘幸说:“我要跟你一直去公司上班。” 温谦差点踩了刹车:“你跟我去公司?干什么?” 刘幸说:“当然是去上班啊,我现在又没身份,很不好找工作的。” 温谦:“……你没有工作经验,目前公司里好像没什么合适的岗位适合你。” 刘幸说:“那就给你当助理吧,反正只要有工作做就好,我不挑的。” 温谦:“你要想清楚,一但你在我公司工作,我就会像要求员工那样要求你,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的和你讲话。” 刘幸自信满满地说:“但愿如此,我还怕你到时候因公循私,对我指手划脚的。” 两人说好之后,便一起去了公司。 小宋早就等在助理办公室内,见温谦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孩子进来,十分惊讶。再仔细一看,便立即眼尖地认出这名小男孩,便是那日宴会上的服务生。看他笑眯眯跟在温谦身后,没有丝毫紧张。小宋敏感地嗅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味道。 “温总,您来了。”小宋帮温谦打开办公室的门,待温谦和刘幸进入后,她才跟了进去。 小宋看了刘幸一眼,才道:“温总,是先汇报工作安排还是……” 温谦递了一眼刘幸,说:“他今天开始就给你打下手吧,打扫卫生买咖啡之类的工作都可以交给他来做。” “是温总。” 随后温谦便让刘幸去办公室外面等着,工作一会儿小宋自有安排。 小宋给温谦汇报了工作安排后,便出给刘幸安排工作。 小宋摸不清刘幸的身份,既不敢给他安排繁杂的工作,更不敢什么事都不交给他做。 于是便给他安排了一些收发资料的工作,偶尔再帮忙去外面买点东西。 刘幸工作倒还勤快,再加上他长相帅气,当他要故意讨好一个人的时候,让人根本拒绝不了。 所以当他半天工作下来,几乎和整个楼层都的人都混熟了,人人见到他都笑盈盈的,欢喜得不得了。 快到午饭时,小宋让温谦去买午饭,温谦便去了。还一一问了办公室谁有需要带的东西。他可以一并带回来。 办公室的小姑娘立即列了一长串单子发到他手机上。 刘幸兴冲冲的出去买了午饭回来,在办公室里给大家分东西,随后才把温谦的午饭给他拿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温谦仍在埋头工作,听到开门声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你倒是知道回来了。” 刘幸多机灵啊,瞬间捕捉到温谦话外之间,一边帮他把饭菜拿出来摆好,一边冲他挤眉弄眼的:“干嘛,我不过是给大家分分东西,才晚来了一会儿,就不高兴了?你不会是看我和别人关系好,你就吃醋了吧。” 温谦把文件往旁边一推,将餐盒拿了过来开始吃起东西来:“我只是饿得慌……” 刘幸撇了撇嘴,坐到一旁的位置上,也开始吃东西:“你说一句实话能死啊!”非得把他弄生气吗? 温谦并不理会他,只把自己碗里的排骨一块块的夹到刘幸碗里。 刘幸愣了一下:“你干什么?” 温谦冲他柔和地笑了笑:“你多吃一点吧,瘦得跟猴子似的。” 刘幸原本还气呼呼的,可一见温谦这样冲自己笑,还带着关心的语气,他所有的怒意便全没了。 扒拉了一下碗里的排骨,乖巧地‘哦’了一声,就把排骨送进了嘴里。 温谦见他吃了排骨,忍不住会心一笑,想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揉揉他的头发,可一想到他们现在在吃饭,便又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 只是他一偏头,就看见刘幸的眼眶红了。 温谦愣了一下:“你……” 刘幸胡乱地抹着眼睛:“排骨太好吃了,感动哭了不行啊!”眼眶已经湿了。 “你啊……”他眼泪一出来,温谦的心都快化了,“既然这么好吃,那你就再多吃点吧。”说着,便把自己的排骨全夹给了刘幸。 刘幸眼眶红红的,眼泪欲落不落,他根本不敢抬头看温谦,只埋着头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过了一会儿,温谦又夹了两场红烧肉给他:“这个也挺好吃的,你偿偿。” 刘幸先是一下子愣住了,随后便听他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他抬起头来,泪眼花花地看着温谦:“你干嘛啊,干嘛一直给我夹菜。” “你不是喜欢吃嘛……” “我又不是没吃过,你想撑死我啊!”其实,他心里想说的是:你对我这么温柔,是想要感动死我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中年老男人 两人饭后温谦在办公室里小憩一会儿,他想让刘幸一起,不过被刘幸拒绝:“今天刚认识了新同事,我们约好午饭之后一起玩一会儿手游,所以就不午休了。” “……”温谦心里隐隐有些不爽,但又克制地告诉自己,不可过多干涉刘幸。他迟疑了一下会儿,才道:“休息时间你怎么安排是你的自由,但是注意不要因为现在玩得太过火,影响到下午的工作就好。” 刘幸笑着说:“不会有影响的。前段时间我在餐厅里工作可比现在累多了,同样不午修,也没有影响到工作啊。” 这是知道顶嘴啦! 温谦的心里越发的老大不快,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对他挥了挥手:“你出去吧,别影响到我中午休息。” “知道啦。”刘幸说着,笑眯眯地转身出去了。 温谦拿了条毯子躺在沙发里。 温谦平时生活很自律,就连睡觉他也能把控得很好。想要睡躺下不过几分钟就能进入睡眠,可他今天中午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而在刘幸出去没多久,外面的大办公室里便传来一阵阵笑大笑声,吵得温谦根本就睡不着。 温谦干脆不睡了,掀了毯子坐起来,开始重新工作。 下午时刘幸因为工作关系来了温谦的办公室几趟,每次他进来都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因为没有午休而显出任何的疲态。 再反观温谦,不适是否是因为中午没有午睡,他刚上班那会儿完全不在状态,眼神甚至有些飘乎。 刘幸还没忍住好奇问他:“温叔叔,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不会是生病了吧。”说着便要伸手去碰温谦的额头,但被温谦挡开:“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刘幸握住手上被温谦拍过的地方,干笑了一声:“那……我出去了。”说完果真就转身出去了。 温谦揉了揉眉心,甚是无奈地想:这大概就是中年老男人与小年轻的区别吧。 傍晚时候,温谦提前下了班,领着刘幸先走了。 刘幸还有点没工作够的样子:“你一个大老板带着我旷工,会不会不太好?” 温谦把他塞进车里:“啰嗦,去拿你的东西。” 刘幸哦了一声,乖乖坐进车里。 刘幸之前找了一家连锁酒店住下,拿了东西之后便与温谦再一起回家。刘幸倒是在温谦家里安心住下,亦在他的公司认真工作。 刘幸人年轻脑子灵活,学起东西来很容易上手。他上班不过一周左右,便将工作摸透彻了。每天就见他在公司里瞎晃悠,但小宋交待的事,却在不知不觉间做好。 不但工作上手快,就连公司里的同事,和他的关系也变得非常融洽,已经交到好几个朋友,男女皆有。每天上班都乐呵呵的有说有笑。 刘幸的变化温谦自然是看在眼里,但他什么都没说。 成长是好事,他只希望刘幸能尽快成熟起来。 这天,温谦没什么事做,吃过午饭后也不急着午睡,而是摸出手机开始玩手游。玩完一把之后有些口渴,杯子时的水也没了,便起身去茶水间里倒水。 为了不打扰到员工午休,他故意放轻脚步,待他走到茶水间门口,隔着门便听到茶水间内传来一阵笑声。 听那声音,是刘幸和另外一个男人。 笑过之后,只听刘幸说:“你摸摸看,是不是硬邦邦的很结实?” 他们在说什么? 温谦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刘幸和同事们聊天是什么样子,便错开一步,从百叶窗的缝隙往里看。 只见刘幸撩起身上的衣服,露出一大截腰身,让站在他对面的男同事摸他肚子上的六块腹肌。 那男同事果然伸出手去摸他的腹肌。 男同事摸了两把,感叹到:“你这腹肌手感可真好,让人羡慕。” 刘幸得意地说:“这腹肌主要靠练,你找个健身教练,用不了半年,你练出来的肌肉比我的好看。” “哎……”男同事的目光从刘幸肚子往上移,最后落在胸口的小点上,“你的竟然是粉红色的,可真是极品!”男同事说着,便伸出手去掐着红豆子往外拉。 “嗷——”刘幸吃痛,惨叫一声,拍开男人的手,“你干嘛呀,掐着很痛的好不好。” “谁让你的是粉红色的,我很好奇它的手感啊。你要知道,我只见过A片里的女主角是粉红色的……” “去你的,你才是A片女主角呢。” “哎呀,你干嘛这么小气,再看我摸摸看,看看它是不是比深色的要软……”男同事说着便把刘幸压在了沙发里,开始掀他的衣服,把手伸进刘幸衣服里乱摸。 刘幸想要躲开,可这时候他像是完全丧失了反抗能力一般,被压在沙发里无力反抗。 温谦在外面看不下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男同事得了手,正捏得忘我,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去。 “喂,快起开,是温总。”刘幸大惊失色,拍打着男同事的肩膀。 “你休想骗我……”男同事不相信刘幸。 温谦轻咳一声:“他没骗你。” 原本压在刘幸身上的同事,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紧张得手足无措,揪着衣服裤子一副‘死定了’的神情:“温……温总……” 温谦看了那人一眼,又看了刘幸一眼后,自顾地接满一杯水后,转身离开了茶水间。 刘幸紧跟在温谦身后:“温叔……温总,我刚才……不是真的要和那个人怎么样,我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刘幸很紧张,他既怕温谦误会,又希望温谦误会。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和同事开开玩笑很正常的,我虽然是公司老板可我也不是吸血鬼,不会连这点小事都斤斤计较。”温谦态度温和,语气充满关爱,就像……就像一位开明大度的上司。 刘幸咬牙切齿,去他妈的开明大度的上司,我想要的是一个会吃醋,会因此而教训我的男人。 你他妈的看到别人扒我衣服,摸我咪咪了你都能无动于衷,是男人吗? 温谦,你个中年老男人,性无能! 第二百五十四章 你亲我啊 最近的刘幸有些变了。 虽然仍然一样对温谦关怀备至,可他对温谦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温谦心中确实有些失落,不过也将那些小小的情绪处理得不动声色。 这日下了班,温谦要去应酬。 能在需要温谦亲自出面应酬的饭局已经不多,这次的饭局也并不是非他不可,却不知他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说要亲自去参加。 小宋晚上有其它事要处理,无法陪温谦一起出席,最后由作为小宋助理的刘幸陪同前去。 刘幸还没有国内驾照,所以在去酒店的路上是由温谦这个老板亲自开的车。 刘幸吃着来之前捎上车的零食,一双眼睛在窗外的景色上飘来飘去。 “你见过吗?给员工开车的老板,我恐怕是头一份儿。” 刘幸均可奈何地说:“我也不想这样啊,可谁让我的驾照在国内用不了呀,或者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叫我陪你一起来。” “零食都堵不上你的嘴?我说一句你就叭啦叭啦地回了我一大堆。” 刘幸笑了笑,也意识到自己此时可是在顶嘴自己的老板,立即噤了声,嘿嘿傻笑两声,便不再敢多说话了。 没一会儿,车子便到了酒店。 刘幸推开车门就要跳下车,扑棱了两下愣是没跳下去,他的后衣领被温谦一把拎住,硬重重将他将他拽回了车里:“你干什么?” 刘幸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下车啊,难道你改变主意不让我陪你去了?那可不行,要是让小宋姐姐知道我没有全程陪同,明天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温谦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随后道:“你今天来是我的助理,助理应该有助理的样子。”说完,把车钥匙扔给刘幸,自己先下了车。 刘幸捧着车钥匙,愣了一下才明白温谦的意思,忍不住皱着鼻子哼了一声:“装模作样。”嘴上报怨着到底还是规矩地跟了上去,跟在温谦身后就像一只小跟班。 所谓的应酬并不是正经应酬,而是隔壁市市长家的小公子到帝都来玩,而温谦正好要发展他们市的业务,便将人约了出来聚一聚。 他们之前也算认识,不过闹得不甚愉快就是了。 刘幸跟着温谦进入包厢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他们正有说有笑,见到温谦进来便一时噤了声。 温谦笑着同从人打了声招呼。 便听人群里有人说道:“呵,他竟然还有脸来……” 旁边的人立即拉拽了他的衣袖一下,冲那人摇头示意,让他不要多说。 那人却并不领情,反而说道:“你们在帝都混的怕他,我可不怕他。当初他给李魁下脸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到会有求到人家的一天?” 旁边那人见劝解无用,便悄悄与那人拉开了距离,并冲温谦笑了笑,算是在向他示好。 温谦亦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温谦走到李魁面前,朝他伸出手去:“李少,好久不见。” 李魁只轻飘飘地扫了温谦的手一眼,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温总您亲自仄声,还真是让我与有荣焉。” 温谦笑着搓了搓手指,看着也不生气,直言道:“李少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李少也不说话,只将两只吊梢眼往旁边一转,跟没听到温谦的话似的。 这脾气大着呢! 刘幸扯了扯温谦的衣角,小声问他:“你和这人有过节?什么时候的事?” 温谦冲他笑了笑,并未解释。 反而是自他们一进门便明味暗讽的那人,把一瓶洋酒往几上一拍,说:“不管你今天为什么而来,都是求着咱们李少的。要跟你谈也不是不可以,你先把它干了,咱们才好说话。” 这是故意刁难,更是故意要温谦难堪。 温谦笑了笑,拿起那瓶酒看了看:“这可是好酒,就这样让我牛饮了不心疼?” 那人哼了一声:“我们李少是什么人,区区一瓶酒会买不起?” 温谦正要说什么,手中的酒瓶凭空消失。 刘幸拿着夺来的酒瓶,极其鄙视地看着李魁:“不就是喝酒吗?小爷我一口吹了,你好好跟我老板说话知道吗?” 他说完之后,拧开瓶盖,仰头便咕噜咕噜地将一瓶酒给灌进了肚子里,末了抹了抹嘴,一副意犹未尽的神情。 温谦看得呆住了。 他从刘幸手里拿过酒瓶,有些忧愁地看着他:“你还真是个傻子。”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喝那瓶酒啊。 他今天单刀赴会的目的可不是来向李魁示好的。 酒气已经上了头,刘幸只眼觉得头晕眼花头重脚轻,身体扭扭晃晃的要站不稳,他指着温谦的鼻子,不悦地说:“我是为了谁啊,你……” 温谦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带进怀里,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好了,别说话。李少原本我打算有钱大家一起赚,可你明显不太想要与我合作,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温谦揽着刘幸就往外走。 李魁原本还想借机扳回一点面子,可见温谦完全不给他机会,顿时有些不高兴。 他站起来正要冲温谦走过去,旁边有人拦住了他,劝道:“李少,你还是忍一忍吧,这里可是帝都。上次在你的地盘上都没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现在?”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吗!”李魁显然觉得自己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拂了面子,十分生气。他要与那人理论,那份却根本不理他,而是上前替温谦开了门,用手护着门框,“温哥,你当心点,别把人撞了。” 温谦扶着刘幸走了出去,对着那人说了一声谢谢。 那人笑了笑,便自己走了。 温谦扶着刘幸出了酒店,一直到了停车场。刘幸怎么也不肯上车。 温谦汗都折腾出来了:“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听话上车?” 刘幸往车门上一靠,摆也一个软绵绵的姿势,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唇:“你亲我一下,我就听话上车。一定是要法式热吻哟……” 温谦:“……” 第二百五十五章 干死我啊 温谦把刘幸扳过来,按在车上,一点点靠近。 刘幸因为醉酒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也变得格外迷离,他看着温谦离自己越来越近,以为温谦当真要吻自己,于是忍不住撅起嘴巴,朝温谦吻过去。 温谦曲起手指,弹在刘幸脑门儿上。 “啊——”刘幸捂着被弹的脑门儿,眼眶里瞬间挤满泪水。 温谦:“……不许哭!” 刘幸咬着下唇,强忍着眼泪。 温谦:“……” 他一阵无语,总觉得自己在犯罪。 于是又无可奈何时地摸了摸刘幸的脑袋:“乖乖的,先上车回家。” 刘幸躲得远远的:“休想,不吻我不回家。” “刘幸,我快没耐性了。” 刘幸说:“你到底从不从我,我也快没耐性了。” 温谦叹了口气,开始一颗一颗地解西装钮扣。 刘幸大惊失色,护住领口:“你要干什么?光天化日你要白日宣淫吗?” 温谦一个头两个大,这孩子喝醉酒后怎么就跟变了个似的,智力直逼学前儿童。 温谦把西装脱下来,往车内一扔,随后撸起袖子走到刘幸面前。 刘幸面色桃红,虽然醉得迷迷糊糊的,可也是能感知到危险逼近的。他连连退后:“你……你要干什么!” 温谦哼了一声,弯要把刘幸顶到肩上,随后将他扔进车时。 刘幸像个孩子,手舞足蹈地挣扎,想要从车上下来,但被温谦关在车内。 温谦上了车,开车载着刘幸回家去。 刘幸一路上都在说着胡言乱语,不但如此他还趴在椅背上,对着温谦的耳朵呵气调戏他。 手手更不安分地钻进温谦的衣服里一阵乱摸。 温谦不胜其扰,可他开着车无暇教训刘幸,刘幸更加胆大妄为,从两个座位之间爬到前座,冲着温谦呵呵傻笑。 温谦:“……”如果不是在开车,他一定会用贴巾帮刘幸擦掉嘴角的口水。 刘幸更加大胆,一只手竟然从温谦的胸膛滑到双腿之间。 温谦猛吸一口气,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刘幸一眼:“你安分一点?” “安分,我安分了你就会多看我一眼吗?我安分了你就会和我在一起吗?不会,你都不会……我越安分你就越觉得我好打发,就更加不想理我。温谦,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反正我乖乖听话你也不会满足我,那干脆不要听话好了,你不要我摸,我就偏要摸,你能拿我怎么样!” 温谦咬牙:“你最好把皮绷紧了,一会儿我要你好看。” “哼,有本事你把我干得下不了床啊。”刘幸脸上还有几分傲娇,那挑衅的眼神就像吃准了温谦不敢碰他一样。 温谦:“……”今天的刘幸算不算是解锁了另一种潜在人格? 一路上温谦被刘幸骚扰得烦不胜烦,好几次他都想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把刘幸好好收拾一顿。 但好在他将车平安开回了家。 车子一停下,温谦就把刘幸从车上拽了起来。 刘幸踉踉跄跄勉强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直到回了家里,刘幸甩开了温谦的手。 然后……他开始在温谦面前脱衣服。 先是大衣,然后是套头毛衣,衬衣…… 他一边脱衣服一边看着温谦说:“你不是说要干得我下不了床吗?你来啊!我知道你不敢,你就不是个男人!哼,还是说你已经阳萎了啊!” 温谦:“……” 眨眼间,刘幸就把自己的上衣脱光,露出精瘦但结实的身体。他把手放在自己腰间,情色地揉弄,双手一路往上,抚至胸口,揉着胸前两点粉红色:“我这里可是粉红色的,我同事可喜欢摸我这里了,不过我不让他摸……你想不想摸啊!” 温谦:“……” “我知道,你不敢。” 他的手又一路往下,也不解开气他裤钮扣,纤细的手指顺着肌肤与面料之间的缝隙探入:“我下面的颜色也很好看哟!我告诉同事们他们都不相信,但我和他们约定,明天就给他们看。” “刘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虽然知道刘幸是酒后胡言乱语,可温谦仍然忍不住生气。 身体最隐秘的部位,怎么容许别人随意碰触,可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说要给谁谁看。 “呵……”刘幸笑了一直,扭着腰肢魅惑四溢地走向温谦。 他与温谦面对着面,看着彼此的视频:“干嘛,你生气了?”他勾着嘴唇笑,大概是喝了酒,湿润的眼眶里尽是春色。 刘幸抓起温谦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反正你对它也不屑一顾,你管我干嘛?”他拿开温谦的手,“最近公司里有个男生在追求我,他说他想和我上床,如果我把他带回家来上床,你应该没意见吧。” 温谦一直在忍耐关上,可此时他已经忍无可忍。那便没有再忍的必要! 他忽然一把揽住刘幸的腰,二话不说直接吻住了刘幸的唇。 “唔……”刘幸挣扎了一下,发出呜呜声。可当温谦撬开他的齿关,长驱直入时,他再没有抗拒的力量。十分顺从地配合起来。 配合一会儿,便又化被动为主动,直接把温谦怼在了门上。 “别动。”刘幸低声说着,一身体慢慢下沉,最后半跪在温谦跟前。他解开温谦的裤子…… 温谦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帮你口啊,干嘛你不喜欢?” “其实你不用做到这种地步,我们都还没洗澡……”温谦的神色有些飘乎。 刘幸执意要做:“我不怕,你的东西怎样都行。”他要推开温谦的手。 温谦犹豫了一下……按住了他的头,不让他进行下去:“我只是怕你咬伤我。”刘幸技术太烂,他也没办法。 “……那……好吧。”他攀着温谦要站起来,脸上受伤的神情落入温谦眼中。 温谦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只会欺负人的恶魔。 他闭了闭眼,一副豁出去的神情:“算了……你要是喜欢……就来……吧。” 刘幸顿时欣喜,半蹲下来,掏出东西一口含住。 “唔……”温谦顿时疼得抓紧了门把手,脸上的表情几乎皱成一团。 第二百五十六章 病了 只一下,温谦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刘幸这哪里是要他爽上天?!是要弄断他吧! 他原想的是就算刘幸技术不佳,但忍一忍总能熬过去的。他实在有些不忍心再打击刘幸的自信心。 况且现在刘幸正发着酒疯,若是自己不配合,不知他会闹成什么样子。 可刘幸这一口下去,温谦只觉得自己铁定要断子绝孙了。 他连忙按住刘幸的头:“你……你等等。” 刘幸茫然抬头,嘴里含着的东西没吐出来半分,一双清澈的眼里布满疑惑:“嗯?”他语焉不详地发出一个单章节。 温谦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咱们先歇会儿,行不行?” 刘幸摇头,嘴里发出“唔唔”现场,大概意思应该是不行。 温谦把刘幸往外推了推,可刘幸不肯松口。他怕自己硬来,刘幸会直接断咬,于是放缓和了语气:“咱们用别的方式吧,这种姿势让我特别有罪恶感。” 刘幸终于被他说动,将东西吐了出来。跪坐在地上,仰头问他:“那温叔叔你想用什么方式?” 温谦扶着自己的东西一番检查,发现有两处被咬红了之外,并没有别的伤,这才松了口气。 温谦绕过刘幸往客厅里走:“我什么方式都不想用,你给我回房去安心睡觉。” 刘幸一个恶虎扑食,把温谦按在地上。 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没有把温谦摔疼。 刘幸像条蛇一样爬上温谦的身体,把他压在下面,撅着嘴去吻他:“老东西,你想言而无信吗?” “老……老东西!” 刘幸才不管自己叫的什么,而是直接对温谦上下其手,很快就把他的衣服给扒得所剩无几。 今天不满足刘幸,恐怕是没办法好好休息了。温谦认命了,对付这个熊孩子,除了满足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刘幸被温度压在身下时,满足地打了个酒嗝。 第二天一早,刘幸醒得早早的,想要起床去给温谦做早餐,算是对他的奖励。 可他一动,菊部便传来痛感。他又连忙躺回床上,歇了会儿,感觉不那么难受了,想再次坐起来。 他坐在床边,想抬腿下床,可他浑身发软头重脚轻,晕晕乎乎的。 他摇晃着脑袋,定了定神才准备站起来。 手腕忽然被握住。 他回头看着温谦:“你醒啦。” 温谦皱了皱眉:“你的体温怎么这么高?”他坐起来在刘幸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 刘幸自己摸了摸,他晕晕呼呼的根本没能摸出个所以然来,摇着头说:“没有啊,不烫。我去弄早餐。” “别犟。”温谦把刘幸按回床上,“你先躺着,我去拿温度计来量体温。” 这一量体温差点把温谦吓到,竟然快到三十九度。温谦从衣柜里拿了两件衣服出来给刘幸套上,准备送他去医院。 刘幸却怎么也不肯配合:“我不要去医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小孩子脾气?当心把你烧成傻子。” 刘幸说:“我没钱付医疗费。” 温谦愣了一下,随后拍了拍刘幸的脑袋,安慰道:“你放心吧,在中国看病不像你在国外,花不了多少钱。而且有我在你也不必担心费用的问题” “嗯……”刘幸摇着脑袋哼哼着,“我就是不想去嘛。” 温谦立即摆出一副严厉表情:“不去也得去,你要是敢不去,我就把你从我家扔出去。” “嘤……”刘幸要器。 “哭也没用。” 刘幸倏地收住哭声,开始提要求:“我走不动,要你背我。” “我背你。” “我早饭想吃生煎包。” “等你做完检查,可以吃饭了就去帮你买。” “我不要住院。” “到时候听医嘱。” “我不……” “好好好,咱们不住院。”温谦像在哄自己的儿子,帮他穿好衣服后,转身半蹲在床边,叫刘幸趴上去。 刘幸乖乖趴了上去,搂着他的脖子,乖顺地一声不吭。 温谦把人背进车里,才发现自己光顾着给刘幸换衣服了,自己还穿着睡衣。 他把刘幸放在车里,自己又上楼去换了身衣服,简单的用漱口水漱了口,再下楼来带着刘幸去医院。 刘幸就是普通的发烧,昨天晚上喝了酒,回家后又光着身子在客厅里折腾了那么久,受了寒就病倒了。 医生建议在条件允许之下,可以留院观察半天,但刘幸死活不同意,再加上来之前温谦就已经答应过他。所以最后只让医生给他打一支屁股。 刘幸听说要在屁股上挣扎,顿时抵抗起来。 温谦立即抛出是打外还是住院的选项后,刘幸妥协地选择了打针。 打完针后,刘幸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也不怎么同温谦说话,他觉得很没面子。 温谦跟在他身后,只觉得好笑又有些可爱。 温谦按照约定带刘幸去吃了生煎包,然后送刘幸回家休息,之后才自己去公司上班。 刘幸这一病,就跟被霜打过的茄子似的,蔫了差不多一周时间。 待他再回公司上班时,人都清瘦了一大圈儿。 公司里的同事,尤其是女生看见他消瘦的脸颊,个个心疼不已,纷纷拿出自家珍藏的零食,供他选用。若是小宋安排下来什么工作,他们也不许刘幸亲自做事,有文件要转送到什么部门时,打电话后他们会自己上门来拿。 有人护着他,当然也有人因此而不爽,在一旁酸溜溜地挤兑:“我生病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殷勤啊。”之类的。 刘幸受宠若惊,心里十分感动。 他心灵了大家的好意,嘴上答应着,可私下里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认认真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他既不想给自己搞特殊化,也不想让温谦难做。 其实自打上次的事后,温谦对他的态度已经改了很久。这一周他病着,温谦他天天与他睡在一张床上照顾他。 好几次他半夜醒来,都感觉到温谦在帮他掖被角量体温,生怕他夜晚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 也许,温谦已经开始接纳自己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躲避 这一发现令刘幸欣喜不已,于是这几天表现得格外听话,特别是在温谦面前。 温谦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温谦让他九点见,他绝不拖到九点半。 他这几天的付出也是有回报的,温谦变得与他亲近了许多。 中午时候,温谦让小宋订好的午饭送进办公室,并叫刘幸与他一起吃。 刘幸当然是乐意至极,一到下班时间,屁颠颠地就往温谦的办公室里钻。 刘幸会来事儿,又有意顺着温谦,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温谦又留刘幸在办公室里午休。 刘幸巴不得时时刻刻都粘在温谦身边,温谦让他留下休息,他哪里还会走? 把餐盒一收,就开始乖乖脱起衣服来。 脱完了衣服,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温谦:“那我睡哪里?”指着一旁的沙发,“睡这里吗?一会儿要是小宋姐姐进来,看到怎么办?” 温谦:“……你去里面休息室吧。” “那我进去了。”刘幸抱着衣服,进了时间的休息室。 他钻进单人床里,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被子上枕头上,全是温谦和味道,拥至鼻尖用力地嗅,好闻得不可思议。 心脏莫名的怦怦加速,脸颊也开始有些发烫。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他忽然坐起来,半开了休息室的门,探出半颗脑袋,有些小心翼翼:“温叔叔。” 温谦正在讲电话,听到刘幸的叫声后,随便向那边交待了几名,便将电话挂断了,转回身来问他:“怎么了?是有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刘幸睡下眼睛,模样怯生生的:“一个人在这屋子里,我有些害怕。你可不可以进来陪我一会儿?” 温谦记得,以前刘幸也说自己一个人睡害怕。当即也没多想,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放,进了休息室:“我也睡会儿。” 温谦开始脱衣服裤子。 刘幸早就钻上了床,躺在被窝里看着温谦一件件脱衣服。 他恍惚有种七八十年代的新婚小夫妻,深更半夜激情燃烧时,小媳妇儿脱光光躺床上等着男人来临幸的错觉。 他揪着被子,有些想笑,但又怕被温谦追问,只好强忍着。 他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温谦欣了被子躺上床,刘幸往被子里滑了些许,装着胆子似的缩进他怀里去。 温谦一开始有些不自在,用手隔在两人中间,但这个姿势太过别扭,过了一会儿他便放弃了。任由刘幸钻进怀里。 两人半拥抱着,很快便睡着了。 刘幸醒来的时候,温谦已经不在。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起身穿好衣服出门去。 他眨眼惺松,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扣子也没扣好,露出一截粉色的胸膛:“温叔叔,我跟你睡……”话未说完,就见小宋和公司里的另外一名员工在和温谦商量工作。 他们在听到刘幸的话后,朝他看过来。 刘幸在门口尴尬地愣了一会儿,又连忙退回休息室里。 糟糕…… 刘幸懊恼地扒拉着头发。早知道应该先看看外面是否有人,才出去的。现在被别人看到自己人他的休息室里出去,不会传出什么不该传的吧。 刘幸回国也大半年时间了,虽然也曾见过白尚和叶西洲这一对生活美满的同性恋人,但他也知道,国内对他们这种恋爱关系的认同度非常低。 他并不怕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可温谦也会和自己一样不在意吗? 刘幸在休息室里整理好衣服和头发,从门缝里偷偷往外面看,见小宋他们都已经走了,才推开门出去。 他前脚跟中间着后脚尖挪到温谦的办公桌前:“我没有给你制造麻烦吧。” “嗯?”温谦翻着文件,“什么麻烦?” “就是让他们看到我在你的休息室里休息啊,而且我当时说的那句话好像很容易引人遐想……” “如果真的给我造成麻烦,你要怎么做?” “我……”刘幸勾着衣角揪了揪去的,“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那个……我先出去工作了。”刘幸几乎是半逃着离开了温谦的办公室。 “哎……”温谦想叫住他,告诉他自己并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刘幸就已经将办公室的门合上了。 算了…… 温谦摇了摇头,晚上再找个时间说吧!他这一拖,就彻底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而相应的,刘幸竟然开始与他保持距离。 温谦并没有太过注意,直到某天下午下班后,他在停车场里久等刘幸不来,于是发信息问他什么时候能下来。没想刘幸给他回了一条:让他开车回家,而他自己会和同事们一起乘坐地铁回家。 温谦当时就愣住了。 平时刘幸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和他粘在一起,这会儿竟然要与自己保持距离,这让温谦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他修长的指头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打着,忽然他眼神亮起:“这孩子,不会是恋爱了吧!” 温谦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他主动将其归类为:平时粘着他的小尾巴突然没了,他很不习惯。 晚上回家之后,他原本打算问问刘幸,是不是真的恋爱了,可刘幸又突然发信息来告诉他晚上要去同事家过夜。 这一刻,温谦的心态整个炸裂。 立即拔了刘幸的电话过去,他要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要夜不归宿。 电话通了之后,却根本没有人接。 温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即打电话让小宋查刘幸晚上下班后是和谁一起离开公司的?晚上又准备在谁家过夜。 小宋知道刘幸身份不简单,温谦对他很看中,但与温谦具体什么关系她一无所知。 所以当她听到温谦因为刘幸出去过夜而大发雷霆之时,故意试探:“拜托老板,刘幸已经成年了,他有自己的朋友和社交圈儿很正常,你没必要管得这么严吧。” “他还小。” “他已经二十岁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倒是您的表现,就好像是你媳妇儿要被人抢走了似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梦境 就好像你的媳妇儿要被人抢走了似的…… 媳妇儿要被人抢走了似的…… 抢走了似的…… 温谦脑子里一阵轰轰乱响。 他没理会小宋,直接挂了电话。 整个晚上温谦都没睡好。 他做了个梦。 还是个恶梦。 梦里刘幸有了恋爱对象,天天和小情人腻歪在一起,根本不肯多看他一眼。 而他则本着刘幸还是个孩子,不能放任他变坏,于是想要去把他逮回家,却没想刘幸很粗暴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少来了,也不看看你多大岁数了,还想泡我不成? 镜头一转,刘幸和另外一个男孩子在床上抱做一团。 刘幸发现他闯入后,回头笑着对他说:“温大叔,你也太老了,都不够持久……” 温谦很生气,想要揪刘幸的耳朵。然而压在刘幸身上的男人忽然回过头来,竟然是那日在茶水间里摸刘幸腹肌的男下属。 温谦瞬间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网球,被一拍子拍飞出去。 也不知飞了多久,待他落地时,就见刘幸和一个男人都穿着白色西装,手挽着手站在教堂里,那祝你问他们:是否愿意与对方结为配偶关系。 刘幸笑盈盈地对身边的男人说愿意。两人交换戒指。 温谦冲出去反对他们的结合,然而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声音。 所有人都为刘幸鼓掌,甚至还有人对他吹口哨,要他们亲吻。 刘幸笑得甜蜜无比,缓慢地靠靠近那个男人,要与他拥吻。 当两人人甜蜜的拥吻在一起时,自两人交叠的双唇之间吹出一股飓风,将激动不已的温谦吹上了天。 “啊……”温谦忽然从梦中惊。 后背上一片冷汗,身上更是凉嗖嗖的。他原本是侧躺着的,此时无力地前后晃了晃想要躺平。可他往后一靠,后背一空,整个人摔落在地上。 还好地上有地毯,倒是没摔疼,却把他摔清醒了。 才凌晨三点多,他了无睡意,便坐在地上忧愁地反省,自己怎么会做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上班之后,温谦一到公司就吩咐小宋,若是刘幸来了公司,让他立即到办公室来。 小宋却告诉他,她将刘幸派出去做市场了,刘幸多半要到下午才会回到公司。 温谦一听,心里便有些窝火,他当场就想质问小宋为什么要给他安排外勤工作,可又想到小宋工作向来负责,会安排刘幸出外勤必定是工作需要,便又不忍再追究了。 而是对她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他什么时候回来,就让他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哦……我知道了。”小宋小声应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却在观察着温谦脸上的每一丝神情变化。 她总觉得老板对这个刘幸格外关怀,从他们在酒会上第一次机遇开始便是这样。又或者,那一次并非他们初次相遇?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那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呢?有时候他们之间的举止更像亲密的情侣。 再加上这几天公司里凭空而起的流言…… 小宋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有些慌乱地退出了温谦的办公室。 刚到中午,就下起了雨。雨势不大,但也不少。 从一开始下雨,温谦就开始担心起刘幸来。刘幸平时出门总不记得带伞,现在会不会被雨淋着? 想必和他一起出外勤的人有带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刘幸打了电话。 “外面下雨了,你没事吧。” “哦,没事的,你放心吧。”刘幸似乎在忙着什么,环境很嘈杂。 温谦还要再说什么,刘幸‘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温谦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过来自己被挂了电话。 他有些愤愤不平,刘幸怎么就挂他电话了? 他有些气乎乎的坐回椅子里,心想:我算是白为你操心了,小白眼狼。 随后,他便让自己埋进工作里,再不允许自己去想刘幸的事。 一直到小宋敲门进了他的办公室:“老板,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管我什么事?”温谦仍然有些生气,语气也不太好。 小宋有些委屈地说:“小刘幸回来了啊,你早上不是吩咐过我,他一回来就要第一时间把他叫来你的办公室吗,他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你让他该干嘛干嘛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他。” “可是老板……” “好了,快出去,别打扰我工作。”温谦更加不耐烦了几分。 小宋只能退了出去。 小宋一走,温谦就有些坐不住了。他频频抬头去看办公室的门,总觉得刘幸会在下一秒推门而入,随后埋怨自己把他叫到办公室门口却不让进,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他抬了好几次头,办公室门口都空空如也。 温谦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总觉得口干舌燥心慌气短,想喝口水润润喉咙,却发现杯子里的水是凉的。 他顿时觉得小宋办事不力,竟然没给他准备热开水。 他自己端着杯子去茶水间里倒水……,刚出办公室,眼神不住地往刘幸的位置上瞄。 没人。 温谦皱了皱眉,大步朝茶水间方向走。 他走到茶水间,推门进去。 竟看了刘幸。 此时在茶水间里除了刘幸,还有别人。那日就是这名下属把刘幸按在沙发上,想要摸他的…… 而今天的情况并未比那日好上多少。 只见刘幸穿着一件过大的衬衣,衣服敞开着,露出一溜的胸腹肌。 往下是一条三角裤衩,下面是两条光溜溜的修长腿。 黑色底,红色裤头。 这不是他给刘幸买的内裤。 而那个男人也站在他对面,用毛巾帮他擦着头发。 刘幸低头,也不知说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温谦只觉得头发一阵发麻:“你们在干什么?”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此时脸色阴晴不定的脸色有多吓人。 刘幸在进门的那一刹娜便看到了他,听到温谦的质问,连忙退了几步,与男同事拉开距离:“没什么……我的衣服打湿了,在换衣服。” 温谦又仔细看了一眼刘幸身上打一号的衬衣,不是他的,也不是自己的。 那……就只能是那个男人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谈话 “衣服怎么湿了?”温谦转身倒水,随意问道。 刘幸说:“刚才外面下雨,不小心淋着了。把湿衣服换下来就没事了。” 温谦接好了水:“记得一会儿泡泡两包感冒冲剂喝喝,省得感冒了,到时候又得请假。”温谦端着水杯出了茶水间。 “好。”刘幸应着,目送温谦离开。 温谦回到办公室,他左思右想,越想心里十分不舒服。于是又打了内线电话,让小宋把刘幸叫进办公室来。 “可你刚才不是不见他吗?” “我现在有工作要安排他,怎么?我还没有安排他工作的权利了吗?” 小宋带着几分冷笑:“刚才人家浑身湿透在外面等了你近半个小时,你却说不见人家。现在人家衣服还没的好,头发也没吹干,你又要见了。你倒是挺会折腾人的。” “小宋,你不止工作能力提升,这嘴上损人的功夫也越来越厉害了是吧。” “我……哼,你当我是为了谁啊。我现在就去给您叫人。”小宋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温谦办公室的门才被敲响。他应了一声‘进来’门就推开了。 刘幸穿着宽大的衬衣,走了进来:“小宋姐姐说你找我。” “你先坐。”温谦放下手上的工作,走到刘幸面前,“你昨晚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回家?” 刘幸低着头,温谦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头顶圆润的发旋:“今天出外勤的地方离你家比较远,而孙杰家正好住在那个方向,我就去……他家借住了一个晚上。” “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 刘幸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在想:我要是和你说了,你会让我去? “你不吭声了?”温谦见他一言不发,指头玩着宽大衬衣的衣角,就像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似的。 温谦心头瞬间燃起火来,而那火又被一个铁罩子罩子,烧出来,但燎得你心里难受。 “你知不知道你在外面夜不归宿的时候我有多担心?”想起昨晚做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温谦心里就跟有大绿青虫爬过似的,说不出的感受。 “我知道错了。”刘幸声音不小地说着。 温谦原本还有火气要发,可刘幸忽然一句‘知道错了’让他的火气全部堵在心里,找不到发泄口。 他盼着刘幸的后脑,只觉得自己碰上了个憋闷蛋子,敲打不了一个屁来。 温谦吧了口气,挥了挥手:“你出去工作吧。” “哦。”刘幸又是这样不痛不痒地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就往外走。 温谦看着刘幸的背影,差点就想要冲上去给刘幸的屁股来一脚:“下班下班你乖乖等着我。” “嗯。”刘幸又应了一声,才关上门离开。 不舒服,不爽! 一整个下午温谦都觉得浑身不来劲儿,他思来想去,决定要和刘幸好好聊聊。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时间,他第一时间就冲出了办公室,直奔地下停车场。 他坐进车里,眼巴巴地等着刘幸来找他。他左等右等,终于看到刘幸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但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那个擦头男。 两人不知聊到了什么,刘幸笑得见牙不见眼。 刘幸往车子这边看了一眼,便拉着擦头男站在原地说了几句,最后才各自挥手道别离开。 刘幸这才走朝温谦走了过来。 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车去,自个儿系好安全带:“走吧。” 温谦开车载着刘幸回了家。 刘幸一进门,就嚷嚷着要洗澡,扔下温谦就进了卫生间。 温谦:“……” 他已经想好和刘幸谈话的开头语,结果又被刘幸撂了一道。 他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有些泄气。 不过是想和刘幸谈个话,怎么就如此的一波三折? 难道今天真不适合给孩子做思想工作? 没一会儿刘幸便从卫生间里出来了。 他用毛巾擦着头发往外走,见温谦坐在沙发上有些呆愣,担心地询问:“温叔叔,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温谦回过头来,只见刘幸的脸被热水蒸出一片粉红色,湿发贴着额头往下滑着水珠,他正用毛巾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 温谦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我帮你擦。” 刘幸听话地走了过去,面对着温谦盘腿坐在地上。 温谦接过毛巾把他的整颗头包住,用力地擦了几下。他稍稍垂眼,便能通过浴衣领口看到里面精致的锁骨,以及白嫩的胸膛。 他目光自然移开,抛出停开的话题:“你最近好像故意躲着我。” 刘幸呵呵笑着,说:“你太敏感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故意躲着我?” 刘幸开始扣着膝盖:“我都说了是你太敏感,我真的没有躲着你。” 温谦今天的耐性已经耗光。心里的邪火怎么也压抑不住地往外冒。 他掐住刘幸的下巴,稍稍抬起:“到现在了你还要跟我说谎?” 刘幸垂着眼,紧闭着嘴,一副打死我也不会再开口的神情。 温谦:“……” “刘幸,你到底想怎样?”他觉得很无力,若是刘幸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那他就永远别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刘幸犹豫了一下,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说:“我没有想怎样啊,温叔叔你是不是到更年期啦?最近都疑神疑鬼的。” 自从那天中午后,公司里流言四起,公司里甚至传出他是靠身体博上位的。 虽然理智告诉他没必要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可真当事到临头,才知道不可能不在乎。 所以,他在公司里,会克制自己,尽量与他保持距离。 “你……”温谦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竟然被刘幸说是更年期…… 刘幸冲他嘟嘟一笑,双手搭在他的膝盖上,暧昧地蹭了蹭:“温叔叔……你别生气嘛,我真没有要躲着你。只是因为在公司,所以才会公事公办一点的。”刘幸说着身体往前倾了倾,挤进温谦的双腿之前,胸膛几乎顶住他的腿根。 他暧昧地把脸在他小腹上蹭了蹭:“你这么在意,我会以你你在吃醋的——”他说着,手已经顺着温谦的腿,滑到他腰部。 灵活地钻进了衣服里。 第二百六十章 真走了 温谦握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来:“干什么啊你,别想用这种事糊弄过去。” 刘幸讪讪的收回手,枕着温谦的头不说话。 温谦拿他毫无办法。总不能按腿上揍一顿屁股吧! 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刘幸没再缠着要和温谦一直睡,而是回了自己的客房。 他在进门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温谦说:“我过几天要走。” 温谦往屋里走的步子一顿,他在门口怔了片刻,往外退了一步,头也没回口气冰冷:“走了你就别再回来了。” 温谦说的是气话。 刘幸看着气呼呼的温谦,他张口想要解释几句。温谦却不理他,直接回了房间。 然后……刘幸就走的走了。 悄无声息,在温谦毫无察觉的时候,离开了。 明明早上还一起出门,只是还在冷战着,气氛有些诡异。到了公司停车场后,刘幸也没有多说,径直下了车。 待到了今晚下班时,温谦在停车场里等他一起下班回家。可他在楼下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他。就连平时和他走近极近的同事,都没有和他一起。 温谦以为刘幸是在加班,待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温谦才重新上楼回到公司里,想要看看他还剩下多少工作。 可当他来到刘幸的工作岗位时,竟发现他不在这里。 他疑惑不已,随便逮了一位在公司里加班的员工问:“见到刘幸了吗?” 那人先是因被老板亲自点名而受宠惹惊,紧拉着他是一脸茫然:“没有啊……没见着。” 温谦以为他去了别的部门,于是又一一找去,结果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 没来由的,温谦变得紧张起来。 他重新回到工作刘幸的办公室,坐在他的位置上发呆。 在他桌上看了一圈儿,发现他的桌上空空如野,没有任何的工作文件。 刘幸平时不太爱收拾办公室,总是乱糟糟的。今天却出奇的干净。 不想小宋此时从温谦的总裁办公室内出来,看到他后稍稍惊讶了一下,脸颊亦升起一丝不亦察觉的红晕。她有些紧张:“老……老板,你不是下班回家了吗?怎么又返回了?”她的视频有些闪避,心虚得不敢去看温谦的脸。 温谦却未多年他一眼,只问她:“刘幸呢?他去哪儿了?”其实他猜到刘幸可能又是和哪个同事出去了,甚至觉得自己特意找回来,有些小题大做。 小宋见温谦直接问他有关于刘幸的事,应该没有发现别的事情,偷偷松了口气:“他……不是辞职了吗?工作到中午就结束了。老板……你不知道这事儿?” “辞职?谁批的?”温谦像是被雷霹跟了一般,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不是您批的吗?”小宋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老板……是我工作不仔细,我这就打电话去找人了。” “不用了。”温谦出声打断了他,随后开车回了家。 若是刘幸的电话能打通,他也不能傻傻的跑上楼来找他。 温谦面其冰霜,转身走了。 小宋战战兢兢地送了两步,便逃之夭夭。 温谦一路驱车回家。 他到家后,连车门都没关好便直奔家里。 客厅里空荡荡的,卧室是空的,客房也是空的。 他打开客房的衣柜,发现里面空空如野,刘幸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和他最家的那只行李箱一起。 若不是客房的被子乱糟糟的像人睡过,卫生间里多出来一套洗漱用品,以及……厨房杯架上多出来的那只马克杯,他甚至错觉这个家里从未有刘幸这么一个人住进来过。 温谦打刘幸的电话。仍然是关机状态。 他把所有能找的人都找过了,仍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消息,就连公司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同事都不知道。 温谦为了找人忙到大半夜,他仍无所获。精疲力竭地倒进沙发里,想不通刘幸为什么会再次玩消失。 忽地,他想起昨天晚上,刘幸对他说要走的事。 他懊恼不已,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问列顺他要去哪里。 他气愤自己粗心大意,为什么没有发现刘幸的不对劲。 刘幸还是个孩子,他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该向谁交待? 第二天,他托关系找人查了出入镜记录,才发现刘幸昨天下午三点,乘坐国际航班回国去了。 竟然是回国去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刘幸几乎想要立即买一张机票追过去。 但他终究是三十几岁的男人了,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况且下午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 刘幸走的第三天,帝都忽然就入了冬。天气陡地变得寒冷,温谦一直没有注意保暖,穿着单薄的衣服去上班,结果半路上又跟人发生追尾事故,他一会儿车上一会国外地折腾,当天晚上就病了。 他发了高烧,躺在床上裹着厚被子浑身发着冷汗。 床单和睡衣被汗水打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到了正装夜,他的脸红得不成样子,意识变得模糊。 在彻底昏过去前,还自嘲地想自己要是真这样病死了,那可就窝囊了。 然后他又想,自己死了一定要托梦给刘幸,午夜了是因为他突然离开自己才病倒的,让他后悔一辈子。 他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夏蒙坐在床前,斜着眼睛鄙夷地看他:“不过是跑了个小情人儿,瞧你这要死要活的样子,把自己弄得情圣似的。你要是死了,人家根本不知道。”昨晚若不是夏蒙有事找他喝酒,估计他这会儿已经烧死在家里了。 温谦笑了笑:“没事,死了我就天天入他梦里去吓他。” 温谦住了四五天院,但身体仍然没好全,之后一直好好病病的,没个停歇。 转眼就到了过年,再转眼就入了春。 温谦回了渝城,去看了看刘奶奶留下的房子,他坐在和刘幸滚过床单的床上想:去年这个时候,刘幸就该出现了。 他身体后仰,倒在床上,用枕头蒙着脑袋,重得地叹了口气。 白尚推开门走过来,靠门闹着,说:“你也该走出来了。” “谁说不是呢!”温谦把被枕头抛开,冲白尚温柔地笑,“还是叶西洲有福气,跟了你。” 白尚浅浅地笑:“叶西洲为了给你接风洗尘,做了一大桌子你爱吃的菜,” 温谦笑着站起来,没骨头似的靠在白尚身上:“你们可真狠心,还好意思对我撒狗粮。”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又回来了 温谦软骨头似的靠在白尚肩头上,跟着他一起回隔壁白尚家吃午饭。 白尚用肩膀托着他,走得有些别扭。 他问温谦:“你对刘幸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真要跟他断?” “是他一声不吭的走了。” “那他要是现在回来呢?” 温谦忽地愣住。 “他要是回来的话,你怎么办?还会再考虑他吗?” 温谦忽然笑了,说:“刚才你不劝我走出来吗?这会儿怎么就变卦了?”他正了正色,回头看着白尚,“你在打什么主意?” 白尚心虚地移开目光:“我能打什么主意?快走吧,饭菜都快凉了。” 白尚推着温谦往家走。 温谦感觉白尚有事瞒着自己,在进门前停下来提醒他道:“小白,别的咱们都好说,你要是给我弄个相亲什么的,我可不同意。” 白尚视线游移:“我怎么会做那么无聊的事?快进屋里去。” 白尚把人推进门。 叶西洲正端着菜摆桌,看到温谦后连忙招呼他去洗手吃饭。 温谦径直往卫生间里走去。 他一离开客厅,白尚就苦着脸冲叶西洲摇头,表示情况不太好:“他呢?” 叶西洲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在里面呢。” 叶西洲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去搂着白尚的肩膀,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说着,便忍不住诱惑似的,在白尚唇上啃了一口。 白尚的脸皱时羞得通红。连忙推开叶西洲,用衬衣擦着被啃湿的嘴唇:“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叶西洲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怕什么,反正晴晴又不在怕,不怕教坏小孩。” “……”白尚红着脸,挠痒痒似的在叶西洲胸口上捶了一下,转身要走。 叶西洲一拧身就把他按在墙上,鼻尖抵着鼻尖,轻声细语地对白尚说:“我刚才在杀鱼的时候突然领悟了一种新姿势,咱晚上试试呗?” 白尚的脸越发红了,气哼哼地骂他:“叶西洲,你真不要脸。” 叶西洲的脸皮更厚,蹭着白尚的颈窝,咬他的耳垂:“你这么闷,我要脸,可就要吃苦头了。” 叶西洲意有所知,白尚却被他这两下弄得浑身发麻。他哼哼着要半推半就,温谦忽然走出来。看到几乎贴在一起的两人,夸张地捂住眼睛:“哎哟哎哟,我要长针眼了。” 白尚整张脸都红成了虾子,一把推开叶西洲自己去了卫生间。 待白尚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客厅时,气氛十分的僵硬。 他家的餐桌上不仅坐着叶西洲和温谦,还有另一个在温谦意料之外的人——刘幸。 温谦回过头来着白尚,对他招手:“快来吧,我们已经吃上了。来,坐我旁边。” 白尚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在温谦的旁边坐下。 白尚刚刚落坐,温谦就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脚背上。 “唔——”白尚煞时痛得脸都白了。 温谦夹了一块回锅肉放他碗里:“来,小白吃点肉,你辛苦了。” 白尚:“……”他也是有嘴说不清啊。 今儿一大早,刘幸就打电话给他,说是他已经来中国了,希望白尚他们能够牵线搭桥,安排他和温谦见一面。 白尚推托了几次,但都拗不过刘幸,最后只好答应了。 叶西洲哪里受得了白尚被人欺负啊,当场就把白尚拉到了自己身边。 这顿饭吃得相当诡异,饭还没吃饭,白尚就觉得自己胃已经开始痉挛。 但好歹是熬到了最后。 温谦刨完碗里最后一口饭,便起身离开了:“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温谦一起,刘幸也跟着扔了碗筷跟了上去。 他追出去时,温谦已经进了屋,正要关门。刘幸也顾不得是否会被门夹到,连忙往里钻。 温谦像是料到他会跟着挤进去似的,并没有关门。 刘幸进了屋,顺手把房门关上,跟在温谦身后不敢说一句话。 温谦在客厅里站了会儿,便往卧室里走去。 刘幸又连忙跟上,他以为温谦不会关门,却没想前脚刚跨进去,温谦就把门推了回来。 “啊……”刘幸夸张地惨叫了一声,用胳膊抵着门。 温谦原本不肯让开,可刘幸叫得一声比一声惨,温谦终究是不忍真把他的腿夹断了。 刘幸进了屋,把门关上后直到温谦面前:“温叔叔,我知道错了。” 温谦理也不理他,打开衣柜拿了套睡衣,转身往浴室里走。 刘幸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一直来到卫生间。 温谦放衣服,他便帮着放水。 温谦见他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这才有些怒了。转身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要留在里面看我洗澡?” 刘幸:“温叔叔,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我可以帮你搓背。” 温谦:“你脑子有病吧,不如你去找白尚,让他给你治治?” 刘幸:“温叔叔,我知道当初我一走了之是我的错,我也承认我那样做很过分,可谁让你一直对我不冷不热?不管我怎么做,你连一个多的眼神都不肯给我。我也很气馁啊!况且我的签证到期了,就算回国后我再马上回来,也改变不了我们当时僵持的情况啊。我有我的打算,我想和你平起平坐,比肩而立,而不是永远被你保护着,你心情好了想理我就理我,不想理我的时候我就最好变成隐形人。我想让自己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能够吸引你。你心情好的时候会跟我腻歪,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向我吐苦水……” “所以你就一声不吭的走了?” “对不起——” 温谦冷冰冰地看了刘幸一眼,转过身去:“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刘幸没走,反而将他抱住:“我不走,温叔叔……这段时间我好想你啊!”柔软的嘴唇落在温谦的后劲上,密密麻麻。 温谦一被他抱住,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似的。 再被他这样温柔的亲吻,更是轻轻颤栗起来。 “刘幸,你适可而止——”温谦警告地说。 “我不,我不敢。”刘幸把温谦搂理更紧了,“温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真不要脸 温谦装着一肚子火,可面对刘幸一个劲儿的讨饶,又没办法真狠下心来教训他。 拎着他的衣领想要把他扔出去。 刘幸顺势抬起两条大长腿,盘在温谦的腰上,胳膊更是搂着他的身体,不肯撒手。 刘幸就像一只树懒缠在他身上,根本撕扯不下来。 温谦快被他磨得没了脾气,松了手:“你到底想怎么样?” 刘幸趁机将他抱得牢牢的:“我要跟你好。”说罢又郑重其事地加了一句,“好一辈子不分手的那种。” 温谦顿时气得身体直抖,七窍生烟。 原本对刘幸还舍不得打舍不得骂,这会儿直接下手揪着他的耳朵,骂:“不要脸。” 刘幸就跟一泼皮无懒似的:“我以前太要脸,所以你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爱理不理。反正我打定主意要跟你好,就算你说我是条哈巴狗我也无所谓。” “你……”温谦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了,咬牙切齿了好一阵,才恶狠狠地骂道:“真不要脸。” 刘幸厚着脸皮嘿嘿地笑:“我就是不要脸了,我只对你不要脸,你高兴不高兴?” 温谦:“……” 刘幸死皮懒脸,一直把温谦磨得没了力气再和他闹。刘幸则趁机把浴室的门关上,把温谦按在了墙上扒衣服。 温谦心如死灰,任由刘幸对他上下其手:“你真要惹我生气?” 刘幸厚着脸皮:“我帮你洗澡,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一会儿温谦就被衣服扒光。 刘幸果然如他假说的那样,只给他洗澡。 一双手十分规矩地用浴花抹了沐浴露,在他身上擦了个均匀,只是那双眼睛却热辣辣的。 胸膛,后背,腰腹,大腿,最后刘幸迟疑地问温谦:“你的前后面是我帮你洗还是你自己来? 温谦当然不想让刘幸来。 刘幸像瞬间读懂他的心思,将手里的浴花交给温谦,往后退了两步。 温谦拿着浴花:“你不出去?” 刘幸说:“我还要给你冲水呢,不好出去。” 所以刘幸是要看着他在浴室里洗前后? 温谦怔了怔,转过身去,果然开始清洗。 他动作十分利索,就像卫生间里除了他之外根本没别人。 眨眼温谦就给自己冲完了澡,光着身体离开前,把他用过的浴花扔给刘幸:“拿着好好舔舔吧。” 浴室的门‘哗啦’一声打开,又‘哗啦’一声关上。 刘幸把浴花凑到鼻前,轻轻嗅了嗅,随后一声苦笑。 温谦出了浴室,擦干净身上的水花后,从衣柜里找了一套家居服换上,擦干头发后便躺倒在床上。 没一会儿刘幸就出来了。 温谦闭上眼睛闭睡。 刘幸爬上床,紧挨着他后背躺下去:“温叔叔,我知道你没睡着。” 他伸手搂着温谦的腰,把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申请上了帝都大学,等我毕业以后找到工作,就能一直留在这里,一直一直陪着你了。” “温叔叔……我想和你像以前那样,能够每天早上起来给你做早饭,和你一起去公司上班。我会努力成一个优秀的人,能够配得上你……” 刘幸越说越小声,直到后面完全听不清他在咕哝着说些什么。 听不见声音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温谦转过身去,发现刘幸竟然已经睡着了。 刘幸睡得似很不高兴,嘟着嘴巴皱着眉。 他半边身体露在被子外面,温谦怕他被空调吹感冒了,又连忙拉过被子把他盖得严严实实。 刘幸似乎不习惯有人碰他,别扭地动了动,把胳膊伸出被子,撅着的嘴里开始小声嘀咕着什么。 温谦以为他没睡着,吓得缩了手。等了一会儿才发现刘幸只是在说梦话。 温谦又把他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此时离得近了,他才隐约听清楚,刘幸竟然是在用英文背数学公式。 温谦:“……”他一阵无语,却又想象得到,刘幸为了能申请到帝都的大学,下了多大的功夫吃了多少的苦。 再看看刘幸那张脸,发现没那么讨厌了。 温谦轻轻叹了一声,转过身关掉台灯,安心睡了。 温谦睡到半夜,忽然醒了。 不是没睡意,而是被人踢醒的。 他捂着被踢的后腰,拆开被子坐起来,打开台灯正要冲刘幸发火,问他是不是想挨抽,却发现刘幸正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是做恶梦了吗? 温谦准备叫醒他。 却听见刘幸失控地大喊:“要么你打死我,要么让我去留学。” “我不肖又怎样?你给过我一点温暖吗?我那么小你就和我妈离婚,离婚之后你们有管过我一天吗?现在凭什么来决定我的人生?” “没错,在那里就是有一个我喜欢的人,他还是个男人,我爱他爱到死。他无论什么都比你们好。他会因为我犯了错故意好长时间不理我,他会明明很关心我却故作冷漠。他为了纠正我一个小小的错误而对我大动干戈,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们呢?你们嫌我麻烦,恨不得我能死在外面。” “我就是为了他才申请留学的,我生怕自己不够好,站在他身边配不上他。所以我拼了命的学,就是为了能成为让他骄傲的人。只有在他身边我才觉得有人是在乎我的。你们既然不愿意负担我上大学的费用,我也不强求,但是也麻烦你们别拖我的后腿。” 刘幸又说了些什么,温谦已经听不清楚了。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眼眶泛着微微的红。 他抓住刘幸的手,替他盖好被子,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刘幸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会儿,便消停下来了。 第二天,温谦对刘幸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再冷眼相对,但也不会特别热络。 刘幸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吃过午饭,温谦让刘幸出去买东西,待刘幸回来时,家里已经没人。 温谦回了帝都,刘幸知道,但他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跟屁虫似的粘上去。 快开学了,刘幸才回的帝都。他没有直接在温谦面前露面,而是先办理了入学手续,再开始打工赚学费和生活费。 第二百六十三章 酸溜溜 刘幸虽然不再粘着温谦,却并不代表他就会彻底从温谦的视线里消失。 他的每一份兼职都是温谦经常出入消费的场所。 私人会所,高级PUB,但凡温谦常去的地方,刘幸都有在那里兼职打工。 但他并不缠人,每次温谦过去,他都想方设法的去他眼前转悠,转悠就算了却从不与温谦搭话,而是尽职尽责地做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总是这样在温谦眼前晃,温谦怎么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偏偏刘幸连一句话也不和他多说,搞得他想训斥刘幸几名都没理由。 从一开始两人陌生人似的,见着面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刘幸明着不说话,暗地里却想方设法地打听温谦的状况。温谦看刘幸工作辛苦,有时候大半夜还在会所里站班,嘴上不说心里却担心着他,于是偷偷和店里的人打了招呼,让他们对刘幸多加照顾。 两人都当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就这样悄眯眯地打着游击战,你这来我去的,日子过得也算快。 转眼就到了下半年,春节将至,学校里放了寒假,刘幸得了空天天在外面打工,一天也没曷着。 快过年了,他想给温谦买个礼物。 他前段时间看中了一只万宝路钢笔,黑、金配色,线条优雅,配上温谦温柔内敛的性格刚刚好。 想想温谦埋头工作时拿着自己送他的笔,不就像自己陪在他身边? 刘幸心里美得快要开出花儿来。 可那笔的价格也十分美丽,要两万多块。现在刘幸半工半读,生活免费过得可以,但突然要拿出两万多块,还真的不行。 所以他主动提出要多上几个班。 这天他又当着班,没一会儿温谦就来了。 同他一起来玩的,多半都是他们圈子里的人。那些人和温谦关系都不差,不仅有生意上的往来,甚至还有小时候一起穿着开裆裤玩过泥巴。 经理也是个极有眼力劲儿的人,知道今天温谦他们订了包,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给刘幸安排工作。待温谦他们快来了时,便让刘幸去大门口迎接。 刘幸到门口时,还对着玻璃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末了又摸了摸衣服口袋。今天他领到工资,刚好凑够买钢笔的钱。在赶来上班前他已经去店里把钢笔拿下。 他现在正愁怎么把钢笔送给温谦。 他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儿,温谦他们的车就到了。 一大群人从几车车上下来,刘幸第一眼就看到了温谦。温谦大衣里面还穿着西装,应该是刚从公司里忙完,就被喊出来了。 刘幸一看到就忍不住勾起唇角微笑,工作衫口袋里装着钢笔的地方竟有些隐隐发烫。 他克制住想要对温谦迎上去的心情,而是打开了入口的玻璃门。 温谦自然也看到了他,目光从他身上淡淡扫过,刘幸的呼吸有片刻凝滞。 但很快,温谦的视线移开,与身边的人说话。 刘幸退让半步,将通道留下来。 “温谦哥,你等我一下。”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喊叫,像是和温谦很熟很亲热的模样。 刘幸警觉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名十八九岁的男孩儿,从最后一国内车里跑了出来。 男孩热了一头棕色的发,五官精致,即使是寒冬,他也穿得单薄,只一件体恤配皮夹克。 温谦在听到叫声后,停了下来。他转身看向朝自己跑来的男孩。 男孩蹿到他身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半依偎进他怀里,抖着身体说:“天呐,真是好冷——” 温谦说:“谁让你穿这么少的。” 男孩有些不服气地说:“我才不要穿得像只肿猪,多丑啊。” 温谦笑了笑。 刘幸领着众人往包厢里走,他直觉对那个男孩不喜欢。一路上借机会打量他好几回。末了他又自我安慰:也许是温谦的亲戚什么的。 今天的聚会比起往常多了许多孩子,那些孩子聚在一起就闹哄哄。 刘幸在一旁看着,没一会儿他就搞明白了,那小男孩儿根本不是温谦的什么亲戚,而是他朋友家的表亲。 那孩子特别的粘温谦,不是搂着他的肩膀就是窝进他怀里,甚至还和温谦共用一只杯子喝酒。 温谦自然是不同意他喝酒的,顺手就把自己的酒换成了饮料,还让刘幸去帮他拿新鲜的果汁。 刘幸心里特别生气,咬牙切齿恨不得咬温谦一口。 那孩子到底是他什么人? 凭什么对他比对自己还好? 刘幸愤愤地想,在给他们准备饮料的时候,顺手撒了一把糖在里面。 他把果汁端过去时,那孩子顺手从温谦的大衣口袋里掏出钱夹,抽了两张红钞票递给刘幸。 刘幸看着那钞票,再抬眼看了温谦一眼。温谦只是把自己的钱夹抽了回来,什么话也没说。 刘幸心中气愤,恼怒地转身离开了。 那男孩儿咕哝:“这人可真奇怪,给他小费还不要。” 他们闹了一会儿,就有个小孩子说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年长的几个男人也被迫参加。 刘幸又连忙帮他们摆好了道具,一大群人很快就玩开了。 他们玩的倒也普通,不过是喝个酒,跳个脱衣舞之类的。小孩子玩得很兴奋,年长的那一拔兴趣缺缺。 忽地,箭头指向了那男孩。 而对方提出的要求,竟然是让他先一个在场的同性接吻。 刘幸的心忽地落了下去。 那男孩的脸微微红了,扭扭捏捏地让他们换个要求。对方不换反而催促他快些找个人听错了,好继续游戏。 男孩咬着嘴唇,抬头看着温谦:“温谦哥……” 刘幸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温谦:你他妈的要是敢让他吻你,我踢爆你的蛋。 温谦大概是接收到刘幸怨恨的目光,匆匆看他一眼。忽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那男孩。 男孩起身单膝半跪在沙发上,脸蛋红扑扑的:“温谦哥,只能请你配合一下啰。”说着,他便朝温谦吻了去。 温谦没有躲开,也没有说不。 刘幸拽紧了拳头,猛地转身离开了包厢。 若是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冲上去打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亲你哪里了 刘幸从包厢里出来之后,便躲进了旁边无人的包厢里。 他对着包厢里的沙发连踹带踢:“温谦,你这个王八蛋,混蛋,我恨你!”打了还不够解气似的。他顺手抓了一瓶茶几上的洋酒,不管不顾地咕噜灌了好几口。 辛辣的酒气袭人,刘幸痛苦地咳嗽起来。 待咳嗽渐渐平息,他才冷静下来。 看着手里喝了一大半的酒,才发现这瓶酒有多贵。 嘤嘤嘤……他想哭。 仅是这瓶酒,他又得白干好几个月。 刘幸给桌上换了一瓶新酒后拿着酒去了吧台,拜托酒保把这瓶酒放在吧台上分售,这样他能少赔一点是一点。 这边刚拜托完酒保,那边包厢里就在找刘幸了,让了赶紧回去服务。 刘幸连忙回了包厢。他一进门便有人让他去洗手间里加点擦手纸。 刘幸没来得及细看一眼温谦和那小妖精,就进了包厢处事的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擦手纸没有了,他从挂壁柜里拿出来,装上。 他刚装到一半,卫生间的门就被推开了。 “麻烦稍等一下,我这这马上就弄好。”刘幸头也没回。 进来的人也不着急,就靠洗手台上,看着他忙活。 刘幸喝的洋酒,酒性烈,这会儿他的脸已经红了。 “我弄好了,先生您请使用吧。”刘幸说着要退出去,一转身才看到刚刚进来的人是温谦。 他看到温谦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愤怒的表情,但很快那愤怒又化为委屈,倔强地抿着嘴唇。 温谦一听他说话,眉头便皱了起来:“你喝酒了?” 刘幸哼了一声,转身就准备出去。 温谦将他拉住。 刘幸正是有火没地方发呢,温谦这一问正好撞到他的枪口上。生气地甩开温谦的手,梗着脖子瞪着眼睛。 温谦又道:“你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怎么能在这种场所喝酒。” 刘幸只瞪着他,眼神时全是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就是不同温谦说一句话。 “刘幸……”温谦叫了他一声,又想再说什么。 刘幸忽然开口,恶狠狠地质问:“那小妖精亲你哪里了?” 温谦:“?” 刘幸踮起脚尖,勾住温谦的脖子,将他按在洗手台上,带着愤怒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刘幸吻起人来,就像在跟人打架。 牙齿咬得人嘴唇发疼。 温谦却有些想笑,伸手拍刘幸的背。 刘幸亲了几下,干脆直接咬住温谦的嘴唇不撒口。 温谦疼得哼了一声。 刘幸得意地瞪他。两人离得太近,温谦的视线里全是刘幸瞪得大大的眼珠子。 温谦觉得刘幸可爱惨了! 卫生间的门推开:“温谦哥,你进来……”后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刘幸眼珠子转动,看到忤在门口的男孩,得意地哼了一声,挑了挑眉,不但没有退缩,反而继续把吻加深。 宣告主权似的搂紧了温谦,双腿抬起来挂在温谦腰上。 温谦怕他摔着,伸手搂住他的屁股。 男孩被刺激得短暂的失礼后,他迅速找回理智,“你们在干什么!”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拉扯着刘幸,想要把刘幸从温谦身上撕下来。 刘幸偏不撒手,反而搂得更紧。 男孩急得要命:“温谦哥,你快松开他啊,我不许你搂着别的男人。” 刘幸又在温谦嘴是叭唧一口:“你这小破孩儿,管得倒宽。” 男孩我急得红了眼,抬起拳头就要朝刘幸身上招呼。 刘幸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腕,冲他挑了挑眉:“小破孩儿,你打谁呢?刚才你亲我男人,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反而对我动起手来了。干嘛,你一小妖精还想对我动手?” 刘幸在身高和体力上都占优势,男孩被刘幸握着手腕,打不出去也收不回来,急得哇哇大叫。 他们在卫生间里的吵闹一下就将外面的人吸引了来。 卫生间的门大开着,男孩的亲表哥见刘幸握着他弟的手腕,顿时就急了,当即就要对刘幸出手,旁边的人拉了他一下:“小孩子闹着玩儿呢,你先看看热闹。” 那人心想,反正刘幸欺负了他弟,今天别想完完整整的走出去,于是先按兵不动。 刘幸也松开了那男孩儿的手,转身搂着温谦的胳膊,对男孩道:“我告诉你,温谦是我的,他早就被我睡过了。” 男孩:“你胡说。” 刘幸冷笑:“我有没有胡说你不知道问你的温谦哥吗?你问问他,我们第一次睡觉是什么时候?” 男孩看向温谦:“温谦哥,他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温谦搂着刘幸的肩膀,说:“他说的都是真的。” 男孩委屈得哭了起来。 而屋外的众人也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一个个跟被雷劈了假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温谦对众人说:“你们继续玩吧,记我账上。我先带着他走了。”温谦搂着刘幸,在众人的注视中离开了包厢。 温谦带着刘幸离开,让经理重新安排人去负责原来的包厢。 两人上了车。 温谦开车载着刘幸离开,并直奔刘幸学校的方向。 没一会儿,车就停在了学校门口。 刘幸坐在车里没动,问温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学?” “呃……” 温谦之前当然有查过刘幸到底在哪里上学,此时被抓包,显得有些窘迫。 刘幸拍了拍温谦的大腿:“你再往前开一点。” “做什么?” “让你开你就开啊,哪来那么多废话。” 于是温谦把车子往前开了段,直到到了绿被茂密的路边,刘幸才让他停下来。 “停在这里做什么?”温谦问。 刘幸已经扯开脖子上的领带,翻身骑到温谦身上,他佝着腰:“当然是要吃你。” 刘幸开始扒温谦的衣服,一边吻他一边用自己的身体磨蹭他的。 没过多久,两人气喘吁吁。 刘幸伸手按在温谦的裆前,感觉到里面的肿大与坚硬,勾着嘴唇邪恶地笑起来:“你想不想释放?” 他还用力捏了捏。 温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点头:“嗯……” 刘幸又捏了几下,却忽然笑着从他身上下来。 温谦瞬间明白刘幸是在故意玩自己。他连忙去抓刘幸。可刘幸已经像只滑溜的泥鳅,轻而易举的从他手中挣脱,并且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回来!”温谦问刘幸喊。 “别想!”刘幸冲温谦扬眉一笑,摔上车门,转身往校门口走。 温谦坐在车里,哭笑不得,刘幸越来越会折腾人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又烧起来了 温谦在车里坐了会儿,抚平复杂的心情后,正准备开车离开。 车窗又忽被敲响。 他偏头,就见刘幸站在车外,对他比划手势,让他把车窗打开。 温谦把车窗放下来。 刘幸从怀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盒子,递给温谦:“诺。” “什么东西?”他拿过盒子。 “你打开看啊。”刘幸不好意思似的,低头用脚踹着路边的小石子,身体一晃一晃的,像个害羞的孩子。 温谦依言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静静躺着的钢笔,他愣了一下:“给我的?” “不是给你,难道是给我自己?”刘幸白了他一眼。 “这笔可不便宜。” 刘幸心说:可不是嘛,我攒了大半年的钱呢。 “你这段时间四处打工,就是为了攒钱买它送给我?”温谦以为刘幸打工是因为生活紧张。 想当初温谦为了让刘幸上学能够轻松点,特意以奖学金的名义给他资助,没想到这孩子竟为了给他买一支笔,这么拼命的打工。 温谦拿着笔,心里暖烘烘的。 他不是没买到过贵重的礼物,这支笔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这份情宜却是独一份儿。 打开笔盖看了看,冲刘幸招了招手:“你过来。” “干什么?”刘幸脸上不耐烦,但还是听话的把脸伸了过去。 温谦一手扣着他后脑勺,用笔在他脸写了个字。 刘幸搓着被写字的脸,横眼看他,怒道:“你干什么?” 温谦看见刘幸憋着火气的模样,就觉得又可爱又好笑。心念一动,自然而然地吻了上去。 温软的嘴唇落在刘幸掌心,像放出一股弱电,刘幸整只手臂都在发麻。 温谦退开些许,看着刘幸,眼睛里带着一汪浅笑:“跟我回家?” 刘幸立马撅着嘴拒绝:“我不。” 温谦:“不听话。”他说着,脑袋往旁边偏了偏,照着刘幸的嘴上就是一口。 刘幸捂着嘴瞪他:“臭流氓——” 温谦捏着他的鼻子:“小流氓,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刘幸白他一眼:“老流氓。”不喜欢你,能为了送你个新年礼物攒大半年的钱? 温谦吃吃笑着,勾过刘幸的脑袋对着他一通热吻。 要知道温谦很少主动的。先不说这个吻有多么的美妙,只是温谦主动吻他这个举动,便能让刘幸幸福到失智好几秒。 等刘幸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坐在温谦车里,车子还开出去了,一路直奔温谦家。 刘幸摸了摸自己的嘴,别扭地明知故问:“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告诉你,你不能对我乱来。” 刘幸什么时候这么矜持了? 想到他这大半年来的欲擒故纵,温谦隐约有些佩服刘幸,他这么外放的性格竟能忍这么久! 刘幸嘴上说着不能乱来,其实一到温谦家里,他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手伸进别人衣服里。 两人吻得昏天黑地,温谦捉住他冰凉的小手,拿出来:“乖乖的不许动。” 刘幸红着脸,只不断地回应着他的吻。 两人还在客厅里就已经剥得光溜溜。 温谦把他压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做了一回。然后又拉着他回卧室去做。 刘幸双腿直打颤,不肯走路。便缠着温谦要他把自己抱回去。 温谦疼他疼到心眼里,刘幸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着,便任由刘幸搂着自己脖子,双腿盘上自己的腰。 他像只袋鼠妈妈,抱着儿子往卧室里走。 刘幸趁机咬他的耳垂,屁股扭来扭去的蹭他,没几下就把温谦弄得有了感觉。 刘幸腾出一只手来,去扶温谦的那里。 温谦意识到他想要做什么,连忙伸手去阻止。刘幸故意身体后仰,假装要摔倒。温谦顾不得下面,连忙扶着刘幸的背。 刘幸的身体顺势往下一滑。 嗤溜一下,就吃了进去。 他舒服得搂着温谦直哼哼。 温谦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这么玩过,可现在却格外刺激,双腿都有些发软。他扶着墙,缓了一会儿腿上才恢复劲儿。 他干脆放弃一本正经,搂着刘幸一路颠回卧室里。 刘幸哪里被这样对待过,一路上被温谦顶得惨叫连连,不断求饶。 到了床边,温谦也不将他放下来,一直把他顶出来,才肯饶他。 刘幸挂在他身上满头大汗,自个儿松开温谦趴到床上去。含住的东西‘哧溜’一声就滑了出来,随之滑出的还有汩汩浊液。 温谦顺势压在刘幸身上,黏黏糊糊有又挤了进去。 刘幸也不知道自己是舒服还是难受,只管抓紧了床单哼哼。他这一哼哼,令温谦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只把刘幸往狠了折腾。 第二天,刘幸又感冒了。 早上发着低烧,温谦要送他去医院,他死活不肯去:“你到医院把屁股撅给医生试试看?” 温谦说不动他,只好去外面买了些药回来,留在家中照顾他。 到了中午,人已经烧糊涂了,浑身冒着虚汗,模样十分吓人。温谦把他送去医院,打了屁股针,让在医院里观察观察。 等刘幸差不多稳定了,温谦抽空回公司去处理工作,约定好晚上回来陪他。 只是温谦走了没多久,他的病房里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年轻俊俏的小男孩,眉宇间尽是傲骄,正是昨夜对温谦有着非分之想的那个男孩子。 “我有话要跟你说。” 刘幸抬起烧红的脸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没精神听你说,但如果你说在我耳边王八念经,我也不拦着你,但麻烦你小声点,别吵到我休息。啊……对了,我得事先申明一下,第一我喜欢温谦温谦也喜欢我;第二,我们已经睡过了还不止一次,”他说着配合地拉开衣领,让男孩看脖子上的吻痕,“这些都是他昨晚弄出来。第三,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没打算要分开;第四,我知道你年轻等得起,可是温谦已经老了,他剩下的二三十年我一个人全包了。” “你真不要脸。”男孩一看到刘幸脖子上的痕迹,脸涨成青紫色。 刘幸嗤嗤笑了两声:“说得好像你喜欢他不是为了跟他做这种事似的。” 男孩脸上越涨越红:“如果我非要他呢?” 刘幸笑得越来越放肆:“我刘幸搞了这么久才搞到手的人,你能把他从我手中撬走,算我服你。” “不过呢,我劝你还是打消泡温谦的念头,我这人嫉妒心很强的,要是看到有苍蝇在我的肉边嗡嗡转悠,我会很不高兴的。到时候我生气起来,我有的是办法让温谦恨死你。” “你……你太过分了!”男孩指着刘幸咬牙切他,冲着门外喊了一声,“都给我进来。”屋外的那些人便一窝蜂似的涌了进来。 四五个十七八岁的小男孩,在刘幸的床边围了一整圈儿。 刘幸撩起眼皮看他们:“怎么?你们想在医院里打人?” “打你多掉份儿啊,兄弟们,给我上。”男孩儿大挥一手,一扫之前小可怜的模样,横眉怒目的,恨不得把刘幸瞪死。 第二百六十六章 给谁教训呢 原本围着刘幸的那些人,七八脚的掀被子的掀被子,拔针头的拔针头,还有人灌了刘幸大半壶滚烫的开水。末了又把壶里剩下的水全部倒在刘幸身上。 男孩对刘幸放狠话:“识相的离开温谦哥,否则下次我就没这么客气了。” 说完,男孩就像来时那样,一窝蜂似的又走了。 刘幸浑身湿透,他也不清理,也不叫护士来。就那样躺在湿濡的病床上静静地等着。 等着他越烧越高,最后不省人事。 刘幸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暖和的被窝里。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温谦。温谦趴在床沿睡着了,颀长的身体蜷缩着,显得有些可怜。 刘幸顿时心疼,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 轻轻摇醒温谦:“你回家去休息吧。” 温谦摇头:“不用,我在这里陪着你。” 刘幸从被子里伸出来推他:“我已经没事了。” “别乱动。”温谦又把他手塞进回被窝里,“我今天一定要在这里陪着你。” 刘幸拗不过他,只能让他留在医院陪自己。 第二天刘幸就退烧了,做了检查没有大问题,就先回了家。 回到家里,温谦安排他在卧室里躺下后,才正色问道:“昨天是林家的小子去医院找你了?” 刘幸眨着灵动大眼:“什么林家小子?我不知道?” “我还瞒着我?护士都跟我说了,是一群小孩找你麻烦。”温谦正色道,“怎么,你不相信我会护着你?被人欺负了也不跟我说。” 刘幸目光游移,不敢看他:“我只是怕给你添麻烦。” 温谦:“你什么都不跟我说,默默受委屈,不把我当自己人,才是跟我添麻烦。” 刘幸哼了哼:“我又不是你的男朋友,连炮友都算不上,我跟你说什么?让你去帮我讨回公道?他可是你好朋友的弟弟,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怎么到现在反而矫情起来,觉得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昨天是谁说要承包我后半辈子的。” “我……我那只是……只是气话。别人都打上门来了,我打不过人家,口头上占点便宜总没错吧。”刘幸心虚,也不知道是谁多嘴,把这话说给温谦听了。 温谦捏着刘幸的脸摇方向盘一样乱晃:“你的心眼怎么比针尖还要小啊。” 刘幸有那么点恃宠而骄的味道:“我心眼就小了,你怎么着?要是不喜欢就去找那林家的小妖精啊,他心胸宽广,能盛得下泰坦尼克号。” 林家小妖精? 温谦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刘幸嘴巴这么毒呢? 可偏偏又小气得让他很喜欢。 之后,温谦便没再因这件事和刘幸说什么。刘幸以为他真的就这样将此事轻轻放下,不再追究。 他病一好,温谦就组织了个饭局。 饭局上除了温谦的那些好友外,还有那个林家的小妖精。 一见面,两人就两看相厌地哼了一声,各自扭过头去,不肯看对方一眼。 林家的小妖精见到温谦就想往他身上贴,结果被刘幸一巴掌拍开,吊梢着眉眼像赶小叫花子:“去去去,一边儿去,别人家的东西别惦记。” 林家小妖精气得直捶桌子:“你有什么资格赶我?你是温谦哥的什么人呐?你们要真在一起,温谦哥会让你去那种地方打工?他会不把你介绍给他的朋友?” 刘幸被戳到痛处,努了努嘴,想反驳回去,可那嘴张张合合了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闷闷地哼了一声,扭过身体背对着林家的小妖精不说话了。 林农小妖精拔得头胜,得意洋洋。 温谦的其它朋友也觉得刘幸出现得莫名其妙,都在猜测刘幸多半是温谦的玩伴儿,亦或者是他用来拒绝林家小妖精……啊不,是林家小弟的借口。 这时,温谦出声道:“他确实是我对象,我们已经打算要结婚了。” 平地炸了一个惊雷,所有人都被惊着了。 就连刘幸自己,也瞪圆了眼睛,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着温谦。 关系都没处牢固好吗,咋滴就说到结婚了! 温谦握住刘幸的手,眼神温柔地看着他:“他就是这样要强,非要自己半工半读不肯我帮忙,还说以后会成为和我比肩而立的优秀男人。” 刘幸在心里直翻白眼,心说:拜托,我一点也不要强好吗?要不是为了泡到你我怎么可能过得这么辛苦?有大腿不抱才是傻子呢。 温谦顿了一顿,又说:“我爸妈也很喜欢他,今天带他来与你们见面,也是希望你们能够接受他,往后有什么事,还请大家多多照应。” 刘幸的白眼翻过去,差点没翻过来。 什么! 你爸妈喜欢我? 我咋不知道你爸妈知道我的存在呢? 刘幸揉了一下抽搐的眼眶,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只能一脸僵笑地应付其它人热情的祝福。 林家小妖精泡仔梦碎,心凉了一大半,红着眼眶便跑了出去。 温谦走到小妖精的哥哥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见谅了。” 他哥深吸一口气,说:“喜欢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儿,他一厢情愿喜欢你能顶什么用?他还小,缓缓就好了。倒是你,”他用下巴朝刘幸的方向怼了一下,“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怎么?你还以为我是为、为了拒绝你弟故意拉个人做挡箭牌啊。”温谦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宠溺,“跟他纠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一直闹着别扭,他为了看着我才去那些地方兼的职。反正我早就想通了,他也许永远无法成长成我心目中白月光的模样,每个人心中不都有一个神化了的伴侣对象吗?没有人可以达到。反而像现在这样有点落差更好,每天都能带给你不一样的惊喜。况且他做我嘴角的那粒饭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现在觉得他挺可爱的,吃在嘴里更有嚼劲儿。” 他哥用胳膊肘顶了温谦一下:“瞧你这样儿,跟个猥琐大叔似的。那天就是你把人折腾进医院的?” 温谦笑得特别畅快:“就算是猥琐大叔,也是个有人爱的猥琐大叔啊,你啊加油吧。” 那人生气地横了温谦一眼:“别以为你找到真爱,就怎样了,小心我以后找个比你的更好的。” 温谦如此郑重其事介绍的人,大家也都惯会揣摩人心,都给足了面子,把刘幸众星捧月。 宴会结束出来时,刘幸还有些飘飘欲仙。 但他不敢问温谦所说的‘爸妈对他很喜欢’的话题。毕竟那些有可能只是温谦为了给他撑场子,说的场面话。 温谦也不解释什么,开车截着他回了家。 第二百六十七章 买礼物 两人住到一起后,日子过得飞快。 唯一不够美满的地方,便是刘幸每日都得出去兼职,还都是晚上,经常大半夜才回家。这让温谦有些小情绪。 不过在刘幸的甜言蜜语下,倒是也能忍住。 眼看已经过了小年,温谦的公司早早就放了假。 刘幸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华人都很重视春节,春节的话都会一家人聚在一起。若是温谦回家去了,那自己岂不是只能一个人过春节? 虽然往年也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可今天他特别想要和温谦过。但他又不敢向温谦提,怕他因此生气觉得自己不够好。 温谦放假的第二天,早早就把刘幸从被窝里扒了出来。 刘幸懒洋洋的:“起这么早干什么?” 温谦:“去商场,办年货。” “你这就要回家了吗?” “不是我,是我们。” “我们?” “当然,你和我一起回家过年。” “你真的要把我带回去?可我是男的,你爸妈不会生气吗?” “我带女人回去,我爸妈才会打我。” 刘幸心中既兴奋,又忐忑。 他期待着能同温谦一起回家过年,同时又担心温谦的父母会不喜欢自己。 两人来到商场后,刘幸便往柜台上转悠,他看中了一条珍珠项链,十分喜欢,想要买下来送给温谦的妈妈。可这样一来就不够钱给温谦的爸爸买礼物。 他喜欢纠结,要不向温谦借点钱? 可那样的话,就体现不出自己的心意了。 他正犹豫,温谦拍着他的肩:“还没想好?” 刘幸问他:“你妈妈喜欢什么呀,还有你爸爸,还有你有兄弟姐妹吗?我是不是应该每人买一份礼物?” 再想想他干瘪的口袋,买一件都勉强得很。 温谦拉着他走:“走吧,别买这些。” “可是……” “别可是,你跟我走。”温谦拉着他,一路走到卖护肤品的专柜,指着一款国产护手霜说,“我妈一到冬天就手干,特别喜欢用这个。” “那阿姨会不会已经买了?” “我妈不会嫌东西多的。” “可是它才一百多块钱,会不会太寒酸了?” “礼轻情宜重。” 刘幸怀着忐忑的心情,一口气买了两只护手霜,图个好事成双的彩头。 随后又去给温谦的爸爸买了一顶园艺草帽,然后又去买了一些小男孩玩的玩具,总共花下来,也不到一千块钱。 温谦则吃的喝的用的,买了一大堆东西。 买完东西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两人去餐厅里吃了饭,温谦又带着他去看了场电影,才开车载着刘幸回家。 刘幸一路上都忐忑不安,手心里直冒汗。 走到温谦的车子停在他家门口,刘幸不敢下车:“我……我是不是应该再买身衣服换换?还有我的头发是不是不够精神?你爸妈喜欢什么样的男孩?” 温谦忍不住笑:“干嘛,你难道想现在照着我爸妈喜欢的样子打扮打扮?” 刘幸紧张地点了点头:“嗯。” “刘幸,你对我死缠烂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紧张?” 刘幸瞪他一眼:“你现在还有心思笑我?要是我表现不好,你爸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其实……刘幸真正担心的是,温谦的父母因为不喜欢他就不允许他们在一起,温谦会选择父母而放弃他。 温谦摸着刘幸的脑袋:“那就努力让他们同意啊,多大个事儿啊。” 温谦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把刘幸噗通乱跳的小心脏按了下去。 两人下了车,温谦提着刘幸买的礼物,牵着他的手一起往家里走。 当他感觉到刘幸掌心的汗湿后,只用力将刘幸的手握得更紧。 刘幸有些别扭地抬头看他,温谦只冲他温柔一笑。 刘幸勇气倍增,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温谦家。 温谦父母住在郊区,两层的复古建筑,屋前是一个打理得十分精致的花园,用竹篱笆围着。 篱笆外还有几只鸡蛋在跑动。 温谦牵着刘幸的手,进入篱笆阮,穿过花园,进入正屋。 他们还没进门,温谦便兴冲冲地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随后,屋里就有人出来。 先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紧跟着是一个三十来岁,衣着讲究的女人,女人紧追在孩子身后:“宝宝别跑,当心摔着。” 然后是一个与温谦有七八分相的中年男子,见着温谦就喊了一声哥哥。紧跟着才是二位老人。 他们一见到温谦便热情地打着招呼,小男孩抱着温谦的腿不肯撒手,奶声奶气地喊他:“大伯伯。” 温谦把手里的口袋递给刘幸,单手抱起小男孩。 温家父母拥着他们进了屋。 温谦把刘幸介绍给家人。 从进家门起,温谦就未松开过刘幸的手。 温谦父母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笑呵呵地用“小幸比照片上找得还要好看。”之类的词语把刘幸夸了一通,放锋一转便又一脸严肃:“小幸年纪比你小,你可不许欺负他。” 温谦说:“他不欺负我,我就阿弥陀佛了。” 刘幸羞煞得满脸通红,捏了捏温谦的手,让他别说了。 温谦从没见刘幸脸皮这样薄过,不忍心再闹他,于是让他把礼物分给大家。 刘幸把护手霜交到温谦母亲手里的时候,温谦的妈妈脸上几乎笑开了花:“小幸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我手上的才用完,你就买新的送给我了。”说着还拧开盖子,挤了一点在手背上,“这味道比我之前用的好闻。” 刘幸又把其它的东西送出去,大家都表示很喜欢。 刘幸这才安心下来。 温谦的小侄子很喜欢刘幸,缠着他陪自己玩。刘幸不太会带孩子,又因为小心翼翼地想讨好大家,原本是个凶悍性格的他,这会儿倒成了这孩子的马仔,人家喊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一点没有在温谦面前的小霸王样子。 温谦见和他家人处得不错,便跟着老妈去后面的菜地里摘菜。 温谦母亲把一把菜刀塞温谦手里,自己站在菜园子外面指挥他进去摘一颗大白菜。 温谦摘了一颗菜回来放在旁边的石头上,在他妈妈口袋里掏出一管才用了一半的护手霜,学着妈妈刚才的口气说:“小幸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我手上的才用完,你就买新的送给我了。妈,你可真会说,我差点都信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家人——大结局 温谦妈妈给他一拳头:“你懂什么,没见着那孩子紧张得不行吗?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 温谦把护手霜又塞回妈妈口袋里,抱住他的胳膊小孩子讨糖吃似的左右晃着:“妈……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温谦妈妈眉毛一挑:“说说看。”还不一定会答应呢。 温谦说:“刘幸从小爸妈就离婚了,也没人管他,他像个孤儿似的长到这么大,您以后对他好一点呗,当亲儿子疼,比疼我还疼。” 温谦妈妈:“你真下定决心和他过一辈子?” “啊。”他抱着妈妈的手又握紧了一些,“怎么,您不喜欢他啊?” “我是怕你耽误他,那孩子看着就可人疼。你知道他以前过得苦,以后对他好点。”这就算是答应温谦的请求了。 “妈,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妈妈。”温谦眼眶有些泛红,声音也带着鼻音。 温谦妈妈用指头在脸上划了几下:“羞羞羞,三十几岁的男人了,还哭鼻子掉金豆子。” 温谦一本正经地道:“在妈妈面前,我永远都只有三岁。” 下午刘幸陪着温家的人玩了会儿,温妈妈突然说家里石缸养着的鱼不见了,让温谦的弟弟温和去旁边的池塘里抓两条。 温谦带着刘幸一起跟了去。 三人在池塘边放了钓,就坐边上慢悠悠地等着。 没一会儿就有鱼上钓了,是条草鱼,足有三四斤中。把鱼装进红色塑料桶,刘幸主动提着里往回走。 那鱼个儿大,胆子也肥,在桶里直扑腾,没一会儿刘幸的衣服就被打湿了许多。 三人一进家门,温谦妈妈就眼尖地看出来了,连忙让温谦带着刘幸上楼去换衣服。 刘幸没带多余的衣服回来,温谦的衣裳穿在他身上有些大。 吃过晚饭,温谦妈妈就带着刘幸和温谦出门。 开了十几分钟的车,三人就到了附近的小集市。 温谦妈妈轻车熟路地领着他们两进了一家裁缝铺。店老板熟络地出来招呼。温谦妈妈让老板给刘幸做一身新的羽绒服羽绒裤,要加厚的那种。 店老板给刘幸量了尺寸,然后问温谦妈妈用什么面料,和绒毛。 温谦妈妈亲热地拉着刘幸的手,说:“我小儿子,当然什么都要最好的。” 店老板热情地应着。温谦连忙要值钱,却被老妈一巴掌拍开:“这是我给我小儿子买的第一套衣服,哪里轮得到你付钱。” 温谦连忙让出地方,方便妈妈横着走。 三人从店里出来,温谦坐进驾驶室,温谦妈妈坐了后排,很明显地把副驾驶位让给了刘幸。 大家都上了车,刘幸杵在门口没动。 温谦发现他的奇怪,连忙问他:“你怎么了?” 刘幸抬起头来,眼眶已经被眼泪涨得通红。他看着温谦的妈妈,突然张口喊了一声:“谢谢妈妈。” 一喊完,眼泪便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刘幸连忙抬起袖子擦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干净,还呜呜地哭了起来:“对不起……阿姨,对不起……”他不是想随便叫的,他只是情不自禁。 自他懂事起,就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 温谦的妈妈开朗又温柔,就像冬天里的太阳,守夜里的暖炉,把他包裹起来,全是温暖。 别说是温谦妈妈,就连温谦都愣了一下。 温谦没应付过这样的状况,一时不知如何是她,半晌,才学着下午老妈说他的语气,打趣着道:“这么大的人了,还……” 他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妈一巴掌抽在嘴巴上。 不疼,可温谦吓了一跳,他老妈还第一次对他动粗。就连当初他出柜,老妈都没碰过他一根寒毛啊。这会儿竟然为了刘幸,抽了自己一嘴巴……是真抽在嘴巴上啊! 温谦委屈,但他不说。 温谦妈妈拉着刘幸坐上后排,温柔地问:“孩子,你怎么了这时?”已经有些枯萎的手指,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 刘幸终于知道温谦为什么会那般温柔,因为他有一个温柔而温暖的妈妈啊。 刘幸心里虽然感觉,刚才也情不自禁地叫了妈妈,可他脸皮还是薄的。 回去的路上,温谦妈妈问了他好几回,他都只摇头,不敢说自己的感动。 他怕太卑微,惹人笑话。 温谦的妈妈也就不再追问,只向温谦使眼色,让他多关心关心刘幸。 直到躺在床上,温谦把刘幸搂在怀里亲了又亲,感觉他已经不如之前面妈妈面前那样紧张了,才问:“你刚才怎么了?突然就哭了,我妈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刘幸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没什么别的,就是觉得你妈妈人很好。” “是不是因为他给你订衣服,很感动?”温谦倒是不和他别别扭扭,直接说了出来。 刘幸没应他,用指甲扣着温谦胸口的小豆豆玩。 温谦疼得咝了一声,抓住他的手:“咱妈就是这样,嘴巴厉害,其实心里最疼人。等以后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你如果为这一点点小事就感动得要哭出来,那以后你流的眼泪得把这床给淹了。” 刘幸把温谦抱得紧紧的:“那咱们以后好好教训她老人家,好不好。” 温谦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好啊。” 转眼就到了过年,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围在一起包饺子,旁边的电视里放着联欢晚会,但没人看。 一直守到过了十二点,温谦爸爸去厨房里下饺子,温谦妈妈拿出一只精致的铁盒子。 温家小宝早就拍着手掌欢呼起来:“发压岁钱啰!!” 等饺子上了桌,在动筷之前,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围着桌子坐了一圈儿。 温谦妈妈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叠胀鼓鼓的红包。 刘幸笑盈盈的看着,眼神却有些黯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和他们坐在一桌,他们对自己也都很好,可他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觉得眼前的这一切还不属于自己。 当一只胀鼓鼓的红包递到他眼前时,他说不出的惊讶。 温谦揉着他的头发:“快接啊。” 刘幸这才迟疑地接过。 他觉得自己接的不仅仅是一只红包,还是一份温暖而甜蜜的感情。 他看着手里的红包,视线有些模糊。 紧接着又一只红包递了过来。 温谦爸爸笑呵呵的:“孩子,收下吧。” 刘幸几乎不敢伸手去接。还是温谦帮他接了过来,塞进他手里。 刘幸连忙点头说谢谢,却始终不敢抬头,他不敢让大家看到他红透的眼眶。 等所有的红包发了,温谦妈妈又拿出一只红包递到刘幸面前,笑盈盈地看着他:“你头一次上咱们家时来,按照老规矩,这是给你的开面钱。” 刘幸不懂这‘开面钱’是什么东西,用憋红的眼眶,有些茫然地看向温谦。 温谦笑嘻嘻地握着他的手:“就是他们承认你是我媳妇儿了。快把红包拿着。” 刘幸有点傻,拿过红包后他愣了一下,他凭着自己所看的八点档家庭伦理剧的剧情往下推测了一下,瞬间福至心灵,抬头冲温谦的爸妈开了口:“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温谦刚塞进嘴里的饺子差点喷了出来,捏了捏刘幸的脸:“你真懂事儿。” 刘幸有些将信将疑,总觉得温谦没说实话。 吃过饺子,放过炮,便各自回房睡觉。 刘幸趁着温谦洗澡的时候钻进被窝里。待温谦出来掀开被子上床时,发现刘幸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 温谦捏了捏刘幸的脸:“怎么?想色诱我?” 刘幸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你快上来,新年第一炮,咱们得好好干。” “你怎么变得这么迷信了?”温谦笑话着他,躺进被窝里。 刘幸见他上来,掀了被子缩进被窝里,一路往下蠕着停在温谦的腰间。 温谦顿觉情势不妙,掀开被子:“你要干什么?”不管是眼神还是声音,都透着几分惊恐。 刘幸:“当然是给你口啊,让你舒服。” 温谦连忙伸手捂住要害:“不……这个就不用了,咱们玩点别的。” 刘幸:“你嫌弃我?” “不是,我只是……” “温叔叔,你给了我一个这样温暖的家,我也想让您享受这世界上最舒服的事。所以,不要客气,让我来吧。”刘幸抓着他的手,想拿开。 温谦抵死不从,拼了老命也要护住最后一点尊严。 从大年夜晚上开始,刘幸对温谦的父母便改了口,也跟着温谦叫爸妈。 人也没前几天那么小心翼翼了,开始露出他调皮捣蛋的本性。 他有时候一句话能把温谦气得直翻白眼,温谦妈妈不但没生气责备,反而在一旁拍手叫好。 搞得温谦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带回去一个人,反而把自己弄成了没人疼爱的小可怜。 到了年初七,各家公司继续开工,温谦一家人也投入到按部就班的生活当中。 这个春节假期,最有收获的人当属刘幸,他不但和温谦步上正轨,还收获了一个温馨的家庭。 他希望,自己前二十年浑浑噩噩,一无所有,后面半辈子有了温谦,有了爸爸妈妈,哥哥嫂嫂还有小侄子,也算是褔禄双全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番外一 两人在一起后,日子反而平淡下来。没有之前的各种小心思,小算计。 多少显得有些淡然无趣。 但好在,一个是经历风雨,一心只想平平静静过日子的中年大叔,另一个则是从小缺爱,一但拥有便不舍得放开的小心眼小年轻。即使日子淡而无味,他们也都拼尽了全力去维护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总是偶尔给生活制造一点小惊喜,小情趣,反而让彼此都对生活有了一些小小的期待。 两年半的时间一晃而过,刘幸大三结束,到了实习的第四年。 这些年刘幸一边上学,一边偿试各种各样的兼职,也算是学习到了很多的社会经验。 温谦想让刘幸去他的工作实习,刘幸却自做主张选择了另一家公司,同时他还申请了考研。 说起来,刘幸这个学生党,比温谦这个大老板还要忙一些。温谦经常好几天只能在半夜醒来时,发现刘幸睡在自己身边。 早上起来一起吃个早饭,温谦开车送他去目的地,下车前在车内吻别,然后再见面又得等到深夜。 刘幸的不商量就自顾决定实习公司,再加上他这段时间对温谦的忽略,让温谦渐渐有了小委屈。 温谦明示暗示做了不少小动作,忙得不亦乐乎的刘幸,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小细节。 直到那天晚上,他回到家里,应该给他留一盏夜灯的客厅里,一片漆黑。 他以为是温谦忘记给他开灯,于是摸黑进入卧室。 他打开小灯,光线昏暗的卧室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他家老东西。 刘幸以为温谦是在加班,心里顿时垂直一股不忍和自责,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忽略温谦。 于是打电话给温谦,问他还有多少时间下班。他准备去温谦公司接他回家,再顺道去喝个小酒,浪漫浪漫。 可他电话打过去,根本没有人接。 于是他立刻打开定位软件,地图上一只小绿点显示了温谦的位置。 根本不是在公司,而是在他之前常去的一家会所。 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出去玩什么? 还当自己很年轻吗? 老东西真不要脸! 刘幸气得不行,在心里把温谦翻来覆地的骂了好几遍,此时连他那些爱到不行的脸也觉得难看起来。 他一路开车到了会所。会所的经理都认识他,见他一来,便有些为难。 他知道温谦在哪个包房,可又不敢通知。更不敢拦刘幸。 刘幸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当初不过是有个刚出道的小明星,想把自己送给温谦,多求几次机会。结果被刘幸知道了,愣是扒光了人家的衣服要扔到大街上去。 若不是温谦出面,那小明星恐怕早就冲马路上让车撞死一了白了。 刘幸见经理想往后堂躲,立即揪住了他:“你告诉我他在哪个包厢,我保证今天不在你这儿闹事。” 经理为了饭碗,立即把温谦给卖了。 刘幸扔了经理,直奔包厢。 刘幸没有进去,而是把门打开一条缝,悄悄从里看。他想看看温谦到底有没有乱来。 他如果安分守己,温谦也会笑盈盈地敲门进去,然后体面地把温谦领走,回去再收拾。 若是温谦敢背着他乱来,就一脚踹开门冲进去,踩断他的大玉米棒。 他往里面瞄了几眼,怎么没人? 难道是经理在骗他? 但想想那经理应该没这么大的胆,他又往包厢里看了一圈儿,就见他正从卫生间里出来,身边有个长相艳丽的小年轻,有些面熟,像最近温谦公司里刚合作过的小演员,搂搂抱抱的搀着他。 刘幸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他抬脚就想踹门,可他想了又想,还是忍了下来。他推开门,脸上倏地露出灿烂笑容,直奔温谦而去:“我来接你回家了。” 包厢里的其它人一看到刘幸,顿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噤了声。 刘幸有多善妒,他们早就见识过了。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 刘幸到了温谦跟前,才闻见他一身漂亮。他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脸上却戴着假笑:“你怎么还喝酒了。” 温谦一看到刘幸,就自觉地推开了扶着他的小演员,立正哨息地站好:“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啊。”刘幸脸上还是笑盈盈的。 温谦心里却是一抖,伸手搭在刘幸肩膀上,对房间里的其它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走了。 温谦其实没喝什么酒,走路时脚步却有些踉跄。 刘幸把他塞进车里,开着车往家走。 温谦也不理他,偏头靠着椅子打瞌睡。 到了家楼下的停车场,刘幸又把温谦抗回了家,直接扔进浴缸里。 他把水龙头打开放水,一边扒温谦的衣服,有些暴躁。 把温谦一身衣服扒下来,扔进垃圾桶里。 然后自己也进了浴缸里,坐在温谦腿上,问他:“你今晚为什么不按时回家?” “回家干什么?又没人?” “你在怪物回家太晚,所以自己出出去乱来?” “我只是在跟人谈合作,哪有乱来。” “哪个小男生都搂着你了。” “人家是看我喝醉了,扶我去厕所而已。” “他还扶你去厕所了?”刘幸的脸阴晴不定,“他不会还帮你扶鸟了吧。” 温谦偏头看着百叶窗,不说话。 刘幸只当他是默认了。他顿时急了:“那是我的,你怎么能给别人扶呢。” “长在我身上,怎么就成你的了?再说了,就算是你的,你自己不看好,还怪别人摸吗?” “温谦——”刘幸生气地吼了他一声,但他又忽然明白了什么,忍着笑看着温谦,“所以……他是在埋怨我太久没摸他了吗?” “把你的爪子拿开,别伤了我的小宝贝。”温谦把自己的东西捂着护好,不给刘幸多看一眼。 刘幸要笑不笑:“所以,你就是在埋怨我这段时间没有陪你呗!现在我有空了,你给不给我机会陪你啊?” 温谦双臂伸展开,架在浴缸的边缘:“看你的表现吧。” “那我给你捶捶腿?”刘幸忍着笑去讨好。 温谦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刘幸开给给他捶腿。捶着捶着,他的手便不安分起来,一直在他身上游移。 最后不仅是他的双手贴着温谦,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夸坐在温谦的腿上,磨磨蹭蹭的开始搞事儿。 温谦得偿所愿,心满意足。靠在浴缸边缘,任由刘幸作威作福地把自己咬住磨蹭。 两人在浴缸里折腾了不少时间,刘幸额头上都开始冒出虚汗。 温谦连忙把人抱出了浴缸。 这两年温谦已经摸出规律,刘幸的体质但凡是这种事做得过火了,第二天必然有一场高烧。 两人去到床上,刘幸磨磨蹭蹭的不肯摆手,温谦只能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安分。 这时候,温谦就在想,自己这是作了什么孽,干嘛去招惹这小混蛋? 他们已经很久没弄过了,一但弄起来,刘幸必然会要个不停,到时一定会过火,一过火刘幸第二天准得烧…… 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此时听着抱在怀中人儿的哼哼声,温谦又觉得折腾就折腾吧,麻烦就麻烦吧,谁让自己就喜欢他,舍不得他呢? 刘幸在他怀里蹭了大半个小时,才算安静下来。 呼吸渐渐均匀。 温谦松开他,轻手轻脚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体温计,给刘幸量了体温,发现体温没有异常。又小心地给他检查了后面,没有受伤,没有红肿,但他到底不放心,又轻轻给他涂了些药,这才安心地搂着他睡了。 一夜无梦,两人好眠。 经过两年多时间的磨合,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彼此的是什么人,自己在彼此心目中的位置。 所以,刘幸再见着温谦身边蜂蜜嗡嗡地转,他不会再像第一次时,毫不留情面地出手。 他知道,他们还会在一起生活几十年,而温谦身边还会不断有这样那样,有所图的人转悠。 他放平了心态,只气乎乎地把温谦逮回家,‘严刑逼供’一番,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也许这样的小脾气,将来还会发生无数次,也都是生活的调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