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说书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巅峰准帝极尽升华携极道帝兵于界海之上横击不世大敌!” 闻听此言,周遭众人无不是惊呼出声,纷纷围而上前,急急喊道: “然后呢?然后呢?” “何等妖孽如此可怕?” “快快说来,快快说来啊!” .... 而被众人围堵在最深处的那人则是不急不缓的继续说了下去道: “只见那界海之上,有青鳞巨物破水而出,身长万丈,眼若大日!背鳍如刃划破云翳,与巅峰准帝遥遥相对!想来只等须弥之间,两尊无上存在就将斗个天翻地覆!” 人群越发急躁,都想要赶快听到下文。 故而吆喝者,催促者甚众,更有豪客直接从腰间解开钱袋随手一抓洒落大片铜钱喊道: “过瘾,过瘾,快快说来,大爷的赏钱绝对不缺!” 铜钱落地的声音配合越发高亢的故事,自然让人群的气氛越发上涨。 中间那被众人围堵的丝毫不见身影的说客,却是故意拉长了声线,直到人群真的要急不可耐了才是一笑之下继续说了下去。 ... 随着日头渐西,这一场说书也就慢慢到了尾声。 “界海之上早已风平浪静,似那场无上之战只是过眼云烟,梦中庄周。唯有帝兵哀鸣长嘶,盘旋其上,久久不愿离去。昔年横扫八荒的身影,终究是和那青鳞同沉幽渊!” 终于听到了最后的人群先是酣畅淋漓的长出了一口浊气,随后又是无不叹惋的说道: “可惜了,如此人物还是冒进了。” “若非是那妖孽仗着界海地利,带着极道帝兵的人物怎会死给一个孽畜?” “就是,就是,不过靠着地利欺人罢了!” ... 虽然明知是个故事,可人群就是忍不住的议论纷纷。 当然,这也正说明了这个故事的优秀,以及这个说书人的出彩。 好的故事,好的说客,都是缺一不可。 而在散开不少的人群之中,那位说书人的身影终于显露了出来。 和茶馆酒楼里的坐堂先生不同,这位先生看着分外年轻。 而且不知为何的,头发寸短,让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刚还俗的和尚。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条僻静山路上,他不仅是唯一一个说书先生,还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的说书先生! 以往的那些坐堂先生们,不仅架子大的离谱,坐堂钱润口钱那一点少一个子都别想开口。 这位小先生则不同,没钱也没关系,捧个人场自然是好的。 当然了,若是能给几个铜板,送一块烧饼加一壶凉茶那就更好了! 最关键的还是以往的那些坐堂先生们说的都是早就听了七八百遍的烂谷子玩意。 可这位啊,不仅能和他们这群翻山越岭的苦哈哈打成一片,说的还都是闻所未闻的新奇故事。 故而来往众人都喜欢听他说书,还愿意尊他一声小先生。 只是人有百相,各不相同。有捧场的,自然也有不满的。 所以在人群之外,就有一群马帮的人不屑道: “说来说去,不就是一个不知进退的渔翁被大鱼拖着淹死在了湖底吗?”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其余人的不满: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你嫌弃小先生说的不好?那你给钱了吗?啥都没有哪里来的脸皮说这话?” “你人多,我们人就少了不成?” ...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这么维护这个说书的。 一时之间显得有些下不了台。 但为了面子,他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我刚来自然不给赏钱。” 才出口就有人嬉笑道: “别听他放屁,我早就看到他来了,还把脖子伸的老长了在听呢!” 这话把他越发架在了火上之余也是让人群一阵哄笑。 “原来是个没钱嘴硬的破落户啊,这还敢说自己是马帮的人?马屁帮吧!哈哈哈!” 这话不仅把那人骂了进去,也把他身后的马帮骂了进去。 这马帮虽然没打旗号说明不是那几个有名的大马帮,但能凑出驮马跑商的人自然有一股子傲气。 加之他们年轻人很多,所以当即就有几个要按不住性子上去开干。 瞅见了这一点的小先生将刚刚豪客洒落的最后一枚铜子儿捡起后,主动插入了人群中间说道: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大家都是出来糊口的,没必要失了和气,我知诸位是为了我好,也知这位先生只是嫌弃我说的不合他的胃口。” “既然这样,这位先生你不妨说说,你更想听什么?” 见有人主动递台阶,知道对面人多的马帮也就顺势下了。 “我就想要听一点不一样的。” 什么是不一样的呢? 那当然是对面随便说一点出来,他就叫声好,然后多给点赏钱,这件事大家就其乐融融的过去了。 如此一来,说书人拿了钱财,看客们听了故事,他也没失了面子。 多好啊! 唯一有点让他意外的是,这位小先生却是思索着来了一句: “不一样的啊?那么请问这位先生。你觉得走山跑马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是什么? 这算什么? 但他还是犹豫着说道: “那自然是同行少了人。” 能出来跑商的,基本都是互相认识,甚至干脆就是同村乃至同宗兄弟。 也就是所谓的乡党。 这要是路上出了意外,少了人,那可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对方的一家老小了。 他觉得这就对了,可那小先生却摇着头说: “不是,你再猜猜。” 再猜? 这还能有什么? 还能有比少了人更可怕的事情吗? 这家伙不会是想要找茬吧? 想到这里,男人的脸色微微不快道: “我不猜,你说还能有什么?” 小先生看着他们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 “比少人还可怕的,那自然是多了一个人!” 一听这话,周遭众人先是一愣,随后全都是好笑道: “多了一个人能有什么怕的?路上遇到了捎上一两个的事情,这多了去了啊!” “是啊,是啊,若说是山匪那是有点棘手,可现在天下太平,哪里有山匪?” 在人群的好笑中,小先生摇摇头道: “嗯,自己知道自然不怕,可我说的是,明明多了一个人,却没人发现啊!” 哄笑声,打趣声瞬间消失。 渐渐西沉的日头虽然还有光照落在此间,但没有温度的太阳却更加助长了那股子山间独有的萧瑟寒意。 许久之后,人群才是讪讪道: “小先生您说的这话,这多了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这个,我想起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出发了!” 觉得有点脊背发凉的人群顿时恍然,看了一眼日头,又看了一眼去路后,纷纷收拾起东西准备出发。 见众人要离开。 那位小先生则是朝着他们拱拱手道: “好叫诸位知道,我今后几天应该还在这儿,所以往来路过记得来寻我。” 说到这儿,他又笑道: “我也好向诸位讨要一口吃食啊!” 人群自然附和: “自然,自然。” “您就放心好了,我们可比您还怕您不在这儿了呢!” ... 而在人群之外同样准备离开的马帮们却是莫名不安。 没有少人,而是多了一个人? 他们都知道这是故事,是说书人常用的玄奇说辞。 专门赚那些愚夫的钱财。 只是,只是,哪怕再怎么对着自己解释,他们还是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一行十一人,八匹马。没错啊? 摇摇头后,这支马帮的人就趁着还有日头在天上的出发了。 在太阳的余晖下,马道上一行十二人外加七匹马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很长。 第2章 一语成谶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目送他们离开的小先生杜鸢则是笑了笑后,略显落寞的看向了周围的山野。 稀里糊涂穿过来已经快半个月了。 他本来是去川西支教的。 结果不知道为啥走着走着水泥路变成了泥巴路也就算了,怎么连路上的人都变成了短衣窄袖、束腰长裤的古风打扮? 没有任何前摇,直接零帧起手给他来了一个无缝切换。 这放在游戏里哪怕是宫崎英俊都要被骂死的操作,就那么让他给遇上了! 你说哪怕来个经典的雷劈或者转生大卡车啊! 但无论如何,人总是要生存的,虽然事情很离谱就是了。 杜鸢也想过去附近的县城,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是身穿,是正儿八经的黑户,没有路引这种东西。 进去了就要被抓进大牢问罪。 只能是先退回原位琢磨怎么办。 好在这条商路虽然不算繁华,但来往的人也不算少。 他靠着给来往行商说自己魔改过的小说,还是很容易就能混个温饱。 毕竟这里的人基本没听过这么玄奇的故事,故而他讲的东西都十分受用。 极道帝兵一出,听惯了书生女鬼的人们瞬间大呼过瘾。 红毛怪虽然老年不详,但他写的东西是真特么精彩又好用! 这不才几天,他就快凑出一笔应该可观的钱了。 虽然还是没有解决路引和黑户的问题,但至少有了钱就有了点底气。 也有了更多操作的可能。 毕竟总不能真的一辈子缩在这儿说书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穿越前就过的一般,穿越后还过的更惨了,那这穿越不是白穿越了?!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说笑而已,他真正想要的是回家! 以前看小说时,他就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那些主角能够随随便便就靠着一句既来之则安之,就安心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现在更不能了,甚至还觉得那是纯粹的放屁。 越是离家,他就越是想要回家。 不是因为这儿有着蛇虫鼠咬,朝不保夕。 而是因为他的爷爷奶奶已经年事已高。父母也步入中年,身子一年不如一年... 他怕,怕自己真的在这边功成名就,以至于忘记了绝对不能忘的一切。 更怕自己只能一辈子困在这边,留不下,去不得。 去川西支教都是因为原本在那边的朋友需要赶回家乡处理外公的丧事,他临时过去顶替。 而非是杜鸢真的想要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的家。 所以,回家,他真的想要回家。 仰天看着逐渐西沉的暮色看了许久后,长叹一口气的小先生回到了自己的窝棚前坐下。 准备烧火做饭。 这窝棚是来往的好心人帮助他搭起的,甚至还给了他几件不新但十分干净的换洗衣裳。 要不然来往路人就不是看到一个头发寸短疑似还俗的说书先生,而是看到一个头发寸短还奇装异服的妖魔鬼怪了。 吃的食物则是白天看客们送他的烧饼和一些他叫不出名字应该是某种豆瓣酱的事物。 味道辛辣,配合上微甜的烧饼在这山间野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蘸着酱料吃着烧饼的他回忆起了刚刚那一幕。 之所以说了什么多一个人最可怕。 不是因为他想要吓吓那些马帮。 而是杜鸢知道这些走商的人,虽然不信神佛,但却相信真有妖鬼。 之前他说书的时候就发现了,每逢妖鬼志怪,这些人就全都躲躲闪闪,想听又怕听。 加之当时日头西去所以那种时候说这个,是最能让他们停手息怒的。 人来人往,各有家乡,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情而真的打起来。 伤着磕着,难过的是父母妻儿,家中高堂,不是他,也不是来往路人。 以往杜鸢不会怎么在意这些,可离了家乡后,就越来越在意了。 ----------------- 而那马帮一行人则是已经出了十余里。 夜色渐深,来往路人早就在前面不远的茶肆里休息了。 没啥好地方,但一群人挤在一个屋子里也算凑合。 只有他们这一批急着送货的人还在路上。 好在明月高悬,都不用提灯打火也看得见路。 在路上,他们中有人忍不住抱怨道: “明明早就该走了,你们非要听那个人说书。” 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儿出来的。 但听着熟悉,所以肯定是他们的人。 而这也是他忍不住最后呛了两句的理由。 虽然是自己的问题,但人总不可能真的怪自己吧? 所以只能是都怪你说的太好,害的我们摸黑走夜路了! “什么叫我们非要听那个人说书?难不成你们不想?” 他们从没听过那样玄奇的故事,所以全都被吸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愿意动。 最开始的声音明显被噎住了,只能囫囵两声不再言语。 不过走着走着,那声音又是突然响起道: “不过你们信吗?” “信什么?” “就是队伍里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个?!” 听到这儿,整个马帮连人带马都是僵住了一瞬。 好半响后,才有人勉强笑道: “不过是糊弄人的东西,我走山跑水这么多年,啥事都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些神神鬼鬼的玩意!” “万一,万一以前只是运气好呢?” 那声音显得有点胆怯。 这引起了人群的不满。 “大晚上的胡说些什么东西?住嘴!” 马帮的人明显发怒了,也明显真的怕了。 正如前面说的那样。 他们不相信神佛,但却相信真有妖鬼。 奇怪而有趣。 那声音沉默了下去,似乎害怕同伴继续苛责。 众人自然继续前行。 夜色深沉,行人无声。 但被挑起的念头却是怎么都止不住了。 特别是走在最后的那个人,也就是最开始呛了几句的那个人,更是忍不住的想着。 到底是谁在说话? 小六子?不对,他声音更年轻。 那赵大锤?还是不对,他声音一直跟卡了一口痰一样。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谁?! 思索到这儿时,一股子凉意顿时从脊椎骨直冲天灵。 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后,他强忍着恐惧看向前面数起了人头。 一,二,三...十一。 还好,还好,是对的,是对的。 人头是对的! 惊起的凉意顿时安抚。 长舒一口气的他又是下意识的数起了马匹。 这些驮马都是他们的命根子,可少不得一个! 一匹,两匹...六,六匹?! 怎么少了两匹马?!!! 大骇之下,他顿时出声: “不好,我们怎么少了两匹马!” 此话一出,前面众人齐齐停步,如数看向了他来。 更在这个时候。 他注意到了另一个要命的事实——不是他们总共有十一个人,而是他前面有十一个人啊!!! 哪怕是夏末,深夜也是寒凉。 而在此时此刻,那股子凉意更是彷佛从心底窜出,直达四肢。 惊的人目眩神离,头重脚轻。 喉咙里更是吱吱呵呵,明明有千言万语,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马帮的其余人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个,他们只是被他那句怎么少了两匹马给吓到了。 马帮的马那可是他们命根子的命根子,一匹没法跑商的驽马都得好几贯钱,而他们的马自然不会是那些不堪大用的驽马,而是正儿八经的驮马。 每一匹算下来都得五十贯钱! 再加上驮在它们身上的货物。 这少了一匹那都是要了半条命的事情,如今少了两匹还得了? 而且怎么少的? 他们一行根本没注意到啊。 “马少了?” “哪里少了?” “这不是对的吗?” 男人前面每个人都在看着自己身前的马。 横看竖看,都没少啊! “老三,你瞎说啥啊,这哪里少了马?” 可如此一幕却是让那个被喊作老三的人头皮发麻。 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恐怖了。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都是爱马如命的马帮,可就是看不出八匹马少了整整两匹。 而且,而且,那个东西就在他们里面! 甚至于老三还感受到了一股子分外阴邪的目光从前面射出,死死的照在了他的身上。 看的他遍体生凉,浑身发抖。 ‘是谁,是谁,多出来的是谁?’ ‘我要怎么办?趁着现在就跑?’ ‘可是这伙兄弟怎么办?’ ‘但我也只是个人,那玩意可是个不知道深浅的妖魔,我能有什么办法?’ 在老三犹豫不决的时候。 一个比他年轻一点的汉子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三哥,咋了你这是?” 这一拍子吓得他打了一个寒颤,可这一声三哥也让他下了决心。 这都是他的同宗兄弟。他要是跑了,他回去怎么有脸见他们的妻儿? 刚刚大乱的心神在这一刻彻底定下。 本来毫无头绪的思路更是当即打开。 一个清晰可行的法子直接在他脑中成形之余,脚下也是不停。 镇定下来的老三笑笑推开了汉子道: “没事,没事,就是天太黑了,我又老眼昏花。看错了。” 人群顿时松了一口气的纷纷笑骂: “你这老混蛋,吓死我了!” “三哥啊,回去让嫂嫂给你多弄几个鸡子补补。” 老三一边回应一边摆手走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匹驮马身旁。 “我要拿个东西,这货你们帮我卸一下。” 刚才的汉子当即上前,同时另外一个人也是跟着过来。 “三哥大晚上的还找啥啊。要我说,咱们还是赶紧往前吧。” “挺要紧的,挺要紧的。” 老三一边解释,一边略显急促的想要把货物卸下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们只是一群凡夫俗子,他们斗不过那个不知道是啥的东西。 但是,他知道谁能! 那就是那位说书先生! 毫无疑问,那位先生看出了他们中混了一个东西进来,故而特意提点了他们几句。 可惜,他们完全没有当回事。 不过好在那位先生最后还说了。 说他这几天就在原地。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那位先生还是给他们留了一线生机——那就是让他们去找他! 不然为何特意说自己接下来都在这儿? 第3章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只要自己卸了货,虽然是驮马,可也是良马,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那位先生所在。 届时自然会有法子对付这个东西! 想到此处,他手里动作不由得越发快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从旁处伸出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 老三抬头看去,只见一张熟悉却叫不出名字的脸正笑看着自己。 “怎么,你是想要回去找那个说书的?” 这句话吓得老三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可他还是强装镇定道: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要找那个胡说八道的!” 只是强装的镇定本就破绽百出不说,对方更是看出了全部: “哦,不是回去找那个说书的?你卸货干什么?不就是想要骑着马跑快点吗?” 此话一出,老三顿时被吓得脸色煞白。 他能想到的,那玩意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而且抓着他手腕的那个东西的脸更是越发陌生了起来。 如此变故周围的人自然看了出来。 这让他们从起初的茫然,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惊悚。 “你,你是谁?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听到这话,脸皮已然彻底陌生的那玩意抓着老三的手,将自己的脑袋一百八十度转到了身后,以一个在常人看来极为恐怖的样子对着问话之人笑道: “六哥你忘了我了吗?你不是还给我分肉干吗?啧啧,那滋味可比生冷的马肉好吃多了!” “啊?!” 被它喊作六哥的人当即被它吓得连连后退。 最后更是不知道被什么绊倒摔了一个狼狈不堪,惊恐之下竟是连起身都做不到,只能是死死指着它喊道: “你,你,你跟了我们一路?!” 越发陌生的脸皮逐渐拉长成了一个绝对不是人脸的怪异摸样。 莫说是深更半夜的山林中了,就算是白天遇到了怕是也得被吓的魂都去了一半。 “对啊,跟了你们一路了,要不是那个碍事的多嘴,怕是你们被我吃光了,才会反应过来吧?” 长脸怪物将自己扭转到后背的脑袋重新转回了原位,阴森狠辣的盯着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赵老三。 如此一幕,几乎将赵老三吓的快要背过气去。 周围马帮众人看得又急又怕,想要上前,却又脚下生根,两腿颤颤。 想要逃跑,可又不忍同伴就此西去。 进退不得,两难不已。 好在这个时候,先前喊赵老三为三哥的汉子,突然生出了一辈子都没有过的血勇。 抓住一个不知何时拿起的麻袋就跳向了那长脸怪物。 一跳,一套,一踹,不仅将麻袋套在了那怪物头上,还将它踹离了赵老三身边。 汉子见赵老三脱困,更是大喝一声后直接扑上去死死抱住了那长脸怪物的双臂。 试图就此困住对方再招呼同伴上前劈砍弄死这个妖魔。 可不等他近身,那长脸怪物就爆出一股怪力,将麻袋撕碎之余还一脚把近身的汉子踢飞了出去。 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后,知道这绝非人力可敌的汉子吐出一口老血喊道: “跑啊,三哥,跑啊!” 这一声嘶喊击碎了众人所有的杂乱想法。 他们此时此刻全都是一股脑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什么货物,马匹,在小命面前都不值一提了。 万分惊惧之下,马帮一行人可谓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 扶着汉子夺路而逃的赵老三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东西还没有追来。 他急忙喊道: “快,快跑,那东西肯定是在吃我们的驮马。等到它吃完了,它就要来吃我们了!” “快,一定要快些跑到那位先生那里去!” 荒山野岭,他们此时此刻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说书先生。 不过跑着跑着,一个人突然急中生智的说道: “三哥,我记得附近就是那些人歇脚的茶棚,要不?”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 但他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懂。 因为慌不择路,所以他们现在是在野林子里不是在官道上。 但常年在外的他们也能靠着经验和记忆对自己所在把控个大概。 他们都清楚附近就是官道,而官道上就有一个住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茶棚。 只要他们靠了过去,想来那个东西就可能放弃他们,转而去有更多人可吃的茶棚。 再不济,那么多人怎么也能拖延一二。 可谓是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好办法。 就是这话一出口,便被赵老三一瞪眼给骂了回去: “直娘贼的,老子们招惹上的祸事,你哪里来的脸皮泼到别人身上!” 那人瞬间萎了下去,可还是忍不住说道: “实在是家中老娘” 不等说完,又是一个年纪稍大的汉子直接上前给了他一巴掌骂道: “别给老子放屁了,你有爹娘,别人就没了吗?我赵村的男人祖上十八代就没出过不要脸的狗崽子!” “你难不成要砸了祖宗的祠堂不成?我告诉你,想都别想,狗日的!” 祖宗的祠堂一出,那人就没了任何想法。 他们是乡下的糙汉子,不读书,不懂礼法,毛病多多,但是呢,他们知道一个天地良心。 不然,先前那东西一露面他们就早该四散而逃了,又哪里会去在乎同伴死活呢? 不过还是有人说道: “那万一那东西没跟着我们,反而去了他们哪里呢?” 赵老三和先前年纪稍长的两个人闻言,双双一顿。 左右看了一圈后,两个人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各自的想法。 不用多言,赵老三就指着他们中年纪最小的小六子说道: “小六子,你摸过去知会一声,好歹让他们有个准备,至于信不信,那就不干我们的事了。” 小六子嚅嗫了两声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跪下来朝着一众长辈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就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林子里。 谁都知道,这是在让他这个最小的活命去。 至少,比跟着他们更有机会。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跑到那位先生哪儿去。 更不知道,那位先生是否真的就有办法救他们一条小命。 短暂耽误后,马帮余下众人继续摸黑狂奔。 只是这一遭才跑了不久,就听见身后传来劲风,接着腥风卷地,林木狂啸。 见到这般动静,众人简直怕的肝胆欲裂。 虽说先前就知道了这绝非人力所能敌,可如今见到了这般闻所未闻的阵势,那真的是恐怖到了极致。 好在,许是祖宗荫蔽,也许是他们太过惊慌,估错了脚程。 就在身后妖风大作之时,他们还听见了一声怒吼从身前不远炸响。 “大胆妖孽,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马帮众人惊喜喊道: “是那位先生的声音!” 更让他们惊喜的还是,那位先生的声音还在继续,且一句比一句更加能够在如此时节振奋人心。 身后妖风并未在这一声怒吼面前停息,反而是越发做大。 所以,那声音也给出了回应。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声音气色雄浑无比,内里那股子傲视诸般物的气势更是让人直呼稳了。 就连那越发做大的妖风都是在这股子气势面前为止一窒。 “太好了,先生真的来救我们了!” 见有了主心骨,马帮众人大乱的心神不仅跟着稳下,甚至还有了一股子想看看那东西下场的冲动。 但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凡夫俗子,比不得那先生,也比不得身后的那个东西。 所以他们不敢放缓脚步,只是心中已然大定,不在慌乱如初。 更期待着这位先生要如何降伏那个不知根底的东西! 那被雷音凭空压了一头的妖风,在短暂的萎靡后,又被催动妖风的主人给强行提了上去,誓要把丢下的风头给压回来。 “哼,不知天高地厚,还敢在这儿,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准备捉妖!” 此话一出之后,马帮众人,妖风主人,都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要来真的了! 他们纷纷向前张望,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而那声音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准备捉妖一句之后,便是雷音大唱。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世尊地藏,般若诸佛。” “般若巴嘛空,般若巴嘛空,般若巴嘛空!” 来了,来了! 在众人的万般期待之下,一道金色佛光在他们身前于深夜时分轰然大放。 且随之还有一句: “大胆妖孽,我要你原形毕露!” 大放佛光猛然向前,宛如利剑一般轻易劈开妖风,继而直直打在了那藏于灌木之中的身影之上。 马帮众人只听见一声惨叫过后,就是一个巨物从灌木中向后倒飞而去。 再往前一看。 只见在被佛光分开的林木之前,头发寸短的说书先生正满脸肃然,捏指作剑,直勾勾的指着他们这里。 顺着先生剑指继续往前,可不就是那个被击飞的妖魔吗? 如此荒野,如此时节,如此雷音,如此佛光,如此人物,真真是一个救苦救难,大慈大悲! 马帮众人哪里还敢耽误,纷纷跪地高呼: “多谢大师救命!” “多谢大师降伏妖魔!” “得见大师威风,实在是三生有幸!” .... 而在众人身前,空地之上的杜鸢。则是保持着那个姿势陷入了深深的不解。 咋了,这是? 第4章 大师饶命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空旷的土地上除开杜鸢窝棚边缓缓燃烧的篝火外,就是一群正对着他不断磕头的马帮。 如此一幕,对于杜鸢来说有点不能理解。 凝视他们许久后,杜鸢开始试着回忆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他就是记得自己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虽然已经住了几天了,但大晚上的还是挺怕。 毕竟莫名其妙穿越这件事都撞上了,那么在撞上点别的什么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所以为了壮胆,也为了演练一下之后要讲的故事。 他就来了一段经典的‘法海’。 兴致上来了,不仅不怕了,还来了一个动作表演。 在往后,他就看见了这群人突然冒出来,又突然跪在了地上对着他喊大师。 等等,不对,刚刚好像还有一阵金光?! 想到这儿,杜鸢直接瞪大了双眼。 不过更加让杜鸢错愕的还是,更远处的林子里一个接近两人高的庞然大物在月光的朦胧照耀下悍然起身。 见此情景,刚刚还跪在地上不断朝着杜鸢喊大师的马帮们,顿时一个激灵的从地上爬起。 一溜烟儿的滚到了杜鸢身后。 “大师,那妖孽还在!还在啊!” “求大师做法降伏妖孽!” “还请大师快快降妖为民除害!” 马帮之中有求杜鸢出手降妖的,还有仗着杜鸢在旁直接对着那东西叫嚣的: “孽畜,你吃了我们的驮马不够,还想要吃我们,嘿,现在怕了吧!大师就在这儿呢!” “孽障,你爷爷我就在这儿,你敢过来吗!” 虽然没人出事,但那足足八匹驮马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一下子全没了,自己一干人等还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年纪大一点的还好,年纪轻轻的几个有了依仗可就真的忍不住了。 不过他们倒是爽了,杜鸢可就真的惊了。 卧槽,我都搞不清怎么回事,你们不要乱来啊! 所以杜鸢直接沉声呵斥道: “快快住嘴!” 大师开口,他们自然不敢在多舌。 纷纷闭嘴往杜鸢身后继续躲。 人群中的赵老三则是壮着胆子对杜鸢说道: “大师,先前是我等有眼无珠,冲撞大师,但也请大师知道,这孽障可是断了我们一行全家老小的大半辈子啊!” “这让我等着实是忍不住的多嘴了两句,还请大师海涵。” 说到此处,马帮众人无不是心有戚戚。 诚然保住了小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可没了那么多驮马和货物,今后的日子又该怎么过活? 杜鸢还是不太清楚来龙去脉。 但大概猜到了,那个林子里的巨物应该吃光了他们的驮马。而且自己白天说的那番话多半因为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以至于他们把自己当成了有本事的高人。 但问题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就是个说书的! 不,不一定,刚刚的金光的确出现了,而且看样子的确和自己有关。 所以... 大危机,大生死之间。 强行稳住心神的杜鸢短暂思索后便是做出了选择。 那玩意没有冲过来,应该是怕了刚刚的金光。 自己现在可以试着重复之前的流程,继续唤出金光,如此说不得可以乘胜追击驱离妖魔。 但这样有一个坏处,那就是,万一之前是个意外,或者自己忽略了别的什么关键,那么可能就弄巧成拙,让妖魔不在畏惧而害死自己。 所以... 心思百转全部沉下的杜鸢,放下剑指,负手在后的看向了那林中巨物。 稍稍思索一二之后,杜鸢便是讶然的发现了一个可能。 不过为了稳妥,他还是朝着身后问道: “你们离开后,走出去多远?” 赵老三虽然不解,但还是急忙说道: “大师,我们约莫走了十几里出去。毕竟是夜路,不好走。” 杜鸢为了增添人设的笑道: “嗯,果然如此。与我所算不差。” 如此言语自然让众人一阵惊呼。 也让那林中巨物在阴影中不可察觉的胆颤至极。 杜鸢又扫了一圈身后人头道: “就是怎么少了一人?” 另一个汉子赶紧说道: “是小六子,我们让小六子离了我们去茶肆提醒别的人,出了,出了这个东西!” 说完,他还畏惧的看了那个巨物一眼。 本就两人高的巨物在夜色中更是慑人。 若非杜鸢在此,他怕是看都不敢多看一眼就要夺路而逃了。 听到这里,杜鸢则是越发确定。 转而对着那林中巨物说道: “既然不愿意真的打杀了他们,又为何咄咄逼人?” 此话一出,马帮众人无不愕然,什么叫不愿意真的打杀了我们? 可仔细一想,又好像真是如此,不然,为何这么一个巨物迟迟追不上他们? 可是,这是为何? 林中的巨物则是沉默以对。 这让杜鸢倍感紧张,他怕自己猜错,以至于必须奋力一搏。 杜鸢不喜欢那种感觉,他喜欢永远都有冗余容错。 而在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上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自己绝对不能露怯。 所以杜鸢直接沉声说道: “在不回话,我就当你真是个愚笨无救的山野恶妖当场打杀!” 这么说有三个好处,一是安抚身后众人,免得他们因为过于畏惧而犯蠢。比如想要反水给自己一刀好投诚什么的。 二是逼迫那个玩意做出选择。 三则是告诉那个东西自己和它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 后两者,特别是最后一者,尤其重要! 杜鸢是真怕对方因为过于忌惮,而和自己这个都没搞清楚到底怎么了的倒霉蛋玩命。 好在,杜鸢赌对了。 或者说,在那佛光一击之下,对面那玩意是真的怂了。 所以,杜鸢才开口,众人就明显看见藏在阴影中的那个巨物身形动摇了几下后。就主动在月色中略显瑟缩的走了出来。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急忙开口的它见杜鸢没有动手的意图后,如先前见了杜鸢的马帮众人那样狠狠松了一口气道: “好叫大师知晓,小马我确乎没想害他们性命,毕竟路上,我的确吃了他们不少精粮。但也实在不想看他们继续欺压我的族类,只是,小马着实没想到您会让他们破了我的障眼法。” 直到此刻,众人才是看清了这玩意的真身。 那赫然是一头直立而起的高头大马! 怪不得一身蛮力还足足两人重叠一般的高。 只是,这马怎么看着眼熟? 第5章 送你们一场机缘!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赵老三等人在想这马妖为何会觉得眼熟。 人立而起的马妖则是学着人类跪在地上,举起双蹄对着杜鸢连连拱手道: “大师,您就发发慈悲,放了小马一回吧,小马着实没有伤人性命啊!” 这话让一个马帮的年轻人觉得没法接受的喊道: “大师别它胡言乱语,这厮要是真没想杀了我们,它为何要追上来!” 这话一出,那马妖更加委屈的低头说道: “还不是我怕你们回来找大师真的把我降了。我最开始是真的只想把我的同族们悄悄放走后,就自己离开。” 杜鸢在人群之中一口点出问题所在,它自然知道,也自然害怕遇到一个真有本事的。 “只是我也犹豫到底要不要追上来,这一是我想就此结束,二是,二是...” 说着,马妖就像是人一样的小心看了一眼杜鸢。 这让杜鸢一阵好笑。 很显然,自己怕它,它更怕自己。 杜鸢在心中感慨,而杜鸢身后几个年轻人则有人愤愤道: “这不还是你想要追上来杀了我们吗?” 马妖急忙摆着蹄子道: “没有,没有,我要真想杀了你们,我随便抓一把石子甩过来你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你追上来作甚?” 马妖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它低着头嘀咕道: “就,就是,想要吓跑你们,让你们在林子里四散而逃不敢来这儿,免得多生是非,结果没想到我犹豫太久,你们跑的又太快,以至于你们都跑到这儿来了...” 到这儿,杜鸢也看明白了,这马妖真的智商不高,既不想真的害人,又不能真的放下,更没有真的豁出去的底气,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结果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可真是... 杜鸢看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一遭,自己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或许自己藏有不凡。 这么一算,这居然是好事? 杜鸢一阵哑然。 而那马妖则是试探性的说道: “大师,小马我是真的没有害人的心思,所以,您能放我走了吧?” 一听这话,马帮的人顿时急了。 因为他们的驮马还没回来呢! 货物丢了他们能认,勒紧裤腰带还能熬一熬。 要是驮马没了,他们可就真的不知道怎么熬了。 所以赵老三和先前的汉子急忙说道: “大师,不,” 话到嘴边,他们又忍不住看了那还是跪着的马妖一眼。 这是妖怪,没了大师,他们可惹不起。 而且大师似乎也不想打杀这个没打算杀人的妖怪。 故而他们又急忙改口道: “大师,让它走我们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只是您可千万不要让这妖怪带走我们的驮马啊!” 一听这话,众人顿时反应过来的急忙跪下说道: “是啊,大师,那些驮马可是拿出了我一家老小大半辈子的积蓄啊!” “大师,要是驮马没了,我们这些人不说死了,但也和死了差不多的!” “大师,大师,我给您磕头了,您可一定要让它把驮马还给我们,哪怕只剩下六匹都可以啊!” .... 别说是他们这种靠着村人邻居凑钱凑出来的马帮了,就算是正儿八经的马帮,一下子没了全部的驮马,那也是要命的事情。 甚至不说驮马,就说那些货物,对他们而言都是天大的事情。 要知道押货契约还揣在赵老三贴身的油布袋里,立秋前送不到货,押金是要翻五倍赔付的。 更何况没了驮马,他们不仅没脸回去见父老乡亲,更是彻底没了生计,接下来的徭役,兵役,赋税,他们就完全没办法应付了。 这不是爱财,这是真的要命! 靠着和来往路人交谈,杜鸢也知道驮马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见这些人又是磕头又是跪地,还在叫苦。 马妖就知道它带不走那些同族了。 所以它只能低头小声叹气,安慰自己说它算尽力了,如今能保住自己小命算不错了。 别的马儿,它真没办法了。 可不曾想,杜鸢却是说了一句: “不是六匹,是全部的马儿都会回来!” 一听这话,马帮众人自然喜出望外,而马妖则是脸色大变。 “大师,您,您,您不能这样啊!” 马帮可能还不明白,可被打的原形毕露的它哪里不明白杜鸢说的啥? 这是让它也回去啊! 但这话马帮的人可不爱听了。 他们当即呵斥道: “你这妖孽,大师饶你性命已然是开恩了,你怎么连我们的马都不让回来,那可是我们真金白银买来的命根子,不偷不抢,天地良心!” 可说着说着,还是那个最先醒悟的赵老三又猛然醒转道: “等等,你,你难道是红石头?!” 他们有八匹驮马,每一匹都是他们的心肝宝贝,自然每一匹都有自己的名字。 而红石头则是赵老三经常照顾的那一匹马的名字。 因为马鬃绯红,又因为乡下人没读过书,所以叫红石头。 之所以没认出来,是因为遇见妖怪着实害怕加之马妖是站着的,所以赵老三愣是直到此刻才靠着那醒目红鬃认出那是他们的马! 在就是,谁能想到自己的马会是妖怪? 马妖没有反驳,只是轱辘着说道: “对,我是你们喊的那个红石头。” 一听真是,几个马帮的人顿时爆炸了: “你是我们的马,你居然还要害我们?!” 这话也让马妖炸了: “什么是你们的马?人是人他妈生的,马就不是马它妈生的了?老子我有爹娘,老子啥时候是你们的了?!” 别说,还挺有点道理,所以一时间竟让几个马帮的汉子不知所措。 不过很快,赵老三就骂道: “那我们给你的那么多粮食呢?我孩他娘省吃俭用还自己织了半年布才给我换来的半袋子白面饼,四五十个鸡子,我可是都给你吃了!” 这话把马妖给呛了回去。 它只能低头说道: “所以,所以我才没有想害你们性命,不然我早就一蹄子踹死你们了...” 这话它自己显然也没啥底气,所以声音不大。 “我踹你大爷的头!” ... 自己好生喂养的马叛变了马帮的是真忍不了,纷纷破口大骂,而马妖自然跟着骂了回去。 不得不说,不愧是走山跑水的,脏话就是多。 多的杜鸢都叹为观止。 听了一下后,知道该制止了的杜鸢插入道: “你们都不要急。” 因为杜鸢是大师,所以马妖和马帮都愿意听杜鸢说话。 刚刚还在对骂的两方瞬间停火,齐齐看向了杜鸢,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杜鸢先是指了指马妖道: “红石头,我暂且这么称呼你了,我问你,马帮众人可有虐待打骂于你,以至于你忍无可忍?” 红石头嚅嗫几声后说道: “没有。” 说着又是补充道: “而且他们对我的确不错,各种吃食都明显比别的马帮的马要好。驮的东西也不会死沉,遇到难走的路,他们还会主动卸货扛着走...” 要是真的不好,它通灵得智时想的就不是偷偷放走自己的同族,而是立即打杀这群家伙了。 杜鸢颔首,继续问道: “那么你可见过别的野马如何生存?” 红石头沉默。 最后转头说道: “怎么都比被人当工具好?” 杜鸢摇头道: “野马没有房屋抵御风吹雨打,日晒雪伤。野马更没有主动打来的马草和混在其中的精粮。也不能在患病时有专门的大夫治病。” “野马遇到野兽侵袭时,更不会有人来驱离野兽。所以野马一般活不过二十年。而家马却能有三十年左右的寿数。” 见马妖想要说话,杜鸢又是打断它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野马至少活得自由自在是吧?这是自然,家马肯定见不到野马看过的风光,但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你这开了慧的灵马才会这么想?” 灵,灵马? 马妖和马帮的人都为这一个称呼有些失神。 不是妖怪的吗? 见他们眼神,知道自己意图已经达到的杜鸢继续说道: “万事万物,有所得往往就有所失,岂能有万全之理?” “所以,我给你们说一个出路,你们先听一听,愿意自然是好,不愿意,你们各自散去,我也不拦。” 大概意识到了什么的马帮众人自然是拱手说道: “还请大师明言。” 马妖想要开口,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还是沉默。 杜鸢点点头道: “那就是,你,红石头,你重新回到他们身边!不过,我不是让你真的回去当一匹普普通通的驮马。” “你是开了慧,有法力的灵马!” “我要你回去的是与他们互相扶持。” “这样,你可以得到他们的供养,他们也可以得到你的庇佑。” “你跟着他们安然走过无数山水,可见万事万物,或许能因此窥见大道。再不济,你也可以安然立命于此。不用担心某天突然被不讲道理的高人打杀了去。” 听到那个说不得能窥见大道,马妖是真的有点心动。 且杜鸢还在往下说: “而且,你不是担心你的同族吗?跟着他们,你不就可以监督他们有没有迫害你的同族吗?” 马妖在认真的思索后,继续学着人类拱着蹄子道: “如此的话,我愿意!” 杜鸢再度颔首,转而看向马帮众人道: “那你们呢?” 马帮的人哪里会说不呢?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大师自降身份为他们牵线搭来的机缘啊! “愿意,愿意!” 见事情圆满落幕,一直高人风范的杜鸢则是长长出了一口浊气。 可算是对付过去了! 马帮和马妖也在这个时候异口同声的对着杜鸢拜道: “多谢大师成全!” 第6章 不愧是高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对此,杜鸢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他办这件事,除了好心,也有自保。 毕竟他真的还是摸不准自己到底能够做到什么。 担心马妖发疯,也担心路人遭殃。 想到此处,杜鸢对着马妖说道: “红石头。” 马妖听的一个激灵,急忙跪着上前几步说道: “大师您说。” “不必紧张,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 啊?问问题?不会是问我之前有没有干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红石头觉得自己应该没干过,也知道按照常理大师不会再动手了,但心里还是发慌。 毕竟这位大师可是人都没见到就把他打的原形毕露。 虽然他此前也没见过一个真正的高人,可也能猜到这绝对是非常厉害的手段。 就好似,哪怕人没有踩死蚂蚁的打算,甚至还想给蚂蚁几块糖果玩玩,可在那么一个随便就会踩死自己的庞然大物面前,蚂蚁能不害怕吗? 见它这么怕,杜鸢也有点无奈,心道不是你才是妖怪吗。 不过这样也好,它怕就代表会不敢欺瞒。 “放宽心,就是一些小问题。比如,你是什么时候开慧的?”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妖怪们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杜鸢目前最关注的问题。 玄奇神鬼,可不只是那些听他说书的路人们喜欢上心。 杜鸢自然也是如此。 因为这既是一条全新的充满希望的道路,也是杜鸢回家的可能! 离家的游子,不可能不思乡的。 “额,大师,这个问题,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说,约莫就在这一个月之内?” “具体是二十几天,那就真不知道了。” 马妖有点笨,加上它开慧时认知朦胧,所以具体的它还真不清楚。 “无妨,把你知道的说来就是。” 见杜鸢还是很和善的样子,马妖红石头才是大着胆子继续说了下去。 “大师,小马我就记得,我在二十来天前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我开始能够理解他们说的话了,能够想更多的东西了。” “甚至我还慢慢悟出了几手粗浅法术。比如之前我混在人群中都没被您之外的人发现的障眼法!” “可具体是怎么个样子,小马我真的说不上来。就是,就是突然就会了,突然就变了。” 马妖显得很愁苦。 看它这样子,杜鸢知道自己应该是没法学它的法术,且多的估计也问不出来了,所以转而问道: “那你觉得自己为何开慧呢?” 马妖老老实实答道: “不知道,我开始还想过是不是吃了什么,但怎么想都没有印象。” 没有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那就应该不是误食天材地宝。 “那么可有见过什么不一样的人?” 马妖和杜鸢身后马帮都是急忙回忆,然后齐齐说道: “没有,真要说的话,就您一个。” 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妖怪,也是第一次看到真能降妖的高人。 那应该也不是高人点化。 杜鸢心里默默思索一二后继续说道: “那么可有拜过神像佛寺?” 这一次,马帮和马妖想都不想的就说道: “没有,没有,我们这条路连土地庙都没有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难道是这匹马真的天资非凡,以至于自己悟道了? 但杜鸢看了那张哪怕是马脸都透露着一股子,额,嗯,啊! 透露着一股子‘圣质如初’的脸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估计就是这匹小马运气好,突然自己悟了。 杜鸢在问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但在马帮和马妖他们听来,就觉得十分忐忑了。 因为杜鸢虽然说这是灵马,但为啥总感觉大师的问话透露着不对呢? 莫不是,灵马什么的是安慰他们的,实际上马妖的来路跟脚很有问题?! 所以赵老三急忙问道: “大师,您问这些是?” 杜鸢回过神看了对方一眼后,大笑道: “我问这些,就是要告诉你们说,它的确是灵马。” 话锋一转,杜鸢又对着他们说道: “你们可知,红石头既没有得高人点化,又没有食世间灵宝,更无神仙造化,可却为何悟道开慧吗?” 众人和马妖齐齐摇头。 杜鸢负手在后意味深长的对着他们说道: “因为这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造化!” “啊!” 马妖和马帮齐齐惊呼。 杜鸢成热打铁的指着他们道: “你们上辈子和它有缘,所以注定你们这辈子遇上,又因为你们上辈子积攒了德行,故而它能开慧,你们也会遇到我!” “所以,你们互相之间可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法啊!” 反正各种影视剧和小说里佛家一直爱用这套说辞,今天正好拿来用用。 而且自己不也是为了让他们之间能够更好相处吗? 利人利己何乐而不为? 众人和马妖听的是嘴巴都合不拢了。 一些年轻的忍不住问道: “大师,那么到底是什么缘法啊?” 啊?这我怎么知道?我胡编的啊! 不过这话显然不能说出来,所以杜鸢一脸高深的摆手说道: “哎,佛曰不可说!” 见杜鸢都说道佛了,众人自然在敬畏中不敢再问。 只是由赵老三满脸敬佩的问道: “大师,您还能看到我们前世啊?” 杜鸢摆手笑道: “阿罗汉可以看到一个人的上下五百世!我不过是看到了你们前世的缘法而已!” 杜鸢想说自己本事不过如此。 可他们却觉得这是杜鸢自谦。毕竟杜鸢是他们这一生中唯一见到的真有本事的! 甚至马妖都是这么想的。 因为它路上没见过神像佛寺,但见过和尚道士,每一个它都觉得自己一蹄子就能随便踹死。 可杜鸢却是让它觉得对方一个喷嚏就能把自己喷墙上刮都刮不下来。 不说佛光都冒出来了,就是先前那套杀气十足的说辞,都是让马儿心惊胆颤。 它是真的第一次见到杀性这么足的佛家人。 感觉是那种看到妖怪就会冲上去三两下打死的狠角色。 赵老三和马妖越发敬畏的对着杜鸢问道: “那不知大师法号以及大师在何处修行?我等日后也好前去膜拜宝刹!” 杜鸢笑着摇头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和尚。” 众人不解道: “那您这一身本事?” 杜鸢想了一下道: “嗯,我只是比常人多知道一点佛法罢了。真要说跟脚的话,我在金山寺和灵隐寺待的时间还挺久。” “哦,雷音寺也算跟着去过。不过这就太久了。倒是小雷音寺前不久去闹过一遭。” 杜鸢兴致上来了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起来。 再说了,谁规定过跟着摄像机去过就不是去过了? 杜鸢说的是兴起了,而马帮他们就是越发懵逼和骇然了。 金山寺是什么?灵隐寺又是什么? 而且雷音寺是啥?小雷音寺又为何要说去闹过一遭? 在就是,您老人家这都只是略懂佛法? 那各地都有的那群骗吃骗喝的秃驴又是啥? 总之就是听不懂但越发叹为观止。 心道不愧是高人,说的话他们都听不懂。 第7章 吓跑的僧道们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一夜侃侃,早上起来后,杜鸢发现马帮众人看他的表情似乎越发敬畏。 这让杜鸢有点不解。 心道知道自己和他们一样要睡觉要吃喝,不应该觉得自己不在是虚无缥缈的天上神仙,只是一个略有本事的人吗? 不理解,但也不好问。 不过很快,杜鸢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他洗漱的时候听见旁边的赵老三对着几个年轻后生小声说: “你们是不懂,我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过,说大师这不是还没有脱离凡俗,而是大师已经到了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的大境界。” 啊? 你们就这么想的? 我说你们怎么怪怪的! 不过,你们村子里老人懂的还挺多啊,看山是山,看水还是水都知道。 在他们的一生中,他们见过无数神像佛寺,见过诸多道士和尚,走过不知道多少山水。 但却从未见过真的妖魔,更没有见过真的高人。 所以神话一旦出现,就会在他们心里越发拔高。 昨晚聊了许久后,杜鸢也了解了不少。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从马帮哪里得到了一个可能能为他弄到路引的地方。 那就是附近不远的桥水镇。 桥水镇首富是当地有名的乡绅。 虽然还够不上世家,但距离望族倒是大差不差,且在这青县颇有能量。 问清了方向后,杜鸢就准备过去了。 分别前。 杜鸢对着马帮和马妖认真告诫道: “你们须知,你们遇到一起是因为前世的缘法。所以,你们之间是互相扶持,而不是依附。” “人不可以此凌马,马也不可因此凌人。” “个中尺寸,你们要自己好生斟酌把握,如此,方可兴百世之家,积余庆之年。” 众人和马妖都深深拜服受教。 “敬遵大师法口!” 末了,杜鸢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不是要嘴上记着,是要心里记着,还要让你们之后的人记着,否则,这桩好事可就成了祸患了!” 众人纷纷表示一定不敢。 至此杜鸢才拱手说道: “那就告辞了。” 马帮和混在马帮中的马妖纷纷拱手道: “恭送大师!” ----------------- 虽然按照马帮众人指明的方向,杜鸢很快就找到了他们说的那条小路。 不过这条小路真的就勉强能走而已。 和杜鸢认知中的路那可是天差地远。 故而走了半天,杜鸢都没找到那个所谓的桥水镇。 要不是他找见了马帮说的那条水渠,杜鸢都要怀疑自己迷路了。 好在又往前走了几百米后,杜鸢就远远瞧见了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看见了活人的杜鸢连忙上前问道: “老乡,老乡,不知请问桥水镇是在前面吗?” 被杜鸢拦住的几个人一听这话都是脸色不太好,但还是问道: “前面约莫几百米就是,你这是?” 见找对了地方,杜鸢拱手道: “我要去桥水镇一趟。” 一听杜鸢真是去桥水镇的,几个人无不色变道: “哎呀,后生,那可去不得啊!” “对对对,去不得,去不得啊!” “为何去不得?难道是遭了匪灾?” 杜鸢也是脸色一变,听说古代村镇最怕山匪强人。 因为这帮人抢了就往山里一钻,县衙不仅鞭长莫及还根本没办法追击。 “那不是,只是,哎呀,反正去不得就是了!” 具体是何,他们也不愿意说,就是一个劲的劝杜鸢别去。 劝了一会儿,杜鸢和他们都是放弃了。 因为一个怎么都不愿意说,一个不知道就不想不去。 双方就此分开。他们带着包袱匆匆离去,杜鸢摸不着头脑继续前行。 等到终于瞧见了那个桥水镇后。 杜鸢才知道,这与其说是一个镇子,不如说是一个稍微大点的村子。 被一条小溪分成两半,小溪北边的村子大一点,但普遍都是茅草屋,溪水南边的村子小一些,不过能够看到砖瓦房以及一栋至少在这儿十分显眼的大宅。 杜鸢想,那栋大宅应该就是马帮说的桥水镇首富的家了。 正想着如何上门时,杜鸢又看见从村头急匆匆的跑了几个和尚道士出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妇人,妥妥拽拽不愿放这些人离开。 而在老妇人身后,则是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和一个穿着比较体面的男人。 不过让杜鸢奇怪的是,这种情况下,应该会有不少看热闹的村人出来才是。 怎么如今没有? 再想到之前那几个人的怪异。 杜鸢微微皱眉的走上前想要询问。 还没靠近,就听见那些和尚和道士骂道: “不行,真不行,我们可不想丢了性命!” “松手啊,你这老东西,快些松手!大不了,我们把钱退你就是了。” 说着还一把挣脱了老妇人,并把一大串铜钱扔在了地上。 旋即,这几个和尚跟道士就是见了鬼一样的跑掉了。 被猛然挣脱的老妇人不由得摔倒在地,哪怕摔的厉害,她也还是想要去拉住那些僧人道士。 “大师,几位大师,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能这么走了啊!” 可她越是如此,那些人就跑的越快。 一溜烟儿的,就连杜鸢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杜鸢越发摸不着头脑,可看着那因为那些人离开而抱着小孩嚎啕大哭的老妇人。 杜鸢还是于心不忍的上前捡起了僧人们洒落的铜钱,递到了老妇人手中后,又将她扶起道: “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老妇人仿若没有听到杜鸢说的话,只是死死盯住了杜鸢寸短的头发。 然后一把抓住了杜鸢的手腕,就又跪了下去喊道: “您也是僧人是吧?您也是听了这边的事情专门过来的吧?老身求求您了,求求您帮帮老身吧!” “哎?老人家,您这是!快些起来快些起来。” 老妇人不听,只是不断的在杜鸢身前磕头求杜鸢答应。 同时,杜鸢也看见四周的茅草屋里隐约露出了不少目光。 原来村子里的人不是走光了,而是多数都藏在家里。 再联想到之前的状况,杜鸢心头微感不妙。 下意识的想走,可看到那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老妇人。 想起了自己奶奶的杜鸢却是怎么都拔不动腿。 作为家里唯一的孙辈,自己不见了,从小把自己带大的奶奶会是怎么样的? 杜鸢不敢想,也没办法走了。 长叹一口气后,杜鸢扶起了老妇人道: “老人家,您给我好好说说到底怎么了吧?” 第8章 死而不腐是为僵!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您,您这是答应了?” 老妇人简直不敢相信,她其实自己都已经放弃了,刚刚不过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因为他们已经请了好几拨人了,可无一例外,全都是来了没多久就脚下生烟的逃了。 老妇人不怪他们,只是,她也真的放不下。 因为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您先说说是怎么了吧!” 杜鸢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了。 回答他的不是老妇人,而是站在老妇人身后的那个衣着颇为体面的中年人。 对方朝着杜鸢苦笑道: “后生,我劝你还是别管了,先前来了那么多大师都不行,你就别凑热闹了。” 他们家老太爷专门让他来管这件事。 他也是尽心尽力,周边有名的道观寺庙,全都跑了个遍。 可不行啊,来之前都说的好好的。 个个都好像自己是那菩萨下凡,真君附体。 神气的不得了。 甚至还有一个号紫云真人的,气派的不行!又是道童,又是法坛,还说要借什么什么天地正气,布下十八金刚大阵,保证能够降伏一切。 结果呢?来了之后,看了一眼就全都跑了不说,那个劳森子的紫云真人更是吓的尿了一裤子! 先前跑走的僧道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后一批人了。 现在他是对这些僧道彻底去魅了。 都是骗吃骗喝骗财骗色的混蛋。 一点本事都没有,除了那张嘴! 杜鸢也是无奈道: “这位大哥,你好歹让我知道一下到底怎么了啊!” 这话让那人奇怪道: “你不是听了消息来的?” “不是。” 杜鸢微微摇头。 那人也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摇了摇头道: “那你来的可不巧,不过你要问为什么的话。” 那人说到这儿,脸色十分难看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村子,接着对杜鸢说道: “说着也是可怜,喏,就是他们家的汉子,周大。本来好生生的一条汉子,不过是淋了一场雨就得了急症,几副药石下去都不管用就算了。” “最关键的还是,周大他明明都泛着尸斑了,却始终咽不下一口气啊!” 说到此处,衣着体面的男人声音都不由得压低了,彷佛高一点就会引来什么东西一样。 而听到这里杜鸢也终于明白了。 他皱着眉头道: “僵尸?” 可这一句话出来,却是吓的那人急忙摆手示意杜鸢住嘴。 “呸呸呸,说不得,说不得,这哪里会是那个啊,就,就是周大始终吊着一口气强撑而已。” 那是不是僵尸,其实这里的人比杜鸢都清楚。 只是呢,不能说,说了今后谁还敢住这儿? 这个村子还要不要了? 那些他们祖祖辈辈攒下来的田亩难不成还能扔了? 所以,哪怕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能是周大强撑着一口气没有咽下。 而不是周大变作了传说中的僵尸。 这是自欺欺人,也是无可奈何。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目前周大没有出家门。 一直在他们屋子里。 不然啊,怕是这个村子真就没什么人剩下了。 杜鸢大概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 也就顺着点头道: “原来如此,是我失言。” 见杜鸢识趣,那人也满意点头,并说了句: “后生,既然知道了,就快些走吧,你来的真的不是时候!” 那位老妇人,也就是周大的娘,则是抱着自己的孙女站在一旁全程没有说话。 她已经看清楚了,新来的这位,不是闻讯而来的法师,只是一个路人罢了。 所以她没有再求杜鸢,她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子,可也不能因此害人啊。 只能是一个劲的抱着孙女抹眼泪。 觉得前路无望,自己的儿子怕是死都不能安生了。 那之后要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连人带着屋子全都烧掉吗? 早年丧父,现在这个年纪又没了儿子,这本就要了她半条命,要不是还剩了个小孙女,她怕是后脚就跟着去了。 但若是房子都没了,那么田地都抵出去了的当下,她还要怎么拉扯小孙女长大? 老妇人十分迷茫,可又毫无办法。 可出乎了他们预料的却是杜鸢对着他们说道: “我算是有点本事,虽然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但我可以去看看。” 说这话时,杜鸢负手在后,周身衣角随风轻摇。他垂眸浅笑,眼角眉梢尽是从容,仿若早已将前尘因果看穿,周身萦绕的淡然气息,让人不禁生出只要有他在,万事皆可迎刃而解的笃定。 这让老妇人和小女孩生出了万般惊喜,也让那男人惊疑不定。 迟疑许久后,男人才是说道: “后生,你来时也看见了,刚刚跑掉的可都是周边有名的大师,他们都不行,你真的不怕?” 杜鸢看了一眼老妇人和她怀中的小女孩道: “让我一试便知。” 他稀里糊涂的闯入了这个陌生的世界,不管是为了心安攒点功德还是什么,他都希望尽可能的帮助别人。 也是希望如果可以,别人若能如他这样帮助自己的奶奶就好了。 男人不再犹豫,直接侧身抬手道: “那请?” 杜鸢点头向前。 边走边对着老妇人问道: “令郎多久出的事?” 老妇人略显不解,男人代替说道: “乡下人家,听不懂这么文雅的说法。周大是三天前倒下的,一直吊着那口气不散,不分昼夜的在屋子里撞门。” 男人本来以为自己是习惯了,不会怕了。 可真的又领人回去看时才发现,他还是止不住的两腿颤颤。 毕竟周大先前没出家门,也没有害人,那现在呢? 不是说,人死的越久就越记不得前尘旧世?所以哪怕前一刻还记着人情冷暖不去害人,那后一刻可就说不准了! 三天了? 而且白天也能出来吗? 杜鸢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明媚的太阳。 这和他认知的僵尸不同,但他对僵尸的认知全是别人构想的,所以和实际不符也很正常。 只是,他的确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当然了,他也不是一上头的就来了。 先前说过,杜鸢喜欢凡事都留有充足的余地。 这一次也是如此。 他知道周大不会出家门,也知道周大没有伤人。 这代表他有了基础的安全。 而且,他在找桥水镇的路上借着四下没人时,也试过重复当晚的流程。 确认了他的确能够招来佛光。 就是有个吟唱的前摇。 虽然有些羞耻,但只要管用,压箱底的东西谁还在乎那些? 第9章 伏僵!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就是希望最好还是不要发展成那一步。 人家找了那么多僧道肯定是希望能够好好超度周大,让他可以入土为安。 自己上去就是一手大威天龙算是啥? 自己又不是真的法海,以至于杀性过重。 再说了,法海也不是见人就杀啊,人家好歹是把妖怪收服了再压在塔下啊,亭子下啊。 哪有直接佛光前出,大杀四方的。 但仔细一想,是法海这种也还好,杀性太重也就重了,毕竟要是三藏大师那种,那自己可就没有悟空来救了... 因为杜鸢也是第一次面对僵尸这种,被英叔用来将他从小吓到大的阴邪之物。 所以杜鸢哪怕有个压箱底的招数,也还是忍不住靠着想东想西来平缓心情。 这既是调整自己的情绪免得还没进门就露怯,也是以此让周围人安心。 自己多半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自己这个真有点东西的都怂了,这些离不开村子的村民们又该如何? 因此,杜鸢哪怕心中没底,也还是在面上显得自若如常。 下意识抬起的指尖触到了鬓角的冷汗,这让杜鸢指尖微微一顿,可却在收回手时顺势理了理衣襟。 落在旁人眼中便是一副闲庭信步之感让人倍感可靠。 纷纷在私下嘀咕着: “这位小师傅看着分外不俗。或许真的可以?” “我也感觉是这样,和之前那些歪瓜裂枣完全不同,兴许真是有本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折腾这么久,也该结束了!” .... 杜鸢脚下踩着满地枯叶走到那间靠近村子东边的茅屋前,斑驳的日光透过门前槐树给青石板镀了层金辉,倒像是给这场大剧铺好了戏台。 身后的阳光将杜鸢的影子拉长投在屋门剥落的朱漆上,恍惚间竟比门神像还要高大几分。 周围还能看见倒塌的法坛,散落的白绫,纸钱等等。 甚至还有几只明显不对称的鞋子。 看得出,先前的那些所谓大师们,应该是被吓个够呛。 鞋子掉了都顾不得了。 领着杜鸢过来的男人,不由得擦了擦冷汗后,指了指屋门道: “先生,就是这儿了。我,我就?” 杜鸢一路的卖相显然起了作用,男人的称呼已经从后生变成了先生。 知道他怕的杜鸢轻笑点头道: “放心,你们出去就行,这儿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男人松了一口气,当即就要拉着想留又不敢带着孩子留在这儿的老妇人离去。 不过走前,他还是交代道: “先生啊,您进去前,最好是在窗户上看一眼。要是看了还有底,那么您就当我放了个屁!” 说完,便是直接拽着老妇人离去: “我的老嫂子啊,您就放心吧,这位小先生显然是个有本事的。您还是赶紧和我去别的地方等着吧。” 老妇人一直没有说话,不是因为她觉得杜鸢没本事,恰恰相反,她是真的觉得杜鸢是个有本事的。 那份从容和气质,她这辈子都没见过。 所以她才没有说话。 因为她担心杜鸢不是来超度她儿子的,而是来降妖伏魔的! 可那又能怎样呢? 她的儿子不知为何染了邪风,成了僵尸。 丢着不管,就算不害人,也会让村里的父老不得安生。 思来想去,老妇人只得是压下一切想法,化作一声愁苦无比的长叹就拉着自己的小孙女跟着离开了这间屋子。 等到一步三回头的老妇人离开后。 不过末了,老妇人在彻底进屋之前,还是对着杜鸢喊了一句: “还请先生能够超度我那可怜孩儿!” 杜鸢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后,才看向了这间到处都是纸钱的房子。 的确是有一股莫名的阴森感。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在杜鸢思考着怎么进行下一步时,周围的邻居们已经有不少大着胆子走出了家门,朝着这边张望。 杜鸢路上的表现和那种他们谁也说不出的气质,深深的吸引了这些村民。 让他们下意识都是觉得这个年轻先生应该真的有本事。 故而都想出来看看情况。 不过随着一道沉闷声响从屋内传出。 这些才是大着胆子出来的村民就齐齐惊呼一声忙不迭的躲进了屋子。 不少还将屋里早就备着的糯米啊,纸钱啊,灵符啊,又给撒了不少出来。 将本就快要铺满的门前给铺的越发高了。 这沉闷的声响也让杜鸢的眉头微微一挑。 这是在撞门? 不对,是撞墙! 强压下了唤出佛光的想法的杜鸢缓步上前。 透过先前那些大师在门窗上弄出的空洞。 杜鸢看清了屋内。 一名身形瘦削的汉子,正呆呆的立在一堵墙前。时不时的就会撞上一下。 这是在干什么? 杜鸢心头才是升起一丝疑惑。 他就看见那汉子突然脑袋一扭,直勾勾的隔着门窗看向了自己! 原本憨厚的面容在无丝毫血色残留,面上的苍白是异常到了极致。嘴唇青紫开裂,露出森白牙齿,涎水顺着下巴不断滴落。双眼浑浊灰白,却死死盯着人,眼球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像是下一秒就要冲破眼眶。 且他虽然肢体僵硬如木,指尖却长出半寸长的青黑指甲,随着细微晃动在空中划出渗人的弧度。 难怪之前那么多所谓大师几乎都是看了就被吓跑。 这的确是骇人的紧! 心头一凛的杜鸢依旧没有唤出佛光。 因为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思索片刻后,杜鸢对着屋门问道: “周大,可有遗愿未了?” 不曾想,不说还好,一说,那屋内的周大就急急朝着杜鸢撞来。 门板在撞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木屑如雪花般簌簌掉落。 周大整个人几乎将门板撞出深深凹陷,门框与墙体的接缝处不断迸开蛛网般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蛮力彻底撕裂。 连带着门框上方的墙皮都大片剥落,露出里面青灰色的夯土,扬起呛人的尘土。 若非早就封死了门窗,怕是这一下子就能让周大冲出来。 见状,杜鸢也不在留手,直接就是对着周大撞击的大门捏指喊道: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世尊地藏,般若诸佛。” “般若巴嘛空!” 先前将马妖打的原形毕露的佛光再一次迸发。 哪怕是在艳阳天下,这金色佛光都是无比显眼。 让周围躲在屋门瞧着的村民无不惊呼活佛下凡,纷纷倒头就拜。 在杜鸢身前,被封死的门户已经被佛光破开。 而那周大化作的僵尸并没有如马妖一般被彻底击飞,反倒是被佛光死死压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杜鸢的声音再度响起:“周大,我再问你一次,可是有遗愿未了!?” 雷音炸唱,佛光赫赫! 第10章 我悟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雷音炸响天地,整个小镇都回荡着杜鸢的问话。 那被金色佛光压制在地的周大,却是挣扎不断,似乎想要起身继续朝着杜鸢扑来。 这让杜鸢眉头微皱。 也让四周的村人们壮着胆子走出了屋门。 瞧见了周大真的被金光压制在地。 村人们无不是急忙朝着杜鸢连连磕头道: “活神仙啊!” “求神仙老爷施法超度周家大郎吧!” “求求神仙老爷了!” “活佛老爷发发慈悲啊!” ... 山野小民,虽然算不得处处受制的蛮人,但日子也过的艰难。 他们的脊梁骨里压着世代磨就的粗粝艰辛,所以邻里之间,多有抱团。 以至整座村落便成了拴在同一根草绳上的蚂蚱,风雨来时,连咳嗽声都能拧成一股绳。 不如此,就难以在这世道生存。 所以,面对化作僵尸几乎快把整个村子逼向衰破的周大。 他们还是能够等着周家大娘想办法找来法师为其超度,而非是要直接将其带着房子烧毁。 如今见了杜鸢这般高人,所求的也依旧是一个希望对方能够超度周大。 到处都是纸钱,糯米的青石板上,老妇人将孙女紧紧箍在怀里,枯枝般的手掌不住颤抖。 浑浊泪水在沟壑纵横的脸上冲出两道水痕,不停的叩首更是将身前的青石和纸钱染上了一抹殷红。 “老婆子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供奉您,但哪怕是要老婆子这条性命去换,老婆子也愿意求佛爷能够超度我这可怜的孩儿!” 蜷缩在祖母臂弯里的小女孩忽然挣出身子。她眼眶发红,死死捏着自己的衣角。 “菩萨爷爷,我、我能每天帮您捡十捆柴火!还能把过年留的饴糖都供上给您!” 说着,她也学着自己祖母,直接在地上磕起了头。 “一定请菩萨爷爷超度我的爹爹!” 怎么佛爷跟菩萨爷爷都出来了?! 而且怎么说的我好像是什么吃人恶鬼一样? 我不仅不是和尚,我更不是藏传密宗的那帮喇叭啊! 杜鸢差点被他们这一出给当场破功。 可回头瞥见了那对祖孙已经磕破了的额头后,就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不过是抓住了最后一丝希望的可怜人罢了。 在看了一眼四周跟着跪拜的村人。 杜鸢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句: “放心,有我。” 村人无比大喜: “多谢活神仙!” 最开始还好,可随着老妇人开口,就慢慢都变成了: “多谢佛爷!” “多谢佛爷啊!” 这一次,哪怕是杜鸢都忍不住回头道了一句: “我不是和尚,更不是佛爷!所以,别这么叫了!” “啊,那多谢活佛!” 都说了我不是和尚... 杜鸢心头百感交集,但眼下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而是...杜鸢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在了化作僵尸的周大身上。 先前对敌马妖,佛光是直接将它击飞以及打的原形毕露。 为什么这一次,却是将周大给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这个中为何有此差异? 明明前后两次我都是念叨的同一段话。 若说是有什么不同... 那难道是我所想的不同? 我先前在荒野之上,只是喊了让妖孽原形毕露,所以马妖就原形毕露了? 而现在,则是不想要直接打杀了周大,故而只是压制? 不对,还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对! 因为杜鸢觉得,按照他想的,至少周大这儿不应该是简单的压制。 思索间,杜鸢猛然看向了周围的村民和依旧在不停叩首的周家祖孙。 前后两次,要说什么显著不同,那自然是所处的地方和周围的人不同。 所以,问题是在这儿? 因为人群不同而导致能力的表现不同? 不对,应该不是人不同,人是一样的,没道理这么点距离就让马帮和村民产生了什么迥然不同的地方。 等等! 有! 杜鸢豁然顿悟——那就是我! 我让他们想的不同了! 先前对敌马妖我喊的是让它原形毕露,用的佛家语,所以显的是佛光,马妖也被打的原形毕露。 而现在,我还是用的佛家语,但我让村民们所想的却是,说不得我这个先生真的可以超度周大! 是了,这应该就是导致表现不同的地方。 所以是我说的话只要周围人信了,就会有对应的表现? 不过,这还需要验证。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杜鸢就想到了一个非常可能的关键。 而为了验证,也为了全众人心愿。 杜鸢回头对着小女孩说道: “小丫头,你可是求你父亲能够超度往生?” 老妇人一听这话急忙抱住了小女孩说道: “活佛,有什么您对老婆子我说就行了,孩子真的太小了,我怕她做不好!” 这既是怕小家伙做不好,以至于超度失败。 也是怕这件事太危险,会让小家伙都不安全。 此外还有一层因素则是她先前见过的和尚也好,道士也罢。 这些人全都是群混球。 故而哪怕见了杜鸢能耐,下意识的也还是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三者相加,自然开口。 杜鸢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道: “你和周大是母子,小家伙和他是父女,这都是血亲之中的血亲,嗯,你们二人若是能够都上前来自会更好!” “所以,老人家,你看是怎么来啊?” 老妇人当即开口道: “让老婆子我来就是!” “小五我也要!” 老妇人急忙打断了自己的孙女: “小五听话,让奶奶我去就可以了。” 不等她们说完,杜鸢先打断了她们道: “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你们都来便是。” 杜鸢开口,老妇人在不能说什么。 只是略显紧张的带着小五走到了杜鸢身前。 “活佛您看我们要做什么?” “很简单。” 杜鸢弯腰从身下捡起了两枚纸钱。 又看了一圈周围的村人。 杜鸢特意举起那两枚纸钱对着他们说道: “我还需要一碗公鸡血!” “活佛稍后!” 杜鸢才是说完,就有村人毫不犹豫的送走了一只足足养了两年半的大红公鸡。 不多时,一碗新鲜鸡血便是被端着送来了杜鸢身前。 “活佛,您看接着是?” 端着鸡血的村人因为自己是帮了活佛,又是在周围诸多村邻跟前露了大面。 所以下意识的就想要挺直腰杆,可因为活佛在前,又努力的压低自己的头颈。 所以弄得他的姿势有点不伦不类的怪异。 杜鸢看了轻笑一声后接过鸡血道: “我要帮周大了却遗愿,散去那口堵在他心头的阴郁之气。” 第11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要帮周大了却遗愿,好散去他堵在喉头的那口阴郁之气? “活佛您是说周大他是因为遗愿未了?” 一手捏着纸钱,一手端着鸡血的杜鸢朗声点头道: “正是,周大是患急症而亡,草草之下以至有一桩心事始终盘桓心头,让他不愿离去,生不去,死不得。” “正所谓尸变源于未断之气,这口气可以是怨气、闷气、赌气等。而周大的这口气,则是十分少见的执气!” “我断定,他是有遗愿未了,故而执念成气。因此,了却遗愿,自然可以让周大散了这口喉头执气。” 杜鸢挑挑拣拣,化用了一下英叔的说法。 以此来增大自己对周围村人的可信度。 虽然可能并不需要是他们相信自己,但反正是实验,肯定是要以预估的答案来验证。 在就是,其实杜鸢都不用说出这套已经被英叔打磨成了一个完整东方超自然世界观的话。 因为,他这一手佛光乍现,就已经足以让任何人相信他说的任何话了。 毕竟当事实摆在人的面前时,在离谱的事情那也是真理! 不过,有了杜鸢这么系统的回答。 周围的村人自然是越发的深信不疑。 “那活佛我要怎么办?” 村人急忙发话,有了活佛在此,他们已经不认为周大的事情会解决不了了,他们现在只求周大能够尽快入土为安。 这个活佛让杜鸢有点不自在的说道: “我说了,我不是和尚。” 村人深以为然道: “活佛您当然不是和尚能比的!” 那群只会骗吃骗喝骗财骗色的玩意哪能和活佛比啊! ... 杜鸢有点无奈,但也没挣扎了。 只是打算等到验证成功了,回头就想办法把自己包装成道士或者儒生。 眼下,自己这体穿带来的短头发还真就只能先用佛家的身份对付对付。 不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时代里你一个道士(儒生)怎么没头发? “总之,我有大法,可助周大散去这口执气。而这,就需要你们二位帮衬了。” 见杜鸢看向自己祖孙二人。 老妇人再无多余想法的带着孙女跪地道: “活佛您就说我们怎么办吧。” “放心,放心,不难。” 杜鸢端起鸡血对着碗口就是抬起手指念了一句: “唵嘛呢叭咪吽!” 还好我虽然不读佛法,但我不仅关注金山寺法海大师,还经常关注灵隐寺济公活佛。 就是不知道黄眉的那句‘既见未来,为何不拜’什么时候才能用上。 不对啊,我之后是想要混成儒生或者道士的,要喊也该是横渠四句或者急急如律令啊。 想这个干啥? 心中摇了摇头的说完了这句话后,杜鸢端起鸡血对着村人们说道: “诸位请看,我已将其度法。接下来,我便要以此画咒。” 先前就伸长了脖子聆听活佛讲法的村人们,此刻更是恨不得把脑袋砍下来端过去查看,那被活佛度了大法力的瓷碗。 杜鸢此举也是存着验证的心思。 果不其然,他刚刚开口,就见了碗中鸡血从微微凝固变成了凝而不散。 如今被村人争相观摩之后,本该浓稠无比的鸡血竟漾开一汪澄澈的朱红水光在粗陶纹路间盈盈流转。 这一次莫说是村人们止不住的惊呼出声了。 就连杜鸢都是微微挑起了眉头。 果然,自己没有想错。 自己说了,他们信了,就会成真! 至此,杜鸢不在耽误。 伸手在碗中蘸取了一点鸡血后,便在纸钱上随意画了起来。 “红莲照影,血露成舟,十二因缘皆倒悬。” 不在是来自金山寺或是灵隐寺的知名语录。 而是杜鸢随口自创。 反正他已经摸清了自己的能力。 只要让众人觉得玄而又玄,高高在上就是。 而那符文也不用深究什么典故,随手所画罢了。 反正释经权在他手里! 谁敢说不对,那你有本事也来个佛光普照,度血为清啊! 不过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是随手画的,所以这两枚纸钱画完之后不太一样。 眉头微微挑起的杜鸢马上就对着祖孙二人说道: “老人家,还有小五小姑娘。这是我画好的符咒。这一枚是你的,这一枚是你的,可不能搞混,因为这对了你们二人的因果,各不相同,切不可混!” 这解释吓的祖孙二人连连点头,甚至还各自离了几步,以免弄混符咒。 这让杜鸢有点好笑,心道这不过是自己随口所... 不对,我说了就能成真! 小小的插曲让杜鸢心中瞬间警醒。 他这能力太大,必须慎用。 “好,你们将符咒贴在额头,向上天诚心祷告你们的祈求。心中重复三次后。将符咒倒转,写上周大的名字便可。” 祖孙二人当即照做。 不过当祷告结束后,祖孙两人却是看着翻面的符咒犯了难。 见状,杜鸢当即恍然。 在这样的社会,知识是不折不扣的财富和权力,穷苦人家还是女子,怎么可能识字呢? 所以杜鸢当即在地上写下了周大二字。 “来,这就是周大的名字,你们照样画下就可。” 说完,杜鸢还将瓷碗递给了祖孙二人。 待到祖孙二人无比认真的写下了略显歪曲的周大二字后。 杜鸢接过两枚纸钱走到了始终被佛光压制在地的周大跟前。 蹲下身看着他那狰狞面容,叹了一口气后便将纸钱放在了他的身上道: “周大,你家中老母和亲女唤你来了!” 雷音清颂,僵尸微颤。 无神双眼更是在这一刻微微恢复了一缕神光。 那双眼睛先是在杜鸢身上顿足片刻,随后就直直落在了自己老母和亲女身上。 这一眼过去,老妇人和小女孩都是当场大哭道: “我的儿!” “爹!” 但她们没能过来,而是被周围的邻里给拉住了,以免她们不小心冲撞了活佛的法事。 周大已死,他自然不能死而复生。 可此时此刻,也还是喉咙不停作响,僵硬的双手更是努力伸向了二人。 这让杜鸢看的长叹一声道: “周大,人死不能复生,该放下了!” 周大的身子都是一颤,片刻不舍后,他艰难的将自己的左手指向了身后。 哪儿正是他此前一直撞着的墙壁。 顺着周大手指方向走去。 杜鸢看见了一块微微松动的石头。上手一试就非常轻松的将其给取了下来。 露出了里面的暗格。 是有遗留的家产没有交给老母和幼女吗? 杜鸢恍然。 可等他取出了里面东西后,却是整个人都为止一愣。 因为里面没有钱财,只有一个十分精致的拨浪鼓。 ‘这是?’ 杜鸢差点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可当他将拨浪鼓拿出后。 却是听见了小女孩一声撕心裂肺的:“爹!” 顺着声音看去。 小女孩早已泣不成声,而周大却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 旋即,一口乌黑之气从他口鼻之中冒出消散。 而那两枚落在他身上的纸钱更是随之燃起,将那团阴郁执气烧的干干净净。 不伤衣物,不伤肉体,只是烧干净了那团执气。 如此一幕,更是让周围村人惊呼神仙手段当真了得。 不过周围人只见了执气被纸钱烧净。 而杜鸢却从那口执气中看见了,更小的小五在一个货郎面前缠着憨厚的周大,要买一个十分好看的拨浪鼓。 那拨浪鼓无论是在周大的执念之中,还是在杜鸢如今的手里。 都是那么的华美又不似价廉之物... 最终,小五只能哭着被周大抱走,整整一天都吃不下饭。 执气消散,杜鸢再度忍不住的长长一叹。 很显然,周大家贫,他不能给自己的女儿买下如此昂贵又无用之物。 但是,周大深爱着自己的女儿,所以他还是偷偷的将其买了回来。 拒绝是因为他是父亲,买下也是因为他是父亲,藏起来还是因为他是父亲,因此成了自己的执念将其困成了僵尸依旧是因为他是父亲! 将拨浪鼓交到了嚎啕大哭的小五手中后。 勉强笑着揉了揉小五头顶的杜鸢仰天道了一句: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12章 坐,上座。茶,上茶!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周围的村人没有说话,只是从原先见了高人的兴奋慢慢变成了不住的叹气。 周家大郎死了,周家就已经垮了一半。后面为了送走周家大郎又折腾了最后一点家底。 他们真的不知道周家大娘要怎么拉扯小五长大。 他们也有心帮忙,可说到底,他们自己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人。 帮又能帮多少呢? 所以在沉默之中,村人们全都默默做着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收拾凌乱的房子,打理周大的遗骸,张罗下葬等等。 对于这些,杜鸢都看在眼里。 不过看了一圈,杜鸢又有点奇怪。 那就是最开始那个衣着体面的男人呢? ----------------- 时间稍微往前一点点,杜鸢才是唤出佛光压制了周大时。 那男人就被惊的张大了嘴巴。 旁边的小孩看了,第一反应就是这人的嘴巴现在怕是能塞下两三个鹅蛋进去。 而那人则是大张着嘴巴指着杜鸢激动的语无伦次。 片刻之后,急忙给了自己一巴掌的男人,在勉强镇定下来后,就急匆匆的朝着村子南边去了。 桥水镇被一条小河分成了南北两部分。 北边就是杜鸢现在所处的地方,这边都是一些穷苦人家,人最多,但钱和地都最少。 南边则是杜鸢此行的目的地,那边都是一些富户,特别是桥水镇首富庄家,更是整个青县有名的乡绅。 几乎可以算是望族。 而且庄老爷子膝下有三子,个个都被名师称为科举有望。 故而庄老爷子是卯足了力气的在三个儿子身上下功夫,为的就是他们能够出仕,从而真正跻身望族之列。 哪怕只是个小望,那也是望族啊! 门第姓氏之别,高低贵贱之分,都在这个望字之上! 庄家宅邸之内。 庄老爷子正背手在四四方方的院落之中略显愁苦的望着青天。 自己的长子和次子已经赴京准备春闱。 自己的幼子也是快要参加乡试。 虽然很多人都说皇上大开科举是徒劳无功,九品中正才是真正的国策。可这话十几年前在说,如今还在说。 显然世家大族,流言蜚语挡不住皇上的决心。 而科举之路,也是自己这等人唯一跻身上流的路子。 否则如今这太平天下,哪里有他们上去的法子? 但上下打点也是不能少的。 所以,最开始知道周家出事时,他是很开心的,因为这代表着,都不用等到天灾,他就能收下周家的田亩。 这一点一直到他知道了周家大郎真的变作了僵尸时,都是没变的。 因为他认识紫云真人! 那可是有名的高人,一个连房门都出不去的僵尸算什么? 可等到他听说找去的各路大师,连带着紫云真人都屁滚尿流的逃跑了后。 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那群所谓的高人,都特么是骗吃骗喝骗财骗色的混球玩意! 曾经,他亲眼见过紫云真人隔山打牛的一掌吹动了竹林。 可现在想来,定是那家伙事先在竹林里藏了什么东西。所以才糊弄了自己,而如今遇到了真的僵尸,自然是原形毕露,贻笑大方。 想清了原委后,庄家老爷子简直要气的鼻孔生烟。 因为这些年他在紫云真人身上花了好几百两银子! 但如今想这些也没用,真正麻烦的是,那个僵尸要怎么处理? 而且自己的两个孩儿马上春闱。可老家却出了僵尸,这是不是某种不吉之兆? 他庄家会不会因此遭灾? 问题一堆接着一堆。 快要把他逼疯。 就在这时,下人突然来报道: “老爷,新找来的那群废物又被吓跑了!” 一听这话,庄老爷子直接破口大骂道: “一群畜生!这等本事没有,还敢收受我们的供奉,混账,简直是混账啊!” 不过很快,又一个下人小跑着说: “老爷,老爷,我刚刚听说,镇子前面又来了一个年轻先生接了这件事。要去周家降伏周大呢!” “又来,他管个屁用!” 庄老爷子简直气的不行,一个个的,本事没有,还赶趟来! 可又听那下人说: “老爷,这回这个可能真不一样,我远远看了一眼,发现这位年轻先生十分自若,可能真有本事?” 一听这话,庄老爷子半信半疑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先叫他过来。对了,不用备茶,椅子也不用,我就在这儿问他。” 下人们当即准备。 但不等他们下去,那个衣着体面的男人就擦着汗的跑了进来。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啊!” 一听不好了,庄老爷子脸色大变道: “莫不是那周大跑出来了?光天化日都敢出来?快快,快关大门,再把糯米火油拿出来!” “啊?不,不是这个,周大没出来。” 见不是周大跑出来了,庄老爷子脸色不善道: “那是什么事?” 男人上前指着身后道: “是新来了一位年轻先生说可以降伏周大。” “这我知道。” 庄老爷子十分不耐。 但马上就听见男人激动说道: “可这位真有本事!他一出手就金光大放,把周大制住了!” “啊?!真有本事啊!” 庄老爷子大惊,旋即对着还没走的,同样面露惊色的两个下人说道: “快,打扫正堂,备茶,备上茶!我要在祖宗牌位面前招待这位先生!” 下人们急忙去做。 男人则是想要喝口水都不行的,马上被庄老爷子踢了一脚道: “你快去账房支取,额,支取五十两银子,我要孝敬给这位先生。” 最近到处都要打点用钱,富贵人家也没有多少余财啊。 男人只得点头要走。 可前脚才迈开,后脚就见了又一个他们家的佃户神色兴奋的冲了进来。 “老爷子,老爷子,活佛,活佛来了啊!” “活佛?!” 庄老爷不解的看向了他,怎么活佛又来了? 佃户看了一眼衣着体面的男人后,顿时知道他说了杜鸢的事情。 所以补充道: “老爷子您不知道啊,那位小活佛法力无边,神通惊人,不仅制住了周大化作的僵尸,还略施小术就从鬼门关唤回了周大的魂儿。” “如今更是帮周大了了遗愿,让他可以安生上路了啊!” “哎呀我的老天爷啊!” 庄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又是一脚踢向了男人道: “你愣着干啥啊,还不快去!” 男人急忙道: “好好,我这就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 一听这话,庄老爷子勃然大怒道: “五十两你也敢说?两百两!给我支两百两银子,再给我把那株灵芝取来,我要去孝敬活佛!” 说着,庄老爷子更是对着周围的几个下人佃户说道: “还有,你们快快打扫房间,说不得我就有幸请活佛来我庄家小坐一二,这可是沾佛气的大事。” “要是出了岔子,我可不留情面!” 庄老爷不怒自威,周围人等全都惶然点头。 第13章 求活佛赐教!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庄家在庄老爷子的指挥下一阵鸡飞狗跳。 不过最终还是颇为迅速的带着孝敬朝着杜鸢这儿出发了。 远远的,杜鸢就瞧见了庄老爷子一行。 庄老爷子今日特意换了件银鼠灰的杭绸直裰,领口浆得硬挺。身后跟着好几个下人,先前那个衣着体面的男人也在庄老爷身后。 想来他应该是庄家的管家之类的人物。 杜鸢还注意到那些下人都捧着一个红布裹着的托盘。 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只是瞧了几眼,杜鸢就猜到了这应该是他要找的桥水镇首富。 还没等庄老爷子走近。 杜鸢就远远听见他朝着自己高呼: “活佛大驾光临小镇,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等到他喜气洋洋的走进了杜鸢身前,庄老爷子先是悄悄看了一眼那已经被抬回堂屋准备换上寿衣的周大。 随后才是越发灿烂的对着杜鸢拱手说道: “鄙人庄大财,算是这镇子的话事人,听闻活佛慈悲,超度了周家大郎,特意略备心意,想要孝敬活佛。” 说着,他身后的下人们便是掀开了托盘上的红布,露出了二十枚雪花银。 每一锭都是足额的十两纹银! 其实庄老爷子还想要拿更多出来表示心意,但一时之间,能够成套拿出的,品相也不错的,就这么一点了。 所以在亮出了银子后,庄老爷又急忙自己掀开了最后一个托盘,露出了里面的灵芝。 漆盘里躺着株巴掌大的灵芝,通体朱红,最奇的是伞面光滑完整,不见寻常灵芝的皲裂纹路,倒像匠人用整块血玉雕琢的摆件。 这品相纵是送入宫闱也当得起贡品之名,更遑论此刻出现在这样的小地方。 这本来是庄老爷子费尽心力搞到,想要留着打点关系用的。 当时几乎去了他小半家财。 那劳森子紫云真人也眼馋了许久,但庄老爷子一直不肯出让。 如今,见了杜鸢,倒是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 不得不说,能当上乡绅的总归是有眼力和果决的。 他笃定,今天就是这株灵芝拿出来的时候! 只是说,杜鸢却是兴趣不大。 抬手把玩了一下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的灵芝后,杜鸢便将其在庄老爷子错愕的眼神中,放回了原位道: “不错的品相,庄老爷算是得了宝贝。” “额,活佛可是不满意?” 杜鸢摇摇头道: “不是,不是,非我之物,不可取也!” 庄老爷急道: “活佛,这就是我给您的孝敬,不,这是我给佛祖的孝敬!” 杜鸢已经不想说自己不是和尚了。 只是摆了摆手道: “我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庄老爷。” 庄老爷急忙点头道: “活佛您说。” 杜鸢指了指那个衣着体面的男人道: “这位先生就是庄老爷派来帮衬周家大娘的?” 庄老爷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管家,随后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说道: “正是,活佛您是问?” 杜鸢看了一眼抱着小五不说话的老妇人笑道: “庄老爷为了这件事花费了不少钱货吧?” 一听这话,庄老爷马上一惊,他猜到了杜鸢可能是在点自己。 毕竟他是乡绅,周大一家只是农户,虽是一个镇子的,但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互相拧成一股绳的是桥北边的这些人,不是他们南边的富户。 故而他会派出自己的管家帮忙,便是因为周大娘愿意把周家的地契转让给他。 所以,他大手包办了一切。 否则周家大娘可没办法找来这么多僧道。 这一点,杜鸢来了周大的家后,就差不多猜了出来。 这种时代,乡绅肯定是要想尽办法兼并土地的。 就看谁心善一点,谁手黑一点了。 所以庄老爷急忙说道: “哎呀,活佛啊,这个,这个,小老儿我总归还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 杜鸢点点头道: “我知道,不然,周大就不是在屋子里撞墙了。” “啊?!” 庄老爷和他身后的下人都是一惊。 旋即纷纷看向了周大的遗骸。 杜鸢的声音适时响起道: “若非如此,周大怕是早就去你家了。” “活佛,这这这!我,我,我!” 庄老爷是真的又惊又怕,自己是差点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杜鸢拍了拍庄老爷的肩膀道: “我知道你做的事情算不得什么罪过,只是,无错便是对了吗?” 杜鸢每拍一次庄老爷的肩膀,庄老爷就会不自觉的矮上一分。 也在此刻,一直不说话的周大娘突然带着小五过来对杜鸢低头说道: “活佛,我知道您是菩萨心肠,慈悲为怀,但我们老周家也是有一口气的,庄老爷子这件事,真是我们自愿,庄老爷收购田亩也是按着市价走的。” 她先前沉默,就是不想以活佛的威风去裹挟逼迫庄老爷让出地契。 只是没想到活佛的确是活佛,什么都瞒不过他。 庄老爷子简直快要喜极而泣。 他算不得为富不仁,但也够不上乐善好施。 不过他知道杜鸢定然是真菩萨,多半是不满他借机兼并周家土地,夺了周家立身根本。 这件事上,他是没错,可他也的确让周家祖孙没了最后一点依靠。今后不是为奴为婢,就是饿死街头。 此时此刻周家的人能够说上一句好话,那想来他在活佛那边定然是能讨个好的。 杜鸢摆手道: “我知道,知道,所以我才说,这算不得什么罪过。毕竟没有道理要求庄老爷一定要自己掏腰包去帮别人。” 庄老爷听的汗如雨下。 “活佛您教训的是,今后,我一定痛改前非。额,诸位乡亲,这些银两我庄某人就分给大家了!” 活佛的确没说他要怎么怎么样,但这种时候。 活佛说不说,那是活佛的事情,他做不做,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 说着,庄老爷子就想要捧着银子去分给诸多村人。 可托盘才到了他手上,杜鸢就抬手按住了他道: “不是这样。” “啊,那,那活佛放心,小老儿我回去,就就把田亩地契送回各家!” 杜鸢继续摇头道: “也不是。” 庄老爷差点晕死过去。 他放下托盘就要跪下,但却被杜鸢抬手拦下。 只得是想跪又跪不成的哭丧着连连拱手道: “活佛,您给小老儿个准话吧,小老儿究竟要如何才好?” 杜鸢看着他笑道: “这些年,你靠着类似的事情,攒下了多少田亩?” 庄老爷子有心细数,可杜鸢却突然打断他道: “哎,不必说出来,这件事,你自己心中有一杆秤便可。” “你虽是卡着要害占地,但终归是借力,而非自己强卖强买。所以是个无错又有错。” “因为你终究为此沾了因果。” 庄老爷的行为很难说是错的,也不好说是对的。毕竟受限时代,受限人心。 杜鸢只能折中处理,尽量让大家都可以其乐融融。 “长此以往,你庄家自然可以富贵有余,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听到这里,刚刚还哭丧着的庄老爷突然一怔。 因为他听出了一点味道。急忙问道: “活佛,您莫不是说,我那三个孩儿会因为我而科举不成?只能落第!” 杜鸢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笑。 而庄老爷则是如坠冰窖,三个孩子的未来是他最大的盼头,他努力积攒家业,不就是为了三个孩儿可以闯的更高,走的更远吗? 好在管家是不在此山中,自然不被迷。 所以他急忙扯了扯庄老爷的衣角,还耳语了一句: “老爷,活佛说不得有解脱之法!” 庄老爷顿时一个激灵。 “求活佛赐教!我不能害了我那三个孩儿啊!” 第14章 小西天,雷音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杜鸢笑着点了点他的心口道: “你此前行事,对错难分,故而我今日不再作评。可你又问我求解脱之法。” 说到此处,杜鸢转身看着远方田亩说道: “比如那些田亩,既然是你花钱买来的,那自然不能平白施舍出去,你可以允许他们继续为你耕作,定一个标准。让他们可以重新拿回自己的田亩地契。” 这让庄老爷听的难受,乡绅的地那真的是他们的命根子。 哪怕是让人原价买回去,也还是心头滴血。 但活佛开口,且是自己求的,庄老爷依旧准备照做。 “又比如。” 杜鸢拉长尾音走到了院落之外,踩了踩那黄泥路道: “世人烧香拜佛,求的就是一个仙佛庇佑,可往往是大把银钱花出去了,反而什么好处都没落得。” “毕竟人心浑浊,所求之事大多为利为名为己,真真是个不堪入目。所以仙佛闭目,不见污秽。” “庄老爷若肯捐些石料修缮巷路,往来邻里踩在实处,心里头的念诵可比庙里的香火更暖人。” 末了,杜鸢看着庄老爷深深一笑道: “所谓积德行善,余庆之家,不外如此。” 庄老爷惊喜道: “所以,所以我那三个孩儿就?” 杜鸢摇头又点头道: “我先前说过,这些事情,你心中有一杆秤,天地亦有一杆秤,能成不能成,不是问我,而是问你,问他们,问天地良心!” 庄老爷听的双眼大亮,赶紧一一记下,修桥铺路,他其实想过,只是觉得没好处就马上熄了心思。 不曾想,真正的好处竟是这些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处处紧要的东西。 引人向善,不如引人向利。 很现实,但也很好用。 整个人都红光满面的庄老爷心悦诚服的对着杜鸢拜道: “往昔,小老儿我贪嗔痴愚钝,只知积攒钱货,不管亏不亏心,有无德行,今日得活佛点化,实在是倍感庆幸。” “否则小老儿我怕是到死都不知道究竟做错了什么,届时定然连累乡里,又无颜面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庄老爷再度捧起灵芝道: “活佛,这一次,还请您万万收下此物,因为小老儿我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感谢活佛点化。” 杜鸢却依旧摇头。 桥水镇一行他已经拿了最好的回报了! 且今日之后,庄老爷肯定多多破费,杜鸢不愿意再拿他的东西了。 庄老爷大急道: “活佛,弟子得活佛点化,怎能没有表示?” 周围的下人和村民们也是纷纷出声求道: “请活佛收下吧!” 杜鸢再度摆手,但为了堵他们的口,也为了自己最开始的目的。 杜鸢对着庄老爷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拜托庄老爷你一件事可好?” 庄老爷当即信誓旦旦的表示: “莫说一件,十件,百件都没有问题啊!”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的路引找不见了,庄老爷可能帮衬一二?” 听到这话,庄老爷和周围村人都是深感活佛慈悲。 因为这明摆着是活佛不愿收受他们的供奉,又不愿他们对此念念不忘。 只是庄老爷先是一喜随后又是一苦道: “活佛,我府上的确有一个现成的路引可以给您用,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那是先前一个叫紫云真人的骗子让我为他准备的,他想要以此前往京师参加天下水路法会。那是西南大旱皇上想要为天下祈福筹备的一等一的盛事。” 杜鸢恍然道: “所以这个路引上的名字是他的?” “那倒不是,这是小老儿靠着我那长子的同窗之情,从州府那边求来的。是专门给各路法师准备的。” “和寻常路引相比,没有籍贯姓名,却不局限一州一道,可通天下各路。但唯一的问题是,那是给道士准备的,而活佛您...” 给道士用的路引?! 这么说我终于可以摆脱和尚的身份了?! 这不是正好! 杜鸢当即说道: “无妨!” “既然如此,那小老儿马上差人去取!” “嗯,我在这儿等着便是。” 待到管家匆匆而去。 觉得时间还早的杜鸢问道: “西南大旱是怎么回事?” “活佛您不知道?” 庄老爷有点惊讶。这事最开始就是一等一的大事,且随着旱情加剧,朝廷镇灾不力。 那边听说更是出了民变,有无数流民都裹着黄巾在造反呢! 杜鸢则自嘲一笑道: “久在深山里,不知天下事啊。” 庄老爷恍然道: “原来如此,活佛,那西南两州已经旱了整整三年,逼得皇上都要大开水路法会以祈福万民。您的那路引也是因此才有的。” “就是前不久听说朝廷的钦差办事不力,激起民变。弄出了颇大祸事,惹得皇上震怒之下又停了水路法会。嘿嘿,也是因此,这路引才一直留在小老儿手里!” 杜鸢听的微微皱眉道: “那这路引可还能用?” “自然是能用的,朝廷那边并没有停用这类路引的公文。” 那就好。 杜鸢微微颔首,不过旱了整整三年吗? 想到了周大化作的僵尸,还有那马妖的杜鸢又是稍稍挑眉。 这究竟只是天灾还是... 在杜鸢思索之时,管家已经带着路引跑了回来。 “活佛,您的路引!” 接过路引之后,看了一眼天色的杜鸢没有答应继续留下来,而是准备前往青县。 杜鸢就此拜别了桥水镇依依不舍的百姓们。 艳阳高照,杜鸢衣衫飘然而行。 诸多桥水镇百姓都在杜鸢身后,伏地大拜道: “恭送活佛!” 杜鸢没有回头,只是挥手示意。 等到活佛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后。 起身的庄老爷先是不舍的看了一眼杜鸢消失的方向。随后才是拿起了灵芝,端详片刻后。 洒脱一笑的庄老爷将其交给了管家道: “老刘,张佃户的药引子,不是一直缺一株上了年份的灵芝吗?” “老爷?” 管家大惊。 佃户的贱命哪能和能当贡品的灵芝比啊! 庄老爷却是摇头笑道: “我要是早些遇到活佛,兴许周大就不会病死了,既然如今我已经遇到了活佛,那我岂能再坐视一条性命从我眼前西去?” “否则,我岂非辜负了活佛点化?” 管家怔立原地,彷佛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老爷。 在庄老爷的轻笑之中。 整个桥水镇的上空突然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天地听不到,桥水镇的百姓也听不到。 唯独已经走远的杜鸢听得到! 回头望去。 只见桥水镇上空,一颗凭空出现的珠子正龟裂碎落,马上就会彻底消失。 这是?! 不等杜鸢细想。 他就听见了一声怒喝: “是谁!!!” 暴喝劈裂虚空! 其声如玄铁崩山自九幽深渊冲天而起,又似青铜裂鼎自九霄云外倾轧而下,裹挟着亘古未散的雷霆之威,轰然碾过现世。 真可谓是煌煌天威! 奇怪的是整个天地却又分外寂渺,彷佛从无此声。 杜鸢笃定,这声音是在冲着自己来的。 故而在片刻的凝视后。 天威之下,衣衫烈烈的杜鸢朗声笑道: “小西天,雷音寺!” “秃驴好胆!!!” 灵珠彻底消散之前,杜鸢只听见了这么一声喝骂传来。 于此同时,某座上古大墓之中,一樽居于侧宫的棺椁剧烈抖动。 已经浓郁成了液体的灵气从抖动的棺椁之中疯狂逸散。 似乎下一刻,棺椁主人就会破棺而出。 只是就在这么一个紧要时刻,一个无悲无喜的声音从主殿传来: “莫要自误。” 棺椁之中传出了无比的愤怒: “时候未到,我也不惧,大不了两败俱亡!” 可出乎了祂预料的却是那声音道了一句: “不惧天宪,自封西天,岂你能敌?” 剧烈颤抖的棺椁瞬间平静,疯狂外溢的灵液至此隔绝。 整座大墓也归为平静。 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那外溢的灵气,却是在透过了层层大阵之后,都还能够引来无数水兽。 它们不知此为何物,只知此地大妙! 第15章 妖道!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丘壑之上,杜鸢衣衫猎猎作响。 与那高天遥相对视。 许久之后,确认了再无它事的杜鸢默然转身。 然后提起裤腿就朝着深山老林里疯狂跑路。 刚刚那一幕,显然是自己撞破了某某存在的布局。 也难怪自己会这么蹊跷的先后遇到马妖和僵尸。 感情这些都应该是这个存在布局的一环! 所以在那玩意朝着杜鸢质问何人时。 杜鸢想也没想的喊了一句‘小西天,雷音寺。’ 为的,就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边跑,杜鸢还边回头看着身后。 见没什么东西追来。 杜鸢自得一笑道: “找吧,找吧,惹你的是小西天雷音寺的和尚,可不是我这个道士!” 说着,杜鸢还取出了那块路引。 不愧是给水陆法会特备的,连材质都是上好的檀木。 上面还印着州府的官印。 杜鸢觉得有了这个,他总算是可以摆脱这个和尚身份了。 至于他们能不能找到小西天雷音寺。 呵呵,从马帮那里,杜鸢就知道了这边的人根本不知道雷音寺是啥。 要是这都能找到,那,那就替他向黄眉问好。 不过为何这么小的地方,都有这么明显的比较了得的存在落子布局? 是我未知全貌,故而看不清此中关键。 还是我自以为这个家伙很厉害,其实他是那种根本排不上号的末流角色? 杜鸢觉得,按照他目前所见,应该不会是后者。 至于前者的话,他现在也深究不了。 而且杜鸢的终极目的是回家,不是这些。 先前他是毫无头绪不知从何下手。 现在的话,杜鸢已经有了破局的方法。 那就是——利用他的能力。 只要让人们相信了,他能回家,那他一定能够回家! 一定! 而目前杜鸢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让更多的人相信他会成功回家。 只是如何设计这一点,还需要好好琢磨。 比如,如何让人们自然而然的深信这一点。 思索到这儿,杜鸢脑中隐约浮现了一个想法——我代天而来,教化四方,功成方可身退归乡? 理论上可行,但还需要好好规划。 比如要努力的搞明白这边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要是这边武德太过充沛,那显然不能这么玩。 不然,第一个问题就是你算老几?你怎么敢说自己代天而来? 还有就是,自己也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能力。 而怎么研究呢? 在林野之中思索着的杜鸢,看见了前方不远的官道,以及官道上的数名行人。 片刻之后,看着那几个路人的杜鸢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施主,道爷我来了! ----------------- 青县之中,青县县令房正正在衙门后堂处理公文。 西南大旱虽然没有波及青县。 但那只是地理上的没有波及,朝堂之上的风波可是早就从西南刮了过来! 加征的兵税,徭役,钱粮,每一个都把他弄的一个头两个大。 恨不得能够把自己掰成两个人使。 才是处理完了一纸公文,房县令就看见主簿快步走入。 瞧见了主簿手中的红色袋子后,房县令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朝廷之中,各级公文的传递和封装都有礼制。 他们县级基本都是青色袋子封装,州府一级也不过是紫色,而红色,只能是内阁的条子下来了! 起身道: “什么事情?” 主簿苦笑道: “县令大人,诸位阁老下令各级衙门增加一条平南税。” “啊?可是不才加征了各色关税吗?就连新征的兵丁我都才送走没多久啊!” 主簿也是无奈的朝着京都方向拱手道: “大人,这不是我们能定的,这是内阁的批红,皇上的首肯!” “哎呀,层层税赋百姓如何能好?” 房县令十分烦躁,在原位踱步许久后,又问道: “这一次,我们县大概要多征多少?” 主簿伸手比了个数字道: “折合银子足足三千两之多!” “三千两?!” 房县令简直惊呼出声。 “这岂不是要刮了百姓的一层皮?” 主簿无奈道: “至少算不上大伤元气,或许平定西南后,朝廷会减免赋税呢?” “那都什么时候了?” 房县令十分恼怒,但主簿却急忙示意县令住嘴: “县令大人,这话可说不得啊,御史们天天盯着咱们呢!” 县令一时气结。 只能转而说道: “不行,百姓的税赋已经很重了,我去找诸位乡绅联络一二,看看能不能暂时把这个钱凑出来。” 就在县令准备出门联络各级乡绅时。 突然瞧见县丞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道士。 看见县丞,县令脸色有点无奈。 他是一县之主,县丞则是他的副手,他来之前,地方豪族推举,朝廷委派的县丞才是青县的天。 他来之后,在青县根深蒂固的县丞自然对他这个流官多有微词。 最关键的还是,他是科举上来的寒门。而县丞则是正儿八经的世家贵胄。虽然不是那几个有名的大姓就是了。 双方之间,天然不和。 而对于那个道士,县令则是直接没了好脸。 西南本来只是大旱受灾,要不是一个该死的道士妖言惑众,岂能激起民变致使他青县平白遭难? 这些个天天把怪力乱神放在嘴边的混账玩意,他早就恨的牙痒痒了。 如今对方还送上门来,他岂能有个好脸? 双方远远一见,县丞就对着房县令说道: “县尊大人,这位是紫云真人,道行极高,且有要事禀告!” 因为是县丞带来的。 所以房县令还是压住了火气,心平气和的说道: “哦,紫云道长有何事情啊?本县公事极多,还请不要太过耽误。” 紫云真人能混到现在,靠的就是一个眼力和口舌。 所以他当然看出了此间微妙。 心中腹稿瞬间打好,马上就对着房县令沉声说道: “县尊大人可知道您这青县出了僵尸这等阴邪之物?!” 此话一出,刚刚还有个好脸的房县令瞬间变色。 同时,他也喊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错愕不及的话: “来人,将这妖道拿下,先打他三十大板,再收押死牢听后发落!” 一听这话,刚刚自信满满觉得已经先声夺人的紫云道人瞬间懵逼。 县丞则是指着县令大骂道: “姓房的你敢!” 房县令则是向京都方向拱手喊道: “哼,此乃皇令,你张家拦我是要造反吗?” 第16章 《好了歌》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皇令’二字掷地有声,檐角铜铃都似凝在半空。张县丞被惊的耳畔嗡嗡作响。紫云真人更是差点晕死过去。 他不过是想要乘机捞点好处,怎么就要进死牢了?! 只能是求助一般的看向张县丞。 对方没有看他,而是快速回神对着房县令问道: “你我同住府衙,为何我不知道?” 不是怀疑,而是疑问。 虽然张县丞对这个出身寒门的流官上司没有什么好感,但他还是知道对方为人的。 莫说是这种大事,就算是玩笑话,他都不会开的。 房县令弹了弹官袍,上面绣着的鸂鶒跟着抖了一抖,彷佛作势要出。 在张县丞的不解之中,他从官袍下取出了一份红漆公文。 就这个颜色,张县丞便知道是内阁下来的。 “这是清晨才送到的,当时张县丞你还不在衙门之内自然不知。我本来还等着你们回来后,好一并告知,现在到也合适。” “给,这可是批了红的内阁票拟。” 张县丞急忙将票拟接来。 一经查看,果不其然。 “西南大旱,妖道煽动百姓谋逆,一时之间从者甚巨。如此时局,皇上自然会下令地方严防此类愚事再生。” “张县丞先前不知,自然是个不知者不怪,但现在,你知道了吧?” 看着手中实打实的票拟。 张县丞喉头耸动了几下后,就败下了阵: “是下官愚钝!” 见状,听到声音进来的衙役们才在县令微微不满的眼神中,拿下了神色大变的紫云真人。 后者自然不甘就此入了死牢。他极力挣扎道: “那在西南作乱的是妖道,可我不是啊,县令大人,僵尸,青县真的出了僵尸,就在桥水镇!” 他不说还好,一说,房县令就直接炸了。 “僵尸,僵尸,西南的妖道还说他会撒豆成兵呢!左右,给我再加三十大板!” 那岂不是六十大板?! 这我还能活命?! 紫云真人越发惊恐的喊道: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去桥水镇一看便知啊!” “还敢妖言惑众,给我拉下去!打,往死里打!” 就这样,在紫云真人的哭天喊地之中。 房县令愤懑无比的对着张县丞说道: “你啊,你啊,平时也就算了,怎么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敢把这么一个货色带到衙门里来?” “你是嫌御史台太无聊了,没有参我们的机会吗?” 正常情况下,御史台对县一级只是定期巡查和不定期抽检。 不过现在不同,西南大乱,朝廷直接增设出了一个御史吏的职位专门下放各县。 为的就是监管地方。 以免有人想要借着灾年效仿西南。 要知道,当今朝廷昔年就是这么换了前朝的。 张县丞惭愧拱手道: “此人在我青县颇为有名,且与我也算略有来往,加之他事先言之凿凿,我,我不还是担忧我青县百姓吗?” 房县令听的连连摇头: “所以就连僵尸这么胡扯的事情你都能信?” 房县令开始甚至想过这会不会是张县丞想要借机做点什么。 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正常的人都应该知道,西南有妖道作乱的节骨眼上,搞这种怪力乱神,那绝对是茅坑里提灯——找死。 张县丞越发汗颜,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桥水镇那边?” “还怎么?真带着一群衙役去查僵尸?我的天啊,能不能不要没事找事了!” “这个,这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房县令简直叹为观止,他此前和对方斗的法,怕是多数都是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最终,房县令也只能怜悯的看着自己这个似乎脑子不太好的同僚道: “你相信西南的妖道真的能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吗?” “那肯定不能!” 这要真能撒豆成兵,朝廷的税赋肯定早就收到一百年后了! 至于呼风唤雨就更扯淡了,真这么厉害,西南还能旱三年? “既然如此,你还信僵尸?咋,它跑出来咬人了啊?” 张县丞面红耳赤的拱手道: “下官告辞!” “先别走,你是本地出身,你帮我联系联系县内的士绅们,朝廷又加了一笔赋税,我想让他们把这个钱先凑出来,不然今年年末可就真的是我青县百姓的年关了!” 说完,房县令就要拉着张县丞出去,不过走前,他不忘对着主簿交代道: “对了,张主簿,你草拟几份告示贴出去,就说,再有什么淫僧妖道敢冒出来,不问缘由,立刻捉来县衙问罪!” ----------------- 青县官道之上。 一群汉子正在树荫下乘凉。 他们不是马帮那种的行脚商,就是一群赶路的普通农户。 此时此刻都在树荫下天南海北的胡乱交谈。 一会儿说今天背进县城的菜卖出去多少,一会儿又说看见那家的娘们偷了汉子。 就在大家热火朝天,其乐融融的时候。 他们突然听到有人远远唱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直白却又味道十足。 且因为是白话,不讲究什么结构韵律,没有了文雅壁垒。 属于是那种没读过书的糙汉子都能听出味道的东西。 所以,汉子们一听这话就纷纷静声看去。 想要知道是谁在唱这个。 循声望去,只见道旁老槐树下立着个短髪青年,简朴衣衫随山风轻晃,正负手吟哦: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娇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半阙唱罢,汉子们见那青年朝他们歪头一笑。天边残阳正巧漏过枝桠,将这人周身镀成赤金,倒似从云头跌落的散仙。 杜鸢精心设计的一幕,自然让汉子们一时之间颇为惊异。 纷纷觉得此人肯定不俗。至少比他们这些糙汉子懂得多。 不多时,便有汉子招呼道: “小哥,天色尚早,不妨过来一叙?” 杜鸢拱手回应: “好说好说。” 曹雪芹老先生的《好了歌》还是好用啊。既有神仙向往,又有小民雅致。还通透直白十分贴合这个时代的背景。 第17章 钱家老宅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杜鸢走入了人群之后,就有汉子问道: “小哥是个读过书的?” 杜鸢微微点头: “算是读过几本书。” “哦,那小哥你这头发?是刚还俗?” 也有汉子好奇的看着杜鸢寸短的头发。 杜鸢忍不住心底一喜,这一次终于有机会摆脱和尚的身份了。 所以杜鸢当即摇头道: “不是,不是,我是个道士的!” “道士?!” 汉子们纷纷惊呼出声。 “没错,你们看,我有路引为证!” 杜鸢拿出了自己从庄老爷那里得到的路引。但让杜鸢有点无语的却是汉子们纷纷摇头道: “您给我们看这个可没用,我们不识字的!不过,路引您都拿出来了,那看来您还真是个道士,就是,您这头发怎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在这样的时代,没头发的确是非常奇怪的事情,虽然杜鸢只是头发短... 不过对此,杜鸢早有准备。他对着汉子们摆手笑道: “前尘旧事,不值一提。” 如此一来,既回答了汉子们的问题,又给自己塑造了一个颇有经历的伪装。 可能仅此一点没什么作用,但这些东西,都是相互叠加的。 我是有路引为证的道士,我唱了一首通透直白味道十足的《好了歌》,我有一个似乎十分神秘的过往。 这些加在一起。 就足以在汉子们心里慢慢建立起一个这人怕是颇为不俗的潜意识形象。 而这一点做好了,再往后就轻松了。 自然上来就是佛光普照最为简单。 但杜鸢一是不想继续当活佛,二是和尚的自己还被那个不知名存在惦记着呢,三的话那就是杜鸢也想要继续试验一下自己的能力。 比如,自己已经获得的能力,是否会被身份的改变所影响。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汉子们看杜鸢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敬畏。 纷纷心道这位道长多半走过见过不少事情。 又因为杜鸢是道士,且唱了一首《好了歌》。 那开头的世人都晓神仙好,勾起了汉子们的话匣子。 不用说这样一个时代,就是在杜鸢家乡,神仙鬼怪也是一等一的话题。 “小道长,您刚刚唱了世人都晓神仙好,您说世上真有神仙吗?” 一听这话,周围的汉子都不自觉的围拢了上来。 这些事情他们都想过,也谈过,但还从没有在道士嘴里听过。 “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所以神仙神仙,自然是有的!” 杜鸢抬手指天。 众人脸上神色越发火热,正欲就此细细追问。 却是听见人群之中有一个汉子插嘴道: “那既然真有神仙,岂不是妖魔鬼怪也是同样有的?” 人群的热络为之一顿。 有人想要责怪为何说这个。 但更多的人却是真想听听这个。毕竟神仙有点远,鬼怪却似乎很近。 他们纷纷看向杜鸢,希望得一个说法,杜鸢也如他们所愿的说道: “自然也是有的,而且不少呢!比如” 拉长了尾音的杜鸢突然停下,扫视了一圈众人后,直到越发勾起了他们的兴趣,才继续说道: “比如青县之内的桥水镇!” “我知道,我三叔家的女儿就嫁到了桥水镇,桥水镇里,还有个为人十分不错的庄老爷呢!” 杜鸢没想到还能遇上这个,也没想到,在他认知中算不得好也算不得坏的庄老爷,居然在人们心中已经是十分不错... 所以是一个比烂的时代吗? “桥水镇我也去过,小道长,桥水镇怎么了?” 杜鸢指了指桥水镇的方向道: “桥水镇出了僵尸啊!” “哎呀!” 人群又是一阵惊呼。 “怎么可能,我前几天才去过桥水镇,那儿不是好好的吗?” “对啊,当时我们结伴去的,小道长可是在寻我们开心?” 就在人群七嘴八舌的否定时,却有人踌躇说道: “但我昨天的确听说桥水镇找来了不少法师来着。” “还有这事?” 众人惊异的看向了说话之人,那人却是急忙摇头: “我也只是听说。” 杜鸢适时插入道: “的确如此,桥水镇周家周大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女儿,故而执念化气堵在喉头,生不得,死不去。” “以至于化作僵尸,不入轮回。桥水镇这三天来到处找寻僧侣道士,为的就是想要超度周大。” “只可惜,这世间大部分所谓修士法师,都只是坑蒙拐骗之辈。” “不仅没能超度周大,反而被吓了个屁滚尿流。” 众人听到此处,几乎半数都信了,剩下一半也是将信将疑。 因为桥水镇不是京都,他们随时可以过去看看。 撒谎,是不能撒这种容易戳破的谎的。 “那桥水镇如今岂不是龙潭虎穴?” 杜鸢再度摆手道: “这倒不是,因为日前已经有一位高僧途经桥水镇,并超度了周大!” 杜鸢终究是没好意思说自己是活佛。 最开始把话题引入了鬼怪的那个汉子,突然朝着杜鸢问道: “小道长您既然知道这件事,那您知道那位高僧去向吗?可是还在桥水镇?” 这么关心这个,事先又主动开口把话题引向了妖鬼。 视线扫向那个汉子的杜鸢顿时了然道: “那位高僧已经云游而去,我也不知去向,但是居士可是有所求?” 我本来是想要循序渐进,你若真的有事,那正好互惠互利! 众人循声看去,那汉子却是摸着脑袋略显愁苦。 杜鸢宽慰道: “居士不用多想,有什么事情直言开口便是。” 汉子旁边的同伴也是说道: “对了,你今天不是说你要去紫云观吗?难不成是家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至此,汉子才是不再犹豫的对着杜鸢拱手道: “小道长,其实不是我,是我东家。” “居士可否详细说来?” 汉子挠着头道: “小道长应该不知道,我的东家是青县有名的富户钱家。家里的布匹生意在整个州府都算红火。” “不过,钱家已经没人在这儿了,只是因为这儿是钱家祖宅所在。我才被雇了去打扫宅院,日常跑腿。” 杜鸢只是听着,也不开口,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汉子,彷佛什么都被杜鸢看透了一般。 这样的神态也让汉子越发顺口的说了下去。 “原本我也觉得自己只是多想,去紫云观不过是想拜拜神像图个安心。” “但您这么一说,我觉得可能真的出了点问题。” 说到最后,汉子哪怕是在白天,都是忍不住抱住了自己双臂上下摩挲,彷佛他此刻不是在人群之中,而是在冰窖之内。 “毕竟,每逢深夜,我总能听到钱家老宅大堂里传来叹息声。” 汉子们一阵骇然之下,正欲追问,却是听见旁边不远传来一声怒喝: “住嘴,我钱家积德积福,百善之家。哪里会有如此诡谲,我看分明是你这糙汉胡乱嚼舌,意图毁我钱家清誉!” 众人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公子,正带着几个同样骑在马上身着短打的武夫气势汹汹的看着他们。 第18章 定是你这牛鼻子招摇撞骗!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公子汉子们无人认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钱家的人。 但那几个穿着短打的精悍武夫,可着实不是作假的。 所以一群在土里刨食的乡汉瞬间就退缩了。 不和官斗,不和权斗,不和势斗,古来如此。 只有那个开口的汉子急忙摆手说道: “公子莫要如此,我是真的没有说谎,不然我去紫云观干什么?” 年轻公子已经从马上下来。随行的武夫自然跟在身后。 直到此刻汉子们才惊讶发现,这些武夫人人都带着兵器,而且不是钻朝廷空子的朴刀。 是正儿八经的腰刀! 看着做工比衙役们用的都要精良。 如此一来,汉子们自然是更加畏惧,也不敢开口给同伴撑腰了。 年轻公子本人没有武器,可一出手就轻易把汉子抓着衣领拽到了跟前。 显然平日里没少习武炼体。 “不是胡乱嚼舌,那你这糙汉告诉我,朗朗乾坤之下,我钱家哪里会有怪力乱神之说,还是我家大堂?!” 年轻公子是真的气炸了。 这个时代里,很多人家都会将祖宗牌位专门供奉在大堂。虽然也有一些人会选择修建专门的祠堂。 不过那终究是大富大贵之家才会有的奢侈。 钱家自然不差,只是钱家老宅修建时,钱家还算不得大富大贵。 所以汉子说他在深夜听见钱家大堂传来叹息声,那不就等于是在骂他们钱家子孙不孝,惹来了祖宗哀怨吗? 看着年轻公子身后那群魁梧凶悍的武夫,汉子浑身发抖,后颈汗珠止不住的顺着脊梁往下淌。 他哆嗦中带着哭腔哀求道:“公子明鉴,小人真没扯谎!前夜子时小人起夜之时,当真听见里头有幽叹传出啊!” “你这厮居然还敢扯谎!” 锦衣公子勃然大怒,厉声喝断:“哪儿供着我钱家高祖在内的十二位祖宗牌位,岂容你这腌臜泼才诋毁?你当真该打!” 汉子被年轻公子一把推翻在地。 “来人!” 话音未落,年轻公子身后当即窜出两名熊罴般的武夫向着倒在地上的汉子扑去。 虽然没有动刀的意思,但就他们那魁梧的样子,怕是几顿老拳下去都能给汉子打个吐血。 更何况,如今这样子怕是绝非打几拳就会了事。 且汉子这顿打多半要白挨一回,不说钱家势大,就说是单拿这件事送上公堂。 怕是县太爷都会觉得汉子活该。 孝悌之事,古来之大! 说人家供奉祖宗的大堂闹鬼,那不是骂人家不孝吗? 真要不孝顺,县太爷这么明事理的人肯定会有维护,可问题是,钱家能不孝顺吗? 人上一代就都去州府日进斗金了,也不忘留下祖宗老宅,还专门找人小心看护。 所以众人纷纷躲闪,生怕被年轻公子迁怒,从而白白挨了一顿毒打。 就在武夫们的拳脚马上落下时,众人却是听见一声: “慢!” 两个武夫当即停手,循声看去,见是一个似乎是和尚的青年人。旋即纷纷看向了自己的东家。 僧道之流,正常是没有人愿意招惹的。 年轻公子转头看向杜鸢道: “和尚,你要作甚?” 得了,又是和尚... 杜鸢心头忍不住一扯后说道: “不是和尚,是道士,有路引为证!” 杜鸢再一次亮出了路引,年轻公子一见,顿时乐了: “嘿,还真是个道士,怎么,道士不在道观里待着,你跑出来管这闲事干甚?” 说着,年轻公子忽得沉声道: “莫不是你和这天杀的糙汉合伙,想要故弄玄虚,欺瞒乡里?若是如此,那你个牛鼻子可是找错人了,因为我钱家不好惹!” 年轻公子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彷佛杜鸢真的和糙汉合伙搞了这么一出。 不过周围的汉子们并没有相信,一是他们真的认识那汉子,二是杜鸢在他们眼里的确不似俗人。 杜鸢听的也是哑然失笑。 摇摇头后,杜鸢朝着年轻公子说道: “钱公子,这个称呼没错吧?” “自然没错!某不才,钱家二子。钱有才!” 名字有点怪,不像是大户人家会取的名字。但他很自豪,因为这是他爹想了三天三夜想出来的名字。 杜鸢不知道这些,也不必知道,杜鸢只是看着钱有才说道: “钱公子,如果不是贵府老宅出了岔子,那么您为何专程回来,还如此兴师动众?” 就杜鸢目前知道的情况来看。 这个天下,的确西南出了乱子,但也只是西南。 其余地方依旧是天下太平,故而一个普通的贵公子,若非为了某些重要之事,怎么会带着几个持刀武夫在这样一个节骨眼回来? 钱有才面色微微一滞道: “我的确听到管事送来消息,不过不是什么糙汉胡编的诡谲之事,而是有人想诋毁我钱家清誉!” 具体的没多说,但显然是钱家老宅的管事也发现了汉子所言之事。 故而急忙上报,以至于钱家的二公子都赶了回来。 不过也显然钱家那边真的没觉得是鬼怪妖魔,不然不会是一个公子带着几个持刀武夫。 说着,钱公子突然一把抓住了杜鸢的手,死死的盯着他道: “先前我还在想我钱家处处与人为善,为何会有人在我钱家老宅生事,现在我明白了,就是你这牛鼻子想要敛财,故而盯上了我钱家是吧?” “是你买通了这个糙汉,让他故弄玄虚,扩大事非,从而引我钱家来人,届时,你在出现降妖除魔,拿取供奉是也不是?” 一时间,杜鸢都有点叹为观止的看着这个钱有才。 别说,名字没取错,还真挺有才。 甚至正常情况下,搞不好真的是这样。 不过现在明显不正常啊。 又是马妖,又是僵尸,在来个鬼怪,真不奇怪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试验和强化,也为了这倒霉蛋好。 杜鸢轻笑着把手放在了钱有才抓住自己手腕的手上道: “钱公子既然如此肯定,那不妨邀贫道入您老宅一探究竟?反正,天色渐晚,真相也会马上水落石出。” 钱有才哈哈大笑道: “好好好,你这牛鼻子真是不知死活,行,我就让你死个透彻,看个明白!” 第19章 公子可信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那群汉子也被钱有才叫住,让他们一起跟着自己去老宅一探究竟。 好让人知道不是他钱家风水坏了,以至于子孙不孝,祖宗哀叹。 事先,汉子们自然不愿意参和这种事情。 对此,钱有才先是冷冷一笑,然后一挥手。 七八个凶悍武夫就齐齐前出。 就当众人以为钱有才要仗势欺人时,那几个武夫却同时从腰间解下一个袋子朝前一抛。 大把的铜钱混杂着碎银子洒落四方。 钱有才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公子我有的是钱,来不来?” 如此一来,谁还不去? “来来来!” “公子我们都来!” .... 就这样,钱有才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他家老宅。 管事的一见二公子来了,急忙上前来迎。 却是见钱有才大手一挥道: “把桌椅都给我搬来大堂前面。在准备好一晚上用的火把灯笼。好酒好肉也给我伺候上。” “公子这是?” 钱有才回头指了指杜鸢和汉子们说道: “哼,我要让这牛鼻子死的心服口服。更要让这群糙汉知道,我钱家才没有什么诡谲之事,有的只是一个想钱想到了我钱家头上的牛鼻子!” 管事不明所以,但钱有才是主家,主家发话,他自然照办。 大堂前的院落很快摆满了七八张桌子。每一张桌子上都放着提神用的烈酒,和下酒的熟肉。 多为地方做法的鸡鸭之肉,至于小说里常见的牛肉,那是真没有。 毕竟耕牛贵重! 但即使如此,也让汉子们一阵心神大动。 能吃肉,还吃的这么好,对于他们而言真的是少之又少。 所以一时之间,酒肉甚欢。 杜鸢没有喝酒,他不喜欢喝酒,因为他觉得酒能乱性。 只是在旁边吃着不知道是什么做法的鸭肉。 味道鲜美又肥而不腻。 可谓是把鸭肉的醇美发挥到了妙处。 一旁的钱有才喝了一口烫好的温酒道: “牛鼻子,不喝酒壮壮胆?” 杜鸢精神一振道: “我身有神通,心有正气,何须壮胆?” 钱有才讥讽笑道: “嚯,我说的是等到一会儿真相大白,准备送你见官时,你可别吓的昏死过去!” 杜鸢连连摆手道: “天色尚早,莫要大话。” 和武夫们坐在一起的钱有才越发笑道: “你个牛鼻子可能不知,但我可是知道,朝廷最近对你们这些坑蒙拐骗的家伙,甚为不满啊!” 杜鸢洒脱笑道: “哦,那可和我无关,毕竟我与旁人不同!” “哼,等着瞧,牛鼻子!” “贫道拭目以待,钱公子。” 杜鸢也不怕汉子真的搞错了,因为就算这件事是假的也没关系,毕竟他是实打实的‘真’! 这件事从一开始对于杜鸢而言就是标准的旱涝保收。 是真,皆大欢喜,是假,他继续顶上就是。 只不过是按照情况不同,选择不同的说法罢了。 且杜鸢不觉得汉子说的是假话,因为那种藏满了畏惧的眼神,杜鸢在桥水镇见过。 所以这儿多半是真有事情。 随着明月高悬。 众人都纷纷打起精神看向了屋门洞开的大堂。 只是自从天黑一连二三个时辰都是无事发生。 所以酒兴都散了又来,来了又散好几回的众人,纷纷狐疑的看向了最开始说话的汉子和杜鸢。 而那坐在最前面的钱有才更是冷笑不止的盯着杜鸢二人。 汉子本人也很奇怪,因为这都快五更天(凌晨三点到五点)了,怎么大堂一点动静没有? 看着众人乃至同伴狐疑的眼神,汉子简直汗如雨下。 钱有才也在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糙汉,五更天都快了,怎么还没见你说的那些神神鬼鬼啊?” 看着钱有才身后摩拳擦掌的武夫们,汉子简直快给人跪下了。 他只能对着大堂左看右看,抓耳挠腮。 最后来了一句: “二公子,小人真的没有撒谎啊!” “哼,还没撒谎。” 钱有才冷哼一声吓跪了汉子后,不在去看他,只是看向杜鸢道: “牛鼻子,你呢?” 杜鸢笑道: “这儿乌泱泱的二十多条壮汉,阳气本来就盛。更何况” 杜鸢的视线又扫向了这灯火通明的堂屋和院落道: “曾有山中猎户夜归撞见过‘鬼打墙’!兜兜转转,竟是在原地约莫十来丈的地方走了二三个时辰都出不去!” “幸好,这猎户虽然从没孝敬过山神老爷。但遇到带崽子的禽兽还是会特意放过,没长好的山货也会留着,算是做到了礼敬山野众生。” “故而山神老爷虽没有亲自搭救,但还是送了一缕清风拂过,吹散了他灵台瘴气。” “让他记起了自己偏巧还揣着未灭的火折子。待到那团黄豆大的光焰才是飘起,前路竟是浮现身前,直到此刻他才知晓原是鬼怪怕见人间烟火!” 这么一个不长不短的故事,说的汉子们纷纷凑上前去,想要听一听这从没听过的故事。 就连那几个武夫都是不自觉的伸长了脖子。 毕竟他们平日里听的都是说书先生们说了不知道多少回的玩意。 这么新鲜的可是头一回见! 武夫们的表现让钱有才觉得丢了面子。 旋即猛的一拍桌子道: “还敢胡言,行,我就在顺你一回,你们两个出去封死院门,不能让这牛鼻子摸黑跑了!” “还有你们,熄灯,灭火!” 主家再度发话,武夫们马上动手。 最开始脖子伸的最长,也因此被点出去的两个武夫更是为了表现而在路过杜鸢身边时,特意亮了亮没有出鞘的腰刀。 看得杜鸢一阵好笑摇头。 等到大门紧闭,所有的灯火都是熄灭。 四周只剩下了皎洁月色照亮人间。 左右看了一圈后,还是没等到幽叹传出的钱有才怒斥道: “牛鼻子,这下子你可有话要说?” “唉!” “嘿,牛鼻子,你还好意思叹气?” 钱有才正要发作,却见身后武夫不停的扯着他的衣袖。 这让他不耐烦的回头道: “扯我袖口作甚?” 白天还跟熊罴一般悍勇的武夫此刻已经抖成了筛糠子,他喉结剧烈滚动,浑浊的瞳孔死死盯着堂屋深处,络腮胡上还沾着未擦的冷汗: “公子,是后、后面有东西在叹气......!” “嗯?!” 钱有才瞬间瞪大了双眼。 回头看向供奉了他家列祖列宗的大堂时,他也听见从空无一人的堂屋中传出了一声: “唉——!” 愕然片刻之后,钱有才还是强装镇定道: “点火,举灯!” 武夫们已经哭了出来: “公子啊,早就试过了,点不燃火了!” 钱有才愕然看向身旁,只见两个武夫死命的打着火石,哪怕火花都打的四溅了,也还是还没能点燃裹着火油理应一着就透的火把! 更在此刻,钱有才只觉后颈窜起无数细针般的麻痒。因为他清晰无比的从堂屋中听见: “你啊——!” 哐啷一声,钱有才猛然跌倒在地。 在这惊悚无比之时。一盏燃灯从钱有才身后递出,照亮了小小的一片天地。 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钱有才大喜过望道: “谁,谁点燃了灯笼?公子我大大有赏!” 杜鸢所言的鬼怪也惧人间烟火,此时此刻真的是根植进了他们的心底,成了最后一丝希望。 当视线顺着灯火向上看去。 钱有才的惊呼卡在喉咙里——方才还说着“鬼怪惧火”的年轻道士,此刻正用两指随意勾着灯笼提梁。 似笑非笑,又俯瞰众生一般的对着他说道: “公子可信了?” 第20章 道破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震撼人心?羞愤难言? 钱有才此时此刻,只感觉心头无数念头疯狂掠过,可却每一个都不太对劲。 一直到身后的汉子们终于因为恐惧而爆发出了惊呼后。 从杜鸢提灯走来就死死盯着他的钱有才这才下意识回神,向着身后看去。 不回头还好,一回头,本来只是吓得腿软的他,现在真的是快要尿裤子了。 因为最开始,他想的还是这总归是他钱家的祖宗,而他怎么说都是根正苗红的钱家子孙。 想来祖宗怎么都不至于害他性命。 可现在,他分明见到身后十几条汉子明明院门就在前边不远。 但他们就是无头苍蝇一般的在身前一个小圈里四处乱窜。 互相之间屡屡擦身而过,却浑然不知! 鬼打墙,钱有才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刚刚才听过的鬼打墙。 而鬼打墙都出来了,这岂不是说祖宗真的气的不行了,没打算放过他们了? 一想到这儿,钱有才顿时一个激灵的抓住杜鸢裤腿喊道: “道长,实在是我先前有眼无珠,还望道长不计前嫌救我性命。” “如若得救,我定然百般报答道长,金银珠宝,田亩地契,随您开口啊!” 钱有才带来的武夫们,此刻也放弃了点燃火把的想法,转而跟着钱有才一起跪在地上求道: “道长救命!” “我上有老,下有小,还望道长发发慈悲!” ... 他们是钱家专门养的护院,从小就开始修习武艺,锻打体魄。别看他们只有几个人,还没有甲胄强弩。 真要对上了,莫说是同样的人头,就算是二三十个草匪,那都是浑然不惧。 这也是钱有才此行最大的依仗,作为州府里都排得上号的望族。他家从小培养的护院他是信心十足。 但现在真不行了,他们对付人是厉害,可问题是现在他们遇上的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的鬼怪啊! 甚至这还是钱家的祖宗。 杜鸢笑着继续问了一句: “那钱公子是信了?” 钱有才急忙点头道: “信信信,我信了,道长,道长您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吧!” 钱有才觉得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快的点头速度了,跟捣蒜一样的快! 可杜鸢却将灯笼移开,转而在钱有才惊恐的目光中说道: “既然信了,那你就进去吧!” “好好好,我进去,哎?!道长?!” 钱有才大惊失色,让我进去?! 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杜鸢没有回答他,只是从灯笼中取出火烛,点燃了一只火把后将其交给了旁边的武夫。 对方看到火把当即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握住,丝毫不敢松手也就罢了,甚至还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而旁边的武夫们更是急忙向着他这儿凑过去。 “让我靠近点儿!” “我也是,我也是。” ... 看着像是鹌鹑一样努力的挤在一起的武夫们,杜鸢好笑道: “不用如此恐惧,你,算了,你们都一起打着火把过去,把那些人叫醒吧。” “这么胡乱跑下去,怕是早晚要大病一场。” 他们不愿意离开杜鸢身边,但更不敢违背杜鸢的意思。 所以武夫们赶紧举着火把凑在一起朝那些还在一个小圈里胡乱跑着的汉子们走去。 期间,还有武夫灵机一动的想要借火点燃更多火把。 可不管他怎么把火把凑上去,那火就是不能顺着他们高高举起的火把燃过去。 杜鸢在他们身后笑着道了一句: “没用的,你们没我的道行!” 武夫们大惊之余又是深深敬畏于杜鸢的高深莫测。 只能是越发凑在一起,向着那些汉子走去。 看上去,颇为好笑又十分可怜。 说来也怪,刚刚还彷佛什么都看不见只顾着胡乱逃窜的汉子们,一被火光照上。 就瞬间清醒的看着武夫们一声惊呼: “你们怎么来的?” 见真的有用,武夫们不由得挺直了腰杆道: “我们奉道长的命来搭救你们了!” “小道长真的有本事?!” 在摇曳的火光中,汉子们齐刷刷转向杜鸢,眼中跳动着比火苗更炽热的崇敬——这位看似文弱的小道长,竟真有扭转乾坤的本事! 杜鸢那边,钱有才却是支支吾吾的看着大堂丝毫不敢进去。 杜鸢提着灯笼在一旁问道: “怎么,你钱家的祖宗,你都不敢拜见?” 钱有才腿肚子都抽筋了的说道: “道长,我,我真的怕。” 杜鸢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就是因此,你钱家的祖宗才不愿放你离开。” “啊?!” 钱有才大惊,杜鸢则看着他道: “我问你,你钱家是何时来的青县?” 作为望族子弟,族谱家系这些那是从小就要背诵的。 所以钱有才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钱家自高祖一辈起就在青县落户,以耕读立家,仁义为训,先后历经十二代。” “那你钱家是何时离的青县?” “是我父亲那一代。” 杜鸢继续悠悠问道: “离了多少年了?” “额,约莫三四十年?” 杜鸢低头看向他道: “这么多年,可有回来祭拜祖宗?” 钱有才瞬间瞠住。 杜鸢打着灯笼走到了大堂前,指了指那立在大堂中的十二座牌位说道: “你们钱家不是落寞了,回不来了。甚至恰恰相反,你钱家是越发做大,且人丁兴旺。可这么多年了,却没一个回来祭拜祖宗的,你说,你们祖宗怎么不会夜夜叹惋?” 杜鸢说着又是看着他摇头道: “本来到这儿都还好,关键是,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个你,结果呢,结果你不仅没有祭拜你家祖宗,你还在这儿摆了酒宴,说是我这个牛鼻子在故弄玄虚。不是你家祖宗被你怠慢了,你说你家祖宗能不生气吗?” 钱有才喉结滚动,望着牌位上高祖‘钱守业’三个鎏金小字,一时之间他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最终还是杜鸢道了一句: “还不快些进去向你钱家的列祖列宗磕头谢罪?” 钱有才此刻才是恍然惊醒,急忙从地上挣扎爬起,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大堂后。 都顾不得去到牌位前,就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朝着自家祖宗牌位连连磕头道: “列祖列宗在上,是晚辈子孙不孝,还望列祖列宗海涵,日后我一定告知父亲痛改前非!” “求祖宗们宽恕孩儿一遭啊!” 钱有才磕着磕着,就感觉背上传来一股剧痛,仿佛有什么人拿着拐杖猛然砸了上去一样。 “唉呀!” 钱有才吃痛之中下意识的就想要起身。 可身后杜鸢的声音却肃然传来: “这是你钱家的祖宗在罚你,想要求得你家祖宗的原谅,你就必须好生受着!” 第21章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钱有才一听这话,急忙强忍下了一切,又给跪了下去。 一下,两下... 钱家列祖列宗对着自家的不肖子孙一连打了十一下。 钱有才期间也是一声不吭。 不是硬气,是第二下就给打的出不了声了。 第六下更是直接打趴在了地上。 也正如杜鸢说的那样,本来都还好,但好不容易回来一个钱有才,他不赶忙祭拜祖宗告罪,他还就在门口摆了酒宴。 这是真的给他家祖宗气到了。 等到了第十二下,钱有才更是感觉自己三魂去了两,七魄剩了一。 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快要升仙了。 见好半响都没有动静,钱有才心道应该是结束了吧? 而且刚刚他挨了十二下,正好十二个祖宗牌位一人一棍子。 再来,他怕是就要被打死了。 想到此处,钱有才就想要起身。 别说,虽然刚刚打的他痛不欲生,但等到结束,他又感觉身上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看来祖宗还是留手了,不想真的把自己打死。 心头庆幸无比的钱有才准备天一亮就赶紧知会人回去通知父兄。 同时他也的好好请教一下杜鸢怎么祭拜祖宗才能让祖宗们高兴。 可这想着想着,钱有才就听见了一道破空声从身前牌位处响起。 这惊的钱有才大骇。 ‘还没完啊?!’ 正欲赶紧低头受着。 却听见了硬物打在竹梁上的声音。 随之响起的还有杜鸢的冷哼声: “钱家的祖宗罚他这个不肖子孙,我管不着,也觉得打得好。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面前妄图鱼目混珠,偷梁换柱?” 啊,刚刚不是我家祖宗打的? 钱有才急忙抬头看去。 只见杜鸢握着的灯笼提梁正死死的悬在他头顶。 而一根铁棍更是敲在了那竹木做的提梁上。 毫无疑问,那根铁棍是奔着他脑袋来的,这一下子下去,怕是当场就得被打死! “啊?” 钱有才吓了一跳,身上的痛都顾不得了,就赶紧从地上爬起滚到了杜鸢身后躲着道: “道长,这是怎么了?” 就在他躲过来的瞬间,他还看见那根敲在灯笼提梁上的铁棍竟然凭空消失! “这,这,这,难道还有阴物在我家里?” “不是阴物,是邪物。” 杜鸢收回灯笼的动作行云流水,他将灯笼斜斜垂在身侧,暖黄光晕映得青砖地面浮起一层薄金,却在触及东墙时骤然凝成冷青。 见状,杜鸢突然朝着东墙跺了跺脚道: “孽畜,还不现形?” 东窗纸豁然洞开。 钱有才眼睁睁看着那根消失的铁棍正悬在窗外三尺处作势欲跑,棍身裹着层黏腻黑雾,像条蜕了一半皮的蛇。 且那黑雾顺着窗棂爬出时竟还还出咯咯笑声。 震得他天灵盖发麻,骇的远处众人纷纷挤作一团。 “道,道长,那是什么东西?!” “莫急,刀来!” 杜鸢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凭空一抓,最靠近杜鸢的一个武夫腰间佩刀瞬间出鞘。 先是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在那高举的火把之上用刀刃过了一轮火后。 就带着火气隔空飞向了杜鸢手中。 再随着杜鸢抬手一指。 “去!” 带着熊熊火气的腰刀瞬间刺向了那黑雾,赶在它的最后一点尾巴尖都要逃出去前。 正正好的钉了上去! 片刻之后,火气自刀身漫延而去。 须弥之间就烧遍了整个黑雾。 凄厉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真真是个分外瘆人! 待到烈焰烧过。 众人只见一条漆黑蛇皮正被腰刀钉在墙上的挂在了窗柩上。 “这,这是?!” 众人无不是被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 而杜鸢则是长出了一口气后,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气道了一句: “妖不妖,鬼不鬼,可笑,可笑!” 这和本就没想杀人的马妖,周大不同。 这儿这个可是杜鸢第一次遇见的,奔着害人来的妖邪之物! 起初,在堂屋外提着灯笼的杜鸢,正啧啧称奇的看着钱家的列祖列宗从牌位上依次走下来,一人一棍的用钱家高祖钱守业的拐杖痛打钱有才。 每人打过一棍之后,就会将高祖的拐杖交给下一人,并向着杜鸢郑重一拜。 不是杜鸢,怕是这不孝的会一直反应不过来,以至于把他们给气的牌位不保。 杜鸢对此受的心安理得,也看的越发上劲。 且杜鸢还看见,他们拜过自己之后,就会消失在原地。 想来是心愿已了,所以离去了。 但随着最后一位老人离开,正欲上前扶起钱有才的杜鸢,就瞧见了一根蛇尾化作的铁棍朝着钱有才头顶打去。 心道不对的杜鸢当即上前用提梁将其拦下。 随后就发生了刚才一幕。 对于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杜鸢拿不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降伏它。 但杜鸢知道自己要想要最大化发挥自己的能力,他就要在众人面前云淡风轻,深不可测。 好在这玩意的确比不过他的高人风范。 直接就被烧了个干净。 就是这烧的也太干净了。 走到了窗户前的杜鸢,无奈的看见那最后剩下的蛇皮都被余焰烧了个一点也无。 杜鸢本来还想问问这玩意是什么来着... 但考虑到在桥水镇的遭遇。 杜鸢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这玩意也是和那颗灵珠类似的东西。 所以,自己又不知不觉的惹到了一个不知根底的家伙? 想到了这一层的杜鸢有点欲哭无泪。 这青县到底有啥,值得你们一茬一茬的往这儿跑? 还是说,其实我惹到是一波人? 但杜鸢觉得,如果还是上次那个家伙的话,他肯定会喊几嗓子是谁干的。 该死,要是再来一个问我是谁的。 我就说我是兜率宫的! 要找,去找老君的炼丹炉说去吧! 不过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呢? 是巧合,还是这个地方有什么不俗? 难道是这个祠堂?! 反应过来的杜鸢抬头看向了这间祠堂。开始时没能看出到底哪里不同,不过随着凝视的时间加长,杜鸢看见了钱家牌位前的香炉上,有一缕青烟附到了钱有才身上。 祖宗荫蔽,福缘深厚! 难道,那玩意真是奔着这个祠堂来的? 杜鸢想了一下后,对着钱有才说道: “你钱家虽然不孝,但总归是积攒了不少福德。” 一听这话,钱有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那都是祖宗们攒下的,因为我钱家虽然有祖训是灾年捐粮,但,但我父亲那一辈起,就...嘿嘿,道长见谅!” 第22章 真高人也!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听到这里,杜鸢都忍不住对钱有才道了一句: “你家祖宗世代积攒福缘阴德,一连十二代不敢忘,结果到了你们这儿,先是祖宗忘了,然后祖训也忘了。” “这都没把你打死,看来你说的的确是真话,你家祖宗是真的心善。” 钱有才听的汗颜无比,只能连连点头道: “道长放心,今夜之后,我肯定痛改前非,对了,我还要回去知会父兄,让我钱家重拾祖训,积德行善,与人结乐!” 不过说完,钱有才十分不放心的问道: “还有就是,道长,我斗胆问问,适才您出手降伏的那个脏东西,究竟是什么啊?我瞅着,像是蛇妖?” 钱有才后半段十分笃定,觉得自己肯定没有想错,那玩意一定是蛇妖。 但杜鸢却摇头道: “我不是说了吗,一个非妖非鬼,不上不下,徒惹笑话的玩意罢了。” 杜鸢其实也不知道那玩意究竟是啥,只是自己刚才都那么说了,现在怎么能改口? 而且那东西给杜鸢的感觉,的确和马妖红石头,还有适才的钱家人不一样。 或者说,卡在了中间。 “道长,这个,您能说的再明白一点吗?” “你非修行中人,说的再透彻,也只是一个似懂非懂,徒惹烦恼,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啊,这,这样啊。” 钱有才大为惊叹,心道本以为自己这个少时就独自走遍江南的人已经是见多识广。 没想到在真正的高人面前,居然连井底之蛙怕是都欠俸。 但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毕竟在今天之前,他别说这么邪门的玩意了,连自己祖宗托梦都没有过。 这么一看,还真是井底之蛙都不如。 “道长实乃高人也,非我等凡俗所能及!” 杜鸢奇怪的看了一眼钱有才,心道这家伙怎么自己就吹捧上了。 摇摇头后,杜鸢又对着他说道: “你也不用担心那玩意会回来,毕竟打死它的是我。之后要来,也只会冲着我来。” 钱有才不解道: “道长,您不是打死了它吗?怎么还会再来?” 说着说着,钱有才顿时瞪大了双眼道: “莫不是这只是个小的,背后还有个老的?” 杜鸢看着他斜眼道了一句: “嗯,还算机灵。” 钱有才顿时感觉天旋地转。 这个就差点把他打死了,那再来一个更厉害的还得了? 道长说是今后只会冲着他去,但万一呢? 想到此处,钱有才赶紧跪在地上求道: “啊,道长,您是世外高人,有真本事在身,我不是啊,您,您给我支个法子,或者给我一道符篆傍身吧!” 钱有才是看明白了,在这些妖邪面前,什么金银财宝,江湖好手都是虚的。 只有道长这般的高人才是真的! 杜鸢点了点他家的祖宗牌位道: “你可知道,为何这个东西想要害你?” 钱有才迷茫摇头,他这一代的确没做过什么善事,但也自问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至少是没干过能被人记恨到想要杀了他的地步。 “那就是因为你钱家的祖宗积攒了一笔不小福缘,这些福缘本来该落在你们这些子孙后辈的身上。” “常理而言,是谁也夺不走的。” “毕竟自家祖宗积攒的福德和旁人有什么干系呢?” “可问题是,你们啊,不说是数典忘祖,也是大差不差。所以就让这些妖邪抓住了机会。” 还是因为这个?! 钱有才一下子冷汗就出来了。 其余旁听的人则因为事不关己,所以纷纷伸长脖子想要听个真切。 一是恶补一下自己不知道的知识,日后好防备着不要出错。 二的话,那自然是人都喜欢看热闹,这种子孙不孝遭了报应的事情,更是缺乏娱乐的他们最喜欢听的事情之一。 “还请道长明示!” 钱有才声线发颤,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闷声响。 站在他面前的杜鸢提着灯笼道: “正常来说,你们有祖宗荫蔽,还有祖宗攒下的福缘傍身,寻常妖邪见了都要绕路,这般情况下,就更别说上来意图加害了。” “可你们却忘了自家祖宗和祖训,以至于你钱家的祖宗和我们这头上的天理那一边都不站你们,如此情况下,打杀了你们,你说那份福德是不是就该落在‘替天行道’的它们身上了?” 钱有才大吃一惊道: “这岂不是没天理吗?怎么能让我钱家断子绝孙还能拿了我钱家的福德?” 杜鸢笑着反问道: “当真是没天理吗?” 钱有才低下头支支吾吾半天,道了个: “我,我们也不至于到了那般地步...” 他自认自家还没有到天怒人怨,杀之而后快的地步。 杜鸢也是轻笑道: “所以我才来了啊!” 钱有才愕然抬头,怔怔看向杜鸢。 许久之后,他再度轰然一拜道: “道长,自若知错了!” 自若是钱有才的字,杜鸢不太了解这个时代的风俗,不知道突然用自己的字意味着什么。 但杜鸢却看出了别的。 那就是,钱家牌位前的香炉里飘出的紫烟,不再是附着了若有若无的一缕在钱有才的身上,而是清晰可见。 若说钱有才先前只是迫于形势和怕了才要改。 那么现在,他是真的悟了! 所以,他钱家十二代先祖积攒下的福缘也就真的可以落在他的身上了。 这让杜鸢都忍不住反手拿住灯笼,用提梁点了点他的肩膀道: “孺子可教,为时不晚啊!” “自若今日所得,全为道长所教!” 钱有才没有起来,只是再度郑重一拜道: “自若拜谢道长!” 杜鸢点点头的收回了自己的提梁。 也在这一刻,杜鸢突然看见又有几缕紫烟附着在了钱有才的身上。 首是清晰可见,随后更是足足三缕。 正正好的对上了,杜鸢点了他的肩头三下! 且这一次,不只是杜鸢看见了,杜鸢身前,钱有才身后的汉子里,都有几个福德不错的,远远瞧见了这一幕。 这让他们纷纷不敢置信的揉起了自己的眼睛。 片刻之后,无不拜服。 此真高人也! 第23章 还有妖道?!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那些看不见紫烟的汉子则是奇怪的看向同伴问道: “怎么了?” “你们没看见?” “看见啥?” “我看见了,好几缕紫色的烟气儿飞到了钱二公子身上呢!” “看来钱二公子是真的有福了。” “你们啊,还是看的少了,你们注意到有几缕烟火气儿在钱二公子身上吗?” 原本还在争相询问到底看见了什么的汉子们顿时朝着那个说话的人看去问道: “什么意思?” 那人自信笑道: “我瞪着眼睛数了,足足三缕!” 另外一个一听顿时惊讶道: “那岂不是正好对上道长点了钱二公子肩头的三下?” 他们开始还以为是道长点拨了钱有才,所以应该是代表了钱家福德的紫烟才会附着在钱二公子身上。 没想到现在看来,居然是道长做的神通! 说到此处,好几个汉子都是小声说道: “看来道长是见钱二公子真的悔过了,所以抬了他一手,这一回啊,那妖邪应该是真不可能找钱家麻烦了!” “那可不,我可是听老一辈说过,说钱家以前,那是真的乐善好施,每次闹灾,不知道多少人靠着钱家免费的米粮活了性命呢!” “哎呀,真不得了啊。” ... 虽然是小声,但在这寂静的深夜,杜鸢和钱有才都是听见了。 本来杜鸢自己都没把那数字对上了的福德紫烟当一回事,只道是凑巧。 而现在,杜鸢也开始怀疑是不是真和自己有关了。 杜鸢本人都这样了,钱有才这个已经入脑的更是热泪盈眶的朝着杜鸢疯狂磕头道: “道长大恩大德,自若没齿难忘!” 卧槽,你这么激动啊。 “勿要如此,理应这般罢了。” 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的杜鸢抬手扶起了钱有才道: “天色不早了,诸位还是早些休息吧!” 恰巧屋外的更夫也在此刻真正敲响了三更天的铜锣。 被杜鸢扶起的钱有才急忙说道: “还请道长暂且在我钱家住下容我回敬,且我还得叫来父兄拜谢道长对我钱家再造之恩啊!” 说完,钱有才也没忘记对汉子们拱手说道: “今夜是我钱有才的不对,连累大家至此都没有好生休息,我钱家老宅地小,安置不了诸位这么多人。还请离家近的,先行回家,等明日再来我钱家领取善财。” “若是离家远的,也请开口直言,我钱家尽力安排!” “钱公子言重了!” 众人纷纷道谢。 杜鸢则是看了一眼天色说道: “也可,我也该睡上一场好觉了!” 钱有才赶紧上前说道: “那我定然为您备上一个僻静小院。让您好好休息。” 随后,钱有才又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也听到了,道长想要好好休息一二,所以明早还请诸位安静些来。” “定然如此。” 就这样,今夜就算到此画上了句号。 众人熙熙攘攘的离去。 小部分跟着留在了钱家,而杜鸢也被钱有才安排到了最里面的小院之中。 看着古色古香的家具被褥。 杜鸢感叹穿越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睡在正儿八经的屋子里。 前面那些天都是在窝棚里打地铺凑合... 感叹过后杜鸢就看着床铺开心了起来。 心道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不日上三竿绝不起来的那种! ----------------- 这一晚,杜鸢是睡好了,但某些人却是睡不好了。 比如,青县郊外,一处乱葬岗中。 残月被浓云啃噬殆尽,磷火于乱草之中摇曳不停。 一条黑色大蟒望着青县来来回回的吐着信子,它嶙峋的脊背反复擦过残破墓碑,青黑鳞片与花岗岩竟是轻易擦出点点火星 虽无人形,可却看得出那份焦急羞怒。 它很想要冲去和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牛鼻子分个高下。 但对方那气定神闲的飞刀术却是让它颇为忌惮。 恍惚间,它甚至感觉拖着尾焰的刀光竟在自己颅内炸开。 猛然甩了甩身子,砸碎了好几块墓碑后。 它才压下了那份忌惮。 转而小心翼翼的看着一尊被它放置在无数颅骨之上的青铜小鼎。 鼎身爬满铜锈,却在漆黑深夜之中渗出饕餮纹特有的青黑油光。 鼎耳铸着两尊三目鬼王浮雕,獠牙间衔着锈蚀的符文锁链。鼎腹九孔吞吐着暗紫雾气,每道孔窍边缘都凝结着人面状铜绿。 且整座小鼎都透露着一股子难以言明的神韵。 与这古怪神韵相比,那些狰狞颅骨和贴在上面的血色符箓都显得十分渺小而可笑。 见供上许久的香燃尽都没有回复。 黑色大蟒咬咬牙又是从口腹中吐出了一根被鲜血浸透了的香烛。 比起那个牛鼻子,它更怕这尊鼎。 因为它的一切都来自这尊鼎,且它还不止一次的领教过这尊鼎的厉害。 “小妖拜请上仙回命!” 血香瞬间燃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韵更是越发浓重。 但直到这根香也同样快要燃尽,都还是没有丝毫回应传来。 这让大蟒完全摸不着头脑。 与此同时一座深藏地下的古拙大殿之中,一道声音从大殿深处的青铜巨门后昏沉响起: “犹豫什么,一颗闲子,弃了就弃了。” “遵法旨!” 声音落下,小鼎前苦苦等待的黑色大蟒则是终于等来了回应。 “山野小修,何足来道?若无要事,莫来烦扰!” 天威一般的声音直接砸进了大蟒的神魂之中。 砸的它躯体乱甩,崩碎了无数墓碑。 待到炸痛平息,它也渐渐平静,惊恐的看了一眼小鼎后,它才是急忙爬伏身躯说道: “小妖知错,小妖知错,今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就从口舌之中吐出了一道鲜红符箓,那是鼎后上仙教它画的,只需要寻常黄纸和武夫鲜血就能造就一张可避凡人耳目的神符。 恭恭敬敬的贴上了一个空着的颅骨之后,心头落定的大蟒便是无比怨毒的看向了那青县之中。 尾巴一甩就钻进了密林之中,奔着青县急袭而去。 但等到入了青县之后,却又化作一团黑烟直奔县衙后院而去。 黑烟散去,大蟒化作二八妙龄少女,轻轻敲响了房县令的屋门。 “老爷,是奴!” 正在挑灯处理公文的房县令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明天再说?” “奴也知道不该,但奴听说,有妖道来了我青县!” 房县令好笑道: “那人我已经拿了。” “是另一个!” 吱呀一声,屋门瞬间被人从里面打开。 妙龄女子本想先声夺人,但见了那青色官袍和上面的鸂鶒之后,却又急忙低头。 “还有一个?” “是,奴听到侍女说白天早些时候,望族钱家带来了一个自称十分了得的道人。” 望族钱家和道人两处,它咬的很重。 第24章 争渡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这话可是真的?” 夜色浓稠如墨,檐角铁马在朔风中铮然作响。房县令这句话更是裹着霜气坠地。 他青色官袍下还带着陇西黄沙的苦腥气——寒门子弟,末流中的末流。 当年那张皇榜于他而言就是撕开沉闷天穹的惊雷,将跪在贡院外的穷书生劈了个脱胎换骨! 皇恩浩荡四个字就在他骨血里烧着,此刻开口时,真是字字都浸着彻骨寒意。 大蟒化作的少女嘴角微微扬起,但额头却是低的更深了。 “奴,不敢欺瞒。” 她不想和那个牛鼻子正面交锋,她想要借刀杀人! 她借的刀自然不是一个县衙里的几个持刀捕快。 而是这个天下的大势! 是朝廷的龙脉气运! 鼎后真仙没有给她说过多少东西,但她不笨,她旁敲侧击,自行摸索,琢磨出了很多东西。 比如,气数真的存在,而且极为压人。 至少,她这个县令小妾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吞了房县令,那后果绝对和吞掉的那些武夫走贩不同。 至于到底如何,她不知道,因为她聪明。 可不好惹不代表不能用,她自己不就靠着吸食房县令身上那些看不清摸不着的气数,日渐壮大修为吗? 而且真的失败了,也不过是回到原位,继续和那个牛鼻子真刀真枪的斗上一场罢了。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夜色寒凉,你又是女子,染了风寒,可不好。” 微微点头的房县令将自己披在官袍上的单衣又披在了它的身上。 它也是低垂眉眼的欠身说道: “奴没什么,奴只是想知道,奴说的这些对您可有用?” 房县令背手在后,双眼之中满是肃杀。 “钱家是望族,且自我到任以来就从未归乡,扯谎,扯不了这么容易败露的。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到底是他钱家疯了,还是那个牛鼻子找死!” 在他身后,那妖孽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但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它只是越发恭敬的低头说道: “天快亮了,奴去为母亲熬制一些养生的汤药。” 房县令被深深触动,转身看着它道: “这些年,苦了你了。” “奴的命是您从乱葬岗捡回来的,没有您就没有奴的今天,奴不苦!” “去吧,给母亲请安后,你也早些休息。这些天公事繁忙,我陪不了你。” 妖孽躬身离开了此间。 只留下房县令一个人略显愧疚的看着它离去,待到此间重归安静后。 房县令便是冷哼一声的叫来了当值衙役,准备着手处理此事。 告别了房县令,来到了厨房的它也没有真的煮药,它只是随手一点,火炉便是燃起,在张口一吐,一小块吃剩的心扉便是掉进了汤罐之中。 做完这些之后,它志得意满的看向了钱家老宅的方向。 “牛鼻子这回看你怎么和我斗!” 对此事,它自认已经处于无敌之境。 一是它有朝廷的大势可借。 二的话,那就是鼎后上仙亲口说了,这个它第一次遇见的真道士,不过是一个山野小修。 既然是山野小修,那真的斗起法来,它有何惧? 只是它不知道的是,随着它离了那乱葬岗后。 被供奉在无数颅骨之上,有血色符箓遮掩的青铜小鼎却是轰然炸裂,碎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那深埋地下的大殿之中,青铜巨门之后的昏沉声音也再度响起: “弃子前犹豫,弃子后还是犹豫,你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心性越发回头了?” 此话一出,大殿之外竟是传出了几声不同的嗤笑。 显然这样的大殿不止一处。 那被问话之人则是踌躇说道: “因为至今不知何人毁我落子!” “在意这个作甚?天宪仍在,时候未至,如此时节,大家都在争那个先,争那个命!佛也争,魔也争。谁又分得清谁呢?” “一枚闲子,让了就让了,专注大局便可,你啊,就是瞻前顾后,才始终不上不下,寸步难前!” “君上,我忧虑的是他们或许就是奔着您的大局而来啊!” 熬过大劫,扛过天宪,眼看着就差临门一脚了。 怎么能不处处小心呢? 可这话却是引起青铜巨门后的声音发出畅快大笑: “哈哈哈,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早就在争,早就在斗了吗?” “更何况天宪不解,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只能困在这方寸之间,看都看不清是谁的日子里,纠结这些又有何用?” “倒不如早早弃子,省下多余的耗费,用在真正紧要之处。不然,那小蛇唤你一次,你就折损一分。” “若是为了这个和人缠斗,赢了倒还好说,至少争了一口气来。但要输了,你真的甘心?” 那声音不再说话,青铜大殿也重新回归平静。 争,争,争。 出不去的祂们都在争先恐后的争来争去。 怕的就是大势来时落人一步,以至满盘皆输。 ----------------- 天色刚刚蒙蒙亮,已经确认了真有此事的房县令。 早已召集了衙役,人人带刀,约莫二十余! 同时,房县令还早早备好了公文,打好了招呼,只要钱家敢把事情闹大,妄图引来愚民对抗官府。 那么青县周边的几个卫所就会立刻响应! 不过房县令也觉得事情没可能闹道那般模样。 因为他自认在青县还是深得民心。不至于让百姓们宁愿相信钱家的妖道,也不相信他。 所以,人员齐备之后,为首的捕头直接大手一挥。 衙役们就撞开了紧闭的钱家大门。 惊的钱家老宅内兴奋的一晚睡不着觉的武夫们齐刷刷从位子上蹦了起来。 定睛一看,竟是官府来人。 他们不敢动武,只能是上前阻拦之余并赶紧叫来了钱二公子。 好在钱二公子也后背疼的睡不着,一听到动静,就急忙跑来了。 双方人马一经接触,钱有才率先开口呵斥道: “大胆,此乃我钱家私宅,安敢擅闯!你们难道不知道擅闯望族家宅,是要吃三十记鞭子吗?” 和庄老爷家不同,庄家只是勉强够上了望族的门槛。 而钱家则是正儿八经的望族,有势力,有关系,甚至朝廷律令都在他们这边。 所以他一开口,衙役们就齐齐止步。 转而看向身后,钱有才的视线也顺着看去。 只见在他钱家老宅敞开的大门台阶下,慢慢走上来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高大男人。 第25章 真是倒反天罡!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了眼对方袍子绣的鸂鶒后,钱有才挑眉道: “来者可是房县令,房大人?” 他还真不认识房县令,因为他钱家自他父亲那一代起就在州府混了。 老宅这边的县令,他就知道名字,但什么样子,那是真不知道。 “本官正是,还请问您可是钱二公子?” 钱有才在几个护院武夫的跟随下,快步走到了房县令身前。 狐疑的看了一眼四周的衙役们后拱手说道: “县令大人,鄙人不才,正是钱家二子,钱有才。敢问这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县令大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我钱家私宅,想来也得给个说法吧!” 房县令不卑不亢的说道: “捉拿妖道!” 此话一出,钱有才和武夫们的瞳孔都是猛然一缩。 片刻之后,钱有才失声喊道: “你要捉拿道长?” 那声音没了之前的争锋相对,有的只是讶然和不解。 那种感觉就像是,走在路上突然有人说要捉拿皇上,理由是皇上造反了一样让人充满了无法形容的意味。 “道长?那是妖道!” 最开始房县令甚至想过会不会是误会,但是查着查着,房县令就整个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找到的几个汉子,异口同声的说——那是真高人,真有本事,还能降伏妖鬼! 甚至这还不止,最关键的还是,这几个汉子不过一晚的功夫,就带动了自己的邻居。 这是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要是反应再慢点,这个该死的妖道搞不好就能在短短几天内,重现西南之事! 这要是在他的青县真的出了这般事情。 他一是愧对皇恩,竟让谋逆之事出在了自己治下。 二是愧对百姓,竟让坑蒙拐骗之辈登了大雅之堂。 所以他急忙做好部署,就要闯入钱家抓人。 只要大狱一下,镣铐一戴,百姓自然会知道那是一个什么玩意。 “钱二公子,你现在让开,本官还能当你是被妖道的把戏蒙蔽,否则,别怪本官参你钱家意图谋反!” 钱有才真的是气笑了。 说我谋反也就算了,你还敢说道长是妖道? 这姓房的真是倒反天罡了! 所以钱有才当即冷笑道: “道长是真高人,你若想拜见道长,我自然乐意引见。但你要是血口喷人,我钱家也不好惹!” 房县令眯起了眼睛道: “这么说,不是那个妖道,而是你钱家?” 他本来还以为钱家不过一个普通望族,应该是没胆子干这么大的事情。 直以为是和县丞一样被所谓的紫云真人蒙蔽了。 现在看来,还真是他们这些望族想要借着西南不稳弄些鬼蜮把戏! 就是不知道钱家背后站着的又是谁。 钱有才再一次的严肃说道: “姓房的,我再重申一遍,道长是真高人,别把你那些东西拿来污了道长名声!” 房县令本想不再多话直接让衙役们拿人。 但他却在这个时候注意到身后的钱家院门外聚集了大量百姓。 原来昨晚离去的汉子们也是激动的一晚都睡不着觉,故而敲响了左邻右舍的大门,挨个讲述了道长的本事。 在等到早上,更多的人起来后,就看到了乌泱泱一大群人朝着钱家而去。 这么一来,哪怕是不知道的都会好奇跟来。 因此就聚出了一大群人。 恰在此刻,钱有才也是指着门后的汉子们说道: “房县令若是不信,可以问问那几位兄弟,他们昨晚跟我钱有才一起在我钱家的祖宗牌位面前,见了道长的本事!” 而门外的几个汉子也是响应道: “是啊,道长昨晚就在这儿破了我们遇到的鬼打墙,还降伏了一个妖怪呢!” “没错,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 一听这话,房县令就暗道不好,这厮是要煽动百姓? 所以,他急忙转身对着百姓们说道: “诸位父老乡亲,还请听我一言!” 房县令的确是个好官,所以他一开口,百姓们就马上停了下来。 见自己的威信有用,房县令先是松气,又是自得,看来他殚精竭虑这么多年,百姓是看在眼里的! 如此今日也就能够安生不少了。 在少许自得和更多的庆幸中。房县令转身看着钱有才说道: “既然是真高人,那敢不敢让他出来亮亮本事?” 钱有才真的气笑了,他都拿祖宗出来说事了,这姓房居然的还不信! 甚至他还敢让道长出来给他亮亮本事? 道长那是千金的体,哪里是你一介狗官能够呼来喝去的? 所以钱有才直接后退一步,让身后武夫们上前说道: “道长说了,他要好生休息,所以,别想扰了道长清修!” 杜鸢昨晚的话,钱有才可是牢牢记着呢。 看着上前的武夫们,房县令也是快要气炸。 “钱有才,你钱家当真要造反不成?!” “姓房的,别在那里血口喷人了,我告诉你,这件事我敢上京都在陛下面前告御状,你敢吗?!” “好好好,你连让那个妖道出来和本官当面对质都不敢,你还敢说你敢上京都告御状?” 房县令压下火气对着身后百姓说道: “诸位父老乡亲,你们也看到了,是他钱家理屈不敢见人。所以,本官要秉公执法!来人!” 衙役们齐齐上前。 钱有才也跟着怒喝道: “拦住他们!” 本就挡在前面的武夫们更是立即抽出了腰刀。 虽然只有几个人,但面对二十来个衙役,他们是丝毫不惧,甚至跃跃欲试! “好胆!” 在房县令的怒喝下,衙役们也纷纷拔出腰刀。 但气势上,子替父班,世代如此的衙役们,真的比不过从小训练的望族护院。 毕竟,前者只是一群吃皇粮的体魄壮点的百姓,而后者本质上那可是望族的私兵! 院子外的百姓们则是急了,他们纷纷推搡着面前试图拦住他们的衙役喊道: “县令大人,不是,真不是,道长可是真有本事的!” “对啊,县令大人这一定是哪里误会了!” .... 但百姓们不说还好,越说房县令就越发坚定了要捉拿妖道的决心。 毕竟这事在他看来,横看竖看都是在效仿西南! 也是在双方一触即发的时候,一个声音从钱家大堂后面传出: “诸位还请稍安勿躁,贫道就在这儿呢!” 第26章 我可是要斩你哎!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杜鸢一出来,院内院外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百姓们想要见见到底是何方高人,竟然在他们青县引起了这么大的事情。 衙役们则是三分好奇,七分不信中小心打量着今日的事主。 至于钱有才,他则是急忙上前请罪道: “自若无能,竟然让这狗官打扰了道长清修!” “钱有才,本官是朝廷命官,是皇上亲自开的恩科,点的进士!你嘴巴给本官放干净点!” 房县令纵然脾气再好,也忍不得一个望族子弟对着自己这般侮辱。 但钱有才却是回头骂道: “那你真是枉费皇上点兵,道长这般高人,你不礼遇有加,上报朝廷,请许国师之位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敢污蔑道长是那劳森子的妖道,你不是狗官,谁是狗官?” 在钱有才的眼里,杜鸢的形象已经无线拔高。 现在,杜鸢自己都怀疑,只要他说了一句,你最好去死,钱有才都会咬咬牙自行上吊。 好笑着摇摇头后,杜鸢拍了拍钱有才的肩膀道: “此事无需如此,县令大人的名声,我还是听过的。” 在杜鸢说书讨生活的那些日子里,就有人给他说过,说房县令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年前还从乱葬岗救了一个染了恶疾而被遗弃的女子回来。 再往前,也是深得民心,大小案子全都亲力亲为,还增修水渠改善田亩。 做了不少好事。 对于这样一个好官,杜鸢还是心有好感的。 “道长,这狗官有眼无珠,您还说这些干啥啊!要我说,您和我去州府,我想法子,让您见到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和我钱家还是有点交情的,定然不会和这有眼无珠的东西一样,以至泰山在前而不识。” “哎,不必如此。” 就现在这个走几步就一个妖邪的情况,杜鸢可不想贸然跟着钱有才跑去州府这样的大地方。 当然,房县令这里也要好好解决一下。 挥退了还想说些什么的钱有才后,杜鸢背手走到了房县令面前。 对方则是一直打量着自己。 双方各自站定后,杜鸢拱手道: “房县令,贫道久闻您的大名了!” 自从前院闹闹哄哄的把杜鸢吵醒后,过来的杜鸢也一直观察着房县令。 青绸官袍套在山岩般的骨架上,浆洗发白的袖口磨出毛边。仪容称不得俊朗,但也不失周正。 尤其是那双手——虎口刀茧叠着笔茧,指节粗大如古槐根,分明是握惯犁耙又攥紧圣贤书的。 看来路上听闻没有出错。 房县令出身寒门,所以对百姓格外体贴。 因为他吃过百姓的苦,说不定还吃过官吏的苦。 一个这样的官员,谁会没有好感呢? 至少杜鸢不是例外。 “妖道,既然听过本县清名,那为何还要来我青县做这愚弄百姓的恶行?” “你背后是何许人也?” “此刻招来,本官还能给你争取一二,免了死罪。” 房县令已经笃定杜鸢是要效仿西南,在他青县激起民变,反抗朝廷。 杜鸢也不生气,因为这就是个误会。 可就在杜鸢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时候,杜鸢却是抬头看见了房县令身上染着几丝黑气。 从身到头,都有环绕,不详而恶臭。 尤其是头,藏于脑后,杜鸢都差点未见。 且这东西杜鸢见过,就在昨晚的钱家大堂! 嗯?! 杜鸢微微挑起了眉头。 是另有隐情,还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杜鸢心中思绪闪过不停,但准备证明自己的动作也是停了下来。 这事明显不对,他昨晚才打杀了那个东西,今天房县令就来拿他。 先前还能说是巧合,但现在怕是就不能了。 所以,要改变方针! 若是发现不对,就直接释明,杜鸢担心对方狗急跳墙,直接和自己斗法。 届时,依旧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水平的杜鸢,对此是真心希望能避则避。 至少杜鸢觉得,他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赶在真的对上前,找来更多百姓,强化自己。 无数思绪纷扰而过,一个应该可行的计划,在杜鸢心头敲定。 “贫道若说身后无人,那房县令要拿贫道如何?” 房县令微微眯起了眼睛道: “有人无人,公堂之上,自有论断!” “您要押我去往公堂,是否还要招来诸多百姓旁观?” 杜鸢记得县衙办案是要把百姓叫来旁观,以示公正的。 “不让百姓看到你究竟是何等面目,本官如何让百姓相信你是个满嘴胡言的妖道?” 居然是真的啊,那太好了! 我正想着怎么扩大影响力,拥有更多足以看清云雾后,还可拨乱反正的底气呢! 杜鸢瞬间眼前一亮的说道: “那快快请往!” 我啊,最喜欢人多的地方了! 嗯?! 房县令听的一愣,这妖道怎么好像就等着去往公堂? 他难道有信心和自己对峙? 真是荒唐! 房县令正欲开口将杜鸢押往公堂。 却又见那额后黑气萦绕于前。 刹那之间,心思顿变! 难道他就不怕我几个板子下去,他瞬间破功? 不对,肯定不对,常人这个时候只会害怕。 他却不怕,难道是在诈我? 等等! 房县令突然心头一骇的看向了自己身旁的衙役们。 他是流官,在青县虽然是名义上的最高长官,但实际上,论及根基他远不如县丞等人。 事先的紫云真人就向他证明了这一点,若非他搬出皇命让县丞低头,怕是那几个衙役根本就不会上前抓走劳森子的紫云真人。 所以,这妖道不怕去往公堂,莫不是他背后之人已经把手伸向了县衙,买通了衙役。 就等着让我给他‘添砖加瓦?! 房县令其实觉得自己对青县是有掌控力的,但昨天紫云真人那件事上衙役们的表现,让他对这个产生了怀疑。 而此刻杜鸢的不合常理,也是让他生出了诸多疑虑。 狐疑的视线扫过了身旁的诸多衙役后。 房县令突然沉声说道: “妖道,本官得陛下旨意,要杜绝地方有谋逆之辈,意图借怪力乱神之说效仿西南。” “所以?” 房县令眉前黑气萦绕加深,心中思绪亦是偏执。 想要效仿西南绝对不是一个钱家敢干且能干的事情。 他们的表现的也不像是这个妖道自己愚昧找死。 那么只能是地方门阀对朝廷不满了。 今天这事,必须以最有力的手段扼杀在萌芽之中! 在房县令三十年的人生中,他从未见过任何神神鬼鬼,所以杜鸢可能真的有本事这个认知在他脑子里从没出现过! 在他眼里,这件事只会是地方门阀意图效仿西南。 “所以本官有事急从权之能,本官决定,立刻将你押付刑场,斩立决!” 只要人头落地,百姓就不会相信这是个所谓的高人。 而送往县衙拷打,房县令现在不太敢了。 他可是知道那些负责行刑的衙役们,平日里是怎么收取灰色收入,又是怎么鱼目混珠。 保不齐到时候就是什么板子加身瞬间断裂的把戏! 届时,百姓一见,谁能控制? 而刑场不同,侩子手吴大刀的发妻难产时,是他找来大夫拿出钱财救回了母子二人性命。 那是绝对的自己人! “什么?你这狗官!” 钱有才当即炸了,这厮居然连上报朝廷都不愿意,就要斩了道长? 法度何在,天理何在? 可杜鸢却是猛然抬手制住了想要上前的钱家众人。 转而不可思议的问道: “你是说,你要把我送往刑场,让无数百姓围观?” “没错,届时至少半个青县的百姓都会过来看你午时问斩!” 这一刻,杜鸢不知道房县令或者说房县令背后那个东西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想出了这个主意。 但他知道自己废了多大功夫才憋住了笑。 他从来不怕人多! 这不是在给他挖坑,这是在给他们自己挖坑! 所以片刻之后,杜鸢抬手连连指着房县令笑道: “正合我意!” 嗯?! 房县令懵了,他愕然许久后说了句: “我可是今天就要斩你!” 杜鸢大笑道: “快快开始!” 第27章 三界六道,还没有斩我的刀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房县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到监斩台的。 他就记得自己在看见自己说要斩了杜鸢时,对方的那种放声大笑。 那是一种他无法形容的笑声。 阴沉的天穹压着刑场,衙役招呼百姓的铜锣声在青石板上撞出回音。房县令的指甲几乎掐进监斩台的木纹里,冷汗顺着官帽内侧不停滑落。 他想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更是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这让他努力的回想着这三十年来饱读的圣贤书。 “子不语怪力乱神...” 我没错,我没错。 反复重复了这几句后,房县令开始在纸上写着自己之后的安排。 他不觉得自己斩错了,西南大乱就在眼前。他是陛下点的官,他必须杜绝一切可能。 但他知道自己没有绕过国法直接斩了此人的权力。 所以他打算在斩了杜鸢,知会刺史之后,自去袍印入牢请罪。 就是,自己为何一定要斩了他呢? 固然是急从权,但程序不对,国法不合。 是否过于武断? 为何不能和昨日一样,先行入狱? 先前还好,此刻迷茫一起,顿感一阵头疼。 黑气在他额头环绕盘旋,久久不去。 这一幕都落在了杜鸢眼里。 但杜鸢一直没有开口,而是看向了周围越来越多的百姓。 自从发现了房县令身上有黑气环绕之后。 杜鸢就改变了最开始的想法。 准备先行强化自己,然后再着手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这样才比较有底气。 要是这都不行,那杜鸢也可以放心的对自己说尽力了。 而房县令叫来百姓的做法,无疑是正中他的下怀。 如此一来,届时不管是房县令真的金玉其外,需要自己揭穿他的面目,反罚于他。 还是房县令只是被人操控成了替罪羊,需要自己拨开迷雾,都是好用! 房县令可能到现在都奇怪自己为何要笑。 毕竟,他觉得是在斩自己,但其实是在给自己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不过现在看来,房县令真是被妖法迷了? 杜鸢没有刑拘加身,也没有换上囚服,只是静静的站在刑场之上。 这一是因为钱有才在周旋,房县令担心他冲动。 二是因为这件事实在太急,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钱有才一闹,自然就没了。 而此刻的话,钱有才直接冲到了刑场之上,想要带着杜鸢下去: “我的道长啊,您到底要做什么啊,您这千金的体,哪里能让那个该死的狗官折腾!” 他是望族子弟,很多与法不合的地方,旁边人都会下意识忽略,哪怕是房县令! 杜鸢摆手笑道: “不必,很多事情,不这样,就不能让人看个清楚。贫道既然来了,自然要管到底的。” “可是道长,这可是杀头的事情,您,您,您” 钱有才一时间没想到合适的说词。 杜鸢则是看着他又看着下面无数百姓笑道: “放心,贫道不会有事!” 说着,杜鸢又对着钱有才道了一句: “你,难道不信贫道?” 看着无比自信的杜鸢,钱有才当即摇头道: “自然不会。” “既然如此,为何如此?” 钱有才愣在原地,好像是啊。 道长不会有事,届时倒霉的自然是姓房的啊! 一想到这儿,钱有才就笑了。 “哎,道长您说的是!就是,道长,您为何一定要来这刑场?” 道长说的很多事情,不这样,就不能让人看个清楚是什么意思?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这儿人最多吧。 杜鸢想了一下后,没有回答钱有才,只是高深一笑。 旋即他看向了下方的百姓们。 见到杜鸢看向自己等人。 最开始的汉子们都是喊道: “县令大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啊!” “是啊,您不能斩了道长啊!” “道长可是真高人啊!” ... 房县令没有说话,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头疾不知为何越来越严重了。 房县令没有开口,衙役们也就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看着百姓在汉子们的带头下,越来越激动。 好在这个时候,杜鸢突然说道: “诸位父老乡亲,还请稍安勿躁。” 杜鸢一开口,因为汉子们的带动,很多百姓都已经下意识的认定了杜鸢当真不俗。 所以他们纷纷停下看着杜鸢。 见场面被自己控住。 杜鸢便回头看向房县令道: “房县令,您三年前来的青县,三年来,青县风调雨顺,民生安康,一改往昔弊病。您是个好官,所以贫道就站在这儿,让您斩我三刀!” 房县令越发按住了自己的额头,没有回答。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 “但是,三刀之后,贫道可就拿你问罪了!” 杜鸢的视线已经从那萦绕在房县令额头上的黑气,看向了乌云盘旋的县衙后宅。 他记得有人说房县令从乱葬岗捡回过一个女子。 杜鸢的声音掷地有声,引得无数百姓惊呼。 这道长居然敢让县令斩他三刀? 这难道是真有本事,以至于凡俗刀兵不可伤也?不然为什么说三刀之后还能拿县令大人问罪? 百姓无比诧异。 而诧异之中,半信,深信,也是逐渐出现。 见到如此一幕,杜鸢转身看向了身旁的侩子手道: “能否让贫道看看阁下的刀?” 侩子手没有吭声,只是看了一眼钱有才,又看了一眼房县令,见对方没有反对,便把自己的大刀递上。 杜鸢先是弹了一下,又抬手按了按刀口,锋利无比,可却无有所伤。 这让杜鸢心头明了。 “这刀不错,可用斩邪。” 侩子手终于忍不住道了一句: “你说这话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杜鸢笑道: “因为这不是斩我的刀。” “为何?” 杜鸢抬头看向天际,不知何时遮蔽而来的乌云已经渐渐散开,只有县衙后院浓郁不散。 一缕阳光恰在此刻洒落杜鸢肩头。 而杜鸢更是说道: “三界六道,还没有哪把刀有资格斩我!” 不知为何,侩子手突然感觉心头大颤。 “那斩邪是什么意思?” 杜鸢没有再看侩子手,而是看向了监斩台上的房县令道: “县令大人,你家里养了一头妖孽,你知道不知道!” “你被妖孽迷惑,罔顾国法,你又知道不知道!” 杜鸢的质问声不大,可却越过刑场,直接刺入了那孽畜脑海之中。也惊的房县令得了片刻清明。 什么妖孽? 那质问宛如雷音大唱,洪钟大响! 惊痛之下,妖孽失声喊道: “斩了他!” 重回混沌的房县令亦是猛然起身: “斩!” 第28章 犯官愚昧,还请道长责罚!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听到县令大喝一声斩。 侩子手吴大刀立刻看向了还在台上的钱有才道: “钱二公子?” 钱有才退到杜鸢身后,自信无比的看着监斩台上的房县令道: “你这破铜烂铁加不了道长的身,本公子就在这儿,本公子要在好好看看那个狗官到时候还会不会执迷不悟!” 见状,吴大刀也不在多言,只是亮起大刀,看着还是背手站在大日之下的杜鸢。 他没有去问杜鸢为何还站着,而是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道长,我可真斩了啊!” 杜鸢自信笑道: “贫道说了,这世间没有斩我的刀!” 百姓已经信了,他自己也试过了,哪里会怕呢? “那得罪了!” 此时此刻,百姓无不屏住呼吸。 而那县衙后院之中,黑色大蟒化作的二八少女也是满眼自得。 若说青县之中,它最怕的是什么,那其实不是官袍在身,国运延庇的房县令。 因为常年卧榻相伴,它已经慢慢摸透了如何相处,如何借使。 青县之中,它最怕的其实是这个吴大刀! 或者说是吴大刀手里的那把斩首刀! 吴大刀世代都是侩子手,这斩首刀也是一代传一代下来的。 且早年唯青县最富,场地最全,所以几个邻县的死囚朝廷一经核准,也会送来青县斩首,这一年叠一年下来。 怕是吴大刀自己都不知道这把刀斩了多少穷凶极恶之人。 所以在旁人眼里,这只是一把骇人的刀。 而在它的眼里,这刀却是戾煞加身,可破邪祟,远远望着都会觉得眼角刺痛。 平日里,它伺机捕食那些江湖武夫时,对方的刀兵别说伤它的身了,就连破开它的护体黑气都不可能。 哪怕是他们中还有人私藏了朝廷明令禁止的强弩也是如此。 可唯独这把刀不行。 它估摸着若是真的被这把刀砍上来了,怕是断头则死,触身则伤。 因此,它特意耗费大量精血都要强行破开房县令的国运延庇,以借房县令的手来用这把刀去斩那牛鼻子! “哈哈哈,牛鼻子,我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 鼎后上仙可是说了,你不过一山野小修,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儿,你拿什么和我斗! 那阴森笑声似乎传过了府衙,直直来到了刑场上空。 落入了杜鸢耳内。 对此,杜鸢只是将两只手都背在了自己身后。 他也期待之后是何等光景。 “得罪了!” 随着吴大刀一声暴呵。 那沾满了戾煞之气的斩首刀当即落向杜鸢。 百姓,县令,妖孽,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落在了此刀之上。 恍惚只见,他们甚至见了无数恶鬼在刀身之上凄厉咆哮。 又恍惚见了法度森严,国运隆隆,邪祟妖魔不可侵染。 “这是?!” 如此神异,众人第一次见到,下意识的就是惊呼出声。 可才是开口,就愕然当场。 因为他们见了更加惊愕的一幕! 刽子手吴大刀双臂虬筋暴起,刀锋距杜鸢不过三寸之遥,却似劈在铜墙铁壁之上。霎时间碎金裂玉般的轰鸣响彻云霄,炸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 刑场之上金铁交加刺响。 刑场之下百姓惊愕难言。 而那落刀的吴大刀更是骇然收刀,连连后退。 他可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刚刚砍了什么。 那是金玉铁壁,是凡俗与天威之间的万丈沟壑。 哪里是他这般人物可以逾越的? 都顾不得虎口破裂,更顾不得查看刀身是否崩碎。 片刻之后,吴大刀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喊道: “道长恕罪!” 而那监斩台上,房县令手中更是惊愕起身,就连手中惊堂木何时落了地都是不知的朝着杜鸢失声喊了一句: “怎么会?!” 这既是房县令喊的,也是那妖孽喊的。 在县衙后院之中,它头发披散,花容失色的连连惊呼: “怎么会的?怎么能的?” 不是山野小修吗? 而落在杜鸢眼中,他看见了房县令额头黑气虽然依旧萦绕,但却宛如无根浮萍,飘渺不定。 所以杜鸢道了一句: “还不回神?!” 房县令瞬间打了一个哆嗦。 头顶黑气更是瞬间散去,可那妖孽似乎还不肯放弃。 它直接猛击胸口,呕出大口心头血道: “牛鼻子,还没完!” 刚刚散去的黑气又倒流一般聚回房县令额头。 猛然摇了摇头后。 房县令双眼布满血丝的喊道: “吴大刀,你妻儿是本县救下,你为何恩将仇报,与妖道为伍,愚我青县百姓所见?” 吴大刀急忙朝着房县令磕头道: “不是啊,不是啊,真的不是啊,县令大人,道长真的是高人啊!您,您,您说不得真是被妖孽蒙蔽了!” 房县令听不见任何东西。 他神智已迷,心神已失。 只是剩着一股子被疯狂放大的执念。 推开衙役,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刑场之上后。 房县令一脚踢开了吴大刀,随即捡起了那把斩首刀。 杜鸢也不阻止,只是背手在后,在无数阴郁之中立于骄阳之下对着房县令道了一句: “仍不回神吗?” “妖道莫要胡言!” 房县令再度暴喝,可这一次,很多人都听见了一声混杂其中的凄厉女声。 这让无数百姓都是看着房县令慢慢变了颜色。 而房县令浑然不觉,只是双手举刀朝着身前桌案猛然一劈。 势大力沉之下,厚重桌案都是一刀两断。 确认了斩首刀无碍之后,房县令举刀对着杜鸢呵斥道: “妖道,你亲口说的让我斩上三刀,还有两刀,你可敢接?” “自是如此!” 先前不惧,现在又怎会惧之? “那就吃我一刀!” 斩首刀再度落下,但这一次,落刀的不在是侩子手吴大刀,而是穿着官袍,国运延庇的房县令。还有站在县衙后院之中,同样跟着高举双手,几近癫狂的黑色大蟒。 凶刀在那妖孽的癫狂大笑中悍然落下。 这一次,它不信还能斩不下去。 可随着碎金裂玉般的轰鸣再度响起。 它不仅没能看到斩首刀劈近杜鸢身前三寸。 甚至还看见金光大放,直奔房县令天灵而去。 刹那之间,远在县衙后院的妖孽隔空倒飞,猛然吐血。 而房县令则是周身黑气一扫而空。 但他的官帽也跟着瞬间飘飞,手中大刀更是轰然脱手。 吓的他披头散发,不知所措。 百姓更是惊的连话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只有钱有才激动的两腿颤颤,心道自己这一生不算白来了! 好半响后,才是由杜鸢打破了这众人一生都忘不了的寂静。 杜鸢捡起了斩首刀,将其捧到了房县令身前说道: “房县令,还有最后一刀,所以,可醒了?” 声音刺入耳畔,落入神魂,房县令怔怔看向杜鸢。 张张嘴,愣愣神。 只消片刻,下意识接过斩首刀的房县令当即一个激灵的弯腰欠身,托刀向前道: “犯官愚昧,还请道长责罚!” 第29章 斩妖劝心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杜鸢大笑着接过斩首刀道: “回神了就好,三年功德,可不能真就给你全散了!就是...” 把玩着斩首刀的杜鸢微微抬眼看向了县衙之中。 杜鸢的视线越不过高墙大瓦。 那妖孽失了萦绕在房县令身上的黑气后也是如此。 可此时此刻,双方都感觉对方正看着自己。 不同的是,杜鸢是满眼自信,无所畏惧。 而那妖孽则是六神无主,亡魂大冒。 “不,不可能的,上仙怎么可能出错,到底什么地方不对?” 直到此刻,这孽障还是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在它的预估中,它已经将天时地利人和全部握于手中,怎会输了? 不过不管如何,它却知道此时此刻,这县衙和青县是不能在待着了。 刚刚都没有正面对上,它就被隔空打成重伤。 要是真的对上了,它定然不是对手。 所以它要逃,逃向乱葬岗! 黑色大蟒忽的现身,但却可见周身鳞片剥落无数,鲜血四渗,可见先前隔空反震伤它颇深。 顾不得其他,显出真身之后,它就一甩尾巴的钻入地下,直奔乱葬岗而去! 被杜鸢接过了斩首刀的房县令没有起身,还是弯着腰的保持着那个披头散发的狼狈样子。 他颤颤巍巍的问道: “道长,还请问您先前说的妖孽,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家中养了妖孽,可为何我丝毫不知? 在这种种疑惑之中,一个身影慢慢浮现于房县令的心头。 愕然之下,他不由得抬头,正正好的对上了低头看来的杜鸢。 “反应过来了?没错,就是它!就是那个你从乱葬岗捡回来的妖孽!” 乱葬岗捡回来的,斗法时有女声,昨晚刚失手第二天明摆着出问题的房县令就来了,县衙后院黑云不散,房县令原配死后还就娶了她一个。 这么多加起来,怎能不是她! 房县令喉咙里‘咯’地一声,喉结在冷汗浸透的皮肤下剧烈滑动,寒意如毒蛇般游上脊椎。 当日在乱葬岗中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自己不是在杨柳树下看到了一个奄奄一息,因为病重而被父母狠心抛弃的可怜女子,自己分明是从骸骨堆里被一条黑色大蟒深深缠绕! 五脏六腑突然翻搅起来,酸水混着午间咽下的素面涌上喉头——他不敢想象自己这几个月的羹汤饭食,究竟出自何处,更不敢想夜间温存又是何等模样。 “哇”的一声,房县令面容扭曲的跪倒在了刑场之上,吐出了无数污秽之物。 短短几息,因为巨大的恶心感,他就将腹中之物吐了个干干净净。 可即使如此,他整个人也还是止不住的干呕着。 这让旁边的侩子手吴大刀想要上前搀扶起他。 但房县令却是强忍着喉头的翻江倒海,对着杜鸢深深磕头道: “犯官有眼无珠,先是听信妖孽,后是冲撞高人,如今虽然醒悟,但自知为时已晚,可犯官依旧斗胆,还请道长,为我青县百姓计,出手降了那孽障!” 杜鸢点头笑道: “这正是贫道的打算。诸位,看好了!” 杜鸢一拍手中斩首刀。 这不知斩了多少恶徒的凶煞之刀,瞬间在杜鸢手中争鸣翻飞而起。 百姓们但见红光刺目,纷纷掩面踉跄后退。 正欲惊呼,却又见森严法度化作金色锁链死死锁住红光凶煞。 杜鸢更在此刻喊了一句: “去!” 杜鸢剑指当空虚点,血刃骤然化作赤色惊虹,拖拽着金色锁链飞向妖孽所在。 这妖孽别的不说,这一手土遁的本命神通是真的了得。 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它就跑出了青县,逃入了乱葬岗中。 只是还没能真的逃到它安置青铜小鼎所在,它就感觉针芒在背。 下一刻,一团霸道至极的凶煞之气,竟是将它隔着老远就生生从地下给逼了出来。 定睛一看,赫然见那斩首刀拖拽着金色锁链杀将而来! 这骇的它周身黑气疯狂上涌,试图抵挡此刀夺命之威。 可黑气才是迎上,就宛如撞石之水纷纷四散。 只能看着那凶刀直直杀来! 此时此刻,再也顾不得任何的蛇妖失声喊道: “上仙救命!!!” 那声音不远处半个青县都能听到,可谓凄厉至极,绝望至深。 但莫说它早已被视作弃子,就是没有,它背后之人也断然不会为它而来。 毕竟山野小妖,不足挂齿。 天下万物,只是棋子,而弃子,无人搭理,只有落盘。 斩首刀轰然砸下,黑色大蟒的整个蛇头应声飞起。 在高空之中抛飞了几个圈子后,它在恍惚间还看见了自己那没了脑袋正在疯狂喷血的身体。 等到最后一个轮转结束,它的脑袋带着最后几分意识骨碌碌的滚到了自己搭建的颅骨祭坛之前。 直到此刻,它才骇然发现了那个迟来的真相——它供奉在颅骨之上的青铜小鼎,早已轰然炸碎! ‘它在骗我,我是弃子,不是小修,而是高修?!’ 在杜鸢遇到的几个奇异之中,显然蛇妖比马妖聪明。 只是一眼,它就看出了真相! 但蛇妖显然也没有马妖讨喜。 所以马妖如今还在开开心心的和马帮走山观水,而蛇妖就是头颅落地往生去了! 甚至在山水之间,保持着原形的红石头都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寂静的四周,疑惑片刻后,它抬起蹄子挠了挠不知为何有点发痒的马脖子后。 就美滋滋的吃起了马帮特意找来的大白萝卜。 萝卜,好吃!马帮,好!活佛,没骗马! 而在青县之中,众人连同县令和钱有才在内,都是看着那宝刀飞去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在他们的人生中,这么玄奇的事情,真的是头一次见! 一直到杜鸢开口,这凝固般的气氛才是瞬间告破。 “县令大人,该回神了。” 错愕抬头的房县令急忙回神低头请罪: “道长见谅,我等凡夫俗子,未曾见过此等神通,一时失态!” “无妨,无妨,就是县令大人,贫道可得给你说上一二。” 房县令越发低头请托道: “道长直言便是!” 杜鸢背手看向了远方天际道: “你可知,贫道为何要让你斩上三刀吗?” “因,因为犯官冲撞高人,有眼不识泰山,所以道长您要散我那个,功,功德?” 杜鸢摇头道: “非也,非也,贫道岂能因一己之私就要坏你命数?贫道只是想以此告诫你一句。” “贫道今日在此,是要让你记得。你斩贫道,贫道是有神通护体,可你斩了别人呢?” 房县令后怕之中猛然抬头。 杜鸢背手转身,无比认真的看着房县令道: “你是肉体凡胎,见不得妖孽本相,被其愚蔽无可厚非。可你也的确是一县父母。” “所以,贫道必须苛责于你,因为你手中握着的是何止万人的性命福祉!且,你扪心自问,那妖孽,你当真一点问题没有发现过吗?” 房县令口干舌燥,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羞愧低头。 杜鸢伸手上前,扶起了房县令,无比郑重的握着他的手说道: “你是个好官,你肯定会走的更远,所以,你一定要记住人命关天!” “如此,你今日让贫道散去的两年功德,日后自会徐徐回之,助你仕途亨通!可是,千万不要忘了今日之事啊!” 房县令怔然看向杜鸢。 许久之后,他急忙整理起了自己的衣冠,再三确认勉强合适了后。 才是对着杜鸢郑重拜道: “犯官谨记!” 第30章 对上了啊!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如此就好!” 杜鸢无比满意的收回了手,顺道还对着旁边站着不知所措的吴大刀笑着道了一句: “怎么,你不去捡你家祖传的宝刀吗?” “哎,道长,您是说那刀还能给我?” 吴大刀简直感觉春天都提前来了。 他一直以为那把刀就算没有一去不复返,也不会在落回自己手里。 毕竟看着那么神异,就算大部分都和道长有关。 可按照他对自家朝廷的经验,就算届时房县令有意周旋,怕是都要被某位上官想办法要了去。 最多也就是能给自己弄点好处,比如一顿饭菜一壶好酒,甚至运气来了,可能还有几锭银子。 但更可能的还是,口头勉力一番就结束了,回头能给他一把新刀,他都谢天谢地了。 而现在不同了,现在道长都开口说那是自己家的刀了。 届时就算还是留不住这把刀,那怎么都少不了好处啊! 不然,道长那边能不能交代就是他们第一个要考虑的事情! 杜鸢先是奇怪,正欲笑话笑话吴大刀为何自己家祖传的刀都不要了。 可回头瞥见了那双惊喜中带着几分后怕的眼睛后,杜鸢就是心头明了。 自己好像差点害了这个可怜的侩子手。 所以,心头微微一转,杜鸢就上手在侩子手受宠若惊的表情中揽过了他的肩膀,将他带到了青县诸多百姓面前,指着城外乱葬岗的方向说道: “那是你家祖传的刀,自然只能由你这个传人把握,是留是送,都只能由你做主,这个,莫说旁人,就是贫道来了,也是一样!” “不然凶威弑主,反受其害。” “所以,还不快去找回来?”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杜鸢亲自当着诸多百姓的面开了口后,也就不怕出事了。 至于自己留着,杜鸢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个想法,人家的刀,自己不过借来用了用,哪里有就这么拿了的道理? 这边杜鸢才说完,他就听见旁边的钱有才搓着手上前攀谈道: “这位兄弟,我看你衣食似乎不太精细的样子,所以,我钱家原意出这个数换你手中的那口宝刀!你看如何?” 道长都说是好刀了。那肯定买回去不会错的! 所以钱有才马上准备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甚至都想好今后怎么用了,不说是专门拿去对付妖魔邪祟,就是放在家里辟邪也是好用的啊! 看着钱有才张开的五个手指,吴大刀惊呼道: “五百两啊?” 这他几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啊! 一瞬间,吴大刀就心动了,钱二公子是望族子弟,甚至还亲眼见过宝刀在道长手里的威风。 他估摸着除开钱二公子外,很难有第二个人原意出这么高的价格了。 所以比起自己拿着可能的用处,吴大刀还是更倾向于换成他直接就能享受的好处。 可才要开口,就见钱有才急忙摆手道: “哪里哪里,那可不是五百两!” 吴大刀满脸落寞,也是,怎么可能给五百两这么高的价格。 这可是县令大人不吃不喝都得攒五年的数呢。 但五十两还是太少了,他想抬一抬: “钱二公子,您的话小人也很心动,但这未免少了点吧。” 钱有才面上也有点挂不住的拱拱手说道: “五千两白银,的确是少了点,但,但我能做主的也就这么多了。” 多少? 五千两? 这一瞬间,莫说是吴大刀了,就连房县令和下方百姓都是愣在当场。 也就是一直在各种故事里看到别人动不动就几百万两银子出手的杜鸢,没觉得这算什么事情。 “一言为定,小人这就带您去取刀!” 吴大刀用了此生最快的速度一把上前抓住了钱有才的手道: “您看您是受累跟我去一趟,还是小人找到了,回头给您送来?” “这,这是答应了?” 钱有才有点懵,刚刚不还说少了吗? “道长就在这儿呢,小人决不反悔!” 五千两还犹豫个屁啊,吴大刀敢肯定,今天他要慢上一点,他今晚回去就得被祖宗从梦里掐死! “那一言为定,道长见证!” 二人齐齐看向杜鸢,想要求着他做个见证,杜鸢也只好笑着点头道: “嗯嗯,我记着,快去吧。” 就这样,在杜鸢的好笑中,两个人跑的快比马还快的奔去了城外,他们都是生怕晚了一步,对方就仗着道长好说话的想要反悔。 正所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如此一幕真是让杜鸢想起了在家乡一直听过的一件趣事。只是没想到,今日会借他之手另类再现。 摇摇头后,杜鸢重新看向了房县令正欲说话,却是听见下方一个汉子突然惊呼道: “对上了,对上了!” 什么对上了? 好奇让杜鸢也压下了喉头的话语,跟着房县令看向了下方。 只见一个有点眼熟应该是那天一起的汉子,突然大喜的拉着同伴说道: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对上了,都对上了啊!” “什么什么?你说的什么?” 围观的百姓尚在交头接耳,房县令却如遭雷击般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钱家汉子激动得满脸通红,指着杜鸢嚷道: “这正是当日城郊偶遇道长时,道长吟诵的谶语!诸位细想——钱家为黄白之物连祖宗都惊动了,不正应了‘金银割舍难’?至于县尊大人......” 他偷眼觑着面色发青的县令,到底没有说破,只含混带过:“这后半阙不也严丝合缝么?”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钱氏一家为了财货二字闹得祖宗显灵已是满城皆知。 而在发妻亡故后仅纳一妾的房县令,虽然当时这一点一直被传为佳话广为流传,可谁能料到这枕边人竟是妖邪所化?所谓‘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可不正应了这虚情假意的孽缘! 如此一来可不就是全都对上了吗?! 这么一说,那道长可就不仅仅是路见不平,仗义出手了! 道长分明是那早窥天机特意赶来救苦救难的在世神仙! 看着下方惊喜难言的百姓,房县令失声喊道: “道长,这都是真的?” 杜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第31章 妖丹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哪怕没了官帽,房县令的鬓角依旧被汗水浸透,喉结上下滚动着却发不出声响。 他忍不住看向了自己的双手——那柔荑还曾与他十指相扣,往昔间,屡屡让他觉得是见了亡妻,可此刻,回忆里的温存触碰却都成了毒蛇吐信。 他不敢想若是道长道行稍微差了一点,以至于没能早早看见天机,又或者道长心肠铁石一点,没有特意赶来会是何等模样。 因为杜鸢先前叮嘱字字都嵌进了他的心头——他是一县父母,手中有何止万人的性命福祉!? 杜鸢也问过他,长久相处,是否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发现。 答案,其实是有的。 比如母亲的顽疾,很多大夫都说了无法根治,因为那是早年为了他这个儿子能够读书,而太苦太劳所致。 可自从她,不,是它,它来了后,母亲的顽疾不仅大大缓解,甚至气力都可较壮年。 只是那偶尔浮现的病态潮红,也是跟着落入自己眼中。但他只是问了大夫,说是无恙后就没有再去细究。 再比如,每每到了夜间,他都会发现它的身体分外寒凉,有时甚至像是生铁。可自己依旧是听了它一句父母狠毒,多有打骂体罚以至落了病根就没有在想。 还比如它明明喜欢喝酒,但却唯独对雄黄酒憎恶如蛇蝎... 如此种种,房县令越想越是惭愧。 疑点很多,但他从未深究。 这,这实在是愧对我青县父老,愧对陛下! 喉痛再度耸动一轮后,房县令突然想起了昔年金銮殿上陛下的提点之恩。 再看向杜鸢,他脑中猛然浮现了一个想法。 道长这般高人,若是能够被陛下看重,拜为国师,岂不是天下万民之幸? 且如此一来,我也不算是辜负了浩荡皇恩。 想到此处,房县令再度朝着杜鸢跪下说道: “道长,犯官自知罪孽深重,故而打算自囚入京,以向陛下告罪,可道长您不同,您是得道高人,神通广大,犯官斗胆请求道长,押解犯官一同赴京。” “届时,犯官想要求请陛下会见道长!” 让我进京? 虽然杜鸢的打算的确是让自己越来越被人广为传唱,好完成回家的终极计划。 但问题是,就现在这一步一个妖邪的状况。 京都那种必然牛鬼蛇神无数的地方,岂是自己能够轻易踏足的? 杜鸢的性子是求稳,先前走上刑场,一是已经入局,为了更加稳妥只能以此借力。二是他还特意借刀试了,发现真的伤不到自己才大胆往前。 现在就让杜鸢赶赴京都,杜鸢是肯定不愿意的。 因为杜鸢输不起,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回去,但他知道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届时,家中高堂,谁能代替自己去照顾? 所以杜鸢当即摇头道: “贫道志不在此,县令大人勿要再劝。” 县令大急,他这么多年了,就见了杜鸢一个真高人,想来陛下那边也是大差不差,如此情况,怎能让杜鸢这般道行高深又心持正道的高人走了呢! “道长,您就当是为了天下苍生!” 杜鸢抬高语调道: “这正是为了天下苍生!” 声如鹤唳穿云,惊得梁间栖燕簌簌乱飞。 也惊的房县令瞬间怔住。 然后是满脸苦涩,难道陛下就真的没有这个缘法吗? “道长您就真的不会去往京都吗?” 杜鸢看着他说了一句: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究竟如何,不是看我,而是看这天下纷扰究竟何去,又如何作解!” 房县令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这话他听出了一点意味,一点让他分外惊恐的意味。 因为这让他冒出了一个分外大逆不道的念头——或许这人间劫数,已然不是区区帝王能够左右了!? 这个念头骇的他急忙低头。却又止不住的往心底里去。 思量许久后,房县令艰难请求道: “道长您是世外高人,而犯官只是肉体凡胎,不知您所见,更不明您所言,只是犯官能否请您,真到了紧要之时能够多搭救一下百姓?” 杜鸢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所以我才说,你会是个好官。” 说完,杜鸢十分认真叮嘱道: “就是,今日之事,可千万不要忘了。否则,劫数难逃啊!” “犯官谨记!” 杜鸢点点头后,又对着他说: “你也不必真的自囚,毕竟你已经得了教训,旁人也没有遭难。” 自己也赚了一遭神通。 见房县令还想多言。 杜鸢摆手制止他道: “再说了,你若是走了,这青县怎么办呢?” 房县令再无话说,只能连连拱手。 又过了没有多久。 不远处的百姓传出了阵阵喧哗。 原来是去了城外乱葬岗的人回来了。 他们不仅带回了那把斩首刀,他们还拖着大蟒的尸体回来了。 如此巨大的蟒蛇又是妖物所化,自然引得百姓争相围观。 等到杜鸢闻讯而来。 人群便是急忙喊道: “道长来了,快给道长让路!” 一条大道瞬间自人群之中浮现。杜鸢道谢入内。 这大蟒约莫两丈三尺长,听着不大,但其实真的看了,却是分外夺目。 不过好在过去看热闹的人不少,所以没费什么功夫就给这大蟒拖了回来。此时此刻,杜鸢周围的人群都已经将这妖孽围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胆大的拿竹竿戳弄蛇身。 房县令没有过来,因为这妖孽总归和他有点关系。 杜鸢立在尸骸前好奇打量着这妖孽尸体。 突然,杜鸢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来,切开这里!” 当即有钱家武夫拔刀上前,可老练匠人用好铁精造的腰刀却是在死蟒的鳞片上刮出火星的连连打滑。 这又惊的众人一阵失声。 旋即纷纷看向了那妖孽头颈处整齐断口,最后又是惊叹的看向杜鸢。 道长竟是那么轻易的隔空斩了这等妖孽啊! 杜鸢笑着摇头道: “用那把斩首刀啊!” 吴大刀恍然上前,五千两不是小数目,钱有才身上自然没这么多,所以这把刀暂且还在他手上。 只是定钱已经付了。 他给自己两只手各自吐了一口唾沫后,就大喝一声的用斩首刀刺了过去。 和预想中的完全不同,这一次,能够让好铁精铸而成的腰刀都无功而返的鳞片,居然在斩首刀面前如切豆腐般滑了进去。 这看的钱有才瞬间挺直了胸膛。 不愧是道长都说不错的刀,这钱花太值了! 而那边的吴大刀却是因为脱力差点在妖蟒身上栽倒。 好在及时稳住才没有露个洋相。 尴尬一笑的他突然眼前一亮,旋即伸手探入了切开的口子中摸出了一枚颇为圆润的清亮珠子。 珠子已然滚落吴大刀掌心,众人无不翘首看去,发现,这珠子竟在青天白日下泛出月华般的清辉。 且和那腥臭的妖蟒尸骸不同,这珠子竟有一股浸人清香! 惊奇把玩片刻后,吴大刀急忙擦擦手和珠子的将其双手递到了杜鸢身前: “道长!” 杜鸢将其接过后,举起珠子对着众人笑道: “看来这孽障还是修出了点东西的,来,诸位请看,这就是那孽障的妖丹!” 原本就翘首相看的众人,此刻听了更是纷纷往前凑去,想要瞧个真切。 让他们始料未及的却是,杜鸢突然对着他们问了一句: “还请问诸位,谁能为贫道取一碗清水来?” 第32章 是仙人抚顶!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一听道长说想要一碗清水。 旁边立即有人张罗了起来,不多时,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就急忙端着一碗清水准备送去。 可没到门口,就被自家婆娘嫌弃无比的戳了戳脑门,不等他反应出怎么回事呢。 就见自家婆娘一把抢过那碗清水。 汉子大急道: “婆娘你干啥啊,那可我要送给道长的!晚了兴许就轮不到咱了!” 她婆娘看的连连摇头之余还对着门口张望的儿子喊道: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你去,小宝,过来,你去给道长送!” “好嘞,娘亲!” 等到小家伙端着清水出去。 汉子的婆娘才是恨铁不成钢的继续戳着汉子脑门道: “这在道长眼前露脸的事情,咋能不给自家的娃娃呢?你这死脑筋什么时候才能开开窍?” “万一到时候道长一高兴,随口点拨小宝两句,那小宝以后说不得还能读书当官老爷呢!” 恍然大悟的汉子没办法反驳,只能陪笑受着。 “说的对,还是婆娘你说得对!这事就得小宝去,不过,我不是怕小宝人小,被人抢了先吗?” 汉子的婆娘埋汰的白了他一眼后,指着前面的人群说道: “就是小宝人小才好挤进去,这不,小宝不就过去了!” 汉子顺着自家婆娘手指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他家的孩子还真仗着身子小人灵活的优势,第一个端着清水到了道长跟前。 在往左右一看,其余临近人家发现是一个孩子送了水过去后,顿时恨铁不成钢的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不停教训。 纷纷咒骂为什么他们抢不过一个孩子。 “小宝真成了,哎呀,好啊好,婆娘快去给小宝炖肉去!晚上让他吃个够!” 看着兴奋不已的汉子,女人好笑道: “行行行,回头我会记着的,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也看看道长究竟要做什么。” 在杜鸢那边,看着把水举过头顶给自己送来的小家伙。 接过水碗之后,看见了这小家伙的杜鸢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顶道: “好孩子!” 而见了这一幕,旁边围观的人群顿时有人喊道: “哎呀,仙人抚顶!这可是话本子里才有的仙人抚顶!这孩子今后肯定有出息!” 一听这话,开始还没什么的人群越发哗然,而旁边几家的汉子则是被自家的婆娘快把耳朵给揪下来了。 咒骂的内容也变成了,为什么你个死人就想不到让自家孩儿过去! 至于最开始那汉子更是激动的连连拍着大腿说道: “出息了,出息了,我老白家出息了,婆娘,快,快去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钱,我们咬咬牙,就算吃糠咽菜,也得把娃儿送去读书!” “不行,明天我去拜了祖宗后,我就去打两份工!一定要把娃儿供出去!” 女人没有说话,因为她也已经红了眼眶。 谁家父母,不想望子成龙啊! 杜鸢旁边的钱有才则是眼珠子一转,马上对着身后武夫使了使眼色,对方当即会意。 挤开人群就找到了白家汉子: “这位老哥可是这孩子的父亲?” “正是,您是?” “在下是钱家的护院,我家公子说了,说您家这孩子将来肯定是有出息的,所以公子想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送这孩子来我钱家入族学读书。” “今后,这孩子读书一道的吃穿用度,我钱家愿意一力承担,算是为我们两家结个善缘!” 如此天降惊喜,白家汉子简直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同时,武夫还从怀里摸出了几锭银子送上: “若是不愿意自家孩儿远离父母,那也没关系,这些银两你们拿着,就当是善礼。同时我们也愿意资助他在青县官学就读!” 汉子激动的嗓音发颤,古铜色的面庞涨得通红。他忽然扑通跪倒在地: “贵府的恩德,我们夫妇二人没齿难忘,对了,我们,我们愿意把小宝送去贵府,就是希望能够让我们夫妇时不时的探望一下。” 见两人答应,武夫箭步上前托住汉子的臂膀,掌心茧子硌着粗布衣衫。 “使不得,使不得。这是你我两家结个善缘,哪里需要如此啊?” “至于看望,也不用担心,既然二位舍得将孩儿送去我钱氏族学,那他的四季衣裳用度自有府里支应。每月朔望休沐,还有年节都有车马接送他归家看望二位!” 白家夫妇已经激动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钱有才也是满脸高兴。 他不仅给家里挣了一口宝刀,还挖了一个得仙人抚顶的苗子! 这一趟啊,来的太值了! 就是,道长要清水作甚? 想到这儿,钱有才急忙张望向杜鸢。 发现杜鸢正看着自己,这让他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莫不是道长觉得我太贪? 什么都想占? 正欲解释,却见杜鸢笑着摆手道: “不用多心,大家都高兴的事情,贫道怎会多言,就是你一定要记住,你钱家今后一定要修家齐身,不要被眼前之利蒙蔽心神。不然,恐有祸患!” “道长放心,自若记着!” 见道长不是要诘问自己,钱有才顿时放心。 看来他没有做错。 而对着钱有才叮嘱了一句的杜鸢,则是捧着水碗举起妖丹对众人道: “妖丹,妖丹,此丹虽出自妖物,却非邪祟之物。反而是被妖怪以水磨工夫吞吐天地万物之精华而出的造化之果。。” “算是颇为难得的宝物!” “当然,常人得之,若是贸然吞服,那定是一个虚不受补,过则暴毙的下场,可若是如此的话。” 当着所有人的面,杜鸢将妖丹放进了水碗之中。 轻摇碗底一轮后,杜鸢又第一个喝了一口: “嗯,清凉甘甜,甚是可口!” 说完,杜鸢便托着水碗对众人说道: “来来来,诸位可愿分饮此水?” 人群争相高呼: “愿意,愿意!” 好在百姓敬畏杜鸢,纵然无比心急,也还是压下心头躁动,没有你推我抢酿成大祸。 只是立在原位,颇为失望又分外好奇的看着第一个接过水碗的汉子。 看着清透无比的水碗和碗中妖丹。 汉子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后,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咕咚——” 初时,汉子只是觉得分外甘甜,可等到滑入喉头,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宛如三伏天里痛饮冰水! 待到他放下水碗,竟是感觉自己身上因为常年劳作而积攒出的各种小毛病都舒缓了不少。 这让他捧着水碗对人群惊呼道: “这水,这水好生神异啊!” 第33章 福泽万民,两全其美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见第一个人如此夸耀,旁边的人顿时忍不住嚷嚷道: “快些传出去啊,道长可是让我们分着喝的!” “对对对!” 男人不敢怠慢,急忙将手中水碗递了出去。 同时还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那送出去的水碗,刚刚的个中滋味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尝到。 实在难忘,实在不舍。 而第二个人接过水碗后,当即是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一口入肚后,将水碗交给第三个人的他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片刻后,他也是惊喜喊道: “真的神了,这水好像能够饱肚子!” 说着,又试探性的扭了扭自己的胳膊,片刻后,大声道: “我身体也感觉轻松了不少!” 一听这话,众人急忙争相去饮。 果不其然,每一个喝到了水的人都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不是感觉上带来的微妙变化,而是确乎得到了实惠! 杜鸢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 他看到蟒身的时候,就瞥见腥臭漆黑的妖蟒鳞片下藏了一小团清气。 指引吴大刀将其割开后就得了那枚妖丹。 杜鸢记得吴大刀才将妖丹取出,他就感觉此物颇为奇异。 且毫无那妖孽带给他的腥臭之感,反而觉得清风拂面。 这让杜鸢料定这是个不错的东西。 只是入手之后,杜鸢就感受到了那一股子虽然温和但却相对常人过分庞大的力量。 这不是常人能够随便把玩吞服的。 但就此弃置也未免可惜。 所以杜鸢就想了将妖丹泡入水中,让人饮用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旁边的人群还在分着喝那碗水,不过一碗水终究是不多的。 没多时,就见底了。 众人只得是将妖丹带着水碗重新送回杜鸢手中,然后眼巴巴的看着。 看得出,他们很想再来一次,但却不敢说话。 因为那是道长的东西。 见状,扫视了人群一眼的杜鸢将妖丹从碗中取出,把空碗还给了拿碗过来的小宝。 这让人群一阵泄气,看来他们是没有那个缘法和口服了。 也没人恼,只是感叹自己福分不够,得不了道长赠水。 可让人们始料未及的却是,拿出妖丹的杜鸢并没有将妖丹收入囊中,而是摊在手心,朝着人们问道: “城中可有水井?” “有的,道长,城中水井约莫十一口。” 杜鸢点点头后继续问道: “那,取用最多的水井是哪口?” 人们仔细想了想后,当即有人说道: “哪自然是城东骡马道的哪一口,哪儿是客商进城的地方,别说白天了,就算是晚上人都不少!” “哦,那可是人在饮用这口水井?” 被问话的人笑道: “道长您说笑了,俺们没那么金贵,不会专门区分出一口牲口用的水井,所以人也好,畜生也好,都是在这口水井打水喝的。” “那还请带我过去。” 听到此处,一些个聪明的顿时意识到了杜鸢想要做什么。 这让他们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杜鸢和始终被杜鸢摊在手心的妖丹。 喉咙耸动片刻之后,他们急忙招呼道: “快,快给道长带路!” 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杜鸢乌泱泱的走到了那口水井前。 “道长,就是这口井了。” 杜鸢上前朝着井口张望了一下,见水质清澈后,便是托着那枚妖丹说道: “如此,诸位可看好了。” 话音刚落,杜鸢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手将妖丹丢入了井水之中。 这瞬间引得人群惊呼。 “道长,您怎么把这么好的宝贝丢了啊!” “快,快给道长捞起来啊!” “你们傻啊,那是道长专门放下去的。” “为啥?” “哎呀,怎么这么蠢啊,那是道长给我们了!” “啊——!” ... 看着躁动的人群,杜鸢笑着说道: “还请诸位安静一下。” 杜鸢此刻在青县,无疑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他一开口,骚动的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 但也有人壮着胆子喊道: “道长,您莫不是要把这宝贝留在我们县里?” 杜鸢指着他大笑道: “正是如此!” “可那是您的宝贝啊!” 妖孽是杜鸢斩的,那宝贝自然就该归杜鸢,这是青县百姓朴素的认知。 虽然他们知道这样对他们来说,显然更好,但他们还是忍不住说了这话。 杜鸢摆手道: “福泽万民,我道之本也!” “所以这妖丹,自然是要留给诸位的。” 说着,杜鸢又指着那口水井说道: “妖丹乃天地万物精华所出的造化之物,而水为生养万物之源,贫道将妖丹放入水中,合天地造化,两者相辅,自有一番不俗。” “所以。诸位今后若是不嫌麻烦,可以专门来这儿打水取用。不说百病可消,但积年累月下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怎么都是行的。” 看着立在井边背手而笑的杜鸢,百姓们无不热泪盈眶的纷纷拜伏高呼: “道长的大恩大德!我青县百姓永生不忘!” “我们肯定给您生祠造碑,世代传颂!” ... 看着激动的百姓,杜鸢只是摆手一笑,示意不必如此。 可这却让百姓越发含泪大拜。 能窥天机,还特意赶来除妖,甚至除妖之后,都要把好处留给他们这些什么都没干的泥腿子! 古往今来,谁人见过道长这般的真神仙啊! 百姓如此,却是让杜鸢有些不好意思。 将妖丹留在青县,这的确是全百姓福祉,但也是在为他自己谋福。 毕竟,经此之后,每一个喝水的人都会想起他杜鸢。 而有了这么一口神异的井,势必也会有更多的人闻讯而来,想要喝一口传说中的神仙水。 等他们得了好处,便会跟着知道自己不是传言。 他几乎能预见那些粗糙陶碗碰撞的脆响,妇人们浣衣时翻飞的皂角沫,孩童踮脚汲水溅起的银珠——每个水纹漾开的刹那,都将在人间烙下他杜鸢的名讳。 届时,他杜鸢就算离开了这儿,此间也依旧会源源不断的壮大自己。 所以,他的确不是全为善心。 但... 当杜鸢转身望向那口井,掌心贴上井沿冰凉的青石时,清晰感知到一股沉厚温润的气息顺着经脉流转。 良久,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纵然存了几分私心,百姓终究是得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况且随着神井的名声日盛,这方水土的灵韵亦会愈发充沛,届时百姓所受的福泽,只会如井水涨潮般愈加深厚。 两全其美也! 第34章 杜公井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从井边青石上收回自己的手后,杜鸢又想起了那妖蟒的事情说道: “还有一件事,诸位还请仔细听好。” “道长您说就是了,我们都听着呢!” 下面马上有跪着的百姓心悦诚服的跟着喊道。 杜鸢指了指来时的方向说道: “就是那头妖蟒的尸骸,诸位可一定要记住,那东西虽然看着不俗,可却万万不能沾染。” 一听这话,顿时有百姓急道: “那道长我们把它拖回来了该怎么办啊!而且我们还挨着它那么久!” 杜鸢闻言,仔细的看了说话之人许久,确认没看出什么异样后笑道: “无妨,无妨,只是碰了碰,不打紧的。我要说的是,诸位可千万不要觉得那是个神异的东西,而想把鳞片,血肉什么的带回家中。” “那妖孽邪气十足,死前还好,它自会约束以免败露,可死后就不行了。所以它除开妖丹这夺天地造化的宝物可以化为己用,旁余一切都不可沾染。” “一定要尽快火化!” 说着,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 “嗯,午时已过,天色也不太好。这样吧,明天,明天日头最好时,务必要将它拖到大太阳下面火化。” 杜鸢想过,能不能把那妖孽剩下的东西如妖丹一般物尽其用。 比如把鳞片做成甲胄之类的。 但仔细琢磨后,还是觉得不妥,因为妖丹之外的一切,他看着就觉得邪性。 不能为了自己而害了百姓。 纵然可以用他的能力试试,但杜鸢觉得,对于风险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细细思索下,果然直接烧掉最为稳妥。 杜鸢此刻的话,在青县那比皇帝的圣旨都好用。 百姓们听后马上就是应了下来不说,还立刻就有人去张罗准备火油和物色焚烧地点。 见百姓真的记下了,杜鸢也就朝着他们拱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贫道也就该告辞了!” 青县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他也该启程去下一个地方了。 京都自然不能这么快,这方天地的水到底多深都还没有摸透呢,京都这种大地方还是小心点好。 但州府的话。 或许可以试试了? 杜鸢觉得,有一县百姓加持的自己,应该不至于连州府都不能去闯一闯。 而且就钱有才的表现来看,州府那边似乎也是神通不显? 至少他钱家这个层面的望族都是不清不楚。 所以,从州府开始辐射地方,应该会是个好选择! 面对杜鸢无比突然的辞别,青石板路上的百姓霎时静了一瞬,随即像被风吹动的麦浪般涌上前。 有白发老丈拄着拐杖颤巍巍上前,浑浊的眼眶里泛着水光: “道长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我们还没在观音庙给您立长生牌位呢……” 旁边的百姓们也在恳求道: “对啊,道长您就在缓缓吧!” “好歹让我们给您了立了牌位再走吧!” ... 百姓们真心实意的希望杜鸢留下多待几天。 看着满心期盼的百姓们,杜鸢摆手笑道: “贫道还要赶往别处救苦!” 这声“救苦”如晨钟般撞在众人心上,刚才还围上前来喧腾的人潮瞬间收声。 片刻的怅然后。 不知是谁先弯下了腰,戴斗笠的农夫、挽发髻的妇人、扎羊角辫的孩童,黑压压的身影在青石板上砸出虔诚的弧度。 风穿过空荡荡的街巷,在百姓们小声的呜咽之中是被揉碎进心底的挽留。 这是无比沉默的一幕,也是大大超出了杜鸢预估的一幕。 所以,在短暂的哑然后,杜鸢正色无比的扶正衣冠,进而向着百姓们躬身一拜。 在万籁俱寂之中,打破了沉寂的是一个汉子的声音: “道长再饮一碗青县水吧!” 有个汉子已经从井中打起了一碗清水,粗粝的双手稳稳的捧着宽边瓷碗。这是匆忙之中,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可以聊表心意的事物。 周围百姓亦是跟着喊道: “道长饮一碗青县水再走吧!” 看着殷切无比的百姓,杜鸢没有丝毫迟疑的接过了那宽边瓷碗。 十分粗糙,可也分外甘甜。 一口饮尽后,杜鸢朗声道: “诸位,贫道告辞!” 青石街道上的人群如潮水般退向两侧,千百道目光一刻不停的追随着那道磊落身影。 望着杜鸢负手离去的背影,人群中忽有个少年扯着嗓子喊道: “道长留步!我们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人群瞬间惊醒,是啊,他们竟然还不知道杜鸢的名字呢! 异乡客的脚步在城门洞前略作停顿。半响之后,春风捎来了百姓们想要的答案: “贫道,杜鸢!” ----------------- “杜鸢。道长是叫杜鸢?” 县衙之中的房县令听着衙役们的报告,又看了看专门赶来县衙的百姓们。 “是的,大人,道长说他叫杜鸢。” 房县令微微点头后,突然朝着县衙外的百姓们说道: “诸位父老乡亲,本官想要为道长在井边立一座碑来,诸位可愿意出财出力,共襄此举?” “原意,原意!” “我家正好有一块上等青石可以拿出来。” “我家世代都是雕刻碑文的,我原意刻碑!” “我,我有力气,我可以帮忙!” “我可以出钱出粮。再多都行,可一定要让我帮上忙啊!” ... 对于房县令的提议,百姓们群起响应。 从提出到落实,都没等到第二天正午去烧那妖孽尸骸,他们就把石碑立在了井边不说,还重新修缮了井口。 让其更加雅致美观。 看着迅速立起的石碑,雕刻碑文的师傅正看着验收的房县令道: “县尊大人,您看,您是不是该题字了?” 正常来说,是要先做好石碑才送过来立着的,但眼下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不能拖延! 所以就成了先立碑,在刻字。 “不急,让本官好好想想。” 众人旋即屏住呼吸,静候房县令的佳音。 而片刻之后,房县令便是眼前一亮的上前在石碑之上写下了三个大字——杜公井! 众人一见,无不是大声称好: “杜公井!好好好,这是道长送给我们的神仙井,是该用道长的名讳!” 第35章 敕镇坤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已经走出了青县颇远的杜鸢并不知道青县的百姓们打算给他的那口井立碑。 他只是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背后传来快马加鞭的声音。 回头一看,发现是钱有才带着两个武夫追了过来。 “道长,道长,看您的方向可是要去州府?” 说着话的钱有才翻身跃下马匹。 “若是如此,我想陪您一道,我想要接您入我钱家小住一二,顺便让父兄拜见您的威德!” 杜鸢点点他笑道: “你钱家来人接替你了没?” “额,还没有,此去州府,快马加鞭也得一日。怕是父兄都还没有收到消息呢。” “那你还能陪着贫道?怎么,你忘了你家祖宗是怎么打你的了?” 钱有才瞬间汗流浃背。 他其实没忘,只是觉得,祖宗应该也希望他不要放走杜鸢这般的缘法。 可眼下杜鸢亲口说出来了,他就真的怕了。 毕竟他一听说杜鸢要离开,草草安排了几下后事,就急忙带着人追过来了。事先并没有去祖宗牌位面前问过祖宗如何作想。 见状,杜鸢也就摇摇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啊你,我不是说了吗,你钱家今后一定要修家齐身,不要被眼前之利蒙蔽心神。你看看,这才说了多久,你就忘记了?” 钱有才汗颜无比的跪在地上说道: “道长息怒,自若知错。” “嘴上知错可不行,而是你一定要记在心里。” 钱有才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 杜鸢只好叹口气的上前扶起他道: “我知道一时之间就想要改过来,很难,但再难都要改的啊。” 什么都想要,肯定会出事的! 钱有才不敢去看杜鸢的面庞,只能掩面侧身而去: “道长,自若实在万分惭愧,不过,自若虽然不能陪同您了,但这些银两,您一定要收下,我知道您看不上这凡间粪土。” “但这也是自若的一点心意,就当是我钱家对您恩德的少许回报。” “且,您说您是去别处救苦,那总是和我等凡俗相处的您,总有用得上银两的地方。” 杜鸢没有推辞,而是直接接过了那一袋子银两。 路上打尖住店,想来的确用得上。 “嗯,有心了。” “还有,道长,您若真的去了州府,可千万记得来我们城东钱家小住一二。” “若是得空,我会去的。告辞。” 两人就此分别。 看着杜鸢消失在了密林中的身影,一个武夫忍不住问道: “二公子,您为何不送一匹马给道长?” 钱有才摇头道: “道长总是行在我等凡俗之中,银两怎么都是有地方用上,可马匹有什么用?道长这般神通,难道会需要一匹还得他亲自照顾以方便拖累他的马儿吗?” 两位武夫顿时深以为然。 并觉得还得是二公子想得深。否则他们多半就真的要送一匹没用的马了。 ----------------- 官道之上,杜鸢正略显绝望的看着这漫长山路。 他虽然身有神通,还能够御使刀兵隔空伤人。 但是,但是他这双腿还是和常人无异啊! “怎么就要了银子,没有在要一匹马来着?” 现在好了,山路遥远,本来该是让人满心欢喜的沉甸甸的银子,现在也只剩下沉甸甸了... 他现在很想把这袋银子扔了。毕竟他虽然身上没别的钱了,但以他目前的状况,想要弄钱真的不难。 只是想了想,杜鸢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是人家送的礼物,有心意在上面,哪里能因为这种事情就给扔了? 就是,这州府离青县是不是太远了? 怎么走了一天了,路上问的路人都说还早? 杜鸢下定决心,下一次要尽快给自己弄一门可以赶路的神通。 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在青县忘记了。 失策失策。 摇摇头的杜鸢开始张望附近有没有落脚的地方。他记得路上遇到的好心人有告诉他,顺着官道走,天黑之前,他肯定能看到一个落脚的地方。 左右看了一圈,还真让他找见了! 就在山下林荫处,明显有一座房子! 这让杜鸢大喜过望的赶了过去,可等到了地方,杜鸢才发现,这似乎是一座庙。 而不是他预想中的客栈之类的地方。 年久失修,但还算能够住人。 就是神台之上的神像却是比这座庙还要残破不堪。 弄得杜鸢都认不出这到底是那尊神仙的像。 甚至连这是道家的还是佛家的都分不清楚。 端详许久后,杜鸢哑然失笑的对着神像拱手说道: “路过宝地,叨扰一二。” 说着,又看了一眼这脏乱的神台说道: “嗯,为表敬意,就让我来为您打理打理神台吧!” 说干就干的杜鸢马上开始打理神像脚下的神台。 因为手头没有像样的工具,庙里也没找到凑合的。 寻思身上还有衣物备用的杜鸢干脆就直接上手了。 可才是上手对付起那淤积在神台前,根本分不清本来是何的东西时。 杜鸢就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阻力。 说不清是来自这淤积之物,还是旁余所在。 只是觉得分外艰涩。 不过,不是不能继续。 而且没有做事做一半就平白放弃的道理。 微微挑眉的杜鸢打起了更多精神收拾这脏乱的神台。 待到最后的香炉都被清理了出来后。 杜鸢也没有停下,反而是从包袱里取出了一根香来。 这是他在路上和路人们买的,道士嘛,身上没有点符合身份的东西,总感觉对不住这个身份。 点燃之后,杜鸢朝着这无名神像拜了三拜。 香火入炉,青烟直上。 杜鸢亦是在此刻,突感天旋地转,本就因为清理神台而倍感疲惫的身子。 此时此刻几乎要晕死过去。 为了避免真的在这荒郊野岭倒了。 杜鸢狠咬舌尖,铁锈味在唇齿间炸开的瞬间,视线骤然清明。他踉跄着扶住供桌裂漆的边沿,地面在脚下起伏如浪。 可他却仍死死盯着神龛中那尊残损神像。 恍惚之间,杜鸢只觉得那神像越来越清晰,又越来越模糊。 彷佛还是这眼前的残损神像,又彷佛见了立于天地之中,脚踏万丈山河的巍峨神峰。 不等细看,这一切又在下一阵眩晕中碎成万千萤火。 半梦半醒之中,他还听见似在天际,又似在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谢谢。” 旋即一枚小印凭空浮现在杜鸢手心。定睛一看,上书古拙撰文,根本就不是杜鸢认识的任何一种文字。 可杜鸢就是认出了这刻着什么——敕镇坤舆! 第36章 益都韩氏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敕镇坤舆?!什么意思?’ 杜鸢很想细细研究这到底是何。 只可惜,那种天旋地转之感越发强烈。 为了避免真的倒下,杜鸢只得踉跄几步后退着扶墙坐下。 不知道是缓过来了还是什么,坐下后的杜鸢虽然依旧觉得难受,但也没有先前那种彷佛随时都会晕死过去的难受。 至少呼吸顺畅了不少,双眼也跟着清明。 这让杜鸢惊疑不定的看向了这尊残破神像。 不等细想,杜鸢又听见屋外传来了声音: “二哥,这条路咱们走了也算有几次了,我怎么不记得这儿有座庙的?” “这有啥,这条路多长你不知道?再说了,这庙这么偏僻,之前没注意到多正常?” “嘿嘿,二哥说的也对,就是我总感觉心里头有点怕。毕竟天色黑了,荒郊野岭的破庙实在心慌。” “慌个锤子,我们两个汉子呢,再说了,你难不成想要露宿荒野啊?” 两人说这话的走进了破庙之中,马上就注意到墙边还坐着一个杜鸢。 “二哥,你看有人。” 两个汉子先后朝着杜鸢看来,随后纷纷挑了挑眉头。 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人来这儿留宿的确不奇怪。 就是这人既不像是乞丐又不像是和尚。 看着怪怪的。 不过为首的人也没有多想,只是拱了拱手道: “这位兄弟,幸会了!” 不等杜鸢回应,他又转头对着自己的同伴说: “我说啥来着,这儿都有人呢,这地方能有什么怕的?” 被说的汉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两人没有在杜鸢这边坐下,而是另外寻了一处休息。听对话,他们打算坐一会儿就去弄点柴火照明。 两人坐下不久,就听见先前胆子较小的那个人突然指着门口惊呼道: “哎呀!你是何人?” “什么?” 为首的汉子急忙起身看去,借着朦胧天色,他看见门口不知何时又站着一个持刀武夫。 对方身形高大,面容冷峻,最关键的是腰间还挂着一把长刀。 分外骇人! 因着对方不说话,两个汉子都担心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强人。 好在对方扫视了破庙一圈后。就听见外面还有人喊道: “怎样?” 武夫当即转身说道: “里面没啥,就两三个歇脚路人。” “等着。” 不多时,杜鸢又听见外面传来了声音。 只是这一次来的人明显很多。而且大多步伐沉稳。这让杜鸢想起了钱有才带来的那几个钱家武夫。 又是世家望族的人吗? “夫人,属下无能,估错了行程,如今,只能让您屈尊在这小庙歇息了。” “无妨,毕竟这条路你们也没走过。” 前一个声音沉稳有力,显然常年习武。后一个声音听着是一位妇人。 “多谢夫人体谅,属下这就赶走里面那几个路人。” 听见他们想赶走自己几个人,两汉子当即畏畏缩缩的起身准备自己出去。 门口的武夫也让了让身位,看眼色,他很满意这两个山野村夫识趣。不过片刻之后,他就不太耐烦的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杜鸢。 这个人听不到话吗?还有这到底是和尚还是乞丐? “赶走作甚,我益都韩氏哪里有这般作风?” “可是夫人,您身份尊贵,怎么能和几个贱民在一起?” “住嘴!天下人皆为陛下子民,岂能有贵贱之分?” “属下失言,属下失言!” 话虽如此,但那两个汉子明显更想走了。 益都韩氏,那可是整个州府都有名的世家大族。 不仅有官至中书省侍郎的大父,还有无数子弟在各地任职。 是正儿八经的高门大族! 和他们这样的泥腿子那可是天差地远。 “二哥,是,是出了中书省侍郎的那个益都韩氏的人啊,咱们,咱们快走吧。” 他们其实不知道中书省侍郎到底是个啥官,甚至连知道这个都是因为本地人会自发宣传当地的大族。 但他们知道那是皇帝身边的官,也知道贵族和贫民的差距。 “哪里敢走啊,贵人还没发话呢!” 两个汉子瑟瑟发抖的对话也落入了杜鸢耳中,这让杜鸢大概了解了对方来历的同时,也越发奇怪起了这个朝廷的构成。 怎么又有九品中正和世家望族,又有三省六部跟内阁的? 胡乱思索之际,那说话的妇人已经走入了破庙。 锦缎大氅滚着金边,堆云髻上的金凤钗随步履轻晃,襟前伽楠香压过侍女捧着的熏炉。 很好看,虽然应该三十出头,但依旧是难得的美人,且比青涩少女多了不少韵味。 不过杜鸢的关注点不在这儿,而在她堆云髻上的凤钗上。 没有左右乱晃,上下飘飞,而是稳稳的跟着主人脚步前后迈动。 果然,网友没说错,这些饰品除了装饰妇人美丽外,最大的用处就是让持有者莫要失态,彰其家教。 真正见到了正儿八经的贵族女子后,杜鸢不由得心头感叹道——现在的文艺工作者们,还是太不称职了。根本就是有形无实,糊弄观众嘛! 杜鸢打量着妇人头顶的凤钗,妇人的那双丹凤眼则在扫过了两个畏缩的汉子后,落在了杜鸢身上。 这让她眼底升起了一抹怪异。 不同于以往的平民百姓见到她时的敬畏,也不同于那些所谓贵戚们的贪婪。 而是....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始终坐在地上的杜鸢后,她突然得出了一个准确的形容。 是俯瞰,是审视! 这让妇人有些错愕,明明她可是豪门大族的贵女,而他只是一个脏兮兮的和尚。 甚至双方此刻站位都是她在上风,怎么就感觉这和尚是在审视俯瞰一切? 这和尚,不寻常。 “给这位师傅一份吃食,出家人不食荤腥,取我那份盒酥给他。就是出发前,汾阳县主送我的那份。” “在给另外两位准备一份酒食。你们也不用拘谨,安排好守夜的人后,各自入庙歇息便是。” “遵命。” 武夫得命后,一挥手,当即就有人带着屏风,被褥,香炉等物件入内,不多时,就在庙中隔绝出了一个专门为妇人准备的下榻之处。 杜鸢也得到了那份盒酥。 “给你,大和尚,这可是我们平日里都吃不到的好东西呢!” 看着送来盒酥的侍女,杜鸢笑道: “贫道不是和尚。” 这话引起了那妇人的好奇: “哦,你不是和尚是道士?” 杜鸢点点头道: “正是,而且,夫人既然借宿神庙,何不给主人家敬一炷香呢?” 第37章 邪祟作乱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敬香? 美妇人那双极为标准的丹凤眼不由得看向了那尊残破神像。 凝视片刻后,她没有回答杜鸢的问题,而是问道: “既然你说你是道士,又先来了这座破庙,那么你可知道这是那位神仙的尊像?” 杜鸢回忆了一下先前所见说道: “山神。” “山神?这座山还有山神,而且还是这么一座庙吗?” 妇人端详起了这座破庙,不大,但也算不得小,正常情况下,这个体量的庙宇,可不会出现在这样的荒郊野岭。 在妇人的疑惑中,侍女马上看向了一旁的护卫,对方当即拱手说道: “夫人恕罪,属下虽然仔细研究过沿路行程,确保夫人出行安全。但确乎是不知道这座山有什么典故,以至于会有一座山神庙。” “想来可能荒废的有些年头了,故而我们都找不到一点线索。” 妇人点点头道: “荒废的这么久了,居然还算完整,到是少见。” “想来是来往路人有所维护。” 正说话间,最先那两个汉子,因为得了一份酒食,觉得这位妇人应该心肠很好,所以那个有点胆小的便大着胆子说道: “这位贵人,其实我们走这条路也算有好几次了,可是,这是我们第一次注意到这儿有一座庙。” 想来他是心中害怕,觉得哪里不对,想要说可能有问题,但对此,却没有人在意。 那位妇人也只是笑道: “那多半只是你们此前没有注意到了。毕竟这么一座庙哪里会凭空出现。” 但说完,她又对着那两汉子说道: “但以后,你们说话可就得注意点了,西南大旱以至有妖道蛊惑人心,煽动民变。所以今后你们若是遇到刀笔吏之流,可千万不要说什么‘神神鬼鬼’。” “免得被他们抓去充作功劳。” 两个汉子急忙低头称是。 叮嘱了两个汉子几句后,妇人又看向了杜鸢道: “你可知道这座庙的来历根底?”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总归是,路敬一香,山护一程。夫人,真不打算敬一炷香?” 杜鸢大概品出了味道,庙里的这位,不坏,但真的挺缺香火... 不然,何至于自己不过是扫了扫神台,敬了一炷香,祂就送了自己一个小印? 考虑到那种眩晕和脱力,可能还有别的问题不知道,不过大致上应该是这样了。 “你这道士还挺能说会道的,不过,敬香就免了。” 西南有妖道作乱,导致皇帝对神鬼之说倍感厌恶。她身为贵戚,自然不能在这些方面出差错。 可能没人在意,但不代表应该做。 只是这些也没必要说给几个升斗小民。 “如此,那就是贫道多言了。不过,那边两位可愿意敬香?贫道这儿,正好是有香火备着的。” 感觉已经好了不少,杜鸢也就从包袱里取出了两根香来。 胆子小的汉子有心上来,但为首的被称作二哥的人却是看了眼妇人后,拉着他摇了摇头。 贵人说不愿意,他们哪里能啊。 好在妇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的笑道: “我是我,你们是你们,不用在意我的看法。不过是百姓求个平安罢了,谁人能说错了?” 那个胆小的汉子当即大喜上前,向杜鸢讨了两根香去。 同伴拗不过他,只得跟着一起给这残碎神像敬了一炷香火。 杜鸢全程盯着他们,发现的确和自己预估的一样,只是自己会有那种脱力和眩晕。 是因为我额外打扫了神台,还是因为我和常人不同? 亦或者二者兼有? 杜鸢想不明白,那神像也没有在说话。 摇摇头后,杜鸢朝着妇人笑道: “夫人心善,定有善缘!” 妇人没有在答,只是笑了笑后便带着侍女去了屏风后面准备歇息。 到这儿就是,大家各自收拾了一下后。 便只剩下了两名护卫在屋外守夜。 前半夜相安无事,后半夜,屋外的两名护卫正准备去叫接替的人过来轮值时。 一个人突然叫住了同伴说道: “不太对劲!” “什么?” 护卫没有说话,只是按住腰刀刀柄,进而将火把前伸,对着黑暗虚无之处沉声说道: “是谁?出来!” “你看到什么了?” 同伴跟着按住腰刀张望过去,可什么都没有发现。 但对方却是狐疑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但我听到那边有声音传来。” “听错了吧?” “我先后听到了三次。次次都是一样,所以,错不了。” “动物?” “不像,我听到的像是脚步声,可却很重。” 同伴不再言语,只是朝着黑暗深处侧耳倾听。 听了许久后,他连连摇头道: “没有,没有,你肯定是没好好休息导致耳朵不好使了。” 对方被说的也有点自我怀疑了起来。 “行,就这样吧,我去叫轮值的人过来。” 很快,替换轮值的两个人就跟着过来了。 见到对方还是死死盯着黑暗深处。 过来换班的人奇怪道: “有情况?” 同伴摆手道: “没事,我听了好久都没动静,肯定是他这几天没睡好导致耳朵出问题了。” 可也在这时,最开始说话的那人突然开口道: “不对!” 低喝划破夜色,身后三名护卫面面相觑,皆是满脸困惑。却见为首那人陡然变了脸色,声音里透着惊骇: “马,我们的马怎么一直没点动静传来?” 同伴们仍是不解,他急得压低嗓音低吼: “我们二十多匹马拴在那儿,怎么可能连一声嘶鸣,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话如同一盆冰水浇下,三人瞬间惊醒,几乎同时说道:“快去看看!” “不行,贸然过去太危险了。” 那人再度拦住他们,他沉吟片刻,突然将手中火把朝着拴马的方向掷去。 火光腾地亮起,照亮了一小片黑暗——只见他们的马果然还立在原地,四人先是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一股寒意却从脚底直窜上来。 因为那些马竟像被钉在地上般,纹丝不动。即便燃烧的火把滚到马蹄边,火星溅上鬃毛,它们依旧连眼皮都未眨一下,僵立如石雕。 这让一个护卫掌心止不住沁出冷汗——昨夜拴马时,那匹河曲马分明还踢了他一记。今天怎么就这副样子了? “再扔!” 最初发声的护卫脸色煞白,抢过另一根火把狠狠掷向更深处的黑暗。 第二团火光滚过夜空,照出了又是几匹如石雕般僵立的骏马,这一次他们更注意到马儿的鬃毛在夜风中竟纹丝不动。 此刻四名护卫无不是心头打鼓,可手中动作依旧不敢停滞。 第三团火光还是如此,可当第四支火把飞向深处,众人终于看清噩梦的半解:白日里油光水滑的骏马,此刻已然干瘪无比的躺倒在地,仿佛被某种可怖之物吸尽了最后一滴血肉。 “这是什么?!” 四人的惊呼再也无法压抑,轰然响彻在寂静的夜空。 第38章 神像无明,神威依旧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四个护卫的惊呼声在深夜炸响。 没有惊起大片鸦雀,倒是惊醒了破庙中的其余人等。 “怎么了?” 话音未落,数名护卫已翻身跃起,拔刀出鞘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们快步冲向庙门支援。 余下的人则纷纷后退,层层拱卫在那架遮蔽妇人的屏风之前,刀兵的冷寒与粗重的呼吸交织之后竟是分外渗人。 唯有护卫头领纹丝未动,他并未去握腰间佩刀,而是在阴影中沉手一探,竟从行囊深处抽出一根乌木马槊。 手握利器,心自安稳。 长出一口浊气后,审视着各自安排毫无疏漏的护卫头领提着马槊走到了破庙之前。 正欲询问何事之时,便是一眼瞥见了那火光中明灭不定的骇然马尸。 这让他呼吸都是为之一窒。 “这?!” 他是从边塞苦寒之地厮杀出来的,自问见过了无数足以令常人肝胆颤裂的恐怖之景。 可唯独这个,他真的从没见过。 “头领,怎么办?” “可看清了是什么?” “没看清!只觉暗处有异动,火把扔出去后......就成了这般!” 最开始的四名护卫早已抽刀出鞘,四面张望戒备之余也不忘急急对着头领交代自己知道的一切。 如此种种,皆可见这一队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寻常情况下,莫说山匪强人,就是遇到了一股乱兵,想来只要对方没有大量着甲,都能轻松应对。 “继续扔,备好火油!” 护卫头领沉喝一声,声线里听不出半分慌乱。随着他的指令,十几根裹着松脂的火把次第抛向庙外。 而在他们的西北之处,火把刚一触及,所有光影忽的诡异坍缩。 如此异象自然落入他们眼中,诸多护卫立刻调整身形,准备从此面迎敌。 护卫头领更是扬起马槊沉声喊道: “莫要装神弄鬼,若是好汉,还不快快出来与我分个高下!” 回应他的并非人声,而是一声令人牙酸的撕裂响——阴影里,一匹比先前那具更显干瘪的马尸突然被蛮力扯成两截,带着浓烈腥气的尸身如破布般被抛甩出来。 马尸落地的沉闷声响,更似闷雷一般炸响在众人心头。 仅此一幕就骇的护卫们微微后退。刀尖都晃的有些发虚。 这看着真的不像是人能做到的。 “都给我站稳了!阵脚一乱,便是死路一条!”头领的马槊重重顿地,铜钉刮擦石面迸出火星,他试图以此来提振士气“握稳兵器,守住庙门,莫要惊扰了贵人!” 在护卫头领的呼喝下,护卫们才勉强站住了脚跟。 恰在此时,庙外狂风骤起,卷着枯叶撞开了他们身后的半扇朽门。 阴影深处,那怪物终于在摇曳明灭的火光里显露出真容: 那是一头大如黄牛的巨狼!浑身浴血,狰狞无比,随着它慢慢走来,前爪按住身前半具马尸时,干瘪的肋骨竟在它掌下开合如活物。 且随着它前出而来,那噬光的黑暗也如影随形,唯有一双瞳孔在黑暗中燃着幽绿的光。 护卫头领知道这样下去,心气已失去的众人只能是个等死,所以他大喝一声: “孽畜受死!” 随着喉间迸出战吼,他脊背弯成塞北雕弓的弧度,马槊被他高高举起,身形再度猛然向后,随之奋力一掷。 能成! 绝对能成! 一身的血勇在此刻迸发之后,他感觉自己彷佛回到了边塞,他清楚的记得,也是在这样暗淡无光的深夜,他一枪掷死了率队来袭的胡人百长。 故而得到了上官赏识,有幸进入益都韩氏效力,且还被赐了手中这杆马槊! 不会出问题的,那胡人百长当时可是穿着精铁铠甲,都还是被他掷下马来。 今日,这血肉之躯的怪物显然也不会例外! 当槊影带着锐啸撕裂夜色,他甚至已预见到槊尖从怪物后心透出的场景——就像当年在边塞烽火里,为自己劈开的那条血火路一样。 当日是通天路,今日定然还是如此! 可随着一声金铁交加的锐利声炸响,护卫头领只感觉自己的脑门都被人隔空锤了一遭。 连铁甲都挡不住的马槊居然只在那怪物的毫毛之上打出了一串火花就滚落一旁了! “怎么可能?!” 惊恐伴随着质问爆发。 而那怪物则是继续缓步而来。 这一次,心气沦丧大半的诸多护卫都止不住的举刀后退。 护卫头领亦是如此,连连倒退几步,眼看着都踏入了庙门后。 护卫头领才勉强回神的喊道: “弩,上弩!用火箭射它!” 一开始不用弩,是因为强弩是朝廷命令禁止私人持有的武器,在紧要程度上,几乎仅次于甲胄。 这一点上,极难制作的马槊其实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槊是赐的,所以不算此列。 故而他不愿意一开始就亮出会落人口舌的强弩。 但此刻,显然顾不得什么了。 六把军中都少见的强弩从庙门探出,同时数把长弓亦是跟着浮现。 “放!” 弓弦弹响,箭矢带着破空声呼啸杀去。 那怪物也终于不在闲庭信步,转而朝着庙门众人高高跃起,杀将而来。 对此一幕,庙门众人无不心生绝望。 他们自信不会射偏,但是,他们不觉得马槊都打不进去的怪物,会被他们的箭矢挡下。 刚刚所做,也不过是不愿等死罢了... 落在怪物身上的箭矢纷纷在黑夜中开裂折断,怪物也一往无前的扑杀而来。 众人此刻甚至能够感受到从它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中传出的腥臭恶气。 可就在众人无不闭目等死之时,他们却听见一声呜咽哀嚎。 而那预想中的剧烈撕疼也没有传来。 不解睁眼之下,他们惊喜看见,那怪物彷佛被痛打的落水狗一般,夹着尾巴滚落倒地。 此刻更是在地上止不住的哀嚎扑腾呢! 见状,众多护卫无不大喜,护卫头领更是喊道: “弩箭有用,快,冲出去,上火油,烧死这个孽畜!” 诸多护卫马上提着火油备着弩机准备杀将出去。 可就在此刻,却是有一人从他们背后喊道: “莫要寻死!” 不是慢,也不是停下,而是莫要寻死。 这句话的威力确乎生猛不说,那喊话的声音也似乎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生生止住了想要冲出去的护卫们。 头领回头一看,只见杜鸢正背手站在神台之下信步自若的朝着他们走来。 “牛鼻子,你胡说什么,那孽畜分明中箭倒地!” 杜鸢哑然失笑的指着庙前空地道: “你们为何不好好看看,它哪里是怕了你们的弩箭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月光漫过的地面横七竖八躺着数十支断箭,箭镞皆呈扭曲状,有的深深嵌进地面,有的半截没入朽木,却无一支沾着血丝。 那些方才还以为命中怪物的弩箭,竟全被震落折断在地! 真的没伤到它! “那它怎么倒下去了?!” 杜鸢摇头轻哂,抬手指向神台: “痴儿!它岂会怕你们这些凡铁?它怕的是这位——” 杜鸢抬手上指,赫然见了那山神尊像! 神像虽无明,可神威却是依旧。 第39章 原来神仙就在身旁!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诸多护卫惊惶的目光在残损的神像与庙外怪物间剧烈震颤 惊疑,震惊,不解,混乱,种种情绪疯狂滋生。 看得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不相信这尊残损的神像能够击退这么可怕的怪物。 可一时之间,他们也想不出别的理由。 只能是在混乱之中不知所措。 也是这时,那怪物已经从地上缓了过来并落在了诸多护卫眼里: “那东西缓过来了!” 众人的视线再度被其夺去,虽然知道没用,但手中的钢刀还是纷纷提握上前。 有总比没有好。 妖狼甩动鬃毛站起时,浑身的骨头刮擦出了令人酸麻的劈里啪啦,碗口大的妖绿瞳孔扫过诸多举刀持弩的护卫,却似将他们视作无物。 鼻孔喷出一股子热气后,它将前爪重重拍击地面,眨眼间就用利爪轻易犁开了三道寸许深的沟壑,端的骇人无比,可它的那双妖绿竖瞳却始终死死锁定神像残缺的面容。 众人丝毫不敢动弹,妖狼也没有进一步的打算。 破庙内外就此陷入诡异的对峙。 妖狼弓起布满倒刺的脊背缓慢横移,每踏出一步,爪下石板土地便蛛网般皲裂。 不过若是细心就会发现,它周身那种噬光黑暗似乎在第一次受挫时就消失了。 它在彰显自己的武力让里面的凡人畏惧,也在给自己鼓气。 否则此前可不会这样。 这让它的每次落爪都看的庙内诸多护卫心头齐齐一颤。 但也只是如此了。 等到它来回横移两三次后,忽然将前爪深深抠入地面,碎石迸溅的刹那,众人惊恐看见,它再度朝着自己等人跃起杀来! “来了!” 庙内众人顿时惊慌失措,无不倒退向后。 可也在此刻,当那怪物即将触及庙门之时,众人便是瞥见了一道金光自身后神像闪过。化作金玉之壁在庙门之外浮现刹那。 那畜生前冲之势未减分毫,狰狞狼首却如撞上无形铁壁般猛然后折,黄牛般硕大的兽躯竟在半空蜷缩成扭曲的弧度,裹着断牙血沫在金光乍现中倒飞了出去。 于地上砸起大片烟尘的它妖绿瞳孔里第一次浮出真切的恐惧。 这是它无法理解的强大力量。 “真的,真的是山神老爷显灵了!” “神仙,我见了神仙!” “太好了,有救了!” 如此一幕之下,诸多护卫哪里还敢怠慢,纷纷转身朝着那残破神像连连磕头跪拜。 不过不同于慌乱拜神的护卫们,已经在侍女的帮衬下换好衣服急急走出来的妇人。 却是看了一眼始终在庙门外不愿离去的怪物后,转而朝着杜鸢欠身问道: “我等虽得山神老爷庇佑幸免于难,可那妖孽始终不愿退去,还请道长指点明路!” 众多护卫也马上色变的反应了过来。 是啊,妖怪虽然进不来,但还是在庙外面守着呢! 而且,就算妖怪走了,他们就真的安全了吗? 他们可没办法一辈子守在这座破庙啊! 杜鸢则是奇怪的看着妇人说道: “为何是问我?” 妇人再度欠身道: “道长早先就提点了妾身,希望妾身礼敬神祗。可妾身却碍于身份未能敬香。” “既然先前是道长提点于妾身,如今妾身自然还是得求问于道长如何补救!” 妇人声色匆忙却条理清晰,态度谦卑诚恳却不卑躬屈膝。 这一番话下来,让杜鸢都是笑着指了指她数次。 “夫人确乎是非常人所能。不过,我不是说了吗?” 杜鸢抬手指向了残破神像道: “总归是路敬一香,山护一程!” 妇人心头尘埃落定,长舒一口气后,压住裙摆,施然屈膝跪下,继而双手虚捧道: “还请道长赐香,以让信女韩氏得以礼拜上神!” 杜鸢也不拖沓,直接就从包袱里取出了三根香火道: “此香既是赔罪,亦是求告,当以三宝之礼敬奉。还请妇人诚心诚意,如此,方感神明。” “信女省得。” 韩氏垂首接过香火,指腹触到温热的香柄,却未起身。 她膝行在冰凉的砖石上。直至神台前那方锈迹斑斑的铜炉前,指尖才将香火轻轻插入炉中,明明还未点火,青烟雀霎时袅袅升腾。 而那庙外妖孽则是意识到不对瞬间发出了一声哀嚎,转身就要朝着密林之中做逃。 可它依旧是慢了一拍,香火敬上的刹那,那自燃的青烟便是自上而下瞬息到底。 甚至杜鸢还听见了一声彷佛从高天之上,又似乎自神台之中传出的极轻极沉的吸气声。 看来没猜错,这位真的很缺香火... 且杜鸢还在思索间分明看见,残破神像中,一缕极淡的金芒如萤火般骤亮,又转瞬隐入裂痕,唯有香炉里残留的三截香梗,在眨眼间化作齑粉。 而那袅袅升起的烟火则在众目睽睽之下聚成利箭朝着那作势欲逃的妖孽射杀而去。 这本该是直接打碎那孽畜妖丹进而让其当场暴毙的一击。 可杜鸢却在烟火利箭击中那妖孽时,听见耳畔传出了一声不满:“啧!” 旋即,一枚直到此刻才在妖狼脖颈下浮现的黑色令牌,于烟火利箭击中妖狼之时应声而碎。 如此,烟火凝聚的利箭自然没能要了这孽畜性命。 只能让众人眼睁睁看着那孽畜惊慌失措的逃入密林。 “它逃了?!” “刚刚是什么东西挡住了?” “那玩意的碎片还在地上!” 黑色令牌的碎片正在众人的惊呼中,将地面烧的滋滋作响,黑烟直冒。 也只是片刻,碎片就彻底消失,留下了十来个大小不一的恶臭坑洞。 望着密林和彻底消失的妖孽,众人一时之间都是不知所措。 妖孽是被打跑了,但还活着。 这今后当真没有问题吗? 就在这个众人一筹莫展之际。 却是听见杜鸢朗声笑道: “诸位莫慌,还有贫道呢!” 在众人齐齐看来的惊疑不定中,杜鸢抬手一招道: “来!” 那被护卫头领爆掷出去的马槊应声飞到了杜鸢手中。 见此一幕,众人无不在惊呼。 杜鸢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将马槊放在了自己敬上的第一炷香上。 是的,明明已是半夜时分,就连后来两人敬上的香火都早已燃尽熄灭,可唯独杜鸢敬上的第一炷香,却是明明一直不灭,但又始终没有烧下去。 刚刚就连敬香的妇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只以为是后来有人又敬了一炷香,而没想到这是最开始的那一炷香。 早就发现庙宇神异的杜鸢自是始终看着。 如今,则是借了借烟火,效仿当日青县诛邪之法。 用马槊在香火之上饶了饶三饶后,杜鸢低喝一声道: “去!” 马槊无物自动,爆射而去。在夜光之中生生隔空划出长长火尾。 只消三四个呼吸,众人就眼看着那马槊在焰火激荡之中落入远方山林。 下一刻,妖孽受死的哀嚎便在整个山野之上经久不去。 哪怕没有看见,众人也知道那妖孽已经伏诛。 如今这片山野就只剩下了,他们一群在破庙之中看着杜鸢目瞪口呆的呆傻痴儿。 直到此刻,他们才反应出,原来在这破庙之中,他们最不在意的残破神像和脏乱道人,才是最大的神仙! 第40章 请神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神庙之内的二三十人此时此刻都是敬畏又不知所措的看着杜鸢和他身旁的神像。 良久之后,才是由那妇人打破了沉寂。 她率先躬身说道: “妾身韩棠,益都韩氏女。肇兴齐鲁。大父仕中书省侍郎,家父为青州别驾。族中子弟亦多有从仕。算得人丁兴盛,族望颇深。” “今日竟有幸得见道长神威,故,妾身斗胆恭请道长入我韩氏,受其供奉。届时,出入必于大父平齐,为我韩氏司风掌舵之人!” 益都韩氏,确乎远不如五姓七望。可世间又哪里有可以比肩五姓七望的大族? 这一点上,皇家都不行。 毕竟前朝换今朝,皇帝轮流坐,可五姓七望依旧是稳坐渔台,俯钓山河。 因此,她一定要为韩氏争得这位活神仙。 驱魔辟邪,隔空斩妖之能,闻所未闻! 若是能成,她甚至相信,可以为五姓七望添上一家! 可她注定失望了,因为杜鸢直接笑着摇头道: “妇人先前善我虽有小心,但多为本性良善,故而我愿善妇人以报其心。如今妇人善我,是为其利,可贫道本心是救天下之苦!怎能弃大家入小家?” 韩氏家大,可怎与天下之大家相比? 富贵荣华,又怎可和万民福祉相提? 莫要贪心,你我缘尽于此。 这,就是妇人听出的全部。 这让她心头咯噔一下,宛如路遇横财,却马上失之交臂。 明明得见登天之路,可却看得见摸不着。 众多护卫不敢说话,只能是跟着自家夫人一起朝着杜鸢拱手而拜。 而最开始的两个汉子,他们没醒,甚至杜鸢还能听见他们的鼾声。 可片刻之后,她又是两眼一亮的看向了那残破神台。 活神仙,她请不进韩氏,那这位山神老爷是否可以恭请? 平心而论,今夜的所见之中,确乎是杜鸢更加高深莫测,毕竟,他斩了山神老爷没能斩杀的妖孽。 且杜鸢是活人,可交流,可沟通,可出入世间。 山神老爷却是坐于神台,与她益都韩氏相隔颇远。 但,道长既然不能成,那山神老爷就一定要争取了。 而且山神老爷至少不如道长一般无欲无求。韩氏可以带来的香火,山神老爷一定会高兴的! 可怎么说话,就要有分寸尺度了。 “道长心系天下,是妾身愚昧了,可今夜妾身既然得了道长和山神老爷救助,怎能不礼拜回敬?” “所以,妾身一想请道长随妾身入我韩氏小住,以便款待。二是求问道长,如何才能为山神老爷重塑金身,改修神庙!” 杜鸢背手在后,看着她道: “你想请得这位庇佑你们韩氏?” 妇人韩棠没有再保持躬身的姿势,而是深深的跪在了地上,既是在拜杜鸢,也是在拜神像。 见状,诸多护卫无不大骇的赶紧麻溜跪下。 他们的夫人可是得朝廷恩庇,封赐吴桐县君的贵人。是正儿八经的从六品。除了面对天地君亲师,哪里有人能够让夫人跪拜? 甚至就连皇帝陛下,都只是需要在祭祀上天等重要场合才需要夫人这般的士大夫之女跪拜。 可如今,他们的夫人却是朝着杜鸢跪拜了下去。 “道长是妾身生平所见的第一等高人,山神老爷更是唯一一个庇佑了妾身的神祗。” “于私,救命之恩妾身自然要百般回报,于公...” 妇人额头越发低垂的说了下去: “妾身出身韩氏,幸得族中荫蔽,得封县君。一生用度,亦是富贵常人。少无忧,今无虑。如此种种,妾身哪里敢忘族中恩德?” “所以妾身自然希望拜请二位受我韩氏供奉!” 她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如实相告,此等高人,切莫要耍什么愚夫手段。 那定是自寻死路! 杜鸢认真的盯着她许久,最后笑着道了一句: “倒是实诚。” 听到杜鸢的轻笑。妇人几乎虚脱。 没有猜错,确乎是要如实相告! 她曾经体会过两种不敢揣摩周旋的情况。 第一种就是她得大父恩庇,受封县君面见皇帝陛下时。 被称为英雄天子的陛下端坐龙椅之上自然是威严无边。 可那种威严,更多的来自朝廷法度,天下兵马,以及世家和皇家之间的恩仇难明,你我难分。 至于第二种,那就是今天了! 不再是人的威严,而是另一种,真真正正的高高在上,俯瞰人间! “可是,这位究竟同不同意,那却不是贫道说了算。” “道长乃真高人,定然知晓一二出路,还请道长示下。让妾身能为山神老爷,塑金身,修庙宇,敬香火。” 杜鸢回头看了一眼这残破的神像,又看了一眼这可怜的庙宇。 再想到这位就连自己那一根香火都能记着的处境... 好吧,大家各取所需。 我搭桥牵线,成与不成,就看各自的想法和缘法了。 不过事先的话。 杜鸢没有看向妇人,而是转身朝着神像拱手问道: “那么贫道试着安排,阁下可愿意?” ‘嗯’ 那声音再度浮现耳畔。 得了正主同意后,杜鸢也就没有顾虑了。 他回头朝着妇人问道: “你当真想好了?” 韩棠大喜过望的说道: “自然!” 杜鸢又问道: “你族中真会同意?” “天大的好事怎会不同意!” 杜鸢点点头后说道: “那好,这样吧,你想求的是这位的恩庇,那你可得用自己的双脚好好丈量一下这座山岳。” “如此,见过了本相,你才会明心所想,示心所诚。届时,你就能回你韩氏,商量塑像修庙一事了。” “切记,既然是拜请山神恩庇,那可得好好用自己的脚走完一遭。” 妇人急忙磕头说道: “妾身定然省得!” “嗯,那就好。” “那可否现在就开始?” 杜鸢看了一眼神像,见对方没有反对,便是说道: “你既然觉得可以那就去吧。” 妇人长出一口气,这种事情,显然是要早早落袋为安。 再度朝着杜鸢拜了一拜后,她说道: “妾身非是要怠慢道长,实在是请神一事于妾身这般女子而言,过于重大,所以,万请道长海涵。届时等到事了,妾身一定登门赔罪,礼拜恩德。” 杜鸢摆手笑道: “无需在意。” 第41章 都一样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但妇人依旧没有离开,而是斟酌问道: “道长,那妖孽尸骸您看应该如何安排?” 杜鸢回想着那妖狼身上比妖蟒还要夸张的邪气,以及根本就没有见到的清气本想说需要立即火化,而且还得他亲自操办。 可耳畔却重新传来了那个声音: ‘看’ 杜鸢抬头望去,只见约莫是自己诛杀那妖孽的地方竟然升起了大片黑气,又旋即消散于天地。 就好似什么东西在被焚烧消散一样。 所以杜鸢笑道: “无需多心。” 末了,杜鸢也不忘对着那眼巴巴的护卫头领说道: “当然,你可以去把你的马槊捡回来。” “哎哎,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护卫头领喜出望外,那玩意本就是他的心头好,如今更是被道长拿去斩了妖邪,自然是更加稀罕宝贝了。 待到妇人一行离了神庙后。 杜鸢也靠在神台前就地休息。 等到天色放亮。睡了一晚的两个汉子几乎同时醒来。 一觉起来,他们全都不可思议的活动着自己的身体。 明明在这种地方睡一觉该是浑身难受的,怎么反而神清气爽? “醒了?” 见他们醒来,盘腿坐在神台旁的杜鸢对着他们笑呵呵的问了这么一句。 两人闻声看去,正欲答话,却又是满脸奇怪。 昨晚那么多人呢? “他们已经提前走了,所以这儿就我们三个了。” 两人恍然点头,但依旧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那么多人的走动,怎么没有惊醒自己两人? “无需多想,萍水相逢而已。” 两个汉子想想也是的点了点头。 “也对,那道长,我们两个就先走了。” “还请自便。不过不要被门口吓到。” “哈哈,道长说笑了,门口能,俺的亲娘哎这啥啊这!” 可等到两个汉子走到了门口时,立即瞪大了眼睛。 满地的箭簇歪歪曲曲,断断续续。庙前空地上还有着好几个蛛网般皲裂的痕迹,不远处更是几具马儿尸体孤零零的躺着。 “莫要害怕,已经解决了!” 杜鸢就是怕他们两个醒过来被吓到不知所措,而特意留下。 “道长,这这这!” 杜鸢说是解决了,可这种事情,哪里是能一时接受的? 所以两个汉子都是哆哆嗦嗦的朝着杜鸢看去。 可就是这么一瞥,之前就连那妇人和诸多护卫都没有注意到的神异一幕,却是被两个汉子精准捕捉了。 “道长,那,那个难道是您昨晚敬的香?” 香炉之中,还有几炷烧尽的残香,按理说,这应该是注意不到的,可他们却注意到了。 这让杜鸢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炷还是一点没下去,却依旧在燃烧的香道: “正是。” 两个汉子不可思议的看向对方,片刻之后,胆怯的汉子却是超出杜鸢预料的对着他惊呼道: “道长,昨晚我们两个睡的这么好这么沉,是不是昨晚出了大事,但因为您让我们给山神老爷敬了一炷香,所以山神老爷就显灵让我们一夜无事?” 杜鸢讶然的看着汉子笑道: “正是!” 这两汉子,不愧是比那韩氏韩棠还要先敬香的,的确自有福缘慧根在身。 一听真是这样,两个汉子急忙朝着残破神像跪下连连磕头。 快的杜鸢都赶忙闪开免得拜了自己。 韩氏是自己和这位各有功劳,而这两位,可就没多少自己的事情了。 这个礼受不得。 但让杜鸢好笑的是,对方见杜鸢闪开,却又在拜了山神后,跟着转向拜向他。 “道长您不提点,我们哪里受得了山神老爷的恩惠啊!” 闻言,杜鸢也就不再避让,只是站在了神像旁边。 一通跪拜之后,本以为会就此结束的杜鸢却又听见两个汉子低声琢磨一阵后,对着他说道: “道长,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想要为山神老爷修一修庙。” “对对对,山神老爷都显灵庇佑了我们两个,不能不报答他老人家啊!” 杜鸢越发惊奇的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两个也想为这位修庙?” 两个汉子不好意思的挠头说道: “嘿嘿,我们两个肯定不成,但我们打算回村子里把大家也叫来,一是报答山神老爷的恩德,二是也让村里的大家伙孝敬孝敬山神,晚上也好睡的踏实些!” “对对对,大好的事情,哪里能忘了乡里乡亲啊!” 杜鸢听后,先是感叹着围着他们两个看了看,随后又在他们两个的疑惑中看向了青州方向。 啧啧称奇数次后,他们看见杜鸢竟然回头朝着山神老爷的残破神像拱手问道: “如何?” ‘好’ 杜鸢收手笑指二人道: “山神老爷说好了。不过,为山神修庙祈福可是大事,要心诚,你们两个可愿意先用双脚丈量一下这座山岳?” 两人都是小鸡啄米一般的快速点头道: “当然,当然!” 杜鸢背手大笑道: “那就去吧!” 两个汉子急忙大喜而去。 目送最后两个人离开后,杜鸢回头看着残破的神像说道: “如此,贫道也就得留下在陪陪您了,就是不知最后究竟是何人先来。” 那声音没有再传来,只是庙外清风浮荡,彷佛山笑。 感受微风拂面许久后,杜鸢忍不住问了身后神像一句: “韩氏的香火无论如何作想,都会比一个山野小村更多,更好。这样当真可以吗?” 固然韩氏多半不会放弃,可先后一分,怎么都是会不一样的。 那声音终于又在杜鸢耳畔响起: ‘都一样’ 嘿,这一次还多了一个字。 看来,这位的状况好了不少。 不过,都一样吗? 杜鸢低头自嘲一笑后,向着残破神像躬身拜道: “着相了,受教了。” 庙外风声更甚,倒像是谁在掩唇而笑。 可无论风作何势,那香炉之中唯一的香火,依旧是不熄不灭,青烟直上。 一神一人,就在这儿静静等候着究竟是哪家先来。 是名门望族的益都韩氏,还是岌岌无名的山野小村? 杜鸢自问已经做了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最后,也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和选择了。 第42章 韩棠!你是要我韩氏灭族?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青州,古名益都。 天色已经入夜,知道快要关门的百姓们不是已经进去了,就是知道来了也赶不上的留在了路上的客栈,寺庙之类的地方过夜。 所以此刻的城门口除开十几号眼巴巴等着“昏鼓”敲响,好下值的衙役外。 就只有已经过来轮替夜班的守军了。 虽然城门的管理如收税等主要由州府的衙役们负责,但城门拱卫却还是州军负责。 所以此间的衙役和州军们基本都很熟识。 负责带领这群衙役的门吏瞥了眼城外空空如也的一片漆黑后,就对着同样等着‘昏鼓’好关门的守军头领说道: “李校尉,我看没啥人了,时间也要到了,您看要不?” 穿着铁甲的城门校尉估了下天色后说道: “估计还差半个时辰呢,咋,有事儿?” “张县令请我们喝酒呢!说是遇到了好事!这么少见的事情,去晚了,可就赶不上了。” “嘿,这可少见的很,行,去吧,这么点时辰耽误不了谁。” 青州是州府,但因为府县同城,所以还设了一个益都县在青州作为附郭,平时没什么存在感。 县令也因为最苦是附郭而经常怄气,所以说遇到了好事还请下面人喝酒,那是真的少见。 城门校尉大手一挥道: “关门!” 在厚重城门的吱呀声中,衙役们喜出望外的看着它一点一点关上。 虽然在最后一点缝隙合拢前,瞥见了门外有火光出现。 但谁管他呢,城门关了,你赶不上那就是你活该! 至于差了点时辰这种事情,谁在意呢? “哎呀,多谢多谢,回头我给您带一壶自家酿的李子酒来!” “好说好说,快去吧。” 城门校尉也瞥见了门外的火光,甚至他还看见其中一个快速朝着城门奔来,但他也不在意,反正无非是一群小民罢了。 贵人们的出行,是远远一眼就能看见的不同。 比如最为显眼的高头大马和车架。虽然是夜间,可依旧会远远瞥见。 而这群人呢?全都是人举着火把来的! 你要是骑着马赶过来的,他都认了,你跑过来的算啥? 所以没赶上,那就在城外缩一夜的等‘晨鼓’吧。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两人都没有寒暄几句呢,就听见城门被猛然砸响道: “昏鼓未响,为何关门?快快打开!” 城门校尉和门吏两个人都是露出了嫌弃的脸色。 “什么没响,我说响了就是响了!门外乖乖等着吧你!不然,小心我把你当贼人抓起来吃鞭子!” 门外沉默了片刻,显然是没想到这群小吏敢这么说话,顿时暴怒道: “大胆,你拦下的可是陛下亲封吴桐县君的韩棠夫人!你竟敢欺辱我韩氏的贵人,你是想要掉脑袋吗?” 此话一出,城门校尉,门吏,衙役,连带着城门上的州军们,都是脸色大变。 韩氏韩棠?那不是中书侍郎大人的嫡亲孙女吗? 不是,您这么尊贵的人物怎么走过来的? 急急开门后,城门校尉二人最后一丝希望也是破灭,真是韩氏的人啊! 不再多言,二人赶忙带着衙役和州兵们跪在了道路两侧。 等到两个侍女搀扶着脸色都煞白了的韩棠走过后。 本以为会是天雷劈下的两人却是在冷汗直流中听见对方沉声骂道: “我现在有要事在身,没空追你们的罪,所以给我自己掌嘴!但若是因此误了我韩氏基业,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说完,就片刻不停的继续朝着韩氏而去。 至于城门校尉等人,都不用等韩棠走远,他们就如蒙大赦的疯狂扇起了自己巴掌。 “夫人不用如此着急,肯定不会出差错的!” 身旁的侍女们低声安慰。 可韩棠却是勃然大怒道: “这可是我韩氏未来基业所系!你们懂什么!” 侍女们不敢在言,只能纷纷低头,转而搀扶着韩棠继续向前。 护卫们没有说话,只是略显心疼的看了眼那几个明明也是娇生惯养,但却依旧跟着夫人跑山走水,生生熬了一轮的侍女。 夫人的确是太着急了,山神老爷亲自允了,道长也都亲自牵线搭桥了,怎么还能有闪失的? 对于他们的心思,韩棠也知道,可她就是莫名的心慌。 总觉得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输了这莫大机缘。 所以,自从昨夜离了神庙后,她就片刻不敢停息的开始用双脚丈量山岳,继而徒步赶来青州。 期间,为了表示诚意,也为了安抚那种莫名心慌。 她连水食都没有吃喝。 如此,的确换来了片刻心安和最快的速度。 但是,不知为何,在看到城门当着自己面关上的时候。 她突然觉得天塌下来了! “快,快扶着我去家里,我,我要见我父亲!” 心头的不安越发浓厚,韩棠除了催促加速外,就只能不停的对着自己说: ‘不会出问题的,不会出问题的,绝对不会!’ 韩氏的府门被先一步赶回去的护卫敲开。 下人们已经急忙赶到门口准备迎接韩棠。 面对他们,韩棠连多看一眼都顾不得的就抓住上前问候的管家说道: “小叔,我父亲可在家中?诸位族中长辈又有多少还在府中?” 世家大族的管家,大多数情况下,要么是才学出众的寒门贵子,要么是可以作为门面的隐退中低级官员,要么就是韩氏这般的由自家人担任。 “在呢,你父亲听到你回来了,就在祠堂那边等着你去给祖宗们上香呢,你母亲还有你二娘她们也在呢。” “至于族中长辈,你问这个作甚?而且,侄女你没事吧?你看着不太好啊,我给你把大夫叫来?” 只听得见前面的韩棠惊喜无比的说道: “快,小叔,快把长辈们都叫来祠堂!” “这个时辰?而且侄女你要做什么?你可是晚辈,你不去给族老们请安也就算了,你咋还大晚上的要把他们叫来?” 说着,他便脸色一变道: “莫不是出事了?” “时间紧急,小叔你就别问了,快快去叫他们过来,就说有事关我韩氏基业的大事!” 对方认真的看了韩棠一眼后说道: “韩棠,此话可当真?” 不再是侄女,而是韩棠。 “自然!” 对方没有在问什么,只是拱了拱手后便快步离开去通知其他人了。 等到韩氏族中长辈先后赶来韩氏祠堂。 才由一位族老问道: “棠儿,出什么事情了?” 被母亲扶着坐入梨花木椅的韩棠,指尖还残留着方才参茶的温热。她刚刚几乎是被侍女半架着进的祠堂。 可眼尾的青晕才稍褪些颜色。听见了族老问话的韩棠就在顾不得休息。 深吸一口气后,在满室长辈各异的目光中,她忽然起身走到祠堂中央,继而朝着诸多族老和自家长辈伏地而拜道: “昨夜棠儿于城外神庙露宿,不意遭邪祟袭扰,幸得一位仙长搭救,请动山神显圣,方保性命无虞。” “更蒙我韩氏列祖列宗在天庇佑,仙长感念我韩氏百年忠良,特为族中牵线搭桥!” 说到此处,她叩首的力度加重三分,因为奔波而没有打理的碎发散落下来: “山神老爷已应允我韩氏为其重修神庙,在塑金身,日后岁岁祭拜,必能得山神护持,保我韩氏子孙兴旺、基业长青!” 祠堂内瞬时静得落针可闻。缭绕的檀香中,族老们交叠的眉峰渐渐蹙起,有人下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有人手按在供桌边缘轻叩。 更有几位叔伯交换眼神时,瞳孔里映着各自的明灭不定。 良久之后,韩棠听见了无比绝望的一句话: “棠儿,不,韩棠!你说这话,是想要我韩氏灭族吗?” 第43章 机缘已失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这声音是她二叔的。 没有出仕,而是在儒林耕读,是青州有名的大儒。 故而哪怕没有官身,也还是在韩氏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因为他是在为韩氏养望,也是在为韩氏招揽人才。 他是青州远近闻名的大儒,哪个学子不想拜在他的门下? 他是益都韩氏的儒林代表,哪个寒门不想去借他的门楣? 所以这话一出口,韩棠就止不住的绝望。 可她依旧没有放弃,深吸一口气后,调整好心态的她就想要抬头和自己二叔对质。 但抬头看去,却是更大的心惊,因为她赫然看见自己的父亲,如今韩氏在家的最高官职者——青州别驾也是满脸遗憾的看着自己。 他们两人一旦都发了话,那么就真的覆水难收了! 万分焦急之下,她急忙朝着旁边的诸位长辈看去,想要寻到自己的帮手。 可越是如此,就越是心凉。 他们每一个人的眼色都不是自己想要的支持,而是愤怒,讥讽,不解,漠视... 啊,世家大族,各门各支,自有心思,一己之言,如何能齐? 韩棠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慌来自何处。 但短暂的绝望之后,韩棠心头涌起的便是无尽的惊怒。 道长神通,山神显圣,哪个不是她亲眼所见,她戮力所求,又哪一点不是为了韩氏基业。 眼看着都已经把天大的机缘拿到手里了。 怎么能就此放任付之东流? 所以她愤然起身,指着她韩氏诸位祖宗的牌位说道: “我知道诸位叔伯长辈不会信我一己之言,可我韩棠敢当着诸位祖宗的面发誓,我韩棠绝无一句虚言!” “如若不然,那就让祖宗降下雷来,将我这个不肖子孙当场劈死!” 在这样的时代,这番话真的很重了。 可迎接韩棠的却是她二叔的沉声: “韩棠!” “二叔,你若不信我韩棠一人,那我带回来的二十多名护卫,侍女,全都可以作证,昨夜所见,绝非我一人虚妄之说!” 可不说还好,一说,她父亲就瞬间变脸的喊道: “快将那些人等全部收押,没有我的准许,不许任何人探望,不,不对,将和他们接触过的人一并收押!” 外面的护卫当即走开。 韩棠大惊道: “父亲!您的女儿您难道都不信吗?” “那谁知道你离家多年,又是如何想的呢?我们认识的是那个没有嫁出去的棠儿,而不是好不容易回来一遭却又满嘴胡言乱语的韩棠。” 她身后一个族老突然冷声开口,满眼讥讽。 韩棠认识对方,她的伯祖父,当年本该是他代替大父成为家主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平日里一直对自己十分和蔼的伯祖父今夜会突然给出这么一句刁钻要命的话来。 “伯祖父,我韩棠又非是三岁小儿,若非亲眼所见,怎会蠢笨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吗?” “今夜这话还不够蠢吗?西南民变,朝廷如今最是忌讳这等事情你难道不知道?且皇上早已对我等世家大族分外不满,你难道也不知道?既然都知道,你又为何要说这些胡话?” 苍老的声线陡然拔高,老人枯瘦的手指重重叩着香案,案上供奉的韩氏先祖牌位在烛火中明明灭灭。 虽然没有起身,但作为在场辈分最高,声望最重的人。 他一发怒,所有的韩氏子弟都是齐齐躬身告罪。 “伯祖父!我” 老人盛怒的打断了她道: “韩棠,你难道真以为我韩氏的祠堂里就挡得住别人的耳目吗?” 接着,老人更是撑着雕花扶手缓缓直起腰的走到了韩棠身前。 一字一句的朝着她问道: “所以,你韩棠究竟要拿我韩氏满门的性命换什么?” 韩棠急忙低下头道: “是对是错,诸位长辈和我一去便知!” “去什么?去让人知道我韩氏大张旗鼓的求神问道吗?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已经把我韩氏架在火上烤了!” 见事态越发不可收拾。 韩棠的父亲,青州别驾急忙插入拱手道: “伯父,棠儿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所以昨夜我信她多半真的见了什么!” “父亲?!” 韩棠简直惊喜无比,没想到父亲居然在最后站在了自己身前。 可片刻之后,这份惊喜却又如来时一样的戛然而止。 只见她父亲看了她一眼道: “我料定,多是有人借着夜色昏暗,精心构骗了我这愚笨的女儿。意图以此在皇上面前大做文章!” 老人转头看了对方一眼,作为家主的嫡长子,未来的韩氏领头人。 显然,无论是话语权还是身份,亦或者是愿意支持他的人,都比自己要多。 加之,这件事闹大了,的确是坑害自己。 所以老人不再说话,只是转头就走,临了还撂了一句: “别让我对你这个未来家主失望!” 随着老人离开,他那一脉,以及与他较为亲近的人也都跟着离开。 韩棠的父亲则是赶忙躬身说道: “侄儿明白。” 待到对方走出祠堂,却又还听得见此间时。韩棠父亲起身背对着韩棠沉声说道: “把那些人分开看押,我待会儿逐个过审。至于你——” 他猛地转过身,目光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韩棠脸上。 陌生又可怕。 “今晚哪儿也别想去,就给我跪在祖宗牌位前,好好琢磨自己到底错在哪儿!” “哼!” 说完,他便甩袖而去。 韩棠母亲刚抬起手想要开口,身旁的侍女却已慌得脸色发白,死死攥住她的袖口往门外拉。 随着韩氏祠堂的大门被护卫们从外面死死关上。 祠堂里的光线骤然暗下,只剩下牌位前长明的烛火明明灭灭。韩棠张了张嘴,那些堵在喉咙里的辩解、委屈、不甘如同潮水般翻涌心头。 终于,回想起满座冷白的她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瘫坐了她韩氏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这明明是我韩氏未来基业所系啊!” 满眼讥苦的韩棠只得回头看向了自家祖宗的牌位问道: “列祖列宗在上,既然山神能够显灵,仙长更可通神,那为何你们却对此等大事一言不发?我们难道不是你们的子孙吗?” 在韩棠的哀怨中,她突然瞥见高祖的牌位似乎不对。 高祖牌位前的长明灯怎么灭了一盏? 意识到了什么的她急忙上前。 仔细端详后,果然发现了不对。高祖牌位前的灯芯不是吹灭的,而是被砸灭的! 且砸灭的长明灯也不止这一盏,只是其余的已经被重新点起。多半是因为各支各脉都来了祠堂,而让点灯的人匆忙之下露了一盏。 至于砸灭长明灯的东西... 韩棠愕然看向了高祖的牌位。 高祖没有坐视不管?只是没人发现? 随着这一点被韩棠发现,她还猛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她捻起火芯,与重新点燃的火芯比对了一下长度后。 韩棠便是在无穷无尽的苦笑中发现了另一个让她倍感绝望的事情。 高祖牌位落下的时间怕是刚好能够和青州城门关闭的时间对上! 高祖不只是在这儿提醒了他韩氏众人。 高祖还在城门口提醒了她啊! 韩氏船大难掉头,所以祖宗是在让她莫要归家,速速返去! 届时,她韩棠依旧可以为韩氏续了这一段来之不易的仙缘。 可是她韩棠,明明知道韩氏家大各有心思,早已是船大难掉,可却依旧强开城门回了韩氏。 甚至她用来打开那道大门的还是她韩氏列祖列宗积攒下来的威名! 明悟个中关键的韩棠跪倒在了她韩氏高祖的牌位前不停磕头大哭道: “祖宗,是我韩棠不孝,是我韩棠无能啊!” 在韩棠的嚎啕大哭之中,长明灯灭明不定的韩氏祠堂之内,微不可察的响起了一声轻叹。 随后,韩氏高祖牌位下方的韩氏曾高祖牌位应声而裂。 旋即,韩棠那已经离开的伯祖父和父亲,都是背后凭空挨了一棒! 抽的一个当场昏死,一个直呼刺客。 第44章 万民瓦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韩棠在韩氏祖祠内嚎啕大哭。 而在韩氏二房之中,韩棠的二叔却是叫来了自己的长子。对着他说道: “你准备一下,马上出发,带好工匠,祭品,连夜赶去城外祭拜山神,问候仙长。记住,礼祭之事,全凭那位仙长做主!” 年轻的公子本来还保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可听到这儿,他顿时一愣抬头: “啊?” 韩棠的二叔没有解释,只是从袖口取出了一份地图: “路线我已经帮你拿到了,照着图走便可。” 年轻公子终于忍不住说道: “父亲,您莫不是在说笑?” 递出地图的男子垂眸低笑,声线里漫着几分称赞: “韩棠这孩子,素来聪慧机警,行事稳重妥帖。旁余的事情一直是从能进退有度,守着大家风范。想来在陛下面前都不会出什么差错。” 说到此间,他突然拉长声线低声喟叹: “可偏生一沾染上至亲相关的情分,便总叫人瞧着...拎不清分寸了。” 年轻公子当即明白了过来: “您是说,她没有说谎?也没有被构骗?而是...真的?!” “对。韩棠重亲爱家,所以定不会构害我族。韩棠机敏聪慧,所以断不会被这么离谱刁钻的事情蒙蔽。” “但先前头一个断言此事虚妄、斥其为祸患的,可是您啊!” 男人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道: “不这样,我怎么让你去?” 大房占的够多了,该他们二房占一次了。 年轻公子依旧十分犹豫: “可父亲,您终究未曾亲眼得见。况且韩棠离家数载,您怎就笃定她还同当年您印象里一般模样?” 说到此处,男人越发自得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在灯火的阴晴不定之中,他望着茶叶在沸水中舒展翻卷,终是沉沉坠向杯底,唇边笑意渐深: “人的性子啊,多半是幼时见闻教养里生出来的根。至于韩棠...” 他低笑两声,指节叩了叩杯沿: “她的授业恩师——可是我。” 年轻公子瞪大了双眼,这是父亲再说韩棠是因为他教出来的,所以看的分外清楚。 还是说,是他把韩棠教成这样的?! 父亲没有明说,他也不敢在想。 这和他学的礼仪仁孝不太对。 只能低头说道: “可是,可是。” 他父亲终于长叹一声道: “我当年的确被你大父偏爱我那个兄长给刺激了,不然不会把你教的跟你那个伯父一样,说是面面俱到,警小甚微。可其实却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罢了,反正你那伯父虽然多半信的比我都深,但他那性子注定了,他不把那群护卫侍女审个明明白白,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伯父其实也信了?” 男人笑看向自己的儿子道: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他怎么会不信?就好比,你觉得我不会信你?” “那?” 他嗤笑一声道: “因为我说了,他和你一样,都是在关键大事上瞻前顾后,犹犹豫豫。只能守成,不足开拓!更是因此,他只能去当青州的别驾,而不是刺史!” “他想要弄明白全部地方都有没有可疑之处,少说都得天明!所以,快快出发!” 不等年轻公子做出反应,男人又上前抓住了他的肩膀说道: “你要记住,大家虽然都说你伯父是未来的家主,可实际上,你伯父知道他还不是,我也知道他还不是,你大父更知道他还不是。因此,快去让你大父在好好看看” “该,谁,来!” 男人重重的拍了拍年轻公子的肩膀。 年轻公子不在多言,只是郑重躬身: “父亲,孩儿这就去!” “嗯” 男人点点头后,却终究是不放心的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道: “我儿,你要记住,这件事,一是韩棠不可能撒谎被骗,二是你父亲我有学生注意到王爷似乎在和不该来往的人来往。” “因此,哪怕求不得韩氏的福分,你也一定要求到自己的福分!” 王爷?! 年轻公子愣愣之后旋即躬身退去。 只留下男人留在原地静静等待。 很快,年轻公子就带着工匠,护卫和诸多礼祭之物赶到了青州城门,看着紧闭的城门,护卫上前喊道: “韩氏出行,速速开门!” 但被韩棠轻易喝开的城门,如今却是纹丝不动。 不过片刻,在年轻公子的注视下,他赫然看见自己的伯父一手提拔的几个州军亲随之一走了出来。 对着他拱手笑道: “公子,别驾有令,晨鼓之前,任何人都不得离开青州,包括诸位韩氏贵人!” 夜风卷着沙尘刮过,年轻公子下意识眯起眼睛。他感觉天旋地转之中,父亲那句‘面面俱到,警小甚微’的评语忽然在耳边炸开。 ----------------- 一夜过去,天色刚刚放亮。 等候在破庙中的杜鸢便听见庙外传来了不小的动静。 “快快,大家加把劲,神庙就在前面!” “看到了,我看到了!” “大家快跟上!” “那个道长也在里面呢!” ... 杜鸢闻声走出了神庙。 只见诸多百姓正背着瓦片齐齐站在神庙之外的空地上。 而为首的正是此前那两个汉子。 看着他们背后的瓦片。杜鸢好奇上前道: “怎么弄来了这么多瓦片?” 汉子有些得意的亮了亮身后背着的瓦片: “我们去时注意到山神老爷庙上的瓦片破漏的有点多了,所以乡亲们就把自家房顶的瓦片挑了又挑的背了过来!” 也是因此,他们才耽误到现在才赶了过来。 “咱们没有多好的工匠,可给山神老爷翻一翻瓦片,不让神庙漏雨还是没问题的!” 杜鸢看着那些的确是饱经风霜的结实老瓦笑道: “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哦哦,我明白了,没有,没有!一路上乡亲们走的老好了,都说肯定是山神老爷保佑了,不然大晚上的指不定要摔几个呢!” 杜鸢哑然失笑,只得换了个问法道: “遮风挡雨的瓦片可是农家要紧的东西,这么拿来了,真的没遇到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给山神老爷修庙那可是福分,大家一听就赶紧动起来了。再说了,我们是每家出一点,又不是一家全出了,怎么会不行呢!” 背着瓦片的汉子呵呵笑道。 杜鸢连连点头,旋即拿起一片瓦对着身后神像问道: “儒家以万民书为至圣重器,佛家以百衲衣作庄严法相——今我借两家‘集众力而成大器’的法门,将这瓦当唤作‘万民瓦’,以为您翻修神庙,您看如何?” 山风自楹柱间穿堂而过,卷动檐角铜铃轻鸣。众人只觉襟袖间涌入清冽之气,连呼吸都透着松针与湿土的清润。 而杜鸢也听到了耳畔传来的那一声‘好啊’! 第45章 万古沸腾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乡亲们可以开始了!” 杜鸢转身朝着背着瓦片的百姓们朗声宣布开工。 这不大不小的神庙随着杜鸢的声音落下,瞬间热腾了起来。 背瓦的汉子们即刻行动。木梯架上残墙,青瓦摞上肩头,呼喝着就爬了上去。 在空地不远,几个手脚勤快的村妇更是已经撩起袖子开始埋锅造饭。 杜鸢左右看了看,发现一切都很井然有序,根本没有他这个外行人可以插手的地方。 正准备就此找个地方坐着歇息一下时,却听见上面的汉子突然奇怪的喊了一声: “哎?!” 抬眼看去,只见屋顶上的汉子急声喊道: “道长!这儿的碎瓦,揭不开啊!” 说着,他抬手用力去掀那瓦片,当场演示起来。 明明只是几片散落的碎瓦,看着毫无遮挡,可就是纹丝不动。汉子起初还以为是沾了什么东西,想着多用点力气总能掀开。 谁知此刻他已憋得满脸通红,双手虬筋暴起,使出了浑身解数,可那片瓦却依旧像是长在了屋顶上一般。 旁边两人不信邪,也凑上前去帮忙。一人伸手去揭,同样纹丝不动;另一人试了试旁边其他的碎瓦,结果还是一样! 这怪事惊得下面梯子旁边递瓦的两人连忙低头,试探着揭了揭自己脚下的瓦片。这一回,两人却都是毫不费力,轻轻松松就将瓦片揭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看着手中的瓦片,又惊又疑。 屋顶上的三人连连摇头,急道:“真不是我们没力气!你们上来试试就知道了!” 双方交换了位置。新上屋顶的两人不信邪地去揭那片“生根”的瓦,结果立刻尝到了苦头。 任凭他们如何发力,憋得面红耳赤,青筋毕露,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那块小小的瓦片竟硬是纹丝不动! 这奇景引来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众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最后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道长。 如此诡异的情形,连杜鸢也感到几分意外。 那位……不是已经同意了吗? 按道理不该如此啊! “哦?”杜鸢眉梢微挑,“待贫道一观。” 说罢,杜鸢就快步上了梯子,转眼便来到了那片“生根”的瓦片旁。 此处正是神庙屋顶唯一的破洞,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开在神像头顶的正上方。 除了几片散落的碎瓦,便是一个豁开的洞口,将下方的神台毫无遮拦地暴露出来。经年累月的风吹雨打,皆从此处灌入,也难怪那位的神像会残破至此。 深吸一口气后,杜鸢五指搭上了那片令众人束手无策的碎瓦。 入手处,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骤然传来! 很沉,真的很沉,但不是不行?! 片刻的愕然下,杜鸢揭开了这片碎瓦。 “哎,成了?!” “道长成了!”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 村民们百般惊叹,杜鸢也略感不解。 可心头疑惑才是浮起,杜鸢就猛然感觉大片水汽从手中瓦片迸出。 不只是吹的他衣袖狂飘,甚至还差点将旁边的汉子们给吹的滚落下去。 要不是这惊人水汽来的快去的也快,怕不是真就下去了几个。 “道长,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差点滚下去的汉子们分外惊恐之余,却又无比敬畏的看着手中持瓦的杜鸢。 杜鸢没有回答,只是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碎瓦。 上面的寒沉水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去。 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就彻底干透。 ‘这是?’ 杜鸢下意识的低头看向神像。 对方的回应跟着出现,这是这一次,却不太真切。 ‘大道...山....水......’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彷佛说出这几个字来就已经力尽。 深深皱起眉头的杜鸢,不知为何觉得这似乎和自己第一次来这儿为这位清理神台时差不多。 都是艰涩难行。 所以,这一次还得是我来? 揉了揉眉头后,杜鸢也只得笑着继续。 没道理都这个份上了,反而溜走了。 不过在继续之前,杜鸢也没忘记将手中瓦片交给汉子道: “现在你看看,还拿不拿的动?” 汉子小心翼翼的接过瓦片,双手捧上时还下意识的用上了此生最大的力气。 领教过这瓦片厉害的他,生怕上手就是不能承受之重。 可真的入手之后,他却是惊奇的喊道: “哎,正常了?不重,这?” 惊愕之下,他又试了试其余的碎瓦。 上手,用力,只消片刻,他就讪讪一笑的放弃了。 到这儿,杜鸢也就看明白了,这个神像屋顶上的破洞,只能他来补。 “看来只能是贫道来了。”他拱手道,“还请诸位乡亲,教教贫道这修缮的手艺。” “哪里的话,就是麻烦道长了。” 村民们教得认真,这修缮的步骤说来也不算难。 可唯一出乎杜鸢意料的是: 揭瓦时已如稚子抬石般吃力,而搭瓦却更像与公牛角力般难以落下。 杜鸢还让周围的村民们试了,无论是臂膀虬结的壮汉,面庞稚嫩、心性纯净的孩童,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谁来都是落不下,揭不开。 真就只能他一个人来。 待神像头顶的破洞只差最后一片瓦便能盖好, 杜鸢环顾四周,庙内其余地方,早已被村民们修缮一新。 毕竟,唯一与寻常不同的,便只有他负责的这处。 因此,这手中瓦,不仅是填补此洞的终末一片。 亦是整座神庙最后尚待补全的空缺。 杜鸢掂了掂手中瓦片,摇头失笑: “你啊你,可真是让贫道费了好一番功夫!” 说完,杜鸢就要将其落下。 但这一次,杜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恍惚之间,他感觉自己看见的不是屋瓦空缺的孔洞,而是天下江河,四海五湖?! 无穷无尽的水运在这小小泥瓦之下疯狂翻涌,只为将这最后一补死死挡住。 ‘不必强求’ 那个声音也在的杜鸢耳畔响起。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句。 ‘我已受你恩惠良多’ 杜鸢心头一凝,正如前面所言,没道理都这个份上了,却要就此停下。 飞剑御敌之法,于此全然无用。 既如此—— 杜鸢抬手,五指如山,做佛国倒悬,压于其上。舌绽春雷般一声大喝: “般若巴麻空!” 佛光现,江河平,四海服。 这神庙的最后一补亦是齐全。 且,这一刻,万古沸腾。 第46章 原来如此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凡夫俗子,肉眼凡胎,见不得那一丝波及天下的悄然变化。 只道寻常日月,不察天机暗转。 可过去未来,三界六道之中那些深藏于时光褶皱与虚空罅隙中的身影,却洞若观火。 当然,亦有零星凡人,或因福德自蕴如深谷幽兰,或因机缘偶合似星火迸溅,竟也于电光火石的刹那,窥见了那天地棋盘上挪移的一枚微子 山风拂过莽苍之境,跟着云海金红翻腾,涤荡千山。 众皆愕然。 天宪未改,劫波犹在,虽是人人争渡,可竟有人功成? 一些不善天机卜算或离太远,藏太深的,只能啧啧称奇,继而倍感紧迫。 纷纷按照以往的认知推测是谁抢先争渡成功,接着又去摸索是否可以自现其能。 而另外一些有所因果牵涉的则是窥见些许模糊光影 那上古大墓之下,居于侧宫的棺椁又一次开始了颤动。 不过这一次却只是微微而动,不似第一次那般剧烈。 且只持续了一瞬就彻底静默。 谁也不知道棺椁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是恐惧?是后怕?是郁闷? 亦或者种种都有? 个中滋味,唯其自知。 可先前就主动现身告诫他莫要枉送性命的正宫主人却又悠悠传来了一声轻叹: “自封西天,当真了得!” 那棺椁越发沉默。 ----------------- 那深埋地底的大殿之中,青铜巨门后的声音也在片刻的观望后,对着原先之人低声笑道: “先是一个了得道士,然后又来了一个凶悍和尚,这枚子,确实该弃。” “这埋骸葬天大凶之地....罢了,我等收手,且看他们佛道两家自个争去。” “只不知,究竟是哪位真君去凡,又是哪位佛陀脱泥。以及...”其声低徊,意味深长,“最终,到底是谁被携渡彼岸?” 此前一直沉默的声音,小心问道: “君上,这块地,真的要放弃吗?” “反正是投入不大还看不明白的凶险地方,留着作甚呢?” “可是您求的,未必不在此间啊!” “也可能不在,若是我的,那我选的就不会错,若不是,强求就能求来?” 片刻的沉默后,虽不见其人,可却能够听出那人正恭敬垂手而拜道: “遵法旨!” “这样就对了,不过,我现在真的很好奇,押宝此地的那些人是否已经汗流浃背。” “万载隐忍,百般谋划,眼看着就快摸清因果,先入其间了,怎么就突然杀出了这么凶悍的三教神仙?” 那声音也笑道: “想来是进退不得,上下失距。” ----------------- 一处不知天色、不辨来历的隐秘之地。 有长须老者盘膝坐于湖心。 四野所见,天上地下,山川河流,尽是水墨所化! 老者本来平心静气,一身心态如身下墨色大湖一般万古无波。 可随着远方水墨化作的山野突然浮现本色。 老者几乎瞬间破功的惊呼道: “哎?!” 那山川本色虽然只是片刻浮现,可这水墨天下却是湖波四起,山风不停。 另一个年轻的声音也跟着在老者身后浮现: “师父,可是有前辈提前争渡?” 老者连连摇头道: “不是提前争渡,是直接渡过劫数了。如今我们还在劫波之中苦苦煎熬,这位却已经跳过劫数。开始坐等天宪消散了。” “啊?!师父您不是说,这样的人物,怎么都要等到天宪临近消散之时才能出现吗?” 年轻的声音已经顾不得什么,直接小跑着来到了自己师父身前。 那是一个看着二八出头的年轻男子,只消一眼,便会觉得丰神俊朗,天资绰约似乎就是为这样的人打造的。 老者无奈说道: “你师父我只是擅长天机推演,不是真能看到过去未来!再说了,看到了也不是定死了,是还有变数的。” “而这,显然就是超出了你师父能力的变数!” “那师父可知到底是何人争渡成功?” 老者看了一眼那曾经显了本色的山川,心头浮现了几个名字,但最后却是连连摇头。 “看不见,虽然有几个名字,但那只是猜测,做不得定准。” 青年见师父是真不知道,便换了个问题: “那师父您可知道,这位是在什么地方争渡成功的吗?” 老者抬头看了眼那重回水墨之色的山川道: “就是如今叫做青州的那个地方。” 青年变色: “就是那个埋骸葬天的大凶之地?!” “说是这么说,但如今劫数犹在,天宪当头,在凶又能凶到哪里去?” 老者指了指头顶,唏嘘不已。 天,果然还是那个天,他们真就只是山上人,而非天上人。 自傲多年,终是当头一棒成了落水狗。 青年勉强点头,正欲就此拜别离去,可最终才走了几步,就忍不住的回头问道: “师父,您始终没有告诉过我,那些前辈高人拼着不惜自损根基,也要提前布局,究竟是为了争什么?” “青州乃埋骸葬天的大凶之地。有前辈想要在此沉浮一搏,我能理解,但那一群凡夫俗子构成的山下王朝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上心的?” “是那点可怜巴巴的人力,还是约莫于无的气运?” 这是杜鸢的疑惑,也是青年的疑惑。 当年的山下王朝也就算了,毕竟诸子百家之后,诸多山下王朝也跟着新颜换旧面。 气运,龙脉,愿力各种谁都眼红的,谁都用得着的上上之物数不胜数。 可如今这个,小的可怜不说,还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朝度。 面对自己心爱徒儿的困惑,老者恨铁不成钢的连连敲了他头顶数次道: “你啊你,为师不是和你说了好多次了吗,我们是本该身死道消的余孽,劫数加身也就罢了。甚至为了活下来,我们还倒欠天命。” 长叹一声后,老者又指了指水墨天地之外的真正天地说道: “而那些你如今看不上眼的凡人,他们才是下一轮大世的真正主角!” “届时,只要大世一到,天宪一消,他们就会摇身一变。” “你所谓的凡人王朝更是会集天下气运于一身,这对于倒欠天命的我们而言,可是非常不得了的东西!” 青年顿时醒悟道: “且大世来临之时,如今的凡人们会因为气数加身,福德庇佑,不好下手。故而,要趁着现在早早下场,李代桃僵?” 老者颔首抚须道: “没错,就和以前一样,但,如今因为我们倒欠天命所以反而更加棘手。如此,自是越早下场,越是容易不说,还所得越大。” 可青年依旧有一点不解,那就是: “可为何徒儿见到的前辈们,都只是在边野之地落子?了不起也不过是寻了县镇布局,州府,皇都等等明显的紧要之地却是迟迟不去?” 但说着说着,他就自己明悟了: “啊,我们如今倒欠天命,他们却是随时都可能大气运加身,所以越是大的地方,虽然所得越大,但变数也越大。” “如果不小心谨慎,大世一至,我们就随时都可能被贪占的气运天数反噬,以至满盘皆输。故而他们越是大的地方,越是要小心谨慎,徐徐图之?!” 冒进之辈不是没有,但活不到现在。 老者满意笑道: “这么多年,你总算聪明一回,不过,也不全是。” “不全是?!” 青年错愕无比。 “诸位前辈可都是在虎口夺食啊,这还不全对吗?” “当然,因为你只看到了有人在虎口夺食,却忘了夺食的是龙,是蛟,是一尊尊大劫都奈何不得的古之大能。” “他们之所以如此谨慎,除开你说的那点之外,更多的还是,他们都在找一个因果甚大,牵连极广,可却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有多少的东西!” “两两相加,自是小心谨慎。” 以前老者不能确定会不会有莽撞之辈强行入局,但现在,他能确定。 因为不小心又小心的,早就死光了! 说到这儿,老者不由得笑道: “嗯,我估计他们的皇帝,过几个月就会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疯了,还是这个天下疯了。” 第47章 投桃报李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旁人如何作想,杜鸢并不知道。 他只是知道,自己总算是盖好了这难缠的瓦当。 修缮神庙一事也终于算是尽善尽美。 擦了擦额头虚汗,杜鸢坐在了神庙屋顶之上,眺望着远方山水,歇一歇筋骨,也润润眼。 远山被暮色染成黛青,蜿蜒溪流如银链穿谷。 未被浊世侵染的山水本色,确乎令人神往。 山风轻抚之中,那个声音再度萦绕在杜鸢耳畔: ‘你是佛家人?’ “般若巴麻空”这句偈语,寻常百姓不解其意,也分不清出处,但这位却断然不会听错。 更何况,在那压服天下之水的最后一落时,这位更亲眼得见佛国倒悬之异象。 如此手段,的确不似道门中人。 “佛法离这人间太远,所以我不是和尚。” 杜鸢哪里能承认自己是和尚,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身份,再回去,那可太让人无奈了。 所以,杜鸢为这位说了一个可以多处延申的巧妙之言。 ‘为了...人间吗?’ 不是问,而是答。 杜鸢也就没有在语,只是小憩在神庙之上。 可良久之后,杜鸢却是听见这位突然问了一句,有点不明,又似曾相识的话。 ‘为了这人间,舍了果位当真值得吗?’ 杜鸢自然不知,法海那声震四野的“般若巴麻空”,在佛经中并无出处。 这声音的主人对此心知肚明,却自有其洞见。 毕竟那倒悬佛国,镇伏天下波涛的佛力,做不得假。 所以,这应是自成经典的大手段。 其玄妙,想来是撷取了《心经》精髓: 以“般若”为基,取洞察万物本源的终极智慧; 融“波罗蜜”为用,化菩萨六度万行的无上法门; 终以“空”为印,契入诸法无自性、缘起性空的至高真谛。 三法圆融,方成此撼天动地的无上真言。 此法虽未触及大小乘分野的根本大法,却已是足以另辟一宗、开山立派的通天底蕴! 而他由释入道之际,怕是直接舍了那一尊金身圆满的佛陀果位,化作了再入红尘纷扰的基石... 杜鸢当然不知道这位在想什么,只是按照所言默默推算。 嗯,看来这位真的被我引导偏了,不过果位,嘿嘿,我那点半路出家都不算的佛法,能有个什么果位啊! 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说出来,所以杜鸢没有答话。 只是望着远方山水,继而低头看着神庙外的百姓们无言轻笑。 见此一幕,那声音不由得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你若是继续深耕佛法,未必不能将其带来人间...罢了,我也只是听过佛前讲法,怕是远不如你对自家根本所见。’ ‘但,既然你如此作想,我又受你大恩,那么,我也会尽力去做的。’ 您好像想的越来越多了。 可我似乎没有您想象的那么高大。 只是杜鸢不知的是,随着那位话音落下。他身周已经裹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朴实佛光。 虚实不定,朴拙无华,却又分外真切。 杜鸢未见其变,那位虽是看得真切。但也未做提醒,毕竟本该如此,不是吗? 微微偏转了自己视线的杜鸢轻笑一声后说道: “各尽其职,各司其命,人间自当万载无忧。您能如此作想,实在为天下百姓之福。” 这本是杜鸢不知道这位如何作想,而说出的百应之言。 可这一番话出来,对方却是惊异的道了一句。 ‘怪了,你明明舍了果位由释入道,可为何你所言所想却是儒家之说?’ 啊,这是儒家的想法吗? 我不知道啊。 我怎么可能对三教学说那么清楚的? 就在杜鸢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 那声音突然错愕道。 ‘你难道是觉得道家也不行?所以你想要把三教显学一一走过?’ ‘啊,三教皆通者古来数不胜数,甚至诸子百家皆为精学之辈亦是有之,可三教皆显之大神通者,无有一人!’ ‘你的确找到了一条最可能成你所想的路,可,真的要如此披荆斩棘而行吗?’ 杜鸢的身形已经在这位眼里无限拔高。 而杜鸢本人则是:我的天啊,您老这是想了什么啊? 但又不好继续沉默,所以心思百转之下,杜鸢用了这位曾经回自己的那一句话: “都一样!” 这一刻,莫说山风,就连天地都彷佛为之一窒。 看着依旧轻笑的杜鸢。 那声音沉默了很久很久之后,终于不似此前那般飘渺虚幻,也没了先前那种说不清道不明。 那声音只是认真的对着杜鸢说道: “我看不透你,也不知你究竟有多高的道行。但既然你想这么做,那我就会站在你的身后。” 话了,那声音第一次传出了一声轻笑: “若是你那天觉得太累了,走不下去了,也不妨回头,我这小庙还是可以给你腾一个位置的。可能比不得你舍了的果位,但总比挤在佛祖身边要好。” 杜鸢摇头笑道: “您话多了不少。” 那声音也恢复了此前的飘渺。 ‘嗯,好转不少,自然就愿意多说话了。所以,真的很谢谢你!’ “不必道谢,不过,我能问你要走这些瓦片吗?” 杜鸢指了指下方堆积的换下来的瓦片。 ‘自然’ “多谢!” 觉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的杜鸢,朝着神庙拱拱手后,就顺着梯子走下。 旁边的百姓们也纷纷围拢上来。 “道长,您看山神老爷满意吗?” 杜鸢回头看了一眼那依旧残缺但却神韵自沉的神像后笑道: “满意得很呢!”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啊!” 人群顿时笑了起来,也动了起来。婆娘们将供果往香案推了推,汉子们忙着往香炉添香。杜鸢则退到一旁。 看着他们礼敬神像。 待到村人们忙的差不多后,杜鸢突然叫过他们说道: “诸位,贫道已经事先知会过了,这些换下来的瓦片,你们可以拿回家中,补上赠瓦的空余!” 应该是村长的老人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是神庙换的瓦,咱山野人哪敢沾山神的物件...” 他话音未落,杜鸢已按住他枯瘦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袖管渗进去: “诸位乡亲舍了自家的风雨安宁,换来了神庙的风平雨静。那就应当得一个投桃报李!” 杜鸢的声音很温和,轻易就透进了村子的心窝子里。 老村长张了张嘴,喉结滚了滚,突然转身喊道:“还愣着作甚!这可是道长和山神爷的恩德!快,快磕头谢恩!” 话音落时,村人们已扑通跪了满地,额头碰在翻新的空地上不停作响。 但磕头了没几下,杜鸢就抬手拦住了他们继续。 “哎,诸位不必多礼,都上前些,贫道这就为大家分发!” 一听道长亲自分发瓦片,都不用村长招呼,村人们就自发的排起了队伍。 打头的老村长拄着枣木拐杖,霜白胡须都随着激动的呼吸微微颤动。 他在村里活了七八十岁,早已见惯了百姓翻新各地神庙,但却从未想过能亲手接过‘山神显灵’的瓦片。 甚至这还是神庙上面揭下来的! 看着眼前的老人,杜鸢笑呵呵的就从身边堆放的瓦堆随手捡起了一片递到了他的手中。 有点缺损,不如自家精挑细选换上的好瓦。 但这可是山神老爷的恩赐。所以老村长还是笑得合不拢嘴。 就连佝偻的背脊都挺得笔直,颤巍巍将瓦片贴在胸口后,他先朝杜鸢躬身作揖,又转身对着神像三叩首。 捧着瓦片朝着杜鸢和神像一一拜谢后。 老村长突然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手中的瓦片。 刚刚不还缺损了好几个地方吗?! 怎么,怎么? 老村长手中的瓦片早已不复缺损,甚至云纹暗生,气运自沉。 当然,后者老人看不见,可却感觉得到,手中的瓦,已是分外不同! 神像没有回答他,他只能怔怔看向杜鸢。 杜鸢则是笑道: “这可是恩庇福德,您可要好好放在屋梁之上,能辟邪消灾,积攒缘法呢!” 第48章 真是轮不到你们啊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不得了啊,那,那瓦片真的有福缘在上面啊!” “真的啊,村长拜过山神老爷和道长后,那瓦就突然完整了!” ... 旁边排队的村民们一见这般神异,顿时越发激动。 虽说先前杜鸢揭瓦时他们就见到了神庙和道长的非凡。 可那终究是别人的,而这瓦当可是真的会赐给自己呢! 故而纷纷盼望起了赶紧轮到自己,好领一片神仙赐福的瓦当回去庇佑家宅。 不过在期盼之余,他们又是生出了些许不安。 因为他们开始思索,自己先前真的有做出足以领走一片赐福瓦当的事情吗? 甚至还有人开始担心自己的心是否不诚,以至于好不容得了如此神异的瓦当,却又最后变作了残缺废瓦一片。 不过无论如何,大家都在排着长队慢慢前进。 万幸的是,每一个上前的人都拿到了完完整整的福缘瓦当。 这让村人们安心之余,也越发感激起了山神和道长的恩德。 随着又一片瓦当递出,接过瓦当的村姑有点不安的说道: “道长,我们这般的山野人,真的没问题吗?而且老村长他们也就算了,我,我好像什么都没做过呢。” 闻言,很多村民都略显担忧的看了过来,同时还下意识的搂紧了怀中的宝贝瓦当。 杜鸢笑道: “愿来此处修庙,便已是福德加身。更何况,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吗?” 杜鸢抬手指了指不远处清洗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锅碗。 村姑心头大石当即落定,人也是捧着瓦当对杜鸢连连道谢: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杜鸢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恰在此时—— 神庙外的山林深处,骤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 “道长...”方才领了瓦当的村姑攥紧手中之物,瑟缩着后退一步,喉间溢出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少许惊颤,“是...是山里的豺狼来了么?” 汉子们一听也是眉头狂跳,纷纷从手边搜罗着家伙。 可随着杜鸢一声: “在这儿怕什么?”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傻笑出声。 是啊,山神老爷的神庙前面怕什么啊! 再说了,道长不也还在吗! 超出了村人们预估的却是,待到那声音主人越来越近,以至于从草丛里钻出来时。 他们看到的不是预想中的豺狼,而是几个扶着一年轻公子的武夫。 无不是浑身狼狈,面色黢黑,甚至还有不少地方都沾了蛛网灰尘。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以至于成了这般模样。 对方一见了神庙,就急忙让护卫从怀里取出地图比对。 大致查验一番后,他大喜的推开护卫们,快步跑到杜鸢面前说道: “你们,你们是我祖父找来的对吧?哎呀,我就知道祖父肯定安排的明明白白。好了,好了,这就好了,我们这一支虽是次房旁系,但终于赶上了!” 他祖父韩崧,是韩氏家主的兄长,也就是韩棠的伯祖父。 昨晚在祠堂看见自己祖父喝斥族姐后还把自己叫去时。 他是真的害怕祖父又要考校自己功课学问,以至于火上浇油的在把自己屁股打。 可没想到,祖父却是给了他一份草图,让他赶紧沿着路线去抢先拜祭山神! 他开始也和二房的公子一样怀疑是对方疯了。 但他祖父却给出了两个回答。 一是韩棠没有理由这么做,且韩棠不可能被这么刁钻愚笨的事情骗的要博全族性命。 二的话,他祖父昨晚在祭拜祖宗时,亲眼看见高祖牌位自行砸落! 开始他祖父还以为是要出祸事,可随着韩棠回族,在联系到自家的德性。 他祖父就马上明白了个中关键,并敕令他速速出城以免被人抢先! 虽然一夜折腾数次,可总算是赶上了啊! 大喜过望之下,年轻公子全然没有发现村人们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只是自顾自的看着已经翻新好的神庙说道: “哎呀,这,这是翻新好了对吧?不行,不行,太小家子气了,我回头一定要好好翻修,不,重修!修一座大大的神庙!” 他没看出来,他旁边的护卫们却是看出来,所以无不脸色巨变的扯了扯了他的衣袖。 可这种事情显然过于巨大,不是他们能够多嘴的,故而他们也不敢说,只能祈祷这样可以自家公子反应过来。 年轻公子不解地望了护卫一眼,旋即恍然大悟,目光转向杜鸢: “怎么了?哦!明白了。”他朝杜鸢略一拱手,“这位先生,请问那位仙长现在何处?” 杜鸢此刻了然。 这该是韩氏的人终于到了。 听这口气,韩棠回去后,果然是出了幺蛾子... 他失笑摇头,对那公子道: “你是韩氏的人吧?至于你要找的那位道长...”杜鸢顿了顿,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正是贫道。” 年轻公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浮现错愕之色。 且错愕之后,反应出了另一个大问题的他,急忙朝着旁边的村人们说道: “你们可是我祖父找来的?就是韩氏次房家主韩崧韩老大人!” 韩氏的贵人啊! 作为在青州附近讨生活的村人,自然是知道当地大族。 所以老村长急忙上前说道: “这位公子啊,我们只是一群山野人,哪里认识的上韩崧老大人啊!” “不是?!” 年轻公子几乎失声。 “不是!” 一听这话,年轻公子差点就晕了过去,但他还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希望的指着神庙问道: “你们,你们是不是还没有翻新神庙?” 村长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神神庙啊?公子,我们已经翻新好了啊?!您这是?” 可不管村长再怎么小心,这话还是直接把年轻公子刺了个透心凉。 真来晚了! 他捂住心口连连后退,终于是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好在护卫眼疾手快,才没让他真的栽倒。 但片刻之后,他又回光返照一般,扑腾起身,麻溜的跑到了杜鸢身边陪笑拱手道: “道长,不,仙长,刚刚实在是我眼拙,认不出高人,所以道长您可否给个补救之法?” 杜鸢没有回答他,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道: “韩棠怎么都该早早返家了,为何现在才来,且还是这般狼狈模样?” 年轻公子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狼狈样子后,尴尬说道: “昨夜,我早早奉了祖父的命令出城祭拜山神老爷,可是,可是没想到我族伯已经下令封城,就连我那同样想要偷偷出城的二房族兄都被拦住。不得已之下,我回去了找了祖父。” “然后,祖父又给了我一封草图,那是我韩氏曾祖下令修建的密道。因我祖父早年才是真正的下代家主,所以,所以这条密道只有他自己知道。” 杜鸢越发的叹为观止,你们韩氏是真的轮不到啊。 “那密道在手,为何还是来的这么晚?” 年轻公子委屈说道: “神庙在南,密道在北,我,我兜兜转转,跌倒无数,明明一刻也不敢停息,但,但怎么就还是晚了呢?!” 第49章 姗姗来迟的韩氏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失魂落魄的年轻公子,杜鸢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摇摇头道了一句: “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说完杜鸢笑着对最后几个村人招手道: “来来,诸位我们继续。” 村民们小心的看了一眼身旁这位略显狼狈的韩氏贵公子后,就继续期盼着看向了前面分发宝贝瓦片的道长。 虽然失魂落魄,不知所措,可如此怪异的一幕。 自然还是吸引了那年轻公子的注意。 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何这些山野村人会排队领取这些破烂瓦片。 是某种结账的手段吗? 正欲上前询问。 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大量马蹄声,回头一看,只见上方官道之上扬起了大片烟尘。 看样子,人数上说都有近百。 这样的变动也引得村人们下意识停下,纷纷朝着官道那边张望而去。 他们都有预感,这队人马或许也是奔着这儿来的。 果不其然,不多时,大队打着韩氏旗号的人马便风驰电掣般涌至。 年轻公子只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祖父和族伯。 他心下一紧,尚未来得及盘算如何向祖父交代, 却瞥见领头的族伯瞧见自己时,脸色骤然剧变,慌忙扭头去看祖父。 而当族伯发现祖父的脸色竟也阴沉得可怕时, 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复杂难言,那是年轻公子从未见过、也无法形容的一种模样。 那神情中糅杂着什么?是迟来的悔恨——悔恨自己过于谨慎?还是一丝庆幸——庆幸韩氏终究无人抢先一步?抑或是翻涌的惊怒——惊怒于韩氏上下竟已离心离德至此? 年轻公子只觉自己眼力尚浅,如雾里看花,根本辨不清其中真意。 他心头唯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今日恐将成为当今韩氏永生难忘的一刻。 纷乱的思绪尚未平息,他便见族伯领着几位韩氏核心人物,步履凝重地走上前来。 近前之后,他族伯朝着杜鸢深深一揖到底,声音带着一种勉力维持的沉稳: “道长在上,青州别驾韩承,携韩氏阖族上下,特来拜见!” 杜鸢看向他们笑道: “终于来了?” 韩承苦笑道: “道长,我等来了!” 正如二房当家断言的那样,他也是信的。 毕竟那是自己的女儿,他怎么会不信呢? 只是他觉得事关重大,必须将每一个细节捋清。不然怕是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同时,为了防止其余支脉抢先,他还特意调来亲信提前封城。 为的就是将一切都拖到明面上来。如此,假的,他保住了韩氏基业安危。真的,那依旧是他主支的大头。 这不该错的,这本该是万全之法的。 只是,正如其他人一样,他们都用了对自己最好的办法,可最终得来的却是一个谁也没成,只能如数错失机缘的苦果。 看了一眼自己那同样脸色难看的伯父后,韩承用着一种无比复杂的眼神看向了这些抢先一步的村人。 早该想到的,如此机缘怎会空等韩氏... 是他自己夜郎自大,自以尽在掌握。 一直到审问一夜,终于觉得没有差错了,去祠堂寻自己女儿,看到炸开的曾祖牌位时,他才感到了后怕。 想到此处,他昨晚凭空挨了一棍的后背不由得隐隐作痛。 祖宗提醒了,女儿提醒了,怎么,怎么... 强压下心头苦果,韩承深吸一口气后,朝着杜鸢深深拜道: “求道长施舍一个补救之法,我韩氏上下必当永记今日之恩!” “不急,不急。来来来,这是你的!” 韩承下意识的以为是道长要给自己东西,惊喜抬头,却见道长将一枚只剩下半截的碎瓦递给了一个汉子。 这是?! 和年轻公子一样的疑惑刚刚浮现,韩承就见那汉子欢天喜地的抱着瓦当对道长深深一拜。 随后又赶忙跪在了神庙之前,对着山神尊像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下一刻,令在场所有韩氏族人勃然色变的一幕出现了——那分明只剩半截的碎瓦,竟自行弥合,恢复如初! 更因其中不乏官运亨通、文气盎然之辈,他们甚至清晰地瞥见,那复原的瓦当之上,正萦绕着一层温润暖黄的气数光华! 虽只惊鸿一瞥便匆匆消失,可这却已足够。 是真的! 当真是神仙手段啊! 正当人群中有人不敢置信地揉着眼睛时,又一位村民欢天喜地地接过了瓦片。 这一次的瓦片外观完好无损,看着十分完整。 故而并未再现那“恢复如初”的惊人一幕,但其中蕴含的温润暖黄气数却丝毫不少。 饶是青州远近闻名的大儒、韩家二房当代家主韩翊,此刻也失声惊呼: “这这这!” 韩承急忙拉过一位看似村民领头的老者问道: “这位老人家,在下青州别驾韩承,敢问此,此乃何种宝物?” 正如韩承不敢向那位隔空斩杀妖孽的道长追问一般,老村长面对如此贵人也丝毫不敢怠慢。 “哎呀,别驾大人!这是道长替我们向山神老爷求了情,山神老爷才恩准分发给我们的神庙旧瓦啊!是感念我们拆了自家房瓦为神庙翻修出力。” 老村长说得不甚详尽,但世家子弟,岂是愚钝之辈? 韩承瞬间明悟,脱口而出: “这难道是神庙的瓦当?!” “对对对,”老村长连连点头,“正是我们翻修神庙时换下来的旧瓦当。” 此话一出,韩氏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旋即无比艳羡的看向了那些村人手中的瓦片。 神庙旧瓦,这不提它本就神异在身,这甚至还代表了山神的恩庇。 这若是能够求一片来放在自家屋顶... 哪怕是堂堂的韩氏贵人,青州别驾,韩承都还是没办法将自己的视线从这宝贝瓦当上挪开。 这可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见到真真正正的神异之物! 艰难的耸动了一下喉头后,他问道: “可有说过此宝有何等神异?” “额,道长说,这宝贝可以放在家宅之上,能驱邪避灾,积攒福德!” 一听这话,韩承只感觉心头大跳。 驱邪避灾,积福积德的话和宝贝,他听多了见多了,但以前觉得不在意,那是因为谁都知道听听就好,当不得真。 甚至就算是都知道听听就好的玩意,他们也是认真对待,小心看护。 可如今这个,可是真的啊! 第50章 当头棒喝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直到今早动身前,韩承其实仍在犹豫是否真要如此前来。 毕竟,他终究不是家主,甚至并非钦定的下代家主。 面对如此大事,纵然他深信于韩氏利大于弊, 心头那份迟疑却始终挥之不去。 他怕的,是那万中之一的闪失。届时,纵使他们并无真正起事的打算,朝廷也断无可能仅因祭拜神仙,这一本是人人皆可参与的寻常事,便轻易抄灭一个根基深厚的地方大族。 至于祠堂上的那番说辞,明眼人都知晓,那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托词,意在为本房争一个机会罢了。 然而,倘若此事最终被证伪,韩氏也必遭其创。最直接的后果,恐怕便是龙椅上那位,多半会借此向他身居中书省侍郎的父亲发难。 轻则训斥申饬,重则... 可现在亲眼见了这匪夷所思的神仙手段后。 他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 历朝历代,不知多少帝王都在惶惶不可终日的求仙问道。 可终是靡费不知几何,却依旧落个空空如也,徒增笑话。 而如今,无数君王到死都求不到的机会,就这么摆他们面前了。 他却... 韩承有点不知道要如何对自己父亲说起此事了。 可能唯一的幸运就是,这不是他一个人错了,而是整个韩氏都错了。 但,于事无补啊! 这甚至不只是仙缘福德。这甚至还是—— 看着韩承眼底忽然浮现的无数贪欲。 活了七八十年的老村长自然是看的明明白白。 所以短暂的犹豫后,老村长便低下头将自己分到的宝贝瓦片双手奉上。 “贵人,请。” 视线牢牢锁住那渐行渐近的瓦当。 此刻,韩承眼中再无他物,唯余此神物仙宝。 唯余其上流转萦绕的温黄气运,如雾如霭,摄人心魄。 族中可能还有蠢笨之货,会怪罪他们如此莽撞。认为就算是真事,那也不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公然祭拜神祗之流。 但那群蠢货怎么知道,只要得了真神庇佑,只要拿了此物。 届时就算朝廷真的不顾其余世家大族所想,悍然兴兵而来,他都可以拿着这神仙宝贝去地方土族一一拜问。 仙缘在前,神异在眼! 什么大族门阀,骄兵悍将能够忍住不和天命从龙?! 皇帝?他若真是天命所归,西南何苦大旱三年? 他若真的无可匹敌,那为何迟迟平不了不过是借了神鬼之说的一介草莽? 就是自己怕了此事可能为假。 以至于到了晨时,见了祖宗牌位才是反应出,此等天赐良机,莫说只有万一的可能为假。 纵使五五之数...不!纵是十赌九输,亦当悍然一搏! 只因那坐拥京都的狗皇帝,自诩少年英主,却心性狠戾,轻贱士族,妄动屠刀——以至他早就把斩首的刀放在了他们世家大族的脖颈之上! 虽未真正落下,可钝刀割肉之苦,一刻未停。 注意到贵人神色越发森然,老村长被吓得身子都止不住颤抖了起来。 “贵,贵人,请,请您收走此物!” 四周的村人死寂一片,只听得见瑟缩的呼吸。他们死死抱着怀中那命根子般的瓦当,脚步踉跄地向着那座残破的神庙步步后退。 多年来,他们早已习惯了在世家贵胄面前低头让步。 “好,好,我韩氏不会忘记你今日所为的!” 眼中再容不下旁物的韩承大喜过望的将手伸向了那片瓦当。 可也在此刻,一个声音忽的从他身后传来。 不高,不厉。 却似九幽寒泉灌顶,惊得他通体冰凉,两股战战。 “你若真的接了,你韩氏可就彻底完了。你自己寻死,贫道没有兴趣拦着。”那声音陡然转沉,如闷雷碾过韩氏众人心头,“可,莫以此孽,累及苍生!” 扑通! 韩承猛地惊醒,冷汗瞬间湿透了深紫色的官袍,整个人直接跪伏在地。 围观的百姓们看得分明:这位堂堂青州别驾大人,竟被那短短几句话惊得冷汗直流,连身上的紫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后背上! 百姓们不明所以,韩氏也是如此。 唯有韩承本人,不停的擦拭着额头冷汗,定了定心神后。 他急忙转身朝着当头棒喝的杜鸢拱手拜道: “韩承拜谢道长当头棒喝啊!” 自己是怎么了,虽然感觉当真可行,但怎么突的生出了这般大逆不道的念头? 而且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最最关键的神庙如何作想可是完全不知啊! “总不能看着你连累百姓吧?” 韩承慌乱低头。 这些世家大族究竟在想什么,杜鸢其实猜不到,只是在刚刚,杜鸢分明看见韩承身上莫名缠上了几缕猩红之气。 比较像是当日青县所见,可又感觉哪里不对。 且杜鸢还从那猩红之中恍惚听见了震天的喊杀之声。 不等杜鸢细想,神庙的声音又出现在了耳畔。 ‘你其实不用担心的,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让这葬天凶地的劫波乱了这凡子的心神,以至兵灾归位。’ 末了,杜鸢又听到一声低笑。 ‘且,他也成不了,那是你替我送给他们的,旁人拿不动,用不得。敢拿,那就合该他韩家换个家了。’ 葬天凶地?劫波?兵灾归位? 这都是啥? 那声音说出的几个名词,杜鸢每一个都听得懂,但加一起,他就不太懂了。 可他又不好问,因为自己把对方引偏了,对方现在说的又是觉得自己知道的... 太多太多搞不明白的东西出现在了杜鸢心头。 为了不露馅,杜鸢也只好笑笑的转而问道: “韩棠呢?” 韩承愣了一下后,脸上浮现了更加愧疚的神色。 没有回答,只是低头说道: “算算时间,想来那被我害苦了的棠儿也该到了。” 话音刚落。 “是...是道长的声音吗?我这是...到神庙了?!” 一个犹疑又急切的声音,从韩氏人群后方响起。 杜鸢循声望去。只见挡在前面的韩氏族人纷纷垂首,默默让开一条通路。 几个侍女半扶半架着一个人影,缓缓移步出来。 正是昨日还见过的韩氏贵女——韩棠。 然而此刻的她,双眼虽未闭合,但却双目无神,目不得视。她一只手茫然地在虚空中摸索着,全靠侍女的牵引,才踉跄前行。 只消一眼,众人皆惊——这位韩氏贵女,竟已生生哭瞎了双眼! 第51章 韩承,拜谢道长提点!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的杜鸢都摇摇头的对着韩承道了一句: “你啊你!” 韩承羞愧不敢看,只是低声求道: “求道长可怜可怜我这孩儿,指点一条明路,她不能因为我的蠢笨犹豫而毁了半生啊!” 韩承火急火燎地赶来神庙,一来,确是为了替韩氏接下这份天大的机缘。 二来,也是因为他终于发现,自己已将那全心全意为了韩氏谋划的女儿,害到了何等凄惨境地! 他至今记得,府上的几位名医,只消瞧上一眼,便连连摇头,断言此疾药石无灵。 神庙,成了他心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杜鸢听完他这番话,却只是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 “半是真心,半是假意,何苦演这一场?” “道长?!” 韩承骇然抬头,随即却僵在原地,满面愕然。 ——为何自己竟会如此惊惧? 只消片刻,韩承就想明白了关键。 他带上韩棠,除却真心盼望神庙能治愈女儿这苦疾之外, 更深藏的,是想借这苦肉计,以韩棠的惨状为筹码,将韩氏与神庙的关联,捆得更紧、更深... 想通了这层算计,韩承喉头如同被堵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是失魂落魄地呆立当场。 他的女儿为了韩氏苦累至此,他却依旧将其视作棋子而不自知。 自己这般的人,真的配为人父吗? 看到他还能反省自己所想所为,杜鸢笑着说了一句: “嗯,还算有救。” 听到这话的韩承下意识看向了杜鸢。对方却没有在看他。 迟疑片刻后,韩承摘掉了自己的官帽,揭开了自己的官服。 将其叠放整齐的放在了一旁后。 身着素白中衣的他,再无半分青州别驾的威仪,只是深深拜伏于杜鸢脚下,额头触地: “韩承,恳求道长慈悲,帮帮小女!” 这一次,求杜鸢的不再是韩氏的青州别驾,而是韩棠之父韩承。 杜鸢依旧没有理会他,只是看向了越发焦急的韩棠。 “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开罪了道长?!” 根本看不到东西的韩棠急的无可奈何,好久之后才是反应出的拉着侍女道: “快,快扶我去道长面前。” 在侍女的搀扶下。 韩棠终于来到了杜鸢面前,问侍女确认了自己正对着道长后。 韩棠便推开了侍女,凭借着多年的记忆整理了自己的衣冠后。 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她父亲半个身子之后跪下道: “韩棠愧对道长提点,今日特来请罪。只是求您莫要怪罪我父,他不过是太过心系韩氏。” 杜鸢笑道: “我已牵线搭桥,成不成是你们韩氏自己的事情,我没有理由怪罪,当然,我也没有理由帮你和你们!” 视线越过韩棠,扫向了他们身后的那群韩氏族人。 见杜鸢看向自己,众人哪怕身居高位者众多,也还是纷纷骇然躬身而退,羞愧难明。 机缘送上了门口,他们却因为内斗而给一脚踹开... 这真的蠢笨到了极致,怕是今后会彻底沦为青州笑谈。 韩承大急道: “道长,我韩氏无缘,怪不得旁人,可小女实在是被我等牵连所至,她断然不该如此啊!” “父亲,韩棠也是韩氏人,韩氏做错了,那就是韩棠也做错了,您不要多言了!” 韩棠于这件事上,倒是十分决绝。 她有机会成的,而且是很有机会,是她自己蠢笨,那就犯不着父亲来为她开脱。 只是片刻之后,韩棠又悲从心来,她特意赶来请罪,若是道长怪罪还好。 可如今却是... 看似无事发生,但这也正表明了,她韩氏仙缘已断。 今日父亲携带众人急急出城,虽有遮掩,但未必真就瞒得过有心之人。 时间一长,怕是其余地方大族甚至是皇室都会闻讯而来。 毕竟,谁人舍得了货真价实的仙缘? 诚然其他州府的大族会因为路途遥远而觉得又是一个可笑讹传。 但本地的呢?青州又不是只有她一个韩氏! 一步错,步步错,无救矣! “说完了吗?” 杜鸢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韩棠面色越发苦涩说道: “韩棠再无话说。” 杜鸢点点头后,对着老村长他们招手说道: “今后可能还会有很多人来求你们手中的瓦当,这既然是赠与你们的礼物,那自然合该你们自行处置。” “所以是打算出了瓦当换一场机缘,亦或是留下安宅镇家,那都是诸位乡亲自己的事情。” 村人们连连点头。且面色稍有安心,此前他们都大喜于得了宝贝。 后来韩氏贵人到了,他们才反应出,自己好像留不住这宝贝。 本来还担心贸然交出会让山神老爷不高兴。 现在总算是有道长作保了。 就是... 很多村人都略有不舍的看着手中的瓦当。 钱财哪里能有子孙未来的安康和福德重要啊。 毕竟他们可听说当日是出了妖怪的! 而韩氏众人则是越发火热。 这岂不是说他们可以去换? 可马上,他们又听见杜鸢意味深长的笑道: “你们不用担心有人强买强卖,乃至直接强抢,因为这位可不会答应!” 众人顺着杜鸢手指方向看去,赫然见了那尊神像。 虽然依旧残破,可随着韩氏众人看去,却无不突感泰山压顶,几欲崩溃。 他们知道,这是道长在敲打刚刚的事情——那老叟之所以交出瓦当,全然是因为惧怕他韩氏威风而已... 这是在告诫他们不要犯蠢。 所以韩氏众人只能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不过很快,他们就齐齐看向了地上依旧剩下一些的瓦当。 刚刚道长是在这儿分发的,所以那也是神庙上的宝瓦吧? 可不等他们活络心思。杜鸢却听见那声音继续在耳畔响起。 ‘用我送你的小印点一下’ 杜鸢依言上手,取出那刻有敕镇坤舆古拙篆文的小印在余下的瓦当之上点了一点。 下一刻,瓦当尽数收入其中! 这让杜鸢看的眼前一亮。 太好了,以后收拾东西就方便多了! 而旁边韩氏众人,则是对这神仙手段目瞪口呆之余,更是悲叹万分。 果然还是无缘无份啊! 点点头后,杜鸢对着众人说道: “既然如此,贫道也就告辞了。” 此间事了,该去下一程路了。 韩氏众人不敢阻拦只能急忙让开道路,村人们也是赶紧拜谢。今日他们可是得了道长不少恩德。 又是赠宝,又是提点。 世外高人,不外如是! 空余韩棠父女呆呆跪在原地。 道长果真不愿出手。 也是,道长不欠他们的,甚至是韩氏欠了道长的... 虽然心头明白,可脸上依旧难掩苦涩。 “韩棠,恭送道长!” 咽下心头苦果,韩棠,韩承转动身子朝着离开的杜鸢再度一拜。 杜鸢并未向神庙中的那位告别,那声音犹在耳畔低回。 真正的告别,当在踏出此山之时。 行将步出众人视线之际, 杜鸢脚步忽顿。 他足尖轻点,随意将路旁一块顽石拨入脚下浅坑。 又踏了两脚,踩实了路面,这才飘然而去。 这举动在旁人看来,不过随手平整道路,并未深想。 唯有一旁因女儿失明而失魂落魄的韩承,却在片刻的茫然呆滞之后,如遭雷击般猛然惊醒! 他倏地转向杜鸢离去的方向,深深拜伏于地,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感佩: “韩载远,拜谢道长提点之恩!” 第52章 缩地成寸,路得福缘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杜鸢离了神庙众人,在山野之中缓步慢行。 直到走至某个界限之时,无需多言,杜鸢自是明悟的回头朝着神庙的方向拱手说道: “山高路远,就此别过。日后若得少许空闲,定当回来拜会!” ‘嗯,我也只能送到这儿了,毕竟,我终不似你,受困囹圄。’ 杜鸢再次垂首,深深一拜: “告辞。” 山风骤停,万籁俱寂,唯有他清朗的声音在林间回荡。 片刻之后,山风轻拂,林木耸动。 ‘还请记得,无论如何,我这小庙总归是能给你留一个位置的’ 杜鸢低头轻笑拜谢,随即起身向后,不再停留。 唯有清风越过界限,继续为主家送客。 然而,正是踏出这层模糊界限的瞬间,天地仿佛悄然转换。 杜鸢发现只需要自己心念微动,想着“走得快些”,脚下便自然而然、极其轻盈地向前迈出一步。 这一步踏出之后,非是他跨得有多远,而是眼前的山野林地骤然收缩,仿佛画卷被无形之手卷起,瞬息间便将十数丈的距离敛于足下。 待脚步落定,杜鸢讶然回头,只见方才立足之处已在身后十数丈开外。 这让他不由得怔住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旋即,嘴角便漾开一抹了然笑意,他已明悟缘由——是那枚小印带来的神通。 纳物,缩地,甚至还不知道是否有别的神通藏在这位的含蓄温雅之中。 这位送了他一份厚礼啊! 无需再回身稽首拜谢,那厚重的恩情与默契早已了然于心。 杜鸢轻笑出声,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洒脱与新奇,自怀中取出那枚温润小印,只随意地举过肩侧,朝着身后神庙方向,像是与老友道别般,轻松地摆了摆手。 最终,大笑而去。 ----------------- 官道之上,有一茶棚矗立路旁,虽然此间已经十分接近青州。 但正所谓行百里,而半九十。这最后一段路上,想要歇歇脚,喝口茶的,反而更多! 看中了这一点的店家,自然生意红火。 就好比此刻,生意太好,弄得店家都得亲自下场,给诸多客人倒茶。 单靠两个伙计,根本忙不过来的。 “多谢店家,来,这是茶钱。” 小门小户,概不赊账,所以茶水入碗,果食上桌,来往客人就会自发给钱。 “诸位好生享用,添第二碗茶是不要钱的!” 新客无不拱手道谢,熟客则是热络一笑。 以往的茶棚,添茶怎么都得半价才行。 不管这店家是以此笼络客人,还是单纯的积攒善缘。都是人人乐见的好事。 掂量了一下茶壶,发现应该还有一碗量的店家下意识的看向了来路。 没什么客人的身影,看来可以回去满上了。 将将回头,身后却传来一句: “店家,还有茶吗?” “有的,有的。刚好还有一碗的量。就是没什么位置了,您看?” 店家没有多想的回头,只见一位年轻僧人...应该是僧人吧? 想到此处的店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对方那寸短的头发。 “我站着喝上一碗就行。” “行,今早刚摘来的毛峰,保证鲜爽回甘啊!” “多谢。” 那客人接过茶碗,满上一碗后,便是仰头一饮而尽。 “果然好茶。” 见对方夸赞自己精心煮好的茶水。店家笑呵呵的问道: “客人再添一碗是不要钱的,所以要不等等我回去给您换上一壶?” 那客人摆手笑道: “不必,不必,我一碗就够。不过,您这真是心善,想来长此以往必有福缘加身啊!” 店家摇头笑道: “抬爱了,不过半是好心,半是生意罢了。” “哎,如此也是难得,来,银钱收好,我也该告辞了。” 无需问价,茶棚边上就挂着两文钱一碗的招牌。 店家笑呵呵的接过茶碗铜钱后,却见离开的那客人不是从青州来的,而是往青州去的。 这让店家一阵困惑,不对啊,刚刚看来路方向不是没人吗? 我才五十出头就老眼昏花了??? 心头苦笑的店家端着茶碗向着里屋走去准备把茶碗洗干净备用,下意识的将手指搭上碗口后,又是觉得哪里不对。 困惑低头,却又没有发现问题。 凝视片刻后,他突然一惊的将手指沿着碗身摸了一圈。 干的?! 在一触底,依旧是跟刚拿出来一样。 ‘这,这,这是?!’ 心头大乱的店家急忙摇晃了一下茶壶,空荡荡的,刚刚的确将最后一碗茶水倒出去了。 所以这是什么? 店家慌乱回头朝着刚刚的客人看去。 却见不过是这么低个头的功夫,那客人就走出了十数丈之远! 等到店家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后,再度看去时,却更加错愕的发现,那客人已经走出了数十丈,若非有着头发寸短和浅色衣裳这么显眼的特征。 那快成一个小点的背影,怕是店家都不敢认。 在这生平罕见的万分惊愕之中,店家先是觉得脊背发凉,可等他意识到对方先前所见温润尔雅,言辞和善,且堂皇行于光天化日之下后。 他又低头看向了身旁似乎浑然无所觉的诸多客人们。 眼珠子一转后,他对着旁边的客人问道: “这位客人,您刚刚可见着了一个站着喝茶的客人?” “见了啊,他头发还挺短,不知道是还俗的和尚还是出来化缘了。哎,他走的真快啊!” 客人说着还想回头张望一下那人,可却没见对方踪影。 但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好笑的说了一句,还挺快。 可如此一幕落入店家眼底后,却是让他心头大定。 “对了,店家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没事,就是随口问问,对了,诸位,诸位,小店今日遇了喜事,所以茶水免费,还请诸位小怡一二!” “好啊,多谢店家了!” 众人大喜,店家同样大喜的小跑进了里屋。 左右看了一圈,急忙将活佛喝过的茶碗给供奉在了里屋中最显眼也最高的地方。 心头畅快的看了一眼这供起来的茶碗,店家还觉得不够。 又是一拍脑袋的摸出来活佛递来的两枚铜钱。 仔细擦拭后,便搬来凳子,踩在上面,将两枚铜钱压在了门檐之上。 做完这一切后,店家才是心满意足的立在原地欣赏。 不过马上,他又急急忙忙的取下了店外的招牌。 给改成了:一碗两文,二碗免费,三碗半价! 第53章 这破刀能干什么?!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茶棚的店家后来如何了,杜鸢并不知道。 他只是惬意的行走在青州官道之上。 之前离开青县的时候,还在说没有代步的工具真是累死个人,之后定要弄个对应的本事。 如今倒好,不仅有了缩地的便利,还有了纳物的方便。 美的很啊! 不过走着走着,杜鸢就发现了另一个不知算不算问题的问题。 那就是,一路上他并没有特意避开人群使用缩地,可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同。 是这小印的关系,还是这门神通本就如此,亦或是还有别的什么吗? 杜鸢不太清楚个中缘由,只是默默思索着在青州城外停了下来。 没有什么关税的说法,那是给来往商队马帮这种用的。 甚至对方都是走的另一道城门。 寻常路人只要不公然携带兵刃等违禁之物,无论是城门口的衙役,还是城头戍卫的兵将,皆不会理会。 便是那些挑着时蔬禽畜的乡野小民,亦可由此通行,无需绕道商路缴税。 杜鸢自然跟着大流行走在主道之上。 走着走着,杜鸢就看见有两三个熟悉的武夫正骑着高头大马,从另一侧没什么人的官道上径直驶入。 看了几眼,杜鸢便瞧出那是钱家的武夫。 因为路不同,杜鸢还在人群里,那三个武夫倒是没有看见杜鸢。 不过杜鸢却瞧见,那三个武夫身上背着钱有才高价买来的鬼头刀。 看来是替钱有才来将东西送回家里的。 不过,钱家人还没有回去祭拜自己的祖宗吗? 旁边人注意到了杜鸢在张望那三个武夫,于是他也艳羡的说道: “没认错的话,那是钱家的人。唉,这世道,还得是依附望族才好。你看他们,本来和我们一样也是平头百姓。” “可攀上了钱家,进出州府便不用同我等一起排队,径直走那专给高门大户的贵道便是。” 杜鸢点点头道: “所以那边那条路是专门给那些高门大户用的?” “其实也不是,那条路认真的来说是给诸如朝廷信使之类的公差出入的便道,只是多数时候都是贵人们在用就是了。” 路人是个健谈的,说到这儿,他还兴高采烈的说道: “而且我给你说啊,旁人很多都不知道,皇上曾经下令禁止过各地大族占用此道。不过随着皇上开了恩科,这条法令又很快就废止了。” 三言两语,却暗含了朝廷和门阀的早年斗法。 所以英雄天子吗? 这皇帝,有点意思。 “受教了。” “哪里的话。” ----------------- 钱家之内。 钱家的家主钱大富正在大发雷霆。 他指着赶回来的长子骂道: “你看看你这个弟弟干了什么蠢事!他居然敢说我....我,我。算了,这畜生说我钱家失德也就算了。” “他还敢回来把这件事告诉给我想要邀功!” 钱大富是真的气炸了,说自家祖宅闹鬼,还说闹的是祖宗们,而理由则是他们不孝顺! 这放平时都是不能说的事情,更何况如今西南还在闹妖道呢! 钱家长子钱有德则是在一旁劝慰道: “父亲,兴许是真的” “嗯?!” 钱有德本想说这件事搞不好是真的,可见父亲怒目回头,他又赶紧低头改口道: “兴许只是弟弟被那道士蒙骗。您和我们不一样,您早年走遍了四州之地,想来见过很多神棍之流将一手骗术用的出神入化。” “弟弟没有您的见闻和经验,自然是招架不住。” 一番话下来,既开脱了自家弟弟,又抬高了自家父亲。 这自然让钱大富心头顺畅了不少。 “你说的也对,正好拿此事给你蠢笨弟弟长长心眼。” 可不等钱有德松一口气。却见三个跟着自家弟弟去了青县的护院武夫大喜踏入家门。 迎面就摘下背上长刀,双手奉上喊道: “老爷,二公子给家里请了一口神仙宝刀啊!” 坏了! 钱有德心头一苦,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啊。 “什么?花了多少钱?” 钱大富更是一惊。 请? 这不会被骗的家都卖了吧! “只是五千两银子而已!” 武夫是真的在报喜,因为在他的认知里。 钱没了可以再赚,可这能斩杀妖孽的宝刀,哪里是银子能够换来的? 而钱老爷则是差点背过气去。 但他还是强撑着一口气走到了武夫面前,一把夺过了那把鬼头刀。 横看竖看,他都看不出什么了得。 至此,钱大富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消失。 随之而来的则是无穷无尽的暴怒。 “五千两就买了这么一个破玩意?” 武夫也是大惊道: “老爷,您是不知道,这可真是神仙宝贝!” “宝你大爷个头!” 暴怒之中,钱大富将那威风不显的鬼头刀一把扔向了一旁。 说来也巧,不偏不倚的正好钉在了门前廊柱之上。 “我告诉你们,谁也不准动这把刀,我要让那个孽子回来对着他造的孽,磕个头破血流!” 说完,钱大富就捂着心口痛苦的倒了下去。 这急的周围的人急忙去扶,再也没有人敢提那鬼头刀和青县神异。 只能慌乱的送钱大富去房里休息。 一直到被大夫用银针刺醒,钱大富睁眼第一时间干的事情都是拉住了自己长子的手,悲愤欲绝道: “五千两啊,那可是五千两现银啊!” 钱有德硬着头皮宽慰道: “父亲,兴许那刀当真有着神异之处,只是我们肉眼凡胎不见其真” 钱大富顿时骂道: “你也来这话?你告诉我,那把破刀能干什么?!” 钱有德不敢再言,只能拉着父亲的手静静陪护。 ----------------- 城外茶棚之中,随着日头西落,估摸着再没有客人的店家,便是放下了手中账本,转而一个人收拾起了桌椅。 两个伙计已经回去了。 都是才结婚不久的年轻人,哪能和自己一个大男人一直守在这儿? 所以店家早早让他们回去陪自家婆娘了。 可正低头收拾桌椅呢。 却是瞧见黄昏灯火之外,正立着几双脏乱的长靿靴。 再抬头一看,赫然见了十几个军汉簇拥在一个有铁甲傍身的高大汉子身前。 “哎呦,军爷,您这是要喝茶还是来点吃食?小店虽然不大,但还是能下点面条的!” 殊不知,此话一出,那些看起来有些浑浑噩噩的军汉和为首的将领都是脸色一变道: “你,你看得见我们?” 店家听的一愣: “您这不就在我面前吗?” 在店家的困惑中,将领和军汉们互相对视一眼后,对着店家说道: “那就麻烦给我们一人下一碗小面吧。家乡的面,好久没吃过了。” “行,保证是正宗的青州小面!” 店家乐呵呵进了里屋,却不见外面的军汉们始终停靠在昏暗的灯火之中,不掌灯,也不进屋。 夜风萧瑟难言,铁甲腐锈猩红。 第54章 贫僧法海,只杀不渡!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等到店家乐呵呵的端着刚煮好的青州小面出来时。 却是脸色一变,因为他赫然看见那些军汉正在路边围殴三两路人。 军汉砂锅大的拳头不停落下,打的对方连连叫唤求饶。 这吓得店家赶紧对着那打头的将领求问道: “军爷,这,这是?” 将领回头看了一眼后就对着店家说道: “店家不用理会。” 店家本想息事宁人,毕竟他招惹不起行伍。 可一想到自己白天才被一位活佛赠了善缘,这才到了晚上怎么就能忘本呢? 所以他咬牙说道: “军爷,这些小面就当小店给诸位的孝敬,所以,您就让那几位收收手吧!” 将领叹了口气道: “好心可不一定是好事啊,店家!” 店家端着托盘求道: “这几个人不过是个路人,如今更是昏鼓已过,连青州城都进不去,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罢了,既然店家你都求情了,那就算了。” 将领摇摇头后对着那几个军汉招了招手道: “可以了,放他们一马吧。过来吃面,吃完了,我们好上路。” 几个军汉当即停手,临了还示威一般的对着那几个路人亮了亮拳头。 吓得对方急忙抱成一团向着后面缩去。 店家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过比起那些,显然还是这群军爷更要紧,所以按着人头送上小面后,他就小心的立在一旁伺候。 看着看着,店家又急忙欠身陪笑道: “哎呦,差点忘了给诸位军爷掌灯,我这就去补上。” 这本是好心,但却听见那将领突然喊道: “不可!” “咋,咋了,军爷?” 将领有心解释,但看了一眼好生生立在灯火之中的店家后,他又咽下了心头话语,只是囫囵的说了句: “你不用管,这样就行。你也不用再上前来,在那儿站着就是。不行,去里屋坐着也可以。” 店家越发奇怪,可依旧不敢询问。 只能陪笑点头。 待到这一伙军汉吃完。 领头的将领才招呼了一下自己的袍泽们,每人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后,堪堪凑出了十几枚铜板。 他们没有上前,只是由那将领将其依次排在桌面之上。 “店家,对不住了,就这点了。” 店家赶忙说道: “军爷,您看您这说的,我不是说了吗,这些都是小店给诸位的孝敬!” 将领摇摇头道: “了却一桩心愿,自然要给报酬的,没有吃白食的说法。” 说完便是起身要走。 其余军汉亦是如此,不过随着将领看了一眼那几个依旧缩在路边的家伙后。 他还是忍不住对着店家交代道: “店家,我算是看清楚了,你是沾了佛光的善人,得了佛法的教诲。所以我们才遇上了。这本来是不该,但既然真遇到了,我虽然不好多言免得把你吓到,但还是交代你几句。” 他指了指那几个缩在一团的路人说道: “那几个家伙已经被我们收拾了,他们不敢过来,你也别管他们,径直回屋休息就是。” “言尽于此,你可一定要记着,不然小心被吓破胆去!” 店家不明所以,只能茫然点头。 军汉一行也不再多言,只是沉默离去。 没有打火,就那么在深沉夜色之中朝着青州而去。 “怪,真怪。” 嘀咕两句后,店家摇着头上前收起了那十几枚铜板。 这点钱和那么多碗面比,自然是不够的,但军爷都肯给钱了,你还想怎样呢? 至少没有把他像是那几个倒霉的路人一样一顿好打。 可随着自己视线落到那几个还是缩在地上的路人身上后。 店家又于心不忍的招手说道: “来来来,都过来坐吧,我也不收钱了,乘着火还烧着,我再给你们下一碗面去。” 那几个路人互相对视一眼后,不可思议的的问道: “你当真让我们过来?” “当然了,你们是不是还怕?怕啥啊,那群军爷都走了!” 那群军爷都走了,这一句话瞬间壮大了他们的胆色。 于是纷纷上前,随着第一个人小心的坐在了板凳上后,见真的无事,他们无不是露出了一抹让店家觉得分外不舒服的诡笑。 “店家,上菜,上菜!” “嘿,你们。算了。” 店家本想说他们是不是不地道了点,可一想到他们先前被打的那么惨,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转而去里屋给他们煮面了。 可这一次,明明只有三个人,却吃的比那十多个军汉还多。 店家都端上去四五轮了,他们还是喊着: “继续,继续!” 见最后一点面条也进了他们的肚子,店家略显生气的说道: “没了,没了!” 可他们一听却是不乐意道: “没了?我们可不管这个,你必须再上!” “嘿,我先前就想说了,你们不过是吃白食的,怎么好意思吆五喝六?” 稍微要点脸的,听了这话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可他们却是变本加厉的呵斥道: “我们只吃你的面是给你脸,你要是在不上东西给我们享用,那就别怪我们翻脸!” “我能怕你们几个东西?!” 店家一把扯掉头巾,就从柜台后面摸出了一根包铁长棍。 这是平时他备着防身的,没想到今天还真用上了! “呦呵,练家子?” 那三个人却是浑然不怕,反而各自笑了起来。 “真当我不敢打你们不成?” 店家大怒之下抄着包铁长棍就要上去痛打这几个混账。 可才走了几步,店家就骇然愣在原地。 因为他分明瞧见那三个人居然当着他的面双脚离地飘飞在空! “你,你们?!” 三人阴恻恻笑着说道: “还没看明白吗?要不我提醒提醒你?” “大晚上来的,不打火也不掌灯,却又偏生看得见路,还那么像个人,你说我们是什么?” “你,你们是鬼?!” 哐当一声,惊恐之下,店家手中长棍跟着他一起跌倒在地。 “你们可不能害我,我刚刚可是帮了你们,还给了你们吃食!” “晚了,现在我们也想尝尝人肉的滋味了!对了,你那几个铜板,不如也让我们收下好了!” 本来它们也没想吃人的,只是怎么就越看越觉得这店家分外好吃呢? 勾的他们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以至于再多的面条都不够饱腹了! 而且他们也眼馋那十几枚军汉给出的铜板。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几个死人为什么想要铜钱,可就是觉得那玩意不错,想要! ‘铜钱?!’ 本来还万分惊惧的店家,突然想起了自己白天从活佛那里收下的两枚铜钱还压在门檐之上。 一念至此,心头血勇奋起的店家,突的大喝一声就将身旁包铁长棍抄起,朝着对方投掷而去。 可打的桌面瓷碗翻飞的长棍却是径直从那三个东西身上穿过,丝毫不起作用。 来不及多想,借着对方被这一下吸引的店家赶紧从地上爬起想要跑进里屋。 可他快,它们更快,还没等店家爬到门口呢,就见那三个东西已经飞到了他面前,将里屋门口死死挡住。 “呦,想跑?你跑得过我们吗?” 看着将最后生路也给堵死的三个脏东西。 店家悔恨万分的闭上了双眼。 自己怎么就没有听了那军爷的好心相告呢! “他的心肝归我!” “那我就要他的眼珠子!” “我吃舌头好了,人的舌头我还没吃过呢!” 三个东西嘻嘻哈哈挡在店家面前高谈分赃,彷佛一切已经尽在掌握。 店家被骇的越发胆颤,正闭目等死之间。 店家却是突然听见那三个东西传出凄厉惊呼。 “这是什么?!” “好烫,好烫,我要化了,我要化了!” “饶命啊,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错愕睁眼,只见自己供奉在里屋最高处的那枚瓷碗,竟是凭空飞起。 碗口不偏不倚,正正地对准了那三个作祟的邪物。碗身之上,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金色佛光骤然亮起,将整个里屋都照的通明! 旋即,店家便见哪碗口更作尊怒目金刚口!威喝之下,佛光普照,那三个东西如同滚汤泼雪,连惨叫都只来得及发出一两声的,便在那煌煌佛光中剧烈地扭曲、变形、溃散! 端的是威风凛凛,神异无比! 待到邪祟消失,那佛光大作的瓷碗又是无物自降的回到了原位。 只留下店家一个人错愕无比的留在原地。 就好似刚刚一切都只是虚妄所见。 好半天后,店家才急忙起身跑进里屋,将那瓷碗抱在胸前,死死盯着周围。 心头更是打定主意,天一亮,他就进城去找活佛。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随着他越过压在门檐之上的两枚铜钱,他怀中那军汉们给的十几枚铜钱,便是化作了稍大一圈的硬纸钱。 第55章 孝悌忠信,就剩个悌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待到天色放亮,估摸着晨鼓已敲的店家急忙抱着那个瓷碗头也不回的朝着青州城小跑而去。 要是迟迟找不到活佛解惑,他怕是觉都睡不安稳。 他就想要明白,究竟是不是自己遇到了活佛,受赐了法器才开始遇到了这些阴物。不然为何他痴活五十多年,却第一次见了如此恐怖之景? 又或者是活佛刚好来搭救了自己。毕竟他虽然此前五十多年未见妖魔鬼怪,可却也听了五十多年。 要是前者就赶紧求活佛收回法器恩赐,要是后者那更得好好拜谢活佛慈悲。 ----------------- 青州城内。 在一家客栈歇息了一晚的杜鸢已经来到了钱家门口。 他其实昨天就想要来问问钱家人为何还没有起身去青县祭拜祖先。 毕竟要是他们去了,不至于在家里没有钱家人的情况下,把鬼头刀专门送回来。 不过见天色渐暗,路人又说钱家是望族,住的地方在青州的另一头,才就此放弃。 今天总算是得空找了过来。 只是才过来对着门房说了来意,对方就勃然色变的要抓住他去见官。 不解之中,杜鸢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把被钱老爷钉在门前廊柱上的鬼头刀。 一眼,杜鸢便是心头明了。 钱有才肯定早早知会了钱家人,只是钱家人不信,所以他又特意送回来鬼头刀作证,但还是不行,以至于这把刀都被钉在了柱子上。 至于钱有才本人为什么不在这么紧要的事情上亲自回来,那更简单了。 钱家老宅那边就他一个真真正正的钱家子孙,他怎么能在祖宗才打骂了不孝的时候走开? 更何况这还是自己给他提点过的... 这下子真是糊涂账了。 心头一阵无奈的杜鸢正欲好好和门房解释。 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惊喜无比的声音: “活佛,活佛,我总算找到您了!” 回头一看,只见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茶棚店家居然找了过来! 而那门房则是越发气急: “活佛?好啊,你刚刚还说自己是道士,现在怎么又成和尚了?!你果然有鬼!” 三方就这么纠缠在了一起。 杜鸢略感头疼之下,左右看了一圈后,还是抬手握住了那门房的手腕。 说来也怪,刚刚还气势汹汹不能饶人的门房,一被杜鸢抓住,他就莫名觉得自己气势下去了三分。 在定睛一看,只感觉抓住自己的杜鸢温醇尔雅,似是不凡。 心头火气越发散去,只剩惊疑。 “这位先生,你钱家这件事本来和我有关,我理应管管,可如今,显然这位更加紧急一些。” 在门房的不解中,杜鸢指了指满脸焦急的店家。 特意从城外跑来找自己也就算了,脸上气色还明显不对。 那自然是这边更加急切了。 “所以劳烦你告诉你家家主,贫道回头自会登门拜访。” 门房怔怔点头,杜鸢本欲就此离去,可看了一眼钱府门上的牌匾后。 还是对着门房交代了一句: “你一定记得告诉你家老爷,让他不要天天想着只进不出。守成持家那是好事,但过了可就是吝啬失德。” “不然,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你家这个孝悌忠信的牌匾,色都快掉光了吗?嗯,也不算快掉光了,至少,这个悌还有点光亮。” 也难怪钱家人不信还连带着差点丢掉祖宗积攒了十二代人的福德。 这牌匾已经很说明情况了。 孝悌忠信没的就一个兄友弟恭的悌字还算能看。 的亏只是失德而非作孽,不然,杜鸢都不想在搭理他们。 门房痴痴立在原地,面对杜鸢的教诲,做不出什么像样反应,只能继续怔怔点头。 待到对方跟着那店家离开了后。 门房才是奇怪的看向了自家门口的牌匾。 孝悌忠信,这金漆不是好好的吗?哪里掉色了? 望族家门口的牌匾那自然是小心维护,哪怕家道中落都是如此。 心头正疑惑间,换了个位置查看的门房,猛然发现,在日头照射之下,孝悌忠信四个大字,真就只有一个悌字在阳光之下,还泛着些许光晕。 其余三个大字,几乎跟白的一样! “啊?!” 大惊之下,门房急忙进府去寻大公子了。 老爷不行,老爷还在喊着‘我的银子’呢! ----------------- 等到跟着店家离了钱府后,店家就将杜鸢请到了一间酒楼的雅间之中。 “活佛,您,您是僧侣吧?” 店家怎么想都觉得杜鸢是僧人,但偏偏那门房说杜鸢自称道士。 这个问题让杜鸢一阵无奈。他这跟脚是有点不好形容。 想了想,杜鸢便按着神庙那位所想的解释道: “我此前的确学过一阵佛法,不过现在,我是个道士。” 啊?! 想起了昨晚那佛光赫赫的店家顿时长大了嘴巴。 不是,您这都只是学过一阵佛法? 但人家这么说,他也不好继续问。 且杜鸢还朝着他问道: “你来寻我,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听这话,店家急忙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还将那瓷碗和铜钱给掏了出来。 “活佛,您看这究竟是?” 听着对方讲述的杜鸢思索片刻后,说道: “正如前面所言,你平日里虽然半是为了生意,但也的确为自己积攒了一笔福德,再加上” 杜鸢拿起了那口瓷碗,此时此刻,杜鸢自己都有点奇怪,为何这玩意能这么离谱。 自己不过是拿着它喝了一口茶,最多也就是借着它和店家结了善缘。 怎么就能降伏鬼怪了? 说和自己无关,那也不对,因为怎么看都是指向了自己。 就是自己没有做过对应的事情啊... 等等?! 神庙里的那位?! 杜鸢突然明悟。 神庙里那位深信他是曾经有过果位的高僧。 所以是这儿啊! 且杜鸢还想到了更多,那就是第一次和马帮见面时。 他毫无征兆的就打出了佛光,将马妖红石头打的原形毕露。 想来,那般厉害的表现,除开马帮信了自己外,更大的还是因为红石头这个妖怪自己也信了! 那么,如今的情况是,信的人越多,效果就越好。以及,信的人越厉害,效果就跟着越厉害?! 第56章 夜间阴生,佛宝相赠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杜鸢在心头沉思。 店家则是急忙小声问道: “活佛,还有就是什么?” 杜鸢刚刚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下,店家是真的快要急死了。 闻言回神的杜鸢放下手中瓷碗笑道: “店家,你得见归乡的阴兵,是因为你此前积攒了不少福缘,加之他们也想在最后尝一尝家乡小面,故而因缘际会之下,才是互相得见,互相成就。” “互,互相成就是?” 店家前面都听得懂,但最后一个就不太懂了。 杜鸢笑着指了指他的怀中说道: “你看看你怀里放着的是什么?” 店家找来的时候,杜鸢就注意到店家的怀里有着不凡。 “我怀里?” 我怀里能有什么? 随着店家奇怪的伸手探入怀中,他随之色变的从怀中摸出了十几枚硬纸铜钱。 “这,这是什么?” “你忘了昨晚那些军汉们给你凑了十几枚铜钱吗?” 随着杜鸢点明,店家瞬间头皮发麻。 那这是死人钱啊! 心头慌乱之下,他急忙将这十几枚硬纸铜钱推向杜鸢道: “活佛,您就发发慈悲,收了这些吧,我,我可不敢拿着啊!我胆子小的紧!” 杜鸢哑然失笑道: “这可是好东西!” “好东西?活佛您莫不是在打趣于我?这,这可是...” 说到此间,店家就好似那桥水镇的居民们一般低声对着杜鸢说道: “这可是死人钱啊,活佛,我哪里敢要的!” 杜鸢摇摇头将这东西推了回去说道: “这可是阴德!” 这也是杜鸢第一次见这样的硬纸铜钱,但他见过类似的东西。 那就是在钱家老宅里! 钱家往上十二代先祖靠着行善积德,可是为子孙后代攒下了一大笔福缘。 而钱家那积攒了十二代福德的先祖,和钱有才的幡然醒悟,也是杜鸢始终想要拉钱家一把的理由。 做了好事却没有回报。杜鸢不想这种事情在现实里比比皆是。 毕竟好人,真的太苦了…… 且钱家也只是失德而已。若是多说上几句就能浪子回头,那怎么算都比眼看着他们就此沉沦要好不知多少。 另外,当日杜鸢在钱家祠堂所见的萦绕在钱有才身上的荫蔽福德,和如今这硬纸铜钱上萦绕的是如出一辙。 只是这个显然可以自由转手,谁拿着就是谁的。 而钱家那个则是明明白白的独属钱氏子孙,旁人难以沾染。 “这么了得?” 杜鸢点头随后打趣问道: “那,如今你可还要给我?” 这本来只是打趣,可杜鸢却是见对方想都没想的就把十几枚硬纸铜钱全部推到了自己身前: “没有活佛您出手,我昨晚就被害了性命,所以,这当然都是您的!” 杜鸢急忙推辞笑道: “哎哎,我不过是打趣一二,可当不得真,这是你自己攒下的阴德,怎能给我?” 店家依旧坚持: “活佛,我是个凡俗之人,身无长物,如今终于有了点神异的宝贝,那自然要拿出来回报于您的救命之恩。您可不能让我知恩不报啊!” 说完,店家又不好意思笑道: “还有就是活佛,您看这个宝贝,我能否继续留着?” 那瓷碗还在杜鸢面前,店家眼巴巴的看着。既然不是因为撞上了活佛才遇上了这些,那自然还是家里有个镇宅的宝贝要好! 杜鸢看了看店家心心念念的那个瓷碗后,一阵好笑道: “行行行,我就收下了,至于这个碗啊,那本来就是你的,当然该是你继续拿回去!” “哎呀,多谢活佛,多谢活佛!” 店家急忙将瓷碗抱在怀里。而杜鸢也拿出小印在那十几枚硬纸铜钱上轻轻一点,旋即将其如数收入其中。 这看的店家又是一阵惊叹。 心道不愧是活佛!这等手段,凡俗哪里见过? 嗯,说不得皇上都没见过呢! 一想到这儿,店家顿时觉得自己的脊背都下意识的挺直了。 看着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分外自得的店家。 杜鸢突然心生一计。 他略一沉吟,抬眼望向店家,语气沉缓: “店家,有桩事与你商议。愿与不愿,自是全凭你自个心意定夺。” 店家闻言,慌忙整衣正冠,拱手肃然道: “活佛但请吩咐!” 杜鸢目光深邃,缓缓道: “你可曾想过...将这夜间的营生,索性长久做下去?” 阴兵夜行,鬼物滋扰——此端一开,杜鸢心知肚明,此地的夜路怕是再难清净。与其让店家日后惶惶不可终日,不如索性做下去。 如此,店家能够积攒一下阴德,他也能让那些明显强于凡俗的阴物们知道一下还有个自己。 “当然,你若不愿,我也有法子助你不再夜半难安。” 这在杜鸢看来虽是两全之法,可若对方不愿,杜鸢自然不会强求,也会尽力帮扶于他。 店家沉默良久,终是抬起头,眼中带着深深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迟疑着开口: “活佛,小人斗胆请教,这世间游荡的阴物,究竟是可怜者居多,还是可恨者更甚?” 他心中念头翻涌:那些军汉形貌凶厉,却赠他阴德钱,还为他驱赶邪祟并好言相劝。 而那三个邪祟,初看似是可怜无依,内里却包藏祸心,歹毒异常。 对于这个问题,杜鸢认真思考了许久后才说道: “终究多是一群各有难处的可怜人而已。” 军汉们,钱家的列祖列宗,乃至周大和最开始的马妖,都不是什么邪祟之流。 至于那蛇妖,灵珠,还有妖狼,又明显是受制于人。 得了活佛的回答后,店家深吸一口气拜道: “那活佛,小人愿意!” 杜鸢笑道: “当真愿意?” “当真!” 店家咬着牙应了声,可那强作的镇定转瞬即逝,他声音发颤,几乎带着哭腔恳求: “就是活佛慈悲!求您再发发善心,多帮帮小人吧!我、我这心里实在怕得紧啊!” 杜鸢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只瓷碗上,语气沉静: “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自然该是我来帮你尽善尽美!” “来,碗给我。” 店家如蒙大赦,慌忙将瓷碗捧到杜鸢面前。 杜鸢接过,指尖轻轻摩挲着碗壁,仿佛在掂量一段因果。他抬眼看向店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你我以此物结缘,今日便以此物作法,如何?” “好好好,都听活佛您的!” 店家当然是一万个乐意。 杜鸢不再多言,凝神端详瓷碗片刻,抬手自腰间小印中捻出一小块神庙瓦当碎片。 指尖微动,瓦当在掌心被碾作齑粉。旋即,杜鸢以指为笔,蘸取那蕴着岁月与神息的瓦当粉末,在碗底沉稳地书下五个古拙而蕴含力量的字符—— 般若巴嘛空! 至此,佛宝已成! 端详片刻后,确认再无纰漏的杜鸢将其交给了店家道: “日后,若遇不轨,你可持此物将之降服。” “而若是有人问你授何人指派设店,那你便说,你授的是小西天的意!” 第57章 安青王府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如此佛宝,再听着活佛那谆谆教诲,店家激动得当场就给杜鸢跪下,连连磕头道: “多谢活佛慈悲!多谢活佛慈悲啊!” 杜鸢急忙将他扶起,说道: “我此举也算是为自己积攒德行,不过是机缘巧合,既利民也利己罢了,店家你不必如此!” 店家却是越发感动。 活佛这般道行的高僧,居然为了安抚自己,还特意说是为了这点德行才来的! 不过是个沾了佛光的瓷碗,就能隔空打死三个邪祟。他纵然再不懂修行,也该知道这般法力哪里需要这些啊! 这分明是慈悲为怀的活佛在宽慰于我这般升斗小民啊! “活佛!弟子能得见活佛真容,实在是三生有幸!”说着,他更是直接哭了起来。 这看得杜鸢一阵无奈。 ‘唉,得,越说越偏了...’ 杜鸢不由得心中暗叹。 转念一想:‘算了,这样也行。终归是件利民利己的好事。’ 就是,先前的妖狼,桥水镇的灵珠,还有青县的蛇妖都是背后有人。 那如今店家遇到的阴物,真就不是旁的什么在暗中作祟? 青州的水,有点浑啊! ----------------- 另一边的钱家之中,门房急忙去找了自家的大公子。 一见面,门房就急切的说道: “公子,二公子说的那个道长刚刚来过了我们这儿!” “嗯?他来了?!” 钱有德心头一惊,既然敢来,而且是抛开自家弟弟来的。 如此之人若非胆大包天,那就是真有本事! 思念至此,钱有德急忙问道: “那道人呢?” 顾虑到父亲和弟弟,钱有德用了道人这么一个折中的称呼。 “公子,那道长已经走了。但他说,之后还会登门拜访!” 走了?那看来是发现情况不对,伺机开溜的神棍。 我刚刚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钱有德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道: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额,公子,这道长我是真觉得不俗,而且他还说。” 门房看了一眼左右,发现有不少下人在附近后,急忙凑上去对钱有德附耳说道: “公子,那道长还说咱们府上那块孝悌忠信的牌匾,只剩下一个悌字还有光亮了!” 钱有德勃然色变道: “骂的这么脏?!” 孝悌忠信就剩下一个悌了。那不就是在骂他们钱家无孝无忠无信吗? 门房也知道这个理,但还是小声说道: “公子,您,您去门口看看咱府上的牌匾就知道了!” 钱有德狐疑的看了门房一眼。 最终还是点点头跟上。 到了门口,钱有德最初也和门房一样,都是看着金漆毫无褪色的牌匾眉头直皱。 不同的是,门房当时是惊疑不定,钱有德就是真的在忍着心头火起了。 但随着门房找了找角度,将他拉到了位置后。 钱有德当即是大惊失色: “真是如此?!!!” “不,不对,把梯子搬来!” 随着下人们急忙将梯子搬来,钱有德都顾不得扶好站稳就匆匆爬了上去。 上前一抹,一刮,一看。 心头顿时骇然,没被做过手脚! “爹!爹!爹啊!” 扑腾不停的钱有德因为上的太急,竟是直接摔了下去。 吓的旁边的护院和下人赶紧上前去扶。 但随着常年习武,多有损伤以至自成良医的武夫一上手,他就是惊讶道了一句: “怪了,公子居然只是摔晕了!身上没事?” 这高度,他这种经常锻打身体的武夫失察掉下来都不一定没啥事情,大公子这种文弱书生居然没事?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那高挂钱家的牌匾后。 武夫发现,孝悌忠信四个金漆大字,虽然有三个都已无光,可也因此将最后一个悌字给衬的分外明显。 ----------------- 青州安青王府内。 安青王率数名幕僚,于府中疾行。 众人都是步履既急且稳。 步幅虽促,仪态未失,仅此一点,便可知此间人物皆为从小接受礼教严苛规培的世家子弟,且绝非全凭祖荫、不学无术之辈。 在安静的行走之中,突然有一位幕僚上前说道: “王爷,韩氏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安青王顿时停下,回头望去。 对方急忙低头说道: “说是找见了韩氏先祖曾亲自背瓦垒土而建的旧时神庙,故而齐齐前出,祭拜先祖遗德!” 韩承出来前就知道瞒不住,所以做了两手打算。 一是瞒过神祗当真存在之事,二是说自己等人不是去祭拜神庙挑衅朝廷,而是去祭拜祖宗遗德! 如此一来,无论如何,他都有不少操作的余地。 只是韩承没想到,韩氏居然跑输了... 看着低头的幕僚,安青王突然来了一句: “你不姓韩吧?” 幕僚悚然一惊,越发躬身道: “王爷,卑职是您一手提拔,自然和世家之人毫无瓜葛,只是卑职既然食君之禄,就必须让您知道,这件事上,咱们不好做什么!” “那就别说这些蠢话了。” 说完,安青王也不管幕僚们到底在想什么的径直离去。 众多幕僚见状,只好纷纷跟上。 只是走着走着,安青王在路过一处湖中小院时,突然微微顿足了片刻。 这一点异样,诸多幕僚之中,只有落在最后的一人将其全部收入眼中。 他思索着看了一眼那个小院。 他对此只知道里面住了两个人,但具体是谁,他不知道,因为王爷于此是严防死守。 湖心小院之外的护卫甚至都是王爷的亲兵。 都到这个份上了,作为幕僚,他当然不能多心。 正思索间,旁边一个同伴突然问道: “张兄,你看青县的事情,要不要现在给王爷说?” 对方将自己的视线从哪湖中小院收回,细细思索片刻后说道: “其实王爷知道,但既然王爷一直没有给出什么答复,咱们也就别说了。” “啊,王爷知道?” “唉,你我都知道了,王爷能不知道吗?” 同僚当即拱手道谢。 待到他们离去。 在哪神秘的湖心小院之中。 一个道人正愁苦的看着手中水盘。 “真是苦了道爷我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让我给遇上了呢?” “而且这这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先少了三个?” 第58章 暗中作祟的道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道人盯着水盘中模糊不清的十数个黑点,只感觉头疼欲裂。 真君的交代还没好好进行呢,怎么看着最为壮大的三个就莫名其妙的没了呢? 一旁的道童眼中却闪过一抹决绝,上前道: “师傅,真君既已选上咱们,咱们师徒也只能死心塌地跟着真君了!” 道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他心头瑟缩,毕竟以往他最多凭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糊弄糊弄没见过世面的乡里人罢了。 如今竟要他去糊弄安青王!叫他怎能不怕? 纵然那显灵的真君赐下了法宝,可...可厉害的是法宝,而不是他这个神棍道人啊! “为师自然明白,”道人长叹一声,“可我们两个,哪是干大事的料!” 他有时候真想要问问真君,把这件事交给他们两个,是不是真君自己也没怎么上心... 但这话显然只能心里想想,真问了,怕是——一想到真君那呼鬼喝妖的本事,道人就心头大颤。 算了,算了,惹了王爷了不起人头落地。 可若是让真君不高兴了,怕是死后都不得安宁。 再一次对着自己说了这曾经说过的话后。 道人唤来道童,低声道: “徒儿,为了达成真君的嘱托,为师觉得今晚,咱们就该下下猛料了,只是,为师还想与你谋划一番,如何将那法宝的威风用到极致!” 道童立刻会意,应道: “师傅,何必多想?只管将那些鬼物一股脑儿撒到城北便是!青州那些世家大族,根基多在此间。” 道人也是这么想的,但依旧犹豫道: “真君说我们最好是遍地开花,因为那些阴物会自行甄别,所以我们一股脑的放城北不太好吧?” 道童解释道: “可师傅您要想,其余地方的人要么小门小户,要么就是一群升斗小民。真君派给我们的阴物有限。” “要是去了这些地方,不说是泥牛入海翻不起浪花,那也是收效甚微。可若是放了世家大族们的面前,那就怎么都得落进王爷耳朵里了!” “且真君要的只是我们取信王爷、说服王爷,至于怎么完成,真君可不管。不过依我看,”道童话锋一转,“王爷当日见了那法宝显威之时,其实就信了。” 道人闻言诧异: “何以见得?” “哎呀,师傅!”道童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您莫非忘了王爷白日撞鬼时的模样?那般手段,谁人见了能不信服?” “可是...既然信了,为何始终不肯听从?”道人仍有疑虑。 道童越发无奈,心中暗道:还不是师傅您自己露了怯?否则王爷岂会不听? 他至今清晰记得,当师傅催动法宝令王爷窥见其中厉害时,王爷脸上绝非寻常人的恐惧,而是深到骨子里、几乎从眼中溢出的贪婪! 天命所归,高人相佐,大业可待之事何人不贪? 更何况,王爷还是天子血脉加身的正统宗室! 那一刻,道童甚至确信,只要师傅当时姿态再强硬些许,王爷纵使不会立刻言听计从,也必定倚重有加。 只可惜... 道童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家这个法宝在手都畏畏缩缩,瞻前顾后的师傅。 他是真不知道真君为何要把这般大任交给师傅... 虽说他自己也没想到平日里能够对着无数百姓侃侃而谈的师傅,一到了真紧要的地方,就会立刻变成一只软脚虾。 但无妨,王爷纵然高高在上,可在真君赐下的法宝面前,终归是个凡夫俗子。 只要这件事做不得假,王爷最多也就是犹豫,而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再说了,王爷若是真没心思,何苦把自己师徒请进这湖心小院? 又何苦百忙之中,日日不落的前来拜会? 在道童的说服之下,道人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我蹉跎半生,如今终于时来运转,可不能自己缩了!” “徒儿,干了!” “好样的,师傅!” 道童大喜,只要师傅能够硬气起来,他们师徒两个背靠真君,岂能不飞黄腾达? 说不得还真能试试长生久视呢! 入夜,道人对着手中水盘念念有词。盘上十数个黑点随之萦绕游动。 渐渐地,水盘映出的景象不再是小院屋脊,而是化作了青州北城——此地正是青州士族大家立足之所! 施术完毕,道人只觉浑身脱力,面色煞白如纸,心道真君赐下的这宝贝着实厉害,即便有口诀也非轻易可驭。他急忙放好水盘,唤徒弟把自己搀扶到座椅上喘息。 “哈...哈...这、这真君的法器,果然厉害得紧...”他喘着粗气,面如金纸,却仍挣扎着吩咐,“快...快去交代外面的军士,让他们给为师煮碗参汤来养一养。” 言及此处,道人哪怕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他那浑浊的眼睛依旧忽地一亮,透出几分贪婪与向往道: “听闻...这些贵人府上的药材,不是外头难得一见的珍品断然...入不了他们的眼!” “嘿嘿,没想到,我这等人物也能有这样的口福!” 道童急忙小跑出去,对着门口从未离去过的覆甲猛士吩咐了几句。 对方之中当即有人恭敬离去。 不多时,一碗还腾腾冒着热气的参汤便是送入了湖心小院。 看得出来,哪怕道人当日做了软脚虾,安青王依旧对其十分上心,故而礼敬有加。 ----------------- 随着道人做法完毕。 数个黢黑阴影也在夜色中慢慢飞过巍峨的青州城墙。 如此景色,哪怕是军中眼力最好的弓手,也断然没法在茫茫夜色中分辨出这怪异之物。 只能是它们慢慢落入了青州城北大街之上时。 在四周高门大院的灯火照耀下,才算是能够被人所见。 只是正在椅子上美滋滋喝着人参汤的道人没有发现,他那水盘中的十数个阴影,不知为何的,竟有四五个自行向着城外飞去,不受所派。 如此一来,本就不知为何少了三个的十数阴物,如今也就剩下八个还在城北了。 随着寒风吹过,那本来浑浑噩噩聚在一起的阴物们便是忽得清明,拥了神智。 只是灵台深处却又朦朦胧胧,记不得自己的名字来历。 不过比起那些细枝末节,这几个阴物更是觉得腹中大饥,口中大渴。 第59章 无德之宅,难当邪祟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我好饿啊!” “我也好饿,怎么如此饥渴?” “吃东西,快点找些东西吃去!” “不,是人,我们要吃的是人!人最好吃!” “对对对,我要吃人肉,喝人血!” ... 它们七嘴八舌,互相说着。 最终,齐齐朝着路边高门看去。 “这么大一户人家,里面少说也有一二百人能够让我们吃!” “嘿嘿,好好好!” “今夜有口福了啊!” 可才挪出几步,尚未触及府门阶沿,所有阴物陡然僵在原地——它们瞧见那朱漆大门上悬着一方《世大夫第》的鎏金匾额。 每个字都似淬了日光,龙气顺着匾额边缘如水流般漫溢,骇的阴物们魂体发颤。 “这家是当官的不好惹,我们换一家!” 正欲转头向着身后另一家闯去的它们一经回头,却又面色骤变。 将那本就青白难看的脸庞衬的越发丑陋吓人。 因为这家门口蹲着两只头刻‘祥云纹’的石狮子,虽不是刻着火焰纹和龙爪的皇室御赐。 可依旧威风凛凛,凶悍无比。 特是那两双活灵活现的狮子瞳,更似直勾勾的盯着它们,彷佛下一刻就会从石墩之上跳下,将它们悉数咬杀。 “这家有镇宅石像庇佑,也不好惹,我们走!” 阴物们面色难看,心头颤颤,慌忙低头挤在道路中央,向着身后滚去。 它们本就是一群不成气候的阴物,面对这些专门针对它们这般邪祟的驱邪镇宅的物件,自然是一个都不敢惹。 “这一家呢?瞧着不是当官的,也没有镇宅的石像。” 走出数十丈的阴物们新瞧见了一家似乎可行的,加之心头饥渴越甚,它们纷纷簇拥上去。 可才走到台阶,就被府门之上虽然褪色,可却依旧炯炯有神的两幅门神画,给骇的齐齐顿足。 “是,是门神老爷护着的宅子,惹不得,惹不得!” 在门神画像面前,阴物们无不是躲闪着缩成一团。 生怕和门神老爷那双眸子对上。 阴物们也不敢再看另一家了,赶忙逃向了下一处。 可接下来也依旧不好受。 比如,它们才找见了一家既没有门神画像,又没有国运荫蔽,还没有镇宅石像的。 可才是上门,就突然感到浑身难受。 定睛一看,只感觉府门之中似乎有清气环绕,再侧耳一听。 居然还模模糊糊听见了什么子曰,还有圣人说。 几个阴物脸色越发难看的骂道: “这家有个念出了门道的读书人,还是不好惹,走!” 继续复行数十丈后,它们没找见新的似乎可行的大宅。 但是它们看见了一辆马车。 “车外面一个人,车里面最少还有一个人,解解馋再说!” 阴物们当即就要杀将过去,但才走了没几步呢,就突兀看见那马车之中有功德之气外露。 远远看了几眼,就刺的它们眼珠子快瞎掉了。 “不好,是个有功德的善人,快跑,更惹不起!” 在功德护体的马车主人面前,阴物们被吓的四散而逃。 等到它们重新聚拢在一起,好几个同伴就哀叹道: “我跑去了小民那边,可不行啊,门口不是贴着门神就是贴着福字,门神吓得我心肝颤,福字烫的我手发红。” “我遇到了一个更夫,可那家伙手中铜锣似公鸡啼鸣,一响就震的我耳朵炸裂般的抽痛。” “嘿,何止啊,我也瞧见了那个更夫,那家伙身上还贴着符篆,腰里更藏着五帝钱,就连敲锣的棒槌都是桃木做的。真不知道这么怕死还当更夫干什么!” 本以为它们已经很惨了,可不想,另一个阴物却带来了更可怕的消息: “这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我刚刚去了城墙那边,发现我们来时都能越过去的城墙,突然变得好高,好厚,根本就出不去啊!” “什么?!那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额,好像,好像,是...我们为什么能进来的?” 阴物们全然不知自己早已是他人棋子。 但思索不明,也只能对着自己的处境唉声叹气。 怎么吃个人作个孽都这么难? 正互相叹气之间,它们忽然注意到一个同伴正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宅门。 “咋了?别看了,又成不了事,看着只能白难受。” “不是,这家,好像行?!” 众多阴物纷纷顺着看去。 然后无不眼前一亮。 这家的门口虽然也有牌匾,但其上孝悌忠信四个鎏金大字,居然就剩下一个悌字还有点光彩了! 再仔细一看,没有门神,没有石像。 为首阴物压住心头喜色,小心上前探了探手,又侧耳聆听。 顿时惊喜发现,这家不仅没有功德,也没有读书人的浩然气,甚至它还隐约听见有苍老的声音隔着老远在骂不孝! “哎呀就是这家了!” 一听可行众多阴物无不大喜过望。 前面怎么都找不着,现在居然正好撞见了! “好好好,这么糟蹋的一家子,我们吃了,估计都算替天行道了!” 但走到门口,它们还是觉得那个最后的悌字有些刺眼。府门前的两盏灯笼也有点烫身。 互相商量几句后。 它们就心头明了的齐齐朝着后门摸去。 果不其然,这儿没有任何压邪镇祟的玩意不说,甚至它们还听见有男人在里面哀嚎着: “五千两啊,整整五千两银子啊!” “逆子啊逆子,我钱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逆子!” 这咒骂哀嚎让众多阴物双眼越发明亮。 径直穿过紧闭的府门后,它们顺着声音摸到了钱大富钱老爷的屋子。 对方正坐在椅子上扶着桌子唉声叹气,感叹钱家出了个败家的逆子。 它们有心上前,可却因为没什么道行,而本能畏惧钱大富身前的那盏明灯。 只消一眼它们就知道此人是无德无信的铁公鸡,最关键的是还被祖宗骂了不孝,以至于没了荫蔽,正是最好的下手对象。 但,他身旁灯火却是自有阳刚正气。 阴物们当然不能舍了这到嘴肥肉。 一个机敏的眼珠子一转悠的,就出声问道: “那逆子败了五千两银子,的确是多得紧啊!” 见有人赞同自己,钱大富顿时拍案说道: “可不是嘛,那可是整整五千两银子,换成铜钱多的一辆马车都装不下!” 但话一出口,他喉头猛地发紧,脖颈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般僵硬地转向身后: “是谁人在说话?” 昏黄烛火下,屋内阴影里空无一人,地面之上更是连鞋印都没半道。钱大富突地觉得后心沁出层层冷汗。 正待抬手抹汗时,那声线却贴着他耳垂渗了出来: “人?你怎么觉得是人在和你说话?” 第60章 悔之晚矣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啪嗒”一声,钱大富骇然起身,而那一直放在桌面之上的手臂,也是遂了阴物们意愿的将屋中唯一灯火带倒熄灭。 “谁,谁在装神弄鬼!” 黑暗里,钱大富嘶声叫喊,试图以此壮胆。然而他那抖成筛糠子的富态身躯,早已将内里惊惧暴露无遗。 阴物们惊喜地发现,随着这铁公鸡越发胆怯,他在它们眼中竟变得愈发“美味”! 想来是心气胆火尽失,阳气也随之弥散溃败。 难怪都说鬼怪最爱吓人——不仅看着十分有趣,更有实实在在的好处! 如此之美,怎能不做? 思及此处,八个阴物齐刷刷现身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屋檐之下。 此间本该漆黑一片,连五指都难以分辨。 可钱大富偏偏看得分外清晰——足足八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就飘荡在他眼前! 恐怖绝伦! “现在,还觉得我们是‘装神弄鬼’吗?啊——哈哈哈!” 阴物们刺耳的调笑声此起彼伏,在昏暗的屋檐下回荡不休。 唯有它们飘飞的青面身影分外显目。 钱大富浑身剧震,裤裆处猛地一热!双腿再也支撑不住那肥硕的身躯,瞬间就似被抽去了筋骨,“噗通”一声瘫软在地。 一个恶鬼就是要命的事情,可这儿,怎会...怎会来了八个的! 鬼影幢幢几乎挤破了他这屋子。 我老钱家究竟造了什么孽,竟让我遭此灭顶之灾?!钱大富心中哀嚎,恐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眼见那八张青面獠牙的面孔带着森森笑意缓缓逼近,却没有立刻扑上来将他撕碎分食。 这让钱大富觉得抓住了一线生机,手脚并用地爬跪起来,朝着那一片鬼影疯狂磕头,急急喊道: “鬼爷爷!各位鬼爷爷饶命啊!我钱家有钱!金山银山都有!只求爷爷们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定当为诸位爷爷修盖大庙,日日香火供奉,祈求爷爷们早登极乐啊!” “哈哈哈!听见没?这铁公鸡说要给咱们修庙呢!”一个阴物尖声怪笑,引得其他阴物也哄笑起来。 既然知道了对方越是恐惧,阳气就逸散越多让它们越好下口。心头贪婪瞬间压过了急切的食欲。 感受着冰冷的阴气贴着皮肤游走,钱大富抖得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磕头磕得更急了,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 “鬼爷爷们!求求你们了!到底...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小的?小的平日里安分守己,从未得罪过诸位爷爷啊!” 阴物们强压住蠢动的饥渴,打算再多戏耍这“美味”一番。 毕竟能吃饱的时候追求吃好,是不矛盾的。 “你不知道吗?”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知,知道什么?” 钱大富汗如雨下,惊惧抬头。 眼前却骤然一花,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突兀逼至面前,对着他咧嘴一笑: “是你让我们来的啊!” 钱大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得魂飞魄散,猛地向后栽倒! “哐当!” 他撞翻了桌椅,手脚并用向后蹭着,口中不住哀嚎: “鬼爷爷!我我哪敢请诸位来我这儿啊!这...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见他这般恐惧失态,阴物们越发得意,讥笑声四起: “怎么不是?你个铁公鸡自作孽,作得你钱家忠信不全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家祖宗都敢忘?” 说着,阴物们无不畅快地环视这无德之家。一路上积攒的憋屈惊吓,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这整整一条街,我们寻来寻去,就只找见你这么一个不忠不信、忤逆不孝的钱家!你说,我们不找你找谁?” “你再说说,是不是你把我们‘请’来的?” 钱大富慌忙辩解: “鬼爷爷们明察啊!我或许是贪财吝啬了些,也也可能真是一毛不拔,但...但这个不孝从何说起啊!我可是好好供养着家中二老啊!” “只是你的二老?那你钱家的列祖列宗呢?” 钱大富心头瞬间咯噔一声! 完了!和有才说的对上了! 真的是遇到高人了,也真的是我钱家做错了! 逃不了,今夜逃不了了啊! 见他脸上瞬间爬满了明悟与极致的懊悔,阴物们无不捧腹,发出刺耳的尖笑: “反应过来了?可惜——晚啦!”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阴物脸上那阴森的讥笑瞬间敛去,齐齐露出了狰狞凶相!它们张牙舞爪,带着森然寒气朝着瘫软在地的钱大富猛扑而去! 它们知晓这钱大富已经吓无可吓,一身阳气跌至谷底,正是享用之时! “啊——!” 钱大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拼命挥舞着肥胖的双手本能的试图推挡扑上来的阴物。 然而,他的手臂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阴物们虚幻的身体,而阴物们冰块一般森冷的爪牙却如同刀切豆腐般轻易地撕裂了他的衣物和血肉。 随意一抓,便是几道带的皮肉翻飞的血色长痕,疼的钱大富哭爹喊娘。 “救命,救命啊!” 钱大富绝望求救,眼看着就要被撕扯分食之时时,一个天神下凡般的声音一脚踹开紧闭屋门的传了出来。 “老爷我们来救你了!” 只见三四个听见动静的护院武夫齐齐举着火把拿着腰刀冲了进来。 见屋内真有不干净的东西,几个武夫先是本能一退。 可片刻之后,就由为首武夫喊道: “道长说过了,这些脏东西都怕火!” 这人赫然是当日见过杜鸢的几人之一! 杜鸢的话也自然是一点不敢忘。 说罢,带着对杜鸢的坚信不疑,为首武夫立即挥舞着火把哇哇叫着冲了上去。 他们可不是寻常护院,他们是望族从小训练供养的私兵。 平常时候见了鬼怪,肯定害怕胆怯,但如今主家受难,且他们还听道长说过一些克制阴物的法门,自然是敢上前一搏。 胆气本就壮大的武夫带着烟火气十足的火把冲将上来。 当即将那几个本就不成气候的阴物吓得连连躲避。 它们每每被火把挥中,就会惊叫着躲开。 就这样,为首武夫愣是从足足八个阴物的包围下,一把抢出了遍体鳞伤的钱大富。 看着戏弄到了最是美味的肥肉就此跑了。 几个阴物勃然大怒,顺着本能将沾染了血肉的手指迅猛舔舐之后。 已经沾了活人血肉的它们只消大手一挥,一股子阴风突兀升腾。 阴风撞开了窗户,也吹灭了火把。 见护身符熄灭,为首武夫色变喊道: “不好,快跑!对,前院,快去前院!” 惊恐之下,武夫猛然想起了他钱家还有一个绝对管用的宝贝。 第61章 来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见自己不过是吸允了几口活人血肉就有了这般本事。 之前还惊怒于武夫仗着火把摆威风的阴物们,瞬间不怕了。 武夫们是跑的,它们是飞的。 且武夫终究是活人,他们要走门,要绕墙,而它们不用,遇到什么径直穿过去就是! 加之,它们也分明瞥见,那几个武夫的胆气亦是散了不少,连带着阳气减弱。 甚至它们还惊喜发现,先前因为只有一个大腹便便,天人五衰的钱老爷,以至它们没有注意到活人阳气逸散的另一层好处。 可现在随着几个气血充沛的武夫出现,以及他们身上逸散的颇多阳气遇夜化阴之后,竟是被它们轻易吸入口鼻,整个鬼都感觉轻飘不少。 故而,老人常说,路遇野鬼,莫露胆怯,如此人怕鬼三分,鬼惧人更甚。 思及此处,阴物们不怀好意的互相对视一眼后。 就故意慢了一点,又似乎随时都能追上的撵着这一伙人跑。 它们要好好烹调一桌上等菜席! 担惊受怕一夜,该是连本带利的收回来了! 期间,不乏惊醒的下人武夫赶来,可又马上被阴物们先是一股阴风吹灭灯笼火把,接着呼喝怪叫的吓得追上老爷一行慌忙逃串。 等到二三十人都被猫戏耗子一般驱赶着来了越过了通往前院的大门后。 一路上吸的自己都快飘飘然的两三个阴物才慢条斯理的打算先飞到门口挡住这群蠢货的最后生路。 但它们才将将穿过府墙来到了此间,就瞬间吓得青面变白面的连连后退。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那鬼头刀是吴大刀祖传的斩首刀。积年累月下来,不知道斩了多少穷凶极恶之人的脑袋。 原本就是凶戾无比,驱邪斩祟的利器。 如今更被杜鸢加持了青县百姓的信力,足以称得上一句脱胎换骨! 所以几个只是稍微有点气候的阴物,一见了这玩意,哪怕没有人拿着,那也是耗子见了老猫——魂飞魄散! 而带着一大群人跑过来的武夫远远的就见了那阴物们被鬼头刀吓退。 他本就打算夺刀反杀,搏出生路,此刻更是精神大振。一声暴喝,松开面如金纸、虚脱委顿的钱大富,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只见他几个腾跃起落,人已至廊柱之前! 五指箕张,猛地握住那钉入柱中的鬼头刀柄! 利器入手,心头大定。 刚刚被阴物追着戏弄的惊惧和郁闷瞬间化作了怎么都压不住嘴角的狂喜。 这个感觉,这个感觉是! 我这等肉体凡胎今夜亦能斩妖除魔?! 勉强压下心头激荡,武夫发力拔刀。长刀出柱,他猛地挺直腰背,回身遥指那尾随而来的几个阴物,放声大笑: “呔!你们这群畜生东西!如今可还敢上前,戏弄你家爷爷?!” 不急不缓追过来的阴物们则是瞬间懵在原地。 旋即,愕然化作惊恐,惊恐变作失声: “你们怎么有这种东西的!!!” 那鬼头刀在凡俗眼里,威风不显,甚至可能还会被不识货的人拿去当作废铁卖了。 可落在邪祟,尤其是阴物眼中。 那真的是大日当头一般的凶怖之物! 只是远远看着,就感觉三魂七魄都丢了个一干二净。 特别是其中更有两三个阴物,看见了那鬼头刀的瞬间,更是突然觉得脖子吃痛不已。 抬手一抓,整个脑袋都在惊愕之中掉了下去。 显而易见,它们生前定是被这把刀斩了的! “哈哈哈,这可是杜道长用过的宝贝!所以你们这群鬼东西还不给爷爷受死!” 武夫在万众期待之中,挥舞着鬼头刀就冲杀了上去。 吓得众多阴物无不是抱头鼠窜。 其他几个还好,但那三个掉了脑袋的却是都没来得及捡起脑袋,就被武夫追上一刀一个当场劈的魂飞魄散。 “啊——!” 见同伴轻易丧命。 其余阴物无不尖叫而逃。 它们怎么都想不到今夜好不容易遇上的美味吃食,居然会在家里藏一把鬼头刀。 而且藏了这么厉害的玩意也就算了,你倒是早点拿出来啊! 你放家门口是干什么? 现在好了,不仅它们白白折腾一夜,如今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是两说。 阴物们起初本以为自己怎么都能跑过一个拿着刀的凡人。 可不知怎么的,先前还能飘飞穿墙的它们,此时此刻居然像是一个凡人一样,根本奈何不了那高墙。 且双腿更是沉重无力,宛如行于覆腿淤泥之中。 想来定是那鬼头刀煞气太重又极克阴物,以至于它们那点微薄法力愣是被压的难以施展。 又是两个同伴被追着砍死后。 沾染了最多血肉,阴气也最为壮大的三个居然兜兜转转的被追着又回到了钱家大门之前。 看着前面紧闭的房门,又看着穷追不舍的武夫。 三个阴物咬牙驱风。 生死之间自有大恐怖的逼迫之下,它们竟真的隔空拉开了门闩。 在狂喜之中先一步的跑出了这要命的钱家。 但才走了几步。 其中一个就忽然觉得头顶一黑。 愕然抬头。 只见钱家门口牌匾居然当头砸下! 在被砸灭之前,它最后看见的就是那唯一还剩下几分色彩的悌字。 ‘果然不能走正门啊!’ 念头堪堪浮起,牌匾就彻底落下。 三个阴物便只剩了最后两个。 它们不敢停留,只能纷纷踉跄着向更远跑去。 追出门的武夫有心跟上,但却已经是气喘吁吁,双脚无力。 只能杵着鬼头刀,愤恨看着那最后两个阴物,因为离了鬼头刀而越发起色的加快速度。 “可恨我没有道长的神通,不能隔空降妖,不然今夜,怎能叫你们两个东西跑掉!” 武夫长叹不已,而在他身后,钱家众人已经纷纷赶来,其中多数都是怔怔看着同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做梦。 跟着武夫去救钱老爷的几个人却是跃跃欲试。 见自家兄弟已经脱力。 他们纷纷上前说道: “来来,把刀给我们,我们去追那两个玩意!” “对对对,今夜也让我们兄弟长长威风!” 降妖伏魔,那个勇武的汉子不想自己一试啊! 持刀武夫却是摇头道: “今夜是非良多,家里可就指着这把刀了,不能离开!” 的确是这个道理,想要得刀显显威风的武夫们也只好悻悻点头。 见状,持刀武夫再度叹气道: “要是道长在就好了!” 以道长的本事,自然不会放走任何一个邪祟。 可就在这时,钱家众人忽听得一声飘渺虚幻的: “来了!” 下一刻,已跑出老远的两个阴物,仿佛被无形之物隔空扑倒,明明周身看不到动静,但它们就是哀嚎着倒下,继而迅猛消失。 钱家众人惊叹不停,几个武夫则是眼前一亮的说道: “是道长的声音!” 第62章 可愿入座?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道长,道长来了!” 跟着钱有才去过青县的几个武夫无不大喜过望。 其余钱家人听到这里,纷纷一惊的跟着武夫们走到大街上四处张望,试图一睹那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了得道人。 可大家来了街上四下张望搜寻良久,却始终未能见到旁人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 钱大富被自己长子钱有德搀扶着询问着几个武夫。 对方也是满头雾水,道长怎么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莫,莫不是我德行有亏,道长不愿见我?” 钱大富如今可谓是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都是血肉翻飞的抓痕,整个人也面色纸白彷佛随时都会晕死过去。 之所以还强撑着,就是为了见一见杜鸢这位有真本事的道长。 先前就强撑的钱大富,此刻更是焦急万分。 以前没觉得有啥,现在真被鬼怪找上门来,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后,他是真的怕了,悔了。 所以他分外希望能见到那位道长,并得到指点。 几个武夫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片刻后,拿着鬼头刀的那个就突然明悟的说道: “老爷,道长多半没有真的来此,毕竟我可是亲眼见过道长有隔空降妖的本事!” 钱大富却是越发心惊: “既然不愿过来,那岂不是我再也无缘见到道长了?” 钱大富没想过是不是那道人驱的鬼,因为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且有这本事的高人,找韩氏,找王爷,找刺史,不比找他这个虽是望族之列,可却只算末流的钱家好? 武夫挠挠头道: “道长是救苦救难的真高人,既然之前帮了我们钱家,今日或许只是遇到了旁余事情,不好脱身?” 钱有德也急忙说道: “想来的确如此,父亲,道长其实白天来过府门之前,还说过之后会登门拜访,只是,只是孩儿有眼无珠,没能认出高人将其留下款待。” “所以父亲放心即可!”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 话都没说完呢,强撑着的钱大富就两眼一翻白的晕死了过去。 今夜他是真的遭重了。 唯一的好也就是,得亏他二儿子把鬼头刀给送了回来。不然天知道他钱家会怎么样。 ----------------- 城外茶棚之中,杜鸢正在几个阴物无比崇敬又分外畏惧的目光中,轻笑着放下了手中瓷碗。 就在刚刚,它们亲眼看见这位佛爷朝着青州方向泼了一碗热茶之后,耳边就传来了同伴声嘶力竭的哀嚎求饶。 真是个不得了的佛爷啊! 敬畏之中它们不由纷纷心头庆幸,还好自己业力不深,所以这位佛爷愿意守在此间耐心等候度化。 不然怕是要步了同伴后尘。 而时间稍微往前一些的时候。 随着安青王府湖心小院中的道人对着水盘施法吟咒。 除开那八个去了城北的阴物外,还有四五个阴物竟是脱了他掌控,自行朝着城外飘去。 其最终落脚之处,正是那间茶棚! 在茶棚之中,店家正心不在焉的收拾着桌椅板凳,锅碗瓢盆。 一会儿做做这个,一会儿擦擦那个。 感觉什么都要做,又什么都不用做。 同时,他还止不住的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端坐在屋外长椅上的活佛。 这怪不得他紧张失措,实在是作为一个普通凡俗,为来往阴物开设夜店这种事情过于超出认知。 甚至亲自点他如此行事的活佛,都为了让他安心的跟了过来。 殊不知,店家心头没底,杜鸢心头也没什么底。 杜鸢不怕来了阴物,他如今也算有不少本事傍身可不怕这些。但问题是,他怕的是没有阴物过来! 如此,开设夜店积攒阴德,不就成了笑话吗? 虽然可以给店家说这是个不容易遇到的事情,但总感觉面子上不太挂得住。 正纷扰思索之中,杜鸢和店家都敏锐感觉到一股子冷风瑟缩吹过。 这一刻,两人都是心头明了——来了! 想起了昨晚的店家本能的就腿肚子一软。 杜鸢则是松了一口气的放下茶碗坐定。 希望是可以沟通度化的好鬼,不然,店家怕是真不敢开夜店了... 顺着那股瑟缩冷风的方向看去。 杜鸢和店家都看见四五个朦胧身影在夜色之中逐渐清晰凝实。 也没有前进,只是瞪大了青绿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这边的两个大活人。 甚至,店家都感觉自己听得见它们喉头耸动的可怕声响。 “活,活佛” 正欲出声询问活佛该当如何。 却是见活佛对着它们笑道: “既然来都来了,何不坐下歇一歇脚,用一用茶?” 说罢,杜鸢还回头看了一眼正煮着沸水的店家说道: “若是腹中饥饿,这儿是供不上什么山珍海味,但寻常吃食怎么都是没问题的。” “所以诸位可愿入座?” 若是不愿入座让我可以效仿济公活佛,那也就怪不得我学一学法海大师了。 杜鸢的声音和煦如风。 吹的它们心头阴霾散去,灵台骤得清明。 浑然不知自己刚刚差点就见了大威天龙。 虽然还是记不得自己是谁,但互相看了几眼后。 它们无不摸了摸肚子的觉得没那么饥渴了。 在闻一闻面汤的香气儿,另一种馋虫又是在肚子里咕咕作响。 它们纷纷小心上前。想要坐下,却又本能的畏惧那一盏放在杜鸢身前的油灯。 可马上它们就惊喜看见,那僧人居然轻轻吹灭了灯火。 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长凳说道: “来来来,入座便是。” 这如此种种,无不是让它们意识到,这位僧人定然不俗,且多半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 “大师,您知道我们是什么?” 杜鸢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亲自给它们分发着筷子的说道: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走了太久,以至于略感饥渴的夜半路人罢了。” “可是,可是哪有大晚上赶路的人啊?” 杜鸢反问道: “可你们不就是吗?” 几个阴物怔怔不再说话。 大师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但大师依旧愿意称呼他们为人! 那青白面色也慢慢有了生气,不在恐怖摄人。 让店家不由得想起了昨夜见到的军汉们。虽然都是觉得和常人不似,可的确没了那种哪里都觉得不对的诡异感触。 “店家,给他们一碗素面吧。” 终于恢复了平常心的店家将毛巾搭在肩上,热络一笑: “好嘞!” 第63章 活佛,弟子悟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五个阴物略感无措的坐在杜鸢身旁。 静静等候着店家给他们一人一碗素面。 可随着时间推移,还是有人大着胆子朝杜鸢问道: “这位大师,您是专门在等我们的吗?” 杜鸢道: “为何如此作想啊?” 他们互相看了几眼后,斟酌说道: “因为,因为,这个时辰了,城里也就算了,可这荒郊野岭还有一间茶棚开着,着实是不寻常。” 末了他们又看着对方略微低头的说了一句: “甚至还愿意招待我们这样的...” 不等他们说完,杜鸢就先一步的替他们补道: “人!” 几个阴物再度怔住。 先前说是好心,那此刻就是肯定了。 如此善待,反而让他们越发忍不住问道: “大师为何愿意称呼我们为人?” 杜鸢继续一个反问: “你又觉得什么才算是人呢?” 几个阴物越发不解的问道: “大师您究竟为何始终愿称我们为人?” 杜鸢依旧不答反问: “你又究竟觉得什么才算是人?” 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却让阴物们一时语塞。 踌躇半晌,方才斟酌着开口: “至少...得是活的吧?” “呵呵,此言差矣,”杜鸢笑道,“活人里狼心狗肺之辈,沐猴而冠之徒,衣冠禽兽之流何曾少过,以及它们又何曾当得上一个人字?” 不等几个阴物答口,杜鸢朗声断论道: “所以诸多活人不过是徒有人形罢了!” 这般论调,哪里是几个阴物听过的? 甚至就连经常听客人谈天说地的店家都有点震耳发聩。 良久之后,五个阴物顿感口干舌燥的问道: “但是大师,我们,我们又真的不算是此等之流吗?” 杜鸢摆手笑道: “自然是不算的,毕竟,你们不妨看看各自的衣袖腰包?” 五个阴物得了杜鸢提醒后,当即各自翻找起了自己的身上衣物。 很快,他们就先后惊呼着摸出了几个没有丝毫印象的东西。 有人只找到了半枚,有人则拿着一枚,还有人握着两枚。 无一例外都是军汉们曾经交给店家过的硬纸铜钱。 他们不解的看着手中从未见过的东西,片刻之后,他们齐齐捧着这些硬纸铜钱向杜鸢求问道: “大师,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杜鸢指了指他们手中的硬纸铜钱说道: “这是你们的德行!而那些徒有人形之辈,可断然攒不出这个来!所以,与它们相比,你们如何称不上一个人字?” 这是自从他们落座之后,杜鸢就瞧见凭空出现在他们身上的东西。 再考虑到它们先后不一的形象。 想来是它们放下了恶念,所以才让天地把这份本该属于它们的德行给还了回来。 可能的确不多,但有和无,可是天差地远! 如此,杜鸢也就称了它们为人。 恰在此刻,店家已经将刚刚煮好的素面给端了上来。 “面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所以诸位还请快快享用。” 杜鸢的声音彷佛有某种魔力,只是说出来了,他们就下意识的想要遵从。 故而纷纷压下心头疑惑,低头吃起了素面。 吃着吃着,他们中竟渐渐响起了啜泣声。 不知道是谁,或者说分不清是谁。 哭声渐起,却不见一滴泪水滑落。察觉此状,心头那无形的悲怆,便愈发沉重。 生前不过是灶台之上的寻常之物,此刻却像把前尘往事都煮进了汤里,每吃一口都烫得人五脏六腑发疼。 却又止不住的想要继续。 随着一碗素面见底,他们突然放下碗筷哭着说道: “我记起来我是谁了,我是张二狗,张家村西头的张二狗。我爹是张大壮,我娘是张小花。我终于记起来了!我愧对爹娘,我怎么连个后都没留下的就淹死了!” “我也想起来了,我是冀州人,我家在冀州陈县,这,我,我怎么死在了离家乡这么远的地方啊!” ... 看到这里,已经走到了杜鸢身后的店家,忽然朝着杜鸢说道: “活佛,弟子总算看明白了。” “嗯?” 明白,你明白什么了? 杜鸢有点不解。 店家继续说道: “我此前其实一直奇怪,就算真来了我这小店歇息用膳,但这些许付出,又怎么值得一枚枚阴德宝钱。” “如今我总算是看明白了。” “您是要我给这些无依无靠的孤魂了却尘念,好让他们安心往生啊!” 店家不懂修行,更不懂神鬼志怪。 但他活了五十多年,一直记得人死了要好生安葬,要落叶归根。 而能够流落到他这儿的,想来都是如这些人一般要么无依无靠,要么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 思及此处,店家上前对着他们一一说道: “你说你是张家村的?可是河沟镇旁边的张家村?哪里我知道,你还记得你淹死在了什么地方吗?我没办法给你讨个媳妇续后。但我可以把你捞起来好生安葬,不至于死后连个坟头都没有!” “你是冀州人?冀州我没去过,但可有想要对家里人交代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去驿站寄送一封书信,说不得还能让你家人来带你回家呢!” .... 如此种种,店家一一问过了那些孤魂。也一一应下了他们的请托。 做完了这些后,店家才是朝着杜鸢深深一拜道: “活佛,弟子还算是明悟的不晚吧?” 了却来往阴物的尘念,这种事情不是自己悟出来的,想来就算活佛亲自嘱托,自己也难以持久应下。 毕竟自己想做,和别人要求,是不同的。 好在自己不算真的愚笨至极,没有雾里看花,不见真意。 也没有辜负活佛殷切教诲。 杜鸢愣了一下后,看着他赞道: “善,大善!” 说完,杜鸢便有点汗颜的看向了旁处。 心道:‘店家啊店家,你这才是真佛啊。’ 店家长长出了一口气来。 “如此,弟子就放心了。” 杜鸢没有在回答只是颔首一笑。 而那五个孤魂,却有人突然喊道: “不好,活佛。我想起来了,我们其实还有好几个同伴,它们和我们不一样,它们看着就凶性的紧,而且它们好像都被人施法摄去了城里!” “如今怕是在害人了!” 一听这话几个孤魂都急的不得了。 而杜鸢却是眼前一亮的抬手说道: “莫急,这个交予我便是!” 哎呀,总算是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说罢,便是抬手一招,那被店家供奉在里屋的瓷碗径直飞到了杜鸢手中。 在几个孤魂的张望下,杜鸢朝瓷碗中到上了一碗热水,看了一眼他们后,杜鸢指着自己瓷碗中的热水说道: “看我马上降伏它们。” 瓷碗之内杜鸢亲自捏碎神庙瓦当为墨写上去的‘般若巴嘛空’五个佛家真言依次亮起,见状,杜鸢当即就将瓷碗朝着青州方向猛的一泼: “来了!” 热水落地,那青州城中的厉鬼哀嚎也随之浮现。 第64章 看来道爷还是不如佛爷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淡然收手的杜鸢,在听着那已经消散的厉鬼哀嚎。 不管是店家还是孤魂们都是越发崇敬的看着杜鸢。 有度化阴物的慈悲心,亦有降伏恶鬼的怒目相。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活佛啊! 放下瓷碗的杜鸢对着他们问道: “你们说是被人施法摄去的?” 在刚刚的几句话中,杜鸢可一直记着这一点要紧之处呢。 那孤魂张二狗急忙说道: “正是如此。活佛,虽然我还是记不得具体的,但我记得我们本来有十六之数!且因我去的最早,所以我清楚看见我们都是被一股无名之力,给摄进了一个水盘中的。” 说到这里,又有一个孤魂猛然想起了关键的说道: “我也想起来了不少,有个道人,还有个道童。对,就是一个道人加一个道童,虽然在那水盘里面,我一直浑浑噩噩,但我的确记得,有个道人在我们头顶施法念咒了好几次。且每次都有一个道童在旁边看着!” 道人和道童? 看来这件事就是他们搞的鬼了! 杜鸢点点头后问道: “可还知道更多?” 孤魂们急忙互相交流起了各自知道的东西。 片刻之后,他们不好意思的朝着杜鸢拱手道: “活佛,我们也不知道多少,因为在那水盘里一直浑浑噩噩。偶有得见,也是惊鸿一瞥,看不真切。” “不过我们有看到那道人和道童,曾经进了一个有甲兵把守的院子,对了,我当时还听到那道童说居然有湖!” 有湖,有甲兵,还有院子? 这三加一起,应该不难找。 在湖水旁边的院子可能不少,但能拿出甲兵看护的,那多半是少之又少了。 就杜鸢目前对这个天下的理解来看,能调动甲兵一用的肯定不多。 毕竟韩氏这么个门阀的护卫们敢带着弩,都不敢带着甲。 想来应该是标准的私藏甲胄形同谋反。 想到此处,杜鸢淡然点头道: “我已明晰,定会处理。” 见活佛应下了这件耿耿于怀的事情,几个孤魂登时大为松气,整个身形也越发虚幻缥缈起来。 如此一幕,店家未曾见过,惊疑之下不由得伸手欲拦,随即知道定然无果的急忙望向杜鸢。 而对那几位孤魂来说,他们愕然片刻后旋即释然一笑,朝着杜鸢与店家拱手道谢。 曾在钱家老宅见过类似情形的杜鸢对店家道: “他们尘念已了,该走了。” 店家当即恍然。 待到五个孤魂彻底消失,店家却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因为他并没有拿到什么好处,反而要去帮这五个孤魂了却最后的尘念。 虽说是他主动应下的,但对方真的没什么表示,还是让人有点难受。 ‘算了,终究是在做好事,老天爷肯定记着,活佛不也看着嘛!’ 如此一想,店家又觉得自己心头宽络不少。 可将将一回头,赫然看见四枚半硬纸铜钱依次摆放在桌面之上。 杜鸢的声音也适时响起道: “莫要担心,这般大的事情,他们不会忘记的。” 店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活佛,弟子是不是终究贪心了点?” 杜鸢笑道: “人之常情,何错之有?且你若要真遇到了想要吃白食的,也别心软,直接当头棒喝就是!” “不然,哪里有让好人平白受委屈的道理?” 店家连连笑道: “弟子谨记。” 说完,店家又数出了一枚半硬纸铜钱,递向杜鸢: “活佛,我方才注意到,这怕是那两位仅有的家当了。您看能不能想个法子,给他们送回去?” 店家虽不知这阴德钱究竟有多大用处,但他心里清楚:人没了钱,日子总归难熬。 以此类比,孤魂肯定也是大差不差,说不得还会更甚。 杜鸢却伸手轻轻将店家递来的铜钱按回他掌心,道: “收下反而更好!你可是在帮他们了却尘念,这是大因果,你有所出,他们却无所报,这未必是什么好事。” 就现在所见而言,老天爷是真的看着的。 店家愣愣点头收回了那一枚半的阴德钱。 不过很快,他又赶忙将另外三枚完整的递上道: “那活佛,这三枚您就得收下了,不然我可没有别的长物可以回报您这份因果!” 这个马上用到自己身上的回答,让杜鸢指着他一阵好笑。 “行,我收下了。” “活佛,这阴德宝钱日后弟子凡有所得,弟子都会将其拿出一半作为您的供奉,可,您看弟子要如何给您啊?” 杜鸢本想说你帮我拿着就行,但见他那表情,就知道这个肯定行不通。 所以杜鸢就指了指神庙的方向说道: “你往前走,顺着韩氏正在修的路去,就能看见一座神庙,你可将之放在神庙之中。” 说完,杜鸢又指着他手中的硬纸铜钱说道: “你帮他们了却尘愿,总归是要遇到不少需要关系和银子的地方,所以,你可以拿这个去找韩氏或者钱家人换成银钱亦或是旁的,换多换少,就看你们自己商议了。” “弟子谨记!” ----------------- 待到天色亮起,杜鸢告别店家,再度朝着青州而去。 与此同时的青州城外,亦有一个气度不凡的道人正背手笑看青州。 递上路引入了城关之后,这道人马上就找了正在路边歇息的脚夫问道: “昨夜这青州城中,可是有祸事发生?” 这看似询问的话语,语气里却透着十足的笃定。 但出乎了道人预料的却是脚夫愣愣说道: “祸事?道长,昨晚青州安然无事啊!” “安然无事?” 道人不敢置信的再度追问,对方也是肯定答道: “当然没事,不然今天哪里会这么安静。” 面色微变的道人急忙又找了好几个人询问。 可得到的答案都是安然无事,也就最后一个脚夫思索着说道: “不过我听朋友说城北钱家,好像昨晚遭了贼子,而且闹的动静还大呢,连他们家牌匾都掉了!” 心头思量无数的道人微微点头离去。 但走了几步,他又问道: “王府又在何处?” “王府啊,王府就在城北稍东的地方,您看一眼就会知道,因为那一片都是王府。不过道长,那地方常人可去不了。有军汉看着呢!” 道人抚须一笑: “贫道非是常人。” 说出这话之后,道人自傲无比的俯瞰着周围一切庸碌之辈。 可才转了半圈,他就瞧见一个似乎是僧人的家伙对着他做了个揖手道: “道友安好?” 面对杜鸢的问候,道人上下打量了这个怪怪的同道后嗤笑道: “你我能是同道?这岂不似天上皓月与萤萤之光?真是自取其辱!” 说罢,道人自傲负手而去。 杜鸢也只是笑笑的不放心上。 唯有那几个被问话的脚夫们挠挠头后,对着同伴说道: “我怎么觉得那个道长好像说反了?” 同伴也是眼前一亮道: “对对对,我也这么想!” 说到此处,他们无不齐齐感叹道: “看来这个道爷还是不如那位佛爷。” 第65章 你韩氏是真快啊!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离了城门后的杜鸢慢悠悠的走在这青州古城之中。 据说以前这儿叫益都,益都韩氏的益都二字也是因此而来。 翻翻年头,能往前翻六百年之久,那时候,别说如今的朝廷了,便是前朝的前朝也不过是初定江山、龙椅方暖的光景。 杜鸢记得在家乡,无论是再怎么说的古都名迹,那也是街巷平直如裁,屋瓦簇新得不见一丝苔痕,哪里寻得到这般古意? 所以信步其中,真的是别有一番风景。 更别说,如今从钱有才那里得来的银钱,可算是真的有用得上的地方了。 青州吃食不同杜鸢吃惯了的蜀地风味。 可也是一个别具一格,比如将切碎的猪杂用荷叶裹起,然后放在面饼之上,用刚滚好的热油“滋啦”浇熟入味。 这种做法,杜鸢是真的第一次见。 还有将油亮的糖霜挂在麻条上,咬下去脆得掉渣的‘蜜三刀’,杜鸢听店家说的是这个名字。 最后杜鸢又站在“王记糗糕”的幌子前发怔——那深褐色的糜子糕上嵌着红枣,看上去就软糯香甜,分外可口。 “客人,这儿有切好的小块,可以免费试吃!” “那就多谢店家了!” 杜鸢上前拿起盘中分好的糗糕送入嘴中。 嗯,果然和看着一样的好吃!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回想着之前的风餐露宿,杜鸢在这一刻感觉心里就和嘴里一样甜。 “店家,给我再包一点,我路上吃!” “行,不过这要等等,因为刚出炉的得冷下来才能包上,不耽误您事吧?” 杜鸢摆手笑道: “我没什么急事!” ----------------- 而在城北钱家之中。 钱老爷哪怕都快裹成粽子了,也还是带着钱有德和诸多下人,守在门口盼着杜鸢。 且见过杜鸢的门房和护卫更是早早派去了各个街口。 就为了早点请到道长入府。 看了眼天色后,钱有德对着钱大富说道: “爹,您身子不好,不宜久劳,要不,您先去里面坐着,我替您守着?” 钱大富急忙摆手道: “不行啊,我钱家失德失敬,如今这更是唯一能够搭上这般高人的机会,我哪里能够不在这儿等着?” “可父亲,您若是先倒下了,届时道长来了又该怎么办呢?” 很有道理,但钱大富却是连连摇头道: “还是不行,说不得道长就是想要看看我的诚心呢?儿啊,我钱家虽是望族,但我当年却行之踏错,未能将你送去科举,反而是想要让你接手家中生意。” “你弟弟倒是让他读了书,可依旧是差着火候。” “所以,自你叔父早亡后,我钱家可就没有任何一个正儿八经的官身了!” 钱有德知道父亲要说什么,那就是他钱家的望族身份其实已经岌岌可危了,要是不能赶在他这一代出个不差的官身。 怕是再传一代或者两代,就要被天子扔下来的钝刀剔除望族之列了。 九品中正的确还在,可他叔父已经死了,那不是如今的钱家能用的了。 因此能够降妖除魔,真有神通的道长,便是他钱家眼下乃至未来数十年甚至是数代人都最大的机遇。 他们不是想要供奉这般高人。钱家庙小,哪里有资格请这样的大佛? 什么级别做什么事情,世家大族之辈可清楚的紧! 他们想要的也就是尽可能的结下善缘,如此,这般必将出入王侯将相之门的高人,届时只要稍微替他们说两句好,他们钱家就足够受用了。 且莫要看不起这两句好,很多时候啊,这么一两句好话,那可比上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都好使! 再不济,让道长指点指点风水和出路都比如今这个孝悌忠信全失的局面强啊! 父子二人正说话间。 突然听见门房小跑着进来喊道:“老爷,来贵客了,来贵客了!” 钱家父子无不大喜上前道: “可是道长来了!” 门房一愣道: “啊,那不是。” 刚刚还激动不已的两父子脸上瞬间写满了不耐: “那就给他说今日钱府谢客,请他择日再来!” 门房脸色一变的就要解释,可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世叔是不欢迎我了?” 轻笑着的锦衣公子腰环玉,手扶剑。 风姿绰约的立在了钱家府门前。 钱家父子一见来人,急忙拱手陪笑道: “非也,非也,韩公子能来,那自然是蓬荜生辉!只是不知今日是什么风竟然把您吹来了?” 虽说是在问,但钱家父子其实已经猜到了答案。 钱家的确是望族,但韩氏那可是世家,是门阀! 而来的更是韩氏二房的大公子。 是正儿八经的贵胄子弟。 不用科举,只要愿意出仕,七品及以下官职,随意挑选!且只需要过上一年甚至半年,就能开始不停升品。 而这种情况下,能让这般贵公子亲自登门,还主动说了世叔这种称呼来拉近关系的。 显然只有道长了! 只身一人而来的韩公子信步入内道: “我父亲听学生说,昨晚世叔这边遇到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急忙派我过来问候世叔。顺便听候道长吩咐,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真是冲着道长来的啊,就是您韩氏是不是太快了点? 钱大富心头微苦的说道: “承蒙抬爱,我钱家算是侥幸无事。” 锦衣公子左右看了一眼后,就拍了拍自己腰间宝剑说道: “世叔可能不知,小侄其实分外喜爱刀兵,听闻世叔这儿有一把能降妖除魔的宝刀,不知可否让小侄开开眼?” 这个也要?! 钱大富有心拒绝,可一想到对方韩氏贵公子的身份就瞬间低头笑道: “自然可以。” 很快,那把鬼头刀就被送了上来。 锦衣公子刚刚接过,一身的鸡皮疙瘩就细密泛起。 韩氏在青州经营多年,加之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情,所以昨夜哪怕钱府的邻居都不太清楚发生什么了。 他韩氏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甚至一早就有一把同样斩过不少人头的鬼头刀被送到了韩氏手中。 那把刀他看过,也摸过,的确给了人一种莫名寒意,但绝对不如这儿这把。 不,是弗如远甚! ‘不愧是道长用来斩过妖的刀!’ 愣愣凝视片刻后,锦衣公子双手托刀奉上,同时也朝着钱家父子说道: “世叔您是不知道啊,我这几天一直听我父亲说自己缺一个得意门生。还听我伯父说族中子弟不堪大用,以至他都选不出一个能够去禾稔县出仕的人。您说,您这边有什么推荐吗?” 看着近在咫尺却没有真的送回的鬼头刀,又看着满眼笑意的锦衣公子。 钱氏父子竟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强取豪夺,好像是。雪中送炭,好像也是。 可能打蛇七寸,不外如是? 第66章 银钱不换糗糕香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愣了片刻后,钱大富心中便是有了计较的拱手笑道: “令尊乃我青州远近闻名的鸿儒,能当作他门生的才子,哪里是我这等小门小户可以知道的?” “而禾稔县只是下县,让韩氏的诸位贵人们去这儿,那的确是屈才了,所以,我举贤不避亲的举荐一下我这长子!” 钱有才急忙上前见礼。 锦衣公子也是称赞道: “令郎一表人才,想来不需多久就能择日高升!” 是客气,还是暗示。 钱家不知道,甚至锦衣公子自己也不知道。 而这最后究竟如何,那就得看钱家能和道长有多少缘法了。 “啊,来来来,世叔啊,您的宝刀!” 钱大富急忙笑着推了回去道: “哎,既然公子喜欢,那我就割爱相赠!” “长辈赐不敢辞,我也就收下了!” 钱大富的回答让锦衣公子十分满意。故而收下鬼头刀后,他还亲自解下了自己腰间的宝剑递上道: “世叔赠我宝刀,小侄自然要表示一二,此剑的确比不得世叔这能斩妖除魔的宝刀,但也是名家所铸,还算值点银钱,小侄厚颜回赠!” 这一点是他自己的意思。 因为比起那些村人,钱家真的太合他的心意了。 他韩氏早就找遍了所有村人,希望能够换一片神庙瓦当回去镇宅。 但没一个人答应不说,他们甚至还得小心翼翼的措辞造句。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山神老爷怀疑是威逼利诱。 不仅越发无缘不说,还惹来神威天罚。 总之就是,真的难熬。 明明他们是贵戚,他们是小民。 可那时候真感觉双方地位互换了过去... 两相对比之下,他也乐意给钱家多一些东西。 比如他这把剑可是正儿八经的名家所铸,不仅价值数百两白银。更重要的是,这是韩氏赠的剑。 “多谢多谢。” 双方寒暄一阵后,锦衣公子便看着门口说道: “就是不知道长何时才能过来!” 钱大富苦笑道: “这我也是不知啊。” 锦衣公子不甚在意的说: “无妨,无妨,我陪世叔候着便是,就是可能要多叨扰世叔几天了。” “那真是欢迎至极!” 钱大富陪笑同时,也被钱有德扶着跟锦衣公子一起走向了门口。 显然主客之分已然倒转。 双方看了一眼没什么人的街头后,锦衣公子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真不知道道长这般高人此刻究竟在忙什么大事。” 恰在此刻。 杜鸢也捧着包好的糗糕边吃边走到了街口。 这儿是门房守着的那条路,加之街道布局的问题,导致杜鸢来了,他看见钱大富和锦衣公子时。 对方却对杜鸢浑然不知。 因此,杜鸢停了下来。 看了一眼钱家门前还留着的‘人印子’,又看了看那韩公子身旁的鬼头刀。 联系到路上听闻的杜鸢也就知道,昨晚倒霉的是钱家。 这么想来钱家人也知道自己所言非虚。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在过去提醒了。 毕竟钱家已经知道厉害。 想到此处,杜鸢当即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路上杜鸢可不只是到处享用地方美食,他还打听到了又有湖,又有院子还可能有甲兵的地方。 不过走到了一半时,杜鸢还是觉得该给钱家说一声,免得他们碍于韩氏而一直等。 他对钱家两父子是仁至义尽,可对钱有才和钱家历代都在行善积德的十二代先祖还是颇有好感。 杜鸢向着路边一伙孩童招了招手。 因为是没见过的人,所以几个小家伙都不敢过来,只有一个小胖墩一直盯着杜鸢手里的糗糕咬着手指走了过来。 杜鸢从怀里摸出了一点碎银子给他道: “小友,我给你一点碎银子,你帮我去钱家给他们带句话可好?” 小胖墩当即点头,但马上又摇头道: “不行不行。” “为何啊?这钱可不少了哦!” 但小胖墩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杜鸢手里的糗糕说: “可我想要的是你手里的糗糕!” 闻言,杜鸢乐道: “可银子能买更多糗糕!” 小胖墩连连摇头道: “银子我肯定要给爹娘,家里日子紧巴。但糗糕就能直接进我肚子了!” 这个回答一时间让杜鸢都有点哭笑不得。 你说这到底是懂事呢,还是不懂事呢? 好像那个都可以的样子。 想了一下,杜鸢还是决定为小胖墩选一个更好的。 将碎银子收回怀里后,杜鸢又摸出了一块大一些的碎银道: “那我用这个,可以了吧?” 凭杜鸢一路吃过来的经验,这块稍大的碎银足可换好几块糗糕,还能剩下些给家里。 “我,我...我还是想要您手里的糗糕。” 小胖墩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杜鸢手中的糗糕,口水都快淌下来了。 杜鸢循循善诱:“可这银子能让你爹娘点头给你买糗糕,还能余下些贴补家用呢。” 不料,小胖墩却出乎意料地摇头道:“那太贵重了!我不过是跑个腿罢了。我爹娘说了,不能占人家便宜。” 这话让杜鸢为之一怔。孩童之言,时而天真无忌,时而直指人心,总是透着未经世事的纯净。 能让人心头一暖。 收回银子后,杜鸢看着手中糗糕,不禁有些发愁: “但这是我吃剩的,怎好用残羹招待小友呢?” 杜鸢本想说要回去再买几块新的。 不料小家伙又一次出乎意料地开口道: “正因为这样,才不算占您便宜呢!” 杜鸢听得心花怒放,连连拍着小家伙的肩膀赞道: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来,拿着。还有,这是我要你带给他们的话。” 他俯身对着小家伙耳语几句。小家伙记牢了,立刻举起糗糕,对一直等着他的同伴们喊道: “快看!我这儿有好心人给的糗糕,可以大家一起分着吃!吃完我们就去帮这位好心人带话!” 看着欢呼着围拢上来、小心翼翼分食糗糕的小家伙们, 杜鸢与周遭路人皆是会心而笑。 如此童真,真的是难见了。 随着糗糕入口,几个小家伙无不是惊呼出声: “好好吃的糗糕!” “对啊,真的好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呢!” “看着像是我伯伯上个月带给我家的,但怎么这个就这么好吃?” “这么好吃,那得留点给爹娘了!” 小家伙们不明所以,但还是欢快的走了。 只有杜鸢有点奇怪的目送他们离去。 真的这么好吃吗? 应该是因为是朋友一起分享的缘故吧? 疑惑转头间,杜鸢赫然看见一个略显虚幻,且和那小胖墩有几分神似的老人朝着他遥遥大拜之后消失于光影之间。 这让杜鸢猛然看向了自己刚刚托着糗糕的手心。 只见淡淡金光如气一般萦绕手心,略有虚幻却真切存在。 凝视片刻后,杜鸢收手轻笑而去。 “原来这样才是最好啊!” 第67章 谓之分福!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几个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钱府门前。 但看着这么多大人他们还是有些瑟缩。 钱家的下人们见来了一群孩子,还当是过来玩闹的急忙上前驱赶。 “小孩儿,快些去别的地方玩耍,这儿不是玩的地方。” 看大人们要赶自己走,那个小胖墩急忙喊道: “不是,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有人让我们来给你们带句话!” 一听这话,几个下人急忙回头看向钱大富他们。 对方则无不是眼前一亮的快步上前。 然后尽力让自己面相和蔼的对着小家伙们说道: “小友,请问可是一位道长让你们来的?” 哪怕尽力让自己看着和蔼,可那份急切依旧让他们在小家伙眼里有些可怕。 只有小胖墩依旧记着和杜鸢约定的努力说道: “不是道长。” 这让钱大富有些失望,可钱有德却是追问道: “是不是一位看着像是僧人的头发短短的先生?” “对对对,就是他!” 小胖墩眼前一亮。 见真是道长,众人越发火热的问道: “那小友快说究竟是何事啊?” “他说让你们钱家不要在等他了,因为你们已经知道轻重了,所以让你们最好快去祭拜祖先。” 这话说的钱大富等人心里无不咯噔一下。 完了,道长已经来了但却没有来见他们! 钱家和道长的缘法怕是也就此结束了! 想到这里,钱大富更是小心的看向了身旁的韩氏公子。 对方知道他所想的拱手笑道: “钱老爷放心,令郎的保举我韩氏必然履责,最迟月末,令郎就能上任禾稔。” 不是世叔了,但交易韩氏的确不打算反悔。 少许的失落中,混杂的是更多的庆幸。 如此也好,他钱家庙太小。捡了一条性命,知晓了此前所行已然大错,还换了一个足够从天子手中保住望族身份的官身。 够多了,真的够多了。 就是可怜了我的有才,是为父辜负了你积攒的缘法啊... 心头一叹的钱大富朝着锦衣公子拱手道: “还请公子见谅,我实在体衰伤重,就先回去养伤了。” “请自便。” 目送钱大富被搀扶着回去后,看了一眼依旧陪着自己的钱有德。 锦衣公子笑笑从怀里摸出了一锭银子给小胖墩道: “来,小友,结个善缘如何?” 小胖墩急忙摆手道: “我不能要的,我和你没什么关系,哪里能拿这么大的银子!” 锦衣公子摇头笑道: “怎么没关系,你是道长托来带话的,我又崇敬道长许久。”说着,他改口道“嗯,不如就当是小友的腿脚钱?” 小胖墩继续摇头道: “那更不用了,那位好心人给了我们剩下的糗糕作为报酬呢!” 说着,小胖墩还展示了他特意留给自己爹娘的那一小块糗糕。 “剩下的?” 锦衣公子本来只是笑问,可随着这句话出口,他猛然醒悟的忙问道: “小友,这个莫不是道长吃剩下的?!” “对啊,不然就是我们占了那位好心人的便宜了。爹娘说了,不能占人便宜!” 说完小胖墩还兴高采烈的炫耀道: “而且我给你说,这个真的好好吃,明明以前我们也吃过,但根本没有这个好吃!” 这话听的锦衣公子喉痛耸动不停,勉强压下心头悸动后,他说道: “小友,能否把剩下的这点卖给我?” 世间百姓会在供奉先祖或是神佛后分食祭品,这除开不浪费食物外,还因为世人认为这有余福! 因为这是神佛们享用过的食物。 而这孩子手里的糗糕,他认为也是差不多的东西! 可正如小胖墩总是出乎杜鸢意料那样,他也出乎了锦衣公子的预料: “不行,不行,这是我要留给爹娘的!” 但这话却越发让锦衣公子笃定这个绝对是有说法的! 所以他赶紧蹲下道: “放心,我是,额,我是有钱的好心人,我可以给你比这个更好的,让你带给你爹娘。比如,这一枚金叶子!” 他其实想说自己是韩氏的公子,可正欲开口间,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故而瞬间改口。 这一刻,他想起了当时在那些村人面前的憋闷。 村人在眼,山神在头。 满心欲求,却望而不得。 以往习惯了的韩氏威名,或者说更加直接的以势压人,他根本就不敢用。 这也是他第二次发现在超越人力的力量面前,王权富贵,实在不值一提。 亦是因此,他心头越发火热的想要得到那一点糗糕。 但很多时候,成年人在小孩子面前,的确是只有屡屡受挫的份。 小胖墩忙不迭的摇头道: “不能的,不能的,这个糗糕好好吃,我爹娘肯定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我一定要给他们尝尝。” 不等锦衣公子补充,小胖墩又继续说道: “我爹娘也说了,不能占人便宜,所以您的金叶子虽好,但我爹娘不会收。而若是不多,那就更不用换了。因为那让我觉得,你好像是在占我便宜!” 一番话下来,说的锦衣公子和钱有德都是哑口无言。 这真不像是稚子之言。 所以是人不可貌相的早慧还是... 两个大男人都是有点艰难的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最后一点糗糕。 但他们也知不能强求,所以锦衣公子后退一步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强求了,还请小友自便。” 目送几个小家伙蹦蹦跳跳的离去后。 钱有德忍不住说道: “此子气象不俗,您?” 锦衣公子摇摇头道: “我会让人先观察一阵,然后在由父亲决定是他亲自教这个孩子,还是送他入私学读书。” 既然福糕吃不到,那这个不似稚子的孩子,怎么都要结结缘法的。 钱有德不在多言,只是心头微微一叹,他其实想要亲自教这个孩子的。 韩氏是门阀,面对仙缘在身的人时,这个或许没什么用处,甚至还有点可怜又可笑。但面对他们那真是如观泰山,庞然大物也! 不过他们两个乃至杜鸢或许都没想到的是。 当小胖墩兴高采烈的带着糗糕回去给自家爹娘说了今天的事情后。 他爹娘一听自家这傻小子不仅为了几块吃剩下的糗糕放弃了一锭银子,还放弃了一枚金叶子时。 瞬间勃然大怒。 一前一后抓住小胖墩就是又哭又骂的混合双打。 打的小胖墩哭天喊地。 等到事了,看着还在角落里不停抽泣的小胖墩。 他娘又心疼的把最后一小块糗糕塞到了他嘴里。 “没事,没事,好孩子,这的确是爹娘错了,但是这银子和金子,家里也真的太缺了...” 说着便又叹气离去。 至此,这分福之糕竟无一个大人有幸尝到。 第68章 安青王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安青王府,安青王书房之中。 这位封地青州的王爷正出神的看着眼前的两样事物。 一样是一碗清水,另一样是一把宽背大刀。 前者虽是清澈晶莹,但看不出什么特殊。 后者虽仔细清洗过,可依旧带着浓重腥臭。 良久之后,怔怔出神的安青王最终还是端起了那碗清水将之送入口中。 清澈甘甜,且的确感觉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舒缓。 不过因为不够明显,安青王也拿不准究竟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此水当真不俗。 他身旁的一名偏将见状,不由得说道: “王爷,不若末将带人,将那妖丹直接捞出?” 安青王放下水碗道: “然后令整个青县乃至更多百姓对本王切齿?” “再让本王在一位真人面前落个失德之评?” 偏将悚然,急急拱手垂首: “末将不敢。” 安青王没去追问,只是换了一个问题: “你去打的水,所以你喝过吗?” 偏将追随王爷多年,仍难揣度其意,迟疑片刻后方如实答: “回王爷,是...尝过。” “那肯定是比我喝的多了,所以你觉得如何?” 前一句话直接将偏将吓的跪在了地上,后半句又将他从水里半捞了起来。 偏将跪在地上汗如雨下的说道: “多大变化末将没有感觉到,但的确和此前喝过的任何水都不同。” “嗯。”安青王随手将案上鬼头刀掷于偏将身前,“再看看这把刀!” 哐当弹响的刀片,就像是偏将的心头一样上下噗通不停。 偏将不敢起身,跪地捧起鬼头刀,凝神细察。 半晌,他双手将刀捧还: “王爷,末将眼拙,看不出什么不同。” 安青王的视线没有丝毫偏移,依旧胶着于那水碗: “这把刀斩过多少人?” “大约十一二人?” 偏将不太确定,因为那个侩子手自己也说不清楚。 “没有更多的吗?” 偏将慌忙弃刀于地,以额触地道: “王爷恕罪!斩首更多的那柄...已被韩氏抢先一步取走了!” 安青王的目光骤然转向偏将。那冷冽如冰的视线扫来,让偏将只觉浑身脊背生寒,惊惧之中头颅垂得更低,几乎埋入尘埃。 可片刻之后,他等来的却是一句: “幸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你和你带去的人,各自领二十两银子作赏,你额外再领一百两。” 偏将又惊又喜,整个人都彷佛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磕头谢恩道: “多谢王爷厚爱!” 等到谢恩离开的偏将快要走到门口时,安青王突然问道: “青县那把,斩过多少人,你问过没?” 偏将心头一惊又是一松,这个他真问过。 赶紧转身说道: “回王爷的话,那把刀传了三代,加之早年青县周边的死囚也会送去青县处斩,多年积攒下来,少说也是三百之数!” “再若具体,就需要进入案牍库查验,而那就不是末将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安青王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躺椅之上问道: “三百之数,染血如此之多的刀,是不是十分少见?” “王爷,的确是少见至极!” 一把刀要斩这么多人,不仅要刀本身打的就好外加各种精心维护,最重要的是,还得侩子手经验刁钻老道,每每落刀,都能隔着肉下在脊骨连接的薄弱之处。 不然就算是名家用精钢铸的刀也得早早崩毁。 且如今天下承平,就算是在西南那边,多半也找不到杀人如此之多的凶兵。 武器在战场是消耗品,很少有杀了上百人还能用的武器,也很少有能够搏杀上百人的猛士。 两两相加自然少之又少。 想来想去,还真就侩子手这儿可能有斩首极多的厉器。 “本就是少见至极的好东西,然后还让一位高人炼了真吗?算了,你去吧。” 偏将正欲就此离去,可他又想起此行遇到的一个插曲,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安青王略感心累的说道: “有话直说,在我这儿做事,不要怕多做要怕少做。” 偏将低头道: “王爷,末将此行青县即将离开时,曾经见了一个僧人。” 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安青王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僧人?” “是,王爷,一个僧人。” “为何特意点出?” 偏将回忆着说道: “那僧人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只是,他对末将说,我们之后还会再见!” 那是他出了青县准备回返王府时遇见的一个僧人。看着平平无奇,但对着他说的这句话却怎么都挥之不去。 这个回答让安青王不太满意,刚刚升起的兴趣瞬间下去了不少。 “没别的事情就下去吧。” “末将告辞。” 待到偏将离去,安青王又叫来一个亲兵说道: “将这把刀送到道长那里去,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亲兵又随之而去。 只留下安青王一个人坐在书房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安青王回头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天下堪舆图。 眼神深邃,神情冷峻。 记得在他那没人疼也没人爱的弟弟登上皇位之前,他还是益王。 可对方上来之后,他就慢慢成了安青王。 二字到三字,变了的可有点多... 以前,英雄天子,他认,也没有任何想法。 因为他知道自己差了对方太多。 甚至西南大变时,也还是如此。 可现在的话。 看着天下堪舆图的安青王微微握紧了自己背在身后的掌心。 ----------------- 湖心小院之中,道人和道童面面相觑的看着那一个黑影都没了的水盘。 从昨晚开始,他们两个就这么枯坐在水盘前互相望着对方了。 “师、师傅...”道童干涩的声音打破了死寂,“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道人被惊得一哆嗦,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慌忙摇头,声音带着惊惶: “我哪里知道!这种事,我、我怎么会知道!” 他哪里是什么真正的修行者?不过是个侥幸被真君看中、能靠着真君教的口诀去驱使法宝的神棍罢了! 念及此,道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猛地戳向道童,怨气冲天: “都怪你!非要让我一股脑儿全堆在城北!我说什么来着?” 他声音陡然拔高,几乎劈了叉: “真君交代得清清楚楚——遍地开花!是你!非说城北好,城北遍地是世家大族,这样才能让王爷更倚重我们!” 道人指着那空空如也的水盘,指尖都在发颤: “现在好了!全——没——了!” 真真是个真人一出手,他们的精心谋划就成了笑话。 第69章 又一个道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道童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说道: “我,我不也是为了您和真君好吗?” “好个屁!你看看好了吗?” 道人奋力拍打着空无一物的水盘,惊怒之中无比焦急的试图把过错全部推给别人。 他就知道他不是干大事的料,都怪这小畜生鼓动于他。现在好了,真君赐下的法宝可以说彻底废了。 如今他不仅是不知道要怎么给真君交代,他甚至连以后怎么和王爷周旋都不知道了。 毕竟他唯一的底气就是这个能够驭鬼的水盘。 没了这个,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 不,不止,他现在还是一个连王爷都敢糊弄的死人! 恰在此刻,屋外响起了一个声音: “道长,王爷遣小人过来让您掌掌眼!” 这吓得师徒两人无不是一个激灵。 来人了? 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刚刚的话他有没有听到? 道人急忙推开屋门斥责道: “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我屋门附近吗?打扰了我修行,你担得起吗?” 覆甲猛士低头托刀道: “道长息怒,小人也只是奉了王爷的命而已。” 本欲继续斥责以先声夺人,好问出些什么的道人,低头一见,瞬间被那明晃晃的刀光吓的两腿发软。 怎么,怎么送了一把大刀来? 莫不是王爷看穿我虚实,想要取我性命了?! 好在这个时候,道童一个箭步窜来顶住了道人后腰。 这才让道人勉强撑住了场面,不至于直接被一把刀就给吓得瘫倒在地。 “这,这是何意?” 覆甲猛士将鬼头刀托举更高道: “王爷让小人来问问您对这把刀有什么看法。” “看,看法?” 这算什么?敲打还是试探? 喉头不停耸动的道人,最终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嗯,好,好刀。” 王爷送来的刀,那肯定是好刀了! 猜不到什么,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至于以往面对那些小民时的机敏,早就随着两腿颤颤一起丢掉了。 覆甲猛士一愣道: “没了吗?” “没了,去去去,没事别来打搅于我!” 覆甲猛士转身离去。 不多时,安青王就收到了回复。 始终背对大门看着天下堪舆图的安青王眼角抽搐了一下后,猛然回头道: “那道人说好刀?” 说差也好,说普通也好。 这些他都能接受,毕竟说差,那就是说明道长也知道这把鬼头刀不成气候。 说普通,那多半是道长顾及他颜面。 可唯独不能是对着这么一把明摆着不成气候,还只是普通匠人用生铁简单铸成的斩首刀说好! “是,王爷。” 覆甲猛士急忙低头。 安青王却是不肯罢休的上前几步追问道: “没了?” “没了!” 察觉出王爷对那道人态度发生转变的覆甲猛士在片刻的思索后,又上前说道: “还有一些事,小人觉得需要告知王爷。” “上前来。” 随着覆甲猛士上前耳语,安青王的眼角不在抽搐,只是愈发阴沉。 片刻后。 安青王猛的一拍桌案道: “把府内弓弩手如数调去湖心小院,让张三刀亲自带队!” “告诉他,那道人抓到了活的我有赏,死了我也有赏,唯独那个水盘,哪怕缺了一个角,我都要他张三刀的脑袋挨上三刀!” 覆甲猛士其实没有听到什么。 安青王很尊重道人,哪怕道人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也是如此。 毕竟那驭鬼的本领做不得假。 有此一点就足以在这个依旧是绝大部分人这辈子都没见过神鬼的时间点上,成为任何权贵的上宾。 所以道人说不要让人靠近他的屋子,安青王就特意将其请到了湖心小院,让自己最信任的亲兵日夜把守。 还每日前往问候。 但是,道人在屋子里弄出的动静实在太大。 加之他本身的表现又真的过于无能,全然不似高人。 这就让送刀的亲兵起了心,本该低头表示尊敬的他用眼角看到了道人差点被一把大刀吓得瘫倒。 也看到了道人是靠着道童撑着才没有倒下。 加之他靠近小屋时听见的模糊嘶喊。 这一切加起来足以让安青王反应出自己可能被耍了。 亲兵当即领命准备离去知会王府司马张三刀。 可亲兵才将将走出了安青王书房大门,就见王府长吏快步入内,一见了王爷就拱手说道: “王爷,外面来了一位道人!” “又是个道人?!” 安青王差点双眼喷火,可盛怒却只持续了片刻,他就将之如数压下,转而问道: “可是青县来的那位道长?” 韩氏在找杜鸢,王府也在找杜鸢。 只是他们全都找不到。 正常来说,这件事十分奇怪。青州虽大,可对他们来说却又不大。 但转头考虑到那位道长是真真正正的世外高人,一群凡俗找不到真人,好像也十分正常。 以至于王府打算先守着自家的道人,而韩氏则去守了钱家。 长吏拱手说道: “不是,王爷,是另一位道长。” 安青王摆手示意准备离去的亲兵暂且停下,继而问道: “详细说说。” 长吏仔细回忆着说道: “王爷,这位道长上来就说,我王府藏进了小人,而那小人更是盗走了他师门至宝酆都拘箓盆!” 酆都拘箓盆这个长吏仔细回忆后才确认说出的名字。一落入安青王耳朵里,他就止不住的想起了道人手中的水盘。 难道是那个?! 盗走? 心头思虑良多后,安青王抓住长吏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你觉得那道人如何?” 长吏斟酌再三后说道: “不似常人,傲骨天成。” “他现在何处?” “就在王府门口!” “走,随本王前去。” 安青王快步而去。 一到王府大门之前,就见到了在众多甲兵虎视之下,依旧云淡风轻,覆手而立的鹤发道人。 仅此一点,这个道人就远超了他王府里面那个。 而更让安青王惊讶的还是,对方一见了他来。 当即抚须大笑三声。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中,足尖只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便如惊鸿般径直跃上了王府那高大的朱漆门顶! 此等身手,绝非人力可及!霎时间,在场众人无不骇然失色。 然而,道人竟未就此停下。只见他抬手向虚空中一抓—— 一团氤氲的五彩之气,竟被他凭空攫入掌中! “太虚凝炁化五灵,周天运转纳黄庭!” 深奥法决随着道人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掐出五雷印后。 彩气悉数消弭掌心。 待到道人重新摊开并拢的掌心,赫然多了一枚金色丹丸浮于其上。 道人一如此前一般跃起,在众多甲兵如临大敌的神色中轻轻落到了安青王身前。 看着明显怔住的安青王。 道人越发满意的将那金丹送到安青王身前笑道: “贫道奉天意下山辅佐王爷,此丹为贫道借青州气运而练,有得天独厚之妙,炼体回春之能。王爷,请!” 一时之间,莫说是安青王了,就连四周的甲兵们都是将自己的眼珠子彻底落在了这枚金丹之上。 这让道人越发扶须而笑。 且他还莫名想起了那个城门口遇见的不僧不道之徒。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辈,胸中无术,体外无服之人,怎敢与我妄称同道?!’ 第70章 孤峰真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道人这绝非凡俗能成的一幕,几乎瞬间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有人能够特么的一跳跳出几丈高! 更没有人能够隔空抓出五彩之气还将其炼成一颗金丹来。 王府长吏还在试图用自己的见闻解释这新来的老道是个骗子。 但怎么想都想不到任何一个合理的解释,唯一能说的也就是那五彩之气可能是什么烟花戏法,可在仔细一想,什么烟火能是凭空出现然后被人摄进掌心的? 不该是从掌心或者袖中冒出然后随风四散吗? 更何况,他也真的想不到什么人能跳上几丈高的屋顶,又跳出十来丈的落在自家王爷面前。 思及此处,长吏急忙对着安青王附耳道: “王爷,这定是真高人也!” 这不是在提醒安青王一个小兵都注意到的事实,而是在提醒安青王该回神了。 作为王府长吏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以及怎么做可是基本。 安青王果然在长吏的提醒下回神。 他急忙从那金丹之上收回好似锚在了上面的视线,继而拱手笑道: “敢问道长名号?” 道人扶须一笑: “贫道贺长风,号孤峰真人。拜在洞天真君门下,修于长乐福地之中,今昔算是痴活一百六十载。” 居然活了一百六十年之久! 而且看着明明约莫六十左右,这就是修行有成,长生久视吗? 一番话下来,莫说是因位高权重而最是贪图长生的安青王。 就连其余甲兵都是惊叹无比的看着这位越发了得的真人。 见到众人已经如数被自己折服。 这孤峰真人便是越发笑着将手中金丹奉上道: “王爷,还请笑纳此礼!” 安青王急忙双手伸出,小心捧过这枚金丹。 喉头干渴,心底躁动。 但最终,他却是将金丹收下而未吞服的拱手道: “此丹过于珍贵,本王定当择吉日,沐浴焚香,祭告宗庙之后才敢吞服啊!” 对于安青王的小心思,道人心头好笑鄙夷。 以为说点好话就看不出他是怕自己做了手脚吗? 若非是真君选了这个安青王,他可懒得和对方打交道。 他承认以前安青王的确是他无论如何都要仰望的存在。 可现在他已经踏上了修行之路,所谓荣华富贵,不过唾手可得。 他要的是走的更远! 低笑一声后,孤峰真人道: “这是给王爷的见面礼,王爷如何处置,自然是王爷说了算,只是贫道需要告诫王爷,这丹聚了青州气运,是世间仅此一枚的珍品!所以定要好好处置!” 一句话就让安青王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本意是找人刮下一点去验一验,乃至于试吃一下。 可现在,他一点都不愿损失,又不敢入口。 只能是转而问道: “适才听闻真人说我府中来了小人是?” 孤峰真人顿时大怒的指向了湖心小院的方向道: “我拜于洞天真君门下,真君乃天上西天星宿之首,偶见西南生灾,正心头叹惋天下百姓灾劫时,却又心头一动,算得王爷有天命加身,可化劫数!” “故而赐下酆都拘箓盆,又令贫道下山前来辅佐王爷,以消世间劫数,福泽天下百姓。” 安青王心头振奋无比,可面上却是惶然变色的朝着道人拜道: “真人莫要如此,我虽宗室出身,可如何担得起个天命加身?分明陛下才是那真正的天子啊!” 道人又哪里看不出安青王眼底埋着的激昂和贪欲。 在扫视四周,这本就是安青王心腹的甲兵们更是已经个个红了眼。 从龙之功,谁人不想? 不过以后还是要和安青王共处的,所以还是顺着他一下。 道人低笑一声后,轻轻抓住了安青王微微颤动的手说道: “哎,王爷此言差矣,真君乃天上之人,如何能够看错?且王爷是要承接天命,化解西南之劫!” 仅仅一句话,安青王就想到了许多。 比如打着顺应天命,出兵西南的名号直接南下奔着皇都而去。 又或者绕道西路,先取西地各州,联合当地宗室土族以雷霆之势浩荡南行。 前者兵贵神速,但风险太大。 后者虽然迟缓,可历代君王都是由北向南而成大业。 心头飞过无数狂热后,突然想起了湖心小院那蹩脚道人的安青王又猛然回神,咬了一口舌尖让自己骤然清明。 他没有在接孤峰真人的话,只是转而问道: “只是本王依旧不知真人所言的小人究竟是?” 道人不太满意安青王的回答。 真君是要他说服安青王起兵。 为此,真君不仅亲自传了他神仙法术,还赐了他仙丹以提升修为。 本以为他这天选之人都亲自下场助安青王成就大业了,这安青王怎么都会是纳头就拜,唯命是从。 不想,他都特意当着众人的面以道士的身份现身,还点了他有天命加身。 这人居然还是忍得住。 不过也无妨,真君的安排不止于此,这安青王也绝对没有当个安乐王爷的想法。 扶须一笑后,孤峰真人道: “王府之上日前可是来了一个自称有本事还能驱使阴物的道人?王爷,实不相瞒,那厮本是我长乐福地之中的外门。” “当年是真君念他可怜,破例将其带入长乐福地修行。可不想这厮天资平平也就罢了,他居然不感念真君恩德,贪恋世间荣华。” “以至于在偷偷打听到了我要下山辅助王爷之后,竟是仗着我长乐福地从不设防门人这一点。胆大包天的偷走了真君赐下的酆都拘箓盆!” “妄图鱼目混珠,偷天换日!” 说到这里,孤峰真人是真的心头火大起。 按照原本的计划,那个蠢货本该依靠酆都拘箓盆的威能,在青州掀起风浪,继而由他出手平定风雨,受青州百姓膜拜。 届时,只要他当众点出安青王是天命所归,有他辅佐。 真君的交代必然马上就成! 毕竟整个青州的民望,他安青王堵不住也不能堵。 可道人是怎么都没想到,真君都给了这般宝物外加十六个恶鬼,那蠢货还是这么久了都一事无成! 怎么,这天下除了他之外,还能有人可以悄无声息的降伏足足十六只恶鬼不成? 第71章 杀!杀!杀!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孤峰真人说得心头火起,安青王听得亦是勃然大怒。 ‘果然是骗子!’安青王心中怒斥。 念及此前竟险些信了那厮的鬼话,他简直后怕不已。 这些天的供奉花费乃至他的日日拜见都是其次,真正要紧的是,若未等来孤峰真人便贸然行事... 一念及此,安青王顿觉后背发凉——怕是要被那假道士直接坑害至死! 万幸,他早已瞧出此人色厉内荏,毫无高人风骨。 是以一直按兵不动,未露分毫口风。 只将那道人请入湖心小院,“供养”起来,静观其变。 还好自从被我那弟弟坑害了一轮后,我就处处小心谨慎,从不轻信于人! 一想到这儿,安青王甚至念起了皇帝的好。 毕竟二字到三字,这教训不是一般大。 “真人放心,那厮就在我王府之中,被我命人小心看管着!” 孤峰真人一甩道袍道: “还请王爷引路,贫道要拿他问罪!” 领着孤峰真人离去的安青王对着身后亲兵做了一个手势。 等到安青王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甲兵们就悍然抽刀将周遭下人如数砍杀。 而等到这批甲兵将下人们的尸体拖走,他们又见到长吏去而复返的领着几名王爷的亲兵送来了一壶好酒,以及一箱银子。 十几名甲兵无不大喜,领过赏银之后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果然是美酒,味道醇厚香甜。 只有到最后一个甲兵时,端起酒杯的他,突然对着长吏说道: “大人,能否替小人把银子送回家里?孤儿寡母,甚是艰难!” 长吏沉默一下后,没有说话,只是认真拱手。 甲兵也不在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安青王相信这位真人是真有本事,只是,他还是觉得要在稳妥一点。 毕竟他已经不是势力最鼎盛时的益王了。 天命所归几个字,能听的人不多。 而且,不过是三十来个人而已。 算得了什么? 什么都不算! 领着孤峰真人来了湖心小院后。 安青王才说了一句那两人就在里面。 孤峰真人就一步跃起跳到了众人身前,抬手一招道: “真君敕令,宝贝归来!” 那本来在道人手中的水盘当即飞起,砸破门窗,径直飞到了孤峰真人手中。 屋内的道人和道童见到法宝飞走,也急忙跟着出来。 迎面就见了真君赐下的宝贝正在一个对着自己虎视眈眈的道人手里。 不等多想,他们两人就赫然见了那道人指着他们骂道: “尔等二人竟敢辜负真君,险些酿成大祸,贻害无穷!今日定拿你们问罪!” 话音未落,都还没有搞清楚到底怎么了的道人腰间便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那痛楚来的猛烈如斯,瞬间堵死了他的咽喉,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万分惊骇之下他喉中只能挤出“嗬嗬”的怪响,拼尽全力扭过头去—— 只见那道童手中不知何时竟暗扣了一把匕首,此刻正深深没入他的腰眼! “孽...徒!” 道人目眦欲裂,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话音未落,道童手腕猛地一旋! 道人眼前登时一片漆黑,身躯轰然倒地。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令在场众人无不愕然。 眼中亦是惊恐万分的道童却毫不犹豫,亲手结果了自己的师傅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孤峰真人面前,嘶声喊道: “师叔祖明鉴!弟子屡次苦劝师傅,奈何师傅执迷不悟!弟子身受师傅养育大恩,不敢违逆师命。” “如今师叔祖法驾亲临,弟子悬心尽去!法宝由您执掌,必能万无一失;王爷得您辅佐,也定可成就大业!” “故此,弟子甘愿替师叔祖出手,除去这糊涂师傅,以免您的法体沾染同门之血!弟子自知罪孽滔天,恳请师叔祖重重责罚!” 眼见法宝被那新来的道人隔空摄去,道童瞬间便猜透了一切。 他与师傅不过是真君随手布下的弃子。 其用意,无非是铺路搭桥,好让今日这位“真人”在安青王面前立威! 想来那些阴物,纵使师傅手持法宝也无力降服——这本就是专为那位“真人”准备的功劳。 如今阴物尽数消散,定是其中出了天大纰漏。 他们这双弃子,非但没能达成使命,反倒坏了大事。 要想活命,他唯有抢先杀了这糊涂师傅灭口——绝不能让旁人知晓,将阴物聚于城北的馊主意,正是出自他口! 但之后如何,那还是得看这位新的道人,如何抉择了... 想到此处,已经跪在地上的道童浑身都是瑟瑟发抖。 他跟着自己师傅坑蒙拐骗是想要活命,今日弑师也是想要活命。 他不想死! 如此一幕落到了孤峰真人眼中后,顿时闪过一抹欣赏。 这家伙,机灵的很啊! 先是一眼看出了自己两个是弃子,又马上杀了自己那糊涂师傅免得对方多嘴,最后还把小命完全交到了自己手里。 但最妙的还是,他明明没可能看清全貌,但所言所行,却又契合‘身份’! 哼哼,不错,正好我也需要一个可以打下手的。 “嗯,王爷,既然首恶已除,这孩儿也算可怜。贫道想要留下他在身边教导,引他从正。毕竟他终究也是我长乐福地的门人啊!” 这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抬举给面子。 毕竟人家门内的事情如何处置和你有什么关系? 安青王也就顺着说道: “那自然全凭真人吩咐!” 听到这里,道童几乎瘫痪。 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前死不瞑目的师傅。 道童不由得心头叹息道: ‘师傅啊师傅,你早该想到为什么自己不是这块料,却还是被选了过来的...’ ----------------- 安青王府内暗流涌动。 而王府之外,杜鸢正缓步行至宫墙之下。 听路人言,府门尚远,此处不过是王府宫墙。 这位王爷的爵位虽从益王降格为安青王,王府的规制却得以保留以示天子开恩。 因此依旧恢宏气派。 从未见过王府的杜鸢不由得驻足观赏。 他方立定,身后便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不知这位师父在哪座寺院修行?又于何处挂单?” 杜鸢回身望去,只见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捻着念珠,目光平和地望向他。 第72章 倒转乾坤的机辩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老和尚的目光在杜鸢身上停留片刻,忽然问道: “敢问师父,何为‘明心见性’?” 杜鸢微微抬手回礼: “大师,我只是粗读了一二佛法,答不了您的问题。” 我只是个看着像是和尚的假和尚,你让我对妖鬼使出大威天龙那我还行。 但你问我这般高深的佛法学问,那我是真不懂啊! 且杜鸢还注意到,似乎因为神庙中那位的因素,他现在佛家一脉的本事明显压过了旁余。 对此,杜鸢打算暂时放一放佛法,转而深耕一下道法。 不是他真的抗拒佛法,对和尚憎恶至极。而是有些场合以及有些事情显然是道士或者儒生更适合出现。 正所谓均衡发展才是最能面面俱到的嘛! 老和尚认真打量着眼前的杜鸢,良久之后。他突然递出念珠道: “师父想来是杂念滋生,无法作答。不若试试此物,或可凝心定神,再做回答?” 接过念珠的杜鸢好奇打量了一下这个总是看着僧人们持有的法器。 也没有拨动念珠以摄心计数的成就此修行所求的‘令心不散,驱除杂念’。 这一幕落在老和尚眼里,不由得一阵摇头。 连念珠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但还是静静等候。 待到杜鸢好奇把玩后,将其还给了老和尚道: “大师真要我回答的话,我也就只能答一个这念珠,刚在我手里是暖的,现在又凉了。” 此言一出,老和尚最后一丝审视的目光骤然失兴。 他捻着收回的念珠,心头嗤笑无比。 这哪里是参禅之人的机锋? 这分明是俗世中人最粗浅的感官描述!如同评价一块石头、一片树叶般,只触及了最表层的触觉。这与“明心见性”所指向的照见本性、觉悟真如,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不会错了,自己看错人了,这家伙绝对不是青县的那个了得修行者。 不过是一介略有奇怪的凡夫俗子而已。 真是浪费时间。 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语气依旧温和,却已不复初时的热切与同道相询的亲近,只余下对一位陌生俗家的疏离客气: “阿弥陀佛。是贫僧唐突了。施主坦率,倒是难得。失礼了。” 说完,便径直而去。 全然没有再理会一下杜鸢的想法。 这让看着他的杜鸢想起了城门口遇到的那个道人。 明明一个是道人,一个是僧人。但二者就是十分相似。 只不过。一个是直接露在表面,一个是暗暗藏在里面。 待到僧人离去,突然又一个声音在杜鸢身后响起。 “那老和尚这么大岁数,看来真的是痴活了。苦修佛法多年,却只知道一个假大空的浮于表面。” 这声音来得突兀,语带讥诮,却字字清晰。杜鸢闻声转头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正施施然朝他走来。 那公子约莫二十出头,面如冠玉,眉目飞扬,唇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手中一柄描金折扇随意把玩着,端的是风流倜傥,贵气逼人。 缓步走近的同时,他还说着: “在那老和尚眼里啊,‘明心见性’四字之姐,不过是经卷上枯坐出的妄念——定要是什么‘照见本性、觉悟真如’的玄虚大话才够格。可你若问他何为本性?何为真如?” 华服公子手中折扇一开一合,大笑道: “呵,他自个儿怕也如坠云雾,空空如也。” 继续向前的华服公子步履从容,目光却始终落在杜鸢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一丝奇异的兴趣。 站定之后,他又笑道: “而你不同,你这佛法修为端的是高深。竟借那念珠入手时的温凉之变,于无声处作惊雷。将‘诸行无常’的至高法相,演绎得如此不着痕迹,却又直指核心!” 他微微倾身,折扇虚点杜鸢方才握过念珠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只可惜阁下高得过了头!那老和尚一个只会在皮相上打转、心性浅薄如纸的俗物,又怎能听得出,你这轻描淡写间,道破的正是佛法第一义谛——‘无常’?” 他摇了摇头,仿佛在替杜鸢不值。 “连这‘无常’都听不出,又如何领会你更深一层的提点?你分明在告诉他:明心见性,首在知晓万物皆在刹那生灭、流转不息!岂可拘泥于几句死板的经文注解?” 华服公子神色一肃,竟是后退半步,双手郑重一拱: “既巧妙应答了诘问,又不着痕迹地点化愚顽...阁下这佛法造诣,当真是已臻化境,登堂入室了!” 这番吹捧行云流水,仿佛杜鸢真是什么不世出的禅门大德。刚刚也真的是暗藏玄机的巧妙机辩。 随即,他又侧目瞥了一眼老和尚消失的方向,轻嗤一声,摇头笑道: “奈何明珠暗投,遇上了这等冥顽不灵、粗蠢不堪的朽木,连真正的佛法摆在眼前都懵然不知,岂不可笑?” 那神态,仿佛老和尚的离去是莫大的损失,而非杜鸢的解脱。 杜鸢默默听完这一番高论,心中唯余一片叹为观止的荒诞。 死的说成活的,怕也不过如此了。 好笑一声后,杜鸢拱手道: “公子应当是多想了,我的确只是粗读一二佛法,答不了高深禅机。” 华服公子上前揽过杜鸢肩膀说道: “哎,兄台此言差矣,粗读佛法的分明是那老秃驴,哪里能是你这般深藏佛性佛心的的禅学宗主?” “来来来,我刚刚见了一家上好酒楼,今天能够遇到你这般深悟佛法之人。实在相见恨晚,不如我们去那里小聚一二。” “就是我日前和人斗酒三天三夜,手里银子撒了不少,故而就麻烦兄台你到时候先行垫付。放心,我可是琅琊王氏的贵子,日后定有厚报!” 说到此处,杜鸢和他都听见了一阵肚子咕噜噜的震天吼。 见状,华服公子晒笑两声说道: “久未食酒米,见笑了,见笑了,所以兄台你看酒楼那事儿?” 好嘛,一通下来,原来是为了这个。 看着搓着手的华服公子,第一次见到这般妙人的杜鸢失笑点头: “我手里也算有点银钱,山珍海味肯定是拿不出来,但宴请一二还是没有问题的。” 第73章 听我一句劝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一听杜鸢真愿意自掏腰包请他吃顿白食。 华服公子简直喜出望外,心道不枉费自己花了这么多口舌。 当即就拉着杜鸢往前面不远的一座酒楼走去。 “这青州,我虽不是当地土著,但我也自认摸透了各地吃食好坏。王府这一片啊,就这家最为上乘!” “端的是一个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华服公子在前面引路,杜鸢跟在后面打量着这座酒楼。 很平常的一座酒楼,道不得好,也称不上坏。 看来这华服公子也真的只是想要蹭一顿饭食,而不是想要宰客。 只是超出了杜鸢预料的却是,华服公子刚一进来,正在算账的掌柜就停下拨动的算珠子,转而趴在了柜台上笑道: “呦,柳公子,您怎么又来了?这台面上的钱,您可还欠着呢!” 华服公子急忙摆手道: “什么柳公子,你们定是记错了,我是王公子!” 掌柜和伙计一听都是笑着附和: “对对对,我们记错了,您不姓柳,您姓王。” 周边一些食客也有人跟着笑了起来,似乎他在这儿混的很开。 而杜鸢则是落在他后面越发感兴趣的看着这个前脚才说自己是琅琊王氏子,现在又被喊作柳公子的妙人。 一身华服,却掏不出一顿饭钱。来历似乎全然作假,可刚刚的机辩之论,又绝对不是常人能够说出。 真是有趣的家伙。 掌柜笑过后,继续问道: “所以您现在是要?” 华服公子急忙拉过了杜鸢道: “这位是我刚刚在外面遇见的禅学高手,与我相见恨晚,所以今天晌午由他安排。” 杜鸢向着店家点头道: “麻烦准备一间雅间,饭食您在看着上就是。毕竟初来乍到,我也不知道贵店有什么招牌。” “行,二位上面请!” 待到伙计将杜鸢二人引进雅间。 这华服公子再度朝着杜鸢展现了他的深厚口才。 谈天说地,五湖四海,没有他不说的,且不管是什么他都能说的头头是道,让人觉得津津有味。 这家伙的确很有本事,就是不知为何如此表现。 不过杜鸢也不打算深究。人嘛,谁心底没点不愿示人的东西? 既然对方无意袒露,又于己无害,何必去做那不识趣的恶人? 他当个丰富见闻还能解闷的话匣子,杜鸢做个请客的东道主。 彼此结个善缘,足矣。 等到双方酒足饭饱。 杜鸢叫来伙计准备结账。 想了一下先前所见后,杜鸢又问道: “这位公子账面上还差了多少钱?若是不多,我一并补了!” 杜鸢不缺钱,这人也真的妙哉,所以杜鸢乐意多帮衬一下。 谁知伙计却是笑道: “掌柜的说了,这位柳,额,不对,这位王公子的钱,咱们是不收的。因为大家伙都觉得王公子实在是个妙人,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先前所言,也不过是打趣而已,您可别放在心上。然后掌柜的也说,您今日这顿饭钱同样免了。” 杜鸢听的越发惊讶的看向了对面正在不停为自己斟酒的华服公子。 对方见杜鸢看向自己,也是端着酒杯呵呵一笑,颇为自得。 杜鸢看的轻笑一声后,指了指他手中的酒壶道: “可我听他说,这壶酒是十六年的女儿红。怎么都要四五两银子,这可不少了!” “是不算少,但既然是王公子要的,掌柜就打算免了。” 杜鸢摆手笑道:“那就是你们掌柜在宴客而非是我在宴客了,所以这个你们得收下。” 杜鸢在桌下从小印中取出了一锭十两纹银。 这还是钱有才给他的。 伙计没有推辞,只是接过后说道: “那您等一下,我这就下去给您找零。” “不用在劳烦上来,我一会儿出去时取走就是。” 伙计称是离去。 待到屋门重新合拢,杜鸢却发觉对面的华服公子停下了斟酒的手。 他正微微侧首,目光里带着几分感叹和自嘲的凝望着自己。 杜鸢笑问道: “怎么?这酒水忽然不合口味了?” 谁知对方却道了一句: “你这可不太地道啊。不过,终究是我看走了眼。只瞧见那老秃驴有两分道行,竟浑然未觉,你才是真人不露相。” 说罢,他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这才悠悠一叹: “我原先真以为是靠着我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口舌与学识,才蹭上你这顿白食。不曾想,竟是靠着招笑换来的。” 杜鸢恍然: “刚刚注意到了?” 看来这位也是一位修行者,且刚刚注意到了自己在桌子下面从小印中取了银子。 这让杜鸢升起了浓厚兴趣,他还是第一次正经遇到另外的修行者。 对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傲然: “我这双眼睛,古今难寻出其右者!所以我知道你之前,身上可没有一锭十两的银子!” “既然没有,却又拿出来了,那自然是我走了眼,以至于真人当前却直到此刻才恍然而觉。” 说罢,他拱手笑道: “先前卖弄的机辩之论,看来是让你见笑了。” 话音刚刚落下,杜鸢就注意到眼前这个人的气质在不经意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此前他是一位浊世佳公子,风度翩翩。 那此刻,正坐在杜鸢对面为自己慢慢斟酒的华服公子,则周身再无半分浮华,只有一种饱经岁月沉淀、渊渟岳峙般的厚重。 那双眼睛更给了杜鸢洞穿人心,映照千古之感。 杜鸢确定那不是平辈论交的眼神,而是居高临下、阅尽沧桑的俯视。 但这种感觉也只持续了片刻,玩世不恭的随意就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又让兄台见笑了。我居然还笑那秃驴痴活多年,不曾想,我也没多少心性修为。” 言罢,他复又端起酒杯,目光深深投向杜鸢,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你与那装得慈眉善目的秃驴不同,与那连装都懒得装的牛鼻子更不同。你是真的心存善念,又尚年轻。这趟浑水太深太浊,你万不该搅进来。” 语毕,他将杯中温酒一饮而尽。杯盏落下的同时,他忽又抬手向南而指: “听我一句劝,无论你背后是谁,舍了这桩事,速速去往别处,最好是西南,京畿也可。如此,说不得可以找见一条生路!” 第74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这最后两句话,杜鸢不仅听的不清不明,就连对方说话时的样子都是跟着不清不楚。 彷佛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段对话一样,但实际上却又真切听到。 可是,杜鸢也真的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 因此只好无奈的如实摇头说道: “我实在听不懂阁下在说什么!” 这话让对方皱起眉头深深摇头。 本以为是能搭救一二的倒霉蛋,不曾想,是个根本就捞不起来的榆木疙瘩。 自己几乎就差明着说他不过是个和那两僧道一般的探路之子,随时可弃了。 他怎么就还是不懂该乘着现在早早脱身而去呢? 亏得自己还帮他费劲遮掩了一下,免得被身后之人发觉。 算了,反正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若非有大能强行助人争渡成功,隔着这么早就生生破开了那个最难的‘一’。 不然就算是自己这么特殊的道统,怕是也连如今这么一个毫无用处的肉体凡胎都没得借。 既如此我便是仁至义尽。 天怪不得我,缘怪不得我,祖师更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太愚吧! 细细盘算下来,觉得自己应该没有在和这个蠢笨的榆木疙瘩沾着,欠着什么因果的华服公子,当即笑道: “兄台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见状,杜鸢忽的心头明了道: “阁下应该是想错了什么,我的确是独自一人,嗯,最多也还能在算上一个不错的朋友!” 本想说自己是独自一人的杜鸢,又想起了神庙中那位。 又是赠礼,又是殷切嘱咐说无论如何都会在神庙给自己留一个位置。 这应该算是朋友了吧? 所以杜鸢又把那位也带上了。 可这话却是让对方越发失笑。 不错的朋友? 天啊,这榆木疙瘩居然觉得他背后之人和他会是朋友! 山上人眼里,怎么可能有凡夫俗子? 还是相隔如此之远的凡夫俗子? 但见这家伙蠢的如此出奇。 他又忍不住怜悯的多说了一句: “既然说是朋友,想来临别前一定给了一份厚礼吧?” 杜鸢深深点头道: “的确是厚礼,解决了我不少燃眉之急啊!” 没有小印带来的缩地神通,杜鸢搞不好现在才走到青州呢! 更何况小印还有纳物这般便利的用处。 说这是厚礼杜鸢感觉都有点抬爱厚礼二字了。 对方心头越发嗤笑。 真是个傻小子,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啊! 那些人会给你的玩意,绝对是看着好,实则不知藏了多少凶险的歹毒之物。 特别是如今就急着挑选代言人下场的家伙,更是如此! 好吧,蠢货我不想救,但蠢的如此出奇,那就该多试试了。 念及此处,华服公子手肘闲闲搭在桌沿,长腿一伸,靴底便踏上了椅面。他遥望远方,摇头晃脑的同时,唇角还噙着一抹自得的笑意: “我如今的确只是一介肉体凡胎,可能一个黄口小儿都能拿着剪刀要了我的小命。而若是遇到了什么八尺壮汉或者在甚的那更是只能落荒而逃。” 言至此处,他话锋陡转,眸中精光乍现: “但我也说了,我这双眼睛古往今来,难寻一个能出其右者!” “因此,把你那宝贝礼物拿出来让我瞧瞧吧,兴许,我还能给指点指点呢!” 到这一刻,华服公子已经完全是一副老前辈提点蠢笨后生的样子。 同时也对杜鸢能拿出来的东西表现出了绝对的不屑一顾。 见这位如此表现,杜鸢跟着生出了不少期待,说不得就能知道神庙中那位的来历了! 所以,杜鸢马上就将那方小印取出,放在手心之中向前伸出。 “这便是我那朋友送我的礼物!” 华服公子欣赏了一眼远方美景后,才漫不经心的把视线挪回了杜鸢这里。 他太了解那帮老东西了,肯定是随手练出的糊弄小孩的玩意。 对如今的人们而言,定然是精妙无比,难以招架,可在他的面前! 哼,什么都不算! 随便瞟了一眼后就重新转头。 嗯,居然还是个印,不错,没有随便抓把土捏个丹就来糊弄人了。 想到此处,他又多瞟了一眼。 哦,这印好像用了点心思。 嘿,就是不知是那个家伙的手笔。 揉了揉眼角的华服公子慢条斯理的把头转来了更多,旋即眉头轻轻一挑。 这,材质有点意思,多半是他们藏起来的存货! 华服公子放下了踏在椅子上的腿,让自己的身子更加靠近了那方小印。 给探路的子用上了自己的存货,那就值得他稍微认真点了。 咦,这材质怎么感觉是... 华服公子放下了靠桌面上的手肘,定睛看向看向了那方小印。 他没发现,自己整个身子都已经在不住的往前探去。几乎快要把脸都贴上去了! 哎,这个形制和这个材质? 细密冷汗突然在华服公子的额头浮现。想到了某个东西的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真遇上了。 不可能吧? 怎么可能的? 肯定不可能啊!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后,华服公子对着杜鸢说道: “你,你,你把篆文那面翻给我看看!” 杜鸢依言,当即将那小印翻转,露出底部古朴篆文,亮在华服公子眼前。 啊,真的是???!!! 啪的一下,刚刚还在椅子上的华服公子,刷的就站直了! 这也是杜鸢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真的可以和动画一样的直着弹起来还前后晃动。 震撼,不解,惊恐,无数情绪在这一刻挤满了华服公子的面庞。 而那双号称古今难寻可出其右者的眼睛,更是死死的落在了那方小印上刻着的四个古拙篆文之上! 这让杜鸢看的心头奇怪,怎么一直不说话的?所以起身说道: “可要上手仔细看看?” “给我看看?!” 华服公子直接失声看向杜鸢,见对方认真点头。 他急忙摆手说道: “不,不,不万万不可,你,你你拿着就好,你拿着就好!” 这东西要是真的,那以前他都拿不起了,现在这个窘迫样子就更拿不起了! 所以他哪里敢接? 第75章 好大一尊佛啊!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说着说着,心头还是藏着侥幸的他,又对着杜鸢说道: “麻烦你,你将那枚印放在桌子上!” 杜鸢照做,然后华服公子先是端起酒杯,复又放下。 他觉得这事不能自己来。 就转而对着杜鸢道: “请,请你朝着那枚印倒一杯茶。不用直接倒上去,是,是稍远一点的那种!就是让水可以流过去的那样!” 虽然想着不信,觉得是有人借着天宪当头恒压世间,故意僭越,以狐假虎威! 但这语气已然可以看出,他早就信了。 只是还在做着最后一点挣扎。 毕竟若是真的,那就大大超出了他对此行的预估。 杜鸢继续照做。 茶水倾覆,缓缓而进。 华服公子再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后,直接双手扣在桌面之上,死死看向了那缓缓流去的茶水。 这一刻,在他眼里,那已经不在是一杯茶水。而是一条通天大渎。 正以万钧不可挡之势向着那小印覆压而来。 近了,越来越近了,这个距离还没有反应,我应该是想多了! 这就是真有蠢货胆大包天的逾制!而非是我撞上了不该沾染的大因果! 在华服公子几乎翘起的嘴角中,刚刚升起无数惊喜的他转瞬间就如坠冰窖。 因为他赫然看见,通天大渎在马上就能覆压一切之时,忽的戛然而止。 继而奔腾改道,分赴东西。 直至将立在天地之中的小印完美绕开后,才以一个完美之圆的形势在印后重汇而流。 ‘居然是真的啊!!!’ 至此刻,华服公子浑身剧震,猛的倒抽一口凉气! 几乎就要当场抽了过去。 可不等他真的抽过去,他又是悚然一怔的看向杜鸢。 等等,他拿着这个的话。 那不就是说,越过所有大能者第一个争渡成功的是... 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同时,华服公子的嘴巴也是大的快要能够塞个苹果进去的猛然看向了杜鸢头顶。 先前完全未见之神异,此刻竟然于微光中得观,让他偶见西天佛国,隐窥万古雷音。 在一猛的揉眼,揉的眼睛都血红了,他又恍惚见了一座真真正正的顶天立地之神峰! 所以是这位强行搭起了通天之路,助了那一位...提前横渡?! 坏了,真坏了! 我祖师堂要没了!我摊上事了我! 杜鸢全然不知这华服公子心中究竟经历了何等惊涛骇浪的念头。 他只是知道这人似乎真的看出了这小印来历。 犹豫一下后,杜鸢正欲询问对方具体时。 却见自己不过刚一抬手,对方就吓了一个激灵的连连后退。 旋即手忙脚乱的整理起了自己的衣冠,仓促的近乎狼狈。 自觉再无失仪之处后,他便朝着杜鸢深深一揖,姿态恭谨至极。 这还不止,他马上快步走到房门之前,对着门内的杜鸢再度躬身,复又深深一拜 做完了这些,他便拖着僵硬的身子,急急忙忙走下楼梯,横穿酒楼大堂。 对着周围各种惊疑之声,问候之声,浑然未觉的快步走出了酒楼。 至此,他才略感心安,但又不敢耽误的急急转身朝着酒楼继续一拜。 做完了这些的华服公子再无丝毫犹豫,直接撩起裤腿就朝着青州城外狂奔而去。 只留下杜鸢一个人在酒楼雅间里,看着还立在圆环中央让水流分毫不近的小印感觉一阵的莫名其妙。 “啥啊,这是?” 这一刻,杜鸢甚至感觉自己彷佛回到了那一晚刚刚遇到红石头等人的时候。 当时他也是同样的茫然不解。 怎么我突然就成了能够降妖除魔的活佛了,怎么你突然就跟见了鬼一样的跑路了! 但当时的确是我,而这一次的话... 思索着的杜鸢拿起了那枚小印,围绕在小印周围的水圈亦在此刻溃散不在成型。 ----------------- 另一边正在狂奔而去的华服公子,哪怕已经跑的气喘吁吁,面色发白了。也还是丝毫不敢停下。 一直到快把自己跑死了的,从东门跑出了青州后。 他才扶着路旁杨柳瘫坐在地。 举头望天的他还苦笑着说出了和杜鸢一样的话: “啥啊,这是!” 只不过一个是疑惑不解,一个是讥讽自嘲。 大佛在前视而不见也就罢了,毕竟境界差了太多。 可问题是,对方明明处处提醒。他依旧浑然不知的沉浸在自诩高人,俯瞰人间的蠢笨之中。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阁下应该是想错了什么,我的确是独自一人,嗯,最多也还能在算上一个不错的朋友...’ 这些话几乎就差明说了! 他还在哪儿说人家听不懂他的话外机锋! 啊,我今日哪里是招笑了,我分明是连大腚都露了个干干净净! 我,我,我今后还有什么颜面回祖师堂祭拜历代先贤! 思及此处,华服公子不由得愤愤想到: ‘您这么大一尊佛爷,您怎么还能搭理我们这些小猫小狗的!’ 但转念在想,他好像也没办法怪佛爷真有慈悲心,愿和凡尘同俗。 甚至佛爷最后都几乎就差和他直接挑明了! 想到此处,华服公子又是不解想到。 既然真是一尊行于人世的大佛,为何此前给那老秃驴的回答却是... 难道是佛爷觉得那秃驴已经误入歧途不可救也,故而不答? 但不对啊,这位佛爷不像是是小乘一脉。 华服公子突然灵光乍现: 啊,啊,我明白了! 这位大佛对那老秃驴的‘不答之答’恰是‘以无常行,显无常理’。唯有在“诸行无常”的观照中,放下对他者开示的执念,方能于万物流转内洞见‘心性本空,空而能生万法’的真义。 ——此非误入歧途不可救,而是借无常之机,要那老秃驴自断外缘、直探心源,如此方可开悟自救! 否则不过救一他日修罗而! 甚至佛爷还借念珠暗暗点明了,只有真心皈依佛法,放下执念,站在‘他化光明处’,才能得人间温暖。否则执迷不悟便是自寻死路,踏往阴途! 毕竟佛爷可是明说了,念珠在佛爷手里是暖的,而在老秃驴手里可就是凉的了! ‘这佛法太高了。’ 心头感叹一句后,华服公子却又猛然一僵。 因为他想到——如此大佛,怎会不知我也早早看着? 所以那句话真的只是对那老秃驴说的吗? 佛爷是想度我?还是在劝我?又或者是在单纯的点我? 哎呀呀! “佛爷啊佛爷,我只是粗读一二佛经,哪里听得懂您这无声作惊雷的禅机啊!” 华服公子唉声叹气不已。 第76章 溜了溜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早知如此,当日就不和师父犟什么三教终是外道,而对三教显学偷懒粗学了... 不然,我也不至于看不明这位佛爷究竟对我说了什么。 他师父,师祖都对他点了一个‘各家之学,皆有所成,却又皆是小成。’ 对他们这一脉而言,够用,但也就是个够用。 觉得自己的确悟不出的华服公子,摇摇头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这在他眼里曾是平平无奇,矮矮小小的青州城后,心道: ‘此间因果甚大,不愧是埋骸葬天的大凶之地。’ ‘之前是我愚而小觑,觉得劫数犹在,天宪当头的情况下,这里再凶也凶不到哪里去。’ ‘如今既然这么大尊佛爷都来了,那看来是真不能在这儿厮混了!’ 就是该去什么地方呢? 华服公子左右看了一圈后,当即眼前一亮的上前对着一位过路的姑娘问道: “这位姑娘,请问您是觉得我是去西南好呢,还是去皇都好呢?” 对方只是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黄花大闺女,如何见过这般俊秀的公子如此亲近? 当即红了脸的低头细弱蚊声道: “自然是皇都更好,西南那边可是听说生着乱呢!” 华服公子了然拱手: “多谢姑娘,那我就去西南了!” 这惊的姑娘连忙抬头道: “公子可是听错了?西南那边可是生着乱呢!” 华服公子背手笑道: “姑娘有所不知,我乃琅琊王氏子,家国有难,自当挺身而出,为王氏扬名,为天子分忧!所以,西南,我去了!” 这番话说的那姑娘双眼异彩连连,没想到居然是琅琊王氏的公子,而且还这般抱负远大! 华服公子没有在做什么纠缠,只是大笑着背手远去。 路遇之缘既然说西南更危险,那就说明西南更安全! 只不过走着走着他就捂着自己的腰子叫了起来。 “哎呀,哎呀,我的腰子!” 刚刚跑的太急,他岔气了! 而如此一幕,也是让那姑娘瞬间没了兴趣,看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头包。 ----------------- 收好小印的杜鸢,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后,就准备品完离开。 青州毛尖真的不错。 可刚一坐下,杜鸢就看见门口来了一名硬朗汉子,他见了杜鸢后,当即拱手笑道: “道长,我家主人就在隔壁,希望请您赏脸一坐!” 又是谁? 不过对方这个道长,倒是让杜鸢比较高兴。 一直都是佛爷,活佛,大师的被人喊着,可算是有人说他是道长了。 这会应该也可以继续深耕道法了! 不过刚刚那位,不会在无形之中,又把我的佛法修为抬高了一点吧? 这理论上算是好事,但杜鸢总是隐约觉得,过于失衡似乎不会太妙。 没什么理由和说法,就是一种隐约的感觉。 摇摇头后,杜鸢对着那硬朗汉子笑道: “你家主人是谁?” 见对方没有直接道出自家主人的来历姓名,汉子心头有些失望。 此人真是传闻中的那个道长吗? 但他只是仆从,是与不是那是他家主人该考虑的事情。 他再度拱手道: “道长见谅,我不能说。” 杜鸢挑眉反问道: “邀我前往,便是请客。可哪有请客之人,连姓名都不肯露的道理?” 硬朗汉子犹豫一下后道: “实在抱歉,只能请您海涵一二。至于我家主人身份...您到了地方,自然就知晓了。” 摆谱啊,那我也摆摆谱。 杜鸢垂目端坐桌前,淡然道: “既如此,贫道也只好说声抱歉了。既无名帖,亦无真主,这‘无名之宴’,贫道没有兴趣。” 硬朗汉子迟疑离去。 应该是去回禀他的主人了。 杜鸢也不等他,只是喝完了这杯茶后,便起身走出了屋门。 准备离开这家酒楼。 王府的事情,他还要看看怎么回事呢。 一个请人都不愿透露姓名来历的人,他没有等等的理由。 但杜鸢才在楼梯上走了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道长留步!” 杜鸢回头望去,只见瘦削的中年男人正立在楼梯上看着他。 见杜鸢看来,他轻笑着拱了拱手道: “还请道长见谅,不愿透露姓名,实在是身份所限。” 他只是过来吃饭的。那华服公子没有说错,这一片的确是这家酒楼最为地道也最为上乘。 所以他也喜欢闲暇时来这儿打打牙祭。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偶然听到人说,这儿来了一个河东柳氏的贵公子。 河东三著姓虽然不如五姓七望,但也是赫赫有名的世家门阀,某些程度上,甚至比韩氏都要强上一线。 这样一个大姓的贵公子突然来了他治下。 不管是从公还是从私,过来看看都是应该的。 因此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那位传闻中的道长。 也更是因此,在楼下掌柜哪里,听说了这两人在一起的他忍不住联想了许多。 比如这位道长是不是跟河东柳氏有什么关系? 先前听到的消息是让他已经开始相信,是真遇到了一个有本事的高人。 可现在,既然和河东柳氏扯上了,那就说不准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念头还未及深想,掌柜又补了一句:“那位公子又说自己不姓柳,改姓王了。” 这话让他瞬间失笑。世家大族绝不会拿自家姓氏开玩笑,那可是他们的命根子。 所以,那个所谓的“贵公子”,必定只是个想借大姓招摇撞骗的货色。 纵然被人识破的后果极其严重,但每年总不乏此类宵小之徒。 于是,之前的种种猜测顿时烟消云散。 至于捉拿这个从贵公子变成龟公子的人,呵呵,那不是他该做的,他也没有兴趣在对方跳上台面前,巴巴的去替门阀办事。 连带着杜鸢,他也觉得多半是个同样的货色,而非是那位传闻中的道长。 只是,当随从听见隔壁厢房传出动静,前去查看时,却发现了那龟公子僵硬参拜的离奇表现。 这就让他生出了一丝心思的遣人来请杜鸢。 再往后,他就来了这里。 甫一照面,他心头便是一凛——十有八九,眼前这位,就是青县来的那位道长! 杜鸢回头看了他一眼道: “光天化日,何须如此?” 第77章 擒运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这一句话说的那人苦笑不已。 只能拱手说道: “光天化日的是天地万物,而非诡谲人心,实在是只能如此。” 杜鸢背手看向了他道: “人心诡谲难测确乎不假,可终归是难登大雅之物,若是身正行端,何须惧怕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见他还想说点什么。 杜鸢复又笑问: “所以,你怕的究竟是别人,还是自己?” 你要打机锋,那我也给你打机锋。 就是你不知我,我却知你。 所以等到最后你别哭就是! 这一问戳的那人呆立原地。 两人明明是杜鸢在楼下,他在楼上。 此刻,却仿佛位置颠倒——居高临下的他反似身处深渊之畔,仰望着崖顶作壁上观的杜鸢。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告饶般再次拱手: “人心善变,我难自见。求道长留情,容我可以专心应作之事!” “应作之事又是何事?” “公事,国事,天下事!” 杜鸢未答,目光如炬,依旧锁在眼前这瘦削男子身上。 直到看得对方脚底微挪,身形微滞,杜鸢方才展颜一笑: “就在此处?” 那人释然松气,忙道: “自然是在楼上。道长,请随我入雅间一叙。” 杜鸢不知道这人到底是谁。但杜鸢看见了他身上隐约有一只云雁环绕,参考到他曾经在房县令身上见到过一只模糊鸂鶒来看。 这家伙显然也是一个当官的,而且品级不低。 就是和房县令的那只鸂鶒不同的是,鸂鶒虽然不明,可周身无异。而他的云雁纵然更加清晰,但双翼却是染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 似黑似黄,各有其中。 不算太多,但很显眼。 还有一点十分不同的是,他的云雁比房县令的鸂鶒多了几缕金色气光萦绕。 双方在雅间坐定后。 那始终跟在瘦削男人身后的硬朗汉子便主动关上房门,守在了外面。 男人至此才正式的向杜鸢介绍了自己: “在下裴靖远!天保二年获进士二甲,授吴桐县丞。天保五年,治蝗有功,授冀州长吏。天保十一年,得天子厚爱,晋正四品,授青州刺史!” 这话他说的十分傲然。 正常来说,刺史这般要职全然不可能轮得到他这般的寒门出任。 就算真的有这个机会,那少说也该是二三十年的宦海沉浮。 但他就是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做到了刺史之位。 恰在此刻,那只虚幻的云雁所带着的几缕金色气光正好飘飞到了杜鸢眼前。 在好奇一抓中,杜鸢遗憾发现,自己只是看得见但却抓不着。 不过手心扫过金光时他的耳边倒是隐约传来了一声龙吟。 很远,很轻,远的就像是从天边传来,轻的杜鸢都差点觉得幻听。 看了看对面的裴刺史,发现对方也没有任何异样。 杜鸢本欲就此放弃,可他又觉得这或许正是一个试验的好机会。 看了对面正自傲无比的裴刺史以及那只不干净的云雁一眼后。 杜鸢在心头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后。 旋即再度抬手抓向那一缕金光。 “道长,您这是?” 裴刺史看得不明所以,惊疑开口。 然而话音未落,他骤然浑身一紧,仿佛心口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呼吸都是跟着窒住,整个人好似如遭重击。 啪嗒! 裴刺史身子一软,竟从椅子上直往下坠!慌乱间,他只得用尽力气撑住桌面,才勉强稳住身形,未曾真的栽倒下去。 但面前杯碗却是遭了殃。在地上摔了个劈里啪啦。 顾不得这些的裴刺史骇然抬头,望向似在施法的杜鸢,声音都变了调: “道长?!” 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被那硬朗汉子猛地撞开! “大人?!” 两人目光所及,瞬间惊得呆立当场! 因为他们全都瞧见杜鸢用一只手分明无比的抓住了几缕金色气光。 且在那几缕金光尽头,更有一只栩栩如生的云雁正在惊慌扑腾。 旋即,一道清越龙吟自金光深处迸发而出,清晰无比! “这——!” 二人齐齐错愕开口。 杜鸢也在这个时候松开了自己抓着那几缕金光的手。 至此,所有神异瞬间消失。 云雁,金光,龙吟,都是如此! 唯一留下的,也就是两个目瞪口呆的人。 惊愕许久之后,率先回神的汉子马上出去喝退了在楼下同样听到动静上来的伙计。 确认了左右无人后,他才急忙合上房门,转而看向了自家主人。 见对方依旧没有回神,还是怔怔看着道长。 他就将已经合上的房门微微拉开,继而猛的一关。 被这声响惊醒的裴刺史直接就从桌子上瘫着缩到了地上的向着杜鸢问道: “道,道长,刚刚的是?!” 杜鸢没有回答,只是怅然的看着他。 这看的裴刺史心头一突,片刻后,便是满脸惭愧的偏转了头颈。 刚刚他瞧见那云雁双翼似乎沾染了几分不该有的颜色。 作为正四品大员,他如何不知道那云雁就是自己官袍的补子。 又如何不知道,自己为官其实并不如外相上的那样清正廉洁? 所以他笃定这是道长以大神通直见本质,知了他小心藏着的那点腌臜。 故而汗颜无比,仓惶转头。 这一刻,他心头苦涩无比。 早该想到了,早该想到了啊! 如此高人怎会不知?且道长事先所言,不正是句句都在点着他自己吗? 可偏偏他一直避而不谈,直到此刻真的摆在面前了,才是幡然醒悟... 再就是,他也琢磨出了,那几缕金光应当是陛下的恩宠。 不然龙吟从何而来? 如此一看,自己傲然至今的成就,想来其本质也不过是——圣眷恩厚,以制地方。 而非是他一直所谓的功绩斐然... 这明明是他早就知道的,但却一直跟着那些腌臜视而不见之物。 道长果然没说错。我怕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我知道自己身不正,故而分外害怕被人指责影斜! 我如此里外不一,事先又无诚心,还自觉高高在上。 无怪乎道长直接当头棒喝,丝毫不留情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杜鸢的怅然不是向着他的。毕竟他早就被看穿了。 那怅然是向着杜鸢自己的。 刚刚都还只能见而不能触及的金光,居然只是心头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就一下子攥住不说,还连带着什么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我这佛道两脉的根底,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了吗? 第78章 这,这是给我的问心关啊!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还请,道长责罚!” 杜鸢一只没有说话,裴刺史也就越发煎熬。 至于这煎熬中,到底是畏惧于世外高人的无言压力,还是来自于自己心底的拷问。 怕是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许是二者皆有之?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沉默越久,他就越难受。 是而裴刺史就直接满脸惭愧的朝着杜鸢拱手告罪。 想要趁早结束这一煎熬。 也正是这一句话将杜鸢从心底拉回。 看了对方一眼后。 回忆着之前所见的杜鸢笑道: “我不是皇帝,你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没有罚你的理由。” 这句话说的刺史一愣。 既然没有责问我的想法,又为何直接将其点出? 想着想着,裴刺史就面色一僵。 道长是给我出了一道问心关! 他是皇上亲自封的四品大员,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能拿他问罪的,自然只有朝廷,只有皇上! 他犯的是国法,那合该由国法处置。 且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就算他没有去,道长也不会有任何检举。 因为道长没有点出他究竟做了什么样的腌臜之事。 故而这一关只是道长在问他自己的心。 唯一能够罚他的也依旧是他自己的那一颗天地良心! 去了,就算没有大的责罚,想来也是前途尽失,官运倒折。 可不去,已经被道长点醒的自己就会一辈子良心不安,日夜煎熬。 想着想着,他又是一愣的自己在心底改口道——好吧,其实是会一辈子都活在道长是否会过来诘问的阴影里... 真是好一道心关啊! 可这又能怪谁呢? 这青州还能有人可以逼迫一个圣眷深厚的刺史同流合污吗?所以这是我自己选的... 深吸一口气后,裴刺史满脸苦涩的再度拜道: “道长,裴夷白知错了!今日之后,自会修书呈上御史台请罪!” 这一番话说的那硬朗汉子直接失声道: “大人?!”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不是,大人您怎么突然就要去朝廷请罪了? 对于随从的惊呼,裴刺史只是厉声呵斥道: “住嘴!我本就行之踏错,道长能够及时提点于我,让我迷途知返,已然是天大的幸事,你莫要坏我良行!” 硬朗汉子急忙低头,不敢再言。 而坐在刺史对面的杜鸢,则是静静的凝视着对方,如此过了一阵后杜鸢才说道: “想好了?” 裴刺史内心挣扎许久,方才如释重负的说道: “想好了!” 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他竟然感觉自己彷佛有脱胎换骨一般的清爽。 他知道自己的仕途结束了,但他就是觉得这一生都没有这么轻松过的时候。 见状,杜鸢也就笑道: “那贫道也就不再多言了。” 说完,杜鸢又起身,在裴刺史的不解中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来,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道: “贫道送大人一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啊!” 这一句话说的刺史愕然不已。 但片刻之后,他就无比惊喜的说道: “道长,难,难道我还能?” 对于这个问题,杜鸢没有回答,只是笑着重复了一句: “一定要知错能改!” 对于贪官,杜鸢倒也不是见到了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因为不可能所有官员都清正廉洁,也不可能所有官员都是大奸大恶,人人欲杀之而后快。 他们绝大部分都是游走在灰色之中的。 说好说坏都就那样,凑合用。 所以对于这部分人,能往白里拉,杜鸢自然愿意拉一拉。但不能的话,也没有直接踹死的理由。 当然了,真遇到个黑的,那定是先上去打死再说! 而裴刺史的话,显然就是灰色地带里的,说黑,看那云雁的样子肯定算不上。说白那当然也够呛。 他没想错,这的确是杜鸢在问他的心。 只是杜鸢没想到他会直接一步到位的去朝廷请罪,杜鸢本意明明只是敲打敲打的。 不过他既然说要去朝廷请罪,杜鸢自然也不会拦着他。 且知错能改,杜鸢也愿意稍加帮衬 当然比起说是帮衬,其实更应该说是告诫。 裴刺史现在是被自己的‘神通广大’给绕进了山里,看不清全貌。 他一个被皇帝派来青州制衡地方的心腹,就算真的请罪了,以他那只云雁的表现来看。 想来也不会真的直击要害。 故而,法度的刀既然不能真的落下来,那为了防止日后再相见时,自己不得不打死他。 还是自己给他悬一把达摩之剑好了。 裴刺史则是激动的无以言表,本以为自己的仕途到此为止。 不曾想,道长居然说还有一线转机! 经过了刚刚的雁飞龙吟之后,他对杜鸢那是真的没有丝毫怀疑。当即是朝着杜鸢连连拱手拜谢道: “多谢道长指出明路,多谢道长指出明路啊!” 杜鸢摆摆手拦住了他继续: “你不必如此,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师,该跪的多了去了,但我没必要。因为我也没有做上什么。” 刺史连连摇头道: “道长于可是我形同再造啊!” 他也想过没有杜鸢,那不就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只是马上他就否了这个想法,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要是个世家子弟也就算了,但他偏偏是皇帝放在青州的刀。 故而想要他断的人,可不会少。 如今无事,想来不是他真的瞒天过海... 思及此处,幡然醒悟的裴靖远当场就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过江龙遇到了地头蛇也得掉下一层皮去,而他自然算不得什么过江龙,自然更加奈何不得这群盘踞青州多年的地方大族。 所以,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藏着什么腌臜,而是他们觉得这还不够! 甚至说不得,自己拿过的东西里,就有他们主动塞进来的! 只需要这个数量积累到他们觉得够了,或者他们认为该用了的时候。 怕是就会突然事发,继而送上朝堂。 届时,哪怕皇上有心,估摸着也只能留他个全尸! 甚至再大一点,怕是全家老小都难逃一劫。 而如今就算旁余借机发难,他最多也不过是一个革职还乡。要是运气好点,说不得还只是罚俸呢。 所以这居然不仅是问心关,这还是他一家的鬼门关。 一步踏错就是阴阳两隔! 艰难的擦了擦额头冷汗后,裴刺史几乎虚脱的朝着杜鸢复而拜道: “多谢道长救了我一家老小性命啊!” 第79章 道长的金口,那自然是随便说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前面,杜鸢都懂,也真的如他所想。可唯独这个,杜鸢这个正儿八经的‘外行人’是真的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又救下了他一家老小? 你一个刺史只要不捅个天大的窟窿,怎么会全家不保? 所以杜鸢为了满足好奇的笑问道: “哦,救了你一家性命?” 这个笑问就能有许多可以延申的解释。 比如,你反应过来了?你知道了? 见过了这么多人,遇到了这么多事情,杜鸢还是比较明白如何打机锋的。 果不其然,裴刺史当即说道: “正是,若非是您今日突然棒喝于下官!下官怕是一直到被地方土族拿着早早备好的罪证,告上了京都御前,才会惊觉我全家老小早已被我害死在了这黄白之物上!” 听到这儿,杜鸢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哦,这么说,你贪污不仅是你自己想的,里面说不得还有地方门阀专门送来的。 为的就是日后好对你下手? 杜鸢听到这里,自然就明白了过来。 同时,杜鸢心头也不得不感叹一句。 果然是人心诡谲难测,还好我不和你们是一路的。 不然若是自以为有着来自后世的见闻学识傍身,就贸然闯进此间的话,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怕是死了还在对真正的仇人感激涕零。 比如谢他把砒霜做成金丹给我吃什么的... 想到此处,杜鸢深感庆幸的对着自己道了一句——还好我有挂! 不不不,不能因此就自傲自满,我必须更加小心自省才行。 毕竟,我不知道我这能力的上限,我也不知道这世界究竟多大,更不知道我究竟因为什么才有了这份能力! 必须小心谨慎! 而且... 自从道出了那句阿弥陀佛继而成功擒运后,杜鸢心中那种,最好不要过于失衡的想法,就愈发强烈了起来。 之后,佛家一脉的大神通,最好暂时封存,充作底牌压轴。 尽量深耕道法,直至两脉跟脚大致持平方可! 只是,我为何如此担心失衡呢? 这样的困惑不由得浮现杜鸢心头。 但想了许久,杜鸢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只能回归现实,继而看向了旁边的裴刺史。 直到此刻,杜鸢才惊觉这位刺史大人居然还跪在地上。 顿时无奈的揉了揉眉心后隔空虚扶道: “裴大人,快些起来吧。” 刺史这才是勉强撑着桌子起身,但却没有如开始那样入座。 先前他自觉官袍加身,是为封疆大吏。 想来就算是真的得道高人,至多也不过是需要自己礼敬一二。 可如今,真遇到了泰山,他才知道自己的渺小。 这般高人,不是他这种四品小官能够攀附的。 怎么都得... 猛然间,裴刺史想起了房县令送来公文上说的——应当拜为国师! 嗯,没错,还是房老弟看得清,这般高人怎么都该是陛下亲自恭请,继而拜为国师才是! 见他如此,杜鸢也没有在劝,只是问道: “就是不知,裴大人叫贫道过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听到这里,刺史顿时精神一振,道长当头棒喝,喝的他连这个都差点忘记了。 所以他急忙看向门口的硬朗汉子。 对方当即会意说道: “大人,左右早已清理,不会隔墙有耳!” 但刺史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你还是也去看着!” “是。” 和世家大族们全员带刀的护卫们不同,裴靖远堂堂一个刺史的护卫,却反而只别着一根短铁棍。 注意到杜鸢看了一眼那短铁棍的裴刺史当即解释道: “道长有所不知,朝廷禁止持有刀兵,今日下官又是私服出行,自然不能以私替公,让随行持有刀刃。” 说着,他又说道: “而世家大族们,虽然有陛下恩赐的特许之权,可却往往辜负圣恩,仗械逞凶!” 杜鸢回头看着他道了一句: “所以你要说的事情和世家有关?” 当官当久了的人,就非常容易过剩的揣摩上意。 特别是面对明显超过了自己的人时。 杜鸢现在随便一句话落在刺史耳朵里,都是瞬间被他分析出了好几种意思。 如今又是觉得,道长好似不喜他借机攻诘于人。 想来也是,外面究竟如何,道长还能不清楚吗? 无非是世家与官府,互相狗咬狗罢了... 自己这举动,往好听里说是心系君父故而时刻不敢忘。可要难听点说的话,那就是小人之举了... 汗颜拱手后,裴刺史如实答道: “下官失言,道长见谅,下官想要和道长说的,并非是世家大族,或者说,不仅是世家大族。” 这个反应让杜鸢有点好笑又无奈,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对他来说其实算好事。因为他们很聪明,聪明到会想非常多的东西,从而让自己越发衬了出去。 就是,真的挺让人无奈的,明明我真的没什么画外音的。 “那究竟是何?” 哪怕已经让自己的护卫出去盯着了,裴刺史还是忍不住左右看了看后,才上前一步,对着杜鸢低声道: “这青州本是安青王的封地,只是天保十年,安青王因为私铸宝钱,使得天子震怒。从而削去亲王之爵,从益王贬做了如今的安青王。” “次年,下官也就到任青州,这既是替天子管理青州万民,也是替天子监督安青王是否不轨!” 哦,安青王是从一字王贬成的二字王啊。 这落差这么大,他偏偏又是真有资格上去坐坐龙椅的宗室,那皇帝自然是要防一防的。 “这些年,安青王的确老实本分,虽然偶有出格,但真要论起来,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 “下官本以为会到此为止,可日前,下官接到密报!” 说到这里,裴刺史不由得停顿了一下的看向杜鸢。 “裴大人直言便是。” 注意到的杜鸢笑着道了这么一句来。 对方这才是如释重负的说道: “说安青王主动接见了一个道人和道童,并将他们请进了王府深处的湖心小院。” 真是王府啊! 本欲求证的事情,没想到在这儿直接得到了答案。 正说着的裴刺史越发小心的对着杜鸢说道: “本来到这儿都还不算什么,虽然西南生变,可安青王终究没有将其放在明面。只是不久,下官就听到传闻说,安青王开始私下接见自己曾经的旧部,以及一些大族子弟。” 杜鸢了然轻笑道: “所以,你怀疑安青王打算靠着那两个驱鬼的道人效仿西南,继而造反?” 一句话就吓得刺史本能的想要捂住杜鸢的嘴巴。 宗室之事,岂能乱说! 就算是真的,那也得对方真的做了才能说啊! 可才动了一下,就又是万分骇然的缩了回去。 我刚刚想干什么啊。 道长的金口,那自然是随便说了! 上架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上架了,明天下午两点上架,大概两点出头就会更新。 一次十更,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首订。 因为首订是一本书能不能写下去的关键。 所以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 也谢谢大家的支持,能够一路看到这里。《你越信我越真》上架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章 花开见佛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又擦了擦冷汗后,刺史陪笑道: “道长啊,您是得道高人,您自然不必在意人间纷扰,只是,求您发发慈悲,照顾照顾下官!” 看着他这样,杜鸢笑问道: “难道不是这样?” 刺史的表情瞬间精彩了起来。 半晌后,杜鸢摆摆手笑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么忧心,贫道就依你便是。” “开盘了!开盘了!”一声声高呼,楚河崎在一边摆了个地摊,大声吆喝:“楚辉腾一招取胜一赔二,楚辉腾三招内取胜一赔一,楚三北五招内取胜二赔一,楚辉腾五招以上取胜三赔一。 “这……”天卫长歌一脸为难与无奈之色:“抱歉,请恕晚辈此刻无法满足前辈的要求。因为这件异宝十分强大,晚辈与爱妻都难以控制。 费狂虽然距离武尊境界仅有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之差却犹如鸿沟,犹如天与地。 这五年内会有阴影帝国的导师秘密教授他们一个杀手所需的所有相关知识。而且为了保证学员身份的保密性,这五年内只有负责教导他们的导师和他们进行单线接触。 流苏就是要借用红印雪的妒忌,埋下这样的仇恨,打破华夏帮先不杀华夏人的先例。 突然,水下航母发出两道刺眼的白光,白光可以照射到对面上千米。在白光的照射下,众人可以看清楚海底复杂的纹路和暗礁,那连绵起伏的是海底山脉,那奇形怪状的是各种各样的海底生物。 龙新看似平凡的一刀斩下,但却势如破竹的将山鬼所有的刀气粉碎,而后将山鬼的刀崩向一边,一刀狠狠地斩在了他左手的手臂上。 彭雪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又眯着眼睛想了想,张嘴就来了两句回娘家,陈大河听得直呲牙,这姑娘说话声音挺好听的,怎么唱起歌来尽跑调呢,确定不是故意的? 他们都知道一点白乐的实力,但是并不知道全部,只知道比他们强,但是强出多少,他们并没有一个概念。 侧头看去,只见一道五彩斑斓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正目眦欲裂的看着身躯被策神鞭抽碎的齐运。 看着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弟子,张贵江摇了摇头,你说这没有大赛经验就是不一样,你看看黄翔他们三……还没想完,张贵江就彻底的否认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此时兴奋的乱蹦的家伙,就属黄翔三人闹得欢。 “对了,三伯,你上次不是跟我爷爷走之前有什么交代的吗?”周壹问道。 众人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之中,只有艾莲娜始终是一声不吭的带着路,因为在这里,她有着另一段的回忆。 王帅睁开自己的睡眼,看了看黄翔,再看了一眼对面的胡云龙,最后向下瞅了瞅其他几人,撇了撇嘴,还是起身准备穿衣服。 “既然在你眼中是坏人,那不如就做一次坏人,那也名副其实了!”风离想着想着嘴角泛起一丝邪邪的笑意。萱萱看到风离的这种笑意,心中一颤。 “砰!”地一声闷响,强大的力量将卓老逼退五六步方才稳住身行。 广寒仙子玉指一点,顿时,船舱出现了一轮弯月,月辉照遍船舱,弯月中有一棵桂树,满树的桂花散发出幽香。 “诸位,宣道结束,你们速速离开这里吧,那些被本祖选中的修士暂时留在这里。”王贤朝亿万修士说道。 第2章 原来是东来佛爷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是啊,既然是花开见佛,但是佛呢? 老和尚茫然不解,手中念珠滚落一地也是浑然未知。 一直到旁边的年轻僧人看着他掉落的念珠惊呼出声,急忙去捡才是回神过来。 “长老,您这念珠可是玛瑙做的,端的是珍贵不已,您可得好好收着啊!” 老和尚堪堪回神,低头看去,眼光虽然随着念珠不停滚动。 11点从林氏出来,到了世纪广场。一直与人在一家名为“潇湘水岸”的茶馆里待着,并没有去别的商场闲逛。 那纤柔的身形,让人萌生无限的怜惜之意,似乎她就是人世间最娇嫩的花朵。 说完,苏铭脚下一跨,迈步进入了别墅之中,林寒烟则是紧随其后,关闭了房门。 镇北城王家是当年太傅范增从长安派到此督造镇北城的,在此可谓是根深蒂固,位高权重,而王家在这近五十年来,也是人才辈出。 洛归臣喝了很多,不过罪的时间是越来越短,这酒已经不同于第一次到嘴里的感觉了,现在就和清水差不多,也就是说,现在某种东西正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 “劫龙!!!”叶符师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劫龙在宗门典籍之内都是有着记载的,不过这都是极为逆天的修士,而东山大陆几千年还未曾出现过劫龙。 之后的几天,周思宁都压着付磊每天和她一起用温盐水泡手泡脚,可能是他们当时做的防护很到位,并没有冻伤很严重,也可能是他们盐水泡的有效果,总之冻的有些肿胀的手脚泡了两天盐水后就消肿了,而且没有生冻疮。 虎跃没有当面说破,三楼全是二级妖兽,击杀他们,难道要加大,他不想出手击杀二级妖兽,去讨好慕容林致。 马新怡进来拿走洗漱用品,走后还不忘把门给带上,常树树的薄面都要被自己给丢尽了,不过都被瞧见了,常树树对马新竹发火也没用,她假装镇定,打开水龙头,附身接水轻轻扑在脸上。 他们俱都是转身,很迅速的超神原玖琉扑袭而来。行动之迅速令人咂舌。简直是堪比一般的才狼猛兽了。 “你所选择扎寨的地方,地势广阔,如果军火集团前有探子来探路,我们很容易被发现,恐怕到时候我们会遭到伏击,为了安全起见,必须到前面一公里处,我们所商量的地方安营扎寨!”大山开口分析道。 一声巨响,一道金光从枪口射出,闪电般地飞向悬浮在空中的古毒晶核。 杨轩等人差点咬碎牙,关键时候,又是这个凌波仙子出来捣乱,为敌人出谋划策。 听到这话,秦家兄弟也就不再开口,所有人都见识到了新明皇集团的赚钱能力和未来无限的发展潜力,他们知道秦傲天这是孤注一掷将所有筹码全压在了新明皇集团的身上。 都以为我不敢是吧,都嘲笑我是吧,我偏不让你们得意,不就是亲个嘴吗,不就是皮碰皮吗,没看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谁不会呀。 他不能不慌,徐磊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牵挂,也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退路。 前三名评选出来了,呼声最大的林霸,他的猎物被林峥估价二十五万两银子,排在第四,和金石丹失之交臂。 “你救过达摩的命”叶龙听到丽莎的这个回答,不仅皱了皱眉头。 这个神土不是没有人看上,只是这只是一块低级神土,而且如今紫云宫也不是好惹的。实力强大的势力都想攻打更好的神土,势力差的势力又不敢招惹紫云宫,这才让紫云宫暂时占领紫气神土。 第3章 明悟的杜鸢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思索片刻后,若有所思的杜鸢突然抬手做剑指,道了一声:“福生无量天尊!” 果不其然,那虚幻声音瞬间消失。 如此异变让杜鸢心头愕然,真是因为这个啊? 可根本又是为何? 杜鸢突然喊了一声道号,让还端着茶壶的刺史看的不明所以,心头思绪纷飞,却又没有一个可能是的。 只能硬着头皮询 苏雪砂摇摇头,她的神名当年在封神榜中脱颖而出,两教都恨得咬牙切齿无可奈何,最后更是主宰封神,完成了前所未有的洪荒奇迹。 “你什么你?再看老子削你。把枪放下。”我拿着火陨指着丝袜男骂道。 信天估计,这座大阵应该就是掌控废城的关键,只要能掌握到这个阵法,应该就能成为这座废城真正的主人。 就在杜石海惊讶的时候,一丝光亮绽放出来,同时一股清香随风吹来。 胖子并不知道南风在包袱里放置铜雷一事,心中疑惑便追问不休。 “这个倒是没有,只不过从尸体上看是二叔的手法,但却没有任何人亲眼见证过,大哥你的意思是……”红林有些惊骇的看着木梓飞。 连吃三名修士的元婴神魂,猰貐立刻吸收他们的法力将其炼化,补充自己。 “既然是这样,这选仙大会确实能提升一丝希望。”对于飞升之事林枫还没有想这么多,毕竟现在他不过筑基修为罢了。 打开信封,里面装有有一沓纸币,一张卡和一张字条。韩轲瞧了瞧,是一张信用卡和一万块钱零花钱,信用卡最高能透支一百万,字条上除了写着这些和密码外,还写着几句满怀光切的话,看来这个妈妈真的是很疼自己。 眼下的局势,外人看着极度危急,信天自己到还没有特别担心,只要扛过魂珠碎裂之痛,信天有很多种手段“起死回生”。 而灵狼王因为其体内巨大的能量保护,到现在为止也只是被病毒折腾的动弹不得,却仍然还活着。 荀灌显得颇为尴尬,毕竟周抚与她和荀崧有救命之恩,亲口承认来谋夺人家的城池,总是难以启齿。 不过来到火星之后,她跟一个男孩子相爱了,后来她的病犯了,男孩子流着泪送到刘大炮设置的医院里面,医生一检查,就知道是败血症。 很多时候,李儒都会想到这个问题:“现如今我大军如此迅速的发展,武器装备,以及后勤补给都能自如应用。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搭上了刘玄德的车。 如今能做的只有等,等到脱离这片空域来到诸天之上之后才能脱离着无力的自由落体状态。 这一次的躯体强度历时比前一次要长得多,不过,改变却也是显著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欺骗我很好玩是吗?”他神色严厉地喝问。 众人均是心头凛然,本没想这么多,但听杨彦一说,真是细极思恐,甚至刘曜的眼里都有了些神色荡漾。 他按照这具僵尸所述,向西飞行了大约两千里,眼前确实出现一座城池。城门上写着化外城三个大字。 “这些……是新的怪物?”看着在远处肢解着妖鬼残尸并将血腥的目光投向他们的狰狞怪物威尔海姆觉得自己以自己强大的神经,在看着这一幕的时候也有些反胃。 “那敢问师尊,弟子该如行事?”如今秦钰脑海一团乱麻,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4章 我看坏就坏在胡乱揣摩之上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想到此处,不敢再说阿弥陀佛的杜鸢,便是再度道了一句: “福生无量天尊!” 旁边的刺史还是不明白怎么了,但也有样学样的跟着道了一句: “无量天尊,无量天尊!” 杜鸢没有在意跟着的刺史,只是忽然想到——以后会不会无量天尊也不能随便说了? 应该不至于吧? 微微色变的杜鸢 “轩辕大人,既然这就是你的心愿的话,那么我想,这个事情,我是可以帮助你完成的!”长安说道。 “好了,今天不说这个了。怎么说都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是要来恭喜你的。”洛明霞及时刹住了话题,拿出了一个精美的盒子。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拿不上台面的人和事,能忘就忘。 他大步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抓住她温凉的手腕,强迫她转身看着他。 也许是我的恨意惊动了上天,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看到了惊天大逆转。 只因为当时佛门规定。弟子是不事生产的,打水那是犯戒的行为。 右边面颊却是一副渗人的白骨,右眼处是一个漆黑的大洞,不时有一条条蛆虫从眼眶中钻出来。落在地上。化为点滴血水。 在他面前的,不过是历代君王的一道考题,爱江山还是爱美人。他毫不留情的选择了,江山。 她撩人的技术虽然达不到情场老手的标准,可就是因为这份生涩和不够放开的味道,反而让傅司霆喉咙更加发紧,身下几乎瞬间起了反应。 顾长安有意无意的扫一旁的风行一眼,颇有几分祸水东引的架势,眼神不忘警告的瞪着凤惊澜。 甚至第九军团会不会被他继续折腾着,就给折腾没了?光想想,乌凌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两人刚走到园子中来,只见正厅房上闪过一道红影,弄响了瓦砾,彭迪和浮生不由自主得转身,看向屋顶,见那道红影顺着房檐闪到了屋后。 但一看四周个个同学诡异,同情,怜悯的眼神,心里羞辱之下直接一口血喷出,又晕过去了。 巨大的水泥罐子直接被砸开了一个缺口,无数的商品混凝土如同洪水一般喷涌而下。 知道了前因后果,又听说陈夫人跑到锦阳长公主府前来闹,李远山干脆拐了个弯,直接去承恩伯府将还懵着的承恩伯王国耀给拎了过来。 柳尘听着听着忍不住闭上双目,静静聆听,心灵恍如飘到了外面浩瀚的星空,仿佛置身茫茫宇宙,看到了无垠的深空中,那一条美丽又神秘的浩瀚天河。 他怀疑之所以聂雪沁和自己双修之后就成为了古武者,并不是真的因为双修的关系,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吸收了神石能量的关系。 虎王子的身后浮现出一只八翼凶虎的虚影,虚影和虎王子融为一体,就好像是虎王子长了八翼一样,速度也是犹如鬼魅,向着李别离杀了过去。 本来绿毛和北城主大白猫的任务刚好是相反的,但它仗着花十一更宠自己,再以自己会变形为突破点。 应宁王肃色谨然,往日伪装的轻狂浮躁、玩世不恭尽数收敛。他左手一挥,身后一队禁军出列,手持兵器,向皇甫贤跨步行去。虽震慑于皇甫贤至尊的身份,然有皇令在前,他们便再不顾忌。 南宫冥浅笑,他最擅长的就是会用人,这眼光比什么本领都要强。 第5章 白玉菩提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当即便有一个知客僧舍了寺门上前而来,看了一眼杜鸢头顶后问道: “这位师兄,您是挂单还是请香?” 杜鸢赶紧摇头道: “错了错了,我不是僧众,小师父。” 可这话却让知客僧越发眼热。 按照经验,这样越奇怪的香客,往往越是出手大方! 虽然看其衣裳并不华贵,可这样的人也往往 而彼时的安意正躺在沙滩椅上,吹着海风喝着新鲜椰汁,好不悠闲。 夏九姜早就想到了南国特使别有用心,只是这使团一行人,有南国三皇子,有南国公主,还有暗北王,究竟谁和谁是一派,谁又在暗地里有其他任务? 施梓看了也是心中稀奇,没想到这金角巨兽居然自动学会了妖怪的修炼法,虽然简陋、粗糙,但配合上金角巨兽自身的吞噬天赋,却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效果。 她得一个个的解决,可这些人藏在阴暗里,从来都是假手于人,借刀杀人,根本无从查起。 唐国宇赶去求助的时候,叶云霄也上了直升机,他看着面前的男子,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 “我离开楚家后买的房产。”任项将盛满热汤的饭碗递到她面前。 虽然施梓不可能真的与牛魔王坦诚相待,但至少要让他觉得自己是坦诚的。 冬玲的张大嘴巴震惊居然说漏嘴了,冬玲看着夏九姜感觉她就像慢慢缠绕上她的毒蛇,让她避之不及,已经成为了目标。 像这样的据点在世界各地有很多,而天龙国每个城市都会有一处。 如果有机会,哪怕只是和通天有过一次露水姻缘她们都求之不得,觉得三生有幸,甚至会因此引以为豪。 有些流莺如果觉得服、务对象不满意,想办法推脱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且消失的人都是章鱼生物吃的,狗是为了避免人们受伤害才出现的。 而邓朝等人,此时还在沉浸在自己搭建好的庇护所当中,所有人都围着庇护所左右的走来走去。 “怎么了?”霍凌峰抬头看着庄轻轻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看到他的脸之后,顿时将话咽了下去的表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只看见手中都是鲜血。 可是步惊云会回到么?步惊云是不想惹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怕事。要知道步惊云的脾气本身就是比较火爆的,这些日子经过楚原的调教之后,已经变得好多了。 霍凌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就好像瞬间就可以穿透她的身体一般,让她即使害怕又是歉意。 忽然一阵乌鸦的叫声直接在远处的树林之中响起,难道自己的卦是真的? 顾敏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也带上了耳机,闭上了眼睛。 缩回麻疼的舌头,紫瞳大口地喘息着,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用一对眸子恨恨地瞪着他。 不是说好了他妈妈和他爸爸在国外的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不明所以的无袭看着眼前的太后笑着很慈祥的太后,不禁觉得后宫就是个可怕的地方,看似美好,实则处处步步惊心。 意念一动,将道袍上的防御开启,一道盈盈白光将他包裹住,这才一跃跳入黑雾之中。 顾洛城大怒,收拳再抓,这一次,手掌之上已经裹了一层淡金色的武力。 我抬头看去,就看到了他,他的背靠在电梯框上,一只脚踢在电梯门上,不让电梯门关上,而一只手还要紧紧抓住我。 第6章 借花献佛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思及此处,忽有所感的知客僧当即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但这难得领悟不过持续片刻,他的眼睛就又落在了那带银子上。 左右看了看后,见四下无人,更是从中摸出了两锭藏入怀中。 感受了一下分量,又嫌不够的继续摸了一锭。 至此才是抱着银子去找监寺师叔。 对方就在附近,几乎没费 宁容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刘若,刘若双手接过放入怀中,转身率领三千骑兵消失在原野之上。 想到这里,所有在场的东方家众人缓缓的抬起头,看向了一脸人畜无害笑容的陆轩。 最令余悦无语的是,后面原主醒来,袁浩南告诉她,是她自己昏迷时,咬了他一口,喝了他的血才会生成了主仆契约,还主动说是会找办法解除他们的之前的契约。 再加上,黎雨馨好不容易才怀上孩子,她对孩子自然是加倍的在乎,所以,她是巴不得时时刻刻把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其实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说话时,蛮族将手上的武器握得紧紧的,生怕张昆突然间暴起反抗。 就在她接近空间裂缝出口的时候,却突然感应到了与君临之间的契约跳动了一下,让她心神一时失手,哪怕她最后反应过来,这是生存在空间风暴中的虚兽制造出来的幻象,也还是受了伤。 何灵语乖乖地在大厅里等着,正当她担心客栈的房间够不够时,旅行团来了,四位五十多岁的阿姨。 可将容华逼入绝路?阮琳想起那个总是放冷气的君临,在这一点上默默打了个叉,不说容华自身所拥有的底牌,绝不会让自己陷入绝境,就是有,也只会是一时的。 而然那些跳上去,根本就无法触碰到那跳船,在他们跳起来的那一刻就被水中伸出的手给拉进了水里。 二人都是心系儿子的病情,哪里会去过多留意李若彤的,现在回想来,李若彤长得真是太漂亮了,和电视里的大明星李若彤一模一样。 脸色一凝,突然,长枪修士的身上,竟然释放出一股股特殊的能量。 “你不怕被人打下来烤了?”神隐看着白钰淡淡的问道,我都有些担心你会被人家烤了。 梁青洗完碗后出来,她正想问问他要不要坐会儿再走的时候,闫颜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几人深深地鞠躬一分钟之后,方才离开后台,而草木灰四人在五人下后台之后,来到了中央道歉,随后离开了比赛太伤,春纪则是直接离开了舞台。 许颜逼着孙瘸子写了两份契约,签字画押之后,这才把二两银子扔给孙瘸子:“以后我就是元君羡的人了,跟你们孙家没有一点关系!”许颜豪气的说完,直接转身拉着元君羡就离开了。 这也是钱朗毫不犹豫的便开口嘲讽江心的原因,两人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既然碰上了这种事儿,那么,他为何不好好讽刺一下对方呢? 没过多久,那两个万宝会的高手就停了下来,然后在附近数十丈的范围内开始搜寻起了什么。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付医生赶忙道歉,他虽然傲气,但是也知道什么人能傲,什么人不能傲。眼前这个周市长明显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这时候的付医生,哪里还有什么傲气可言。 她可是清楚的记得,赵清妍前不久才被混混打伤,甚至生命垂危,现在一转眼全好了? 第7章 你想要换什么?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这声音一出,山风随之而起,林木摇曳不停。 周围的韩氏之人纷纷变色,朝着神庙跪拜下去: “山神老爷显灵了!” “显灵了,神仙显灵了!” 他们一边不停膜拜,目光却齐刷刷投向了供桌上那枚白玉菩提,心里嘀咕着:这豹子到底寻来了什么宝贝,竟能讨得山神老爷如此欢心? 而在神庙之中, 以为侥幸捡得性命的他们刚松口气,便听身后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盼星星月亮好不容易有请教一二的良机,陈丹青哪里肯放老相师离去。于是这位院主毫不吝啬取出珍藏数年的海底珍珠沏了一壶,死活也要让游走江湖的前辈奇人强留一夜,顺便问问苍生鬼神。 叶轩已经来不及想其他的应对办法,唯有催动体内的法则之力,想要强行挣脱对方这空间武技的禁锢。 如果说她之前修炼的所有功法只是黄阶高级,那么现在萧龙教给她的,绝对已经超过了玄阶中级。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吾妻道长不得不说,百里缘确实很强。为此,在这次游戏中,所有百里缘使用过的提扣,几乎都被禁止了。 “陨神之地,这是老夫的称呼。”陌生子望着前方,缓缓说道“按照我所得的信息推测,此地在远古之时,很有可能有一位半步武神境的强者陨落。 关于“噬神虫”的凶恶和恐怖,知晓的不仅是人族,不死血族一样知晓。 “我菩提就不是那种人!”陆辰自报家门,以此消除对方的防备之心。 “君凌天!本皇子此生此世不杀了你,誓不为人!”牧天穹心头咆哮着,双腿颤栗的跪在了地面上。 “把他……带回起源之地吧。”陆辰第一天来到起源之地,自己能够留下来皆因为自己是盘古大神的嫡传弟子,有这一层关系他留下来也是理所当然,可对于眼前昏迷的太一来说,他却不敢保证能不能留下来。 望着时刻准备出手的两个boss化身,罗毅目光中透着一丝凝重,当即,罗毅迅速变招,原本前冲的身形猛的一顿,随后,迅速一个后撤,也就在这后撤的瞬间,强大的拳气瞬间凝聚在罗毅的拳头上。 不料对方没多久就回过神来了,既然事已至此,罗毅也是准备冒险一试,当即,罗毅拿出了天使契约,希望对方加入萌神教。 然而相对于兰卿绫来说,在看到陈景的那一刻,她的生活却发生了一点点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拉长,这一点点变化不再是变化,而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占据着她生活中相当一部分的时间。 随后过了不知道多久,正屋外面,一道土黄色的光芒流转,将地面上的积雪扬起,却是有一道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了后院正屋的前面。 “按照我说的进行吧,组建大舰队,需要什么材料就告诉我,我会想办法弄到的。”段秋淡淡的说道。 设计图最终确定的时候减少了三分之一,但就算这样也非常的巨大。 在颜洛娘的心中,陈景一开始被她捞起时,她对陈景只有好奇,到后来陈景成了河神之后,她对陈景又有了一丝敬畏,然而却远比别的神祇要亲近的多,就像是一个长辈,直到现在依然是有敬畏有亲近。 张泽云闻言,自然应道“好的,老大,那我们就不陪你了”说罢,转身招呼了下原来的几个班底,朝着那些客户的方向走了过去,重新忙碌起来。 第8章 大族齐聚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见那位点了头,韩棠差点喜极而泣。 总算是有所得了。 虽然看起来是请了一只吃白食的豹子回家,但这可就更加搭上了这位的关系了! 再不是之前那般得门而不入。 且一只如此通灵的豹子带回家好生养着,就此一点都是不亏的。 “韩棠拜谢上神应允!” 其余韩氏之人也纷纷磕头拜谢。 信中写到此处就已经完了,啪嗒!啪嗒!一滴滴晶莹,低落到了信纸之上,使得整封信之上的字迹变得模糊了起来。 季灵川的心理素质到底比她强,经过短暂的尴尬,想开了就没那么纠结了。 萧铭不用说,岳墨尘给他安排了十分繁多的修炼,至于萧瑶儿岳墨尘这是开始筹备为其开脉的药材。 她眼底闪过幽深,死死盯着顾颜芷,结果顾颜芷又开始叫要喝水,叫人给她送了三杯茶,都被她一口气喝掉。 秦渊的天赋到底有多强,此刻已经很多人不想去讨论了,说就是无形无影的压力让人有些窒息。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白芊芊还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话,那她简直就是个傻子。 “这个凛若怕是留不得了,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皇帝边挽着自己的衣袖,边说道。 她顺着他的身影,看到他紧锁的眉头,愁容不展。想来,皇帝也向他施加了压力。 毕竟这秘境里不少人的识海里藏了东西,比如司无雪,识海里藏了个通圣残魂,东太玄识海里藏了一缕元境神魂之力,当然现在用掉了。 雷星雨闻言,心中的气不打一出来,这个唐玄舞着实是太可恶了,她居然老是拿她是哥哥未来要娶进门的娘子事情说事,她这么做只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想整天跟着哥哥身边。 中年剑修冷冷道,腰间长剑锵的一声出鞘,强大的剑道法则,挟以恐怖的杀意,让无数人都不禁颢栗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黑人维斯双目中闪过一抹忌惮,内心无比的惊慌,格外的不安。 体育馆里,叫好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但这些声音全都属于缅甸这一面,华国这边的观众则忍气吞声的看着外国人炫耀。 当然这并不足以说明羯奴效率低下,事实上依照古代这种条件,类似规模的兵员征发,筹备数月乃至年余之久都是正常。哪怕在后世,这种程度的调集也不是短期之内能够完成。 影子束缚术刚刚毁灭,影子傀儡术又被柳逸风释放而出。影子傀儡术的精神攻击,让狂执事的脑子再次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武十三双手称在巨门上,然后就开始用力,大门也就缓缓的打开。 王师向西采取的是稳步推进的方略,而不是像中原和河北那样的奇正配合、阔进猛逐。 而且,骨头上的光泽是越来越明显了,就像是打磨了的艺术品一般。 也只有这几场大事,朋友们才有机会聚首,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各自奔走,忙碌着自己的生活。 河北虽然也有几条穿州过郡、勾连地方的水道,但是较之河南,还是逊色许多。特别是黎阳、枋头等要津接连失守之后,让本就先天较劣的水路更加不能联结成网,无论民生还是军事,俱都大受困扰。 迅速起身,借着昏黄的灯光不断扫视着周围,许墨现在心里很慌,毕竟现在的分身只是一具凡体,根本就没有能力对抗一切修士,若是元婴之下还可以释放威压,以此来震慑,若是元婴之上,那就束手就擒。 第9章 不过是破庙土偶和寒酸野道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这让裴刺史分外高兴。 算上他,青州超过半数的力量都在这儿了,再加上道长。 安青王怎么可能翻天? 心头大喜之下,他当即朝着起身迎接自己的众人迎了上去。 一时之间,宾主尽欢。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聚集在了后门的方向。 特别是房,崔,邢,冯,张五家。 今晚 话语顿时就变得僵硬了,以至于安若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哎,这是失败的一次对话。 吃人家嘴短的意思很明白,仅仅有这点意思那简直不算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吃人一棵胡萝卜所蒙受的耻辱哪怕用一棵老山参也难清洗。 旁边进行比赛的选手也注意到了沈洋的成绩,一百一十九环绝不可能是三组成绩,只有两组拿到一百一十九环也太可怕了。 “麻烦?”一从者听了,有人惊异不已,但有人却暗发冷笑,到底天下间,除了在场他们这些人外,还有谁会令这位大主教与一线天堡主感到麻烦? 在普通人看来,零点六五秒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可在人类极限的世界记录面前,零点六五秒却是个巨大的数字,几乎代表了不可跨越的实力差距。 可一想到要再次面对那人,向他说出恳求的话,让他给予恩赐,麦子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当初在离开他时不就发过誓,即使日后过得再苦再难,也不会让他施舍分毫。 魔法枪相对廉价,那是因为子弹射出去之后,无需修正,靠着惯性杀伤敌人。 什么手段,只要用出来,对方便能一眼看破,想要套路他,可比套路敌军都难。 “清儿——”莫喧心下一冰,没想到苏清歌现在居然开始旧事重提了。 沙琅的眼中闪着慌乱,索性闭上嘴巴,强装镇定,不再理会厉元朗。 宋温华对上她的视线,垂在两侧的手微捏成拳,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慕莲心当即就要出声,却被慕崇明拉住,只得眼睁睁看着淮南王又清俊几分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唐千华最看不顺眼的就是温岁这幅寡淡的样子,油盐不进,和她说话像是没听见,也吵不起来。气的不吃了,去里面房间扯着嗓门给江晟打电话。 霍秋生也看懂了,就跟买东西一样,周迪希望卖家先自砍一刀,然后他再往下砍。霍秋生却清楚,这一刀如果不能让周迪满意,甚至让他觉得是侮辱,倒不如装糊涂。 魏彦没想到听到的会是NPC对自己的控诉,原来安若也会喜欢这些漂亮的服饰吗? 郡守将给陛下的上疏草稿给楚云歌看过,确认无误后才交给郡丞。 魏付婷和许禹凡站在一旁,心不在焉,两人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朝写字楼撇去。 父亲平生酷爱写字作画,也算是有所成就,家中也藏了一些名人字画,当做宝贝一样呵护,谁动保准跟谁急,连母亲都动不得,何况是他。 许毅平静地说着,先前委屈的表情早就消失不见,此刻的他十分平静地看着两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完了又在心里很不客气地想起了那一天在月光街,秦玄烨的装死。 王猴、君飞,立时身形一动,带来的人围成一圈,站定在那地面大洞的洞口四周,身上斗气闪烁。 大大的镜子里面,脖子以下,那些不会暴‘露’的地方,都是青紫的痕迹。 第10章 针锋相对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而且这两种味道它还挺熟悉。 回想起当日所见的它本能的就想要逃跑,可一想到自己旁边还有那颗白玉菩提后。 它就又壮起了胆色。 转而吐掉猪蹄,愤然起身朝着正门方向低吼威胁。 自从这豹子出现那一刻起,少说有十几道视线就片刻未曾离开过它。此刻见状,众人也纷纷循着它的目光,紧张地向前方看 池慕颜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目光在远处的一个狼族少年身上一顿,看见他手臂上系着一块蓝色方巾时,忽然不明意味的豁然一笑,才跟会长慢慢解释。 十头实力恐怖到三位师姐妹联合起来都无法抗衡,几乎必死无疑强大血兽,在眼前这两人的手下,竟是几个刹那之间就被杀死了,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竟然是表伯母告诉她的,姜沅君大觉意外。姜艳秋无情无义冷心冷情,居然和舅公一家有电话往来,瞧着还来往得比较频繁,不然表伯母龙氏不至于和她说这事。 这样的学校怪才,还没毕业已经在翻译界引起大波,许多师兄师姐都自愧不如,担心符秋毕业出来就会抢他们的饭碗。 虽然落樱心中还有很多的疑问,但一想到还被水魔控制着的白雾,落樱也就无暇顾及其他事情,赶紧爬上了银狐的脊背,让她驮载着自己,在半空中向着白雾的方向飞奔而去。 楚国灭越之后,疆土猛增,成为大江上巨无霸。楚人披荆斩浪,以启山林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楚国的大国、强国之梦,逐渐复苏。 正如白麟马所说,在它好不容易花费三天三夜打包好全岛的灵草种子和整块海域过半的寒冰血莲后,石柔拎着王松与赵艳豪一同出了这块封闭在内的区域,并且通过白麟马所指道路,直接来到了秘境的最外层。 “妈妈您这是法西斯作风,人家姜沅君怎么您了,您犯得上这么厌恶她。”高鸿飞也生气了。 叶天却是不管不顾,他此刻被愤怒充斥了神志,本来吞噬了三名修士与五名修士的魂灵意识已经有了一点点恢复的他,现在却是再次被心底的愤怒充斥了内心,让他失去了灵智。 在她的计划中,自己至少未来半年都会在这个村子里留着,至于之前的那一份工作,就算没有李东胜在那里,她也不准备继续了。 许长生自然知道事情并没有程子良说得这样简单,甚至程子良夫妻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只不过要进一步确认程子良的秉性如何。 而当初创立这门强大武学的那位天门的门主,并没有记载他是如何死去的,有时候皇擎天想来,也觉得十分的好奇。一个已经超越生死的人,最后是怎么死的呢? 凌子凯的意识控制着黑蜂钻进了一个六角菱形的蜂洞后,便觉得自己好像是进入了一座庞大的迷宫。 雪信回到了屋子,看了看时间,坐下以后,用回道治疗自己的伤口。 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这一段时间之中,荣耀资管的资本,即便在收购一些公司股权,以及准备大量工程的情况下,依旧是在大幅增加的。 而马司令三人落在了几里外另一座岛上观摩。这突破筑基境的天雷破坏范围不会有多大,最多也就六七百米左右地盘足够了。 雪信希望她可以分担自己的队伍,并且为番队,培养一个合格的三席,甚至副队长。 第11章 道长来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这声音如平地惊雷。 炸响在了整个韩氏的府邸之上。 房,崔,邢,冯,张五家之人,都是惊异无比的看向了这个往日里一直以瞻前顾后闻名的男人。 这人往昔遇到什么都是一个谨小慎微,可今日屠刀在前,怎么反而如此悍勇了? 抱着琵琶的胡未晞眼光逐渐寒凉。 但却没有在拨动琵琶,而是凝神看 大‘床’上,只有一个毫无生气的白雪对着一盏摇晃不止的灯火。 马高德不再说什么,回身把这个决定传达给所有的信徒,能够跟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狂信者,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更多的是喜悦和荣幸,被神包裹、与神同行,不就是他们追求的吗? 梦千寻望着他眸子中也多了几分轻笑,看来不用她说,他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了。 由于风无痕乘坐的钦差官轿颇为宽敞,因此其余三人也就在他邀请下同乘。四人在福建也算是经历了风风雨雨,彼此已经相当熟悉,故而也不甚约束。风无痕的话很是直白,三人连忙略略欠身应是。 这村子确实已经死了村民的尸体遍布村中血流成渠不单村民村子里所有的鸡鸭狗羊全被杀死了真个是鸡犬不留!这许多家畜被拔了毛、剥了皮入水煮烂被吃入一名名军士的腹中。 因为刘十三签血契的宝物,各个都是先天禁制全开,并没有被封印,他顶多也就是拿出来瞅瞅,玩玩。 威廉双手接过荡漾着紫红色酒液的杯子,抿嘴品了一口,果然芳香四溢,口感圆润。 当第三十三重灵魂叠浪轰击在了黑雾巨掌上后,巨掌终于是消散在了无形囚笼之中。 “您已经做到了。”威廉看着面前不怒自威的老人,法国外籍兵团在他手中成为被法国政府承认的正规部队,屡次参与洲际大型战争,屡建功勋。 这其实很正常,像是顾鹏飞这样细皮嫩肉的富二代,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头?仅仅几分钟以后,他就受不了了。只是因为不敢惹怒林枫,而不敢吱声罢了。 钟乳石随河流流入低谷,只要有特定的石种同时又有水流作用就会形成。 墨武看着,目光有些担忧,顾尹看着白乔乔,虽不太熟,但也要保护一下不是吗?此时看向白乔乔,微微叹息了一声。 而且还只是礼服,不算那些奢侈品珠宝首饰,如果其他这些全部算起来的话,肯定还不止这点儿。 哇,这些口无遮拦满口喷粪的家伙们,一看就是被雇来的水军,满篇都是嘲讽和谩骂。 “先回来吧,还有其它事情要做。”陆卿云虽然很想让李丽莎付出代价。 此人一身黑色戴着口罩在别墅的周围晃悠,还很聪明的避开了别墅附近的监控。 黎宵面向那一大片云海,很多边角云从他的周围飞过,越发将他衬得飘渺逍遥。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在秦莣身上。 可台长很清楚苏和是秦家护着的人,苏和在台里,他怎么敢答应陆家这样的请求。 一气儿骂完后,他懊悔的不行,他觉得,自己在秦莣心里的形象崩塌了,他觉得秦莣会恨自己,会把自己赶出房间赶出青丘,然后再也不见自己。 尤其是魔族的三大魔皇,此时此刻,那简直就是兴奋的差点要仰天长啸,这么多年来,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为了能寻找回这定界罗盘,所有的魔族人,到底为此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第12章 你要看我的本相还是法相?!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胡未晞只能厉声喊道: “牛鼻子,你难道当真不惧我之门庭?!” 这让杜鸢好笑的看着她道: “还不明白吗?那头奔着韩夫人去的狼妖都被打死了,你那背后之人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要派你这小妖过来。” “不就是想要拿你探探路吗?” “妖族修行不易,故而凡是遇到我能提则提,能点则点, 对耶律延禧来说,只要能将战事拖上个一年半载,他就能东山再起,届时反扑大金,不是什么难事。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郁笙并没有联系他,她就没有想过,她可以向他求助。 不过,八代龙一这个家伙,实在也太愚蠢了。都打到这个时候,居然还稳不住,被别人骗了预判闪躲!也难怪这家伙会输了。从这一点上来看,八代龙一的心态比那圣骑士要差上一筹的。 蓝莫天不敢相信的抬起了头,入眼的,却是一张带着笑意的清秀脸庞。 他和另外几名同事几乎与救护车同时到达了校园,当时康雅茹身体呈大字型仰面躺在水泥地上,她的鼻孔,嘴巴,耳朵以及后脑都有大滩的血迹,血液里还混着黄白色的脑浆,非常惨。 此时,鼎盛娱乐已经全面发起了进攻,许止在娱乐圈里的所有路都被堵死了。 他并没有去深究这种感觉到底来自于什么原因,他只知道,他现在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郁笙如愿。 “很多时候大家注册用户名都是为了容易记而已,像他们俩这种年纪,也搞不来那种太诗情画意的名字了。”吴道解释道。 李霄的家属来到了警察局,根号尽量努力处理了一下尸体,但由于被腐蚀,李霄的脸异常可怖,他的妈妈只看了一眼,就崩溃的跌坐在地上。 姜母和齐母的关系当真是亲近,约饭也约的十分顺利,直接把上门吃饭的日子定在了第二天。 其他宗门,除了万兽山庄以及御风门这种看的过去的势力,一般都是不敢来落日山脉狩猎。 那些卫兵径直走了过去,将王富贵,刘峰等人直接按倒在地上,开始抓捕。 长老见状只好叹了口气急忙跟上,心里打定主意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住对方性命。 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朴长老一方的人将储物戒指扔了过来,叶正检查了一番放在身上。 苏苏很确定以及昨天没有和仙尊睡在一起,可是她想不起来昨天那个吻之后的所有事情了。 剑气所到之处,全都被平滑的斩成两端。饶是已经练得皮糙肉厚的血眼黑虎,也难以抵挡充斥剑意的一击。 这一桌子像几百年没吃过饭的乞丐一样,凌玄逐渐离开了战场,蓉娘在一旁剔牙,看见了他,笑了笑。 在静坐当中的叶正风双眼一睁,感受着洞幽那随着佛光散发而出的势,双眼眯了一眯,那股势中有着祥和的佛力和雄浑的气势,其中还蕴含着洞幽身上那独特的厚直感觉,很显然洞幽已经达到佛道和武道相容的境界当中。 “圣上,在您正式封赏老帅之前,奴才私下里会去找老帅详谈,此事皆奴才提议,会告知老帅,圣上无需忧虑,有问题,奴才会承担……”周安直接道。 看似慌不择路的周安在狂奔的同时,抄手一拉,将一个大坛子甩飞向身后砸去。 这个价格已经超越了最初维密公司的预期。拍卖会就是这样,如果出现抢拍的情况,拍品的价格就会超越原本的预估,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第13章 互赠(六更)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我说过,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就会告诉你的!”皮特儿又是这个态度,让刘灵珊很是恼火。“你还有事儿没有?没事儿那我就走了!”皮特儿也不过多的搭理刘灵珊,起身就要离开。 接着是演艺界的名流绅士,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做出了史无前例的高姿态。毕竟这些靠本事吃饭的名流们本来就挥金如土,如今有了表现的机会如何能够错过。 ”董占云此时在一心一意准备渡劫。“轰轰轰~!”董占云只觉得天上地下都在震动,一股强大到极致的波动隐隐笼罩了下来!董占云手里捏出第一个法决——黄天厚土,想要凭借自己无处不在的身体防御抵挡住第一阵雷劫。 好吧,不用诸葛泓解释,没有看到皇后娘娘的身影,也就知道皇后娘娘还没有醒了,那就等等吧。 董占云算好时间,一点点地糅合着旋风石的溶液,使它们升腾升华,并变成蒸汽糅合在铁羽扇上,大概糅合了百分之六十多就停了下来,董占云被迫停下来补充真气。 他又不是傻子,而且那两个家伙又不能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他可不是一个喜欢毫无胜算的赌博的人!这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剧痛之下,终于将那妖骨的凶性给激发了,骨片自爆,化作一根根尖锐的骨刺,那骨刺脱离魂骨化作针,暴雨梨花般,暴射而出。 看着显示器上阵型单薄的地球战机朝着宛如史前怪兽一般的外星敌人舍命冲去,所有观看这场战争直播的地球人眼中都饱含着恐惧而绝望的泪水。 惠妃看着皱了皱眉,缓和了语气道:“前朝后宫他都没有半点根基,如今封个亲王已是皇上仁慈,他若还敢肖想太子之位,就莫要怪本宫容不下他!”说道最后,语气中已是染了杀机。 她抬手摸了摸被揪掉头皮的地方,粘稠的血液沾满掌心,她看着这血眼泪唰唰的流了出来,想当初她是何等的风光,如今却被这些贱奴欺凌。 至于证据暂时可能是不需要的,他相信那边布金语一定会让她们缴械投降。 “哎,那我就先走了,凤仙,你告诉你大姐,忙完了这些事情就去找我,我能把她的手臂彻底治疗好。”张天霖一边起身去拿衣服一边嘱咐道。 唰唰!藤蔓从地底涌出,相互缠绕捆绑牢牢行成保护网,蓝银草将整个洞口封闭,平静,风声暂停下来,李璇气喘将武魂收回。 “可以,不过需要点时间,我先回去休息了,每天还要比试。”唐三懒意转身回到自己床铺,李璇也同样钻了回去,伴随彩灵散发的清香安然入睡。 此刻赵无极与奥斯卡从树丛之中走出,“你们是怎么人?海家的还是齐家的?”玉天恒问到。 柒染用狐狸爪子揉了揉眼睛,又变成人形仔仔细细的看着瑾修的手掌。 因为店内本来就只有五款成品西服,可供选择的余地并不大,但是确实是每一款在细节上都几乎达到了无可挑剔的层次,至少张天霖觉得这五款西服都很不错。 赵建业接收到他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下站起来,有条不紊地回答贺言喻的提问,对他解决不了的问题,虚心提出来,请大家帮忙想办法。 “傅琛这次是下血本了。”这样是最能体现他们实力的一个办法。 古柒染眼眸闪了闪,听话地和墨白一起按照大祭司的吩咐,坐在了大庭中央,闭上眼睛。 “原来是虚惊一场呀,唉,真没劲。”刚才彭贝贝还非常担心,现在风平浪静了,她反倒是有点不满意了,她本以为会有一场暴风雨席卷整个天京市呢。 而刚才和杨震握手之际,也让叶白看出,杨震也是一个高手,实力应该还要比柳姨稍强点。 “你这饼干批发多少钱呀?”红玉指着摆在眼前的一种饼干,名字叫葱卷儿。 胖天使对着古格利耶豪气的说道:“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们联系,至于弹药方面你们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准备好了钱!我们就一定可以供货!”。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不叫有人说话。要是平时,烤火的屋子早就闹翻了天,你一句我一句的叫着手中的牌数。 对于这种问题,帝和给他的建议有二,第一,注重领悟,只要他的领悟跟得上,修为的进步将会非常的恐怖,在百年内达到当年神魔之主的实力也不是不可能。 来意表明了场地,傻子也清楚两人己经到了赌石场,人不多,也许是午休关系,但也不算少。 亚东走下凳子,从自己空间戒指提出十个袋子放在地上,笑道:“镇长,这里是我给你的一百万金币。”霍雷德一听到哗啦啦的声音便转身看去,哪里有想到一转眼之间这客厅的地面上已经摆放着一地的钱币袋子。 整个会场里的宾客们,纷纷四处搜寻,而赵禾儿则趁机从礼台上走了下来。 一入府门,亚东便朝整个府内四处张望,在里面这个还算宽敝的府庭里他却没看见一件有价值的家具。在客厅中,亚东发现这里除了简简单单摆放着几张乌黑的桌子和几张掉漆的凳子外,便再也看不到其它什么物体。 第14章 真没见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正思索间,他们眼角余光也瞥见,神庙门前被放了两枚紫玉。 本来只是奇怪为何有紫云被放在神庙之前。 可随着目光落上,他们的眼珠子都差点被这紫云摄去。 什么“晶莹剔透”,什么“温润生光”...凡俗用以形容美玉的辞藻,此刻尽显苍白无力。 端的是美轮美奂到了他们两个饱读诗书的人都不知道 紧紧攥着烨华垂下的衣袖,晶莹红豆在雪白藕臂上更显突兀,烨华,你要早一点来,该多好。 尽管烨华只是和衣躺在床榻之上,那周身所散发出的帝王气息,也绝对能够让人不由自主的选择臣服。 事实上张绣也是那么做的。主政淮南的头等大事便是奏命李通为自己的典农中郎将,廖化为典农校尉,修复淮南原有的诸如芍陂的水利工程,疏通沟渠水道,带领裁减的降军以及流民进行大规模屯田。 黄珀至死都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做出闪避抵挡的动作,双眸之中,全部都是惊恐与不可思议,旋即,目光黯淡,尸身噗通一下,侧倒在地。 安岚又看了一眼他腰上的纱布,迟疑了一会,终是没让他解开纱布露出伤口。 他听过皇上叫太子昇儿,叫白焰焰儿,却独独没有听过他这样的称呼自己。 最终,荆州世家名族们的蛰伏没有白费,加上宗族豪强本就具有分散性,有了打旗的世家士族阶层自然大胜。只是到底力量有限,不过只是在荆北地区获得了绝对性胜利,并没有在整个荆州地区大获全胜。 第四个被介绍的是巨人王康定,也就是吴昊注意到的空着的座位对面的人。他是虚丹巅峰修为,一身巨人斗气所向披靡,战力相当于暗皇。 现在,王诺却要给出比周明海还要高的价码去揽业务,世事真的无常。 “主公,我们兄弟们意欲一处去与主母敬酒,不知可否?”严纲走近刘毅身边,满面笑容的问道。 积蓄许久的双方往往会在炽焰莲出世的时候拼一个你死我活,但却都无法做到赶尽杀绝。 朱隽点了点头不再言语,卢植便令准备回军大寨,刘毅当然不会忘了带着兄弟们去收拾自己的战利品,可此时众将却是围了上来。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何进派来的对吧!”慌乱中的张让似乎知道自己挣扎也是无用的了,突然停下来看着曹操颓丧地说道。 “黄昏,我们真的不能用圣光系的力量!”盗亦有道看着这个数值,有点摇头了。 “炫天火名剑、冰幽蓝风剑……疾!”连城再次的祭出了那两柄飞剑,这次连城没有在使用双剑合的至强攻击,而是选择让两边飞剑各自的攻向两人。 寒心当然知道堵车门的是老鼠和老牛,所以,他问这话的时候,目光就落在了老鼠的身上。 京师这种阶层分配是和整个大明完全不同的,富人占的比例在居民中极高,这个市场是标准的奢侈品倾销地,不利用起来就太可惜了。 “呵呵,叶道友,他们几人无非就是想要杀人越货而已,感谢也道友救命之恩。”田甜深深的给叶源鞠了一躬。 可现在,他魂晶早已耗尽,只能一点点凝炼真魂,这样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了。 “玄心他只要不弹筝,便会这样。一直跟着我,怎么说也没用。”雪寒江苦笑道。 第15章 弥水之变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安青王府灯火通明,而青州城外,弥水河畔,一位老僧正静静伫立。 弥水,又称弥河,乃青州境内第一大河。 其源起沂山北麓,自南向北奔流,贯穿青州全境,最终东入沧海。这条大河不仅是维系青州水运的命脉,更是沿岸何止百万生民赖以生存的润泽之源。 站在大渎之前,静静聆听着河水波涛的老僧,突然停止 对于富贵人家,有一口井,的确是正常,但是普通人家,哪怕生在京城,也都是贫苦的。 淡淡地应了声,他此时把准备多时的汤药端了过来,舀一勺,吹两下,然后送到了我嘴边。 “学弟,我有事先回去了,拜拜。”顾影微笑着跟南淮打了个招呼后就要离开,但是被叫住了。 “可以的呀!”楚风御基本上可以代表所有人的意见,而且京都七少,现在身边就有三个。 听懂了对人话里的玄机,我径直带了个头,在旁边的红木椅上落座下来。 罗伯托表情憨厚的点了点头,学着之前奥萝洛那样,躺在了土池中央。 白蜜看到万果果看她,立刻转开脸去看电视,沈滦也看了一眼那边,这一看忙着转了过去,假装什么事情都没看到。 看着越来越远的背影,以及溥卿言在不远处叫她名字,那脑海中想要抓住的东西都散了。 顾影有点懵,她不就是睡的比较长而已,怎么搞的这么大阵仗活像是自己要去西天了? 每天睡觉之前,都会抱着手机看作家助手,希望能看见有人投张票,然后就可以安心的去睡觉了。 但龙道未死,他心中始终不安,如今有上面的天神大能者坐镇,他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沈浪那家伙异常的霸道,在没有高手保护的情况下,他就不该来招惹沈浪。 “你可想好,我是赵龙,我背后站着的是赵家。”赵龙看都没看我扔过去的刀子,阴沉着脸。 敖问似乎想到了什么原因了,这些军队撤退的原因,极有可能是要核打击,要不然根本解释不了,他们为什么要撤退。 “好。”胡有为微微点头,象征性的和我握了握手,随后跨步上了台阶,一步步的走进了我们的夜总会。 要不一次把这想法给按死,就以毕方这龌龊的性子,绝对能在他熟睡的时候来一发鸟血入体。 傅淳呼着粗气,胸膛起伏,估计是心绪难平,又看着青鱼子一副要拼命,咬下对手一块肉的样子。手向鸣一剑剑柄抚去,瞳孔微缩。 “你好烦。”夏颜实在听不下去夏怀的喋喋不休,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三个字。 就在一人一兽冲入混沌之中时,惊天的炸响在身后传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抛飞了出去。 他现在算是肯定郭紫琪让他过来的目的了,就是为了报上次的仇,就是要将他踩在脚底下。 这些裁决者很强大,又有离火圣界撑腰,所以表现的很强势,竟然想要降服叶辰,收为仆从。 “师兄,就算我求你好么?放他离开,大不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刘兰芝露出了恳求的神色,那种柔软的神态,不由让吴昊天神色一阵动摇。 “日安,伊丽莎白!日安,总督大人!”詹姆斯·诺灵顿行了一礼,带着卡斯特和两名海军士兵离开。 “嘿,怎么样?那就比比。”大笑着,副食城两司机看着车队出发哪还敢停留,立刻飞似的跑回自己的汽车,然后点火启动,轰轰的就朝着车队追去。 第16章 可是青县来的道长?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世家大族,见风使舵的本事,可是看家本领。 这不,一见青州最大的六个大族都在这儿,马上就跟过来了。 先前他们还都在感慨总算是找到真仙人了。 现在则是纷纷翘首看向了韩承那边,他们听了一早上的道长神通,但却连道长究竟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呢。 可过去请杜鸢的人又马上变色的带着另一个人回来 隐娘此时却是露出少有笑容,盯着张入云直看,张入云见她取笑自己,更是羞愧,一时连怎么拒绝都已是无从出口了。 听见谭延服软,范成越发得意,趾高气昂道“先给我取一百颗星晶来”。 “各位,等丧尸离去我们就把所有的晶体全部捡回来平分了吧!这样我们的实力会再提升一个层次”连城朗声笑道。 大厅里坐着的魔法师都是比花剑愁等级低的,又是在他的地盘上,虽然被迫留在这里,心中有些怨言,但也不敢得罪他,都是连连称道应该的,落花城做的不错。 杨昌不合时宜的插话,“我说禹大姐,全世界都没人愿意跟你赌”。 “不用担心。”姜怀仁说了四个字,躺在床上休息。朱古力只能瞪着双眼,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见猫脸怪人一双瞳孔之中有勾月之影旋动,他施展吞噬之术张口一吸。 虽然那抹神色很浅,几乎微不可查,可还是被洛长风捕捉到眼中。 看到对方的神态,张天心中也是有了一定的猜测,一时间也是有些害羞的脸红了。 这三枪,一枪推乱脚步,一枪轰飞身体,一枪打入心脏,都是计划好的? 经过刚刚的战斗,亚当2型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只剩下部分零件还能使用。 巨大的声响顺着黑暗蔓延,将数以百公里计的区域里的生命同时惊扰。 卸下来斗篷和长弓的希尔瓦娜斯,一身紧身的锁子甲,衬托出了他玲珑凹凸的身体。 走廊上到处都是身上缠着绷带的超凡者,他们虽然身上带伤,但是互相之间相处融洽了很多,不像之前略带隔阂,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因为一场生死之间的战斗团结在一起。 姬家虽然已经没有再活跃在大众的视野里,却仍然具有十分可观的影响力。 白拿铁已经想好了,去找一个新的秘密基地,练习枪法,同时实验这些新的子弹。 洛克明白茉德拉说的事情,只是他想不明白这次达拉然为什么会派遣茉德拉,洛克认为达拉然派遣的人会是罗宁或者是艾萨斯。洛克有一点想错了,罗宁是和温蕾萨出去玩了,而艾萨斯则是纯粹不想见他。 话音刚落,却是见到江秋白与古横山二人,随着赵永安引领岀现在院外的路径上,洛逍遥心头大是惊喜。待相互见礼之后,楚南风引着江、古二人探望过洛寒水,便让众人来到东院茶室落座。 “不用客气!”洛克示意萨尔继续做下,而他自己则是升起了一堆篝火,天色渐晚,月亮已经升起。 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唇瓣,一路轻抚,在落到唇畔的那瞬间,突地俯身而来。 胡依依见状也只能是咬咬牙,暗骂了一声,纵身一跃上了楼,跟了上去。 吴宇还想说些什么,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侯宿锐利的目光给吓到了。 黎司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隔着远远的宫墙,依旧看见了光亮一片。 第17章 我有一法可清弥水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话音方落,杜鸢的目光便越过安青王,凝定于他身后的虚空。 安青王平生最恨被人无视! 尤其,是被眼前这等显然身负绝技之人如此轻慢! 心头那点因才而生的招揽之意,瞬间冰消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骤然腾起的怒火与屈辱: “道长似乎...对本王颇有成见?” “不,”杜鸢的声音平静无波 他进入剑音宫,一则是为了看看是否能够寻到适合自己的剑系不死族,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趁机与梅心婷、竹少清分道扬镳。 “会有这一天的。”木青由始至终都无比木讷地脸庞上挤出一丝期待。 其次就是到这来的游客不就是冲着山村里面这些绿色无污染的有机蔬菜和水果来到,来到这里总要找点事情干吧。采摘草莓可是游客到一些农家乐的必选项目。 董希怡咬咬牙,狠狠一踩油门,跑车原地打了个旋转后,以利箭的速度与徐临渊的皮卡擦身而过,绝尘而去。 “可知那王者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与我们四季谷为敌?”竹少清皱眉道。 “蒙恬将军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出乎他意料之外,路超突然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听到这四个字,季红的娇躯轻微一颤,缓缓睁眼,泪水朦胧地看着裴东来,似乎想看看裴东来是在说真心话,还是想在最后关头安慰她。 江新月听了林非的话。原本有些发凉的心里如同撒了一层甜美的蜜饯。又似一溪暖融融的春水般流淌。 说到这他故意停顿下来,此刻床上侧躺着的尉迟炽繁更是羞臊的不得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留了下来,而且自己可是皇后竟然跟一个英俊少年同处一室还要开口探讨羞人之事。 “的确,不过他刚被爆菊一定恨死我们了,要是我也有可能不回来。那么少爷的计策具体是什么呢?一定有人秘密跟着吧?”养马的追问。 “实在是不好意思,要不您改天再来吧?”一脸公式化的微笑对安琪拉说。 今天不只是徐雅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失而复得,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原本他已经决定要放弃南宫宇寒给他的那个机会了,现在却又再一次的回到了他的面前发,这也叫做失而复得。 “蛊人?”苏瑾听到这两字身子明显战栗了一下,真的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夏芊芊感到苏瑾身子战栗了一下,心中一沉,难道说她不救自己?苏瑾回过神“赶紧进来”立即把夏芊芊扶起来,拉到屋内,把门给关上。 几乎所有的人眼中都掠过了一丝疑惑,毕竟离开这个地方,前往纸醉金迷的京城,对所有人来说,都拥有莫大的吸引力。 从旁边抄出一根棍子,朝那几个大汉打去,几个男的忙着把莫灵拖走,沒有看到从屋子里面突然跑出來的莫浅夏,被莫浅夏的棍子打了几棍子。 “莎莉,你以前有没有想过长大了要做什么?”胡顺唐尽量分散莎莉的注意力,因为她知道莎莉眼睛一直盯着那股寒‘潮’,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心野帝国战场上,孙巍已经不能领军,军务暂时由澹台武处理,但是雷霆枪阵没有了人指挥,只能由天空战士们自己摆阵。 莫浅夏本想选择建筑专业,林墨寒公司主打是建筑方向,她想配合林墨寒,这样以后报仇的机会要大些,不过既然林墨寒已经安排她到经济管理系也不错,见张雷向她点头微笑,也未反驳,朝张雷点了个头。 第18章 真真是自取其辱!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刹那之间,阴风大作! 无数阴魂自水盆中尖啸飞舞而出,端的是个怨气冲天。 直吓得周遭百姓再不敢看,纷纷抱头鼠窜。 这景象让孤峰真人愈发狂笑不止。 然而笑声未落,便戛然而止——如同被死死掐住喉咙的公鸭。 他骇然发现,停步回头的杜鸢脸上,竟无半分惧色! 那张脸上只有一片 聂无争见娘找自己,他知道芳姑不敢在这里对千千不利的,便放心的离开了。 要不说怎么会有财迷心窍这个词呢,现在就是这情景。这几个混混此时也不管下面的都是些什么人,只记得他们是来挖宝的了,现在有宝藏了,自然也应该有他们一份,一个个争着要下去。 杨若风心中一紧,该不会是儒家的这位前辈发现他们进入孔庙祠堂了,想要杀人灭口夺取宝物吧? “陈昊,今天我来不是来陪你出席饭局的。并且实话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和你有瓜葛了。今天来是有些话,要当面说明白。”张菁总算鼓起勇气开始切入正题。 陈松看萧竹的神色,知道有紧急事情,便没再多问。把萧竹带到后面喝点水,然后便去告诉多尔衮。多尔衮正在车里辗转反侧的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听说又有人来送信,看看天色也不早,就把部队停下来,支锅煮饭。 大厅里一片鼓掌叫好声,贾千千也兴奋的鼓掌着,就跟那些好色的登徒子一般。 还没过两秒钟,季莫的大腿和肩膀上就被划伤了很多处,背后的光芒越来越盛,季莫的内心忽然升起一种遗憾的感觉。 王慧看着脸色怪怪的李添秀,又回身看了看也不客气一声的岳七,刚想说什么,但是被李添秀用眼神给制止住了,只好闭嘴走向吧台。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后羿看着艾尼维亚是一脸的无奈。 抓着云紫沐的手臂,追风将其控制好之后,眸中以满是惊疑之色。 张洛这一拳居然轰在了一个假身上,他大意了,他根本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会影术。 林夕身形一晃,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孟奇身前,在空中直接抬腿横踢了出去。 何况脉象的起伏不定,也告诉她病人的情绪再次波动起来了,让她眉头拧得更紧。 “你找人试过了吗?要是在半路抛锚可就不好办了。”桑远本来想着坐火车去西部最近的城镇,然后他们再翻山越岭,或者找当地向导。 黑渊鬼一掌劈了过去,上来挡住他的四人立马后退了数步,嘴角溢出了鲜血。 他已经找关系巴结上了聂家的管家,未来就将抱上聂家的大腿,自此飞黄腾达。 一行人急急赶到梨花巷,脸色苍白的徐庄看到楚向琬张了张嘴,心中一声惨叫:完蛋了,这下我死定了,到底是谁把主子生病的事舯透露给这姑奶奶了? 云紫沐主动现身,密室大厅里面的说守卫,立即发现了她的身影。 然而,他刚骂完,砰地一声,后面一辆车直接撞到他车后面,震得他一愣。反应过来后,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刘青玄之前便用筊杯开过几卦,并依据卦象让我分别给当地的一个副市长、恭陵景区的管委会主任和景区的一个保安托梦。 因为两种糕点都是上官蓝平日里最爱吃的,所以见着这两种糕点之后,上官蓝直接拿起来就开始尝了起来。 第19章 无缘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杜鸢没有在理会一地鸡毛的安青王等人。 他们死路已寻,用不着自己去管,也正好让他们去看看这弥水究竟怎么了。 只是转身让那三十多个阴物跟着自己离开。 离开了那水盘后,阴物们便不在谁人都能得见。周身那股择人而噬的凶戾之气也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这变化,他们心知肚明,亦暗自庆幸。 想到二郎每次都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打发了辛老爹。从成亲之后,预想中的辛老爹上门借钱借粮,拖累的她都被讨厌的场景,完全被二郎应付过去。 我心道:这还用你说,他不用再历练几年了,他早就有大出息了。不过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万鹏叼根烟,还有这个用意,我还以为他单纯是觉得叼根烟很有型呢。 啪”的一声,护心镜表面开始出现裂纹,护心镜竟然真的只维持了短短片刻。 两个妹妹能在哪里学习真是太好了。知识是最好的未来,妹妹们有了求学的机会,她们的未来会更好的,对她们的未来一定会更好的,她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再像前世一样的下场。 人类发现黑铁矮人一夜之间踪影全无,由于不知道那些黑铁矮人搞什么鬼,因此停留了几天时间观察和侦查情况,直到确认黑铁矮人真的消失不见后,这才拔营向着黑石山方形缓步行军。是的,就是缓步行军。 伤自己那人的手段极其高明,对方不敢杀自己因为背离有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国师齐成天,若是引动国师出手拼命,哪怕是剑仙之流的人物恐怕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就好像是金系武侠世界的独孤求败,他所在的世界资源或许非常匮乏。 维恩没有见过高等精灵的头骨是什么样子,就连死亡的高等精灵都没有见过,因此无法准确的判断出来,不过现在的情况下,是高等精灵的可能性高达九成以上。 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卡莉雅兴奋不已,拉着维恩跑出了教堂的大门。说是探险,实际上就是在村子里四处转转,看看新鲜的事物罢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逃过一劫的时候,一道男子的声音骤然响起,并且还打破了这惶恐不安的气氛。 奥迪车在王雪峰的挥手间,排着淡淡的尾气潇洒地开走了,剩下张明宇和阚佳星两人站在路边等车子。 车夫将楚昊天送到天字客房时,他就离开了,只是某人刚一踏进客房,他就感到了许多陌生的气息,通灵虫全部散开,他竟然发现这里藏了许多强者,等他看到客房中的来客时,某人心中就有了定数,这两位终于还是来了。 “恩。”常德点了点头,向着白凡飞去,他相信,自己的老祖宗无所不能。 胜者们在欢呼雀跃,而败者则是如丧考妣,高地之上,俨然是一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景象。 我心里挺明白的,但真正去真的时候就有会犯糊涂了,难道这就是在感情方面的不成熟吗? 过了会儿,两人便是有说有笑地一起走了回头,朝公主的轿子走去。 在流魂街的林间奔走,林鸣忽然觉得脑海中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凄清和空灵。 “好吧,毕竟留着他们还是有作用的。”现在的水儿也知道,如果当初他们两个统一了整个大陆的话,就算是下来再多的下位神也对他们产生不了威胁。 第20章 平澜公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带着一丝好奇,杜鸢问道: “出问题的不是弥水吗?怎么说是山神发怒?” 妇人急忙解释道: “您这口音听着像是外地来的,所以您多半不知道,我们青州城旁边的这条弥水啊,原本是不从这边过的!” “不从这边过?” 杜鸢回头看了一眼这弥水两岸,他看不出什么人工修凿的痕迹。 那 张婷坐到胡仙儿的面前,看着胡仙儿那精致的脸庞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特别是她的一双媚眼,好像对男人天生就有一种杀伤力,同时又好像能够洞察一切,能看透人心一般。 叶梵天的一对猩红再次的闪烁,但是却似乎是在变得暗淡了不少。 顿时,梦菲菲身上的能量像是找到宣泄口一般,朝着盘宇鸿身上蜂拥而至,似乎盘宇鸿身上更吸引这些能量一样。 他默默跟着江潮处理一些现场后续事宜,毕竟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资源,当忙起来以后,很多事情都会暂时不去想。 不过即使唐向南如此趋炎附势,轩辕凌峰也无法将其怎么样,此时他最大的敌人却是盘宇鸿,毕竟盘宇鸿此时才是来跟他的儿子抢老婆的人,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到了这个份上,你竟然还敢出言威胁,你还真是蠢得可以。”方言失笑着摇了摇头,如果他没有收服金翼妖凤,他自然不敢动林家的人。但眼下,不说林家的人,就算是叶家,他也不惧。 其中凝聚的剑意波动,让叶梵天的心神都差点被震碎,玄魂进入到其中,还不到百米的时候,便已经被撕裂和洞穿了。 反手去推勺子,唐唐一边使命扯了窗沿不放手:“不用试了,真的。”一瞬间,又有些胆怯了,这样的白少紫竟然有几分杀气。 不但如此,我发现控制了它,就能控制所有僵尸,此刻它们竟跟着我做出了相应的动作。 “纺主抱了卿鸿这么长时间,怕是累了吧”秦煊浩终是忍受不住心中的情绪,扶着衣袖,对着紫月伸出手,说着就想要接过他怀中的卿鸿。 影评人卡里娜·可卡诺说,米国影院隔音效果不好,当观众看一部电影的时候,会听到另一部电影的声音。 他并未动用任何的神通法力,身与道相合,与天地相合,仅仅一个念头,身体就浮空了。 项峰说这段话,讲的确实是事情不假,但他的目的当然只是给火神卖惨,一确实是想借这机会,跟火神表明下自己的困难,说明自己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三大世家的三艘古老战船全都发光,冷幽幽的船体神芒千万道,像是漫天的星辉在洒落,绽放出一片大道痕迹,将这片天地淹没。 今后几天估计也会被无止境的骚扰,同暗市的交易大概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佛槿其实并不知道霍宁大师对自己的评价如何,因为今天白天费尽心思打造的那柄短剑,被大师拿走,说是要去做鉴定。她其实从炼器以来就是自己在自学中摸索着,对外面修仙界中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毫无疑问,这场金融危机已经跃出米国引发球性的经济危机,随着经济球化越深入影响将会越大越长远。 许洛芸刚出芙蓉园就看到一抹白色身影从擦身而过,揉了揉眼,恍然大悟,折身朝着原路返回。 人都睡着了,沈滦问万果果,万果果说:“这些人的伤口,需要清理,如果不给他们消毒,容易感染。 第21章 执迷不悟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弥水河畔,安青王虽然被杜鸢弄得狼狈不已。 但如今却是在万民期盼之中,又找回了那种天命在身的自信。 尤其是,不仅孤峰真人断言他天命加身,连新来的了尘大师也说他天命在册。佛道两脉皆如此印证,他怎能不志得意满? 春风得意之际,他猛然又想起了杜鸢。 想起的并非那令他堂堂一个王爷全然奈 之前张横在那黑水沼泽上擂动长空,施展出金铁匠的大天罡锤法,人在空中并不下落。 听着极为微弱的议论声,李逍遥并不在意,随李图一起走向圆桌的空位,面无表情坐了下来。 裘家的准圣是一名白袍老者,听到这道声音后,猛地回头,眼中隐隐有星辰运转的景象,星光沸腾。 他与阮红娘一明一暗,将此阵布置好之后,阮红娘方才演了一场好戏。 昨夜发生了这荒唐之事,徐铮若是想不出金玲口中那负心汉指的的谁,那他就是猪脑袋了。 空中大印虚影弥漫,封天锁地, 威势无双,但遇到这道剑光之后,却犹如滚汤泼雪,刀切豆腐一样,瞬间被剑光破开一个大洞,随后所有大印虚影都相继爆散开来,在空中化为一团虚无。 痛哭了好一会,徐铮突然仰头怒吼,声如洪荒猛兽的怒吼,夹带着冲天愤怒以及杀意。 刘天仙相信,就凭着那些拿手机在照相或者拍视频的,今天她说的话,最迟明天早上就会上热搜。 印刷场放置设备的地方铜墙铁壁戒备森严,一般人根本偷不到,所以他只能找这个中高手过来。 山顶并不平滑,植被茂盛,郁郁葱葱,生命气息很旺盛。{}也有高低不平的山头,巨石陈列,厚重雄浑。 在车上,刘一飞故意给楚茗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准备好,一会就去她家里接她。 被一拳轰倒的蛮牛,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笑着说道。像是陈寒刚才的那一击,根本没有对他造成半点的伤害。 乱军的兵力如今已经扩充到了上限,由原来的勉强三万人,现在已经扩充到了六万有余,还有很多辽难民想要加入乱军,只是因为粮草不足,才限制了其军队规模。 杨一沉吟了起来,这次闭关七十多年,杨一收获最大的,便是破斧十八式终于修炼到了十二式,而且十二式之威,远远不是其他几式所能够比拟的。 五指各自蕴含不同的能量,金木水火土,相辅相克又相成,形成一个极其简单可却极其厉害的五行阵法,降下五色光芒将雷昊笼罩在其中。 陈寒并不知道,今天自己在报道时候所发生的事情,早已经在悄然间,传遍了整个陈家内门的弟子的耳中。 “嘿嘿,咱们就一辈子开开心心的也不错,再说了,咱们两人要是接出了原因,以后没准还能要孩子呢。 “北府会接纳我们吗?”袁真的话让袁瑾、朱辅等人都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袁真也有所心动。 李辰此言一出,便感觉到马神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不解,和不怎么高兴的表情。 “身份证?我们没有!”俩老头还真没有身份证,所以回答的理直气壮。 她们不知道该不该把树妖真身位置告诉眼前的这具僵王,若是告诉僵王,而僵王又没有除掉树妖姥姥的话,往后的日子可就苦了。 第22章 未曾忘也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吱呀一声,杜鸢推开了平澜公神庙的大门。庙内没有陪祀神像,唯有一座主像矗立中央。环顾四周,神庙的院墙犹在,却早已坍塌。 只有神庙上的牌匾依旧有着百年未褪的光彩,上书四个鎏金大字——澜平水正! 左右楹联已经不见,只能看见这儿曾经挂过刻着楹联的长条木板。 毕竟里外颜色不一。 好在没 虽然叶风没有说出来,洛冰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承诺过,会永远保护自己。 刘淳叹了一声,把他丢在了一旁。一时间戏鼓楼里只能听到陈班主微微抽泣的声音。 这样倒好!叶天风这瞬心里还想:这些部落也算亚马逊丛林里的原住民,或许他们有的部落的人都知道万灵草在哪里也说不定的。 江雨欣向叶枫甜甜的道了声谢,然后趁江伊雪不注意的时候眨了眨眼睛。 就在白西装青年手忙脚乱的时候,他们的那辆玛莎拉蒂忽然猛地倒飞上天空,又重重地落下来,砸在了马路中间的绿化带里。 其实在这段时间,叶天风自己似有悄然感觉到:自己从前的那第六感在发生着什么质的变化了。 唐僧并没有进入机器屋中,而是与其它守卫一样,守护在机器屋的四周。 白悠悠忙着看魅天的伤势,发现那伤口十分不巧刚好在防弹衣的边缘,很靠近他的后颈。 一想到这里,叶枫就觉得手心有些痒痒,开始怀念那种被丰腴夹着的感觉。 聊天归聊天,占主动地位的严佳佳的速度可是一直没有慢下来,依然是那样任意的索取着。 “我还不想死呢!我要出去!”终于有人受不了,狠狠地翘着电梯墙壁。 这样看来,新出现的兽性激活这项技能,对于独眼的能力体系来说,还算是不错的----等级不错,实用性也不错。 这个基地9月13号改造完毕,也以913命名,从最初帮周薇等人提升再到郭玉洁等,除了中间出去几天,唐准都呆一个多月了,事情完毕他也该走了。 可就在这些奢侈的东西,在龙域之内却是稀松平常,随处可见,其富有程度看得王浩都有些心动。 感情她们都拆开看了自己都买了些什么东西?不会连自己买的内裤是三角的而不是四角的都知道了吧? 可以说,能够到来的都到来了,除了少了一半的域指挥使,他们至今跟随着江铁,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实在是太浪费。 仙鹤之山之所以兴旺,正是因为和周围国家睦邻友好,要不的话,仙鹤之山的人武功无论多么强大,但那毕竟是一个弹丸之地。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岂有不败的那一天? “是吗?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破你的这种战舰。”纪暝也不分辨,反而平淡的说道。 此刻的他心情有点不好,在坐进车的一瞬间就没了刚送裴歆悦进校的那阳光的笑容。 “不用叫了,我来了”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纪暝已经来到了指挥室。 同时南宫雪的冰封剑气和吴杰的雷霆震击也成了控制技能,配上不死鸟的超高火海攻击,那些个水晶螃蟹就已经痛不欲生了。 “再见了!”凡妮莎恨恨地吐出了三个字后,银剑化作了一道璀璨的光影,瞬间便将本特的右手削断,继而直刺本特的心脏部位。 一支舞曲,比一场大战也轻松不到哪里。终于,一曲结束了,宴会也随之结束。 第23章 我觉得不够!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随着时间逐渐推移,发现没有衙役过来驱赶的乡人们,也来的越来越多。 从最开始的牛家四口,慢慢变成了如今的一二百人,且还有其他地方的人源源不断的过来。 虽然已过约莫两百年之久。 可引水活命之恩,弥水两岸百姓,凡有所知者,皆不敢忘也! 细细想来,当朝太祖开国时的青州刺史,之所以宁愿 而那个所谓的仙圣老人的徒弟,到此时都是那么神秘,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那神赐魂环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凝聚了金色丝线,然后紧接着就成为了九道金色光圈。 陆平安顿好妻儿,确定他们并无大碍之后便从抽屉里取出家里仅剩的一千块钱离开了。 如果我跟着石安去了,到时候石安让我去打我大哥的地盘,我肯定是不能去的,但是如果我不去,石安会不会背着我去?现在有点担心我大哥。 黑岩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我拿着手机,看着通讯录里的那个号码,思考了很久,自己不知道要不要给他打电话,毕竟当初和他说的是自己退出这条路了,但是自己现在却做着这些事。 陈少峰心中一喜,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傻缺,既然你非要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但是这约翰却对我们还有所隐瞒,搞不好还有什么更加重大的消息没有透露给我们。 房子弄得特别好,各种细节,清扫整理清洗都考虑的很全面,这活干的真是漂亮板正。 毕竟,和他一战,不死便废,反正自己已经进了内院了,何必再争什么第一呢? 在遇到危险特别是猎人时,几乎所有的野生动物都会优先选择躲避。 日后随着韩铮修为提升,心火的颜色会逐渐转变,最终会变成纯青色,古代所谓的炉火纯青,指的就凡火达到了极致的表现。 但有一说一,佛陀舍利安座在崇宁寺,确实带动极高的旅游收入。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一天夜里,懒汉饿得睡不着觉,只好勒紧裤带,趁着天黑去村里寻摸着偷些东西吃。 闻到浓重的脂粉味,我下意识的偏了偏头,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你是在让我感受你的伤心吗?”我喃喃着,眼中却出现了一副画面。 匆匆走出房门,迎面碰上苏镜和合欢,两人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我哪听得进去。索性不理两人,直接换上鞋,拿了车钥匙冲了出去。 那东瀛狗气得面色发青,眼睛都充血了。带着无尽的愤恨,向两兄弟投去怨毒的目光,愤怒的离开。 “去你妈的,给老子消停点!”前排蓦地站起一人,迎面一拳砸中他脑‘门’,青年立时晕了过去。 他刚走出大约一百米,直接栽倒在地上,大长老无奈的摇头,他没想到叶千重的性子竟然会这么刚烈。 经过金三角的洗礼,我已经能分辨出,对方用的是臭名昭著的AK。当独特的枪声再次响起,我终于发现一名隐蔽在树上的目标,当即毫不犹豫的扣响了扳机。 徐飞琼:且慢,如今国人的自吹自擂举世闻名,关起门来作揖的笑谈举不胜举,先生不会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吧? 千若若的眼眶微微红润,眸光飘向别处,不想和景墨轩的视线对上。 法宝出现在觉醒者的世界里已经很久远了,没有谁能说的清楚法宝最先是谁炼化的。但炼化法宝的法门却一直流传至今。 第24章 悔不当初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得了孤峰真人这句话,安青王再无丝毫疑虑。 至于那死道士所言,他略作思忖,便抛诸脑后。 天命终究在我! 为表庆贺,他更从腰间锦囊中取出那枚视若珍宝的金丹。 今夜,便是本王成就大业之时! 这颗金丹,正好为这吉兆添彩! 想到此间,再也按捺不住的安青王便将那枚实为泥丸捏成 做完早操,陈虎来到船头,见到八条海豚和大白鲨准时回来,不由笑了笑,随后下海将麻绳套了上去,重新回到甲板上后,尖锐的哨声一经吹起。 密集的火力网互相交织着,几乎使得陈虎无处可逃,只见他大吼一声,将长弓扔进灌木林,随后就地一滚,躲开子弹的同时,迅速滚进灌木林中。 只是当日配制幻毒之事,若较起真来,她也有份参予,何况涉及三皇子的安危,她岂敢直言。此时露出些口风,有精明的青霜与安妃插手,莫氏哪里还有翻身的余地。眼下含糊其词,适当的装傻充愣,只为尽量自保罢了。 蒂埃里·亨利也是任意球专家,不过他并不擅长电梯球,但看到慢镜头,也是“不明觉厉”的表情。 冷枝面色大变,当即噤声,伸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搧去,长生殿内异常寂静,只闻得冷枝一声声清脆的自搧声,声声搧击袭入众人双耳。 说完,凌云不想再与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纠缠不清,一转身回到她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开始盘膝打坐,修炼内功。 有钱的富户倒还算了,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怕就怕那些能够振臂一呼的豪杰,这种人黑白两道通吃,别看草民一个,却能只手通天,历来让官府头疼不已,而又拿他没办法。 虽然郭大侠的家产并未达到朝廷要求迁徙的数量,但是轵县县令实在不敢留住这么一个江湖大侠,县令打算趁此机会,把他送得远远的,免得将来出什么叉子。 他怎么会相信刀十七的话,等他把宝物都交出来,恐怕刀十七也就会立刻把他扔到毒气之中了。 涂晶晶张了张嘴,觉得除了修仙者的总结,暂不知是不是正确的。却对他把神道与武道的一针见血的总结,给震惊了。 她这话,更加让张羽确定,对方是个白富美,不由得沾沾自喜,自己的眼光和运气果然都不错。 于洪飞带着一百亲卫骑前往平原镇拜访一事他们都是知道的,可回来时怎么突然带着这么多草原人和牛羊马匹,看起来就像是打劫了某个草原部落一般。 平原镇位于曹昌生所部羯人营地的西南部,与安定村一样都背靠着这片广阔盆地的南面山脉。 更何况,谁人不知,陛下这些年满足了长生观和国师多少荒唐事。 江城想了想,除了跟叶轻语那件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而这些为数不多的海盗,无一例外,他们身上都带着严重的伤势。 赵大宝主动把主人位和副主人位让出来,苏诗樾怪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想坐到一侧,结果根本拗不过。 等到季淮南回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沈云姝正一勺接着一勺给季蓁蓁喂着粥。 正当他们激战正酣的时候,穆哈德将军带领波斯义军从敌军背后突然杀来,彻底打乱了敌军阵势。浑天罗见到穆哈德又来捣乱便让鬼牛兽王四兄弟前去歼敌。 第25章 平澜山山神听封!(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对于这个王座,纳沙很是认同,他认为自己身为鱼人之王,也应该有着这样的一个王座。 ”掌门,陈雷不会是那样的人的,我和他相处了这么久,我知道他的为人。“谷悦激动的对石千机说。 但是顾君寒不一样,他家境优渥,自身优秀,答应面现,就没考虑风险? 黑猫身形一震,这莫不是露出马脚了?不能慌,要稳住。黑猫哭泣道:“我一直觉得称呼这个问题,无关紧要。 况且,自从失去了马匹的动静之后,他们根本就不知该往那个方向去找,只能够临时分成四队,朝不同的方向搜捕。 反应过来的纳沙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汗水,他看了一眼深渊恶魔之礁,把牙一咬,叫上了自己的卫队提着柳治给他准备的武器,就跳入了海中。 极慧在塞布尔如此隆重的跪拜下,又看到阿德里娅在参拜,也陡然醒悟过来。 抬头,眼睛使劲的向后瞥着,下一刻郝运感觉自己脑子duang的一下就懵了。 从两人初识没多久的“顿悟”,到无意间被动吸收走青溪的几滴能量,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感叹晏烟的“好运”。 刚开始的时候,他毫不放在心上,此刻,却是变得格外认真,因为他知道,若是自己大意,就真的永久留在这里了。 但想到自己状态上的麒麟庇佑,想到自己之前抽到的环保剑,他又一次充满了迷之自信。 除了沐凌枫,队友的身上顿时冒出一个银色护盾,免疫两个字接连从伊泽瑞尔头上飘起。 “你说不清楚你的异能,是怎么回事?”陆沧遥比较关心这个问题,问白双九道。 这一幕更是让联盟士兵们睚眦欲裂,无数的血液流入了骨杖所在的地下,连拘束在尸体内的灵魂也没放过。 随即拿着剑刺向了廖翔,这黑剑仿佛感觉到了崔斌体内的异能,变得异常凶猛,剑气逼人。 两人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唯一可以排解孤独的就是和对方聊天。 不用沐凌枫喊,十多名盾铠战士直接拉了一条防御线,他们或许远不如沐凌枫硬,但对付些许漏掉的精英怪,还是绰绰有余,几百玩家也不是吃素的。 白双九竭力保持了平静的表情,仿佛在问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心跳却悄悄加速。 楼下的苏南丝毫没有为什么王侠不回答的觉悟,一脸的打开联络器指挥伙伴因私事跑路这种事情也可以干的得心应手挥洒自如的表情。 肚子已经很大了,只要再过几个月,她和罗宁的孩子就会出生,所以她现在经常感觉很嗜睡。 哪怕是一个高等精灵,夜晚出现在这片森林中,也是一件令人奇怪的事情。而且贾巴尔知道,自己这伪装或许可以欺骗那些普通的联盟士兵,但是高阶法师们只要稍微警惕一点,就可以发现其中的不对。 詹姆斯一行人的到来,确实解开了不少王棋一直压在心中的疑惑。 不得不说,陆林的运气还是不错的,刚一掉头,便遇见了一位要从机场回到市区的乘客。 他发现这块活人碑似乎和记载中的活人碑不太一样,上面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而且看起来并非是原本就有的,倒像是后来加上去的。 每天,阿诺德和青火轮流检查一次林雷的灵魂。直到后来,检查林雷灵魂的频率才变为每隔七天。贝贝,自然还是每天都在观察着林雷的情况。而雷斯晶、雷洪二人不再像以往那样时刻担忧了,而是可以安心修炼歇息了。 他上次兑换了各种卡片之后,声望值只剩下了区区几十点,这意味着,这段时间,他的声望值增加了接近九千六百点。因为有声望卡的翻倍功效,所以,他实际得到的声望值,是四千八百点左右。 “父亲!”沃金神色一变,连忙冲向了倒在了血泊中的森金,抱起了他奄奄一息的父亲。 “我能感受到你的力量,孩子,你身上有着圣光的痕迹……”穆鲁的低语声出现在了琼恩耳边,声音很轻。 那天,海上风平浪静,太阳很好,我们在南平岛把船停下来,准备开始作业,这儿离陆地很远,光到这儿就开了一两天时间。 一个助手扶着心神恍惚的西格,“局长,你好些了吗?用不用去医院?”他不明白一向英明神武的局长大人,为什么会在这一瞬间被摄取了心神?仿佛成了一具木偶一般。 我这话一说完。白依也有了动作。之见她伸出手指抚在了自己额头之上。低着头像是想了想什么之后。才又皱眉对我询问道。 霍俞洁和唐轻烟相处了两年,两人也都只是口头上不饶人,像秦枫这样明目张胆的动手,还真没有过。 第26章 定是一位大菩萨亲至!(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这一声“平澜山神领法旨”,给整个青州沿岸带来了近乎无穷的希望。 本以为水患滔天,邪魔当道,他们已无活路可求。 却不曾想,菩萨慈悲,当真来救。 无论正在做什么,青州内外的百姓都急忙停下一切,整齐划一地朝着佛光普照的平澜山方向,膜拜不止。 “佛祖显灵了!” “青州有救了!多 那黑风一看这情况,又立刻迅猛的破坏了牢笼,将阿夏救了出来。 越想,沈青逸脸上的神色越难看,陈志轩不在这边,他就立马被人盯上了,要不是他机警的话,他这时候也许就被人算计了。 车后座上,同样听到电话那头的孟安然的话的尚先生,微微抬起了自己的眼眸。 “贺少爷有钱,还可以将这么多武器空运到海边,投入海里的。贺少爷做什么都可以,反正贺少爷不在意会影响到父亲的事业和名声。我对贺少爷的这份坦荡还是很佩服的。”沈季唯继续说道。 夜摇光抬起头看着上方,已经遮盖严实,下来容易上去难,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姗姗也盯着他看,发现自己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唇印,害羞又偷偷乐,不打算告诉他,也不打算帮他抹去,兴高采烈得不要不要的,满脸都洋溢着喜悦。 被洛央央突然踹门的举动惊了一下后,想到她刚才说的话,许允君的脸色非常不好。 怒吼和惨叫声不断,密集的巨兽慌乱间无意识地互相碰撞,这对于巨兽而言不痛不痒,但对于它们背上的兽人却是致命危机。 “刚才她情绪很不好,不像是单单为了我的事情。她还发生什么事情了”陆翼扬跟云锦一胎而生,对她微妙的情绪一向很有把控。 冷夜瞑捏着手机,长指紧绷,很明显,她喝醉了,只有喝醉了,才会这么叫他。 第二天中午,接到尹少冲那个克星打来电话的时候,我刚吃饱喝足,趴在课桌睡得正香,感觉到手机震动,我摸索着拿出来手机放到耳边,含含糊糊的喂了一声。 从南阳天的玄玄门到西阳天的白云城,若是按照之前的地级实力,她起码要不眠不休飞行三四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只用了五天便跨越了两方天地,来到了第五截北斗乾坤剑隐藏的位置——白云城。 不到片刻,一道狂沙又席卷而来,带着阵阵劲风,一袭黑影便立在烽寂身后。 “倒是你,真的一点儿眷恋都没有?”这是他一直不明白的地方,她为何救他?又为何要给他一切? 这是姜浩然第一次在媒体和公众面前展示自己的金发,其实姜浩然自己都已经习惯了金发,但是媒体和球迷可都没习惯呢。 而且她很会画画,看样子真的画的很不错呢,叶香雪注意到他桌子上摆着一张张的画子,上面都是,一些很漂亮的动物还有一些花朵,真的画的挺棒的呀。 “冲冲这次是和他妈妈一起回来的,这两天躲在晓光家!”这次是欧阳清回答了我,可能他觉得自家晓光说话太简洁了,这个问题会回答不明白吧。 从回忆中清醒的她——达芙妮仰首看着黑夜中的月亮,邪恶的笑容像嗜血的花朵在她脸上绽开。 鲁纳斯身匹戎装,跨下的马扬起前蹄,他的身姿就像是战神出现,让苦斗的埃勃拉士兵精神大振。 第27章 小西天,雷音寺!(5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老僧’眼中满是恶毒和惊怒。 这厮居然两次三番戏耍于他! 是可忍,熟不可忍! 下意识上前,却是因为周身崩碎而一头栽倒在河面之上。 “哈哈哈,蠢货。” 真人’本欲就此离去,瞥见对方仍在河面上徒劳地朝自己爬来,便故意提着安青王又踏前两步。 “哎呦,你都这副鬼样子了还想 “你总看我干什么?”一边走着,周吉平发现走在自己侧前方的,那名说要给自己哥哥报仇的北方军俘虏总在回头看自己,便微笑着开口问道。 看看有些不谙世事的伊琳,周吉平暗叹了一声:尽管前些时自己决定了不再受烦恼所困,但现在一看到南方的景象,难免又会被忧愁的情绪所左右。 一声脆响,只见唐晨用“雷火印”蘸了蘸“八宝印泥”后,就往硬黄纸上盖去了。只用了短短几秒钟,一张“雷火印”就做出来了。 谁知道,刚眯一会的爱德华却感觉阳光不见了,身体上暖和的味道又离开了。 就在这时,地狱犬已经被我和九度神兵摧残的所剩无几了,在强化的魔剑震‘荡’爆发之后,原本那气血并不多的地狱犬承受了我的攻击之后终于嘶叫了一声爆出几枚银币和一件装备化成了我们的经验。 伊琳也没想到,明白周吉平的意思后也有些害羞的样子。想了想,把半开的门推开,带周吉平走出房子。 这股可怕的气息,令宁晞心惊胆颤,身上也不由感到一股沉重的窒息之感。 “畜……畜生……你们干了什么?”她两眼喷火一样的看着那个男人的脸,一口银牙咯吱的响着,消瘦的肩剧烈的颤抖着。 ‘药’品全部换掉之后,我们再次回到了传送点,一行十人‘花’费了3万金币,传送到了与美国区临界的练级点,封魔森林。 “这些人是劳工?以前,这里的村庄呢?”罗宾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些动作麻利的劳工,奇怪道,他感觉有些眼熟。 铁木云似乎看透的他的心思,留下鬼枯自然可以,但是看这个鬼枯毫无战意,处处卖出破绽,他也觉得没有意思,故意将他至于狼狈。 同时,李煜宣布,所有头像的精壮中,给基干营增配一百五十人,合计增配三百五十人,共计海涛初到,就连立两功,升海涛为基干营副指挥使。 萧岳在那道身影走来时就已经开始吐血了,现在更是全身都受了重伤,但萧岳却没有感到痛,还是在震惊之中。 就当刀疤脸即将动手的时候,他的余光忽然看到了前方的纳兰奇。 刷完牙闻了闻身上全都是酒气……腥味?什么鬼!她摇头,难道昨天吃了什么东西? 不过……他毕竟不是练武之人,缺少搏杀的经历,格斗经验可以忽略不计。 “恩,你说要是思思相信你的话,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你办来着。”赵静点了点自己的头说道。 “唏!”舔了舔嘴唇,现在的铁木云已经被邪木云的灵魂所控制,他只能眼睁睁的在脑海里看着邪木云任由自己的身体胡作非为。 纳兰轩立刻送上了一记马屁,他虽然是纳兰家这一代年纪最大的男孩,可是……因为纳兰长生掌管纳兰家,外加纳兰明珠自身十分优秀的缘故,他在纳兰家的地位是远远不如纳兰明珠的。 可是有人比他们先前有一步,三道金色光芒同时朝他们射了过去。有了魑的前车之鉴,他们不敢硬抗,连忙躲避,同时扎查尔脱离的束缚,愤怒的挥拳对着魍砸去。 第28章 何处最苦?那便西南!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接连走出的六家之人先后断了他引以为傲的依仗。 安青王在短暂的呆滞后,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若说神仙鬼佛是他想要造反的因,那他盘踞青州,多年经营下一点一点积攒出的家业便是果。 前者让他想要一搏,后者才是根本底气。 他也曾疑心这“天命”来得太过轻易,恐有蹊跷。然而 假如是智商160的佛尔斯使用三次之后,他就会变成一般程度的聪明人。而那些正常智商的GMP人更是会跌落到平均值以下,本来天分就不高的他们到时候就只能用笨来形容。 莫非意念一动,摆放在最前面的那尊巨大僵尸雕像身上突然就冒起一阵紫光。 见只是在一个呼吸间,武松就已经瞬间击败三个木人,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惊呆,一时难以接受。 也正是借着这个空当,曹克才得以缓过口气来,以千斤坠的身法,让自己猛地下坠,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为了篮球的真正道理?怎么样?”高宇将篮球在腰间环了一圈,然后又在手上转着。 这黑夜偷渡不知道谁想来的,没见过大河,没有过强渡,还不如白天光明正大渡河呢,现在的动静,只要河这岸有人,谁发现不了呢?既然河这岸能发现,就是他土扈特不利,东夏有利。 三天之后,第一支运输舰队出现在了外置光学传感器的画面中,一共是五艘大力神级运输舰和一艘护航的巨星级驱逐舰。 那玉龙帝国的剑仙是指玉龙十九仙中的玉剑仙,他是天一门金丹期以下第一人,在玉龙十九仙中也排名首位;天魔便十九人魔中第一魔。 “为什么能,你难道想不明白吗?为什么我能计算到你们的贡献点,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杜子平冷笑道。 高宇将一瓶水递给杜泽涵,杜泽涵接过后,并没有喝,而是将水捏着,知道自己的手上的力气用尽,杜泽涵也是突然的软了下来,深深的呼着气。 魏玉斐怎么会让他抓住一丝漏洞,现在是少说少错,赶紧离开才是正事。 但是今天沈城下令屠杀十三万人的时候,那股子高高在上的冷漠气质,太不寻常了,真的就像是开水浇死蚂蚁一般。 但是在房间内走路的时候,他明明是龙行虎步,每一步充满了力量。 白云子没有拔剑,空着双手,她的头发和衣服,都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凌天回头看了眼幽魂,然后施展了隐形法术,默默地注视着那人的眼睛。 不过尚且看在他们雪妖一族,是上古传承家族的份上,大家也没有直接将他赶下来。 这智商,真让人着急!真不知道亲爹为什么会把他留在身边当保镖。 出乎楚御龙预料的是,对于这件事情楚家并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是在回避着什么。 一对峨嵋刺,似乎有了生命一般,拦、扣、刺、穿、挑、推、铰等各种动作频出,犹如行云流水,给人一气呵成之感。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许辉一愣,陷入了思考之中,等下,自己要不要过去呢? 铁板鱿鱼其实其他两位师傅也能做,但是做出去端给客人的时候,客人不乐意了,直说他们是骗子,说刘师傅他们做的铁板鱿鱼根本不是刚才外面吃到了那个味道。 再把之前的一些片段和细节串联起来,陈愉才发现自己一开始就会错意了。 第29章 佛爷,你我因果已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驿站马厩之中,才靠着几块碎瓦片了结了那老僧因果的华服公子。 依旧对着自己拐来的马儿叨叨不停。彷佛能够以此让对方通灵一般。 念叨许久,见那马儿仍只是砸吧着嘴,有滋有味地嚼着干草,公子不由长叹一声,恨恨骂道: “果然被杂家的人诓骗了!到头来,还得靠我自己!” 说罢,他又从怀中掏出 经管心里也许是第一百次加点燃希望,芙茵只是扫了一眼来人,见是一位其貌不扬的瘦骨老道,一言未发低头出去,止步于卧室门外。 所以,这十七年她不但虐待他们母子,还克扣了他们的生活费和粮票。 那四架飞船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掉头继续扫描这个山谷,扫描着那神秘的棉花池。 “哈哈哈,无妨,桂副院长要求不要太苛责,既然立了功,军部该给的就一定要给,否则何谈公平?”陈一川笑着再次开口道。 “妈,您回来了啦,我刚睡醒……”高能穿着睡衣,推开了里屋的房门,然后,他就看到一只银色的猫端坐在桌子旁边。 比如用锤子砸碎四肢,或者锯子锯开皮肉,凿子穿透肚子和肩膀,然后泡在那些溶解了资源的水池中。 他的身体被一股冲击力几近吞噬,如果不是他最后反应过来,强行将中子弹中产生反应出来的辐射元素全部一口气给吸了。 东方炎闻言就立马把那男子死死的按在地上,完全不理会他的哀求。 孙孺人随着年纪的增长,已经与他记忆中的人,越发的不一样了。 玲珑雪喊住了叶北,然后娇躯爆发出一股气势,瞬间从这药园之中四散而逃各种妖兽。 张远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下巴,稍微没有控制住,就牵连了一大片。 这两日里灵儿像是变回从前的模样,至少在紫昕眼中是这样。除了时而抽空陪紫昕谈谈心,灵儿把主要的精力都用在她心爱的草药上了。不是在四处采草药,就是一直待在炼丹房里捣鼓各种药材。 吴为击败凯尔斯,死灵贵族看了都觉吴为赢得实在奇怪,很多人推测问题是出在死灵剑上,死灵剑历代只有死灵王才能拥有,这些人也不知道死灵剑究竟有什么技能,见吴为在叫阵,一人又走了出来。 可就是幸亏林炎最关键的时候恰巧捏出了易经卷轴中固本培元的手诀,此为天时。 像是自己身下的这头大蟒蛇,这种浓绿的妖气,想必就是那种绿色巅峰时期的妖怪了。 沈薇斜了他一眼,何止是有些成见?是很深的成见好不好,不然祖父怎么连退婚的话都说了? 法海虽胜,可自己也不好过,用力过猛,一时难以回气,两大法器也暗淡无光,被抽干了灵气。 “毒素若是沿溪水扩散,溪水又是不停流动的,施毒者一定就守在溪水附近,持续施毒。沿着溪流寻找,便一定能找到施毒者。”灵儿说。 但是等到张远航将瓦尔莉拉的宝珠放在祭坛上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展示出来。 “这神坛里面还有另一个和您一样的灵魂体?”月芯再次吃了一惊。 就是真衍老祖,看到夏启将真衍宗整治的如此情况,心底对夏启都是暗自佩服。 先杀他一次,减缓他升到四级的节奏,然后转战中路逼出莫良的一个闪现,最后再一齐向着下半河道那里把第一条暴君拿了。 第30章 因果,因果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那华服公子不过笑着又走了一二里路,便突然收了声。他随手从路边老树上摘下两片树叶,贴在了毛驴的眼睛上。 毛驴也未受惊,只是驮着他,继续歪歪斜斜地朝前走去。 不久,就与一队抬着棺椁出殡的送葬队伍默然擦肩而过。 待彼此远远离开,公子才轻叹一声,揭下了蒙在驴眼上的树叶。 “因果,因果 修士们也都纷纷点头,修为到了这般境界,若是怕死,那还有什么进步的可能? 平时人们对他可是恭恭敬敬的。要不是看在秦天奇也算是习武之人的份上,他才不会和秦天奇说那么多呢,没有想到秦天奇竟然对他出言不逊,所以不由的愤怒。 灵魂之力散开,向四周扩散而去,所过之处,无数的信息注入许阳的脑海当中。 许阳一喝,身躯已在虚空拉起一道残影,宛如闪电般,杀向了钟逸仙。 “怎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凌天认为张鼎是不自信,于是调侃了一句,打算缓解下气氛。 奇怪的声音从他的嘴巴里面响了起来,接着就见到那骨头‘棒’子里面散发出一种奇怪的亮光来。 看看唐清亦的眼睛,那本应该是让人看见就不寒而颤的眼神,现在也已经变得没有了精神。 时间慢慢的过去,邓肯依旧是没有办法突破的了灰熊队内线的防守,一直都是站在那里控制着球,乔治希尔看到了这样的情况也是跑了进去,从邓肯的手上接过了球,便直接跳了起来。 没有多久比赛进入了准备的阶段,所有人都开始准备了起来,林一第一时间去了技术台,坐在上面看着那些啦啦队的表演,这个时候当然是好好的打打气了,所以啦啦队这个时候出现是非常不错的。 顾锦一自然也是处于这样的一种情况,自从他知道了自己这其中的缘由。 当年一战,他的确是不敌,不过在最后关头,他施展离魂之术,将灵魂脱离,潜伏到了叶图体内。 樊赟卓二人大笑,因为伢子们难得聚在一起,分开难免有些不舍,樊世哲便让林妙娇晚上开车送他们返校,下午就不必赶校车了。 不过紧跟着,凤凰之力就命中了蒙戈的后背,这个新神族霸主也不由一震。 “那些东西我们也没见过!”大白的话直接让田不易他们五人傻了眼。 但感激的话还没说完,没有任何灵力防御的脆弱头部,就直接被炎阳焱手上涌出的青色火焰瞬间燃成焦炭。 有些人明明实力强大,但面对强大妖鬼时,因为恐惧却发挥不出全部实力,只能束手待毙。 顿时,陈奇几人纷纷闷哼一声,嘴里喷出鲜血,如同断线的纸鸢一般,向后倒飞而出。 就这样数月过去,大竹峰也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出。可一想到之前大竹峰之人在碧波潭处弄出的异象,还有那三龙一鸟上古异兽,便会熄了对大竹峰不好的心思。 巧云也知道白孙氏为人,便由着着白糖把都东西放回自己的背筐。 如果说没有证据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被人给抓个正着,如果不处罚的话,今年的新生就不好管理了。 炽天使:别,您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伟大行吗?好像你自己不开心似得。 “你一整天都有!在公司的时候,你故意蹲在地上,把细白的脖子露出来给我看。 盛雪落忽然就想起之前在新闻上有看到过,游乐园的设施突然坏掉的新闻,游客掉下来死掉了。 第31章 告诫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为首镖师翻身下马,一把上前就抓住了道人的手腕道: “你这野道士,好大的口气!莫要掺和?老子偏要掺和!你待如何?” 说着就要将这道人拉开而去,可甫一上手,就一挑眉毛。 转而道: “呦呵,还是一个练家子?” 下盘极稳,手劲极大。 这份硬桥硬马的苦功,怕是他自称在对方这 在萧凡打算乖乖躺下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挟带着极为强大的威压,声音如同闷雷炸响。 韩秋点点头,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前倒是他想多了,他现在可不是那个一喊就能弄到众多投资的导演,现在的他,也就一穷学生罢了。 受到第二冲击的就是她老公,羽凡。不过这边倒是没有什么谩骂之声,全都是对他的遗憾,同情,还有激励,希望他重新振作起来。 同时林山从身后拔出噬魂剑,噬魂剑上的锋锐之气轰然而出,他正是打算通过手中的先天兵器施展出自己的化天式剑意。 屋外。秋叶在风中已纷纷飘落下來。空气格外清新。她抬头看着天空。秋天的天空高而湛蓝。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看什么?????? “伯母,你好,我其实是善雅的未婚夫,抱歉以这种形式跟你们见面。”南宫凌直接忽视掉善雅眨眼皱眉的表情,很诚恳的对金妈妈说。 【密语】风轻云淡: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歪曲我的意思。真的抱歉!你想要什么赔偿就说吧。 【队伍】司空寒少:任务中提到的是峨眉的雪莲,所以先去峨眉询问一下,看有没有线索。 韩秋嘴角一抽,他很想说,就是因为你们是男人,我才懒得去管。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看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家怎么看我不知道。 窗外的夕阳透过病床的玻璃窗,斜斜地照射进室内,昏黄的余晖洒在顾屿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竟然莫名地给他增添了一丝血色。 “驾——”马匹冲过山林,只是岑九念身下的马是匹普通的马,原本就是拉马车的行马,比不上一般的骑马,更并不上启桑国耐力十足的马,如今又是坐了两人,速度无疑慢慢地减了下来。 他突然决定将年仅十岁,周岁才九岁的清河公主嫁给卢国公程知节的次子程怀亮。 何白听后不竟哑然失笑,从刺杀正主不成,转而刺杀正主的家人,还刺杀不成又转而刺杀正主家的奴仆。不想此番却有自已的插足而遭至擒拿,这名刺客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那稀薄的空气,让我开始有了胸闷感,好不容易发现了鬼甘九的踪迹,一旦他再度隐藏,情况将极端不利。 最终,他只能请红包系统帮忙,抽一个好莱坞影帝灵魂附体。突然间的自我,演技逆天,不是他跟着镜头,他只用一个眼神就让镜头停止了时间。 不过“飞将”之名多称之为骑术高超之人,而且此世早有其人了。加上黄忠谦虚,并没有自命“飞将”之名。反而何白认为,何必去按别人的外号,“老当益壮的老黄忠“这名号,在历史中可不比谁人来的差了。 原来呵斥的乃是一童子,十二三岁的模样,见长空衣着并非门中弟子故而一问,长空观之,此人修为居然在化境巅峰,实在匪夷所思。 第32章 遇邪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我知道怎么办?我明天就会出发回皇宫之中,好久没有见父皇了。”冰紫萱一脸冰冷的表情。 “配重投石机,扭力投石机,巨弩各就各位,投射!所有长弓手全力射击!”罗德里戈公爵高声命令道。 没错,在北宋,边关的城寨,也不全是砖石结构,一部分还是土培墙,因为砖石结构投入太过巨大,很难建起来,北宋也是花费了几十年时间,才在河北建立了一系列的防御体系,驻扎了几十万的大军,让辽国却步。 甘敬侃侃而谈,聊了聊他在少年派这个角色上做的诸多准备和拍戏体验。 淬火也被称之为蘸火,主要是把高温材料,迅速的降低温度,形成常温下的合金,从青铜器时代,就一直沿用至今,大部分的中国冶炼,都是用水来淬火,甚至一直延续到整个封建时代。 而这种糟糕的情况迫使关东军司令部向大本营求助调了一大批迫击炮装备自家骑兵联队这才稍有好转。 此刻院子里甘敬的表演不能说是大师级,但绝对合格,完全足够登台撑场了。 刘湘的病房里就挂着两幅巨大的战区地图,有淞沪战场,亦有山西和河北的北方战场,想来,这也是他最关心的两处战场。 这次是葛优葛大爷做东,顺便,大家也明确了请客机制——抓阄。 汪强一会看看低头看剧本的梁朝玮,一会看看平平静静的阿甘,完全没弄清楚刚才是什么状况。 我和刘青玄叫完后也没敢闲着,见刚才那些惊叫的人也在跟着跑走,连忙分头赶去阻拦。 厉唯行面色惨白,爸离开了,妈也离开了,他也没了心蕊,他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走? 轻尘冷脸!不用问他也晓得,是夜黎自己去父皇面前卖弄乖巧了。 见到杨天过来,宁长表情变得凝重,“宁长,那个家伙是你说的杨天?”在宁家的阵营有两个生面孔,其一人淡然道。 听到安乐的质问声,烁阳木讷的抬起头,不仅眼神涣散,连神情都涣散。 “老大这个主意不错,开设保镖公司不但可以向公司提供保护,而且也可以接活赚钱,但是这些培训怎样培训呢?名声怎么打出去呢?保镖公司没有固定的客户很难发展的。”孙亮想了一会就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而同时,系统的声音直接回响而起,提醒莫亦已经是掌握了前面的无量魂决之法了。 “我之前有所怀疑过,但都没有证实,今天见到你,我有种感觉,但还是没敢确定。”她笑着说。 祁月看着薛岳的表情,深知事情不太妙,他方才也是忘了这薛岳到过夏国,那么就肯定是见过夜洛的。 突然,一股水流从那石头后面冲了出来,瞬间便灌溉了整片草地。 她心里明白,就算皇上觉得是她做的,风姝妍也不敢这么说的,毕竟她害怕自己会把慕梨潇中毒的事情也说出去。她们是为了要陷害兰妃才会怎么做的。风姝妍应该不会过河拆桥的吧? 此时的陈默并没有穿着钢铁战衣,弗丽嘉看着虽然面容年轻,但气质却十分沉稳不俗的陈默,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说着,秦连就要抱起来悦悦,只有他抱着孩子,才能找机会把孩子救出去。 “喂!你转移话题!”瑟菲娅抬高了声调,虽然是休息时间,事务工作室里仍有一些工作人员不时回头看了一下决尘于思将军这里,不过都知道瑟菲娅与将军关系甚好,所以也不以为然。 “可是不找保镖,难道最终让胧月自己去?”刘行听他绕来绕去,故意问道。 刘勇终于在恋恋不舍之下,和上官云整理好了衣服,走出了卫生间,两人自然是不必担心中途被什么人撞见——毕竟有刘勇这个“顺风耳”在。 翌日清晨,圣星国军士一行已经匀速行走到这诡风旷野之中,本已做好万全准备的李华与爱和瑞特,发现实际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这不得不归功于决尘于思将军的强大实力。 屋内又沉寂了良久,直到夜景天独自离开后,莫千远才开口说了话。 屋子里面始终是黑乎乎的,其实也有人想要过来点灯的,可惜奈何在屋子里面不但是没有蜡烛的灯台就连一点儿可以用来照亮的东西都没有,有人失望,有人倒是觉得挺不错的,有时候就要月下观美人才是最好的境界。 “其实我是去撮合刘雯和林凯的,很抱歉我一直不想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雅典娜打断了他的话“我之所以追过来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想法,而是因为我们是队友,我们需要彼此信任,我不希望这件事给我们带来嫌隙。 82年的拉菲,几个月前,周九在华南市的一个地下帮会,红蛇帮那里得到过一瓶,后来喝着喝着感觉不错,就在网上就拍下来了两瓶,那个时候,成仙之门还没有开启,这东西虽然罕见,但总算还有得到的渠道。 我当谁呢?这不是龙大少吗?不过对不起了,虽然我们认识,但是今天公司有重要会议,不允许外人入内,还请回吧!当然,如果你有邀请函或者工作证那就另当别论了,否则免谈。 第33章 斩邪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秦枫名下拥有了苍南道峰与落叶道峰,成了名副其实的圣地首席。 根据万年县官吏们的调查,仅仅是一个万年县就有起码三成以上的百姓是以隐户,流氓的形式存在于长安。 他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很是有耐心地将那粥一口口吹冷了,再喂给她。 陈澈方毕二人被人推搡着转来转去,来到了一处洞崖建筑的通向二层的甬道中,这种建筑倚山而建,枯圣族的能工巧匠们很会利用石崖洞窟,将千眼山岩巧妙打通,制成了这种成年不朽的岩壁建筑。 “报告牛里正、王村保——”一青年向二人作了一揖,刚开口说话就被打断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李思闷头吃饭,明显很不高兴,云锦把嘴巴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李思又高兴起来了。 江璐勾唇笑了笑,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差不多达到了,离开了傅希希的休息室。 胭脂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这里等一样,脸上并未流露出半点异色,毕恭毕敬的低头施了一个万福。 甄陌看得不明所以,当看到陈俊燚神情凝重,额头发梢似乎析出汗珠热气,也是耐下心来,细致的跟着他亦步亦趋起来。 在海城联盟的那些玩家看来,一个没有进阶能力没有称号能力的T2玩家,终究是比不上强大的T1玩家的。 鲛人岛,众人都以为是一座关押着魔兽的荒废森林。却没想到,竟然是屋舍林立,灯火阑珊的城池。 云月瑶突然想起,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极力否定这里,彷徨无助的大哭,那是也是产生了这种心悸的感觉时,姐姐就出现了!何其巧合? 他挥了挥手,招来了两个旁边的狱卒,然后抬手封住了知南的穴道。 乐琪被他疑惑的的视线看的手足无措,连眼睛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正在这个尴尬的点上,外面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其实,心里怀着疑问的人,又何止外面的江湖同道,便是整个青城派上上下下包括内外堂的六名长老在内,也是如此。 听到男人的话,李晴瑶嘴角抽了抽,偷偷的看了一眼龙冷睿,还被逮着一个正着。 随着稳健的脚步声传来,至上而下的旋转阶梯上的油灯一一亮起,终于给这方空间带来了一丝光明。 酒老头对这个世界的事情还比较陌生,不过天生的能掐会算,经过了一阵子休息,元气满满恢复了。隐约感觉出了阴生宫的强大。 虽然不知道慕风是谁,但是听到‘慕’这个姓,楼棉大约也能够猜到什么了。 胡思乱想的李晴瑶犯众人最常见的病症,多虑症,面对自己对爱的人出了问题或多或少都有些胡思乱想,心里有了最坏的打算,穿好衣物,强忍着全身上下传来的疼痛去找管家问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吴波深吸了一口气,干脆处,别说哑巴了,甚至直接装起了聋子。 这是他第一次定下心来感受,这里的风吹得他衣袖鼓荡,呼吸的时候又就点儿像一面墙直接撞了过来,好不难受。 不过,若不是凌霄三人来到了三圣洞,只怕金狮王三兄弟,还真有可能会死在黑蛇王的手里。 魔神之眸仿佛蕴藏着天地法则的力量,能够解析敌人的攻击,料敌预先,变化莫测。 要知道,斩风霜恐怕在妖域之中,是绿色妖气巅峰之下的第一人。 张雨凡见吴岩拿了一堆丹药,忙摆手推辞,但是吴岩强行放了下来,掉头就走出了房门,走掉了,张雨凡气的一跺脚,收起丹药,也离开了。 吴岩一脸难色,低声无力的说道:“我去迎接。”说完,往外面走去。 毕竟,以金刚不陨神功对防御,耐力,身体强度……等的增长,无疑可以让他的身体承受力大大提升,从而完美发挥这一剑。 他已经看不来,绕指剑对秋霞仙子的心灵打压,生效了,此时的绕指剑,已经完全掌控了战斗的节奏。 跟着孟凡藏在暗处的周雨彤,见张城上父子走了,正要起身跟踪,却被孟凡按住了。 此刻,拜月教主望着巫王,脸上似笑非笑,好像已经胜券在握,只等着除掉巫后了。 陈国,自号仲家天子的袁术亲自在这里坐镇,一边令青壮源源不断的将缴获的粮草、辎重和金钱珠宝运回寿春,一边发兵攻打陈留。 棉质的连裤袜与丝质的那种顺滑不一样,虽然远看都没什么区别,但当王渊真的近看,真的触碰到之后马上便现了其中奥妙。 在他们这位突然站出来的青年,无非是觉得已经了无希望,趁机想要哗众取宠罢了。 不过高方平不太喜欢这类奇技淫巧,严格来说酿酒是糟蹋粮食,目下大宋虽然全地球最发达,但还远没达到可以挥霍的地步。酒酿造的太多会造成粮价上升,这对老百姓没好处,对高方平的养殖业也没多少好处。 “既然不是曹婴,你们继续审讯,让她供出同伙!”谁管对方是不是佳人呢,对方都要杀自己了,丁一还可能客气吗? 看着蛋壳上不断隆起的鼓包,三成知道这只戴鲁比正努力挣脱蛋壳的束缚,就像顺产有利于宝宝健康一般,三成也不想揠苗助长,静静的将这只神奇宝贝蛋放在一边,安静的等待着这只戴鲁比的出生。 与眼平齐,黄乎乎不起眼,丁一脸上出现微笑,这块金牌终于被粗步炼化,可以适当操纵,再不是不受控的状态。 只是随着距离的靠近,这个身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加上浑身紫色的打扮,难道是? 当然这之中自然是有些焚炎谷在此处的因素,而其他的,便是因为这片山脉那严酷的环境。 呼~的一声。一片片的百花飞羽,变成一道道无情剑气,四面办法的天地而至。林星辰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只能藏在泥土之中,等待下一次的时机离开这里。 第34章 道长来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虽说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家茶棚,但经过了刚刚的事情后,一行人在没有一个敢睡觉的。 生怕自己一觉醒来,就连这个茶棚都是荒郊野岭变的。 枕着坟头石和墓碑睡觉这种事情,胆子再大也没几个敢来第二回。 更何况,队伍里多是普通人,还有个待嫁的新娘子! 就这样强撑着,直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 这林潇,不是实力只是和司徒无相或弃怨相当吗?不是最多只是和东皇太一实力差不多吗,怎么能这么就杀了东皇太一? 蓝府天宗自从方炎事情之后,逐渐销声匿迹,任杰闭关,方炎跟五十万大军消失的事情,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在百万年的岁月里,违约反悔的事情不止一次,但每一次,违约者都没有好下场,久而久之,再也没有人敢那么做,星月城的大名,别说修仙者,便是很多凡人,也如雷贯耳的。 这话说出,诸葛古砚和诸葛嘉月都是一愣,诸葛嘉月俏脸已经有些红了,忍不住的轻啐了一口。 战神宗长老强迫着自己平静下来,开口说话,却已经没有之前的严厉。 彭鹰倾全力击杀了李浩‘波’,虽然看似势如破竹但却已耗费了太多的真力。他当即飞退到横山‘门’弟子附近,展开鱼龙横行法瞬间击杀了几个魔教弟子,令本已一盘散沙的横山弟子重新聚拢到一处。 整个武殿寂静若死,所有人都被石中野的手段惊呆了。就连那些进入决赛的精英弟子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自己揣着这些逆天宝物与秘密都不曾怕过,眼前又怎么可能胆怯呢? 说着,任杰一抬手,瞬间周围各种药物再次飞出,但是这次比之刚刚炼制酒的时候何止多了十倍,而任杰自己也直接缓缓飞起。 有一片极为磅礴的星域,这星域由九个巨大的漩涡组成,环绕在四周,使得这里成为了绝地,外人若无令牌踏入,难以生还。 张重也是叹了口气,都知道人类的世界是最美最富饶的,如果不是一直有协议在,和一些人类的强者在,早就和那些地穴人一样论为了奴隶和一些恶魔口中粮食。 雪依明显很认同虎五郎的话,就在这时候,那统领大人满头是汗的走了进来给雪依跪拜行礼,其实屋里的人早就知道他在外面,而且也知道这个杰特就是他放进来的,为了就是希望能给他的机会,跟虎五郎学上几招。 风靡国际的好莱坞大明星TEO,竟然有着一张和哥哥一模一样的脸?那一刻,阿俊第一次流下了泪水。 “喝!”欧阳天崎长刀挡住马天意的刀击,浑身异元力陡然爆出来,澎湃的气劲席卷而起,顺着刀式的挥舞便是一道长约半寸的刀芒。 金可汉等人怎么能不知道虎五郎说的什么,神色激动,一人一滴。 不算是定身术也好还是定身咒也罢,对于连封而言,都是一样的,他只是太过惊讶了。 赵皇帝也是兴奋异常,老将出马果然要得,兴致匆匆带着一众太监返回宫殿,有一次悠哉悠哉的做起了美梦。 “我们去天庭看看!”虽然他们长时间没有去过天庭,但是最近几天,他们心中有些不安,总感觉会出事般。 难道说,之前没有产生波动,是因为空气之中没有可以激发出黑池力量的灵气来? 第35章 贫道就在这儿!(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镖师们赶忙熄灭火折子,插回腰刀抱拳说道: “昨日是我们兄弟有眼无珠,冲撞高人,还请道长见谅啊!” 说完更是在镖头的带领下朝着杜鸢跪在地上,齐齐一拜。 那三两言语的提点,看似轻描淡写,可对他们而言,实是活命再造之恩!便是日后行走江湖,说不得也是保命的依仗。 杜鸢没有闪避推辞,而 然后,一股恐怖的灵魂牵动力凝聚,犹如一道无形的大手将狄煜的灵魂扭曲撕裂,彻底湮灭。 魔龙不断的强攻护宗大阵,时不时用龙息轰炸,护宗大阵之上的裂纹也越来越多。 这些年间,青兽国年轻一辈也出现了人才凋零,天才供应不足的迹象,因此青兽国也不惜花大价钱,将国内的绝顶天才送到他国去进行培养。 随着立华奏的手放下,曾家三少的身体摇摇晃晃退了几步,又是一声高昂的惨笑后,他终于倒下了。 云贤有一种感觉,现在圣级初阶,中阶,在自己的面前,不堪一击。 但像今天这样,在街上聚集了如此多人的情况,那些巡街的人还是几乎未曾见过的,这让这些西城兵马司的人即便想放人一马,怕也是做不到。那为首的武官更因为觉着自己被人轻视了而有些恼怒,故而斥责起来。 “怎么,你有什么难处吗?”钟裕也觉察到了他有疑问,便忙问道。 “好吧,既然悦颍你已拿定了主意,那我也不留你,我会在此间事了之后赶紧去杭州把你娶回来。不过,你也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先不急着离开,先去看看咱们的家再说。”杨震诚恳地道。 唯有张佳一脸的平静之色,似乎早已看破了上官云遥和陆雪瑶的修为。 罗伊心中暗呼不妙,他隐隐觉得,那些粉红色的光雾,绝对非同寻常。刚想屏住呼吸,却只觉脑中一沉,随后迅速失去了知觉。 先前上山的路上,百合仙子听他说过要褪去花毒,当时不以为意,此时见他说的真诚,不由一怔:“帮主如何褪法?”王厚说出方法,百合仙子包括其他四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纪寒抿着嘴唇,不为所动,没有往后面退去,而是左右摇摆着,似乎在以某个点为中心,呈现一个扇形的走位。 “我们青阳城在大周最北边了,到边境的话,差不多一整天的路程。你难道?”月月突然反应过来,吃惊的看着春草。 “你就不能认真听课吗?就算是你想打游戏,但是你也不能耽误了学业吧?”眭菲儿有些不满。 武者队长早就吓破了胆子,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其实强于凌霄。 他摇晃了一下脑袋,似是想醒醒酒劲,又是伸手抓去,这次真切的看见那人被抓在手里,偏偏又滑了出去,蔡堂主停不下脚步,扑通一声跌倒在此,楼板整个晃了一晃。 接下來玉麒麟卢俊义还是自求多福吧  就算是将boss杀了  恐怕他们也不会好受多少的  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所谓敌死一千自损八百! “菲斯特因大人。”巴巴尔星人朝着面前阴影中的人影行了一礼。 “怎么?你怕了?人家陌沫发现的不对,你看陌沫多坚强。”胡兰无情嘲笑陈浩。 车子开到僻静之处,甜甜在林天祥的要求下,将他带入了空间,直接去了特意为他布置的一个休息室。 第36章 怪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那白煞队伍越行越远,镖师们无不暗松一口气,继而心头振奋。 虽说未能见识高深斗法的场面,但能目睹如此诡谲一幕,也足以成为往后吹嘘一辈子的谈资! 更何况,若真斗将起来,他们几个凡夫俗子,焉能全身而退? 眼下的结果,已足够让他们心满意足。 跑江湖久了的人比谁都清楚平安可贵。 当然,这是需要高深的修为支撑的,这是需要强大的领悟支撑的。 张静脸色一红,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那杯啤酒喝的太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张静把菲儿要的外卖没吃完的拿了过来顺便从冰箱里拿了两根火腿肠。 严云鹤所化的血影在接触到灰黑的雾气之时突然发出一声“玆啦”的声向,随后其身上冒出一阵青烟,血影之中传来一声极为惶恐的尖叫,瞬间又向擂台的地面遁入。 络腮胡果然是个有力气没脑子的家伙,他似乎对林晓欢深信不疑。被她的笑容打动,竟然连禁锢她的手也松了下来。 听筒里才嘟嘟响了两声,那边便接起了电话,正是董专员的声音。 梁嫣有些坐不住了,她最讨厌这种一言不合就骂人甚至于打人的情况,正准备站起来,李子孝突然转过身问道。 至于剩下的空灵石碎片,老麦就留着做研究之用,不再制作别储物器具。 跟着左沐阳,林晓欢不忘回头朝着安安挤挤眼睛。安安激动极了,又会给她一个加油的姿势。 东漠不比天海疆,这儿的修士整天除了打坐参禅外加修炼外就没别的事可以干了,更加上这块大陆得到了不少远古佛祖的传承,修炼起来事半功倍,所以在这块大陆上,叶少轩要死死恪守做人的道理。 “牛不爱吃草!牛爱吃肉!”圆圆好像完全没看到熊老师那一张拉长的黑脸一样。 这些阵印犹如星辰般在不断的闪烁,这座阵法是一个隔音阵法,可以隔绝声音,霍新晨走出了这个阵法,只留下轻舞在里面,在外面霍新晨只看到轻舞在里面张着嘴巴,显然在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却始终传不到外面。 狄仁杰傻眼了,刚刚他还说李东升没有资格过问此事,转眼间,皇帝就封了李东升天下兵马大元帅,总领一切契丹事宜,这不是生生的往他脸上打一巴掌么? 心魔一般会隐藏在人最深处的执念之中,因为这样最不容易被本人发现,它能够渐渐将那人控制住,那人还不自知。 结束了对话,孟阳的思想不由得发散开来,既然说每个生物都会自主调节自身,以适应周围环境的变化,适应身处的生态圈。 李淳风话中之意李东升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朝李淳风看了一眼,这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道人,他们两人不过见过数面而已,可是李淳风从一开始见面就非常针对他,难道就因为同行是冤家的缘故? 望月的成果超乎了轻舞的相像,此时轻舞都感觉自己都有了一种要被望月身上的光芒给刺伤了的错觉。 “三勾玉轮回写轮眼又是开启,睥睨玄妙的空间瞳力外放,再度抵消掉,部分的镇压之力!”江天可算是,走完了这看起来,不过三十多个台阶的楼梯。 “正是因为在魔宫之中待得时间太长了,所以我才想去以不同的身份看看这个世界!请副宫主成全!”末阵半神朝着天灵半神拱手道。 第37章 后怕至极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镖头不明白杜鸢是什么意思,却依旧恭敬抱拳: “道长放心,某必照办,所见所闻,绝对如数烂在肚子里!” 说着更是举手表示: “若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定肠穿肚烂” 不等说完,他就被杜鸢抬手打断: “也没到那个地步,只是某些事情,还是要等见过了主人家才能有决断。” 镖头听得 看来这店家做买卖,不讲什么道义。遇到懂行的,便带着他进来看货真价实的玉器。遇到不懂的,能骗到一个算一个。 她不知进军中做什么,似乎正想逃走,刚好又被他撞上了。他一时兴起,故意坏了她逃走的计划,还趁机占她便宜,又在她脖颈上留下了一吻。 听说大家都回来了,而且静嫔还出了事,雅姝便赶往庆常堂看望静嫔。 不得不说,傅汲正的团体纪律严明,保密性相当高,后期吸纳的人完全不会越过前期跟着他的兄弟,整体氛围被多少势力主羡慕嫉妒恨。 云依依咬了咬下唇,她抬眼对上云天豪的眼眸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褚父担心的看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带着宿州知州等人出去了。 “魔君承让了。”梓芜的举止言行谦和有礼,并无一丝赢者的倨傲之色。 他们炼器的材料可都是含有灵力的,爆炸起来他们这些炼器师都只有跪。 就在老虎准备上前,韩应雪和轩辕凌也准备出手的时候,突然穿过来一阵狼嚎的声音。 “九清天龙指环,出!”仙尊虚影随手祭出了一枚指环,指环化作了一片苍穹轰向了九天烈。 正面龙头上方篆阴识“九子”,前面则刻阳识“嘉庆甲子年王晋卿监造”字样,墨香彻骨,光泽如漆。 杨夙枫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将埃德斯特罗姆赶向白石城,看看索旦罗杰如何的作出反应,他是和埃德斯特罗姆同流合污还是和埃德斯特罗姆大打出手?无论他作出怎么样的选择,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王嬷嬷想起“上面”交代的事情,不由得暗暗点头,越看越满意。 他一抬手,却抬不动,微微仰起头来,才见到是丹丹趴在自己的身上,正睡得甜美,把自己的胳膊压住了。 其余几个看到他这服样子心中一惊,“怎么了?”魔域的长生级强者问道。 风离点了点头,咫尺天涯步法踏出,每踏出一步都有百多丈之距,几个闪动间便消失在眼前!看得谷莫怀等人既激动又震惊。 不是他们不相信宋惜鑫,而是这‘混’沌之体确实是太过稀少了,没有亲眼所见的话谁都有点不太相信,只有自己亲自验证过了以后才能百分百的放心。要不然他们就算是心理兴奋万分也会有点担忧。 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何若智发现身下的被单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 “你的笑容?”黄翔警惕的看着欧阳名扬,这个老家伙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再看秦狩这边,他双手紧攥着如意金箍棒不放,肆无忌惮地吸收着泄洪般磅礴的道门真元,那精神头是愈发得足了。 陪审官员们皆是保持沉默,相当于对该提议默认了。甄时峰盯着这帮家伙,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正想开口辩驳时,却被主审军官的一句话给呛了回去。 我们几人纷纷点头,摆出一副要去日本冒充奥特曼打怪兽的样子。 第38章 我要娶她过门!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此话一出,旁边站着的镖头马上神色一暗的偏过了头。 这新郎官眼睛都哭肿了,可见是真的爱着新娘子。 就是这怎么好开口啊! 也不知道长要如何应对? 杜鸢摇摇头: “对此,我只能说抱歉。” 新郎面色瞬间一窒,好半响后,才是怔怔道: “那,那您是说您把妹子的尸首找回来 兰兰被绑在椅子上,惊恐得看着自己,却由于口中绑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声。 来的时候,夜天顺了一张名牌,而离开的时候,保安也见到了夜天胸前的名牌,所以,自然也不会怀疑夜天的身份。 战神大陆共有五大常见属性和一些稀有属性,像孟林就是罕见的烈焰属性。 巨鳄虽然已经死了,但是那仅存的威严依然存在,离得这么近,即便是一个尸体,但那其中掩盖不住的远古兽威依然弥漫天地。 东风长老立即大笑了起来,在笑声之中,伴随着强大的劲力,这股劲力,就算是夜天也无法靠近,他被逼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位新相并非针对谁,也不是与谁不和,而是严师一般一视同仁,只要是他觉得不对的,哪怕是天子也不特殊对待。 “嘿头儿,你呢?你就没有被逼着去相过亲么?”秦凯看向沈严——刚才沈严一直没有说过话。 乌斯无法反驳这点。说这样的事情,威德无能为力?可是晴安近山的樱裳公司却可以帮忙? 管家已经猜到了李隆基的身份,听李隆基这样承诺,他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一颗丹药下肚,冷潇寒的脸色便开始转好了。心疼地抱着冷潇寒,就算冷潇寒先天有着眼疾。可单凭那特殊体质,日后成就便必定会比超越大部分姜村人。 不过相比于到底是哪位神仙投下来的,她更加倾向于是昨晚见过的魑魅魍魉用来迷惑人的把戏。 摇了摇头,阿婆举起拐杖,在空中虚画,有着白雾翻涌冲来,而后腾空而起。 这一刻,就连几个仙主,以及有极其丰富经验的仙帝们都动摇了。 尹自清瞟了眼三人,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开括着前方的道路。 不知为什么,内心有种莫名的直觉在告诉她,那具尸体,很可能就是张翠华。 但是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之意,双翼挥动,鹏鸟庞大的身躯一飞而起,两只带着锋利爪子的鹰爪朝向那一柄七尺之长的血剑,似乎要将其撕裂一般。 内视片刻,林孟深吸口气,滚滚灵气卷入腹中,舒爽无比,身体已然做好一切修炼准备,他盘腿坐在意识中央,意念操纵罡气珠,在内部修炼第四束螺旋。 后来陆之行登基为皇帝,掌握一国命运之后,他才知道当初先皇送走陆雅,是最无奈的下策。若不是先皇与他国力争,陆雅就不是求学为质子那么简单了。 主城区有人开豪车,住别墅,贫民区有人却连衣服、鞋子都穿不起,三角上街的还多的是。 这是一个四面环树的3层楼。虽然这里好攻还守,但是犯人还是很狡猾的躲到了一个狙击镜看不到的地方。 这毒龙山阻击战几经波折,还是以毒王龙全军覆没而失败。面对自己的持续失利,骇龙天王已经被取经人逼迫到决战时刻,便召集虎兽龙、暴兽龙、云兽龙、狮兽龙四员大将,共同镇守天龙山,做好了一切决战准备。 第39章 我能救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待到日上三竿。 姗姗来迟的新郎官终于骑着骏马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一见了来人,几个镖师当即大喜道: “来了,来了,新郎官终于来了!” 听到这话,新娘子一行也是分外高兴。 而坐在花轿中的新娘子更是娇羞不已,一双素手在红盖头下止不住地绞弄着衣角。 新郎官策马行至花轿 张天跑上前来对着谷烈说到,眼中的尊敬与羡慕之意丝毫没有任何的隐藏。 渡汕大帝与普名大帝,两人勾结星海魔兽,私收暴利,暗害墟界之门军士。经查,被二人直接、间接谋害的军士多达八万九千余人。查获的赃物,如星海灵液,多达二十五亿滴。现在,将对二人的审判公布与众。 当时一道声音在谷烈的身体之中响了起来,他是最知道谷烈到底经历了什么的人,即便是那个紫衣谷烈他也是最了解的人,可以说,符老对于他的了解,已经超越了谷烈对他的认知。 而那个黑衣交警毫发无伤的干掉了一车子的人,之后就立马赶过去送陈佳豪去医院。 镜子之中的丁老鬼好像挺不耐烦的,冲着我说道:说吧!有什么话赶紧说,我这忙着呢? “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从我们进来,你就在这吃!”乾三一拍桌子,大声的叫骂道。 谷烈当时也是跪拜在了对方的墓前对着他说到,而他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他便是直接起身离开了这里。 谷烈也是直接说道,虽然魔皇看不到他脸上当时到底是什么样子,但是她却是清楚的知道谷烈生气了,这个后果一定会非常严重的,她也是不再多说什么,当即便是直接跟上了谷烈的步伐,开始向着那里跟了上去。 “妈的,老子和你们拼了!”刘二狗这回暴脾气也是上来了,连滚带爬的躲开袭击的两只荒兽,扑倒大包那里。 “砰”美美怒的摔门而去,为了她要是真的为她好,就不要到处惹事,弄的她名声都不太好,本来对她有点意思的同门,也避而远之。 老祖宗开了口,冥帝是这么强了,为何不交流、获得一些实际好处呢? 像余明明这种特殊情况,每一次昏迷都是非常危险的,因为那将意味着意识和身体很可能再次出现冲突。 呵当谁不知道她头上鬼画符好不了,多宝丽还跪着贱婢,两只贱婢有事要请主子?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老头子和司空泽那边派来的人,但是她当初硬是要呆在他身边的原因,他至今还不清楚。 “我一直都把庄老,当成一位长者来看待,之所以我放心从省城那边调兵,就是因为有庄老在,所以出现什么事儿,我也好有个照应,现在看来,庄老是不会帮我们了。”李凡摇了摇头,说道。 这些年轻人,看到顾轻念落落大方还漂漂亮亮的,知道她还是学霸,即便说顾轻念之前被抱错,可觉得还是不错。 半年精心追求,半年后确定未婚夫妻的名分,又稳定了两个月,他终于熬到了姬笑笑对他完全信任,心甘情愿把大部分资产交到他手里管理。 “刘妈好,昨日沈学子为了救我受了伤,我父母特地备了些补品,还望笑纳。”陆清漪含笑道。 秦琴接过变身卡,要变身这种恶心的生物实在是不情愿,她也知道大局的重要,既然杨不凡会选择让自己损失十级,那么很显然这场战争对杨不凡很重要。艾希又是杨不凡学习技能的师傅,帮她亦是在帮自己,不亏。 第40章 什么?!(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新郎更是激动道: “道长莫非还能起死回生?” 那这岂不是神仙下凡? 可杜鸢却是摆手笑道: “生死乃天数,哪里是贫道说改就改的?” “那?!” 在新郎惊疑的目光中,杜鸢已走到两人近前。他瞥了一眼煞气自遏的新娘子,旋即回头望向门外,朗声笑道: “不过嘛,将那些非 沈光现在自觉武功大成,先天功是全真教的镇派心法,其实除了王重阳之外,哪怕是第二代弟子们都没有人练成,这门内功生生不息,既有爆发,也可以久战,而且中正平和,就是入门太难。 陈月手沾泥汤,又在地面沙土抹了一把糊到牧苏脸上。抹得满是泥泞方才住手。 “看来,对方的上单,应该是超级弱势。”白虎的上座,一名气息狂傲的青年淡淡地道。 让贰壹除了由元素玉供能的电系、泥系,以及受到环境加成的冰雪类法术之外。 东方晓瑜鄙夷的瞪了卫天青一眼,两人都是元婴后期修士,但是现在在这血浮屠的笼盖下,东方晓瑜虽说是新进的后期大修士,他还真的不把卫天青放在眼里。 “怎么会呢,余生哥哥,我很开心,因为我好像也喜欢你诶。”洛落歪着头,状似很苦恼的对顾余生说道。 不过好在,对“战5”装甲的研究基本上已经完成,现有的装甲数据和参数也都已经全部录制下来了。 一人控制两名英雄,上下路同时开战,简直是巅峰了他对英雄联盟的认知。 闻言,不知怎么的,一股无法抑制的羞耻感忽地席卷了他的全身,怎么能……怎么能做曾经最让自己讨厌的人呢? 而进化却是有目的的,选择了中路ap,然后有目的的出装变强,便是进化。 马克站在巨大的火焰正下面,感受着那巨大的力量和可怕。不久,校长乔也赶了过来,并排站到了马克的身边。 我尼玛,我怎么说我的吃鸡大礼包迟迟未到账!原来是还未升级成功。欧阳朗信心满满,也不知道吃鸡大礼包,会提升一个什么样的吃鸡奖励。 那颗高爆手雷如同肖一帆想的那样撞到墙壁,反弹到了自己想的地方。 苏岳东他们知道这是苏擎宇自己在跟自己说话,所以,谁也没有吭声。 不禁又出着急又是担心,眼看那东方清颜就要动起手来,龙战急的也要起来救人,可如果这样也就打草惊蛇了,东方清颜的目的,恐怕在也难轻易的得知。 重心好不容易落了地,不过在地上休息了十几秒,雷萌萌站了起来,人又有些晃着动。 山上一些野生的八角,花椒,姜,香叶等,也都带着刘氏认了个遍,有了这些不花钱的调料,刘氏也时不时的在家给孩子改善一顿。 “行了,你出去吧,我们自有我们的道理,你要敢不孝顺我们,就等着衙门的板子吧”江老太想起大儿媳不给熬药的恶行就咬牙切齿。 而当欧阳朗靠近隔壁房区的时候,房间里的跳舞者突然停止了跳舞,严阵以待,躲在房区里,不敢,环顾窗户四周,观察周围的情况。 徐旭刚刚捏她肩的力气特别大,闵抒晗吃痛的摸着自己的肩,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真要被这么多诗词攻击,相当于数十位仙尊初期强者同时围攻,他们不死也要重伤,足够他们喝上一壶。 第41章 是谁乱点鸳鸯谱?(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阴风平息,纸钱消散。 之前被吓得魂飞魄散、躲藏在屋内桌下、墙角甚至柴堆里的百姓们,此刻才敢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结,结束了?” “好像真没事了?” “老天爷啊,刚才那是什么啊?” ... 百姓们的议论声在四下响起,无不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他们不敢靠得太 可是他这句话刚一落下,他的身体就飞向了半空中,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接着直接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当然了,他也没打算真去巡逻站岗,溜达着回到办公室,继续想该怎么哄韩若冰。 千叶体内的灵虚经顿方才运行,却遇到了一股极为强大的阻碍。巨大的痛楚让千叶睁开双目,死死地盯着那白衣男子。 上官石坐在沙发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其实早就已经收到相关的消息,对于他这种圈子里的老前辈来说,几乎没有什么能够瞒得住的,更加不用说是如此大的一件事情。 他们本来将情况告知了天组总组长,不过得到的命令却是不可妄动。 隔着一条街外隐隐传来呐喊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想来是有官兵赶来救火了。 千叶心中颇不是滋味,千风说的是一点不错,自己随性自在惯了,要是有诸多约束,自己便觉得全然不自在。可是修行就是这样,要想有所寸进,也当如滴水穿石,不能懈怠。 宁静真的很聪明,做任何事情,都很严谨,不会授人以权柄。她一向听话,所以一直相安无事,唯一一次出事,就是她不听宁静的话,被冷昊轩那张皮给迷惑了,非要玩什么露水姻缘,想要一个孩子。 “真的走不动了?”冷昊轩动了动脚步,但是却并没有着急着离开。 唐宇驰说到这里就命人将丹鼎倒转而下,瞬间内部丹气就汇聚而下渐渐地竟没有向四周散去。 混沌尘是高傲的,是最为高贵的存在!他们有与生俱来的骄傲本质,因为他们乃是天地初生之前的唯一,天地未生他先成,这一丝骄傲就是他的本质特性。萧让闭上了眼睛,用心体会混沌尘的这狂野而又不羁的骄傲。 离采莲一咬牙,也不废话,手一捏诀六十四把飞剑瞬间被她祭了出来。萧让,我看看你如何一招败我!我不相信你能够一招败我,就是三爷离中天都不能办到这一点。 黎若晴的苏醒恢复仿佛给整个龙城都带来了一股喜庆的春天气息,而郑国锋也一扫之前的抑郁阴霾,兴高采烈的张罗着安排晚宴,一是给我还有三王接风洗尘,其二就是庆祝黎若晴摆脱危险恢复健康。 “哼,我倒是不想看了,今天就让我好好教训你一顿,既然你让我先动手,那么我可是不客气了!”说完风皇周身战灵猛的暴涨,一层一层的战灵气旋在风皇的身边围绕。 无论他多么不想承认,自己心里都很清楚李佳星蹲在那里就给他带来了很大压力。找不出缘由的张天毅只好把这个原因归结于看不到摸不着的气场上。 曹公公还说,最近成都市面上有些异动,你们这些野惯了的老货们没事不要出门。若因收租采买等事情出门,一定要在门口登记。在外面听到了什么言语风声,回来便要立即报告。 不只是雷厉如此吃惊。就连无言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來。他脸上不屑的笑意也是消失不见。反而是换上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第42章 另起一宫?!(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暴怒之声似从九幽而起,震天撼地。 老者万万想不到,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小徒弟,不过是出去一趟竟就让人点了鸳鸯谱! 这跟抢他女儿有什么区别?! 没有! 震怒之下,他指着数盏长明古灯中最深处的那一盏,厉声起誓: “我以燕归山开山祖师之名立誓!若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账手这么贱 狂风林边缘有一处城镇,名曰听风城,不少旅客来往此地,观赏远处风暴之景。 恢复实力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好几天的时间,不足以让阳极虎祖纵横天下。 随着房门被完全推开,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朱农刚想扑上去制服那人,突然发现闯进来的竟然是黄豆豆。 “哎呀,羞死人了。”白雪脸上飞起片片红云,双手将自己的俏脸遮盖,感觉都无脸见人了。 “看什么看,看不进去,你给我解释一下……”羊维松盯着吴言,语气有点烦躁。 七色光彩在玉炎尊者头顶上方汇聚,形成一个光球。同时光球中射出一束金光罩住玉炎尊者。 而性善论则对于刑法觉得惩处太过于严重了,在他们的眼中,人是善的,之所以会做坏事,并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想,而是因为迫于无奈,是这个社会的压力,导致他们不得不去做坏事。 右护法带领人马搜查反抗军,除了玄武舵主,其余三位舵主还在押送最后一批献祭者,总坛战力是较为空虚,选择此时来犯……反抗军么?终于按捺不住,要进行决战了?沧玄士雄边想边运轻功,不多时,便已来到山门附近。 马次想了一会之后,终于也回了一贴,回贴间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两位道君对一手主导了围剿霸郡计划的狂道君十分不满,但也知他此人脾气暴躁十分不好惹,只能忍气吞声。 “上面还有上面任务吗?我们什么时候赶回去?”云枭怕气氛尴尬,所以连忙问道。 就如同之前一般,青山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出现,因为圣龙的修士不是在悟道石碑前悟道便是在灵源空间之中修炼。 一到剧组王呵呵立刻迎了上来。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什么,今天显得分外的热情。 战霈霖拿着电话,气笑了,很好,又多了一个敢主动挂他电话的人。 阿九点点头,“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再找你。”这个杂役虽生着一脸的忠厚相,瞧他行事却是十分精明,阿九有心提到身边来用一用,不过不急,他还要再看看。 几人又闲聊了一阵子,又有几位身份较大的人物到了,纷纷给赵老爷子送了礼物,而后便有一位赵家的人到庄园里来呼唤那些庄园之中戏耍的赵家孩童们去门口集结。 毕竟凶境武者功体强横,即便在肚子上开个口子,只要缝合及时,并不会有什么危险。 强横的威势在南宫贤内劲运转之间疯狂的传出,漫天的烟尘也随着这内劲爆发而引起的劲风吹散而去。 “走吧!带你去看医……不,大夫。”石灵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只能拉着他的手臂,想带着他去看病。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秦桃溪一看见那匹新布,就立刻让兰花去拿剪子过来,跟着就把沈月尘送来的那匹布都剪成一条一条的。光是动剪子剪,还不够消气,最后她直接用手撕起来,顺着豁口,把整匹布都撕成一片一片的。 第43章 瓜田(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心头剧震之下,老人猛地回头望了一眼那盏灯火摇曳不定的青铜古灯,继而急切追问道: “徒儿,你当真确定他道家出身?!” 桃红枝认真回想片刻,语气笃定: “是,师父。那位前辈无论言谈举止,皆明明白白是道家一脉。” 她看着师父不同寻常的反应,疑惑道: “师父,可是有什么不妥?” 在双方交火期间,保不齐就会发生什么意外,遭受流弹袭击或失火都有可能,要是因此毁了这幅哈德逊河风景油画,那就太过可惜了。 莫予涵紧紧抓住他的衣服,将脸埋在他胸膛上半身都压在他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凌阳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身下软绵绵的,不远处传来一阵潮水轻轻拍打沙滩的柔和声音。 夜幕一点点垂落,胡太医茫然无觉被人侍候着躺下,大睁着眼睛看着那团黑暗,他已经六十岁了,也许走不到军中了……他到底错哪里? 箜篌的声音戛然而止,头颅软绵绵垂在凌楚的臂弯里,再也没有了呼吸。 唐宣把苏煜阳放在床上,在凌秒的注视下,用绳子绑好苏煜阳的双手,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穿过房顶上的铁环,末端系在地上的铁环上。接着,唐宣又用另一条绳子绑住苏煜阳的双脚。 “哈哈哈,可不是,让人摆酒,咱们好好喝一杯,庆贺庆贺。”张大人眯着眼睛看着姜彦明笑道,姜彦明忙答应了,赖太太忙起身吩咐下去。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气温似乎比往日高了几度,不是那么寒冷了。 但也仅限于看看,他们别想从这里带走任何一件东西,拉纳卡市政府和希腊东正教会既然跟梵蒂冈达成了协议,哪有随便反悔的道理。 看到他们到来,原本围拢在这个防弹玻璃展柜前的众多参观者,立刻让出了一条通道,所有人都看着叶天和米哈伊尔。 吕煜冲郭弘挤了挤眼睛,然后穿上自己的蜈蚣甲,晃荡着一堆细腿走到楼梯口盘膝打坐。 “你能不这么看着我吗?”百里果实在不好意思,拿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 孤独长恨收敛住体中气息,发足了脚力向前疾走而去。李知尘冷哼一声,思付道:“这孤独长恨分明未曾渡过劫雷,却拥有劫雷的修为。这禁地魔林中果然古怪。”身子在一棵棵巨树上飞踏而过,与孤独长恨不脱离十五步。 苏水水有点怀疑的盯着她的肚子看,这里应该已经放不下东西了吧? “你给我滚出去!”靳棠拿起枕头砸向对方,又赶紧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喂,你不是说你困了吗,不然回来这么早做什么”,纳亚白了一眼。 “肯定是的,不过队长现在还活着,我们发出的信息他能收到,他也能回复我们,只是这怪物的物质成份我们搞不懂,因为这个什么成份的阻挡,干扰了信号,所以听不清说什么。”马彪说。 百里果起来孩子还在睡觉,她洗漱好了,看时间该吃早饭了。怕早饭是统一时间吃,过了时间可能就没饭吃了。 她没有和他们提起过,甚至日子过得太浑浑噩噩自己也有点不在意了,可他们一开始欢呼的时候,还没把菜端出来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他们要干什么。 陆晨曦谦虚地笑了笑,心想都是师父的功劳,她从来不热衷于参加什么社团、集体活动,从某些方面看有些特立独行。 第44章 阁下怕是人鬼不分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至此,杜鸢方才微微颔首:“看来已了,贫道告辞。” 话音未落,人已如来时般悄然而离。 看的引路的年轻小伙以及还跪在那一线香之前的桃红枝分外不解。 只道是高人行事,必有深意,非他们目前能明。 唯有深藏大墓之下的老人,此刻心中惊涛骇浪翻涌不息,喉头却如同被人死死扼住,半个字也吐不出 他的眉皱着,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苏念安伸手替他抚平。掀开被子,把他的手从她肚子上拿开,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他。 整整一夜,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花在她的身上,她只是配合他,却精疲力竭。 夜洛审视他们,璇儿和宣儿也在审视夜洛。当然,他们的审视里不像夜洛一样是探究,他们的审视是惊讶。 薛洋望着眼前这个性感的尤物以及尤物身旁的铁砂沙包,忽然笑着打了起来。 本来薛瑶还想抱怨来着,但是看着夜洛“充满善意”的笑容,突然她就没有了那个勇气。 而在另外一边雨国的一处客栈内,夜洛此刻正盯着自己手中的人皮面具发着呆。 正在这时,鸣着警笛的警车到了,兜里揣着枪的那货想跑也跑不了了,只有坐在那里装昏迷。 说实话,如果夏天朗跟夏天晴不是亲戚的话,我早就一巴掌招呼过去了,这家伙油头粉面的看着就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在寻找钥匙的途中,她看到他的脸就会停滞一下,安念楚咬牙切齿,一个男人长得这么精致有什么用!她扭头看向别的地方,更加卖力的搜寻。 夜洛一开始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回位置看着下面的人表演,但是无论他们说什么,夜洛都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是不停的索取,似乎是要将自己和她揉在一起的那种索取。是癫狂的。 直至当年林子柔的那封信件落入谢瑾澜之手,林管事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白了冷潇寒一眼,牧千琴起身向外走去。路过冷潇寒身边时,牧千琴很是认真地看着冷潇寒:“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 张云龙自己本人也傻了,坐在地上,眼里闪过一抹惊骇之色。他,是练气四层? 虽然两人都没用上全力,可范惜萱并看不出这点。对于范惜萱来说,这样的冲击还是挺大的。那种级别的战斗,范惜萱感觉自己连靠近的实力都没有。 兰山再有天赋,不过是一个刚刚入伍不久的愣头青而已,和这种老油条打,绝对凶多吉少。 这独孤博面对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掉以轻心,直接施展出了第八魂技。 自以为窥探到圣意的那些人,心中不免对母亲起了几分怜悯之心。 其实不止他们心里头空落落的,江青柠也是如此,自打上了马车,她就一直抱着石榴沉默着。 张了张口,烛坤最终还是苦笑一声,在萧炎的搀扶下起身,接过萧炎递过来的丹药吞咽下去,瞬间腹部热浪传来,浑身的疼痛仿佛消除了不少。 朝廷先后已经派了五路大军讨伐北宫伯玉,却都是无功而返,除却朱儁与董卓两部,归来的朝廷官军均伤亡惨重。 巨大的气泡猛地炸裂开,溅出数米之高的岩浆,直冲向青莲之上盘坐的萧炎,却是被后者周身围绕的浓郁源气所阻挡,不能入侵丝毫。 只怕在这样下去,他迟早都会输的,此刻的左江也越加的紧张了起来。 第45章 点破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杜鸢这话当即引起了那几个年轻侠士的不满。 其中一人更是直接摔下筷子,一拍桌子的起身呵斥道: “你这厮怎么胡乱嚼舌?我且问问你,你是不是连我们究竟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其余之人没有开口,但也是颇为不善的看着这边。 吓得此间主人急忙走到双方中间充当和事佬。 “哎呦喂,诸位啊 身上没伤的时候,吸收水银灵气,可以凭借自身实力对抗,不出现意外,此刻全身没一处完好的,经脉也出现了无数裂痕,一吸收就承受不住,更别说,转化成内息了。 所以政委到最后一定会失望,他们炮兵纵队就能得到的只有步兵炮或者迫击炮。 “老板,这些海盗怎么处理?是交给索马里政府呢,还是淹死他们,或者干脆乱枪打死完事?”警卫队长说道。 古若尘身形一动,柳灵微身上就多了几道口子,柳灵微的那点功力怎能和他相提并论。 三少爷这个时候摸了摸放在火炉上的酒,感觉温度差不多了,便将其提了起来,到在杯子里面美美的喝了一口,再加上一块烤肉,那滋味别提多美了。 突然听到颜雪最后的话,眼里闪过一抹恼怒,他难道就是这样的人吗? 说来他们也郁闷,走火也能打死一个鬼子,那个鬼子见了阎王爷该有多无奈。 仁义礼智信,五大殿堂,每一个分工不同,信殿,能够稳固人的心境,让突破的时候,心魔降低,正因如此,属于突破的宝地,每天都会有学子在这里冲击更高境界。 可是这也是夫妻二人忧愁的问题,一个强者成长的道路上是无法避免危险的,越是优秀的天才越是有着中途陨落的风险。 吴老三拿出钱,看了看,果然有六张百元大钞的正面左上角有六个墨点。 锻炼结束,周阳回到家,正在洗漱的时候,听到了剧本下发的新任务。 宋时有些意外,捏紧拳头朝着男人走去,男人将手上的狗摔在了地上,黑狗呜咽了一声,而后爬起来,跑了。 间桐雁夜回到间桐家已经是半夜两点多钟,他慌忙的推开门,来到大厅。 然而,这层境界的桎梏形同虚设,跟纸糊的似的,瞬间被破,随即,他的气息再次攀升。 而秦淮如既然是贾东旭的妻子,住的房子是丈夫的,工作也是贾东旭的,那就有义务养着张婆子。 只见她浑身都是被打的印子,脸上都是血,模样凄惨的坐在地上嚎叫。 还想让刘海中交出来私藏的东西,还有受贿的钱财,没想到刘海中却说没了,都给了许大茂。 众人等待了许久,邢元的对手始终没有现身,裁判只好再次提醒道。 下方写着特价的红字,并且用黄字显示着:主机一折起,游戏全免费。 正如夜初鸢所说,楚家兄妹不是蠢货,自然不会把申屠家的事,安在涂月头上。 “你看到我的厨艺了,应该也有数我不可能是自学的吧。我能告诉你我的师傅也在那次火灾的现场,所以我知道这些。”我说道。 奈娅在浮乡生活十几年,最是知道土壤对于浮乡来说是多么宝贵的东西。 “没有。”我几乎想不出比韩东这个计划更好的计划,但是韩东计划里最重要的我妈已经死了。接下来的计划难道是让我去月城速学?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第46章 封正山神(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说罢,杜鸢就径直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几个年轻侠士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有点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最开始之人嘟囔道: “去就去,我们这么多人,个个从小习武,一身阳气还能怕了这些?” 有人带头,其余人自然跟着响应: “对,看看他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装神弄鬼!” 说 屠龙果树感觉到了危机,一身叶子疯狂抖动,扫出一种无敌秘力,想要挣脱束缚。 叶非离是大皇子,在国主中很年轻,可是对比于其他人,已经算是老古董了。 冥落循着记忆以及当初夜和他所提起过的北冠森林的事,他和寻彧绕过皇家学院,来到那片黑压压的森林前。 是谁为娘亲送上这只特别的花圈,为何父皇对那人殊为反感,还将怒火发泄在了那些倒霉的守陵卫士头上。 叮咚,叮咚,门铃声突然响起了,把霍青和曲菲菲都吓了一跳。霍青赶紧跳到地上,穿上衣服,透过猫眼看了看,在走廊中站着的人是林俊辉。 说是什么欠款3000个亿,南丰影视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就是赔偿900个亿。实际上,那些都是龙傲故意弄出来的,楚天影视传媒的真实市价根本就不值那么多钱。以现在的行情,五百个亿都撑死了。 周芷若见那个躺着的长须长发的男子居然对自己大是关心,心中好生诧异。 “嘿嘿,认识你这么多年,才知道你是这么好心眼的人呀。”重新打量着对方,姚土狗做出惊讶的样子。 可是,叶辰竟然不知进退,得到了悟道茶树,还敢染指屠龙果,实在是不知死活了。 “怎么可能,一刀破黄金甲?”胡宇用意识翻看了一遍以后,相当震惊的说道,但是功法里面确实是这么描述的。 “哼,姑且信你一回。”鲍勃气鼓鼓的说着,起身关闭了玻璃箱上方的电灯电源,然后走到自己电脑旁操作起来。 “锵~~~”海德恢复的一瞬间发出一声高亢的鸣叫,身体“熊”地冒出了更多的青色火焰,背后隐隐冒出一道朱雀的身影。 孙凯心中也是无奈,但是他又不得不去做这些违背良心的事儿,沉默了好半晌,孙凯心中下定了决心。 “气不过就能打杀楚人的公主?”首领反问,倒把气都撒在儿子身上。 而大圆满的数量满打满算的不会超过五十个,并且还得包括已经成为主神的存在。 与此同时,丹田中的白色能量却更多地进入了他身体,在这股能量下,他的血肉不断发生着惊人蜕变。 “墨老板。”远在燕都的墨起因接到了一个电话,不过是由徐梓雅转交给墨起因,毕竟不是谁的电话都能直接交给他听。 本来这年轻人看到屠辘走过来还有些兴奋,但听说了屠辘的来意后,态度顿时变得不冷不淡起来。 与上次相同,他眼中有些疲惫,唯独不同的是,此时的表情从容不迫,却是没那么紧张了。 梁红霞见丁长林如此说,果然开始认真地想了起来,既要有轰动的效应,又要突出博物馆的功能,确实有困难。 等进了包厢,里面美轮美奂的装修和齐全的设备,更是把一行人看得眼花缭乱。 这两个地方,只要其中一边说了真话,立刻就会显得逻辑不通,所以霓裳选择了说两个谎。 第47章 又来两个道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等南宫霖毅的车一停下,已经等在医院外面的医生立刻围了过来,把千默台上了病床。 姚明浩踏前一步恭敬道:“圣上容秉,事情是这样的、、、、、、”他就将杭州发生的一切事的前因后果,一一讲于中宗,而且还一边观察中宗脸色,当讲到齐王朱显已死时。齐中宗却是双唇紧闭,双手紧紧握拳支在榻椅上。 他们看到自己单位战友被骷髅亲卫挡住,就对前面看起来很单薄的骷髅亲卫防御线发起攻击。 沈诗怡看着他的侧脸,这就意味着慕容荻慢慢的开始接受她所做的一切了。 虚行说:“我是刘兴治,刘兴贤是我哥,他去萨尔浒送酒去了估计要陪着喝两碗才回来。”说完就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人家现在巴不得蒙蒂希斯帝国和另一个大国打起来,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宗魂走过欧阳雪身边时还特意在欧阳雪的头上嗅嗅,待见欧阳雪红着脸闪开了,他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他不知道欧阳雪是被气红了脸。 “哥哥,你们去扯岩衣,捡海螺,我跟姐姐去那边,”陈鱼伸手指指不远处的海滩涂,神秘兮兮的说。 “就鬼衙那么屁大个地方,还能……”胖子话说到一半急忙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侯恂率五千水师陆战营一同乘船向登州而去,中途特意经过长生岛、中岛、双岛等离旅顺近的地方隔海了望了一下。在登州休息了一晚,侯恂让游击祖大寿带领水师陆战营在登州暂时休息,他自己乘船去东江镇。 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她同样提出了自己对这件事情的观点和看法,一如以前一般的坚决反对,可是戴庆隆却也像是铁了心肠一般,说什么也不肯让步。 老掌柜拿了金子,在林天的注视下晃晃悠悠的走了,去招呼旁边一桌的湘西四鬼去了。 “这么大的爬虫我看着也还是害怕。”潘西苦着脸说道,对马尔福的解释很难以接受。 “天机混乱,异数自然没有常理可循,师弟实力虽然够,但是茫茫天机我都窥探不了。”为的佛陀闭上了眼睛,开始念起了经来,整个灵山随即也响起了佛音。 只见前方花床横陈,大面积铺开,绚烂无比的花朵五彩斑斓。那一望无际的花海姹紫嫣红,若一绝美画卷摊开。花团锦簇,娇艳的色彩冲击着允儿的眼球。 如果不是对方身上有着八分之一皇室的血统,萨鲁副团长真的不想理睬侯爵,作为皇室直属的骑士团高层,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噗——咳咳”姜盛这口酒尚未下咽就喷了出来,呛得连声咳嗽,这就是袁绍? 这座城明显多了许多戾气,街道上除了醉酒的大汉,不在热闹,街上的店铺也是以卖药和卖酒为主。 “需要我帮你搬到公共休息室去吗?”马尔福怀疑看着这么一大堆东西,还是问了一下潘西。 韩魏的话有些冰冷,这是给调酒师的感觉,尤其那眼神,更加冰冷,让他莫名的有些害怕,有些客人不能得罪,沒有多说,默默的又调了一杯烈焰红唇,韩魏拿着酒,依旧是一口喝下,似乎喝的是水,沒有任何感觉。 冰凉的溪水还是有一定作用的,陈泰然屏住呼吸在水中泡了半晌,这才浮出水面,胸腔中那股火热似乎褪了不少。 自从和柳生这场战斗结束后,邵飞就命人将丁欣控制起来,怕她知道自己暴露了之后,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顿住了,脸色僵硬,一口食物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与此同时,丽丝想到自己身下的潮湿,羞答答的欺骗叶枫说自己去卫生间,叶枫笑着答应下来,当然丽丝还悄悄换上一条干净的内裤,看到内裤上的那些东西,心不禁想起刚刚和叶枫在床上的事情来,脸蛋一个羞红。 这时候我心里就纳闷了,班主任这大中午的不去睡觉,怎么来班级了? 当即伸手轻轻的敲门,片刻,金爱华过来开了门,见着西门金莲,忙着一把把她拉了进去,眯着眼看着她笑。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便起来了,倒不是我睡不着,而是武当的那些弟子很早就起来了,外面吵吵嚷嚷的,跟打架一般,我便起床看了看。 陈泰然心中一凛,连退三步,怎奈对方眼中射来的寒芒竟然有如实质,刺得他双目隐隐生疼,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供人践踏的奇异感觉。 他看得出,叶默头上的光晕更加凝固了,虽然数量没有增多,可四圈代表气运的光晕,就足以让他成为巫妖。 朝前走了差不多一百来米,就到了一个朱红大门前,只是这个朱红大门不是新的,应该是从某个大户人家那里拆来的,因为上面的红漆都掉了不少,斑驳不堪,只是在上下两行坚硬的铜钉告诉别人以前的这个门主人的霸气。 “阿姨,你好好看看,那是个男的吗?”彭遇指着莫溪的背影,无语的问道。 不得不说,这种滋味是相当不好受的,就好像一头蟒蛇吞噬一头大象,蟒蛇会冒着被撑爆的危险,还是会忍不住整吞食物,因为那就是它的生存之道,它只能那样做,才能够填饱肚子,如果不冒险,就只能等着活生生被饿死。 血玫瑰冷汗层层,她还真没注意这档事,她出于本能,就想要刮花莫溪的脸。万一,万一莫溪的背景,跟尹若君差不多,岂不是给老大惹了天大的麻烦。 然而此刻的叶寒和众人,都已达到了幽魂境,叶寒是幽魂境中期,其余人已是幽魂境初期,区区一个上品幽魂神兽,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其余人忍不住笑,叶寒也没计较,他知道常铭的意思,吃不完的话,可以打包带走,他们身上都可以储存足够多的东西,装点肉算不了什么。 第48章 开了?(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之后凉风四起的范围再次加大,刮遍了整个九重宫,可是再无所获。 “师尊,三殿下如此诚心,我决定不与他计较了!”向罡天极是认真地说着,似乎是他真的受了什么委曲一样。 话音刚起,笼罩在武陵城上空的魔云陡然探出数十道触手,闪电冲入城内。 随着一阵糟乱的脚步声音,暗门麾下几十个精锐疯狂的从车子上面冲了下来,一个个的冲到了我的身后,充满杀气的看着前方,一个个的一句话都不说。 但我不知道的是,其实在我离开的时候,张莹莹已经醒了,在我开车离开别墅的时候,她也一直躲在房间里,透过窗子目送我,直到我离开。 听到江百的话,江良默默的点了点头正如江百所说的,他不相信这个时候同天还能够有什么翻盘的能力,刚刚落雨生根所说的话不过是唬人的。 非要搞个仙源虚空坐标,然后让典风去找他,典风觉得这多半是他搞出来的。 我们聊了一会,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到山坳的地上,躺在热乎的干草上,仰头看着满天的星光,不一会后躺在我身边的凌静就睡过去了。 上次的事情,媚姨很满意,她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值得一提的是学校并没有把我开除,是媚姨的功劳,但是我不需要再去了,我现在重新回了洗脚城。 她拥有着足以瞬间冻结拳皇2000绝对主角K手中火焰的寒冰力量。 喝了一上午的茶,她对他也有些了解了,越是到他这种实力的人,越是不会随便杀人。既然他们已经达成协议,他没有学会自己的茶艺之前,是不会管自己的。 秦州好歹也有一片富裕之地,以前也能养活秦家一二十万大军,他去了之后,多少能将那些军需给折腾出来一些。 方萍英看俩人闹成这样,弄的屋里屋外的几个孩子哭个不停,尤其是在周云梅怀里的睿睿被周云梅大嗓门吓的大哭不止,哭的脸红脖子粗,看的方萍英心疼极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抬起头来,脂粉未施的真容苍白至极,眼睛肿得厉害。跳动的烛光下,寂静宫室无尽凄凉。 许荷虽然也有些吃惊,她不知道周云梅弄伤昊昊的手的事情,以为她只是和李玉春打了一架,怎么都不可能弄的公安来抓人。 叶良辰下车狠狠等了一眼这三八,前面受伤说得不错,后面什么叫被欺负了?就算是被欺负了,也不能这么大声叫出来的。 趁着养伤的时间,凌寒也在琢磨阵法,他想要把绝对公平大型化、持久化。 “四脚蛇,你难道忘了一次次被我揍扁的情形了吗?”凌寒笑道。 “我算算,你以前呢,为了辛阿姨嫌弃了我娘十一次,她现在还你一次,还有十次……”淘宝认真的推掰着手指头数。 鲶鱼正要拿座机打电话的时候,只觉得心口一阵撕裂的疼,这种疼要死人死人的,下意识的捂着心口。 吕布也不好受,他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强悍,他的手也是一阵酸麻,但他知道,现不是敬佩、赞叹地时候。他猛的舞动手的兵器,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画戟的月牙刃狠狠的砍向许褚的咽喉。 与此同时,加碧爻耶和姽紫同时“咦”了一声,她们忽然感到一股轻微的波动,波动极其细微,活了上万年的她们几乎可以肯定是有人在神游,本能地张开防御圈,将波动挡在身体外面。 黑手党家族里面,没有一个好人。西蒙的意图很明显,由家族控制工会,必要时还能从公司买家身上再索取些好处。 苏可愣了一下神,这位张副校长思维跳动幅度也太大了吧,刚刚还在谈论英语,怎么突然一下话题又转到唱歌上了。 等到铁莫寒发现星罗的战线里竟然有一只如同刺刀一般的异军时,星罗已经成功得利用这一对大天使,给铁莫寒那些隐藏在后方的祭司们造成了几近毁灭性的打击。 诸葛亮为刘备制定了地战略计划。利用吕布以曹操为主要对手的机会,联结江东,吞并刘表,取荆州全境为基业,同时联合淮南袁术,一同对抗吕布。如果他们统一荆州之后,曹操还没有被消灭掉,那盟友,再加上曹操。 “入云子是不知情!但是联想前后!他也能猜到一二!被封印的神被可能就是我们的两位主神了。”祝融哇哇叫道,手一晃!双手多出两柄燃烧着火焰的大锤。 吕布静静的估算着时间,根据派出的暗箭的报告,敌人已经有一大半穿过了山谷。但是后面的战车、辎重、战马挤成一团,一片混乱。他知道,攻击的时候到了,自己惩罚背信弃义的人的时候到了。 第49章 怪井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厅内余者几人,就连李清浅也跟着点头,觉得窦婆婆说的太对了,自家的暖暖可不就是心善貌美,且得要防着人欺负? 她看了看林雅婷和徐元贞,林雅婷撇了撇嘴,扭过脸去。徐元贞则一脸抱歉地对她笑了下。 “既然心凉那么喜欢看星星,那我就陪你一起看好了。”萧琰说着,靠在了纪心凉的身边。 她希望得到他的共鸣,伸手便拽住了他的手臂,非要他给个更高的评价。 龙夫人气得不行,龙御煊回头瞪了一眼龙浩,这便扶着龙夫人走出了餐厅,朝着卧室方向走去。 薛明睿闭着眼睛,却睡得极不安稳,看他这样子,即便是睡了,还能见着他紧锁着眉头。 但是现在很莫名地,看着他们牵起手一起走来,连脚步都是统一,他突然觉得,只有上天才忍心拆散他们。 江东羽大惊,他没有受到伤害,只是脑海中有着一篇足有三万字的功法总纲。 可惜,纪暖心不知道纪安琪心里的想法,不然的话,她一定会被气得吐血而亡的。 如今林家还在找寻林二爷,趁着这个热乎劲儿,不多走动走动,得些好处,待以后林二爷真找不到,那还有谁能记得他们一家子。 那前厅部经理真的没想到峰回路转,这件事既然就这样可以解决,当然忙不迭的点头称是,他身后的Beatrice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杨沛琪。 这是一种共识,因为贵族阶级会天然的联手打压那些想要爬上来的家伙。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可能和杨沛琪一起掉下去的结果,她内心好像并不是太紧张,她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只要能和杨沛琪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没有人是蠢货,第一波攻打山寨的民兵绝对是炮灰,能活下来一成就不错了,那还是督战队手下留情,没有砍死他们,不过以唐顿和长官们的关系,他是死定了。 “住手!”另外一个空骑士大声的高呼,却将手中的长枪对准青山,身体上的甲猬燃烧起金白色的光芒,元素的能量在长枪的枪尖上如丝如缕的荡漾,一道光刺从长枪上向着青山飞来。 “武昌总,万一我不是李家的种子选手呢?”舒城沉默片刻,开口询问道。 久日不见,两人如同干柴烈火,纠缠在一起,作者担心床板今晚能不能收的了。 冯志强和谢虎早已经十分热络的在和朱幻琳交谈,不过杨沛琪一眼就看出那朱幻琳似乎对二人没有多少意思。虽然看上去很有礼貌,但是那股骨子里的倨傲感,就连陈楚莹都感觉得到。 甚至有些巨龙能发挥它们身体柔软的优势来进行横转——一种让它们迅速改变飞行的空中筋斗。龙向上推动身体前部并扭动身体进入旋转。这种机动允许龙在维持当前的高度的同时原位转过至多180度的弧度。 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那名身穿骑士服、被兜帽掩盖住真面目,辨认不清性别的Assassin脚下忽然浮现出一个炽白的魔法圆。面积不大,正好将他和凌易纳入范围内。 和在碧瑶仙岛的过程几乎一模一样,送上消障丹的礼物,和孙轻雪在宗门盘桓了一个多月,给了青云宗足够的试药时间,青云宗的高层就找上门来。 英国人自从乾隆年间窥破这片土地上,从皇帝到大臣的愚蠢无知自大,更看到了国民的麻木迟钝冷漠,所以才敢在之后放心大胆的一步步紧逼,不断从这个肥大的富庶国家身上割肉吸血,吃的满嘴流油。 与此同时,英俊男子也深吸一口气的将手中两只短棒一挥,一圈圈的青色波纹荡漾而开,转瞬间没入水幕中不见了踪影。 早在上个世纪,英国从其全球战略出发。将日本纳入到一个关键棋局当中,不但大量派遣传教士和高级间谍过去,帮助他们完成尊王攘夷的改革。更直接推动了整个日本上层向英国学习,脱亚入欧的疯狂维新行动。 但是一个有实力冲击影帝或者影后的演员并不是那么好早的,要不然当初双宋加入的时候也不会开出那么丰厚的条件,结果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 在料理上泰妍虽然没什么天赋也没投入多少时间和精力,但是泰妍做的东西不难吃,可是这个不难吃绝对不包括甜品。 不过最开始时,他只是想询问一下这丫头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过现在嘛,等回去后,还是先执行家法吧。 教授对此痛心疾首,给予无情的批判,并铁口直断杨浩必将因此而走上自取灭亡的不归路。最后,再满含怜悯的摆出圣母附身的姿态,敦敦叮咛杨浩迷途知返,回头是岸,现在忏悔并作出赔偿还来得及。 “你们记住了吗?”卡卡西低声将自己的作战方法,告诉几人,问道。 “这家伙!竟然能避开!”卡卡西自知刚刚血刀的速度,可没想到,药师兜竟然能够避开。 “我会在游戏结束告诉你们我是谁,不过请对面的朋友认真对待,我们要尊重电竞精神!”曾经的大叔对所有玩家发了条信息。 “好,我们三年之约,我在电竞学院等你!”陆辰笑笑,看着叶欣过来。 不择手段的性格再加上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想必应该会好控制很多吧? 纯质阳炎,超强妖力,这一切的一切不都证明他才是东方月初转世么,不,不一定,还有一件东西可以拿出做为有力证据。 这时从战壕另一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五连长浑身一激灵立刻举起驳壳枪,其他人也紧张的端起枪,找隐蔽。 第50章 倒影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后,张老嫂子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水桶靠在水井边上,仔细的查看着下方动静。 一直到荡起的水波慢慢平息。 她才渐渐看清了倒影在下面的人影。 这让她的眉目因极度惊恐而扭曲——井边明明只有一个她一个人,但里面映照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张脸! “啊——!撞邪了,撞邪了!” “那你到是来背后攻击一下我试试看?”欧阳逸的声音带着得意,那语气仿佛在说,我能成功在背后攻击你,也是我技高一筹,气得欧阳灭顿时有些呼吸困难。 苏夏只来得及听到那一缕风声刮过耳畔,李公公,便在她身后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按理说,话己说到这个份上,实是应行个方便。何况听他们的细节描述,确与祁檩有几分的相像,但现在这情况让越雍如何是好? “把脸伸过来。”萧然不想多说话,对她的问题懒得回答,只以命令的口吻对她喊道。 他说怎么今天这鞋子穿着这么不舒服呢!原来是左右穿反了,还有为什么他只穿了一只袜子都没发现? 平日阮均要管理城池,是以,自身的修炼都是留在了每日的空闲时分。回到城守处,有一间空屋专门留给他,修炼之用。 朝着他略显歉意的一笑,“我先接个电话。”说完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一眼。 方成面容古井无波,轻吟宣判,擎着真谛长刀,自上而下地斩劈垂落,随后收起真谛刀,飘然离去。 入浴?泪光犹存的扭头环顾四周,安悠然这才发现,房间里白玉为栏轻纱为幔,若大的一汪碧池里水气息氤氲烟雾缭绕,弥漫着清浅的幽香,果真是浴室的格局。 “你……”就是再好脾气的人听了安悠然的回答想必也会怒火攻心,世子张口便欲喝斥。 风舞不知自己的动作在蓝影哪里已经幻想出很多的可能,更不知蓝影在怀疑他是不是会害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嫌弃她想的太多了,自己害她做什么。 这股惊天的威压,使得不少武市学宫的人,都禁不住抬起头来,然后双眼扫向了北方的山脉。 不过,夫易却是冥冥之中与那两只异兽有些感应,他现在很明显能感觉到二兽的确有些虚弱,瞬间便明白血魔郎羽所言非虚。 归海青阳听到墨雨筱这么说,深邃的眸子不带有什么的,看着墨雨筱:“雨筱,我不会怪你。 官差愣了愣神面色恢复如常,语气温和:“姑娘误会了,我们听到人举报有乞丐一次拿出数百两银票,特意来看看。 这是搬救兵来了……张良微微轻咳一声,别过头去,果然是魅的风格,你辈分大,我就找一个比你辈分还大的来压你,这个最适合的人选么,自然就是师叔了。 吴怜儿迷迷糊糊的扭动着身子,枕着沙发扶手的脑袋不安的左右乱蹭。 从这段信息之中,高轩也是得知:当初天武大帝在和某个非常强大的、威胁到天武大陆存亡的敌人战斗之后,便是将自己的身躯化为和天武盟一体。 赵秋笑着拍了拍擎的肩膀直视着,言语中满是认真:“擎,你可要想清楚想学会可是很难的。 那是冰层的一个薄弱点所在,尤其是在那不远的后面,他隐约看到一扇铁门,被埋在冰层里面。 “什么,一百多人,咱们现在也只有十一人而已,对方光是凭借人多势众也会将我们淹没,这仗可没法打。”易轩一听吓得立即连连摇头,否定这一提议。 第51章 点金术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思索至此,杜鸢当即笑道: “诸位,诸位,莫要如此,贫道并非寻诸位开心。” 说着,他抬手便指向那口老井所在: “实是那井在躲着贫道!故而,你我眼中所见各不相同!” 乡老们闻言,立刻追问: “你说你是道士?可有凭证?” 眼前这人真看不出是个道士,连身道袍都无!唯独头顶 “鸡妖族”的柳奇等人来说,谁也没有过多的去注意这些,仅仅是在吃过早餐之余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之后,就马上会集到了传送门前。 只见从远处山间的云雾之中,有一道金色光芒正向着世生激射而来,且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于是,柳奇马上将这棵树怪放了出来,并同时退出了使用妖圣血液状态。 “我已经说过了,你不会懂我们凡人的情感。”石元吉斟酌着语言,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这家伙,在公共场所对她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们的关系是不是? 看着向着自己避开的攻击,又看了一眼玻利维亚眼中的贪婪之色,不由摇了摇头。 当然这也不是说丹毒不厉害,一个丹方,万种炼制方法,甚至连药材的比例不同,产生的效果都不同,玄冥子自己都不敢说中了其他中医炼制的丹药而能够解除,只能是压制而已。 扬益倒没有傻到把客套话当真,笑呵呵的说自己直接过去就行了。 “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来的!”珍珠赶紧解释,她自从跟了江映雪之后不愁吃穿,哪里还有这等恶行,这个银子是柳青风给自己的,说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真不行的时候就用这应急,千万不要委屈了江映雪。 这么多个亲戚,该还钱的还钱,该借钱的借钱,算上投资表哥的那三十万,到头来一算,一百五十多万就这么花出去了。 时差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特别是夏威夷回到国内,都机场下飞机,叶牧又看到一次日出,感觉穿越了时间一样。 李洪强带回来的那五个初中生,都关到拘留室里去了,然后一个个给他们父母打电话,下通知来交钱。 巴色大师,据说是暹罗最有实力的降头师之一,他这个大师可不是自封的,而是公认的。 泰妍觉得俊秀做的东西好吃,是因为外面的店面一晚荞麦面他会舍得拿几十万韩元一斤的松茸作为调料? “你说,咱们有这个命没有?”宁远微微侧身,看着李桐,认真里透着几分苦恼问道。 她在那段时间里虽然有一些商演进来,但是并没有说忙得飞起。要说的话,唯一的就着一个固定综艺的拍摄。 对于铁鹰这么大的口气,贝龙倒并没有质疑。即便铁鹰是在吹牛,但最起码在爪哇国都里什么事儿想瞒过他也不容易。 但是呢,自己从来都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东西呢,所谓的一见钟情,钟情的只不过是那张脸。 祂什么都不说,只安静地站在那里,就能让她感到那种隐隐间的压迫感。 而在这两位神色变幻时,对面的赵轩和卓坚却对视一眼,有些面面相觑,这两位,是不是真的太敏感了? 越平登市市长、越304师的副师长、师参谋长等高官被击毙。越346师的师参谋长重伤而亡,副师长轻伤被俘投降,却被一个假装投降的越军俘虏悄悄掐死。 第52章 压胜(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微风徐徐,衣角飘扬。 杜鸢就那么静静的立在原地,旁边也还有一些百姓在小心的打量着真有本事的高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似乎,和他们没多少不同? 突然,杜鸢对着他们问道: “请问在场的诸位里,可有看过那口水井的?” 一听这话,当即就有人说道: “有的,有的。我们这儿几个都 如冰火元圣这等存在都感到心惊肉跳,雪樱、羽冥等人更加不堪,若非凌霄天宫的力量庇护,他们早已昏死在地上。 而且灵液比元石更加好吸收,虽然都是用来辅助修炼,可如果真的要买的话,大概十枚元石可以买一滴灵液。 二人接过储物袋再次拜谢,刚走出几步,那名金丹修士又转过身来,从脖子上取下一件东西递了过来,“诚蒙相救,我兄妹二人实在无以为报,这件东西…就送于道友作个纪念吧!”说完拉着妹妹转身离去了。 “轰”的一下,那家伙感觉自己就像是高尔夫球一样,自己比人家一棒子给抽飞了,身子狠狠地撞在马路上的电线杆上,电线杆直接折成了两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闪电的响声,幸好没伤到无辜的路人。 王树先生居然对姚亚耀的答卷的评价这么高?!两位总裁不禁大感意外。 事实上到了他们这种层次,除非在实力相差太多,或者陷落在阵法或者某些绝地禁土中,否则很难做到击杀,便是大圣也很难击杀一位普通大帝。 这些远古苏醒的神灵没有一个是简单货色,个个都有非凡的来历,实力超越他们自身的境界。但是在那光束下竟然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直接被斩杀肉身,便是炼体神灵的血肉重生都无法复生。 不仅仅是自己的所在学生楼,周边有很多栋学生楼的窗户和阳台门,都已经挂上了这种特殊的降温装置。仅仅两天而已,这个有些奇葩的降温装置,类似超级病毒一样地,在学生宿舍区域大规模传染了开来。 既然没吃亏,他也不想在这里纠缠,再耽搁下去,城卫到了恐怕就不好脱身了,于是他又一次施展了大雷音术和定身术的组合,然后释释然的离开了店铺。 李恒轩一愣,上三州的人之所以过来武州那么麻烦,是因为每州之间都有州界壁障。而上三州如今到武州的传送阵已然失效,所以才那么麻烦。 而牧元一人,则是神情悠闲,好似闲庭信步地,面对那些黑压压杀来,手持各种雷电兵器的风雷堂守卫。 莫离与陆凡两人,一个身背画戟,一个手持长剑,皆是出声骂道。 这一路上,所有人都尊称南极仙翁为老寿星,这让剑侠客心中十分好奇。他虽然也知道南极仙翁乃是传说中的老寿星,但是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仍让他十分疑惑。他还是比较习惯称呼南极仙翁为真君。 吕卓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隐隐信了几分,郭嘉一向擅出奇谋,如果他真想撤退,必然会提前通知刘备消,既然刘备那边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这说明,郭嘉暂时还不想走。 虽然他们也很喜欢这部兵器,但价格实在太高,超出了他们的支付范围。 南极仙翁微微一笑,对于剑侠客能够一眼认出这杯中酒便是蓬莱仙岛的特产美酒‘桃花酿’没有丝毫的惊讶。 第53章 还来?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不是他不尊重赵峰,而是那石头表面的温度实在太高,有近百摄氏度。 特鲁斯借口护送千金公主回国,让父母同意阿涅斯全程陪伴,名正言顺去东方,如果能在中原遇到好男子,就结婚生子,过自己的生活。 旁人见这马车破烂,几个店员倒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也并未抗拒,似乎司空见惯,照例问了几句贵干,就听洪七娘将移民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大量玩家的加入,此刻城市里已经很少能见到走动的行尸了。 现在两人都没办法判断出,她是故布疑阵,还是真的通过铜屋去找神仙信。 可是这块古碑原来是镇界天碑,虽然残缺,但也不是一个凡人的次元空间能够收走的。 “你们总算聊完了。”旁边拿着15亿金币的巨额支票的华夏区总裁重重地松了一口气,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杜宇沉浸在深层次的悟道之中,连惊雷之声都没听到,他双手还在不断勾画结印。 夏侯海看到大家的表情,并没有催促,而是静静地等了近一分钟,才干咳几下,把大家的主意力唤回后,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往一个方向走去。 万年前的一代天骄,无人能敌。万年后,必定更加恐怖了,现在恐怕九大天域的九大帝君联手都不是妖皇的对手。 男子一抬手,手中长剑轻松压住了“风割”,将解沐的武技打为无形。 封家的七位返虚境武者,感受到只属于返虚境大圆满级别的武者,一个个都傻了眼,他们知道肯定会有敌人上门,本以为是姚家,还不足为惧,因为姚家现在只有三个返虚境武者,借助护山大阵之力,与之周旋完全没有问题。 最后一招拼过,那人退了出去,没有任何的停留,化为了一道黑光,向着远处遁去,消失不见了。 “砰!”叶潜像一枚导弹一样发射,一刀劈向翞赧,翞赧赤金色的眼睛冷漠的注视着叶潜,后移一步,躲开叶潜的刀,长枪贯穿了叶潜的身体。 林语和风撄反应过来,抬手杀死两人想要回身去救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七彩神雕倒在血泊中,眼神悲戚,看来已经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解沐期间也上场三次,都是以胜利结束,他的对手基本上都发一招之后就认输了。 解沐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这是在“无间”的入口当中,因为他每次昏迷都会进入那无边无际的奇异空间,可是直到老人动用所谓的心之领域,他这才发现,这里根本不可能是在那空间当中。 显然是一直挂念着简鸣音,当她醒来的时候,杨言也睁开了闭上的双眼。 大家坐下来拿出干粮水壶,开始狼吞虎咽地吃,在千鬼阵中的时候,面对那么多的腐尸,就算所有人都很饿,大家也没有胃口。 他的笑容很慵懒,即使是死到临头,他也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今天一个上午,她只看到李凡要么玩玩电脑,要么玩玩手机,要么抠抠手指。 虽然此刻落于下风,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他的骄傲,依旧是高傲的对着王木着。 自从进入三十六福地,先是联盟福地,跟着是丹霞宗福地,再到现在的十方谷福地,短短一年多的时间,特种大队已经搬了三次了。 只要明天早上飞机一起飞,一切都将结束,自己也会迎来新的开始。 我将这次抗天者袭击的事情给尹老解释了一下,顿时间,尹老也是一脸淡然的表情。 林溪微微松了一口气,虎妹的手掌有一股能让自己安心的力量,只不过,虎妹的手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叶达当然有所察觉,他并未点破法捷耶夫,而是看向唐千林,想告诉他这件事,却发现唐千林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死在阎王和天山老妖手上的人已经有好几个了,灵魂破灭,身躯倒地。 接下来,他的右手宛若穿花引蝶一般,不断的舞动起来,就看到一枚枚银针射入对方的体内,直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我的身体就变成了一堆肉,在地上躺着,没有了气息,就像是已经死掉了一样。 月儿和婉晴见叶途飞此时手上没有了武器,简短做了眼神交流后,同时举起枪又对准了叶途飞。 汪兴带兵打仗其实就是个笑话,但是此君实在是能交际,在国共及日本人三方之间左右平衡,两年下来,兵力不见损耗,反而大幅增强了。 两个流里流气的混混一把将两个年过七旬的老人狠狠地推搡在地。 一时间,张云竟默默无言地躺在那里,绞尽脑汁地苦想着其他办法,与此同时,张云又感到体内那股子嗜血的渴望,犹如潮水般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心间,他只能苦苦压制着。 全身没有出现任何异样,他知道意识海中,多出一门应龙最强神通。 沈从的灵觉比古顺来的还要敏锐,且经常挨雷劈,对于雷电可以有细微的判断。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与他们也没有关系,如今他们要离开这里了。 此刻的他被眼泪糊满的双眼已经越发的看不清道路,他也看不清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的分散到了什么地方,他只知道不停的向前跑着,一直跑下去。 在城池中四处走着,沈从也不着急,倒是看到不少好东西。此刻许多摊上物品,沈从都能认得,都在那图志上介绍过。许多与那熔岩怪内核功效相同,沈从倒有尝试问过摊主出处,却是被人赶走。 第54章 上古神物——万世!(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离了惠水县后,老妪便直奔鹿镇而去。 在路上,老妪忍不住问道: “师尊,您先前为何说鹿镇二字是明显的提示?” 在她看过的,或者说至少她还记得的过往中,鹿镇和那件东西之间,她的确想不到什么联系。 她头顶的凤钗金光微闪。 那空灵的声音也跟着浮现: “关于‘万世’的来历众 宫明叹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脸颊,抹干了脸上的泪水。他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去了,回去将这块玉佩还给丞相。闲来无事逛逛芳华街,四处游历,去过他那浪漫的闲散生活。 “是伤了我弟子?”老者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展英,冷冷开口。 吴刚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陈氏在A市虽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可是,对于墨氏来说还是不够看,否则陈茜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想要进入墨家。 南长卿弯下腰,与之平视,接着,对着那殷红的薄唇,亲了上去。 也正是这一点,乌苏梅始终想不明白,也懒得再制定什么计划,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 “我可以去吗?”吴刚很惊讶墨逸辰为何会这么跟他说话,有点儿反常。 此刻,路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手段和这通天教比起来,还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她仍旧不敢说话,毕竟她的目标还没有彻底完成,这通天教掌教一位,对她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 “国主饶命,国主请在宫中休息,老奴这就前往幽檀宫替国主探望瑾王爷去。”那内官说道。 後藤很想问。其实你是怕冷的,对么?桑羽?当那些冰冷坚硬的冰雪刺在你掌心和面容的时候,你是冷的,对么?可是,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而地上的刀旅,在清除掉大部分的鸟人后,这时也搬出最后的王牌。 老二乙乐的合不拢嘴,“不错,而且大家都这么客气,还亲自出来迎接我们兄弟三人。”合着这仨货以为众人跑出来都是为了欢迎他们。 哪由他分说,人潮如涌,一浪接一浪向他扑来,欲罢不能。只是渐渐受伤的人多了,众人均自围而不攻。 丁曼蔓被何乐送回了自己的住处,何乐送她的车,是一辆电瓶汽车。在这个燃油被严格管制,大部分人只能用步行作为交通方式的时代,她从一辆电瓶汽车上下来时,本身就是很显眼的一件事。 手下非常诚实地回答道,因为刚才大家表现的一样狼狈,所以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月光斜照在她脸上,萧影见她双目转眄流精,盈盈如秋水,这双眼睛似在哪儿见过,却又一时想之不起。 “是神剑童子!”岳无笛纠正道,他总觉得太过锋芒毕露不是好事,他的儿子应该是一条龙,现在时机不到,龙就应该潜形隐介,不能在人世间太过耀眼,等到风云际会,再腾跃九天也不迟。 一看到艾伦出现,霍兰斯特就亮出自己招牌的爽朗笑声,好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在艾伦施礼后亲热地和他拥抱,如果不是艾伦很清楚霍兰斯特利用自己的目的,只怕真的会被感动。 黑暗的夜空中,发生了一阵几乎可不见的扭曲,连续三道气盾突然连续出现,拦在汤普森追击的路上。 “你,你一个主院弟子却只会挑我们分院弟子逞威风,难道你就很光荣吗?”听着回荡在耳边的嘲讽声,陈明杰脸上带着一丝恼怒反驳道。 第55章 真不知是哪家高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曾大牛的自嘲,让哪空灵的声音响起道: “你这个年纪,有这般本事,已经是十分难得了,更何况,你如今只是取回了雾里看花的宿慧而已。” “假以时日,定然不会如今日这般看不分明。” 曾大牛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 那声音继续道: “我和我这徒儿并不懂阵法堪舆之术,如今,既然你这 跟傅殿宸不愿意她受伤一样,她,自然也不想让傅殿宸受到伤害。 灵识提醒她,上面有生命,一队一队,一跳一跳,很活跃的样子。 戈利姆使劲着翅膀,要让自己飞起来,起飞之初是最难的,但只要他的翅膀能扇动起巨大的气流,接下来就没什么能拦住他了。 “喔,这王八蛋中队长,我都要死了还嚷嚷。”高司令心里暗暗骂道,可是他说不出话,他软绵绵的抬起了右手晃了晃,示意自己还活着。 李潜潜意识里觉得,叶锦幕这次出门,肯定是在进行着什么计划。 这时,刚才被打晕的林晓蕾醒了过来,她抬头先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杨鑫。 第二将军声若雷霆,斗技广场内所有人都清楚地从他的声音里,感觉到那股饱含着失去耐性的怒气。 “从今以后,给你们俩起个名字,你叫,鹰老大,他就叫,猪老二。”少延获得俩只不凡的神兽,还有一只啸天呑月狼此刻在妖王殿之内修行。 果然没有经过洗经伐髓,就是无法修炼无名秘典。慕云泽只能无奈放弃。 锦缎不比棉布,不怎样吸水,那墨汁泼洒上去,就向着下面蜿蜒而下。飞出的墨台打落在锦缎之上,向下流淌的墨汁就再次飞溅起来,重新溅落生成新的曲折。 所以说到后面,他直接换成了另外一种语调,不再给自己找理由了。 “彼此彼此,你应该庆幸,起码,你还能进入这里不是?否则我大可以也把你拦在外面就是。”罗天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现在还没有看到天道碎片和先天空间物质,那么,这个楚逸云就不能杀。 随着灵力的消失,楚逸云才好看起来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起来。除此之外,他还感受到了一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命消失的无力感。 鹤炎在鱼蝶儿的帮助下逃出皇宫,因无立锥之地,便随生母到了红商国,自然是去了六王爷府中。 他们丝毫也不知道,此时,正有一场针对冷霆钧、以及整个冷家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这种伸手不见五指额黑色让顾笙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不想示弱,所以僵着一直没有动。 既然嘴里说着自己似乎前后都是敌人,那么这桩桩件件就不必一丝不苟吧。甚至连熏什么香都要仔细查验。 如果别的问题,林尘倒是不想回答,可是关于主创阵容选用李山的问题上,林尘自然不想回避。 此时的王晓却是目光紧紧的盯着电视,因为她也是很好奇开头谁唱歌? 除了脑子有坑之外,满脑子都是啪啪啪的变态萝莉控,这就是淮刃在企业心中想象,除了第一点,她一个都没有猜对。 阿雅去迎接杨九玄的时候,他便锁定对方的气息,那是连他都无法看穿的气息。 叶雄想的没错,因为在下一秒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只见院子中间的一张桌子被打翻了,而叶立林则是捂着自己的肚子躺在了桌子中央,白色的西装已经被菜果染成了好几种的颜色。 第56章 人遁其一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那风华绝代的女子面上哀色流转,曾大牛都不由得愣了一瞬。 须知寒秋宫历代宫主,皆是艳冠当世的美人,而眼前这位末代宫主,更是寒秋宫历代之主中,姿容之最,修为之最,资质之最。 然他低头复又抬首间,心境已然归复如初。 外物非我,不为所动。 北地四宗天骄之首,当之无愧。 那老 急忙一把就提起了那个金属笼子,在笼子外开始逗这只毛发火红,长得极为漂亮的火焰貂。 轰隆一声,那屏障饶是坚固,可被他这一撞,依旧在瞬息之间崩碎当场,且孙悟空去势不减,又直接朝蚩尤撞了去。 眼前的百花羞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可是在王炎的感知之中身上分明携带着一丝十分奇怪的气息。 随即大手一挥,根本就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直接朝着宅子的方向甩了出去。 实际上,在进来的时候,熊虎就看见史家老大了,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被打的这么惨。 五百年,他补偿了琉璃盏的每一块碎片,他以为找回所有的碎片就可以找回曾经的一切。 二人答应了一声,便随陈立出洞,去了洞外,脚踩一祥云便消失在豹头山。 陈立抱着脏乱不堪的兔子,飞出了皇宫,去了一个安静的荒山当中。 “在这十万大山之中,到处都是勇猛好斗之人,几乎天天都有决斗发生,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北风扬满不在乎的说道。 倒退了两步,一股黑气就笼罩了龙洪,不仅仅是他,其他人也是被打的受伤了,有的人甚至出现了生命危险。 孙军长这里实在是补给不上,本身四十一军就是缺衣少弹,从晋城开拔时人员就不满编制,枪更不用说,炮兵旅的三个团建制缺一半,使用的炮还是笨重的德国炮。 天玄向着柳霸等人望去,他们见状,也是与天玄一起,溢进了飞舟中消失不见。 夜倾城收回手,暗中的人便已经沉不住气围了上来,将夜倾城、夏询及火堆都围在里面。 无奈,吴良栋盯上了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身影,他斜跨短枪,胖胖的身体,好像一步一步向前蹿。吴会长上前一步,朝他抱拳施礼,叫他停一下。 钟司令也看出了蓝方1号的想法,他就是想提出一个看法,斩首行动的意义远没有摧毁敌人指挥系统来的重要。军人的牺牲也绝不仅仅是士兵的牺牲,必要的时候任何人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冈村宁次司令官紧锣密鼓地从东北各地调动兵员,已补充茂木骑兵第四旅团。由于兵源吃紧,武藤信义大将也要求军部,接着从熊本征兵。 “夏王爷,觉得我的提议如何?”夜倾城兔死狐悲的看着夏询,其实她这副表现,并不是作给夏询看的,而是做给皇后看的。 “滚一边去吧!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说说当时的情况吧。”龙兵一改刚才开玩笑的表情,认真严肃的问起柯涛。 悄悄的绕到两人的身后,杨妄现在的实力,比从前要强大得多,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直接用血殇,要了他们的命。 进三爷喝完水,吩咐:“谁也不行给这个败家子解绳子呵,今天就吊死他,吊死他省得把家败光了……”他吩咐完骑上马回去了。 “换法宝也好,换灵药也行,只是我得先看看你的空冥石值多少。”常兴说道。 第57章 拿不住啊!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任剑看苏菡事情太多,赶紧就说苏菡,车票的事我来办,你把身份证给我就行。你请好假就回家去做准备吧。 若是赵铸在这里,听到这句话,估计就会明白韩鹰为什么死了,韩鹰当时是先下了裂缝,再出来汇报情况,应该是因此被诅咒了,所以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下面,一点其他痕迹都没留下。 一个没有用,那就意味着所有的都没有用了,江寒摇摇头,收起了巫火,看来巫医道也不是打开这里的关键。 柳追风看着谢夜雨对阵自己,竟然还有心情走神,顿时更为恼火,右手握着骨玉权杖举手就是一个雷电术,朝着谢夜雨霹了过来。 他们已经爬到了半山腰,龙天心单手抓住岩石,身体吊在悬崖上,不忘取出相机来了张自拍。罗猎皱了皱眉头,她倒是还有闲情逸致。 “散!”瑞撤德睛眼中散发出凌厉而又疯狂的光芒,无情地说道。 “还不是为了投行卷,寻思着写好一点,看看能否有达官显贵识得千里马!”马胖子道。 江寒只来得及看到了那人最后一眼,就已经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 而包括他自己在内,孔白、徐飞、吴辉等等,这些陈锋关系最好的朋友,也逃不过罗源的针对。 秦汉现在有两个选择:留她在家里睡觉,或者排除万难,将她送回家。 说完,前面怪物也发现了贺英二人,顿时叽叽喳喳说了起来,所有怪物全部调转枪口对准车辆。 倒是他手里那两张银行卡,转了一圈之后,愣是没有要还给人家的意思。 第二天醒来船只还在行进,一直到了中午张三才来到农场,这里是吕宋大岛最南段,张三到了的时候,除了迎接的农场负责人之外还有地上跪着的黑压压大片奴隶。 帕奇利兹已经兴奋的扑进了皮卡丘的怀里,和皮卡丘拥抱了起来,同为电气鼠,它们两个关系还是非常好的。 皮卡车直接被炸散,轮胎、引擎盖以及车门全部被炸的到处乱飞。 警察并没有发现“雷鸣”有任何违法行为,老板也认为“雷鸣”有言论自由的权利,并没有将其解雇。 一道劲风,一下冲出,打了老头一个措手不及,将他冲的在雪地上连翻了好几个跟头,弄了老头一身的雪花,好不狼狈。 如果用人类的方法来看,此刻进度条应该走到了百分之十五左右。 简短的宣告,由郝宇留下,他在留下这个宣告之前,就已经给这个世界的和平做下很多的准备,各方势力总部都先后被他光顾,所有的高层人物,都无一例外感受了一遍他那惊世的实力。 史成敦痛得猛地尖叫起来,身子更是止不住地颤抖着,顿时松开了怀里的张晓燕。张晓燕摔到地上,来不及喊疼,连忙朝着后面躲开,双手搂着胸口,警惕地看着史成敦,眼里的泪水更像是决堤洪水一般滚落。 “雷欧奈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为了安全起见,按照以前一样最好两个两个一起组队,我可不希望回来的时候看到有谁受伤了。”陆山看着冲动的雷欧奈提醒道。 黑雾一下笼罩住了白木,瞬间就看不到他的身体了,原本他站的位置只有一团黑雾在那翻滚涌动,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斗酒可以,但,不是这样斗,要一杯一杯的斗。”木兰儿双手环抱于胸前,将她那重要部位撑得鼓鼓的。 郑岳龙三人心中一沉,果然这个蓝灵族是为了等白木出现,才没有任何动作,不过现在这样子显然是没有了耐心。 那人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伸手从腿上抽出一支匕首,手指随意的动几下,便能看到那匕首像是蝴蝶一样,在他手中翻飞起来。 子弹打在一面漆黑的墙壁上,这是碧卡挡在了多弗朗明哥的前面。 江秋看着中年男子那一脸愁容,心里也像是被感染了一般,强者也会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吗? 看到叶婕疑惑的样子。苏游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确实是沒有听到。歌唱完了。对他來说并不就意味着麻烦结束了。苏游知道。还有一个更大的麻烦在等着自己。刚才的时候他就是去思考这个大麻烦的事情去了。 古战身后的保镖们没有一个敢上前,因为殿主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有着一层无形的威压。 丁庆祥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掐,恶狠狠地道:“谁干的事情,谁去擦屁股,我不管了!”说完,气呼呼地大步走了出去。 当然,除此之外,天门还给其中的一些游离在猛虎社和振东会之外的混混头子们,划定了势力范围,不允许其他人捞过界。 顿时间,天空之中光如水注一般,骤聚而下!照射在没有在周阳等人身边的那些考核者们。 卸下弹夹,看到只有两发子弹的手枪,徐一鸣并没有迟疑,装上弹夹,他再次靠上前,对击中的时候,他同样在默算对方开枪次数。 刑警队派人通知公交公司,告诉他们可以正常营运了,没想到通知的去了发现,公交公司早就放假了,整个公司只留下一个看门的老头儿和几条狗。 徐一鸣也不再客气,转身走进里面,因为不上第一次来水上清,也不需要瘦猴带路,直奔龚总的办公室。 “妾身无碍的,妾身本就自幼体弱,只要夫君平安归来,什么都无所谓了……”苏轻雪虽然这么说,但眼神却是透着幽怨,显然怪叶帆太不让她省心。 “血魂,你不会怕了吧?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灭圣祖蕴含的本源之力而已,我不信你血魂圣堂拿不出来。”紫如血挑衅道。 第58章 两种对比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镇民们正忙碌着修建道观。 曾大牛独自在小镇中缓步穿行,目光扫过街巷屋舍,希冀能寻到一两个根骨尚佳的孩子带回山门。 然而,一圈看下来,皆不尽如人意。 “终究是太早了...”他低声自语,眉宇间掠过一丝无奈,“可若不趁此时,日后恐再无这般便利了。” 话音未落,他脚步倏地一顿,目光凝 这件紧身作战服把他身材的所有弱点都给暴露出来了。没有增高垫,他的腿好像失踪了。 “有问题吗”任萱萱脸上露出几分难色,她应该也是知道这个问题的。 苏晨冰冷的声音,将饭店内的食客都吓了一跳,这男人也太生猛了吧。 中年服务生愣了几秒钟,抿着嘴微笑了一下,说道:“好的,先生,南希管家已经为您点好了菜。 程羡坐在前排,同样回头看过来,唇角蠕动,用口型对她,无声的开口。 估计他对自己也有那么一点好感,否则也不可能,拒绝自己朋友的好意,和自己出去吃饭。 随即,他便从纳袋之中取出了三沓纸币,数出了两千后,把剩下的递给了老头,然后赶紧把槐木芯给收进了纳袋中。 可惜这动作放在季凉焰的眼中,还是太生硬了一些,他轻抿薄唇,余光中是时初的侧脸。 说话的人大约七十多岁,穿着一身白色的袍子,留着长长的胡子,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就像山上的老神仙一般。 倒霉的暴食恶魔整个脑袋被冻住了,然后被福克斯射出的子弹打成了碎玻璃一样的残渣。 非常遥远的某处,睡梦里的楚朝阳不安地来回翻着身,仍旧双目紧闭,只是眉头蹙起。 可是到现在,他才知道,老爷子脾气是不好,可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只是想要儿子能变好一些,至少能擦干净双眼,能看清楚这个世界。 这个嫂子先前在灶房里,婆婆恼火的时候,这位嫂子看似在劝解,可每句话都在拱火。 看到她进来,宋天墨唇角勾了勾,微扬了下巴示意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面前的电脑里不断有人说话。 令狐虞薇心里咯噔一下,迟滞地抬头,愣怔着看他,如水的眸子里除了悲伤看不到其他。 “她今天亲戚来了,脾气差,所以你们都注意点。”叶轻寒不满林雨菲命令的口气趁机抱负道。 “时老这人总是自诩人间无敌,应该是他先出手。免得我们出手,抢了他的风头”天玄老者笑了笑,说道。 楚朝阳点头。他也很诧异他会说出那些话,不由得红了脸,不知何时,自己竟也能这样外向的表露感情了。 廉婉欣很是后悔,满脸歉意,“对不起。”她无法体会这种痛,但她知道他肯定不好受。 少年此刻遍体鳞伤,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气息萎靡至极,一看就知道是在受伤的情况下,没有接受治疗,再加上饥饿的情况,让伤势不断加重。 林辰站了一会,看着战熠阳没有要走的意思,许荣荣看了一眼专门给战熠阳做的红烧肉,转身把剩下的一点用盘子盛了出来。 我们俩站在这儿默哀片刻,爬上去进了山洞,以眼中画符的方法穿出死亡之角,跟泥犁将军和阎婆道个别。 “公主。请恕在下冒昧。让在下驮你一程吧。”楚逸尘跟在皇甫若的身边。看着她的萧瑟的背影开口说道。 第59章 为虎作伥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可话音未落,屋内非但没开门,反而传来越发惊恐的声响。各种物件被撞翻、挪动的杂乱声此起彼伏。最后,一声充满恐惧的嘶吼穿透门板: “滚!你这东西快滚!休、休想蒙骗我!” 这反应... 难道此处曾闹过邪祟? 不然,为何斥骂的是“东西”而非“人”? 杜鸢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斟酌片 梁安很善于答疑解惑,也不吝惜这种警局内几乎人尽皆知的常识。 身上阵阵乏力的感觉传来,他甚至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能做到的,仅仅只是睁开眼而已。 在柳蔚来看,若说那辛贵妃给皇上吹了枕头风,让皇上为了她而去对付皇后,这还勉强比较有逻辑。 我在以前一直见面的地方呆了三天,三天后,我忘了他。我以为,我忘了他。三年后,我出嫁了。 般的伸手,往前抓了一下,嘴里呢喃,说出了她这辈子,第一句话。 “澈儿。”夏如歌看着他那么痛苦难受的样子,感觉心都要碎了。 再者,偷袭者那样厉害,能瞬间打伤吴子梦、刘晓妤,也不太可能与龙三十四扯得关系。 蒋校尉没想到今天的刘蟒这么好说话,当下心中一喜,一抱拳便退出了大帐,开始安排相应的事情。 明明是他在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为什么好像老子虐了他千百遍一样? 三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一名男子拎着一个大鸡腿咬了一口,看向大光头。 孟修钦一直坚持,说孟青岩也在调查她,还在她的房子里安装了窃听器,宋漪年百思不得其解。 森白的颅骨微有些黄,空洞的眼眶又大又深,失去了鼻梁的鼻孔呈梨状,中间的犁骨薄如纸,弯曲拧巴。 几分循声望去,借着火光看到微微颤动的枝桠,却没有看到任何生灵。 黑人则是一把撞开怪物,还没来得及乘胜追击,就立刻扭身挥出电锯,堪堪切掉了身后袭来的两柄寒光弯镰。 同时,大量鲜血流下,将本就惨白的面孔染红,使得更显一分恐怖。 多洛雷斯则是出现恶鬼老太太追杀,并且在她的章节中,还会经常遇到转角杀。 宋漪年缓了缓,知道孟修钦是无辜中箭,又拧着不想道歉,问道。 当然,这是仙侠剧,后期特效处理必定会注定陈情令至少还有三个月以上工期才能正式完工。 刘予薇瞪着顾行知,顾行知摆手的动作尴尬的停在半空,他冲着她尴尬一笑。 “让这个恶贼受到惩罚才是真正的大事。”李固突然阴恻恻的对卢桂芝笑道:“卢桂芝,这是你儿子第一次见你这个爹吧,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眨眼之间,孙简的拳头已经靠近了李固的身前。李固却丝毫没有任何的动作,孙简却是心头一喜。他以为李固是被自己的拳势给镇住了,因此他动弹不得。 所以说能成长到李明浩这种程度已经是最顶级的人员才能够做到的了。 全场比赛,俄罗斯掌握着比赛的节奏,但是挪威队的防守让人有些吃惊,连贯性和保护性,让俄罗斯队的前场球员基本很难有很好的射门机会。 姜兆纪试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不太甜也不太腻!三两口便吃完了。 向前一步就是决赛,比利时队上一次进入到欧洲杯的决赛,还是要追溯到上个世纪。 虽然是vr这种跨世纪的团队,但是只要上报给董事会,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第60章 怕是活人也作伥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这一瞬之下,它只感觉早就没了的心头都骤然紧缩。 转而变作一声尖利的质问: “你是谁?!” 那人低头笑笑后说道: “一个专门来降你们的道士!” 它瞳孔猛缩,厉声呼喝道: “好个胡言乱语的牛鼻子!” 话音未落,不等它有所动作,便惊骇地发现自己身子一软,栽倒于地。 “然后呢?”南宫易被皇帝所说的话语吸引,满目期待地看了过去。 所以说的话,那种废话还是不要说为好,吕赤轩越是和瑾正待在一起越是明白哪些话对于瑾正来说是废话。 这次方不悔等人不用再打车了,因为杨助理已经全权处理关于他的事情。而且梁司那边还派了个车过来,不是太好,也就一大众。 清冷的眼眸看着此时落入通天道人手中的三尺剑器,墨爔面色略微讶然,双臂的刀刃传出了一声激昂的颤鸣之音。 “下一个!”方不悔才不会去理他呢,在他看来,现在的学生都有点狂的没边了。压制压制也好,毕竟郭量宇的话说的很对,年轻人不能太猖狂。 西蒙斯所使用的潜能药剂非常霸道,但副作用同样很明显,至少林寒当时便可以清晰感觉到他已经没有了自我意识。 不过此时的吕赤轩哪里顾得了这么多?这可不就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么? 所以形成了大片大片的交通死角,让三国的行政部门很难深入,形成有效的控制。再加上这里存在着大片的边界模糊地带。 黄元昊只能利用电子研究所精密的电子观测设备,一点一点的打磨。 就在三位紫袍中年人动用各自神通驱除赤色火焰之际,接连降临的天劫境强者们其中绝大部分人被赤色火焰给烧成了灰烬,尸骨无存,灰飞烟灭了。 “我刚来到这里,偶尔见到三只死去的虫子,这是什么?”肖毅指了指手中的金色物事。 之所以菊组织的统领级别主官会有这样的特权,其实主要还是冷风考虑到了其存在的特殊性,若是其手中真的握有足够价值的情报,而由于环境的特殊而无法传递给其上线的话,那么自然可以直接联络冷风。 张狸见此,目光一凝,手中罹龙剑一挥,一股股清风环绕形成一股剑气风暴,遽然间迎向无尽洁白雪花。 “怎么,难道这画有什么玄奇的地方吗?”肖毅却是一下有些好奇。 似乎高潮过后总是结尾,过了片刻,原本热闹的场面,终于再次变得沉寂,但是这种沉寂并没有维持多久,远方的官道上突然尘土飞扬,马蹄阵阵,一支黑色洪流浩浩荡荡的向着众人“游”来。 保安军一退回到招远城中,张楚立即写了一封信给登州城中的李九成。 曹云奇的寒冰掌还没有发出,很多人都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是寒气逼人,有些人竟然打起了哆嗦,抱怨自己的衣服穿的太少了。 “老大,老八是不是太过分了”东方硕将求助的目光落在刚刚出来的萧正身上。 如今魔界被封印,后无援兵,整个六界都对魔剑虎视眈眈。所以他的形势极其危险。 “现在王国的军队中不是只有第一军团在进行着战斗吗,而且他们又紧缺兵员,我现在在图里伊闲着也没事儿,正好可以去帮帮你的丈夫帕特洛克罗斯。”阿多里斯看似轻松的说道。 第61章 山君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两个老人登时如遭雷击。 “您,您这话是何意?”其中一个老人声音发颤,不可置信地指向虎牢山的方向,“难道那吃人的大虫,竟是柳氏的贵人们引来的?可...可这图什么啊!” 害了他们这群苦哈哈能干啥? 他们原以为只是天灾,甚至疑心是自己前世造孽,才招来这般祸患。 如今听道长的意思,竟 她的瘟癀之道是被姜页直接送药堆出来的,心中虽然不爽,但也无太多恨意。 除了东区的第一土豪大学,其他三个区的第一土豪大学在每年的全国高校篮球联赛中,排名均在前十。参照去年的成绩,北区第一土豪大学排名第一,南区第一土豪大学排名第三,西区第一土豪大学排名第七。 他连忙将房门个关起来,在关起来之前,还探头出去瞧了瞧,发现没有人经过,这才大喘气着关上门。 过一会儿,杨心怡就端着一盘西红柿炒蛋走出厨房,夏至坐在夏老太太身边,杨心怡冷着脸,“砰”的一声把桌子放到了餐桌上。 「成建功,我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刚开始的时候,你是那么的淳朴,上进,聪明,我知道,你一定会有前途的。 此时还在碧水云天内,葛喜祥等人砸的正爽,根本没有注意外边的情况。 刚推开门,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影子突然出现,紧接着一股凌厉的攻势就袭来。 “好人?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在好人手上活下去吧!”燕赤霞撇嘴。 看到杨幂幂一脸惊呆地看着庚浩世,庚浩世赶忙招呼她进到运动场内,等到自己进去后,又将那扇铁门重新安了回去。 这场宴会的流程第一个就是这拍卖会,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洗尘宴。 太过急切,反而会容易引起怀疑。只要他没有否定她的话,她总会有希望。 墨念的家虽然住的最远,又要坐公交还要转地铁,但她一般来的最早。 众人不由咋舌,的确,在这个年代,亲自前往深山采药的人,真的没有多少了。 医生上下打量了沈如期一眼,“病人受了刺激,导致流产大出血,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了,但是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你先安排病人住院吧,近期避免让病人受到刺激。”医生说完就走开了手术室。 无垠没想到这上官万里乃是一个几百岁的老怪物,没想到眼前的老者居然是他的师祖。上官家的子弟都曾在圣地修习,因此与星梦圣地渊源颇深。 敖寸心悠悠转醒,她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没有任何一条龙是可以在失去两片逆鳞之后还能活下来的,她决定将他们的故事告诉杨悠何。 但沈如期仍没有反应,怔怔看着窗外的景色,心绪像是飘到了远处。 中元真人急忙扫向四周,却发现整个剑楼府尽是残肢残骸,根本不能辨认谁是谁。 但如果是30级传奇魂术 可能性抹除 把竖立的可能也抹掉了。 澹台玉清入了最后一个座位,也不发话,只是一副静静旁听的样子。 一声爆炸之声,在空中回荡,道道空间裂痕,直接产生,吞噬着四周的一切,将万物化归虚无,这是一个王者全身力量的爆发,比起巅峰亚圣的全力一击,丝毫不弱,这种程度的攻击,可以让一位王者瞬间重伤。 郝金明一看苏南居然松口了,瞬间热情起来,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惊喜,拍着胸脯说到。 第62章 又怂又恶,可笑之极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好家伙,居然不仅仅是个探路棋子,看样子,还有点来头!’ 这发现让杜鸢心头一喜。 若你是全盛之姿,说不得我还真得好好掂量掂量。 可眼下就几块破碎片撑场面?我还能怕你! 这年头,像你这般顶着响亮名头,又虚得不行,打杀了还毫无心理负担的‘大人物’,着实是打着灯笼都难找! 杜 另外一方面,学姐时常穿着性感撩人的衣服在他面前晃荡,却只给看不给吃,用这种方法折磨欺骗自己的渣男,妹妹半夜过来偷袭的次数再次增加,但是每次把他吵醒后就跑了,像是故意不让他好好睡觉一样。 周禹独自端坐在翠凝山巅,气息幽幽暗暗,空空荡荡,目光落在天空中无数星光之中,若有所思,这段时间,周禹深感自身推演之道不行,而这段时间,加紧消化吸收前世身的推演天机之道。 她想转身离开,她想要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店员和顾客的视线之内。 不过周禹也不急,继续游历大陆,却是来到了大陆东部。大陆上,三大宗派中,斗魂宗在北部,斗狂殿在西部,周禹都已经去过了,唯独东部未曾来过。 看到后土等人的到来,悟道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家伙,一个鸿钧便让自己招架不住了,再加上扬眉,罗睺,三清等人,这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周禹渐渐感觉到了压力,若是单纯的元始天尊的力量,周禹自然可以轻松应对,即便法力积累不足,也能够以时光的玄奥与之周旋,缓缓化解,但加入了天道力量,在荒古世界中便有种难以对抗的感觉。 天地昏黄,万物朦胧,她当时疼晕过去两次,一次是丫鬟叫醒的,另一次是产婆叫醒的。 李扬说的也没错,虽然当初绿色血妖事件以夷山洞府的被毁不了了之。但有亲人或有弟子死在聚贤山庄的门派,也连带恨上了聚贤山庄,不分青红皂白,把人都杀了。 “老板,这些海盗怎么处理?是交给索马里政府呢,还是淹死他们,或者干脆乱枪打死完事?”警卫队长说道。 出了这样的事情,俄国政府自然是要开香槟庆祝,顺便还要探讨一下是不是火上浇油。 我没理他,只是用肩膀顶住村屠前胸,屏住口气,将左手伸进它体内,顺着胃肠掏摸。 叶新绿:“味道大就会让人误以为它是奇毒无比的瘴气。但,事实上它其中的毒性并不强,让人无法忍受的应该是臭气。正因为臭气熏天,反而吸引了一堆喜好臭气的毒虫。 就是你们的手段过于激烈了一点,忽略了鬼子有可能采取的报复手段,这也跟你们的经验不足有关系。 玛勒基斯被奥丁这话说的有些摸不清头脑,这场战争奥丁是胜利者,但为什么他却摆出一副受害人的姿态? 林医师敏锐地发现了她的情绪,呃,对于司徒家主好像过于热情了呢。 而苏阳伸了一个懒腰,指挥着2个服务员抬着一个大牌子从云端公寓酒店里面走出来。 毛慧珍的孩子没有保住,钱万里跟步摇连大吵了一架,孩子没有了,他们因为孩子而继续维持的婚姻自然就没有办法继续了。 心里却是有些疑惑,钱浩宇刚刚丢过来的时候明明后面收了力,按照距离和大概力度来算的话,也不至于会痛成这个样子。 第63章 威王救我!!!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陈二旦双脚绾诀,脚下空气生烟,定住了岳宏,大吼一声,反将岳宏推着倒飞。 这话杀伤力够强,起先别人都不关注他了。但凭她一句话,众人涣散的目光又开始集中。 只见这只怪有八只脚。铜头铁额,面目凶恶如妖,三头六臂,手持刀、斧、戈三种武器,体态比刚刚更加彪悍,单是站在那里就能吓得人肝胆俱裂。 饶是他们见多识广,遇到这种危机,也不由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 路副省长听完就呵呵大笑,就问后来的计划生育的情况,龙宵就汇报说,已经做到了100生了。 但是,王麻子偏偏是一个对炼器十分痴狂的人,若是让他一天不炼器,反而觉得不舒服。 “现在的时间是一九九八年,距离第五次圣杯战争还有两年时间,倒是空境的剧情要正式开始了,似乎橙子也在这个城市。”零观这么想着,突然又想到了别的,不知道莫君找到那个史上第一萝莉控没有? 凤云还告诉龙宵,说兴龙集团要在岚山市投资三家大型超市,要在岚山市组建超市巨无霸。龙宵听了更是高兴。凤云要龙宵先跟岚山市的市领导对接上,联系一下合作的事宜,龙宵就来到了市长胡培彤的办公室。 看到费青,吴东方心理压力更大了,如果今天不能证明费庐是假的青龙天师,费庐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责罚费青,因为费青先前的言语和态度无疑逾越了尊卑等级。 然而,他心底却是感叹,五百天马骑士,没有一个超越脱胎境的强者,却硬生生的把他一个六绝巅峰强者,换成了重伤。 “徐广还想说什么,但被陌沫制止了。”你说我没资格进那个什么3队? 以叶枫的目光自然看得出来,这些人虽是身上剑痕遍布,但实际上他们不是死在那剑痕下,而是被剑气震碎了内脏而亡。 听到吩咐,郑丽立刻让人让出一匹巴兰马将东方凤菲送上了马背,然后手中的鞭子往马背上一甩,巴兰马受痛,撒丫子就向林中飞奔而去。 东方凤菲话音刚落其它的两个院长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竟然也一起来找赤心炼。 想到公共论坛上近来流传的消息,杜擎淮的眼神微微闪烁,自觉把握到了什么。 孙冥随着白芷匆匆离开,他身后的两名铁卫走过来拖起我,无奈脚上铁链太过沉重,我的身子软绵绵的没半分力气,干脆放任自己随他们拖着走。 在无数次的电话沟通未果后,夏沐声抱住头,发出沉闷而痛苦的悲嘶。 在确定她看到他们、但不确定她到底看到什么的情况下,先把她框在一定的范围之内,然后再从她的反应里判断她的所见所思——唐溯真是出乎她意料地会演戏。 寇仲不由向徐子陵丢了个眼神,用两兄弟间才能看得懂的眼神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什么?”徐佐言在门边换了鞋子,不明白徐诗韵在问什么,抬头询问了一声。把钥匙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走了过来,又习惯性的在徐诗韵的身边蹭着坐。 冰冷的剑脊几乎是擦着口鼻往下劈落,连呼吸中仿佛也吐出了那股金属的味道,“砰”的一声,厚实的石板顿时被斩出一道深深的刃痕,脚下名贵华丽的东方织毯随之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韩强并没有提到那个帅公子,很多人也都知道主要战力也就是那把扇子而已。 “那我就放心了。”王煦言不由衷的叹道,王煦何尝不知道他手下的左右侍郎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王煦所期望的,只是希望金正阙不象葛亍那么贪得多,能把银子多花一点在难民头上。 田鲁生的招供又牵出了更多的人事,两淮都转运使也没有逃过,从两淮都转运使家中查抄的银两也丝毫不比田鲁生逊色,随着两淮都运使落网,更多人被供了出来,两淮盐政官员被一网打尽,竟然无一人漏网。 此时却对古海这么明显的挑衅置之不理,显然不符合魔道修士的性格,由此可见,针对狄冲的意思就明显了许多。 “呜哇——!”建宁公主又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号,连轿子都没有叫人安排,便跌跌撞撞的捂着脸大哭着冲出吴府门外,那模样还真象极了被老猫追逐的地沟老鼠,后面的三个俏丫鬟和边嬷嬷无奈,又只好紧追出去。 只是他没想到他刚出襄阳就被被明军的锦衣卫盯上了,他从襄阳出来时锦衣卫来不及作准备,回来之时,明军的特种部队无视大顺军巡查的骑兵,埋伏在官道上,给他布下一个死亡的陷井。 李诗韵还趁着闲暇地功夫。看了眼贾似道。想要听听贾似道地意见呢。只是。贾似道在众人讨论开来之后。就沉默不语。一点儿都没有想要表意见地意思。李诗韵瞪了她几眼之后。也就放弃了。 叶青闻声,头也不回,嘴角微微一翘,轻哼一声,脚下闪步发动,瞬间绕道了胖子身后,此时胖子尚未反应过来,仍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叶青抬起右脚,对着胖子那肥厚的臀部就是一脚。 二人拜了把子继续喝酒,从天黑喝道天亮,又从天亮喝到天黑,一场酒喝了整整三天。 吉赛尔狡黠的一笑,说道:“不这样怎么把钻石带身汉钓到手?哎哟!”她皱着眼眉有些痛苦的叫道。 要知道,天使的全身实力就在其天使之心上面。所以,加百列的天使之心才被长剑从邓布利多的身上分解了出来。 贾里德惊讶看着白色餐桌布上的投影,他压根就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只是惊讶投影画面精致程度。 “滴答滴答~”一道道殷红的鲜血从龙崎真二的眼耳口鼻中流出来,然后顺着面具滴落在甲板上。 第64章 我说,凭什么!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心思各异,都没有了饮酒作乐的心情,但是碍于皇上还在,又不得不在脸上堆着笑,让自己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教主闻言并未答话,而是看了黑袍修士一眼后,便抬头望向天空,就在所有人都不解其意,黑袍修士更是忐忑不安之时,教主才开口道。 就连下半场替补出场的巴尔加斯都追不上龙殊特的速度,年龄稍大的吉拉迪诺和穆图更是只能望着龙殊特身后的烟尘目瞪口呆。 胖瓜想了想,最后决定把所有的石头都动一动,看看是不是会出现什么变化,没想到完全没有那回事,他踹了老半天,慢慢地就变成了对着这些石头发泄,而不是研究石头的秘密。 如果元始天尊和灵宝天尊与世无争,可以忍辱负重,观音菩萨倒是相信。太上老君?自己的神像被推进了茅厕了,他竟能咽下这口气? 秦翎传音告诉雷铭他们说自己没事了之后,索性在这里闲逛了起来。 云若兮原本还疑惑他为什么这么说,是不是因为有什么危险,但是当她看到秦翎自己走上前去的时候,她立刻就想歪了。 大海上,属于伯爵的船只已经被另一伙武装势力给占领,船上的人都被包围,一个个双手抱头,不敢多言一句。 刚想冲过来捍卫自己的宝贝的秦翎动作顿时一滞,一向自诩脸皮厚的他脸上也泛起了阵阵红晕,一阵尴尬。 高洋三人都被这个情景给吓了一跳,赶忙冲了出去查看情况,只见倒在地上的赛飞虎已经没有了气息。 白羽迅速的跑到雪儿发出声音的地方,映入眼帘的就是雪儿奄奄一息的躺在铁剑的怀里,而奥尔则趴在雪儿的腿上吸食着。 其实依她看来,这事根本无需讨论。季琅在贬为庶人的那一刻起便已不是天家人,依律法,不进九峰山皇家宗庙无可厚非,除非哪日他起复。可人都死了,哪来的起复?根本就是盖棺定论。 落在地上,慧觉心中暗自嘀咕。对于自家师傅不顾自己劝阻,硬往仙坟而去的决意,慧觉心中,还是相当不满的,因而此时此刻,他的心中自然毫不吝啬鄙薄的言语。 “你问问霍思烟的经纪人跟安至杰的经纪人的意见,我们这边帮这两位安排一系列的恋情炒作,尽量说服他们。”周白挑了挑眉,开口说出另外一项指令。 这个念头落下,却是有浩然正气从天而降,化作一只十丈的滔天巨掌朝着那两道孤魂抓来,那样子,似乎直欲将这两道已经形体溃散的孤魂野鬼生生灭杀。 铃音之后,罗毅也出手了,罗毅的辅助以单体为主,因为,他也是着重的关照了暗精灵祭祀和卓娜等几个暗精灵族的强者,因为,她们等会将要面对的会是四位顶级强者,甚至是等级强者。 卢方世居松江府, 本县县令见了也称一声卢员外。可他在江湖上的名声更显赫,与几位结义兄弟也是相识于江湖。至于丁家虽然有位总兵, 算的官门, 可是丁夫人母子却与江湖人来往密切, 算的是半个江湖人。 如果这部戏不是姜闻在其中,也行梅亭还能出去,但是正是因为有了姜闻,才过不去,某些人对姜闻可没有那么客气,他们心中对姜闻可谓是咬牙切齿呢。 夜倾城望着那三个蓝紫大字,展颜微笑着,或许这一生,遇上了一个错误的人,又误打误撞遇到了一个对的人,可心中,为何会如此不甘? 感冒加重了,今天想去医院输液,结果没地方了。痛苦。熬着吧。 蓄势已满,燕真第一击也是最霸道的一击,一剑轰然的轰下来,一击之间,无法力剑堂轰然震动。 而另一条路,就是陆地上面的路了,这条路相对来说,要比水路复杂多了。如果你没有阴司指引,只能申报当地的土地,土地在申报城隍,然后开通行证,最后才会送你去阴间报道。和水路相比,就要复杂繁琐的多。 广陵的消息根本不可能瞒过钱镠,加上有钱传璙和顾全武两个使者在,淮南发生的诸多事情都被源源不断的传了回来,让钱镠觉得或许收回湖州的时机到了。 达步水云跟秋玄一下子明白过来,趁机逃进树林,慕容兰收回软鞭,一连几个“燕子翻飞”也进了树林。 “张跃,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听不听?”楚雅琪看着我陷入回忆,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悲伤,笑着开口说道。 脚步一点,来到下方拿出了九转阴阳扇,把这些阴魂全部收了进去,也该让他们享受一下被折磨的滋味!旧梦和狗剩也是撤了下来。 第65章 区区河东柳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赌咒发誓的黑色巨虎,杜鸢凝视片刻,终是微微颔首: “那便到此为止吧。” 说罢,倾山而落的人道气运当头压下。 巨虎颅骨之中镶嵌的几枚金身碎片瞬息崩碎。它眼神一黯,庞大的身躯随之瘫软在地。 那原本如屋脊般巍峨的躯体迅速缩水,直至恢复成寻常虎类的大小。 被杜鸢借来的一山大 “怎么了?那个传说是什么?”司马幽月没见过他皱眉,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青楼中的胭脂水粉如此粗俗,应该让那些人洗干净了再来。”云墨接着道。 众人心里虽然想说有问题,这正副盟主都成了你司马家的人了,这不是一家独大吗? 叶远已经在放逐之地陪了她一个月之久,可是终究还是要离别的。 天吴曾经的解释让林修更加矛盾,如果不从之神没有遵从了人类的想法,那就不可能成为不从,同样就更不要提现世了。 他们并不是真心的为景晓茶着想,而是为了得到他自己的那份好处。 巴伦市教会暗中早就得到了通知,已是提前把故居打扫干净,并且把一应生活用品按照光明教廷的规定准备齐全。 “没想到,你主修的功法竟也是顶尖神诀!如此精纯的元力,等你达到大圆满之境,老夫恐怕就不是你的对手了!”老祖宗感叹道。 这家伙太狂妄了,估摸着是认为第一强对他来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柳天说道。顿时,新人们全场搜索着叶君天大大的伟岸身影。 “我回头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去。要是不愿意的,我就自己去了。”司马幽月说。 梦依说的自在楼在大树顶端,同时也是自在门的大殿,外人想要上去必须有人通传,同意后才能上到大树之巅。 为啥现在全世界都没人敢真的去当面锣对面鼓招惹天罗地网,不就是因为对儿A要不起嘛。 见陈肖然心满意足地咀嚼她送的青菜,酥晴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回头,继续夹菜吃。 以前的等待,虽然空虚、寂寞,可还侥幸带着一点的期盼,现在呢? 郑琛珩这样说了,郑熙晨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闷闷的。在丛惠芳有些得意的眼光中,径自走到副驾驶坐下。丛惠芳心中气闷,但也只能微笑着独自坐在后排座位。 这一次只是感悟一道法则,江萧醒来时却发现已经过去千万年,这并非是金系法则会比三道法则更强,而是他现在刚好感悟到三十五道法则进入了天道后期,一种远超法则的力量已经在干扰他的感悟。 一道身影从那鹏背上跳了下来,右手则将一个戒指递给了南宫云遥。 李日知也是出身富户,但在崔东升的面前,他就象是乡下来的,比如说桌上的四菜一汤,他竟然连一道菜的名字都叫不上来,还得崔东升一一为他讲解,当然,崔东升是很享受这个过程的,喜欢讲解。 若这徐怀远真的喜欢上了炸糕姑娘,在南京权贵圈绝对会引起轰动。 “说说吧,还有谁,我们也好早做准备,别事到临头,突然出现那种情况,我们就太被动了。”王丽坤开口问道。 地下歌手是乱,非常的乱,要说地下歌手不是什么好人,或者是跟帮派有关系之类的,那也没有说错,事实就是如此。 真正的宇尊,在其本土宇宙中,能与宇宙本源共鸣,引动整个宇宙的力量……当然,真正做到这点的宇尊极少。像玄始宇尊那种,连引动几片星系的本源之力都有点辛苦。毕竟难能得到神源宇宙的认可。 第66章 莫慌,我们头上有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倒在地上颅顶中箭,符篆爆燃的兵丁。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竟是那人抬手抓住了箭矢不说,还反手扔了回来?! 这,这都能射死一个人去? “不好,是个硬茬子!” 几个兵丁再不敢耽误,当即朝着坞堡内放响箭示警。 尖锐的鸣镝声起,坞堡墙上顿时脚步纷乱,大批兵丁急匆匆涌上墙头。 “怎么样,客栈内没什么人察觉我离开吧?”苏铮进屋后,就开始询问今天的状况。 “不用你陪,她要打理公司,还要忙着恋爱,忙的很。”孟安凯一听到晚上睡觉抱不到香喷喷的老婆,他的心里就很不好受。自然不会同意让高瑶离开的。 萧博翰倒是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因为蒋局长看自己的那眼神很有点怪怪的,好像真的自己和冷可梅有什么暧昧关系一样,这误会可就大了。 叶子身上最令人不可抗拒的,就是这一颦一簇、一举一动之间蕴含的超乎寻常的诱惑力。 孟安凯拿了饮料过来,是一支奶茶,还是她最爱的牌子,她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接过来之后没有喝,而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男子拍了拍穆飞的肩膀,微微一笑,笑容中,有种莫名的味道,似怀恋,似苦涩。 “那么,就只剩一条路:从彭山北门出发,在江口镇渡过岷江,然后沿岷江内江向北,再经永兴场渡河,然后经我们脚下的王庄,翻越龙泉山,回到牛角寨!”张光培言之凿凿。 自从战线从广安一线推进到巴山骑线岭,邱家商船队的运输量便增加了四至五倍,船只和纤夫的支出上已经感到力不从心。 老板在收银台边笑咪咪地看着眼前的三桌人,不时地搓着自己的双手。 伸手为他擦去唇旁的血污,他平日纤尘不染,干净的不得了,怎能容血污留在脸上。他紧闭双眼,脸色惨白的一点生气都沒有,生生扯动她的心。 所有雾忍村的战力,不管是上忍,中忍还是下忍又或者是暗部,全部赶往护村围墙上。 “谁要是对我有意见,想对付老子的,尽管来!但是今儿谁敢唧唧歪歪一句,老子豁出去命了都把他给毙了!”夜青天说着拿过秃鹰手里的机枪,哒哒哒的就是几下,天花板顿时被扫出了一道弹孔。 敬翔把话题转到万俊身上,“郡王殿下,这次因为万成的事情,大行城有一百二十一名官吏受到牵连,郡王殿下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话分两头,且不说毛三毛向日今天是怎么安排的,也不管高建成和刘俊怎么溜达的,我们回到山鹰嘴,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咚咚也期待的看着两人,可是两人又听不懂兽语,只是以为它们这几天没人管饿了。 李烨转头四下寻找金志震,从李烨下楼的一刻开始,李烨就没有发现金志震躲到那里去了,也不知道金志震是躲起来了还是逃走了。“你们谁知道金志震去哪里了”,李烨发现金志震根本不在大堂里,便询问护卫道。 跟着加来王前来的闻人雅丝毫不知道自己居然被挂上了这样的符号,还在一门心思的打着加来王手上存储戒指的主意。 李烨做梦也没有想到,九百名倭兵竟然占领了济州的城‘门’,杀的耽罗国士兵四散奔逃,眼看着就要占领了济州城,李烨不知道是耽罗国的军力如此不堪,还是武士团的倭兵过于凶猛。 第67章 求大道留情!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听到这里,柳原和坞堡帅心头那点忧虑越发去了。 是啊,虎神爷爷都在呢! 那人还能翻天不成? 三人遂走出屋门,在校场之上迎面撞见了杜鸢。 一经见面,柳原便是厉声喝斥道: “大胆狂徒,此乃我柳氏之地,你不仅擅闯此间,还肆意妄为,口出狂言,我看你是目无国法,心无公理!” “是,主人。”维克多拉知道张少飞的本事,也不劝说,直接吩咐手下人,将专门为张少飞设计的最高等级的战斗舰准备好。 “好吧,就请麻衣带我去一下附近的珠宝店吧。”张少飞笑着说道。张少飞的徽章空间里存放了不少在2012世界里收集的精品珠宝,而今张少飞的身上一点钱都没有,身为一个男人,这怎么可以呢。 人影的脸色有些潮红,但却为挣脱开那双手,眸子里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笑意。 沈若鱼微微闭眼,东华大仙这一下,可还真是伤到他了,若非他暗中提了力,他可就不是仅仅倒在地上而已了。 “没事……没事,我已经全好了。石导演你不用担心我的,听说你要放弃这部戏了吗?”曹艳艳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很紧张这些急声的问道。 所以苏玉笙说这府里有隐藏的妖物的气息,他隐藏气息到苏玉笙都无法辨认,那他到底是多厉害。 听到这个,聂振邦这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付正平是那种纯粹的学者,这种人,绝不会受到其他外力的影响和干扰,既然他说没有问题,那就是真没有问题。这是毫无悬念的。 既然自己手握推荐的权力,那么聂振邦自然是不会放弃,俗话说得好,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聂振邦自然要多方权衡,推荐一个能和自己和睦相处,搭班子的人选。 “孽天道友,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相见,上次一战听说你闭关未出,本王未能与你一战,可着实想念的紧呢!”震武王暮然站直身子,高声说道。 安秋月又把陈升介绍了下,陈升连忙走到床边,弯腰握手,姿态放得很低。 “你跟言言的事我也知道,年轻一辈的事我们老家伙也管不了,只要你们好就行。 幸好掉下去的是他不是老二,老二不会游泳,掉进水里挣扎都来不及。 只要接下来能够喝到足够的母乳,它的身体应该会逐渐康复起来。 随后她的目光缓缓落在了陆正元的身上,那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却增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阴郁之色。 自从认识了柳沉鱼,她从来没有表现出对什么东西的喜爱,好不容易听她有想要的东西,莫代尔他找人打听了,没人听说过,绸缎料子他找了邵淼。 不仅仅是因为她护着别的雄性,更是因为她的那些迷惑的操作,都让硕刚很是不理解。 其中吃得好更是她的心头好,就算是她今天活不下去了,最后一顿也得吃点儿好的。 想要在洪流一般的兽潮当中抓捕某一只妖兽,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赫连驰正在桌前批奏折,莫涟漪不在的情况下,他总是会给自己更多的事情去做。 胤祥虽然心里闷得慌,可也知道胤禛说的不假,所以叹了口气也就不再提了。 听罢这话,苏老夫人都不禁暗暗倒吸了口凉气,又更何况是苏叶氏。 “知道了,我们这就去。”年平崇瞪了蓝奕奕一眼,现在他也觉得晚了,刚才不是好奇心很强的吗? 第68章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那飘飞而去的无数书页,纷纷化作光点逸散而去,融入天地万物。 柳氏祖地之中的无数杨柳亦是在这一刻,突然全部停摆,继而嫩绿渐去,晦暗慢生。 “这,这是怎么了?” “难道有人坑害我们柳氏?” ... 柳氏子弟慌乱不停。 柳原则是怔立原地。 祖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 城市的另一边,于珊提着笨重的行李箱缓缓的走在别墅区,身边跟着两个不情不愿的人影。 这天下的好人坏人都让她邱氏给占完了,这邱氏一向都是不长脑子的,而今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再配合着方才周姝安对邱氏使的眼色,心楼也大概明白了这最后面策划之人是谁。 面对强大攻击,秦睿自信一笑,扬起右手,对着电轻轻一推,一股股淡青色灵气聚集而成掌印,挡在了电流的面前。 他也很想帮衬对方一把,可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都是一个穷字闹的。 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一段路后,地面变得坚硬起来,林岩也好走了很多。 不过聂震可没有做太多的感叹,他用拳头直接轰在了“冰魄剑”上,整只剑布满了裂纹,然后像破碎的冰块一般落在了地上。 “你就怎么着?要是明天真有这么严重,本公子帮你买一些胭脂水粉带进来,你好好遮一遮怎么样?”千面公子笑道。 水潭,湖泊,分布在大山旁,森林中,泛着凛凛波光,风景格外优美。 魏虎听到此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前者居然如此大胆,竟然当着暴风佣兵团的人就如此说话,他刚想要上前打圆场,却被暴风佣兵团的团长给拦住了。 那天你走后,我也想的很多:再婚的怎么那么难;我们还能否走的下去;我也想过分手;也想再好好沟通,双方各自约束下。 对于郝萌和郝心后面生的孩子,我会抽空上传番外来娱乐娱乐大家的,当然这要有打赏就更加有动力。 刚刚还对他撒娇的人儿怎么转眼就这变成现在奄奄一息的呆在重症医护室的人。要是他沒去买樱桃,而是一直陪在她身边,那郝心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次意外? 在国际禁烟委员会成员的严格监督下,驻上海北洋军不得不拿出近段时间所有收缴的烟土,于黄浦江边集中销毁。袁世凯也是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拒绝一帮热心洋鬼子的要求,要怪就只能怪手下做事不干脆。 事情经过的这些状况以后,应该看得比任何人都通透,毕竟像这样的问题,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其实心里面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有的时候自己都未曾真正了解过。 欣玉很是着急,代冬第一次交给自己的任务,要是被自己搞砸了,那就真的丢脸了。 夏夜诺开始没听什么,眼神一直专注的找人,可是他这些员工聊八卦的声音实在是越来越大了。最后连他都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 “呵呵,我的两个儿子,果然聪明绝顶,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灵儿主意不错,明儿考虑的很周到。既然如此,那就削去凌家半数兵权,去战场为国效力,用战功来证明你们的清白。”晋皇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 郝心顿时明白接下来发生的事,不过这次她却没多说什么。脸红红的,把头埋在夏夜诺的怀里。 第69章 真是一群畜生!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打算离开的杜鸢,万分惊恐的老道很想开口让他这就杀了自己。 可临了,他却惊恐无比的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开口。 不,不是不敢开口,是自己想着只要对方走了,他就有的是机会逃出生天... 但,真的逃得了吗? 老道如坠深渊,上下失重,木讷不言。 就在杜鸢转身之际,旁边横木下猛地 一个为了唯一的奶奶,选择了明明已经看到了生路,却毅然放弃了希望,选择不抛弃不放弃。 他看着何岳就来气,要不是何岳是罗筠的表哥,他就叫人收拾他了。 此刻,正处于绝对兴奋中的老三并没有在意,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吹来的这丝凉爽之风。 许佳轻轻的拐着手中的酒,稍微抿了一口,来缓解一下这清冷的气氛。 而洛阳这边,在田丰沮授等人的调度之下,袁兵势如破竹,即将兵临洛阳城下。 “你若喜欢,我就陪你待久些。”凤天微微勾唇,面上流露出淡淡的宠溺。 大约是被他用各种各样看起来名正言顺一本正经无比的理由哄到床上去的次数太多了,楚娴总觉得这男人话里有话。 你每天都是对我那样爱搭不理的样子,就算是忽冷忽热我也是愿意的,至少能够让我感觉到希望,可是你现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我,你让我怎么不抓狂? 此刻,古盈盈的脸几乎是对上他的脸的,所以,他此刻突然睁开眼睛,古盈盈自然看到了。 “它?”黄皓一愣,看着她手里的两瓶血,又再一眼天狗消失的地方,不知怎么办。 李胜对两个大夫扬了扬下巴,两人各拿出一根细细的银针,蹲到炭盆边细细拨弄里面的灰烬,足足拨弄了有半个时辰,两人才重新站起来。 任千韵早已经对吉利没有了当初的那般排斥,只是对吉利这般巧舌还没有招架之力。 在徐洁心里,见到了自己家的亲戚反倒不如没见着,在心里留一分美好的想象,比这个都要好了许多。 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正是那个叶千玲帮助的少年。 “乖,听话,哥哥还得工作!要不这样吧,等你去魔都之后,我找个时间去看你!”连忙,唐展便又施出了缓兵之计。 魏王的这话刚一出口,殿上的众人便都瞪大了眼睛,更是连素日里沉稳的沈霍也不由得有些吃惊。 剩下的话语,杜郁央听不清楚了。她只是睁大了眼睛,神色之中的惊恐和怨恨无论如何都消散不下去,几乎称得上死不瞑目。 只听前四名,就非常的有感觉,那种失落的氛围一下就扑面而来,让听众的心情一下就跟随着受到了影响。 胡浩早已经背叛了当年的誓言,成为了一个元婴境强者并且将拂尘用得十分顺畅。 但为何各类排行榜上从来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莫非也是新近冒出来的旷世高手? 雄魔领主痛苦的哀嚎,手掌的金芒散去,一大块魔躯被直接切了下来。 每几个忍者的面前,向外伸出一根固定在岩壁上像钓鱼竿一样的东西,而鱼竿的长绳上,则绑着一个个昏迷不醒的人质。 静海市高级中学,高三二班,林龙所在的教室中,林龙看着一阳道长发来的短信表情阴沉不定。 凰梧国穷点儿也好,富了闲了,帝王和部分大臣就容易生心思,她们这歪脑筋一动,边境便不得安宁。 第70章 仙人指路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孩子们的世界总是明亮的,才从那灰暗冰冷的地牢出来。 他们就因为杜鸢带着他们施展的缩地之法,而发出了阵阵欢呼。 这让杜鸢很高兴,至少这样,就能让他们暂时忘记曾经发生了什么。 加之,杜鸢也还没想好,之后要怎么安置他们。 所以干脆就带着他们围绕着一座小山不停的辗转腾挪。 这让 夏茂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可是直到最终,也没能得到一个来自容修的,哪怕是轻蔑的眼神。 容修回去的那么匆忙,夏念兮心里感觉到隐隐的不安,但又实在不知道国内目前究竟状况如何,只能暗自着急。 夏紫云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恨不得现在就跳起来,把秦渐撕得粉碎。 孟梦听到这话也是一脸的惊讶,随手拿起旁边的一张拍卖清单,然后看了看。 我把头一扭,躲开了他的视线,不怕疼不怕伤,就怕我不理他,如此三言两语,我就该选择原谅吗? 她看着身边一对对夫妻,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她,和傅司墨,她唇角扯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而在远处的一个别墅的四楼,有一个男的正站在窗户后面,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这一幕。 虽然林家在帝都有自己的势力,但跟司徒家比起来……却还是差一截的。 这动作他做得自然无比,却让可乐又臊了起来,忙拢起外套不给他看,但并没有离开他的怀里,她现在有些依赖和眷恋这怀抱,不想离开。 有修士大笑,暴然出手,出其不意,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直取那方宝印。 “不用,我睡一上午应该就会好了。”我摇摇头,说话的时候都显得很吃力。 这次陆孜柇并没有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点了菜点心,然后将菜单给了侍应生。 吃完早餐,千水水拿起一个鸡蛋,已经拨好皮了。走在路上吃着,三下两下就塞入嘴巴内,吃光了。 这件事,他虽然想帮她,不过,主要还是要靠她自己,时间久了,有些事情也就想开了。 “嗞”的一声,飞卿剑果然锋利,里欢那一般灵器剑根本伤不到的身体,此时几乎被它穿体而过,从背后刺入,从里欢胸前穿出,带起一股血液。 “拍几张做纪念,你放心,我肯定拍的美美的,不好看的就删除了。”千志安发动车子,偷笑着。这是帮花大哥的忙,还有好处,说他拍了照片,之后放假,可以带他去看地下赛车。 眨眼间,宁凡面前盘子里面的菜已经被清空了,而此时宁凡已经转移战场到她这边了,她面前那一盘子的菜已经被吃掉了一半。 江光光在那么瞬间茫然儿凄迷,崔遇已是泪流满面,这儿的人虽然不多,但时不时都是有车辆进进出出的。两人这样儿,引得人纷纷侧目。 “呵,放弃?对不起,恐怕要让你有所失望了呢。”但是,就是在布长峰的话语刚刚落下的时候。他便是已然直接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当初不过是随意撒娇的话语,现在看来,这种事情,当真是不能随便说说的。 一个灰色长袍的精瘦老人从半空中骤然跌落下去,随后地面扬起了一阵尘埃。 爬起来利索地穿好衣服,程佳佳悄悄地打开房门,争取不吵醒还睡着的爷爷奶奶,到了厨房遇到同样打算出门练功的哥哥,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踮起脚尖朝着外面走去。 第71章 取你乡土落诏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老猴子不停地挠着头,最终不解问道: “康庄,大道?” 杜鸢颔首: “对,康庄大道!” 得了确认,老猴子忙不迭地从身后的破布袋子里翻找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一本,而是好几本书被它一股脑儿掏了出来,急急地来回翻阅。 但它始终找不到对应的解释,好一阵后,它只能不停的挠着 而随着帝国军这么大规模的动作,圣龙国飞龙军团驻地不可能收不到消息。 她踩着脚下的泥地,狠狠用鞋撮了撮,然后抬起脚,将弄脏的鞋面朝着杜筱玖。 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但是皇上一直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一方面是害怕其他妃子动手脚,另外一方面是害怕引起朝廷动荡。 “不用瞬间恢复,享受恢复的过程,会让折纸的记忆更加深刻。”撇下一句解释的话语,林轻音带着几人回屋。 琳琅还在角落里翻出了一些紫菜,做了一个紫菜蛋花汤,几个孩子就着面包,喝着蛋花汤,吃得香喷喷的。 遥远的G国,学无涯跟麻阳通完电话,继续埋头在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奋战着。 维迦三步并作两步,正要将栖莉丝抱到医务室,但是极度痛苦的栖莉丝不忘被人接触皮肤的恐惧,居然下意识的抬起手阻止。 白天不就是因为看到他和卿九之间那样的事情才气恼的,可现在该解释的都解释了,白天也说了原谅,既然这样还有其他吗? 这结界,是莫谦从白天房间里离开的时候设下的,当时莫谦是为了以防白天逃跑,同时只要凌夜出现他们就会碰上结界,到那时莫谦自然能第一时间发现他们。 审判军团是卡列尼审判系统唯一的战力,总人数虽然不到700,但是每一位都是等级偏高的魔法师,他们在战争中负责审判和处理叛国者与投降者、以及执行斩首战术。 绯樱这时根据影兰记忆中以往的表现,举起了手,做着瘙痒的动作。 她得到消息称宁初和她的丈夫最近离婚了,安笙听到消息的时候想到在宁家看到的那个男人,那个位高权重的矜贵又帅气的男子,姐姐是怎么愿意跟他离婚的呢? 可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了,如果现在放弃做支架手术,那么就得等林建成醒来,做了造影后另寻手术时间了。 王知府在神秘人出现后先是一愣,后来那人附耳说了什么,当即脸色都变了。 水晶脑袋完全没理会李庄红的意思,悬浮在她面前一会,就叹了口气。 电梯门徐徐关上,吴凡的脸已成猪肝色,我则嘚瑟地返回了办公室。 听着兽人熟悉的声音,喻惊浅原本繁杂的心思,已经逐渐趋于平稳了。 所以,此时奇犀在听到那个半兽人的话后,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原本粗糙磨砺的尖角,竟然真的消失了。 “医师说笑了,不过是药而已,若是不能救治病人,这药材也没什么稀奇的。”此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竟然带着几分落寞。 那些人只愣神儿下,朝她们追了过来,景安煜一个箭步出现,将他们拦住,同他们交手。 更是见惯了各种铺张浪费、一个包、一双高跟鞋、甚至一条裙子就能上百万的名媛。 听见楼下院门的声音传来,看着她进了宅子,瑾容仰头,开始赏月。 第72章 就说是奉兜率宫的旨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每写一字,老猴子便感觉什么东西变了一分,自己对天地的感悟,亦是跟着多了一点。 待到最后一字落下,它只感觉念头豁达如晴空万里,视野仿佛能穷尽山河,恍惚间竟有乘风飞升之感。 然而,这通明之感仅持续了瞬息。随着背上诏书光华内敛,隐没无形,那奇妙的境界也随之消散,点滴无存。 这让老猴子有点 除夕夜,一家团聚,陪着爸妈坐在家里柔软的布艺沙发上,看着春节晚会有些无聊,莉莉没怎么看,早就走神儿了。玩游戏的时候不觉得,一看电视,她只觉得困。 跟着老爷这些年了,又看着艾友长大,这对父子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性格上如此的相似。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向紫惜就可以让那么多的男人为她疯狂?为什么自己就要一败涂地?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帮她擦去那抹灰尘,谁知苏暖暖却已掏出手机来,对着手机上照了照,拿出纸巾自己擦干净了。 “没错,我们不过是出去逛吃,又用不着打架,再说了,打架的话,有我们几个在也根本用不着高宇动手!”李少杰挺乐呵的,一副义正言辞的说道。 “嗷嗷——”这样猛烈的伤害,大概使它感觉到疼痛难忍了,大丧尸也顾不得捂住自己的眼睛了,那只手一下子就堵在肚子上,抓住自己上肠子什么的往里塞。只可惜,这边塞进去了,从后面的洞口又掉了出去。 也就不刻意去拆穿她,还想着等三日宴会结束后,就把她给藏家里,不让别人看到她,也不让她看到别人,可是今天宴会上,司空月儿的话,可是让他受了不少的惊吓。 看着刘胜武赢了这比赛,叶天也是高兴,似乎,也是再期盼着这人能跟自己打上一场。这场争斗结束,长老们记录下来,随即又是喊道另外两个即将对战的人的名单。 “我是你继父!”段承煜冒着寒气的目光扫过她,证据里满是不耐烦。 哎,他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天空上阴沉沉的。他的心也随之阴沉下来。 “你!”何彩霞气得说不出话来,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却被沈柔一把拉住。 “阿音……不,我已经不够资格这样叫你了,我如今……”赤野说完,双手使劲的握拳着,为了霖,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顾萱婷每日都会到伍樊的房子打扫,帮他洗衣服,但她始终不让伍樊冲破防线,坚持要见过父母,下过聘礼后才行。伍樊无可奈何,幸好他是修道者,运行真气几个周天,就能将邪火压制下去。 他凭借庄周梦蝶对于混沌法则的天生掌控能力,在这一境界桎梏上,根本没有任何困难,毕竟混沌法则是天地万物的基础,是所有修炼的根基!所以秦墨禹现在所需要的,仅仅是足够的灵气和一定的安全时间。 高晓申继续是押着火气在说话了,在他看来,这些事情充分地体现出了很多的决断,不管是在任何事情的成功和意料之外,但是面前的局面还是要维系的,高晓申还想要借助张潮的势力来搞垮向霸的。 “乖,我们到里面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闲卿偷偷的离他们最近的地方,听着他们的对话,或许能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第73章 噩耗连连的柳氏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其余众人顿时大骇的看向了院中那几颗宛如枯死的老柳树。 族中一生变,柳二就出事了。 这难道真的是大凶之兆? 不等多想,又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家主!” 众人循声看去,见一个族中子弟衣服都沾满泥泞了,也顾不得旁余的慌乱跑了进来。 一见这样子,他们就心生不妙。 “ “冬天要到了,家里若是缺什么,就跟我说。工作虽多,但不要熬夜,身体最重。”阿生给工匠们的生活待遇非常优厚,对匠艾尤其优厚,是跟史氏、缯氏这样的管事同样的水准。 抓过了干净的军装,也没背着夏忠诚……都是军人,也没什么可矫情的,就开始换衣服了。 “我”老太太一噎,也不知道该怎么接。确实是有事情,只不过她还没想好要怎样才能在不引起怀疑的前提下将事情说清楚。 所谓听者有心,可能她们看来都没什么事情,男人们却会从她们的角度想得比她们更多更极端——因为他们担心“敏感的”她们会这么想。 叶老太太一时反应不过来。看这阵仗,绑她来的人的身份应该很了不得。不然不可能做到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还口出狂言地说要将她扔进鲨鱼池里。 叶妙打算去找叶奶奶,叶奶奶卖菜应该有占据地方,有零钱,这样她就方便多了。 “哎。”他硬着头皮把回锅肉带着姜蒜一起放进冷水锅里,打开火,盯着锅子,双眉紧皱,如临大敌。 幸而他从这趟从榆林转回来时,找到了西安东面的商州大蛇沟白钨矿,如今正在开采,将来总有能用上钨丝灯泡的一天。 “你要知道,道格拉斯家族可不是普通的家族。”说这话时,眼里闪过一丝情绪,里面包含了太多。却转瞬即逝,让顾筱筠根本还来不及捕捉。 耿会长也没再耽搁时间,正式宣布大赛开始后,便坐回到位置上,注视着前方。 在灵堂之中,除开刚进来的二哥跟吴师爷,那就只有一个活人还在这儿。 这一刻媚儿眼里看不到天与地,眼里心里全是这个嗷嗷待哺的可怜婴儿,她眸光柔和地看着吮吸中的孩子,方才沉郁的心情不知不觉已变得柔和无比。 四海龙王,敖寸心,五条龙,串天而起,来到了赵公明面前的时候,谁知蓝宸打了个喷嚏。 薇薇安和迦陀莎都闭上了嘴巴,她们的视线也紧紧地锁定在蹑手蹑脚向这边靠近的武装人员。她们其实并不怕他,只是有些担心他突然弄出什么响动,将更多的武装人员吸引过来而已。 两招主技能,就将欧鲁德朗城的危机解除,凌霄也缓缓的静下心来,将矛头指向了欧鲁德朗城里的人和神奇宝贝。 魔多心有不悦的收回眼神。看着明明有洁癖的月白,却强忍着自己的性格给二毛清洗。 那孩童脸上的泪痕历历在目,眼神中毫无神采,嘴中呢喃着爸爸妈妈之类的话语。恐怕,这孩童的父母已经遭到阐教的屠杀了。 “我有准备材料,把办公室大致收拾一下,应该没问题。”我忙笑着说。 月白他们见此,统统的以而各种方式跟她打完招呼,效仿吼天的行为。 现在竟然听说仙界有这么个好处,自然立即跳起,一时忘记了手臂的疼痛,刚要拍手叫好,却觉得手臂一阵钻心的疼痛,就哎呀了一声弯下了身体。 第74章 这猴子是什么路数?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而丫儿也不再是在外人面前的拘谨样,抬眼时那机灵样也有些显露,不过,在她的眼底,我也能看出她的一抹担忧与害怕。 可是甄家已经与曹家联姻,甄柔更是才以身涉险救了曹昕,其诚心已可证。 ‘轰!’我的大脑中的思绪就像是开坝泄洪的水流一下,猛的冲了出来,扰乱着正常的思考。 她似乎自始至终,都未动用全部的实力。就像是一个与孩子比拼的长者,一直都压抑着自己,只为与孩子持平。 他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别开了脑袋,低沉地嗓音带着些许悲呛。 秦逸的话太惊悚,着实吓坏了苏盼儿,她不住的后退,下意识并拢双腿,想要逃离他的视线。 本来想着去法国见心心念念的离瑾夜,却遭遇强气流,如果真的出什么事,飞机万一坠毁了,她不就永远都见不到离瑾夜了? 当初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即使重来多少次,她还是会选择爱上当时的厉封爵的。 洛瑶看着洛霆斌,也是有些局促。因为她父亲这话里,怎么听都怀着一股敌意。自家父亲正直,习惯直言不讳。所以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就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沈洋射出了第二支箭,他把力道向一侧微调,找到确定的点后,果断的一松手。 看着这一幕,洛清寒只觉得那般的刺眼,忍不住地,他按紧了腰间的枪。 夏河十分清楚,一个道士,你要是不比他强的话,他是不会安心给你做事的。 可是,不搞事情的话,那他也凑不齐主神的任务,依然要面临惩罚。他现在不管怎么做都没好下场,所以一时之间怔住了。 大嫂做过的饭,那叫一个好吃,越吃越想吃,现在他们几个是一听到要做饭了就整个眸子里充满了期待,这不能怪他们呀,因为大嫂的厨艺实在是太好了。 你打我电话,我打你电话,偶尔一起去街头喝喝奶茶咖啡,聊聊各自的事,各自的烦恼。听着你为我唱歌,看着你离梦想,越来越近。而我却还在原地踏步,不前进,也不后退。 怎么会这么傻?不归无法坦诚地承认自己对奈何的心疼,他自欺欺人地以为那只是愧疚。 她能说不是她的记忆力好吗?这是她猜的,可一看到普玛那眼神,她就不忍心说不了。 反正一起拿了三次冠军了,打完接下来这几天就各奔东西,科比也不在乎了。 王阿姨没有多说什么就走了,麦子匆匆吃过晚饭带着儿子下了楼。 骑兵是灵活的兵种。陌刀是行动缓慢的兵种,真的要不限制交战地域、交战方式的话最后败得最可能的还是陌刀兵。 有了朱厚照直接银子上的支持,再加上大量以前工艺的记载,相信恢复当年龙江造船厂也为期不远了。 叶青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大龙枪中传来了一股喜悦的情绪。没错,正是大龙枪本身的情绪,此时,叶青终于明白刚才那种感觉是什么了,正是感觉到了大龙枪的心情,大龙枪主动与叶青进行了沟通。 随即就见王乐没有再多看,而是立马盖上盒子,以免里面的花骨朵暴露在空气当中容易枯萎。 一晃又是十天过去了,叶青依旧在炼化这把坤元剑。似乎炼化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问题,因为这把坤元剑的材质很特殊,心焰融化起来很费力。十天的努力才将坤元剑炼化了一点点。 众人背后的音响运作起来,这让他们不得不移动起来,但是随着他们向两组音箱的中间点移动,佐藤的脸sè就越的难看。 “姑娘,婢子有事要禀。”绿萍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傅珺微有些怅然的心绪。 一个德鲁伊一个兽人狂战士。一个心灵术士。再加上一个圣武士。而其中有三个是传奇的弟子就算是轰拉也是血部落的天才人物。这样一个组合本身所蕴含的价值就超过他们所要寻找的东西了。 亚瑟将包裹放进戒指,深深的望了一眼面前的老人,终于化作乌鸦向着新的远方飞去,而不知何时凯伊靠在窗边,望着亚瑟离去的身影,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召唤仪式持续了半个时辰,叶青终于有了一丝感应,似乎在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了一声回应,但是这回应十分弱,而且只有一刹那,叶青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感应错了。 “我在和朋友逛街吃冷饮,有事吗?”西门金莲好奇的问道,林炫蓝那边似乎很吵,乱糟糟的杂声很大。 “这车是你的。”李华问司机,一直忍着,愤怒同样在积累,此时说话不自然间就带着杀气。 “那个,正好遇到了,顺便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你要是有空我请你吃饭。”,我阴着脸,说出玉华教我说的话。 花子期神色一黯,微微垂了首。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忽然漾起一个释然的笑容,他似乎能体会纳兰溪的心情了。 “那不然呢,难道还要我说肖大师早上好吗?”,我一骨碌坐起来。 看到两人的这模样,她也觉得,这样找容凉帮忙,若萧琅还和以前那样在意她的话,似乎对萧琅是有些残忍。 想当年,他可也是拼命性命,才博得了唐芸的好感,将她带回南萧国的呢。 青年对决赛毕竟是帝国重视的赛事,不能够拖延太久,半月时间已经是苍岩的极限,上面已经开始催促,无奈下,决定将今日作为最后决赛的日子。 乔天娇看到齐天远就要离开,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绝对不会放过。 闭上了双眼,用强大的灵魂感知掌控力感觉了一会方向,逍遥子身躯一转,施展出了土遁术,一头钻进了地中,直向困爷坪遁去。 第75章 格物洞天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心头疑惑下,那人率先开口问道: “不知这究竟是何?” 老猴子急忙指向那群孩子和簇拥的猴群道: “是老猴子我从一位仙人老爷那儿讨了件差事。” “差事?”男子闻言,越发好奇。 老猴子便细细解释: “仙人老爷慈悲,救下了这些可怜孩子。奈何身有要务,分身乏术,便托付老猴我 在五域之中都格为珍贵,此物唯有大家族的天才子弟方才有资格佩戴,即便是而今的姬族,也只有生灭境以上的长老方才人手一枚。 这次,蚱蜢彻底无力的砸在了地上,剧烈颤动了几下,渐渐没有了气息。 天下难求的好兵竟然让他碰到了。真是天助他也。只要杀了这两人,冰蚕丝就是他的了。 萧白的眼神一晃,抬起头来,看向他面前的黑衣壮汉,一边笑着,一边直接一脚踹出去。 这些三阶魔兽随便拿出来一头,也不是屠洪木此等一星武将能够相提并论的。 青天门的各峰峰主,以及几位长老,还有内门弟子几乎全都聚在了浩大的正殿。 “去,我汪清武怎么就教了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兄弟。”汪清武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引得韩云等人微微一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云宵体质特殊的原因,他除了生体机能陷入假死状态之,无法动弹之外,并无其它任何的不适。 以前他只知道每个月月中时月亮最圆,现在他彻底了解了月亮的整个变化和月亮上的地形地貌。 谢景弦看了一眼他,讥笑道:“陆少爷真是好兴致。”随即当做打过了招呼,直接拉了姬奴上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更何况就算是出了一点问题,以显龙投资和官方的关系,大不了重新返工一下不就得了? 毕云瑶那时候已经身不由己,签下了合约,若违反,将赔付大量违约金,这是她家人也会遭殃的情况。 “没错,因为我是强者,你也要记住,其实,你也是强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们这样的人,是特殊的,他们对你避而远之,不是他们恨你,只是他们害怕强者”。 “你回家来,有事情要你参与”,林飞忍着很想现场观摩的心情,说道。 他十分的不甘心,原本觉得拿下唐逸就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但是到此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也许是在那无尽的岁月之中,渴望重生已经令到迷失了最初的心智,竟然直接碰撞一个掌控自然力量的武者。 “你回头看看,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方周这里也因为我对于他的误解,所以这里冲着我说话的声音,也接连着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我回头看看吴均的时候,发现他也抱着手臂,很明显,他应该也感受到了房间里面的阴气了。 秦馨看见这么多龙组成员顿时就有些生气,慕容灵儿看来这回真的是下了血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夺宝成功,竟然出尔反尔的直接带了规定两倍的人员偷渡过来,这简直已经相当于把龙组的精锐全部调集,真的要决一死战了。 林大元的创作才华非常之高,在高中里,利用学校音乐室,自学了钢琴和木吉他,还通过这些乐器,给毕云瑶写了许多歌曲。 蒙奇的双眼闪出睿智之色。思绪的顿开也让得他脸上展露了喜色。当下更是开始逐步的研究了起来。 第76章 如今西南最缺什么?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西南之地,往昔确难与江南等膏腴沃野相较富庶。 然前朝鼎革之际,天下未定,曾有诸侯据西南一隅割地偏安。经其多年苦心擘画经营,这片土地竟渐生气象。 待到时序流转至今,西南早已不是当年的蛮荒模样,已然成了远近皆知的鱼米之乡,稻香鱼肥,丰饶一方。 在闹灾之前,西南甚至还被誉为天下三大粮仓之 这可是欧冶子呕心沥血造就的一柄名剑,竟然被以如此残暴甚至算得上摧枯拉朽的便摧毁了。 但是在四年前,金光俱乐部刚在这里开张的时候,大风帮的一个分舵,想要强行罩着金光俱乐部的场子。 一个普通的保安,居然就有这样的身手,金光俱乐部的实力确实不简单。 一剑碰撞,二人都被逼退十几丈,强大冲击力使得二人都被波及,嘴角挂着一丝血迹。 洛基眼神闪了闪,随手将手中彼得的心脏扔在了太空中,而后驱动托尼送的钢铁战衣紧追灭霸而去。 如果不是许诺,她就不会受到那么大的屈辱,也就不会结婚到现在,古靖凯为了顾及她的感受而不碰她。 第一个就是好好跟李飞云聊聊,再一个就是看看有没有人再次投放化学物品。 星簇,是这个世界中每个开始修炼人必备的东西,尘陌的星簇很奇怪哪怕是家族之中用来检验星簇的巨石都无法检验自己星簇到底为何物。 许诺对李明轩的骚扰还心有余悸,苏慕航的突然道歉也让她心情沉重,很想找一个突破口发泄心中的郁闷情绪。 谢紫萱回过神来,看汤汁从盘子溜了出来,她咬着嘴唇,有点不好意思,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红光。 冬梅再笨也是能听出了这其中的意思,赶紧起身下了炕,给林芷萱行了一礼谢过。 听夏兰如此说了,刘婆子还是心里不得劲,总觉得欠了人家似的,却也不好再说,出了门,夏兰回房,刘婆子便跟着秋菊出去,一路上还是一味地跟秋菊说,让秋菊替她跟夏兰道歉。 也是那天她装得像平时聊天,才让她决定了与老四相亲,再到嫁给老四,怀孕,离婚……这一系列,都有路清河的影响在。 刚刚展开双翼开始滑行的巨龙被这链网一罩,身体顿时一沉,双翼也蜷了起来,高空滑行很是悲催的就变成了自由落体运动。 虽然在物理层面上感觉魏旭的意识海和外界就隔了一层颅骨,可是这头龙魂在魏旭的控制之下,足足的在魏旭的意识海中飞了将近五六分钟才到了边界。 呼延暖心席地坐下,目眺远方,墨流池挨着她,目光却是看着她的。 当然他们崇氏可以不答应,可以坚持仍按原先的打法,让凡人军队冲在前头。可是,既然靠人数堆不死眼前这位强者,那他们无论派多少军队上去都只是白白送死而已——那天崇氏的强攻可并没有留手,结局所有人都看到了。 “七天呀,整整七天,一点消息都没有。网络上很多人都猜测,清河真的已经被杀了……还有那些网络上的人真的是不要脸,居然还在网上骂她,说她抄袭别人的,简直可恨。 陆压瞄了他一眼,掉转云头又往先前黄斑虎带路的三木潭方向去。 当初,路逸晨和路强可都是向学校,向门卫爷爷都特意交待过。除了林古村的人来学校找路清河可以直接带进去外,外地人一概不许带进来。其他老师也是一样的规定。 第77章 您是仙人?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离了那一队伤兵后,杜鸢就直奔那偏将说过的寒松山去。 西南如今最缺的是粮食,他打算从这儿开始入手。 对此,也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不过还需要稍加打磨一下细节。 行到半途,远远的,杜鸢便看见了那座在群山之中鹤立鸡群的寒松山。 的确和别的山头都不一样。 别的山头都是稀稀疏疏的有 在这个家里,苏和的痕迹随处可见,苏靖海和何美君的则必须用心去找,就连他们的卧室也同样散发着缺乏生活气息的空旷氛围,让人联想到酒店的标准间。 苏子陌一愣,这不是说他拜师的事吗?怎么跑到煮粥的事上去了?不过他还是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二人都是使剑,冉放剑法凌厉迅捷,牛奔出剑舒展沉实,二人缠斗了十几个回合,牛奔出现了一个破绽,冉放“碧海流云剑”剑锋一挑,牛奔连忙回守。 然后,青月鹰就看到一颗颗元石,从萧夜的虚空戒中,飞出而后爆裂开来,化为无尽元气。 “对了,这混球儿又是什么情况,怎么魂不守舍的?”张楚岚指向一旁呆呆傻傻的王震球。 连忙抱拳还礼道:“在下大理司徒信。”说完,凝视龙青云良久,欲言又止。 百里屠胜举目看去,面前出现之人退了三步。此人一袭白衣、身形颀长、是个仪态儒雅的英俊少年。 听到有人敲门,朱鸣看了眼告鲁斯,伯爵面无表情走到门前,打开大门。 舞台上华老师:接下来可是我的两位新朋友了,他们被成为下饭组合,大家猜到是谁了吗? 原本朱鸣打算在安新镇将猫妖解决,防止逆天童得到并修炼九命秘法,可谁知猫妖实力变化如此之大,在经历色魔一战后,朱鸣状态已经不佳,竟迟迟无法消灭猫妖。 不过到了后来,在听闻那些人全部病倒之后,凌天表现的也是有些错愕,心中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不少,而且在凌月华说出了那些人的真正病因之后,也是眉头紧皱。 对方也是冲着龙图腾来的,张远有必要好好了解她们一番,以及她们所在的教派。 因为白龙岛周围,有人把守,若是游轮、游艇什么的,目标太明显了。 这样的结果,说明恒琴多年来始终没有懈怠,一直坚持用自己的产品质量和服务来向渠道商和用户证明自己。 被骂的乞丐悲愤极了,他们灰头土脸的,但眼睛异常亮,其中有受不了这种屈辱的,当即就拿着杆子起来要理论,但被看城门的官兵一棍子打倒在地上。 在少年体外的九条天道枷锁,如今被少年挣脱了八条,只剩下一条。 走去农场的路途中,娇姐倒是能自己走好长一段路了,不再气喘吁吁的走三两步就要停下来,比刚来的时候身体那是强了很多。 两人来到楼下的台湾菜,点了三杯鸡、咸蛋炒四季豆、担担面,还有卤肉饭。 大波浪长发,娇俏的五官,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闪闪发光。 顾一刀最得意的关门弟子,仅凭这一点就能在国际医学界占领一席之地。 “不是可能。而是极有可能是胃癌的症状。”钟医直接下了诊断。 星期一一大早,何求军很早就来到班,看到学员们已经到齐,他便向学员们宣布了最新的作息时间。 “哼,反正我一定会坚持我的梦想,我要当一名警察,专门打击危险罪犯的警察!!!”柳蓉蓉很倔强,怎么都不肯妥协。 第78章 开炉炼丹,以救西南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恢复了些许气色的他,杜鸢笑问道: “何以见得?” 男人手足无措的指着杜鸢身后多出的十几枚阴德宝钱说道: “我,我先前没看到这些。而且,您拿了太多饼。” 若说那些阴德宝钱是没注意到,那那么多饼子杜鸢是怎么藏起来的? 这个回答让杜鸢不由得看向了旁边还在吃着大饼的饥民们。 随着杨戬离去,现场瞬时沸腾了,原本寂静的场面,暴乱成灾,一个个修士,争相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阿爷,您还在生闻世兄的气呢?”从厅堂外面走进来的梅怡琦,听到梅老头的咒骂,强自露出一个微笑说道。 朱县令为此亲自去开封府衙请示上官,上官的意思非常明确,只要能多收,坚决不少收。 由于易寒炼化了一面上古星辰旗,导致星空上整座星辰大阵缺失一角,虽然大阵还没有到达崩溃的地步,但星光已经紊乱,失去了原有的神韵。 闻起航目送四海镖行的车队,向着东方那一轮初升的朝阳缓缓驶去,就仿佛融入了其中。 远处闪过一些白光,几十个身穿铠甲的战士出现,他们手持巨剑,迅速的冲了过来。 望月楼,空虚公子受到了热烈欢迎,可以看出,空虚公子是这里的常客。 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像这样刻苦修炼,好早日回到地球与双亲相见。奈何他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太玄门总归不是一个安全的所在。 龙腾轻声应道,随即护着她走向船舱内。将鲛人烛火立在桌上,随后便坐到一边,双手捧着腮静静的看着烛光下得美人。叶美景浑不在意,只是时不时的观望着汪洋中的火光。 洛昊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心里在计算,如果按照他这个价格算的话,大力凡丹能卖出三千三百七十五万中品灵石,也就是三十多万的上品灵石。 顾陌转而坐在床沿上,看着怀里迷离的睁着黑亮的眼睛疑惑的看着她的夏暖,轻轻的哄着。 一处山野之间,慕容逸沧身后跟着一支队伍,全是影宗还留存下来的弟子,钟右在队伍最后面,双手抱在胸前,走的很慢。 除他们之外,整个索江城,便是空空荡荡,唯有满大街的精魅,他们不知什么原因,或者是有谁在指使,在夜间,诸多精魅各自潜入既定的房屋之中,点起屋内灯火。 她在顾陌的怀里忐忑的咬了咬唇,先发制人的抓住了他的衣服,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他。 不过,火榕一身神通道行何等惊天!见准提手中灵宝加持杆迎面打来,不禁冷笑一声,手中青莲剑一晃,迎着加持杆挥动起来。 两人交谈之间,眼神之中都露出一丝狡黠,似乎都能知道彼此的心意,而这对话根本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天玄子默默的点点头,来到妖圣身边,环视周围妖魔,没有一丝恐惧慌乱之心。 于是李灵一见状又多说了几句,总归都是些打气的话,而后便让老将军开始进行常规的训练。 肖德云和赵媛欣都在,肖婉约笑着把他拉到身边坐下,还亲自递过去一根油条。 苏觅放心的点点头,听到外面主持人已经开始致辞了,乔易拉着苏觅的手,走到候场处等着。 对于杨毅来说,财富就是力量,可是转化成战斗力和生产力是需要时间的,杨毅决定暂时先不攻伐别的国家,把刚占据了的两个国家完全整合好了,到时候会让四周的领国知道,对杨毅说不,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 第79章 难难难,莫把金丹作等闲(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炼丹?” 瘦骨嶙峋的男人喉头不断耸动,反复念叨着这个词。 杜鸢看着他,语气笃定: “对,就是炼丹!” “可,可是仙人老爷,”男人抬起头,深深凹陷的眼眶中满是困惑与难以置信,“炼丹如何救西南?” 关于仙人如何搭救西南,男人脑中早已翻腾过无数念头。 最直接的,莫过于 一股巨大的力道,从尸毗王的身上传递过来,他只是淡淡的朝着后面退了两步,然后朝着我看过来。 开门的是一位老婆婆,昏暗的灯光下,老婆婆的眼睛紧紧的眯着,夏蝉一惊,才知道原来这位老婆婆是个盲人。 “他们虽然还没有突破第八层法阵的迹象,但是。。。却给我一种应该能够突破的感觉,咱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时刻准备着在第九道防线上全力绞杀他们,否则。。。”尕觥神情无比凝重道。 宅子里面除了白慕晴和老夫人,剩下的就是一帮佣人,她独自在卧室里面晃悠了几圈,然后走到床头桌前,拿起上面的分机话筒拨通苏惜的号码。 他说完便转身从桌面上抄过车钥题,看着他往门外走的背影,白慕晴讶然了。 去了边塞,夏蝉只是想着建立自己的城池,毕方如此拥护自己,那肯定不止是单单建立一个城池这么简单的,若是往大了说,极有可能是建立一个国家。 说到这里玉晓天的脸上露出一丝黯然,而一众人也跟着陷入了沉默,想到他们的公主,众人心中全部生出无数感伤。包括高金融在内这些惠天宫之人竟在这一刻全部露出无比伤心的神色。 “所以说,我会坐牢,会失去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是因为你?”乔锶恒咬牙切齿地吐出一句。 轩辕凌满眼的不敢置信,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掌风‘逼’到眼前,却忽我在停了呢? 这份规则比最开始在公告栏看到的要简洁不少,其中也有不少冲突的地方,但伊橙看得眉头紧皱,在翻页的时候看到背面也写有一段歪歪扭扭的话。 然后两人又寒暄了一会儿便挂断了电话。因为杨林也知道这特种野猪李晓帆也是刚刚才弄到了圈里面关着的,所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管理这些,所以杨林也没有继续打扰李晓帆。 他说着,目光之内满是艳羡与向往,不过却到底没有脱口而出伺机讨要。 “慕容老头,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我老远就听见了。”就在慕容琦把长木条递给慕容敷的时候。 李明哲非但不脑他打断,反而一把搂过江平生的肩膀,像极了叔侄关系。 陆离往下望去,只见军前三人气势赳赳的在马上昂扬锐立。他观其面目,为首者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喜怒不形于色,眉宇之间有几分英雄之气。 阙宣说完曹操那里皆是大笑。凭借几千兵马就敢僭越,这人要么是愚蠢,要么就是患有癔症。 鹿临注意到司命的目光,也只是沉默着低下了自己的头,拨弄手机屏幕,不知道在干什么。 心道:这可是最后一天了,千万不要跟丢了,不管后果如何,都要跟紧了。 天一坐在杨旭肩头,金金再次变身成了一副铠甲,穿在夏紫嫣身上。 陈安双手握紧,此刻分不清是醉还是醒,意识变得模糊,他忽然走过去,弯腰去捡只碎了个口子的酒瓶。 第80章 撬动西南(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许问在废墟中凭记忆摸索前进。看到相似的废墟便上去看看,不过始终以失望收场。许问就这样穿过一座又一座废墟,他自己没觉得什么,但对居住在这里的鬼修们来说,这闯进自己地盘的傢伙实在他肆无忌惮了。 几乎是两道力量相碰的一瞬间,黑衣人的口中便发出了一声惨叫,身形也直接向着后方摔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院墙之上。 “不要紧的!夜葬大哥那么厉害!现在应该在修炼什么厉害的忍术了!”在鸣人的眼里,自己是第二,夜葬永远是第一。 宁云泽也主动跟傅峥打了招呼,说好久没和傅峥打球了什么的,下次再一起打球。 赤霄这一波是真正的冲动,他就想着对方一个辅助,人都不在,留个魂儿还能把他们吓住了? “额……这个不属于我的任务范围,所以我不知道,不过……你自己就可以恢复。”李遥走到夜葬的跟前。 “何止认识!”朽木一笑,突然出手,掌风如此强劲,连空气都在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赤霄回到了司延的公寓,在沙发上躺倒深夜才听见楼梯间传来脚步声。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你现在哪里?我过去送钱给你!”金发光一点也不开玩笑地说。 “我就是要让他们找上门来。”金发光淡淡地说,“我就是要告诉世人,金家人回来了!”他说话时脸色如常,却透着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赵碧瑶一头美发髻两只狐媚的眼睛,雍容华贵,端庄大体,不失凤仪天下之风范。 不过,打到后来,南雪蓉已经没了声音,估计是疼昏过去了,或者受刑不过,就此丧命,也不无可能。 说完也不管叶明明的决定,直接吩咐身后的司机到房间里面收拾好她的行李,直接就塞到了车里面,打包送到了机场。等叶明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H市了。 “等天才战结束后,你带着妖族和人族的大圣去,到时候,就算白云飞说的话是假的,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龙爷说道。 按照其他人的想法他们现在应该趁着刚刚建立帮派,马上去各大主城收人,但是古霆却没有这么做。他甚至连永恒传说和浩气长存帮的联盟都没有加入。 “刘东是我的侄子,叶少是贵人,这两人你都不能打,今天我要来要个交代。”杨老三吐出一口烟圈,悠然说道。 此时,人流不减的,不夜城里越的零晨越的火爆的时候,那些牛鬼蛇神出洞活跃的时候。 “买布的,你们买的起吗?这可是上等的布料,别遭蹋了我的布匹。”她伸手去收回那些布。 怪不得张郡情况混乱,却没有人愿意打破,谁都不想做这个搅屎棍,就算是你强势占领了又如何,大军不到,根本就没有一丝作用。 弟子后知后觉,连忙检查起她所带来的的丹药,瓶塞一打开,一股浓烈的丹香刹那间席卷了整个大堂。 当日要不是她一脚帮了他一把,这天底下可就少了个动人心魂的美男子了。 “嘿嘿,你不会以为,能杀得了我?”冯星辰哂笑着,悄然对着悠悠比划了一个手势。 因为人数的增多,岳池不可能再单纯的依靠自己的背包空间来转换物资了,于是乎,那台被雪藏了很久的能源转化机被岳池启用。 但老魔还是躲开了,微微一摇头而已,面容擦着龟刀而过,刀锋割开了老魔侧脸的一丝皮肉, 溅出很淡的鲜血。 “你怎么过得比当年还要差了?”,暖男下意识有些不悦,“你在这边负责情报工作,难道行政厅和总部没有给你薪水?我记得按标准来的话,那些薪水完全够你过上更好的日子了。 程非没有多嘴,只是在默默关注着,等大夫给许多个伤者检查之后,接着给李洛君进行检查。大夫的手把在李洛君的脉搏上,仔细的听着,心里犹如惊涛骇浪,可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在诸多底层的市民仍然还在为着明天的生计发愁的时候,一场席卷二号城上上下下的风暴已然酝酿了起来。 「胜雪姐姐,你是为了两国战乱之事而来的?」寒雪璃瞬间猜测到了她来此的目的。 自己为官十多年多有政绩,却仅仅只升了两级,说这里面没有太上皇暗地里的埋怨,甚至怨恨庞世同的原因在,于洪高可不信。 仗着手里有仙器,若通准备一番,就要探查这古怪从何而来。走到墙角,打开背包,一样一样拿东西。 扛起来掌握了一下平衡,孟良很跨就适应了,跟着扛土大部队就往最高处走。 原因大概是以前玩鲁班的时候,被太多人在各种各样的草丛里蹲过。 对方的理由就是,他们承担了极大的风险,宣传和广告今天就要投入,一旦出问题,所有的东西都会成为笑料等等。 第81章 道观怎么有佛经?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中国球迷再度尖叫,这个属于巴西天王的招牌绝技,已经是李慕第二次在亚洲杯上展现了。 梁希然可不想莱万在德甲遇到的那些菜鸟后卫,这位曼城主力后卫可是入选了上赛季的英超最佳阵容,也获得了去年金球奖提名,一名顶级后卫就是能在电光火石之间瓦解对方的进攻,无疑,梁希然就是这样的后卫。 伊利契奇在禁区外的远射被洛佩斯飞身扑出,安东内利大脚解围,巴代利在禁区外把球得到,他分给托莫维奇,托莫维奇边路起球,找卡利尼奇这个高点,卡利尼奇在和严涛的争顶中没能占到上风,皮球被严涛顶出。 侯雨连忙闪身闪避,手刀堪堪的从他的脖子边缘划过,虽然没有被击中,但是劲风也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张一鸣忍不住问道,按理说面对着三位高手的夹击,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 战争中没有任何规则,只要能让敌人瞬间失去战斗力,就是最好的招式,那个特战队员二话不说,直接双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魏无忌为之一怔,他却没想到这姑娘会是这个念头,让他心中感到一阵温暖。 这时,就听外面一人笑道:“叶兄不必徒费精神了,这几百斤的大石一早就准备好了,所谓力从地起,这地井深浅是精心量度所挖掘,你跳起来又如何使力呢,推不开的。”说着放声大笑,正是方浚,听起来得意之极。 他在感悟天地的时候感觉到了杀戮,感觉到了死亡,更为重要的是他感觉到了八部浮屠的气机,而他自己则是好像坠入了修罗地狱之中。 雁无忧在旁边道:“哈哈,我差点忘了,你这琴圣高徒在此,姓沈的可真是班门弄斧了。”慕容云清得他夸奖,心头喜悦,一副那还用说的样子。 其实是素静雅放弃了他,所以他要找点事情做,刚好寻找唐家宝贝吧。 树叶飘落在地,安然的躺在瘫倒在火熙脚下的男身旁,郁郁葱葱的墨绿之边,一抹幽暗的红色悄然出现,沾染上红色液体的树叶像是被阳光整改的水珠一般,一点点的失去了踪影。 “爱妃,你牙疼?”白少紫再眨了眨眼睛,手在她的腰间轻轻揽紧。 七曜神皇仿佛是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野猫一般,大声的怒吼起来。 “红媚长老,你且听我说,这孩子的身体情况很特殊,刚才我叫新生打坐吸纳灵气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把整个讲堂的灵气都吸收的。这孩子不能和新生们一起打坐修炼,否则会影响到他们的!”方古说道。 让人不得不联想到雪姨娘身上,怎么这些奇葩都和她有关,走得也近。 一阵悦耳的大笑从卿鸿的红唇中发出,声音之中尽是讽刺与不屑,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即便是碧玉的面具挡住了整张脸,那高扬的唇角,也看出她此时此刻脸上笑意蒸腾的模样。 “尘儿,醒醒,好歹起来吃点东西……”苏夫人急匆匆打发下人去拿食物。 “不带我去介绍一下你在剧组中认识的朋友么?我这可是第一次来探班的。”不管已经七孔生烟的汤镇业,拉着翁美玲就往化妆间走去。 作为纯音乐,这种音乐模式完全以纯粹优美的音乐来叙述表达作者的情感,所以一般简称做纯音乐。 眉骨高凸,闭着的双眸凹陷,脸上皱纹深深如黄土高坡上的丘壑,厚厚的嘴唇,整张脸显得苍老枯瘦,刻凿着岁月的痕迹,如那沧桑的古松一般。 当然,系统在考虑剧情的时候,绝对会以玩家的实力和数量作为参照,原本的剧情中应该是玩家对抗半兽人军团,所以半兽人的实力强大些可厚非。 包飞扬自然没有心情注意这个,他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昌盛投资公司门口,大模大样地就往里闯。 一处地下宫殿耸立在诸多石屋之中,在这处巨大的地下洞穴,穹顶是永不会熄灭的巨大魔晶,提供着充沛的光线。 当然包飞扬并不会真的放弃对方夏陶瓷集团的控制,但至少从表面上,要淡化这种关系。 卡鲁布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赞许的神色随后他的身影突然化为了无数条残影包围向了雷。在雷瞪大了眼珠子死活找不到他的实体在哪里的时候卡鲁布一脚重重的踢在了雷的屁股上把他踢飞到了三米开外。 看到自己的两个死亡骑士,竟然在对上比『蒙』的时候,发挥出强大的战力,陈尹也没有继续上前帮忙,而是将自己的武器切换成+9的银翼弓,连续发动武器上面的技能,给比『蒙』巨兽造成伤害。 “那么,按照使者你的意思,我们就没有必要喊夏鹏天过来了吧!”姜明元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不是特意为了夏鹏天而来,那他就没有任何担心的道理。 第82章 冒姓琅琊(5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事情紧急,故大军顷刻而动,以图兵贵神速。 待到这支快旅行至一半就地歇息时。 一名裨将看了看左右景色后,突然找见了带队的王平章说道: “大人,下官没记错的话,这儿附近有一座茅屋,茅屋主人也是琅玡王氏出身。” 王平章好笑的看了一眼四周后说道: “这破地方还有我亲族?” 我当先走进来,一眼就看见包子正百无聊赖地斜靠在床上,李师师以手托腮,坐在椅子上痴痴无语。 李师师“啪”一下扣好电话,再扫我们一眼,说:“真是难以置信,你们居然把这么简单的事搞得这么复杂。”说完扬长而去。 “是的,成功了。”普蕾西亚手中的动作不停,抬头,随意的看了眼走到她身边的周朝肯定道。 这时我已经彻底抓狂了,原本以为自己是在和神并肩战斗,结果只是一头贵州的毛驴——不幸中的万幸,这是一头很有钱的贵州毛驴。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几百只牛皮筏已经扎好下了水,三千名挑选出来的匈奴精兵登上了牛皮筏,牵着各自的战马开始渡河,匈奴人一般不会泅水,所以必须借助牛皮筏,而战马却大多都会浮水,所以只需牵着就能过河。 “这么说来,要加入刺客联盟,也应该存在这种累积的方式了?”战无伤来了兴致。对于一个行动缓慢的战士来说,通缉这种追来杀去的任务实在有些不适合。 “不用了,陪了我一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周朝伸手掠了掠夏洛特的头。微笑道。他当然不需要夏洛特陪着,否则的话他怎么动手干脏活?这种是还是他一个大男人独自去做好了。 说罢,韩信伸手拍了拍公羊太医的肩膀,然后披衣起身,径直出帐。 她的军师技打中谁,谁的身形就一顿,然后脑子一片混沌,嘴里大叫一声:“我反了。”艹起兵器就乱打旁边的战友。 这对拼是下乘的手段,但在其他外行人看来却是精彩无比。双方舞动兵器瞬间完成无数次交锋,雾隐刺客的攻击嘎然而止,半空中也不知他哪借来的力,突然一个倒翻就飞了回去,落地一窜又已经没入雾中。 说着,金逍从怀中掏出一个十厘米左右的金色机械猛地插向自己胸口。 虽然不似鼠疫那样必死无疑,但历朝历代民间爆发的疫病,动辄横死百万人。越阳、清州等几个古都在百年前惨遭屠城并不是因为战争,只是因为疫病。 因张入云身处密林之中,虽是季节已暖,但仍是难当山野之中阴寒气,且又是细雨稠缪,纵是张入云一身纯阳真气,随时可将身上湿衣蒸干,但久经之下,也是无意与这老天做对。时间再久一些,也不经得有了些寒意。 皇帝命人传杖来打,一边打一边问他们哪里来的胆子欺辱嫔妃。刘家姐妹不过是禁了足,又没有犯什么大错,不曾废位,她们就仍然是主子。禁足而已,并没有哪一条的宫规说禁足的人连份例都要削减。 “谁允许你去那个地方的!”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让四周的雪,下得更大了几分。 看到了苏芊芊居然对云飞扬这么亲热,景云气的是脸红脖子粗,对云飞扬充满了怒气,若不是苏芊芊在这的话,景云早就已经爆发了。 第83章 都是熟人啊(4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我如今只是空有眼力,最多,也就是帮你破一时迷局。 再多,你问我,我也没办法了啊! 王平章怔怔看向曾惊鸿一瞥的方向。 最后急忙起身道: “贤侄,你世叔我只是粗读几篇经略,其余的则是全然不懂,你,你可得帮衬帮衬。” 看见了那般惊人之景,他哪里还能不明白自己这个贤侄此前所为全 至于蜘蛛侠所说的那些人,卓冷溪还不放在眼里,只要来的人不是神仙,那么对她就没有什么威胁,虽然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让蜘蛛侠他们来对付她,但是却也不是太心急。 他就想不明白,原本蒋自息这门剑通•借灵的武技应该是个极为可靠的存在,可现在看来怎么如此之不对味? 现在还是上午,距离夜里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不想在游戏里刷怪,所以就直接下了线。 “我什么也不知道,凌炎,你到底要说什么?”澹台若烟冷冰冰的目光看着凌炎。 丹辰感受到水的厚重,这水与寻常淡水不同,与寻常海水也不同,除却之前在水月洞天见过的湖水之外,丹辰从未见识过这样古怪的水。 我正要起身,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兵器碰撞的‘乒乓’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背后穿了过来。 通完电话,已经是5分钟之后,在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祥预兆,这个任务,我可能会挂掉。 两人聊了一会便停了下来,毕竟他们不能通过心灵交流,如果等一下来人就不妙了,相山龙沉默下来认真的调试武器,可是没过多久,基地的警戒装置忽然不停的叫唤起来。 聚能功…光是听这名字蒙天就觉得很有可能是对修能有所帮助的武技,此时再听到殿魂的介绍不禁跃跃欲试。 “叶尊既然来了,我们就不会有事了。”崔情儿暗自松了一口气,叶尊此刻出现,还把郑家留了下来,只要说出郑佩佩的身份,郑家的人岂能让齐家的人看押着她们两人。 他虽然对楚云有些欣赏,甚至想把他拉进洛家来。之前他宁可话费一颗凝力丹,也不惜楚云的加入。但是现在知道了洛家的那个队伍是楚云杀死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艾菲斯制造了他,自然也给了他智慧。他也明白当前的处境,以及影雾的意图。 往下边看,冰场的北边有着一个洞,直通地下—虽然这里已经是地下了。 排球这项运动虽然直来直去一些或许会在场面上比较好看,但是若想有好的成绩,不懂得变通也是枉然。 “行吧,明天开始我会亲自带着人去考察,接下来就要开始工作了,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老爷子自信的回道。 不过面对眼前的雾气,他似乎非常熟悉,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一头扎向了雾中。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自己的别墅。他们时空秘境每一人的住所是一座座巨大的别墅,占地百万平方米。却是比初生秘境的住所好太多了。 当年在仙界,每隔百年他便要开设一次道场,为那些追求寻道的人妖魔讲解,也是对自身的一次巩固。 刚刚还嚣张不可一世的那家伙,本来想借着速腾公司老板的名头,好好的给楚云他们点教训,但是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第84章 谶语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看着近在咫尺的寒松山,王平章走到华服公子身边,拱手道: “贤侄。” 华服公子回身,含笑问道: “世叔还有何吩咐?” 王平章陪上笑脸: “贤侄你看,我们是否该动身上山,拜谒仙人了?” 华服公子颔首道: “正该如此。世叔,请?” 见华服公子侧身让路,王平章 “不客气。”暮云淡淡的说道。但是双眼,却一直没有离开童乖乖。 梵雪依扶着徐浪刚刚走到灵安寺前,感知到里面正有两股灵力正在互相纠缠。 李益岚从始至终都是一脸迷茫的看着徐雅然的一切动作,他完全不知道徐雅然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听到洗手间有动静传出来,尹子夜迈着自己期待的步伐走了过去。 这种变化,就是夜叉王最担心的地方,因为当年他从贺昌龙变成夜叉王,也少不了那种生物针剂的功劳。 “这……竟然这么多的经验?”张凡猛的惊呆了,他修为提升了,而且还不是提升的一点两点,塑体三阶的他愣是冲上了下一层次,聚气两阶,而且又再次的奖励了两个技能点。说不顶每旦修为突破都会获得奖励。 “希望这次过后,屠化不要再给我们什么艰难的任务。”蛛儿叹气道。 夜叉王说完,起身捂住‘胸’口向胡顺唐走去,莫钦起身跟在那。此时周围那些冥河怪已经逐渐围拢了那块玄冰,都昂头盯着玄冰下的胡顺唐。 八月中旬,本还得意洋洋的,现在却困坐楼台的张嘉铭看着面前的景象茫然无语。 但是与淡然和尚的聊天是非常必要的,没有人知道这个诡奇的时代有多么恐怖。 至于无名也是神色愈冷,眼睛里释放出了危险的光芒,如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谁也不知道他会在何时爆发突起。 龙,真龙,这不是古恒手中的龙,也不古云峰手中的龙。而是一只异世的龙。地球上的龙。它的形体来自于朗宇脑中的想象。 空性还是没有作声。贺六浑急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这样蔫不拉几。 范离冷眼瞥了三人一下,直接进了里间。一推门,却马上在那僵僵的老脸上挤出两道笑纹。 “这个……应该是没有了。”说话时,老王还略显迟疑的看向了琥严,他不是在对无名说谎,而是有些事情他的确不记得了,为了不打击无名的积极性,他也是求助性质的看向了琥严。 龙椅上发出了一道轻疑的声音,然后在龙阳王不断的鬼脸和唇语的暗示下,唐王那鼓动的龙袍终于回归平静。 无尘剑帝将截天剑道与陷仙剑道融合,其成就已经是前无古人,剑神匠家族的剑帝们此刻皆是在相互传音,想着是不是要联合救下无尘剑帝,毕竟无尘剑帝是他们剑神匠家族的后代。 黄家的老祖,黄孝仁。十三年前进到终极战士。之后很少露面,几乎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了。 言玄敬很清楚,动用佣兵力量杀人容易,事后能把屁股擦干净才是李牧野成事的关键。有总参在背后支持,一次军事演习就足以将一切战斗痕迹抹平了。这才是最关键的部分。 这药池本来是用来浸浴全身的,所以是根据鸣得的身高而注入的药液,鸣得要比宛如高出许多,是以现在里面的药液足以没过宛如的头顶。 第85章 不好,我坑了我自己!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月光神镜,对她来说太重要了。萧飞说是她的坐骑逃走,同时拐走了神镜。她不相信,同时也不甘心。 “轰!”的一声巨响,密多不如尊者居然是早有防范,腾空纵起,惊雷巨现。 像什么【雷神索尔之锤】【三体星人的水滴】【UFO推进技术】之类的奇葩道具,除了价格高到连陈浩千亿身价都无法负担地起之外,这些特殊道具还需要符合购买条件才行。 “咱们该回家了!”他说着把熊妈妈扶起来。熊妈妈晒了太阳,吃了东西和虱子,行走比来时有力而自然多了。他拿着节杖在后面赶着它们,一起回到洞里。 湖浪一个冲击,纷纷出现在了沿岸,一经现身,仇恨的敌意瞬间是指向所有人类。 蒋少平点点头,然后扭身,飞驰下山顶,向着停在路边的车辆行去。 “哼,空间凝结!”陈锋口中轻喝,正在飞退的赤炎城主突然身体一僵,竟然在半空中诡异的停顿了一下,不是他想停顿,而是被空间之力强迫的停顿了一下。 萧少君粲然一笑,却也并未过多解释,这些道理,大家心中各自清楚便可,他只是不希望家族再因为一些琐事而继续胡闹下去,对于萧顶天,他并无权说教,如今,便也只得期望萧炎能够收手了。 石头闭上了双眼,不再准备反抗了。反抗需要法力,刚才他已经用了全力。而且逃走,也是不可能的。 “呵呵,曲姑娘,你什么都不用怕,也不用担心我,这杀妖,灭怪,可都是我的强项,我可是从来就没怕过妖,没怕过什么怪!”独远一声言路,却是左侧袖中,隐隐有神光。 要收服这样的人可不容易,杨定还得一步一步来,要让他佩服自己的手段,也要令他知道什么叫颤抖的感觉。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意义,便依照古宇的话,围坐在一起,等着大雾淡去之后在上路了。 挪用公款买彩票,把很多号段全都包围着买,只要能中奖,便可以借鸡下蛋,把公司的钱还上,自己合法的赚大钱。 杜佳妮心里莫名的高兴起来,看来杨定暂时不会离开房管局了,端上酒杯,杜佳妮主动喂张天河又喝下一杯。 忽然领头的狼人抬起它那尖锐的利爪对着古宇的眼睛一戳,顿时吓了古宇一跳,但是领头狼人的利爪毫无意外的被阴阳八卦阵止住了去势。 抹去鼻尖污迹,易宸璟盘膝坐于榻上,手肘拄着膝盖,虚握的拳头抵住额头,沉吟许久才又开口。 既然沒有错,眼前的谢启心又是那样的真诚实在,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題,杨定想不明白。 “管他们是谁,你们到了一叶山庄就安全了。”不待傅楚回应,叶花晚骄傲地哼了一声。 “好了,还是按区队长说的,我写检查,你们做好俯卧撑准备。区队长等下肯定回来检查。”钟国龙说这话的时候出奇的冷静,刘强,余忠桥都不相信眼前说这话的人是钟国龙。 “真的吗,太好了,等了这么久你终于来了!”她笑意盈盈的说道。 黑衣人眼见这就是机会,直接一个俯冲,将匕首对准了霍思梦的心脏。 胡家人诚意很足,带了四个点心包子,四瓶酒,四包茶叶,四块布料,还有四条大鲤鱼以及一条猪腿。 血哗啦啦地流,疼痛使石伍尘行动受到了影响,速度大幅度下降,这是很不妙的事情。 长孙无忧达到了武皇的水平,所以薛乔也不可能用常规的办法来对付她,加上薛乔也没有针对薛乔,所以两人虽然互相敌视,好歹也没什么大事发生。 刘家人也是打着长期要和姜沫沫来往做朋友的想法,所以带来的大多是吃吃喝喝用的穿的东西,没有给贵重物品,对此姜沫沫也比较满意。 李雨果心说这刘琦虽然心善,但没有韬略,恐怕很难在这世上生存,就算继承了其父的位置,恐怕也守不了多久,一想到这里,李雨果也不由得叹气。 弄好之后,姜沫沫拿出两份,填写了供货时间和供货数量,价格涨幅百分之十,然后换左右签字盖章。 “走!”姬太美说道,与此同时,其他的人也纷纷往回后撤,朝着天生桥这边奔跑过去。 本来他们也怀疑这是不是什么阴谋,但是日子久了后发现也没什么事情,渐渐的大家也都放宽心。 习得技能后,李青云就一直呆在湖底和莉莉安聊天,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凌晨三点,刘伟的行会任务也刷完了,绯红之刃也悄无声息的提升为4级行会。 这件事情连安若然他都没有告诉,但是看到了琳达的模样,却想要告诉她,只因为,这件事情里面,琳达是无缘无故受了这么多苦的人。 他也是接到丁阿姨的电话就立即赶过来了,当时还在开会,他也没来得及穿外套,公司的工位牌还挂在脖子上。 更不要提会议室里的其他员工了。其他的员工或憋着笑容或脸色僵硬或抬头看着天花板或看着窗外的风景。 拿到装载原生兽魂的法宝,午马辛立即带着马季赶回星城,他是一秒钟也不想在门派里逗留了。 她感到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要么同江家继续牵扯不清,要么硬着头皮再去找一次那个她压根不想见到的继子。 这个叫罗公子的人,见突然而来的一个年轻人,竟然把封正兴给吓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好奇和不解。 “白翩然,这下你满意了?”莫靖远不着痕迹的推开白翩然靠着自己的身体,十分冷淡的说道。 坂田银时掩嘴轻轻笑了笑,瞥了眼‘受打击’的鸣人,正准备叫出来‘阿姨’两个字的时候,突然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那个‘阿姨’两个字硬生生的改成了‘姐姐’。 第86章 不,我不是图什么功劳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赵德在椅子上并未反抗,反而安静的做了下来,面目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洪天赐在一旁鄙视了一下赵德,这么点自信心,还敢自称世家公子?随心公子的堂弟怎的是如此人物? 倒不是梓锦急着想要生孩子,而是梓锦不能容忍自己没生育是被人动了手脚,那种我为鱼肉的感觉实在糟糕。 “九堂主,您这么对天蝎妖魂二宗,这样好么?”那两鬓斑白之人问道。 “娘亲正在思考问题呢!”听到自家儿子的问题,顾长生开口道。 元锦玉抄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着慕阙扔了过去,他没躲,那茶壶中的热水全部都浇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明日就是她们的计划收网的时候了,孙梓珊,玉涟漪,方秀秀,这些她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都要一个个清除掉才行。 寒兰这次来就是为种子来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复她就拉了金花想要告辞。 明媚很多次都想让吴念到夏目那看看,吃点药,那点外敷的膏药什么的,但是,每次看到吴念的模样,那些话,又说不处口,怕他会误会。 他这话语气听上去认真的很,言初以为他来真的,微微抬头就看到他说得正经,眼睛里头都是浅浅戏谑的笑意,显然又是在逗她。 “我给你洗上衣服,马上回来。”简晗找个台阶自己下来,不想这么杵着,迈步就走。 而李航他们在看到云封的那一刻,都被吓到了,不敢出声,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全都被云翳的父亲听到了。 正当所有人都忙得团团转的时候,梁家,橙子陪在老夫人身边,乖巧的帮着看孩子。 萧墨之前为赵擒虎讲述芝罘秘境之事时,已刻意隐去了有关自身修为的部分,现下突然听到赵擒虎一语道破自身修为,心下登时一惊,然而听到后面赵擒虎的解释,见他面色诚恳,态度不似作伪,心下稍缓。 凤兮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着怀中那块被刺破的有禁锁天地功效的青色阵盘,心中一阵后怕,她抬头见荀剑臣并未追来,眼神一闪,全神戒备的同时缓缓向着远离荀剑臣的方向退去。 马车内的陈子陵,听到景宁城几个字,眸中闪过了一道阴郁之色。 然而就在这些大势力刚刚将收紧人手的命令传达后不久,魔门无情道的声明通过传送阵飞速呈现在了各大势力眼前。 她想跟陆柏川表白,三个月的相处,她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爱上陆柏川无法自拔,没有陆柏川她会活不下去。 就像是回到了十六七岁初恋的年纪,她喜欢上高年级的一个男生就是这样的感觉,那时候的自己每天夜里都要幻想着和他谈恋爱才能睡去,而现在,她幻想的对象就近在咫尺,而自己却无法靠近。 “那把皇位值得你这么对自己?”柳轻狂实在无法认同这样的手段,为了对付敌人竟然自己伤害自己,简直就是典型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李察哥也是当世名将,当年刘法经略西北,宋军打得夏国节节败退,便是李察哥统兵反败为胜,改变了宋夏战局。 夏九璃轻轻的笑着,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北司焰的面前,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眼前男人的下巴,然后勾着对方的脖子,强迫性的压下了头,甚至一脚踢在这个男的膝盖,强迫着男人跪在自己的面前。 ——就如同,邵之衡为她多年来坚持不懈种树投身家乡改造的毅力所震撼和折服一样。 他不仅仅在吃的上面打破了传统的宫廷规矩,还在穿方面开始玩花样。 但是现在看来不行,不是林海啸的能力问题,纯粹是他和他的团队现在工作太多,根本无力承接卫家心目中战略级大作的任务,需要他另外招人才行。 并且还对外公布,明州一位叫章言的富商和县丞勾结,故意压低物价。 这些卫家都看在眼里,但他从来不多说什么,甚至有的时候直接和所有的高层说:如果你跟不上公司扩张的步伐,最终只能被我踢走,换能够帮助公司发展的精英。 夏九璃狠狠的瞪着眼前男人一眼,一拳就直接砸这个男人的桌子上。 再后来,淘宝网接着有电视台的资源,开始在部分电视台上投放广告,效果也算不赖,毕竟淘宝网上的都是游戏类频道,价格方面相对便宜点。 李权摇了摇头,发现这个寝室已经不是人待的地方,自己绝对不认识这三个货。放下包悄然出门。因为他此时收到了条短信,“来酒点半喝酒,立刻。”语气不容让人拒绝。 如果说公孙衍是一个实用主义者,那么孟夫子,其实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理想主义者。他活在未来,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乱世。 第87章 赐火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一句有点发抖的话颤颤巍巍的从王平章嘴里说了出来。 惊的华服公子急忙看向了这个男人。 只见对方身子都有点发抖的同样看着他道: “西南这地方,苦了三年,百姓也足足死了三年了。” “你世叔我不是什么好人。年少时好勇斗狠,年轻时为非作歹,便是成了家、有了娃,也还是那副冥顽不灵的样子, 执剑男唱罢,自然而然地一伸手,他便拿了一杯递过去。桃花仙也晃着脚步取了一杯。除了晏云之自己那杯,便还剩下一个杯子。 他觉得胳膊上已经湿热一片,衣服都被胳膊上流出的血给染湿了,自己就要没有力气的时候。 这海天辽阔,洪波无际,遥遥见得一个岛屿,上面荒地荆榛未开,只有寥寥几处人烟,相去数里,就望见宫室置在岛上,巍然独峙。 “占地三百余里。”康鹏淡淡的说道:“洛阳城应该容不下这么大的宫室,幸亏洛阳城外具是平原,建设此宫应该问题不大。只要人手足够,三年之内应该可以建成。”说到这里,康鹏左手中指连续弹动三下,发出暗号。 希腊人将整个燃烧着火化台围成了一圈,此时所有的希腊人都深切的缅怀帕特洛克罗斯,他曾经也是活跃在战场上的强大的英雄。 话说火语和夏天翔这俩家伙也太不厚道了,强力旱魃到手了,就把我给抛下了。电话里,我跟李道长询问了一下HN省那边的事情,而李道长给我的反馈却让我们两个都觉得很是无语。 这么一个清晨,即使是洗漱过后看到床还是会让人有想要爬回上去的冲动,何况,云汐本来就还没有睡够。 赵颖颍倒在了我的身上,我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然后,是一股清新的体香钻进了我的鼻孔。 收了郑智一箱子三万多贯,此时坐在床边,正喜笑颜开,口中还夸赞着郑智懂事,有勇有谋,实属良将。 清风拂去沉醉,唤醒耽溺于梦乡的心灵,让他忍不住舒展筋骨,抻了个懒腰。 那双本来有层浅浅笑意的眸子,如今渡了一丝冷意,仙界最好是安安稳稳的,不然,他妖界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在床上躺了两天后,就实在躺不住了,荣铮不让她去归济堂,她就只能在大棚的菜园子里忙活。 毕竟这个孩子对于程家这种传统世家来说,极为重要,若是首长出马,或许能阻止安席城的动作,而且,有了这个孩子,说不定他还能重新拿回程氏的总裁之位。 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遵从自己的内心。该从心就从心,该怂就怂。 心下一波吐槽,尹沙下意识在不怎么平整的地面上划拉了两下,算作是不满。 彼此打过招呼后,沈诚看向自家三姐,眼睛又忍不住湿润起来,此种境况下再见到亲人,他的心情激荡不已,温热的液体不自禁涌了出来,动情地喊了句三姐。 毕竟殿主喜怒无常,他什么时候心情好,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根本没有人知道,而且他想要杀人的时候,更是没有人知道。 宝春嘿了声,这人还真是的,整个过程她一句话没说好吧,怎么恨意就全转嫁到了她的头上? 她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个爽朗仗义的月牙会背后对她下手。 第88章 他还能把我也迷了去?!(4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楚瑜是个什么东西都要往自己怀里拢的主,但其实对自己到底有多少东西并不知道。 花未央用赚钱的能耐彻底征服了瑶夫人,用仁慈大方征服了子规城民。她现在所做的是只为了谋一份安稳的生活,却不知,将来正是靠着今日积的德来庇护她的孩子。 一个B级任务,酬劳也就这个价格了,而且是B级最难的那个档次——会和复数的忍者交手,而下面那些邪教徒只是身强力壮的普通人而已,严格算起来,和他们作战只能算C级——剿灭山贼那个级数。 天空中,大野木一个手势,使得岩隐村全体逐渐安静下来,继续冷眼旁观。 说完,没再搭理他们爷俩,径自走了。带上门的那一瞬,回想刚刚,还觉得好笑。 劲龙工作室的写字楼里,大哥叼根雪茄,双腿叠加摆在桌上,整个身子靠着大班椅,一边惬意的抽着雪茄,一边折纸飞机。 顾恺最后那句话,带着一丝不明意味,白一一听得一愣,眨了眨眼,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血阎殿并不需要封锁所有的消息,只需要封锁大道天音这件事就行了。 --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努力,要努力,要努力!为了最后的那点港娱情怀。 是卫昭在甘州结识了秦陌寒和楚瑜,搭上了楚瑜这条船,卫家才有如今的权势。 “我们已经在村子里考察两天了,为了方便后续拍摄。这地方的民俗比较多,走吧,我陪你们去住的地方看看。”昨天去派出所接陆楚前,杨毅晨就是带着老吕、张鹏在龙台村考察。 而巫教除副长老职务外,还有很多职务是可以选择的,巫娆就算层层爬起,不过几年也就顺利成章担任重职,有巫道仆亲自指点的人,进步可都是神速的。 一早上,接连有着一个个身影,从宿舍区走出,整装待发的向着广场奔去。 “王浩。”郝承智实话实说,说完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很想看看此时此刻万新荣的那副嘴脸,可惜没开视频聊天,根本看不到,只能在脑海中想象。 “即如此,那就算了,等下看好院子后,我在去其他牙行瞧瞧!”杨雨涵没在讨价还价,而是一副你不愿意卖,我不强求的模样。 分明是一个皮肤灰白的孩童,就好像被封在这石头里的怨鬼,周身散发着怨毒的气息,看得陆楚有些胆寒。 “可是侄儿怕。”既然靖王说自己是内侄,那么自己就顺杆爬好了。 刑彪瞬间将他们队形冲散,一个灵境七重之人,连带着身上的黑甲,被一分为二,惨不忍睹。 “雨灵回来了?”王浩的表情一愣,脑海中回忆起最初“嫁”到李洁家里,跟李洁和袁雨灵之间发生的事情。 这二位,什么也没有想,就来到他们的身后。正待他们的手刚伸出来,就被李大年和王虎的双手各掐住了一个士兵的脖子。 这一,他赶往大神锋,找到王长生询问,想问个清楚,扶摇圣主让他带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多谢恩人提点,青青记住了!”才被个瞎眼老太太揍了一顿,我又多傻还会以为人都好欺负。 “可外界都知道我的术士身份,我去政府部门工作的话肯定会引起外界的质疑吧?”弯弯还是有点不太想去。 欧阳敏木然的绣着嫁衣。月明珠对她而言,早已可望而不可及,她曾拥有的凌云壮志,笑傲三两广珠宝行的梦想,在明珠出现后,支离破碎。她现在只能仰望、妒忌着明珠,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没错,杨芳芳比周泽楷和唐冰玉要大两岁呢,十六岁,只是现在已经不上学了。 蛆宝宝有点发呆,今天是怎么了,她不过是想尝尝美食而已。怎么就不能如愿呢。在王昊那里吃瘪也就罢了,怎么连对她几乎有求必应的红杉姐也不答应呢。 弯弯一听顿时想起了那几个莫名其妙的短信,正好拿出来向凌含章求证一下。 周泰是得过且过,平安了过,毕竟对于自己的身份很清楚,可是胡一万就不是了。 刘季平寻思了两日后,便去找张教授谈话。他直接提出自己人手不够,想再配个助手。 何东反问一句,虽然心中知道这个行为很危险,但是却暖暖的有点感动。 想到这,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洛林的以物换物请求,但以物换物的形式并非只是通过这两尊机器人全部换取,反而只能换取其中一卷,并非是论对拍卖。 “我发消息他也不会回了……这假鬼子。”秦离无奈又好笑地按按眼前的键盘。 “里长叔,可以吗?”宋莳抽噎着问里长,该示弱时示弱,果然很管用。 通过吴掌柜那边售卖的反馈,有些男性顾客想要用没有香味儿的皂。这也倒方便了姜氏,少了一道工序。赵云兰便给姜氏多带了五个模具过来,姜氏以后就负责没有香味的洗衣皂。 第89章 三山君亲至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将令既下,后军旋即变作前军,中军稳镇中枢压轴,左右两军随之调度。十余万大军便如潮水般次第云动。 看着被自己放弃的营盘,老将只觉喉头发紧,一股心力交瘁的疲惫止不住的渗了出来 贼军之强或者说贼军之坚韧,远超他的想象。 交战至今,对方已经迫使他三度更改方略,从一开始的三月平乱,到后来的年 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背靠系统大佬的我,凭什么当你们的老大。 今天她是来告慰孙子在天之灵的,真正的仇人找到了,她是死无遗憾,今天她就放开了哭,就此随着孙子走,到地下去护着她。 他的堂叔,还有那个痞子二舅,可是一直觊觎这份房产,死后他也在奇怪这俩为什么没有来过问,没想到是武月在背后帮忙。 这个时候,云世济一家人也都出来了,云世济隔着玻璃已经看到了穿公安服的李琦锐。 老道一摊右手,一团火光凭空显出,漂浮到半空停住了,一下子把烛光那微弱的火苗比下去了,还发出白炽一样的光,把房间照的透亮。 姬凌生尝试伸出脚尖,两具铜像立刻站起身来,没有面目的脑袋齐齐对着胆大妄为之人,姬凌生立刻收脚,两尊傀儡再次沉寂。 过了良久,收回目光的姬凌生终于注意到被冷落许久的太子殿下,惊讶表态道:“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刚刚一时看花了眼,没看见尊驾,失敬失敬,还望殿下海涵。”。 那边黑风也终于把烫嘴兔肉消灭干净,狼吞虎咽的看来这一年来没过多少好日子。 等你们家的人走了,你们搬出来,一个礼拜顶多见一次,你就是闭口没话,她能挑什么礼? 墨君御从呆愣中缓过神,当看到北子贤越隆越高的肚子时,眸底闪过道怒意。 到了楼下中庭花园,李嘉玉找了个椅子坐下了。她刷了下手机,果然留言已经爆了。许多同学都找她,告诉她这事,又说自己已经去学校论坛跟那些造谣的人理论了,也有说已向论坛管理员申诉删帖等等。 傅老师听着她的话。一开始还想入非非,可是听到后面不禁越来越茫然。 他更加不会想到,他只是忍不住跟着众人嘲讽,想要宣泄一下被废的怒意,结果却成了人肉拖把。 他并非是那等以为得了祥瑞便真能延年长生、天下太平的昏君庸主,只是“民以食为天”,钱粮二字说来俗气,却是这皇皇天·朝运转的根基。 任盈盈面色一暗,心想,父亲被暗害的时候,自己才六七岁,听不出声音实属正常,正想开口辩白,忽然见武越上前两步,抬手一巴掌拍在门上,砰地一声巨响,强行打断了任我行的喋喋怒骂。 顾锦汐从“资源争夺赛”结束后,便一直都在落霞城内,之后又去了缥缈学院,唯一一次出学院也就是历练的时候。 黎晨轩的脸色很难看,就好像,刚刚于忧对于薇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好!那我们上!"洛天幻腰间拔出自己的激光双剑,按向了上面的一个按钮,两道激光释放了出现。 那些信仰之力,最终通过神像传给末日,秦阳可以察觉到,每时每刻,末日都好像在变强。 “真的,我劝你还是先别那么自信,要不你一个当国王的老丢脸可不太好吧!”肖毅自然也不是什么纯良之辈,毒舌起来也是扎心得很。 第90章 我已将死了你!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三山君的打算很简单,那就是用见知障蒙蔽凡人大军压境,继而用兵灾破开这道人的合众力之局。 第一次的王平章失败了后,他还能继续等着第二批的张维。 可知道张维也是一如王平章一样倒戈而去。 他便干脆利落的改了打算。 那就是他亲自送来了这‘淤泥’以图借自己山神身份合辖境便利,直截了当的 金凤国这使者出了大颠国的皇宫大门外,就坐上马车往金凤国方向赶去了。 两人坐在洛阳驱魔司厅内,鸿俊还在回味先前其中的一堆弯弯绕绕,李景珑则开始思考,思考时总忍不住看鸿俊,看着他,又开始笑。 开学典礼仪式正式开始,新进的进士和俊士们都坐到新建的操场上,等待着天启皇帝的到来。因为朱有孝的“承天门诏谕”大家都听说了,现在比那些士子更重要的进士、俊士们,更是期待着天启皇帝更重的恩典。 短短的几句话,却能包含很多自己想表达的情感,这也是吴华上一世偏爱三行诗的原因之一。 “告诉你们,是宋家和林家的人送了钱!知道送了多少吗?一家两千万!为了四千万玩儿一回命,你说值不值?”说着伸出四个指头。 其实吴华的心里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张惠妹这么年轻,就已经看懂了这么多的事情,实在是不简单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为什么会不接电话?”龙青心里这丝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重。 难戒一听,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竹管,竹管当中封存着一道信引,使用时以真气激发竹管底部机关,竹管中的信引便会被点燃,飞上天空,方圆数十里之内皆可看见。 不知道她是谁,还要她自报姓名,她们家有这么没落吗?连一个破落户都如此的藐视。 一听到‘客栈’这两个字,雀儿顿时也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青园城的那个客栈吧。 然而圣者可没有心情再去杀那只老鼠了,就是因为这亚历山大将她一直以来的自信都给彻底打击没了。 “是又怎样?”葛兵兵微眯着眼睛,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眼,接着淡淡的说道。 白亦情已经完全将段靖野抛在脑后了,主要也是太忙了,家里人都在帮忙,她怎么可能不帮忙。 这儿子真的是太不可控了,他们要是给了他大炮,指不定他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柯会长,林公子真的和武清山老神仙关系莫逆!”赵之礼和顾铭再次哀求。 秋葵忙去准备了,片刻之后,顾程昱端着托盘站在了周子怡的房间门外。 山贼头目接过斯特雷的金币,毕竟他们无冤无仇的,要是和圣殿的人结了仇没他们什么好的,于是就这样将众人放走。 顾若寒没说话,只是求饶一样的抱着她,又求饶一样的亲她,让她嘴下留情。 这也使得谢傲有点意外,原本以为,竹青威胁过自己之后,那么,肯定会出手的,可是,没有想到,除了威胁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好吧,比理科生更没人性的法律生……”甄湘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这么理智了,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法律学多了慢慢就丧失人性了。 郜熊在面对挥来的棒球棍一个不慎被抽到了肚子上,郜熊捂着肚子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喘着粗气。 第91章 豁出去了!(3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三山君的话,的确说的杜鸢心头一沉。 的确,若是自己不能及时出去,怕是外面的灾民真就要遭重了。 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急。 因为杜鸢肯定,这既是对方的自得,也是对方的激将。 呼出一口浊气后,杜鸢看着祂笑道: “那看来,只能早早把你打死才是!” “呵呵,反过来想要激我?可 系统提示:你完成了双翅蛟龙的追杀,成功获得双翅蛟龙的幼崽。 “这孩子还是个护娘亲的,我才说了你几句,他便不喜欢了。”李大夫人看着吕香儿的肚子,摇着头失笑。 他真的受够了,一点都不想再忍受了,杀头也好杖毙也罢,他都受不了慕清绾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火焰兽王咆哮声在熔洞中回荡不绝,同时,它的气血也在不断缩减着。 而自从晟瑞帝突然病逝之后,北宣新登基的哀义帝受身份、能力所限,一直没有大的作为,反而让晟瑞帝父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接连动荡,起义之事时有发生。明眼人一看便知,天授帝必定要趁势出击,统一南北了。 吕香儿见吕洪已经将坛子挪出,便走到坛子旁边,将上面的布解了下来,又将糊在坛口的泥弄开。顿时,一股浓厚的芳香扑面来,迅速溢满了整处泥房,并向外飘散。 想到这里,萧何再无犹疑,断然转身,走回自己的院子,目光坚定,再无可移。 不过蓝芙等人却是被天生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无形的气势给折服,都是心甘情愿的听从天生的命令。 “我来保护你!”黎菁菁直接被逼的暴露修为,玉手结印,开启了一道绿色的光屏,将她与石惊天罩住,这才有所好转。 试想太夫人执掌云氏多年,德高望重,字字千金,又怎会当着几个丫鬟的面,在饭桌上让二姨太花氏下不来台?太夫人分明是话里有话,斥责二爷云起的某些作为。 傅凌琛微微斜视,余光瞄到她那张窝火的脸,心情瞬间大好,嘴角还微微的向上浮动。 他本就愧对三个孩子,现在他好不容易可以享受天伦之乐,谁要是敢坏了他皇家的亲情,他定让他好看。 速度方面的修炼,张瑞特地斥巨资买来了一个御兽跑步训练机,这个还是内部价,因为自己姐姐所在的那个公司就是一个御兽器具公司。 双方剑拔弩张,除了其他三个学院的少数弟子外,一直痴痴看着秦湛的江雪雁顿时孤零零成为了焦点所在。 那么,她的亲人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是否能够找到自己的出处。一下午就感觉很憋闷的委屈。 宝珠率领着虎狼军,守在山上已经足足有六七日,一个南夷的探子都没看到,今天却直接撞上了。 对于姜如冰的病情,苏梦雨是一丁点儿都不上心。因为在她心里,别管姜如冰对她有多好,她始终是她的后妈。 张璃的动作又非常的迟钝,缓慢网抄根本就跟不上那只老鼠的速度。如果不是张璃一直在封锁那只老鼠,早就让那只老鼠逃跑了。 林将军一脸疑惑,昨日不是说好,今日攻城,为何让他们先睡下。 这里清净,没有世俗争斗,没有阿谀奉承,也没有那些戴着面具的人,而且这里是奶奶的工作室,好几个房间里都是奶奶这辈子做出来的东西,全部都是用奶奶的那双巧手做出来的,她也是在这里学会了怎么做一个手艺人。 第92章 炼假为真,倒转乾坤!(4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我恩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接着又给孙德顺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和他说了一下,孙德顺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并说马上就赶到学校门口和我汇合。我一边说着也是一边向着学校门口走去。 还有就是拓跋雪对相父赫连托的爱恨情仇,那种矛盾复杂的心里变化,是谁都不能理解的,虽然赫连托已经死了,可在拓跋雪心中却怎么都接受不了那些事实。 第一件通报的事,当然是关于衣飞石。据容舜所说,衣飞石离开之后就没回来,始终没有消息。 拓跋杰吃惊的是,自己离开慕容部族这些年,再也没有见过慕容德涛,这位当年他八拜结交的义兄,也是自己心上人慕容兰的哥哥,却在今夜这个地方相见了。 安伯还有些没听明白,吴宛琼往身后侧了侧头,那处正是倚碧轩的位置。 燕真在筑基境平台的第二战,对手是三品仙门暗夜仙门的人,这种对手燕真对付过,非常的棘手,燕真也是使出浑身解数才打了一个平局出来。燕真已然发现,要打平局比要打胜局还难。 一旦达到先天境,洗髓丸便彻底失去作用,因为先天境的先天真气的洗髓作用,已经远远超过了洗髓丸。 烦人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叶楚耳边时,叶楚真的有些生气了。她似笑非笑地看向叶嘉柔,晃了晃手上的请帖。 “可话说回来,南夷是个打仗的地界儿,先前就每年都有战事。听说,山蛮这也没打尽呢。要是着子弟过去,就派几个能干的。不然,倘去了有个闪失,如何是好?”严夫人道。 “等等,我说,我说!”冷士可没有冷兵那么多的心思和忍耐力,听到萧狂如此威胁的话,再加上之前看到冷兵凄惨的死法,立即大声的喊道。 谁知没过一会,这个少年语出惊人,要在半年后与柳江远决一死战。 王景西的两个保镖被丢了进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死猪一般。 “你怎么了?”田二苗也是不明所以,他还以为是大姑娘送上门呢。 狼十一的身体一颤,猛然转头看向灵魂玉牌。果不其然,狼十一的灵魂玉牌碎了。有人杀了狼十一!而杀狼十一,就是同他整个黑狼帮敌对,同他整个血狼卫敌对。 魔影还未击中巨剑虚影,手中的黑色长枪便炸开,化为滚滚黑气消散。 常翠是不太敢靠近田二苗的,她害怕田二苗还为那天第一次见面的事情不高兴。 此人平生只凭喜好做事,放荡不羁,留下的传闻可谓是车载斗量。 胖子紧跟吴队长走在队前,而我在队后,并且我都把霰弹枪拿在手中,随时准备应付突变。 周恩听不出冷轻语话里的意思,心想就算招牌菜也没多少钱吧,毕竟这是镇上的普通餐厅而已,至于镇店之宝,应该也没什么。 可以带着刺史和官军,处置定城侯的人的命令,当然能够算是大令。 纪安琪虽然很想带自己的妹妹一起出去玩,可是想了想,自己的妹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没事就爱瞎说。平时天天又跟大姐纪暖心在一起,学着学着就学成了大姐的样子,说话特别的伤人。 而山下,那上万,砍树的官兵,便没有楚相思和君无疾,这么好运了。 她不想跟碧婷争吵,现在碧婷在她的眼里,就跟某种摆设一样,又或许像老电影里的一面背景墙一样。 也不知是谁,被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随即,所有的村民,陆续跪下。 林老夫人一看就知,那定是姜王妃做与林暖暖的,都是簇新未上身的。 此时若是细看,就会发现指甲的断裂处已然发红,可是林暖暖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只一门心思要将薛明睿手上的绳索解开。 现在,冥肆在前面作战,我只要帮他照顾好我们的儿子就可以了。 看着自己的腿受了伤,又想起自己身上的伤,楚相思低垂的眼敛,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刚刚石牧也做到了斩杀了那么多追杀他们的官兵,他们已经很是信任石牧了。 对于朱常武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李若琏心中已经清楚,正因为此,他心中更是十分的震惊。 袁贵妃的父亲袁祐,曾任五军都督一职。可说白了,就是挂个名而已,本身是没有任何的权力,就是给他名份,吃着俸禄而已。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来也这个笨蛋在当年,会被纲手差点打个半死。 可是他没想到被附魔后的千殊简直就是个无情的魔鬼,竟然真的一丝情面都不留给他,说杀就杀。 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质问,铁骨铮铮的事实说的任桓额头直冒冷汗,心虚的回答不出来半个字。 第93章 摘簪诵真,如来降魔(4k) - 你越信我越真 - 万里万雪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那道巍峨的身影重新显现于眼前。 只是这一次,四周天幕不再晦暗无光,让杜鸢得以清晰地窥见其本相。 祂的目光投向杜鸢,由衷赞道: “你很了得,当真了得!” 法相巍峨,足有二十丈之巨,肩挑三首:一首仅生一目,一首只开一口,唯有正中那颗头颅,与常人无异。 “ 皇后似是也感觉到要有不好的事儿发生,悄悄握住了云雨虹的手。 当萧凌来到南宫啸身旁后,南宫啸便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席卷全身,让他呼吸困难起来。 王府门口有两座石狮子,王府大门已经很旧了,门上的油漆已经脱落了。 我心里一直在想着,刚才是不是江黎辰又用他的花香迷惑我的了。怎么我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他到这里来摆放老馆长呢?利用,他这是赤裸裸才在利用我。而我怎么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了呢? 第二天早上,白川市各大新闻头版头条都说了这个以鉴宝为幌子的诈骗团伙的事情,这伙人假扮鉴宝专家,把假的古玩说成是真的。 “这里应该就是天下商盟了……”萧凌抬起头来,目光看着人来人往的熟悉大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 因为他知道,强行撕开空间异能的后果,那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他愿意替她承受这一切,而且是心甘情愿。 黄仙娘流着泪笑道:“不苦,只要夫君不纳妾,我就不苦。”多年想说的话,今日终于说了出来。 而他颓然无力的收回了自己的,而后转身,走了出去,病房的门被关上,而仍是站在门口,靠在着身后的墙面上,任是由那种冷风开始浸透了他的一切。 想到这儿,风兰君朝莫无天微微点头,就欲侧身离开这死角之处,慢慢靠近院内。 某张瞅了瞅他,“本张愿与这位公子同乘一辆。”眼光瞄了瞄芙蓉君。 “鸿天宇?好熟悉的名字……”那幽光言语中,带着几分疑惑,一脸茫然的看着陆青云。 没有出声?茹茉准备把目光直接投过去,这样想着,抬眸,岂料,某人正眨着一双秋水明眸,笑盈盈地看着她。 李凌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几人走到了迷宫深处,有一处地方已经坍塌了。 然而今日,在造化山的巅峰之上,他竟然见证了一个内世界的存在,这等景象,对其心中的震撼,是何等的大。 鬼面地狱蛛八支巨腿猛地一缩一弹,身子高高跃起,如同一只大鹏朝赤身壮汉飞掠而去。 “公子,好了。”她懒洋洋的道了句,只想马上钻进被衾好好的睡上一觉。 阿妙一记一直没发泄出来的重拳打在了近藤勋的脸上,一拳将他轰飞了出去。 “若想让你的儿子活命,就滚回毡房去,少在这里疯言疯语。”拓跋焘厉声道。 孤岛岸边黄嫣依依不舍跟李二告别,李二握着二楞子手附在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听的二楞子眼睛发亮。大部分人都走了,李和薛勇带着100多队员留守孤岛。 “警告,发现人造人的信号。”这时辅助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其实休息一下,补充一些体力,方建说不定还能再一次凭借自己的身高与不错的跳跃能力离开这个坑洞。 而且因为战斗现场硝烟弥漫,视线混乱的缘故,普通民众也根本无法从幸存者口中得到确切的描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