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子成神!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这是天帝赐予阴界的封印。 千年前的彼岸花,花叶同开,相安无事。 彼岸花王曼珠,因日久生情,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伴生于她的叶子沙华,两人私相授受,结了禁果,天庭规定,同枝同脉不得相爱,二人的做法无疑是触犯了天条。 天帝得知此事大怒,即刻下旨派遣了天兵天将将二人捉拿归案,从此一个关在天的东边,一个关在西边,层层枷锁和牢笼锁得住他们的身体,却锁不住二人的无穷无尽的思念,他们心有灵犀,双双毁灭神识,遗落人间...去追寻那千万分之一的遇见... 百年后...阴界 盛开在黄泉路上的彼岸花随风摇曳,被人间称为地狱之花,它们对于叶子的消失已然习惯了,可不知何时,它们中间出了一朵花叶同存的彼岸花,它比它们都高大,颜色更加深红,叶子的脉络上隐隐看得出有金光流转。 阎王夜起途径此地,本想欣赏这大好的风景,却意外的发现了那朵奇异的彼岸花,为避免重蹈覆辙,他只能做些措施,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夜起抬起他的大脚,眼神瞄准着那朵唯一生长着叶子的彼岸花就狠狠地踩了下去! 就是那么的巧合,一阵妖风经过这里吹过夜起的身体,风带起的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于是,他身形不稳,脚下一歪,踩偏了... “疼死了!” “哪个不长眼的踩我!” 一股碾压的感觉传来,剧烈的疼痛传遍了叶漓全身的脉络,她费力的蜷缩起单薄的身体,上面清晰的烙印了个偌大的鞋印。 要是让她是谁干的,看她怎么报仇! 叶漓不算温柔甚至有点凶狠的声音传了到了刚做完坏事的夜起耳边。 怎么踩到叶子上了? 听着还是个暴脾气的,若是她报复怎么办,算了,还是溜吧...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夜起毫不犹疑脚下抹油似的飞走了.. 任他再快也逃不过叶漓的双眼,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金色的冕冠,这冕的上方有綖板,前圆后方,是天圆地方,博大之意,涂黑漆,以示庄重。 板前后系垂着旒,旒的多少视佩戴者的身份决定,有三、五、七、九、十二之分,以十二旒最为尊贵,是帝王的专用。 而那神头上正戴着十二旒的冕冠,这阴界唯有阎王夜起能戴了。 好啊,敢踩本叶子,看我到时候不把你脑壳敲得粉碎,叶漓咬牙切齿愤恨的想着,她心疼自己美丽的身体被弄成这样,叶子上渐渐显出了晶莹的泪珠,在光的照耀下有些发亮。 阎王的一脚带着些神力,对于叶漓这小妖精的微弱修为来说,犹如滔滔江水涌入小河,水多则溢,瞬间打破了叶漓体内百年来的一直保持的平衡。 她的原身,那片与彼岸花颜色相差无几的叶子,条条脉络猛的发出了金色的光芒,直冲天际,剧烈而耀眼,随着光芒的消失,一个团抱着的人形渐渐显露出来,叶漓,成神了! 她穿着一身血红的长裙,由花瓣的颜色染成,肤若凝脂,雪白如玉,乌黑发亮的发丝凌乱的垂到盈盈一握的腰间,随不整齐却也有一丝豪放不羁的美感,面上镶着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些许娇媚之色,勾人魂魄,小巧挺翘的鼻梁显得她尤其的俏皮可爱。 她轻轻一笑,深红色的瞳孔里仿佛有点点星子让人看了就挪不开眼。 可白皙脸庞上的鞋印破坏了她的美感,那鞋印又大又黑,甚至还往下掉落着碎土。 天啊! 给我等着! 叶漓气的快要发疯,她烦躁的挠了挠抹了把脸,“啪嗒啪嗒”狠跺着小脚去河边用清水洗了把脸,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报这一脚之仇! 脸上干净了,她心情舒爽了许多,这才记起她原本附着的那朵花,回去探望,它竟丝毫变化都没有。 众所周知,一株花和叶子只能一妖成神,自古都是花先成神,若叶子有了机缘,那花方可助它成神。 那她岂不是,霸占了它的神位? 叶漓心怀愧疚的看着那花瓣都有些蔫了花,她当然知道神位对于刻苦修炼的妖精有多重要,即使有了微小的神位,也比最厉害的妖精强上百倍,俗话说得好,宁做凤尾不做鸡头。 为了弥补它,叶漓每天按时殷勤的去忘川河里打水,滋养着它,盼望着哪天能蹦出来一个可爱的姐妹。 阎王夜起浑然不知他的一脚竟有如此威力,竟帮助一个每天以睡觉为主修炼为辅的妖精成了神,这本是不寻常之事,所以他并无感应,当然也没来得及阻止。 叶漓在这终日无所事事的氛围下要被闲出毛病了,于是她决定亲自去找阎王,一是报那一脚之仇,二是去找点差事打发无聊的时光。 叶漓紧闭双眼,缓缓将全身法力凝聚在一处,瞄准了方位,奋力向上一冲,终于一举冲上了奈何桥! 是的,叶漓从忘川河来到了它上面的奈何桥上... 叶漓眼神懊恼的看着她微弱的暗红色的法力,不禁觉得很是丢人。 这神的修炼境界分为七大类。 分别是 神境、 神人、偏神、准神、主神、神王和天尊。 招式,功法和修炼皆无定数,全靠自身运气和慧根。 而刚刚成神的她,才勉强达到神境境界.. 可叶漓对于修炼这种东西,一向是贯彻四个字,够用就行... 她又不打仗又不杀人,于是理直气壮的找了个好理由天天偷懒。 奈何桥是阴界唯一的一座桥,也是人间通往阴界深处的支架,桥上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孤魂野鬼,飘来晃去,你追我赶。 谁来救救我,这都是什么啊... 叶漓紧抱着双臂,心里的寒意传到身上,全身似乎都变得冰冷起来,那些鬼魂好像要吃掉她似的都张着血盆大口,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脚下快速的走着,想尽快逃离这恐怖的地方。 鬼魂一旦踏足这奈何桥,便再也无法回头,民间评价,情分未断,奈何无缘,他们只能决绝的往前走,待喝了孟婆汤,忘却前尘往事的记忆,得到重新转世轮回的机会,可转世的他们再也不是现在的他们,这一世的情缘,终究补不回来了... 这鬼魂里隐约有几个妖魂飘过,一只九尾,一个莽兔,一条青蛇。 人妖殊途,凡间是,阴界也不例外,它们修为不精没有成神,死后也无法正常前往轮回之所,只得听从阎王安排被地藏王菩萨度化,重新为妖。 “别看我,别看我” 叶漓神神叨叨的小声念着胡乱的话语,她自我安慰以为这样鬼魂们就不会注意到她,可她却不知鬼魂早已都注视着她,这近乎一片黑暗的奈何桥突然来了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谁不多看两眼。 可他们急着去喝孟婆汤,这孟婆脾气暴躁,谁敢惹,于是相互望了望,都不约而同默契的排成了长队。 叶漓自然感受到他们的动作,她很是不解,过个桥还得排队?堵鬼了吗 ?算了,身为一个神插队也不好,要有良好的带头作用,于是她赶忙上前排队。 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就在她无聊的快把指甲扣断时,前面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第二章 孟婆阿颜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哎,小姑娘,准备好轮回了吗?” 叶漓闻声抬起头,只见一个相貌轻轻的眼神中却略带稳重成熟的女孩子半靠在一张破旧不堪的木头椅子上,纤细修长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翘得老高,她眉毛一挑,满是耀武扬威的神情。 少女面前摆了一口漆黑发亮的大锅,在火的加热下,泡泡在锅里相继绽放开来,里面的东西油乎乎还绿莹莹的,随着汤水的滚动,一股形容不出的臭气向叶漓袭来,她此刻觉得那像是把泔水和洗脚水混在一起的味道,不,这比那还要浓郁强烈! 叶漓捏住鼻子连忙后退三步。 她怕有毒,她不想死,活着多好! 女子的的话语让叶漓觉得有些不爽。 她活了几百年了居然被人叫小姑娘? 叶漓气不过,双手掐着小蛮腰,瞪着眼睛,张嘴反驳道:“你才死了呢,我都几百岁了,你该叫我大姐姐才对” 孟婆阿颜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似人非鬼的叶漓,任她看了几千年的魂魄了,却也没能查探出对面到底是何东西。 她说她活了几百年,那便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妖怪?居然也不认识她?看来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她得好好教教她。 “我是孟婆阿颜,我都活了上千年了,叫你一声小姑娘怎么了?” 提起自己的名号,阿颜扬眉吐气的看着叶漓吃惊的表情,这她一点也不意外,每个人得知她的身份,都是这样的神情,谁让她长得太稚嫩了呢。 孟婆? 原来她就是孟婆,不是个老婆婆吗? 居然这么年轻。 这可是阴界大神之一啊,她可不能得罪。 叶漓马上就变了脸,带着笑和和气气的解释。 “是孟婆啊,您可真漂亮,我叫叶漓,是黄泉路的彼岸花神,请多指教” 被夸了阿颜的心里自然乐开了花,美滋滋的,可她也有些惊讶,这彼岸花不是已经施加封印,为何会长出叶子?恐怕阴界要不太平了。 “我还以为你是鬼魂来喝汤呢,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她身份特殊,阿颜也没问她,只默默记在心里,待有机会再去查探。 叶漓向阎王殿的方向看去,得意的说道:“我找阎王去,让他派给我点事做” 向阿颜告别,她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阎王殿门口,这阎王殿是阴界最黑暗阴森的地方,门前只有两个阴兵把守,因为无人敢闯。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里面却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进来” 叶漓闻声看了看周围,有些迷惑,里面的人怎么知道她来了? 莫非是叫别人? “别看了,就是你” 叶漓确定是自己无疑,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阎王殿。 夜起为了不吓到人,所以平常一直身穿雪白的常袍,手中还拿着一柄扇子,显得很是温文儒雅。 他虽是阎王,却生的是个美男子的相貌,狭长的眼眸半眯着,高挺的鼻梁恰到好处,棱角分明的脸庞像是雕刻般精致。 叶漓下意识的长大了嘴巴,她不敢相信传说中凶神恶煞的阎王竟长得温和儒雅,帅气异常,早知道她就死缠烂打也得把他泡了! “收起你的口水” 夜起看着花痴般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啊?” 叶漓下意识的擦了擦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气的噘着小嘴,双手环抱在胸前。 问她为什么不说回去? 她哪敢啊,就算阎王长得好看没泡到手之前谁敢惹! 叶漓只能默默的忍下这口气,以待来日报复回去。 “你到这里做什么?” 夜起眼里满是玩味的看着叶漓,他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丫头了。 叶漓冷哼一声,要不是闲得无聊了她才不愿意到这里看他的脸色。 “我刚封了神,没有差事,我能做点什么啊?” 夜起有些匪夷所思,这女人虽生的有几分姿色,可庭中却瞧不出有大智大慧之相。 凡间的人想要成神,可算的上是经历千般磨难,必得悟透了生死轮回之理,还需做上几生几世的善事,方有机会成神。 这少女看起来并不像人,红色的眼瞳还显露着妖邪的气息,阴界的妖怪无不记录在册,若真功德圆满,他肯定有所感应才对。 千年来能逃过他的法眼而封神的,唯有地藏王菩萨摩诃一人。 地藏王菩萨摩诃生前就是大慈大悲之人,命里就与佛有缘,生前行了许多好事,到了地府却拒绝上天为佛。 地藏王菩萨摩诃誓要将这地狱中大罪大恶之人一一度化,若人间无人犯罪,地狱鬼魂皆慈悲,他才肯上天为佛,这使他成了这地狱最特殊的神灵。 “你是如何成神的?我竟不知?” 夜起禁不住好奇心作祟,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这啊” 叶漓不肯一次说完,反而跟阎王夜起卖起了关子,他踩了她一脚,这下也得让他难受难受才行,不然她觉都睡不好。 这就是她的性子,她只讲究一时报复一时爽,一直报复一直爽。 夜起表面上看着随和,宽厚的样子,可实际上他是阴界出了名的没有耐心的急性子。 上回黑白无常锁回一缕鬼魂,按规矩他要审问鬼魂的罪行以判断他去哪方地狱。 可那鬼魂是个结巴,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终于惹毛了他,让鬼差把其魂魄打入了惩罚最为严厉的阿鼻地狱。 这一下子在阴界传了开来,无人不加紧练着自己的口舌,生怕哪天一不小心得罪了阎王而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叶漓初来乍到当然不知道这种事情,看着阎王夜起由白变紫的脸,只庆幸她的小聪明得逞了。 下一秒她就傻眼了,夜起从袖中掏出一根鞭子飞速向她抽来,那鞭子通体发着青光,挥舞间还蹿着邪火。 那是拿了七七四十九个罪孽深重的鬼魂才炼制而成,是地狱的刑具之一,若魂魄挨上这一鞭子,当场就得烟消云散,无法获得轮回之所,所以名为断魂鞭。 断魂鞭像条毒舌舔到了叶灵身上,啪的发出一阵声响,可叶漓仍面无表情,她楞楞的看着被鞭子打破的衣衫。 她怎么感觉一点都不疼? 甚至连伤痕都没留下? 这是假的吧! 叶漓满脑子疑问,可她不能装作没有事的样子,不然这个阎王还会拿什么样的手段对付她就不一定了。 于是她硬生生挤了几滴眼泪出来,耍赖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肯起来,还嚎啕大哭。 “呜呜呜,疼死我了” 阎王夜起顿时慌了,这声音要是被外面的阴兵听见了还以为他在欺负女子,那他维护的好名声就轻而易举的毁于一旦了。 第三章 阎王夜起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他不能就这么看着事情恶化下去,忙蹲下身体,双手轻拍着叶漓的背,嘴上低声哄着她。 “好了,好了,别哭了姑奶奶” 要是换作一般人肯定见好就收,可叶漓不是一般人,她偏不!她这次非得给阎王一个下马威不成。 她变本加厉的哭的更大声起来,整个阎王殿都回响着她清脆婉转的哭声,她故意捏着嗓子,使得那声音真叫个凄惨无比! 这声音传到阴兵耳朵里,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少女被凶狠恶毒的阎王欺负的哭声,他们一边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一边同情怜悯着叶漓的遭遇,还替她摇头惋惜,在他们心里本就印象不好的阎王,此刻又多加了一条罪名,欺负弱女子。 夜起觉得自己算是惹上了个麻烦精,烦恼的挠了挠头,在大殿上走来走去,不知如何是好。 这会儿突然想起他还有一件宝贝,说不定能缓解叶漓的哭泣。 往来鬼神孝敬夜起的东西很多,堆积如山,一时间让人无法下手,好在他翻弄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是一根通体雪白如玉的簪子,簪尾隐约浮现着条条血丝,这血丝不似平常,好像有生命力一样,缓缓的运转着。 夜起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这根簪子,他每天有太多事要做,实在记不起这是哪路神仙赠与他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多想,于是拿着簪子径直走了出去。 但他却没发现,就在他一步步靠近叶漓的时候,那簪子上的血丝发散着强烈的暗红色的光芒,像是被叶漓吸引一般。 “给你,别哭了” 夜起不耐烦的将簪子递过去,这个女人,再跟他嚣张他就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吓死她! 叶漓本不想搭理他,可一根碧莹莹的簪子却映入了她的眼帘,这让叶漓有些新奇,话说,她到现在还都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呢。 伸手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角,立刻就止住了抽泣,一把将簪子拽了过来,放到眼前仔细察看着,簪子晶莹剔透,雪白如玉,上面隐隐刻着两个字,她却怎么也看不清,叶漓自成神以后,就发现了她手脚冰冷异常,此时她浑身却升起了一股暖流,这簪子好似小太阳般,温暖着她的手掌。 叶漓简直爱不释手,将它轻插在发间,奇怪的是,她披散着头发簪子却没有掉落下来,稳稳的在她头上横插着。 “可以起来了吧” 阎王夜起第一次感到吃瘪,这让他对叶漓产生了新的想法,看来这地府,要变得有趣了。 叶漓对着阎王夜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才站了起来,用手拍打着屁股后面的沾染上的灰尘,她当然懂得见好就收,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是怎么成神的,你没数吗?我好端端的一片美丽的叶子被你踩了一脚,差点毁容了,我还委屈呢” 被打了一下清醒过来,叶漓才想起那一脚,不提还好,一提这事她就来气,她好好一个美人被他弄得灰头土脸的,真是可恨! 叶子? 阎王夜起努力的在脑海中搜索。 是了,原来她就是他差点踩坏的叶子,他当时踩偏了没能毁掉那花,如今叶子成了神,若花也成神,难道要重蹈之前的覆辙吗? 千年前的浩劫让阴界几乎覆灭,他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看来,他必须要想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如今还是先稳住这花神比较好,在她身上,一切还都是未知之数,万不可轻举妄动。 “你叫什么?” “叶漓” 叶漓发现阎王夜起的神情奇怪,他想什么呢?她很是好奇,但她也不能去问,她一届小神,阎王干嘛要告诉她呢? “嗯,很好听的名字,既然你来自彼岸花,那就负责统领花海,唤起桥上魂灵难忘的记忆,让他们多一些安慰再转世轮回吧” 夜起此刻心烦意乱得很,没有心思再理会她,只随口给叶漓安排了个闲职就将她打发走了。 被阎王赶走的叶漓嘟嘟囔囔的回了黄泉路,那是通往奈何桥的必经之路。 这里风水好,灵气旺盛,所以彼岸花们大多生长在这里,一抹抹红色从远方看来像是火光照耀般明媚绚烂,所以有幸得阎王赐名为火照之路。 那朵独特的彼岸花就树立在花丛的中心,血红的花瓣上印着些许金色的纹路,那金色奔走在它的脉络中,使得它隐隐散发着王者独有的霸气凛人的气息。 “你怎么还不成神呢?” 叶漓毫不顾忌形象的蹲坐在那朵花面前,一只手捧着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它的花瓣看,她有些郁闷了,她都照顾这花许久了,它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花许是被叶漓眼巴巴的看着,有些害羞,那如触手般的花瓣微微向里卷曲起来,颜色也变得更加鲜红饱满,像是一个娇羞的少女见到情郎,脸上漾起了淡淡的红意。 “看什么呢!” 孟婆阿颜不知何时到了叶漓身边,趴在她耳边大喊了一声。 “哎呀,你吓我一跳” 叶漓被孟婆震得差点没坐稳压到花上,幸亏她稳住了身体,不然这可怜的花就一命呜呼了,这个阿颜一点神样子都没有,整天吓唬她。 “你就是这朵花的叶子吧” 孟婆见这花有些奇异,也猜了个大概,她得想办法把它毁了才行。 “是啊,可是她却没动静了” 提起这个,叶漓的愧疚感又加了几分,声音变得委屈,神情惋惜的看着那朵花。 “你占了她的神位,她修炼自然要慢了” 孟婆不愧是这阴界有资历的神,一语就道破了原因。 “那,她还有救吗” 叶漓的声音逐渐软了下来,她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让它失去本该得到的东西。 “你每日给她输些神力,助她成神” 阿颜看见叶漓的神情如此难过,忍不住告诉她方法,她虽外表看起来不近人情,可内心总是容易被打动而心软,这也是她千百年来想要伪装的样子,她知道,一个柔软善良的神在阴界是混不下去的。 “好,我会努力的!” 叶漓得知这花还有救,顿时眼睛弯成了月牙,脸上的笑容明媚如春,是那么的单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她的笑意总是有感染力,让阿颜也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起来。 择日不如撞日,叶漓决定今天就开始输法,她原地盘腿坐下,伸出双手生疏的捏起印决,对准彼岸花猛的打出一道金色的神符,那神符带着一缕红光将一神一花连接起来,叶漓的指尖不断涌出暗红色的光芒,通过红线,缓缓注入了彼岸花花瓣中。 细微的汗珠渐渐从叶漓白皙的额头渗出,她双目紧闭,嘴唇由粉红变得惨白,双手不经意的颤抖着,又过了很长时间,金光渐渐黯淡,直至消失不见。 长时间的输送抽干了她浑身的能量。让叶漓有些虚弱无力,她轻抽出盘起双腿,酥麻疼痛的感觉立刻从腿上传了过来,她轻微的活动了一下,按了按麻木的地方,如释重负般的躺在了彼岸花海中。 相比她的疲累不堪,被灌输的花朵却显得神采奕奕,花朵的形状似乎相比之前变大了不少,叶漓却没注意到,那深红色的花蕊逐渐变的暗黑,那抹黑色正缓慢的向花瓣四处扩散开来... 第四章 三生石探前生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惬意的躺在花丛中,看着天上寥寥无几的星子,他们闪烁着银白的光芒,在黑夜中显得神秘而又美丽。 阴界虽有透视之法,却离天空实在太遥远,平时想看到星星更是难上加难。 “不如就叫你九宸吧,九天星辰的意思” 提到星辰,叶漓看着彼岸花的眼眸里似乎都多了些光芒,她觉得这个名字甚好,那花也对这个名字尤其满意,花瓣对着她轻轻摇晃。 “那你这是同意了?” 叶漓欣喜异常,她期望着这个姐妹能快点出来,那样就能有人陪她说说话了。 阎王殿..... “去查一下那彼岸花和叶漓的前世是什么” 夜起端坐在大殿中心,一身黑袍,面容冷峭,与往日温文儒雅的样子大相径庭,这才是符合一个阎王的样子,他实在放心不下叶漓的事情,于是命人去查。 “是” 钟馗一身官服,脸上抹着大片油彩,黑、红、紫、绿,他如铜铃般的眼睛瞪大着,俨然一副凶狠异常的样子,让人望而生畏。 钟馗原本长得很是清秀,无奈死相太惨烈,又为了捉鬼之便,才打扮成这幅吓人的样子,这导致他至今没有婚娶,哪家神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这么吓人的,于是他对阎王也渐渐的有了些怨念。 若想查探人的前生后世,那只能去三生石了,三生石前看三生,方知姻缘命运。 钟馗一路飞行,很快就来到了奈何桥尽头的三生石前,那石头有半人高,圆润异常,石面上还隐隐泛着白光,但却光洁无暇,没有半点字迹。 钟馗却丝毫不惊讶,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道符咒,黄纸黑字,上面用奇异的文字写了一个“显”。 他手上发力,随意将符咒向三生石的方向抛去,那符咒划过一道黄光,在碰到石壁的时候,就像是被什么力量吸引了进去一样,一时间消失不见。 符咒消失后,三生石通体发出一阵轰鸣之声,石面上隐隐显露出几行红字,钟馗见此上前默记,而后立刻转身向阎王殿飞去了。 在钟馗飞走的那一刻,三生石又恢复了一片空白,好像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三生石可查探三生,自然是不能随意窥探,只有带着阎王的法令,因公需要,才可查看,然只能查探旁人的三生,避免作乱。 “启禀阎王,那久久未成神的彼岸花生前乃是人家一赵姓皇帝,喜爱权势,性格残暴凶狠,不知为何救了一女子,最终却导致灭国,而后转生成了彼岸花” 钟馗扶手弯曲着身体恭恭敬敬的向阎王禀报着他所看到的记录。 “叶漓的前世乃是那女子,灭了赵姓皇帝的国家,百年后却偏要投胎做那彼岸花的一片叶子” 夜起这下通透了,莫非,这二人乃是上届彼岸花神的转世? 因果循环,二人的纠葛难道还要在今世上演吗? “去将叶漓找来” 夜起吩咐着身边的阴兵,他得想法子阻止才是。 叶漓正自言自语的跟彼岸花聊着天,却见一阴兵踏风向她而来,叶漓还是第一次见到阴兵,让她着实有些惊吓。 “不知阴兵大人为何而来?” 叶漓面带谨慎的询问着,她表面镇静,内心却害怕极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做错什么了让阴兵找上门来,她之前去阎王殿也没仔细看过他们,如今才觉得竟这般吓人,一个个面带青色,尖嘴獠牙,真是阴界标志性的长相了。 “花神莫慌,吾乃奉阎王之命,请花神去阎王殿一趟” 阴兵语气平静舒缓的对叶漓说道,无意间却瞥见她的腿有些颤抖,不禁产生了疑惑,他有那么吓人吗? 呼,叶漓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吓她一跳,她还以为她犯了什么错呢。 “小神即刻就去” 看着阴兵飞走了,叶漓这才慢悠悠的转身伸手摸了摸九宸的花瓣,吩咐着。 “乖乖等我回来” 收回手,叶漓口中念起咒语,顿时身上一轻,起身向阎王殿飞去。 “不知阎王找我何事啊” 叶漓一屁股坐在殿里的凳子上,不客气的说道,经过上回,她发现夜起就是个表面凶狠的人,那她才不会对他毕恭毕敬的呢。 夜起也没介意叶漓放肆的行为,他可不敢打她,免得又哭起来哄不好,这可是个麻烦精,惹不得。 “以后你离那株花远一些,他是你命里的劫数” 夜起故意吓唬着叶漓,希望她赶紧害怕远离那花,他好下手毁花。 “她还没长大呢,哪来得劫数啊” 叶漓心里认定夜起就是在骗自己,那花可是因为她才成不了神,若说劫数,她是他的劫才对,是她让他到现在还是一朵花的样子,她已经够愧疚了,夜起还来添乱。 “让你离远点就离远点” 夜起软的不行来硬的了,声音中加了几分神威,变得冰冷无情,他实在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想吓退她。 “你再凶一个试试!” 叶漓可不吃他这一套,嘴上凶狠的说着,眼眶却红了起来,还故意抽了抽嘴角,眼里满满的威胁之意,聪明如她当然能看出来夜起就是假装生气,关于花的事情,她可不能妥协。 “你...气死我了” 夜起只觉得想一巴掌打死眼前的女人,居然敢威胁他?谁给她的胆子敢这么做? “滚,滚滚,我不管了” 叶漓依旧嚣张的表情让夜起无奈的挥了挥手,不耐烦的把人赶走,他可算是没法子了,软的他开不了口,硬的她不吃这一套。 “好嘞,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叶漓得了便宜还卖乖,龇牙咧嘴的冲着夜起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快速的跑出了阎王殿,再不跑怕他反悔了她可吃不了兜着走。 她知道该收手时就收手,若把阎王气狠了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夜起被叶漓气的胸口直疼,他顺了顺气息,缓了一大口清茶才勉强将怒火压了下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尝到有气撒不出来的感觉,真是让他不快。 叶漓的不配合让夜起有些难办,他总不能硬生生的把那个花拔了吧,那按照叶漓的脾气还不闹个三天三夜,他可再没东西给她了。 就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孟婆阿颜。 “去,再将孟婆给我带来” 心里不痛快,夜起嘴上的话语也不似平常温和,他平常其实也不甚温和,只自以为他在那些阴兵鬼魂中都是个和蔼可亲的统治者。 阴兵听到吩咐,心里暗暗对叶漓不爽,因为她的事他得跑多少趟,面上却也不敢露出不敬之色,唯唯诺诺的应到,认命的飞了出去。 第五章 孟婆汤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阿颜正研究着她那阴界出了名的难以下咽的孟婆汤,这汤只要一熬出来,毫不夸张的说能使得这方圆十里连续三日都臭味不散,因为三日后汤已经喝光了。 如此恶臭阿颜是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她自接管孟婆以来,就像有自知之明似的服下了可以失去嗅觉的仙丹,所以那汤恶臭难忍她也是闻不到的。 在鬼魂之间都达成了共识,他们一致认为,比起失去前世的记忆,喝孟婆汤才是最让他们痛苦的,是他们死后的大劫。 他们甚至还集体研究出了一套喝孟婆汤的要领。 一捏,捏住鼻子,闻不到恶臭能勉强咽下去。 二张,把嘴巴张到最大,能张多大张多大,一次喝完不受折磨最好。 三灌,不等孟婆啰嗦,拼命地往嘴里灌,谁知道阿颜会不会大发善心再给你添点怕你喝不饱? 这一套下来他们差点连半条魂都没了,可这场景落在阿颜眼里,只觉得他们是多喜欢她的汤啊,才那么着急拼命的喝,这让她更加有了做汤动力... 阴兵紧捂着鼻子来到了奈何桥边的望乡台,那本是让孤魂野鬼能看到家乡以示安慰的地方。 自从阿颜来了之后,就霸占了这里,变成了她独有的房屋,那些鬼魂虽有怨言,可谁敢说,阿颜要是看他们不顺眼,不用别的,随便加点汤就够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孟婆,阎王叫你去一趟” 阴兵对待孟婆就没那么多拘束了,家常式的跟她说道。 “我忙着呢,让他等着” 阿颜专注的搅拌着锅里咕嘟咕嘟冒这绿泡的汤药,黑气从汤里向上缓缓飘着。 近乎与夜起同时当差的孟婆对他的命令就不置可否了,常常都是看她当天的心情来决定听不听命令。 “在熬汤呢?” 夜起在阎王殿实在坐不住了,他深知孟婆阿颜的性格,这事又急,只好亲自前来,果不其然阴兵正站在那里等待着,阿颜也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尝尝?” 阿颜热情的舀了一勺新鲜出炉的孟婆汤,递到了夜起面前,像是刚学会做饭的孩子,热切的期盼着得到家长的赞许。 一股腥臭之味扑面而来,他来得急一时没有防备,差点将他熏倒,夜起立刻诚实的捂着鼻子并退后三尺,嘴上委婉的拒绝。 “不了,我吃过饭了” 他要是喝了那汤,阴界岂不是要换人了? “那你来有何事” 见夜起并不领情,阿颜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将汤勺扔进锅里,发出哐的一声,不耐烦的说道,这个阎王还真是不知好歹,她好心好意都喂了狗了,她才不稀罕他喝呢,有的是鬼争着抢着要喝。 对于阿颜的变脸,夜起无奈一笑了之,如今有要事,他不想在这跟她计较这些。 “你可认识叶漓?” 见夜起提起叶漓,她心里已然明了他的来意,无非是为了彼岸花的事情。 “我知道她的特殊” 阿颜一语道破,一点都不拐弯抹角的对阎王说,这就是她的性子,有话便说,从来不遮遮掩掩搞那些有的没的。 “那你可知道,他们二人是曼珠沙华成为人之后的转世?” 夜起凝重的看着阿颜,他心里的担忧越来越强烈,让他有些不安,他似乎都看见了阴界悲惨的未来。 “什么?” 阿颜虽知道叶漓的特殊,却还是被这消息吓了一大跳,千年前的浩劫惹得玉帝大怒,甚至差点收回阴界,难道真的躲不过被收回的命运吗? 回到黄泉路的叶漓正和阿宸疯狂吐槽着对阎王的不满,可怜的花只好被迫的听她碎碎念。 叶漓添油加醋的对着花谈论着夜起的“罪行”,她美目怒睁,小嘴巴巴的不停说着他的坏话。 “你不知道啊,阎王特别凶狠,那一鞭子差点把我打死了,呜呜呜,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他居然还说你不好,对一朵花都那么残忍” 叶漓说的正起劲,殊不知阿颜早早地就在暗处盯着她了,叶漓的神情让阿颜觉得这小神有趣极了,偷偷溜到她旁边。 “你不怕我去告状吗?” “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又被吓到的叶漓不满的说道,看来她以后得少说点话了,免得被听到了当成把柄,这阿颜也太难缠了。 “哈哈,放心,我不会告状的,我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阿颜也是个豪爽的性子,长裙一撩靠在了叶漓身旁。 “你看他是不是变大了一点” 叶漓伸手指向彼岸花神情充满自豪的对阿颜说,她此刻就像是一个母亲,骄傲的炫耀着培养成才的孩子。 “我该回去熬汤了,你也别忘了你的差事” 阿颜终究还是不忍,她没有办法从那样的叶漓手中毁掉花,她该有多难过啊,罢了,以后得事,以后再说吧,万一不会发生呢.... 阿颜的提醒让叶漓想起了她的工作,看着那些各自摇摆的彼岸花,她绝望了,她的原身不过是片叶子,而花向来在叶子面前高高在上的,即使她是唯一的叶子也不例外,他们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听她的话呢? 就在叶漓发愁之际,“九宸”好像感受到她心意般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一时间花香袭袭,彼岸花们仿佛找到了首领般得到了指示,徐徐开始散发香气,紫红色的香气在整个阴界若隐若现,那些鬼魂闻了都神清气爽。 “还是你最好了” 叶漓惊喜异常的抚摸着他的花瓣,眼里尽是感激之情,这让她越来越期待她的小姐妹诞生了,等她出世,她一定好好对她! 有花帮叶漓履行着职责,那她自然乐得清闲,悠哉悠哉,她已经被阿颜的汤熏了好些天了,让她头疼欲裂,连睡觉都不得安稳,她得去看看阿颜到底对汤下了什么毒手。 “哎呦我的肚子,哎呦~” 叶漓刚走到奈何桥边,就听见一个鬼魂在凄惨的哀嚎着,她凑近一看,那鬼魂原本苍白的脸色发青,他捂着肚子正满地打滚来缓解疼痛,无奈那绞肠般的痛苦让他脆弱的灵魂难以抵抗,就快一命呜呼了,若让他再选一次,打死他也不喝汤! “这是怎么了?” 阿颜平静的看着鬼魂,好像对此习以为常了,她冰冷着脸眼神凌厉的撇了一下那正在哀嚎的鬼魂,她辛辛苦苦熬汤,他真是无福享受,浪费了她的汤水。 “无事,总有几个肠胃不好的” 鬼魂本叫的凄惨,被孟婆这一看,吓得也不敢出声了,只默默地捂着肚子掉眼泪,他是有苦说不出啊,天知道他喝了什么东西! 叶漓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鬼也太可怜了,于是问阿颜:“你那汤是什么做的啊” 阿颜一听到有人问起她的汤,横眉一挑,顿时有了兴趣。 “这水是桥下的忘川河水,再取几缕残魂丢进去,挤上几滴人间的雨水,用阴界独有的幽冥之火煮开便成了” 怪不得喝的人闹肚子,叶漓在心里暗暗说道。 第六章 熬制孟婆汤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怪不得喝的人闹肚子,叶漓在心里暗暗说道。 忘川河水是出了名的恶臭不堪,里面毒舌虫蚁什么都有,又加了雨水...叶漓真是替那些鬼魂感到悲哀。 “天啊,那是什么!” 叶漓夸张的叫喊着,手指着天,嘴巴张成了圆形,好像天上真有什么奇异的东西,阿颜习惯性的抬头往天上看去,叶漓趁她不注意,手下快速施法,神力化作一道飞箭,狠狠地击向了那口黑锅。 “咔嚓” 那口装满了孟婆汤的大锅顿时碎成了几半,绿莹莹散发着恶臭的孟婆汤流淌了一地,所到之处就连桥面都腐蚀出了一个个小洞,鬼魂见此立刻远离那致命的东西,叶漓看到这场景也震惊不已,这汤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毒! “哎呀我的汤!” 阿颜闻声却看见她的宝贝汤全没了,锅也碎了一地,这可是她耗费心血才熬制而成啊,一时间心疼得很,她恨不得把鬼都按在地上让他们把汤都舔干净,一滴都不能浪费。 叶漓嘴角偷扬,眼神骄傲的撇向那群漂浮的鬼魂,觉得她好像拯救了万民一般开心。 那些鬼魂顿时觉得叶漓就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感激,要不是阿颜在,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过去给她磕头谢恩。 “这锅不太结实啊,可惜这汤了” 叶漓努力憋住笑意,眉头轻蹙,装作可惜的样子看着孟婆,可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是啊,这还有那么多鬼呢,这可怎么办” 阿颜发愁了,她要是不在黄昏之前给他们喝下汤药,就没有效果了呀,这让她有些急了,耽误了时辰,阎王是要问罪的啊。 为了避免阿颜再次熬汤,让那些本就奄奄一息的鬼魂直接升天,叶漓转了转脑筋,想到一个好主意。 “我帮你熬汤吧” “你?” 阿颜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用犀利的眼神打量着叶漓,这小丫头怎么可能会熬她的孟婆汤呢?真是可笑。 “是啊,我试试呗” 叶漓眉眼稍弯,一脸乖巧的看着孟婆,眼稍弯,一脸乖巧的看着孟婆,眼圆圆的可爱的像个娃娃。 叶漓长得本就娇俏可人,如今故作乖觉,饶是孟婆阿颜也耐不住她这样盯着看,终于妥协了。 “好吧,你可别胡来,这关乎到他们的性命” 阿颜表情郑重的对叶漓说,她实在怕叶漓弄不好会害死鬼,毕竟她没有经验。 什么? 他们再喝下去才是快死了吧! 阿颜的话语和她脸上担忧的表情让叶漓再也憋不住了,她强忍着泪水,握紧了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掩饰着笑意,伸手拍了拍胸脯,咳咳,太激动拍重了,打得她有点疼。 “放心!交给我吧!” 叶漓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把握十足的准备行动起来了。 可这唯一的锅,被她打碎了! “这,没锅怎么办” 叶漓在心底里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不能真打她怕疼,她就不应该把锅打碎,这阿颜要是犹豫了她可白忙活了。 “这不用愁,我有” 阿颜豪爽大手一挥,顷刻间三口大锅就出现在众鬼神面前,三口大锅两圆一方方,锅壁上都刻印着复杂奇怪的图案,像是古老的密纹,这锅皆是青铜材质,锅底四脚微翘,看着很是平稳。 “你哪来这么多锅?” 阿颜自然不能告诉他们是人间的皇帝死了以后孝敬她的,那多没面子,显得她爱占便宜的样子,她眼珠一转,敷衍着。 “这个嘛,这你就不用管了,快做吧” 叶漓看阿颜这样含糊其辞也猜到了这锅来历不明,索性也不揭穿她,现在可不能得罪她,关系到那么多鬼魂的命呢。 “这水嘛,就用连接天道的灵水” 叶漓灵机一动,想到了极好的材料。 一众鬼魂听了立刻乌泱泱的去取水了。 为什么那么积极呢? 他们实在是怕阿颜反悔再自己熬汤,活着不好吗? 早在万年前,阴界与天庭连接之处就出现了一口深井,井口不大却深不见底,没有神知道它是如何形成的,索性也不甚在意。 自从上上上...届阎王身边的一只黑狗路过时口渴偶然喝了那井中的水,居然就能量爆满,成了犬神,还得二郎神的赏识并且追随了他,可谓是一口升天,这狗的事际遇当时在阴界传的沸沸扬扬,众精怪和鬼神大批大批的去取水,像是在争夺宝物。 喝了水的精怪鬼神有的封神,有的涨了修为,这口井也成了他们口中的宝贝,那年阴界封神的人数比往年三倍还多。 当时的阎王一听说这水有如此功效,立刻“深明大义”的命人将这井死死封住了,并下令说若无重要的事不可取水! 如今改朝换代多少年了了,没有鬼会遵从一个死了几万年的老头的话。 一众鬼魂慌忙的来到了井边,圆圆的井口上贴着一道金色的封印,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想是出自老阎王之手。 没有什么东西比命还要重要,于是一众鬼魂三下五除二就连封条撕掉了,井中的水没了封印,像是重获新生般隐隐发着蓝光,还飘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水熬汤一定美味啊” “终于要解脱了” “是啊是啊” 鬼魂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宛如看到了希望般。 叶漓并没有等多久,一众鬼魂就手里各拿着锅碗瓢盆等容器归来了。 “你们这是?” 眼前的场景让她有些不解,怎么一个个拿着要饭都嫌弃的破碗? “花神大人,我们实在是没找到木桶,又着急回来,这不附近有许多被丢弃的锅碗,我们就捡来了” 那个之前还在喊着肚子疼的鬼魂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他为什么好了? 他当然不能告诉她们他在打水的时候偷偷舔了一口,那叫一个香甜,肚子不疼了,身体也强健了。 鬼魂砸吧砸吧嘴,仿佛还在回味着灵水的甘甜。 “倒进来吧” 叶漓吩咐他们倒水,她转身去寻找做汤的材料了。 施法飞回到黄泉路上,叶漓一改刚才的骄傲之色,哈着腰,扬起了笑脸,对着那些火红的花朵祈求。 “各位大仙们,借用一点你们的花粉好不好~” 成千上万朵彼岸花像是商量好般的摇了摇头... 无奈,恶人自有恶人磨啊,叶漓神色一变,挺直着身躯,双手掐着腰,满是威胁。 “你们可别忘了,我现在是神!不给我的话,我累死也要把你们一个个都连根拔起!” 叶漓此时像了极狐假虎威的样子,可众花并不怕她威胁,无奈她美目一转,落到“阿宸”身上,声音软了下来对它撒娇。 “阿宸你看它们都欺负我,连那么一点点花粉都不肯给” 她边说还边拉扯着阿宸的花瓣,一副娇俏可人,可怜兮兮的模样。 经过叶漓“好声”威胁,软磨硬泡,终于收获了一大堆浅红色的花粉,其中带着一点金色的花粉。 第七章 白无常谢必安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是的,叶漓得寸进尺的将帮她的“九宸”身上的花粉也刮了下来,那可怜的花像是被背叛了一样无精打采。 得到花粉的叶漓蹦蹦跶跶的走了,留下“九宸”一朵花在风中凌乱... 将花粉尽数倒入锅里,用孟婆独有的大勺子搅拌。 为什么孟婆汤能让人失忆? 是孟婆的特制秘方吗? 当然不是! 这归功于阿颜的法器,那个看起来掉了漆,有点发黑的勺子。 凡是用那勺子搅拌的一切能喝的液体,都可以叫孟婆汤,所以阿颜才肆无忌惮的乱放材料。 在她看来是有的喝就不错了,挑什么挑,又喝不死鬼! 花粉在搅拌下充分的和灵水融合到了一起,带着些细闪,叶漓口中默念咒语,一股紫红色的火焰从她白皙细嫩的手心中钻出,她趁机向锅底一挥,那火焰像得到指令般飞入锅底。 在火焰剧烈的燃烧下,锅内的水很快就咕噜咕噜冒着泡,锅里的汤呈浅粉色,一阵清香被微风带进了众鬼神的鼻翼中。 “天啊,好香啊!” 一个鬼魂夸张的嚎叫起来,接着其他鬼魂纷纷夸赞起来。 “今日我这汤倒熬的不错。 阿颜大言不惭的将功劳归于她身上,她怎么忍受得了别人的汤比她的好喝,在她看来,用了她的勺子那这汤必然归她所有,她就是这不讲理。 叶漓苦笑了一下,虽然无奈她的做法,但对于她来说能帮那些鬼魂脱离苦海就心满意足了,所以也不跟她计较这些。 “哎呀,我忘了给阿宸渡神力了” 叶漓一拍脑袋,想起了这件事,有些焦急,她怎么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阿颜的脸色不经意间的变了变,又恢复原状,她可真在乎那花,若爱上了可如何是好。 “快去吧,你可真宝贝那朵花” 阿颜只感叹命运之巧合,看来这就算是再来几世,缘分也无法逆转。 “那我去啦” 叶漓眼角带笑的向阿颜挥了挥手,往黄泉路跑去。 “阿宸”在叶漓的精心照料下长大了不少,已经有半个叶漓高了,花瓣高傲的挺立着,俨然一副王者的风范。 “我回来啦” 叶漓热情的跟“阿宸”打着招呼,手里拿着一碗克扣下来的灵水,小心翼翼的浇灌在它的土里。 灵水顺着土壤慢慢的进入了它的体内,很快被吸收殆尽,花瓣的纹路也越来越深,叶漓盘腿坐下,一路小跑让她的喘息有些急促。 她调整了气息,手中开始施法,奇怪的是往日总与她作对的彼岸花精们也反常的凑到她身边为她护法。 风轻轻撩过叶漓发丝,她双目紧闭,微翘的睫毛沾染了些许汗珠,身体里的神力大半注入了眼前的花中。 她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办法让眼前的花快快成神。 叶漓却不知,她的样子尽数落到了对面的花的眼里。 那朵花里,一个黑衣肃穆的男子正吸收着叶漓输送进来神力,他深黑的眸子充满了危险的气息,紧闭薄唇为他增添了几分性感,一道暗紫的光芒带着神秘围绕在他身旁,叶漓的神力对比这紫气,就犹如涓涓细流,轻微到可以令人忽视。 他并非没有意识,只是没有神形,叶漓每天所作所为他皆能感知的到。 他对于九宸这个名字并不排斥,就暂且用着吧,他前世姓赵,赵九宸,还不错。 赵九宸与平常人转世皆不相同,他即使喝了孟婆汤,也还保存着前世的记忆,他知道,这来自于他体内神秘的紫气。 他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他的国当初是怎么亡的,他步步为营,殚精竭虑,可到头来只是心软救了她,手中拥有的一切尽数覆灭,这怎能让他不恨! 眼前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的容貌熟悉又可憎,现在不是好时机,待他突破神形再报仇也不迟。 神力输送完毕,叶漓虚弱躺在彼岸花旁,脸色苍白,却转过头对它粲然一笑,她虽辛苦,可心里很甜。 阎王夜起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也没有分出心神来管叶漓的事。 人间洪水来袭,数以千万的人死于祸患。 黑白无常二人已经连续多日加班,累的苦不堪言。 夜起赐名白无常为谢必安,黑无常为范无救。 他们分工不同,对于男子来说,白无常吸其阴魂,黑无常散其阳魄,对于女子来说,黑无常吸其阳魂,白无常散其阴魄。 白无常平时做事稳妥让他少操不少心,而黑无常却隔三差五的勾错魂魄,引的众鬼魂怨念极深,在夜起眼里,他是没救了。 “哎,这人间一出事,我们就得累断腰” 白无常谢必安盘着腿坐在一块石头上,气喘吁吁,嘴里述说着委屈。 谢必安一身白服,身材瘦削,腰上扣了个金色的环锁,那是容纳魂魄的地方,身旁有一条黑色的铁链盘旋着,上面一个尖锐的钩子发着银光,名为追命钩。 白无常谢必安前世是一清秀少年,一身白袍因常穿而变得有些泛黄。 他家中贫寒,十余年苦读诗书,准备上京赶考,谁知半路却被劫匪抢走了身家盘缠。 他只好饥一顿饱一顿的往前赶,中途经过一个寺庙准备歇一晚再走,傍晚却进来了一位女子还要轻生。 白无常谢必安忙把人救了下来,问其原因,那女子痛苦流涕的告诉了他。 原来那女子本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因脸上长满了痘痘而嫁不出去,眼看姑娘越来越大,那女子的爹只好张贴告示求亲。 在贴上三日之后,有一莽汉看到消息找上门去,他热情开朗,干了不少活,对那女子也丝毫不嫌弃,当时女子就感动不已,央求着爹爹定下亲事。 女子的爹对着莽汉也着实欣赏,择日就让他们完了婚。 谁知那莽汉在成了亲之后性格大变,常常打骂女子,女子的爹爹气不过要去说理,竟被打了个半死,回去才躺了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那莽汉就更加嚣张了,用女子家的钱财日日带不同的姑娘进家门,女子说他几句就引来一顿痛打,女子伤心欲绝,只想找个无人之地了却此生。 白无常谢必安听了经过,痛恨的牙痒痒,那莽汉实在可恶,这事他既然遇到了就不会不管。 谢必安让那女子偷偷领他到她家中,二人藏了起来,谢必安了解到莽汉回家必喝一碗烈酒,就在酒中下了毒。 莽汉回到家中只觉口渴,端起酒碗一口饮下,不多时便毒发身亡。 谢必安劝女子带着所有财产远走他乡,女子对谢必安万分感激,连夜逃出了城。 不久案发,谢必安被抓到衙门审问,他只说嫉妒莽汉娶了千金小姐而把他杀死,其他一概不提。 谢必安被判了秋后问斩,行刑那天别的囚犯都是一身白囚服,他恳求知府让他穿黑色衣服行刑,知府想着这是临终遗愿了,也就答应了。 问斩那天已是深秋,有些凉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谢必安一眼就看见了身穿白衣的那个女子,她掩面抽泣着。 女子得知谢必安要被问斩的消息,忙赶了回来,她要送救命恩人最后一程。 第八章 黑无常范无救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马上行刑了,审判官一声令下,木牌飞出,写着一个杀字,斩首者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刀尖显露着锐利的锋芒。 女子痛不欲生,泪流满面,抬眼却看见谢必安对她粲然一笑,那笑容没有恐惧没有悲怆,只有安心。 斩首者手起刀落,其余人的鲜血都喷洒一地,整个身子都被染红,吓人无比,而谢必安穿着黑服,掩盖了鲜血的颜色。 女子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谢必安的尸体,而后决绝的走了。 谢必安因做了好事而死,被阎王得知,很是欣赏,特许他不用轮回,留在阴界当差。 “这有啥办法,苦的累的都是我们啊” 黑无常范无救伸了个懒腰,他一身黑衣,身材粗壮,脸上尽是严肃之色。 不熟悉他的人看他的脸或许会认为他是个严谨之人,但与他相识的人皆知道他就是个马大哈的性子,哪个时辰该勾那个魂从来记不清楚。 黑无常范无救腰间也有一副环扣,功能却与白无常谢必安相反,是将魂魄释放出去。 他身边也有一条铁链,因他力气大,所以上面的银勾比白无常谢必安的还要大一些,名为夺魂勾。 黑无常范无救生前是一武夫,以街头卖艺为生,胸口碎大石,徒手劈砖都是他的拿手绝活。 因他力大无穷,在那一带还小有名气,人送外号“黑瞎子”夸赞他和熊一样力气大。 范无救对于这个外号甚是喜欢,渐渐的就演变成了他的艺名。 有一天范无救照常上街表演,摆好了吃饭的家伙,这时却来了几个强盗,抢了范无救的家伙什,美其名曰收“保护费”。 范无救鲁莽的性子怎么能让他们为所欲为,三两下就将那几个强盗撂倒。 几个强盗见大事不妙,落荒而逃,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明日断崖边见,谁不去谁是懦夫。 这般挑衅,范无救自然是答应了,却也没将这事放在心里,不过是几个小喽啰,他自认为还不是他的对手。 经过刚才一事,人群都聚拢在范无救身边看他表演,无不佩服他的勇猛。 只见范无救躺在地上,让同去表演的伙伴们在他身上放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其中一人那些大锤,高高举起,对着石头中心用力砸下,只听“哐”的一声,石头碎成了几半。 伙伴们把碎石抬走,范无救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毫发无伤。 “好!” “真精彩” 人群不费余力的鼓掌道贺着,对范无救的表演很是满意,在这个无趣的人间里,范无救的杂技给他们增添了着乐趣。 转眼间就到了决战之日,范无救清楚的很,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们死... 如约来到断崖边,几十个强盗正聚在那里等着他,范无救见他们大费周章只为对付自己顿时得好笑极了。 话不多说,强盗们拎着棍棒就冲上来了,范无救不慌不忙的抵挡着进攻,左边一拳,右边一掌,没过片刻强盗就只剩寥寥几人完好。 “服不服!” 范无救双手抱胸对他们喊道。 他们自然是不服气,又冲上去与他纠缠,就在范无救快要将他们打趴下的时候,他只专注的对付前面的人,没成想身后偷溜过去一个人。 那人用尽全力对着范无救的腰上就是一脚,范无救一时没有防备,向前倒去,对他对抗的人慌忙躲开,生怕他砸到自己,可他们身后就是深渊,范无救就这样坠落了下去。 范无救死后,怨气颇深,阎王夜起见他是个可用之人,请来地藏王菩萨摩诃诵经为他度化,方使他成神。 自此,黑无常范无救虽做事马虎鲁莽,却怀有一颗正义良善之心。 “你说这阎王什么时候退位?” 黑无常范无救对于阎王不待见他的样子早有不满,他那么卖力,却换不来他的一点好脸,他早晚有一天要把他从阎王位置上拉下来! “你可别瞎说,让阎王听见了,可是要魂飞魄散的” 对于黑无常范无救的口不择言,白无常谢必安已经习惯了,只耐心提醒他。 黄泉路... “阿宸,你怎么还不成神呢?” “快出来陪我玩” 叶漓一只手抵着脑袋,眼神郁闷的拽着他的花瓣,在花体内的赵九宸此刻感觉到手臂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撇了一眼叶漓白嫩的手,眼神冰冷,并没有拒绝反抗。 他近期也隐隐感觉有突破之相,可体内的能量就像漏瓶里的水,无论多少神力输入进去,都像个无底洞般没有尽头,纵使赵九宸努力运转着功法,也还是无济于事。 这现象就连为他输送神力的叶漓也察觉到了,看来她要去请教一下别人了。 “阿颜,你在吗?” 叶漓拉扯着嗓子在望乡台喊道,她在这阴界也不认识别人,只能来找阿颜。 “不在” 孟婆阿颜刚想补个懒觉,被叶漓弄得毫无睡意了,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声音透露着些许烦躁。 “阿颜阿颜,快出来!” 叶漓的内心可以说是心急如焚,而阿颜毫无动静让她更加烦躁了,她只好更加大声的喊叫,并用力的敲打着望乡台的门。 “哐” 望乡台的门猛的被阿颜一脚踹开,她紧闭着双眼,好像在慢慢适应照在她脸上的刺眼的阳光,她伸直胳膊向上使劲抻着身体,樱桃小嘴张得大大的,打着哈欠。 阿颜突然双眼微睁,露出一条细微的缝隙,目光冷冽的扫视着脸上全是焦急的叶漓,紧闭的双唇带着薄薄的血红色。 “有狗追你啊,那么急” 阿颜不满的说,心里火气大的很,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事那么急,觉都不让人睡了。 “为什么我能感觉到“阿宸”快突破了,可是我怎么做他都没有变化呢?” 说起关于赵九宸的事,整天没个正形的叶漓也认真起来,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阿宸?” 阿颜不免好奇的问,这又哪跑出来个阿宸? “是啊,我给他起的名字,九宸,九天星辰的意思” 叶漓满眼自豪的对阿颜说道,她对自己起的这个名字深为满意。 孟婆阿颜撇了她一眼,不理会她,但是关于叶漓说的问题,她倒是还真没遇见过。 一般的妖灵在突破时是不会遇到瓶颈的,时机成熟便可封神,更何况这次有叶漓想助,应该事半功倍才对。 莫非,他还需要什么天地灵宝? “叶漓,我倒有一法子,不过有点危险” 叶漓一听有办法,心中顿时有了安慰,她哪顾得上危不危险,只想快点让他突破成形,忙问。 “什么法子?” “在阴界西边,有一混沌魔窟,那魔窟最深处有颗源灵果,会化人形,他是天地本源产生的,灵力不同,可祝你一臂之力” “真的!那太好了,我现在就去” 眼看有了些许希望,叶漓喜不自胜,就连脸上的焦急也变成了灿然的笑容,她此刻都能想象得到她的小姐妹的样子。 第九章 源灵果 源祁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先不说魔窟有妖孽横行,那源灵果化为人形修为也比你高上很多,且他性情琢磨不透,能不能愿意帮你还不一定呢” 阿颜见她如此高兴,忍不住对她泼了盆冷水让她冷静下来,她这个样子要是大意的去了魔窟,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 叶漓听到这受到了打击般的垂头丧气着,可那也只是一时半刻,她一想到即将突破的赵九宸时,心里就充满了底气,无论如何,她也要拿到源灵果! “阿颜,谢谢你关心我,可我必须去” 叶漓眼神坚定的看着阿颜,她知道她是为她好,可这不是一般的事情,是必须去做的事情,这是她欠阿宸的神位,她必须要帮它。 孟婆阿颜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再劝她,只希望她能平安归来。 叶漓告别了孟婆阿颜,回到黄泉路收拾了些随身的东西,背着包袱就向魔窟的方向飞去了。 一路向西飞行,经过她身边的鬼魂越来越少,看来阿颜说的没错,那地方真的是荒无人烟,寸草不生。 这方圆百里的灵气尽数被源灵果吸收殆尽,就连鬼魂也被赶了出去,大有划分地盘的架势。 叶漓在高空隐隐看到地面有一黑色洞窟,那洞口散发着浑黑的气息,想来,这就是混沌魔窟了吧,她稳住身形,缓缓降落到地面上。 脚下踩踏的土地尽数干裂,一条条裂痕像是指引,都往一处方向汇去,她顺着裂痕的聚集处走,来到了一个洞穴面前。 洞穴并不是很大,四周也没有什么妖物,难道,孟婆阿颜说错了? 但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叶漓身体紧贴着洞穴的墙壁,一点一点挪动着脚步,手心燃起一点火焰,火光的照亮使得眼前的景象清晰起来。 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离洞穴中心越来越近,空间也变得宽阔不少,头顶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掉落在地上,声音空灵,在这寂静黑暗的环境下显得有些诡异。 身体感受到温度变得越来越低,叶漓忙紧了紧衣服,把手凑到嘴边哈了口气,呼吸间尽是刺鼻的冷意。 神经大条的她只顾着往前探索,却浑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 在叶漓背后,一双眼睛散发着幽幽的绿光,那是一只修炼了上百年的狼妖,通体雪白,身体强壮,一看就是妖里的佼佼者,战力几乎可以与叶漓相比。 狼妖前腿微弯,狼牙闪烁着微弱的锋利的光芒,那是它要攻击的前奏,它蓄力猛的向叶漓扑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弧线。 身后传来的动静让叶漓下意识的转身,却看到狼妖泛着绿光的眼睛,压制住心里的惊吓和害怕,身体下意识的伸出胳膊挡在了眼前,狼妖锐利的爪牙划过,叶漓的衣衫被撕碎,只留下三道见血的伤痕。 “嗷呜~” 血腥味在唇齿间扩散开来,狼妖受了刺激般仰天嚎叫起来。 一阵疼痛从手臂传来,叶漓忍住痛苦,手中凝起法力,猛的向狼妖打去。 可狼生性敏捷,它飞速的来回躲避着叶漓的攻击,大量法力的消耗让她有些体力不支,攻击也越来越微弱。 狼妖聪明的意识到叶漓的虚弱,再次向她发起了攻击,就在它扑向叶漓的那一刻,当叶漓觉得她已经没救了的时候,突然冲出一道白光狠狠地击中了狼妖的腹部,那白光远比叶漓的法力强劲,狼妖哀嚎一声,落荒而逃。 叶漓的手臂汩汩的往外渗透着深黑色的血液,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一双白皙的手将叶漓拦腰抱起,大步走向魔窟深处。 叶漓悠悠转醒的时候,才发现手臂已经好了,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她此时才发现她躺在一张晶莹剔透的玉石上,身下奇异的暖流缓缓注入她的身体。 叶漓像是身处仙境般,四处可见不同寻常的花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坐起身,叶漓开始在脑海中思索,方才那道白光是谁发出的,又是谁救了她? “感觉好些了?” 一个妖孽般少年从隧道走来,一身红衣似火,皮肤白皙,瞳孔是与叶漓相同的深红色,嘴角带笑,肆意的笑容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你是?” 叶漓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救她的那个人,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她忍不住犯了花痴。 “我就是你要找的,源灵果,源祁” 源灵果竟是那么好看的少年? 叶漓惊呆了,可孟婆阿颜说他很不好相处啊,这明明性情很温顺,难道阿颜信息错误了? “你,不是性格很古怪吗” 叶漓缓过了神情,迟疑的看着源祁。 源祁看着眼前一脸不相信的人,眼里带了些笑意,他是性子不好,可这小丫头算是幸运,他今日心情还算不错。 “是啊,说不定下一秒我就把你吃了,啊呜” 源祁装作凶狠的样子,双手握爪,面目狰狞,叶漓才不怕他,做了个更恐怖的鬼脸吓了回去,就这样还敢吓她呢,门都没有。 源祁顿时觉得有趣极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丫头,这个人,他要了。 自作主张的将叶漓划分到自己这里后,源祁看叶漓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柔。 “你叫什么?” “我叫叶漓” 叶漓带着讨好的笑容,客客气气的说道,毕竟这人救了自己的姓名,如今还有求于他,不客气能行吗? 叶漓?很好听的名字,源祁在心里满意的点点头。 “那我今后便叫你小叶子” 源祁与叶漓相似的深红色的眸子露出了平常难以看到的笑容,他几乎时时都面笑肉不笑,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只有这样,才无懈可击,如今他的笑容来自肺腑,是真实而简单的。 “好好好,随你” 别说叫她小叶子,叫她小孙子都行,叶漓此刻只想快点把人绑,咳,是请走,去帮她的阿宸突破。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找我干嘛?” 见源祁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叶漓忙回答。 “听说你的灵力可以帮妖灵突破?” 原来是找他帮忙突破的啊,这几千年来哪个神不是有重大事情才请他前去,这个丫头居然为了一点点小事就来打扰他? “我为何要帮你” 源祁耍起了小性子,不慌不忙的慵懒的坐在玉石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摆弄着一把不知从何处拿来的扇子,妖孽般的脸上尽是玩味之情,就算帮她,他也得调戏得点好处才行。 第十章 化形,赵九宸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源祁悠哉平静的神情让叶漓急了,她可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像个鞭炮,一点就爆,可想到那花可怜的模样,于是,她忍了! 叶漓垫着脚哒哒的走到源祁身前,眉眼一弯,鼻子一耸,此时的她配上那副红色的瞳孔,像个小狐狸般可爱。 “求求你了~” 叶漓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拉扯着源祁的衣角,努力压低着嗓子,用着她平时自己都嫌弃的甜甜软软的声音对他撒娇,忍住心里的一阵反胃,她发誓,她都这样了源祁要再不去,她就真把他绑了! 源祁在这魔窟住了千年,常伴他的是黑夜和孤寂,他哪见过这种情形,顿时有些愣住了。 叶漓明媚耀眼的笑容像一缕光芒照进了他的心里,让他痴迷。 还不知道自己对源祁有多大影响的叶漓自顾自的对他笑着,笑的她脸都僵了,可源祁还是傻楞楞的看着她没反应。 “你说话呀,好不好” 叶漓手上加了几分力气,拉扯着源祁的衣袖,正在发愣的源祁缓过神来,脸上恢复了放荡不羁的笑容。 “好,跟你去” 叶漓胜利般的忍不住跳脚,果然任何人都抵抗不了她的撒娇,正沾沾自喜,蓦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上前拉起源祁的手。 “快走吧,时间紧,任务重” 说完就迫切的将他拽了出去。 源祁的视线落到被拉住的手上,眼眸深沉,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绽开。 源祁的法术远在叶漓之上,早已到达了偏神境界,与她相差一个大境界。 这使得他一起身,叶漓就追不上他了。 远远的望着源祁火红的背影,叶漓忍不住恢复了原样嘴里嘟囔着。 “真是的,法术高了不起啊,哼” 她这细小的声音也逃不过源祁的耳朵,他只无奈的笑笑,放慢了速度,等待她追来。 源祁一路上都减缓着速度等待叶漓追上他,可是他高估了叶漓的修为,等他到了黄泉路,叶漓还在天上慢悠悠的飞着。 源祁欣赏着风景,惬意的等着叶漓的到来,就在他快睡着时,叶漓终于落地了。 “你怎么不等我” 叶漓倒打一耙的样子把源祁气笑了,手中扇子伸过去给叶漓轻轻扇着风,辩解着。 “我还要怎么等你,都快停下来了” “不与你争论了,你快帮我的花突破” 叶漓白皙的手指指着赵九宸的原身,那朵在风中飘逸的彼岸花。 “你的花?” 你都是我的,源祁在心里暗暗的说,对于叶漓对花的称呼,他泛起了酸意。 “对啊,是我把他照顾大的” 叶漓提起赵九宸,眼中尽是得意和骄傲,这可是她照顾大的,自然属于是她的。 叶漓看向彼岸花的眼神让源祁心里有些不舒服,声音也变得冷淡起来。 “你的花,那你帮他吧” 说完扭头不在看叶漓,背着手转过身去,眼神望向了远处。 叶漓被源祁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哪做错了? 看来阿颜说的是对的,这人性子真古怪。 “你的花,是你的花” 叶漓口是心非的说道,如今她可不能得罪他,任他怎么说吧,源祁见她过来服软,心里欢喜,大方的不与她计较了,恢复了笑容。 源祁上前查探着彼岸花的状况,运转正常,并无不妥,可就在他往深处查看时,却看到了一道封印,上面印着鲜红的字体,并没多想,他手中运起神力,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封印上。 赵九宸敏锐的觉察到了外界的动静,盘腿坐下,运起了功法,那紫气得到指令般大量的冲到封印上。 本就微薄的封印哪禁得住二人的法力,顷刻间就化为了乌有,赵九宸只觉得身体自由了不少,抓住机会,冲了出去,一举化成了神形。 叶漓惊讶的看着赵九宸的出现,他黑衣傍身,五官比源祁还要精致几分,身材高大挺拔,却多了些霸气冷漠之色。 赵九宸身边金光消失殆尽,他睁开了双眼,一副漆黑的眼眸深邃无比,叶漓猛然和他对视上了,慌忙避开了视线,耳垂有些发红,在那一眼中,叶漓仿佛觉得她的灵魂都要被吸了进去,她只想说,她要恋爱了。 “你就是叶漓?” 赵九宸冷漠却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叶漓耳中,她只觉得好听无比,却没听出那声音带有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顿时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似的,叶漓轻轻呼气,稳定着情绪,声音有些发颤。 “是我” 叶漓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日日夜夜期盼的小姐妹居然是一个男子,还那么好看,她觉得她要沦陷了。 “谢谢你多天的照顾” “你该谢我,若不是我,你出不来” 源祁冷声打断了二人打断了交流,他怎么看赵九宸怎么不爽,尤其叶漓见了他羞涩的神情,让他控制不住怒火。 赵九宸打量了一番源祁,并没将他放在眼里,又将视线放到了叶漓身上。 眼前的叶漓脸颊微红,微眯的眼眸带着些媚色,一身红衣衬得她肤色雪嫩,很是惊艳。 可赵九宸不是好色之人,他只记得前世这个女人对他国家的种种,这让他没法给叶漓好脸色。 “九宸,是你给我取得名字?” 听赵九宸提起名字,叶漓又恢复了活泼的样子。 “是的,九天星辰的意思,你可喜欢?” 叶漓美目盼兮,一脸期待的等待着赵九宸的回答,她得眼中仿佛有着星辰大海,吸引住了赵九宸的目光。 但他很快就挪开了眼,并冷冷说道:“我姓赵” “赵九宸,阿宸,我可以叫你阿宸吗” 赵九宸本想拒绝,叶漓的笑容却让他张不开口,只好点了点头。 见他默认,叶漓一时间高兴无比,她想到了阿颜,自来熟的拉起赵九宸的手。 “我带你找孟婆阿颜,她可好了,见你突破,她肯定很高兴” 叶漓拉着赵九宸就要往前走,她觉得有了男朋友就得见姐妹才行,可让她意外的是,被她拉住的人一把甩开了她的手。 叶漓茫然的看向赵九宸,眼睛里满是疑惑,她的手停顿在半空无处安放,他的举动让她有些没缓过神来。 “以后,离我远些” 只留下这一句话,赵九宸转身就走, 对于叶漓,他言尽于此。 叶漓独自在原地不知所措,娇俏的脸上尽是难过之色,好看的眸子里多了些许泪光在闪烁。 他这是,嫌弃她吗? 叶漓的心有些刺痛,不过很快她就安慰了自己,替赵九宸辩解着,或许是他还不熟悉的缘故呢,是她太唐突了。 源祁将叶漓的神情看在眼里,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叶漓的头顶,以示安慰。 “你干嘛,把我当小狗摸” 源祁的举动被叶漓误会,她嘴巴噘着,掐着腰瞪着源祁。 “哼” 被误会的源祁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本想叶漓会挽留他,可身后迟迟没有传来声音,气得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九宸的出现让叶漓感觉平淡的日子都有希望了,她只急着去找孟婆述说这个好消息,哪注意到了源祁的变化。 “阿颜,阿颜” 叶漓一如既往的在望乡台喊着,孟婆阿颜听到她的声音都习惯了,哪天听不到才是不正常。 第十一章 初吻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干嘛” 阿颜打开门,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看着叶漓,阿颜长得很是温婉的样子,和她的性格大不相符,柳眉杏眼,小鼻微翘,一张瓜子脸颇有古风的味道。 “赵九宸,赵九宸成神形了” 叶漓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迫切的和阿颜分享着她最开心的事情,这件事就像是压在她心底的石头一样沉重,如今她轻快舒爽了不少。 “停,他现在可是无业游神,没有神位的,不是被你抢了吗?” 孟婆阿颜打断了叶漓的话语,好心提醒她,她知道这有无神位有多么大的差距,有了神位方能保证永世不灭,除非魂魄碎裂,而没有神位,就算修炼再好,也难逃轮回。 阿颜对这赵九宸也是充满了好奇心,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让叶漓天天念叨,说的她都快烦了。 “你知道吗,我家阿宸可好看了!” 叶漓花痴般的说,她早已把赵九宸当成了她的人,一想起他的样子心就怦怦乱跳 孟婆阿颜鄙夷的看着一脸痴笑的叶漓,她不以为然,什么样的男子也入不了她阿颜法眼,连阎王那么好看她都能凶的起来。 “带来让我瞧瞧好不好看” 阿颜这句话一下子击中了叶漓的心,她明显能感觉到赵九宸对她很是抗拒,她不知原由,她是做错什么事了吗?他还是花时相处的就很好,中途也没出任何事情这让她有些想不通,心里难受的紧。 待叶漓回到黄泉路时,赵九宸正在那里巩固着法力,他本是彼岸花化形,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修炼之地了。 他感受到了叶漓的靠近,却不动声色的继续闭着眼,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叶漓乖巧的坐在赵九宸的面前看他打坐修炼,不敢打扰他,他精致的五官让她越看越无法自拔,深深沦陷,于是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悄悄地凑了过去,好奇的视线落在他薄薄的双唇上。 他们的距离不过咫尺,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在偷吃糖果的小孩一样紧张,干脆闭上眼睛,心里鼓起勇气,亲了上去。 就在她闭眼的同时,赵九宸的双眸微睁,他感受到嘴上传来了绵软冰凉的触感,眼眸一沉,伸出大手用力扳过叶漓的双肩,将她禁锢在怀里,嘴上用力的吻了下去。 突然被拉扯的叶漓来不及反应就跌到了赵九宸冰冷的怀抱里,迷迷糊糊的被他堵上了嘴,她紧张的慌忙抓住了赵九宸的衣襟,认真的感受着他传来的气息。 叶漓身上好闻的气息扑入他的鼻翼,在这情况下,他也变得意乱情迷,顾不得许多了,他只想吻深点,再吻深点。 叶漓只觉得她快陷入要窒息了,赵九宸拼命的掠夺着她的呼吸,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心里说不出的高兴,趁着这绝无仅有的机会,叶漓紧紧的搂住了赵九宸的身体,她柔软的身体贴上了他滚烫的胸膛。 一吻过后,叶漓脸憋的透红,轻轻喘息,躺在赵九宸怀里,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她这个样子没法见人了,这让她怎么面对他啊。 “还没待够?” 赵九宸的嘶哑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叶漓头顶传来,她得脸好不容易褪去红晕,又因为这一声变得通红。 “你,你占我便宜” 叶漓耍无赖的趴在赵九宸怀里不起来,刚才的窒息让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 “不是你凑过来的?” 赵九宸好看的眸子盯着叶漓的发丝,眼光有些阴沉。 “那我也没让你...” 叶漓话说一半音就没了,她实在说不出那个词语,看来她还是脸皮太薄了。 “让我什什么,嗯?” 最后那个字,赵九宸特地压低了声音,让叶漓浑身都酥麻了起来。 “下去” 一改刚才的温存,赵九宸声音冷漠的对叶漓呵斥道。 被吃抹净还要被赶走,叶漓心里委屈的很,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向赵九宸,却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片寒意,这瞬间让叶漓的心凉了下来。 叶漓刚要起身,头上却被赵九宸摸了一下,感觉头顶轻了很多,不禁疑惑的看向赵九宸。 “这是什么” 赵九宸手中拿着阎王夜起为了打发叶漓而给她的簪子。 那簪子叶漓除了睡觉时时都戴着,因为她就那一样首饰。 “这个是阎王送我的,一根簪子” 赵九宸比叶漓修为要高很多,他一眼看出那不是根普通的簪子,他从中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灵力。 “嗯” 并没有和叶漓多说,赵九宸将簪子还给了她。 叶漓接过簪子,轻插在头上,赵九宸细心的发现了,在叶漓头上,那根簪子发出了几不可见的红光,他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上。 “阿宸,如今你升神了,也得让阎王给你选一个神位呀” 叶漓为赵九宸考虑着,毕竟是她抢走了他的位置,总不能让他成为无业游神吧。 笑意盈盈的叶漓并没有打动到赵九宸,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跟谁欠了他八百冥币一样。 “带我去找阎王” 这里的统治者吗?那个位置,他很感兴趣。 “好” 叶漓依旧甜甜的说,赵九宸的态度她并不放在心里,因为她坚信,她一定能征服他! 叶漓先带赵九宸去见了孟婆阿颜。 “天啊!叶漓,你哪弄来那么一个大美男” 阿颜见到赵九宸的脸,夸张的大叫起来,这么好看的男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也难怪叶漓如此花痴了。 “这是我的,你不许觊觎” 见阿颜看向赵九宸的目光有些热烈,叶漓忙拦在他们中间,阻挡着她的眼神,好像阿颜多看一眼她就能少块肉似的。 “小气” 孟婆阿颜撇了撇嘴,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才不稀罕呢,等哪天找个更好看的气她! “小叶子” 听到这个称呼,叶漓就知道源祁来了,果不其然,一身红衣缥缈而至,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 “呦,这是你亲戚?” 孟婆阿颜对于源祁的出现有些惊讶。 也难怪她多想,叶漓和源祁都是红色瞳孔,又都穿红衣,站在一起和亲兄妹如出一辙。 “这就是源灵果,他叫源祁” 孟婆阿颜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气场全开的源祁,源祁也不甘示弱的会对过去,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摩擦,发出了无形的火花。 “你穿红衣很丑” 赵九宸的一句话打断了孟婆阿颜和源祁的对视,二人皆疑惑的看向他。 “你在说我吗?” 叶漓见赵九宸是往她的方向看,好奇的问。 “别耽误时间了,走吧” 赵九宸没有否定叶漓的回答,也算是默认了,他也不知为何会说那么一句,他只是觉得,源祁和叶漓红成一片的样子让他看不顺眼。 那我以后便不穿红色了,叶漓在心底暗暗的说道,她不喜欢,她便不穿了,他是黑衣,那她就穿白色。 第十二章 把阎王打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带领着赵九宸和源祁往阎王殿走去,源祁这个家伙死活都要跟着他们,让叶漓觉得脑袋都大了,只好带着他,不然又不知道他会做什么事情。 一路上二人也算是安静,除了源祁时不时调弄叶漓一下,被叶漓打了回去,她可不想赵九宸误会什么。 阎王殿一如往常一样压抑黑暗,头顶还盘旋着几只乌鸦,叶漓每次见到这场景都忍不住暗暗吐槽,哪有宫殿养乌鸦的。 阎王夜起早就感应到了他们的到来,此时正在大殿等候着。 三人刚踏入阎王殿的门槛,夜起就拍案下令。 “将那个黑衣男子给我抓起来” 此刻早已埋伏好的阴兵听到命令就冲了上去,一个个手中拿着锁神链。 那是地狱刑具之一,专为犯罪的神打造,若被捆绑,除了捆绑着,其他人都无法打开锁链。 黑衣男子?不是赵九宸吗? 叶漓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身形快速的挡在赵九宸的面前,她双臂展开,将他牢牢护在身后,焦急的对夜起大喊。 “夜起你做什么!” 阴兵见叶漓挡住了去路,毕竟是一女子,他们不好强制动手,弄伤了可如何是好,这可是连阎王都无法制服的人,他们怎么得罪的起,于是大眼瞪小眼的,都停在了那里。 “叶漓,你别多管闲事,快快让开!” 阎王夜起难得的严肃了起来,脸上多了阴沉之气,声音强硬的对叶漓说。 “要抓他可以,从我身上跨过去吧!” 话音刚落,叶漓腾空而起,眼里有了些敌意,她虽不知他们有何原由,但她只认一条,欺负她看上的人,不行!她手中幻化出一柄血红的长剑起身奋力向夜起刺去。 见她冲了过来,夜起这个阎王也不是白当的,随意挥袖一击,将她的剑锋打偏。 叶漓见偷袭不成,又换了个招式,腰身一转,手中长剑横扫出一道红光,向他打去,阎王夜起见她还不肯罢休,终于忍无可忍,凝起法力心一举击中了叶漓的身体。 夜起近日也到达了偏神的境界,叶漓与他争斗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粉碎了般,喷出一口深褐色的血液,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剑也因她的受伤而散成碎光,消失不见。 她怎么可能是夜起的对手呢?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 源祁原本以为叶漓就是过上两招,只在一边静静的看戏,谁知夜起下如此重手,这让他恼怒了,深红的眼瞳冒着杀气,他自然能看出夜起的境界,可他早已到达偏神,就差突破就能在上一层,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手中长扇向阎王夜起打去,凌空划过一道白光,阎王夜起接招,这一次大不相同,他只觉得对面的实力与他相差无几,一时间压力加重。 趁着源祁与夜起缠斗,赵九宸拦腰抱起昏迷的叶漓,飞身离去。 黄泉路,赵九宸坐在花丛中,叶漓小脸惨白的躺在他的怀里,嘴边全是鲜血。 无论他怎么呼唤,叶漓都毫无动静,赵九宸有些慌了,她毕竟是为帮他才变成这样,心里不免觉得愧疚。 正在打斗的源祁想到叶漓的状况,不多纠缠,甩开了阎王飞往黄泉路。 “我就知道你救不了她” 源祁痛斥着赵九宸的没用,他一把将叶漓拉进怀里,手中飞速的运起法力,白光缓缓注入叶漓的身体。 他的能量有着强大的治愈功能,不然也对不起他这天地本源的身份了。 赵九宸眼神复杂的看着源祁怀中的叶漓,为了保护他而受伤的人他却救不了,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在源祁法力的治愈下,叶漓渐渐的清醒了过来,她嘴边下意识的开口。 “赵九宸呢,他没事吧” 这一句话让为叶漓醒来而欣喜的源祁的心一下子跌到了谷底,他狠瞪着赵九宸,冷冷的对叶漓说道:“他死不了” 这个笨女人,居然想着其他的男人,明明是他救了她,他越想越生气,于是轻缓的将叶漓放在地上,转身拂袖离去了。 可源祁的离去让神经大条的叶漓不解,她这是,又说错话了? 她硬撑着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些许灰尘,原地盘腿打坐起来,手中掐诀,运转着功法,恢复神力,表面镇静如常,脑袋里却乱成了一团。 天啊,我把阎王打了,怎么办怎么办...不想死... 赵九宸无意间撇到了叶漓嘴边的残留的血污,他卷起袖子,细长的手指伸到叶漓的嘴边,替她轻轻的搽拭着,他的动作让叶漓脑子更乱了,这就导致她恢复好神力却还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她腿麻啊~可是她更害怕睁开眼对上赵九宸不知道说些什么。 算了,咬牙忍! 这赵九宸动作还真是慢,叶漓感觉她的腿已经不是她的了,已经没有知觉了... 好不容易等到嘴边冰凉的触感消失了,叶漓轻轻呼了口气,她终于能动了! 装作刚刚恢复好的样子,叶漓虚弱的睁开双眼,一脸迷茫的看着赵九宸。 赵九宸的心蓦地动了一下,眼前可怜无助的女子哀求的眼神让他有些抵抗不了,于是心虚的转过头去不在看她。 可叶漓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呢? “哎呀,疼!” 叶漓紧促这眉毛,双手捂着胸口,嘴角往下一撇,趁着赵九宸不注意狠狠揉了两下眼睛,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好一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向   直来直去的赵九宸哪懂叶漓那么多花花肠子,忙眼神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这地上太硬了,我怕是好不了了” 叶漓充分表演着什么是矫揉造作,她边说边抹眼泪,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一副绝望的样子,让眼泪从眼角滑落,成功的骗取了赵九宸的同情和怜悯。 “那,来我怀里?” 赵九宸眼眸依旧冰冷,声音却放缓了很多,毕竟叶漓因他受伤,他无论如何也得管。 叶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不就上钩了吗? “我挪不动,你抱我” 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叶漓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着谎话,越发的得寸进尺。 赵九宸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叶漓的状况,并没有异常,看起来不像是假的,罢了,就让她这一回吧。 他双手轻托着叶漓柔软的腰际,将她挪入怀抱,叶漓心满意足的贴着赵九宸滚烫的胸膛,手臂紧紧环绕着他精瘦的腰身。 赵九宸毫无变化的心跳声让叶漓有些不爽,她都这样了,他怎么没反应呢? 是她不好看吗? 叶漓深深地自我怀疑着:,赵九宸微微低头看着沉思的叶漓,她发间的香气调皮的钻入他的鼻翼,扰乱着他的心神。 第十三章 印记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两人你搂我抱的神情尽数落在了远处的源祁眼中,他妖孽般的眼眸中多了些冷意。 “觊觎我的女人,就得死” 阎王殿 夜起这回着实受了不轻的伤,正调养着气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源祁功力如此深厚,是他大意了,这次算是吃了个大亏。 还有那个笨女人,竟敢跟他动手,她知不知道,若他不手下留情,她早没命了! 想到叶漓夜起就气不打一出来,可偏偏他对叶漓总是下不狠手,真的是美人误事啊。 叶漓此刻正幸福的躺在赵九宸怀里,心里甜的都冒泡了,她只痴痴的看着赵九宸傻笑,对于她的目光,赵九宸不置可否,假装看不见似的回避着。 夜色渐黑,周围的光亮被天上的几颗星子吸收殆尽,景象都变得有些模糊,小风嗖嗖的吹过,带起一丝凉意,叶漓自觉的往赵九宸怀里缩了缩。 感受到怀中的人的变化,赵九宸将她搂的紧了些,下巴自然的抵在叶漓的额头,不能让她一个人占便宜没够,他也得占点便宜才行。 昏暗的天空下,些许微光闪硕,叶漓抬起头看着遥遥不可及的那几缕星光,嘴角不经意的露出笑容。 “你看,天上有星星!” 叶漓高举着手,指向深邃而神秘的夜空,赵九宸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却不是看那几颗星星,而是她眼中闪烁的璀璨星辰。 赵九宸被她的目光吸引,却没感觉到,他的嘴角也跟着叶漓不由自主的上扬了起来。 脑海中有了些想法,赵九宸低下头在叶漓锁骨上落下了一吻,湿润的触感让叶漓怔住了,目光看着他吻过的地方,那上面竟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血红的彼岸花印记。 “这是” 赵九宸的眼神望向别处,冷淡的说道:“这是我给你的印记” 叶漓眼神中充满了笑意,那不是说明,她是他的人了吗? 她胡思乱想着,甚至都想出了他们孩子的样子,叶漓生怕忍不住笑出声,将小脸埋进赵九宸的脖颈间无声的偷笑着。 “以后,要听话” 赵九宸像变了个性子般,温热的大手抚摸着叶漓的头顶,暧昧的说着,眼里却闪烁着说不清的含意。 “好” 叶漓应道,她此时觉得,这大概是她最美好的时刻了。 叶漓一大清早就被一只手从赵九宸的怀里扯了出去,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眯着眼睛却看到了源祁冷漠的神情。 叶漓打了个冷战,浑身一激灵的站了起来,她还没见过源祁这般神情呢。 “出什么事了吗?” 她疑惑的看着源祁的臭脸,这一大早上他是干嘛啊,真讨厌! “死人了” 若眼神能杀人,叶漓觉得她正在被源祁凌迟着,而且刀不快。 “谁死了?” 叶漓丈二摸不着头脑的问,源祁不明不白的话语让本就傻里傻气的她更加迷茫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还没等叶漓说些什么,源祁自顾自的将衣衫脱下,强势的披在了叶漓身上。 “干什么?” 叶漓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赵九宸可是还在这里,他发什么神经啊? “脏” 源祁死死的盯着叶漓的衣服,恨不得盯出个洞来,他一想到叶漓在赵九宸怀里躺了一晚上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昨晚没睡好?奇奇怪怪的” 嘴里吐槽着源祁,伸手脱下他的衣服,递给了他,刚想说些什么,扭头却与赵九宸对视上了,那眼神让她想到了昨夜的情景,锁骨处顿时有些酥麻,白皙脸上也挂起了笑意。 赵九宸顺势将他的衣衫解下,披在了叶漓身上,薄唇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早晨天冷,乖”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叶漓的脸颊和耳朵上,叶漓低下了头,手上扭捏着。 赵九宸见她的神情,低头不屑一笑,这个女人果然很好骗。 转而又抬眸与源祁对视,眼中充满了挑衅之色,那意思仿佛在说,你的衣服她是不会穿的。 源祁当然读懂了他的意思,一时间被这眼神气了个半死,却碍于叶漓在这,也不好发作,只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阎王不会放过你的,怎么办啊” 叶漓从温柔乡清醒了过来,替赵九宸担忧着,她也打不过夜起,若他在挑事可如何是好。 “小叶子,他被我打伤,暂时不会来” 源祁得意的说道,像是个孩子般表露着自己的功绩。 “你这么厉害吗?” 叶漓听了他的话有些惊讶,那阎王可是修为颇深的大神,他一个果子怎么可能打伤他呢? 她的语气让源祁更加骄傲起来,眉毛都快扬到了天上。 源祁炫耀般的看向对他冷眼相待的赵九宸,眼中满是嘲讽。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打架。 夹在他们之间的叶漓却神经大条的没注意到,只笑着对赵九宸说道:“阿宸,你在这里修炼,我有点事要去做” “好,早点回来” 赵九宸修长的手指轻抬起叶漓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手上动作如此暧昧,眼神却冷峻异常。 唇齿间的温暖让叶漓不愿离开,但为了赵九宸的安全,有些事,她必须去做。 叶漓飞身去了阎王殿。 感受到叶漓的气息逼近,阎王夜起忙放下手中的果盘,骨节分明的手指抵着额头,眉头紧锁,嘴上凄惨的叫唤了起来。 “哎呦~我这身子恐怕是好不了了” 叶漓一只脚刚踏入大殿,就看见夜起躺在那装模作样的演起了戏,她阴郁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了。 他要玩那她就陪他玩。 “呦,你怎么伤这么重!” 叶漓双手捂着嘴,眼睛睁得老大,夸张的叫喊着,她倒是要看看他能怎么演。 夜起眼神幽怨的看着叶漓,一只手捂着嘴拼命地咳嗽,那架势像是要把血咳出来一样。 叶漓假装关心的上前去轻拍他的后背,却被突然一拽,一下子跌进了夜起的怀里。 桌子上的烛火发着微弱的光,黑影印在夜起的半边脸上,他眼神中透漏着凶狠,像看猎物一样盯着叶漓。 身边的冷意传来,叶漓看着阎王夜起发狠的表情,只觉得眼睛发酸,鼻子一抽就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的泪珠从她眼角划过,浸湿了夜起的衣衫。 她咬着嘴唇,努力控制住不发出声音,只默默的看着夜起流眼泪。 “滚...” 夜起烦躁的将叶漓从怀里丢了出去,他又心软了,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那你不能找阿宸的麻烦了” 叶漓不知从哪弄来一个粉色的小帕子,折成几折,擦抹着眼泪。 “那好,除非你替他受罚” 阎王夜起阴沉着脸,压低声音说道,周围的气息变得冰冷。 若是常人见了阎王这幅样子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可叶漓不能退缩。 “好” 叶漓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她身上仿佛涌起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那么强烈,旺盛。 夜起本想着吓一吓叶漓,她没准就会妥协,没想到她还那么倔强,那好,他成全她。 第十四章 罪罚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他大手一挥,殿中就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铁笼,看着有两人高,铁笼上面满是锈迹,看来是很久不曾使用了。 “进去吧” 夜起冷冷的对叶漓说道,看来必须要给她点颜色才行。 叶漓深呼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进去,就在她进去的那一刻,铁笼的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这看起来跟平常的笼子没什么区别啊,叶漓在心底想着,这就是惩罚吗? 事实说明叶漓想的还是太简单。 阎王夜起口中念咒,手中多了一团黑色的火焰,那是炼狱之火,他特有的法器,不同于一般火焰,这火烧完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它只会将痛苦加倍的附着在灵魂身上。 “叶漓,你可后悔了?” 阎王夜起最终还是不忍心,再三询问她,若她求饶,他即刻便放她出来。 叶漓总不按他的常理出牌,她还是拒绝了,还悠哉的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她内心紧张的要死,那火看着就可怕。 阎王夜起彻底恼怒了,用力伸手一甩,那团火焰飞速的钻进了铁笼,将叶漓紧紧围住。 “啊...” 叶漓正纳闷她为何没感觉到热时,燃烧灵魂的痛苦让她没有防备叫出了声,火焰持续燃烧着,叶漓的下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她只觉得那火焰就像锋利的刀子,一点点的将她的肉全部割下,若是这火焰能留下痕迹,她大概已经被血染红了吧。 叶漓紧紧蜷缩着身体,希望能减轻一些痛苦,可这么做也无济于事,那火焰无处不在,侵蚀着她的身体,一滴眼泪不自觉的从她眼角流出,她痛的失去了意识。 “唉” 夜起挥手将火焰召回,大步走了过去,打开笼子,蹲下身体将叶漓轻轻抱起,放在了他的床榻上。 轻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将她依旧蜷缩的身体放松开来,叶漓的嘴唇被她咬破了,往外渗透着鲜血,深红的颜色落在叶漓白皙的脸颊上。 夜起看向叶漓的眼眸深沉了下来,他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冰凉的唇触碰在她的脸上,再离开时,他的唇上也变得一片深红。 舔了舔有些腥味的嘴唇,他好像,爱上了这种美味。 “阿...宸......” 叶漓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浑身颤抖着,手指不受控制的握紧,嘴边嘟囔着听不清的话语。 一番折腾使她的发丝有些凌乱,头发随意的搭在胸前,可这并不妨碍夜起看向她的眼神,迫切而灼热。 黄泉路... 在叶漓走后,赵九宸独自一人熟悉着阴界的环境,一路上碰到不少纠缠他的女鬼,都被他打跑了,其中不乏有貌若天仙的,可他连一眼都不想多看。 赵九宸兜兜转转的来到了一个宫殿前,这宫殿建造的很有创意,以大门为中心,一边全是白色,一边全是黑色,门匾上还写着黑白二字。 他猜测,这里就住着黑白无常吧。 赵九宸正需要帮手,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想了想,还是先客客气气的“敲了敲”门,这玄铁做的大门也禁不住他的一击,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 这动静自然将黑白无常二人引了出来,他二人忙了一天,正要歇息,却听见了砸门的声音,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了出来。 赵九宸就看到了这一幕,白无常谢必安穿着整齐的在他面前,而黑无常范无救一身黑衣只穿了半边,露出那半边白色的衣衫,一只手提着鞋子,那只有鞋子的脚还是踩在了鞋子上。 黑无常范无救被一阵冷风吹过,打了个激灵,也不管站在对面的是谁了,手忙脚乱的套着衣服,那只手还提着鞋。 “净给我丢人” 白无常谢必安看到范无救这幅德行,脚下诚实的往旁边挪了挪,一脸嫌弃的表情。 待黑无常范无救穿好了衣服,才反应过来他是来干嘛的。 “你是谁,为何打上门来” 黑无常范无救本就嗓音粗糙,加上刚才丢人的一幕,脸颊变得赤红,眼里冒着戾气。 白无常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赵九宸,只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王者之气,与范无救同样的黑衣穿在赵九宸身上就多了些冷酷。 “我,是来收服你们的” 赵九宸语气充满了强硬,眼神也势在必得。 “哎呦呦,今天不是愚鬼节吧” 白无常谢必安双手掐腰,面带嘲讽的看着赵九宸,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哪来这么个人在这口出狂言。 黑无常范无救脾气就没那么好了,攥着拳头对着赵九宸的脸就扬了上去,就在快要打到的那一刻,赵九宸身影忽然消失了,范无救一时没有防备,扑了个空,他用劲太大,身体由于惯性控制不住的倒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噗,哈哈哈哈!” 谢必安捂着肚子无情的指着灰头土脸的范无救幸灾乐祸的笑着,甚至眼角还笑出了眼泪,他只觉得两腮生疼,忙止住了笑容,大手揉着脸颊。 范无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笑的脸都僵了的谢必安,脚下一个扫堂腿,谢必安只顾着自己的脸,哪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有福同享,他也尝到了泥土的美味。 “啊呸,啊呸呸呸,你个饭没救,你敢阴我?” 被提起绰号的范无救脾气顿时火大,挥起拳头想要收拾谢必安,手背却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赵九宸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头,他眼神微动,手上稍稍发力,范无救就抱着拳头倒在了地上嚎叫起来。 “手下留情,有事好商量!大神!” 见赵九宸的冰冷的眼眸撇向自己,谢必安忙挥着双手求饶,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可不比范无救皮糙肉厚,他的小胳膊还想要呢。 “那我便说了” 赵九宸双手背在身后,高大硕长的身材站的笔直,大有君临天下的意境。 “您说” 经过这一场,谢必安识相的变乖了。 “你们以后勾魂魄时,一次留下几个,我有用” 赵九宸的话让他们二人摸不着头脑,这凡人的魂魄能有什么用啊,这阴界随处可见嘛。 仿佛是看出了二人的疑虑,赵九宸接着说道:“我要你们留的,是犯过杀戮的罪孽深重的魂魄” “这...不好吧...” 听了赵九宸的话,谢必安心里犯起了嘀咕。 这有杀孽的魂魄阎王向来都很重视,每勾到一个他都要亲自审问,并带去地藏王菩萨摩诃那里让他度化。 这万一被发现了可不是停职查办那么简单了,恐怕要打入阿鼻地狱,不能转世轮回,永远承受着地狱的烈火。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第十五章 谈判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若是不答应,你们现在就得死” 二人的犹豫让赵九宸变得不耐烦,他简单粗暴的凝起了深紫色的光球,随意打了过去,那光球像个漩涡,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在那光球面前,谢必安和范无救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让他们喘不过来气,那是来自灵魂的碾压。 二人身上发出深金色的光芒,与那紫光较量着,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二人才达到神人境界,可他们不知赵九宸早已到达了准神境界,一颗星子怎能与浩瀚夜空相比,他们很快败下阵来,对视过后,选择了妥协。 他们内心深知,眼前这个男人有足够的实力他们殒灭。 “我们留下了魂魄去哪给你?” “你们先收集着,等够了数量,我自会来找你们” 话音刚落,赵九宸的身影消失在他们面前,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真听他的吗?” 范无救心有不甘的说,他的脾气容忍不了别人对他指手画脚。 “那有什么办法,我们总不能去找死” 谢必安无奈的说道,他虽不情愿,但也不想丢掉性命。 他们却不知,一场阴谋,就此开始了... 叶漓一夜未归,赵九宸并未放在心上,只专心修炼他的功法。 “小叶子呢?她还没回来?” 源祁质问他道,他四处寻找叶漓却毫无结果,只好回来等她,却看到只有赵九宸一人在此。 面对源祁的质问,赵九宸连眼皮都没抬起,依旧保持着修炼的姿势,声音淡漠。 “她去哪里,与我何干?” 赵九宸的话彻底惹怒了源祁,叶漓对赵九宸怎样,他都看在眼里,这个混蛋居然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安危。 凝起法力,蓦地向赵九宸劈了过去,他原本以为他会躲,谁知赵九宸身上显起一个淡紫色护盾,从上而下荡漾着波纹,源祁的法力撞上去竟被弹开了。 以前在源祁眼里,赵九宸不过是一个没有神位的花神罢了,这次他对他改变看法了,他那一击,阎王都会受轻伤,可眼前的赵九宸却毫发无损,他的法力实在是有些可怕。 赵九宸睁开了双眼,漆黑的眸子带着危险的紫光,飞身一掌打向源祁,源祁忙侧身躲开,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符咒,那符咒刚靠近赵九宸的身体就变得粉碎,赵九宸趁机一拳击中了源祁的腹部。 “噗...” 一道鲜血喷洒在空中,源祁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狠狠摔落在地上。 阎王殿 叶漓躺了一夜,晨露的甘甜让她清醒了过来,勉强睁开了双眼。 夜起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她一夜,眼中因疲累多了些红血丝,心里不免懊恼,早知道要他来照顾她,他又何必伤她呢? 手中端着一个琉璃小碗,里面盛放着他早起采来的甘露,见叶漓醒了,放下碗,温柔的替她搽拭着嘴角。 “你...” 叶漓浑身都没有力气,手指轻微的动弹便传来疼痛。 “我看我上辈子欠你的” 夜起眼神冷淡,嘴边的话却轻柔了不少,这是他的真心话,他是真觉得欠她的,以至于他堂堂一个阎王拿她没有办法。 “你能找人帮我换身衣服吗,我想要穿白色” 叶漓声音很轻,苍白的小脸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到现在还记着那赵九宸的那句话,他说不喜欢她穿红色。 “我帮你换就好,哪需要麻烦别人” 夜起邪魅一笑,虽奇怪叶漓的要求,但嘴上还是不老实的调戏道。 叶漓对于他的话也没精力反驳,撇了撇嘴不再看他,暗暗吐槽,这夜起是没见过女人吗,色咪咪的。 “好好,怕了你了” 夜起无奈的走了出去,命人去找了件白色的衣衫。 叶漓费劲的换好了衣衫,扒扶着墙壁,走了出来。 夜起被缓缓走出的叶漓吸引了目光,白色的纱裙更显她的娇弱,身上多了些淡雅,清纯的气息,让人想要靠近。 “你怎么就出来了” 快步走上前去搀扶着叶漓,嘴上多了些责怪之意。 “我不回去,阿宸该担心了” 叶漓轻柔的说,提起赵九宸她倒是像变了个人似的,语气也不那般咄咄逼人了。 “你走吧” 赵九宸的名字让夜起反感异常,松开了手,冷冷的说道。 对夜起轻笑一下,叶漓一步一步的往黄泉路走着,如今的她法力已经耗尽了。 她瘦削的背影远远看去,有些落寞,夜起的心揪了一下,但也并没有动作,转身回了阎王殿。 阎王殿到黄泉路的距离并没有多远,叶漓走的却很费劲。 她感觉身体就像是被敲碎了重新组装在一起,而关节里面进了些玻璃渣一样,做任何动作都疼痛难忍。 叶漓的额头上满是香汗,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她也顾不得伸手去擦,只一心想快点见到赵九宸,她才安心。 晨起的清风带着些昨夜的寒凉,吹起叶漓轻盈的裙角,她抱着双臂,艰难的走着,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抹红色,脚下加快了速度。 “阿宸...” 赵九宸刚准备解决掉躺在地上的源祁,身后却传来了叶漓微弱的声响,还没转身,后背就感受到了柔软,叶漓轻环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结实的背上,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让叶漓安心。 “这一晚上,你去哪了” 赵九宸转过身来反抱住她,这时他才注意到,她穿了白色,赵九宸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叶漓挣脱他的怀抱,她喜欢待在他怀里,可触碰时身体产生的疼痛让她有些忍受不了。 “源祁你怎么了?” 无意间向赵九宸身后看去,却看到源祁倒在了地上,周围的血液和彼岸花近乎融为一体,若不细看,还真的发觉不了。 源祁静静地躺在那里,任她怎么摇晃都不醒,曾经那么傲气的少年却满是血污一动不动,叶漓转头大声责问着赵九宸:“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做了什么!” 叶漓的深红的瞳孔急速放大,脸上尽是焦急之色,源祁现在这个样子,她没办法冷静下来了。 “我们切磋了一下,放心,他死不了” 赵九宸冷冷的说道,撇了一眼源祁,视线又落在叶漓身上。 “你能救他吗” 见赵九宸解释,叶漓并未多想,现在源祁的伤势要紧。 “你就这么关心他?” 赵九宸蹲下身体,眼神中带着冷意,修长的手指抬起叶漓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手中用了几分力气。 “嗯...疼...” 叶漓白皙的下巴被他捏出了红印,手往下走,掐住叶漓的细嫩的脖颈猛的将她拽入了自己的怀抱,叶漓的鼻子狠狠地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 赵九宸声音邪魅的附在叶漓耳边说道:“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了,别让我看到你关心别的男子,否则...他就得死” 本来因拉扯疼痛难忍的叶漓一下子清醒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熟悉又陌生的赵九宸,眼眸里尽是失落和绝望。 “阿宸,你爱我吗?” 爱,赵九宸的情感中从未出现过这个字,上一世,他是皇族,亲人兄弟间何止血雨腥风,一个个步步为营,精于算计,若提爱,他的尸体都凉了。 “什么是爱?” 赵九宸毫不掩饰自己的茫然。 “没什么” 叶漓灿然一笑,心中释怀,若他不懂爱,而不是不爱她,那便好办许多了。 “疼...” 第十六章 神秘的石头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尽情发挥着女子的娇弱,头轻靠在赵九宸的肩膀上,让他正好能看见她的眼泪。 女子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 赵九宸看着默默流泪的叶漓,心中情绪难耐,眼神不自然的撇向另一处,嘴上冷冷的说道:“起来,我救他” “我就知道阿宸最好了” 叶漓“吧唧”的对着赵九宸的脸颊亲了一口,眼里带着欢喜的笑意,眼角带着晶莹的泪水。 赵九宸眼神奇怪的看着又哭又笑的叶漓,摸不着头脑,可他却不讨厌她这样,甚至,有一丝欣喜。 二人再腻歪些时辰,源祁都凉了。 赵九宸轻推开叶漓,粗鲁的将源祁的身体翻转过来,为他施法疗伤,眼神却不经意的看向叶漓。 她泛白的脸颊引起了他的注意,回想起刚才在他怀里,叶漓的身体被他触碰就颤抖不止,心中有了疑虑。 源祁在赵九宸治疗下,很快恢复了意识,却看到眼前可恶的面容,正想发招,胸口一闷,吐出了血。 “愚蠢” 源祁大伤初愈,却又强行运功引发了伤势,也难怪赵九宸说他了。 叶漓见源祁吐血,忙拿着帕子伸过去想要给他擦拭,半路却被赵九宸一把抢了下来顺势塞进了自己怀里。 “管他做什么” 说完不顾叶漓一副还我手帕的表情扭头便走了... “你怎么伤成这样?” 面对叶漓的关怀,源祁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被赵九宸打伤,那让他以后在叶漓面前还如何强势的起来,眼神转了转,说道: “没事,不小心弄的” 见他也不肯说实话,叶漓也不在追问,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自然能看出源祁有难言之隐。 “他不值得你那么喜欢” 源祁心里认定赵九宸一定对叶漓目的不纯。 “我觉得他值得” 叶漓眼中亮起的微光重重的打在了源祁的心上,那是她提起任何人时都从未有过的神情。 嘴边想说的话像石头般堵在了喉咙,让他感到窒息,风有些刺眼,害得他眼眶发红,只好转动着眼珠来掩饰。 “我会保护好你” 源祁的声音有些嘶哑,叶漓的固执打破了他的念想,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她受伤。 他的眼神透露着坚定,莫名的情愫游转在二人之见,叶漓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她躲过对面灼热的视线,眼眸低垂看着地面,抠弄着指尖。 “源祁,我......” 叶漓犹豫不决的吐出这几个字,脑中思索着要不要说出那可能伤人的话语。 “小叶子” 源祁轻轻的叫了她一声,脸上带着宠溺,眼里的深深柔情好像能把叶漓融化。 这下叶漓彻底说不出来了,她不想伤了一个少年眷恋的心,或许是她太懦弱,她不敢想象那番话语会让他们二人陷入什么样的境地。 “呦,都在这呢” 孟婆阿颜如救星般打破了二人的沉默,叶漓第一次觉得阿颜的声音如此美妙悦耳。 源祁并没有回应阿颜,眼神依旧停留在满是尴尬的叶漓身上,叶漓被这火热的视线看的紧张起来,手心都湿润了。 “阿颜你有什么事啊” 叶漓趁机转移了视线,躲避着源祁的目光,身体也放松了许多。 “这一年一度的阴界选美大赛就要开始了,你们参加吗?” “选美!?” 叶漓的眼珠都瞪大了,这鬼魂肆意的阴界还有这么奇葩的比赛? “是啊” 见叶漓不知情的样子,孟婆阿颜脸上扬起了骄傲之色。 “这选美大赛是自夜起上任就有了的,阴界无论鬼神都可以参加。 今年第一名的奖品大有来头,是玉皇大帝赐予阎王的玄元丹,吃了可增加万年的功力,简直是脱胎换骨啊!” 说到奖品,阿颜的眼睛都亮起了光芒,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可是自认为是这阴界第一美人。 “还有多久啊” 万年功力让叶漓心痒痒了,她对于修炼倒不甚在乎,可若赢了奖励把那丹药给赵九宸服下,她就再也不用担心阎王去找他的麻烦了。 叶漓殊不知自己多想了,现在的赵九宸也能打的过阎王...阎王恐怕是最没面子的神了。 被念及的赵九宸莫名的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尖,有些纳闷。 赵九宸来到了怨灵聚集的荒芜之地,地上尽长着些乌黑奇怪的石头。 他蹲下身抚摸着石头,感受着里面传来的哀怨,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石头本是冤魂所变,做恶太多,不得轮回,只能化为顽石,可这怨念之气,却是怎么也消不散的。 叶漓...他要定了... —— “三天,你好好准备吧,在阎王殿前举行” 孟婆阿颜像个传话员一般说完就走了,也没有拉着叶漓说说话聊聊天,这让叶漓变得委屈巴巴。 “打扮成什么样才最好看呢” 叶漓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着。 “我的小叶子不穿衣服都好看” 源祁又恢复了没个正形的样子,开始调戏叶漓。 “你,找打!” 叶漓羞红着脸恼怒的往源祁身上挥舞着拳头,而源祁站在原地眼含笑意的看着她,妖孽般的脸多了几分调侃。 拳头雨点般的落在源祁身上,发出“噗”“噗”的响声,叶漓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源祁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他感觉到疼痛了。 叶漓气喘吁吁的打完,抬头却看到源祁一脸欠揍的笑意,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脸憋的透红。 “小叶子变成小包子了?嗯?气包子?” 叶漓要被眼前这个男人气疯了! 打又打不动,说又说不过,她现在深刻的体验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用可以杀死人的眼神狠狠瞪了一眼源祁,嘴里嘟囔着走了。 她使劲跺着脚下的土地,随着她的走远,留下了一个个清晰的脚印。 看着叶漓怒气冲冲却又无可奈何的背影,源祁只觉得心情大好,连阳光都变得明媚了许多,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让人舒心。 叶漓气了一路也冷静了下来,四处溜达着寻找赵九宸的身影。 她来到了一片荒芜之地,这里隐隐散发着叶漓看不见的怨怒之气。 远处一个黑色的影子让她变得欣喜,正要上前去打招呼,赵九宸的举动却让她打消了念头,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赵九宸屈膝蹲在地上,骨节分明的双手用力挖掘着一块乌黑发亮的石块,泥土沾满了他的衣袖,他却不甚在意。 那石块的样子有些奇怪,稍发着各种颜色的光芒。 这或许就是五彩斑斓的黑吧,叶漓心底想着。 那石块埋藏的比较深,赵九宸费力的用手将它周围的土地掘开,一点一点将石块挖了出来。 怎么不用法力呢?不是一下子的事吗,叶漓的脑袋抵在巨大的怪石后面,疑惑的偷看着赵九宸。 许是她看的太入迷了,手边没注意就碰掉了一块碎石,石头掉落在地上,与地面的石头相互碰撞发出了声响。 “啪嗒” 这一声在寂静无人的荒地显得尤其响亮,叶漓听到声音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样石头后面躲去,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耳朵紧张的聆听着身后的声响。 第十七章 心乱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没听见,你没听见” 叶漓紧闭着双眼,在心里默念,可惜总是事与愿违。 赵九宸不仅耳朵灵敏的听到了声响,转头撇去还看到了叶漓马马虎虎躲起来却没注意露出来的白色衣角。 看着那一抹白色,他的眼神逐渐暗沉,眸子里有着透骨的冷意,薄唇轻启,声音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出来” 叶漓用力的敲了一下她的脑壳,懊恼她怎么那么笨,随后装作一脸茫然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了出来。 “阿宸,你怎么在这里呀” 叶漓的声音因为假装变得做作而不自然,赵九宸不知为何从心底反感她这样说话。 “别装了” 被他拆穿了,叶漓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以缓解尴尬。 “这是什么啊” 她指着赵九宸手中奇异的石头,趁机转移了话题。 赵九宸轻撇了一眼叶漓,又蹲下来继续挖下一块石头。 “对我有用” 见他不解释,叶漓也没多问,她相信他。 “那我帮你一起挖” 叶漓自然的对着赵九宸一笑,如清澈的泉水,流过赵九宸的心间,她低头努力挖着另一块黑石,雪白的袖衫变得乌黑。 叶漓卖力的样子让赵九宸的心情复杂起来。 这石头...你确定要挖吗... 赵九宸在心里暗想,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叶漓卖力的样子,遂又低头挖起了石头。 经过二人的一番努力,地上的石块堆成了小山,粗心大意的叶漓却没发觉,随着石头一块块的崛起,那漆黑如墨的土地,也开始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呼,累死了” 叶漓抻了抻因弯了太长时间的腰而变得僵直的身体,举起满是泥土的手,用稍微干净的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洁白的额头被她弄得沾了些灰尘,使她得脸变得滑稽可笑。 赵九宸紧紧的盯着那块尘污,他的目光让叶漓变得害羞起来。 我有那么好看吗,讨厌。 叶漓娇羞的笑着,心里不知哪来的自信那样想着。 赵九宸从怀中掏出一块粉色的帕子,是从叶漓手里抢来的那块... 赵九宸捏住帕子,轻轻的擦着叶漓的额头。 “啊?” 她 被突如其来的温柔冲昏了头脑,傻傻的让他擦拭着,一动不敢动,天啊,他这是,在干嘛啊... “有脏东西” 赵九宸的气息喷撒在叶漓的脸上,他的话让叶漓的脸蓦地红了起来。 原来是有脏东西,我刚才在想着什么啊。 叶漓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在赵九宸收回手后,她把脸深深地埋在了胳膊弯里。 她没脸见人了... 赵九宸倒没有在意她的动作,眼神落在了那堆黑石上。 这些...还不够 哪里还会有呢? 赵九宸沉思着,没注意到叶漓的举动,叶漓正侧着半边脸,眼神偷瞄着一脸凝重的赵九宸。 他的侧脸如刀锋般,因沉思而紧皱的眉头也出奇的好看,即使坐着赵九宸的背也挺的很直,给人可以依靠的感觉。 天啊! 这男人该死的好看~ 叶漓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边不禁笑出了声音,打断了赵九宸的沉思。 眼神向叶漓看去,却看到了她一脸花痴的表情,赵九宸的眼中多了些玩味。 “我好看吗?” “嗯嗯,好看的不得了” 叶漓的小脑袋如小鸡啄米般点着,满意的看着赵九宸,她看上的人就是那么帅气! “过来” 听到赵九宸的话,叶漓乖乖的挪过去,靠在他身旁,感受着他结实的肌肉,赵九宸大手一捞,将她搂入了怀里。 叶漓头枕在赵九宸的腿上,整个人公主抱般的躺在了他怀里,眨冲着赵九宸眨巴眨巴眼睛,笑了起来。 这样单纯可爱的笑容,让逐渐笼罩大地的月色都变得黯淡无光。 “阿宸,我觉得对于我来说,这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抬眼便是你了” 嗯” 赵九宸躲避着叶漓灼热的目光,冷冷的应了一声。 虽然躺在赵九宸温暖的怀抱里,可叶漓却丝毫感受不到暖意,她往里挪了挪,听着他强烈的心跳。 身体上的伤痛让叶漓疲累不堪,她闭上了双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怀中传来的平稳的呼吸声让赵九宸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他压制着自己的心思,控制着脑海中衍生的想法。 叶漓的脸颊因为沉睡而变得微红,在一点点月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可爱,赵九宸的心里泛起了涟漪。 伸手轻碰叶漓的脸颊,享受着指尖传来的温热感,赵九宸突然觉得手痒,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下叶漓肉乎乎的脸蛋,柔软而有弹性,一时间让赵九宸有些爱不释手。 “唔” 沉睡中的叶漓感受到了脸上的动静,习惯的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抵抗着赵九宸的行为,嘴里还嘟囔着他听不清的话语。 见叶漓并未惊醒,赵九宸屏住了呼吸,轻轻在她落下一吻,绵软的感觉让他难以自拔,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印在了叶漓的脸颊,额头,脖颈上... 晨起的空气有些微冷,凉意从叶漓的头顶蔓延到脚尖,让她清醒了过来,睁着朦胧的睡着,迷茫的望着赵九宸好看的脸庞。 叶漓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竟凑上前去对着赵九宸的脸就亲了一口,不顾赵九宸的一脸懵,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看着怀里放肆的女孩,赵九宸竟不觉得反感,他前世有不少女子接近他,都没有好下场,他甚至见了她们就烦闷的很。 可不知为何他对叶漓的行为就是讨厌不起来,心里默念了百遍她的坏话,却也抵抗不住她的一个吻。 赵九宸不由得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当叶漓彻底醒来的时候,赵九宸的胳膊已经因为她而变得僵硬了,可他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地看着不肯起来的叶漓,眼眸中看不出他的情绪。 “阿宸,你说我美吗?” 叶漓厚颜无耻的对赵九宸问了这个问题,赵九宸眉毛一挑,多了些玩味之色。 “不美” 叶漓的嘴一下子就撇了下来,眼神里也充满了委屈,像一个被主人欺负了的小猫咪可怜巴巴的,受不了叶漓的这种你确定我不美吗的注视,赵九宸转过头去咳嗽了一声。 “咳,美,你最美了” 叶漓听到这个,心里欢喜了起来,眼角微弯,满意的笑了。 “那我穿什么去选美大赛呢” 叶漓低头看着被自己弄脏的衣服,郁闷的说道。 赵九宸随着叶漓的眼神也注意到了她的衣服,心中有了些歉疚,毕竟是因为他,她才会弄脏衣服。 可赵九宸并没有做衣服的天赋,只好将此事埋藏在心里。 第十八章 源祁的爱意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小叶子——” 源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很快叶漓就看到了他,他依旧一身火红的长袍,想起昨日他的调戏,叶漓别过头去不理会他。 源祁一大早便去黄泉路找了叶漓,却无人影,他四处寻找才看到了她的身影。 离近了才发现她居然躺在了赵九宸的怀里,两人亲密的样子彻底打翻了源祁的醋坛子。 “呦,这一大早是干嘛呢” 源祁声音凉薄,眼神中全是冷意。 “出来” 源祁见叶漓毫无动静甚至都不搭理她,气的他拽住叶漓的手臂将她硬生生的拉出了赵九宸的怀里。 “哎哎哎,你干嘛” 突然被拽起,叶漓不满的抱怨道,可抬头看到源祁生气的样子,又怂了,任由他拉着自己。 “你不是要参加选美大赛吗,我带你去找一身好看的衣服” 不顾赵九宸的存在,源祁自顾自的将叶漓带走了,却没注意到身后传来的杀意。 眼睁睁看着叶漓被拉走,赵九宸并没有阻止,可他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他怎么看源祁怎么不爽,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了火气。 叶漓被源祁拉扯着,源祁带她在空中飞行着,眼看离黄泉路越来越远,叶漓急了。 “你带我去哪啊” 源祁回头看了一眼叶漓,又自顾自的飞行着,并不搭理她,仿佛是在报刚才的不理之仇。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景物越来越稀少,源祁才将叶漓带了下去。 二人来到了一个断崖前,崖底尽是深渊,他们离断崖边很近,叶漓不怕死的看了一眼下面,顿时害怕的抓住了源祁的衣袖,感受到身边人的因害怕而拉住他衣袖的手,源祁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里是阴岸崖,前面的深渊就算是神仙掉下去也会使不出法力,往年死在这里的小神不计其数” 说完源祁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漓,这让本就不禁吓的她搂住了源祁的手臂,她只顾着害怕,却没注意到头顶上源祁得逞的笑容。 “看你胆小的样子,我又不会将你怎样” 听到源祁的得意的轻笑,叶漓才意识到他是在吓唬自己,恼羞成怒的打了一下源祁的手臂,可她刚打上去,源祁的身体就像没有了支撑似的往前倒。 这可吓坏叶漓了,她忙拉住源祁的手,避免他掉下去,她用力的拉住了源祁,源祁趁着这股劲,一下子反扑了上来。 叶漓此时感觉身上压了个石头一样沉,她拼命的打着源祁的胸膛。 “死源祁,你起来,你压死我了!” 可源祁只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并无举动,叶漓着急的样子落在源祁眼里是那么的可爱,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源祁视线落在了叶漓抱怨的红唇上,眼眸阴沉了下来,大手放在叶漓的后脑勺,避免她乱动而弄伤自己。 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小脸,嘴唇凑了上去,他感觉到了一片湿润和柔软,源祁近乎疯狂的啃咬着叶漓的双唇,在这亲密的动作间述说他无穷无尽的爱意。 源祁突然袭击让叶漓毫无防备,对面传来了属于源祁的气息,是和赵九宸不一样的气息,霸道而疯狂。 叶漓被源祁吻得有些窒息,她拼命反抗着却没有太大的效果,只能任由他在她嘴中缠绵。 似乎感受到了叶漓的紧张,源祁的动作变得温柔而缓慢,叶漓趁机狠狠咬在源祁的舌头上,舌尖传来的疼痛让源祁下意识的起身。 “嘶,小叶子你可真狠” 源祁舌尖的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他却不甚在意,口腔中属于叶漓的味道让他回味。 “你太过分了!” 叶漓捂着自己的嘴巴,指着源祁说道,眼里尽是愤怒。 “我过分?我还没做更过分的呢” 源祁说完眼神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叶漓的身体,一副流氓的样子。 叶漓顿时委屈巴巴的用胳膊挡在胸前。 “哈哈哈” 源祁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叶漓的窘迫让他开怀。 “小叶子,哪怕今生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尝过你的味道,就够我回味余生了” 笑完源祁说出了这样凄凉的一段话,他深情的注视着叶漓,本来在心底里责怪他的叶漓也愣住了,她何德何能让他这样爱她啊。 “源祁你别让我瞧不起,你不能在我这一颗树上吊死吧” 叶漓心虚的低下头看着地面,弱弱的对源祁说道。 “过来” 源祁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没有威胁,也没有强制。 叶漓乖乖的做到了他身旁,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里,既然给不了他爱,那就给他点安慰吧。 源祁的脸埋在叶漓的颈窝里,呼吸间全是她迷人的香气,他的心有些生疼,眼眶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小叶子,我要是没遇到你该多好” 那样我就不会尝到爱而不得的滋味,就不会觉得此生非一人不可... 叶漓还没有回答他,却感到颈窝里有些冰凉,他哭了,叶漓有些震惊,他为何对自己这样情深。 可叶漓自己也忘了,她何尝不是没有理由的就爱上了赵九宸。 源祁努力的记住叶漓气息,叶漓不喜欢他,他不想强求,可就让他自私这一回吧。 送走了源祁,叶漓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黄泉路。 “去哪了?” 赵九宸出乎意料的关心了叶漓的行踪,这让叶漓感到有些惊喜。 “你在关心我吗” 叶漓笑了笑,自然的钻进赵九宸怀里,而赵九宸似乎习惯了怀里有人的感觉,并没有将她推开,反而抵在了她的身上。 赵九宸习惯性的动作让叶漓欣喜,看来,他算是上钩了。 “你喜欢看星星对吗” 赵九宸趴在她身上,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声音闷闷的说道。 “对啊” 提到星星,叶漓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声音也变得雀跃,那可是她最喜欢的事物了。 赵九宸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关心她的想法,只在心底里暗暗提醒自己不要心软。 源祁回到了混沌魔窟,这里一如既往的寂静,他倚在洞穴一角,身旁放着许多坛酒,那是求他办事的神孝敬他的,可他不爱喝那种东西,从未碰过。 都说借酒可以消愁,源祁心里的酸痛让他实在忍受不了,拿起一坛酒,掀开盖子,对着嘴就灌了下去,浓浓的酒味让第一次尝试的他咳嗽不已。 拼命压住身体的不适,继续喝着,透明的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浸湿了他的衣衫,很快一坛酒就见底了,他蓦地将酒坛摔在墙壁上发泄着对赵九宸的怨气。 微醺的他抵在墙上渐渐睡去,一行清泪从他有些邪魅的眼角滑落。 第十九章 修罗炼狱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我带你去看星星” 赵九宸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叶漓耳边响起。 对于叶漓来说,这是最好听的情话了。 “好” 叶漓捂着脸娇羞了起来,甜甜的爱情让她冲昏了头脑。 见她高兴,赵九宸趁机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她支走,他独自一人来到了修罗炼狱。 修罗炼狱是这阴界唯一封闭的地狱,连阎王都无法开启,传说地狱打开之时,就是阴界毁灭之日,数千年来,阎王无不仔细的派人看守着,可那几个阴兵哪是赵九宸的对手,三两下便倒在了地上。 那是一个与阴界截然不同的世界,它身处与三方地狱的中间,三方地狱组成的三角将它团团围住,相互制衡,可反之修罗炼狱若是开启,三方地狱只能臣服。 炼狱的大门化为虚无,只留存下一抹红色,显现出像一片叶子的钥匙孔,稍发着诱人的权利的光芒,赵九宸的面孔被那红光耀眼的有些惊悚,此刻他已经被权利的欲望所征服。 地面尽是火红的岩浆,似乎要将人吞噬,随处皆是化骨的高温,热度扭曲了空气,眼前变得荡漾起来。 这里是唯一一处没有鬼魂的地方,他们都无法靠近,一不小心便会魂飞魄散,若没有阎王的调令,恐怕那几个阴兵也不能存活。 这里赵九宸不止来过一次,可还是没发觉钥匙在何处,他越看那钥匙孔越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伸手触碰上去,一抹熟悉的感觉涌入他的心底,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熟悉的面孔。 没错,那是叶漓身上的气息,这么说,那钥匙在叶漓身上? 赵九宸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与叶漓那样亲密了从未发觉她有何不妥,也从没见过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眉间紧皱,深邃的眼眸里多了些思考,那钥匙孔是叶子,是叶漓的原身。 万物本源便是心。 赵九宸眼前一亮,随即兴奋的大笑了起来,止住笑容,霸气的眼眸里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杀意。 炙热的高温让赵九宸有些受不住,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更让他觉得喘不过来气的是这里无时无刻都存在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这个前世的君王也不得不低头。 赵九宸的目的从来都不在一个小小的神位上,他要的,是整个阴界,那个无能的阎王在赵九宸看来根本不配当阴界之主,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包围着修罗炼狱的三方地狱皆代表了人类最不可饶恕的念想。 贪之炼狱关押着对于任何东西都贪得无厌,有无穷无尽,永远不知足的鬼魂。 嗔之炼狱关押着生前控制不住情绪而犯滔天大错的鬼魂 痴之炼狱关押着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黑白的鬼魂。 这三方地狱皆以看押为主,改过自新就可转世投胎。 叶漓被赵九宸安排去找果子,赵九宸想吃她自然尽力去找,可这阴界的环境除了她们彼岸花以外可以说是寸草不生,叶漓兜兜转转的飞了许久连棵树都没看见,这让她有些急了。 飞的离阴界越来越远,连空气都稀薄了许多,叶漓幽幽的飞在天上,眼睛不停歇的看着地面,小鸟似乎在与她赛跑,扑腾扑腾的在他耳边挥舞着翅膀。 经过小鸟的努力,竟与叶漓保持了同速。 虽说叶漓飞行技术的确不怎么样,可她也忍受不了一只鸟也如此的瞧不起她! 凝起了全身法力,猛的加速向前冲去,她却没注意到一抹红色的身影在不远处驻足观望着她。 叶漓脑子一热使劲的向前冲着,她飞过时带起的风掀翻了那只可怜的鸟,从天上掉了下来。 当叶漓看到前面有人时已经止不住身影了,猛的撞在了源祁硬邦邦的胸膛上,叶漓顿时眼冒金星,若不是源祁抱住了她,她可能就跟那只鸟一样掉下去了。 “你没长眼啊!” 叶漓捂着鼻子恶狠狠的对源祁说,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的速度有多快,只把错处都推到源祁身上。 被诬陷的源祁并不生气,反而眼神宠溺的看着叶漓,伸手替她揉了揉脑袋,柔声道:“不疼了,乖” 源祁震惊自己的动作,他化形以来就从未像现在这般,即使被撞了满脑子都是叶漓痛苦的小脸。 爱情的魔力真可怕,他是真真的体会到了。 “这么急急忙忙去哪?” 源祁一边轻轻揉着叶漓撞疼的地方,一边温柔的问她,像是在对待一个孩子。 “你知道哪里有果子吗?” 见源祁这样“赎罪”,脸上也不疼了,叶漓不抱怨了,老老实实的对他说。 “小馋猫” 源祁说完就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堆各式各样的果子,叶漓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对啊,她怎么忘了,源祁就是个果子精嘛。 “你真厉害” 叶漓一边拍着手夸赞源祁一边毫不客气的将源祁怀中的果子尽数拿走,拿完转身便要走。 好在源祁眼疾手快,生猛的将她拽了过来亲了一口。 “抵果子钱了” 还未等叶漓反应过来,就没了踪影,留下叶漓抱着一堆果子不知所措。 “真讨厌,哼!” 叶漓嘟囔着回了黄泉路,一路埋怨着源祁的举动。 赵九宸又没了踪影,这让本就气急败坏的叶漓更加恼怒了,满阴界寻找着赵九宸。 “阿宸——” 叶漓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赵九宸施展法术,移到了她附近一石头后面,又装作刚看到她的样子缓慢走出。 “不是让你去找果子了吗?” 赵九宸自然知道这阴界没果子才让她去找,谁知她竟找到了。 “给你” 叶漓费力的将果子都塞入赵九宸的怀里,揉了揉因抱着果子而发酸的手臂。 她只顾着缓解疲劳,却没发现赵九宸抱着果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心口。 叶漓无意间抬头一撇,却看见赵九宸专注的盯着她身上的一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却落在了胸上,这让她蓦地红了脸。 “讨厌,你往哪看呢?” 叶漓双手捂着脸娇羞的说,扭捏的不成样子。 见她误会,赵九宸憋住笑意,平淡的说道:“也没什么可看的” “什么???” 叶漓听了他的话,嘴巴都张成了圆形,声音拔高了几分,震惊的看着赵九宸,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怀着不可被质疑的,叶漓做出了个冲动的决定,事后她一想恨不得给自己一脑壳... 叶漓愤怒的拉过了赵九宸的手,放在了她得胸上,挺直了腰板,满是自豪。 “我很有料的!” 柔软而有弹性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赵九宸也是一个正常的男性,他的呼吸越来越重,眼眸带了些说不清的迷离,赵九宸一把扯过叶漓,大手伸进她的衣襟,沉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 “我知道了” 肌肤感受到的冰冷的触感一下子让叶漓清醒了过来,她看了看自己衣服里的咸猪手,忙将赵九宸的手抽了出来,捂着脸落荒而逃了。 天啊,我干了些什么啊! 第二十章 犯傻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边跑边想,刚才她愚蠢的行为历历在目,眼上发起了烧,红彤彤的让人想咬一口。 不知道跑了多久,确认赵九宸没有追来以后,叶漓蹲在一块石头后敲打着自己的脑壳,好让自己清醒一些。 脑袋被她敲得生疼,敲完她又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脑袋,若是此时地上有缝,叶漓早就钻进去了,不仅如此还要将缝填上。 她捂着热的可以煎鸡蛋的脸蛋,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 赵九宸还说要带我去看星星,这下我怎么见他啊—— “害羞什么,早晚都是我的” 赵九宸不知何时出现在叶漓身后,在她耳边暧昧的说。 “你...” 赵九宸眉毛一挑,看戏般的望着叶漓窘迫不已的表情,觉得有趣极了,偶尔调戏调戏她舒舒心也不错。 叶漓看着赵九宸一副我说的不对吗的样子,小嘴一撅,像个金鱼似的鼓着腮帮子转过头去不理他了。 她可爱的表情落在了赵九宸眼里,他不受控制的吻了上去,叶漓悲催的又被偷袭了。 这次叶漓不能让他占据主动,掌握了要领吻了回去,还装作赵九宸以前的样子抱着他的脑袋,叶漓的变化让赵九宸眼睛微微睁开,看了她一眼,遂又揽住她深深地吻了回去。 一吻过后,二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叶漓平稳着气息,心里存了个疑问,他怎么那么熟练,难道,跟谁练过? 赵九宸浑然不知道叶漓脑袋里已经瞎想了好几个版本,见她依旧噘着嘴,以为她还没消气,放低声音哄她。 “怎么?没亲够?” 这句话让叶漓更气了,不由得加重了心里的想法。 “你是不是跟别人亲过” 叶漓的嘴巴都快撅到了天上,可爱极了,赵九宸眼角微弯,伸手刮了她翘挺的鼻子。 原来她在想这个。 赵九宸将她搂入怀里,沉声说道:“想多了,笨蛋” 虽然被说成笨蛋,可叶漓还是很开心的笑了,笑声像银铃般传播在寂静无人的夜里。 她把头深深地埋在赵九宸怀里,声音软软的说:“我睡一会,星星出来了你叫我” “好,睡吧” 赵九宸轻拍着她瘦小的脊背,宽大的袖子将她包在怀里为她挡着风寒。 朦胧的夜色笼罩了吞噬了大地,将二人包裹起来,几点星子钻破黑色的幕布,努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它们好奇的照亮着地面上相拥的二人,在它们单纯的世界里,还不懂什么是情爱,只知道在它们身旁的星子是最亮的。 浅白的颜色在这所见都是黑的独特暮色里是那么的显眼,让人忍不住抬头观赏。 “漓儿,醒一醒,星星出来了” 赵九宸坚毅的下巴抵在睡得深沉的叶漓的小脑袋上,他的怀里因她熟睡而变得滚烫,在这清冷的环境中多了一丝温暖和安慰。 其实一直这样,也挺好的... 这个想法蓦地出现在赵九宸的脑海中,他慌了心神,他怎么会这么想,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想到掌权的快感,前世的恩怨,赵九宸的心中顿时清醒了许多,摇了摇头,像是要将那糊涂的想法甩出去一样。 叶漓睡得死沉,丝毫没有听到赵九宸的呼唤,细微的呼吸声从赵九宸胸膛传出,不同想法的摩擦让他有些烦闷,抱着叶漓双手不禁加重了一些。 在睡梦中感受到禁锢的感觉,叶漓一下子就惊醒了,赵九宸对她的醒来丝毫没有防备,叶漓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上了赵九宸的下巴。 “疼...唔” 叶漓恶人先告状的捂着脑袋小声抽噎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下巴被撞得生疼的赵九宸无奈的叹了口气,替她揉捏着被撞疼的地方。 “你撞我你哭什么?” 赵九宸轻声质问道,可他们亲密的相处早已让叶漓在他面前毫无顾忌了,再加上莫名被弄醒的起床气,心里烦躁的很,胆子也大了许多。 “怎么了,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说我,呜呜呜” 叶漓更大声的趴在赵九宸怀里哭,还将她的眼泪和鼻涕都蹭在赵九宸的衣服上,她越演越厉害,浑身抽搐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赵九宸好笑的看着眼前戏精般的女人,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叶漓已经哭的没有了力气,期间偷瞄了一眼,却发现赵九宸并没有哄她的意思反而还看起了笑话。 她顿时蔫了下去,老老实实的趴在他的怀里,看来他是看出了什么了,叶漓越想越气,用脑袋狠狠地顶着赵九宸的胸膛来泄气,可他的胸膛跟墙壁一样硬,顶的她脑袋麻麻的。 这下叶漓彻底没有动静了,一山还比一山高,她认输。 赵九宸怀里抱着美人,头顶一片月色,幸福不已,可被他胁迫着卖命的黑白无常就没那么好过了。 黑白无常二人平时本就抓魂魄时常加班加点,自从上回赵九宸以命相威胁让他们去抓十恶不赦的魂魄以后,他们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白无常谢必安本就惨白的一张脸挂上了两个熊猫似的大黑眼圈,眼睛里尽是红血丝,嘴唇毫无血色,活脱脱像大病初愈的重症患者。 而黑无常范无救相比他就好了许多,他原本就身材魁梧,肤色不说跟黑炭一样那也差不多了,只是往日挺拔的腰身总弯曲着,显得很没精神。 “这个天杀的男人,要是让我知道他是谁,非揍他不可!” 能说出这种粗暴的话的自然是范无救了,他本来高傲的性子这么被人指使,心中不免满是怨气。 “少说点吧,你真能打得过人家?你要能打得过,我就不叫你饭没救了” 谢必安白了一眼只会发发牢骚的范无救,嘴上毫不客气的说道,他那天可是见了范无救在那男子面前是多么弱小,还是老老实实干活吧。 不过这事确实让谢必安不解了很久,这鬼魂到底对他有何用处呢? “你说那人要鬼魂不会是要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谢必安对范无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询问的表情看着他。 可他忘了范无救就是个一根筋没脑子的人,他怎么会想出个所以然呢? 范无救凝思了许久,表情严肃,很认真的思考着谢必安问他的问题,他手托着下巴,一副智慧者的样子,突然他一拍大腿,头抬了起来,眼神自信的看着谢必安。 就在谢必安满怀期盼的等待着他的答案时,他来了那么一句。 “他是不是想吃啊!” “啪” “吃你个头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见了饭就没救了?” 谢必安气的重重的打在范无救殷实的脑袋瓜子上,他差点被范无救的这句话气的过去了。 这一下可不轻,范无救顿时眼冒金星,捂着自己的脑袋呻吟起来,眼里充满了委屈,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谢必安见范无救一副我错哪了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脚上连踹了范无救好几下才消气。 至于范无救为什么不还手? 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想处的方式,谢必安的脑袋灵光,什么大事都有他做主,范无救对他也钦佩不已,他自己也能意识到自己的的不足,只觉理亏,怎么还敢还手? 反正他皮糙肉厚,最不怕的就是挨打了。 “唉,这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咱们才匿下来十个鬼魂,你说他要突然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管他呢,反正也给他抓了,辛苦费都没有还计较那么多” 二人也只能私下抱怨抱怨,该办事还是“兢兢业业”的去办了,毕竟谁都怕死啊。 第二十一章 贾员外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人间 贾员外油腻的脸上堆满了笑意,褶子都极了出来,他露着一口大黄牙,仿佛都能闻到他嘴里的恶臭,一双精明的小眼睛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他是那条街有名的吝啬鬼。 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行人匆匆忙忙,各自忙活着各自的生活。 卖糖葫芦的大叔对街吆喝着,高高举起晶莹剔透带点红的山楂糖葫芦冲着领着孩童的大人摇晃。 “卖糖葫芦喽~三文钱一串~” “爹,卖的怎么样了?” 一年方二八的少女身穿粉罗裙从那大叔身后跑出,脸上尽是青涩的笑容。 她是这条街有名的小美女,名叫绿萝,因她长得好看,许多人买糖葫芦都是冲着她来的,她家的生意一时火热朝天。 “今天卖的挺好,可惜还是剩了几串,拿去吃吧” 说完大叔递给了绿萝一只没有卖掉的糖葫芦,拿糖放的时间长了有些发黄,可那少女丝毫不介意,递到嘴边大口咬下一个,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嘴里蔓延开来,绿萝满足的扬起了笑意。 “大伯,给我一只糖葫芦” 一个憨厚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露出一口洁白的大牙。 “许生,你怎么天天来我家买糖葫芦?” 绿萝睁大了眼睛嘴里还嚼着糖葫芦含糊不清的问着眼前的少年。 从他家卖糖葫芦起,许生就一日不落的来捧场,可他跟那些因她美貌来的不一样,那些人买了糖葫芦不一定扔到哪里去了,可他都一颗一颗的认真吃完,从不浪费,这让绿萝对他有了些不同的印象。 “你们家糖葫芦好吃!” 许生避开了绿萝明亮的眼神,只盯着那糖葫芦看。 可他的神情怎么能瞒得过绿萝的父亲,这小子分明是对他家女儿上心了,大叔对许生的印象也是很好,这小子憨厚老实,出了名的良善之人,女儿也到了许亲的年龄了。 大叔满眼赞赏的看着许生点了点头。 许生对上了大叔的目光,也读出了他眼中的意思,顿时开心的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只拿着个糖葫芦,吃一口便看一下绿萝,眼里全是爱意。 单纯的绿萝却不知自己的爹爹已经和别人商量好了她的终身大事,只单纯的看着他们二人眉来眼去,不禁觉得奇怪。 “呦,这不是绿萝姑娘吗?” 一个公鸭嗓的声音在绿萝身后传来,她一回头就看到了那讨人厌的贾员外。 绿萝只觉得他像一头猪,猪还能吃呢,他白白长了一身膘还到处乱窜,他嘴里传来如泔水一般的恶臭让绿萝捂紧了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找上门来了,老早的贾员外就看中了绿萝的美貌,天天派人来骚扰,逼着绿萝嫁给他,可大叔怎么会容忍女儿嫁给一头猪?断然拒绝了。 谁知他才消停了几日,又来找事。 “你来做什么,这不欢迎你,快走” 绿萝捏住鼻子厌恶的看着他,嘴里毫不客气的说道,挥着手示意让他走。 可贾员外就是喜欢绿萝这股子冲劲,说白了他就是喜欢找骂,听到绿萝这暴脾气的话,他的小心脏就砰砰的跳起来了,一脸色眯眯的的样子,用贼眉鼠眼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了。 “你们家糖葫芦我全包了!” 一向小气的贾员外也大方的起来,大手一挥,拍了拍圆滚滚的啤酒肚,示意下人上前拿糖葫芦。 绿萝见此,忙一步迈过去挡在他们面前,脸色凶狠的说道。 “可别,我还怕你玷污了我的糖葫芦呢”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见绿萝如此不识相让他下不来台,贾员外暴露了原本的面目,他狰狞的瞪着绿萝,一脸蛮横。 “你敢碰她试试?” 许生终于忍不住了,将绿萝护在身后,他结实的臂膀尽数落在贾员外眼里,他眼睛一转,自知不是对手,来日方长,以后再算账也不迟。 “你给我等着!” 他放下一句象征性的狠话就屁颠屁颠的跑了,下人们见主子跑了忙跟了上去,一群人落汤鸡似的没影了。 许生高大的身影和保护她的壮举让年少清纯的绿萝不免有些心动,一时羞红了脸。 “谢谢你啊” 绿萝清脆的声音从许生背后传来,,她紧张的揉捏着手中的帕子,低下头盯着脚尖。 “不用客气” 许生憨厚的挠了挠头,咧着一口洁白的大牙。 看着二人的互动,大叔欣慰的点了点头,有些苍老的面孔上尽是满意之色。 街上的人渐渐散去,挨家挨户都把摊位收了起来,热闹非凡的集市一下子变得冷清起来,只剩寥寥几个大红灯笼还高高挂起,照亮着街上的一角。 “姑娘,收摊了回家” 大叔招呼了绿萝一声,将薄布盖在了插有两三个糖葫芦的稻草棍上。 “哎,知道了” 绿萝也帮父亲收拾,一老一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许生看着他们走远,才不舍的回家去了。 他家住在离街不远的村子里,许生的家庭虽不富裕,可他父亲去世之前也给他留下了三间茅屋,给他遮风挡雨让他不至于饿死。 许生白天砍柴晚上编筐,卖了筐和柴得些钱,日子还算过得去。 许生回到家里,看着空旷的房屋,摸索着点起一根蜡烛,烛火的微光让屋子里亮堂了许多。 那是一个不是很大的房间,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摆了一个看不出年龄的茶壶,旁边放着几个碗。 许生一屁股坐在了桌边的凳子上,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凳子随着他坐下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随时都能碎掉。 “唉” 许生叹了口气,拿了个碗放在自己跟前,另一只手提起茶壶往碗里倒水,可倒着倒着他就神游了起来,绿萝悦耳的声音和甜甜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 “哎呦” 水从碗里溢出来,洒了许生一身,他慌忙找出了件洗的有些发白的大褂换上了。 相比他的窘迫,绿萝的家境就好了很多。 娘亲早逝,绿萝是爹爹一手拉扯大的,早年做生意挣了不少钱,置办了个朴素无华的小院子,虽不华丽却也是青砖做顶。 绿萝的房间充满了少女的气息,床边挂着精致的穗子,桌子上堆着一堆没做完的绣品,她生性活泼爱动,也沉不下心来做那些劳什子。 绿萝坐在床边,呆呆的盯着地面,脑海里尽是许生护她时的勇猛,不由得痴痴的笑了。 “咚咚咚” “姑娘,睡了没” 绿萝爹的一声叫喊将她拉回了现实,忙起身前去开门。 “爹,这么晚了有事吗?” 绿萝打开了房门,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好奇的问。 绿萝爹坐在了她对面,语重心长的对她说道。 “女儿啊,你也不小了,该婚配了” 听到婚配两个字,绿萝的脸蓦地红了起来,嘴上害羞的说:“爹你说什么呢,女儿是要陪您一辈子的” “这怎么行,女儿大了就得嫁人,爹觉得许生那小子但是老实,人也仗义,你意下如何?” 绿萝爹一下子戳中了绿萝的心情,心里满是欢喜,于是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单凭爹爹做主” 绿萝爹看她那一脸娇羞的样子,就知道女儿也喜欢许生,女儿能得到圆满的婚事,他心里也舒爽。 第二十二章 无望之海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隔天绿萝爹一大早就打听着许生的住处前去商议了。 “有人吗?” 绿萝爹在门外喊道,许生闻声前去开门,没想到是绿萝爹来了。 “呦,大伯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许生礼貌的将绿萝爹领进家门,绿萝爹边走边打量着他的住处,三间房子也倒不算寒酸,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伯您来找我何事” 许生特地给绿萝爹泡了壶茶,一脸认真的听着他说话。 “你小子是不是看上我家绿萝了?” 绿萝爹抿着茶,打量着许生的表情。 许生黝黑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他习惯性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开口,算是默认了。 “那好,我家姑娘也对你有意,你选个良辰吉日下聘礼吧” “这本应该我去问的,还辛苦您跑一趟” 许生老老实实的说道,心里抹了蜜似的甜。 见许生那么懂事,绿萝爹也笑的合不拢嘴,对他连连称赞。 二人约定三日后娶亲。 这话巧不巧的便传到了贾员外的耳朵里。 “啪” “好个许生,敢跟老子我抢人,我就让他知道什么是厉害” 贾员外眼露凶光,手中的茶杯被他重重的拍在了檀木做的桌子上,茶水顺着桌边流到了地上。 “去,给我叫几个人” 贾员外招呼着管家,年老的管家已经胡子一大把,已经古稀了,腰弯到了地上,可贾员外就是不许他辞退,原因是他年老便宜,这点正合他的心意,至于事办的利不利索,他倒不甚在乎。 管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他心里明白,这贾员外又要害人了。 过了很久,管家才领着七八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走了进来,那是贾家的护卫。 他们与管家一样,做着最累的事拿着最低的工钱,都想反抗啊,可贾员外那么有钱,买通几个人他们一家老小还过不过了,于是只能忍气吞声,任人宰割。 “贾员外,有何事吩咐” 领头的男子声音浑厚,对贾员外抱手说道。 “你们几个,三天后跟着我,等绿萝结婚的时候把她抢过来” “是” 一众人退下,留下贾员外独自发出了奸笑。 ——阴界 “你快给我道歉” 叶漓双手掐腰,傲娇的瞪着赵九宸,仿佛是赵九宸撞了她一样嚣张。 赵九宸眼里带笑的望着站起来的叶漓,一脸的无奈,这怎么还不讲理呢? “你撞的我,我道什么歉?” “我不管,我不管,你欺负人!” 叶漓在他面前坐下,大有一副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得样子。 “好好好,怕了你了” 赵九宸伸手捏了把叶漓小巧的鼻子,声音宠溺的说道。 “不是喜欢看星星吗?我带你去” 叶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九宸拦腰抱起飞了出去。 他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叶漓只觉得耳边呼呼的风刮过,眨眼间他们就到了地方。 那是一片海域,奇怪的是在夜空下那海还微微的发散着迷人的光芒。 “这是什么地方” 叶漓赶忙下来,丢下赵九宸就去了海边,脱了鞋子,海水没过她的脚踝,冰凉湿润的感觉让她仿佛身处于梦幻之境。 而此时的赵九宸却不像叶漓一样欣喜,看着叶漓与海水的亲密接触,眼底尽是惊讶。 这是无望之海,阴界最危险的海水,可吞噬魂魄,生人碰则死,就算神仙也不例外,所以千年来无人敢来此地,这更加确信了他的想法。 “你抬头看看” 赵九宸不敢靠近那水,只在远处对叶漓喊着。 叶漓闻声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却见到了她这辈子最难忘的一幕。 这里的夜空仿佛有魔力,将所有星子都吸引了过来,银白色的光芒显得高贵而优雅,成百上千颗汇聚成了一道璀璨的星河,那是如此的神秘与美丽,他们仿佛有生命般,肉眼可见的缓缓移动着,组成着各种形状。 叶漓瞪大了眼睛,万千星河映入眼中,她的眼神此刻格外的迷人,她欣喜的跳脚,纤细小手不自觉的拍打着,脚下海水随着她的跳跃而绽放着水花,她像个小孩子般快乐。 这是叶漓此生看到的最美的景色了,她这么想着,她其实很容易满足。 和最爱的人,看最美的风景,就好。 叶漓回身飞快的向赵九宸跑去,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入他的怀里,双腿环在她的腰上,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他的耳边。 “赵九宸,我爱你,我爱你......” 叶漓附在他耳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说着那三个动听的字眼,赵九宸紧紧的搂住了她,嘴边也扬起了他都没察觉到的笑容,随着她的呼喊,赵九宸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幸福洋溢在二人之间。 “漓儿,你去给我取些那海水可好?” 笑够了闹够了,纵使赵九宸刚才也忍不住一时心动,可他还是清醒了过来,递给叶漓一个白色的瓷瓶。 “好” 叶漓接过瓶子,她没问要这海水何用,她无比信任着赵九宸,信任他说的每一个字。 叶漓跑到海边,蹲了下来,认真的灌着海水,瓶子不大,海水轻轻一击就满了,她连忙塞上瓶口,将瓶子裹在衣服里擦了擦,这才向赵九宸走去。 “给你” 叶漓眉眼弯弯的看着他,赵九宸视线落到瓶子上,迟疑了半刻,还是接了过去。 漓儿,不要怪我,天意弄人... 赵九宸轻叹了口气,随即又露出笑容,伸手将叶漓搂在怀里,紧紧的拥抱着她。 ——人间 三天转眼就过去了,街上的人大多都认识,挨家挨户都收到了请柬,大红色的纸张上是许生特意找村里的秀才写的婚书。 许生的家里早已挂满了红灯笼,到处都贴着喜字,就连小狗身上也落不下,旺财背着个囍字屋里屋外的摇尾巴,惹的宾客喜笑连连。 屋里装不下又在屋外摆了十几桌酒席,到处都坐满了人,可以见得许生的人缘有多好。 许生穿着一身红衣,戴着朵大红花,帽子做的高高的,一副新郎官的姿态。 绿萝在家里被一众女人围着,争抢着给她梳妆打扮,这些都是熟悉老练的人了,三下五除二,一个涂脂抹粉,红唇点缀,娇羞可爱的绿萝就出现了。 “我们绿萝今天起就是大姑娘了” 一个老嬷嬷趴在绿萝耳边亲切的说道。 她苍老的声音充满着慈祥和仁慈,脸上洋溢着母亲般的光芒。 “阿嬷,我自幼失去了母亲,是您如母亲般照顾我长大,今天,绿萝想让您送亲” 在人间,新婚之日都要最亲近的人来送亲,一般多为父母和兄妹。 老嬷的眼中逐渐涌出浑浊的泪水,模糊了她得双眼,一双满是皱纹和青筋的双手擦抹着眼泪,看着如花似玉的绿萝,就如同嫁女儿一般依依不舍。 “萝儿啊,嬷嬷在送你最后一程” 吉时已到,此刻许生高骑着挂着大红花的骏马,身后八个人抬着一顶红轿子,嘎吱嘎吱的走在路上。 街上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纷纷道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也有单身了许多年的汉子愤恨的盯着那大红花轿,默默地发泄着心中的嫉妒和不满。 绿萝由最德高望重的老人盖上红盖头,红帘放下,她完全做好了将自己交给将来要共度一生的人的准备。 嬷嬷搀扶着绿萝小心谨慎的有些,身后跟着一堆人,绿萝迈一步她们就迈一步,绝不拥挤,这是规矩,若新娘子当天摔了跤,以后得日子是要有苦头的。 绿萝安安稳稳的迈出了大门,迈出了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第二十三章 抢亲、锁魂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许生按时按点的赶到了,老远他就一眼瞧见了围在人群中穿的火红的绿萝,心里都笑开了花。 许生快步下马,走上前去,嬷嬷对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绿萝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掌间温热的气息让绿萝原本慌乱的心变得异常安稳,她的心跳逐渐平静下来,她相信,她选择的人不会错,就是她这一生的良人。 许生按规矩横抱起绿萝让人帮扶着上了马,周围人见此一片起哄,唏嘘不已,使得绿萝的脸红了起来,幸而绿萝由红盖头遮挡住这才没有出丑。 许生将绿萝放在身上,从背后环住她的软腰,手拿着缰绳,缓缓的向前走去,马下两路长长的队伍敲锣打鼓跟随着迎亲队伍,热闹异常。 “新娘子下马喽——” 绿萝爹在许生家门前等待着闺女的到来,以最大的嗓门呼喊着,声音洪亮而辽阔。 许生先一步下马,又扶着绿萝的身子让她下马,在她下来的那一刻,盖头忽然要掉落下来,幸亏许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不然就没了好彩头,这些绿萝爹都看在眼里,对这个女婿越看越满意。 “新人拜堂——” “今儿谁也别想结亲!” 绿萝爹刚喊完那喜庆的一句,不知从何处插过来那句不吉利的话语。 这顿时惹恼了绿萝爹,新婚当天说那种话不是故意捣乱吗,他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的,绿萝爹袖子往上一撸,往前迈了一大步,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谁说这种混账话” “我说的” 贾员外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本就肥胖,现在弄得满身是汗,头发油腻的贴在脑袋上,张嘴又是那标志般的大黄牙,众人一见是他,忙嫌弃的躲到一米之外,给他腾了个地方。 “贾员外啊,今小女结亲,似乎没邀请你吧” 绿萝爹冷着个脸毫不客气的说道,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在他闺女的婚礼上捣乱。 “我说啊,绿萝是我的,来人啊,抓起来!” 贾员外一声令下,从人群中挤出七八个壮实的小伙子,老人和小孩因他们的冲撞都坐倒在地上了。 他们冲着绿萝就去了,许生忙将绿萝拦在身后与他们争斗,无奈双拳难敌四手,许生很快就被他们用绳子捆住了。 贾员外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仿佛绿萝就要到手了的样子。 绿萝爹见许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一时冲昏了头脑,左右张望着寻找着武器,却在身后发现了一把切菜的大刀,一股热血涌进他的脑袋,平日贾员外欺负人的嘴脸历历在目,在想到女儿的婚礼就这么被毁了,一气之下拿起了刀。 绿萝爹双手举着刀冲着贾员外挥舞着,面目凶狠。 “你们要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贾员外偏偏是个爱面子的人,怎么能让他走他就走呢,绿萝爹平时忠厚老实,他料定了他绝不敢下手。 “不走怎样,你还要杀了我吗?今天趁着喜堂,我就和绿萝行了洞房了你又能怎样?” 贾员外不怕死的嘴上说着不要脸的话语,他故意挑衅着绿萝爹,还拿绿萝说事,可他低估了老实人的脾性。 再温顺的狮子被人欺负惯了也会张开血盆大口。 绿萝爹的脸由黄变白,再到红,牙齿被他咬的咯噔咯噔响,紧握着刀把的手因生气颤抖着,他已经忍不住了! 在贾员外得意又嘲讽的眼神之下,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拼命的朝着贾员外冲了过去,而贾员外依旧不慌不忙的站在原地,掐着他满是肥肉的腰,还嘚瑟的挺起了肚子,自信心满满的样子,可当他感觉到一阵刺痛时,他才发觉事情的不对。 绿萝爹带着一脸的决绝将刀捅进了贾员外气球般的大肚子上,鲜血顿时从刀口汩汩的流出,流淌到了地上。 贾员外颤抖着身体,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相信,手指着绿萝爹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怎么敢......” 可是悲催的他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周围的人慌忙上前将手放在他鼻子下面,已经全无气息,那人遗憾的摇了摇头,表示贾员外没救了。 绿萝爹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事,刀从手中掉落,发出“哐”的一声,他跌跌撞撞的坐到了地上,眼神呆滞的看着昏迷不醒的贾员外。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闺女怎么办...... 绿萝爹此刻脑海中只有这一个想法,就连绿萝的叫喊声也全然没有听见。 “绿萝他爹,你别慌,我们可看见了,他贾员外自己不躲的,你别慌张,我们先想个万全之策” “是啊,这贾员外死有余辜” “对啊...对啊” 他们都是被贾员外欺负过的人,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就连他的那些下人们也毫无伤心之情,一个个脸上都开心极了。 众人商量着将贾员外埋了起来,贾员外并无父母,亲友也因他吝啬并无来往,就连他死了都不在乎,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婚礼沾染了血气也着实晦气,众人又挑选了大好吉日,许生将绿萝欢欢喜喜的迎进了门,二人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阴界 “有人死了” 谢必安灵敏的神经觉察到了生魂的气息,使得他异常兴奋。 “没错,还是个满身罪孽的死胖子” 范无救用心感应以后补充道。 “出发!” 二人拿着武器奔着贾员外的魂魄就去了。 此时贾员外更孤零零的坐在坟头上,他呆呆的望着身上的窟窿,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 就在他还在思考着绿萝嫁给他的情形的时候,他却没发现,周围的环境悄悄有了变化。 从微风轻吹到狂风大作,天空雷电雨点交集落下,那是黑白无常二人每次行事时都要跟随他们一起的雷公电母的职责,他们专门负责给他二人营销吓人的环境。 随着轰鸣的响声,贾员外的身旁蓦地出现了谢必安被衬托的阴森恐怖的脸,他故意吐露着白色的舌头,发出诡异的叫声。 “我是白无常,前来索命,速速过来——” 眼前的谢必安一身白衣,过于瘦削的他被白袍笼罩着像是没有身体似的漂浮在空中,他在闪电的照映下脸色变得铁青,着实吓人。 而范无救一身黑衣,屹立在他身边,与他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脸色虽不惨白,却也阴沉着一张黑脸,在夜色的衬托下恐怖极了。 “鬼啊!!” 贾员外下意识的抱着头缩成了一团,他圆滚滚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心里默念,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他却忘了,此刻他也是鬼魂... 不知名的液体从贾员外身下流出,发出了腥臭味,谢必安刚刚靠近,一向洁癖的他又躲得好远,使劲的捏着鼻子,满脸嫌弃的表情。 这小子居然吓尿了?! 谢必安厌恶的盯着贾员外肥胖的身躯,他这是第一次讨厌抓鬼魂,那味道差点让把他中午吃的饭吐了出来,那也是钱啊... “饭没救,你上你上” 谢必安用袖子捂住了半边脸,扭过头去,冲范无救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去抓。 “好嘞!” 范无救是个粗人,他才不介意这味道不味道,却也捂着口鼻一脸嫌弃,当然他这么五大三粗的人下手也不可能温柔就是了。 范无救从腰间解下勾魂锁,干脆利落的抛在天上,黑色的锁链在天空中转了一圈,随即伴着尖锐的闪光猛的向贾员外袭去,那锁链飞速准狠的勾住了贾员外的后脑勺,贾员外只觉得大脑一片疼痛,像是被剥离的感觉,可他还没来得及反抗,勾魂锁就带着他的魂魄一同飞进了谢必安的腰间。 伸手抚摸了腰里的空间,确认抓捕无误,这才向范无救点了点头,二人一同离去,随着他们的消失,天气也变得晴朗了起来,风也不再吹了。 第二十四章 吃醋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死胖子,坏事没少干啊” 谢必安盯着贾员外脸上冒的黑气分辨着他所做的坏事,颜色由浅到深代表着数量的多少,贾员外的黑气已经如石墨般漆黑了,可见没干过好事。 “收着吧,也算一条” 范无救看着那肥胖如猪的贾员外对他说道,如今赵九宸还不知何时会来,有一条算一条吧。 “行” 谢必安痛快的答应着,他知道范无救的意思,暗暗吐槽着对赵九宸的不满。 叶漓在赵九宸温暖的怀抱中睡了个好觉。 “饿了” 她睁开双眼,懒洋洋的看着赵九宸俊美的脸庞,心里欢喜极了,如果每天起床都能看到他该有多好啊。 “叶漓——” 还没等赵九宸回话,阿颜的喊叫声就从他们身后传来了。 阿颜身穿碧绿的衣衫,迈着轻快的步伐,她老早就想找叶漓一同去参加选美大赛,可到了黄泉路半点人影也没有见到。 二人的亲密被她看在眼里,顿时有些羡慕了,什么时候她也能把自己嫁出去啊,这都快熬成老姑娘了,都怪夜起不好,给她安排的什么破差事,一点接触男神的机会都没有,尽是些死鬼。 “你们在干什么?” 阿颜调侃的表情指着拥抱的二人,一脸坏笑,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自然想对他们百般戏弄。 “没,没有” 叶漓忙从赵九宸怀中起身,坐到了他身边,捂着小脸,羞死人了,居然被阿颜这个臭丫头看笑话,她知道她肯定以后会天天说这事的。 “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阿颜凑近到叶漓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嘴贴在她耳边八卦的问到。 “哎呀,你真讨厌” 叶漓将阿颜搭在她身上的胳膊拿来,别过头去不理她,这个阿颜真坏,明知道她都害羞成这样了,还来调戏她,看她以后有了心上人她怎么报复回去。 阿颜犀利的眼神在赵九宸和叶漓身上来回游离,脑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俩相爱,真的没事吗, 本来心情愉悦的孟婆看到他们的亲密心里犯起了嘀咕。 可叶漓幸福的样子孟婆又不忍心了,赵九宸看样子也是很爱她,再说这都是好几世了,应该不会有问题了吧。 于是 她放宽了心,看向赵九宸的目光也不那么挑剔了,多了些赞赏,这么仔细一看,他长得挺帅的其实,这一点阿颜不置可否。 “都在这呢” 源祁突然出现在叶漓身后,吓了阿颜一跳,他像鬼魅般来无影去无踪。 “你走路都没声吗” 阿颜拍了拍自己脆弱的小心脏,满脸怨念的看着神出鬼没的源祁,真是的,要不是你好看,要是换作旁人,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也怪我?” 源祁挑眉,嚣张的对望过去,拿起了标志性的小扇子,若无其事的扇着,好像空气很热似的,风带起他鬓边的发须,显得他妖孽异常,阿颜的语气让他十分讨厌,源祁向来被那些有求于人的神奉承着,哪听过这种不讨人喜欢的话语,若是叶漓说的也就算了,她算个什么东西! 他只淡淡的撇了孟婆一眼,随即目光又回到了叶漓身上。 “过来小叶子,那边脏” 源祁眼眸微眯,阴阳怪气的对着她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语,叶漓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傻傻的低头看了看身旁,这不是很干净吗。 叶漓呆萌可爱的样子惹得落在源祁眼中,一时间觉得她蠢萌蠢萌的,今他笑个不停。 “讨厌!” 见他笑自己,叶漓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头,猛的冲着正在狂笑不止的他丢了过去,结果却被他敏锐的察觉到了,立刻回身一躲,小石子擦过他的衣服,啪嗒啪嗒的滚到了地上,这使得源祁更加得意的看着叶漓,眼睛里满是嚣张,要想打中她,在早生个八百年吧。 “哼” 叶漓只冷哼了一声,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他,这个坏蛋,她打不中还不能不理他吗,谁怕谁啊。 这让源祁不快了,他紧皱了皱眉头,收起了扇子,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叶漓的肩膀,想将她硬拽过来到他身旁。 “不是说了那边脏?” 源祁的力气很大,就在叶漓要倒在他身上的时候,赵九宸凝起法力,一下打在了源祁的手腕上,他没有防备送了手,赵九宸扶住快要倒下去的叶漓,将她揽入了怀里。 源祁轻揉被打的生疼的手腕,浑身都散发着怒火,仇视的看着赵九宸,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个窟窿。 赵九宸感受到他的视线,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飞快的在叶漓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以示主权。 叶漓兴奋的躺在赵九宸怀里,任他亲自己,嘴上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这是,吃醋了吗? “行了行了” 孟婆看不下去了,这三角恋也太难受了,不过源祁生气的样子还真帅,她就勉为其难的收了吧。 心里这么想着,她看源祁的眼神都发着光,身高可以,脸蛋好看,嗯,不错。 源祁只顾着生气,却不知他被这阴界第一难缠的神看中了,以后可没好日子过了。 “叶漓,你准备好参加选美大赛了吗?” 花痴了好一会,孟婆才想起她来的目的,她差点就被美男迷惑了,真是罪过。 “额,我差点就忘了” 叶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破烂烂的白衣,更觉得没脸去了,她现在这样,参加丐帮大会怕都是太寒酸了。 “你没准备吧” 孟婆一语道破叶漓的心里,满脸嫌弃的看着她身上有点脏的白裙,她不都提前跟她说了,怎么穿成这样,这是又去哪捣乱了。 “小叶子穿什么都是最美的” 源祁嘴甜的夸赞着叶漓,时刻都在想着如何表现自己。 赵九宸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嘴可真快,看来,不得不防,他家叶漓比较傻,哪天被拐走了可怎么办,虽说他也不是很喜欢她,可他碰过了,就是属于他的任何人都不能触碰。 “我家漓儿最可爱了” 赵九宸低头温柔的对叶漓说,眼上浮现出了能融化冰山的笑容,一下子让叶漓的心里暖暖的,不禁感动着,她的九宸大人终于开窍了,不枉她如此费心。 “无耻” 源祁咬牙切齿的对赵九宸说道,他就没见过装的那么好的人,真是小看他了,如今形式对他来说很是不利啊,叶漓本就喜欢赵九宸,这是他无法反驳的事实,可他之前还抱有一丝赵九宸不会讨人欢喜的希望,如今也破灭了,他简直像个情场老手,源祁顿时有些泄气了。 “阎王那一堆好宝贝啊,咱们去找一找” 孟婆为叶漓想了个好主意,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着,丝毫不觉得拿夜起的东西有什么不对,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能给我吗” 说到阎王,叶漓顿时泄了气,她在他那就没吃到过好果子,他不收拾自己就不错了怎么会给她衣服呢,叶漓叹气的摇了摇头,一脸绝望。 “今天阎王忙的很,咱们偷偷溜进去呗,他不会发现的” 孟婆胆大的怂恿着叶漓去阎王殿偷衣服,她神情丝毫不慌张,仿佛这事对她来说是常态一般,她也并没有拿过夜起什么东西,不过按她的资历来说,拿什么都不过分。 孟婆自信的样子给了叶漓勇气,不就是个衣服吗,大不了再打一架就是了,又不是没打过。 第二十五章 勇闯阎王殿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咱们现在就去” 叶漓拉着孟婆的手,一鼓作气的冲了出去,她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坚强,心里对夜起还是有一丝惧怕,上次那火彻底给她留下阴影了,让她一想起来就瑟瑟发抖。 源祁见二人离去,忙速速跟了上去,他是这么想的,若夜起发现了她们想要反抗,那他也得准备好收拾他不是?对于夜起这个手下败将,源祁一向是不看在眼里。 阎王还不知自己被盯上了,还在焦头烂额的处理着政务,这最近黑白无常的鬼魂越交越少,甚至几天都没有一个,一问就有各种理由等着他,他得去查一查,这二人在搞些什么名堂。 殊不知,他前脚刚刚离开了阎王殿,后脚叶漓他们就到了。 此时的大殿除了外面有两个守卫其他地方空无一人,是个行事的好时机,看来上天都在眷顾他们,他们以为要来一场硬仗,谁知那么轻松,不免觉得气馁。 源祁隐身前去两下就打倒了门前的阴兵,他们昏迷在了门口,叶漓和阿颜一时间就如同回家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入了阎王殿,好不容易夜起不在,她们当然要嚣张一次。 阿颜一进去就把双手放在背后,挺直了腰板,显得庄严肃穆,宛如一副主人的样子,她假装着夜起平时严厉的样子对着叶漓指指点点。 “信不信我把你打入地狱!” “你别闹了” 阿颜清纯的脸庞和她故作凶狠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叶漓看见她这幅样子,哪还顾得上衣服,双手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笑的她眼泪都出来了,这孟婆真是个活宝,学夜起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叶漓之前进入过夜起的房间,这次自然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悠哉悠哉的,她此时胆子出奇的大,一点不怕夜起发现了,想想他几次三番都对她手下留情了,那该放肆的时候还是要放肆的。 夜起的房间简单而朴素,一些简单的摆设,几本被翻开的书卷,他屋里永远点着人间皇帝死后孝敬他的龙涎香,那香沾染力极强,上次被夜起压住的时候,叶漓就闻到了那股子香味,特别容易让人上瘾,惹得她回去的时候还在想着那香味,哪天一定要管他要些。 房间很大,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各种箱子,大概有七八个,都上了锁。 “这里面都是什么啊” 叶漓指着那些箱子转过去问阿颜,她实在好奇什么东西还都带锁,明明谁也不敢进来拿,她当然没想到,阎王是用来防她的,因为只有她这个胆子大的不得了的才敢进他房间。 “阎王的宝贝呗,平日鬼神孝敬他的金银珠宝可不少” 孟婆对这个了如指掌,这是他们鬼神闲暇时间讨论的话题,他们甚至都了解到底是什么人送的,为了求阎王办什么事,要说情报还是在身边人的八卦里,一遍遍的讨论,否定,修改,比情报局都要准确细致耐心。 “哦” 叶漓对这些倒不甚在意,她刚出世不久,对钱财这种东西还不是很懂,而且她成了神也不愁吃喝。 源祁可怜的在外面吹着冷风,他被光荣的安排了看门的任务,可即使如此,他心里也是高兴的,能帮叶漓做些事,他就很满足了。 那些箱子都落了灰,能看出是许久不曾动过,看来阎王是个守财奴,只管进不管出啊。 孟婆老练的蹲下来敲了敲箱子,通过传来的声音判断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她敲击了三四个以后,终于确认了其中一个箱子,那箱子敲击起来声音空落落的,像是锦缎丝绸之类的轻柔物体。 那个箱子比其他的箱子的外表还要破旧,像是故意掩人耳目一般,叶漓见阿颜找到了,就凝起法力对准着那锁劈了过去,那脆弱的锁怎么经得起她猛烈一击,应声掉落了下来。 叶漓打开了箱子,她以为箱子破旧,没有什么好东西,所以也并没有报什么希望,结果她却被里面的物件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她不可置信的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件火红的纱裙,袖口织着些细细的花纹,裙边带着金丝,整个裙子的材质轻薄如纸,却又不透露,裙身花瓣状垂下,有着丰富的层次。 这也太好看了吧! 归我了! 叶漓已经默认的将裙子归为己有,她随意的将裙子往空中一挥,一抹红色飘逸在空中,她快速轻巧的转身施展着法术,转眼间便穿上了裙子。 红衣美人娇媚,说的就是现在的叶漓,这裙子似乎为她量身打造,尺寸分毫不差,完美的贴合着她的肌肤,衬得她皮肤白嫩如雪,她深红色的瞳孔在裙子的照映下,显得更加撩人,若说白衣的她如皎月般清纯,那红衣的她就如烈焰般灼人,娇而不媚,媚而不妖。 “天啊,太美了,我都要嫉妒了” 孟婆夸张的叫了起来,饶是自以为阴界最美的她也觉得现在的叶漓美不胜收,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她原以为叶漓是个单纯的少女类型,没想到如此明媚娇艳的造型她也能驾驭。 可叶漓不甚高兴,她抚摸着细软的裙身,低垂着脑袋,沉思着一些事情,这是红色,赵九宸会不喜欢吧,怎么办,可是真的很好看,算了先穿着吧,以后再换。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严厉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听到这个声音,阿颜脑海里飞快的思索着好的借口,可是晚了,当她抬起头时,看见夜起已然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夜起才刚走了一会,回来要拿着东西,就看到了阴兵躺在地上,他赶忙闯了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祸事,进来却看到一身红衣明媚似火的的叶漓,顿时有些愣住了。 阎王痴呆的表情落到了孟婆眼里,这夜起莫不是对叶漓有意思?那就好办了多了,阿颜鬼点子很多,她眼睛一转,灵机一动,凑上前去对夜起主动说道。 “哎呦,这衣服真适合叶漓啊,她穿着真好看,阎王你怎么会有女孩子的衣服啊” 这寥寥几句话里暗藏着阿颜满满的小心思,她故意先夸叶漓的美貌让夜起心情变好,然后反问他为何女子的衣服出现在这里,他肯定要思考怎么说好,因为他一但说错就是个误会,他自然会将方才的话语忘掉。 果然不出她所料,夜起被这一问缓过了心神,顿时不知如何作答了,他在脑海里思考着理由,他能说这是给叶漓做的吗?不能!如此八卦的孟婆要是知道他的心意,还不得传的满阴界都是啊。 “咳,这是我要送人的礼物” 阎王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掩饰着他的本意,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免得被阿颜发现,她可是个敏感的人物,他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真实的想法。 “那我还给你吧” 叶漓一听是送给别人的,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她虽然喜欢这衣服,也不能穿别人的啊,于是她正准备脱下衣服还给夜起,却被阻拦了下来。 “穿着吧,既然合身,也是与你有缘” 阎王看着娇媚动人的叶漓,眼底一片爱慕和深情,这本就是为她做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她穿上是如此的好看,勾人心魄,夜起此时觉得他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和笑颜。 “那好吧” 叶漓本想还给她,她再怎么样也不会夺人所爱,可夜起奇怪的居然不要?那正好,这可是他给的,不是她要的。 “话说,你们怎么在这?” 被美色迷惑的阎王终于觉得不对劲了,方才一时被美色冲昏了头脑,阿颜又在旁边故意引开话题,这才让他没有接着追问她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如今冷静下来,他倒是想看看她们怎么解释。 第二十六章 算计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那个...” 阿颜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怎么想出一个好理由骗过阎王,眼看他的脸越来越黑,阿颜有些急了。 “这衣服你不都送我了?还计较我们怎么来的?” 这时叶漓鼓起了勇气,生猛的冲着夜起大喊,她努力咬牙切齿的装作凶狠的样子想要吓吓他,眼睛瞪得老大,殊不知她现在这幅样子可爱极了。 夜起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她,眼里多了些说不清的神色,这丫头,真是嚣张,要是换作别人,早死了八百回了,还能在这跟他耀武扬威的? 可偏偏夜起就吃叶漓这一套,她越凶,夜起就越觉得她可爱极了,此时要不是孟婆在这里碍事,他早把这个小妖精搂在怀里了。 “我就是随口一问” 夜起的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容,一扫刚才的阴郁之色,仿佛他向来都是和蔼可亲的样子,他本就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只是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不是? 夜起突然变脸让阿颜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可是跟阎王相处了上千年啊,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好脸色,她甚至还胆大的买通鬼差上书,建议夜起多笑笑,可夜起居然回她了一句,阎王就是得吓人才行。 夜起的变化让阿颜有些迷茫,她仔细端详着夜起看叶漓的眼神,锐利的眼光像是要把人看透。 天啊,她明明比叶漓好看那么多,那些神怎么一个个都瞎了似的,想到自己活了上千年还不如一个新来的小神受欢迎,阿颜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吧了。 她萎靡不振的样子也丝毫没引起二人的注意,叶漓正欣喜的看着自己的新衣裳,而夜起的眼神尽数落在了叶漓身上。 “你们都无视我,我不理你们了” 阿颜以为自己难过了他们会来安慰,谁知却无人理会,他终于忍不住大喊了出来,随即撞开阎王跑了出去,他们都太过分了,她决定再也不理他们了。 叶漓正专心的看着衣服,却被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当她抬起头阿颜却已经没了人影。 夜起纳闷的看着阿颜离去的背影,这个女人是吃枪药了吗?再怎么说他也是阎王,说走就走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看来还是他太宽松了。 “我先去看看她” 叶漓察觉到阿颜的神情有些不对,小声的告知了阎王一声,随即追了出去,阿颜虽然平时性格大大咧咧的,但也从来没有这样过,她实在是担心。 “笨蛋” 夜起恋恋不舍的看着叶漓,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内才转过身来,这个女人真是的,要什么就跟他说啊,他什么不给她?何必大费周章。 叶漓急急忙忙的跑出了阎王殿,一心想着阿颜的去处,没有注意眼前,一下子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身上。 “哎呦” 叶漓揉了揉鼻尖,忍着痛意看清了撞她的人,又是源祁,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每次都撞她,可她却忘了,这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源祁此刻在心里喊了八百句冤枉啊! “你,你怎么天天不长眼” 叶漓咬牙切齿的瞪着他,像个发狠的小兽一般,恨不得把他撕碎了。 “去哪” 源祁不知道怎么了,冰冷着一张脸,声音也疏离了许多,就像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叶漓而且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你怎么了?” 源祁的冷漠让叶漓有些不适应,向来嚣张的她说出的话语也不那么强硬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委屈。 夜起在暗处看着源祁对叶漓的疏离和冷漠,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叶漓的表情让源祁的心疼了一下,可他还是硬装出讨厌她的表情,一脸的不耐烦,可他内心远不如表面的冷淡,已经疼的他快要装不下去了。 “没事,你走吧” 要说最伤人的莫过于变化,源祁在叶漓心里从来都是那个狡猾爽朗还爱调戏他的妖孽美男,现在他的样子,让叶漓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讨厌了,她的心也难受的紧。 源祁眼里的嫌弃和厌恶深深刺痛了叶漓敏感的神经,她鼻子有些发酸,她不能在源祁面前哭,太丢人了! “我讨厌你” 轻飘飘的留下这一句话,叶漓转身就跑了出去,这句话比平时她对源祁说的任何言语都要轻柔,可这几个字像一根根针扎在了源祁心上。 “她,讨厌我...” 源祁抬起头看着远方,眼眶红的不成样子,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却感受不到一丝欣喜,妖冶的眸子里充满了凄迷,风吹过,一滴清泪在眼眶里再也待不住,迫切的从眼角滑落了下去。 “你应该高兴才对” 夜起人未到声先来,他踏着欢快的脚步走到了源祁身边,眼神满是得逞,看来他的计谋有效果了。 若源祁见了他这幅样子,必然什么都能懂,可他现在哪有心情看他,他满脑子都是叶漓伤心的小脸和那句无情的话语。 “我离她远些,她便不会有事了吧” 源祁不易察觉的伸手抹了下眼角,声音嘶哑的对夜起说,现在用撕心裂肺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也不过分,可他只能强忍着痛苦,他不可能看见叶漓受伤,一点都不行。 “当然,地藏王菩萨摩诃的预言你还不信?你离她越远越好,若在靠近她,她下场不会好” 夜起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尽是阴谋算计,内心对地藏王菩萨摩诃一万个抱歉,为了叶漓,他也只能阴险一次了。 源祁自幼在与世无争的地方长大,又怎会知道神心的险恶。 “嗯” 源祁不再多说,他和阎王也无话可说,转身就朝着混沌魔窟的方向飞走了。 “蠢货” 夜起眼神轻蔑的对着飞远的源祁留下这一句话,回了阎王殿。 “起来,没用的东西!” 夜起还未踏进阎王殿就看到那几个阴兵还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气的他大骂一声,他怎么养了这么些个废物。 他的话语带着神力,将那些阴兵震醒了,那些阴兵迷茫的爬了起来,互相对视着,大眼瞪小眼的,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阎王恕罪” 虽然不明就里,可那阴兵暗暗打量夜起的脸色也知道他们是犯了错误,赶忙认罪,这阎王的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夜起的注视下,他们的脖子都感觉到凉嗖嗖的。 其他人看有人带头,赶忙齐齐的跪了下来,脸上尽是惊恐不已的表情,浑身都在发抖,好像正在遭受着很大的压力。 也算是他们幸运,今天夜起不仅欣赏了叶漓的美貌还赶走了一个情敌,心情莫名大好,看他们也顺眼了许多。 “嗯” 并没有责罚,夜起淡淡的应了一声,大步踏进了阎王殿,眼里洋溢着肉眼可见的笑容,仿佛他离叶漓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这,阎王吃错药了?” 那个带头说话的阴兵傻乎乎的挠着头,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时心情不好就要杀人的夜起今天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啪” “说什么呢,不要命了” “哎呦” 阴兵被旁边人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赶忙用手捂着嘴巴,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看来阎王的凶狠平时真的是深入人心了。 叶漓几乎是哭着跑到了奈何桥,她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桥边,腿搭了下去,白嫩的小手抹着流不停的眼泪,小嘴嘟囔着源祁的坏话。 “死源祁,臭源祁,王八蛋,你欺负人,呜呜呜” 叶漓越想越难过,越哭越大声,把桥上的鬼魂都吸引过来了,在她身后议论纷纷。 一个红衣女孩在桥边痛哭流涕,后面飘着一堆各式各样的鬼魂,这种场景也真是可笑极了。 由于鬼魂都凑热闹来看叶漓的“表演”,导致了孟婆汤前没人排队了。 阿颜用手抵着清秀的小脸,低头发呆,平时就不怎么笑的她今天更是脸拉的老长,一副凶狠的样子,已经吓跑了好几个喝汤的鬼了。 第二十七章 担忧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下一个” 阿颜清脆的声音带着敷衍说道,她等了许久没有动静,这下她的脾气就上来了,抬头刚想破口大骂,却发现面前空无一鬼。 “鬼呢” 阿颜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猛拍桌子,她本就力气大,这一下直接把木桌拍成了碎片。 她按耐不住了,提起裙子迈过残破的木片就冲了出去,她倒要看看,哪个不知好歹的敢跟她抢人! 那怕是没听过她孟婆的名号,阿颜已经不顾形象了,她认定要将挑衅她的神大卸八块。 她从桥头走到了桥尾,耳朵灵敏的她一下子就听到了远处的哭声,她闻声前去,却看到了本该老老实实排队喝汤的那些鬼围成了个圈不知道在看什么,她离得越近那哭声就越大,甚至有些熟悉。 她得好奇心彻底被勾了出来,粗鲁的扒开那些鬼魂,刚想大声质问,却看到了熟悉的一抹红色,这颜色让她感觉不妙,果不其然,她看到了叶漓。 “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收拾他去” 孟婆怎么也想不到不久前还笑嘻嘻的叶漓坐在桥边哭成了这个样子,小脸都哭花了,声音也微弱的不行,想来是哭了太长时间没力气了。 她虽有些不满那些男神都围着叶漓转,可她到底是认定了叶漓这个朋友,她仗义的性子容忍不了她被欺负。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啊” 孟婆蹲了下去,伸手细心温柔的替叶漓擦着眼泪,还轻声哄她,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此刻变得像个知性的大姐姐。 “阿颜,源祁就是大坏蛋” 叶漓见阿颜来了,又有了力气,她不知为何,自己哭的时候不想大声因为没人知道她的委屈,可孟婆来了就不一样了,她得好好发泄。 叶漓本就哭了很长时间,再加上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声音都变得嘶哑。 “他怎么你了,告诉我,我揍他” 阿颜见叶漓越哭越大声,心疼的不行,轻轻拍着她的小脑袋哄着她。 自从她认识了叶漓,还没见她哭过。 这个源祁,等着吧,老娘早晚收拾你! 长得再帅也不行,敢欺负我的小姐妹,看老娘把你打成猪头! 孟婆这回是彻底生气了,眼里冒着似有似无的怒火,那些鬼魂觉得身体都冰冷了起来,四处逃窜。 将叶漓送到黄泉路后,孟婆阿颜就立刻飞向了混沌魔窟,誓要为叶漓报仇雪恨。 魔窟里,源祁坐躺在一个角落,各种珍惜名草堆在他身边,那是多少神梦寐以求的东西,可他习以为常不甚在乎,脸上失去了他该有的骄傲和得意。 酒坛七零八落的滚落在地上,晶莹的液体顺着坛口流淌出来,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那声音空灵而清脆,撞击到对面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周而复始,传来了一阵阵回声。 源祁紧闭着双眼,手下摸索着酒坛,所碰之处空无一物,拿不到酒,他这才勉强的睁开了双眼,一缕从洞口照射进来的光亮打在他的眼皮上,他伸手用袖子遮挡住刺眼的光线,费力的挪动着僵直的身体,坐了起来。 阿颜带着满身的怒气向混沌魔窟的方向飞着,此刻她脑海里涌现出来几百种收拾源祁的方法。 第一次来到魔窟,她马大哈的迷路了... 眼前四五个大小宽窄甚至石头摆放都没有不同的洞口,孟婆迷茫了,她左边瞅瞅,右边看看,还是没找到出口,不耐烦的她急的在原地剁脚。 “这什么破洞” 阿颜烦躁地一拳捶在了墙壁上,墙壁哗啦啦的往下掉着土块,仿佛在诉说自己委屈。 待在洞心深处的源祁的脑袋稍稍偏了偏,他自然听到了洞口的动静,只微微一笑,并无所动,他如今心烦意乱的很,任是谁来了,他也不见,这魔窟本没有那么多洞口,自然随他心意变化。 孟婆什么方法都使了,垂头丧气的看着这魔窟,要不是她还有事要做,此时她都恨不得把这破洞砸了以泄心头之恨。 “源祁!!!” “你给我出来!” “你个王八蛋!你把叶漓害成那样,你是缩头乌龟吗!” “小叶子怎么了” 源祁本不以为意,她喊就让她喊好了,除了聒噪也没别的坏处,可当他听到叶漓的名字,一下就控制不住自己了,飞速的冲了出来。 他此刻说不出的难受,叶漓出事了吗? 她到底怎么了? 他不应该那样对她,她会伤心的吧。 一堆质问的话语堵在心头,让他慌乱无比,可夜起的话语再一次出现在他脑海里,他若是去了,小叶子出事了怎么办,不行,他不能看着她出事。 源祁的眼神从犹豫变得坚定起来,深红色的眸子里浓浓的深深情替换成无尽的冰冷,让人冒着寒意。 “大哥你能别吓人吗?” 孟婆阿颜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源祁自然是吓了一大跳,她不满的拍了拍胸口,翻白眼瞪着源祁。 还没等她在说些什么,源祁竟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孟婆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衣角,源祁的冷漠和对她的漠视让她的暴脾气彻底被激出来了,她手上用力,猛的将源祁拉了过来。 源祁一心都在想着叶漓的状态,并无防备,他也没想到孟婆能拉他过去,由于惯性,他一下子向后倒去,后背总给人不安全的感觉,他下意识的翻了身,啪叽一下倒在了孟婆身上。 没错,阿颜本以为她能躲开,可她高估了自己的速度,眼前源祁放大的俊脸让她的心如小鹿般乱撞,咚咚咚的都快跳出来了,她好歹也活了几千年了,竟像初恋少女般脸憋的透红。 “你” “什么?” 源祁暧昧的气息喷洒在阿颜脸上,带着浓厚的酒味,她慌乱的挪动着眼珠,不知所措,源祁坚硬的身体是她从未触碰过得感觉,她好奇的感受着身上的压迫感和热量,这对于她来说都是一种新奇的东西。 源祁本对阿颜的表情有些好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正在他想观察的时候,不知为何阿颜身上的不同于叶漓的香味让他反胃。 叶漓身上是自带的淡淡的花香,清雅又勾人心魄,让他情不自禁想要去感受。 孟婆阿颜身上的是人间找来的香料,充满了胭脂俗粉的气息,虽香气扑鼻却让人反感。 他双手撑起身体,晃荡的站了起来,酒精还存留在他的身体里,让他意识不太清醒。 “小叶子怎么了” 源祁终于忍不住了,嘶哑着声音询问着孟婆,脸上依旧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心底焦急又害怕,他迫切的想得到叶漓的信息,可又怕会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孟婆阿颜随着源祁的起身也慌乱的爬了起来,双手在背后乱扣,她一时间竟忘了来时的目的,现在满脑子都是源祁方才的样子。 “啊?” 源祁突然一问让她没反应过来,像个呆傻的小孩一样发懵,被他冰冷的眼神看的一激灵,这才想起了来意。 “你知道吗,叶漓就因为你,哭了一天,差点昏过去了,我还没见她那么伤心过呢” 什么,她哭了?这个笨蛋。 源祁的眼神逐渐暗淡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两种想法在他脑海里激烈的争斗,谁也打不过谁,可他心底的眷恋和担心让他什么也不想顾了,只要能看见叶漓就好,哪只有怕一眼。 “带我去看她” 源祁丢下这一句话,不顾阿颜反应过来就飞了出去,留下阿颜独自在原地慌乱。 源祁最快的速度飞行着,原本的小风在速度的驱使下变得像刀子般锋利,一下下的划过源祁的身体,他丝毫没有觉得疼痛,只想拼尽全力,快点,再快点。 第二十八章 落水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孟婆阿颜费力的在他身后跟随着,她的法力根本不及源祁,她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鲜红的衣角,可就是追不上,只能干着急。 在忘川河畔,一抹红色的身影团缩着身体,微微颤抖着。 叶漓眼睛肿的不成样子,原本白皙异常的小脸也多了几条隐约的泪痕,她双手抱着肩膀,小声抽噎着,她这个样子不敢去找赵九宸,她没法解释,时日不多又没什么朋友,只好一个人待在这里发泄着心中的苦痛。 叶漓捡起身边的石子,狠狠地向水面砸去,石子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一如源祁对叶漓的热情,最终击打在水面。激起一条条波纹上,落入水底,绽放出银白的水花。 在叶漓懵懂的感情世界里,她知道她对赵九宸是爱慕和心动,对源祁是友情和珍惜。 在她极度悲痛的时候,身体里一股暗涌的能量在她的脉络里悄悄运转着,连她自己都丝毫没有察觉,随着能量的运转,她头上雪白的发簪也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似乎在操控着什么... 源祁飞速的行驶,终于到了黄泉路。 赵九宸一人在彼岸花海中修炼着功法,身后浮现着一朵暗红色发着微光的彼岸花的虚影,随着他的动作而变化着,他最近隐隐觉得有突破之意,无穷无尽的神力在他的体内运转着,可就是无法聚集起来,试了千百次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看来,他是时候要寻找一些助他突破的东西了。 “小叶子呢” 源祁只看到了赵九宸一人,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她不会出事了吧。 “不知,去别处找吧” 修炼被打扰,赵九宸眉头微蹙,嘴里不耐烦的打发着源祁。 “哼” 赵九宸冷漠的态度让源祁不爽,可他还有事要做,自然不与他过多纠缠。 源祁淡淡的扫了一眼周围,并无叶漓的身影。 “她可能去哪?” 他有些急了,声音冷硬的问着孟婆阿颜,脸上藏不住的尽是担忧和害怕,叶漓这个傻瓜可别想不开啊。 “去忘川河找找吧,她一般去那待着” “带路” 孟婆阿颜见他如此着急,心里泛起了酸意,可想到他是对叶漓着急,也不算辜负叶漓哭了一场,神情缓和了许多,忙走在源祁前面领路。 叶漓哭了许久,渐渐没有了力气,她只觉得不过瘾,猛的站了起来,手放在嘴边昨喇叭状大喊着。 “王八蛋——源祁——我讨厌你...” 后面的话语越说越小声,她又想起了源祁冰冷的脸和不耐烦的语气,顿时心底一凉,她往前挪动着,一步一步的走,寒凉从心里蔓延到脚底,让她身形有些不稳,看起来晃晃荡荡的。 源祁刚到忘川河附近,就看到了叶漓身形摇摆的往河里走去,他的心跳仿佛落了一拍,差点失去了呼吸,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过去。 就在叶漓快碰到水时,身后的动静让敏感的她下意识侧了身子,可源祁冲过去的力度太大,一时间无法控制住身体,叶漓的突然离开使得他刹不住脚步直直跌进了河里... “扑通!” 源祁的双手在河里拍打着,嘴里呛了好几口水,让他猛烈的咳嗽着,这不是人间普通的河水,纵使神力再高,也得老老实实的变成落汤鸡,忘川河水堪比孟婆汤般的恶臭直冲源祁的大脑,差点让他昏迷过去,他挣扎着往岸边游去。 “你...” 叶漓虽气愤源祁的冷漠,可心底里还是把他当做朋友,他如今这个样子让她有些不忍。 “哎呦,快抓着我手” 孟婆阿颜蹲在河边,手伸的老长,可源祁并不拉她,只自己费力的爬上了岸,天气已经入秋了,凉风阵阵,吹打在源祁湿透了的身体上,让他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哈哈哈哈” 叶漓终于憋不住笑了,指着源祁大笑起来,源祁此时就像一只落汤鸡,身上还沾满了树叶,头发紧紧贴在身上,还在往下流水,真叫一个凄惨。 随着叶漓的大笑,源祁的眼里也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意。 “你若生气,打我骂我都行,为何要轻生?” 源祁往叶漓身边靠拢了一步,声音带着些怒气质问道,天知道他刚才差点被她吓死,这个笨女人。 “你你你,离我远点” 叶漓捏着鼻子里往外挪了一步,声音软软的说道,源祁身上还带着忘川河水的恶臭,着实熏的她头疼。 意识到自己的窘境,源祁略施法术,顷刻间又回到了翩翩公子的模样,这时他才看到叶漓红肿的双眼和满面的泪痕,心就跟被揪的一样疼,无比后悔着自己当初的言语。 “现在可以说了吧” 源祁的语气依旧强硬,若是他不认真点,叶漓怕是根本听不进去,要在做出什么傻事,他还怎么活。 “哈哈哈,你个大笨蛋!” 轻生?源祁严肃认真的表情逗笑了叶漓,接连的大笑让她肚子都疼了起来,只好捂着肚子小声冲着源祁发笑,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你” 源祁见她仍一脸不在乎的样子,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折扇,对着叶漓光洁的额头就打了下去,他并未使劲,只略作告诫之意,可女孩子的皮肤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嫩,这一扇子下去,竟红肿了起来。 “呜呜呜...” 叶漓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意,被这一打,疼的她又哭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尽嘴巴里,声音可怜无比。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不哭了不哭了” 叶漓的哭声让源祁的心里一痛,心里懊恼他的没用,一而再再而三让她哭,将她的脑袋搂进怀里,柔声哄着,他把最大的耐心和精力都给了叶漓。 “哼” 哭声使得叶漓的声音带着些娇媚,让人欲罢不能。 “你才要轻生呢,我只不过去看看脸而已” 叶漓小嘴一撅,掐着腰,傲娇的看着源祁,这个样子像是孩童般可爱极了。 原来是自己多想了,源祁在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没有轻生的想法就好,那他刚刚到底在做什么呢... 回想着他傻傻的举动,不禁轻笑,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他知道,就算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不顾一切的傻傻的冲过去,哪怕她有一丝危险的可能,他都不会拿着一丝去赌,因为他输不起。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叶漓想到了那天源祁冰冷的话语,顿时心窝子像是被戳了一样的疼,嘴巴一撅,眼睛眨巴眨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像下一刻就会倾泻而出。 哪个男子能见得了心爱之人的泪水,他深吸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叶漓。 “小叶子,我,不能接近你,你会死” 提到“死”字,源祁仿佛看到了叶漓苍白着小脸一动不动的样子,气息全无,他只是那么想着都快要窒息,若她哪天要是出了事,他无法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源祁的话语让叶漓震惊,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回事? 赵九宸对她有所影响她知道,可那是有地藏王菩萨摩诃的预言,源祁为何又这样说?这其中肯定有古怪。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 “是夜起,他对我说的,地藏王菩萨摩诃的预言不会作假,阴界经历了几大磨难他皆有预知,想当年那孙悟空为了长生来偷生死簿,他就一语命中” 源祁一副深信不疑的模样,提到地藏王菩萨摩诃他的神情都变得虔诚了起来,仿佛成了他心中的信仰,让他坚定不移。 “他肯定骗你的,我收拾他去” 叶漓用脚丫子想她也能知道这是骗他的,气愤源祁那么轻易就相信了别人冷落她,更加让她生气的是这个夜起居然骗人! 害得她差点没哭死。 那眼泪就让他还回来吧,叶漓嘴边扬起了坏笑,一脸恶搞的样子。 “阿颜,你看住他别让他乱跑,等我回来在收拾” 叶漓白了一眼源祁,对孟婆阿颜说道,虽然她知道源祁也是好意,可也得让他长长记性,不然哪天被拐卖了都得帮人数钱,唉~叶漓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么笨的是怎么吸收的天地灵气?就饭吃了吗? 源祁无缘无故被叶漓白了一眼也不生气,虽然他不知道叶漓要干什么,可她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让他觉得有趣极了,既然叶漓说了是假的,那他就信,可那个使得他们闹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夜起,他也不会放过... 叶漓自顾自的想着如何收拾夜起,却没发现源祁的眼里多了几分狠意。 “不行,阿宸都好久没见到我了,我也没跟他说我出去了,他会不会心急” 叶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赵九宸的样子,让她的思念之情到达了极点。 “不见得吧,我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人家可一点都不急,悠闲的很...” 源祁听到赵九宸的名字就来气,他算个什么东西,居然跟他抢叶漓,什么事情也得分个先来后到吧! 若夜起听了这话就该赞同了,因为他是叶漓第一个见到的男子。 可爱情从来没有先后,只有心动与平淡。 叶漓听到源祁的话心里难受了许久,他真的,不在乎她吗? 第二十九章 地藏王菩萨的劝诫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黄泉路... 一片火红色的彼岸花像臣子般微微低垂着花瓣,在它们的中心,赵九宸已经修炼完毕,正屏息凝神巩固着根基,神修炼本就不易,若不是他体内的紫气,也不会刚成神就达到了化神境界。 那紫气像是被寄存在他身上的武器,他能随意使用,却感受不到一丝关联,这让他产生了警惕之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控制不住,谁知道那紫气会不会反过来伤他? 虽说他修为已经很高,可那紫气中是无穷无尽的能量,与之相比,他还差的太远。 “佛自心中,紫气东来...” 这句话如同符咒,传到了赵九宸的耳边,他突然睁开了双眼,对着突如其然的话语并不惊奇,这是平常法术也能达到的本领。 他沉思着这句话的意思,既然是佛,那就是阴界唯一的地藏王菩萨摩诃了,看来他是有事要告知于他。 赵九宸自然也听说过地藏王菩萨摩诃的事迹,对于阴界任何人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但这地藏王菩萨摩诃不同,他可预知未来,对他或许有莫大的帮助。 想到这,赵九宸即刻动身前往了净莲洞,那是摩诃清修之地,夜起为了摩诃的修炼特地下令,非旨不得进去打扰,足以看出他对摩诃的重视。 赵九宸法术精进,没多久就来到了净莲洞,那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一池清水,几条红鲤,数朵白莲静静开放着,一只蜻蜓停落在微微发粉花尖上,颤抖着薄如蝉翼的翅膀,不知在寻觅着什么。 那方小池是净莲洞前唯一的景观,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据说是夜起执意修建,而摩诃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好答应。 赵九宸落在池边,若论旁人在此,定会好好欣赏一番,可他却连半点目光都没有,径直向洞口走去。 那是个椭圆的洞穴,是用土地爷供奉的人间最好的土壤筑成,面积虽不大,却也能容纳两三人并排通行,那洞口上方用佛光刻印着摩诃二字,一般妖精鬼怪都靠近不了,佛光与神力不同,有净化之力,可度化做尽恶事的鬼魂妖怪,消除内心的邪恶,让他们前往转生。 赵九宸淡淡扫过那二字,走了进去,洞内陈设简单,一个坐垫,一个木鱼,旁边放着一个紫金钵。 摩诃听到赵九宸的脚步声,停下了敲木鱼的动作,拿起一串佛珠转动着,他跪在坐垫上,一双慧眼好像能窥探神的内心,身上一件袈裟,并无多余装饰。 “坐” 摩诃先开了口,拿着佛珠的手指了指他身旁的坐垫,那坐垫有些陈旧,却干净如新,想来是用了许久,但也能看出使用之人的爱惜。 “不必了” 赵九宸打量着摩诃,婉拒了他的好意,他并没有多余时间过来闲谈,他此刻只想知道他身上的紫气,和摩诃的意图,他们本不相识,他没必要帮他。 “既然施主时间紧迫,那贫僧就长话短说了” 赵九宸惊讶于他的话语,没想到摩诃真的能窥探内心,不过他片刻就冷静了下来。 “如今收手,为时不晚,若执迷不悟下去,必将有所失去” 摩诃苦口婆心的劝着赵九宸,他预知到他的未来,虽是一部分,却也让他惋惜,若弄不清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最终也要追悔莫及。 赵九宸明白他的话语,可他对权利的欲望是无穷的,如今让他停止,他做不到,他不惧怕未来的磨难,也无谓失去什么,对于他来说,实在没有什么是重要的。 “今日你召我前来,提到了紫气一事,你可知晓它从何而来,是什么能量” 摩诃见他闭口不谈计划之事,叹了口气,身为出家人,他无法看着他走到毁灭之路,可无奈他执意如此,罢了,天命所归,希望他没看错她,那是最后的希望了... “那紫气乃是上古杀戮神残留的能量,附带着他的魔性,虽强大却不容易掌控,若信念不定就会被吞噬,若你愿意,贫僧可以为你净化” 摩诃言尽如此,他无法改变旁人的想法,只能做些微薄的事情来稍稍挽救。 “不必,多谢告知” 赵九宸丝毫没有听进去摩诃所说的危险,他只把他愿意听到的话语留存下来,既然这能量很强,驾驭不是难事,他还没有驾驭不了的东西,这给了他一种挑战的心理,让他充满了战意。 他说完那句话便回到了黄泉路,思来想去,最终去了黑白无常居住之地,他无法去阎王殿查看典籍,这黑白无常是老神了,定能知晓杀戮神的事迹。 看着赵九宸的离去,摩诃并无挽留,看来,是时候该找一找叶漓了。 黑白无常二人前阵子拼了命的抓鬼魂,终于受不了了,跟夜起请了几天假,正悠闲的躺在院里的躺椅上,惬意的看着天空,欣赏着风景。 赵九宸如鬼魅般出现在二人身边,顿时吓了他们一大跳。 “哎呀我的妈呀,大神你别那么吓人行不,我心脏受不了” 谢必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缓神,埋怨的看着赵九宸,多日不见,他倒是把赵九宸当初的作为忘得一干二净了,只拿他当老大哥看,可结果告诉他,不该忘的不能忘。 赵九宸看着他一副随意的样子,嘴角轻扬,还未见他有何动作,二人的躺椅就碎成了粉末... “啪叽,哎呦我的老腰哎” 好好躺在上面的二人狠狠地摔了下去,叫喊的当然是弱不禁风的谢必安了,他本就腰椎不好,经过这一下,他只觉得身体都不受控制了,腿都好像没有了知觉,他趴在地上手扶着腰,呻吟着,那叫一个惨。 “呦,老谢没事吧” 范无救忙前去将他搀扶起来,一脸担忧的对他说,他算是谢必安最亲近的人了,平日里虽然打打闹闹,可他出了事他还是看不下去,他是知道他腰有问题的,如今这一摔,估计十天半月都好不了了。 “你看,谢必安有腰伤,我把他先扶回去,你若有事问我也一样,如何?” 范无救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对着赵九宸说出了这一番话,他不能看着谢必安躺在地上,伤会加重的。 他的话语一出,两道目光向他看去,一道是谢必安,他感激涕零的看着范无救憨厚的样子,真没想到他还这么关心他,果然是兄弟,真讲义气,而另一道就不同了,那是赵九宸的目光,他打量着之前见他怂的不行的范无救此刻却为了谢必安而跟他商量,他对朋友的情感和胆量让他欣赏,看来是个可用之人。 “嗯,快点” 赵九宸依旧冷冷的说着,似乎只有在叶漓面前,他才不会是这个语气,若他要对她那么说话,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哭呢,想到她耍无赖的样子,就连赵九宸都没意识到他瞳孔中暗藏的一抹笑意。 赵九宸的话让范无救惊了一下,他没想到他还挺通情达理的,顿时对赵九宸刷新了印象,不多想,他赶忙背起谢必安,慢慢的朝屋里走去。 “哎呦,慢点,慢点” 谢必安被范无救放了下来,他一边捂着腰一边对范无救喊着让他慢些,腰疼真是要命啊,哪怕动弹一点都疼的不行。 范无救虽平时手下没有轻重,这个时候却注意了很多,他轻缓的将谢必安放在床上,在他即将躺在床上的时候,又飞快的转身替他护着腰间,这举动再一次感动了谢必安,原来他那么粗鲁的人也会细心啊。 待谢必安平安的躺在床上之后,范无救给他盖上了被子,还嘱咐他不要乱动,这才走了出去。 赵九宸不知何时变了个躺椅,与方才他们二人的一模一样,他慵懒的躺在上面,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抵着额头,眼神注视着地面沉思。 “你有何事情” 范无救来到他身边,一改刚才的大大咧咧,变得严肃起来,他实在是怕眼前这个表面俊美异常看起来很好说话的男子再使出什么招数。 赵九宸闻声抬了抬头,危险的眸子盯着他不放,范无救只觉得一股冷意传遍了全身,让他胆寒。 “你可知道,杀戮神” 那三个字让范无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询问起杀戮之神? “这杀戮之神,乃是天帝同胞兄弟,因争夺帝位产生了邪念,自封杀戮,又不知从何修炼到诡异的法术,十分强大,万年前带给整个三界一场血腥之灾,人神魔皆死伤大半,大伤元气,后被众人合力击杀,才终于陨落” 范无救说完警惕的注意着赵九宸的神情,仔细打量才发现他依旧那么平静毫无波澜,这才松了口气,若他想去做些为祸三界的事情,那他岂不是成帮凶了? 可对于前世为皇帝的赵九宸来说,伪装不过是家常便饭,他此刻对那杀戮之神越发好奇了,这紫气依旧在他身上,岂不是说明他还未亡? 第三十章 无望之水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他的嘴边扬起了一抹笑意,眼眸里多了些迫切和欲望。 “你可愿为我效忠?待我一统三界之时,会将阴界交由你打理” 赵九宸微眯着眼眸打量着眼前看似忠厚老实的范无救,这个人虽然修炼不入流,可眼前没有比他更好的帮手了。 那个谢必安一看就是对夜起忠心耿耿的家伙,他若在这肯定会坏了他的好事,那他也只能略施小计,将他们分开了,如今没有谢必安的劝诫,这范无救就只会头脑发热了,以他的智商,哄哄就会上当。 “你?一统三界?” 范无救声音拔高,一脸的不可置信,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大的实力? 赵九宸见他不信自己,运起功法,一缕紫气徐徐环绕在他身边,像是听话的孩子,虽只有一丝,却蕴含着强大的杀气。 “你可感受到什么气息了?” 这...这是杀戮之神的气息...怎么会,范无救内心一万个不相信,可他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一股来自内心的杀意。 既然杀戮之神的残魂选择停留在这个人身上,那说明眼前这个那男子可成大器,既然阎王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那也别怪他背叛了! 沉思过后,范无救像是做了决定般坚定的看着赵九宸。 “好,我跟着你”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你会觉得,这是个明智的选择” 赵九宸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泛黄的暮霞悄悄的爬上了天空,此时他的脑海里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了叶漓精致的面容,说起来...他一天没见到她了,这女人跑到哪去了。 “你照旧收集魂魄,集齐了我会来找你做另一件事” 留下这句话,赵九宸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范无救站在原地思考着,这真的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吗? 赵九宸带着满腹的心思回到了黄泉路,此刻他脑海里混乱无比,有他一统天下的雄资,有叶漓粲然的笑容,有前世的仇恨,有今生的微微心动,可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切... “什么儿女情长,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权利欲望才是你所想要的” 一个阴沉的声音在赵九宸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些控制和怂恿,那声音仿佛有魔力般,想要清洗他的内心。 赵九宸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可他还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此刻这声音唯一的可能就是,杀戮之神,原来他还活着... 可当他再次想起那些事试图唤醒杀戮之神时,他却再没了声响。 “阿宸...” 叶漓见到赵九宸黑色的背影,异常激动的扑了上去,她身上独特的香气扰乱了赵九宸的思绪,让他不得不停下思考。 “嗯?今日怎么都没见你,去哪顽皮了?” 赵九宸被叶漓抱着,只觉得一片柔软,连他的声音都不受控制的放轻了很多,眼前女子笑意盈盈的可爱模样,让他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讨厌” 叶漓媚眼如丝的撇了一眼赵九宸,就害羞的扭过头去不看他。 在叶漓转过身去的时候,赵九宸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如今无望之水有了,碎虚石收集的差不多了,可还差魂魄,这黑白无常手脚未免太慢了些。 他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一样粉色的东西随着小瓶落了下来,那是一条方帕,它轻悠悠的飘到了地上,静静地躺在了花海中。 赵九宸弯下腰查看,捡起来时却发现是叶漓的帕子,他把那帕子用力的攥在手里,手心都出了些细汗,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而变得紧张,突然他又松开了那帕子,将它放回了怀中,像是下定了决心。 小瓶在他手中被紫气催化着,瓶中有些发黑的水逐渐变得透明,如正常水一般干净清澈。 赵九宸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假笑。 “漓儿,过来” 他是那么的温柔和顺,叶漓的心顿时就融化在了他的声音里,她听话的走了过去,一对星眸里尽是他温柔的模样。 “怎么啦” 叶漓眼神期待的看着赵九宸,她微微踮起了脚,努力的看着他的眼睛,因为他的眼睛里,有她。 可赵九宸猜不透她在做什么,只觉得很是奇怪,手中瓶子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开始躲避着她满是爱意的眼神,低下头看向地面,似乎在回避着什么。 “这个给你,喝了吧” 赵九宸将瓶子抵到她面前,却也不看她,叶漓迫不及待的把瓶子拿了过来,她柔软的手指划过他的手心,触碰到他的心里。 “这是什么啊” 叶漓好奇的看着静静躺在她手中的白瓷瓶,这似乎,与她那天装海水的瓶子有些像...不过这一想法就像是一道风吹过,没有留下痕迹。 她觉得有些激动和兴奋,心都快要跳出来了,她有些不舍得喝,这毕竟是他第一次送给她的东西。 “我可以留下来不喝吗” “不可以!” 叶漓甜甜的话语却换来了赵九宸冰冷的呵斥,她顿时有些局促不安了,都怪她,干嘛提这个,惹他生气了,她在心里暗暗责怪着自己。 “乖,这对你身体有好处,喝了吧” 见她的表情变得失落而慌张,他终归是不忍,好声的哄着她,大手揉了揉她得头顶,以示安慰。 叶漓觉得赵九宸像是会变魔法,无论她有多伤心难过,只要他摸一摸她的脑袋,她就一点也不难过了。 “好” 叶漓说完这一句,将白瓶的塞子拔下来,毫不犹豫的灌进了嘴里,随着液体缓缓流入嘴里,一股苦意在叶漓口腔中扩散开来,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忍住想吐的欲望,努力咽了下去。 而看着叶漓一饮而尽的赵九宸,本该欣喜,本该有达到目的的快感,可现在他心中苦涩异常,心口甚至隐隐作痛,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维持着表面的温柔。 “好苦” 叶漓下意识的眯缝着眼睛,吐了吐舌头,转而又欣喜的看着赵九宸,她压制着身体的不适,扑进了他的怀里。 不知为何,叶漓喝下着液体之后,只觉得心像刀割一般疼痛,甚至涌出一股血腥味,她浑身都没了力气,只静静地趴在赵九宸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心跳,似乎疼痛都缓解了许多。 “漓儿...” 赵九宸将她紧紧的搂抱在怀里,连他都不知为何脱口而出叫她得名字。 可叶漓并没有应答,剧烈的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空划过一抹流星,前端聚集着所有的光亮和神秘,而尾巴只剩一道残影,逐渐消散... “怎么,心动了?” 杀戮之神似沉睡了百年,声音带着些虚弱,却饱含着威严。 “世间那么多人,你为何选择我?” 赵九宸问出了心中存储已久的问题,他实在好奇,他与杀戮之神生前素昧平生,他又如何找得到自己。 “因为,你与我有着同样的权欲之心,都渴望着强大的力量” 杀戮之神诱导着赵九宸,想同化他的心理,蒙蔽他的内心,让他为他所用,可他低估了赵九宸的伪装,也高估了自己。 “哦?获得强大的力量,然后变成你这样?” 赵九宸话语中满满的嘲讽之意,他当然明白杀戮之神的目的,可他也不傻,不然如何当得了一国之君,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我只是一时失误,若不是天帝那小贼偷袭我,这三界早已是我的天下” 杀戮之神一股脑的将罪过都推到天帝身上,丝毫不提自己的无能,他若是说了,赵九宸还如何信服他? “你先去将我的兵器噬绝盘寻来,它遗落在魔界边境,想当年我就是靠那武器才连杀......” 杀戮之神开始了他漫长的吹牛之路,絮絮叨叨的不停说着他曾经的辉煌,若他此刻有形定是唾沫横飞的模样。 赵九宸才看的听他那档子破事,他脑海里过滤的只剩下七个字,魔界边境,噬魂盘,如今黑白无常的是个耗费时间的任务,不如就先去一趟也不迟。 而杀戮之神扬扬得意的以为尽在他掌控之中,殊不知他会被忍耍的团团转。 “呦,这小姑娘长得挺美啊,老子都一万年没碰过女人了,嘿嘿...” 杀戮之神大言不惭的调侃着叶漓,他的话语瞬间引起了赵九宸的反感,就凭他也配说叶漓?他不知道哪来的恼怒之情,只觉得那声音很是欠揍。 “闭嘴!” 他低声冷冷的呵斥着杀戮之神,深邃的眼眸中涌起了不明的怒气,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 “好好好,我闭嘴” 如今寄人篱下,饶是杀戮之神也不得不低头,可他心里狠狠地记下了这一笔,从古至今还没有神敢这样跟他说话。 叶漓熟睡在赵九宸怀里,脸上微微泛起红晕,嘴边若隐若现些晶莹剔透的液体,赵九宸见了只无奈一笑,并未嫌弃,轻轻抽出帕子,细心的为她擦着嘴角,今日总算是他对不住她,就当补偿于她了... 第三十一章暗毒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一条墨黑的线从沉睡着的叶漓心口蔓延开来,它顺势往下走,缓慢的移动着,像是一条毒蛇,随着血液流动的轨迹游走在她脉络之间,这举动好似没有疼痛感,所以她并未惊醒,熟睡的样子像个可爱的孩子。 黑线很快到了她精致白皙的锁骨处,吸引住了赵九宸的视线,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的衣领,观察着那条黑线的方向,他眼光深沉了下来,手脚也有些泛凉,看来这原比他想象的速度还要快,要抓紧时间了。 “漓儿,就当是我对不住你...” 他看着那黑线喃喃自语着,眼神怔怔的盯着叶漓出神,一滴清泪顺着他微微发红的眼角徐徐流下,掉落在叶漓的脸颊上,泪水中带着些愧疚与歉意。 一觉醒来的叶漓只觉得身体有些发酸,赵九宸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只留她一个人躺在花海里,她赶忙摸了摸怀里藏匿的东西,那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丢。 拿出那个白瓶,叶漓仔细的观察着,几乎爱不释手,虽然那瓶子和普通的药瓶并无两样,可这是赵九宸送给她的,怎么能轻易扔了呢? 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叶漓顿时觉得脑子清醒了不少,这让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她要找夜起算账的啊! 美男误事,美男误事,叶漓敲了敲自己的脑壳,使大劲了,疼的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将白瓶小心的揣进怀里,起身向阎王殿飞去。 此时的她早已忘了身上还穿着夜起送的衣服,只一心想找他“谈谈” 赵九宸在天微微亮,星星刚刚睡着的时候就来到了修罗炼狱,地面上熊熊燃烧的火焰丝毫伤不到他,反而发出的光亮使他看上去更加的夺目,那炼狱的大门依旧若隐若现浮在半空中,似乎是在等待着有缘人的开启。 他大手一挥,那些有着五彩斑斓的黑的石头,一颗一颗掉落下来,不一会就在地面上堆成了小山,它们互相照映着,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赵九宸盯着石头许久,手中显出紫气,那紫气得到吩咐般涌入火海,卷带起层层火焰,飞向那石堆。 这火不同于一般的火,是三昧真火,太上老君炼丹的火种就出自于这里最深处,乃是火之灵,可烧焚万物,永不熄灭。 火焰仿佛在石头上跳舞,出来进去,石头被剧烈的温度灼烧的发红,细碎的纹路蔓延开来,好像下一刻就会断裂。 这碎虚石的坚硬程度乃三界之最,就连如此轻微的剂量,淬炼要整整一载才可完成,赵九宸挥手筑起一个深黑色暗藏着力量的光球,将那石堆包裹在里面,这光球有隐匿的效果,在旁人看来,这里毫无一物。 阎王殿... 夜起端详着手中的资料,那是钟馗调查的黑白无常二人最近所勾魂魄数量,足足有数万个,老人居多,妇女次之,孩童最少。 “放肆!” 夜起突然拍案,带着怒气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阎王殿,门口的阴兵都屏气凝神,不敢大口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死于非命,整个阴界因为夜起的发怒都透露着一丝诡异。 叶漓早早的就到了,她虽然胆子大,却也被那一声吓得不敢进去,在阎王殿门口和阴兵面面相觑,互相对视又都尴尬一笑,大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谁在外面!” 夜起敏锐的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本就怒火中烧的他脸色更加难看。 “是我......” 叶漓弱弱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却只闻声不见人,她脑袋趴在墙边,腿有些发软,早忘了要来质问之事。 “阿漓?” 叶漓的声音就如同一股清凉的泉水,熄灭了夜起心中的满腔怒火,让他冷静了下来,意识到吓到了她,夜起忙大步走向门外,却看到叶漓胆小的萎缩在墙边,不禁轻笑。 “傻瓜,待在这干嘛,快进来” 夜起突然的笑意惊呆了看戏的阴兵,他们嘴长得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叶漓也一脸懵,她楞楞得的看着像是在变戏法的夜起,实在是不敢碰他伸出的那只手。 感受到了叶漓的惧怕,夜起在心里暗暗懊恼着方才得举动,好不容易给她留了个好印象,这下全没了。 深吸了一口气,夜起蹲了下去,看着叶漓惊恐的双眼,眼里充满了宠溺,她到底也不是个很胆小的人,在他的注视下渐渐放松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你刚才发那么大的火干嘛,吓死人了” 叶漓自来熟的走进了阎王殿,一屁股坐在了属于夜起的宝座上,还肆无忌惮的吃着桌上的点心。 夜起见她这样只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吃,叶漓就是个糊涂虫,吃个点心弄的满嘴都是碎屑。 看到她这幅可爱的样子,夜起忍不住伸出手指替她擦了擦嘴角,冰凉的触感让叶漓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顺带把点心盘子也拿走了。 “黑白无常,背着我偷偷藏匿魂魄,本该数以万计,可他们上禀的不过寥寥几千” 提起这件事,夜起的声音都暗含着怒气,从来没有神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何况是跟了他几千年的得力干将,这让他怎能不生气,不心寒。 “那他们要鬼魂干什么?” 虽然不懂阴界之事,叶漓却也有些怨恨黑白无常二人,要不是他们,夜起也就不会发火了,差点把她吓死。 “这正是我担忧的地方,他们藏匿的魂魄大多数是罪孽深重的,那些魂魄饱含着怨气,若被加以利用,必成大患” 夜起心中怀疑是黑无常范无救想要炼制些什么,定是他撺掇谢必安一起做此事,因为以他的了解,谢必安是个雄厚老实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做背叛他的事情。 “那就去把他们抓起来啊” 叶漓疑惑的对夜起说,既然知道是他们干的好事了,又有了证据,自然要将他们绳之以法。 夜起也不是没考虑过,可那么多条魂魄必不是他们二人敢匿下的,若他们早想做些什么,何必到现在才动手脚,这背后定有人指使,他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罢了,不说他们了,你今日为何想日子我了?” 夜起眯缝着眼睛,好似想要将她从上到下看个通透,叶漓只觉得被那目光看的浑身发毛,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扭过头去不在看他。 夜起的话提醒了她,是啊,她是要来算账的,都怪黑白无常,差点让她忘了来的目的。 此时黑白无常二人在远处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禁纳闷,到底谁那么惦记他们呢? 想到这,她瞪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夜起,本想双手掐着腰,看了看手上发亮的油,随即又尴尬的将手背到身后去了。 “是不是你欺骗源祁说他对我有害?” 虽然双手背在后面,叶漓还是挺直了腰板,装作生气的样子,她努力瞪大着眼睛,让面目凶狠起来。 此刻她就像是偷学大人的小孩,故作成熟,言语间却透露着幼稚。 “他蠢,也怪我吗?” 夜起眼神不屑的从嘴里吐出这一句话,在他看来,想要接近叶漓的男人,都愚蠢至极。 “你!” 叶漓顿时气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这个人怎么那么无赖,骗了人还理直气壮的。 “不跟你多废话,你要在欺负我身边的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漓语气冰冷的留下这么一句话,眼神撇过夜起落到了那盘点心上,那盘中还残存着两三个糕饼,她想拿走,可如今她这副高冷的样子实在不适合去拿,不然她高冷的形象就没有了,这让她有些难办。 到底还是禁不住点心的诱惑,叶漓在转身要走的时候,背后的小手快速的抓起点心,而后脚下抹油似的跑了。 “傻瓜” 夜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笨丫头连点心都不会拿,若不是他往前推了推,她怎么可能拿到呢? 叶漓拿到点心飞速的跑出了阎王殿,心满意足的边走边吃着,庆幸着她方才机灵的举动。 “去将钟馗找来” 夜起冰冷的声音随着风传入了门口的阴兵耳朵里,听到这声吩咐,他们紧绷的状态放松了下来,赶忙你争我夺的想要去找人,一个都不想留在这,生怕做错什么事得罪了夜起。 钟馗长年看守着生死簿,他居住在地心深处。 地心深处有一方祭坛,整体深黑,四角微翘,那祭坛中心有一光环,银白色的光芒在那上面流转,环中间一个古朴有些泛黄的卷轴静静悬浮在那里,上面的字体皆由鲜血写成,这就是多少人头破血流不惜以牺牲性命为代价想要得到的生死簿。 生死簿乃阴界至关重要的宝物,可决生死,写轮回,定天命,如此强大的功能自然少不了有人觊觎,所以这看守的重任就落在了修为较好的钟馗身上。 钟馗自从领命以来,一觉未睡,日夜看守,这也就是神仙,若凡人早已去往西天见如来了。 第三十二章 色鬼钟馗来也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钟馗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趴在那祭坛一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眼睛忽而闭合,又猛的张开,瞌睡虫正入侵着他的大脑,在里面开展着剧烈的争斗。 无奈他习惯性的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到了大腿根部,猛掐下去,嘶,这酸爽,真是让人神清气爽,过瘾!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身体往上靠了靠,又保持着半死不活的样子。 阴兵飞了许久,因这里环境的特殊,他感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刚开始还像是拿着块石头,如今临近地心,他越发觉得身上压了座大山一样,让他喘不过来气。 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钟馗终于撇到了他,见他那副样子,也不顾疲倦,飞上去一下接住了他,阴兵横躺在钟馗怀里,满目深情,咳,满眼感激的看着他。 钟馗被这目光恶心到了,一降落到地面就把他扔了出去,可怜的阴兵还没站稳就飞出去好几米远,看来他这以后也不用法术了,想飞找钟馗就行。 “哎呦,我的脑袋,您手下留情啊” 阴兵捂着被撞出了一个大包的额头,满脸怨气的看着此时凶神恶煞面色铁青的钟馗,他这幅样子着实吓到了他。 “你来这,想必是阎王有吩咐吧” 钟馗不笨,他这也不是什么旅游胜地,除了个破祭坛还有一张纸就没什么了,他总不能是来探望他的吧,这手里也没拿着点什么东西啊。 “正是,这阎王让我传达他的命令,说让您辛苦去阎王殿一趟” 阴兵呲牙咧嘴的带着讨好的笑,可脑袋上红肿的伤口配上他这幅样子显得特别虚假。 钟馗是个耿直的神,见他那副嘴脸就讨厌的很。 “行,我知道了,不过这生死簿不能离人,就麻烦你替我看守一会了” 钟馗脸上一副抱歉的样子,可他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天知道他多么想离开这,哪怕一会,外面大好的景色,漂亮的女人,怎么也比待在这划算。 “行,包在我身上,您放心去吧” 阴兵立刻就站在了祭坛前面,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对钟馗保证着,他自以为耍了个小聪明,用这点事情就能换来钟馗的赏识,可他却忽略了钟馗嘴边一抹得意的奸笑。 钟馗带着满腹的欣喜飞了出去,还暗暗在心底向这名好心的阴兵道了个别。 在叶漓回到黄泉路时,手上的糕点已经消灭了个干净,她吃饱喝足的惬意的躺在花海里,看着那清澈,蔚蓝的,脸??! “妈耶,你谁啊!” 叶漓蹭的一下后退了好几米远,眼前这个东西是真吓人啊,身形像个人,脸上不知道弄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黑一块蓝一块的,眼珠子往外凸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按钮,可以按下去似的。 钟馗好奇的看着不远处的红衣少女,纳了闷,他有那么吓人吗,得亏他视力1.5,不然还看不见这几乎与花海融为一体的小仙女呢。 话说,阴界什么时候多了个女子?看来他以后是不能回去了,得错过多少老婆。 “别怕别怕,我是钟馗,小仙子你是何人?” 这一番搭讪的话语从钟馗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违和感,惹得叶漓更加警惕的看着他,脚下稍稍的往后挪动着,双手还紧紧的抱在了胸前。 他说他是钟馗?这神她倒是听说过,据说是比黑白无常还要老的神了,被夜起长年派去看守生死簿了,几乎没有在阴界出现过,她怎么知道眼前的是不是他。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钟馗?” 叶漓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东西长得一言难尽,看起来就是不好对付的样子,要是他硬来,她反抗不了怎么办?阿宸你快过来,有人要欺负你的小娇妻了。 见这小美人不信自己的身份,钟馗无奈的叹了口气,手上发力,汇聚着黑气,不一会,只见那壮硕的暴起青筋的手臂在那黑气的催动下竟化成了一根紫黑色带着银白色光芒的大铁钩。 他将钩子轻轻垂落下来,几朵可怜的彼岸花被那钩子触碰上顷刻间尸首异处了。 “天啊,我的花!” 叶漓忙跑过去,趁那些花魂魄还没消散的时候蹲了下来,手指作兰花状,并对立在胸前,双手画圈,引出一道红线,那红线飞到彼岸花割断之处,竟将那些花都恢复了原状。 世间万物都有他们的王,它们的生死自然由王做主,若无端遭遇被害,只要王还活着,它们就不会灭亡。 叶漓身为彼岸花的叶子,成了神也算它们的半个王,那些复活的花朵对她压低着花瓣,这一刻它们算是臣服于她了。 钟馗见这一幕,心里也暗暗猜到了叶漓的身份,不由得眼神色眯眯的打量着她,不愧是彼岸花神,就是婀娜多姿,风态万千啊,那小腰,那细腿,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叶漓并未注意到落在她身上的眼光,欣慰的冲着彼岸花们笑了笑,撇了眼钟馗吓人的脸,又退后了好几步。 虽说那钩子是钟馗独有的法器,自然能证明他的身份,可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个好神。 “钟馗,再不过来我就把你扔进油锅里炸了” 夜起阴森森的声音传到了钟馗耳边,让他浑身都打了个激灵,夜起有一双阴阳眼,可窥探阴界各处,是天帝赐予他的法宝。 今日闲来无事想看看叶漓是不是在洗澡,却发现钟馗这老匹夫该死的想撩妹,他也配?看他怎么收拾他。 钟馗本想调戏调戏这小仙女在走,这下子不想走也不行了,油炸他,也不好吃啊,阎王口味真重,他一边吐槽一边飞向了阎王殿。 他的离开让叶漓松了口气,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又被弄没了,她郁闷的把脸埋在花里,像个鸵鸟似的一动不动。 “阎王,您有何事吩咐” 来到夜起面前,钟馗就不敢放肆了,毕恭毕敬的弓着腰对夜起说道。 可他等了好长时间,弯的老腰都快断了,也没听见夜起让他起来的声音,他也不敢抬头,只好费力的控制住身体保持着。 长时间的弯腰让他的额头都出满了大汗,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阎王殿的地砖上,噼噼啪啪的发出着声响。 就在他头晕目眩快要晕倒的时候,夜起生冷的声音终于传来。 “起来吧” 钟馗用手扶着腰,一点一点扳了身体,抬起头来却看见夜起的脸出奇的发黑,像是他刚死时的样子。 夜起深黑的眸子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让钟馗吓得嘴唇都有些发抖,他的腿微微颤着,另一只手无处安放的样子,只好尴尬的垂落下来。 “阎王,我...我错了,我干嘛都错了” 钟馗再也忍受不住这无形的压力,双手合十,举在头顶对夜起认着错,虽然他也不知道错在哪了,不过他有个明智的觉悟,让阎王生气,就是他的错! “嗯,错了就好,罚你去把阴界清扫干净,一处也不能落下,还有,不许用法术” 夜起收回了那副吓人的样子,恢复了清秀隽雅的样子,也不看他,自顾自的喝着茶水。 “这...” “嗯?” 钟馗刚想反抗一下,夜起冰冷的声音就打破了他的妄想,他向上挑着眉毛,一副你想说什么都不行的样子,钟馗叹了口气,头垂了下去,认命的走出了阎王殿。 这夜起不是难为人吗,阴界这么大,不用法力清扫,日夜不休的干活也得十天半个月啊,算了,忍,得罪上司没饭吃。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钟馗妥协了,上库房拿了把百年没人用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扫帚,那灰差点没呛死他,钟馗平生第一次想得支气管炎,他现在活生生是一个扫大街的模样。 “呦,这不是钟馗老大哥吗,怎么,这是干嘛呢?义务劳动呢?” 阿颜调侃着已经扫到她忘川桥上的钟馗,还别说,他一下一下的还挺认真,是干这活的好人才。 钟馗并不理她,这孟婆是阴界出了名的毒舌,见谁都得说上几句,纵使她长得还算不错,他也喜欢不起来。 钟馗的漠视让阿颜气急败坏,她转了转眼睛,想出一个鬼点子。 伸手变出一捧瓜子,还是五香的,拿起一个放开嘴里,“嘎巴”一声,嘴上灵活的把瓜子仁吃了进去,外壳随意的吐在脚下。 “这有垃圾,怎么扫的呀,一点都不认真” 阿颜得意的那这个瓜子指着那几个刚吐的还热乎着的壳冲着钟馗喊着。 “你!” 叔可忍婶婶也不可忍,钟馗一把就扔掉了扫帚,手中变化出银勾,刚想挥向阿颜,见他如此动作,阿颜依旧不慌不忙的磕着瓜子,真香!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小心我去阎王那告你状” 这一声威胁让钟馗那钩子直直的停在了半空中,一口老血从胸腔涌起,硬生生的被他压了下去,其实他觉得,当忍者,也挺好。 第三十三章 前往魔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阿颜悠哉悠哉的磕着瓜子监督着钟馗扫地,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在修罗炼狱里,碎虚石还在淬炼着,赵九宸准备独自前往魔界,那是不同于阴界的另一个世界。 万年前的魔界还与天界抗衡着,想争夺天界丰富的修炼资源,两方势如水火,可自从那杀戮之神要主宰世界以后,他们就放下了纠葛,表面和气的达成了统一的战线,共同抵抗杀戮之神。 这杀戮之神也算是为世界和平做了一大贡献,应当给他颁发一个世界和平大使的奖项。 魔界... 魔君幽恒躺在人间皇帝进贡的黑狐皮上,假意酣睡着。 一个猫妖才化形不久的样子,虽然已经变成了人身,可耳朵和尾巴还尚存,她乖巧的趴在魔君幽恒怀中,任他抚摸着她毛茸茸的双耳。 传说魔君幽恒修为不差,已经达到了化神境界,可唯一的缺点就是好色,各界送来的美女皆照收不误,可没见那个能撑过三天的,都传出了死讯。 这惹得众神议论纷纷却无可奈何,毕竟魔君幽恒是除了天帝外唯一强大得的主宰者。 “滚” 魔君幽恒蓦然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罕见的异色瞳,一边是浅蓝色,一边是深紫色。 这魔君幽恒的性格也古怪的很,他可能上一秒还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和你谈天,下一秒就能变成一个嗜血杀戮的暴君。 所以对于他的话,无人敢不遵从,一句也不敢反驳。 “是” 猫妖似乎不满魔君幽恒这样对待他,眼神幽怨的看着他,嘴上应答却迟迟不动身,猫妖生的有几分姿色,这也使得她有着比旁人更大的胆子。 她眨巴眨巴眼,深邃的猫眼发着亮光,尾巴微微向上翘着,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不走?” 魔君幽恒脸上突然绽放出了温柔的笑,仿佛连寒冰都能融化,这时他的双眼都变成了蓝色。 就在猫妖娇羞的点头庆幸自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时,魔君幽恒的瞳孔迅速切换成了深紫色,一掌打在那猫妖的天灵穴,他的功力岂是猫妖可以承受的,她还没反应过来,顷刻间就化成了血气,消散在空中。 他身边的一位老者见此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名字,他找到猫妖那篇,划去了她的名字。 “君上...” 老者刚开口就被幽恒挥手打断,虽说他是管了魔界千年事物的老人了,他也只能卖他几分面子,再多也不行。 “莫老,你尽好本分即可,其他无需多言” 幽恒不耐烦的语气让莫老叹了口气,幽恒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的他对人有礼,性情温和,若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或许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吧... “最近我感受到鬼迷谷的方向有一股强大的邪气,你安排好魔宫事宜,我要亲自去查探” “是” 提起鬼迷谷,魔君幽恒的眼神都亮了起来,那是一个充满迷雾的地方,毒兽横行,如今那里有一神秘的力量,他喜欢探索未知的危险,这让他充满了期待。 就在赵九宸飞出阴界时,叶漓眼尖的看到了他飘起的衣角,偷偷跟了上去。 这阴界要进入魔界,就要到达传送之地,传送之地设立在,天,魔,阴三界,以便互相传送,人界并非没有,只是他们无法修炼,怎敢去往其他地方,所以久而久之也无人知晓那地方在哪了。 不知飞了多久,就连赵九宸如此修为的神都有些费力了,才看到那抹冲天的光芒。 那是一个圆形的光柱,有七彩色,像是飞升的祥云,神秘莫测,赵九宸停在了光柱前,刚想踏入,却被身后的人一下子扑倒在地。 “哎呦” 叶漓趴在赵九宸背上大喊着,她因长时间的飞行又着急落地,本就修为不精的她本想偷偷跟着赵九宸进去,却一时没站稳,还好有他垫底,不然她不知道摔成什么样子了。 赵九宸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柔软,他自然听出是谁的声音,他想除了叶漓恐怕没有第二个神这么莽撞了,这让他有些头大。 “还不起来” 赵九宸在地上趴了好一会,脸都压扁了,可身上的人还是没有起来的意思。 “好好” 她发誓,她真的是因为太舒服了差点睡着了,忘了还压着个人了,她赶忙起身,把赵九宸拽了起来。 长时间的相处让叶漓变得也不那么拘谨了,恢复了调皮捣蛋的本性。 “跟着我做什么?” 赵九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声质问着她,这下子让叶漓尴尬了,她本想装作路过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他这幅样子也没办法隐瞒了。 “哎呦,好巧,你也在这” 叶漓目视着天空,逃避着赵九宸犀利的眼神,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偶遇?那一起吧” 叶漓这幅装傻的样子让赵九宸的心情也好了很多,顺着她得话接了一句,算是给了她个台阶下。 “好呀好呀” 听到这叶漓欢快的跑到他身边,乖巧的站在那里,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哪,不过跟他在一起,去哪都是好的。 赵九宸拉着叶漓的手,穿过了那道光柱,至于为什么拉着手,他怕人又丢了找不到。 二人片刻的功夫就来到了魔界,可奇葩的是魔界的传送口居然在一口井里... 据说是因为魔君幽恒说,来者皆是客,要请他们洗个澡才行。 二人不出意外的扑通一下子掉进去了,叶漓可不会水,她用力拍打着水花,嘴里呛了好几口水,嘴里大喊着救命,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淹死的时候,却撇到赵九宸漂浮在她脑袋上方,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对啊,她是神哎,怕个屁。 叶漓一点不费力的就飞了起来,尴尬的摸着头飞在赵九宸对立面,却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怪异,他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她身上的某一处。 叶漓这才发现因为井水的浸透,她胸前隐隐约约显露着什么,她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连忙捂住了胸口,一只手指着赵九宸质问。 “你,你,你个色狼,你往哪看呢!” 叶漓的脸因羞愧而变得通红,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滴落下来,别有一番清纯的韵味。 赵九宸眯缝着眼睛,突然想调戏一下她,于是用魅惑的声音对叶漓说。 “摸都摸了,看有什么” 说完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这句话气的叶漓的脸变得像煮熟了的螃蟹壳一样红,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狠狠挠他几下,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赵九宸这么色呢,真是,脑子进水了吧! 叶漓狠起来连自己都骂,顾不得去说赵九宸,赶忙使用法术将衣服弄干,免得再出洋相。 “哼,王八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叶漓跟在赵九宸身后边说边嘟囔着,时不时的在他身后做做小动作,赵九宸感到身后的异样转头看去,却又发现叶漓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后面,不禁纳闷起来。 那杀戮之神只说了是魔界边界,却也没说具体在什么地方,魔界是两个阴界大,他们所在的地方根本没有人手看管。 二人沿着小路走了许久,才隐约看见一个城池的边角。 他们来到了魔域之都,那是魔界的主城,魔君幽恒就住在那的中心。 魔域之都是出了名的繁华和富贵,一切稀有的修炼宝石和秘籍都在这里,所走之路皆由灵玉砌成,向上隐隐散发着白光,无论妖神走在上面都舒适异常。 那是魔君幽恒独特的赏赐,也是为了彰显他的地位。 城门用的是千年的火心岩,暗黑色的石壁上流淌着仿佛有生命般的火焰,门前有两个魔侍看守着,手里握着银色长剑,一脸肃穆的表情,叶漓光看到他们的样子,也明白了这是魔界。 “站住,什么人” 他们刚要进去,就被那两个魔侍拦了下来,叶漓灵机一动,凑上前去高傲的抬着头对他们说:“放肆,阴界进贡的美女你们也敢拦?不怕魔君幽恒砍了你们的脑袋?” 说罢还扬了扬头发,一副我就是美女的样子,两个魔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多想,毕竟隔三差五就会送来几个女人,于是他们放松了警惕。 “抱歉,不知女神大驾光临,还望恕罪,您请进” 二人的脸很快就变了,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是魔君的新宠,对她客气点说不定能晋升呢。 这侍卫也分等级,看大门的自然是一级魔侍,最高是十级魔侍,如今只有一人,是守卫在魔君幽恒身前的莫老,他年纪大,资历久,自然无人反驳。 “好” 叶漓挺着胸膛,用一副高傲的姿态走了进去,眼神却示意着赵九宸快点走,当他们二人走进去的那一刻,她立刻就恢复了一副心虚的样子,抓住赵九宸的手就跑了起来。 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远,这才放缓了脚步。 “吓死我了,我可不会撒谎” 叶漓拍了拍胸口,大言不惭的说着假话,也不知道刚才是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如今倒慌乱起来了。 第三十四章 被绑架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九宸神情好笑的看着她,伸手拍了拍她毛茸茸的脑袋,大步向前走去。 “哎,等等我” 叶漓幽怨的捂着头,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这魔城呈圆形包围着,里面各种各样的店铺好不热闹,街上一个卖包子的冲着行人吆喝着。 “卖包子喽,有灵草馅和灵兽馅,都是现采现抓热乎的~” 他边吆喝着边掀开了蒸笼,热气都涌了出去,他用蒲扇对着包子扇着风,不一会整条街就都弥漫着包子的香气。 那香气循序渐进,顺着风飘到了叶漓对食物尤其灵敏的鼻子里,她脚下顿时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停下来看着那雪白诱人的大包子,还咽了咽口水。 叶漓快步走上前,伸手扯了扯赵九宸的衣角,还冲着包子指了指,赵九宸急着寻找武器,拉着她就要走,却怎么也扯不动她,只好妥协,领着蹦蹦跶跶的叶漓去买包子。 “这包子多少钱一个” 赵九宸沉声问道,他实在不觉得包子有哪里好吃。 卖包子的打量着他们的衣着,这魔都的人皆穿金戴银灵兽傍身,看这二人穷酸的样子想必是外界人。 “一魔币一个,看你们不像是魔界之人,前边不远处有一当铺,可兑换钱币,你们换好了再来买吧” 二人还不知道自己竟被一个卖包子的嫌弃了,叶漓只觉得这老板好热心,向他道了谢抓着赵九宸就急匆匆的往前走,她能等,可肚子等不了啊。 两人走了没一会,约莫百米的样子,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商铺,是周围商铺的好几倍,外表一副豪气的样子,门匾上用金子刻着三个字,玉轩堂。 想必这里就是包子老板说的当铺了吧,叶漓欣赏了一会豪华的门面,就抓着赵九宸走了进去。 这里面好不气派,红毯铺地,玉石楼梯盘旋而上,像是有好几楼的样子,架子都是百年沉木所做,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上面各种奇珍异玩,其中一株珊瑚最为特殊。 叶漓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它吸引住了,那珊瑚上萦绕着暗红色的光芒,通体透明,如玉般晶莹,女孩子一向抵抗不了亮晶晶的东西,她奔着那珊瑚就直直走了过去。 “这位客官,您眼光可真好,这是我们新收到的灵宝,带在身边可驱万种毒虫,价格不贵,只要十万魔币” 一店小二见叶漓对那珊瑚感兴趣,忙点头哈腰热情的给她介绍着,他也并不是不世俗,只是平时穿着普通却大有来头的他见多了,不敢不小心,没掏人家口袋,怎么知道她有没有钱呢? “这个...我们是来兑换魔币的” 叶漓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口袋里空空如也让她尴尬的往后挪了挪,顺势躲在了赵九宸的身后。 被当做挡箭牌,赵九宸只笑了笑,没有言语,就跟随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店小二去了兑换处。 那是个犄角旮旯的小窗口,没什么人,有重要身份的人都被提前送到vip包房商谈兑换事宜了,店小二也并没有觉得他们能有多少钱,于是把人带过去就走了,并没有介绍,这时里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请问二位来自何处?” “阴界” 赵九宸对里面的人有些好奇,不知他是何修为,竟连他也查探不出来。 “冥币与魔币一比一汇率,请问二位换多少?” 叶漓本想着赵九宸没有那么多钱,也没报什么希望,够她吃个包子就行,谁承想赵九宸从怀中掏出厚厚一沓冥币,看数量足足有几十万之数,惊的叶漓眼睛都圆了,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 “都换了” 赵九宸从窗口将冥币递了过去,回头打量着叶漓一脸懵的眼神,嘴边轻笑了起来,跟她解释着。 “路过阎王殿时,随手就拿了一些” 赵九宸不慌不忙的样子让叶漓佩服至极,脚下稍稍向他诺动着脚步,手轻轻搂住他的胳膊,一副大佬求包养的样子。 此刻夜起在阴界大骂着,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票票!! “能不能有点出息” 她的举动彻底把赵九宸逗笑了,眼神无奈的对她说着,虽然他也知道叶漓根本听不进去。 果然她脸皮厚的像是没听见一样,还对他摆出了傲娇的小眼神。 “出息没包子好吃” 叶漓低着头嘟嘟囔囔的,却被赵九宸听了个一清二楚,宠溺的看着这个呆萌的吃货。 “您的魔币兑换好了,还有什么需要吗” 这老人倒是很客气,不似小二那般势力眼,自始至终都一个态度,让他们心情大好。 “没事了谢谢老伯” 叶漓拿着刚兑换的魔币就要走,虽然她脑子里塞满了包子,却也不忘挎着赵九宸的胳膊。 “姑娘你头上的簪子可卖?我愿拿着玉轩堂与你交换” 老者的声音随着他走出的脚步声一起传了出来,那是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老头,胡子收拾的很利索,脸上一条条的皱纹是岁月的痕迹,估计已经上万岁了,他圆圆的鼻头显得有些和蔼可亲。 “什么?这簪子那么值钱吗?” 叶漓闻声立刻转过身来,不可置信的拔下了头上的簪子,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着,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它是能换一个商铺还是这么豪华的商铺的东西。 “戴好” 赵九宸敏锐的察觉出来老人语气中暗含的迫切,这不太对劲,若是值钱的东西对于够花的基础上是没有太大诱惑力的,这东西肯定有什么别的奇特之处。 叶漓自然十分听话,立刻就将簪子戴在了头上,随着她的动作,老人浑浊的眼里迅速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杀意。 “不好意思啊,我们不卖” 心领神会的懂得了赵九宸的意思,叶漓拉着他大步走了出去,老人跟随着他们走到了门口,对着二人消失的方向扬起了与他面相不符的冷笑。 叶漓终于买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大包子,买了整整一大包,还嫌沉,放到了赵九宸怀里,她手里拿着一个包子,嘴上还塞着一个,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唔,几个特别好次” 她不仅说不清话还硬生生的往赵九宸嘴里塞了一个包子,搞得他只得拼命地嚼着嘴里的包子,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咱们要去哪里啊” 叶漓填饱了肚子才想起来正事,她虽然不知道赵九宸来魔界是做什么,不过秉着夫君做什么都对的理念,她也就不问了。 “去找一样东西” 赵九宸敷衍着叶漓的问题,他正暗暗释放着紫气,那既然是杀戮之神的武器,他的残魂就一定能感知得到。 他往前走着,只顾着专注的感受着气息,却丝毫没有发现身边叶漓不见了。 “呜呜呜,你放开我” 叶漓蜷缩在客栈的一角,面带花痴,惊恐的看着眼前帅气异常的男人。 此人一身紫色的华服,头上束着一柄白玉冠,面容清冷,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着,带着些贵族天生的傲气,薄唇轻抿着特意为他准备的上好的茶水,这绑匪身份不一般,就连叶漓这个被绑架的都提了个档次。 她一眼就认出了身上捆着的绳索是方才玉轩堂架子上的据说是用千年螣蛇褪去的皮所编织而成的,那一条绳子起码用掉四五条,这在玉轩堂起码五万魔币。 叶漓看傻子似的看着那喝茶的美男,有些搞不懂他的想法,绳子都比她贵,绑她还不够费劲的呢。 “你,劫财劫色,劫财没有,劫色,嗯...我可以考虑一下” 她厚着脸皮说出这一番话,赵九宸若在这里定会气的半死,看来他多么精致的面孔也拯救不了叶漓都没发现的她好色的本性。 “哦?你这丫头倒有这意思,你不怕我杀了你?” 玉天饶放下手中的杯子,打量着眼前一点都不害怕的叶漓,他还是第一次见被绑了还如此镇静的女子,不免觉得有趣。 可他真是高估了叶漓,她此刻内心慌的一批,不知道默念了赵九宸多少遍,英雄救美让她也体验一回啊,这次是真的死翘翘了。 “你是不是想要我头上的簪子?” 叶漓这回算是聪明了,她刚从玉轩堂出去没多久就被劫了,说是跟他们没关系谁信呢? 玉天饶轻笑一声,挥手松开了她身上的禁锢,既然她都知道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再说,她也不是他的对手。 被紧紧捆着的身体早已变得麻木不堪,叶漓毫不客气的坐到了玉天饶身旁,像个主人一样活动着被勒出红印的双手。 “你是什么东西?” 叶漓嘴上随意问了一句,她其实本想问玉天饶的原身是什么妖兽,却无意间说错话了,使得这话这听起来不太好。 “你骂我?” 玉天饶一双好看的眸子满是怒火,这个女人竟敢骂他? 叶漓听着他声音不太对劲,没敢转头看他的脸色,回想方才自己所说的话语才明白了不对,此刻她只想给自己一嘴巴,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三十五章 赤影圆月兽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那个,咳,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骂你呢,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叶漓硬着头皮凑了上去,一脸讨好的看着玉天饶,庆幸她长着一副可爱的样子,连讨好人都与平常妖兽不同,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谅你也不敢” 玉天饶高傲的别过头去,不在看她,叶漓暗暗松了口气,眼睛却看向了窗口,她多么盼望着赵九宸能破窗而入把她救出去,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我把簪子给你你就能放我走了吧” 叶漓灵机一动想出了个好办法,她主动提出要给簪子的想法。 她的识时务让玉天饶心情大好,他抓一个女人回去也确实没有太大用处。 “嗯” 玉天饶冷冰冰的回了一句,叶漓立刻就把头上的簪子抽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一副你不要都不行的样子。 叶漓如此主动让玉天饶有些怀疑,她是真不知道这簪子为何物,还是装作假意不知道的样子来脱身,若她知道,就算拿到了簪子,她也不能存活。 “你从哪得来的这簪子?” 玉天饶试探性的询问她,仔细的观察着她得神情,她得回答要是有半分虚假,他即刻就杀了她灭口,以绝后患。 “这个啊,是阎王夜起打赏我的,他说我伺候他伺候的不错” 论瞎说,叶漓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她绘声绘色的编织着那不存在的大谎话,没办法只能让夜起背了个大锅。 伺候?没想到阎王也有需求?玉天饶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原以为阎王是死神,是无欲无求的,没想到与他们也如出一辙啊。 叶漓只顾着撒谎,却不知道她在无意间把夜起的名声毁了个干净,这玉天饶做的就是宝物消息买卖,什么样的讯息他这留不住,看来这次阎王夜夜笙歌的消息要传遍三界了。 “行了,你走吧” 玉天饶接过簪子,仔细打量着,对叶漓挥了挥手,仿佛她是个本就不该在这的东西。 “哼” 他敷衍的态度让叶漓生气,什么时候一根破簪子都比她重要了,放着个大美人不要,这玉天饶怕是不太行? 叶漓边暗暗吐槽着边走了出去,这时候赵九宸才终于反应过来身边少了一人,原路返回来寻找她。 街上的妖怪兽神熙熙攘攘,要找叶漓谈何容易,万幸的是叶漓穿着红色,阳光下明晃晃的尤其显眼,赵九宸没过多久便找到了她。 他心急火燎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责怪她。 “你怎么乱跑?你丢了多危险,你能保护好自己吗?” 赵九宸一阵训斥让本就害怕的不行的叶漓一下子就红了眼角,像是一个被大人冤枉做错事的孩子。 她也忍不住了,明明她是被拐走的,他不仅不关心她去哪了还来骂她。 她还没计较他怎么现在才来找她呢,是,她是爱他,那也不能说明事事都得她委屈,大不了一拍两散,谁怕谁啊! “好,在你看来我就是个拖后腿的是吧,我去哪了你问过吗?我怎么丢的你问过吗?不关心我就别来责怪我,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保护!” 叶漓哭红着眼睛丢下这一堆话语就往一个方向飞走了,留下赵九宸一人生着闷气。 可她刚飞走就后悔了,不该那么冲动,她看着眼前陌生的景物一片迷茫,不知该往何处去,只好鼓起勇气往前走。 叶漓边走边在怀里摸索着,掏出了一个雪白碧玉的簪子,没错,玉天饶拿走那个当然不是真的,这玩意那么值钱,白白送给他说不可能的。 将簪子插在头上,叶漓继续往前走着,可没过多久她就感到有些不对劲,身边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远处甚至泛起了白雾,她警惕着周围的动向,生怕哪里蹦出来一只猛兽。 她摸索着向前走,脚下的路变得有些不平,磕磕绊绊的让她半生了一种恐惧,雾气很快弥漫开来,整个世界似乎都变成了白色。 天啊,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奇怪,叶漓慌了,她原本就是随意选了个方向,谁知能遇到这种情况,不知她是幸运还是不幸,旁的神仙妖怪想找都找不到的鬼迷谷,误打误撞的让她碰上了。 这鬼迷谷的呈盆状,越往里雾气越大,这雾气会招来妖兽,所以这里几乎没神敢来,而相对的,这里也有大量的修炼所需的药草和灵兽,许多修行之神都慕名而来却都因找不到入口而放弃。 魔君幽恒安排好了事宜,即刻动身前去了鬼迷谷,他是魔界之主,自然知晓它的方位,但那里的妖兽也未必能听他的话。 “簌簌...簌簌” 一道奇怪的声响在叶漓身旁响起,她立刻停住了脚步,竖起了耳朵,分辨那声音的方向,是来自她的右边。 她小心挪动着脚步,幸亏她还没走太深,还隐约能看得见脚下的路,和周围奇异景物的轮廓,她走了大约几米远,脚边就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她蹲下身来向前查看,一个火红色的东西萎缩成了一团,背上有些伤痕,原本光洁华丽的皮毛也沾染了不少血液,奇怪的是那血液呈黑色,似乎有毒。 叶漓向来心软,见到它自然不忍心不管,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生怕惊到它,她试探着触碰它的身体,那小东西只挪动了一下并没有反抗的意思,她松了口气,轻轻的将它抱起,搂在怀里。 这时叶漓才看清了它的模样,长得像狐狸,眼睛却没那么狭长,脑袋上有个白色的月牙,很是特殊,身体大小和小狗差不多大,尾巴一个球状,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物种。 她细心的查探它身上的伤势,它背上有一条不深的伤口,血已经有些凝固,看来受伤有一段时间了,可她并不会治疗之术,怀中小兽逐渐发凉的身体让她慌乱起来。 她只好按自己的想法为它输送神力,那小怪物精神变得好了一些,但是那终究不是解毒之法,就在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头上的簪子微微颤动起来,敏锐的叶漓一下子就感受到了。 莫非,这簪子能解毒?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她拔下了簪子,将它放在小怪物的伤口上,只见那簪子徐徐发出绿色的光芒,小怪物在那光芒的照耀下居然站了起来,四条小短腿肉乎乎的,他似乎还是幼体,脚爪踩在叶漓身上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疼。 待光芒消失,那小怪物好像没受过伤一样活蹦乱跳起来,还撒娇般的蹭了蹭叶漓的身体,这让她更加爱不释手了。 将簪子重新戴上,叶漓再不舍也将那小怪兽放了下来,挥手让它离去,可那小怪兽好像认定了要跟随她一样,无论她怎么赶都不走,无奈之下,叶漓只好收留了它。 可就在她将小怪兽抱起的一刻,它突然露出尖利的爪子,挠向了她的掌心,叶漓细皮嫩肉的那禁得住这个,鲜血很快就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你怎么这样” 叶漓一脸心疼的捂着自己的手,却发现那小怪物身上冒着金光,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它这是在和她缔结契约,这小东西也是灵兽? 在这世界里,无论哪界鬼神妖怪,若有机遇,都可缔结灵兽,灵兽也分为下等中等和上等,其中分三级。 叶漓不太懂得灵兽这种东西,也看不出它的等级,既然明白了它的意思,她也就没有责怪它,将它抱起,接着往前走。 “你总是簌簌簌簌的叫,那你就叫簌簌吧” 那小怪兽好像对这个新名字很满意,用毛茸茸的脑袋一直在她怀里蹭着,叶漓只觉得它很可爱,也没太多在意。 天色有些泛黄,叶漓脚步加快的走着,试图离开这里,可这里到处是丛林,又有大雾,想要分辨清楚方向,怕是不可能了。 而魔君幽恒走的就很挺松,他是魔界之主,就连着雾气遇到他也得退后三尺,所以这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如同平常散步般轻松。 若提到什么不快的事情,就是方才遇到个不长眼的银狐狼妖,竟然敢袭击他,真是不自量力,如今已经怕是魂飞魄散了。 可即便他对付起来容易,手臂还是留下了一道伤痕,血液从衣服中渗透出来,他却不甚在意,从小到大受过的伤不少,致命的也有,这点伤痕对于他来说,只能是心疼衣服被弄脏了。 幽恒有严重的洁癖,侍奉他的女人必须洗的发白才可以接近他,所以他碰过的腻了也是杀掉,不允许别人去碰。 叶漓当然不知道魔君幽恒也在这里,不然打死她都不会往前走。 她的脚步声传到了幽恒耳朵里,让他产生了警惕之心,这里,为何还有旁人?他眉头微皱,找了个较大的树木躲在后面,观察着声音的来源。 叶漓走着走着发现前方的雾气居然变淡了,莫不是,她要出去了?这么想着,她欣喜得加快了步伐。 一步,两步,她离幽恒越来越近,幽恒看到了一抹红色正向他逼近,手中凝起掌风,只要那身影过来,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第三十六章 魔君幽恒的心结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一步,两步,她和幽恒的距离越来越近,幽恒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抹红色正向他逼近,他手中凝起掌风,只要那身影过来,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叶漓当然没有注意前方藏着一个人,快要获救的讯息塞满了她的大脑,就在她即将出现在魔君幽恒的视线里时,地上一个调皮的石头好巧不巧的滚到了她的脚下。 与此同时,魔君幽恒的掌风也狠狠的打了出去。 “哎呦” 叶漓摔了个狗啃泥,手里的簌簌被她无情的抛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红线,稳稳的落到了,魔君幽恒怀里。 一神一兽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簌簌似乎也继承了叶漓厚脸皮的风格,并不理会幽恒冰冷注视,还顽强的往他怀里拱着。 若是平常,幽恒早将它扔出去了,可如今他觉得这小东西傲娇的眼神甚至有点,可爱? “疼死我了,哪来的石头,去你的” 叶漓挣扎着起身,这一跤让她变得灰头土脸的,她泄气般的一脚踹在那石头上,可怜的救了她得命的小石子就这么免费体验了飞行的感觉。 “簌簌呢” 叶漓这才想起怀里的簌簌没了,正要寻找,一抬头却看见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站在她对面,雾气在他身边隔离出了不小的范围,这人不同于赵九宸的冷淡,也不同于玉天饶的高傲。 他的眼睛很是独特,可在他眼中,叶漓竟读出了凄凉的感觉,甚至不由自主的也有些难过。 她怎么净遇上些大帅哥呢! 她正花痴着,却发现那火红的一团居然在那帅哥身上趴着,这让她怎么忍受得了?立马上前去提着簌簌的脖颈把它抓了回来,簌簌还不情愿的蹬腿,好像见了美男就不要她这个主人了。 “抱歉,它太淘气了,请问你是?” 叶漓借着簌簌的光,询问着眼前帅哥的名字。 “你不认识我?” 幽恒饶有趣味的看着叶漓,这女人有几分姿色,他正愁没女人呢,这不就送来了,看起来味道不错的样子。 叶漓还不知道眼前男子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居然打着那种心思,还一脸害羞的跟他说话。 “我叫叶漓,是从阴界来的,可我迷路了,走不出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了精湛的演技,装作委屈的样子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她不演能行吗?这荒郊野岭的,要是被丢下,还不喂狼了。 “我叫幽恒” 幽恒的声音有些魅惑的感觉,眼前女子的演技实在是入不了眼,可他还是兴致勃勃的看她接下来还能弄出什么把戏。 夜色渐渐将他们包裹起来,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尤其的吓人,叶漓向幽恒靠近了几步,好像离他近一点能多几分安全感。 她得举动在幽恒看起来有些可笑,她怎么就知道,他比妖怪猛兽还要安全呢? “怕了?” “没,没有,不存在的,我那么强大,怎么可能怕呢?” 虽然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但叶漓还是嘴硬的不肯承认,只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下意识的离幽恒越来越近,就差贴在他身上了,如今她的话语实在是没可信度。 幽恒嘴边扬起了一抹坏笑,变化出一条小蛇,扔到了叶漓脚边,那小蛇冲着叶漓吐着猩红的信子。 “嘶...嘶” 小蛇吞吐信子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尤其明显,叶漓听到声音疑惑的往下看了一眼,一条花花绿绿的蛇趴在她的脚边,还往前移动着。 “啊!!” 本就恐惧的她看到那蛇再也忍不住了,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她蹭的一下子钻进了幽恒的怀里,把脸埋了起来,腿脚有些发软,手指着那条蛇的方向颤颤巍巍。 “你,你快把它弄走,呜呜呜” 幽恒见目的达到,得意的笑了一声,怕被叶漓察觉,赶忙又收敛了笑意,可眼睛里的轻松,是他隐藏不了的。 他手指一动,那条小蛇顷刻间便消失了,他顺势将叶漓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哄着她。 “好了好了,它已经被我打跑了,别怕,有我在” 说着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盖到了叶漓身上,此刻幽恒心里产生了说不清的情愫。 他似乎一点都不排斥她的接近,她身上很是温暖,那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让他莫名的不想放开。 “咱们不会要死在这吧” 叶漓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立刻就松开了他的身体,往后退了一步。 “不会,有我在,妖兽不敢接近你” 幽恒的语气随着叶漓的放手也变得陌生起来,心中很是烦躁,他随着选了一颗树,飞了上去,躺在了上面,看着满天的星辰发呆。 “哎?” 他的动作让叶漓不解,但也没多想,先熬过这一晚再说吧,她走来走去,挑了一个离幽恒尚近的树躺了上去,想着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总不至于他都来不及救。 叶漓刚躺上去就被夜空吸引住了,这是与阴界的夜晚截然不同的风景,阴界的天像是法术变幻的,死气沉沉,让人看了压抑万分。 而这里的天空是鲜活的,流动的,那一抹抹云像是有生命般缓缓漂浮着,星子随意的闪烁着,应和着云朵的痕迹,在那无望的空洞里,努力的留下属于自己独特的印记。 “你喜欢星星吗?” 遥遥星子的光芒虽微弱,却也能点亮叶漓的瞳孔,她的声音带着激动和兴奋,她转过头去,却发现幽恒眼中饱含着不明的情绪,让她有些疑惑。 幽恒并没有回答她,因为他厌恶这世间所以美好的生物,尤其是这夜空中的繁星,那银白皎洁的光辉,像是利刃一般破开了他的胸膛,一下下的刺穿他的心房,勾起了那残酷无情的回忆。 “谁让你靠近我的?你个孽种!” 一个身形美丽却面目狰狞的少妇尖声喊着,她白皙瘦弱的手腕高高扬起,眼看就要冲着刚刚到她膝盖的幽恒打下去。 幽恒也不躲,就直直的站在那里看着她,双眼充满了倔强,他的声音虽稚嫩却带着些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低沉。 “我是孽种?那你是什么?既然那么恨我,又为何要生?为了让你泄火出气吗?” 说到后面声音变得嘶哑,她就那么恨他吗?他靠近她半分都不行,不禁嘲讽一笑。 秦瑶听到幽恒这样对他说话,一时间气息有些不稳,高举着的手也放了下来,她微微上挑的眸子里暗含着杀意,声音有些颤抖。 “要怪只能怪你父亲,那个恶心的男人,我明明,我明明和顾郎那么相爱,我们本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男耕女织,共度余生。 都是因为你父亲,我拒绝了他,他却强行霸占我,哈哈哈,还偏偏有了你,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顾郎死了,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秦瑶几乎是喊完了这些话,她变得有些疯魔,跪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听完了这些,幽恒的眼睛开始泛红,喉头哽咽起来,这些年他连做梦都一直在想,为什么母亲那么恨自己。 他心中有无数个答案,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答案残酷到令人无法接受,他这些年所做的努力,就像是个笑话。 幽恒初练功法时,心底的小孩子习性便出来了。 趁着师傅打坐闭眼时偷溜出去抓树上的鸟,看水里的鱼,不时到厨房偷吃些糕点。 他天资聪颖,身手敏捷,总能在师傅睁眼前回去,他以为师父不知,于是屡试不爽,总是得意。 直到那天清晨,师傅一脸严肃的把他叫了过去,幽恒以为师傅发现了他贪玩的事情要问责,在心中想好了打死不认的想法,便面无惧色。 师傅苍老的手顺着他那寥寥几根的胡子,目光严厉,缓慢而严肃的说:“你可知你母亲为何不接受你?” 幽恒听到讨论起母亲,一时激动,连忙问道,母亲对他的不待见就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时不时的隐隐作痛。 “为何?” 师傅见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于是和蔼的教导着他。 “大人总是不喜偷懒不用功的孩子” 就因为他一句话,幽恒便暗暗下定决心,要勤奋修炼。 至此他夙兴夜寐,无一日心生偷懒之心。 最近幽恒的功力大涨,心想该让母亲看看,她看到自己的努力,就会喜欢自己了吧,哪怕,抱一抱他也好。 幽恒满心期待的踏着小步向秦瑶的住处走去,眼中充满了激动的光芒,于是他跑了进去,大声喊着。 “母亲母亲,儿臣来让您检查一下功课。” 还未等他说完,一个茶杯便丢了出去,重重砸在他小小的头上,屋里传来一声无情的话语,那是秦瑶的声音。 “滚!” 幽恒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茶杯,眼泪终于止不住的往外流,他飞奔出去,满脑子都是那一声冷酷无情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蜷缩在角落,嘴里含糊不清的重复这一句话,头上鲜红的血划过幽恒稚嫩的脸庞,刺伤了他幼小的心灵。 那一夜,繁星布满天空,纯白明亮的微光相互照映着,形成了一条条璀璨的星河,它们汇聚在一起,在冰冷的空中找寻着些许的温暖。 第三十七章 走入你的心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如此纯洁无瑕的星光,点亮了夜空,点亮了行人的道路,却点不亮一颗孩童千疮百孔的心。 自那天后,幽恒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再也没有踏入秦瑶的住处半步,而他的师傅,也不知为何再也没出现过。 流言纷纷四起,有的说是他回家颐养天年了,有的说是幽恒太顽皮把他气走了,可只有幽恒知道,欺骗他的人,是什么下场,他不再彬彬有礼,单纯善良,既然努力换来的是这样一个结果,那谁也别想好过。 母亲对他憎恨的目光,师傅临死前的不可置信,仿佛在他们眼里,他是一个罪恶滔天的人,害得他们都不得安生,这个仇恨的种子深深地埋在他的心底,他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坚强和无谓。 一行清泪无声无息的从魔君幽恒眼角流下,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不在看那月明风清,星辰满天。 他有些压制不住,小声的抽噎着,悲伤在他俊美的脸上绽放开来,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残暴狠毒的魔君,他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平时大大咧咧的叶漓若按平常一定是注意欣赏那独特的风景,可她却明显的感受到了幽恒传来的悲凄之情,都说没有经历,哪来的感同身受。 可她确确实实的悲伤了起来,她想象不到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看起来异常镇定冷漠的男子能在有一个陌生人的情况下哭出来。 她只能看着不远处那闪烁的银光,她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理由去问。 她默默的飞了过去,躺在幽恒身边,悄悄拉起他骨节分明却几乎布满伤疤的手,那是他拼了命的修炼,战斗,留下的,没有人爱护,他只能强大到不让自己受伤害。 手上柔软的触感让幽恒怔了一下,随后张开朦胧的双眼,他异色的瞳孔此时竟恢复了正常的黄棕色。 他不知和多少女子拉过手,可这双手,努力的冲破着现在的场景,回到了那个他悲痛交加的日子,紧紧的握住了那个躲在角落哭泣的孩童的稚嫩的小手。 叶漓只默默地牵着他,并没有说话,她知道他此时需要的是陪伴,是沉默,是安慰。 月光下,一个红衣女子躺在一个黑衣男子身边,那黑衣男子看向她的目光,竟比月色还要迷人,他尘封多年的内心,裂开了一丝缝隙。 看着身边女子明媚的容颜,他轻轻一笑,闭上了双眼,与她十指相扣,沉沉睡了过去。 月牙带着星辰们缓缓落幕,那富有生命力的晨光逐渐侵蚀着大地,一只早起的小鸟在叶漓耳边叽叽喳喳的叫喊个不停。 睡得正香的她只不过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那可怜的鸟就被一道黑色的光芒击中,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就掉落了下去。 而那法力的来源,是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的笑容的幽恒,昨晚是他睡过的最安心,最踏实的一觉,梦里那张恐怖却可悲的脸和那些不明事理而对着他议论纷纷的人的嘴脸,就那么自然的消失了。 睡意还在袭击着叶漓的大脑,她动了动嘴巴,翻了个身压在了幽恒的手臂上,她仿佛将他的手臂当成了抱枕,紧紧的搂住不放。 不明的触感从幽恒坚硬的手臂上传来,他的呼吸开始有些不正常,清晨本就燥热的他努力的克制着体内的异样,他试图将手臂抽出,可他才轻微的动弹,就传来了叶漓不满的哼叫声。 这下他再也不敢动弹了,只好无奈的任她抱着,叶漓满意的嘟着嘴,把小脸躺靠在他手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就连幽恒都不敢相信,他也有这么顺从一个人的时候,若是他往日性格,早将她一掌击飞了,可如今被她依赖着,却感觉不错。 魔域之都,玉轩堂... “啪” 一个雪白的簪子被拍在了桌子上,断成了两半,那一掌使得桃木做的桌子都隐隐产生了裂痕,玉天饶眼里有藏不住的怒火,他竟然被一个小丫头骗了,她这是在找死! “去查那人的来历” 玉天饶沉声吩咐着身边的老者,那是之前还为叶漓换过币子的老头,他明面上是这玉轩堂的主人,实则是为玉家打理家业的老管家。 这玉家在魔域之都举足轻重,原身一脉乃是千年的冰玉石,虽不善修炼之法,玉家家主玉天岚才刚达到准神境界,但玉家几乎可以说是魔域之都财富的象征,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雇佣了大量偏神境界的高手日夜看护着玉家。 “是,少主” 老者佝偻着身体,却脚步飞快,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玉天饶盯着那断裂的簪子许久,看来,要回去从长计议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哥和三弟抢先拿到。 一想到那个丝毫没有亲情可言的大哥,玉天饶就头疼了起来,他排行老二,虽说三弟性格也争强好胜,可相比那冷血无情的玉天齐,他实在算是有情有义了。 “二哥” 玉天皓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玉天饶的思绪,他年龄不大,刚过五百岁,身体化形随缘而成,他身穿蓝色的锦袍,相貌虽不如玉天饶却也清秀异常,腰间永远挂着一抹血色的玉佩。 那是他初化形时历经了磨难,差点丢了性命,体内虚弱,玉天岚为巩固他的修为,特地去高价寻来的,所以一直带在身边养护着。 “今日修炼可完成了?怎么乱跑,不怕父亲知道了打断你的腿?” 对于这个三弟,玉天饶也是很无奈,他虽单纯,可太容易上当被玉天齐利用。 “你可得替我保密啊,二哥” 玉天皓一屁股坐在玉天饶对面,玩弄着手中精致的香囊,那香囊上还绣着一对鸳鸯。 玉天皓每每惹事,都是玉天饶给他擦屁股打掩护,所以他在他面前也不甚拘束。 “二哥,父亲让我们找的那个簪子,你找到了吗?” 玉天皓将香囊揣进了怀里,打量着玉天饶的神情,虽说他单纯,可他也不傻,找到那簪子就是下一任家主的继承人,他也难免不动心。 而玉天饶虽说与他玩的好,可到了这关键时刻,他也不能万分相信他的话。 “还没,你呢?” 玉天饶眉毛轻挑,将手中的簪子藏了起来,虽说这是假的,可毕竟也是个线索,少一个人总少一些竞争。 “你说父亲非要这簪子干嘛,一个女人用的东西,让我们大张旗鼓的去找” 玉天皓对玉天饶发着牢骚,述说着对父亲的不满,那天玉天岚还特地叫他们聚集在一起,给了他们每人一张图纸,说是持簪子为令继承家业。 他也曾试图去查找资料,可一无所获,这越发让他觉得玉天岚就是在考验他们几个,而不是真的想要那簪子。 若玉天饶此时得知玉天皓的想法,一定觉得可笑至极。 他早已弄清那簪子的来历,那乃是上古神物女娲的法器,名为起缘簪,常戴发间,后因补天时不慎掉落,不知去向,传说那簪子可通轮回,复生死,可以说是无所不能。 玉天岚让他们寻找也无非是为了强大自己,一旦那簪子落入他手里,他又怎么会在乎他们这几个儿子。 亲情,在权利之下,根本不值一提,玉天饶自懂事时便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处处小心,就连亲生母亲给的吃食都验过在吃,他从小谨慎的性格使得他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为他做事的管家。 “我听说在阴界曾出现过,不知还在不在那里” 玉天饶故意随口说了个地方,告诉玉天皓一个错误的方向,对于玉天皓,他并不担心,他不是他的对手,而那个阴险狡诈玉天齐,才是不得不防。 “是吗,那我得去看看” 果然玉天皓单纯的上当了,他高兴的蹦了起来,像是已经拿到了簪子一样欣喜,眼里全是欲望。 当玉天饶灼热的目光扫射过去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慌忙收敛了神情,恢复了往日的一脸傻相。 “二哥,父亲让我们晚上一起吃饭,他有事要说” 见玉天饶的目光还是不挪开,玉天皓只好转移着话题,吸引他的注意力,玉天饶也顺着他移开了目光。 “嗯,我知道了” “行,那我先走了” 玉天皓被玉天饶方才得目光看的有些发毛,急匆匆的就走了。 “少主,有人来卖消息,说是有关于魔君的妹妹幽凌璇的行踪” 一个身穿黑衣的使者走了进来汇报着,他是专门负责消息买卖的西冷,底下管着上千人,负责收集消息,和进行交易,玉家过半的财富由此得来,他与管家一样,都是玉天饶的人。 “哦?让他进来” 来人提到了魔君的妹妹,是如今的公主幽凌璇,魔君幽恒唯一的妹妹,自然是掌上明珠般呵护着。 对于这个妹妹,魔君幽恒是本着只要不杀人放火干什么都允许的原则,也造就了幽凌璇大小姐般嚣张跋扈的性格。 而玉天饶几次想拉拢幽凌璇,却都不知她的行踪,如今可算是有消息了,他自然不能放过。 第三十八章 交易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西冷听到吩咐走了出去,紧跟着就进来了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那人得全身都被遮盖住了,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神秘至极。 这是玉轩堂的规矩,凡进行交易者,皆要披黑袍,戴面具,一来为了交易方便所需,二来避免眼线,保证交易人的隐私安全。 “请坐” 玉天饶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样子,端坐在那男子面前,向他伸出个手势,示意他坐下谈话。 那黑衣男子倒像是来过一般,一点也不拘束,坐下后,还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 茶水缓缓流入杯子,热气逐渐上升,模糊了玉天饶的视线,这人实在狡猾,他本想分辨一二,如今也是不能了。 “十万魔币” 黑衣男子抿了口茶水,随后毫不客气的开口要价,那语气仿佛他是买主一般。 “这得看,你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 玉天饶并没有一口答应,十万,他怎么不去抢?虽说幽凌璇的消息难得,可既然有人来这,那定会有旁人知晓,他也未必一定要当这冤大头。 玉天饶的话语似乎在黑衣人意料之中,他依旧沉着应对,喝完茶水,放下杯子,捏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遂又松开。 “幽凌璇如今身在魔岐山” 黑衣人缓缓开口,可他话只说了一半,给足了玉天饶时间思考。 “哦?她去那作甚” 玉天饶自然明白黑衣人的意思,也接着他的话问了下去,眼神却撇向了一直站在他身边的人,那人即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向外走去。 黑衣人时刻都在观察着玉天饶的神情,见他示意,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这小公主方才成年,城中灵兽都没有满意的,魔君幽恒特派身边的魔侍跟随她去抓捕心仪的灵兽” 对于他的回答,玉天饶十分相信,毕竟这魔君幽恒为了幽凌璇做的荒唐事也不差这一件了。 在幽凌璇刚出生时,当时的魔后便仙逝了,待幽恒继位之时,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爱护有加,她身边的法器,秘籍,无一不是稀罕之物,可幽凌璇娇纵惯了,对于修炼不慎上心,至今才堪堪达到神人境界。 就在二人谈话之时,方才出去的下人抱着一金色的包袱折了回来,双手递到那黑衣男子面前,将包袱交给他,又退后站在了玉天饶身旁。 “您点一点,别少了” 玉天饶假意客气的奉承着,消息收到,他也恢复了高傲的性子,不再看那眼睛都快贴到包袱上的男子。 那男子是老手了,那包袱往怀中一揽,他仅凭重量和体积就精确的算出了魔币的数量,十万,一分不少,这个答案让他的面具下堆起了让人厌烦的贪笑。 “果然是玉家二少主,真是实诚人,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那男子一改刚来时的冷漠,兴高采烈的抱着跟宝贝似的魔币走了出去,生怕有人跟他抢。 待男子走后,玉天饶陷入了沉思,这幽凌璇和起缘簪,先找哪个呢?罢了,先去找有线索的,这十万魔币不能白花。 玉天饶转头对着身边人吩咐着:“去告诉管家,准备人手,要十个偏神初期的高手,明日随我一同去魔岐山” “是” 那人听清了吩咐,双手抱拳应声退下了。 日头高高的挂在天空正中间,此刻的阳光是最为耀眼的时刻,就连沉睡着不想起身的叶漓,也不得不妥协。 “烦死了!” 叶漓头发凌乱的坐在树杈中间,一脸怨气的发着无名的怒火。 “怎么了?” 幽恒捧着一堆果子飞了过来,却听见了她满腹的牢骚,于是将果子都塞到她怀里。 这下叶漓才平静了下来,眼神呆滞的看着那堆各式各样的果子,清醒着意识。 看着她容貌不整的样子,幽恒无奈的笑了笑,坐到了她身后,轻轻的为她打理着四处乱飞的头发。 一会功夫,叶漓就从一个刚睡醒的疯婆子变成了一个精致的美少女,她疑惑的看着正在为她消除果皮的幽恒。 “咱俩,熟吗?” “不熟吗?” 幽恒并没有回答叶漓的问题,反而还丢给了她一个问题。 什么熟不熟的,叶漓刚刚清醒的脑袋被弄得又慌乱了,算了熟不熟的,能吃就行,经过一番不正常的脑回路,她一把抢过幽恒手里刚刚弄好的果子,大口啃了起来。 还别说,真甜哎,她早就饿的不行了,如今当然是狼吞虎咽的,三下五除二的就啃完了一个果子,就差把核吞下了。 她得吃相让幽恒也不禁流出了口水,学着她得吃法啃起了果子。 “你来这做什么啊” 她这话刚问出口,就觉得一股气息上涌,小腹胀的难受,连自己都无法控制住。 “嗝~” 这一声让叶漓的脸都红了起来,她吃居然当着他的面打嗝,真是丢死人了。 “我啊,找一样东西” 幽恒放下果子,笑意盈盈的看着满脸不好意思的叶漓,她连打嗝都那么可爱。 “找什么东西啊?” 叶漓一脸好奇的看着幽恒,可幽恒并不回答她,反而专注的吃着手里的果子。 “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片树叶被叶漓握在了手里,她蹲在地上画着圆圈,嘴里自言自语着。 “走吧,这里不安全” 迷雾渐渐开始扩散,幽恒皱了皱眉头,丢下果核,将叶漓拉了起来,他力气用的有些猛,叶漓一起没控制好平衡,倒在了幽恒怀里。 “哎呀” 叶漓的头撞到了幽恒的如墙壁一样坚硬的胸膛,疼的她叫出了声。 “走吧” 幽恒丝毫没有将她扶起意思,流氓般的把她横抱起来,还不等叶漓反抗,就飞了起来,这下叶漓可不敢乱动了,谁知道下面有什么未知的东西。 相比叶漓的紧张,她怀里被一同抱起的簌簌就悠闲了许多,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露出寥寥几颗刚长出的牙齿,看起来还不甚坚硬的样子。 “你要带我去哪啊” 被迫飞行着,叶漓撇了眼下面,深不见底,甚至身边飘过几片云朵,一下子打消了她想要挣脱的念头,窝在幽恒怀里,连语气都变得怂了。 “乖,一会你就知道了” 美人在怀,幽恒的心情大好,使出了平时从未有过的速度,在快一些,叶漓的头皮都要被掀掉了,她赶忙捂住飞起的头发,使劲往幽恒怀里钻着。 感受到叶漓的动作,幽恒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快了,加之快达到目的地了,于是减慢了速度,降落了下去。 在他脚刚触碰到地面时,叶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弯着腰拍打着胸口,小脸苍白。 “呕...” 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的感觉向叶漓袭来,她努力长大着嘴巴,将吃的那几个果子尽数吐了出来,幽恒见此心疼的为她拍打着后背,将她垂落在胸前的头发撩到后面去。 “都怪我不好,我,我不知道你晕飞...” 幽恒一脸心虚的跟叶漓解释,生怕她生自己的气了,可此时叶漓要是有力气说话,定会骂他个狗血临头。 可此时连站着都费劲的叶漓根本没精力说他,只好在心里默默吐槽。 晕飞?大兄弟你能想出这词我也是佩服!你见那个妖怪神兽怕飞的?你这不是不让人活了吗?要不是你用那跟你智商一样的二百五十迈的速度就差没给你个石头一头撞死了,我能变成这样吗?! 在心里骂完,叶漓舒爽了不少,她在幽恒的搀扶下半躺在一棵古树下,呕吐使她的嘴唇有些发白,这时她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这里与她刚来时的鬼迷谷的样子宛如两个世界,这里的树木都高大耸立,半入云霄,绿荫随处可见,就连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幽恒看着叶漓虚弱的样子沉思了半刻,拿起她纤细的手腕,在上面绑了一根金色的光线,另一端系在自己手上,这才放心的离去。 他持续向前飞行着,那金线随着他的远离越来越长,下方有一抹蔚蓝色吸引了幽恒的目光,他找到了水源。 那是一个不大的湖泊,却清澈见底,透明异常,还隐隐散发着香气,幽恒变换出一个葫芦,将开口浸入水中,不一会就装满了水。 这湖泊周边来着数朵奇异的花,花瓣圆润,雪白异常,只有三片,花蕊却是黑色,凑在一起,也有别样的美丽。 幽恒毫不客气的把那些花都折了下来拿着葫芦,飞了回去。 叶漓昏昏沉沉的躺在树下,手上的金线动了动,她勉强抬眼看去,却看到幽恒手中扯拽着线还带着一脸坏笑,至少在叶漓看来,他是不怀好意。 “还难受吗” 幽恒自然的将额头抵在了叶漓的额头上,感受着她的体温,他炙热的气息也喷洒在了她的脸上,这在幽恒看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举动,可叶漓哪经得住这个,小脸又红了起来。 “怎么那么容易害羞?嗯?” 幽恒怜爱的抚摸着叶漓的脸庞,他粗糙的手指摩擦在她娇嫩的脸颊上,带给了叶漓一丝别样的感觉。 第三十九章 晋升!神人境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你别碰我” 叶漓闪烁的目光掩饰着她此刻慌乱不堪的心情。 “把水喝了,就不难受了” 幽恒边说边打开了葫芦口,递到叶漓嘴边,可叶漓的火气还未消散,她咬紧牙关不松口,还把头扭到了一边。 这下子让幽恒为难起来,他是第一次喂别人东西,还被拒绝了,他盯着叶漓倔强的小脸许久,又低头看了看被嫌弃的葫芦,脑海里做了一个决定。 只见他将葫芦放到嘴边,灌了一大口水,大手伸向叶漓的脑袋,手掌覆在她的后脑勺,猛的凑了过去。 “唔...” 幽恒对准叶漓的红唇就吻了下去,舌头灵活的撬开了她的嘴巴,口中的水缓缓流入她的喉咙,叶漓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的举动,这突然放大的俊脸和口中的甘甜让她忘记了反抗。 幽恒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逞,他趁机深深地吻了下去,掠夺着叶漓的呼吸,品尝她独有的味道。 一吻过后,叶漓微微喘息着,她的脸色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水的缘故变得红润起来,幽恒色眯眯的眼神让她羞恼,干脆把头埋进了臂弯里。 “这里应该是鬼迷谷深处,你身后的就是传说中的长青灵树,一颗可活万年之久,千年结一次果果实是上好的修炼之物” 幽恒抬头打量着那颗树,叶子青葱无比,就连枝丫都分布整齐,像是有生命般,可他并没有看到类似果实的东西,大概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吧。 “我,我好难受” 叶漓虚弱的叫声吸引了幽恒的目光,他忙上前去查探她得状况,叶漓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火烤一样炙热无比,四肢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小腹隐隐的有能量在攒动。 “莫非,你是要晋升了?” 看着叶漓似曾相识的症状,他当初晋升时也是这般,幸有人护法,才得以顺利完成。 刻不容缓,幽恒即刻打坐起来,将叶漓的身体扶正,并轻声告诫她所要注意的事项。 “乖,一会我会祝你一臂之力,若感受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要理会,集中精神,不要沉睡” 幸得叶漓喝了那口水,还有力气听他说完,也不知是难受的摇头晃脑还是答应他的话语,总之她艰难的点了点头。 树影下,叶漓虚弱的瘫软在那里,一阵奇怪的能量在叶漓体内游走,像是脱了僵的野马,横冲直撞,弄得她很是难受,此时另一股能量不知从何而来,泛着红光,追逐着那能量,那能量显然不是红光的对手,顷刻间就被它吞并了。 正在为叶漓输送法力的幽恒感受到她体内方才的争斗,狐疑的争开了眼睛,停止了输送,他明显的感觉到,那红光抵制着他的法力,若他继续下去,受伤的只会是叶漓。 随着幽恒法力的抽出,那红光也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与此同时,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她虽闭着眼睛,周围的景物却依稀可见,让她不由得新奇,这就是神人的境界吗? 待光芒散去,她缓缓睁开了双眼,看到的却是幽恒质疑的目光,这让她不解,他为何这样看她? “怎么了?” “你体内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很强大,它从何而来?” 幽恒并不是说好奇它的来历,他只怕那能量会伤害叶漓,若在外面还好,他尚可去保护,如今在她体内,他若动手,叶漓也将一同陨落,这是他没办法接受的。 “能量?我不知道...” 她怎么没感受到有什么能量,若真的有,她怎么会还是这么低的境界呢? 此刻起缘簪努力隐藏着自己的存在,可还是被敏锐的幽恒察觉到了一丝气息,他一把将它拔了下来。 簪子静静地躺在幽恒手心里,宛若一个普普通通的玉簪,可它控制不住身上的红光,看到红光的幽恒嘴边扬起了一抹笑容,原来是它,怪不得... “你可知道这是何物?” 幽恒举着簪子询问叶漓,看她一脸疑惑的神情也猜到了她是不知,不然也不会大张旗鼓的戴在头上。 “这是起缘簪,是女娲的法器,拥有强大的法力,你这么戴在身边,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幽恒见了这簪子也有片刻的心动,这毕竟是如此逆天的神器,可那想法也是一闪而过,此刻他心中更多的是担忧,还不知多少人暗中惦记上了这簪子,又有谁认出来过。 “啊?这是阎王打发我的,这么厉害吗?” 叶漓听到幽恒的解释都惊呆了,她手里竟握着个这么强大的宝贝,亏她还以为是个普通的簪子,也没好好对待过,看来得买把香供上了,得罪不起啊。 “我问你,谁看过这簪子” 见幽恒一脸严肃的样子,她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得,这么看来,那个人绑架她也是认出了这簪子? “四个人见过,阎王夜起自然是见过的,他好像不知道,不然也不会给我了,还有赵九宸,他是我心爱的人,他也见过,还有...” “心爱的人?” 叶漓掰着手指头正算着人数,却被幽恒冷冷的打断了,他此刻的语气和目光都暗含着怒气,可叶漓却没看出来,也不明白他为何打断,以为他是好奇赵九宸,还特地给他解释。 “是啊,他是我最喜欢的人了,长得帅,对我还好” 叶漓此刻眼前仿佛浮现出了赵九宸温柔的面容,全然忘了她是如何被气到这里来的。 她脸上洋溢的幸福让幽恒气的发疯,他看中的女人,心中只能有他一个人,其他无论是谁,都得死! “接着说” 在幽恒眼里,赵九宸已然是个死人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了,如今叶漓在他面前,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胜算很大。 “还有玉轩堂的一个老爷爷,还有一个年轻的美男,他还把我绑架了想要我的簪子,幸好我聪明,给了他假的” 叶漓一脸沾沾自喜,觉得她很是厉害,幽恒无奈的听她碎碎念,眼里都是宠溺。 “把它收好,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 幽恒谨慎的嘱咐着叶漓,这无人知晓去向的东西既然落到了她手里,这冥冥之中也是注定。 玉轩堂?玉家,那老者应该是管家,而那年轻男子,这玉家有三子,到底是哪一个呢? 幽恒正思考着那年轻男子是谁,突然叶漓身边的簌簌奶声奶气的叫唤了一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嗷呜~” 簌簌努力长大着嘴巴,发出自认为凶狠的喊叫,谁让这两个人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它,也是时候发威了。 “哎呦,簌簌你怎么那么可爱” 它的那一声彻底萌化了叶漓,一把将它抱紧了怀里,脸颊蹭着它柔软舒适的皮毛。 簌簌不愿意了,它明明就很凶的说,女人就是麻烦,就让她抱一会吧,它翻着白眼述说着不满,可叶漓还以为它在卖萌,更加把它当作可爱的宠物了。 “这小东西你哪得来的?” 幽恒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他一眼看出了这是上古神兽,赤影圆月兽,他还从未见过活的,只在书籍卷轴里隐约看到过记载。 赤影圆月兽,狐灵兽,类属火系,因一身血红的皮毛和每次月圆时都会变成人形而得名,这是十分特殊的种类。 灵兽不比妖兽,一个是天地灵气而生,一个是肉体而生,所以灵兽即使品阶再高,也不可化作人形。 “它啊,路上捡的,没人要了” 叶漓手里拿了根草,跟逗弄小狗般挑拨着簌簌,她若是知道它的身份,恐怕借她个胆子都不敢这么做。 簌簌生气的用爪子扑打着叶漓,你才是没人要呢!本兽可是珍惜物种,恐怕这个世界也没有第二只了,若不是我还弱小受了伤,才不跟你走呢,笨女人! 无奈簌簌的爪子还没长全,那几下不轻不重的就像是在给叶漓挠痒痒一般。 这丫头还真是幸运,幽恒看着一脸单纯只知道逗猫弄狗的叶漓,看她这幅样子,这些对她来说到底是真的幸运,还是不幸呢? “对了,这个给你” 幽恒看到叶漓手中的草,这才想起他随手折去的那些花,叶漓疑惑的看着他,只见他变魔法般的变出了一束美丽的花朵。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就把簌簌丢到了一边,伸手接过了那束花,轻轻嗅着那花上奇异的香味。 被冷落的簌簌郁闷的玩着尾巴,心想,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真不靠谱,哼! 它正想着叶漓的坏话,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脖颈皮毛拎了起来,转头就对上了幽恒深不见底的眼眸,他那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的样子,让簌簌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嗷呜呜...” 簌簌反应迅速的冲着叶漓幽怨的嚎叫了一声,它知道,这时候只有叶漓能救得了它,果然叶漓听到了它的声音,眉头一皱,“啪”的一声拍在了幽恒的手背上,将它抱了过来。 “你怎么能欺负它呢,它还那么小” 叶漓给簌簌轻揉着幽恒刚刚掐过的地方,一脸的心疼。 幽恒被说了也不做声,淡淡的撇了一眼簌簌,那目光一下子让正得意簌簌打了个激灵,瞬间蔫了下去,惹不起它还躲不起吗? 看着有些发红的手背,叶漓方才那一下子真是不轻,可他并不觉得疼,其实,能有个人来管他,也挺好的,有了能管住自己的人,就不再是无法无天了。 第四十章 神秘美人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以后有我在,他就不敢欺负你了” 叶漓哄着怀里的小兽,俨然一副老母亲的样子,这下有人撑腰了,簌簌胆子也肥了起来,它把头埋进叶漓的胸前蹭来蹭去,还故意将粉红色的小屁股对着幽恒扭啊扭。 它红色的成团状的尾巴甚是可爱,如果忽略掉幽恒杀人般的眼神这一画面就更完美了。 魔域之都...玉家... 今日是玉家惯例要聚集在一起商议事情的日子。 一张不大的圆桌,上面摆满了美酒珍馐,可坐在那里的四人谁也没把目光放在吃食上,都不经意的相互打量着。 “今日叫你们前来,是询问簪子一事,你们三个谁可有线索了?” 玉天岚首先打破了这沉静的局面,身为玉家家主,他自然是说一不二的,他说完这句话,视线便落到了离他最近的玉天齐身上。 “父亲,孩儿无能,还没有消息” 玉天齐惭愧的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紧接着玉天岚又寄予希望般的看向了玉天饶,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父亲,孩儿有了消息,不过不太确切,等核实以后,再来相报” 玉天饶拐了个弯,既不说没有得到消息,也不说消息的内容,属实是在吊着其他人的胃口。 玉天齐看着这个平时温文儒雅的弟弟,暗暗记下了他的话语,看来,他得做点什么了。 “嗯,很好” 玉天岚满意的点了点头,虽没有得到什么有利的情报,却如杏林止渴,似在眼前了。 玉天皓当然明白接下来轮到自己了,可他哪里有什么消息,不知为何,各家势力的口风都堵的死死的,竟一点也不泄露。 “父亲,我也没消息” 玉天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露出了憨憨的大牙。 玉天岚桌下放松的手不知何时握紧了,他脸上仍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们,恢复了笑容。 “无妨,这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查到的,吃饭吧” 在玉天岚的招呼下,三人才陆续的吃了起来,却咀嚼的很缓慢,眼神呆滞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寒暄过后,玉天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院落建筑在一片自然成型的竹林深处,夜色下的竹影摇曳,交错在地面上,大有归隐之相。 推开房门,玉天饶顺势坐躺在屋内的竹椅上,大手按压着时不时疼痛的穴道,不过是一顿饭,就让他深觉疲累。 仆人见此忙上前去点燃了安神香,玉天饶闻到熟悉的味道神情才缓和了些。 相比玉天饶住处的肃静简陋,身为老大的玉天齐就豪华奢侈很多了。 玉天齐住在除玉天岚以外最大的房屋内,汉白玉石垒成的柱子尤其显眼,紫金玉器不尽其数,皆为装饰之用。 一妖媚女子柔弱无骨的躺在玉天齐怀中,软香在怀,可玉天齐却直直盯着手中那份墨黑的卷轴,上面写着一些金色的字体。 “天齐~良辰美景大好时光,不能浪费啊...” 女子娇俏的声音响起,声线动人的起伏,她白皙的双手游走在玉天齐的背上,胸前,甚至还大胆的从那领口一点白伸了进去。 女子的动作彻底惹火了玉天齐,他的呼吸沉重起来,看向女子的眼光也更加的迫切,女子见他这幅样子,得逞一笑,手指轻轻一挥,屋内的烛火瞬间熄灭了,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只剩一对人形时不时的晃荡。 “报告少主,魅莲那边已经得手” “退下吧” 待侍卫退下之后,玉天饶的嘴角扬起了笑容,他这个大哥千算万算,总没猜到他身边跟了那么久的女人,是他派去的吧... 时间刻不容缓,玉天饶起身走了出去,夜色朦胧,一道黑影迅速飞起,眨眼间又消失了。 一阵暧昧过后,魅莲娇羞的躺在玉天齐的身下,身上罩着一层薄薄的红纱,诱惑至极。 “爷,您又欺负人家” 魅莲笑嗔着玉天齐,小拳轻轻锤了一下他的胸口,正要收回却被一把抓住,玉天齐大手包裹着魅莲的小手,拉到嘴边轻吻着。 “魅莲,你跟我多久了” 玉天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让魅莲怔住了,他不是,怀疑自己了吧。 幸好她加以训练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嘴上轻松的跟玉天齐说着话。 “爷,魅莲跟您已经有三年了” “哦?但我可未见过你的双亲,他们是做什么的” 玉天齐眼睛转了转,继续发问着,最近他就感觉很是奇怪,他调查的事情都能提前被人阻拦,若不是不小心泄露,那就只能说明,有内鬼。 玉天齐打量着媚眼如丝的魅莲,她是他唯一不想相信会叛变的人,也是唯一可能性最大的人,自三年前那一夜之后,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没人能比她更了解他的行踪了。 “他们...他们已经去世多年了” 魅莲说着就抽泣了起来,把头埋在玉天齐的怀里痛哭着,见引起了魅莲的伤心事,玉天齐也不好在多问什么,毕竟那么多年的陪伴,她这样,他也心疼。 “是我不好,不该问这些” 玉天齐破天荒的哄着魅莲,按照以往来说,他定会不耐烦的将她赶走,他奇怪的举动也让正在痛哭的魅莲留了个心眼。 待魅莲好容易止住了哭泣,她倚在床边,瘦弱的身躯显得她娇弱无比,一双泪眼朦胧的看着玉天齐,尽是哀思和难过。 “那簪子的事,怎么样了” 玉天齐转移了话题,他在被这么看下去,怕是又要...... 老狐狸,魅莲在心底暗骂了一句,脸上恢复了笑盈盈的表情,凑上去挽着玉天齐的手臂,使出能酥软到骨子里的声音。 “爷,再给人家一点时间嘛” 玉天齐自然也知道这事急不得,于是趁着大好时机,又将魅莲扑倒了。 玉天饶穿梭在屋顶上,飞的很高落下时却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远处一道明亮吸引了他的目光,他的目的地到了。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都紧锁门户灭灯熄烛,唯有这一特殊的地方还灯火通明,熙熙攘攘。 熙春楼此时正是迎客之时,房门大开,各色灯笼高高挂在屋檐上,街道边,欢迎着往来的客人。 秦妈妈捏着一方手帕,虽半老徐娘却依旧风韵犹存,脸上涂脂抹粉一样未差,走路时两步一扭,姿态妖娆。 “哎呦,各位客官,请屋里坐,今日啊不仅有十大头牌,还有神秘的美人等着您来呢~” 秦妈妈如破锣般饿的大嗓门却故意捏着嗓子在门口大喊,路过一个男人她都恨不得自己冲上去将他留住,见到身穿锦服,戴玉佩的就喜笑颜开,满脸的褶子都堆到了一块,那嘴是能有多甜有多甜。 在她这一番营销下,禁不起诱惑的大半都进入了熙春楼,去看一看那神秘美人到底是谁。 玉天饶一身素衣混在人群当中正要进去,秦妈妈却眼神随机的一眼就瞧见了他,随后惊讶的大喊着。 “呦——这不是玉家的二少主吗,我就说今天早上怎么喜鹊都叫唤呢,原来是玉二少主要大驾光临了~真是荣幸” 秦妈妈就像是猫见老鼠一样,激动的扑了过去,眼看这胖乎乎油腻腻的身体就要贴上去了,玉天饶忙打开了扇子,遮住了半边脸,眼里满是嫌弃,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还好秦妈妈最会察言观色,知道他得意思,立马就离他一米远,脸上依旧带着奉承的笑容。 “今儿有神秘美女?” 玉天饶眉毛一挑,问出了方才人们一直讨论的话题。 果然男人都一样,还以为你是什么稀罕物呢,秦妈妈暗暗吐槽着。 “是,你请进~” 秦妈妈哈腰点头的就差没跪下了,玉天饶终于步伐缓慢的走了进去,身旁人当然都得知了他的身份,无人敢惹玉家,除非不想活了,都自行离他一米远,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空圈。 玉天饶第一次来,就坐了个人上人的位置,相比楼下下饺子一般的拥挤,他这独立包间还有人伺候的待遇不知道好了多少。 “人呢?” 玉天饶冷冷的声音传到了秦妈妈耳朵里,她只好恭敬的回答。 “一会就出来了,您别急” 说罢拍了拍手掌,一阵乐声响起,一个身穿白衣的绝色女子缓缓走了出来,没有神秘的面纱,也没有靓丽的舞蹈,只直直的站在那里,就吸引了所有男人的目光。 那女子头发披散着,两支金镶红玉的发钗就足以修饰她的美貌,她面若桃花,狭长的凤眸低垂着,泛白的双唇紧闭着,传递着伤感的氛围,犹如一件商品站在台上任人观赏。 双手紧攥着,尖锐的指甲很快划破了她细嫩的掌心,殷红色的鲜血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绽开了独特的血花。 虽被侮辱着,她得眼神却尤其的坚定,仇视着台下那些丑陋的嘴脸。 “你,我要了” 这声音就如同平底惊雷,一时间楼下的人纷纷扰扰,都在想着是谁敢跟自己抢人。 第四十一章 我是纳兰云溪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可随着他们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却又都哑口无声了,那寂静无声的阁楼上,玉天饶直挺挺的站在那里,身无华服,却依旧倜傥,他的视线飘过人群,最终落到了那女子身上。 “呦,既然玉少主想要,您领走便是” 秦妈妈见此讨好般的对玉天饶说,说罢示意了身边的花魁们,让她们将人带来。 她这一举动终于让玉天饶多看了她一眼,这个人,还挺识趣的。 “不会少你的” 玉天饶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没有不要钱的买卖,他从腰间拿出了厚厚一沓纸币,看也不看就扔给了秦妈妈,她眼疾手快的接到了,一眼就看出了是三十万魔币,乐呵呵的揣进了怀里。 不一会,女子便被人领了过来,她依旧一句话都不说,可那冷若冰霜的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秦妈妈打量着二人的神情,意会到玉天饶不想让人打扰,于是识相的带人下去了,整个楼上就只剩下玉天饶和那女子面面相觑。 “你...为何要救我” 纳兰云溪低沉着声说道,她不敢大声说话,身上满满的伤痕让她稍微一动就疼的要命,她只得尽量保持身形,减少几分痛苦。 而眼前这个男人,清冷高傲,看起来不是好相处的样子,可只要能活下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我可没说过要救你” 玉天饶玩弄着手中的扇子,他确实也没心思谈情说爱,不过是见她有几分姿色,留着以后有用罢了。 不救她,那他这是...莫非,他跟那些人都一样,呵,终归还是逃不了... 纳兰云溪脸上凄然一笑,突然自顾自的走向前去,猛的坐到了玉天饶的怀里,手臂还生疏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一阵清香传来,玉天饶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了,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呢? 他恼怒的用力将她往外推了一把,纳兰云溪光顾着想事情,一时没注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伤口再一次被扯开了,雪白的衣衫被浸透了,隐隐看得出血迹。 “嘶,疼...” 纳兰云溪跪倒在地上,浑身的疼痛让她变得有些麻木,她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她的动静吸引了玉天饶的视线,他纳闷的看着地上的女人,她这是玩什么把戏? “醒醒...” 玉天饶烦躁的踢了踢如死尸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纳兰云溪,他不过是推了她一把,用得着这样吗? 直到连踢了好几下她都没醒,玉天饶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他蹲下身凑了过去,这才看到纳兰云溪的小脸比刚才还要苍白,薄薄的白雪纱已经被血染红,一片一片像是红梅盛开在雪地。 玉天饶皱了皱眉,像是惹了什么麻烦,他伸出手指放在她的鼻下,她微弱得气息喷洒在指尖,让他松了口气。 “真是麻烦” 说罢放下了扇子,将纳兰云溪粗鲁的抱起然后一把抗在了肩上,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熙春楼。 还好是夜晚,他带着个人并不引人注目,很快就顺利的回到了房屋中。 刚进屋内,玉天饶就将背上的女人狠狠地扔在了床上,纳兰云溪的身体撞击在木头上,发出了“哐”的一声,她此刻早已经没有了知觉,当然也感受不到丝毫疼痛。 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子,玉天饶考虑着要不要给她治疗,她死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若要治疗,那只能他亲自动手了。 玉天饶走上前去,坐到了纳兰云溪身边,她躺下的姿势实在是太难看,四仰八叉的不成体统,让他看不下去了,玉天饶费力的扳过她的身躯,还扶正了她的双腿。 伸手搭上她得手腕,感受着她得脉搏,跳动的已不似正常人那么强劲,似有似无,好像下一刻就会停止,这让他有些难办啊... 她得身体还在不断的往外渗透着血液,玉天饶打定了想法,深吸了口气,伸出手解开了她的衣衫,她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神不宁,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邪火,继续解着她的衣服。 明明没有过很长时间,可玉天饶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在他的努力下,终于把她得衣衫全部褪掉了,可接下来的场景让玉天饶更加的震惊了。 女子身上原本雪白柔嫩的肌肤上,挂满了鞭痕,一道一道伤口重叠着,像丑陋的蜈蚣一样趴在上面,每一道边缘都有些发黑,可里面还冒着鲜血,就像是硬生生被扯开了一般。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个女子,怎么能忍受得了如此的伤痕,这不禁让玉天饶对她有些刮目相看,看过了那些伤疤,他的目光渐渐被她美妙的身体所吸引,第一次见到女子的身体,不免有些好奇和期待。 可他也只是匆匆一瞥,迅速的收回了眼神,手摸索着被子,一下子将女子的身体盖上,神情缓和了许多,可玉天饶都不知道的是,他的耳垂,微微发红了。 控制住自己不乱想,玉天饶开始了治疗,纳兰云溪身上的伤痕实在太多,若都要治好恐怕要熬一个晚上。 玉天饶盘腿坐起,双手握印,在他纯白的法力涌出之时,他的身形隐隐化作了一块巨大的冰晶,那是他的原身,长在寒冰之地的千年冰石,不惧冷,畏热,对一切水属性的都可以容纳。 那冰晶包裹着玉天饶,光芒在上面波动暗涌着,缓缓的将纳兰云溪也笼罩了起来,本来漆黑的房间,竟亮如白昼。 冰晶四面八角,带着镜像透视之理,纳兰云溪的肌肤皆刻印在了上面,她身上原本惊骇的伤痕随着白光流转渐渐止住了血液,一条,两条,疤痕逐渐消失,宛如没有伤口一般,恢复了原本娇嫩的肌肤。 一阵治疗过后,玉天饶的法力也用尽了,看着被占用的床,他郁闷叹了口气,认命的身子一倒,睡在了地上,地面冰冷生硬的触感让他浑身都不舒服,他抬头望着房顶,思绪游离着。 一天的不顺让玉天饶心烦意乱,加之方才得劳累,他很快就沉睡了过去。 晨时的曦光映在了纳兰云溪煞白的小脸上,她睁开了眼睛,忽而又伸出手遮挡着光芒,待眼睛适应,才放下了手。 她挣扎着起身,本以为会疼痛异常,却丝毫没有感觉,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往下一看,她居然,没穿衣服... “啊!!” 纳兰云溪捂着耳朵尖叫着,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玉天饶本就睡眠很轻,一下子被吓得坐了起来。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纳兰云溪手指着玉天饶好看的脸庞质问着,虽说她不知道他为何睡在地上,可她光溜溜的身体他也解释不了。 “你想我对你做什么?别自作多情了” 玉天饶还是那么的毒舌,气的纳兰云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捂紧了被子,警惕的看着玉天饶。 “还有,我买了你,做什么你也得给我受着” 玉天饶冰冷的话语像是一盆凉水,彻底击溃了纳兰云溪的心底防线,她没有反驳,将头埋在了被子里,双肩剧烈的抖动着,哭泣的声音传到了玉天饶的耳边。 “行了,我是看了你的身子,可也是为给你疗伤” 玉天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多嘴解释,他从来都不会跟任何人解释他所做的一切,可直到碰见了这个女人,一次次的打破他的底线,真是可恶。 “谢谢...” 纳兰云溪微弱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她稳定了情绪,抬起头感激的看着玉天饶,眼眶还是红红的。 “你为何被卖到了哪里?” 玉天饶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径直坐到了纳兰云溪身边,看着她。 “我叫纳兰云溪,是一个小花灵,在野外修炼碰巧遇到了那群人,他们就把我抓到了那里” 纳兰云溪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声音很是凄惨。 这女人现在怎么这么爱哭,昨天见她时还一副打死不从的样子,女人都会变脸吗?玉天饶内心满满的疑问,无奈的看着抽噎的快要喘不过来气的纳兰云溪。 “嗯,既然我买了你,以后就要为我做事” “那,你要我做什么...” 纳兰云溪的声音变得妥协,她左不过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换个人罢了... “我要你去我三弟身边,迷惑住他” 玉天饶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玉天齐那里已然有魅莲,若玉天皓也能在他的监控之下的话,就好办多了... 纳兰云溪有些犹豫,如今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他三弟是个人渣,岂不是又入虎穴?不行,她不能拿命去赌,留在他身边,起码他看了自己的身子,不会太差。 纳兰云溪打定了主意不走,于是开始发作。 “啊...疼,好疼” 一滴清泪从她得眼角流出,她本声音变得更加可怜,无助,仿佛快要死了一般,她疯狂的在床上打滚,也不管是不是春光乍泄了,保命要紧。 第四十二章 为了保命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这般拙劣的演技居然成功的骗过了敏感多心的玉天饶。 “你怎么了,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玉天饶神情紧张的上前查探她的状况,身体凑了过去,就在他离纳兰云溪不过咫尺相隔的时候,纳兰云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看着玉天饶,脑海里敲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趁其不备,一双玉臂猛的搂住了玉天饶的脖子,使劲将他拽到了床上,玉天饶一心想着她的伤势,哪里会料得到她的行动,一时大意就扑倒在了纳兰云溪的身上。 狭小的空间令二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玉天饶趴在纳兰云溪身上直挺挺的不敢乱动,因为他只要一活动,触碰到的必然是纳兰云溪柔软的身体,她可是什么都没穿! 这个女人,是想勾引他?玉天饶努力控制住身体不压在纳兰云溪身上,他对她的目的产生了疑问。 既然都是伺候人,她去哪里不一样?何必大费周章的来勾引他,先不说成不成功,若他一时冲动了,她可是要后悔莫及的。 玉天饶眼神凝重的沉思着,他这幅样子在纳兰云溪看来却是上钩了的神态,他如此色眯眯的订着自己的身体,呵,亏她还曾认为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占人便宜,看来是她想错了。 “放手” 玉天饶咬紧了牙齿,眼神里充满了压制不住的火气,他这幅样子让纳兰云溪害怕的紧,可她手上还是使着劲,就是不肯松开,她不想让自己落入未知的危险,如今在这里再差也不会死。 若我日后强大了,玉天饶,这一笔账,我一定会跟你算清。 纳兰云溪干脆别过头去,不看他气的发红的脸,还变本加厉的一把将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盖上,他们顿时陷入了闷热窒息的环境中。 “你...这是你逼我的...” 玉天饶也是个男人,是个正常的男人,纳兰云溪都做到如此地步了,他若还没有反应,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欲望逐渐代替了他的理智,玉天饶的大手肆意揉捏着纳兰云溪白皙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热吻落了下来,落在了纳兰云溪的脸颊上,锁骨上,还有红唇...... 二人忘我的接吻着,似乎这世间的场景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他们彼此缠绵,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让纳兰云溪的眉头紧皱,一滴泪水划过她的脸颊,转而又被玉天饶吻住,她咬住了双唇,修长的手指用力抓在玉天饶结实的后背上,指尖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 “疼......” 一阵风雨过后,纳兰云溪无力的瘫软在被子里,这一次她是真疼了,也不用费劲去演,原本雪白的肌肤变得红一块紫一块,显得突兀异常。 如今她算是破釜沉舟,什么都没了...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身上的痕迹,疲累的闭上了双眼。 “自作自受” 玉天饶并没有因这特殊的事情对纳兰云溪态度好转,虽说她是他第一个女人,可这强硬的方式让他及其不爽,于是也没好脸色给纳兰云溪看。 此时床上一抹血迹进入了玉天饶的视线,他盯着看了许久,不知为何,他努力的告诉自己,要对纳兰云溪绝情,可那殷红的鲜血和方才异常的感觉,让他心里仿佛自然的腾出了一个位置给纳兰云溪,她就赖在了那里,他想赶都赶不走。 罢了,既然要了她,就好好对待吧,玉天饶第一次感到妥协,也第一次觉得这感觉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下次我轻些” 玉天饶放缓了声音,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于是劳累的缘故,给他增添了几分性感。 纳兰云溪听到这声音疑惑的睁开了双眼,呆呆的看着眼神里满是温柔的玉天饶,他这是,吃错药了?下回?!这个臭男人,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她怎么可能还让他得逞呢。 “怎么?还怕我啊” 玉天饶无奈一笑,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居然温柔了还把人吓成这样。 伸出手揉了揉纳兰云溪的小脑袋,还细心的替她盖好了被子,他的举动宛如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呵护,让纳兰云溪充满警惕和不信任的内心动摇了。 “那我走了...” 纳兰云溪突然声音决绝的对玉天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语,还掀开了被子准备穿衣服,玉天饶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纳闷的问。 “你这个样子去哪?” 见他的声音中有些生气,纳兰云溪冲他眨了眨眼,叹了口气,轻轻抽出被他抓住的手,倚在床边。 “我去找你三弟...也不知道他怎么样...是不是个好人...” 纳兰云溪低垂着脑袋,悲伤的复述着玉天饶对她的吩咐,如今她可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该计较的得计较回来,不然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个好欺负的? 玉天饶一下子就明白了纳兰云溪的意思,她不过是在讨刚才的气,真是吓了他一跳,她如今这个样子,去哪里他也不放心啊。 不过这女人这么皮可不好,以后若是耽误了事情,就追悔莫及了,看来也得给她个教训,让她明白什么是乖觉。 玉天饶眉毛一挑,恢复了高傲的神情。 “你这是,还有力气?嗯?看来是我不够好...” “哎??” 纳兰云溪看着戏精般的玉天饶,他怎么还怪起自己了,真是的,等等...还有力气,他这是要... 还未等纳兰云溪思考完,玉天饶就如猛虎般的扑了上去,纳兰云溪拼命反抗着,可如今虚弱的她哪里是他的对手,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大被一蒙,只好任他摆布了。 魔岐山... 细碎的冰晶伴着雪花一点点飘落下来,阳光打在这冰晶上,折射出了别样的光彩,经过时间的累积,为这凹凸不平的山路铺上一层层银衣,远处看来大有波光嶙峋的样子,它们努力的呈现出了一个洁白无瑕的世界。 这是魔界最独特的风景,魔岐山本是一座普通的山峰,因冰雪仙子万年前曾偶然经过这里,稍作歇息了片刻,她身上的些许法力就永远的留存在了这里,因此使得这里场面冰雪覆盖,也是冰水系灵兽最喜爱的环境。 蜿蜒曲折的山上,一个个大同小异却深浅不一的脚印纵横交错着,陆续的叠加着,印出来一道不宽的道路,从山脚一直蔓延到山顶。 大风划过,吹起一片雪粉,月花漫天飞舞,一个少女身穿薄薄的紫云衫,神情自如的穿梭在风雪中,相比身后众人的畏手畏脚,她好像感觉不到寒冷,细看那雪花虽从她身边划过,却被一层淡紫色的护罩阻挡在外面。 “璇公主,这风太大了,不如我们稍作歇息再走吧” 那被叫做璇公主的女子,正是魔君幽恒最宠爱的妹妹,幽凌璇。 那说话的魔侍此刻嘴里都变得冰凉,长发被吹起,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雪,他的手都在发抖,缩起来指关节变得发紫,这寒冷彻骨的环境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其他三人比他好不到哪去,虽说他们是被魔君幽恒派来保护幽凌璇的,可如今在走下去,他们定会冻死在这里,这里不是人间,不普通的风雪作用在他们身上自然也是难耐。 这幽凌璇有幽恒特地为命人为她制作的紫云衫,不仅不畏惧寒冷,关键时刻还能挡住致命一击,若说幽恒会对谁好,那唯一的人选就是幽凌璇了。 “废物” 幽凌璇骂了身后的人一句,这不过出来几天,一个个都跟没走过路似的,耽误她找灵兽,等她回去,一定告诉哥哥,让他把他们全杀了! 不再理会他们的哀求,幽凌璇低下头细心查探着灵兽的痕迹,这魔岐山最吸引人的灵兽,便是那阮雪冰猫了。 那可是个好东西,不仅能使出冰冻之术,还拥有强大的魂魄,若主人身死,可用它的魂魄重生,这不就相当于多了条命吗? 对于修炼之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命还重要了。 可这阮雪冰猫非常稀少,就连幽凌璇也只是在古籍中查到它的存在,它上一次出现还是万年前神魔大战的时候,因为它的特性,救活了魔界当时的魔君,因此扬名在外,引得众人纷纷寻找。 可无论后人如何寻找,就差把这山翻了个底朝天了,还是一无所获,后来流言传遍了魔界,都说这阮雪冰猫已经灭绝了,可她偏不信,她幽凌璇就是要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阮雪冰猫爪圆形,三趾,趾尖成三角形,脚步轻盈,落地几乎没有痕迹,所以幽凌璇一路上眼睛都快看瞎了,还极其小心的一小步一小步走,生怕不经意破坏了它的行踪。 幽凌璇认为自己已经看的很认真了,可这一路走来,还是连半点痕迹都没有,这让她气的发疯。 “行了,休息吧,一个个都是废物” 幽凌璇泄气的坐在了雪堆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跟魔侍们说话。 第四十三章 可怜的卖包子老板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那些魔侍并没有多大情绪变化,仿佛见惯了她这幅样子。 他们平日里在魔宫就没少受欺负,更别提出来了,幽凌璇的性子娇纵的很,不仅对他们恶语相向,甚至还时不时动手,也就幽恒能管的住她了。 众人纷纷坐在雪地上,珍惜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休闲时光,虽说环境还是那样的彻骨,可他们互相聊天谈笑,心里也变暖了不少。 幽凌璇独自一人坐在一旁,雪瓣被风吹碎,沾到了她紫红色的头发上,不一会就化成了点点水珠,顺着发丝滑落下来,继续循环着变雪的过程。 她向来不愿意与他们那些粗人坐在一起,那样会玷污她高贵的身份,她生来就是这魔界唯一的公主,地位可以说是无人能及,自然不会屈尊与他们待在一块。 一阵奇异的香气顺着冷风刮过幽凌璇的面前,她敏锐的嗅到了那从未闻过的味道,她得好奇心瞬间被勾引了起来。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粘的白雪,撇了一眼说的正欢的魔侍们,就头也不回的顺着香气寻去,她没有打算带上那些个拖后腿的,虽说他们武力高强,可也笨的让她发慌,带上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幽凌璇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雪地里,沿途找寻着阮雪冰猫的痕迹,这冰天雪地里哪来的香气? 无非就是有灵兽在故意引诱,这是常见的把戏,可在她印象中,没有那个灵兽是靠香气吸引人的,何况这香味如此的沁人心脾。 这一定是阮雪冰猫没错了! 幽凌璇激动的往前走去,可她没注意到的是,她身后留下的一个个脚印上,多了些不该有的圆形痕迹... 鬼迷谷... “咱们走吧,我好很多了” 叶漓实在耐不住无聊,猛的站了起来,示意自己已经大好,可以上路了,可她起身的太猛,脑袋一片晕眩,身子晃悠着差点倒下。 “哎呦” 幽恒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原本温和的声音也多了些强硬。 “这就是你说的大好了?” 叶漓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吐了吐舌头,对他撒娇着,她得直觉告诉她,这招有用。 “哎呀,人家真的好了嘛,不信你看” 说完叶漓蹦蹦跶跶的跳了起来,显示着自己强健的身体。 “走吧” 幽恒笑了笑,这个笨蛋,还真是可爱,居然这么对付他,谁让他就吃这一套呢? 叶漓顿时高兴的冲了出去,却一把被幽恒拉到了身后,到她前面领着她飞着。 哼哼,就不跟你计较了,叶漓盯着自己被紧握着的手,叹了口气,她想赵九宸了,他到底在哪啊,怎么还不来找自己... 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而此时被吐槽的赵九宸才深感委屈。 他所有的家当都在叶漓身上! 没错,他都饿了三天了,也找了叶漓三天,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如今他晚上就睡在桥洞底下,活生生从一个俊秀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邋遢大叔。 无视着肚子咕咕的叫声,赵九宸从头上拿下一根不知什么时候沾上去的杂草,他的衣服因为桥洞潮湿脏乱的环境已经变得破烂不堪。 在这里,即使他修为在高,也得遵守规则,不能偷抢,而他又不愿意做一些苦力,就变成了这样。 赵九宸盯着那客栈许久,那是这魔域之都里最有名的五星级客栈,御善坊,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的迈了进去。 “老板,把你们这最好的都拿上来!” 赵九宸猛的一拍桌,吓了店小二一跳,赶忙上去端茶倒水。 玉家... “你要够了没有...” 纳兰云溪的声音都变得若有若无了,她可是从昨天到现在一点饭都没吃,光活动了,虽说妖精神仙与平常人不同,可也得吃饭啊! “嗯...” 玉天饶嘴上答应,手上却还不老实的摸来摸去,惹得纳兰云溪的脸一阵羞红,白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咕噜...” 一阵尴尬的声音从纳兰云溪的腹部传来...她马上捂紧了被子,假装掩盖事实,可玉天饶是能给她留面子的人吗? “饿了?” 玉天饶关怀的询问着她,折腾了那么久,她也该是饿了。 可这话到纳兰云溪耳朵里就变味了,他是在嘲笑自己肚子响了吗?混蛋! “嗯...” 从被子里传来她一声闷闷的应答声,她也只敢在心里过过嘴瘾了,要是惹玉天饶不高兴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如今地位未稳,以待来日。 “穿衣服,带你去吃饭” 玉天饶干脆利落的起身穿起了衣服,他是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可纳兰云溪就不好过了。 她稍微一动都觉得疼的要死,身体还虚弱的不行,根本没力气爬起来,她用手抵着床尝试着,却又倒在了床上,发出磕碰的响声。 此时已经穿戴整齐变成翩翩公子的玉天饶似乎意识到了纳兰云溪的状况,背着她偷偷一笑,星眸明媚耀眼。 “咳,我帮你穿” 玉天饶隐藏住笑意,脸皮很厚的无视着纳兰云溪杀人般的眼神,为她仔细的穿着衣裳。 可他毕竟是男子,搞不懂女子的内衬,肚兜,外衣的顺序,开回折腾了好几回,纳兰云溪被他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就在她快炸毛的时候,他终于弄好了。 “笨” 这下纳兰云溪逮到了机会,吐槽了他一句,看着玉天饶的黑脸,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哎呦,今儿天气真好” 纳兰云溪新换了一身粉衣,上面点缀着几颗珍珠,裙摆被风一吹就微微摆动着,相比昨日的愁容,今日的她尤其的娇俏可人。 她伸展着身体,消除着疲劳,月牙似的眼睛在光的照耀下更显明亮,她淡淡一笑,便是这晨起最美的景色。 “你看我做什么?” 纳兰云溪本来四处张望着,却无意间撇到了玉天饶,他竟然一直盯着自己不放,眼神还怪怪的。 “没,没有...” 玉天饶别过头去,丝毫不承认方才偷看的行为,嘴上虽是那么说,可他诚实的耳根再一次的发红了。 玉天饶领着纳兰云溪略施法术,就躲过了看守的家丁,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这玉家身处于魔域之都的主要位置,一出门店铺都是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可纳兰云溪并没有被那些装饰华丽的店铺所吸引,反而直直的冲着一个包子铺走去。 玉天饶本想叫住她,可她身形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在他面前消失了,他摇了摇头,及其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这女人,这辈子都是包子命了! 纳兰云溪捂着瘪瘪的肚子,来到了包子铺门前,包子铺老板只打量了他们一眼,心中就有了数。 他立马堆起了笑容,殷勤的凑上前去询问。 “二位客人,初临小店,想来点什么?” 见他们神情有些疑惑,又细心的补充。 “本店有灵兽灵草两种馅料的修行包子,另外还有,玫瑰豆沙馅,蛋黄馅,小笼包,灌汤包,水煎包~都是一魔币一个,您看想吃那种” 老板搓了搓手,耐心的等待着纳兰云溪的答复,她低下头正思考着要那种好,玉天饶却爽快的替她做了决定。 “每种来十个,打包带走” 什么!?十个,每种?他养猪呢?猪也吃不了那么多啊... “哎??等等,要太多了吧,我吃不完” 纳兰云溪皱了皱眉头,反驳着玉天饶的话语,她此时两腮因生气鼓了起来,看起来圆圆的,跟那些包子没什么两样。 玉天饶见她这幅可爱的模样,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掐了掐她鼓起的脸颊。 “你” “啪” 纳兰云溪一跳老远,而后使劲的打掉了他不老实的手,这个臭男人,居然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她? 玉天饶揉了揉微微发红的手背,眸子里的光暗了下来,转头对着包子老板冷冷的说着。 “还不快做!” “是是是” 包子老板夹在他俩中间是真不好受,只觉得胸前和背上都有股凉意,这年头卖个包子都得注意小命了。 他赶到后厨,火急火燎的做些包子,用着生平仅有的速度包包子,上笼蒸。 在他的一阵操作之下,热乎乎香喷喷的大包子就出炉了,往外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而玉天饶要的包子,足足一大口袋...包子老板费力的将包子抱了出来,用仅有的一只手指夹住了玉天饶递过来的币子,看了看二人差不多的脸色,深呼了口气,将包子递给纳兰云溪。 “他要的给他!” 纳兰云溪转过身去,躲着包子老板,冷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生起气来。 这下可为难包子老板了,他欲哭无泪的抱着死沉死沉的大包子,换了个方向,递了过去。 好在玉天饶还给他些面子,将包子接了过去,却也没给他好脸色。 可他已经觉得这很好了!包子老板抹了抹头上的虚汗,释怀的松了口气,像是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您二位慢用...” 包子老板挤出了最后一个职业假笑,飞速的退了回去,他再也不卖包子了,太可怕了!! “走” 玉天饶就是个大猪蹄子,纳兰云溪一边往前走一边吐槽着他,自己都饿了他还这样气人! 感受到身后的触碰,纳兰云溪转过头去,嘴里一下子被塞了个包子。 “唔...” 这一下子差点让她窒息了,纳兰云溪好不容易将包子拿了出来,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差点死在一个包子手里。 “你” 第四十四章 吃了顿免费的饱饭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玉天饶眉毛一挑,嘴上莫得感情的吐槽着气鼓鼓的纳兰云溪,见她这幅样子,他突然觉得阳光都明媚了许多,甚至还哼着小曲儿,大步往前走着。 “大猪蹄子,臭包子” 纳兰云溪大口大口的咬着手里的包子,两口一个,还在玉天饶那顺来了五六个,她把包子当作玉天饶,使劲的撕扯着面皮,锋利的牙齿咀嚼着,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二人顺着那条街,径直来到了这魔域之都最大的饭馆,御善坊。 这第一次请“女友”吃饭,按照玉天饶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去别家小饭馆啊,认识他的人多如牛毛,甚至上个茅房都能碰到熟人。 若他带着纳兰云溪去了别家,定会有人看到然后议论,这玉家二少爷连顿好饭都吃不起,这女人跟着他也是受苦了。 他的名声向来是高傲清冷,举动无一不彰显他贵族的身份,若因一女子毁了百年的名声,可就得不偿失了。 玉天饶距离御善坊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那站在门口的店小三一眼就看到了他那自带会员的脸,急忙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迎接。 “呦,玉少主,您要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小店,我们好派人去接您那” 店小三把腰弯的算是很厉害了,头都快低到了地上,眼神却贼溜溜的打量着纳兰云溪。 这女人长得挺美,是玉少主的新宠吧,也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这么多年玉天饶除了很久之前带过那个女人来过,除此之外就是她了。 那女人下场就没多好,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把握得住。 哎,恐怕又是薄命红颜啊! 店小三在心底一阵八卦,可脸上还是堆积着笑容,做着手势,示意他们往里走。 “哎...这很贵的吧” 纳兰云溪悄悄凑近玉天饶,手下拽了拽他的袖角,轻声在他耳边说着,她一看这名字和装潢,就知道一定不便宜,估计把她卖了都吃不起。 她迷人的香气顺着炙热的气息尽数扑到了玉天饶脸上,他一边心里犯着痒痒,一边觉得纳兰云溪的想法好笑。 她这是说他吃不起?只要他想,随时都能把这买下来,只不过他觉得没趣罢了。 顺着衣角逮到了纳兰云溪的小手,紧紧的抓住,对她爽快一笑,拉着她就走了进去。 这一刻,纳兰云溪觉得玉天饶真是帅呆了!当然前提是在满满一桌山珍海味的诱导下。 “天啊” 纳兰云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捂着嘴惊呼,她好玩的样子逗笑了玉天饶。 “别给我丢人!” 玉天饶虽说满脸的嫌弃,可心底还是有许多的傲娇,能带自己的女人见世面,也算是一种本事。 于此同时,赵九宸酒足饭饱打了个嗝,惬意的伸着懒腰,他好久没这样饱餐一顿了。 看着眼前满桌子的残羹剩饭,他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饭吃完了,钱从哪来呢? “吃吧,吃完随我去魔岐山一趟” 玉天饶就坐在赵九宸的旁边,他们不过一米远,说的话不聋都能听清。 魔岐山?赵九宸疑惑的看着那高傲的少年和他面前狼吞虎咽像是和他一样三天没吃过饭的粉衣女子。 他来这里时去阎王殿看足了资料,这魔岐山平常妖神可去不了,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寻常人,不如... 赵九宸变出一张纸条,挥手用法力在上面写着一些神秘的字体。 “刷...” 他将纸团轻轻一扔,那纸团就顺利的滚到了玉天饶身边。 感受到被异物砸中,玉天饶下意识的往下看了看,拿起了纸团,顺着方向看去,眼里却多了些嫌弃。 这是哪来的乞丐,竟也能进这里吃饭? 浑身脏兮兮的有辱市容不说,看他那副样子,是来吃霸王餐的吧,这纸团,什么意思,像他要钱? 耐不住好奇心,玉天饶还是打开了那纸团,可那上面的内容让他的瞳孔长大,心跳也开始加速,他飞快的将纸团放入袖筒,并撇了眼正在大吃大喝的纳兰云溪,见她没注意到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玉天饶此时对这个乞丐的印象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他一遍。 他虽衣衫破烂,却也能看出是上好的料子,头发还算整齐,除去那满脸的尘土不说,细看五官,竟让他有些自叹不如! 他自认为已经俊逸非常了,没想到竟还有比他更帅气夺人的。 赵九宸自然也在看他的反应,是他想要的结果,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对,默认般的微微一笑,心中已然明了。 “老板,再来盘肘子!” 赵九宸饭钱有了着落,也放肆了起来,拍的桌子都在颤抖,连声音也变得底气十足。 “你怎么不吃啊,快吃” 纳兰云溪一边往嘴里塞着鸡腿,另一只手还拿着一个大大的馒头已经咬了一半,她费劲的吞咽着,一边吃着手上的眼神还滴溜溜的在桌子上打转。 “你不是才吃了那么多包子?” 玉天饶将手抵在桌子上,撑住了下巴,打量着纳兰云溪不堪的吃相,看着她吃他就觉得饱了。 这女人是猪吗?看来以后不努力还养活不了她了。 玉天饶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都重了一些,手上不慌不忙的给她夹着菜,放下筷子,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推到了纳兰云溪面前。 “喝点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哦” 纳兰云溪不好意思的放下了鸡腿,看了看自己油光铮亮的手,脸变得羞红,她一时饿了竟忘了要把控食量了! 明明来的时候想着吃个一分饱就行,如今都吃撑了...这形象可怎么挽回啊...她生无可恋的扶额。 她的举动却被玉天饶认为是撑着了难受的,他忙将她得手挪开,捏开她的嘴巴,将茶水灌了进去。 “唔...” 纳兰云溪被迫着喝完了苦涩的茶,皱了皱眉头,吐了吐舌头,这什么玩意...还是她的水晶蜜好喝... “饱了?” 玉天饶拿出了一个手绢,细心的替她擦拭着弄脏的嘴巴,这下纳兰云溪变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这玉天饶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那么温柔...现在的他,好像还不错? 纳兰云溪轻笑了一下,却忘了玉天饶还在看着自己,反应过来看到他疑惑的目光又生无可恋的捂住了脸。 “吃好了?” 她得娇羞让玉天饶心乱,可正事要紧,耽误不得了。 “小二,结账” 玉天饶对那正忙碌着招呼客人的店小二吩咐着,那小二见是玉家少主,忙放下手里的活,小跑着到他面前。 “少主,一共一万魔币” 玉天饶结账时看了一眼赵九宸的剩菜,又拿出一万魔币,一起交给了店小二。 “他的我一块结了” “哎,为什么啊?” 看那白花花的魔币就这么没了,纳兰云溪心疼啊!毕竟她早已将玉天饶的口袋视为己有了。 “乖” 只这一声,纳兰云溪便不再说话了,这该死的温柔! 付完账,玉天饶领着纳兰云溪走出去时回头看了赵九宸一眼,赵九宸也随即拿上了打包好的肘子,跟了出去。 玉天饶纳兰云溪和一直往魔岐山方向飞着,赵九宸便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后面有个人一直跟着我们” 被玉天饶搂在怀里飞行着的纳兰云溪小声嘀咕着,她本来飞的好好的,可玉天饶非以她太慢耽误时间为由,强硬抱着她,而此时她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满脑子都是身后那个奇怪的人。 她从方才就觉得这人不对劲,不仅让玉天饶替他付了饭钱,还跟了上来,看他那副样子,可怜兮兮的给点钱也就算了,他跟着他们作甚? “嘘,你很吵” 玉天饶将食指放在嘴边,比划了个手势,顿时给纳兰云溪气的直翻白眼,嫌她吵别带她啊? 三人的飞行速度都是数一数二的,很快就到了魔岐山脚下。 “歪,你干嘛一直跟着我们!” 纳兰云溪刚落地就冲着赵九宸大喊,她认定了他是个心怀不轨之人。 “云溪,别闹” 玉天饶皱了皱眉头,一把将她拉到后面,防止她在坏事。 赵九宸往远处走了走,示意他跟上,二人就在纳兰云溪还看得见的地方洽谈事宜。 “你从何得知起缘簪?” 玉天饶首先发问着,没错,赵九宸给他的那个纸条,写着起缘簪三个字。 这个消息最近才扩散开来,除非是贵族世家,根本不可能得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赵九宸并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先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又看了看玉天饶,那意思可想而知。 玉天饶急得要死,哪里顾得上跟他玩什么把戏,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套衣服扔给了他,这储物戒指就是他手上常带的那个铁圈,虽不起眼,却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里面装着些日常需要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赵九宸施了个法,将衣服换好,头发弄整齐,玉天饶给他的正是他常穿的黑色,衬得他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 那边观察着他们动静的纳兰云溪下巴都快掉了,我去,这个人怎么转眼间变成大帅哥了?!她方才还凶他来着!真是没脸了,呜呜... 第四十五章 孟婆出山,鬼神退散!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的女人挺有意思?” 纳兰云溪花痴般的眼神尽数落到了赵九宸眼中,他饶有趣味的看着玉天饶,脸上尽是嘲讽。 除了叶漓,他还未见过别的女子对他露出这副神情呢,一时觉得很是新鲜。 玉天饶看到他的表情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于是猛的回头一看,却远远的看到纳兰云溪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此刻无名的火焰在他背上燃烧,还是绿色的。 这女人在干嘛? 真是丢人! “哎呀疼...疼...疼” 纳兰云溪揉着被玉天饶掐的发红的脸蛋,还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仿佛是玉天饶欺负了她一样。 “哼,在乱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玉天饶狠狠地留下这么一句又向赵九宸走了过去,中途还特地回头,看到纳兰云溪蹲在地上背对着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是谁你就不必知道了” 赵九宸接着方才的话说,他那张纸条不过是付个饭钱的权宜之计而已,如今他就是不说,又能如何? 连他都没察觉到他跟叶漓越来越像了,都变得那么的无赖。 “你...” 他堂堂一个玉家少主居然被骗了?真是可恶! 玉天饶本想与他计较计较,可眼看天色已近午时,太阳半挂在正中间,若再不进山恐怕等找到幽凌璇天都黑了。 这魔岐山素有冥山之称,就因为在晚上时只有这里隐隐发着白光,看起来诡异非常。 罢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罢了.... 玉天饶气愤的瞪了赵九宸一眼,忍着满腔怒火,转身去把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纳兰云溪提溜了起来,像拎小鸡仔一样把她带走了。 在二人即将消失的时候,赵九宸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阴界... “放肆,她竟敢没我的允许就离开!是不想要命了吗?” 得知叶漓已经不在阴界的夜起大发雷霆,怪不得最近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没想到她竟然和赵九宸私奔了! 看来他还是太惯着她了,若不是这阴界一堆烂摊子要处理,他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得把她逮回来! “行了,装什么装,她要回来了你会舍得惩罚她?” 阿颜一副看破还说破的样子,一语命中了夜起的内心,她倚在墙角,似乎一点也不害怕此时夜起发黑的脸色。 他喜欢叶漓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不知为何整个阴界几乎都流传着,说阎王找了个美女伺候着。 那鬼魂们一个个都想着巴结叶漓却找不到人,这才一气之下告上了阎王殿,还天真的以为会得到奖赏。 可他至死也想不出那惩罚有罪之鬼的断魂鞭为何会打在他身上,可怜的鬼魂就这样不明不消散在世间了。 不过也真是解气,这让她对夜起刮目相看,若他不惩罚,她也是要想办法报仇的! 她那么仗义的人,怎么能看得了朋友被告状呢? “她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吃不好...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饿坏了怎么办?” 夜起颓废的瘫倒在躺椅上,嘴上充满担心的话语出卖了他的心。 是啊,阿颜说的没错,即使知道她离开的消息,他心中第一时间竟然是思念,她的笑脸,她的星眸,她的调皮捣蛋,还有她为了赵九宸而变得坚定的样子。 这些每时每刻都在冲击着他的内心,想要打破他脆弱的防线,他甚至差点就忍不住想要去找她,可他不能啊... 阴界需要阎王,可他,也需要叶漓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阿颜发出一阵感叹,如今的夜起在她眼里似乎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了,而是和她一样爱而不得的可怜人。 “你不是有浮世镜吗?去窥探一下叶漓的行踪” 阿颜突然想起夜起还有那么个宝贝,那是他生辰时,天帝派人送他的礼物,可窥探世间万物。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夜起得到提示猛的坐了起来,激动的无以复加,他终于,能看到她了。 他迫不及待的念出咒语,双手画符打在空中,一道黑光在空中迸发开来,汇聚的越来越多,直至形成了一面古老的铜镜。 那镜子很大,悬浮在空中,千年暗黄色的光泽在铜镜上流转,镜面有些模糊,似乎被什么东西笼罩住了,等待神的开启。 夜起在镜面划下叶漓二字,指尖刚刚离开镜面,就见镜框猛然发亮,一道金光从镜面上升起,将整个镜子都包裹起来。 镜子上出现了一个个彩色的画面,拼接起来,讲故事般播放着叶漓的经历。 当叶漓的脸出现的时候,夜起这才露出了久违的舒心的笑容,抱着镜子边看边呵呵的笑,宛如一个傻子。 可当他看到叶漓被绑架时,这才让他明白了她此时的境地,原来他随手丢给她的簪子竟是那么强大的宝物。 阴界本就与世隔绝,有了什么风声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那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得有多少人因为簪子去追杀啊。 夜起的内心开始慌乱起来,忙将镜子递给了阿颜。 阿颜疑惑的接过镜子,心想这个人至于吗,见个对象还得让我看看?夜起紧张不安的样子让她压住了内心的不满,坚持看了下去。 “那小叶子是不是要凉了?” 阿颜看完一把将镜子丢开,急忙的问着夜起,可看他一脸愁容她就什么都懂了,是啊,他是阎王,即使叶漓死了,他也是不会离开的吧... “行,你不去我去,我去找她!” 她的话语本是气愤一说,这苦差事谁想做啊,可没想到她话一说出口,夜起本担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变得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谢谢...” 夜起由衷的表达着对阿颜的感激之情,他没想到平时不靠谱的阿颜关键时刻竟能挺身而出! 这让他太欣慰了,这下叶漓多了个人保护,他也算放心了。 可怜的阿颜本想说我就是说说而已,却被夜起的眼神和那一句从未有过的感谢打败了。 行!不就是找人吗,她去! “走了” 话不多说,阿颜转身就要离开阎王殿,她怕她再待下去就会后悔,此刻她自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就在她即将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夜起叫住了她,她疑惑的转身。 “带上这个” 阿颜的怀里被扔了个东西,那是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她看到并没有多在意,以为是给夜起这个臭男人给叶漓的礼物,就大大咧咧的走了。 夜起独自站在原地,昏暗的光影映在他身上,他在这华丽而空旷的大殿上显得十分渺小,脸上竟是抹不去的担忧,他深深叹了口气,坐到了那个毫无暖意的宝座上。 叶漓,希望你能平安,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 在阿颜走出阎王殿的时候,也压不住强烈的好奇心,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盒子里,一个纯白色的药丸静静的躺在那里,看起来似乎普通至极,可那表面上银光暗涌,还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那洁白的外壳上,隐隐刻印着什么东西,像是鬼魂神魄,这莫非是... 九转还魂丹?!阿颜被心中的想法吓了一跳,她震惊的看着手中这个不起眼的药丸,这九转还魂丹是不可多见的极品灵药,如今只有四颗,天帝,魔君,人间皇帝,各一颗,还有就是夜起了。 这丹凡人吃了即刻成神,若已经死去,还有复活之效。 神与人不同,神死若魂魄在依旧可以重生,但就怕神器皆会对魂魄造成损伤,若魂魄消失,就连如来佛祖也救不了,生死簿也会划掉其名字,永不出现。 有了这个,叶漓等于多了条命! 阿颜没想到夜起对叶漓的爱竟那样深,看来是她想错了,若叶漓出事了,夜起也会奋不顾身的前去救人吧。 带着复杂的心情放好盒子,弄坏了她可赔不起,阿颜往传送之地飞去。 光芒四起,阿颜开始期待新环境和新生活了!毕竟她一直待在阴界,也没出去过,拍了拍怀里从夜起那打劫来的票票,她十分满足的笑了。 阿颜在传送期间幻想着魔界绚丽的风景,最重要还有数不尽泡不断的帅哥! 可一盆凉水彻底浇灭了她的幻想,确切的说是一井凉水。 “我去......咳咳咳” 阿颜哪能想到这传送的目的地是一口井?她猛的呛了一大口水,拼命的咳嗽起来。 费劲的飞了出去,浑身湿漉漉的坐在井边,开始委屈了起来。 鬼迷谷... “哇” 叶漓看着眼前清澈澄明的湖水,发出了惊叹声,湖里除了中心其余皆可视,一条条锦鲤肆意的游在水中,扭捏着软软的身体,荡出一阵阵波纹。 幽恒站在她身边,小心的抓住了她的一只手,看着她欢喜,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却还是注意着她与湖水的距离,防止她贪玩掉下去。 就在二人欣赏美景的时候,湖中心那不可见的区域,表面开始翻腾起剧烈的泡沫... 第四十六章 可怜的八爪金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一开始还只是小颗小颗的裂开着,可很快就衍生成了巨大的泡沫,像是被什么力量往上顶着,就连周围的清水也被带动起来,原本风平浪静的湖面此刻就像是发怒了一般。 一股黑气从那浑浊的水开始往外扩散,蔓延着,它游走迅速,很快将湖水变得像倒满了墨汁。 “回来” 幽恒看到湖水发黑,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的手上稍稍发力,猛的将叶漓拉扯到了怀里。 “哎呦” 撞到他坚硬的胸膛上的叶漓来不及惊呼,就立刻被推出了老远,还差点没站稳,差点摔倒。 当她反应过来看向湖面时,那水中已经显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怪物,它踏着水,浑身漆黑发亮,不知是这水染的还是这水本就是它弄黑的。 它的身体渐呈卵圆形、腹背扁,八条触手,那粉色的触手上长满了一个个大吸盘,它有三只眼睛,头顶一圈金黄色。 这是八爪金乌,是不可多见的在水中还有战斗力的妖兽, 幽恒见此刚要冲上前去战斗,却又突然间想到了些什么,急忙稳住了身形,转身头叶漓大喊着。 “离远点!” 接下来的场面不会好看,索性让她走吧,看到叶漓消失不见了,他才安心的转过身来,对着那妖怪扬起了邪魅的笑容。 再无顾虑,他腾空而起,手中凝起一把黑色长剑,向八爪金乌狠狠地劈去,凌厉的剑气划破长空,仿佛又方向般对着八爪金乌那还在挥舞着的粉色粗大的触手砍去。 那八爪金乌显然是快要成神了的,老奸巨猾的很,要知道它的触手可是能重生的! 只见它故意将触手抵在剑气上,一道红光闪过,那粗大柔软的触手就掉进了水里,一阵疼痛让它怒吼起来,疯狂挥舞着剩下的触手。 它得意的看着那截掉落在水中的断掉的触手,等待着它的复原,那触手附近的水已经变得血红。 而幽恒看好戏般的抱着胸,索性也陪它等着,就连剑也随意的扔到了地上,剑尖刚触碰到泥土就毫不费力的插了进去,可见其锋利程度。 就这样,一会过去了,一个时辰也过去了,八爪金乌反应再迟钝也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它的手,是回不来了! 它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极其恐怖,瞪大着眼珠,触手却在不引人注意的往后移动着,试图逃跑,打不过它还不能躲吗? 幽恒自然发现了它的企图,手上一握就召回了剑,切水果一样的在空中随意的挥舞了几下,“唰唰唰”密集的剑气停留在了半空中,将八爪金乌包围着,头顶也不可避免,此刻它才明白自己算是大难临头了... “我允许你说遗言” 幽恒好笑的看着它,假装善良大度,八爪金乌此刻恨不得大哭一场,嘴里乌拉乌拉的吞吐不清。 它要能说话早成神了!!!还不至于在这快死了还要受气,它愤怒的向天上喷洒着墨汁,痛苦的挣扎着,死不要紧,等它能说话在杀他好不好... 幽恒自然是听不懂它的吼叫,异色的瞳孔多了一丝杀意,与此同时,那无数剑气像是体察到他的心意,齐齐像八爪金乌砍去,刀光剑影,血流成河,乌漆嘛黑的湖面上带着血,漂浮着八爪金乌一段段身体。 “你太厉害啦!” 叶漓的声音突然在幽恒耳边响起,她其实并没有走远,她知道幽恒是担心她得安全,可她的良心告诉她不能丢下他不管。 她的一句夸赞让幽恒心里跟抹了蜜似的,甜意一时间冲击到大脑,让他整个人都傻掉了,而后又不禁取笑自己,堂堂一个魔君,居然被夸了一句就那么开心。 或许是因为叶漓是第一个愿意亲近他的人吧... 在他之前的世界里,到处都充满了欺骗和畏惧,让他不敢回忆,也不敢接受那样的过往。 生身母亲视他如仇人,恨不能亲手杀了他,而师傅不过是履行职责,其他人...见了他就跑,唯恐不及,甚至在背地里讨论他的无恶不作。 他当年只是个孩子啊...一个如此欺骗单纯的小孩的人,死不足惜。 谁又能稍微的为他考虑,他当初是抱了多大的希望,又得到了怎样的结果? 难道他的存在,真的个错误吗... 想到这些,幽恒的神情变得不对劲起来,悲怆袭上了他的双眼,压住心里的疼痛,他赶忙捂住了脸,掩饰着什么。 可叶漓还是察觉到了,他是不是,又难过了...... 这让她心里难受的紧,那个方才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少年,也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她控制不住自己,走上前去轻轻将幽恒抱住,环着他精瘦的腰身,希望她这微不足道的关怀,能让他好受一些。 感受到叶漓温热的身体,还有她用行动表达的说不出的慰藉话语,他再也忍不住,反手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生怕一个不小心,连她也不见了... 他把头深深抵在她的颈窝处,大口大口贪婪的感受着她好闻的气息,迫使身体记住这个味道,哪怕以后闻不到了...也有个念想,他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如此美好的她啊... “好了,谢谢你” 过了许久,幽恒感到心情平复了下来,于是松开了紧抱着她的双臂,眼睛深情的看着还在笑着的俏皮可爱的她,她好像,时时刻刻都在笑着呢,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却又觉得会破坏她。 “咱们去哪啊” 为了不让幽恒再难过,也为了缓解彼此的尴尬,叶漓故意扯开着话题。 幽恒看了看满湖的墨水,露出神秘一笑,只见他大步走到了湖边,向湖中心挥起一道金光,那金光像是在吸引着什么东西,叶漓好奇的看着他的举动。 谁知在金光的吸引之下,那湖中心竟缓缓升起一条冰晶般的鞭子,长九节,通体透亮,在光芒下映射着自己盈白的光辉,鞭头镶了一颗万年冰晶,源源不断的发出着能量。 幽恒大手虚握,那鞭子消失在空中,又顷刻间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他并没有多看,而是顺势递给了叶漓。 “给,给我的?” 叶漓惊讶的用手指着自己,一脸的不相信,原谅见识浅薄的她是真不知道为何这湖里有这么好看的鞭子,而且,幽恒还送给她? “拿着,防身用” 幽恒冲她微微一笑,他本就魅惑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更加的耀眼了,叶漓不敢多看,怕忍不住...... 她赶忙伸手接过了鞭子,立刻背过身去,深呼吸调整着慌乱的心跳,而在她身后的幽恒却突然停止了笑意,低下了好看的眸子。 她这是,厌恶他吗......都到了不愿意看他一眼的地步... “这鞭子为何在湖里,还没被那水污染” 叶漓控制好情绪,转过身去,话语打断了幽恒的思考,此刻的她瞪大着眼睛,天真的像个孩子。 “傻瓜,那妖怪是八爪金乌,是不多见的一种妖兽,它虽身体柔软,可全身上下也有一根骨头连接着,在他死后能形成冰鞭,至于威力如何,就看他的修为了” 幽恒耐心的对叶漓解释着,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伤心事。 “你可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 叶漓端详着那鞭子,心里兴奋的很,她终于也有武器了,不会在别人打斗的时候只能拖后腿,喊救命了。 她觉得幽恒很好,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你还有什么喜欢的事物吗?” 借着这个好机会,幽恒问出了埋藏在心底深处好久的话,女人他碰过不少,可如此小心翼翼的猜测一个女子的心思,他还是第一次。 他紧张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一阵阵虚汗,浑身变得冰冷起来,整个人有些无力感,他注意着自己表情,生怕让叶漓发现他是故意想说的。 “我啊,我喜欢夜空,喜欢星星” 提起星星,叶漓妖冶的眸子都变得闪亮起来,她大大咧咧的样子让幽恒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好笑。 他在干什么呢,这个傻丫头怎么可能会想那么多... 星星?她喜欢星星,好,他记住了。 “咱们走吧” 叶漓拿着鞭子挥舞着在前面走着,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样子,而幽恒满腹心思的跟在后面。 在走了很久很久以后,幽恒突然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你知道往哪走吗?” 前面的叶漓听到这句话一下子就停住了脚步,原地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她又猛然的抬起了头。 “我不知道...” 她得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嘴巴一瘪,眼角往下弯着,装作一副可怜的样子。 “好啦,没怪你” 看到她如此可爱的样子,幽恒怅然一笑,只觉得手心痒痒,也这么做了。 他满足的往前走着,留下头顶一片炸毛的叶漓发愣。 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居然敢揉她的头,不要命了吗?! “你别跑,你看我抽不抽你就完了” “你追不上我哈哈哈” 二人爽朗的打闹声响彻在半空之中。 第四十七章 蓝家有子温如玉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魔域之都外...... 阿颜独自趴在井边哭泣着,她原本就瘦弱不堪的身体此刻缩成了一团,显得更加渺小,头深深地埋进了臂弯里,只剩双肩在微微发抖。 她渐渐地哭的没了力气,可鼻子还耸动着,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肯定是魔君幽恒搞的鬼,等她见到魔君的,非让他尝尝她孟婆汤的威力不可! “姑娘你为何在此哭泣,可是受了贼人的欺负,” 她正想着如何给汤加些好料的时候,一个温润如玉略带关怀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颜下意识的回头一看,顿时变戏法似的收敛了方才难看的表情,还蹙起了眉头,她本就长了一张柔弱的脸,此刻柳叶弯眉低垂着,使她看起来更是增添了几分忧思。 而让阿颜如此改变的少年,正是魔界世家之一的蓝家嫡子,蓝浙。 据说蓝浙刚出生时就天赋异禀,他的原身乃碧翠玉竹,性格亦像竹子,却少了些清高,多了些温和。 他对于修炼很是刻苦,如今刚刚成年就已经到达了准神的境界。 更难得的是他心地善良,为人宽厚,逢人有难,必救。 因此蓝家也为了他这个优点,付出了不少代价...... 上个月他善心大发救了个老者,却被狮子大开口要价十万魔币,不然就去毁坏他的名声。 而蓝家如何能使得,这蓝浙可以说是他们蓝家未来的希望,无奈之下只能忍痛付钱,那老者抱着魔币乐乐呵呵的踏出了蓝家大门,逢人必夸蓝家嫡子善良。 而这样的事例,每年几乎都会发生几回,索性他们财大气粗,次次出行几乎都带了大半个家产,而蓝浙对于此丝毫不知,还继续行着他的善举。 今日蓝浙本是奉家父之命去查探起缘簪的消息,这魔域之都虽大,可世家皆有关联,一点风吹草动就会传的满城风雨。 他带着两个偏神期的高手刚出魔域之都,正打算去往魔域之都北面的泉溪城。 那里是各界往来交易的地方,人妖神兽都聚集在那,想要打探什么消息到那里再合适不过了。 谁知途径此地,他却听到了一个女子凄惨的哭声,顿时心中不忍,独自。前去查探。 “没事,只不过湿了衣裳,公子不必挂怀” 阿颜声音弱弱的说着,双臂搂紧自己的冰的身体,嘴上拒绝着,眼神却很诚实的打量着他。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深黑的眸子里时常带着暖意,蓝浙身穿如他名字般的蓝色衣衫,身上还披了个长袍。 真帅! 阿颜不怀好意的偷窥着他,脸上晕起一片羞红。 这女子的脸怎么红了起来?莫非是浑身湿漉深觉害羞? 蓝浙用自己单纯的想法为阿颜考虑着,随即干脆的脱下了袍子,走上前去递给她,还别过了头,往别处看,示意她披上。 他绅士般的举动让阿颜心里多了些异样...... 这男人真笨啊!现在这么好的时机你不看? 真是个木头。 阿颜深深叹了口气,大有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感觉,无奈披上了披风,系上了绳子,这才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活动着身体,趴了那么久,她腿都麻了。 察觉到动静,蓝浙这才转过头看着她,这女子,可真好看,声音也温柔。 情爱还在懵懂阶段的蓝浙,急忙打消着突然冒出来这种想法,他怎么可以对初次见面的女子意图不轨? 为了惩罚自己,他手上狠狠用力掐着大腿,直到一片紫青,这才罢休。 “敢问公子大名” 阿颜扭捏的看着蓝浙,头微微低着,显得很是娇羞。 “在下蓝浙,敢问姑娘芳名?” 二人就这样你一句这一句的“谈天说爱”都忽视了在不远处心急如焚的侍卫。 那两人一高一矮,皆面貌粗狂,皮肤黝黑,是兄弟俩,一个叫天龙,一个叫地虎。 “哎,你说这次得多少魔币?” 天龙叹了口气,脸呈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一副忧伤的样子,每次少主遇到人,他必口袋空空不说,回去还要挨顿骂。 “难说,是个女人,应该是用侮辱名节的借口,如此姿色,二十万魔币少不了” 地虎伸出两只手指在天龙面前晃着,准确的给阿颜定了个价钱,熟练的说出了她该有的借口。 看着地虎摇晃的手指,天龙只觉得脑袋生疼,胸口也闷得不行。 曾经蓝家家主蓝阵将他找去并让他负责看守蓝家财产的时候,他激动的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那可是蓝家啊,那么大的基业都交他手里,真是荣幸之至,还暗暗发誓一定誓死效忠,不辜负蓝阵的期望! 可后来他才渐渐地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这钱总不明不白的出去呢? 而蓝阵找他询问,那原因他都难以开口,不是蓝浙救了老人就是帮了小孩,这理由蓝阵明明懂得却硬生生装作不知,还把他大骂一顿。 是了,都怪他... 怪他还活着...... 怪他变不出魔币让蓝浙霍霍...... 就在二人讨论之时,蓝浙领着阿颜走了过来,他们见状立刻捂住了口袋,保持着警惕。 就二十万,多要一分都不行! “这是我的两个侍从,天龙和地虎” 蓝浙微笑着对阿颜介绍着,声音像是清澈的泉水,让人心旷神怡。 “你们好,我是阿颜” 阿颜破天荒的对着两个长得不帅气高大的男子还温柔的说话。 “主子,这次要多少?” 天龙没心思做自我介绍,小心翼翼的询问着,还观察着阿颜的神情,嗯,是个长相温柔的女子,不过这样的最不可信! 遥记得当初一个看起来多么善良美好的姑娘硬生生要了一百万魔币,害得他被拉去鞭打一百,差点没了半条命,这样的,他惹不起绕着走还不行? “胡闹” 天龙的话语让蓝浙的脸微微发红,呵斥着他,而后又抱歉的对阿颜笑了笑,阿颜也回了个微笑,表示谅解。 “那这次......不用钱?” 天龙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惊吓的尖叫出了声。 “放肆!跟在后面好好反省吧” 天龙的行为让蓝浙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转身就带着阿颜往前走着,丢下了天龙和地虎二人孤零零的对望。 “你打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天龙呆呆的对着地虎说道,他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地虎听了吩咐,嘴角一扬,石头般大的拳头在空中划了个圈,而后猛的打在了天龙的身上。 “你小子下狠手——” 可怜的天龙就这么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们说的钱?是怎么回事啊” 一直往前走着,阿颜耐不住性子,询问着蓝浙方才那二人奇怪的话语。 “这...没什么...一些误会” 蓝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让他怎么解释啊... 见他不方便说,阿颜深呼了口气,压下了脑中满满的胡乱猜测的想法。 “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为了不让彼此尴尬,阿颜试图寻找着话题。 “去泉溪城办一些事” 蓝浙简明扼要的说出了他的目的,虽然心中对阿颜有些好感,可正事和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如今这个局面,哪个世家寻到起缘簪,就有可能利用其威力吞并其他世家,他不得不防... 感受着胸前剧烈的疼痛,天龙这才相信这是真的,顿时对阿颜感激不尽。 她是唯一一个没有从他口袋里拿钱的女人! 还了地虎一拳以后,二人谁也不理谁,都捂着胸口跟了上去。 鬼迷谷... “这是哪啊” 叶漓一脸迷茫的看着周围怪树丛生的环境,下意识往幽恒身后躲了躲。 他们如入无人之地,这里除了已经干枯而死的树丛和满地已经化为骨头的尸骸就什么都没有了,那树枝还微微发红,像是被鲜血浸泡而成。 前方树木虽长得到处都是,却都商量好般的让出来一条狭小的路径,仿佛在指引着什么... “这里是迷魂林,很危险,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进去” 幽恒说完就要丢下叶漓一个人踏进去,他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那神秘的能量一定在这里。 这可以说是魔界最为诡异危险地方了,这里的深处会散发奇异的味道,一但意志不坚定就会陷入沉睡,坠入无尽的噩梦,永远无法醒来。 这实在太危险,他死了无所谓,但他不能让叶漓有半点受伤的可能。 “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 叶漓委屈巴巴的声音仿佛有魔力般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一下子打破了他好不容易才硬着心筑起的防线。 他发泄般的甩了甩袖子,怨恼着自己轻易动摇的内心。 “怕了你了,可里面太危险,一不小心会死的,你一定要紧紧的拉着我的手,不能松开” 他冠冕堂皇的找着借口,连哄带吓的成功让叶漓上当了。 幽恒真的是时时刻刻都为她着想啊,考虑的还很周到,叶漓听他的话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开心的笑着。 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热,幽恒异色的瞳孔变得浅蓝,少了些之前的戾气,显得很是平易近人,他认真的看着叶漓明媚的笑容,语气坚定的说。 “只要你不松开,我定护你周全” 第四十八章 一念成神,一念入魔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从他手上传来的粗糙的感觉...那像是条状的物体,微微凸起,是疤痕... 不知怎的,她心里突然一凉,鼻子也有些发酸。 他手上怎么那么多伤啊...... 她张口想询问,可欲言又止,她害怕触碰到他内心的伤痛,让他难过。 只微微弯眸对幽恒一笑,牵起了他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我永远都不会松开的” 她声音柔软,回眸一笑,那一刻,就连光芒都黯然失色,甘愿为她增添色彩。 此时是白天,幽恒却在她明媚的眸子里看到了繁星点点,比那个夜晚的星河还要璀璨绚烂,在那万千星子之中,浮现着他的面容。 他的心跳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心里复杂的情绪交织,爱慕,惶恐,痛苦,孤寂,自卑,一起袭击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内心。 他垂下头,逃避着她耀眼的星眸,她那么美好,眼里不该有他啊...... 可他不甘心,他如何能抵抗住自己的内心,难道他真的不配得到爱吗? 察觉到他情绪的异样,叶漓捏了捏他的手,就是这轻轻触碰的一下,让幽恒坚定了他的想法,也遵从了他的内心。 阿漓,我知道,这不会有好结果,可即使头破血流,我还是想尝试,阿漓,你不知道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的心,若你不嫌弃它千疮百孔,浑浊不堪,就交给你保管了。 阿漓,从这一刻起,幽恒便是你的了。 “走吧” 幽恒回她一笑,俊郎异常,紧紧的抓住了她柔嫩的小手,走过去将她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这里的路凹凸不平,许多碎了的枯树枝散落的到处都是,幽恒在前方开路,一只手牵着叶漓,另一只手中拿了个还算坚硬的木棍,挑拨着周围的障碍物。 不多时他便敏锐的发现,这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前方没有尸骨残骸,没有枯枝败叶,竟还有寥寥几朵小花开放在周围。 这突然变化的景象让幽恒更加小心谨慎起来,来时还有妖兽死亡的痕迹而到这就消失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就是他们根本不敢靠近这里,只在外围活动,前方一定还有未知的危险,让他们望而却步。 “阿漓,你渴不渴” 幽恒停下了脚步,打算略微休息一下,她走了那么长时间,一定累坏了。 “好” 叶漓正好也不想走了,虽说距离不长,可这压抑的环境和死气沉沉的感觉让她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幽恒变魔法似的出了个皱皱巴巴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毯子,细心的选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铺了上去。 “你哪来的毯子?” 这一下子又刷新了她对幽恒的看法,这人是百宝箱吗,好神奇! “一般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可还未用过,就是有些旧了” 说完幽恒笨拙的用手在毯子上擦来擦去,他哪里做过这种事情,折腾了许久,俊美的额头上冒出些细汗,觉得弄平整了,才让叶漓坐下。 “没关系哒” 叶漓大大咧咧的躺了下去,一头柔顺的秀发在毯子上扩散开来,她把手当枕头枕在头下,眼睛望着蔚蓝的的天空,突然深觉疲倦,眼皮沉重,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庞,幽恒静静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一时觉得一种奇妙的感觉堵满了他的心,让他下意识的扬起嘴角。 异色的眸子此刻居然变成了浅粉色,衬得他可爱了许多,若叶漓此刻苏醒看到他的面容,一定会兴奋的尖叫起来,没有哪个少女能抵挡粉色的魅力。 “阿宸......” 叶漓不知在做着什么能,居然呢喃着赵九宸的名字。 她这一声含糊不清的话语,宛如一道利箭,狠狠地捅进了幽恒的心又拔了出来,伤口变得鲜血淋漓。 一股窒息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幽恒的大脑,他顿住了抚摸着叶漓脸庞的手,瞳孔瞬间变成血红,他努力的控制住情绪,免得弄醒她。 可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了,攥紧拳头,留下了一道光罩保护叶漓,自己胡乱的往一个方向飞去,直到确定不会影响到她,才落了下来,肆意的对着周围的那些树木疯狂发力。 “啊...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爱的人一个个都不爱他,为什么他想要一点温暖就那么难! 他朝天怒吼着,头发被他发出的巨大能量带起,漂浮在空中,一片片树木被拦腰截断,轰然倒塌在地上,扬起一阵阵尘土,准神期的力量何止如此! 周围的空气被他扭曲着,都变得荡漾起来,他浑身都散发着浓郁的黑气,意识显然有些不清醒,像个机器般疯狂的击打着,一切存留在地面上的物体皆被毁灭。 就连方圆百里外的树林都被惊动,一群群鸟儿拼命的向上飞着,想远离这恐怖的环境,可它们还是难逃一劫,一个个都被气流袭卷起来,摔在地面上,鲜血染红了羽毛。 睡梦中的叶漓突然被惊醒,她得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周围的树木就一片一片的倒下,她下意识的看了眼身边,幽恒居然不见了... “怎么办,要死了要死了...” 她紧张的原地转着圈,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往那力量的爆发之地飞去。 她本以为是什么妖兽横行,却没想到落地时,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幽恒双眼布满血丝,已经看不清原来瞳孔的颜色,面目狰狞,额头隐隐发黑,浑身黑气和金光交加散发着光芒,手中还在不停的毁坏着事物。 他是...入魔了? 叶漓根据幽恒的状态,很快判断了出来,在阴界时夜起曾对她讲过魔君是如何成神的。 幽恒虽是魔神,可他本质是神,成神时尚存一丝邪念,所以为魔神,若爆发开来,控制不住,就会从神堕入魔道,受尽天罚,毁其魂魄,永不可寻。 她必须阻止这一切! 可幽恒如今的样子让她有些不敢靠近,她不知他因何变成这样,又如何能解? 眼看幽恒的黑气越来越重,不,而金光被吞噬的只剩寥寥几缕还在抵抗,叶漓心慌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幽恒对她那么的好,她不能置之不理,死,就一起死吧! 叶漓深吸了口气,瞄准了幽恒的方位,咬紧牙关,闭上了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冲了过去! 还好如今幽恒反应迟钝,待他就要发动袭击的时候,叶漓猛的将他抱住了。 幽恒被这一抱突然停了下来,可黑气还是不断的在侵蚀着他的意识,叶漓搂紧着他的腰身,将脸庞贴到他的脸上,朱唇覆在他耳边大喊。 “幽恒你醒醒啊,我是叶漓...你别吓我...呜呜......我害怕...你说过你会保护我的你忘了吗!” 叶漓忍不住的哭了出来,温热的泪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幽恒的脖颈处,这让他的意识逐渐松动了。 叶漓...她害怕...不可以让她害怕...不可以...... 幽恒此刻脑海里重复着这个想法,他拼了命使出全身了法力抵抗着那黑气,手上搂紧着叶漓不松开,抱的她生疼,他强忍着两种法力冲突对心脏造成的剧烈的疼痛。 “啊...!” 他朝天大喊了一声,浑身金光大放,耀眼无比,在那光芒的照耀下,黑气逐渐消失,直至完全不见。 幽恒算是耗尽了法力,虚弱无力的倒在了叶漓身上,狭长的眼角流下一滴清泪,嘴角微微扬起。 保护她......他做到了..... 叶漓心疼的抱着幽恒大哭起来,小心的扶着幽恒躺在那仅存的一颗树下,如今周围已被夷为平地,一片空旷,很是干净。 可幽恒不知为何还紧搂着她,丝毫没有松懈,她试图掰开他的手,终于无力放弃。 他的手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为了让幽恒休息,叶漓只好把人也送了过去,乖乖的躺在了他的怀里。 脑袋靠着幽恒温热的胸膛,叶漓不知怎的觉得十分安心,他平稳的心跳传入她的耳廓,似乎也连带着将她的心跳改变了频率。 两颗心似乎融合在了一起,一颗心是冰冷的,两颗心在一起,就变得温暖了...... 魔岐山... “你干嘛总跟着我们,你走,讨厌鬼!” 纳兰云溪因为多看了赵九宸一眼就挨了骂,正生着闷气,却发现赵九宸在他们身后远远的跟着,顿时火大,不管玉天饶的阻拦,冲上去就骂。 “呦,这山是您家的吗,路是您建的?管的真宽!” 赵九宸十成十的学会了叶漓怼人的功能,原本依照他原本的性格不会多说,可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白活了,怼回去才爽! 也突然明白了叶漓为何对别人那样咄咄逼人,起码她不会吃一点亏,也不会再有人敢多嘴说她。 叶漓......她如今还好吗......她到底在哪里...... 一股思念之情突然涌上赵九宸的心头,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谁心动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你...” 上来找事的纳兰云溪被赵九宸这一句话给堵住了,就连她原本想要骂人的话也尽数烂在了肚子里。 “你给我等着!” 第四十九章 抓捕阮雪冰猫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撂下这句狠话,纳兰云溪甩了下袖子,转身往玉天饶的方向走去,脸上仍是一片怒气,路上留下一个个结实的脚印。 就在快到玉天饶面前时,纳兰云溪调整了呼吸,控制好面部表情,向他走去。 “天饶~!你看他骂我!” 纳兰云溪一个没站稳扑到了玉天饶怀里,嘴上凄惨的哀叫着,浑身抽搐,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欺负。 一脸嫌弃的看着在怀里演戏的纳兰云溪,玉天饶平了平烦躁的心情,再怎么说她如今也是自己的人了,又做出这幅样子,他不做点什么,怕是不好...... 轻咳了一声,手指为纳兰云溪擦着她硬挤出来的眼泪,将她抱在怀里安慰。 “好了好了,有我在,不怕” 玉天饶此刻突然觉得,他好像找了个麻烦精,还是甩不掉的那种...... 他当初,是如何被她可怜悲凄的外表迷惑住的呢? 脑袋进猪油了吗? 现在能不能退货...大不了他银子不要了! “天饶你真好” 纳兰云溪悻悻的在玉天饶怀里偷笑,眼神骄傲的撇着赵九宸,柳眉一挑,仿佛在说,看,我有人哄,你没有! 她得意思赵九宸自然明白,装作无视,可心里还是泛起酸意,若叶漓在这,他定不是孤军奋战。 他如今为何变得.........如此信任她呢? 他质疑着自己的想法,却又找不出借口,叶漓对他的关怀和爱恋,为他所做的事情,见他时无论心情好坏永远展露的笑容,都历历在目,他如何能反驳呢? 再不看他们,赵九宸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远,细雪飘落,点点银白,那一条脚印孤零零的印在这寂静无人的山里,显得十分落寞。 “来这里是要寻什么东西吗?” 赵九宸被气走了,至少在纳兰云溪看来是气走的,她自然恢复了原本高冷的样子,时时刻刻与玉天饶保持着不长不短的距离。 这就让玉天饶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是工具人吗,说抱就抱,说丢就丢? 她纳兰云溪仗着和他的特殊关系还真觉得自己可以耀武扬威了? 他越想越气愤,看着纳兰云溪独自一人行走的身影尤其的不顺眼,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扯过她得手,狠狠地捏着,像是在发泄方才得怨念。 可他刚要使劲就不忍心了...好软.....像是没有骨头的样子.......好小......如果使劲了,她会疼的吧。 他的脑子里冒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终于也下不了手,只轻轻的拉着她。 纳兰云溪见他没有动作,也没在挣扎,这个人脑子怕是有问题,他安静下来最好,不然这荒郊野岭的......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禽兽的事情! 她可不是他的对手......罢了......牵就牵吧...... 玉天饶怎么也没想到她是这么想自己的,美滋滋的牵着她柔软的手,不舍的松开。 —— 幽凌璇艰难的行走在雪地里,她顺着那愈渐浓烈的香气已经走了很久。 她浓密的睫毛上都沾满了冰晶,一股热气随着她的呼吸喷出,遇到冰冷的气流,形成了白雾,模糊了眼前的景象。 双腿越来越沉重,虽然她身上的护盾可保护她不受风雪的侵蚀,可长途跋涉还是让她疲累不堪。 越往魔岐山高处走那寒风就越凛冽刺骨,就连那上等的灵气罩都有隐隐裂开的冲动。 她得修为实在太低,平时贪玩的紧,每次出门身上都带一堆灵器,以防危险,这就使她生出了懒惰的性子,有灵器干嘛要修炼? “喵......” 就在她快坚持不住倒下之时,身后传来的一声轻微的猫叫让她瞬间有了精神。 这茫茫白雪荒芜之地,哪来的猫叫? 莫非是... 她猛的往后一看,一只浑身雪白毛色稍稍发的猫在雪地里趴着,若是不经意看,还察觉不到它的身影。 幽凌璇努力的想着阮雪冰猫的特征,身白,毛色在阳光下呈碧蓝色,眼睛如月牙状微弯,拥有彩色瞳孔可随战斗状态变化,颈部有黑色圈状皮毛,又名黑环猫。 幽凌璇有些激动,这里灵兽本就稀少,可它已经符合了两项,就是阮雪冰猫无疑了! 如今它的瞳孔颜色是,白色,说明此时它没有备战,还很温和,是个好时机。 她悄悄挪动着脚步,屏住了呼吸,手上紧张的浸出了汗水,她握紧了拳头,手中拿出一个类似牢笼铁框,那是专门捕捉灵兽的笼子,无论各种稀有灵兽,进去皆灵力尽失。 不过如此效用的笼子自然有价无市,是幽恒花了大价钱和时间搜罗来的,作为幽凌璇五百年成人礼的礼物送给了她。 清清并没有看到幽凌璇正向它靠近,它本是吃了些修行较浅的妖兽深觉困意,趁着个阳光大好来打个盹偷个懒。 它算是这世间最后一只阮雪冰猫了,它们阮雪冰猫本是稀有物种,自古受祖训,不得显露它们的本领,以防遭遇不测。 谁知万年前一只阮雪冰猫出去玩耍,偶然遇到了一个神灵,竟与他惺惺相惜,大放本领来祝他战斗,那男子一战成名,而阮雪冰猫也因战功变得广为人知。 于是不论人神妖兽,皆四处寻找他们的痕迹,它们在强大也是少不敌多,只好躲藏起来,过着小心翼翼的生活。 如此的几千年下来,一个个都变得诚惶诚恐,本就生育不易的它们变得越来越不想繁衍后代。 于是到了清清父母那一代,老的老死的死,只剩下它与父母相依为命,谁知百年前父母亲接连老死,只剩它一猫游荡在这天地间。 它自记事起就不明白,难道它们做错什么了吗? 它们不过是因为帮助了他们,那些人面禽兽,就引来了灭族之灾,终日只能待在平常妖兽人神都不敢来的魔岐山,享受这无尽的孤苦和冷寂。 万年的仇恨一点点累积起来,堆在它心里,若让他见到了人神,拼了命也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 这耀眼的日头遮挡了它的视线,让它有些看不清是什么在向它移动。 阮雪冰猫的视力本就不如其他灵兽,在烈日之下几乎可以说是眼前一片发白,加之银色的雪发亮,看的它眼睛生疼,索性也就不猜了。 就在幽凌璇移动到与它不过咫尺的距离时,就算再瞎,它也看清了她的容貌,是神! “喵呜!” 此刻的它完全忘了父母临终前的嘱托,让它小心生存,不要去找人神复仇。 可去他的吧,它们忍了一万年,换来的是什么? 是家破猫亡,是那不见血的血流成河,是担惊受怕的生活,是亲朋好友一个个接连离去的伤痛...... 可它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只不过是有特殊的技能,就要用生命的代价为这些人神无尽的的贪婪和欲望来买单! 今日,就算要了它的命,也在所不惜,起码,它报仇了! 它仍旧假装没有看清的样子,懒洋洋的舔着爪子,余光却撇向了离它越来越近的幽凌璇。 在近一点,在近一点,眼看着她的手就要触碰上来,它的双瞳猛的变成了红色,那是要誓死一搏同归于尽的前兆! “别碰!” 幽凌璇正颤抖着手想要将它抱起,却被一声呵斥阻拦了下来,手中行动下意识的停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查看声音的来源,就被一只手猛的扯了过去,差点没站稳,她大小姐的脾气怎么忍受得了有人这样对她,立刻就火了起来。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放肆!” 而被她大骂的,正是碰巧路过的赵九宸,他眉头一皱,拉住她得那只手猛的往外一推,幽凌璇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 “若不是我,恐怕你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赵九宸冷冷的对她说,什么大小姐脾气,他不是她妈,没功夫搭理她。 被推倒得幽凌璇正要出手收拾他,却被他的话震惊住了。 “什么...难道...它是伪装的?” 幽凌璇在笨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不然它为何一直不动等她来抓? “喵呜!” 就在二人谈话之时,谁也没注意到那阮雪冰猫已经弓起了身子,浑身的毛都要竖了起来,趁他们不注意,猛的发力扑了上来。 而幽凌璇那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了脸,就在她以为命不久矣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凄惨的猫叫。 待她放下手臂,却看到赵九宸捏住了阮雪冰猫脖颈,它正剧烈的挣扎着,四只腿来回扑腾,却半点伤不到他。 他怎么会如此厉害...那可是阮雪冰猫发动的全力一击啊,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莫非...他的实力堪比哥哥? 想到这里,幽凌璇看向赵九宸的目光多了些钦佩,脸颊也微微羞红。 他是除了哥哥以外,第一个肯主动去保护她的神,还是第一次见面就...... 此刻那些侍卫已经被她踢出群聊,连人都不算了...... “笼子” 赵九宸沉声对幽凌璇说道,他并非闲得无聊多管闲事,能在这抓阮雪冰猫而毫不被风雪侵蚀的,身份必定特殊,结交总归不是坏处。 “哦,好” 幽凌璇应声,并乖乖的掏出了铁笼,打开了笼门,赵九宸将阮雪冰猫粗鲁随意的塞了进去。 可怜的猫儿第一次打斗就落败了,低垂着耳朵,郁闷的趴在笼子里,任幽凌璇怎么叫都不答应。 “你是何人?为何来这里?” 第五十章 芳心暗许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幽凌璇面对着赵九宸,罕见的收起了以往冰冷高傲的态度,怀里抱着阮雪冰猫,一脸开心的看着他。 “又来个多管闲事的” “你,你竟敢跟本公主这么说话!” 幽凌璇气的浑身发抖,用手指着赵九宸,她虽说对他有些心动,可骨子里到底还是大小姐的脾性,容不得他人挑衅。 “公主?” 莫非...是魔族的公主? 他打量着幽凌璇浑身上下的穿着,皆不是凡品,平常贵族世家的大小姐根本用不起,光她抓猫的笼子就够普通人家一辈子生活了。 他正愁人生地不熟的没有机会寻找噬决盘,这消息不就送上门来了? “我是赵九宸,来自阴界,来这游玩” 他简单的介绍了下自己,也隐瞒了出行的目的,嘴上说着,眼神却落在了那蔫巴了的猫身上。 清清本来正蔫巴着,半死不活的低头缩成一团,却突然从头顶上方感受到一阵冷意。 它打了个寒颤,悄悄地的抬起猫眼,却对上了赵九宸那充满杀意和危险的眸子,顿时觉得猫脖一凉。 “喵呜...” 它发出了凄惨的叫声,这个神太可怕了,方才他就随意一击就化解它的攻势,还抓住了它命运的小脖颈。 看来如今不是报仇的好时机,待这个神离去,剩下这个小姑娘,就好办了。 清清微微一笑,瞳孔变成了迷人的紫色。 “阴界,呵,不过是隶属于天界的废物罢了,怎可与我们魔界相比?” 也不怪幽凌璇看不起阴界,虽说天为阳地为阴,稍稍克制,可当初阴界还不完全归属于天界在四界之内,也是有一定地位的。 可直到那杀戮之神一站,三界皆派出高手誓死抵抗,只有阴界那任阎王却胆小如鼠,畏畏缩缩。 若不是天帝最后一击,如今杀戮之神早已统一四界了,所以自从那一战后,人神妖兽也就默认阴界属于天界了。 幽凌璇高傲的神情不禁让赵九宸多看了她一眼,如此骄傲的女人,实属罕见,那这样的人,对恩情也自然会想方设法报答,不会欠别人分毫。 让她帮忙寻找噬决盘也不错,毕竟魔界如此之大,仅凭他一人之力寻找无疑是海底捞针。 “我救了你,你如何谢我?” “我带你回魔宫吧,本公主让你享受最好待遇” 魔宫,去看看也不错,顺便在那里打探一下消息。 “你可知道一样东西” 赵九宸挑眉,如今身在这魔岐山,不拿到噬决盘他不甘心。 “什么?” “噬决盘” 听到这三个字,正在逗猫的幽凌璇一下子就停住了,面上浮起一片凄凉。 她怎会不知道噬决盘,想当年她的父君,上一任魔神,就是死在它手上,魂飞魄散,连尸都没有留下。 当时若不是哥哥拼了命护住她,如今她怕是也不在了,那噬决盘释放出的杀气和吞噬魂魄的残忍,让她至今还噩梦连连。 可赵九宸为何问起噬决盘,他要干什么? 幽凌璇打量着赵九宸的神情,他依旧是那么冰冷面无表情,看着视线落到他性感的薄唇的时候,咽了咽口水,慌忙低下了头。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怎么可能跟杀戮之神有关,他都死了几千年了,尸体都化成灰了。 他方才刚救了自己,她怎么能怀疑救命恩人呢,真是该死。 待回去之后,她要让哥哥为她和赵九宸定亲,在如今这世上的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里,他怕是最优秀的了,只有他才配得上自己。 想到这,幽凌璇的脸又红了,不同于她的小心思,赵九宸就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不知为何,除了叶漓之外的女人,他都看不顺眼,甚至想揍她们一顿。 “你到底知不知道” 赵九宸声音由方才的冷漠变成了烦躁,仿佛不愿意给幽凌璇多一秒的思考时间。 见他耐不住性子,幽凌璇叹了口气,说道:“这噬决盘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当时我父亲就死在了它手上,自从杀戮之神陨落,它也就跟着消失了。” 面对赵九宸的不耐烦,幽凌璇竟一点也不反感,若是旁人,早被她收拾了,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公主...” 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魔侍气喘吁吁的过来了,身后还带着玉天饶和纳兰云溪。 说来也巧,他们一个下山寻找幽凌璇,一个要上山寻找幽凌璇,就在半山腰碰到了彼此,索性一起来寻找她。 而当纳兰云溪得知玉天饶是来寻找幽凌璇时,尽管她提醒自己不要多想,可心里还是泛起了酸意。 她无名之火涌起,一路上没有和玉天饶说半句话,还挣脱了他牵着的手,而被挣脱的玉天饶也纳闷了一路。 这女人是吃错药了吗? 脑子坏掉了敢不让他牵? 于是就出现了在幽凌璇眼中的一幕。 纳兰云溪拼命甩着玉天饶握紧的手,还一脸生气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差把他吃了。 而玉天饶一脸的得意洋洋,还报以挑衅的微笑看着纳兰云溪,莫名的电流在二人之间流转。 他们真幸福啊,打情骂俏的,以后她和赵九宸,也会是这样吧。 她还从未如此惦记一个男子,赵九宸是实实在在走进了她心里,让她此生非他莫属。 “谁让你们找来的” 面对魔侍,幽凌璇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她单手掐腰,高高在上的质问着他们。 哥哥给她的这群人,真是废的要死,蠢笨如猪,让她每次看见她们都火大。 “是,是我们不好” 魔侍们熟练的点头哈腰道歉,显然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即使他们不来,幽凌璇也会以不关心她的安慰的名头来惩治他们,都是被罚,还不如快点认错,还能轻些。 “好了,时间不早了,回魔宫吧” 赵九宸打断了幽凌璇接下来要训的话,如今天色渐黑,这噬决盘在不在这里还两说,还是打探好消息在寻找更为妥帖。 而叶漓,还是去魔宫后派人寻找她吧,毕竟缺了她,也是不能。 “好” 这一声乖巧的答应让魔侍们下巴都要惊掉了,他们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娇羞的幽凌璇。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公主吗? 莫非,她喜欢这个少年? 他们互相对视,肯定了这个答案,顿时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赶忙堆起了笑脸,善意的看着赵九宸。 而此刻将他们的神情都尽收眼底的玉天饶心里有些犯嘀咕,回魔宫,那他怎么跟公主结交? 这对他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可幽凌璇都已经答应,而纳兰云溪这边也不知为何跟他犯别扭,罢了,以后再说吧。 “你再敢甩我,我现在就要了你,要是想让他们看着,我不介意...” 手被纳兰云溪甩的生疼,玉天饶终于压不住怒火,从背后环抱住纳兰云溪,覆在她耳边说出了这番威胁的话语,还故意吹出热气,让纳兰云溪身子一软,差点倒在了地上。 这个玉天饶...他竟敢威胁自己。 纳兰云溪咬住了嘴唇,瞪着因调戏她而心情大好的玉天饶,眼里的威胁之意很明显。 意思是在不放开她,她就发火了,后果很严重! 可身后的人依旧搂紧了她,甚至还趁别人不注意时乱摸,惹得纳兰云溪的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 “玉家少主,您这光天化日之下,这么做不好吧” 幽凌璇看不下去了,这二人实在太过分,搂搂抱抱,亲亲我我的,是真不把她放在眼里? 至于为什么她能认出玉天饶,这很简单,身为公主,第一件事就是要了解魔界各大势力,以及各家的佼佼者,以备不时之需。 而玉天饶对于幽凌璇认出他来,也是一点都不奇怪,若这魔界公主连他都不认识,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公主何出此言” 来寻找幽凌璇与她结识,可并不代表玉天饶就要在她面前唯唯诺诺,她虽说是魔界公主,可他也是世家出众的人才,比她差不到哪去。 况且他也实在没意识到,他的行为有何不妥,在他心里,似乎已经将纳兰云溪当成了所有物,他想摸就摸,用不着别人来说三道四。 “这么多人呢,你们二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幽凌璇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可说实话,她看着实在难受的紧,她也好想抱一抱她未来的夫君,尽管是她默认的。 可是不行,她堂堂公主,怎会在人前丢人现眼,沉迷于儿女私情。 她不能抱,其他人也不能在她面前抱! “呦,您管天管地,还管人谈恋爱啊,就抱怎么了?我还亲呢!” 玉天饶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说出这番话,他惊讶的看着怀里娇俏可人的纳兰云溪,等等...她刚刚说,亲? 一股温热的感觉覆在了他的唇上,有些绵软,香甜,就在他欲罢不能的时候,那感觉又突然消失。 他顿时不开心的盯着纳兰云溪朱唇看,若不是人都在这,他定狠狠地咬她。 “怎样?” 纳兰云溪挑衅般的看着幽凌璇,她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什么破公主,还不让别人秀恩爱了? 不对,她才没有秀恩爱,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她居然,主动亲了玉天饶! 她慌忙把他手扯开,从他怀里挣脱,怀里的温热感消失,玉天饶的脸黑的不行。 她这是又把他当工具人了? 很好,等着瞧吧。 第五十一章 是定情信物吗?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这是又把他当工具人了? 很好,等着瞧吧。 来日方长,有她哭着求他的时候! “别胡闹了,走吧” 赵九宸眉头紧皱,冷冷的说道,他可没工夫看他们打闹,叶漓和噬决盘至今没有下落,他现在的心情可想而知。 “好,走” 幽凌璇干脆利落的下了吩咐,众人一起浩浩荡荡的下了山,朝魔宫的方向飞去。 众人当然包括厚脸皮的玉天饶和纳兰云溪,他们以参观为借口,不容置疑和反驳的跟了上去。 ............ “就快到了,阿颜你累不累” 蓝浙温柔的看着才走了不过一里地就累的气喘吁吁的阿颜,贴心的拿出方帕子递给了她。 那帕子很素净,薄薄一层白纱,只有一片叶子绣在上面,绿莹莹的,看着很是生动。 阿颜接过帕子刚想要擦汗,却看到了那个叶子,这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被她美男蒙眼而抛在脑后的叶漓。 是啊...她来这...不是找叶漓的吗... 她尴尬的将帕子收了起来,吐了吐舌头,对着不远处能隐约看到的泉溪城的轮廓叹了口气。 十分为难的对蓝浙说道:“蓝浙,我不能陪你去了,我还要找我的朋友”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蓝浙虽有些不舍,可不能让她为了他而抛弃朋友不管,这他做不到。 不知怎的,想到阿颜要走了,他的心里竟有些不舍,却也不知这不舍从何而起。 其实从这一路的相处和交谈下来,他也明白阿颜不是那么温和恬静的性子。 他曾觉得自己一定会喜欢与自己性格相像的人才对,可遇到了阿颜他才明白了什么是欢乐和趣味。 “乖,若想我了,就去蓝家找我,我会在哪里等你” 蓝浙这话一说出口,自己也被吓到了,他何曾对女子这样放肆过? 可他若不说,凭借她大大咧咧的性子,他真的怕她贪玩忘记了他。 看着阿颜愣住的表情,他的脸瞬间羞红起来,连忙低下了头掩饰。 忽而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脖子里掏出一个碧玉镶珠链,利索的解了下来,伸手为阿颜戴上。 他有些呆笨,时不时的勾到阿颜的头发,惹得她阵阵呼痛,可她心里甜的很,笑的合不拢嘴。 她家木头终于有点开窍了,真不容易啊,真不枉她这一路的调戏。 为她戴好以后,蓝浙修长的手按,按住了她的肩,对视着她明亮的眸子,满眼认真的说:“阿颜,带了我的玉链,你就是我的人了” 此刻他眼里满是真挚和欢喜,仿佛他的世界小的只能容下阿颜一个人。 “好,我会去找你” 一向自称“脸皮厚”和“胆子大”的阿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头脑发晕。 感受到脖子的一股暖意,心里跟着也暖了起来,这算是定情信物吧... 她平时哪里接触过这些,不过是听那些鬼怪讲的爱情故事不懂装懂罢了。 可今天她方才明白,什么是心动和爱。 她真的不后悔来这一趟,还捡了个如此爱她的夫君。 感受到了肩上的松动,捕捉到蓝浙清澈眸子闪烁而过的一抹忧伤,她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 她一把扶住了蓝浙想要抽回的手臂,顺势将他拉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猛的拉近,若在往前半步就贴上去了,可阿颜却在这时害羞了,她不敢动他,也不敢往前挪。 彼此的气息交融着,可二人都低垂着头颅,耳垂微微发红,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看谁。 阿颜本用手撑着两人的距离,可那手接触的胸膛,滚烫的厉害,让她越发的不好意思。 在他们后面,天龙和地虎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却看到这一幕,立刻用手蒙住了对方的眼睛,小声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那宽的几乎遮挡不住的手指缝出卖了他们,二人看着看着都不自觉扬起了嘴角,他们的少主终于有出息了! “哎,他们怎么还不亲” 天龙小声对地虎唠叨着,真是操碎了心,好不容易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怎么不亲呢!! “是啊,真急人” 地龙也叹了口气,可二人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样的坏笑。 只见他们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就差屏住呼吸了,生怕被发现就惨了。 而蓝浙和阿颜心里此刻乱的很,想的都是彼此,哪里注意到他们的靠近,甚至连他们跟了上来都不知道。 他们很快走到了蓝浙的身后,互相看着对方的口型默数着,一,二,三,到三时,二人头一次默契的将邪恶的手伸向了蓝浙的后背,狠狠地推了过去。 二人的力道本就很大,更何况他们为了防止失败,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们本来的预期是亲上去的,可随着蓝浙的倒下,他们慌了... “唔...” 蓝浙自然明白是谁捣的鬼,可身下柔软的触感和唇齿间的温热的气息,让他不舍的起来,索性趁机深深地吻了下去。 阿颜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接受着蓝浙传来的爱恋,这窒息的感觉让她上瘾,趁着蓝浙轻吻她的朱唇的时候,露出了锋利的小虎牙,咬了下去。 “嗯...” 蓝浙发出一声闷哼,眼神暗沉了下去,随即托着阿颜的脑袋咬了下去。 “噗嗤哈哈哈” 天龙一脸的姨妈笑,心里痒痒的很,大有当媒婆的感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说完他立刻就捂住了嘴,他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他的笑声使正在激吻的二人居然停了下来...... 完了完了,他慌忙用眼神示意地虎赶快走,不然一会没命了! 两人像是飞一般的溜走了,生怕蓝浙找他们算账。 “你还不起来” 阿颜真是没脸见他了,她捂着已经红的不能再红的脸,偷偷的笑着。 蓝浙轻咳了一声,随即起身将阿颜拉了起来,看着她捂住小脸在原地蹦蹦跳跳,眼里多了些宠溺。 他实在不舍得看着阿颜离去,索性狠下心来,使出瞬移术,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她,消失不见... “你真坏” 阿颜鼓起勇气说出了第一句话,可迟迟没有回应,她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周围却空无一人了。 明明他刚刚还在这...去哪了... 她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眶里点点闪亮若隐若现,她抽了抽鼻子,抬着头仰望天空,这样眼泪就不会流下来,他一定不希望她哭。 “蓝浙——” 她手作喇叭状大喊着,呼喊着他的名字,心里还期待着什么,可四处传来的空旷的回声让她明白,他真的已经走了... 或许这是最好的离别方式吧,不会伤心,不会不舍,蓝浙,你等着我,等着我去找你。 带着沉重复杂的心情,阿颜扛着包袱,踏上了寻找叶漓的漫漫长路...... “少主...八十大板太多了吧” 天龙一阵哀嚎,他不过是笑了一声,怎么就值得上八十个板子.... 况且少主平时善待下人,轻易不体罚,他这可算是第一回了,一定会被别人取笑的。 “那就一百,地虎你执行” 蓝浙撇了他一眼,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也不听他的哀求,转身飞进了泉溪城。 空旷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声凄惨无比的哀叫。 “啊啊啊,你给我等着,你下死手” “砰,砰,砰...” 板子和身体接触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悦耳,带着节奏和规矩,发出独特的乐声。 地虎一下一下的数着,满脸的认真,他不能辜负少主对他的委以重任! “五十!十,十一,十二...” 就在这一遍遍反复着的痛打之下,天龙终于挨不住,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在他晕之前得到了个教训,千万不要惹到情侣......会死... 鬼迷谷..... 幽恒躺在树下,渐渐的恢复了意识,他隐隐感觉身上一个沉沉的东西压着,让他十分的不舒服,正要推开,却听到叶漓迷迷糊糊的声音。 “唔...不要碰我”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不敢乱动,宠溺的看着怀中熟睡的小人儿。 他方才,真的吓到她了吧... 可他不知为何控制不住情绪,若他真的入了魔伤了她... 他真的不敢想象那个场面... 修长的手轻轻搭在叶漓的背上,他多想就这样一直下去,永远怀里都有她。 可明媚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映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仿佛在告诉他不能白日做梦。 叶漓皱了皱小脸,下意识的挡了下光,可下一秒天色就暗了下来,幽恒运起法球,向天空抛去,竟遮挡住了阳光,不见一丝光亮,整片森林暗无天日,如同黑夜。 只要她所厌烦的,他都会竭尽所能去解决,包括他自己。 他就是这样,若爱上谁,谁就是他的一切,反之,若谁让他不爽,就必须死。 “幽恒...不要...” 她在喊我的名字...真的是我...不是别人。 “我在,我在,不怕” 幽恒一边安慰叶漓,一边将她搂紧,轻轻拍打着她得背,哄着她睡觉。 不禁无奈,多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也就只有他这里能让她放肆了,若离开了他受到欺负了可怎么办。 在这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钻了出来,破坏了两人的美好画面。 “簌簌...” 第五十二章 中毒,往事噩梦循环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簌簌在二人中间被压的快喘不过来气,终于忍不住钻了出来,划拉着爪子在地上胡乱扑腾着,想要往前走,可无奈它的尾巴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调皮” 幽恒盯着正打算“私自出逃”的簌簌看了一会,嘴边扬起深不可测的笑容,他一把就抓住了它努力倒腾的小腿,将它提溜在空中。 “嗷呜~嗷呜呜呜~” 簌簌被扯住了腿,头朝下的腾空悬起着,血液倒流直冲大脑让它难受的紧。 它哀嚎着试图叫醒叶漓,却只叫了短短一声就被捂住了嘴巴。 它怒气冲冲的看着幽恒,牙齿在他的手上磨蹭着,一副要咬他的样子。 “让我看看,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说罢还不等簌簌反抗,幽恒一把将它掀翻,它雪白柔嫩的肚皮一下露了出来,它老脸一红,用爪子捂住了身下。 他要对我做什么??? 这个禽兽! 它可是灵兽啊,他欲求不满也就算了,就然还想打它的主意,它誓死不从! 看它的反应幽恒也明白了它的性别,一时间看着它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在他眼里,凡是接近叶漓的异性,不论人神妖兽,都是他的敌人! 那略带杀机的眼神让簌簌抖了抖,难道他看自己反抗,要杀了自己吗? 看来它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了... 如果上天让它重活一次,它一定不当男妖兽! “幽恒,你在干嘛...” 二人的动静终于把叶漓吵醒了,她轻揉着朦胧的睡眼,她方才好像听到了什么叫声?挺凄惨的,是她听错了吗... “我啊,带它出来晒晒太阳,没什么事” 叶漓醒了,于是可怜的簌簌就被幽恒随意的丢了出去,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抛物线,“啪叽”一声结结实实的摔了个屁股蹲。 它哀怨的舔着爪子,正准备要告状,刚抬头想叫唤,却对上了幽恒警告的眼神,真可谓是“大眼瞪小眼,小眼直哆嗦” 它瞬间吓得缩成了一团,趴在地上用爪子捂着屁股,连大气都不敢出,好了,它算是明白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不多睡会?” 相比对簌簌的冷漠和凶残,幽恒对叶漓的样子可以说是温柔体贴,有求必应,他看叶漓怎么看怎喜欢,怎么看都看不够。 “不了,你腰怎么了?” 看着幽恒一直扶着腰,脸上有些苍白之色,她关切的问道。 虽然她的关心让他感动不已,可他能说是被她压的吗? 强忍着腰间传来的阵痛和大腿以下的发麻,幽恒硬扯了嘴角,艰难的对叶漓笑着,以免让她为他担心。 “无妨,就是睡太久了,没有活动的原因” 见她一副担忧的样子,他无奈只好随意找了个理由,试图蒙混过关。 “那起来活动活动吧” 叶漓说着就伸手想把幽恒拽起来,可如今的幽恒哪里还站的起来,他只好一只手抵着腰将自己往上推,靠着叶漓的力量才勉强站稳,可身子依旧晃荡个不停。 “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幽恒这幅样子,叶漓也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缺乏运动了,他敢骗自己! 一时生气,她猛的甩开了幽恒扶着她得手,幽恒本就站立不稳,于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啊...”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幽恒也在这腰疼的阴沟里翻船了,他捂着疼痛的地方忍不住低呼出声,额头还冒了些冷汗。 他本以为就是个小毛病,没有过多在意,却没想到这疼起来真的是要命! 他的腰此刻像是扎进了密密麻麻的细针,拔了出来留下针眼,那风就从那针眼出渗进去,游走到他的骨髓和他的下半身,弄得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弄得,是不是趁我睡着跑出去玩了?” 叶漓掐着腰,耀武扬威的看着幽恒,语气带着责怪和不满,她此刻的神情就像一个大人,在教训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是...是你压的” 见她咄咄逼问,幽恒也无法再给她隐瞒了,虚弱的对她说。 只见叶漓的脸瞬间变得有些羞红,她怎么可能会压他呢? 她刚才好像...似乎...大概...是在他身上睡得哈..... 叶漓懊恼的转头,羞愧的捂住了脸,欲哭无泪,她这是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啊,明明自己把他弄成这样,还倒打一耙...她都有些看不惯自己了。 “那个,对不起啊,你,你还疼吗” 她蹲下来细心的查看这幽恒痛处,语气变得迟疑和心虚,掀起他的衣服,冰凉的小手摸索着伸了进去替他揉按着。 看着叶漓的举动,幽恒嘴边扬起得意的笑容,早知道她会这样,他就自己动手了,何至于那么费劲。 “你不是把它藏起来了吗?” 替他按着腰,无聊的她撇到了不知何时出来的簌簌,好奇的问幽恒。 “哦,拿出来透透气” 拿?它是东西吗?明明不是啊!他怎么能这样说自己! “嗷呜!” 簌簌立刻就精神了,冲着幽恒发出生气的呕吼声,可落在它头顶的一巴掌让它懵了,呆呆的看着叶漓,随后眼泪汪汪的哀叫。 “不许胡闹哦,幽恒生病了,不可以这样凶他!” 叶漓严厉的训斥着簌簌,指尖点着它的小脑袋,一副说教的样子。 而幽恒趁着叶漓教训簌簌的时候,骄傲的冲它笑着,还做了个鬼脸,仿佛在说,你看她护着我不护着你。 这下可把簌簌气坏了,它原地转圈追逐着自己的尾巴,团团转着,发出了愤怒的嚎叫。 这男人怎么那么没品! 这种事也来炫耀! 有什么好炫耀的,本兽才不稀罕,真是没品! 它的动作让叶漓茫然了,她也不明白簌簌今日为何如此不听话,往日都很乖的,看来是她太惯着它了,以后不打不行了。 二神一兽相处“愉快”,全然没有发现周围的异样。 可簌簌鼻子灵敏,很快就闻到了一阵怪异的香味,冲着叶漓和幽恒拼命吼叫着。 它激烈的反应也让叶漓和幽恒产生了疑心,查探四周,可却并没有发现不同之处,也就放下了心,以为是簌簌胡闹,一笑了之。 就在幽恒看着叶漓的容颜动容的时候,他的大脑里突然展现一副画面,那个他永远都不敢想,也不敢回忆的画面。 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脑袋里反复播放着那段回忆,如同噩梦一般,回绕在他身边,他也瞬间明白了自己中了毒,那个可怕无解的毒。 “你怎么了,幽恒,你怎么了,你醒醒!” 叶漓一眼就发现了幽恒的不对劲,他也不累啊,为何昏睡了过去? 她扶着幽恒的肩膀剧烈摇晃着,还大声喊叫,试图将他唤醒可无论她如何去做,幽恒都丝毫没有反应,如同死人一般。 叶漓慌了,她也意识到了幽恒是中招了,这让她可怎么办...... 她一不会医术二不会解毒,她只能看着幽恒永远沉睡吗? 不,她不要!他对她那么好,就连入魔时还拼了命的想要保护她,现在该他休息了。 这一次,就换她来保护他吧。 “叶漓你冷静,冷静” 她嘴里嘟囔着,好像这样就能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面对以后的不可知的危险。 好在周围还是一片空旷,丝毫声音都没有,幽恒的那场“大战”清扫了一切,也算是提前为她解除了危机。 伸手抚上幽恒在睡梦中还紧皱的眉头,叶漓的眸子也变得忧伤起来,他这是梦到伤心事了吧,这个骄傲的男人,到底心里有什么坎,一直过不去。 虽说替幽恒伤心,可叶漓还是不十分明白,因为相比于幽恒的人生,她的要欢喜快乐的多。 她自成神以来,就结认识了许多朋友,夜起这个嘴硬心软的臭男人,凶巴巴的阿颜,深爱着她却愿默默守护的源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赵九宸。 那个让她第一眼就心动的男人,虽然他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叶漓相信,凭借自己热情的火焰,早晚会把他融化。 “他可是中了毒?”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一道温柔好听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过来。 这里,还有别人吗? 叶漓猛的回头一看,却看到了一个绝色美人。 她一身蓝衫,是温婉的江南女子的长相,眼睛弯弯,让她时时刻刻看起来都是在笑着的,俊秀的鼻子长的也很挺立,而微微发粉的嘴唇更是为她整个人添了几分性感。 可最吸引叶漓的,还是她随着她蹲下的动作而不经意从脖颈露出来的那个碧玉镶珠链,中间一抹红,十分的精致。 等幽恒好了,她也要让他给他买,所以,幽恒你快点醒来吧... 我被欺负了怎么办......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叶漓的鼻子不禁有些发酸,她努力挤着眼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她紧紧牵着幽恒不松开的那只手已经冒出了细汗,指尖还微微发白。 蓝衣女子想要近距离查看幽恒的病情,可她的手刚刚触碰上去,就感受到了叶漓传来的质疑和小心的目光,她紧紧的盯着她,生怕她会对幽恒做出什么来。 看她这幅样子,蓝衣女子也不恼,她知道她是太心急和紧张了,若换做是她,这荒郊野岭突然冒出个人来,也是会这般反应。 所以她只淡淡一笑,表示友好和善意,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她放下手中装满草药的小竹框,开始查探着幽恒的状况。 一番动作下来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他的毒只停留在表面,若再过半个时辰,毒侵入血肉进入骨髓,他就算是没救了。 “你听我说,我是好人你放心,是住在这里的药女,会点医术,你的这位伙伴如今中毒不深,能不能解救于他,就看你自己了” 蓝衣女子抓住叶漓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温柔而认真的和她说着,并郑重的告诉她只能靠她来解救幽恒。 “我?我怎么救啊...” 第五十三章 为何心心念念皆是你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听到蓝衣女子说到她,叶漓顿时觉得诧异,她并不是不想救幽恒,而是她实在不知有何办法能救。 她这样的如同废物的神又能帮的上什么忙? 见她表情疑惑,蓝衣女子细心的替她解释:“这毒唯一的可怕之处就是能变化出中毒者内心深处不可揭开的心结。 让其永远沉沦,无法醒来,若想得到解救,只能进入其梦中,化解心结,没有魔障,这毒自然而解” 蓝衣女子长篇大论的说了一堆,而心烦意乱的叶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留下了一句。 那就是她要进入幽恒的梦境,去消除他内心多年的障碍和伤痛。 她质疑着自己,她算什么身份,又是什么立场,幽恒百年都未解的伤痛,她又凭什么能解得了...... 可她又如何能见死不救,幽恒对她的呵护和关怀,一点一点都印在她的心里。 况且他还有父母亲人,若他们知道了此事,该有多伤心啊...... 两种想法在叶漓内心碰撞,一种来自幽恒永远无法醒来的恐慌,还有一种是对自己的不自信,这两种想法不分伯仲,激烈的争斗着。 蓝衣女子见她犹豫,在她显露的细微表情中读出了她得心思,她打算给她施加点压力。 她能明白她得担忧和顾虑,可是不尝试又怎么能知道自己做不到呢? —— 阴界...... 夜起高坐在宝座上,面容肃穆,手里却攥着一个粉色的帕子,上面歪歪扭扭横七竖八的绣了一个“叶”字。 而钟馗正颤颤巍巍的跪在下面,他是清扫了足足一个月阴界,夜起才下令让他停止,却也没说原谅他,只让他跪着。 此刻还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 这种难耐的痛苦真不是鬼受得! “起来吧” 不知过了多久,夜起阴沉的声音才从上方响起。 他还真不是故意的惩罚他,他无意的去黄泉路转悠时,却在花丛中发现了一抹粉色的素帕,上面什么都没有,可他料定那是叶漓的东西。 除了她...还有谁会那么可爱呢? 睹物思人,想的就时间长了些,也难为钟馗了。 “为何还不起身!你是在怪我吗?” 见钟馗还直愣愣的跪在地上,本来心情不好的夜起顿时火大,他这是什么意思? 挑衅吗! 在责怪他忘了让他起身? “来人啊,拉出去打一百棍子” 夜起大手一挥,外面的阴兵立刻不容置疑的将钟馗抬走了,他还反抗挣扎着。 终于在一阵“砰砰”的棍棒声下没了声响。 “唉,这个笨女人也不知道给我传个讯息,哪怕一个字我也安心了” 夜起颓废的瘫坐着,抚平着满是皱纹的帕子,凑到面前一闻,叶漓独特的香味发散了出来,仿佛她就在眼前嬉笑。 若他不是阎王多好,这个阎王谁稀罕让谁当去好了,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留不住,真是可笑...... 一百棍后,钟馗揉着肿的老高的屁股和跪的发麻的膝盖,艰难的挪进了阎王殿。 “还来干什么!” 听到动静,夜起连眼皮也不抬,只盯着那帕子翻来覆去的看,他越看那个他绣的“叶”字越觉得好看,对这帕子更是爱不释手了。 “阎王,我...我不是抱怨您,我是腿跪麻了起不来...” 钟馗唯唯诺诺的陈情着自己的冤屈,他真是欲哭无泪,天知道他刚才是真的起不来,又不好让夜起去扶。 可夜起还没等他解释,上来就送了他一百大棍,他也只能受着,最近还真是倒霉,看来以后走路要小心了。 钟馗诉说的冤屈顿时让夜起有些尴尬,他悻悻的将帕子小心揣在怀里,轻咳了一声,脑袋转着为自己思考开脱的理由。 “你,有人投诉你扫地不干净,方才略作惩戒,好了好了你去调查黑白无常的事吧” 夜起敷衍的对钟馗吩咐道,手还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赶快滚出去干活。 有人投诉? 一定是孟婆,她以前就看他不顺眼,不过是因为他因为阴界实在是没女人而多看了她两眼。 她还真觉得自己多美了? 还敢投诉他! “是,小神遵命” 钟馗带着对阿颜的怨恨捂着那被“略微惩戒”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了,那叫一个凄凉。 这黑白无常还真不好弄啊,论资历,人不比他晚来,论法力,他也未必能二打一,夜起交给钟馗的艰巨任务让他犯了难。 他还不如去看守生死簿呢,起码清闲自在。 此刻地心深处,生死簿旁边一阴兵哀嚎着:“钟馗!你给我回来——!” 若他知道他就来传个口令就被强行留在这里看守了,那打死他他也不来。 没想到钟馗平时看起来一副正义无私的样子,做起事情也这么的不要脸! 亏得他还是托了他大舅的二姨夫的姐姐的关系才得来那么一份看守阎王殿的工作,转眼间就鸡飞蛋打了,若不是生死簿丢了他十条小命都赔不起,他早溜了。 “阿嚏,谁在背后说我,一定又是孟婆!” 就这样,钟馗把一切的不顺都推到了阿颜身上,他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上了奈何桥,想要去找阿颜理论,却被鬼告知她不在。 气的他使劲击打着桥面,奈何桥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他屁股上刚刚凝结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活动,又裂开了。 “嘶” —— “不抓了,不抓了,他娘的,为了一句威逼,都累成鬼了” 范无救将钩子狠狠地摔在地上,只见他满面疲劳,胡子拉碴的,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休息了。 而他身边久久不说话谢必安也是如此,他已经累到不想说话了,上眼皮和下眼皮时不时的打架,好像下一刻就要昏睡过去。 在二人的腰带里,储物着许多罪恶滔天的鬼魂,有弑君的,杀父的,杀了人却没判刑的...足有八百余数,抛除上交的能留下来这么多,可见他们二人的辛劳。 二人犯着嘀咕,嘟嘟囔囔,却全然没有发现附近的一个扶着腰的身影正悄悄地观察着他们。 混沌魔窟—— “小叶子,你到底在哪,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消失好不好...” 源祁意识模糊的躺在地上,他原本妖孽般的脸此刻挂满了愁容,他现在嘴边和心里只有叶漓...叶漓...叶漓... 自叶漓无故消失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阎王殿找了夜起的麻烦,他多么希望叶漓是在阎王殿,即使她被抓起来了,他也会把她救出来。 当他火急火燎的去的时候,却被告知,她离开了,他只淡淡一笑,表示只是来找她玩。 可他欺骗得了别人,欺骗不了自己,回去的时候他心口为何那样刺痛,为何脸上有冰冷的泪珠划过,为何,他突然像失去了全部,心被撕裂了个缺口,无法弥补。 这些日子,源祁几乎片刻不离酒,整日喝的醉醺醺的,谁也不见,除了他心尖上的那个她,他现在看谁都想吐。 “小叶子,无论你在哪,我一定会把你找出来。” 源祁凝起法力,那火红色的法力耀眼无比,蕴含着强大的威力,那法力从天而降,狠狠地打在他身上。 一下,两下,他的嘴角渗出了鲜血,可是那法力依旧没有停止,直到他猛的喷出一口血,血染红了他的白衣,眸子变得清明,才停了下来。 他没时间等酒醒了,叶漓这两个字就像魔咒,时时刻刻围绕在他的脑海里,驱散不走,也不想驱散。 可笑的是,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到底喜欢她什么,明明她那么顽皮,总是闯祸,修为还那么低,没有他保护都不行,还总是那么毒舌,能把他气的半死。 他勉强一笑,笑容间充满了苦涩。 叶漓啊叶漓,既然你出现在了我生命里,就别想走了。 他随意抹掉嘴边点点鲜血,飞了出去,他是万物之源,天地灵气而生,想要查探一个神的踪迹并不是难事。 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多么害怕她的痕迹消失了,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 可明明,她唇齿间的迷人的香味,还像是在昨天,她明媚耀眼的笑容,她哭泣到无力的样子,一幕幕都浮现在他眼前。 高傲如他,真的输给了她,输的彻底。 按捺住心底的思念,他随着叶漓的踪迹,来到了黄泉路,去了奈何桥,到了阎王殿,这些地方他通通去过,并无异常。 可叶漓下一个去的地点让他有些惊讶...... 她为何去了无望之海? 这里没有任何可看的景色,那海水几乎可以杀神,她到底,去那干嘛了... 虽心中存疑,源祁还是向无望之海飞去,他踩踏着柔软的沙粒,一遍一遍的来回踱步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里除了叶漓的气息之外,就只有另一个神的气息,是赵九宸! 他到底带叶漓来这做什么,无望之水,消断魂,这是阴界众人给予它的评价,经过炼化,是为消魂之水,若喝下,无论人神妖怪,魂魄皆会慢慢变弱,直至消失不见。 源祁慌了,他的呼吸开始急促,手紧紧的攥着,不长的指甲竟也划破了掌心,血花一滴一滴的绽放在沙滩上,留下点点红痕。 若叶漓没有喝了这水还好那是万幸,可若不是因为海水,还有什么理由让他们一起来这。 不,他不能赌,他不能拿叶漓的命去赌! 他一想到叶漓喝下海水的样子,他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他必须做点什么,即使她喝了,也能解救。 他在脑海里疯狂的想着补救之法,一样样稀有的灵植在他脑海里略过,产地,用法,皆展现出来,不,都不是他想要的。 经过一番搜寻,终于,一株奇异的花朵浮现在他脑海里,让他变得欣喜异常。 第五十四章 拼了命也要救!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它浑身晶莹剔透,呈莲花状,花瓣却隐隐发红,花蕊上一层层卷着几乎不可见的透明蚕丝,白光微微转动着,像水一般流淌。 可这朵花的浮现,却让源祁为了难,那是生长在天界与魔界之前的极寒之域的冰蚕丝莲,乃上古遗留下来的不可多见的灵植。 拥有着强大的净化和重塑之力,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是众所周知的神品也是最难得到的药材。 那极寒之域冷酷难耐,平常神仙都望而却步,源祁的原身乃是一颗火属性的果子,自古水火不相容,二者想碰,必有一灭亡,他若前往极寒之域无疑是去送死。 若只有寒冷,那源祁便不会有半点犹豫,可那极寒之域里还居住着骁勇善战的冰雪精灵寒氏部落。 他们的原身乃是极寒之域之雪衍生的雪人,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极寒之域,守卫和保护着那冰蚕丝莲。 因冰莲的影响下,使得他们天生战斗力强悍,身体坚硬无比,又是存在于对他们有利的环境,单凭打斗根本不可能战胜。 可即使困难重重,源祁也只犹豫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 他一定要拿到那冰蚕丝莲,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看着那波涛汹涌的黑色海水,源祁眸光一沉,转身向相反方向飞去。 —— 阿颜背着蓝浙给她的小包裹回到了魔域之都城外,并凭借着蓝浙给她得玉佩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若按阿颜平常的性格来看,她定是左瞧瞧右逛逛玩个够,可如今她看着这熙攘喧闹的大街,竟有些惆怅和迷茫,站在街头望着两旁形色各异的店铺,眼里全然没有了光彩。 玉手抚上那冰凉的坠子,才稍稍安心些,深吸了口气,大步的往前走着,可她刚走了几步,许久没有吃东西的肚子就发出了抗议。 “咕噜...咕噜” 她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探头探脑的看了看周围,放松了下来,还好没人听见,不然她丢人丢大发了。 阿颜自然是不会亏了嘴的,她本想去那家离得最近的包子铺买点包子吃,走过去却看到那店门紧闭着,上面挂了个木质的牌子,刻着“转让”两个大字。 真可惜啊,这么好的店怎么不干了呢,阿颜纳闷的继续往前走着。 很快她就看见了一个气派的饭店,上面写着“御善坊”,一向胆大的她抬腿就迈过了那个做的高高的门槛,也丝毫没有在意口袋里有没有魔币。 “客官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阿颜刚挑了个安静的座位坐了下来,小二就立刻点头哈腰的捧着单子过来了,她闻声扫了一眼那菜单,上面的菜用的材料都是珍贵的妖兽。 她的眼神开始嚣张起来,小手“啪”的往桌子上一拍,底气十足的喊着:“吵一本!” “是是是,您先喝茶稍等片刻” 没想到眼前年轻的女子如此的财大气粗,小二欣喜若狂,菜单都拿不稳了,这百分之一的提成都够他一年的工资了,这可真是天上掉下个冤大头。 就在阿颜喝着极品清茶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平了平慌乱的心情,偷摸的打开了包袱。 有钱吧...有钱吧...不然死了 虽说想着有钱,但阿颜还是被眼前一捆一捆的黑色钞票惊的瞪大了眼睛。 之前蓝浙在路上时给阿颜讲过魔界得种种,她自然能分辨出那是多少魔币,足足有一百万!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而在那堆魔币中间,还夹着一张蓝色的信封。 看到魔币的兴奋一下子被浓浓的思念吞没了,她的手伸出去刚触碰到信封却又缩了回来,像是烫手一般。 她实在没有勇气打开,她怕看到他的话语又会控制不住情绪,哭出来多丢人啊! 可她再不打开现在就要哭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阿颜带着激动的心情,颤动着小手,一点一点撕开了那信封。 展开信纸,上面一股他好闻的气息扰乱了阿颜的心扉,一行行俊秀异常的字体飞舞在纸上,字里行间饱含着无尽的思念。 阿颜,感谢如此活泼可爱你出现在我生命里,这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愿往后余生里,我的目光皆能停留在你身上。 你个小傻瓜,离开我之后,一定会冲动的不顾有没有钱就去点一堆吃的吧,你怎么开心怎么做,闯祸了不要紧,还有我在。 这些钱你好好保管,别饿着自己,饿瘦了我会心疼,也不要被别人骗了,乖,照顾好自己,等我办完了事,就会去找你了,不许乱跑知道吗。 深爱着你的蓝浙。 “你才傻呢,大傻子” 阿颜看完蓝浙的信已经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眼泪隐隐在眼眶里打转,好像下一刻就会流淌出来。 可饭菜是真香啊!那热气腾腾的烟雾弥漫开来,顿时让阿颜把蓝浙抛之脑后了,小心翼翼的收起信,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顿酒足饭饱以后,阿颜顿时觉得以前白活了! 吃的都是猪食吗? 不过这饭菜相比她的孟婆汤倒还差了些味道,有待提高。 就在阿颜抚摸着撑得圆鼓鼓的肚子嘴上打着饱嗝的时候,小二看到老板的眼色拿着账单跑了出来。 “客管,您方便结一下账吗?一共是十万魔币” 小二拿出了全部的热情对待阿颜,在他眼里阿颜此刻就像是一个移动的魔币,随便一动就唰唰的掉钱。 “你说多少。。。?十万?!!” 阿颜顿时拍桌而起,她这是吃了头猪吗这么贵!! 见到她震惊的表情,小二顿时拉下了脸,语气生硬的说:“您若是没钱,以身抵债也是可以的,根据您吃的饭钱,要打一百年工” 一百年...虽说对她来说不算长,可蓝浙来找她怎么办...多丢人啊.....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阿颜终于忍着心痛从包袱中掏出了一摞魔币,递给了小二。 那小二见他是有钱的,立刻边抱歉边接过魔币,可那魔币就像是长在阿颜手上一样,他怎么拔都拔不下来。 “客官!” 小二终于耐不住脾性,声音变得冰冷,气的阿颜一下子就松手了,那小二没防备,带着魔币就“咣当”一声倒在了地上,他头疼的要死,但是心里乐开了花,美滋滋的。 “哼” 阿颜看到小二见钱眼开的样子就来气,扛着包袱就气冲冲的走了。 踏出饭店的大门,她又迷茫了,可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个完美的去处。 —— “璇公主,您回来了” 魔宫门口的魔侍毕恭毕敬的迎接着幽凌璇和她身后的众人,可幽凌璇并不理会他,只探头探脑的向他身后打量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我哥呢?” 往常但凡她出去了,无论远近,幽恒都会在门口迎她回来,可今日为何没出现? “魔君大人在您离开不久后,就不知所踪了” 魔侍抱拳答道,以他末一等的侍卫身份,也只能知道幽恒是不见了,至于去了哪里,几时回来,就不知道了。 “没用!” 幽凌璇落下这么一句,招呼众人进了魔宫,魔宫整体以暗黑色系为主,金砖玉瓦,十分豪华,沿路盛开的皆是稀少的灵植,为这暗淡的魔宫画面上涂抹了几分色彩。 这魔宫原本是光鲜亮丽,极尽奢靡的,可幽恒上任以后,就下令大改,变成了现在这副充满压抑死气沉沉的样子。 身为幽恒唯一的妹妹,幽凌璇自然有权利选择住处,她选择了除却幽恒的无忧殿之外最为庞大的惜微殿,幽恒还特地让魔侍装修成了她喜欢的样子。 惜微殿的大门向众人敞开,里面清新淡雅的装饰仿佛清洗了众人的心灵,墙壁上有略微细纹,好像故意刻上一般。 地面乃冰晶所筑,极致透明,上方所有景物皆浮现在上面,随动而静,每时每刻皆不相同。 众人行走在上面,只见每一步塌下,那地面银白色的光纹都从鞋底扩散开来,撞击到物体又回弹,回弹时又变幻颜色,真叫人眼花缭乱。 进入大殿内室,左右两侧加起来足足有十二个婢子,皆身穿绿衣,看起来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嘶” 手臂间传来的剧痛让玉天饶忍不住看向那罪魁祸首,可纳兰云溪不仅没有丝毫道歉的样子还先发制人。 “左边倒数第二个,她长得好看?” 纳兰云溪见玉天饶方才的视线多停留在了那个婢子身上几秒,心里莫名的异样,于是故意发问。 玉天饶有些纳闷她为何这样问,却也还是耐心打量着那婢子,嗯,长得还算清秀,身材也是这里最出众的,于是他诚实的回答。 “嗯,好看” 他这一番随意的回答差点让纳兰云溪把血吐了出来,恶狠狠的瞪着玉天饶,手上更加的用力起来。 “你干什么!” 玉天饶终于怒了,她还没完没了了?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 他一把打掉纳兰云溪的手,他用了些力气,落到纳兰云溪手上立刻就变得红肿了起来。 “你,你打我” 纳兰云溪疼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陌生人般的玉天饶,眼里尽是委屈和恼怒,他的当众作难让她面子全无,干脆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去追啊...” 第五十五章 若坠入深渊,我陪你一起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纳兰云溪哭着跑出去的动作惊到了众人,他们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忙劝玉天饶去追,可却遭到了他的拒绝。 “不用,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丢不了” 虽然玉天饶嘴上不近人情的说着,可那一直盯着纳兰云溪跑出去的方向看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的心思。 幽凌璇最瞧不起这样嘴硬心软,犹豫不决的男人,于是对玉天饶说道:“这魔宫可是很大,她迷不迷路且先不说,万一碰上什么不轨之徒,认不清她身份...” 幽凌璇只说到了半句就故意停了下来,眸光流转在玉天饶的脸上,看见他面上浮现出焦急的表情,嘴边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不轨之徒,迷路,她有那么傻吗? 算了,好歹是他带来的,若出了事,传出去也不好听。 玉天饶在幽凌璇的提醒下开始胡思乱想,甚至变得有些烦躁。 “我先走一步” 撂下这句话,玉天饶就火急火燎的冲了出去,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恐惧的心理。 以前哪怕他是试炼被玉天齐加以毒害,也冷静异常,可如今他是真的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又为什么会这样害怕。 那种恐惧是从心底蔓延,直至全身,让他的心跳加速,脸色变得发白,甚至手指都开始微微颤抖着,他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情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飞速的在魔宫各地搜索着。 可奇怪的是,纳兰云溪出去不过半刻,无论玉天饶如何寻找问人,都说没有见过她。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周围也变得模糊不清,树影随着被风吹动的叶子摇晃着,更显诡异。 漆黑的夜空带给他了巨大的心理压力,也给寻找带来了艰巨,那几乎不可视物环境并没有让他放弃,而是变得更加心急。 他耐不住迫切心情,也不顾他蓝家少主的面子了,使出全身的力气,扯着嗓子在魔宫各处大喊着。 “纳兰云溪,你别躲了,我看见你了...真的看见你了...” 玉天饶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里扩散,从开始的大喊到无力的嘶吼,他身体靠着墙,慢慢的滑了下去,双手抱紧着头。 心里越发觉得愧疚与自责,控制不住的乱想起来。 他把纳兰云溪弄丢了,她会不会怕黑?遇到坏人怎么办?会不会死。 而就在他靠着的墙角边上,却露出了一抹粉红色的裙角。 恰好这时玉天饶抬起头,那粉色在黑夜中尤为明显,他一眼就捕捉到了,考虑到不放过任何可能,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果不其然,那墙后躲着的,正是他以为已经消失了的纳兰云溪。 “你去哪了” 纳兰云溪本以为他要责怪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可谁知玉天饶一把就抱住了她,紧紧的不松手。 他许久都没有声音,寂静的夜晚让纳兰云溪变得有些害怕,他这是气急了在控制自己吗,完了,死定了。 她害怕的身体直发抖,终于,在玉天饶抱了她许久的时候,传来了沉闷的声响,却不是纳兰云溪所担心的责怪。 “抖什么” 他的语气平静的可怕,就连玉天饶也质疑自己为何不发火,不,确切的说是欣喜盖过了生气,他好怕明天醒来,还是看不到纳兰云溪。 “你...呜呜...我错了还不行...你别吓我” 在这无形的压力和沉默无声之下,纳兰云溪终于崩溃大哭,她剧烈的抽泣着,时不时往玉天饶身上蹭着眼泪和鼻涕。 玉天饶虽然有洁癖,可不知怎么的,他却丝毫不觉得她脏,甚至变态的想,若以后她只蹭在他身上该有多好。 “没有怪你,手疼不疼” 他突然想到了她跑出去时那红肿的手背,不禁责怪自己的鲁莽和粗暴。 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用手指替她轻轻的搓揉着,嘴边吹着些许凉风,为她缓解着痛苦。 手背虽然变得凉凉的,可纳兰云溪的脸却灼热了起来,夜色掩盖住了她的羞红,却掩盖不住她慌乱无比的心跳。 “是我不好,不该跟你发脾气” 他的声音略微颤抖,不知带了什么情绪,低下了脑袋,他的突然转变却让纳兰云溪感到莫名的心悸,她不想看他这样,一点也不想。 “天饶” 纳兰云溪一下子反抱住他,脑袋倚靠在他的肩上,仿佛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她贴着他坚硬的胸膛,感到无比心安。 这一刻仿佛连她心底对他夺去她身体的怨念都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心动,是满足,是幸福。 “呦,这是干嘛呢?” 能发出如此话语的自然是看不惯情侣的幽凌璇,可如今她这句话只有调侃,没有嘲讽。 她这一路也习惯了他们的打打闹闹,只是觉得心里发酸,并没有恶意,当然如果纳兰云溪真丢了,她这一辈子都会觉得歉疚。 “没,没有” 纳兰云溪听到她得声音,忙红着脸轻推开了玉天饶,转过去看向别处,头深深的低了下来,声音扭捏着,手中的帕子被她卷来卷去,弄得不成样子。 二人之间弥漫的浓浓情意深深地刺痛了赵九宸的心。 他下意识的抬头,今夜的星辰比往常的还要繁多,比阴界看到的还要明亮皎洁,可他却觉得半点趣味都没有。 是啊,他原本也不是喜欢星星的人。 于是悻悻的低下了头,不看天空,也不再看玉天饶和纳兰云溪。 “阿宸...” 他的神情尽数落到了幽凌璇眼里,她在心里纠结了许久,第一次这么称呼着他,声音略微羞涩,期待着他的回应。 “别这么叫我,难听死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温柔相待换来的竟是一句斥责,顿时红了眼睛,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和她说过话。 “为什么...” 这一声饱含着心碎和失望,幽凌璇的声音是好听的,甚至在赵九宸不得不承认,这声音是他见过的女人里最委婉悦耳的。 可那一声“阿宸”却让他怎么都觉得不舒服,甚至心底衍生出来厌恶。 这么叫他的仿佛只有她,也只能是她,那个银铃般的声音,略带欣喜,叫出他的名字。 在那一声声的呼唤里,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炙热的爱恋和坚定不移的信任。 赵九宸真觉得自己疯了,疯的彻底,才离别不久,竟这样在意她的音容笑貌,这一想法让他心烦意乱,顿时连欣赏夜景的心思都没有了。 “我先走了” 丢下这一句,赵九宸就打算回到幽凌璇为他准备的住所,可当他转身的片刻,幽凌璇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杀意。 女人第六感很准,赵九宸的神情和状态让她明显的意识到,他心中藏了一个人,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不论多久,她也要找到那个人,杀了她,等哥哥回来,她问出来那个女人是谁,然后告诉他,他哥哥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我们也去休息吧” 玉天饶自然的牵上了纳兰云溪的手,拉着她就要走。 “哎,哎,等等” 纳兰云溪忙扯住了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我们!?” 她惊讶的呼出了声,看到众人都看向了她又忙捂住了嘴巴。 纳兰云溪这幅可爱的样子落入了玉天饶眼里,顿时心痒痒,爱抚的摸着她的脑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在他深沉的眸子下和酥软的声音里,纳兰云溪竟不鬼使神差的应承着他,玉天饶见她这样,不禁发出了轻笑,满是宠溺的把她领走了。 如今只剩幽凌璇一人在原地散发着怒火,她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 “你若在不救他,待毒深入骨髓,他就没命了” 蓝衣女子半吓唬半如实相告的对叶漓说着,如今时间紧迫,容不得她犹豫了。 “怎么做” 一听到深入骨髓,叶漓的心就疼的不行,她必须救,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为了幽恒搏一搏。 “我施法,让你进入他的梦境,剩下的就看你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若你解救不了,会永远留在那里,无法出来” 蓝衣女子严肃的对叶漓复述着解救对她得危害,可叶漓顾不得那么多了,大不了她和他一起沉沦在那梦境。 可她又突然想到了赵九宸,眼眸低垂了下来,若她消失了,他该有多着急啊。 想到这里,赵九宸忧郁的眸子就浮现在她眼前,使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扰乱了她的心神,让她无法做决定。 幽恒苍白的脸映入她的眼睑,叶漓猛的摇了摇头,把关于赵九宸的想法都消散殆尽,眼神变得坚定异常。 “我准备好了” 她抬起头,心中充满着从未有过的勇气,这一次不能胆小了,叶漓啊叶漓,你得靠得住才行! 蓝衣女子叹了口气,白皙的手轻轻在幽恒身上施法,白光乍起,只见他整个人都随着蓝衣女子的法力而变得虚无起来,逐渐消失,形成了一个旋转着的光洞。 那深不可测和未知的光洞带着巨大的压力,叶漓紧闭着双眼,坚定不移的踏了进去。 幽恒,没了你我该怎么办,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 第二卷 前尘忆,往世缘 第五十六章 梦境,成年礼之变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在她踏进那光洞的一刻起,不知怎的,身体开始缩小起来,面庞变得稚嫩,看起来像是还未成年的孩童。 待光洞消失,周围的景色却让她有些诧异。 这是一个庞大的宫殿,此刻妖兽精灵们来回奔走着,有的手里拿着发亮的大红灯笼,还有的干脆扛起了木板和石块,好像在搭建什么东西。 变得矮小如孩子般的叶漓并不惹人注意,她悄无声息的跟随在那些妖兽的身后看他们要做些什么。 她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地方,那里正搭建着一个高台,红毯铺地,各处都张灯结彩,映衬着这暗淡无光的夜色,七嘴八舌的讨论声随处可见,一时间热闹非凡。 而在这熙攘的妖兽中,一个面容冷酷的少年,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少年一身黑服傍身,独自站在那高台中间,他注视着往来忙碌的妖神们,眸子里尽是疏离和淡漠,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今儿可真热闹” “可不是嘛,这可是小魔君的成人礼,谁敢怠慢” 两只妖兽经过叶漓身边,和颜悦色的洽谈着,他们的话语一字不落的被叶漓听到了。 魔君?这里是魔界! 为何她来到幽恒的梦境,竟是来到魔界,又在这特殊的日子,莫非... 不,不可能,叶漓马上否定了自己荒唐的想法,传说中的魔君嗜血如命,女人从不离身,性格还阴晴不定。 怎么可能是她心里那个对她温柔体贴,还要拼了命保护她的那个幽恒呢...... “魔君大人,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一个不算壮年的男子毕恭毕敬的附身对那站在高台之中的少年汇报着,等待着他的决定。 少年并未开口,眼神却飘然的盯着一个方向看,那原本明亮的眸子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的暗淡下来,最终恢复了阴沉。 那目光让叶漓坚定的心开始变得动摇,因为她在那少年的眸子里,仿佛看到了幽恒,那是他伤心时常有的神情。 这一切都变得如此的荒谬,堂堂一个魔君,为何隐瞒身份,又为何拼了命的去保护她呢? 幽恒,你居然骗了我,待你醒来,我一定找你算账。 报仇的事情放到一边,叶漓开始想正事,既然是来解救幽恒,那她就得先靠近他才行。 看着那忙碌不堪的妖兽们,她眼珠一转,忙挑了个妖兽走上前去将她拦了下来,并对她说道。 “我帮你拿吧,多一个人也能快些” 叶漓自顾自的接过东西,转身朝幽恒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妖兽顿时感激不尽的看着她的背影。 那妖兽负责的是宴会必须用的酒品和饮水,沉重无比,以叶漓此时的身体端起来很是费劲,一路上那酒杯和瓶子都在晃晃荡荡,甚至还洒了不少出来。 就在叶漓离幽恒很近的时候,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一个飞行的妖兽负责在高空挂灯笼,他修行不高,只能勉强够到,在他经过叶漓身边时,爪子上挂着的灯笼正正好好的打在了叶漓的脸上。 “哎呦!” 她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身形不稳,脚下一滑,那手中的酒杯和案碟随着她的动作就飞了出去。 “啪嗒” “放肆!” 一声有些青涩却带着严厉的声音传来时,叶漓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她瑟瑟的拾起地上的灯笼,挡在前面,猛的弯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而被泼到酒水的,正是今天的主角,幽恒。 清酒顺着他的发丝流下来,浸入他那身为今天特别制作的衣衫里,一点一点侵蚀着珍贵的材料。 他好看的异色眸子此刻化为猩红,本就心情不佳的他此刻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来人,拖下去,砍了!” 幽恒很快恢复了平静,声音带着狠辣,这么简单一句,就定了一个神的命运。 “你要杀我...” 叶漓终于忍不住将那灯笼狠狠地摔在地上,红纸破裂,烛火也熄灭了,变为一团废纸。 她得动作虽狠,心里也很是解气,可眼神中的凄凉和绝望,显示出了她异样的心思。 少年的幽恒,竟是这样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吗? 他不记得她了,一点都不记得了。 叶漓心口开始隐隐作痛,这前后巨大的落差让她有些承受不住。 那魔侍听了吩咐刚要冲上去抓住叶漓,却到了幽恒的示意退了下去。 幽恒平静的打量着眼前无故发狠的女子,她长得很美,虽还是孩童的样子,骨相间却能看出未来一定是姿色非常之人。 最独特的是她那一双红瞳,是那样的妖冶明亮,此刻却蓄满了哀思和悲怆。 他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为何会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幽恒沉着冷静的发问着,他虽不关心魔宫的婢子,可他能确定的是,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孩。 “我...” 他的逼问让叶漓为难起来,她总不能告诉他“你快死了,我是来救你的吧...” 那他一定会觉得她不正常。 怎么办,怎么办,她开始慌乱起来,想不到好理由就要死了啊。 来救人却被要救的人杀死,这是最奇葩的死法了吧。 叶漓急得团团转,可她心里只是急,而不是怕,不知怎的,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幽恒会真的杀了她。 就在这万般紧急的情况下,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方法,一个既能平息他的怒火也让他不再追问的办法。 叶漓故意叹了口气,往前慢走着,松懈着他的防备,让他以为自己要回答。 就在幽恒纳闷这女人在干嘛,是不是有病的时候,脸上轻微的温热和“吧唧”一声让他脑子突然一片空白。 他震惊的看着偷袭成功正暗暗窃喜的叶漓,她居然敢...... 大手立刻就扬了起来想要打下去,却对上了叶漓故意摆出的可怜样子,他顿时像碰到炸弹一样悻悻的放下了手。 “跟我过来!” 他堂堂一个魔君,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女孩亲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把拉住叶漓的小手,扯着她就走。 相比他的愤怒和气恼,叶漓却盯着那被他拉住的手,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幽恒带叶漓来到了个人烟稀少得角落,叶漓迷茫的看着眼神逐渐暗沉的他,产生了警惕之心。 “你...你要干什么...” 她畏畏缩缩的往后退着,没走几步却撞到了什么坚硬冰凉的东西被迫停了下来,她回头一看,是墙壁,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眼看着幽恒渐渐逼进,她开始害怕了,她怎么忘了如今的幽恒根本不认识她啊! 幽恒饶有趣味的看着眼前开始惧怕的女孩,不禁好笑,刚才她不是还凶得很吗? 二人越来越近,叶漓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幽恒迎面喷洒的气息,那熟悉的味道让她想哭,可看到他陌生的眼神时又清醒了过来。 他充满磁性和略带邪魅的声音在叶漓耳边响起,还故意将嘴唇贴近她的耳垂,使得他说每个字时,都引得她一阵发痒。 “我来告诉你,什么是吻...” 他话音未落,就趁叶漓还在他好听的声音中沉沦的时候,大手抚上她的脖颈,将她往前拽,迫使她得唇与他的触碰上。 “唔...” 还未等叶漓反应过来,幽恒就张嘴狠狠地咬在了她柔软的双唇上,痛的她发出一阵惊呼,猛的将他推开。 “你走开!” 叶漓大声对幽恒嘶喊着,她强忍许久的眼泪在这一刻也终于流了下来,她身体剧烈颤抖着,蹲在角落里抱头痛苦。 眼泪顺着脸颊流进里,吞咽了下去,本该咸咸的,苦苦的,可叶漓如今的心情竟尝不出味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难受和胸闷,曾几何时,他在她虚弱无力的时候强吻,可她都不觉得如此厌恶,因为那个吻满是温柔,全心全意。 而如今这个半亲半咬的吻,是他对她的侮辱,是幽恒对叶漓的侮辱,这让她脆弱的心灵,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漆漆黑空,点点繁星,一个眼神依旧冷漠的少年,看着那崩溃大哭的少女,眼神中流露出了一起复杂的情绪。 “报告魔君,出事了...” 一个魔侍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 “何事如此慌张” “魔主夫人她,她自杀了...” 魔侍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因为他在幽恒眼中,看到了那从未出现过的可怕的死寂。 此刻他也顾不得规矩了,保命要紧,于是他屁滚尿流的跑了出去。 “不...不可能” 幽恒一样冷静的眸子瞬间留下了眼泪,变得像个受了惊吓的孩童,他一遍遍的重复着不可能,迫使自己相信。 他的瞳孔逐渐放大,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拼了命的朝一个方向冲去。 叶漓忙抹了抹眼泪跟了上去,她跟我幽恒来到了一个紫色的宫殿。 上面写着“寥瑶”两个字,这是幽恒母亲秦瑶的住所。 “不!” 一声满含着悲怆和不甘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魔宫。 叶漓闻声立刻就冲了进去,却看到了满地的鲜血,和那一具苍白冰冷的尸体。 幽恒跪在那血泊中,全然不顾身上沾满的鲜血,他牢牢的抱紧了已经死去的秦烟,嘴唇发白,双目空洞,仿佛他也跟着死去了一般。 他不相信她就这样离开了,在他的成年礼上。 他有许多话没有对她说,没有看过她的笑容,甚至还没喊过她一声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第二卷 流年旧世,情错山河 第五十七章 阎王夜起,永不退位!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秦瑶是抹颈自杀的,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她脆弱的动脉,血液随着她的倒下迸溅的到处都是。 宛如红梅点点,盛开之际又瞬间凋零,整个屋子仿佛被血洗了一般,猩红的可怕,带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叶漓看到他的样子,顿时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他为何看起来强大却眼里尽是悲伤,也明白了为何她对他一丝丝好,他就拼了命的保护她。 她嗓子眼有些苦涩,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她默默的站在那里,想要陪伴着他。 “滚!滚!滚!” 就这样过了许久,幽恒似乎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面目狰狞着,像被惹怒的猛兽,一声比一声凌厉的冲她吼叫着。 叶漓攥紧了拳头,努力压制着恐惧的心理。 她明白,如今的幽恒,说杀她一定会杀,不会犹豫片刻。 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必须去赌!赌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紧咬双唇,鼓起了勇气,猛的朝幽恒扑了过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抱住了他,并死死扣住了十指。 幽恒此刻像是入魔般没了意识,他疯狂推搡着叶漓,雨点般的拳头落在叶漓身上,发出与肉体接触的沉闷声响,她强忍住痛意,手上丝毫没有松动。 这下幽恒彻底怒了,他凝起全身的法力,每一下都几乎击打在她致命的位置。 额头,后背,手臂,叶漓猛的遭受到了重击,猛的吐出了一滩血,落到地上与那大片的鲜血融为了一体,像是要追随而去。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晃荡,只看得到一片血红,她已经记不清来时的目的。 她只知道,抱紧他,不能松手。 一下,两下,三下... 幽恒近乎疯狂的击打着叶漓,那强烈的气流撞击在她身上,碾压着她柔弱的身躯,空中回荡着一阵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此刻她就像是一个装置娃娃,因出故障而被拆解分肢着。 “幽恒...你要记住...在这个世间...你还有我......” 这一句不长的话语,在幽恒的击打下,停停顿顿,几乎快要说不完。 叶漓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不注意听很容易忽略,她趴在幽恒耳边呢喃着,气若游丝,似乎下一刻就会气息全与。 血迹一点一点的将她原本纯白的衣服彻底染红,像极了她初成神时穿的那一件红裙,明媚而耀眼。 她体内的器官也在那丝毫没有减轻的攻击下,顷刻间被震成了碎屑,一片狼藉。 经脉一条条的断裂,炸开,像是被砍断的绳索,一层一层的剥开,像是被撕裂的花瓣,残留着些许脉络。 她的法力随着她生命的迹象在逐渐流失,像是将要被抽干的河水,点点微闪的红光从她体内冒出,飘散零落在空中。 那常人忍受不了的痛苦让她逐渐失去了意识,只有那手还在紧紧的扣着。 仿佛若不砍下她的双手,就别想挣脱。 脑海里开始胡乱的浮现着各种画面的碎片。 阿颜,阿宸,夜起,源祁。 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和他们吵架拌嘴的过往经历,嘴角就控制不住的扬起。 对不起.....我的朋友和爱人... 我可能...回不去了...... 幽恒...抱歉...是我无能...救不了你了.. 寒霜漫上她的容颜,被炙热化为冰晶,落到幽恒的脖颈处,那冰冷的触感一下子刺激到了他敏感的神经,让他停了下来。 他眼神呆滞的看着双手依旧紧搂着他,身体却逐渐倒下的叶漓,此刻他的心完全的破碎了。 一半为死去的母亲,一半为这个初次见面却拼了命想要拥抱他的女孩。 “阿漓...?” 眼前强烈的刺激让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画面,他想起来了! 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是他要誓死保护的阿漓啊... “不...不...不会的” 是他杀了她吗? 他居然杀了他最爱的人... 幽恒感受着叶漓逐渐变得冰凉的身体,像极了方才他怀里死去的人。 他看着她那血迹斑斑的身体,想要试图将她唤醒,却不敢触碰,他多么害怕她就这样没了气息,丢下他一个人活在这孤独的世间。 这一刻他再次经历失去母亲的痛苦仿佛都减轻了许多,他的魔障破了,可叶漓却没了声音,周围变得一片死寂,只剩下他那颗破碎的心。 他小心翼翼的触碰她的手腕,查探着她的伤势,表情逐渐变得绝望起来。 法力尽失,五脏六腑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就连经脉,他们神仙存活的根本,也断裂的所剩无几。 他此刻恨不得杀了自己,可他不能,他还要救她,哪怕还有一丝希望。 周围的景物开始变幻,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场景。 “太好了,她成功了,这是...” 蓝衣女子见幽恒醒来,忙惊呼道,她原本还在担心,毕竟从万年前,就没有成功解毒的人。 “你救救她,救救她,我求求你” 幽恒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他自然明白叶漓不可能无缘无故进入他的梦境,必然有人相助。 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能死! 他还没有,弥补他犯下的罪孽。 他声音有些颤抖和沙哑,带着一丝恐惧和慌乱。 蓝衣女子见到叶漓的样子心里漏了一拍,这还是她方才见到的那个笑颜常开的女孩吗,这简直是一具被血液染红的尸体! 她忙为她把脉,可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已经死了的躯壳,她不是起死回生的菩萨,救不了她... 她抱歉的摇了摇头,打消了幽恒最后一丝希望。 阴界... 那古朴泛黄的纸张,开始光芒大放,无数人神妖兽的名字显现出来,飞快的翻到那中间一页。 彼岸花神,叶漓,亡。 这一行讯息让正在忙碌的夜起瞬间停了下来。 叶漓...死了? 不,不可能,他虽坚决不信,可那生死簿又怎会骗人...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撇下手中的事务,飞速的向她的方位赶去。 他是阎王,这世间任何事物消散,他都会知晓地点,他第一次为此感到庆幸。 “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管前因后果,夜起看到叶漓满身鲜血的躺在那里,就狠狠地给了幽恒一拳。 幽恒没有反抗,被他打倒在地,一抹血迹从嘴角流出,是啊,他是该打。 夜起还未来得及换下的神袍,让幽恒知晓了他的身份,而让阎王离开阴界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事物消散死亡。 阿漓...她真的死了吗...再也不会对他露出那耀眼的笑容,再也不会温柔的对他说:“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幽恒接受不了这个令人绝望的结果,若不是遇到了他,她本该幸福快乐的活着啊。 看来,跟他在一起的人,真的不会有好下场... “叶漓,叶漓” 夜起往常阴沉的声音此刻慌乱了起来,任他怎么查探,她都是彻底的死去的样子。 他跌坐在地上,看着因触碰她而沾满鲜血的手,一滴一滴眼泪在血中化开,荡起点点透明。 如今,只有一个方法了,那个特殊的办法。 只见夜起口中念咒,那地心深处的生死簿像是得到召唤一般顷刻间消失不见,又出现在夜起手中。 他紧紧握着那张纸,小心将叶漓抚起,搂进他的怀里,轻吻在她额头,双目紧闭。 “乖,不怕,我一定会救活你” 这宠溺的声音仿佛是叶漓还在时的样子,她的调皮和捣蛋已经恍如隔世,如今的她很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夜起化出一把匕首,干脆利落的向心口刺去,那锋利的刀尖轻而易举划破了他的皮肤,深深插入他的心脏。 嘴里一股血气随之涌上而来,他转头往旁边吐了一口鲜血的,他似乎感受不到痛苦一般,又将匕首猛的拔了出来,带出一滴心头血。 他用控制不住颤抖的手指沾着那血液,一笔一划的在生死簿上写下叶漓的名字。 生死簿,阎王血,转轮回,复生死。 这是阎王自古都有的权利,可以利用心头之血,得以复活于任何事物,自古以来没有一个阎王这么做过,因为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 阎王本不是什么好的神职,那是死了的鬼魂最严厉的惩罚,他们要看着无数魂魄的生死,轮回,一世一世的替换着。 那是一个孤独而漫长的过程,仿佛看不到尽头,所幸阎王任职只有一千年。 而夜起距离那渴望退位的一千年,还有一年零五十五天。 他便能摆脱这地狱无尽的梦魇,能大胆的追求叶漓,和她长相厮守,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这美好的希望时时刻刻都存在于夜起心里,支撑着他当着时日不多的阎王。 他落下的最后一笔,亲手打破了即将迎来的希望。 阎王夜起,立下神誓,永不退位,若违誓言,魂飞魄散。 一滴清泪落入那笔划中,携带着夜起对叶漓真挚的祝福,和埋藏在心底说不出的爱恋。 生死簿在他的操作下开始运转,发射出一道金光进入了叶漓的身体,为她重铸着肉体和经脉。 “夜起...你怎么在这里?” “别说话,乖,别说话” 夜起打断了她的话语,只搂着她不放开,感受着她逐渐温热的身体,变得异常安心。 终于复苏的叶漓嘴唇苍白,她疑惑的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夜起。 她隐约记得刚才是疼的失去了意识,她是怎么了,为何感觉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成功了吗? 幽恒...幽恒在哪里? 她费劲的转动着眼睛搜寻着幽恒的身影,她好怕她出来了而他还困在那里,那一切不是白费了吗? “漓儿...对不起...”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五十八章 你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幽恒沙哑的声音从叶漓不远处传来,在叶漓寻找他之前,他甚至不敢开口呼唤她的名字。 怕得不到回应,也觉得自己不配。 可叶漓喊了他的名字,这仿佛给了他开口的勇气,其实能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很满足了。 “幽恒...你过来...” 看着幽恒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躲在一边,叶漓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方才才意识到自己是重活了一遍,可她不恨他,一点都不恨。 心中更多的是对于方才那一幕的震惊和对幽恒过往经历的感叹,她明白他看起来那么冷漠,其实是一个内心很容易受伤的人。 夜起看着叶漓在虚弱的状态下还唤着幽恒的名字,心中有些不爽,看幽恒莫名不顺眼,却也没去阻止。 因为他清楚,如今他不是夜起,而是阎王,阎王必须铁石心肠,冷漠无情。 “既然叶漓你已经痊愈,小女子还有事要做,就先告辞了” 蓝衣女子温柔的声音响起,对着众人微微屈身,以示道别,随后就如来时一般神秘的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浅蓝的残光。 “叶漓,本王,还有事要做,先走一步” “你照顾好她” 还不等叶漓迟钝的脑袋反应过来,夜起就将她轻轻放在了地上,并对幽恒眼神威胁,而后消失不见。 可凭借叶漓如今的力量根本无法起身,她虚弱的躺在地上,求救般的呼唤着幽恒。 “你,你快来扶我,我起不来了” 叶漓挥着手招呼幽恒,尝试着自己站起来,可她刚刚离地面距离变远一点,又因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这下她妥协了,不反抗了,微微喘息着,幽恒看她这幅我不管了你看着办的样子,无奈的笑。 走了过来,动作轻缓的拽着她的手臂,将她的头贴在胸前,搂紧她的身体。 叶漓的身子有些凉,所以幽恒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好受一些,他只默默地看着她,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生怕下一刻她就会消失。 夜起回到了阴界,看到那高座上的印章和公文,心中隐痛。 一把将它们挥倒在地,那些可怜的纸张七零八落的飘散在地上,犹如他现在的心情。 “叶漓,叶漓” 他喃喃的呼唤着她得名字,才觉得心中好受些。 夜起本该多停留会,可他怕他忘不了,放不下,舍不得,离不开。 从今日起,这里只有阎王,没有夜起。 “阿漓...” 对上她得星眸,那恍如隔世般的爱恋在此刻涌出,幽恒再也忍不住,低头轻吻在她的红唇上。 与那梦境里的撕咬报复不同,这是他对叶漓死而复生的庆幸和想要感受她气息的迫切。 幽恒只用嘴唇浅尝截止,如今叶漓的身体实在禁不起猛烈的进攻,待她好了,再说吧。 温热的感觉对于如今的叶漓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送来的一鼎暖炉,她搂着幽恒的脖子,慢慢的回应他。 二人的气息在这一刻交融了,就连那天边的霞光也变得微红,为他们完美的侧脸增色。 “你讨厌” “嗯?真的讨厌吗?” 他覆在叶漓耳边故意暧昧的说着,惹得她一阵羞恼。 “坏死了!” “簌簌” 那小兽又不合时宜的钻了出来,趴在叶漓身上,好奇的望着她。 这女人是怎么了?这也不热呀,脸这么红,生病了吗? 这么想着,簌簌费劲的爬到她肩上,伸出还未长成的爪子,贴心的搭在她得额头上,感受着她得温度。 叶漓猛的把它扯到怀里,又缩进了幽恒的臂弯,只是脸颊变得更加粉红了。 “阿漓,你,不恨我吗?” 这句话从看到她复活那刻起,就一直埋藏在幽恒心底,像是另一个无法治愈的伤痛。 他终于说出口了,叶漓其实一直担心,担心他会因为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变成另一个心结。 她从方才就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口,幸好,如她所愿。 叶漓释然,露出那曾经让幽恒心动的笑容,眼里尽是清澈澄明,隐隐能看到幽恒的样子。 “幽恒,我恨你” 这句话,叶漓是笑着说的,可幽恒像是被判了死刑,凄然一笑,那笑容是那么的好看,可却令人绝望。 “我恨你骗我” 见他这样,吓得叶漓不敢逗他了,忙说出事实,却又被堵上了嘴。 “这是惩罚” 月朗星疏,带着夜色吞噬了一切,他们借着黑暗的掩护,尽情放肆的拥吻,褪去了青涩和懵懂,变得近乎疯狂,彼此掠夺着呼吸,像是在进行一场比赛。 “阿漓,我不是骗你,一开始我本无意隐瞒,只是不想张扬,可后来,我甚至有些害怕,害怕你得知了我的身份会离开我。 我曾经做过很多很多荒唐事,也睡了许多女人,可我以后不会,进到我心里的,只能是你。” “阿漓,从你对我展露的那一个笑容,对我说永远不会放开我的手,冒着死的风险去拥抱我的那一刻起,我就彻底爱上了你。 是你将我带离那无尽的深渊,那暗无天日的世界,你是我生命中的光,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叶漓,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会永远会守护着你。” 幽恒不知怎的,对着叶漓那明亮的眸子,无比认真的说出了这一番话语。 天地为证,日月可鉴,这是幽恒对叶漓的誓言,永不违背 。 幽恒觉得这个女人像是有魔力,一举一动都能撩拨他的心,他满心期待着她的回应,可等来的却是一片寂静无声。 感受到怀中温热的身体的抽离,他僵了僵,露出苦笑,是啊,他不该抱有幻想的。 “幽恒,我,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那个吻,算是抱歉。” 叶漓慌乱的解释着,此刻她的心里复杂无比,她努力的想着赵九宸的容颜,想要打消对幽恒的一点点念头。 她这话一出,周围变得一片寂静,沉默无声,一时间很是尴尬。 她有喜欢的人了,是,那个阿宸吗?他是不是对她很好,是不是很强大。 幽恒胡思乱想着,他甚至开始嫉妒一个陌生的人,最让他胆寒的是,他竟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想杀了那个人,那样叶漓就是他的了,不会被抢走。 西北边,一阵光芒大放,虽是紫红色的,却也照亮了半边天。 是那股神秘的力量! 幽恒此刻深深地感受到了它的强大,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为难的叶漓,深深叹了口气。 “好啦,跟你开玩笑呢,我堂堂魔君,怎么看的上你。” 他走上前去,装作玩笑般的逗弄着她,惹得叶漓一阵生气,他居然敢耍她! 魔君怎么了,她照样打! “幽恒!” 幽恒一听她语气不对,飞快的朝西北方向飞去了,叶漓紧跟着追了上去。 “嘶,掐够了没?” 感受着被拧的快成了一百八十度的耳朵,传来的痛感似乎都被叶漓的傲娇得意给抵消了。 幽恒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呲牙裂嘴,吓得叶漓赶忙松开了手。 “哈哈哈,上当了吧。” 叶漓看着自己刚放过,就又敢耍她的幽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正想继续收拾他,却被一阵惨叫吓住了。 那是妖兽的惨叫声,幽恒神色凝重起来,一把抓住叶漓的手,将她带到后面,并示意她不要出声,慢慢的往前走着。 —— 街上的行人都消散了,只有寥寥几只灯笼挂起,亮着昏暗模糊的光,勉强能看得见一点事物。 阿颜背着包袱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打听了一天,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蓝氏在哪里。 脚下踢着不知何时弄来的石子,石子受力,咕噜咕噜不受控制的往前翻滚,撞到墙壁又弹了回去。 阿颜无意抬头一看,那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院落,只有朱红的大门能隐隐知道是个富贵人家,门前居然摆放了两只鹤,高傲展翅着。 她嘟囔着那牌匾上写的字样:“魔都蓝氏家族” 这不是就是她要找的吗?!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看着那朱红的大门,阿颜露出了回家般的微笑。 —— 天龙捂着屁股郁闷的跟在蓝浙后面,嘴里嘟囔着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足足没了一百万! 天啊!原本以为来了个终于不是讨债的,可没想到比讨债的还要狠。 这是个来争夺家产的! 还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那种,他欲哭无泪的看着空空的口袋,明明来之前还塞的满满的生怕不够用。 蓝家家主的棍子仿佛已经打到了天龙身上,让他汗毛竖起,顿时觉得屁股更疼了。 “你说阿颜会不会饿着,钱会不会不够花。” 蓝浙垂下眼眸,清秀的脸上几近哀思,他总担心阿颜会照顾不好自己。 果然她没有他还是不行,这次行动以后,就不离开她了,保护她要紧。 而天龙此刻气的想骂人,一百万还担心个球! 一路上都念叨八百遍了,钱没了还不让人省心? 把他卖了吧,就够那个女人花了,果然恋爱的情侣都没脑子! 他暗暗吐槽着,却感受到了一阵冷意,随意抬头,蓝浙冰冷的眸子正注视着他,吓得他一激灵,赶忙捂住了嘴,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啥也没说。 “少主,再往前走就是这最大的皮毛市场了”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五十九章 爱我的人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地虎在前面带路,看到了那热闹的集市,那是整个魔界都数一数二的妖兽皮毛市场。 妖兽皮毛是以供神穿戴之用。 数不清的摊子看似随意的摆在路边,售卖的却都是百年千年妖兽的皮毛,一块价格都千起步。 穷人只能望而止步,连多看一眼都是奢望。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息,天太热,皮毛都捂得发出了骚臭的气味,充斥在所有人的呼吸间。 蓝浙微微遮住鼻子,打量着那摊子上的皮毛,都太差了,不是他想要的。 “呦,这位爷,您是给夫人选过冬的披肩吧” 一个摊主看蓝浙与旁人不同,行动间充满了贵气,又见他对这些上好的狼皮虎皮不感兴趣,便寻思是不是为女子所选。 “嗯” 夫人,这个称呼让蓝浙扯了扯嘴角,是,阿颜是他的夫人。 心情大好,蓝浙用眼神着示意天龙过来。 “你那里还有多少魔币?” 眼看蓝浙的眼神就要落到了他的钱袋上,天龙忙侧过身去。 “咳,少主,钱都被您给阿颜姑娘了,咱们哪还有钱啊。” 心虚的笑了笑,天龙打着哈哈敷衍着蓝浙,他打死也不能再让他拿钱了。 “是吗?” 蓝浙挑眉,他虽说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家产,但他父亲怎么可能不让天龙带够足够的魔币呢? “看来,我得禀告父亲,你克扣我的魔币了” “你...!” 天龙愤恨的瞪了一眼蓝浙,忍痛解下口袋,扔给了他,走向别处去了。 “万年冰狐皮” 蓝浙不理会天龙的放肆,对摊子主人说着,满脑子都是阿颜穿上披肩时动人的样子,眼角不受控制的微弯。 那摊主笑的却比蓝浙还要欢,今天可是得了个大买卖。 各界不允许大量捕杀妖兽,魔界也不例外。 这些妖兽都是自然死去,像万年类的真的是要看运气了。 而这冰狐,喜爱寒冷,是极寒之域的特有妖兽,皮毛柔软,雪白异常,是贵族小姐们最喜爱的料子。 最奇特的是,这皮毛上永远存留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冰雪的味道,沁人心脾。 摊主笑眯眯在摊子下面的箱子里翻找,取出了一块纯白如玉的皮毛,小心的递给了蓝浙。 “一共是十万魔币,您看您是现金还是记账我到您家去领?” 蓝浙当然没有记账的习惯,向来是有钱就给的。 把钱袋扔给摊子主人,抱着冰狐皮就笑着走了。 地虎忙跟了上去,天龙虽不满却也只能跟着,毕竟蓝浙是他的主子。 魔宫内 “九宸,这里的饭菜可还满意?” 幽凌璇是掐着点去赵九宸的住处的,怕早去了打扰他吃饭,也怕去晚了他自己休息了。 “嗯” 赵九宸撇了一眼她,并没有多说,伸手拿起桌上的书卷看了起来。 平常人家都是用烛火,而魔宫夜晚照明用的是上好的深海夜明珠,虽不耀眼,但发出的光很温和,不至于给人增添疲惫。 幽凌璇在这盈盈光辉下显得极美,她本就是个美人坯子,也不乏贵族世界的追求者,可她一个都看不上。 并给出了一个统一的回答,连她哥哥都打不过,将来怎么保护好她? 因为这个,数以百计的人都去找幽恒打架,让他烦躁不堪。 见他不甚理自己,幽凌璇干脆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故意凑近,身上迷人的香气徐徐传入到赵九宸的鼻翼,扰乱着他原本集中的精神。 “九宸,你可有喜欢的或者喜欢你的人?” 她故意那么问,这样,不论什么样的女子,他喜欢不喜欢,就都明白了。 赵九宸闻声顿了顿,原本专注看书的眼神也移动着,随着她的话语陷入沉思。 喜欢他的,叶漓吗? 可他,到底喜不喜欢她呢? 明明不讨厌她的接近,她的触碰,可为何心里还是抗拒。 一股邪念在他心底肆意,告诉他,他想要权势,想要强大,而叶漓,不过是他成就霸业,君临天下的一枚棋子而已。 他的眼神逐渐清明,他不喜欢叶漓,也不能喜欢。 “我原身是彼岸花,与我共生的叶子叶漓,喜欢我” 彼岸花? 还有叶子? 这天界自那件事以后,不是赐下封印,不允许花叶同开了吗? 他们特殊的经历让幽凌璇嫉妒无比,喜欢他的神,不管是谁,都必须死! 她的眼神逐渐暗了下来,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意。 “等我哥哥回来,把你介绍给他,他跟你是一个境界的,你们一定合得来” 提到幽恒,幽凌璇似乎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满脸幸福,她的童年可以说是悲惨,父君死了,母妃生下她也随着去了。 只有幽恒一直保护着她,呵护着她,还给予了她常人无法的得到的待遇。 可不知为何,她渐渐开心起来时,而他自成年礼后却再也没露出过真心的笑容。 那年她才两百岁,还是个孩童,只知道那天本该热闹的场景安静的有些可怕。 没人告诉她是为什么,一切从那天起好像都变了。 原本温柔爱笑的哥哥就像变了个人,虽然对她还是很好,可幽凌璇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法跨越的距离。 他不在称她为璇妹妹,而是璇儿。 “你哥哥?魔君?” 赵九宸的发问一下子将幽凌璇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而后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他是准神境界,是这世界同龄人中最强的,甚至几千年的老神仙也不如他” 幽凌璇一脸骄傲,仿佛那最强的人是她一样。 准神...赵九宸眼里多了些敌意。 他是靠杀戮之神带来的能量才突破到准神境界。 幽恒居然靠自己修炼,竟也在这个年纪达到了如此的境地! 实在是恐怖如斯,看来这个魔君,也是今后道路上的一个绊脚石,以后寻机会除了吧。 ...鬼迷谷 “唔...” 叶漓好奇那前方闪光的东西正要伸手去拿,却被幽恒拉了回来,还捂住了她的嘴。 她眨巴眨巴眼,无辜的看着他,本以为他能妥协,可她低估了幽恒在她安全上的考虑。 “不行哦,撒娇也没用” 幽恒粲然一笑,眸子变为粉红色,顿时惊的叶漓不想管那发光的物体了。 只直愣愣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看她得眼神满含爱意,让叶漓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 哄好了她,幽恒的眼神化为清明,看着那满地妖兽的尸首,变得慎重。 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一次能杀死那么多妖兽? 心底莫名的熟悉感让幽恒产生了恐惧,那是曾经见过的力量... 是杀戮之神的武器! 用法术将叶漓禁锢在原地,由不得她反抗,就独自前去查探。 叶漓看着他离得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夜里的背影,心急如焚。 这个笨蛋!带上她啊。 虽然她法术不怎么样,但她去了总强一些吧。 这个臭幽恒,笨魔君,总想着她的安全,什么时候能考虑考虑自己? 若幽恒此刻感受到叶漓的责骂,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黑夜与他同行,他小心的跨过那一具具已经化为白骨尸体,拨开树枝,低着身子前进着。 那光芒分三层,最外边是淡粉色,中间是紫色,内心是黑色。 三层颜色代表了三层压力,幽恒如此高的境界走到那第一层境界时也倍感压力。 那光芒会化为利箭偷袭着闯入的人神妖兽,那些躺在地上的怕都是因此而死。 他一边施展法术抵抗着来自周围的袭击,一边庆幸着还好叶漓没跟来,以她近乎没有的修为,穿梭在这里,必死无疑。 而他也无法分心保护,那下场就是他们被迫殉情。 “呼...” 好不容易挨过了第一层,幽恒已经满头大汗,微微喘息着,手抵住膝盖,弯着腰俯视着地下。 周围很是寂静,这让他有些奇怪,按理来说这紫色的光阵应该比那粉色的袭击还要猛烈,可为何没了动静。 幽恒警惕起来,观察着周围,眼神快速的扫视着,不放过一丝可疑的地方。 大脑突然的疼痛告诉他他没有想错,这一层,是精神的攻击。 他头痛欲裂,将法力都汇率到脑部,集中精神斗争着。 一步,两步,他还差几步就要过了这一关。 “幽恒!” 这熟悉的声音让他立刻停止了脚步,转过身却看见叶漓向他跑来。 该死! 她怎么来了,他如今的样子怎么保护她? “阿漓!回去!” 他严厉的呵斥声却也阻挡不了叶漓的动作,他也顾不得什么了,将法力逼到身在,形成一个护罩,而后飞速朝叶漓的方向跑去。 “咻,咻咻” 无数光箭带着残影从四面八方向他射来,打到护罩上又弹回去,在这黑夜像是一道道流星划破天际。 护罩在那不停歇的猛烈撞击下已经产生了些许裂痕,细碎的纹路逐渐蔓延,好像随时都能炸开。 幽恒也察觉到护罩即将消失,,他猛的往前扑去,护罩也随着他将叶漓护在怀里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那光箭见此更加嚣张起来,数以万计的凝聚在空中,像是一场即将爆发的冰雹,迫不及待的想要落下来。 “别怕,我在” 忽略掉身上传来的毁灭性的压力,幽恒对被他扑倒在身下的叶漓宠溺的笑着,让她安心。 杀戮之神的武器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像是威严凶猛的将军指挥着万民战斗! 那以点成面的光芒得到了指令,齐刷刷的冲着幽恒的背后落下。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章 有你的地方,便是家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眼看那光芒即将把幽恒撕碎,叶漓头上的起缘簪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 那红光有着吞噬一切的架势, 那些光芒像是如临大敌般慌忙逃窜,各处发亮,最终轻而易举的被那红光消散殆尽。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要死了” 叶漓缩在幽恒怀里哆哆嗦嗦的后怕着,她都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你看着我!” 幽恒严厉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目光对上,他眼里满含怒气,原本护住她的手臂高高抬起。 看他那副吓人的样子叶漓立刻就害怕了,干脆闭上了眼睛,像个小兽般的往他怀里拱了拱。 “你...” 这下幽恒算是彻底没气了,手放了下来,伸到叶漓脸上对准她的脸颊狠狠捏了一下。 “以后还敢不敢跟来了?嗯?” “我不管,这么危险你不能一个人去!” 幽恒的声音强硬,叶漓的声音比他的更强硬。 她不能任由幽恒这样一个人扛着所有的事情,那样真的太累了。 以前他那么做是因为她没遇到他,既然遇到了,她就不能看他孤独的站在前方抵挡着所有危险。 看着她倔强的眸子,幽恒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许多。 “傻瓜,你要是受伤了,我该多担心?” 感受到叶漓的不适,大手将她抱起,是他一时粗心了,地上太凉。 “可是你受伤了我也担心啊。” 她把心中的想法说出,认真的看着他的眸子,不禁想,他长得可真好看。 “咳” 从未被女孩如此认真看过的幽恒有些不适应,轻咳一声,目光转向别处。 “你害羞啦。” 叶漓轻笑,覆在他耳边说着,即使天很黑,可是有月色的照亮,她还是看到了他发红的耳垂。 “没有。” “就有。” 叶漓不依不饶的和幽恒争论着,他们眼里都是彼此充满笑容的脸庞。 “乖,等我一会,我去查探一下那是什么。” 打闹了一阵,幽恒恋恋不舍的将叶漓扶起,向那被起缘簪警示过后不在发光的物体走去。 毕竟杀戮之神的武器不可小觑,若落入有心人之手,就又要重蹈那万年前的灾难了。 沿路有些烧焦的痕迹,还有些妖兽的爪印,估计是那些想要靠近的而被直接烧成了灰烬,连尸体都没留下。 他下意识的转身看去,果不其然叶漓又不听话的跟了上来。 无奈幽恒只好走过去将她接过来,握住她的小手,让她跟在自己身后。 “没有我的话,不能乱跑,明白吗?” 幽恒语气温柔的说着,身后传来了叶漓乖乖的应答声。 “嗯,知道了。” 她的听话让幽恒扬起了嘴角,似乎烧焦味也不那么难闻了。 拨开树丛,一个暗黑色的圆盘出现在二人面前。 “啪!” 幽恒一把打掉了叶漓伸出去的小手,并眼神发冷的看着她。 “谁让你碰的?有危险怎么办?有毒怎么办?” 他声音急促,发出了一连串的质问。 还是他太温柔了,让她这么不听话! 叶漓那经得起这么说,小嘴一撇,眼睛一眨,泪珠就掉了下来,带着晶莹。 她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了? “好了,打疼了吧,是我不好。” 终究抵不住对她的心疼,拿过叶漓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呼气,替她揉着被打红的地方。 目的达到了,叶漓也见好就收,停住了眼泪,笑着看他。 “你为何,随时都在笑着?” 在幽恒眼里,叶漓的笑容是最好看的,带着暖意,带着温柔,像是寒冬里冻僵了的人感受到了碳火一般炙热。 他轻歪着头,眸子微眯,注视着她狐狸般的红眸,好奇的发问。 “因为生活本就苦涩,笑着才能幸福啊。” 这番话语触动了幽恒的心弦,忍不住凑上去轻吻她的眼眸,蜻蜓点水却又暧昧万分。 眼上还未退散的湿意化为了叶漓脸上的潮红,“砰...砰砰砰”她的心快速的跳动着,这平静的夜晚也压制不住它的欢快和激动。 “你讨厌...” 叶漓挣开他的手,转过身去,身后的玄衣男子笑的肆意,笑的满足。 .幽恒蹲了下来,小心的查探着那毫无动力的圆盘,不知是何材质所炼,那波攻势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表面还是光滑如初。 那圆盘形状发扁,中心有比圆盘略小的空洞,在那空洞周围有一个个小洞,不知是何用处。 它平平无奇的样子并没有打消幽恒的警惕,反而更加慎重起来。 运起一层护罩将它笼罩起来,防止它突然袭击而没有防备,揣入储物袋里,这才安心。 储物空间内,那圆盘周围的小孔,涌现起了暗紫色的光芒。 “走吧” 事情完成了,幽恒浑身轻松的看着叶漓,如今是该把她领回家了,毕竟有她的地方,才能被称为家。 “去哪啊?” 叶漓一脸迷茫,任由幽恒拉着自己往前走,虽不知去哪,可除了好奇只有安心,幽恒不会把她卖了的。 —— 源祁到了那极寒之域的半空,还未落地就感受到了那彻骨的冷意,让天生对寒冷尤其敏感的他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低下头俯视着极寒之域,那是一片雪白之地,并无其余颜色,明明是夜晚,可那雪散发的荧光好似要将黑夜点亮。 一片片雪花都生活在那里,为那增添冷意。 雪上约摸四五个脚印,比平常男子的还大些,又不像野兽,源祁判断那是生活在这里的寒氏部落的人留下的。 他们天生耐寒,这冰雪天地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平常温度,所以他们变幻人形,也比其他种族强壮高大。 源祁搓了搓身子,缓缓落了下去,他每一步踩在雪上都犹如雪花落入火堆,那疼痛的感觉从脚底传来。 寒风夹带着冰片雪花迎面向他吹来,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片划过他白皙的脸颊。 一道鲜红出现他的脸庞上,落下红斑点点,衬得他红色的瞳孔更加的嗜血妖冶。 宛如冰雪中的火精灵,鲜艳异常,也独特异常。 一开始源祁还能用法力抵抗着,可这从不停息的风雪慢慢消耗着他的法力,终于半点不剩。 落下的脚印愈加沉重,七零八落的印在雪上,深一脚浅一脚,一会规规矩矩朝一个方向去,一会又印的到处都有。 他仿佛变成了冰雕一般,浑身上下都是冰雪,手脚已经冻得发紫,没有余力来清除冰雪,嘴唇已经变得和这环境一样白。 冰雪终于战胜了他强大的意识,一副雪白的画卷上,不经意落了一抹红,是那么的耀眼和突兀。 —— “咚咚...咚...咚咚咚” 阿颜用力的拍打着眼前的大门,寂静深夜里,那敲门的声音尤其明显。 “嘎吱——” 一家丁打开了门缝探出头来,看到门外站了个女子,下意识的多想。 莫不是公子又善良了吧? 算了算了,还是请人进去的好,免得大闹起来。 “姑娘里面请。” 家丁敞开了大门,弯着腰,客客气气的请阿颜进去。 这一下子把阿颜弄懵了。 就这么,放她进去了? 会不会是蓝浙已经打好招呼啦? 肯定是的,她家蓝浙那么贴心,想到这阿颜不禁又傻笑了起来。 “姑娘?” 家丁看着那女人迟迟不进去还在那傻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提醒她道。 “哦,抱歉,一时失神了。”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阿颜背好包袱,大摇大摆的踏了进去。 这是个低调却充满金钱气味的家族。 阿颜刚踏入进去就在脑海里给蓝家定了位。 说它低调,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不起眼,简单朴素,只有寥寥几样装饰物。 说它充满金钱气味,是因为那寥寥几件东西,都是价值连城,有价无市的。 阿颜看到那通往主厅的道路以后眼睛都在放光。 那是玉石铺成的路,石缝间还填着金丝,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普通的石子路。 什么时候她得费费力了,这扣下来一块能卖不少钱吧? 家丁引着阿颜往主厅走去,蓝家家主蓝阵正在那里和蓝浙的母亲崔氏说话。 “这蓝浙都离家许久了,为何还不回来。” 说这话的正是思念儿子的崔氏,她是蓝家主母,已经万岁了。 曾经娇嫩的脸庞变得老态,尽管她细心维护着,用着上好的脂粉和灵药,可还是压不住眼角的丝丝细纹。 “儿子大了,不该这么想着,以后娶了夫人你该如何?” 蓝阵劝慰着崔氏,看着她那不在年轻的容颜,话语中也缺少了几分热情。 这崔氏原本不是他喜欢的,只因运气好,一次就怀上了蓝浙,还是那么优秀的继承人。 因为蓝浙的缘故,蓝阵对待崔氏,也带了些许客气。 “家主” 家丁俯首进来,身后跟着一粉裙姑娘,面容姣好,是温婉的长相,柳叶弯眉,眼眸细长,朱唇微红,身似蒲柳,细腰盈盈一握,背上却背了个与之不相符的大包袱。 “这位是?” 蓝阵看到女子,心中暗道不好,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状态。 这位就是蓝浙的父亲了吧。 “父亲您好,我叫阿颜,是阴界的孟婆,也是蓝浙的恋人” 这么想着,阿颜立刻乖巧了起来,甜甜的介绍自己。 正在喝茶的蓝阵听到那句父亲一下子喷了出来,被茶水呛得猛烈的咳嗽着,崔氏见此忙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你说,你是阴界的孟婆?”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一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蓝阵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消化着阿颜话语中的信息。 “是的” “上神请赎小神无礼,不知您的身份,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崔氏呆呆的看着对着那年轻女子行礼的蓝阵,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见身旁人毫无反应,蓝阵急忙对她使着眼色,示意她跪下,还好崔氏不算呆笨,即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冲着阿颜跪了下来。 “哎,这是做什么,我虽是孟婆,可我现在的身份,是蓝浙的恋人,所以父亲母亲不必多礼。” 见他二人行如此大礼,阿颜忙俯下身边说边将他们扶了起来。 按理说他们行礼也是应该的,孟婆是神职,与平常小神就像是官与民的区别,他们见了她自然要行礼,而阿颜若见了魔君,也是该行礼的。 “这...你与浙儿相好了?” 蓝阵的声音突然拔高,震惊的看着阿颜,心底里暗暗自喜,浙儿真是有出息了,居然讨了个媳妇,还是个神官! 他满意的上下打量这阿颜,这孟婆与他都差不多大了,可因是神职的原因,还保持着少女的容貌,风采依旧。 阿颜低下头,躲避着来自对面的两道视线,脸上晕起了红晕。 崔氏也同蓝阵一般打量着,对于这个儿媳妇,她是越看越满意,眼神扫过她得脸颊,落到脖颈的一样东西上,瞳孔逐渐放大。 她的举动让蓝阵好奇,这是看到什么了? 往她看向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了一个碧玉镶珠链,有些震惊,蓝浙已经爱她到如此地步了吗? “你脖子上的碧玉镶珠链,可是蓝浙给你的?” 虽心中已经肯定,但出于谨慎,蓝阵还是开了口问阿颜。 “是,他说,戴了他的链子,就是他的人了。” 想到这里,蓝浙对她的温柔,还有那个吻,仿佛口中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你可知这是何物?” 看到阿颜发懵,蓝阵也是明白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替她解释。 “这是我蓝家的祖传之物,原本有两条,一条给了浙儿,还有一条,给了我那已经逝去的女儿。” 提起女儿,蓝阵的伤心事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 风有些冷,像是看不惯幽恒的温柔,肆意的拍打在叶漓身上。 手中的小手逐渐变得冰凉,幽恒放满了速度,将叶漓搂在怀里,而后快速的向魔宫飞去。 躺在幽恒怀里,叶漓也没有挣扎,对于幽恒的袭击她自己见怪不怪了,若他什么也不干,才是不对劲。 “幽恒,我们要去哪里呀?” 好奇心逐渐加重,叶漓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这次幽恒倒是脾气很好的回答她了。 “去魔宫,以后和我住在那,好吗?” 他真诚的邀请着叶漓,只看了她一眼,而后又往前看去,他害怕看到叶漓拒绝的目光。 “好。” 这简单一个字敲定了幽恒的心,他有些不敢相信,话语变得结巴起来。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可以住在那里。” 叶漓甜甜的对幽恒说,看着他逐渐扬起的嘴角,她得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 如今她也没别的住处,就算要找赵九宸,也不能流落街头吧,住在幽恒身边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 在幽恒的速度下,二人很快到了魔宫。 门口的魔侍见到幽恒忙来迎接,却意外的看到了刚从他怀里下来的叶漓。 他们互相对望一眼,了然于心,这估计又是哪界送来的美人吧,也不知道能活几天。 “璇儿回来了吗?” 回到这里,幽恒就下意识的想到了妹妹,毕竟是他从小宠到大的。 见幽恒发问,魔侍忙答道:“是,公主在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回了魔宫,还领了几个朋友。” “嗯” 不在与他多说,幽恒牵起叶漓的手大步踏了进去。 “璇儿是谁?” 看着叶漓发亮的眸子,幽恒不受控制的笑了出来。 “就知道你要问,叶小猫。” 说完还刮了刮叶漓的鼻尖,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奇心重。 “你才是叶小猫呢!哼,幽小虎!” 叶漓掐着腰,噘着嘴,气呼呼的独自往前走,走了几步却想起来自己根本不认路啊! 只好又乖乖的退回了幽恒身边,却撇过头去看向别处不在理他。 经过惜微殿时,那里还灯火通明,幽恒想着妹妹应是未睡,于是带着叶漓走了进去。 “哥哥!” 幽凌璇一早就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激动的扑了上去想要拥抱他,谁知一向任由她抱的哥哥却躲了过去,身体还向旁边挪了挪。 就连幽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莫名反感幽凌璇的触碰,她可是他的妹妹啊,怎会如此? 这时幽凌璇才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女人,容貌姿色皆是上乘,丝毫不逊于她,一时间眼神中充满了敌意。 要知道幽恒女人那么多,可他从来没有抵抗过自己,虽说这件事叶漓是无辜的,可幽凌璇下意识的都推到了她身上。 尴尬的夹在他们中间,叶漓挠了挠头,试图用话语打破眼前的困境。 “你好,我是叶漓,来自阴界,是幽恒的朋友。” 叶漓只顾着解除尴尬,可却没注意到她无意的话语刺伤了幽恒的心。 朋友...只是朋友吗? 虽心里难受,可幽恒到底还是没问出口,他不想叶漓为难,也不想听到令人伤心的答案。 “叶漓?”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幽凌璇身后传出,她还未反应过来,身边一个白色的身影飞过,待她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叶漓已经扑到了赵九宸的怀里。 “阿宸,你怎么在这里,我好想你...” 赵九宸感受着怀中熟悉的味道也莫名的安心,他反手搂住叶漓的身体,任由她倚靠在自己身上。 听着她碎碎念着对他的埋怨和思念,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也对她述说着经历。 那一黑一白是多么的刺眼,此刻的幽恒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他的眼神由愤恨逐渐化为失落,最后归于平静。 他有什么资格竞争呢? 那是叶漓心心念念的阿宸,她曾不只一次说过,那是她最爱的人,而他,不过是一个害得她差点没命的灾星而已。 嘲讽一笑,侧过身子,抬手在脸上轻抹了一把,而后又如平常般恢复了冰冷的神情。 磋磨着手中的湿润,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他堂堂一个魔君,要什么女人没有。 “你放开他!” 幽凌璇可没有幽恒那样的好脾气,她早就认定了赵九宸是自己的人,又怎么会允许他们这样! 她猛的上前去,扯住叶漓的胳膊,狠狠地将她甩了出去。 叶漓本就没有意识到,自然也没有防备,就在她脚下一滑,身子不稳要摔倒的时候,却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四目相对,叶漓躲避着幽恒复杂的目光,不知怎的,她心里也开始难受了起来,似乎将见到赵九宸的欣喜全部抵消了个干净。 待她站稳之后,幽恒向幽凌璇走去,不明就里的幽凌璇看着他冰冷的眸子却突然产生了恐惧。 “啪!” “啊——!” 两道响声划破了夜空,幽凌璇捂着脸,泪水从她的眼眶流出,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可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提醒着她。 如今来了个在幽恒心里比她更重要的女人! “你以后再敢伤她半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死亡,没错,幽凌璇在幽恒的眼神中看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的哥哥...要杀她...? 不!这不是真的! “幽恒!我恨你!” 大喊出这一句话,幽凌璇美眸狠瞪了一眼叶漓,而后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叶漓,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你等着! 幽凌璇边跑边在心底呐喊,那个女人害得两个男人同时不喜欢她了,她必须死! 面对幽恒的举动,叶漓的嘴唇动了动,却也没能开口。 她能说什么呢? 毕竟幽恒是为了自己才打了妹妹,她既不能责怪也不能夸赞。 他的眼睛里明显的带了丝伤心,是因为,她抱了赵九宸吗? 此刻三人的境地可以说是无比的尴尬,都在各想各的谁也不说话。 “漓儿你随我回无忧殿。” 幽恒干脆利落的对叶漓说着,语气中带了几分不可拒绝的意味。 他方才想了许多,有想过既然叶漓找到幸福了那他就放弃,可这想法刚钻出一点他的心就疼的要死,甚至一瞬间血已经涌上了喉咙。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一定要放弃! 叶漓,他要定了! “可是我...” 叶漓想拒绝,因为赵九宸在这里,她若是和幽恒住在一起,那他该多伤心啊。 “去吧。” 这一声来自赵九宸,感受到幽恒威胁的目光,他回对了过去,最终选择了妥协,忍住心中的别扭,对叶漓表明自己的意思。 他其实并非怕威胁,而是他身处魔宫,且还有事要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嗯。” 连赵九宸都同意了,叶漓自是没什么理由拒绝,可她低垂的头让幽恒感觉到了她的不开心,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变得不好了。 “好了,是不是饿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吃的?她都饿了一天了! 听到吃的,叶漓心中的阴郁一扫而空,跟在幽恒身后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看着二人嬉笑打闹的背影,赵九宸心中不是滋味,努力压制这种让他讨厌的感觉。 “别忘了你来的目的!” 一阵沉闷的声音在他的脑袋中响起,带着命令的口气。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二章 暗藏毒素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霎时间,赵九宸的脸就黑了下来,声音虽冷淡却带着几分威严和警告。 “用不着你说,如今你寄人篱下,最好给我乖乖的闭嘴!” 脑袋中的声音顿时消失了,他最后向叶漓离去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转身回了住处。 “好吃,这个好吃” 无忧殿内,叶漓仿佛主人似的丝毫不客气,一手一个大鸡腿吃的满嘴流油,吃还堵不上她的嘴,边吃边点评着。 “慢点吃,都是你的。” 幽恒宠溺的笑了笑,起身去拿了张帕子,回到她身边蹲了下去,为她擦拭着油腻的嘴角。 薄薄的纱在脸上摩擦,叶漓原本大口吃着鸡腿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 她用牙齿轻轻撕咬着所剩无几的肉,眼神却偷瞄着幽恒笑着的眼眸。 幽恒一早就发现了她在偷看自己,并未阻止,只是那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忽而想到了什么,大手摸了摸叶漓的脑袋,让她自己吃,然后转身走出了无忧殿。 更深露重,相比殿内的温暖和睦,外面就显得冷冽了许多,还带着些不饶人的湿意。 “去把其他宫殿的房间都锁上,钥匙不必给我,你也不必出现。” 幽恒对无忧殿外守卫吩咐着,那守卫自然是唯命是从,虽不明就里,但也不敢问,只好去执行。 看着他消失在黑夜的身影,幽恒的嘴角扬起了神秘的笑容。 回到无忧殿,叶漓已经酒足饭饱的躺在床榻上打着饱嗝,抚摸着撑得圆滚滚的肚皮,脸上洋溢着幸福。 看到她这幅样子,幽恒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过去自然的坐到她身边,开始宽衣解带。 叶漓本以为他过来是歇息歇息,毕竟这一路的奔波他也该累了,谁知他居然连外衫都脱了! “停停停!你在干嘛!” 叶漓挥着手制止着他的行动,撇了一眼他脱下的衣服,手指一挑,那衣服蓦地飞到了幽恒的脸上又滑了下来。 幽恒假装不解,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不是要就寝了吗?” 他这话,好像也没毛病啊,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叶漓的脑子在这时候就跟不上节奏了,她瞅了瞅幽恒又瞅了瞅自己,终于恍然大悟。 “你要跟我睡一起?” 看着她震惊的表情,幽恒微微一笑,随后收敛了笑容,眸子里满是认真。 “不然呢?这无忧殿可是只有一张床,我也没办法,唉。” 说完幽恒眼神撇向别处,眉毛往下一耸,嘴角微撇,语气尽是为难。 看他的样子也不是故意的,叶漓打量着幽恒的神情,放松了警惕。 “那...你睡地上!” 叶漓手指着那冰冷的地面对幽恒说道,一副不可拒绝的样子。 “哎呦,嘶,最近腰不太好,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幽恒故意怪里怪气的说着,还用眼角瞄了叶漓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听他提到腰,叶漓瞬间脸红了,那可不就是她干的吗...... 罢了罢了,不让他乱来就是了... “那你再拿床被子..?” 叶漓试探着问幽恒,盼望着他会拒绝然后去别的地方。 却没想到他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而恰好这时候有人抱了床被子放下又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让叶漓不禁怀疑,却又无从说起。 只得闷闷的卷起被子,把自己包的像个毛毛虫似的,躺在了最里面。 察觉到床沉了一下又恢复,明白是幽恒上来了,叶漓大气都不敢出,只将自己的身体缩了又缩。 “我那么可怕吗?” 这句话幽恒是带着些凄凉说的,叶漓听了顿时难受起来,不禁责怪自己。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样躲着他。 存着弥补的心里,她放松了身体,转过去对他笑着。 幽恒看到她转过来,挑了挑眉,继续脱着衣服,一件,两件,直到上身赤裸着。 叶漓一开始还蒙着脑袋不敢看,可被子里的闷热让她实在受不了,猛的扯下被子大口呼吸着。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一下子停止了呼吸。 天啊...好结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天啊! 她一时间忘了要干嘛,就直愣愣的盯着他的身体。 幽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趁她发愣,猛翻身的压到了她身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感受着怀中温热的气息,他也莫名紧张了起来。 “看够了没有,嗯?” 他的嘴唇摩挲着她饱满的耳垂,引得叶漓身体一阵发软,没有力气反抗他的举动。 “幽恒...不要...!” 就在幽恒顺着她的脖颈正要往下吻的时候,头顶嘶哑着带些哀求的声音一下子让他清醒。 他这是在做什么啊! 微微起身,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低下头对上叶漓迷离的眼眸。 “阿漓,我不会强迫你,我会等到你愿意给我的那一天。” 说完松开了她的手腕,翻身躺在了她的身旁,背对着她,平息着那逐渐上升的邪火。 看着他的背影,叶漓不知怎的却有一丝失落,她使劲晃了晃脑袋,打消着这荒唐的想法。 一天的疲累让她很快就睡了过去,却没感受到腰间多了只坚硬的手臂。 幽恒又怎会轻易的放过眼前的猎物? 轻轻掀开她的被角,蹑手蹑脚的钻了进去,生怕把她吵醒。 好在叶漓睡的很沉,幽恒无论发出了多大的动静她都毫无反应。 这正是他想要的。 紧紧的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际,贴着她柔软的身体,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而后安心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似乎弥补了多年的失眠,所以当晨光照在幽恒脸上时,他眸子微眯,却是笑的。 叶漓自然还没睡醒,轻微的呼吸声从幽恒耳边传来,那是他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唔...” 意识模糊间,叶漓只隐隐看到张大脸凑了上来,嘴唇就被堵住了,她本以为还在做梦,没有多想。 可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和身上人猛烈的激吻让她意识到着不是梦境! 刚起床的虚弱让叶漓无奈,只得任由他放肆的掠夺自己的呼吸。 她怒睁着眼眸瞪着幽恒,仿佛再说你再不起来我饶不了你! 幽恒自然读出了她的意思,眼眸微弯,以笑意来对抗她的愤怒,嘴上的行动却丝毫没有放松。 “幽恒...” 叶漓的嘴唇终于解脱了,变得有些红肿。 幽恒低下头吻着她的脖颈,绵绵软软的触感落到那敏感薄弱的地方,让叶漓也忍不住喘息起来。 “这是什么...?” 叶漓脖颈处的一道黑线让幽恒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嘶哑,疑问的看着她。 “什么?” 接过幽恒递来的镜子,她方才注意到脖子上的黑线,可叶漓怎么也记不清是从何而来。 看着她迷茫的样子,幽恒陷入了沉思。 他们是神,普通的毒物是留不下任何痕迹的,除非,是足以杀神的毒! 这个恐怖的想法让幽恒的内心咯噔了一下,顾不上那么多,手上带着法力,扯过叶漓的手,将她手心摊开,轻轻划了一道伤口。 “嘶...疼” 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流了出来,幽恒趁机将它们收集了起来。 叶漓收回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本就刚睡醒的她对疼痛尤其敏感。 “好了,好了,不哭” 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哄着,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略微粗糙的手指为她抹着溢出的泪水。 这点伤口对于神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叶漓才刚抓住疼的机会,它就愈合了,仿佛没有存在过,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我去拿你的血检查一下,你可吃过或者喝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幽恒轻声询问着叶漓,内心已然开始恐惧起来,他的直觉告诉他,那黑线是危险的。 他的问题让叶漓思考起来,她平时也就吃着果子,喝点露水... 对了! 赵九宸给她的那个小瓷瓶,他让她喝下去... 不会的,不会。 这想法在产生的一瞬间就被叶漓打灭,她对着幽恒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你是不是偷亲我了!” 过了这么久,叶漓说话间才感受到嘴唇的疼痛。 他是猪吗,把自己啃成这样! 幽恒爽快一笑,点了点头,一脸得意的样子。 我可不只偷亲你了啊,阿漓... 回想到昨天那白皙的肌肤,柔软的触感,独特的弹性,幽恒的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 感受到下身的异样,幽恒轻咳一声,慌忙穿起衣服下了床。 再待下去,他真怕他控制不住办了她! 偏偏叶漓还傻不愣登的不知他为何突然下去,她惹他生气了吗?于是出声询问。 “你下去干嘛?” 她这一声在幽恒看来暗含着说不清的意思,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暧昧的对她说道。 “我不下去,你想我上哪?” 可他话语刚落就被叶漓扔过来的被子捂住了脸,差点没站稳。 “流氓!臭流氓!” 她怎么不知道幽恒还有这样一面? 叶漓边嘟囔着边趁他不注意穿起衣服,提起鞋子就溜了出去。 “早晚有一天,你会乖乖的叫我夫君大人...” 看着她慌忙逃窜的身影,幽恒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喊来魔侍为自己更衣,就差没哼着小曲了。 那魔侍也是纳闷,他服饰魔君许多年了,也没见他什么时候笑的这样明显。 “阿宸——幽恒他欺负我!”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三章 蓝衣女子,蓝恋儿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捂着小脸就跑到了赵九宸的住处。 他已经醒来多时,正屏气凝神,巩固着修为。 一道道紫光萦绕在他周围,时而安静,时而乱窜,微微荡漾的气息让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像是被热浪侵袭。 “阿宸——” 叶漓看他端坐在床上紧闭双眼,一时间想要偷袭。 她猛的扑了上去,强行打断了赵九宸的运功,并把他压在了身下。 双目对上,一个多情,一个冰冷,那多情的眼眸逐渐暗淡,笑容也将要消失。 赵九宸心中突然作痛,他反身将叶漓压在身下,精明的眼眸注视着她。 “来干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叶漓开始支支吾吾起来,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我想你了呀。” 嘴上是甜甜的那么说,可叶漓心里却在质疑着自己的想法。 她真的是想他吗? 为何,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个问题,到底问不问呢? —— 玉天饶还沉迷在温柔乡里不肯起身,眼神落在正在穿衣的纳兰云溪身上。 “看什么看!” 无意中撇到他的目光,纳兰云溪美目微瞪,羞恼的呵斥着他。 对于她得呵斥,玉天饶并未放在心上,还是接着看她,眼神中还带了些调戏。 “又不是没看过,哼!” 说完他转过头去,在他背后纳兰云溪气的快要发疯! “好啊,那你永远都别看了,流氓!” 留下这一句,纳兰云溪就走了出去,她真后悔昨晚跟他过来,害得她被吃干抹净不说还要被嘲讽! 她真是闲的,居然有时候还觉得玉天饶不错? 看来是昏了头了。 纳兰云溪带着怒气走了出来,看着这偌大的魔宫顿时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又不怕丢了?随便乱跑!” 身后熟悉的声音让纳兰云溪翻了个白眼,她会走丢还不是因为某个人,如今倒责怪起她来了。 本就起床气没消的她如今更不想理会身后人的言语了,自顾自的往前走。 可身后人细微的脚步声传到了纳兰云溪敏锐的耳朵里,她微微攥拳,脚下加快了速度。 鬼迷谷—— “恋儿,你真的要回去吗?” 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褶皱的皮肤能看出他已经活了好几万年了,胡须虽长却打理的很干净,身上弥漫着奇特的药香。 看着眼前正在收拾行李的蓝衣女子,满眼的不舍却也没有阻拦。 “药爷爷,百年前是您救了我,让我活到今天,还教会我一身的医术。 我也舍不得您,可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么死在世人口中。 我也想去看看,他是否还记得我,还爱着我...” 蓝恋儿停住了手中的动作,面目悲伤起来,在她心底里,那个青梅竹马,俊秀异常的少年的身影丝毫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清晰。 若不是那件事的发生,或许他们已经结了亲,还有疼爱她的父亲和哥哥,他们都还好吗? 她不能在待在着十年如一日的山谷里,让他们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她要离开这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望着蓝恋儿决绝离去的背影,老人叹了口气,他明白她已经厌烦这里的平静,可外面的世界波涛汹涌,她能在未来的乱世中保护好自己吗? 若是不能,他宁愿她回来过这平静但安全的生活。 蓝恋儿为保险起见,腰间还是配了把剑,她修为不高,只有神人境界,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学到的医术,医者可以救人,相对的,她们杀人也是无形之中。 出来山谷,她直奔蓝家而去,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的回归会不会吓到父亲和哥哥。 —— “父亲你看,这有个少年晕倒了。” 一个身穿白色皮衣的,明眸皓齿的少女用纤纤玉指指向那已经没有意识的源祁。 听到少女的呼唤声,一个身材壮硕却面容精致的男子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皮毛做成的衣服,不易损坏,还可抵御严寒。 寒风刮到他脸上似乎都被逼着改了个方向,他狭长的眸子带着冷意,比这极寒之域的冰雪还要令人寒颤。 “霜霜,不必管他,定是外边的人神不知死活闯了进来,却经受不住寒冷冻死了。” 寒非天并未查探那昏迷的红衣少年就下了定论,在这千年的时间里,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也就习惯性的以为这只是具尸体。 被叫到的寒霜霜有些不相信父亲的话语,这么好看的一个少年怎么会死了呢? 她蹲下身,膝盖跪在雪上,微微下陷,左手撑着身体,右手伸出去放在少年的鼻子下面试探着他的气息。 一股温热从她指尖传来,随之她的笑容也灿烂了起来,高兴的对着寒非天欢呼着。 “父亲他没死!他没死!” 她得话语让寒非天有些不信,世上哪有经得住极寒之域的人神? 就算是天帝来了,也得丢掉半条命,这毕竟不是他们的地盘,只能听天由命,反抗不了。 这少年居然还活着,看他的修为才达到偏神境界,若没有天地灵宝护身,怎么可能不死? “父亲,咱们救救他吧。” 就在他沉思之时,寒霜霜哀求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些哭腔。 这让寒非天犹豫了,这可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他怎么忍心让她难过呢。 “好了好了,我救还不行?” 细声安慰着寒霜霜,寒非天将源祁一把抗在肩上,领着笑的开心的寒霜霜往极寒之域深处走去。 —— 幽恒已经穿戴好了朝衣,准备临朝商事,魔界不比天界威严肃穆,很是随意,这商议界事的时间也不拘束,全按幽恒的心情走。 他正要踏出这无忧殿去往未央宫,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身旁的魔侍询问着。 “阿漓辰时可用膳了?” 能够贴身服侍魔君的当然是聪慧伶俐的妖精,自然明白他口中的阿漓是谁,于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已经用过了,是去食坊吃的那些刚做出的食物。” 幽恒不禁轻笑,她胆子还真大,还未送去各殿的食物她也敢吃,不怕被抓了受罚吗? “你们可有阻拦?” “不曾,奴还吩咐了他们,若魔君夫人想吃,就做给她吃,不得违抗。” 他的一句魔君夫人让幽恒第一次正眼看这个服侍了他多年的青蛇精,觉得他很是识相和贴心。 他是男身,常年穿青衣,名为栾青。 见幽恒破天荒的看了自己一眼,栾青高兴的忘乎所以,只在心底暗暗提醒,要尽心尽力服侍魔君和魔君夫人。 “走吧,不知道那帮老匹夫又有何事来为难我。” “是” —— 叶漓和赵九宸各自述说着离开彼此的经历。 当叶漓说到那奇怪的圆盘的时候,赵九宸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和欣喜,又消失不见,恢复了冰冷的神情。 叶漓喋喋不休的抱怨着他不在的时候她是怎么过的,是有多么想他,可赵九宸越听越烦躁,终于忍不住冷冷的打断她。 “能不能闭嘴,少说些没用的废话!” 正说的兴高采烈的叶漓就像是被泼了盆冰水,彻底浇灭了她的热情,她慌乱的转动着眼珠,牙齿紧咬着嘴唇,头也低的很是厉害。 一时间变得有些寂静,只剩下“滴答,滴答”,叶漓眼中的晶莹落了下来,划过脸庞,混入被咬破的嘴唇流出的血液一起滴落在手背上。 “在你眼里,我说的都是废话对吗?” 她猛的抬头,不知不觉间已经满是泪水,红眸也变得模糊,像是隔了层剔透的琉璃。 赵九宸不语,默默地看着她,可他紧锁的眉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叶漓微微一笑,眼眸中满是绝望,泪水随着她的笑容落了下来,划过脸颊,她控制住猛烈颤抖的双肩,毫不犹豫的起身跑了出去。 “赵九宸!我讨厌你!讨厌你...” 她歇斯底里的冲着天空大喊,像是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疯子,周围走过的妖兽也是这么看她的,都摇了摇头,继续忙着事情。 一声声呐喊让她很快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而后紧紧搂住双腿,把头埋在臂弯里。 她的心已经变得慌乱不堪,为何短短几个月不见,他就厌烦了她呢? 或许,他根本没爱过她呢? 是她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阿漓?” 幽恒疑惑的叫着眼前缩成一团还剧烈的颤抖着的人儿。 这是去未央宫的必经之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叶漓,她又为何哭成这样。 不多想,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她,无论她是因何伤心,他都不能置之不理。 幽恒温暖的举动让叶漓再也忍不住,抱紧着他的腰身,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放肆的大哭起来。 “呜呜...呜...赵九宸是坏人,我,我讨厌他...” 叶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在述说着心里的委屈,眼眶已经变得红肿不堪,连幽恒的脸都已经看不太清了。 “不哭了好不好,我的阿漓最乖了,最听话了。 你还有我呢,幽恒是你的,永远都是。” 朝服很是宽大,幽恒用袖子将她包拢在里面,轻轻吻掉她眼角的泪珠,耐着的哄着她。 “幽恒,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四章 与你携手看江山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抽噎着,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对着她笑意盈盈的幽恒,这个男人似乎总会在她最伤心最危险的时候出现,给足了她安全感。 让她变得甚至不在惧怕未来,因为她知道他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受半分伤害。 “因为,我爱你啊,傻瓜。” 看着叶漓迷茫的样子,幽恒忍不住的心疼,是那个赵九宸自己不珍惜她,那么,就别怪他来抢了。 将叶漓扶起来,轻轻拍打着她身上沾染的尘土,领着她往未央宫走去。 这回的叶漓很是乖觉,只默默地由他牵着走,也没有反抗,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 “拜见魔君——” 一众人等见幽恒踏入,忙停下议论,纷纷跪下行礼。 “起来吧。” 面对众人,幽恒转换回冷漠的神情,慵懒的坐在那高堂之上,眼神犀利的扫视着底下的人。 “阿漓,你坐到我身边来” 见叶漓自觉的躲在那宫殿的柱子后面,幽恒轻皱眉头,从那高高在上的宝座上下来,一步一步的向叶漓靠近。 拽过她的手,领着她往上走,让她和自己一同坐在那君位上,有了她,那个位置就变得不那么孤寂和凄凉。 “这...” 叶漓看到幽恒执意让自己坐在上面,眼神为难的看着他,她实在不想受那么多人打量的目光,这让她心慌。 “别怕,我在你身旁。” 他这一句话便让叶漓安心了,她稍稍往边上挪了挪,找了个不甚显眼的地方。 幽恒见她不拒绝了,她坐哪也倒是无所谓了,于是手上牵着她,仿佛与她携手看这锦绣江山。 底下很多都是无关紧要说不上话的人,能排在前面的举足轻重的也就只有三位。 站在左边第一个的自然是玉家家主玉天岚,玉家的职责主为打探各界消息并汇报。 他满眼算计,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也殊不知他的儿子正在这魔宫里头。 而与他对立的是蓝家家主蓝阵,蓝家职责主为建设经济,魔宫大半消费都由蓝家提供,甚至人间和天界都有蓝家的商铺和街道。 而站在他们中间的,便是这统领魔军的大将军,独孤世家的独孤剑。 他身高八尺,腰围二尺,不甚注意形象,满脸的络腮胡子,星眉剑目,肤色暗黄,因常年待在在魔界边界所以在这魔域之都并没有什么势力,平时也说不上什么话。 “魔君主上,近日这女娲神器的重现引起四界的纷扰,若我魔界能夺得此物,必可一举打败天界,统一指日可待。” 玉天岚上前一步弯腰扶手道,他肯透露着消息也是存有私心。 如今神器下落不明,连半点风声都没有,不如告知整个魔界,定会沸沸扬扬,乱世之中定会有人打探到消息。 而到那时,他就有机可乘,趁机得到起缘簪,一举拿下魔君之位,不,是整个天下的共主! “哦?是那起缘簪吗?女子家的玩物,何以引得四界如此大费周章,还是说他们穷的连簪子都买不起了?” 幽恒话语带着嘲讽,故意的将这事说的很是随意,眼神却撇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叶漓,大手一挥,她的秀发随之散落,凌乱的披在肩上。 叶漓察觉动静抬头看他,对上他深沉的目光,也感觉到头上物体的消失,顿时明白了什么。 他贴心的举动让叶漓内心波动,随即向他展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去拿盘点心,精致些。” 幽恒转头小声对身旁的魔侍吩咐着,而后又看向了众人。 “魔君主上,您有所不知,这起缘簪有转生轮回之法,可覆灭天地,自女娲神上衍化后,可以说是这世间最有威力的神器。” 玉天岚以为幽恒并不知那簪子的威力,苦口婆心的替他解释,说的热情高昂,口干舌燥。 可幽恒半个字都没听进去,眼神直直落在叶漓身上。 这下彻底惹恼了玉天岚,他费劲吧啦的说了半天,到底是美色误事,这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真是捣乱! “魔君主上,自古以来,议事之所不可有女子存在,除非是魔后大人,您这...” 他还没说完,就受到了幽恒狠狠地一记眼刀,吓得他连忙闭上了嘴巴。 “这不知玉家主是为魔界着想,还是为自己呢?” 一向与玉家不合的蓝阵一语说破了他的动机。 “我对魔君的衷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若有半分假话,我即刻爆体而死!” 玉天岚为证明清白,虚心的发了个毒誓,并试图将话题引到蓝家。 “我知道你是因为百年前你女儿蓝恋儿和我儿玉天饶相好,却因在饶儿去进行试炼之时为了救他而掉下鬼迷谷这件事一直怨恨我玉家,可这也不是你冤枉老夫的理由啊!” 玉天岚越说越悲伤,仿佛那掉下鬼迷谷的是他的儿子一样,还伸手抹了抹那不存在的眼泪。 他这恶心的举动彻底将蓝阵惹恼,他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怒火中烧,已然控制不住要凝起法力打死那老匹夫! “好了,那些陈年旧事就不要提了。” 幽恒冰冷的话语一下子让二人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忙退后一步都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魔侍端着各样点心缓缓的走了过来,一道一道的摆在了叶漓面前又行礼退下。 看着叶漓惊讶可爱的样子,幽恒的心都快化了,轻声对她道:“吃吧,都是你的” 说完拿了一块桂花糕递到了她的嘴边,这么多人看着叶漓哪好意思驱使魔君啊,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拿过来自己乖乖的吃了。 见她放松,幽恒也放下了心,他实在害怕她厌恶这样的生活,也担心她讨厌这里。 “关于起缘簪一事,玉天岚你就去查吧,不必惊动外人,蓝阵你提高各界卖场的价格,收敛钱财,以待来日。” “至于独孤剑,你务必训练好我军将士,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幽恒三言两语打发了他们,按了按疲累的脑袋,专注的看起公文。 上面无非是各地发生的琐事,这里妖兽横行,那里修炼资源匮乏。 他一看就是小半天,叶漓已经吃的就差把盘子吞了,她趴在桌上,歪着脑袋幽恒的侧脸。 “幽恒,幽恒。” 叶漓扯着幽恒的袖子,耍赖般的叫他。 放下手中的公文,看着像是在撒娇的叶漓,幽恒心中很是满足。 “是不是无聊了?带你去转转好不好?” 他在她面前永远是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宠溺非常。 “好~” 叶漓眉眼弯弯,甜甜答应着。 “待我换件衣服” 揉了揉她的脑袋,幽恒像内室走去,不过片刻就出来了,一身玄衣,发间只横插一只白簪用来固定头发。 “收好这个,切勿让人看见。” 幽恒将藏在袖子里的起缘簪递给了叶漓,并谨慎的嘱咐着她。 可叶漓并未上心,随意的将那簪子揣进了怀里,就拉着他高高兴兴的走了出去。 —— “记住这个女子的容貌了吗?切记,不可失手。” 从昨天夜里就消失的幽凌璇出现在了魔宫外的一个偏僻房屋内。 屋里两三个蒙面黑衣人听着她的吩咐,破旧的木桌上摊开了一副画卷,墨迹还残留着,那画上的女子正是叶漓。 “事成以后,给你们十万魔币。” 幽凌璇一句话就敲定了叶漓的生死,至少在她看来,如今的叶漓已经死了。 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似乎对价格很满意,于是点了点头,从窗户窜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叶漓,属于我的,你别想抢走!” 一道杀意闪过,幽凌璇美丽娇俏的容颜变得狰狞可怕,像是一个因妒发疯的女人。 极寒之域—— “参见首领” 寒非天扛着源祁领着寒霜霜回到了极寒之域中心的寒氏部落。 寒氏部落居住在搭建的帐篷里,那是特殊材质所做,一个用上百年都没有问题,平时饮食多为生肉,因为这冰天雪地实在难以生火。 “嗯,这少年昏迷了,带他下去好生照顾。” 将源祁粗鲁的放下,对迎上来的年轻男子说道,随后走向了帐篷。 “霜霜” 年轻男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和霜霜独处,他自然而然的忽略了已经昏迷的源祁。 “寒占,你快把他带进去啊。” 寒霜霜哪里看的见他害羞的神情,她一心都扑在了这个昏迷的妖孽般的少年身上。 “哎,好” 见她急了,寒占也不多说,将源祁抱起,走进了帐篷。 与外面的寒冷相比,里面的火炉简直是天堂,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火苗微微上窜,带动着周围的寒冷气流。 “小心点,对,放这” 寒霜霜一脸认真的指挥着寒占将源祁放在床上,此刻他原本煞白的脸因环境的变化已经好转了许多,还带着些红润。 “去端碗汤来,要赤焰兽的” 寒占听了命令去端汤,这赤焰兽是浑身散发火焰的一种妖兽,他的皮毛和身体皆是抵御严寒的良药。 寒非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离开极寒之域去捕捉这种妖兽,而寒部族人也全靠这个变得身强力壮。 “美男哥哥,你快点醒来啊”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五章 深情与怒火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寒霜霜对着依旧昏迷不醒的源祁呼唤着,可并没有任何作用,不禁让她心急如焚。 在源祁意识涣散的大脑里,一抹红影来回的窜动着,是一个人,看不清她的容貌,离他很远很远。 源祁想要极力的向那红影靠近,想抓住那他一直渴望出现却从未出现的梦。 他与她的距离在一点点缩短,可他的身体却渐渐的消散,只存留那一丝模糊的意识。 “叶漓!” 梦境破碎,源祁猛的惊醒过来,他的胸前大幅度的起伏着,额头的汗珠已经密集的往下流淌,像是在消化着方才那可怕噩梦。 “美男哥哥,你醒啦!” 看到男子醒了,寒霜霜激动的叫了起来,她兴奋的呼喊让源祁几乎瞬间清醒,这时他才发现身旁有一个陌生的女子。 他并未说话,如今还不知身处何处,是安全还是危险,谨慎为好。 周围的暖意让他的身体不在颤抖,变得放松起来,看着这独特的房屋,在这极寒之域又没有别的族类,那这里就应该是寒氏部落吧。 可为何他们会救他呢? 是有所图还是... “美男哥哥,我叫寒霜霜,你叫什么?” 寒霜霜眨巴着硕大的眼睛,期待的趴在床边询问。 眼前女子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源祁起疑,但面对她单纯的脸庞,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于是也扯出了一丝微笑回答道:“我叫源祁。” 源祁,好好听的名字,人长得也好看。 向来没见过外界人的寒霜霜一时间对源祁充满了新奇和好感,何况源祁本就长得勾人,更让她有些心悸。 “霜霜,汤来了。” 寒占的声音打破了寒霜霜欣赏美男的好时机,气的她眉毛一挑,脸拉了下来,变得闷闷的。 “给我吧。” 从寒占手中接过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寒霜霜一脸讨好的往源祁身边凑了过去。 “源祁,我喂你吧” 不等源祁答应,她就自顾自的把汤勺递到了他的嘴边,可她如此亲昵的动作引起了源祁一阵反感。 他眉头紧皱,红瞳冰冷的看着面带笑意的寒霜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伸手夺过她手里的汤碗,扬头一饮而尽,汤有些苦涩,带着酸味,可很是见效,他刚喝下去就能感受到一阵暖流涌起,身子都活泛起来了。 看着源祁脸色渐渐红润,寒霜霜也欢喜了起来,完全没有因他方才的举动而伤心。 一旁的寒占有些受伤,他何曾见过寒霜霜对任何一个男子露出这般钦慕的目光,他几乎寸步不离换来的也只是厌烦而已。 带着失落和沉重的心情,他抱着空空的汤碗踏出了帐篷,任由冰雪肆意践踏着他。 似乎身体带来的疼痛能安抚心灵的痛苦,让他麻痹着自己。 “寒占,怎么不进去?” 寒非天查探了一番周围,确保没有野兽出没,心里又惦记着女儿于是过来看看,却看到了寒占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时间有些疑惑。 “没事,首领,您进去吧,我在外面待一会。” 虽然寒占什么都没说,可寒非天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对劲。 估计又是霜霜不给人家好脸色了,他也是为难,他喜欢这个憨厚老实的少年,想要撮合他俩在一起,可奈何霜霜死活不同意,只能拖到现在。 寒非天叹了口气,拍了拍寒占的肩膀,算是给他些安慰,也是为寒占感到可惜,掀开帐篷帘子走了进去。 —— “你推高点,在高点!” 叶漓坐在秋千上,随意幽恒的动作飞舞起来,一会荡到顶端又忽的下来,心跳仿佛也跟着大起大落。 在她身后,幽恒微微笑着,手中轻轻发力,耐心的陪她玩这小孩子般的游戏。 看着叶漓洋溢的笑容,幽恒只觉得此刻就是他最幸福的时刻,若下半生还能与她这般愉快的玩耍该多好。 夜幕降临,星星一颗颗从云朵后钻出,使劲散发着银白的光芒,忽闪忽闪的停留在那遥不可及的地方。 “别推了,别推了!” 叶漓的眸子亮了起来,慌忙摆手让幽恒停下,她斜靠在秋千上,抓着绳索,伸长脖子想要将满天繁星尽收眼底。 幽恒被她的神情迷住了,露出一丝笑意,手不经意间挥动,一束不起眼的光芒飞到天上,硕然绽放瞬间化为万千烟火,点亮夜空。 那火花由中心往外扩散,逐渐改变光色,像流星点点,滑落下去,一束还未消失殆尽,另一束又追赶绽放,相继用短暂的生命带来永恒的绚丽。 叶漓早已睁大了眼睛,她诧异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炫彩的光芒映照在她瞳孔上,仿佛她也成了这万束光芒之一。 “喜欢吗?” 幽恒俯下身子,注视着惊呆了的叶漓,他深情的瞳孔似乎比那光芒还要缭乱。 “喜欢” 叶漓控制不住的笑容和欣喜让幽恒的心跳动的比那烟火还要剧烈。 火光使她白皙的脸庞散发着各色的光彩,叶漓几乎要融化在这夜空里。 “唔...” 嘴上莫名的窒息让她片刻慌乱,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耳边是美妙的烟火声,眼前是深爱着她的他。 或许这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他幸运的遇见了一起看烟火的那个少女,她也遇见了同样喜欢星星的他。 “幽恒...” 叶漓挣脱了他,微微喘息着,看着幽恒逐渐失落的神情得逞的笑了起来,又趁他不注意突然凑了上去,温热敷上他的冰凉。 幽恒被她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扶住她的脑袋,深深地吻了回去。 眼前的男人不同于赵九宸的霸道,这是温柔而缠绵的气息,叶漓几乎快要沦陷其中,使得她感受到身上多了只大手在游走也并未阻止。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是被施了什么诅咒,让她如此不想抽离,甚至想与他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叶漓的配合让幽恒情动,还好夜里寒冷,时刻有凉风吹来刺激着他的大脑,要不然他真的有些控制不住。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让二人的动作停止了,幽恒恋恋不舍的送开叶漓已经变得发烫的身体,平复着呼吸,向那声音的来源看去。 赵九宸看着眼前拥吻的一对璧人,攥紧了拳头,指尖都变得发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身子有些颤抖,他在努力压制着怒火。 叶漓撇了眼暴怒的赵九宸,一把抓住了想要放开她的幽恒的手,靠着他的身体站了起来,牵着他一步一步的向赵九宸靠近,面无表情。 “怎么了?男未婚女未嫁的,接吻怎么了?你又是我的谁,管的真多!” 她双眸冰冷,直视着赵九宸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脸上毫无畏惧,甚至还带着嘲讽。 是他觉得她烦,那好,她不去烦他。 幽恒虽不知二人之前发生了什么,可眼前的形式怎么说也对他有利,只默默的站在一旁看戏。 “你跟我过来。” 赵九宸盯着叶漓许久却突然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漠的可怕,转身往住处走去。 “你要去吗?” 看着赵九宸的样子,幽恒有些不放心。 “我一会就回来,没事的。” 叶漓冲着幽恒一笑,让他放心,而后跟了上去。 可叶漓哪有表现出的那么镇静,她脑子是坏掉了吗?居然和幽恒接吻了。 居然还被赵九宸看见,这怎么说的清啊...... 天啊,要死了,要死了。 一想到他方才那平静的语气叶漓就浑身打哆嗦,这比他直接发脾气还要恐怖。 “阿宸...” 二人刚踏入赵九宸的住所,叶漓就猛的被赵九宸甩到了床上,她的后背狠狠地磕在了木头上,疼的她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还没来的及哭泣,身上却压了个大石头一样的东西,一睁眼就对上了一个彻骨的目光。 叶漓顿时吓得不敢吱声,把头蒙到了被子里,可身子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已经浸湿了被子,却不敢哭出声。 “害怕了?嗯?” 他好听的声音传来,不含一丝感情,生硬的像个机器人。 赵九宸不知自己是何心理,他如今只想要了她,让她彻彻底底属于自己,把她身上被别人碰过的地方都剜掉,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可他刚想行动的那一瞬间,对上她害怕的眼眸,又下不了手,他从来都不该是犹豫不决的性格啊,为何到她这里,就要改变那么多。 叶漓在被子里咬着手指,血腥味在她嘴里扩散,心底默念幽恒的名字,她多么希望在这一刻他能来救她。 她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赵九宸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她握着拳头放在胸前,双目紧闭着不敢看他,用这无效的行动想要抵抗。 “以后,不许再让他碰你,早晨是我不好,跟你道歉。” 赵九宸别别扭扭的对叶漓说完这一番话语,眼神不自然的撇向了别处,硬来他做不到,只能稍稍软些。 “啊?” 听着赵九宸的话,原本以为要大祸临头的叶漓瞬间把手放了下来,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他。 这还是她印象中霸道的赵九宸吗? 他居然会道歉了,他不应该责怪她吗? 还是说,这是骗她放松警惕的?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六章 怀疑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低垂着眼眸,紧咬着嘴唇,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思绪。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赵九宸敏感的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害怕了,他不该那样粗鲁的对待她,更不该有那种荒唐的想法。 在他内心刻印最深的不是她的笑容吗? 他该好好呵护才是啊... “漓儿,漓儿” 赵九宸俯下身子,将叶漓轻轻揽入怀里,感受着她颤抖的身体,用冰冷的手掌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后背,试图用沉默来化解方才的残忍。 蜷缩在他怀里,叶漓已经丝毫感受不到温热,替换而来的是一种寒意。 从她的身体慢慢钻进她的心里,让她曾经如火般灼热的心脏慢慢变得发凉。 她最开始害怕时渴望着他能温柔些,可他没有,那么现在她也就不需要了。 —— 幽恒站在原地等了许久,直到伸手不见五指,星星也消失了才回到无忧殿。 换了衣服,褪去一身凉意,转头对身旁的魔侍吩咐着:“去把莫老叫来。” 莫老算是这魔宫唯一的十级侍卫,若无必须之事,幽恒不会传唤他。 莫老虽年纪已大,可身手依旧敏捷,很快就来到了无忧殿,略微倾身,听候差遣。 幽恒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在手中摩挲把玩着,犹豫了许久才递了出去。 “去查验一下这瓶中血液是否无恙。” “是。” 莫老小心接过瓷瓶,看到幽恒谨慎的神情他也猜到了这是何物。 听闻最近魔宫出现一白衣女子,深得魔君的心,去哪都要带着,甚至还带进了议事处。 魔侍魔婢们都在猜测此人的来头,也有人说是未来的魔后,谣言各种版本,稀奇古怪,不过十种的结果有九种是幽恒想要的,也就放之任之了。 待莫老离去,幽恒的眼眸暗淡了下来,心里烦闷,若她真的中了毒,该如何是好。 他的阿漓那么怕疼,那么爱哭,必经受不住那毒的发作。 想到这样,幽恒的心就平静不下来,哪怕这空洞的大殿只有他一人。 “唰——” 漆黑的夜晚,一道魅影一闪而过,留下一丝痕迹,又消失不见。 对于赵九宸的话语,叶漓本不想理会,她憋屈的很,想哭又怕丢人。 可头顶一片冰凉让她慌了,他竟然比她先哭了吗? 难道...又是她错了吗? 尴尬的抬起头,平静的对上他有些泛红的眼眸,微微转动着眼珠,想开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干脆撑起身体,在他脸颊轻轻触碰,而后又迅速掀开被子钻进了进去。 脸上的温热并没有缓和赵九宸复杂的心情,他讨厌现在的自己,一边是权利,一边是她,抉择不定。 “我在这魔宫感受到了我法器的气息...” 杀戮之神适当的打破了他的思绪,提醒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不该想的别想。 “我知道,它就在魔君身上。” 赵九宸在心里与他对话,眉头微皱,他如今还不想那么快去夺取,一来这不是他的地盘,对他无利,二来幽恒与他一般境界,争锋相对他也未必能赢。 他的忧虑自然也逃不过杀戮之神的眼睛,他沉默了片刻又说道:“让你面前这个小娘子去啊,魔君不是很喜欢她?” “不行!” 赵九宸一口回绝了他的想法,他断不可能让叶漓去靠近那幽恒,这不是把她拱手让人吗? 他看着不知不觉已经昏睡过去的叶漓,半个身子还露在外面,无奈替她盖好被子。 在她身旁躺下,赵九宸看着那暗紫色的房顶,那颜色有些压抑,可若不看些东西来吸引他的视线他会更加压抑。 前世的权利之快历历在目,宛如一颗种子在他心中长出了嫩芽,在那欲望之水的灌溉之下疯狂生长,慢慢的侵占着原本属于叶漓的地盘。 “只是让她去拿,又不是让她做什么,再说你如今在她身边,她又能出什么事? 待她拿到法器,你我合力,必能当着天下之主,到时让她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给她无尽的荣华,岂不是两全其美?” 杀戮之神看出了赵九宸已经略微心动,加重筹码诱惑着他,在他的劝说与权衡之下,赵九宸终于答应。 天界,凌霄阁—— 这里是天界议事的地方,各路神职晨起议事,或重大事宜都在这里举行。 一高大男子身穿圣服背着手站在那里,在他身后跪着一少女,身形绰约,面容精致却带着一丝庄严肃穆。 “沫儿,你可知你此去的目的?” 高大男子沉声说道,转过身来俯视着还未起身的少女,他的声音虽低沉却带着压力,让人不敢接近。 他是天帝苏晋,是如今这四界最为强大的统领着,处事公断,从不徇私舞弊,因此四界都很是信服于他。 “父君,沫儿明白,您放心,就算是为了天界,沫儿也定会全力以赴。” 女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自信满满的看着男子。 “嗯,去吧。” 看着消失在云彩之中的苏沫,苏晋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八个儿女,其中最为喜欢和满意的就是这老八了。 她年纪虽小,还不过一千岁,可行事沉稳,一丝不苟,像极了她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苏沫离开了天界,通过传送之道进入了魔界。 “噗通” 毫无意外的她也湿漉漉的爬了出来,饶是她这种不愿计较的性子也忍不住吐槽。 魔君幽恒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所以希望所有人都进一进水,可怜了她刚换的新衣服,又报废了。 运起法力,苏沫的衣服和头发很快变干,平复了心情,带着天帝的通关令进入了魔域之都。 天帝,皇帝,魔君,阎王各有一块令牌,能使他们通往各界不受阻拦,他们不轻易离开,所以一般也是当作赏赐送人。 —— 幽恒几乎一夜没睡,就盯着那墙壁发愣,脑海一片混乱,眼里有些血丝,脸色有些发青。 而叶漓就没心没肺睡得很是香甜,日近午时才勉强起身,坐在床上打着哈欠一脸茫然。 刚睡醒只觉得头脑发昏,抬手揉了揉红肿的眼睛,靠在床边眼睛慢慢闭上又突然睁开,就这样快要睡着。 一阵冰凉从业绩脖颈传来,带着湿润,刺激了她的大脑,让她猛的清醒睁开了双眼,却看到幽恒笑着站在她面前。 “还睡啊,再睡就晚上啦,醒了就又该睡觉了。” 幽恒手上沾了些水,已经尽数都抹到了叶漓的脖子上,但手还是冰凉,摩挲着她温热的小脸蛋。 “哼,走开!” 叶漓小嘴一撅,翻了个白眼就要躺下接着睡,幽恒自然不能放任她这样睡下去,拽着她的领子把她拎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被抓住的叶漓扑腾着胳膊和小腿愤恨的看着幽恒。 等她下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没一会叶漓就停止了挣扎,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饭菜。 幽恒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开始挑起刺来。 “吃吧,饿坏了吧。” 他一边挑刺一边对叶漓说着,很快就挑好了,夹起放到了叶漓的碗中,看她吃的香甜,他也很是满足。 叶漓大口的吃着饭菜,日上三竿才起,她早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你如今是什么境界?” 幽恒打量了叶漓一番,或许是有起缘簪护体的缘故,他每每想要查探她的境界都会被一阵红光阻拦。 见他问自己,叶漓慌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回答道:“我已经神人境界啦。” 听到她的境界,幽恒皱了皱眉头,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她这点修为连残羹剩饭都抢不到,更别提若有危险能保护好自己了。 虽说他会尽全力保护她,可若他不在她身边呢,这个笨女人是不是活不过三天。 看来,是时候训练她了。 不然等到她有危险时,就后悔莫及了。 —— 哐! 一个茶碗从高处砸落,撞击在地面上,四分五裂,化为碎屑。 “你是怎么办事的!” “为何迟迟找不到叶漓?” “你知不知道她死过一回了!” 夜起看着跪在下面一脸茫然的阿颜,越发恼火,一连串的对她质问。 阿颜此刻也是一片慌乱,她在蓝家待了阵子就想去找叶漓的,谁知却收到的夜起的传令,命她速速回去。 她低着头,躲避着夜起的怒火和嘶吼,也是她贪玩,不然那丹药早该送去了,也不会到了动用生死簿的地步。 虽说平时她不甚听夜起的话,可他毕竟是阎王,是她的上司,如今他发怒,她也是不敢反驳。 夜起看着沉默不语的阿颜,此刻他杀她的心都有,给她九转还魂丹,就是为了避免叶漓出事,可就是因为她耽误了时间,害的叶漓差点死去。 他真不敢想象他要是接收不到她的讯息那结果将会怎样。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付出了代价,呵,阎王冕下,统领世间之魂,听起来是多么强大的神职。 一想到这些,夜起的心口就发闷,喘不过气来。 他不想永远留在这里,不想当这看似威风凛凛的阎王,不想失去叶漓。 “罢了,你去吧...” 夜起疲累的挥了挥手,身形落寞的走进了内殿。 阿颜并未因逃过一劫而开心,若不是因为她,夜起也不会因此和叶漓错失,都怪她不好。 看来,她得想办法弥补才是...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七章 给阎王介绍对象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不如,给阎王介绍个对象? 这天帝老儿规定阎王不能谈恋爱,肯定是嫉妒夜起比他年轻,比他好看! 不能光明正大的找,咱还不能偷偷找了? 难不成那天帝能时时刻刻都盯着阴界? 阿颜眼珠一转,猛的一拍手,敲定了主意。 可从哪界开始选呢? 魔界? 不行不行。 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魔君一向和阴界不和,就因为阴界没有美人送给他,这属实也怪不得夜起。 他总不能去抓几个女鬼送过去吧,那还不得把魔君吓得直接升天了? 人间? 不行,不行。 这人类的寿命实在太短,若夜起真动了情,那女子又寿命尽了,还是一场悲剧。 那就只能翘天帝老儿墙角了... 阿颜觉得这主意甚好,嘴边扬起了一抹坏笑。 —— 赵九宸一大早便离开了魔宫,回到了阴界。 经过黄泉路,那宛如火海的彼岸花感受到他的气息摇晃着,表示臣服和欢迎,而赵九宸看着它们的样子,却有些感慨。 他和叶漓,就是相识于这里,如今它们如往常一般盛放着,丝毫未变,可他和她,却不一样了。 收回眼神,轻叹一声,赵九宸没有忘记来的目的,直奔黑白无常的住所走去。 “砰砰,砰” 赵九宸挥手凝起神力猛烈的击打着门,经过数下,那门却纹丝不动,不像上次只一下就轰然倒塌,看来是换了种材料。 “谁啊!打扰老子睡觉!” 这么暴脾气的自然是范无救了,他忙活了一宿,躺床上刚要睡着就被这惊雷般的敲门声吵醒了。 这能忍吗?! 能... 范无救打开了大门,臭这个脸看也不看门外是谁,就举起了拳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瞄准。 却看到了赵九宸那自带杀气的眼神,瞬间就把他吓清醒了,迅速的放下了拳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天空,不敢跟他对视。 “哎呦,大神您来啦,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去接你啊。” 在死亡面前,脸是什么? 啥也不是! “嗯。” 赵九宸应了一声,并没有因他的讨好而给他好脸色,还瞪了他一眼,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经过他身边时“不小心”的撞了他一下。 “嘶” 捂着生疼的肩膀,范无救表情痛苦的跟了上去。 嘎吱,嘎吱。 那破旧的躺椅随着赵九宸的躺下发出了响声,每一下摇晃时都带着颤动,好像下一刻就会散架。 “您来是为了魂魄的事吧?” 光芒照在赵九宸冷俊的脸上,带来些柔和和温暖,他只闭着眼睛,屏息凝神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 这让范无救急不可耐的性子也忍不住了,率先问了出来。 可赵九宸还是没有回答的意思,只微微眯缝着眼睛看他。 这大好的天气,温暖的阳光,范无救竟感受到了一阵冰凉。 “魂魄这些时日你若还没收集完,你就不会完整的站在这里了。” 范无救有些心惊,他又为何知道他已经收集好了? 这个人真的是太恐怖,无形之中监视着他,他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吧。 还好他没说过什么坏话。 “是,已经收集好了。” 撇了范无救一眼,赵九宸又闭上了眼睛,他是真困了,昨夜给叶漓盖了一晚上的被子,几乎没有合眼。 叶漓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他,但凡他盖上了不超过三刻钟,她定会踢开,睡姿实在惨不忍睹。 想起叶漓昨夜把脚踢到他脸上,一会又压到他身上,赵九宸就忍不住的扶额。 “嗯,给我吧。” 范无救看着眼前张开的白皙宽大的手掌,叹了口气,低头脑袋将腰带上的黑石扣了下来。 那是无常勾魂时储存魂魄的东西,为了方便携带才做成腰带的样式,如今没了黑石的腰带就真的只是腰带了。 拿着那石头,范无救却犹豫了,虽说阎王对他不是很好,可眼前这个人,就真的值得信任吗? 如今虽有些不如意,可日子也是平静的很,若给了他,必会促成那一场无端的浩劫,届时无论谁输谁赢,那些低等级的妖精必会被席卷进去。 它们何其无辜,本该矜矜业业修炼,平平常常的过活,却要因自己的不满,和眼前男人的欲望而被迫牺牲。 想到这些,范无救的内心渐渐崩塌,不,他若这么做了,岂不是比阎王还要可恶? 抬头偷瞄了一眼赵九宸,见他没有注意自己,范无救松了口气,想要把那黑石放回原位,却没感受到一阵猛烈的气流向他袭来。 “噗...” 范无救被那力量撞击飞出了几米远,内脏一阵剧痛,鲜血涌上了喉咙。 石头也被那气流震了出去,掉到了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 范无救艰难的挪动着身体,手指扣着泥土往前挪动,地面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在他的努力下,指尖就快碰到了。 这时,赵九宸的手却出现了。 他慢悠悠的夹起石头,撇了一眼范无救,随后又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这一脚让范无救的伤势变得更重了,嘴边不断的涌出鲜血,滴到地面上,连泥土都变成了红色。 他不甘心的瞪着赵九宸,似乎想要用眼神把他撕碎。 赵九宸丝毫不惧的和他对视,冰冷的眸子突然弯了下去,嘴角扬起,仰天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笑完又蹲在了他面前,注视着他,眉毛一挑,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杀意和嘲讽。 “你真当我傻吗?” 看着半死不活的范无救,赵九宸皱着眉头,手中感受着那石头内的灵魂之力,那强大的压迫的力量让他兴奋不已。 “你...!咳咳咳” 如今范无救一动气胸口就疼的厉害,让他连个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趴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着。 “你能奈我何?” 留下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在不看他,赵九宸就大步跨过了范无救的身体,走了出去。 “怎么办...怎么办...” 范无救慌了,石头被抢走了,这场大战还是阻止不了吗... —— “我不学!!!” “不学!!” 叶漓捂着耳朵大叫起来,一声比一声凌厉,她疯狂甩着脑袋,表示抗议。 她吃的好好的居然被幽恒告知要训练她的法术,提高她的境界? 那是不可能的,她不会学的,这辈子都不会学的! “乖,听话好不好,你学了高深的法术,能干很多有趣的事情啊” 幽恒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的看着眼前撒泼的女子,饶有耐心的劝说着。 见他不听自己的,叶漓干脆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手上小裙一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堵上了着耳朵。 “耍赖是不是?” 她这番动作把幽恒气笑了,这小祖宗真的是耍无赖一等高手。 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幽恒蹲在了叶漓面前,眸光流转,大手覆在了她堵住耳朵的手上,眼眸突然垂了下去,带着点点闪光。 “阿漓,我也不想要你学那些枯燥无味的法术,也不想看你晋升痛苦,可是阿漓,若你出事了,我该怎么活?” 说完幽恒扫视了叶漓的神情,见她有所动容,于是接着说道。 “罢了,既然都要面对你以后的危险,不如我现在就陪你死了吧...” “哎?!我学还不行!” 眼看幽恒的手凝起法力就要打在他身上,叶漓终于沉不住气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喊着答应,仿佛在泄气一般。 “阿漓真乖!奖励一个!” “吧唧” 还不等叶漓气消,幽恒就自作主张的给了她“奖励”,飞快的在叶漓脸上亲了一口,跑了出去。 她是不是,上当了? 叶漓这才反应过来,耸了耸鼻子,作出凶狠的表情,撸起袖子就追了上去。 “幽恒!你敢诓我!” 她就该让他打下去! 魔宫里,出现一番百年难遇的景象。 一纤瘦柔弱的白衣女子用力挥舞着比她胳膊还粗木棍追杀着魔君,而魔君跑在前面还笑的一脸开心...... 往来魔侍见到这幅画面都瞪大了眼睛,停止了走路,不可思议的摇头,仿佛比见了母猪会上树还要惊奇。 —— “霜霜” 寒非天走了进来,看见女儿一脸高兴,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爹爹” 寒霜霜一下就扑到了寒非天怀里,父女脸上都洋溢着幸福。 “爹爹,他是源祁。” 见到寒非天,寒霜霜就迫不及待的向他介绍源祁。 “哦?” 听到她得话,寒非天这才注意到那少年醒了,苍白着一张脸坐在床上。 “你为何而来?” 寒非天走到源祁面前,询问着他,语气不温柔却也不粗鲁,毕竟女儿这么在乎他,他也不好对他不客气。 看着寒非天的穿着和他自带的王者气势,源祁也猜到了他是部落首领,可语气还是如平常般冷傲。 他可是天地灵果,是日月精华,即使天帝来了,也得低他半头。 “我来,是为了冰蚕丝莲。” 源祁话音刚落,寒非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上前一把揪住了源祁的衣领,将他拉拽到面前,凌厉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声音也变得不客气。 “你再说一遍?”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八章 约定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寒非天怒目圆瞪的看着源祁,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他甩出去。 “爹爹你这是干嘛啊!” 寒霜霜连忙拽着寒非天的衣角,让他松手,虽然她明白他生气的理由,可源祁如今大病初愈,怎么禁得住他这样? “霜霜,别闹!” 原本什么都依着她得寒非天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挣开了她的手。 寒非天此刻只知道一条,他是冲着冰蚕丝莲来的,就不能活着回去! 这冰蚕丝莲对极寒之域重要性可谓是鱼离不开水,它们相互依赖才能生存。 若这极寒之域没了冰蚕丝莲,这方圆千里的冰山雪地将顷刻间化为洪水,届时人间将有大难,这里数以万计的妖兽也将无处容身。 这不是一件小事,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他丝毫都不能妥协。 “看在霜霜的面子上,我给你一次机会,立刻给我滚出极寒之域!别让我在看到你!否则就不会这么不了了之了。” 寒非天松开源祁的衣领,冷言冷语的对他威胁道。 源祁自然明白如今他虚弱的身体实在不能与他抗衡,可他不能走,叶漓还需要他。 看来得想个办法才是,源祁眼眸一转,撇到了寒霜霜那张紧张兮兮的小脸上,顿时有了主意。 对不住了。 “霜霜,我胸口好痛。” 源祁使出内力逼出一口鲜血,吐到了地上。 “源祁,源祁你怎么了??” 他这幅样子着实吓到了寒霜霜,她转头瞪了一眼寒非天,忙坐到源祁身边查探他的伤势。 “无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源祁在寒霜霜的搀扶下一点点的躺了下去,嘴上对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一句话,视线却与寒非天对上,眉毛横挑,而后又虚弱的闭上了眼。 那挑衅的如此明显,寒非天忍着想打死人的冲动,对着寒霜霜不客气的目光尴尬一笑。 这小子! 若不是霜霜如此护着他,他早就没了。 可偏偏现在不能动他,不然霜霜生气了可如何是好。 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寒非天冷哼一声,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在寒霜霜的维护下,源祁平安的在这住了一月有余,在接连不断的补品滋润下,身子已然大好了。 “源祁” 寒霜霜一脸兴奋的跑进了源祁的帐篷,这是她让人特地为他做的,她知道他本性怕冷,所以这帐篷是这部落最好的材料制作而成,就连寒非天的住处都不能与之相比。 “嗯?怎么了。” 源祁依旧是那副高傲不理人的样子,手里捧着书卷,眼神却落到了别处。 “你还在想着冰蚕丝莲吗?这里什么都可以拿走,但那个真的不行。” 寒霜霜一脸为难的重复着对源祁说了八百遍的话语,她一直试图让源祁放下念头,与她住在这里生活多好啊。 对于她的话,源祁向来是没放在心上过,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那与他同色的瞳孔,和那一抹粲然的笑容。 “嗯,我们再去落寒之森一趟吧。” 落寒之森是这一个月来源祁去的最多的地方,那是距离冰蚕丝莲生长之地最近的地方,跨过那里,就能看到冰蚕丝莲。 可那里有特殊阵法禁锢,就连寒非天想要查探冰蚕丝莲的状况,也需整个寒氏部落一起发力,方可完成。 若按源祁如今的修为,只能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看他这幅样子,寒霜霜叹了口气,找了个凳子坐下,郁闷的盯着地面。 原来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还是换不来他一点信任,哪怕她背着父亲偷偷带他去落寒之森,他也不甚在乎她的话语。 到底还是拒绝不了,寒霜霜领着源祁,躲过寒非天留下的眼线,踏着夕阳,二人向落寒之森进发。 ——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蓝恋儿有些忍不住鼻子发酸,时隔百年,她终于回来了! “咚咚咚” 她小心翼翼的敲响了蓝家的大门,屏住了呼吸认真听着,生怕没有人回应。 嘎吱—— 开门的还是那小家丁,他探出半个脑袋,四处张望,瞳孔落到蓝恋儿身上时极速放大。 “鬼啊!” “砰!” 他大喊一声狠狠地摔上了门,倚在门口消化着方才看到的恐怖景象。 这少小姐都已经消失了百年了,一定是鬼,一定是鬼! 他边拍着胸脯边小跑着去了蓝阵的住处,家主一定有办法除鬼,不能让她阴魂不散的停留在门口。 “家主,家主!” 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边跑边大喊着,似乎要把整个蓝府都惊醒。 “什么事让你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蓝阵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手中转动着一串千年碧玺珠。 “少,少小姐的鬼魂回来了!” 家丁哆哆嗦嗦的指着门外,双腿发软,还在颤抖。 “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魂!胡说!” 蓝阵虽嘴上斥责家丁,眼神却向门外看去,脚步也往前挪动着,他自是不相信什么鬼魂,可百年前也并未发现恋儿的尸身... 莫非... “父亲!” 就在蓝阵将要踏出去时,蓝恋儿早已看到了他那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的抱了上去。 感受着怀里实实在在的人,蓝阵愣了许久,双眼变得浑浊,抱住蓝恋儿的手也鼓起了青筋。 是他的女儿回来了,她还活着。 二人激动的交谈着,蓝阵这才知道她是被救了,还得了一身的医术。 欣慰的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女儿,蓝阵悬了多年的心也放了下来。 “父亲,他...还好吗?” 犹豫许久,蓝恋儿还是问出了那个深埋心底的问题,她只是想知道他的近况,有没有忘记自己。 “别跟我提那小子!若不是他,你也不会离开父亲那么久。” 消失许久的女儿,回来第一件事居然是打探玉天饶那小子的状况,蓝阵怎能不生气! “父亲,您别生气,我只是,只是...” 蓝恋儿越说越小声,就快要哭出来了,蓝阵见此急忙妥协。 “好了,是我不好,哎,那小子,在你消失后几年还尽力寻找,渐渐的没了消息,也就不管了,如今他在哪,为父都不知道。” 蓝阵边说边摇了摇头,他真不知道那小子哪好,竟将自己的宝贝女儿迷的团团转。 “父亲,那我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寻他。” 蓝恋儿坚定的对蓝阵说,虽然很对不起父亲,可她必须去,她想去问他,百年前非她不娶的约定,还算数吗? 或者,他已经有了别的喜爱的女子,她也好就此断了这份念想,不再纠缠,开始新的生活。 蓝阵明白她是非去不可了,也只好答应。 —— 苏沫在魔域之都的大街上飞速前进着,毫无停留之意,直奔魔宫而去,她就是这样,若认定了目标,就绝不会因旁的而改变,自然也不会耽误时间。 殊不知她如此与旁人不同的样子,全然落到了站在玉轩堂阁楼上向下观望的玉天齐眼中。 他这个人有个怪癖,就是喜欢独特的事物和人,苏沫那一身仙气飘飘却带着英武之气的打扮让他觉得新奇有趣极了。 最近魅莲的百般讨好已经让他厌烦,正好换换口味。 向后挥了挥扇子,示意那侍从过来,附耳对他说了些话语。 那侍从认真听着,末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就走了下去。 而玉天齐的眼神又落在那独树一帜的苏沫身上,嘴边扬起了一抹弧度。 那侍从从玉轩堂走了出来,直直的奔着苏沫撞了上去。 “哎!” 那侍从是从身后袭击,苏沫一时没注意,摔倒在地上,衣服划破,胳膊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嘶” 饶是不怕疼的她也忍不住轻呼出了声,没工夫跟那人计较,小心的揭开已经破烂的袖子,防止它沾染到伤口。 这一切都如玉天齐所愿,他勾起一抹笑容,连忙飞了下去。 “姑娘,没事吧?” 他放下扇子,不顾苏沫疑惑的目光,用法术替她疗伤。 苏沫本心中起疑,为何这人刚好来此,又为何要多此一举? 可看到他认真的神情,不禁打消了想法,或许是她多想了呢,白白误解了人家一片好心。 “谢谢” 伤口本不是很严重,在玉天齐的法术下很快就愈合了。 虽然苏沫自己也能治疗,可无奈人家帮助了她,碍于面子,怎么也得道声谢。 “姑娘客气了,快起来吧,地上凉” 玉天齐此刻是真的在关心她,若这一切不是他安排的话,一定是一场美妙的邂逅。 躲过了他搀扶的手,苏沫干脆利落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要接着赶路,却被拦住了。 “姑娘,方便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玉天齐横挡在苏沫面前,俨然一副不放过的样子,可他的举动却并不招人讨厌,还带着几分亲切。 若说长相,他并不比玉天饶差,在那高傲清冷的基础上多了分成熟和稳重。 与玉天饶高挑的眼角不同的是,他的眼角微微下垂,使他看起来好像时时都在笑,即使分不清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一定要告诉你吗?” 苏沫最讨厌别人打探她的隐私,何况是刚见面的陌生人,虽说眼前这人是看着不烦躁,可她见过的美男也不少,这对她没用。 “当然不必,你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六十九章 决绝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玉天齐轻扯了扯嘴角,脚下挪了挪,离她远了些,手伸到前方,示意放她离开。 他白玉般的手就停留在哪里,脸上温润的笑着,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说是绅士也不为过。 苏沫看到他这样,松了口气,刚想迈出步子,却停顿了下来,缩回了步伐,视线落到他身上。 他方才也算是救了自己,若连个名字都不留,岂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罢了,告诉他也无妨。 于是冷漠的看着他说道:“我叫苏沫” “你好苏沫,我是玉天齐” 玉天齐依旧温和笑着,明媚的眸子在阳光下发亮,竟有些刺眼。 苏沫慌乱的挪动了视线,盯着地面,深呼了一口气,她抬头与玉天齐对视了一眼,眼波流转,却十分平静。 “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苏沫远去的背影逐渐拉长,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竟无人与她并肩。 行人各自奔走生活,似乎她只是一个过客,或许对玉天齐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过客。 玉天齐站在原地知道那身影消失,狭长的眼睛眯缝着。 那个方向是魔域之都的中心,那里并无什么休息的地方,也没有玩乐的设施。 莫非...她是要去魔宫? 敲定了想法,玉天齐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弯腰拾起地上的扇子,向反方向走去。 —— “刺啦,刺啦刺啦” 一堆黑色的物体被火焰熊熊燃烧着,赵九宸浮在半空中盯着那火焰不放,金色的光芒映照在他脸上,有些晃眼。 碎虚石的淬炼已经一年有余,时间够了,只待灵魂的投入,那钥匙便可成型。 若有了钥匙,那他离大功告成便不远了。 那些石头已经融化成了一摊黑水在地面上流淌着,表面流转着独特的光泽。 赵九宸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修长的手指紧扣着那石头,手指泛白,那力道似乎要把它捏碎。 那些魂魄怨念极深,拼命反抗些,石头轻微震动着,仿佛是他们在呐喊,在挣扎,不甘于困在那里,最终化为灰烬。 他暗暗使用着神力,源源不断的往那石头汇入,紫光与那邪恶之力互相争斗着,石头从猛烈的颤动变成轻微的抖动,在那紫光大放的同时才彻底没了动静。 叶漓... 不知为何,在这个本该与她无关的场景,赵九宸脑海里竟都是她。 “阿宸,我叫你阿宸好不好,九天星辰的意思” “这个我可以不喝吗?” “阿宸,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每一个字,说这些话的语气和场景,就像是印在了他的脑海里,他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很蠢,真的蠢。 蠢到毫无顾忌的相信他,蠢到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对的。 脸上突然一阵冰凉,赵九宸抬手摸了摸,手指上的湿润在火光之下有些闪烁。 呵,他居然哭了吗? 为了一个棋子,一个蠢货。 一个什么都不会只会拖后腿的女人? 还是一个无条件相信着他,哪怕他让她去死她也毫不犹豫的傻子。 “怎么,动摇了?” 杀戮之神的声音及时的响起,带着些嘲讽。 “不会,我明白自己想要的,是打造那锦绣江山,临踏于万人之上,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亦是君临天下!” 赵九宸越说越激烈,声音高昂,双眼由微红变成了血腥之色,手也紧紧的攥成了拳头。 “咣当” 随着黑石的抛下,似乎那个婉转动听的笑声,那双勾人魂魄的红瞳,那永远粲然的脸庞,渐渐地从他的心底抹去,不留痕迹。 仿佛那只是个美好回忆,是曾经的念想,而不是憧憬的未来。 那石头中的数以万计的冤魂发出凄惨的嚎叫,一涌而出,满天黑压压飞的尽是残魂断魄,呼啦,将那金火团团围住,与此同时它们的身体也被燃烧着。 他们只能拼尽全力,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燃烧殆尽,要么吞噬那火焰,获得自由。 这是一场持久的战争。 赵九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修罗炼狱,他有些窒息,不知为何,或许是那环境太压迫了吧。 —— 阿颜一路飞上了九重天,踏着彩霞,抱着云朵,直奔广寒宫而去。 都说嫦娥是天上最美的神,四界无不追捧,却也没有谁真正见过她的样子。 她性格冷淡,待在这广寒宫几乎足不出户,也不乏神来拜访,她都以身体不适而拒客,久而久之,这里也就冷清了。 月影绰绰,一座座素雅淡漠的亭台浮立着,它们成圈状,中心一棵乌黑的参天大树,那树的根部已经被砍断了一半,向下倾斜着,却仍旧稳稳的没有丝毫摇晃。 一阵清风将云彩散开,一个身影模糊的白衣女子翩然而来,她一身白色纱裙镶银丝,如芙蓉般的面容,粉嫩的嘴唇泛着晶莹的颜色,轻弯出很好看的弧度。 如玉的耳垂上带着淡蓝的白玉坠,裙边轻盈,一点风都能慢慢舞动起来。 阿颜看到她的面容有些震惊,并不是因为她美的至极,而是太像了! 那眉眼间的神情,举手投足的动作,竟像极了叶漓! 见她呆住,嫦娥眉眼轻笑,露出点点酒窝,声音温柔响起:“孟婆,你为何这样看我?” “啊?没,没什么” 阿颜忙摆了摆手,收敛了惊讶的神情。 方才她是有些震惊,如今缓过神细细看来,她虽像极了叶漓,却多了些温柔和清冷,少了几分灵动和活泼。 这就是所谓的像形不似神吧。 嫦娥微微一笑,手中纤纤玉指抚摸着躲藏在她怀中的玉兔,它只有手掌般大,皮毛似雪,白的发光,一双深红如血的眸子犹如白雪中的一点红梅,鲜明而耀眼。 在这寂静无人的广寒宫内,就只有他们一神一兽作伴。 “你为何知道我是孟婆?” 她与嫦娥并未见过啊,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又为何得知自己的身份? 阿颜眉毛皱到了一起,纳闷的看着专心摸兔子的嫦娥仙子。 “我啊,闻到你身上孟婆汤的味道了,你忘了我为妖轮回之时还曾喝过,那味道至今都还记忆深刻。” 嫦娥耐心的替她解释,她千年前是一片桃花瓣修炼而成的桃花妖,却因遭遇天劫而死,坠入地府,陷入轮回。 那时她踏上奈何桥,不曾犹豫,心中已了无牵挂,一步步向孟婆靠近,也是喝下孟婆汤最干脆利落的魂吧。 汤很美味,十里飘香,入口甘甜,仿佛舌尖绽开一般,她甚至想多喝一碗。 不知为何,那感觉还是以前的感觉,可味道为何大相径庭,方圆十里她就已经闻到了难闻的气味,胃里一阵翻涌,幸得辰时脾胃不好,没有进食。 “啊,是这样啊。” 阿颜眼珠转了转,敷衍的笑了笑,而后心虚的低下头,眼眶有些湿润。 千年前的汤,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 而他,也已经把她忘了吧。 不,不能想了,她还有蓝浙,爱她的蓝浙。 心中一阵刺痛,阿颜下意识捂住了胸口,衣服被抓的起了褶皱,她抬头对着嫦娥轻松一笑,粲然明亮。 嫦娥示意着孟婆跟她走,二人踏着浮云,移进了广寒宫。 随处可见的器具皆白玉为料,剔透晶莹,玲珑异常。 缓缓坐下,竟有一股温热顺着衣服进入身体,这广寒宫在月亮里,千年如一日的寒冷,嫦娥若不是靠着暖白玉,恐怕也是受不住。 “你今日来,是有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嫦娥还是知道的,若说阿颜没什么事特地跑一趟九重天,她也是不信的。 白皙手腕扬起,拎着一个紫砂壶,汩汩的往杯子里倒着茶水。 热气随着茶水落下,飘然上升,模糊了阿颜的面容,她这才想起来时目的,忙摊开手掌,变出一副画卷。 解下纤绳,手指轻拨,那画卷展开,上面俨然是夜起的画像,白衣飞扬,笑的肆意怅然。 “这...” 嫦娥的目光顿时被那画卷上俊秀男子吸引住了,不知怎的,那双眸子里有死一般的沉寂,那种感觉她深有体会。 旭日尚有明月作伴,而她却只有自己。 “怎么样?” 阿颜眉眼弯弯看着痴了的嫦娥,笑里暗含期待,心情激动。 “抱歉,我失态了” 嫦娥忙收回方才得目光,变回平常微微笑着的表情,双手交叠,坐的很是端正。 而阿颜看了看她优美如天鹅般的姿态,脸上顿时火烧似的发烫,不经意间收回了那快翘到天上的腿。 “这是阎王夜起,你可对他的长相满意?” —— “你去哪里了” 叶漓回到房间,看着一脸冰冷的赵九宸坐在床上,于是问道。 但她也只是问问,他们之间不知怎的好像出现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每当她想迈出那一步时,在对面的他就会提醒她那样会粉身碎骨。 沉默,还是沉默。 问出去的话没有回答,叶漓顿时觉得尴尬不已,她突然想离开这,离开他身边,越远越好。 这种压迫感让她快要发疯。 她只想一个人待着,谁也不理。 就在叶漓内心挣扎的快要疯掉的时候,赵九宸的声音终于响起。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章 我娶你可好?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你...还爱我吗?” 他沙哑的声音让叶漓的眼泪瞬间落下,还没来得及遮掩,眼眶就红肿了起来。 她拼了命想要控制的情绪被他轻易的击碎。 叶漓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拼命的用手背抹着流不尽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顷刻间洒落下来。 双肩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着,她把头深深埋在臂弯里,蜷缩在角落,后背靠着那坚硬冰冷的墙,一丝丝凉意透了进来,让她浑身发抖。 他居然还在质问她爱不爱他,可他何曾多看过她一眼啊,为何又能理直气壮的问出口! 王八蛋... 心中的委屈让叶漓有些冷静不下来,她迫使自己镇定,将右手放到嘴下,狠狠地咬了上去,一道血迹顺着她的膝盖,侵染了裙角,最终落入缝隙消失不见。 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修长的指甲将皮肤划破,深深的插入了掌心。 一阵痛楚刺激着她的神经,让叶漓的眼眸逐渐清醒过来。 “爱” 沉默许久,她朱唇轻启,呆滞的盯着地面,吐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如今的她询问着自己,到底还爱不爱,可那脑海中的影子和加速的心跳,这一切都在告诉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爱他,一直深爱着他。 眼泪顺着她得脸庞流落下去,那滴在地面上浅粉色的液体,已分不清是水还是血,是那样的突兀,鲜明。 赵九宸的心突然刺痛,看到她这个样子,终究有些不忍。 他大踏步走过去,将她捞进怀里,冰冷的视线落到了那滴滴血花上面。 “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赵九宸的声音也高昂不起来,只是轻柔的呢喃。 果然... 若无事他不会这般主动。 叶漓倚在他坚硬的怀里,疲累的闭上了双眼。 等了许久,怀中的人还是无声无息,他知道,她是不愿意说话了。 “幽恒身边的那个盘子,你能帮我拿来吗?” 赵九宸还是问出了声,却不像想象中那么高兴,而是小心翼翼,生怕触动她敏感的神经。 盘子? 叶漓突然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到地面上,青砖琉璃映出她清丽的面容,只是瞳孔毫无光彩。 她记得,幽恒说过,那是个很危险的东西,赵九宸要那个做什么? 如今想想,他的举动都异常奇怪,为何去挖那平平无奇的石头,又为何让她去取那海水... 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关联,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突然觉得赵九宸好可怕。 指尖轻微动了动,叶漓觉得恢复了几分力气,双手移到跟前推着赵九宸的胸口,试图将他推开。 “别动!” 赵九宸冷呵一声,一把将快要逃离的叶漓又紧紧的抱住了,闭上眼睛,头埋在她的发丝间,她独特的气息让他沉醉。 “漓儿,待你拿到了,我就娶你可好...” 谁知他无意中应承出去的一句话,却成了叶漓一生的掣肘和羁绊。 他,要娶她... 虽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可叶漓的心还是被撩动,声音虽嘶哑却控制不住的尖叫。 “真的吗?” 她突然从赵九宸怀里挣开,扶着他的手臂,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那眼底一片清明。 叶漓看了许久,突然扬起嘴角,眼眸弯起,欣喜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 她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激动,嘴唇轻轻点在他的脸颊,留下些许痕迹。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日思夜想的那一天,终于有盼头了。 叶漓有些恍惚,伸手在白皙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肌肤上浮起一片淤青。 “嘶” 她疼的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 这才确信这不是梦,是真的。 “好,可是,我怎么拿呢?” 欣喜过后,问题又找上了门来,叶漓皱了皱眉头,她这么笨,怎么可能拿到手呢。 她顿时泄了气,随意的躺在了赵九宸的怀中,盯着他好看的下巴。 “幽恒喜欢你对吗?” 赵九宸压抑了许久,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言语间甚至能听到牙齿的磨合声。 那是一个令人尴尬的话题,叶漓躲避着他的直视,呼吸变得紊乱。 无忧殿内... 莫老满是青筋和褶皱的手有些发抖,他哆嗦着将那瓷瓶递了上去,不敢再看幽恒的眼睛。 “可有异样?” 看到莫老这幅样子,幽恒心中已然有些异样,却还是想问一问,或许,是不一样的答案。 他接过瓷瓶,手微微握紧又松开,那亮白如新的瓷瓶表面多了些细碎的纹路。 这魔宫是有专门的毒师和药师的,可配世间万种毒,亦可解。 以保护历代魔君的安全,也是一份不可小觑的力量。 而莫老年轻时就跟随那毒师学习制毒和解毒,以待那毒师泯灭以后接替他的位置,青出于蓝胜于蓝,或许是莫老天生敏感的缘故,竟比那毒师还要了解各种毒素。 如今他露出那般为难的样子,怕是不妙了。 果不其然,莫老沧桑的声音如同针一般扎进了幽恒的心,让它逐渐破碎。 “那瓶中血液里,有无望之水。”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因四界无人不知那水的厉害,无望之水消断魂,不是平白无故来的称号。 一旦喝下,毒素蔓延,会逐渐侵蚀中毒之神的三魂七魄,最可怕的是,它没有任何痛苦和不适,无法察觉,只有黑线作引。 可世间能有几人得那毒,又有几人能识得? 叶漓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无忧殿死一般的可怕,只有那水滴落的声音,有些空旷和诡异。 那瓷瓶上沾满了水渍,还在从上方不断的滴下,带着丝丝鲜红。 “魔君,您...” 莫老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默默流泪的幽恒,他的瞳孔皆变成了深红,红的惊悚,不知为何泪水从他眼眶出来是微红的。 幽恒控制不住的发力,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那瓷瓶在他手中顷刻间化为了粉末。 一些残留的尖锐的碎片扎进了他的手掌,往外渗透着鲜血。 “她,还有救吗?” 他沉默许久,大手扶上脸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莫老内心有些震惊,自幽恒母亲自杀以后,他何曾这样把一个女子放在心上,几乎是比命还重要。 如今的幽恒比之前变的缓和了不少,不再那么惨烈,甚至各界送的女子也尽数驱赶出了魔宫。 虽说那本就是混淆天帝对幽恒的判断而打造出的名声,可他如今为了那个叶漓,却维护都不愿意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有了羁绊就有了掣肘,也是一个弱点。 若有心人针对叶漓下手,那幽恒又会如何抉择? 这无望之水并不是不可解,那极寒之域的冰蚕丝莲便可化解,可那冰蚕丝莲关乎到人间的生死,又怎能轻易取得? 可按照幽恒性格,哪怕覆灭天下,他也会毫不犹豫,届时魔族将会沦为罪人,地位会比那阴界还要低,任人践踏和侮辱。 老魔君泯灭前曾告诫与他,要扶持幽恒保护好魔族,哪怕不能比天界更加强大,也不能沦为笑柄。 所以这个女人,他不能救! 哪怕将来幽恒知道会杀了他,但为了魔族的未来,他也在所不惜! 如今得先把他稳定下来,免得他另寻他法。 莫老打定了主意,假装想到的办法的样子,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有一办法可解,但有些困难。” “说!” 幽恒一听有办法,顿时激动了起来,方才绝望的心情他再也不想经历。 只要有办法,别说困难,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漓去死。 他做不到! “这四界之主的血液皆有奇特效果,您当然也不例外,每日一滴心头血,连续取七七四十九天,以做药引,配以天山雪梅,火海烈焰方可完成” 莫老面不改色的陈述着错误的方法,这不是平常毒素,若他说的那么轻巧,幽恒断然是不信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取心头血,那心头血的并非寻常,每损失一滴便是百年修为,伴随着难忍的疼痛。 若他坚持不了,正如他所愿,若坚持下来,界时无效他便以死谢罪,想办法让幽恒喝下心头血,也不算折损。 “好,有办法就好” 幽恒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什么难如登天的办法,若说出的办法无人可做到,才真的是折磨。 左手手中化出匕首,右手化出瓷瓶,匕首对准心口,插了进去,那锐利的刀尖穿过肌肉,划破那脆弱的心脏,那疼痛哪怕是向来受惯了的幽恒也有些承受不住。 他咬紧牙关,手上施法,猛的将匕首抽出,随着刀的拔出带出一滴血液,流入了那瓷瓶中。 身上的伤口很快愈合,可内心的口子依旧在滴血,时时刻刻让他感受到钻心的疼痛。 幽恒的嘴唇变得发白,牙齿在打颤,可脸上却是笑着的,他庆幸自己是一界之主,庆幸自己能救她。 “阿漓呢?” 不知怎的,思念涌上了幽恒的心头,像是经历了生离死别以后渴望重逢,他现在想听听她的声音,哪怕骂他两句都好。 “这个时辰,叶姑娘怕是已经安寝了吧。”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一章 反常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是啊,她该睡了。 幽恒变得失落,挥挥手让莫老退下,独自一人走进了内室。 —— “阎王?” 嫦娥震惊的尖叫,这孟婆居然给阎王来说亲? “是的,没错,你可中意?” 阿颜一脸八卦的凑近,直到把嫦娥看的脸红才稍稍往后挪了挪。 嫦娥不再理她,只低下脑袋抚摸着兔子,脸颊晕起一片绯红。 阎王嘛,也不是不可以,这千年的孤寂也是该结束了。 她抬头打量了一番安静无人,甚至冷清异常的广寒宫,眼里尽是落寞。 之前有不少追求者,可都是为了她的美貌和名声罢了,娶了天界最美之神,是他们能力和魅力的证明,那该是何等的风光与荣耀。 如今阎王并不知道她的模样,该是不一样的吧。 何况...那画上男子眼中竟有着和她一样的失落。 “我可以见一见” 嫦娥细声说出了这么一句,表示有好感却也没太热情,毕竟还是要矜持一些。 “那就这么说定了!” 阿颜见她同意,兴奋的拍桌而起,连茶杯中的水都洒了出来,感受到对面人异样的目光忙又坐下抱歉一笑。 看来以后得改一改了,不能那么暴躁,要淑女,淑女。 蓝浙,也喜欢温婉安静的女子吧。 —— 寒霜霜与源祁来到了落寒之森。 呼—— 一阵寒风夹带着冰雪迎面袭来,寒霜霜见此,忙上前一步凝起神力,莹辉流转,盘旋而出化为一8透明护盾。 寒霜霜举着盾,手伸向后面抓抓住源祁的衣角,带领他艰难的行走在雪中。 源祁盯着她得手看了许久,曾几何时,他也这样护着一个女孩子,她对他放肆,跟他打闹,可他没有用,没能把她留住。 小叶子...你到底在哪啊 你还好吗... 那护盾并不能阻挡风雪的侵蚀,只是提高了些温度,让源祁不那么难耐。 虽说寒霜霜自幼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中生长,可如此猛烈的暴风雨,她还没独自经历过。 去狩猎时寒非天会对她寸步不离,不让她收到一点伤害,就算他不在她身边,寒占也会在。 这就导致了她心里对那风暴的威力和伤害一无所知,这是个致命的错误。 寒霜霜完全是用身体为源祁挡住风雪。 她的脸颊已经冻得发紫,腿一步一步的插在雪地里已经变得僵硬,半天挪动一点。 身上的兽衣也晶莹剔透,上面结起一层薄薄的冰晶,雪花落进她脖颈,触碰到温热的肌肤化为雪水,渐渐侵湿了里面的内衫。 她想呼喊源祁的名字,可她嘴唇已经泛白,只轻微扯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寒霜霜慌了,她竟没想到是如此严重的境界,再这样走下去,她和源祁怕是都要葬送在这雪地里。 她下意识的想哭,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却顷刻间化为了冰珠,掉落在地上,嵌入雪中,留下一个个小洞。 “霜霜?你还好吗?” 源祁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往常整天喋喋不休的她今日竟未说一字。 还是无声应答。 他猛的拽住了她,将她扯了回来,怀中的人已然快变成了冰雕,饶是源祁无情的性子也忍不住心悸。 寒霜霜浑身上下都覆满了冰,只有一双眼珠还在勉强的转动着,她眼波流转,看着源祁的脸庞,似有万千话语。 见她变成这样,源祁心里十分愧疚,毕竟是他非要来这里,明明自不量力却还要尝试。 寒霜霜本应该开在温室,当一朵被呵护的花朵,却因他的私心,差点陨落于冰雪之中。 “霜霜,别怕” 他第一次那么温柔的叫她,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境地寒霜霜特别想哭,却哭不出来。 看着他将披风解下盖在她身上,一股暖流让她的身体舒展了很多,心里却比身体更加的暖。 她寒霜霜没看错人。 她离源祁如此之近,甚至他身上的清香她都能闻到,那是一种很独特的香气。 淡淡的,却莫名有些勾人,像花香,可她闻过无数花朵,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味道。 不免有些好奇,她似乎爱上了这个味道,眼睛被冻得有些发酸,安心的躺在源祁怀里,沉沉的睡去了。 幸而他们已经离那边界不远了,源祁抱住寒霜霜起身,艰难的向那目的地走去。 —— “对,他喜欢我” 一番沉默之后,叶漓还是说出了这个让赵九宸无法接受的事实。 虽说他早已猜到,可从叶漓口中说出,还是对他造成了狠狠地一击。 让他肝肠寸断,难受异常,怪异的滋味在心里蔓延。 赵九宸没有说话,依旧安静着,可那充血的眸子出卖了他的思想。 他想杀人,杀了那个敢觊觎他的女人的人!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眼神恢复清明,颓废的低下了头。 是啊,他不就是仗着幽恒喜欢叶漓,才有希望夺回噬决盘,若真的如他所愿,幽恒不喜欢了,又该如何? 在他丢下石头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选好了要权利和江山,又为何这样难受。 赵九宸嘲讽一笑,不知是嘲讽即将被欺骗的幽恒还是这样的自己。 “罢了,他喜欢你我也阻止不了。” 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将叶漓放在床上,再不留恋,起身走了出去。 嘎吱—— 门被赵九宸带动,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也落进了叶漓的心底。 看他的样子,竟不在乎幽恒喜欢她吗?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叶漓抱住被子才稍稍安心。 还是说,他是太生气了所以才走的。 他的心思叶漓总是琢磨不透,让她很烦躁,在他身边她就像是站在悬崖边,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推他下去,让她时时刻刻都要警惕起来。 嘎吱—— 又是一声门响,这次却是开门的声音。 幽恒本不想来打扰,却无奈不受控制的满脑袋都是这个小妖精,腿比脑袋先行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本想站在门外待一会就走,却发现她并未关好门,这个傻子,若有坏人进来了怎么办。 “阿漓,你睡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叶漓一下子就听出了是幽恒。 他总这样叫她,阿漓阿漓的,怎么说都不改。 “还没,你进来吧。” 她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听到幽恒的声音脑子更乱了。 看着幽恒笑意盈盈的脸,她却突然后悔叫他进来,她已经答应了赵九宸,又该如何面对他。 幽恒...何时这样爱笑了呢? 记得第一次相遇,他的脸冷的就像石头,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凶。 她喜欢他笑着的样子,多了些欢快,少了阴郁,他本就长得邪魅,笑起来更是让人难以挪开眼睛。 叶漓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莫名的笑了起来。 “傻笑什么?” 幽恒走过来坐到她身边,看着她依旧完好如初的衣服,皱了皱眉头,已经夜深了,她还没有要睡的意思吗? “那我哭好了” 听到他说自己傻,叶漓不乐意了,扯了扯嘴角,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悄悄打量着幽恒。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 看着眼前变脸飞快的女子,幽恒无奈一笑,他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个无赖。 只得求饶哄着她,大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不少。 床畔两侧挂着两颗娇小的夜明珠,为整个屋子带来光彩,颜色有些昏暗,幽幽绿光映照在各处,泛黄的铜镜反射着那光芒,模糊的镜面显得有些诡异。 “都这么晚了,为何还不睡,是不是,想我了?” 幽恒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撅着小嘴的叶漓。 叶漓嘴唇动了动,刚想反驳回去,却想到了赵九宸的话语,又紧闭上嘴巴。 眼睛低垂着转了转,而后抬头脸上一片欣喜。 “是啊,想你啦” 说罢还一把抱住了幽恒,本来只想调戏调戏叶漓的幽恒却愣住了,没想到她会出乎意料的这样对待他。 一时间有些感动,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丝毫没有觉得有任何异样。 幽恒,对不起...对不起... 感受着他跳动加速的心跳,叶漓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句话,她突然有些心虚,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幽恒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他好不容易结了心结,性格变得好了起来,她怎么可以这样欺骗他... 可是再多的不忍和惭愧在叶漓心底终究抵不过那一句我娶你。 “幽恒,你别喜欢我了好不好...” 只要幽恒说他不喜欢她了,叶漓就马上放弃,哪怕赵九宸会对她冷淡,她也实在不愿意幽恒受伤。 可幽恒又怎会轻易放弃,别说她身上还有毒,就算没有,在他坚定选择的那一刻,让他放弃叶漓,就等于死。 他的心因她突然的这句话莫得跳动缓慢了,犹如他沉重的呼吸,他不知道今日叶漓怎么了,这样奇怪的举动,莫名的话语。 莫非...她是发现自己中毒了? “阿漓,你最近可有不适?” 幽恒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感受到怀中的人摇头才松了口气。 他并不打算告诉叶漓她中毒的事情,一来她会害怕乱想,他不想她有丝毫不开心。 如今已经有了解决之法,届时让她喝下解药就好。 二来这毒是谁下的,幽恒心里疑点重重,最终将目标锁定在赵九宸身上。 无望之水是黑色的,哪怕不知道有毒的人也不会喝,能哄骗叶漓喝下的人,也就只有她心心念念的赵九宸了。 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叶漓那么爱他,他竟这样对待一份真挚的感情,对待一个那么单纯的女子。 还配当男人吗?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二章 今晚别走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幽恒感受到叶漓身体僵直了许多,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将她搂的太紧,忙松了松手。 叶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抬头盯着幽恒看了许久。 “今晚,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她突然笑了起来,狐狸般的眼眸弯着,说出这么一句暧昧的话。 这可是你不让我走的哦,阿漓... 幽恒邪魅的笑了笑,露出平常的笑容,掩饰慌乱的心跳。 “好,不走了,陪你。” 叶漓见他掀开被子就要躺下,顿时急了,忙抱着身子往后使劲挪动。 “你,你你,我就是开个玩笑!” 她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胡乱的摆手,示意让幽恒走。 幽恒微微歪头,打量着她这幅窘迫的样子。 想赶他走? 可没那么容易... 嘴角扬起坏笑,又很快收敛变得一本正经。 “瞧你说的,我也是逗逗你罢了,这魔宫如此多的女人,我宠还宠不过来呢,哪有时间陪你呢?” 幽恒拉长着声音,似乎是叶漓在为难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不出所料,身后多了只拉住他的手。 “你别走!” 叶漓凶凶的声音传了过来,气愤的一把将幽恒扯了过来。 什么什么女人? 都是妖精! “你要是敢去找她们,我就咬死你!” 她扯着幽恒的领子,近在咫尺的冲着他张牙舞爪的,努力露着那一点都不尖的牙齿。 “阿漓,你上当了...” 白色的身影在幽恒瞳孔中晃动,而后又消失不见。 “唔...” 被堵住了嘴的叶漓委屈巴巴的看着幽恒笑盈盈的眸子。 咬人的应该是她啊啊啊啊啊! 她必须咬回来! “嘶...” 一阵刺痛让幽恒被迫松开了嘴,微微起身,眼眸变得深邃,似乎要将叶漓吸进去。 “咬我?” “嗯?” 他故意在她耳边低声说着,酝酿温热的气息袭击她。 “幽恒...” 就在叶漓难受的想要求饶的时候,幽恒却反常的放过了她。 “睡觉!” 大被一蒙,幽恒躺在了叶漓身旁,替她盖好被子,而后转过身去。 叶漓呆愣的坐在那里,盯着身上的被子。 是她没有诱惑力吗? 这... “哼!” 她越想越生气,撅了撅嘴,也赌气般的转过身去,使劲向外扯着被子,将它们都团起压在腿下,怀里抱了一些,这才安心的睡去。 身上空空的幽恒并未吱声,此刻他是混乱的。 身上燥热和异样让他难受不已,身旁女子的阵阵清香时不时扰乱着他努力镇定的心扉。 他多想彻底拥有她,可是不行,如今她的心不是他的,他只要完整的叶漓。 —— “那你随我去阴界吧,也好问问阎王的意思” 在坚定了要为夜起介绍对象的念头之后,阿颜恨不得现在就把嫦娥绑回去。 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还没等嫦娥说话就拉着她飞下了九重天。 二神穿过传送之道,来到了阴界。 嫦娥羞涩的跟在阿颜后面,饶是她拼命地低头掩饰容貌,可她的打扮还是吸引了不少鬼魂。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好看的女子,都自愿的跟在她身后漂浮着,一个接一个直到排成了长龙。 阿颜一心想带嫦娥去见夜起,只顾着拉着她往前走,自然也没注意到。 那些鬼魂一直跟着,弄得嫦娥胆战心惊的一路上都不敢说话,他们长得实在是惊悚,断胳膊少腿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眼看来到了阎王殿门口,那些鬼魂相互对视,才恋恋不舍的飘走了,最近阎王心情不好,他们才不去送死。 看到阎王殿灯火通明,阿颜就带着嫦娥走了进去,此刻夜起正在批阅公文,并没有注意二人的存在。 “阎王——” 阿颜悄悄的挪到了夜起身边,趴在他耳朵上猛的大喊。 “啪嗒” 夜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手中的公文都扔在了地上。 待看清是阿颜在恶作剧之后,脸色变得铁青,下一刻就要发怒。 “别别别,你别生气,你看那!” 阿颜忙摆了摆手示意也是往嫦娥的方向看。 他有些疑惑,也就听了她的话看去。 “叶漓...” 眼前女子的容貌在昏暗的烛火下让他有些看不清,却隐约间像极了叶漓。 夜起猛的跑了下去一下子抱住了她,紧紧的不松手。 “你怎么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叶漓...” 夜起抱着怀中的人终于忍不住吐露心扉,他原本该保持冷静,保持陌生,可在他看到的一瞬间,他就不知道什么是理智了。 他爱那个女人爱到近乎疯魔。 自从救了她回来以后,没有一个夜晚梦不到她,醒来时却什么都没有,甚至他都想自毁元神,来结束这一场无尽的噩梦。 可现在他心心念念的人确确实实的出现在了他眼前。 这回哪怕触犯了天条,他也不能放她走了。 抱着她,不知为何却安不下心来,在她身上趴了好一会他才想清楚,她身上的味道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而且还任由他抱着不反抗... 这又是一边噩梦吧... 他松开了手,离她远了些,细细打量着她的面容。 不是红色的瞳孔,眉眼间多了几分温柔... 这不是叶漓! “你是谁!” 夜起猛的将她推开,声音充满了厌恶。 他竟然对一个陌生的女子搂搂抱抱,身上异样的香气让他有些恶心。 无辜的嫦娥还没来得及思考叶漓是谁的时候就被一把推了出去差点摔倒,忙扶住了柱子这才稳住身形。 “夜起,她不是叶漓,是嫦娥。” 虽然夜起不想相信这是假的,可阿颜的话无疑给他判了死刑。 不是叶漓...不是叶漓... “哈哈哈...” 夜起踉跄着往后退去,嘴里突然发出了笑声,眼眸却是冰冷的。 这让阿颜有些害怕,赶忙拉着嫦娥就走,谁知嫦娥却一把松开了阿颜的手,还向夜起走去。 “哎,你别去!” 阿颜刚说出这句话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嫦娥给她施了定身术。 她眼睁睁的看着嫦娥一步步向夜起靠近,却无能为力。 “我虽不知叶漓是谁,但我是跟她有几分相似你才会认错吧,今日唐突而来是小神无礼,还望阎王恕罪。” 嫦娥语气平静的说道,并对着夜起稍稍曲身,丝毫没有因夜起认错人的冲动而不满,反而先认了错。 这让夜起顿时清醒,他方才真的是失态了,如今还要一个女子来道歉,忙说道:“嫦娥仙子言重了,我也为方才的无礼向你赔罪。” 他的话就没有嫦娥那么谦让,只是客套客套,嫦娥虽是天界之神,却并无神职在身,因此见了夜起还是要行礼,一切也以夜起为大。 “阿颜,你解释一下吧?” 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夜起再不看嫦娥一眼,而是将眼神落在了筹谋此事的阿颜身上。 见她动弹不得难受的紧,想到她也是叶漓的朋友,一时心软,解了她的禁锢。 “哎呦,酸死我了。” 阿颜终于放松了身体,顿时觉得浑身酸疼,差点要了命。 “别打岔!说!” 夜起怒了,看来他还是平时对他太客气了,导致她竟不将他放在眼里! “哦...” 被识破想要扯开话题,阿颜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干别的,乖乖的对夜起陈情着。 “给我介绍对象?” 夜起缓步踏上高台,捡起方才扔掉的公文又坐下看了起来。 “是...我这不是看你太孤独了吗。” 阿颜的声音越说越小,因为她看到夜起的脸变得发黑,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夜起的确是在努力控制火气,手中的公文已经被他捏的不成样子,皱皱巴巴的纸张已经看不清上面的字。 “阿颜,你听好,我心里只有叶漓一人,除非我死了不记得她,只要我还活着,就容纳不下别人!” 夜起放下公文,深邃的眸子注视着阿颜,声音平静的可怕却带有一丝警告。 嫦娥听完他这番话,微微笑了笑,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若能那么轻易地变了心,那她嫦娥也是不要的。 夜起警告完阿颜眼神又看向了嫦娥,这毕竟是天界的神,闹僵了也不好,于是说道:“今日就当一场玩笑,你既来到了阴界,就让孟婆带你去转转吧。” “多谢阎王。” 嫦娥知道,他是给足了自己面子,自己一届没有神职而且修为不精的小神他还能这般妥协,实乃君子行为。 这不禁让她对夜起又多了几分好感,又好奇是怎样的女子能让这样优秀的男人恋恋不忘。 “咱们走吧。” 阿颜气不过,还是回头瞪了一眼夜起而后飞快的拉着嫦娥走了。 “唉,叶漓,你看她们总往我这塞人,你快来把她们赶走。” 空旷的阎王殿内,只剩下夜起一个人对着块粉色的帕子喃喃自语,眼神有些痴迷。 “阿颜,叶漓是什么人?” 跟着阿颜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嫦娥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这个问题并不难为人,却让阿颜陷入了思考。 要说叶漓长得是很美,可四界不乏有比她更美的。 论性格,她有时候甚至比她还凶,可有时候又呆傻的可爱。 平时有些胆小,关键时刻却胆大的要死,为了朋友可以连命都不要。 爱上一个人就到死都爱着他,阿颜心疼夜起的孤寂,却也佩服叶漓对赵九宸的爱恋。 所以,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女人,夜起为何会喜欢呢?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三章 很甜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闷闷的睡了一晚,清晨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今个是月夕了,不知道有什么节目呢?” “哟,快别提了吧,咱们魔君哪一年过了月夕?” “哎,好好的节日浪费了。” “快走吧走吧” 她不知何时挪到了窗边,身上胡乱的裹着被子,遮身不遮脚的,眼睛并未睁开,可耳朵已经伸到了外面,丝丝凉风袭来,让她时而清醒时而困倦。 脑袋里正消化着方才听到的讯息。 幽恒从来不过月夕吗? 那可是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幽恒——” 脑袋里想着他,嘴上就不自觉的轻声叫了出来,身边负责伺候她的魔侍听到顿时捂着嘴偷着乐,忙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一路小跑,直奔未央宫而去,到了门口却遭到阻拦,他镇定自若,挺直了身躯,露出腰带上挂着的那金灿灿的令牌,眼神由上而下轻蔑的打量着看门的魔侍。 “呦,原来是特许,您请进” 那魔侍顿时变了个样,点头哈腰的请他进去。 他身上的令牌可不是寻常之物,见牌如见魔君,这是魔君身边极为亲近的人才可以有的,为了方便办事行动。 幽恒当然也给了叶漓一块,奈何辰时他怎么也塞不进她得怀里,甚至她还不耐烦的往外推。 没法子,他只好给她放在了桌子上。 “魔君” 那魔侍绕过一众大臣,覆到幽恒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幽恒顿时笑意盈盈,连心情都好了起来。 他们的举动却让底下的老狐狸们疑心起来。 这是在商讨什么机密呢? 竟也不让他们听到,莫非魔宫要出大事了? 难道,抓住了他的把柄? 他们一个个平静的对视,都微笑着,心里却恐慌的很。 “好,给她做些吃食,不必叫醒她。” 幽恒对传话说叶漓喊了他名字的魔侍都温柔了起来,还带着淡淡幸福的笑容。 “哎,是。” 那魔侍忙点头笑着答应,真是上天荣幸啊,让他捡了个这么快活的任务,就伺候个女人还能得魔君的笑脸和赏识。 真是掉了个大馅饼。 他一溜小跑回到无忧殿,来到偏殿,对那正在忙碌的厨子安排着。 “你们做饭可细心着点,这叶姑娘喜爱吃鸡鸭肉,鱼要糖醋的,好好去腥味,那些凉菜少上一些,昨儿叶姑娘就动了一筷子,还有那茶水,加些蜜糖,姑娘不爱喝苦的。” 能安排在叶漓身边伺候的自然不是普通魔侍,短短几天就已经摸透了她的喜好。 吩咐后又紧着回到主殿去查探叶漓醒了没有。 “幽恒呢?” 他进来时叶漓已经穿好了衣服,嘴里嚼着一块糕点,含糊不清的问着。 “魔君大人议事呢,您是找他吗?他吩咐了,若您有事,随时去找他,或者不想动弹我把他叫来便是。” 魔侍上前细心的给叶漓递了个湿帕子,而后又退下半步替她解释。 他的体贴不免让叶漓感到有些异样,她还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一时间很是不适应。 吃完糕点看向窗子又突然想起了早晨迷迷糊糊听到的那些话,突然灵机一动,向魔侍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你这样......” “去吧” 说完向他摆了摆手。 “哎,您放心!” 魔侍听清了她的吩咐,连忙退下去准备。 如此这大殿就剩下叶漓一人了,她无聊的看来看去,视线撇到那所剩无几的糕点上。 不知道,他吃饭了没... 于是拿了块帕子,小心的将点心包了起来,揣在怀里跑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带上幽恒给她的令牌。 —— “废物!” 幽凌璇在自己寝宫大发雷霆,奇珍异宝碎了一地,地上还跪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奴婢。 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上有些红印,像是被掌掴过,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膝盖直挺挺的跪在那堆尖锐的碎片上,身体动一下那些东西就钻的更深,流出的血液将地上白色皮毛做成的地毯染的通红。 “奴婢,奴婢无能。” 幽凌璇看着她就会哭的样子就来气,刺杀钱给出去了竟没有了后续! 这帮人都骗到她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眼神阴狠盯着那跪着的奴婢,嘴角扬起一抹罂栗般的笑容。 “下去吧。” “是,是” 那奴婢听到幽凌璇放她走,顿时感激涕零,也没注意她嗜血一般的目光,忙起身擦了擦眼泪跑了出去。 这个奴婢,像她... “去,把她给我杀了。” 幽凌璇微眯着眸子盯着那奴婢跑出去的方向,微微昂首。 “是。” 身边魔侍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吩咐,冲了出去,找了个角落将那奴婢解决了。 可怜的人到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她不过是被派来当差,幽凌璇还夸她好看来着... 一瓶消骨水倒下,一个生命就这样消散在世间。 “公主,已经解决了。” 那魔侍抱着手对幽凌璇汇报着,眼看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才暗暗松了口气。 碍眼的人解决了,幽凌璇心情大好,于是柔声对魔侍吩咐着:“赵九宸近日都在做什么?” 既然杀不了叶漓,那她就把赵九宸抢过来! 她幽凌璇看上的人,若得不到届时只能毁掉。 “幽恒在里面吗?” 叶漓跑到了未央宫前询问着魔侍们。 俩魔侍互相对望。 这不是那天被魔君带进去的女子吗? 是啊,那快放她进去,不然魔君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二人略微交流,统一了意见。 “是,您请进。” “谢谢。” 这次叶漓可没那么鲁莽了,大老远就看到乌泱泱一堆人在那议事,识趣的贴着墙壁偷偷溜了进去。 此刻他们都在讨论着魔君奇怪的举动,根本没发现有个女子溜了进来。 而幽恒正专注的看着递上来的文书,自然也没注意到。 就这样,叶漓弯着腰,就差没贴地上爬过去了,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幽恒的身后。 她蹲在他背后,脸轻轻贴着他的袍子,忍不住蹭了蹭。 感受到身后的异样,幽恒侧了侧身子,盯着那露出的白色裙角,眼中多了些意味。 靠着幽恒坐了下来,叶漓小心的打开那帕子包住的糕点,这糕点被她一路压来挤去,已经变得破损不堪了。 只剩最后一块稍稍完整的红枣糕,上面带了些桂花糕的碎屑,像是红梅上落了雪,她用手指轻轻捏起那块糕点,手伸到身后递了过去,圆圆的脸上笑开了花。 一只白白嫩嫩的手从后面伸了出来落入幽恒的视线中,他盯着那手上的糕点,不知怎的眼眶有些发酸,却还是笑着凑过去咬了一口,嘴唇轻擦在叶漓的手背上。 酥麻的感觉让叶漓迅速收回了手,盯着那糕点咬过的地方痴痴的笑着,低下头也咬了一口,甜丝丝融化在心间。 “好吃吗?” 叶漓细声细语的在他背后说着,眼眸明亮异常,语气充满期待。 “很甜。” 他微微偏头,耐心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这是他今生吃过的最甜的点心。 —— 蓝浙在泉溪城打探了一番簪子的消息,可不知为何,往日传的沸沸扬扬的讯息却到关键时刻没了进展。 只好原路返回魔域之都,路上却没有说半句话。 “这少主是怎么了?” “一路上也不吱个声” 天龙远远的跟在蓝浙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对地虎说道。 地虎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屑:“这你都看不出来?真笨!” “嘶,快说快说!” 自己的弟弟居然瞧不起他,天龙的脸面顿时没地方搁了,黝黑的脸上透露一丝红润。 “少主这是得了相思病!” 地虎这句话让天龙恍然大悟,是啊,蓝浙可不就是从阿颜姑娘离开就沉默不语的吗? 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二人一路八卦着,很快就到了魔域之都蓝家。 “什么!阿颜来过?” 蓝浙踏入家门正要汇报打探的讯息,却被父亲拉着手问这问那,其间还提到了阿颜。 “是啊,浙儿啊,你怎么连孟婆都勾搭上了?” 蓝阵一脸欣慰,满意的打量着出色的儿子。 可他炙热的目光让蓝浙受不住了,白皙的耳垂微微发红。 阿颜她...怎么来了呢? 应该他接她一块来才是。 哎,这个傻瓜。 —— 玉轩堂内。 “去查一下叫苏沫的神。” 玉天齐吩咐着手下,手中画笔不停的挪动着,不一会洁白的纸面上就浮现出了苏沫的模样,竟是丝毫不差。 大手抓起纸张,递给那手下,示意他去找。 “是。” 那人小心接过画卷,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苏沫,你早晚是我的。” 玉天齐用手拄着桌面,撑着下巴,眼神迷离的喃喃自语着。 “爷”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魅莲已经扭着柔软的腰肢走了进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玉天齐皱了皱眉头,手臂离开桌面,身体往后靠去,俯视着她。 “爷,您都许久没陪人家了呢...” 魅莲到底是训练过的,对于玉天齐的不耐烦她也早有察觉,想也是有了新人厌烦她了。 故意眯着眼睛,红唇如火,一眨眼便躺到了玉天齐怀里,即使玉天齐如今厌烦了她可对于她这般引诱也是欲罢不能,俯身捉住她的红唇...... 玉轩堂阁楼的门与窗都被法力封了起来,只剩那身影晃动在窗纸上。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四章 不许想苏沫!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一场欢愉过后,魅莲慵懒的趴在玉天齐怀里,乖巧听话的样子像极了宠物。 感受着脊背上温热的大手慢慢深入,魅莲妖媚的眸子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冷意,而后又飞速化为讨好,声音略带沙哑。 “爷,您还满意吗?” 魅莲葱白修长的食指故意在玉天齐敞开的胸口上划着圆圈,时不时的用指甲轻刮,惹得玉天齐呼吸又急促了起来。 原本清明的眼神也染上了一丝暧昧,紧紧的盯着魅莲的脖颈,像一个正准备捕食的野兽。 “我很满意。” 这句话玉天齐是发自内心说的,虽说他如今不甚喜欢魅莲了,但她的技术,他无话可说,总能引得他无法自拔,情不自禁。 就在玉天齐又要行动时,一双坚定且清冷的眸子出现在他脑海中,宛如一摊污水中的一滴净水,瞬间打消了他的念头。 是苏沫... 他烦躁的扯着衣服,将原本暴露的身体盖上,他这是着了什么魔,不过只见了一面的女子,竟能这样深深地印在他脑海里。 或许是因为他与她是相反的人吧。 他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惜害自己的亲弟弟,而苏沫绝不可能做那些阴暗邪恶的事情,她会努力争取,尽最大的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两个原本对立方向的人,本不该交错在一起。 “爷” 一侍从走了进来,带着一堆厚厚的文书。 “苏姑娘的讯息都在这些里面,我大概给您汇报一下。” 那魔侍说着抬头望了玉天齐一眼,得到他眼神的默许又接着讲道:“这苏沫是天帝之女,如今刚满八百岁,于前月来到魔界,似乎是要去魔宫打探些什么。” 当侍从提到“天帝”二字时,玉天齐的眼神亮了亮,那可是个大人物,历代的天帝修为都极高,威望甚广,若与他结亲,便可助他一臂之力了。 —— “霜霜,醒醒” 源祁抱着寒霜霜走到那冰蚕丝莲的结界旁时已经冻得不成样子。 身上的皮肤都尽数开裂,红色的肉囊却丝毫没有血液,伤口缝隙里点点冰雪刚融化又添新雪,寒风刮在那上面仿佛是助力,往里塞灌着冰晶。 他只感到彻骨的寒冷。 呼出的雾气那一瞬间就变成了白霜,洋洋洒洒的飘荡在空中,模糊了他的双眼。 手指已经变得像是木棍般坚硬,好似稍微用力就能掰断。 原本深红的发丝也已经变得斑白,隐约能看出些颜色。 寒霜霜依旧躺在他怀里,对比初昏迷时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源祁,你还好吗?” 她费力的挪动着手指,抚摸上源祁毫无温度的脸庞,那死尸般的触感让她的手指顿了顿,眼神盯着他的瞳孔,还在轻微的转动,又松了口气。 他僵硬的坐在那里,犹如一座冰雕,浑身动弹不得,寒霜霜盯了他许久,突然凑了上去,温热的双唇包含住他冰冷的嘴唇。 源祁还没什么反应,但是寒霜霜先脸红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嘴上生涩的啃咬着。 她慌乱的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支撑着身体,双目紧闭,费尽一番力气终于撬开了他的双唇,里面与外面不同的烫热让寒霜霜抓紧了源祁的衣裳不松开。 “吻够了?” 寒霜霜闻声松开他的唇,抬头却对上了源祁死寂一般的眼眸,她顿时松开了手,往后挪了挪,脸颊羞红的低下了头。 殊不知她低下头的那一刻,源祁随意抓了把雪塞到了嘴里,一阵冰冷让原本就没什么知觉的嘴巴变得更加麻木了。 他在用雪水冲刷着不属于她的味道,在这世间,唯有那个人可以吻他,其他人不行! 原本源祁对寒霜霜已经不那么冰冷,可他发现他错了,她开始得寸进尺,竟敢这样对待他,看来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心软。 —— 听着身后人儿的碎碎念,口中糕点的甜丝还依然存在,幽恒突然觉得这枯燥乏味的议事,似乎也有了些许盼头。 他得强大起来才行,要保护身后的她。 “启禀魔帝,近日我儿查到那天帝苏沫不知何故来到魔界,定是有所图!” 就在幽恒与叶漓小声交谈着午时吃什么的时候,玉天岚上前一步,声音洪亮而自信,拱手汇报着。 “哦?苏沫?” 这个名字让幽恒产生了丝兴趣,不自觉的声音拉长,这天帝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这八公主苏沫了。 她是一个活在传说中的人。 正直善良,天赋异禀,容貌堪比嫦娥,这都是这许多年围绕苏沫这个名字的标签。 可不知怎的,天帝从来不让她示人,即使参加了什么宴会,也是带着面具披着斗篷,捂的严严实实。 在一年一度的四界联会上,幽恒曾远远的撇了一眼那苏沫,可就只一眼,就记住了她带给他的感觉。 她是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女子,哪怕身披破布,满脸脏污,也是一个站在那里就灿灿生辉,自带吸引力的人。 幽恒低头沉思着苏沫的讯息,这副情景落在了叶漓眼中顿时变了味。 苏沫很好听吗? 干嘛想那么久! 是她不好看吗?他竟然还想别的女人! 想着想着,叶漓的愤怒就涌了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这是不是她得地盘,对准幽恒的手臂就使劲拧了下去。 “嘶...” 幽恒痛的轻呼出了声,一下子恢复了清醒,他眯着狭长的凤眸,眼眶有些深邃,眼角带着些红痕。 “怎么了?” 他纳了闷,方才她不是还心情很好,如今为何这样,到底是哪个薄命的惹了她! “哼!” 见幽恒还不知所以然,叶漓彻底生气了,嘴巴一撅,冷哼一声,别过头一副不理他的样子。 她可爱的模样让幽恒的心都化了。 是,都是他的错,他方才呼吸重了些,吵到她了。 手指悄咪咪的伸了过去,放在她得下巴上轻轻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俯身吻下。 飞速的蜻蜓点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听着底下人的汇报。 被偷袭的叶漓顿时气消了,这毕竟是那么多人都在的场合,饶是叶漓也忍不住脸红起来。 幽恒的心早已经飞了,哪里还听的进去那些老匹夫的浑话,只是觉得很是聒噪,烦闷的皱了皱眉。 无意间感受到嘴唇上残留的方才的湿润,这才多了几分耐心。 他真不知道,这偌大的魔宫,孤独的帝王宝座,若没了叶漓的陪伴,还有什么意义? 至高无上的权利与地位,天下第一的统治者,不过是替他们白白劳累罢了,甚至所有人都巴不得你快点死。 如此要这劳什子锦绣江山做什么? 只是徒增无趣,自找麻烦罢了。 待幽恒议完事才发现,叶漓已经悠悠的睡着了,忙将衣服解下披在了她身上,看着她睡时娴静的面孔,一时觉得幸运无比。 老天对他不薄,送给他一个活泼可爱的叶漓。 叶漓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睁开还因困倦而疲累的眼睛,迷茫的打量着周围,最后视线落在了正在批改公文的幽恒身上。 勉强撑起身体,脚下好像是路不平一般,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临近幽恒的时候,她突然倒下,自然的钻进了他的怀里,看着他好看的下巴和略微扬起的嘴角,也开心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呀。” 打量了他许久,叶漓松开了视线,头枕在他的左手臂上,觉得很是结实和安全。 那样视线又恰好落在了幽恒正在写字的右手上。 他的字不同于常人,看似清秀其中一撇一点都霸道异常,整体看起来颇有王者之气。 “好看吗?” 幽恒低下了头,注视着坏中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写字的少女。 到底从何时起她开始这般依赖他了呢? 此刻的场景若按往常他连想都不敢想,怕是做了个梦,是一场空。 可如今幽恒实在能感觉到她随着呼吸而小幅度起伏的身体,能感受到他们身体相靠时产生的热量。 幽恒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此刻,停留在这最美好和平静的时光。 “好看,幽恒,你教我写字吧。” 叶漓忍不住的夸赞他的字体,又有些手痒,于是幽恒央求着。 看着叶漓半祈求半威胁的目光,幽恒笑了笑只好妥协,将笔递给了她。 接过毛笔,叶漓顿时神采奕奕了,从他怀里坐起,却一时不稳有些晃荡。 幽恒见此忙扶住了她的细腰,稳住她纤瘦的身体。 叶漓并未在意这些,神情专注的拿着笔,手轻微挪动着,一笔一划之下,幽恒二字渐渐浮现了出来。 “你看!好看吧~” 她兴奋的举起了纸张,递给幽恒,一副炫耀的样子。 那纸上的“幽恒”二字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真是比鸡爬的还要凌乱些,可幽恒却觉得,那是世间最好看的字,甚至想做副匾额将它挂起来。 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若有人心怀不轨偷走了怎么办? 这可是阿漓第一次为他写的字。 思来想去最后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用手帕包住,揣进了怀里。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五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一个想要摧毁他在意的东西的罪人。 她根本不敢想象若幽恒爱她爱的无法自拔后她离开了,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心脏蓦地疼痛,下意识的皱了眉头,却逃不过幽恒锐利的双眼。 “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 他猛的抓住了叶漓的肩膀,语气关心的询问着,看叶漓的脸色十分不好,莫不是,那毒发作了吧... —— 赵九宸正在寝宫安心的修炼,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九宸——” 幽凌璇人未到声先来,她独特的嗓音中带着高傲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是魔宫,自是没人敢拦她,甚至还讨好般的替她引路。 虽说她不需要,可他们讨好的神情极其满足了她高高在上的虚荣心,让她很是受用,也就跟着去了。 感受到幽凌璇的脚步声,赵九宸迅速收敛紫气,平稳了呼吸,掩饰着方才修炼的事实。 “有事?” 赵九宸看着她一脸开心的闯了进来,语气冰冷,果然是大小姐性子,门都不会敲。 对于这般没教养的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敲了门再进来。” 撇了她一眼,赵九宸淡淡的说着,似乎一点没把她放在眼里。 若是旁人这么对幽凌璇,她早就发怒了,可如今她咬着牙也算是忍了下来,毕竟是她心爱的男子。 “好,我知道了。” 幽凌璇尴尬的又走了出去带上了门,不一会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 得知他的脾气,幽凌璇也不闹了,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那日跟我提起噬决盘,是要做什么?” 当时的幽凌璇听了那事觉得没什么就随口告知了,可她回去越想越不对劲,按理来说以阴界的消息来源本不应该人人都知道那事。 即使知道,那也应该是阎王等神职得知消息,他一个无名之神从何得知? 赵九宸从幽凌璇的眼中读出了一丝怀疑,低下眸子,嘴边扬起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就算知晓了他也不担心,按她喜欢他的样子来看,绝不会出卖于他,甚至还有可能帮衬。 “噬决盘,在你哥身上。” 赵九宸淡淡的说了那么一句,而后扫视着幽凌璇的神情,只见她由好奇变得震惊。 “不可能!那噬决盘已经消失了万年!况且那可是上古神物,就算我哥是神中的佼佼者,也远远没有达到能驾驭它的地步。” 幽凌璇说什么都不信那杀戮之神的法器竟在幽恒身上,他为何不告诉她。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幽恒平日什么大事都不会不跟她说,何况那是杀害她母亲的凶器! 看来是上次幽恒独自出去那回得到的,可他也带回来了叶漓,难不成,她也知道? 幽凌璇越想越气愤,从小宠着她得哥哥竟什么都不跟她说了,甚至因为那个不过认识了月余的女人还打了她。 好啊,一切都是因那个女人而起,只要她死了,幽恒还是疼爱她的哥哥。 近乎疯狂的想法在幽凌璇心底肆意生长,让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她脸上细小的表情也都尽数收进了赵九宸眼中,在他看来,幽凌璇是气恼幽恒什么都不跟她说,并没有想到她会怨恨到叶漓身上。 —— 天界,姻缘阁。 一白发苍苍的老头酣睡在一颗桃树上,那桃树表皮隐隐泛着金光,细细的纹路中带着些粉红。 树干直冲天际,繁茂的枝丫四处蔓延开来,那老头就躲在其中较为粗壮的枝杈中,雪白的胡须垂下来,几乎贴到了地面上。 那老头的皮肤与那桃树一般充满了褶皱,那呼噜打的震天响,就连桃花瓣都掉落了几片下来,旁边的小胡子被吹出的风带起又落下。 他穿一身白色的袍子,领子上镶着金边,是上好的料子做成的衣裳,却被他肥胖的身体撑的快要涨开。 一丝丝红线被他理得井然有序根根分明,一头被他攥在手里,其余皆从那树上高高垂下,风轻轻吹动着荡漾在空中。 “月爷爷!” 一小童身穿绿袍,头扎圆髻,白嫩的脸庞很是可爱,他胖乎乎得小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踮着小脚努力的冲树上大喊着。 可他如此稚嫩的声音又怎能叫的起一个熟睡的老人,无奈他象征性的叫了三声,也算是例行了公事,径直朝着姻缘阁内走去。 天界的建筑都是纯白色的,看着很是大气,那高耸入云的宫殿上印着发光的三个字体“姻缘阁”。 旁边挂着一牌子:千里姻缘一线牵,若想有缘请给钱。 天庭众神皆知,这月老什么都不爱,姻缘啊,爱情啊,在他这里都是浮云,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谈什么情情爱爱? 他只爱钱! 而那小童,则是善财童子,可月老念着他的名字就心口发疼,“善财”“散财”,这是个不吉利的名字。 于是他“大义凛然”的为他重新取了个名字,聚财童子。 那可怜的娃并不知道为何改名,还满心欢喜的觉得月老对他真好,打心眼里认定月老是他亲爷爷。 以后挣了钱都给爷爷花! 这是月老从小到大给他灌输的思想。 以至于这孩子连买个糖果都犹豫着,这要一个灵币呢,少吃几个就能攒起来了。 聚财童子熟练的走进了姻缘阁,拿起那本随意扔在镂空桌子上姻缘簿就看了起来。 月老年纪大了,未免总是出错,因此他除了负责打扫这整个姻缘阁之外还负责监督月老的任务,他可是姻缘之神,若出了差错可是要受罚的。 记得百年前,一小仙俄带了全部的身家只为和那朱姓的南天门侍卫在一起,奈何人家不喜欢他,只得前来求助月老。 银子交了,可就在月老写名的时候脑子突然糊涂,竟将“朱”写成了“猪”,姻缘笔一落,无法更改,竟害得那美貌异常的小仙俄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一头猪。 诸如此类的事件还有很多,于是都说月老糊涂。 无奈聚财童只好自动自觉得来帮月老检查,于是他每日都少睡几个时辰,先打扫了大殿,做好吃食,在去检查。 日上三竿的日头毒辣辣的,直直照下来,晒得月老满脸通红,终于禁不住猛烈刺眼的光芒,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跳了下来。 小眼睛眯缝着打量着四周,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起床气不免让他老人家心中烦躁的很,嘴上不客气的冲着姻缘阁大喊着。 “旺财!” 这连狗都嫌弃老土难听的称号却呼唤来了聚财童子,他颠颠的跑了过来,凑到月老身旁,一脸乖巧的等候着他的吩咐。 如此可爱的孩童还是没能换来月老的好脸,声音憔悴又有些虚弱。 “我问你,你溪姐姐跑哪去了?” 面对月老的质问,聚财童子当然不能出卖队友,只好吐了吐舌头,眼神单纯而迷茫的回答道:“月爷爷,我也不知道溪姐姐去哪了啊,我怎么看得住她呢?” 提起溪姐姐,聚财童子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崇拜和钦佩,那可是天上唯一一个敢惹月老的小神,偏月老还宠着。 月老自然不信他的说辞,冷哼一声,背着手边嘟囔着边向姻缘阁内走去。 “这丫头也真是的,都惯坏了!性子野的很,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几天也不见人影,真是姑娘大了不中留哦!” 他拉长着声音酸酸的抱怨着,聚财童子跟在他身后笑咪咪的听着,似乎早已习惯了月老这般唠叨。 虽说月老嘴上抱怨着,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这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高手众多,溪儿又美貌异常,若被歹人害了该怎么办? 即使她平安回来了,也难保不带个臭小子来跟他争宠,这让他怎么忍受得了。 月老老来得女,虽说不是他亲生,是那如来座下的一片云彩整日被佛气熏染而生了灵性,竟化出一个白皙可爱的女婴。 佛家之地如何会照顾孩子? 无奈就被碰巧路过的月老捡了回去,养到至今,虽没有血缘,可这几百年的感情也是实实在在的。 于是天界众神都知道那姑娘是月老的心尖尖,谁都不能欺负,偏溪姑娘性格甚好,哄得整个天庭上下都对她如亲人一般友好和睦。 晃荡着走进了姻缘阁,月老开始了今日的工作,提了只红线拴着的笔就开始写了起来。 姻缘簿乃是长长的一卷,那边已经放不下垂落到地上展开了来,那名字皆是红字,其中却夹杂着一点黑。 那是位于中心的三个名字,奇怪的组成了两对姻缘。 上面写着:赵九宸,叶漓,彼岸转世,三生缘,情未尽。 幽恒,叶漓,一世心动,往世难忘。 在姻缘之中,从未出现过此场景,若月老再细心查看,或许就要强制解除姻缘,避免混乱,可幸而他糊涂,那三个名字就这样完好的存在着。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他这一时马虎,将引来一场无端的浩劫,四界都将被席卷进去,任何神人都不能脱身。 第七十六章 共度月夕节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上前走了两步,走到锁龙井旁边的四根柱子前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罗盘。 清虚道长喘着粗气,紧皱着眉头,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痛楚的神色,甚至连身体也都一直在轻微颤抖。 糖糖知道些什么,以为大表姐逗她玩儿呢,手舞足蹈的在哪儿咯咯直笑。 不过他早有准备,直接吃了一颗人参丹,源源不断的人参药力进入体内,补充经脉上枯竭的灵力。 那是因为,火焰符箓除了释放出火焰攻击之外,还有一个十分鸡肋的功效。 墨染清血月的声音幽幽响起,在他掉光了血肉的两只白色骨掌上,所有骨头蠕动了起来,变成了两把光洁凝实的骨刀。 但是她拿捏不准那一刻上古奇石的作用,只能凭感觉,这石头上氤氲了奇怪道韵,好像这颗石头是有生命了,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用十五颗灵晶去换取一个探索这块上古奇石的机会,已经是极限了。 只不过雕像过于巨大,只能一部分一部分阶段制作,然后拼装起来,所以暂止没有上面的腿和身体。 炽烈的火焰瞬间大盛,骑士痛苦的大叫起来,身体拼命挣扎着。然而李青抓在他头盔上的手掌依然纹丝不动,阵阵火焰从李青的手掌上蔓延至骑士全身,炙热的火焰剧烈跳动。 听到这个名字,桓彝等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一个他没有接触过的名称,但显然也是一个情报点,可惜桓彝过去否则的,可不是情报机构,这些零零散散的事,他也没有功夫去了解。 因此,袁绍也被封侯了,由于他的治所在邺城,因此被封了一个邺侯,这他妈的有什么用也不知道,但是袁绍却非常高兴。 因为对于林破天,我有一丝内疚的,当初没把世界树的碎片给他,他才走了这条路。 风凌云双手合拢,八道真气各自灌注与两臂,于掌间汇合,陡然推出,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陈兆先连刀带人都给震飞出去。那些兵士见状,纷纷向风凌云攻来。风凌云再次跃到空中,一个空翻,朝着陈兆先扑去。 杨林淡淡看着陆冠全,然后道:我问你一件事情,之前追杀你的那个童子,他到底怎么样了。 商轻雨一路走来,精神总是恍惚,老觉得有人要害自己,心中总是无缘无故生出杀意。是以她一直在思虑自身问题,哪有时间去在意韩林儿做些什么?就连到了安丰,她连看都没看一下刘福通。 而流沙诸人与夜幕高层却彻夜难眠,他们都没想到会有第三个势力出现,而且还能让天泽甘愿俯首称臣。 在一处无人的巷子外,随着田宏彪的一声令下,由他率领的十几名精锐之士悍然杀出,不停的围攻五名杀手。 一直等玉泉斋开门了,才过去,也想好了,尤黛妮绝对不是外面那么人畜无害,就直接和她开门见山,没必要在藏着掖着。 那就是让巫族血脉与融入未来天地主角人族的血脉中,以借尸还魂之法保留巫族的传承。秦洛清楚这估计是后土的主意,也只有在她的协助下才能做到这一点。 再看这排场,随着时间的推移,升起的焰火越来越多,发出的声响越来越嘹亮,源源不断地从会场四周传来,天空中逐渐充斥了七彩的颜色,甚是好看。 本来没有信心和元开初期的修者一战的萧岳现在却是有点自信了,甚至是有点渴望和元开境界初期的修者一战了,萧岳现在非常想和那个圣地的名字叫天少的天才一战。 仙宝楼的一位至仙长老突然开口,毫不客气的数落了罗平一番,然后建议大家一起出手,抓紧斩杀罗平,夺取其圣器。 自从有一次倪月参加各族之间的比试,遇到了御水流之后,就遭到了御水流的频繁纠缠,即便是倪月一直没有给对方好脸色看,一直毫不客气的拒绝对方,可是御水流并不死心,仍旧是纠缠不清。 其它的宝物由舒王和李佑及新开的拍卖行组织。初步确定第一次拍卖会在两个月后进行。并拟定了一个宝物的宣传的册子。 “五弟去宁国让大哥陪着,大哥正求之不得呢,我们宁国有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呢,一定会让五弟开心满意的。”关裕有些激动,有些语无伦次了。说了很多好吃东西,好玩的地方。 他虽然因为裴东来答应带他出来,对裴东来的印象有所好转,但多少还对裴东来当日两脚撩翻他感到郁闷,所以想从其他方面挽回面子。 “呵呵,说了这么多,就为了不让你招惹那些地底人,不要胡思乱想,回去吧,我累了。”说罢,成院长突然消失不见。环顾四周,屋内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 “恩”赵静也知道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便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两人后来都不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了,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要是继续说下去的话,只能让他们两个彼此都不开心。 “……是什么菜系不知道,不过看起来还真是没少吃。”罗川看着瓶子里那大半瓶还未全部消化的东西,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 要不然也不会主动招呼李司其、黄淑仪这两位来观看港姐比赛了。 宋征也不再多说,涉及到兽神,点到即止,毕竟那是兽族数万年来信仰的神。 以娥天,狠人两位帝君为首的源魂,面孔极为阴沉的看着前方,那五尊几乎弥盖日月,威压天地的身影。 橙光若有所思,然后身影忽的变换,就只手将王天压在旁边的玻璃店面墙上,一只脚直接高高抬起,另一只手则束缚着王天。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六章 共度月夕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趁着月老正在配对名字,聚财童子就去取那被遗忘在树上的红线。 姻缘线牵姻缘,冥冥之中注定了缘分,那红线是开始,也是结束。 他走到树下,小心的将那些线够了下来,剪成一段段等份长短,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端了进去。 月老写好了一对佳人,红笔轻划,落下那对名字。 苏瑾,萧衍。 此时名字还为黑色,还为结成姻缘。 聚财童子便取一段红线系成死结,将那红结放在那对名字上,一片红光涌现,红线消失,只留下那对泛着红光的名字。 姻缘线定姻缘,非死而不能解,这一生一世,苏瑾与萧衍注定为夫妻,他若为皇,她必是唯一的后。 他若为平常百姓,她是他的妻,恩爱两不离。 他们将携手共度这艰难的一世,若有缘分,将世世皆是彼此。 月老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决定了人神妖兽的一生缘分。 世人皆说,月老比阎王更无情,生死不过离别,哀大莫过于心死,活着却不能相爱才是最令人肝肠寸断。 聚财童子早已见惯了这种场面,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月爷爷,人为何有七情六欲呢?既然情令人伤心,干嘛要自找伤心呢?” 他稚嫩的问题却一语命中,让月老顿时哑口无言,不得不认真思索起来,可无奈他也只是被安排这个职务,至于情爱,更是没经历过,一时语塞。 脸憋的通红,突然猛的咳嗽了起来,用手捂着嘴巴,一副痛苦的表情。 “快,快去给我倒点茶水!” 月老一只手捂着嘴猛烈的咳嗽起来,另一只手胡乱的向门外摆着,咳嗽声越来越大,似乎要把嗓子咳出来。 他这幅样子顿时把聚财童子吓到了,也不顾什么问题了,赶忙跑了出去。 “傻孩子。” 聚财童子一走,月老立马恢复了健康的模样,坐在原地摇了摇头,慈祥的面目一笑变得更加的和蔼了。 忽而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碰着姻缘簿拎起红线就一路从侧门跑掉了。 那孩子耿直,谁知道他回来还问不问那问题? 溜了溜了——— —— 幽恒神情紧张的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叶漓,他多么怕是那毒提前发作,让他连救她的时间都没有。 “没事,就是吃撑啦。” 他这幅担心的样子吓到了叶漓,让她心里更加惭愧,心虚的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地面轻声的说着。 “真的吗?你不能骗我,阿漓,没有不舒服吗?” 听了她得解释,幽恒还是半信半疑,继续追问着,可看到她那逐渐不对劲的小脸还是忍住了话语。 手轻搭在她得手腕上,法力注入,查探着她全身的状况,一丝神力在叶漓体内游走碰撞,传递回准确的讯息。 还好,没有发作。 收回手,将她搂在怀里,幽恒才算是放下了心,她发丝间的香气让他异常的安心。 叶漓乖巧的趴在他怀里,不敢动弹,心中犹豫了许久,才终于发问。 “幽恒,那天我们看到的那个盘子,是什么啊?” 她微微仰头,好奇的目光落入了幽恒眼底,幽恒轻轻一笑,刮了刮她俏皮的鼻子,替她解释着。 “在万年前,四界曾差点覆灭,是因当时天帝的亲兄弟,杀戮之神,他修为甚高,以一敌百,当然,当时的他还不足以和整个天下对抗。 直到他得到了噬决盘,那是可以吞噬一切神力化为己有的武器,他靠着那个打败了所有统领着,离统一四界就差一步之遥了。” 幽恒讲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叶漓正听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了,这怎么忍受得了! “你快说快说,最后怎么了呀。” 她着急的拉拽着他的衣袖,撒娇般的向他发问。 可无论叶漓如何动作,幽恒只是看着她轻轻的笑着,丝毫不为所动。 “你!” “嗯?” 叶漓一阵气急败坏却被幽恒故意压低的苏苏的嗓音轻易征服了。 “不说就不说,哼,我还不稀罕听呢!” 说完就撅了小嘴把脑袋撇到了一边,眼神还偷瞄着幽恒的反应。 幽恒自然察觉到她这幅可爱的样子,无奈妥协。 “好了,跟你说还不行?真拿你没办法。” 他声音温柔了下来,耐心的哄着叶漓。 可叶漓哪是那么好哄的人?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不听了!” 叶漓彻底转过身去,还堵住了耳朵,任幽恒如何去哄都不回头。 过了好一会,身后渐渐没了动静,傲娇着的叶漓开始纳闷了。 这人怎么不哄了呢? 想回头查看他在干嘛,可方才也是她生气不理人,如今转过去岂不是认输了? 不行!! 好奇的念头就像是小猫的爪子,一下下的挠在叶漓的心上,让她难受的紧。 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去,却对上了幽恒饶有意味的眸子,一下子就红了脸。 “你坏死了!!幽恒。” “不是不理我吗?” “走开啦!” “咻——砰” 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燃烧炸开的声音划破了天际,紧接着,一道亮光忽而闪过,点亮了窗纸,照映在二人身上,又恢复黑暗。 正在打闹的二人蓦地停了下来,互相对视一眼,起身去查探。 幽恒拉着叶漓走了出去,在他踏出那无忧殿的一刻时,万千萤火瞬间绽放在天际,释放着耀眼璀璨的光芒。 而后几束光芒像是得到命令般快速聚拢到一起,它们交相辉映着,化为“幽恒”二字,又绽放开来,回归那集体。 那光芒极其强烈,点亮了幽恒原本暗淡阴沉的眸子。 “这是...?” 压住心底的激动,幽恒侧过身询问着叶漓。 若没有人示意,底下人绝不敢做这些,那除非是,叶漓。 他惊喜的眸子对上她深红的瞳孔,在那如火光辉的照耀下,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脸庞。 “幽恒,月夕快乐,希望我做的的这些,能让你开心,我喜欢你笑的样子。” 叶漓认真的对他说着发自内心的祝福,声音绵软,笑意盈盈。 夜里的凉风带起了她的发丝,显得她很是温柔。 “阿漓,你本可以不必做这些。” 这样,我会越来越沉沦,无法脱身。 阿漓,你本该在你的世界欢喜,又为何来我这阴暗角落与我共度。 幽恒看着她单纯的脸庞,怎么也说不出口,他不想让她失落,于是狭长的凤眸扬起,声音也很是认真。 “我很开心,阿漓,我庆幸遇到了你。” 他紧紧的抱住了她,叶漓也就乖乖的让她抱着,眼里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欢乐。 看到幽恒开心,她心底的愧疚之意才减少了一些。 赵九宸的那句“娶你可好”就像是一个魔咒。 总在她与幽恒肆意玩笑的时候钻出来,打破她的幻想,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骗局,都是假的。 “幽恒” 叶漓倚在幽恒的怀里闷闷的叫他的名字。 “我在。” 幽恒紧了紧手臂,感受着她还未退散的温热,期待着她未说完的话语。 “若我有一天离开了,你会怎么样。” 叶漓刚说完就一把被推开,被迫迎上了他伤心的眸子,她心虚的挪开了视线。 “阿漓,你要是离开了,我就去找你,哪怕翻天覆地,也要找到你。” 幽恒的眸子阴沉了片刻又很快恢复了明亮,眼神坚定,看了会叶漓圆润的小脸又想到了什么,接着对她说。 “我不会弄丢你的” 这句话沉沉的落在了叶漓的心上,她在心里与他对话。 若是,我执意要走呢? 她并未说出口,她不想打破眼前的平静,罢了,未来是怎样,她又如何能决定呢? 二人相伴坐在那无忧殿的房顶,头上是那璀璨夺目的烟火,身旁是心爱的人。 叶漓在怀里摸索着,找了好半天掏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那东西皱皱巴巴的团成了一团。 “这个是给你的礼物。” 她略微羞涩的低下了头,递给了幽恒。 “给我的?” 幽恒不敢去碰那东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相信,犹豫许久,他还是接过了那东西。 对着烟火细细查看,才发现那是一个布偶,五官几乎缝制的都要变形,通过那红色的眼眸能辨认出那是叶漓。 幽恒盯着那布偶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出来,眼眶已经红了起来,欣喜的像个孩子。 他努力的抬着头,可眼泪无奈太多,被那烟火照映的都变了颜色,顺着他的眼角轻轻划下。 说来真是丢人,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呢。 这阖家团圆的节日对他来说都是奢望,是魔咒。 那布偶不大,一只手就能握住,可幽恒却小心的捧着,轻轻的捧着,既怕它被他捏碎又怕它掉落下去。 他满足的样子落到了叶漓眼里,她也笑了,不枉她费了一下午时间手上还多了几个针眼。 幽恒盯着那布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时有些为难。 他怎么忘了给叶漓准备礼物,往常这节日他都不过,差点就忘记了是这一天。 这可如何是好。 他偷瞄着正在观赏烟花的叶漓,眼神又落到了布偶身上,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七章 最重要的人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从腰间解下一个东西,递给了她。 叶漓自然接过,那是一块泛着紫光的玉佩,不是很大,放在手中才堪堪到一半手掌,上面镂空雕刻了复杂的纹路,隐隐的组成一个烟字。 她刚想要询问这是何物,却看到了幽恒复杂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是我母亲的玉佩。” 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叶漓震惊,她怎能不知道幽恒的母亲对于他来说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可他母亲与他宛如水火不相容,又怎会送给他玉佩? 她沉思着,却没注意到幽恒打量般的目光。 从她脸上读出疑虑,幽恒垂下了眼眸,语气悲凉:“她从未给过我任何东西,这是她死的那日,我从她身上取下的。”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叶漓说着就要把玉佩塞回到幽恒的手里。 这相当于他母亲的遗物,她又有何资格拿呢? 却遭到了幽恒的拒绝,他将玉佩放回到叶漓手中,并扣上了她的手指。 “阿漓,拿着吧,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当然要送给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 幽恒握住她得手,一字一句专注的对她说着,生怕她不要那玉佩,就像连他也不要了一样。 “好,那我就收着啦。” 在他的一番劝说下,叶漓终于妥协,攥紧那玉佩,倚靠在幽恒的肩上,眼眸里尽是万千烟火。 最重要的人吗... 幽恒,你也很重要呢。 阴界—— “呦,你最近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谢必安眼睁睁的看着那范无救吃饭的筷子竟往鼻孔里插? 他急忙拦住,一下打在他手上。 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可范无救还是没什么反应,端着个盆,盯着里面所剩无几的饭粒发呆。 呦,这是饭不够吃了难受? 谢必安这么猜测着,对于兄弟他还是很关心的,于是拿走了他堪比五个人饭量的大盆向屋内走去,不一会就盛了满满当当的大米饭端了出来。 这盆米饭可不是一般的沉,谢必安双手抱住盆地,晃晃悠悠的走着,好像下一刻就会倒下。 突然一颗石子调皮的出现在了他脚下。 “啊——” “砰!” 随着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谢必安趴在了地上,眯缝着眼睛“呸呸呸”的吐着嘴里的沙子。 “哎?我的盆呢?” 谢必安两手空空,突然一粒饭粒掉在了他面前,他下意识的抬头。 “妈呀!” 只见那盆正扣在范无救的脑袋上,已经穿了底,就连那盛的满满的饭也糊了他一脸。 饭从头上掉下来,范无救麻木的长着嘴,机械般咀嚼着,双眼空洞,似乎还没有察觉到疼痛。 他这反常的样子让趴在地上的谢必安心中多了些疑虑。 他本不该如此冷静啊? 想之前就因为扣了他一小碗饭他就大发雷霆,差点没掐架。 如今可是一盆啊...还都扣在了他身上。 这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范无救只麻木的进行吞食,此刻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了,而是绝望。 自那黑石被抢了以后,他日日午夜都能梦到那晚的场景,宛如梦魇,让他不得安宁。 以那赵九宸的势力,再加上杀戮之神的帮扶,这平静的四界定会天翻地覆。 他是罪人啊,是整个天下的罪人。 一股浓浓的负罪感在他身越来越沉重,压的他喘不过来气,他想要对谢必安说出一切,却不知从何说起。 是从他早就痛恨了阎王开始,还是他自己动了心要帮助赵九宸而反被他利用的彻底? 太丢人了。 谢必安必定会狠狠嘲笑他一番,他并不怕嘲讽,只怕到时他不与他称作兄弟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兄弟我啊?” 谢必安起身拍了拍土,瞧见范无救还是刚才那副样子,终于忍不住发问。 他俩是过命的交情,甚至穿过一条裤子,到底是什么重要的大事让他这样隐瞒?? “啊,没,没什么...” 范无救应声抬头对上了谢必安犀利的眼神,那目光好像要将他看穿,他立马就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着。 谢必安没了话语,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也不会说实话,又何必费那劲呢? 他自己去查便是。 —— “霜霜——你在哪!” 源祁刚要说些什么,不远处却传来了寒非天急切的呼喊声。 他瞪了一眼还在娇羞着的寒霜霜,叹了口气,运转着神力,让自己变得不那么僵硬。 寒非天已经在这落寒之森兜兜转转饶了三圈,他气愤的查探着寒霜霜的身影。 这落寒之森虽为森林却一颗树都没有,只是那冰晶堆得太高,一处处像极了冰封的大树,落寒之森由此而来。 寒非天处理完事务照常要陪寒霜霜吃饭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了,也什么都没留下。 他一气之下召集了所有族人,足有万余人,挨个询问今日看到寒霜霜的最后时间。 终于在天将黑却还残留着一丝光的时候打听了出来。 那个把守在最外圈的族人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看到了寒霜霜领着源祁走了出去,看那个方向是落寒之森。 他本以为是寒霜霜正常出去玩,也就没有询问。 谁知竟是私自出逃? 于是寒非天马不停蹄的就独自一人去寻找了,他毕竟是部落首领,人多寻找自然是好的,可若都去了那营地又怎么办? 担当重位就必须要有取舍,但寒霜霜也不可以出事! 就在他嗓子灌满了冰雪却依旧毫无回应正灰心落寞的时候,一块雪球砸中了他的脑袋,顿时让他眼冒金星。 偷袭怎么能忍? 他立刻蹲下身团起雪球就要砸过去,却在看到源祁的那一刻顿住了手。 源祁在这,那说明... “霜霜!” 还管什么雪球不雪球,他快速的冲了过去。 “你这小子!” 看到寒霜霜竟躺在源祁的怀里,寒非天顿时有种细心养育了几百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脸顿时黑了下来,声音也隐忍着怒火。 面对寒非天的质问与怒火,源祁依旧不动声色,只用眼神看了看寒非天又移到了寒霜霜身上。 “来的正好,把她拿走,压得我腿疼。” 轻飘飘的冒出这一句讨打的话,寒非天炸了! 什么? 竟敢如此嫌弃他的宝贝霜霜? 还重!! 怎么不压死他。 寒非天此刻内心一阵的无语,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真是上赶着讨打! “爹爹...” 寒霜霜看了眼独自欣赏着雪景,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源祁,顿时伤了心,向寒非天伸出了双手。 寒非天立马就将她拉了起来并背在了身上,用神力化作一护盾,将寒霜霜单独笼罩在里面。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安心的背到了宝贝女儿,寒非天这才发觉出不对劲。 这二人来这落寒之森怕是为了冰蚕丝莲吧。 被寒非天问起原由,寒霜霜顿时低下了脑袋不作声了。 这下寒非天气的半死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先回去在收拾他们! 他背着寒霜霜就走,然而源祁却依旧坐在那冰天雪地之中,寒衣簌簌,发丝飘落在雪面上,好像这漫天白霜是一副画卷,而他是必不可少的部分。 寒非天背着寒霜霜走了许久,却没听到身后的动静,暗道不妙。 果然他一回头,那红色的身影竟晃晃荡荡朝着冰蚕丝莲的方向走去。 这小子竟敢还打着偷冰蚕丝莲的主意? 看来不教训教训他是不行了。 本来他对源祁网开一面留他在部落就已经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说这小子大有来头,寒非天不敢惩治他,最奇葩的还有的说他是寒非天的上门女婿,以后是要继承他的首领之位的。 这些传言落到寒非天耳朵里,他只想狠狠地吐槽。 什么东西,就这跟豆芽菜一样的小子还大有来头? 他的霜霜如此的优秀,要身材有身材,要容貌有容貌,这小子除了脸白一点哪里配得上她? 继承他的首领之位就想都别想了! 且不说这小子见了他没一句好话,就说说他火属性的本源,那出去猎捕妖兽还不是给它们加餐? 够塞牙缝吗。 总之寒非天对源祁是一万个不满意。 如今又多了一条,他竟敢打冰蚕丝莲的主意! 除非他就此嘎嘣了,否则就是没可能!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冰川化为洪水,看着无数人类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看着那些妖兽因失去了修炼地方而几近灭绝。 源祁往前走着,已经变得有些魔怔,明明身体已经虚弱到亏空,可还是麻木的迈着脚步。 仿佛大脑给他的身体下了个命令,必须拿到冰蚕丝莲,这不可违抗的命令让他近乎报废的零件强行运作起来。 他走到离冰蚕丝莲不过咫尺的地方却停了下来,那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结界让他犯了难。 别看那结界不起眼的样子,却可怕的很,就连寒非天这种生存了万年几乎与它同生的神都没可能突破。 更别提源祁了。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八章 烤鸭与我谁重要?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源祁缓慢艰难的在雪地中挪动着,那冰雪似乎变得比方才还要猛烈。 靠近那结界时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内心的死亡的威胁,就连体内的本源之力都被一点点冻结,化为剔透的冰晶。 “别碰!” 就在他已经麻木僵直的手指直挺挺的冲着那结界伸去时,寒非天猛的大喊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撞倒在地,两幅身体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 “噗...” 随着源祁的倒下,白雪也被染红,纯洁中增添了一丝妖娆。 寒非天蹲下大手抓起他的衣领就将他提了起来。 “你不要命了!?就算你不要命,也不要拉着我们给你陪葬!” 他呕吼着对源祁说道,若不是霜霜在此,他真想一巴掌解决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废物! 他竟还不放弃那冰蚕丝莲! 先别提他现在已经快变成了个废人,就算他修为大涨,精神有余的来拿,也是死路一条,毫无生还的可能! 多次无用的劝说彻底惹恼了寒非天,还没有人敢这样无视他的话。 源祁半个身子离开了地面,双臂无力的垂在地面,随着头被迫扬起,深红的发丝也胡乱的搭在地面上,他的腿弯曲着躬在身前,是唯一的支撑。 他此刻就像是一具凉透了的尸体,大脑里早已失去了意识,浑身上下也毫无痛感。 双目无光的注视着寒非天那张写满愤怒的脸,看了许久,满是鲜血的嘴角突然扯起一丝诡异的微笑,随之深红的瞳孔里也亮起了光。 他悄悄将全身神力慢慢汇聚在左手,掌心扭转,冲着寒非天的方向,使劲一挥,带着劲道的掌风划过空中的冰雪,狠狠地拍上了寒非天的胸膛。 就像是濒死之人最后的一击,虽不能要了他的命,可寒非天的身体还是抛物线般的被击起,又砸落在地面上,地面瞬间凹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深坑。 寒非天是脸朝地降落的,无情的冰冷瞬间充斥了他的呼吸,让他差点窒息,脖子里,衣袖里都灌满了冰雪,快速融化,变为了雪水。 他用手抓起冰雪,双腿用劲才勉强站了起来,脸上像是戴了个面具,贴了厚厚一层雪,他疯狂的摇头,手还在脸上胡乱的抓,直到把那冰雪都清理掉。 当寒非天恢复了理智,意识到源祁想做什么的时候为时已晚,源祁已经猛的起身,连走带爬的用尽余力扑向了那结界。 突然一阵红光大放,瞬间照亮了整个雪境,彼时夜空中银白璀璨的光辉与之相比也稍有不及,就连天上的闪耀的星辰都暗淡了许多。 大雪纷纷落下,如鹅毛般轻盈飘荡,夹杂其中透明的八角冰晶的晶体上也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迹,随着雪花一起砸入雪中,交错着点染了素调无趣的白色。 寒风不停的凛冽划过,轻微的撞击到那残留雪面的冰晶上发出一阵阵清脆声响,大小不一,声音不同,此起彼伏的交相辉映着,静谧的环境下尤为明显,像是为谁咏唱哀歌。 这茫茫白色,是大自然最庞大,最豪华的葬礼。 —— “唔...” 叶漓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嘴边还隐隐透露着晶莹。 身上卷着幽恒刚刚为她盖好的被子,一部分夹在了腿中间,其余全部抱在怀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脑海里一只烤鸭正漂浮诱惑着她。 鸭皮烤的焦黄酥脆,粼粼的油光薄薄的浮了一层在表面,轻轻将脆皮撕开,肉质鲜嫩润滑,几滴漏了的鸭油被带了下去。 分开鸭肉,一丝丝紧密连接在一起,涂抹上秘制甜口的酱料,卷进着薄透如纸的饼皮,放着喜爱的小料,一口吃下,入口即化,肉质鲜美。 这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就仿佛那美味的食物就在嘴边。 叶漓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哎? 一层油滋滋的东西在她唇齿间化开,发散出诱人的香味。 好香... 再舔舔... 这是...烤鸭的味道! 嘴上的美味和脑海中的重叠,让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却导致大脑充血不足,一阵晕眩无力,“哎呦...”一声,又扶着脑袋昏昏沉沉的倒了下去,巧不巧的脑袋就撞上了那本不该撞到的床边。 “啊!疼!” 一声惨叫回荡在整个无忧殿。 “嘶...” 叶漓伸出小手,摸了摸脑袋,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已经冒了出来,轻轻一碰就钻心的疼,她揉了揉眼睛,撇了撇嘴,就开始自怨自艾。 “烤鸭那么香,怎么醒了呢,嘶,疼死了!呜呜呜...” 就在她一边痛哭一边抱怨的时候,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小脑袋,手劲轻缓的替她揉着那痛处,那手带了些法力,催动起来,温热传递在那痛处,通红的大包很快就消了下去。 感受到头上的触感,叶漓好奇的抬起了头,眼神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幽恒,有些感动。 视线又落到他空空的手里,顿时就泄了气,郁闷的低下了头,嘴上还嘟囔着什么。 幽恒看着她天地般落差的样子,无奈笑了笑,收回了手,起身离去,回来时手中端着一盘香喷喷,油滋滋的烤鸭。 “是哪个小美人想要吃烤鸭啊?” 他故意尖声模仿着店小二的样子大喊着,眼神看向了还在郁闷的叶漓。 也不枉他一早就在她嘴上抹了油,看样子还是上钩了。 “给我给我,我要吃!”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那烤鸭就莫名的从他手里消失了,叶漓大口大口的吞食着这美味,也顾不得慢悠悠的卷起来吃了。 就在她吃的一脸兴奋的时候,烤鸭却被拿走了,她呆呆的看着手中飞了的烤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 她嘟着那油光铮亮的小嘴,眼神凶狠,语气强硬,理直气壮的对幽恒说道,仿佛那烤鸭本就是她的。 边说还边起了身,冲着幽恒就扑了过去,却被轻易躲开。 幽恒调皮一笑,看了眼手中的烤鸭,眼睛一转,把那盘子高高举起到头顶。 叶漓努力的伸手向上蹦跶着,却怎么也够不着,于是委屈的看着他。 幽恒不好了,变坏了! “你欺负我,呜呜呜” 抢夺不成,叶漓索性改变了策略,开始撒泼打滚了。 只见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也不管地面脏不脏,双手抱在了胸前,撇过头看向别处,嘴上还哼哼的乱叫。 “幽恒你是个大笨蛋,你最坏了,天天欺负我,占我便宜,你是不是不知道本叶子有多豪横!” “你豪横一个试试,我看着。” 幽恒努力憋住笑意,面无表情的对叶漓说着,他的瞳孔虽冰冷,可眼角却微微下垂。 他随意的蹲了下来,将烤鸭放在地面,伸手从鸭身上悠闲地撕了一块放到嘴里,一股油腻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头。 叶漓怒目圆瞪的注视却让他玩心大起,控制住胃里的翻涌,一块一块的撕下放进嘴里,还故意的发出着动静。 眼看那鸭子的腿,头,翅膀都被消灭了个干净,叶漓急了,不就是豪横吗? 她就豪横给他看! “是不是我豪横了你就把鸭子给我吃?” 叶漓肩膀顿时耷拉了下来,腿往幽恒身边蹭了蹭,期待的看着他。 “是。” 傻瓜... “嗷~~” “哼!” 叶漓突然扬起头,捏住了嗓子学起狼嚎,突然出声,蓦地把幽恒吓了一跳,刚咽到一半的鸭肉被她这一声弄得直直卡在了嗓子眼儿。 “咳,咳咳” 他猛烈的咳嗽着,脸都憋的通红,俨然一副快要窒息的样子。 “幽恒,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叶漓也顾不得鸭肉了,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他身边,为他拍打着后背。 正在猛烈咳嗽的幽恒感觉到她得举动却露出了一丝得逞。 “啊!” 他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叶漓拽进了怀里,深邃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的双唇,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擦在她嘴边的鸭油上,声音晦暗。 “我和烤鸭谁重要?” 这一奇葩的发问惹得叶漓噗呲大笑起来,这世间竟有人拿自己和烤鸭比较。 幽恒问出这一问题也意识到了什么,手攥起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白皙的耳垂带了丝红意。 “在笑一个试试?” 幽恒恼羞成怒,一把抓住了叶漓的手腕,猛的凑近,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我好怕怕哦。” 怀中的小儿突然缩了缩身子,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随即又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想吓唬她? 下辈子吧! “好了,都是你的。” 幽恒也适可而止,真的把她惹恼了,这魔宫还不被她拆了? 不好惹,不好惹。 对于与叶漓的地位上的划分,幽恒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顺从的位置,有叶老大罩着他,挺好。 若是叶漓有读心术,明白了幽恒在想什么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难以置信。 一个堂堂的魔君居然心甘情愿的听一个女子的话? 真是匪夷所思! 可叶漓才不关心这些,她只知道,抢来的鸭子,真香!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七十九章 两妖相遇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嗝~” 叶漓舔了舔手指,另一只手摸了摸胀气般的肚子,肆无忌惮,不要脸面的在幽恒面前打嗝。 她如今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放开,不在像以前那样,打嗝都觉得羞的要死。 “阿漓,你真可爱。” 幽恒盯了她许久,眼光微动,语气温柔,手伸到她发丝间,替她撩拨多出来的碎发。 “讨厌啦。” 她娇羞的低下头,掏出个帕子,细心的擦着手中的油污,在美男面前当然要注意形象啦。 你以为这是叶漓?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矫揉造作。 “我可爱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才知道?” 叶漓啪的一声拍掉幽恒的手,挑了挑眉毛,下巴快仰到了天上,语气带着嘲讽,眼神上下打量着幽恒,嫌弃不已。 “是吗?” 他一把捏住了叶漓高高抬起的下巴,偏了偏头,转为与她一般的神情,也打量着她。 真帅啊...太魅了... 被反将一军的叶漓只能这么在心里感慨,输赢都不重要,美男快快入怀! 看着她痴呆的小脸,幽恒突然变了脸色,手指松开她的下巴,眼眸暗淡了下来。 “你先出去玩吧,我还有公事要办。” 叶漓看着他这幅扫兴的样子,动了动嘴唇,却也没说什么,撅了撅嘴一个人出去了。 偌大的宫殿,只留幽恒一人,眉眼间露出淡淡的忧伤,硕长的身体缓缓的站起来,有些不稳的向那宝座走去。 眼神瞥向门外,空无一人,这才放下心,手中幻化出那利刃与瓷瓶,对准心口,又是一刀 作日那伤口还没愈合,今日又崩裂开来,新旧伤痕叠加,疼痛异常。 随着那滴心头血顺着刀尖滴入瓷瓶,幽恒也露出了苍白的笑容。 叶漓踏出了熟悉的无忧殿,看着那陌生的宫墙,一时停脚,不知该去往何处。 找赵九宸吗? 算了。 他定会问起那盘子的事,如今他们之间,只剩那个可以谈了吧。 为何会变成这样,他们同枝同脉,相伴相生,终究抵不住时间的冲淡吗? 叶漓在心底一遍遍的质问自己,到底还爱不爱他,又爱他什么。 曾经内心坚定不移的她,如今却恍惚了,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心,可她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还是在乎他的,会为他心急,为他担心。 没错...她一定是爱他的,一定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四肢有些无力,找了个角落,蹲坐下来。 手随意的垂落下去,却触碰到一个冰凉,拿起查探,是作日幽恒送与她的玉佩。 温润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上面隐隐流转写紫光,随着她指尖的触碰而划出白色的流光。 她只顾着观察那玉佩,就连簌簌什么时候从她袖子里钻了出去都不知道。 终于解放了自由,簌簌挺直了腰板,爪子落地利索,火红色的尾巴翘到了天上,身体扭来扭去,蔑视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自带王者气息。 这个蠢女人,整天就知道将他塞在袖子里,自己整天卿卿我我勾勾搭搭的。 真让妖没眼看! 不知不觉间他竟走到了幽凌璇的住处,不明就里的他自然不懂不能乱跑的道理,于是大摇大摆的晃进去了。 也幸而幽凌璇并不时常待在宫殿里,若不然它就要骨头都不剩了。 宫殿内华丽异常,不仅吸引女性,也让男妖兽惊奇不已。 簌簌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都看花了眼,一时觉得叶漓那太朴素了,黑压压的什么都没有。 圆鼓鼓的爪子轻踩在那玉石琉璃上,镜面倒出它鲜红的身形。 穿过大殿进入了偏殿,一阵异香直冲它大脑,让它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 这是幽凌璇闺房中独特的香味,是由十几个魔宫调香师以千百种香料调制而成,名为隐魂香,虽气味怪异,闻久了也能适应。 那香气有多种功效,可安神,可养性,身处于这般环境之下,定会温柔谦和。 房间与平常女子的布置并无不同,细纱薄帐披下,各色穗子挂在床头,玉枕锦被,刺绣竹筐。 只可惜那刺绣竹筐内并无绣品,以幽凌璇高傲娇纵的性子,又怎会碰那些小女子的玩意儿? “喵呜...” 一阵低沉的猫叫从那闺房深处传来,簌簌不免好奇,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簌簌的喷嚏声惊醒了正在沉睡的阮雪冰猫它自被抓回来倒是得了宠,吃食都是上好的妖兽肉,穿戴也是精美异常,就连出行也是三四个魔侍跟随着,毫不逊色于神。 可这盛世的恩宠也不过延续了两三日,它就仿佛从天堂跌到了地狱,虽三餐照给,却也没了从前的美食佳肴,只是平常普通的饭菜。 清清的胃口早已被养坏,这种跟剩饭一样的东西它是看了就想吐,只用爪子将那饭盆往外推了推,又趴了下来,下意识的舔了舔爪子。 咕噜... 只有清清能听见自己肚皮抱怨的声音,可她也是无奈,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怎么也克服不了胃里的翻涌,也没有勇气抬起那无力的爪子。 簌簌靠着墙壁溜了进去,尾巴放了下去,高高的翘着实在太引人注目。 它走到一个拐角,转身却对上了那双清亮的眸子。 “簌簌...” 他下意识的叫出了声,好美的猫妖! 相比他的激动,清清就显得冷静多了,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自己的爪子,似乎这样就能抵挡恶意,她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却并没抬头。 矜持的本性不允许她这么随意的去看别的妖,随时保持高傲清冷是阮雪冰猫家族的组训。 她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这让簌簌有些失落,可还是厚着脸皮向那笼子靠近。 ——— 好不容易摆脱幽凌璇的纠缠,赵九宸算准了日子,回到了阴界,来到修罗炼狱。 刚一踏足,火热的气流就席卷而来,赵九宸眼疾手快的用袖子挡住了脸,这才幸免于难。 那气流是那燃烧了许久的石堆发出的,是最后一下的冲击。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炼化,那鬼魂终抵不过那炎炎的地狱烈火,无奈化为了养料。 金色的火焰往上串掇着,宛如剧毒的毒舌,若是被舔上一口,不死也没了半条命。 那里的石头已经消失不见,与那万千魂魄,化为了一把叶子形状的钥匙,那钥匙整体发黑,暗淡无光,还隐隐有些碎裂,好似一碰就会断成残片。 赵九宸伸手轻握,一道紫光化为绳索,延伸过去,钻入那火堆,圈起了钥匙。 他伸手一拽,那钥匙顷刻间冲出火海,落入到他掌心,他阴沉的目光落在那灰暗的石钥匙上,嘴边扯起一丝阴谋。 蓦地将钥匙握紧在手里,仿佛大权在握已经掌握了江山,赵九宸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里,在不做留恋。 谢必安觉得范无救最近很可疑。 于是他紧密跟踪着他,可范无救每日除了公务就是坐在奈何桥上发呆,这一时让谢必安想不通他的用意。 难道,他喜欢孟婆? 爱而不得所以闷闷不乐? 谢必安越想越觉得有理,看向范无救的眼神也多了些怜悯,这世间又多了一个痴情的人啊。 他走上桥,坐在范无救身旁,看着在他眼里范无救那张苦情郁闷的脸,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劝慰着。 “有些事就不要执着了。” 谢必安劝着范无救放弃阿颜,毕竟那个女子不是谁都能惹的。 轻则伤心一顿骂,重则伤身打半死啊! 如此凶猛的天下都难得一见,他就怕范无救认为自己抗揍,所以想勇敢尝试而走上一条不归路。 范无救自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认为谢必安定是知道他的事了。 心情突然紧张起来,却见他又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劝慰自己放下,心中宽慰了许多。 于是转头说道:“太严重了,我无法弥补。” 说完叹了口气,手捂住了脸,打了个哈欠,太困了,想那件事想的他一晚上没睡。 谢必安见他这幅样子,双肩还颤抖着,顿时为他不值,不就是一个阿颜吗,人家不喜欢咱还看不上呢! 情情爱爱何至于这么严重,竟到了无法弥补的地步? “兄弟”谢必安偏头一脸认真的对范无救说着,后者见他这幅模样,也认真了起来。 “这种事情,就要终于承担,先出手为强,后出手遭殃,所以你得主动去说!” 谢必安按照书本上学来的半吊子学识给范无救分析着。 不就是不敢表白吗? 男人怎么能怂?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哪怕天翻地覆,头破血流,鱼死网破,也总比默默无闻,互相揣测的好。 谢必安殊不知他的一番话彻底给范无救指了明路,他阴沉了许久的眸子都亮了起来。 是啊! 趁现在他还没得逞,得赶紧去汇报阎王,如今他的修为又暂时没有杀戮之神的帮助,将危难扼杀在摇篮里也未尝不可。 “谢了,兄弟,我先走一步!” 此时刻不容缓,范无救感激涕零的向谢必安道了谢,向阎王殿走去。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章 阴谋败露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范无救并非没有担当之人,自己闯下的祸,他拼了命也会弥补! 穿过奈何桥,经过三生石,范无救站在那阴森孤冷的阎王殿前停住了。 微翘的房檐许是不常打扫,已经结了些残破的蜘蛛网,整体的墙壁全是黑色岩石所筑,凹凸不平的表面却折射着各种光彩。 窗子边挂着的是森森白骨,各种部位夹杂,垂落到地面,仿佛他们还活着,用真实的样子去看待这阴暗的世界。 那些骨头的前生,都是十恶不赦之人,不得轮回,尸体也不能得以安葬,灵魂已经送到了各方地狱接受刑罚,怕是已经消散在这世间。 范无救盯着他们许久,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自己将要变成他们的一员。 此去定是凶多吉少,按他所犯的错事和阎王的性子,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以肉身偿还罪孽,以灵魂弥补过错。 他深吸一口气,抬脚踏入已经预料到的死亡之路。 夜起斜倚在阎王座上,那宝座特别,是由万千冤魂炼制而成,若静下心来细听,还隐隐听得到他们的哀嚎与惨叫。 那宝座除了阎王之外,任何魂魄过人类坐上去,轻则厄运连连,重则魂飞魄散,所以一般鬼魂轻易不敢靠近。 夜起眼眸轻闭,眉头微皱,像是梦到了什么,范无救发出的细碎声响让本就睡眠不沉的他一下子惊醒。 却看到一脸严肃的范无救直挺挺的站在下面。 “何事?” 他换了个姿势,挺直了身板,手却依旧抵在那案桌上,另一只手握拳放在桌子上,伸出食指微微弯曲,坚硬的关节缓慢的敲击着桌子。 那平缓的声音传到范无救耳朵里却让他紧张起来,抬头对上夜起带着威严审视的眼眸,脚下往后缩了缩。 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一个人来找夜起。 可无论他怎么在心里做建设,嘴巴都好像已经不是他的了,竟完全开不了口,就像是什么东西黏住了一样,一番苦涩绽开,让他紧皱眉头。 看着眼前人就那么沉默不语着,夜起抿了抿薄唇,邪眸微低,却也不说话。 他也明白范无救是第一次来单独找他,能让他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人如此害怕和紧张的,一定是出了他挽回不了的大事。 所以夜起给他好好思考的时间。 此时他觉得范无救好似变了个人,变得冷静,沉默,不在鲁莽,懒惰。 他虽对范无救没什么好印象,却知道他这人本性不坏,不然他也不会任命他为这阴界里重要的官职。 是他前世的惨死让他性格大变,曾经对人热情被磨灭,变的满是敌意。 平常夜起都是看重谢必安一些,因为他冷静异常,做事一丝不苟,想对比优秀的谢必安,范无救谢必安就显得逊色了许多。 细想想自己总是忽略了他,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看来今日,是解除和范无救隔阂的大好时机,看他能不能好好把握了。 “你来这里,不是来光看我的吧?” 夜起挑了挑眉,首先开了口,冷峻的面容也带了些笑意,威严的眸子也软了下来,开玩笑一般的调侃他。 这让范无救有些诧异,一脸陌生的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人。 这还是往常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的阎王吗? 但既然他先开口了,他也不能不给他面子,况且此事真的是不能耽误,于是范无救抹了抹手上的汗珠,说道。 “在赵九宸刚刚化神不久,他来找过我和谢必安。” 只这一句说完,他就停住了话语,因为他看到高座上的夜起已然变了脸色,原本和睦可亲的样子变得凶神恶煞,脸孔带着黑气。 “他来找你们?他又如何认得你们?” 听到赵九宸的名字,夜起就控制不住情绪,接二连三的抛出问题,弄得范无救措手不及,只好沉默。 范无救实在不知为何提起赵九宸阎王如此激动,莫非他们之前曾有瓜葛? 赵九宸与叶漓本就是禁忌的彼岸花叶同开,夜起一早就想把他杀了,却因叶漓的执意阻拦,甚至以生命威胁,这他才不得不妥协。 谁知这个赵九宸竟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暗自勾引叶漓不说,居然还将她带离了阴界! 他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他能保护好她吗? 答案是不能,若不是因为他擅自带叶漓出去,叶漓怎会死了一回,当时他又在哪? 要不是天庭规定阎王不得擅自离开,夜起早就前往魔界将那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赵九宸的眼眸里总暗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夜起知道,城府如此之深的人,不是叶漓能把控的住的。 他偷偷去找黑白无常又是有何用意,有什么阴谋? 夜起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受赵九宸这三个字的影响,示意范无救接着往下说。 “他威胁我们,让我们去抓魂魄私自扣留下来,待收集一定数量他来取,大约是月余前,他找到我们,硬生生抢走了魂魄,我心中难安,于是前来告知。” 范无救简单陈述了一下事件,也自动忽略了赵九宸收买他之事,若他说了出来,夜起岂不是不信他了? 赵九宸的行动让夜起有些疑惑,心中产生了防备,黑白无常扣留的魂魄足有万余个,他要这么多魂魄做什么? 有些不解,于是夜起又询问道:“他可还说过别的事?” 这一下倒是提醒了范无救,于是他一五一十的诉说出来。 “他还告诉过我,他内体有些杀戮之神的魂魄。” “什么!” 夜起听到杀戮之神二字,瞳孔极速放大,猛的拍案而起,那案子上的茶水都被震得抖了抖,毛笔也掉到了地上滚远了。 杀戮之神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虽为亲眼见过他死亡,可四界众神都已经查探,丝毫没有了他的气息。 距离他死亡已经万年了,他又为何到现在才出现? 即使他还活着,想要重新一统天下,应该选择强大的宿主才是。 那赵九宸修为虽高,却也是因为经历了两世,也不足以称得上天才。 他最佳的人缘应该是魔君幽恒才对。 神与魔只一念之差,而魔神更是接近于魔的存在,更难控制住心结,且他一世的修炼就已经超过了赵九宸,若杀戮之神选择他,只需诱导他入魔便可取而代之,又为何选择心思清明的赵九? 如今的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夜起不知赵九宸已经谋划了多久,是从这一世,还是前世就已经开始? 这不可控制的危险让夜起发慌,若赵九宸真的联合杀戮之神统治了天下,那他夜起就是个罪人。 还有叶漓,夜起突然开始担心她的安危,一个一心想要统治四界的人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去爱她? 对于赵九宸带叶漓离开的目的他也疑惑非常,按理来说叶漓修为异常低下,可以说是帮不上他任何忙,况且能看出赵九宸并不钟情与她,又为何大费周章的带她走。 莫非... 夜起突然想起了什么,不顾范无救还在阎王殿站着,就冲了出去。 他飞奔着来到了修罗炼狱,那万千魂魄只有这里的火能加以炼化,果不其然他踏进去的那一刻,看到了地上淋淋洒洒的灰烬。 他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夜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到那修罗炼狱的大门的位置,一个叶子形状的钥匙孔呈现在夜起面前。 他看着那钥匙孔轻轻叹气,是他不好,没能将她留在身边,还让她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夜起自爱上叶漓时,就知晓她是开启修罗炼狱的钥匙,修罗一开,天下劫难。 而叶漓,是他的劫难。 他将起缘簪随意送给她,就是为了不让她有所怀疑,好暗中保护,谁知这一切还是要来了。 他必须做点什么挽救这一切,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件事的发生。 最后抚摸了一下那叶形钥匙孔,宛如看到了叶漓,他露出一丝微笑,转身离开了炼狱。 夜起回到阎王殿,长袖一甩,提起笔就在那金贴上写着什么,那是呈上天庭的奏章。 “阎王夜起,司职不力,阴界彼岸花神赵九宸,与杀戮之神为一体,窃万千魂魄炼制,试图打开修罗炼狱,危害苍生,特请天帝以派人捉拿此人,现在魔宫居住。 夜起自知犯下滔天罪孽,愿辞去此为,受尽地狱刑法,永世不得超生。” 落下最后一个字,夜起停顿了半刻,若他不再是阎王,谁来保护叶漓啊... 她犯错了怎么办,新阎王会纵容着她吗? 届时他自身难保,又如何救她。 犹豫过后,夜起还是写完了这封奏请书,放下笔,拿起金纸,用力向天上抛去,那纸顿时化为金光一闪,消失不见。 “你且回去吧,我已经禀告了天庭,想来并无大碍。” 纵使已经筋疲力尽,夜起还是轻声安慰着范无救,毕竟他能如实告知,他就已经很是欣慰,又如何忍心苛责于他。 范无救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夜起,突然跪下,坚定的沉声说道。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一章 烧了太上老君的胡子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阎王冕下,鬼臣黑无常告退。” 说完不等阎王反应过来,就径直退了出去。 阎王殿里,夜起笑了笑,他知道范无救算是彻彻底底接受了他,可他这个阎王,还能当多久呢? 他抬起头看着那黑暗的屋顶,密不透风,让人喘不过来气,原本清明的眼眸在这里待久了也变得阴沉灰暗。 看着看着,叶漓那抹鲜红的身影就钻入了他的脑海里,让他控制不住的扬起笑意,眼眸好像透过房顶,那夜里的星辰尽收眼底。 是啊,退了位,挨过刑法,他就有机会去寻叶漓了... 叶漓,你等我,我就来了。 范无救走出阎王殿,踏上了奈何桥,心里都是方才夜起的举动,他竟出乎意料的没有苛责自己。 他不应该把自己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一切刑法吗? 夜起何时变得这样心软了。 他说上报了天庭,可无论如何天帝定会惩治于他。 他范无救犯下的错事让夜起一人承担,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你这是去哪里了?” 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传来,范无救大老远就看到了坐在奈何桥边一身白衣翩翩的白无常。 “哦,没去哪。” 范无救躲过谢必安警惕的视线,坐到了离他稍远一点的位置,眼睛盯着湖水不放。 他这幅样子让谢必安更加起疑,原本他是真的以为范无救喜欢孟婆,可后来仔细一想,全然不对。 他们三个鬼神已经存在了上千年,若是论喜欢,又为何现在才表示阴郁? 而且放在范无救明明是往阎王殿去了,为何不告诉自己? 据他所知,他可从来没单独去过阎王殿。 总是告诉自己他害怕阎王,看到阎王不待见他的脸色就讨厌的很,甚至没有事情一步也不想踏入那里。 如今他却又与自己说的不符了,定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 天帝苏晋正坐在凌霄殿上查看奏章,身前浮云飘飘,如梦似幻,身后两名彩裙女子正为他扇着风。 忽然从云彩中冲出一道金光,听话的落到了苏晋面前,化为纸张。 上面是阴界独有的图案,一只骷髅。 苏晋纳了闷,这阴界是看管生魂之地,是四界最安静无事的地方,还记得上一封奏章还是万年前,那是阎王生日的邀请函。 带着满心的好奇,他打开了那张金纸,随着信的内容逐渐进去他的脑袋,他的心渐渐缩紧,手指微微颤抖。 “快去宣召各仙,朕有重事要议。” 他转头对身旁的仙俄吩咐着,那仙俄也是第一次见天帝如此着急,连忙扔下扇子,险些砸到了天帝的头,也没注意就飞了出去。 苏晋躲过那扇子,缓和着震惊的心情,千百年都无事发生,怎么突然有了如此大事! 这个阎王真是无能,看来是时候换人了。 仙俄先是找到了太上老君的兜率宫,位于二重天。 兜率宫是太上老君炼丹时所居住的地方,平日里他待在这比较多。 那宫殿的形状就宛如一个鼎炉,下面圆圆上面尖尖,两旁还有两个把手。 仙俄乘着九天紫云来到兜率宫门前,扣了扣那玉石所做的门把手。 还未说话,大门就嘎吱一声就打开了,一个小童见来人是天帝身边的灵衣姑娘,于是恭恭敬敬的行礼。 “不知灵衣姐姐所为何事到访,我好通传老君。” 灵衣虚扶小童让他起身,声音柔软的说着:“我是奉天帝之命来宣告各仙,召开重仙大会,天帝有要事相谈。” 她说完却见小童面露难色,一时猜测到了什么,问道:“莫不是老君又醉了酒?” 小童见灵衣一语命中,点了点头表示她猜测的对。 心里暗怪太上老君天天喝酒,引得这九重仙灵无一不知他经常醉醺醺的。 往来热闹异常的兜率宫也变得冷清的空无一人。 “您请来看看吧。” 就算太上老君醉了酒,这紧急召开的会定是有要事相谈,这一点小童还是知道的,于是将灵衣请了进去,看她有没有什么法子将老君叫醒。 灵衣随着小童走了进去,却感受到神力似乎有涨势,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她四周随意看了看。 却发现这整个兜率宫像个没有盖子的抽屉,墙壁上一格一格呈现出来,每一个里面都是难得的丹药。 太上老君是负责为天帝炼丹,每年产出的丹药也不过寥寥几颗,因此十分珍贵,如此大量的丹药得炼制了千余年,还刨去天帝所服,慢慢积攒下来。 这空旷的大殿里除了一个正在燃烧的九玄鼎炉以外,并无它物,一时让灵衣纳闷起来。 “请问老君在何处?” 灵衣在后面扯了扯小童的衣服,询问着他。 却见他向那丹炉走去。 跟着他绕到丹炉后面,灵衣这才看见了一个鹤发的老人倚在丹炉上酣睡。 他的脸因喝了酒变得通红,凑近还一股浓浓的酒味,令人呛鼻,灵衣皱了皱眉头,往后退了一步。 这真是让人头疼啊。 那鼎炉的火还熊熊燃烧着,时不时窜出来试图撩太上老君长长的胡须,他却毫无察觉,肚子依旧上下起伏着。 甚至还砸吧砸吧嘴,回味方才的酒香。 一个十足的老酒鬼。 这是灵衣对太上老君的评价。 她生平最讨厌酒味,臭熏熏的难闻死了。 灵衣忍住胃里的翻涌,变出一个长长的木棍,捅了捅太上老君的身体,他只动了动又沉沉的睡了。 她面对着宛如死猪般的太上老君也是没了辙,眼神撇到那依旧燃烧的火,灵机一动,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这可是你自己不起来的,可别怪我。 在心里嘟囔了一声,灵衣将那棍子伸到鼎炉里,那木头瞬间染上了红火,她拿出燃烧的棍子,放在了太上老君长到垂在地上的胡须。 那胡须立刻着了火,毒舌一般的舔烧着太上老君雪白的胡子。 一旁的小童看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刚要叫出声,却被灵衣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拦了下来,只好默默地看着那火焰往上燃烧着。 就像是被点燃引线的炸药,太上老君梦里只感觉到浑身被火烧一般灼热,还不以为然,直到那火焰触碰到他的下巴。 “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兜率宫,为了防止他受伤,灵衣早已准备了水球,“哗”的一声丢到了太上老君身上。 瞬间熄灭了火焰,只剩一个胡须烧焦,下巴略红的老头满目狼藉的瑟瑟发抖。 那水是真足啊,除了熄灭火焰以外,还乐于助人的帮太上老君洗了个冷水澡。 此刻他脸上的水珠顺着长长的胡须滴了下来... 不对,这是他自己的感觉,太上老君并不知道他已经没了胡须。 那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到地上,他备受惊吓的心过了好一阵才安抚下来,手上习惯性的想要把胡须拧干,两手一抓,却碰到了空气。 原本柔顺绵软的触感顷刻间消失了,这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他次一抓,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闻着若隐若现淡淡的烧焦味,他的眼泪和水滴融为了一体,颓败的坐到地上。 在地上坐了许久,他突然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吓得二人一激灵。 “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灵衣使劲捂住了耳朵,紧闭着眼睛,试图躲过他那震天响的袭击,待他安静下来,她才睁开了眼睛。 一只手缓缓的举过头顶,头却慢慢低了下去。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灵衣只能承认,她总不能看着他去误会小童吧,这本来就与他无关。 太上老君盯了灵衣许久,一番怒火涌起,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她是天帝身边的仙俄,他要是动了天帝的人,还混不混了? 他怂。 一大把年纪了好好活着不行吗,干嘛要作死。 于是太上老君默默的吞下了苦水,皱纹一堆,笑了起来。 “呦,灵衣您怎么来了啊,是天帝有何事吩咐吗?” 灵衣见变脸飞快的太上老君一时感到诧异,没想到她以为正直的老君也是这般谄媚之人,不禁让她心生厌恶。 于是冷了脸,语气冰冷的对她说着:“天帝召开众仙大会,又要事相谈,你且快去吧。” 说完不在理他,冷哼一声走出了兜率宫,前往赤脚大仙的紫辉宫。 她走下长长的天阶,扶着两旁汉白玉石的扶手,九天真龙盘旋而上,口中含珠,互相争夺着。 灵衣每走一步,那仙云缭绕的地面就荡起微微波纹,时而红粉,时而绿白。 这是天庭特有的效果,为了在这丝毫不变的清冷之中增添些色彩。 赤脚大仙乃是德高望重的老老仙,修为已几近巅峰,拿着一把蒲扇,整天游手好闲。 一双超码大脚足足有普通脚的四五倍大,据说是身为人时生为了畸形,而成了神以后也不好改变。 对于这双大脚,赤脚大仙不以为然,甚至自以为是天庭最独特的存在,于是连鞋也不穿,就显露着。 灵衣很快到了紫辉宫,敲响了大门。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二章 阎王待定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咚咚咚,咚咚咚” 连续的敲击之下,不出意料的没有回应。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去往神多的地方。 赤脚大仙定是在哪唠闲嗑,要么下下棋,实在无味的很。 果不其然,灵衣在天庭转悠许久,走遍了宫殿,硬生生把所有神仙都通知到了才找到赤脚大仙。 各位仙家都接到了通知,都在赶来的路上议论纷纷。 “这是有什么大事啊?” “快走吧,快走吧” 人群你推我搡的到了凌霄殿,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安静了下来。 只见天帝威严肃穆,手中攥着什么,他大概扫了一眼众仙家。 嗯,都到齐了。 “你们看看这个。” 他将那金纸往空中一抛,霎时间变得巨大,上面的字体清晰可见。 “什么!竟出了此等大事!” “臣以为要趁那赵九宸还未得逞强大之时,先行派兵去捉拿。” 此刻说话的是赤脚大仙,他虽平时不务正业,关键时刻却很冷静。 天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其余仙家互相看了看,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可又有一难题出现,派谁去呢? “你们看看,是派谁去好啊。” 见他们都装傻充楞,天帝只好问了出来。 众仙你看我我看你都默默不说话,毕竟那可是杀戮之神! 不要命了? 就在这时,赤脚大仙看了一圈那些畏缩的神仙,说道:“臣听闻八公主如今在魔界,不如先让她去一探究竟,看看那小神实力如何,再做商量。” 赤脚大仙的方法也是个折中的法子,顿时得到支持。 天帝见他们没有异议,于是挥手在空中写了什么,那金色的字体分为两份,一份去了魔界,一份去了阴界。 —— 夜起端坐在阎王座上,视线涣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传来了天帝威严的声音。 “阎王夜起在位期间,疏忽至极,酿下大错,命尔前去魔界助八公主抓捕赵九宸,待事件结束,看尔表现决定阎王之位归属” 随着天帝的最后一个字落在,夜起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 还好,阎王待定了而已。 八公主,也在魔界吗。 夜起利落起身,收拾了不多的行李,几件常服,一块绣着“叶”的帕子,还有一些精致的点心。 为了方便去魔界,他脱下阎王免冠,留下字条,通知了阴界所有鬼神事件经过和天帝决定,抱着包袱,去了传送之地。 在他走时,得到消息的鬼神顿时议论纷纷。 支持他的都大骂天帝的旨意,而平日与他不合的都暗自高兴。 唯有谢必安,得知消息后,第一个去找了范无救。 他一踏入他的房门就抓住了他的领子怒吼着。 “怎么回事?阎王之位怎么就待定了?又为何需要将功补过!你到底做了什么!” 范无救也是震惊,他有想过惩罚,没想到如此严重,一时间也慌乱了起来。 在谢必安的紧紧逼问下,他无奈吐露了全部,却被谢必安一拳头打倒在地。 “你个混球!阎王平时虽不给你看脸色,却也委以重任,事事都安排我们去做,你竟干出这般忘恩负义之事! 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将你培养成神!要不是阎王,你早不知道去哪了!” 谢必安对躺在地上捂着嘴的范无救破口大骂,他怎么能为了一己私欲而酿成如此大祸! 当初赵九宸找他们要魂魄,被逼无奈,也是缓兵之计,只好先答应。 这范无救竟然在得知了他体内有杀戮之神和他的意图以后还去帮他? 真是愚不可及! 那种人怎么可能会重用一个背主的人,谁知道他接下来会不会背叛他? 可怜这范无救还傻呵呵的期待当这阴界阎王。 呵,如此来的阎王,真是让人唾弃! 可事到如今,谢必安再骂他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阎王已经离开阴界去弥补过错,赵九宸也跑了,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帮阎王打理好阴界,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对于夜起,谢必安一直很钦佩。 别的统领者任用神职都是看修为,看背景,只有他,看他与范无救的身世如此冤屈,又见他们性子不坏,给他们这阴界数一数二重要的官职。 夜起为神正直,矜矜业业,好几次天都快亮了,阎王殿的灯还未灭。 这么好的一个阎王却为属下背了锅,谢必安心中很不是滋味。 “你啊你,真是无药可救!” 谢必安对着范无救指了指,又放下了手,一副不管了的样子,转身离去了。 而范无救知道,他与谢必安,如今算是有了间隙了。 —— 幸而夜起不笨,通过传送之阵后,飞速向上飞去,那水竟还没来得及碰到他,他就稳稳的落到了地上。 回头看向那深井,笑了笑,眼里尽是叶漓落水的样子。 那个傻瓜,定是喝了不少水。 来到这里,夜起仿佛觉得自己离叶漓又近了一步,不是距离,而是心里的差距。 在这里,他能感受到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也是因祸得福吧。 拿出通行令,夜起也顺利的进了魔域之都,周围人神都时不时的看他,他有些疑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们,这才明白。 他的衣服都以玄色为主,而这魔域之都的人穿的都招摇异常,显得他像是从乞丐窝里爬出来的,也难怪他们注视。 可夜起一向觉得,只要内心浩荡,身正不怕影子斜,任他们看去吧,也不过是外表而已,说明不了什么。 于是不在理会,往魔宫方向走去。 经过那包子铺时闻到诱人的香味,于是忍不住去看了看。 还是那白乎乎香喷喷的大包子,却已经换了老板。 新老板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相当热情,并没有因夜起的衣着而怠慢。 他边掀开那大笼屉边介绍,一股白色的热烟升起,挡住了他满是笑意的脸,只剩下声音。 “这位客官,您要什么馅的?都是一魔币一个,有灵兽馅,灵草馅,还有玫瑰豆沙馅,肉松馅。” 夜起站在那里思考许久。 叶漓该是喜欢吃甜的,之前在他那连吃好几盘点心都觉得不够呢。 想起叶漓狼吞虎咽像只仓鼠似的腮帮子鼓鼓,夜起就忍不住傻笑出声。 那老板见这人盯着包子傻笑也是纳闷,于是提醒道:“客官?您决定好了吗?” “咳” 夜起被拉回思绪,只觉尴尬不已,于是轻咳掩饰。 指了指笼中的几个包子说道:“甜的一样来两个吧。” 在老板拿着木夹夹起包子装袋的时候夜起又忽然想到了什么。 光吃甜的会不会腻? 于是补充道:“咸的也一样来两个吧。” 就这样,夜起本就奇怪,这下抱着两大袋包子走在路上,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在他的身后,哈巴狗们闻到味道自觉跟上去乱吠。 夜起听到动静转身,却看见四五只不同的狗跟在他身后,于是用脚踢着驱赶它们。 “汪汪呜,汪汪汪汪” 可他越是驱赶它们就叫的越是兴奋,彻底惹恼了夜起。 若是平常,狗肉汤早已都喝完了,可这不是他的地盘,他忍! 努力控制住心中的怒火,抱紧了手里的包子,回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那三只狗顿时就定格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肉包子跑了。 夜起冷哼一声,看着手中一个没少的包子,开心的走了。 —— 许是和叶漓待久了的缘故,耳熏目染,簌簌的脸皮也变得厚了起来。 对于清清的高傲不理人,他并没有退却,反而更加激动勇猛了。 他用火红的小爪子扒拉着那笼子上的锁,那锁是由特殊材质所做,若用不对方法,是如何也打不开。 可他还是锲而不舍的继续用尖利的指甲挑拨着锁芯,深红色的瞳孔中充满了专注。 这下让清清再也忍不住了。 这孩子是不是撒! 锁当然要拿钥匙来开啊! 清清本不想与他多废话,可无奈自由的世界诱惑太大,无奈懒懒的开口。 “歪,那个什么东西,钥匙在床边。” 说完抬起白皙的爪子向那床的方向指了指,又慵懒的趴下了,卷长的睫毛微翘着,写满了高傲。 “哎,好。” 见她终于肯说话,簌簌哪里还注意她对他的称呼,于是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床边,用爪子勾起钥匙。 又颠颠的回到笼子前,钥匙插进轻轻一扭,“咔哒”,那锁应声而开。 与此同时,殿外却传来了脚步声,簌簌慌了,连忙用爪子去捣鼓那锁,可无奈锁太滑,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拿下来。 清清见此也不禁发火,若幽凌璇回来,被发现他们要逃跑,定会把这东西也关起来,以后可没好果子吃了。 于是催促道:“你快点呀,真笨,快点。” “嘎达,嘎达” 那清脆得脚步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响彻在簌簌和清清的脑海里,清清的心都提了起来。 幽凌璇被赵九宸随意打发了回来,正生气的很,却察觉房间内有细碎动静,顿时火大。 哪个小贼竟敢闯到她魔族公主的领地了?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三章 恩将仇报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真是不要命了! 于是幽凌璇故意放轻了脚步,靠着墙壁掩饰着身体,慢慢挪动着。 等到拐弯之处,她猛的转身看去,却看到那原本应该关着阮雪冰猫的笼子空空如也,瞳孔极速放大。 宫殿传出来一阵暴怒的声音:“来人啊!给我挨个宫殿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它给我找出来!” 此刻两只妖兽松了口气,一同漫步在阳光下,皮毛都闪闪发亮。 清清扭动着身体,尾巴高高翘着,撇了一眼身旁火红的妖兽,心里的讨厌也消了几分。 这东西还算机灵,竟在最后关头打开了锁,还拉着她从窗户跳了出去。 一想到方才那火红的爪子拉着自己白皙的爪子,清清心里就多了些异样,脸上也泛红起来。 这一幕恰好被簌簌看见,他故意往她身边挪了挪,凑近她有些尖尖的耳廓,轻声说着:“你脸红什么?” “讨厌!” 清清被揭穿,脸上更是挂不住了,一时间觉得这妖就是个大猪蹄子。 “喵!” 在簌簌不怀好意的打量下,清清终于叫了一声扑了上去,唰唰,于是簌簌的身上就多了三道抓痕,委屈的低下头嚎叫。 “哎呦喂,这年头真是妖心险恶。” 说着他抬起了头,忧伤的看着天空,一边撇了眼清清,接着嚎叫。 “世风日下啊...妖心不古啊,原来救了妖还要被打,看来以后得长记性了,好看的妖不能靠近啊!” 清清本来生着气他那么说,却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用爪子捂着嘴巴掩饰笑意,眼里的可挡不住,带着光芒,尽数落到了簌簌眼里,他的心蓦地一动,而后飞速跳动起来。 “你笑起来真好看。” 簌簌痴痴呆呆的对着清清说道。 反常的是清清竟然没有发火,脸红的快要赶上簌簌的毛色了,于是她转过头去,声音却不似方才强硬了。 “笨蛋,胡说什么呢。” “说你好看。” “讨厌啦。” 就这样,他们互相拌嘴,簌簌将清清领着往未央宫的方向走去。 簌簌想,幽凌璇发现了清清丢了,定会大发雷霆去搜宫,如今无忧殿空空荡荡,也是不安全的。 那就只能去未央宫了,叶漓说那是幽恒议事的地方,幽凌璇总不能去那里捣乱吧? 况且幽恒对他也不赖,看在他的面子上,或许可以收留清清呢? 簌簌在心里早已把清清当成了自己的猫,一切都为她考虑着。 叶漓在那墙角待了许久,天色也有些模糊了,这才起身拍了拍衣服,想要回无忧殿,却感觉袖子一轻,打开查探。 果然簌簌不见了。 “这个不听话的,这么大的魔宫要我怎么找啊!” 叶漓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漫无目的的寻找着簌簌,什么胡同,角落,宫殿都寻过了,却一无所获。 她抬头看了看时间,晚霞才堪堪落下,想来这时候幽恒还在议事吧。 于是不去打扰他,叶漓顺着道路踏出了魔宫,在附近寻找着簌簌。 —— 蓝恋儿离开了家,就首先去了玉家。 “伯父。” 玉天岚正在院里喝茶,却看到本该死了几百年的蓝恋儿竟站在了他面前,还叫他伯父? “噗——” 一口茶水喷到了地上,与此同时玉天岚也吓得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面目惊恐,手指颤抖的指着蓝恋儿,连声音都软了。 “你,你,你是神是鬼。” 蓝恋儿轻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玉家家主还是那么胆小吗? 想她还未丧命之时,就常常与玉天饶扮鬼吓唬他,竟次次都得逞。 想到玉天饶,蓝恋儿收敛了笑容,眸子变得悲伤,她好想再见到他。 犹记得当年他们的海誓山盟,温情惬意,他总是看着她的眼睛叫她恋儿,总是那么温柔几许。 “玉伯父,您快起来。” 待蓝恋儿触碰到玉天岚的胳膊扶他起来时,他才确定前面的是神而并非是鬼。 也觉得自己失态了,于是大概擦了擦身上的茶水,端坐下来,恢复了冷静。 “恋儿,你既活着,这些年怎么不来看伯父?” 玉天岚假意对她客套着,往年同意她与饶儿情许,是因当时玉家还不甚强大,需要靠山来稳住地位。 而如今得玉家已经能比得上蓝家了,玉天岚自然有些看不上这丫头,更何况她活着也不回来,谁知贞节还在不在? 他玉家男儿可不能娶一个不清不白的女子。 于是看向蓝恋儿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蓝恋儿自然能感觉到。 可她自深谷内长大,药爷爷虽教了她一身医术却没教她处世之道。 也没告诉她人心险恶,不得不防。 于是她单纯的认为玉家家主只是不满自己多年未归。 “玉伯父,玉哥哥,他在吗?” 经过一番犹豫,蓝恋儿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百年未见,她对玉天饶的思念可想而知,可她却也有些害怕。 或许是对自己的不自信吧,这大千世界多少优秀的女子,玉天饶会为了她摒弃一切吗? 亦或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她,这百年的空缺已经让他们变得不似小时候那般单纯了。 他们之间,回不到从前了吧... 她咬了咬嘴唇,手中的帕子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像是一个犯了罪的人等待着宣判。 “饶儿他啊,不知道去哪了,我也找不到他,不如我帮你问问?” 玉天岚突然变化的态度让蓝恋儿摸不着头脑,可既然他愿意帮助自己,蓝恋儿就高兴的答应了。 于是玉天岚施法,传信给玉天饶。 在这世间,同宗同脉无论多远,都可以传信于彼此,好得知方位。 魔宫—— 玉天饶坐在躺椅上,看着纳兰云溪在那挑选幽恒所赐的各式衣服,一时觉得无趣。 可纳兰云溪自己挑了还不算,又过来疯狂晃动他的手臂让他提出意见。 无奈他只好撇了一眼那堆花花绿绿的衣服,皱了皱眉头,指向其中一件粉色的说道。 “那件还不错。” 看到他的示意,纳兰云溪立刻松开他的胳膊,蹦蹦跳跳的拿着衣服去试了,临走还留了一句。 不许偷看! 这句话一下子让玉天饶觉得好笑,住在这月余,哪日不是抱着她睡的,又还有什么地方没看过呢? 想着想着,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冲上了玉天饶的脑袋,他忙倒了杯清茶一口饮下,这才好了很多。 他这幅样子要是被纳兰云溪看见了,又不知道要嘲笑他多久。 正想着,脑海中突然一道讯息传来,是父亲。 恋儿还活着,向为父打听你的讯息,你如今在何处? “咔哒——” 茶杯在受力的作用下碎成了几瓣,滚烫的茶水流到玉天饶手上,他却仍旧直挺挺的看着地面。 恋儿...还活着... 他如今全部心思都放在那里了,连纳兰云溪闻声走了出来看到那茶杯碎了一地连忙过来查看都没发觉。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疼不疼啊,真笨!” 纳兰云溪嘴上不停地责怪,手上却用帕子帮他轻轻搽拭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起身回到内室。 她的动静让玉天饶清醒过来,眼神落在那方包裹着他的手的粉色帕子上。 “烫伤就要上药才行。” 纳兰云溪嘟囔着抱着一堆药膏走了出来,她挨个查探。 一连拿了好几个都不是,就在他心急的时候,玉天饶用那只还完好的手捏出一只蓝色的药膏递给了她。 她顿时勾起了笑意,伸手接过药,拆开帕子,手指挖一点药膏,涂抹在那烫伤的位置。 手上一丝丝冰凉让玉天饶感觉舒服了很多,于是视线落到了纳兰云溪的侧脸上。 她的双眼因专注的涂药而睁大着,鼻子微翘,紧闭的双唇好像抹了蜜,晶莹透亮还有些发粉。 “云溪?” 他们这些时日可以说是如同夫妻般相处,同吃同睡,形影不离。 她还叫他玉天饶,可他就连自己没察觉的情况下叫她云溪了。 “嗯?怎么啦?” 她抬头看着他,眉眼弯弯,这让玉天饶本想说出的话语一下子堵在了心里,苦涩异常。 与恋儿青涩的爱恋还历历在目,可纳兰云溪毕竟是他第一个女人,在他心中也是有分量的。 这让玉天饶一时难以抉择,他也不能任由蓝恋儿找不到他,毕竟若不是她,自己早已经死了。 于是在脑海中传信。 在魔宫。 —— 玉天岚将这消息告诉了蓝恋儿,她开心的道别,向魔宫前行。 饶哥哥,你等我啊,我们已经错过了百年,希望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而魔宫里,丝毫不知道将有情敌来寻找的纳兰云溪好不容易才给玉天饶擦完了药。 “呼,累死我了。” 她自然的躺到玉天饶怀里,玉天饶也在她躺下的那一刻默契的搂住了她的腰肢。 “云溪,你以后打算去哪?” 玉天饶问出了这个不合时宜的问题,他努力压住内心的不适。 纳兰云溪听到猛的一下子起身,迷茫的注视着他的眼睛,疑惑的说道:“你不要我了吗?”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四章 得知旨意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不知为何,玉天饶心里产生了这个念头,虽然他明知道这么想对蓝恋儿很不公平,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两人温存了一会,纳兰云溪突然跳了起来。 “玉天饶我饿了。” 她的声音都变得软了下来,让玉天饶心里一动。 于是牵起她的手:“好,带你去吃饭。” —— 苏沫马不停蹄的终于到了魔宫附近。 “簌簌——” 一个少女的声音在魔宫宫墙附近传来,天色有些昏暗,苏沫隐约能看到一抹白色晃来晃去。 她轻了脚步往那身影靠近。 “请问神者是魔宫里的吗?” 苏沫凑近到叶漓身边,却才发现是个相貌妖娆却眉间清澈的女子。 陌生人突然靠近把叶漓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警惕的问道:“我是这魔宫的,你是谁?到这干嘛?” 苏沫也往后退了退,二人保持了个安全的距离,答道:“我是天帝之女,奉命找魔君,有事相传。” 天帝之女...好熟悉... 那天在大殿的言论突然闪过叶漓的脑海。 “我记得你,我听他们讨论过。” 幽恒还想了你好久... 叶漓憋着难受,把这话咽了回去,说出来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了。 他们? 苏沫的眼睛不经意间转了转,估摸着是那些魔界的世家人吧,他们惯会在背后议论人。 眼前这人不知什么来历,不过与她交好也没坏处。 于是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了叶漓。 “初次见面,一点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神者收下。” 一见有礼物拿,叶漓方才对苏沫异样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了,只觉得这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孩。 “谢谢,我是叶漓,虽然不是这魔宫正儿八经的神,但是现在住在这里,魔君幽恒,是我的好朋友。” 苏沫对叶漓一分好,那她就还以三分热情。 亲切的上去挽住了她的胳膊,带领她进入了魔宫。 那些魔侍虽没见过苏沫,可叶漓的脸庞他们早已刻印在脑海里。 这是个连魔君都另眼相待的,带人就带人吧,出了什么事魔君也不会怪罪。 于是他们默契的选择了无视。 叶漓与苏沫交谈着,早已把丢了的簌簌忘得一干二净。 未央宫—— 簌簌领着清清来到了未央宫门前,却被阻拦了下来,那些魔侍可是从未见过它们,眼看就要动手。 “簌簌——” 簌簌发出了一声高傲的叫声,那圆滚滚的爪子上挂着一个明晃晃的牌子。 还好它机智,逃跑的时候把叶漓身上的牌子也顺了出来,往常看叶漓用这个去了很多地方,想来这里也是能用吧? “这...” 那魔侍犹豫了,为难的看向同伴。 那同伴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示意他俩进去。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有魔君的贴身令牌了。 “你怎么会有魔君的令牌?” 清清在看到那令牌的时候都惊呆了,那可是幽凌璇一直心心念念却得不到的东西。 据说是魔君怕她去捣乱所以不给她。 眼前这小东西竟然会有? 他什么来头... “这是我主子的,我主子可是魔君幽恒心尖上的人儿。” 簌簌骄傲的对清清炫耀着,其实认叶漓当主子也不吃亏,虽然那人总傻了吧唧的,但是总有人献殷勤。 就连那个赵九宸也对它极好,虽说总冷冰冰的,但也隔三差五就拿来些上好的食物给它吃。 清清还顾不得思考是哪位人物这么厉害,竟能博得魔君幽恒的青睐。 他们就已经偷偷的溜了进去。 虽然有令牌,但那么多人也不好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于是簌簌莫名开始模仿叶漓的路线,绕过柱子,贴着墙壁走了好一段,然后飞快的跑去,这才安然的到了幽恒身边。 他们的心也放了下来。 簌簌习惯性的蹭了蹭幽恒的鞋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感受到脚边的异样,幽恒低下头看去,严肃冷漠的神情一下子舒缓了。 “簌簌啊,怎么就你自己来了,阿漓呢?” 说完期待般抬头找了找,却空无一人,眼神顿时落寞了下来。 “喵呜...” 似乎为了证明簌簌不是一只兽来的,清清也往前凑了凑,轻轻叫了一声。 “这是你的伴侣?” 幽恒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眼神在二妖之前转来转去,看的二妖的脸都通红起来。 簌簌虽脸红,却也没反驳,故意默认着。 清清见他一副你说对了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辩解,却对上了簌簌低垂的目光。 “我不说好了吧!” 清清用只有妖兽能听懂的需要埋怨着,还瞪了一眼立刻变得嬉笑的簌簌。 这东西惯会诓妖了,不知道调戏过多少女妖兽! “哼!” 想着想着,清清就冷哼了一声,弄得簌簌也莫名其妙。 这是为啥生气了? 刚才不还是好好的? 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簌簌只好挠了挠头,也没吱声,怕再说错什么。 清清本来都快气消了,却也没看见簌簌过来哄她。 好啊,果然是有别的女妖兽了! 这才几个时辰啊,渣妖! 看着二妖闹别扭的样子,幽恒也勾起了嘴角,一只手伸下去,抓住了簌簌的脖颈,将他拎到了腿上。 又抓住了清清的脖颈,将他俩放在了一起。 可二妖还是谁都不理谁,都别着头。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都退下吧。” 幽恒沉声对底下众人宣布着,而后抱起了两只妖走了出去。 在经过看门的魔侍时他们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们何曾见过魔君抱过什么妖兽,还一次就是两只。 那两只一红一白的妖兽还一副不理人的样子? 世道变了,世道变了。 幽恒往外走着,而叶漓正好领着苏沫往这边走,两只队伍就这么碰上了。 “阿漓,你的小宠物丢了哦。” 幽恒看到叶漓过来笑了笑,并没有察觉到她身旁的人,只把怀里的两只小兽放进她怀里,临抽手时还不小心碰到了一片柔软。 叶漓接过那俩只小兽,脸顿时红了起来,对着一脸坏笑的幽恒翻了个白眼。 明明就是故意的... 你等着。 “咳,你一下午跑到哪里去了,嗯?” 忽视叶漓的威胁,幽恒先发制人严肃起来质问她。 “我,我啊去找美男去了,去那魔域之都的万花城,那里可是个好地方,不仅有地道的美女,就连男的也帅的一流...” 叶漓挑了挑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边说还故意拉长着声音,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是吗?” 幽恒面上丝毫没有波动,可叶漓却从他眼中读到了一丝凉意,顿时怂了。 “没...没...不敢。” 她撇了撇嘴,再也不敢看他,嘟着嘴抚摸着簌簌的头顶。 “不敢就好。” 幽恒忽然笑了,大手就跟叶漓摸簌簌般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咳。” 一旁的苏沫再也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向前挪了一步,示意自己还在这。 幽恒这才注意到这还有个人。 叶漓也马上拉起苏沫的手对幽恒介绍道:“这是天帝之女苏沫,她说找你有事情的。” 她的话幽恒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视线直直的落在叶漓牵着苏沫的那只手上。 吓得叶漓立刻收回了手,幽恒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眼底有了笑意。 “苏沫?你找我何事?” 与她说话,幽恒自然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叶漓也期待的看向了苏沫,她从方才就好奇是什么事情。 苏沫看了眼他们,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说道:“可否换一个环境,且这件事,叶姑娘不能知道。” 说完视线落到叶漓身上,言外之意尤为明显。 叶漓自然也不傻,紧了紧抱住两小兽的胳膊,看了眼幽恒就要转身离去。 却被一只手拉住了。 幽恒的声音也响起。 “没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要么你就在这说,要么请离开。” 他的话语强硬的很,可叶漓不知为何心里却很暖,可也不想让他为难,于是白皙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轻声说道:“我饿啦,我得去吃点心啦。” 可幽恒的手还是不松开,没有丝毫妥协的样子。 无奈苏沫叹了口气,取出一金纸向天上抛去。 那内容与夜起收到的一样。 “不,不会的。” 叶漓很快念完了内容,放在幽恒手上的手也垂了下去。 阿宸...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假的。 簌簌和清清也感受到原本紧紧搂住他们的手突然一松,吓得二妖连忙用爪子勾住了叶漓的衣裳。 “幽恒,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吗?” 叶漓慢慢抬头,眼泪早已溢出眼眶,说话间淌到了嘴里,苦涩异常。 她的眼神落在幽恒眼里,他霎时间嘴唇苍白起来,控制着颤抖的身体,轻声说道:“天帝的旨意,不会假。” 这无疑是给叶漓的侥幸判了死刑。 她要找到他,要亲耳听他说,这不是真的! 这是叶漓此刻脑海中唯一的话语。 竟连幽恒的呼唤也听不见了。 什么杀戮之神,什么魂魄,什么追杀。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五章 双宿双飞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这些陌生的词语原本与她毫不相干,如今却一下子贴在了她熟悉的赵九宸身上。 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喵呜!” 叶漓控制不住搂紧的手臂让两只小兽难受不已,幽恒连忙将他们抽出。 眼前的叶漓双目空洞,像个失去了灵魂的布偶,一时间让他心疼不已。 大手刚想搂过叶漓的肩膀,却突然被她猛的打到一旁。 叶漓趁幽恒还未反应过来,迅速飞起,向反方向寻去。 手臂上的轻微疼意对幽恒来说不算什么,可心口的刺痛猛烈增加,一股血腥之气涌上喉咙。 “噗...” 一摊血迹随着他的弯腰而喷洒在地面,映出他猩红的眸子。 阿漓,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真的值得吗...... “还有事吗?” 幽恒如修罗般的瞳孔盯着地面那一抹红,压住心底的火,他努力平静的对苏沫说。 “没,没事了...” 就连毫不知情他俩关系的苏沫都感受到了他浓烈的悲怆,一丝心疼在她心底化开。 夜色还未浓,可飞行在空中的叶漓却看不清了眼前的景色。 身旁的凉风让她勉强保持清醒,不至于中途掉落下去。 她不知赵九宸在哪,也不知见了他该如何开口。 是问他到底是不是如他们所说的那样? 还是问他是不是在利用自己... 还有那个盘子,到底是什么... 她拼了命的往前飞,不管身体已经麻木不堪。 幽恒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无忧殿的,背靠这那冰冷的座位竟觉得温暖了许多,双眼紧闭着,急促的气息让他有些躁动。 旁边两只小兽虽看不懂神之间的纠葛,却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簌簌抬起爪子拍了拍清清的脑袋安慰着她。 原本高傲的清清竟然吓得发抖,小脑袋缩了起来,只剩圆圆的耳朵露在外面。 簌簌挪到她身边,温热的身体贴着她的皮毛,隐约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放松。 这才安下心来。 幽恒无意间撇到了相互依偎的小兽,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吓到它们了... 有些冰凉的手掌摸了摸簌簌柔软的毛发,叹了口气。 他这细心的举动让簌簌瞬间不怕了,他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个满目悲怆的男子,一时间觉得他才是最适合叶漓的。 经过这些时日他也算看明白了,幽恒喜欢叶漓,而叶漓喜欢赵九宸。 说实话他真不觉得赵九宸哪里好了。 论相貌,他与幽恒是不同风格,一个冰冷面无表情,一个邪魅霸气异常。 还是幽恒耐看,笑起来也温和。 论性格就更不用说了,自打他见到赵九宸起,就没见他笑过,总耷拉着个脸,跟叶漓欠了他八百币子似的。 而幽恒时时刻刻看到叶漓都开心的不行,对它也温柔。 叶漓想要吃什么穿什么,还没说出口幽恒就已经送到了。 这么贴心的男人哪找? 叶漓怎么就不开窍呢! 簌簌在心里暗暗吐槽着叶漓,幽恒对他的好让他早已忘了谁是自己的主人。 —— 赵九宸此刻在一个众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他背着手站在那一坛池水前,身形落寞,身后传来佛珠转动的声音。 “你为何要帮我?” 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赵九宸微微侧身,锐利的目光对上地藏王菩萨充满慈祥的眼神。 他本想返回阴界,中途却被地藏王菩萨摩诃的千里传音劝到了这里。 范无救竟敢出卖他... 赵九宸清明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 “贫僧只想对你说,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地藏王菩萨摩诃苦口婆心的劝阻着,可无奈赵九宸只字未听。 “各人有各人的目标,菩萨还是不要多管为好。” “那叶漓呢?你就忍伤了她的心。” 地藏王菩萨摩诃只好搬出最后的底牌,若叶漓也不能让这人放下心性,他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叶漓... 赵九宸最不想听到的名字还是被提起了。 他得知那消息的时候,竟第一时间不是关心逃亡,而是叶漓。 他竟开始害怕她知晓这一切,那双永远对着他笑意盈盈的眸子,今后还会存在吗? 他这是扰乱你的心智,不要上当! 关键时刻杀戮之神再一次提醒赵九宸,让他动摇的内心坚定了下来。 “叶漓,是她一厢情愿爱我罢了,若她伤心也与我无关,是她自找的。” “啪嗒——”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吸引住了赵九宸的视线,他扭头看去,却看到了最不该出现这里的人。 是叶漓... 她手中的紧握着的鞭子掉了下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才说出那一番话的赵九宸。 眼前的他依旧风流倜傥,俊秀异常,那眉眼如她初见时分毫不差,可那充满贪婪的眼眸中,却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一厢情愿。” 叶漓依旧笑着,却让人开心不起来,她踉跄着往后退,想要离开这个令人绝望的地方。 自她寻找无果差点放弃时,是地藏王菩萨摩诃传话说赵九宸在这里。 她急忙赶来,她心想,会不会他们已经找到他了,甚至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可如今战斗的是她的心,而敌人却是她最爱的赵九宸。 那心在那无情的话语下不堪一击,顷刻间破碎成渣,被风吹散,丝毫不剩。 “漓儿。” 赵九宸嘶哑着吐出了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看到她这幅样子,他远没有想象的冷静。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快速走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敷在她耳边说道:“漓儿,你要信我,我没有想过伤害你,你信我吗?” 赵九宸喃喃的话语让叶漓犹豫了。 是啊,他虽想要统领天下,可他却没有伤害过自己。 突然她又想到了什么,抵在他的耳边问道:“你要我去拿的那个盘子是什么?” 赵九宸闻声顿了顿,抱住她的手也挪了一下,他的举动让叶漓的心都凉了半截。 “那的确是我曾经需要的东西。” 他这么解释着,希望能安抚她慌乱的心。 “曾经?” 叶漓疑惑的问着他,脸上的泪水下意识的蹭在他身上。 感受到她的举动,赵九宸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他那个可爱的傻傻的叶漓,又回来了。 于是声音柔软的说道:“是,是曾经,在我知道那消息以后竟想到的是你,我无法隐藏自己的内心。 叶漓,我发现我爱上了你,自第一眼看到你时,你的身影就已经进入我的眼睛,越来越深,让我无法自拔。” 这一段话让叶漓的心加速跳动起来,而紧拥着她的赵九宸自然也察觉到了,于是接着说道。 “漓儿,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我们过一对平凡夫妻的生活,好吗?” 这寥寥几句,却宛如情话般触动了叶漓的心房,让她破碎的心快速重生,原本绝望的泪水也化为了感动。 倚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她只觉得一切都有些恍惚,宛如梦境般不真实。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 她有些发虚的声音传来,叶漓实在是被骗怕了,想要再三确认。 “傻瓜,我爱你,怎么会骗你呢?” 赵九宸轻推开叶漓,看着眼前脸庞晶莹闪烁的女子,眼眸中充满了认真。 对上他坚定的眸子,她笑了,笑的肆意,笑的满足。 彼时夜晚降临,好似上天都被他们的情意感动,星星若有若无的闪烁着。 在叶漓的那片天空,数不尽的繁星闪耀着,让人眼花缭乱,似情人动人的眼魄,撩拨她的心弦。 赵九宸的头顶,点点星子微亮着,时不时被昏暗的云朵遮挡,也有些许朦胧和模糊。 叶漓下意识的抬头,眸子灿烂,似乎一切烦恼和忧虑都消失不见。 夜空中永远亮起的星星,你们看到了吗,我也找到了属于我的那一颗,最独特的一颗。 赵九宸对星空并不喜欢,他只看着眼前少女的眸子,忍不住俯身吻下。 这个吻更像是一个仪式,一个承诺,如清风拂柳般略过,如蜻蜓点水般快速,留下了无尽的爱恋与情意。 而星星恰好作为见证,让这苦苦正挣扎的爱恋尽快修为正果。 就在二人情浓之时,地藏王菩萨摩诃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们。 “你能放下心中的贪念,老衲深感欣慰,若你二人想过平静生活,老衲可为你们指一处好风景” 叶漓这才想到还有个人在这,顿时羞红了脸扑到赵九宸怀里。 赵九宸低头看着娇羞的叶漓也是轻笑出声,冰凉的手指抚上她温热的脸庞。 “多谢菩萨,不知是何处,天帝又能否找到?” 听到赵九宸这么问,叶漓也正经了起来,担忧的看着地藏王菩萨摩诃。 如今,怕是没好去处了吧。 “我们佛门之地,自然不归天帝所管,你们大可放心,若想出来之时,便在心底呼唤老衲便可。” 说罢地藏王菩萨摩诃用禅杖轻敲地面,一个虚空的圆洞破开了空间,二人相视对望,走了进去,消失不见。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六章 另一番天地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跨过那虚空洞,转眼间如同踏出了这缥缈世。 他们来到了一个秘境般的地方。 似乎是仙术所化,却看起来那样真实。 这是一个风景秀美的地方。 三间竹屋耸立在那山腰,青山绿水,烟雾缭绕,隐约间能听到鸟鸣与蛙叫。 轻踩到那湿润的草地上,叶漓提起裙角,惊喜的感受着露珠划过脚踝的凉意。 “阿宸,这里好美。” 其实相较于彼岸花海和天庭仙境,这还稍稍逊色,不同的是心境罢了。 外界是黑夜,可这里还是晨曦之地,叶漓在那花朵与青草间飞舞,白衣翩翩,与其说这风景美丽,不如说是叶漓的到来增添了些生动。 赵九宸如平底般踩在那些青草上,躁动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杀戮之神在他的脑海里不停的扰乱着,让他几近崩溃。 “漓儿,饿了吗?” 他甩了甩脑袋,脸上带着笑意走到那几近欢愉的女子身边。 “饿了,可是这里没吃的...” 前半句叶漓还兴高采烈的叫道,后半句眼眸就暗淡了下来,声音也软了。 这里风光虽好,却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要饿死在这里吗? 看着她傻气的样子,赵九宸轻笑道:“你是修为太低所以忘了自己是个神仙吗?” 说完大手一挥,那草地上顿时出现了各色的吃食,叶漓见此也不顾风景了,连忙奔过去狼吞虎咽起来。 边吃还边向赵九宸招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快来吃!” 也难怪叶漓会想不起来自己是神仙,她这个境界实在学不到能变化出真实物体,所以也就无从所知了。 看着吃的香甜的叶漓,赵九宸蓦地想到了什么,走上前去就抓住了她的衣襟。 “你,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他的举动吓得叶漓连手里的点心都扔了,只瞳孔放大的看着眼前的手。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我有什么不能做的?” 赵九宸故意凑了过去,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隐约能看到叶漓的耳根带着脸庞一起红了起来,身体也僵直的不敢动。 赵九宸将她搂在怀里,大手从身后解开她领口的扣子,视线落到了那条还在蔓延的黑线,眼神蓦地沉了下去,又轻掩上,用衣服遮住那黑线。 她应该,还不知道吧,不然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问。 “你闭着眼睛做什么?” 视线挪到叶漓紧闭的还在颤抖的睫毛上,赵九宸好笑的问道。 叶漓静等了许久,好像没有动作了,于是犹犹豫豫的睁开眼,却对上了赵九宸暗藏深意的眸子。 “我,我以为你要...” 话说到一半,叶漓就说不下去了,脸红红的盯着地面,一切都在不言中。 紧了紧搂住她的手臂,赵九宸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放心,早晚会有的。” “哎呀,讨厌!” 叶漓躲过了他温热的气息,猛的捂住了脸,身体却还往他怀里钻。 —— 幽恒在无忧殿坐了一夜未合眼,直到晨曦的第一束光直射到他的眼睛,那眼睛里尽是血丝,强光的刺激让他下意识遮住了脸。 在放下手时,脑海里那个甜甜的面孔还是没有出现在门口。 “阿漓...你不要我了吗?” 他低头看着拉长的虚影,喃喃自语着。 “熬了一夜了,喝碗粥吧。” 苏沫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她狭长的影子渐渐与幽恒的重叠在一起,一片阴郁笼罩了他们。 见他还是没有反应,苏沫叹了口气,将那水晶碗轻轻放在案桌上,里面的米粒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了几下,又归于平静。 她在幽恒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眼眸望着他憔悴苍白的侧脸。 不知怎的,自昨日见到他时,她就莫名的心悸,也有一种熟悉衍生,仿佛他们上辈子见过似的。 他眼里的复杂让她有些看不透,可她愿意花时间去读懂,彻夜未眠,她终于读懂他昨日看向叶漓离去方向的那一眼。 那是诀别,是成全。 或许他早已猜测到她来要告知的事情,也执意让叶漓听着,可能在他心里,叶漓有权知道他知道的一切。 哪怕她会毫不犹豫的走,他竟也没选择瞒住她,若是换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要去寻找她爱的人,一定会阻拦吧。 苏沫顿时觉得幽恒十分伟大,在爱情里,对于他对叶漓的爱,是伟大的,无私的。 “你不打算追了吗?” 身旁少女清冷的声音让幽恒也从昏沉中挣脱,他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嘶哑的声音响起:“我知道她爱他,我不想追,若叶漓是健康的,我愿意成全。 可是她身上还有毒,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送死。” 是啊,她身上的毒还没解,若不是苏沫走了进来让他的思绪理清,他竟差点忘了她身上的毒还没解。 她找到他了吗? 他能放弃一切照顾好叶漓吗? 他不能把叶漓交给一个不确定因素,不能这么冒险。 “毒?” 苏沫皱了皱眉头,昨日她见叶漓是一副鲜活的样子,额头也不发黑,眼神也十分光彩,这不像是个中毒的人啊。 感受到身旁人的疑惑,幽恒艰难的开了口:“是,无望之水,她最爱的人给她下了毒。” 说完幽恒的头又慢慢垂了下去,他好后悔,他为何不将此时告知叶漓,哪怕她猜疑几分,也不会这么干脆的离开,丝毫不留恋。 他的话语让苏沫惊讶,世间竟还有如此痴情的女子吗? 被下了毒还要无所畏惧的去找那几乎被半个世界抓捕的人! 那个赵九宸,他是什么东西! 对于一个这样满心爱着他的人,他也能下得了手? 多情总被无情伤,说的就是他们吧。 苏沫叹了口气,没想到她刚下到魔界,就遭遇到这样一场爱恨情仇,原本她还不甚了解什么是感情,如今却全然明白了。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侧过头端起那碗已经凉了的莲子羹,递到了幽恒眼前。 他却只直直的盯着那光辉流转的碗边,也不伸手去接。 “不出所料的话,阎王应该快到了。” 夜起,是幽恒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见他还是不喝,苏沫只好自己拿起勺子盛了一口吃到嘴里,甜丝丝软绵绵的莲子轻轻一抿就化成了细沫。 她边吃边含糊的说道:“阎王?” “是。” 幽恒撇了一眼正在吃粥的苏沫,她享受的吃相竟让他有些饿了,喉结上下鼓动,挪开了视线接着说道:“叶漓与赵九宸是阴界,是唯一躲过天帝禁咒的彼岸花,他们一个是叶,一个是花,花叶同开。” 说到这,幽恒顿了顿,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而如今还没废除的阎王,自然能感知他们的方位。” 提起阎王,幽恒心里很是钦佩,他能看出来他也深爱着叶漓,可与赵九宸不同的是,他的爱很隐晦。 他从不在嘴上表达,可他中毒陷入梦魇活活把叶漓打死,是他不顾一切使用阎王血救了她,哪怕他知道那该有怎样严重的后果。 苏沫听完了幽恒的话语,也咽下了最后一口粥,讲究惯了的她拿出帕子,细心的擦着嘴角的透明残羹。 “走吧。” 不顾苏沫还没擦干净,幽恒的猛的起身,却怔住了一下,手扶着案桌站了好一会,才消化掉一夜的疲倦。 他一刻都不想等,哪怕夜起已经快到了,他也得快点见到他,快一步是一步。 感受到身体正慢慢恢复,幽恒不犹豫了,抱起还在酣睡的簌簌和清清。 去迎接夜起,寻找它们的娘亲。 两只小妖兽还在梦里就坐了摇篮似的晃荡着,两对尾巴都摇来摇去抱怨着不满,那绒绒的毛时不时的蹭在幽恒下巴,惹得他浑身都觉得痒痒。 可他也没说什么,只淡淡的撇了一眼已经醒来正叽叽喳喳的两只妖兽,嘴角略微勾起。 幽恒一向是爱屋及乌的,簌簌是叶漓的小兽,是她留下的唯一念想,自然不能薄待,而旁边的白猫是簌簌的伴侣,要更加厚待些。 看见它们,他就能想象到叶漓碎碎念的时候可爱的样子,于是心情大好,脚步飞快。 苏沫费劲的在后面小跑跟着,身上的佩剑与穗子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白皙的额头也冒了些汗珠,发丝被疾走产生的微风带起,一根调皮的已经拦到了她的面前,害得苏沫时不时的往后拨弄着。 夜起跋山涉水,日夜不休,终于也看到了魔宫的大门。 如今的他很是好笑,因为快速的飞一阵走一阵,发丝间还沾染了些杂草,玄色的衣衫已经被灰尘弄得的发白,怀里的包子本应该冰凉,却还带有一丝他的体温。 整整两大袋包子,他竟一个没动,原本半路饿的不行想吃一个,还是劝阻了自己。 叶漓的鼻子有多灵? 若她知道包子少了该生气怎么办。 想到叶漓,夜起又如在路上时盯着包子傻笑了起来,仿佛身心的疲累皆一扫而空了。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七章 伤了谁的心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要说这魔宫建的还真是偏远,虽说在魔域之都里,可就像天南地北的跨度,硬生生让夜起飞到怀疑人生。 站在那暗黑色的魔宫门前,夜起都已经想像到了叶漓见到包子猛的扑上来的欣喜。 到时也可趁机占点便宜。 他费劲的从包袱里掏出了令牌,那魔侍见是各界的通行令,也没有阻拦。 夜起将令牌放好,背起包袱,小心的抱着那包子,在魔侍一脸鄙夷的眼神下带着笑意走了进去。 却迎面看到的是急匆匆的幽恒。 “叶漓呢?” 看着眼前神情焦急的男子,夜起并没有给他好脸色,而且话语冰冷的问着叶漓。 他当然认出了那是害叶漓死过一回的人,根据衣着判断他就是魔君幽恒吧,真没想到一届魔君竟还要一女子牺牲。 虽然他至今还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叶漓为何变成那样,不过当时他在现场,就与他脱不了关系。 幽恒自然也是认得他的,见他问起叶漓,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那旨意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叶漓她,也知道了,她去找赵九宸去了,至今还未回。” “什么!” 随着夜起的惊呼,他那宝贝了一路的包子从他怀里掉落下来。 那纸袋砸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破裂开来,包子掉的满地都是,还有几个滚到了幽恒脚下。 那包子轻微的碰撞到了幽恒,他低头盯着那面皮上的脏污,眼眸变得深沉。 怀里的簌簌却激动起来,拼命挣扎着跳了下去,寻找到那袋子里剩了几个没有掉落出来的包子,用爪子抱住就开始啃。 而清清依旧趴在幽恒怀里舔了舔爪子,对于簌簌让她下来吃的讯号不屑一顾,甚至那眼神还略带嫌弃的看着狼吞虎咽的簌簌。 这个没出息的,什么东西都吃,脏不脏啊! 而簌簌才不管那么多,对于他来说,能吃就行,还管他脏不脏。 “你为什么没拦住她!!” 夜起猛的跨了过去,一脚踩在簌簌正在啃的那个大包子上,不顾它的哀嚎和挠抓,对幽恒怒吼着质问。 他的双手拧在幽恒的肩上,在松开时一片褶皱。 他好气,为何不早点到这里,那样就能劝阻叶漓留下来! 哪怕不跟他在一起,也是安全的。 对于他的质问,幽恒沉默了,是啊,他当时为什么不拦着。 “如今既然已经这样了,那我们就解决问题。” 苏沫看了眼夜起发黑的脸色,声音变的柔软,努力缓和现在彼此尴尬的境地。 听到她的话,幽恒的眼神亮了起来,是啊,要找到叶漓。 他不能再气馁了。 于是声音恢复冷静,说道:“你是阎王,你能感知到叶漓的方位吗?” 他的声音满是期待,却看到夜起摇了摇头,那随意的动作像是打破玻璃的石头,击碎了幽恒脆弱的心。 他努力压制情绪,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何?” 他甚至不敢问是不是因为叶漓已经不在了... 不,他不能这么想! 幽恒摇了摇头,似要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剔除。 夜起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在来时就一直感知着她的方向,之前还能得知是在魔宫,可不知为何,自她出了魔宫,我就自己查不到了。” “那她...” 尽管不想开口,幽恒还是说了出来,他下意识攥紧了手,头也微微前倾,身子却往后缩,眼神闪烁不定。 “没死,你安心。” 夜起看到幽恒这副样子,也明白他是多想了,如今的状况也不允许他慌乱,于是给了他否定的答案。 这几个字就像是定心丸,幽恒顿时放下了心,攥紧的手也松开了,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只要她还活着,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一定找到她! “进去聊。” 幽恒这才勉强想起待客之道,于是敷衍的说了句话,就径直向无忧殿走去。 空旷的大殿里只容纳三个人和两只小兽好像就变得不那么冰冷了。 他们呈三角状坐在一个紫檀木桌前,上面放满了水果和点心,可谁的视线都没有落到那上面,倒显得水果孤单可怜。 一只毛绒绒的邪恶的爪子从桌底探出,冲着那晶莹的葡萄就伸了过去,一把抓住一颗葡萄,快速的缩了回去。 簌簌双爪抱着那葡萄费劲的扒着皮,那皮一点一点的堆积在旁边。 “啊...张嘴。” 他一脸讨好的捧着扒好了的葡萄就喂给了闻声张开嘴巴的清清。 “啊呜...” 葡萄酸甜的汁水在清清的唇齿间迸发开来,让她白皙的爪子下意识的扬了起来又落下,慵懒的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殷勤的正在扒第二颗葡萄的簌簌。 底下的小妖兽在恩爱,而桌上的神们在交谈。 “若连我都查探不到的地方,那只能是四界之外了。” 夜起喝了口茶水,缓缓的说道,这是他奔波一路喝到的第一口茶水,干渴的嗓子一下子被滋润了起来。 “叶漓必然找不到这样的地方,那就只有他身边那个人了。” 幽恒甚至不愿意提起赵九宸的名字,对于这样伤害叶漓的人,若待来日找到了,定见一次打一次,谁阻拦都没用! “那这么看来叶漓如今是安全的,虽然那个人不咋地,但毕竟也相处了那么久,不至于狠心到杀了她吧。” 苏沫看了眼夜起,又看了眼幽恒,尽可能的说好的结果,让二人不至于崩溃。 身为女子的第六感告诉她,二人此时就像绷紧了的琴弦,只要尖锐的指甲轻轻一划,就会断裂,且会伤到弹琴之人的手。 所以她并不想当那个弹琴的人,受到伤害。 说白了她到这里就是宣布个旨意,她还有她的事要做,所以他们的生离死别,还真的不关她什么事。 所以她也不甚上心。 “我已经让人去整个魔界都贴满了通缉令,悬赏千万魔币,希望,能有点线索吧。” 幽恒陈述着他在叶漓走了以后就吩咐人去做的事情,虽然他如今知道那并没有什么用,可好歹也是心里安慰。 可幽恒不知道的是,若叶漓知道他竟拿千万魔币悬赏自己,一定会洗白白自动送上门领赏。 “一千万...!” 苏沫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嘴里也诚实的表达了出来。 就连她这个天帝的女儿丢了,她爹都不会花那么多钱去寻她吧,顶多昭告天下,通知一声她丢了。 要是能让苏晋那正直的天帝花天庭的钱去救人,估计那人也得是天庭神职。 他就是那么的大公无私,铁面无情。 是人们眼中正直秉善的天帝最好的神选,却不配被称为一个好父亲。 “如今还没有消息,不如我们分头去寻一寻,她身上带了起缘簪,掩藏了气息也未可知。” 夜起放心的透露出起缘簪的消息,他敢笃定幽恒肯定知道叶漓身上有那宝贝,却也没有起邪念,看来他也是个正人君子。 而幽恒也没太在意,毕竟他们互相都心知肚明,而天帝之女或许连那簪子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也应声起身。 “我去魔域之都查探,你还是回阴界看看,届时我们传送之地汇合。” 对于幽恒的办法,夜起也只好听从,叶漓最熟悉的就是这两个地方,她总不会傻乎乎的往外跑。 二人一起起身往外走去,却忽视了还停留在原地沉思着什么的苏沫。 她抬起头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清明的眸子也变得朦胧。 这件事,她也不得不帮忙了呢。 —— 就在源祁以为自己的身体要被那光芒撕碎的时候,那光芒却蓦地停了下来。 一切好像都没发生过一般,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毫无保护的冰蚕丝莲,那莲花瓣上沾染的露水都依稀可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没有死?” 这奇异如梦幻的场景让源祁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和颤抖。 他都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随着他身体的放松,一个卷曲的纸团从他手里滑落下来滚到了雪地里。 寒霜霜一直注视着他,自然看到那纸团掉落下来,她利索的从寒非天身上翻下,轻踏在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 捡起那纸团,伸展开来,却说不出话语,硕大的眼睛中飞速蓄满了泪水,一滴一滴的在那纸上绽开。 只见那纸上写道:“虽然很是对不起你们寒氏,也对不起霜霜对我的信任,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我死后,将冰蚕丝莲交给阴界的彼岸花神叶漓,虽不知她现在各处,但请务必交到她手里。 不要告诉她是怎么来的,嘱咐她吃下,告诉她这冰蚕丝莲很甜,她就会吃了。 若是可以,再帮我带一句话给她,就说果子爱她,永远爱她。” 寒霜霜颤抖着默念那纸条,叶漓叶漓叶漓,他满脑子都是叶漓。 竟连死后的话都备好了,那她又算什么! 她使劲的丢掉纸条,抹了抹眼泪,再不看源祁,也没有和寒非天说话,只独自一人往回寒氏的路上走着。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八章 蹭饭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源祁望着寒霜霜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突然轻笑,伤痕累累的脸上满是歉意。 对不起霜霜,对不起。 我注定不是你的良人。 即使她不爱我,我也爱不了别人了。 寒非天看着寒霜霜离去,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暴走,而是充满欣赏的看着源祁,粗犷的声音响起,却不是怒骂。 “看来,冰蚕丝莲选择了你。” 他突然说出这一句莫名的话语,不顾源祁疑惑的目光,接着说道:“世间万物都有灵,都会选择自己的主人,而冰蚕丝莲之所以万年未被人摘取,是因为它本身的挑剔。 若不是它中意之人去摘,那就只有一个下场,要么花落洪水肆意,要么那人魂飞魄散永远消散。 而摘取它,是整个寒氏部落的任务和向往,每个部落首领都会告诉下一代,摘取它的方法就是灌输以强大的意志,不复生死的爱恋和一往无前的勇气,可至今都没有人能得到它的赏识。” 说完寒非天抬头看了看天空,那云彩竟都变成了彩色,似乎在欢庆冰蚕丝莲认主。 他这一番解释,源祁这才明白了,是冰蚕丝莲认了他当主人。 难道它竟不知道自己要被吃了? 还乖乖过来送死。 他小心翼翼的捧起冰蚕丝莲,那花瓣颤抖着,似乎因为他的触碰而欣喜。 源祁感受到了一股无穷无尽的能量,那是万年精华的沉淀,他虽也是天地灵气所生,与之对比却显得太渺小与微不足道。 拿着冰蚕丝莲,他有些为难了,这么大朵花放在哪里比较好,万一被贼人窃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好像感受到他的犹豫,冰蚕丝莲发出一道白光,化为一个莲花状的铜戒,看起来很是不起眼。 源祁笑了笑,戴在了手指上,此时他终于能放下心来,他的小叶子有救了。 他脸上露出的欣喜和满足让寒非天有些不快。 这小子,得了冰蚕丝莲就想走? 那他宝贝女儿怎么办! 不能白白吃了亏。 “哎!小子,别着急找你的美娇娘,你得跟我回趟寒氏部落,把我女儿安抚好了再说。” 寒非天以一种不可反驳的语气对源祁说道。 虽然姻缘不可勉强,但他若真的这么一走了之,怕是霜霜心里会留下芥蒂和念想。 “是我不好,让霜霜伤心了,您放心,我定劝慰好她!” 源祁抖了抖身上细碎残留的雪,搓了搓已经僵硬的手指,嘴唇贴在手心哈了一口热气,白雾霎时间弥漫在他脸庞。 他艰难的起身,目光坚定的看了一眼寒非天,向寒氏部落的方向走去。 寒非天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他多么希望他能回心转意,霜霜还是第一次如此在乎一个男子,就得到了这样得结果。 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那冰蚕丝莲被拔出留下的痕迹,转身跟上源祁的脚步。 “都给我滚!” “啪——” 一摞碗筷被寒霜霜用力摔到地面,本就冻得瓷实的碗变成了一堆碎屑,床上的被子也被绞烂,鹅毛纷飞落了一地雪白。 寒霜霜还在不停的大喊大叫,所有能砸的全都被波及,整个帐篷里没有一件完好的物品。 三四个仆人畏畏缩缩的站在帐篷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却也不敢进去阻拦。 “你进去劝劝主子吧。” 两个稍大些的奴婢推搡着那个看起来如霜霜一般大的少女。 她长得十分清秀,在这冰天雪地的苦寒环境之下还保留了一双灵动的眸子。 只是那双眸子里含满了泪水与恐惧。 她向后退缩着,却敌不过身后的两只手,被一把推了进去。 “啊——” 随着帐篷门帘被撞开,她的双膝一下子跪到了那残破的碎碗上,疼痛的刺激让她的眼泪瞬间掉落下来,滴滴答答的落进那堆碎屑里。 “小姐,您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尽管疼痛难忍,她还是颤抖着开口,柔弱的声音和那楚楚可怜的面容让寒霜霜看着更加来气了。 “滚!本小姐要你多余关心!” 说着寒霜霜的脾气就上来了,拾起一个还算完好的玉碗冲着那少女的脸就砸了过去。 “你够了!” 就在那奴婢绝望的闭着眼睛以为自己要毁容的时候,源祁冲了进来,挥手就是一道光箭,那碗被狠狠地击碎在空中。 “你出去吧。” 源祁的目光依旧瞪着那差点毁了别人的容貌却不以为然的寒霜霜,嘴上却对正在跪着的少女说道。 “谢谢。” 那少女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源祁,感激的对他道谢,而后起身扶着腿瘸拐着退了出去。 “你也滚!” 没了人撒气,寒霜霜又火大了,用食指指着源祁,嘴里对他大骂着,面目狰狞丑陋。 “好,我滚。” 冷冷的看了寒霜霜一眼,源祁听话的就要走出去,就在他要掀开帘子的时候,寒霜霜慌了。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啊! 于是立刻翻身下了床,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别走,是我不好,我不该乱发脾气的,对不起。” 感受着身上的温热,源祁没有挣脱,他想,这是最后一次接触了。 “霜霜,是我该对你说对不起,谢谢你那么多天的照顾,可是我必须离开。” 源祁望了一眼那帐篷外的苍茫雪景,决绝的对依旧抱着他的寒霜霜说着。 那里有个女孩更需要他,所以他必须走。 “你要找那个叶漓吗,她有什么好,有我好看吗?” 寒霜霜不甘心的反驳着,至今她还没遇到过比她更美更优秀的女子呢。 可源祁的一番话打破了她的骄傲。 “她很美,妖娆中带着清纯,灵动中有些静谧,我喜欢她的笑容,仿佛一切邪恶在她面前都会烟消云散,一切烦恼都会云开月明。” 提起叶漓,源祁更爱的是她的小性子,他相信,无论她多大年纪,依然能对他说出“果子,我想吃源祁”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语。 看着他迷恋的神情,寒霜霜松开了手,她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底。 既然得不到,她也不稀罕了! 她寒霜霜有的是追求者,不缺他一个。 于是故作强硬的对他说:“你走吧,本姑娘不喜欢你了!” 源祁深深的看了那脸上依旧坚持着不屑的少女,突然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向着夕阳的方向走去。 就在他踏出去的那一刻,寒霜霜还是忍不住崩溃大哭,无声无息流着眼泪。 她那么珍爱的源祁到底还是去寻找别的姑娘了。 他不要她。 —— 依旧热闹喧嚷的魔域之都的街道上,幽恒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时不时进家店铺又出来,手里却什么都没有。 “你跟着我做什么。” 幽恒偏头,看着那手上抱了一堆糖葫芦和小人的苏沫,她正往嘴里放进那做的精致的糖画。 “咯嘣。” 她一口咬掉了那小人的头,看起来有些残忍,唇齿间却留满了甜香。 “我帮你一起找叶漓啊,好歹我跟她也认识了,不帮忙多不仗义。” 苏沫拍了拍胸脯,话语间豪气十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跟叶漓已经拜了把子,成为了生死与共的兄弟。 “哦?是吗?” 幽恒不为所动,反而质疑着她。 他实在不觉得一个见了一面的人能有多好心,明知道这是漫长的寻找过程,还非要跟来。 她到底想干什么? 幽恒的担心并非瞎猜,这人嘴上说找叶漓,却丝毫没有动作,反而那些新奇小吃更能吸引她的目光。 试问,一个着急寻找的人会有心情挨个品尝那些吃的吗? 可她除了不上心也并无其他恶意的举动,无奈幽恒只能将她无视,自己细心询问查探。 这偌大的魔域之都,竟无人见过叶漓的身影,眼看日近黄昏了,却还没有什么收获。 幽恒有些心急,却硬生生被刚吃完就饿了的苏沫拉去了饭馆。 “老板!一只烧鸭,一只烧鸡,随便上点素菜,再来一坛酒!” 苏沫挑了个较为干净的地方,拍着桌子对那饭馆老板喊道,一副我是有钱人的样子。 见那小二颠颠的跑过来记录,又眼珠一转,笑嘻嘻的对幽恒说道:“您说我初次来您的地盘,你是不是,是不是...” 边说边搓了搓手,就差没把请客二字说出来了,之所以没说,还是因为苏沫要脸,怎么也是天帝的女儿,不能上赶着让人家请。 可幽恒仿佛不懂她的意思,眼神迷茫的看着她,一副无辜的样子,还拿了菜单自顾自点起来。 “咳,那个,魔君大人~” 苏沫干脆往桌上一趴,大眼睛眨巴眨巴,一会看着幽恒,视线又飞快的挪到那盯着他们的老板身上。 “你眼睛进沙子了?真抱歉,小二,快去拿水给她洗洗眼睛。” 幽恒也半倚在桌子上,好笑的看着戏精般的苏沫。 “你!” 苏沫瞬间拍桌而起,引得众人纷纷看去,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颊发红,又回手摸了摸那凳子,眼珠看向了别处。 “这凳子有些硌得慌。”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八十九章 苏沫的目的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切~” 一众人还以为是有好戏要看,结果就是这样,于是发出一阵唏嘘声,还摇了摇头,惹得苏沫就要举起拳头。 而幽恒若无其事的用菜单挡着脸,无视那对面传来的杀人般的目光。 很快菜端上来了,那油光锃亮的烤鸭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苏沫嘴里的唾液开始不受控制的溢出。 “烤鸭...” 幽恒眼神迷离的盯着那盘烤鸭,那完整的表皮上瞬间破了个口子,少了块肉。 “看什么呢,再不吃飞了!” 苏沫挥舞着手中的鸭腿,炫耀般的向幽恒显摆着。 “吃多了,怕胖。” 说着幽恒从上到下打量着苏沫那纤细的腰肢,还挑了挑眉,眼眸变为了桃粉色。 “我很瘦好不好!!!” 苏沫一把扔下那鸭腿,用满是油腻的手掐着小腰比量着,还抬起了下巴。 却得到了幽恒的一句敷衍的话语。 “嗯。”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就在苏沫闷闷的坐下的时候,幽恒发出了这样的质问。 “什么做什么?” 苏沫挠了挠头,似乎听不懂眼前男子的话语,又垂下了眼眸,躲过幽恒锐利的视线。 心跳却控制不住的加快,手上的筷子夹了那青菜好几次都没夹起来。 这都被幽恒看在眼里,所以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于是放下菜单,声音冷淡的接着说道:“你一个天帝之女,会为了一道旨意特地过来一趟? 实不相瞒在我得到你已经来魔界的时候,那消息还没被天庭所知,那时你又是为了什么下来? 还有你很了解叶漓,不仅仅是见过一面吧,你应该详细的掌握了她的资料吧?” 幽恒连续的发问,语气也开始急促起来,她利用他可以,利用叶漓不行! 不管她什么目的,都得给他老实实的滚回天庭! 苏沫有些害怕,在眼前男子的面前自己竟成了透明人。 见他识破,无奈只好如实说来:“是,我是有目的,但不会伤害到你们任何人,至于叶漓,我对她也没兴趣,一时所需罢了。” 苏沫摆了摆手,似乎一切都是幽恒多想了。 她含糊其辞的话语可糊弄不了幽恒,他看了她的脸庞许久,突然说道:“你在刻意模仿叶漓?” 他这话是瞬间说出来的,丝毫没有给苏沫反应的机会。 “哐当...” 苏沫手中的筷子掉落下来,砸到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 这回纵使苏沫一时也想不到圆满的理由,于是二人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一个人的来临。 “苏沫?” 玉天齐本领着魅莲来着吃饭,却听到不远处总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于是不耐烦的想要大骂,却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径直走了过去,自来熟的坐到苏沫身边。 “你是...?” 苏沫咬着筷子歪了歪头,原谅她实在想不起眼前的男子是谁,她认识的人太多,若只见过一面的,就只能清除免得占内存了。 见她疑惑,玉天齐也没生气,只温和的笑了笑,给她提示着:“那天在外面的街上你摔倒了,是我扶的你。” “哦哦,这样啊。” 苏沫这才想起来是那个人,却也没多惊喜,很是平淡的敷衍着,此刻她慌乱的很。 如今幽恒识破了她的意图,她又该如何行事呢? 再一次见到苏沫让玉天齐有些激动,自那日分别,不知怎的他日日夜夜都想着她,如今再见到了,他就不会放她走了。 幽恒看了看玉天齐,又看了眼苏沫,语气轻薄道:“既然你们相识,那这顿饭就这位公子请吧。” 说完还把菜单递给了他,玉天齐当着苏沫的面自然不肯拒绝,于是痛快的说道:“好,我请!苏沫你还想吃些什么?” 苏沫闷闷的不说话,无视掉玉天齐好心递过来的菜单,视线却落到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的幽恒脸上。 玉天齐见她不理,只好尴尬的收回菜单,见苏沫直直盯着对面的少年不放,心中很不是滋味。 以他的地位,自然是见不到魔君的,也猜测不到那冷漠残暴的魔君竟是这样的一个俊秀的少年。 —— 秘境里,叶漓悠哉的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百无聊赖的看着正在砍柴的赵九宸。 赵九宸高高的举起斧头,对准那手腕粗的木头就狠狠劈了下去,那木头霎时间一分为二。 身旁劈好的木头已经堆成了小山高,赵九宸扶了扶有些发酸的腰,扔下斧头,向叶漓走去。 “唔...” 大好的阳光一下子被一张俊脸挡住了,身上死沉的人还带着些汗珠,压的叶漓呵呵的笑,却没有把他推开。 “为何不让我用神力?” 许久没有活动的赵九宸也禁不住这一上午的劳作,已经汗流浃背,呼吸也有些急促。 “多运动对身体好。” 叶漓只微微抬起头,故意嘴唇擦过他的耳垂说道。 “是吗?” 赵九宸蓦地抬起身子,撇了撇她躺下的身体,眼中的意味不明。 “你讨厌!!” 看破他的企图,叶漓立刻就羞红了脸,拍打着他的胸膛,却被他一把抓住了双手,结结实实的压在了身子底下,动弹不得。 “漓儿,你向往的生活是这样吗?” 他喃喃的在她耳边嘟囔着,这已经是这些天他第三次跟她问起这个话题。 叶漓明白,虽然他说过想要和她一起平平凡凡做夫妻,但他不是那样的神,不是甘于平凡的神。 于是她说道:“嗯,我是喜欢这样的生活,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 清纯婉转的声音在赵九宸耳边问着,可他却犹豫了,他该说什么呢? 该附和着她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若附和着她,岂不是不忠于自己的内心? 赵九宸拿定了主意,沉声说道:“叶漓,你知道我们前世也是一对夫妻吗?” “我不知道。” 叶漓被他的话惊到了,他们前世也是夫妻吗? 不对,他怎么带着前世的记忆,孟婆汤对他没用吗? 赵九宸给了她思考的时间,接着说道:“我前世是皇帝,你是我的皇后,你亲手覆灭了我的国家。” “我...” 叶漓迟疑了,她竟没想到,原来是她造成了这一切,若她没有覆灭他的国家,他是不是就没有那么深的执念了。 “那你恨我吗...” 她犹豫片刻问出了这个问题,是啊,他该恨她吧,他辛苦建立的国家就这样被她覆灭了。 不知那国的万千子民,有没有伤亡。 “漓儿,我并不恨你,相反,我很爱你。” 说完赵九宸低下头,轻吻叶漓的眼睛,在那一吻中,他感受到了她的恐惧和颤抖。 “你知道我体内的杀戮之神吧,是他帮我消除了孟婆汤的效果。” 听到这里,叶漓的疑惑都解了,杀戮之神那么强大,幽恒说,他是可以与天帝匹敌的人物,区区孟婆汤,又怎能拦得住他呢? 幽恒... 叶漓突然想到了他,不知他现在怎样了,肯定很伤心吧。 是她对不住他,她欠他的只能下辈子还了。 还有簌簌,她竟忘了把它带走,留他自己在那会不会被欺负。 “想什么呢?” 赵九宸见叶漓直愣愣盯着一旁,有些不满,用手轻弹了她的脑袋。 “哎呦,疼。” 叶漓马上故作疼痛的在地上打滚,惹得赵九宸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二人打打闹闹,日子也算过得安逸,可阴界就不那么太平了。 —— “都给我找!找不到不许吃饭!” 夜起召集了所有在位的神职和鬼魂,在阎王殿大发雷霆,吓得他们赶忙去寻找那个从未见过的女子。 夜起颓废的瘫坐在地上,不顾形象,阿颜一直在他身边提醒着,让他注意。 “夜起啊,你是阎王,你不能像个撒泼的女子一样坐地上就不起来了啊!难不成叶漓找不到你还能把阴界坐穿了?” 阿颜也不怕什么神威了,如今的夜起是个戴罪阎王,说不定哪天就下台了,她也不必那么客气。 看着依旧执迷不悟的夜起,阿颜只好放大招了。 “你说叶漓要是突然回来了,看见你这幅样子定会嘲笑你。” 夜起一听这话,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站了起来,让谁嘲笑都行,不能被叶漓嘲笑。 虽然他爱她,但他们也较量着,他不能因为这个轻易输了。 那可真的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于是拍了拍屁股,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哼着小曲儿就座上了阎王宝座。 阿颜这还没彻底发招呢就被堵死了,气的她说不出话来。 更让她气不打一出来的是,刚被她劝好的阎王竟摆起了架子。 “你怎么还站着?还不快去找!” 夜起一抬头就看见孟婆闲闲无事的站在那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将她赶走。 “哼!”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看你下次犯浑我在劝你的,我跟你姓! 阿颜气恼着跺着小脚就离开了阎王殿,径直就回到了望乡台,大被一蒙,谁也不理。 想让她去跑腿? 下辈子吧! 不一会,阿颜沉稳的鼾声就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章 神秘少年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很快进入了梦乡里。 一个翩翩少年慵懒的躺在树上,阳光晒到他的脸上,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伸手随意摘下一颗果子,看也不看就丢给了树下的少女。 “接住!” 那果子以完美的弧线砸中了少女的头,然后弹到地面上咕噜咕噜滚的很远。 捂着头哀嚎的少女一只手遮住阳光,抬眼瞪着那倚靠在树上的白衣少年。 “风一三!!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少年皱了皱眉头,又是一颗果子砸了下去,嘴里不满的嘟囔着:“都说了小爷叫风屹散!” “呜呜呜...” 连续被砸了两次的少女生了气,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本就长得楚楚可怜,这么一哭更加惹人怜爱了。 终究是不忍,那少年白衣飞起,叹了口气,落到了地上,蹲在少女面前,认真的看着她。 “这给你,别哭了,丑。”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捏着一个青绿色的果子,正是方才砸少女的那颗。 “你是哄我还是气我!” 少女盯着果子许久,愤恨的看着那少年风流不羁的脸,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果子,扯过他的手就狠狠地咬了上去。 “嘶,舞烟颜,你属狗的吗?” 少年扯了扯嘴角,嘴上咒骂道,眼眸却弯出了弧度。 少女咬了许久,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太难吃啦! “呸呸呸。” 一把松开了风一三的手,皱着小脸朝地上吐了几口带血的唾沫。 “这什么破血那么难喝!” 舞烟颜故意朝风屹散吐了吐舌头,一副嫌弃的样子。 “难喝吗?” 风屹散抹了抹手上还在流淌的鲜血,凑到鼻尖闻了闻,依旧面无表情。 “哪里有味,你嘴巴有问题吧?” 他挥了挥手就要起身,却被舞烟颜一把抓住,转身没防备的对上了一片血腥与柔软。 “你好大的胆子!” 风屹散突然笑了起来,看着眼前凑上来找亲的舞烟颜。 这丫头也真不怕被吃的一干二净? “唔...” 舞烟颜拼命挥手打着风屹散的胸膛,他突然的反击让她有些窒息。 她就是证明一下她没问题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风一三你。” 舞烟颜有气无力的趴在风屹散的怀里,盯着那血迹斑斑的地面,出了神。 “你能不能不走...在多留一会...” 她喃喃的自语着,再不看那微笑着逐渐消失的少年。 “丫头,抱抱。” 风屹散紧紧的搂住那一反常态没有跟他顶嘴的舞烟颜,呼吸间全是她身上的清香。 “我走了不许哭,那不是我风一三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舞烟颜到底没有听他的话。 这仿佛是个让人不愿醒来的噩梦。 “风一三!” 阿颜猛的惊醒,急促的喘着气,手指紧紧的抓着被子,眼神呆滞的盯着地面。 快万年了... 风一三你到底还是不愿走吗? 既如此,让我再抱抱你好吗... 我好想你。 摸了摸眼角的湿润,阿颜仿佛习以为常,只深呼吸调整着心态。 掀开被子想要走下床,却被手边的一个圆硬的物体弄得身子踉跄了一下。 那是什么... 阿颜好奇的拿起那妨碍她下去的物体,却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又泪流满面。 那是一颗青色的果子。 “风一三,风一三。” 阿颜飞速的起身冲出了房屋,周围却一片寂静无声,连个鬼影都没有。 那果子真实的触感让阿颜心生怀疑,风屹散会不会没死,他还活着! 这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连阿颜自己都觉得荒唐,嘲笑般的摇了摇头,又转身走进屋内。 在望乡台的不远处,一个有些虚幻的身影蹲在角落里捂着心口,仿佛遭受到了什么重击。 —— 蓝家 “什么!恋儿还活着?” 蓝浙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拍桌而起,这是他少有的激动。 妹妹幼年不幸遇难是蓝浙内心无法填补的伤痛,自妹妹降生,他就把她当做了心尖上的人来宠着,谁知她竟出了那等事故。 他拼了命的下去寻找,可无奈尸骨无存,一年复一年,还是没有消息。 今日竟得到了这样的惊喜,一时间让他忘了是通知父母他要去找阿颜。 “那恋儿如今在哪?” 蓝浙迫切的想要知道妹妹的讯息,百年了,她该长成大姑娘了吧。 蓝阵听儿子问起,语气发酸的嘟囔着:“她啊,一回来就惦记着那个玉天饶,是玉家找他了,罢了罢了,我就当没这个丢脸倒贴的女儿!” 说完手中的被子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茶水抖落而出。 蓝阵自然是更喜欢蓝浙多一些,所以对这个女儿也不甚上心。 而且蓝恋儿主动去玉家岂不是给他丢脸? 这让他以后怎么在玉家那老匹夫面前抬起头来! 蓝浙沉思了一会,说道:“她自己的选择,我们还是给予尊重吧,还有,我要去找阿颜。” 他犹豫着说了这番话,本以为蓝阵会不允,谁知他竟痛快的答应。 “行,你去吧!和阿颜好好相处。” 虽不知父亲卖的什么药,但一想到阿颜,蓝浙的嘴角就扬了起来,于是干脆的起身,拜别了蓝阵。 蓝阵盯着蓝浙离去的背影,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孟婆可是个神职啊,若能和她扯上关系,蓝家以后必定平步青云。 —— 源祁带着冰蚕丝莲离开了极寒之域,出来的路上明显感受到一股暖流时时围绕在身旁,他看了看手上那平平无奇的戒指,笑了笑。 许是冰蚕丝莲在为他抵御风寒吧,这地方可以说是冰蚕丝莲幻化出来的,若它连这风雪都挡不住,源祁还真要猜想它是不是假的了。 源祁带着憧憬的心情回到了阴界,他却不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只看到鬼神都匆匆忙忙的经过他身边,丝毫没有停留,于是很是奇怪,趁一个鬼魂飘过时一把扯住了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在干嘛?” 那鬼魂仿佛舌头带风,飞快的说着:“你不知道啊,叶漓丢了,阎王让我们去找,你说我上哪知道叶漓是谁去...吧啦吧啦” 不顾那鬼魂后面讲的一堆,源祁只听到了一句,叶漓丢了。 他的心蓦地疼了一下,松开那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着的鬼魂,直奔阎王殿飞去。 “给我出来!” 源祁还未到阎王殿就大喊着。 “砰砰砰!” 他使劲的敲着阎王殿的大门,恨不得把它拆了能快点进去。 “谁啊。” 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夜起伸了伸懒腰,打开大门撇了源祁一眼,又往阎王殿的宝座上走去。 “你还有心情睡!你把叶漓弄哪去了?” 看着夜起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源祁顿时火大,要不是还需要他告知发生了什么事,他早拆了他的阎王殿! “叶漓跟赵九宸跑了......就是这样” 被源祁一问,夜起可算打开了话匣子,添油加醋的嘟囔了近一下午,嗓子都干的厉害,边喝茶水边抬头撇了眼脸气的发红的源祁,嘴角微微勾了勾。 源祁越生气他找回叶漓的可能性就越大。 人嘛,总是要激励的。 再说了,让他恨赵九宸只能是他们互相残杀,他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最后抱走叶漓。 源祁沉思过后冷静了下来,如今已成事实,他生气也没用,还不如好好想办法找到她。 这一冷静却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于是对夜起问道:“叶漓身上可有毒?” “毒?” 夜起挑了挑眉,放下滚烫的茶水,一副迷茫的样子。 源祁叹了口气解释道:“之前小叶子被赵九宸带走时我就去查探了他们的行踪,发现他们去过无望之海。” 他只说到这就停了下来,多说无益,阎王要是再不懂他的意思那可真是白活了。 也幸而夜起没白活,他自然明白那其中的厉害,那里也不是去游玩的好去处,那赵九宸带她去那只有一个目的,取无望之水。 “他竟敢给叶漓下毒!” 夜起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任由热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对她绝情到了那一步。 无望之水的毒,连他也无法解啊... 似乎看出来夜起的担忧,源祁晃了晃手上的戒指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拿到了解药。” “你是说...冰蚕丝莲?!” 夜起的声音突然拔高,那可是个几乎不可完成的任务。 他是怎么做到的,只身一人就拿到了冰蚕丝莲。 他顿时有些钦佩眼前的少年,依稀可见他脸上还有隐隐伤痕。 那或许是冰雪擦刮的痕迹擦刮的痕迹吧。 在他妖孽般的脸上竟增添了性感,让夜起一时看的怔住了。 “歪!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看我!我可不喜欢男人!” 源祁被他看的恶寒,搓了搓胳膊后退了几步。 “真自恋,你怎么也没叶漓好看吧,看你两眼能少块肉?” 夜起鄙夷的对着源祁说道,他不过是看了他两眼,还真当自己长得好看? 白送他都不要,留给叶漓当佣人使。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一章 百年又相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两人暗暗的较着劲,言语间谁也不让谁。 “夜起!” 就在这时,阿颜突然冲了进来大喊着,气喘吁吁的,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夜起皱了皱眉头,看着衣衫凌乱的阿颜,很是嫌弃。 可阿颜丝毫没有看出他的嫌弃,反而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咕噜咕噜... 她连续喝了好几杯水这才缓了过来,将手中的一个东西递给了夜起。 只见她白皙细嫩的手掌上放着一块咬了一口的糕点,那上面还沾染了些灰尘。 “阿颜啊,你就是穷也不能什么都吃啊,脏,扔了扔了。” 夜起扶了扶额头,敷衍的摆了摆手,似打发叫花子一般将一盘糕点往前挪了挪。 “夜起你什么意思!” 阿颜猛的拍桌,幸亏手里的点心没被震碎,只是抖了抖。 “怎么,我还没被罢免呢,你是不是嚣张的太早了?” 他恢复往常阴冷的声音对阿颜威胁着,吓得她顿时往后退了退。 是啊,夜起还没下台呢,不能嘚瑟。 “咳,请恕小神无礼。” 阿颜温和的行了个礼敷衍后说道:“这是我在黄泉路上捡到的糕点,除了叶漓没人会吃吧。” 这句话一下子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可叶漓不会把糕点扔掉,除非...” 夜起开始往不好的方向猜测,好看的眉头也紧皱着。 他实在是怕她出事啊。 —— 众人吃过饭后,幽恒又打包了几份糕点,自然都让玉天齐付钱了。 苏沫看着兴奋的抱着那一堆糕点的幽恒翻了个白眼,堂堂一个魔君居然占人便宜,可她却忘了自己也是白吃的。 幽恒抱着糕点大踏步走出饭馆,却见苏沫也跟了上来。 于是回头不客气的说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苏沫见被发现,吐了吐舌头,无奈摆了摆手:“我又不认识路,丢了怎么办?” 这时玉天齐就来献殷勤了。 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温和的说道:“不怕,你要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 说完笑了笑,表示谦和。 这落在苏沫眼睛里可是献殷勤没好事的前兆,于是眼珠转了转说道:“我要去没你的地方!” 说罢头也不回的冲着幽恒离去的方向走了。 玉天齐也识相,并没有去追,而是在原地笑了笑。 “爷,您怎么把我丢下了啊。” 身后魅莲扭着腰肢就贴了上来,故意酥软着声音撒娇,殊不知玉天齐已然对她没了兴趣,只冷冷的说道:“刚才把你忘了,走吧。” —— 蓝恋儿看着眼前魔宫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往前对那站在门口打量着她的魔侍说道:“能帮我找一个叫玉天饶的神吗?” 那魔侍本不愿意理她,却看她穿的不错,又是个女子,于是心软答应。 “行,你站着等着吧。” 于是推开了那沉重的大门走了进去。 玉天饶? 那魔侍边走边回忆着这个人,是了,是那个当初跟璇公主一起回来的。 可他身边不是有一个女子吗? 这又是何人。 艳福不浅那。 魔侍只能在心里暗暗羡慕玉天饶桃花不断,看着自己成天和男的一块值守,竟连个魔婢都勾搭不上,顿时心里不平衡了。 “砰砰砰,玉天饶,外面有人找!” 魔侍手上用力的砸着那大门,玉天饶正趴在纳兰云溪身上眼看就要得逞了,无奈狠狠地捶了一下那床。 在纳兰云溪呵呵的嘲笑声中去开门。 “不许笑了!” 临走到那门口,玉天饶实在忍不住就转身冲着纳兰云溪大喊着,声音是止住了,可那笑意盈盈的眼眸还饶有趣味的盯着他。 “晚上再收拾你!” 撂下这一句算不上狠的话,玉天饶打开了门。 “谁找我?” 好事被打扰,玉天饶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尽数落到了那魔侍眼中,不由让他得意起来。 我没老婆,你也别想得逞! 但面上还是得保持一本正经。 “是一个蓝衣女子。” “什么女子?” 这一声来自玉天饶身后的纳兰云溪,她系上衣服的最后一个纽扣,上前挽住了玉天饶的胳膊问道。 那魔侍看着他俩一副恩爱的样子连话也没回答就跑走了。 实在没眼看!! 这不是欺负人吗呜呜呜— “什么女子?” 纳兰云溪又问了一声,这次却是冲着玉天饶的。 看着她迷茫的瞳孔,玉天饶躲避了她的视线,随意说道:“或许是哪位朋友有事相求吧。” 听他解释,纳兰云溪点了点头,表示相信,却又说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玉天饶也无法拒绝,只好任由她拉着自己往魔宫大门走去。 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是蓝恋儿,可事实就是这样狗血。 在二人踏出大门的一瞬间,看见了蓝恋儿正焦急的站在那里等着。 蓝恋儿低着头,却听见了脚步声,于是兴奋抬头,却看到了两个人。 纳兰云溪挎着玉天饶的手臂是那么的晃眼,让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玉天饶也对她对视上,这一眼恍惚回到了百年之前。 “饶哥哥,你为什么不爱笑?” 一个粉雕玉砌的女孩,约摸两三百岁的样子,她单纯的看着眼前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永远板这个脸的玉天饶。 她是在街上碰到他的,他竟一个人转来转去,相比蓝恋儿身旁三五个人围着转,显得他好像是个孤儿。 于是蓝恋儿不忍心了,便拉着他到处转,给他买糖葫芦,买包子,甚至小女孩喜欢的香囊都通通塞给他。 小小年纪的玉天饶被眼前这个女孩弄得团团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抱着一堆东西跟在她屁股后面。 于是他们逐渐热络了起来,蓝恋儿时不时的勾搭他去看花灯,逛晚街,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年也变得话多了起来。 青梅竹马,两两相惜,却逃不过一场生死离别。 玉家人规定,五百岁都要接受历练,若不成功便没有资格竞选继承人的资格。 在玉天饶五百岁的时候,他的哥哥和弟弟按规矩要与他一同试炼,他最终也逃不过那场兄弟间的生死搏斗。 “你们三个听好了,谁先去蛇栖之地夺得灵蛇珠便可获得胜利,担当老大。” 玉家家主沉声对着下面几个不同年纪的孩子说道。 玉家排位不是按出生顺序,而是历练成绩,这也是玉家本是一平平无奇的家族却能发展足以媲美世家的原因。 因为他们够狠,甚至对自己都下得了手! 跪在地上的三个半大孩子应声答道:“是,父亲!” 于是齐齐起身,向蛇栖之地进发! 那蛇栖之地是出了名的恐怖,上一秒那满树的树叶下一秒就可能化为无数毒蛇向你袭击而来。 “大哥,三弟,谢谢你们陪我来这里。” 玉天饶脸上依旧挂着客套的笑容,眼眸里却尽是冷意。 “哪的话,都是兄弟嘛,应该的!” 玉天齐眼眸不明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今日之后,说不定你就成为大哥了呢?” “是啊二哥,若你能夺得那蛇灵珠,你可不就是大哥了吗,到时候修炼资源,家里地位可都是最好的。” 老三玉天皓挠了挠头,憨憨的说道,引来两人的视线。 莫非...老三有那个心思? 玉天饶的想法一闪而过,笑了笑,老三是最憨厚的人,怎么可能有鬼心思呢。 而玉天齐不那么认为,他深知往往最恶毒的人看起来最良善,老三要么是真傻,要么是太可怕,隐藏的太好。 而被打量的老三依旧憨憨的笑着,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嘶——” 这一轻微的叫声让三人警惕起来,这蛇栖之地虽随处可见都是蛇,最可怕的却是那百年的青白蛇妖,它们的修为对于如今的三人实在是太高。 “这声音应是普通的蛇,不必担心。” 玉天齐首先反应过来,转身护在了二人面前,一副大哥的样子让老三感动的顿时痛苦流涕。 而玉天饶可没那么好糊弄,他来之前查过,那青白蛇妖出现通常只会发出一声,且行动一致,那叫声是短暂而冷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方才那声分明就是那青白蛇妖,玉天齐又为何说不是! 但既然他说了不是,玉天饶也就顺着他。 “那便放下心了,我们接着走吧。” 说着脚下踢开一条花蛇,那蛇两尺长,正吐着猩红的信子,身上红配绿的花环实在是惹眼。 一下子撞到了那树上,竟哗啦啦的掉下五六条与树枝相同颜色的蛇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他们继续往前有些,玉天饶在前面开路,小心拨开那些乱窜的小蛇,而胆小的玉天皓被夹在中间,负责查探左右的动静。 而玉天齐自然就是善后了,那也是一个极好行动的地方。 他的手中握着一个发黑的瓷瓶,里面透明的粉末随着他的走动洋洋洒洒的飘落在地上,前面专注的二人并没有发现。 撇到身后那棵大树后挥舞着的青白色的尾巴,玉天齐露出了一抹微笑。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二章 出卖兄弟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二人专心的查探着前方的动静,却都丝毫没有注意排在末尾的玉天齐不见了。 “嘶——” 又是一声沙哑的叫声,二人立刻回头,却发现那青白蛇妖在不远处正注视着他们。 那两条青白蛇妖都有十几米长,像人一般高挺着身子,身上的鳞片在光芒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那信子一伸一缩吐露着,竖着的瞳孔令人不敢直视。 “二哥...二哥” 玉天皓哪里见过这样恐怖的妖兽,立马叫喊着躲到了玉天饶身后,手上还拽着他的衣服。 “没出息!” 看着玉天皓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玉天饶转头狠狠地骂了他一句,却还是将他护在了身后。 毕竟玉天皓再怎么说也是他弟弟,平常他二人也玩的多些,玉天皓还未满五百岁,法力还很微弱,这种时候,他就不与他计较了。 玉天饶手中凝起白玉法剑,边护着玉天皓边往后退,这时他二人才发现玉天齐不见了。 “二哥。。大哥他。。。他不会被吃了吧。” 玉天皓永远都是这么头脑简单,给玉天饶气笑了,说道:“你见过吃人不吐骨头的?还有他离你那么近,那妖为何不连你一起吃了?” 在玉天饶的一番质问之下,玉天皓才终于明白玉天齐是跑了。 不由得心里愤恨道:这个老大,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记住,只要那蛇扑过来,你就使出吃奶的劲儿跑,别管我。” 玉天饶小声对身后正咒骂着的玉天皓说道。 他也实在怕他拖后腿。 可玉天皓不这么想,他满眼感激的看着玉天齐,仿佛觉得他是救世主一般,整个人都散发着主角的光芒。 “二哥,你对我真好。” 身后传来玉天皓颤抖却仍坚持感谢的话,让玉天饶冰冷坚硬的心稍稍温暖了些。 “行了,活着出去了再感谢我。” 就在二人说话之时,那青白二蛇却突然发起袭击,如碗粗的尾巴横扇过来,沿途带起一片灰尘。 “快跑!” 玉天饶撕扯着嗓子向后大喊一声,提醒着反应迟钝的玉天皓。 回身却看见了他仓惶逃窜的背影,不禁无奈的笑了笑。 脚下轻盈飞起,轻易躲过那两条蛇妖的夹击,青白色尾巴交错延伸过来,像地狱之手,一旦被抓住就万劫不复。 玉天饶悬浮在空中,身边空气被他的气息所干扰,微微带起一片波纹。 他挥起手中的光剑,狠狠地向那挥舞着的尾巴砍去,那是凝聚了他所有法力的剑,生死在此一搏! 在他的意料中,那剑本该能略微抵挡两蛇的攻击,延缓时间,他并没有做与它们硬拼的打算。 可出乎意料之外,那剑碰撞上那贴满鳞甲的尾巴,竟顷刻间化为了光碎。 “怎么会...” 玉天饶喃喃的看着手中已经消失的光剑,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他虽赶不上二妖的修为,却有力量拖延时间,现在竟成了这样。 就在他疑惑之时,那青白蛇头上那片发光的鳞甲引起了他的注意,与其他鳞片不同的时,那鳞片闪耀的是红光。 这蛇竟进化成了千年! 千年的青白蛇妖... 就算请来玉家家主也要带伤而回,但如今是玉天饶一人,生的希望几乎渺茫。 百年与千年是一个大劫,这蛇怎会轻易渡过? 就在这时,青白蛇尾巴挥舞带起的香味进入到玉天饶鼻翼之中,这是增神香。 玉天饶的心一下子凉了,凉的彻底,天下无人不知那香是玉氏家族的独特珍宝,绝不外传! 那香有短时间提升人境界的功效,曾经在那场万年大战里,还帮助过许多人提升修为击溃敌军,立下汗马功劳。 从此玉家增神香名扬天下,引得各路英雄纷纷重金买香,使得玉家极速发展,才短短时间就已经堪比魔界存在万年的世家。 即是玉家的香,那便只能是消失了的玉天齐了。 他的大哥,竟那么想要他的命吗? 曾几何时,在他们还不懂事的时候,玉天齐也是手把手教他练字,与他比武切磋,闲时溜猫逗狗的大哥啊。 可自从家族开始有竞争意识起,他们就变了,开始玉天齐还不表现的明显,但在那种环境的熏陶之下,开始处处争强好胜。 哪怕吃饭时谁多了一块肉,他也要去把那人的饭食倒掉,他绝不允许别人稍稍强过他,什么方面都不行! 来之前玉天饶还是对这个大哥抱有希望的,他知道,他原本的性格不是这样。 可现在他才发现,并不是那样,若一个人真正的总有正义良善之心,是怎么都不会变坏的,只能劝人从善。 而玉天齐,只能说玉家激发了他原本隐藏很深的野心,那时他小,不曾发现,长大了就明白了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 秘境中。 叶漓望着赵九宸熟睡的侧脸,觉得很是幸福,却有些失落。 如今她深深的感觉,身旁躺的只是一个躯壳,没有灵魂的躯壳。 细想想她曾经认识的赵九宸,从来都是冷言冷语,眼里毫不掩饰的厌恶,为何突然转变呢? 叹了口气,叶漓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腰际,刚想躺下,却触碰到一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咳,看到这不要想歪啦!啥也不是哼唧唧) 伸手摸去,触感像是石头一般,表面还有些粗糙。 拿起来一看,是个叶子形状的钥匙,上面暗暗流转这红色的光芒。 这是... 叶漓仔细的翻转着那钥匙,那形状看着很是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索性不想了,把钥匙塞回了原位,继续趴在赵九宸的身上。 —— “若这糕点是叶漓的,那她一定出现过!” 夜起坚定的说着,毫无疑问的否定了内心不好的想法,他不希望叶漓出事,所以一点可能都不要有。 “有道理,看这糕点还未风干,说明她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也可能根本没有离开阴界。” 源祁沉声分析道,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叶漓,都快忘了她什么样子了。 如果再让他看到她,他一定不跟她吵嘴,不惹她生气,那样她就不会走了吧。 “黄泉路...” 夜起念着这三个字,忽然眸子一亮,想起了一个地方。 “净莲洞去查看过吗?” 他唤来了门口当值的阴兵询问道。 “还未,没有您的命令我们不敢进去打扰菩萨。” 那阴兵沉声答道,这也怪不得他们小心,之前他们无意打扰到地藏王菩萨摩诃的修行,就被阎王得知罚了一通,至此再也不敢踏入那地方半步。 “咱们去净莲洞看看。” 夜起对源祁说着,挥挥手示意阴兵退下。 “行,若其他地方都没有,那怕就是在那里了。” 一众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净莲洞,进了庭院就闻到一股荷花的清香,让人瞬间平静了下来。 地藏王菩萨摩诃感受到外面的动静,正在敲木鱼的手也停了下来,扯了扯嘴角。 看来今天还真是热闹呢。 于是放下木锤走了出去,一阵佛光随着他的脚步逐渐大放,在看到阎王的那一刻却又刻意收敛了许多。 他大踏步走到阎王面前,脸上还是平静的面容,手上得佛珠转动着,流光溢彩。 “不知诸位到此是有何事?” 地藏王菩萨摩诃不愧为佛祖钦定的菩萨,那醇厚的声音带着股穿透力,让人无法忽视却又温和异常。 夜起心急,于是上前一步问了出来:“不知叶漓可来过此地?” 地藏王菩萨摩诃见夜起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如此在乎的态度,想必夜起也喜欢那个叶漓吧。 真是爱恨纠缠情不断啊。 “她来过,和赵九宸一起去了秘境。” 地藏王菩萨摩诃如实相告,他本想隐瞒,可既然阎王都亲自发问了,也不得不说了。 希望他们和平相处,切莫动怒吧。 “赵九宸?他为何来这?” 源祁语气不客气的发问,却不是冲着地藏王菩萨摩诃去的,而是他听了赵九宸的名字就不爽! “阿弥陀佛,老衲曾劝诫于他,不要纠缠权利,要知足常乐,可是他并不听,直到两天前叶漓来寻他才终于放弃,二人双双归隐。” 地藏王菩萨摩诃的一番话让夜起和源祁的心都凉了,像是给热情如火的他们浇了一盆冷水。 “秘境在哪,我能进去吗?” 夜起思考过后问道,既然叶漓身中剧毒,那么在她毒解之前都不能判定赵九宸是真心的。 所以他必须去看一看,才安心。 源祁与他对视,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也恳求道:“是啊,让我们去吧,我们实在放不下心。” 他们二人祈求的同时看向阿颜,希望她能帮他们一起祈求,没想到她竟伸了个懒腰,还无视了他们的眼神。 “我就不去了吧,啊~困。” 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这才注意到二人杀人般的目光,顿时身子一抖,警惕起来。 “你们干嘛?” “我去还不行。” 无奈阿颜只好妥协,看着那二人立马变得笑嘻嘻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三章 闺蜜与爱人的较量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在三人的央求下,地藏王菩萨只好打开了秘境,三人都踏了进去。 “你们...” 在他们进去的那一刻,叶漓就听到了动静,原以为是地藏王菩萨有事要说,却没想到是熟悉已久的老朋友。 “阿颜!我想死你啦!” 阿颜刚踏进去还没站稳就一下子被叶漓紧紧抱住了。 身旁的夜起和源祁你看我我看你,都莫名有些发酸。 他们要是女的该多好。 “哎呦,你又沉了。” “没有,我还瘦了呢。” 两姐妹见面格外热络,说着属于她们的话题。 “小叶子,你过得好吗?” 就在这时,源祁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他的嗓音已经有些嘶哑。 “源祁?” 叶漓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才注意到他,也赶忙上去给了他个拥抱。 “我好想你。” 在他们拥抱的一瞬间,源祁飞快的悄声在叶漓耳边呢喃,她柔软的感觉和熟悉的气息让他不舍得放开。 “好久没见你了,你去哪了啊?” 叶漓笑盈盈的看着与她瞳孔相近的源祁,说起来还真是好久好久没见了,他竟变化了不少。 原本放荡不羁的面容不知为何多了些稳重和成熟,脸上不知怎么弄得还有些许疤痕。 方才她拥抱之时,还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清香,是不属于这里的香气。 “我啊,一会在和你说,乖。” 源祁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叶漓的脑袋,不顾夜起充满敌意的眸子。 “咳!” 见叶漓好像忽视了自己,又不好开口,于是只能轻咳一声来提醒叶漓他也在这。 “你...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 夜起本来看叶漓已经转过了头,甚至整个身体都准备好迎接拥抱了,她却往后退了几步,声音还颤抖着,好像很害怕他。 一下子夜起的心就快碎了,眼眸里也多了些忧伤。 “我不抓你,怎么会抓你呢?” 他勉强笑了笑,看来还是他平常太严厉了吧。 “噗呲哈哈哈,我才不怕你抓呢,上当了吧!” 叶漓突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看着夜起的眼神里满是挑衅。 “你骗我...” 夜起忍住笑意,垂下了眼眸,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下叶漓震惊了,捂着长大的嘴巴,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戏精般的夜起。 “你是假的!假夜起!” 她坚定的下了结论,真的夜起应该好好教训她才是,怎么还演戏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和夜起还真的是恍如隔世了呢。 “好了,不抱抱我吗?” 夜起看到她这幅样子,收回了那副表情,笑了笑,伸出双手示意她过来。 “抱抱。” 叶漓听话的走了过去,却发现上当了。 “你给我松开!” 就在叶漓抱了一下想抽身时却发现她怎么也挣脱不出来,夜起都快要把她揉碎了。 “我没使劲,你劲小怪我喽?” 夜起把头埋在叶漓的脸上,肆意的闻着她的气息。 不禁觉得脸皮厚就是好啊! 可以占便宜。 此时他就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胸前的柔软,让他春心荡漾,于是使劲搂着叶漓的细腰,让她贴上自己。 此时不占便宜更待何时? “给我把她松开!” 一道掌风打了过来,眼看就要落到叶漓背上,还好源祁眼疾手快,移步过去对上掌风,竟隐隐落败。 赵九宸刚刚睡醒发现叶漓不见了,听到动静寻来却看见了这一幕。 他的人,绝不允许别人染指! 源祁被震退到一旁,用内力治疗着疼痛不已的手,心中有些震惊。 才这些日子不见,他竟已经突破到了主神的境界,现在哪怕他和阎王联手,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夜起松开了手,冷视着面无表情的赵九宸。 “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 这无疑是对赵九宸的挑衅,在夜起看来,他是最没资格的人。 下毒,隐瞒,利用,还配说爱吗? 可赵九宸自然不那么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 前世未完成的江山罢了。 而叶漓,也是因果报应,前世她毁了他的江山,今世就该还给他! 况且如今的叶漓是那么的爱他,他自然有资格去管别人碰不碰他! “过来,到我身边来。” 赵九宸挑眉,温和的对叶漓伸手。 “别去,叶漓!” 这边是夜起和源祁异口同声的阻拦,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自然不愿让她落入虎口。 可叶漓并不知情,她只遵从自己的内心,于是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朝赵九宸走去。 美人入怀,赵九宸对恨得咬牙切齿的二人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叶漓,你别傻了,他根本不爱你!” 夜起不死心,接着劝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叶漓去送死。 可叶漓如今早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又怎么会听的进他们的话呢? “不是的,他说过爱我。” 叶漓替赵九宸向夜起解释道,又抬了头盯着赵九宸毫无波澜的双眼问道:“对吧?” “是,很爱你。” 他低头轻碰她晶莹的双唇,眼里多了些笑意。 源祁叹了口气,对夜起摇了摇头,表示现在不是好时机。 又低声用只能他们听到的声音对夜起说道:“如今我们不是他的对手,静待时机,再把事情原委告诉叶漓。” 夜起点了点头说道:“魔君幽恒实力强大,他也在寻找叶漓,等我们出去通知于他,哪怕硬抢,也得把叶漓抢回来!” “幽恒?” 源祁疑惑的问道,他消失的时候怎么又多了个情敌,顿时觉得脑袋都大了。 对于赵九宸,他真想狠狠给自己一耳光,费劲吧啦的渡了个什么神! 若他有地藏王菩萨摩诃的预言之术,得知赵九宸是这幅恶心样子,他定把他掐死在摇篮里。 把他的花茎折了,把他花瓣一片一片揪下来撕碎! “叶漓,我们去玩吧,你还没带我看看这风景呢。” 阿颜在这僵持中发了话,对叶漓说道。 “我可以去吗?” 趴在赵九宸怀里的叶漓听到阿颜的声音也顿时来了兴趣。 “好,去吧,不要玩太久。” 赵九宸允准了叶漓的请求,阿颜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且也算是相识,这点面子他还是给的。 “走喽!” 叶漓一下子松开抱住赵九宸的手,上前拉起阿颜哒哒的跑走了。 临走阿颜对夜起使了个眼色,仿佛在说,不慌,还有姐们儿我呢! 夜起笑了笑,阿颜能起什么作用啊,也没抱什么希望。 叶漓和阿颜飞到半山腰就觉得累了,于是坐到一颗树下,抱着中途摘的许多果子,边吃边聊起来。 “我看那赵九宸不太靠谱啊!” 阿颜边吐槽着赵九宸边咬了一口紫色的果子,顿时小脸都皱了起来,连忙吐掉,这酸掉牙了。 “啊?为什么这么说。” 叶漓有些不开心了,闷闷的啃着果子,她怎么这么说她爱的人啊.. 见她疑问,阿颜顿时觉得有机会,于是跟她分析道:“方才他打的那一道掌风,若不是源祁裆下,你可就跟着夜起一块受伤了,要是他真那么珍惜你会不顾你的死活吗?” 阿颜细细的对她分析着,就怕她听不懂,而叶漓也不负众望的有些难受了。 “是啊,那或许他是打错了呢?” 看着叶漓纠结的样子,阿颜伸了伸腿,预料到她会替他辩解,于是又说道:“还有方才他抱你的时候,那什么眼神啊,你没看到吧?” 她故意话说一半引起叶漓的猜测,女生嘛,总会乱想,想着想着什么情况都有了。 “啊,什么眼神?” 果然叶漓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一向爱吃的果子也停到了嘴边举着。 “是嘲讽,炫耀,嘚瑟!” 阿颜一针见血的说了出来,这些可都不是什么好词,顿时让叶漓的心凉了半截。 “他把你当成了物品,只顾占有和炫耀,自私的很,若你出点什么事,他指不定跑多远呢!” 阿颜漫不经心的添油加醋着,看着叶漓脸上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捂着脸偷偷的笑。 “那我怎么办,我爱他,没办法...” 叶漓无意间算是放出了大招! 是啊,我爱他,即使他再怎么不好,我就是爱,怎么办呢? 若一般人肯定招架不住了! 可阿颜就是二班的。 她转了转眼珠,摇晃着脑袋说道:“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呀,要把被动化为主动!” 末了又说:“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吧,我的傻叶漓。” 完成任务的她颠颠的去讨赏了,留下叶漓一人坐在原地沉思着。 比起女生们,男人的竞争可就不那么和平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骗她,终有一天你会自食恶果的。” 夜起愤恨的对赵九宸说着,眼神也对上了他冰冷的眸子。 可终究他没有叶漓还是低了一头。 “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的女人,我即使不要了也不是你的!” 赵九宸并没有多说,因为他知道,在夜起喜欢上叶漓的那一刻他就输了,于是从不将他放在眼里。 “你给我闭嘴吧!”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四章 毒素加重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源祁看了看眸子有些暗淡的夜起,声音冷冽的对赵九宸呵斥道。 他与夜起虽是情敌,却还是同盟军,相比夜起,他更讨厌赵九宸。 “要不是我,你还不知道在哪开花呢 !还敢在这嚣张? 祝你成神就相当于再造之恩,知道吗,乖徒弟!” 这一声乖徒弟彻底惹得赵九宸冷笑一声。 “徒弟?” 他挑了挑眉,转头望向叶漓飞走的方向悠悠说道:“那你怎么连心爱的人都得不到呢?” 说罢又回头挑衅般的看着源祁。 “你!” 二人皆败下阵来,心里也有了些凉薄。 “我回来啦!” 这时阿颜抱着一堆果子飞了回,还未落地却被二人问道:“叶漓呢?” “叶漓叶漓,你们就知道叶漓!” 阿颜一听到他们居然又在关心叶漓,心里就难受的紧,虽然叶漓是她的小姐妹,他们也不能这么无视她啊!! 她好歹是孟婆,源祁她就不说了,阎王可是跟她相处了千年的,在他心里自己竟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亏她还担着与姐妹反目的风险去帮他们! 越想越气,于是干脆把手中的果子尽数扔到了他们身上,而后转过身去再也不理人。 二人对视一眼笑了笑,这阿颜脾气真要改一改了,不然怎么嫁的出去。 “阿宸,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不知何时,叶漓已经从那半山腰飞了过来,踏在湿润的青草上,脚踝却觉得有些冰凉。 脸上已然没有了方才兴奋的样子,而是少有的面无表情,眸子也低沉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好。” 赵九宸也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有些怪异,她向来在他面前都不会这样,是不是阿颜对她说了什么。 眉头微皱,略带敌意的目光瞧向阿颜,却对上了她无辜的眸子,顿时有些迷茫了。 在看向叶漓时她已经向不远处走去,清风扬起她的白裙,扫走一丝幼稚,带来许多温柔。 “你们发生什么了?叶漓为何那个样子?” 夜起自然也注意到了叶漓的反常,方才还好好的,那自然是阿颜做了什么手脚了。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只见阿颜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神秘兮兮的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别忘了感谢我哦!” 叶漓缓步走到一颗树下,拳头攥紧,感受到身后人的靠近,她竟从心底有些反感。 阿颜说的那些话反复循环在她脑海里,让她意乱心烦。 赵九宸。。。真的不爱她吗? 只是利用,是炫耀,把她当做一件物品,一样稀有的东西。 那她的坚持到底对不对,又真的值得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意识也模糊起来,心口突然一阵剧烈疼痛,就在天旋地转之下昏了过去。 “叶漓!” 赵九宸一直观察着她,却见她的身子突然往后仰,这是不正常的,顿时冲了过去扶住她的身体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她的小脸有些苍白,眉头昏倒了却依旧没有舒展,嘴唇隐隐有些发紫,赵九宸心里一沉,连忙解开了她的衣襟。 那黑线缓慢的移动,竟已经快到达了她的心脏处。 看到眼前的场景,赵九宸却高兴不起来,只将她衣领系好,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感受着怀里原本温热却逐渐变得发凉的身体,他竟有些不忍。 若能两全其美。。。该多好啊。 “咱们走吧,回去再讨论对策。” 源祁与夜起在原地等了许久叶漓却依旧没有回来,眼看天就黑了,他也有些心急。 夜起说的那个什么幽恒,只要能把叶漓抢回来,他找他一趟也无妨! “嗯,走吧。” 夜起眼眸眷恋的望了一眼那方向,转身毫不犹豫的踏了出去。 他是阎王,虽是待定,可当一天就要做好一天的事,不可怠慢。 —— 人都是会变得,自己又何尝不是被那残酷的训练变得冷血了呢? 玉天饶嘲讽的笑了笑,他常常不明白玉天齐为何突然那么残忍,如今却都懂了,若他不变,只有死路一条,亦或者屈辱一生。 若是他,也必然会选择虽阴暗却还算平顺的道路而不是光明正大遭尽暗算。 如今,他或许要死在这里,但愿下一世能化为平和家庭的孩子吧,没有名扬天下,利益争斗,却全家和睦,兄友弟恭。 眼看那青白二蛇就要张开血盆大口向玉天饶袭来,他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眼里却映起了那双在街上拉起他的小手。 那或许,是他唯一的温暖了吧,也不知她会不会伤心。 “愣着干嘛,快走!” 一声尖利的女声让玉天饶惊醒,睁开双眸却瞧见了那方才还印在脑海里的熟悉的脸庞。 就在他还在思考是不是做梦的时候,蓝恋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向前极速飞去。 眼看就要到手的猎物跑了,青白蛇妖怎能罢休,立刻就化出翅膀冲了上去。 他们在前面飞着,那蛇吐血信子在后面紧追不放。 这蛇栖之地是一片环形山,紧贴鬼迷谷,这也是挑战难度之一,若不小心逃窜掉了下去就是生死无期。 二人被迫来到了悬崖边,而身后就是那弯卷着身体的青白蛇妖,它们又发出了“嘶——嘶”的声音,这一次却是充满了欣喜,仿佛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它们肚子里。 “饶哥哥...这怎么办?” 蓝恋儿躲在玉天饶身后,轻拽了拽他的衣角说道,又转头看向那深不可测的悬崖,依稀还有白雾飘过,连忙往前挪了挪。 玉天饶此时却冷静了下来,反手抓住蓝恋儿的手安慰她道:“乖,别怕,你听我说,待会我上去与它们周旋,你看准时机快跑。” 这是玉天饶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他们二人明显只能活一个,蓝恋儿必须活着,她比他重要。 他的想法却遭到了蓝恋儿的强烈反对。 “我不!” “你这不就是去送死吗?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让我嫁给谁啊。。。” 蓝恋儿急了,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算是她自己死了也不可能看着他去死。 自得到他要去试炼的消息,她就开始拼命修炼,终于也与他一般境界了,就是为了能够帮得上他。 她原本以为只是百年的蛇妖不要紧,竟连随身的武器都没有带,只带了一个长鞭。 长鞭... 蓝恋儿突然想到了什么,稍稍把鞭子握在手里。 “你听话,乖,不然我就不喜欢你了。” 见她实在不肯妥协,无奈玉天饶回身捧着她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她以前不听话时他这样做她就乖了,希望这次她也能听话吧。 “我不愿意...不愿意让你去送死。” 他的唇刚贴上她的额头她就颤抖着声音哭了出来,不是害怕,而是不舍。 “别恨我,恋儿。” 玉天饶飞快的说完这句话,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手中凝起法力就朝那蛇冲去。 那青白蛇妖摇晃着身体,一点都不怕,就在玉天饶即将触碰到那蛇妖时,一条长鞭快了他一步,瞬间捆上了那两条蛇的身体。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去,却对上了蓝恋儿凄美的眼眸和那满含遗憾的一句话:“饶哥哥,来世我要做你的新娘。”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往悬崖边冲去,猛的发力,带着那蛇妖一起跳了下去。 那悬崖上的白雾忽而散开,又凝聚在一起,宛如平静的水面落入一颗石子,虽荡起波澜,却能很快恢复平静。 “不————” 悠悠天地间只剩下一声少年绝望的喊叫声,和一颗破碎的心。 自此蓝,玉两家为世敌,明令禁止与对家婚许。 “恋儿...你还好吗?” 玉天饶收回那复杂的眸光,只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问了声她的近况,就转了眼眸,移到了纳兰云溪身上。 “我...” 蓝恋儿见他这副样子,心中只觉苦涩,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你好,我是纳兰云溪,不知你是?” 纳兰云溪方才一直瞧着他俩的眼神,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虽然他们并未做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名女子定与玉天饶的关系非同一般。 难道是哪个一直纠缠的红颜祸水? “我是蓝恋儿,是饶...是玉天饶的朋友。” 蓝恋儿在介绍时还是犹豫了一下,也只说是朋友,她来时便想过,若他有了新欢,自己便可以忘却了。 可真的那么容易忘吗?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咱们进去说吧。” 纳兰云溪声音发软,想打哈欠却有些不好意思,到底还是憋了回去,于是转身要往回走,却听见玉天饶在耳边问道:“是不是困了?” “你怎么知道呀。” “往常这个时间你都是要我哄哄睡的。” 这些话玉天饶几乎是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他竟比纳兰云溪自己还了解她。 也伤了另一个人的心。 蓝恋儿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听着他们平常如夫妻般的话,心里的刺再一次的扎了下去。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五章 引起误会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搂搂抱抱不算什么,无形之间的习惯却最为可怕。 若她当年没有掉下去,或许他们也是这样吧。 为什么。。。为什么她用生命保护的爱人却白白归于他人之手! 明明那是她的饶哥哥,是说要娶她的人。 他对她的感情定没有变,从他方才看她的神情就知道。 或许是他不忍伤害纳兰云溪吧,那没关系,就让她来帮他。 玉天饶是不愿意做恶人的,那就让她来当! 为了他们的未来,她什么都不在乎。 自顾自的这么想着,蓝恋儿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也被恨意和嫉妒蒙蔽了,她盯着那与玉天饶谈笑打闹的纳兰云溪,发出了一声冷笑。 如此天真单纯的女子...不会是她的对手。 “啊~困死了!” 纳兰云溪刚踏进房门就立刻伸出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睛时而睁着时而闭起,脚下晃晃悠悠的往床边挪去。 玉天饶见此忙扶住她,语气啰嗦却充满耐心道:“你啊,真是困了一点都不能忍,我若是不在了你岂不是把屋子里磕了个遍?” 虽吐槽着纳兰云溪,可玉天饶手上还是诚实的护住了她的脑袋,让她缓慢的躺了下去,轻压在她身上去拽那里面的被子,扯过来盖在了她身上。 纳兰云溪真是一盖上被子就着,完全没注意到玉天饶的动作,只嘟囔着不要让他打扰她睡觉。 “不识好人心!” 无奈笑了笑,玉天饶刮了刮已经睡得天昏地暗的纳兰云溪,刚要起身,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她嘟着的粉唇上轻啄一下,这才满意的离去。 走时还把那纱帐解了下来。 “你很爱她?” 蓝恋儿在玉天饶嘘声的手势下收敛了声音,却攥紧了拳头,指甲狠狠插进手心,提醒自己隐忍。 “嗯。” 玉天饶领着她走出了内室关上了房门才应道。 爱吗? 是啊,他爱纳兰云溪。 曾经相处的不耐和敌意早已化为了浓浓的深情,时间是神奇的使者,在以前他还能明确的说出他讨厌纳兰云溪,还能做出把她扔掉的举动。 可现在他做不到,杀了他也做不到。 甚至没有她的夜晚他已经无法入眠,就连她出去玩的时间稍长他都会担心是不是她又迷路了。 玉天饶盯着手中的茶杯,笑了笑,那水中他隐隐能看到纳兰云溪熟睡的笑脸。 他是一个从来不否认感情也绝不勉强的人,所以今日他带蓝恋儿进来就是要和她说清楚,以免云溪误会。 思考过后,虽有些不忍,但玉天饶还是开了口:“恋儿,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恋儿。” 玉天饶语气平静却很决绝,眸子里也尽是清明,可见不是说胡话。 蓝恋儿坐在他对面,听到了这一句,顿时脸色就变了,她几乎可以预料到他会说什么。 看着蓝恋儿脸色苍白的快要哭出来,玉天饶干脆挪开了视线不在看她,接着说道:“那一声,是对我们过去的一个了结。” “了结。。。。你让我怎么了结!” 蓝恋儿终于控制不住泪流满面,一把将他手里一直握着的杯子夺过来狠狠摔在地上,琉璃碰撞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变得四分五裂。 他不是怕打扰纳兰云溪睡觉吗? 她偏要让她醒! “出去说。” 玉天饶终于也没了耐心,转头看了看内室,没有动静,于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将她扯了出去。 “饶哥哥,你在骗我对不对。” 刚出宫殿的门,蓝恋儿就一把抱住了玉天饶,在他怀里痛哭流涕,她知道他最怕她哭了。 边哭眼神边看向那宫殿的门,隐隐看到一抹粉色的裙角,于是嘴角勾了起来。 “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无奈玉天饶怎么都挣脱不开她的手,又怕强硬起来伤了她,她毕竟救过他一回。 于是只好放松语气,让蓝恋儿自己松开。 蓝恋儿当然知道他是生气了,于是识相的松了手,却依旧离他很近,若在特定方位看去,他们还是拥抱着的。 “饶哥哥,我回来了啊,我知道你是对纳兰云溪怀有愧疚,觉得抛弃她不好。 没关系的,我可以替你去说,或者我们给她一笔钱,也不枉她陪了你一场。” 蓝恋儿故意大声的说出了这一番话,在她看来玉天饶就是好面子而已。 “我刚才没跟你说清楚吗?我爱她,只爱她一个!” 因怕吵醒纳兰云溪,玉天饶的声线就刻意压低,变得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这正合蓝恋儿之意。 她撇了撇那粉色身影,语气得意脸上却依旧悲伤的说道:“饶哥哥,你是在骗自己吧。 我方才就觉得纳兰云溪和我有些像,只觉得她可怜,但爱情是不能让的啊,你再怎么愧疚,我们也是要面对她的。” “莫名其妙!” 玉天饶本还想好好的和蓝恋儿交谈,这几番话语下来,他才发现百年时间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曾经的恋儿单纯,善良,虽有些任性却对人很温柔,她与他一样,都是干脆之人,对感情绝不会犹豫或牵扯不清。 此时他却只看到了她满眼的算计,无尽的纠缠。 她身上浓厚的香气熏得他头疼。 玉天饶看了一眼依旧沉迷在自己世界的蓝恋儿,转身回去想要去陪纳兰云溪 。 却停住了脚步。 在宫殿的门口,纳兰云溪俨然站在那里,一身粉衣明媚动人,这也是蓝恋儿嫉妒的原由,那看不出情绪的眸子与玉天饶对视上却显得有些刺眼。 “云溪。。。” 玉天饶慌了,她是何时站在那里的。。。又听到了什么。。 他本以为纳兰云溪会上前与他吵闹,可她却出乎意料的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进去。 玉天饶的心顿时刺痛了,有时候无言比怒骂更让人难受,他多么希望平常脾气暴躁能不忍绝对不忍的纳兰云溪能过来骂他一顿。 可她什么都不说。。。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她对他失望了? 玉天饶越想越觉得绝望,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眸中满是得逞的蓝恋儿,转身也走了进去。 “咯吱——” 玉天饶踏了进去,又踩到了那块坏掉的木板,平时他倒是没怎么注意,因为只要他醒着,屋里就绝不是安静的。 但此刻屋里寂静的可怕,他明显的听清了那木板的叫声。 纳兰云溪就斜着倚靠在床边,眼眸低垂的看着手里的帕子,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 幽恒带着苏沫这个拖后腿的找遍了整个魔界,就差客栈的茅厕没翻了。 于是他回到了魔宫,吩咐魔侍们:“派出所有人,去挨个将客栈的茅房翻一遍,叶漓也是要如厕的啊。” 于是魔侍们憋着黑脸出发了。 “不是吧!你还真翻啊!” 苏沫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依旧挺直了身子眼底却掩不住疲劳的幽恒。 她真是服了他了,什么狗窝,猪圈,他堂堂一个魔君是怎么有脸进去的呢? 甚至连鸡在下蛋呢都被他一把拽起来看看有没有叶漓。。。 人家不害羞吗!! 鸡也是有尊严的好吧! “你不懂,一点安慰罢了。” 你一点安慰就折腾的鸡飞狗跳。。要是想干点啥还不翻了天了。。 苏沫只敢在心里嘟囔着。 幽恒的心隐隐一痛,最近心头血取的时候越来越不顺畅了啊。 原本只是阵痛,如今时时咳血,这还不到一半时日,若他不能坚持到最后一天该怎么办。 叶漓。。。我好想你。 无视着苏沫的存在,幽恒从怀里掏出一个不成型的布偶摩挲着。 看着那绣的不精致却依稀能辨认是叶漓的娃娃,幽恒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送他娃娃不过月余时间,那是她亲手做的礼物。 如今它还在,她为何不要他了呢? “咳咳咳。。咳咳。。” 幽恒手握拳头放在嘴边猛烈的咳嗽着,脸都憋的透红,调整好放下手时,那手指上沾满了血迹。 “你没事吧。。。” 看着脸色苍白的似乎快死了一般的幽恒,苏沫有些疑惑,只不过是奔波了些,他为何就成这样了? “无妨。” 幽恒冷冷的答道,小心的将那娃娃揣进怀里,贴上心房,这样他才安心些。 “你与其在这里烦着我,不如自己去找。” 这是苏沫这几天听过幽恒对她说过的最长的一句话,却让她开心不起来。 她又不是为了他来的! 若能找到叶漓,给她一千万灵币她也不愿意与这个冰山脸腹黑男相处。 于是抬头叹了口气,她命怎么那么苦,什么都没得到呢先累个半死。 没有桃花不说还遇上了玉天齐那个色狼。。。。 神啊,来救救她吧! 她可不就是神吗? 没救了。 “哼,我找到了你可别后悔!” 苏沫狠狠地对幽恒威胁道,却在一副嫌弃和不耐烦的眼神下灰溜溜的走了。 —— 三人出了秘境,商量着对策。 “我阴界还有事务,你去找幽恒,让他前来。” 夜起沉声对源祁说道,如今在他们面前他也学会了放下架子,平易近人。 “好,那阿颜你呢?”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六章 我要当孟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在叶漓的事上,源祁还是乖乖听话的,然后转头询问着看着发闲的孟婆。 “我自然是熬我的汤啊!他们一日不见想的很呢,我不能让那些鬼伤心。” 阿颜摇了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那些鬼肯定是要累死她不可。 那边夜起偷偷侧过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甚至还能看见他额头的黑线。 也不知这孟婆是哪来的自信,她没熬汤这些天,那些鬼还不知怎么高兴呢。 喝她的汤? 他们可没自虐倾向。。 自然阿颜没有看到夜起的表情,不然定大闹一场,还会拉着他去品尝那汤,直到他说好喝为止。 那么届时阴界就会传出阎王即将退位却被生生毒死的消息,得不偿失。 就在三人交谈之时,一道温和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阿颜,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乱跑。” 这声音。。。 阿颜的心突然一惊,瞪大了眸子转头看到了那熟悉的脸庞。 “蓝浙!” 原以为远在天边的爱人却近在眼前,她胡乱的揉了揉眼眸,也不管是真还是假就扑了上去。 直至温热身体和那手搂住了她的腰肢时,阿颜方才明白,这不是梦,他真的来了。 也顾不得说话,先让她好好感受他的气息吧,于是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像极了在家里等待丈夫归来的小娇妻。 狗粮肆意的拍打在源祁和夜起脸上,他们愣了愣,还没顾得上发酸就被硬生生强迫着看这久别重逢的戏码。 “阿颜都有人要了?” 源祁震惊了,忍不住惊呼出声,却遭到不远处两对眼光的扫射,吓得他连忙用小手捂住了嘴巴。 行行行,你们人多,你们厉害。。。 心里不免还是郁闷,阿颜可是出了名的蛮横无理,居然还找了个美男? 按理来说这世界不缺女人啊,这男的长得好好的就是眼神不大好使,,,鼻子也不大灵光。 一想到他们婚后日日都是孟婆汤,源祁就差点呕了出来。 可惜没有吃任何食物,也只做了个动作。 他这一番表现正合夜起心意,他眼眸沉沉的盯着那抱着阿颜的男子,叹了口气。 “阿颜有了新欢,你又何去何从呢?” 他低垂着脑袋,说着没头脑的话语,像是与人对话,可他身边除了源祁也并无其他。 “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魔界蓝氏家族蓝浙,是我的恋人。” 阿颜温存过后才想起了那俩人还呆呆的站在那,于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把蓝浙拉过去跟他们介绍道。 “你真的爱他吗?阿颜?” 就在源祁刚要张口跟蓝浙打招呼时,夜起却抢先一步,问出了奇怪的问题。 “我。。” 阿颜吐出一个字就停了下来,扯住蓝浙的手也不自觉松开了,蓝浙本想再次牵起,却听到了她犹豫的声音。 那刚刚触碰上的手瞬间又落了下去。 “阿颜你跟我过来,源祁你抓紧时间去魔界。” 夜起看出了阿颜的犹豫,本着对她的感情负责的态度沉声说道,又转头让源祁先去魔界,叶漓的事刻不容缓。 “好。” 源祁虽好奇发生了什么,可他却不是个八卦之人,况且在他这里叶漓的事情永远都放在第一位,于是他即刻起身飞向了传送之地。 待源祁飞走后,夜起领着阿颜就要往阎王殿走,却停顿了一下,转身回头对迷茫站在那里的蓝浙说道:“我与她有些公务要谈,你且先去奈何桥等她吧。” 说完就带着阿颜走了,而蓝浙方才和温和的样子已经完全消失,脸上一片冰冷。 阿颜。。。不爱他吗? 夜起问的那个问题阿颜又为何会那样犹豫? “你真的放下了吗?” 夜起在走向阎王殿的路上问阿颜,可背后却是一片沉默。 他皱了眉头,转头却看到她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流。 阿颜也不说话,只默默的哭着,像是在发泄着什么,又好像在回忆什么。 夜起停住脚步,就看着她那样崩溃的哭着,眼神微动。 若百年前的他必不懂她为何这样哭,为何这样难受,可现在他心中也是一片苦涩,曾几何时他也想像她那样发泄,却没有勇气。 当灰暗的天空被稍稍点亮时,阿颜终于止住了哭泣,她就那么蜷缩着身体坐在地上,不顾下面传来的冰凉。 眼泪已不再流,可痕迹却依然那么清晰,眼眶还红肿着,她盯着手中那枚青色的果子,喃喃的开口:“你说,他是不是魂飞魄散了,我为什么找不到,找了一千年都找不到!” 她越说越激动,到后面甚至嘶哑的大喊出来,她真的憋了太久太久。 “找不到?” 夜起有些疑惑,纳闷的问道,人死了找不到魂魄,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对,我每天守在那里,看了一个又一个鬼魂,成百上千至上万,可连他的半个影子都没有,甚至找不到丝毫与他相像的。” 阿颜说话时出奇的平静,可那无神的眼眸和苍白的脸却暴露了她的状态。 她累了。。。真的好累。 你可曾感受过无边的黑暗,感受过千年的寂寥,在一个固定的地点等待着。 眼前数不尽也迎不完的魂魄,你专心的记录每一张脸,他们的眉头,眼角和鼻梁,而后与你脑海中几乎不用想就浮现出来的那张脸一一对比。 在不知多少时间的消磨,和每一次的失望下,那张熟悉的面容,篆刻在你心里的爱恋在不知不觉中模糊,甚至你变得麻木,冷漠,忘了来时的路。 渐渐的,这成为你的习惯,成为你的工作。 忽然有一天你突然想起那张脸,却已经发现过了千年,千年都未寻到,怕是轮回,也过了三生三世。 那未完成的爱恋,还能继续吗? 阿颜迷茫了,她痛恨那果子的出现,却又舍不得将它捏碎。 “风一三,你在哪啊。” 你白衣翩翩,放荡不羁的出现在我生命里,却又轰轰烈烈的消失。。。在我即将把你忘了时,你却又让我记起,让我难忘。。。 你倒是出现啊。。。 她默默的抬头,闭上双眼,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将那果子高高的抛起,任由它砸击到脸上,再次睁眼,意料之中却满怀失落,那无神的瞳孔中,再也没了白衣少年的嘲笑。 “既然你忘不了,又为何与蓝浙一起呢?” 夜起看见她这幅样子实在是心疼的紧,常常对她冷漠的他此时也变得温柔。 他还记得阿颜刚死的那一年。 那个夹杂在鬼魂中的她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因她还穿着嫁衣,凤冠霞帔,红袍披身,零零碎碎的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而发出声响,发间精致华贵的发钗也被她煞白的脸衬了下去。 在她身上丝毫感受不到婚嫁的欣喜。 更像血色的葬礼。 她径直穿过那群张牙舞爪的鬼魂,踏上那似乎没有尽头的奈何桥,路过三生石没有多看一眼。就毫不犹豫的进入了他的阎王殿。 面对着他凶狠的脸也丝毫不惧,涂满口脂的嘴变得血红,轻轻张开,露出些亮白的牙齿,上面略带些红迹。 “我要当孟婆。” 她用清脆却坚定的声音重复着这一句话,身体依旧挺直着,让那嫁衣变的不那么褶皱。 夜起不解,孟婆并不是个好神职,要看遍万千鬼魂,每天重复着熬汤,喂汤这两件事。 阎王尚且可以随处走动,可孟婆却不能轻易离开那里,何况她一个小姑娘,不害怕吗? “给我个让你当的理由。” 他声音冷漠,只为劝退她,若轮回还可好好活一世,幸运转为妖身还可修炼成正经的神,不归管制,自由自在,又何必拘泥于这枯燥乏味,寂静清廖的阴界呢? “我会好好当职,也想去寻他。” 她只哆嗦着身体,好似受了什么刺激,过了好一阵才平复了心情,接着用决绝却有些畏惧声音说道:“我害怕,害怕他先一步喝了孟婆汤,害怕我转世却寻不到他。 若我当了孟婆,轮到他时,我便可偷偷把汤倒了,放他过去,哪怕我转不了世,他也不会忘了我,我也还记得他。” 说到这时,她就再也控制不住,用那大红锦缎掩住面容,双肩剧烈颤抖着。 于是她开始对他讲述他们的故事,那时她的脸才恢复了生气,好似那人依旧在她面前,在那颗树上躺着,在明媚的晨光下向树底下的少女丢着果子。 “我以为。。。我已经忘了。” 阿颜痛苦的捂住了脑袋,她一想起那个名字,那曾经难忘的过往就一幕幕的映在她面前。 —— 赵九宸将叶漓平放在一颗树下,缓缓为她注入着神力,一丝丝紫色的光徐徐围绕着叶漓转圈,时不时的钻进她的身体,在那紫光的治疗下,她的脸色渐渐好转,却依旧没有醒来。 风吹动地上的青草,晨时还未消散的露水在它的卷袭下化为湿意,侵蚀着叶漓本就冰冷的身体。 那力量的注入好似不受控制,又像是被人驱使,故意的泄露着一些画面。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七章 绝望至极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那力量的注入好似不受控制,又像是被人驱使,故意的泄露着一些画面。 叶漓此时为一片魂灵,却被那紫光演化的场景震惊到了,只因那上面全都是赵九宸,见了他,她本该欢喜,如今却好似坠入地狱一般痛苦。 周围一片虚空,只剩她的身体淡淡的发着光,空间之力让时光倒流,赵九宸正在卖力的挖着那石头。 叶漓看的专注而入神,不自觉的扬起了笑意,那是他第一次允许她陪他做事。 “知道他挖的是什么吗?”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而低沉的声音带着诱惑响彻在叶漓身旁。 她不知怎的十分反感这声音,撇下嘴角,却因事关赵九宸而不得不问:“是什么?” “是碎虚石,天下最坚硬的物质,你应该见过,夜起用来惩罚你的铁笼,就是用哪个炼化而成。” 她有些惊讶,那声音是什么来头,竟知道她的经历? 且那石头又与她何关。 那声音好像无处不在,也看透了她的想法,于是冷冷的说道:“愚蠢的女人,我是杀戮之神,你记清楚了。” 杀戮之神对于叶漓猜不到他的身份很是生气,他干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竟不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吗? “你为何把我带来这里,目的又是什么,挑拨离间吗?” 叶漓并不知道他的目的,却也清楚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定不是来做什么好事的。 殊不知她这番劝慰的话在杀戮之神眼里就是个笑话。 “呵,挑拨离间?你可曾发现你脖颈处的黑线?可曾发现过一个叶子形的钥匙。” 他连连提问,那言气充满自信不像是撒谎,于是叶漓开始动摇,她抬头看了看周围,确保没有人,于是解开了衣领的扣子。 却停住了手,眼神直直盯着一处。 那里果然有一条黑线,好似有生命般缓缓移动着,距离她心脏处不过三寸了。 “这,这是什么。。” 她空灵的声音回荡在那暗无天日的空间里,明显带了丝慌乱。 这正合杀戮之神的意思,她越惊慌越好,只要她大闹起来,他就有大半的机会劝说赵九宸提前动手。 于是替她解释道:“你可曾喝下过他送你的瓷瓶里的水啊,那可是阴界至毒,无望之水,没有解药!” 他故意大声怒喊着,加惧着叶漓的惊慌。 可叶漓已然完全听不进他的话,她只明白了一件事,赵九宸给她下了毒,无药可解的毒。 他到底想做什么啊。。。自己真的妨碍了他的路吗。。。 她的心口蓦地一痛,像极了方才她昏倒之时的痛感,低头在看那黑线时,果然又近了一寸。 叶漓突然笑了,却满含眼泪,嘴角有些僵硬,她愣愣的看着那被泪水逐渐模糊的赵九宸,她竟看不清他原来的模样了。 终究是她蠢,自作自受。 她疲累的闭上眼睛,没有发出声音却依旧抽噎着,不知是为曾经全然相信他的自己,还是已经暗无天日的未来。 “那钥匙又是什么。” 在她沙哑着声音的询问之下,面前映出了赵九宸踏入修罗炼狱的场景。 “你之心,是开启修罗炼狱的钥匙,传闻修罗一开,天下劫难,所以你本身就是个不该存在的祸害!” 他这一番话彻底击碎了叶漓仅有的希望。 即使她知道被下了毒,可心底还是有个念头告诉她,或许他还没找到解救之法,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可如今她再怎么解释也变得苍白无比,在炙热的火山上泼一碗水,它会让它变得冰凉吗? 不,它会把自己也弄得沸腾起来,最后蒸发消散在空中。 叶漓不想在看下去了,她已经开始浑身冒冷汗,双腿也有些发软。 原来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也可以是把你打入地狱的厉鬼。 目的达到,杀戮之神运起紫气,打破了那一片片场景,也击碎了叶漓的魂灵。 “漓儿,你终于醒了。” 在叶漓勉强睁开双眼时,听到的是赵九宸心急如焚的声音。 她想问些什么,却无法开口,面对他仍旧关切的眼眸,她只想沉沉睡去,再也不醒来。 赵九宸对上她的眼眸却有些心凉,他为何在她眼睛里感受到一片死寂,了无生气。 一阵风吹过来,赵九宸才意识到了什么,忙把她搂紧,小心的捧着她的脸庞,关怀的问:“方才是不是冷了,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他以为她只是在生气。 随着叶漓的视线望去,赵九宸看到了那昏暗的天空,乌云密布,竟遮挡住了所有星辰,连一丝光芒都未透露。 或许是看不到星星她失落了吧。 赵九宸又这样猜测道,刚想劝慰,却听到了她低沉微弱的声音:“阿宸,明日我就去找幽恒要盘子,你娶我吧。” “好。” 虽不知叶漓是怎么了,可她突然的醒悟却让赵九宸心动,他原本还不知如何对她开口。 他轻吻在她额头上,而叶漓只感受到彻骨灼心的冰凉。 果然,什么归隐恩爱之话,都是假的啊。 —— 源祁踏着夜色飞速到达了魔宫。 却进不去。 “我再说一遍,我找你们魔君有急事,若耽误了,你们几个脑袋陪得起!都给我滚开!” 源祁气愤又心急的拿着扇子边怒骂边对着那魔侍指指点点。 可那魔侍还是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道:“不管您有什么事,没有通行令就是不行!” 好在二人大声的争执也算吵到了本就睡不着的幽恒。 于是他一脚踹开了门,那门狠狠的摔了过来,差点砸到那魔侍,吓得他赶紧跪下回道:“魔。。。魔君,是这个人非要擅闯魔宫。” 说罢他不仗义的指向了源祁,源祁忍住气愤不已的心情,冰冷的对幽恒说道:“我有叶漓的消息。” 只这一句话,源祁就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那十几个魔侍欢迎的架势,又撇了眼那被打的嗷嗷直叫的魔侍,无奈的摇了摇头。 都说了让他放他进去了。 于是唰的展开扇子,挡住了一半脸,因他侧脸比较帅,走了进去。 “坐。” 幽恒领着源祁来到了无忧殿,面上看着不急,却还没等源祁把凳子捂热乎就问了出来:“阿漓在哪?” 脸上已经写的到处都是我要阿漓,我想她了,她在哪,你快说,再不说我给你打出去。 阿漓? 源祁心底暗暗不爽,连他也只是叫小叶子而已,他竟叫她阿漓? 于是故意喝了口茶水,还慢悠悠的啃着点心,目光瞥到他隐隐发怒的神情才缓缓说道:“小叶子和赵九宸在地藏王菩萨所变化的秘境之中。 得知叶漓还安好的消息幽恒彻底松了口气,没关系,无论她在哪,在谁身边,只要她还活着,他就有把握把她抢回来。 “那你们为何不把她找回来?” 幽恒自然猜到他们定是联手也打不过那赵九宸,于是嘴角上扬,眼神埋怨的看着方才刚耍弄过他的源祁。 “这。。。” 源祁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他竟这么问,这让他怎么说。。。说他没本事?连自己爱的人都救不了? 那不可能,大老爷们得要脸。。。 于是他眼珠一转,找了个好借口:“我本来是想与那赵九宸好好打斗一番,将小叶子救出来,可夜起不愿意啊。 他怕他打不过赵九宸,我就跟他说了我一个人就能行,他偏不信。 他就想尽办法祈求我让我找你,无奈我这个人心软,只好答应了。” 说罢源祁还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副夜起无可救药的样子,心里却暗喜,这可真是个好借口。 幽恒就默默看着他装逼不说话,看在他千里迢迢告诉他消息的份上他就给他半个台阶,剩下半个自己找。 “嗯,所以还是需要我和你们一起去才能救出叶漓?” 他这话一出,源祁的脸都黑了,这幽恒可真是老奸巨猾,给台阶都不给全,若他答应了,那不是承认必须他帮忙才行? 可他问的也没毛病。。。也答应了是要一起去救,于是源祁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恨恨道:“是,一起!” —— 玉天饶看着纳兰云溪在床边坐了一天,二人皆半句话都没有。 “云溪。。我。。。” 他首先开了口,嗓子却因憋了一条沙哑的不成样子,若不细听真的听不清他的话语。 纳兰云溪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平静说道:“喝口水吧。” “好。” 玉天饶顿时笑了,倒了一杯水先递给了纳兰云溪,待她接过自己才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那甘甜在嗓子间化开,清除了多余的干涩,带来了舒适。 他先喝完了水,纳兰云溪动作比较慢,还在小口小口的抿着,于是他眼眸转了转,猛的扑了过去。 那水颠动着,差点洒在二人身上,引得纳兰云溪惊呼:“你讨厌,等我把水放下来!” 却听到一阵玉天饶暧昧的声音:“我等不及了。” 纳兰云溪顿时手一软,随着那茶杯摔落在床上,洒下一片水渍,那点点水珠摇晃着,慢慢浸透那充满汗水的褥子。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八章 物是人非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极光冲破了昏暗,点点白色从细碎中露出,抹除了这世间所有的黑雾,也从那翠绿的树叶上照落下去。 还不过午时,叶漓竟已经醒来了,蹲坐在地上,纤纤玉指抚过一片清凉,收回手时,上面满是晶莹。 如此美好的晨光在她眼里却黯然无色,裙角已经湿透,她拎起用手使劲将水拧出来,再展开时却充满了褶皱,任她怎么拉伸都抚不平。 于是便再也不管。 手扶住膝盖勉强起身,这才发现那裙子在光芒的衬托下竟白的耀眼,已然遮住了她所有的光芒。 她还是喜欢红裙。 喜欢她初成神的那一身,明媚而耀眼,傲娇且随性,放肆又嚣张。 摸着那纱纱的裙身,叶漓扯了扯嘴角,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赵九宸,苦涩透进了她的眼眸。 “阿宸,我走啦。” 或许是刚醒的缘故,她的唇色有些发白,像是血红都被消磨殆尽,眼底也尽是疲累与困倦。 说完那一句平常的话语,叶漓闭上双眼,在心底默念,那星洞悄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往前迈了一步,裙角有些牵绊,让她停住了脚步,于是她果断将手放在裙子下半部分,用力狠狠撕下。 没了掣肘,叶漓的脚步轻盈了许多,于是大踏步迈入了星洞。 片刻黑暗又立刻恢复了光明,眼前是黄泉路,那颜色似血的彼岸花依旧开放着,花瓣手掌般向上抓笼,好像在渴求着什么,却总是无力,留有一丝缝隙。 她只匆匆看了一眼,就向传送之地走去。 “扑通——” 又是落入水中,叶漓却没有了惊慌,而且如平常般瞬间飞出那井口,而后催动神力,那裙子瞬间恢复了干燥。 望着那不远处的魔域之都城门,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次是她一个人来这了,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手中有幽恒的令牌,她自然很是顺利的进入了城门。 行走在喧嚷的街上,吆喝声不绝于耳,然而叶漓却充耳不闻,她的身体和大脑都告诉她向一个地方奔去。 “香喷喷的包子嘞!” 她刚靠近就听见了那包子摊上陌生的吆喝声,迷茫不已,直到透过朦胧的烟雾细细看去,这才发现是换了人。 “老板,来个包子。” 叶漓轻声对那老板说道,那老板脸上挂着和蔼可亲,声音也很是热情,其实远比她初来时那个人的态度要好。 她也是后来才自觉之前的老板不是热情,是嘲讽和看不起,好笑的是她当时还对那老板道谢。 可她又为何突然懂了这许多的世态炎凉,低头看着那圆鼓鼓的包子,明明香味那么诱人,外表那么精致,她却没了胃口。 于是将它包好握在手里,继续向魔宫走去。 —— “云溪。。。我。。” 一番云雨过后,玉天饶盯着纳兰云溪却怎么也说不出那整理了一夜的话语。 他想对纳兰云溪说他爱她,想说他在乎的是现在而不是过去,可她看到了那么多,还会信他的话吗? 纳兰云溪紧紧裹着被子不语,静等着他的话语,却是一片沉默,不禁气恼不已。 “玉天饶你能不能男人一点!说句话有那么难吗?你惹了我还要我主动开口吗!” 可她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她竟在玉天饶眼里看到了玩味? 难不成。。。他是故意逼自己开口? 啊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她立刻就拉起被子捂住了脸,却被一把掀开。 羞红的脸却对上了玉天饶深情的目光,让纳兰云溪顿时不忍再把被子拉上,于是就这么暴露在他面前。 “云溪,我与她是有过一段感情,可那已经是曾经了,我如今有了你,你就是我心中的第一位,懂吗?” 玉天饶缓缓开口,手指还绕着纳兰云溪的凌乱的发丝,眼神故意挪动着,让她的脸颊又增添了许多红晕。 “讨厌!流氓!” 纳兰云溪这一声惊呼却惹来了一阵轻笑,气的她媚眼微瞪,嘴唇红的似要滴血。 “我爱你,云溪。” “我也爱你,玉天饶。” 不知为何,他们在打闹过后又忍不住深情表白,这一句话包含了太多,也把之前的恩怨误会一笔勾销,两人的心彻底交融了。 而在屋外坐了一夜的蓝恋儿心情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她直直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个已经僵硬的尸体,双眼无神,手里捏着不知喝了多少杯的茶水。 “嘎吱——”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蓝恋儿猛的回头,却看到的是两个人,纳兰云溪依旧挽着玉天饶的手臂,面前尽是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刺伤了蓝恋儿的眼睛。 而玉天饶也任她挎着,还抓住了她的小拇指,本该高傲清冷的眸子里尽是宠溺和爱意,眼神从出来时就没有离开过纳兰云溪,似乎已经容不下了别人。 “你们——” 蓝恋儿怨恨不已,他们不是应该产生误会了吗,她作日分明看见纳兰云溪那无情的眸子,为何今日又转变了! “抱歉,让你的“好意”落空了。” 纳兰云溪捏了捏玉天饶的手,首先开口,她已经知晓了蓝恋儿与玉天饶的曾经,本来她还觉得她竟为了爱而甘愿夫妻,被她所感动。 可看到她眼神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她如今是抱了什么样的决心来想把玉天饶从她身边抢走。 既如此,她也不能对她客气,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能抢走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更别提她爱的人了! “昨日是我抱歉,经过一眼我也想明白了很多,我之所以还没走,就是想说一句,祝你们幸福。” 蓝恋儿方才还发着狠,如今语气却突然软了下来,嘴角还勉强的扯了扯。 她这一举动顿时让纳兰云溪警惕起来,坏女人她可没少见,蔫坏的她可没见过。 这蓝恋儿真的是想通了,还是装的? 另一边玉天饶头脑就不如女人们那么复杂了,听到蓝恋儿这一番话他只觉得苦涩的很。 终究是他对不住她。 年幼的玉天饶欠了蓝恋儿一条命,少年的他又欠了她的情。 “恋儿,我们还是朋友,若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们。” 他艰难的开口对蓝恋儿说道,中途撇了一眼纳兰云溪,见她神情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纳兰云溪一直盯着蓝恋儿,可她脸上却依旧是祝福般的笑容,就连最能透露讯息的眼睛也清澈的很。 这不禁让她动摇自己的想法。 难道。。。她真的放下了? 玉天饶对蓝恋儿说的话并不过分,于是她也没在意,就在她本以为蓝恋儿会得寸进尺提要求时。 却听到她语气平和的话语。 “不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生活了,我这次来也是打定了注意,要是天饶真的找到了心爱的人,我就放下心了,也算对过去的事情有个结果。” 蓝恋儿边说边起身,眸子看向了玉天饶,那神情俨然是告别之意,由清澈化为不舍又化为离别,最终一泪水从她眼眶流出,落在玉天饶眼里像是在为过去画一个句号。 —— 辗转过后,叶漓终于到达了魔宫,那魔侍对于她的脸已经眼熟的不行,于是恭敬的放了她进去。 踏入魔宫的那一刻,她竟有了种回家的感觉。 这里的一切原本陌生的环境如今都变得那么熟悉。 她几乎可以闭着眼睛走到无忧殿,也立刻就能想起幽恒的面容。 道路上几乎没有魔侍,叶漓有些奇怪,难不成魔宫没钱了,只好裁人? 殊不知都是被派出去翻茅厕找她还没回来。 无忧殿的门口也没有人,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宫殿里的窗户都关闭着,有些昏暗,连一丝光芒都透不进来。 而随着叶漓的动作,点点光芒跟在她身后钻了进去,给那暗无天日的环境带来一丝亮光。 她四处张望,却没有人影,不禁有些疑惑,这个时间,幽恒应该还没议事才对啊,难不成跑出去玩了。 于是她轻声试探,却因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只发出了蚊子般的哼哼声。 “幽恒——” 叶漓静静的等了许久,没有回声,可她也不敢断定他不在,毕竟还有那么多黑暗没有被光照亮。 她往里摸索着,一片黑暗中却听到了一个嘶哑得仿佛没有喝过水的声音,那嗓音低沉的有些可怕,像是沉浸地狱的厉鬼在低吼。 “阿漓,是你吗?” 这无比熟悉声音一下子打入叶漓的心脏,那微弱的气息,是幽恒。 她顿时红了眼眶,向那声音的来源望去,瞳孔却极速放大,连嘴唇也无法张开。 幽恒,在她心里那般厉害高傲的那个魔君,此刻却如小孩子般蜷缩在那昏暗的几乎看不见东西的角落里。 他身上布满了血迹,丝丝红迹还在随着他扯动的嘴角而溢出,凌乱的发丝几乎遮住了他苍白的脸,只露出了那双异色眼眸,此刻已经变成了灰色,仿佛沉沦在黑暗的恶魔,不愿醒来,不愿见到光明。 因为在黑暗里他才能感受到安全,一旦迈入光明就会显得格格不入。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九十九章 忘了我吧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微微攥紧拳头,眼眸里写满了心疼,她缓慢的走动,借此平复着心里的震惊。 她脚步轻挪着,生怕吵到他,生怕他会不顾自己伤痕累累的向她冲来。 而幽恒丝毫没有反应,无神的瞳孔望着那逐渐靠近的他隐藏在心底的身影,嘴边轻扯,上天对他不薄,让他临死还能出现幻觉,还能再看一眼叶漓。 遗憾的泪水从他狭长的眼角滑落,溶入明明是黑服,却尤为明显的血迹。 昨晚那一刀几乎要了他的命,离穿透心脏也不过差分毫了吧。 可他控制住了。 他只是想让自己疼,疼的受不了就不会有时间去想别的。 昨夜莫老竟告诉他,无望之水是时间发作了,他不想相信,却无法找理由,连源祁听到都慌张的跑了回去,他却没有勇气。 他不敢想若见到叶漓的样子他会不会失控,也不敢去想叶漓是不是已经—— 可眼前的叶漓是那么的真实,真实的让幽恒甚至觉得有了生存的希望。 她的动作,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直到幽恒被叶漓抱住,他竟感受到了她身体的温热,她的气息,还有那颗心脏微微跳动的声音。 “阿漓。。。你还活着?” 幽恒嘶哑的声音中透露着不相信,却还是欣喜异常。 “我当然活着,幽恒,你怎么成这样了。。。” 叶漓带着哭腔问他,身体在他怀里颤抖,明明幽恒如今才是最该哭的人,却被她弄得有些欲哭无泪。 “你先起来,让我看看你。” 幽恒还是存了疑惑,这不是她的鬼魂来找他了吧。 叶漓听了乖乖的抬起头,他们对上视线,一个满是深情,一个泪眼模糊。 “你是不是不信我没死,还是你想我死啊。” 看着他怀疑的神情,叶漓的心有些疼,于是埋怨的质问他。 幽恒被这话堵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也沉默着。 满是血污的嘴唇上却被温热覆上,他灰色的瞳孔顿时变为了粉色,几乎没有动静了的心脏也砰砰的跳动着。 叶漓就这么堵着他的嘴,眉眼弯弯,笑的像只奸诈的狐狸,用神力化为声音在幽恒耳边说道:“这回该我占你便宜了。” “是吗?” 既明白了此刻的是活人,那幽恒又怎会放过,立刻就将她反扑在地上,表达着无尽的思念和差点生死离别的绝望。 举动之间,他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神本就不易死,除非万念俱灰,放任不管。 “当初为何丢下我一个人。” 占尽了便宜,幽恒开始得寸进尺,委屈着述说叶漓的罪行。 叶漓红肿着嘴唇对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幽恒翻了个白眼,不与他计较。 嘶。实在是她嘴疼,,开不了口骂人。 看到她有气却撒不出来,幽恒也笑的欢快,全然忘了身上还是慢慢的血迹,手伸过去放在她头上不肯移开,生怕下一刻她就溜走。 “阿漓,没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幽恒满是认真的话语让叶漓的眼眸躲闪了,她突然有些慌张,他这个样子让她如何下决心,又该怎样去做呢。 若因为她,幽恒也没了性命,那她会永世难安。 无望之水消断魂,那黑线离她心脏不过两寸了,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幽恒,魔界你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 叶漓突然这么问,眸子里尽是好奇。 于是幽恒宠溺的笑了笑,刮了刮她的鼻尖,说道:“是魔界中心的浮蘼花谷,那里开着世间所有种类的花朵,想去我就带你去玩。” “好。” 叶漓轻声应答着,把幽恒扶了起来,看着他走进去换衣服,在他消失的那一刻,她笑意盈盈的眸子便浸满了悲怆。 很快幽恒换好了衣服,正要领着叶漓出去时却被她叫住:“你这里有红色裙子吗,我喜欢红色。” “当然有,进去看看。” 幽恒有些诧异她竟然喜欢红色,往日她都穿着白色的衣裙,他就以为她喜欢白色了,幸而他备了许多条。 叶漓走了进去,却被那琳琅满目姹紫嫣红的裙子惊住了,那足足有数千条。 有绣花带纱的,还有蕾丝花边镶了珠子,最吸引她的是那裙子中间的一抹红。 那几乎与她成神化出的那条一模一样,于是她轻轻拿下,微微转圈,红衣红眸,倾世无双。 当她走出屋子时,幽恒的视线就已经挪不开了,他本以为她白衣清雅,却没想到红衣更加衬托了她的白皙与妖娆。 看着幽恒发呆的样子,叶漓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巴轻笑,这才符合她彼岸花叶子的姿态,可清纯可妖娆。 “我们走吧。” 她上前拉住幽恒的手,仿佛他们回到了还在鬼迷谷时,她就说过,她不会放开他的手。 浮蘼花谷,是四界最美之地,却在魔界,因魔君幽恒下令严守,于是无人敢来欣赏。 而叶漓是除幽恒外唯一一个进入此地的神。 幽恒躺在万花之中,眼里却尽是面前红衣飞舞的明媚女子,叶漓不知何时学了支舞,自告奋勇的要跳给他看。 她冰肌玉骨,脚上轻踏处皆有花朵绽开,每朵皆独一无二,蓦然回眸,宛如秋水,灵巧的转动着纤细的腰肢,脸上略带羞涩的神情,撩拨着幽恒的心弦。 红唇已然消肿却依旧娇艳,轻风袭来,随着她的转动,手腕上的彩玲发出清脆的响动。 这让幽恒也不自禁上前与叶漓共舞,轻搂住她的腰肢,随着她的律动,带起她的身体,花的香气迷住了二人的双眼,眼中皆有彼此。 一舞过后,幽恒任由叶漓躺在他的身旁,也抓住了她细嫩柔软的手,心中忐忑,叶漓喜欢赵九宸,会不会拒绝他的举动,于是也不敢使劲,怕她受伤。 可叶漓却并未挣脱开来,而且任由他抓着,嘴上还微微喘息着。 花朵由浅色到深色开放在二人周围,将他们层层围住,引得彩蝶纷纷落到他们身边,一时间他们竟成了这花谷最绚丽的色彩。 沉默许久,叶漓终是不忍打破这美好的时刻,却也不得不开口。 “幽恒,我想要那个盘子。” 她颤抖着说出这一句话,却从手上感受到幽恒的手由灼热逐渐冰凉。 幽恒紧了紧握住她的手,语气保持平静的说道:“所以你这次来,是为了赵九宸。” 他此刻好像爆发,却不可以,不可以吓到叶漓。 他多么不想给她噬决盘,因为他明白,一旦他给了,她便不会回来了。 这是唯一能留住她的东西。 幽恒并非没发现叶漓的意图,从她很久之前开始讨好他时,从她上次问那个盘子是什么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明白了她的目的。 却甘愿被她利用。 至少自己对她还有用。 “好。” 就在叶漓以为他定不会给之时,一个紫黑色的东西却递到了她面前,她没有结婚,而是看向幽恒,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却把头转了过去。 “拿着,你走吧。” 幽恒不知鼓起了多大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他似乎已经听不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也感受到了身体的冰凉。 “幽恒。。。我。。。” 叶漓终于还是接过了盘子,眼泪滴答的落在那盘子上,朦胧之间,她分明也看到了幽恒脸庞上的闪烁。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想放弃,她不想那么做了,她想抱着他不松手。 可是不行,若她不去做,那件事还是会完成,只是要付出太大的代价。 于是抹了把眼泪,她转身就要走,却被幽恒嘶哑的声音叫住。 “阿漓,无论我如何祈求上天,它终究不肯把你赐给我...... 以前我不懂爱......如今我懂了......你却要走了...我想把你放在心里......可我的心已经残破的装不下你...... 阿漓...你若走了...就别回来了......把我忘了吧......我也忘了你......” 叶漓听到这些话几乎是肝肠寸断,可她只能默默地背过身子不停的流泪,手上全是她的咬痕和血迹,却依旧控制不住她颤抖的几乎站不住的身体。 “幽恒,答应我,你要好好活着,我那片彼岸花就交给你了。” 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就飞起冲了出去,她怕多待一会便会崩溃。 在叶漓离开了许久之时,幽恒终于绷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他将头埋进怀里,邪魅的眸子中满是悲凉与无望。 忘了她,他做不到。 他只能自欺欺人,欺骗叶漓,或许她不知何时回来之时,看到的是他的尸体吧,所以她必须忘了他,必须。 阿漓,原谅我,一个本该在黑暗的人得到了一束光,那是他所有的希望,待那光芒消失之时,也是他生命失去之时。 —— 夜起看着阿颜那副崩溃的某样,终不忍再问,将她送回了望乡台。 “阿颜,她怎么了。” 蓝浙从夜起怀里接过近乎昏厥的阿颜,心疼不已,将她轻放在床上。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一百章婚礼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待她醒来你就别问什么了,她太累了。” 夜起只含糊着对不解的蓝浙说了这一句,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望乡台。 看着夜起远去的瘦削背影,蓝浙心里突然涌起不明的情绪,手指轻抚上阿颜紧闭的双眼,稍稍用力,感受到了她肌肤的冰凉,嘴边勾起了一抹冷笑。 —— 待赵九宸悠悠转醒之时,下意识的向身边望去,却看到了一片空地,眉间略微皱起,又很快舒展开来,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他盘腿坐起,运转神力带动体内的能量,呼吸之间便巩固完成,他如今的境界再加上叶漓即将夺来的噬决盘,怕是无人能敌了。 末了才想起叶漓昨晚的话语,娶她,她陪伴了自己那么久,也是时候娶她了。 于是起身,冷峻的面容依旧带着凉薄,一席黑袍许是沾染了露珠,尽是寒意。 他穿过星洞,通过传送之地,来到了人间,而人间的连接处,正是那繁华的长安。 他来到了长安的西市,这里卖的物品虽不比东市贵重奢华,却也是新奇玩意众多。 不远处一个摆着各色胭脂水粉的摊子吸引住了他的视线,于是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那摊子前。 各色水粉让他一时看花了眼,最终落到一个由花朵磨碎加蜜蜡做出的口脂,盛放在那精致镂空的小匣子中,上面还放了一颗碎红宝石做装饰。 于是他指了指那匣子对老板说道:“就要它了。” 摊子上的东西都很便宜,可赵九宸掏出的银子却让那老板看花了眼,装匣子的时候撇了撇他的神情,见他有些茫然,嘴边就扬起了一抹奸诈的笑容。 递给他之后又迅速从摊子里掏出了一堆做工粗糙的首饰对赵九宸介绍道:“客官您看,这些可都是上乘之品,您是买了送夫人的吧?” 赵九宸冷冷的点了点头,压住心底的不耐烦,直接丢出一大块银锭,将那些珠钗耳饰颈饰手环尽数买下。 如此众多的商铺,他竟没有找到卖嫁衣的地方,手里只捧着一对红烛,找人写了几对囍字,包了些喜饼。 赵九宸盯着手中这寥寥几物,也自觉寒酸了些,不过他本就是不甚注重形式之人,于是赶忙回了阴界。 来到黄泉路,彼岸花旁,他弯腰拾起放在地上的囍字,贴在了阴界各处,彼岸花丛中有一张,奈何桥上也变得喜庆了许多,就连阎王殿与三生石上皆不放过。 虽只是一张薄薄的红纸,却别有一番意境了。 贴完只见赵九宸在地上写着什么东西,起身将那些红色化为神力向四处发散而去,嘴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源祁自无意间听到莫老对幽恒说的话语就飞速赶回了阴界。 触目可及之处皆贴满了囍字,他一心寻叶漓,于是并未注意,穿过奈何桥,即将前往秘境却收到了莫名传到他手中的一封红书。 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囍字,他疑惑的用手拨开那夹合起来的信纸,细读上面的内容,却差点没拿稳掉了下去。 那上面用烫金小字写着: 今日是为彼岸花与叶神赵九宸与叶漓喜结良缘之际,特备薄酒,望百忙中移步阴界黄泉路,君之光临,添新禧之瑞气,增美姻之佳音,万望勿辞。 这是。。。 叶漓与赵九宸婚礼的请柬。。。 源祁一把将那红纸捏的粉碎,瞳孔中写满了愤恨,手指也变得泛白,原来他方才看到的竟是他们的囍字吗? 但与此同时他也松了口气,既要结婚,那必定说明叶漓没死。 黄泉路,源祁抬头看了一眼那方向,嘴边勾起一抹笑意,他不知道便罢了,他既得知了,这婚礼怎么也举行不了! 那红色的光芒飞往了各处,夜起,幽恒就连地藏王都收到了请柬。 “砰!” 夜起将那请柬狠狠拍在桌子上,他不过迟了一天没去看叶漓,赵九宸就长了狗胆了? 呵,娶叶漓,就他也配。 于是还管什么事务不事务,提起棍子就赶往了黄泉路。 而幽恒,便没有那么大的气性,他只是默默地读着那上面的每一个字,只是运起了所有神力竟比风还快的飞了出去。 结婚,那他算什么! 拿了盘子当贺礼吗? 他不想再失去了,这一次他拼了命也得把叶漓夺走,哪怕她不爱他,他也不能看她坠入深渊。 “这是。。。” 叶漓先源祁一步来到了黄泉路,却被那四处皆红的场景惊艳到了,她无神的眸子也亮起了一丝光辉。 “漓儿,抱歉,我没能找到婚服,但我能给你的一定都给你,以后我们就是夫妻,和睦相处,共度余生。” 赵九宸化为一身红衣,这是他第一次穿红衣,他笑的肆意潇洒,每靠近一步叶漓那彼岸花都张合着,像是为他们鼓舞欢庆。 看着他逐渐靠近的身影,叶漓突然间恍惚,嘴角也控制不住的扬起笑意,身体却丝毫未动,因为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不真实。 直到那噬决盘的冰凉才让她瞬间清醒过来,嘴上刚扬起的笑意又消失不见,也慢慢向他靠拢。 手缓缓伸出,还未张口,就先将那盘子递给了赵九宸,嘴上挪动着说道:“你想要的。” 说完眼眸低垂了下去,脸上没有丝毫喜色,赵九宸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噬决盘吸引住了,自然没有注意到叶漓的神情。 接过盘子,光滑的表面映出来赵九宸的眸光,里面竟满是欲望和激动。 他的神情尽数落到了一直把眼神放在他身上的叶漓眼中,他那充满欲望和权利的丑陋的脸庞让她作呕。 看来对他来说,还是权利与江山最重要啊。 可她还是不得不面带微笑,错过他的身子,走去那彼岸花丛中,它们自觉得涌起花瓣,点点红色将她层层围住。 霎时间,金线描绘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宛如天边红霞的嫁衣披在叶漓身上。 外面罩着轻柔轻薄的透明细纱,颗颗圆润的南竹坠在那喜帕下,遮了她的倾世妖冶。 慢步行走间,有细碎点点的彼岸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 好似涌动的血色,宛如天尽头灼灼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万丈繁华。 微微抬眸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暗淡无光。 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无法自拔,面色像开在春季的花朵的,粉嫩异常,可那本该神采奕奕的眸光里却含尽了悲伤与凄凉。 “阿宸。” 她在背后轻轻唤他,赵九宸回眸却看到了这世间最美的景色,竟让他一时间忘了手中的噬决盘,片刻又显露出笑容,这倾国的人,是他的新娘。 于是牵过她的手,与她并齐,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是欣喜和落寞,转身正欲俯身敬天地。 “小叶子!你不能嫁!” 源祁在他们身后大喊着,不顾鼻翼上的汗珠与沉重的呼吸。 赵九宸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他本想前去解决了他,刚要转身,却被叶漓紧紧握住了手,抬眼却对上她冰冷无情的眸子。 “我的朋友,你不能动!” 她语气间是决绝和坚持,哪怕赵九宸眼眸之间对她也闪过杀意,哪怕他的手已经快要把她的手捏的粉碎,她也依旧没有丝毫退缩。 赵九宸盯了她许久,突然笑了,也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透露着嘲讽。 “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了是吗?” 手上几乎已经麻木的痛觉随着被甩开再次出现,叶漓将手背在身后,用另一只手轻柔着,却无济于事。 她也笑了笑,却是无比凉薄,对上他冷漠的眼睛,声音依旧是那么动听,却像是在宣判着什么。 “你终于翻脸了,装了那么长时间,累了吧。” 即使早知道他要变成这样,可叶漓还是控制不住的难受,她努力含着眼泪,绝不能在他面前哭出来。 原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竟是那么难。 源祁见此立刻就冲了过去抓住了她的手查看,却看到那原本白皙的手已经变得紫黑,没一处好地方,眉宇间尽是心疼。 “小叶子,你明知道他。。。你还。。。” 他欲言又止,好看的眸子里满是不解,却只看到叶漓欣慰一笑,随即对他说着莫名的话语。 “源祁,我不是你的良人,也谢谢你的爱,臭果子,下辈子便不要在那么傻的爱一个人了,心会疼。” 就在源祁有些诧异一向懵懂的叶漓为何会说出这一番话语时,却看见幽恒和夜起奔来的身影,眼神顿时落寞了下来。 又想到了什么,忙把手上的戒指摘下,化为冰蚕丝莲,他兴奋的对叶漓说道:“小叶子,快把这个吃了,它是无望之水的解药。” 这句话自然也被赵九宸听到了,他眸光一动,原本看了他们如此亲密的动作就很不爽,如今更是难忍。 于是他飞速的出手,在那冰蚕丝莲即将递到叶漓手上的时候用了一半功力,化为掌风狠狠击去!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一百零一章 永世不见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那掌风却是冲着源祁去的。 掌风仿佛是地狱的使者,将源祁那原本单薄的身体击打的几乎碎裂,鲜血不受控制的从他身体各处大量的涌出,此刻他就想被扎漏的娃娃,无法弥补。 相差三个境界,已经能要了他的命。 “源祁——” 叶漓刚要伸出手去搀扶他却瞬间缩了回来,他的手臂被稍稍一碰就碎了一点,她不敢想象若抱住他,他的整个身体会不会瞬间化为碎屑。 她只呜咽着颤抖的叫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救他。 源祁妖冶的眼眸微微睁着,好像随时都能闭上,再也不会醒来。 本该被击飞的身体却挺直的跪在了原地,还依旧没有放在抓住叶漓的那只手,他的眼神费力的挪到另一只手举着的冰蚕丝莲上。 他都快死了还想着给她解毒,叶漓的承受力彻底崩溃。 “我吃...我把它吃了......你就好起来好吗?不要睡...臭果子,你给我清醒一点!” 她用尽全身力气对他嘶吼着,眼泪早已止不住,就在她正想接过那沾满了鲜血的冰蚕丝莲的时候。 眼前出现了那熟悉的大手,那只手用力的将冰蚕丝莲抽出,全然不顾承受不住力量而碎裂的源祁的手。 叶漓几乎要疯了,她狠狠地向那方向瞪去,那一身红服的赵九宸笑的是那么得意,似乎是故意的将源祁的手毁坏。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光彩依旧的冰蚕丝莲,露出了一抹绝情的笑容,一股紫气由他手里而出,围绕着那冰蚕丝莲,似乎想要做点什么。 赵九宸盯着叶漓看了许久,又看向她身后那眼神依旧停留在叶漓身上的奄奄一息的源祁,随即催动紫气将它化为了灰烬。 他摧毁了她活着的唯一希望。 叶漓浑身颤抖着,几乎要站不稳,像是在隐忍,又像是要爆发。 她轻轻将依旧看着她的源祁放在地上,慢慢起身,站在了赵九宸的对立面。 望着她悲怆不已的神情,赵九宸轻笑出声,心底却闪过一丝慌乱,但嘴上还是充满了不屑。 “他死不死你就这么在乎?” 赵九宸那熟悉的面孔此时在叶漓眼里已经变得陌生不已,他们明晃晃的婚服像是染了血,她与他爱情死亡所流的血。 “阿宸,你可曾爱过我?” 她犹豫许久,终问出了这个从不敢问的问题,婚服已经被她的手抓的快要烂掉,嘴唇上溢出的鲜红血珠滴到那红色之中,与它融为一体。 爱? 赵九宸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变得这样冷漠的女子,她的眉眼一如他初见她时那样明媚动人,眸子里却清醒异常。 “不爱,我怎么会爱一个棋子,若提爱,我爱你的心。” 他薄唇慢慢吐露着那些绝情的话语,手中化出利剑,将剑向上抬起,直指叶漓的心脏处。 那剑锋的光芒是那么锐利,定能一下刺穿她的胸膛,叶漓盯着那剑看了许久,满含泪水的眼眸却突然弯了下来。 “若我把心给你了,你要救源祁。” 像是在与他交易,话语中不含任何感情,说完她看了看那依旧躺在地上却闭上了眼睛的源祁。 终究是她连累了他。 而躺在地上的源祁意识已经涣散,他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看着她,看一眼,便多一眼。 叶漓提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痕迹,她干干净净的来,也要干干净净的走。 赵九宸看着她那番举动不以为然,他断然不相信会有人去送死,何况她已经身中无望之水的毒,这一死,便是魂飞魄散。 这时,那片彼岸花集体挥动起来,风吹过发出一阵声响,像是葬礼的悲鸣。 叶漓抬起手扶住那把指向她的利剑,对准了心脏之处,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赵九宸,疲累的闭上了双眼。 踮起脚尖往前迈了一步,那剑尖顿时势如破竹般轻易穿透了她的嫁衣,分开了她的肌肤,刺进了她柔软而脆弱的心。 一丝鲜红从叶漓嘴角溢出,滴落在那映出她绝世容颜的剑身上,她抬起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却看到了赵九宸脸上的慌乱。 “怎么你反倒怕了?” 叶漓轻笑,嘴边满满的嘲讽之意,使得赵九宸那最后的慌乱也顿时烟消云散。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那剑又刺深了一分,痛的她几乎说不出话来,每次呼吸之间,那伤口都与那剑摩擦着,像是陈旧的伤口反复的揭开流血再揭开。 “赵九宸,我曾以为你是我的九天星辰,可你说要与我归隐的那日我才发现,原来星辰也有灰暗的...... 愿我们,再也不见,愿你能去所愿,得以江山,永不悔。” 她深吸一口气,对赵九宸说着这番话语,她此刻自责不已,若自己不那么偏执的爱一个人,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就不会害得源祁几乎没有了活的希望。 是不是她死了,一切就该结束了。 最后一滴眼泪滴了下来,那剑身映出了她决绝的眸子。 叶漓猛的用力往前迈了一大步,那长剑瞬间穿透了她的心脏,划破了她的脊背,剑尖上带出的往下流淌着,汇集到地面上,也带走了她的生命。 握着剑的赵九宸也下意识的发抖,他没想到会这样决绝,他本以为他会向他求饶的。 “阿漓——” 随着赵九宸拔出了长剑,血液从叶漓的伤口涌出,染红了周围,她的身体如破烂般倒了下去,眼前就要摔在地上。 幽恒赶来就看到了这一幕,他已经顾不上发怒,连忙上去接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告诉我!!!” 幽恒猩红的瞳孔里往外渗透着血泪,他抱住了叶漓已经瘫软的身体,一遍遍的质问她,可叶漓已经没有力气说那么多的话语,只含笑看着他。 “幽恒...若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 她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一番话,也望向了随后赶来站在一旁已经近乎绝望的夜起。 不知怎的,她感觉灵魂正在消散,眼前幽恒的脸庞已经变得模糊,她好想去吻他,却抬不起头,也伸不出手。 似乎是读出了她的意思,幽恒俯身咬住了她的唇,他想让她清醒,不要睡过去。 他近乎疯狂的啃咬着她,却丝毫开心不起来,怀里逐渐发凉的身体提醒着他,叶漓真的快死了。 幽恒的泪水与叶漓的泪水混合在一起,这几乎是血泪的吻,哪怕他快把她揉进了身体里,却也能感受到她的消散。 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试图将神力输入她的体内,哪怕能以命换命,可叶漓的身体却在抵抗着他的神力,无论如何他也输不进半分。 “幽恒...幽恒...” 她虚弱的快要消失的声音轻喊他的名字,幽恒立刻就平静了下来,把耳朵贴上她的嘴唇,眼神落到她的发丝上,却听到了那动人的话语。 “我爱你。” 这三个字敲击着幽恒晦暗的心房,让已经绷直到僵硬的他微微触动,轻扯了嘴角,却又恢复了原状。 夜起就这么站在叶漓的不远处,看着他们贴耳说话,也不靠近,他不想破坏叶漓最后的时间。 而赵九宸依旧盯着那剑没有挪开眼睛,这一切,他都做对了吗,为何他一丝欣喜都没有,为何他的心也那样的疼。 彼岸花在人们不注意间化为了红雾,一朵,两朵,只至整个阴界的天空皆被染红,悲伤弥漫了整个阴界。 而感受着幽恒身上冰冷的叶漓纵使有再多不舍,却也无法改变身体的消散,她最后对着幽恒一笑,哪怕他已经看不见她。 她也没有遗憾了。 那红雾仿佛得到指引,又幻化成为片片鲜红的花瓣,大量的向叶漓飞去,像是臣民般围绕在她身边,在它们的牵引之下,叶漓的身体也化为金色的红雾,与它们一齐消散在世间。 与此同时,赵九宸怀里的叶子形钥匙,散发出了光芒。 怀里一空,幽恒瞬间从悲痛中惊醒,他的眼眸失去了所有光亮,原本还存在的触感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他依旧保持着抱住叶漓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眼眸中逐渐弥漫着黑气,像个死神一般。 夜起终于绷不住了,他快速的招来生死簿,不顾眼泪已经把它打湿,化出匕首深深刺进胸口又拔了出来,就这样一直不停地循环。 那血已经将生死簿整个浸透,他却依旧没有停下来。 他双目空洞着,用手指一笔一划的沾着血液,那生死簿已经被指甲划出了深深的痕迹,他还是写不上去金色的名字,只是那血液在流动着。 是啊,他已经救了一次,再不能救第二次了。 “叶漓。。。叶漓。。。” 夜起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了这两个字,他不敢转头,不敢去看连彼岸花都已经消失了的黄泉路。 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他比任何人都懂,那双明媚的眸子,他永生永世都看不见了。 剩下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一百零二章 奈何桥断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源祁在叶漓消散的那一刻,那残破不堪的身体竟也化为了碎屑,追随她飘散世间。 夜起抬头看着那源祁化为的点点晶莹,却并不担心,他只是肉身被毁,投胎转世,再来一回罢了。 而叶漓,却再也回不来了。 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废物,他当初应该亲自给叶漓送丹药。 若他一开始便把那花给毁了,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夜起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还有很多仇没有帮叶漓报,他必须撑住! 空中的红雾中夹杂着金粉,一时间漫天飞舞,又汇聚围绕在幽恒的身边。 他顿了顿,伸出那沾满叶漓鲜血的指想要去将那红雾留住,却在他触碰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盯着手中仅剩的那点点红迹,只小心翼翼的将它揣起,中途还洒落在地面几粒。 手指捻着那带着红粉的土,凑到唇边,轻吹将那灰尘吹掉,一起包在帕子里。 与此同时黑气也从他的眼眸中扩散开来,他的瞳孔迅速被吞噬,化为一片朦胧,周围的黑气快速包围着他的身体,将他笼罩在里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 那黑气与他身上的金光争斗着,片刻间就把金光吞没,毫无踪影。 清风吹起幽恒飘散的发丝,遮住了他满是黑气与鲜血的面容,却遮不住他冷漠的神情。 “幽恒!你清醒一点!” 夜起见他不对劲,于是赶忙冲过去使劲摇晃着他的双肩,试图将他唤醒,可那黑气凶狠异常,只要他一触碰便遭到猛烈的攻击。 此刻幽恒已经没有意识了,像个不受控制即将爆发的魔鬼,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光芒不存在了...那我就堕落吧...” 幽恒薄唇轻启,微微一笑,吐出这番绝望的话语,黑气有机可乘,迅速侵蚀着他的魂魄。 又变化出叶漓死亡的场景,迫使幽恒一遍遍的回忆,那痛苦绝望的场面让他彻底死心,崩溃至极。 “啊啊啊!——” 刹那间,在幽恒大喊的那一刻,狂风卷起地上零碎的彼岸花瓣,又被他周围的黑气震成了粉末,散落在地面。 他缓慢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扶住了膝盖,头依旧低着不肯抬起,邪魅的面容增添了许多诡异,狭长的眸子带着黑色,连发白的唇色也不能幸免。 身后紧跟着有无数黑色的幽冥火焰,宛如毒舌的信子,律动间便能要了人的命,所过之处,皆带起一片灰烬。 “你...” 夜起往后退了退,躲避着那被幽恒周围气压带起的热浪。 看来他如今已经彻底入魔了,此刻的他只会杀人,已经认不出谁是谁了。 魔,是世人所不容的,幽恒很快就会被所有人唾弃,通缉,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世间再没有他容身之处。 “魔又怎样?还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漓去死!” 就在这时,赵九宸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刺心的话语,对于幽恒入魔,他十分不屑,如今噬决盘在手,谁也奈何不了他! “你给我闭嘴!” 幽恒突然朝天大声嘶吼,像被惹怒了的野狼,瞳孔蓦然发出一阵银色的光亮,大手抓起一团黑气攥在手里,化为铁拳,猛的向赵九宸打去。 那黑气跌宕冲破空气,与赵九宸迎上的紫气碰撞,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互不相让,二人如今实力相近,自然谁也奈何不了谁。 可幽恒绝不会放弃,他立刻脚踏大地,荡起一片尘土,手中化出黑色的剑,高高扬起,向赵九宸劈下,带起一道黑色的光芒。 而赵九宸怎会坐以待毙,立刻用剑迎上,一片火花四溅,星点般擦在二人之间,此刻幽恒浮在空中,双目无神,只知道用剑发力,赵九宸原本轻易抵抗着,冷冽的眼神还对视上幽恒毫无波澜的瞳孔,眼里尽是挑衅。 可没过多久他就开始有些支撑不住,神力大量的消耗,只能被迫举着剑,抵抗着来自上放的压力,然而他到底有杀戮之神的帮助。 他们一齐将紫气汇聚在剑身上,猛的一扫,剑气打在那黑剑上,把它化为乌有,这也没能抵挡住那紫气袭击到幽恒身上,他终是被狠狠击飞了出去。 身体砰的一声撞在了那奈何桥上,桥身“轰隆”一声,坍塌下去,带起大片尘埃,石头皆落入水中,荡起一片剧烈的水花,迸溅的到处都是。 而那上面的鬼魂也像是没有了枷锁般到处乱飞,一时间一片混乱。 幽恒不顾身上的伤势和石头碎片就要起身继续,却听到了来自怀里的一声微弱的动静。 那宛如一副镇定剂,让他就那么坐在了那里,不敢动弹,生怕起身那声音便会随风逝去。 幽恒...等我... 那是叶漓临终前拼尽所有法力化出的声音。 她最担心的便是幽恒的状况,他说他没了她活不下去,这必会给他造成沉重的打击,他不能冲动,不能死。 幸而幽恒也如叶漓所想的停了下来,瞳孔的黑气逐渐消散,眼眸恢复了清明。 可那眼角还是黑色的,周围的黑气也丝毫没有消散,甚至那火都燃烧的更加旺盛。 他成为了彻彻底底的魔。 一个清醒的魔。 夜起飞奔过去,查看着他的伤势,却发现那黑气虽具有攻击性,却治愈性极强,他的后背本已经被撞击的碎裂,如今却只剩了皮外伤,还有那破损的衣服。 “阿漓是不是不要我了。” 幽恒坐在哪里,眼神只直愣愣盯着地面,有些看不清地上有些什么,隐约看到了些绿色的嫩芽,他嘴角下撇,轻微抽搐着。 叶漓那美好模样仿佛就在眼前,却是一片虚无,昨日她还与他稍稍起舞,今日怎么就没了呢。 他终于等来的那句话,却成了她的遗言。 “逝者已逝,你再伤心也没用,如今我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给叶漓报仇! 那赵九宸以叶漓的命换来的江山,我们必须摧毁!” 夜起的一番话,瞬间让幽恒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和希望。 是啊,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眼看着害死阿漓的人逍遥世间,权利在握。 赵九宸,你失去的必将比你得到的多。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赵九宸却不见了踪影。 —— 阴界剧烈的打斗,自然引起了四界的关注,他们纷纷议论开来。 “这一向平和的阴界怎么也出这么大动静啊,看来要变天了——” “是啊是啊,以往哪怕天界出事阴界都不会有事,谁会找鬼魂的麻烦,死了早晚也得落到阎王手里。” “我听说啊,是阎王千年没有相好的,急了,发着疯找女人那哈哈哈。”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好像是为了个女人打起来了,哈哈哈哈哈真是个笑柄,堂堂阎王为了个女人差点把阴界毁了,我也得去看看这女人啥样,就那么把他迷的神魂颠倒的?” 各种各样奇葩的讨论就此展开,日子本就无聊,好容易得了件大新闻,人们自然不肯放过,也没有想过若死了以后落到阎王手里该是什么下场。 平常百姓都议论的这样热络,天帝也早已心急如焚,他自然知道那是因合而起,那赵九宸在阴界大闹一番,那么他接下来的目标就该是天界了。 “快快,让所有仙家前来护驾!” 他忙扶了扶头上因激动差点抖落的免冠,挥挥手招呼着身旁的灵衣,于是灵衣只好翻了个白眼,扇子一丢,又去跑腿了。 也难怪她不爽,这平常跑腿劳累之事都是她去,轻松的任务天帝却都留给蝶衣了,不就是那小妖精嘴甜吗。 一口一个天帝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她亲哥呢! 天帝年龄都能当她祖宗了。 灵衣气愤着像各处神仙的住处飞去,半路却看到云彩中飘了一抹红丝线,这下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于是她一把抓住那红线,用力往外拉着,那红线那端好似绑了个什么东西,圆滚滚的在地上滚着。 “月老!” 灵衣看见那圆滚滚的身上绑满了红线的月老,惊讶的叫出了声。 他这是闹哪样啊,吓死人算谁的! “哎呦,我的老骨头。” 月老见是灵衣,马上起来的身子立刻又倒下了,也不顾拍拍身上带着的残云,挤眉弄眼的满地打滚。 “你是不是想挨揍?” 灵衣见此早已习以为常,举了举沙包大的拳头,眉毛挑了起来,威胁着地上的月老。 吓得他立刻就站了起来,嘿嘿笑着挠了挠头,仿佛刚才那个泼皮耍赖的老顽童与他无关。 “你这是干嘛呢,又郁闷了?” 灵衣有些好奇他的举动,也不着急去寻什么神仙,让那天帝老儿总忽视她,她也得治一治他。 殊不知她这一耽误,就把这世界翻了个新。 月老看着她一脸八卦的样子,眉间的“三”皱的更重了,还深深地叹了口气。 捋了捋洁白的长胡子,悠悠的说道:“这不是云溪已经月余没有归家了,老头我实在是担心啊,她要出点啥事,我可怎么活啊!”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一百零三章 打上天庭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怎么会呢,云溪姐一向很乖巧啊,怎么会月余都不回家呢?定是月老你惹她生气了,是不是又想给她相亲把她吓跑了?” 灵衣摆了摆手,表示丝毫不信月老的话语,惹得月老欲哭无泪。 他能说纳兰云溪在外人面前乖觉的不行,像个别人家的小孩,而到了他面前就肆无忌惮了吗? 没人信啊! 他老顽固的印象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世人的眼里,只能打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我什么时候逼她相亲了?!!” 月老掐着腰反驳着,定是那丫头天天在外面说她坏话,看她回来他不把她打到屁股开花! 算了,女孩子家家的,不好看,说两句算了。 灵衣见月老竟敢狡辩,于是她倔脾气也上来了,晃悠着身体走开走去,手上还掰着手指头细数着她所知道的月老的恶行。 “云溪姐隔三差五就跟我们哭诉啊,什么你日上三竿了也不给她饭吃;她睡着了你非得把她扒拉醒;穿个衣服你还挑那些花花绿绿的丑了吧唧的衣服给她穿;还不给她零花钱,害得她每次出去蹭别人吃的都特不好意思,,还有。。。。” 就在灵衣越说越起劲,就差给她把扇子就可以即兴说书了的时候,忍耐已久的月老终于把她打断。 “停停停!日上三竿她非要吃早饭,你说我上哪弄去嘛;睡着是她整整睡了三天啊亲!再不醒就睡死了!还有给她挑衣服,那可都是她当初喜欢的呀,买来就不想穿了,还有零花钱,她可把我装钱的箱子都没留下,我冤不冤啊,呜呜呜。” 灵衣听着那不可思议的事实,她还是不能把印象中那个温婉可爱的纳兰云溪和月老口中故意刁难他的调皮女子为一起,毕竟先入印象太深刻了。 但月老那么大年纪在自己面前抹鼻子流眼泪的也属实让人为难,于是她象征性的拍了拍月老的脑袋,表示安慰,谁知却被月老当成了知己,哭的那叫一个响彻天际,惊天地泣鬼神啊。。。。 天呐,谁来救救我。。。 灵衣嫌弃的看着靠在她肩膀上哭的一塌糊涂的月老,向天上翻了个白眼,她就不该多管闲事,以后看见红线给一脚! 而赵九宸一路冲上了九重天,却没发现一个人前来应战,于是不禁疑惑,是他们还不知道消息,还是不重视他? 想着想着他就握紧了手里的剑,来到南天门碰到了仙兵,他们刚要开口,只见剑光一闪,他们就倒在了地上,化为一团白雾。 “呵,不过如此。” 赵九宸轻蔑的撇了眼那消散的白雾,看来是他高估了天界的实力。 苏晋正端坐在那大殿上,悠哉的喝着茶,跟蝶衣聊着天,如果说灵衣是清纯类型,那蝶衣就是妩媚类型,一颦一笑都像是在告诉你些什么暧昧的话语。 “天帝哥哥,你看我整日站在这里,腰酸背痛的,我倒是不觉得累,只是不太有精力和你说话了。” 蝶衣小嘴一瘪,嘟囔着扯着苏晋的衣袖来回拽动,那声天帝哥哥真是叫的苏晋心都颤了。 他盯着蝶衣那妩媚的小脸,只觉得春意荡漾,虽说他在世人眼里都是天帝最好的人选,可私生活方面若他不让说,也没人敢传。 苏沫她娘,那个已万岁了的天后,他看着都厌烦,睁眼闭眼都是那皱纹和眼袋,哪比得上眼前脱壳鸡蛋般光滑的皮肤啊。 “蝶衣啊,若你嫌累,朕即刻给你换一个职位,你看你想挑哪个?” 天帝眼中带了些玩味,趁着蝶衣的手还扯在他身上时一把抓了过来,放在手里揉捏着,心里不禁痒痒起来。 这一番动作蝶衣自然也是默许,娇羞的低下了头,眼神里却隐藏着另一番情绪。 这天帝好色也算是有弱点,不然她怎么上位? 可如今她年轻着,声音也好听,若过了几万年像天后一般,那岂不是又得不偿失了,她费劲心思想要的可却不是那短暂的恩宠。 如今天后八个女儿,却独独没有儿子,若她能为天帝生下个继承人,定能一举将她代替,成为新的天后。 蝶衣涂的血红的嘴唇微微勾起,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欲望。 “天帝好兴致。”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浓情蜜意,不禁让他们都反感起来。 苏晋不耐烦的头也没回,继续色眯眯的看着蝶衣,对那声音说道:“没看见朕干嘛呢吗?没点眼力见!” 却许久没有听到那人的回应,于是他敷衍的回头看了看,却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赵九宸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边,以至于他一转头就被那锋利的剑尖吓得眼珠子差点蹦出来。 这时候还泡什么妹子,保命要紧! 于是他赶忙松开了蝶衣的嫩手,惊恐的往后退着,差点一个不稳跌到了地上,手颤抖着指向赵九宸,嘴上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说完又伸头往他身后看去,一阵风吹过,显得有点空旷,本以为有救星的苏晋看到那场景却顿时死了心,瘫坐在地上,原本还算帅气的脸也颓废不已。 他看到赵九宸的那一刻本想一搏,毕竟他还是个不过千岁的神,修为定很弱,可他细细感知才知道他的境界竟已经堪堪比得上自己了,而加上杀戮之神的帮助,他绝不是他的对手! “你想要什么!” 苏晋毕竟是天帝,慌张过后即使坐在地上也恢复了气势,眼神犀利的打量着赵九宸,却换来了他一抹神秘的笑容。 他撇了撇周围,却看到了那蜷缩在地上发抖的蝶衣,于是用剑尖轻碰了她,却惹得她大叫起来。 “啊啊啊,别碰我,我不想死!” 蝶衣早已失去了方才的妩媚,只顾得上拼命的抱着头发抖,把自己变得像个鸵鸟一样,希望不引起赵九宸的注意,却还是感受到了背上的冰凉。 “转过来。” 赵九宸皱了皱眉头,手中握着的剑往回收了收,语气也变得缓和了许多,他的声音本就带有磁性,如此刻意温柔更是让人沉沦。 即使蝶衣也不例外,于是她听话的转过了身体,用怯生生的眼神打量着俊秀异常的赵九宸。 “天帝,若我让你与她之间选一个活着,你选谁。” 赵九宸并不理会蝶衣充满迷恋的眼神,不知怎的,他看了就恶心,心中总有股难受的感觉。 他的话一出,天帝下意识瞥向了蝶衣,眼神却有些心虚的畏缩了,他犹豫不决的说道:“蝶衣啊,往日我也给你不少照顾,如今是你该报答我的时候了。” 天帝这番话语一下子让看着赵九宸犯花痴的蝶衣转向了他,她不可思议的长大了嘴巴,片刻后却嘲讽一笑,她与天帝本身就是交易罢了,她给他身子,他给她荣华。 又怎能奢望他牺牲自己来救她呢? 他选的也没有错,若是自己,也该让自己活着吧。 “天底下就没有肯为他人牺牲的女子。” 蝶衣盯着赵九宸冷漠的容颜,突然说出了这番话语,她得让他知道,不是她办不到,是所有人都办不到。 在她质疑的眼神中,赵九宸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了一个美目盼兮的女子,她找人助他成神,去挖那对她自己有害的石头,喝了无望之水,明明知道他是在骗她了,还是将噬决盘给了他。 最终也死在他的剑下。 赵九宸突然明白叶漓为何要与他成婚,给他噬决盘,只因他对她说话他前世为皇帝,因她而灭亡。 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还清前世的债,哪怕她根本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互不相欠,如今他们之间真的干净了。 一股酸涩的感觉在赵九宸心口蔓延,他紧了紧拿住那剑把的手,他不能变成她最后说的那样,他必须好好守护那江山,绝不后悔! “有那样的女子,只是如今没有了。” 他淡漠的说着这话语,极力掩饰这心口剧烈的疼痛,像是把手伸进去狠狠揉捏,把心捏的粉碎,伸出手时,手上已被染红,心中血肉模糊。 就在蝶衣笑了笑绝望的闭上眼睛准备受死时,赵九宸看了她与天帝一眼,挑了挑眉毛,突然改变了主意。 “你以后跟着我吧,我将是未来的天帝。” 他自信满满的对蝶衣说道,这仿佛给了她一条光明大道,她自然欣喜应下,疯狂的点头。 于是赵九宸让她起来站在自己身后,又把剑指向了天帝,语气冷漠毫不客气的说道:“你识相的就把册印和灵戒都交出来,不然我让你血染大殿!” 天帝哆嗦着看着那面前的剑锋,眼里充满了愤恨,他要他的位置也就罢了,竟连他的女人都觊觎! 是可忍孰不可忍,赵九宸,终有一天,我会夺回我原有的一切。 视线落到赵九宸身后的蝶衣身上,她的表情甚至比赵九宸还要嚣张。 直气的天帝牙痒痒,也只能在心里暗骂,这个贱人!待他归来之时,定让她尝尽万人践踏之苦! 第一卷 彼岸应世生,缘起缘灭 第一百零四章 彼岸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就算苏晋心底有再多的怨气,也只能通过眼神来发泄。 纵使他把他们想的已经万劫不复,可如今跪在地上宛如丧家之犬的是他。 赵九宸并没有那么多耐心去欣赏他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秀,于是拿着手的剑轻轻一转,光芒带起,一缕发丝飘落而下。 那是贴在苏晋致命部位的一缕头发,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紧接着浑身冷汗瞬间溢出,跪在地上的双腿一紧,一股温热倾斜而出。 “恶心死了!” 蝶衣鼻子灵敏的一下子就闻到了那股异味,伸手遮住了口鼻,嫌弃的冲着苏晋大叫。 仿佛她才是天帝,而苏晋是她身边的一条宠物。 “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虽说赵九宸并未出声,可他脸色不屑与讥讽的神情全部都被苏晋看在眼里。 他把牙龈都咬出了血,胯下那温热让他红涨着脸,眼里的血丝也随着他的恨意一点点浮现出来。 三人就这么站了许久,苏晋的救兵似乎遥遥无期,他望着那云彩重叠看不清方向的远处,突然深觉后悔。 他不该那么宠幸蝶衣,而忽略了灵衣,灵衣性子本就是忠心耿耿,若不是他惯不将她放在眼里,她也不会一去不回。 如今的景象也将大不一样。 虽然他苏晋打不过赵九宸,可天上九九八十一位灵仙,未必合力就击退不了他。 蝶衣在一旁许久,也看出了赵九宸是有心想耍弄天帝,可若等来了救兵,错失了良机,她已经孤注一掷了,万一赵九宸兵败,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于是她凑上前去,挽住赵九宸得衣袖,用那妩媚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咱们快点行动吧,好安心。” 赵九宸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但也并未反驳她的话语,蝶衣看着他的反应心里乐开了花,这让她离未来的天后更近一步了。 蝶衣说的也未尝不对,于是赵九宸给天帝下了最后的通牒。 无奈苏晋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本金黄的册子,递到了赵九宸面前,待他接过,又从手上将灵戒拿下,一并递给了他。 在那灵戒交出去的那一刻,天帝的免冠变得黯然失色,如今那也只是一顶好看的发冠了。 天帝退位,四界人皇都感应的到,皆震惊不已,却也在意料之中,自前阵子他们接到天帝的讯息,就自觉四界要大变了。 杀戮之神当初可是被四界众神才压制成功,可如今魔界毫无动静,阴界又发生了大乱,四界换主也是理所应当。 —— “夜起,你告诉我,叶漓呢?” 快到夜晚,阿颜方才醒了过来,她红肿着眼睛听完了蓝浙给她所描绘的一切,她不敢相信之前还活泼乱跳的叶漓就这么消失在世间了。 “为什么!你告诉我!” 她崩溃的拉住夜起的衣服拼命的撕扯,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不憋的那么难受。 怎么她就睡了一觉,天就变了呢? 她爱的人留不住,她唯一的朋友也留不住,真的要她孤寂千年老天才甘心吗? 阿颜踉跄着往后退了几乎,蹲在地上抽泣起来,夜起忍住压抑的快喘不过气的情绪,蹲了下去哄着她。 “阿颜,叶漓若是在,定不愿看你这样伤心,别哭了。” 夜起一边劝慰着她一边也是劝慰着自己,看着这残破空落落的阴界,他竟觉得有些可怕。 身上的伤口已经凝结,可衣服上的血色仍旧鲜红异常,他并不理会,只用眼神示意着蓝浙将阿颜带走。 蓝浙上前想要拉住阿颜的胳膊,却被她猛的甩开,让他有些生气,使劲的把她的身体扳到自己怀里,迫使她躺在自己肩上。 “你别闹了!” 还在挣扎着的阿颜听到了来自头上蓝浙的一声斥责,茫然的抬起了头,对视上他暗含愤怒的眸子,有些害怕的缩了缩。 “你怎么那么凶,你不是我的蓝浙。” 阿颜声音有些委屈,嘴角也撇了撇,肩膀耸动着,下一秒就可能再次哭出来。 这下蓝浙慌了,忙用手掌抚摸着她委屈的小脸,阿颜感受着那大掌的温热,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只听话的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脖颈上阿颜的发丝让他有些发痒,心里却抑郁难受的紧,阿颜对于那问题的回答至今还在他脑海里浮现着,丝毫没有散去。 —— 幽恒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了魔界,第一件事就是传了莫老。 莫老得到命令立刻就赶往了无忧殿,一路上只觉得有些忐忑。 “你可知我找你有何事?” 幽恒眸子中已经没有丝毫感情,瞳孔透明的像块琉璃,语气如往常相比也更加慵懒了些,如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打起精神来。 “这,属下无能,属下不知。” “不知!” 幽恒突然拍案,身后的幽冥火随着他脾气的爆发瞬间浮现出来,火光映衬着莫老惊吓的样子。 “魔,,魔,” 他只哆哆嗦嗦的吞吐这一个字,再说不出别的话语,不过是几天功夫,一个好端端的神怎么就入了魔呢? 他本以为红颜祸水死了,幽恒就能安下心好好打理魔界,谁知竟发生了比那还要恐怖的事情。 魔界算是完了。。。会被世人唾弃,没有容身之所。 到底他还是没能对得起老魔君的嘱托啊。 幽恒的瞳孔微微发亮,一团幽火被他捏在手里把玩,只见他慢慢像莫老靠近,那轻微的脚步声像催命的钟声,一下下敲击在莫老心上。 纵使他的汗已经流的满头都是,却也不敢后退半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算今日幽恒要了他的命,他也无悔了。 二人距离越来越近,莫老都已经感受到了那火焰的恐怖,腿在发抖着,只感受到片刻灼热的疼痛,就瞬间化为了灰烬。 幽恒停了下来,低头盯着那已经化为尘埃的莫老看了许久,转身向内室走去。 他身边的人,终究是一个都没了。 莫老本不该死,在幽恒这他可以算是师傅,长辈,可他却欺骗了他,告诉他错误的方法,告诉他叶漓快死了。 这让他无法容忍。 叶漓这个名字成为了整个四界的禁忌,天界归降以后,赵九宸成为了新天帝。 他颁发的第一条旨意就是,彼岸花废除神道,永不可成神,天下姓叶者皆改他姓,若有违背,天雷惩治。 这一旨意使得人间议论纷纷,又开始热闹起来。 而阴界在天帝赵九宸登基之时,正式宣布与天人两届划出界限,与魔界合并。 告知天下,凡姓赵之人死亡,皆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直到灭绝为止。 这一法令又惹得人间议论纷纷,姓赵之人惶恐至极,一边担心死后的刑法,又因祖制无法改姓,不由得都心里暗骂天帝,若不是他得罪了阴界,也不至于他们都被牵连。 自阴界大乱那日起,彼岸花就仿佛不存在似的消散在了世间,却又不知何时起,魔界阴界各处都开满了彼岸花,一片血红如同血海。 于是阴,魔,两界决定改名为彼岸界,分工还是各司其职,互不干扰。 彼岸界的成立让赵九宸气愤不已,他虽知道夜起和幽恒是在跟他对着干,却也无可奈何。 若毁灭了阴界,数以亿计的鬼魂将无处安放,扰乱世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有了他们罢了。 如今的彼岸界全由夜起一人打理了,让他整天忙的焦头烂额,却只能恨恨的看着那悠哉着把彼岸花的花朵都剪下来扔掉而只留叶子的幽恒。 他们商量之时本是他去照顾那花,却无奈它们与他根本不亲近。 但只要幽恒一靠近,那叶子就害羞般的卷曲起来,他也时时去逗弄着它。 一日幽恒照常又来了彼岸花海中,他躺在那里闻着那特殊的香气,仿佛叶漓就在他身边欢快的笑着,让他疼痛难忍的心也舒服了不少。 彼岸花随风摇曳着,仿佛在迎接着什么,努力向上展现着风采,花中不知何时浮现起红色的雾气,悄然在空中飞舞。 在一片黑暗之中,那雾气围绕着一个若隐若现,身形虚无的少女,她正静静沉睡着,睫毛微翘,红唇诱人,快到脚踝的长发肆意飞舞着,身上火红的长裙妖冶异常。 她卷曲着修长的身体,面色有些痛苦,眉头紧皱着,好似做了什么可怕的梦境。 发间插着一只碧玉纯白的簪子,那簪子上的细碎红丝往外缓慢的透露着红光,那红光顺着少女的发丝往下游走,与此同时她脸色的痛苦之色也逐渐减缓。 这正是叶漓残破的魂灵,此刻她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意识,脑海里还浮现着消散前那彻骨冰凉的疼痛,还有赵九宸无情冷漠话语,不禁让她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蓦地,在刺激之下她缓缓睁开了眼,看着这迷茫的黑暗之地,她这是死了吗,可这不像是地府的样子。 况且,她是魂飞魄散,又怎能到达地府呢? 眼神落在了自己逐渐虚无的身体上,变得落寞异常。 第一百零五章 救了个女子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试图摸了把自己的身体,却像触摸空气般瞬间穿透了过去,顿时有些难受,她是真的死了。 突然她又想到了幽恒,想到了她死前他不顾染了一身血去拥抱着她,不介意她嘴唇上满满的血迹。 那个吻几乎让她沉醉,甚至已经决绝的心都变得犹豫,不想离开。 赵九宸,她眼前忽然浮现出那个男人的容颜,她看着他此刻却平静异常,内心毫无波澜。 她欠他的算是还清了,他们再无瓜葛。 就在她因死亡而伤心疼痛时,大脑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像是把什么东西硬塞进去,终于让本就虚弱不堪的叶漓彻底昏死过去。 头上的簪子突然红光大放,照亮了整个黑暗世界,也包裹着叶漓,带着她陷入那无尽的往世回忆之中。 ———————————— 赵曦国边界。 深夜,大雨侵蚀着世间,大片土地化为了泥泞,混着石块和尘土随着下坡剧烈的滚动下来。 树叶被那透明的细针打的啪啪作响,时而顺着树干分担些承受不住的力量。 一个黑衣人躲在那坡上,只漏了双狭小的眼睛,只见他从身后抱起一个不大的麻袋,迅速把它从那坡上使劲扔了下去,又左右查探着确保没有了人,这才又消失在黑夜之中。 那麻袋就夹杂着泥土和雨水越滚越远,只至消失不见。 一辆马车突兀的停在这孤寂的环境之中,那车夫就淋着雨坐在那里,似乎等待着谁的命令。 那马车看似普通,样子并无任何独特之处,却在黑暗之中隔着那门帘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光芒。 “主子,如此大雨,我们若在往前走,怕是遇到埋伏也不好对抗,不如歇息一晚再走。” 那车夫身材瘦小,拿着马鞭的手却伤痕累累,拇指间还有些茧子,他虽淋着大雨,语气却依旧冰冷恭敬,眼神也充满敬畏的看向那透着烛火的帘子。 “不必,他们还没那么蠢,我若在这出了事,他们都逃不了干系。” 一个淡漠异常的声音从帘子里传了出来,细听不出任何情绪,却使人片刻就冷静安心下来。 听了吩咐,于是车夫拿起已经被淋透了的长鞭,高高扬起,狠抽在眼前的高大红色皮毛的骏马身上。 口中熟练的轻呵道:“驾!” 那马突然受痛,马蹄使劲向前蹬去,不过片刻就已经行驶出了百米。 瓢泼大雨依旧浇灌着土地,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也击打着那飞驰在夜色雨暮之中的轿子。 水拍打在轿顶,却又被不知是何物体弹开,那轿面似乎突破了透明几乎不可见的东西,使得那水竟丝毫沾染不上。 就在那马车以平稳却极快的速度向前奔去之时,那高大红马却突然把蹄子高高扬起,浑身使劲抖动着,发出一声声尖叫,在寂静的黑夜里尤为明显。 “吁——!” 那车夫立刻反应过来,用劲拉扯着那缰绳,迫使它停止发疯,左手拿起马鞭,使劲抽在那马身上,一道道血红之下,那马才彻底冷静下来。 “主子,我下去查探一下,阿红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才这般发疯起来。” 待马停了下来,车子也平稳了,那车夫第一件事就是向车里的人解释道,眼神里也闪烁着担忧。 那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对劲,用温热的脖颈蹭了蹭那人的胳膊,那车夫也伸出手去抚摸它的耳朵,手指却在颤抖。 过了许久,死亡一般的寂静之下,那雨声袭击着车夫本就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在他几近崩溃之时,那车里终于传来依旧是平静异常的声音。 “下不为例。” 只这简短的四个字,便让那车夫的心平静了下来,于是他言语中带着些庆幸的对那车里的人说道:“是,主子,冷决一定管理好阿红,若有下次,我定当解决了它!” 冷决沉声对车里的人说道,又暗暗下决心,回去定加紧训练阿给红,再不出任何意外! 于是他干脆利落的从车上翻了下去,落到地面往前走着,身后却丝毫脚印都没有留下。 夜已经深了,可冷决依旧能清楚的看出地面上的东西,在阿红马蹄前方,正是一个包扎结实的麻袋,那袋子里的东西似乎很大,隐约像人的轮廓,这让他起了疑心。 于是弯腰把麻袋扛起,又跳到车上,将那麻袋横放在怀里,也不顾上面沾满了泥土,扯住开口的一端的绳子,稍稍用力,那麻袋就脱落了下来。 一个面容模糊的少女出现在了冷决面前,她得脸早已被那灌入的泥浆弄的脏污不堪,就连身体也蜷缩着。 能看出她是少女,只因她头上那个雪白碧玉的簪子,男儿家总不可能带簪子。 冷决一时不知要怎么办,他也是第一次接触女子,于是一改往常的冷静,声音有些迷茫的询问着车里的人。 “主子,是一个麻袋,里面有个少女,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 听到冷决有些尴尬的声音,车里的人稍稍掀开了帘子,露出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庞。 温润的脸庞上却长着一双狭长的眸子,眼珠深邃,带着不可质疑的目光,薄唇紧闭,却又让人期待着他的话语。 赵暝祭只一只手指露在外面支撑着那帘子,其余身体都和雨水泥土隔绝开来,一身玄色长袍却被他穿出了翩翩公子的感觉。 视线落在冷决怀中已经被大雨冲刷出了大概容颜的少女,皱了皱眉头。 冷决看着赵暝祭神情,自然明白,主子这是嫌弃那女人身上的泥土,他喜爱干净已经不是什么新奇传闻了,在整个国都都人尽皆知。 如今要让他接受一个满身泥土,脏污和不知死活的少女,也属实是让他介怀。 于是冷决替他找了个台阶,说道:“主子,要不就把她放在这,待把她洗干净了,您再问她的来历。” 赵暝祭抬眼欣赏般的瞧了一眼冷决,似乎对他的话语很是满意,而后再不顾冷决也兴奋起来的眼神,直直的盯着那昏迷不醒的少女。 片刻后说道:“给我吧。” “好嘞!” 冷决刚要把帘子关上,却反应过来了赵暝祭的话语,他是要把这少女带进车里? 还未等他惊呆的下巴合上,也懒得看他那不可思议的眼神,赵暝祭就伸出双手,将那少女揽了进来,迅速盖上了帘子。 就这样,冷决好容易才从那状态缓和过来,欲哭无泪的继续赶着马车。 要抱早抱啊,他方才还替他说话,这不是尴尬死了吗。 冷决在黑夜里郁闷的捂着脸,而马车里的赵暝祭也捂着脸。 却是被少女一身恶臭给熏的。 少女就直挺挺的躺在宽敞的马车里,把原本布置精美的地方,材料稀有的毯子弄得脏乱不堪。 而赵暝祭捂着口鼻打量着那少女的面容。 虽容貌还不成熟,那上挑的眼角却显得有些妖孽之姿,鼻子翘得恰到好处,嘴唇被冻得发白,却是完美的唇形,稍稍撅起,让人有想吻下去的欲望。 但他的眼神并未长时间停留在她的脸庞上,而是她脖颈处一诡异的胎记,宛如残破的妖月,却鲜红不已。 方才若不是这抹胎记,他又怎会把全身泥泞的人弄进来。 既把人弄了进来,赵暝祭便伸出了手,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碰到她得那一刻就被沾染上了泥泞,惹得他眉头紧皱,眼神却依旧平静。 仿佛一切都影响不到他的情绪。 一股温热却微弱的气息从那少女鼻下传来,顿时让赵暝祭松了口气,他总不至于捡个尸体上来,可那印记却是奇怪的很。 他默默地将那形状记在了心里。 车里燃起的淡雅独特的龙涎香让赵暝祭整个神经都放松了起来,他依旧靠着柔软的垫子,一只手拄着额头,袖子微微下垂,露出半边虽白皙却结实有力的手臂。 在不看那少女,他随意拿起身旁的一卷竹简,剩下的依旧放的整齐。 摊开那竹简在紫檀木制作的小桌上,身旁点着一根烛火,虽形状不大,光芒却将整个马车都照的清晰可见。 些许昏黄的残光映在那少女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微翘的睫毛不知是不是马车颠簸的缘故,轻轻抖动了一下。 雨淅淅沥沥,已经变得不那么凶猛,只剩些许甘露还时不时的降下。 赶了一夜的车,临近天亮,冷决将马车停在一片距离目的地还有百里的空地上,整个人困倦不已,倚在那马车门帘边上就发出了轻鼾声。 赵暝祭睡了一夜,堪堪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视线无意间落到那双有些惊恐却依旧镇定的眸子上,大脑瞬间清醒异常。 “何时醒的。” 他并无许多惊讶,五更时他便隐约听到了身边细碎的声响,也并未理会。 赵暝祭睡着时特地查看了那少女的身上,并无匕首银针之物,于是也稍稍放下了戒心。 只是他有些好奇,她为何那样冷静,像个大人一般,眸子除了陌生竟一丝害怕都没有。 “你是谁?” 第一百零六 脑子进水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瞪大着眼角微翘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迷茫,她只知道自己醒来就在这里,脑袋也疼的厉害。 赵暝祭看着眼前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般的少女,垂下了眼眸,盯着那被少女弄脏的毯子沉思。 他猜测这女人是失忆了,可却又不确定,哪有失忆的人竟能保持如此镇定的神态。 莫非。。。 “在下赵暝祭,你呢?” 他声音依旧淡漠,丝毫没有因方才得怀疑而改变,只简单的告诉了她名字,其余不必也不方便告知。 少女捂着脑袋闭着眼睛想了想,又猛的睁开,似乎回想起什么重要的东西,就在赵暝祭有些好奇的时候,只见她突然拍手惊呼。 啪! “我叫寒未熙!” 寒未熙突然呆傻可爱的模样倒让赵暝祭深觉有几分意思,方才他还在想这女子心计有多深,看来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互相认识了,赵暝祭又开始了那嫌弃的目光,他伸手指了指寒未熙身上的衣服,捏着鼻子示意她下去。 “啊~刚醒就被人嫌弃了,嫌弃我昨晚你怎么不说,现在嫌弃是什么意思嘛!” 寒未熙小嘴开始不停的嘟囔着,却也听话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只是出来时不小心撞倒了赵暝祭身边的茶杯,浇了他一身茶叶而已。 “寒未熙!” 车里传来赵暝祭一阵低吼的声音,被叫的人倒不以为然,却一下子将刚刚睡着的冷决瞬间吓醒。 他呆呆的望着那车内正拼了命用布擦抹身上的赵暝祭,连忙打着滚进去帮他一起搽拭着,期间也好奇的瞧了眼不远处正寻找溪水的寒未熙。 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啊,主子的衣服可是绣坊用了上好的乌金黑线几十个绣娘绣了月余才堪堪完成的。 这乌金黑线乃是织造城的贡品里最为名贵的丝线,不能遇水,不能使劲拉扯。 冷决看着那赵暝祭身上还漂浮着的几片茶叶,摇了摇头,这衣服怕是毁了,衣服毁了倒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主子还没被人这样对待过。 看来这女子不简单啊。 他必须防着点才是,主子被美色迷惑,他不可以! 两人手忙脚乱之间,寒未熙已经寻了个溪流潺潺的地方,水面轻微晃荡着,随风摆动,映出她妖冶的面容。 可她却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那个牢牢刻在心底的姓名,就连寒未熙这个名字,她也分辨不出是真是假。 滴滴答答落下的泪珠打破了她的倒影,让水面都变得坑坑洼洼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将脸往下低了低,用手捧起一把清水,轻扑在脸上。 隔了夜的泥土已经变成了干灰,她只能用还算长的指甲去扣着,费了好大劲才洗干净这张脸。 看着惊艳的容颜她又勾起了红唇,不禁想到,老天爷到底是公平的,虽说让她没了脑子,有颜就饿不死。 提到饿,寒未熙才突然想起,她方才在车里见过的那些东西好似都是价值不菲,若是拿上一个跑路。。。 也未尝不可。 虽说赵暝祭救了自己,可谁知道他是不是害自己的那个人,不然又为何偏被他碰上了? “你洗好了没。” 赵暝祭在车里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寒未熙的踪影,于是也稍稍有些不耐烦。 于是下车向她靠近,嘴上毫不留情,似乎在报方才的茶水之仇。 “寒未熙,我本以为你是脑子不好使了,方才看了许久才发现它是积水过多,你方才是在倒水还是在灌水?” 赵暝祭即使说着昏话,脸上也依旧和睦如春风,那恍惚间竟让寒未熙以为他说的对。 于是飞快甩了甩脑袋,恶狠狠的瞪着他,刚要开口反驳什么,却被赵暝祭一阵恍然大悟的样子弄得停住了。 只见他下巴微抬,眼眸眯着,一只手扶着好看的下巴,俨然一副看破的样子。 “你是在把多余的水甩出去?你是如何计算容量的,能确保甩出来的不是智商吗?” 赵暝祭毒舌起来真是无人能敌,寒未熙算是领教了,她只觉他说的不对,却指着他的鼻子半天都无奈词穷。 于是只好愤愤放下,气恼的在原地跺脚,却不知身后的赵暝祭眼眸早已眯缝了起来,整个人满是惬意。 冷决在远处望着赵暝祭和寒未熙,也悄悄勾起了嘴角,原本以为寒未熙是个祸害精,却也能惹得主子笑上一笑。 在寒未熙出现之前,他都快忘了主子是什么时候真心地笑过,脸上永远是那副假笑,他都替他觉得累。 “寒未熙,你是还打算穿这身上我的车?”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之时,赵暝祭跨坐在车帘前,用手阻拦着寒未熙跃跃欲试想要上去的脚步。 “你松开!” 寒未熙刚踏上那架子,立刻就被推了下来,就这么循环了几次,她终于忍不住发火。 “你把手撒开!” 可赵暝祭依旧将那结实的手臂拦在那,似乎丝毫没有听到她的话语,头还往旁边扭了扭。 “你要知道,这是我的车。” 赵暝祭扶了扶额,试图冷静的对寒未熙解释着,奈何他一软寒未熙就嚣张了,又嚷嚷着要上去。 “冷决,拿一件女子的衣服。” 干脆不理无理取闹的寒未熙,赵暝祭依旧冷着脸对冷决吩咐道,这让他哭笑不得。 怎么男女态度差别就那么大呢? 何况他还跟了他那么多年。 嫉妒的视线落到寒未熙脸上,却瞥见了她卷翘的睫毛,又蓦地缩回了头,耳根也染上了红意。 一边拿着衣服一边思想开始神游。 这寒未熙,别的不说,长得是挺美。。。怪不得主子对她另眼相待。 人在乱想的时候动作总是会慢,于是他取个衣服整整用了三刻钟。 赵暝祭倒是没说什么。 寒未熙却不耐烦了。 于是一屁股就坐在了车架上开始晃荡着两条细腿。 或许她失忆之前是贫苦人家的缘故? 竟长得跟颗豆芽菜似的,腿折下来当筷子使也未尝不可。 寒未熙在那边晃荡着,自然整个车都摇晃了起来,赵暝祭手指轻碰她的脖颈,示意她安静下来。 他自然不知自己是寒凉体质,在碰到寒未熙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她一阵哆嗦,还有些不解。 “怎么,我魅力那么大,电到你了吗?” “噗——” 虽然口中没有茶水,但寒未熙还是喷了出来,随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知这赵暝祭为何总能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偏偏他严肃的让你以为是真的。 赵暝祭只淡淡看了一眼那笑的疯癫得寒未熙,又轻抿了口茶水,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与他无关。 “哼,假正经!” 寒未熙笑了许久也没见赵暝祭搭理自己,仿佛他手里的茶都比她值得多看一眼似的,不禁小声的嘀咕着他。 这一句赵暝祭却有反应了。 他勾起食指,对准寒未熙那洁白的大脑门就轻弹了一下,指甲与她脑袋轻脆的接触,那红色的包瞬间就起了老高。 都这样了,谁不哭谁孬种! “哇哇哇,赵暝祭欺负弱女子,你堂堂八尺男儿,竟欺负一少女,哇哇哇!” 哭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小声抽噎着,耸动着鼻子,眼神往赵暝祭的方向偷瞄,见他还是没反应,咬了咬牙,又继续哭诉。 豆大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流,流到了个茶杯里? “赵暝祭!你干嘛!” 寒未熙红着眼瞪着那悠哉的将茶杯凑过去接她眼泪的赵暝祭。 那人脸上仍是笑意,却让寒未熙觉得不如方才真实,这笑的只让她冷汗直流。 “别浪费了,多少孩子喝不上水呢。” 说罢赵暝祭又抬了抬下巴,示意寒未熙继续哭,别停。 这下寒未熙彻底蔫了,接过冷决才递过来的粉色衣服就撞开赵暝祭钻进了马车里。 她盯着手里那套上好银丝线并以染线织就得罗衫流苏裙,那上面还有一颗颗细珠子,在光线下折射着不同的色彩。 寒未熙顿时就乐了。 白捡个衣服还是好的。 虽说她不知之前还冰冷异常的赵暝祭为何愿意跟她说话,也不知他为何肯带她一起走。 不过她也看的开,她浑身上下也就这幅身子了,其余的想从她那吃口饭都是难得。 若说赵暝祭是觊觎她的东西,她是怎么都不信的。 看赵暝祭的样子也是女人想要就能要一大把的美男类型,虽说自己有几分姿色,也不至于让他那么费心力。 这荒郊野岭的想欺负人还不容易? 她也不一定会反抗。。。。。 咳,那剩下的就只有他还有点同情心了,知道放她这么个绝世美女在这十分的不安全,于是想把她带到繁华的地方安置下来。 就这样寒未熙胡思乱想着,换好了那件粉罗裙,于是就手将原来那裹满灰尘,破破烂烂,就差没该露的都露的衣服撇了出去,还鄙夷的拍了拍手。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待她换好出去后,正好迎上那晨光,照的她身上的珠子熠熠生辉,粉色也衬得她面若桃花,原本那张会说话的小嘴,看起来也没那么让人厌烦了。 第一百零七 带我去哪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对上冷决痴迷害羞的目光,饶是寒未熙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起来,顿时感觉两腮发烧似的。 就算她那么好看也不能跟看猴似的啊...... 于是开始显摆着裙子转圈圈。 赵暝祭倒是没一直盯着她不放,不过是她出来那一刻,他喝茶的手就那么直直的停在了半空中。 随后迅速恢复了正常,依旧抿着茶,赵暝祭喝茶的次数都让寒未熙有些怀疑,他晚上到底能不能睡着。 不过她心中深觉赵暝祭晚上定是睡不着,导致第二天没精力。 不然整天为何摆着张冷脸,明明他笑起来很迷人的说。 冷决歇息了片刻,抬头看了眼稍稍偏斜的日头,于是抱拳对赵暝祭回报着。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可赵暝祭并无回应,反而隔着微微掀起的车帘撇了一眼冷决。 只见他的耳朵还是那样带着红意,眼神还时不时的向车里看。 于是引来了赵暝祭一番不耐烦的话语。 “看够了没?你要是缺女人我就给你介绍几个。” 这顿时让冷决清醒了,下意识抹了抹嘴角,轻咳了一声,恢复了恭敬的样子。 虽说他不知自己错在了哪,主子又为何生气,却也不敢反驳。 “主子,您请进。” 他哪敢让主子介绍,若介绍了定不是一个两个,也会派人看着是不是演戏,而只能真做。 那谁受得了...... 冷决利索的弯着腰跪在地上,眼神习以为常的望着地面,等待赵暝祭的动作。 只见他掀起前袍,高抬起腿,一脚踩在冷决宽厚结实的背上,垫着他进入了车里。 而赵暝祭进去以后,跪在地上的冷决也拍了拍衣袖上沾染的泥土,却没有顾及方才赵暝祭踩踏他时留下的脚印。 对于他来说,主子的一切都是恩典,这是他从小就接受的教导,也是他内心无比遵守的规则。 “你倒是不客气。” 待马车晃晃悠悠沿着空地往前走时,赵暝祭靠在那临近车帘的地方,腿部伸展着,像是在调息养气。 而另一边被他调侃的寒未熙也属实不冤枉。 她自来熟的盖上了昨晚因被她弄脏而新换的毯子,还打开了帘子。 那风就随着马车的颠动一下下的撩动她的碎发,也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咔叭。” 清脆的声音在车里传开,赵暝祭放出一记眼刀对寒未熙扫了过去。 顿时让寒未熙停下了咬脆饼的动作,只低着头静悄悄的用舌头舔着,嘴里的慢慢含化。 瞪了寒未熙许久,见她再不出声,赵暝祭这才闭上了眼睛休息。 他天生神经敏感,本就难以入睡,寒未熙时不时传来的嘎巴声对于赵暝祭来说无异于猫挠墙。 可剩下的时间对于寒未熙来说却难熬的紧。 面对一个闭了眼睛跟死了没区别的男人,还不能放肆的吃手里的脆饼,这让她怎么忍受得了! 于是她捧起一块脆饼,那脆饼圆圆的,烤的焦香,颜色微微发黄,上面还有层薄薄的梅子粉。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一口下去,立刻四分五裂在嘴里,清脆的响声和酥的掉渣的口感真是让人停不下来。 尤其梅子粉更是灵魂,酸酸甜甜不仅开胃而且解腻的很。 那声音让刚闭上眼的赵暝祭顿时皱了眉头,虽没睁开眼睛,寒未熙却突然感受到冷意,颤抖了一下,而后飞速的啃完了手中的饼。 就连手心也不放过,舔一舔,酸甜的滋味融化在嘴里。 “寒未熙,你是在模仿你被砍头的声音吗?” 赵暝祭感受到她极速的啃饼声音,蓦地睁开了眼,却看见她吐着粉红色的小舌头正舔着手指上紫红色的酸梅粉。 嫌弃的从身边扯过一条帕子丢给了她,示意她擦干净。 “你要带我去哪啊。” 寒未熙接过帕子,也没回应赵暝祭的恶毒话语,只自顾自的反问着他。 期间抬了抬头,见赵暝祭眼神松动了些,于是嘴角轻扯,继续说道:“你是带我去你家吗?” 在寒未熙的连番追问之下,被她吵的头大的赵暝祭深深地闭上了眼睛,嘴上依旧不饶人。 “寒未熙,你若好奇麻烦你掀开车帘,冷决会把你送回你原本的地方,若不想,便把嘴给我闭上!” 话落一阵寂静无声。 赵暝祭眼珠动了动,有些奇怪,她不该反驳的吗? 又过了许久。 他终于按耐不住睁开了眼,想看看那寒未熙在搞什么名堂,却对上一副熟睡的小脸,似乎睡得很是香甜,嘴角还扬着没有放下。 “寒未熙!” 这下赵暝祭再冷静也有些忍不住,低声怒吼这叫她得名字。 她竟睡得着! 却没有反应,甚至那鼾声反而还大了起来。 罢了。。。 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赵暝祭只默默翻了个白眼,平复着一直冷静却被眼前这女子轻易勾起的情绪,眸子里又恢复了淡漠之色。 冷决从清晨赶到了晌午,直至日头灼烤着大地,晒得他脸透红,才将马车停了下来。 沉声对里面的赵暝祭说道:“主子,到了,前方的路车过不去,我们只能步行。” “嗯。” 赵暝祭只回了一个字,眼神依旧在那熟睡的寒未熙身上,似乎才观察着她,又似乎从未挪开过。 “醒醒,寒未熙。” 他伸手将寒未熙的身体轻推了推,却毫无反应。 于是赵暝祭扶住寒未熙瘦弱的肩膀,开始猛烈摇动着。 睡梦中的寒未熙只觉得地动山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耐烦的大喊:“啊啊啊!” 听到她声音,赵暝祭这才放开了晃动着她得手,眼里有些得意,不紧不慢的从车里走了下去。 这是一片银杏树林,如今正是晚夏已进入浅秋,那片片金黄时不时的飘落下来,摇摇晃晃,而后静静躺在地上,独自美丽。 “哇!这里好美!” 寒未熙揉了揉刚睁开的眼睛,不情愿的随着赵暝祭跳了下来,却被这金色的世界彻底吸引住了。 她跟在赵暝祭身后,边走边看着,嘴里还时不时发出称赞之声。 刚下车时这银杏树林还很宽敞,像是自由生长在这里,不受拘束。 随意赵暝祭领着寒未熙越走越远,那黄金路竟然变得窄了起来,就连原本明媚的光芒不知怎的也收敛了许多,变得有些昏暗。 “这是哪里......” 寒未熙见这里有些不对劲,忙丢下手里大把的精挑细选的银杏叶,颠颠的凑到了赵暝祭身边。 一只小手毫不客气的拉拽着他刚换好的玄服,还左右摇晃着。 “寒未熙......” 看见随着寒未熙的手抽走而留下的灰色浅印,赵暝祭刚叫了她的名字想要发火,却对上了她一副畏惧的神情。 那宛如被抛弃的眼神瞬间让他的心有些触动,于是眼珠不自然的转了转,轻声替她解释着。 “你就跟在我身边就好,不该说的不要说,见了什么人也不要多问。” “好。” 寒未熙怯生生的应道。 也难为她这样乖巧,不禁让赵暝祭都多看了她一眼,而后继续往前走着,脚下踩过枯枝树叶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只知道前方是看起来没有尽头的遥远,让人望而退却,却又充满神秘感。 “哗啦——” 一阵冷风吹过,带起了一片栖息在树上的鸟,它们各自朝天空飞去,起飞时的力量将树上不多的树叶晃掉了大半。 顿时那叶子宛如羽毛般轻盈落下,那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福祉,金为尊贵之色,亦喜庆至极。 寒未熙在这场特殊的雨中,心情也平缓了下来,下意识松开了原本紧拽着赵暝祭袖子的手,好奇的抬头看着。 “抓好!若有什么事,可别怪我来不及救你。” 他只淡淡一声,袖子上就又紧了紧,深邃的眼瞳似乎都被那层层树叶染的金光,依稀间可以感觉出愉悦的心情。 对于赵暝祭的话,寒未熙不置可否,如今她可就这么一个认识的人,不牢牢抓紧,还不知道该怎么活呢。 就在寒未熙走的半个身子都快挂在了赵暝祭身上时,耳边终于传来了模糊清冷的声音:“到了,别睡。” 就在寒未熙还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之时,突然感到脖颈一阵冰凉,那刺激直击大脑! “嘶!赵暝祭你又这样!” “唔——” 她刚怒吼出来,却被那冰凉的手一下子捂住了嘴,赵暝祭手上沾染的车里的香气让寒未熙觉得好闻极。 于是也只朝他干瞪了瞪眼,嘴上却安静了下来,瞳孔逐渐放大,就这么被赵暝祭捂着嘴带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 他们穿过那银杏树,来到了一个奇异而特殊的村庄。 那里的建筑都高耸入云,以不知名的材料建成,下面圆,上面尖,看似危险却坚固至极。 那里往来忙碌的人皆身穿黑色盔甲,大多数人手里都推着一个装满旷石的木车。 或许是劳碌的缘故,那里无论年幼老少,皮肤皆是黝黑不已,脸上皆被汗水所浸满,还依稀可见往下滴落。 第一百零八章 神秘古力族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在他们踏入庄子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齐齐向他们看去,仿佛把他们当做了闯入野兽世界的人类,眼眸中充满了敌意。 “他们怎么是那个样子?” 寒未熙稍稍后退,眼神躲避着前方传来的锐利,将半个身体都掩藏在了赵暝祭身后。 她现在记忆全无,初入世间,除了遇到赵暝祭,这些奇怪的人便是她第二次接触的外人了。 不免有些胆战。 “怕了?” 感受到身后少女的畏惧,赵暝祭也不逗弄她了,只将拉着她裙边的手紧了紧。 “才没有......” 赵暝祭关心的话语在寒未熙这就变了味。 他是说自己胆小吗? 真是过分! 他不过是长得高大了些,凭什么认为她会怕了。 于是她依旧嘴硬着,心里也暗暗不爽。 “不怕就好。” 赵暝祭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味,于是轻轻一笑,拉着她裙角的手猛的向前拽,寒未熙一下子被拽到了赵暝祭的前面,与那些奇怪的眼神不过几步的距离。 她瞬间哽住了呼吸,脖子也下意识的缩了起来,眼神不自然的看着他们,身体僵直的无法动弹。 “不是不怕吗?” 赵暝祭快步走到她面前,悠悠的说着,中途还回头打量了她一眼。 寒未熙顿时红了脸,却也强硬的瞪了他一眼。 眼看赵暝祭越走越远,她叹了口气,还是踏着碎步跟了上去。 “我,我可不是害怕,我是担心你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 在赵暝祭玩味的眼神下,寒未熙抬着下巴硬生生吐出了这番话语。 眼神还挪了挪,避开他的眼神,手背在身后使劲搓着。 周围的人过了新鲜劲,又开始忙活起来,打铁吆喝声不绝于耳。 “嗯,多谢关心,不过我不用,不耽误您去别的地方。” 赵暝祭温和客气的对寒未熙说出了这番话语,言语中尽是对寒未熙的体谅。 说完伸出手随意指了个方向,示意寒未熙自便,撇了一眼冷决,他立刻就越过寒未熙跟了上去。 二人就这么走远了,留下一阵寒风中,天大地大何处为家的寒未熙。 “哼!小气鬼!” 寒未熙自然也明白赵暝祭是故意的,可谁让她自己先开了口留了把柄,望着这陌生的环境,顿时陷入了迷茫。 而这时肚皮也开始打起了鼓,仿佛是要让她加油寻找能白吃的地方。 这庄子不大,却排满了房屋,只留中间一条细长的小路。 于是寒未熙就随意的沿着那条路走,不过让她有些奇怪的是,沿街的房屋十有八九都是铁匠铺,可周围却并没有大量用铁的地方。 除却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外,最多见的是平常的茅草屋和瓦房屋,它们层层围绕在那高大建筑底下。 似乎那建筑是他们的中心。 虽是浅秋,但寒未熙身上的粉裙却是夏日的服饰,不免让她有些颤抖,于是抱紧了身子,抵挡着来自周围密不透风的寒意。 她边走边打量着,寻找吃饭的地方。 远处有一扎着两个鬓角的孩童倒是白白净净,在这满是汗水和灰尘的地方显得尤为明显,一下子吸引了寒未熙的注意。 于是她缓缓靠近那孩童。 “你在玩什么呀?” 寒未熙虽不知怎样和孩童交谈,但因她本身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还是很有天赋的。 那孩童放下了手中搅和着的泥土的木棍,抬起头,用汪汪大眼盯着寒未熙。 他对着寒未熙的脸庞端详了许久,又突然笑的咧出了洁白的牙齿,那牙齿有几颗还很小,没有长齐的样子。 “大姐姐你好好看。” 孩子天真的笑容也感染到了寒未熙,于是她也呵呵的笑了,豆蔻年华的她与孩子一起笑也毫无违和感。 “你知道哪里有卖吃的的地方嘛?” 趁着小孩子对她的好感,寒未熙赶忙问出了这个重要的问题,她已经将近两天没吃东西了。 虽说在车上啃了几块脆饼,喝了几口赵暝祭名贵的茶,但她还是像什么都没吃一样,已经前胸贴后背了。 其实那茶苦的很,让寒未熙怀疑赵暝祭是不是味觉出了问题,还是真的没有品味。 就在孩童张开了嘴正要回答寒未熙的问题时,远方却突然传来一个粗犷的嗓音。 “阿泽,饭好了,回家吧!” 一中年少女站在前方不远处伸着手向这边招呼了一声,那孩子听到也长喊回应:“这就来,阿娘。” 说完他将那沾了泥巴的小手往后抹了抹,刚想跑走,却又折了回来。 看着一脸失落的寒未熙,对她发出了邀请。 “大姐姐你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吧。” 这句清脆天真的话语顿时触动了寒未熙的心灵,她莞尔一笑,拉住了阿泽肥嘟嘟还未长开的手。 “好,我们回家。” 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带着夕光笼罩了一高一矮的两人,阿泽费劲的向上举着手,让寒未熙牵着。 他自小到大就一个人玩耍,独自回家,从没有人向现在这样,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归家。 灰黑色的影子在他们的走动下被拉的纤长,橙红色的光芒也不及寒未熙璀璨的笑容。 阿泽无意抬头,那笑容便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瞳孔之中,也渗透进了他幼小的心灵。 赵暝祭走了很远,耳朵动了动,并未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于是无意对冷决发问:“她跟着呢吗?” 这一句话让保持谨慎的冷决瞬间有些迷茫,挠了挠脑袋,问道:“主子是说谁?” 感受到赵暝祭传来的冷意,冷决这才想了起来,忙回头看了看,并无人影。 于是诚恳答道:“报告主子,寒未熙并未跟来。” 只见赵暝祭的嘴唇虽动了动,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依旧往前走着,无意中放慢了脚步。 跟在他身后的冷决就纳了闷,就回个头的事,还至于搞得那么麻烦,再问他一遍吗? 且问了就是说明有些在乎的,得知没跟上为何又不去寻? 他真是越来越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了。 二人沿着与寒未熙相反的方向,径直走到了那高大建筑外。 那建筑整体银白,表面光滑,反射着微弱的光芒,整体不像个房屋,没有通风的地方,也没有门窗。 就像是放在地上多余的铁疙瘩,虽说大了些,性质却也是一样的。 只是奇怪的是那紧贴建筑的周围便没了房屋,只在离它百米在才形成了房屋圈。 仿佛那建筑外有什么不可靠近的东西,却也说不通,因为那下面正有几个那些矛枪,身穿盔甲,宛如士兵的人在看守着。 他们眼神冰冷的扫视着往来的人群,只要他们其中一个离那建筑稍近了些,他们便警惕了起来,握着矛枪的手更加用力。 赵暝祭忽视着那些看守杀人般的目光,无畏的向他们走去,像是平常逛街般,丝毫没有改变。 而冷决跟在赵暝祭身后也是如此,他时时感受着赵暝祭强大的气场,早已对这些视线和眼神免疫了。 至今他还未见过比赵暝祭气场更压迫的人。 在他想的那一瞬间,一个人的样貌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也就只有那个人可以稍稍强过了吧。 在他思考之间,赵暝祭已经走到了那些守卫面前。 “告诉你们族长,就说赵暝祭前来拜访。” 他客客气气的向那些看守传达着他的意思,那看守眼神犹豫了片刻,又恢复了坚定,好似做了什么决定。 “是,您稍等。” 于是他抱手弯腰对着赵暝祭行礼,将那矛枪放在那建筑的边上,绕到了那建筑后面。 赵暝祭并未等多久,那建筑后面就传来了个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古某有失远迎。” 声音先到,随后走出了一个膀粗腰圆的,络腮胡子满脸的壮年。 他相貌普通,若不是头上戴了个似乎与那建筑同样材质的头箍,真是放在人堆里都挑不出来。 甚至他身旁的守卫都比他更像首领。 可他偏偏是整个古力族的族长,名古余。 他虽称呼赵暝祭为太子,言语中也充满了敬佩,却并未行任何礼仪,只直挺挺的站在赵暝祭面前,还高抬起了头,似乎要与他一较高下。 冷决冷这个脸站在赵暝祭身后,他自然明白古余为何不行礼,反而如此嚣张,还不是因为陛下不喜太子的缘故,不然也不会将这拉拢远在万里的古力族的任务交给他。 明知道太子殿下身体自幼不好,稍微着风受凉就会大病一场,若此行路上出了什么事,他们该是高兴的都睡不着吧。 想到着,冷决望向赵暝祭的眼神不免有些伤感,也明白当前的处境,于是只看了一眼,便转换了眼神,恢复了冷意。 对于古余的无礼行为,赵暝祭只还以笑容,如春风般和睦,笑起来时眼睛里都带着碎光点点。 “许久不见,古族长还是这般身体强健啊,不知可有孩子了?” 古余原本笑着,听到这里却突然僵了下来,嘴角硬扯却也提不上去,于是干脆冷着脸。 第一百零九章 暗自较量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眼神也有些恨意的看向了赵暝祭,似乎想要杀了他为快。 见此,赵暝祭也不动声色的埋了几分警告含在眼神里,顿时古余憎恨的眸子便暗淡了下来。 赵暝祭轻笑,摇了摇头,在古余的带领下,走入了一个古朴的房屋。 那房屋里对比比外面那些破破烂烂的屋子显得精致了许多。 纱帐,熏香,茶具应有尽有,墙上挂着的都是古余亲手制作的武器。 长刀,短剑,弓弩,甚至还有行刺的银针,只是那银针对比其他武器,便稍稍逊色了些,远没有它们的锋利和光泽。 一进门,古余自顾自的坐在了上堂,那是一把红木的椅子,上面盖着张不知是什么野兽的兽皮。 也没有要请赵暝祭坐下的意思,反而自己先端起了茶碗,抿了一口,似乎茶有点苦,让他皱了皱眉头。 赵暝祭就站在那里,并不做声,眼神飘忽着打量那些摆在墙上的武器。 过了许久,古余喝完了一杯茶水,将茶杯重重的磕在椅子边的木台上。 那盖子被颠起,碰撞着杯边,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有些明显。 他这才将视线挪回到赵暝祭身上,眼神虽很不情愿,嘴上还是不得不敷衍着说道:“太子请坐,屋子简陋,比不得皇宫那般富丽堂皇,还望坐的习惯。” “嗯,是有些简陋。” 赵暝祭只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古余若是嘴里还有茶水,定是喷一地的下场,届时他那名贵的地毯可就彻底泡汤了。 虽气愤着,他却还是庆幸的望着那喝空的茶杯。 赵暝祭看着眼前那张破旧的木凳子,皱了皱眉头,用袖子无意的遮住了鼻息。 那上面满是灰尘,有些变形,想必是几十年前的货色了吧,如今烧火的柴房或许都已经不用了,这种玩意儿想找出来也是费劲心力了。 冷决也发了愁,主子喜爱干净是人尽皆知的,这古余无非是想为难他,给他个下马威罢了。 如今主子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这可如何是好? 两人为难的神情被古余看在眼里,顿时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这个赵暝祭不是最爱干净吗? 他偏要他染尽灰尘。 若他不坐,他也就有理由找些事了,快点打发他走,他还有许多事没有办呢。 在他思考完毕看戏时,只见赵暝祭提起袍子欲要坐下,却先端起了桌上古余事先放好的滚烫的茶水。 “好烫!” 赵暝祭突然大吼一声,一边抖着手,一下将那茶水泼在了凳子上。 随着那水渗入土里,化为了泥水,滴滴答答的顺着矮小的凳子上尽数漏到了那名贵的毯子上。 “我的毯子!” 古余见此再也稳不住情绪,瞬间拍案而起,大呼着,言语间尽是心疼。 可说完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看向那毯子的眼神瞬间收了回去。 赵暝祭却并不打算放过,于是冷声呵道:“看来在古族长心中,赵曦国太子的安危还比不上一块破布,是吗?” 破布。 古余咽下心疼和愤恨,也顾不得赵暝祭如何去形容这毯子了,他已经将这烫了手的小事说成了国家与古族的矛盾,这让他怎么担待的起! 他真是老糊涂忘了,这赵暝祭再不受宠,也是赵曦国国君亲封的太子,他竟妄想与他叫嚣,真是可笑至极。 于是赶忙跑下堂去,面带关怀的说道:“不不不,古某无意与此,实在是古某考虑不周,惊吓到太子殿下了。” 可他一番话说完,赵暝祭的眼神并未松动,还是一副威严的样子。 这让古余有些着了急,若因他个人恩怨,迫使古力族对上赵曦国整个国家,那他可真是千古罪人了。 于是眼珠转了转,忙对守在门口的侍女吩咐道:“快去请古神医,让他多拿些治疗烫伤的良药。” 那侍女虽疑惑那人是什么来头,烫伤竟也需要古神医出马,却还是快速的离开了那里。 待侍女走了,古余又恢复了讨好的神情,点头哈腰着对赵暝祭说道:“方才是古某无礼,还请太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您请上坐。” 此刻的古余头都快低到了地下,他那高大威猛的身材做此动作显得虚假的很。 赵暝祭见他这幅样子,嘴边扬起了一抹笑意,他性子如此,若有人刻意为难,不论多久,不论如何动作,他都会加倍奉还。 相反,若是平常,他也不会去刁难别人,因为浪费时间,没有必要。 于是再不看古余,赵暝祭拍了拍方才触碰到茶杯的手,似乎沾染了什么灰尘,可上面却是干净的很,什么都没有。 忍住心底的厌恶,赵暝祭提起袍子坐在了那兽皮上面,这时他才看清,那是兔子的皮毛。 兔子小小一只,这皮毛看起来寻摸六尺宽,三尺长,中间有连接的痕迹,怕是用了十几只兔子才做成。 且那毛色全部洁白无瑕,一根杂毛都没有,剔除杂毛,便用的更多了。 念及此,赵暝祭胃里突然有些翻涌,强忍着不适,只坐了那兽皮的外端一点,在往外就要掉落下去,整个人全靠身体支撑。 冷决站在了赵暝祭身边,看着他难耐的样子也有些动容,原来主子也不是那般冷漠绝情之人。 赵暝祭坐在了上堂,那下面那张残破的凳子自然留给了古余来坐,那上面的水迹还未干,慢慢将他的裆部染湿。 不仅如此,那凳子不过巴掌般大小,连他的半个臀部都坐不上,他现在完全是扎马步的状态,片刻还好。 可见赵暝祭坐下就没有起来的意思,古余也绝望的明白了这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只好忍耐着湿意和腿部的麻痹。 不禁想到,他这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砸完还不尽兴,于是又来了一下。 “想必古族长明白我来的目的吧。” 因不在皇宫,所以赵暝祭只自称我,却也如在皇宫无疑,都带给了古余巨大的压迫感。 这让他觉得这里是赵暝祭的地盘,他才是那个过来求合作的。 于是语气也弱了下来,答道:“自然知道,是为采购武器,国族联盟而来。” 说道这里,古余又强硬了起来,只因为他有强硬的资本了。 古力族打造武器盔甲乃是天下一绝,只因他们族会制作奇特的矿物,玄石。 只要那么一块,放入炼铁的炉里,打造出来的武器便削铁如泥,甚至百年不会损坏。 每年他们都会派遣打量人手去制作,那高大的建筑正是装载玄石的地方。 那建筑也是由纯玄石而修成,真叫一个刀枪不入,只有历代族长才有进入的法子。 往来谈友好合作的国家一个指头都数不过来,而赵曦国虽强大,却也不是其中没有敌手的存在,于是古余也不甚将他们看在眼里。 察觉到古余语气的转变,赵暝祭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此次来他已经打定了谈成的主意,历代国君无不派人去谈拢,却也没有成功的。 这看似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却也有不可能完成的好处。 这是一个长久之战,他不急于一时,况且,远离了皇宫的争斗和阴谋,他整个人都舒心了不少。 这事虽有皇帝的命令之意,他若不同意,谁也是奈何不了的。 赵暝祭微微动了动喉结,身体的燥热又开始发作,让他的脸庞开始变得红涨起来。 冷决自然一直盯着赵暝祭,见他这幅样子,忙回头看了眼古余,又悄无声息的将一颗黑色的丸子塞入了赵暝祭的手中。 赵暝祭轻咳一声,掩饰着那药丸,将它送入了口中,那药丸入口既化,只发散出淡淡的茶叶味,似乎他没有吃任何东西。 他身体的燥热瞬间如大旱得到甘霖般缓解,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提着木头箱子的疯癫老头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古余并未发声呵斥。 于是赵暝祭便猜测到那人就是传闻中的古族神医,古丞。 他并没有师傅教导,而是天资聪颖,善解天下之毒,疑难杂症,几乎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只是性子古怪的很,心情好了什么病他都治,若心情不好也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于是古族吃好,喝好,听好的供着他,生怕他一个任性跑去了其他地方,那可是一大损失。 古呈向来不注重那些形式,按他的话说就是,一大把年纪了,弄那么干净做什么,又没有娘子。 于是就放任形象了,才堪堪不惑之年,就把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穿的破破烂烂,像个花甲老人。 不过江湖游医大多数不注意形象就是了,他在那也不算是异类。 “谁病了,还得叨扰老儿,不是说了没有病死就不要找我吗。” 古呈虽进来了,嘴上却仍絮絮叨叨的表达着不满,而坐在那难耐至极的古余正好有了理由起来。 于是他舔着脸上去迎接古呈,却被古呈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就别那么多事了,老儿忙的很,快说,哪个快死了?” 第一百一十章认了娘亲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古余撇了撇嘴,虽气愤古呈的不懂规矩,却也无可奈何,他的地位还不是他能够撼动的。 于是随意向赵暝祭的方向指了指:“是那位,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这四个字古余还故意加重了语气,提醒古呈要注意些分寸,不要再疯疯癫癫。 可古呈哪里听的进去他的话。 只用药箱使劲把他撞开,脚下踢踏着踩着一半的布鞋,嘴里哼哼呦呦的往前走着。 “呦,你是哪病啦?” 古呈抬起几天没洗的脸,揉了揉浑浊的眼睛,从头到脚打量着赵暝祭。 行医之人望闻问切,他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从未见过赵暝祭如此精致的脸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无妨,不过是烫伤。” 赵暝祭往后靠了靠,比起身后古余坐过的椅子,面前汗味极大的老头才是致命的,熏的他几乎快要吐出来。 他努力控制住快要翻涌的胃,鼻子停住了吸气,只留嘴巴呼气,能过滤掉不少味道。 “呀!你怎么出汗了!” 古呈突然大叫一声,满是青筋皱纹的老手捏了个兰花指,声音故作尖细的惊呼着。 “我是人。” 赵暝祭接过冷决递过来的帕子,对着古呈惊讶的表情暗暗翻了个白眼。 他越看这个游医越不靠谱。 可他擦汗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古呈无所谓的样子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寒未熙拉着阿泽来到了他的家,那是一个圆形特殊建筑,材质似乎与那高耸入云的建筑相似,表面都光滑透亮。 “阿泽,为何你们家与旁人的不一样?” 寒未熙打量着周围,与那特殊房屋不相符的是屋子里陈旧的家具。 不大的地方,约摸能容得下十几人站着,那中间摆放着圆形木头桌子,上面好几个素菜,半点荤腥都没有。 阿泽拉着寒未熙坐下,看了眼桌上那三盘绿色的青菜,方才兴奋的眸子也有些暗淡了,于是小心抬头撇了眼寒未熙,她脸上依旧是笑意,这他才松了口气。 以后一定挣很多钱,给大姐姐买肉吃。 他暗暗想着,手上拉了拉寒未熙,声音透着幼稚,说道:“大姐姐你快坐下。” “好。” 寒未熙也笑了笑,顺着阿泽的手坐了下来。 此刻在堂前忙碌的阿泽的母亲也结束了洗洗涮涮,用袖子随意抹了把脸上的细汗,就走了过来。 见到寒未熙时也并未惊讶,只是和蔼的笑了笑,先把碗筷递给了寒未熙。 “姑娘初次上门做客,本该好好招待,阿泽也没和我说,粗茶淡饭的,我在帮你做几个菜。” 说着她就又向堂前走去,寒未熙赶忙拉住了她。 “别麻烦了,阿娘,我喜欢吃这些,特别健康。” 她下意识的一句阿娘,也让阿泽的娘亲愣在了原地。 寒未熙立刻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口误,于是赶忙摆手解释道:“您,您别介意,我一不小心说错了。” 本以为阿泽的娘亲会责怪于她,再不济也会脸上不高兴。 可她却笑的更加和蔼了,还伸出了满是茧子的手,摸了摸寒未熙的脑袋。 “愿意叫就叫吧,我一直没能有个闺女也是很遗憾,若姑娘你不嫌弃,就认我为干娘可好?” 阿泽娘亲的热情让寒未熙有些触动,眼眶不禁发酸。 她猛的扑到了面前亲切的人的怀里,语气有些呜咽:“阿娘,阿娘。” 这一刻,寒未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母爱的感觉,多日来的惶恐一扫而空,让她安心至极。 两人拥抱了许久,阿泽娘亲才缓和的提醒她菜快凉了。 顿时寒未熙的脸就有些发红,马上松开了抱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这时她才注意到了阿泽娘亲的面容,那是很和善的样子,眼睛有些圆,眼角不长,嘴角略微翘着,一张瓜子脸有些瘦削。 看样子似乎才花信年华,却有些憔悴。 不知是不是常年劳累的缘故,她的肩极窄,脖颈修长,却被岁月摧残的满是皱痕。 寒未熙端起了碗,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食物,期间干娘还时不时的帮她夹菜,不知怎的,她递过来的菜,她都觉得十分的香。 阿泽不甘示弱的也试图帮寒未熙夹菜,可无奈他还没完全学会使用筷子,中途夹掉了好几次,都被他娘亲呵斥着吃了下去。 寒未熙撇了眼委屈的用眼泪就饭吃的阿泽,有些心软,于是用木筷夹起一条青菜,放进了阿泽碗里。 阿泽看见青菜落入眼里,眸子闪亮的抬头看着她,她也回了个笑容,那孩子不过多会就把碗里的饭一扫而空了。 “呦,阿泽之前可没那么爱吃饭,看来还是分跟谁吃啊。” 阿泽的娘亲见此,眼角都笑出了细纹。 “阿娘你别瞎说!” 阿泽飞快的收拾了碗筷,红着小脸跑进了堂前。 这下惹得阿泽的娘亲笑的更加欢快了,一时间简陋的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吃饱喝足,寒未熙这才想起来赵暝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人真的是嘴硬的很,连对她这个弱女子也斤斤计较,一看就是将来娶不上夫人。 哎~ 也不知哪家可怜人会跟他结为夫妻,岂不是要天天看着他那张冷脸,夏天倒是如坠冰窟,爽得很! 即使这么想着,寒未熙也不得不承认她必须得找到赵暝祭。 只有他能带她走,她总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她的身世她都还没头绪。 “阿嚏!” 赵暝祭在上堂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随后纳闷起来,他向来不打喷嚏,怎的如今却控制不住呢? 一旁的冷决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嘴上依旧恭敬的说道:“主子,定是皇城那位又念叨你了。” 一想起那个人,赵暝祭就冲着冷决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他好不容易摆脱那里,怎么冷决时不时的都要提一嘴,难不成收了贿赂? 怀疑的目光扫过冷决,他立刻解释:“主子我就是猜测,说不定,说不定,是寒姑娘在念叨你呢!” 冷决转了转脑子,却发现除了那位,就是对寒未熙的印象最是深刻,于是及时的把她拉了出来当挡箭牌。 果然赵暝祭的脸色好了很多,不知是因为他不提那位的原因,还是因为寒未熙。 “你给我些烫伤药即可。” 在古呈摸了许久赵暝祭手腕之后,他看着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印满了手指印,终于按耐不住,想将他打发走。 可古呈依旧充耳不闻,手上还胡乱的摸着他的手腕,嘴里还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 “你体内有毒素。” 就在赵暝祭刚要强行抽回手时,却被古呈一把按住。 听到他故意压低的话语,赵暝祭的眼眸也动了动,将抽了半道的手又塞了回去。 “可解?” 即便古呈看起来很有把握的样子,可赵暝祭还是没有多说一个字。 古呈感受着他体内的不知名毒素,眸子也认真了起来,那毒有些奇怪,像毒却不急不缓,隐约冲撞间对赵暝祭也没有损害。 这让他纳了闷,他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毒,一时间兴趣大起。 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抬眼对赵暝祭说道:“目前没有法子,这毒有些像异域的,你可曾去过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是我从小就有的,可我母亲并没有。” 赵暝祭说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顿时让古呈陷入了纠结。 若对妇人下毒,定是先母体受毒才会传输给婴儿,怎的她母亲都没有中毒,他却...... 古呈扶着下巴思考着,却看到了赵暝祭提醒的目光,于是赶忙恢复了神情。 他从药箱拿出一包装好的药,随意的丢在了赵暝祭身边,对他吩咐道:“当茶泡着喝就行,不用怕苦,是甜的。” 似乎是给小孩子看病看多了,古呈嘱咐得话语也让赵暝祭哭笑不得。 留下药古呈就以忙的借口溜走了,走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赵暝祭一眼,而赵暝祭也回以目光。 看到古呈开了药,于是古余便有了打发人的借口。 “太子殿下今日受到惊吓,还望见谅,来人啊,将太子殿下带下去好生伺候着。” 他大手一挥,几个侍女就飘飘然走了进来,古余还伸手向外请着,大有将人赶走的架势。 “那便不打扰古族长与夫人的休息时间了。” 赵暝祭正好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第一次来就谈成是不可能的,于是也不在这耗着。 起身拍了拍袖子,似乎在拍打着什么灰烬,让古余的牙齿响的更加厉害了。 他恶狠狠的盯着赵暝祭远去的背影,一拳将那把自己臀部染的像是尿了裤子的凳子打的粉碎。 还不解气,于是又将那茶杯狠狠地摔在了毯子上,看着那名贵皮毛的毯子,古余就心疼不已,一时间又开始喘不过气来。 出了门,赵暝祭并未跟随侍女到休息的地方,而是领着冷决开始乱窜。 “主子,您为何总是提起古族长的家事呢?” 路上冷决看了眼赵暝祭,有些疑惑的问道,况且古余对被提起家事的反应也让他纳闷。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花火节偶遇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听到冷决的疑惑,赵暝祭不经意间笑了笑,又恢复了严肃。 “古余已经多年无子。” 只这一句就让冷决笑的差点岔了气。 多年无子! 那方才太子岂不是在戳古余的心窝子? 还是一捅好几刀,刀刀见血? 于是看向赵暝祭的目光中也多了些钦佩,主子就是随时随地能说出最气人的话。 赵暝祭漫无目的的走着,边走还边无意间打量着周围。 冷决看见似乎猜到了什么,也不说话,只是嘴角偷偷扯了起来。 “咳,也不知寒姑娘去哪里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她一个半大的女子还真是不安全。” 冷决阴阳怪气的拉着长声说着,说完眼神还故意看向了赵暝祭,观察着他的反应。 可让他失望了。 赵暝祭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睛都没多动一下。 冷决不禁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主子出来不是找寒姑娘? 那闲的没事溜达啥呢? 一想到没寒未熙的存在,冷决顿时觉得无趣了很多,跟着赵暝祭的脚步也慢了下来。 “怎么,你想去找她?” 就在他郁闷之时,赵暝祭的声音悠悠的传了过来,带着些凉意。 “没,没有,我找她干嘛啊。。” 冷决忙解释道,他原本想说是,却发现赵暝祭的目光有些渗人,直看的他浑身发毛。 还是命要紧吧。 “得找。” 赵暝祭自顾自的吐出了这两个字,瞬间让冷决怀疑面前是不是假太子。 “啊?” 他疑惑的挠了挠头,怎么他方才说找他就生气,他自己却要找? 真是迷惑行为。 “她还穿着我们的衣服。” 赵暝祭撇了冷决一眼,就明白他又多想了。 这个随身侍卫哪都好,就是八卦了些,让他头疼不已。 冷决无视赵暝祭嫌弃的目光愣了愣,嘶,主子什么时候在乎过一件衣裳? 不合理,不合理。 但他也不敢问啊,就当是为了衣裳吧,看破不说破。 于是一路上冷决都是忍不住偷偷的笑着,直笑的赵暝祭也控制不住情绪狠狠地瞪他,这他才停了下来。 古力族虽不大,但要从那千百个房屋中找到一个人也绝非易事。 于是两人整整转悠到了夜晚。 弯月高挂在夜空,变得深邃神秘不已,丝丝凉风带动赵暝祭的发丝,他头上的纯白发簪在夜里有些亮眼。 相比白天,黑夜中的古力族,才堪称是一绝的景色。 铁器敲敲打打的声音从两旁的铺子里传来,那碎火随着大锤的挥动夹杂着汗水,宛如萤火点点,飞舞闪烁在黑暗之中。 “刺啦...” 时不时又这样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匠人用长夹夹起烧的通红的刀具,随意丢进身旁必备的大水缸里,瞬间白烟腾起,又消散在世间。 从水中夹出那刀具,只见上面银辉流转,暗藏锋芒,刀背有些厚度,而刀刃极其锐利,似乎用手碰一下就能轻易划破肌肤。 这一切都是古力族常见的场景,然而,今日正是他们族特殊的花火节,那将带来一个不一样的流火夜晚。 —— 吃过饭,寒未熙捂着肚子在不大的床上打滚,眼皮感到困倦,于是马上就合了眼,却被什么东西触碰到,又瞬间睁开。 “阿泽!!” 她突然一阵尖叫,冲着一个方向看去。 被叫到的小人正乐呵的咧着大牙,用沾了水的手摸了把寒未熙的小脸,瞬间让她清醒过来。 “你要干什么嘛?” 面对他软软的脸,寒未熙再大的脾气也被压了下来,只用手放上他肥嘟嘟的脸蛋,狠狠捏了一把。 无奈的揉了揉眼睛,寒未熙伸着懒腰坐了起来,烛火有些昏暗,她隐约看见阿泽手中不知何物散发着光亮。 “这是什么!” 她毫不客气的一把夺了过来,只感到是个坚硬的凹凸物体,示意阿泽将蜡烛挪了过来。 “放这吧。” 寒未熙随意指了处离她稍近的 台子,示意阿泽将燃烧的蜡烛放在那上面,借着昏暗的光,她凑近了细细端详着。 那是一个狐狸形状的面具,上面涂抹着红白色的染料,做工有些粗糙,想必不是很贵。 “这是?” 寒未熙只一根手提起那面具的带子,疑惑的问着笑嘻嘻的阿泽。 只见他并不做声,而是在身后寻找着什么,不一会他的手伸了过来,他拿着一个老虎形状的面具,白黄相间很是可爱。 他这才开了口,兴奋的说道:“今日是我们古力族一年一度的花火节,每个人都会制作心爱的面具,在西边的空地上还有篝火表演和火舞烟花呢。” 寒未熙听完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尽天都是萤火的美景。 今天一天的时间,寒未熙早已摸清了古力族的情况,也对这个神秘兮兮的族群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于是她兴奋的跳了下去,也顾不得睡不睡觉了。 拉起阿泽的小手,语气比他还要欢快:“快,快带我去!” —— 夜晚古力族人本该休息,冷决和赵暝祭却看到了一群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的人往西边跑去,不禁疑惑的很。 “去问问他们是去做什么?” 纵使赵暝祭也耐不住好奇心作祟,于是对身旁也同样好奇的冷决吩咐着。 “是。” 冷决利落的答应道,而后快速的闪到了人群中,不过片刻便赶了回来。 “主子,他们是去西方空地举办花火节,每个人都会戴着面具。” 冷决抱手汇报着,赵暝祭眼眸动了动,却并未有任何表示,只远远的向那人群望了一眼,又很快转移了视线。 “我们不凑热闹,走吧。” 说罢赵暝祭就拂袖而去,留下憧憬着花火节的冷决独自伤心。 不过作为一个侍从,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或许是主子不喜热闹吧,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参加过什么节日。 冷决低垂着头跟在赵暝祭身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对他说道:“主子,说不定寒姑娘也会去凑热闹呢?” 听到寒未熙,赵暝祭蓦然停住了脚步,又打量着冷决十分期待的神情,终究还是松了口气。 “嗯,你去找两个面具。” 他话刚一说出口,冷决就蹦跶出了好远,望着冷决兴奋异常的样子,赵暝祭嘴角微扯,摇了摇头。 一会功夫,冷决就飞速的赶了回来,要说这面具真是差一点找不到。 若不是他恰好看到一个刚要收了的摊子,把最后两个买了下来,今日还真是无法尽兴呢。 于是冷决兴高采烈的举着两个面具向赵暝祭,赵暝祭只转过身去,不在看那个激动的像个傻子的冷决。 “主子,您要哪个?” 冷决一手一个,左手拿着一个老鼠形状的面具,右手是一个银狼,看着那面具冷决便猜到了赵暝祭会要哪个。 果不其然,于是冷决戴着那个猥琐的老鼠闷闷的走在了赵暝祭身后。 赵暝祭真是证明了长得帅跟有没有脸无关。 那面具紧贴合着他完美的轮廓,只留薄薄的嘴唇和棱角分明的下巴,狭长的眼眸依旧深沉,身材硕长挺拔,在茫茫人海一眼便能分得清。 那银狼的面具似乎与他很是契合,银白色的光泽闪耀着,配上他冷漠的双眼让人不敢靠近。 他们跟随着人群涌动着,于此同时寒未熙也领着阿泽混了进来。 “阿泽,人好多呀!” 寒未熙大喊着,周围细细碎碎的声音不决于耳,甚至她必须堵住耳朵才能听的清自己的声音。 “熙姐姐,一年一次的,当然人多啦!” 阿泽也使劲往上喊着,可无奈寒未熙早已思绪飘到了万里。 不高不矮的她使劲惦着脚尖才能看得清前方的路,阿泽只好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丢了回不了家。 寒未熙周围四处都是人,她几乎是被推挤着往前走。 人群中时不时传出几声痛呼。 “谁踩我脚啦!!!” “哎呀,我鞋!” “面具掉了,都让让!” 这一片混乱之下,寒未熙甚至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在挤她,她现在只感受的到阿泽的手。 “哎呦!” 晕头转向的她一下子撞到一个宛如墙壁坚硬的身体,痛的她眼泪一下子就从面具下流了下来。 “你瞎啊!看不清人啊!” 寒未熙也顾不得是谁,被弄的烦躁不堪的她顿时就骂了出来。 却没有听到眼前人的回应,后面还在拥挤着,她几乎已经贴上了那人的后背。 身体的接触让她的脸有些羞红,方才强硬的气势也弱了下来。 “你好歹转个身嘛...那我多没面子。” 寒未熙弱弱的在那人背后嘟囔着,心里却也不禁感叹,她方才贴上竟感受到的全是结实的肌肉,这人身材真好啊...... 就在她低着头找路时,那人却突然转了过来,寒未熙一个没防备就跌进了他怀里。 瞬间一股熟悉的香味萦绕在她的鼻尖,那人怀里的温热也让她忍不住心跳。 “寒未熙,才一天不见,你的脸皮又厚了。” 这刻薄的话语瞬间打破了寒未熙的幻想。 “你......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许下承诺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抬起头,看到那个好看的下巴,还有看了就想让人啃的嘴唇。。。 这不是赵暝祭吗?! 寒未熙并未意识到自己还在赵暝祭的怀里趴着,而他为了不让她倒下,也下意识的将手放在了她的腰间。 她微微抬头,而赵暝祭低头看着他,像极了月色下亲密相拥的眷侣。 “咕咚...” 寒未熙下意识咽了咽唾沫,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立刻羞得低下了头。 而他们身边,冷决的眼早已笑成了爱心,抚摸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 “熙姐姐,他是谁。” 一个清脆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美好的状态,让寒未熙尴尬的低头解释。 “他啊,他是带姐姐来这里的大哥哥。” 还顺便捂住了阿泽的双眼。。 小孩子怎么能看这种场面! “咳,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寒未熙无奈望了望几乎把他们挤得没有位置的人群,纵使他们现在想分开,也是没有可能了。 “嗯,别乱动。” 赵暝祭也撇了眼周围,微微皱了眉头,这种熙攘的场面,还是不适合他。 于是并没有松开搂住寒未熙腰肢的手,反而手上紧了紧,寒未熙当然感受的到,忙惊呼:“你干什么!” 赵暝祭低头看了看眼睛瞪得硕大的寒未熙,嘴角多了丝无奈。 这丫头真是一点都不纯洁。 于是替她解释道:“我是怕你倒下去,在被踩了脸,本来就不甚好看。” “你!” 寒未熙就知道赵暝祭不会说什么好话,可没想到他竟说她不好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她踮起脚尖,猛的把脸凑了上去,眼眸对上赵暝祭冰冷的眸子。 “我哪不好看了!” 如今二人不过咫尺之间,呼吸都几乎交融在一起。 甚至寒未熙说话呼出的气流都喷洒在赵暝祭下巴上。 黑夜之中,掩饰这赵暝祭微红的耳垂。 他愣了愣,突然又凑近了一分,他们几乎贴在了一起,吓得寒未熙立马缩了回去。 却听到了赵暝祭略带嘲讽的话语:“怎么,方才不是你先凑近的?” “流氓!无赖!” 寒未熙说不过赵暝祭,只好开始了碎碎念,直嘟囔的赵暝祭又来是烦了起来,突然抽出了寒未熙背后的手。 “啊!” 背后突然没有力量,原本倚靠着的寒未熙瞬间倒了下去。 还好这时赵暝祭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猛的使劲将她拽进了怀里。 这下寒未熙再也不敢乱动了,她心跳声砰砰的自己都能明显的听到,剧烈喘息着平复方才的惊吓。 这回是比方才抱的还要紧,甚至赵暝祭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了怀里。 可寒未熙除了平复呼吸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她不敢想象那么多人她倒下去的场景。 于是下意识的搂住了赵暝祭精瘦的腰身,将脸深深的埋在了他充满龙涎香的怀里,双肩开始颤抖着。 叹了口气,赵暝祭用宽大的袍子将寒未熙彻底遮住,远远看去根本发现不了他怀中还有个人。 赵暝祭只默默地感受着怀里的颤抖,并不反感。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颤抖过,那时又有谁去拥抱着他呢? 他所经历的悲伤不想在重演在别人身上,于是快要把寒未熙揉进了怀里,鼻息间也是她自带的奇特香味。 终于人群攒动,他们身旁也稀疏了不少,寒未熙哭了许久,在那满是香气的被遮挡住的赵暝祭的怀里,她觉得甚是安心。 毕竟每个女孩都不希望别人看到她哭的样子。 “好了,咱们再不过去就看不到什么了。” 感受到寒未熙已经平静下来,赵暝祭也用了百年难得一遇的语气对她说道。 “谢谢。” 寒未熙也异常冷静,从赵暝祭怀里抽身出来,顺带把小脸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哎?你!” 一旁的冷决看见刚要提醒寒未熙他主子是有洁癖的,却被赵暝祭示意的眼神把那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 “怎么了?” 寒未熙把脸蹭干净离赵暝祭稍稍远了些,有些纳闷的问着冷决。 却见他一直摇头,捂住嘴什么也不说,她也没精力跟他计较。 蹲下身子重新牵起阿泽的小手,满是泪痕的脸上带了笑容,轻柔的说道:“走啦,我们看烟花去!” “好。” 阿泽也冲着寒未熙嘻笑一声,随后跟着寒未熙往前走着。 就在寒未熙独自乐呵的时候,阿泽却突然转头,用充满敌意的视线看了一眼赵暝祭,又飞速转过头去。 那一眼赵暝祭自然是感受到了,不禁觉得好笑至极,看着那还不到寒未熙腰间的阿泽,觉得莫名其妙。 他这算是被个孩子当成了情敌? 视线又挪回到似乎方才哭的凄惨的不是她的寒未熙身上,眸子沉了下来。 这个丫头为何随时随地都能这样开心,哪怕身世未知,未来茫然,甚至下一步去哪都不知道,她怎么还有如此灿烂的微笑呢? 而他,早已经不会笑了。 寒未熙走了许久,这才想起赵暝祭,于是回头看他,发现他果然离她们还有那么远,于是向他招了招手。 “愣着干嘛!走啦!” “这就来。” 赵暝祭沉沉的应了一声,紧跟上寒未熙的脚步。 在空地上,人们都围成了一个圈,圈子里站着的是花火节即兴表演的人,他们也都戴着各色的面具。 无论平时有何仇怨,似乎在这一刻都被化解,他们只是共度节日的伙伴,脸上的面具也很好的遮住了尴尬与情绪。 “刺啦刺啦——” 响动伴随着光芒点点,四处飞舞在夜空中。 一个魁梧大汉淋着一个着了火的木头,待它燃烧到最亮的那一刻,他脚下扎起马步,稳住身形,将那火花肆意的木头稍稍挪远了些。 声音粗犷的冲着周围观赏的人群大喊着:“哎!都离远点!别被烫着了!” 闻声人群齐刷刷后退了几步,直至大汉点了点头。 于是忍受着手里的灼热,用尽力气使劲将那木头拎在空中,手中转圈,那木头飞速的转动着,身上的火花也随着摆动点亮了整个空地。 他一边挥舞着,一边左右摆动,使那璀璨的火星四处零落散下,惹得人群中的孩子惊奇不已,尖叫连连。 “好!” 寒未熙激动的拍这手,在原地跳动着,附和着人群中叫好的声音。 “怎么,这只是一般烟火秀,你竟没看过?” 在寒未熙兴奋不已时,赵暝祭还是给了她盆冰水,冰碴子哗啦啦的往下掉。 “就你见识多,那你过来凑什么热闹!” 寒未熙不甘心,他那话说的她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于是也不看什么烟火了,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这下赵暝祭没了话语,只悠悠的盯着寒未熙的那张被盖住的小脸:“果然你戴上面具看的顺眼些。” 说完眼神里多了些笑意,手还放在嘴唇上控制住情绪。 却突然撇见了冷决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挑了挑眉,瞪了回去,吓得冷决立刻就收起了看戏的笑容,面目严肃的憋着笑。 “回去给你介绍几个。” 冷决本以为能逃过主子的惩罚,谁知道赵暝祭的声音还是低沉着传到了他耳边。 他欲哭无泪,以前赵暝祭说给他介绍几个,硬生生带了一屋子女人,还把他关在了里面。。。。 他那次后整整三天没下来床! 甚至见了女人就头皮发麻。 于是冷决换成了哀求的眼神看向赵暝祭,赵暝祭只感到一阵恶寒,索性转头把视线放在了寒未熙身上。 “咻——砰——” 火舞烟花结束,事先备好的烟火在周围尽情点放着。 霎时间,整个黑夜都流光溢彩,绚丽非常,那各色的烟火带来的光芒把星辰与月亮的都压制了几分。 “好美!” 寒未熙蓦然抬头,晶亮的眸子里满含着璀璨,但她单纯的笑容竟更加耀眼,粉唇微张惊呼,眼睛瞪得发圆,手不自觉的放在胸前举着,看的是那样的入迷。 而相比半大的她,才七八岁的阿泽却异常镇定,他乌黑的瞳孔直直盯着赵暝祭不放,小嘴也略微的撅起。 他伸手拽了拽赵暝祭的衣角,赵暝祭感受到动作,于是低下了头,却对上了他敌意的眸子。 “你离熙姐姐远一点!” 阿泽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着不符合他年龄的话语,可赵暝祭却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一个人想要威胁过制衡别人,首先要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实力和资本。 “怎么,她竟是你的了?” 虽有些不耐烦,但赵暝祭还是鬼使神差的跟他抬杠。 “以后会是的,等我长大了,我要娶熙姐姐为妻!” 阿泽信誓旦旦的说着,眼里的认真不输给任何大人,伴随着剧烈的烟花声音,竟真的像一辈子的承诺。 “娶她?你拿什么娶她,能护她安全吗?她如今失忆了,你能给她找线索吗?你只能拖她后腿。” 面对阿泽的认真,赵暝祭选择告诉他残酷的真相。 他这一连串的发问让原本坚定不移的孩子一下愣在了原地,眼神有些无措和迷茫。 第一百一十三章嘴硬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过了许久,阿泽似乎想好了什么,猛的抬头,用那带着晶亮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着:“我会变强大,会守护好她,你看着吧!” 在阿泽幼小的心灵里,寒未熙早已跌跌撞撞的闯入,而后她又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在这个独特的夜晚,小小少年坚定的要将一个人放在心上,从此她就是特殊的存在。 两人的对话皆是在一片烟火声下进行,于是寒未熙自然什么都没听清,还有些纳闷他们怎么那么奇怪。 “你们说什么了?” 她挠了挠头,有些好奇的询问着,却见阿泽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心急火燎。 “我们在商量你接下来住哪,看完烟花,你跟我走。” 不知怎的,方才阿泽的话让赵暝祭对寒未熙的归属问题上有些介意。 他救来的女人自然该由他处置。 阿泽的默不作声让他有了先带走寒未熙的机会,于是他不容置疑的对寒未熙吩咐着,语气也变得不客气,带着些许强硬和命令。 他已经做好了寒未熙反抗的准备,也想好了哄骗她的说辞。 可出乎所料的是寒未熙并未反驳,而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好,跟你走。” “熙姐姐!” 阿泽顿时急了,出声叫她。 她怎么能跟这个大木头走呢,冷冰冰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怎么啦?” 寒未熙虽有些疑惑阿泽的反应为何那样激烈,却还是慢慢蹲了下去,捧着小脸认真的准备听他的话语。 “你不能跟他走,阿泽不要你走。” 无奈阿泽找不到理由,只好发挥了小孩子的作用,猛的扑到了寒未熙的怀里,声音软糯的哀求着她。 抱着怀里的团子,寒未熙的心瞬间就软了,可她不得不走,只有赵暝祭才能帮她。 轻轻揉了揉阿泽的小脸,拍着他的后背解释道:“阿泽,姐姐也不想离开你,只是我对娘亲家人一无所知,我需要去找他们。” 末了没有听到阿泽的回应,她又轻松开他,对上他已经噙满泪水的眼睛,无奈笑了笑,用手擦去他的泪水。 阿泽紧咬着嘴唇,手上依旧拽着寒未熙的衣裙不肯撒手,稚嫩的脸色充满了难过。 “熙姐姐,我也会长大,我可以陪你去找。” 他的眼珠转动着,泪水似乎下一刻就要掉落,声音憋着难受,努力控制住情绪。 阿娘说,男子汉不可以在女人面前哭! 寒未熙叹了口气,眸子里也多了些异样:“阿泽,我可以等你长大,但是我要寻找亲人的事不可以等,若是让你离开娘亲,你会不会觉得难受?” 不能说理,她只好动之以情,缓和的劝说着他,让他能感受她如今的心情。 “会。” 阿泽低下了头,那滴眼泪终究还是流了出来,他撇着嘴无声抽噎着。 心里暗暗记下了赵暝祭这个名字,是他抢走了他的熙姐姐。 “好啦,我们目前还不会离开这里,对吧?” 最后一句寒未熙是冲着赵暝祭发问,眼睛使劲冲他眨了眨,希望他配合。 看着寒未熙充满祈求的模样,纵使是赵暝祭也不由得心软,无奈只好敷衍了一声:“嗯。” “你看,他都说了,我们还要在这里很久呢,所以你别不开心啦,笑一笑。” 寒未熙顿时笑开了颜,眼角弯弯的哄着阿泽,细声细气的对他承诺了好久他才勉强答应。 不过阿泽又脑袋一转,提出了个要求。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要看看你住在哪里,不然我以后去哪找你啊。” 阿泽这个要求让寒未熙有些头疼,如今夜色已晚,若带着他去,就必须还要把他送回家,而后又要回到赵暝祭那。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寒未熙想想腿就难受了起来。 “好,带你去。” 她也只能答应,毕竟正事要紧,能哄好他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赵暝祭听完了他们的话,冷冷的撇了一眼寒未熙,转身就走。 那速度竟让灵敏的冷决都没反应过来,于是立马跟上,寒未熙一把拽着阿泽也跟了上去。 夜色渐浓,空气中有些湿气和凉意,虽没有风,却让寒未熙的身体开始颤抖。 “熙姐姐,你冷了吗?” 阿泽感受到寒未熙手上的冰凉,语气关怀的问道。 “还好,你冷不冷?” 为了避免阿泽多想,寒未熙只好吸了口气,说着假话。 疾走在前方的赵暝祭无意向后看了看,又垂下了眸子,似乎在思量着什么,逐渐放慢了脚步。 “熙姐姐我不冷。” 阿泽虽是孩童,却身体强健的很,天生不畏寒,时常大冬天还穿着薄薄的外衫四处玩耍,这点冷意对他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只是他怕寒未熙身体薄弱,耐不住寒冷再生了病。 二人说话之间,赵暝祭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在寒未熙疑惑的目光中解下了外袍,大手一挥,披到了她的身上。 一股温暖在寒未熙的身上蔓延开来,连她的脸颊也火烧似的,眼神局促的盯着赵暝祭,不明白他的举动。 “咳,若你病了,还不是我照顾?” 赵暝祭嘴上说着这推脱的话语,手上却帮寒未熙将那袍子整理好。 指尖冰凉,时不时的滑动在寒未熙的脖颈,让寒未熙的心变得灼热起来。 “哼!” 嘴硬。 寒未熙在心里嘟囔着,也是十分搞不懂赵暝祭是怎么想的,若是对她有好感就说啊,干嘛遮遮掩掩找借口。 定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平时那么怼她,若在说喜欢她,也抹不开面吧。 想到这,寒未熙对着赵暝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嘲讽着他怂的样子。 无奈赵暝祭像是没看到似的,转身继续走着。 冷决却早已看透了一切,暗自思量着什么,看向寒未熙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起来。 “寒姑娘,我是冷决,以后有什么事吩咐我就行。” 他不知何时突然窜到寒未熙身边,还低下了身体,声音压低的对寒未熙说道。 这人怕不是有毛病? 寒未熙一脸纳闷的看着有些不正常的冷决,他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她产生了防备。 她并不认识冷决,也无过多接触,这人到底什么目的? 于是颠颠的凑到前面,用食指轻轻捅了下赵暝祭的后背。 “嗯?” 赵暝祭回头疑问,却看到寒未熙一脸为难的指向冷决,顿时黑了脸。 “过来!” 他冷冷的呵斥道,冷决真是把他的脸都丢光了,才几天就哈巴狗似的谈好人家,伺候他怎么没那么上心呢? 一心想要讨好寒未熙的冷决听到呵斥闷闷的走了过去,回头还看了一眼寒未熙。 这个女人怕不是傻子吧! 他刻意讨好他都不要? 要知道他在皇城可是出了名的第一护卫,替赵暝祭解决过多少事情,死在他手下的就不计其数,估计阎王都收不过来。 而那个被主子稍加青睐的女人竟不懂他的意思。 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还是说她得了主子的好脸就瞧不起自己了? 在这一番质疑中,冷决郁闷的跟在赵暝祭身后,抬头看着赵暝祭冷冰冰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 看来是免不了一顿揍了。 走了许久,四人才到达了赵暝祭的住处。 那是一个不大的圆屋,里面虽不气派,却比平常的房子多了些名贵的材料。 屋子里已经点起了火炉,噼里啪啦的碳火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动,火光微微照亮了四周,带着些许温暖。 寒未熙虽坐在火炉旁,却依旧没有将赵暝祭的袍子脱下,还紧紧的裹着自己的身体。 那上面淡淡的香味她很喜欢,索性也不顾赵暝祭暗示的眼神,继续穿着,期间眼神还飘忽着。 “熙姐姐,我认识路了,明日我来找你玩。” 阿泽在心里默默记下路线,他平时虽记性不好,可这件事他绝不会忘。 也不能忘。 —— 暗室。 “主人,已将寒未熙杀掉。” 一个黑衣人正跪在哪里,不敢喘息,对着那暗黑之处交代着。 那暗黑之中的高台上,一双邪魅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那是死亡般的压迫。 “嗯,继续执行计划。” 男人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刚经历过什么,没有烛火的情况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隐约可见一个女人在他身上缠绵。 “是!” 黑衣人应道,松了口气,于是飞速消失在黑夜之中。 那男人的眸子暗淡下来,暗含着几分欲望和激情,呼吸也开始急促。 “小妖精,想死吗?” —— 炉子里的火时不时的窜出来,距离寒未熙的手只有些许距离,看着赵暝祭不免有些心惊。 “你往后坐些,别烧了我的衣裳。” 他这句话让寒未熙瞬间抽回了手,声音却突然尖锐起来:“你不应该关心我的手吗?” “你觉得把你卖了能抵得上一件衣服吗?” 赵暝祭随意撇了眼寒未熙,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她,也将手伸到了前面,一股温暖缓慢的传递着。 “熙姐姐,你送我回家吧。” 从窗口看了看已经不见五指的黑夜,阿泽毕竟是个孩子,此刻有些想家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何为喜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好。” 寒未熙应声答道,刚要起身却被赵暝祭一双宽厚的手掌按了下去。 “不怕冷?你烤会火,我去送他。” 突然被关心的寒未熙还有些不适应,见赵暝祭已经起身,忙解着身上的袍子,嘴里还嘟囔着。 “外面那么冷,你也得穿件衣裳啊,不然冻坏了谁带我离开这。” “不用。” 在寒未熙将袍子递过来之时却只听到赵暝祭冷冷的一声,而后不知所措的举着衣服。 赵暝祭见此,一把扯过衣服,又替寒未熙披了上去。 系扣子时撇到寒未熙异样的眼神,又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别人穿过的衣服我不要。” 闻声寒未熙撇了撇嘴,白了赵暝祭一眼,心里暗骂,不识好人心,冻死你,哼! 面上还是笑嘻嘻。 “我也没穿脏呀,再说了,我都没嫌弃你,你要是生病了还不得我照顾?” 说着撇了眼冷决,又继续伸过头去小声在赵暝祭耳边嘟囔:“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去照顾你,那你就又得受了!” 忍住对面传来的热痒,赵暝祭也抬眼皮嫌弃的看了一眼木呆呆的冷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寒未熙刚要抽回身,却被抓住,耳边传来赵暝祭无奈的话语:“好吧。” 她得逞一笑,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心里美滋滋,没想到那么固执的赵暝祭也有乖乖听话的一天。 于是快速脱下袍子给他披上,期间不知怎的,赵暝祭都不看她,眼神也挪来挪去,不禁让寒未熙疑惑。 一旁被二人当猴看的冷决也挠了挠头,奇怪的看着贴耳窃窃私语的赵暝祭和寒未熙,心中暗觉不妙。 他怎么看他们都像是在说他的坏话,可无奈他也不敢问,只好默默承受。 而后却看见寒未熙给赵暝祭披上了袍子? 他惊讶的仿佛眼前的赵暝祭是假的,他何曾见过主子穿别人穿过的衣裳? 何况还是个女子。 主子不是一向讨厌女子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吗? 冷决的眉头几乎皱在了一起,欣赏着赵暝祭那人间迷惑行为。 “看够了?” 却被赵暝祭突然一声吓得抬头望天,身上冒着冷汗。 “哈哈,他看就看呗,难不成你还能把人家眼睛挖了?” 正在给赵暝祭系带子的寒未熙噗呲一笑,冷决求生欲可真是强,也是可怜的娃啊。 她不过随口说着当玩笑罢了,谁知道赵暝祭却见她笑嘻嘻的样子当了真。 于是挑眉凶狠看向冷决:“好啊,回去就挖了。” “啊啊啊,别,我就那么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冷决传来的幽怨的眼神看着寒未熙直发毛,忙替他解释道。 手上系带子却因着急用了些力气,一下子在赵暝祭白皙的脖颈上勒出了淡淡的红痕。 寒未熙忙松开手,轻咳了咳,眼神躲过赵暝祭杀人般的目光。 “我,我不是故意的嘛。” 说完又冲赵暝祭抱歉一笑,无意间撇到阿泽,吸了口气,忙把他推到赵暝祭身边。 一边对着阿泽挥手一边对赵暝祭笑着:“快,快跟你赵哥哥走,他带你回去。” 可怜的阿泽看着寒未熙闯祸的心虚样子叹了口气,无奈走到赵暝祭身边。 她出了麻烦,他得替她掩护着不是? 于是对赵暝祭冷冷的说道:“走吧。” 那神情仿佛赵暝祭才是那个被送回家的孩子,还越过他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门。 赵暝祭淡淡撇了眼寒未熙,那眼里分明写着你等着,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寒未熙瞬间就打了个冷战,在原地搓着胳膊。 冷决也瞪了她一眼跟了上去,留下寒未熙一人噘着嘴欲哭无泪。 她得罪谁了嘛,真是的一个个,不会怜香惜玉,活该没媳妇,哼! 打眼望了望房间,却发现只有一个床,她的眼角突然弯了下去,脸上尽是得意。 你不是凶我嘛,等着睡地上吧! 赵暝祭全然不知寒未熙的小算计,只大步快速的走在前面,阿泽使劲小跑却也追不上。 跟在赵暝祭身边的冷决回头望了一眼被甩的几乎要看不见的阿泽,终于还是不忍,开口劝说着赵暝祭。 “主子,咱慢点吧,就算是遛狗也不能使了劲往前走啊,何况咱们不是送人吗?” 赵暝祭听到瞬间停住了脚步,一步步的像冷决逼近,边走边说着:“怎么,才几天不到,你就换主子了?” 黑夜里他的眼神比寒风还要让人冷冽,冷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以后他再也不说了啊,太可怕。 慌忙摆手解释着:“不,不不,没换,是我多嘴了。” 这时赵暝祭才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眼用尽全力跑着可无奈腿短的阿泽,又转身以方才的速度疾走着。 就这些,等他们到了阿泽家门口时,阿泽娘亲还陪他们等了许久才看到阿泽的身影,不禁奇怪的望向赵暝祭。 这是送人呢吗,还不如不送,小伙子长那么帅可惜了,脑子不太好使。 阿泽捂着胸膛,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小脸跑的通红,浑身都冒着热气,看来是累的够呛。 “娘,娘亲,明天早点叫我,我要找熙姐姐!” 喘气都有些费力的阿泽刚到娘亲面前就断断续续的说出这一番话语。 阿泽娘亲只笑着点了点头,将他领了进去,临走还不忘对门口的赵暝祭和冷决道谢。 赵暝祭也难得温和的对阿泽娘亲拜别,在她身上,他感受到了别样的温暖。 回去的路上少了身后人的追赶,显得异常清冷,月色有些异样,原本的银白此刻却染上了一丝红晕。 冷决抬头望了望天,原本轻松的样子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低头对赵暝祭汇报道:“主子,今日是月圆,您......” 听到赵暝祭也抬头看了眼那偌大的月轮,眼眸中也划过一丝异样,却依旧镇定如初:“无妨,不在宫中。” “是。” 冷决低头应道,还好不在宫中,不然又不知惹来多少人惦记。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对赵暝祭说道:“主子,若寒姑娘看到了该如何,难不成把她......” “她,没什么大碍,如今我若出了事对她没好处,她不蠢。” 赵暝祭自然明白冷决是想灭口,按理来说他不该犹豫才是,如此隐秘的事多一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 可转念一想,寒未熙并未做错什么,她没了记忆,丢了亲人,难道又要因他而丢了性命吗? 赵暝祭虽冷血,却不随意杀人,寒未熙那双澄澈的眸子,那个单纯的笑脸,他又如何忍心让她消失。 无奈叹了口气,眸子低垂了下去,偏偏在遇到她时发作,偏偏又不忍心动手,难道这是天意吗? “主子,您......” 冷决看到赵暝祭惆怅的样子,欲言又止,他很少有这种时候,希望寒姑娘的出现,能改变些什么吧。 “有话就说。” 赵暝祭干脆利落,他从不喜人犹犹豫豫,没那个耐心等待。 冷决自然也明白,于是凑他近了些问道:“您是不是对寒姑娘有意?” 说话时语气都变成了打趣的样子,脸上还期待的等待着,像极了闲着没事干的八卦大妈们。 赵暝祭白了他一眼,又接着走着,并未言语。 喜欢吗?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又如何定义。 这些赵暝祭都不太懂,自然也不会暴露在冷决面前,岂不是丢了面子。 “不讨厌。” 于是丢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他自己思考,别再烦他。 这下冷决瞬间沉默了,不讨厌是什么情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撇了眼依旧看不出情绪的赵暝祭,叹了口气,他怕是最可怜的护卫了,天天被主子搪塞耍弄。 估摸着赵暝祭快回来了,于是寒未熙洗完香香脱的只剩一件肚兜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只露了个小脑袋。 旁边沐浴的大木盆还冒着热气,里面洒满了花瓣,那本该是赵暝祭享受的待遇,却被寒未熙厚着脸皮用了。 用完却也挪不出去,于是干脆放那, 不仅只露出脑袋,还侧过头去,想要快点睡着,离远了看还真注意不到床上有个人。 “嘎吱——” 赵暝祭推门而入,寒未熙忙蒙上了脑袋装睡。 他环顾一圈,却没见到寒未熙的身影,周转一天,也自觉有些累了,看到屋子里连沐浴的水都背好了,不禁身上有些发痒。 转头对冷决说道:“出去守着,我要沐浴。” “若寒姑娘要进来也不让她进吗?” 冷决又忍不住多嘴,自然换来的是赵暝祭的一记眼刀,无奈闷闷的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赵暝祭打量了周围,又随意扫了眼床上,皆无人的身影,于是开始脱衣服。 脑子里却冒出奇怪念头,那么冷的夜,寒未熙又去哪了呢? 寒未熙此刻躲在被子里闷得满头是汗却大气也不敢出... 赵暝祭在洗澡......那若发现了自己,真是无法想象他能干出来什么事。 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何要躲被子里,其实睡地上也挺好,比没命强。 第一百一十五章 偷看洗澡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暝祭已经脱得只剩个里衣,透明的薄纱映得出一丝粉意,终于他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好在身边,抬脚踏入了浴盆之中。 “哗啦——” 平静的水面蓦然被打破,荡起层层波纹,白雾弥漫了整个屋子,使得赵暝祭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呼...” 趁着周围都是雾气的时候,寒未熙终于伸出了小脑袋吐着舌头,发丝都紧贴在了头皮上,还隐隐散发着热气,鼻尖上也有些许汗珠。 她随意抬头一瞥,顿时捂住了鼻子,一股暖意在手中肆意流淌。 此刻赵暝祭正倚在那木桶边,上半身尽数在水面上,隐约可见那些许起伏和线条,衬得水都有些发粉,薄唇因沾了水颜色深红。 寒未熙以为他正脸就够帅了,没想到侧脸更是让人沉沦,直挺的鼻尖带着几点调皮的水珠,双眼虽闭着,却也狭长上挑,透露着贵气和精致。 一滴水顺着他稍有棱角看起来有些冷意却很柔和的脸庞滑落,滴答入水,一圈圈层次绽开在花瓣中。 “唔——” 手里的温热红迹越来越多,寒未熙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赵暝祭耳朵动了动,瞬间腾出水面,水花四溅,而后顺手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 “谁!” 他低沉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屋子里,冷冽异常,充满了杀意,吓得寒未熙顿时不敢出声了。 可她低估了赵暝祭的判断力。 脖颈突然一凉,整个人就被提了起来,她捂着鼻子望着眼里尽是死寂的赵暝祭,吓得她整个人都僵硬了。 “你敢偷窥我?” 赵暝祭不知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寒未熙听出了他暗含的怒气,可却没有那么严重。 “没有,没有,我本来就在这,是你没看见我...” 寒未熙乌拉乌拉的说了一堆,可因她捂着鼻子,赵暝祭一句也没听清。 赵暝祭这才注意到她透着红丝的手,不禁皱了皱眉头。 “鼻子出血了?” 虽不知赵暝祭为何这样问,寒未熙还是伸着脖子点了点头。 却感受到身体瞬间腾空! “啊!” 顾不上血不血了,寒未熙大声的喊叫出来,一把捂住了胸前,可怜兮兮的望着赵暝祭。 门外的冷决却被这突然的尖叫吓得一哆嗦,细想那不是寒姑娘的声音吗? 于是他呵呵呵的笑个不停,眼睛使劲贴着门缝望去,可无奈什么都看不见。 尽管如此他还是乐开了花,看来主子终于开窍了啊。 都二十了,正当热血的时候,嗯,可以理解。 透过寒未熙得手臂,赵暝祭这才发现她只穿了个肚兜,那肚兜很小,丝毫掩盖不了什么。 他却没挪开眼睛,而是肆意在那起伏的线条上打量着,还做出了评价。 “怎么?你能看我我就不能看你?再说,你还没发育好吧?” 赵暝祭挑了挑眉,眼里多了些玩味,他本该把她丢出去的,可她这幅样子冷决又该怎么想,自找麻烦罢了。 “你才没发育好呢!你也没什么好看的!” 即使被抓着,寒未熙也像个会咬人的小兽般凶猛。 他竟敢挑战她身为女性的尊严,这不能忍! 可她也低估了赵暝祭怼人的实力。 “哦?我发育不好,难不成你方才看过了?” 这话瞬间让寒未熙小脸一红,嘴撅的老高,也不说话了。 他竟敢打趣自己,等着吧,早晚落到她手里! 赵暝祭笑了笑,不再跟她拌嘴,大手搂住她的腰际,提溜着紧紧抱着胸前的寒未熙向浴盆走去。 “你干嘛呀...” 寒未熙只弱弱的朝着赵暝祭说道,也不敢反抗了。 她就剩那么点肚兜了,若赵暝祭激动了,她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白了寒未熙一眼,赵暝祭知道她又想多了,无奈扯起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将她放在木盆边上。 拿起旁边的布,沾了沾水,一只手将寒未熙的下巴轻抬起,用湿布将她脸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净。 “以后鼻子出血不能捂着,会越出越多,知道吗?” 赵暝祭擦了一遍,抬头对发愣的寒未熙吩咐着,吓得她忙点头答应,又看见他将布洗干净将水拧掉,再一次的给她擦着,直到丝毫血迹都看不见。 低头看着赵暝祭认真专注的眸子,寒未熙突然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很温柔,只是表面的伪装让他看起来冰冷无情。 替她擦干了血迹,赵暝祭又将那衣裳套在寒未熙身上,恍惚间寒未熙差点以为面前是她最亲密的人,正耐心的帮他穿衣服。 她一直盯着赵暝祭的神情,却发现他方才虽然那样说,可眼神丝毫没有往不该看的地方看去,不免心里又多了几分暖意。 “赵暝祭。” 寒未熙在他为她系上最后一颗扣子时突然开口叫他的名字。 “嗯?” 他有些疑惑,抬头看了寒未熙一眼,手上却没有停止动作,也没有等到寒未熙接下来的话语。 就连寒未熙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叫他,却也控制不住,叫出口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说的话语。 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直到赵暝祭开口:“今晚你睡床吧。” 他的声音与平常的生冷不同,此刻是一个少年清脆而温和的话语,落在寒未熙心里,让她的心蓦地一动。 往常赵暝祭的老练让寒未熙忽视了他的年龄,如今细想想他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少年,却懂了那样多。 不禁多了些心疼。 赵暝祭就穿着一件薄衣,那样的天气出去岂不是要冻死? “你别走。” 寒未熙突然上前拉住他的手,却感到他身体僵直了一下。 她赶快松了手。 “怎么?” 赵暝祭饶有耐心的静等着寒未熙的话语,她脸颊的红意不禁让他多想,却也没有问出来。 雾气逐渐消散,他们之间忽然从朦胧变得清晰起来。 “我是说,你出去会冻死。” 好好一句话寒未熙却红了脸,她一把捂上发烫的脸颊,却不知这动作落在赵暝祭会是怎样的感觉。 “你是在,关心我?” 赵暝祭回问着她,眸子里尽是藏不住的笑意,不知怎的他突然觉得寒未熙傻乎乎的。 她得小手紧贴着挡不住的红润,妖媚异常的眼睛却满是懵懂,似乎是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直直的落在脚尖上。 “没,没有,你就说睡不睡这吧!” 寒未熙被弄得气恼了起来,干脆有些耍无赖的让赵暝祭做选择。 “那我睡哪?” 赵暝祭并未说不同意,却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顿时让寒未熙清醒了,是啊,他睡哪啊。 也有些发愣的不知所措,却也不想赵暝祭出去,一时间竟垂下眸子委屈起来,眼里也转悠着晶莹。 “好了,我不走。” 赵暝祭最见不得女人哭,立刻妥协,无奈的扶额,打量了周围,落在了那唯一的床上。 其实那床还算大...... “这样吧,我们睡在一张床,盖两床被子,如何?” 终归赵暝祭还算是冷静,提出了解决之法,要不然按寒未熙的性子今晚就别打算睡了。 “好。” 寒未熙听完乖乖的应了一声,脚步轻盈哒哒的去找被子去了。 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赵暝祭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暖和熙。 就这样,两人背靠着背,一人一条被子。 临睡,赵暝祭起身看了眼侧过身去的寒未熙,而后将那明亮的烛火吹灭。 在黑暗中,赵暝祭从袖中拿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并未喝水,一口吞下,摸索着爬上床去。 他将身子缩到了最边上,紧贴着床边,将一半被子盖在了寒未熙的身上,而后安然的闭上了眼。 寒未熙感受到身上的重量,偷偷扬起了嘴角,美美的睡去。 而在窗外,冷决眼眸带光的望着那熄灭的房间,心里跟吃了蜜一般甜。 夜已深,古余依旧没有入睡,他望着身旁躺着的高氏,深深地叹了口气,却惹来怒吼。 “你个废物!怎么那么久了还是不行?老娘下半辈子全毁你手里了!” 高氏不顾身上穿着诱人的红纱,抓起枕头被子就往古余身上砸,按理来说他是一族之长,本不该如此懦弱。 可他此刻却任由高氏发火怒骂,丝毫没有吭声,眼里却隐藏着浓浓的杀意。 “够了!生不出孩子你怪我了?坏土能长出庄稼吗?我就是再努力,我累死,你还是生不出!” 古余终于恼怒,像个发狂的野兽朝着高氏怒吼着,吓得她顿时安静了下来。 却也只是片刻。 而后她就比古余更加泼辣起来,开始摔屋里的花瓶瓷器。 “哐啷——” “你还敢怪我?你忘了你这族长怎么当的吗?要不是我高家的扶持,你连屁都不是! 我告诉你,你就是一只狗,我养的顺眼了就养着,你敢咬我?那只有被杀了吃肉的份!” 高氏一声比一声尖利,直说的古余的气焰越来越低,他颓废的低下了脑袋,愣愣的盯着那被打烂的瓷器。 是啊,他不过是人家养的狗,自从他当了族长,人前威风无比,可背地里谁不说他吃软饭,他不过是个笑柄罢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他人之子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背后的怒骂还在继续,古余却没了声响,眼里充满了血丝,在那一片吵闹与瓷器碰撞声中,一抹甜馨的笑容突然闯入他脑海中。 伴随着那笑容出现的是张面容较好的脸庞,那个女子是那样温婉,眼睛发圆,嘴唇微撅,倚靠在他的肩上,甜甜的喊他古郎。 古余也应声答应,余晖映在他们衣袍上,他们紧紧攥住了对方的手,手上还系着相思豆穿成的红线,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画面一转,是古余歇斯底里的面容,那女子惊恐万分,面前泪珠滑落,双目空洞,相思豆碎了一地,红线也尽数断开。 那是他们第一次争吵,古余只记得当时的几句话。 “倚兰,你放过我吧,高氏独女看上了我,我不可能放弃大好的前程与你私奔。” 而倚兰却出奇平静。 “古郎,若你是厌恶我,我立刻就走,若你是为了族长一位,我不愿,况且,我怀了你的孩子。” 他当时听到孩子确实触动一番,甚至想过放弃的念头,可年少热血,在当时至高无上的权利实在诱人。 “你把孩子做掉吧。” 这句话想起来,古余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当时是怎么觉得无所谓的呢,那可是一个生命啊! 会叫他父亲,承欢膝下,家庭和睦,就这么被他毁了。 他不敢想象当时倚兰是什么心情走出了那房门,他只记得她原本想捡那散落一地的红豆,最终还是放弃了。 “孩子的事由我做主,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祝你当上族长,如愿以偿。” 这是倚兰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至此他就在也没见过它,无论他怎样刻意寻找,她的面容就那么消失在古力族。 或许她是远走他乡,或许是隐姓埋名,可他能确定的是他的孩子一定生了下来,倚兰不会忍心把他做掉。 他还有一个孩子。 想到这,古余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是啊,他还有个孩子,还有翻盘逆转现在局势的机会。 于是赶忙回头,一把抓住了正高高举起的高氏的手。 “你冷静下来,我们有孩子了!” 高氏一听孩子,如疯魔般瞬间平静了下来,眼睛瞪得发圆,似乎在猜测古余话语的真实度。 “孩子?哪来的孩子!” 突然她想到这不可能是真的,她有没有身孕她清楚的很,若不是无法生育,她又怎会放弃心爱人不嫁,而选择苦苦追求她的古余。 一想到心爱人俊郎的面容,高氏就气不打一出来,拿起瓷瓶又要向古余打去,却被他呵住。 “住手!” “你不想要孩子了?!” 古余说的那样迫切,眼睛里闪烁的皆是真实和激动,高氏又不免有些怀疑,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虽说高氏残暴,却也是因多年无子所至,每每见到那些女人抱着孩子在部落各处闲转,她就恨不得把她们的孩子都强过来。 流言蜚语可怕至极,她虽权利大的很,却也制止不了那些长舌妇背后议论纷纷,说她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说她克子,甚至说她上辈子造了太多孽,这辈子活该没有孩子。 那些她都已经听了太多太多,如今也该是够了! 古余见她冷静下来,明白她是相信了,忙说道:“你可记得倚兰?” 这个名字出现的一瞬间,高氏眼里尽是敌意,她怎会忘掉那个名字,那可是她最好的姐妹啊,如今恐怕已经离开这里了。 “替她作甚,莫不成你旧情难忘?” 高氏挑眉,尖声问着古余,眸子眯着,像是要在他的神情里观察出些什么,可古余的脸上除了懦弱和胆怯就什么都没了。 她嘴角微扬,眼神不屑,果然这么多年,再不老实的狗也该驯服了。 古余自然明白她得心思,所以那抹情感隐藏极深,以高氏的看人眼光,还不到火候。 这么多年他的族长可不是白当的,早已学会了将情绪隐藏在心底,面上想露什么的神情,就能露什么样的神情。 若说早年的他是不敌高氏的,他甚至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从不加以掩饰,而高氏在家族的熏陶下,圆滑精明的很,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的。 如今她心爱的男儿郎还不是在古力族当了一把好手,古余虽气却无可奈何,高氏势力浸透太深,一时半会还清除不了。 于是他赶忙将高氏搂紧怀里,哄道:“怎么会呢,这么多年了,我若不是想起一件事,早就将她忘了。” 古余一边说着一边摸着高氏的发丝,她保养的很好,临近不惑之年却依旧乌发青青,丝滑柔顺。 “哦?什么事?” 高氏趴在他怀里,手抚上他的胸膛,微微抬头问着。 相比倚兰的温柔和蔼,高氏长得是另一种样子,她娇俏,会怒嗔却也会在你即将生气时撒娇哄你,真是令人魂牵梦绕。 古余当初也是被她这样迷惑的,谁知结了亲又是另一副样子。 “倚兰在离开之时,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古余小心开口,他静待高氏的反应,手上也紧箍住她的身体防止她跳起来怒骂她为何能怀了他的孩子。 可女人心,海底针,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那样的反应。 “哈哈哈哈哈哈。” 她先是发出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轻捂着红唇,笑的放肆张狂,忽而又停止了笑容,锐利的眸子直盯着古余紧张的脸庞。 “你怎么确定她生下了?” 高氏言语中稍有紧张,若倚兰远走时怕不便没有要那孩子,亦或者她自己遭遇不测,这可如何是好? 她这么一问,古余也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坚定的说道:“不会,倚兰虽嘴上说着不留,她定会心软的。” 高氏撇了眼古余,冷冷的说道:“呦,还挺了解!” “没有,这不是分析呢吗,若说了解,我自然是了解你更多些。” 说着将眼神在高氏身上打量着,惹得她羞恼不已,用手轻打着古余还算俊郎的脸庞。 “死鬼,这辈子算栽你手里了!” 话锋一转,高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本暗喜的眸子也变得郁郁。 “你又怎知她在哪?” 高氏挑眼懒懒的挪了下身子,媚眼如丝的看着古余。 这个男人虽不如她心爱的人,在古力族却也是数一数二的力气大,在这个靠力气生存的部落,那就是佼佼者,配她也不算委屈。 古余也挪了挪手臂,想要高氏躺的舒服一些,他也明白他不过是她的工具。 若没了他,便会有数不尽的男人上赶着伺候高氏,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拼命守护的部落,不能白白落于他人之手。 而如今,也只能再对不住倚兰一次了,若是有来世,希望她能遇到个良人,再不要遇上他这种混蛋。 “倚兰没有离开部落。” “什么?!” 这句话引起了高氏的又一声尖叫,倚兰没有离开,那岂不是说明她在她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许多年,还把孩子生了下来?! 眼神又满是疑惑的看向古余,既然他知道她没有离开,二人会不会余情未了,那个小妖精定会装可怜来勾引她的丈夫! 想到此,高氏就恨不得立马起身派人将倚兰抓起来。 眼看她就要激动起来,古余忙劝慰道:“你别多想,我并未见过她,只是猜测。” 说完忙将几乎要站起的高氏又扶到了怀里,在她依旧不信的眼神下,接着说道:“倚兰若没有将孩子落掉,那定不会远离这里,她一个人大着肚子,父母都已经死了,又能去哪?” 说着说着,古余的心中不禁多了些怜悯和心疼,是啊,当年她一个柔弱的女子,没有人帮扶,是怎样把孩子生下来的,又怎么养活啊。 不禁觉得自己就是个人渣,放着那么贤惠的夫人不要,偏偏娶这个母老虎。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高氏听了他的分析,也点了点头,一心只在孩子身上,在没有注意到古余奇怪的眼神。 “既然她在这里,就跑不掉,明天一大早我就派人挨家挨户的搜寻!” 高氏恶狠狠的说道,瞳孔中都燃起了火焰,她实在太想要个孩子了,哪怕是别人的。 “那,等要来了孩子,倚兰她...” 古余凑上小心的问道,希望高氏看在孩子的份上能网开一面放过倚兰,却忽视了女人嫉妒心有多重。 “自然是杀了,难不成将来要我的孩子去认她做娘?” 高氏已然把倚兰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已经开始了策划,届时得到孩子,便可以夫妻和睦,未来族长也后继有人。 而倚兰。 她断不会将她留在世间了,若古余对她余情未了,他俩稍稍勾搭在一起,想想那个场面,高氏就恶心不已。 古余虽心疼,却也无可奈何,倚兰牺牲,孩子留下,这是现在最好的决定。 但他心里还是留了个侥幸,若倚兰不在这里,若她没有把孩子留下,她就能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 也算是他对她最后的一点愧疚之意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抱我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计划商议完成,二人相视一笑,沉沉睡去,静待明日的行动。 而寒未熙却失眠了。 她滴溜溜的转着眼珠,不敢大声呼吸,怕吵醒身边已然沉睡的赵暝祭。 虽看不见房顶,可她得眼前却尽是赵暝祭的脸,于是寒未熙赶忙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以想这个冷冰冰还时不时气她的人呢,虽然他今天表现还好,可这也不能抵消旧账! 身上盖着的两层被子让她有些热,却也没有动手掀开,那是赵暝祭给她盖的,若她掀开了,他会以为自己是嫌弃他吧。 于是撇了眼赵暝祭的后脑勺,又转回脸,又撇了一眼,就这么往复循环着。 直到天微微亮,从窗子中透出来不是那么耀眼却能照亮黑暗的光束,她这才隐约能看的见他白皙的脖子。 上面的勒痕依稀可见,顿时让寒未熙觉得愧疚不已,若不是她,他也不会受伤。 细想想他自从救了她也没碰到什么好事。 那么贵的衣服被毁了,又被偷看洗澡,脖子上被勒出了红痕,还要委屈的睡在床边。 可他却丝毫没有怨她,而且自己默默承受,想着想着寒未熙就红了眼,对着依旧暗黑的环境叹了口气。 她还真是个惹祸精啊。 隐约听到寒未熙的叹气声,赵暝祭的心微动了一下,不明情绪涌起,忍不住张开了嘴。 “还没睡?” 他背对着她喃喃的说了一声,随后翻动身子转了过来,就这么与她面对面。 赵暝祭并未睁开眼睛,他知道寒未熙会多想,会紧张,会问他为何转过来,是不是图谋不轨。 可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为何,只是难受。 听了她那声叹息,难受就从心底蔓延到全身,迫使他转过身来一探究竟。 寒未熙不出所料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只感受着被子一阵翻涌。 而后赵暝祭的俊脸就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她此刻只要稍稍靠近,就能亲到赵暝祭的唇。 赵暝祭自声音沙哑的问了那么一嘴,就再也没了声响,只紧闭着眼睛,睫毛剧烈的颤抖着。 他的额头出了许多细汗,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于是寒未熙从被子里拿出小手贴在他的额头。 掌心却感受到了一阵冰冷,自手掌到达心底。 于是不禁奇怪,这么冷为何会出汗呢? “赵暝祭?” 她凑过去轻声叫他的名字,却等到的是他的浑身颤抖,甚至连被子都被他带的颤抖起来。 寒未熙慌了,她哪里见过他这幅样子,像个刚从冰河里出来的人,冻的直哆嗦。 赶忙将被子全盖在了他的身上,却还是无济于事,寒未熙能摸到那上层被子都已经变得冰凉。 赵暝祭的脸已经没了血色,嘴唇都在颤抖,好似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于是她将耳朵贴到他的唇边,只隐隐分辨出两个字。 “抱我...” “啊?” 明白了他的意思,寒未熙顿时惊吓的坐了起来,用手搂住身体缩在一边,有些犹豫,光天化日搂搂抱抱...... 可如今情势紧急啊,寒未熙不知赵暝祭为何会变成这样,什么时候能恢复原样,可他既然让她抱他就说明是能缓解的。 赵暝祭救了她,她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轻掀开那些被子,一层,两层,而后整个人快速的缩进了赵暝祭的怀里。 他的身体竟是滚烫的。 这让寒未熙有些窒息,却还是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感受到怀中的温暖,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赵暝祭恢复了几分力气,手伸到寒未熙的背上,另一只禁锢住她的脑袋,将她整个人都紧搂在怀里。 比起毒素发作的难受,寒未熙的身体让赵暝祭更加难以忍受,却不想松开。 好似待在寒冷之中许久的人触碰到了温暖,就再也舍不得放过。 寒未熙鼻腔里尽是赵暝祭身上独特而霸道的气息,让她晕头转向,耳旁是他猛烈跳动的心跳声,似乎她原本正常的也被带着加快了速度。 不知怎的,在那律动的声音下,寒未熙的眼皮越来越重,头枕在赵暝祭结实的手臂上,沉沉睡去。 而赵暝祭也似乎被传染了,听着寒未熙微微喘息声,也闭上了眼,结束了这疼痛的一夜。 照进屋子里的光芒强烈了几分,那床上鼓起一个大包,装着相拥而眠的二人。 门外的冷决守了一夜,早已倚靠着墙角不知不觉睡去。 日上三竿,光芒晒得冷决头脑发昏,于是他皱起了五官,捂住了眼睛边打哈欠边蹭着墙边站了起来。 清醒抬头看了天空才发现竟然已经午时了,于是扒着门缝看去,虽然什么都没看到,却也猜到了二人还没睡醒。 “唔...” 寒未熙在被子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只手捂住了脸,微眯眼睛撇了眼窗外,又迅速缩回了赵暝祭的臂弯里。 脑子还有些迷糊,分不清状况,只知道脑袋底下枕的这个好舒服,有点弹性,却不软,高度正好,脖子很舒服。 而这时赵暝祭自然早就醒了,看着怀里的闭着眼睛的人,嘴角快扬到了天上。 寒未熙往他怀里缩,他也莞尔一笑,顺带搂住她的腰肢。 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竟不反感她的行为。 被搂住的寒未熙也并没意识到什么,只是觉得嗓子有点干哑,十分不舒服,想抬手拿茶杯,却碰到了个什么东西... “别动!” 赵暝祭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寒未熙头顶响起,一下将她吓醒,害得她心脏怦怦跳。 “你,你怎么在这...” 寒未熙的记忆似乎已经退回到了昨晚,全然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了,只磕磕巴巴质问着赵暝祭。 仿佛是他贪图美色爬到了她的身边,手中还有个什么东西,于是她好奇的捏了捏。 “寒未熙,你在惹火!” 抬头对上赵暝祭暗含欲望的眸子,寒未熙眼睛突然一亮,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瞬间抽回手,在胸前慌乱的摆着,还顺便捂上了眼睛。 “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呜呜呜。” 说着鼻子一耸,抽泣起来,眼看泪珠就要染湿睫毛,无奈赵暝祭叹了口气,努力压住邪火,拍了拍她的脑袋。 “好了,没有怪你。” 说完赵暝祭就起身开始穿衣服,无意撇见寒未熙还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不禁轻笑:“怎么,我穿衣服你也要看啊?” “没,才没有。” 寒未熙挪移了视线,转过身去跟他顶嘴,又缩回了被子里。 光芒已经将整个屋子照亮,洋洋洒洒的落在各处角落,将灰尘带起,对着窗子,能看到它们细碎的身影。 赵暝祭正站在床边穿衣服,动作故意放慢,时不时的撇到寒未熙蒙起的被子上,眼里多了些情绪。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就在寒未熙在温暖的照耀下再一次马上睡着时,赵暝祭终于穿好了衣服。 于是他大步走到床边,伸手将寒未熙晃醒。 “嗯...” 寒未熙迷迷糊糊喊了一句,却依旧闭着眼睛,赵暝祭不再摇晃,而是挽起了袖子,走到那早已打好放在那的水盆边,将手伸入浸透,而后特意没有擦干。 带着水珠走到了寒未熙的背后,唇角勾起,伸手带着湿润一下伸进寒未熙的脖颈。 “啊——!” 一阵冰冷之下,寒未熙瞬间清醒大喊一声,随后委屈的把头靠在床边的木头上,咬住了嘴唇,眼里蓄满了泪水。 “臭赵暝祭,你又欺负我呜呜呜!” 她一把扯过身边看戏的赵暝祭的袖子,把满脸的鼻涕眼泪一并摸了上去,嘴里还嘟囔着他的坏话。 “寒未熙,我本以为你是没睡醒脑子不太好使,如今想来,你是睡醒了也一样。” 左右不过就是说她脑子不好使罢了。 寒未熙又狠狠地抹了把脸,而后嫌弃的将赵暝祭的衣袖丢到了一边,别过头去。 赵暝祭的视线落在那摊晶莹物体上,无奈笑了笑,又抬头看向寒未熙赌气的样子,故意大声说道:“行吧,您慢慢生气,族长定为我准备了大餐,我就独自享用了。” “呜呜呜...” 一听到吃的,寒未熙的眼睛都亮了,却也不服软,只委屈巴巴的看向赵暝祭,像个被主人遗落的小狗。 “走吧,拿你没办法。” 赵暝祭本就没有打算与她生气,既然她也算服软了,他也给她个台阶。 于是寒未熙扯着赵暝祭的衣角跟在他身边开始了碎碎念。 “为何族长要请你吃饭呀,你是什么身份?族长请人吃饭不能太差吧,起码六个荤菜六个素菜还要有汤吧,要是有个肘子就好了,我昨晚做梦才吃了半个,真是不过瘾......” 对于寒未熙的无休止的话语,赵暝祭只笑了笑,时不时的回上一两句,丝毫没有不耐心的样子。 “主子,你们...” 他们刚踏出房门,就被期待了一晚上的冷决逮住了。 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从上到下,一丝都不放过,最终落到了寒未熙拽着赵暝祭衣角的手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得知身份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吓得寒未熙立刻松了手。 “不用管他。” 赵暝祭感受到身边突然一轻,浑身有些都不舒服,不知怎的,他已经习惯了寒未熙扯住他的感觉。 而如今她猛的一松手,他倒十分不适应。 寒未熙有些疑惑的看着赵暝祭,怎么她不牵还不行了? 而冷决也委屈不已,满是哀怨的盯着他俩人互动。 果然有了女人手下就可以丢到一边不管了,可怜他跟了主子没有十年也得有五六年了吧,还抵不过一个才来了几天的丫头! 于是看向寒未熙的眼神也不是很友好。 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赵暝祭尴尬转过脸,一把扯过寒未熙的手,迫使她抓住自己衣角,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走吧。” 主子开口,纵使冷决有再多不满,却也不得不听从,于是蔫吧着跟在他们身后,眼神死死盯着寒未熙被迫拽住的衣角上。 走着走着,寒未熙就觉得手里拽着的有些烫手,瞥了眼身后冷决杀人般的眼神,又紧紧的拽住了赵暝祭的衣服。 那没办法了,这可不是她愿意的,你要怪就怪赵暝祭吧,别瞅我啦!! 在冷决一路委屈和憎恨的目光下,他们来到了族长的家门口。 “呼...” 寒未熙轻吐了口气,缓了缓神,自然的松开了衣角。 她终于能摆脱冷决的眼神了。 “怎么了?” 不知寒未熙为何叹气的赵暝祭有些奇怪,还以为她是哪里难受,于是下意识的问出口。 “啊?没事没事,我饿了。” 总不能跟你说你侍卫一直盯盯瞅着我吧,那岂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寒未熙还是很厚道的,不会随意出卖人。 赵暝祭却还看着她不放,于是寒未熙只好捂着肚子嘴里发出咕噜咕噜声,他才勉强算是相信。 “呦,太子殿下,古某应该亲自去接你,无奈家事过多,一时没抽出身,还望见谅。” 古余一早就在门口等候着赵暝祭,他有没有事都不会亲自去接。 在门口等着迎他进去,已然是因为他那个太子头衔了,再让他礼让也是不可能了。 于是他弓着身,摆出恭敬的样子,掀开了门帘,示意赵暝祭一等人进去。 让他意料不到的是寒未熙的出现,哪里来的这样好看的女子? 眼神又望向赵暝祭,隐约猜测到他们关系不一般。 “太子?” 寒未熙轻声在赵暝祭耳边问道,她看他的穿着明白他身份不凡,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尊贵。 “回去再跟你细说。” 感受到寒未熙的疑惑,赵暝祭轻声回答她。 看向古余时眼神又恢复了原样,变得冰冷而深沉。 一旁的寒未熙只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是会戏法吗? 说变脸就变脸。 却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不是冷脸看她。 “本太子一来,古族长就忙的很啊。” 只淡淡的说了那么一句,赵暝祭就领着寒未熙从他面前走了进去。 古余听到眼神变了变,而后又恢复了笑脸,跟着他们走了进去。 却看到赵暝祭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上堂,于是他只好坐到了比他偏低的位置上。 “那...我坐哪里?” 见他们都入座,寒未熙的眼神撇向古余,想要询问于他,谁知他竟偏过头去,看向了地面。 她顿时尴尬不已,怎么她就那么被瞧不起嘛...好歹留点面子给她... “过来,坐我这里。” 这时赵暝祭指了指身边的空余,示意她过去。 她犹豫片刻,毕竟上堂是个显眼的位置,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看笑话了。 就在寒未熙咬着嘴唇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冰冷贴到了她的手上,她略微抬头,对上了赵暝祭浅浅笑意的脸庞。 “你可不是如此胆小的性子,怎么见了旁人就胆怯了?” 赵暝祭打趣着她,牵住她的手,把她领到那个分外明显的位置,待她坐了上去,他才缓缓坐下。 椅子不大,两人就有些拥挤,幸好寒未熙身体瘦弱,肩膀也细窄,所以二人不曾贴到一起。 方才还一直嚷嚷着饿了的寒未熙此刻却没了声响,只将眼神放在无论何时都坐的挺直的赵暝祭身上。 “上菜吧。” 古余打量了眼二人,于是向屋里伺候着的人吩咐着,那侍女闻声下去准备了,只就四人在屋里。 一片寂静无声。 古余先开了口,却是冲着寒未熙去的。 “不知这位姑娘是?” 他眯起了眸子,透露这一丝危险,从寒未熙的发丝看到了她绣鞋上的珠子上。 寒未熙只觉得一阵恶寒,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抖。 “别怕。” 耳边传来赵暝祭低沉的声音,她抬头望了望,点了点头,眼眸又低埋下去。 裙子上的珠子有些松动,于是她看不下去,伸手去拽,可怎么也扯不下来,反而那结实的丝线差点划了她的手。 秀发从旁边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半边脸,显得有些朦胧。 “她是我随身的丫鬟。” 赵暝祭随口敷衍了古余一句,顺便替她解释着。 寒未熙的身份他还未查清,若引人起疑,又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这句话落到身边人的耳朵里,却变了味。 寒未熙依旧低着眸子,他们的对话她尽数记到了心里,原来她不过是个说不出口的丫鬟,可以随意编造身份的人。 于是看向赵暝祭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沉重。 “如此美貌的丫鬟古某还是头一次见啊...” 古余故意拉长声,眼神也不离开寒未熙的小脸,一副猥琐的样子。 “古族长可是有妻室的人,别乱了分寸。” 终于忍耐不下去,赵暝祭开口提醒着古余,他那恶心的眼神让他想马上下去打他一顿才解气。 而古余也并不是为了美色,只不过是想让赵暝祭气不顺而已,如此青涩的少女,不是他喜爱的类型。 这时侍女领着一众人等徐徐进来,手上皆端着两个精美的瓷盘。 在款待上面古余不敢马虎,毕竟他一举一动都是与整个赵曦国较量,若吃食上被比了下去,岂不是丢尽了脸面? 一道道美味的菜肴随着侍女们的退下而摆放在了桌面上,只见红绿相间,有难得一见的珍惜食材,亦有分量足味道好的家常菜。 一时间香气四溢,惹得冷决都口水直流,无奈主子还没起身,他只好在一旁等待。 古余自然也不敢动,静待赵暝祭的反应,可谁知他全然将眼神放在了身旁的女子身上。 “不是饿了吗,咱们下去吃饭?” 刚闻到饭菜香,赵暝祭就想到了寒未熙,她一路不停的嘟囔,如今怎么不求他下去吃饭了? “没胃口,你们吃吧。” 她无视赵暝祭难得的好语气,方才他说她身份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不知怎的她本来饿得很,如今也是闻了就饱了。 从不会哄女人的赵暝祭为了难,他明显感觉出寒未熙是不对劲,可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于是打量了她许久,最终觉得她可能是真的不想吃。 罢了,一会给她留一些。 “我们吃吧。” 于是他抚了抚袖子,起身下去坐到了桌子最前端,而后古余与冷决坐到了偏位上,他们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 看着面前冷这个脸的冷决,古余就气愤不已,怎的他一届族长竟要与侍卫同坐? 刚想反抗质问,却被赵暝祭的一句话浇灭了所有气焰。 “听说古族长的夫人很是厉害,是族内的一把手呢。” 赵暝祭拿起了筷子,率先夹了筷青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依旧面无表情,分不清是好吃还是不合胃口。 “这...自然...贱内是在管理上稍稍有些天赋,所以也不埋没她,让她当了个闲职。” 古余尴尬一笑,随即开口解释,手上也夹了点青菜,放入口中却有些苦涩。 寒未熙坐在高堂上,肚子开始不老实的乱叫,底下虽听不清,可她自己也烦的很。 那饭菜香味时不时的飘到她这里,又因方才已经说了没胃口,如今也只好忍着。 吞了吞口水,寒未熙闭上眼睛,试图用睡眠减轻饥饿的感觉。 “还说不饿?” 就在她沉沉欲睡时,却听到了耳旁一个好听的声音,脑子还没清醒嘴巴先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块香喷喷的鸡肉堵住了。 “唔...” 寒未熙咀嚼着嘴里的肉块,油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弄得满嘴都是。 “女子在外要注意些形象,吃不能弄得满嘴都是,还有不可随处睡觉。” 赵暝祭皱了皱眉头,教条般的说了一堆,见寒未熙刚提起的兴趣就快逐渐消失,又找补了一句。 “我在的时候你可随意,无人敢说。” 这句话让寒未熙瞬间清醒了,就连嘴里的肉都不甚美味了,她此刻只觉得赵暝祭像极了真男人。 “赵暝祭,我以后再也不说你了。” 她咽下鸡肉,说了这句莫名的话语。 其实她原本想说些报答之话,可话到嘴里才想起来她如今就剩个人了,连衣服都是人家的。 罢了。 就不添麻烦就是了。 “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假戏真做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虽不知她为何这样说,赵暝祭还是应了一声,正准备扶她下去,却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他何时这样对待过一个女子,况且如今还是在谈判期间,若有什么不妥,被人留了把柄,岂不是前功尽弃。 于是收回了准备扶她的手,换成了一句话语。 “慢着点下去。” 不得不说他这句话说的真及时,寒未熙恰好腿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幸好及时扶住了身旁的椅子。 “咳,我刚睡醒,迷糊。” 尴尬一笑,对上赵暝祭看破不说破的眼神,寒未熙也急忙解释着,心里却不如面上平静。 真丢人啊,人家都说了小心,还差点摔倒...要是真摔得四仰八叉的还有脸吃饭吗... 在赵暝祭半虚扶之下,寒未熙终于是平安的到达了饭桌上,却被身后的人按在了他原先的位置上。 导致她刚要伸出筷子夹吃的,那身旁两道光芒就直射过来,让她拿起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那个,我还是坐后面吧。” 在那夹击之下,寒未熙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想要往后面坐,却被赵暝祭拦了下来。 “再往后走,扣你一年例银。” 这话一出,寒未熙不知怎的停住了脚步,好像脚下有银子般,往前一步都会被踩扁。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坐下了。 可坐下她才反应过来, 她又不是真的丫鬟,哪来的银子啊! 无奈为时已晚。 “嗯,很是听话。” 赵暝祭不知是吃饱了还是没胃口,就站在寒未熙的身边帮她夹菜。 眼看空空的碗里都堆成了小山, 她慌忙捂住碗口:“哎,够了够了,我吃不完。” 可赵暝祭的筷子还是没停下,嘴里反驳着:“我知道你的饭量。” 说着把寒未熙的手挪开,接着往里夹那油滋滋的肉。 她只看着那一堆肉,也不敢说话了,她隐约记得在车上时好似把食物都吃光了吧...害得冷决飞了几百里去补充食物。 后来听他们谈话才知道那是他们的一个星期的食物。 这么想来,她是有点能吃哈... “一个丫鬟竟要太子殿下布菜,真是大胆!” 二人和睦之时,一道违和的声音传了进来。 面对古余的发问,寒未熙也只好在心里喊冤,说她是丫鬟的是他,给她夹菜的也是他,怎的最后被骂的却是自己了。 真是人无势力狗都欺啊... 不过古余的话语也算提醒了赵暝祭,他竟有些没控制住,看向寒未熙的眸子多了些异样。 他隐约觉得,这个女子将是他今后唯一的弱点。 可如今还是得先替她解围再说。 于是横眉一挑,看向古余:“怎么,本太子想要做什么需要古族长来操心吗?” “不,当然不是,只是古某觉得有失您的身份,这才善意提醒,若有不到之处,还望太子海涵。” 他故意咬重身份二字,想要赵暝祭难堪,可他这小把戏实在入不了赵暝祭的眼。 他什么都没说就直接将寒未熙搂在怀里,不顾她脸上的红晕,对着她得脸颊就轻啄了一口。 “怎么,古族长不知皇宫的丫鬟都不是丫鬟吗?” “啪嗒...” 寒未熙被那冰凉惊的筷子都拿不稳,掉落下去碰撞到碗边。 却迎上古余一丝怀疑的目光,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犯了错,于是稍稍起身搂住赵暝祭的脖子,主动在他薄唇上轻贴了一下又离开。 “讨厌,那么多人呢~” 只见她坐下就眼神微眯,带着媚色,拳头轻捶了下赵暝祭结实的胸膛。 二人的举动惊的冷决下巴都快掉了下来,简直颠覆了他的三观。 太子,太子竟主动亲一个女人???! 那女人还亲太子的嘴? 那可是太子的初吻啊啊啊! 在赵暝祭冷冽的目光下,他才勉强合上了下巴,眼神却依旧打量着他们。 严重怀疑他们早就已经背着他做了什么,他被瞒的好惨。 “这...是在下不懂,是在下无知。” 古余也被这二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无话可说,他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而寒未熙好似戏还没演过瘾,白皙的手臂依旧勾在赵暝祭的脖子上,赵暝祭低头盯着她嘟起的红唇看了许久才挪开了视线。 方才那下...还不错... 此时谁都没注意寒未熙眼睛的笑意,若是不在众人面前,估计她已经笑出了声。 这么好的轻薄美男的机会要是轻易放过她就不是寒未熙了。 亲脸太亏了,谁让他昨天搂着她睡了一夜,亲嘴才公平。 想着脑海里奇奇怪怪的思路,寒未熙只觉得饭菜更香了,于是也毫不顾忌形象的大口吞咽着。 不知怎的,赵暝祭望着寒未熙吃的每一口,都能想起她方才那轻轻一吻,脸上就滚烫的不行。 幸而他们都没注意,他也平缓着呼吸。 吃饱喝足后,古余叫人泡好了上好的雨前龙井,来给他们品尝。 无奈寒未熙实在是不感冒这些,只端着稍稍抿了口,一股苦涩在嘴里绽开,让她不受控制的吐了吐舌头。 “喝不习惯?” 赵暝祭喝着这茶也不过尔尔,比普通白水强过一些罢了,勉强入口,也难怪她不爱喝。 “待回去给你泡香茶,那味道你或许还能接受。” “好。” 一旁的冷决端着茶一饮而尽,这两个人,喝个茶那么多话。 自然他的怨气不是冲着赵暝祭去的,只是他如何都想不明白,这才几天,主子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呢。 —— 古力族,笑虎堂。 高氏今日不知怎的换了件素袍,坐在高堂上尤为显眼,惹得底下人议论纷纷。 “这母老虎怎么开始换清新风格了?” “花花绿绿穿腻了呗,不过啊,这性格就暴躁的很,穿的在淑女也是个泼妇!” 就在他们议论之时,高氏再也忍不了,她不是聋子! 于是伸手褪下脚上的织花锦绣鞋,瞄准那个唾沫横飞的人就砸了过去。 “哎呦!” 那鞋的分量可不轻,而且高氏是使了几分力气的,落到那人身上瞬间见了红,他顿时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 一众人赶忙将他抬了下去,其余人再不敢造次。 高氏冷冷的打量了一番周围,视线落到那墙上挂着的巨大虎皮上,眼神毒辣。 “知道那墙上的虎皮是怎么来的吗?” 她尖锐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屋子里,却没人敢答,于是冷哼一声,开口说道:“那是我独自一人,拿着刀剑,将那深山猛虎杀死剥皮,贴在那,是让你们看着,别学了它不听话!” “高盟长威武!” 底下众人纷纷惧怕,开始阿谀奉承。 这高氏自扶持古余当上族长以后,就成为了二把手,盟长,地位仅次于族长。 可熟悉他们的都知道,实则高氏才是古力族真正说话好使的人。 今日高氏特地召集了些古力族内她还算相熟的人,毕竟今日这事不能声张,有损名声。 众人接到吩咐也赶忙过来,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还是重大事件的时候,于是他们各自猜测,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却被想到高氏什么都不提只丢下一张薄薄的纸。 一个人上去捡起,而后一群人围着叽叽喳喳的讨论。 只见那上面单单画了个人,是一个女子,相貌端正,很是年轻,约摸豆蔻年华的样子。 “盟长,这是...?” 众人讨论了许久也不知道所以然,无奈询问道。 “这女子如今怕是跟我一样大了,你们尽管去找,旁的无需多问,若有相像的便抓来,切记,那女子有个孩子,无论如何要给我带来!” 高氏尖细着嗓子,重点提了孩子,让他们清醒点,别抓错了人。 无聊的摆弄着刚染的水仙花指甲,看似随意的很。 “这...这该怎么找啊。” 高氏的说辞让他们犯了难,古力族虽男子较多,但因族群庞大,女子少说也有个千百之数,况且这是几年前的画像了,女大十八变,如今那女子长成什么样还未可知。 这一番行动下去,没个两三天都查不出线索。 可高氏哪里管得了这些,只声音冷硬道:“你们相熟的不必找,年纪不符的不必找,其余的人也不算多,给我挨个房子查,我要今天之内就要有消息!” 众人一听,这层层筛选下来,确是没多少人了,何况他们有这么多人,于是也有了几分把握。 “是,那我们即刻出发!” 于是众人熙熙攘攘的撤出了笑虎堂,四处分散开来。 那画像人手一份,他们分散在族里,挨家挨户开始搜寻。 “娘亲...我要去找熙姐姐...” 阿泽冲着正在忙碌的娘亲哼哼唧唧,他已经说了半天了,可无奈她还是不让他出去。 阿泽娘亲回身摸了摸阿泽柔软的脑袋,温和的声音响起:“阿泽,那位大哥哥和大姐姐在一起,你去了定会打扰他们。” 虽没亲眼看到他们在一处,可阿泽娘亲还是猜测到了那男子和寒未熙的关系,若是一般,怎的会是他送阿泽回来? 第一百二十章 找到人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定是亲密关系。 既如此,若阿泽去了左不过是添麻烦罢了。 “娘亲...阿泽不喜欢你了...” 阿泽懵懂的年龄还不知情爱,此时他自然也不知为何娘亲极力阻拦他去。 于是幼小的心灵就受到了创伤,一个人委屈的蹲在角落抽泣。 阴影把他笼罩在内,只见得一颤一颤,阿泽娘亲看见他这幅样子终归是不忍,无奈叹了口气。 也不知阿泽如此依恋寒未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们不会久留,若待分别的那天,阿泽该有多难受啊。 “你去吧,天黑之前要回家知道吗?不要给你熙姐姐添麻烦。” 她话音刚落就得到了应答。 “谢谢娘亲——” 说这话时阿泽早已跑的没影了,只剩余声回荡在房间。 阿泽出了门就直奔赵暝祭的住所而去,那个路线虽说他只走了一次,但昨晚反复的在脑海中确认,也算是熟悉了。 路上碰到许多奇奇怪怪的人,手中都拿着副画,随便抓到女子都会仔细对比。 不禁让阿泽有些担忧,莫不是谁犯了事? 心里又蓦地浮现出寒未熙,咯噔一下,脚下加快了速度,生怕他们要抓的人是寒未熙。 若真的是,他必须要去保护他的熙姐姐! 对那些无缘无故找人的也产生了厌恶,路上时不时把他们撞开,也算是小小的惩罚。 要说他们家距离赵暝祭的住处也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阿泽硬生生跑了一头的汗。 终于是见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门,于是他凑上去先是透过门缝观察,却并未看到什么,只好敲了敲门。 “熙姐姐——” “我来找你玩——” 阿泽用尽可能最大的声音喊着,可无奈里头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他眼里的欢乐慢慢散去,垂头丧气的靠着门边坐了下来。 熙姐姐该是出去了,那我就等她回来! 坚定了想法,阿泽并拢着双腿,将身体趴在腿上,他也不知寒未熙会去哪,最好的法子便是在她家等着了。 “嘿!转过来我看看!” 一个人拿着个画像命令着背对着他的女子,那女子闻声转过来把那人吓得差点拿不稳画。 只见那女子左脸上全是麻子,右脸也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龅牙往外翻着,还嘻嘻的冲他笑。 “去去去,长那么丑还好意思出来,也不怕吓着人!” 那人一边拨弄着那女子一边往前有,脸上尽是嫌弃,那女子也翻了个白眼,在那人走过去的一瞬间说了句话。 “我娘说了,说我丑的都没带镜子,一个个以为自己多好看呢!” 说完她一扭一扭的走远了,留下吃惊的那人,仿佛见到了什么奇葩,抹了把脸,摇了摇头,又看了眼画像上的女子。 这才是美女啊! “哎!你找到了没!” 另一个瘦高的壮年男子向他打着招呼,不知是他爱出汗的缘故还是天气太热,竟黑黝黝的脸上挂满了汗水。 “哪那么容易啊,前面还有一家,咱们一起去!” “行!” 于是二人冲着阿泽的家走去,也难怪他们注意到,在一片瓦房屋里,那特殊材料建成的建筑尤其的显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哐哐哐——” 二人不算很礼貌的敲门,脸上尽是心急火燎,眼看太阳就快落山,还没有着落,岂不是要被惩罚? “哎,来了!” 阿泽娘亲湿手在干布上擦了擦,就去开门,边开边说着:“是不是忘带什么了,还是熙姐姐不在家?” 打开却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她愣了愣,眼神闪过一丝恐慌,又迅速恢复了冷静。 “这,你们二位是有何事?” 那二人细细打量着阿泽娘亲的容貌,与画像上同样圆圆的眼睛,虽多了些细纹却没有大变,方才她无意间笑起来也是像极了画上之人。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都亮了起来。 也不说是什么事,上来就直接问道:“请问是倚兰小姐吗?” 阿泽娘亲自然不知是为何事,于是点头答应。 “对,我是。” 可还没等她问出他们的来由,却被他们一把扣住了手。 “你们,你们松开!你们凭什么这么做!” 她使劲挣脱着,无奈两个男子的力气岂是她一女子可以挣脱的,被迫被他们拉拽了出去。 隐约还能看得见手腕上的红痕,那二人才不在意这些,只兴奋的向那群同样拿着画像的人大喊:“哎!我们找到人了!” 边喊还挥舞着画像,好似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听到他那一大嗓门的人都靠拢过来,无视倚兰惊恐的目光观察着她。 “呦,还真是,这下可以交差了,带走带走。” 一个人挥了挥手,其余人将倚兰包围其中,浩浩荡荡的朝着笑虎堂走去,一路上倚兰看着那再熟悉不过的路线,凄然一笑。 阿泽,你别回家,千万别回家。 如今她只期望阿泽能不被那些奸人所找到,她便怎样都无憾了。 可怜她隐姓埋名多年,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高氏,若你敢动我孩子,我便是拼了命也要带你走! 倚兰原本和善的眸子充了血,变得惊悚异常,嘴唇也透着红迹,她只被推搡着往前走,一步一步踏入死亡之地。 在赵暝祭他们讨论事宜的时候,寒未熙百无聊赖就犯了困。 “古族长,想必你明白我国的势力,如今四分天下,我赵曦国与云雾国并排第二,其余便是水净国与风栾国,他们联手也是对抗不过我们的,所以古族长与我们赵曦国结盟,乃是智者之举。” 赵暝祭抿了口茶,对古余分析着当前局势,他此次并不担心其余国家的扰乱,只在意一个人。 那就是云雾国太子,云济帆。 云济帆这个人,乃是出了名的温和,却能言善辩,在细细道理之中让你妥协屈服。 而云雾国又是唯一能与赵曦国相对的国家。 无论是兵力,还是地域,还是财富,都近乎于赵曦国齐平,若是这次能得到古力族的武器支持,便能国力大盛,统一值日可待。 不出赵暝祭所料,古余又拿云雾国说事情。 “这赵曦国到底也不是第一,我又为何选择你们而不选择云雾国呢?” 古余精明的目光打量着赵暝祭,其中带有一丝嘲讽,见他不语,又说道:“况且,云太子在云雾国的受宠程度,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句话让赵暝祭喝茶的手顿了顿,眸子带过丝笑意,笑的是古余看不清眼前的局势,据他所得到的消息,云雾国与古力族的交谈还停留在书信上,连个人都没派来。 不过是他们不需要这方面的支持罢了,可怜古余还憧憬与他们结盟。 四大家族,除了无故消失的风巫族外,就仅剩古力族,影异族和墨文族了,这影异族乃是能培养出顶级刺客之地,从不染尘世纷争,只认钱,而墨文族里人人尽是辩才,随便一人就堪当宰相之职。 而赵暝祭了解云雾国的缺点和弱点,对于武器兵马他们已经非常强悍,最缺少的就是用来刺杀的刺客,他们那里从国君到臣下都自认为温文儒雅,实看不上背地动手,可纷争却使他们不得不妥协。 如今他们缺的就是钱罢了,又怎会出重金买那些用不上的破烂。 “受不受宠都不如利益来的实惠,不是吗?” 他咽下那口茶,皱了眉头,是有些苦。 一旁百无聊赖的寒未熙恰好注意了他的小表情,于是趁他们都不注意从身边拿了颗晶莹发黄的蜜饯,偷偷掀开那茶盖,塞了进去。 末了收回手还舔了舔手指,眼睛瞬间甜成了一条缝。 恰好这时赵暝祭又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甜蜜在舌尖弥漫,让他本肃穆的眸子多了些轻松与愉悦。 无意间撇向寒未熙,眉眼弯弯,而后转过来又恢复了原样。 寒未熙正趴在桌子上捂着脸偷笑,似乎方才赵暝祭的笑容比那手上残留的蜜糖还要甜,是真真的甜到心尖去了。 嘴里的甜味让赵暝祭也平复了心情,只觉身体坐的发酸,挪了挪位置,腰间有些隐痛。 面上依旧如常对古余说道:“若是云雾国太子也能亲自来拜访,我定当退出。” 古余僵了僵,他何尝不知云雾国就不可能派人来,而除此之外他们能结盟的也就只有赵曦国。 不过即使最终要结盟,也不能这么快就妥协,必需博得最大的利益,若不然他又如何对得起古力族辛苦打拼的手艺。 就在这时,一个侍女脚步急促的走了进来,伏在古余耳边对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他脸色蓦然大变,端着茶杯的手也抖得厉害。 待侍女下去,他忙起身对赵暝祭行礼道:“实在抱歉,太子殿下,古某有要紧事去办,这结盟之事,再议吧,古某先走一步。” 说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却也不忘找人来伺候着赵暝祭众人。 “他怎么走了呀。” 寒未熙瞪大着眼睛,有些迷茫,脑袋偏着躺在了桌子上,整个人都毫规矩体统。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甜吗?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他啊,房子着火了,得去救火呢。” 赵暝祭笑笑,打趣般的与寒未熙逗乐。 寒未熙却说了别的话题。 “甜吗?” 她眸子亮晶晶,也不趴在桌子上了,坐的笔直,捧着小脸期待着什么。 方才那一点点蜜糖都甜,他也该是觉得甜吧。 “咳——” 冷决轻咳一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却只见他指了指脸,什么都不说。 “你是说我们不要脸?” 赵暝祭眯了危险的眸子,茶杯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发出声音,话语里也暗含着怒气。 “没...不敢...” 冷决刚想说什么却瞬间怂了,因为他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发凉,让他难受的紧,于是退了退,挪过脸再也不看他们。 “很甜。” 见他识趣的转了过去,赵暝祭随即变脸对寒未熙笑着,声音也温和的让人如沐春风,只是眼神直直盯在她那因抹了蜜糖而发粉的红唇上。 也不知是说那茶,还是眼前秀色可餐的人儿。 “你往哪看呢!” 似乎发现了他的视线,寒未熙立刻红了脸捂住了嘴,眼睛眨巴眨巴想要闭上却挪不开眼。 “寒未熙,你在想什么?” 赵暝祭不知为何突然敲了敲她得头,恢复了冰冷的样子,抬脚踏出了房屋。 他快速的往前走着,无视冷决和寒未熙被远远撇在后面,方才冰冷的眸子也暗淡了下来,嘴角微撇,视线有些模糊。 寒未熙,抱歉。 “他这是怎么了啊...” 不知赵暝祭为何突然翻脸的寒未熙也情绪低落了下来,她紧着追着他的步伐,却发现他走的实在太快,她根本追不上。 无奈问向似乎是特意等着她得冷决。 “这...主子性情古怪,我也猜不透,不过寒姑娘你也别多在意,说不准一会就变回来了。” 冷决极有耐心的安慰着寒未熙,不知怎的,虽看到主子和赵暝祭亲密他会觉得不适应,可如今主子翻了脸他却又觉得他们不该这样。 这奇怪的想法占据了冷决的内心,让他烦恼不已。 “哎,男人心,海底针。” 寒未熙突然抬头感叹,看来美男不好泡,还待努力才是啊。 “醒醒。” 赵暝祭先一步回到了住处,却发现阿泽蜷缩在门口睡得正香,他虽看他有些不顺眼,可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于是他脱下袍子,盖在了阿泽身上,一边将他唤醒。 “熙姐姐...” 却只听见阿泽迷迷糊糊叫了一声寒未熙,赵暝祭顿时火气上涌,一把将方才给他披上的袍子抽落。 “你干嘛...呜呜呜...” 他粗鲁的举动把迷糊的阿泽惊醒了,孩子气加起床气一下子让他变得眼泪汪汪,还低垂着脑袋,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阿泽。” 寒未熙堪堪赶来,却对上了阿泽朦胧的泪眼,慌忙蹲下哄着他。 “阿泽怎么了啊,怎么坐在这里哭。” 而被询问的阿泽也是大脑迷糊,他从醒来就只见到了赵暝祭一人,于是印象就留了下来,伸出了颤抖的胖手指向赵暝祭。 “他,他欺负我...呜呜呜...” 他越哭越厉害,整个小脸上都沾满了泪水,被他这幅样子吓到的寒未熙也乱了。 一旁的赵暝祭依旧面无表情,盯着那哭诉的阿泽,看着他肆无忌惮的趴在寒未熙怀里,心中莫名不爽。 “你怎么能欺负小孩子呢!” “你有什么脾气冲我发啊!” 寒未熙看着赵暝祭一副不管他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终于站起来大声质问他。 可才说出口她就有些后怕,她怎么忘了他可是太子,若他发了脾气自己岂不是死翘翘。 可出乎意料的是,赵暝祭并未斥责她,也没有说任何解释的话语,只是一直盯着她那双充满怒气的眸子。 盯了许久,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似嘲讽,又像是自嘲,最后深深看了寒未熙一眼,转身走进屋子里。 在赵暝祭的眼眸里,寒未熙分明看到了悲伤,不知怎的心蓦地一疼,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身体也有些发软。 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进去。 “熙姐姐。” 阿泽看她愣在原地,似乎也感受到了她有些不对劲,于是只小声开口叫了她。 “我们进去吧,在外面冷不冷...” 寒未熙嘴上随意的问候着阿泽,心思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一踏入屋子里,她就感受到了周围莫名尴尬的气氛。 眼神无意在屋子里瞥来瞥去,最后深吸一口气,快速的闪过赵暝祭所在的位置。 他似乎并没有因刚才的事受到影响,正坐在椅子上看着什么,身边依旧是那气味苦涩不堪的茶。 寒未熙将阿泽领了进来,坐到了离赵暝祭还算远的位置,旁边阿泽兴奋诉说的话语到她耳边却减弱了许多。 不知怎的,好像有什么一直牵引着她往赵暝祭方向看,他一直保持那动作不转换,寒未熙看着都觉得累。 就在寒未熙盯着赵暝祭的脸庞时,他蓦的抬眼,吓得寒未熙飞速瞥向了别处,像是偷窥被发现,心止不住的乱跳。 没看见我...一定没看见我... 她在心里默念,顺便平复着慌乱的心情,脸滚烫的不行,也不知道红没红... 赵暝祭只撇了她一眼,就又低下了头看着手上暗卫传来的讯息,只是嘴角稍稍勾起。 再看那些文字时却看不下去了,那上面都浮现出方才寒未熙飞速躲避他视线的样子,于是干脆合上不看。 端过身旁苦涩的茶,抿了一口,却压不住心底乱窜的火苗。 倚兰被那群人带领着去往了笑虎堂,此刻高氏正在那里等待。 “盟长,我们把人带来了!” 一个人粗着大嗓门,大老远的就往笑虎堂里喊,与此同时里面传来了一阵高昂的笑声。 “哈哈哈哈,倚兰啊,我的好姐妹,多年未见,你可安好?” 虽着那声音走出来的是高氏,她依旧穿着素袍,却在她身上显得很是风骚。 那双上挑的丹凤眼犀利无比,打量着多年不见的倚兰。 “你抓我来到底干什么!” 倚兰自是不想看她假惺惺的样子,只觉得恶心异常,于是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声音没有一丝恐惧。 “呦,我们好姐妹能做什么啊,只是我好奇啊,你为何还在族里,是还有什么事未了?” 高氏挑了挑涂的乌黑的眉毛,眼里隐藏了些疑问。 “怎么,我就不能待在族里了?你抢了我丈夫,我还要为你们一对狗男女离开?呸!” 倚兰狠狠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她永远忘不了古余决绝离开的样子,也忘不了高氏挽着她最爱之人的手臂对她挑衅! “放肆!” “啪!” 高氏听到她的言语,顿时脸颊羞红,手高高扬起,狠狠地打在了倚兰的脸上,她得指甲很尖锐,掌风袭过,留下五道红痕。 倚兰只觉得头晕目眩,耳鸣不止,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嘴角还溢出了鲜血。 可她却不以为然,比起当年的羞辱,如今的一巴掌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要他们找不到泽儿,她就是死了也能合眼了。 于是依旧恶狠狠的瞪着高氏,语气充满嘲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如此残暴。” “残暴也比你这心爱人都被抢走却无能为力的好!” 高氏只这一句就占了上风,又开始了独特性的奸笑。 末了打量着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周围人:“孩子呢?!不是让你们抓孩子吗!” 她气的眼睛都瞪的发圆,没了孩子她要倚兰又有何用! “这...我们抓人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孩子...” 一个人犹犹豫豫的说道,其实他当时根本忘了孩子的事,只看到了画像上的人就激动不已。 而如今高氏质问下来,他若如实说了,岂不是要死的很惨,于是干脆不承认。 “你没把孩子生下来?!” 高氏突然质问倚兰,略带怀疑,却并没有那么肯定。 “那个孽种,我留下来做什么!” 倚兰猛然抬头,对上高氏质问的目光,眼里毫无撒谎的神情。 有那么一瞬间,高氏就要相信,却突然转变了样子。 “把她给我带进去,另外,请个医师过来。” 听她这么说,倚兰蓦地低下头,掩饰眸子里的慌乱,她生没生过孩子,只要医师一验便知了,到时她得阿泽可如何是好。 “阿泽,你来这你娘亲知道吗?” 寒未熙询问阿泽,毕竟若他是自己偷跑出来的也不好,阿泽娘亲挺好的,她也不想让她着急。 “嗯,她知道的,她可喜欢熙姐姐了。” 阿泽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显得可爱许多。 “嗯,那就好,你衣服怎么就穿那么点,那里面有你赵哥哥的衣服,你进去套上一件。” 寒未熙说着指了指赵暝祭放衣服的小屋子,示意阿泽过去,而赵暝祭也只抬了抬眼皮,并未出声拒绝。 “谢谢熙姐姐关心,那我去了。” 于是阿泽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蹦跶着钻进了那小屋里。 第一百二十二章 可以吻你吗?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待他消失,寒未熙的眸子又撇向了站在那的冷决,正犹豫想个什么借口好。 而恰巧这时赵暝祭开了口对冷决吩咐道:“去给我采些露水,我要泡茶。” 这一吩咐让冷决有些发懵,于是挠了挠脑袋问道:“主子,这都临近黄昏了,哪来的露水啊?” “那就守到晨时再进来。” 赵暝祭的话里透露着不容置疑,于是冷决撇了撇嘴应道:“是。” “嘎吱...” 随着冷决的出去,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赵暝祭和寒未熙二人。 突然变得寂静。 “咳,咳。” 寒未熙轻咳了咳,眼神漂移着,却见赵暝祭丝毫没有反应,于是拍了拍脑袋在心里咒骂着自己。 让你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 无奈长吐了一口气,眼神一转,自言自语道:“咳,嗓子不舒服啊,喝点茶吧。” 边说边起身装作寻找茶的样子,似乎是才发现赵暝祭那有茶于是夸张大呼一声:“呀,茶原来你在这里,快让我喝点!” 自始至终就她一个人演着,赵暝祭也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在意,总之毫无反应。 寒未熙也没气馁,把他身边的茶挪到自己这里,顺便坐到了赵暝祭身边的椅子上。 眼神瞥向赵暝祭,见他还是一本正经专注的看着竹简,不禁撇了撇嘴。 抿了口赵暝祭独有的茶,百种中药味一下子冲上了寒未熙的大脑,不禁小脸皱了皱,嫌弃的将那茶推回去。 在寒未熙还未将那茶放下的时候,也不知赵暝祭是不是渴了,突然伸手去拿,寒未熙愣愣的感受着手上的冰凉,头瞬间低了下去。 赵暝祭感受到柔软的触感也看过去,发现自己竟握的是寒未熙的小手,他们共同端着一个茶杯。 视线落到寒未熙脸上的一抹红,唇角勾起,手顺着她得食指往上滑,直至握住她整个手掌。 “你...你干嘛...” 寒未熙终于忍不住嘟囔着。 那冰凉似乎透过手背进入她心里。 肌肤摩擦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让她心痒难耐,一边抗拒又一边觉得那感觉美妙极了。 “怎么?那我松手了?” 说着他就要将手挪下去,却被寒未熙突然伸出的另一只手抓住。 “不要!” 她瞪大着眼睛,脸上的羞红加重的几分,又好似豁出去了一般直视着赵暝祭。 两人的呼吸都愈来愈重,赵暝祭的耳垂也不免染上了红意。 “对不起...” 思虑良久,寒未熙终吐出这三个字,眼里尽是愧疚之意。 “未熙。” 赵暝祭突然脱口这么叫她,连他自己也愣了愣,随即笑了笑,接着开口说道:“在我面前永远不要抱歉。” “好。” 她应声答应,妖媚的双眼微微上挑,瞳孔里尽是笑意。 这感觉,似乎比方才的蜜饯还要甜。 “你坐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赵暝祭松开了握住她的手,示意她过来。 “可是,我坐哪里啊?” 他们之间并没有可以坐的地方,唯一的两个椅子已经被他们占用。 “坐我腿上。” 见她犹豫,赵暝祭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只是说话时也不敢看寒未熙的眼睛,直直盯着地面不放。 “好。” 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寒未熙用力的点了点头,偷笑一下,而后快速的从椅子上起来挪了过去。 她就站在赵暝祭的面前,却迷茫了。 坐腿上是怎么坐,横着坐还是直着坐,是并着腿还是... “傻瓜。” 赵暝祭突然笑出声,伸手一下子将还不明就里的寒未熙搂到怀里。 “啊!”蓦然落到赵暝祭怀里,寒未熙粉唇微张,小声惊呼。 鼻尖尽是她发间的香味,赵暝祭的心跳也有些控制不住。 “你好香,是甜甜的香,你抹了蜜吗?” 他沉迷在她的发间,喃喃的询问。 “我,我没有啦...” 寒未熙被那一阵阵的滚烫弄得难受不已,心跳加速。 腰上他的手是那么的结实,她随意倚靠都不会害怕掉下去。 “未熙,以后我就这么叫你,好吗?” “好。” 寒未熙早已被这暧昧弄得晕头转向,只迷迷糊糊的应答。 赵暝祭从她发间离开,对视上她迷茫的眸子,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小迷糊。” “讨厌!” 被说了,寒未熙撇了撇嘴抱怨,可那眉眼弯弯的样子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赌气时总下意识的咬着嘴唇,咬紧又松开,那红唇的颜色就又加深了几分。 “未熙...” 赵暝祭盯着她的红唇再也挪不开眼,可仅剩的理智还是让他先征求一下意见。 “啊?” 不知他为何叫她,寒未熙也微张嘴唇表示疑问,殊不知她这动作让赵暝祭更加有些控制不住。 嘴唇像是干渴的沙漠,而对面就是甘甜的露水,只要他凑过去便能解渴。 喉结动了动,赵暝祭的眸子越发暗沉:“未熙,我可以吻你吗?” 他双目直视着寒未熙,却见她恍惚躲闪他的视线,顿时明白了什么,脸颊开始往前移动。 寒未熙察觉到他的动作,慌乱的闭上了眼,抿住了嘴唇,只剩长卷的睫毛在颤动。 赵暝祭稍稍将寒未熙放躺在怀里,他瞄准了那嘟着的红唇,下定了决心,轻轻贴了上去。 “唔...” 纵使在心里百般准备好状态,可那酥麻的感觉还是让寒未熙浑身颤抖了一下。 只觉得凉凉的,感觉很奇妙,像是嘴边有个软滑的果冻。 她下意识的张开嘴巴,那果冻呲溜一下堵住了她的整个呼吸。 窒息间用手搂住了赵暝祭的脖子,让他离她再近一些。 感受到寒未熙的热情,赵暝祭瞬间被点燃,风卷残云般掠夺她得阵地。 渐黄昏,洒金零落飘散点点,二人相拥在那金色中,双双闭着眼眸,用心去感受对方懵懂的情深。 “你坏。” 寒未熙喘息着躺在赵暝祭怀中,手指不老实的勾着他的衣领,逐渐往上移动,直至停在他滚动的喉结。 小球似的在寒未熙的手下转动,赵暝祭也配合着她往下咽着口水。 她脸上逐渐扬起新奇的笑容,也让他满足至极。 “赵暝祭...我们算是相好了吧...”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抽回了手,微抬头看他话语中透露着不自信。 他是太子,可自己是个连身份都没有的人,又怎么配得上他。 这巨大的差异让寒未熙的刚灼热的心又凉了下去。 她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赵暝祭自然明白了她的顾虑,于是寻找她的手,牵起抵在嘴边,轻吻。 “未熙,你放心,我定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 他眸子丝毫没有闪烁,寒未熙看着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感动。 老天啊,我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你赐给我如此完美的男人。 “我相信,我家暝祭最厉害啦!” 她笑着,眼角有些湿润,却不是悲伤。 寒未熙也收起了调皮的样子,变得一本正经,脑袋贴在他结实有安全感的胸膛上,隐约能听得见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像是誓言,一下一下捶击在寒未熙的心上。 “熙姐姐...” 阿泽弱弱的声音从那小屋子里传来,寒未熙瞬间跳起,一屁股坐在原先的椅子上。 赵暝祭忍不住轻笑,却惹来寒未熙的一阵白眼,但也没影响到他的心情大好,而是继续喝着茶,眼神依旧落在寒未熙红肿的唇上。 这时阿泽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他原本不过是想随便找一件就出来的,免得熙姐姐多等待。 可他进去了才发现,那些衣服都是黑乎乎的一个颜色,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于是他只能费劲吧啦的在角落扒出一件陈年旧袍,拍了许久的灰,弄得身上尽是,于是清理了许久才得以见人。 那是一件蓝色素袍,穿在阿泽身上竟出奇的合身,他虽才九岁,却都快赶上寒未熙高了,也是个翩翩小公子呀。 他一出来便扑到了寒未熙的身边,无视着赵暝祭传来的杀人般的目光。 赵曦国——浮萃宫 一身形瘦弱的美丽妇人斜靠在床上,眼下发青,愈渐发黑,红唇未染口脂,褪了几分颜色,近乎与肌肤苍白。 被子像是许久未换,上面残留着泛黄的汤水痕迹,材质也是一般棉线做成,想必是用不上锦绣绫罗。 她双目空洞的望着那墙角层层织起的蛛网,突然喉咙像是被什么噎住,忙用力力气朝床下猛烈咳嗽。 “咳,咳咳——” 点点血花顺着她因许久未喝水而裂开的嘴唇滑落到地上,浸入那灰尘中。 “嘎吱——” 随着一声开门声响,灰暗的屋子瞬间射进万千光芒,她举起皮包骨的手指勉强放在眼前。 来人似乎感受到她的不适,将屋门稍稍掩上,他的面容也在光芒逐渐暗淡下显现出来。 他长得一张凉薄至极的脸,似乎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情感,像个机械般扫视那几乎奄奄一息的妇人。 “你怎么还没死,真是命大。” 他吐出这恶毒无比的话语,可脸上依旧是如方才般冷漠。 第一百二十三章 剥个栗子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环视一圈,这偌大的屋子,除了木头上带些雕花透露着古朴外,再没有一处可以称得上干净与贵气的地方。 床前只放了张样式单一的圆木桌,周围四个椅子三个都摇摇晃晃,不知是许久不用损坏了还是特意如此。 那男子将那唯一完好的椅子抽出,轻捂着口鼻,忍住嫌弃轻坐在上面。 这房间最干净的是那妇人的床榻,可那男子看向那妇人的眼神似乎那里比他身下布满灰尘的椅子还要肮脏几分。 “咳,咳咳,异儿,你来看母亲吗?” 妇人猛烈的咳嗽着,原本单薄的身体此刻剧烈的颤抖,苍白的脸颊也染了一丝红意,看起来却不那么康健。 她是冲着床下咳嗽的,尽管已经尽力捂住了嘴,那呼出的气流还是把层层灰尘带起,进入她的鼻息与口腔中。 如此下去只是往复循环的咳嗽。 被她称作异儿的正是赵曦国的三皇子,赵暝异。 这妇人乃是他的亲生母亲,迎庶人。 赵暝异不知是生了怜悯之心还是为何,从怀中扯出一只帕子丢在了迎庶人面前。 “你如今和被打入冷宫有何分别,母亲?皇后娘娘才是我的正母,而你,还够不上位份!” 赵暝异冷冷的提醒迎庶人,看着她的眼神尽是厌恶。 若不是还有事要问,他又怎会来这种蠢货身边。 迎庶人听着那句句剜心的话语,只捂住嘴巴轻声抽泣。 是啊,异儿说的没错,亲生骨肉又怎样,最后还不都要叫皇后母后! 就在她抽泣之时,赵暝异突然逼近,一把扯住她得衣领,不顾她快要窒息,眸子阴冷,沉声逼问:“说!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迎庶人的瞳孔逐渐放大,嘴唇微张,脑海中思绪万千,最终也没有开口。 赵暝异见她还是不说,猛的将她扔回床上,“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迎庶人任由身体卷在被子里,眼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赵暝异疾走出浮萃宫,立刻就有宫人太监跟上,他却蓦地停住脚步,对身边的人吩咐:“从今日起,给我断了她的饮食,告诉她,她什么时候说,什么时候恢复伺候!” “是,不过若娘娘出了意外,那不是彻底没线索了吗?” 一旁与赵暝异亲近的太监应了声,而后又提醒着他。 “这倒是,那就每日一碗米汤吊着。” 赵暝异思虑过后,也觉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于是换了个吩咐,而后马不停蹄前往凤栖宫。 那高贵的牌匾就挂在整个赵曦国装饰最璀璨夺目却不失沉稳的地方。 赵暝异急匆匆的赶去,却被那门口看守的太监给拦了下来。 他摇了摇拂尘,眼皮子抬也不抬,敷衍道:“皇后已经歇下了,三皇子改日再来请安吧。” 说罢手上开始打理着那拂尘。 “这...尊公公,您就通融一下,去禀报一声,我实在是有急事要拜见皇后娘娘。” 赵暝异放松了语气,冰冷早已不见,他堂堂皇子在太监面前竟低了几分。 似乎是看他态度还算恭敬,于是尊公公终于是撇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转身进去通报。 等了许久,夜色都染上天际,周围也变得昏暗,赵暝异脚下发酸,却不敢随意走动,于是只直直站在那里。 “进去吧。” 尊公公尖着嗓子走了出来,头往那宫门口一摆,示意赵暝异可以进去了。 “阿双。” 赵暝异轻声对身边的人唤了一声,那人立刻懂了意思,从黑袍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袋银子,数也不数就走上前去,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塞去了尊公公手中。 尊公公接过银子掂了掂,脸上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随意挥了挥手打发他们。 “那就多谢尊公公了。” 赵暝异轻声说道,快步踏入了那朱红的大门之中。 凤栖宫中烟雾缭绕,从那暖塌前摆放的金色圆形镂空香炉中溢出,将整个凤栖宫都变得香气四溢。 一副铜镜昏昏暗暗,隐约折射出正半眯着倚在塌上的皇后容挽。 她的容貌说不上倾国之姿,戴着鎏金东珠的耳垂倒很饱满,不知是在满头珠翠还是精致妆容的映衬下,多了些雍容华贵。 因将要歇息的缘故,身上只套了件暗红色宫装,衬得整个人精神许多。 “母后。” 赵暝异轻踏进来,摆手让身后人都退下。 听到他的呼唤,容挽却并未应声,还是闭着眼,似乎已经沉睡。 赵暝异坐在她面前的位置上,视线落到地上焚烧着的炭炉中,炉中火苗窜的老高,想要将一切都吞噬。 在那火炉边上围了一圈还未剥开的褐色板栗。 他伸手够了一个,板栗才烤过,手触碰上去立刻就感到一阵疼痛,若是平常人定会尖叫着把它丢回去。 可赵暝异没有。 他将被烫的通红的手指放在耳垂上缓解,而后用不长的指甲用力将那硬壳抠开,里面微黄的板栗肉就露了出来。 那炉子边有个白净的瓷碟,赵暝异将那剥好的栗子放入碟子中,将那壳丢到一边。 就在他差不多把那碟子堆满的时候,容挽稍稍睁开了眼,口脂涂抹的恰到好处的嘴唇轻微勾起。 “怎么,她还是不告诉你?” 她慵懒的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整个凤栖宫,让人无法忽视。 “是,怎么都不肯认。” 赵暝异淡淡的回了一句,拿起身旁的帕子擦了擦沾满栗子碎的手,指甲隐隐作痛。 起身,将那盛满了栗子的碟子放到容挽身边的小桌上,那上面还有几碟精致的各色点心。 那栗子颜色偏淡,与它们那些工序复杂,样式好看的点心放在一起逊色了几分。 容挽无意间瞥到那栗子,悠悠开口:“这栗子,烤的再香也是上不了台面,与那些进贡的相比,也是不值一提。” 这话刺痛了赵暝异几分,他却还是勉强笑了笑,应道:“母后说的是。” 容挽打量着面容有些凄凉的赵暝异,神色动了动,要说这赵暝异也是皇子中容貌上乘的。 只是眉间总有读不出的哀伤,少了些男儿的豪迈之气,眼角总是微红,本清澈的眸子里雾蒙蒙一片,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饶是看过许多人的容挽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 “无妨,她承不承认,咱们的血缘都是在的。” 这句话让赵暝异的神色缓和了不少,点头赞同,可视线无意飘到那塌上的一件未完成的玄袍上,又暗了暗。 容挽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轻松笑了笑:“那不过是本宫给祭儿做的一件衣衫罢了,只因最近天湿气冷,本宫的额头倒是有些不适,所以也就耽搁了。” 言语之间,她得脸上尽是慈爱之意,好似与方才那个精明的女人不是同一个人。 赵暝异也看的愣了愣,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沉声道:“母后您还是保重身体,衣服,不是还有绣属吗?” “祭儿的衣服本宫都是亲自做的,绣属那些惯会用名贵的材料,才不管你贴不贴身。” 容挽皱了皱眉头,婉拒着赵暝异的关心,拿起身边的栗子咬了一口,直直的盯着那鲜红的口脂。 “这栗子虽登不了大雅之堂,可也是分谁吃。” 说罢看了眼赵暝异,眼里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 可赵暝异却笑笑回避着她的眼神,说道:“这栗子儿臣只管好不好吃遍罢了,若好吃皇后娘娘就多吃些,若觉得不合胃口,便扔了吧。” 说着说着他的语气突然冷了起来,也不在叫容挽为母后,而后起身不顾容挽反应就离去了。 临走到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玄色袍子,而后大踏步走了出去。 容挽摇了摇头,也实在猜不透赵暝异的心思,一时间觉得嘴里的栗子不是很香甜,于是找了块帕子吐了出来。 视线落到那未做完的袍子上,眉眼弯了几分,似乎觉得头疼缓解了许多,于是又拿起针线对着烛火开始缝制。 赵暝异踏出凤栖宫,面对茫茫夜色,犹豫了片刻,向自己的宫里走去。 似乎是生母不受宠的原因,他的宫殿稍稍偏远,直走的路上的灯火都有些稀少才到达。 红色的宫墙在月色下隐隐有些发青,赵暝异推开那不算大的木门,走了进去。 “恭迎三皇子殿下回宫。” 一个女子挑灯站在那内殿门口行礼,似乎等了许久,手指稍稍有些僵硬。 “心倾,本殿下不是说过,不要在这里招摇吗?” 赵暝异走近,望着寒心倾清秀的容颜,实在提不起兴趣,于是绕过她往内殿走去。 寒心倾紧了紧握住灯笼杆的手,面容突然冰冷又恢复了笑靥,也跟随赵暝异走了进去。 将灯笼吹灭叠放在角落,寒心倾走到赵暝异身边,关怀的问道:“今日迎庶人还是不肯说出您的身世吗?” “嗯,她固执的很,哪怕皇后已然有证据证明我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不肯认。” 赵暝异捏了捏太阳穴,神情有些疲累,寒心倾见此忙凑过去帮他揉按着,身体时不时的贴向他。 第一百二十四章 羞辱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也是能理解,迎庶人如今唯一的依靠便是殿下您了,若承认了,岂不是半点活路都没有。” “嗯,怎么,你身子不舒服?” 赵暝异感受到她的举动,略微躲了躲问道。 不知怎的他十分厌烦女人,尤其是主动凑近的女人,好似随便一个人她们都能贴上去,毫不顾忌脸面。 他这一躲,寒心倾本倚靠在他身上,顿时失去了重心,若不是前面有床榻,怕是已经摔到了地上。 可即便如此那床边的硬木头也让她膝盖肿了一大块,却不敢抱怨,只好扶着纱帐缓慢的坐下来。 “殿下,您...”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委屈,纤手抚上面容就开始抽泣,双肩还故意颤抖。 奈何娇弱,梨花带雨都是在美貌的基础之上的,她算的上小家碧玉,可若在真正的美人面前便如鱼目与珍珠放在一起的区别。 赵暝异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虚假的安慰了声:“是本殿下没有注意,抱歉。” 说罢就自己看起书来,似乎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对于这个前阵子自己无意救下来的女子,赵暝异实在提不起什么好感,只当作随从跟在身边还能接受。 可她如今有了别样的心思,也就留不得了。 古力族—— “熙姐姐,你为何与他住在一起?” 阿泽趴在寒未熙的膝盖上盯盯瞅着赵暝祭,语气也十分不友好。 “这...” “因为她是我的人,自然与我住一起。” 寒未熙才说了一半的话就被赵暝祭打断,坚定的宣誓了主权。 奈何阿泽只是个孩子,根本不懂他们之间的种种。 “为什么是你的人,熙姐姐是我的!” 他垂下了脑袋,双眼朦胧的看着寒未熙,等待她的决断。 寒未熙为难了,这俩人怎么还较真上了呢... 她看了眼赵暝祭,他眼眸低垂,哀怨的表情直击她的心脏,方才才...她怎么可能抵挡的了他的攻势? “咳,那个,我确实是你赵哥哥的,这件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啊。” 她边说边揉了揉阿泽的脑袋,可怜的阿泽彻底蔫了,趴在寒未熙的身上眼神却愤恨的盯着赵暝祭。 而赵暝祭抬眼回了个嚣张的神情,顿时把阿泽气的埋头大哭。 寒未熙立刻就朝赵暝祭方向看去,看是不是他使坏,却见他一脸笑意,还那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顿时又让她羞红了脸。 他这是...又想亲了吗...坏死了... 气哭了情敌又调戏了媳妇,赵暝祭的心情别提有多好。 端起茶杯发现里面已经没茶了,忽的想起被他派遣出去的冷决,勾了勾唇,轻声说道:“进来吧。” 外面的冷决立刻就接收到了赵暝祭的讯息,即刻就从窗子外窜了进去。 落地却对上了三双眼睛,顿时僵住了,咧嘴笑了笑,说道:“这个,走窗户快...” “哦。” 三人异口同声的应道,而后又各做各的,似乎也没将他放在心上。 而冷决也没在意,眼神撇向赵暝祭的身边,果然那茶杯已经空了,于是走过去将那茶杯端走。 却在他靠近赵暝祭的时候快速听他说了句:“以后未熙也等同于你的主子。” “啪嗒!” 他一个没拿稳茶杯就碎了一地,于是赶紧哆哆嗦嗦的去清理,期间眼神不停地看向寒未熙,似乎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咳,主子好!” 冷决刚捡完茶杯起身就对寒未熙大叫一声,吓得她一抖,而后尴尬笑了笑:“嗯,嗯。” “以后说话小声点。” 赵暝祭皱了皱眉头,看着寒未熙那担惊受怕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于是冷冷的对冷决吩咐道。 “是...” 冷决低下头应道,可眼神还是八卦的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直到碰上赵暝祭警告的目光才收敛。 于是悻悻的下去了。 “看你把他吓得。” 寒未熙捂着嘴笑了笑,对赵暝祭说道。 “能逗你一乐,吓便吓了。” 赵暝祭也回一笑,二人对视传情,幸福无比。 “熙姐姐,我们出去玩吧。” 阿泽见二人都不理他,不禁委屈起来,于是使劲摇晃着寒未熙的衣服。 “啊?好。” 寒未熙这才回过头来应道,心里也很是抱歉,阿泽一个小孩子还在这里呢,她秀什么恩爱啊,真是的。 不禁用眼神嗔怪了赵暝祭一下,他却笑的更欢了。 于是寒未熙站起身就要领着阿泽出去,却手上一重,抬头是赵暝祭好看的脸庞。 “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嘛...” 说着他的声音就低沉了下去,却酥的让人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寒未熙更不例外。 “啊,没有没有,那你跟我们一起好不好。” 她捎带了些哄人的语气,也无奈的看着这个大孩子般的赵暝祭。 “好。” 目的得逞,赵暝祭立刻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直惊的让寒未熙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于是就在迷茫之下被赵暝祭牵了出去。 笑虎堂... 倚兰被强按在临时拼凑的板子上,任由请来的医师摸索,一众人等也不知道退却,就在那里看着。 高氏也挑了眉倚在那里,她是故意将那些人留下,她倒要看看,如此羞辱之下,倚兰还嘴不嘴硬! 而倚兰想反抗却无力,身上多了几双手将她按住,绝望与屈辱的泪水顺着木板流淌下去。 很快医师检查完毕,俯身向高氏回报,那医师是个女子,上了年纪,皮肤都皱在了一起。 她虽不知叫她来的目的,看到高氏的面容,而对于她们那段往事也知晓个大概,于是也能猜测出来。 倚兰分明是生过孩子的,可高氏依旧叫她来检查,无非就是她不承认罢了。 高氏为何纠结别人怀没怀过孩子她不清楚,却十分了解高氏的品行。 对于此刻像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倚兰,她也是十分同情。 想当年她与古余也称得上是老一辈看好的金童玉女,本以为他们能喜结连理,谁知后来才听说被高氏硬生生从中破坏。 她正要对高氏回报倚兰是生过孩子时,眼眸突然一转,话语也变了彻底:“禀告盟长,依检查来看她并未生过孩子,却有打胎的迹象。” “什么!” 高氏的情绪立刻就被激起,她等了这许久,竟告诉她她没有孩子! 这让她将来怎么办? 继续忍受那些长舌妇的背后议论吗! 不! 就算她死,也要有个探路的! 于是她突然一笑:“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医师走下去之时摸了把倚兰的手,给了她个鼓励的眼神,倚兰顿时感动不已。 她方才都以为没希望了,是这个她几年前才见过里面的良善之人给了她新的希望。 阿泽,若阿娘还能再见到你,定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记住那个阿婆,长大了要好好报答她,是她救了你... 待医师走后,倚兰还没从方才得情绪中清醒过来时,却得到了另一个晴天霹雳。 “你们找人辛苦了,这个女人就赏赐给你们,别弄死就行。” 高氏看着半死不活的倚兰,突然勾起唇角,对着堂内十几个大汉吩咐着。 “什么?不!” 倚兰绝望的喊出了这一声,就没了接下来的声响,被迫接受着最残酷的刑罚。 “好好享受吧!” 高氏冷笑一声,再不看那被男人围的已经看不见的倚兰,也装作听不见那些恶心的话语,漫步走出了笑虎堂。 “听说,找到倚兰了?” 好巧不巧她一出笑虎堂就碰见了匆忙赶来的古余,见他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倚兰,高氏不免心情又烦躁了几分。 于是语气不客气道:“是啊,在里面呢,一堆男人的待遇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怎么,你也要去一起?” 说罢不顾古余也震惊的面容,大笑着离开了那里。 “阿兰...” 古余愣愣的看着那并没有关上的笑虎堂的大门,隐约可见那里面肌肤翻飞的颜色。 他再不忍直视,只握紧了拳头,倚兰,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报仇! 高氏此次的做法彻底惹恼了古余,他本还念着夫妻情分,还担心高氏的势力,可如今她得所做所为实在称不上是人! 再不犹豫,他拼命冲进那堆人里,向他们大声嘶吼着:“滚开!都给我滚开!滚——!” 他喊着,用随手拿起的棒子使劲挥舞着,那群人本想上去揍人,却看到是古余,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捂着身体赶紧跑了出去。 众人退散,只剩下喘息不已的古余和奄奄一息的倚兰。 古余红着双眼,一副嗜血的模样,看着倚兰所剩无几的衣裳顿时泪流不止。 脱下衣服将她紧紧裹住,抱住她冰凉的身体大声痛哭着:“倚兰啊!是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来晚了。” 倚兰感受着身上悲痛不已的古余,只疲累的闭上了眼睛,用微弱的力气在古余耳旁说了一句。 “我恨你。” 说罢再也不出声,她不想面对自己脏污的身体,更不想面对那些丑恶的嘴脸。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为何脸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可她一闭上眼就是阿泽的笑脸,他甜甜的唤她娘亲。 她的阿泽还没长大,还需要她,她不能放弃,不能就这么离开。 希望的火焰在她心里开始复燃,让她原本模糊的意识逐渐清醒,直至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倚兰....” 古余小心的唤着她的名字,生怕大声就会刺激她的神经,面前的女人脸色苍白的不像话,身体冰冷的像个尸体。 他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崩溃,也知道一切苦难都因他而起,所以这次他来赎罪了... “古余,你要救我们的孩子...” 缓了许久,倚兰最终说出这么一句话,让古余的心情激动不已,原来他真的有孩子! “高氏不知道吧!” 他急促的问了这么一句,原本他的想法是共同与高氏抚养那个孩子,可如今见到倚兰他才发现自己心里深爱的还是她。 孩子还是亲生父母抚养才是最好。 况且如今高氏的势力已经被他瓦解的近乎没有了,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她的人,却都是听他命令的。 想要一举绊倒她,等待好时机,也不是没可能。 “她不知道,我对她说我把孩子做掉了。” 倚兰在古余的搀扶下勉强起身,被古余搂在了怀里,时隔多年,古余的心还是如此激烈的跳动。 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无论多久,相爱的人在一起总是会情动的。 “倚兰,你放心,当年我抛弃了你,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他低下头轻吻她,让她安心。 倚兰麻木的感受唇上的冰凉,凄惨一笑。 迟来的情深比草还贱,她已经不奢求什么情爱了,只是需要个强大的人,保护她的阿泽。 高氏离开笑虎堂就朝一处房屋走去,期间还四处张望,确保远处没人注意才钻了进去。 “你怎么来了。” 屋里就一个壮年男子,相貌较好,正做着木工,身边一堆纷飞的木屑。 他头上细汗溢出,听到声响只抬头问了句而后又接着弄手里的活。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 高氏声音带着怨念,出奇的没发火,而是温声细语,自顾自的凑到那男子身边。 “邹郎~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也不想人家嘛~” 高氏捏着嗓子发出细软的声音,奈何她强硬惯了,加上故意做作,使得声音变得奇奇怪怪,被堵住了什么似的。 “你不前天才来吗?” 男子似乎不吃她这套,无情揭穿她的话语,对于她使劲蹭着的胸脯也无动于衷。 “你是不是又别的相好的了?!” 高氏暗觉不对,立刻窜的老高,大声质问着男子。 男子停下手中的活计,十分有耐心的看着她,叹了口气说道:“你怎么总是多想,我若有旁人了,还会在这等你?” “这不是我多想了嘛,你不知道,最近古余又开始关心那个小妖精,他们若是旧情复燃了,我该如何是好。” 高氏重新搂住那男子的胳膊,有些担忧的说道。 虽说她强势,可若真的被休了,也是个耻辱,届时邹郎再想娶她也会被议论纷纷。 不说他们族里,就是其他四国的女子被休弃也是会被定义为名节不好,没人敢娶,孤独一生。 男子却没想那么多,早先与她相好之时便没有娶她的打算,不然也不会得知她嫁了人也没有翻脸。 可高氏哪里懂这些,只是以为他心中有怨气,于是对他百般讨好,生怕他生气。 “我不能生孩子,你还是另娶她人吧,别等我了。” 高氏思量许久,说出这番绝望的话语,若不是自己不能生育怕他没了后代,她又怎会嫁给古余? 可如今古余定不会安分了,她又该何去何从啊。 “别瞎说,我与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孩子。” 男子握住高氏的手,冲她憨厚一笑,心里却是另一个回答。 你生不了,我与旁人生便是了。 见高氏被哄得团团转,那男子又转变了话锋:“那古余已经知道了玄石的制作秘方了吧。” 这个问题让高氏一愣,目光闪烁一下,却也没多想,于是答道:“那是自然,毕竟他如今当上了族长,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的。” 纵使高氏再不爱古余,他们也是多年的夫妻了,这点情分她还是给的。 却也没想到男子的脸蓦地黑了下来,冷冷说道:“哼,我都不知道的事他竟知道!” 见他生气,高氏忙蹲下抬头哄他:“别恼,我也想告知你,可这是祖宗的规矩,不能破坏。” 在遵从规矩上高氏还是十分听从的,毕竟她得家教方面也是严格,只是做人方面不甚管束,导致她如今脾气暴躁。 男子见今日是问不出来什么了,于是闷闷的想要赶高氏走。 “我这还有些事情,你若没什么事便回去吧。” “那我改日再来看你。” 高氏也不是没眼色之人,也明白他是生气了,于是只好忍住不舍离开。 寒未熙左手牵着阿泽,右手牵着赵暝祭,她夹在中间竟出奇的和谐。 可她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右手牵着的那个手一直在摩挲她的掌心,还揉捏她得手指,让她难受不已。 “你干嘛啦...” 寒未熙偏头对赵暝祭低声说道,谁知他竟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牵手啊,怎么了?” 那语气仿佛再说我牵个手怎么了,这不是正常的吗? 于是寒未熙也没了话语。 就任由他一会十指相扣,一会拉拽她的拇指,又松开她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总之一路就消停不了。 赵暝祭第一次触碰女子的手,只觉得这是天下最柔软的东西,掌心有些温热,握在手里好像要碎掉,让人舍不得用劲。 甚至他轻轻一捏,能感受到她骨头的形状,他捏着她的手,那骨头也随着动作转动。 最奇怪的是他时不时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她竟不觉得疼? 赵暝祭觉得自己有了瘾,真的不想松开了。 “熙姐姐那里有好吃的!” 阿泽看到一个摊子上热腾腾烟雾,就明白了那是卖吃的的地方,赶忙挣脱寒未熙的手,小腿倒腾着跑了过去。 一旁赵暝祭忍不住笑意,瞬间握紧了寒未熙的手。 “讨厌~” 寒未熙扭捏着,盯着那骨节分明的好看的手,又红了脸。 “未熙,你这样爱红脸,若当了我的皇后,岂不是要天天红脸。” 赵暝祭打趣她道,可寒未熙却不甚明白,于是瞪大眼睛问道:“怎么当了皇后就要红脸呢?” 她确实也是不懂,对她来说,男女之间也就是亲亲搂搂抱抱,再没有别的了。 见寒未熙迷茫,赵暝祭的心里蓦然有些激动,但脸上还是收敛了许多,向她贴近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时我们便可以天天睡在一处了。” “啊,赵暝祭你个流氓!” 寒未熙一下子捂住了脸,可却在偷偷笑着,原来谈情说爱的赵暝祭是这般的让人害羞。 可是相比冷冰冰爱怼人的他,她还是喜欢如今可爱极了的赵暝祭。 赵暝祭看向时时害羞的寒未熙,只觉得这世间都美好了几分,原本他并不了解什么是情爱,可是在与她接吻的一瞬间,他竟什么都懂了。 如此,只要她在身边,其余皆不可怕了。 在二人打闹之时,阿泽低着头走了过来,寒未熙见此忙问他是发生什么了。 “我没有钱...” 阿泽小声嘟囔出了一句,手指还在纠缠着,顿时将寒未熙逗笑了,眼神一转,落到了赵暝祭身上的钱袋上。 “暝祭~你最好啦~” 她轻扯嘴角,本就魅惑的眼睛特地弯着,红唇嘟起,吐出甜丝丝的话语。 “都给我的未熙保管。” 赵暝祭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快速的解下钱袋放入寒未熙的手中,看着她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阿泽,却也没有丝毫怨念。 阿泽拿了钱又兴奋的跑回去买东西,寒未熙转过身来想将钱袋还给赵暝祭,却发现他呆愣愣的看着她。 “哈哈,你怎么傻掉了。” 她忍不住笑出声,身体也下意识的趴在赵暝祭的胸膛,仰着头用亮晶晶的眸子看他。 赵暝祭伸手搂住她的身体,低头吧唧一口印在了她抬起的粉唇上,眼里只有她的脸庞。 “未熙,我们永远不分开好吗?” 他突然想到什么,眉眼中带了些忧郁。 “好,不分开。” 寒未熙笑了笑,却看到他忧伤的样子,蓦地停住了笑容,伸手抚平他的眉头,说道:“我喜欢你笑的样子,你不可以难过。” 她单纯的话语触动了赵暝祭冷闭多年的心房,终于忍不住将她紧搂在怀里,喃喃的答道:“好,都听你的。” 抱住她那种真实的感觉让赵暝祭心安,却也想到了今后注定不会平静的生活。 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城,若未熙踏足那里,格格不入,尤为明显,定会是他们争夺的猎物。 赵暝祭脑海中闪烁了几个人的面孔,眸子变得冷冽异常,看来他要打起十二点的精神,护她安全,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糖葫芦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要抱我多久呀,这里好多人,都看着呢......” 寒未熙把脑袋埋入他的怀里,闷闷的说道。 虽然她并没有抬起头观察,但在这人满熙攘的集市里,一对拥抱的恋人肯定引人注目。 “看就看吧,正好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赵暝祭的女人。” 赵暝祭不肯松手,就连寒未熙要往前走,他也必须在身后抱着她一起走,搞得寒未熙把头都快低到了地上。 还要抵挡着耳边赵暝祭时不时传来的温热的呼吸。 一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可情绪逐渐被带动起来,甚至赵暝祭想要抽手拿个东西都被她一把拽回来放到腰上。 “好好,什么都不干了,就抱着未熙。” 他附在她耳边说道,望着她不在发红的脸颊,忍不住又轻啄一口。 “哎呀!” 寒未熙立刻捂脸躲开,才不过一会,就恢复了方才娇羞的样子。 “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来,让我牵着你。” 于是她鬼使神差的又落到了赵暝祭的手里。 他倒是老实了许多,只牵着她,时不时的与她打趣。 阿泽买了三串糖葫芦,捧着怀里一堆碎银子颠颠的过来了。 “熙姐姐,这个给你。” 说着他把一串最大最红的糖葫芦递给了寒未熙。 她接过放进嘴里轻咬,甜蜜中带着一丝酸意,让人忍不住皱眉头却停不下来。 一旁的赵暝祭直直盯着她手里圆润晶莹的糖葫芦,他属实也没吃过这种东西。 小时候每每看到别人去吃,很是羡慕,可耳边总是传来母后威严的一句话。 你是太子,是至尊无上的统治者,将来要君临天下的,净想那些小孩子的玩意做什么。 可他当时也才不过五岁啊... 寒未熙刚吃了一颗,忽而想到了什么,于是自然的递到赵暝祭面前:“你也尝尝,很好吃的。” “我...” 赵暝祭正要犹豫拒绝,却一被寒未熙一下子用糖葫芦堵住了嘴,酸甜的口感在唇齿间爆来,让他忍不住咬了一口。 虽然嘴边残留了些黄色的糖渣,但还是将那一个球吃掉了。 “很好吃,未熙,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我童年的感觉。 赵暝祭笑着将那酸甜吞下,而后又去轻吻寒未熙的嘴角,在触碰的那一瞬间,他伸出舌尖快速舔了一下。 “坏...” 寒未熙顿时觉得糖葫芦都不香了,触电般的感觉让她的腿都发软。 于是白了赵暝祭一眼,将糖葫芦都塞进他的手里,嘴里嘟囔着:“这个太酸了,不爱吃了。” “好,还想吃些什么?” 赵暝祭只拿住那被握的温热的棍子,也不吃那上面还剩了好几个的糖葫芦。 万一未熙一会又想吃了呢,若给她吃没了,她该不高兴了。 “咱们去前面看看吧。” 寒未熙兴奋的牵起赵暝祭的手,随意的往前逛着,一旁的阿泽只呆呆的看着他们。 “熙姐姐,方才赵哥哥在干嘛,为什么要咬你呜呜呜。” 说着说着阿泽就丢下手里的糖葫芦开始抽泣起来,一时让寒未熙很是尴尬。 这让她咋解释嘛... “哈哈哈...” 赵暝祭听到阿泽幼稚的问题忍不住笑出了声,却被寒未熙抓住了机会,用胳膊肘轻碰他:“你干的好事,你去解释。” “好。” 自家媳妇发话了,赵暝祭抚了抚额头,思考着该如何与他解释,一时竟没了思路。 国家大事他都游刃有余,怎么偏偏被一个孩子难倒了。 忽而他想到了个好法子,于是在寒未熙的耳边喃喃道。 “也只能这么做了。” 寒未熙听完无奈说了一句,而后摸了摸阿泽的脑袋解释道:“方才我们在玩大人之间的游戏呢,只有等阿泽长到我们这么大才可以参加。” 被安慰的阿泽垂下了脑袋,想了会,又突然说道:“可是我已经快比熙姐姐高了呀!” “你...不理你们了!” 寒未熙顿时委屈的指了指阿泽,嘴角撇了下去,生气了冷哼一声,赌气般的快步往前走。 边走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实在是愤愤不平,她不就是矮了点嘛,她也是会长的啊! 生气时她就觉得自己疾步如飞,连风都追不上她。 可无奈现实是她眼睁睁的看着赵暝祭用正常步速就与她一齐了? “我不走了!不走了!” 寒未熙停下脚步开始在原地撒泼,而后蹲下来抱住脑袋哼哼唧唧。 赵暝祭看着缩成一团的寒未熙,也保持不住冷漠,再次笑了出来。 摇了摇头,他费劲的蹲下,就蹲在寒未熙身边,用手揉着她的脑袋细声说道:“不委屈啊,乖,谁说我家未熙矮了,我打他好不好?” “可是我就是比你们矮,长不高了!” 寒未熙一巴掌拍掉赵暝祭的手,扭过头去,视线却落在那热气升腾的包子上,咽了咽口水。 这时赵暝祭突然起身,绕过她向那方向走去。 “哼,就说不靠谱吧,哄一会就没耐心了!” 寒未熙嘟着嘴抱怨着,手里拿着小石子丢来丢去,连阿泽过来道歉也不理会。 “饿了吧,趁热吃。” 这时,寒未熙的面前一个雪白圆滚的大包子,那香味被她吸进鼻子里,顿时口水有些控制不住。 可面子还是要的,于是她只撇了一眼,语气稍稍不满道:“太烫啦,你要烫死我再找一个嘛?” “那我吹吹,怎么能烫到我家未熙,若你没了我定随你而去,怎会再找?” 这番话让寒未熙抬起了头,那少年依旧温和的笑着,还把包子凑到了嘴边,轻轻替她吹着。 她顿时心里一软,立刻把包子抢了过去大口大口的咬着,边咬边笑着:“好吃,特别好吃!” 赵暝祭见她心情变好,忙伸手想搀扶她起来,却听见“哎呦”一声,他忙问:“怎么了?” 寒未熙捂着腿悻悻的说道:“我,腿麻了...” “啊!” 还没等她说完,瞬间感觉身体腾空,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赵暝祭横抱在了怀里。 她紧张的捏住包子,另一只手抓上了赵暝祭胸前的衣襟,又忽然想到那手上还有包子的油,于是赶忙松开。 却听到了赵暝祭的质问。 “抓紧,松开做什么?掉下去怎么办?” 虽说赵暝祭对她是温和许多,可因他平时就是严肃冷漠的样子,一旦没有刻意控制,表情便会很严厉,让人胆战。 “我,我手上有油...” 这话一出,赵暝祭笑了笑,低下寻住她的红唇轻轻一咬,而后低沉的说道:“你嘴上也有,现在没了...若是不想让我帮你清理的话,就抓紧。” 吓得寒未熙赶忙抓住,可嘴上那轻微的疼痛感还是存在,于是干脆不吃包子了,老老实实的趴在赵暝祭的怀里。 “熙姐姐,太黑了,我该回家了。” 寒未熙被赵暝祭抱着,无奈阿泽只好拽了拽赵暝祭的衣裳。 “那我们一起送你回家。” 这时寒未熙才说了句话,而后微微抬头对赵暝祭说道:“我腿已经不麻了,你放我下来吧。” 就在她准备好下去之时,却没感受到赵暝祭的丝毫动作。 她迷茫的看向他,赵暝祭故意扭过头,软香温玉在怀,谁舍得放走? 于是寒未熙越是看他,他就越偏头,这下气的她没辙了。 放在他胸前的手轻轻掐了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可无奈他好像没有感觉,就是不转过来。 “赵暝祭!我生气了!” 无奈寒未熙开始威胁他,可说完自己也有些后悔。 他抱就让他抱呗...若是伤了感情,那不是得不偿失嘛... 幸而赵暝祭没有丝毫不开心的情绪,只是眯了下眸子,挑了眉毛,用调侃的语气说道:“这位姑娘,你见过上了贼船还能下来的吗?亦或者说你吃到嘴里的,还舍得吐出来?” 寒未熙震惊的看着那充满流氓气息的赵暝祭,再也说不出话反驳,只搂紧了他的脖子,试图勒的他喘不过来气。 无奈她越勒赵暝祭就越放肆。 只觉得身上四处时不时的传来冰凉,却也什么都不能说,毕竟是自己搂着人家的。 “怎么,哪里难受吗?” 赵暝祭眼里带笑的问着寒未熙,却见她杀人般的目光,于是仍是笑着转过了头,手上依旧不老实。 这一路真是漫长,至少难受不已的寒未熙这么觉得。 待到了阿泽家门口赵暝祭将她放下来时,她差点站不住脚,还是倒在了赵暝祭怀里。 悲催不说,头上又传来句:“我的未熙又投怀送抱了,我喜欢。” 寒未熙顿时转过去一挥手,意料之中的打到空气,赵暝祭只笑笑就闪到了一边。 “好了不闹了。” 见她不理自己了,赵暝祭忙凑过去讨好求饶,又亲了她好几口才算罢休。 “去敲门。” 寒未熙抬了抬下巴,掐着小腰指挥着赵暝祭。 “好”赵暝祭也乐意至极被使唤,于是上前轻敲门。 “砰砰砰...” 三下轻声却没人应答,于是赵暝祭加了几分力气“砰砰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做个孩子就好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还是没有人应答。 阿泽见此忙上去说道:“阿娘这么晚一定在家里的。” “别急,阿泽,乖哈,说不定是你阿娘睡着了没听到呢?” 寒未熙赶忙安慰他,又对赵暝祭说道:“把门砸开吧。” 赵暝祭看了她一眼,思考片刻,说道:“往后些,别伤着你。” “好。” 寒未熙会心一笑,心里顿时温暖起来,领着阿泽走到稍远的地方。 赵暝祭见他们距离差不多时,才后退一步,凝起内力打在那门上。 “轰...” 那门如泡沫般瞬间倒落在地,发出巨大声响,赵暝祭忙后退,用袖子挡在面前,防止灰尘进入鼻息。 另一只袖子在疯狂的挥舞着,灰尘霎时间散去了大半。 “好了未熙。” 确保那灰尘都消散,赵暝祭这才喊了寒未熙过来。 三人一同进去,却才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 阿泽先跑进去四处转了一圈大喊着:“娘亲!娘亲!” 可却都无应答。 “熙姐姐,我的娘亲去哪了。” 阿泽再怎么样也还是个孩子,不见了倚兰顿时心里空落落的,于是扑到寒未熙身边,紧紧抓住她的衣服。 寒未熙感受到他的伤心,却也看了眼赵暝祭,他只笑了笑,并未计较,她顿时觉得这个男人关键时刻还是很大气的。 可如今的情况她彻底没了主意,与阿泽一般看向赵暝祭一人。 他沉思了片刻说道:“屋子里并未有翻乱的痕迹,想来不是进了贼,阿泽也说过他娘亲这个时间不会出去,定是早早的就消失了,或者是熟人劫持呢?” 说着他看向阿泽,问道:“你娘亲平时有姐妹兄弟往来吗?” 只见他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和娘亲在这里谁也不认识...” 说完他又低下了脑袋,赵暝祭看着他闷闷的样子心中也稍有不忍,竟伸出手也摸了摸他的脑袋。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轻易流泪,懂吗?” 只感受到那脑袋在他手下重重的落下又起来,赵暝祭的嘴角也勾起了笑意。 而后思绪又回到这房屋里,视线落到那已经倒塌的门上,只见那门虽倒下插销都完好如初,不禁让他有些纳闷。 又看到那门附近许多形状各异的脚印,不觉有些奇怪。 阿泽住的地方并不是集市中心,他又说了平日无亲戚往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阿泽娘亲是走了出去才被劫持,看那脚印虽杂乱却没有拖沓的痕迹,想来是人多到根本无法反抗。 赵暝祭眸子突然一亮,这个族里定不会有人故意找事,除非有人指使,而能驱动如此多的人的,也只能是古余本人或与他相关的人了。 “咱们去找族长。” 赵暝祭再不留恋现场,伸手牵过寒未熙手就带她走了出去。 “哎?为什么找族长啊?” 寒未熙与阿泽同样瞪大了眼睛好奇着。 他们边走边询问着,无奈赵暝祭就是不开口解释。 直到寒未熙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说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因在黑夜里,伸手不见五指,于是寒未熙也就不顾忌阿泽的存在了,她的好奇心实在是太难受了。 占了便宜的赵暝祭也只笑了笑,手上冲着自己的嘴唇指了指,示意寒未熙亲这里。 这下寒未熙恼了,他怎么能得寸进尺呢? 不行,不能太惯着! “可惜了...我刚想说...” 见她转过身去打定主意不亲,赵暝祭也故意拉长了声音,表示遗憾。 “赵暝祭!啊呜!” 寒未熙气的低吼一声就扑了上去,重重的咬了他一口,刚想离开,腰间却多了只手。 “唔...” 赵暝祭怎么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脚下一扫,寒未熙顿时身体全都躺到了他怀里。 在黑夜的掩护之下,他放肆的吻着她,比起初次的轻柔多了些缠绵,一双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似乎想要让他再近一些。 一旁的阿泽压根看不清两人的举动,只站在原地迷茫。 良久,赵暝祭终于肯放过了寒未熙,可也只是放过了她的唇,她得腰落在他的腿上,硌得生疼,却被那美妙感觉冲击的一塌涂地。 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寒未熙一瞬间产生了这个念头,那感觉让她整个人都迷糊起来,时不时的清醒一下,却又沉沦。 “暝祭,我爱你。” 她抵抗着那异样的感觉,勉强吐出这句话,只觉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只想待在他的怀里,哪里也不想去。 赵暝祭突然停止了那细碎的吻,将头埋在她的发间,暗暗笑了起来,也应道:“我也爱你,我的未熙。” “起来啦!” 在寒未熙的强烈要求下,赵暝祭终于妥协把她扶起来,手上还轻轻为她按着腰。 “哼,算你有良心。” 感受到腰间的温热,她冷哼一声,却笑的很开心,眼神不自觉瞥向赵暝祭,这个男人好细心。 “赵暝祭,我以后叫你小暖祭好了。” “好,你叫我什么我都爱听。” 两人就这么打情骂俏着往前走,完全忽视了身边的阿泽。 夜里四周都没有灯笼亮起,而古力族又是个偏远的地方,于是时不时钻出来一个石子,害得寒未熙差点摔倒。 “我不走了,你背我!” 她气愤的停在了原地,牵着赵暝祭的手轻微晃着,而后指着地上的石子说道:“它们欺负我!” 赵暝祭揉了揉她的脑袋,而后走到她身前,一脚将那石子踢走,边踢边说道:“就是你欺负我家未熙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噗呲,哈哈哈!” 看着赵暝祭竟和石头对话,寒未熙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指着赵暝祭说道:“你怎么傻乎乎的呢?” “你开心便好。” 赵暝祭只说了那么一句,而后蹲下身子轻说道:“上来,我背你走。” “好,我上去喽!” 寒未熙一个大跳,一下子就趴到了赵暝祭结实的后背上。 只听他低喊一声:“新娘子,起轿喽!” 惹得她嬉笑连连,而后反驳道。 “不对呀,是骑大马,驾!” 说着往赵暝祭的身上一拍,赵暝祭也配合她颠了一下,吓得她连忙搂紧了他的脖子。 视线无意间落到身边的阿泽,寒未熙突然觉得自己很是幼稚,于是心里有些恐慌。 她在干嘛啊,本来就没了身世,没有家世,还如此幼稚,以后该如何跟赵暝祭站在一起,又怎能配得上母仪天下呢... 于是她瞬间收敛了,也不再笑,只默默的不说话,赵暝祭走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对劲,于是问道:“熙儿,你怎么了?” “我...你放我下来吧...” 寒未熙并没有说什么理由,只是对他说这么句没头脑的话语。 赵暝祭将她的身子往上拖了拖,手紧紧的夹住她的腿,防止他掉下去。 见他不放自己下来,寒未熙也并未开心,抬头看那满天的繁星,竟有些扎眼。 她不想哭,只是星星的光芒太刺眼了... “未熙,你哭了吗?” 他敏感的感觉到了她的颤抖,心里难受不已,本想放她下来安慰,可转念一想,她或许不愿让他看见哭鼻子的样子吧。 于是思考许久,缓缓开口:“未熙,别哭了,听我说。” “嗯。” 寒未熙趴在他的脖子上蹭着眼泪,也乖乖的听他的话。 对于她突然的行为,赵暝祭也猜了个大概,她定觉得自己会拖累他,觉得自己没用,觉得他是太子,而她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 这中间的沟壑深不见底,若非要跨过那就只有粉身碎骨。 可赵暝祭明白,那沟壑不过是她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她却忘了,他定会护好她。 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带着她踏过万千尸体,会捂住她的眼睛让她丝毫不知,哪怕地上血流成河,他也会以身作桥,让她点滴不染。 他就是固执就是死倔的脾气,爱了一个人哪怕有千难万阻也只爱她一人。 是他不好,没有顾及她的内心,没有给足她安全感。 赵暝祭深深的责怪自己,也为未来作检讨,是不是真的准备好拼杀,是不是真的会全方面的信任她。 答案了然于心,他必须先坚定自己的内心,才能让她得以安心。 “未熙,你要记住,在你面前的从来都不是赵曦国的太子,而是最爱你的赵暝祭,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想,做个孩子就好,我赵暝祭有能力守护你,也有信心给你未来!” “嗯。” 寒未熙有些触动,他竟不顾身份了吗...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啊... 让自己做个孩子,那他该多累啊... “赵暝祭,我错了,我再也不乱想了,再也不了。” 寒未熙脱口而出的道歉却感到赵暝祭的身上一凉,忙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道:“我没有道歉啦,我收回。” “吧唧” 重重的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这才感受到他的身体恢复了正常。 不禁又让寒未熙有些想哭,自己一句话他竟这样在意吗? 于是紧搂住他的脖子,她不要放开这个男人了,本也是他救了自己,该以身相许啦!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没有地缝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就这样,在夜幕掩饰之下,赵暝祭背着寒未熙来到了古余的住处。 “放我下来吧。” 寒未熙在他身上小声说了句。 “好。” 这次赵暝祭倒是听话,并未反驳,小心将寒未熙放了下来。 她一跳下来就看到了阿泽恐慌的样子,顿时心疼不已。 是她不好,她该考虑考虑阿泽如今还没找到娘亲的心情。 于是将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放心啊阿泽,有你赵哥哥在,你娘亲肯定会找回来。” “嗯,谢谢熙姐姐。” 阿泽沉沉的应了一声,眸子依旧低落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夜虽已渐深,可古余哪有心情睡觉,刚与倚兰相遇,激动的说了彻夜的话。 幸好今日高氏并未回来,不然他还真不好处理。 见昏暗的烛火还亮着,于是赵暝祭上前敲了敲门,敲门声在黑夜里尤其明显,也让寒未熙紧张不已。 若连族长都没办法找阿泽的娘亲,她又该怎么帮他啊。 古余听到敲门声愣了愣,忙让倚兰躲起来,查看一圈并无不妥,这才急匆匆的去开门。 打开门却看到是赵暝祭,于是松了口气,不禁有些奇怪,这大半夜的他来干嘛。 “太子殿下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古余只露了个头,甚至没有把门全打开,赵暝祭想要往里查探却被他有意挡住,让他起了几分疑心。 但面上还是依旧的冷漠,将阿泽推到了古余的面前说道:“这孩子的娘亲不见了,还望族长派出人手去寻找。” 阿泽有些害怕的缩了缩,古余的脸色实在不算好,他也感到一阵寒意,于是迷茫的看向寒未熙,像个没了娘的孤儿。 古余也打量着那半大的孩子,不知怎的,竟有些亲近,于是自然的笑了出来,问道:“他娘亲叫什么啊?” 见问到自己娘亲,阿泽忙上前说道:“我娘亲叫倚兰。” 这个名字瞬间在古余脑海里炸开,倚兰...那眼前的就是倚兰所说的阿泽? 这个看起来可爱帅气的孩子竟是他古余的! 他一把丢开抓住的门边,眼神放光的看着眼前畏缩的孩子,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 “阿泽,你是阿泽吧,我是你爹啊,是你的爹爹。” 说着他一把就抱住了阿泽,阿泽哪里遇到过这样的场景,忙挣扎着大喊:“你走开!我娘亲说了我爹爹已经死了!” 他使劲推搡着古余,眼里也充满了陌生,寒未熙忙将他一把拽到身后,上前一步瞪着古余,不客气的说道:“你离他远点,别逮个孩子就认亲,阿泽比你长得好看多了!” 说着还往赵暝祭身边凑了凑,似乎这样能让她得胆子更大些。 赵暝祭唇角一勾,也顺着寒未熙的话说道:“古族长可是有家室的人,据我了解你好像多年无所出吧,又哪来的孩子?” “是我的,是我的。” 古余一时哆哆嗦嗦说不清话,忙把门打开说道:“你们进来就知道了!” 众人虽疑惑,可还是走了进去,却发现倚兰竟坐在那里。 “娘亲!” 阿泽看到娘亲立刻红了眼扑过去,而后在她怀里小声抽泣着,倚兰无奈摸了摸他的脑袋,在他耳边温和的教导:“阿泽,你已经是个小大人了,为娘不是告诉过你怎么样都不能哭鼻子吗?” 可是倚兰说着说着自己的眼泪反而流的更多,这让她怎么忍得住,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她的阿泽了,竟没想到还有重逢的时刻。 上天待她不薄,虽说她的上半生太凄惨,可一个阿泽就可以弥补一切了。 如今古余也算对她好了,他们终于苦尽甘来了。 倚兰一下一下的拍着阿泽的背,让他缓过来,而后领着他对古余说道:“阿泽,这是你的父亲,快,叫父亲。” 她把阿泽往前轻拽一下,可阿泽却往后退了半步,就在倚兰正为难之时,一旁的古余却表示理解:“孩子认生,不怕,以后还有好些日子相处呢,别为难他了。” 好不容易有个孩子,古余自然是什么都想补偿他,看他为难的样子也很是难受。 寒未熙看着这出戏码有些震惊,怎么阿泽竟成了族长的孩子? “阿娘...这是真的吗?” 她勉强开口,却看到了倚兰笑着点头,顿时绝望了半分,那岂不是古余还成了她干爹? 比她更震惊的当然是古余,他愣愣的听着寒未熙喊着娘,一时摸不着头脑,虚虚的问道:“阿兰,这也是我们的孩子?” “呸!” 还没等倚兰回答,寒未熙就对着古余呸了一声,顺便翻了个白眼。 “老娘才不是你孩子,我可没你这种爹!” 气的寒未熙也不顾什么淑女不淑女,一句粗鲁的话语让古余瞪大了眼睛,这才反应过来这肯定不是他的种。 一旁赵暝祭只看着凶巴巴的寒未熙笑了笑,稍稍凑近她身旁悠悠的说了句:“娘子如此的凶猛,看来以后我倒是有靠山了。” 说完又恢复了正经的模样,却把寒未熙惹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于是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肯定是欠收拾了,居然调侃她! 倚兰把二人的互动全看了个透彻,捂嘴笑道:“赵公子与寒姑娘还真是一对璧人啊。” “阿娘,你说什么呢,哎呀讨厌死了!” 寒未熙顿时捂住了脸背过身去,只剩她与赵暝祭还好,如今这么多人她竟这样说... 她掰开捂住眼睛的手在地上寻找着什么,却听见温和的一声。 “没有地缝...” 寒未熙立刻就伸出手向那方向使劲一拧。 “嘶。” 赵暝祭咧了咧嘴,手却一把握住寒未熙的小手,眉眼尽是笑意。 就在寒未熙挣脱不开时,阿泽却一把打掉了赵暝祭的手,挡在了寒未熙面前说道:“不许碰熙姐姐!” 惹得古余一阵大笑,说道:“我的孩儿如此小就知道讨媳妇了?” 却感受到赵暝祭的一记眼刀,顿时闭了嘴,眼里却仍是笑意。 高氏踏夜而归,她本也不想回来,可无奈人家不肯留她,想到回去就要面对古余那个变心的男人她就恶心。 她扭着扭着很快到了家门口,却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嬉笑声,顿时觉得不对劲,扒开门一看,竟一家三口都齐了! “好啊,我就说你个妖精定是把孩子生下来了!” 高氏这尖利的声音顿时打破了和谐,引得众人向她看去。 她打量一圈,视线落到赵暝祭身上,早先听说赵曦国太子来访,想必就是这位吧。 “呦,不知太子殿下在这里,真是失礼了呢。” 高氏马上脸色一变,堆起了笑容,向赵暝祭凑近,眼看她就快贴上去了,赵暝祭刚要躲开,却一下子被寒未熙拉到了身后。 他有些发愣,不知她是要做什么,于是也没有轻举妄动,先看她的反应。 却见寒未熙双手掐腰,眼神变得凶猛起来。 “你个老妖婆,都快当奶奶的人了,怎么没皮没脸呢?客气客气就行了你离那么近干嘛?是你脸上的皱纹好看还是你那破锣嗓子好听?” 她的小嘴叭叭的像个机关枪开始扫射,直说的脸皮厚的高氏也忍不住羞红,而后开始恼怒,就在她刚要反驳时,赵暝祭却开了口。 “你就是高氏吧,你想对我的女人做什么?莫非古力族想从这片土地上消失?” 赵暝祭声音并不大,也没有走到寒未熙的身前,可那话语中自带的王者霸气直压的高氏不敢说话。 自知讨好不成,她立马冷了脸看向倚兰,眼里的怒火再也隐藏不住。 “你个小妖精,我让那些男人留了你一命,竟还敢勾搭男人!还有这个孽种,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 “放肆!” 看着倚兰和阿泽被羞辱,古余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呵斥高氏,并且警告她:“你别忘了,我才是古力族的族长!” “哈哈哈,我听到什么了,你是族长?” 高氏突然大笑起来,言语中满是嘲讽,笑完又恶狠狠的瞪着他。 “你不过是我高家的一条狗!” 这般侮辱的话语古余本听多了,可如今倚兰和阿泽该怎么想他,于是他彻底被惹怒了,一把扯过高氏,待她离近,而后狠狠的抽了上去。 “啪!” 这一巴掌几乎包含了古余多年的怨气和屈辱,高氏瞬间跌倒在地捂住脸大喊:“我的脸!我要杀了你们!” 只见她的脸迅速红肿,嘴角鲜血涌出,连眼角都发青了,头脑开始轰鸣,身子一阵发软眩晕。 跪在地上缓着,也不相信竟有人敢在她的地盘动手! “我好害怕...” 那一阵声响顿时让寒未熙觉得脸都疼了,转身缩回赵暝祭怀里。 “不怕不怕,乖。” 无奈的看着方才还撒泼的女子如今像个仓鼠似的,赵暝祭只好哄着,将她搂紧。 古余双目怒瞪着,脸上青筋暴起,拳头还攥着,忽然想起阿泽还在身边,顿时泄了火,忙对他说道:“阿泽不怕,爹爹是在收拾坏人,别怕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子相认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阿泽似乎也反应过来,方才那女人是在欺负他和妈妈,而眼前这个高大壮实的男人是在保护他们。 不禁有些想哭,许多年了,他和娘亲一直谨慎小心的活着,他做梦都希望他的爹爹来和他一起保护娘亲。 于是也不恐惧了,一下子扑进古余的怀里嘶哑的喊着。 “爹爹,你是我的爹爹!” 古余顿时僵住了,怀里那个小小的孩儿真的叫他爹爹了,那两个字仿佛有魔力般,让他干劲十足。 心里对高氏的畏惧已经全部消除,只剩下对未来的期待和身边倚兰,阿泽的爱意,此时此刻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完整的人,也配得上一声父亲! 倚兰见到二人相认也是泪流满面,她盼着天已经盼了许多年,今天终于等到了。 “阿娘你别怕,他是太子,他会保护你们的。” 寒未熙见到倚兰眼眶红红,以为她是被方才高氏的怒骂给吓到了,于是连忙出卖了赵暝祭,指了指他,示意他能保护他们。 转头看向赵暝祭,使劲摇晃着他的手臂让他表态,原本赵暝祭此行目的只是为了合作,并没有想管旁人家务事... “未熙说的对,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无奈赵暝祭实在不忍心让她丢面子,只好应承下来,寒未熙见他十分给面,也乐呵呵的对他笑。 倚兰倒没有想那么多,古余如今还是族长,高氏再嚣张也不可能明着害她,至于其他的,她提防着便是了。 高氏终于缳了过来,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明白如今她势单力薄,高家也不可能是一国太子的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她狠狠撂下一句话:“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狼狈的捂着脸跑了出去。 这时倚兰才算是真正放松下来,将阿泽领到身边,看向古余的眼神也多了些爱意,如今这个男人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人了。 “夜深了,太子殿下,今日多谢你了,我们合作之事我定会好好考虑!” 古余对赵暝祭抱手行礼,也是他第一次向他行礼,心里彻底被他的睿智与淡定征服,也觉得跟这个伙伴合作必不会差。 只是他还要面子,白天才那样嚣张过,如今马上服软也是不能。 倚兰也看出了他这一点,于是替他找了个台阶:“要不是太子殿下,阿泽可能还找不到我,你可就认不到儿子了。” 见古余有些犹豫,她干脆的做了决定,对赵暝祭说道:“太子殿下放心,我们只跟你一人合作,再不找其他人了。” “对,希望古力族与赵曦国都能共同强盛!” 古余也顺着倚兰的话说道,而后敬佩的看了眼豪气的倚兰,他从前竟没发现一向温婉的倚兰也有这样一面,不禁有些心动。 “那好,今日已晚,我们择日签订协议。” 赵暝祭只简单的说了这么一句,倚兰和古余许久未见,定还有许多话没说,他们再待在这里也算是打扰了。 于是拉上了寒未熙的手,将她领了出去。 刚一踏出温暖的屋子,一阵寒风让寒未熙直啰嗦,赵暝祭忙脱下衣服为她系上。 “怎么不多穿点?” 他话里稍带了些责怪,寒未熙也是委屈道:“我哪有别的衣服啊。” 这句话倒提醒了赵暝祭,是他疏忽了,最近忙的晕头转向,竟把这事给忘了。 “是我不好,该想着的。” 系好了衣服,赵暝祭又蹲下身子,寒未熙笑了笑又趴了上去。 搂着赵暝祭温热的脖颈,她竟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赵暝祭背着寒未熙一步步的在深夜里摸索,虽时不时的磕绊一下,其他的还算稳妥。 趴在他身上的寒未熙觉得有些无聊于是找开了话题。 “暝祭,皇后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凶不凶。” 对于未来的婆婆,寒未熙是一点底都没有,那可是皇后啊,母仪天下的女人,看得上她这不懂礼仪的野蛮丫头吗? “她啊,对我很是严厉,不过我想未熙那么可爱,她定会欢喜你。” 赵暝祭宽慰着寒未熙,却也有些担忧,母后向来都是看中那个女人,若不喜欢未熙又该如何是好。 看来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到家喽!” 才堪堪看到那灯光,寒未熙就跳了下来跑过去,她只觉得浑身酸累,想扑到被子上大睡一觉。 打开房门,也顾不得别的了,一下子趴在了床上,柔软的被子将她紧紧裹住,幸福就是如此了。 “快起来,净了身再睡。” 赵暝祭将手放在冷决替他们准备好的洗澡水中,试着温度,扭头对寒未熙说道。 却没有听到她的动静,走过去才发现她已经进入了梦乡,半个身体还趴在床边,看来是真的累了。 抬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赵暝祭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寒未熙那么累,可与他在一起,就注定不会平静。 既如此,他就尽力让她轻松吧。 蹲下身将她的鞋子脱了下来,她的脚很小,还不到他手掌的一半,不禁让他爱不释手。 手放在寒未熙的脖子下,另一只搂住她的腿,将她轻轻抱起放在床的内侧,把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边角都塞好这才满意。 刚准备去净身,又突然想到什么,低头贴在她的红唇上,品尝许久才舍得放开。 眼神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倒退进那浴盆中,一阵水声过后,身上的困乏也解了不少,只披了个外袍,端坐在一堆书简之间。 “主子。” 冷决刚踏进去开口叫赵暝祭,却见他食指放在嘴边,又指了指床的方向。 他顺着看过去才发现寒未熙在那床榻睡得正香,不禁开始多想。 “寒姑娘她...” “有事快说。” 冷决刚想八卦就被赵暝祭无情打断,带着稍许不耐烦,无奈冷决撇了撇嘴凑过去说道:“最近皇宫内很不安分。” 赵暝祭放下了手中的竹简,皱了皱眉头,示意他接着说。 于是冷决说道:“是三皇子,也或许不是他干的,只是那流言又开始散播,恐怕皇上会多想。” 冷决有些为难的看着烦恼不已的赵暝祭,至少在他看来这事很棘手。 宫中流言猛如虎,何况是有关身世大忌的,自一月前就陆陆续续传出太子不是皇后的儿子,而是与三皇子换了身份,他其实是迎庶人的儿子。 这传言的人心思得有多歹毒,才能一下将两个皇子都拖下水,皇上本就不甚宠太子殿下,若真是信了而找人验血,岂不是打太子的脸? “母后怎么处理的。” 赵暝祭揉了揉太阳穴,对于母后他还是很信任的,她是个狠辣果断的女人,只是他有些想不明白,她为何任由这样的流言在宫中。 “皇后娘娘说让您后顾无忧,她会帮你打理好身后的一切,至于那流言,她说传开了也不一定有坏处,至少不止您一个人在里面。” 冷决原话复述着皇后的话语,赵暝祭似乎也明白了,神情舒缓了许多,可低头又看到了什么,面色凝重起来。 “暗卫传信,近日百里君御身边的人与容舅舅手下的人接触甚密,你怎么看。” 他抬头询问冷决,却见他满脸迷茫,笑了笑,说道:“百里君御并不缺兵马,他可是先皇特封的异性王爷,权利大的很,想必有其他所图。” “是,属下会派人盯紧。” “嗯。” 赵暝祭只应了一声,思绪还漂泊在百里君御身上,对于皇宫里的赵暝异,他并不担心,却也没有放松,虽说他没有靠山,可若脑子够用,也该明白当下如何做才保得住利益。 流言存在一时,皇帝就会记起他一分,若他是个聪明的,就该趁现在做些事迹出来。 而相比他,百里君御这个人物才真的是深不见底,先皇皇子并不少,为何特意收养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对外的借口是他聪慧机敏,可在赵暝祭看来,这就是个笑话。 皇宫哪个不优秀,犯得上特地去外面寻找,且不说百里君御早早就被封了王,若不是碍于血缘,恐怕如今的皇帝就该是他了吧。 偏偏他这个皇叔一副不爱权势的样子,可哪样权利不是在他手里的? 大将军是母后的亲哥哥,这兵马部分他倒不用担心。 可其余六部恐怕大多都是在百里君御手下的,可以说他已经掌握了半个天下了。 一旦他对皇位有意,那么他将来不及竞争。 赵暝祭抬眼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寒未熙,又低下头去,不行,他必须当上皇帝,成王败寇,若他输了,那些魔鬼是不会放过他的。 而他的未熙,也守护不住了。 叹了口气,赵暝祭对冷决吩咐道:“让那边的人多打探点消息,如今人手也差不多都已经安排好了,要确保没有异心的。” “是。” 冷决应声答道,也钦佩眼前这个男人,他选的主子,定是将来的赢者。 “好了,不早了,你也下去睡吧。” “是,遵命!” 打发了冷决,赵暝祭这才起身,也学了寒未熙一下子扑到她身上。 第一百三十章 百里世无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底下柔软的感觉让他不敢使劲,只轻轻压在上面,扯过被子,将她搂在怀里,堵住了她的嘴,而后安然睡去。 “唔...” 寒未熙睡梦中只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住了,可疲累让她睁不开眼。 “别乱动,睡觉。” 赵暝祭松开了她的唇在她耳边说道,自己却把腿翘到了寒未熙的身上,压的她没法动弹。 吹灭了身旁的火烛,搂紧怀里的人,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御王府 距离皇城三里处,有一御行街,此街非常特殊,并没有其他住户,中心只有一座御王府。 御王府两旁是吃穿用度售卖之处,不比的平常集市,这些皆是上品精品,连宫里的用度都要从这里采购,可以说是赵曦国真正的中心。 剔透琉璃做瓦,青玉为墙,百年紫木做门窗,建造成了恢弘大气的御王府,整体呈暗紫色,奢华无比却略带低调,王府庞大至极,左右加起来占了半条街道。 不远处从门里传来一阵缥缈琴音,如溪水婉转,又似山峦震撼,虽动听至极却曲中尽诉哀愁,使人听了无不感到凄凉悲许。 御王府里,世间美好景物几乎都在此聚拢,草木葱茏隐约能听到潺潺水声,伴有虫鸣琴音,仿佛置身于梦幻之间。 月落参横,八角凉亭中,百里君御一袭白衣端坐正直,身形飘逸,手指玉白修长,轻轻拨挑眼前的古琴,脸庞低垂,一双邪眸魅眼独特异常,这里的一切都好似臣服于他。 泛白的双唇紧闭,隐忍异常,瞳孔竟是不同于常人的深紫色,视线落到那琴上专注非常,发丝随意散下,头顶束一紫色玉冠,看似漫不经心,随意至极。 身后细碎声音传来,他斜斜一瞥,双手轻搭在弦上,霎时间变得安静异常。 “主子,太子似乎发现了我们的动作。” 一黑衣男子不知从何处窜出,跪地向百里君御汇报着消息。 “就是让他知道,才有意思...” 百里君御抖了抖袖口沾染的杂草,唇角勾起,带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他起身,也不拿住那琴,只脚步轻缓走向一处灯火通明的房间。 黑衣人默默跟在他身后汇报这各处的状况。 “太子近日救了名女子。” 他一堆琐碎消息中唯有这条让百里君御产生了兴趣。 “女子?” 他蓦然停住,阴沉的目光扫过那黑衣人,黑衣人只觉得空气突然冷骤,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是,在古力族不远处救得,还未查到身份,只是那女子似乎与太子的关系甚密。” 百里君御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身去,他对于女子并不感兴趣,只是为何谨慎异常的太子会救那身份不明的女子呢? 除非,那女子身上有什么秘密吸引了赵暝祭。 百里君御已然到达了房门外,可迟迟未进入,盯着那萤火眼神不知飘向了何处。 黑衣人依旧汇报着消息,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又紧忙低头,生怕百里君御再一次注视自己。 都说百里君御风流不羁,爱女子爱钱财,狂妄至极,甚至朝堂上都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可黑衣人眼中的百里君御,却是淡漠至极,别说女子,整个御王府上下连个丫鬟都没有。 隔三差五宫里送来的人不论多么美貌,都被百里君御赏了人,不禁让黑衣人怀疑他是不是不喜女色,于是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些怪异。 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百里君御沉声问道:“那女子身上可有什么特征?” 黑衣人愣了愣答道:“脖颈处似有一残月,年纪约摸十四五岁,性子有些古怪。” 残月... 百里君御伸手示意黑衣人退下,进屋开始翻找着什么,在一堆卷轴和书简中,他抽出了一副泛黄的画卷。 解开绳子,将画摊开在桌子上,只见得一美貌夫人淡淡微笑着,脖颈处也有一点血红的残月。 手指抚上那妇人的脖颈处,百里君御眼眸微动,心中已然明了,也期待接下来的戏码。 皇宫内—— “殿下,您这大半夜是要去哪啊,若是给皇后娘娘请安也过了时辰了。” 寒心倾提着个微弱的灯笼跟在赵暝异身旁疑惑的问着,好奇大半夜赵暝异为何要出来。 可赵暝异只领着她往前走,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越走越偏僻,身旁熟悉的景物逐渐减少,让寒心倾有些胆寒。 冷风也不断向她袭来,使得她不由自主的向赵暝异靠近。 途径凤栖宫,赵暝异停了下来,抬头望着那雍容华贵的匾额,眸子沉了沉,又继续往前走着。 一群提着灯笼的守夜太监与他们擦肩而过,死灰般的眸子抬了抬,见是熟悉的面孔,并没多问,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寒心倾看着周围的建筑又开始熟悉起来,这才放下了心,只是前方马上就要到了宫井处,哪里是打水的地方,赵暝异去那做什么? 黑夜里,一双眼睛正悄悄地盯着他们,看了许久,又消失不见。 赵暝异偏了偏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又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你去将灯笼放在那。” 听到赵暝异吩咐,寒心倾点了点头,向他说的方向走去,放下灯笼,却发现赵暝异并没有等她,已经到了那口深井的旁边。 “殿下,这口井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宫里取水的地方罢了,不过奇怪的是被封住了,勒令不让在这里打水,说是新开了口井。” 寒心倾有些不解,却见赵暝异食指轻擦在那井口,又凑近眼前看了看,眉头紧皱。 “你可知这井为何被封?” 赵暝异抬眼询问寒心倾,用方才的食指在她柔软的脸上轻抚,寒心倾虽没有什么姿色,却胜在长了张楚楚可怜的脸,尤其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 感受着脸上冰凉的手指,寒心倾也低下了脑袋,她倾心赵暝异已久,却不敢有奢望,他出身再低下也是皇子,而她... “或许是哪里的野猫野狗掉进去了吧,不然为何要封井?” 寒心倾回答着赵暝异的问题,感受到他手指的抽离隐隐失落,却也没说什么。 “不是野猫野狗,是人...” 听到她的回答,赵暝异不禁轻笑,而后眼神有些凝重的盯在那口井上,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人?!” 寒心倾惊呼出声,捂住了嘴巴,顿时后退了三步,怎么会有人掉进井里却无所知呢? 她害怕就开始乱想,一时间觉得整个周围都不太对劲,也不顾什么身份了忙抱住了赵暝异,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殿,殿下,我害怕...” 寒心倾喃喃的吐出这几个字,只觉得冷的头皮发麻,她想回去了,她不要待在这里!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不知从何处传来,那声音似乎是被人掐着发出的叫声,极其诡异。 “别怕,不过是野猫罢了。” 寒心倾一直颤抖让赵暝异开始厌烦,他双手微抬避免触碰到她,一时有些后悔,不该带她来这,真是拖后腿。 而后视线又转到那口井上,眸子里竟多了哀思与凄凉。 那口井里死的不是别人,是把他接生出来并且喂养他长大的冯嬷嬷。 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在这冷漠的皇宫里,只有冯嬷嬷丝毫不在意他的低贱身份,不在乎他是否未来可以当上皇帝。 在她面前,他永远都可以是孩子... 思绪涌起,赵暝异微抬头,本就泛红的眼角带了些晶莹,鼻子冻得有些红,可脚下还是不肯挪动。 他闭上眼,好像就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好似她还活着... 她是为何被害赵暝异不知道,但他猜测一定与他的身世有关,或许冯嬷嬷知道些什么,被哪些想要隐藏住秘密的人灭了口。 若传闻是真的,他是皇后的孩子,那么最想隐瞒的必是迎庶人了,若他的身世被冯嬷嬷曝光,那迎庶人定会被以为是企图偷天换日,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 那个贱人! 赵暝异双眸突然充血,一把甩开抱住他的寒心倾,大步向迎庶人的住处走去。 “殿下,等等我,殿下!” 寒心倾忙跟上去,她不知赵暝异为何突然发火,却隐约害怕了几分,平常他虽总是一副拒绝的样子,却也从来没这样失控过。 她小跑着竟有些赶不上赵暝异的步子,气喘吁吁来到浮萃宫却见宫门已经打开,上面隐约有个脚印。 忙冲进去,防止赵暝异做出什么傻事来,且不说如今迎庶人还是他生母,就是杀人的罪名也够他吃一壶。 屋子里,迎庶人依旧半死不活的躺着,却听到门外剧烈的脚步声,心中隐约有些忐忑。 “你个贱人!” 赵暝异怒骂一声冲了进来,一把提起迎庶人的衣领,迫使她看着自己,迎庶人从未见过赵暝异如此怒火,他眸子里尽是隐藏的杀意,让她感到了绝望。 “异儿,你先放为娘下来,咳咳,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最特殊的女子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暝异本想就这么了结了她,可却突然听她说要告知真相,于是权衡之下将迎庶人狠狠摔在了床榻上。 冷哼一声,坐在了一旁,眸子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她,见她喘气都有些费劲,眸子里也多了些复杂。 其实迎庶人对他还算好,若不是他听到了那些传闻,而皇后又肯承认他是她的孩子,他也不会这样反感迎庶人。 “冯嬷嬷为何投井自呛,还是为人所害?” 赵暝异急切的问出这个问题,他注意观察着迎庶人的表情,丝毫不给她撒谎的机会。 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还有些不可置信,这些都让赵暝异有过片刻的犹豫,或许,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呢? 但很快他又打消了念头,这件事除了她还能有谁,受影响的还有皇后,可一国之母又怎会用那种龌龊肮脏的手段? “我...我已经很久没见冯嬷嬷了,我也不知道她死了...” 迎庶人的声音有些枯竭,眼窝陷得很深,像是没了肉只剩一只皮的骷髅,说个话也是费劲异常,要喘上三口气才能说完。 “你...看过太医了吗?” 见到她这幅样子,赵暝异终归是不忍,犹记得小时候她还经常带着自己去花园放风筝,如今也是不能了吧。 见他关心自己,迎庶人异常激动,没有颜色的脸上硬是挤出了几分笑容,捂着胸口说道:“没事,母亲好的很,倒是你,怎么大半夜就穿这么些就出来了?那些宫女们都不知道给你添衣吗?” 难得听到有人关心自己,赵暝异也有些不适应,眼神落下转了转,语气生硬道:“没事,习惯了。” 迎庶人看着眼前总孤身一人的赵暝异,不禁开始心疼起来,如今她还能弥补下自己的错事,可若她死了,他一个人怎样在这深宫里存活啊... 还有皇后,她出乎她意料之外,竟然暗自认了异儿,那个女人心思深沉的可怕,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异儿,你如今也成年了,也该娶妻生子了,可有中意的人选?” “未曾。” 本是怒气腾腾的来质问,却无故跑到了娶妻生子上,赵暝异也有些无奈,到底还是他不够狠心。 “这有名的女子就数容家的女儿和慕容家的女儿,一个是当朝大将军,一个是宰相,无论你娶了哪家的小姐,都是对你有利的啊。” 迎庶人跟赵暝异分析着各家优秀的小姐,却被赵暝异不耐烦的打断:“够了!我一个庶人的儿子,你觉得哪家的女子会下嫁与我?” 提起身份,赵暝异就心酸不已,迎庶人本是妃,却一时愚蠢想要暗害皇后,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自己被打入了冷宫。 而他也被牵连着不受待见,近日那传闻才让他将将有了一点希望。 可冯嬷嬷如今不在了,能证明他身世的还会有谁呢? “殿下...” 就在赵暝异思考之时,寒心倾推门走了进来,并未向迎庶人行礼,在她看来,她已经是个半死不活,身份还不如她的人了。 于是直奔赵暝异而去,她这举动也让迎庶人有些寒心,一时失足,竟连一个丫鬟都要骑她身上了吗? “你连行礼都忘了吗?” 在迎庶人难过之时,赵暝异突然开口对寒心倾训斥道,吓得她赶忙跪下行礼,迎庶人看了眼赵暝异,欣慰了许多,于是也让寒心倾起身。 “你要记住,即使她如今什么身份都没了,也是你的主子!” 赵暝异最看不惯趁人低谷时欺辱别人,这事竟然还发生在他面前,一时觉得这个寒心倾很是没有教养,眼神又厌恶了几分。 “这姑娘看着有些面生,是新来的吧?” 迎庶人见寒心倾被训斥的直掉眼泪,也有些不忍,于是开口跟她说话。 寒心倾抽泣了一会回答道:“是的,我是被殿下救了的,发过誓誓死追随殿下。” 她揉了揉眼睛,泪眼朦胧的看着赵暝异,奈何他根本就不在意,而是视线落到了身上的玉佩上。 那原本是一对紫玉,因迎庶人与皇后同时产子,皇帝大喜而赏赐给她们,一人一半,一个上面刻了祭,一个是异,放在他们的襁褓之中方便辨认。 而他的这块玉佩,不知何时碎了一个角,可记忆里却不记得是在哪弄碎的,不禁让他有些混乱。 “殿下。” “嗯?” 赵暝异听到喊声回过神来,又见寒心倾嬉笑着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什么样的... 这倒是让赵暝异为难,他似乎知道自己喜欢何样的,却又很模糊。 不知怎的,脑海中一闪,嘴上脱口而出:“我喜欢的,定是这世界最特殊,最不同的女子。” 这句话让寒心倾的眼神暗淡了下来,不同的,可自己与旁的女子并无不同啊,况且若是与周围人格格不入,那岂不是要受排挤? 会有这样的女子吗... “夜深了,异儿,你且回去睡吧,要记得为娘的话,那些传闻对你无害,但也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除了为娘,其他人都是有目的的。” 迎庶人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赵暝异,又想说些什么,却瞧见他有些不耐烦,于是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就是太孤僻,旁人轻易都接近不了,也不知未来哪个女子能让他倾心。 “明日我让太医来看你。” 赵暝异犹豫许久,说出了这句话,而后躲避着迎庶人怜爱的目光,狠心走了出去。 若他真的是皇后的儿子,那对迎庶人就不能心软,若他不是... 没有这个可能,他一定是! 赵暝异已经过够了任人欺辱的日子,不想玩捉迷藏永远都是那个藏起来而被忘掉的人。 他想要当去抓人的人,拥有主动权,哪怕再卑微都不可能被忽视。 踏出门吸了一口寒风,寒心倾忙将手中准备多时的袍子给他披上,赵暝异转头看了眼她,什么也没说,可眼神却不似方才冷冽了。 寒心倾顿时勾起了嘴角,原来想要进入他的心,只需温暖他就可以。 —— 翌日,寒未熙迷糊间只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挪来挪去,睁开眼却对上了赵暝祭那好看的侧脸。 “啊!” 她一声尖叫把本就睡得不深的赵暝祭瞬间吓醒,忙趁机收回在她身上乱动的手,咳了咳,心虚的问道:“一大早上的,你这是在练嗓子?” “你别扯开话题!” 寒未熙不傻,她清醒了才回想到方才那触感,冰冰凉凉的,定是赵暝祭这家伙的手! 竟然都... 想着她便红了脸,噘着嘴瞪了一眼赵暝祭,哼哼唧唧的又准备躺下。 “日上三竿了,你还睡?” 赵暝祭将手放入被子里,贴在寒未熙修长的脖颈上,惹得她直觉得痒痒,抬起下巴小猫咪似的蹭了蹭他的胳膊。 “不要...”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收回手,实在是太凉了,难受极了。 赵暝祭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稍稍放出内力,一股温热传递到寒未熙的全身,让她舒服的顿时不想起身了。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惊到了二人,寒未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呲溜一下钻入了被子里,连头也盖上了。 赵暝祭勾起了唇角,看着鼓鼓囊囊的被子,手上轻捏了下,听到寒未熙沉闷一声,这才满意的收回手。 “谁。” 他并未开门,而是站在门口询问着,原以为是阿泽来找寒未熙,却没想到听到了冷决的声音。 “主子,是我。” 赵暝祭顿时无名火起,这人为何大早上来敲门,是有重要的事? 于是他压下怒火问道。 “有事?” 门外的冷决愣了愣,他倒是没啥事,就是给主子送洗漱用的水而已,于是答道:“没事啊,主子。” 赵暝祭攥了攥拳头,转身看到寒未熙露出了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又隐忍了下去,语气变得平静但冷漠异常:“滚。” “好嘞!” 冷决听到立刻就窜了老远,缩了缩脖子,幸亏他跑的快,要是平常主子早一巴掌打过来了,他也是认准了寒姑娘在主子不会发火才敢来。 唯一一次没有被打,冷决心情别提多好了,一路上吹着小曲,欢快的很。 “是谁啊。” 寒未熙彻底把头露了出来,下巴抵在枕头上,整个人圆圆的可爱极了,又由于早上的缘故,声音有些虚弱,变得软糯异常。 “不相干的人。” 赵暝祭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也学着她软软的语气回应着,无意低头,却看见那隐约的线条,下意识转过了头,耳垂发红。 不知他为何这样的寒未熙顺着他方才得眼神看过去才明白。 “赵暝祭!你个流氓!” 她抓起身旁的枕头就砸了过去,却一把被笑的合不拢嘴的赵暝祭接住了,放下枕头的时候,还故意凑了过去飞快的在她唇上轻啄一口。 “怎么,我看我自己的妻子,也有错了?” 他一挑眉,语气平和的说出这番话,竟让寒未熙差点没转过弯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纸休书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说不过他,于是寒未熙开始了独有的技能,在床上开始打滚,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像条毛毛虫似的滚来滚去。 “不累吗?” 赵暝祭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她这法子到底是治别人还是累自己啊。 “不累!” 虽然嘴硬的狡辩,寒未熙还是速度慢了下来,这几斤重的被子带着滚还真是不容易,不一会她就气喘吁吁的趴在那里不动了。 “扶我起来...” 虚弱的抬眼看着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赵暝祭,寒未熙撅了噘嘴,伸出了胳膊向他招手。 “方才不是还活力四射的,怎么这会子就没力气了?” 似乎没看见她举起的手,赵暝祭绕了个圈坐在床上,在侧面看着她一脸呆傻。 眼睛转了转,猛的扑了过去,嘴唇贴在她耳边磨来磨去,直弄得寒未熙大喊:“走开啦!” 这会赵暝祭才稍稍离开了她的脸,抬了下巴傲娇的哼了一声,把她的衣裳一下子盖在了寒未熙的脑袋上:“快起来!” “没人疼,没人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寒未熙对于赵暝祭突然转变的态度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货不是什么贴心暖男,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着。 “你,给我闭上眼睛,看什么看!” 无意抬头居然发现赵暝祭眼神还不离开她这里,于是赶忙拿起枕头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枕头砰的沉闷一声打中赵暝祭,而后啪叽一下掉落在地上,随之赵暝祭的脸色就变的冷了起来,干脆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你怎么还生气了...” 寒未熙有些心虚了,看着赵暝祭生气的背影,心里也难受的紧,毕竟他很少在她面前生气,如今怕是哄不好了。 无奈她为了以后的平静日子只好妥协:“那,那你看也行...” “早这么说,我不就不生气了?” 赵暝祭听到这句,咧嘴一笑,眼眸闪过狡猾的光,而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转过身来。 甚是满意的看着寒未熙穿完了衣裳,这才与她一起走出了房门。 “我们去族长家吗?” 经过昨天一事,寒未熙对于这个族也不陌生了,甚至她觉得这里已经是她的地盘了。 “是啊,饿了吧?” 赵暝祭依旧拉着寒未熙的小手,看她蔫蔫的样子也猜到了什么,于是加快了步速,不一会就看到了族长的家。 古余与倚兰温存了一晚,两人的感情已经好了许多,就连阿泽也亲近了这个爹爹。 “你这是做什么?” 倚兰有些疑惑的看着一大早上就摊开纸想要写什么的古余,却见他笔蘸墨水,飞快的在纸上写着:“古力族高家高氏,性格暴烈,时常忤逆丈夫,又多年无所出,乃触及七出之条,特此给予休书一封,今后娶嫁各不相干,夫妻缘尽于此。” 直到落下最后一个字,倚兰才明白古余是要休了高氏,一时间忍不住眼泪盈眶,这不只是一封普通的书信,是她未来的依靠,是阿泽能光明正大存在于世间的证明。 她苦熬了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封书信。 古余见倚兰如此大的反应,心里也惭愧的紧,若不是他当初的懦弱,也不需要自己的妻子孩子在外受苦多年。 将那封书信卷起,古余坚定了眼神,今日他便要告诉整个古力族,倚兰才是他的爱人,而高氏不过是前妻罢了。 “走,阿兰,我带你去见古力族各个盟长,只要我们获得他们的支持,就不怕高氏不答应!” 他牵过倚兰的手,一如八年前他们相爱时的样子,倚兰也抓住了阿泽,示意他走到中间。 就这样,夫妻之间多了个孩子,他们一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当他们要出门时,却正对上赶来的赵暝祭与寒未熙。 “阿娘,你们这是去哪?” 寒未熙见倚兰有外出的意思,于是问道,如今他们出门实在不安全,昨夜她也看出了高氏的势力很大,若他们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未熙,我们,是去找各个盟长,让他们认可我们,古郎他已经写了休书。” 倚兰有些羞涩的叫出了那个独特的称号,寒未熙并没有注意,却让一旁的赵暝祭眼前一亮,而后低头沉思着什么。 “那我们跟你们一起去,也好多个照应。” 倚兰见寒未熙如此关心自己,也是感动不已,况且此行确实压力很大,赵暝祭是太子,旁人也定要给三分薄面,于是欣然答应。 古余和倚兰走在前面,阿泽一看到寒未熙就跑了过来,连爹娘都不要了,他们往前走着,寒未熙却感觉到赵暝祭有些不对劲。 “怎么啦?” 她拽了拽赵暝祭的手,小声询问着他,赵暝祭感受到动静忙抬头,犹豫了片刻,说道:“没事。” “你肯定是有事瞒着我...难不成是喜欢上别人了...啊,我好可怜...” 赵暝祭还没说什么,寒未熙就猜的离谱至极,甚至抹了抹眼泪开始哭诉,无奈他只好安慰道:“没有,怎么会呢,我只爱小未熙一个人,这么多人呢,不哭鼻子好不好。” 手还伸到她的眼下替她抹着眼泪,一时心疼不已,见她还是传来疑惑的目光,无奈赵暝祭脸上浮起了红晕,说道:“方才,方才我听到个特殊的称呼。” “什么啊?” 寒未熙不明所以,有些好奇,什么称呼让他如此奇怪? “咳,是古郎,我就想让你也这么叫我...” 说着赵暝祭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干脆把头扭了过去,却感到脸上被轻捏了下,而后听到寒未熙大笑着的声音:“啊哈哈,你还脸红,哎呀呀!” “别闹!” 赵暝祭羞恼的瞪了寒未熙一眼,又转过头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我觉得叫你赵暝祭挺好呀。” 寒未熙故意这么说着,谁让他一大早就欺负人,哼,她也得让他难受难受才行。 “你!” 明明提示过了,寒未熙还是那么的呆愣,不禁让赵暝祭气愤不已,脚下越走越快,寒未熙小跑着都快跟不上了。 “哎?你别跑,别跑!哈哈哈!” 寒未熙笑着追了上去,扯着赵暝祭的衣角软了下来,小嘴一撅,眼眸弯弯的看着他。 “暝祭~祭哥哥~不生气了嘛~” “以后都要这么叫。” 这一番话让赵暝祭的心都化了,眸子尽是骄傲得意之色,可嘴上还是不饶人。 “好,好,知道了祭哥哥。” 寒未熙嘻嘻一笑,看来她这个准相公是吃软不吃硬啊~ 心情好了,赵暝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还主动牵起了旁边的手,只觉得这手软绵绵的,看向寒未熙的眼前也爱意满满。 “讨厌!” “不讨厌!” 两对情人都打情骂俏着,往笑虎堂走去。 高氏昨夜没有回去,而是在娘家待了一晚,自然是怎么惨怎么说,哭了一夜,让他们都以为是自己被欺负了。 于是高家人个个都忍不了了,在他们看来,古余本就是上辈子做了好事才能娶到他们高家的人,竟还不知好歹,当了族长就忘了自己什么根了! 古余众人来到笑虎堂时,高家众人早已召集了古力族所有位高权重的老者来评理。 一时间笑虎堂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你吵我嚷的听不清话,这时一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上了高台。 他拄着一根木拐,看似不是普通的木头所造,表面尽是稀有的花纹。 “咚咚咚!” 老者用拐杖重重的在地上击了三下,霎时间方才还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并齐齐注视着老者。 老者见众人安静下来,并未立刻开口说话,而是一瘸一拐的向身旁的座位走去,这时人群马上出来个壮年小伙,搀扶着老者坐下。 待小伙退下,老者扫了一圈,见古余与高氏的人都到齐了才开口说道:“今日召集大家来想必也听说了,这族长与族长夫人多年不和,据高氏这边说是古余欺负了高氏,古余你可有话要说?” 说着老者把目光落在了古余身上,还捎带着看了眼他身旁的倚兰,倚兰一抬头便对上老者那严厉的目光,下意识回以微笑。 倚兰自然是认识老者的,他可是整个古力族最长寿的人,历经几代族长的更替,若说重大决策,没有老者的同意,谁也不敢擅自决定。 古余听到高氏竟倒打一耙,一时气不过想要破口大骂,却感受到身旁倚兰的轻轻拉拽,示意他不要冲动,于是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偏头深情的看了眼温柔似水的倚兰,刚要开口,却被一声尖利的声音抢先。 “你们一对奸夫淫妇!我们还没和离呢,你们孩子都有了!” 高氏望着古余和倚兰情深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却在遭受到众人白眼的时候开始哇哇大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撒泼。 “没天理了!没人性啊!自己的丈夫被贱人抢了,如今领着贱人和孽种找上门来,我不活了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摆脱高氏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使着最大的劲用破锣嗓子喊着,边喊还挥动着双手,一时间众人都看向古余,都觉得他是背叛妻子的男人。 “高氏,你莫要颠倒是非黑白!” 古余冷冷呵斥着她,又急忙对上面的老者解释道:“族老,您不要听信了这泼妇的谗言,八年前我与倚兰相爱人尽皆知,对了,您是否还记得倚兰?” 说着古余将倚兰往前拉了拉,好让族老看清她的面容,族老身体微微前倾,只用拐杖抵住身子,模糊之间他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 恍惚间似有一些熟悉,于是抚了抚长长的胡子,点了点头道:“不错,老夫记起来了,当年你们乃是一对璧人啊。” 族老肯定过后,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开始了往事的讨论,无不对他俩当年的感情称赞。 “多谢各位还记得此事,且听古某继续陈述。” 古余抱拳向众人鞠了个躬,继续说道:“当年古某不懂事,被高氏所迷惑,娶了她,当年倚兰已经怀有身孕,我也是近日才得知她并没有离开,还为我生下了孩子。” 古余说着便哽咽了起来,惭愧的看着倚兰,可倚兰只笑了笑,似乎已经忘却了多年的苦痛。 “好女人啊!” “是啊是啊,好女人!” 周围人皆被感动,都纷纷落泪,古余见此又趁机说道:“我与高氏夫妻多年来,她动辄打骂,完全没把我当她丈夫,更是八年都没有孩子,如此女人,谁要!” 他铿锵有力的陈述高氏的罪行,并质问现场的众人,只见他们纷纷后退,看向高氏的眼光也异样起来。 坐在地上的高氏见形式不利,脑筋一转对古余痛斥:“你个忘恩负义的男人,若不是我高家当初力挺你当上族长,你又哪来的人跟我对峙!如今你发达了,便开始嫌弃我了!” 古余被她说的哑口无言,这的确是他理亏,只怨自己当初不该得那权势。 高氏见占了上风,忙乘胜追击,改为劝退倚兰:“倚兰啊,我们也算是好姐妹,这种抛弃妻子的男人你敢要吗?也不怕哪天落得和我一个下场!” 她的话语刺一般的扎进倚兰的心里,是啊,古余抛弃妻子是无疑了,自己定能确定以后会是他的唯一吗? 一旁的寒未熙有些急了,看到倚兰露出犹豫的目光,便知道她中了高氏的离间计,于是哀求的看着赵暝祭。 “嗯?” 赵暝祭一挑眉,假装不知道她想说什么,气的寒未熙一跺脚转过身去。 “想要我帮也可以。” 这时她身后悠悠的传来了赵暝祭的声音,于是她赶忙感激的回头,却看他没有任何动作,不禁疑惑。 “你去啊...” 寒未熙拽了拽他的衣裳,示意他过去说话,却看见赵暝祭摇了摇头,并且指了指她的嘴唇,又指了指自己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 纵使恼羞成怒,寒未熙也没有办法,气的在亲赵暝祭的时候狠狠咬了他一口,却看到了他开心的笑容。 摸了摸寒未熙的头发,让她消消气,赵暝祭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可否让在下说句公道话?” 他低沉的声音尤为独特,让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落到他身上,不觉感叹,竟有如此俊秀的少年。 一时间人群中的少女还是叽叽喳喳起来,似乎在讨论着什么。 哼,再好看也不是你们的! 寒未熙对着那些花痴的女人翻了个白眼,见赵暝祭望向她,于是飞快给了他的眼神,让他解决完麻溜回来,别在那招蝴蝶。 赵暝祭皱了皱眉头,用食指放在鼻息下面,眸子不怀好意的看着寒未熙,她瞬间就明白了。 他这是闻到酸味了? 她才没吃醋! “略!” 手扯开脸蛋做了个鬼脸,惹得赵暝祭轻笑出声,也回了她个眼神,意思是让她放心,很快就过去,寒未熙满意的点了点头,于是继续看戏。 “你是...” 族老并不认识赵曦国的太子,自然也不知道赵暝祭的身份,却感觉这男子身份非同一般,于是也很客气。 听到族老问起,于是赵暝祭稍稍低头,以示晚辈对老辈的尊敬,族老看到他这举动顿时欣慰了几分。 “在下是赵曦国太子,赵暝祭。” 他不卑不亢的说完这么一句话,仿佛太子只是个平常的称呼,语气也没有一丝骄傲,平淡至极。 可就是他这不显山漏水的性子让族老也欣赏了几分,他见过许多位高权重的少年,除却云雾国的云济帆之外,赵暝祭还是第二个让他看好的人。 “不知太子大驾光临,还望见谅。” 族老的声音有些颤抖,近几年他就感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快拖不下去了,活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不知者不怪,况且如今我只是一个看不惯不正之事的普通人罢了,族老莫要客气。” 赵暝祭客套几句之后,眼神淡淡的落在趴在地上的高氏身上。 “昨夜这位妇人可不是如今这般柔弱的样子啊。” 这一句话就让高氏慌了,他这不是来拆台吗,忙解释:“昨夜是我太过于激动,没有把控好情绪,还望太子海涵。” 说着她马上站了起来。收起那丢人现眼的姿势,故作温柔的样子,奈何她张了一脸凶相,看起来很是不符。 赵暝祭也收回眼神,对于她这种女人,他多看一眼便恶心至极,还是他的小熙儿好看... 心中思念涌起,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寒未熙,寒未熙忙伸手做了个飞吻鼓励他。 周围人见了纷纷唏嘘不已,一时间纷纷羡慕起来。 赵暝祭轻咳了一声,面上依旧冷冽,可眼里尽是藏不住的笑容,只想快点解决此事,然后抱住她不松开。 而后心里涌起了满满的干劲,温和的说道:“今日古族长前来就是打算与高氏和离。” 高氏听到他的话虽心里早有准备,却还是生气至极,眸子狠狠地瞪着古余,似要把他撕碎。 赵暝祭抬眼望了周围人吃惊的神情,紧接着说道:“依在下看来,古族长的决定丝毫没有过分之处,理由有三,其一,高氏的德行实在不配为人妻,只看她方才的言语便可得知,其二,七出之条,高氏怕是样样都犯了,古余身为族长,没有后代,如何继承发扬古力族?其三,如今古族长身边的孩子便是他的亲生子,难不成要这孩子入不了族谱,没有父亲,孤苦伶仃长大,让族长的后代流浪他乡?” 他这一番话说完,周围人顿时安静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时寒未熙突然想到什么,蹲了下去,用尖声喊道:“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众人纷纷反应过来,异口同声道:“对啊,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族老见众人的意见都统一,于是点了点头,看向努力克制愤怒的高氏,劝说道:“和离是你唯一的出路了,若真的要古余出了休书,你接下来该如何嫁人?” “族老,我...” 高氏刚想反驳,却看到周围异样的目光,身旁突然有什么人拉了拉自己,于是忍下气来应道:“行,我同意和离!” 说完眸子狠辣的盯着古余与倚兰二人,直看的倚兰胆寒,往古余身边躲了躲,寒未熙立刻就站了起来挡在倚兰面前,用卡姿兰大眼睛加倍的瞪了回去。 这下高氏彻底蔫了,她总不能跟太子心爱的女人作对吧... 族老听到高氏妥协,也满意的说道:“那今日老夫便做个见证,从此古余与高氏再不为夫妻,财产部分,你们回去自己商讨吧。” 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散了吧,于是众人纷纷散去,对这个结果也十分满意。 唯有高氏还没有离开,她慢慢的走向倚兰,古余见此立刻挡在倚兰面前,对上高氏仇恨的眼神。 正想着她想要做些什么,却听见她一阵讥笑:“一对贱人,等着吧,我收拾不了你们,定会有人替我收拾!” 说完又看向赵暝祭,说出了一番稀奇古怪的话语:“太子殿下,合作之事,我们再谈。” 而后不等赵暝祭反应过来便急匆匆的走了,古余思考着高氏的那句话,也稍稍起了疑心,他们之间有什么合作... “哎呀,你棒死了!” 寒未熙没有管那些劳什子,一把抱住了赵暝祭,在他脸上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直亲的他害羞不已。 “咳,外面呢,注意点。” 赵暝祭眉眼弯弯,美滋滋的感受着脸上的湿润,一手搂住了寒未熙,完全忘却了方才高氏奇怪的话语。 “你怎么这么厉害呀,不愧是我寒未熙选中的人。” 在回去的路上,寒未熙嘴巴不停地夸赞着赵暝祭,却惹来他一阵轻笑:“你这是夸我还是夸自己呢?嗯?” “一块夸啊,俊男靓女,都优秀!” 寒未熙得意就忘了形,好似方才立了功是她一样,这时候恨不得抱住赵暝祭不松手,而他也享受着这难得的待遇。 “多谢二位相助!” 第一百三十四章 意不在此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古余在面前走着,却突然挺住了脚步,想二人道谢,倚兰也感激不尽的看着寒未熙,她最大的幸运便是遇到了这个干女儿。 “别这样嘛,都是一家人。” 寒未熙忙松开赵暝祭,跑过去虚扶古余,对于这个原本不给她好脸色的人,从讨厌也变得亲切起来。 古余也顺着寒未熙的虚礼起身,脸上却是客套的笑容,眼前的干女儿对于他来说只有利而无害,若能因此拉进与太子的关系,也是好事一桩。 身为古力族的族长,他还是得以利益为重,亲情对他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 既然已经定了要与赵曦国合作,那不如趁还热络时多争取些好处。 “太子殿下,我们且去商议结盟之事吧。” 古余把眼光转向了方才一直盯着寒未熙的赵暝祭身上,并伸出了个手势示意让他先走。 “嗯,好。” 片刻赵暝祭反应过来,收回了视线,眸子变得深沉,简单应了一声,往前走去,期间不忘拉上寒未熙的手。 “我好饿,折腾这许久,都快走不动了。” 他们是晨时出发,待解决那摊子乱事以后已经到了午时,寒未熙足足饿了一上午。 她轻扯手中抓住的大手,略带撒娇的意味,身子也软趴趴的倚在了那结实的胳膊上。 “一会让你吃个饱,好好走路。” 虽然手臂上的温热让赵暝祭感到有些异样,可如今是在外面,不是只有他们二人,还是仪表端庄为重,最起码要行的直坐的正。 他知道寒未熙不惯这些拘束,可今后定是在深宫中度过,最起码得姿态礼仪还是要会的。 “好吧。” 听到赵暝祭的斥责,虽说不是很重,只是建议,但寒未熙心中还是不适的很,抬头看了他许久,他眼神里仍旧是她的样子。 又转换了念头。 方才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于随意了,毕竟后面是一族之长,他们都明白她与赵暝祭的关系,也会视他们为一路人。 那她的一举一动也就相当于代表了整个赵曦国,难不成等离开以后,要人讨论,赵曦国尽是不懂礼仪之人? 想着她立刻松了手,心惊不已,眼神闪烁不定,双手交叠自然垂落在身前,她没有见过宫女是什么样的姿态,可脑海里却隐约记得这动作,或许是对的吧。 “怎么松了手?” 寒未熙倚靠之时,赵暝祭虽觉得不妥,可却没有让她完全松开之意,如今看她这幅谨慎的样子,便也明白她是当了真,以为这是件严重的事情。 他的心突然一疼,他爱的是无拘无束的寒未熙,如今她却被迫学这些冠冕堂皇的东西。 主动伸过手将寒未熙拽过来,赵暝祭也不敢再严肃,生怕她认了真。 “未熙,你若不喜这些,便按你心意来就好,不要勉强自己,如今还未进宫,你应当多享受自由的日子。” 他说着便一把将她交叠的手分开,牵起了其中一只,而后继续往前走着。 不知怎的,寒未熙内心深处有种不明的恐惧,她害怕那似另一个世界的宫墙,也讨厌那些所谓的规矩。 视线落到赵暝祭紧紧牵住的那只手,那只手是如此的宽厚温热,让她安了心。 人生本就由多重挑战组成,要去改变,去努力,去进步。 赵暝祭都可以为了她而承担以后得一切,她也定能在那深宫生存下去。 龙轩宫—— 赵曦国皇帝赵谦漠刚刚下了早朝,回到内殿,一众宫女开始为他宽衣换上常服。 履带轻解开,那五爪金龙盘旋的帝袍便被一个清丽素雅的宫女褪了下来,赵谦漠双臂张开,紧闭双眼,晨时早起的疲累全靠这一时缓解。 待宫女拿出一件玄色的袍子,上面依旧是龙纹腾祥,可却不如褪下来的奢华繁重,这是特地选了轻便的布匹刺绣而成,以贴心轻盈为主。 赵谦漠登基已有十余年,他能感觉到身子已大不如从前,不知还剩多久充沛的日子,离古稀也就三五年的距离,两鬓已然斑白。 可皇帝大多数是不肯服老的,他依旧如此,时常宣了太医开些温良补身的良药。 尽管他心中清楚并没有多少疗效,也不过是寻点安慰有个盼头罢了。 换好衣服,他蓦然睁开了双眼,挥手拜了拜示意那些人下去,不过片刻,宫中便只剩他一人。 宫外的李公公看到宫人一趟走出便与她们错开走了进去。 李公公已然服侍赵谦漠多年,深得他心,无时无刻不体贴入微,所以即使赵谦漠身边人换了一拨又一拨,他也是常在的。 弓着腰走了进去,先行了个礼,见座上人手中正拿着折子,便没有出声,而是轻步绕到皇帝的旁边,等待着他的吩咐。 走路不能从皇上跟前过,哪怕再远都得避开,这是规矩。 赵谦漠看着手上那写着琳州水患的折子,皱了皱眉头,一旁的李公公立刻往前走了一步,抬手给他按揉起太阳穴,片刻过后赵谦漠的神情才放松下来。 “太子那进展如何?” 赵谦漠眼皮也不抬,显然是询问李公公,李公公跟随了他那么多年,自然不是只有伺候人一个用处。 “太子啊,自然是英明神武,聪慧非常,据奴才了解,已经开始商讨结盟细节了。” 李公公尖细着嗓子夸赞赵暝祭,却见赵谦漠的表情稍有怒气,于是连忙闭嘴。 他自然知晓皇上是不喜太子的,可如今太子的母亲乃是皇后,是母仪天下的女人,舅舅又是镇国大将军,常年在外征战不说,手中还握着最重要的兵权。 如此看来,即使皇上不喜太子,也立不了他人,而他又为何要冒着风险,去说未来皇上的坏话呢? 那件事是如此的难办,而太子轻易就解决了,这正说明他有治国担当的能力,皇上改变心意,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二皇子最近功课如何?” 赵谦漠听到赵暝祭又即将办成难事,心中有些不满,近日流言他自然得知,且不说那流言是不是真的,单单他是皇后的儿子这一点,他就喜欢不起来。 “二皇子啊,皇上您是知道的,素来讨厌,总是调皮任性。” 提到那个痴傻呆笨的二皇子赵旨然,李公公的语气都多了几分嫌弃。 “然儿才不过十七,调皮捣蛋些也是正常,不过你还是要派人看紧他的功课,不然如何担当大任。” 赵谦漠话里话外都是把赵旨然看成了继承人的意思,也暗暗提醒李公公,少说点太子的好话。 一提起赵旨然,赵谦漠便心情大好,虽说他这二儿子当皇帝还差点,不过性子却是天真温和的很。 每每看到他,赵谦漠都会想起年轻时单纯的样子,于是心中便欣慰许多。 “皇上,二皇子来给皇上请安。” 一宫女前来通传,提到二皇子,赵谦漠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于是赶忙挥手道:“快,快让然儿进来。” 还未等他说完,赵旨然便笑着走了进来,“父皇怎么还在批折子?” 他一身蓝袍,长相虽不惊艳,却也是清秀的很,脸上时常挂着笑容,好似没有什么伤心的事。 “这,父皇才看不久,这不正打算歇息了。” 听到赵旨然的轻责,赵谦漠也只是笑了笑,示意他坐过来,而后又问道:“朕听说你今日功课不是很好,切莫贪玩,要以正事为主。” 赵谦漠如此劝诫,赵旨然却无动于衷,语气很是随意:“父皇,这儿臣还有个优秀的太子大哥,这政务之事交给他便可,儿臣志不在此。” 赵旨然自然也明白父皇对他的关爱和看重,只不过他自小便潇洒惯了,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哪一样不比整天趴在一堆公务里逍遥快活? 人活着便要向往自由,若因为权势而成笼中之鸟,那他宁可不活这一趟。 “然儿啊,你母妃也是对你有很大的期望,你不可有此想法。” “母妃与父皇自然一个想法,儿臣尽力便是了。” 无奈赵旨然只好敷衍着先应下来,本乐呵的来找父皇玩耍,却又是这些说教,不免觉得无趣,于是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 “父皇您先歇息吧,孩儿还有事要做,改日再来看您。” 向赵谦漠行礼过后,赵旨然就这么走出了龙轩宫,按理来说如此不懂规矩该斥责才是,可赵谦漠却丝毫没有计较,似乎习以为常,脸上依旧挂着笑模样。 赵旨然悠哉的踏出龙轩宫,却迎面遇上了一袭玄衣,面容肃穆的百里君御。 顿时有些胆战。 百里君御自然也看到了赵旨然,却并没有打招呼,而是眼神淡漠的无视着。 “皇叔,您这是去拜见父皇吗?” 即使有些不愿,可赵旨然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并对着他行了个礼,对于这个不常露面的皇叔,他实在是亲切不起来。 “嗯,二皇子又去玩耍?” 百里君御随意的应了一声,也给了他些面子看了他一眼,而后视线落在了手中的扇子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争相讨好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旨然自觉得有些尴尬,却不得不找话题,母妃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这宫里哪怕得罪了皇上都不能得罪御王爷。 之前他还不甚明白为何这样,如今他却是明白了,实在是百里君御的气场太强大和压迫,他方才还没有做什么就已经冷汗频出,甚至喘不过气来。 幸好百里君御并没有多留意他,而是交谈几句便没了说话的兴趣,他也趁机离开。 “王爷,二皇子似乎很怕您?” 待赵旨然走后,百里君御身旁的凌断有些不解,主子虽说没有什么好脸,却也没有惩罚过谁,怎么一个个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呢? 百里君御白了他一眼,凌断瞬间感受到了方才赵旨然的感觉,顿时屏住了呼吸。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一道俏丽的身影悄然而至。 “御哥哥,你怎么来了也不和玲儿说一声啊!” 声音刚传过来,聂玲儿就已经想要抱上百里君御的手臂,眼看她就要得逞,却看到一个扇子在眼前转悠了下,随即手臂一阵疼痛。 “啊!御哥哥你竟然打我!” 聂玲儿千金之体,哪受过这般疼痛,顿时面上就梨花带雨了,捂着疼痛难忍的手臂,泪眼朦胧的看着百里君御,想要取得他的怜悯。 “不是说了别靠近我?” 百里君御却丝毫没有心疼之意,反而脸上明显的带着厌恶,一时觉得那扇子也不用要了。 凌断撇了撇聂玲儿的脸色,在一旁对百里君御窃窃私语道:“王爷,这聂小姐毕竟是刑部尚书的独生女,怎么也得给她些颜面吧。” 却听到百里君御压低声音说道:“那你便把她娶了吧。” “这...” 凌断顿时没话了,无奈的看着阴晴不定的主子,这眼前以蛮横出名的聂玲儿,谁敢娶啊! 就在百里君御打算离开之时,又一道温和柔婉的声音叫住了他。 “御王爷请留步。” 顿时他便不耐烦的看了过去,却神色并没有那么难堪了。 只见一白衣女子迎世而立,长裙上刺绣精致淡雅,双手交叠在身前,脸上妆容素雅,似乎只为衬托她清丽的面容。 聂玲儿听到这声,哪管手臂痛不痛,立刻仇敌般的看了过去。 夏侯静染自然也察觉到她的目光,并不计较,只微微屈身,回以淡淡的微笑。 两人这般较量之下,就衬得聂玲儿太小家子气,她似乎也反应过来,立刻隐藏了那仇恨的眸光。 夏侯静染缓步走到百里君御面前,行了个礼,说道:“抱歉拦住王爷,实在是小女子有事相告。” 她眉头微蹙,面容忧伤,若平常男子见了定会呵护备至,倾心不已,可百里君御却不是平常人,女子见的多了,不过都是千篇一律的样子,未免有些厌烦。 于是视线挪开看向了别处,打开手中的折扇轻摆着,淡淡的敷衍道:“嗯,说。” 夏侯静染努力营造的表情微动了下,却没说什么,只笑了笑,而后说道:“是家父想宴请您,因他身体不适,无法亲自告知,特派小女前来,若有不到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百里君御还没开口,一旁的聂玲儿却忍不住了,对着惺惺作态的夏侯静染嘲讽道:“呦,都有不到之处了,还希望人家去,你以为御王爷是谁都能请的吗?” 聂玲儿一身黄衣,娇俏明媚至极,她不喜那些素色,以她的身份,以她的容貌,就该穿的肆意张狂。 所以她尤其看不起眼前规规矩矩的夏侯静染,论家世,不过是她爹爹手下一个小官而已,若不是细细往上翻去跟太后有点关系,哪有资格在宫里待着。 论相貌,也不过平平而已,只那一双眼睛似水柔情,却显得做作的很,也是上不了台面。 “聂姑娘说的是,是静染无礼了。” 被聂玲儿如此明显的嘲讽,夏侯静染也是丝毫没有动气,她清楚爹爹还需要聂家那颗大树,如今还是不该得罪的好。 见夏侯静染如此乖觉,聂玲儿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心思又放在了百里君御身上。 “御哥哥,怎么你近日都不陪玲儿玩了呢~” 聂玲儿委屈的看向百里君御,嘴里说着他并没允许的称呼,其实她这姿态并不是很令人作呕,但百里君御就是十分厌烦。 “二位若没事,本王就先走了。” 见百里君御要走,夏侯静染忙说道:“那宴请之事?” 百里君御抬眉撇了眼她焦急的神情,心中冷笑,这女人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冷静啊。 于是说道:“待本王有时间,会告知你。” 也算是应承了下来,毕竟他可闲得很,这送上门来的饭,不吃白不吃。 “是,家父和小女都恭迎王爷的到来!” 宴请成功,夏侯静染喜不自胜,脸上浅浅一笑,两个小漩涡可爱的紧,裙角轻盈,随着她俯身便会动摇。 百里君御没有反应,可一旁的凌断却有些痴了,天下竟还有如此灵动的女子。 察觉到身边人反应,百里君御有些嫌弃,看来是他给他找的女人太少了,这种装模作样的货色他也心动。 “别给我丢人现眼。” 冷冷的呵斥了他一声,百里君御就径直往前走去,而夏侯静染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在凌断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给了他个惊世般的笑容。 顿时凌断的心就开始扑腾扑腾乱跳,直到百里君御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扇子。 “哎呦!王爷饶命!” 凌断捂着额头鼓起的红包,欲哭无泪,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找了这么个主子呢。 待百里君御走后,夏侯静染自觉事情办完,准备离去,却感觉袖子被狠狠地拉扯住了。 回头就看到聂玲儿狠辣的神情,在她不明就里时,却听到了她的警告:“你若是还想你父亲好好的当官,就给我安分点!不是你的不要沾染,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夏侯静染愣了片刻,随即低下头解释道:“聂姐姐冤枉静染了,我自知自己身份低下,全靠聂姐姐帮扶才有今天,今日来也只是通传父亲的吩咐,况且有我在这里,更能衬托聂姐姐的娇颜不是吗?” 她越说越委屈,抬起头时眼里竟蒙起了层白雾,让聂玲儿顿时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细细打量她的样子,也确实没有跟自己争的资本。 谁愿意平白无故多个敌人呢,何况夏侯家是与百里君御特殊的复姓,背后还有太后做靠山,结交了她也是多了个帮手。 于是聂玲儿立刻就换了脸,喜笑颜开的看着夏侯静染,并用手指替她抹去清泪,自责道:“是姐姐不好,看错了你友好的心思,妹妹别见怪。” “妹妹自然不会怪罪姐姐,只希望日后能常伴姐姐身边,为姐姐出份绵薄之力。” 夏侯静染俯身,坚定的表明了要跟随聂玲儿的意思,她如此诚恳,聂玲儿自然也不好拒绝,忙把她扶起来。 “妹妹太客气了,以后我们应当互帮互助才是。” 二人对视一笑,却都没有完全信任对方,都想看清对方眼底深处的东西。 站在门口值守的李公公刚想打盹,却感受到一阵冷意,瞬间清醒,抬眼就看见百里君御那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忙跟打了鸡血似的迎上去。 “这不是御王爷吗,今儿是喜鹊临门呐!” 他尖细着嗓子大叫,手不控制的鼓掌起来,那叫一个激动。 百里君御嘴角勾起,这个李公公惯会见风使舵,每每他到来便有趣至极。 “什么时候能喝到李公公喜酒啊。” 百里君御也对他打趣,虽说他看不上攀附权势的人,可李公公也不算都看富贵官职,他这个人喜爱交谈,但凡聊得来的都会客客气气的。 说道喜酒,李公公顿时看脸一红,翘起兰花指嗔怪道:“王爷还真是会打趣奴才,不过啊,若是王爷开口向陛下美颜几句,这喜酒嘛,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他便娇羞不已,惹得百里君御大笑不止,忽而又想起了什么,脸上表情微妙。 “公公还是快进去通传吧。” 他这番话让李公公有些不解,于是提醒他道:“先皇在世时便说过您可不拘束,直接进去便是啊!” “毕竟如今的皇上不是先皇,还是注意些好。” 百里君御难得谦虚了一回,立刻李公公就觉得眼前人格局大的很,不因个人而影响规矩,顿时钦佩不已。 “是,奴才这就去通传,您且稍等。” 李公公扬了下拂尘,屁股一摇一摆的向宫里走去。 “皇上,御王爷求见。” 他拉长着声音禀报,听到御王爷这三个字,赵谦漠的脸色变了变,又迅速恢复到原状。 “让他进来。” 虽不情愿,可赵谦漠对于这个地位几乎等同于他的异性王爷也不得不退让三分,可他心里深深不服,先皇临终前虽把皇位传给了他,却让百里君御做摄政王。 那时的百里君御左不过才十一二岁,竟去管他已经而立之年的人,不免让天下人笑话。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能皇帝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可他却敢怒不敢言,一来百里君御手中重权在握,二来他初登基时帝位不稳,需要人帮扶,而他当时无意是最好的人选。 如今他不过才二十余岁,才能与智慧天下皆知,凡是战役无不大获全胜,也因此被百姓称为护国将军。 更有无数女子都发出声音,非百里君御不嫁。 因此他若是想动百里君御,还很困难,首先要将民心去除才是。 就在他思考之时,百里君御已然走了进来,赵谦漠的视线落到他身后的凌断身上,有些不满,他可没让这低等侍卫也踏入这里。 感受到赵谦漠传来的视线,百里君御不经意间看向身后人,还好凌断这个人是个粗心肠,并没有在线赵谦漠是怎么看他的。 于是百里君御便放了心,冰冷的眸子回对上赵谦漠的眼神,告诉他,我的人不是你能嫌弃的。 那强有攻击力的眼神顿时让赵谦漠缩了回去,却憋气的很,再也不看他们二人。 “御王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是为何事?” 看到他们二人自顾自的坐下,赵谦漠忍了怒火才扯了扯嘴角勉强开口。 坐在赵谦漠对面的百里君御虽然很是随意,似乎是在自己王府般自在,可那健硕的身材还是隐隐约约勾勒了出来,他斜靠着椅子,那椅子被他一坐,竟像极了龙椅的霸道。 反观赵谦漠已经年过半百,身形枯瘦,因常年用药脸上时刻带着疲态,这么一比较,好像百里君御才是那个正统的皇帝。 将扇子放在一边,百里君御并没急着回答赵谦漠的问题,对于眼前这个皇帝,他只能给出四个字的评价,昏庸至极。 独宠那痴傻的二皇子不说,还暗地里打压其他儿子,实在不配被称为好父亲,而对于江山社稷有利的太子,他竟也看不惯,实在是感情用事。 若他百年以后将皇位传给了二皇子,整个赵曦国必将毁于一旦,而赵谦漠,也将会成为千古罪人。 端起身边的茶水抿了一口,借着赵谦漠能看见之时又立刻吐了回去,还抽动了下嘴角。 “这茶很一般。” 他边说边抬眸盯着赵谦漠,那有些渗人的眼神让赵谦漠越发觉得冷,不过他毕竟当了多年的皇帝,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 “今日我来是想请皇上准我去古力族一趟。” 嘴上说是请,可百里君御的视线却落到了袍子上,饶有趣味的玩着那上面的绣样,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赵谦漠的手顿时青筋暴起,此刻他多想站起来大声告诉百里君御,他才是赵曦国的皇帝,他再怎么嚣张也是臣子,也该恪守本分! 可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如今的赵曦国不能没有百里君御。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有些疲累的挥了挥手说道:“去吧,朕准了。” 说完将头转了过去,俨然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百里君御却不惯着他这臭毛病。 又看向了凌断对赵谦漠说道:“还有本王这个侍卫,也是头疼的很,他看上了夏侯家的女儿,还望皇上赐婚。” “御王你也知道他只是一个侍卫,朕不能为了你一己私欲而毁了夏侯家女儿的一生,此事再议吧。” 赵谦漠敷衍着百里君御,心中却嗤之以鼻,虽说他百里君御是异性王爷,可他的侍卫也终究是侍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门都没有! “主子,您...” 凌断听到百里君御竟为自己请求皇帝,感动不已,眼看鼻子抽搐着眼泪就要流下来,却被百里君御一脸嫌弃的瞪了回去。 将离开时,百里君御抚了抚身上未染的灰尘,打量了这有些狭小的龙轩宫,也没有向赵谦漠行礼就直挺挺的走了出去。 在他走了不多时,龙轩宫便传来了霹雳哐啷的砸碎瓷器的声音,外面的人都被吓得胆战心惊,不过也有些习惯。 几乎每次御王爷来到这里,皇上总会大发雷霆。 出宫的路上,凌断有些不解,于是对百里君御问道:“主子,您去古力族干嘛啊,是想阻止太子结盟之事?” “他结不结盟与我有何关系,我自有我的事情要做。” 百里君御淡淡撇了好奇宝宝凌断一眼,眼神里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 “哎呀,终于有饭吃了!” 寒未熙盯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口水就快流了下来,奈何那么多人盯着,她也实在不好意思先动筷。 忽然看向了赵暝祭,小手放到桌下拉拽着他的袖子,而后一脸哀求的看着他。 赵暝祭转过头就看见那可怜巴巴的小表情,心中欢喜至极,却无动于衷,迷茫的望着她。 “你可就这么一个媳妇,饿死了可就没有了。” 无奈寒未熙在趴下的时候飞速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而后蔫蔫的盯着那诱人的吃食。 “吃饭吧。” 就在她快饿的晕头转向的时候,赵暝祭终于大发善心的动了筷子,将一块肥美的肉夹到了寒未熙的碗中。 “是啊,就这么一个媳妇,得好好养着。” 他也学着寒未熙要饭的样子,惹得她吃的正欢的嘴巴瞬间停了下来,哼,以后有你好日子过。 她翻了个白眼,只能在心里默默记账。 饭饱后,无法避免的要开始商议公事,而寒未熙哪里想要听这些,眼皮子就开始打架了。 “你进屋睡一会,一会我商谈完了再来找你好不好?” 见她困成了一团,眼睛都快睁不开,赵暝祭也心疼的紧,于是当着倚兰和古余的面就将她扛了起来,走进内室。 幸而寒未熙此刻已经昏昏沉沉的没有察觉了,不然非得大跳起来不可。 赵暝祭低下头,看着那乖巧如猫咪的寒未熙,忍不住偷袭一下,替她盖好被子,听到她传来沉稳的呼吸声才离去。 “古力族与赵曦国结盟乃是件大事,我们可以负责为你们制作武器,不过要千金一件,且恕不外漏玄石的配方。” 待赵暝祭走过来坐下,古余就当机立断的提出了他的条件,心中也是自信满满,对于赵暝祭帮助他之事,他自然感恩,不过个人恩怨与家族利益,他还是要分开处置的。 况且他自认为开出的条件并不苛刻,也算是友好往来。 “就这些要求吗?” 赵暝祭挑了挑眉,的确这些并不过分,却与他们与旁国合作时并无不同,分毫没有妥协啊。 既然感情牌他不出,那他就让他不得不出。 “阿泽是不是还没有入族谱啊,这私生子入族谱若没人担保,却是有些困难。” 一旁的倚兰听到也开始担忧起来,她好不容易到了今天,万不能被这入族谱之事难住啊。 于是她也焦急的询问古余:“太子说的是真的吗,可是,我们上哪去找人担保啊...” 她眼里有藏不住的惶恐,一下子触动了古余的保护心里,于是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劝慰道:“别怕,有我在呢,肯定让阿泽认祖归宗!” 说罢他思考良久,坚定的开口:“太子,您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帮我们。” 此刻古余后悔至极,若一开始便提出感情稍让一步,也不会变得被动起来,看来人情债难还啊... 见他有所悔改,赵暝祭这才松了口,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说道:“其实我也并不是为难你们,只是告诉古族长,凡事不要太追究利益,感情才是最重要的,若按以前的我定会向你一样,可如今我有了熙儿,懂了爱,便明白了世间最难得的就是爱,切不可丢了。” 听他说完,古余也笑了笑,挠了挠头,有些愧疚:“是啊,我是利益心太重,竟都忘了情义二字。” 他说完突然站起来向赵暝祭一抱手,钦佩的说道:“今日听太子一言,受用一生!” “别拘礼,都是一家人。” 赵暝祭将他扶起,眼神落到一旁什么都不懂阿泽身上,对他们夫妇说道:“你们放心,在我走之前,定把阿泽的事情办好,熙儿既认了他作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 伸手揉了揉阿泽的脑袋,赵暝祭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手突然停顿,问阿泽:“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阿泽听到,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要打胜仗,当大将军!” “好!有志气!” 赵暝祭沉声夸赞了阿泽一句,对他欣赏不已。 “我的孩子就是像样!” 古余也十分开心,竟没想到阿泽又如此壮志,很是给他长脸。 “至于条件,我并没有其他要求了,你将协议写出两份便可。” 赵暝祭转头对古余说道,他忙应了一声,急切的去写协议去了,看来他是不必为阿泽的未来发愁了,还能有比太子更好的师傅吗? 想着他就开始激动,甚至写字的手都开始颤抖,好不容易才写完了两张纸。 两个鲜红的手印按上,双方都露出了和谐的笑容。 高氏在落败之后,出奇的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回到娘家,而是鬼鬼祟祟的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奇怪的夜晚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该说的我都说了,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她看着眼前将蒙的严严实实的黑袍人说道,这个人的来历她并不清楚,只是那天夜里她忽然找到她,说能帮她报仇。 对于高氏来说,如今没有比报仇还要重要的事,所以哪怕他是十恶不赦之人,若能帮她,她便友好对待。 “你关键时刻知道该怎么做就行,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将会有一番好戏,记住,在你嘴里,古余一定是与赵暝祭不合的。” 黑袍人的嗓音似乎被特意压低,有些听不清他原本的音色,却从他的身形与面具下的薄唇看出,这定不是个身份普通之人。 最令高氏感兴趣的,是黑袍人身上唯一露出来的紫色玉佩,挂在他身上与其装扮尤为不符。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跟赵暝祭有仇?” 她细细打量着黑袍人,却怎么也想不出他的来意和身份,谁都不想平白无故被人利用,何况连其是谁都不知,岂不是憋屈死? 或许是她问的太多,黑袍人稍稍有些不耐烦,于是敷衍道:“你尽管按我说的做,待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动手,古余你还留吗?” 听到古余,高氏的眸子又充满了恨意,她自然是不想留,背叛自己的男人就连废物都不是,留他干什么! 可转念一想,古余如今还是族长,若他也没了,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权衡利弊之下,她认定了想法,于是对黑袍人说道:“古余留着,至于那个贱人和野种,我通通都不想看见!” “嗯。” 在她说完之后,黑袍人一个轻功便消失不见,让高氏有些呆愣,如今的四国和四族里,哪一位武功如此之好? —— 待协议签完,古余与倚兰摆了豪华的庆功宴,他们齐齐等到了晚上,寒未熙才揉着眼眸迷茫的走了出来。 “唔...” 她刚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脑袋昏沉的靠在木头上,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个不停。 赵暝祭宠溺一笑,摸了摸滚烫的耳垂,起身向她走去。 “怎么了啊,还有起床气?” 手放在她的腰上,寒未熙感受到他的举动一下子倒在了他怀里,似乎是换了个地方睡觉。 赵暝祭一下一下的轻抚她的后背,让她不那么难受,人刚起床时都是虚弱的,才更要注意。 果然过了会寒未熙就舒服了很多,噘着嘴眯眼盯盯的看着赵暝祭,这个男人真好看,我要占便宜... “木马...” 还不等大脑清醒,她上去就是一口,把原本冷静的赵暝祭也弄得不知所措,片刻想到她估计还是没意识,不禁傻笑出来。 他的丫头要是一直这样傻就好了。 地上有些光滑,于是赵暝祭小心的搀扶着寒未熙走到桌子旁,并拉开了座椅让她坐下。 而后迅速趁着她头还没垂下来时将手臂放在了她的面前,寒未熙自然而然的枕在了上面。 松了口气,赵暝祭忽然感觉到古余和倚兰炙热的目光,不知怎的居然心虚的不敢他们,轻咳一声,视线落在了寒未熙身上。 “抱歉,她还需要一会才能清醒。” “这有什么啊,小年轻就是要甜甜蜜蜜腻腻歪歪感情才好。” 倚兰对于赵暝祭这番解释的话语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目间尽是慈爱。 “是啊,你们感情如此只好也是令人羡慕。” 古余说着便看向了倚兰,倚兰也恰好看向了他,两人眉目传情,似乎回到了从前。 “干娘你们在干嘛呢...” 寒未熙迷迷糊糊抬头却看见那粉色的泡泡,咕噜咕噜的冒个不停,让八卦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眼神不怀好意的盯着二人看来看去,而赵暝祭也盯着她看了半天,手指稍稍卷曲,头低下去轻哈了口气,眸子变得机敏起来。 对准寒未熙的后脑勺就放大的手势,瞄准了方位,聚集了所有力气。 轻弹了一下。 “哎呀!” 这轻微的几乎只碰到寒未熙头发丝的力度还是被她察觉了,顿时警觉的捂着头瞪着赵暝祭。 “你干嘛!” 她樱唇轻启,美眸微睁,脸上尽是不满,哼,竟然被偷袭了,是她大意了。 “哎,终究是新鲜感没了,不爱了...变心了...” 赵暝祭让她看了一会,突然抬头看天,眸子写满了犹豫,轻叹着气,一副伤春悲秋的模样。 抬头间眼神还扫了扫呆愣的寒未熙,翻了个小白眼,傲娇的哼了一声。 “啊哈哈哈哈,你怎么这样哈哈哈!” 寒未熙终于反应过来,笑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眼角隐约透出泪水,手使劲的打着赵暝祭的胳膊。 别问她为什么不打桌子,桌子不疼她还疼呢! “嗯?” 被说的某人一秒恢复了正经,又发挥着美色去诱惑她,奈何寒未熙此刻实在没心情想那些,一千条吐槽在她脑海里唰唰飞过。 这恋人突然变了性格能换人吗? 前后不符,算不算欺诈? 以后笑死可怎么办? 孩子遗传他爹也沙雕怎么办? “唔...” 终于在寒未熙笑的快要抽搐时,一个馒头堵住了她的嘴,顿时空气都安静了下来。 她气不过,小嘴一闭一合,咔嚓咔嚓的将馒头咽了下去,带着满嘴的碎屑反驳:“你干什么,还不许人笑了,你是太子你没王法了?!” “我看你倒是比我还蛮横呢,嗯?小妖精?” 赵暝祭伸手刮了寒未熙的鼻尖,星芒般的眸子在她面前熠熠生辉,似乎只为她一人闪亮。 “讨厌~” 终究是没有他脸皮厚,寒未熙娇羞一声捂着脸趴了下去,却满脸笑意,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真好。 “好了好了,别打情骂俏了,快吃饭。” 古余也笑了笑,却还是提醒他们该吃饭了,毕竟他干女儿睡了一下午也该是饿了。 他仿佛是寒未熙肚子里的...一语猜中了她的想法,只见她飞速抬起头,下巴却还垫在赵暝祭的胳膊上,眨巴眨巴的扫视眼前的美食。 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味,emmm饭菜比蓝朋友香! 于是无情的推开了利用完的赵暝祭的胳膊,伸出筷子一连夹了好几口,边吃还边点头称赞。 “嗯~这个好吃!” “哼!” 赵暝祭冷哼一声收回胳膊,也不动筷子,好在寒未熙还没那么木头,咬住筷子思考许久,夹了块她爱吃了一下塞进了他的嘴里。 “好吃吗?” 她满眼期待的看着他,赵暝祭也不好再生气,于是笑了笑应了声:“你喂的都好吃。” —— 百里君御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还未等皇上的圣旨下来,就已经备好了豪华马车车队,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城。 在赵谦漠让人打探他的行踪却听到了如此消息之后,终于气的晕厥过去,太医连夜前去救治,整个皇城都惶恐不安起来。 “主子,您就这么走了,皇帝老儿得气晕过去吧。” 凌断在前面赶着车,闲极无聊的向马车内问去。 他一向自认为嘴特灵,说啥中啥,皇宫大小赌场他百战百胜,因此被列为了黑名单。 “气晕过去怎样,七老八十的人了,还想身体康健,真是做梦。” 凌断毒舌,百里君御更胜一筹,吐槽起来无人能敌。 也就是远离了皇城,于是凌断的狗胆便出奇的大,甚至在百里君御还没发话的时候就擅自休息。 于是就变成了孤零零一人看着苍茫大地。 此刻百里君御的马车前换了个人,他往后看着越来越小的凌断,犹豫问道:“王爷,这离古力族起码还有百里路,就这么把他丢下了会不会——” 他不敢往下说了,只因他看到了那帘子后的一双冷冽的眼眸,顿时吹起了口哨打着哈哈。 “算你识相。” 百里君御悠哉的躺在车里,掀开侧面的帘子,饶有趣味的看着凌断不断跃起的身影。 在夜半将尽的时候,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却没想到庄里一片空寂。 “主子,这似乎没有人。” 侍卫暗稍稍打量了了一圈,有些奇怪,虽说是夜晚,可却连半个灯火都没有,若是半夜出门岂不是要摔个大跟头? “先去族长家看看。” 百里君御十分冷静,他多年前来过这里,自然记得路线,如此猜测什么都不如亲自去问的好。 忽然这时深黑夜空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百里君御立刻闪身过去,却看到一只夜猫窜来窜去,就在他疑惑之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王爷!” 听到这声叫喊,他回过头去,冷冽的看着来人。 凌断气喘吁吁的终于跟上了他们的脚步,脸跑的透红,也不敢埋怨什么,于是只好告知了一声就乖乖的跟在了百里君御身后。 百里君御见此,也并未说些什么,而是径直朝族长家走去。 可距离族长家越近,百里君御越觉得不对劲,呼吸间隐约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他自小便征战沙场,对血味极其敏感。 可锐利的眸子扫过周围,却没有发现一具尸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无法接受的真相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族长家的烛火还亮着,在这漆黑一片的地方有些异样,似乎特意在掩盖着什么。 “哐当——” 凌断在百里君御的授意下一脚将族长家的门踹开,门应声倒地,原本他们想敲门,可却发现那锁竟是从外面锁住,顿时感觉不妙。 如此大的动静,屋里竟没有人来回应,众人有些疑惑,百里君御踏进去首先看了眼周围,发现并没有异样之处,于是走向了内室。 刚踏入内室,一股浓浓的迷药味直冲百里君御的大脑,他迅速反应过来捂住了口鼻,而身后跟随他多年的二人自然明白,也捂住了口鼻。 视线被白雾遮住了些许,他不断挥舞着手臂清开身旁的烟雾,慢慢的向屋里挪动着。 —— 寒未熙迷茫的坐在马车里,还不到傍晚赵暝祭就好像接到了什么消息似的,急匆匆的带着她要走。 “暝祭,咱们干嘛要这么早离开啊,我还没和阿泽告别。” “皇城里母后那里出了些事情,需要我去解决,乖,以后不是时时都能见吗?” 赵暝祭细声安慰着一脸怨气的寒未熙,将视线落到了那封傍晚寄来的信上。 不知怎的他稍稍有不安,按理来说母后平日并无难事,就算有了什么,却也会自己解决,怎的就非要加急让他回去? 他曾怀疑过那封信的真假,可字迹与暗记都对得上,于是也放下了心,或许她真的有棘手的事情呢? 搂着寒未熙,赵暝祭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丝毫没有感受到身上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马车有些颠簸,寒未熙也在赵暝祭的怀里动来动去,惹得他按耐不住,于是禁锢了她乱动的身子,把脑袋埋在她的肩膀,吓得寒未熙瞬间僵硬了。 “你...你要干嘛...” 平时强硬的很的寒未熙却在此刻有些慌乱,这马车可只有他们二人,而赶车的冷决听到什么动静也不会理,那岂不是她如今羊落虎口了? “我,我告诉你,这不可以的!” 干脆她鼓起了勇气咬牙闭着眼警告赵暝祭,却感受到那禁锢的松动,也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声音:“什么不可以?你想的美!” 这语气似乎是寒未熙想要占他便宜似的,气的她鼓了鼓腮帮子,像个仓鼠似的转了过去。 —— “事已办妥,不用谢我。” 黑袍人最后一次去见高氏,这时她机敏的发现他身上的玉佩被替换成了一块莹白色的,只是那字迹有些模糊。 待她还未反应过来,黑袍人就又消失不见,高氏没有心情猜测他是谁,只在脑海中搜寻方才看到的字迹。 她似乎...看到只看到两个横线,至于那是名字还是什么符号,她就不得知了。 方才他说事情已经办完,那岂不是... 高氏眼眸突然一亮,唇角勾起,披着黑夜向一处方向走去。 —— 待百里君御靠近了床边,才发现那躺着三个人,族长他是认识的,可他身旁的女人和孩子,他却没见过。 此刻三人都脸色苍白,毫无气息的感觉,百里君御将手首先放在族长的脖颈之上,指尖冰冷,心里咯噔一下。 而后放在了那女人的脉搏上,似乎已经停止跳动,深邃的眸子里也多了些悲伤。 最后是那个孩子,他鼓起了强大的勇气,忍住浑身的颤抖,他不想连孩子都那么离开了人世间,终于在他仔细查探之下,松了口气。 “快,解药!” 他沉声吩咐道,而后向身旁人伸手,很快手中多了颗黑色的药丸,用力掰开那孩子的嘴,让他吃了下去。 在他还未清醒时,百里君御首先检查了周围,并无不妥,就连窗户都没有翻过的痕迹,于是他下意识的抬头,却发现了一个敞开的天窗。 发起内力腾空而起,他跃到了房顶之上,蹲下身子检查瓦片碎裂的痕迹,那方向都指向一处,他暗暗记下了那个方向,先处理完眼前的情况再说。 回到房中,孩子还没醒,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高氏领着一众人等闯了进来,她看着那端坐的百里君御,有些疑惑,大声质问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夫君的房内!” 还没等百里君御说话,一旁的凌断先忍不住呵斥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放肆!赵曦国御王爷也是你敢惹得!” 御王爷,高氏顿时有些傻眼,这个人可谓是名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见过的却没几个。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不考虑百里君御来的缘由,单单冲着他的身份,高氏便软了下来。 忽然又想起正事,于是赶忙招呼身后的人:“快,去看看族长。” 待他们去检查,高氏又压低了声音向百里君御解释:“今日傍晚我收到消息,说有刺客想要了我夫君的命,虽不知御王爷为何来此,不过此事与您定毫无关系。” 高氏自然不敢得罪这位,她可不想整个古力族陪葬。 百里君御虽有些纳闷为何族长和那女子都死了,却也没太在意,毕竟他的目的不是他们,而是... “听闻太子和寒姑娘在这里,他们住哪?” 前半句还带着客气,后半句便没了耐心质问道,可高氏依旧讨好着回答。 “这,待我到时问问族里的人,他们或许会知。” 这时检查的人很快就走了回来,还抱着意识不清醒的阿泽,他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连身体都站不稳。 高氏看到他的那一刻,眸子里闪过一丝怀疑,这微妙的神情迅速被百里君御捕捉到,可他却不知他们的关系,因而无法判断她的思绪。 “不好了,族长他们二人都死了!” “什么!” 高氏的瞳孔迅速瞪大,而后快速的扑到了已经微微发凉的古余身上,嚎啕大哭:“夫君啊!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啊!虽然你要休了我,但我们情义还在啊!” 她哭的那叫一个悲怆凄惨,用手绢掩饰着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在抱住的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在古余的胸膛,不免有些疑惑,于是伸手拿出一看,却有些惊讶。 这不是,她在黑袍人身上曾经看到过的紫色玉佩吗? 此刻就在眼前,她自然看清了上面写的是什么,那分明是一个祭字。 瞬间她便懂了那人的意思,于是唇角勾起得逞的笑容。 她首先并未声张,快速冷静了下来,转身向百里君御问道:“王爷可知这是谁的玉佩?” 说着递给了他,百里君御并不想碰那东西,于是示意凌断接过去,那紫色呈现在他眼前,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 那玉佩时常出现在赵暝祭的身上,乃是皇帝赐给他与二皇子的一对玉决,怎的又落到了这里... “这是在哪发现的?” 虽不愿与高氏这种女人说话,可百里君御还是不得不问。 “这是我在夫君怀里发现的,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定是从那贼人身上拉拽下来的!” 高氏越说越气愤,恨不得此刻就要将凶手找出来。 而一旁的阿泽也逐渐清醒,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在众人的不注意之下,他缓缓靠近那两具熟悉却冰凉的尸体,眼神空洞着,小手犹豫许久却不敢伸出,在他娘亲的雪白脖颈上,有一道鲜红的血丝。 “王爷是不是知道这是谁的玉佩?” 高氏假装不知情,一定要让百里君御亲口说出来,毕竟只有他认得这个玉佩的身份才不会被怀疑。 凌断看了眼百里君御淡漠的神情,也知道他并不想管这些事,那玉佩他自然也认得,于是替他开口。 “这玉佩,是太子殿下的。” 这句话就像惊天巨雷,轰隆的在阿泽脑海里炸开,他僵硬的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的娘亲,拼了命的跑了出去。 黑夜掩饰着他的疼痛,却藏不住他的泪水和嘶吼,他不顾一切的往熙姐姐的住处跑。 他多么希望看见黑夜中依稀闪烁的烛火,多么希望看见他们迷茫的神情,他想亲耳听到他的娘亲和爹爹的死跟他们无关。 哪怕解释一句,他都会相信。 可现实给了他最后一击,那屋子昏暗的在夜里几乎看不见,他是凭靠着感觉和摔得膝盖都是血才勉强找到。 他颤抖的身体却无力推开那虚掩的大门,根本不用踏入,那漆黑如外面的屋内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泽的眼神逐渐猩红,曾经清澈的眸子再也看不见,他不愿相信这一切与他的熙姐姐和赵哥哥有关。 他最爱的娘亲和刚刚找到的爹爹,就在下午他们还一起祭拜了祖先,他终于是古力族真正的一员。 这美好的一切,终究被黑暗吞噬,就连一丝光芒都不见。 身旁寂静的只有虫鸣,不知何处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 一个黑暗的影子将阿泽笼罩起来,他无力的抬头,看到那遮面的黑袍人。 “我能让你变得强大起来,直到手刃凶手,从今日起,我给你改名叫绝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少年已不再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只这一句,就点亮了阿泽毫无希望的眼眸,他悲痛的不是得知了凶手,而是自己根本无力报仇,仇恨在他如今还幼稚的心灵深深埋藏起来。 “我跟你走!” 把手交给黑袍人的那一刻起,阿泽就已经抛弃了往日的情分,如今的他与赵暝祭和寒未熙,誓不两立! 在他被拉扯走远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最后望了眼那曾经充满欢乐如今却寂灭的屋子,一行清泪默默流下,又被他吞咽下去。 熙姐姐,阿泽永远不会恨你,可绝袭必须杀了你们,若有再见之时,定是血债偿还之日! 众人都沉浸在疑惑之中,都没有注意阿泽的消失。 夜已深了,赶了一天路的百里君御疲累不已,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凌断留下来善后,自己挑了个房顶安然睡去。 —— “未熙?” 赵暝祭沉声唤着怀里已经沉默许久的人,只见她的小脑袋随着车的颤动一上一下,可爱至极。 莫不是方才惹她生气了? 心中有些忐忑,于是赵暝祭稍稍低头去看她的脸色,却见那双目紧闭,小脸微红,呼吸沉稳。 原来是睡着了。 他勾起唇角,近在咫尺的容颜不占便宜怎么行,于是赵暝祭连连凑过去亲了好几下才不舍松开。 知道寒未熙睡了,赵暝祭是彻底不敢动弹了,把毯子拉过来为她盖上,自己也趴在了她的身上沉沉睡去。 难耐的夜晚,有人安逸,有人狂躁。 这边高氏在让他们亲耳听到那是赵暝祭的玉佩时,便拼了命的坐在地上哭嚎。 “作孽啊,堂堂赵曦国太子,竟成了杀我夫君的凶手!亏我夫君还与他谈合作,真是人心难测啊,这让古力族以后该怎么办啊!” 她这一抱怨,众人纷纷开始议论,都在寻找以后得出路。 凌断终于忍不住出声劝诫:“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不可如此污蔑太子!” 高氏抬眼看了一眼冰冷的凌断,稍稍收敛了许久,她本就没有想哭一晚上,不过是告诉古力族人以后他们该何去何从罢了。 只是她也埋怨的很,那个黑袍人为何把古余也杀了,还留着那孩子,真是累赘! “族长夫人,您节哀,今日已晚,我们先回去了,明日再去召集众人商量族长的丧礼。” 那些人虽有些悲痛,却也架不住大半夜的忙活,困倦不已,族长死了是大事,自己的休息也应当是大事。 于是他们纷纷离去,让闭眼的舒适冲破夜晚的血腥与诡异之气。 寒未熙是被一阵柔软的动静惊醒的,在她迷迷糊糊睁开眸子时,一张放大的俊脸俨然出现在她面前。 “唔...” 她刚想尖叫,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被堵住了,赵暝祭弯着眼眸在与她的舌头缠绵,甚至还趁她迷糊之时轻轻啃咬。 无奈寒未熙浑身都没力气,瘫软在他怀里,只好任由他宰割,亲着亲着她突然觉得饥饿难耐,于是开始啃咬嘴里的东西。 “嘶。” 赵暝祭痛的一下子收回了舌头,并离她的嘴唇远了些,委屈道:“你是不是把我当食物了?” “是呀!” 见他吃痛,寒未熙乐呵呵的开始傻笑,正得意时却又被他一把逮住搂紧怀里摩挲。 “吃吧,让你吃,我白长了二十年的肉就是留给夫人你的。” 说罢居然主动的解开了外袍,露出那结实的肌肉,在晨光下诱惑异常,他斜拄着身体,一副请君品尝的样子。 “你你你!把衣服穿上!” 他好意思寒未熙可不好意思,忙遮了眼睛摆动着小手示意把衣服丢给他。 看着她手中拽着的袍子,赵暝祭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接了过去,又慢悠悠的套了上去。 “好了,睁开眼吧我的正人君子?” “你讨厌!” 听到他的调侃,寒未熙红了脸颊,羞恼的向他打去,一时间车里欢声笑语不断。 冷决赶了一夜的车,好容易想歇息一会,却被车里时不时传来的笑声惊扰,一时间抑郁不已。 虽说寒未熙那小妞才来几天,可人家是女人啊,要么地位低下,要么一鸣惊天,要是下辈子投胎转世,他也要当个女人! —— 百里君御独坐在房顶,抖落满身晨露,微微抬头,眼眸里竟是藏匿不住的悲伤。 “主子!” 凌断晨起寻遍了古力族的房屋,却还是没有找到百里君御,无奈他只好开始大喊。 “嗯。” 却没想到这就把他喊了出来,凌断听着头顶闷闷的声音,明白主子定是又气不顺了,于是一个轻巧就飞上了屋顶。 “主子,您怎么又难过了?” 他凑过去,刚想仗义的拍拍百里君御的肩膀,却看到他嫌弃的眼神,于是手停到半空时突然转折,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尴尬笑道:“咳,咳,我身上有土。” 懒得理他那蹩脚的借口,百里君御又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那忧郁的侧脸,凌断叹了口气劝说道:“主子您要是觉得一个人太孤独,就找个伴呗,女人最麻烦了,定烦的您没有心思在这孤独寂寞冷。” 见百里君御不吱声,凌断的胆子便大了许多,又接着说道:“在我看啊,聂小姐就是个活泼的性子,每天乐乐呵呵的,主子您与她在一起定能欢快,而夏侯姑娘就太文静了,你们定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凌断故意引导着百里君御想着聂玲儿,毕竟夏侯静染那个温婉的姑娘是他的心上人,想着那天的笑容,他就情不自禁的开始傻笑。 却没发现百里君御已经观察他多时,见他脸上好玩的表情,不禁想逗弄逗弄他。 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个人还是偏爱安静的,不那么吵闹,既然你这么为本王操心,本王也不辜负你的意思,今日回宫便让皇帝下旨让我与夏侯静染成婚,你看如何?” 说完好笑的看着凌断,只见他脸上的表情迅速由八卦变成了僵硬,一时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主子,您又耍我!” 许久之后,在凌断伤透了心之时,百里君御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凌断这才明白自己被忽悠了,顿时发出一阵哀嚎。 笑虎堂内,一众人早早聚集在此,心急不已,他们清晨刚醒便得到这惊天噩耗,一时间开始慌乱起来。 “这赵曦国太子为何会杀害族长呢?我觉得他人品不错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定是协议没有谈拢,而后试图强迫,族长反抗才惹怒了他!” “听说这次族长那个旧情人也被杀了?” “什么旧情人啊,那明明是原配,如今的高氏才是小三。” “都给我安静!” 就在众人讨论之时,高氏一声尖利呵的他们安静了下来,都纷纷看着她走上高位。 高氏不知是不是丧夫的缘故,今日一身白袍,显得憔悴异常,只是那依旧红的俗气的大红嘴唇还在,不免有些违和。 她冷冷扫视众人,最后视线落在那说她坏话的那个人身上,看的那人直低了头,这才说道:“各位想必已经得知了昨夜的噩耗,如今族长已经不在了,我们在追究凶手也没什么意义,况且如今的赵曦国还很强大,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那就这么放过杀人凶手吗?!” 突然一道声音打断了高氏,让她尴尬了片刻,平了气息,而后她又接着说道:“只是权宜之计,我们要记住赵曦国这笔仇恨,想办法强大古力族才是如今要做的事!” 说罢她突然向某个方位使了个眼神,忽然一道声音传了出来:“请族长夫人接替族长一职,管理好古力族!” 众人听到这声音,思考了片刻,也都纷纷跟着喊了起来。 “好了各位!” 高氏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用手势示意众人安静,又接着说道:“作日我已经连夜派人查看,凶手已经畏罪潜逃,不知踪影,可我们古力族却来了个特殊的人物。”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众人纷纷好奇起来,直到大门被嘎吱推开。 凌断在前面带路,而百里君御一身玄衣,面容精致,眸子里却丝毫没有暖意,随着他的走进,一阵无名的强大气压笼罩了众人,让他们不敢随意说话。 “你找本王做什么?本王不是你指认罪人的工具。” 轻缓而有力度的声音从百里君御的口中传出,他原本不想来,这里的事到底与他无关,却又想到来意,只得勉强挪动步子。 “御王爷抱歉,小女子不是有意叨扰您,只是您不是想知道赵暝祭与寒姑娘的下落吗?” 这一声称呼,引得众人纷纷惊叹,原来眼前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的青年,便是大名鼎鼎的百里君御。 而后视线又落在高氏身上,不免猜测,难不成高氏与百里君御有关系?不然怎么能请的动他? 顿时都觉得高氏背景强大,古力族交给她以后都无忧了。 高氏看到众人的眼神,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第一百四十章 初入皇宫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借古余之死,排掉不合的赵暝祭,她便可以登上族长之位,意外的是百里君御竟然来了,正好用他的名气稳固她的位置。 她这点小伎俩在百里君御眼里几乎是透明的,只是他这人太懒,若没有触碰到他的人,他便怎么都不会出手。 看戏便罢了。 “太子与寒姑娘昨夜已经逃出古力族,想来如今是回了皇宫吧?” 目的得逞之后,高氏只想让百里君御快点离开,以他的智慧,此事定瞒不了多久。 “嗯。” 百里君御也不想在这久留,于是敷衍的应了一声。 不过今日之事,他若有兴趣还是会插手,毕竟这个高氏居然把他当傻子利用,那他就得让她明白,不该有的心思就不能有。 待百里君御转身离开,高氏彻底得逞,于是迫不及待的宣布改立族长的事宜。 在冷决马不停蹄的赶车之下,他们的很快便到达了皇城外。 而寒未熙手里抱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烧饼已经昏睡过去,嘴上还残留着饼渣子。 赵暝祭也不管,就让她如此丢人的在那躺着呼呼大睡,反正只是在他面前,丢了脸也就丢了吧。 手中拿着皇后派人送来的此次国都联合盛会的名单,那是一年一次的四国之间维持友好关系的纽扣。 每次出场人物必定是各个国都最德高望重或权利高高在上之人。 每年都会轮换国家举行,而节目则由四国皇后集体商议拟定,由于人数众多,只好从皇城挪出,改为三里外的巨大场地。 那名单上都是往年常见之人,赵暝祭并不稀奇,只是那单独一个名字让他引起了警惕,此次云雾国太子云济帆竟也要来。 在他的记忆力,这个人向来不喜喧闹,此前大会总以抱恙为由推脱,怎的今年要来? 马车停在城外许久不进入,冷决正询问着赵暝祭的意思。 “主子,我们是先去拜见陛下,还是直接去宴会的场地?” 赵暝祭一下子从思考中缓了过来,看了眼睡姿难看的紧的寒未熙,笑了笑,轻声道:“先进去吧。” 毕竟臭媳妇也要见公婆才是。 想及此他忍不住将寒未熙嘴上的饼渣子抹掉,第一次见面,“见面礼”还是不要有了。 “你想偷吃我的饼吗?” 就在他抹完马上要收手时,寒未熙却敏感的睁开了眼睛瞪着他。 “没有没有,这不是你脸脏了吗,我替你擦擦。” 赵暝祭慌忙解释。 “我知道了!你是嫌弃我了,那好吧,你可以去找貌美如花的小姑娘们,咱俩就当不认识了!” 寒未熙越想越心痛那几个饼渣子,于是忍不住割饼断情,一下咬掉了大块饼,转过头开始呜咽咀嚼起来。 “真的?” 看着她这幅样子,赵暝祭也明白她是开玩笑,但是必须给她个下马威才行,不然以后真的无法无天了! “对啊!以饼发誓,绝不反悔!” 寒未熙飞快的高举了手中还剩一口的馅饼,又一口吞下,而后看着手上油腻腻的饼油,忍不住开始舔了起来。 却一把被赵暝祭夺走。 只见他绅士的拿出了个小手帕子,认真的为寒未熙清理着手上的油污。 这下寒未熙不乐意了,那可是灵魂啊! “你!” “再给你买一袋子?” “好嘞!” 就这样,几句话之间,寒未熙就乖乖的趴在了赵暝祭的腿上看着他给自己擦手。 不过她越看越觉得那像给猪蹄儿去油,猪蹄... “我要啃猪蹄!” 在这番胡闹之下,赵暝祭领着寒未熙走进皇城之时,她手里的吃食已经提不下了。 宫女们的异样眼光并没有影响她,反而让她觉得这些人好可怜,一个个饿的精瘦精瘦的。 “你怎么不拉着我...是不是嫌弃我了...” 看着赵暝祭并肩与自己走,却丝毫没有动作,寒未熙不禁伤了心,开始哀嚎呜咽。 赵暝祭转头打量了她那两只手都抱不住的食物,挑了挑眉:“你让我拉哪?脸蛋吗?” 说着居然真的掐住了寒未熙肉乎乎的脸蛋儿,直提的她撅撅着往前走。 “哎呦,哎呦!” “疼!” 在寒未熙惨叫之下,才撇了撇嘴老实了,也不与赵暝祭计较什么拉不拉的问题了,她怕胳膊也疼。 他们行走在深邃的宫道上,两旁是高不可见的棕红色宫墙,寒未熙使劲垫着脚,却也看不到外头的一丝光色。 “暝暝,我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吗?” 暝暝是寒未熙睡觉之时又突然想到的对赵暝祭的爱称,醒来这么称呼以后发现也是顺口,于是赵暝祭就被迫接受了。 赵暝祭看着她纯净的眸子里多了悲伤,刚想出口安慰。 “太好啦!这样我以后吃好吃的是不是外头的人都闻不到?” 这句气的赵暝祭刚举起的手又落了下来,并且翻了个白眼,是啊,他怎么能觉得未熙在这能不开心呢? 她不折腾人都不错了。 “你喜欢就好,不过呢以后三餐都不能多吃,不然啊,哪天皇宫里头养的小肥猪不够了,你就危险了。” 赵暝祭好言提醒着寒未熙,却感受到了一个板栗。 “嘶。” 一颗板栗砸在了赵暝祭脑袋上,并且裂开了,随即寒未熙就捡起了那裂开的栗子,真香! “闭嘴,不许叫出声!” 边吃还呵斥着痛出声的赵暝祭,看见他幽怨的眼神又凶了一下。 “告诉你哦,跟我耍朋友,就得老老实实听话,不然本貌美天仙,人家人爱,花见花开,倾国倾城熙就不要你了!” 这一大长串寒未熙念起来那是丝毫不卡,还一脸傲娇,赵暝祭只笑了笑,果然他宠着的就要受着。 在马车上时他还纳闷她为何那般安静了呢,如今想来不过是晕马车罢了,如今舒服了,性子也就开始撒泼了。 在二人经过銮娇宫时,寒未熙就被哪里的豪华震惊的连栗子都吃不下了。 那四射的光芒差点闪瞎她的眼睛,若不是她还不傻,几乎以为那是个仙境。 那袅袅烟雾缭绕,甚至从宫墙往外渗透出来,把寒未熙的小脚都给包裹起来,惊的她忙跺了跺脚,好似那雾气有毒似的。 “这是哪位娘娘的地盘?” 好奇心乱起,寒未熙忙窜回赵暝祭身边,激动的拉扯他的衣袖。 “这是岚贵妃的住所,她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 赵暝祭看着跳脚的寒未熙,顺了顺她的毛发,让她冷静下来。 而后怀里居然被塞进了一堆吃的,在往前看时寒未熙已经前去要敲开大门。 “未熙,不可!” 赵暝祭哪还顾得上什么吃的,这傻丫头怎么随意去敲人家的门? 虽说贵妃性子是出了名的温柔,可他初回宫理应先拜见母后才是。 “嘎吱——” 在寒未熙用力的捶门之下,赵暝祭还是慢了一步,本以为开门的不过是守门丫鬟,还可转圜。 谁知那一抹亮丽的粉色将赵暝祭和寒未熙都愣住了。 岚钥一身娇嫩的粉色宫装,虽已有半大的二皇子,脸上却依旧少女气息浓厚,是可爱的长相,鼻尖有些浑圆,因此看起来很纯真无害。 在这深不见底的宫中,她的小孩子习性自然深得皇上欢喜,一路顺风高升,稳坐仅次于皇后的位置。 连她的住所,皇帝也为她配了那上好的汤温泉,因此銮娇宫常年雾气缭绕,宛如仙境。 “你,你好...” 正对着岚钥,寒未熙瞬间结巴紧张来,不知所措的望着一旁的赵暝祭。 虽说岚钥脸庞亲和,性子温柔,却到底是个高举在上的贵妃,而这温和体贴,也是分人的。 “未熙,该说参见岚贵妃娘娘。” 赵暝祭凑近寒未熙,摸了摸她紧张而愣住的脑袋,提醒她道。 好在寒未熙立刻反应了过来,按着他说的弯下身去行了个礼:“未熙参见岚贵妃娘娘。” 岚钥并未作声,视线在二人之间周转许久,又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抿嘴轻笑道:“你是未熙啊,别跟本宫客气,祭儿的朋友就是本宫的朋友。” 说着她堂堂贵妃竟亲自去扶寒未熙,起身时,岚钥手上一双勾花镯子吸引了寒未熙的目光。 岚钥见此忙褪下,替她戴在了手上,说道:“既然未熙喜欢,就当本宫给你的见面礼了吧。” “这...” 寒未熙倒也不是喜欢,只是那镯子上的蝴蝶镂空雕刻,栩栩如生,摇动时仿佛在翩翩起舞,一时不注意便被吸引了。 怎的就这么大方的送给她了呢? 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不会有人给你东西,这些她还是懂得。 于是她使劲的揣摩岚钥的心思,又悄悄的窥探她的眸子,却也没有发现一丝不妥。 可她指甲间的冰凉让寒未熙难耐异常,深觉恐惧。 “既然是贵妃娘娘给的,你便收了吧。” 赵暝祭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一把将她的手拉回,将她扯到自己身后。 岚钥见此,温和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快,却还是温和居多,只笑了笑,并未计较。 “皇上还在等着本宫,本宫就不多陪你们了。” 她对着赵暝祭稍稍弯身,而后抱歉一笑,带着十几名宫女浩浩荡荡的走远了。 “不知怎么,我不太喜欢她。” 寒未熙用头抵在赵暝祭的背上,郁闷的说道。 而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赵暝祭拨了过来,将手上的镯子顺到他手上。 “这镯子给你,你到时候去换些钱给我买吃的吧,天天让你养着也怪不好意思的。” 寒未熙嘟着嘴,手上咣当作响的替赵暝祭戴镯子,还别说,那花花的镯子戴在赵暝祭的手上还挺好看。 第一百四十一章 粉色鸳鸯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傻瓜,养你是我应当应分的,还要养的白白胖胖的,不然哪天被别人看中了那可不行。” 赵暝祭一把抓住了捣乱的寒未熙的手,将她搂紧在怀里,吧唧吧唧的在她脑袋上亲来亲去,惹得她一阵躲闪。 一拨又一拨宫女经过,顿时惊奇的开始议论纷纷。 “天呐,那不是太子吗,怎么抱着个女人亲,真是有伤风俗。” “闭嘴吧,太子你们也敢议论,小心掉了脑袋!” 这些话虽极其小声,却还是被赵暝祭听到了,不禁嘴唇勾起,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母后能不能接受寒未熙,他没有把握,若贸然将未熙带去,定会引得她不快。 如今引得流言纷纷,其一可以让母后事先知晓有个准备,其二这事都传了出去,母后她为了皇家面子,也不好否认。 而寒未熙对于这一切丝毫不知,她只觉得眼前的怀抱温暖而结实,让她留恋不已。 哪怕身后危险重重,稍有不小心就会丢了命,可为了这个一心对自己的好的男人她也甘愿去冒险。 她相信,她定能做好赵曦国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心怀社稷。 “我带你见母后好不好?” 赵暝祭轻推开明显不愿意起身的寒未熙,勾起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尖,而后牵起她的手。 “母后一定会喜欢我的对吧,我最温柔体贴善良大方了!若母猴子喜欢我,我肯定把好吃的都让给她,给她捶背揉腿...” 寒未熙思来想去,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既没有家事助太子登基一臂之力,也没有上好的德行人人称赞。 那就只能下狗腿这一优点了,之前她是这么认为,只要她日日在皇后跟前晃悠,她一定能喜欢自己。 想着想着,寒未熙的嘴角就越扬越高,手上兴奋的摇晃着赵暝祭的手臂,两人拉拉拽拽的往凤栖宫走着。 身为整个皇城中心的凤栖宫,自然距离銮娇宫不远,只是如此豪华奢靡的地方,却只有寥寥几人把守。 守门的宫女牡夏老远便看见那玄色的袍子,虽料不准是谁,却也谨慎准备着,这里以深色为尊,玄色更是少有人能穿,就连得宠的二皇子都没资格。 如今能穿此颜色的,除了皇帝,便是御王与太子殿下了。 赵暝祭逐渐靠近,牡夏这才看清,忙低身小跑着上前迎接:“太子殿下,您回来了,皇后在宫里等您许久,您且快进去吧。” 说着就为他打开了那朱红色的大门,待二人都要踏入之时,那却眼神微动,用身体将寒未熙拦住。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说了,您一人进去便可,至于寒姑娘,奴婢还有事与她交代。” 赵暝祭刚欲出言阻止,却感受到身后的轻轻拉拽,回头瞧见了寒未熙摇头的神情,示意他听从安排。 虽有些不快,可他还是听了她的意思,手搭在她的小手上一按,轻声说道:“若有什么为难之事,一定要进来找我,知道吗?” 赵暝祭关心的眼神让原本有些担心的寒未熙一下子安心起来,粲然一笑,使劲的点了点头。 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赵暝祭走入那凤栖宫,看到那深红的门紧闭上,寒未熙这才收回了视线。 “寒姑娘,请跟奴婢来吧。” 本以为会被刁难的寒未熙有些吃惊这个宫女的态度,她竟还是一如方才般温和。 于是寒未熙就不放过一切可以拉拢关系的机会。 “这位美人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看你的装扮,定是皇后娘娘的得力干将吧!” “奴婢牡夏,寒姑娘客气了。” 牡夏稍稍行礼,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却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我以后叫你夏姐姐好了!” “姑娘随意就好。” 牡夏不露痕迹的往前走着,心里对眼前俏皮的女子印象也是很好,虽说多了些讨好的成分,可这讨好的话,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 “我们这是去哪啊?” 眼看距离凤栖宫越来越远,原本青砖铺就的路也变得磕磕巴巴,身边还充斥着不知从哪散发的异味。 “皇后娘娘说了,她并不反对您与太子的关系,只是以您现在的情况,离太子妃和未来的一国之母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那么今日我们就首先要学习,贫苦。” —— “祭儿来啦,快坐。” 赵暝祭刚踏入凤栖宫,便听到容挽亲切的问候,面对这个一脸慈爱的母亲,他却有些开心不起来。 坐在她面前,椅子好似长了些什么似的,怎么都不舒服。 “母后,您让牡夏带未熙去做什么了?” 良久,赵暝祭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瞧着他焦急不已的目光,容挽先是嗔笑一声,打趣着:“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先关心媳妇了?” 赵暝祭抬眼打量着容挽的神情,也松了口气,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母后,您别取笑儿子,您知道儿子在这深宫多年真的有些喘不过来气,而未熙是儿子能撑下去的唯一的信念了。” 这是赵暝祭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向容挽诉说心里的话语,让她也不禁触动,她是想盼望儿子当上皇帝,如今他地位不稳,需要得力的妻子去帮扶。 可她也是个疼爱儿子的母亲,若在地位不动摇的情况下,她定是希望他能收获自己心爱的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又怎能护得住天下之人呢? “母后有那么吓人吗?我不过是让那丫头学习学习皇后该有的品质,至于其他外界的因素,母后就不多干预了,她若连保护自己的本事都没有,也正说明她不适合生活在这里。” 这一番话算是给了赵暝祭定心针,若这里母后不为难未熙,其他人他都可以解决,不禁有些庆幸自己有个如此开明的母亲。 “对了,母后您找儿子何事,急匆匆的将儿子召回?” 赵暝祭忽然想到了那封信,于是询问容挽。 却看到容挽的脸上有些惊讶,让赵暝祭觉得不妙,随即他便掏出信给她看。 容挽也有些疑惑,她并未召回祭儿,也并未写什么书信啊... 可她端详了许久,那字迹和暗记竟与她的如出一辙,让她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 “母后并未给你写信,可这信又像是真的,这样,你先别声张,母后派人去查。” “嗯。” 赵暝祭沉沉应了一声,思绪飘忽着想些什么,这时他怀中一个粉嘟嘟的物体露了个小尖,瞬间引起了容挽的注意。 “这是什么?” 她眼疾手快的一把抽出,却看到原来是个粉色的香囊,只不过那上面的针脚实在太丑,分不清是鸭子还是鸳鸯,左不过能看出是个女子的东西罢了。 这玩意让赵暝祭瞬间红了脸,低下头结巴着道:“儿,儿子也不知道,许是未熙不知哪里拿的,玩腻了塞到我这里了吧。” 虽说脸上羞红不已,可心里早已美得冒泡,他说那小丫头总背着他捣鼓什么呢,也总不许他偷看,原来是给了他份惊喜... 也不知道她扎没扎到手,这个傻子。 “哈哈哈哈哈,既是给你的,那母后留着也说不过去,好好珍收着吧。” 容挽肆意笑了笑,能看到儿子如此神情也是难得,而后又将那香囊塞入他的怀里。 “咳,这玩意她天天给儿子,儿子都快装不下了。” 为了已经没有的面子,赵暝祭还是强硬的解释着,手却诚实的把那香囊掏了出来细细看着,爱意浓浓的就要将整个凤栖宫包住。 “对了,母后给你新做了件衣衫,你且穿上合不合身。” 容挽拿过身旁叠好的衣服,递给了赵暝祭,却见他愣了愣才接下,不禁隐隐泛起酸意。 也不知是何等女子,能将自己优秀的儿子迷的团团转。 就在赵暝祭准备去试衣服时,三皇子赵暝异却带着堆礼物走了进来。 二人视线对上,赵暝异有些惊讶,他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后视线又落到他手中的衣服上,攥紧的拳头,那本该是属于他的东西! 赵暝祭感受到对方不客气的目光,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大哥,好久不见。” 还是赵暝异先开了口,他不能让皇后娘娘觉得他不懂事。 “三弟还没出过皇宫,怎的就不懂规矩了?该叫我太子殿下,还要行礼才是。” 赵暝祭只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几乎与自己同一时刻出生的兄弟,他还真没什么好感。 若不是最近流言四起,他估计都已经被皇上忘了吧,看这样子是自己当了真? 真以为他是皇后的孩子了? 自不量力。 “是,太子殿下,是臣弟不懂事,还望见谅。” 赵暝异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按照规矩行了礼。 两人之间紧张不已,无奈容挽抚了抚额头,替他们缓解气氛。 “都坐吧,都是兄弟,就不必拘礼了。” “是,母后。” 赵暝异这才露出了笑容,应了声,而后挑了个离容挽近的位置坐下了。 而赵暝祭也没了试衣服的心情,不知怎的开始想他的未熙,若是她在,定不会让人欺辱了他去。 果然没媳妇的人没人疼啊... 若赵暝异听到赵暝祭的想法一定气的吐血,明明是他被欺负了好吧,打架还有带老婆的? —— 百里君御悠悠的坐在回宫的马车上,脸色却难看的紧,他堂堂一个王爷,竟为了找个女子大老远的来回折腾。 还扑了个空! 不过越是如此,他越是期待那女子,不过若是凡人之姿,那便杀了,就当是他来回跑的路费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打发杀手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如此无耻的念头在百里君御这算是正常的紧,此刻他正在考虑去夏侯家蹭饭要带哪些人好。 先不提御王府上上下下千个仆人跟他许久了,是要带着的。 像凌断的老母亲,七大姑八大姨的,若不请了,也显得他无情不是? 还有那个女人,也是要抓走的。 如此,甚好。 于是百里君御就这么点了点头,也没有考虑夏侯府到底能不能请的起,不过他也无需考虑,这点银子都花不起,就别提宴请他之事了。 寻常高官贵人马车里总会背着茶水,而百里君御却常备二两烧酒,那刺激顺滑入口,才是人间享受啊。 就在他刚贴到嘴唇上要一口灌下时,马车却骤然停下,那车身猛的摇晃,那酒一下子全浇到了百里君御的脸上。 清透的酒水顺着他完美的脸庞往下流,也是一番好风景,如果忽视掉他杀人般的眼神的话... “主子,有刺客!” 凌断在外面嗷嗷大叫着,看到百里君御满脸酒水走出来却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没挺稳车,可惜了那上好的酒...不对,是可惜了王爷那妖孽般的脸。 在他惊讶之时,百里君御已然环顾一周,看到那离马车只有几米处站着的黑衣人。 “你个混球!离那么近了才停车,是瞎了吗?” 凌断委屈的捂着挨了一巴掌的脑瓜子,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旁百里君御严厉斥责的话语也有些听不清。 发泄完方才得怒气,百里君御的心情也好了许多,看着黑衣人都顺眼了。 “我这不是觉得王爷您能打的过嘛...” 凌断又嘟囔了一句,被百里君御狠狠瞪了一眼,他怎么找了这么个傻子,难道他打得过就得把人找来跟他打? 他是真没事干打架玩啊! 于是百里君御回身就要去睡觉,那群黑衣人见他走出来却又走了进去,一时间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百里君御,拿命来!” 为首的黑衣人气不过,于是挥舞着大刀凶悍的向他喊着,他这喊声确实有用,百里君御听到都停了下。 “想要我的命?” 百里君御一时间又不打算走进去了,一个大跨步跳下了马车,脸上嚣张至极。 他缓步向黑衣人逼近,视线落到那闪烁的银色剑刃上,不屑一笑。 “你,你别过来!” 黑衣人没想到的是百里君御竟然冲他们走来,顿时手足无措起来,结巴着往后退,可他们退的越远,百里君御就越逼近。 直到他们脚下出现了个调皮的石子,于是顷刻间都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脑袋!” “我的波棱盖卡破皮了!” ... 一阵哀嚎不绝于耳,只看得百里君御捧腹大笑,而后又正经起来,弯身躲在他们面前,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一股浓浓的杀意自他眸子里射出,直看得那群人胆战心惊,虽说他们是刺客,却也只是半吊子功夫,持证就上岗罢了。 偏第一个活就接了个大单子,杀谁不好非得是百里君御,不要命了? “我们告诉你,你能放过我们吗?” 为首的男子突然变得胆小,跪在地上啪啪的给百里君御磕头,那脑瓜子带起的尘土四处飞扬,抬起时隐约还能看见红色的痕迹。 百里君御皱了皱眉,他原本是不想放过这些人的,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群傻子罢了。 热闹看够了,他也没心思与他们过多纠缠。 “说罢。” “是,是三皇子收买我们的,他才给了一百两银子,我们几个兄弟实在是缺钱,才接了这买卖。” 男子唉声叹气的坐在地上哭诉,一旁的黑衣人们见他这样都抱着他哭了起来,几个大男人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嚎啕大哭。 “好了好了,本王看不得这些!” 他们的哭声实在烦人,惹得百里君御随意挥了挥手,向马车走去,并示意凌断过去。 凌断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从腰间解下一袋银子,丢给了除了衣服哪都像乞丐的黑衣人们。 那些人顿时感激涕零,没成想这杀人不成也有钱拿,于是众人相识一笑,似乎发现了个好财路。 待凌断回到车前时,正欲跟百里君御说报销方才得银子之事时,却听到车里冷冷一声:“那钱就当赔本王皮肤的损失费了!” “是,王爷。” 凌断刚想说的话顿时堵了回去,蔫蔫的应了声,他知道王爷最不缺的就是钱,这是在报复自己呢。 得了,受着吧,谁让他找了这么个难伺候的主儿。 “驾!” 凌断一声呵下,那马应声而动,那伙黑衣人见马车要过,也不商议什么了,忙把坐在地上的身子挪了挪,几个人留下长长的拖拉痕迹。 百里君御本困乏的很,被那群倒霉鬼折腾一出也精神了起来,望着帘外淡绿色的竹林,眸子寂然无比。 三皇子,他终于也开始有反抗意识了吗? 有意思... —— “姑姑,你确定我是要在这里?” 在牡夏的一番教导之下,寒未熙这才明白该叫她姑姑。 她被带到了一个看起来似乎已经废弃的院落,只有东西两间屋子只是落了灰尘,看起来有些泛白,而中间那根本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连砖瓦都扑扑的往下掉。 那院子不大,地上坐着一群衣衫朴素,还算干净的女子,约莫十五六个人,都是与她相仿的年纪。 可她们脸上却尽是麻木不仁的表情,手上一下下的打在盆里的衣服上,机械似的进行动作。 她们听到脚步声忙抬头,一个个都丢下了手里已经泡的发白的棍棒向她们扑了过来。 寒未熙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哧溜一下就钻进了牡夏的身后。 “放肆!” 牡夏一声呵退了那些原本想要贴近的人,她们颤抖着瘦弱不堪的身体,眼神惊恐不已,仿佛牡夏不是牡夏,而是凶悍吃人的老虎。 “别怕,寒姑娘。” 牡夏叹了口气,未来的太子妃怎能如此胆小?于是强硬的把她从身后拽了出来,迫使她与她们面对面。 “这里是庭舍,她们都是犯了错被罚到这里的宫女,都是花一般的年纪,可家里都无权势,交不起处罚的银子,只好被派发到这里洗各宫下人的衣服。” 看到寒未熙惊讶的神情,牡夏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在这宫里,无权无势又没钱财,只能连下人都不如,寒姑娘你和她们不同,她们或许这辈子就是这样了,最后老死病死在这里,或许都没人知晓,而你将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的尊贵之躯。 原本你不该来这里,但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你稍稍领略人心,别总那么天真的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好的,你自己闯祸不要紧,连累太子就不好了。” 寒未熙心情复杂的听着牡夏半抬举半警告的话语,深呼了口气,不就是洗衣服吗,她洗! 于是袖子一挽,就要走进人堆里,末了又想到了什么,冲牡夏喊道:“你帮我告诉暝暝,说我在这里,别让他担心。” 牡夏行了个礼表示遵命,又补了一句:“傍晚十分奴婢会来接您,您暂且先忍耐着吧。” 说完她就一去不回了,留下茫然的寒未熙和这破烂的宫墙。 “你也是犯了错被罚的吗?” 就在寒未熙犹豫着是不是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个巴掌脸大眼睛的女孩子,凌乱的头发显得她可怜至极,她的相貌说不上精致,却也在这群宫女中算得上美貌。 “是的!” 寒未熙选择隐瞒来意,既然皇后娘娘派她来这里,就说明肯定不让她使用什么太子的相好的身份。 那她也就不上赶着讨人嫌。 “我叫寒未熙,你呢?” 寒未熙对着那女孩笑了笑,却让她呆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恍若仙人的女子,这让她有些自愧不如。 顿时没了信心,低下脑袋说道:“我,我叫李畔,我的父亲是个七品知县,你的父亲呢?” 说罢李畔又抬头满是好奇的看着寒未熙,眼里多了些不明的情绪。 以她的容貌本有机会接近皇上当妃子的,可都因贵妃嫉妒,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将她打发走,偏她的父亲没有丝毫能耐让她翻身! 她这一辈子,就毁在这庭舍了吧...... 听她提起父亲,寒未熙摸了摸鼻子,有些伤心,她怕是石头缝蹦出来的吧,她那个便宜爹爹都不找她的嘛。 “我,我还不知道他活没活着呢。” 寒未熙随意一笑,眸子里悲伤至极,可却就是一瞬间,而后她就又开心了起来,她看到了李畔耳朵上的一对玉坠耳环。 于是凑近她细细打量,不知怎的,她对这些尤为感兴趣,可她却忽略了身旁人的感受。 对于一个上来就各种观察自己唯一贵重东西的人,李畔产生了警惕,却也没躲闪,她一早便看出这女孩的身份不一般。 来这里的,哪个不是被牡夏姑姑非打即骂的,唯有对她甚是客气,还聊了许久的天,要么是这人在宫里认识什么高位的妃子,或者跟那个太监总管相熟。 第一百四十三章 嫉妒之心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不过无论是那一种,对她都是没害处的。 李畔思考利弊之后,毅然决然的将那耳环取下,塞入了寒未熙细嫩的手掌里,在触碰到那柔软的手心时,她内心异样万分。 都是女人,凭什么她的手就可以保持柔软,而她的就一层层的起满茧子... 一丝妒忌在她心里开始蔓延,让她整个人都无法正常的思考,而寒未熙并未发现她的不对劲,只是觉得她在发呆而已。 拿着手里冰凉的饰品愣了愣,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忙把那耳环还给李畔,并抱歉的对她说道:“我就是觉得它碧莹莹的好看极了,没有要走的意思,你好好保管吧。” 本是道歉的话语在李畔这却变了意思,怎的她是好东西用多了,瞧不起自己的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之耻,她来日定当奉还! “嗯。” 李畔只对寒未熙笑了笑就开始忙自己的任务,她来的不久,所以派的活只十几件衣服,那些呆惯了的老人每天都要洗几十件。 她们的手都被泡的发白,充满了褶皱,却也不能抱怨,因为这是她们能活下来,吃饱饭要必须接受的。 每个人都有一个枣红大盆,里面放着堆恶臭不堪的衣服,那些宫女们时常当值,又没几身衣服换着,通常都是穿了许久直到有了味道才丢来这里。 李畔熟练的将一件衣服浸泡到水里,只见那澄澈的水瞬间被那泥土沾染,变得发灰浑浊起来。 天气不冷,她的手伸入水中却冻得通红,拿起皂角轻抹,白色掩盖了那发灰的衣裳,而后沾了水使劲揉搓起来。 寒未熙看了许久,莫名有些心疼这跟她一般大的女子。 她能肆意潇洒的活着,虽没了父母却得到了赵暝祭的爱,而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太辛苦了,她的生活似乎已经没有了希望。 “我洗哪个呀?” 深吐了口气,排掉不开心,寒未熙学着她的样子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木盆,却一坐下就被那冲天的臭气晕的差点吐出来。 生理厌恶的本能让她不想去触碰那盆水,可如今的状况也容不得她做选择。 于是寒未熙咬紧牙关伸进去开始猛烈揉搓起来,把皂角胡乱的涂抹在上面,上下来回搓动拧成一股绳,不一会清香的皂角气息就缓解了那恶臭,雪白透明的泡沫也聚集了满盆,盖住了那脏污的水。 虽然屁股下坐着小板凳,可那盆子实在矮的很,寒未熙不得不一直弯着腰,她哪里吃过这种苦,不多久那背就酥麻僵直的怎么也起不来了。 “呜呜呜,赵暝祭你快来救我,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来我就再也不跟你好了呜呜呜...” 寒未熙一边呜咽着一边搓洗衣服,那冰凉刺骨的水让她的手冻得通红,小脸上委屈的挂着泪水。 “一!” 她撅了撅嘴,抹了把不存在的汗水,眼神飘忽着看着外面。 “二!” 寒未熙开始有一点点失望了,这里怎么可能来人啊,她真的是想的很美,靠上天来安排天使拯救她吗? 最后一个数字她也不敢数了,好歹能留着些希望,不会那么快失去所有信心。 老老实实的准备继续搓洗衣服,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温热美妙的声音:“三?” “暝暝!!!!” 作者已经无法形容寒未熙此刻的心情了,只见她猛烈的不管来人是不是赵暝祭就扑了上去。 手上的脏水在搂住他脖子的时候尽数蹭了上去,寒未熙却没在意这些,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味让她有点想哭。 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如此想念赵暝祭的怀抱,明明在车上的时候他一直搂的紧她还觉得厌烦。 可如今寒未熙却觉得这个怀抱很是珍惜,于是她用上了吃饭的力气,差点把赵暝祭勒的就地升天了。 “傻未熙,你要勒死你家夫君吗?” 赵暝祭也伸出手搂抱着她,视线落到那放着洗了一半衣服的盆子上面,又将她推开。 “怎么了,是不是嫌弃我?” 寒未熙撇了撇嘴角,把手收到身后,又悄悄往后挪了挪脚步,心里莫得一酸,鼻子也忍不住想哭。 看她误会了,赵暝祭忙把她手拽过来,用怀里干净的帕子将水擦干,看着那原本白皙的皮肤被泡的发白肿大,心疼不已。 也不顾身后宫女异样的眼光,一把将她的手揣进胸前,用体温温暖着她的冰凉。 “是我没保护好你。” 赵暝祭突然自责起来,他若是早一点过来,会不会她就不用受累了,亦或者他若解决了母后的事情,她是不是会过得惬意一些? “我才洗了几下你就来啦,没事的,我能扛得住!” 那么帅的人伤心起来更帅了,寒未熙都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嘴巴子,干嘛弄得这么悲情。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述说爱意,全然没察觉身后李畔的目光开始闪烁不定。 她在贵妃宫里见过这个男人,他是当朝的太子! 李畔如何都没想到寒未熙竟和太子有关系,也没想到竟会被她碰上。 这不是老天爷赏赐的翻身机会吗,她若不把握,就将永远留在这里,所以她必须掌握,翻身之仗就在于此! 哪怕前路千难万阻,要任人践踏,要阴谋算计,她也甘愿当那遥挂在枝头的凤凰,而不是烂在淤泥里的莲花。 于是她狠了狠心,抽出浸泡在水里的手,用细长的指甲在上面划了一道狭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汩汩流出,整个手都被浸红。 “未熙,我手受伤了!” 李畔大惊失色的高喊着,寒未熙下意识的回头,看到那抹流动的红色忙跑了过去。 “怎么弄得啊,疼不疼?” 她小心的抬起李畔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又看了看周围,视线落在赵暝祭身上。 “去给我找桶干净的水。” 赵暝祭本不想管那无关紧要的人,可寒未熙如此焦急他也必须听话,无奈摇了摇头走向了远处,抬了桶还未使用过的水,放在了寒未熙身边。 “让她自己弄吧,你才刚碰完水,手还疼呢。” 赵暝祭不满的说道,他俊秀的脸庞让李畔瞬间看红了脸,看到他对寒未熙如此亲和的态度,心里不免失落起来。 同样的美貌,寒未熙的身世还不如她,凭什么她就能得太子的青睐? 李畔小同学心里的这话定是没有看那清水般的镜子,不然也不会顶着挨雷劈的下场搁那说睁眼说瞎话。 “你走开别添乱,人家受伤了怎么自己弄。” 寒未熙撅了噘嘴,不客气的对赵暝祭挥挥手,示意他走开别挡道。 好在我们太子爷实在是宠媳妇,如此被抹了面子也是丝毫没有生气,而是乖乖的退到了一旁。 当然心里不可能不怨咒,太子自然有独特的报复放法,在赵暝祭这里,寒未熙接下来要被亲的没有呼吸了。 寒未熙下意识对赵暝祭说话的态度却让李畔有些不爽,凭什么她要这么对待太子? 于是也没心情管人家是不是在帮她,连寒未熙帮她包扎时不小心碰到伤口都不觉得疼。 那眼珠子就直愣愣的像看国宝一样盯着赵暝祭,盯得他直发毛,无奈舍下看媳妇的片刻时间,瞅了会地砖。 嗯,这地砖都比那多余的女人好看。 这条理多清晰,颜色多明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红砖,可惜裂了个缝。 寒未熙专心的用自己的帕子帮李畔包扎伤口,无奈她没这个技能,左一圈是右一圈,那帕子上都沾满了些还没包上。 李畔意志在坚定也扛不住这疯狂被帕子吸走的血量,两眼一对,一翻,就要晕了过去。 还好在她晕的前一秒寒未熙终于包上了,还甚是满意的看着七扭八歪的成品。 此刻视线又落到她身上的赵暝祭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来以后不能受伤,容易死在她手里。 “你是不是说我坏话呢!” 寒未熙闲下来才顾得上看赵暝祭一眼,却瞧见了他抽搐的样子,于是不满意了,开启无理取闹模式。 “没,怎么敢,再说了,我费尽脑子也想不出未熙有什么坏话可讲。” 赵暝祭已经被寒未熙训练的求生欲满分了,这一路上她是吃多了怨他,吃少了也怪他,风冷了怪他,没风也怪他。 那么怪来怪去的惩罚就是,不许亲她! 这赵暝祭怎么忍得住,于是选择彻底进化,把她伺候的服服帖帖的挑不出理来。 果然寒未熙冷冷的哼了声,还是嘟囔了句:“油嘴滑舌!” “好,那我说话前便用皂角洗洗嘴,便不油了。” 媳妇哄好了,也没事做了,赵暝祭狗腿的凑了过去,大手偷抱上寒未熙的细腰,故意调戏她道:“未熙,你好美。” “哎呀!!讨厌!” 寒未熙被这突然袭击弄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砖,却还是美滋滋的让他抱着,美男谁不爱啊! 尤其是会撒娇的美男! “对了,这个是李畔,我在这认识的好朋友。” 相处时寒未熙总觉得有个异样的目光在注视他们,顺着才发现是李畔,便单纯的以为她是有些尴尬,于是向赵暝祭介绍。 “嗯。” 赵暝祭的反应很冷淡,让寒未熙有些抹不开面子,随即偷偷在他腰间拧了一下,只听见好听的闷哼声。 “我是赵暝祭。” 这声包含着赵暝祭无尽的委屈与怨念,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孩子,丧气的趴在寒未熙的肩头。 “回去给你奖励!吧唧吧唧!” 寒未熙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忍心了,于是声动的亲了他几口,毕竟这才是自己亲相公,为了个外人感情不合还是不划算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终于见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好,我是李畔。” 相比赵暝祭的敷衍,李畔就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甚至伸出了她受伤的手想要握手。 赵暝祭却好像没有看见那只手似的,选择无视,李畔只看委屈的看向寒未熙,寒未熙也为难了,不好拒绝。 于是轻咳了一声,提醒着赵暝祭,却没想到他反应极大。 “除了本太子的女人和母后以外,我不碰其他人,抱歉。” 这次寒未熙却没怪他,心里说不出的开心,忍不住在他耳边偷亲了下,而后飞速低下了脑袋,赵暝祭感受到那湿润也笑的很傻。 李畔的脸色因为赵暝祭的话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也自觉没了脸面,悻悻的收回了手。 “你怎么过来了啊,你母后那边都解决了吗?” 寒未熙虽然高兴他能过来陪自己,却也很是担心,若他是硬扛着母亲的压力过来找她,她也过意不去。 赵暝祭笑了笑,偷亲了下她的脸蛋,让她放心的说道:“母后其实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我相信她见到了你定会欢喜异常。” 说着他就要带寒未熙离开这里,李畔见此慌了,她不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于是叫住了正准备走的寒未熙。 “未熙,你带上我吧,这里的日子实在难熬,哪怕我跟在你身边做个奴婢,也是甘愿的。” 李畔拉住了寒未熙的裙角,掩面而泣道,故意将受了伤的手放在面前。 寒未熙犹豫了,也拉了拉赵暝祭的衣服,一脸哀求的样子,可却看到他丝毫不为所动,只好拿出了杀手锏。 “不理你了,哼!” 小腰一掐,小嘴一撅,寒未熙觉得自己是最傲娇的宝宝,谁也惹不了她了! 赵暝祭无奈就吃这一套,顿时软了心,深吸了口气,敷衍的看着那装可怜卖惨的李畔。 “行吧,离我们远点!” “谢太子殿下!” 李畔立刻跪了下来,咚咚的给赵暝祭磕了几个响头,在她看来这是最大的礼敬,却被狠狠吐槽了一番。 “怎么,本太子还没死你就着急磕头上香了?” 对于旁人,赵暝祭永远都犀利恶毒无比,不过他也不甚在乎名声,只在乎该在乎的某某人。 一想到身旁的软团子,他的嘴角的不自主的扬起,眼神里尽是他自己都看不见的爱意。 带着媳妇去往见公婆的路上,赵暝祭尤其烦恼身后那个多余的家伙,时不时的他想偷亲一口都被打开,若不是那个女人在,未熙定不忍心这么对他! 不过还好寒未熙还是让他搂着的,不然他一刻都惹不了。 宫里的地砖有些冰凉,坚硬的仿佛它们本来就该那副样子,已经失去了光泽和生气,变得暗沉与无色。 —— “到了没?” 百里君御闷闷的躺在车里,这一来回折腾让他有些不适应,最过分的是竟然连个人都那么难见! “到了,主子。” . 凌断使劲拽住缰绳,迫使那马停了下来,可车还没挺稳就瞬间下沉又起伏,就看见百里君御一身轻松的站到了地面上。 看着那高耸的城墙,他不屑一顾,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就凭他这张脸,随便进入也是无人敢拦的。 只是宫里不比外头自由自在,所以百里君御也十分缓慢的往里面挪。 . 巧不巧的他就碰上了互看不顺眼的三皇子赵暝异。 他正领着寒心倾从皇后宫里回来,手里的礼物却一个都没留下。 “呦,这不是最近名声大噪的三皇子吗?怎么,礼物人家都不收?” 百里君御冷笑一声,开始嘲讽,赵暝异虽气的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弯身行礼,在抬眼时脸上就挂上了笑意。 “皇叔这是说哪的话,流言蜚语不可信,这礼物也是皇后娘娘体贴我银子少,不想我破费罢了。” 这话倒是谦和的很,可惜百里君御是一个字都不信,也就是他穷,雇不起好杀手,只能用林子里那些废物,可没钱不代表他没恶意! 既然敢来挑衅他,就要做好被打击的代价。 “是吗?不过三皇子是真的穷,也希望钱能用在正地方上,而不是用来办这种姿色的女人。” 百里君御看向了他身后的寒心倾,不屑一笑,直看的寒心倾也羞愧不已,她早听说御王爷帅气不已,可嘴竟也这么不饶人。 “王爷,我...” 寒心倾刚结巴着想要解释什么,却被一声呵斥打断,顿时愣在原地。 “这轮得到你说话吗?”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寒心倾一心爱慕的赵暝异,他此刻的脸色极其难看,灰白的吓人,仿佛偷吃了刷墙的水泥,有了中毒的迹象。 赵暝异本身就对身后这个女人无感,没想到她还如此让自己丢脸,看来身边是该换人了。 就在他们争执期间,赵暝祭带着寒未熙恰巧走到了这里。 那是寒未熙第一次看见百里君御,在她与赵暝祭打闹间无意抬头,却看到了那惊为世俗的侧脸,淡漠自然,却又有无法忽视的高傲之气,让旁人黯然失色。 “皇叔?您怎么在这。” 身为太子,赵暝祭对这个皇叔并不讨厌,第一他们年龄相仿,虽辈分相差很远,但许多地方还是很聊得来的。 只是之前在古力族收到百里君御接触军权的消息,深觉不妥,心底多了些忌惮,他既是帮手也会成为对手。 不得不防。 百里君御听到赵暝祭的声音,随意回头,眼神却不怀好意的看到了他身旁丝毫没有紧张反而有些傻愣的寒未熙身上。 眼前女子一身粉衣娇嫩无比,皮肤在光的透视下吹弹可破,尤其勾人的是那一双婉转上挑的眼睛,带着一丝野性,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 看来,这就是寒未熙了吧。 很美,他要了。 赵暝祭当然不知道此刻百里君御的想法,不然就不会那么客气的对他说话了。 “太子协议弄得怎么样了?” 百里君御刻意隐瞒了自己去过古力族的事情,说出来难免惹人怀疑,再一个他想查查那杀害族长的凶手。 他当然不信凶手是赵暝祭,他不会蠢到留下玉佩还连夜逃脱,这无疑是告诉人家他就是凶手。 “已经办妥了,古力族每年都会制造一批武器运送过来,届时结算就好。” 赵暝祭与百里君御皆是黑衣,却各有各的风采,唯独赵暝异一身蓝衣夹在中间别扭不已,尽管他自己选了最贴近黑色的衣服,但是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不可能成真。 “这位是?” 百里君御举着一把新扇子指着寒未熙问道,显然是想让她开口。 可寒未熙哪是那种听话的人,别说是她不认识的百里君御了,就算赵暝祭说话她都不一定听。 于是干脆利落的转了过去,用后脑勺看着帅气的百里君御,她转身时本以为百里君御会生气,却听到身后一阵轻笑。 “寒姑娘倒是性子独特,别有一番风味啊。” 如此明显的调戏赵暝祭自然察觉了,立刻迅速的挡在了寒未熙的身后,并且给予百里君御一个警告的眼神。 “御王爷,不是自己最好别妄想。” 这是赵暝祭第一次对百里君御公然的不客气,身后的小人儿是他的底线,不能触碰,哪怕江山他都可以让,但她不可以! “太子误会了,本王不过是觉得寒姑娘很有灵性罢了,没那个意思。” 百里君御虽然嘴上那么说,眼神却还滴溜溜的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才收回了眼。 寒心倾在众人都不注意的情况下直直盯着寒未熙看了好久,她怎么觉得这人是如此的熟悉,莫非是那里的人? 就在她思考之时,赵暝异已经像赵暝祭和百里君御道别,转身就离开了那里,既然他格格不入,那他就独自相处。 “还在发愣,你的伙伴已经不要你了。” 百里君御嘲笑着对寒心倾说道,看着她慌忙反应过来的样子,只觉得好笑至极。 “你这个人嘴怎么那么毒!” 一个清脆婉转的声音落入了百里君御的耳朵,让他笑着的眸子瞬间变得冷冽。 细细打量着那不怕死的寒未熙,一抹危险瞬间划过。 “你在说我?” 百里君御用扇子指了指自己,仍不敢相信竟真的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对,说的就是你!” 寒未熙半个身子都躲在赵暝祭的身后,只露了个小脑袋,眼神凶狠的瞪着百里君御,好像她不用动手便能把他撕碎。 有了赵暝祭做靠山,寒未熙自然无所畏惧,虽然她也不知眼前的人是谁,但是她知道不能就这么欺负人,欺负人就得收拾! 赵暝祭笑了笑并未阻止,虽说他如今还不能跟百里君御对抗,但若媳妇觉得受欺负了,那他会拼尽全力去战斗。 “暝暝,咱们进去吧,不跟他一般见识。” 寒未熙最后冲着百里君御吐了个鬼脸,开始软软的对赵暝祭撒娇,还把他往皇后宫里的方向拖拽。 殊不知这样子落在百里君御眼里实在是勾引他,不知怎的,他总有种想把这个女人抢过来的感觉,他见过的女人不少, 可如此让他想要的,这还是第一个。 “好,我们就走了。” 顺手捏了捏寒未熙软软的脸蛋,赵暝祭还是客套的对百里君御行了个礼,敷衍了一句:“抱歉,侄儿还有事,先告辞了。” “明日来参加夏侯家的宴会,把她也带上。” 一听有吃的,寒未熙兴奋的点了点头,也不顾对面是不是刚才的仇敌了。 “走了。” 赵暝祭不满的看着馋猫附体的寒未熙,轻拽着她的小耳朵作为惩罚把她拎走了。 “哎呀,疼疼疼,放开我,呜呜呜。” 第一百四十五章 告状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的老婆要被你掐死啦!! 没有办法,寒未熙只好开始撒娇,可赵暝祭却不吃这套了,无论如何都不松手,直拽的她耳朵充了血似的红。 “我要哭了,要哭了!” 寒未熙撇了撇嘴眼泪就要掉下来,吓得赵暝祭立马松了手,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她委屈的神情。 “知道错了?” “嗯。” 赵暝祭第一次有理,可算是摆起了架子,掐着腰冷冷的看着使劲往这边贴的寒未熙。 “错了嘛,我在站错队伍我就是小猪猪。” 自觉没脸,寒未熙也觉得方才被吃的收买的样子特没有骨气,于是心虚的贴在了赵暝祭的胸前。 可无论她怎么挪动,赵暝祭都毫无反应,甚至有点往后退的意思。 这是嫌弃她了吗,寒未熙不禁多想。 果然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宫里那么多好看的女子,他肯定要变心了。 呜呜呜,她好命苦。 在内心上演了一部离别大剧,寒未熙毅然决然的挺直了身体,忽视掉身旁太监异样的眼光,趁赵暝祭不注意,竟快速窜进了凤栖宫! “未熙!” 赵暝祭这才反应过来,忙追了上去,这丫头是不要命了吗,没他领着怎么敢进去? 寒未熙事后回想起当时的样子只想往地缝里钻,她是怎么想去找一个还没见过面的女人去吐槽她儿子的坏话的。 脑子被门挤了吧! 因赵暝祭的原因,那些太监并未阻拦,因此寒未熙一路顺风的来到了容挽面前。 她什么也没说,气喘吁吁的盯着容挽看了许久,就在容挽一脸你是谁,你来干嘛的样子的时候,寒未熙却突然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 容挽呆愣的举着茶杯,感受着扑过来的寒未熙颤抖的身体。 “你...” “娘亲,赵暝祭欺负我呜呜呜!” “我耳朵都被他掐紫了!” 寒未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瞎嚎,那模样像极了被欺负的悲惨少女。 门口传开一阵响动,赵暝祭扶着门框看着自家媳妇在哭喊,心里滋味难耐,无法言喻。 这边容挽看到赵暝祭进来,忙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趴在她怀里不肯走的寒未熙,示意让赵暝祭把她拉走。 容挽手里还端着茶,因此现在是停放在半空中的状态,手已经僵直酸疼,赵暝异忙走过去先把她的茶杯拿下来放到桌子上。 “未熙,乖,咱们起来说话好不好?” 无奈没错赵暝祭也要道歉,一点点的顺着寒未熙的后背,让她消气。 谁知寒未熙却来了脾气,死活不肯撒手,还傲娇的说道:“我不理你了,不要你了,我有娘亲,你走开!” 赵暝祭苦笑不得,无奈抚了抚额头,这时容挽笑了笑,示意赵暝祭她来解决。 “未熙?很好听的名字,不知道可否让本宫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啊?” 听到这寒未熙立刻松了手,把脸凑到容挽面前,倒是懂的谦虚,挠着头呵呵笑了两声,一对圆润的小虎牙露了出来,显得她很是可爱。 趁寒未熙离开了容挽的怀抱,赵暝祭一把扯住她的胳膊,使劲将她往自己这里拉拽。 寒未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狠狠地撞到了赵暝祭坚硬的胸膛,顿时疼的嗷嗷乱叫。 “啊!!赵暝祭你在报复我,疼死了啊啊啊!” 赵暝祭早料到她会这样,不紧不慢的堵上了耳朵,悠闲地看着她面目狰狞的样子。 这时容挽笑了笑,抿了口茶水,示意赵暝祭别闹了。 “今个是本宫与未熙姑娘第一次见面,看起来倒是个活泼可爱的性子,也难怪祭儿会动心。” 寒未熙这时才意识到这是凤栖宫,而她方才搂着不放的,是赵暝祭的娘亲,是这赵曦国的母仪天下的皇后。 嘶,太丢人了! 完了完了,第一印象肯定不好了,寒未熙的脸顿时像吃了苦瓜一样,皱在了一起,抬眼看到赵暝祭得意的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都怪赵暝祭欺负她,要不然也不会这样! 可她还是别无选择的一头扎进了赵暝祭的怀里。 她没脸见人了。 “你埋得再紧母后也是看见了的,害羞什么?” 赵暝祭微低下头,故意这么说着,气的寒未熙牙痒痒,却只能忍着。 感受着怀里小人儿偷袭的动作,赵暝祭不知怎的心情大好。 “未熙,你过来坐这。”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寒未熙还是听到了那催命的一声,只好低着脑袋悻悻的坐了过去。 “皇,皇后娘娘,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脑子进赵暝祭了,不太清醒,还请原谅我的鲁莽。” 寒未熙现在紧张到了一种境界,她感觉自己的嘴都不好使了,像是借来的着急换,嘟嘟嘟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别紧张。” 一只手在这时握住了她的爪爪,抬头便是那让人安心至极的笑容。 “吧唧。” 寒未熙无声的对着赵暝祭做了个亲亲的口型,惹得赵暝祭激动兴奋不已,耳朵也红的像被掐了一样。 “未熙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 容挽首先选择问了寒未熙家世的问题,家中没有权利不要紧,但要幸福美满,这才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孩子。 “我...” 这问题一下子刺痛了寒未熙的内心,让她沮丧的低下了脑袋。 赵暝祭忙将她搂在了怀里,不断亲吻着她的额头,感受着她轻微的抽动,他慌了。 不停的重复那么一句话。 “你还有我,未熙,你还有我...” “母后,未熙她还没找到她的父母,她是儿子在一场大雨中捡来的,我以后会帮助她寻找父母,并且我看中的是她,而不是其他种种。” 赵暝祭心疼的有些窒息,深呼了口气,对容挽诉说自己想要承担的责任,和自己的立场与信心。 余光瞥到那桌子上精致的点心,突然想到她是不是还没吃过东西,于是伸手那了几块精致好看的,从底下喂进了她嘴里。 “好吃吗?” 他笑着附在她耳边问着,终于听到了她乐呵呵的声音。 “好吃。” 容挽见二人如此情深,不禁想到自己与皇帝年轻时也是如此恩爱。 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出现... 往事回忆苦涩,可眼前人是甜的,容挽也为他们祝福,她相信自己的孩子定不是喜新厌旧之人。 也从小教导赵暝祭,虽然他是太子,以后会有三妻四妾,但若权利够大,便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因为一个男人,原本相处极好的姐妹会彼此咒怨,从当初的惺惺相惜,无话不谈,直到如今的各为一派,仇恨似海。 那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会不断地质疑自己是否还记得当初的样子,明明心里清楚的紧,却被那生死荣辱使劲往前推,无法后退。 眼前的寒未熙单纯的模样,像极了刚进宫的容挽,她嘴边绽放的天真烂漫笑容,容挽已经找不回来了... “你们在一起,本宫并不反对,想到本宫很支持,但是未熙,你要变得强大起来,不求你帮助祭儿什么,但是你不能拖他后腿。” 这番话并不难听,甚至可以说是最起码的要求,没有要门当户对,没有要性格,才艺,只是让她强大。 寒未熙也明白皇后已经尽可能的拉低要求,可是她还是不懂该如何强大。 “母后,儿子就先带未熙下去了,我会好好教她自保,也会保护好她,您放心。” 赵暝祭看出寒未熙的迷茫和难受,于是随意找了个借口把她领了出去。 本以为她出去便能恢复状态,却看到她还是直愣愣眼神放空的样子。 “未熙,是不是母后的话让你难受了?” 他扶着寒未熙坐到宫外的台阶上,让她靠着自己。 寒未熙此刻眼神无光的盯着那长长的台阶,那台阶分好几大段,每一段都分了细细麻麻的小台阶,让人看不过来眼。 她看着那似乎没有尽头的台阶,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这让她有些累,却又不想放弃。 “暝暝,宫里哪里有危险?我为什么看不到...” 她终于开口,赵暝祭也放下了心,却又被这问题难住。 他若告诉她这里处处都是危险,就连跟她称为好姐妹的那个李畔,也怀有不轨的心思,她恐怕接受不了吧。 于是赵暝祭想了想说道:“有我在哪里会有危险,母后的意思是让你多懂礼仪,不要冲撞了人便罢了。” “真的吗?” 寒未熙这回才看向了他,脸上也恢复了俏皮的神情。 “真的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赵暝祭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脸,安慰着她。 至于危险,他便稍稍替她解决了吧。 “那个李畔,你打算怎么做?” 赵暝祭问着寒未熙,自觉她会单纯的回答,果不其然她一脸茫然。 “你给她安排一个职位呗?” “她对你没什么用处,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干嘛那么在乎她?” “什么用处,我觉得她待在那里好可怜,一辈子都无法出去。” 赵暝祭望着寒未熙纯净的眸子,突然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恶劣,也下定决心守护她的单纯。 第一百四十六章 照顾好她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就在二人温存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 “主子,皇后命您先去查探一下宴会的场地,检查一下,避免疏漏。” 冷决找了大半个皇宫,终于把在这恩爱的赵暝祭找到了,他累的半死却看见两人在这情浓? 于是暗自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祝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 赵暝祭不耐烦的转过头,他好容易逮到机会和媳妇在一块,还没开始腻歪呢怎么就有人来破坏? 行吧,他千万别找媳妇,不然等着的! “嗯,明白了,这就去。” 赵暝祭说完刚要起身,却被寒未熙拉住了。 “呜呜,你去了我怎么办呀?” 寒未熙使出了可爱的撒娇之术,只看得赵暝祭心痒难耐,无法拒绝。 无奈那地方汇聚了所有的王公贵族,定勾心斗角,无聊至极。 若她去了不定会被谁陷害,届时他即使想要把她护住也力不从心。 所以她不能去。 至少现在不可以。 “未熙,那里无聊的很,你就别去了,好吗?我把冷决留下来照顾你,你要乖乖的等我回来哦。” 低头轻吻她的脸颊,留下了浓浓的爱意,而后赵暝祭转身对冷决吩咐道:“照顾好她,轻了唯你是问。” 冷决欲哭无泪,这让他怎么管,他敢管吗,说了她去告状怎么办。。。 啊,上司的老婆不能招惹,会死。 可无奈他拒绝不了,生死契约还在别人手里握着,他必须要听赵暝祭的话,不然按照江湖规矩,赵暝祭是有权处死他的。 “是,属下遵命!” 冷决向赵暝祭行了个礼,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身后有些冷意。 回头却看见了寒未熙极其难看的脸色,一个女人离开了热恋的情人的难看的脸色。 “咳,这可不怪我,我,好吧都是我的错。” 冷决墨迹了会,干脆低着头拼命认错,只要他认得快,惩罚就追不上他。 “未熙,我该去哪?” 李畔被忽视已久,终于找到了存在感,她轻拉着寒未熙的衣服,想让她帮自己寻一件差事。 太子那边她暂且没那个意愿,起码先强大起来,才有资本与寒未熙竞争。 她这倒提醒寒未熙了,于是她看向了冷决,问他道:“你是赵暝祭的侍从,你的话就跟赵暝祭的话是一样的吧,你给她安排个轻松又多金的工作。” 一阵无语的省略号在冷决心里划过,忍吧,忍吧。 “是,那你跟我来吧。” 冷决对寒未熙客气,却没什么好脸对李畔,于是十分敷衍的对她说道,而李畔自然也不敢说些什么,如今寄人篱下,脸面这种东西,就不用要了。 “好。” 寒未熙看着冷决领走了李畔,脑筋一转,开始在宫里打转,晃晃悠悠的到处逛。 在经过贵妃宫外时,她隐约听到了嘻嘻哈哈的男女之声,一时有些好奇,就站在宫外听着。 看门的宫女自然认得她这张美艳的脸,于是不曾阻拦。 那欢笑声不断,有浑厚的男人声音,还有婉转如黄鹂的女声。 想必是皇上陪着贵妃呢吧。 寒未熙想着就继续往前走,经过皇后宫外时,那里却一片寂静,她心中有些难受。 说实话相比皇后娘娘,贵妃更加青春貌美,身段也妖娆,面目慈善,可在她身上,寒未熙总隐隐觉得有些妖气,直觉让她感觉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灯。 而皇后虽然面容肃穆,却散发着一股正气,大度无比。 在赵暝祭这层滤镜下,寒未熙还是更喜欢皇后容挽。 “寒姑娘。” 就在她吊儿郎当的在宫门口转悠的时候,却听到了有些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一回头看到了一身白衣超脱凡尘般的百里君御,此时的他脸上带了笑容,和睦无比,让人如沐春光。 甚至寒未熙都有些觉得心跳加速。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百里君御早已缓步走来。 “小迷糊,愣什么?” 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寒未熙这才回过神来,嘟着嘴看着那凶器扇子。 如今赵暝祭不在,她不能硬碰硬啊,还是得注意点,不能惹事的好。 “你是?” 寒未熙有些疑惑,她确实也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何身份。 见寒未熙不如之前那般不客气,百里君御不知怎的心情也大好了起来,笑容比骄阳还要明媚耀眼。 “我是百里君御,你也可以叫我君御。” 他只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对于他这个人来说,恋爱与身份无关,他更喜欢纯粹的感情。 “哦,好吧,白梨。” 寒未熙皮了一下,她这个人向来不循规蹈矩,虽然眼前是个帅哥,但她心里已经有了赵暝祭,那其他一切皆浮云。 还让她叫君御? 那岂不是要引人误会? 不可能不可能。 “你倒是有趣,明日的宴会有兴趣去参加吗?” 在百里君御说话之时,寒未熙得视线直愣愣的盯着方才敲她鼻子的扇子上,不由得心痒痒。 那扇子做的属实漂亮,上面刻画着精美的风景图绘,扇柄似玉,晶莹剔透,下边还挂着抹白色流苏,随着手腕的摇动轻轻散开又聚合。 “喜欢这个?” 百里君御挥了挥手里的扇子,干脆的递给了寒未熙。 “真的给我吗?” 寒未熙刚要伸手,却有些犹豫,就这么要人家的东西不好吧,要是暝暝知道了生气怎么办。 见她犹豫不决,百里君御直接将扇子塞进了她纤细白皙的手中,看着那握着扇子的手,只觉得心火涌起。 在那扇子入手的一刻起,寒未熙就爱上了那温润的手感,顿时拿在手里细细把玩起来。 在不远处,一抹黄色的身影在原地站了许久,似乎是冲着这个方向,而后又默默离去。 ------------------------------------- 冷决领着李畔来到了銮娇宫,这宫女是犯了错被罚的,即使抬举她也不能安排在皇后宫里。 而向来与皇后面和心不和的贵妃岚钥,是最好的人选,既然她能日日收留皇帝,也定能照顾好所有犯了错的宫女。 今日銮娇宫当值的正是岚钥的贴身宫女,采青。 她是岚钥身边的一把手,行事风格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于是深得岚钥的欢心。 “采青,这是皇后娘娘派人给贵妃娘娘特地挑选的精细之人,如今贵妃身体娇弱,多个人伺候皇上也安心,便不会时时刻刻惦念贵妃娘娘而不管政务了。” 冷决看着采青冷冰冰的脸,也是丝毫不客气的直接塞人。 如今皇后娘娘的势力稳固,又有太子,自然不用对底下人太客气,以免没了威严。 采青听着这一番关心的话语,那冰山般的脸刹那间带上了笑容,只是那瞳孔还呆愣着,丝毫没有感情。 “如今贵妃娘娘身边服侍的人已经太多了,这再多一个也是无法安排差事啊,况且其他贵人们也需要宫女太监们伺候,光顾着贵妃娘娘一人,怕是会有那不懂事的乱嚼舌根,说皇后娘娘偏心,不疼她们呢。” 采青巧舌如簧,婉转而隐秘的拒绝了冷决的要求,身子依旧板板正正的站着,让人丝毫都挑不出错来。 “冷大人,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冷决还没出声,身后的李畔就先掉了链子。 她实在是感觉对面的那个宫女充满了杀气,就算这是贵妃的宫里,她也不会好过的。 可没人会顾着她的想法,她本就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还挑三拣四,不禁让冷决更加厌烦。 “要么你就给我留这,要么你就自生自灭,你以为我闲得无聊在这帮你安排? 若不是看在未来太子妃的面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有资格挑三拣四吗?” 这一番话让李畔有些拉不下脸,她到底是个女子,眼眶很快红润了起来。 “罢了,贵妃娘娘那里还缺个修剪花草的人儿,跟我来吧。”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此刻采青却突然松口,并回头看了李畔一眼,然后踏入了銮娇宫。 李畔也很是迷茫,却马上清醒了过来,愤恨的瞪了冷决一眼,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跟着采青走进了銮娇宫。 ------------------------------------- 赵暝祭坐在出城的马车上,心情有些低落,看着那堆在角落里的各种新奇玩意,甚至还有个小孩子玩的拨浪鼓,一时心里思念涌起。 也不知那傻丫头吃饭了没有,冷决那个呆瓜木头能不能照顾好她呢? 不过车里熟悉的寒未熙的味道,让赵暝祭稍稍安心。 他本应乘坐另一辆马车,可哪里舍得这里面寒未熙的东西,丢了该怎么办? 于是车夫郁闷的把车丢下跟着他过来了。 国都联合盛会举行的地点并不远,只是有些偏僻,寂静无人之处才好举办。 在一阵马声啼叫之后,车稳稳的停在了那里,还未等车夫喊人,赵暝祭就自己跳了下来。 迎面便碰到了他最不想碰到的人。 那人面带笑容,一身白袍,袖子领子边皆由金丝银线刺绣而成,既高贵却又简约不失礼仪,十分得体。 而那少年的容貌一如他的袍子般,高贵优雅,站在那里仿佛就是礼仪的代名词。 最吸引人的便是那一双时时在笑的狐狸般狡黠的眸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交流。 “怎的今年是有什么特殊吗?连云太子都赏脸来参加宴会?”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井口的痕迹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这声音自然是赵暝祭的,他虽看云济帆不顺眼,但礼仪规矩他必须遵守,总不能给云济帆机会让人传言说他高傲不理人。 “是赵太子啊,失敬失敬,初次见面,赵太子果真如传闻般肃穆俊郎啊,在下与你相比真是相差甚远。” 云济帆倒是谦虚,规规矩矩的向赵暝祭行了个礼,还不吝言辞的夸赞了明显是他对手的赵暝祭。 引得众人本来对他印象原本只是停留在不屑参加宴会而变成了现在觉得他谦逊,有包容心。 云济帆随时随地都是笑着的,让旁人看了都觉得他温和异常。 可也有许多人看不惯他,觉得他假惺惺的。 “嗯,说起来我与云太子也是初次见面,不知此前多次盛会太子为何不参加呢?” 赵暝祭的话顿时勾起了一众王公贵族的怨念,他们每年按时来参加,而这个云济帆却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来这里,真是太高傲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之间云济帆笑了笑,对着众人挨个鞠躬。 “抱歉各位,不是云某摆架子,实在是云某体弱多病,从小便虚弱至极,因此常年用医药调理着,因此身上早已被熏染了难闻的药气,还望大家见谅。” 有人不信,索性凑上前去嗅闻他的衣服,竟真的闻到了一股奇特的药香。 自是不是他说的那般难闻,却也好闻不到哪里去,与平常药香无异,却好似多了种花草的香气。 “既如此,我们先去看场地吧。” 赵暝祭也懒得听他那番解释,随口回了一句便领着冷决往里走去。 云济帆笑了笑,也跟了上去,只是他走动间,身上的莹白玉佩轻盈响动,流光溢彩,那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云字。 宴会的遍地极大,足可以建一个顶豪华的宫殿,不过为了及时举行不耽误,便改成了露天式的。 金丝绑着玉牌一块块的围成了个大圈,从地上筑起半米高的台子,为表演才艺所用,而顺着台子走上去便是高台,上面自上往下排列着软垫木椅。 那座位的顺序自然是按官位和尊贵程度,而圈子几米外为了安全起见也是安置了各国最厉害的侍卫。 现在筹备中,各国皇帝都在休息,出现的几乎都是年轻一辈的皇子和将领。 皇后容挽要留在宫中处理事务,而她的哥哥,镇国大将军容踏,便替她前来巡查了。 容踏一身戎装英气逼人,腰上佩剑乃是跟随他多年的宝剑,杀人无数,几乎是饮血为养分的。 他如今早已而立之年,却仍旧孤身一人,容挽多次劝说仍旧无果,总是得到那么一句,国都不安,何以成家。 他志在守护住他自小生存的国家,也不愿看百姓与水火之中,索性常年待在战火纷飞之处,每打一场胜仗,百姓便多一分安全。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你们去那边,尤其是陛下的帐篷,给我细细检查,不可有丝毫纰漏!” 容踏指挥着手下分散开始检查场所的安全性,他也不敢闲着,而是前往了皇后将要住的地方。 —— 这是这个月赵暝异第三次来看那口井了,他望着不知怎的自然干枯的井里,却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井底。 就在他扶着井口想要探下脑袋往下查探的时候,手边一阵不知什么东西突然一滑,让他差点没稳住身体,惊起了一阵冷汗。 起身时却看到碰到井口的手上沾染的是泥土,那些泥土已经变成了泥泞,近日都未曾下雨,为何这泥土会出现在井口? 于是赵暝异的视线落在了井口,那里除了他方才印上去的手印以外竟是一道长长的拖沓的痕迹。 自井口往一个方向蔓延,看那程度不深,像是什么物体被拖进了井里的样子。 于是他走到井口,又顺着那痕迹的方向往前走,那方向竟是銮娇宫的方向,这让赵暝异顿时停住了脚步。 在原地细想,上次半夜来这里虽没有看清,却凭着灯火并没有发现这痕迹,定是他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冯嬷嬷被投入井口定会有痕迹才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他上次去的时候冯嬷嬷分明还没有死! 可那到底是谁传言说她死了,而误导他半夜去哪里寻找,让他错过冯嬷嬷被投入的时间呢? 今日赵暝异出门并没有带寒心倾,上午她丢人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于是赵暝异也算彻底厌烦了她。 可就在赵暝异在井口思考之时,寒心倾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远处看着他。 她望着远处依旧纠结冯嬷嬷死因的男子,也明白他是嫌弃了自己,于是下定决心要帮助他找到真相。 寒心倾觉得如今最可疑的只有三人,皇后容挽,贵妃岚钥,和赵暝异的生母,迎庶人。 之所以怀疑皇后,是因为那个流言,试问若赵暝异真的是皇后的孩子,被迎庶人掉了包,那么最希望这一切真相被掩盖住的只有皇后了。 至于贵妃岚钥,赵暝异与赵暝祭斗起来最能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她了,她的二皇子赵旨然可是如今最受宠的皇子。 而迎庶人的可能性更大,若赵暝异是她的孩子,因为那流言,而让赵暝异有了与赵暝祭竞争的资格,冯嬷嬷则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她死了,赵暝异在旁人眼里就永远都可能是皇后的孩子。 那么因此也会有支持者愿意赌上一把。 那么如今的方向已然清楚,可凭她自己的力量又从何查起? 如今能查这三位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寒心倾心中已然出现了一个名字,于是冲着赵暝异神秘一笑。 他所要的,她一定会帮他得到,她会证明自己不是个废物! —— “庶人,该喝药了。” 迎庶人挣扎着撑起了半个身体,看着眼前赵暝异派来伺候的宫女,憔悴一笑。 低头看着那乌黑的药液,嘴唇轻碰碗边,难闻的气味充斥在她嘴间,宫女见此轻抬药碗,一点一点的将药给她喂了进去。 迎庶人并无大病,乃是气血所亏导致,所以太医开了些温气补血的药,已经让她用了一阵。 虽身子还是不大舒服,气色却好了不少,原先像是枯瘦的白骨,如今却开始长肉了。 喝完了药,迎庶人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抹嘴,将帕子攥在了手里,对宫女问道:“今日宫中的传言可曾消散?” 宫女虽诧异她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为何开始关心这流言,却还是将与她听。 “不知怎的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消散半分,反而更加严重,甚至有人开始议论太子的身世,说他才是您亲生的,没有资格当太子。” “嗯,如此我便放心了。” 这句话让小宫女云里雾里的,也没多想,只觉得是她嫉妒人家太子的身份,想让自己的孩子替代罢了,于是便下去了。 就在她离去之时,迎庶人那干枯瘦弱的脸上却隐现了一丝笑意。 —— 皇后容挽看着手中的信件皱了眉头,宴会那里她是实在抽不出身让祭儿替她管着,可那流言却已经传到了那里,如此若四国都议论起来,便不妙了。 “牡夏,进来。” 容挽偏着头高声叫着就在外头侯着的牡夏。 牡夏闻声推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她脸上的焦急的神情便明白了什么,于是顺手将门带上。 “娘娘,您有何事吩咐?” 牡夏来到容挽身边,并未行礼,这是容挽告诉她的,没人的时候定是有要紧事,不比弄那些虚的耽误时间。 容挽挥手将那密信递给了牡夏,待她看完也变成了忧虑的脸色。 “这流言自被迎庶人传出之后,本宫便将计就计,利用这事疏远他们母子的关系,没想到如今这流言越来越凶狠,怕是快要控制不住了。” 牡夏看着容挽的担忧,也明白她的顾虑,于是劝说道:“娘娘,如今您已经骗赵暝异您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将来流言纷纷,他也是听您的话的,至于谁当太子,您不都是太后吗?” 牡夏的意思尤为明显,对于赵暝异和赵暝祭谁当太子她并不在乎,是不是亲生最终的太后也将是容挽一人。 可容挽却不这么想,对她摆了摆手,说道:“你怎么会懂当母亲的心思,祭儿是我怀胎十月,差点没了命才生下来了,这二十年我细心教养,他读书到三更我便四更才睡,我是打心眼里疼他的。 而太子之位,也必须是祭儿的,至于那个赵暝异,不过是沾了光,与祭儿同个时辰出生,却生母低贱的很,本应是二皇子,却硬生生被晚他一个时辰出生的赵旨然替代,而变成了三皇子。 在政治上并无光彩之处,领兵打仗也是武功平平,这样的废物如何能与祭儿相比?” 容挽越说越激动,在她眼里,赵暝祭便是最优秀的,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自此牡夏也没了话语,她没生养过,自然领会不了那种无法替代的母爱,不过她是知道她的想法是不可能了。 “那,奴婢这就去将那件事情办妥,保证丝毫不留痕迹,流言奴婢也会适当打压,避免大乱。” “嗯,还有二皇子呢,你也盯紧了,他看着一副不爱权势的模样,谁知是不是装的?” 容挽深知宫里人的演技,除了近亲谁都不能轻易相信,否则心碎的只能是自己。 第一百四十八章 杀人灭口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在牡夏离开凤栖宫以后,绕过宫外的宫女太监们,悄悄的走进了一个灰暗的胡同。 走进胡同时她身后还跟了个矮小不起眼的男子,却并没有跟她进去,而是停在了胡同口。 胡同深处,有一个遮掩着面容的太监在等候。 他手中习惯性的摇晃着拂尘,似乎有些慌张,四下张望着,确保没有了人才向牡夏快速靠近。 “娘娘交代的事情我已办妥,保证不留一丝痕迹,那赏金...” 太监的声音故意压低着,嘶哑难听的紧,身体还下意识的摆动,催促着牡夏赶紧拿出钱财。 牡夏并没有着急掏出银子,而是询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 “尸体搬运是谁操作的?是在什么时候,周围又有哪些人?” 太监有些不耐烦,却还是细想了想,回答了她的问题。 “搬运为了保险起见,是我一人搬的,我这个老腰可累的半死,你让主子放心,那是深更半夜了,周围连个鬼都没有,怎会有人?” “嗯,那搬运以后工具扔哪了?” “自然是一并丢进井里去了,谁也不会蠢到想要下去捞吧?您放心,定不会有人发现。” 这下牡夏才算觉得妥帖,于是从袖口中掏出了一个小的锦囊。 那太监见是这么小一个玩意,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可还没等他发问,牡夏就干脆利落的解开了锦囊,那里面是一卷厚厚的票子,上面的印象依稀可见,这下太监才喜笑颜开。 “呦,皇后娘娘就是大方,以后还有什么事再来找奴才,奴才一定效力。” 太监激动的甚至忘了掩饰声音,低头用手指伸进嘴里,沾了沾唾沫,一张一张的数着那白花花的银票。 他心花怒放的数着钱,却没注意到牡夏愈发阴沉的面容,像捕食猎物的猎人,眼里尽是死气。 太监越数越不对劲,不知怎的胸口开始疼痛起来,从轻微的刺痛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感。 他猛的抬头看见牡夏的眼神,顿时绝望的意识到了什么。 这银票,有毒。 然而他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大团白色的沫子从他嘴角溢出,眼睛瞪得浑圆,充满了仇恨和杀意。 他最后倒在地上只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那手指还在指向牡夏的方向,述说着不甘,右手还紧紧的攥着那厚实的银票。 牡夏冷笑一声,蹲了下来,将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停顿了一会,确保没有气息才站了起来。 视线又落在那直指着她的手指上,那手指青筋暴起,仿佛用尽了力气。 牡夏用手包住他的手指,只听咯嘣一声脆响,那手指被硬生生弯折了个角度。 旁人看了定会心惊胆战,害怕至极,可牡夏进行完这一切动作后,面上还是一如来时的平静。 胡同口的男子一直观察着她的行动,看到她示意忙低下了身子钻了进去。 “你躲远点,这东西太危险。” 那男子示意牡夏站远些,牡夏听从了他的话挪了几步,他这才从怀里掏出一细小的白色瓷瓶,上面塞着红色的塞子。 小心的握住塞子,一左一右的来回挪动,让那塞子一点点的出来。 塞子拔掉之后被男子扔在了那倒在地上的太监身上,而后把瓶口向下放在太监的上方,里面透明的液体倾倒而出。 只见那液体触碰到太监身体的那一刻,一阵白雾飘起,散去之后竟只剩地上一摊水。 太监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竟尸骨无存,就这样在这偌大的宫里变成了旁人口中谈论的人名。 不过也就过三五日,或许还不用这些时日,众人便会忘却他,在这行迹匆匆的宫里各谋生路。 男子见尸体化了,便小心的将瓶子包在布里。 “走吧。” “嗯。” 牡夏领着那男子从胡同口出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寒未熙被百里君御烦扰的不行,快要炸裂了。 “你能不能闭嘴啊,就这么一会功夫你问了我八百遍年龄,数不清多少便的和赵暝祭的感情问题,怎么我这娇花般的容颜你就那么看不出来?还有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的感情经历,你找不到媳妇也不用这么来求安慰吧?” 百里君御好笑的看着拿着他扇子嘴上还在不停的吐槽他的寒未熙,她那金鱼般的两颊一鼓一鼓的,让他有点想捏。 于是他便那么做了。 手感软软的,像棉花。 “啊!!!!” 终于引得寒未熙发出了土拨鼠一般的尖叫,她此刻的嘴巴大的都能吞下一个葫芦。 “你敢碰老娘的脸?!” 寒未熙散发出了强大的老子是最大的气势,吓得百里君御浑身一抖,却又发出了笑声。 “你那么年轻漂亮怎么是老娘呢?该是小仙女才对。” 这一番夸赞下来,寒未熙也不好意思发火了,于是收起了方才凶凶的气势,变得矫揉造作。 “早这么说我不就不生气了,算了算了,捏就捏吧,我就当你那爪子坏了不好使了。” 她翻了个白眼,小手摆摆,大方的放过了百里君御。 百里君御见她心情好了许多,终于说出了方才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语。 “寒寒,那个...” 他突然的这么称呼让寒未熙一阵恶寒,眼神鄙夷的盯着他看了许久,脚下还诚实的挪了挪。 谁知道这人脑子有没有问题,哪有这么搭讪的,怪不得没有妹子追。 看他这幅脸红娇羞的样子,挤眉弄眼什么鬼啊喂?! 难不成...是要表白? 天呐!她还没准备好,这幅德行,妆也没抹,大红嘴唇子也没涂,哎,魅力太大真愁人~ 她的想象都尽数写在了脸上,原本神色正常的百里君御也被带她带的乐呵呵的傻笑。 俩傻子就面对面的笑着,各有各的想法。 “寒寒,你的衣服好丑。” 百里君御不忍打破她的幻想,却无奈看天色越来越晚,她再这么发呆犯白痴就要天黑了啊! “啊?什么?!” 这一句话算是扔进水里的石头,寒未熙瞬间从那幻想中掉落了下来,还是摔在了水泥地上。 头不疼,脸疼。 那个脸火辣辣的疼啊,还通红通红的,在过分点猴子都当不成红灯了。 “我,你!” 寒未熙气急败坏的指向了百里君御,拼了命的磨牙,这人竟敢耍她? 好啊,就让他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惹谁都不能惹寒未熙!!! 于是她开始四下寻找,看着那整齐排列的台阶和扶手,气的她又转到了不远处蹲在地上扒拉着什么。 百里君御挑了挑眉,幽幽的走向了团成一坨不知道在挖什么的寒未熙。 “你爪子烂了青砖也不会被抠出来。” 他好心提醒却被那仓鼠似的东西狠狠瞪了一眼,接着那仓鼠又自顾自的挖了起来。 细碎的坑次坑次的声音蔓延开来。 夕阳已经快被淹没,只剩下了碎碎的昏黄。 百里君御无奈了,虽说他准备放养这个小东西,任她胡闹,可再这么折腾下去这第一次请她吃饭的机会就没了啊。 这不同于算计的心急让百里君御尤其不舒服,只觉得无处使劲。 “好了,别挖了,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他特地放缓了声音,这样是对的吧,他也没追过女人,实在不知怎么方法。 听到吃,寒未熙立刻就停了下来,拍了拍埋汰的小手,又停了一下,迅速的把手抓向了百里君御的看起来就极贵的袍子,一阵操作下就留了一大团褶皱。 百里君御只皱了皱眉头,并未说些什么,不知怎的他竟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觉得她气鼓鼓往他身上抹灰的样子可爱极了? 看来他是真的病了。 那边凌断早已准备好了马车,看着百里君御扶着寒未熙上了车,发出一阵异样的眼神,这才赶起了车。 这马车的布置相比赵暝祭自然是只好不怀,可寒未熙却难受的紧。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味道不同,还是身边的人不一样了。 总之她的心空落落的,不禁瞧不起自己,终究还是把心给了赵暝祭那个大坏蛋。 也不想说话,于是寒未熙把脸故意偏向了小窗子,感受着外头时不时的小凉风,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百里君御的视线一直落在身旁人完美的侧脸上,一时入了迷。 寒未熙的方向正对着夕阳,于是面颊上带走了最后一丝黄白色的光,她的眼神被风吹眯缝着,有些迷离之意。 她不说话,他便不说,只这么安安静静的相处着,就好。 凌断驾车的技术很好,不多时便到了御王府所在的整个赵曦国最繁华的盛地。 相比于小集市的熙攘烟气十足,这里就显得规矩了许多,来往的人群车辆秩序非常,整整齐齐,没有争吵与僭越的现象。 或许这里正是国家所有的集市向往之地,却缺了些人气,少了些味道。 寒未熙下车时并没有很开心,她本以为这里会是灯火缭乱,吆喝声不断的地方。 在她心中,古力族花火节那样的方式才算得上一个集市该有的样子。 “怎么了?” 百里君御下车时便察觉了寒未熙的不对劲,于是关心的问道。 “这里太冷清了,我不喜欢。” 寒未熙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甚至有些憋住哭意,心里说不清的闷闷的,像堵了什么似的。 她想赵暝祭了,想他的紧紧的拥抱,想他的热吻,甚至想他的搞怪使坏。 赵暝祭,你在哪里啊,快来接我回家。 你的未熙难受了,你还不来吗。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断了线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对赵暝祭的思念使得寒未熙在整个逛街的过程都没有给百里君御好脸色,对于他说的话也是敷衍至极。 “未熙,你有什么爱吃的菜吗?” 百里君御看着身旁低头闷闷不乐的小人儿,只觉得身边阴沉沉的让人难耐,让他轻松乐呵的心情也逐渐消失。 “啊,随便吧。” 过了许久寒未熙才反应过来,先是一脚踢开路旁挡道的石子,而后连头也没抬就回答了他的问题。 百里君御就是有再好的脾气再大的耐心也被磨没了,他从未对一个女子这般的纵容,她竟然还这般敷衍不理人? 于是他想要强硬的抓起她的手,却被寒未熙迅速的躲开了。 不知怎的,和赵暝祭在一起以后,寒未熙对于陌生男子的触碰与行动都尤为敏感。 她下意识的退了退,并把手放在背后,慌张的看着一只手还停在半空的百里君御。 “你,你要干嘛!” 此刻在寒未熙心里,百里君御已经被列为了黑名单,是危险的人。 她这抗拒的样子让满心付出的百里君御有些受伤,高傲不已的眸子也低落了下来。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能这样被人抗拒,会变成这幅示弱的样子。 无名怒火在他心里燃烧,脸颊也烫的红通,于是赌气般的丢下寒未熙一人大步往前走。 他步速很快,不多时寒未熙便有些看不清他的背影,心里也失落了片刻,却并未多想,叹了口气往反方向走去。 夜已经有些深了,若不是两旁还有隐约的烛火,寒未熙早已分不清方向。 身上越来越冷,本就穿了一个单薄的裙子,如今小风一吹,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抖了抖。 摸了摸兜子里的几个银锭,那是赵暝祭走之前留给她的,说让她好好保管。 拿起银子的同时,一张卷起来的纸条顺势掉到了地上。 寒未熙弯下腰捡起,打开才发现那是一个地点,好像就是赵暝祭去的地方,顿时心里暖了不少。 身旁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这孤寂落寞的状况好像似曾相识。 突然她的大脑不知怎的刺痛了一下,让她忍不住轻呼出声,抓着银子的手也附上了额头。 不过是片刻的疼痛,竟让她浑身冒出了冷汗,脚下也有些无力。 迷茫的看向了不远处堆积在一起的马车,那或许是租车子的地方吧。 于是她赶忙走过去,三四个车夫在那里等候客人。 可见了她并没有想象中的热情,而是爱答不理的样子,甚至还跟同伙聊着天,似乎没有看见她一般。 他们冷漠的样子让寒未熙难受不已,却还是问出了声:“那个,你们现在还租车吗?” 终于有人打量了她一眼,说道:“租啊,十两银子到地方,不讲价。” 十两,有些贵了,光是走那么一趟就要十两银子,这可是一个普通的商铺几个月的房租,也可够普通家庭生活一年了。 不过显然他们是一起的,若她否决了就真的没有车坐了。 无奈寒未熙只好递过去十两银子给那车夫,其实再多的话寒未熙便不会认了,她并不清楚银钱交易和数量。 只是在来的路上赵暝祭在车里教她认了几个,好似他给的一袋银子里都是十两十两分好的。 那车夫收了银子才笑嘻嘻的站起来,将马鞭取出,用身上搭着的已经发黑的白布在车里随意抹了抹,说道:“您请。” “谢谢。” 寒未熙道了谢,提起裙角钻了进去,可却立刻捂住了鼻子。 里面破烂不要紧,可那一股酸涩的臭味让寒未熙的身体有了很大的反应,甚至开始反胃。 “这位小姐,您去哪?” “去三里外的宴会场所。” “呦,那可是皇家聚集的地方,您是?” 车夫听到那个地点,又客气了几分,能去那里的人不是皇亲贵族也是不同于普通人的。 这女子倒是倾国之姿,想必是哪个王爷或者大人的夫人吧。 可不能得罪喽。 突然又想起那车里被醉酒的人待过,想来是味道还没去除,于是忙从身上解下一个香囊递进了车里。 “抱歉啊,忘了告诉您车里有味,这香囊里放了可以除臭的草药,您先将就着吧。” “谢谢,麻烦了。” 寒未熙捏住鼻子接过香囊,等了许久好似没有起什么作用。 干脆将香囊撕烂,一股香气终于冲破了那难闻的味道,让她舒服了许多。 百里君御冲动丢下寒未熙走远后,突然心里后悔不已。 她一个长得那样好看的女子孤身一人,又没有带银子,要是有不轨之徒... 他不敢往下想了,快速疾走回去,半路就小跑了起来。 终于到了原先的位置,却不出意料的没有看见寒未熙。 “凌断!” 百里君御冲着身旁低吼,凌断应声从黑夜中钻出待命。 “她去哪了?” “属下看到寒姑娘上了辆马车,那方向似乎是宴会的地方,许是去找太子了吧,” 他话音刚落,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让他冷汗直流,甚至不敢抬头。 虽然主子平时脾气不好,但如此暴怒的还是头一次。 突然身旁压力一轻,他下意识的抬头却只看到了百里君御的一道残影。 主子的轻功...已经到了如此恐怖的境地了吗? 看来他要努力练习了,不能给他拖后腿。 ------------------------------------- 密室里,黑衣肃穆的男子背手站在那里,俯视着在他不远处跪着的少年。 那少年脸上有着隐藏不了的幼稚,可眼神却坚定不已。 “师傅,求您教我武功,我要报仇!” 说话的少年正是从古力族消失已久的阿泽,如今的绝袭。 黑衣人听到少年的志气,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我领你来自然会教你,只是怕你不能忍受那残酷的训练。” 绝袭听到他看不起自己,忙咬了牙说道:“只要不死,我便能忍受,没有比最亲的人被最爱的人杀害更加残忍的了。” “好,你进去吧。” 黑衣男子指着身后的密室通道,示意绝袭进入。 那通道深邃悠长,里头似乎隐隐能听到虎啸狼嚎,也并没有点烛火,黑暗的看不见自己。 “是。” 绝袭自觉这将是一条不归路,可他没有退却,而是更加坚定。 只有强大起来,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才能不被人欺凌。 在绝袭消失在通道的那一刻,黑衣男子的眸子有些异样。 他自然读出了他的心思,也明白他是为那女子伤心才绝望自此。 那个女子竟能给他如此大的动力? 看来这女子的命运很不一般啊。 他派人将她从山上丢下都能不死,又能引的绝袭那么大反应,真是个有趣的人。 看来,他也要好好掺和一下了。 男子的脸虽带着面具,却从那狐狸般的眼睛能看出是个无双姿色的少年。 “大人。” 一个妖孽红装的女子不知何时溜了进来,从后搂住那男子的腰肢,身体不老实的贴着他的后背。 明显能听到男子的呼吸开始不稳,他却并未做出什么动作,而是冷冷的掰开女子柔软的手,呵斥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那女子哪里见过男子发怒的样子,立刻跪了下来,软声道:“是奴不好,奴也是想您了,才...” “出去!” 男子对着那梨花带雨的女子并未心软,反而加重了语气。 “是。” 女子虽被说了却也不敢有怨气,她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工具,本不该付出感情的... 况且他本就是一个冷血的动物,根本不知温暖,又怎会动情啊... 绝袭从通道进入密室深处,只觉得周围都细细碎碎的发出声响,可身旁无光,他分辨不出周围的到底是何物。 直到不远处一声锐利的狼嚎,这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境地,他竟与狼为伍了。 他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孩子,顿时吓得腿有些发软。 突然一双幽绿明灯似的眼睛在仅仅离他三步远的地方亮起。 那仿佛是他的死讯。 ------------------------------------- 赵暝异思考许久,还是决定去查探一番,于是他顺着那拖沓的痕迹向銮娇宫的方向走去。 御花园是走向銮娇宫的必经之处,那泥土的痕迹却在那里断了。 难不成,冯嬷嬷是在这里被害的? 这里定会遗留什么东西才对。 于是他开始四下搜索,可夜色太暗,他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这时一道明灯在他面前亮起,抬头便看见了寒心倾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却让赵暝异有些触动,所以也并未责问她,而是顺着她的灯火开始寻找起来。 赵暝异细心异常,整个御花园几乎被他翻了个遍,连花草之内都未放过,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殿下,不如去太监总管那里找人询问吧,就说您丢了东西,询问进日的晚上都谁当差。” 寒心倾脑子不笨,很快想出了主意,这让原本还生气的赵暝异顿时平静了不少。 “嗯,我们先回去吧。” “好。” 就在二人离开之时,没有察觉身后角落里的一双直盯着他们的眼睛,那眼睛有些浑浊,却充满了慈祥。 —— 贵妃岚钥近日恩宠又盛了,赵谦漠几乎夜夜都歇在她那里,于是不免开始飘飘然。 “娘娘,该歇息了,今儿皇上没召人侍寝。” 采青在一旁为岚钥卸着满头的首饰,昏黄的铜镜里,原本该慈祥善意的岚钥的脸却冷意非常。 第一百五十章 长夜漫漫自难安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嗯,陛下近日公务忙,皇后年老色衰他是不肯去的,而凉妃虽得圣心却是个冷淡的性子,陛下哪里肯去碰冷鼻子灰,一个个都不足为惧罢了。” “二皇子那你看住了,切莫再让他游山玩水,不务正业。” 提起赵旨然,岚钥就心烦忧愁的紧,虽说皇帝是最宠爱他的,可若再这么放纵他自由散漫下去,帝王的宠又能维持多久? 且不说皇后那方的势力恐怖如斯,就连平平无奇的三皇子赵暝异最近都有所动作。 只怕旨然再不上心朝政,即便她有心扶持,也难以担当大任。 采青身为岚钥最贴心的宫女,自然也明白她的担忧。 不知不觉间已经为她卸掉了满头珠翠,进而用棉布蘸取清水,细碎露珠在岚钥娇嫩如花的面容上破裂开来。 不多时,点点粉红便晕染开来,宛如模糊不清的霞光,逐渐消散。 岚钥的容颜最为温柔,可嗔笑间却也有娇俏傲气,软声说话时多了些亲切,而发怒时严厉之色也丝毫不弱。 这就是她最为吸引赵谦漠之处,试问一个容貌较好,在你疲累时为你送上亲手做的汤羹,与你玩耍时又不拘一格总有些新意,这样的女子谁又能抵抗得了? “主子,凉妃那里,还看着吗?” 采青提起凉妃,倒让岚钥想起了那个已经消失在后宫众人口中许久的妃子。 那是个极为特殊的女人。 性子淡漠至极,从不争宠,却让后宫无论得不得宠的妃子都忌惮半分。 凉妃位分在岚钥之下,原因并不是不受宠,反而是太得赵谦漠的宠爱。 自前年水净国战败后为了挽回损失,竟将最宠爱的大公主水幻凉十里红妆,锦缎马匹无数,亲手送与了赵曦国。 水净国国君亲写书信一封带来与赵谦漠,上面尽是阿谀奉承之词,言语间丝毫没有顾及公主的感受。 这水幻凉乃是四国之间公认的清冷仙子,平时最爱水墨画作,并不喜与人交流,平白被送到了陌生的地方,还是以那种屈辱的方式。 自是抵死不从。 赵曦国后宫之人当时都认为她会被皇上处置,谁知却出乎意料。 赵谦漠不但没有处置了她,且破了立国以来的好几条规矩。 作为一个皇帝,九龙至尊,竟答应了水幻凉的无理要求,至今还没有让她侍寝。 这一举动让整个赵曦国都集体躁动起来,大臣们联名上书,请陛下以祖宗规矩为重,切莫被红颜祸水迷了心智。 就连百姓也议论纷纷,都惶恐赵谦漠又会为那妖女做出什么来。 好在最后水幻凉书写一封承诺,有生之年绝不参与朝政,自己的孩子也不会为太子。 这下举国上下才安静下来,后知后觉也羞愧不已,竟对个女子这般为难,于是恳求陛下封水幻凉为妃。 戏剧之下,他们竟对这位清冷仙子好感暴增,一时间都是好评。 这也让赵谦漠更加宠爱水幻凉,即使连连碰壁也是百折不挠,兴趣越发高涨。 今日,对外是说没有召寝,赵谦漠却一人偷偷去了那净凉殿。 那是距离赵谦漠住所最近的宫殿。 夜半虫鸣,赵谦漠的心都开始慌乱起来,他站在那碧玉般的建筑面前,却迟迟不肯踏入。 净凉殿乃是宫中最独特的场所,据说是用了域外特殊材料建造而成。 通体莹白之色,在夜间也发出暗暗的弱光,夏日会散发出阵阵冰凉,使得整个大殿凉爽至极。 而冬日耶如暖玉般释放热气,温度恰好让人觉得不冷不热。 还未到深更,水幻凉就已命人熄了灯,她料到赵谦漠会夜袭而来,自是不想与他交谈。 可水幻凉乃是黑白颠倒的性子,如今的时辰她的身体清醒的很,她迫使自己入睡却也被抗拒。 无奈透过薄窗看那一轮满月,橙黄明莹至极,晕晕白光挥散开来,使得繁星点点都聚拢于此。 看了许久突觉喉咙干渴,于是掀被而下。 内殿并非无人伺候,只是水幻凉觉得人多太烦扰,便将她们一早赶了出去。 烛火也不点,只摸索着凳子,桌子,终于没有磕碰便触碰到了那一个弯把。 提起水壶,将茶杯对准,细细水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水幻凉不爱喝茶,日子已经够苦了,又何必难为嘴巴也让它苦。 一口喝下特制的蜜花水,甜丝丝在口中化开,进入心底,却解不了那浓浓的苦涩。 殿内布置可谓是精巧奢华至极,却透着冰冷,死亡一般的冰冷。 在这里住着,水幻凉觉得自己像一个入了笼的黄鹂,失去了飞翔的权利,还要违心的讨好,才能获得食物。 她与黄鹂的区别左不过是她不愿去争夺那口维持生存的食物,哪怕饿死在这冷殿里,她也不会。 喝了水,水幻凉放下杯子,正要转身踏上床,却听到身后一声动静。 “嘎吱——” 水幻凉的心跳动了一下,那分明是门被打开的声音,宫人们被她散了,那如今来的只能是... 赵谦漠。 这三个字宛如雷电一般,将水幻凉冷静的心劈的不知所措,她该站在原地还是装作睡去? 可听动静他怕是已经站在身后看着她了。 水幻凉并不讨厌赵谦漠的长相与性子。 相反,赵谦漠俊秀异常,还有天生的尊贵之气,谈吐文雅,举止规矩。 可她从来都不愿与人同享一件物品,更何况是夫君。 后宫女人的一生她见过太多,自己的母后就是如此。 若她的母后只当自己为皇后,而不动情,也不会落得最终与君心分离的下场。 也不会付出一生也操劳一生却换得他一句咱们不过是利益关系罢了,切莫入戏。 “幻儿,夜深了,你为何还没睡?” 赵谦漠看着那纤瘦修长的窈窕背影,只觉得一片落寞。 他多想走过去给那身影一个紧拥,告诉她,他会守护她一生。 可他不能。 帝王的身份摆在那里,他注定不能和她一双人,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那便,给予她完整的身子,哪怕他百年逝去,她也能寻得良人。 是在多久以前爱上水幻凉的,赵谦漠已经记不清了。 在他的脑海里,只停留着那大红嫁衣下惊恐慌乱满是泪痕的容颜。 她当时不过十六,如今也不大,便来到了从未来过的地方,要称从未见过的男子为夫君。 他扶她下马时,她的手,是颤抖的。 后来才知晓她在袖口藏了匕首,若那晚他碰了她,她便自戕,一来不连累国人父母,二来也是个解脱。 自那晚到现在赵谦漠都在庆幸,他没有逼她。 也是那晚,她述说了自己的委屈,述说了不甘与愤恨。 那个绝色倾城却无奈改变不了自己命运的女子,终是进入了他的心。 当皇帝许久,女人对他来说已不那么难猜,不过是争宠,嫉妒,耍手段。 可水幻凉与她们皆不同,她是那淤泥中的清莲,高傲孤冷却不难为别人,她的高傲只用于对自己的要求。 她有独立的人格与性子,没有人能强迫她做任何事,也包括他。 这样的人,也是值得让人心疼的。 “陛下,你,回去吧。” 水幻凉深呼了一口气,那般不客气的话语从她嘴里吐出却让人舒服至极。 只因那声音带着酥麻,尾调还下意识的弯折,似清爽的溪流,带来无尽的惬意。 她说话时手下意识的抓紧,那是她不自然时的表现。 其实她爱身后那个男人,自他那夜尊重她的决定,她便产生了好感与信赖。 可她不能表现出来,那将会是一场无尽的灾难。 “就让我在这里再待一会,好吗?绝不打扰你。” 这句话赵谦漠几乎是恳求着说出来的,哪怕他在她面前已没了尊严,可他的内心告诉他他不想走,哪怕多守候她一会。 “嗯。” 水幻凉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在掩人耳目的黑夜下,她惊讶自己竟流了泪,那咸苦的泪珠落到嘴里实在难喝的紧。 她的眼角很长,却不上挑又不下坠,也是她给人清冷感觉的重要原因。 再不多说,她抬步迈上了那冰冷的床榻,并没有盖被子,只因整个身子莫名滚烫。 她一夜都是背对着赵谦漠,也泪流了一夜。 ------------------------------------- 经过颠簸的袭击,就在寒未熙就要伴着月色酣睡之时,一声马蹄叫声,车的微震也停了下来。 “哎,小姐,到地方了。” 车夫似乎晓得疲累过后的客人会浅浅入睡,于是声音便大了些。 寒未熙迷迷糊糊爬起,头对着窗子,吹来一阵解困的凉风,使得她浑身上下都打了个抖。 抓住车边勉强跳下去,迷茫的看着那偌大的营阵,待身后的车夫走了她才发现,只剩自己一人了。 夜已深,筹备的人似乎都进了帐篷睡觉,在月光的照映下,寒未熙才勉强看清那一个个山丘似的起伏连绵的帐篷堆。 可那些都长得一个样,一时让她分辨不出赵暝祭是住的哪个。 只能碰碰运气了。 幸而今夜看守的人见无异常,也去睡了,不然寒未熙还真的进不去,只能在外面挨冻一晚。 此时的赵暝祭还未睡,他的帐篷处于整个场地的最内圈,那里皆是各国太子与国君,皇后的住处。 烛火还未熄灭,他正细细看着手里的那个粉色鸳鸯,虽说绣的七扭八歪的,可他抚摸间心里却能泛起层层波澜。 仿佛寒未熙就在他怀里,甜甜的叫他祭哥哥,而后在对他软软的撒娇,融化了他整个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对月神偷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想起寒未熙,赵暝祭的眼睛都闪着纯净无暇的光辉,甚至比烛火还要明亮。 不睡是因心思繁重,思念过甚,他本以为才离开几个时辰,不会那么惦念。 可一闭上眼竟全是那恍然的容颜,让他心跳加速,难以入睡。 掀开帐篷,遥望满天星辰,似乎,不及她的笑容璀璨。 今夜除了二人未睡,云济帆竟也无所事事的闲走在帐篷之间。 不知怎的,他竟没有穿常穿的白衣,而是一身黑袍缓走在夜间。 云济帆有一白衣公子的称号,就为他几乎时时刻刻都是白衣飘飘,也温和有礼,于是也被称为温谦公子。 他向外走,带着凉风,十分舒爽,而寒未熙一身寒气,牙齿咯噔咯噔的打颤,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有人存心安排。 他们竟相遇了。 寒未熙好容易看到个喘气儿的,自然不容放过,忙缩着身子凑了上去。 “这,这位公子,请问,赵曦国太子的帐篷在哪里?” 云济帆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少女,却是装作了不识,狐狸眼让他的笑容十分奸佞,可寒未熙却看不出来。 “你找赵暝祭,你是他什么人?” “我。” 即使冻得快要迷糊,寒未熙还是思量了一下要不要说出口,这里都是至高权利的人,也不可避免会有赵暝祭的仇人。 她还是先问问眼前人是谁,在做打算。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赵曦国太子的名字?” “我自然知道,只不过如今深更半夜你要去找他,我怎么相信你不是刺客?” 她那点小心思根本不被云济帆放在眼里,很快给她设下了个小套。 他赌的是她对赵暝祭的占有欲。 果然寒未熙傻傻的上钩了。 “我,我才不是刺客呢,我是他未来的太子妃!” 说完寒未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捂住了嘴巴往后退,眼前男子笑意盈盈却可怕的很,让你不知不觉间就说出了一切。 可没退两步她便悲剧的撞上了人,后脑勺一阵疼痛,转过身看到那人却觉得安心不少。 是百里君御来了。 寒未熙捂着脑袋还在猜测他怎么会来这里的时候,百里君御已经冷着脸把她扯到了一旁。 “云太子也有闲心这般耍弄人?” “不过觉得这姑娘有趣,调侃两句罢了,王爷莫要在意。” 云济帆的眼神游走在百里君御与寒未熙之间,突然轻笑,不在乎寒未熙一脸你有病吧笑啥呢的眼神,转身离去。 离开的路上他弯弯的眼眸逐渐变得阴冷,只残留嘴边一抹假笑。 看来,这是场有趣的戏码。 “你蠢吗?不知来历的人也敢谈话?” “砰!” 百里君御的扇子好似为了寒未熙的头专属定制,又一次敲中了。 他气的也不管寒未熙是不是捂着脑袋哭的哇哇叫,总是得让她长个记性才行。 好一会寒未熙安静了,却还抽抽着看着他,百里君御以为她是明白了自己的错误,就问:“是不是知错了?” “你,你不也是来历不明的人吗...” 寒未熙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百里君御,只见他的脸忽的煞白又变红,像极了染缸。 此刻百里君御头晕脑胀,谁承想能有一天被个蠢丫头气的半死? 怎的他好心帮她,教她,到头来自己也成了坏人? 什么世道! “你,你能...” “不能!自己去!” 寒未熙撇了撇嘴巴,看着一脸不耐烦的百里君御,终于还是没继续说想法。 紧了紧身子,“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就自顾自的往里走去。 不就是千百个帐篷吗,即便她找上一夜,也要找到! 不帮就不帮吧,他也不欠她的。 眼看寒未熙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里,百里君御狠狠跺了一下地面,压住怒气跟了上去。 算他认输! 寒未熙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虽然她傻但是她也意识到自己生病了,身体越来越无力,景象也模糊不清。 不行! 她费劲的伸出手放在嘴上咬了一口,呼呼变得困难,幸而疼痛让她清醒不少。 “我带你去。” 百里君御见此忙扶住了她将要倒下的身子,只觉手中握着一浮萍,柔弱晃荡不稳。 幸而他们已经离赵暝祭的帐篷不远了。 赵暝祭正欲睡去,却听到帐篷在稀碎的脚步声,警觉的他忙走出去查探。 “暝暝,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个扑通之下,他感受着怀里滚烫的身体,恍如梦里般不真实。 怀里的人自说了那句话就再没了动静,赵暝祭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大手附上寒未熙的额头,却被那灼热的温度惊到了。 毫不犹豫,一个横抱将寒未熙带进了帐篷,而全程看着二人的百里君御出乎意料的没有捣乱。 在他们进去之时,他便离开了那里。 “未熙,未熙你醒醒。” “唔,不要碰我...不要...” 无论赵暝祭如何使法子,寒未熙都只紧闭着眼睛胡乱摆动双手,似乎在驱赶着什么。 无奈赵暝祭先将她一层层的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又将火炉上烧的滚烫的茶水倒了些,帐篷中有必备的伤风药,也抓了些放进去泡着。 连被子带寒未熙一起被赵暝祭搂在了怀里,像哄娃娃般对她细声细气的说着:“未熙乖,我们把这个喝了好不好,这个不苦,你看,我也陪你一起喝。” 说着赵暝祭当着迷迷糊糊的寒未熙的面抿了一口那苦涩的药水,脸上却还是笑着。 寒未熙似乎被他演技蒙骗了,撅着小嘴一口一口的把那药吞了下去,小脸立刻就皱巴了一团。 刚想偷偷吐掉,却感觉到下巴上有一只温热的手托着。 太狡猾了。 那她不吐便是了。 这感觉也着实难受的紧,像鼻子里塞了块大棉花,嗓子眼放了块火炭,连带着额头一起烧的让人冒冷汗。 “我以为我找不到你了...我太笨了...以后肯定还会找不到你的...” 赵暝祭听着怀里人嘟嘟囔囔的话语,只觉得心头发紧,忽而又想到她如今孤身一人,除了他便没有认识的了。 他竟还把她放在皇宫... 心中尽是无法原谅的愧疚,赵暝祭一夜未眠,只手里轻拍寒未熙的动作没有停下过。 百里君御回到帐篷内,看着空空的地方,只觉得也落寞了许多。 他难道,真的是缺个女人吗? 夜色被晨光驱赶,灰溜溜的落入了地下,也带走了万千小弟,太阳宛如胜利之神,高傲娇纵的俯视着大地,用尽全力让光芒侵蚀世间的一切。 寒未熙悠悠的睁开眼,便对上了赵暝祭满眼的血丝和憔悴的面容。 “你怎么没睡?怎么不听话!” 她也不顾是不是难受了,眼泪哗的就下来了,她也不想哭,她见到了心爱之人本该笑的。 “哭什么,眼睛一会该疼了...” 赵暝祭知道寒未熙是心疼他,可过了一夜他也产生了许多想法。 本该和睦欢乐的重逢现场,却是一片哭声与疲累。 “不哭了好不好,我错了,不该不睡觉的,只是我昨日看到你那样,真的没了心思,若你半夜口渴了,我也好给你倒水。” 赵暝祭轻声安慰着她,也幸亏是他的安慰,寒未熙才及时的止住了哭泣,不一会就乐呵呵的在他怀里打滚儿了。 “你知道嘛,我来的时候遇到了大白梨!” “大白梨?” 寒未熙随口说着,而后手里一下一下的摆弄着赵暝祭的头发。 她本以为那就是个平平无奇长得好看的人,于是也没多想,却让赵暝祭警惕起来。 百里君御,他找未熙做什么,昨日他光顾着照顾未熙,细想想是他送她来的... 他不过离开了半日,这个百里君御就如此迫不及待? 很好。 “太子殿下,那边让您去一趟!” 一个侍卫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刚说完就看见了那男女搂抱的一幕,顿时红了脸跑了出去。 也把赵暝祭与寒未熙羞的尴尬了不少。 寒未熙忙起身洗漱换衣,谁知道一会还会不会有人来? “今日穿多些,天冷。” 在寒未熙依旧选择薄纱裙子的时候,却听到身后赵暝祭的嘱咐。 如今她在他面前换衣服已然不是什么稀罕事了,若非赵暝祭执意说要在他们大婚之日才碰她。 此刻早已... 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 在她犹豫的时候,赵暝祭起身去看了看,最终挑了件棉锦做成的长裙,虽轻盈至极,却有些许厚度。 寒未熙红着脸接过他挑选的衣服,美滋滋的穿上了。 换完后,赵暝祭也已收拾妥当,于是二人手挽手一并走了出去。 ------------------------------------- 御王府的大街上,传出了件稀罕事,因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的特性,这事已经成为了时兴的谈点。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对姐弟神盗,功法奇特,来无影去无踪,神秘至极。 可最特别的是他们偷盗结束后还在原地留下一月牙形状,于是被说书人称为对月神偷! 近日街上许多富人与官家纷纷被盗,那对盗贼似乎是了解好了家产,多的便多拿些,少的甚至还留了银子。 于是众人与那对盗贼的评价大不相同。 被偷了的自然唾骂至极,而被接济的只觉他们是救世主般的存在,感恩不尽。 茶馆里, 众人纷纷攘攘的围着一说书老者,只见那老者拍了板便唾沫横飞,今儿个正是说那对月神偷的事迹。 “此事要从数月前说起...” 老者在台上讲的精彩绝伦,引经据典之时,底下观众却有两位特殊之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争执不休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女子,眉宇间英气逼人,头发只简单的绑了一束在后头,花一般的年纪却冷着脸。 一身黑衣,如闯世而来的修罗煞神。 而她身旁一小男孩便大不相同,蓝白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大了些,显得他娇小玲珑。 虽是男子,脸上却稚气未脱脸颊挂着两坨颤悠悠的肉,眼睛硕圆还透着晶亮,让人忍不住想去逗弄与宠爱。 两个半大的孩子坐在那里,谁又能想到他们就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对月神偷呢? 说书先生自然是添油加醋,谁给的银子多便随谁的心意。 “据说那对月神偷乃丑陋无比,姐姐又张阴阳面,弟弟脸上布满了麻子,腿还残缺不全,可靠消息说他们便是为了医治身上离奇古怪的病才被迫偷窃。” 先生说的一道一道的,直引得底下人纷纷感叹起来。 “看来这神偷姐弟也不容易啊,这年头谁好好的去学坏呢?定是没了父母。” 一群人开始讨论那神偷的身世,尹殇月与尹殇忧姐弟俩相对着翻了个白眼,自觉他们无趣的紧,不过是闲得无聊编排别人罢了。 尹殇月冷着脸用胳膊撞开了人群,小团子尹殇忧忙颠颠的跟了上去。 “姐姐,没必要跟他们置气,不过是一群蠢猪。” “我才懒得与他们计较,不过如今我们的名气闹得太大,未免官府就不会插手,届时就不好办了啊。” 他们的闲言碎语对尹殇月来说就是当个笑话听听,如何养活自己和弟弟才是正经事儿。 谁让在她七岁,尹殇忧五岁时便宜爹娘便得了病没了呢,养活这个小弟弟的重担自然是落在了她身上。 这七八个年头能生存下来真是不易,好在尹殇月脑子活络。 前两年将尹殇忧抹上灰丢到街头,破碗一摆,他软糯可爱的模样配上破烂的装扮,一天也能讨个几十钱。 后来冬冷夏热的,尹殇忧也不好受,尹殇月索性拿着那讨来的钱去摆摊子卖些小玩意儿。 胭脂水粉,瓜子茶叶,各种小玩意儿,二人能说会道,也是在原本离皇城几十里的地界出了名。 来皇城,是尹殇忧的想法。 这年头贫苦书生就算不吃饭也要苦读谋求出路。 他也不例外。 他喜欢读书,渴望学识,想当一个廉政爱民的好官。 虽说他并未透露出来,可尹殇月还是从点点蛛丝马迹看透了他的想法。 比如尹殇忧在一块空地上竟一撇一捺的写满了字,比如他常常说出去玩却是趴在学堂旁听夫子念书。 这些尹殇月都记在心里,也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送弟弟上最好的学堂! 所以那天她收拾好不多的行李告诉尹殇忧他们就要去皇城之时,尹殇忧偷偷笑了一夜。 二人爬上一辆运猪草的马车,一路冻得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呼吸间全是臭味,就这样没日没夜的过了七八日才到达这繁华的地方。 “姐姐,咱们现在有多少银子了?” 这是尹殇忧常问的一句话,小小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却整日为吃饱穿暖担忧。 尹殇月红了眼,干脆撇过头,不想那小家伙看见。 “放心,还差一点你的学费就够了,姐姐在呢,肯定让你念上书!” 尹殇忧也红了眼,声音软糯的应了一声“嗯!” 他怎能不知他们根本没多少银子,尽管这几天顺了不少,可吃喝住行已花去了大半。 皇城最好的尚学府,那是整个赵曦国教的最好的地方,那里虽王公贵族较多,却很公平公正,丝毫不偏袒。 只是那学费,一年要一百两银子。 对于皇子们来说,不过是顿饭钱罢了。 可尹殇忧到现在都不清楚一百两是什么概念。 “行了,今儿就收手吧,给你买串糖葫芦好不好?” 尹殇月无意看见那白里透红,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就想到了尹殇忧,他是最爱吃糖葫芦的。 却看见他满是憧憬的眸子不知怎的暗了下去,还摆了摆手随意说道:“我都大了,谁爱吃那玩意儿。” “那我们回客栈吧。” 见他不吃,尹殇月也没多问,牵着他肉嘟嘟的手走进了一家破烂的客栈。 “小二,一份青菜,一份鸡丁。” 尹殇月大大咧咧的坐下,随意的报了两个菜名。 “哎!”那小二眼皮子也没抬就知道是那穷姐弟来了。 数日前这姐弟过来住店,点名要了最烂最便宜的房间不说,竟一日只吃两餐,真是穷到家了。 尹殇月倒是没在意小二的态度,依旧乐呵的掐着尹殇忧的脸蛋儿,她这个弟弟实在太软糯了,她最喜欢的就是看他假装生气的小倔样儿。 脸上熟悉的被拧来拧去,尹殇忧也不反抗,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傻姐姐。 很快菜就好了,一荤一素,两碗米饭,这的饭倒是不要钱的。 只是那青菜蔫蔫的看着就没食欲,那鸡丁的肉用巴掌都数的过来。 “吃吧。” 尹殇月首先将那鸡丁夹了大半到尹殇忧碗里,自己却夹了根青菜开始狼吞虎咽的扒拉米饭。 一根青菜那饭便下去了一层,尹殇忧咬着筷子盯着尹殇月吃饭的样子看了许久,终于忍住了打转的泪珠,将那肉放回去了些,然后也吃了起来。 “你们听说了吗,这几天是各国的国都联合盛会的筹备时间,来了不少皇子公主呢,真是好大的阵仗!” 尹殇忧光顾着吃,并没有在意身旁人的讨论,可尹殇月却停了下来细细听他们讨论着,不禁乐呵了起来。 看来,来钱的道有了。 ------------------------------------- 临近中午,盛会的场地还在搭建着,说着那些皇子公主们是来监督建造,实则都让人搭了凉亭悠哉悠哉的品茶谈天。 赵暝祭牵着寒未熙出现在宴会场地时,也算一道亮丽的风景。 宴会晚上便举行了,放眼望去一个个亭台下皆是翩翩起舞和婉转歌声。 这是唯一一次能露脸面的机会,若表现好了,嫁与心爱的夫君也不是没可能。 于是都拼命的练习,个个精益求精,与其说是盛会,不如说是各国脸面的比拼大会。 百里君御不屑与他们为伍,独自坐在高位上,眼神随意转动着,却不知是在看谁。 荷花池边,夏玲儿一身黄衣娇俏的尤为明显,头上花花绿绿的首饰也映衬的她贵气十足。 手上拿着团扇轻晃,美目盼兮的对周围的小姐妹讨论着什么。 夏侯静染大老远便瞧见了她,于是过去打招呼。 “玲儿姐姐,今儿日头大,怎的不去亭子下说话?” 一帮穿的各有千秋的姐妹听到这声齐齐回头看,看到是一身素色面容清秀的夏侯静染,顿时又没了兴趣,转头对夏玲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幸而夏玲儿没有那么瞧不起人,对于她来说,不是情敌那便都是朋友。 “我们啊,在赏荷呢。” 说着指向了那开的恰到好处的满池荷花。 夏侯静染这才笑了笑,与她们一起欣赏起来。 此刻寒未熙也已入了场,看哪都新奇不已,觉得这简直是仙境,一时间惊叹连连。 “啊!暝暝,那里的油彩好好看,那砖怎么是透明的,还有那个大台子,怎么做的那样精致...” 赵暝祭无奈的一一替她解释,宛如牵了只小麻雀,嘴巴没有停过,不过他也爱这样的小麻雀。 一路上赵暝祭自然是都认识,于是寒未熙就被一一介绍。 “这是水净国的丞相,刘奕辰。” “你好。” 寒未熙忙鞠躬问好。 刘奕辰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拘礼。 而后赵暝祭又在寒未熙耳边悄悄说道:“这是四国唯一如此年轻的丞相了。” 这下让寒未熙更加惊讶了,他看起来像是与赵暝祭一般大的,赵暝祭是出生便是太子,那人可真的是自己走上丞相之位的。 刘奕辰温雅的模样也让寒未熙很放松,不似那个云济帆,明明和蔼的很,却总让人感到冷意。 “未熙姑娘果真是倾城之姿,怪不得太子殿下如此倾心啊。” 连连的夸赞让寒未熙飘飘然了,只捂着脸傻笑不止。 赵暝祭看她这不禁夸的模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呀你呀,这点好听话你就忍受不了了?” 轻轻刮了下她弯翘的鼻尖,话语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哼哼。” 寒未熙噘着嘴哼了两声也是笑嘻嘻的,无意间却好像看到那刘奕辰的眼睛里多了些别的情绪... 细细看去却又不是那样... 是她看错了吗? 晃了晃脑袋不多想,她刚要跑走玩,却被赵暝祭一把抓了回来。 “这位是风栾国的国君,风苍钰。” “国,国君?” 这下寒未熙连话都不会说了,其他人都是什么太子啊,皇子,这国君怎么穿的跟个大臣一样。 风苍钰为人很是谦厚,也自知国力最弱,平时也不太能说的上话,性子就变得安静起来了。 “怎么,你倒是很惊讶?” 他呵呵笑了两声,声音让人很安心,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可以依靠之人。 “我。” 寒未熙干脆把头埋进赵暝祭怀里,呜呜的轻叫。 这个人看起来也是不会发火的样子,就交给赵暝祭处理吧。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凶神恶煞,怎么怕成这样?” 赵暝祭也明白她这是见了生人不好意思了,也是宠着,一只手将她的小脑袋包住,轻轻拍着。 “以往国君你不是不爱来这种场合吗?怎么今年...” 风苍钰往常也是不参加盛会之人,他性子淡漠,治国只求安稳便好,无奈水净国年年在他们边关扰乱,他在不出席,怕是就要亡国了。 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太子不知,近年各国本相安无事,不知怎的水净国突然来犯,我国国力太弱,恐怕不敌啊。” 刘奕辰听到这时开了口辩解:“国君此话不可乱说,分明是你风栾国欺骗在先,怎的颠倒了黑白?” 第一百五十三章 被欺负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风苍钰这才发现刘奕辰竟也在场,一时间气愤不已。 “前面我国战败,为平两国和气,答应送一公主和亲,自当由我国挑选,谁知你们竟点名要我国的嫡公主,这成何体统,仗势欺人吗?” 风苍钰越说越气,直一口热血逼上了喉咙,对于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他竟一点法子也没。 “国君此言差矣,既是为了表示心意,自当送与最尊贵之人,想我水净国便送了闻名四国的大公主清冷仙子,怎的你风栾国就不能送嫡公主了呢?” “你!” 这番话气的风苍钰直手抖,却无可奈何,他说的也没错,可自己的嫡生女儿风卿沫才十四岁,又是他最宠的孩子,怎么可能将她送入虎口? 刘奕辰轻蔑的看着气的发抖的风苍钰,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就在二人争辩不下之时,赵暝祭无奈开了口。 “二位都是贵重之人,何必争的脸红脖子粗的让外人看了笑话?好好商议便是。” “暝暝我要自己去玩。” 赵暝祭劝解之时,寒未熙依旧抵在他的胸前,眸子亮亮的看着他说道。 “好,去吧,要在我能看见你的地方。” “好,吧唧。” 这下寒未熙乐了,猛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惹得对面原本争吵的二人看了也自觉低下了脑袋。 在寒未熙跑远时,赵暝祭还在感受脸上的温热。 “不若我们去找百里王爷,且听他如何说?” 风苍钰突然看到了在棕红色高台上悠闲半躺的百里君御,觉得有了希望,如今说话好使的除了赵曦国国君,也就是那位了。 于是众人浩浩荡荡的向百里君御走去。 百里君御在高台上正看戏,却瞧见那些角色都冲他走来。 不妙啊,定不是什么乐呵事。 罢了,困了,睡一会。 刚想用袖子遮住脸,可他动作稍稍慢了些,那些人便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他鄙夷的看着那些神色各异的人,心中一阵烦躁。 风苍钰压住气愤,刚要吐出不满,却硬生生被打断。 “莫说,本王爷耳朵还好使。” 百里君御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无奈众人都止住了声听他怎么讲,唯独赵暝祭的眸子直盯着那碧绿衣裙不放。 这些百里君御都看在眼里,冷哼一声,说道:“看来有人心思不在这,我也就不多费口舌了。” “太子,儿女之事暂且搁置吧,我国存亡危在旦夕啊!” 风苍钰为了自己的国家,也是没法子了,央求赵暝祭收回眼神。 “嗯。” 惹来赵暝祭不满的应答声,只见他脸色也冷了下来,早没了方才的和气。 在他们商讨之时,寒未熙四处赏玩好不自在。 只是她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 方才在盛会围栏那,一堆似姐弟的男女摸索着什么,还探头探脑的向里看。 但她光顾着赏景,也就没多在意。 尹殇月领着尹殇忧花光了口袋里的最后一点银钱,来到了这里。 他们像极了刚进来时的寒未熙,看哪都觉得新鲜。 不过在二人眼里,就不分什么材质了,统一归为银子,白花花一咬一个印的银子。 两人的气质实在不似王公贵族,于是中途被各种盘问。 “你们,哪里来的,什么身份?” 一个侍卫凶狠的瞧着二人,他们破烂的衣裳和脏污的小脸怎么也不像尊贵之人。 就在二人犹豫之时,一道温润好听的女声传了过来:“他们是同我一起的,放他们进来吧。” 说话的正是方才走远的寒未熙,她无意间看到那团子,像极了阿泽,于是心生怜惜,便去解围。 “是太子妃啊,那这二人就交给您吧。” 侍卫早已认熟了脸,于是恭敬的向寒未熙行了个礼,又赶去别地查探。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尹殇月并没有感激的意思,反而警惕的拉着尹殇忧往后退了退。 以往经验告诉她,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帮他们,定是别有所图。 “你们别怕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也有一个弟弟,像你弟弟那般可爱。” 说着寒未熙就不自觉揉了揉尹殇忧的脸蛋,像她揉阿泽那般。 出乎意料的是尹殇忧竟不反感这行为。 “谢谢。” 尹殇月也明白自己是误会了,于是别着脸尴尬的道了谢。 “你们不介意的话跟我一起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这提议算是到了二人心坎上了,于是也忘了方才的隔阂,三个半大的孩子颠颠的向美食区进发! 无论在哪,寒未熙总感觉有一抹视线跟随着自己,那方向似乎是,百里君御的位置。 可她回对过去时,却又看他与人谈的正欢,不禁纳闷至极。 盛会给各位公主们准备的解暑的果盘整整摆了十几米长,还有各色点心,蜜茶。 还不等寒未熙的吩咐,尹殇月和尹殇忧就已经从头吃到了尾,挨个尝了个遍。 就在她们刚想吃点心时,却引来了旁人的不满。 “这是为公主们准备的点心,你们二位我似乎不曾见过,不知是哪国的公主皇子啊?” 容为锦一身紫染绣蝶襦裙,在这冬日里,也是一抹清新脱俗的存在,身为赵曦国皇后的侄女,她自然恪守宫规,丝毫不怠慢。 眼前三人虽长相都是一流之姿,可举止粗鄙,毫无礼仪可言,实在该责。 “你又是哪国的公主,怎的这盛会为你而开?国君国母都未发话,你倒是权利大的很。” 寒未熙不满的顶了回去,欺负她不行,欺负她的人也不行! “你...” 平常巧言令色的容为锦却被寒未熙这番看似无理却句句在理的话堵的无言。 于是她眼珠一转,向后冲着那几个仍在赏荷的人唤了一声。 “玲妹妹,你快来,这女子竟说你的裙子招摇至极,定是为勾引王爷而来。” 她声音不大却很尖,聂玲儿自然是听了个全,哪里还顾得上赏花,忙领着小姐妹走了过来。 “你竟敢这么说本小姐,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穿着,不出名的小铺子上的便宜货吧,你可知我穿的衣服够你生活一辈子!” 聂玲儿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句句带刺,她嫉妒那张被稍稍衬托就美得晃眼的脸颊。 一旁的夏侯静染趁机安慰着聂玲儿说道:“聂姐姐莫生气,何必与这无名小人平白动怒,伤了身子也是不值。” 听着夏侯静染的安慰之言,聂玲儿心底也得意了不少,一时间也对她加了几分好感。 寒未熙陌生脸颊的二人,也在心底暗讽了个遍,各个国家尊贵之人赵暝祭都领她见了个遍,眼前这三人恐怕是没被赵暝祭列入名单吧。 那就不足为惧。 “等我一下,不要冲动。” 寒未熙转头对着也是一脸气愤的尹殇月说道,而后向那高台走去。 “不过是三言两句就能打发的人罢了,聂姐姐,不如我们去品茶如何?” 在夏侯静染讨好聂玲儿的时候,容为锦却盯着那碧绿的背影不放。 她怎么会去那个地方... 突然她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她竟然看到,那女人搂着她最爱的太子哥哥的手臂! 她到底是谁! 容为锦此刻恨不得将寒未熙撕得粉碎,可她忍住了,而且平静了下来。 “暝暝,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寒未熙噘着嘴一头撞进赵暝祭的怀里,开始耍无赖。 她脸皮厚,自然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也没看到百里君御手中蓦然折断的扇子。 “谁欺负了你?” 赵暝祭将她身体扶好,耐心的问着,方才他是看到那群熟悉的女人向未熙凑近,却没想到她们竟是欺辱了她。 “就是她们!” 寒未熙委屈的拉着赵暝祭向那方向走去,随后百里君御不知怎的也跟了上来。 风苍钰和刘奕辰正解决着问题,哪能容许百里君御跑了,索性也跟了上去。 于是寒未熙找一个救兵,就几乎把四个国家权利最大的人都带来了。 那边聂玲儿本不以为然,谁知来的人却让她感叹是不是在做梦。 “御哥哥!” 聂玲儿一声叫唤着然后扑了上去,百里君御看着像口香糖一样的女人飞速躲了一下。 而后就听啪叽一声,聂玲儿摔了个四脚朝天。 “太子哥哥,她是...” 那边吵吵闹闹的去扶人,容为锦却半眼都没看,只忐忑的问着赵暝祭。 “这是我心爱之人,未来的太子妃。” 赵暝祭介绍的很简短,却很全面。 “方才听未熙说,是你们欺辱了她吧。” “太子哥哥,是为锦不好,不该那么恪守宫规,看到她们去吃公主的食物便劝告了几句,为锦这就道歉。” 说着容为锦泪眼婆娑的像寒未熙鞠了个躬,寒未熙一时也感动了,只觉得她好像过分了些,也不该去吃那些食物。 忙去扶她,却被赵暝祭拉了回来。 “你说的本太子一个字都不会信,你若只讲了那些,那其余人是为何而来?方才我好似听见了你们讨论未熙的衣衫?若是没见识便回去见识见识,这是什么料子,况且,旁的人穿的再花哨,那相貌也是折辱了衣服。” 寒未熙呆呆的看着赵暝祭,不明白他为何那般凶冷,那冷气就连她都感受到了。 “暝暝...” 于是她弱弱的叫了一句,赵暝祭忙软了下来说道:“不怕了,有我在,便是天塌了我都让它自己补回去。” 看着赵暝祭如此宠她的样子,寒未熙一时控制不住就想凑过去... “光天化日,寒姑娘还是注意些。” 百里君御毫无感情的声音让她打了个激灵,顿时没了兴趣。 第一百五十四章 挑拨离间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管天管地,还管人家亲嘴啊,莫不是白梨你没人疼没人爱,心仪不欢喜你,欢喜你的又没有,哎呀,什么东西这么酸...” 寒未熙刚嘟囔着抬头,就看到百里君御杀人一般的眼神就直射了过来,吓得她只觉得天气晴朗... “哎呀,今儿阳光正好。” 借着话,寒未熙撇了撇嘴抬头望天,也顺便躲避那吓人的眼神。 百里君御只盯着她抬起的白皙脖颈看着,脸色似乎也好了许多。 自己喜欢的,杀人放火也得包容。 更何况她不过是顶了句嘴,无碍。 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思,却才想起方才他们讨论的话语。 于是对风苍钰说道:“既然水净国都忍痛送了大公主和亲,你们国不送也不合情理,这点我认同刘丞相的想法,不过你既疼惜女儿,本王便以个人名义添些嫁妆罢了。” “王爷,这...” 风苍钰急了,刚想辩驳什么,却突然想到国家的软弱让他根本没有决定的权利,即使心中万般不舍,他也不能弃万民于不顾。 “待我回去商讨和亲事宜,再与你们国君书信,先告辞了!” 刘奕辰望着风苍钰气愤离去的背影,感激的看着方才向着他的百里君御,却不曾想看到了张冷脸。 百里君御的眼神,分明是在蔑视他。 不过是名动天下,无人不知的异性王爷罢了,高高在上的样子是瞧不起谁呢! 谁不知道他那点身世,指不上是不是赵曦国先皇的无名无分的孽种呢! “王爷,不知您何时有时间来参加我夏侯府的宴会?” 夏侯静染这时趁机凑到了百里君御面前,眼眸明亮的期待着他的话语。 却让她失望了。 百里君御似乎很迷茫,想不起来她是谁,扇子在骨节分明的手指尖飞速旋转,带着丝丝墨色残影。 这瞬间让寒未熙觉得好玩极了,于是趁他不备一把将那扇子夺了过去。 “未熙!还给他!” 赵暝祭看到这一幕也是生气不已,头一次冷声呵斥寒未熙,眸子也暗沉了下来,看着她茫然无措的模样,他又开始后悔那样说。 百里君御看着扇子被这丫头拿走,正欢喜的紧,哪容得旁人打扰? 于是冷嘲热讽道:“不过是个扇子罢了,怎的太子如此小气,不送她扇子罢了,连本王送与她也不许?” “你不许说暝暝!” 就在赵暝祭刚想反驳时,寒未熙下意识的冲着百里君御大吼一声,虽说赵暝祭说她了,但是别人不可以说他! 可寒未熙心里还是很难受,干脆把扇子塞进赵暝祭的怀里,呜咽着说了句:“不喜欢你了!” 这句话让赵暝祭变得僵直,就连寒未熙跑了出去也毫无察觉,脑海里重复的都是那四个字,宛如凌迟的圣旨,即刻就要行刑。 他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那句话,以往都是笑嘻嘻的谈天啊...这让他承受不了。 “主子,您没事吧。” 一直跟在赵暝祭身后的冷决看见他的状态不对,忙悄声问道。 却没等来答复。 抬眼便看到赵暝祭的脸惊人的煞白,莫不是...那毒... 不好! 冷决也顾不上什么客套词了,忙拉着赵暝祭就走。 百里君御倒也没阻拦,虽说被未熙凶了,但他俩感情出现矛盾,正他最想看到的。 今儿个真是好日子啊... “王爷...” 夏侯静染在一旁等了许久,见他忘了回答问题,于是提醒道。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寒未熙都跑了,百里君御哪还有心思听她们聒噪,火速离开了那里。 一旁的容为锦趁人不注意,也跟了上去。 得意的刘奕辰却在打量了众人一番后,向不远处的一抹白衣走去。 月亮大将军带着万千星辰大军又夺回了战场,并用自己的黑暗势力笼罩了整个天空和大地。 盛会即将开始,千百个侍卫整装待发,皆慎重的看着眼前的烟花筒。 “准备——点火!” 容踏一声令下,霎时间,万千束光柱从那小小的筒里猛烈冲出,带着各色的光彩,哔啦一声,从中心迸发出无数火点,点燃了浩大的盛会。 “看呀看呀,天空着火啦!” 几个稚嫩的小公主们兴奋的咧开了软牙,蹦蹦跶跶的可爱极了。 “公主啊,这是烟火。” 一旁的奶娘们慈祥和蔼的纠正她们的天真。 此刻,寒未熙蜷缩在角落里,只听见火光爆裂的声音,和时不时闪烁的光芒。 她搂着胳膊,夜晚好冷,也没了赵暝祭的温暖,她是不是要冻死在这里了。 就在她瞎想的时候,一道细长的影子笼罩了她,她兴奋的抬起头,眼神却又落寞了。 “你是谁,怎的是过来找我寻仇的?” 寒未熙疑问的看着几个时辰前还在训斥她的那个女人,虽然她不知她来是何目的,却也从她眼里看到了不客气。 容为锦冷冷的看着眼前弱小的寒未熙,她好想在这无人之地把她杀了,那太子哥哥就是她一人的了。 邪恶的想法让她的脸抽动着,眸子也黑气一片,寒未熙往后缩了缩,她怎么觉得比方才还要冷了。 “我叫容为锦,是赵曦国皇后的侄女,亦是太子哥哥未来的太子妃!” “不可能!我从来没听赵暝祭提起过你!” 夫君被抢了,名分也被抢了,寒未熙也顾不得冷了,瞬间站起来反驳,如今情敌都找上门来了,当她是软柿子吗? 容为锦看了一眼暴躁的寒未熙,冷笑一声,下巴微抬着,说道:“你以为你这幅德行,能担当皇后重任?赵哥哥是心软,即使厌烦你了,都不会主动说出口,不然你独自一人跑来这里,怎的他都不来寻你?想必也是无所谓罢了。” “不,不会的,你骗我!暝暝最爱我了...” 寒未熙有些崩溃,身体也抵着冰冷的墙面往下滑,慌张与惊恐在她的脸上表现的明显。 她不想相信眼前女人的话语,可她说的却字字诛心,是啊,她这幅样子,怎么配得上当未来的皇后,怎么配得上赵暝祭。 他不来追自己,只怕是倦了吧... 她是不是,该离开了,还是,她一开始就不该被救,死生顺应天意,才是她的结局。 容为锦看着她的模样,明白她是中了计,这样的女人她见多了,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想攀高枝,做梦! “主子,快把药吃了...” 冷决将赵暝祭扶到了一个隐秘的房间,取出一颗药丸,想要塞进他的嘴里。 赵暝祭此刻浑身冷的像最寒时节的冰,呼出的气体也隐隐能看见白色。 可无论冷决如何动作,赵暝祭就是紧闭着眼睛与嘴巴,丝毫没有反应。 这急的冷决额头全是汗,主子这毒虽然不烈,毒发时吃药便可缓解,可若是毒发了一夜都未服药,便有生命危险啊。 “未...熙...” 此刻赵暝祭早已冷的没了意识,毒素在他身体迅速扩散,只留心脏处一抹干净的地方。 冷决突然听到了这两句微弱的字眼,顿时觉得有了希望,是啊,上次不就是未熙姑娘替主子解的毒? 于是他忙将门关好,马不停蹄的开始派人搜寻。 那边宴会已经开始,云雾国国力强盛,国君云震自然是坐在了最高的位置,他身边不远处齐平的地方还有个位置,他的皇后轻越音却坐在了偏下的位置。 那个空了的,正是没出席的百里君御,他的地位一向是最尊贵的,即使他不来,也无人敢坐。 与轻越音齐平的,是赵曦国的国君赵谦漠与他的皇后容挽。 云雾国建国最早,于是云震与轻越音看着也比赵谦漠与容挽年老不止。 在往后就是水净国的丞相刘奕辰与风栾国的国君风苍钰齐平。 剩下的就是零零散散的嫔妃与皇子公主,整整排了几百个雅座。 “这赵曦国的太子与百里王爷去哪了啊,如此重要场合不在,成何体统!” 云震扫了一眼下面,最为明显的两个座位却都没人,不禁让他恼怒。 怎的这赵曦国如此嚣张,都不出席吗? “祭儿是本宫派去办理重要事宜了,至于百里王爷,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不必太在意。” 下面的容挽笑了笑开口说道,听了她的解释,云震倒是脸色好了许多。 这时太监看着眼色拉长了声说道:“宴会开始!”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一阵阵清凉雅乐从四面八方传来,琴瑟筝茗,相互辉映,早已铺好的红毯上,一个粉衣少女蒙面踏乐起舞,神秘至极。 只见她玉足轻点,手指莲花状旋转,腰肢柔软,粉带飞旋,几个伴舞的宫女在一旁衬托着,倒也是清新脱俗。 众人一时都沉醉在歌舞之间,只风卿沫一人面色冷淡至极。 她是绝美的,也是清冷的,与水幻凉淡漠的美不同,她的美带有攻击性,宛如九天高傲的战神,拥有独特的姿态与魅力。 她方才过来,便得知父皇竟然已经背着她决定了和亲,还是由那闻名四国的百里王爷亲口定下,无人可推脱。 怎的,她的命运就在人闲谈之间就决定了? 风卿沫感到无力,却更多的是浓浓的恨意,百里君御,若我悔婚无果,定下黄泉也拉你一起! “沫儿,你去哪?” 风卿沫突然起身离去,风苍钰着急询问,却看她已经走远,无奈摇了摇头。 他明白女儿的不情愿,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时时如意呢? 轻越音身旁,云济帆却出乎意料的与刘奕辰坐到了一起,两个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却在此刻如多年好友般亲密。 “百里王爷与赵太子都对那寒姑娘倾心,可见她不是一般人啊,听说她还是个无父无母的,不知是什么身份来历。” 刘奕辰抿了口清酒,观赏着那歌舞,无意中对云济帆说着。 “依我之见,寒姑娘未必是四国之人...” 云济帆这句暗藏深意的话语,顿时让刘奕辰转过了头来,问道:“莫非,云兄知道些什么?” “咱们去醒醒酒吧。” 云济帆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语,反而撂下了酒杯,抚了抚袖子,向远处走去。 刘奕辰见此忙跟了上去,二人一并消失在黑夜之中。 “寒未熙!” 百里君御嗓子喊的都有些嘶哑,却还是没听到回应,周围越来越暗,若没了那持续绽放的烟火,几乎已经看不见东西。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只为你欢喜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王爷?” 容为锦在前往宴会的路上却看到了百里君御,想来他是为了寻寒未熙吧。 “有事?” 百里君御依旧是往外蹦字,丝毫没有聊下去的心思,双手掐在他精瘦的腰身上,眼神胡乱的打转。 “我方才看到寒姑娘在那里。” 容为锦向一出暗黑方向指去,她并非是发了善心,只是百里君御若把寒未熙带走,那便更好了。 “嗯。” 此刻百里君御也不管是不是正确的路,便冲了过去,他害怕了,害怕她出了事情。 他距离寒未熙的位置不远,可也差点就没看见她。 只因寒未熙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又是在角落,不仔细查看是找不到的。 百里君御也并没看到,只是耳利的听到了她的抽噎声。 “未熙?” 他冲着那方向迟疑的喊了一句,只因那身影看起来太像被抛弃了的猫咪,抖得不行,也让人不敢言语,恐出了声就会把她惊吓跑。 “谁...” 那个嘶哑而弱小的应答声将百里君御的心击的粉碎。 他突然空洞了起来,明明眼前就是他百般寻找的人,却好像只看到了一个躯体,她的言语中仿佛没了情感。 百里君御管不了那么多了,心里的声音告诉他要去抱紧她,不松开。 “别碰我!” 可就在他马上将她搂住的时候,寒未熙却一把将他推开,哪怕自己被那反力弹得坐到了地上。 她即使用足了劲,落到百里君御身上也是不足为惧的,可他为了抱住他蹲了下来,便没了支撑,也被迫跌到了地上。 寒未熙的内心很复杂,可即使她再迷茫,心里空白的那一块却始终清醒。 除了赵暝祭,谁都不可以碰她。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趁虚而入来安慰我,让我喜欢你,可我心里已经有了个人,再放不下你了。” 即使明白这样说很伤人心,可寒未熙别无选择,她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怎么承受的起他们的爱。 这决绝的话语让百里君御愣是坐在地上一直忘了起身,幸而黑夜将二人都笼罩了起来,也掩饰了窘迫与心碎。 “本王爱不爱你是本王的事,你别管!” 百里君御刻意压住怒火,可说出的话还是冰冷了许多,他从没被人这样拒绝过。 忽而又想到她的境地...终究还是心软了。 “我带你回宴会。” 他起身拍了拍灰,伸手就要捞坐在地上不动的寒未熙,可她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都给我找!” 远处传来冷决几近崩溃的声音,他派了百十个人,怎么就是找不到呢? 这时寒未熙有所动作了,她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向冷决的方向挪去。 百里君御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少女,却没有阻拦。 他懂得分寸,如今寒未熙还是赵暝祭的,他不能乱来。 寒未熙之所以起身去找冷决,是因为她感到有些不妙。 按理说不是赵暝祭的命令,冷决是不会那么大张旗鼓的找人的。 可赵暝祭却没出现。 怕不是... 她突然想到第一次与他同塌时他的异样冰冷的身体,脚下加快了速度。 “冷决...” “寒姑娘!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 冷决耳朵灵敏,听到声音忙激动的跑了过来,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拉着她就走。 “哎,你带我去哪?” 寒未熙的身子冻了半宿,实在是跟不上他的速度,一时间喘息不已。 “抱歉,是主子他出事了。” “冷决慢了下来,嘴上担忧的说着。 一听到赵暝祭,寒未熙就慌了,忙问道:“他怎么了?” “主子出生时便被人下了毒,后来虽经过多年研制出了解药,却时不时还会病发,在午时与你吵完架后,他便毒发了...” “毒...” 寒未熙突然觉得身体好凉,控制不住的发抖,她一想到如今赵暝祭冷冰冰没有意识的躺在那里,她就接受不了。 不行,她不能再多想了,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性命! 努力平复下心情,寒未熙一把推开了眼前的门,却蓦然看到赵暝祭像个尸体般面无颜色的躺在那里。 她的身体猛烈的抖了一下,进而冷静的转身对冷决说道:“把药留下,你在外面守着。” “是。” 冷决也是第一次见寒未熙如此镇定的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 走出去把门带好,冷决就蹲在了门口看守着。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也打开了寒未熙崩溃的情绪。 她猛的扑到了躺在床上的赵暝祭身上,嚎啕大喊道:“夫君啊!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今后我可怎么办啊,没人管我吃住了怎么办,你还没教会我乞讨,难道我年纪轻轻就要守寡了吗!” 她边抹着眼泪边使劲拍打赵暝祭的胸口,传出砰砰的拍打声。 “咳...咳咳。” 终于一声微弱的咳嗽声从底下传来,寒未熙瞬间没了声响,低下头把耳朵小心的贴在赵暝祭的唇边,过了许久,才终于确认是他。 “我快被你打死了...” 赵暝祭勉强低头看着依旧缩在他脖颈里的女子,苦涩一笑。 可寒未熙却一句话都没了,抬起头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一眼都没看他。 这让赵暝祭好容易活泛的心思,又冰冷了下来。 明明空间不大,两个人却距离很远,明明她就在眼前,赵暝祭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寒未熙掏出被她握的几乎要化掉的丸子,别着脸就朝后胡乱的塞。 “唔...未熙,那是我鼻孔。” 赵暝祭躲避着她的手,弱弱的说了一句。 却见她干脆停了下来,那药丸就贴在赵暝祭的脸上,他的舌头怎么都够不到。 努力半天,也是放弃了,不知怎的,被未熙碰了碰,他的身体似乎松动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寒未熙始终不去看赵暝祭是因为,她的眼泪停不下来,就那么一直流着,她咬紧了嘴唇不敢出声,怕再被询问。 可她还是低估了赵暝祭对她的灵敏程度,突然感受到手腕一紧,下一秒就被迫堵上了呜咽的嘴。 冷决在门外支棱着耳朵,嘶,怎么没有动静...难不成主子不行? 寒未熙瞪着正啃咬她的赵暝祭,却也没挣脱,他的怀抱好温暖,她舍不得,放不开。 这个吻很苦,赵暝祭几乎喝完了寒未熙所有的泪水。 “未熙,我再也不说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赵暝祭勉强抬起还僵硬的手臂,松松的将寒未熙搂在了怀里,他不停呢喃的承认错误,祈求原谅。 “赵暝祭,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皇权地位,我对于你没有半点用处,我该离开这里随便一生。” 寒未熙不想明白这些道理,可她终究是懂了。 赵暝祭沉默了许久,周围很静,只是他的呼吸急促不已,就在寒未熙以为他同意她离开之时,却感到身上的手臂搂的更紧了。 她听到他低沉而坚定的声音,那是回忆起来也最美好的情话。 “未熙,我一出生便是太子,可我对那高高在上的权利,并不喜欢,遇到你之前我是为了母后而去争,去斗,我不想她最终落入他人之手,变得连生死都不能把握。 而遇到你以后,我便更加坚定了要去争取那万人之上的位置,只有那样,你才不会被欺负,我就有能力帮你查身世,有能力宣告天下,你是我唯一的皇后。” 赵暝祭说完,却还是没听到寒未熙的回应,他笑了笑,他明白她还是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他的小未熙总是反应有些慢的。 于是他接着说道:“我与皇位与你的关系中,你才是那个决定一切的人,未熙,你若喜欢这里,那我为皇你为后,没有后宫三千,只有你一人,若你讨厌这里,那我为夫,你为妻,我们相守到白头...” “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寒未熙总算是出了声,却被哭声掩盖的几乎听不见,赵暝祭心疼不已,忙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为她抹着泪水。 “傻瓜,若不对你好,你便会偷偷跑掉,那我不就孤独一生了吗。” 他的声音好温柔,耐心至极,寒未熙突然笑了,她运气可真好。 真好。 “你先把药吃了。” 寒未熙吸溜了下鼻子,才记起手中快要捏碎的药,粗鲁的扣开赵暝祭的嘴,硬塞了进去。 又忽然拍了下脑袋,突然一激灵,她是不是忘了什么... 算了不想了。 容为锦此刻得意至极,她以为她已经得逞了,明日定再也看不见那个女人了。 谁承想寒未熙竟把她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她若知道了定是要气的喷血。 百里君御无所事事的散着步,为了消除方才的怒气,却见一白衣女子怒气冲冲向他走来。 “你便是百里君御吧。” 夜色的掩盖让风卿沫看不太清眼前的人,却从他那股自然的王者之气中分辨了一二。 “有事?” 虽瞧着眼前女人与旁人谄媚的样子不大一样,可谁知道是不是新的手段? 便也没了好心思。 “王爷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传闻中如此的正直无私,没想到竟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断送旁人一生的卑鄙小人!” 风卿沫就差指着百里君御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却也感受到了蓦然的冷意。 她说完也稍稍后悔,如今寂静无人之处,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她一介弱女子定会吃亏。 “你可知道上一个辱骂本王的人,是何下场?” 百里君御迷起了危险的眼眸,轻扇着那把不同寻常的扇子。 那扇中十二个小孔,每个里皆有细小的毒针,他只用轻轻发力,眼前花一般的女子顷刻间便会死的透透的。 可他还不想动手,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嚣张到什么程度。 “我管他们什么下场,你要杀便杀了我吧,与其要我嫁给那快死的老头,还不如去死!” 风卿沫听到他的威胁,不禁凄惨一笑,如今她与死了又有何分别? 嫁人... 百里君御在脑海搜寻许久,说道:“你就是风栾国嫡公主,风卿沫?” “是又如何?拜王爷所赐,原本我还有些希望,如今...” 第一百五十六章 面具人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说着说着,风卿沫终究是个女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像个孩子般大哭起来。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父皇那么宠我竟也要我嫁人,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就决定了我的命运!” 百里君御抽了抽嘴角,也开始无措起来,他能解决一切,可女子的哭闹,他有些头疼。 “闭嘴!” 于是他粗鲁的打断了风卿沫的抽泣,惹得她不满意了,更加大声起来。 “啊啊啊,啊啊呜呜呜百里王爷欺负人了!!竟连哭都不让,呜呜呜。” 风卿沫越发过分,本来情绪没那么大,竟委屈的停不下来了。 “唔...” 直到一个温热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她愣愣的看着那深邃的眸子,脸颊有些发烫,天下女子没有见了百里君御不心动的,这句话她信了。 眼泪却还在往下流,把百里君御的手掌都打湿了。 他好奇的盯着那双红肿上挑的眸子,那双眼睛与寒未熙的不同,寒未熙总透露着古怪和迷茫。 而风卿沫则是倔强与高傲,那是几近与他一样的高傲。 “嘶...” 百里君御突然感受到手上一阵刺痛,收回手就看见那一个明显的牙印,风卿沫还故意咧着牙齿。 那尖尖的小虎牙仿佛在说,就是我咬的,疼死你! 风卿沫并没有使劲,她讨厌血腥味... “你敢咬本王?” 百里君御并不觉得疼,但却是第一次被这样挑战底线,手上扇子轻转,眼看那毒针就要飞出,风卿沫全然不知自己就要陷入死亡之地。 “主子!” 这时凌断寻了过来,似乎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在不远处慌忙的叫着百里君御。 百里君御停顿了片刻,深深地看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风卿沫,淡淡的说道:“来日方长,请风公主小心为好。” 说罢头也不回的跟着凌断走了,风卿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细细思考着他的话语。 为何让她小心呢,难道有人要害她? 此刻的她也忘了来时的目的,这个淡漠高傲的男子,悄然走进了她的内心。 —— 刘奕辰与云济帆来到一处无人之地,对月当空,树影婆娑,也是一番美妙的夜景,可两人的心思却都不在那景致上头。 “你方才说寒未熙不是四国之人,莫非她是四大族里的?” 刘奕辰很聪明,通过云济帆的眼神与状态,便猜了个大概。 “是,所以她与赵暝祭绝不能在一起,不然届时他有大族相助,我们两个国家就算联合也是对抗不了他了。” 云济帆看似无意的说着,实则眼神直直的盯着刘奕辰的反应,看他也慎重了起来,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不需要他费心力了。 而后突然想到一个人,面色冷冽了下来,对刘奕辰说道:“抱歉刘兄,我还有事,要先走一步,你且去看紧他们二人,适时出手。” “嗯,我明白了,你快去吧。” 刘奕辰见云济帆十分心急的样子,忙答应了下来。 他并没有多想云济帆的用意,此刻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寒未熙的身上,既然她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世,那么只要让他们破裂,就会牵连的赵曦国孤立无援。 届时...他便可坐收渔利了。 至于这个云济帆,刘奕辰并没有很信任他,从一开始就是利益交谈,那么最后也只有利益来维护。 于是他趁着黑夜,悄没声息的回到了位置上,继续悠哉的看着台上各色美人。 而云济帆却踏着轻功,来到了距离宴会几里处的山脚下。 那山虽有月光照映,却也有莫名的黑意,虽说如今渐入冬日,可一片树叶都没有也甚是奇怪。 云济帆下意识看了眼周围,确保了没有人,手在山壁上轻按着,突然整座山轻微震动,抖落的满地都是泥土。 那山的表面竟出现了一个圆形的空洞,像是被切割好的,极其平整。 云济帆踏入那洞口,又在里面按着什么,那洞口竟严实合缝的又被石壁盖上了,若是不趴在山面上细看,是完全发现不了的。 在他踏入洞内的一刻,一个女子猛的扑了上来,紧紧缠住他的腰肢,他虽皱了眉头,却任由她绕着。 “渺,松开我。” 云济帆让她抱了一会才开口阻止,但灵渺却没有下来的意思。 “主子~” 灵渺故意在他的耳边吹气,想要诱惑他,可云济帆根本不是爱欲之人,也对男女之情丝毫不感兴趣。 “下去!” “是。” 察觉到他生气了,灵渺忙松开了手,恋恋不舍的回答,眼神却还游转在他身上。 云济帆大多数时间都以太子的身份活着,只有极少数的时候是带了面具的无名者。 而灵渺也只能在这一小部分时间里与他温存片刻。 她自然知道他寻她过来的意思,她是影异族最好的刺客,也是他最好的刀刃。 可她的心思远不在此,她若想杀人也不会守着他不离开,留在族里要比在这好的多。 云济帆的计划目前并不需要她,所以大多时间她都像个深闺妇人般默默等他回来。 “绝袭呢?” “他啊,不是进了狼虎洞,那里都是饿了半月的凶兽了,他恐怕连渣都不剩了。” 灵渺叹了口气,跟上云济帆的步伐,她好想走进这个男人的内心,可跟着他那么久,她又好像觉得,他没有心。 云济帆来到狼虎洞前,伸手按下石壁上的按钮,一个洞口悄然显现。 他顺着通道走了进去,一股腥气迎面而来,让他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伸手点燃烛火,这才发现地上黏糊糊的全是半干的血,在光芒下有些发黑,动物的皮毛大片的掉落在里面,也染上了血色。 至今还不清楚到底是人还是虎狼胜利了。 “师...夫。” 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远处的角落传来,那是绝袭的声音,仿佛是恶鬼从摆脱了地狱锁链的束缚,嗓音也干涩的不像话。 “看来我没看错你,灵渺,带他出来。” 云济帆转头就走,毫不留情,似乎压根不在乎徒弟身上是否受了伤。 灵渺敷衍的应了句,进去将他抬了出来,在看到他伤势的那一刻,饶是杀人无数的她也震惊了。 绝袭活下来全靠那复仇的意志力,他哪里能是狼虎的对手? 整个手臂被啃咬的露出了森森白骨,肉块带着血垂落了下来,脸上也被狼爪划出了一道见血的长痕,从左眼角下延伸到了嘴角。 “带他去后池吗?” 灵渺询问着毫不做声的云济帆,只见他不知怎的却下起了棋,一个人沉浸在思考的氛围中。 无奈她只好将这个满身是伤的少年抗到了山后。 那是一处不同的地方,一个四方的小池烟雾缭绕,热气在空中升腾,还发散着香气。 “扑通!” 一阵水花四溅,绝袭就被灵渺毫不留情的丢了下去,看着池水被血色染红,也不管他会不会游泳,好似把他丢下去他就能自己活一样。 在这点上灵渺与云济帆出奇的相似,都不把人命当命看。 绝袭用仅存的意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这池水在逐渐的修复他的创伤,可他心里的惊恐与绝望,却越攒越多。 —— “咱们是不是该去宴会了啊。” 两人温存了一阵,寒未熙懒懒的靠在赵暝祭怀里嘟囔着,她倒不是想去听那无聊的曲子和看那些冷嘲热讽的眼神。 只不过她想起了被她抛下的姐弟,若他们出了事该怎么办。 “你若想去,我们便去。” 赵暝祭伸手掐着她的小脸蛋,手上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弯下眼睛,他的未熙怎么像个棉花一样,好像碰一下就要化掉了,还是轻些吧。 就在他掐的正得意之时,突然手上被温热包裹,低头一看,未熙竟含住了他的手指。 这情景是个男人都忍不了,赵暝祭更不例外,他忍住涌动的燥热,又把她搂在怀里啃咬了起来。 “唔...” “你还委屈?” “不委屈...” “那便让我收了吧。” 一切的话语都吞没在二人的热情之中,黑夜也抵挡不住那爱意的激烈。 —— 尹殇月领着尹殇忧在最下面的角落里看着台上的歌舞,嘴里倒是没停过。 原本每个人的吃食都是有数,他们坐的位置便是三道热菜,两道凉菜,三道点心,还有一碗汤羹,水果之类的也是一盘。 可他们在一扫而光后便四眼恳求的看着那添菜的宫女,无奈宫女不知他们身份,只好去添了一趟又一趟。 尹殇忧只顾着往鼓囊囊的腮帮里装,嘴边全是油腻,而尹殇月则负责观察哪个腰包最鼓。 突然一个人的走来让她注意到了,那个人穿的一看就价值不菲,长得倜傥之姿,定是尊贵之人。 “别吃了,来活了。” 尹殇月激动的啪的一下打在了尹殇忧的小脑瓜子上,尹殇忧吃的好好的被突然袭击,一个没注意就差点呛了个半死。 “咳咳咳...” 直咳得他脸颊红肿,好容易才把吃食咽了下去,泪眼汪汪的对着尹殇月委屈的说道:“姐,打人不能打脑袋,会打傻的。” 尹殇月翻了个白眼,看着憨憨一般的弟弟,无情嘲讽道:“你不用打,已经没救了。” 说罢一把把他扯了起来,开始顺着人群往那人的方向凑去。 姐弟俩只顾着钱包,却没有看到那人的脸有多冷。 他们的目标正是才赶过来的百里君御,他才要惩治那敢惹他的女子,就被凌断这小子骗来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阴谋诡计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哎呀,主子,别黑着个脸嘛,姑娘们看了该不高兴了。” 凌断憋住笑意对百里君御说道,今个也是难为他不生气,看来寒姑娘这个借口还真好使啊。 “你该知道欺骗我是什么下场。” 百里君御看也不看他说道,要不是这是以寒姑娘找他为由,也不至于让他过来丢了个脸。 “主子,我听说寒姑娘不喜欢凶悍的男子,你看赵太子对她多温柔。” 凌断刚八卦完就瞧见百里君御举起那扇子,立马捂住了嘴巴还闭上了眼睛。 “哼!” 百里君御冷哼一声,放下了扇子,看来他对这个下属太客气了,该严厉些好。 不过他方才说的,也有些道理... “哎呦!” 尹殇月见二人正在谈天,趁机一个轻闪就跌到了百里君御的身上,顺势手一勾,一塞,那硕大的银袋就进了她的怀里。 “你怎么走路不看路吧,连小孩子也撞!” 这边尹殇忧负责先发制人,可如此凶狠的话语在他嘴里说出来却奶声奶气的。 还不都怪他近日吃饭磕掉了牙,说话都漏风! “哦?那倒是本王的不对了?” 在百里君御眼中,只有寒未熙与其他甲乙丙丁,什么可爱,统统都不存在。 于是尹殇忧间接的卖萌战术,也是头一次失灵了。 “本王,你是王爷?” 尹殇月瞬间反应了过来,忙后退了一步,不敢去看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神,这恐怕,不是个好惹的。 “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也不与他们多废话,如今的百里君御心烦意乱的紧,也不知寒未熙怎么样了,恢复了心情没有。 “什么东西,王爷别平白无故诬陷人啊?” 尹殇月料定了他堂堂王爷定不会去搜一届女子的身,于是骄傲的停起了胸脯,无所谓惧的样子。 可百里君御流氓起来不是人。 “搜。” 他轻飘飘的对着身边的凌断吩咐了一句,凌断眼看就要碰到尹殇月的身体,只听见一声:“你给我住手!” 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下子把凌断吓得缩回了百里君御身后,却看见百里君御往旁边挪了挪,把他露了出来... “我就说让你不要随意去搜女子的身,毁了她的名声你担当的起吗?” 百里君御看了眼满脸怒气的寒未熙,嘴上严厉呵斥着蔫了的凌断,凌断只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主子,他刚想说不是让我... 算了,他眼神好可怕... 忍了,忍了。 寒未熙刚随着赵暝祭过来,却看见凌断禽兽一般的行为,却听见百里君御的呵斥,不禁疑惑的问道:“不是你让他干的?” “本王怎么会那么没品。” 百里君御嗤之以鼻,仿佛对这种行为极其讨厌,那脸上的表情让凌断都怀疑他真的没吩咐自己。 “未熙,我们进去吧,与他们多做口舌也是无用。” 赵暝祭悠悠的说了那么一句,还无视百里君御渗人的眼神给寒未熙披了件衣服。 “傻瓜。” 寒未熙噗呲一笑,她当然明白赵暝祭是为了宣誓主权,突然觉得这样的暝暝简直太可爱了。 “既然我们有缘,不如本王便收了你们吧。” 百里君御瞥了眼那边恩爱得了两人,突然大声的冲着姐弟俩说道,还看了眼寒未熙的神情。 “没想到白梨你也是挺善良的啊。” 寒未熙脱口而出的夸赞让等待已久的百里君御勾起了嘴角,开心的不能自已。 “今日你们便是本王的人了,以后无人敢在欺负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我能读书吗?” 这微弱的声音瞬间让百里君御安静了下来,也让寒未熙与赵暝祭的面色沉静了下来,眼前这个可爱的娃娃,竟只有这一个小小的祈求。 不禁让人心酸不已。 “当然,本王让你上最好的学府!” 看着那孩子,百里君御也给了他承诺,若他没看走眼的话,这孩子以后定是国之栋梁! “暝暝,你当了皇帝以后让所有孩子都能念书好不好。” “好。” 寒未熙笑着看着与她一样关怀民生的赵暝祭,他一定是个最好的皇帝。 一场喧闹过后,他们纷纷入场,百里君御独自坐在那至高的位置上,看着赵暝祭手中拿着个点心一点点的掰开喂着寒未熙,羡慕至极。 “好吃吗?” 赵暝祭用手擦了擦寒未熙的嘴角问道。 “这个甜甜的,有股桃子味。” “这就是桃子做的糕点,再尝尝这个。” 二人互动的话语却被上方的赵谦默听见了,他看着那个陌生的姑娘,一时起了疑心。 “太子啊,这是谁家的女子,怎的你和她如此亲密。” 赵暝祭自然能听出他这是在询问底细,于是把手里最后一块糕点喂进寒未熙的嘴里,起身说道:“父皇,这是儿臣的爱人,她虽不知出身,还失了忆,但她是儿臣唯一挚爱之人。” “嗯,好。” 意料之中,赵谦默并没有责问过不许他们相处,赵暝祭也明白他不会阻止,他问起来不过是怕寒未熙身份太贵重,有利于他夺皇位罢了。 如今知道了她并没有什么身份,也就不在意了。 而那边的贵妃岚钥也借着喝茶时轻笑,看来这个太子愚蠢的很,太子妃的人选何其重要,在不济也要选一个王公贵族之女做帮衬。 她的旨然,便要最好,最尊贵的人选。 水幻凉安静的坐在下面听他们的谈话,半点心思也无,斜上方的刘奕辰,她母国水净国的大丞相,却不断的像她示意。 可如今的水幻凉不是大公主,而是凉妃,自然不用听他的安排,她压根不想争宠,也不想夺权。 刘奕辰看着那个绝美却愚蠢至极的女人,恨不得上去把她掐死。 他辛辛苦苦策划了一场战败才顺利成章的将她送入赵曦国当线人,可她居然写下什么誓书,发誓孩子永远不当太子。 当时水净国的国君就气的昏了过去,如今他又寻到云济帆的助力,她竟还不肯相助! “凉妃,你为何坐到如此之下,过来坐我身边。” 赵谦默盯着那格格不入一身白衣淡漠至极的女子许久,才开了口,他不想对她称朕,哪怕在众人面前。 这一声没有引起水幻凉得注意,却让贵妃岚钥冷哼了一声,说道:“皇上,凉妹妹性子喜静,咱们这太喧闹,她定是不肯来。” 岚钥酸溜溜的说着,以为会挑拨赵谦漠对水幻凉的兴趣,谁知却被打了脸。 “那你还不闭嘴!” “哈哈哈...” 这时皇后容挽恰好笑出了声,好似没听到赵谦漠对岚钥的斥责,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惊呼:“本宫可不是在笑妹妹,妹妹莫见怪。” 说着继续呵呵的笑了起来,直气的岚钥把手里的糕点砸的粉碎。 “姑姑,锦儿有一才艺想献给姑姑。” 容为锦从座位上起身到众人的视线中,站的挺直,一身傲骨。 她视线不控制的向赵暝祭瞧去,却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寒未熙,她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被赶走! 更过分的是寒未熙竟若无人的样子躺在了赵暝祭的怀抱里,赵暝祭用宽大的袖子盖住了她的身体,可容为锦还是看见了她露在外面的半个脑袋。 “那个女人看我做什么。” 寒未熙自然也瞧见了容为锦,白了她一眼,对赵暝祭说着。 “她啊,定是嫉妒我的小未熙好看,乖,不是困了吗,睡吧。” “好,你身上怎么这样暖和。” 傻笑了一声,寒未熙在赵暝祭的怀里拱了拱,她仿佛置身与小窝里,安全又舒适。 “因为有了你,我的心就热了,身子自然也热了。” 热不热寒未熙不知道,她只知道脸烧的很,羞怯的把头埋进了那满是龙涎香的怀抱里。 “好,那本宫便欣赏欣赏。” 容挽在上头自然看到了那一幕复杂的三角恋,不过她也不能说什么,儿子最重要,儿子偏心谁,她便偏心谁。 “是,不过锦儿需要一位伴舞协助,不知可否请寒姑娘一起为姑姑献舞?” 还未等赵暝祭反驳,百里君御却开了口。 “什么舞蹈你不能自己跳?若不是个人舞为何又来献舞?还是一早便想好要寒姑娘与你一起,最后荣誉却是你自己的?” 百里君御把容为锦的心思说了个一干二净,他这人就这样,哪怕他的女人如今不喜欢他,躺在了别人的怀里,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容为锦只觉得尴尬至极,却很快想到了应对之法,她对着百里君御行了个礼说道:“锦儿并非是故意为难寒姑娘,只因方才想到双人舞配合跳出会更为惊艳,一来为了讨姑姑开心,二来为了增添宴会的色彩,且寒姑娘又是未定的太子妃,于情于理都该为皇后姑姑表演一出,为锦好心而已,怎的到了王爷嘴里便成了奸诈小人,那为锦便不留在这里出丑了。” 她故意压低声音,凄凄惨惨的说出这一切,眼角泛红,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引得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无不心疼容为锦好意却被曲折,容为锦虽然嘴上说走,却还在哭哭啼啼的等待容挽的决定。 如今众人纷纷倾倒与她,容挽要是下了令,那寒未熙不想跳也是不成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即兴诗一首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那未熙你便跳一舞吧,也算是为了本宫尽尽孝心。” 容挽看到局势变成这样,也无可奈何的看向依旧躺在赵暝祭怀里一动不动的寒未熙。 此刻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哪怕寒未熙被赵暝祭的衣袖遮挡住也能感受到周围的寂静与漠然。 “未熙,你想跳吗?” 赵暝祭并未强迫她,而是谦和的问了一句,感受到怀里人摇了摇头,便心中有数。 于是对众人沉声说道:“未熙也很想对皇后娘娘尽力表演,可无奈她近日身子不大好,夜半十分总翻来倒去,本殿下正要找太医太医治,所以不便行动,还望母后谅解,望诸位谅解。” 听到他的解释,众人的嘴角都抽了抽,太子爷您找理由能在敷衍点吗,且不说方才她还活蹦乱跳的。 什么夜半翻身,谁睡觉不翻身? 可他们没一个敢说出来的,赵暝祭既然说了她病,那众人就只能当她病了,这就是权利带来的好处。 赵暝祭方才解释完,众人都以为没事了,正要看容为锦一人跳舞,却听到一声闷闷的女声。 “我跳。” 这声音将赵暝祭吓了一跳,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挣扎起身的寒未熙,不明白她为何要去跳这陷阱,容为锦摆明了就会使绊子。 寒未熙何尝想去与那女人跳什么劳什子舞蹈,可她若不跳皇后以后该怎么看她,容为锦本就是她的侄女,如今又是加了几分好印象。 她明白赵暝祭想要她一世无忧,可相同的,她也不想让他独自去承受这压力。 “放心啦。” 寒未熙走上台前低下头轻吻了下赵暝祭的眼睛,而后对上他的视线。 赵暝祭只觉得,眼前的瞳孔如夜火流星般灼人,什么时候他的未熙也学会了勾引他? 她走过容为锦身边时瞪了她一眼,即使技不如人气势上也不能输。 却只看见容为锦神秘一笑,极其奇怪。 二人相继到后台去换舞衣,寒未熙的架子上挂着一件如星河般变幻的长裙,在烛火不同角度的照映下,竟闪烁不断,一时让她迷了眼,也忘了去检查是否有坏处。 待她们换好舞裙时,纷纷踏出,一时间两个倾城佳人乱了众人的眼,却能明显看出寒未熙的容貌更为精致妖娆。 容为锦一身红衣如火,显现了她内心张狂的本性。 她看着寒未熙那一身暗光流转裙美得耀眼,眼神划过一丝嫉妒,却更多的是得逞与嘲笑。 这个蠢货,她早已在那裙子上动了手脚,待大幅度动作时便会从胳膊下崩裂开来,届时春光乍现,在场那么多男子,看看太子哥哥还要不要这被看遍的女子。 很快,两人纷纷站上高台,几束锐利的视线扫了过来,却都是在寒未熙的身上。 寒未熙望着台下有些渺小的群众,只觉得有些腿抖,这台子太高了,她好害怕。 可是她不能退缩,底下赵暝祭还看着呢,她不能给他丢脸。 可冲动上来她才想起自己好像不会跳舞。 却没了后悔的余地。 很快乐声开始演奏,一阵和鸣而起,容为锦脚尖点地就开始动作起来。 她大红色的飞袖忽而向上抛起,而后飞速接住又在身旁绽开了花朵,舞步肆意而自然,一看就是有了多年的功底。 而这边寒未熙依旧木呆呆的站在那,让众人都反感不已,她扫视了一眼周围,又将视线落到迎风飞舞的容为锦身上。 深吸了口气。 开始邯郸学步。 她一下一下的照着容为锦的动作挥动,可对方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竟越来越快,甚至飞踏空中。 即使寒未熙再美也拯救不了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在她委屈的想要放弃的时候,忽然一阵悠扬琴声打入了她的心。 寒未熙蓦然抬头,赵暝祭不知何时坐到了她的方向,身躯挺直,一把精致古琴放在他的膝盖上,抬头专注的看着她。 忽然指尖轻拨,琴音流转,那玄衣冷冽的少年,随风带起的碎发潇洒至极,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挂着那温暖如春水的笑容。 他狭长凤眸里有个明亮的影子,是台上星河璀璨般的女子,寒未熙从他眼中看到自己在笑。 于是她也笑了。 忽然大脑一阵刺痛,一段段支离破碎的记忆开始模糊展现。 寒未熙闭上了眼睛,身体好似不是自己的了,跟随琴点迎动旋转,身上璀璨的星辰也忽明忽暗,此刻她仿佛与那天上的辰星融为了一体。 不知是不是错觉,赵暝祭看到随着她起舞时,天上分明有一颗星子突然闪烁。 就在她以为就要这么下去时,在一个大幅度的舞蹈动作后,那手臂下突然一松,好在她灵敏,猛的拽住了那就要崩裂开来的衣服。 寒未熙停住了脚步,就现在那里无措的看着面前弹琴的赵暝祭,她离他太远,若说话他根本听不清。 该怎么办。 她急得开始咬嘴唇,四下张望,突然她看到了容为锦顺着舞步就像她靠近,有了... 寒未熙轻笑,抓住那块破裂的衣服凑近到容为锦身旁,趁她挥舞那宽大的水袖之时,一把抓住那袖子的一边,猛的一扯。 那袖子本就轻薄,竟她这么一拽是完全的撕裂了下来,她顺着那方向一个旋转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而在下面人们都只能看到她们配合巧妙,一个刚刚抛起,一个就抓住旋转扯动,无比欢呼雀跃,热情高涨。 赵暝祭看着那舞蹈动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飞速弹奏,终于落下了尾音。 而后不管不顾的冲上台,一把将寒未熙横抱而起。 “啊!暝暝!你放我下来。” 寒未熙惊呼一声便离开了地面,她感受到赵暝祭的手按在了那水袖的贴合处,就知道他明白了,可心里还是一暖,自然的将手搂上他的脖颈。 “这么多人呢...多不好意思啊。” 她羞了羞,把头抵在他的颈窝里,她喜欢那个深陷下去的地方,轻轻一靠,便是一个家。 “谁不好意思,我还不想让他们看呢。” 赵暝祭轻笑,一个轻功便跃下了台,寒未熙身上的剩余的水袖迎风而起,恍惚间他们竟像极了从天而降的神仙眷侣。 眼睁睁看着寒未熙完好无损的被抱下台去,容为锦也不管那被撕裂的袖子了,眼泪大颗涌出。 不该是这样的,寒未熙那么蠢,为何会跳舞,她又怎能那么灵敏的反应过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寒未熙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平时下个床都费劲的人,怎的就自然跳出来了。 百里君御却没有闲心吃醋,他还在回想方才寒未熙那舞姿,真的是越来越像了... 真不知,是好是坏。 他直直的盯着寒未熙不放,底下的风卿沫却一个劲的往嘴里塞橘子,塞的两颊鼓鼓囊囊的尤为可爱。 在百里君御身旁,俩孩子也塞的鼓鼓囊囊的,不禁让他皱了皱眉头。 身为他的人,怎能如此不优雅? 于是说道:“好好坐着吃,不然就饿着。” 尹殇月与尹殇忧平时很跳脱,可一听见百里君御的声音那马上就变成了乖孩子,老老实实的坐着。 百里君御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向下看去却才发现又有一个不规矩的小孩。 风卿沫边塞橘子边恶狠狠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那橘子,百里君御看着她的表情都觉得浑身出血。 于是回对了过去,却没有效果。 百里君御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威严与气场。 可他不懂的是,在吃醋的女子面前,什么都是浮云。 这边寒未熙被赵暝祭抱回了座位,容为锦像只落汤鸡一般灰溜溜的下来了,还仇恨的看了一眼继续喂食的二人。 可她的眼神并不妨碍二人的兴致,甚至寒未熙看到她气的扭曲的脸吃的更香了。 “甚好,果然祭儿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寒姑娘倾国姿色,又舞姿动人,真是完美至极” 对于未来儿媳,容挽自然是怎么好听怎么说,心里也是对她越来越满意。 反而是容为锦让她大失所望,方才那一幕怎能谈过她的眼,如今这孩子年纪轻轻便如此恶毒,往后怕是... 寒未熙躺在赵暝祭怀里晃荡着,忽而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推开正欢的赵暝祭,走到了容为锦身边,白了她一眼。 而后对众人行了个礼,说道:“今儿个是四国欢聚一堂之日,也不乏恩爱的皇上与皇后们,小女子就献个丑,即兴杂诗一首。” “呦,本皇子自小到大,还未听过什么叫杂诗。” 赵暝祭冷冷的看着那个突然发声的赵暝异,他竟敢捣乱,很好,等着吧。 赵暝异却并未将他的眼神放在眼里,而且直直的看着寒未熙,阴冷至极,你爱她,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是失去。 “那便是这位皇子你孤陋寡闻了,这杂诗乃是小女子初创,诗如其名,没有束缚,没有限制,随性玩笑即可。” 寒未熙不客气的说了回去,打断她话的人还想听见什么好话? 于是也不管他,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星星月亮,故意摇头晃脑,用那文人之姿,说道:“星辰携明月几时缥缈,只看那鹊桥上有小鸟,天下良人多少,却只怕那一行酸泪不想得人好。” “哈哈哈哈,寒姑娘真是有趣。” 百里君御首先鼓掌捧场,众人虽都懵着,却也不敢不动,于是掌声四起,寒未熙饶有意味的看了眼容为锦,而后欢快的给众人鞠躬致敬。 “暝暝!我心仪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清风有点冷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而后突然冲着看戏的赵暝祭大喊,众人哗然而笑,一片谈论之声,赵暝祭的脸唰的红透了,怎么也掩盖不住。 忙急促的走上去将那坏蛋抱走。 “怎么突然这样说?” 赵暝祭好奇的歪头看她,寒未熙嘻嘻一笑,在他的薄唇上狠狠地啃了一口,暗暗的说道:“谁也不能觊觎我的男人!” 如果说赵暝祭是一盘美味的食物,那寒未熙就是十足的馋猫,只能让她一个人品尝,谁来抢便挠破了脸也是不依的。 百里君御盯着浓情几许的二人看了许久,突然嘲讽一笑。 原本他还存着寒未熙会动摇的心思,如今看来,不过是他的肖想罢了。 抬头看着那明澄的月亮,却有些晃眼。 “这月亮太刺眼了。” 他淡淡的说着。 “大哥你是人啊,你那么瞅着能不刺眼吗,不瞎了都够对得起你!” 百里君御立刻低下了头,眯着眸子盯着不知何时凑上来说风凉话的风卿沫。 “风公主,这是我的位置吧?” “我知道,我可没坐你的位置。” 似乎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风卿沫一把掀开了裙角,露出放在地上的垫子。 “这座位是你的,可这周围的土地不是你的吧?” 风卿沫得意的眨了眨眼,托着脸颊看着那台上的表演。 “竟不知风公主也那么伶牙俐齿,还有,该叫本王御王爷,怎的公主半点规矩也没有?” “规矩呢,是有的,不过今天特殊日子,王爷不必那么严谨吧,况且您巴巴的盯着那对小眷侣看,又是哪般规矩?” 说着风卿沫又往嘴里塞了瓣橘子,嗯,酸酸甜甜真好吃。 百里君御白了她一眼,不屑与她斗嘴,若不是他的扇子给了尹殇月那小丫头玩,此刻她便都凉透了。 “今日天色已晚,就到这里吧,众皇子公主们都且去休息,明日便会有马车送行。” 那太监说完容为锦才动容了些,方才她脑海里一遍遍的想着寒未熙那首破诗,那分明是嘲讽她酸! 眼里藏不住的恨意涌出,却被一旁的赵暝异尽收眼底。 在众人熙熙攘攘散场之时,他便悄悄的挪了过去。 “这不是为锦表妹吗,怎的孤身一人在此?” “三皇子不必客套,长话短说吧。” 身为宫里人,容为锦自然明白他是无事不会献殷勤的。 果不其然,赵暝异点了点头,赞赏道:“为锦表妹也是个利落爽快之人,那我便不卖关子了。” “你讨厌寒未熙,而我恨赵暝祭,那我们合作如何?” 容为锦打量这这个平常默默无闻的赵暝异,她竟猜不透他的心思,若说想要夺位,那便有的是比她更好的人选,他为何来找她呢? 赵暝异相信她一定会答应,因为他们是相同的目的,她要的是赵暝祭的爱,而他,是想要夺回原本属于他的爱。 “好,怎么做。” 容为锦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不过机敏的她很快看了看周围,领着赵暝异往帐篷那边走去。 而百里君御也提溜着吃饱了睡得香甜的姐弟俩,他嫌弃的看了眼他俩,正想寻个地方撇下,却忽然听到一旁有细碎的声响,忙找了个帐篷躲了起来。 “主子交代的事我都办完了,古力族那边会正常派送武器,不会让赵暝祭知道那边的事情,不过,似乎高氏不太配合,不然...” 这是一个低沉男子的声音,算不上好听,从话语里可以得知,他并非什么头头,不过是个跑腿的。 百里君御猜想这人的主子怕就是杀害古力族族长并且诬陷赵暝祭之人。 只是他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赵暝祭。 若与他说了,岂不是又没了破坏他俩感情的机会? 若是不说... 可百里君御到底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他已经放弃了那渺茫的希望,孤独一生,也不失为一件美事,于是在听完他们谈话之后,便去找了赵暝祭。 此时赵暝祭与寒未熙在帐篷里悠悠的谈天,身旁火炉噼里啪啦的响着,暖光散发到了四周,将他们层层包裹。 “暝暝我困了,啊呜。” 寒未熙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缩在被褥里眯着眼睛,似乎下一刻就能昏睡过去。 “小懒虫,这么早就睡吗,我以为,我们该做些什么的。” 赵暝祭本来坐在床边,却突然把脸凑了过去,下巴在寒未熙发粉的脸颊上磨来磨去。 “嗯...你起开...。” “我要睡觉...” 显然美男计已经不成了,无论赵暝祭如何动作,寒未熙仍旧瘫成一团,似乎现在柔软舒适的被褥比帅的惊人的赵暝祭要好的多。 “唉,曾几何时你也是迷恋我的。” 看着怀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女人,赵暝祭冷哼一声,颇为怨念的嘟囔着。 却还是把她放好在床上,整理了许久被子才离开,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哪怕她看自己厌倦了也是要宠着的。 寒未熙睡得很香,可赵暝祭却没有睡意,方才宴会上赵暝异那个眼神,似乎他想要做什么。 如今关注未熙的人太多了,就连百里君御那几个花花草草,也开始注意她。 这不是一件好事。 “太子歇息了吗?” 一声冷冽的声音从帐篷外传来,赵暝祭看了眼睡得香甜的寒未熙,才走了出去。 一出帐篷却出乎意料的看见了百里君御,只见他神色凝重,像是有话要说。 还未等他问出口,百里君御就迫不及待的问了出来:“陛下赏赐你的玉佩还在吗?” 这一问倒让赵暝祭想起,那玉佩似乎不见了,他之前都把心思放在了未熙身上,竟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东西。 “不知遗落到哪里去了,不知王爷为何这样问?” 他的回答是在百里君御意料之中的,于是他接着说道:“你和寒姑娘离开古力族的那天,恰巧本王也过去了,不过本王去的时候你们已经出发了,就是那时,本王去找族长,却发现...” 百里君御停顿了一下,他从之前那孩子的状态就能看出来,他们关系不菲,那件说了出来,若未熙接受不了又该如何?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欺瞒,说不定将来这件事便会成为导火索,届时就无法挽回了。 “发现了什么?” 赵暝祭有些迫切,他预感不妙,忽然又想起那封母后没有写过的亲笔信,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现古力族族长与他同塌的女子,皆死于非命。” 百里君御沉声说出这残酷的事实,却看到赵暝祭的眸子突然一暗,接着身体有些不稳。 在赵暝祭如今的思想里,他们本该好好的,阿泽也该认祖归宗阖家团圆了,却现在告诉他,阿泽的父母在他离开那日就死了,这让他倒不至于不能接受,可是他想到了寒未熙,若她知道了,便是拼了命也要去替阿泽报仇。 不行,他必须瞒着她。 “凶手可有线索?” “现场发现了,你的玉佩,那孩子似乎知道了,跑了出去,再没了踪影。” 百里君御陈诉着事实,却没发现身后一鬼鬼祟祟偷听的身影。 “定是有人杀了人嫁祸于我,不过他没有昭告天下,目的是什么?” 赵暝祭有些不解,若是想对付他,最简单的毁了他的名声便可,可幕后凶手却只杀了人嫁祸,以至于受影响的只有阿泽一人。 难不成... 他是冲着阿泽去的! 如今必须找到阿泽,才有可能得知那凶手的踪迹。 “本王要说的便说完了,你,照顾好她,本王突然不喜欢她了,便留给你吧。” 百里君御说这话时,声音里止不住的颤抖,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心痛,好似放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你也是个有种之人。” 赵暝祭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这个近乎于神一般存在的男子了,敢爱敢恨,不似旁人磨磨唧唧。 “走了。” 百里君御懒懒的说了一声,看了眼那依旧烛火摇曳的帐篷,头也不回的走了。 离开了明亮的地方,一阵细碎的声音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飞速的往前走着,那脚步声越来越大,似乎在小跑。 于是百里君御邪魅一笑,突然停下了脚步,风卿沫正追的起劲,到底也没刹住。 “我的鼻子!” 她悲催的撞上了百里君御的后背,欲哭无泪的捂着红红的鼻尖,不过那撩撩香气在鼻息萦绕,也是好闻极了。 不亏。 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却没发现百里君御已经转了过来,从上往下打量着她。 “公主这是何意?为何跟着本王,难不成想谋杀?” 天色太暗,风卿沫看不清百里君御冷冰冰的脸,只听得见他好听温和的声音,于是嘻嘻笑了笑,说道:“王爷不可乱讲,这路不是你开的,树也不是你种的,我为何不能走?我还要问王爷为何鬼鬼祟祟的走在本公主前面,难不成是想让吸引我的视线?” 风卿沫倒打一耙的本事是炉火纯青,百里君御甚至觉得她和寒未熙不分伯仲,就是那么耍无赖还耍的头头是道。 “那若无事,本王便歇息了,还请公主慢走。” 这时风卿沫才发现,竟七拐八拐的到了人家帐篷前,忽然想到方才胡扯的,顿时脸一红,轻咳了一声,说道:“你看王爷我都咳嗽了,定是受凉了,夜里风寒,不知你这帐篷里暖不暖,也不知小女子是否能进去避避寒?” “公主就要嫁人了,孤男寡女,怕是不便。” 百里君御委婉的拒绝了,可风卿沫不吃他这套,飞速的钻了进去并且留下了一句:“哎呀,好暖和。” 这下气的百里君御咬紧了牙,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厚脸皮的女人扔出去,脚下也是站着不肯进去,无奈这清风实在是冻人,吹的他脸颊都白了。 又想到这分明是他的帐篷,他凭什么在这里受冻! 于是便踏了进去。 第一百六十章 概不退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公主倒是惬意?” 百里君御本想着她第一次来陌生男子处该拘束有礼,谁承想却看到她早已钻进了被子躺着,只露个脑袋看着他。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难道不知床榻是隐私之处吗? “惬意谈不上,这床太硬了,还有这点心,太难吃了,哪比得上我的手艺?” 风卿沫嫌弃的拍了拍床板,又啃了口身边盘子里几块糕点,这真是哪哪都不如她的公主府待遇好啊。 “那还真是委屈您了呢。” 百里君御几乎已经处在要爆发的边缘,脑袋上跳动的青筋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善。 可风卿沫如今是死也不怕了,既然他非要让她和亲,那她便让他一起上路! “凑合着吧,人生总是不顺的。” 她挑了挑眉,嫌弃的看着这周围的一切,最终把目光落在了百里君御身上。 百里君御不傻,自然明白她眼里的嘲讽,于是嘴唇勾起,危险气息散发出来,身影一闪,便冲着她白白皙修长的脖颈袭去。 “咳咳咳,你,你放开我!” 风卿沫拼命拍打这脖子上的大手,只觉得喉咙越来越紧,似乎每一口呼吸都要停了好久。 脸颊也因窒息憋的涨红,百里君御看着手里脆弱挣扎的女人,一丝狠意从眼底流出,此刻他只需稍稍用力,一条生命就会因此消失。 不过他在等,等风卿沫妥协。 可他低估了女人的倔强,也低估了风卿沫的绝望程度。 “哈哈哈。” 她突然笑了出来,也不再挣扎,只是疲累的闭上了眼睛,脖子上紧扣的手还是丝毫没有松懈。 “你要杀便杀了我吧。” 这一句话却不是气话,悲凉至极,与此同时一阵温热滴在百里君御的手背上,他怔住了,也下意识松了手。 风卿沫顿时倒在了床上,凌乱的发丝盖住了她已经模糊的双眼,只剩颤抖和轻咽。 “为何想要寻死?” 百里君御其实想问,她为何快死了还不妥协。 “再过一些时日,我便要去和亲,去陌生的地方,去谄媚讨好足可以当我父亲的男子,那时的我与青楼女子有何分别?不过是一个沉沦与万人,一个卑微屈膝为一人罢了。” 风卿沫的声音很虚弱,她还没有恢复过来,身体的伤能好,可心里的创伤永远无法弥补。 百里君御沉默了,他没想到这件事让她如此受伤,他不该,也不配拿一个女子的一生开玩笑。 “抱歉,是我犯了错误,我会弥补。” 风卿沫听他这话却很假,到了这个地步他来说弥补,不觉得晚了吗? 于是嘲讽一笑,说道:“王爷不用自责,你尽可以当你高高在上的御王爷,也不必为了我一介女子去得罪人,不就是和亲吗,我认了。” “你这是作何,本王都已道了歉,你还这么执着是在赌气吗?” 百里君御一把拽住风卿沫的手臂,使劲将她带进了怀里,大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王爷请自重。” 风卿沫冷冷的看着这个气愤至极的男子,他很好看,却又不好看。 她喜欢他的高傲淡漠,却又讨厌。 百里君御听到这一句,顿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可却也没有松开她,只盯着她那双没了希望如死灰般的眸子看着。 不知怎的,他不想她如此。 “我说过,我会帮你解决。” 他又重复了一遍,可那眼神依旧暗淡,只是那樱唇轻启。 “解决,如何解决,我若毁了婚,即使你能劝得住水净国不出兵,又能劝的住那些众人之口吗?一个退了婚的公主,还有会人要吗?” “本王要!” 风卿沫盯着眼前冲动的男子,终究是动容了片刻,她本就心仪他,如若… 可也只是片刻,她便想到,或许他是气话吧,他一个闻名四国的王爷,又凭什么娶她一个弱国的公主? 百里君御自然是冲动说出,可也是心里之话,他抱着这个娇弱的女人,又想到她倔强不客气的样子。 是他毁了那个高傲娇纵的女子,那就让他来守护这个脆弱的女人。 低下头,眸子盯上风卿沫微喘的樱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又扫在她不相信脸庞上,突然邪魅一笑。 捏住她下巴的手蓦然往上抬,也低下了自己的曾经永远高傲的头颅,两片温热附庸在一起,引起两次颤动。 风卿沫瞪大了双眼,只觉得酥酥麻麻让大脑都失去了反应的机会,可她也不是个平常的性子,转眼间便反应了过来,闭上了眼睛,去感受这温热的美好。 百里君御的吻一如他的性格,虽是初次,沦陷青涩,却霸道的让人忍不住沦陷。 “如此,你便是我的人了,夫君?” 百里君御伏在风卿沫的颈窝里喘息,却听到了这样一句,不禁有些不自然,以往这样的话都该由他来说才是。 “彼此彼此,夫人。” 虽说把初吻交代了出去,但地位还是要的,于是百里君御也不客气的说了回去。 “那,我们睡个素的?” “不然你想怎样。” 话语间,百里君御便褪去了衣裳,将这方才还想寻死如今乐的合不拢嘴的女人搂在怀里,盖上被子。 “我怎么觉得,我上当了?” 百里君御才有些反应过来,低下头看着自然枕在他手臂上的风卿沫,这女人怎么丝毫都不羞涩? 难不成早就算计好了? “怎的你要下船吗?” 风卿沫唇角微勾,又抬头在那薄唇上印了一下,眸子狡黠的眨了眨,说道:“货物已盖章签收,概不退换。” “好。” 事到如今百里君御只好听从,不知怎的他好似突然学会了心软与心疼,硬生生给风卿沫揉了一夜脖子。 却只换来风卿沫嘲笑的一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赵暝祭在百里君御走以后,并没有回帐篷,而是踏夜外出了。 “冷决,你去查一下古力族之事。” 他唤来了冷决,并将此时告知于他,如今他有了要护着的人,也不便远行,于是这苦差事就落到了冷决身上。 “是,主子。” 冷决出奇的没有抱怨,他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他明白赵暝祭并不是看中什么诬陷嫁祸,而是因为他的原因,阿泽没了亲人。 于是他应答一声,便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一个黑衣人看完了他们的过程,而后消失在角落。 “主子,已经把那消息透露给他们了,只是我不明白好容易隐瞒的为何要透露?” “蠢货,之前不透露是因为绝袭这孩子还心存侥幸,觉得不是他们所害,若赵暝祭一早便知,定会查探,怎么也会动摇绝袭的心,如今这么些时日过去了,绝袭他一直在等寒未熙的寻找,如今怕是已经放弃了,而赵暝祭此刻知晓,这事摆到了面子上,届时他们与古力族的合作也会泡汤,化为仇敌关系,如此他既失去了绝袭的信任,又永远不可能得到古力族的支持。” 黑衣人震惊的听着云济帆的分析,只觉得眼前温润的男子恐怖如斯,永远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你以为你知道了答案,实则他是另一个迷题。 “下去吧。” 云济帆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视线又落到他方才打开的画卷上,那赫然是寒未熙的容颜,他将食指放在她锁骨间的残月上,喃喃的说了一句:“她的命运,亦该是你的命运。” 空中划过一丝白,微微亮光,似乎马上就要侵蚀大地,赵暝异踏着晨露便赶回了宫中,夜晚宫里来人通知他,迎庶人快不行了。 可即使他心急如焚,那破马车还是晃晃悠悠嘎吱嘎吱的响动着,他缩在车厢里,却不知是何心情。 他本该欢喜如斯,迎庶人就要死了,他届时查明身份便可一举登天,做皇后的儿子,名正言顺的当太子。 可如今他为何脑海里全是小时他们母子嬉笑的影子,不,他不要这个! 迎庶人不配当他母亲,皇后才是! 赵暝异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头疼欲裂,让他忍不住轻声呻吟。 “三皇子,您没事吧?” “无事,快点走。” 他捂着脑袋催促着前面的赶车人,也怨恨自己的无能,若不是他不受宠,怎的如此重要的事会那玩意来敷衍他? 方才想起的母爱顷刻间被权利的不公与欲望击破,渐渐的,他的内心也变得浑浊。 天明时,寒未熙还在没意识的昏睡,赵暝祭早已起身收拾好东西,也备好了热乎的茶水与点心,这才去叫她起来。 “未熙,该起身了,今儿个你是要随我回太子府的。” 昨夜赵暝祭思考良久,还是决定不能让寒未熙留在后宫里,虽说太子府一样是皇城中,但也少了拘束,他去议事时也好有人照顾她。 “你背我去。” 那团成一团分不清是人还是被子,传来了猫叫似的嘟囔。 赵暝祭看着那乱糟糟的窝,却觉得暖洋洋的,于是贴了过去把她捞了出来,拿起旁边放好的衣服开始一件件的给她穿着。 “好,背你,不过就算我背着你去也得穿衣服啊,不然被旁人瞧见了怎么办?” 寒未熙迷迷糊糊只觉得身上多了一层又一层,勒的她喘不过来气。 好在不一会赵暝祭就给她穿完了,就扶着她坐到了镜子前,把寒未熙的脑袋稍稍往下按,用布沾水一点点的擦着。 净完了面,他望着那古铜镜子里隐约浮现的还未睁眼的小女子,又低头寻了把梳子,顺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梳着。 不过他到底是男儿,即使偷偷学了许久,也只是会简单的团髻,人家的都是一个小小的,而在赵暝祭的操作下,寒未熙头顶着两个圆球球,上面坠着粉色的珠子,可爱的像个娃娃。 第一百六十一章 凉薄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宴会结束,场外马车无数,都是为各国王公贵族准备,这一日为了避免事故,百姓皆不许出门。 对于这一条例,赵暝祭反感至极,难道他们吃喝玩乐就要牺牲百姓的生活吗,谁又管过他们少出去一天少了多少收入,还能不能糊口? 如今他的力量微薄,可还是每年这个日子都让人去施粥送米,能帮一些便好一些。 而赵谦漠的种种不为民的举措,赵暝祭都会记录在册,并告诫自己,这是他欠黎明百姓的,待登基之时,定当改善。 马车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一时间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也惊起了林子的鸟,毁掉了它们清净的早晨。 “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寒未熙此刻才清醒,满身的活力却只能扒着窗子看外头的风景,不禁让她郁闷至极。 “到了,下车吧。” “啊?” 原来寒未熙醒时已经到了皇城不远处,赵暝祭也是看着她睡了一路。 被搀扶着下车,寒未熙抬眼便看到那中规中矩的太子府,金黄的三个大字。 既没有贵妃宫里的仙气也没有皇后宫里的贵气,不禁让她有些失落。 一个嬷嬷听到马车声缓缓走出,她年纪已大,但脸上却威严的紧,服饰也规整的挑不出理。 “恭喜太子回宫。” 嬷嬷先走过来屈身向赵暝祭行礼,眼神也只盯在了一处,似乎除了赵暝祭她不会关心任何人。 “嗯,起身吧,这是未来的太子妃,她的话就如同我的话一样,务必照顾好她。” 而后赵暝祭又将寒未熙拉到跟她介绍道:“这是如嬷嬷,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以后你有什么需求或者谁欺负了你,我若不在你便来找她。” “你要去哪里。” 寒未熙忽略了前面一堆,只抬着巴巴的眼睛看着赵暝祭。 “我每日都要去议事,不过两个时辰也就回来了,一会我便要走了,让如嬷嬷安排你住下。” 说完,还不等寒未熙呜咽,就把她轻推到了如嬷嬷身边,而后转头却红了眼。 他何尝不想时时陪着她,可如今这乱世,他必须去争取那最安全的位置给她。 “太子有公务在身,姑娘若是真心为他好,便不能时时刻刻缠着他。” 还未等寒未熙憧憬未来的幸福日子,如嬷嬷的教条就把她的心情打到了谷底。 她灰落落的跟在那嬷嬷后面,赵暝祭说这是一直跟着他的人,她能忍就忍吧。 踏入太子府,只看到一切都规规矩矩,却很冰冷的没有温暖。 丫鬟们有秩序的忙着自己的活计,如嬷嬷管理是一把好手,特令走路时要禁言,禁闹,若被发现违规者,一百大板伺候。 太子府屋子不多,中心为迎客的大厅,而东为尊,自然是赵暝祭的住所,装饰也与他的性子一般,简单肃穆。 而寒未熙按礼只能住西偏殿,虽说与东偏殿遥遥相对,却也是隔了好远,寒未熙眼看着自己离赵暝祭的住处越来越远,好似他们之间都有了距离。 这让她很不舒服,却无法明说。 —— 风卿沫被百里君御揉了一夜的脖子,红肿也消退了,只是起来时她突然呆愣住了,坐在床上看着地面的一角。 百里君御并未管她,只瞟了一眼说道:“你若再不起便赶不上回去的马车了,你确定要走几十里的路?” “我的亲事该怎么办啊,怎么样才能都不发怒呢?” 风卿沫鼓着个脸白了他一眼,从昨日她便明白了百里君御不会哄人的,除了那个吻,在别的地方他也从来没低过头。 “你就在担忧这事?一早我便让人送了两封书信,一封给了水净国,解除联姻,一封给了你母国,说明了你以后会跟我住。” 百里君御淡淡的说着,穿完了最后一件衣服,起身就离开了帐篷,也没有等待风卿沫的意思。 “主子早上好!” 他刚出去就被吓了个激灵,无奈对着尹殇月和尹殇忧姐弟俩翻了个白眼,说道:“做我的下属不必咋咋呼呼的,我喜欢安静。” “是!” 于是他们乖乖的跟在了百里君御身后,不一会风卿沫也收拾好走了出来。 “你一封信就好使吗?” 风卿沫有些怀疑的问着百里君御,她确实知道他厉害,可不能厉害到一封信就接触了和亲避免了战斗吧? “厉不厉害,你日后便清楚了。” 百里君御自顾自的踏上了马车,也没说扶一下风卿沫,她看着那高高的台子,无语至极。 而水净国国君清晨收到了封信,气的叫了太医。 只见那信上写着,风卿沫,我要了。 落笔是百里君御的名字,即使国君在气愤羞愧,也无可奈何。 而风栾国也收了封信,却是欢喜一片,只见信上也是写着,风卿沫,我要了,却多了句,择日下聘提亲。 风苍钰顿时开心的合不拢嘴,原本他还担忧沫儿嫁给那水净国的糟老头子,如今却变成了四国独一的尊贵之人,真是祖坟冒烟了啊。 —— 今日朝堂之上,却不如往常一般平静。 不知怎的,礼部尚书竟提了一件不该在朝堂上提起的事。 威严肃穆的大殿上,金龙盘旋在八根红棕柱子上,众人就困绕在这柱子之间,而赵谦漠一身龙袍加身,端坐在辉煌霸气的龙椅上,只是那龙椅的龙头看起来却没了精气神,似乎困倦了。 礼部尚书对着赵谦漠行礼鞠躬,而后义正言辞的说道:“臣听闻近日流言纷纷,皆是为太子的身世,不知太子作何解释?” 说罢,他看向了最前排的赵暝祭,等待他的解释。 赵暝祭回了他一眼,说道:“流言不可信,难道李大人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吗,本宫又为何为这莫须有之事解释?” 此事终于被提上了议程,赵暝祭虽意料之中却身处其中也难以冷静。 皇家身世向来为禁事,能被抬到这里,上头那位想必也是默许了。 他就那么迫不及待废黜自己吗? 赵暝祭看着那面色无异的赵谦漠,他一直都是这个表情,自他记事起,到现在,除了发怒,他还未见他笑过。 不对,他是笑过的,在赵旨然面前,曾经他以为他是个严父,如今想来也不过是不欢喜他罢了。 这时又有一人出来发声,却是赵暝祭意想不到的。 夏侯杰跨出一步,低头也不敢看赵暝祭的目光,说道:“臣附议,皇太子乃是未来的君王,血脉不可有疑,若太子真的和三皇子换了母亲,以后传了出去,也是我赵曦国的一件耻辱之事,试问,国君血统都无法弄清,我国怎能强大!” 他铿锵有力的发声,引起一片哗然,言语中尽是忠心,让人无法反驳。 对于赵暝祭来说,他不足为惧,只是他们平日不甚来往,他为何这样得罪一个还没弄清身份的太子? 此时聂丞相无意间看了眼夏侯杰,而夏侯杰也回了一眼,两人纷纷点头,以示交好。 聂丞相与赵暝祭并无仇恨,相反原来还很欣赏他的才华与智慧,可那日聂玲儿回府竟哭哭啼啼的说有人欺负了他,细细问了才知道竟是赵暝祭。 那好,也不怪他落井下石了。 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要从多月前算起,他本想拉拢赵暝祭,他各方面都称得起是帝皇之姿,可却被拒绝。 与他来说,与其把希望放在一个不可能拉拢的人身上,不如将那个人替换掉,换来一个听话的。 “夏侯大人,此事要讲究证据,若今日因流言就怀疑本宫的身份,它日是不是又因什么闲言碎语怀疑皇后娘娘啊?” “这...” 夏侯杰刚想要反驳,却犹豫了,让他与赵暝祭对抗可以,可那皇后却不是好惹的。 她立与后宫多年,老谋深算,边界还有个当大将军的哥哥,若真的冲突起来,皇帝未必会帮他。 “皇上!” 聂丞相见局势不妙,突然哀叹一声跪倒外地。 “皇上三思啊,务必验明正身才可让其担当大任,不然赵曦国的江山岂不是不明不白了?” “丞相这话倒是有趣,且不说我到底是不是太子,即使不是,三皇子也是父皇亲生血脉,怎的到了你嘴里就不明不白了?你是在怀疑天子血统的纯净吗?” 赵暝祭依旧没有变化,看着这些跳梁小丑,连声音都不屑放大,却威严至极,无形之中身上的龙威将众人齐齐镇压。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聂丞相见说不过,干脆耍赖般的带着众人起哄。 赵谦漠瞧着那些笨拙的人,真是气愤不已,说个话都不会,三个人都说不过一个赵暝祭! 可他的决定权才是最重要的,前面这些不过是炮灰罢了。 没有他们,他怎好去讨论这件事呢? “此事看来已经牵涉过大,太子啊,为避免争论,你且休息几日吧,待流言平息,朕会还你公道。” “父皇...” 赵暝祭怎的也想不到赵谦漠会如此绝情,最终他也只叫了他一声父皇,看着他摆手离去的背影,嘲讽一笑。 咱们的父子缘分,算是到头了,接下来,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寒未熙坐在亭子里吃点心,看着那灰尘缭绕的西偏殿,还有一堆丫鬟太监拎着水桶抹布奔来跑去的样子。 这太子府几乎没有来过女人,这是如嬷嬷与她说的,说她算是第一个正式入住的,早年皇后住过几日,却算不得女主人。 就在她悠闲之时,只见如嬷嬷叠的比她脸还高的一摞账簿,寒未熙好似突然明白了那是什么,飞速将点心塞进嘴里,埋头就睡。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少年初相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砰...”如嬷嬷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将那些账簿放在她面前,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姑娘就不要装睡了。” “嬷嬷,能不学嘛?” 寒未熙托着腮胡乱的翻着那看不懂的字体,她失忆好像丢了个脑子,连字都不认了。 “不可,你未来是要担当太子妃的,这不仅仅是一个名头,亦是一个职位,你要辅佐好太子,帮助他登基。” 如嬷嬷好似丝毫不避讳皇帝,居然明晃晃的提了登基之事,看来她算是皇后一派。 寒未熙不看那本子,却把眼神放到了眼前这个精瘦的老太太身上,她好似刻意保持身材,该瘦的地方总是瘦的,头发也立立整整。 只穿一身棕色的袍子,上面什么花样也没有,连扣子都是椭圆平常的。 又低头瞧了瞧自己,好似又多了些肉,脸也越发圆滚了,惹得赵暝祭总说她,今儿个肚皮的肉好像又多了。 “好吧,那等赵暝祭回来我在学。” 寒未熙眨了眨眼,把那东西都推开,尴尬的笑了笑,见她没有拒绝,暗自欣喜,等赵暝祭回来还不知谁学呢。 如嬷嬷看着这个半大的丫头,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没忍心逼她,可她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也不是件好事。 皇后特地吩咐她,要好好教导这个眼皮的丫头,可她年纪大了,看不得撒娇和委屈,这个寒丫头,像极了她的小孙女。 “姑娘这发髻,是谁梳的?” 如嬷嬷瞧着那两个小圆球倒是可爱的紧,当下也忍不住去摸了摸。 这勾的寒未熙也忍不住摸了摸,才发现了不对劲。 “这,我知道谁干的了,我会收拾他的。” 寒未熙捂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她也太丢人了,难不成她顶着这两个球晃悠了一路? 好啊,看她不给他脑袋上来两个一样的! 赵暝祭下了朝,也没有去别的地方,直直奔着太子府而来,只是脸色依旧苍白,说着不在意,可其中苦痛又有谁能懂? 寒未熙鼻子灵的很,大老远便闻到了赵暝祭身上的龙涎香味,立刻丢下了点心,踏着小碎步向外跑去。 看到不远处那熟悉的玄袍,竟有如隔三秋的思念,于是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猛的扑了进去。 “你怎么才回来,呜呜,不要未熙了吗?” 寒未熙呜咽着等待他的安慰与摸头,可却感到一阵寒意,她感到不对劲,立刻松了手,却看到他复杂的眼眸。 “怎么了,是不是朝上的事什么不顺心的?” 她小心翼翼的问他,生怕哪里说错,赵暝祭终于抬头瞧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声音疲累不已。 “乖,今日你一个人睡。” 说完就错过了她进了东偏殿,寒未熙还在原地楞着,她的心突然一疼,眼珠滴溜溜的转着,却是在忍住泪水。 这是,厌倦她了吗? 原本她就惶恐不安的心在这一声冷言之下被彻底击碎。 又突然想到,她在这里似乎只能依靠赵暝祭的爱,若他有一日不爱她了呢,她又能去哪? 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结束。 寒未熙回头看了眼这陌生的地方,笑了笑,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归宿,她也不属于这规规矩矩的地方。 于是抹了把眼泪,冲着那朱红大门跑去。 如嬷嬷想要出声说些什么,却忍住了,这毕竟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她一个外人,又该如何开口呢? 于是摇了摇头,走了进去。 寒未熙跑出了太子府,独自走在大街上,仿佛一切声音都安静了下来,景物也模糊不清,只剩下她一个人前行。 一辆马车距离她不远处正往这里疾走,可她却完全没有察觉,还是在街心走着。 那马车愈来愈近,马蹄子当然不认人,眼看就呼啸而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车里却冲出一人。 那人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剑,冲着那棕红马头砍去,只见银色剑光一闪,一道鲜血划出一道红线,也迸溅到了寒未熙的脸上。 那温热腥气的血让她瞬间吓得不敢动了,她微微转头,即使那人快速将马盖上,可她还是看到了那身首异处的马。 那分开之处还往外汩汩的流着血,霎时间血满长街。 “未熙,你没事吧?” 那人命人处理好现场,忙凑了过来询问。 寒未熙看着眼前熟悉不过的紧张面容,睫毛轻眨了眨,才晦涩的开口:“没事。” 百里君御只觉得心差点破碎了,他不敢想那一踏千斤重的蹄子落到寒未熙身上会怎样。 幸而他下意识看了眼到了何处,幸而他拔剑拔的快。 寒未熙此刻意识完全是怔住的,也没有顾得上百里君御放在她肩头摇晃的手。 此刻风卿沫早已跳了出来,独自一人站在那里看着那百里君御惊慌失措的模样,清泪自眼角流出。 若不是她反应快,方才那马倒下时那车辆便把她压在了底下。 怎的她的命就不重要了? 还是说,他方才危机时刻根本想的就是寒未熙。 百里君御从怀中掏出一手帕,将寒未熙小脸上的血迹擦掉,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擦拭什么绝世孤品。 而后也不管她冷还是不冷,将衣服褪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你要去哪里,赵暝祭呢?” 寒未熙这才有了些反应,她忍着眼泪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说道:“他不要我了。” 眼眶的温热终究打在了衣服上,留下点点印记,她也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大声抽泣着,双肩颤抖的衣服都快要掉下来。 百里君御看着这个似乎没了家的女子,心里像被刀子割了一下又一下,他使劲将她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说道:“你还有我,未熙,你还有我。” 寒未熙只哭着,也分不清是什么东西抱住了她,于是她就在那怀抱哭着。 风卿沫也哭着,却死咬着嘴唇不出声,眼前女子的容貌被她深深记在心底,也咒怨了千遍。 她好容易得到的,自不会让人轻易抢了去! 百里君御本以为早已忘了这个丫头,可此时他的禁锢在她的眼泪面前不值一提,崩溃的丝毫不剩。 他不想论身份,不想论旁的,只想这么紧紧的护着她。 或许,他们是同一类人,他有着多重身份,有财富无数,却没有可以喊一声爹娘的人。 寒未熙比他更不如,她如今连爱的人都没了。 两个同病相怜之人,总容易互相吸引,也最容易心心相印。 —— 赵谦漠才刚回到寝殿,容挽就急匆匆的找上门来了。 皇后娘娘自然无人敢拦,也没有通报。 “臣妾参见皇上。” 容挽一进殿就给赵谦漠行了个大礼,即使她心里恼火的很,却还是平静如初。 今儿个她本不用来,谁知朝上她的人竟通信来说赵谦漠听了那些佞臣的言语让祭儿休息几日? 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天下人,皇上也不相信太子的身份吗? 这个老狗,容挽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他不过是想让岚钥那贱人的儿子当皇帝罢了,就那窝囊废物,还不毁了赵曦国百年的基业? “皇后不必多礼,怎的今日来找朕了?” 赵谦漠客套了一句,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女子,他不用想都知道,定是她收了亲信的消息,来劝解他了。 这个女人,若不是她背后势力大,他又怎会娶她,年轻时她还貌美,如今年老真是越发丑陋,他不废了她便是最大的恩典了。 牡夏忙扶了容挽起来,容挽看着眼前这个始终都不看她一眼的脑子,只觉得这青春都白付了。 她知道明白与他说祭儿之事定没有好结果,于是她轻蹙眉头,沉声说道:“漠郎可还记得我们初逢之时?” 这句话即使带了祈求的意味,却更多的是苍凉,时事变迁,那个记忆中的谦谦少年,终究是化为乌有了。 她甚至害怕赵暝祭以后也是那副样子,害怕寒未熙将来如她般难熬,看着一个个新人承欢,自己的宫殿却冷的彻骨。 那是极其漫长的痛苦过程。 赵谦漠听了她的话也抬起了眼眸,看着这个脸上满是岁月痕迹的女人。 他与她,当年也是爱过的。 只记得那是月圆花会,灯火阑珊,行人匆匆,摊子上的东西都多了起来,有卖面具的,有胭脂水粉,有各色风筝。 天昏夜暗,他带着侍从无意从那街上路过,却瞥见一女子大吵大闹。 深觉有趣,于是过去围观,本以为是什么泼辣妇人,却看到一张青涩可爱的脸庞,那不过是个年芳十六的女子罢了。 可她的行为却老练的很,双手掐腰,嘴上喋喋不休的与那老板讨价还价着,那老板似乎也没有见过如此不依不饶之人,终于应了下来。 她谈好了价格,却摸了摸身子发现银子没了,于是又开始吵吵嚷嚷,问是那个毛贼顺了她的银子。 赵谦漠当时好似有什么驱使般,把自己的银子递给了她,并说道:“姑娘,虽说我不知是谁拿了你的银子,但若你有急用,便用我的吧。” 那姑娘却不像一般人还要客气两下,豪爽的接过还道了谢,付了钱,她要买的是个普普通通的玉簪子。 而后赵谦漠突然有了戏耍的想法,于是对她说道:“你既用的是我的钱,那这簪子也该是我的。” 他以为她不会给,谁知她思考了片刻,即使满眼不舍,却还是给了他,还说了句:“公子你说的对,天下无白给的东西,不过你要替我好好留着,待我拿了银子来买。” 赵谦漠看着这一脸认真的女子,却不知中了什么魔法,在她喋喋不休时,凑了近,将那簪子轻插在她发间,温柔说道:“我不过是逗你罢了,既说了给你,便是你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身世之谜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他不记得当时她是如何反应,只想想好似一片红霞浮在了她白皙的脸颊上,她皎洁的眸子也多了几分羞涩。 他当时就是那么爱上了那个娇蛮的丫头。 没有身份,没有牵扯的爱,纯粹至极。 而后他为先皇定下的亲事烦闷不已,他们在那时似乎也不谋而合的断了。 一切转变发生在那深红盖头下,他在喜气的洞房里,揭开了她的盖头,却眸子里多了惊喜,心跳也飞速的跳动。 她与他都不曾想到,他们竟是早定了亲的人。 自那日起,少年的赵谦漠便满足至极,万里江山在手,心爱之人在身旁。 足矣。 可政务的繁忙与一批一批的新人,让他渐渐从少年郎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皇帝。 开始容挽还吃着飞醋,他还打趣她道:“若你吃了醋,那我便把她们都赶出了宫去。” 他只当那是玩笑话,可容挽却当了真,一复一日的念叨着:“漠郎,你什么时候把她们赶走,我不喜欢她们。” 终于他厌烦了无休的争吵,说了句:“你是皇后,该大度包容才是。” 自那日起,她好似变了个人,再也不与他哭闹,对新人也笑意相迎,只是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些什么,他每每去找她都是无言以对,两两相望,却不知从何说起。 于是渐渐的,他不去找她了,旁的女子新奇,有趣,会撒娇,会打闹。 他好像,把她弄丢了。 “你哭什么。” 容挽问着含泪的赵谦漠,自己却也泪流满面,在那模糊的泪水中,她的少年郎,回来了。 “我竟不知,过了这多年了。” 赵谦漠长叹一口气,如今想来,哪怕莺莺燕燕许多,他最后能记起的,也唯有那个娇蛮任性的丫头罢了。 “你回去吧,祭儿那,我会处理。” “好,那我晚些时候,来你这里吃饭。” 容挽笑了,她看到赵谦漠也笑了,哪怕他再不喜祭儿,看在她的面子上,该不会那么快动手了吧。 他们似乎回到了从前说话的样子,又似乎没有回去。 看那人灯火阑珊处,只是灯火依旧阑珊,人却已不在。 容挽走出大殿,抬头看着沉闷的天,纤手抹掉了眼泪,不禁感叹,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这皇城的消磨。 “主子,我们要不要去太子府?” 牡夏担忧的看着容挽,她虽不曾认识曾经的容挽,可如今的她还是带着小性子的,她便可以推断出,那是一个极其有趣的人。 —— 赵暝异马车刚到了皇城,他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若等这破烂玩意进去,他便再也别想看迎庶人最后一眼了。 于是众人便看到三皇子急匆匆的跑着,无人知道发生了何时,在这皇宫里,一个不受宠的废人死了,比蚂蚁都轻。 迎庶人吊着一口气,只觉得身上好似都轻了许多,浑浊的双眼也清晰了起来,能看得清外头的霞光。 这便是回光反照了吧,她打量着这住了多年的宫殿,终于也一点点的随着她容颜的变化而开始破烂孤寂。 她此生没有什么愿望与夙愿,要说唯一牵挂的便是赵暝异了。 她对不住这个孩子... 她当年本不该那样做,毁了他一生。 当年生产之时,她先一步清醒,得知自己与皇后一同生产,便生了歹意,想要狸猫换太子,串通乳母换了孩子。 如今的三皇子赵暝异,本该是皇后的孩子,是赵曦国的嫡太子,他得生活该辉煌至极,而不是如尘土般。 自她换了孩子,便日日担惊受怕,一方面思念自己的孩子常常去探望,一方面也觉得亏欠赵暝异。 只记得他还是小小孩儿的时候就时常问她,为什么父皇不来看他,为什么其他皇子可以一起读书,为什么他的身份要被贵妃的孩子夺取... 她如今想要告诉他,他很优秀,坚强勇敢,这一切都是怪她,她亲手把他换了过来,把他的一切给了自己的孩子。 这十多年的情感,远比那血缘更深厚。 于是她后悔了,她开始传播流言,想要人们去查询真相,可不曾想到,皇后压根不信,甚至反将一军,利用此事让赵暝异与她疏远。 迎庶人的眼皮子越来越重,枯槁的面容也苍白的可怕,那美好的光景,她怕是看到头了。 “砰!” “母亲!” 赵暝异不管不顾的踹开门冲了进来,他一把将迎庶人扶起,可他的手都是抖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恐惧,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走。 “异儿,你...你是...” 迎庶人燃着最后一点灯火,眼泪划过脸颊,看着眼前熟悉的孩子,好似又回到了他们相依为命的日子。 可天意弄人,终于她没有力气说完那完整的一句,抬起想要抚摸他脸颊的手也只走了一半。 “母亲,你别死,你别死,我再也不信那些流言了,再也不信了...” 赵暝异将那干枯冰冷的尸体搂在怀里,悲戚之声传遍了整个宫殿,他自小便阴沉的眸子也变得脆弱与无助。 他哭喊着,企图用声音将怀里的人唤醒,可还是一片寂静,只剩下他因抱的太紧而泛白的手指,和红肿的吓人的眼眶。 几近夜晚,没有点起烛火的大殿显得阴森可怕,寒心倾一直站在门外,听到屋里没了动静才敢走进来。 她只扶着门框,遥望着那个抱着迎庶人一动不动的身影,犹豫半天,才勉强开口:“殿下,一天了,您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身子。” 可赵暝异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没有应答。 就在她刚要开口安慰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平静且嘶哑到可怕的声音:“找几个人,把她埋了吧。” 按规矩,被废的妃嫔是不能入妃陵的,要么找个风水宝地,要么草草了之。 所以所谓的争斗,既争的是生前的荣华,也为了死后的体面。 说完赵暝异就放开了那尸体,双目无神的走了出去。 寒心倾见此想要开口叫他,可他错过时身上的死气连她都颤了颤,她顿时明白了,如今的赵暝异已经没有了牵挂与羁绊,完完全全沉沦了。 她突然害怕他斗,又想要他去斗,不斗只能等死,可他如今的状态,她想不出他能做出什么疯狂事。 赵暝异第一次换上了白衣,也是俊郎的公子,只是脸上没有表情,僵硬的不行。 他盲目的穿过各个宫殿,皇帝的,皇后的,贵妃的,凉妃的,可却一个都不想停留,径直出了宫。 如今迎庶人死了,那他的身世还需要他去查,若没有什么猫腻,为何冯嬷嬷会无辜惨死,这一切定隐瞒着什么。 寒未熙被百里君御搂着哭了许久,眼睛都疼了起来,这才完全清醒,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把推开了百里君御。 “你凭什么趁我难受的时候占我便宜,你等着,赵暝祭会收拾你的!” 她边说又觉得委屈了,眼泪又掉了下来,惹得百里君御彻底不知该怎么办了,他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你随我回王府吧,天也快黑了,你一个女子在街上不安全。” 百里君御抬头看了看天,对一个劲揉眼睛吸溜鼻子的寒未熙说着。 寒未熙抬头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道:“跟你回去我还不如待在街上,你给我银子,我饿了。” 说着耍赖般伸出了手,百里君御笑了笑,无奈的解下身上的银子放到她手里,说道:“够不够?不够我再让人去取。” 寒未熙颠了颠手里的银子,装模作样的,其实她也不明白那到底是多少,只是很大一袋,还很沉。 “以后赵暝祭会还你的。” 说完她搂着银子就向远处跑去,百里君御见此立刻回头吩咐了一句:“跟上她。” “是!” 凌断应了一声,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风卿沫,叹了口气,虽然他很同情这个女子,可确实他也明白主子对寒未熙的心思,作为百里君御的人,他必须向着百里君御。 赵暝祭在说完话后,一直在书房里沉思,他的心慌乱的很,一边想到父皇的那副样子,又想到那个流言... 若是真的,他便什么都没了,如今爱着他的母后,还会一如既往的对他吗? 想着又觉得自己可笑,竟妄图在皇家得到感情。 看着那窗口渐渐暗沉,思绪涌起,忽而想到下午寒未熙兴奋期待扑向他时,他竟是那样的语气和脸色。 她这个笨丫头,该自己偷偷哭了吧。 于是快速的走了出去,还不等他到西偏殿,如嬷嬷就走了过来说道:“寒姑娘在您与她说完话便跑出去了,至今还未回来。” 这句话让赵暝祭慌乱了,他不相信的踏了进去喊着寒未熙的名字,可却无人应答,那冰冷的房间和平整的被褥,分明是还没住人的痕迹。 也不多想,赵暝祭立刻就叫上了整个太子府的守卫,让他们分散寻找,而自己跑到了大街上。 “大娘,您看到一个扎着两个团子的女子了吗,长得很美,穿一件绿裙子。” 他蹲下身向街边的卖菜大娘询问着,焦急万分却无可奈何,只看见那大娘挠了挠头,而后慢悠悠的说着:“我记不太清了,不过今儿个街上不知道怎么杀了匹马,哎呦,那血流的到处都是,好像是因为踢了哪家的娘子?” 马,娘子... 赵暝祭踉跄着起身,开始疾跑起来,如今还没过多久,那血迹定还没干。 他找到了那满是血的场地,却也看到了百里君御。 “未熙呢,你把她藏哪去了?” 他也顾不得身份,上去便揪了百里君御的衣领,威胁的问着。 第一百六十四章 被绑架了吗?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百里君御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顿时火大,握紧了拳头,猛的向前打去。 只见赵暝祭的脸被打的歪到了一旁,嘴角迅速流下一抹红迹,他却不甚在乎,用手轻擦去,未熙看见该心疼了。 “你逼得她在街上乱跑,现在来问我她去哪了,你若照顾不好她趁早滚蛋!” 百里君御看着眼前的赵暝祭,怒骂不止,他把寒未熙弄丢了还过来责问他? “呵,御王爷,我的女人不需要你来操心,似乎你的女人才为你伤了心吧。” 赵暝祭眯着眼眸,将视线落到了一旁的风卿沫身上,提醒着百里君御恪守本分。 这时百里君御才想起他是带着风卿沫的,回过头去看她,却看到她平静的眸子,甚至还带有一丝微笑。 “王爷,我们该回府了,太子,寒姑娘往那个方向去了,凌断跟着她呢,你不必担心。” 说着她冲着寒未熙离去的方向指了指,赵暝祭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谢谢风公主了。” 而后又望了一眼百里君御,接着说道:“这个男人可配不上你。” 说完不等百里君御发怒,便窜了出去。 “沫儿,我...” 百里君御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刚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风卿沫早已走远,于是赶忙追了上去。 风卿沫转身的那刻便止不住眼泪了,她无措的哭着,如今她把全部都压在了这个男人身上,现在却告诉她他不爱她。 哈哈哈,这真是个笑话。 —— 赵暝异出了宫,在街上漫走着,却忽然看到了一熟悉的倾城面容,无光的眸子也有了光彩,嘴边扬起一丝笑容。 “这不是寒姑娘吗?” 他大步往前走,终于跟寒未熙并肩了,寒未熙感受到旁边的人,于是转头看了一眼,却记不起他是谁了。 “你是...” 她歪头想着,眸子里满是疑惑,像个可爱的狐狸。 赵暝异却不是轻易能动心之人,淡淡说道:“我是三皇子赵暝异,那日宴会见过的,你的杂诗我还记忆深刻。” “是你啊,你怎么穿一身白?” 寒未熙看着那袍子的布料,不似平常穿的衣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 见她慌乱的道歉,赵暝异本来被挑起的哀痛也平静了些,他开始打量着这个女子。 她很美,也很特殊,却是不与他一类的人。 一个如遥挂苍穹的太阳,耀眼万分,一个如深埋地底的根枝,见不得人。 “无妨,总不能一辈子都过不去。” 赵暝异摆了摆手,苦笑一下,装作豁达的模样,可那眸子里却满是阴郁。 “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寒未熙说完就想溜,她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笑起来也阴森森的,于是抬了腿就想跑,却感受到领子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而后传来悠悠一声:“你想去哪?” “三皇子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赵暝异诡异一笑,揪着她的领着就往远处拽去。 “我能不去嘛,我饿了,赵暝祭叫我回家吃饭。” 虽然知道自己是没救了,可寒未熙还是速腾着腿使劲晃头,试图挣扎出来,无奈这方法除了把她嘞的半死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果然小本本上都是骗人的... 深夜,一辆马车嘎吱嘎吱的出了城,然而赵暝祭丝毫没有察觉,仍在各大客栈寻找着。 他总觉得,寒未熙该是饿了去吃饭了吧。 “我这是被拐卖了吗?” 寒未熙缩在马车的一角,想要看看自己的路线,好留下什么记号,可身边赵暝异冷冷的眼神让她瞬间乖觉了。 伸手把那唯一有希望传达信息的窗子拉上了,也实在是她被脖颈那小凉风吹的头疼。 “你这么想也可以。” 赵暝异把身上的毯子紧了紧,而后看到那用可怜眼神瞅着他的寒未熙,终究是不忍,把那毯子分给了她一些。 “哎呀好暖和。” 寒未熙不客气的钻了进去,顿时放松了下来,这车颠颠的,她甚至有点发困。 于是眼睛缓缓的上,“啊!” 手臂上突然传来疼痛让她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吸溜了两下鼻子,开始碎碎念。 “大哥你绑架人就算了,还用我的银子雇马车,用我的银子也就算了,我想睡个觉都不行,女孩子不睡觉是会长皱纹的呀!” 说完抬头看了眼赵暝异,她突然发觉他还是蛮帅的,尤其右眼那一颗泪痣,于是忍不住上手去摸。 赵暝异看着那伸过来的爪子,皱了皱眉头“啪!”抬手一巴掌把那手打了下去。 “别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看着寒未熙低头吹着红肿的手的样子,让赵暝异觉得自己才是危险的。 从身边拿出一直纸笔,递给了寒未熙,说道:“让赵暝祭来赎人。” 寒未熙怔怔的看着那洁白的小纸片,犯了难,挠了挠头说道:“我不会写字。” “要不你教我?” 亏得寒未熙能想出来这馊主意,也幸亏赵暝异一时犯傻居然这么做了。 手里握着一根笔,而后递给了寒未熙一只,耐心说道:“把笔杆放在食指与无名者中间,用大拇指压住,写的时候要用笔尖去写,不要太使劲也不要太轻柔。” 说着他干脆拿过纸,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了个寒字,工整有序,漂亮至极,寒未熙也提起了兴趣,也抬笔一下下的写着,却是七扭八歪。 “恐怕毛毛虫沾了墨水在上面爬都好些。” 赵暝异瞟了一眼那入不得眼的字,嘲讽说道。 却惹得寒未熙小脾气来了,她在赵暝祭那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都是被哄着惯着的,于是把笔一丢,掐上了腰。 “不写了不写了!” “寒未熙,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那被她丢掉的笔被赵暝异拿起来,看了一眼,一下掰成了两半,顺着窗子就丢了下去,咕噜噜的消失在黑夜。 替换而来的,是一把尖锐的刀刃,在烛火下闪烁银辉,寒未熙揪着毯子不敢动了,她看了那刀一眼,又看了赵暝异一眼。 心里拿定了主意,在一刻钟之内迅速的钻进了毯子,抱住了脑袋。 “别杀我,别杀我。” 赵暝异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拿起小桌上的苹果,一点点的把那皮削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啃着,跟她说了那么多废话,他渴死了! 等待了许久,寒未熙都没有感受到那刀,却敏锐的闻到了水果的清香,立刻露出了头,巴巴的看着那汁水日溅的大白苹果。 “口水流出来了。” “啊?” 寒未熙下意识抹了抹下巴,什么都没有,而后怒气的瞪了赵暝异一眼,这个骗子! 她吞了吞口水,把自己缩成一团,昏沉睡去,算了,他爱干嘛干嘛吧,在差也不过是个死,还是睡觉重要。 赵暝异放下苹果,擦了擦嘴,看着熟睡的女子,却觉得有些奇怪,旁的人该害怕才是,她怎的如此平静? 寒未熙不肯学写字,无奈赵暝异只好亲自书写,而后冲着那小窗长吹一声口哨,只见一只黑色的乌鸦就落了过来。 赵暝异把那信卷成纸团,绑在乌鸦的腿上,然后拍了下乌鸦的翅膀,它便嘎嘎叫的飞走了。 百里君御回了府,却见凌断也回来了,有些疑惑的问道:“不是让你跟着寒未熙吗?” 凌断挠了挠头,说道:“寒姑娘似乎发现我了,走的极快,而后上了辆马车,似乎是回去了吧。” “去领一百板子。” 百里君御疲累的揉了揉额头,凌断什么时候办事也这样不靠谱,于是叫人唤来了姐弟俩,对他们说道:“该你们尽力的时候了,去找那日帮你们说话的姐姐,她大约在城东的方向。” “是!” 尹殇月与尹殇忧齐齐答应,他们整个缺个表现的机会呢,何况事关恩人,他们万死不辞! 风卿沫也不管他们那档子事,只自顾自的挑了个房间走了进去,并关上了门。 百里君御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风卿沫本都褪了衣裳,只留了件单薄的袍子,刚准备上床,一抬头却瞧见百里君御直直的站在打量着她,那眼神分明就不对劲! 风卿沫忙用被子遮住身体,说道:“看什么,出去!” “以后都是要看的,早晚都一样。” 百里君御却不听她的话,还往这边走了过来,风卿沫的脸羞红的紧,干脆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 有些窒息的被褥下,风卿沫感到床蓦地一沉,而后一只温热的手偷袭而来,惹得被子里一阵滚烫。 “你,你走开!” 风卿沫恨不得把那不老实的手剁了,可却又有些不舍,索性就随他便吧。 百里君御也是第一次如此接触女子,耳垂脸颊都红润了起来,那陌生的感觉让他的呼吸有些加重。 于是干脆也脱衣服钻了进去,将风卿沫搂在怀里,冰凉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说道:“今日你是不是伤心了?” “没有,我怎会伤心,又以什么身份呢?” 风卿沫别过头去不看他,嘴上还强硬的不承认,却感到下巴一沉,眼前的一切都看不见了。 “唔...”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会这样! 可是她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 百里君御亦是,他睁开眼睛看着那颤抖的睫毛,由猛烈化为了轻柔,她的气息近乎与他的相融。 一吻过后,风卿沫翻了个白眼,气喘吁吁的躺在百里君御的怀里,一边摆弄着他的大手,一边开始实行教育。 “如今呢,我们也算半个夫妻了,以后那些女子如果不停的看你,你该怎么办?” 百里君御想了想,说道:“那就挖了她们的眼睛。”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又救了我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风卿沫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嗯,很好,不理她们就是了,挖眼睛倒不必。” 然而她的内心是崩溃的,见过不上道的,没见过上道还学会了撞人的。 而后想了想接着问道:“如果她们受了伤,来找你求救,你该如何?” 这回风卿沫把头冲着上面,看着百里君御好看的下巴,就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谁知道被那货一把抓住了不放。 “既如此,当然要把她们赶跑,传染本王了该如何是好。” 百里君御说着轻吻了下方才不老实的手,却看见风卿沫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又忍不住凑下去在她脸上开始轻啄。 “哎呀,痒...” 风卿沫嘟囔了一声,感受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又扫过她的耳垂,在她脖颈上也啃咬个不停,最后落在她的朱唇上,浅尝辄止。 她只觉得如今身上全是粉色泡泡,幸福的要炸裂了。 曾经以为百里君御是个不爱女色之人,想来也是分人吧,他的热情与欲望也让她沉醉。 —— 赵暝祭久寻未果,有些绝望的走在黑暗的街上,忽然天上飞来一只乌鸦,将一个纸片丢下,又飞远了。 那纸片随风飘落在地上,引起了赵暝祭的注意,他弯腰捡起,打开却看到那一段话。 赵暝祭,寒未熙在我手里,若想让她完好无损的回去,就独自一人来城外山谷处。 落笔人是赵暝异。 他看完这一段话,瞬间绝望化为了杀猪意,纸片瞬间被捏成了一团,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运起内力,向远处踏去,只见一道道残影,赵暝祭便已消失不见。 寒未熙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马车,躺在了冰冷阴森的山洞边上,至于是被扛出去还是抱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身边赵暝异倒是不甚害怕,反而抵在她身边悠闲的抬头望着那一轮明月,眼神飘离涣散,不知在想什么。 寒未熙抬头看了看他,侥幸的想,他或许发愣了呢?应该没注意到自己醒吧。 于是她挪啊挪,也不管衣服是不是蹭在那满是灰土的石头上。 就在她气喘吁吁的以为此计可行时,一把剑唰的一下从天而降,插在离她不过半尺的地方,那明晃晃的剑身让她不寒而栗。 “那个...我躺麻了,活动活动筋骨,咳咳...” 赵暝异低头看着那像个小耗子一样窜了回去的女人,拔出了那长剑。 “你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给我乖乖等着赵暝祭过来。” “是。” 寒未熙委屈的应了一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只觉得有一股小风,刺溜刺溜的在她身上来回钻。 早知道穿厚点出来了。 “我要冻死了...” 她捂住下巴,防止牙齿打颤,可还是能听见上下碰撞的咯噔咯噔的响。 赵暝异叹了口气,他好憋屈,劫个人跟找了个祖宗一样,还得伺候着。 把衣服解了下来,一下丢在了寒未熙的脑袋上,毫不温柔,惹得寒未熙怨念颇深。 这种人以后肯定找不到媳妇! 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身上到底是暖和了些,寒未熙缩着脖子看着那一身薄衣的赵暝异,很是奇怪,这人穿这么点,又站在风口,一点都不冷吗? “你不冷吗?” 她怯生生的问道,这人没马上杀了她,还是有作的余地的。 “怎的你要把衣服给我?” 赵暝异回过头盯着她看了许久,语气却不那么冰冷了。 寒未熙不说话了,把他的衣服盖的紧了些,还把头缩了起来。 她方才分明看到他脸色都苍白了,手也冻紫了,还傻愣愣的站在风口,是为何呢? 好像他站在那里,她这边的风也小了许多。 难不成他是在给她挡风? 这荒唐的念头让寒未熙摇了摇头,否决了,他都把自己绑来了,哪那么好心。 赵暝祭在黑夜里疾走,身上自带的冷意似乎比那寒风还要渗人,他眼神直盯着一个方位,就是不远处的洞口。 他已然看到了那缩在地上的寒未熙,心漏了一拍,若不是自己对她冷淡了,也不会让她蹲在那里挨冻。 赵暝异撇了一眼赵暝祭的方向,并没有做声,如今该是他求他放人。 “未熙!” 赵暝祭迫不及待窜了出去,趁赵暝异不注意就往寒未熙的地方闪去。 可赵暝异却快他一步,一把将寒未熙拎了起来,剑就架在她细嫩的脖颈处。 “太子莫要心急啊,否则...” 寒未熙感受这那锐利的剑锋,只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顿时僵住了身体,不敢动弹,也吓得忘了说话。 “你,你悠着点,千万别抖...” 她哆哆嗦嗦的说完这一句,听到赵暝异冷冷的说了一句:“嗯。” 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拼命嚎叫。 “暝暝!!我好疼,你快来救我!他要银子就给他吧,千万别嫌贵,呜呜呜,你夫人要没了,你一个人该怎么办,皇帝能断子绝孙吗?” “闭嘴!” 赵暝异冷冷的呵断旁边吵嚷不止的女人,吵的他头疼,信不信他真的一下子给她解决了! “未熙,别怕,你别乱动了,省会力气,一会我就背你回家。” 赵暝祭看着大喊的寒未熙,心里难受不已,定是赵暝异那个阴险小人使了什么刑罚,若届时她少了一根头发,他就别想活命! 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对上赵暝异挑衅的眸子,说道:“未熙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对待她,这对你没什么好处吧。” “不需要什么好处,我只是,想让你也尝一尝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赵暝异轻蔑一笑,他还真的期待,若寒未熙死了,赵暝祭该是什么样子。 于是手上的利刃又贴近了几分,寒未熙自然感受到了,忽然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了,脑子一片混乱,不知该如何自救。 “我做什么能让你放了她。” 赵暝祭深吸了一口气,他平静着自己快要崩溃的内心,对着那莹莹剑光,他甚至已经看见了一抹鲜红。 “很简单,你知道我最希望的就是让你死,你那么爱她,一命抵一命,很合理吧?” 赵暝祭没有立刻行动,他不敢保证他死了赵暝异会不会放未熙走。 这一幕却被赵暝异当成了犹豫,在寒未熙耳边说道:“看来,你们也不过如此。” “不需要你多言,他即使愿意死我也不会接受,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他受伤,倒是你,连个爱你的人都没有,不过是个可怜虫罢了。” 寒未熙的一番话在赵暝异重复念着,可怜虫,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既然他可怜,那么就一同殉葬吧! 他的眸子蓦然阴沉,手上的剑突然要用力划下,就在这时,赵暝祭眼疾手快的将手里的石子用力弹出,那石子如一道利箭,狠狠击在赵暝异的手上。 “哐当!” 剑掉落在地上,赵暝异捂着手看着寒未熙一下子往前扑去,明明前方没有任何支撑,可她还是毫不犹豫,就在她要倒下的时候,赵暝祭飞身将她搂在怀里。 “疼不疼?” 赵暝祭沙哑着声音用手想要触碰寒未熙那被剑刃划破的皮肤,却被寒未熙一把握住了。 “不疼,赵暝祭,你又救了我。” 寒未熙把这个温暖的手紧紧抱在怀里,她再也不想离开他了,方才那几乎死亡的瞬间,无尽的恐惧与绝望让她差点崩溃。 幸而心底还有一丝信念坚定着,那就是赵暝祭一定会救她。 她不知这信念从何而来,却比任何诺言都要稳妥。 赵暝异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人,红了眼眶,他不明白为何大大咧咧的寒未熙在他要杀她的那一刻,冷静的可怕,仿佛她早就知道赵暝祭会有所动作。 “这就是爱吗?” 赵暝异留下这莫名的一句话,趁他们交谈之间,消失在黑夜里。 “赵暝祭,都怪你,都怪你。” 一切都过去了,寒未熙的情绪才开始显现,她摸着脖子上绑住的白色布带,不停地说着赵暝祭。 “是我错了未熙,我不该那样对你说话,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 赵暝祭把这不老实的人完全禁锢在怀里,头埋在她的发丝间不停地道歉。 “知道错了就好,那...” 寒未熙羞涩的开口,却只说了一半话语,赵暝祭吻了一下她皎洁的眸子,认真的说道:“晚上自然是要一起睡的。” “讨厌,干嘛说的那么直白嘛。” —— 云雾国,太子府。 云济帆打量着完全恢复了的绝袭,赞叹不已,他的体格与天分,完全是一个做杀手的好苗子。 而绝袭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夸赞,眸子依旧暗沉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该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从今日开始,我要训练你成为最好的刺客,届时你向赵暝祭报仇,轻而易举。” 这时灵渺从屋内走出来,她身穿一身大红色的长裙,娇媚至极,似乎也不甚在意绝袭是否在这,径直坐到了云济帆的腿上。 “我便是你今后的主人,负责训练你的灵敏与速度,当然,近战也是必不可少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何处吹来小春风?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灵渺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绝袭,心生玩味之心,她将手轻抚上绝袭稚嫩的脸庞,迫使他抬起头,勾人魂魄的眸子带着魅惑,可绝袭的瞳孔仍旧一片黑暗与死寂,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小子,倒是个心性坚定之人,不过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灵渺感到深深的挫败感,恼怒的将手收回,美眸微瞪那依旧沉默的少年。 “他不是心性坚定,只是心中之人不是你罢了。” 云济帆轻笑,这天下能躲过灵渺的魅惑之术的还没有几个人,这小子倒是让他出乎意料。 不过他心里之人,倒让他不得不防备,若这小子以后见了寒未熙心软了岂不是坏事? 突然他心生一计,伸手示意灵渺过来,灵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凑了过去,听他说了些话语。 “放心,这种事情我最在行。” 灵渺笑了笑,而后心底也暗暗计划着。 绝袭看着二人满脸的笑意,却也没心思去猜测,如今他只想复仇,哪怕那个人是寒未熙,他也能毫不留情的动手! 复仇之火隐隐在他身上燃起,将那少年志气焚烧殆尽,替换而来的是无法抵抗的邪恶。 —— 皇城,凤栖宫。 容挽正卸了脸颊上那一层妆容,掌事丫头牡夏现在她身后,替她按揉着脑袋,这是她晚上必做的一件事。 身为皇后事事操劳,就连白发似乎都比同龄人多了几根,不过容挽到了这地步也不甚在意容颜了。 “叫你去查的事,查了吗?” 容挽闭着眼睛询问着身后的牡夏,牡夏先是停了手中的活,而后屈身说道:“娘娘,奴婢去查了,不过...那寒姑娘的来历实在蹊跷,太子既是在边界救了她,奴婢便派了人把边界的人家都寻了一遍,可没有任何一家丢了孩子,也询问了那附近的古力族,他们似乎也是不知。” 容挽皱了皱眉,把纤纤玉指放在牡夏的掌心,牡夏自然带着她到床榻处,可她才坐到床上便站了起来。 “是冷的。” 虽然只是那么一下,容挽也感受到了那彻骨的冰凉,十几年了,她终究还是不习惯。 “是奴婢该死,竟忘了灌汤婆子放进去。” 牡夏见此忙跪下求饶,好在容挽觉得她平时还算贴心,挥了挥手让她起来了。 牡夏站了起来忙去前面匣子里寻了个空空的汤婆子,而后走到那火炉上烧的滚烫的水壶边,拎起水壶往里灌着,白雾自水中升腾起来,将她卷翘的睫毛都打了个湿透。 灌好了汤婆子,牡夏来到那床尾,掀开被子的一角,塞了进去。 而后又屈身在容挽的身旁,等待她发话。 “古力族没有,那其他族呢?若这寒未熙是四大族之人,也是一个助力啊,她身上可有特殊的印记?” “奴婢只记得上次跟着她时,隐约瞧见她脖颈间有一抹红色,不过不知是何形状。” “那便传了本宫的令,让她明日进宫请安,派人快马加鞭,务必今夜让他们收到消息。” “是。” 牡夏得了令,走出了凤栖宫,向不远处一个太监房走去。 “今儿个谁当差,跟我走一趟。” 话音未落,一个长得机灵的太监连滚带爬的跌到牡夏面前,点头哈腰道:“今儿个虽不是奴才当差,但奴才愿为皇后娘娘效力,且奴才腿脚快,不会误了娘娘的事。” 太监贼兮兮的打量着牡夏神色,巴不得她快些答应,为皇后办事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若立了功说不定会被提拔,这个脏兮兮的地方他早就待够了。 “行,就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牡夏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也觉得正常,哪有人不肯往上爬的,只看肯不肯卖命罢了。 “奴才小匣子。” “嗯,走吧。” 就这样,小匣子跟随牡夏一路奔波,来到了太子府。 在黑夜里,他也能瞧见这府邸的气派,不由得心里痒痒,若他也能住这么好的宅子就好了。 “别乱看,小心被挖了眼睛!” 牡夏冷声提醒他,本以为这是个可用之人,没想到是个不老实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不懂,以后死都怕不知道怎么死的。 太子府的各个院落都灭了灯,就独独赵暝祭住的东偏殿还亮着。 赵暝祭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泪眼模糊的瞧着一直不肯入睡的寒未熙,她趴在床边一直捣鼓着那堆首饰,叮叮当当的响。 “你看我戴这个好看吗?” 寒未熙自认为很美的把一个红玉石钗子七扭八歪的插在了脑袋的圆髻上,还冲着赵暝祭傻笑了一番。 “好看,未熙戴什么都是极美的。” 赵暝祭伸出手揉了揉她脑袋上的圆圆的团子,顺便把那钗子拔了下来,放进她手里,说道:“太晚了,该休息了,你若喜欢,明日我便再陪你去买,可好?” “好!” 寒未熙乐呵的把脚翘的老高,扑腾扑腾的在床上踢着。 “咚咚咚!” “是谁?” 赵暝祭看着那响动的殿门,那个不长眼的半夜过来打扰? 于是将衣服理好,下床时手一挑,那被子便将寒未熙整个卷了进去。 “唔...” 寒未熙吱吱呜呜了两声,也没了动静,没光也抵挡不了她玩的心思。 赵暝祭开了门,却看见是牡夏,一番火气想散却散不出来,只好阴沉着脸,问道:“是母后那边有事吗?” 牡夏看到他这幅样子,也明白他是生了闷气,轻笑一声,说道:“是皇后娘娘让我告诉寒姑娘,明日过去请安,她有些话要交代。” 赵暝祭听到这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有些疑惑,母后为何特意召未熙进宫,怕不是要为难于她吧? “你去告诉母后,说我明日陪未熙一起进宫。” “是,还有一事,皇后娘娘说,朝堂之事您不必在意,她会解决。” “嗯,还有事?” 牡夏感受到这明显的不耐烦,也未作声,而是屈身行礼,说道:“无事了,奴婢告退。” 而后领着小匣子走远了,赵暝祭站在门口思考了许久。 寒未熙在被子闷的不行,却也不敢出来,她不知人走了没,于是喊了句:“我要闷死了,人走了没!” 赵暝祭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把门关紧,走到床边,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这时寒未熙才开始大口呼吸起来。 “明日咱们进宫一趟,母后说有新做的点心让你品尝。” 说罢他下意识刮了刮寒未熙的鼻尖,看见她呆愣的样子,他就沦陷了。 “真的吗?” 寒未熙一把拍了过去,怀疑的说道,她似乎方才听到的不是这个吧? “我骗你作什么,再说了,你那么傻,我若骗你你也看不出不是?” “你才傻,哼,我打你!” 寒未熙伸出手刚想打在赵暝祭的身上,却被他一下子擒住,而后一个翻身顺势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回你跑不掉了...” 嘶哑的声音在黑夜中回荡,将那未熄的火烛都惹的羞红,床边纱帐轻微晃荡,不知是哪里吹来的小春风。 隐约间一声痛呼,却惊到了窗外合欢的鸟儿,纷纷成对飞舞在静夜之间。 —— 晨时,寒未熙迷糊的感受到身上沉重的身体,呜咽了一声,晶莹的泪珠自眼角划出,“你个混蛋呜呜呜,疼死我了!” 小拳头雨点般的挥落在赵暝祭的身上,却打不掉他满脸的幸福,昨日,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拥有。 他打量着寒未熙那春光一片好,眸子里止不住的暧昧。 “未熙,你的腰酸不酸?” 看到寒未熙的白眼,赵暝祭也没气馁,把手放到她腰下按压着,突然脸色平静了下来,对视上她的眸子说道:“未熙,我本该,等我们大婚之日才与你...可昨日我真的怕了,怕再一次弄丢你,又怕让你受到伤害,未来或许危险重重,未熙,我愿为你打下天下,你可愿把自己交托与我,与我相守?” 寒未熙望着眼前的少年,突然笑了,上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说道:“如今我都是你的人了,后悔可还来得及?” “自然来不及了。” “赵暝祭,我没有身世,没有地位,只有胸膛里跳动的心,你可愿把它收走?” “我愿意,未熙,我愿意。” 赵暝祭忍不住低头堵上寒未熙的唇,封住了她的呢喃,而后手伸到身旁勾到被子,他们瞬间被笼罩在内。 过后,寒未熙下床穿衣时都被赵暝祭抱着,她一个劲的打着赵暝祭,却也是软绵绵没了力气。 “夫君错了,不该那样对你。” 赵暝祭嬉笑着,丝毫没有悔意,将怀里的寒未熙扶好,一下下的为她梳着那标志性的两个团子。 铜镜里,寒未熙撅着嘴巴,看着赵暝祭笨拙的扎头发,嘲笑不止。 “你个笨蛋,那里松了,还有那里,都鼓起来了!” “好好,我再重新弄,今日喜欢什么颜色的流苏?” “绿色吧。” 寒未熙故意那么说着,眯着眼却看到赵暝祭的脸黑了,瞬间改了口。 第一百六十七章 野猪蹄子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还,还是红色吧,喜庆...” “好。” 赵暝祭这才恢复了脸色,取了一个血红色镶着金丝的流苏,替她小心戴在发间,而后从后环抱住这软软的身体,呢喃细语道:“我竟不知,原来珠钗首饰也有暗淡的时刻。” “说什么呢...” 寒未熙捂住了脸,那镜子里赵暝祭分明闭上了眼,怎的就能看见她与珠钗谁更精美了? 也不知是与谁学的都油嘴滑舌了,不过,还是蛮好的。 她窃喜着,却不知神情尽数落入了身后人的眼中。 “我们出发吧?” 赵暝祭轻吻了下那圆圆的团子,与寒未熙商讨着,寒未熙却犹豫了片刻,摸了摸肚子,本想说她还没有用早膳,可想了想,还是算了,怪丢人的。 “走吧。” 她轻声应着,笑了笑,扯住了赵暝祭的小手指,拽着他往门外走。 赵暝祭蹲下身子,扶着寒未熙上了马车,而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顺势将她搂在怀里禁锢住,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若不搂着,好似心里也空落落的。 寒未熙饿的头眼发昏,心里默念那些糕点,却是越念越饿,口水也分泌的更快了,就在她翻了个白眼,吸了口气想要以睡止饿。 赵暝祭看见了她这幅可怜样子,偷笑不止,从身旁掏出了一个木盒子,递了过去。 “饿坏了吧?” 寒未熙看着那些一盘盘糕点,不由得长大了嘴巴感叹,这是什么神仙夫君啊。 就在她张嘴之时,赵暝祭迅速抓起一块糕点塞了进去。 “唔...” 甜丝丝在口中化开,在寒未熙的心尖儿打转。 “我就说赵暝祭是最最棒的夫君了!” 吃了人家的糕点,寒未熙的嘴巴也是甜的不要不要的,直说的赵暝祭笑的合不拢嘴。 外面车夫纳了闷,这里头是作甚么呢,怎么像养了大鹅,鹅鹅鹅的叫个不停? 不过里面可是太子,就算养了猪哼次哼次,他都不敢管。 这年头,好好拉车,比什么都强! 于是就在这鹅鹅鹅的叫声下,马车咕噜咕噜的到达了皇城。 “站住!令牌检查一下!” 守门的侍卫好似瞎了眼,换了辆马车便不认得是赵暝祭的了,不要命似的大吼大叫让他们停下。 于是赵暝祭就老老实实的让车夫停了,他既然听了话,那这人也得承受他听话的代价不是? 他挑开帘子跳了下去,一身黑色的蟒袍已然说明了身份,让那出声呵停的侍卫震惊的长大了嘴巴,寒未熙也露了个头,只觉得那人张的圆圆的嘴巴可以塞下鸡蛋。 她想了想,在马车里翻找着,而后顺着马车边就像跳下去,从上边瞧着是不高,可她的小短腿往下够的时候却怎么都晃荡着。 “啊,,,暝,暝暝,我要掉下去了!” 命还是要的,无奈寒未熙埋了脸发出蚊子叫,赵暝祭回头一看也忍不住笑出声,他的夫人还真是个活宝。 上去抱着她的小腰,往下那么一带,寒未熙就顺利的滚到了赵暝祭的怀里,娇羞不已,深情说道:“你真是我的真命天子。” “你真是我的小惹祸精。” 赵暝祭回了这么一句,把她扶好,寒未熙撇了撇嘴,不知怎的,自昨晚他得了她后就又恢复了以前气人的样子,再也不温柔耐心了。 呜呜呜,早知道不让他得逞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赵暝祭是野猪蹄子。 她呜咽着,却也没忘了下来的目的,看着赵暝祭在凶狠的瞪着那守卫,于是呲溜一下从他身边窜过,把手里圆咕隆咚的东西一下子塞进了那张着的嘴巴。 那侍卫冷不丁被那么一怼,差点就咽了气,使劲拍着胸脯,含着眼泪才缓了过来,扑通一下跪,模糊不清的说道:“谢太子赏赐!” 寒未熙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却对上赵暝祭的眸子,顿时撇向了别处,嘴上嘘嘘嘘的吹着口哨。 “你啊,总是这么顽皮。”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嘛,那你岂不是更顽皮?” “说不过你,走了。” 赵暝祭扯住寒未熙油腻的小手拉着她就往宫里走去。 “我不喜欢进宫,不喜欢这里。” 寒未熙随口嘟囔了一句,赵暝祭却停顿了脚步,回眸认真的说了句:“那我们以后便住到外面,好吗?” “我,我开玩笑的...” 寒未熙看着这个认真的男人,突然想哭,狠狠揉了揉眼睛,唾骂道:“该死的风,害得我眼睛都进沙子了!” “别揉!” 在皇城边上,太子当街给女子吹着眼睛,往来大臣皆感叹不已,甚至因看戏都互相碰撞到了一起,实为,出人祸了。 青砖铺地,取以肃穆沉静之意,踩在上面的大多也重规矩懂礼仪,不过不是这砖瓦的功劳罢了。 寒未熙宛如纯白色花群中的一束鲜红,不仅将那素色点亮,也娇俏了整个季节。 那娇俏的花儿,在蹦跶到宫中最为规矩的凤栖宫面前,也是黯淡失色了。 “呼,皇后娘娘真的是让我去吃糕点吗?” 寒未熙紧张的拉着赵暝祭的袖子拽来拽去,把那龙的眼睛都扭成了方形。 赵暝异明白她心里的慌张,或许将来他查到了她的身世,去拜访未来岳父岳母的时候,也该是这般吧。 “放心,有我陪你一起呢,怕什么?” 凤栖宫的门槛还颇高,寒未熙与赵暝祭踏入时还差点崴了脚,其实是寒未熙差点崴了脚,而赵暝祭去扶,却被连带着也崴了脚。 牡夏一直守在院子里,见到太子过来,忙迎了上去,手侧着行了个礼,说道:“皇后娘娘说,请太子先过去,至于寒姑娘,还要稍等一阵。” 说完她看了眼拉着赵暝祭的寒未熙,也向她笑了笑,以示安慰。 “不要乱跑,我一会便出来了。” “哎,哎!” 寒未熙感受那袖子的抽离,瞪大了瞳孔伸手想要抓住,却只擦了个边,看着那身影进去,叹了口气,无聊的在宫里打转。 就在这时,忽然一锭碗大的银子从那宫门口咕噜噜的滚了过来,还闪着耀眼的光,寒未熙两只眼睛都被那银子抓的紧紧的。 那银子顺着出去的路线就滴溜溜滚动,到手的银子怎么能跑? 于是寒未熙颠颠的追了上去。 也不管赵暝祭是不是该心急了,满眼都是银子。 寒未熙跟着银子走了一道,七扭八歪的开到了一个破烂不堪的府邸,她嫌弃的看着那黄不拉几的墙,还有满地都能埋人的杂草,然后抬头就看见了四个字。 “三皇子...” 快跑! 就在她大脑迅速反应了过来的时候,转了身却看见那皮笑肉不笑的脸,嘴里就像吃了块黄连,苦啊。 “那个...我走错路了,哈哈哈,这皇宫太大了,真是的。” 寒未熙尴尬一笑,随手挥了挥,而后就想溜,然后,又被掐住脖子了。 “我倒是没想找你,怎么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句话引起了寒未熙的不满,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实诚,骗她就骗了,还装傻! “不是你绑了银子勾搭我过来的?” 赵暝异嫌弃的松开她的后颈,脸上却是写着疑问,:“我什么时候绑了银子?还勾搭你?你值钱吗?” “你!” 寒未熙气的伸出手就想冲着他那瞧不起人的脸打上去,却被赵暝异眼底的阴沉吓得愣了,于是,三,二,一。 “呜呜呜,你至于吗,杀了我一次不够还想杀第二次,呜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也不能那么嚣张吧!” 赵暝异白眼看着蹲下抽的快要昏过去却一滴眼泪也没有的女人,嫌弃的挥了挥手:“滚蛋,本皇子本就没有打算拐你,赶紧走!” “你嫌弃我,我怎么就不能被你拐了,你站住!” 寒未熙跳脚着冲着赵暝异离去的背影大喊,心里却放松了下来。 还好她演技还不错,不然不是完蛋了吗,快回去吧,离开了赵暝祭真是乱遭的一片。 “寒未熙?” 就在她打算溜走的时候,却从那府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回头,却看到一个相貌清秀的,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子。 “你认识我?” 寒未熙指了指自己,迷惑的问道,她名气也没那么大吧,怎的是个人都认识她。 “自然,我不仅认识你,还知道你的身份。” 那女子自然是寒心倾,也是她拿了银子把寒未熙勾搭了过来,看着眼前倾城的姿色,一股恨意在心中蔓延。 她本不想去管她,可谁知昨晚赵暝异回来竟来问她,什么是爱情? 她细细问了才知道,他竟与寒未熙接触了,这个女人不仅在族里是珍宝,高高在上,竟失了忆也被万千呵护。 阿娘临死前告诉她,这辈子不收人待见,就是她的命,可她却认为,是寒未熙抢了她的命数! 她的母亲如此美貌,嫁给了她父亲却变得第三下四,整日为了讨好寒未熙的母亲委屈至极,就连寒未熙也视她如丫鬟下人般。 如今她没有失忆,可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这难道不是上天给她的最好礼物吗? “我的身份?” 寒未熙有些疑惑,这女人好生奇怪,明明自己没有见过她,她竟认识自己,什么身份,难不成她是拯救世界的尼古拉圣女? “你是风巫族的圣女。” 靠,还真是圣女。 “圣女?那是什么,能吃吗?” 寒心倾瞧着寒未熙没出息的样,笑了笑,说道:“圣女乃是风巫族权利最大的人,也是最尊贵之人,自你消失了以后,风巫族才选择避世不出,至今也与外界无来往,你该回去承担你的责任才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 绝世之毒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看着眼前迷茫的少女,嘴角上扬,寒巫族圣女是不能与外人私通的,到了年龄只能由族长去选择嫁与的人。 如今寒未熙这个样子回去,怕是会被刑罚折磨的没了命。 “责任?什么责任?我又没有法力,还能战斗是咋的,那里有赵暝祭这好吗?不好我就不回去了,你替我给她们带声好哈。” 寒未熙敷衍了两句就转身要走,边走边翻白眼,这肯定又是哪个花痴少女阴谋算计呢,她才不上当呢! “你就不好奇你的父母是谁?” 寒心倾突然的这么一句,硬生生让寒未熙停了下来,眼神化为了冷冽。 “你最好跟我说清楚,别一字一句的墨迹,姑奶奶我还有夫君要陪,没工夫跟你扯。” 寒心倾得脸刷的一下就绿了,手指攥的泛白,这个女人,果然失了忆也改不了她蛮横的性子。 “莫生气,我这不是正要和你说,你的父亲是族长,母亲是族长夫人,你若不信便看看你脖颈处有无一个残月的胎记?” 寒未熙听到转过身去扒了扒领口,还真有,不过她视线飘忽的落到那雪白上,这,是她产生错觉了吗,好像大了一丝丝...... 忽然想起昨夜赵暝祭的手...脸飞速的红了起来,咳咳,都怪那厮,好像没碰过女人似的,打死都不松手,疼死她了! “是又怎样,谁知道你不是偶然看见来骗我的!” 寒未熙傲娇的回了一句,捂着胸口,死活都不信她的话。 可寒心倾早有准备,说道:“我们之前可从未见过,我如何去骗你?还有,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叫寒心倾。” 说完她凑近了似乎想要讨好,可寒未熙忽然想起赵暝祭了,转身就小跑离开了,寒心倾没有去追,她的目的达到了,接下来,还有事要做。 就在赵暝祭从凤栖宫出来却看不见寒未熙,正要生气时,就看到一个矮小红色团子哒哒哒的扑了过来。 “我,我没有丢哦,你不可以说我。” 寒未熙笑嘻嘻的抱住了赵暝祭的腰,抬眼讨好的看着他。 却看到他丝毫不信的样子。 “说,到底去哪里顽皮了?” 赵暝祭伸手轻弹了下寒未熙白皙的脑壳,装作生了气的样子。 “没有没有啦,碰到个奇怪的人,我是不是该进去了。” 说着寒未熙就吐了吐舌头,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赵暝祭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 容挽卧在踏上,身披浅粉绒毛大坎,里面穿了件素白色的旗袍,与外头阴冷不晴的天倒是映衬的很。 冬日倒寒,寒未熙却不肯穿上冬装,不知怎的,她蹦跳在外头零落飘散的雪花中也不觉得冷,反而体内一股温热止不住的上涌。 无奈赵暝祭手里拿了件厚厚的白狐披风,以备不时之需。 “外头好冷。” 寒未熙掀开那门帘便灌进来一股冷冽的风,夹杂着几片碎雪瓣,她进了殿也没顾身后还有人,径直走了进来。 赵暝祭跟在她身后刚准备踏进去,就被那厚厚的帘子打在了脸上,直迷的眼前什么都看不见。 好在牡夏反应快,在他灌了一嘴雪之前把帘子掀开了,:“太子爷,您小心点,莫要急。” “我倒是不急,只那丫头太跳脱,我怕她乱跑了磕了碰了的,届时哭哭啼啼的我又来不及哄,不是平白无故掉眼泪吗?” “寒姑娘可真是好福气,能让太子爷如此费心紧张。” 牡夏笑了笑,用手上的帕子将赵暝祭肩上的薄雪拍掉,她也实在羡慕那个丫头,能让这东宫至尊放下了面子体贴着。 听到她这样说,赵暝祭笑了笑反驳道:“你可说错了,好福气的是我。” 在二人笑谈之时,却听见里头一声严肃的呵斥:“你这丫头,入宫多日了,怎么还是这样没规没矩,看你身上那雪,还不快去外面收拾了进来!” 容挽不知怎的突然发怒,寒未熙被吓得直哆嗦,外头的冰雪没有把她冻着,可这皇后的脸却是打心眼的冷。 赵暝祭听了哪还顾得上雪,皱了眉头就冲了进来,先没有和皇后请安,而是把那白狐披肩给寒未熙系了上去。 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搓揉着,温声说道:“是不是吓着了,咱们回去好不好?” “没有,是我不懂规矩,我出去重来一遍吧。” 手这么被握着,寒未熙的心也暖了不少,可还是硬戳戳的疼,强忍着泪水,眯着眼睛笑了笑。 把手抽了出去,就要往门外走,却被赵暝祭一把拉住了,她背着身听到他严肃冷漠的话语。 “母后,在儿臣眼中,寒未熙的心情好与坏,就是最大的规矩,如今儿臣没能让她开心,便是儿臣坏了规矩,儿臣便和她一块走了,儿臣告退。” 赵暝祭说完便转身搂住寒未熙瘦小的肩膀,把她带了出去。 “娘娘,您这是何必呢?” 牡夏望着两人决绝的背影,忧愁的看着容挽,她实在不明白她的心思,分明是喜欢寒未熙这个儿媳的,何苦要这样为难。 “本宫也不想,不过他们二人太过顺利了,已经意识不到危险了,本宫必须让他们警惕起来,如今宫里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容挽揉了揉眉心,眼神里也满是疲倦,她何曾不想让他们安然渡过,可如今她一己之力还保不了他们二人,贵妃蠢蠢欲动,而皇帝又不待见他,宫内宫外流言纷纷,他们又如何能安宁呢? 赵暝祭带着寒未熙出了凤栖宫,揉了揉她苦闷的小脸,说道:“怎么今日我的喜庆团子不喜庆了呢,该时时开心才是。” “我当值时间到了,换回苦恼团子了。” 寒未熙撅了撅嘴,她明白他的心意,可却实在开心不起来。 “一会我便上朝去了,你是跟着仆人们回太子府,还是去哪个娘娘那等我?” “那,我去哪个娘娘那好?” 赵暝祭想了想,贵妃那她不喜欢,皇后便更不可能了,那就只剩一个有名有姓的妃嫔了。 “不如,你去凉妃娘娘那待着,她性子平和,也不拘束规矩。” 于是寒未熙就像是被寄养的孩子般丢在了水凉殿,而水幻凉也愣愣的看着眼前这比她小不了多少的穿着红衣喜庆至极的团子。 “太子你不如在考虑下。” 水幻凉招了招手,示意让赵暝祭回来把人领走,可却看到赵暝祭小跑了起来,不一会没了人影,悠悠的传来一句,“劳水娘娘费心了。” —— 一大早百里君御便去上朝了,留下风卿沫一人看着这豪华气派的御王府,于是她便挨个房间都进了个遍,却独独没有去书房。 百里君御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书房内有许多机密,她身为旁国的公主实在不宜进去。 可她偏偏不要听他的话! 于是她穿过小道,绕到了书房门前,看着门上空空如也,不由欣喜。 这可是你不上锁的,也别怪我偷看了! 轻推开门钻了进去,又迅速将门合上,这一番动作下来也是有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风卿沫打量着那书房的陈设,并无不同嘛,何至于那么紧张? 她悠悠的转到了书桌前,却发现有一堆画卷,夫君画的话自然要好好欣赏了,于是她顺手拿起一个打开,却愣住了。 画上是一副美人图,那女子看着三十有余,却生的尤为天人,不过五官为何如此熟悉... 是寒未熙! 这女人和寒未熙有什么关系,为何她们如此相像? 风卿沫又看到那女子脖颈间血红色的残月,似乎寒未熙身上也有一个,难不成这是代表着什么? 于是她放下了画在那书架寻找着,视线落在一本似乎被翻阅不久的书籍。 或许,这里面有记载呢? 风卿沫拿到书,才翻到了第一页,便看到了那熟悉印记的介绍,心里诧异,这是什么重要的印记吧,怎的第一页就记载了? 而后合上书才发现,那是四大族的介绍与纪事,这图案竟与四大族有关吗? 然后她继续看那残月的介绍,原来那是风巫族圣女的特殊印记,是由上一任代代传承,非特殊方法不可去除。 原来寒未熙竟是圣女。 风卿沫突然有了个好主意,她可是听说过圣女不可与外人有染,更不可离开族内,定是这寒未熙偷跑了出去,才导致风巫族不在现世。 若能通知到风巫族人,将人领了回去,那百里君御便可死心了。 打定了主意,风卿沫突然对这里不感兴趣了,于是将书和画都放好,偷偷的溜出了御王府。 —— 云济帆命灵渺带绝袭训练,而自己却偷偷乘坐马车离开了云雾国。 他倚靠着马车,瞧着外头越来越缥缈的云雾,便知道他离风巫族不远了。 这风巫族乃是天下第一大族,人人擅长制毒,尤其两味毒让人望而胆怯,它们名字文雅的很,效果却能让人魂归西天。 一味是仙缘何缥缈,一味是夭夭落九天。 这两味毒如其名,是仙人吃了都难以幸免,夭折在九天星河之中,不过其难制程度也闻所未闻,其方法只有族长和圣女才得知,所以世上已经寻不得了。 而云济帆此行的目的,便是偷学这两种绝世毒药。 风巫族虽制毒闻名天下,却不得防卫之法,其余散毒皆有弊端,那两味名动天下的毒也是慢性折磨至极,却不能马上发作。 而此行他特地让灵渺找了十多个影异族的刺客,不能万无一失,那便死无全尸。 第一百六十九章 你是妖孽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而这避世住处,他也是花了重金搜罗了整整一载,才得知大概位置,而外头还有毒雾迷阵防范,看来这次的行动会异常艰难。 —— 赵暝异听到外头寒心倾的话语声,有些奇怪,问了她,她却什么都不说。 索性也就不问了,毕竟这个女人最近都奇怪的很,管她作甚。 如今还是查冯嬷嬷的死因比较重要。 “我出去一趟,你看着府邸。” “殿下,外头冷,添件厚衣裳吧。” 寒心倾瞧着赵暝异依旧单薄的袍子,有些心疼,于是找了件厚实的递给了他,却被赵暝异出声拒绝。 “不了,穿厚了行动不便。”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寒心倾捏紧了手里的衣服,又忽然瞧见镜子里自己那张姿色一般的脸庞,顿时明白了什么。 “是。” 她挫败的应了句,乖巧的退下了。 待她走后,赵暝异却自己挑了件厚实的衣服,今日瞧见那团子,她似乎也没有穿什么避寒的衣物。 罢了。 于是又把那衣服撇了回去,径直走了出去。 赵暝异出去就被一阵寒风刮得睁不开眼,用手挡在眼前才勉强走着,脚踩在绵绵的雪上嘎吱嘎吱的响,留下一个个结实的脚印。 白色覆盖了整个皇城辉煌的角落,却也覆盖不住那破旧不堪的院落。 他踩着那雪,向皇宫的档案处走去,那里是放着记录着所有皇子公主出声的时辰,体重的卷轴的。 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 此刻百里君御也下朝了,却见那些平常阿谀奉承的百官各个神色匆匆,眼神慌张,见了他像见了阎王爷一样恐惧。 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几乎个个都这样,就让他很好奇。 夏侯杰原本也是满心满眼的想要拉拢李畔,却不知怎的也同那群人一样畏畏缩缩。 “站住。” 就在夏侯杰想要溜走的时候,就被百里君御叫住了,他直愣愣的站在了原地,不敢回头。 “王,王爷,下官还有家务要处理,就先行一步了。” 夏侯杰的脖子好像被被扭住了一样,即使百里君御就在他身后站着,也不肯回头说话。 照理来说,他不该有如此胆量。 “本王命令你,转过来。” 百里君御的声音暗含着怒气,却平静如水,宛如海啸洪水来劲时预警,下一刻就要爆发。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夏侯杰不知怎的手忙脚乱的转过来跪下磕头,嘴上拼命的求饶。 “你们今日都很奇怪啊,本王脸上有什么东西?让你们一个一个都不敢看!” “是,是近日皇城市井的传言,说,说王爷您是妖孽转生。” 不过一句话,夏侯杰就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他绝望的盯着地面,定是他泄露了天机,才会如此难受。 “一个谣言你们也信?真是愚蠢!” 百里君御冷眼看着跪在地上胆怯不已的夏侯杰,又突然想到今日上朝时皇帝那奇怪的眼神,难不成,也与那谣言有关? 就在他思考之时,一个身穿紫衣疯疯癫癫的老头大喊大叫的跑进了殿中。 “陛下!有危险!陛下!” 此刻赵谦漠正看着折子,蓦然被人打扰,刚想责骂,却看到了是观星师,于是压住了怒气,问道:“爱卿何事如此慌张?” 只见那观星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声音凄惨道:“臣昨夜夜观天象,却见紫薇星莫名闪动,发出红光,又见玉衡星逐渐微弱,玉衡乃天子之星,显此象,乃大凶之势!” 一听到关于自己,赵谦漠马上急了起来,忙问道:“那紫薇星可算准是谁了?” 却见观星师犹豫了片刻,恍惚间往外头看了一眼,似乎坚定了什么,接着说道:“紫薇星乃从东,偏尊贵,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者,唯御王爷一人。” “什么!” 赵谦漠大吃一惊,连手里的折子都抛了出去砸在了那观星师的脑袋上。 百里君御竟是克他之人! 不过很快他便平静了下来,也许,此事是绊倒百里君御的最好时机。 于是他马上秘密对观星师宣旨:“朕一人还动不了百里君御,必的以民心诛杀之,你且去散布这消息。” “是,微臣遵旨。” 观星师自然知道赵谦漠的想法,那个人早已猜到他会这么做,如此便顺风顺水多了。 于是行礼退了出去,待走过百里君御身旁时,也扬起了平日低着的头颅。 仿佛这一办法就真的能让百里君御陷入淤泥,而他也受够了那阿谀奉承的日子,如今该是风水轮流转了。 又好笑百里君御什么都不知情,他似乎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强大。 百里君御如今纳闷的很,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而是快速的走出了宫去。 他才一出皇宫的大门,来到热闹的集市,便看到一群拿着糖葫芦的孩子手拉手念叨着什么,他凑近了却听见那么一段话。 “赵曦国,随赵姓,异性王爷却被封,爹是谁,娘不知,先皇宠,后人捧,定是使了妖魔法,让天下人民都臣服!天下太平,有他不行!快请老道来去除!” “小朋友们,你们说的是谁教给你们的?” 百里君御暗淡了眼神,低声询问这那群孩童,可那孩子们本来叽叽喳喳想要告诉他,却见了他的脸就变了个样子大喊道:“妖怪啊,娘亲!没娘的妖怪来了!” 而后他们四散跑走,慌忙的手中的糖葫芦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百里君御缓缓蹲了下去,泛白的手指捏起那破碎的泛黄的糖晶,放到了嘴里,甜丝丝在口腔化开,却苦涩不已。 那些摊贩听了那些孩子的叫声,皆齐齐向百里君御看去,眼神也奇怪了许多。 “打倒妖孽!” “砰。” 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叫,一个胡萝卜砸在了百里君御的身上,他朝那方向看去,却看见一女子畏畏缩缩的抱着篮萝卜。 他的心脏蓦然剧烈疼痛了一下,深邃的眸子也变为了透明的琥珀色,带着晶莹。 他想要离开这里,却挪不动脚步,也不知去哪里。 他们说的都没错,他出声便养在先后身边,先皇后很慈祥友善,从不偏心,可他却总能从她看向自己和她亲生孩子的眼神中读出略微不同。 温热自眼角流出,百里君御的眼眶红的似血,却没有愤恨与怒气,只是迷茫与无助。 过了许久,街上的人都不见了,他也站了许久,直到小腿微麻,才堪堪一点点的往御王府挪动。 一路上,凡是百里君御经过之处皆喊打喊骂。 他不出声,不反抗,任由那特制的玄色袍子上沾满了恶臭的蛋液和碎壳,还有发了霉的萝卜,烂了的白菜... 他曾经询问先皇他的身世,却被告知最好不要得知,他会尽力护他一世。 恍若间,他差点以为先皇是他的父皇,可哪个皇帝会不认自己的孩子呢? “这就是百里君御啊,我以为他多厉害呢,名气传的那么大,也就是个没父没母的妖孽,这样的人不配当王爷!” “你可别说了,小心他吃了你,我可听说妖怪会吃人的!” 偶尔穿出来两句议论,也是恶毒的言语,他望着周围熟悉而陌生的环境,突然想起以前的这里。 那时百姓和乐,平安富足,他每每出去时手上必拎着李婆婆给的鸡蛋,王爷爷给的鲜鱼,还有各色蔬果,连三岁孩子都会存了月余的钱,给他买个冰糖葫芦送来。 他为他们减赋税,修水坝,天灾人祸时,御王府便是他们的家。 如今,百里君御冷冷的打量着那些嘴脸,胃里一阵翻腾,还好及时忍住,不然真的要当街吐了出来。 待他回到御王府时,却发现风卿沫也不在了,不禁想到,她也是得知了谣言走了吧。 罢了,都走吧。 百里君御衣裳也不换,进屋倒头就躺在了床榻上,疲累的闭上了双眼。 —— 风卿沫走在大街上,纳闷为何到处都是烂菜,却也没多想,而是来到了一家饭馆。 她随意看了看,就看到了她要找的人,于是兴奋的跑了过去。 “父皇!” “小点声,你这丫头总是冒冒失失的。” 风苍钰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还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确保没有熟人才放下了心。 风卿沫如今可是未来的御王妃,被人看到与母国联系,定会添油加醋。 “父皇,看你害怕的,这有什么呀!” “先说,你找父皇过来做什么?” 风苍钰一脸的着急,他可没有心情与她唠家常。 风卿沫翻了个白眼,这便宜爹一点也不想她。 “父皇,我想要你帮我查风巫族在哪。” “哦?怎么突然对那个感兴趣。” 见风苍钰询问,风卿沫犹豫了片刻,她总不能说是为了阻止情敌接近百里君御吧? 突然,她想到一个好主意,看来只能拿百里君御当挡箭牌了。 “是王爷,他想要寻得风巫族的帮助,如今他权利越大陛下就越忌惮,没点防身的到时候连我都得一命呜呼了!” 说着风卿沫就开始挤眉弄眼的想要哭出来,奈何她看着毫无反应的风苍钰实在哭不出来。 “你还看戏!” 风卿沫气的猛拍了下桌子,这下让风苍钰心疼了,忙把她手拿过来吹着,嬉笑道:“父皇这不是听你说话呢吗,哪能看戏啊,疼不疼?” “还好,你查不查。” “查查查,宝贝闺女发话了,为父能不查吗?” “这还差不多。” 风卿沫骄傲的抬起了下巴,而后抽回了被风苍钰揉着的手。 不知怎的,被百里君御碰完以后,她越发反感外男的触碰,哪怕是她亲爹也反感。 第一百七十章 身世卷轴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突然想到出去了那么久,百里君御是该下朝了吧,于是也没顾得上吃风苍钰给她点的一大桌子菜,就挥了挥手走了出去。 “哎,女大不中留啊。” 风苍钰摇了摇脑袋,叹气的盯着那些菜,含着眼泪说道:“小二,打包!” 末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补了一句:“送到御王府!” 风卿沫悠悠的回到御王府,熟门熟路的找到百里君御的房间,刚想着扒开窗户吓吓他,却听到一阵桌碗噼里啪啦碰撞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百里君御凄厉的喊叫。 “为什么!” “为什么!” “啊啊啊啊!!” 里面发生了什么...风卿沫突感不妙,忙推开了门,这时,一道劲道的掌风狠狠向她打来,幸而她不似其他公主那般娇弱,也是有几分底子的,于是回身一闪,那掌风擦肩而过,震碎了门边的瓷瓶。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屋里凌乱不堪的一切,更让她心惊胆颤的是,百里君御那充血般的瞳孔,他手里握着一块残破的瓷片,鲜血顺着垂落下来的手腕滴答滴答渗入地面,染的猩红一片。 “你做什么!” 风卿沫心疼的大叫了一声,刚想扑过去给他包扎,却被他躲了过去,他往后退着,还双目无神的念叨着:“我,我是妖孽,你别过来...” 百里君御退后时与桌角碰撞在一起,明显能听到那肉体的接触声,可他却好像没了知觉,直到退到一个阴暗的角落,扶着墙蹲坐了下去,双手搂抱着膝盖。 他注视着那血花滴答迸开,传到耳朵里成为了最美妙的乐曲,伴着那群人的话语和鸣声,还夹杂着曾经那般可亲的呼唤... 风卿沫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原以为这个男人该高傲一辈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有什么难题能难到百里君御? 不行,她不能坐视不理,既认定了这个人,不论他是高傲还是落魄,都是她要深爱的人,他们是要共度余生的! “君御,不怕,我还在呢。” 风卿沫趁着百里君御正发愣的时候,踏过那摊血水,也没顾及身上是不是被染的血红,就张开双臂,紧紧的把他搂在了怀里。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爱上了百里君御。 不是为了躲避什么联姻,亦或者是为了报复他的唆使。 这个面上总说什么都办得到的男人,也需要她来守护柔软的一面。 百里君御愣了许久,才渐渐放缓了僵硬的身体,把全身心交给了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 她没走,没有不要他。 这一瞬间,他的疲累都尽消了,什么淡然从容,什么尊贵无比,尽管他自由散漫,却也无形之中被这些所束缚住了,从现在起,他便要做回真正的百里君御。 属于,风卿沫的百里君御。 “抱歉。” 风卿沫闭着眼许久,突然听到怀里的低声呢喃,突然感到惊喜与欣慰,他是在为寒未熙的事自责。 可过了片刻又心疼起来,他以前,从来不自责的。 “你不必说抱歉” “我选择了你,就要承受你的一切啊,相反,我的小脾气和性子你也得承受。” 风卿沫笑了笑,提醒他,天下可没有白找的夫人,又听见他嘶哑的一句:“好,我宠着。” —— 赵暝祭下了朝,自然也迅速的得知了那传言之事,只觉蹊跷无比,如今赵曦国正要与风巫族拉拢关系,最有力的人选自然是百里君御,可偏偏这时他陷入流言,莫不是太巧合了些? 难不成,有人刻意阻止他们与风巫族的联合? 也不知,百里君御如何了。 他无父无母,赵暝祭是听过的,可之前无人敢议论。 曾经百里君御是赵曦国的战神,几乎可以说是他力保这个国家到现在,如今都平稳了下来,或许... 他阻挡了谁的道路吧。 赵暝祭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不会因为他是情敌便恶意中伤。 相反, 他对那些乱传谣言的人厌恶至极,说之前也不想想清楚,自己吃没吃过百里君御发的米,夫人孩子都是不是战争之中活下来的。 既受过人恩惠,便当涌泉相报,哪有背后捅刀子的一说? 如今赵曦国最大的敌人,便是同样强大的云雾国,而那太子云济帆,向来不是省油的灯。 于是他赶忙敢到水凉殿,想要把寒未熙接回府,却看到她悠哉的躺在那两棵树之间的吊床上,睡得正香。 而凉妃在一旁给正给她掖着被子,瞧见赵暝祭来了,还示意他小点声。 可他总要走动,脚下嘎吱嘎吱的响动,终于让寒未熙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别走了,站那!吵死了!” “好。” 赵暝祭温和的应了一声,竟真的站在原地不动了,只见零碎的雪花一点点的飘落,堆积在他肩头,把他的乌发也变得灰白。 凉妃看到摇了摇头,用手势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又指了指赵暝祭,问他是否需要披件衣服。 赵暝祭看懂了,笑着摇了摇头,并指了指嘴唇,示意她不要出声。 于是在寒未熙醒的时候,就看到冻得几乎已经僵硬的赵暝祭,身上都被化掉的雪打的湿透,而又有新的八角雪片融合进去,成了稀碎的冰晶。 “暝暝,你怎么傻愣愣的站那?快过来!” 寒未熙坐在吊床上打了个哈欠,腿向下扑腾着,她也想去抱住他,可是太冷了呀! 赵暝祭听了夫人的召唤,顿时身体暖了起来,发起内力瞬间将冰雪震成了白霜,挥洒在四周。 “冷不冷?” “还好,有你就不冷了!” 寒未熙兴奋的看着握着她的手关怀备至的赵暝祭,忍不住扑了上去。 “咳...” 一旁的凉妃不仅腿麻了,狗粮还吃了个抱,见二人你浓我浓的就要贴上去,忙发出了声音。 “抱歉,是祭儿无礼了。” 赵暝祭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离寒未熙稍稍远了些,可那牵起的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无妨,小两口亲热感情好,无事的话你们便回去吧,本宫要歇息了。” 凉妃摆了摆手,似乎有赶人的意思,于是赵暝祭也不多打扰,便带着寒未熙离开了。 凉妃盯着他们的背影许久,心中感叹,若此生能与皇帝如今一次,也足矣了... —— 赵暝异来到记录档案的地方,这里只有两个小太监把守,因不是什么藏有财宝的重要之地,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书籍,也没人想要去偷,于是防范很松散。 他随意拿了个银子丢给他们,他们就乐呵呵的去喝酒了。 踏入这古朴大气的殿宇,他首先闻到一股松香气息,进而凑近又看到那一排排整齐划一的书卷。 自开国到现在的皇子公主们,都记录在册,他大概略过那些前朝旧事,视线落在了那中心的一册,那上面写着: 赵氏曦国333年,十月十四日夜子时,皇太子,皇三子诞生,皇太子其身俊美白皙,啼哭有力,只脚心一弯折印记尤为独特。 皇三子脸色康健,啼哭细微,背后处一圆形印记。 “啪嗒!” 那书册从赵暝异的手中滑轮在地,发出了清脆的碰撞声。 皇太子,脚底弯折印记... 他再熟悉不过了! 可赵暝异却还是发了疯似的把鞋脱了下来,那弯折印记赫然在那。 于是他又拿起那卷轴,生怕自己看错了一个字,可就算他读了几遍,也还是那个结果。 他赵暝异,是货真价实的太子! 皇后才是他的母亲。 他本以为流言虚假,不敢相信,却没想到竟是真的,看来皇后说的没错,她真的是她的母亲。 可她为何又嘱咐不能生张呢? 难不成是如今赵暝祭的羽翼以丰,如今换了他也不可能撼动,要他养精蓄锐再说? 没错,一定是这样,那么他不会辜负皇后的嘱托,要比赵暝祭更强大! 可赵暝异兴奋之时却又想到一个问题,为何这如此明显的特征无人发现? 于是他视线又落回到那书架上,却意外的发现了不对劲的一幕,他拿起的那本卷轴十分干净,连底下也是毫无灰尘。 而其他的卷轴都是落了灰尘的,莫非,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当了太子,对谁有好处呢... —— 马车悠悠的向前走,摇晃的云济帆都跟着晃了起来,他拿着手里的纸张看了许久,突然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如今事事皆如他意,一切都顺利举行。 百里君御,我一定让你身败名裂,万人唾弃,你是怎样被人捧的清白的,我就怎样把你踩在脚下! 云济帆想到百里君御,就止不住心里的怒火,他将那纸捏成了一团,狠狠地扔了出去。 他如今的一切和不幸,都是拜百里君御所赐! 二十多年前,云雾国皇后轻越音临盆了,可皇帝云震却大发雷霆,差点要了他们母子的命。 原因就是,云震不曾入后宫一年有余,可轻越音却怀有了身孕,不知情的人纷纷道贺,恭喜皇后生了皇子,知情的人纷纷恐惧,生怕会牵连自己。 可奇怪的是,自那夜起,小皇子便消失了,而轻越音似乎也同没有生过这个孩子般,毫无动静。 第一百七十一章 前尘旧事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也是那天后,轻越音与云震的感情忽然好了起来,不久后便生下了太子云济帆。 可云济帆是在怎样的环境之下生长,只有他一人明白。 云雾国,皇城。 云震的宫殿内,五龙盘旋在顶,内置金黄,莹莹生辉,触目可及之处皆黄金作地,玉石作壁。 传闻云雾国皇帝云震有一独特癖好,爱收集财富,并且担心盗贼,不肯放在国库之内,而是命千百农工,以数年将黄金玉器与珠宝类磊为最豪华的宫殿。 而后日日住在那里,床榻皆黄金所筑,他每每睡在上头,或与妃嫔欢愉,皆龙气大振,兴奋不已。 可除那金银珠宝在,他最为在乎的,便是皇后轻越音了。 轻越音乃亡国公主,一朝荣华,国破家亡,云震作为战胜国太子,趾高气昂前去收缴战利品,却被那公主迷了魂,差点为其放弃了皇位,这在那时也是一代痴情的佳话。 云震坐在冰凉尊贵的龙椅上,满目亮色,却独独那画上女子暗淡至极。 她一身红装婚嫁,朱红唇色透着冰凉,琥珀般晶亮的瞳孔宛如被遮挡住的月亮,使得大地灰暗,树木无辉。 那是他们洞房之时,他没有碰她,而是画了一夜的画。 “阿音,这么多年了,你为何还是不肯交心与我?” 他手指颤抖的抚上那画上的脸庞,就好似真的抚摸到她,也仿佛看到了她在笑。 一滴晶莹落下,将那画卷上未干的墨水晕染开来,那娇俏的容颜瞬间毁掉,也把云震的心带的粉碎。 他宠着她娇俏傲寒的性子,生怕她因那国破旧恨怨恨于他,可却还是抵挡不了她与那个男人的苟且! 他爱她已经爱到了骨子里,无法挽回,居然答应她送走孩子的无理要求,不久后他们迎来了第一个孩子,也是他精心培育的太子。 他本以为他们有了爱情的圣果,她便能回心转意,可到现在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厌恶他。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这自然的话语出现在云雾国的后宫却很匪夷所思,他们人尽皆知皇后轻越音向来不将云震放在眼里,去寻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云震也惊讶异常,忙用龙袍擦了擦眼泪,将那画卷收起。 这时轻越音冷脸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圈周围,又将视线落到中年的云震身上,严厉呵斥道:“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 云震有些云里雾里,似乎毫不知情轻越音的来意,也没有在乎轻越音的僭越与无礼,对她直呼他觉得很习惯,甚至在他心中,那是亲切的代表。 “君御的流言,是不是你找人传的!” 轻越音看着眼前茫然不知的男人,气的头上金翠珠环随着她头的晃动叮当作响。 听到那个禁忌般的名字,云震的心蓦然苍凉,却还是忍着,强硬笑着,从龙椅上走了下去。 “来,有事先坐下说吧。” 云震像个太监般扶着轻越音的手臂,轻越音白了他一眼,因怒气而通红的脸颊逐渐恢复。 “君御的事我最近是有听说,不过我当初便答应过你,不会动他分毫,也不会阻止你对他的关怀。” “真的?” 轻越音听着他的话倒很是诚恳,也觉得不太像是他一国之君可以做出的事情,又想到自己怕是冤了他,也变得羞愧起来。 “自然,我怎敢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生起气来,我可哄不好。” 那宠溺不已的话语让轻越音的耳垂红了个通透,却还是轻咳了一声,问道:“那你觉得是谁,亦或者,是云济帆?” “阿音,济帆也是你的孩子...可不可以...对他好些?” 云震柔和的劝慰着她,轻越音也勉强应了下来,“嗯,听你的。” “我觉得或许是济帆做的,自他十岁那年突然得知我们的谈话,明白了君御的身份,就变了个性子似的,再加上你对他几乎不理睬,我又一门心思扑在你身上,导致这孩子思绪重的很。” “那他也不能去陷害君御!” 轻越音气的猛然拍板,震的那桌上的九龙尊晃晃悠悠,滴溜溜的转动,眼看就要摔落了下来,云震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又暗松了口气。 那杯子差点就砸到了轻越音的手。 可轻越音却全然没看见,就误认为他是心疼那杯子,毕竟云震爱财是出了名的。 “呵,合着我还没这破杯子珍贵?” 云震愣了愣的功夫,轻越音就已经甩袖离去,他却并没有挽留。 这是他身为帝王的最后一丝尊严了。 —— 赵暝祭领着寒未熙回了府,看着她狼吞虎咽吃饭的样子,突然问了一句:“你听说了最近百里君御的事情吗?” 却看见寒未熙突然停住了筷子,他的心也揪了一下,莫非...她真的心仪百里君御? “不知道,没听过。” 寒未熙敷衍了一句,就又夹起方才那道吃的可口的美食,赵暝祭的心也松泛了许多,原来是他多想了... 不禁又笑自己如此之傻,竟有这般荒唐的想法。 又看见寒未熙的筷子刚想往那她吃了好几口的菜上放,忙说了句:“食不过三,这道菜不可以碰了。” 他声音温和,态度良好,完全是以劝诫的身份来告知,可在寒未熙的眼里,除了宠她以外那就是凶她! “不吃了!” 她耍无赖的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顺着盘子弹到了地上,赵暝祭无奈伸手捡起,又用自己的筷子夹了那道菜,连带筷子一起送入了寒未熙的盘中。 寒未熙听到动静,傲娇的看了眼,又哼哼的转了过去,而后果然听到赵暝祭的哄话:“快吃吧,方才是我不好,以后未熙吃多少都好,好吗?” 面子里子都有了,寒未熙才欢欢喜喜的把那东西吃了下去。 “你刚刚说百里君御,他怎么了?” “无事,吃吧。” “哦。” 午时,赵暝祭趁着寒未熙与周公大战时偷溜了出去,临了留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好未熙,为夫出去给你买簪子。” 那纸条就放在寒未熙的床头,她一睁眼便能看见。 赵暝祭来到百里君御的府邸前,犹豫了片刻,最终才鼓起了勇气向门前守门的人说道:“烦请前去通报一声,说赵暝祭求见御王爷。” 那守门的人倒是客气的很,乐呵的就走了进去,不一会便带来了口令,御王爷请太子爷进去坐。 于是赵暝祭跟随那看门的便踏进了御王府,之前他来过几次这里,却都是出于公务,也没心思看这大好美景,因私事进来也是头一回。 如今想要细看,却已过了那欣赏的好时节。 百里君御搂着风卿沫正在那亭子上喝茶赏雪,热气自他薄唇中升腾,将这单调无一的雪景增添了别样趣味。 “你找本王何事?” 那声音依旧的淡漠与沉静,亦如这漫天雪舞,静谧无声。 赵暝祭细细打量他许久,也没能从他丝毫细微的神情之中读出什么,就好似他还是从前的百里君御,却又多了些陌生的东西。 那东西,他似乎也从寒未熙的眼中也感受到过。 “最近那流言,很是奇怪。” “怎么,赵太子最近也颇有闲心来管本王的事?” 依旧是那般不客气,不过赵暝祭却不如往常觉得他讨厌。 幸好,流言蜚语没有毁掉一个人。 “只是近日听闻,觉得荒谬至极,不过本宫毕竟是太子,还是要以示安慰。” 百里君御刚要不客气的说不需要他假惺惺的关怀,却被怀里的风卿沫扯了扯袖子。 “想来太子也是关心你,这么多人听了流言,他却是第一个来问候你的。” “所以...” “所以你该表示感谢才对。” 风卿沫寻了个赵暝祭瞧不见的角度,偷偷在百里君御的下巴亲了一下,百里君御感受到那偷袭般的温热,心猛然跳动,便下意识的听了她的话。 对赵暝祭说道:“谢太子惦记,这点事不足以让本王操劳担忧,不过此次疑点重重,还望太子清查才是。” 这回的语气虽然生硬,却转折了不少,从高傲到平易近人,也得有个过程不是? 赵暝祭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抱拳应了句:“请御王放心,本宫定还你公道。” 而后抬头看了看时辰说道:“抱歉,本宫还有人要照顾,就先告辞了。” 而后他转身欲走,却又听到了背后传来的一句。 “我们彼此都照顾好要照顾的人。” 好。 赵暝祭明白,百里君御定是放下了对未熙的执念,如今他也有了需要拼命守护的人。 身为一个男人,就不能三心二意,辜负情意,既挑了心仪之人,就该相伴到老。 而百里君御流言之事,赵暝祭最为怀疑的便是云济帆,于是他离开了御王府之后,便神秘的向一客栈走去。 他进入那客栈,也不点菜也不住宿,而是直奔那二楼上好的独立包房而去。 那里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在等候,赵暝祭推开门走了进去,又趴在墙边听了许久,确保隔墙无耳才坐到了那人面前。 “让你去调查的事如何了?玉佩可寻了回来?” 那人摘下面具,赫然是前几日被派去调查赵暝祭被冤一事的冷决。 “主子,我暗访调查了许久,才得到一点线索,那高氏所联系的人,怕是他国之人,且与您有仇。” 赵暝祭看到冷决那样的眼神,又把特征筛选了个便,最终确定了目标,云济帆。 这人实在恐怖,他们最近几年才不过见了几面,他又是何时设下如此圈套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前往风巫族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云济帆最近动向如何?” “他好似离开了云雾国,不知往何处去了。” “我知道他去哪了。” 赵暝祭望着窗外沉思了一阵,喃喃的说着,“风巫族。” “你且先去继续查探,我最近要出去一趟。” “是,” 冷决应了声,带上了那面具,而后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赵暝祭随后走出客栈,看着喧闹的长街,将视线落在了对面的一家装饰豪华的珠宝楼。 “这位客人,是给您夫人买首饰吧?要珠钗,耳饰,颈饰或者脚饰也有。” 那老板看着赵暝祭那不同寻常的服装搓了搓手,谄媚的双眼亮闪着光芒,看来今日能有个大单子。 “那就把这里做的最好的各来一份。” 想着寒未熙要醒了,赵暝祭也没有时间去细挑,便让人打包了许多,带回去她欢喜哪个便戴哪个吧。 于是赵暝祭就扛着个麻袋,在众人诧异疑惑的眼光里向太子府走去。 不能坐马车,省了钱给夫人买吃的。 太子府虽离那不远,却也不近,待他到了后已经满头细汗,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可心里却很满足。 “未熙,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赵暝祭还没有踏进院子便兴奋的大喊了起来,此刻寒未熙已经醒了片刻了,正倚在门上惺忪的看着他。 “...” 寒未熙虽然没说话,只给看赵暝祭个眼神,可赵暝祭却看懂了,她是在说,你好吵,我好困,想睡觉... “好未熙,你看这是什么?” 为了讨好媳妇,赵暝祭笑嘻嘻的凑了上去,神秘的打开了那口袋,那一片珠光宝气将寒未熙眯的豆儿大的双眼差点闪瞎。 “...” 寒未熙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干脆一下子钻进了口袋里,抱着那堆金银首饰,幸福的蹭了蹭脸蛋。 “夫君真好!太子最棒了!最有钱!” “都是你的,这么急干什么?” 赵暝祭笑了笑,摸了摸这小财迷的脑袋,突然想到方才的事情,脸色又慎重了起来,沉声说道:“未熙,我明日可能要出发去风巫族办事,可能要半月不能归家。” 寒未熙还没有从那钱财来带的兴奋中逃脱出来,却听到了这个消息,立刻撇了嘴,从那袋子里钻了出来,又踢了一脚。 “你就是为这事收买我的吧?我不要那些,你不许走!” 说完抹了抹眼泪,故意背对这赵暝祭,吸溜两下想着,他会心疼的吧,心疼就该不走了。 赵暝祭望着她得背影,叹了口气,他终究要去做别的事,不能眼看着云济帆去阴谋设计,还有绝袭,因为他们也变成了孤儿,至今不知在何处。 他爱她,但他们的爱要在不去伤害或者不间接影响别人之时,才是最纯粹的。 “未熙,你听话,我去去就回,以后就永远陪在你身边,好吗?” 寒未熙咯噔了一下,而后鼻子酸涩不已,她努力捂着嘴巴不发出声音,难道她就要变成一个人了吗? “别哭...我会难受” 一声嘶哑自她背后传来,而后她就被带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身边尽是赵暝祭身上好闻的气息。 可越是这样,寒未熙就越舍不得,可她也明白他是太子,终究有许多事要做。 她怨念自己没出息,明明每次想要尽力去帮助他,想证明自己不是没有用的人,可却在一次一次的去阻挠他的行动。 或许,是看的太重了吧。 在寒未熙心里没有亲人,朋友,而赵暝祭就是兼亲人,爱人,朋友为一体的存在。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即使在不舍,寒未熙还是说了那句话,而后把头深深埋了进去,想要尽可能留住他的味道。 第二日凌晨。 赵暝祭早已起身,身穿黑色绒毛披风,领子也厚实的紧,望着背对着他还在酣睡的寒未熙叹了口气,拿起了床边她昨夜执意替他收拾好的包袱走了出去。 而在床上本该是睡着了的寒未熙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猛然翻身,盯着那被赵暝祭关紧的门看了许久。 而后突然跳下去穿衣服,推开门一阵雪的味道就传了进来,那是冷冽的,清新的,让人神清气爽,带走了昨夜的滚烫与灼热,带来了清晨的冷静与平和。 寒未熙看着那脚印的路线,突然抬脚踩进那脚印中,看着那大了一圈的轮廓,轻笑出声。 视线扫过整个太子府,终于记起曾经赵暝祭的介绍,说从他房间向左走第三个房子便是书房。 那里不仅放着各种他国的资料,还有他所拥有的产业,隶属于他的人的名单,还有一条秘密通道,是为逃生之用。 寒未熙握紧了昨日赵暝祭给她的书房钥匙,从左边开始数数。 “一,二,三。” 她来到一个看起来与旁的屋子并无两样的门外,也没有挂上牌子,却上了锁。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吧。 寒未熙将手里的钥匙插进那锁里,用力一拧,只听“咔哒”一声,那锁就掉在了地上。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一阵龙涎香的气息让她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昨夜寒未熙思考了许久,她不该在原地等待甚至后退,什么事都交给赵暝祭解决。 摸了摸脖子上的印记,寒未熙决意要自己查探身世。 上次那个女人说她是什么风巫族的圣女,而赵暝祭此次去的也是那里,她倒要看看,那个族有什么奇怪,让那么多人都惦记。 于是寒未熙来到了放着一堆卷轴的架子前,她倒不是认识很多字,可那风字赵暝祭是教过她的。 于是她开始寻找风字,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大概略过,前几层都没有一个带着风字。 于是她把希望放在了最后一层,细细看去,一卷,两卷,终于最后一卷终于带了个风字。 寒未熙兴奋的将那卷轴抽出打开,她脖子上的印记赫然记录在册,那密密麻麻的文字她却只看懂了一些,什么圣女,印记。 难不成...真的和那个女人说的一样? 她是风巫族的圣女! 可那个女人还说了,圣女不得与人苟且,也不能离开风巫族。 他们会不会派人来抓她。 寒未熙这么想着,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她要是被抓走了,赵暝祭一个人可怎么过。 又忽然想到,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她在这里啊! 瞬间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将那卷轴放了进去,坐在那桌子上沉思。 那既然赵暝祭去那里,定是寻求什么帮助吧,若她有这身份,会不会帮到他? 顿时兴奋了起来,方才对赵暝祭的思念也一扫而空。 —— 凤栖宫内,容挽抿了口茶水,看着冲动而来的赵暝异,皱了眉头,问道:“你这时辰来找本宫做什么?” 赵暝异有些紧张,他的嘴唇颤抖了好一阵,努力控制着才开了口:“您没有骗我,您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 “自然,本宫从来不诓人。” 容挽笑了笑应道,却是嘲笑,她本以为他会聪明点不会当真,却没想到那么好骗,她不过是为了不让他与祭儿作对才顺着流言说罢了。 可赵暝异不知她得想法,他如今得知了自己的身世,那么就该早点与母后亲近,那卷轴曾经没有,是后来被谁挪动过,或者之前就在那里,被谁偷了去也未可知。 那只能勉强算作一项证据,还缺些什么... “母后,我可以叫你母后吗?” 说完这话,赵暝异的身体更加颤抖了,甚至话都说不太清。 二十年了,他代赵暝祭受了二十年的苦难和非议,他不求他的回报,只愿以后可以拿到属于自己应得的权利。 “当然,快过来坐。” 容挽温和的向他招手,待赵暝异坐过来之时,用长夹在那烧的通红的火炉上夹了个已经崩裂开来,看得到金黄果实的栗子。 “吃吧。” 她用手帕将那栗子包裹住,用指甲轻轻褪去那壳,将那喷香的栗子递给了赵暝异。 赵暝异接了过去,忽然眼前模糊了,有些看不清容挽脸上的神情,却看得清手上温热的栗子。 他把栗子凑到嘴边咬了一口,软面带着沙绵的口感让人上瘾,这是刚上新的栗子,正对时节,因此味道甘甜醇厚,回味无穷。 可赵暝异却只吃了一口,就悄悄的将那栗子握在了手里。 “好吃吗?” “嗯,母后给的便是最香甜的。” 走出了凤栖宫,那冷冽袭人的大雪也盖不灭赵暝异灼热的内心。 赵暝祭一步一个脚印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进屋没有褪下衣服弹雪,而是先翻遍了床头的匣子,终于找出来一块正正方方的白色帕子。 他将手中握了许久的栗子小心放在那帕子上,把它包裹捆扎了起来,而后放在了枕头的旁边的一角。 做完这些,赵暝异方才想起身上还落了许多雪,起身欲拍打,却只看到一片湿润和水珠。 原来,雪都已经化了。 这时寒心倾端着还往上升腾热气的热水走了进来,放在了那凳子上,说道:“殿下,外头天寒,洗把脸去去寒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牙咬的金子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嗯。” 赵暝异应了声,褪下了已经被雪水打的湿透的袍子,递给了寒心倾。 瞧着那热水,忽然开心了起来,将手‪‪‭‎‫‬​‫‮‍⁠‌‪‮‮‪和脸一起洗了个干净。 “以后你不必来服侍我,我们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关系。” 赵暝异虽不必这么对她,不过如今他的身份注定与她无缘,他今后定要寻个最尊贵的女子。 这句话无疑是给寒心倾判了个死刑,她还期盼着想要渐渐打动他,如今怕是不可能了。 “主子...我...” 寒心倾泪眼模糊着,试图用女子的娇柔打动他坚定的决心,奈何她平平无奇的脸实在让人怜惜不起来,而赵暝异似乎也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连一眼都没瞧,就走进了内室。 最后留下了一句:“门在那边,记得关上。” 于是寒心倾就只好背了个包袱,在那地冻天寒的环境之中冻得瑟瑟发抖,却无法回头,赵暝异的心比冰雪还冷,比这腊月梅花都要僵硬。 如今她该去哪呢,哪里又是她的故乡。 风巫族, 她要回去,她要将寒未熙的事情上报,她不好过她也别想滋润! 寒心倾逃出之时便是因为那边对她的打压,如今寒未熙犯了更大的错误,她就有立功的机会了。 风巫族位置特殊,若不是她常年生活在那里,恐怕也会迷了路。 走出宫门,她掏出怀里的一锭银子,随手叫了个车夫,上了车便说道:“去边界。” “您坐好,这就走。” 车夫一边赶车一边乐呵着,怀里的银子虽然硌得慌,却是能让媳妇孩子填饱肚子的东西。 —— 赵暝祭离开太子府后,打开了手中的卷轴,那是冷决打听了许久才得知的去往风巫族的大概路线。 自这里向边界,而后向北三里,向东三里,又向西三里,那有一处竹林遮掩的世外桃源,便是风巫族的所在之地。 只因那里绿茵葱葱,又无太多光照,是种植与饲养毒物的良好之地。 车轱辘在雪上碾压出细长的痕迹,赵暝祭靠在一角望着小窗外的雪景,只见那雪中隐约浮现的是寒未熙明媚如骄阳的脸庞,还有那璀璨如星子的眸子。 恍惚间,那脸孔又突然消失,只余满地雪白。 赵暝祭打开寒未熙为他特意收拾的包袱,她昨夜还让他转过身去不许偷看,也不知这丫头到底放了些什么。 那包袱一散开,零七八碎的东西都跌落在车厢内,他却突然愣住了,这包袱里除了厚实的衣物外,算是金灿灿的锭子。 他是给过她银子,却没有给过金子,这么些金子她是怎么攒出来的... 拿起一个金锭子,上面一个轻微的牙印让赵暝祭红了眼眶。 他告诉过她鉴别的方法,就是拿嘴咬,又看到那几十锭金子上个个都有牙印。 这个傻丫头。 里面的衣服都是赵暝祭常穿的玄色,拿起那衣服,却从中抖落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团,若是不注意定会被当做垃圾扔掉。 可赵暝祭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字迹,有些颤抖的把那打开,寒未熙那独特的字体跃然纸上。 “暝暝,你要早些回来,我和二宝都会在家等你,路上冷,穿厚点衣服,不要省吃俭用的,咱们有好多银子呢!” 二宝是寒未熙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小王八,绿莹莹的,原本赵暝祭嫌弃它的颜色不吉利,却在寒未熙苦苦哀求之下只好答应。 如今想来,也是他们家庭的一员了。 在他思念之时,马车已经到达了边界,开始往北行驶,就在这时,两旁树木之中突然窜出一男子,身穿一奇怪白袍,浩然正气写在了脸上。 最为诡异之处是,他轻轻一挥手,那马车便停了下来,马蹄高高抬起,发出一阵轰鸣。 “请问阁下可是赵暝祭?” 白袍男子声音粗狂,却有些嘶哑,似乎在刻意隐瞒声线,赵暝祭待马车稳住后,一个箭步跳了出去,立在那男子面前。 “正是,你为何拦截在此,仇杀,劫道,还是问路?” 尽管嘴上那么问着,赵暝祭却觉得他这三样都不是,他脸上既没有焦急,又没有凶残,也没有冷漠。 而是一种假笑,像你传递着友好,却眼神透露着一丝凉意。 “我为何在这你不必得知,你只需要知道,寒未熙是你命中的克星,你若不杀了她,自己便不会好过。” 听闻,赵暝祭发出一阵嘲笑,而后突然冷脸相对,并对那人说道:“你说的什么胡话,未熙是我的福星,和她在一起我便是最幸运的,若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也愿以命换她一世安宁欢喜,不劳你操心了。” “愚蠢” 白袍男子冷笑一声,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突然消失不见,赵暝祭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可那景物都没有变化,除了那无故消失的白袍男子。 车夫也从未见过如此场景,吓得直发抖,哆哆嗦嗦的看着赵暝祭,问道:“客,客官,这就快到了,若不然我就先回去了。” 赵暝祭本想说些什么,看到他惊吓异常的样子无奈挥了挥手。 那车夫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屁颠屁颠的跑向了马车。 不多时,这偌大寂静的环境中,就只剩下赵暝祭一人。 —— 云济帆来到了那迷雾阵外,看着重重叠叠的黑影,眸子蓦然冷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里种的就是九霄云雾竹吧。 是从西域沙漠之地种下运来,以九霄云雾灌溉长大,缝隙之中会逐渐向外扩散毒物,平常走兽顷刻间化为血水,因不是防人之用,所以人走过只有眩晕呕吐之感。 这只是迷惑之用,最为恐怖致命的是为其中的暗夜血藤,那乃是千百条毒蛇的蛇胆研磨碾碎,注入纯少男子的血液,浇在特殊培育的土地上,便会变成那被缠绕便会顷刻间毙命的杀人武器。 那血藤细小无比,如若不伏在地上细细看去根本不可能注意,更何况进那阵中的人必头晕目眩,还哪里会有精神注意那些? 云济帆拿出了特制的浸满解药的帕子,这一张帕子的解药他便让人实验了许多年,因此丧命的人不计其数。 他捂住口鼻,那雾气倒是侵蚀不了他了,只是那血藤从土里开始隐隐窜出,这时,云济帆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纯白瓷瓶,将那里面的液体滴了一滴在那一片红色之上。 顷刻间那剧毒无比的血藤便化为了红雾,周围的血藤似乎感知到那液体的厉害,纷纷向四处逃窜。 云济帆可谓是准备充足,他等待这次机会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定要一次性将那赵暝祭和百里君御赶下神坛! 待赵暝祭来到那迷雾阵前时,却犯了难,刚欲屏住呼吸踏入,却见那雾气纷纷散开,那竹林之色映入眼帘,他惊了一下,却还是很快踏入。 赵暝祭不知这是安全了还是为危险做准备的前夕,不管了,能走一步便是一步,云济帆的速度比他快,定是先过了这阵。 他低头走着,瞧见了那张牙舞爪的血藤,它们似乎想要缠绕他的脚踝,却不知怎的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在距离他皮肤咫尺相隔的距离蓦然收手,而后飞快的缩回了土里。 赵暝祭茫然不知的是,他身上早已沾染了寒未熙的气息,而对于圣女,这些毒物都会敬畏和惧怕,它们也没长眼,只记得那独特的气息,所以严格说来,赵暝祭还是沾了寒未熙的光。 云济帆穿过竹林,走了许久,便看到寂静压抑的风巫族,那里相比古力族到处是打铁声来说,更为精致安静。 周围的房屋也极为独特,萦绕在山上,山下,一圈一圈盘旋下来,那房顶都是呈尖锐的角状,直冲天际。 那房子的中心,有很大一玉石垫成的广场,那广场中心,一尊高大优雅女像竖立在那里,她面容姣好,发丝微卷,带着标准的笑容,可瞳孔中却没有丝毫欢喜。 这是风巫族第一代圣女寒雅洛,传闻她容颜倾城,制毒一流,内心善良,可却有一污点,便是没有听从当时族长的话语,一生未嫁。 后来,是从当时众多女孩中层层筛选,最终由寒雅洛选中了一个女孩,她便是下一任圣女。 自此,圣女就延续在风巫族,会得到最好的待遇,可换来的却是囚笼般的日子,和各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毒物。 这里的人都各做各的,除了命令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流,也不喜外人擅入,因此在他们注意到云济帆时,皆是敌意的目光。 不过云济帆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做客,自然也不甚在乎,并且回以更加冰凉的眼神,他早已让人查的地图,从这女像向西走三刻钟,便是族长的地盘。 他边走边两边瞧着那街市上的东西,都是些防身的轻微毒药,亦或者是制作毒药的配方,不过他如今没有心思闲逛,于是大致看了一圈,便加快了速度。 第一百七十四章 疑点重重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 云雾国,太子府。 灵渺瞧着那躲闪这她特制的刀片的绝袭,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小子从两片,三片,逐渐递增,如今已经能同时躲避她不同方向发射的十八个刀片了。 那刀片上都涂满了毒液,若是他技术不精,那便只好换人了。 绝袭手中夹着那十八个刀片,缓缓走到灵渺的面前。 随意的将那刀片在她眼前丢掉,而后头也不回的飞跳了出去。 他向着那最为尊贵的地方奔去,房檐上只留下他翻飞的残影。 布满茧子的手中紧握着方才没有扔掉的一个刀片,略显稚嫩的眸子里满是仇恨,却多了一丝犹豫。 此时寒未熙正趴在床上搭着腿,嘴里噗塌噗塌的往外吐着瓜子壳,浑然不觉危险即将来临。 通通通,一阵脚步声自她脑袋上响起,即使寒未熙反应再迟钝也意识到了什么,她一个踉跄跳下床,鞋子都没穿就想要跑出去。 “站住。” 昏黄铜镜里,寒未熙脖子上那闪烁银光的刀片让人汗毛竖起。 她愣愣的看着那镜子里的模糊不清的脸庞,忽然又一丝熟悉,那鼻子与眉眼... “阿泽!是你吗!” 她兴奋的不顾脖子上的刀片猛的转了过来。 倒是给绝袭吓了一跳,幸亏他反应快,及时收回了那刀片,不然寒未熙怕是命丧于此。 “你认错人了。” 绝袭不自然的躲闪着寒未熙明媚的眸子,脚步还往后退了退。 “你就是阿泽,小阿泽,你怎么这幅打扮,还来吓唬我?” 寒未熙不满的捏着他的脸,笑嘻嘻的对他说着,可他的眼神如陌生一般,好似他与她并不相熟。 “阿泽已经死了,如今站在这里的,是来要你命的绝袭。” 绝袭盯着眼前天然无辜的脸庞,一字一句的吐露出来。 她凭什么这样无辜,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他好不容易要找到一个家,就这样被她毁了。 那么,就一起下地狱吧... 绝袭的脸上突然扬起诡异恐怖的笑容,吓得寒未熙立刻就松了手,后退时不注意还撞倒了那桌子上的零碎首饰。 咣咣铛铛掉了一地,却没有缓解她丝毫紧张的情绪。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把阿泽还给我!!” 寒未熙发了疯似的扑了过去,也不管他手上是不是有刀片,用尽全力捶打绝袭坚硬的胸膛。 “阿泽,有那么重要吗?” 绝袭对于她的捶打并无感觉,可心里却蓦地疼痛了一下。 原来,她还是那么在乎他。 可又为何,杀了他的父母呢? “我问你,我父母的死,与你到底有无关系。” “什么?” 这句话让寒未熙停住了手,疑惑的看着他,什么父母的死... 难不成。 她的瞳孔突然放大,难不成她的干娘与族长都死了?! “怎么会,他们为什么会死...” 寒未熙接受不了这个事情,曾经对她那么好的干娘,她在这世间感受到的第一抹温暖就是她给的。 她怎么可能死。 她该活的好好的,长命百岁才对啊! “谁干的。” 寒未熙拼命压制住悲伤,控制崩溃的情绪。 “在他们尸体上,发现了赵暝祭的玉佩。” “不可能!” 绝袭刚说完就立刻被寒未熙否决,他看着她满眼不相信的样子,只觉得失望至极。 原来他父母两条命,还换不上寒未熙对赵暝祭的些许怀疑。 她就这么信任他吗? “不管你信不信,他我杀定了,至于你,我们以后两不相欠,阿泽与寒未熙,也再无关系。” 绝袭冷冷的留下这么一段话,撞开了还沉浸在那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中的寒未熙,片刻寒未熙反应过来时,已经空无人影。 她无力的滑落坐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倾泻而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谁干的! 她绝不信是赵暝祭,他明明都是与她一起的。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了,她要去查! 可寒未熙刚冲动的跑出去时,就被那茫茫雪景迷了眼,她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又如何去查呢? 她缓慢的走出太子府,一辆马车恰好在她面前停了下来,那马车帘子掀开,里面坐着的,正是风卿沫与百里君御。 “寒姑娘这是去哪?” “我,我要去找赵暝祭。” 寒未熙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却眼神看着别处,明显的想让他们快点走。 “那上车吧,我知道他在哪。” 百里君御沉声说道,而后看了一眼风卿沫,发现她并无异色,又看向了寒未熙。 寒未熙有些犹豫,她是想找赵暝祭的,可这马车不是贼车吧,她可是还记得这个人三番两次的调戏她。 可终究还是查真相要紧,算了,大不了到时候让赵暝祭给他们银子好了。 “好。” 她说着就要上车,可没了赵暝祭的搀扶,她压根上不去,这时,一个有力的手臂一下子将她提到了车上,抬头便是百里君御温和的笑容。 “多谢。” 寒未熙礼貌的点了点头,而后向车角缩了缩。 一旁的风卿沫有些不满,将手伸向了百里君御的腰间,使劲一拧。 百里君御沉声对她说道:“你别误会,我不过是可怜她找不到夫君罢了。” “这样啊,那我还错怪你了?” “没有,王妃怎样都对。” 听到这个称呼,风卿沫顿时喜笑颜开,也不去计较了,只美滋滋的靠在百里君御身上。 寒未熙余光看到这般恩爱的两人,只觉得更加思念赵暝祭了。 她忽然觉得冷,不是因漫天的冰雪,而是没有人来温暖。 很快,马车便到达了边界,这时寒未熙却执意要下车,虽说她不知道路,但也不想待在他们身边了。 她低头细看,发现那雪地上有隐隐的车辙,这定是赵暝祭留下的,还没有被大雪掩盖。 于是寒未熙便顺着那印记往前走着,走了许久,脚踝都有些僵硬了,才隐约看到一片紫雾。 —— 云济帆来到了族长居住的地方,便拿出了一圆形令牌递给了那看门之人,那看门之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各处来的人,半句话都没有,就走了进去。 不一会,那看门之人出来说道:“族长让你进去。” “多谢。” 云济帆对着那看门之人抱拳,依旧是那么温雅有礼,让那看门之人对他都产生了好印象。 云济帆从那房门进入,却看到不同寻常的布置,平时房屋都放以家具,杂物,可族长的家里却是一个个大架子。 那里一层一层摆满了各种形状的药水,草药,甚至角落里还摆放了几个琉璃大缸,里面尽是吐着芯子的毒蛇。 若是旁人定会害怕至极,可云济帆的眸子却冒着亮光,这正是他想要的东西。 风巫族族长寒冷正坐在中间唯一的椅子上,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正专注的看着地上放着的一棵紫黑色奇特药草。 “在下云济帆,前来拜访族长。” 云济帆笑了笑,和气的介绍自己,可寒冷却伸出食指贴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似乎听见了他的话语,可那花草似乎比云济帆要重要的多。 “这是?” 云济帆也被那花草吸引了,只听寒冷喃喃说道:“这是宝物,是不可多得的宝物。” 寒冷不傻,即使他没有在意这个人,也不会轻易的把那重要秘密透露出去。 眼前的乃是淬炼之眼,是为制作那两种绝世剧毒之一的仙缘何缥缈的重要毒物。 可就算他不说,云济帆也从那贪婪欲望的眼神之中读了出来。 “族长,想必你还不知我来的目的吧?” “不过是为了合作而已,这有什么难猜的?” 寒冷不甚在乎的回了一句,却觉得周围空气有些不对劲,转过头来,云济帆那原本慈祥的眼神变得冷冽犀利起来。 “你可还记得你失踪的女儿?” 云济帆轻飘飘一句话,让寒冷立刻丢下研究那药物,精神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她失踪了,可有她得行踪?” 寒冷掩藏不住的紧张,正合云济帆的意思。 他越紧张,他的胜算越大。 眼看敌人着了急,云济帆倒不急了,悠悠的坐在那唯一的椅子上,如同方才寒冷的样子观察那花。 “你快说啊,她到底在哪!” 寒冷急不可耐的抓住了云济帆的领子,这人怎么知道他宝贝女儿失踪了,定是与他有关! “你若把我掐死了,就再也看不见你女儿了。” 云济帆将那抓着他领子的手弹开,还顺带拍了拍领子,似乎嫌弃那上面落下的灰尘。 —— 赵暝异在宫殿待了片刻,便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而后他急忙出宫,找了辆马车,向西北边冯嬷嬷的老家出发。 他的身份若是真的,那当时的痕迹已经引向了贵妃,贵妃并没有对付他的理由,相比他,赵暝祭才是最该对付的人吧。 何况当时冯嬷嬷的死亡时间并不一致,而宫女的册子上也没有她得名字。 若是被人害了,定是要伪装是正常死亡才对,那么这一切都有疑点。 或许,冯嬷嬷没有死也未可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找到冯嬷嬷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暝异来到了冯嬷嬷的家乡,那是一个偏远的村落,村中居民都贫穷瘦小。 冯嬷嬷因在宫中当差,即使跟的不是受宠的主子,也得了不少奖赏,所以算是村子里有头有脸的人家。 赵暝异一路走过去,路边坐着的衣不蔽体的村民皆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一块移动的金子。 当然其中不乏孩童和少女,可是赵暝异即使倍感同情也没有选择去帮扶。 救急不救穷,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若是他给了银子,那一个个脆弱可怜的目光将会变得贪婪。 甚至会去偷光他的银子,这一切都是未可知的。 赵暝异来到村落最中心的位置,那里便是冯嬷嬷的家,那砖瓦房与旁边的茅草屋有着鲜明的对比。 而那砖瓦房的墙角也是聚集那些人最多的地方。 “铛铛铛。” 赵暝异用力拍打那生了锈的大红铁门,那上面陈旧的粉末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一地。 “谁啊,要命了,敲什么!” 一个正往身上套着衣服的中年女子蓬头垢面的走了出来。 她本想破口大骂,却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赵暝异那不同寻常的打扮后,顿时改了口。 “呦,我当是劳什子鬼来讨债呢,原来是财神爷到访,看您这打扮像是宫里人?” “嗯,冯嬷嬷在吗?” “我姐啊,她早年进了宫就一直没有回来过,前几年倒是月月往家里寄银子,不过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分钱也没有,这一大家子人都等那点银子过活呢!” 女人啰里啰嗦着,似乎对冯嬷嬷的去向并不关心,只惦记那点银子。 赵暝异也觉得这里或许没有线索,于是刚想要转身就走,却被叫住了。 “哎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个事情。” 待赵暝异转了过来,那女人又继续说道:“就上个月吧,她好像寄了百两银子回来,那可是她一年的俸禄,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哦,对,还有一封信。” 说着,女人就转身走进了屋子里,不多时手里拿着一封信走了出来。 赵暝异接过信,仔细看着,上面无非是问家里可安好,还有一些琐事,可那信的末尾的话却很奇怪。 大概意思是,以后家中就拜托你们了,若她富贵了,以后定当重谢,若是回不来了,那银子也足够她们用了。 这几句话在赵暝异看来倒像是遗言,可却没有那么绝对,那就是说冯嬷嬷早已料到自己会出事。 可她还说会有富贵的可能,她是在赌什么呢,又拿什么去赌。 “多谢。” 赵暝异把那信折了下,而后揣进了怀里,正要走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把身边的钱袋解了下来,递给了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并嘱咐她道:“若是以后有了冯嬷嬷的消息,麻烦去宫里通知一趟。” “哎,行,您放心!” 那女人顿时乐呵了,抱着银子悠哉悠哉的进屋了。 查询无果,赵暝异又回到了宫里。 他前往了内务府,想要去查探一下有何不妥之处。 “呦,三皇子您来啦,这是有什么事?” 内务府总管眼尖的扑了上去,他平日里虽然瞧不起这生母低微的皇子,可近日传闻沸沸扬扬,假假真真谁又知道呢? 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公公不必在意我,你忙你的便可。” 赵暝异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来打扰他,查阅资料是一件隐秘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看着那堆满了卷轴的桌子,顿时头疼了起来,先一个个理好,按日期排列开来,冯嬷嬷被传闻投井自杀是上个月的事了。 那么记录也要查询到上个月。 于是他将上个月宫女的卷轴记录都一一打开,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忽然,卷轴上一个特殊的名字吸引了赵暝异的视线,那是上个月中旬因罚被赶出宫去的宫女。 她也姓冯。 难道,只是个巧合吗? 按理来说,受了罚的宫女被赶出宫不应该记录在这卷轴上,这卷轴平常记录的只是增添或者减少的宫女的数量。 如此特意的标明出来这个宫女,也难保不让人怀疑。 于是赵暝异叫来了那总管,手指着那名字问道:“这个姓冯的宫女,犯了什么错?” “这,奴才要记的太多,区区一个宫女犯了错,奴才也实在是想不起来啊。” 大太监一副为难的样子,赵暝异看他的样子是真的想不起来,于是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而后又去查找那冯姓宫女的记录卷轴,那里百十个姓冯的宫女都记录在一起,赵暝异的眼睛都要看不清名字了,才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原来那宫女是才进宫不久的,是不会说话得罪了妃嫔,才被赶出了宫去。 得罪妃嫔,赵暝异觉得这理由荒唐可笑至极。 即使得罪了她们,那群女人也会表示宽松大度而原谅,怎的就会因此把人赶出了宫去? 又看到那宫女的住址,更加疑惑了,那宫女住在皇城外的长街上,一个宫女是哪来的银子可以住在有御王府的街上? 莫非,她得了什么人的银子,亦或者是为了掩饰什么。 越想越不对劲,赵暝异急忙走出了内务府,出了宫后就直奔那长街而去。 却遇见了他不想遇见的人。 百里君御一身玄衣,正陪着风卿沫在一个摊子旁,风卿沫手里握着两个钗子,头上还戴着发簪,挑的饶有兴致。 “你看哪个好看一些?” 风卿沫一手拿着白色的钗子,一手拿着红色的钗子,一脸期待的询问百里君御,百里君御虽不懂这些,却还是很有耐心的拿起来细细看着。 “我觉得这红色的更衬你的肌肤,白色的显得很清雅,都要了吧。” 百里君御笑了笑,把那两个钗子都插在了风卿沫的发间,风卿沫嬉笑摸了摸头上叮当作响的钗子,只觉得好看极了。 赵暝异大老远的把那一幕看在了眼里,冷哼了一声,原来不近女色的百里君御也有如此模样。 他本想装作看不见偷偷走掉,却被百里君御敏锐的眼神捕捉到了。 “三皇子这是去哪啊?” 百里君御付了银子,把风卿沫脑袋上的钗子拔了下来,塞进了她的手里。 风卿沫乖乖的捏着他的衣角,也看着被百里君御问着的赵暝异。 赵暝异被这两人的目光直视着,不自然的转了转眼珠,说道:“我不过是出来玩耍罢了,比不得王爷美人在怀,好生自在啊。” “是吗,三皇子的生母都没了,还有这般心思在外玩耍?” 百里君御故意拿着赵暝异的伤心事刺激他,可他却不知,赵暝异却是皇后的孩子,如今听了他的刺激,心中倒也不甚难受了。 赵暝异此刻多么想大声告诉百里君御,他是皇后的孩子,是正宫的太子! 可现在还不能,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如今冯嬷嬷没有找到,这个最有力的人证不可缺。 待他办妥了一切,便是讨回他该有的一切都时候了。 到时任他是百里君御还是谁,通通都得死! “相比我生身母亲死了,好似御王爷的父母亲才是最该你关心的吧?” 赵暝异自然也听到了那流言,可算让他抓到百里君御的一个笑柄了,高高在上的战神王爷,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真是事事难料啊。 百里君御的脸蓦地变得铁青,充满杀气的看着眼前不知死活的赵暝异。 他真的以为他不敢杀人吗? 风卿沫察觉到他控制不住的怒气,忙凑了过去安慰道:“他这是故意惹恼你,切勿上当。” “嗯。” 百里君御听到身旁柔柔的女声,心里的怒火才好似被溪水浇灭了一般,平静了下来。 “咱们走吧。” 为了避免这俩人继续暗斗,风卿沫忙拉着百里君御就走。 赵暝异看着那二人走远,这才消失在热闹的街上。 他来到那卷轴上记录的地址,发现那竟是一算得上豪华的府邸,可门口除了石狮子,却没有人看守。 于是赵暝异干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那里面的场景与外面的豪华相比可算是潦倒破落,地上满满的一层灰尘。 头上还几个高高挂起的蛛网,几个偌大的蜘蛛吞吐白丝。 赵暝异捂着口鼻走了进去,却没有看到哪里有人,于是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冯嬷嬷在吗?” 就在他以为没人回应的时候,可身后一苍老熟悉的声音却让他蓦然感动。 “三皇子?” 这是冯嬷嬷的声音! 赵暝异转过头来,那满是皱纹和斑点的脸庞是那么的亲切和温暖,他再也控制不住一路担心的心情。 “嬷嬷,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赵暝异的眼眶已经有些发红,他的心情既复杂又激动,冯嬷嬷可以说是他的亲人般,如此死而复生,怎能不让人感慨? “你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冯嬷嬷颤抖着,她年老了,说话也不是很利索,牙齿已经掉的不剩几颗。 “是,那卷轴,是嬷嬷你放的吧?” 赵暝异心中有许多疑问想要去问,可看着冯嬷嬷那苍老的脸,忽然又不知要说什么。 第一百七十六章 当个好皇帝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在那充满沧桑与岁月的脸上,他看到了太多太多。 仿佛被拉扯的伤口,勾起陈年的回忆,曾记得,小时的他也是十分顽皮与天真的。 会因少分了一块糕点去大闹贵妃的宫里,会因上不了皇子们的学堂偷偷难过许久。 那时的天都是灰蒙蒙的,赵暝异就变得不愿出门,愿意待在那阴暗的一角,那里没有攀比,没有嘲笑,只有自己和自己所谓认知的安全感。 渐渐长大以后,他也明白了什么是贵与贱,贫与富,原来利益真的能决定一切。 但自从那懂事后的他,眼里就再也没了小时的无虑和欢喜。 “嬷嬷,我是不是做错了。” 赵暝异忽然变得不确定起来,他不知自己拼命想要的,到底是为觉得不公想要夺回,还是自己真的想要当那个万民的皇帝。 他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冯嬷嬷看着自己亲手照顾大的孩子,如今如此迷茫,不禁心疼不已,到底也是她当初做的孽,才造成了如今的恶果。 异儿这孩子就是被环境所逼,不然看他从小善良的内心,他就一定能当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异儿,听嬷嬷说,嬷嬷能看的出,你不是一时冲动,为了那所谓的真相,其实你在我家乡之时,我就一直跟在了你身边观察着你,你最后给的那银子不仅仅是为了让我妹妹送信吧?你是看我家中破落,给了她那么多银子,想着也帮一帮那些躲在墙角下的人。” “嬷嬷,我...” 被看破了心思,赵暝异一时之间脸红起来,他确实有想要帮助那些人,可却不知从何帮起,若是直接给了他们银子,定会让他们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 索性他便把银子都给了一家人,那中年女人一看就是好面子之人,有了银子定会请许多仆人管家,帮厨之类的,那那些穷困潦倒的人也算有了养生的活计。 被冯嬷嬷这么一提醒,赵暝异便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是了,他想要当一个好皇帝,想要全天下的黎民百姓不再受疾苦。 只是,这个目标还很远,目前就是要搜集证据,一举扳倒赵暝祭。 “嬷嬷,你能给我当证人吗?” 赵暝异有些迫不及待,兴奋之下,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平民百姓装的人在窥探着他们。 冯嬷嬷自然是欣喜至极,而后说道:“这是我亏欠你的,自然要帮你,那卷轴是我当初为了掩盖真相不得已拿走,而后又因愧疚放了回去,还望殿下宽恕。 自那日我察觉到有人要追杀我时,迫不得已找了个替死鬼,而后趁机逃了出来,只是那时天黑,我并没有看清到底是谁,听那声音,倒像是个太监。” “不会,嬷嬷,你能告诉我真相,我就很感激了,你刚刚说,是个太监?” 赵暝异暗暗记下,待他回去便去查那晚到底是谁当值。 “是的,殿下,如今我回去怕是不安全,这样,我先住在这里,待你需要我之时,派人接我就是了。” “好,嬷嬷说的对,如今还未清楚敌人到底是谁,就麻烦嬷嬷在此委屈一阵,暝异很快就接您回宫,颐养天年。” 赵暝异红了眼眶,握着冯嬷嬷满是青筋的手,却觉得珍贵无比。 这是最后一个关心他的人了,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 那个平民百姓装的人看了许久,而后转头向远处逃去。 —— 云济帆瞧着眼前心急如焚的寒冷,冷笑一声道:“不知寒未熙在您心中,到底值什么呢?”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寒冷自然一下听出了他的意思,于是爽快的说道,自从他夫人去世后,他可就剩下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了。 那时是未熙执意要出去玩耍,他劝不住才放她去,早知那时便差点天人永隔,他是打死也不能让她去的! “如果我说,我要你那绝世剧毒的配方呢?” “不可能!” 寒冷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云济帆。 他可真敢说,那刚种毒特殊至极,没有方法,配药,都练不出,所以才能称之为镇族之毒,而风巫族就因为这两种毒才能立族百年不倒。 而炼制那毒也必须有百毒不侵之体才可以完成,不然那一层一层下去,死千人都不为过。 这么残忍的事情,居然是发生在向来以和善走天下的云太子身上。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不可能,那你就永远都别想见到你的宝贝女儿了。” 云济帆一脸不在乎的说道,似乎他就有决定寒未熙生死的权利。 他精湛的演技真的吓到了平时不出族也不懂那些歪门道道的寒冷。 寒冷将近八尺高的身躯竟发抖的不行,可他在容忍不下也要再三考虑,那毕竟是全族的生死。 若配方传了出去,那岂不是人人都能是风巫族? 他的女儿虽生死未卜,可若要以全族的儿女们做交易,岂不是太自私了些... 可他却又不想放弃,那可是他的宝贝未熙啊,他自小宠到大的孩子。 “此事重大,容我几日思考。” “好,那便给你两日为期,两日后我来取配方。” 云济帆目的达到,毫不拖沓的起了身,如今这边怕是差不多了,不知赵暝异那有何动静... 而赵暝祭,也该是到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云雾国,皇城。 轻越音等那传信等的心急,干脆闯进了云震的宫殿内,迫切说道:“快给我圣旨,我要出宫,还不知君御情况如何了,都怪云济帆那小子!” 可说完却看见云震的眼神有些凉薄,细想了想,忙改口:“是帆儿。” 这时云震才笑了,指了指她腰间的金牌说道:“我不是一早就给了你出宫令牌了吗,你说这宫里不自在,可我给了你令牌你倒懒得走动了。” 轻越音在云震的打趣之下有些不好意思。 确实如他所说,当初是为了刁难才说不喜欢这里的,可拿了令牌又实在是不知道去做什么,干脆挂在腰上当装饰品了。 如今这么被说破,脸上烧得慌。 干脆嘴硬道:“我当然知道有令牌,那不是拿了圣旨更加好看些吗,快写快写!” 云震见她恼怒,只觉得有趣至极,这个女人都三十多岁了还是那么的可爱啊。 于是拿起一张空白的圣旨,在上面写着什么,写完又把玉玺递给了满脸期待的轻越音。 她自然的接了过去,而后轻轻盖在那位置上,抬起后,一个红色的形状好看至极,她原本冷硬的眸子也弯弯了下来。 轻越音有个特殊的爱好,那便是扣玉玺,自母国时大大小小的圣旨都是经过了她的手的。 而云震在得知这个以后,无论是多么紧急的情况,都让人唤了轻越音来,让她扣了印章才行。 看着轻越音满足的笑容,云震只觉得一身的疲劳都尽消散了,不爱便不爱了,只要让他守护她到老就好。 “好了,我走了。” 轻越音举着圣旨便走了出去,丝毫没有在意身后云震的爱慕的目光。 在她走后,云震唤了人来吩咐道:“在宫门口备辆宽敞舒服的马车,放些糕点,香薰,等皇后娘娘出宫便装作雇车的,送她去赵曦国的御王府。” “是。” 那人得了吩咐,虽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质疑,他们都是云震最忠实的手下,主子的命令便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闯! 而轻越音刚出了宫,便看到一辆漂亮的马车等候在那里,过去一问却只需要一两银子,不禁心中起疑。 可那她最喜欢的香料味却让她瞬间被吸引,毫不犹豫的坐了进去。 进去就让她更加惊讶了,那里竟摆的都是她最爱吃的点心。 可,她爱吃什么就只有云震知道啊... 这个想法让轻越音都有些不敢置信,她之前向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看着窗外游走的不同风景,忽然心中有所惦念和牵挂。 轻越音突然回头看着那熟悉的宫殿越来越远,虽知道是要回去的,可还是觉得如浮萍般没了依靠。 她挣扎了半辈子,抵抗了半辈子,吵吵闹闹,还是沦陷了吗? 可如今她却不甚反感这想法了,反而有些期待后半生的共度。 一生能找到如此爱自己的人,要珍惜才好。 其实轻越音原本也不讨厌云震,只因那赵曦国先皇心仪她,她并没有答应,而他当时喝醉了酒,便... 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有了百里君御,她当时并不反感这个孩子,反而因初为人母十分期待。 可这事被云震得知,他却要她放弃那个孩子,自那以后,云震在她心里就成了无情之人了。 她的君御,如今还不知怎样了。 这许多年她从来没有承担过做母亲的责任,如今她年事已高,若在不去做些什么,只怕会遗憾一生。 听着车轱辘嘎吱嘎吱的响,轻越音的笑容越发肆意,前方是她深爱的孩子,背后是深爱她的夫君。 她轻越音的一生,值得了。 过了许久,轻越音下了车,可车夫连约定好的一两银子都没有收便走了。 而轻越音也没有觉得奇怪,她早已猜到那定是云震找的人。 除了他,在没有人那么关心她了。 轻越音看着那御王府气派的大门,只觉得有些激动,她还特地换了亲和的打扮,希望不要吓到君御才好。 她整理好衣服,上前了一步,举起手敲下了那门。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送上门的娘亲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谁。” 轻越音还没来得及敲门,就被身后那一冷冽的声音吓得停住了手。 “我我我,不是小偷。” 她立刻抱了头转了过来,畏畏缩缩的闭着眼。 百里君御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很是奇怪,都年近四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你是谁,为何在我王府门口鬼鬼祟祟?” 他王府...难不成。 他是百里君御! 轻越音蓦然抬头,突然眼神的对视,她的心自然跳动了一下。 她虽没有见过他长大的样子,可那自心底里而来的熟悉感,是不可抹除的。 百里君御在看到轻越音的那一刻,也不知怎的忽然觉得熟悉。 好似在哪里见过,可脑海里却没有记忆。 “君御,你是君御?” 轻越音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威武霸气的男人,有些泪目。 这么多年了,她的儿子竟成了如此雄韬武略的男人,真不愧是她轻越音的孩子。 “你是?” 百里君御有些疑惑,这个女人为何知道自己的身份? 就在他思考之时,却突然怀里多了个柔软的身体,一低头便看见了轻越音埋藏的仅剩的发丝。 “你放开他!” 风卿沫在旁边看了许久才反应了过来,忙大喊着阻止。 她开始以为这女人是有事,却没想到这么大年纪了也能是她的情敌! 就在她要拉扯之时,却听见轻越音伏在百里君御的怀里呜咽着说道:“我的御宝,这么多年了,娘亲可算见到你了。” 娘亲。 这一特殊的词语让百里君御原本不抱有希望的内心忽然热烈跳动起来,可却又突然冷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突然冒出来自称母亲的人,谁又难保不是陷阱呢? 即使不是陷阱,如今的他,也不需要那种迟来的爱了。 “松手。” 轻越音天真的以为百里君御会很想念她,会紧紧的将她抱住喊她娘亲。 可这冰冷无情的话语瞬间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 她的儿子根本不想要认她,他已经不需要她了。 可在轻越音心里,在没有比他重要的了。 “御宝,你不要娘亲了吗?” 轻越音委屈的抬起了头,还越发抱紧了百里君御,她小鹿般的眼神让铁石心肠的百里君御也不禁开不了口。 无奈轻力将她的手臂拽下,并后退了一步。 “你是他娘亲,那个失踪了几十年的娘亲?” 风卿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虽年纪不小却依旧美貌如初的轻越音,突然就红了脸。 她方才似乎还认为她是情敌来着。 还那样说... 岂不是得罪了未来的婆婆? 天呐! 风卿沫一个转身就扑在了百里君御的怀里,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喃喃的嘟囔着,倒让百里君御觉得可爱极了,这个女人也有害怕的时候。 于是搂住了她的腰肢,凑在她耳边呢喃了一句,:“御王妃,你的一举一动,她可都看着呢。” 这吓得风卿沫立马就跳到了一旁,背对着他们捂着脸。 “这是我的儿媳妇吧,长得真美,将来一定能生个水灵的丫头!” 轻越音向来都不拘一节,随意的就讨论到了风卿沫与百里君御的孩子,这下惹得他们二人都脸红了起来。 可调侃之下,百里君御还是非常冷淡,甚至想要擦边不理会这个莫名的女人,却一把被轻越音拉住了。 “你真的不认我吗,那么无情,残忍的对待我这么个孤身一人过来找孩子的母亲?” 轻越音的嗓音都颤抖着,听着都想哭,可百里君御却不理会她的戏码,只冷冷的说了句:“不认。” “好。” 轻越音轻声应了一声,突然松开了百里君御的衣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喊:“没天理了!没人性啊!堂堂御王爷,竟不认娘亲了!” 她边喊边拍打着大腿,俨然一副怨妇的样子,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过路的百姓,纷纷议论着。 “原来御王爷不是没父母啊,这不是还在这吗?” “那谁知道,有人谣传呗。” 这一句句话语传到了百里君御耳朵里,不知怎的,他已经冰凉的心忽然暖了,视线落到这个在大门口丢脸的女人,也多了些亲切感。 于是嫌弃的说道:“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进来再说。” 说完,百里君御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而方才还羞答答的捂着脸的风卿沫,立刻就狗腿起来。 马上就去扶了轻越音起来,并甜甜的叫道:“娘亲,阿御他是抹不开面儿,没事的,有我在呢,他很快就能接受你了。” 轻越音熟练的拍拍屁股起身,看着这会来事儿的儿媳妇,满意的点了点头。 —— 寒未熙看到那团紫雾,又瞧见地面的脚印向那里蔓延,便猜测赵暝祭定是往那里去了。 可她不傻,这颜色肯定有什么古怪。 且让她试探一下? 寒未熙试着一只手伸了进去,就在她以为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忽然那紫雾像是触碰到了恐怖的东西,四散开来,露出了清晰的道路。 这时寒未熙就纳闷了,她还没有做好准备呢,怎么就让路了? 这就是他们传说中的恐怖之地吗? 这也太简单了。 就在她放松了警惕刚踏入进去的时候,忽然一阵香气传入她的鼻息。 那香气好似带着攻击的样子,可又熟悉至极,让她抵抗不了。 全身都没了力气,好想,沉睡... 此刻那香气诱导着她脑海里最深处被封闭的记忆。 破碎片段开始一幕幕上演。 首先,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与一个高大俊秀的男子一左一右,中间是那半大的扎着团子头的女娃娃。 那娃娃身穿粉衣白裙,脸上肉乎乎的可爱极了,一笑起来大牙都少了几颗。 而后替换成一个少女,她俏皮的在花丛中飞舞跳跃欢呼,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壮年男子,大喊着:“慢点,未熙!别摔了!” “爹爹,你可真慢!” 最后是一幕灰色,只见人群拥挤包围着一个安静躺着的苍白面孔的女子。 她得身边有一男一女,他们伤心哭泣,她的脖颈之间的那个残月,好似和那伤心哭泣的少女一模一样。 破碎记忆飞速融合,一抹红光大放,将寒未熙紧紧包围着,只见那残月忽然闪亮,竟从那光芒里延伸而外。 “咣当”一声响动,只见那残月消失,地面上却多了个纯白普通的发簪。 与此同时,寒未熙也惊醒了过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脖颈,又向地面看去,她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可她得手却控制不住。 她清醒之后,那大片记忆让她消化殆尽,可却无法接受。 她的娘亲,竟已经不在世间了吗? 是因为那次的圣女传承之会,他们强烈要求她去制作那代表着风巫族荣耀的绝世剧毒。 原本她得娘亲该是很有把握的,可不知那次为何出现了问题,竟毒物相冲,躁动起来,袭击了当时虽制毒一流却毫无防身之术的苏颐和。 她的娘亲,就在那般美好的年纪,长眠于地下。 后来查探之时,却发现那毒物之中被人撒了曼陀罗花粉,那花粉乃是有狂躁暴动之效。 到底,是谁设计杀害了她的娘亲。 还有她当时出去玩被打晕,又是谁做的? 好疼。 寒未熙越想那些,脑海里就仿佛有层层巨石在碾压,将她得每一个脉络都撑的炸裂。 可她还是不想放弃,努力的想着,她想起了自己拥有的百毒不侵的特殊体质,想起了那绝世之毒的配方与用量,亦想起了那或许还在家中焦急期盼她回去的爹爹。 对了! 她还有爹爹。 寒未熙不顾虚弱不虚弱了,立刻就爬了起来,挣扎着向前走去。 寒心倾也确实没有骗她,她的确是与她同父异母的姐妹,可她母亲压根就不是她爹爹的什么心爱之人! 是她的母亲,趁着她的爹爹喝醉了酒,自己爬上了床,这才有了寒心倾。 而自己的娘亲也是太善良,竟容忍那贱人把寒心倾生了下来,这且不说,她娘亲死于热病,娘亲还将她好生安葬。 可寒心倾却没有半点感激的心思,日日都在想着怎么去谋害她和她娘亲。 或许,娘亲的死与寒心倾有关也未可知! 一想到这些,寒未熙就扎心的疼,喘不过气来,她此刻好想见到爹爹,好想见到赵暝祭,她不能没有他们。 —— 赵暝祭穿过那片林子,来到了风巫族的小镇,自然也看到了那举着权杖的威严肃穆的雕像。 可他却没有感到一丝新奇,只在那灰色没有颜色的脸庞之上,看到了那隐形晶莹的泪水。 那般花样的女子,就该穿上那不贴身的华丽衣裙,去学习那不属于她的制毒之术,然后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抗起一族之责吗? 还是说,如此庞大的种族,只能以女子为生存之本? 真是可笑至极。 可赵暝祭却只能感叹,这石像女子早已魂归故土了吧,那也算是一种解脱。 收起目光,赵暝祭走在那去往族长房子的路上,来之前他也早就打听过,自然知晓方位。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相思链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只是,这突然的拜访,是不是不妥? 或许去询问一下比较好。 于是赵暝祭打量了四周,瞧见街边卖菜的老婆婆,走了过去。 他礼貌的弯下腰,先是看了眼那婆婆摊子上摆的精巧玩意,本没有打算买,可却被一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对红绳编织而成的相思链。 说是相思,只是那上面绑了个小巧玲珑的骰子,里面不知用何技巧塞进了个刚刚好大小的红豆。 红豆是普通的红豆,只是戴在了爱人之间,又有那红线牵扯,便把那缠绵不尽的爱恋化为相思。 “婆婆,我要这个手链。” “好。” 那老婆婆和蔼的笑了笑。 就在赵暝祭要付给她银子的时候,她却摆了摆手说道:“不必给我银子,这手链我只送给真心相爱的人,看到公子你方才无意透露的笑容便可以想到,如今真挚的感情不多了,好好珍惜吧。” 赵暝祭惊讶她这一番话,可却还是感觉到很是幸福,将那手链小心握在手中。 到时候给未熙一条,他一条,便是相思链了。 “婆婆,在下还有一事需要问您,您可知道如今的族长喜欢什么,或者想要些什么还没得到?” “这啊,那就多了。” 老婆婆许是年纪大了,想事情有些费劲,摸了摸发白的头发,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在赵暝祭等了许久的时候,那老婆婆忽然有了点子,说道:“最近族长正找圣女呢,你若是帮忙找到了,说不定他会喜欢。” “圣女?” 赵暝祭有些好奇,风巫族的圣女他倒是听说过,那石像就是第一位吧,如今的圣女难道失踪了? 那云济帆会不会是为了圣女而来? “是啊,那可是族长最宝贝的女儿。” “那你可知道她叫什么,或许我可以帮忙找。” “那当然,未熙圣女可是我们这里最出名的人物,那可是百毒不侵之身的女娃娃,百年都难得一遇...” 那老婆婆提到寒未熙便停不下夸赞。 可赵暝祭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此刻脑海里不断重复那两个字。 未熙。 未熙? 怎么可能是未熙! 赵暝祭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可突然细想想,当初他就是在这附近把她救了的啊,也是她身上的那个残月印记吸引了他。 印记。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发了疯似的往回跑,直到来到了那尊石像面前。 仰望过去,那凹陷的残月清晰可见。 没错,那就是风巫族圣女传承的标志! 寒未熙的身世虽然赵暝祭早想到会不简单,可却没想到竟如此尊贵。 整个风巫族的助力是四国都虎视眈眈的,而未熙就恰巧在那时出事了。 难不成,是云济帆? 云济帆,又是云济帆。 赵暝祭愤怒的捏紧了拳头,却没忘了将那手链收起。 好啊,那个云济帆,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底线。 很好。 此刻赵暝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既然知道族长就是未熙的父亲,该尽早通知族长才是。 那个云济帆,背后定有什么阴谋。 先是陷害未熙,再是他,那么下一步... 又会是谁呢? 不知不觉间,赵暝祭已经来到了族长的门前。 那看门人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也没敢发问,老老实实的去通报了。 而寒冷被一次一次的找,早就已经不耐烦了,于是挥了挥手,示意让人进来,他倒要看看,又是哪个混小子! 可这次却进来了个让他眼前一亮的,这少年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啊。 身上还带着王者般的霸气,看的寒冷都想要把身下的位置让给他坐。 简直跟那个云济帆天差地别,这孩子要是他女婿该多好。 就在寒冷看的呆愣之时,赵暝祭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还没有被男人如此打量过。 “咳,族长,我是...赵暝祭” “女婿是吧,坐!” “啊?您怎么知道?” 就在寒冷立刻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却听见赵暝祭,答应了?? 啊? 这弄他一脸雾水,以为赵暝祭是下意识的被他带跑偏了,于是好心提醒道:“方才我是说错了,你可别误会。” “在下并没有误会,小婿,确实是心仪未熙,也没能坚守住,就...碰了她,是在下不好,烦请岳父大人定个吉时,在下一定倾全身之力,给未熙最好的婚礼!” 赵暝祭害羞的咳咳巴巴的说了半天,又想了到那晚美妙的时光,忽然觉得有了勇气,于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这时寒冷才刚刚反应了过来,手里的花花草草都扔在了地上。 “未熙,你是说我的未熙在你那?” “是,是在我府里。” 赵暝祭有些担忧。 恐怕族长是不情愿了吧,也怪他太鲁莽,竟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就上了门,还说出了那事... 岳父大人,该不同意此事了吧... 就在赵暝祭忐忑之时,却听见寒冷猛的大叫一声,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啊!哈哈哈,在你府里好!” 赵暝祭不知所措,可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顺着寒冷的笑也哈哈大笑着。 而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寒冷就拉着赵暝祭讨论着讨论那,无非是三媒六聘该多少合适,要多少箱首饰陪嫁... 赵暝祭也耐心的听着,而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疑问的问着那兴奋不已的寒冷:“岳父,你近日可见过一个叫云济帆的?” 寒冷谈的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这个讨厌的名字,马上拉下了脸,不耐烦的说道:“当然,他午时还过来威胁我,说未熙在他手上,来要那绝世剧毒的配方和制作过程,我一想就不对劲,所以也没搭理他。” 在女婿面前,寒冷还是下意识的改了话,丝毫没有提他被吓得发抖的事情,若说了岂不是显得他很蠢? 那未熙嫁过去受欺负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 “原来他的目的是这个。” 赵暝祭终于了解了云济帆的野心,他原来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风巫族,或许是他当时向未熙要毒不成,就把她装进麻袋里推了下去。 而他因救了未熙被云济帆发现,便成了第二个目标。 不,或许他一开始就会算好了他会被派去边界,于是算好了时间让他们相遇。 可他们相爱了,对他有何好处呢? 后来便是古力族的族长与族长夫人的死亡,还有阿泽的失踪。 这一切可以看做是他在阻止他的谈判,可却没有闹的人尽皆知,而古力族的高氏,还是在维持表面的关系。 那他不还是拿到了武器吗? 这对于云济帆来说,除了抓走了阿泽,没有任何好处。 赵暝祭的头有些疼,他一向没有遇到如此琢磨不透的人。 就连百里君御的行踪行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可这云济帆,却很难猜测。 他的行动互相矛盾,看起来像是自己的士兵在打架,互相残杀。 而云济帆,仿佛没有参与其中,又好似亲身战斗了一般。 “岳父,他是不是给了你时日期限?” “自然,他说两日后过来要。” 赵暝祭忽然心生一计,对寒冷说道:“您既然知道未熙在我这了,便不用受制于他了,您且派人去通知他,说傍晚给他消息,然后您在周围布置下人手,我也会守在附近,等他在出来之时,便是死期。” 寒冷没有过多思考赵暝祭的想法就点了点头,赵曦国的太子他还是听说过的,能力出众,胆识过人。 如今看来,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于是寒冷满意的拍了拍赵暝祭的肩膀说道:“行,那我便让人去跟他说,你到时就守在门外吧!” “好。” 赵暝祭也满意的应了句,没想到岳父与未熙的性子如此相似,都是随意的很啊。 于是他走了出去,找了个角落,偷偷藏了起来。 而寒冷见赵暝祭出去后,便叫了人进来吩咐道:“去告诉那位姓云的,就说他说的我已经想好了,让他尽快过来!” “是!” 那手下听了命令,快速的离开了那里,而后来到了云济帆歇息的房屋内。 那是一间原本放置杂物的遗弃房子,因实在找不到比那更破的了,于是只好委屈了房子,让云济帆住了。 不过一向爱干净的云济帆此刻却没有挑剔,反而在那落满灰尘的房屋内悠然的喝茶。 那神情淡漠至极,仿佛在欣赏亮丽的风景,以至于那传信的到了身边都没有反应。 “哎,小子,族长说你事有着落了,让你有空过去。” 传信之人也是大大咧咧随性的很,硬生生把寒冷的意思颠倒了过来,不过还好云济帆能听得懂。 于是挥了挥手,淡然说道:“嗯,我知道了。” 那语气仿佛早已料到了那事情,那传信人离开后,云济帆思考了片刻,就在他要过去之时,忽然一声口哨声传来。 云济帆下意识的向窗户望去,果然那里多了个纸条。 他大步走过去,打开那纸条,眸子里先是惊讶,而又划过一丝凉意,最后归为平静。 赵暝祭,原来是这样啊。 云济帆抬着头看向那斜斜一角的蓝天,只觉得压抑的紧。 不过他最爱这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让他刺激的很。 和善的面孔上有这世人看来不该存在的相反的讥笑与张狂。 好戏,就快上演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本以为是看戏人,殊不知却是戏中角。 云济帆随意的打开了双臂,想要试图拥抱那对着阳光随处可见的灰尘,那是肮脏的,是遭人嫌弃的。 正如他自己一样,可灰尘还会不惜变了个颜色无处可见,他也会。 只要那些人全部都消失,他便是白色。 是与非,自他出生时就判断出了,他就该是棋子中的白子,永远落后于那黑子一步。 可谁又询问过白子想不想成为黑子呢? 他拥抱,却注定扑了个空,既错过了那光芒,又错过了那还未染色的尘埃。 眼角不自然流出清泪,又随意抹去,微红的眼眸猛然睁开,一股无名黑气开始侵蚀。 握紧了手中早已备好的利刃,云济帆踏出了计划中的下一步。 脸上依旧洋溢笑容,走过时众人看到皆回以微笑。 云济帆匆匆走过,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向那房子的周围都扫视了一圈。 而后突然勾起阴笑,推开了族长的门,那脸色瞬间变得和善起来。 “族长,听说你想通了?那秘方和方法呢?在哪里呢?” 他一上来就直奔主题,野心可谓是显露殆尽,可寒冷早已得知了寒未熙的讯息,哪里还需要去怕他? 于是轻蔑的笑了笑,也不起身,说道:“云太子是怎么练就如此脸皮的,撒谎居然都不变色?” 即使听出了嘲讽,可云济帆却没有在意,他向来只在意他该在意的,旁的都不重要。 “族长说笑了,咱们今日的谈话不是围绕我的吧?” 寒冷咯噔了一下,这人还真是清醒的可怕,不会受到影响。 想着门外就是他的人,索性胆子大了些,干脆向他摊牌。 “老子告诉你,你个龟孙别想骗我,我的宝贝未熙好好的在赵暝祭那待着呢,压根就没有在你手里!” 寒冷故意凶狠的拆穿云济帆,本以为他会慌张难堪,却没想到那狐狸般的眸子依旧眯缝着。 让人看不透,想不穿。 “我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本也没有拿圣女生命做威胁的意思,想必赵暝祭就在门外吧,本宫告诉你,我的目的,向来都不是什么毒...” 云济帆忽然凑近到寒冷的身边,神秘兮兮的说道,他们距离不过咫尺,可他却越来越小声,勾的寒冷下意识靠近。 就在他快贴上之时,他终于听到了那未听清的一句话。 “是你的命!” 随着云济帆低声一句,那藏在袖中的刀刃顺势用尽全力的划过寒冷的脖颈,那一下几乎要把他的脖子割断。 他甚至还张着嘴巴,却无法呼救了,眼睛瞪的快要出来,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却很寂静。 这一切行动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云济帆洁净的脸庞几乎被那血液沾满,身上也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着,可他却近乎疯狂的无声笑着。 一行血液自他眼角流下。 不知是他的眼泪还是那沾染的血水。 云济帆笑的癫狂,似乎这一场无声无息的杀人只是配角的一场戏。 此刻,便落幕了。 该,主角登场。 他从怀里掏出那熟悉的紫色玉佩,向外走去,而后反手随意丢在身后。 那玉佩冰凉,顺着那被操控的路线,叮当一声响,落入那大滩血液之中。 在他走了许久之后,赵暝祭在外等待了许久,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怎的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不禁让他心底打了个嘀咕,索性不等了,吩咐身后的人继续等待,只独独他一人冲了进去。 可殊不知他为考虑云济帆会不会逃跑所以让人守在那里的想法,正是被云济帆猜了个通透。 赵暝祭踏进去的那一刻,便傻了眼。 那寒冷族长的尸体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匕首划过脖子,掉落在血泊里,那伤口过于深厚,还在不停地往外流淌着血液。 他的脸已经苍白无比,赵暝祭颤抖着走近他的身旁,低下身试探他的呼吸。 他死了... 这仿佛给赵暝祭宣判了个死刑。 就在他刚刚拿起那刀刃想要查探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下意识将刀扔在了地上。 “爹爹!未熙回来啦!” 赵暝祭下意识的转身,看见寒未熙明亮无比的眸子突然变的惊恐。 他明白她定是看到了身后那恐怖的尸体,忙遮掩了起来。 可寒未熙看到的却不是这样。 她一进门便看到赵暝祭站在血里,浑身发抖,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是她爹爹的房子,她本不该那么想。 可当赵暝祭转过身来,在他身后那躺着的尸体的面容也清晰不已。 是她的爹爹! “不...不...” 寒未熙呢喃了两句,那强烈画面的刺激让她的大脑差点支撑不住身体,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赵暝祭忙过去搀扶她,却在碰到她的那一刻被狠狠推开,随后只听见空气中一声清脆的声响,“啪!” 寒未熙用尽全力扇了赵暝祭一耳光! 她得眸子变得猩红可怕,嘴唇都咬出了血,可是手却还是颤抖的不行。 五个手指都控制不住的发抖,连带这她整个人都哆嗦的可怕,好像下一秒也会随着寒冷倒在地上,永无生息。 此刻她脑海里尽是绝袭的话语。 他说赵暝祭杀了他的父母,她起初还不信,可如今.. 这让她如何能相信他没有杀! 寒未熙突然视线落到了那血泊里静静躺着的玉佩上,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忽然自嘲的凄笑起来。 “哈哈哈,” ”赵...暝...祭。” 她一字一顿的叫他的名字,眸子里也尽是平常所没有的沉静。 赵暝祭来不及反应脸上的疼痛,忽然心里莫名慌乱,也下意识松开了紧攥在手中的手链。 他慌忙想要抓住,却没有来得及, 那绳子擦着他的手指滑落,连带着那红豆一起,掉进了血里。 而后就听到了寒未熙冰冷可怕的话语。 她这么说,这么对他说。 “赵暝祭,你是个恶魔。” “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 寒未熙捂着眼睛大喊了一句,似乎承受不住那刺激。 她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杀了她唯一的亲人! 她想要逃离,她一分一刻都不要待在这里。 不要待在赵暝祭身边。 赵暝祭听了那句话,嘴唇都在发抖着,忽然瞳孔迅速放大,内体尘封的毒素尽数爆发,在他体内四处扩散。 一口猩红从口中喷出,也淋淋洒洒的落入那满地的血河之中。 膝盖虚弱无力的滑倒在地上,浑身被血液浸透,却毫无反应。 他双目无神的盯着那玉佩,而后看向那因掉落砸碎的红豆,那豆皮已经裂开,却被血染的依旧鲜红。 过了片刻,他将手挪过去,用力勾住那还未断掉的绳子,喃喃自语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红豆碎了,相思...还会在吗?” —— 百里君御带着轻越音回了府,立刻就后悔不已。 只见她开始啰啰嗦嗦的整理他原本整洁的房间,把那床铺和衣服弄得乱七八糟。 终于轻越音反应过来了自己是不会收拾的,于是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眨巴眨巴眼望着百里君御。 百里君御叹了口气,他如今也没心思去整理这些,于是坐在了床上,直直盯着不知因何原因扭扭捏捏的轻越音。 “你好好站着。” “啊,好。” 轻越音还是像个少女般,听话的乖乖站好了,这倒让百里君御有些错觉,若不是隐约能看到她眼角的一两道细纹,还真的以为是在训孩子。 “你可是云雾国皇后,话不可乱说。” “自然没有乱说,娘亲可是还记得你大腿上的...” “停!” 就在轻越音下意识想要说出百里君御大腿上有个印记之时,却被他打断了。 这个女人! 风卿沫可是还在那里看着! 想着这个,百里君御把视线转移到了风卿沫眯着眼睛八卦的样子,就差一把瓜子了。 “你,捂上耳朵!” “哦,好吧,切,以后早晚我都要看见的,谁稀罕!” 被凶了,风卿沫也撇了撇嘴,表示不在意,反正啊,迟早她会看到不想看为止。 就怕他别求她! 百里君御叹了口气,自那日后,他的话似乎都不好使了,说什么这丫头都顶嘴。 不过,他还真的期待她看... 咳咳,百里君御猛然忽然感受到脸颊的滚烫,一抬头便看到了轻越音的眼神,很不对劲... “那我父亲是谁。” 他慌忙转移了话题,试图分解轻越音的注意力,果然轻越音一下子就被迟钝了。 下意识的说道:“是赵子墨。” 听到这个名字,百里君御的瞳孔极速放大,手也将床上的单子猛然撕烂,怎么会,怎么会是先皇。 不可能! 不可能!! 他临死之前为何不告诉他,为何照顾他那么久,给了他最好的待遇,甚至连先皇后对他不好,先皇都大发雷霆。 百里君御不是没有想过那种可能,可早已经被否定了... 既然他是他的孩子,为何他不肯承认呢? 似乎看出了百里君御的疑问和迷惑,轻越音叹了口气,坐在了他的身边。 她伸出手,摸了摸百里君御的侧脸,他下意识的躲避开。 轻越音的心突然紧缩了一下。 手还是逗留在空中,不舍得挪开半分。 “那是我和他的约定,自他强迫我以后,我发现有了你,便和他做了个约定,当时的我已然成为了云雾国的皇后,可却不想放弃你。” 第一百八十章 祭天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或许是我太贪心,那时你在我怀里的跳动我都感受的到,也坚定了要留下你的想法, 于是对赵子墨以性命做赌注,若他说出了你的身世,让你被世人耻笑了,我便也随了你去, 他信守了约定,也将你照顾的很好,可云震他,却不信我是被逼,只以为我们是苟且,于是我便和他有了济帆,只是我从未好好对待过那个孩子。” —— 云济帆在杀了人后,施展轻功飞速离开了风巫族。 他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并且换了一身新衣服。 那旧袍子就扔在了地上,斑驳的血迹依稀可见,将地板都印上了大片浅色的印记。 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赵暝祭那里算是解决了一半。 那么下一步,该是他了。 他忽然睁开了双眼,琥珀色透明的瞳孔却有些看不清纹路,离开了客栈,云济帆找了辆马车,直奔赵曦国的皇城而去。 —— 寒未熙终于逃离了那个几乎被血染尽的屋子,却已经没了力气行走。 只喘息着跪坐在雪地上,膝盖所贴之处,那点点梅花绽放开来,却并不是好风景。 她的瞳孔不在清明,而是变得坚毅与淡定至极。 “你们进去,把族长抬出来,好生安葬。” 她在对这房子在埋伏的那些人说话,那些人自然是见过寒未熙的,于是乖乖听从,走了进去。 他们惊讶那满地的鲜血,又不知族长为何就这样魂归西天,可这到底与他们的利益无关。 族长死了,不是还有圣女吗? 风巫族,不会出事的。 “圣女,那屋子里还倒着一个人,要不要也把他抬出来?” 一个人看到了昏沉的赵暝祭,于是向寒未熙询问。 寒未熙愣了片刻,却还是没有半点情绪:“找人通知赵曦国太子府的人。” 她放他走,就一如他当初救了她。 以后再见之日,她必要凭自己的本事,让他偿命! 仙缘何缥缈...夭夭落九天... 寒未熙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两个名字,那配方,用量,详细不已。 看来,她必须要去炼制,必须撑起风巫族。 这不仅是千年的荣光,还是她爹爹细心经营的地方。 风巫族人马不停蹄的赶到太子府时,已经傍晚了。 在如嬷嬷知道的那一刻便慌了神,忙让人去通知了皇后。 “皇后娘娘。” 牡夏接到消息,面容冷冽的凑近了容挽,容挽自然感受到了她的靠近,于是问道:“发生何事了?” “风巫族圣女差人来报,让咱们把太子带走。” “风巫族?祭儿怎么会在那?” 容挽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很惊奇,她当时看到寒未熙脖子上印记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可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后来一查却发现,竟是风巫族传承之物。 “或许是为了查探寒姑娘的身世?寒姑娘那般大大咧咧的,竟然是圣女,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那岂不是很好,祭儿又多了个助力。” 凤栖宫容挽有些沾沾自喜,若非她当初支持他俩,或许还会错过如此好的助力, 放眼四国,再没有比寒未熙更加尊贵的身份了。 “可是那边说,太子...毒发,奄奄一息。 容挽的笑容瞬间僵硬住了,随后嘴角抽了抽,凤眸猛然瞪向牡夏,声音拔尖道:“你说什么!祭儿他怎么了!” 她不相信的拼命摇晃牡夏的肩膀,可牡夏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折腾,很快脑袋就晕的不行,忙叫停:“皇后娘娘,如今还是先救太子要紧!” “对,对,替本宫更衣,本宫要亲自前往风巫族!” 牡夏听到忙替容挽换上了轻便的常服,而容挽也没有心思在去卸下妆容,拿了出宫令就急匆匆往宫外走去。 岚钥领着丫鬟们正悠哉哉的在赏花,却见一熟悉身影疾走而过,于是便派采青去查探是谁。 采青快走了几步,看清了皇后的容颜,又退回到岚钥身边,说道:“回禀贵妃,是皇后娘娘,不知怎的她穿了素服,倒像是换了个人,若不是那脸上的脂粉,奴婢还真的认不出。” “皇后...她要去干什么?” 岚钥微抬下巴,遥望着容挽消失的方向思量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换上了笑容。 “走,皇上该是用晚膳了吧,我们去看看。” 她纤手搭上采青的手心,一摇一摆的往与容挽相反的方向走去。 赵谦漠正在批折子,他年纪大了,眼神差了许多,即使那灯光恍惚明亮,也有些看不清奏折上的字。 不禁忧心忡忡,他不知还能活多久,待他去世,这江山可如何是好啊... 赵谦漠心中自然有最佳人选,他最爱的便是二皇子赵旨然,早些年想要立他为储君的念头很是强烈。 可自身体越发虚弱以后,他的心思就变了,若他真的让赵旨然当了国君,以他的能力,真的不会断送赵氏百年的江山吗? 届时他在地下,该如何面对先皇,面对列祖列宗? “皇上。” 岚钥人未进,那妖娆至极的音色便先传入了赵谦漠的耳朵里。 随后就看到岚钥晃动着腰肢走了进来,一时间整个大殿香气缭绕。 “爱妃,你怎么来了?” 对于她,赵谦漠并不如往常热情,就好像赏花的人,看多了姹紫嫣红争相开放的花朵,也会厌烦。 岚钥自然感受到了那对待,却没有丝毫失色,面上仍带着勾人的笑容。 她走过去,自顾自的坐在了赵谦漠的身边,无意开口说道:“方才臣妾来时,碰到皇后娘娘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宫里就那么大,日日碰到也是正常。” 赵谦漠下意识的回答,可手上仍旧看着那折子,岚钥见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又补充道:“可皇后娘娘却是往出宫的方向走,且穿的如平常百姓般,难不成她都没有跟皇上您说吗?” 岚钥假装有些诧异的样子,果然赵谦漠听后抹不开面子了,于是撒谎道:“她自然对朕说了,她出去不过是为朕办点事罢了。” 赵谦漠这么说着,眼神却闪过一抹怀疑,这正好被一直看着他的岚钥捕捉到。 岚钥明白,他定是产生了怀疑,那么她该很快就知道皇后到底干嘛去了。 明白赵谦漠的心急,岚钥自然的提早离开了,不过却派了人在那悄悄侯着。 果不其然,在她走后不久,赵谦漠便宣了进宫。 而后那人悄无声息的离了宫,不知去往何处了。 容挽早已坐上前往边界的马车,以她的势力,想要查到风巫族的地点并不难,可当她来到那片红雾前时,却停了下来。 “娘娘,您不可擅闯,这雾气有毒。” “本宫知道,可有解决之法?” 牡夏思考了片刻,说道:“不如先送个替死鬼进去吸引毒气,娘娘您快点过去。” 容挽虽有些不忍,可还是点了点头,在赵暝祭的生死攸关的时候,谁都可以牺牲! 于是车夫就这么横尸在那毒雾之中了。 容挽虽然过去了,但是也没有避免被那雾气沾染,整个人都无力的很。 此时已经夜半,前方的路都不是很清晰,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艰难的往前走。 终于,在容挽双腿近乎麻木的时候,不远处大片亮起的灯火给了她新的希望。 寒未熙身穿黑袍,上面隐隐有蓝紫色纹路,远远看去,竟像把那夜空披在了身上,苍白小脸被那斗篷形的帽子遮了大半,只露着一只朱红的樱唇。 她坐在那石像下方的座位上,俯视着那层层围坐的族人,身旁放着两把照明的火把,正熊熊燃烧,那缭乱的火光将她阴暗的脸颊映衬的多了些气色。 而寒未熙与族人之间,横放着一具盖上白布的尸体,白雪漫漫落下,却特意绕过那尸体,落到了别处。 按照风巫族规矩,族长死后是要祭天的,以慰往代圣女的魂灵。 而那尸体旁边,则是已经毒发不醒的赵暝祭。 他几乎是被血洗礼了,又被扔在雪上,霎时间发丝间红白交错,只隐约能看见他那依旧俊朗的侧脸。 寒未熙扫过寒冷的尸体,眸子尽是哀伤,又飞快划过赵暝祭的身上,复杂的情愫转瞬即逝。 即使她看的飞快,可还是不可避免的心悸,还是看到了他被冻得僵紫的手指上,缠绕这那红绳。 斗篷下的指甲狠狠插进手心里,寒未熙迫使自己清醒,一遍遍的重复。 你不可以管他死活,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圣女,时辰已到,我们该开始了,将族长祭天,将这杀害族长的凶手,一块祭天!” 族里颇有威望的老族人出来提醒寒未熙,声音有些颤抖,他是看着寒冷长大的,如今却被这人杀害,怎能让他不恼! “祭天!” “祭天!” 底下族人纷纷响应。 寒未熙轻抬头,望向那万千繁星,宽大的帽子蓦然掉落。 明眸无光,那点点星光映照在她白皙透亮的皮肤上,却照不进她深邃无尽的眼底。 朱唇轻启,只三个字。 “再等等。” “圣女,这...”那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声严厉的呵斥打断了。 “谁敢动我孩儿!” 寒未熙听声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容挽熟悉的面孔,只是如今的场景,却大不一样了。 “容皇后。” 她客气对着容挽的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冰冷,容挽听到这一称呼,又看她打扮,自然是什么都明白了。 “圣女?早知如此,祭儿就不该救你,你就是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还有你们这些时日的相处,你竟眼睁睁看着他毒发?好一个圣女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喂药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容挽冷嘲热讽的话语并没有让寒未熙有什么气恼的情绪,只是盯着赵暝祭喃喃的低语:“或许,他本不该救我吧。” 说完她又提高了声音,纤纤玉指指向寒冷的尸体对容挽说道:“容皇后,你看好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尸体,是我的父亲,我先前失了忆,可当我想起来时,他已经死了。” 容挽有些震惊,她不知寒未熙说这个是为何意,这跟祭儿有何关系? 难不成... 看到容挽脸上疑惑的表情,寒未熙冷笑了一下,替她解惑。 “没错,就是赵暝祭,杀了我的父亲。” 当她说完这一句,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的发抖,慌乱之下,她扶住了那椅子,才勉强撑住。 容挽自然是不肯相信,可看到寒未熙那般认真的样子,又有些动容。 “赵暝祭谁都不能动,他必须死在我刀下。” 绝袭也是一身黑衣,自夜空划过,稳稳落在地面,将手中刀刃已抵在了赵暝祭的脖颈上。 容挽刚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他一个眼神吓住了。 绝袭自然是收到了云济帆的传信,才知道赵暝祭在这里,这恐怕是他此生唯一一次机会了,绝不能失手! 如今只要他轻轻转动刀刃,赵暝祭的命就没了。 就在他手指欲动之时,寒未熙却缓步走了下来。 随着那被脚步带起的斗篷,一阵嘶哑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很轻,却让人不容忽视。 “今日,赵暝祭谁也不能动,必须由容皇后带走。” “未熙!” 绝袭急了,下意识的喊了她的名字,目光碰撞那流转的眸子却蓦然躲开,看向了别处。 “阿泽,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如今要了他的命,胜之不武,放他走,待来日我必摧毁他最爱之物,让他也尝一尝,失去的滋味。” 寒未熙的话语中没有劝解,只有平静,可绝袭却如同被施了魔法般点了点头。 而后她的目光又看向那老族人,那人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寒未熙威严冷漠的眸子盯的害怕了起来,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放他走吧。” “祭儿!” 容挽此刻才有机会一把将赵暝祭搂在怀里,看着他满身的血,还有那逐渐蔓延的毒素,就血气上涌。 赵暝祭出生之时本该好好的,可太医却说他带了娘胎里就有的毒素,可她却好好的,定是赵暝祭把她得毒全承担了。 至今还没有查出是谁下的毒,不过定与同时生产的迎庶人逃不了干系,也是她散播谣言,试图让赵暝异抢夺太子的位置! 只要有她在的一天,想都别想! “祭儿,为娘来了,为娘带你回家。” 容挽首先把怀里准备好的解毒丸拿了出来,想要给赵暝祭喂下去,可却怎么都掰不开他的嘴。 她尝试了千遍,那药都被他唇边的鲜血要浸透了,无奈容挽停止了尝试。 忽然站了起来,走向了寒未熙,就在寒未熙猜测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 却只听见扑通一声,身为赵曦国的皇后,母仪天下之人的容挽,却直挺挺的对着寒未熙跪下去。 甚至还磕了个头,祈求道:“圣女,你放了他走,也不能放一具尸体回去不是?到底来说他的毒因你而发,如今我喂不下他解毒的丹药,求圣女高抬贵手,救救我的孩子吧!” 容挽是真的绝望了,凄离的哭喊着。 寒未熙沉默了,她见到的容挽向来是尊贵至极的,却因赵暝祭也卑微至此。 可她该怎么做呢? 寒未熙叹了口气,容挽说的没错,赵暝祭的确是因自己毒发,自己救他也是应该。 她接过容挽手中的药,走向了赵暝祭,即使提醒了自己千百遍,可看到他近乎灰白的脸色之时,她的心口还是抽动了一下。 迫使自己不看他,寒未熙蹲了下来,胡乱的往赵暝祭的嘴唇上塞药,可他还是丝毫都没反应。 看着他紧闭的嘴唇,寒未熙犹豫了片刻,而后将那药丸丢进嘴里,右手带起斗篷将他们二人的脸尽数遮挡。 附身吻下,就在她冰凉的嘴唇贴在赵暝祭嘴唇的那一刻,就宛如打开了机关匣子。 他的嘴唇蓦然张开,寒未熙被这突然打开的嘴唇一时弄得没有防备,连舌尖带药丸都滑了进去。 就在她想要起身的时候,却被突然咬住,而后就是窒息般的啃咬,口腔内,药与血都混合为了一体,再然后就是无尽的纠缠和留恋。 似乎,恍惚之间,寒未熙感受到后脑勺上多了个按着的手,胸前的起伏也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温热。 他... 还有意识。 寒未熙下意识的激动,可又很快甩掉那想法,喂了药后,她离开了那曾经熟悉无比的触感,在不做一丝留恋,转身走向那高座。 她瘦弱的背影在风中挪动,那黑色斗篷大半飞舞在空中,带着乌黑的发丝,张狂肆意,额头上特殊制作的额饰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紫光。 赵暝祭躺在那里,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微微睁开了双眼,视线只落在那高座上统领众人的女子身上。 未熙,等我以江山为媒,一生为聘,来迎娶你。 台上,寒未熙冷静的指挥众人将寒冷的尸体抬到那片空地,那上面早已堆满了木头与木材。 寒冷静静地躺在那上面,寒未熙怔怔在远处看着他,只听到耳边一声下令,呵道:“点火!” 那边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族人将手里的火把丢到了那火柴堆里,火星与木头碰撞,瞬间燃起,将那尸体与木头,都烧的一干二净。 寒未熙没有抬头,她一直低垂着脑袋,只点点泪花砸落在火光冲天的地面的倒影上。 那噼里啪啦的声音由大变小,最终消失,只剩一片灰烬。 “爹爹!” 她终于压抑不住,不顾满身的灰烬扑到了那团黑色的已经不成人形的物体上,大颗泪珠混着灰烬变成了泥泞。 而寒未熙身后的族人脸上,却丝毫没有悲伤之色,反而是兴奋,族长祭天,这代表他们风巫族又被保佑了! 这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 流星划过天际,带着一丝红意,冲破了夜幕,带来了光色与明亮。 寒未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又是怎样睡去的。 一觉醒来,身旁却坐着本该离开的绝袭。 “你为何还不走?” 被问到的绝袭愣了愣,他昨日将突然晕倒的她抱了回来,然后就一直守到现在,她突然这么问,他倒是不知如何回答了。 “我,我没处可去。” “我还没有问你,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寒未熙撑起身体,觉得恢复了几分力气,于是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腿一软又倒了下来。 “哎,你还没好,别乱动。” 绝袭见此忙扶住了她,而后把她扶回了床上,寒未熙也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毕竟他在她心里,永远还是那个半大的孩子。 可如今的绝袭早已长大了,无意触碰到寒未熙的手臂,便脸红了起来。 “你热吗?” 寒未熙偏头便瞧见了绝袭脸色大片的红意,有些纳闷,如今霜雪正盛,怎么还会红脸呢? “我,你。” 寒未熙直直的脑回路将绝袭气个半死,按理来说她不是都与赵暝祭在一起过吗? 怎的这些都不知晓,赵暝祭到底教了她什么啊... 这可属实冤枉寒未熙了,再往深入的她都懂,只是赵暝祭的脸红从来都很隐晦,从未让她发现过,于是寒未熙也不知该有脸红害羞这一事。 “啊,我怎么了?” “没事。” 寒未熙单纯的眸子让绝袭无奈的妥协,只好先将她扶了上去,而后自己坐到了边上。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谁也不说话。 空气陷入一片压抑,寒未熙低着脑袋,感觉很奇怪,她不知为何觉得不自在,她以前与他相处也不是这般啊? —— 容挽坐在回宫的马车里,身旁是依旧昏迷不醒的赵暝祭,可她却丝毫没有担心。 “别装了。” 容挽撇了一眼旁边一动不动的赵暝祭,淡淡的说了一句。 她之前扶他上车时就感受到了他轻微的抖动,估计也是药丸起效果了。 “嗯。” 赵暝祭睁开了眸子,却没有急着起身,只是盯着那车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在看,她也回不来,说说吧,怎么回事?” “中了计。” 一声嘶哑的声音过后,赵暝祭才算彻底有了力气,缓缓起身靠在窗前,眸子阴冷。 “我不该大意,一次一次被云济帆算计。” 他喃喃自语道,算计他他可以容忍,可是他的未熙没了父亲,这不可以。 “母后,云济帆做这一切,是为了赵曦国,还是旁的?” 容挽看着逐渐振作起来的赵暝祭,欣慰不已,于是替他分析道:“国家是主要,但或许还有旁的因素,云雾国皇后可不喜欢这个儿子,还有她那个失踪了的孩子,你觉得会是谁?” “失踪了的孩子,那个传闻中的,不是云氏的血脉?” 赵暝祭疑问道,而后陷入沉思,与云济帆的目的有关,又是失踪了的孩子... 可他怎么想,却都没有人选。 这时容挽提醒他道:“你可还记得百里君御的流言?” “百里君御!” 赵暝祭瞬间反应了过来,云济帆的真正目的,是百里君御! 而自己,不过是他复仇所用的踏板,只有赵曦国亡了,百里君御才会无所依靠,他便可趁机下手。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能娶你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母后,去百里君御那。” 赵暝祭冷静的对容挽说着,容挽下了吩咐看着赵暝祭那还未完全恢复的脸色却有些担心。 她这个儿子她是了解的,伤了病了向来是不在乎,还不知他到底好全了没有。 赵暝祭望着那沿路越来越远,却熟悉无比的景象,原本强装镇静的眸子逐渐柔软下来。 直到那银杏叶零落飘在他面前,赵暝祭用手指夹住,紧紧攥在手里,放在心口。 似乎这样,才能让他暂时忘却那绝情无望的话语。 来时本以为很快便能解决了事情回去陪她。 赵暝祭突然凄凉一笑,点滴晶莹悄然落下又被迅速抹去,好似不存在,可脸上却遮挡不住湿润。 心口隐隐的疼痛让他有些难忍,可如今不是调养的时候,他必须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必须夺得帝位。 必须把他的未熙带回家。 她是恢复记忆了吧,可毕竟那里没有了她熟悉的人,那些人知道她喜甜吗? 最近天寒,她的脚总是冰凉的,没有他去放进怀里暖着,该是不舒服了吧。 可这些,与他无关了。 确切的说是,在他当上皇帝有资格迎娶她之前。 确定了目标,赵暝祭悲痛的心情愈加好转,看着那灰白的叶子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上面映衬着少女甜丝丝的笑意,嘴边还残留着糕点碎屑。 马车离开边界,已经行驶到了御王府的大街上,却停了下来。 “夫人,前面好多人围着,走不了啊!” 车夫有些心急的回头问,赵暝祭一听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跳下马车却看到前方不远处层层包围的人群。 他们好似不是特意堵在那里,于是赵暝祭走了过去查探,却看到那圈子里围着一个妙龄少女低垂着头颅,脖颈上还挂了个牌子。 上面大概意思就是流落他乡,孤苦无依,愿以便宜的价格去做丫鬟。 可那女子姿色上乘,穿戴也不俗,说是卖弄可怜,却低垂着头不让人看。 赵暝祭细细打量着她,只见她发间戴着一根价值不菲的银钗,并不是身无分文,又为何在这里... 不好! 在赵暝祭反应过来中计了时,那少女蓦然抬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那正是云济帆的手下灵渺。 他一早便知赵暝祭会去搅局,便派了灵渺早早在此等候。 赵暝祭也来不及去通知容挽了,立刻施展了轻功飞檐走壁的绕开了那群人,眼看离御王府越来越近,那武器碰撞击打的声音越发明显。 在半个时辰之前,云济帆皇城的外围,便召集了自己将近一半的手下,加之灵渺带来的刺客,足足有千人。 那几乎可以将御王府屠杀殆尽。 如此众多的人若是旁人定会声势浩大,可他的手下向来隐秘惯了,竟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御王府。 加之百里君御喜静,所以王府外围一里处皆没有住所,这更是给了云济帆雁过无痕的好机会。 御王府内,百里君御已经浑身是血,他没有防备,突然来众多训练有素的杀手让他有些费力。 手中拿着剑,身后是丝毫武功都不会的轻越音,而风卿沫也拿着从敌人手中夺来的剑,眸子里带着狠意。 地上横尸一片,几乎在那群黑衣人冲进来的那一刻,那些家丁丫鬟们都已经成为了尸体。 一个不留,是云济帆给他们下的死令。 可他们到底低估了百里君御的身手,虽将其他人杀了个干净,可他们也是死了大半。 如今两两对峙,状况僵持不下,可百里君御心里清楚,在这么打斗下去,已经必会被消耗,而届时她们便危险了。 “沫儿。” 风卿沫正集中精神的盯着敌人,却听到耳边一声嘶哑的呼唤。 她下意识的转了过来,却被一股温热袭击。 百里君御轻吻了一下她柔软的唇,又很快松开,眸子认真的看着她迷茫的眼睛,遗憾的笑了笑,说道:“我可能,没有办法娶你了,若来世我们再相遇,君御还是你的。” “我...” 风卿沫似乎明白他想要做什么,眼泪控制不住的滴答落下,却都落在了他温热的掌心。 “听着,他们的目标是我,一会你便带她走,保护好自己,不然,我该生气了。” “我不走!” 风卿沫狠狠甩开百里君御抚摸她脸颊的双手,对他大喊。 “听话。” 这一声是极其温柔的,像是在哄小孩子那般有耐心,是风卿沫从未听过的温柔话语,可她却不想听了。 她宁愿这个男人霸道的要死,宁愿他冷冰冰的像块石头。 也不愿他以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百里君御看了她得脸庞许久,忽然释然一笑,开口道:“为夫要对不住你了。” 就在风卿沫纳闷他为何这样说时,忽然后颈一痛,眼前昏暗了下去。 一旁的轻越音自然把她接住,叹了口气,看着百里君御,说道:“御宝,为娘知道你是为我们考虑,可是你若走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 “娘亲。” 百里君御晦涩的开了口,这两个字是他在脑海里都叫的厌烦的字眼,却是第一次说出口。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叫你娘亲了,不过,此生足矣了,你们好好活着,好好安稳度日。” 说着说着他就红了眼,下意识的捂了眼,双肩微微颤抖,下意识的转身。 “是我的好孩子。” 轻越音盯着那高大伟岸的背影看了许久,喃喃了一句,将风卿沫背在身上,刚想走动,却被一阵阴影包拢。 抬起头却被吓得坐到了地上。 云济帆不知何时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看到轻越音那恐惧眸子的那一刻,他的表情忽然黯然了片刻,又很快恢复。 他悠哉的走到百里君御面前,镇定自若的打量着这个曾经总高高在上的男人。 又向他身后看了看,问道:“怎么,想走?”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吗?与她们无关。” “是无关,可若她们死了,你会不会更难受啊。” 云济帆颠了颠手里的扇子,狐狸眼眯缝着,玩味至极。 就在轻越音以为她也要交代这里时,却突然见云济帆的眸光闪了闪,清冷的道:“走远点。” 这句话虽然不带有情感,却还是被轻越音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心软。 她若有所思,可却还是不敢赌,于是乖乖的将风卿沫给拖走了。 看着她们离开了,百里君御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将那滴着的剑直插入地下。 “带走。” 云济帆淡然下令,在他看来,百里君御已然是刀下肉了。 “住手!” 可一声冷呵打断了那些人的行动,随后赵暝祭从房上飞跃而下,与百里君御并肩站在一起,手中也拿着一把剑。 “你怎么...” 百里君御不解,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况且这一看就是个死局,是他大意才导致如此。 不过也不光是百里君御没想到,就连赵暝祭也震惊百里君御与云济帆的关系。 “你是我赵曦国的王爷,本宫自然不能不管。” 赵暝祭故意模糊着话题,既没有说来意,也没有说原因。 可他的身体状况,云济帆是在了解不过了,自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太子的身体可还康健,能支撑你多管这一场闲事吗?” “云济帆,你我的账,我们日后再算,不过今日你别想带走百里君御!” 赵暝祭看着云济帆依旧得意的面容,只觉得气愤无比,可却没有表现出来。 “算账?” “哈哈哈!” 云济帆就像听了个笑话般开始仰天大笑,又蓦然停住,眸子深沉的盯着赵暝祭说道:“你拿什么报仇?或者,寒冷可以复活吗?真是愚蠢。” 字字诛心,如今赵暝祭最想逃避的却被一点点揭露出来,可他脸色依然平静,也笑了笑,说道:“云济帆,你忙活了这许久,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了吗?还是说,白费力气?” 云济帆的嘴唇抽了抽,眸子灰暗无比,是啊,他是没有得到想要的,可又能怎样呢? 他们不是也什么得不到吗?! 轻越音那个女人的爱,他不稀罕,不稀罕! 就在他刚要发怒时,抬头却发现眼前没了人影,忽然明白了,原来赵暝祭也耍了他。 很好,有趣极了。 百里君御与赵暝祭飞速回到皇宫后,却没有去皇后的宫里,而且来到了清凉殿。 相比皇后宫里监视重重,或许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水幻凉正准备午休,却听见一阵声响,出去查探却发现了他们二人,虽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何必去深究呢? 只默默地走了回去,拿了壶暖茶,替他们倒上。 赵暝祭接过茶道了谢,一饮而下,暖意在口中化开,涌入心脉,让他苍白的唇色稍微有了点血红。 “未熙姑娘呢,她怎的没来,莫不是又偷懒睡了觉不肯起吧。” 水幻凉见他们不说话,于是向往常般对赵暝祭问寒未熙的情况,每次她这样说,就是他话语最多的时候。 可她刚问出口却才察觉不妥,赵暝祭依旧沉默不语着,眸子里若有所思的样子。 难不成,他们吵架了? 水幻凉只能这么想,不过也没有询问,他们小两口的事,她也不好多管。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三问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容挽在与赵暝祭分开以后,就回了皇宫。 在回程之中,她隐隐感觉马车附近有人跟随着,于是轻轻掀起帘子一角,观察许久,果然一个平民百姓装的人一直贴着马车后面跟随着。 虽不是很确定,不过容挽也大约猜到了那是谁的人手,这个皇城除了高高在上那位之外,还有谁有如此闲心呢? 回到宫中,容挽换下了服装,穿上了那鸾凤凰织锦襦裙,头戴福泽双环金钗,妆容也是细细的化了一遍又一遍。 铜镜里,容挽看着那恍如另一个人的脸庞许久,又抚上了鬓边隐藏起来银发。 她不如旁人艰难,一出生便被定下了皇后之位,只待成年之时,便可涅槃成凤。 可这自小被安排好的命运,就如同无法撼动的巨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前半世,她是幸福的,与君相知相守,可爱恋终抵不过岁月的侵蚀,熟悉也变得陌生。 炽热的心终究只剩下这满墙的冰冷,和头上的珠翠,数不尽的华服,这些都是逃不过也放不下的羁绊。 容挽起身,头上珠翠应声而动,今日她要以赵曦国皇后的身份,去质问当今陛下。 流苏晃动,皇后的仪仗缓缓前进,容挽坐在里面,面目肃冷。 大殿的台阶很长,容挽并没有让人扶,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距离那庄严肃穆,辉煌大气的宫门越近,容挽的面容就越淡然, 赵谦漠自然知道容挽正要来找他,也穿了一身只在朝堂上穿的龙袍,显示自己的威仪。 “皇后。” “皇上。” 容挽踏了进去,看到赵谦漠也一身黄色龙袍,唇角勾起,原来他一直监视着自己。 “皇后为何而来?” 赵谦漠镇定自若,依旧背手站立着。 “臣妾所来,是为三问。” 容挽站在了赵谦漠的对面,神情淡然,丝毫没有被那所谓的龙威所压。 “三问?” 赵谦漠挑了挑眉,他倒是好奇,这个女人有什么好问的。 他给了她懵懂的情爱,虽说后来渐行渐远,可这是皇帝都无法避免的,又给了她至高无上的地位,忍她容家的不可一世。 她还想问什么? 还有什么不知足! 容挽看着赵谦漠满不在乎的样子,笑了笑,退了一步,说道:“这第一问,乃是问陛下,为君对臣如何,对民又如何?” 赵谦漠愣了愣,当皇帝,他自然对臣很宠对民很关怀。 于是他就那么说了:“朕为君,既亲臣又善民,自认无愧于天下。” 容挽看着他这幅自信的样子,只觉得可笑,说道:“臣妾父亲,一生为赵曦国奔波,上战场,捐军粮,抵洪水,却因谣言纷飞,被皇上您,斩首与皇城外的大街上,身首异处。” 见赵谦漠的神情有些动容,于是容挽接着说道:“三年前江城,离城大旱,万民请愿上书恳求陛下,希望施放粮食,救他们与水火,可您呢?却因皇宫病情推辞,是百里王爷掏空了整个御王府,拯救了数万难民。” 赵谦漠沉默了,细想想,的确有此事,不过容挽的父亲乃是他觉得是一大威胁才将其去除,而那难民若接济起来,岂不是要国库空虚? 容挽看着他冷漠的样子,又后退了一步,说道:“臣妾第二问,乃是问陛下,为父对子如何?” 这一点赵谦漠没有犹豫,自信满满的说道:“朕自然是对他们宠爱培养有加!” 容挽摇了摇头,有些疲累的说道:“四皇子是为何夭折?只是那日背不出皇上指定的文章,他那年才七岁,就被您惩罚跪与殿外整整一夜,恰逢大雨,也淋了一夜,第二日便无药可救,甚至最后一面您都没有去见。 还有太子,不是臣妾偏心自己的孩子,他多年来矜矜业业为国,立了多少功劳?这赵曦国的一半支持力,都是由他拉拢。 可皇上偏偏因个人喜好,固执的要立二皇子为太子,他虽琴棋书画精通,可治国之道丝毫不知,怎可担以大任?皇上您置江山于何地,置万民于何地?” “皇后,你今日累了,朕且当你累了。” “来人,扶皇后回宫。” 此刻赵谦漠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人,门外太监得了令想要把容挽带走,却被冷声呵退:“谁敢碰本宫!” 容挽目光凌厉的扫在那些人脸上,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 还不等赵谦漠开口,容挽接着问道:“臣妾三问,乃问陛下,为夫如何?” “朕对你不够好吗?” 赵谦漠冷着脸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容挽。 这句话让容挽彻底失望了,退了最后一步,将头上首饰一个个摘下,放在地上。 “皇后,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赵谦漠看着容挽的举动,忽然有些慌乱,可嘴上还是很强硬。 直到容挽褪下了身上的凤袍,她里面早已穿了件素白的长裙,莹莹而落。 “臣妾这一生,皆在这三个问题了,臣妾自愿退去后位,从此再不踏入这里一步,容挽,告退。” 容挽清冷平静的声音响彻在大殿里,似乎她早已准备好了,丝毫没有慌乱与紧张,不畏惧赵谦漠的怒气,也不屈服。 赵谦漠看着她走出大殿,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张嘴挽留。 心不在了,留住又如何呢? 容挽踏出这大殿,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剩下的日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容挽的作为让赵谦漠烦躁的紧,此刻就想平静下来,于是也不带人,独自往清凉殿走去。 水幻凉正坐在那里,却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向这里走来,忙转头提醒道:“你们快躲起来,皇上来了!” 赵暝祭与百里君御相对一眼,而后纷纷施展轻功,跃到了房顶上。 而水幻凉则快速的走进了屋内,褪下身上厚厚的披肩,躺在了床上,假装歇息。 “嘎吱——” 门被推开,水幻凉正闭着眼,却突然感觉到身体上一沉,抬眼却看到了赵谦漠冷冽的瞳孔。 “你没有睡?” 赵谦漠故意将呼吸喷洒在水幻凉的微粉的面颊上,他近今日忍不了了,他想要得到这个女人。 而水幻凉也意识到了他想要做什么,忙惊呼:“陛下,你答应了我的,不可...” 她话说一半,却被赵谦漠低下的唇堵了回去。 随后身上一片冰凉肆意,水幻凉想要抵抗,却下意识的闭了眼睛,那冰凉融入滚烫之时,她猛然颤抖,随后逐渐被那冰凉侵蚀殆尽。 赵谦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尽管想着水幻凉的身子,却还是弄的大汗淋漓。 直到水幻凉气喘吁吁的缩在他的怀里,赵谦漠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下意识将她搂紧。 “阿凉,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水幻凉只听着他的话,并没有做声,就好似恍然之间,她便被打破了禁锢,如今,自己便不是自己的了。 她不知赵谦漠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如此冲动,只是腰间疼痛难忍,让她额头香汗淋漓。 “你知道吗,今日皇后竟然要我废了她,她想要离开我。” 水幻凉听了心里突然难受,原来是与皇后闹了别扭,就拿她当牺牲品吗? 她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方才她还在想若是他能专心对她一人也是好的, 如今想来却是说笑罢了,她迟早要变成后宫众人那般。 不,不行。 “皇上,您近日身体如何?” “自然是康健。” 赵谦漠没有多想一向不爱说话的水幻凉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于是顺口回答了一句。 “那便最好了,皇上你明天还来陪我吗?” 水幻凉带着娇俏撒娇道,这让一向爱慕她得赵谦漠怎么能忍,于是又翻身压上,一阵云雨。 而在房顶的赵暝祭与百里君御则脸憋的透红,他们的听力都极好,那时不时传来的声音让他们有些难耐。 “咳。” 百里君御轻咳了声,他虽然与风卿沫同塌过,却并未行夫妻之礼,如此在赵暝祭面前听着,实在是丢人。 赵暝祭自然也难受的紧,那底下隐约的声音,直让他想到未熙... 她每每那时,也欢快的紧。 想到寒未熙,赵暝祭的心口又堵着了,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和。 百里君御看赵暝祭不太对劲,于是问道:“今日凉妃问起寒未熙时,你怎么不言语?” “我与她,罢了,会好的。” 赵暝祭欲言又止,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说出来百里君御也没有解决之法,那伤心之事再提一次,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 寒未熙不管绝袭紧张的眼神,毅然决然起了身,如今风巫族一盘散沙,又是四大族最厉害也是最遭人忌惮的。 若她就在这躺着,那下场恐怕是灭族。 想要延续下去荣光,那就只有研制出那两种剧毒。 那么先研制仙缘何缥缈吧。 配方为三种,百年虫蛇的毒液,离仙草的露珠与深谷之鱼牙齿。 这三种皆要天时地利人和才可得到,至今风巫族也就第一任圣女完全寻找得到了。 寒未熙有些担心,可却没有忧虑,如今行动比胆怯更有用。 百年虫蛇,乃是出没在风巫族外的极目森林深处,头似三角,身长十几寸,浑身磷甲漆黑无比,连信子都是黑色的。 它的毒液被触碰到伤口带血处,顷刻间便会化为血水,而那血水也是含有剧毒,接触的人皮肤都将溃烂。 第一百八十四章 古力族来犯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想要抓捕它,还真是难上加难啊。 寒未熙抻了抻身体,确保没有问题了,才准备出门找族里的匠人制作工具。 而绝袭见寒未熙走了出去,也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寒未熙出了门向前走,却总感觉身后有个小尾巴,果然一回头差点撞上绝袭的鼻尖。 “你,跟着我干嘛?” 绝袭被突然这么问,也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捂着鼻子很是尴尬。 寒未熙眯着眼打量着他,刚想说完把他赶走,又忽然想到他也是个无父无母的人了,顿时心生同情,也没有说出口。 “想跟着就跟着吧。” 她随口说了一句,就转身快步走着。 “好。” 绝袭乐呵呵的应了一声,完全忘却了要复仇之事。 风巫族制作武器方面虽然不如古力族,可却也是上乘的,族里最好的工匠当数麻子铺里的寒二麻子了。 这个古怪的名却是他自己起的,原名太繁琐难记,又长得一脸麻子,家中排行老二,索性改名寒二麻子。 二麻子正叮叮当当的敲着那祖传的大铁锤,铁锤飞舞,阵阵打击自远处听去还蛮有调调,像极了自我发挥时的乱拍。 当个铁匠的同时,二麻子也顺带减了个肥,原本敦厚的油脂都顺着汗水流了出去,脖子上的汗巾早已湿透,似乎用了许多年,变得发黄。 寒未熙找到他时,有点惊讶,她虽然恢复了记忆,却因从小总往外跑去玩耍的缘故,这族里的大多都不认识。 当手下给她介绍族里最厉害的铁匠时,她怎么想也觉得至少是个壮硕的少年吧? 可这眼前脑袋秃秃,满脸麻子,一口黄牙的中年大叔是谁啊! “那个,你是寒嘶嘶?” 寒未熙念出这个名的时候嘴里差点没漏气,这什么破名,嘶嘶嘶嘶的,硬生生把人牙念掉了。 二麻子听了自己的本命,原来摆的好脸马上拉的老长,是,他名字才不是怎么繁琐,就是难听!难听! 还不如二麻子。 要不是他出生没多久爹娘就去世了,让邻居照顾大的,他一定拿着锤子问他爹娘,你俩谁没牙?谁嘴漏气? “是我,啥事?” 虽然不想搭理面前的小女子,但送上来的银子可不能不要,于是二麻子还是忍了。 “我想要做一个能抓百年虫蛇的武器。” 百年虫蛇? 二麻子惊了,眼前这小女子胆子倒不小,她不会以为那是什么好玩的玩意吧? 二麻子一直待在铁匠铺,出去的次数也很少,对圣女的了解也是寥寥几句,自然想不到眼前就是风巫族如今的管理者。 “是没有吗?” “没有?怎么可能,你是在质疑我的技术吗?我是看你年纪轻轻的,不想让你去送死罢了。” “快走吧快走吧,那不是什么好玩的。” 二麻子只把寒未熙当作了淘气玩耍的少女,毫不客气的想要把人撵走,无奈寒未熙只好说出自己的身份。 “我是圣女,我需要你的帮助,得到百年虫蛇,制作仙缘何缥缈。” 她还没说完,二麻子的嘴就合不上了,天呐,圣女居然都来他家买武器? 那岂不是说明他很有名? 二麻子是出了名的不禁夸,没一会就飘飘的了。 也不管难不难做,很快答应了下来。 “行,没问题,两日后来取货吧!” “多谢。” 寒未熙双手交拢于额头,微微点头,那是风巫族的感谢之礼。 二麻子见状,也严肃了起来,放下了大锤,用黝黑粗壮的手交叉在额头,也点了点头。 “阿泽,你父母出事了你为何不来找我们?” 寒未熙在回去的路上问绝袭,她很好奇,既然当初他那么恨他们,为何不去找他们报仇呢? “那时的我还很弱小,即使去了也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选择强大起来,是他让我变得强大,让我拥有了能复仇的能力。” 绝袭平淡的叙述着,好似已经忘却了一切,可他不自然的眼神,还是被寒未熙察觉了。 “他是谁?”寒未熙有些好奇。 她也不明白,仅凭阿泽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做到这些的,带走他的人到底是谁,又为何目的。 “是云济帆,他说他能让我变强大,能帮我报仇,我便跟他走了。” 云济帆,这个名字寒未熙有些不熟悉,却有点印象,似乎是那次宴会上看见的白衣男子。 可他又为何会盯上阿泽的呢,还明白杀了他父母的凶手是谁。 很可疑。 可就在寒未熙要细想之时,一阵细碎的兵马声音从远方传来。 就在她纳闷之时,负责管理进攻防御之事的人来通报:“圣女,古力族率人已经到达了我们的周围,似乎是要向我们宣战,我们该如何是好?” 那人连声音都有些颤抖,寒未熙皱了皱眉头,古力族如今是高氏操控,出现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去在族门一里外,布下迷雾毒阵,并将毒物放出一半。” 寒未熙冷静的安排道,那人得了令慌忙下去实施。 一里,是最为安全的距离,也是给毒雾扩散的一个范围。 族里为预防他族来犯,将大半地方都养上了毒物,那些毒物都是被喂养毒素而没死存留下来的,个个都如同移动的毒坛。 “绝袭,你去看一下粮食还有多少。” “好。” 绝袭见寒未熙着急,于是施展轻功,片刻就看了个遍。 “大约还能维持三五日。” “三五日。” 寒未熙为难了,这三五日也太短了,还不等敌人被毒死,他们就先被饿死了。 风巫族后山倒有一条溪流,若是没有敌人拦截,还能捕鱼作食。 于是寒未熙转身前往那里查探,并告知绝袭看守族人。 古力族并无多少人马,但武器却很精良,足以以一抵十。 兵马也是分布开来,正门最多,后山因他们不熟悉地形,所以就只有几个人手,其余人都在两旁等候差遣,及时支援前后两路。 而为首在风巫族族门前叫嚣不止的,正是高氏。 云济帆派人通知她,如今是进攻风巫族的好时机,她自然不能错过,定要一举把这拿下。 “啧,都是缩头乌龟吗,大明鼎鼎的风巫族也不过如此!” 高氏骑在马上,晃晃悠悠的看着那高高的城楼,不禁轻笑,也就他们族有闲心把自己弄的跟国家似的,打个仗还不够抬头费劲的。 不过那确实有点用处,最起码弓箭之类的兵器怕是进不去了。 在高氏大喊没多久,族门打开,迎面一匹白色高大骏马,上面一少年举着长枪,正是绝袭。 高氏在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内心咯噔了一下,这不是那孽种吗?怎么还活着,竟成了风巫族之人。 古力族也是有不少人见过绝袭的,立刻就认了出来,大声喊道:“那不是先族长的儿子吗,就是我们的少族长啊!” 一个人带头,其余人纷纷表示赞同,这时高氏急了,破口大骂:“什么少族长,你没看到他是风巫族那边的吗?定是背叛了古力族,他就是个叛徒!” “没错,叛徒不可饶恕!” 几个隶属高氏的手下纷纷开始迎合,一时间争执不下。 不过绝袭对什么族长之位是丝毫都没有兴趣,让他拿来玩玩还可,若是长时间都要替他们操心,还不如一个人潇洒呢。 “你们,谁先来?” 绝袭武功在身,说话自然硬气无比,藐视的样子让古力族的人都气的半死。 于是纷纷想要出战,高氏看了眼他们,而后派遣了个武艺最好的手下前去首战,她要让他们看看,古力族有多么的强大! 那人身材魁梧,整个一彪悍男子,手中提了把弯刀,夹紧马腹,一点点的向绝袭靠近。 他们面对面看了许久,忽然那男子策马奔腾起来,手中弯刀也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向绝袭劈落。 可绝袭依旧待在原地不动,惹得身后族人纷纷大喊:“快动啊,你会不会打仗!” 绝袭听了,不耐烦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人顿时不出声了,他在回头时,对方的刀尖已然快落到了额头。 就在那大汉以为胜利在望之时,只见绝袭左手轻动,一记轻刀瞬间飞出,十分准确的划过了那大汉的脖子。 血喷了满天,大汉与马轰隆一声惊响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全场人都寂静无声了。 没有人看到绝袭是如何出手的,若不是那刀片被光芒反射了一下,他们几乎都看不见那古轨迹。 那是多么刁钻的角度,从他手中弹出,绕过了前方巨大的弯刀,又躲过了大汉的胳膊,直奔他脖颈而去。 而那一切动作,也不过半秒而已。 高氏害怕了,她竟不知当初的小孩子才短短时日,竟变得恐怖如斯。 如此下去,怕死的就是她了。 于是刚要慌乱的撤兵,却听到身后人的暗语,顿时改变了神色。 绝袭只见高氏本害怕的要退回,正要高兴,却看她又没了那个意思。 是方才与她说话的那人。 绝袭打量着那个人,却是不曾见过的面容,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寒未熙趁着他们打斗之时,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后山。 那里到处是绿茵与溪流,可谓是仙境无疑。 第一百八十五章 昏迷不醒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在那高耸的山峰后面,隐约能听得见汩汩的水流声,寒未熙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草丛里,仔细听着有没有脚步声。 可除了水流与虫鸣,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这让她放下了心,视线落到清澈的水面上,忽有小鱼跃起,又跳入水里。 她试探着伸手过去,却只和那鱼尾擦了个边儿,那鱼儿实在狡猾,不仅逃了出去,还故意溅起水珠,弄得寒未熙的袖口都湿润了。 不过她却没有生气,反而笑意盈盈,她喜欢自然,喜欢这自由的感觉。 如今确定了这里没有敌军,吃食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寒未熙快速的绕回族里,来看敌人的情况。 当她到达族门之时,却见地上一片血腥,那惨烈的场面引起了她的不适,手下意识的遮挡在了眼前。 骑在马上的绝袭正得意的看着敌人,却无意间看到了寒未熙的举动,僵硬了一下,忙跳了下来,挡在了她面前。 “你往后躲躲吧,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沾染这些。” 绝袭一副大人的样子让寒未熙有些不适应,却还是听话的站在了他身后。 此刻她才发觉,原来那个单纯可爱的孩童,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有担当的少年。 高氏看着他们二人,突然大声嚷嚷起来:“我说少族长怎么在风巫族那里呢,原来是看上了圣女啊。” 她这话让绝袭不爽,说他可以,说寒未熙不行,虽然他心仪她,可他明白她与赵暝祭的情感,断不会轻易插手。 “高氏,你倒不像个死了丈夫的女子,这样招摇在外,成何体统?” “还是说,你早就想得到族长之位,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呢?” 绝袭冷静的叙述着高氏的9野心,他当初便隐隐觉得这女人不是个好人,如今看来,称作人都勉强。 “胡说什么!” 高氏被说中心思,变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大喊。 “你过来。” 她转身指了个手下,那人过来后,她对那人嘀咕了一会,只见那人扬长而去,却不知是去做什么。 才过了片刻,几千兵马浩荡而来,皆身披盔甲,手拿长枪,看打扮不像是古力族之人。 看样子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霎时间,整个风巫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寒未熙看着这许多人,想到恐怕后山也是不能去了。 在众人都没发现的角落,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去,他走到无人的地方,唤来一只信鸽,将早已备好的信纸绑了上去。 那信鸽极速飞去,那方向却是皇城的位置。 清凉殿的房顶上,赵暝祭遥望天边,却看到一只灰色的鸟,于是做了个手势,那鸟便应声落下。 赵暝祭拿到了信纸,打开一看,大惊失色,来不及与百里君御解释,便施展轻功废了出去。 他在离开风巫族之时,便料到了云济帆会行动,于是安排了人手传递讯息,没想到竟如此快。 也好,借此还能见一见她。 于是赵暝祭回到太子府,调了自己全部的势力,足足上万人,皆在四处分布,只待一个指令就可全部到达。 赵暝祭派了手下去叫人,自己先行一步,骑马前往风巫族。 整个赵曦国百几个城池皆骚动起来,一时间城内人潮拥挤,城外马蹄四起。 在大军压境之下,整个风巫族的都胆战心惊,毕竟他们平时除了制毒都没有经历过打杀。 云济帆手下的大将军骑马站在高氏身边,看着眼前弱不禁风的敌人,不禁嘲笑起来:“就这几个豆芽菜,本将军随便派几个人就解决了。” “脸不疼吗,若真有本事,何不冲上前来?” 寒未熙不在躲在绝袭身后,她发现那些族人都在看着她,顿时明白了,在他们眼里,绝袭再厉害也不是族里之人,他们内心的恐惧丝毫都不会消散。 而他们都寄托于自己身上,她又怎能在退缩? “你!” “一届女子,真当自己是什么圣女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说着那将军就举起了长枪,正欲刺下,寒未熙惊慌往后躲,却有些来不及,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时,闭上了眼睛逃避着。 却听到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她猛的睁眼,却看到赵暝祭拿着长剑用力挥舞,那将军的长枪顺势被劈成了两半。 寒未熙呆愣的还没有反应过来,赵暝祭就一个飞身下了马去,用长袍将她裹在了怀里。 “未熙,我来了,别怕。” 赵暝祭使劲搂住那熟悉的身体,深呼吸的想要留住那个味道,不仅仅是方才的惊吓,也是这些时日无尽的思念。 “放开我,赵暝祭!” 寒未熙拼命挣扎,用力捶打着赵暝祭的后背,可他却越抱越紧,甚至将她禁锢的有些窒息。 “疼...” 赵暝祭听到这微弱的声音,立刻送了手,在寒未熙身上摸来摸去,还关切的问着:“哪里疼?是我弄疼你了吗?” 这么多人看着,寒未熙的脸刷的一下变成了红苹果,气鼓鼓的使劲冲着赵暝祭的脚剁了一下,冷哼了一声。 “未熙,你要谋杀亲夫吗?”赵暝祭假装十分痛苦的样子,弯下了腰,开始呻吟。 寒未熙本不想理他,可听着也不想是在作假,于是偷偷的看了一眼,却对上了那皎洁得意的眸子。 “未熙,你还是关心我的,对吧??” 赵暝祭歪着头看着寒未熙,一脸期待。 “没有。” 听到这句,那期待的眸子蓦然低落了下来,变得受伤至极。 “你真的觉得是我杀了你的父亲?我为何要杀他?” “或许,你是和他谈判没有成功,所以恼羞成怒。” 寒未熙咄咄逼人的样子让赵暝祭沉默了,他看了她许久,竟从她得眼睛里看不到他爱的那个人了。 “好,就当是说的那样,那我又是为了什么,江山?还是权利,我赵暝祭是向往那些的人吗?”赵暝祭的声音有些苍凉,他们相处了那么久,她竟不明白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若不是想要保护她的安全,想要给她一世荣华,那万里江山算什么! “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赵暝祭留下了这么一句,跨上了马,奔腾而去,寒未熙看着他的背影,忽然难受起来。 族外的敌人战况如何,寒未熙已经没有感觉了,她怔怔的看着手里的红绳,上面有一颗完整的红豆。 那是方才赵暝祭拥抱她时塞进去的。 想要松手扔掉,却犹豫了许久,还是戴在了手上。 赵暝祭来回奔波,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快要站不稳,体内的毒素上涌,极速攻心。 “噗...” 他扶着那墙角,用内力逼出了一滩血,盯着那抹红色,只觉得眼前有些恍惚。 “太子!” 在他倒下去的最后一刻,他好似听见了一个陌生的呼喊。 容为锦本是来看望赵暝祭,刚到这却看到他直直的倒了下去,吓得她连忙叫人将他扶了进去。 赵暝祭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容为锦有些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滚烫。 可这又是为何呢? 请了个大夫说是气血攻心,何时能让一向淡漠的太子哥哥急成这样。 莫非,是寒未熙? 哪怕知道可能是这个答案,容为锦也不愿承认。 在她眼里,赵暝祭只能成为她得夫君。 容为锦盯着昏迷不醒的赵暝祭的脸旁许久,终于决定了一个能让自己成功当上太子妃的反法。 只是到底她的教养还在,若如此了,跟那些青楼女子有何区别? 可若什么都不做,那她的太子哥哥,就要给了旁人了。 最终,妒意冲破了理智,容为锦看着一动不动的赵暝祭,开始紧张起来。 她的手轻放在他的衣服上,生疏的解着纽扣。 一颗,两颗。 赵暝祭的喉结与脖颈已经完全露了出来,容为锦看着那梦寐以求的心爱之人,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气。 俯身吻下。 就在她的嘴唇要贴上赵暝祭的薄唇的时候,一阵咣当的声响让她瞬间起身。 回头却看见是如嬷嬷站在门口瞪大了眼睛,她手里的盆掉在了地上,里面的热水也撒了一地,冒着热气。 如嬷嬷看到容为锦通红的脸色,瞬间明白了她想要做什么。 于是变为了规矩的模样,冷声说道:“太子殿下伤势很重,若姑娘不能帮上什么忙,便请回吧。” 这也算是给了容为锦一个台阶,容为锦自然惶恐的起身道:“是,嬷嬷好生照顾太子,锦儿先走了。” 说罢急匆匆的走了出去,想必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 如嬷嬷看着昏迷不醒的赵暝祭,叹了口气,走到床前,搭上了他的脉搏。 皱了眉头,如此紊乱的脉搏她还未见过,像是有什么在里面打架一般,横冲直撞,而赵暝祭的身体根本受不住那冲撞。 危在旦夕啊。 这可如何是好。 如嬷嬷一时没有法子,只好前往宫里,寻找容挽,可容挽如今是自身难保,虽然心急却出不了宫。 无奈她亲笔写了一封书信,给了如嬷嬷,还有一副地图。 让她去找寒未熙。 如今,就只有她能救他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神秘之地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容挽看着这孤寂无人的宫殿,深深叹了口气,日后陪伴她的,恐怕是无尽的凄凉。 不过一世的凄凉,总要比假意承欢,谄媚讨好要来的舒爽。 不过赵暝祭那,她恐怕是无能为力了,若赵谦漠因为她的原因执意废黜他,也只能是她这个娘亲对不住他了。 这一世不如意的太多,剩下的日子,她想要为自己活一活,不是赵曦国的皇后亦不是太子的母亲。 寒未熙在赵暝祭走后,指挥众人将剩下的残余人等抓捕殆尽,只是那高氏太过于狡猾,趁他们不注意,竟策马逃窜了。 不过如今她也无甚心思去抓她,落魄败将,不足为惧。 两日后,按照约定,寒未熙去了二麻子的铁匠铺,取自己的武器。 自和上次去时不同,这次他安安分分的等在那里,恭敬万分,似乎是把寒未熙当成了女皇对待。 寒未熙猜想大概是前几日的那场大战给他吓到了吧,不然也不会这样性子大变,看到他手中捧着的小盒子,她纳了闷。 “这就是你给我的武器吗?那蛇可是这么长,”她边说边用手比量着,深度怀疑二麻子到底见没见过百年虫蛇。 二麻子一脸鄙夷的看着寒未熙,也不说话,这让寒未熙倒觉得尴尬起来。 “这是千回百转鞭,鞭头有细小刀片,上面涂了些蛇引草,百年虫蛇虽然内含剧毒,可却唯独怕这种草,被碰到就会行动麻痹,瘫软下来。” 这解释之下,寒未熙才意识到是自己无知了,忍不住锤了锤脑袋,却疼的眸子都眯了起来。 二麻子笑了笑,说道:“没成想圣女也有不聪明的时候啊,还是个孩子罢了。” “我只是偶尔脑筋转不过来而已,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很智慧的,”寒未熙不满的嘟囔,然后拿起鞭子就走。 没有告诉绝袭她得行动,因为他若知道了必定会偷偷跟去,如今风巫族内不能没有人看守。 恢复了记忆的寒未熙,办事也妥帖了些,颇有大人的样子了,容颜也因赵暝祭的缘故,从青涩到带些娇媚,不过再怎么变化也都是在美貌之内。 只是原本清澈的眼底,多了些疲累与操劳,身形圆润也变得瘦削高挑。 斗篷是寒未熙如今最爱的服饰,宽宽的布料一下子就把她包了个彻底,再不用裹上其他零零碎碎的,头发也不梳,直直的垂落下来,上面斜斜插着一根那日捡来的簪子。 不知何时学会骑马的,只觉那马儿在身下听话乖巧至极,走起路来比车子还要稳当,时不时的还啼叫一下,也为漫长枯燥的路程增添了些乐趣。 渡过了三条小细河,又越过了一座山,走了几日,才到达那地方。 既是毒物生存之处,自当无人,甚至连花草都不大生长,虽是森林,可那树都因蛇的盘旋染上毒液而枯死,地面尽是黄土与灰石。 寒未熙差点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这里简直像个荒郊野外,不过按她走的路程来算,也称得上是荒野。 距离森林百米处,寒未熙就把马栓在了那里,她此番可能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白白送命,既如此,就不必让马儿也跟着一起去黄泉了。 那马儿似乎有了灵性,懂人得心思,于是在寒未熙要走时还蹭了蹭她秀发。 寒未熙也摸了摸它的脑袋,安慰着说道:“乖乖马儿,你主人我很快就来接你了,在这里一个马不要害怕,要是碰见了坏人就踢他,往死里踢!” 她如此胡乱的教导,那马儿竟还低吼了一声,表示应答。 于是寒未熙放心的一步三回头的走进了森林。 刚进去,她就先将鞭子拿在手里,那蛇的动作可快的很,树木之间突然发出嘶嘶的声音,寒未熙反应极快,下意识向上狠狠抽去,鞭子瞬间打上了那刚要露出的蛇头,“啪嗒。” 只见那蛇就如软绳般掉了下来,寒未熙忙后退,她毕竟是女子啊,这种花花绿绿还滑滑的东西,真是让人汗毛竖起。 蛇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让寒未熙放松了警惕,慢慢走近,只见那细长的蛇身被那刀片划的皮开肉绽,里面毒液正往外涌着,是暗紫色的,浓郁的很。 寒未熙忙掏出瓷瓶,将瓶口对准那毒液,看着那毒液都滴进了瓶子里,顿时心满意足了。 就在她欲离开之时,忽然间大片嘶嘶声,自枝头,草丛,四面八方开始响起。 而后千百条方才那蛇的同类都吐着信子,飞速游走在寒未熙的周围。 寒未熙四下看了看,脸色都苍白了,她已经被那蛇层层围了个圈,它们没有立刻袭击,恐怕还是因为自己手上的鞭子。 它们都排的整整齐齐,红色的长条都有规律的吞吐着,漆黑的鳞片折射着不同的光芒,眼睛都直直盯住了寒未熙。 寒未熙下意识的抚上右手,转动着那颗红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想要赵暝祭来救她,想听到他的那句,别怕有我在。 可是赵暝祭不会来了,永远也不要她了。 如今蛇群虽然分布均匀,可细看还是能瞧得出许多条都向其中一条聚拢,那条蛇明显比周围的都大了一圈。 应该是蛇王。 寒未熙想着,手里的鞭子攥紧,如今她想赌一赌,如若蛇王被击败它们都会散开的话,那她便赢了,如果它们会群起而攻之,那她就会丧命于此。 不过是生与死的差距罢了。 一紧张,冷汗便落满了全身,只是手心不住的摩擦着,若届时滑了手,或没有命中,便是必死无疑了。 寒未熙盯住那个蛇王,手腕轻转,在那些蛇都没有反应过来时,猛然抽动,那长鞭精准的抽在了那蛇王的巨大脑袋上,刀片锋利划过,蛇王也瘫软在了地上。 霎时间,那群蛇好似看到了恐怖的东西,哗的一下,四散逃入森林。 “呼。” 她赌赢了。 寒未熙的心剧烈加速,抹了把头上的汗,低身将那蛇的毒素也收了起来。 —— 赵暝祭昏沉之际,却在脑海里进入了另一个场景。 那是紫光极霞作底,朦胧云色为壁,抬头入目皆是星辰之地。 他迷茫的看着这一切,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身体也隐约像要飘散的样子,难道,他死了吗? 这个想法一瞬而过,赵暝祭忽然万念俱灰,他的未熙还在凡尘,他还没有娶她,怎么就会死了呢? 就在他悲伤之时,却看见有一白色身影飘过,于是赶忙追了上去。 如今的身躯倒是行动灵敏,待赵暝祭想要向那白色身影问个话时,才发现那是一名相貌正派的青年男子。 可他似乎看不见赵暝祭,无论赵暝祭如何言语,如何动作,他都自己做自己的,丝毫都没有反应。 只见他念叨:“还有一世,只剩一世,你们便可被消亡了,就再也没有神有能力去阻挡我的计划了,也不要怪本尊狠心,怪只怪你们被神簪选中,有了不灭之魂,又是命中影响我之人,那么,就只能让你们陷入情劫,最终魂飞魄散了。” 赵暝祭有些不解,他说的到底是谁,就在这时,男子的面前忽然显现出一星盘,上面萦绕着点点星子。 他掌中发力,却尽是黑气,试图将那星盘侵蚀破坏,可无论他怎样发力,那星盘都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反应。 于是赵暝祭试图触碰那星盘,他本以为会没有反应,却在他手指刚贴近之时,突然光芒万丈,刺眼无比, 那神力带着片段记忆,涌入赵暝祭的脑海之中。 过了许久,他才震惊的睁开了眼,方才的那段段记忆与真相,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真的,只能那样吗? 赵暝祭忽然咧出一丝苦笑,只觉得自己像个木偶,被人用丝线牵引,按规定的来走,最可怕的是,他自以为已经能操控人生了,可却连陷入了困境都不自知。 就在他还要做什么时,忽然身体开始剧烈疼痛,猛的清醒,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床上。 那恍惚梦境的时刻,竟那般真实,他现在身上还有凉意。 赵暝祭只坐在那里,回想方才记忆的种种,一时迷茫了起来。 他才活了不过二十年,就已经知道了结局,甚至连转世都看到了。 那剩下的时间,该如何安排,若不贴合那设定好的结局,又该如何呢? 活动了下身体,只觉得精神了许多,猛的起身冲了出去。 剩下的时刻,他必须无时无刻都在寒未熙身边,他们没有多少时日了。 —— 云济帆回到了云雾国,并没有回太子府,而是直直的进了宫。 他当然还记得轻越音将风卿沫带走的事,如今百里君御没能被抓到,那么风卿沫的效果也是一样。 好似早就料到云济帆会来,轻越音回宫时就急匆匆的将风卿沫藏了起来,而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云济帆就踏了进来,看着轻越音抱着点心啃的样子,他并未作声。 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没有说话,就在云济帆眸子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周围时,轻越音急了,忙说道:“你这个时辰来怕是不妥吧,本宫要睡觉了。” 轻越音一向是不说本宫的,却在云济帆面前说,这云济帆自然也知道,于是也没什么好语气:“母后这话倒是乱说了,您衣衫整齐,还有心思吃点心,怎么也不像是要歇息的样子吧。” “大胆,你敢跟本宫顶嘴!” 第一百八十七章 风筝呀风筝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气的猛拍了下桌子,却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云济帆忙走了过去,说道:“你这女人,怎的如此憨傻,这桌子那么硬,你手还要不要?” 虽然嘴上责怪,他却将那通红的手握在了手里,轻轻揉着手心,时不时的还吹一下气,在这样折腾下来,轻越音一时真忘了疼痛,只呆呆的看着大不一样的云济帆。 好像,她真的没有了解关心过这个孩子,或许他是因为她变成那样的呢? 轻越音忽然醒悟了,可又为难起来,她与云济帆疏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如今突然亲切起来,岂不是很奇怪? 又少不了会让他怀疑是故意讨好。 这复杂的心思让轻越音想的头疼,又不免好笑,自己与亲生儿子还要如此复杂吗? 索性不想了,盯着那修长的手许久,她儿子还是蛮帅的,不知道有没有心仪的姑娘了。 这么想着,她就问了出来,这次忽然感觉手上揉捏的手停了下来,云济帆也不自然的挪了眼神,脸颊似乎还有一丝羞红。 云济帆有些紧张,还有些欣喜,这还是轻越音第一次关怀他的生活,竟让他不知从何说起了。 单单提心爱之人得事,他确实没有遇到感兴趣之人,不过若错过了此次机会,还不知何时再能交谈。 于是他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到应对之话,于是淡然开口道:“儿臣如今虽还未有心仪之人,但却有许多女子喜欢儿臣,若母后想要给儿臣选妃,那便看母后的意思,母后看上的人,儿子必不负她。” 云济帆一本正经的说完,却见轻越音噗呲笑了出来,挥挥手说道:“没有,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你不要紧张,不过关于娶妻之事,母后还是希望你找一个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能让你心动慌乱的人,若不然就此将就一生,也是对他人的不负责任。” 轻越音以过来人的身份对云济帆谆谆教导着,云济帆也认真的听着,尽管轻越音已经罗里吧嗦扯到了孩子该生几个,对产妇的照顾,对以后夫人的听从...等等 可他却是饶有耐心,认真的听着,时不时的接上一两句,这个期间,他们的手一直握着,而云济帆冰冷的心也开始温热起来。 脸上曾经虚假的笑容也真诚不已,眸子里满满都是轻越音亲和的样子。 即使心底认定了不会爱上别人,可在轻越音绘声绘色的描述之下,他还是有些动容了,那般令人羡慕的爱,他也想要拥有。 两人谈天说地,从晨时谈到了午时,知道轻越音肚子开始咕嘟嘟的叫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云济帆却没甚在意,而后起身对宫女吩咐着什么。 宫女有了出去,而后云济帆对轻越音说道:“一会你就吃饭吧,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云济帆本是想与她一起吃的,可却有点开不了口,只得放弃如此好的机会,于是回头正要走,却听身后传来了一句:“你留下吃饭吧。” 他再三确认没有幻听,才笑着转了过来,光芒照在他的背上,狐狸般的眸子也散发着橙黄色光泽,温暖和曦。 “好,我们一起吃,” 午膳种类很多,云济帆是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但是也没什么喜爱的,轻越音就不一样了,凡是肉类她都爱。 于是那筷子就在盘子间飞舞着,云济帆无奈的看着逐渐增加像小山高的一堆肉,默默地一点点吃着。 他吃一口,轻越音就给他加两块肉,吃到最后云济帆都开始反胃,可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吃的很开心。 轻越音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夹多了,于是咬着筷子看着云济帆碗里的肉一点点被他消灭。 不知不觉间,她的内心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感,好似回到了她当初生下他的时候,那是一个小小的团子,眯着眼睛,小手还没有拳头大,抱在怀里软软的。 忽然他就已经那么大了,也将有自己的生活,这段空白的时光,轻越音想要弥补。 于是突然说道:“你吃完咱们去放风筝吧。” “放风筝?” 云济帆歪头思考了一下,将最后一口肉塞了进去,喝了口茶,然后站了起来。 “你做什么?” 轻越音抬着下巴看着高高的云济帆,有些疑惑,云济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是放风筝吗?” “啊,走吧!” 她应了一声,蹦跶蹦跶的跑了出去,云济帆也跟着走了出去。 而内殿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风卿沫走了出来,这里的云济帆与当日的好似不是一个人。 一个残酷冷漠,一个温暖顺和,而这两种性格的转变,皆在有没有爱之间。 他也是个可怜人。 如果他在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是不是也是个善良的翩翩公子? 不过如今风卿沫倒是没心思想那么多,她得趁着云济帆走了,赶紧离开这里,君御一定在担心她。 在云雾国的花园内,云济帆笨拙的拿着一个大大的风筝, 而轻越音手里拿着绳子,她兴奋看着蓝天大喊着:“快跑起来,然后松手。” 云济帆虽然不曾放过风筝,但却不笨,听了指令后就拼了命的往前跑,把那燕尾型的风筝高高举着。 今日风很大,但却不冷,吹在脸上柔柔的,还带着些温暖,那燕尾乘着风呼啸而起,逐渐越飞越远,轻越音手忙脚乱的松着丝线,眸子惊喜的看着那几乎已经看不清的燕尾。 云济帆也看着那风筝在天际翱翔,心中松散了许多,而后看向长大了嘴巴,生怕风筝掉下来的轻越音。 如果以后都能像现在该有多好。 其实他并不讨厌百里君御,甚至曾经想过和他这个哥哥一起打猎射箭,可轻越音提起百里君御时那充满母爱的眼神,还有提起他时那般冷漠的样子。 彻底让他粉碎了一颗期待的心,他逐渐沉沦在那想要报复的快感之中,买通观星师,也只是为了将百里君御从高层拖入淤泥里,他倒要看看,那曾经苍穹的太阳,在陷入黑暗之中时,还能不能发出光亮。 轻越音突然的示好,曾让云济帆以为她是为了百里君御,可那一句句话说下来,他似乎也看到了不曾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个光辉。 这让他开始怀疑自己了,到了她说放风筝时,他才彻彻底底的相信了,她是真的开始在乎自己。 曾记得那是他五岁时,在花园里许多皇子与公主人手一个风筝,身旁跟着的都是他们的额娘。 云济帆当时就站在了一边,在那个欢声笑语的世界里,他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虽是太子,却没有人肯过来跟他说:“我们一起放风筝吧。”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的错,对于一个自己母亲都不在乎的皇子,他们为何要在乎呢? 后来他亲手做了风筝,瘦小的手指都没划的到处是伤口,可他却不甚在乎。 只是笑着跑去了轻越音的住处,举着风筝想要和她一起放。 可轻越音却只看了一眼那风筝,随意找了个借口:“那风筝太丑了,放到天上也不好看。” 这句话就像是魔咒,自此每每他闭眼或看到风筝,脑海中都自然的响起,整整折磨了他十多年。 已经忘了当时的自己是如何哭着跑了出去,只是后来太子府再也不曾出现过风筝。 小小孩儿的满腔热情和期盼,换来的只是敷衍,于是云济帆就彻底放弃了,还定了个目标,只要百里君御难受,他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 赵暝祭马不停蹄的前往风巫族,此时寒未熙已经从森林回到了族内,刚坐下歇息,就听见一阵拍门声。 门外的人似乎是火烧眉毛了,把那门锤的咚咚响,寒未熙烦躁极了,冲那门大喊一声:“要死啊,拆门啊!” 这一生泼妇氏的吼叫之下,那门没了动静,她小心的起身,想要去查探。 那门突然被一脚踹开,轰隆倒塌在寒未熙面前,那灰尘扬起,颗粒飞入她的鼻息,带来一阵瘙痒。 “阿嚏!” 这一个大喷嚏把那灰尘都打散了,就在寒未熙抬起头刚要发火之时,却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容。 赵暝祭看了她许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寒未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谁也不言语。 寒未熙被炽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轻咳了一声,低下了眼眸。 “未熙,”赵暝祭看着那思念已久的人,心情却有些复杂。 他们无论如何都会是那个结局,那么是该一别两断,还是利用剩下的时光好好温存呢? “嗯,你怎么来了。” “来娶你。” 寒未熙纳闷的看着一脸认真的赵暝祭,怀疑自己听错了,于是问道:“娶我?” 她还从未想过这个嫁娶之事,哪怕他们已有夫妻之实,那日她也只是有了那种感觉,感觉赵暝祭是属于她一个人了。 可嫁给他,如今怕是不能了。 “你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不可能嫁给你。” 寒未熙依旧固执的认定赵暝祭就是杀人凶手,想到这里她又连连后退,拉开了与赵暝祭的距离。 “我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只说一句,我没有杀过人,还有,寒未熙,我娶你是已经决定了的,你给我乖乖在这里等着,等三媒六聘,十里红妆,等我来娶你!” 赵暝祭带着些气愤的说完了这些话,如今长发披肩的寒未熙很温柔,却少了俏皮与可爱,他不想她承担那些莫须有的一切,只愿她如当初那样开心欢喜。 而后还不等寒未熙说话,赵暝祭就冲动的走了出去,这次他聪明的没有离开,而是在风巫族找了个小房子住下。 不就是追妻吗? 他赵暝祭办得到!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个小宫女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夜色渐深,寒未熙瞧着窗外黑咕隆咚的颜色,把身上的被子又裹紧了。 她是怕黑的,向来晚上都不敢一个人出去,如今屋子里没有人,呼吸声都能听得见,只有蜡烛的火苗摇晃着,带来微弱的光丝。 挪动间,手上有些冰凉的圆润的硬物硌了寒未熙一下,抬起手腕就看到了那赫红色带着一点白的红豆。 相思已然入骨,非话语能摆脱,寒未熙叹了口气,看着身边冰凉的床榻,难以入眠。 只得直直的躺在上面,把自己从头到尾盖住,空气逐渐稀少,隐约有些窒息感。 好像身上有什么庞然大物压着! 寒未熙猛然掀开了头上的被子,一个柔软的嘴唇便贴了上来,口腔还未张开就被堵住,“唔...” 烛影摇晃着,地上时不时落下一件件衣服,襦裙,内衬... 寂静的房间也有了巨大的声响,床咯吱咯吱的摇晃着,细细的声音也在夜中传递着。 一夜过去,清晨到来,寒未熙忽然惊醒,羞愧难当。 一时想不到为何会做那样的梦境,却在起身之时感受到剧烈的撕扯般的疼痛,又好似压到了什么东西。 转头看去,才发现那还在熟睡赵暝祭,这才意识到昨晚的缠绵并不是梦境。 “赵暝祭?” 寒未熙抱着被子小声的在旁边人的耳边叫唤看一声,又安静了下来,没有听到回应。 看来是还没醒。 太好了。 于是寒未熙打算偷偷的逃离出去,不然等他醒了过来该多尴尬,他们如今算得上冷战吧? 想要就那么走下去,但是好似有点冷,然后寒未熙看到了赵暝祭身上的被子,于是小手伸过去扯住了一点被角,慢慢拉拽下去。 被子一点点的从赵暝祭身上滑落,就在马上掉落下去时,他睁开了眼睛,眯缝着瞧着那使坏的小手。 “未熙,你这幅样子是要去哪?” 那小手突然停住,慌忙的松开了被子,而后传来了弱弱的一声:“我,我去茅房。” 赵暝祭将手放在嘴边,轻笑了一声,嘴边却还是不冷不热的话语:“穿好衣服再去,把披风披上。” “好,好。” 寒未熙手忙脚乱的向后伸着手抓衣服,奈何一件都没有够到,直到触碰到了一个温热的大手,才僵了一下,迅速把那手里的衣服都接了过来。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一股脑套了上去,也不管那是不是那样穿,是不是弄整齐了,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赵暝祭的胸口还敞开着,嫩白的肌肤衬的他有些妖孽,薄唇因昨夜的撕咬变得粉红,发丝也随意的搭了下去。 想起昨夜寒未熙的依赖与温存,赵暝祭的心好似活了起来,又跳动的鲜活。 嘴硬的寒未熙昨夜在赵暝祭怀里呢喃了半夜,大多是说想他念他之类的话,还有些说害怕之类的,赵暝祭将她搂的几乎要窒息,可寒未熙还是觉得不够,甚至哭诉着抱怨赵暝祭不爱她了。 那般可怜撒娇的模样,让赵暝祭魂牵梦绕了一夜,竟不舍得合眼,不住的在她脸上轻吻。 被褥间的温热还未散去,赵暝祭的心却沉静了下来,每每他想到她时,那个梦境的惨烈场面就不停地涌现,一遍遍的提醒他,时日不多了。 那个梦境里的寒未熙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只因为了印证她亲口所说的话语,她要摧毁他所爱的。 赵暝祭看到之时拼了命想要冲进去,却无能为力,因为他还看到,自己也在她死后自刎,两个人的血都融合在了一起。 具体的原因他并没有看到,可若只是因为她误会杀了她的父亲,岂不是现在就可以报仇? 又何至于等到他登基之时,血染了整个大殿。 “嘎吱——” 在他想那些之时,寒未熙已经冻得哆哆嗦嗦的回来了,出去的急,厚衣服也没有好好穿,一出门就被那寒风透了个彻底。 “嘶,好冷呀。” 她止不住的打了个哆嗦,颠颠的跑到了床边,却只坐了下去,看着温暖的被窝也没有肆意的钻进去。 赵暝祭看着不知所措的寒未熙,无奈一笑,说道:“即使你要报仇,也得把身体照顾好了不是?进来吧。” 他故意把被子掀开,那热气呼的一下就飘到了寒未熙的脸颊上,让她瞬间妥协了。 “啊,好暖和。” 一下脱了外面被冷气浸透的披风,团起身子就缩了进去。 赵暝祭顺势把手也伸了进去,只听见一阵喊叫:“哎呀,痒!赵暝祭!!”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赵暝祭盯着通红的手背,却不禁笑了,寒未熙露出个脑袋鄙夷的看着他。 “打你你还笑,你是不是脑袋坏掉了。” “对,坏掉了,我家未熙最聪明。” 大手想要揉一揉那露出来的脑袋,却碰了个空,寒未熙早已看到那手伸了过来,于是迅速的缩了进去。 赵暝祭只好收回了手,把她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收了起来,都叠好放在了燃烧的火炉旁。 那热气将寒气逐渐吞噬,衣服上也沾染的尽是碳火的气息。 “未熙姐姐!” 绝袭一大早就去买了好吃的糕点,他是记得寒未熙爱吃这些的,于是特地给她送来。 可进来时却看到赵暝祭衣衫不整的坐在寒未熙的床上,那床上还有个鼓囊囊的大包,明显就是寒未熙缩成一团。 “阿泽。” 寒未熙看到阿泽进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赵暝祭自然也认出了他,虽不知他为何在这里,但也能想到定与云济帆有关,关于这里的事,知道最详细的便是他了。 “赵暝祭,我没有杀你,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绝袭话语冰凉,把那点心丢给了寒未熙就直接拿出了刀,寒未熙见不对劲,忙跳了下去,挡在了赵暝祭面前说道:“阿泽,事后我想了想,那日赵暝祭确实是和我一起走的,他没有作案时间啊?” “那你父亲呢,你可是亲眼看见了吧?” 绝袭这句话让寒未熙愣住了,却忘了询问为何他会知道此事,而绝袭自然是来时便得到了所有的消息,方便行事。 “我,” 寒未熙心里的悲伤也被他带起,那护着的手渐渐放了下来,赵暝祭见此上前了一步说道:“你父母之事,我想你可以去问云济帆,他与你倒不相熟,为何恰好就在那里等你,当你师傅,助你报仇?” “还有未熙你父亲的事,我是有责任,我不该劝他设局试图让云济帆上当,反倒给了他杀害人得机会。” 寒未熙只听得见都是云济帆的名字,有些怀疑,却又有些不信,她并不认识那个人,他为何去杀害她的父亲? “你们都出去。” 良久,寒未熙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脑子乱的很,需要安静, 赵暝祭看着她迷茫的样子,心疼不已,语气不对的对绝袭说道:“还不快走?” 绝袭刚要反驳,却看到寒未熙的脸色是不太好,于是只好忍了这口气,走了出去。 赵暝祭理直气壮将绝袭赶走后,坐到了一脸茫然的寒未熙身边,将她一下子搂在了怀里。 寒未熙就只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就紧紧的抱住了那结实的身体。 “暝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就按自己的心意来,夫君在呢,不怕。” 赵暝祭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耐心的哄着,而寒未熙的想法也在这些话语中慢慢确定下来。 —— 风卿沫从轻越音那走出,却在这偌大的皇宫里迷了路,虽说他们风栾国的皇宫结构与这差不多,但远远没有这个庞大。 按云雾国的财力,足可以建一个豪华的皇宫,可云震实在舍不得钱来,于是也只建了个架子而已。 不过尽管如此,也不是风栾国那贫瘠之地能够比拟的。 风卿沫一路茫然的穿行着,却在一拐角处停住了脚步,她看着刚放了风筝回来却恰巧来到这里的云济帆,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过来!” 虽说见识了云济帆善良单纯的一面,可那毕竟是他对轻越音才是如此,她是谁啊,他又怎能轻易放过? “我对你没兴趣,回去告诉百里君御,我对他也没兴趣了。” 云济帆淡然的模样惊讶的让风卿沫使劲揉了揉眼睛,怀疑眼前是一个假的云济帆,可如今她也顾不上猜真假了,放她走就好。 于是离别来不及说再见,风卿沫一溜烟的就跑远了。 云济帆望着她急匆匆的背影,不禁有些羡慕,何时他身边也能有这么一个人,担心着他的安危呢? 他转身就要走时,却看见一宫女打扮的女子跌跌撞撞的就扑了过来,似乎她脚下有一颗石子,就这样脚腕一崴,手里东西一抛。 那满盆的水就从头到脚把云济帆浇了个透心凉。 他好看的下巴还滴滴答答的流着水,眸子阴沉的盯着那个吓得愣在原地的宫女。 “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是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小宫女诚惶诚恐的跪了下来开始语无伦次的求饶,却丝毫没有给云济帆擦衣服的意思。 这下给云济帆气笑了,问道:“你宫女培训是如何通过的?就培训成了这个样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特殊方法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对,对不起,殿下,奴婢第一天当值,什么都不懂。” 木烟烟唯唯诺诺的低头拼命道歉,头都快低到了地面上,一身不合身的宫装也拖沓着。 本来她去找掌事嬷嬷去调换,可那嬷嬷却看她也没什么背景,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个玉耳环了。 那耳环是她母亲的遗物,怎么可能拿来贿赂用呢,于是就被派遣去銮娇宫送水。 “你叫什么名字?” 云济帆打量着这个马马虎虎的小宫女,她身材虽然瘦小,脸却鼓鼓的,跪在地上有些看不清五官,但是声音很细很柔,说句话都像飘在人心尖上,让人抓不住。 “奴婢木烟烟。” “木烟烟,很好,你就跟着我吧。” “啊?” 木烟烟抬头看着那被水泼过显得更加妖孽的脸庞,心跳开始加快,脸颊两侧红扑扑的。 云济帆眯了眼睛,纳闷的看着那奇怪反应的宫女。 这丫头是发热了? 于是他伸出了冰凉的手,将手心贴在了木烟烟的额头,这下木烟烟的脸更热了,连带着额头也变得烫手。 “嘶,果然是发热了,随我去太医院。” 就这样,云济帆懵懂无知的拉着木烟烟前往了太医院查探。 那太医是个年迈的老头,抚摸着白色的长胡须,眼里尽是经历留下的痕迹,他拿出一块帕子,搭在了木烟烟的手腕上。 轻轻按压,跳动平稳,只是心率有些加快,中途他瞧着木烟烟脸上的红晕,又看到她时不时的偷瞄云济帆,瞬间什么都懂了,。 原来是小女子思春啊。 又看了看云济帆一脸茫然的模样,摇了摇头,暗暗叹气,这个太子哪都好,就是对情爱一无所知啊。 云济帆看太医摇头,心里一紧,忙问道:“是严重了吗?” 太医不做声,反而看向了木烟烟,她眼里尽是祈求和可怜。 顿时心软了下来,思索片刻,想到了个好法子,对着木烟烟点了个头,表示明白。 于是将手挪开,把帕子收了回去,沧桑的开口道:“此病非寻常药可治,不过寻常药倒也可医,只看太子能不能用好法子。”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引得云济帆心急不已,好奇都写在了脸上,催问道:“那要用什么样的法子?” “微臣一会做个药包,太子殿下要抱在怀里,让这位宫女跟着,不过切记,半步之内方可有效,这是以身做药引,让风催动药力,外劲扩散到这位姑娘身上,她便可好些。” 听了这方法,木烟烟在心底笑的不亦乐乎,圆圆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那不是说以后都得贴着太子殿下才行吗? 云济帆看着她傻笑的模样,挑了挑眉,这姑娘怕不是病傻了吧? 还是快点恢复为好,毕竟因自己而起,母后方才教导过,要爱护女子,要负责任。 “可还有内服快点治好的法子?” “自然是有,不过姑娘的病症乃是得了许久了,一会微臣开个药方,每日三碗水煎成一碗,得由太子殿下亲自喂下,以龙气入药,方得大好。” 太医这么说完的时候,木烟烟已经笑的直不起来腰了,她知道太医是有点玄乎在里头的,却没想到竟那么能忽悠人。 云济帆却单纯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只觉得这两种法子都麻烦的紧,看来她得病很繁琐啊。 “好,那麻烦您了。” “殿下抬举了。” 太医抱手退下,云济帆下意识的看向木烟烟,木烟烟感受到目光,立刻趁着弯腰开始呻吟:“哎呦,我得脑袋好疼!” 云济帆无语的看着捂着肚子的木烟烟,只当她是疼迷糊了分不清方向。 他之所以没有想到会被骗,是因为从没有人敢骗他,以至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不久后,太医拎着药包和药走了过来,又嘱咐道:“那药包一定要半步之内,连安寝之时也必须遵守,药煎好太子殿下务必亲自喂,以免影响药性。” “嗯。” 云济帆皱着眉头接过了那药包,看着那比香囊大不了多少的药,有些怀疑,这样的真的有用吗? 不过这天寒风刺骨,他身上刚被泼的水已经有细碎的冰晶了,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木烟烟敏锐的察觉到了,立刻说:“殿下,奴婢冷了,咱们回去吧。” 云济帆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殿下,我没力气走。” 就在云济帆转身要走的时候,木烟烟眼疾手快的坐倒在了地上。 那冰雪让她也打了个冷颤,从脚抖到了脑袋。 云济帆有些犹豫,他堂堂一届太子,背个宫女满宫走,成何体统? 可又看到木烟烟逐渐冰凉的小脸,想到离太子府也不远了,无奈妥协。 他凑近木烟烟蹲了下来,回头说道:“上来。” “是,麻烦太子殿下了。” 木烟烟“虚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对着太医俏皮的眨了眨眼,灵活的趴到了云济帆宽厚结实的背上。 虽然那碎冰有点凉意,但木烟烟感受到更多的是云济帆身体传来的温热,让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太子,我怎么感觉到热了?” “我的内力。” 云济帆只简短的回答了一句,身上依旧湿润,而木烟烟还病着,就那么被背着定会加重,也只能以内力取暖了。 脖颈处木烟烟的手搂的很紧,虽然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但却有种莫名的酥麻。 她热乎乎的脸也不知何时贴了上来,两人的呼吸好似都融在了一处。 云济帆感到身体逐渐发热,尤其而后,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内力不该如此温热,心速也开始加快。 莫非,他也病了吗? 没走多久,他们便来到了太子府,云济帆的太子府是黑色的,整体压抑至极,曾几何时他还是喜欢这样的建造,可如今看来却有些沉闷。 “太子,您回来啦?” 这一声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的声音,自然是灵渺的,冰天雪地她依旧穿的单薄,脸上自然露出讨好般的笑容。 视线在云济帆身体上肆意打量着,却无意间看到了那从后面露出的脑袋。 那是一个笑着的女子。 她的脸瞬间就冷了起来,眉眼间都写着不客气。 “呦,这是哪捡来一个女人啊,太子殿下性质变了,改养仓鼠了吗?” 灵渺嘴巴利索的一语命中了木烟烟的特点,她如今两颊圆圆的,可不就像个仓鼠吗? “你才仓鼠呢,你个花皮蛇!”无端被说,木烟烟自然要反驳回去,于是也不顾是不是在云济帆耳边就生气的大吼。 无辜的云济帆只感觉耳膜都要被震破了,于是开口呵斥道:“都别吵了!灵渺你回去,这段时间不要出现!” “济帆!” 灵渺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听着他的决定,他怎么能让自己走呢? 就因为一个刚来的女人,她可是陪伴了他好几年啊! 云济帆看向灵渺的警告般的眼神一下子就刺伤了她的心,他竟以为自己会暗杀她吗? 她是杀过很多人,可不代表随便杀人。 “好,我走。” 灵渺狠狠的瞪了木烟烟一眼,悲愤离去。 “她就是那样的性子,你别太在意。” 云济帆无意的转头对木烟烟说道,却没想到她也恰好转头。 就这样,云济帆冰凉的嘴唇贴上了木烟烟滚烫的嘴唇,也一并将她眼底的纯净瞧了个彻底。 木烟烟脸颊绯红,尽管她迷恋那样的感觉,还是立刻就缩回了脑袋,转到了一旁。 云济帆也轻咳了一身,继续往前走着。 进了他的房间,那火热炉子散发的热浪一下子裹住了两人,让他们紧绷的身体都放松下来。 木烟烟被云济帆放在了床上,身上盖着一层又一层的被子。 “你先歇息,我去换个衣服。” 云济帆替木烟烟掖好了被子就要转身出去,可木烟烟怎能放过如此好的机会? 于是以微弱的声音说道:“殿下,太医说您不能离开我半步的。” 这一句话让云济帆停在了原地,瘦削的脸迅速红了起来,轻咳一声说道:“这一时半会也无甚影响吧,本宫是要换衣服,这样于你名声不好。” 听到这,木烟烟只得退让道:“罢了,殿下你走吧,让我一届小女子在此自生自灭吧。” 云济帆彻底挪不动脚步了,于是深声对木烟烟说道:“那你转过去,不要偷看。” “好。” 木烟烟笑了笑,乖乖的答应了。 可云济帆却是背对着她换衣服的,也没有去看她到底偷没偷看。 方才答应的好好的木烟烟虽然捂了眼睛,但那指缝大的几乎没有挡住。 就这样,云济帆壮实的后背与手臂的弧度,半个身子都落在了木烟烟的眼里。 她紧紧捂着鼻子,避免那血气上涌,看到云济帆穿上了最后一件衣服,只得恋恋不舍的转了过去。 云济帆终于换好,却换的满头大汗,方才总感觉一股视线直直的盯着自己,难道是错觉吗? 回头一看,木烟烟明明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不禁埋怨自己,该给女子多点信任才行。 如此怀疑别人,属实不好。 而背对着云济帆的木烟烟此刻脑海里都是那大片的肌肉与线条,思绪早已飘飘然了。 第一百九十章 重逢之时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云济帆想要离开去让人煎药,却又想到身上的药包,一时犯了难,最后不得已命人把水壶端了进来。 把壶放在炉子上,药拆开放了进去,手里拿着一个小蒲扇,云济帆倒像是一个药童了。 木烟烟就侧躺在床上,盯着触手可及的云济帆看着,那药不知是何材料,煎出的味道竟有些酸甜。 大约是健胃状脾,让人食欲大增的药吧。 木烟烟这么想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太医懂她,如果药苦了,那爱情怎么会甜呢? 过了许久,整个屋子都被那白雾包拢起来时,药才算是煎好了。 云济帆生疏的把药端了起来,倒进碗里,木烟烟盯着那棕红的液体,恨不得马上喝到嘴里。 看着那升腾弥漫的热气,眼前模糊不清,但心境却越发清楚。 认识太子是今日,恋上他却不是此时。 早在几年前的那个大街上,她被几个市井流氓调戏的时候,都以为没了希望,却被路过的云济帆相救,当时的他很冷,甚至连名字都不愿留下。 只听当时的人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温谦公子云济帆。 眼前的云济帆细心的有些不真实,她难以想象一个尊贵的太子在她一届丫鬟面前,还能吹着勺子里滚烫的汤药。 她得眼角有些湿润,不知是被药汽熏得,还是别的原因。 云济帆把那一口汤药吹了许久,递了过去,恰好此时木烟烟的脖颈一冷,让她不自主的缩了回去。 这落在云济帆眼里,却是拒绝的意思。 莫非,她是怕苦? 于是他下意识的在勺边抿了一口,这药倒是酸酸甜甜的,甚是好喝。 “不苦,喝吧。” 木烟烟长大了嘴巴看着尝药的云济帆,还不知所以然,却被趁机灌了一口药下去。 “唔——” 云济帆属实不会照顾人,那一口药直接灌入了木烟烟的喉咙,呛的她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 “怎么呛到了?”云济帆有些不好意思的拿了帕子伸了过去,那帕子却被他攥的几乎看不见,这就导致了木烟烟只看到一个手伸了过来。 于是愣了一下,还是把嘴唇凑了过去轻轻蹭了蹭。 那柔软的触感一下子让云济帆收回了手,惊叫道:“你做什么?” “殿下,不是让我擦嘴吗?” 木烟烟疑惑的问,难道她做错了? 下一秒就看到了云济帆手里被抓的褶皱的帕子。 顿时羞愧的低下了头。 “抱歉,殿下,我没有看到,我以为...” 她支支吾吾的声音让云济帆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于是说道:“下次注意吧。” 还可以有下次? 木烟烟的眼睛变的亮晶晶,充满了期待。 —— 风卿沫在离开云雾国后,快马加鞭,一刻也不停歇,终于在傍晚之时,到达了赵曦国。 百里君御在赵暝祭离去以后,也回了府,虽然肚子咕咕作响,看着的眼前精美佳肴,却毫无胃口。 “夫君!” 一声呼唤让百里君御下意识的抬起了头,飞速的扑了过去,不顾往日淡漠的形象,把风卿沫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好紧,你松开点。” 风卿沫被勒的脖子都要断了,可耳旁只传来百里君御拒绝的呢喃:“不,不要松开,你要是再离开我了该怎么办。” “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听到这句,百里君御忽然松开了风卿沫,眸子盯着她得脸庞看了许久,又滑到了白皙的脖子。 就这样,在风卿沫还不知所以然的情况下,屋内大床坍塌成碎片,接着那剩下的木头都发出了嘎吱的声响。 “唔——” 风卿沫大脑忽然一片空白,只觉得整个人像被拆散了一般。 一时间羞愧不已,真不知道该说那床偷工减料,还是百里君御就这般的拼命? 衣服零零散散的变成碎屑,整个房间除了呜咽的声音,就是那木头晃动碰撞的咚咚声。 终于到了晚上,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百里君御还没有停止的打算,他内心只有一个想法,风卿沫是他的,是彻彻底底属于他的。 直到风卿沫再也遭受不住,眼泪止不住的涌出,他才急忙的停住,开始耐心的哄着。 “不哭了,沫儿,都怪夫君不好,忘了你是...” 接下去的话倒让百里君御红了脸,也让风卿沫恼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幸亏她有些功夫底子,不然非被他弄的粉碎不可。 “如今你可跑不了了。” 风卿沫摸着百里君御的下巴,得意洋洋的说道,百里君御低头看着那尤其娇媚的眼眸,歪头说了句:“看来还是夫君不够好?” 又附身下去,风卿沫瞪大了眼睛,瞧着房顶那被映衬的摇晃的影子。 —— 寒未熙不知何时被赵暝祭哄的睡着了,醒来时眼皮底下还隐约能看见泪痕。 而赵暝祭不知去了哪里,屋子里只剩下烧的通红的火炉,和桌子上的两盘点心。 记得赵暝祭说遵从自己的内心,她是不愿相信赵暝祭是杀人凶手的,可当时那里除了他并没有旁人了。 云济帆,赵暝祭总是提到这么一个人,而她当时见到他时也觉得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莫非他真的来过这里? 就在她思考之时,一个族人敲了门进来汇报道:“禀告圣女,二小姐回到了族里,说完拜访您。” “二小姐?寒心倾?” “正是。” 她怎么会来,有何目的? 寒未熙的记忆告诉她,那不是个好相处的妹妹,可如今也得先见了再说,毕竟明面比暗下更容易较量。 “叫她进来吧。” “是。” 那族人应了一声走了出去,随后寒心倾便跟了进来。 她来时便打听了寒冷被赵暝祭杀害之事,真是天祝她也,碍眼的寒冷死了,又能借此除去寒未熙的心爱之人,真是一举两得啊。 可她面前还是装作悲凄哭诉的样子,一进来就哭啼着扑向了寒未熙,大喊道:“姐姐!父亲他怎么就丢下我们走了!” “节哀顺变吧,父亲在天上也不愿看我们这样难过。” 寒未熙本来已经好些了,听她提起,胸口又开始发闷。 在这时,赵暝祭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寒未熙捂着胸口,就明白她是又难受了。 于是忙走了过来,坐到了寒未熙身边,将她搂在了怀里躺着,手附上她的胸口,一下一下替她揉着。 “你...” 寒未熙对着赵暝祭翻了个白眼,她是胸口痛,被他那么一揉也舒缓了许多,可那不疼的地方,怎么也被... 弄的她莫名异样,却没了力气起身,索性就让他随便吧。 赵暝祭满足的笑着,手上加了几分力气,引来寒未熙轻声娇哼。 寒心倾坐在一旁,眸子带着狠意看着他们恩爱的模样,故意开口道:“姐姐,不知可找到了杀人凶手?” 听到这个,寒未熙僵硬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而赵暝祭虽不知这个莫名的妹妹是哪来的,却也看出了她的不怀好意。 于是说道:“凶手我与你嫡姐会查探出来,这些本不该妹妹你考虑的。” 赵暝祭说话时故意突出嫡字,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 “啊,那是我唐突了,是我不好,姐姐。” 寒心倾冲着寒未熙落下了眼泪,又看向了赵暝祭,问道:“这就是姐夫吧?是哪里人?” “你不是跟过三皇子吗?怎的没见过赵暝祭?” 寒未熙看着试图装傻的寒心倾,一语说破,她以为她恢复了记忆就把她忘了吗? 赵暝祭听到三皇子时眼神变了变,又恢复了正常,竟没想到她是赵暝异的人。 看来要小心了。 寒心倾被拆穿,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是我记性不好,倒忘了这个,来时我听到些不好的传言,姐姐可想知道?” 她故意勾起寒未熙的好奇心,果然寒未熙发问了:“是什么?” 于是寒心倾顺理成章的说道:“族里人人都说,是赵暝祭杀了父亲。”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眸子的笑意随唇角下垂而消失,甚至变得冷冽起来。 寒心倾不知自己是何心情,她只想把面前的两个人都杀死,一个不留。 寒未熙看着变得越发惊悚的寒心倾,往后缩了缩,感受到赵暝祭的手臂紧了紧,才安下了心。 赵暝祭是不是杀人凶手暂且不说,只单单寒心倾这么不友好的提了出来,就让寒未熙的心里别扭的很。 于是说道:“传言不可信,人们都生活在别人口中,他们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如果听风就是雨,那未免太没有主见,若明日有人说了你的不是,姐姐我是信还是不信呢?” “姐姐...” 寒心倾没想到一向看起来弱弱的寒未熙会回怼她,一时没有了接话,只得挫败无言。 寒未熙笑了笑,寒心倾这两下子对付曾经的她还好,如今恢复了记忆的她可看不上眼。 赵暝祭惊讶于寒未熙的口齿伶俐,于是嘴唇故意凑在她耳边调侃道:“这小嘴巴倒是厉害的很,看来我以后也要多练,不然拌嘴岂不是要吃亏?” “讨厌,去你的。” 寒未熙被他弄得痒痒,把他的脸推到了一边,她的胸口分明不痛了,他怎么还在揉。 “松手!” 她小声催促道。 可赵暝祭就自动过滤了这话,好久才回了一句:“不松,舒服。” “你。” 这下让寒未熙整了个大红脸,也不搭理他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白粥好香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我怎么?” 看着那红扑扑的小脸蛋,赵暝祭的心都化了。 此刻,他只想把寒未熙抱在怀里亲个不停,可旁边那多余的目光让他气急。 于是充满敌意的看向了一旁的寒心倾。 寒心倾自然懂得他的意思,并没有理会,故意转了脑袋。 “妹妹长途跋涉,该去休息才是。” 两人的眼神交流之间的火花,让寒未熙瑟瑟发抖,只好出口缓和。 “可我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想要跟姐姐多待一会。” 寒心倾存心不想离开,她即使如今做不了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好受。 这脸皮也太厚了, 寒未熙嘴角抽了抽,无奈的看向赵暝祭,抓住他的大手摇了摇。 仿佛在说,你看,是她不肯走,不是我不让她走哦。 赵暝祭握紧了那伸过来的小手,回以温暖的笑容。 在寒未熙面前,他永远都不会有脾气,会无条件,无底线的宠着她。 那笑容倒让寒未熙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本是打算跟赵暝祭求助,让他劝说寒心倾这个烦人精快点离开的。 谁知他竟这样暧昧。 真是让人受不了。 “看不看我也不在这一时,况且我属实是有些累了,妹妹你改日再来吧。” 寒未熙顺着赵暝祭的手就倒在了他怀里,闻着那龙涎香,舒服的紧。 面上皱着眉头,耷拉着小脸,苦哈哈的。 寒心倾看寒未熙那副就差赶人的样子,咬了咬牙,无奈离去。 就在她走出门的后一刻,寒未熙还在盯着那方向看,就感受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脸颊上也贴了个热腾腾的东西。 她自然知道是赵暝祭搂住她了,可却不敢转头。 害怕与他对视。 这个只有两人的环境之下,一切的隔阂和生疏就开始涌现出来。 “害怕我?” 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寒未熙的心微微一颤,也颤抖着说道:“没,没有。” “你的身体骗不了人。” 赵暝祭在寒未熙的脸上摩挲着,不断地把热气喷洒在上面。 寒未熙感受着不自然的异样,浑身开始发热。 如果女子是未燃放的烟花,那么男子便是引燃爆炸的火苗,促使那烟花升腾,绽放,炸裂在空中,自低沉逐渐进入高处,燃烧所有光亮,最终平和的挥洒殆尽。 而他们二人早已完成一场场精美绝伦的烟花表演,也造就了灵魂的净化。 尽管如此,寒未熙内心还是没有坚定下来。 即使她爱赵暝祭,可父亲的仇一日未报,她就不能够原谅他。 她躺在床上,怨恨自己的把控不住,每每碰到赵暝祭就像是少了零件的机关,开始不受控制。 赵暝祭也沉思着,后悔动了情欲,那般的结局本该两两相忘,才是最好。 可他如今才发觉自己根本做不到,一但触碰到她,大脑与身体就宛如被施了诅咒般,无法抵抗。 他们躺在一张床榻上,身上还散发着彼此的体温,而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处。 —— 夜已深,云济帆看着躺在床上的木烟烟,一时犯了难。 按理来说他近日本该去找赵暝异,可拖着这么个病秧子,能办成什么? 可她到底是因他才复发的,大丈夫也不能丢下一弱女子不管不顾。 木烟烟直勾勾的盯着满脸纠结的云济帆,好心提醒道:“殿下,如今已是深夜了,该就寝了。” “嗯,你往里点。” 被催促了,云济帆也无法拖磨时间,只得认了命。 看着木烟烟球似的滚到了床榻的里面,才开始脱衣服。 往常他是爱一丝不挂的就寝,如今也只能留一件薄薄的内衬了,可这什么也遮盖不了,那粉色的肌肉还是若隐若现。 云济帆小心的爬上床,扯下了旁边的绣花零碎纱帐,又一口气将蜡烛吹灭,才摸索着躺在了最边上。 他整个人有半个身子都是悬空的,只靠另一只手勉强撑住不掉下去,幸而黑夜里木烟烟看不见他的窘态。 身旁没了动静,云济帆误以为木烟烟已经睡着了,于是也放松了下来,正常躺在床上。 这时,木烟烟却不知为何动弹了起来,一个翻滚就抱住了云济帆的身体。 他吓得瞬间僵直了,就在他准备动手将她推回去时,却听到呢喃一声:“唔,母亲。” 云济帆想要推开她得心思瞬间化为乌有了。 他好似内心产生了共鸣,在那一声的叫喊中,仿佛有自己的身影存在。 孤独的灵魂要携手共度,才能打破黑暗,迎接光明。 此刻早已超越了男女之情。 云济帆反手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住她圆圆的脑袋,低沉道:“我在,不怕了。” 鼓起勇气扑过去的木烟烟,此刻正拼命哆嗦,她本来只是去占个便宜。 云济帆在干嘛啊... 抱的好紧,她快喘不过来气了。 好困。 暖暖的香气... 就这样,木烟烟在梦里全是云济帆的脸庞的情况下,一脸睡到了大天亮。 又是一股温暖的香气,勾引的木烟烟的鼻子开始轻微的抽动。 接着大脑立刻惊醒,眼睛刚朦胧的睁开,就看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云济帆居然端着一碗粥,坐在她得面前,嘴里还吹着那把碗边都带的摇晃起来的热气。 那热气顺着方向就落在了木烟烟的卷曲的睫毛上,化为了圆鼓鼓发着亮光的水珠。 “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啊。” 木烟烟娇羞的低下了脑袋,可眼神却不停往上撇,瞧到云济帆的眼睛却又迅速低下了头。 云济帆瞧着木烟烟奇怪举动,没有多想,而且专心的看着手里的粥。 尝到勺子里的粥已经温热,于是他就递到了木烟烟的嘴边。 木烟烟看着那白粥,只觉得有些发粉,还有一丝甜甜的香气。 “啊呜。” 木烟烟一口把那粥吞了下去,幸福的眸子都眯了起来。 “可感觉好些了?” 云济帆又喂了木烟烟一口粥,而后体贴的询问。 “还好,没有太大的感觉,可能是时间不长吧。” 木烟烟故意这么说,然后又张开了嘴巴,感受到嘴里的粥,又嬉笑起来。 忽然眨了眨眼,说道:“殿下,您吃早膳了吗?” 这问题倒让云济帆停了动作,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又开始吹着那粥,说道:“还没,你先吃。” 听了这话,木烟烟张大的嘴巴瞬间就闭上了,撇着嘴可怜兮兮的趴在床边,嘟囔道:“殿下不吃,烟烟也不吃了。” 云济帆愣了愣,无奈笑道:“好,我吃。” 说完张嘴就吃了一口粥,不知为何,这粥倒是不一样的味道了。 明明只是普通的白粥啊... 为了认证自己的味觉没有问题,于是云济帆又尝了一口,却听见木烟烟哀叹一声:“哎,病人都没得吃了。” 云济帆刚吃完,就红了脸,轻咳了一声,忙递了一口给木烟烟。 于是那碗白粥就在他们一人一口之下,被吃了个干净。 —— 赵暝异回到了皇宫,没有先去自己的府邸,而是先去往了皇后的宫里,他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亲生母亲。 可当他来到曾经辉煌无比的凤栖宫,却居然看到白雪都弥漫了整个凤栖宫的房顶与地面,两旁的道路无人清扫,寒风吹过,带起一片凄凉。 于是他赶忙找了个宫女询问道:“凤栖宫为何无人看守?” 那宫女愣了愣,答道:“殿下您不知道吗,皇后自请入冷宫,已经满宫皆知了。” “冷宫?!” 赵暝异震惊不已,他才离开不过几日,怎的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他的母亲,怎么会主动退去后位,那不仅仅是一个位置,那是容家百年的依仗啊,就算不为了容家着想。 他才得知自己的身份,本以为能或多或少得到些助力,当然有了母爱是更好的。 如今他不就又是庶人的儿子了? “皇后如今在哪。” 他冷静的问道,如今虽然容挽自请退位,可圣旨未下,就有转圜的余地。 “皇后去了霞溪阁。” 听后,赵暝异立刻就出发去了霞溪阁,那里是自古废后的住处。 布置比一般嫔妃的还要精美,可相比皇后的宫殿来说,还是差了许多。 霞溪阁倒是有两个人看守,不过是年迈无用的宫女,身上也穿的破旧,胳膊还露着雪白一片,显然是短了一截。 “皇后在里面吗?” 那年迈的宫女退后了一步,警惕的打量着一身华服的赵暝异,问道:“你是谁,你找皇后想做什么?” “嬷嬷不要误会,”赵暝异连忙解释:“我是三皇子,前来看望皇后娘娘。” “是吗,怎么证明?” 那宫女摆明了不相信赵暝异的样子,直到赵暝异从身上解下了一个紫色的玉佩,那宫女才相信了他的身份。 毕竟这宫里除了太子,就是三皇子有紫色玉佩了。 于是变得恭敬异常,前去打开了大门。 赵暝异急不可耐的走了进去,却看到这里的场景还不如落魄的凤栖宫。 在一片白境中,一女子身披斗篷,似乎不畏寒冷,抬头让冰晶雪片贴落在脸上,雪被体温融化,化作细碎水珠。 滴在眼角,沉沉落下。 “是母后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小兔子与小乌龟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容挽本在赏雪,却听身后传来呼唤,细听却不是赵暝祭的声音,于是回了头。 “你怎么来了?” 容挽有些惊讶,此时她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来探望她得竟然是赵暝异,如今退去了后位,看着这个孩子,心思也就纯净了许多。 他如今还在她的欺骗中活着呢。 未免太可怜了些。 她有些想要告诉他真相,却无法开口。 赵暝异看着容挽眼里复杂的神情,顿时明了,她更希望此时出现的是赵暝祭吧。 尽管她从皇后沦为了庶人,可心思还是不在他身上。 “母后,你为何退了皇后之位?” 这个问题在容挽的意料之中,她也早已想好了措辞,感叹说道:“当了皇后许多年,回过头想想,竟半点欢喜的记忆也无,人不过这一辈子的记忆,我不想再浪费了。” 这一段话,却让赵暝异原本不解的心豁然开朗,看着这淡漠至极的女子,他忽然觉得前半生活的好累。 可这想法也只是一瞬间,他如今既已身为皇子,就必须承担荣华富贵带来的压迫,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一刻都不能松懈。 如今容挽这里没了助力,那便需要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 朝堂上争议不断的莫过于是如今是拉拢风巫族,还是趁其如今群龙无首,一举拿下。 太子那边自然是支持拉拢的,毕竟是他心爱之人,可不知为何百里君御那的人竟也想的是拉拢。 百里君御这个人的想法难以琢磨,谁知他肚子里又有什么坏水。 而关于赵谦漠的想法,他大概猜到了,哪个君王能放着这么一块肥肉而眼巴巴的看着呢? 自古皇子无论多优秀,多尊贵,也不过是看皇帝的一句话罢了。 那才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那么他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收服风巫族! 关于谋士方面,赵暝异想到了墨文族,那是不同于其他三大家族纷争乱斗的一个静谧之地,那里只培养一切有善辩或有大智慧之人。 不论出身,不论国家,在那里都是称兄道弟的好友。 以至于书香门第世家都以进墨文族为荣,那是整个文者向往的圣地。 而它的位置也非常特殊,没有在热闹放她的街道,也没有在偏远的荒野,而是云雾国与赵曦国之间的一条细长幽静的竹林中。 离开霞溪阁后,赵暝异没有犹豫,只身一人前往了墨文族。 还未踏入葱茏的竹林,那朗朗诗声便悠扬而出:“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 听到这,赵暝异忍不住偷笑喊道:“鲲之大,一锅炖不下,需要两个烧烤架。” 这是他从黄口小儿嘴里听到的戏耍之言,却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他这一说出口,便立刻遭到了斥责:“什么胡言乱语,书香怎能与饭食俗气可同日而语?” 一个年轻书生走出了竹林,读书者,不在乎一身白袍,一个发带,还有手中的书。 这三样这少年恰好都符合了,眼神呆滞的很,俨然是读傻了的模样。 虽然赵暝异前来是有求于人,可他这般不知何处而来的傲气,倒让他很是不爽,于是反驳道:“怎的饭菜就是俗气,书香就是高雅了?” 年轻书生轻蔑一笑,答道:“饭菜吃于口中,品其味,终落入尘埃,而书不同,文字虽不能入口,却可入心,每每想到便可翻阅,永无止境。” “那在你刚出声之时,却是用书声饱腹,你长的这般高大,却也是听书而来的?你娘养你如此之大,也是拿了一本书就能做成的?” 这一句句逼问让原本傲气不已的书生顿时没了话语,只觉得满腹的诗词歌赋,却没有一句派的上用场,不免觉得气馁。 赵暝异见将他打击的似乎眼泪都要掉下来,怕他纠结不清,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倒也不是说书不好,只是世间万物都有他存在的意义,书与饭食同等重要,两者兼得是最好。” “师傅!” 书生恍然大悟,只觉得这半辈子的书都白念了,于是干脆扑通跪下,哭喊道:“请师傅收我为徒!” 赵暝异被他这么一吓,连连后退,不禁想到,这人不但呆了,还有些犯傻的样子。 他忽然感觉到危险,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嫌弃的收了收被紧紧抱住的大腿,他忍耐着揉了揉那少年的脑袋,道:“你先起来,我且问你个人。” 那少年比小狗还要听话,瞬间就站了起来,还不忘扑打了几下被染脏的白袍。 “师傅你说。” 赵暝祭翻了个白眼,到底没有跟他计较这称呼,毕竟还有求于人,只能忍着。 “你可认识大谋士文止檀?” “我就是啊。” 文止檀愣了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是在问自己。 赵暝异也呆傻了,他真的是闻名四国的大智慧者,怎么有点憨? 算了,既然是传言,肯定有一定道理,先带回去再说。 于是他收起了惊讶的下巴,说道:“那太好了,我有一事想要寻求你的帮助,你看需要多少银子?” “师傅客气了,您且跟我来亭子里再细说,徒弟该请您喝杯茶的。” 文止檀并不在乎什么银子,反而热情的将赵暝异带了进去,这下弄得赵暝异倒有些愧疚。 坐下之后,赵暝异才说出了自己的烦恼:“怎么才可分散一族人心,让他们彻底不战而败呢?” 文止檀思虑片刻,问道:“师傅是说风巫族之事吧?” “正是,不知你为何知晓?” 赵暝异有些好奇,按理来说墨文族不该知晓这些的,他们与世隔绝已经许久了。 看到赵暝异惊讶,文止檀变得骄傲起来,洋洋自得道:“这个嘛,我们族平常都是会去采买的,而我乐意四处游荡,于是就把那活接了下来,那消息啊,就是卖菜的大婶告诉我的。” “那么你可有好的建议?” 本以为要诸多不易,谁知刚来就碰到了整个族最能言善辩,聪慧机智的文止檀,赵暝异都有些感叹,是不是上天都属意他当皇帝? “自然。” 文止檀自信答道,对于这种事,他可是最在行,于是继续说道:“分散族群,博的便是人心,如今老族长无故被杀,虽有圣女撑着,可黄毛丫头在族人心里到底能有多大分量?如今只需你去证明,这个圣女没有本事管理好风巫族,在给以良好的条件加以诱惑,大多数都会抗拒不了。” “人嘛,都以自己为重,以利益为重。” 说完文止檀喝了口茶,看着赵暝异静静的思考着。 “你倒是懂得许多,倒不像方才那般读死书的样子。” 赵暝异似乎想清楚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如今的文止檀,倒不像方才了。 文止檀听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今天读了一天的书,方才是怔住了,如今想想还真是蠢笨。” “不过,你还是我师傅,这点我可没反犯傻。” 文止檀眨了眨眼,调皮的说道,惹得赵暝异也笑了起来。 二人谈了许久,赵暝异不得不走了,文止檀才恋恋不舍的送行。 如今得了好法子,赵暝异开始想办法实施。 —— 到了傍晚,赵暝祭起身点蜡烛时,寒未熙紧绷的神经才有些松动,趁机下了床。 正当她蹑手蹑脚的想要出去时,却被叫住了,“去哪?” “我去哪不用和你汇报吧。” 寒未熙没好气的回头反驳赵暝祭,并且站直了身体,大有一副不听话的样子。 她本以为赵暝祭再不济也会冷冰冰的看他,可他却只是淡漠的看着她,甚至那眼里满含情愫,又蓦然垂落,说了句:“嗯,是不用了。” 瞬间,寒未熙的心就飞速的被揪了起来又狠狠抛下,那门开着,冷风呼呼的往她身上吹,可那脚步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赢了,这个混蛋。 “砰!” 寒未熙翻了个白眼,使劲把门摔上,气愤的走到了床边,用脚猛踹那床边。 见此,赵暝祭赶忙走了过去蹲了下来,把她乱踢的脚固定住,并且把她的鞋脱了下来。 “不许这样伤害自己,若是生气可以打我啊?” 赵暝祭责怪的话语落在寒未熙的耳朵里,却让她生气不起来,于是呼了口气说道:“我伤害的是我自己的身体,又不是你的。” “可我碰过,那便是我的。” 如此流氓般的话语在赵暝祭认真的神情中却显得格外专情,又让寒未熙红了脸。 “哦。” 她敷衍的应了一句,感受到脚上舒服的手法。 —— “君御,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风卿沫一脸苍白的倒在百里君御怀里,看着他满脸的好气色就无语至极, 凭什么她浑身没力气,他就旺盛的很! 难不成是不运动的原因? 暗暗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肉,沉默了。 百里君御察觉到她可爱的举动,把手臂又紧了紧,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有某个人,是彻底的属于他的,味道,气息,都是他熟悉与眷恋的。 这或许就是爱吧。 一种奇妙而复杂的东西。 “傻瓜,娶你我自然有计划,这种事情女子不能提懂吗,一切交给我,你放心,我定给你最豪华与尊贵的婚礼,让他们都看看,我百里君御的女人,是何其的风光。” “君御,你怎么可以这样好。” “因为我遇到了你啊。” 百里君御低头轻吻在怀里女人的额头上,眼里的光泽只为她一人而闪动。 “我逃出云雾国那日,碰到了云济帆,他居然放我走了。” 风卿沫趴在百里君御的膝盖上嘟囔着,如今想来,还是觉得不可置信,那样一个人居然会放他走? 百里君御自从知道了身世后,云济帆的那点心思他也猜的明白,不过是小孩子家家争宠罢了,不过他却威胁到了轻越音和风卿沫的性命,这点不可饶恕。 “放长线,钓大鱼,他不会有什么好心思的,近日朝堂纷纷表示去收服风巫族,与他也脱不了关系。” “对了,那个寒未熙是圣女的事情,你知道吗?” 风卿沫提到寒未熙时自己不察觉的变了意味,那话语中透露着怪气。 百里君御笑了笑,调侃道:“怎么,你如今说话倒是这般了?” 风卿沫一听,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小嘴嘟起,手伸到他的腰间使劲一拧。 “嘶,错了,夫人。” 百里君御闷哼一声,这个女人,经过这多日,早已知晓了他身上最脆弱的地方。 真是惹不得啊。 于是只好乖乖的说道:“我一早便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没必要说出来,会引得四国纷乱。” “哦?是你担心她的安危吧。” 风卿沫显然不信这样的说辞,嘴上发酸的嘟囔着。 虽说他与寒未熙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关系,但那也是人家不愿意啊,谁知道这人的念想有没有断。 “沫儿,我不想欺骗你,当时的我,定是有这层顾虑的,不过后来遇到你以后,那种顾虑就变为了底线,身为一个男人,若那样泄露了一个弱女子的身世,令她陷入身世和四国危险之中,那还配叫做男人吗?” “你说的对,是我小气了。” 风卿沫听到前面的时候心里还难受的紧,可听到后面就逐渐释然了,甚至觉得后怕,如果她将她的身世透露了出去,那寒未熙定是身处危险之中了。 说到底这也只是百里君御的单相思,怎能去陷害旁人呢? “怎么是小气呢?夫人还不是太爱我才会吃醋?” 百里君御邪魅一笑,伸出手指在风卿沫的脸上捏来捏去,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有点上头。 于是风卿沫就翻着白眼看着那长长的手指在眼前晃来晃去。 “老大!无敌姐弟团前来报道!” “砰!” 百里君御回过头看着那一对姐弟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人手上拿着个大木牌子,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正是百里君御。 尹殇月与尹殇忧年纪还小,看着屋里的两个人都抱在了一起,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游戏。 “老大!游戏怎么不叫我们!” 欢脱的尹殇忧首先大叫着窜了出去,使用着百里君御训练的极快的步速瞬间到达了风卿沫的怀里。 百里君御的脸黑了几分。 风卿沫呆愣的看着怀里半大的男娃娃,那圆圆的脸颊甚是可爱,于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赞叹道:“好软!” “砰!” 尹殇忧就在那话语刚落下时,被一阵掌风极速打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捂着快断了的后腰,摸了摸脸上的淤青,哇的就开始大哭起来。 “你干嘛呀!” 风卿沫埋怨的看着出手的百里君御,却看他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于是也软了下来,抱着他摇动着,说道:“他不过是个孩子嘛,你也吃醋呀?” “哼╯^╰!” 百里君御别扭的转了过去,冷哼一声,看样子是打算一段时间不理风卿沫了。 “噗呲哈哈哈!” 风卿沫突然捂着肚子笑了起来,眉眼都眯在了一起,指着百里君御说道笑道:“你个幼稚鬼!” “我是幼稚鬼?” 百里君御挑了挑眉毛,故意用眼神打量着风卿沫因弯腰而露出来的曲线。 “色狼!” “啪!” 脑壳上瞬间就挨了一巴掌,于是平常冷冰冰的百里王爷就捂着个脑袋幽怨的四处乱转。 逢人就说被家暴了。 最后弄得风卿沫无可奈何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哄了许久才算罢休。 自此,百里君御的名声在百姓里也成了宠妻的担当。 某日,某某人闲来无事,就打起了娶老婆的主意。 于是跑了八条街,请来了最有名的婚嫁婆子,她会替人准备一切婚嫁之事的东西。 婆子一听是百里王爷要娶媳妇,立刻让人抬了自己就跑过来了,能给百里王爷谈婚事,这是多大的荣幸啊! 可她刚进门就傻眼了。 金子! 满院子金灿灿在太阳下快要把人眼睛闪瞎的金子! 足足堆了几十个檀木箱子,这可真是实惠的紧啊。 婆子看着那些就差点挪不动脚步,若不是百里君御还在前面看着她,怕是就要晕倒了。 于是她赶紧收收心,小心的从那金子旁边绕到了百里君御前面。 先是行了个礼,后又问道:“王爷不会是想拿这些金子当聘礼了吧?” 这也太多了,足够买下一个城池了,用来取个破落国家的公主,是不是太抬举了? 这些话婆子却没敢说,毕竟再破落也马上就是百里王妃了,可不能非议,不然一不小心掉了脑袋就不好了。 百里君御漫不经心的打量了那堆金子,嫌弃道:“这些?怎配得上当聘礼,这是给我夫人置办首饰的罢了。” “这...”婆子惊讶的说不出话了,这得有几百斤的金子啊,戴一身的玛瑙翡翠也够了啊! “那聘礼是...?” 婆子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回她放平了心态,避免再被吓到。 百里君御招呼身旁人,示意他们将聘礼拿来,那人却没有去拿,而是咋咋呼呼的将王府所有人都喊到了后院,而后一人两箱子的搬了三四趟,直到把那走到尽头都累的要死的院子装了个大半才停了下来。 婆子看着那堆得比她还高的大箱子,只想当场去世,她活了一辈子见过的也没有那么多。 她已经不想让百里君御把那箱子打开了,还想多活几年。 百里君御看她也不说话,干脆自己介绍:“这里有九百九十九个箱子,意为情意长久,里面金,玉,东珠,翡翠,宝石各半,还有素纱,素罗,花罗,织成,绮,绫,龙绡、绛绡、云雾绡,云锦、宋锦、蜀锦、金锦,绒圈锦,漳缎,漳绒,妆花缎,缂丝,夏布,软烟罗,青蝉翼,凤凰火,素罗纱,云绫各半,瓷器家件也都是上好的手艺做成,不知这些可够?” “够!当然够!” 婆子忙不迭的答应,她生怕一不小心说不够了,百里君御再将这院子填满了。 “嗯,再缺什么你告诉管家去置办即可。” 百里君御在这里筹备婚事,而风卿沫却在风栾国闷闷不乐。 她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只骂百里君御是个大木头! 不知从哪听了人家的鬼话,认定了婚嫁前新娘子与新郎不能见面,非马不停蹄的把她送回来! 这倒不是亲亲热热,腻腻歪歪的时候了? 果然时间长了,感情就淡了。 不见面也就罢了,她忍。 丫的这人还千叮咛万嘱咐的对风苍钰那个便宜爹爹说千万不能放她出去?? 她出去会吃人吗? 还是长得太丑了。 都不是,是遇到了百里君御这个进水的。 不能出去与杀了自己,风卿沫会选择后者的,若不是百里君御一个时辰必然送到的一封信的话... 她肯定去死!! 尽管如此,那回信中也是怒骂不止,百里君御看了倒也不生气,反而耐心的一封一封哄着。 此刻桌子上的信里就画了个乌龟,上面骑了个兔子,只见百里君御说道:“我最美丽的小兔子,你输了那么久,这次我背你走,困了也不要紧,到了终点我再叫醒你,这次换你赢了。” 还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讨厌,跟谁学的这样肉麻。” 风卿沫嘴上嫌弃着,却看着那信封就乐呵呵的止不住,开始扭捏起来。 提起笔,她也写道:“壳壳很稳,以后我就不下来啦,多多锻炼,保持力气!” 然后手腕转动,画了个超大的感叹号! 信寄出去之后,风卿沫瞧着那桌子上摊开的嫁衣,又激动了起来。 虽然百里是王爷,可那凤冠霞帔却是以皇后的服制制成,上面的鸾凤以金丝做羽,东珠作瞳,紫金银丝为冠,光线之下,那袅袅灵气隐隐浮现。 用的是风栾国最为尊贵的大红色,内衬却是黑色,意为两国结合,无论哪个国家,这婚服都是最顶级上乘的配置。 百里君御真的做到了,让身为破落国家公主的她,有些皇后一般的待遇。 不过那些却不是风卿沫最在意的,她得目光始终停留在那衣服上的同心结上,看起来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却是她最为珍惜的宝贝。 曾经她无意间看到别人佩戴,也就提了一嘴,距离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可百里君御这家伙却偷偷的学着,终于在昨夜编织好了,就迫不及待的让人送了来。 他说,这两个他们一人一个,都戴在身上,此心如此结,恩爱两不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女儿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风卿沫拿起那同心结,在那凤袍上比划着,竟是相互映衬,虽都是红色,却相处的很融洽。 百里君御在府里也拿起了那同心结,却在傻笑不止,眼眸里尽是那人的窈窕淑影。 不过一日功夫,百里王爷要大婚的消息便传满了四国,那些向来以他为目标的闺中女子皆大哭大闹,抑郁不止。 本以为早晚都能有些盼望,足不出户,刻苦练习女工,谁知竟听到这令人绝望的消息。 女人的嫉妒很可怕,好在她们还顾忌着对方公主的身份,知道分寸。 不过, 一时间风卿沫这三个字还是成了那些小姐公主圈子的禁忌,谁都不准提。 百姓欢庆不已,纷纷提前装饰了长街,连自家都以嫁女的规矩布置了个遍。 于是四个国家,千街万屋无不张灯结彩,囍字贴窗,望去竟宛如一片挥动的火焰,将整个冬季点燃,衬的那雪都润红了起来。 赵谦漠得知了这消息,却不甚高兴,百里君御的势力本就庞大,如今与风栾国联合,那他这个皇帝岂不是随时都能动摇了? 按照百里君御的性子,他以后必定是傀儡皇帝般的日子。 不,他绝不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如今只能把想法放到风巫族了,只要得到那绝世之毒,别说一个百里君御,就算是加上其他国家的国君,都不是他的对手! 可是,派谁去好呢? 如今赵暝祭不见踪影,二皇子又是个没出息的,于是赵谦漠自然想到了那平时默默无闻的三皇子赵暝异。 或许,培养他能与百里君御堪比呢? 于是就在赵暝异还在思考如何派人捣乱之时,却接到了紧急召令。 派来的人是赵谦漠的亲近,这是赵暝异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他向来见赵谦漠都是要按照正常流程的,或许赵谦漠哪日不高兴了不见也是常有的事,这次突然派来心腹也是让他受宠若惊。 于是顾不得别的,立刻马不停蹄的去了皇宫。 站在那巍峨肃穆的宫殿前,赵暝异这次是挺直了腰,头也不再像往常一般低着,眸子沉静的看着那上面的纹路与金黄。 看见赵暝异到了,门口的喜公公立刻迎了上来,焦急的说道:“三皇子啊。您可算来啦,皇上正等您呢,快进去吧。” 赵暝祭并没有急着走进去,反而细细端详着这个谄媚的小人,冷笑道:“公公向来都是这般的亲切吗?” 他当初那般的瞧不起,甚至连进都不让他进,那根刺还扎的很深,不是笑一笑,说几句好话就能敷衍过去的。 喜公公听到暗想不妙,听到皇上召见赵暝异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他会是这般的翻旧账,于是脸上依旧笑着,丝毫没有变动,故意示弱道:“哎呦,您可是抬举奴才了,谁没有一时头疼脑热的时候呢,心是好的,可这脸上就挂不起笑,还望三皇子体谅。” 说完他弯着腰鞠了一躬,喜公公也老了,自青少年就站在这里,那服饰从素袍变绿,变蓝,到如今的紫色,这其中的难熬只有他道道白发诉的清。 赵暝异忽然就释然了,这宫里哪有不拜高踩低的呢? 他是皇子,还要受人欺辱,更别提底下的奴才了,他们一样,不过是这宫里相依为命的可怜人罢了。 “公公保重。” 他走过去,轻轻的说了一句,喜公公听到蓦然回头,却看到那般伟岸的背影,一时间感叹上涌,如今的三皇子,倒是不同了。 金龙盘旋在长柱上,将整个宫殿照的辉煌明亮。 赵谦漠抬头看着赵暝异走上来,却不动声色,也不开口。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赵暝异哪里有这些的耐心? 于是走到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跪了下来,膝盖贴在冰凉的地上,心里原本的一丝热气也被透了个尽。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沉稳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内,这殿里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竟一个值守的宫女都没有,平日常点的十九支烛火也熄灭了几根,只剩寥寥恍惚的火光。 “嗯,平身吧。” 看着底下人跪的后背都带着颤抖,赵谦漠这才发了善心,命他起身。 “你可知朕叫你来是为何?” “儿臣不知。” 赵暝异恭恭敬敬的站在这个九五之尊面前,方才的傲气早已被那膝盖的疼痛刺激的烟消云散。 这正合赵谦漠的心意。 “风巫族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是,略有耳闻,不知父皇的意思是?” 说到这,赵暝异语气依旧沉稳,可眸子却不自然的撇向了上头的赵谦漠,赵谦漠也正好想要打探他的表情, 视线对碰,又迅速收回。 彼此都已明了。 “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带着这句承诺也是圣旨,赵暝异前往了古力族。 他需要古神医的帮助。 只不过那老头性子怪异的很,会不会帮他还很难说。 据说那老头子爱喝酒,最好是埋了十八年的女儿红。 老了老了还贪恋女子的姿色,连酒都非要沾边,晚节不保对他都是好的形容词了。 这最最正宗的女儿红,莫过于赵曦国内一繁华小城,名为酒都。 看名便可得知,这以酒为生,以酒闻名。 辛辣带着甘甜的清澈之水,在整个小城里都走了一边,街边会修葺半人高的深凹台子,那酒水就从中流淌而过。 旁边配以长勺,口渴了就可随意一饮。 酒这东西,男子欢爱,女子厌恶,倒不是厌恶酒这无色无味的东西,只是丈夫醉醺回家是又打媳妇又骂孩儿,实在让人厌烦。 对于丈夫,也是一家支撑,妇人是不会多苛责的,于是这罪名就落到了不会言语的酒身上。 可酒都的女人不同,她们大多数比男子还要擅饮。 一般妇人通常窝在家中,缝缝补补,补贴家用,而酒城女子一早便出了家门,到那酒桌上一较高下。 三碗倒会被人看不起,一坛子喝下去也无人夸赞,最最后的赢家,就是这一年里贩卖酒得银子最多的人。 因大多数由女子参与,男子负责酿酒,于是这最为出名的,便是女儿红。 赵暝异是被酸甜苦辣咸综合在一起化为劲道的气息勾进去的。 身为皇子,大多数时间他不能喝酒,当然他本人也不甚爱喝酒。 只是不喝也会品,打鼻子一闻,他就知道,这就是他此次的目标。 女儿红酿了千百坛,出自万千家,可最为让人上头的,当属酒城第一酒鬼,刘九酿出的酒。 他的酒是不大往外传的,早年间他娶媳妇没钱,卖了坛酒,万金,娶了媳妇,置办了门面,如今做起了买酒生意,却是雇人买卖。 他聪明,知道什么是物以稀为贵,也懂的珍惜手艺,酒这东西一多,那十足的酒君子便能尝的出到底是如何制作的。 刘九生平最讨厌的就是酒君子,打着品鉴的名头,白喝酒,甚至喝了把配方卖出去,活脱脱一小人。 这个时间,该是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候,坐家里发呆。 赵暝异问了路推开了没有锁的门时,他一脸的黑胡子没有收拾,皮肤黑的像个泥抹的,那耷拉的破旧蓝袍子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个猴躲藏着。 “是刘九先生吗?” 对于称呼,赵暝异纠结了许久,他大概觉得是该叫先生吧,手艺人是值得尊敬的。 他却不知,这一称呼为他拉了许多好感度,刘九原本想晾着这个突然到访的奇怪人。 却听见一声先生。 许久没人这样叫他了。 他也再没机会这样叫别人。 那个白衣铮铮随身散发着淡淡酒味的神秘之人,他的师傅,也如愿长归酒中了。 酒葬,是酒城之人才可有的特殊葬法,他的无名师傅却不是酒城之人。 无人知他哪里来,也无人知他到哪里去。 只知道不知何时,那一抹白衣就出现在了那街边的酒凹旁,时时刻刻盯着那流动的酒,一整天也不言语,就那么看着。 最终这么奇怪的做法让胆小的人汇报给了城主,他生怕这是个酒君子,白衣俊颜怎么也是形容君子的。 况且他只喝那白给的酒,也不去询问买卖,定是别有目的。 他如此诉说,却被城主痛骂了一顿,说他因私误公。 不过是觉得人家不买他的酒,还尝了那么多,又站在那里挡了人,才编出一通胡乱说法,这不是拿他当刀使吗? 能当上城主的自然不简单,他没有亲自出马,而是派了全城当时最无赖的刘九去应付。 可就是这一指派,让刘九得到了一段不解之缘。 “哎,哎,不必叫我先生,我还配不上这称呼。” 刘九叹了叹气,结束了发呆的状态,佝偻着身体站了起来,慢悠悠的走到了一个角落。 赵暝异看到那角落的酒,不禁开始期待。 他从城门口闻到的酒味,就是这坛了吧。 刘九抱着那不到巴掌大的一个坛子,脚底下踢开碍事的木头,直到挪到了赵暝异面前,才停止了踢动。 面前的一坛子酒,属实称不上是一坛子,顶天是一个能装水的小罐子。 粗略估计,大口两三口就尽了,小口酌也就不过十口而已。 “这就是最顶级的女儿红?” 顶级两个字让刘九拉了脸,酒在他这是不分等级的,只分是烈,是辣,还是香。 但凡好喝不醉的,就是好酒! 分了品级,那喝的人自然也得分品,如此说来他也就成了给人酿酒的师傅,他不愿意。 心里也过不去这个坎,宁愿给个十里八乡的懂酒的喝了,也不愿去给那些为了名而买的达官贵人装脸面。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下毒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暝异在他心里,已然成了这样的人。 不过他这人向来好坏分明,前一刻他叫了他先生,算是加了分,如今给酒分了等级,算是减分。 不冷不热也就罢了,也浇灭了他想要收个徒弟的心。 “如果你是来取酒,那么千金不卖,如果你是来学酒,那我敞开门欢迎。” 刘九不客气的说道,他本不缺什么徒弟,不过是为了打发他罢了,看他一身贵服,想来也不会答应。 “自然是来学酒的。” 赵暝异真诚的样子半点没有作假,这倒让刘九有些惊讶,他在四方混济了许多年,是最会看人的。 什么样的只是面上好,为骗人,什么样的是最真实但是面上拘谨不会表现,这些他都能一眼都看得出来。 可眼前的男子却处于两种之间的样子,他居然从眼神到心底都是真诚与谦逊。 既然这样,刘九就明白了,他并不是所谓的酒君子,而是不懂酒不能分级,是单纯的想要夸赞却说错了话。 不知者不怪,刘九脸上的褶皱又堆一块了,苍鸭般的扁声听起来很怪,却用的是好词。 “这,谈钱就俗气了,既然你是来学酒得,那这坛子就给你,记住,早做必先回品酒,去吧,把这喝完了再来找我。” 赵暝异抱着那坛子酒被推搡出了门,直到他腿脚麻木的走出了城才逐渐缓过神来,他这是拿到酒了? 只是要去学, 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幸事。 于是乐呵的抱着酒,却有些舍不得给那古神医了,按他那奇怪的性子,该糟蹋了大半。 要不是他是皇子,在这当一个潇洒酒夫,每日酿酿酒,谈谈天,也是舒服的。 当赵暝祭抱着酒出现在古力族的中心时,一个浑身破烂邋遢的老头飞速冲了过来。 没有人看的清他是跑还是飞。 只听“嗖——” 那老头就哈着腰站在了赵暝异跟前。 “酒,酒拿来。” 上气不接下气的还在惦记着酒,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不是大夫。 赵暝异把酒一下子塞进了古神医怀里,又飞快的说:“我需要一种药,能让人短时间浑身逐渐发肿,溃烂,只需解药才可解。” 那老头刚把酒坛子打开,还没喝到嘴里,就停了下来,也不顾酒坛子挡着脸就说:“果然没有白吃的酒,你要那玩意做什么,去害人?” “怎的,去害人你就不给了吗?” 赵暝异视线落在那被打开的酒身上,言语中透露着威胁。 “给,为什么不给,害得又不是我。” 古神医活了大半辈子,才悟出些名头。 旁人的生死还真的不如自己的一时欢快为重。 那些病人中,十有八九快死的时候苦苦哀求,被治好了便翻脸不认人,甚至觉得那是应当应分的。 既白治了病人又受了气,那个愿意当着傻子? 索性他开始医毒双修,只要能有使他快乐的法子,死不死的也就与他无关了。 而这酒。 就是让人潇洒的物件。 赵暝异看着古神医把最后一滴酒也舔了个干净,才开口问药:“不知何时能给我?” “跟我走吧。” 心情大好了,古神医也干脆的很,领着赵暝异回到了家中,就开始从那数不清的抽屉里拿药。 一阵捣鼓之后,两包粉末状的药物就做好了,递给赵暝异的时候他还嘱咐道:“这药撒在水里,让人喝了才管用,一包有毒,一包为解药,正常人是察觉不出来的。” “多谢。” 赵暝异小心抱着两包药粉,去寻了两个人,安排道:“风巫族该有两口井,你们去在那平常族人喝的井水里下毒,切记,寒未熙的井水不要动。” “是!” 看着那两人消失,赵暝异的心思又复杂了起来。 不给寒未熙的水中下毒,一方面是怕她发现,她是擅长解毒的,另一方面,他也有些私心吧。 不知怎的,不愿看她受伤。 这想法自那日绑架了寒未熙以后,她那不顾一切的举动就深埋在赵暝异的心中。 他并不想有什么结果,也不必牵连,就这样留个念想,总不至于一生连个惦念的人都没有。 那才是真的悲哀。 那两人从赵暝异安排的小路走,绕过那毒雾,顺利来到了风巫族。 平常族人饮用的水井在街中心,那尊女像之下。 他们一致认为,那样会得到圣女的福泽庇佑,使他们身体康健。 中心往来人很多,也都不大注意那石像,于是那两人便有了可乘之机。 在不远处先把药粉打开,逐渐逼近目的地,趴在井边装作要打水的样子,将那粉末倾泻而下。 而后迅速离开,这一切都没有了痕迹,无从可寻。 “不好了,圣女大人!” 寒未熙还在抵抗着赵暝祭的魔爪,却听见三四个人都外面呼喊乱叫。 忙拍掉那大手,穿好衣服走了下去,赵暝祭听到动静,也收起了玩笑的样子,跟着寒未熙前去查探。 打开门,只见一群人神情紧张,他们团团围着什么东西。 见寒未熙来了,他们纷纷退散,把那中心都让出来。 只见一个脸上溃烂不止,血水夹杂着脓水,红白混合着的人就躺在那里,他的手上也是如此,还不停的抓挠着身上。 “这是怎么了?” 寒未熙看着那一幕,虽有些反胃,却强硬忍了下来,上去查探,发现那人浑身都是溃烂的,奇怪的是却没有危及生命。 “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街上突然大喊起来,然后身体就迅速的烂掉,方才发现的时候还不过巴掌大,现在已经全身都是了。” “圣女大人,你精通毒术,看他是不是中毒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寒未熙的思考打乱了,赵暝祭在一旁默默看着,脸色越发阴沉。 “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威严的呵斥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本来心慌意乱的寒未熙抬头看了眼冷静异常的赵暝祭,也平静了下来。 这个男人在何处都是一副主宰的样子。 太帅了! 不,现在不是花痴的时间,寒未熙握上那人的手腕,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啊,心跳,脉搏都很正常。 又扒拉了下他的眼皮,也是正常的粉红色。 奇怪了。 “我并没有查探出他有中毒的迹象。” 寒未熙不得已说出口,她实在是没办法,却看到那群原本期待着的人脸上都挂起了失望。 顿时心里一酸。 她太无能了,连个人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来。 “这不是你的错,你本不是行医之人。” 赵暝祭在一旁安慰,他深知寒未熙的心灵有多么脆弱,远不如看起来那么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 可能那无意间微弱的表情,就会让她难过自责许久。 “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人遭殃了!” 人群听到这声,又七嘴八舌混乱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啊,这是哪来的灾祸啊!” “自从老族长死了就一直没有好事,看来还是圣女太年轻,不经事啊。” “是啊,不然怎么会有这种莫名的灾祸,说不定就是她引来的呢?” “天啊,那这里还能不能待了。” 寒未熙低着头不言语,听着那些谗言,不禁替她父亲感到不值,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风巫族,就是你用一辈子来守护的族人。 甚至还有人讨论到死去的寒冷,说他是遭了天谴,然后引来了灾难。 或许寒冷早死是件好事,心凉比身死更让人难以接受 尽管他们议论纷纷,可在寒未熙站起来的时候,他们都闭上了嘴巴,胆颤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圣女。 “圣,圣女,,我们失言了,你千万不要生气...” 他们畏缩的样子不像是道歉,是惧怕,惧怕那溃烂的样子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们已经默认那是诅咒,是圣女发怒的诅咒。 寒未熙想要解释什么,却亲眼看见人群里又有一人抽搐着倒了下去。 “未熙。” 赵暝祭往前一步,在背后搂住了像那个毒发的人一样发抖的寒未熙。 “他们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寒未熙已经没有力气多说话了,她不想要看到这一切。 在赵暝祭扶她回去歇息时,街上的人都纷纷回去避难。 可却并没有什么用,任何人都不知水被动了手脚,那毒素迅速扩散,一个个接二连三的都倒了下去。 不断地有人去圣女神像下面怒骂。抱怨她没有保佑他们。 甚至那鸡蛋都打在了神像的脸上,蛋液在那石像的眼角滑下,留下细长的痕迹。 一时间,被人人供奉的圣女,成了人人喊打的巫女。 这不过只用了一天时间。 “他们肯定是中毒了,可是我查不出来是什么毒。” 寒未熙说着就想要出去查探,却被赵暝祭拦腰抱住,“你冷静点,如今你身体还很虚弱,要去也是我去。” “你放开我!”寒未熙不住的扑腾着,试图从赵暝祭手里挣扎出来,可健康的她都不是赵暝祭的对手,又何况生了病呢? 于是就被堵上了嘴, “唔...” “还去吗?” 赵暝祭张狂的低头看着被亲的晕头转向的寒未熙,还抹了抹唇上的香甜。 “你去吧。。。” 寒未熙妥协了,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开始呜咽。 赵暝祭撇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以后身体好了我定不会管你,只是现在不行。” 他摸了许久的脑袋,才把那呜咽声止住了,于是踏着深夜的黑色,赵暝祭前往了那石像。 如此迅速大规模的扩散,傻子也能猜出来是下药在水里了。 到了井边,赵暝祭把那水打了一些出来,装进了瓦罐里带了回去。 深夜真是有些冷,寒风吹的呼呼响,赵暝祭不过是短暂的出去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都被弄得僵硬起来。 “哗——” 第一百九十五章 带你去看满天星辰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暝祭才打开门,那风就顺势把门吹开了,哐当撞打在墙壁上。 巨大的响声惊到了悄咪咪在被窝里趴着的寒未熙。 “你查到什么了?” 她露着个脑袋在被子里晃悠着,身上的温暖让她惬意的很,却看赵暝祭冻得发抖坐在床边,顿时有点心软了。 他要不是因为她,也犯不着大冷天待在这受气。 于是膝盖蹭着挪了过去,手臂带着大被子一带,就把赵暝祭整个人都搂在了温暖的被窝里,也是她柔软的怀里。 “怎么,这回知道心疼夫君了?” 对于寒未熙的动作,赵暝祭很是满意,这丫头终于开窍了。 这可是她未来亲夫君,以后冻坏了也是她受着。 寒未熙可没想那么多,忍着那身子冰冰凉的感觉,用身体传递着温暖。 “我去水井哪里了,接了些水,水是传递毒素最快的。” “你是说,这毒下在了水里?” 寒未熙惊讶的起身,又在赵暝祭不满意的眸子里爬在了他胳膊上,赵暝祭才恢复了笑容。 “讨厌。” “正经点,谁跟你打情骂俏。” 赵暝祭好似方才不满意的不是他一样,一本正经的训斥着寒未熙。 “哎呀!你胆子大了是吧?” 寒未熙抬起手就要打,却看赵暝祭怂怂的笑了笑道:“不敢,不敢。” “说正事,你看这水有何不同?” 赵暝祭把水倒了一些在碗里,那水清澈透明,并无不妥,他端起来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可是我怎么没事,我也喝水啊?” “傻瓜,你喝的是单独井里的水。” 赵暝祭只觉得寒未熙憨傻,可这傻话倒也提醒了他,是啊,下毒之人明显是冲着风巫族来的,为何不对未熙动手呢? 这不会是云济帆的作为,他与未熙并不熟,若下毒也定是先瞄准未熙。 难道,是百里君御? 不,也不对,自上次他去救了他,他们还算相熟了,况且在风巫族去留问题上,他是支持互相扶持,友好相处的。 他没有必要打自己的脸。 那么,还有谁呢? 此刻赵暝异该庆幸自己的微弱,让赵暝祭思虑之时,完全没有想起他这个人来。 “去找个大夫来查一查呢?” 寒未熙盯着那水,心烦意乱的紧,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水的问题,不过为了避免,还是不让他们喝了吧。 “小双。” 她冲着外头大喊了一声。 “主子,有何吩咐?” 应声进来了个年轻的丫头,脸上却不喜庆。 小双是寒未熙的贴身丫鬟,平日负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是个办事妥帖,话不多的女子。 “去告诉族人,这水或许被人下了毒,从今天开始,一并饮用我井里的水。” “是。” 小双点了点头,走了下去,她平时也是跟着寒未熙喝单独井中的水的,所以对这个猜测还是相信的。 毕竟如今没有事的,只剩他们几个了。 这一通知下去,消息立刻就传遍了整个风巫族,人人都开始换了说法。 都不信水中之毒,反而因舆论影响,都变成了,那水是在圣女像下面,定是无意间得罪了圣女,才招来杀身之祸。 曾经庇佑的说法,又推动坚信了如今的祸害诅咒之说。 人心向来是易变的,是最信不得的。 “这井在族内中心,想要查探是谁靠近了,几乎不可能,太狡猾了!” 寒未熙恨恨说道,下毒之人摆明了仗着那里人多有恃无恐,可她却没有什么办法。 “等,如今只能等。” 赵暝祭分析道。 “下毒之人没有伤害你,或许与你相熟,也或许目标并不在与致风巫族于死地,如今流言比灾难更可怕,你在族民里已经没了往日的威望与支持。” “你是说,那人的目的是将人心涣散,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寒未熙有些不明白,如果真的想攻占的话,派兵马来就行,这饶了一大圈是要做什么? 看着寒未熙迷茫的样子,赵暝祭却不忍心把下毒之人的目的说出来。 攻占一个族很容易,大批兵马就可做到,但若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在他们还信仰崇拜着首领的时候,是几乎不可能得到的。 只有打乱了人心,摧毁他们曾经坚信的一切,才会让他们迷茫,皆时金钱便可换取信息。 这倒像是那位的目的,绝世之毒,四国都想要的东西。 只不过那位不可能亲自派人去做,到底是哪个倒霉鬼当了他的棋子呢? “等多久,等他再来下毒吗?” 寒未熙有些郁闷,身为圣女,被人害了竟只能等死,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他会来解毒,不过以何形式就不得知了。” “解毒,那他不是白下了吗?” “自然不是,他定会以另一个身份出现,让人们信服于他,皆时风巫族就彻底归从他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局,寒未熙深陷其中无法挣脱。 此刻人们已经半信半疑了,尽管有少数坚信圣女会拯救百姓的,也在那毒素的折磨之下越发动摇心思。 ------------------------------------- 另一边,赵暝异得到了他们大部分都中了毒的消息以后,下一步行动之前,他决定先去找云济帆一趟。 他向来与赵暝祭不合,如果他们能合作,一举拿下风巫族,就胜券在握了。 赵暝异千里迢迢的来到云雾国的时候,迎接的人很是随意,并没有十分尊敬的意思, 他也理解,谁会对敌对国家都不受宠的皇子高看一眼呢? 不过很快他们就高攀不起了。 迎接的人把他带到了太子府就走了,他独自走了进去,却看见十分不和谐的一幕。 本该假笑却内心高冷淡漠的云济帆,居然一脸善意的看着一个明显是丫鬟装扮,脸圆乎乎的丫头踢毽子。 那丫鬟显然是个高手,毽子在她双脚尖上交替飞起,接的时机恰到好处,一阵阵碰撞清脆的响声也很悦耳。 两人玩耍的正专心,并没有察觉到赵暝异的靠近。 当赵暝异走到云济帆一步之内时,他下意识的转了头,就看见了平时不怎么见面的赵暝异。 有些诧异。 他来做什么? 木烟烟一直盯着云济帆,他转了头,她也就看见了过来打扰的赵暝异。 于是停了下来,把毽子抱在怀里,小步跑到云济帆身边。 拉了拉他的袖子。 “殿下,他是谁啊?” 云济帆感受到了木烟烟的紧张,于是劝慰道:“不怕,他是赵曦国的三皇子,想必是有事商议,你先去去用膳,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可是太医...” 木烟烟才说了一半,云济帆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无奈让她一起在这里听着。 “看来太子殿下还有佳人要陪,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此次来,是想与云太子你合作,分我一批兵马,收服风巫族。” 赵暝异无意看了一眼云济帆身旁的木烟烟。 这女孩有点胆小的样子,明明手里头已经抓着云济帆的衣服了,还使劲往他身上蹭。 可木烟烟却不是这么想的,如今好容易有了个表现害怕占便宜的时候,此时不占,更待何时啊。 而云济帆倒也不反感她这举动,甚至可以说习惯了,这许多天来,他身上大多数是被女子香围绕着的。 对于赵暝异的想法,云济帆倒不是没想过,自从那日派人跟踪他的动向,却无意间得知了他的身份时,他就有意与这个人合作。 毕竟像赵暝祭那样机警有戒心的人,并不好把控。 而赵暝异他虽了解不多,不过他刚知道身份,急于公开,定是最马虎最容易上当的时候。 “那么,你拿什么作为交换呢?” “日后,我分你三座城池。” 他们二人自然懂这日后的意思,可木烟烟却迷茫的问道:“你一个三皇子,又不是太子,怎么拿的出城池呢,你不是来骗人的?” “我的傻烟烟,”云济帆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我才不是小孩子”木烟烟嘟囔了几句,却也老老实实的闭了嘴。 云济帆说什么都对,她听就是了。 “好,不过要立以字据为证,跟我来吧,”云济帆看了赵暝异一眼,随后往书房走去,赵暝异也跟了上去。 进到书房,云济帆摊开了一张纸,问道:“我来写?” “嗯,你写吧。” 对于这个赵暝异并没有想法,谁写最后事情办成了都可以。 却没有注意到云济帆眼眸划过的一丝笑意。 他提笔落字,很快,那两份赠与书就写了出来。 他拿起来对赵暝异念道:“今派十万兵马助三皇子赵暝异攻占风巫族,来日其登基要赠与云济帆任意三座城池,里面摆设百姓皆不可动,以君位为保证,失信以国赔之。” 这一一番话,听下去好似并没有什么问题,后面条件也是违约之后才实行,于是赵暝异满意的点了点头,十万兵马,足够对付一个风巫族了。 于是连夜整顿兵马,决意明日攻打风巫族! 就在寒未熙还未想出解决之法时,第二日那人便现身了。 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竟是赵暝异。 他一身黑袍,得意的骑在那红马上,此刻的黑色是赵谦漠默许他穿的,并且还有意立他为太子。 一个没背景家世的皇帝,与一个背景强大的皇帝,君王总是会选择前者,前者会更加用心管理赵氏的江山。 而后者,这将来是姓容还是赵,就不一定了。 以前只有赵暝祭一人合适,没有选择,如今看来这个赵暝异也是帝王之材,不过缺少些锻炼。 赵暝异身后并没有什么百万大军,而是只有一个老气横秋的婆子。 她披着一身黑斗篷,拄着拐杖,脸上尽是黑色的斑点,没有一丝老人家和气的样子。 反而透露着一股邪气。 是平静中透露着诡异。 “你来做什么!” 寒未熙被他劫持过,自然对这人十分不客气,她苍白的脸色落在赵暝异眼里,却有些心疼。 若他不是三皇子,若风巫族没有失去族长,他或许不会站在她得对立面。 近日为了这些事,她定是没好好休息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可现在的局面与氛围,让他不得不由关心转化为警惕与强硬。 “我怎的不能来,来者皆是客,何况我大哥还在这里,我也探望他怎的都不行?” 说完话锋一转,又问了赵暝祭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大哥,你做的不错。” “什么做的不错,你说清楚!” 赵暝祭还没开口询问,寒未熙就激动的问了出来,那句话怎的让她惴惴不安,怎么听也不像是好话。 “那你得问我的好大哥啊,他可是与我配合的很好呢。” 说到这里,赵暝异就不往下说的,只让寒未熙自己瞎琢磨。 于是赵暝祭这些日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又崩塌殆尽,他听见寒未熙在一旁问:“你帮他做了什么?” “我这些时日都与你在一起,我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吗?” 赵暝祭有些烦躁,却不是因为赵暝异故意挑拨的话语,而是寒未熙面对旁人丝毫不信他的样子。 可他也忘了如今寒未熙对他害死爹爹的事情还未忘怀,还没能有证据说明是旁人干的,再加上方才赵暝异的话语,就让她又起了疑心。 这一件事又一件事,都牵连着赵暝祭,说是巧合也未免太过牵强。 “我不跟你说话了。” 寒未熙被他莫名发怒的语气也呛的够呛,干脆也冷着脸转了过去。 赵暝祭看着转过去生闷气的寒未熙,不禁害怕起来,这真的在往那的样子发展。 他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呢? 那梦境只告诉了他结局,却没有说明是谁促使这一切的,他该以谁为敌人呢? 眼前的赵暝异吗? 还不知他来的目的。 看着他们二人冷战,赵暝异莫名的舒爽,甚至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 旁边面无表情的婆子看着他奇奇怪怪的笑容,往旁边挪了一步。 别发疯了这孩子。 “你去吧。” 赵暝异自然看到婆子的躲避,才意识到自己露怯了,于是恢复了原本的正经模样。 “是。” 那婆子应答了一声,她本人黑乎乎的像个乌鸦,声音更像老鸭,嘶哑难听的很。 “我是来救赎你们的!” 那神婆子此刻把自己想象成了神,高举着双手想要拯救万民。 “你自个都黑乎乎的怎么拯救我们!” “是啊,太丑了。” 一番外貌的打击让这老婆子怒了,用拐杖使劲敲打着地面,却仍旧止不住那些人的嘴。 就在她快气死过去时,赵暝异站了出来,对他们说道:“你们近日是否有人全身溃烂,疼痛难忍?” “是啊,你怎么知道?” 这关乎生死的问题,很快他们就都安静了下来,回答的都是几个恰好没有喝水的人,只剩他们还安好。 “我自然知道,因为你们并不是中了什么毒,而且受到了诅咒。” “你们心心崇拜的圣女其实只是个普通人,并不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庇佑,反而因此得罪了上天,上天以为你们不敬,于是派下惩罚。” 赵暝异故作神秘的说了这些胡说八道的话,正常人听起来当然是荒谬至极,可如今那些人都被恐怖的毒素和浑身溃烂的惨样吓得没了理智。 他们纷纷跪了下来,无论是重病还是安好的,都用力对着大地磕头,并喃喃自语道:“老天爷啊,我们也是被欺骗了,你要罚,要罚就去罚圣女吧,她受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爱戴,实在可恶啊!” “你们胡说什么!” 寒未熙忍无可忍,出来呵斥这些如野草般听风就是雨的愚蠢的族人们。 一股怒气让她得胸口直发疼,想接着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暝暝,暝暝...” 她回身拉了赵暝祭,直无措的呢喃他的名字。 她如今只想的到这两个字。 “我在,未熙,你要说什么?” 赵暝祭有些急,他把寒未熙拉到了身边,顺着她得后背,让她喘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寒未熙的呼吸才正常起来,却没了方才的怒气,因为她明白,对这些人发火也是白费力气。 他们不会听的。 只冷静下来对他们说:“这些年来,我的父亲对你们如何?谈不上兢兢业业,但也将族长这个职位当做了重要的任务,他打心眼里把你们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你们有什么病有什么灾,不是他首当其中去解决吗?” 寒未熙的质问没能让这些被赵暝异的谗言迷了双眼的族人清醒,反而让他们更加认为她是在故意推脱。 “那我们还不是给了你们那么多年的尊敬,还不是把你们当作神一样供着,你们做点事怎么了?” 一个平日就故意坏事的人,此刻当然见不得场面好,风凉话说的起劲的很。 却看寒未熙的眼眸比寒冰利剑还要渗人的向他瞪了过去,而后慢慢向他靠近,边走边冷嘲道:“尊敬?除了一个莫须有的圣女称呼,除了那些有辱人格的规矩,什么圣女不得与外男相好,试问如果是你们自己的儿女,你们会这样对待吗?还有什么,你告诉我,尊敬在哪里,当神一样供着,哪个神是你们闯了祸给你们擦屁股还要被骂!” 她越说越快,语气越来越冷硬却坚定有理,视线扫视这其他人,却无人敢说话。 “说啊!” 没有人言语,或许是被她平时温和却突然大变的性子吓到了,欺软怕硬,也或许是真的没有话语来反驳。 寒未熙看到他们这样,冷笑一声,这群人也不过如此。 而后又转过身来,看向了赵暝异。 质问道:“你说这是天罚,可有证据?” 赵暝异对上那犀利却依旧清水微光流转的眼眸,一时没有防备就陷了进去。 “冷静!红颜祸水!” 神婆子看他的神态逐渐不对劲,于是出言提醒,如今正事为重。 这下赵暝异才缓过神来,微微低头,躲过那充满怒气的眼眸,他怕他再看下去,真的会忍不住。 “自然是有证据的,如今天色晴朗,云是蓝色的,不过一刻钟,便会变成红色,而后你们所有人的病症都会加重,这是上天的惩治。” 寒未熙才不信这个邪,她今天偏要等到底,她倒要看看,这个赵暝异是如何把天变成红色的。 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神? 呵。 可那微微发粉的天际让她有些心惊,才不过半刻钟,那层层云汽就好似被泼洒了粉红水墨,从西边开始蔓延扩散,逐渐汇聚到众人头上。 “怎么,还不妥协?” 赵暝异并没有胜利的喜悦感,他看到寒未熙的脸色由惨白到粉红,却是被那天上的红色映衬的。 “赵暝异,你到底耍了什么把戏!” 赵暝祭怒了,他当他是傻子吗? 那不过是人为的颜色,只是他如今脱不开身,未熙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昏迷,他不能走。 赵暝异一定是料定了寒未熙会吸引他的视线,才如此胆大的在他的面前耍把戏。 遥遥天际,如火焚烧,接天之处,树木花草皆被包裹,不知是哪位九天仙女生了气,脸颊一片红晕,将整个地面也笼罩在红雾之中。 “天神啊,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救救我们吧!” 此起彼伏的呼救声,落在寒未熙的心上,如千斤重锤,一下震动,两下破裂,三下粉碎。 血气在她胸膛之间扩散,自经脉之间涌入喉咙。 喷洒而出,将那草地上晶莹的水珠染的微粉。 “未熙!” 寒未熙只隐约看得见赵暝祭的口型,是在唤她,可她浑身像是被抽干了一般,没有了力气,无法站起身,也张不开口。 父亲啊,未熙终究没能守护住你的骄傲... 赵暝异的眸子动了动,指尖已经泛白,他看着赵暝祭拼命呼喊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寒未熙,心中难忍。 他多么希望寒未熙不是圣女,不是他所必须摧毁的圣女。 帝王之路还很长,可唯一心动之人却挡在了路口。 老天啊,你是很公平的,我借了你的名欺骗,你也把属于我的夺走了。 在寒未熙昏迷期间,赵暝异并没有动手,如今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想要赵暝祭与寒未熙决裂,就必须让她亲眼看着才行。 其实本次目标赵谦漠并没有提到有赵暝祭的存在,这完全是赵暝异的私心。 他得不到的人,他赵暝祭也不配得到! 他抢了他身份近二十年,他抢他一个女人也不过分吧。 “把药给他们发下去吧。” 对于这些已经胜券在握的族人,赵暝异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于是吩咐手下人给他们解药。 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早已为你们求来了神药,喝下便可消去你们身上的惩罚。” 那些族人小心接过那赐予新生的药,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没有一个人关心昏迷不醒的寒未熙,赵暝异在拼了命的往她身体内输送内力,可她不是习武之人,无法承担。 身子越发冰凉,赵暝祭就把那身子搂的更紧,贴上寒未熙柔软的小脸,赵暝祭只感受到深深的绝望。 他小瞧了这个无能的兄弟。 是他不好,一步步将敌人引来未熙身边。 “未熙,你醒过来好不好,暝暝还没有娶你,还没有带你看你最喜欢的星辰满天,你不能睡,乖,醒过来,别让为夫担心好不好...” 此刻,寒未熙浑噩的意识之中,破碎的看到了一些片段。 第一百九十六章 灭族之灾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可那一个个片段中却被一股无名黑气所牵引,好似被谁操控着。 那上面隐约显现的是赵暝祭的脸,还有她爹爹。 不! 寒未熙看到,赵暝祭拿起了刀...捅向了她的爹爹... 他腰间的玉佩无意间落在了血里,与那天的场景一摸一样... 赵暝祭的脸上是得意的笑,还提到了什么,绝世毒药? 他是为了毒药去杀人... 还来欺骗她吗? 就因为只她一人知道那配方了。 在那隐约片段的后面,寒未熙看不见的角落,藏着一个白袍浑身散发着金光的男人。 他一脸正气,可手心向外涌出的法力却是墨黑色的,它正慢慢渗透在那些记忆里。 寒未熙的剔透玲珑心,纵使有白光抵挡,却也渐渐被侵蚀,变得发灰。 记忆破碎,寒未熙突然惊醒。 只觉头上身上都湿淋淋的,也黏糊糊的,赵暝祭看到她迷茫的样子,心疼的用袖子替她擦着那汗水。 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是晕倒了啊,怎的会出那么多汗,却没有询问。 如今她能不能开口说一句完整的话还未可知。 先把身体养好了再问也不迟。 可却被本该虚弱至极的寒未熙一把推开,那模糊的瞳孔里是灰暗的颜色,没了往日的光辉。 赵暝祭被一把推倒在地,手划到了身旁锐利的石头,深邃的伤口中掺杂着脏土与杂草。 他没有清理,只疏远的望着用仇恨的身上看着他的寒未熙。 “未熙?你怎么了?” 赵暝异那个方向自然将寒未熙的表情看了个全面,不禁唇角勾起,手上的扇子也摇晃的越来越快,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一切都结束。 “人到了吗?” 他回头对一个气喘吁吁的手下问道,那人方才趁着一片混乱的时候去偷偷找了埋藏在不远处山后的云济帆的队伍。 云济帆在那里等待着,见时机到了便率领了十万大军乌压压的袭去,兵马盔甲声不绝于耳,路过那半人高的草丛都被踏为了平地。 不一会,云济帆与赵暝异就并肩站在了一起,他们身后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队伍,将空气都变得压抑起来。 寒未熙漠然的看着那些队伍慢慢将他们都包围,好似已经失去了反抗。 出其不意的,她没有去质问云济帆如何会与赵暝异一起,反而把眼神看向了赵暝祭,一字一句诛心的问道:“你与他们,是一起的吧?” 赵暝祭不懂寒未熙的意思,他陪伴了她这么多天,怎的就与他们牵连到一起了? 于是反驳道:“自然不是。” “那你倒解释一下,为何赵暝异一开始说你做的不错,你到底做什么了?” 寒未熙清脆带着软糯的声音变得尖利,好似用了所有的力气,那最后几个字已经虚弱无比。 “你别激动,未熙,你的身体还没好。” 赵暝祭想要走上去把她搂在怀里,却看着他越往前,寒未熙就越后退,遍后退还笑着,却是含着泪。 “你就是个骗子。” “你当初救我,是因为这个胎记吧?你一早就知道我是风巫族的圣女,为了拿那所谓的毒,你假意讨好于我,甚至,还骗走了我最珍贵的东西,然后,然后你就试图拿我去威胁我父亲,他不听,你就把他杀了,把他杀了...” 寒未熙惧怕的述说着赵暝祭所谓的恶行,被内心那个恶魔吓得连话语都断断续续,无论她怎么去看,那作恶之人都是赵暝祭的面容。 这是事实,是不能抹除的事实! 此刻的她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只把自己搂的越来越紧,可明明已经开春,温和的风吹在寒未熙身上却刺骨的冰凉。 都是骗子,族人是骗子,赵暝祭也是。 寒未熙望着这许多人,却没了一个敢去拥抱的,她只想躲避,离他们远远的。 赵暝祭默默地将那些话听完,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没有证据,即使凶手就在眼前,可他们绝不会承认。 看着寒未熙退缩的模样,他也不管那么多了,不管她是不是恨他,是不是想要置他于死地。 终于,赵暝祭把那熟悉的味道留住了,他们紧紧的拥抱,却一个想要守护,一个拼命闪躲。 “未熙,你冷静下来,冷静,未熙,什么都别想了好吗?” 赵暝祭不停重复这句话,可却止不住寒未熙的抖动,甚至连带着他也开始颤抖。 身后赵暝异看着这一场好戏码,忍不住发起最后一击:“皇兄,父皇说,只要你下令把那些人都杀了,皇位就是你的。” “你闭嘴!”赵暝祭向那得意的嘴脸怒吼,满脸红通着,他此刻多么想一刀劈了赵暝异。 “好,既然皇兄不忍心,那我就替你下令了?” 虽是问句,赵暝异却已经开始下了吩咐,那整装待发的弓箭手早已备好了箭,整整十万只,只待一声命令。 “放箭。” 赵暝异随意开口,那弓箭手齐齐松手,那乌黑的箭把聚集在一起,飞速划破空气,碰出道道火花,“不!” 寒未熙绝望的声音却被那箭雨穿透人身体的清脆声盖住。 她拼了命的伸手想要去救身前的一个孩子,却被赵暝祭拉了一下。 就差那么一点的距离... 那孩子懵懂的看着那箭尖穿透自己的身体,而后脸庞忽然扭曲痛苦起来,与那千万喊叫融为一体。 一道热血喷洒在寒未熙冰凉的脸庞上,盖住了她的双眼,她努力睁开,却不知是不是血的原因,眼前竟是一片红色。 开春许久,可奇异的是零落飘散而来的雪花,打落在红色的泥土里,挣扎许久,终究化为了一体。 “赵暝祭,下雪了。” 寒未熙不疯狂挣扎了,也不摆脱赵暝祭的牵绊,就站在血色的泥土上,仰望被雪白占领的天空。 一片雪花在她眼里融化,带着血色化为血泪,滴下。 赵暝祭不敢说话了,只眼眶发红的看着她,一个字都不敢说。 “你说,他们在天上会寂寞吗,我的爹爹,会想我吧?” “他们会好好的生活,你也要好好的。” 寒未熙听了这话却露出了遗憾与离别的笑,只是赵暝祭的角度看不到。 而后她趁赵暝祭不注意,飞速低头,捡起地上的一支利剑就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脸庞上尽是决绝与凄凉。 “不,未熙你别动,那个很危险,未熙!” 赵暝祭刚开始还控制住心绪,可到后面也疯狂起来,不顾一切的冲着寒未熙大喊,整个山谷里都是他的回声。 “你们这些人啊,真是可笑至极,算来算去的,累不累啊?从多年前就开始密谋,联合,只为我一人,不,确切的说是我身上毒的秘方?” “哈哈哈。” 寒未熙蔑视的看着眼前这三人,他们都是一样的贪婪,可恶,可憎,该死! 可她没有能力杀了他们,就只能以死让赵暝祭伤心了。 或许,他也根本不在乎。 “赵暝祭,恭喜你,你马上就要得到你该得的了。” “狗屁恭喜!” 赵暝祭被寒未熙这番冷嘲热讽的话语差点气的吐血,他缓和了语气劝说道:“未熙,乖,把箭放下好不好?我想要的是什么,早已跟你表明了,你父亲是云济帆杀得,毒是赵暝异下的,你为何不信我?” 说到最后,赵暝祭也有一丝绝望,无力的感觉在他心底蔓延。 这天下他可以打,灾难他可以为她抵挡,可她不信任的模样,才是消灭他最好的武器。 他拼命想要守护的,却一心把他当作仇人。 赵暝祭不知道此刻的寒未熙已然被那黑气侵蚀,让她下意识的抛去了情感,只留下仇恨并无限放大。 “难道,我们只能是那样的结局吗?”赵暝祭苦笑,抹了下眼角,眼中深情快要把人融化,可寒未熙却无动于衷。 “不管什么样的结局,都是你自找的。” 寒未熙自然不懂赵暝祭在说什么,只当他在狡辩。 可心里忽然闪过一丝念头,让她放弃了自杀的念头。 “赵暝祭,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死?” “我不会,我会好好活着,永远恨你!” 她一把将箭扔了出去,视线扫过云济帆与赵暝异,再不看赵暝祭一眼,跑出了风巫族。 寒未熙不是他们的目标,于是也没人去拦。 赵暝祭直直的盯着那突然被抛下的箭,忽然笑了,还好她放弃了,还好。 恨他无所谓,只要她平常的活着。而赵暝异却看向了那跑远的背影,将最后的留恋送走,而后眸子里尽是精明与算计。 寒未熙不分方向的往外跑,只到浑身没了力气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扶着树大口呼吸着。 方才她本想自杀,可一个声音却蛊惑般的跟她说,如今还不是时候。 所以,她就必须要死吗? 梦境里最后的那一幕,必须要由她来完成。 她摸了摸手上的红豆链子,一丝眷恋转瞬即逝,化为了平静。 —— 皇城,赵谦漠在宫里坐着看那送来的信,上面说已经攻下了风巫族,人人信服于他。 赵谦漠笑着将信丢进炉子,又觉得统一四国指日可待了。 就在他还在做着梦的时候,却没有察觉,那火炉里焚烧的香料,与往日的不同。 第一百九十七章 香料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不过味道他却是闻出来了,询问旁边的喜公公道:“今天的香味很特别,是用了哪种料?” “回皇上,是凉妃娘娘亲手为您研制的,具有安神健体的作用,娘娘还真是体贴啊。” “嗯,幻儿自侍寝以后,越发温柔了,传朕旨意,凉妃水幻凉,温柔体贴,识得大体,深得朕心,晋为贵妃,封号温。” “是,奴才这就去。” 喜公公得了旨意,哼着小曲乐呵呵的去宣旨了,这宫里的妃子晋升可是个大好事,不说妃子宫里要大赏一遍,就连他这传旨的也会有银子拿。 只是喜公公这一去,怕是得罪其他娘娘了,不过喜公公倒是觉得无所谓了,毕竟此刻受宠的凉妃娘娘,不,该改口叫温贵妃了。 小春风吹过御花园大片的粉红桃花,花粉牢牢的抓住花蕊,不肯迎风而去。 喜公公宣旨回去后喜庆的脸上却消散了些粉红色粉末,以为不过是那随性的桃花粉,也就没有在意。 可谁知, 到傍晚喜公公忽然觉得瘙痒不止,拼命抓挠浑身上下,太医一拨一拨的进去查看,却并没有发现。 赵谦漠也知晓了此事,派人前去慰问,另一方面也是打探他到底为何如此。 如今他就要得到绝世之毒的紧要关头,必须警惕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故。 派的倒霉鬼是赵谦漠身边用惯了的小太医。 年纪约摸十五六,却有着一身千奇百怪的医术。 据他自己说是师从扁鹊。 不过这自夸人人都会,掺杂了多少虚假就不得而知了。 小太医倔着个脸,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坏处,不愿听话,即使是皇帝派遣,他也得耍个小性子。 于是喜公公难受的半死起身,还要向这个少年行礼,行礼期间也是痒痛难忍,但那少年却一点不体谅。 丝毫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屋里的香都快烧完了,喜公公的腰也要弯断了,终于让他起身的时候,小太医却开口问道:“你近日是不是沾染过什么东西?” “不曾啊...”喜公公愣了片刻,又拍了下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答道:“最近一种粉色的粉末总在我身上,怎么洗都去不掉。” “那就是了,你的病就因此而起。” 小太医很快下了定论,又让喜公公把那粉末找来。 喜公公一瘸一拐的走路极慢,等他再次从去清凉殿的路上回来之时,身上依旧沾满了粉色的粉末。 那粉末呈颗粒状,放入水里却能漂浮起来,这一幕让小太医有些惊讶。 于是捻起一点放到鼻意底下闻了闻,只是一股平常桃花的腥臊之气,却很奇怪的多了一丝清香。 那清香把那腥臊气中和的恰到好处,甚至闻久了有些心旷神怡。 这倒让小太医有些分辨不出来,又仔细的闻了许久,才隐约明白了。 “这粉末中夹杂着漆粉,能使人痛痒无比,只是不知为何还带有浓郁的桃气,如此大的剂量定不是小心落下,或许有人在宫中行害,而你不过是被牵连罢了。” “漆粉?好,我这就去查最近宫中谁领了这害人的东西!” 喜公公捂着身子气的半死,他不过是去传给话,何至于被一块害成了这些,那条路走的人可不少,会不会还有别人被害呢? 于是等小太医留下解毒药方以后,便开始派人去各宫搜查。 不过清凉殿他倒是没有个派人去,那是最不可能的地方。 如今凉妃刚晋了贵妃,不会在这风头正盛的时候去做这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的事情,而他是在去往清凉殿的路上沾染的,定是哪个妒妇忍不住了开始鬼祟。 可怜的他当了替死鬼,不然此刻疼痛难忍的就是温贵妃了。 不过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把这事去与她说,说不定还会显得自己的忠心与真诚。 打着这个主意,喜公公还是一瘸一拐的往清凉殿去了。 此刻仪式已经结束,水幻凉穿着平常不常穿的贵重服饰只觉得沉闷至极,手上好似戴了千斤铁。 明明春日阳光正好,却透的额头都是汗珠,连手指的关节都因拿那些不必要的册子而变得通红。 好容易歇息了下来,水幻凉畏暑,却又想看那新发的春色,于是让人在院子里摆了桌椅板凳,头上一个庞大浑圆的伞遮挡着,虚影驱散了热气,让水幻凉浑身上下的细汗都冷了下来。 旁边一个宫女还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手拿一个小团扇,上面只浅浅的绣了个花,倒像是宫女用的。 扇边轻轻摆动,带起无尽的春风与水幻凉细碎的发丝,不一会她就眯了眼,只觉浑身都懒了下来。 春日嘛,总得要睡上一觉,才算的过了春日。 “温贵妃娘娘!” 尖锐的似女声的声音把水幻凉脑海里的刚聚集起来的梦境瞬间打碎,她再好的性子此刻也不耐烦了起来。 “怎的这般急躁,是身后有巴儿狗追,还是野火烧了身。” 喜公公很快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忙跪下行了个大礼,膝盖带动肩膀颤巍巍的摆动着,悠悠的说:“是奴才该死,不过奴才确有要紧事可说。” 水幻凉见他跑的都不接气了,也好奇那是什么样的事情,于是挥挥手示意他起来。 “谢温贵妃娘娘!” 喜公公起身答谢,又用蚊子般的声细嚷:“娘娘,奴才发觉有人要害您!” “喜公公,皇宫重地,不可胡言乱语。” “桃儿,本宫乏了,扶本宫回去吧。” 水幻凉依旧淡然的模样,似乎并不相信那些。 一旁的桃听了吩咐,忙把扇子放在桌子上,手放在了水幻凉高抬着的玉手下,恭恭敬敬的扶着她往那深棕门框里走。 喜公公就这么盯着那倩影越走越远,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水幻凉却在无意间摸了摸头上的钗子,那手势分明是招手的意思。 喜公公顿时明白了,原来温贵妃是觉得那里不该说话啊,于是大声寻了个理由跟了上去:“娘娘,封贵妃后的规矩奴才还得唠叨两句。” “桃儿,去沏壶茶来,再扒些杏仁儿过来。” “是,娘娘。” 水幻凉把桃安排了出去,就斜躺在塌上,待喜公公进来关了门以后才开口:“有什么事就说吧。” “娘娘倒是个直爽的人。” 喜公公呵呵笑了一下,而后把袖子挽了上去,那红肿溃烂已经结了痂的伤口就暴露在水幻凉面前。 她嘴里微微抽动,清澈的水眸也闪过一丝不自然。 喜公公看见,忙把那伤口遮住了,这时候水幻凉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这是什么?” “回娘娘的话,这是奴才经过您宫外的桃林里沾染的粉末,那粉末里被人下了漆粉。” 说到这,喜公公就及时闭上了嘴,眼前这个女人能当上宠妃定不是没有头脑之人,也无需他多说了。 果然看见水幻凉的眸子划过一丝不可思议,却很快沉静了下来,:“所以,是有人要害本宫,你却被误伤了?” “是,不过奴才能为娘娘受伤,也是荣幸至极啊!” 喜公公见势开始了表忠心的套路,水幻凉也喜闻乐见的给他几分薄面,夸赞道:“是,打从本宫进宫起,就觉得喜公公忠心的人,不然也不会与皇上讨论,是不是该封你为一等太监首领。” 喜公公一听,忙跪下来哀求道:“望娘娘美言,奴才定当为娘娘赴汤蹈火!” 水幻凉见他上钩,不轻易间嘲讽一笑,:“起来吧,本宫倒没什么赴汤蹈火的事,不过是自己做了些香,想要皇上也能一同体会罢了。” 小女子的心思,不就是争宠嘛,喜公公还以为这个贵妃有如何为难的事,于是乐呵呵的说道:“娘娘放心,奴才定会给您安排的妥帖。” 于是喜公公走时手里就多了几个木盒子,因他时常捧着手走路,于是藏在怀里,也无人在意。 只当他有了什么好事,一路上小曲都哼哼个不停。 清凉殿中,水幻凉看着走远的喜公公,面上带着些激动,却更多的是忧愁。 “主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毕竟皇上他...” “闭嘴!” 本应该出现在小厨房的桃儿却来到了水幻凉身边,欲言却被打断,她看着水幻凉坚定的样子,无奈叹了口气。 “我和他,不可能了...” 水幻凉喃喃自语,却看着窗外,不知是回答桃儿的话语,还是只是感叹而已。 赵谦漠正悠哉的看着折子,小太医就闯了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满,却没有发怒。 毕竟是个毛孩子,还不懂规矩。 “因何原因?” “微臣查探了,是桃林之中被人撒了粉色粉末,里头含有漆粉,为了混淆,还细心的用桃汁熬过晒干,不过那淡淡的味道还是瞒不过微臣的鼻子。” 小太医不仅说了原因,还顺带骄傲的夸了自己一把,年轻的脸上写满了骄傲。 “漆粉,那不是有毒吗?” 赵谦漠放下了折子,隐隐有些怒气,那桃林是为水幻凉而种,在那里下毒,是想要害她吗? “那温贵妃可有事情?” “不曾,除了喜公公外,还不曾有人中毒,想来是贵妃近日没有去的缘故。” “那便好。” 赵谦漠这才放下了心,低头一看,那折子都被捏出了褶皱,不禁担忧起来,自己如此在乎她,会是好事吗? “皇上,清凉殿的娘娘又送来香料了!” 喜公公捧着香盒进来了,看着赵谦漠阴沉的脸色,变得谨慎起来可当他喊到清凉殿的时候,却看见赵谦漠的唇角不自然的勾起,甚至说话的声都温柔了许多:“点上吧,正好今日的用完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得擅入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下午去告诉温贵妃,别专注调香,累坏了身子。” “是,皇上!” 很快,香被点燃了,轻薄模糊的烟缓慢的往上升腾,由香炉弥漫了整个大殿,到了赵谦漠鼻息间的时候,只见他使劲的嗅着,生怕错过一丝味道。 可不知怎的,那香气闻多了他整个身体都有些恍惚,宛如腾空在云端,沉醉不已。 赵谦漠只觉得是被心爱之人亲手做的熏香给迷住了,心里丝毫都没有防备,也没有注意到自手腕开始往上涌动的黑线。 他越吸那香气,那黑线蔓延的速度越快,很快就走到手臂的臂弯处,因龙袍的袖子很长,于是便没有人注意到。 香气倒没有让他很不适,只是兴奋的有些吓人,平时冷颜肃穆的君王如今随时都在笑着。 忽而他想到了什么,对喜公公说道:“今晚还是温贵妃侍寝。” “是,皇上,那玥娘娘那里...” 看着喜公公一脸为难的样子,赵谦漠便知道岚钥定又把见不着他的气撒在喜公公身上了。 于是吩咐道:“不必理会他,她若再来找你就说让她来找朕。” 得了最大的后盾,喜公公倒是不为难了,与平常般溜达着去清凉殿传话了。 那路他都走的厌烦了,自凉妃侍寝以来,皇上几乎日日都让她侍寝,旁的人是看也不看。 不过这次就连喜公公都赞同皇帝的做法,温贵妃如此貌美娇俏,谁不爱啊? 要不是他是个太监的话,也一定把持不住... 可如今嘛,贵妃娘娘身边的桃儿...倒是长的清纯秀气。 想到桃儿那张貌美的脸蛋,喜公公就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水幻凉已经习惯了他每日来传话,此刻却注意到他的视线并不恭敬的看着她,而且直直的看着她身边的桃儿。 莫非... 也只是一瞬间想法,水幻凉自己本身就是被送过来的,断不可能让这阉人耽误了桃儿的终身幸福。 —— 赵暝异在屠杀殆尽风巫族并把消息告知了赵谦漠后,却有些为难了。 一开始的目的是寻找绝世之毒的配方,可如今放走了寒未熙,而族人一个也没了,这让他上哪去找秘方? 不如... 赵暝异看着桌上的纸笔,忽然打起了歪主意。 反正这毒谁也不曾见过,他编一个又能怎样呢? 于是提笔唰唰写下了几个罕见的毒虫和灵草,而后满足的叠了起来,揣进了怀里。 招来一匹烈马,千里之行,不过一日。 赵暝异到达皇城之时,看见四处张灯结彩,打听才得知原来是百里君御要大婚了。 他对百里君御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云济帆就不一定了... 还有那些百里君御往来的仇人,这场婚礼,该热闹的很啊。 年少老幼都从赵暝异身边匆匆走过,似乎没有一个人认得出他是三皇子,他此刻确也是微服出行,不过若是换了赵暝祭与百里君御,该是这长街都会变得拥挤吧。 街边一家卖糖葫芦的吆喝着,恰好被赵暝异听到,他看着那方向,只见到点点发光的晶莹,宛如红宝石的山楂被包裹着,浑圆明亮。 不知怎的,赵暝异看到那糖葫芦,忽然想起寒未熙的眸子,那是有些发红的瞳孔,周围都好似永远吸引着太阳,看向谁都是璀璨如星辰般耀眼。 “老板,这糖葫芦多少钱一串?” 赵暝异忍不住走了过去指着一个最大的糖葫芦对那老板问道,那老板是个老头,浑身麻衣,鞋子也破烂了。 糖葫芦虽诱人,可表面原本焦黄色的糖都融化了一些,往下慢慢滴答着微红的糖水。 许是被这不大的太阳晒了许久都没有卖出去,那老板也十分激动,忙把赵暝异指的那串递给了他,说道:“十文钱一串。” 老板声音因年纪大的原因颤抖的挺不住,赵暝异看了看他那满串的架子,于是掏出了一大块银子,足足有二十两,递给了老板。 “把这些都给我吧。” 说完等不及老板反应丢下银子拿着糖葫芦架子就走了。 那老板忙抓起了银子大喊道:“哎!用不了这么多!” 可赵暝异走的飞快,不一会就听不见了那个声响,于是他停了下来,咬了一口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味道化开,有些粘牙,却让他忍不住笑了。 一路上,宫人们手里都拿这个糖葫芦,美滋滋的讨论着赵暝异的善良。 于是赵暝异来到赵谦漠的面前时,嘴上的糖渣还没有擦干净,像个偷吃的孩子。 向来不大注意他的赵谦漠自然没有看到,而是首先问道:“那毒药的配方拿到了吗?” 赵暝异刚笑了起来却又僵住了,很快恢复了阴冷,答道:“嗯。” 把那配方从怀里掏出来走过去递给赵谦漠,又走回了原位。 “怎么,朕会吃了你?” 赵谦漠不解他的行为,既然都已经上前来了,怎的还退回去。 他做父亲一向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赵暝异的异样,满心满眼的都在那封信上。 迫不及待的打开,然后飞速的记住上面所需要的东西,最后把纸条烧毁,这动作十分熟练。 一旁的赵暝异看到忽然惊醒了,是啊,他是皇帝,怎么都不可能成为自己的父亲的。 “儿臣告退。” 既如此,他也不用念叨什么父子情谊了,他不仁别怪他不义。 回到府邸,看到那满屋冰凉的物件,赵暝异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 寒未熙走了许久,如今她所熟悉的道路就是去皇城的,可那里实在太远,她脚下都起了大泡,却还有很远的距离。 此刻的她又饿又冷又累,好像就这么靠着树睡过去... 咦? 好软... 她不是睡在了床上了吧,是做梦呢? 猛然睁眼, “啊!!!” 一声尖叫炸开了沉睡的雀鸟,呼啦一下整个森林都黑压压一片。 寒未熙一把推开眼前离的几乎要贴上的少年。 那少年长的很是妖孽,一双血红的眸子很奇特,却奇怪的穿着一身不符合相貌的白色袍子,带着古怪的金边。 “你是谁,怎么在我地盘睡觉?” 寒未熙还没有兴师问罪,那少年倒是开始倒打一耙了,气的寒未熙猛的站了起来跟他对峙:“这怎么就是你的地盘了,写你名了吗?” 她说着就那么随手一指,却看见少年狡黠的笑容,暗道不妙,于是看向了自己指向的地方, 居然真的有个大牌子? 还是红色的,就差开个说话功能了,告诉眼神不好的它在那里。 寒未熙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于是颠颠的跑过去查看。 只见上面明晃晃几个大字,还镶了金边,写着苏进地盘,外人不得擅入! “看吧,我就说我写了,你闯了我的地盘怎么算?以身相许?” 苏进得寸进尺的伸手想要摸寒未熙的脸蛋,却被她瞬间躲开并猛拍了一巴掌。 “你走开!色狼!” “我怎么是色狼,你如今不是我的人了吗?我碰我家夫人,这是天经地义的吧。” 对于面前这个人脸皮厚的程度,寒未熙只叹不如,她什么时候也能如此,就无敌了。 “我不过是困了来歇歇而已,不累了,走了。” 寒未熙对着苏进敷衍的摆了摆手懒散的朝前走去,吐了吐舌头刚想要跑。 脚丫子都垫起来了,脖颈却传来一阵凉意。 是苏进。 莫名其妙的抓住了寒未熙的脖子,细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意,却在寒未熙回头瞪他的时候及时收回,换为了挑衅。 “嗯?” “放开我!大混蛋!” 寒未熙拼命挣扎着,奈何衣领都要被拽下来了,却还是逃脱不了。 她只觉得身后仿佛有一种牵引力,阻止着她向前挪动,而前面也仿佛出现了一个屏障,怎么也穿越不过去。 好奇怪。 莫名恐惧在寒未熙心里蔓延,身后这个少年虽看着年轻的紧,可那深邃的眸子里写满的都是猜不透的情绪,仿佛涉世已深,只是隐瞒的极好。 “好,我不走了。” 寒未熙没了法子,耍赖的蹲在了原地,一副走不走都无所谓的模样。 苏进似乎对她听话的样子很满意,难得的笑了笑。 而后也随着她蹲了下来,看着寒未熙纯净的眸子,莫名的说道:“如果说,你生活的世界,只是一场幻境呢,是假的,你所爱的人亦是假的,你会如何做?” 听着这荒唐的话语,寒未熙愣了愣,很快自然开口:“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便也是真的了,只要经历了这一辈子,与爱的人相守过,感情与回忆可都是实打实存在的,我自然会好好过生活,明日要比今日更加热情活泼。” “还真是单纯啊...” 苏进无言,他们压根就不在一个思路上,或许像寒未熙这种人,每天想的就是下一顿该吃些什么糕点吧。 幼稚到可笑。 也无趣至极。 计算着寒未熙剩下的日子,离这场荒唐的缘分结束之时,也不过三日了吧。 真是期待。 而寒未熙却茫然不知自己的命运,仍旧无聊的画着圈圈,想的是圈圈,地上却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写着赵暝祭三个大字。 她看到,忙用旁边的土把那字抹掉,当然这也掩盖不了心里的慌乱,而一旁的苏进也看了个清楚。 “这是你喜欢的?” “自然不是,是个大坏蛋罢了,讨厌的很,哼!” 寒未熙恼怒的否认,却控制不住的羞红了脸。 “哦?那我便派人杀了他吧,让我夫人讨厌的人,都得死。” 苏进故意这么说,引来寒未熙巨大反应,她猛的站了起来大喊:“你敢!你敢碰他试试!” 第一百九十九章 驾崩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还是在乎啊。。” 苏进随意说了一句,让寒未熙瞬间无语,这不是废话嘛,再怎么说也是她第一个男人,她不在乎难道留给别人在乎?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稀奇古怪,莫名其妙,令人讨厌! 她还是,快走吧,咋整,来个人救命啊。。。 绝望的寒未熙抬头望天长叹,却除了几只哇哇叫的乌鸦什么没瞧见。 她的光环呢啊喂! 苏进只想笑,所有人都不可能会有光环的,他才是光环的最终所有人,毕竟,他是个天使啊。 虽说,并没有做什么好事,但在他自己的角度,就是拯救万民,至于万民想不想那么被拯救,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赵暝祭,是吗?” 苏进忽然对寒未熙说出了这三个字,让寒未熙疑惑不已,他怎么是赵暝祭? 不,她才不喜欢那个大坏蛋。 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可不知怎的,她越这么想,心口就越疼的厉害,有种莫名的情绪在拼命作祟,把那黑气冲破的烟消云散。 苏进感受到寒未熙体内的变化,并不在意,只勾了勾手指,那黑气就又强烈起来,瞬间吞噬了寒未熙仅存的爱意与犹豫。 “我不爱他,我没有爱的人。” 寒未熙喃喃的说着,眼睛直视着地面,双瞳无神呆滞。 此刻她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只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木偶。 —— 傍晚时分,赵谦漠按平常的习惯独自踏着夜风往清凉殿走去,这一段桃花的香气,是他一整日的精神慰藉了。 水幻凉曾说喜欢桃树,而赵谦漠也独爱桃树,于是这烂漫的东西就成了两人爱情的见证。 不仅仅是香气,更是对水幻凉无穷无尽的爱意。 赵谦漠走的不快,身体擦过有些低垂的树枝,带下片片花瓣,那花瓣却有些泛白,而赵谦漠的肩上不知不觉落满了粉色的粉末。 “凉儿,你可睡了?” 走近不曾看见有亮光,赵谦漠就小心了起来,俯身站在亭台的边角,面冲着水幻凉的寝宫轻声叫唤。 寂静的夜色还是一样的寂静,于是赵谦漠默不作声的走了进去,打算查探一下她到底在做什么。 水幻凉没有察觉有人正在靠近,她手里正拿着漆粉捣鼓着,把那漆粉放入盛满桃花汁的碗里,等待它融为一体后,拿起了一旁刚采摘的花瓣。 用小勺一点点的抹平在那花瓣上,并一片一片的放置在烛火下烤着。 水幻凉磨那漆粉的时候很小心,是用帕子包裹住漆块,避免那毒物沾到皮肤上。 赵谦漠就在那角落默默的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不愿意相信。 他们都被误导了,都以为是别人在那桃林下毒是为了谋害水幻凉,可也忽略了一个事实。 进出频繁的不是水幻凉,她大多数是不出宫门的,自己才是那个所谓的目标。 赵谦漠现在才明白,水幻凉如今是想要他的命。 或许一开始她并没有想要那么做,那初次他的冲动是因为皇后,而毁了与她的约定。 那时她就怀恨在心了吧,他摧毁了完美无瑕的她,也该为此失去些什么。 一代君王亲眼看着旁人做毒害自己的毒物,却无动于衷。 赵谦漠看着那夜光隐约抚过那绝美的侧脸,樱唇,最后落在她透明的指甲上。 漆粉是发银色的,即使水幻凉再小心,甲缝里还是闪着银光。 忽然一阵寒风从窗户缝透了进来,让水幻凉下意识打了个抖,向窗户的方向看去,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方才还现在那里的赵谦漠已经躲到了门口,苍老的脸上忽然多了几分眷恋与妥协。 这一次,就从了她的小性子吧。 赵谦漠这么想着,只是遗憾,他并没有呵护她多久,望剩下不多的日子,她能多一点笑容。 他悄悄离开,又在那清凉殿附近饶了一大圈,确认水幻凉都处理好了之后,才重新踏了进去。 水幻凉早已准备好,还特地换上了娇俏的衣裳,一见到赵谦漠就迎了上去。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以为你今天不来看我了呢!” “怎么会,我本想刚下了朝就过来的,谁知道又突然有了些事情,这不刚忙完就过来了?” 赵谦漠笑着哄着水幻凉,捏了捏她故意鼓起的脸颊,大手搂上她的腰肢,带着她往里走去。 “近日怎的没见太子给您请安啊?” 水幻凉被扶着坐在了床榻上,忽然没头没脑的对赵谦漠问出了一个禁忌的问题。 按理来说,这皇子的事情后妃不该多嘴的。 赵谦默听完确实沉默了一阵,似乎在思量这什么,过了许久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的视线扫在水幻凉单纯的眸子上,企图找出什么复杂的原由,水幻凉低头拿了个糕点,也就躲过了那视线。 把那糕点放进嘴里,水幻凉笑答:“这不是关心皇上你吗,如今您身体有些不舒服,若是孩子们能日日都守在您身边,定会更加康健的。” 这关心的话语把赵谦漠怀疑的心思清了个感情,到底还是自己多虑了,凉儿又没有孩子,也无需为谁考虑。 她的话倒是提醒他了,如今各大官员纷纷站了阵营,三位皇子各有支持的人,如今虽是赵暝异最盛,可若赵暝祭输的太惨又难免让人起疑。 看来还是要将赵暝祭召回来留在身边才是,既如此就光明正大的竞争了。 是输是赢,全靠他们自己了。 夜色撩人,灰暗的气氛之下总容易动情,赵谦漠脑子里的什么争斗早已被水幻凉低垂着又不时抬起望向他的眸子驱散了。 什么都抵不上与心爱之人温存的半刻时光,赵谦漠呼吸渐深,脸颊绯红,就在即将水到渠成之时,外头却响起了尖细的太监声。 是喜公公。 他提着脑袋大喊着:“皇上!三皇子回宫了,说有要事告诉您。” 赵谦漠硬生生的停住了,不悦道:“滚!” 接着就想要继续,水幻凉本也不想继续讨好,只是没有借口,如今借口送上门来了,怎能放过? 于是连忙抓住了赵谦漠的手,缓声说道:“陛下,国事为重,您且先去吧,臣妾等您回来。” “还是爱妃懂事。” 赵谦漠看了水幻凉一眼,留下一句生硬的话语,半甩开了她握着的手。 明黄色的身影恍惚消失在远处,水幻凉才回过了神来,他方才,是生气了吗? 她如此听话,他又为何生气了呢。 喜公公看着赵谦漠阴沉着脸走了出来,忙上去伺候着,并小心询问:“是不是温贵妃娘娘不让您走啊?” 话音一落,赵谦漠的脸色更难看了,许久才艰难吐出几个字,“她要是不让便好了。” 这倒是让喜公公一头雾水,他不懂什么男女之事,却也能看得出来,那温贵妃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后宫之中。 有些人,天生就不属于这里,即使硬塞了进来,也是锦鲤池中的一条泥鳅,适应不了的。 离开清凉殿,不例外的他们又穿过了那片桃林,赵谦漠身上的熏香与那桃粉交织在一起,将那黑线牵引到距离心脏不过三寸处。 赵谦漠突然感觉不适,他瞳孔放大,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不迭的叫喜公公将他扶回清凉殿。 他怕了,怕死在半路或者那个满是折子的地方,那样下一世他就还是皇帝,就永远不能与水幻凉恩爱白头。 “皇上,您怎么了?奴才这就给您叫太医去!” 喜公公感受到赵谦漠身体的颤抖,又看到他嘴唇上的乌黑,顿时慌乱了起来,这皇上要是死在这了,他不就是凶手了吗? 这是要掉脑袋的啊! “不必,快带我回去!” 赵谦漠强硬的吩咐喜公公,后者虽然疑惑,但还是只能照办。 可他低估了那毒素的厉害,就在他已经看到了那倚在窗边的倩影之时,心脏却蓦然停止了跳动。 赵谦漠僵硬的栽在那冰凉的地砖上,额头都磕出了血,喜公公叫唤无效,哆哆嗦嗦的伸过去探息,指尖的冰凉一下子透进他心里,凄惨哀嚎传遍了整个皇城。 “皇上,驾崩了!” 皇上突然驾崩的消息让兴奋而来的赵暝异怔住了,他不相信的拼命跑去清凉殿,却看到的是满院与雪一般的白色。 “父皇。。。父皇!” 赵暝异膝盖无力的跪在那白色的尸体前,痛哭流涕,虽说他这个父亲去世他很难过,可如今他更在乎忐忑的是,储位到底定没定下来。 他好容易查出了身份,可赵谦漠死前却不知啊,传位给赵暝祭他倒不怕,只怕这个昏君传位给那个一事无成的赵旨然。 赵旨然虽不会对付他,可难保他的贵妃娘娘不会赶尽杀绝。 就在他急躁之时,后宫嫔妃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容挽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独处了许久,早已将那荒唐的感情放下了,戏最足的就是贵妃岚玥,哭的撕心裂肺,惨绝人寰,把那手帕都浸透了一个又一个。 水幻凉在门口远眺着那白布遮盖的尸体,凄然一笑,赵谦漠,是你对不起我,也别怪我狠心。 闹腾了一夜,众人也演了一夜,容挽密信急召赵暝祭回宫,赵暝祭收到之时虽有些惊讶,却也在意料之中。 如今赵谦漠年岁渐长,身体各方面都偏弱,皇子又都快而立之年了,但凡一个妃子起了歹心,他都得死。 不过赵暝祭觉得正常一个皇帝都会有所防备,到底是什么人如此轻易的害了他? 当赵暝祭回到宫里已然是清晨了,紫光微透,却照不亮灰暗的深宫,他一身玄色的四爪金龙朝服,头戴免冠,一步步踏入了大臣皆在的大殿上。 第二百章 嫁衣,心爱的姑娘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随着众人视线的跟随,赵暝祭走到了最上方,沉声道:“如今父皇驾崩,本宫深感悲痛,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必喜公公,父皇之前可有立下遗诏?” 被叫到的喜公公上前一步,早有准备,将袖子里的一个卷轴拿了出来,对着众人打开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赵暝祭,聪慧有加,有勇有谋,多次助我赵曦国取得各大族的助力,又体恤爱民,心怀天下,既朕去后,为下一任国君,其余两位皇子需团结互助,助太子登基,管理好赵曦国的江山,钦此!” “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让他当皇帝!” 赵暝异在底下听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上前反驳,这个偷了他身份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叫太子? “放肆!大殿之上,皇上遗诏,企容你一庶子冲撞!还不快快退下!” 赵暝祭没有言语,容挽的弟弟容踏大将军就来为小侄子撑腰了,到底是打过仗的人,那气势将一等众人纷纷吓得都不敢出声了。 “太子殿下,请您择日登基,臣等定当竭尽全力保我赵曦国江山无忧!” 容踏首先跪下陈情,而后身后陆陆续续跪下许多大臣,赵暝异身后的人见势头已去,互相暗语商讨后,齐齐臣服。 “请太子殿下择日登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暝祭心思并不在此,当不当皇帝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只是心中惦念着梦中的那个场景。 他登基那天,希望寒未熙不要出现。 那样,或许还会有转机呢? 赵暝异感受到身后跪下的那些人,并没有过多气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罢了。 何况,他还有底牌没有拿出来呢。 谁输谁赢,日后见分晓。 按梦中日期,赵暝祭定为明日登基,于是几十个秀女们连夜赶制朝服,太监们也开始布置登基时的场所。 按祖制,新皇登基需在承天台祭祀祈祷,保佑国家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也要立下誓言,以后勤政爱民,绝不昏聩。 在熟知了一切礼仪后,赵暝祭回到太子府已然是深更半夜,按照晨时就要动身的时辰,那便不用歇息了。 不过他也确实无意休息。 偌大的床前摇晃着粉色纱帐,屋里尽是女子喜爱的香气,镜子旁首饰已经溢出了盒子,不知的还以为太子的寝殿是女子的闺阁呢。 寒未熙离开后,赵暝祭就没有动过这里的陈设,一切就如同她在时,只期盼她哪日又跌跌撞撞的回来了,扑进他的怀里撒娇。 这是个念想与寄托,同时也是个折磨。 他所动的每一步,都有她的气息,她好似跟随在身边,却又抓不住影子。 倚在窗边,赵暝祭换下了朝服,只穿着一件平时的袍子,冷风轻易透过肌肤,却不觉得冷,只抬眼看着那明月。 月光涟漪,柔和的光芒之下,是一女子明媚娇俏的眸光,带着魔力,几乎把赵暝祭的魂儿都吸了进去。 他所想念的姑娘,在想念着他吗? 哪怕只有片刻就好。 赵暝异也未眠,他身穿黑衣潜出了宫,来到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前。 “去冯嬷嬷的住处。” “是!” 马车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两条细长的痕迹。 “冯嬷嬷,是我,赵暝异。” 赵暝异来到冯嬷嬷的住处,轻轻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了,露出了冯嬷嬷苍老的脸。 “哎,奴婢早猜到皇子会来,不敢睡觉,早早在此等候。” “谢谢嬷嬷。”赵暝异很感动,她都是半截子入土的老人了,却还为他的事情操心,如今虽是开春,却也不热乎。 言语间,赵暝异握住了冯嬷嬷冰凉的手,亲手把她扶上了马车。 晨时,三声钟鸣激荡起了皇宫上下残存的龙气,它们齐齐汇聚在一起,被牵引着来到承天台。 赵暝祭龙袍傍身,威武至尊之气环绕在身边,身后几十个太监手捧祭祀之物,前方百十个大臣直腰跪倒在地,尊敬的看着上方的新皇。 赵暝异也在其中,没有动作,他在等时机,一个成熟的时机。 “供香!” 这个环节不过是让几个宫女一起去上香,倒不需要赵暝祭做些什么,他在一旁看着那香烟袅袅向上飘散,眼前景象又恍惚了几分。 一旁的小太监无意间看到赵暝祭走神了,心急不已,如今是重要的日子啊,陛下要是今日出了丑,那流言该少不了了,定会窒息新皇的威信。 无奈悄悄退后一步,伸出手拽了拽赵暝祭,赵暝祭被用力摇晃回过了神来,眸子冷酷的看着那摇晃他的太监。 那太监忙解释道:“皇上息怒,方才您走神了,如今是祭天仪式,不可怠慢啊。” “嗯,你做的很好。” 赵暝祭不是那种暴君,即使心情复杂,也夸赞了那太监一句,惹得他脸上像开了花一样灿烂。 很快,宫女们上完了香,该赵暝祭去三拜起誓了,这是最为重要的环节,若是这个誓言出了错,人们就会认为是祖宗不喜,新皇以后能不能让人信服就是个问题了。 他走向前,深鞠一躬,刚要开口念那早已背熟的誓词,却听见一道不速之声。 “且慢!” —— 大喜的日子是百里君御特地改动的,他要他的女人比皇上还要尊贵。 他还闭着眼,就被一众人换上了喜服,又抬了出去,直到骑上了马才完全清醒了过来。 随着马蹄声起,一阵锣鼓声响彻了整个御王街,万千百姓都跟在接亲队伍后头送行。 按规矩来说,百里君御本不该去接亲的,风卿沫不过是一小国的公主,理应自己过来才是,可百里君御那顾得上这些,他只认一条,再见不到媳妇他就要死了! 于是那马愣是跑出了生平仅有的速度,其余装载这彩礼首饰的车马拼了命也追不上,干脆在后头慢悠悠的走着。 百里君御飞奔着前往风栾国时,才跑到一半,恍然间似乎看到一片红衣飘舞在空中,心跳蓦然加快,再三睁大眼睛才看清那个骑着马肆意狂奔的女子。 是风卿沫! “沫儿!” 他迫不及待高喊出声,风卿沫笑了笑,又加快了速度,大红嫁衣也遮不住她的倩影,在他们距离不过一尺时,风卿沫毅然决然的跳了出去。 身体腾空在空中,彩带与裙摆皆飞舞缠绕着,百里君御看见忙伸手一捞,一个瞬间,红带环绕一圈在他们周围,风卿沫摇摇欲坠的跌落在百里君御怀里。 “讨厌!” 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是那些好看,让百里君御一时失了神,不禁俯身吻下。 一匹烈马之上,红衣成双紧拥热吻,微风撩动青叶,不知眯了谁人眼。 寒未熙再次醒来时,苏进却消失了,地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嫁衣,流苏裙摆,薄纱裙身,领口与袖口都绣着细珠。 她一眼就被吸引了,并迫切的想要穿上。 红衣似火,长发飞舞,寒未熙轻转腰肢,腰间的银铃晃荡发出脆响,带起韵律一片,只是弯眸低垂,洒落晶莹泪珠。 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哭,明明这嫁衣是如此的好看,比她穿过的任何一件衣服都要好看。 走出这里,寒未熙愣了,她不是在离风巫族不远处的地方吗? 怎么眼前,是皇宫的大门? 进,还是不进。 寒未熙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进去,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有个交代,这辈子不能就这样不清不楚的。 宫门宽敞,可寒未熙却觉得拥挤的喘不过来气,那些人早已认识她了,自然也不会拦,甚至激动的和她打招呼。 可寒未熙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向前走,好似有什么东西牵引她,她原本是不知承天台在哪的,可如今确在往那走。 她看到了赵暝祭,在那台子上。 寒未熙突然极速转身,在那炽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之前,又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 可这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她一身红衣如此明显,偏今日大风,那长纱飞舞的由不得人不看。 赵暝祭看到那一抹红衣,眼里有藏不住的惊喜与心动,她穿嫁衣好美,今日是他登基之日,是来做他的皇后的吗? 他完全激动的忽略了寒未熙躲避的样子,不顾大臣的阻止,三两下跑下台,来到寒未熙的身后。 好久才勉强开口,声音里藏不住的激动与无措:“未,未熙,你今日是来做我的皇后的吗?” 寒未熙咽了口眸子滴下的苦泪,刚要开口,却听见赵暝异的声音。 “各位,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说,此事事关皇位的人选与未来皇上的血脉传承。” 众人皆迷茫的不做声,赵暝祭有些不耐烦的问:“赵暝异,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我是来揭穿你的真面目的。” 赵暝异完全不畏惧赵暝祭的怒气,因为在他心里,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此刻的新皇! “真面目,我倒是要听听,我有什么真面目。”赵暝祭不以为意,眼神依旧落在寒未熙白皙的后颈上,看着周边的狂风,把龙袍脱了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 “怎么不多穿件衣服?虽然很美,但是以后要以身体为重懂吗?” 赵暝祭耐心的嘱咐着眼前低头的寒未熙,好久才听见她的应答。 “嗯。” 即便是这一个字,赵暝祭也满意了,许久了,才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你们眼前的太子赵暝祭,他根本不是太子!我赵暝异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荒唐!太子是你能污蔑的吗?” 第二百零一章 你可曾后悔救了我?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容踏上前一步阻止赵暝异的胡言乱语,防止他在这关键时刻捣乱。 哪怕他接下来都是无凭无据的话,传出去也会对赵暝祭不利,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接下来赵暝异的举动,却震惊了所有人。 赵暝异拿出卷轴,没有打开,紧盯着那卷轴上代表皇家的复杂图案,忽然发出欣喜的笑容。 “冯嬷嬷,你过来。” 底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冯嬷嬷颤颤巍巍的走上来,刚要说些什么,却听见身旁寒未熙突然干呕起来,于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眸子却闪烁着不明的光泽。 寒未熙本静静看着他们的争斗,却忽然胃里难受的紧,好似塞了团油腻之物,直往喉咙上顶。 她紧捂着嘴,迫使那感觉消除,可她越那样,那感觉就越强烈。 甚至腹中有隐隐沉坠感。 “怎么了,未熙?哪里难受?” 赵暝祭走到寒未熙,捧起她苍白的小脸啄了一口,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他一时慌了神,此刻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兵戎相见,若是伤了她,该如何是好? 寒未熙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反抗,任由赵暝祭摆布,浑身无力的就瘫软在了眼前温热的怀里。 龙涎香的气息传到寒未熙的鼻子里,将那莫名的难受镇压了下去。 恍惚间感觉有一粗糙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耳边传来赵暝祭担忧的声音:“劳嬷嬷查看一下,她是怎么了?” 冯嬷嬷按压着那细微的脉搏,脸上突然大惊失色,苍老的眼神里也隐藏不住欣喜。 忙跪了下去对赵暝祭磕头喊道:“恭喜大皇子殿下!这位姑娘有喜了!” 这一道突如其来的喜讯,将赵暝祭高兴的不知该如何了,只手上更加小心的揽住寒未熙,既不让她倒下去,又确保她躺的舒服。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身孕这种事,竟一时想不到要如何照顾了。 “未熙,未熙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你有我的孩子了!” 赵暝祭在寒未熙的脸颊上摩擦着,一遍一遍的念叨着,生怕寒未熙听不见,视线落到她平坦还未隆起的肚子上,大手抚摸了上去,却颤抖不止。 他仿佛感受到了那孩儿的跳动,它是他与她新的希望,有了孩子,那一切魔障便尽可消除了吧? 寒未熙自方才难受时就一直没有反应,眸子无神的放在赵暝祭的手指上。 她有孩子了? 怎么会。 为什么此刻她有了孩子。 这让她,该如何抉择啊。。。 “你放开我。” 寒未熙把赵暝祭的手臂使劲的推搡了下来,勉强站稳,并且后退了一步,仍旧低着头,眸子暗淡无光。 她根本不敢看赵暝祭,不是害怕见他,而是怕看到他满脸的期望。 更不想,亲手去打破那希望。 “未熙,是我弄疼你了吗?”赵暝祭实在不放心,还要往前伸手,试图拥抱寒未熙,却被她躲开。 “没有,你离我远点,你身上的味道让我恶心。” 寒未熙故意那么说,还皱着眉头,摆出一副厌恶的样子,想要让赵暝祭识趣的远离她。 可赵暝祭却半点都没有介意,反而放松的笑了笑,只要她不难受就好。 不就是讨厌香气吗,他离远些也能守护住她。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举行完仪式,想要给寒未熙一个最尊贵的婚礼,想要以江山给她安稳的生活。 于是赵暝祭走上台,对着众人宣布:“这位风巫族的圣女,寒未熙,就是未来的国母,也是朕唯一的皇后,从今以后,她的话就如同朕的话。” “赵暝祭,你如今称朕,还为时尚早吧?” 赵暝异又恰当的出来打断,并且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卷轴,再让赵暝祭发展下去,就不好办事了,于是递给了一旁的喜公公。 喜公公看了一眼赵暝祭,确认之后接了过来。 一看那卷轴,他的瞳孔就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怎么,会是这样? 喜公公吓得浑身开始哆嗦,天啊,他跟错了人,以后该如何是好? “喜公公,你看到什么了,竟吓成这样,赵暝异到底拿了什么鬼东西?” 在赵暝祭急促的询问之下,喜公公才缓过神来,视线犹豫的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最后对上了赵暝异警告的眼神。 只好哼唧唧的对着众人哼说道:“这是记录皇子们出生时的特征,重量,身体状态的册子,为避免狸猫换太子之事,上写太子脚底有一弯月,而三皇子背上有一圆形印记。” 喜公公越念越小声,底下人不知为何,可赵暝祭逐渐惨白的脸色却印证了一切。 他的背上,是有圆形印记的。 “这定是记错了!” 赵暝祭丝毫不信,他自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到现在,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母后是不会分不清自己的孩子的。 “大哥,哦,不对,该叫你三弟了,我们本就是一起出生的,若不是我当时所以的生母卑微,早该是和你平起平坐的,多亏了那宫中散布的流言,才让我怀疑起了我的身世,没成想,竟真的是这样。” 赵暝异得意的诉说着,骄傲显现在了脸上,此刻他的心情可谓是许多年来最畅快的一次。 “殿下,这是皇宫的卷轴,没没有人敢作假的,上面,还有先皇的印章。” 喜公公无奈的提醒赵暝祭,这恐怕真的是事实。 “一派胡言!我妹妹怎么会养别人的孩子!” 容踏摆明了不信,还一把把那卷轴夺了过来,想要撕毁。 “若是不信,就问冯嬷嬷吧,她可是当年亲手换孩子的人。” 无奈之下,赵暝异搬出了冯嬷嬷,而赵暝祭抱有一丝希望的看向那个年老的嬷嬷时,却见她点了点头。 “不,不可能!” 赵暝祭嘶吼着对赵暝异大喊,根本不相信这荒唐的事实。 一把将那些涌上来的太监甩开。 那些太监虽然得了赵暝异的意思,却到底还是畏惧赵暝祭的,于是也没敢真的动手。 寒未熙在底下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看着赵暝祭被摧毁了曾经身份绝望的样子,心疼不已。 她慢慢的靠近他,在他们绝断以后,这还是第一次她主动将他抱住。 赵暝祭脑海里各种话语都在争夺着地位,有的相信,大多数是不相信的,直吵的他脑袋快要炸开一般。 身边熟悉的温热刚靠近,他就拼命的抱住,“未熙,你不会走对吗?不会像他们一样,说变就变了。。。” 赵暝祭向来高傲的性子,如今却话语中却充满了祈求,寒未熙被他搂的生疼,却也没有推开他。 他们贴紧之时,寒未熙腹中的小生命忽然触动,轻微的挪动了一下,“哎呦,疼!”惹得寒未熙惊呼,一边感受着那平常从未有过的感觉,一边忍受难耐的痛苦。 “赵暝祭,什么江山不江山的,我和孩子都不稀罕,咱们不要了。” “好,听你的。” 赵暝祭轻易答应,只因为这江山本就是为她而守,她既不要了,那他也不要了。 万事以未熙为重,是赵暝祭生前及死后的准则。 于是赵暝祭扶着寒未熙,转向高台上静待消息的赵暝异,沉声说道:“既然你是太子,那便该有你继位,但本宫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 赵暝异控制不住的笑了,他就那么轻易的把皇位让给他了? 可看到他身边笑嘻嘻的寒未熙,他忽然又觉得自己输了,输得彻底。 “让我和未熙平安离开,永远不许找我们的麻烦。” 赵暝祭如今只想要这个,也是给赵暝异一个台阶下,若他不同意,那他的势力也不是吃素的! “好,我答应你。” 赵暝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况且这不过是个小事罢了,他既得了天下,就该以君子之心,大度行事才是。 此刻寒未熙内心完全没有了那曾经的仇恨之意,只满心满念的都是赵暝祭和肚子里的孩子。 “未熙,我们走吧。” 赵暝祭搂住寒未熙的身体,如今她是两个人了,要更加小心才是。 “好。” 寒未熙乖巧的答应。 可忽然间,就在她左脚迈出的那一刹那,心里忽然窜进一团黑气,将紧锁记忆的门打开。 那满天血腥的场面,倒在地上的尸体,都从四面八方涌入寒未熙的脑海之中。 “你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开,把赵暝祭一把推走,自己踉跄的向后跌,台阶不过近在咫尺,那脚踝已经被扭到。 赵暝祭不顾一切的冲上前,终于在寒未熙倒下的那一刻牵住了她的手,可她身体的重量将赵暝祭也一起带了下去。 那祭天的台阶足有几十米长! 为了保存,都是用的最结实的岩石制作。 寒未熙被赵暝祭带在怀里,而赵暝祭的头部,身体与手臂,在那台阶间滚动。 在他们后面,拖沓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尽管眼前已经有些看不清,可赵暝祭还是紧搂着怀里的寒未熙不松手。 她不能出事!孩子也不能出事! 跌跌撞撞的摔到了台阶下,寒未熙并无大碍的起身,可赵暝祭却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快粉碎了,无论他如何发功,却不能移动半步。 头下的血液还在汩汩的流出,赵暝祭费力的撑起一直手,想要抚摸一下寒未熙的脸庞。 可寒未熙冷漠着一把将那手臂拍来,朱唇边绽放一道诡异的笑容:“赵暝祭,你知道我今日为何前来吗?” 赵暝祭想要开口,却说不出话,只眼眶微红的盯着她的眸子不放,企图打动她冰冷的内心。 “我曾经就说过,我要让你失去你最爱的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寒未熙说着忽然起身,妖媚的眼角带出一丝狠意,不知从哪拿出一把刀,对准了自己白皙的脖颈。 “不!” 赵暝祭那景象刺激的大喊了出来,那血气几乎是同时喷涌而出,喷洒在了寒未熙的脸颊上。 她怔了片刻,原本僵硬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奇怪的向上方看去。 苏进踏着云雾,站在所有人的头顶,他好似在看一场戏,生离死别,爱恨情仇,看的津津有味。 所有人都看不到他,寒未熙除外。 “自杀吧,让他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苏进笑着,那声音穿透了寒未熙的大脑,让原本片刻清醒也被打消了。 “未熙。。。未熙。。。不要。。。” 赵暝祭对寒未熙疯狂的摇头,他想要起身把刀夺下,却无法动弹,即使他感觉到已经恢复了几分力气,却好似被什么强压住。 “你们,你们都看见了吗!有没有人去阻止啊!!!” 他不甘心的向周围人大喊,泪水混着血水往下咽,嗓子嘶哑的几乎发不了声。 周围人似乎听见了他的怒吼,可却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按理来说赵暝异应该会去阻止,可此刻他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反而在得意的与旁人闲谈。 容踏大将军也不知为何只怨恨的看着赵暝异,他还是接受不了相处了那么多年的皇侄变成了高台上那个人。 没有听赵暝祭的话,甚至都不往他那个方向看。 赵暝祭有些绝望,他们好似被隔开了,或许还有一个赵暝祭与寒未熙,有着不同的动作,让他们发展下去。 不管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他如今的心是疼的,他相信未熙的心也是疼的。 那薄透而闪亮的刀刃握在纤纤玉手中,抵在血管都清晰可见的白皙脖颈之上,寒未熙忽然对赵暝祭咧出平常粲然的笑容。 “赵暝祭,你可曾后悔救了我?” 她喃喃自语,如水的眸子盯着赵暝祭不放开。 可还不等赵暝祭回答,也或许是等不到了。 寒未熙就轻动手臂,霎时间,一道血迹挥舞在天际,她的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 她的身体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手中的匕首砸在地上,发出叮当脆响。 大红嫁衣被血浸透的更加深红,她小小一只,就这样被包裹在那里面,衬得雪白。 赵暝祭牵引全身肌肉疯狂的起身,却发现自己能动了! 尽管那疼痛还依旧如初,可也抵挡不住他此刻崩溃的绝望。 “未熙。。。未熙。。。” 赵暝祭深呼吸着爬了过去,眼中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女子,他握住她的手,有些冰凉了,赶忙揣进怀里暖着。 又小心将她扶起,让寒未熙的脑袋倚靠在自己的胸前,热吻密密麻麻落下,却都是一片冰凉。 仿佛冬日里开口说话吸入的寒气,又掉到了雪里,将浑身都弄得僵硬。 最终那吻落在了那柔软的唇上,浅尝截止。 赵暝祭有些恐惧,他想要等待她的回应,却又怕等不到了。 期间赵暝祭的手一直捂在寒未熙流血不止的脖颈上,血倒温热的,几乎染上了他整个手臂。 “未熙,别怕。。别怕。。夫君就来了。。。来找你。” 赵暝祭脸色平静,甚至还带有一起笑意,笑的眼角带泪。 他从她手中拿起那利刃,毫不犹豫的捅进了正在猛烈跳动的心脏。 “未。。熙。。。我赵暝祭。。。从不后悔救你。” 微弱的气息散去,二人忽然间化为万千红点,刚想要聚散,却又被一团黑气击散。 “你们,是逃不过我手掌心的。” 空中的苏进看着那零落飘散的红点,笑的肆意嚣张。 他的大计,没有人能阻止了。 阴界,地府—— 寒未熙死后,魂灵本应经过那轮回之所,却因那黑气的激荡直接打入了地府。 奈何桥上,阿颜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躺在破木头椅子上,那椅子嘎吱嘎吱的叫个不停,却没有她打哈欠的声大。 “下一个!” 眼前又飘过来一个少胳膊少腿的,阿颜就不耐烦了,她是靠脸吃饭的啊,虽然没有帅哥鬼魂来泡,起码也得长得差不多吧?! 这歪瓜裂枣的,让人,呸,让神怎么活? 那鬼倒也识趣,知道自己不好看,捂着脸就嘤嘤嘤的飞走了。 寒未熙就跟在那群鬼魂后面,往前走着,终于到她了。 “哎?小姑娘,准备好轮回了吗?” 阿颜看着这小姑娘倒生的娇俏,心情也好了很多,语气态度都大不一样。 可她态度好,寒未熙却没心思。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赵暝祭,赵暝祭赵暝祭赵暝祭赵暝祭赵暝祭!! 于是可怜的抬头祈求:“你是孟婆吧,我能不喝汤吗?我想等我的爱人来。” 这句话瞬间让喜笑颜开的阿颜脸色僵硬了片刻,等爱的人来。。。 她爱的人又怎么还没有来呢? 触动了她的伤心之处,阿颜开始崩溃大哭起来,那大颗的眼泪也不用擦,就捧着那还冒着绿腾腾的热气的大锅瞎嚎。 “哎呦喂!可怜我在这等了一千年!!一千年啊!女孩子有几个一千年!” 寒未熙乐了,怕是只有你有一千年吧,换成普通女子,尸首都化成灰了。 话说,这孟婆怎么看起来不是很靠谱? “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砰! 阿颜偷听到寒未熙的心思,气的一把把桌子打了个裂缝,吓得寒未熙猛的打了个嗝。 嗝o>_ 好丢人。。 寒未熙捂着脸,怎么能在别人面前打嗝呢? 阿颜却偷偷乐了,这是她使得坏,到底是古代女人嘛,再耍宝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掉的。 “咳咳咳,行了行了,饶你不死。” 阿颜占了上风,摆了摆手,一副我不跟你计较你别得寸进尺的样子。 “说的好像你有杀了我的权利一样。” 寒未熙低头嘟囔着,她也看出来了眼前就是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 哎,也不知赵暝祭何时能来找她。 可她又不想让他死。 都怪那奇怪的梦境。 彼岸花。 有办法了! 那梦境不是说他们是彼岸花转世吗? 那赵暝祭无论早晚也一定会成为彼岸花! 好,那她等他! “我喝汤!” 寒未熙鼓起勇气,端起了那绿油油,隐约还能看得见一层灰的汤,捏着鼻子,差点呕出来。 喝完寒未熙觉得,以后没有什么事是战胜不了的了!! 只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 属于他们的孩子。 “孟婆,我有身孕了,你能帮我的孩子找个平凡的人家吗?我希望他下辈子能开开心心,健康成长,千万千万,不要去宫里了。” 寒未熙凄然一笑,虽说他们不是因深宫分离,可到底还是因为争斗与内乱。 只盼望她的孩子成为一届平民,能吃饱穿暖,能与妻子白头到老就好。 “好,放心吧,交给我了。” 似乎是被感动了,阿颜也难得的如此痛快答应,偷偷摸了摸眼角的泪,笑着送寒未熙去往了轮回井。 寒未熙站在井边,看着肚子里冒出一丝白色的雾气,又有一股金光将它牵引而出,落入井中。 她最开始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可就在白雾离开身体的那一刻,忽然有种被抽离的感觉,眼泪控制不住的滑落。 最后小声的蹲在地上抱头呜咽:“孩子。,呜呜呜,,我的孩子。。。是母亲无能,护不住你。。” “好了,别伤心了,他会有个好去处的。” 阿颜摸着寒未熙的脑袋,觉得她也算个孩子呢,却要看着另一个孩子的离开,哎,真是世事难料啊。 “孩子的父亲呢?是不是不负责任。” 她忽然想到,一个怀孕的女子独自投胎,那男人一定是禽兽不如的畜生!! “他很好,很好。” 寒未熙只说了这么两句,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停止了哭泣。 转身拥抱了一下阿颜,在她耳边轻说:“你的心爱之人也会来的,他不会不要你。” 随后,寒未熙毫不犹豫的跳进了那井中,留下阿颜一人泪流不止。 他,真的会来吗? 轮回之井虽然井口小,可里面全是虚空空洞,还有飓风时常刮着,将偌大的石块带的漫天飞舞。 把那上层轮回的光泽,也遮挡住了大半,灰蒙蒙一片,寒未熙看不清那光亮的方向。 时不时还要躲避乱砸的巨大石头,若被碰到就会丢了三魂七魄,寒未熙艰难的在那中间跳跃飞舞。 终于,在一旋转的飓风口,碎碎沙石也挡不住那代表重生的希望之光。 寒未熙用尽力气向那光芒飞去,只是心中遗憾不止,过了这光柱,她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想起曾经与赵暝祭的种种,不禁傻笑,她还是最爱那个冷冰冰却对她温柔至极的假木头。 只是不知,他是不是还恨着她? 她带着他们的孩子自杀,他一定恨死了她吧。 可若不按照那梦境所说,那筑梦之人又不知会摧毁多少个时间,把那些都化为噩梦。 无论赵暝祭恨不恨她,她寒未熙都不曾后悔爱那么一场。 终于,金碎光点将寒未熙包裹进去,那记忆的碎片,全部都被吞噬殆尽。 第二百零二章 因果循环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静静地躺在虚空之中,红光碎片散布在她的身旁。 她宛如一个透明的水母,漂浮在没有水的黑暗里。 只有头上的发簪还依旧闪亮着,隐约深红色的光泽开始扩散着,并牵引着她周围零碎的记忆碎片。 忽然一片碎片发出耀眼的光芒,飞入她空洞的魂体。 紧接着,无数光点飞速融入她的身体,那魂体在光点的治愈融合下,开始长出肉身。 最终光点划入她的大脑,却在那簪子的操控下,有一抹白色的魂体被猛的抽离,飞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也是在同一时刻,叶漓恍然睁开了双眼,随着她的视线移动,周围的场景都极速变化着。 头顶一缕温和的阳光照射在叶漓的脸庞上,却迫使她闭上了双眼。 那轻微的刺痛告诉她,她并不是在做梦。 难道。。。 她重生了? 努力睁开眼睛,她瞧着眼前大片摇曳在风中的彼岸花,还是那如手掌卷曲的花瓣,此刻却能抓笼住了。 叶漓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是热的,又慌忙起身去那忘川河畔。 浑浊发绿的河水和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恶臭让她差点吐了出来。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这恍惚是一场梦,一场不愿意醒来却满是折磨的梦。 赵暝祭,赵暝祭那么真实的出现在她原来不曾有过的回忆里。。。 这一切拼凑在一起,有些磨合不了。 那她如今,该是寒未熙还是叶漓呢? 该爱的是转世的赵九宸,还是幽恒。。。 一边寒未熙的记忆,一边是叶漓本身的记忆,她们互相争夺着地位。 记忆回来了,可叶漓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时不时幽恒的面孔也跳动了出来,惹的她忍不住委屈了起来。 这到底让她怎么做啊,她死前都爱上了幽恒那个混蛋,怎么赵暝祭又跑了出来。 不,应该叫他赵九宸,他是恨她的吧,不然为何如此想要杀她? 是她不好,不该那样绝情。 可他也杀了她一回。 孩子,她的孩子。 叶漓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前世还未长成的孩子。 于是她把手放在肚子上,感受着,可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眼泪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她手上,又掉落在花丛中。 如今的阴界除了这些彼岸花,都变了个样,除却名字被改成了彼岸界以外,别的地方也大不一样了。 那破破烂烂的奈何桥自从被幽恒撞断以后,夜起就带着一众鬼神修了个新的。 只是新的总不如旧的好,每每他走过都会下意识的去看那彼岸花,这一看就是一整日的哀思。 可偏偏他有许多事要经过那桥,于是大多数日子都在抱着被子痛哭。 于是本就阴沉沉的彼岸界,还得时时听着夜起的喊叫。 这不,叶漓还没过那奈何桥,就听见了不远处的哭哭唧唧声。 “叶漓,你已经走了九百九十九年了,你若再不回来,我就去娶别人了,本阎王也不是没人要了偏等你一个,那幽恒整天的往我这里送鬼,个个都比你长得好看!” 夜起独自靠在三生石前嘟囔着,眼眶又红又黑,真当了邪魅二字了。 熬了几百年的夜,又哭了几百年,硬生生从一个帅气的阎王变成了那大殿挂着的历代的阎王画像。 叶漓只默默地听着,放轻了脚步,心里却沉重的很,夜起如此对她,该让她怎么偿还啊。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谁有我好看?拎出来我瞧瞧。” 她猛的施法窜了出去,啪嗒一下大在了夜起颤抖的肩膀上,质问着他。 却看到他没什么反应? 这下叶漓生气了,她好不容易死而复生,他什么态度! “你,你是谁?” 夜起嘶哑的问了一句,并没有转过身,他有些害怕,他分明听到了叶漓的声音。 可这百年来时时都会幻听,每一次转身都空无一物,他不想再绝望了。 “我是叶漓啊,臭夜起,给我转过来!” 是叶漓!! 夜起的心蓦然跳动,如此强硬却带着撒娇的样子,除了叶漓没别人了! 他猛的转身抱了过去,也不去看她,只紧紧的把那香气全部拥入怀里,耳边响起叶漓嘟囔的声音:“丢不丢人,又不是没见过女人。” 夜起听了却不跟她计较,反而顺着她说:“是,还真的是没见过。” 抱了许久,叶漓才被松开,可脸上又多了个爪子揉来揉去。 “还是这样可爱。” 如今夜起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隐藏不隐藏,他如今可没人管着娶媳妇了,那他要定叶漓了? “你都不好奇我是怎么重生的吗?” 叶漓一把打掉了那手,坐到了地上,夜起也赶忙凑了过去,还故意把手搭在了叶漓的肩膀上。 美其名曰:“看看你瘦没瘦。” “自然是好奇,不过我大概也能猜测到,是那簪子的法力吧,除了它,在没有能把魂飞魄散的神拯救回来的了。” 说到后面,夜起的声音越发低沉,甚至攥紧了拳头。 他又想到了那日凄惨的画面,他亲眼看见叶漓被赵九宸那个混蛋杀了! 可偏偏他不能把他怎么样,近千年过去了,他的修为不知到达了什么境界,报仇一事,还需详细计划才行。 “是它救了我,还让我想起了前世。” 叶漓盯着地面发愣,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出,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分明该十分想念赵暝祭才对,可不知为何,那情感却好似被抽分了一般,只剩下对往事的感叹。 而赵九宸的性子,又好似另外一个人,才不过百年,竟丝毫没有感情了吗? 心底的悲凉涌起,脸庞上却多了个温热的手,夜起把她的眼泪擦掉,温和的问道:“是前世的回忆不好吗?” “没有。” 叶漓摇了摇头,又补充说:“回忆很好,只是过去和现在,我有些分不清了。” “那就不分,多用内心感受,该如何抉择。” 夜起看着面目复杂的叶漓,忽然觉得她成长了许多,虽然仍旧是那调皮捣蛋的性子,可那时时流露的伤感却在告诉他,她经历了许多。 他忽然就心疼起来,他该如何去做,才能让这个纯净的女孩无忧呢? “给我讲讲你的前世吧。” 夜起决定去了解她的难过,这样才能想出办法解决。 “好。” 叶漓松了口气,开口时突然犹豫了片刻,她该从何讲起? 而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着说:“那是一场黑夜中的大雨...” 天界,凌霄殿。 赵九宸从云端往下眺望,看着那隐藏在阴界方向的红光闪烁了片刻又消失,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未熙,是你回来了吗? 想起记忆中那熟悉温暖的笑容,又不禁勾起了那段曾经死后特殊的记忆。 赵暝祭化为一缕魂灵,他没有收到那黑气的袭击,自然来到了轮回之所。 那上面四个金色的大字隐约浮现,他才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完完全全是那梦境的地方。 到底是谁让他做了那个梦? 那层层云雾弥漫着,开始剧烈翻涌滚动,时而灰白时而发粉,无意识的将中心一轮盘显现了出来。 紫黑色的轮盘镶着星子,却不十分明亮,暗暗的透着黑气,像是被侵蚀了一般。 赵暝祭飘到那轮盘面前,刚要伸手触碰,那轮盘却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一时间,云雾四散而去,周围一片亮白,往下看去也是光芒一片。 就在他迷茫的时候,身边忽然多了一个身穿黑色袍子的男人,巨大的帽子遮挡住了他的面孔,只隐约露出苍白的下巴。 “你是谁?” 赵暝祭并没有惊吓到,他猜测这或许是黑无常? 黑袍男子冷笑一声说道:“我是杀戮之神,我知道你被天帝操控了命运,这里他的法力还不足以监视,你很好奇那个梦是因何而来吧?” “自然,为何我生前分明不按照那梦境的路程走,却还是,落得那样的下场。” “遥遥因果,自在天命,又在人为,你本应该不是那样的结局,只是被那操控梦境之人摆了一道罢了。” 杀戮之神轻蔑的看着还不知一切的赵暝祭,只觉得他是一个可怜的小虫,被人操控却不自知。 “你是说,他修改了我的命运?” 赵暝祭不傻,片刻就反应了过来,有些震惊,这一世的因果路数,都是可以把控的吗?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去找回未熙? “那轮盘便是天机盘,其中暗藏无尽玄机,就连天帝老儿都奈何不了,使劲全力却只能篡改你这在其中无名无姓之人。” “他为何一定要来招惹我?” 赵暝祭问出了关键之处,什么天帝不天帝的,他一届凡人,只是那么平凡的一生,为何如此折磨他? “我给你看吧。” 事情太长,杀戮之神也懒得去讲,干脆变幻出来,让赵暝祭自己去感受。 只看到一个白袍金边的男子,企图用法术操控天机盘。 那就是天帝了吧,赵暝祭想。 那男子一阵操作与输法之下,却隐约浮现了一朵庞大的彼岸双生花。 妖娆的花瓣飞舞着,几乎要把云都吞入。 “这就是你的前世,你与那小娘子本是彼岸花转世,而那花恰好是天机命定的,天帝的克星。” “所以他要铲除我们,那为何不直接动手,何必如此麻烦?” 赵暝祭不解,他一届神灵,想要对付他还不容易,为何还要欺负未熙。 还不知,她如何了,还记不记得他。 “愚蠢,那是天命,是他一个天帝能真的随意篡改的吗?他改了你的,那么因果循环,他的天命也会改变,命定你是他的克星,他是亲手杀不了你的。” “于是他就让我们自相残杀,先断了彼此的缘分,他就可以动手了?” “没错,并且你的下一世,也被篡改了。” 第二百零三章 隐秘之情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所以,我就没有办法摆脱了吗?我去找未熙他也能知道?” “当然,不过还是有解决的办法的。” “只要我附在你身上,便可抵挡他一半的操控。” 杀戮之神有些自豪,在这世间,能与天帝比肩的,只有他了。 “你有什么条件?” 赵暝祭才不相信一个陌生的神会无缘无故去帮助他,恐怕他比那天帝强不了多少。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那阴界之中修罗炼狱的钥匙。” “修罗炼狱?” 赵暝祭不甚了解地府,也不知那地狱是什么东西。 杀戮之神提起修罗炼狱,眼镜都开始放光了,只要打开了那地狱,不仅能复活本体,还能更加强大。 届时,天帝老儿完成不了的,就让他来做吧。 “没错,那是能令我强大的东西,钥匙就是你那小媳妇转世后彼岸叶的叶心。” 叶心,那岂不是代表他要挖了未熙的心? “不可能,我就算被操控,也不会去伤害她!” 赵暝祭态度强硬,摆明了不想合作了,他的未熙那么怕疼,他怎么舍得让她受伤? 杀戮之神猜测到他会不同意,于是想了想,换了个说法。 “你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你的小媳妇啊,你就忍心看着她被操控命运过完一生?” 说完,杀戮之神就看到赵暝祭原本坚定的脸上多了几分犹豫,果然啊,这才是他的弱点。 “并且你要表现出很讨厌她的样子,还要向往太子应该向往的权利,让天帝放下戒心,因为他会时时看着你们,他这个人,对外懦弱的很,可是心里却阴狠奸诈,你只有那么过完半生,才有机会利用剩下时间扭转。” 赵暝祭听着这些,觉得如今也只能这样,他一个人受控不要紧,未熙不可以一起受苦,于是问道:“我该如何去做?” “她转世定是没了记忆,我会施法让你躲过孟婆汤,留下记忆方便行事,记住,一定要在彼岸花旁杀了她,你与她是一体,你杀了她她不会完全消散,只有用此方法才能让她想起曾经的事来,那时候才是重生之时,到时天帝想要监视阻碍,也是不可能了。” “好,只是,天帝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如果他杀不了我们了,是不是会继续实施计划?” 赵暝祭走向那被侵蚀了的星盘,只觉得隐隐不妥,虽说这杀戮之神说的很是周到了,可他总觉得他在隐瞒些什么。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先附你身上,我体内的神力已经不够我幻化形体了。” 杀戮之神一副虚弱的样子,捂着胸口,化为了一道金光,进入了赵暝祭的身体。 赵暝祭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赵暝祭忙躲进了云丛之中,却看到是天帝来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 不会是发现他了吧。 苏晋似乎并没有发现有生灵的存在,而是来到了轮盘前,他抚摸着那被黑气侵蚀的地方,喃喃自语。 “如今彼岸花是掌控在手了,只需要那狱心,我就能掌控天下的命运了。” 虽然他很小声,可却被临近的赵暝祭听到了,只不过低头沉思了片刻,再抬头时,天帝就消失不见了。 如今还是先转世去找未熙的好,还不知她怎样了。 赵暝祭有些心急,看准了那阴界的黑色漩涡,就从云端跳了下去。 疾风从耳边划过,呼啸了片刻,他就被黑暗吞噬不见了。 一阵眩晕之后,他就来到了奈何桥。 阿颜依旧困倦着,只是在赵暝祭飘然而至的时候猛的惊醒。 天呐,终于来了个帅气的! 她揉了揉眼睛,眨巴眨巴眼,眼看赵暝祭就无视她想要过去,干脆把腿一伸,拦在了他面前。 “呦,长得好看就能不守规矩了?这好歹是我孟婆的地盘,连个面子都不给?” 阿颜气抖,小手使劲的锤着桌子示威,可除了手越来越麻,并没有让赵暝祭多看她半眼。 “汤给我。” 赵暝祭急着去投胎,直直的把手伸了出来。 这是阴界千年来第一次有人向阿颜主动要汤,阿颜却一把拍掉了赵暝祭的手。 “没熬好呢!等着!” 阿颜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翘着腿,赵暝祭听了她的话看向了旁边满满的一锅汤。 “这不是吗?” “是,但是不给你喝,你能怎样?” 面对质问,阿颜脸不红,心不跳的丝毫不慌,反而抬高了下巴看着他。 可她威胁错鬼了。 “不怎样,就是不知阎王爷知道了你有汤不给的行为后,会怎样?” 赵暝祭挑了挑眉,他是管不了她,难道天底下就无人能管了? 由不得她放肆! 阿颜一听阎王,顿时蔫了,又暗暗生气,不就是夜起那个没脾气的吗! 谁怕他! 心里这么想,阿颜却还是乖乖的给赵暝祭盛了晚汤。 那绿色的气泡在碗里依旧咕嘟咕嘟的翻腾着,还徐徐往上飘着黑气。 赵暝祭接过汤,表情狰狞了一下,一口气把那汤喝了个干净。 那味道,真是比泔水好不了多少,幸好那汤喝下去就会消化掉,不然他还真没有把握揣着这汤不死在半路。 汤喝完了,投胎要紧。 那边阿颜开始履行惯例,念叨着:“我跟你说,过了这轮回就不能回头了哦,你要想想清楚,免得后悔,其实吧,你长得这么好看,可以留在地府...” 她长着小嘴就嘟囔,然后转头一看,人呢? 赵暝祭哪有功夫去听那些,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寒,在那虚空之洞就把孟婆汤吐了个干净。 绿色的液体大片的撒在虚空里,那味道开始侵蚀整个轮回井。 因孟婆太过于啰嗦,于是赵暝祭清醒之时就比叶漓晚了多日。 当他重新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时,却是被困在了花中。 那金色的封印,是该死的天帝设下的。 透过结界,赵暝祭能看到寒未熙的转世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上一世她并没有那么欢脱,大多数时候还是沉静的。 眸子里也时常带着茫然与无措。 而眼前的叶漓,却是纯净的眼眸,自信无比的样子。 她好像是她,却又好像不是了。 无论变与没变,赵暝祭心里的未熙永远不会消失。 看着她热络的样子,赵暝祭却只能保持不回应,如此,心就会少痛一分。 只要最终在这里杀了她,一切便可结束了吧。 只是,只怕又要伤了她的心了。 曾经那被迫发狠的日子有多难熬,赵九宸如今就多期盼叶漓恢复记忆的样子,他好久好久,没有听到她叫他暝暝了。 赵九宸收回了视线,叫来了那值守的小仙子,吩咐她们说:“近日天宫太阴沉了,缺点喜色,将那彼岸花移上来些。” 小仙子惊喜不已,她们早就厌恶了天宫的白,却没有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天帝竟然也贪恋那一抹红了? 于是赶忙答应:“是,我们这就去。” 多年没有活动的散仙们得了消息,大批的往下飞去,一时间人间倒有了个奇景,明明是白日当空,却时不时的闪烁金光。 让人不由得想起是天仙下凡,凡人们惶恐的跪了一地。 不多时又看到净白的天角多了一片粉红,比那霞光还要让人欢喜。 ———————————— 阴界的天也受了影响,叶漓抬头看到,露出了笑容,今日的天的颜色,怎么这样娇气,粉嘟嘟的。 夜起在一旁听完了故事,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看向叶漓的眼神也变了变,充满了心疼。 “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光吗?” 叶漓低下脑袋就看到夜起一脸痴傻的样子,于是指了指自己的脸调侃他,谁知道这二傻竟然真的木木的说:“有光。” 这也不能怪夜起就是了,现在的叶漓脸上被天上的粉红照的像个水蜜桃,眸子又是深红的,凑在一起正好是直男杀手。 夜起就不幸中招了,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不受控制了。 呼呼呼。。 不能丢人。 收! 他在心里自己说着自己,终于一阵操作之下,才勉强挪开了眼神,只是鼻子还不老实,一耸一耸的闻着叶漓身上特殊的香气。 幽恒闲极无聊,在寝宫里休息了半天,说去浇浇花吧,可说那花被浇的都害怕了,直把花瓣缩成一团。 倒不是说不能浇花,一天十几次这是煮汤呢? 不过这无聊的地方除了浇花,也就是找夜起聊天了,于是幽恒决定,今天还是要去打扰他。 幽恒步速挺快,眨眼就快到了三生石,却突然停住了,不可置信的站在了那里。 眼前的是鬼吧? 他看着一身红衣的叶漓,她就站在离他不愿的石头跟前,笑兮兮的跟夜起说话。 是鬼的话,那夜起是傻了? 说真的幽恒宁愿相信是夜起傻了,因为叶漓分明是魂飞魄散了,要是有魂,他还至于一个人过了百年? 他已经不敢去想那是真的叶漓复活了,他怕满心期待又打回绝望,害怕夜晚的时候又梦到叶漓,梦到她浑身是血的样子。 “你说说幽恒是不是大坏蛋,怎么到现在都不来看我。” 正好叶漓吐槽到幽恒,就看到夜起一脸窃喜,附和着她。 “是啊,幽恒真是的,怎么都不来看你,看来你在她的心里,还是没有那么重要嘛。” “胡说八道!” 幽恒听着夜起这么说他,也不顾是叶漓还是鬼了,竟然这么编排他,是不是脑袋不要了? 重点还是在有可能是叶漓的鬼魂的面前! 这不能忍。。。。 第二百零四章 我是叶漓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夜起抹黑的正起劲,听到幽恒的声音就抖了抖,怎么每次说他坏话都能被逮到? 不过他现在可是有靠山了,叶漓回来了,这幽恒境界再高还不是要乖乖的听话? 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么个理儿。 于是他果断的往叶漓身后一缩,在她耳边故意瑟瑟发抖的诉说委屈:“你看你看,幽恒这几百年就是这样对我的,没有你在他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叶漓还不懂夜起的狡猾,在她心里的夜起还是百年前那个嘴硬心软的,殊不知那只是阴界太过于孤寂,让他的性格也变得冷淡了。 这跟幽恒几百年的相处下去,性格也打开了许多。 “幽恒!你怎么这个态度!” 叶漓腰一掐,嘴撅的老高,她对幽恒自然不用很客气,重生前就是被他宠惯了的,如今就更加嚣张了。 幽恒听到被这斥责声下意识的红了眼,声音也温柔了许多,:“没有,我这是跟他开玩笑呢,我怎么会凶人呢?” 他控制不住,上前揉了揉叶漓的脑袋,那触感从手掌传入心里,让他原本就灭如死的心有了温热。 此生还能再碰到叶漓,也无悔了。 叶漓感受着头上的抚摸,也有些难受,红着眼就扑进了幽恒的怀里。 “幽恒,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想了,时时刻刻都在想,可是梦回见过你后,又是无尽的白日,有时我都觉得,那样的日子没了盼头,阿漓,让我随你而去吧,好吗?” 幽恒把头埋在叶漓的颈窝间哭泣着,即使眼前的叶漓是那么的真实与生动,他还是没有妄想,妄想她真的重生了。 两人重逢哭诉,一旁的夜起的脸色越来越黑,又瞬间恢复了平静,对幽恒说:“幽恒,叶漓复活了,如今你看到的,是真的叶漓。” 虽然很嫉妒叶漓对幽恒的情意,可夜起也再不忍心看着幽恒还茫然不知,以为那是魂灵的样子。 起码,他与他对叶漓的爱是相同的。 “你,你说什么?叶漓复活了?不可能。。。这不可能!” 幽恒一把松开了叶漓,却又看到她委屈的眸子,心软了几分,小声试探着:“阿。。阿漓?” “是我啊,幽恒,你是不是傻掉了。” 叶漓好心的摸了摸幽恒的脑袋,这也不热啊,怎么说胡话呢? 可她得手刚放上去,就被拽了过去,一下子被扯进温暖的怀里,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挤压着,让她喘不过来气。 “幽,幽恒。。。” 叶漓在幽恒怀里憋屈的叫唤着,可耳旁剧烈的心跳声让她安静了下来,她明白幽恒为何是这种反应,他爱她爱的太深了,也害怕再次失去。 老天有眼,让她重生了,她就抓住他不放了。 “我回来了哦,你就不能拈花惹草了。” 幽恒听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喜笑出声:“好,你就算不在的时候,我也不敢啊。” “你们两个,腻歪够了没?” 夜起嘴上调侃的说着他们,眸子里却尽是悲凉。 他和叶漓,真的不可能吗? 被说的幽恒倒是没什么反应,叶漓可受不了,煮红着脸推开了他。 幽恒即使被推开了,还是执意的拉住叶漓的手,生怕她又消失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叶漓又不厌其烦的给幽恒讲了一遍她的经历。 “你是说,赵九宸前世是个好人?那他为何这样对你。” 幽恒不解,既然如此相爱,怎的转世了就无缘无故相杀了。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还恨我吧。” “那他也一定通过什么恢复了记忆,不然为何报复你?” “他也恢复记忆了?” 叶漓本来在拨弄地上的小草,却被幽恒的猜测惊的叫出了声,看到对面二人不解的样子又马上恢复了脸色。 赵暝祭,是该这么叫他了吧,原来他竟是都记得的。。。 那一世的命,真的是她欠他的,虽说是因为她看到的梦境才那样做,可他并不知道啊。 一朝之间,刚失去了皇位,又失去了心爱之人与亲生骨肉,是谁都会恨的吧。。 叶漓只认为自己一个人看到了梦境,却没想过赵暝祭也有相似的梦境,这就是苏晋的狡猾之处,利用他们对互相的爱,知道他们定会隐瞒,于是趁机摧毁一切。 苏晋在故意落败之后,就秘密的也来到了阴界。 只是伪装成了一个小鬼,不仔细查探,还是看不出来的。 “阿漓,你是不是,还爱着他?” 幽恒敏锐的察觉到了叶漓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问她,可他的不信任让叶漓思绪更加紊乱了,情急之下随口说了句:“是,怎么了?” “没事。” 二人对视了一眼,叶漓的脸上尽是复杂,而幽恒的眼眸更加忧郁了。 周围忽然变得寂静起来,夜起也觉得哪哪都不自在,于是想要赶紧把这话题结束。 “叶漓还没吃饭吧,我们去吃饭吧,阿颜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她肯定特高兴。” 夜起刚说完就看见叶漓起身拍了拍衣服,径直赌气的往前走。 看到叶漓走远,夜起开始教训起幽恒:“她刚重生,你问这个做什么,我能看的出她如今喜欢的是你了,你要是不珍惜就让给我。” 幽恒也只是一时冲动,说完他就后悔了,听到夜起的话瞪了他一眼,“休想!” 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此时,一道金光从天上而落,夜起恰好看到,于是使用法术查探。 是赵九宸! 他心里忽然有不妙的感觉,于是快速向叶漓的方向赶去。 然而他还是晚了一步,等他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幽恒一个人捂着胸口,嘴角还全是血。 “叶漓呢?” “被赵九宸带走了,是我无能,保护不了她。” 幽恒想起方才赵九宸嚣张的样子,胸口的伤就又严重了几分,夜起连忙把他带到了阎王殿。 叶漓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冲淡着身后传来的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可那还是让她有些难受。 前世的种种又仿佛都在眼前。 赵九宸从背后带着她飞,速度很平缓,偶尔还能看到小鸟擦肩而过。 感受着怀里一动不动的人,赵九宸比她还要紧张。 虽说叶漓已经恢复了记忆,可那一切背后的原因他却不能说,如今还不知苏晋到底有什么阴谋,想来这个天帝的位置,也是他故意让的吧。 他曾经表现出很贪恋权利的样子,他就拿天帝的位置给他,以为这样就能让他放弃感情了吗? “我该叫你赵暝祭,还是赵九宸?” 叶漓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头顶上的那个人的一个字,不禁有些委屈,再怎么说他们也爱过一场啊,竟无言以对了吗? “你喜欢哪个便叫哪个吧。” 好久后,赵九宸才终于开口,嗓音却温柔如上一世的样子。 “未熙。。我。。。” 赵九宸想要诉说心里的思念,刚叫了叶漓的名字,却被她打断。 “停,我现在是叶漓,不是寒未熙。” 赵九宸蓦然停住了飞行,身体都僵硬了几分,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要发生了吗? “未熙,你还恨我吗?” “不恨,但,也不爱了。” 叶漓感受到他的发抖,知道他是伤心了,可这是事实,无论她怎么会想以前,那深沉的爱好似被抹除了个干净,如今只剩下熟悉与感伤了。 “为什么不爱了?是因为幽恒吗?” 赵九宸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让他的未熙不爱他,他忽然觉得怀里似乎是另一个女人,虽然声音和脸庞是如此的相似,可那心动却少了几分。 身旁温和的风也变得刺冷了起来,只让人抵抗不住,叶漓刚缩了身子,就感觉头上落下一滴冰凉。 下雨了吗? 她没有问出声,她对于赵九宸有说不清的情感,不是爱也不是恨,是一种熟悉的陌生。 分明他就在眼前,她却什么事都开不了口去说了,哪怕现在她很冷,也无法说出口。 虽然头顶是冰凉的,可叶漓伸手摸了摸周围,没有雨水的痕迹,忽然她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她犹豫了许久想要劝慰,却无从说起。 赵九宸默默地吞咽着泪水,只为了那泪水不滴下去让她感受到,她恢复了记忆他并没有奢望曾经的爱了。 哪怕她爱了别人,开开心心每天都有笑容,就是他最爱的未熙。 “你走吧。” 原本赵九宸是打算带她到天上看那占据了半边天的彼岸花海,可又忽然意识到了,不禁他这里有彼岸花啊。。。 她去别的地方看,也会充满惊喜。 感受到身上的禁锢松了,叶漓忽然哭了起来,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情绪,也顾不得是不是丢人了。 赵九宸听到逐渐远去的细碎哭声,眸子都变得迷茫了起来,他们终究还是被影响了,要获得自由的人生,就必须付出代价。 也罢,他们的爱停留在另一个时空,也永远不会消失。 叶漓回到了阴界,眼睛已经红肿了,她独自在彼岸花丛走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找不回曾经爱赵暝祭的感觉了。 仿佛,她缺失了什么似的。 第二百零五章 冷静冷静吧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对赵暝祭的熟悉感是真的,缠绵的爱消失了也是真的。 这复杂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在扰乱叶漓的心思。 于是叶漓为了消除这种感觉,迫切的去找了幽恒。 她下意识的以为,只要体会到幽恒的爱,就能把那缺失的感觉平复下来。 此刻,幽恒在大殿里内疚与自责着,如果不是他问了不该问的,怎么会让叶漓先跑掉,那赵九宸也就不会有机会把她抓走。 冰凉空旷的大殿上,只有幽恒一人,他向来不喜人伺候,所以千百年上上下下都是他打理的。 紫黑色的木椅上,摆放的净是女儿家的东西,长长一条上面堆了老高,衣服首饰,胭脂水粉,都是百里挑一的。 幽恒抚摸着那锦缎光滑的表面,内心却始终平静不下来。 一方面他是责怪自己冲动,可更多的是有一股邪火再作祟,是嫉妒的火焰,他每每想起叶漓提到她与赵九宸前世脸上带着笑容的样子,就嫉妒的发疯。 甚至他有想过,撕破时空,回到赵九宸的前世,杀了他。 这荒唐的念头也不可实现,届时一切都改变了,叶漓或许都不会出现了。 无力感,在幽恒心底油然而生,不仅仅是对叶漓的无奈,也是对自己心思不纯净的怒怨。 “幽恒。” 叶漓一路打听着跑到了幽恒所住的幽冥殿,刚一进来只觉得像是进入了地狱,周围的空气都十分压抑。 她轻微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可却没有得到回应。 身旁都是深色的布置,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而幽恒也是一身紫色长袍,就端坐在那里,面容清冷。 叶漓忽然不敢靠近了,就直直的站在那里,她的一身红衣与这里格格不入,宛若晨光陷进了星子之中,不知是晨光会消散,还是星子被映衬。 幽恒双手抱着头低垂着脑袋,似乎在控制着什么,叶漓慢慢靠近,把手放在他的身上,冰凉贴上温热。 却被他一抖,手被甩落了下去,叶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却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 “阿漓,我们都冷静一阵子吧。” 良久,幽恒才缓缓开口,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在叶漓看不到的角度下,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这是你说的,别后悔!” 叶漓气愤的留下了一句,就跑出了这个令人难过的地方,分明是他先招惹她的,把她招惹到了,这是什么态度! 方才就奇奇怪怪的问她那种话。她主动去找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提出冷战,好啊,不理就不理! 叶漓一路人满脑子都是怼人的话,后悔刚才没说出去。 如果再重来一遍,她一定说到他气死为止! 离开幽冥殿,叶漓径直就去了阎王殿,此时夜起正刻苦的批着折子,突然看到叶漓气鼓鼓的过来了,忙放下折子去给她倒水。 “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阴界最美的花仙子了?” 夜起端起茶壶,给坐在他的位置上的叶漓倒了一大杯蜜茶,那可是百花蜜泡的,热气腾腾的雾一下去,那香气就飘散了上来,直往叶漓鼻子里钻。 咕噜咕噜。 什么都比不过好吃的,叶漓妥协的眯着妖精般勾人的眼睛,一连喝了好几口。 甜丝丝,软绵绵的蜜糖从舌尖流进了喉咙,胃里,把她整个人都染的带了甜气。 “好好喝。” 她不由得发出赞叹。 连来这里的哭诉的目的都忘了。 好在夜起还记得。 “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这一提醒,叶漓才想起来,啪的一下把茶杯震在了桌子上,夜起马上把她手接了过来揉着,一边等着她开口。 “你不知道,” 叶漓喘了口气,刚说了半句,眼神就飘到了夜起那占便宜的咸猪手上,“你这是干什么呢?” “这,这不是怕你手疼吗?” 夜起老脸一红,立马把手缩了回去,趴在了桌子上,妖孽的眸子都耷拉了下来,委屈的看着叶漓。 这。。。。 叶漓瞬间有了罪恶感,话说,夜起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 她挥挥手,然后接着说幽恒的事情:“你不知道,我刚才去找幽恒,他居然说让我们冷静冷静,他什么意思嘛,又不是我的错,我好心过去看他,还要受气!” 越说越来气,叶漓又猛的灌了一口花蜜,夜起忙劝道:“这东西不能多喝,是带酒的,幽恒啊,我替你说他去,这小子最近总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了!” “你才无法无天呢,他好的很!” 叶漓一听夜起这么说,马上就不可乐意了,她自己说可以,听别人说幽恒的一点不好,她就难受的不行。 可这话算是非彻底伤了夜起的心了,他的眸子忽然晦暗了下来,不多时就带了一起闪光,不过他很快转过了头去,于是叶漓也没有看清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夜起盯着那墙面,心里酸意怎么也控制不住,她已经到了开始维护的程度了吗? 虽然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要默默守护,可心爱的人就在面前,却不能开口,即使她受了委屈,也只能听着,丝毫不能安慰。 这,还是男人吗? 他凭什么要去让。 只要不使手段,公平竞争就好了吧。 夜起忽然明确了目标,方才的阴郁一扫而散,脸上恢复了和熙的笑容。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开心?打我一顿可好?” 夜起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哄女孩子的办法,毕竟之前几千年他也没见过什么女的,对这方面实在是不擅长。 叶漓被他问出了,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开心啊。。。 这时,殿外传来了几声乌鸦嘶哑尖叫的声音,这声音难听的让人听了就想要倒霉。 叶漓也被刺激的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干脆伸手一指外头。 “我要吃乌鸦肉!” 闻言夜起的心疼了疼,那可不是简单的乌鸦啊,是纯种金乌,只不过它们还没长大比较黑而已。。 那可是南海观音菩萨那边寄过来的礼物,长大了可以让人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还浑身金灿灿的看着就开心。 如今怕是要夭折了。 那有什么办法,为了讨姑娘欢心,总得下点血本。 于是阴界就传出了几声凄惨的鸟叫,天上扑腾了几片黑色的羽毛,还伴有油锅冒泡的声音。 裹上鸡蛋液,面粉,那黑乎乎的东西,。还真香! 叶漓吃的满嘴是油,连连称赞,吃饱了,就在夜起的拍哄之下,美美的睡着了。 哄好了叶漓,夜起决定去找幽恒一趟,虽说他们现在是情敌的身份,可往常的幽恒不会这样对叶漓。 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得不这么做吧。 夜起来到幽冥殿之时,却看到一团黑气将幽恒层层包围,宛如地狱的火焰,想要将他焚烧殆尽。 “幽恒!” 他忙过去施法,以阎王之力,以威严镇压,金光迅速将那黑气驱散,里面的幽恒感受到那黑气的松懈,立刻发起了抵抗。 那黑气终抵不过两个人的里外抗击,又重新钻入了幽恒体内。 在被黑气钻入的时,幽恒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仿佛身体在被撕裂,却又没有伤口,无法治疗,那是灵魂上的损伤,只能承受。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感受这得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这就是你冷淡叶漓的原因?你体内的魔气已经控制不住了是吗?” 夜起有些欣慰,还好他并不是因为感情上的纠结而冷淡叶漓,如此,叶漓便不会再伤心了。 “是,自入魔那天起,这魔气就逐渐增多,如今,已然快到了崩溃的边缘,我怕没了意识伤到她。” 幽恒平息着魔力,入魔虽可以大大增强法力,却有着无法驱散的心魔,一旦有了邪念,便会作祟。 届时就真的是一个什么都不管的杀人魔了。。 他不可以变成那样。 不可以伤害叶漓半分! —— 赵九宸带着满心欣喜与期盼下界,却带了满心的伤痕回到天庭。 他刚出现在凌霄殿,蝶衣就妖娆的扭着身体飘了过来。 “天帝,您这是去哪了啊?怎么都不带蝶衣一起去呢?” 她的声线故意尖细着,又压低了几分,让人听来实在温柔的很。 不过赵九宸除了对寒未熙以外,其他女人他生理和心理都完全没有反应。 他听着这声音,又陷入了沉思之中,要是这是未熙在撒娇该多好,她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能让他整个人都失了魂魄。 梦境破灭,他看着眼前扭捏的像个花蛇的女人,只觉得早饭都要呕了出来。 可还有事需要她去查,于是也给了几分薄面。 “事情匆忙,忘了带你,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苏晋离开了天宫去了哪里?” 蝶衣得了几句好话,马上喜笑颜开的把自己所查到的进数抖落了出来。 “据奴婢了解,他似乎是下了凡,至于往哪个方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原来的魔界,天帝的女儿苏沫在那,你倒是可以去探探口风,他再怎么样,女儿还是见的吧。” “他的女儿去魔界做什么?” 第二百零六章 一群废物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九宸越发的怀疑这个苏晋的目的,怕是不知操控命运那么简单。 . 他在假意落荒逃跑之前,竟已经派了苏沫在魔界。 这个人,很不简单,恐怕以后还有许多艰难的事情等着他。 不过,就算是为了未熙,哪怕她已经不爱他了,他也要保证她平安的活下去。 “似乎是为了调查什么东西,这种机密苏晋那狡猾的,怎么可能让旁人知道呢,恐怕除了他也就是苏沫一人知晓了。” “嗯,那我近日下去一趟,你看好天庭。” 赵九宸沉声吩咐着,却没有注意到蝶衣故意上挑勾引的眼神,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却都被他低着头挡了个干净。 顿时气的三魂快没了气魄。 “陛下!” 她娇嗔的一剁小脚,却因不是很瘦弱的缘故,把脚底刚聚拢的云雾都踩散了。 赵九宸的视线恰好落在那云雾上,那破散瞬间打破了他的出神,勉强笑道:“嗯。” “陛下下届归来一定饿了吧,奴婢去给您传膳食。” 蝶衣欣喜的行礼褪下,自得自乐的走了下去,赵九宸哪有心思吃什么饭,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就消失了。 蝶衣刚转身,忽然想到还有些事要问,再一转身,身后还哪里有人了? 她讨好的眸子逐渐冷淡了下来,指尖握的泛白。 他那么着急,不会是与苏沫有什么瓜葛吧? 她为了他已经把后路都放弃了,绝不允许哪个女人来半路抢夺! 一道光束穿过云霄,垂直落入魔界之中。 如今的魔界虽还称为魔界,可却没了魔君主领,几大世家各为一派,将这偌大魔界分解了个干净。 蓝家家底殷实,钱财能买来一切,所以只他们一家,就占了大半地盘。 而玉家虽修炼甚高,却因立世不久,没什么威望,于是只有着一块小小的地盘。 玉家不大的宅子里,飘散出浓厚的药味,吸到鼻子里只觉得浑身都发苦。 玉天岚病殃殃的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两三层厚实的被子,温热修炼变得发热,把他头上的汗珠都逼了出来。 屋内层层烟雾缭绕,来自中央的一条细长的香,那是上百种药材制成,每日点上一只,就会缓解病情。 玉天岚的病并不是年迈了而得,也不是受了什么伤,他冷冷的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子。 怒气又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废物东西,几百年了!让你们找的东西呢!” 玉天岚气不过,拿起手边喝完的药碗,狠狠摔了出去,那碗啪嗒在地上磕的粉碎。 幸而他没有瞄准,所以三兄弟只是侧了侧身子就躲过了四处飞舞的残片。 可这让玉天岚更加生气了,“你们还好意思躲!” “父亲,如今没有下落是真的,我们无能也是真的,只是为了一根簪子就要了亲生儿子的命,不划算吧。” 玉天饶看着他莫名其妙发火许久,才悠悠开口,玉天岚刚要继续砸东西,突然停了下来。 视线扫在这个平时虽然高傲但一向听话的二儿子,不知今日他是搭错了哪根筋了,竟然敢顶撞于他? 可玉天饶脸上除了平静看不出什么别的情绪,这不禁让玉天岚慌张了起来。 莫非,他是发现了那簪子的事情? 不,不可能,他的儿子他了解,他若发现了定隐藏不住的。 “啊,是父亲气急了,你们快起来吧。” 玉天岚只好先引来这个话题,打算等他们走了以后再叫人去调查。 如果连自己的儿子都要跟他抢,那他也只能不做人了! 四人有说了些别的话,而后三兄弟就走了出去,在他们走后,又有三名男子分别跟随了上去。 玉天饶离开玉家,准备去找纳兰云溪,她还在客栈里等着他呢,却忽然感受到身后不对劲的脚步声,眼角悄悄往后撇了一眼,果然发现一个打扮严实的男子。 呵,老东西,你以为让人来监视我,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玉天饶不屑一想,转身走向了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 那铺子里原本没几个人,玉天饶进去后,对着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那伙计立马心领神会,转身去见了几十个打扮不同的人,让他们都堵在了门口。 那跟踪的人压根就挤不进去不说,还看不清里头到底有没有玉天饶,这就让他犯了难。 如果回去禀报玉天饶可疑,那他要是真的在珠宝首饰怎么办,若说他没有可疑之处,他又没亲眼看到。 该如何是好呢? 在他纠结之时,玉天饶已经从铺子的后门溜之大吉了,抄小道去了客栈。 —— 夜起看着幽恒受折磨的样子,也有些不忍,于是在脑中思索,什么东西,能去除魔气呢? 驱魔那只能是佛了,对了! “我知道有一物,可驱散你心中的魔气。” “什么?” “地藏王菩萨的悲悯手串,那乃是如来佛祖亲自赐予,是佛门至宝,吸收了万千佛光,可度化至邪之物,也可驱散心魔。” 听闻,幽恒刚刚燃起的期望又破灭了,地藏王菩萨是什么人,那是修炼纯净的佛,而他是半入魔的神,他又怎会将佛串给他? 夜起看出了幽恒的泄气,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道:“别泄气,传闻那手串是认主的,好似并没有认地藏王菩萨为主,如果你能让它认你为主,届时地藏王菩萨也不会夺人所爱。” “那我该,怎么做呢?” 幽恒想要试一把,只要成功了,就可以无忧的和叶漓在一起了,这是个奖励最好的赌局。 “悲悯之串的考验非同一般,一共有七个关卡,分别是偏见、嫉妒、懒惰、愤怒、贪婪、暴食,和色欲。” “这分别对应人神情绪的恶劣之处,若有一丝违禁的念头,便会被排斥,你有把握吗?” “有,你所说的我或许都没有吧。” 幽恒不太确定,那到底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的,他对叶漓的爱算色欲吗? 对叶漓在乎赵九宸的嫉妒,也算吗? 他忽然开始慌张起来,迫使自己忘掉那些不好的事情。 待幽恒平复好心情后,夜起领着他来到了净莲洞。 —— 赵九宸来到了魔界,他再一次降落到了魔界之井,看着那永恒不变的井水和深邃的井口,忽然其中就出现了叶漓笑兮兮的模样。 他还是叫她未熙顺口。 只是如今的未熙却不喜欢那个名字了,相比于寒未熙这个名字来说,叶漓这个名字的经历要好的多。 那,他便唤她叶漓吧。 收回了视线,赵九宸熟悉的走近了城中。 这里依旧是那么热闹喧嚷,丝毫没有改变,走到半路时,他下意识的向对面看去,那个闻名魔界的包子铺不知怎的早已关门了。 只剩下冰凉的木板挂在上面,写着停止营业四个大字。 她,是爱吃包子的。 曾经他的不耐烦,不知酝酿了多久才装的出来,看着那有些熟悉的眸光一点点的暗淡。 他心如刀割。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那包子铺前闪过,把赵九宸的视线拉了回来,那个打扮,不是平常之人! 于是他迅速的追了上去,那白色身影进了一家饭馆。 赵九宸也踏了进去,看清了那身影的样子,是个姿色可人的女子,眸子里带着旁人学不来的高傲与清淡。 于是他故意试探的随意喊了一声:“苏沫。” “谁叫我?” 苏沫奔走各地打探消息,累的半死,刚坐下却听见了呼唤声,于是下意识的应答了。 又捂住了嘴,意识到了什么。 睁大了眼睛看着眸子犀利的赵九宸,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却看到赵九宸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把茶壶拎了起来,汩汩的倒着一杯茶水。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知道你?” 水声有些淹没赵九宸的声音,可苏沫还是听的一清二楚,平复下情绪,收回了惊讶的表情。 “不好奇,你要说便说,不说便不说了,如果事事都要知道个清楚明白,岂不是要被人牵着鼻子走?” 苏沫没有让赵九宸得逞,她最讨厌别人利用好奇心来套话! 赵九宸放下茶壶,抿了口热茶,不愧是天帝之女,还是有点头脑的。 “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苏沫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却逃不过赵九宸的眼神,果然被他猜中了,只不过,她想要的是什么呢? “这不劳您费心吧。” 即使被发现了来由,苏沫还是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眼前男子身份还不明,还不知是敌是友呢。 “你若告诉我你爹爹天帝的下落,我便带你去找你想要的东西。” 赵九宸故意这么说,虽说他还不知她想要的是什么,可她却也不知他不知道啊。 如果这东西对她诱惑力够大的话,应该能套出地点什么的。 “我。。。” 果然,苏沫听到犹豫了,这个人居然知道爹爹的身份,莫非他们熟悉? 爹爹让她下来就是为了找起缘簪,可如今却要拿他的下落去换。 罢了,反正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我爹爹前一阵子去了阴界,你该告诉我那东西在哪了吧?” 第二百零七章 有要事商谈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就在苏沫天真的以为赵九宸就要告诉她的时候,却看到那帅气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坏笑。 “我不知你要的什么东西,也不知那东西在何处,不过,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你!” 苏沫拍桌而起,周围人被她的动静都吸引了过来,她一个女子到底是没拉下脸发火,气的脸颊通红的坐下了。 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的男人,他长得好看不代表她就下不了手打他! “你是谁?” 苏沫忽然冷静了下来,她弄了半天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呢? 不过定不是个善茬。 “这你就不必知道了,后会无期。” 赵九宸不做留恋,转身离去,留下苏沫一个人风中凌乱,面对一桌子美食也没了胃口。 不行,她得通知爹爹才行,万一这个人图谋不轨呢? 于是她也跟了上去。 苏沫跟着赵九宸兜着圈子,却没有往阴界的方向去,不禁纳闷。 前面飞行的赵九宸微微向后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突然加速,只见一阵风声掠过,他就消失在了苏沫前方。 于是苏沫再次风中凌乱。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耍过! “以天帝之女为名,操控世间万物,阴界之门,打开吧!” 苏沫喃喃的念咒,额头中心忽然亮起金色的光点,迅速汇聚在她面前,形成了一个虚无的大门。 这是天帝之女的特殊神力,哪怕如今她父亲已经不是天帝了,但她身上的自然血脉无法抹除。 苏沫踏入光门,随着光点的殆尽,空中丝毫都没有留下痕迹。 空间被切割,又重合。 阴界上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光圈,少女踏风而来,俯瞰地上灰暗的颜色。 “天帝之女降临,阎王还不速速现身!” 苏沫以神力入音,细柔却坚定的声音透过法力传遍了整个阴界。 她原本是不想声张的,可却想到,这是阎王的地盘,任何神灵进入他都会有所察觉。 那么还不如光明正大,她是天帝之女,是自然之灵。 他阎王也是该过来迎接的。 夜起和幽恒正往净莲洞的方向走去,就听见耳旁刺耳的召唤,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苏沫?她来做什么?” 幽恒身为一界之主,自然也听的清那命令,不悦的皱眉,难道那女人知道起缘簪在阴界了? 别想伤害叶漓。 他不允许! “去会会她。” 夜起哪怕再不愿,也必须往那声音的方向飞去,他如今还没有退位,身上天帝曾经在他身上施下的咒语还未解除。 那咒语乃是高阶神对低阶神才能授予的,夜起接了天帝手下的阎王之位,就必须畏惧他的神威。 这也是让夜起最头疼的地方,他早不想要这个劳什子阎王位了,还要被逼着给人点头哈腰的。 早晚找个机会退下来! 谁爱当谁当去! 夜起满心怒气的来到了那光圈旁边,那女人摆什么谱,至于吗,出场弄的那么大排场? 苏沫见夜起过来,狭长的凤眸微眯,冷哼了一声,挥手收起那撑场面的光圈。 “怎么这样慢?” “对不住你了,我早该知道你没事闲的过来打扰我,前天晚上我就应该在这等着啊,好迎接你。” “放肆!” 夜起冷嘲热讽的话语让苏沫又气了个半死,挥手就想打,却被随后而来的幽恒一掌击退。 苏沫捂着胸口连连倒退,不甘心的抹了抹嘴上流出的鲜血,手上凝起了一个偌大的光束。 幽恒邪魅的眸子轻撇了眼那光束,唇角微勾,笑道:“你想要给我挠痒痒吗?” 说话时,幽恒的身上蓦然浮起一团团暗黑色的火焰,剧烈的燃烧着,似乎想要将周围的光明都吞噬殆尽。 苏沫手中的光束瞬间暗淡,她感受到了无尽的恐惧,她得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屈身,想要臣服于眼前强大的压迫。 这控制不住的心底的敬畏让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划过了脸颊,滴入地面。 那眼泪滴过之处,黑色的泥土中,瞬间开放出一朵微粉的花朵,迎风而立。 “行了,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别吓她了。” 夜起劝慰着幽恒,他看见他眼中的杀意浓浓,眼前毕竟是曾经一界之主的女儿,她也没有做错什么。 不过是小孩子耍耍脾气罢了。 “嗯。” 幽恒冷冷的应了一声,收回了身上的幽冥火焰。 这时,地上传来一声慵懒的叫唤声。 “你们在天上做什么?” 是叶漓的声音! 幽恒下意识的低头,就瞧见叶漓困倦着一张脸,嘴上打着大大的哈切,还在揉着眼睛。 像个撒娇的小猫咪。 他顿时一个闪身,就飞了下去,大手一伸将她搂进了袍子里。 “刚睡醒怎么就出来了,不怕冷啊?” 幽恒宠溺的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 “要你管。” 叶漓懒懒的趴在那结实的怀里,还在赌气。 “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发火的,原谅我吧,好不好?” 幽恒顿时软了下来,笑兮兮的蹭着叶漓柔软的脸颊。 “好吧好吧。” 叶漓被他的头发弄的痒痒,无奈只好答应。 夜起也飞了下来,却不看他们,看向了苏沫。 “你来这里做什么?” “方才有一奇怪男子,打听我父亲的下落,恐怕是我父亲得罪了什么人,我担心,就过来看看。” “你告诉他了?” 苏沫顿时无言,脸上突然一红,嘟囔了起来。 “这也不怪我嘛,他太狡猾了。。” “天帝,他来阴界做什么?” 夜起警觉了起来,虽说天帝落败,定会找地方修炼,可阴界却是四界神气最为匮乏的地方,不然也不至于千百年都只有鬼魂出没。 天帝身为万物之主,怎么看得起这里了? “他,我也不知道。。” 苏沫眼神闪烁了一下,故意撒谎隐瞒。 夜起自然看了出来,也没有继续追问,无论他想要做什么,他都能查探到就是了。 殊不知,他这自信之下的疏忽,将会给四界带来怎样的劫难。 “好久不见。” 赵九宸飞落地面,自来熟的跟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幽恒听到声音看见那面孔,就把叶漓搂的又紧了几分。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没人欢迎你!” 赵九宸看了一眼他紧张的神色,不禁轻笑道:“我是天帝,阴界是归于我天界所有,怎的我不能来,按理来说,魔君你,才是多余的吧。” 他故意加重了多余两个字,还看向了茫然的叶漓。 幽恒明白他是暗讽自己,却不打算还击,毕竟在叶漓面前,不能去跟他算账,显得自己斤斤计较。 “就是你,你个骗子!!” 苏沫指向了赵九宸,“刚才就是这个人,把我的话套出来了,没想到你是打败我父亲的那个人,你是不是想要追杀他?” “苏晋?他还不够资格让我追杀。” 赵九宸平淡的说出了这句话,视线没有离开过叶漓,看着她的面容,他就能好受几分。 而后眸光又转向了夜起,说道:“你随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量。” 夜起刚要拒绝,却听见赵九宸的暗语。 事关天下存亡,务必摒除个人恩怨。 “好。” “夜起你。。” 幽恒急忙阻止,他怎么能跟赵九宸走? “你知道净莲洞的方位了吧,让叶漓带你去,我与他还有点事没有解决。” 说完,给了幽恒一个示意的眼神,幽恒以为他是去打架了,于是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夜起与赵九宸向阎王殿走去,赵九宸走时回头还望了一眼趴在幽恒怀里的叶漓。 叶漓不知怎的忽然觉得那眸子里尽是悲痛,看的她也难受的胸闷。 “我们走吧。” 她拉着幽恒走了,留下苏沫一个人,不过这也是她想要的。 只见她双手画出了一种特殊的咒符,随后消失在原地。 阎王殿中。 赵九宸表情凝重。 “叶漓告诉了你她的前世是怎样的吧?” “她说了,不过我觉得她重生后有些怀疑,总时不时的愣神,好似在想些什么。” “那你可知道什么是狱心?” 赵九宸看到,夜起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 “自然,那是阴界最重要的东西,阴界一百零八狱,归属为三大狱,欲望,情欲与杀戮,每一个皆有分层,由一至七,所以一个地狱有七个狱心,分别由三个至恶之魂看守。” “狱心不仅是阴界所有能量的源头,还是一半天地的能量,没了这至阴之力,那另一半的纯阳之力也会消散,届时,天地将不复存在。” 赵九宸听到这,心里忽然就明白了苏晋的目的,忽然开始忐忑起来。 按苏沫说的苏晋已经到达了阴界,可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他的踪影啊? 莫非,他是使了什么法器,隐秘了痕迹? 夜起端详着赵九宸变化多端的表情,警惕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赵九宸叹了口气,对他诉说曾经的往事。 “我与叶漓的前世,本不该是那种下场,可我做了一场梦,梦里的我未来就是那个下场,而我必须按照那个路线去走,否则当时的整个世界都将不复存在。” “那样的结局之后,我又进入了梦境,看到了苏晋,他企图操控星盘,掌控天下的命运,他自言自语想要什么狱心?我当时还不明白,如今什么都懂了。” “我转世与叶漓的一世,也在操控之下,为了摆脱他的操控,我只好装作仇恨的样子亲手杀了叶漓,好让他觉得得逞了,放松下来。 叶漓死后的每一日,我都在无尽的悔恨之中度过,可我必须等待她归来,才能弥补我的过错,虽然是为了帮她解脱,可她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她该有多绝望与难受。” 赵九宸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心口又如刀绞一般。 “你是说,狱心有危险??” 第二百零八章 欲之灵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夜起第一次觉得赵九宸像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将这背后的一切都抗了下来,还要承受骂名与误会。 他才是最绝望最无助的那个人啊。 “对,并且他有可能现在已经在阴界了。” 赵九宸忽略掉夜起眼中的同情,如今不是想那些的时候,时间紧迫,恐怕慢一会就来不及阻止了。 “我这里实在走不开,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你先去拖住他,我随后就到,你要记住,摒除杂念,不要被地狱里的幻境所迷惑了。” 夜起不放心的嘱托,赵九宸对这里不熟,虽然境界坡高,但还不知那苏晋的真实战力。 阴界,恐怕岌岌可危啊。。。 “还有什么能影响我的呢?” 赵九宸苦笑,权利,欲望,嗜血杀戮,他都没有兴趣,唯一能让他陷入的,也就是未熙了吧。 不过若那幻境能显现出未熙的样子,他不出来也罢。 夜起给赵九宸大概讲了下阴界地狱的构造与位置。 赵九宸牢记在心,向那方向走去,不过他并没有去第一大地狱,而是来到了阴界的中心。 修罗地狱。 阴风阵阵,却将那黑红色的火焰吹的越发灼热。 火焰围了一圈,留出一个不大的空地。 赵九宸来到那空地上,挥手施法,脑中忽然响起杀戮之神的声音:“快把它打开!” 那声音中充满了迫切与急不可耐,若不是他出不去,恐怕要自己窜出去强硬的开门。 “打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赵九宸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反问他,毕竟这属于阴界最邪恶的地狱,里面无数鬼魂的哀嚎还在时不时的传出。 若把他们放了,届时恶鬼通天,遍地怨灵,食阴气,吞阳人,将是怎样一番浩劫。 “自然不会有什么后果,快,快把它打开,只要你将它打开,我就使用禁忌之法让你和你的小媳妇永远都在一起。” 赵九宸听到寒未熙,心蓦然动容,即使天下苍生生灵涂炭,又和他有怎样的关系呢? 他一不是至善之人,二不是天下英雄,他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未熙而已,难道这个要求过分吗? 杀戮之神看着赵九宸拿出了那片叶子形的钥匙,钥匙的一端已经插入了一半锁内。 那浅绿色的叶子忽然发散出细微金色的光芒。 扑通,扑通。 赵九宸拿着钥匙的手蓦然停止了动作,他似乎听到,心跳声? 是热烈而急促的心跳,是钥匙发出来的心跳声。 他看着那上面的脉络,却又并无任何异常,与刚才没有区别。 是他听错了吗? 用力一拧,隐形的修罗炼狱之门已经打开了一个缝,赵九宸感受到身上突然一轻,杀戮之神急切的冲出了他的身体。 只看那道虚幻的身影扑向那大门上逐渐成型的叶子光点。 杀戮之神感受着身前强大的神力,充满欲望的眸子发出了光芒,他的手张合着想要去抓取。 却忽然感到身后巨大压迫袭击而来,那是一团紫色的深不可测的能量,擦过那黑色燃烧的地狱火焰,狠狠地撞击命中在他的背上。 因为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修罗炼狱的狱心身上,于是杀戮之神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 本就脆弱的魂体踉跄着被推到前面,却逐渐放大了瞳孔,周身足以毁灭意识的温度瞬间将他包围。 他被那冤魂筑成的火焰吞噬殆尽。 “啊!” 赵九宸听着那凄厉的惨叫,仰头抚过那浓白的烟雾,拔下了钥匙,将门关了个钥匙。 那最后一下,他并没有拧动,不过是让杀戮之神以为已经打开罢了。 这钥匙本就是叶漓的心,怎么能随意使用? 他想要欺骗他,还嫩的很。 天帝没有好目的,这个杀戮之神也半斤八两。 离开了修罗炼狱,赵九宸自地心而下,都是黑暗,看不见方向。 他坠落了许久,一个清脆的滴答声从斜上方传来。 赵九宸摸索着停住了脚步,触手可及之处都是坚硬的石头,透着彻骨的冰凉,每每触碰,都会有一哀怨直达心底,让人颤抖。 上方有一火光。 他飞身上去,来到了一个洞穴前,脚下只有两人位置的站台,底下是深不可测的黑暗。 那光闪耀至极,偌大的洞就汇聚成了一点,赵九宸半捂着眼睛,别等还没进去就看不清路了。 捂着眼睛也相当于断了前路,赵九宸扣着墙壁一点点的挪,身上的衣服都被石头刮成了一条一条。 像个身穿罗裙的女子,羞涩的躲避男人的目光。 不知走了多久,大约就是赵九宸的大腿发麻,头脑发蒙的时候,就感受到洞穴越来越拥挤。 之所以能感受得到,是因为方才他还能随意行走,如今却只能紧贴着墙壁还要防止对面的墙壁划花了脸。 虽然他不甚在乎容貌,也不用这个当饭吃,可某些人要是看到他变丑了,不要他了该怎么办? 于是他格外仔细。 咚! 捂着脸,却撞到了头,来不及感受疼痛,头上是一个长条垂下来的石头,有些奇怪。 一路上也没有摸到有什么奇怪的构造,而且,搁着眼皮与双手,赵九宸感受到了那光芒不甚强烈了。 于是试图放下了手。 眼前却是一片愕然的景象。 那撞人的石头,是这洞穴出口处的唯一阻挡之物。 赵九宸看着眼前的灰暗,咬咬牙迈了出去,却有踏空的感觉,身体直线坠落。 良久,不知怎的他平稳的降落到了地面。 眼前是一片不属于地狱的景色。 地面是压抑的深红色,不知什么材质,摸上去有些光滑,可里面却有液体隐隐流转。 鬼魂匆匆而过,似乎看不到赵九宸的存在,几个小鬼穿着花衣裳,哼唱着属于他们的儿歌。 “你拍一!我拍一!” “小朋友,这里是哪里?” 赵九宸趁着他们停下来吵嚷的时候,走过去询问。 “先给我们三根棒棒糖,我们就告诉你!” 一个扎着羊角辫,双眼发青,面目惨白的小丫头向赵九宸伸出了手。 “地狱里有糖葫芦吗?” “有!” 三个孩子齐齐指向了不远处,那里还真有一个卖糖葫芦的老鬼 “三根糖葫芦。” “三个冥币一个,三根一共十个冥币。” 卖糖葫芦的鬼魂稀里糊涂的算着账,赵九宸刚要掏钱,那三个小孩却小步跑了过来。 还是那个小女鬼开口。 “别给他!三个应该九个冥币才对!老鬼你也太贪心了!” 小女鬼一反常态的不像个小孩子,老练的唾骂着那老鬼。 老鬼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脸直发红。 “就多一个币子,给他就给他了。” 赵九宸倒是没有那么多计较,要把币子放在老鬼的手上,老鬼立刻笑兮兮的想要接。 小女鬼眼疾手快,一把从赵九宸手里把币子挖走。 拿出来了一个,然后把其他的九个扔给了那老鬼。 “呐!就九个,爱卖不卖!” 老鬼似乎是不会说话,苍老的手握着冥币一个劲的发抖,手上的糖葫芦也跟着晃来晃去。 小女鬼看见立刻把糖葫芦拿了过来,其他两个小鬼正想接过,却被她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了进去。 两个小鬼盯着地面上的竹签哇哇大哭起来。 “你怎么能都吃了?”赵九宸有些不满,他是给他们三个买的,她一个人吃了算怎么回事? 小女鬼砸吧砸吧嘴,白了赵九宸一眼,说道:“看你长的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没心眼的憨傻鬼,你不知道这是欲望之狱吗?” 赵九宸刚想问,这跟欲望地狱有何关联,眼前本来苍白瘦小的小鬼却忽然浑身抽搐了起来,就在他赶忙想要施法抢救的时候。 她却忽然恢复了正常,脸上的病态色也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欲望的力量,贪婪。也是欲望的一种。” “我叫小八,看你请我吃糖葫芦的份上,有事报我的名字!没人敢欺负你。” 赵九宸看着小八蹦跳着走远,视线落到那被丢弃的糖葫芦棍上,似乎明白了什么。 苏晋早一日进入了这里,却仍旧被困在这边缘,连中心都进不去。 欲望之狱分为七层,体内欲望达到一定程度,前进的道路将自动打开,若是长时间没有欲望,便会重回刑罚之中,受尽折磨。 此内关押的都是前世欲望强大之人,而守狱的欲望之灵慕轻黎,则驻守于最重要的第七层。 也是这欲望之狱中,能量最大之魂。 一把由黑色火焰筑成的长椅上,薄纱的长裙若隐若现冰肌玉骨,白皙与那黑色形成了刺激的猛烈冲突。 大殿之中,彻骨的寒冷。 虽有冥烛燃烧,却抵不过座上一人寒冰似的容颜。 慕轻黎一双桃花微挑的双眸,本该风情万种,温暖如春,却被那琥珀透明如玻璃般的瞳孔释放的冰凉给压制殆尽。 她肩膀很直,白皙的脖颈挺的修长,哪怕冰透色长裙适合慵懒之风,也从不卧榻。 长裙乃定制一般,自上而下绽放层层雪瓣,那边悄然融化,下一刻就又释放了寒气,重新化为冰晶。 身为一狱之守护灵,慕轻黎很尽职尽责,哪怕欲望再大,也做好该做的每一件事。 半刻钟前,她接收到了阎王夜起的讯息,有人妄想击败她,拿走欲之心。 为此,慕轻黎觉得可笑至极。 且不说他能不能经得住心底的考验,就看她这一身寒冰之术,也足以让他有来无回。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命令了各层看守,都老老实实守护好狱之心。 虽说她手中的才是最重要的一颗。 慕轻黎轻轻转动手上的戒指,那戒指上的一块圆形的小小石头,隐约折射着七彩的微光。 第二百零九章 审判之门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谁能想到,那力量庞大的狱心,没有被好好的看护着,而是公然的被慕轻黎戴在了手上。 “禀报灵主,已经吩咐下去其余层主,禁止外来鬼魂入内,见者立刻将其击灭!”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鬼魂,飘忽的浮在地面由上的地方,身后没有影子垂落。 长得不是一张人脸,黑漆漆的圆脸上只有一只眼睛睁大着,不同寻常的冰花瞳孔迷惑至极。 嘴稍大,牙齿却只有两颗,上面与下面合一颗。 这是地狱独有的怨灵,罗鬼,不是人死后所化,生于冥火之中,不计寿命,与天地共存。 “嗯,玄北渊也乖乖的听了吩咐?” 慕轻黎轻启双唇。 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别在耍那小性子了。 她欠他的,慢慢还吧。 身后罗鬼立刻回道:“渊层主虽面上有些脾气,但还是让我通传于灵主,他遵命,但他说。。。” 那罗鬼想着渊层主让他传达的话,竟然把脸上的黑色都染红了。 “说。” 慕轻黎不甚有耐心,一个冰冷的语气就吓得那鬼哆哆嗦嗦的回答。 “渊层主说,他想你了,让你抽空去看他。” 罗鬼惊慌的说完,趁着慕轻黎发愣的时候,一下跳入了那道路两旁的黑色火焰之中。 慕轻黎左手下意识抚上另一只没有戴着狱心的无名指上,那白皙的指节上赫然有一个发黑的牙印。 粗糙不平的感觉让她难受至极。 玄北渊肆意张狂的脸仿佛就在眼前,他那不顾一切的撕咬让她承受不住。 他还说,一定要在她身上留下些什么,哪怕他将来不在了,她也永远记得他。 这些话让慕轻黎一向冰冷平静的心掀起惊天巨浪。 她如今,是真的忘不了,也放不下了。 欲望之狱——第一层。 这是欲望能量最浅的一层,却也是最容易失守的。 就如同人的初心,一旦选择进入,尝了欲望的滋味,就回不到从前了。 于是力量几乎可以和慕轻黎相比较的玄北渊,就被分派驻守在这里。 玄北渊喜爱黑色,不同于慕轻黎第七层的遍地剔透,这第一层便是极致压抑的黑色。 连那黑色的冥火,都被包裹的看不清楚,于是一不小心就会有普通鬼魂跌入火焰之中,成为养分与燃料。 即便如此,玄北渊也没有丝毫打算改变的样子。 反正,死的又不是他。 一向潇洒的玄北渊正抑郁成疾的躺在那中心的宝座上,狭长漆黑的凤眸带着魅影,透露着危险与不可控。 他瞧着眼前堆放的各式各样冰湖蓝色的薄纱裙的,突然笑了一阵,又忽然大手一挥,地上飘落一片雪白。 “怎么,她没有说几时来看我?” 随意中却隐藏着杀意的眸子撇过跪在地上晃荡的罗鬼,玄北渊就知道,那个女人不会听他的后半句话。 她永远都只听她爱听的。 若不是这该死的破规矩,只能灵主召唤,层主才能去别的层,他怎么可能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也就是想想罢了,她想要去哪,他何尝阻拦过。 轻叹了口气,玄北渊挥手示意那罗鬼起身。 “慕慕可说了到底是谁入侵了?” 他只能趁着慕轻黎不在,占占口头便宜了。 “并无,阎王也没有细说,只是说一个壮年男子,可是身穿白袍,但他若要换了衣服,就不得而知了。” “废话,难道他不换等着被抓?” 玄北渊白了那笨拙的罗鬼一眼,罗鬼就是罗鬼,没有灵识的工具罢了。 让罗鬼退下后,玄北渊换了一身轻便的打扮,决定亲自去看看。 她好不容易交代他一件事,必须办妥才行,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倒霉鬼,过来送死。 —— 赵九宸已经在这第一层在转了许久,大概摸清楚方向与位置,那进入第一层的门就在最西方。 因有向佛度化之意。 于是赵九宸一路向西,却只看到一片荒芜的黑土。 继续往前走,身体蓦然被什么东西推住了,不让他前进。 这时,一道黑气从地下钻出,逐渐增多,化为一团黑雾。 赵九宸的身体又能动了,他试图踏入黑雾,前面就好似有一堵墙,怎么也进不去。 就在他心急之时,黑雾中忽然传出低沉的咆哮。 “你的欲望还不够!还不够!!!” 不够就不够,那么大声干什么。 赵九宸被那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响,只觉得大白天就好似有星星一般。 “我是没有欲望,可你呢,你一个门的欲望是什么?你又如何立足在这里?” 赵九宸咄咄逼问,直问的那门沉默不语,过了一阵,又狡辩道:“我乃审判之门!不需要欲望!” “审判者都没有欲望,如何来审判呢?你的准则可信吗?” “还有,我也有欲望,只是你没有检测到。” 审判之门立刻开启审判,仔细查探赵九宸的内心。 金钱,无。 地位,无。 权利,无。 情爱。 那门透过赵九宸内心一层层的隐瞒,终于窥探到那巨大的欲望,那欲望值足可以直达第七层。 可没有这个先例。 他也不可以开这个先例。 不然放了进去,比灵主的欲望还要大,又该如何? 于是审判之门选择了隐瞒。 只是说:“你达到要求了。” 随后,赵九宸就任由自己被吸入那黑雾中。 —— 苏晋在赵九宸进入之前,就已经摸清楚了规则,进入了第一层。 只是这偌大的宫殿,全部一样,让他不知该去何处。 几乎每一个角落都有鬼魂出没,他的行动很难不被发现。 于是他鬼鬼祟祟的游动着。 这时,忽然一道怪异的身影极速闪过,带起一丝凉风,最终砰的沉闷撞击在了苏晋身上。 他闷哼一声,没有大声呼痛,只觉得腹部宛如被石柱撞击,坚硬无比。 只能忍着,偷盗就是偷盗,该有点偷盗的氛围与技巧。 首先就是不能引人注意。 苏晋心里忐忑,希望撞了他的鬼就快走吧,他不追究了。 “疼死我了!!!” 他不追究,可捂着脑袋的小八却不是个能轻易了事的鬼。 前世就是因为她是个孤儿,为了生存总偷别人家的吃食,小孩子总是贪心的,却分辨不出好坏。 常常吃到搜饭,坏了肚子,又没有钱找郎中,于是越拖越严重,最后一命呜呼。 死在寒冷的冬日,尸体已经被冻得僵硬了,却连个盖的白布都凑不齐。 于是死后就变成了那副模样,原本还是个挺清秀的丫头。 到了这里以后,她是第一个跟慕轻黎说不想投胎的人,因为这里不用吃饭,也不用受冻。 小八是她给自己取的名字,因为她是八月八日来到这里的。 “抱歉,抱歉,你没事吧。” 苏晋点头哈腰的道歉,为了隐藏身份,他也是受了不少委屈。 小八听见道歉,才揉了揉本来就不疼的脑袋,看着眼前的中年大叔。 这人,好可疑,以前没见过啊? 苏晋动不动傻笑,更让她坚定了想法。 “你是刚来的鬼?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闻言,苏晋笑了,眼前的这小鬼一定是熟悉这里了,不然也不会这般理直气壮。 “是是,今日刚来,许多地方还没去过,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带个路?” 这一生大爷般的您,极大程度的满足了小八的虚荣心。 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嘛,被比自己大那么多的鬼喊,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说吧,你要去哪?” 小八拍了拍手,随意的问道。 “这,我想要见层主。” 苏晋想,狱心那么重要的东西,一定只有那统领者才知道放在了哪里。 且让他去会会这层主到底有多厉害! 然后,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在苏晋的脑子里几乎已经将层主消灭了,却看见小八面无表情的拒绝了? “不去,你以为层主是想见就见的吗?” 小八掐着腰,傲视着眼前脸色难看的男人。 看吧,她就知道他没打什么好主意。 看来得赶紧去通知灵主。 苏晋打量着小八,却看见她腰间轻微闪烁的黄光,顿时明白了什么。 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银子,递给了她。 “不会让你白带路的,这是一点点心意。” 小八被那金灿灿的冥币晃得快睁不开眼了,哪里都需要钱,即使请个假不想干活了,也得买通阴界管理者。 这诱惑可谓是不小。 于是她干脆利落的收了下来,揣进了怀里,小手冲着苏晋一勾,:“跟我来。” 苏晋忙跟了上去。 小八走了许久,忽然眼珠转了转。 偷偷坏笑。 反正他也不认路,随便带去一个地方好了,总之不明不白的鬼怎么能带到层主面前呢? 于是她就开始不嫌累的带着苏晋七扭八拐,苏晋不傻,走了两遍以后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方才走过的路怎么都一样呢? 看着前边带路女孩一晃一晃的辫子,他似乎明白,自己是上当了。 眼睛里逐渐布满了红血丝,浑身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小八依旧哼着歌在前面走着,心里暗暗笑话后面毫不知情的傻子。 又不禁得意洋洋,她这也不算辜负了层主的再造之恩。 以后的好日子大把都是,她小八要在阴界闯出一片天! 苏晋的掌心中积攒了许多安静的黑气,丝毫没有声响,他看着那摇晃的小脑袋,猛的击了上去。 那一掌,威力巨大,瞬间小八就感觉到了生平从未感受过的撕裂般的疼痛。 她不可置信的放大的瞳孔,却只能任由意识与身体进数消散,一滴清泪挥洒在空中。 最后,她用最后的余力,向玄北渊所在的方向,发出了警报的信号。 第二百一十章 裤裆开了可还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那信号透过第一层的虚设光罩,传到了玄北渊的大脑里。 “层主。。。有人入侵袭击。。。” 小八最后的虚弱无力的声音在玄北渊的脑海中回荡,他原本墨色的瞳孔被气愤浸透,染的血红。 长发肆意挥洒在身后,高长的衣领将他的脸颊遮挡了大半,也遮住了他发抖的双唇。 到底是谁。 竟敢杀他的人! 小八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年纪不大就魂归西天,已经很可怜了。 竟还要她魂飞魄散。 玄北渊再也控制不住身上的戾气,挥手召唤两旁的冥火,黑发瞬间似点燃一般,灼热逼人。 他迅速向那信号发出的方向赶去,并向第七层也发了个讯号。 有神入侵,保护好自己。 慕轻黎静静地听着低沉隐忍的声音,猜想到他是生气了。 于是放下了手上的任务,急忙向第一层飞去。 在这里,她是可以自由活动的,也只有她一灵不受限制。 她越发加快速度,冥火灼烧的热浪喷洒在她的侧脸上,耳垂都被染上了红光。 慕轻黎了解玄北渊的性子,她若不及时阻止,他恐怕会失控。 与她不同的是,玄北渊操控的是地狱之火,所以冥火皆听他命令,。 所以平常她不常去看他。 因为玄北渊能透过火焰看到她的所作所为。 对于玄北渊,慕轻黎是愧疚的。 同为灵体千年,他亦爱了她千年。 只是慕轻黎心里已经有了别的东西,是当灵后源源不断,无法控制的欲望。 就没了他的位置。 转眼间,慕轻黎已经来到了第一层,罗鬼们看到灵主,忙跪下磕头。 慕轻黎轻挥手让他们起来。 “玄北渊呢?” 她急促的发问,胸前因剧烈极速的飞行开始不受控制的起伏。 “渊层主他,生着气就出去了,我们也不敢问啊。” 罗鬼磕磕巴巴的,一脸无奈,每个月这玄北渊总有这样的几天,他转头出去,慕灵主就后脚找来了。 怕是小夫妻两人又吵架了。 不管玄北渊与慕轻黎是什么关系,总之在罗鬼们单纯不复杂的心里,他们就是天生的一对。 玄北渊幻化出一把三米长半米宽的黑色长刀,上面雷电带响,相互碰撞,金光紫光噼里啪啦。 路上的鬼看了立刻躲得远远的,以免误伤到自己。 “这不是渊层主吗,他向来除了去第七层几乎不出来的啊?” “你看他手里的刀,不得了喽,又是哪个不怕死的惹他了,好像上次他用的时候,还是刚下地狱不服,跟阎王单挑来着。” “那打赢了吗?” “这。。。。打了个平手,不不不,阎王最厉害,阎王最厉害。” 一群长舌鬼在八卦的讨论着,都已经垂到地面耷拉着的舌头,又长长了几分。 玄北渊听到后面的议论,并不在意,他是曾经不服阎王,与他打架,可后来却发现他算得上是最称职最负责的阎王了。 不冤枉一个鬼魂,也不摆架子。 他玄北渊与夜起是实力相当,可他心里佩服,甘愿认输。 那长刀被拖拽着划过结实的地面,留下烧焦的痕迹,一股浓浓的味道扩散开来。 地上被烧灼的是尸身,阴界每一寸土地,皆是尸体。 地面平常的土是不能在阴界生存的,就连彼岸花,也是吸收了万年的灵气,才经得住这万年积攒的怨气。 苏晋杀了小八后,明白不宜久留,于是干脆向那大殿的方向走去。 他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况且那什么层主,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赵九宸初来乍到,不太熟悉路线,于是下意识的往不远处最大的黑色灵塔走去。 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苏晋! 他就在离他十几米外的地方,不过赵九宸恰好走到一个有遮挡物的地方,于是迅速躲了起来。 他看着苏晋鬼鬼祟祟的,东看一眼,西看一眼,却怎么都不进去。 因为那门口有罗鬼把守,百十个罗鬼也可以称作一个,他们有共同的感应。 苏晋看着不远处黑色的魂,也明白,他若是毁了一个,那千百个都得汇聚过来。 太麻烦了。 不知道罗鬼吃不吃东西呢? 苏晋灵机一动,伸手变了个包子,啪叽一下,丢在了罗鬼面前。 罗鬼转了转眼珠,看着那圆滚滚白玉似的包子,用下面只有一条虚绳般晃荡的腿,轻轻在上面踩了一下。 身体诚实的向后靠拢。 大嘴张成了圆形。 那包子的皮凸了下去,又瞬间弹起,罗鬼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欣喜。 又用小脚,轻踩了一下。 柔软的面皮把脚弹开了一点,罗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吼吼吼。 他对周围的伙伴叫唤。 快来,这里有好玩的! 罗鬼们快速围在了一起,一共十个,十条小脚,一鬼放了一点在包子的边边上。 三,二,一。 一个罗鬼点头数数。 他们集体踩了下去,脸上幸福的表情。 苏晋看着那一群傻鬼,差点笑出声,那噗呲就噗了一下,憋在了嘴里。 用脚蹭着地面,一点点的挪,用大劲了,隐约有火花从他鞋底蹦出来,跳到了鞋面上。 还好没着火。 他深呼口气。 使劲吹! 一股凉风把小火苗吹的剩个烟。 飘啊飘。 飘到了罗鬼的鼻子里。 吼吼吼!!! 他们集体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不敢动就停在原地的苏晋,他的一只脚还没有放下。 嘴还在撅着。 罗鬼看到那是个不动的,也分辨不出是什么玩意。 又转了过去。 苏晋马上趁他们转过来的功夫,大踏步的轻跨了两下,最后一脚踩在了石头上。 石头被那鞋往前一出溜,坚硬的石头皮和地面摩擦。 嘎吱—— 罗鬼们,十个脑袋,十只眼睛,又立刻看了过去。 苏晋上半身站的很直,下半身的左腿在前面,右腿在左腿的一米后,胯下凉嗖嗖的窜风。 他裤裆岔劈了。 满脸透红的表情像是在憋尿。 也没办法尿。 第一有味,第二滋滋啦啦的响,还有热腾腾的气。 他也不想尿尿,只是像收收腿,捂一下裤裆。 这次罗鬼看到时间长,苏晋的大腿开始发麻,紧接着是膝盖酸疼,然后脚脖子抽筋似的。 妈妈他能回家吗。 突然不想偷什么劳什子狱心了。 “嗷!” 他娘的忍不住了! 大声叫唤了一声,立马捂上了开裆的地方,忍痛收回了腿。 “吼吼吼!” 罗鬼是彻底知道那是啥玩意了,是个会叫唤的魂! 以他们的程度,也看不出那是神。 他们一下子全部化成了黑雾,一共十个黑雾,像盖天的圆盘,轮番向苏晋旋转而来。 苏晋灵活的躲避着,那边一个擦过了手臂,另一个又向腰上冲来。 他一边还得捂着裤裆,只能用一只手来回的施法,可奇怪的是他金色的法力打在黑雾上,全都被吞噬了。 赵九宸见他被困住,明白这是个好时机,刚要冲出去,就看着一个三米的大刀对准苏晋就要砍下来。 苏晋是被那电火花的声音惊到的,转头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大刀刃要劈在脸上了,周围的磁场都被那刀上的火花和闪电拉拽了起来。 他急忙双手凝起法力,这时候还管什么露不露,终于将那刀抵挡了下来。 不过玄北渊却没有看他。 他的眼睛,正盯着离地面不高的一处,某样东西。 没他的大。 像个茄子? 老了的。 苏晋纳闷,这人看啥呢,一脸猥琐,难道他性取向不正常? 就突然感觉下面凉嗖嗖。 “啊!” 他看着那完全暴露的。。 瞬间羞红了脸,觉得脸皮掉了一地。 满地都是。 已经掉没了。 最重要的是他的宝贝,被冷风吹的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这不是比的好时机。 “你就是入侵的神吧,也,不过如此?” 玄北渊不在看那恶心的东西,挑了挑眉,手上又多了几分力气,苏晋闷哼一声,膝盖逐渐弯曲。 “玄北渊!” 身后传来慕轻黎急促的呼唤,玄北渊刚激动的笑起来,又僵硬了片刻,立马抽回了刀,变出了个大斗篷,随手丢给了苏晋。 “要是让她看到,我就给你剁了!” 说话间,玄北渊已经窜到了慕轻黎面前,手臂伸向了她柔软的腰肢。 慕轻黎的衣服很薄,几乎身体的触感都是最真实的。 玄北渊搂着那让人整天都能胡思乱想的身体,不舍得松开。 “你放开!你个流氓!” 慕轻黎红了脸,怒嗔道。 用手掰着玄北渊扣在她胸前的双手。 无奈怎么都卸不下来。 玄北渊轻笑了一阵,调侃道:“慕慕,是我不好,前些日子火太大,让你没了力气了。” “嘶!” 慕轻黎狠狠地剁在了玄北渊的脚上,听着他吃痛,冰冷的容颜也终于笑了。 “活该!” “你多踩我几脚吧,它还没有感受到你的温度呢。” 玄北渊只是装疼了一下,看着那绝美的笑容,又痴傻了。 “滚!” 慕轻黎放弃了抵抗,最后骂了一句,任由玄北渊抱着她来到了苏晋面前。 苏晋看着慕轻黎,修长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还有清冷孤傲的容貌。 果然能管理一狱的灵主,超凡脱俗。 “死老头,再多看一眼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慕轻黎还没有开口,后面玄北渊就开始胡乱的咬人。 “冷静点!” 慕轻黎不耐烦了,声音带了呵斥,吓得玄北渊立刻做了个我闭嘴的手势。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慕轻黎生气。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一个小未熙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慕轻黎看着玄北渊突然服软,嘴角偷笑,哼,她还治不了他了。 然后一秒钟恢复了正经。 镇静的眸子打量面前的男人,怎么入侵者是个半大的老头。 腰间还围了个破布一样的东西,莫非是藏了什么武器? 玄北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慕轻黎的睫毛上,她上下挪动眼珠,带动了那长长的卷曲的小帘子。 他想要亲上去,那清澈如秋波的瞳孔让他沉迷。 于是慕轻黎的眼睛突然被温热覆盖,惊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玄北渊霸道熟悉的气息喷洒下来,才让她放松。 “玄北渊,忙正事儿呢,能不能不要总想这些。” 慕轻黎轻轻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尽管玄北渊捣乱,她还是发不起来火,他一碰她就好似烈火点燃了冰雪,让她融化了。 “好。” 玄北渊看她烦躁了,刚想说的情话也只挪了挪嘴唇,并且松开了搂紧她的手。 站到了一旁。 慕轻黎没有意识到玄北渊的情绪,反而注意力都在苏晋身上。 “你就是入侵者?你是有什么底气觉得自己能拿狱心。” “能不能拿,不靠嘴。” “你要记住我的名字,苏晋,因为我是来杀你的神!” 苏晋对上慕轻黎敌视的眸子,明显挑衅。 可慕轻黎的目的却不是询问他,而是。 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一个闪身,冰蓝色的裙摆被风吹起,纤纤玉手瞄准了苏晋身上的破布,一下子抓了下来。 “啊!” 慕轻黎立刻捂上了眼睛,玄北渊意识过来她看了什么的时候,立刻飞了过来把她搂进了怀里。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就当看了什么不干净的,好了慕慕,回去我让你看好看的,好不好?” 玄北渊轻拍怀里女人的背,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 “玄北渊,你个混蛋!” 慕轻黎骂道,他居然还耍流氓! 她才不要看! “我怎么耍流氓了?” 玄北渊无辜的看着张牙舞爪的慕轻黎,只觉得甚是可爱,忍不住掐了她的脸蛋。 好软。 他的眼睛眯的更小了。 “你什么我没看过,我也是被你看遍了的,害羞什么?” 玄北渊继续说着没皮没脸的话,不顾慕轻黎的脸红的像煮熟的虾仁一般。 慕轻黎一把拍掉他的手。 虽然他说的也没错,不过就是他不对! “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慕轻黎轻呵一声,手中冰剑瞬间幻化而出,脚尖飞速的踏着地面,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冰霜。 温度骤然下降,不过十月就已经零零散散的飘落雪花,掉落在玄北渊花痴的眼睛里。 白色的剑光一道一道划过,苏晋忙躲避着,手中也拿了个光剑,一时间摩擦的声响不绝于耳。 慕轻黎旋转腰肢,灵活的左右进攻,可苏晋却是个老狐狸,不仅都挡了下来,还用一只手疯狂的发射着光球。 地面上由慕轻黎踩踏过的痕迹,不知是不是巧合,正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图案,那上面细碎的冰晶还闪着黑色的光芒。 “呵,还真有两下子,不过也只有两下子而已” 两人持剑擦肩而过,对视过后,苏晋耳边传来了淡淡的嘲讽。 “冰霜雪舞!” 就在苏晋越发进攻,觉得胜券在握时,却听到慕轻黎一声权威般的呼喊。 刹那间,地面的图案发起了巨大的光柱,将那被包围的地方全部变成了冰雪之地。 苏晋一时间不知所措,忽然感觉身体变得僵硬,还有彻骨的寒冷,他费力的转动眼珠发现那图案时,已经晚了。 冰霜漫上长剑,逐渐将毫无抵抗之力的他冰冻了起来。 地面一层冰晶,上面站着一个人性的冰雕,脸上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他还真蠢,真以为你会靠剑法跟他打吗?” “我的小慕儿真厉害!最棒了!” 玄北渊立刻过来拍马屁,又把慕轻黎手上的剑夺了回去。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动这些,伤害到自己怎么办?” 慕轻黎刚想说让他闭嘴,唇上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是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奖励你的。” 玄北渊对着迷茫的慕轻黎眨了眨眼,得逞的笑着。 慕轻黎也只是嗔了他一眼,并没有言语。 她与他毕竟有夫妻之实了,虽然只是为了给她疗伤他被迫。。。 不过如今想来怎么有些不对劲? 怎么看他也不像被迫的样子。 第一次是为了救她,那后面那么多次呢。。。 呵,男人。 慕轻黎白了玄北渊一眼,玄北渊立刻正经了起来,收回了笑容,怎么他有点心虚。 她难道发现什么了? 不会的。。。 不过就算发现了,她也是他的女人了。 “把他带走。” 慕轻黎轻声对一旁看热闹的罗鬼吩咐道。 罗鬼们立刻点了点头,放弃了那个被踩的稀巴烂的包子。 呲溜的来到了苏晋那,十个鬼一起推,冰划过了地面,嘎吱嘎吱的发出叫唤。 就这样,慕轻黎回第七层的时候,玄北渊也以放置敌人为借口,跟了上去。 慕轻黎眨巴眨巴眼,茫然的看着一到第七层就自己把自己脱得一干二净,还爬上了床的玄北渊。 妖娆的姿势,一副请君品尝的样子。 为什么那种眼神看着她。 “你想做什么?” 慕轻黎明知故问。 “你懂的。” 玄北渊深吸了一口气,这里属实有点冷,不盖被子还真不行。 “我不懂,你要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干脆不理他,慕轻黎径直走了出去,看着罗鬼们把苏晋推下了地狱的牢笼之中。 这才放心。 回头看向那敞开的大门。 慕轻黎叹了口气。 还是没忍心丢下他一个人。 随后,清冷女声不断传出,混杂着男人低声的嘶吼。 并伴随着,床的嘎吱声。 “你个混蛋混蛋!” “最讨厌玄北渊了!” 慕轻黎因全身被弄得酸疼,抱怨的在被子里大喊大叫。 玄北渊拄着胳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撒泼。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等慕轻黎稍微安静了,玄北渊揉了揉她的脑袋。 慕轻黎好似突然打开了委屈的匣,一下子钻进了玄北渊滚烫的怀里。 “我累了我要睡了呜呜呜呜。” “好。” 玄北渊怜爱的看着终于像个女子般任性温柔的慕轻黎,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在很多时候,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的依赖的。 那种感觉很美好。 —— “不带你去了,不去了!” 夜起走了,还让叶漓去带幽恒去净莲洞。 可叶漓才刚刚睡醒,脚步都虚的很,走了两步就不愿意了,开始耍无赖。 幽恒一把拎起了坐在地上就要睡着的她。 “不去就不去了,别坐地上,太凉了。” 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轻拍她的小屁股。 “啊。你个流氓,你摸我屁股!” 叶漓马上捂住了屁股,撅起了嘴,不让他摸。 幽恒无奈的解释。 “裙子脏了,我给你拍拍,谁要摸你?” 这话叶漓更不乐意了,她怎么就不能摸了! “哼!” 她捂着屁股气呼呼的朝着净莲洞走去。 幽恒笑了笑,跟了上去,看来她还是不忍心丢下他的嘛。 此时,净莲洞里。 地藏王菩萨正打坐静修,神力察觉到有人逐渐在靠近,掐指一算,又叹息。 “这,又是一劫啊。” “劫?什么劫?” 洞里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都说佛门之地不容红颜,莫非这地藏王菩萨,还藏了个小情人? 可却没有看到女人的身影。 地藏王菩萨低头把佛珠取下,对里面的人说。 “此次来的人,恐怕与你有些瓜葛。” “是叶漓吗?” 那声音蓦然暗淡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该如何面对她,你们又如何相处呢?” 地藏王菩萨都觉得为难,她们本就是一体,却被起缘簪按姻缘化为了两个人。 如今如果相见了,又该是怎样混乱的场面。 “我是我,她是她,她有两世的记忆,我却只有一世的记忆,和分离她时带走的零零散散的碎片。” “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我在等待我的暝暝,她不是。” 那佛珠里,正是当初叶漓苏醒时被分去的一半魂魄。 而叶漓时时觉得对赵九宸没了情感,只剩下熟悉,也是这个原因。 那起缘簪的力量,强行把从叶漓的回忆里,将那前世的魂魄,拉拽了出来。 那魂魄不仅带着记忆,还将叶漓对赵九宸残留的感情,也一并带走了。 毕竟真正喜欢赵九宸这个人本身的,是寒未熙的魂魄。 叶漓不过是由于寒未熙魂魄的影响,才误以为喜欢罢了。 寒未熙已经躲在佛珠里好多时日了,她没有肉身,只有一缕魂魄,若不是地藏王菩萨善心凛然,将她收留。 恐怕她就已经去投胎转世了。 投胎就会没了记忆。 她不想要那样,那样她该怎么去找赵暝祭。 上一世就是因为那可怕的梦境,告诉她她必须自杀在他面前,不然就会让赵暝祭付出莫大的代价。 她又怎么会去那样做? 她的孩子,还没有成型,就已经死了。 她对不起她的孩子,也对不起赵暝祭。 他当时该有多绝望啊,叫了二十多年的母后,不是亲生母亲,爱的深沉的人,也死于他面前。 地藏王菩萨看着佛珠的湿润,明白她是又回忆起曾经了。 无奈劝道:“过去的就过去吧,只当作是一场梦,醒来继续好好的生活,至少你还活着,他也活着。” “是啊,我一定要好好修炼!先成个灵再说。起码,不能这个样子见他。” 寒未熙顿时鼓起了勇气,她要去解释这一切,只希望他不要恨她了。 对于叶漓,寒未熙很抱歉,由于她的作为,让她承担了莫须有的报复。 对于见赵暝祭,寒未熙内心有点恐惧,不过比之之前的叶漓,她多了几分大胆与信任。 她相信,赵暝祭是不会报复她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女人生气很可怕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就如她前世那般,她信他没有杀人,哪怕到了最后关头,她还曾想说出那梦境。 可却被黑气控制的开不了口。 那剑好锋利,寒未熙是很怕疼的。 只是那次的疼痛,却抵不住再也看不到赵暝祭和孩子被她强行扼杀的凄凉与悲哀。 “我的孩子,他得到转生了吗?” 未熙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模样,却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骨肉分离的无法言喻的痛感。 好似丢失了些什么,无时无刻都在惦念。 仿佛那小小的孩子就那么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她眼前。 圆圆的脸蛋,胖乎乎的身体,身上挂一个粉色或蓝色的肚兜,笑起来牙齿还没有长齐。 阿娘。阿娘。 声音甜软软糯。 奶声奶气。 “阿弥陀佛,孩儿无辜,已然轮回百世了,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消散的,必不会记恨你。” 地藏王菩萨佛声慈善的宽慰寒未熙,这世上不如意的人与事太多。 他既然碰上了,能帮一点,就少一点伤心与别离。 冤魂与怨魂也会不复存在了。 “好叶漓,不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那边隐隐约约已经传出了叶漓与幽恒争执不下的声音,寒未熙忙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待在佛珠里。 幽恒无奈的看着炸了毛的叶漓,他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女人生气好可怕。 他看着叶漓那比平时起码快了十倍的速度,他都使了法力,硬生生追不上。。。 红色的头发随着叶漓脑袋晃来晃去,顺便被那风带的吹到了天上。 她身上有无名的火焰在燃烧,幽恒只要靠近那一步之内,叶漓立刻就能感应得到,并且瞪着他。 于是幽恒也明白了。。 就乖乖的保持距离跟着就好。 可他又不对了。 叶漓掐着腰走着走着,突然一跺脚,咚,地面都轻晃了一下。 她猛然转头,凶悍的表情瞬间变得委屈。 “呜呜呜,你都不跟上来,看来是不喜欢我了。” 。。。。 幽恒一脸黑线。 好好好。 他跟上就是了。 于是赶紧来到这祖宗跟前,拉了拉她的小手指。 “我来啦。” “哼!” 这次叶漓倒是没甩开,美滋滋的笑了,虽然还是一脸不情愿。 “算你识相。” 不一会,他们就来到了洞前,那莲花池的锦鲤畏寒,已经早早的都缩回了石洞里,露着薄膜包裹的透明的圆眼。 在光下,亮闪闪的看着他们。 叶漓与它们对视一笑,竟比那锦鲤的颜色还要耀眼与绚烂。 锦鲤看着那眸子,竟直直的往墙上撞,撞的水花四溅,头晕目眩。 “哈哈哈!你看它们好傻!” 叶漓忍不住捂着肚子,指着那傻乎乎的鱼笑了起来。 旁边的幽恒也笑了起来,他似乎明白那鱼儿为何那样犯傻了。 还不是他的叶漓太惹人爱了。 “傻瓜,别笑了,快进去吧。” 幽恒捏了捏叶漓的像金鱼一样的脸颊,叶漓抗议的嘟了嘟嘴。 “我知道了!” 说完又不拉幽恒的手了,自己一个人跑了进去。 幽恒感受手上不过几秒的温热,释然而笑。 这就是他拼了命也想要争来的时刻。 随后跟随那红色跳脱的身影走了进去。 “阿漓,不要乱碰,这里都是佛门之物。” 幽恒还没看见叶漓,便在洞里这么喊,果然他看见叶漓手里正拿着一个木鱼邦邦邦的敲着。 还挺有规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修行的大师在静修。 “好了,放下,想玩我回去买给你好不好?” 幽恒走过去,把叶漓手里的木鱼轻拽了出来,忍住心,看着叶漓可怜的眼神也丝毫不心软。 “你说的,我要十个。” 叶漓看他那么强硬,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圆滚滚的木鱼被拿走。 “好,一百个都给你。” 幽恒说着,把木鱼放回了原位,就在这时,地藏王菩萨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他们二人和谐的样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今日二位来这里,所为何事?” “对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漓变成了地藏王菩萨那边的人,也唇红齿白的质问幽恒。 幽恒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解释道:“我来消除魔性。” “你怎么了啊。。。” 叶漓一听那不好的词语,马上起了身,检查这幽恒浑身上下的每一个地方, 就在她顺着腰间往下的时候。 幽恒突然老脸一红,一下子按住了她调皮的小手。 “咳,我。。。我没事。” 叶漓看着幽恒犹犹豫豫的样子,又看到了自己的手放的位置。 咳。 她也羞红了脸。 “我才没担心你嘞!” 叶漓一把拍在他身上,羞涩的转过了头。 “老僧大约是明白了,只是,你能经得住那七层考验吗?” 地藏王菩萨有些不相信,他算的出他的性格,要过这七关,恐怕难上加难啊。 “我可以陪他一起过吗?” 就在幽恒还没说话时,叶漓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幽恒下意识看向了她,却看见叶漓也在看他。 那红色的瞳孔里,满是信心与无畏。 阿漓她。。 竟那么信任自己能过吗? 幽恒本来还有些怀疑自己,如今却是完全不怕了,有叶漓的支持,什么难关都不是难事了。 尽管放马过来吧! 寒未熙透过佛珠金黄色的光墙,看着他们彼此信任的眼神,忽然赵暝祭的面容就浮现在眼前。 他也是那么信任与支持她的。 哪怕她曾表现出来一次又一次的对他怀疑。 他还是不留余力的讨自己欢心。 那个傻子。 这一世该她对他好了。 一滴晶莹泪顺着寒未熙的眼角留下,却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不是魂灵之体吗? 怎么会哭。。。 她低头发现自己的魂体竟然在一点点的化为真实。 大片的肌肤开始长出,她似乎也有了意识。 这是不是说明,她要重生了! —— 慕轻黎一觉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 把玄北渊这个家伙从床上一脚踹了下去。 砰! 玄北渊睡的像个木头一般,死沉沉的就光着身子,带着被子,摔在了地上。 “嘶。。。慕轻黎,,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夫君?” 玄北渊扯了扯嘴角,不满的趴在地上,翻来覆去的翻着身子,边滚还边大喊。 “救命啊!谋杀亲夫了!” 慕轻黎见此,忙跳了下去,一下压在了玄北渊的腰上,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 美眸微瞪。 “闭嘴!” 玄北渊被捂着嘴,却还不忘了闻那好闻的气息,眼神打量着慕轻黎凹凸有致的身材。 “不许看!” 慕轻黎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样子,也懒得再教训他。 于是干脆起身,顺手将长裙甩起,冰花划过天际,又降落在她的身上。 只一个瞬间,衣服就穿好了。 她对着镜子整理被玄北渊弄乱的发丝,却见那厮又腆着脸凑了过来。 “你这么美,那阎王如何忍心让你看守这里的。” 玄北渊一路跟在慕轻黎的身后,不断地说着话。 慕轻黎不做声,因为她除了那日的苏晋之外,还在这里察觉到了另外的生魂的气息。 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地狱之火炽热无比,慕轻黎走在上面有些难受,毕竟她是冰属性,还是相克的。 玄北渊看到她轻微的皱眉,立刻就握上了她稍稍冰凉的手,一股迫压瞬间将周围火焰的热度掩盖了下来,慕轻黎觉得浑身舒服多了。 “慕慕,我们这是去哪?” 玄北渊看慕轻黎四处在这地狱里乱转,终于忍不住发问。 “昨日我战斗的时候,感受到了另一个生灵的气息,只是突然不见了,不知去往何处了。” “这好办,还没有哪个能逃得出我的监视。” 玄北渊闭上了双眼,召唤幽冥之火,将这地狱大大小小的角落看了个遍。 赵九宸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地狱之火变得异常古怪,好似都长了眼睛一般,开始活动起来。 于是他极速跳跃奔走,只为了不让它们追上。 火苗们也不是吃素的,无数火光聚拢在一处,周围都被点亮的晃眼,它们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了一个血盆大口。 仿佛要吃人的样子,追着赵九宸的身后咬去。 玄北渊通过火焰隐约感知了方位,立刻拉起了慕轻黎的手,向火苗的方向飞去。 不多时,他们便看到了被火焰攻击的赵九宸。 地面上全是烧焦的痕迹,还冒着黑烟,显然是赵九宸来回躲避,那火焰直接袭击到了地面。 “都回来!” 玄北渊冷呵一声,那些火焰顿时像找到了主人般飞了过去,欢快的围在玄北渊身上跳舞。 赵九宸也停止了躲避,停在了慕轻黎与玄北渊面前。 “多谢。” 赵九宸向玄北渊轻声道谢,方才若不是他放过了他,还不知这火焰又多缠人。 它们可没有累的时候。 “不必客气,你是谁,来我地狱作甚?” 玄北渊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正气凛然的模样,倒不像是来破坏的。 莫非。 他们误会了? “你们是不是抓到了一个叫苏晋的神?” “你怎么知道?” 慕轻黎早觉得眼前的人不简单,他竟连他们抓了谁都知道,莫非是跟踪他们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牢笼里的阴谋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九宸看着慕轻黎一副多想的样子,扶了扶额头,无奈说道:“我没有跟踪你们,如今倒是你们追我吧?” 慕轻黎瞬间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再去看他了。 玄北渊看着慕轻黎一副脸红像极了怀春的模样,心里就泛起了酸意。 于是上前一步走到慕轻黎面前,把她挡的严严实实的,玄北渊本就长得高大,慕轻黎看着眼前小山一般的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人怕是又多想了,她既然已经把身子给了他,就不会再对别人动心了。 在慕轻黎心里,玄北渊总是一直不信任她的样子,无论她多看谁一眼,都会引来怀疑的眼神。 可在玄北渊的思想中,却少了许多的安全感。 即使慕轻黎与他相好了,可不知是不是她不懂男女情爱的缘故,平常他们就好像上下级一般客气。 那莫名的疏冷,让玄北渊时时刻刻都心慌意乱。 尤其眼前赵九宸的相貌并不输于他,能躲过那么多的火焰攻击,想必实力也不差。 赵九宸看着玄北渊一副挑衅的样子,又看了看他身后故意挡着的慕轻黎,不禁笑了起来。 “怎么,我那么像好色之人吗?” “好不好色我不知道,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注意点眼神比较好。” 玄北渊冷言警告着赵九宸,不论他是什么来历,什么背景,都不允许抢他的女人! 赵九宸不理会这男人的小家子气,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玉玺,那上面流转着银白色的光芒。 那是他当初打败天帝时,从他手中得到的,既然阴界归天界所有,那么这个号令也不会半点用都没有。 玄北渊看见那玉玺,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他竟然是天帝? 如今的天帝姓赵,他是有所了解的,就是不知为何来这里了。 “地狱层主,拜见天帝!” 不论赵九宸目的为何,玄北渊还是跪下行了礼,慕轻黎也看到那玉玺了,于是膝盖刚要弯曲,却碰到了一处柔软。 她转头,眸子看向地面,是玄北渊的手,他把手垫在了地上。 “地上凉。” 见慕轻黎看过来,玄北渊笑了笑解释道。 地上凉是一方面,再一个就是,即使对面是天帝,玄北渊也不想让她低三下四的跪下,跪在了他的手上,离地面还有一定距离,也算是保留了尊严。 在玄北渊心里,慕轻黎就该是高傲的,任何人都不能拉下她高傲。 “嗯。” 慕轻黎浅笑,跪在了玄北渊的手掌上,一股温热从膝盖传入了心底,把层层寒冰融化殆尽。 “这些都是客套,不必在意。” 赵九宸示意让他们二人起来,如今还是正事要紧,他是看到苏晋被关起来了,可以他的狡猾,绝不会轻易的被关在牢笼里。 “苏晋是上一任天帝,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 “自然。” 玄北渊应道,又问:“那他为何要盗取狱心?” “恐怕是为了至阴之气。” 慕轻黎有些担忧,这至阴之气何等的厉害,恐怕他已经有了至阳之气,不然不会那么急切的偷盗。 “没错,他就是想要得到至阴至阳之气,届时天下就任由他毁灭了。” “他如今在哪里?” “跟我们走。” 玄北渊听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收起了性子,领着赵九宸向关押苏晋的地狱走去。 可当他们来到地狱时,打开牢笼,却只看到空空一片,地上还躺着一只罗鬼。 “怎么回事!” 玄北渊立刻上前去查探那在罗鬼身上发生的事。 通过那罗鬼的记忆他查探到。 是苏晋在罗鬼进来送水时,用法术将他沉睡了,而后偷了钥匙跑了出去。 “我怎么忘了这个!” 玄北渊一掌打在那牢笼上,牢笼瞬间晃荡个不停,好似快要散架的样子。 “你做什么!” 慕轻黎惊呼,忙拿了玄北渊的手查探,还好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了心。 玄北渊看着慕轻黎低头心疼的模样,心里甜的很,美滋滋的说道:“不碍事的,不疼。” “哼!疼死你算了!” 慕轻黎抬眼看到玄北渊颇有深意的眼神,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脸颊蓦然染上了红霞,把他的手甩到了一边。 “我忘了这罗鬼沉睡,其余罗鬼是不会有反应的了,不过这苏晋怎么知道?” “ 他知道也没有关系,反正狱心在我这里。” 慕轻黎得意的举了举手,那狱心在她白皙的手指上发散着光芒。 赵九宸在一旁看着他们打闹,心中有隐隐失落,他好想未熙,可是或许,她就要是别人的了吧。 在他难过之时,意识异常敏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周围的气流有些波动。 莫非。。。。 这时,在任何人都没注意的情况下,原本躺在地上沉睡的罗鬼,悄咪咪睁开了眼睛,那目光径直对准了慕轻黎手上的闪烁。 一群蠢货。 苏晋在罗鬼的外皮下嘲笑着他们,明明自己就在他们眼前,却无人发现。 还查探梦境,不知道他最擅长的就是篡改梦境吗? 赵暝祭与寒未熙的梦境,他改的多完美啊。 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爱与情深是最好的利器,只要稍加利用,便会让人遍体鳞伤。 “我们快出去追吧。” 赵九宸提议,于是慕轻黎和玄北渊首先走了出去,他紧跟其后,无意的向后望了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就在苏晋以为他要走的时候,赵九宸却突然转身,一个击掌,将那幻境打破,又飞速锁上了牢笼的门。 “苏晋,你以为你这点伎俩,就能骗得了我?” 没走多远的玄北渊与慕轻黎听到动静,立刻就赶了回来。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罗鬼变成了苏晋的模样。 他发了疯似的摇晃那牢笼:“放我出去!赵九宸,你个手下败将,若不是我当年不屑于跟你动手,我要完成我的计划,怎会把天帝之位故意让给你?”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玄北渊和慕轻黎显然一副不明白的样子,赵九宸耐心解释道:“方才我们在这里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这周围的幻境那么的不稳定,尤其是刚进去的那里,像是用幻术而化,后来我无意间感受到假扮罗鬼的苏晋的视线,这才确定了心中所想。” “你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出去,而是变成了罗鬼,然后制造了幻境,只为了让我们以为他出去了,我说怎么来的时候锁还是完好的,谁会逃跑了还把门锁上。” 慕轻黎这下明白了,他们这是被彻底的利用了,为了让他们打开牢笼,这个苏晋还真是狡猾。 “哈哈哈哈!” 苏晋突然扶着栏杆大笑了起来,嚣张异常。 “被发现了又怎样,我已经知道了狱心在哪里,你最好时时刻刻戴着它,千万不要松手。”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几分本事!” 玄北渊见苏晋针对了慕轻黎,不服气的说了回去,并握上了慕轻黎的手。 “那我就时时刻刻都牵着她的手,你有本事就把我的手掰开!” 玄北渊霸道的话语掷地有声,慕轻黎也出乎意外的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回握了回去。 五指穿过他粗糙有利的手指,紧紧的环扣在了一起。 玄北渊感受着那小手的动作,心跳又加快了几分,慕轻黎如此主动,他还有点不适应呢。 “若不是你,我和未熙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苏晋,我恨不能将你千刀万剐!” 赵九宸气愤的说道,就因为他的个人欲望,他的未熙,他的孩儿,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他也别想好过。 他拼了性命也不能让他得逞。 牢笼四角的冥火,暗黑色的光亮将苏晋的脸色衬的骇人。 想起那些事,他丝毫都没有歉疚,反而是一脸得意。 “是我毁的又怎样,我还告诉你,你们第一世的彼岸花也是我提前下的令,若你们乖乖听话,不在一起,我就不会针对你们了,” 苏晋一副都怪他们不听话的模样,丑陋到令人作呕,在他心里,无论如何都是别人错了。 “可你们偏偏不听话!” 他突然朝着赵九宸大喊,连续嘶吼着:“非要破坏我的计划!你们在一起只会让我的命数越来越短!投胎好啊,我就去你们投胎的地方继续拆散,如今,我算是得逞了吧?” 苏晋挑了挑眉,还故意向赵九宸的身后看去,阴阳怪气的说:“我记得你的小媳妇不是日日都跟在你后头的吗?怎么不见了?” “哦——!” 他故意拉长声,“我明白了。” “她不爱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赵九宸的眸子已经变得血红,攥紧的拳头上爆满了青筋。 未熙是他唯一的底线,不可动。 “你冷静,他这是激将你!” 慕轻黎见赵九宸就要出手,忙阻止,飞速的说道:“如今的牢笼,恐怕担不住你全力一击,他在从里面攻打,这牢笼就困不住他了!” 赵九宸杀意浓浓的眸子顶了苏晋许久,蓦然低落了下来,嘴边一丝嘲讽,不知是对苏晋还是对自己。 “她爱不爱我了又怎样呢,起码我阻止你,也能护她世世安稳,上一世我承诺给她安稳幸福的日子,我没有达到,这一世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 赵九宸逐渐坚定了内心,让自己不被苏晋影响,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明白自己已经被扰乱了。 只要提到未熙,他就平静不下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原来你如此重要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曾经的赵暝祭根本不敢想像,已经会因为某一个人,如此的挂怀。 在遇到未熙之前,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护住母后的地位,不被任人欺凌。 自从那个活泼俏皮的影子一点点的融入他的生活中,就慢慢的改变了他的想法。 那也是他第一次那么渴望权利,想要当上皇帝,只有那样,才能决定只娶她一人,能为她挡住所有的流言蜚语与刀光剑影。 最后的时候,他抱着那冰凉的尸体,绝望至极,虽早有预料,却更多的是无力。 天命不由人,只能如此。 可这一世不同了。 他已经强大的可以承担起她的命运,既如此,就不能再遭受那无力的离别。 不过对于叶漓,赵九宸还是有些异样的想法,他每每见她,有些熟悉,却有所不同。 他在心底里告诉自己,那就是他的未熙投胎转世了,可还有另一个声音来反驳。 你见她的时候,分明没有心动了。 这让赵九宸也迷惑不已,可爱一个就至死要忠一人。 哪怕那感觉再异样,他也会回忆着过去,守候她的未来。 苏晋仔细观察着赵九宸的表情,也看到了那不出意料的迷茫,他只要犹豫,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又看到玄北渊对慕轻黎痴迷的眼神,心想,或许,这个人还有点用呢。 玄北渊还不知自己被盯上了,走出牢笼的时候还拉着慕轻黎的手不松开呢。 赵九宸赶着回阎王殿去通知消息,让他们有事随时告知。 夜半。 玄北渊一人躺在床上,身边没有慕轻黎可以搂着,是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每每见不到她的时候,就是他难眠的时候。 黑夜都平静不了他烦躁的心,这时,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透过夜色传到了玄北渊的耳边。 “玄北渊,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你来牢笼一趟。” 是慕轻黎的声音! 玄北渊激动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也不顾想为何慕轻黎大半夜会告诉他这些。 眨眼间他就来到了牢笼处。 不过比起往日,周围少了许多幽冥火焰,显得异常诡异。 甚至无名的冷风把玄北渊吹的汗毛竖起。 他一眼就看到那牢笼之中的冰蓝色身影。 即使慕轻黎没有转过身,他也能认出她来。 “慕慕。。。是你吗?” 周围的寂静使得玄北渊下意识的不敢大声呼喊,只低声说话。 细微的回声传入玄北渊的耳孔里,却没有听到慕轻黎应答的声音。 十分奇怪。 玄北渊又靠近了几分,看到那牢笼是锁住的。 那银色的锁还泛着白光,一如白天的模样。 牢笼里除了挺直背对着玄北渊的慕轻黎,就再无旁人了。 这让玄北渊有点怀疑,会不会是苏晋又使了什么诡计,想要哄骗他开门。 就在他刚想要离去查探慕轻黎是否在第七层时,那背对着他的慕轻黎却突然开了口。 清冷却带着平时少有的诱惑与撩人。 “北渊,你要去哪?” 只这一声,就宛如利箭般击穿了玄北渊犹豫的心房,他刚起的脚步硬生生停住了。 她。。。 叫他北渊。 这是玄北渊从不曾听过的称呼,哪怕只是少了一个字,都与之前那冰凉疏远的语气有所不同。 心中所有的怀疑和警惕都被那声音冲破,不管了,就算是陷阱,他也要沦陷一回。 万一是慕轻黎转变心意了呢,这么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于是他掏出了那黑色的长玄铁钥匙,将门打开。 就在锁头落地的那一刻,随着清脆的击地声。 背对着玄北渊的身影忽然转了过来,却是苏晋的模样。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一个转身,飞跃,捅向了玄北渊! “去死吧!” 玄北渊还未反应过来,那剑锋利的光泽晃了他的眼,他刚伸手去挡,胸口传出猛然一阵刺痛。 苏晋握着长剑,那半个剑身都捅入了玄北渊的心口。 用力往外拔出! 一道鲜血喷向了牢笼的栏杆,玄北渊迅速捂上伤口,发功试图让伤口愈合。 可神力刚进入伤口就被什么抵挡了下来,一次又一次反复着。 渐渐的,玄北渊的体力撑不住了,他滑落在墙角,背后靠着冰凉的墙面,额头大颗大颗的汗珠低落,唇色苍白的可怕。 “知道你为什么愈合不了伤口吗?” 苏晋一把将那沾满血液的长剑随意的丢弃在地上,铁铸的剑身与地面碰撞,发出咣当的声音。 他一步一步靠近玄北渊,眸子里充满了杀意。 玄北渊虽受了重伤,可眸子里还是不可忽视的霸道气息。 苏晋盯着玄北渊的伤口许久,忽然伸手用力将手指捅了进去,那血肉将手指包裹了起来,鲜血很快染透了他白色的长袍。 “你。。。” 玄北渊咬着牙,忍着那手指不断搅动的剧烈疼痛。 细碎的血肉与大片的血沫涌出,玄北渊只感觉生命都在一点点的流失。 慕轻黎,慕轻黎。 他有些绝望的重复这三个字,若不是他太过于期待,上了当,怎会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 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吧。 一行清泪从玄北渊眼角滴落,滴入了那被苏晋搅的不成型的伤口之中。 泪水是咸酸苦涩的,进入伤口里把那一道道伤痕都浸透,没一丝疼痛都随着静脉灌输到玄北渊的大脑里。 他昏昏沉沉的想要睡着,却又感觉浑身火烧一般的热,时而又似在冰天雪地中被寒风侵袭。 慕轻黎刚躺在床上,还未合眼,心脉突然剧烈跳动起来,惊的她连忙起身平复。 手搭在床边,呼吸急促不已,慕轻黎感觉有些不对劲,她身体她最清楚,绝不会出现问题。 往日这般的时候只有一个可能,玄北渊出事了! 不顾是不是幻觉,慕轻黎拿起裙子披在了身上就往外跑。 她的体内是有玄北渊的血脉的。 是她有一次受了伤,几乎没了性命,玄北渊用自己的血入药,把她的身体养好。 自从那次之后,无论玄北渊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她都能隐约感觉得到。 可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猛烈,那感觉要窜出了心脏,撞击的慕轻黎脑袋有些发蒙。 她拼了命的往那预感的方向跑,抬头却发现是离牢笼越发的近。 还未靠近,眼尖的她就看到了苏晋蹲下身子在做什么,为什么牢笼的门打开了? 慕轻黎感到有些害怕,因为她隐约看到了苏晋面前还有一个人,他躺在了角落里。 那血已经从牢笼里流淌了出来,流到了慕轻黎的脚下。 把她冰晶般的鞋子染成了红色。 “不。。。” 慕轻黎不敢置信,那是玄北渊的血。。。 “你给我住手!” 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了黑夜,在牢笼之中传开。 苏晋迅速拿起剑,抵在了玄北渊的脖子上。 “别过来!” 他冷声呵住慌忙跑来的慕轻黎,慕轻黎也立刻听了话站在了原地,眸子一直盯着紧闭双眼的玄北渊。 她不知道他还是否活着。 她也不敢相信他就这么死了。 这偌大的地狱,他难道要丢下她一个人受着无尽的孤独吗? “玄北渊!你醒醒。。。” 慕轻黎忍不住哭了出来,毫不顾忌什么形象,脸上的妆容已然花了,泪水模糊的看不清玄北渊苍白的脸色。 “你知道我要什么吧,交出来,我就不杀他。” 苏晋得意的笑着,真是送上门来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就看,这个男人在这个女人心里,有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怎么证明你没杀了他?” 慕轻黎面上依旧那么冰冷平静,可她藏在身后不住发抖的手,掩盖不了她此刻紧张的心情。 她必须确定玄北渊还活着! “这好办。” 很快苏晋就做了个让慕轻黎近乎心碎的举动。 他把那长剑,再一次狠狠地捅进了那已经模糊不清的伤口。 玄北渊被猛然惊醒,迷迷糊糊的闷哼了一声。 那边慕轻黎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寒冰之力,整个地狱的温度都逐渐降低。 她不能失控。 那将会使整个地狱都变成冰窟,那些鬼魂何等冤屈。 她可以牺牲自己去救玄北渊,可却没有权利也不允许自己牺牲那么多魂魄。 慕轻黎不停的提醒自己,很快,寒冰之力开始收回,那极度的寒冷逐渐退散。 她妥协了。 在玄北渊的性命威胁之下,她下意识的妥协。 想要什么,她能有的她都给! 只要别让玄北渊丢了性命。 慕轻黎忽然意识到,不知何时起,玄北渊竟在她的心里已经那么重要了。 不禁失笑,这个男人怕是赶不走了。 也好。 “我给你,不过你要先让我带走他。” “好。” 苏晋愉快答应,慕轻黎带着个快死了的人,是走不快的。 所以他并不担心他们会逃跑。 玄北渊还在昏迷着,隐约感觉到被拥入了一个满是香甜气息的怀抱里。 头顶传来慕轻黎担忧的呼唤。 “北渊。。。玄北渊。。,你醒醒,再不醒我就走了,就真的不要你了。” 慕轻黎说着说着,自己先忍不住搂住了玄北渊的身体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传入玄北渊的脑海里,强烈的刺激着他的身体。 “慕。。慕。” 一道虚弱的声音从慕轻黎的怀里响起,她有些激动,低头看着那满是痛苦的眸子。 再也忍不住,对准玄北渊满是血迹的双唇,主动吻了下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 相对无言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玄北渊错不及防的被堵住了双唇,浑身都像被电击了一般酥软了下来,他闭上了好不容易睁开的眼睛,尽情享受唇齿间来自慕轻黎的冰凉。 他与她不是没接吻过,她主动却是第一次。 这恍若升仙的感觉让玄北渊有点贪恋,如果受伤就能让她如此的话,那他再受万次也承受的住。 “慕。。慕。。我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玄北渊稍稍挪开了嘴唇,给彼此都留了一丝空隙,才喘息着断断续续的说话。 这话倒像是在说慕轻黎吻的太激烈了,一向高傲清冷的慕轻黎哪里听得了这个,如玉润滑的脸颊变得微微发粉。 “说什么呢。。” 二人用眼神打架,却言语间尽是甜蜜与幸福。 一旁的苏晋看不下去了。。 他还在呢!! 为什么忽视他! 欺负他老婆死了? “你们给我住嘴!” 苏晋生气的呕吼,整个牢笼都被他震荡的晃动起来。 外面的罗鬼听见了,刚想要凑过去围观,却又被一声震得嗷嗷乱窜。 “我们已经住嘴了!你还要怎样!” 慕轻黎清冷的声音发起怒来尖利异常,给苏晋吓得也抖了三抖。 “不。。不怎样。。” 他退后了半步,离这个被阻止了亲密而欲求不满的女人远点。 太可怕了啊。。 慕轻黎见他后退,才冷哼了一声,转头就温柔了起来。 “北渊,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啊。” “慕慕,你温柔的样子,真可爱。” 玄北渊似乎感觉身体的伤口都加速愈合了起来,连心跳也跳的更快了。 “讨厌。” 慕轻黎娇羞一笑,宛如冬日的寒梅傲雪盛开,还带有迷人的芳香。 “咳,你们腻歪完就快办正事!” 苏晋不得不参与他俩的纠缠了,再不给他狱心,救兵就要来了啊,他怎么越看他们越像在拖延时间? 可他说的话语却让正情浓的慕轻黎和玄北渊误会了。。。 “办正事?” “不好吧。” 慕轻黎先问了一声,有些惊讶,又低头把脑袋埋进了玄北渊的怀里。 “想什么呢!!!” 苏晋一下子把她的乱想打破。 “狱心拿来!” 慕轻黎顿时脸就僵硬了,把手指上的戒指使劲的拔了下来,狠狠地甩在苏晋的脑壳上。 “赏你了!不稀罕!” “啊!” 那戒指上放的可是最坚硬的石头筑成的狱心,那一下子宛如彗星撞地球,哦,苏晋是彗星。 他的脑袋立刻就鼓起了一个紫红色的大包,配上他疼的挤眉弄眼的表情,看起来滑稽可笑。 狱心砸了他的脑壳以后,掉在了地上,苏晋一边用手轻揉着头上的大包,还要费力的弯腰去捡那狱心。 真是吃了狗粮还要受罪。 苏晋觉得自己恐怕是威胁别人最倒霉的一个了。 不过还好的是,他最想要的狱心拿到手了,也算值了。 狱心需要特定的咒法才可以打开,还需经过考验得以认主。 “把它打开。” 苏晋举着那狱心对慕轻黎说道。 慕轻黎不情不愿的旋转手腕,一道道冰蓝色的晶体自她手腕而出,带着蓝灰色的光芒,不断地注入那狱心之中。 狱心的颜色从黑色逐渐变得发白,直至透明。 最后一缕法力注入,狱心突然白光大放,刺眼的光芒瞬间将众人包围。 —— 赵九宸回到阴界上面后,顾不得寻找叶漓,就直奔阎王殿而去。 夜起正密切注意那地狱的状况,忽然他的神识被切断了,那边只看得到一片白光。 整个阎王殿开始剧烈晃动起来,砖瓦和乌鸦的窝都开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殿里面的柱子没有折断,苏晋可周围的陈设摆放都散落了一地。 夜起在殿内没有防备的差点摔倒,好不容易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站稳,他不顾这震动,马上开启阎王之眼查探。 却看到的是整个地狱的剧烈晃动,无数罗鬼惊慌逃窜。 能有此景象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狱心被盗了! 于是他立刻就跑了出去,想要去尽力阻止这场灾难。 刚走到奈何桥上,就碰见了正赶来的赵九宸。 气不打一出来的夜起上前一步提起了赵九宸的衣领,质问道:“你不是说你能阻止吗?狱心分明已经被打开了!” 赵九宸气息还没有稳住就遭受到了质问,脾气也上来了。 “怎么可能!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苏晋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夜起看着赵九宸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松开了他的衣领,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没发现地面都在震动吗?定是你走后,苏晋使了什么诡计,我真是小瞧他了。” “狱心被打开,就没有办法挽救了吗?” 赵九宸担心的问道。 “自然有办法。” 夜起给他了一个定心石。 “狱心没有那么轻易得到,必须经过重重考验,获得狱心的认可,才能得到它的力量。” “考验?” 赵九宸不解,一个石头拿什么考验人,又从何依据呢。 “是的,狱心分为三大狱心,三大狱心又分为七小狱心,虽说苏晋已经掌握了第一个欲望之心,可里面对于欲望的考验,他或许办不到。” “那我是不是可以一起进去考验?” 赵九宸听出了夜起的画外音,既然是考验,还要让狱心选择,那必不能只是一个人可以进去。 如果他承受住了考验,是不是就能把狱心抢回来了? “没错,你也可以进去,只是。。。” 夜起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脸上尽是犹豫之色。 “你说吧,我能承受。” 赵九宸让夜起继续,再怎么样也没有未熙的性命重要。 “你一旦进去了,那里与这里就是两个世界了,里面的设定考验我也不清楚,你如果在里面遇到了危险或遭人暗算了,我恐怕是无能为力。” “你是说,我有可能回不来是吗?” 赵九宸表面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深邃的眼眸之中,多了几分悲凉。 “你,要去吗?” 夜起小心翼翼的询问,虽然他是阎王,却也不能这么决定一个神的生死,他想好了,如果赵九宸不去,也是合情合理的,他并不亏欠地狱什么。 到那时,将阎王之位传于别人吧,为了叶漓,他也得去闯一闯。 可他却没想到的是,赵九宸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当然去,我必须去。” 赵九宸坚定的说道,不过眼神又很快暗淡了下来,唇边勾起了一抹弧度。 “可是去之前,我想要见一见叶漓。” 不然,可能再也看不到她了。 赵九宸在心底说道,他不能流露出来,不能给夜起太大压力,他是阎王,他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他知道,哪怕他去拿狱心,夜起还是需要做很多事情。 他对叶漓的付出不比他少,希望他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能代替他照顾好她。 “行!” 夜起听到,拍上了赵九宸的肩膀,仗义的答应了,二人相视一笑,似乎抹去了曾经所有的过节。 赵九宸独自前往了净莲洞,夜起告诉他叶漓在那里后,就去安排鬼魂疏散事宜了。 当他充满期待与不舍赶到时,却看到叶漓的手放在了幽恒的头顶上,幽恒正对她笑着。 阳光正好,打在二人的脸上,让赵九宸觉得有些刺眼,也痛心。 “乖嗷,我陪你一起去祛除魔气。” 本来叶漓打算和幽恒一起的,谁知幽恒死活都不让她去,于是她开始了十八样的撒娇,不停地纠缠,可幽恒除了笑的更开心了,丝毫都没有让步。 “不行,阿漓,可能会有危险,我不能让你冒险。” “叶漓,你听他的,别去了。” 在这时,赵九宸的声音响起,立刻就吸引了对面二人的视线。 叶漓有点发蒙的看着赵九宸,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对上他炽热的眸子,脸颊发烫,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下意识的,向幽恒靠拢。 赵九宸自然也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只是眼神微动,没有作声。 “谢谢。” 幽恒难得的没有针对赵九宸,自他听了他们的前世后,已然对赵九宸改变了印象。 他对叶漓前世的好是真的,对叶漓的伤害也是真的,所以两者相抵,他不拿他当仇人就是了,不过也做不了朋友。 “你能离开一会吗?我想和她说说话。” 赵九宸看了叶漓许久,突然对幽恒提出了这个奇怪的要求。 幽恒敏锐的感觉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留恋与不舍,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虽然他心里不好受,但也不是小气之人,于是转头对叶漓说道:“阿漓,我离开一会,你要是想我了,就叫我。” “好。” 叶漓答应了,看着幽恒走远,又把视线挪回了赵九宸的身上。 她方才想出声拒绝的,可不知怎的,忽然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要让他走。 那声音似乎不是从心底而出,却又有着和她一样的熟悉感。 寒未熙就躲在那佛珠里,透过光墙看着他们。 是她通过意识告诉叶漓,让赵暝祭留下。 虽然哪怕他还不知道她的存在,他是来找叶漓的。 可是她只是想多看他一眼,如今她的状态很不稳定。 说不定哪天,就消失了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 考验开始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九宸提出的要和叶漓说话,可此刻二人面对面站着,对视着,却半个字都没有。 似乎都等着对方开口,又像是无话可说。 不知怎的,赵九宸心底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未熙就在周围,可却不像是眼前之人。 或许,是许久没见,感觉出错了吧。 他这么劝慰自己。 即使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不停的动来动去,赵九宸也很开心。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谁知道呢。。” 叶漓低下脑袋嘟囔着,眼神解脱似的也不看他了,只是盯着脚尖。 时不时的撇向幽恒的方向,看到他温和的小脸,她也悄咪咪的扮了个鬼脸。 赵九宸叹了口气,看着已经入秋,她身上还穿着薄薄的纱裙,忍不住关怀。 “今日风有些凉,穿这个不冷吗?” “啊?” 叶漓才反应了过来,想了想说道:“幽恒说我穿这个好看。” 有些枯黄的梧桐叶在叶漓身后被风吹起,惹得人眼花缭乱。 又忽然落下,碎了满地的金黄,赵九宸似乎被那叶子所吸引,不住的转动眼珠,微微抬头与她说话。 “你喜欢便好,不过深秋时节,还是注意身体,女子本就体寒,若是受了凉,就补不回来了。” “好。” 叶漓飞快的应答着,压根没有听到赵九宸说了什么,她的内心很焦急,她不想待在这里了。 一片叶子从天上摇晃下来,恰好盖在了赵九宸的眼眸上,上面的颗粒灰尘偷偷的钻进了他薄弱的眼睛里,惹的他的眼眶有些红了。 “平常饮食也要注意,我记得你是爱吃甜的,虽然喜欢,但是还是克制些,对牙齿不好,到时你又该嚷嚷着牙疼了。” 赵九宸絮絮叨叨的说完,没有等到叶漓的回应,这是他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难受。 于是接着说道:“牙疼了就自己泡着清茶喝着,不要贪嘴加了蜜糖,那就没有效果了。” 对面的叶漓表情毫无波澜,可佛珠里默默听着的寒未熙却已经吞咽了许多泪水。 她咬牙控制着自己不要出声,如今还不能让他知道她的存在。 她不想这个样子见他,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赵暝祭的声音又是那么的熟悉与温柔,他是时常那样对她说的,可是她总是不听。 把自己牙齿弄的疼了起来,才去找他撒娇,他也会妥协,一日三餐的提醒她去喝茶。 一开始她并不相信那法子,可是渐渐的,牙不疼了,她才坚信不疑。 世上哪里有一试就灵的法子? 不过是赵暝祭暗着吃了许多糖,又偷偷的去试各种方法,直到牙不疼了为止。 他以为她不知道,可她是知道的。 她时常看到丫鬟们打扫出她没有吃过的糖果皮和点心碎屑出来,于是就随口问了一句。 竟问到他日日都吃大量的糕点,甚至连饭都不怎么吃了。 那时她真的怕了,从此以后就很少吃过糕点,她害怕他再去因为她尝试那些折磨人的法子。 看着赵暝祭对叶漓关怀的模样,寒未熙的心就揪着疼,她不断的咬着手指。 可她只是一缕虚无的魂魄,没有痛感,只会流泪。 这个赵暝祭! 不管他知不知道她的存在,就凭她今天看到的这一幕,他就少不了一个月的搓衣板! 不过寒未熙即使心里那么想,到时肯定还是舍不得的。 毕竟她如今想要抱一抱他,都不可能了。。。 赵九宸说了许久,也看着叶漓沉默了许久,盯着她清清亮亮的眸子看着,那眸光里似乎,不是他的身影。 他也是时候该退出她的生活了。 他从来都不后悔上一世救了她,甚至无比的庆幸,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与经历放在心底,也不枉此生了。 “未熙。” 叶漓突然听见赵九宸嘴里吐出她前世的名字,恍惚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赵九宸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了一抹看起来很是满足与幸福的微笑,他抬手抚摸着叶漓的长发,有些出神。 “我可能,以后不会再来看你了,我明白你心里对我的恨,我也不解释什么,可不可以,不要把我们这一世的恩怨,掺杂到前世的感情中,我想最终,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赵九宸这段话说的很平静很平静,只是叶漓通过头顶的大手,还是能察觉到那逐渐升温的掌心。 掌心的细汗把她头顶的一丝丝细发都染湿了。 心里又传来异样的感觉,让叶漓整个人胸口发闷,于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赵九宸的手掌就这么悬空在原地,不知所措。 “好,好。” 他过了一会,收回了手,嘴上轻轻的不知道在应着什么,眼神也飘忽不定。 寒未熙已经有些忍不住了,在赵九宸把手放在叶漓头顶的时候,她恨不能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把他的手打开! 他怎么可以去碰其他的女人。。。 “坏蛋赵暝祭!” 寒未熙悄声嘟囔了这一句,却不知怎的传到了刚准备离开的赵九宸耳朵里, 他突然急刹住了脚步,转身看去,可身后却只有叶漓一个人,四周只有落叶来回飘散,半点人影也无。 赵九宸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他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是未熙在骂他。。。 她分明,就在眼前啊。 或许是幻听了吧。 他这么想着,而后狠下了心来,转头毫不犹豫的走了。 这里,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赵九宸进入欲望之狱后,来到了那光点所在的牢笼,看着那似乎将要吞噬一切的光芒,抬脚就踏了进去。 眼前一片模糊,转眼后,又恢复了正常。 可眼前的环境却让赵九宸有些惊讶。 他正站在奈何桥上,下面汩汩流动的黑色河水是忘川,忘川旁妖娆盛开的是彼岸花,也是阴界唯一的颜色。 远望去,那乌鸦环绕在屋檐上,整个宫殿都被一层黑色朦胧的雾气所遮盖,看不清里面具体是什么。 不过那墙上堆放的数百个头骨,他们牙齿尖锐,眼眶空洞,表面都风干了,留着一层蜡黄色的薄膜。 这里不就是阴界吗? 可夜起说不是会幻化出幻境吗? 赵九宸试探着往阎王殿走去,可平常鬼魂络绎不绝的道路上,却只剩下了小凉风。 并且本该时时刻刻守在孟婆桥的阿颜,也不见了踪影。 整个阴界都比往日更加的死寂与沉静。 越靠近阎王殿,就能隐约听到些许嘈杂的声音。 赵九宸用手轻挥走那片诡异的黑气,终于看清了殿内的状况。 只见千百个鬼魂密密麻麻的堆坐在一起,都喝酒喝的畅快淋漓,情景十分奇怪。 赵九宸不禁疑惑,怎么鬼魂还可以喝酒?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鬼魂无意见撇到了他的存在,手上的杯子立刻就吓得掉了下来,似乎比见了阎王爷还要害怕的样子。 “阎王。。。阎王饶命!” 他这么一喊,身后的鬼魂都听见了,齐齐转过头来注意到了赵九宸。 他们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竟和那一只胆小的鬼魂一样,齐齐的都跪下来冲着赵九宸拼了命的磕头。 一边磕头还求饶着,嘴里尽是害怕的话语。 赵九宸并没有感受到被膜拜的感觉,反而开始警惕起来。 这里诡异的气氛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细看那些鬼魂动作毕恭毕敬,可脸上都夹杂着邪恶的表情。 尤其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看着猎物一般。 不过赵九宸并不在意,他早已猜到,或许考验已经开始了吧。 这根本不是真正的阴界,而是狱心编织的环境。 看他们磕头礼拜的模样,或许这一关是权利的欲望? 可想到权利,赵九宸的心底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这关卡太小儿科了吧,居然让是天帝的他来当阎王? 怎么着也不能降了档次,他像是那么没有追求的人吗? 在他思考的功夫,已经被那群小鬼们拉着坐到了本属于阎王的宝座上。 又是刹那间,赵九宸的衣服不知为何变化成了尊贵至极的阎王服,金黄色的冕冠垂在他的额头前,衣领特制加长了,使得他的面容更加的冷冽。 黑色的袍子,上面隐约刺绣漂浮着阴界特有的冥火图案,十分合身,就如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旁人坐在这高位上,看到的都是无尽的权利,和掌握生死轮回的爽感。 可赵九宸一接触这个座位,哪怕它很柔软,可心底却不住的寒凉。 不夸张的说,这座椅该是几万个鬼魂堆积起来的,那每一个纹路,都是一声声凄惨的嚎叫与不甘心的怨念。 他不配坐,也不敢坐。 怕日日梦回,皆是一个个诉不清的故事,让人遗憾断肠。 赵九宸本以为坚守住自己的内心,就能过关时,殿外却突然传出了熟悉的呼救声。 那细细软软的,即使害怕起来也好听极了的,不就是未熙的声音吗? 赵九宸顾不得什么鬼魂,忙起身走了出去,一出去他就看到,未熙竟一身伤痕累累,快要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暝暝。。。”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真与假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此刻的赵九宸早已忘了什么考验,也顾不得什么生死存亡,只想要把寒未熙紧紧的搂在怀里,再也不松开。 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他拼了命都没法挽救她的前世,不可以让这一世的她再受一点伤害了。 在他心里,这就是他的全部了。 地面上躺着的寒未熙,伸手捂着不停往外流血的胸口,血色把她白色的裙子都染的通红。 她的表情很痛苦的样子,可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凉与麻木。 宛如一个被控制的机器人,脑海里没有任何情感,只听着那重复的命令。 勾引他过来。。。 杀了他! 那宛如恶鬼般的嘶吼,让她心惊胆战,剧烈的刺激把她毫无反应的内心,都带动了一丝波澜。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小心的扶起,就宛如她曾经对待最心爱的物品那般,舍不得触碰,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坏了。 只是,她好像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一次都没有。 面前这个温暖的怀抱,将她裹住了,把她冰凉的身体透的温热。 那温度强烈刺激了她的大脑,忽然她似乎有了意识一般。 两个字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唐微。 好像,是她的名字。 又似乎是别人的名字,出现在她记忆里了。 这个怀抱真的好暖,暖的她想要沉睡下去,再也不愿意清醒。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彻底让她沦陷吧。 赵九宸心疼的搂着他自以为的寒未熙,不断的轻搓她的手,因为实在是太冰凉。 可奇怪的是,无论他如何动作,哪怕施加了法力,那肌肤依旧如万丈寒冰,暖不到底。 抱的时间长了,那寒气甚至开始侵入他的衣服里,将他也变得瑟瑟发抖。 “寒未熙”的血液逐渐染上了赵九宸的阎王服,他却丝毫都不在意,甚至看他的表情觉得,身上穿的是一块破布。 他卷起袖子,一点一点的把“寒未熙”脸上的血擦干净,看着她沉默不语,赵九宸以为她是没了力气。 于是落下温柔一吻。 在他滚烫的双唇触碰到“寒未熙”的额头的时候,“寒未熙”好似被施加了什么魔法般,突然颤动起来。 原本垂落在地面的手,也抬了起来,那青白的长指上,是血色的裂痕。 宛如即将崩坏的布娃娃,只需一个致命的点,就可以全部瓦解。 那暗暗窥探的狱心见女人抬起了手,高兴极了,甚至连那蛊惑的声音都变得兴奋不已。 “快!快杀了他!你就能得到解脱!” 赵九宸只用心的查探“寒未熙”的伤口,丝毫没有察觉到那缓缓抬起的手。 只见那锐利的长指甲,张开又合拢,手里就多了把黑色的利刃。 天地规则因人而定,目的也不过是为了那些闯不过关的人的魂魄,通常都是欲望极高的魂魄,就算有人闯了出去,也不会损失什么。 不过这地狱考验,千百年来除了地藏王菩萨通过了以外,还没有人能够获胜。 无论人神还是鬼魂,都摆脱不了自己的欲望。 确切的说地藏王菩萨本该也过不了关的,虽然其他方面他无欲无求,可想要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也算是极大的愿望了。 三大地狱皆来自万物生灵的心底,是他们本身抹不除的杂念。 所以这考验难就难在,是要与自己战斗。 而“寒未熙”手上的黑色匕首,也不是普通的匕首,乃玄石打造而成,以万千冤魂提炼而成,怨气极大,即使地藏王菩萨来了,也不一定能受得住那邪念的侵扰。 而赵九宸,则必死无疑。 这全是狱心的意念所想,自然也传递给了“寒未熙”,她一开始刚想要下手,就听到了那些。 动作不知不觉的缓慢了下来。 她内心深处告诉她,她不想杀了他。。。 可是如果她不杀了他,完成解脱,那么她就永远当不成唐微,生生世世都要留在这里,扮演别人的角色。 不! 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会不停地变换容貌,会转化记忆,会清除意识。。。 “寒未熙”立刻就坚定了决心,她握紧了那尖利的匕首,高高举起,正要猛的对准赵九宸的后背刺下来。 可一道温柔的话语,却让她的心疼了一下。 “未熙,我的傻未熙,你怎么在这里,是谁把你弄成了这个样子?不怕。。。不怕了。。暝暝来接你回去了。” 赵九宸把“寒未熙”整个包裹在衣服里,不住的喃喃自语,又把那贴在地上冰凉的手,放入了自己的怀里。 虽然冰冷袭击了他,但是他的心里很暖,宛如心口裂开了一丝缝隙,又被眼前之人填满。 “暝暝。” “寒未熙”轻声开口,声音里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虚弱。 她突然双手紧搂住赵九宸的腰间,把头深深的埋入了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方才举起的利刃,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不见。 “即使魂飞魄散,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寒未熙”激动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赵九宸欣喜至极,两人将彼此搂的越来越紧。 “未熙,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赵九宸突然意识到还在考验之中,再待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可当他抱起“寒未熙”的时候,却没注意到她眼底划过的惊慌与失措。 “站住!” 就在赵九宸抱着“寒未熙”想要走出去的时候,那群原本毕恭毕敬的鬼魂突然拦在了路上。 他们变化极大,方才还是客客气气的样子,如今就耀武扬威的,甚至下巴抬的老高,生怕别人不知道。 赵九宸自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区区几个鬼魂,他伸伸小手指头就搞定了。 只是如今怀里抱着未熙,有些不方便。 总不能把她放在地上吧,被踩到了怎么办? “寒未熙”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觉得眼前倒不是很麻烦,真正的麻烦还在后头。 那些鬼魂看赵九宸表情不对劲,立马认怂。 “天帝,天帝大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来传个话而已,您可千万千万别跟我们计较,您就当放了个屁,有声没响,看不见我们就是了。” “传什么话。” 赵九宸问道,难道他们背后还有人? “我们后头的人说啊,您想要把这姑娘带走呢,就必须得决定当阎王,统治整个阴界。” “那我还能走吗?” 当不当阎王,赵九宸不在乎,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带着未熙,走的越远越好。 “那自然是不能了,您这不是说笑吗,既当了阎王,就必须永远留在这里,和小媳妇做一对眷侣,多幸福啊!” 那鬼魂嘴不停地张合,谄媚讨好的声音不听的响起,不当个太监伺候人真是可惜了,绝对能是最受宠的那一个。 赵九宸不知他们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天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既可以当阎王又可以救了未熙。 恐怕有诈。 于是他看向了怀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寒未熙”,想要看看她的想法。 “未熙,你觉得他们可靠吗?” “寒未熙”猛然抬头,对上那温柔似水的眼眸,忽然惊慌失措了,可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 赵九宸看着那一刹那的恐惧,眸子又深沉了许多,嘴边扬起不明的笑意。 “不,不要听他们瞎说。。。”“寒未熙”刚要拆穿他们的阴谋,那脑海里就忽然受到了剧烈的疼痛攻击,让她疼的说不出话来。 赵九宸忙伸手按着她疼的地方,温柔问道:“怎么了未熙,是这里不舒服吗?” “寒未熙”感受那力度,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 精神大好,可“寒未熙”却再也不敢拆穿他们了,看来她只能想想别的法子。 于是她悄然拉过赵九宸的手,在他白皙的掌心上轻划着什么。 赵九宸看着那一撇一捺下来组成的话,顿时恍然大悟。 于是站了起来,对那些鬼魂们喊道:“好!我答应当阎王,不过你们要先把未熙治好才行!” 那些鬼魂见他答应了,还哪里管什么要求不要求的,忙集体施法将“寒未熙”身上所有的伤都治好了。 “寒未熙”看着原本就不存在的伤口随着禁锢一起消失,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一帮傻鬼,你们真以为我们会留在这里?” 她这话一出,正急着庆功的鬼魂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脸色瞬间调换了,狰狞恐怖的眸样,身体也从小小一点猛然增大,化为了厉鬼的模样。 他们嘶吼咆哮着,整个阴界都开始颤动起来,奈何桥开始化为大块的石头,哗啦啦的往下掉着碎土。 “我们快走吧!” “寒未熙”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拉赵九宸的手,却在刚触碰到的时候被猛然甩开。 “寒未熙”的半个身子被甩到了另一个方向,脸上尽是狠辣,又转过身,化为了不解和委屈。 “暝暝,你不想带我走吗?” 赵九宸看着那十分像的“寒未熙”,心里突然沉了一下,可他还是拼命忍住了,告诉自己,不要动心。 第二百一十八章 欲之心,凌罗幻境一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因为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寒未熙。 尽管赵九宸不想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可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 说实话,当他第一眼看到她躺在那里的时候,是深深被震撼到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哪怕叶漓,赵九宸都能看出她与前世的不同。 可那女人,竟与寒未熙长得一模一样。 他过去抱起她时,她的身体格外的轻,就让他感觉到有所不妥了。 那不是身上瘦弱的轻,而是整个人都仿佛是一个魂魄,没有了重量。 只是那魂魄不同寻常,是可能触碰到的罢了。 还有就是他吻她额头的时候,一股血腥恶臭之气传入他的鼻翼,那味道好似尸体腐烂时的臭味。 让他差点呕吐了出来。 不过当时他忍住了,毕竟那样是对一个女子不尊重。 没有拆穿她,赵九宸是有所私心的,万一,她真的是未熙呢? 虽然叶漓还好好的在净莲洞,可他总觉得那不是他的未熙,那感觉一日比一日强烈,直到他看见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才更加怀疑。 而无意看到的她瞳孔里的暗淡,才是彻底让赵九宸明白她是个假的。 未熙怎么会有那样的瞳孔。 宛如深夜的阴霾,让人抑郁不止。 他的未熙就像个小太阳,是温暖和熙的,总会散发着无形的光芒与温暖,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呵护。 只是,他再也看不到那样的光芒了。 赵九宸抬眼看着这个即将翻脸的女人,眸子里多了些疑惑。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欺骗我?” “寒未熙”冷笑一声,开口却是贯穿整个幻境的声音。 “我是幻境之主,你也可以叫我狱心,不过我倒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会发现了?” “你不懂,对于深爱的人,她一个眼神,一个气息,你便都懂了,这是伪装不出来的。” “那又怎样!” “寒未熙”气急败坏的大喊,她伪装了这许多,竟没有骗到他,不过没有关系,这不过是开场戏而已。 “可是你已经上当了哦。” 她落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面无表情的消失在了原地。 赵九宸不知她是何意,正要离开,却突然发现周围又换了个场景,仿佛又陷入了新的一轮考验。 这是一个盛世堂皇的长街,只看得到一个个素白的人影,他们似乎都穿的一个颜色的服饰。 都是灰白色的长袍。 可鞋子却大有不同,绣花彩色的,缎面纯色的,勾着金丝,镶着珠子。 于是,只看见一双双鞋子跳来跳去,彩虹一般恍惚,留下梦的虚影。 那条笔直而干净的道路,不知通往何处,到底是灾难,还是幸运。 赵九宸与他们擦肩而过,看着他们脸上的惨白,嘴唇上的斑点。 猜测,这恐怕是一座死城。 细低头看,他们的鞋底并没有触碰到地面,而是还有几公分的距离,因此从远处看起来才像是飞速的走着。 那条道路的对面,出乎赵九宸的意料,竟是一座靓丽的城。 还未进去,因此只看得到那琉璃的墙面,不知用了何种材料,竟白的透彻,微微带有细光。 将天边的红光拉了下来,打在那墙面上,看起来就是一面血红的墙。 底下只有一个小小的门。 朱红色的锁扣已经打开,生了锈的铁链带着刮掉的红漆,落在地面上。 那门有一丝缝隙,透着令人向往的光芒。 打开它进去,还是一直留在这里。 赵九宸犹豫了。 表面的光彩,谁能保证里面不会有隐藏的危险呢? 可是若不打开,这里已经全无线索了。 他该怎么获胜。 —— 苏晋的光芒消失后,却是不同的场景。 春风缭绕在他身边,细碎的桃花瓣漂浮在他眼前。 地上柔软的青色,有一股不用寻常的清淡。 粉影叠加,异香袭人,那是一片淡粉色的桃花林。 这场景,让本该不在乎的苏晋蓦然愣住了。 这不是,这不是他与她。。。 初遇的地方吗? 天界的仙谷,是世上最大的桃花林,足有百里,一朝开放,漫天粉红,遮了透光的红霞,也添了几分温和。 苏晋不敢往里走了,他几乎能想象到自己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如果踏入里面是新的世界,那么如果他不想回来了该怎么办。 或许是他的摇摆不定,让桃花林急切了。 忽有一抹笛声,绕过层层的桃树,从尖锐到温柔,传递到苏晋耳边时只剩缥缈的几声。 可他还是一下就分辩了出来,那是云月柔,他最爱的人,这是她为他特别编织的曲子。 至死,也只为他一人吹过。 “月柔...” 苏晋望着那时而扭曲不定的幻境,喃喃自语,微风吹落了他满面的冰凉,传递到了那桃花林中。 曲子由舒缓瞬间变得凄厉,仿佛谁在嚎叫与挣扎,那痛苦的感觉,让苏晋的心都碎了大半。 那是云月柔在求救。 她想要出来,想要见苏晋。 可苏晋想到那外面的一切,还是挪不开脚步。 时光匆匆,岁月惊变,云月柔的模样虽永远烙印在苏晋的心中。 可没有谁是可以为谁活一辈子的。 或许一两年,苏晋还一直保持着,非云月柔不可的想法。 可许多年过去了,即使感情不消失,也会淡漠。 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左一声天帝哥哥,右一声陛下,早已冲淡了那曾经山盟海誓,情深似海。 苏晋踏出了脚步,向那桃花林走去。 却不是为了云月柔,而是那里是唯一的幻境,若想拿到狱心,或许必须要经历这一劫。 果不其然,当苏晋穿过那些妖娆的摆弄枝丫的桃树之时,看到了一抹几乎与桃花融为一体的粉色身影。 倾国佳人,遗世独立,云月柔多年不见,已经比往日的稚嫩多了些成熟。 仿佛她没有死,只是永远的守护在这里,守护着他们初遇的地方。 那样,她一百岁是在这里,一千岁也依旧在这里。 云月柔的神灵,就被遣散在这桃花林中,这是她死前唯一的话。 她想要她得幼稚与成熟,都属于他一个人。 她死后的千年,都是灰暗的。 可不知为何,突然有一日,一个代表着无边境界的咒语,强行将她的灵聚集起来,并以桃树作身,花瓣为发,成了这花林的守护花灵。 云月柔看着比起曾经,脸上多了些疲累与成熟的苏晋,暗暗隐埋下那诉不清的仇恨。 眸子一闪,露出娇俏笑容,声音如春水温柔。 “郎君,你不记得我了吗?” 苏晋被这温柔一唤,脸上却莫名多了些恐惧,只磕磕巴巴的道:“当,,当然,怎么会忘。” 片刻时间没过,苏晋的脸就变的惨白,手指垂下来也忍不住的发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他确实看到了一个恐惧的东西。 在嬉笑着的云月柔的身后,是一个张开着的血色大口。 那虚影极其真实,耳边不住的有嚎叫的声音,是那些被吞噬的灵魂的惨叫。 如果那血色大口不是在云月柔的控制之下的话,苏晋或许没有那么恐惧。 他方才看到时,还有一瞬间想要带云月柔逃离,可他又犹豫了会,却又发现了不同寻常。 云月柔笑的弧度越大,那巨大的血口就张开的越大。 几乎把整个桃林都笼罩了起来,那血口上的天,也是红色的。 周围的光色逐渐发青,是那天变得愈加灰白了。 阴风阵阵,时不时带起碎小的石子,打在苏晋的脸上。 “郎君,随我来。” 云月柔又是浅笑,不等苏晋,转身便往桃林伸处走去。 苏晋的目光落到她得脚步上,那地上的青色随着她走过的痕迹,变成了一片黑色的废墟。 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过,还留了满地的灰烬。 苏晋咽了咽口水,这哪里是美人关,简直是披着美人面的妖魔鬼怪。 罢了,去就去! 属实也没有别的退路,苏晋干脆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侥幸的是,云月柔一路上都没有对他动手,也没有说一句话。 只默默地往前走,直到来到一个被桃树包拢的狭小空间里。 不知是谁,在那摆了一个秋千。 两根通天的木头,系了两条长长的麻绳,中间放了一块木板。 十分简陋,但由那木板的光洁程度可以看得出,被时常的使用着。 云月柔自然的坐在那木板上,腿就离开了半空,双手抓紧了绳子,脑袋歪了一旁,抵在绳子上。 双目空洞的盯着苏晋,木呆呆的开口。 “过来呀。” “不!” 苏晋突然抱头大喊,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转身就想要逃离。 这时,云月柔温柔的面容忽然凶煞起来,眼眸变得血红,洁白的牙齿变成了比常人还大三倍的巨口。 身体也迅速的臃肿庞大起来,瞬间就将一身薄纱裙撑得粉碎,布片四散,飘落到地面。 不过一会功夫,一个由云月柔变成的巨型怪物,就出现在了苏晋的身后。 整个空间都被它的嘶哑呕吼充斥着,苏晋想要退,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被挡住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欲之狱,凌罗幻境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他拼了命的用神力击打桃树,试图打出一条逃生之路,却发现似乎周围都被设下了结界,神力全部被吞噬。 软绵绵的,仿佛没有使出。 苏晋不相信,直到消耗的他满头大汗,他才绝望了起来。 转头看去,吓了一跳。 只见到一个圆形的巨大血口,还汩汩的往外流淌着血液,怪物头上有个巨大的裂口,却是如花瓣一样的形状。 身体呈蠕动状,只一条长长的身子,如蛇一般盘旋,可却有数不清的细小触手,红绿相间,十分恶心。 它的眼睛却出奇的好看,宛如桃花瓣的形状,微微上翘,只是还是比往常大了许多。 “苏晋,我这个样子,你可害怕?” 就在苏晋以为自己要死时,却听见怪物竟然吐了人言,竟是云月柔的声音! 苏晋哆哆嗦嗦的指着怪物喊:“你。。。你到底是谁!” 那怪物听了,先是仰天长笑,似乎在嘲笑苏晋的愚笨,也含了一丝悲凉。 怎么,她变个样子,他就不认得她了? 果然,什么狗屁的誓言,再深的情,也抵不过利益。 “月柔?是你吗?那就太好了,你吓死我了。” 苏晋强装冷静与淡定的样子,甚至上前去拥抱那有着云月柔的声音的怪物。 他为了生存下去,已经可以不要脸面了。 就算让他亲吻这怪物,也不是做不到! 那怪物得到苏晋的爱抚,似乎平静了下来,风也不猛烈了,云也不暗淡了。 当然,这只是苏晋错误的感觉。 因为在他身后,一抹粉白色的身影正树立在那里,她手掌心随意的玩耍着桃花瓣,一会堆成了一个球,一会变成了一条条粉线,缠绕在她的手指上。 看着苏晋那极其不要脸的行为,云月柔真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 怎么会找这样一个,为了活命,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的人。 可怜了她的女儿,她的沫儿,要被这样的人养大。 她离开时,她才不过五百岁,还未成年。 如今,也该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吧。 还不知有无心仪男子,她那花一般娇俏的女儿,不知怎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 对于苏沫,云月柔觉得这个女儿是半点没有遗传自己的性格的。 她明白自己是很懦弱的,也很怕疼,有什么一些事,就会不知所措,还会恐惧。 因此,适合她的该是有担当的男子,细微体贴她有就好了。 可苏沫不同,她性子是有些急的,还很坚强,记得幼时她顽皮,非要自己练习法术。 当时天宫正逢宴席,因此忙里忙外的,也没有管她。 她一个个小小的孩儿,不过半个大人高,就从那九天云霄就往下飞,中途没了法力,是硬生生摔落下来的。 只那一次,就差点要了她半条命,用天灵地宝养了百年,身子才算大好。 可当时她没有哭诉一句,也没有露出淘气被发现的恐慌,而是疑惑的问了一句。 “母后,为何我的法力还是那么弱?” 当时云月柔就想,或许在这孩子的心里,强大比感受更加重要吧。 云月柔希望有一个如水温柔的男子,能逐渐暖化苏沫的内心,事事为她着想。 且不论身份与地位,只要在生死关头,他能想到带沫儿一起离开,一起存活,就足够了。 云月柔这个对苏沫未来心爱之人最基本的要求,却是她自己的最后的奢望。 “苏晋,你抱这个怪物做什么?” 看够了苏晋的演技,云月柔开口嘲笑他,把苏晋吓了一跳。 他分明搂着云月柔了,怎么身后还有另一个声音。 下意识抬头一看,那怪物也低下头看他,黑色满是褶皱的皮肤上,露出了粉色的光泽。 它这是。。。害羞了? 苏晋一阵恶寒,忙送开了怪物退了五米远。 向方才的声音看去,果然是云月柔。 可是她方才不是在那里吗? 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了。 “月。。月柔。。那怪物不是你吗?” 苏晋心虚的问道,看着云月柔少有的冰凉的表情,他似乎突然明白了方才的事情,那也是一个考验。。。 那是对他生存下来的欲望考验。 他失败了。 不仅失败了,还激发了强大的欲望之力,从他进入那桃林起,心底的欲望就没有停过。 云月柔算是他庞大欲望中的一抹,只是想到了曾经,所以她便出现了。 看到云月柔后,苏晋想的更多的是,逃离,他尽管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与云月柔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 可那外面天地无边的色彩,让他不忍放弃,加之他还有个女儿,所以,那就只能舍弃云月柔了。 因此,那怪物才会幻化出来,只是看着那怪物的模样,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又有些不一样。 在他想的时候,云月柔已然靠近,突然抚摸上他的脸颊,那指尖无尽的寒冷瞬间让苏晋抖了个机灵。 “月柔,我们离开这里吧。” 苏晋违心的说。 他猜想,云月柔定与这怪物有什么关联,如果不带她出去,恐怕他也出不去。 他却不知他的想法就如同白纸一样,展现在云月柔面前,她得眸子依旧的笑着,只是再也感受不到暖意和关怀。 “好啊,我们走吧。” 云月柔轻柔的说了一句,也并没有说那怪物的来由,似乎没有看见他一般。 这让苏晋觉得不妙极了,比起跟云月柔走,他忽然觉得那怪物还是安全点。 不然,他不走了吧。 可他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嘴不能说话了,只能啊巴啊巴的发出哑巴的生响。 一股火憋在了肚子里,他也明白了如今是骑虎难下了。 算了,云月柔还能比母老虎可怕? 即使在可怕,还不是曾经被他收服。 如果她是一直这样的貌美,他也不会强装深情,装的恶心! 云月柔带苏晋走出了桃林,却没有打算放过他。 “苏晋,你可还记得,我是为何去世的。” 到了最外头,苏晋从上面往下看,几乎可以看得清那外界的轮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 想也没想就回答:“不记得了。” “什么!” 云月柔尖利的呕吼的一声,面容忽然恐怖起来,隐约能看得清那怪物的模样。 吓得苏晋马上细想了起来,不想不要紧,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被他硬生生的冲破了封印。 那封印之上,是他的法术印记,自己也不免好奇,是什么样的记忆,让自己对自己下了封印呢? 忆—— 传闻天界东边儿有一桃林,有百里大,进去一趟身上能染上浓浓的桃香,几日都不曾散。 云月柔端坐广寒宫里,看着嫦娥姐姐身形绰约的跳舞,虽然很美,但还是很无趣。 不及书上的桃林有吸引力,云月柔想,自己这一生那么长,怎么也会有机会去看一看那桃林。 让她没想到的是,机会很快就来了。 天庭举行蟠桃大会,需要上好的仙桃撑场面,云月柔是这样理解的。 不过百岁的她,也就相当于人界还未成人的女孩子。 身为广寒宫一个闲来无事的仙娥,自然而然的被那帮天兵天将给抓了去,充当摘仙桃的苦力。 不过云月柔却乐意至极,大清晨,连天都没有睁眼,还带着浓浓的夜晚带不走的灰暗,她就提着篮子去报道了。 她与其余十八个小仙娥,都换了素白色的纱裙,不过她却有些小心机。 她不爱白色,喜欢桃子的粉红。 于是,偷偷的。 在那薄纱的素裙里,加了一层粉红色的内衬。 不掀起两旁的薄纱,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仙娥,不过也就是比常人多了个不会死的特殊技能罢了。 这不,云月柔摘个桃子,就划伤了手,桃子上的绒毛弄的她痒痒,还要避免触碰到那一条鲜红的伤口。 于是摘桃子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直到十七个仙娥都完成了任务,她却还趴在高高的枝丫上,郁闷的擦着手上的绒毛。 “行了,你自己在这摘吧,动作快点,误了宴会,你十个脸蛋儿都配不起!” 管理小仙娥的老仙姑或许是嫉妒云月柔真仙女一般的脸蛋,于是语气也不是很好。 毕竟仙子谁都能当,可仙女却是有硬性要求的,必须好看! 云月柔自小就长得标志,不然也不会被看脸的嫦娥仙子硬要了去,两个人就跟亲姐妹一般相处。 对于那老仙姑的话,云月柔并没有放在心上,难道要为一个又老又丑,说话又难听,只会嫉妒,却什么办法都没有的老女人生气吗? 那不值当的,她也配不上云月柔这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还很水嫩的年纪的一个不开心的表情。 那样,会长皱纹的。 不过云月柔倒是不在乎,就是不知道那老仙姑回去照照镜子会不会把自己吓一跳。 她时常看见她顶着个蓬蓬的鸡窝脑袋,还满脸深沟似的皱纹,一嘴的黄牙,刷没刷说出的话都是臭的! 熏得云月柔水波一般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撇了撇嘴,云月柔还是小心的吹着伤口,避免落了灰尘。 第二百二十章 欲之心,凌罗幻境三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天帝苏晋刚登基不久,又恰逢蟠桃宴会的日子,正值少年的他威风极了。 虽说是因为老天帝早早的仙去了,他那个杀戮之神的弟弟又不争气,于是才让他登上了宝座。 不过天界平日倒没什么大事,所以众人也没有什么心思去争抢,就随意吧。 苏晋喝了许多桃花酒,那酒可真是好喝,闻着那股酸酸甜甜的清香,就醉的不能自己了。 各个神仙穿的一片雪白,随意坐在云雾里,有些矮的干脆被云遮了整个人,只看得见头顶一抹黑发。 银色的矮桌人手一个,瓜果冷饮随意尽兴的喝,没有限制,天蓬元帅的食量大,已经添了三批食物了。 不过好在女神仙的食量小,大多一两个果子,一口酒,就不动筷了,倒也可以分给他。 天蓬元帅最爱吃这仙桃,把座上的神仙的桃子都吃了个遍。 还剩手里最后一个,吭哧吭哧的吃,吃的满脸桃汁,惹得众神仙大笑不止。 苏晋也笑道:“天蓬爱卿,不必着急,既是蟠桃宴会,定让你吃个够。” 天蓬一听这个,乐了,忙摆了摆手里的桃核,说:“谢谢天帝,那,再给俺来十个!” “来人啊,给天蓬爱卿,再上十个桃子。” 苏晋大手一挥,豪迈至极,却看到一个仙娥低着头,尴尬的进来传话:“启禀天帝,仙桃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那百里的桃林,为何会没有?” 苏晋压下隐藏的怒火,他方才才做了主,这不是打他脸吗? 无意撇向天蓬元帅,却看到他使劲的拍着圆滚滚的肚皮,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嘴巴都撅的老高。 不行,这天蓬元帅乃是老神了,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不满意。 于是苏晋强硬的说道:“朕不管,朕命令你,必须弄来那桃子!” “天帝就别为难了吧,不过是十个桃子,整得那么费劲!” 天蓬不满的踹倒了一个掉落在地上的琉璃盏,那琉璃盏应声而碎,与此同时苏晋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不就是一个天天混吃等死的神吗? 仗着背后有如来佛祖撑腰,耀武扬威,调戏仙娥! 不过是时间问题,他总有一天,会收拾了他。 不过目前还是应该。 “朕亲自去摘!” 苏晋大手一挥,以示恩泽,他料定定会有许多神仙劝他。 说他是天帝,可不能亲自去做这样的事,有损天威,于名声不利。 奈何,一片寂静。 过后,天蓬趁着酒劲故意喊了一声:“好!谢谢天帝!臣就在这等吃了!” 噗!!!! 苏晋的内心疯狂吐血,面上疯狂翻白眼。 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这让他怎么办! 真的去摘吗。。。 多没面子啊。 可君无戏言。 于是苏晋就被众人沉默着请了出去,他一踏出凌霄殿,被白云呛了个鼻,还没来得及打喷嚏,刚弯下腰,就听见后面一阵议论。 “呦,天蓬干得好!” “就是,就凭他一个毛头小子,牙刚长齐吧!就来管我们?” “不过,他不会报复我们吧。” 终于有个识相的了,苏晋听着安慰了许多,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那惧怕的声音又瞬间变得嘚瑟起来。 “报复又怎样哈哈哈谁怕他!” 草!(一种植物,绿色的。) 苏晋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一帮快死的老头,还在这跟他嘚瑟呢? 呵呵,等他们半个身子埋进了云里,他会哭出来的。 不管了,摘桃子! 撑起他丫的!! 暴躁苏晋在线迷路,他当天帝之前,那便宜爹都是把他打发到下届的,是个不受宠的货。 不受宠的货,是那些闲谈的神仙给苏晋起的雅称。 他听了也没有不高兴,就是撇了撇嘴,不管他们怎么说,至少他是天帝的儿子,他拥有他们所没有的一切。 苏晋走了许久,只靠颜色分辨方向,因为整个天空都是白茫茫的呀,因此那粉色的桃林就尤其的显眼。 只是对于这桃林,苏晋也不知道它是从何时出现的,只记得他出世时,便有了那桃林。 他便宜爹说,他出生时,天上有一道红光划过,划到了天的东边,便宜爹当时就认为,那肯定是不祥之兆,于是也不怎么待见他。 可便宜爹去世以后,苏晋就自己去查,才在一本上古神籍中查到,那是女娲神器起缘簪划过的痕迹。 据说,只要那簪子出现,就会牵起一段震惊天下的缘分。 苏晋的祖上,就曾出现过起缘簪的痕迹,那一段时日,是当时天帝的七仙女下了凡,私自嫁给了凡人,当时天帝大怒,几乎血洗了人间。 也是一场无端的浩劫。 所以即使起缘簪拥有毁天灭地的神力,却也被世人看为灾祸。 苏晋倒是想要那神器,只可惜那簪子似乎还没有找到主人,向来只以红光出现,不在四界之内,哪怕冲着它划过的痕迹飞很久,也找不到它半点踪影。 怎么又多想了,如今还是桃子最重要,不过一提起缘簪,苏晋倒想起来了,那神器滑落的方向,似乎是桃林? 难不成,神器在哪里? 苏晋想到这个,就突然觉得,摘个桃子,也当锻炼体力了,是吧。 于是,嘿嘿嘿的,他就颠颠的跑去了桃林的方向。 刚靠近那桃林,能看到风景是极美的,只是不知从哪传来一股子浓浓的怨气。 难道,是他感觉错了? 如此粉嫩的桃林,怎么会有怨气? 不管了,神器,啊不,桃子要紧。 苏晋踏进云雾与青草的边界,不知怎的感觉好似跨过了一个隐形的结界,让自己的毛孔都张开了,有些冷嗖嗖的。 踩在青草上,明明穿了鞋,却还是有一股凉意。 苏晋是高阶神,直觉很准,可通常他不会在意不好的直觉,只会挑挑捡捡,净让自己想好事。 所以活该他上当! 云月柔已经摘的差不多了,看着篮子里慢慢的大桃子,忽然就渴了,也不是嘴馋,就是想吃了。 “桃子桃子,我可以吃你吗?” 云月柔说完又飞快把耳朵贴近桃子,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哦!我可以啊,太谢谢了!” 云月柔夸张的叫了起来,捂嘴偷笑,捏起了一个长得最好看,最水灵的桃子,张嘴正准备咬下去。 苏晋恰好来到了树底下,就看到一个白色纱裙,竖起头发的小仙娥就要袭击那桃子。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大喊:“给我住口!” 嘎嘣,吸溜。 奈何已经晚了,云月柔美滋滋的咬着桃子肉,眯着眼睛瞧着底下的人。 “怎么,你也想吃?” 那。。。 云月柔突然灵机一动,把那啃过的桃子一下扔了下去。 碰! “哎呦我的脑袋!” 苏晋只是抬头看,就看那桃子极速放大,砸在了他的脑袋上又掉落到了地上。 咕噜咕噜的滚的很远。 “我就当你吃过了,所以,你也是共犯了哦!” 云月柔嬉笑着跳了下来,刚要逃跑,却被趴在地上的苏晋一下子抓住了脚踝。 “砸了我,还想跑?” “是你自己没接住,怪我喽!” 云月柔一点也不心虚,挣扎着踢脚,试图从他手中把脚抽出。 可苏晋到底是男子,力气大的可怕,直捏的云月柔脚腕发疼。 不一会她就羞红了脸,因为她突然想起了嫦娥仙子对她说的一句话。 “女子的脚,只能未来夫君碰!你这样,算怎么回事啊。。。” 云月柔越说越害羞,直说的脸颊比桃子还粉嫩。 苏晋抬头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忽然心跳就极速的加快,下意识松了手。 云月柔忙把脚收了回来,把桃子放在了一旁,微微撩开裙摆,果然,那白皙的脚腕上一片乌青。 “你看你弄得!” 云月柔指着那有些发肿的地方,声音带了些哭诉。 她得声音是很柔的,即使生了气,也会被当成是撒娇。 为此她十分无奈。 苏晋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顿时心都化掉了,甜滋滋的蹲了下来。 “我,我帮你揉揉吧。” 说完就要上手去触碰,却被云月柔一躲,“不是说了,不可以碰吗?” “我都已经碰过一次了,再碰第二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苏晋强词夺理,偏偏云月柔还信了他的鬼话,于是又轻轻的把脚挪了回去。 顿时感受到一阵温热袭遍了全身,苏晋用了点神力,那淤青加速愈合着,直至消失。 “来,起来。” 苏晋贴心的把云月柔扶起,此时恰好一阵微风吹来,云月柔的薄纱外层被吹起,露出了里面淡淡的粉红色。 “你的裙子,甚是好看。” 苏晋由心的夸赞了一句,比着满林的粉红,他还是更喜欢眼前的粉红。 “我喜欢粉色,但天宫却不能穿别的颜色,于是我就偷偷的,穿了一件,不轻易是看不出来的。” 云月柔一举一动,充满了小女子的心思,让从来没接触过的苏晋,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你叫什么名字?” “云月柔。” “你呢?” “叫我苏晋就好。” 两人介绍了彼此,又相视一笑,眼里都是情窦初开的羞涩无措, 第二百二十一章 欲之心,凌罗幻境四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摘桃子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小小美娇娘在此,苏晋只觉得整个人比吃了仙桃感觉还要好。 云月柔还不知苏晋得身份,大概是因为天庭的服饰都一样白,让她觉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仙官儿,也就没有太过拘谨。 加之苏晋三番两次碰了她的脚,让这个小女子就下意识的认为,他已然是她的亲密之人了。 “对了,今日蟠桃盛会,你不会参加,也不怕天帝惩罚你?” 云月柔有些担心,毕竟如今的天帝刚刚登基,怎么着也得给他几分薄面,蟠桃盛会都是定好了名单的,有点官职的就必须去参加。 不过上等的神仙还是与下等的不同,区别就是在于在凌霄宝殿内还是外了。 看苏晋不同寻常的云纹服饰,怕是中等的神仙,是要进殿赴宴的。 苏晋被问到,笑了一下,难道还有人去敢管他的去留吗? 不过他倒是没有打算告知云月柔自己的身份,万一吓着她,或是以后不好相处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还是隐瞒的好。 “哈哈,我无事,不过是个卑微说不上职位的散仙,不受天帝管辖的,今日偶然路过桃园口渴,进来摘个桃子吃。” “那,给你一个。” 云月柔一听苏晋口渴了,忙从身边的褐色的竹篮里拿出了一个硕大的桃。 那桃桃尖粉红,桃身微白,约摸还没熟透,就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被当成食物了。 苏晋看着那桃,又抬头看云月柔得脸,竟是一样的颜色。 “多谢。” 不过三五下,只听见几声啃咬,又闻得许多清香的甜味,那桃子就进了苏晋得肚子里。 “你是摘桃子的小仙娥?” “是的,不过原来是有十八位仙子,她们提前离开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那,你是摘的慢了?” “我的手受伤了,怕绒毛进到伤口里,于是只能慢慢的摘。” 云月柔把手凑到了苏晋面前,给他看伤口,苏晋看到那细小的口子,像咧着的小血口,莫名有些吓人。 雾气逐渐遮盖了粉色的桃花,自深处出来轻微的嚎叫,桃林的入口处已然被一道光墙挡住,这里成为了一个逃不出去也进不来的绝境之地。 苏晋与云月柔还未察觉,苏晋给云月柔清理这伤口周围的细小绒毛,那绒毛在光芒下散发着亮光。 伤口并不深,于是些许金色覆盖,片刻就治愈了,只是消失不掉的,是云月柔指尖上不同的温度。 一道虚影缓慢的向他们的后背逼近,虚影庞大至极,地上留下烧焦的痕迹,透过薄雾,懵看得清一张深渊巨口,仿佛要吞噬一切。 怪物故意隐藏了动静,让风声变得很小,把天空的颜色也还了回去,这整个桃花林,除了地上的痕迹,就再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云月柔首先发现了怪物,是因为她扭头时无意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自然好奇是什么,于是转头查看。 结果放声尖叫起来,“有怪物!”惹得苏晋也连忙向身后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尽管苏晋是天帝,此刻也不免的腿软了,即使他坐在草地上,腿脚也因为心里的恐惧而不受控制。 怎么站都站不起来。 可是男人关键时刻不能怂啊,他逼着自己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因为有滤镜的原因,在云月柔眼里,他就像是个关键时刻来来拯救她得的大英雄。 “到我身后,别怕。” 苏晋冷静的对云月柔说着,然后指尖凝起神力,迅速作结,一道封锁咒就形成了。 怪物身旁的地面上,一道道光线直冲天际,触碰云霄又蓦然返回到它头顶。 直到形成了一个圆形光柱的法阵,将怪物落在了里面。 怪物似乎并没有在意这阵法,哼哼的喷了两声气,爪子随意的挠着痒痒。 似乎非常看不起苏晋软弱的行为,直接一巴掌打上去,那光阵顿时就跟豆腐渣一样碎了满地。 这下苏晋傻眼了,这不是要完了吗,不过好在他还不笨,知道拉着云月柔就跑。 地面疯狂的震动,是后面怪物追赶时发出的动静,把那桃花瓣震碎了满地。 零零落落的飘落在云月柔的头顶,她忽然不害怕了,还笑了起来,苏晋本来也慌张,可是看到她的笑容,就平静了下来。 薄纱裙迎风飞起,接了许多粉红,又落下,亦留满地的粉红。 不过好在怪物好像没有要杀掉他们的意思,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冲了出去。 只是云月柔出去的那一瞬间,一片细微的桃花融入她的身体,却让她毫无察觉。 “那是什么怪物啊!” 云月柔死里逃生,差点瘫软在了地上,苏晋马上就过去抚她,然后安慰。 “那一片桃林出现的就莫名其妙,往后咱们还是不要去了。” “哎呀!我还没有送桃子呢,完了完了,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云月柔这才想起来还有任务要完成,来不及和苏晋告别就往凌霄殿的方向跑去,连苏晋都没来的及劝住她。 不禁轻声道:“你这是去找我吗?” —— 赵九宸看着那光门,还是决定进去,反正他已经抱有了必死的决心,还有什么事,能比死可怕呢? 于是,当他触碰到那锁链的一刹那,不出意料的陷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境。 长街透露着古朴陈旧的气息,满是泥泞与尘土,街旁百十个破衣烂衫的乞丐,零零散散的分布在周围。 放眼望去几乎看不到店铺,尽是矮小的茅草屋,还不是干净新鲜的茅草,而是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几十年的破烂屋子。 这简直与外面华丽的陈设完全不同。 不过赵九宸不甚在意,继续往前走着,似乎前面就与这里不同了。 因为他看到一个明显的分界线。 那还放着一个牌子,写着贫民区,牌子的另一面,也就是那个发散着金色光芒的地方,画着一个金元宝。 很直接了当明白清楚。 那是有银子的人,才能住的。 把财产划分的如此干脆明了的,很容易看得出来,这是财富的欲望诱惑。 赵九宸一把拔掉那牌子,扔在了一边,什么划分区域,阶级分化,狗屁不是。 都是平等的人,为何要受这样的侮辱。 “大侠万岁!” 突然一帮乞丐直直的朝着赵九宸跪了下去,高声呼喊着。 “什么大侠,我并不是什么大侠,一个路过之人罢了。” 赵九宸看着他们感激的眼神,也猜到了大概是与他扔掉的牌子有关吧。 不过他这么做也是随手罢了,不需要什么圣誉。 “这千年来这么多魂魄,您是第一个敢拔掉这牌子的。” 一个苍老的乞丐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这不是代表了,他们终于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去那富丽堂皇的光芒处了吗? 那是他们这群魂魄,向往了千年的啊。 “这牌子,又何用处?” 赵九宸是真不知道这牌子是干嘛的,要是很麻烦,他也不碰了,拿到狱心要紧。 虽然很可怜他们,可他们本就是依靠狱心存在的魂魄,如果他们试图逃离出去,不知道还会不会存在于世间。 “我们本不应该住在这里,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就是因为前段时间来了个巨恶之灵,他生前乃是富甲一方的恶地主,因为抢了人家的媳妇,被人家爹捅死了,才来到了这里,谁知道他竟开始欺压我们,还趁机划分了派别。” “所以这跟牌子有什么关系?” 赵九宸有些不耐烦,他啰里啰嗦说了一堆,还是没讲牌子。 “他将恶灵之力注入牌子,立在这里,但凡有魂跨过,轻则重伤,重则魂飞魄散那!” 那个鬼魂摇了摇头叹气,他们快要受不了这种日子了,正打算去集体反抗,强行拆掉这牌子。 竟没想到天上掉下来一个大侠,一手就把那牌子扯下来了。 “大侠,你没有受伤吧?” 一个小孩子畏畏缩缩的站出来关心赵九宸,赵九宸看着他澄澈的眸子,像极了阿泽。 虽说他父母的死与他无关,可到底还是因他而起,他与未熙都弄丢了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于是伸手抹了一把那小家伙脸上的灰尘,道:“自然没有受伤。” 不过这也是实话,倒不至于说没感觉,只是好像是木头粗糙不顺手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人受伤的东西。 或许在那些人看来,那恶灵便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了,可在赵九宸看来,那不值一提。 阳光正好,光芒无意间晃在了老乞丐的腰间,忽然有什么东西折射了过来,将赵九宸的眼弄的刺痛。 老乞丐慌忙转了个角度,待赵九宸恢复了视力,已经看不到那是什么东西了。 “你做我们的老大吧,带我们打进黄金城!” 黄金城,是贫民区给那金色的光芒处起的外号,他们都没什么文化,只知道金子银子铜板怎么写,哪里会起名字? 不过确切的来说,那不远处的光芒,叫凌罗之境。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是个憨憨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恐怕我不能帮助你们。” 赵九宸拒绝了这些看起来像难民的请求,他来这里只是想拿到狱心,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太子了,实在没心思去管天下人的烦忧。 上一世他操心了那么多,又得到了什么呢,看起来可怜至极的百姓,也不会真的因为你帮助了他们就感激什么。 他们最关心的,不过是他们自身的利益,想想百里君御,那个他前世最大的制衡。 他的性子虽高傲,可对百姓出奇的好,可以说御王府就是百姓家,但最后的那个流言蜚语,却把他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最可怕的是,摧毁他的,是曾经信仰他的人,是他给过温柔的人。 可即使如此,赵九宸还是不能下定决心,那个小男孩的眼眸,让他回忆太多。 人啊,总是念旧的。 “不过,我可以在你们行动的时候,助你们一臂之力。” 他稍稍退让了一步,也算是给阿泽一个道歉了。 那群人见赵九宸答应了,忙感激涕零的跪下道谢,赵九宸连忙挨个将他们扶起。 “男儿膝下有黄金,即使再落魄,也不能随意出卖尊严。” “哎!哎!” 老乞丐连忙答应,领着一帮儿女朋友道谢不止。 接下来,他们给赵九宸详细介绍了这里的布局。 这里所谓的贫民窟,是整个幻境的一部分,名为沉沦之涯。 与对面的凌罗之境,简直是天壤之别。 对面的幻境能以整个幻境为名,也能看出稍有不同。 在这里,无论神还是魂魄,皆被赋予人的感知,会饿,会冷。 报团取暖这种事情,那些人是做不出来的,长时间没洗澡让他们身上都臭烘烘的,自己都嫌弃自己。 吃饭的问题刚开始还好,有些红薯,馍馍之类的,不过第七天以后,这里就已经什么能吃的都没有了。 就连会吱吱叫的老鼠,也不叫唤了,都被分而食之。 赵九宸听到这些,不免往后退了退,看着他们眼里的红意,他就一阵发冷,总觉得他们是想把他也吃了。 还是赶紧送他们过去吧。 这沉沦之涯与凌罗之境的中心,乃是不可踏入的巨大泥潭。 大概有个奈何桥桥头到桥尾的距离。 至于奈何桥有多长。 就看那一个个魂魄排队也排了几百米长,就大概清楚了。 赵九宸怀疑那泥潭是阿颜的汤剩下来做成的。 怎么一样的冒着绿光,咕噜咕噜的冒泡,时而破开,还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臭味。 熏得他脑袋疼。 退后一步吧。 众人也跟着齐齐的退后了一步。 “大王,这泥潭好过,只是我们都不擅长法术,不会飞,魂也只能离地面稍远了,要是让我们飘过去,肯定被吸的没影了。” 那乞丐莫名改了个称呼。身体却诚实的弯了下去,这不是摆明让赵九宸背吗? 赵九宸不乐意了,拉下了脸。 “我只背我媳妇。” 俊秀冷冽的脸上写满了傲娇,未熙那么可爱的团子,才配让他背好吧,其他人就算了吧。 “这。。。” 老乞丐挤了挤脸上的皱纹,叹了口气,是他不年轻了,不讨人喜欢了。 那。。。 “快,二狗子,让大哥哥背你!” 说着就把那怕赵九宸怕的要死的二狗子推到了前面。 赵九宸摆着张臭脸,别说孩子了,是个鬼都怕。 不过他一看到孩子,马上就笑咪咪的了。 “你叫二狗子?” “是,是我自己取得名。” 那孩子约摸六七岁的样子,估计是赶上病乱的时候,早早的就去了。 赵九宸听着他稚嫩的声音,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奇妙的感觉。 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 这不碰还好,刚碰上,一股触电般的心悸猛然传来。 赵九宸的脑袋里忽然闪现出那个绝望的场景。 未熙自刎的时候,他抱着她的尸体,感受那逐渐没了动静的胎心。 恐惧如海水般将赵九宸淹没,可,为何他碰了这个孩子,会想起那些呢? 为了解答自己的疑惑,赵九宸伸手抹擦着那孩子的脸蛋,慢慢的,灰尘都去除了,那眸子竟十分像未熙的模样。 鼻子也有些像他。 难道。。。 赵九宸不敢往下想了。 他明白能待在这里的魂魄是受了何等的苦。 算算时间,他们的孩子已经轮回几世了吧。 终究,是回来找他们了吗? 可惜赵九宸还不知自己能不能出去,即使出去了,也不知叶漓还会不会认这个孩子。 说好不打扰她的,就该做到。 “这个名字不好听,赵哥哥给你起一个吧。” 赵九宸轻声说道,眼前就浮现出了寒未熙的模样,还记得他们初见是在雨夜,那个无月亦无星的夜晚。 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也是最难忘的希冀。 “就叫你,寒憨吧。” 二狗子听到还以为,是韩寒之类的名字,高兴的在原地蹦跶。 赵九宸在原地笑的肚子疼,却不忍心说出实情,只得不住的叫他。 “憨憨别跳了,憨憨...” 一声声的憨憨,硬是没把这孩子叫傻。 “那你要当我爹爹吗,你以后就是憨憨的爹爹了!” 赵九宸抽了抽鼻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把自己坑了。 要不,叫寒最美? 算了算了。 孩子他娘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他怕疼。 不过能被打,也是一种福气了。 “走吧,爹爹带你过去。” 赵九宸拉着憨憨的手,浑身散发紫色的神光,虽然也不必散发,但,排面必须要有! 于是他咻的飞起,身后拉出一缕长烟,把那些鬼的脸都熏的乌漆嘛黑。 都成了黑鬼了。 不过,没洗澡跟黑泥鳅,也差不了多少就是了。 赵九宸夹着憨憨来到了对面,那里首先是一片柔软的青草地,看不见建筑,只有一道光墙。 “乖,爹爹回去接他们,你在这不能乱走,丢了你娘亲该伤心了。” “我娘亲是谁啊。” 憨憨单纯的抬头问,却看到赵九宸脸上的笑容暗淡了,他小小的年纪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娘亲。。。怕是不在了吧。 他还没来得及想要,赵九宸就从他的小脸蛋上读出来,我娘亲肯定没了,我是个没娘的可怜娃娃,这些话。 啪嗒! 憨憨的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子,知道是自己的孩子了,赵九宸也不客气了,敢诅咒他娘? 这孩子不要了,没法要了。 “你娘好好的!” 憨憨的脑袋瞬间嗡嗡响,这小脑壳还没长全,哪里禁得住这么打呦。 于是啪嗒啪嗒的掉眼泪,长长的睫毛也被泪水染湿了,不过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他娘亲还在哦。 看着憨憨又哭又笑的,弄得赵九宸有点不好意思,他也确实啥也不知道。 “爹爹,再打我,我就傻了,呜呜呜。” 憨憨拼命的哭嚎,把眼泪当水喝了,他是真渴了。 赵九宸翻了个白眼,忍着要打人的心,揉揉憨憨的头。 “没事,本来就傻,打不傻了已经。” 听到不会变傻了,憨憨的心才放了下来,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要变傻了呢。 他怎么生了个这么憨憨的儿子, 赵九宸不禁想要重新生一个了,可是他一个人又。。。 算了,就这个吧。 他认了。 “别闹了,爹爹要办正事,你不许出这个圈,不然会变傻。” 憨憨看着脚底下赵九宸用树枝画的圆圈,有点小,他的脚边都出去了,于是赶忙收了回来。 不能出圈。 不能出圈。 他想要和爹爹一样帅气聪明。 赵九宸郁闷的飞了回去,也没心思耍宝了,老老实实的把那些鬼魂都抗了过来。 虽然他们比羽毛还要轻,但底下的臭味才是致命。 几番下来,硬生生弄得赵九宸反胃了。 一阵干呕。 却是什么也没吐出来,他好久没有吃饭了,一时感到饿,还不适应。 众鬼都到齐了,现在那冲天的光墙面前,仿佛要进入新生,不过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个重新活的机遇吧。 老乞丐叫李大庄,这里几乎都是丧命的庄稼人,没有钱买通阴界的鬼差,当然不是黑白无常二兄弟,只是他们手下的小喽啰,趁着职务方便,有钱的就给个好去处,没钱的就只能干些苦差事。 银子啊,到哪都行的通,不是死了以后就能平等对待的。 不过也算他们幸运,遇到了天帝赵九宸,或许将来的将来,人死后的转世,就会公平许多,没有利益阻挡,只凭人品好坏。 世上许多的良善之人生活的都太艰难,为了一口米天天谋虑,可当他们遇到一口饭都吃不上的人的时候,也会分一半给他们。 像这样的人,到了地府,就该幸福轻松的活着了,他们给予了别人太多温暖,自己却尝遍了心酸与苦泪。 “你们确定要进去吗?” 赵九宸最后一次问他们,没有一个鬼魂摇头,他们眼里,全是对新日子的向往。 进入光墙,到底是繁华的地方,连那光芒都让他们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赵九宸本以为在那恶灵的统治下,这里即使有钱,也会民不聊生,但看到的一切却很平和。 是连人间富足之地都达不到的平和。 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是淡然的微笑,言语谈吐有礼,举止优雅。 即使穿着素白袍子的书生,周围人对他的眼光也并没有任何异样。 老乞丐看到这世界,眼神都在放光,他与同伴对视了一眼,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第二百二十三章 原来你是天帝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其余乞丐点点头,嘴里念念有词。 赵九宸的耳朵动了一下,似乎听到了后面鬼魂之间的窃窃私语,嘴角方才遇到儿子才显露的笑容忽然消失不见。 既然他们这样的话,那就看谁能玩过谁吧。 果然,救急不救穷,穷是有原因的。 憨憨可不能跟他们学坏了。 赵九宸转头看向憨憨,他正新奇的看着眼前的世界,那眸子里不仅有好奇,更多的是迷茫无措,还有脸颊上的羞红。 小手也不经意间拉上了赵九宸的衣角,似乎很害怕陌生环境,毕竟他还没有长大,没有学会如何融入一个丝毫不熟的地方。 赵九宸的心突然就疼了起来,他的孩子本该对这些习以为常的,却只是看到了不同于那饥荒之地的另一番天地,就那么的欣喜。 是他来晚了,没有给他最好的教育与生活。 “爹爹,我可以在这里生活吗?” 憨憨看着那净白的琉璃,看着街上各色的小吃,感觉这里好幸福的样子,他不想回到那个什么也没有的地方了。 那地方,会冷,又饿,他尝尝饿的睡不着觉,却还是逼着自己睡着,因为第二天是要劳作的,不睡觉没有力气。 可是这里没有看到土地和庄稼,他们靠什么为生呢? “儿子,我们不生活在这里,等过些时日,爹爹就带你去找娘亲了。” 赵九宸看着憨憨虚无的身体,倒是有些发愁,他是魂灵啊,许多地方都不能去,必须依附于某种灵体之上,化为精,才算是重生了。 可这过程要耗费莫大的法力,这个赵九宸倒不担心,只是那过程极其痛苦,他不知道憨憨能不能承受的住。 叶漓,他可以不去见她了,但是必须让憨憨去见他娘亲一面。 “爹爹,我娘亲是怎么样的啊?” “你娘亲啊,和你一样,呆呆傻傻的,活泼爱动,像个孩子,总爱哭,爱多想,要时常哄着才行。” “那我要和爹爹一起哄娘亲!” 憨憨奶声奶气,牙还有一个没有长出来,深得赵九宸的心。 “我们进去吧。” 他自顾自的领着憨憨走了进去,不出意料的回头发现那些人都没了。 不过他们去哪,所谓何事,赵九宸也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路上给憨憨买了个糖葫芦啃着,这孩子和他娘一样,都爱吃嘴。 —— 云月柔带着桃子,紧赶慢赶去了凌霄殿,又给看门的仙官们连连道歉,这才被放了进去。 一进去她就低头跪了下来,慌忙喊道:“启禀天帝,桃子来了。” 却没听到天帝叫她起来的声音,云月柔心想,莫非是天帝动怒了。。。 都怪她,怎么把这事忘了! “送晚了,是该罚的。” 一道熟悉浑厚的声音传入云月柔的耳朵里,她抬头对上了那方才刚见过的人的眼眸。 苏晋早已换回了天帝的服装,霸气的坐在那白色云纹的宝座上。 云月柔愣了,她一时没转过弯来,怎么方才在桃林的人,坐在了最高处? 莫非。。。 他就是天帝? 天呐! “你。。。” 云月柔哆哆嗦嗦不可置信的指着苏晋,旁边神仙见了连忙呵斥:“大胆仙娥,竟对天帝如此无礼!” “哎,爱卿别急,不过是一个小女子,还没有长大,她懂什么。” 苏晋摆了摆手,示意那激动的神仙坐下,目光又落在了云月柔的身上。 “那朕就罚你,以后跟在朕的身边伺候吧。” 云月柔一听这话,脸颊立刻红了,这人太讨厌了,这么多人怎么就说这样的话。 于是扔了桃子在地上,转身就落荒而逃了。 引来了身后一阵嘻哈声。 蟠桃盛会结束后,广寒宫真的接到了圣旨。 此时云月柔正努力的捣蒜,喂兔子,却看到三个威风凛凛,踏着青云而至的仙官。 忙凑了上去行礼,问道:“不知三位大人过来,所为何时?” 嫦娥本练舞练的好好的,察觉到别处的灵气也飘然而至。 “嫦娥仙子。” 那三个仙人见到嫦娥,脸上并无惊讶欣赏的表情,好似自己看的是个木头。 他们不过是传达圣旨的灵体,可谓算得上是圣旨本身,待旨意传到,他们就会消失于云雾之中了。 “您身边的月柔姑娘,甚得天帝的心,让她收拾收拾行李,明日便去伺候天帝吧。” “是,嫦娥遵旨。” 嫦娥仙子稍稍屈身,待面前的三位化为了烟雾,轻叹了口气,绝美的容颜上带了一丝忧愁。 “你跟我过来。” 她对云月柔说。 云月柔似乎也明白嫦娥要说什么,跟了上去。 “月柔,我并不想让你去。” 嫦娥简单明了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看到云月柔的脸上迷惑不已,知道她多想了,又说道:“并不是怕你得了天帝的重用,与我平起平坐了,我们是姐妹,我怎能不盼你好?” 云月柔恍惚了一下,原来,自己的心思她都能猜的出,自己方才怎么能那样想嫦娥姐姐。。。 她可是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又不是贪恋权势地位的人。 云月柔忽然觉得自己好狭小,心境与面前的仙子还差的远,如果是她,就受不了这千年的孤寂,一遍一遍的跳那一只重复的舞。 不禁对嫦娥崇拜的心又多了几分。 “对不起,,仙子,是月柔坏心了。” “别跟我抱歉,我也明白,你是不属于这里的,虽说你看着温柔平静,可我明白,你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在这无趣的地方,待不了多久的。” “那,您是意为如何?” 云月柔有些不明白,嫦娥仙子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思,又为何不放她走呢? “我是担心你与天帝,天帝我了解,是个好面子的娇纵之人,你是一个小小的仙娥,他恐怕不是为了要个人伺候才接你走吧?” 嫦娥一语道破了苏晋与云月柔的事情,云月柔只好羞愧的点了点头。 “也不是说你们不合适,毕竟我也看不到结局,只是作为过来人,月柔啊,你觉得他会给你什么名分?” 云月柔仔细想了想,她还有考虑这个问题,只是头脑发热的觉得,跟在他身边就好。 至于什么名分不名分的,她倒是没怎么在意。 或许,苏晋会娶她的吧。 嫦娥看着云月柔脸上逐渐浮起的笑容,就明白这孩子定是陷入了爱河,无法拯救了。 无奈道:“旁的我也不多说了,各人有各人的命运,你好好把握,只是听我一句劝,莫把自己的人生交付与他人手里,你去吧。” 嫦娥揉了揉眉心,手轻摆着,示意云月柔下去,云月柔看着眼前的月明与稀云,忽然觉得自己好似没了根,没有了归宿。 眼眶逐渐湿润,对着嫦娥离去的背影跪了下来,嫦娥从来不让她下跪,可这一次,她却是发自内心的想要跪下。 愿嫦娥姐姐也同她一般,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莫要在这冰冷的宫里孤单一人。 第二日的一早,云月柔就收拾好了行李,临走前喂好了兔子,收拾好了广寒宫,这才离去。 苏晋早已在寝宫等待着她,任谁伺候都不许。 云月柔看到那被赶出去的一个个仙子,她们的脸上都是怨念,目光毒辣的盯着云月柔走进了苏晋的寝宫。 没想到她们待了许久,竟让这个小妖精钻了空子。 不过花能有几时好,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过了赏花的时节,再美的花朵也是一团烂花,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云月柔打开殿门,就看到了还半靠在踏上的苏晋,忙把行李放在了殿中心的白玉桌上,上前去伺候他起身。 只是云月柔本是没有做过什么事的,憋着通红的脸生疏的为苏晋套着衣服。 再小心也会时不时的看见那一抹抹白色的肌肤,让她抬不了头。 头顶苏晋的呼吸越发粗重,这个丫头是在给他穿衣服吗? 怎么穿的他倒热了,想脱了。 “月柔,你别动了。”苏晋嘶哑的声音传来,吓得云月柔立刻松了手,跪在了床边。 “是月柔不好,弄疼你了?” 云月柔突然害怕的样子让苏晋倒不适应,笑着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 “你那日可不是如此胆小的性子。” “那日是奴婢太过于蠢笨,竟不知您是天帝,,,唔。。。” 云月柔正解释,突然下巴被强行抬了上去,发抖的嘴唇也被温热化为了平静,她颤抖着睫毛,睁开了一丝缝隙,瞧着眼前的好看的剑眉,眉眼也弯了下来。 好在苏晋只是一吻,倒把云月柔紧张的半死,以为他会做些什么,她还没有准备好。 今日穿的内衬并不是很好看,即使他想要,她也不会答应的。 她不能,让他看到那么丑陋的内衬,记得嫦娥姐姐给过她一件素白的上面带着细细的珠子的,那件是极美的。 看来,今晚回去就要换上了,以防万一呢。 云月柔努力的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在苏晋面前。 苏晋品尝着嘴里清甜的气息,忽然想到自己还没有洗漱,于是让云月柔扶他起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恩将仇报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云月柔方才与苏晋亲热过,就被差遣做奴婢的活,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我以后,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苏晋正抬着手臂,任由云月柔给他穿上袍子,却听见身后她细微的声音。 这个问题苏晋倒是没想过,当时一时冲动觉得,她留在自己身边就好,至于名分地位,他还没有打算。 即使他再喜欢云月柔,也清楚他们的差距,那是祖上的血统之隔,是无法抹除的。 云月柔察觉到了苏晋逐渐僵硬的表情,突然觉得浑身冰凉,方才进入宫中的喜悦也一扫而空。 她越发体会到了嫦娥姐姐的话语,难道,她不顾一切想要选择的道路,是错的吗? 眼前的男人,真的可靠吗? “陛下,该去议事了。” 云月柔转换了个话题,却感受到苏晋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看来,他真的没有考虑过她。 她是否,该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打算了呢? 待苏晋走后,云月柔望着铜镜里她粉雕玉琢般的容颜,却不甚欣喜。 外表的娇俏美丽都会转瞬即逝,如果只靠这些,她能得苏晋几日宠爱呢? 他如今才刚登基,身边并没有许多女人,但也不代表以后没有。 她无论如何,也必须为自己争求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这个身份可以不高,但必须能见得人,否则就真的像嫦娥姐姐说的那般了。 此刻云月柔只想要证明,苏晋是爱她的,会给她她想要的名分。 苏晋可以说是逃出了寝宫,前往凌霄殿的路上,他的额头还满是细汗。 他与云月柔才刚刚开始,她就提那样深沉的话题,难道她是刻意接近自己,只为了他天帝的身份? 坐在这个位置上,让苏晋事事都会多想几分,哪怕是偶然的相遇,他如今想来,也多了几分蹊跷。 还不过一日的新鲜感,就这么被云月柔急切的样子毁了个一干二净。 苏晋往凌霄殿走,却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 直到他走入了殿内,坐到了那高座上,却转身看见了云月柔的脸庞。 他惊讶了一下,她过来干什么,心中暗暗不妙,因为云月柔穿着与她身份不符的华丽衣服。 那般高贵的服装,映衬着她清秀的脸庞,却十分不相符。 “大胆,这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吗?” 苏晋佯装生气,眼神不住的向云月柔示意,想要她快快离开。 可云月柔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怎会轻易离去,她略低下了头,忽视苏晋不耐烦的眼神。 云月柔缓步走到大厅的中央,环视了身边的所有神仙,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开口道:“各位今日在此,小女恳求各位做个见证,我与天帝已有了夫妻之实,还望大家出出主意,我该是什么名分才配的上天帝的颜面。”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一时间对着云月柔指指点点,竟在这神圣之地说出如此污秽之事,真是不知廉耻! 苏晋看着云月柔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分明只亲了一下,何来的夫妻之实? 这女人想上位想疯了吧! 云月柔看似镇定,实则藏在袍子里的手抖的都停不下来,她也不想那样说,可是她没有退路了。 如今是最好的机会,苏晋的关系还没有发展,没有神仙给他送女子,此刻不把持住地位,到时就真的晚了。 那群仙娥早已将她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她即使什么都没有做,在她们眼里,也已经什么都做了。 她没有退路了,在外人眼里,她已经是苏晋的女人了,如果苏晋哪日不爱她了,届时又说什么都没发生,要把她送回去,那这以后的日子,就只能在广寒宫孤苦一生了。 云月柔此刻已经不妄想苏晋的爱了,她只想给自己被毁掉的名声,一个交代。 苏晋一把将酒杯拍在了桌子上,脸涨得通红,就在他刚要出声反驳之时,云月柔却突然转过了身来,那眸子里的微波,让他有些开不了口。 又想起她得美好,可爱,说到底她不过是想要一个保障罢了。 身为一个男人,这也是应该给的。 “月柔啊,你放心,朕既然要了你,定不会辜负,只是我们还在议事,你的事,朕会考虑的。” “谢陛下!” 云月柔感激涕零的行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蓦然一笑,仿佛又恢复了她刚见他的清纯模样。 只是苏晋看着那昨日还让他辗转反侧的面孔,却少了什么东西。 让他有些不认识了。 —— 赵九宸领着憨憨向境中心走去,那是一个偌大的宫殿,还未进去,就听见阵阵乐声飘了出来,男女嬉戏的声音不绝于耳。 想来,里面就是那恶灵了吧,还真是会享受。 这里并没有鬼魂把守,赵九宸和憨憨很容易就走了进去。 那宫殿的墙壁是透明的,可以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鬼魂,牙齿上的污垢泛黄,似乎都往外散发恶气。 这样恶心的鬼魂,居然身边还陪着三五个貌美的娇娘,真是让人不爽。 赵九宸看的一脸认真,却忽然感觉腰间一痛,是被什么东西掐了,他撇头看着不大点的小团子,皱着眉头问道:“你掐爹爹做什么?” “爹爹你怎么可以看除了娘亲以外的女人!” 憨憨义正言辞的掐着腰,得意的扬着下巴,一副正义附身的样子,把赵九宸逗的轻笑。 “傻憨憨,我是在观察局势,并没有看她们。” “没有看她们你是怎么观察的,我分明看到你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憨憨睁着眼说瞎话,强词夺理的用小手指着赵九宸一干二净的嘴边。 “好好好,是爹爹错了,等出去了,爹爹给娘亲赔礼道歉。” 赵九宸揉了揉憨憨的脑袋,并示意他小声些。 这孩子,还没有多大就这样护他娘亲,赵九宸忽然看到了未来自己的家庭地位,不免一阵胆寒。 这日子没法过了。 “境主,您真是英明神武。帅气不凡啊!” 一美女趴在恶灵贾老板的大肥肚子上,违心的夸赞着,她偷偷的捏着鼻子,实在被熏得要受不住了。 恶灵却还不自知,兴奋的在美女身上上下其手,眼里尽是邪笑。 上一世他没有抢到小娘子,死了还不是一堆美人伺候? 钱这东西他多的是! 到哪都舒舒服服的。 “境主!不好了境主!”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殿外传来,随后,那个老乞丐让人意外的出现在了恶灵面前。 他卑躬屈膝在恶灵面前,身后还陆陆续续走进来那些乞丐。 “爹爹,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憨憨有些不明白,他们不是最讨厌那个大肥猪了吗,怎么还去给他下跪? “别多问,看着就好。” 赵九宸属实也懒得解释,并且如今让他知道那些龌龊之事,也不利于他的心理。 “什么破事,非得现在进来打扰?” 恶灵一个酒杯砸在了老乞丐身上,他的魂顿时陷下去一块,疼的他只嚎叫。 可也不敢抱怨,恶灵掌握着他们所有魂魄的本源,他一个手指就能让他们全都消失。 “境的通缉犯,天帝赵九宸攻打过来了!” 老乞丐夸张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赵九宸对他怎么样了呢。 恶灵倒是没什么反应,或许是盲目自大的原因,对赵九宸毫不在乎的模样。 “不就是个天帝吗,管他什么帝,到了我的地盘,都得听我的!” “他在哪呢?” 恶灵推开了身上的女人,压的他肚子疼。 “这。。。” 老乞丐一心想要传递消息,竟忘了注意赵九宸的去向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在这。” 就在这时,宫殿的角落传来一个平淡却威严至极的声音,让所有鬼魂都有了想要臣服的心思。 赵九宸领着憨憨走了出来,一大一小,一个穿着精致,一个破衣烂衫,让人搞不懂关系。 “你你你。。” 老乞丐狰狞着面孔,指着赵九宸。 “我怎么了?是不是很纳闷我为何会在这?” 赵九宸冰凉的扫过那群鬼魂,他们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 被帮助的是他们,出卖人家的也是他们。 他们自然没脸再看赵九宸一眼。 可老乞丐明显道行深了,他压根就不在乎赵九宸的看法,在他看来,出卖了他,他们就能永远在这里生活下去。 这是一个十分划算的事情。 “你就是赵九宸?” 恶灵用肥大的手指指着赵九宸,不屑的看着他,谁知下一秒,他便惨叫出声。 只见那伸处的手指血流如注,被硬生生切断了! 可他分明没有看清赵九宸是如何出手的! 只看到他的衣衫飘动了一下。 他哆嗦的举着那断掉的手指,恼羞成怒了。 “你们,都给我上,给我杀了他!” 恶灵的脸变得乌青,嘶吼在整个大殿回荡不止,憨憨使劲捂住耳朵,钻进了赵九宸的怀里。 一时间风云激荡,无数鬼魂黑压压的向赵九宸袭来,他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剑光从鬼魂的身上划过,不过片刻时间,惨叫声就此起彼伏响彻宫殿。 赵九宸手中多出了一把长剑,还在往下滴血,他冷冽肃穆的眸子里丝毫都没有波动。 “还有谁,一起上,我赶时间。” 第二百二十五章 桃花泪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这声音一出,还哪里有人敢动,都互相看着对方,让对面先上,可谁也没有挪一步。 “爹爹,你好帅!” 憨憨满面崇拜的望着赵九宸,他的爹爹也太帅了吧,简直打遍天下无敌手,怪不得娘亲能看得上他,娘亲眼光真好! 赵九宸摸着憨憨的头,却没有想到他心里都是对寒未熙的夸赞,还以为这个孩子养熟了,知道向着自己了。 “你为何出卖我们?” 赵九宸一步步走到跪在地上的乞丐面前,似乎并没有很在意这件事。 “我我。。。” 老乞丐转了转眼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实在没有什么好借口来解释,也没有脸去搪塞。 只叹了口气,低垂下了脑袋:“我不出卖你又能怎么办呢,我这一家老小,待在这里千年了啊,我想他们出去看看外面的光景,不至于到死记忆里都是灰暗的世界。” 老乞丐说着说着就抹了把眼泪,一副心酸无奈的样子,憨憨看着他就心软了。 毕竟老爷爷当时还给过他一个窝窝头。 于是向赵九宸求情:“爹爹,咱们帮帮他吧。” “傻孩子,这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也不是你脑袋里那个善良的人。” 憨憨不解,却见赵九宸指向了那老乞丐支撑在地面的手,指尖似乎有银色的光芒在闪烁。 看那形状,是一把细小的匕首。 难道。。。 他要杀爹爹? 老乞丐没有辜负憨憨的想法,不过片刻就迫不及待的爬起,一个飞冲,举着那刀刃就向赵九宸刺来,幸好赵九宸早有准备,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 又飞起对准老乞丐的屁股上就狠踢了一脚,砰的一下,那老乞丐就在地面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屁股上还有一个灰扑扑的鞋印。 “哎呦,我的老腰!” 他捂着屁股,嘴里却喊着腰疼,挤眉弄眼的,倒把那些同情他的鬼魂笑的不停。 “把狱心交出来。” 收拾完小兵,赵九宸把目光转向了还在看戏的恶灵。 那恶灵无赖的摊开手,无所谓的说道:“你搜呗,反正狱心又不在我这,我要是有狱心,还能老老实实的待这破地方?” 赵九宸信了他的话,因为他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强大的能量波动,可这里是唯一的关卡了,到底,狱心在何处呢? 这时,突然一阵粉红色的光芒从天洒落,将赵九宸笼罩,对于那东西再熟悉不过的赵九宸慌忙间牢牢的抓住了憨憨的手。 憨憨被抓的有点疼,想要挣扎,却听见赵九宸压制般的话语:“我不能再把你丢下了。” 憨憨顿时不敢动了,爹爹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哪怕赵九宸把他的小手攥的全是细汗,他也不敢松开了。 一阵恍惚后,赵九宸清醒时还未观察周围,下意识的看向了身边,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了下来。 憨憨正对着他傻笑呢。 赵九宸方才多么害怕不能将他带出来,他已经丢弃了憨憨百年了,如今拼了命也必须把憨憨带走。 毕竟这是他与未熙,唯一的牵连了。 白色的云雾不断的飘移在二人之间,面前是赵九宸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天宫。 他猜想苏晋也或许在这里,毕竟他们似乎都是从出生点制造幻境。 方才那光是粉色的,难道要找粉色的地方吗? 在赵九宸模糊的记忆里,似乎出现过一片桃林。 “爹爹,那里好漂亮!” 还未等赵九宸想起来,指路小能手憨憨就拉着他跑了过去,他停住脚步一看,眼前可不就是那记忆中的桃林吗? 只是它不再粉红了,而是像有层结界,被灰色看不清的烟雾笼罩着,整个就是一个灰色的世界。 “一会爹爹进去看看,你在原地等我。” 因为不知道里面可能发生什么,带着憨憨太危险了,于是赵九宸并不打算带他去。 可憨憨到底是个男孩子,对陌生事物新奇的很,又快到了叛逆的心理,赵九宸不让他去,他就偏想要去。 于是堵了嘴,掐着腰:“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娘亲,你天天亲别的女人!” “你!” 赵九宸一听告状,明明什么也没干的他居然心虚了。。。 咳,或许每个男人听见这种事情,都会下意识的逃避吧。 “行,有你小子落到我手里的时候!” 赵九宸指了指憨憨的鼻尖,看着他嘚瑟的模样,无奈甩开了袖子,冷哼着往前走。 “跟上,丢了我可不管!” “好嘞!” 憨憨一听,立刻就小跑着跟了上去。 眼睛上仿佛被蒙了快灰布,只能看清周围略微高大的枝丫,还有时不时会踩到地上干枯的树枝。 伸手摸过矮小的桃树,奇怪的是,本该桃花盛放的时候,却一片花瓣也没了,差点把手指划破。 “别乱碰,怎么跟你娘亲一样不听话。” 赵九宸无奈,把憨憨的手拿了下来,紧紧的扯住,不让他乱动。 “我跟娘亲不像难道和你像吗?” 憨憨似乎听见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娘亲哪里都好,当然要像娘亲了。 “爹爹不如娘亲吗?” 赵九宸有点不甘心,自己竟然被儿子嫌弃了,自己哪里不如未熙了,虽然他的未熙是最好的,可他也不差啊。 “娘亲十月怀胎生下了我,而爹爹你就,唔。” 憨憨可怜巴巴的刚说了一半,就被赵九宸红着脸捂上了嘴,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懂,谁教的! 他都不忍心告诉他,你只在你娘的肚子里待了不到一天,还没成型就。。。 罢了,说了憨憨这憨憨该伤心了,取这个名也是希望他像个傻子一样快乐,不需要多强大,由他保护他娘俩就够了。 “是是是,爹爹不如你娘亲。” 干脆承认了自己的地位,三个人的家庭,是彻底第三了。 还不知道未熙喜不喜欢猫狗,不喜欢他的位置就暂时稳定了,毕竟,他还想要个女儿呢。 这一切都来自赵九宸美妙的幻想,他不想去想叶漓那丝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会很疼很疼。 灰色的雾气似乎一直跟随着他们,却在他们即将走入中心位置时,忽然消散。 身旁尽是干枯的树枝,树皮都紧贴在了树干上,远不像枯黄的程度,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养分。 原本风景大好之地,却变成了天堂中的地狱。 距离他们不远处,苏晋一动不动像王八站在那里,他对面是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赵九宸缓慢的接近,那怪物并没有看他,依旧对准着苏晋,难道它的目标只是他一个人? 这下赵九宸放心了,有个垫背的,他也就不担心憨憨的安危了。 于是他快步绕到苏晋的面前,只见他面色灰白,眼眶空洞,嘴唇泛白,像个僵尸一般。 “苏晋?” 赵九宸轻声唤道,可苏晋却并没有反应。 一旁的憨憨看到面前的手上有个粉红色的东西,是个桃花瓣,想着送给娘亲当见面礼,于是偷偷的拽了出来。 这一下好似触碰到了机关,整个桃花林开始轻微颤动,那怪物蓦然消失,苏晋的眼珠开始缓慢的转动,大有苏醒的预兆。 “你们怎么在这!” 苏晋看着对面的赵九宸,他还领了个野孩子,自己方才不是见到了云月柔吗? 怎么会变成这样,苏晋如今只能动脖子以上,其余都跟不是他的身体一样。 方才脑海的记忆重现,是了,自己回忆了与云月柔的过往。 这下让苏晋全部都记起来了,他们生了女儿后,他越发厌倦那个女人,又有其他的仙官逼着他娶别家的女儿。 于是,他故意把云月柔领到这里,假意与她荡秋千,云月柔自然很欢喜,毕竟他们僵持了多年。 可就在她在秋千上笑着的时候,身后却是苏晋引来的怪物,那怪物张着血盆大口。 它似乎喜欢吃死物,最好是带血的死物。 苏晋清清楚楚的看着,那庞大的触手,使劲的在云月柔背上推了一把,她一时没防备,瞬间脱了手,没有握住绳子。 在空中时,那惊恐万分的眸子,就那么印在苏晋的瞳孔里,他似乎还看到她无声的口型。 快跑。 她到死都以为,那是一场意外,还在惦记他的安危。 炙热滚烫的鲜血喷洒在苏晋后悔不已的脸上,可这一切都晚了。 苏晋当时就害怕了,也自责万分,甚至不敢看云月柔的尸体,只是磕那石头众多的地面,脑袋肯定惨不忍睹。 他忽然想起,那怪物的头顶,有巨大的裂痕。 难道... 云月柔死后被那怪物吞噬了? 还是说,她自愿与那怪物合作,只为报复他所做的事? 赵九宸打量着苏晋精彩的表情,一看他就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爹爹,这个花瓣真好看。” 这时,憨憨把花瓣举到了赵九宸的面前,苏晋的视线也被牵引了过去,毕竟这是整个桃林,唯一剩下的粉红。 苏晋分明看到,那花瓣上晶莹的水珠,如今没有春寒,哪来的露水? 是月柔。 她到底还是没有原谅他。 “月柔!” 苏晋突然朝天大喊,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天际,只惊起了一片鸟儿,他的膝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头也垂落了下去。 对着地上新钻出的绿芽喃喃自语:“是我对不起你。”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天水降临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死亡做什么。” 就在苏晋以为,云月柔已经消失了,地上的嫩芽就是她遗留的种子的时候。 青色的卷风袭击着那枯木,大颗粒的沙尘划过苏晋的侧脸,迫使他转过头去。 天空之上,云月柔整个人都变得若隐若现,风激荡的在她身边刮过,却丝毫都没有触碰到她。 有些浑圆带着妖娆的桃花眼微眯着,这一刻,她仿佛是风的主宰。 飞沙走石皆按照她得心意,疯狂对准苏晋扫射而去。 “月柔...你没死?” 苏晋捂着嘴巴,却挡不住指尖的缝隙,嘴里不住的进着石头和沙子。 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怎么,你很失落?” 云月柔的声音缥缈至极,若不仔细听就会忽略掉,可那又有穿透力般进入了每一个生灵的大脑,迫使着它们听她的命令。 “不,当然不。” 苏晋自然明白自己承认该有什么下场,只得疯狂的摇头否认。 可他眼里的不真诚让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云月柔感到厌恶。 到这种时候了,这个男人还在欺骗她! 看来不让他付出点什么,他是不会明白那一条命的贵重的。 “你真不是个男人,瞧不起你!” 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就看那沙石只围着苏晋乱刮,一下也不碰他的时候,赵九宸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就是个负心汉,欺负女人的男人都不算男人。 “用得着你说我,你有老婆?” 苏晋气急,虽然赵九宸说的一点也没错,可是自己的事情凭什么他来参与,关他屁事! “我有没有老婆,也没你那么烂。” 赵九宸白了他一眼,不屑于跟这人斗嘴,脏了他的舌头。 领着憨憨就离开了战场,在一旁的枯树下面悠闲的坐下了。 “爹爹,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 憨憨一屁股坐了下来,才不急不慢的看着上面的局势念叨。 “我看你看的挺开心。” 赵九宸随意看了眼憨憨,他眼睛亮晶晶的不是在看戏吗? 那小手挥舞个啥劲呢。 真是心口不一的家伙。 “月柔,之前是我不好,是我负了你,你在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苏晋对着云月柔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也不管石头是不是进了肉里,满脸虔诚的模样。 要不是云月柔跟他生活了百年,很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就被他蒙混过关了。 苏晋是个不会撒谎的人,有什么情绪都会写在眼睛里,他多年以来一直好奇她为何时常盯着他的眼睛看。 她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他没有欺骗她罢了。 可十有八次,她都失望而归。 这一次也没有归为那剩下的两次里,恐怕今生她都等不到他的真诚了。 一个虚伪惯了的人,早已把真诚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让我原谅你,很简单。” 云月柔似乎突然改变了主意,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她伸手指向了一旁看戏的憨憨。 对着苏晋命令道:“杀了他,我就放过你。” 她想要看看,他是否还有人性,会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话音落,苏晋没有行动,云月柔的眸子动了动,可还不等她改变心意,苏晋的面上就闪过一丝狠辣。 只见一道残影划过,苏晋就窜了出去,赵九宸一步上前就对上了苏晋那用尽全力的一掌。 两掌击中,身边的空气都震荡不已,地面也被牵起满林灰尘。 这一下,二人都后退了半步,可苏晋的嘴角却流出了血,没有狱心的加持,再加上赵九宸逐渐了多年,他如今已经不是赵九宸的对手了。 “苏晋,拿命来!” 云月柔彻底狠下了心,她害怕了,恐怕如果她让他杀的是沫儿,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下手! 这种男人,留不得。 苏晋看着那青面獠牙,手指修长宛如鬼魅的云月柔向他冲来,来不及缓和方才损失的气息就赶紧躲避。 云月柔的胳膊擦过苏晋的手臂,四目相对,皆是仇恨。 “月柔,既然你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苏晋腾空而起,踏着云雾,抽出长剑,用力一挥,一道剑光闪过,向云月柔劈去。 云月柔伸手凝出法力抵挡,却有些费力,即使这里她是主宰,可苏晋志高的修为,也不可忽视。 无奈之下,她举起手指,在眼前画符,以魂为器,以灵为力,召唤着这桃花林远古的怪物。 苏晋一开始还不知云月柔在做什么,可渐渐的,身旁尽是凄厉的嚎叫,而云月柔的身体也越发的虚幻,他感觉到不对劲了! 猛然转身,是一个庞大的黑色触手,正向他扫荡而来,苏晋迅速拔剑砍去,可除了剑砍在石头上的声音和一片火花在,便什么动静也没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苏晋不相信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原本崭新的剑身居然崩裂了一个口子。 他这好歹也是神兵利器,虽不是什么上古神器,可也不至于如此脆弱! 那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连这剑都砍不断它? 怪物还在挥舞着触手,触手上都是火红色的裂纹,仔细看能分辨出,那裂痕中的火红色,与地狱的岩浆并无分别。 莫非,这家伙是从地狱里出来的? 苏晋突然明白了,怪不得它不怕他的剑,它根本就不是肉身! 那液体般的火,怎么可能怕武器呢? 于是苏晋突然后退了多步,口中念念有词说着什么。 那灰暗的天空开始乌压压的变黑,大片的乌云叠加,闪电在云中穿梭,噼里啪啦的发出响声。 那怪物抬头看了一下天,似乎明白了苏晋的意图。 他是想用水来灭掉它! 不过,它岂是普通的水可以浇灭的? 不过苏晋倒是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对那怪物的不屑丝毫没有反应,他就静静的抬头看着天。 一滴,两滴。 雨水哗啦啦的降落了下来,与寻常透明不同,这水竟隐隐发蓝。 “啊!!!” 那怪物粗狂的怒吼里,夹杂着云月柔尖利的惨叫,逐渐被雨水击打万物的声音吞没。 “原来,这是天水。” 云月柔最后的一声中,平静至极,似乎那雨水也带走了她满腔的仇恨。 她得魂灵缓慢的飘落下来,而苏晋也低下了头颅,看着那粉色的灵体瞬间化为血雾,无动于衷。 这一次,云月柔是彻彻底底的消失了,连转世也不会有。 对于苏晋来说,曾经的云月柔是白月光,温暖,活泼,可逐渐变成了蚊子血,让人看见就厌恶,烦躁。 如今那淡淡粉色的光点,围绕在苏晋的身边,他伸出手去接,可那光点似乎刻意的躲避着,不想要他触碰。 一滴泪混入雨水中,苏晋解除了法力,任由那水珠拍打着自己。 天水是天庭的灵气汇聚的,极为珍贵,哪怕少了一滴,也会有人精气不足。 所以云月柔万万没想到,苏晋会打开天水的开关,只为置她于死地。 赵九宸目睹了这一场戏,却没有了看戏的心思,他看到那分离的场景,好似他杀了叶漓的样子。 他与他,都是一样的人。 无论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叶漓与未熙到底是不同了,她有自己鲜活的性格,有自己执着的事情。 他欺骗了她达到目的的事情,永远无法抹去,他生生世世都欠叶漓的。 “爹爹,我想要见娘亲。” 许是受了刺激的缘故,憨憨的情绪极其不稳定,他抓着赵九宸拼命摇晃着,开始不听话的大喊。 “爹爹,也找不到娘亲了。” 赵九宸这次没有去哄他,是因为他真的瞒不下去了,如果叶漓不认他,他又该伤心了。 可叶漓又为何要认他呢? 毕竟这一世的她,他没有碰过,也说不上是夫妻了。 一片桃花瓣自高处坠落而下,里面包裹着闪闪亮亮的石头。 苏晋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狱心,伸手就要去拿,却被偌大的一个石头击中了手。 疼的他忍不住喊出了声:“谁!” 这一下把赵九宸的思绪拽了回来,他看着苏晋拼了命的揉手,又眼尖的瞧见了那闪闪发亮的石头。 于是急忙窜了出去,趁苏晋揉手的功夫,一把将那狱心拿在了手里。 可却没有听到苏晋的叫嚣,暗道不妙,果然一转身就看见了苏晋劫持着憨憨。 他怎么把他给落下了,该死! “赵九宸,你为了个破石头,连孩子都不要了?” 苏晋有些得意,他抓着憨憨的脖子,看着他因喘不过气憋的通红的小脸,他就越发舒爽。 “我今日就要看看,这崽子和狱心,在你心里哪个重要!” “你放开他!” 赵九宸忙阻止苏晋的手越掐越紧,憨憨看起来都没有力气挣扎了。 “我给你狱心,你给我把他放了!” 一个抛物线似的东西顺着空中就飞了出去,苏晋一看,立刻就松开了掐住憨憨脖子的手,向那闪光的痕迹飞去。 “憨憨,你没事吧?” 赵九宸心疼的上去检查憨憨的脖子,看到了那脆弱的脖颈上有一道道深红的爪印。 “爹爹,我没事。” 第二百二十七章 母子连心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我们走,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赵九宸心疼的护住憨憨的脖子,抱着他就从那破灭的幻境出口飞了出去。 “爹爹,那东西是不是很重要,你给他了娘亲会骂你的吧。” 憨憨伤心的说道,他单纯的以为那是他爹爹要送给娘亲的东西,就被那坏人抢走了。。。 “放心,傻孩子,你看这是什么?” 赵九宸得意的从怀里拿出了狱心,放在了憨憨的面前。 原来,他方才只是做了个虚动作,那一晃不过是扔了个石子出去。 想必苏晋此刻正在气急败坏吧,他也活该,害了人家姑娘还想要狱心,天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多好事? 赵九宸抱着憨憨一路向净莲洞飞去,可刚到了奈何桥,他就停了下来。 如今憨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叶漓会信吗,又会认吗? 还是先帮他做个灵体再说。 孟婆见多识广,说不定她会有什么办法呢? “咚咚咚!” 阿颜正在屋子里蒙着被子睡大觉,就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了,“谁呀!” 她不耐烦的打开了一丢丢门缝,揉着眼睛看了眼外面,在看到赵九宸那冷冽的脸庞的时候,一下子吓的激灵了。 “砰!” 赵九宸刚要露出讨好的笑容,就被关起来的门拍了一脸的灰。 “咳咳咳。” 妈耶,这瘟神怎么来了,阿颜在门后瑟瑟发抖。 赵九宸无奈,她定是还停留在之前对他的印象,想来他转世的时候还被她花痴过,她怎么忘性那么大。 “阿颜,我这次来,需要你的帮助。” 赵九宸十分诚恳的说道。 “呦,天帝有什么需要我一个小神帮忙的啊?” 阿颜故意拉长声,翻着白眼吐槽道。 却听见背后深沉的叹息,“你忘了我转世的时候,还遇见过你了吗?”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阿颜,她努力的回忆着,好像,是有这么个高冷的帅哥? 不对,他怎么记得遇到过她! “你怎么有记忆?” 阿颜质问道,这是关乎于天地轮回的大事,若人人都有记忆,那岂不是都乱套了? “我,用了特殊的法子,这一点是我不好,只是我是有原因的。” 接下来,赵九宸又用了几个小时,从前世给阿颜讲到了现在。 “天呐!” 阿颜惊奇的拍开了门,震惊的看着赵九宸背上趴着的一脸无辜的憨憨。 “呀,好可爱!” 憨憨也会来事,一下就飞了下去,钻到了阿颜的怀里,奶声奶气的喊着:“大姐姐。” 这下阿颜彻底被征服了,帮! 她必须帮! “我可以帮你,只是这办法有些困难。” 阿颜皱了眉头,那法子她可没办法去做,但是没有她也是完不成的。 “什么法子?” 赵九宸忙问道。 “这魂想要修炼,必须有个肉身,需得找自然死亡的灵兽,记住,必须是自然死亡,而且是不超过三刻钟的。” “阴界并没有很多灵兽,这你就得去问别人了。” 就在赵九宸毫无头绪时,突然一道火红的身影从他背后窜了过去,又跟随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赵九宸向那身影看去,发现是叶漓身边的两只灵兽,一只是赤影圆月兽,还有一个是他亲自抓捕的阮雪冰猫。 不如。。。 “你可别打它们的主意!” 阿颜在一旁看到赵九宸盯着那俩小东西眼里都有了光,忙提醒道。 “那可是幽恒百年来没有离过身的宠物,你要是让它们死了,幽恒还不得跟你拼命?” “幽恒,我倒是不担心他,主要是怕叶漓伤心。” 赵九宸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憨憨重要,叶漓也同样重要,毕竟不能让孩子见到的是娘亲伤心的样子。 “不过你应该去找幽恒,想必他知道哪里灵兽多。” “好。” 赵九宸应了声,想起还有狱心之事,又折回了阎王殿。 “拿到狱心了?” 夜起波澜不惊的坐在宝座上,他是阎王,狱心落到谁手里他再清楚不过了。 自然那里发生的种种,他也知晓了。 看着赵九宸背上的孩子,夜起也有些复杂,这就是叶漓的孩子吗? 长得好像她。 虽然为他们开心,可这事在夜起心里却不是一件好事,这代表他们或许有可能复合。 有了孩子的他们,他就一点希望也没了。 —— 寒未熙待在佛珠里,忽然腹部有些难忍,迫使她蹲了下来。 是一种不似平常的疼痛,有什么东西迫切的想要钻出一样,这感觉好像她前世孩子离去的时候,那刻骨铭心的痛苦。 只是她不愿意想起那一段往事,就如同尘封的记忆,永远都不想解封。 幽恒与叶漓在外头,却听见地藏王菩萨说考验已经开始了,他们互相看着,与方才并没有分别啊,何来的开始呢?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叶漓依旧大大咧咧的对地藏王菩萨说道,随后拉着幽恒就离开了。 “你怎么了?” 地藏王菩萨早已感受到佛珠里的异样,于是关怀的问道。 “无事,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肚子难受。” 地藏王菩萨一听,立刻掐指一算,突然表情诡异起来,说道:“你与你的孩子还有未断之缘。” “孩子!” 寒未熙一下子站了起来,忽然间腹部就不疼了。 “没错,那是你孩子对你的呼唤,他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趴在赵九宸背上的憨憨并不无辜,他一路上喊了百八十句娘亲,给赵九宸烦的想打孩子。 而憨憨心里特别急切,他分明感受到了娘亲的位置,怎么就找不到呢? 当然这一切憨憨没有想到跟赵九宸说,因为他太憨憨了,不知道借助大人的力量。 于是赵九宸就这么可惜的错过了认未熙的机会,这一切全部责任都在憨憨。 “那,他在哪里?” “据贫僧了解,他恐怕是跟赵九宸在一起,你放心吧,他很安全。” “好,好。” 寒未熙松了口气,退后了两步,不行,她必须出去,哪怕不是为了赵暝祭,为了孩子她也必须出去! “你切不可急躁,如今你与你孩子的状态并无差别,你可以借助佛光修炼,可是他必须找寻一个寄体,不可操之过急。” “他也。。。” 寒未熙忍不住哭了出来,那是她的孩子啊...因为她的不负责任,变成了那样...他本不该承受那些的... 一滴滴泪流下来,寒未熙的心口也疼的厉害,她深吸着鼻子,克制住崩溃的情绪。 母子连心,她好想她的孩子。 “有什么方法能快一点恢复吗?” “自然有,只不过有些危险,一不小心很可能魂飞魄散。” 地藏王菩萨也无能为力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毕竟一个母亲思念孩子是最纯的感情,他所拥护的,不就是那种吗? “那我也要一试,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寒未熙坚定了想法,与其在这里待一辈子,还不如直接拼上一次! 地藏王菩萨叹了口气,引出一道佛光,那佛光缠绕着,把寒未熙席卷了进去。 寒未熙恍惚间,只觉得周围刺眼无比,她没有办法睁眼。 这是净化佛光,只要能度过这佛光的净化,便会直接成为佛灵,不受四界干扰。 可佛光净化的正是万物生灵内心深处黑暗的一面。 寒未熙心思单纯,很容易就过了那些相对来说不好的一面,只是在情欲这里,响起了警报。 佛家最为忌讳的就是情,不六根清净,难入佛门,于是金光瞬间变成红光,就在即将吞噬寒未熙的那一刻。 地藏王菩萨飞速出手,一道光罩将寒未熙护住了,只是他慢了一些,眨眼间,便有一丝遗落的红光钻近了光罩里,进入了寒未熙的头部。 那红光势如破竹般清洗着寒未熙的记忆,直至一片空白。 狐岭山下,有一个不大的山洞,山洞里静静地躺着一个少女,面目净白,头发披散,身上盖着一层白狐皮。 “呦,那是谁啊!” 一个未成形只会说话的小狐狸偏瞧见了那白色的毛皮,吓了一大跳。 那狐皮的气息他认得,那可是白狐大王成形时褪下来的皮,大王找了几百年了,怎么在这个女孩身上? 不行,他得去告诉大王! 于是,红色三尾的小狐狸,飞快的在石头间窜动,不多时,就来到了山顶。 山顶也有一个洞,却很是气派,里里外外握满了小狐狸,像是在开会一般。 它们中间半坐着一个银白色皮毛的十尾白狐,白狐高傲的挺起了头颅,一看就是它们的首领。 “大王!大王!” 红小三飞快的爬着,不一会就来到了白狐面前,白狐嫌弃的挪了挪身体,砰的一阵烟雾后,一个穿着白色皮毛,袒露胸口的男人就出现了。 “什么事这么着急?” 白殷尘甩了甩手里的扇子,他额头中心有一隐隐发光的狐尾印记,代表了他的身份。 他得容貌也比平常男子阴柔,带着妖邪之气。 “大王,我刚刚发现一个女人!” “女人,吃了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白殷尘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管理狐族还费劲呢,哪有心思操心什么女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人工鸡排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大王!” 红小三又突然尖叫大喊。 把白殷尘吓得表情没控制住,变成了打了半个哈欠,眼泪流也不是不流也不是,嘴巴就这么张着,像个傻瓜。 “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白殷尘用扇子点了点红小三,气的牙齿咯噔咯噔响。 他最烦磨磨唧唧话说一半的狐狸! 红小三缩着脖子等着扇子打下来,白殷尘却放过了他,撩了下耳旁的长发。 “谢大王饶命!” “说吧,到底怎么了?” “大王,你不知道,那女人身上盖着你的毛!” “什么!” 即使红小三有意小声,白殷尘还是吃惊的喊了出来。 那可是他的毛啊! 狐狸的毛比脸还重要,可以说是贞洁的代表了! 他的毛...他得毛居然盖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他被玷污了。 他再也不是狐族最纯洁无瑕的狐狸了。。。 白殷尘忧伤的翻了个白眼,就要晕过去,还好身子底下躺着一堆狐狸,最终也不过是响起了一阵乱叫,还有满地的狐狸毛。 “大王,您可别死啊!” 红小三见不对劲,马上上去哭嚎。 接着脑袋就挨了一巴掌。 “你是不是特希望本大王嗝屁?” 白殷尘嫌弃的拍拍手,它这下等的杂毛,真是一点也不干净! 还扎手。 他脆弱娇嫩的皮肤都被划破了。 “真是的,真是的。” 白殷尘越来越烦躁,开始到处乱走,他是不是忘了什么,刚刚说了什么话,怎么脑子里一点东西也没有了? “大王,女人。” 红小三又凑过去了,这回它知道抱着脑袋。 “啊,对,带本王去看看那个毁了本王贞洁的女人!” 白殷尘大手一挥,小红三就轻跳跃着在前面带路。 众狐狸七拐八弯的到了山底,也看见了那个洞口。 “本王怎么不记得这里有个洞?” “大王,您时常挖洞的,不记得也是常事。” 红小三在一旁解释,看着白殷尘还是一脸这不是我干的,我什么也没做的样子,叹了口气。 他家大王哪里都好,就是这记性实在差劲,上午吃的肉下午就忘了一干二净,非得再吃一次。 所以红小三时时都惶恐,生怕他家大王一觉醒来问他是谁。 幸亏对女人的好奇心让白殷尘没有过多纠结,不然他们一群狐狸恐怕要在这里待到天黑。 白殷尘小心的挪动脚步,看着洞口白绒绒一片,有点萎缩。 女人,不会吃人吧。。。 他也没接触过啊。 “大王,她就是个人类,都快死了,你怕啥呢?” 红小三跟在白殷尘后面,看着白殷尘一步能分成三步走,他好急。 他用狐狸腿倒腾都比他快。 终于,白殷尘没有挪动的余地了,他再怎么墨迹,也还是到了看起来毫无意识的寒未熙的身旁。 他伸处一根手指,身子躲得远远的,轻轻在寒未熙的手臂上点了一下。 哎呦! 把他的手弹开了! 白殷尘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忍不住左戳戳右戳戳。 好软~ 白殷尘的狐狸眼忍不住的眯了起来,奸诈都没了,只剩下笑。 寒未熙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碰自己,眼皮动了动,却没有力气睁开眼。 白殷尘不再害怕了,甚至凑了上去,看着寒未熙沉睡发粉的脸颊,他得脸也红了起来。 身后一堆狐狸表情极其复杂,挤眉弄眼的看着白殷尘趴在一个女人身边,那个角度看起来好像他们贴在了一起。 白殷尘的脑袋带着脸还一个劲的动啊动。 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难道,他们要有小大王了? 羞羞。 一群红狐狸被羞的脸红,都尾巴朝后转了过去。 红小三正犹豫要不要给白大王拉个帘子,毕竟这么直白的展示出来,,,是吧。 还有小狐狸呢。。 影响不好,不行不行。 “大王——您慢慢来——不用急——小心着点——” 红小三拉长声对白殷尘说道,却被翻了个白眼。 这傻狐狸说什么呢,女人又不会吃人,至于小心那? 当然,白殷尘早就忘了自己刚才的怂样。 说了记性不好,记性不好。 红小三耸了耸肩,估计他也不懂自己的意思吧。 白殷尘盯上了寒未熙的红唇,世间怎么有如此光泽的樱桃红,比山上的山楂果还要透亮,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口水,他可以尝一口吧? 那。 就一小口。 白殷尘撅着嘴就要凑上去,寒未熙突然被莫名的心悸刺激的睁开了眼,还没顾得上遮挡刺眼的光,就被一个撅着嘴唇的脸的隐影笼罩住了。 “啊!” “啪!” 随着一声尖叫,小狐狸们集体闭上了眼,心想,这大王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可怜的女人。 而那边,白殷尘呆呆的捂着脸,手掌盖住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从成了精,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寒未熙一个巴掌打下去,自己的手也有些发麻。 这里,是哪里。 她为何会出现在这。 自己是谁啊。。。 寒未熙脑海中只剩下一片空白,还回响着方才巴掌的脆响。 地藏王菩萨的佛光只能让寒未熙不魂飞魄散,侥幸捡了条命,还恢复了人形。 只是现在记忆全无,又比平常人虚弱,光是用力打了白殷尘一个耳光,就让寒未熙有些坐不住。 眼看她就摇摇晃晃的倒下去,白殷尘忙噗的一声变成了个大白毛狐狸,窜到了寒未熙的身后。 寒未熙倒在了那软绵绵的毛上,白殷尘不知自己为何这么紧张,就是觉得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很不得劲。 心里总堵的慌。 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变成了狐狸,还让她躺在自己身上。 “谢谢。” 寒未熙虽然对这一切很陌生,但还是礼貌的对身后的狐狸道谢。 “嗷呜。” 白殷尘嘟囔了一句,用爪子挠着脸上的毛,毛皮底下还能看的见五个手指印。 “你们几个,都去抓鸡崽子来!” 白殷尘用狐狸叫吩咐着那群统一背过去,尾巴都整齐划一的小狐狸们。 一时间红色窜了满地,到处都是狐狸的身影。 寒未熙疲累极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睡一觉,至于身世什么的,或许自己也是一只狐狸吧。 不然这狐狸怎么这样乖,还,挺可爱的。 白殷尘缩成一团的模样,像极了被人丢弃的萨摩耶,耷拉着圆圆的尾巴。 寒未熙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白殷尘被那柔软惹的不由自主的去蹭她得手心。 “以后,我叫你白狗狗好了。” 本王可是狐狸! 虽然心里很是不满,可白殷尘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他是有毒吧,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这女人一定会什么妖术! 不然,不然。 他怎么一看她得眼睛,就沦陷了呢... 小狐狸们漫山遍野的找鸡,可是现在已经快入冬了,哪来的鸡啊? 于是它们就把主意打到了狐狸中最胖的一只狐狸,胖二尾身上。 几十个狐狸一起盯着它。 胖二尾终于不好意思了,“哎呀哎呀!行了,跟劳资去拿鸡!” 他是出了名的贪吃和揽独食,传说他得食库谁都不告诉,那里藏着的鸡可以养活一整山的狐狸好几年! 不过胖二尾向来是一毛不拔的,今天怎么出奇的大方? 胖二尾自然不是那么单纯的好心,他偷偷看到了白殷尘变成狐狸的样子。 大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尊严都不要了? 这个女人将来不得了,她也吃不了多少,用几只鸡换来一个靠山,值了! 胖二尾美滋滋的打着算盘,他得食库就在山后隐秘的树丛里,只不过这里大多数是狐狸们拉屎撒尿的地盘。 没狐狸进去。。 能把食物藏在那后面,除了胖二尾这个护食得也没有旁兽了! “咦,你这整得还能吃吗?” 狐狸们刚到树丛前就停下了,捂着鼻子挡住迎面扑来的骚臭。 呕... 别说吃鸡了,前天晚饭的鸡蛋连壳都得吐出来! 这谁敢吃啊,没毒也恶心死。 “那可是肉!怎么不能。” 胖二尾似乎已经习惯了那个味道,不跟他们多说,转身钻了进去, 这下就算所有狐狸知道这地方了,也不会来偷。 还不够恶心狐狸的! 不多会,胖二尾就一手抱着一只鸡钻了出来。 众狐狸连忙上前,左看看右看看,上闻闻下嗅嗅。 奇怪哎。 这鸡不仅没臭味,还一股鲜嫩的肉香。 “怎么样,别小瞧我,我胖二尾怎么可能会糟蹋食物?” 说完,胖二尾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摇着尾巴,跑了出去。 紧接着,它的身后跟随了无数个红狐狸。 “大王,鸡来了!” 胖二尾跑的有点急,就顾着盯着白殷尘,也没有看脚下。 忽然一个踉跄,手里的鸡就扑腾着飞了出去。 还在清醒脑子的寒未熙逐渐张大了嘴巴。 那鸡在空中可劲的倒腾,叫声震耳,寒未熙哪里见过这个,下意识捂住了脸。 突然感觉身后一松,白殷尘变成了人形,一个扇子挥了过去,啪叽一声就把那鸡拍在了山洞的墙上了。 这下好了,不用加工了,成鸡排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只鸡烧了满山火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谁干的!” 白殷尘怒了,那破鸡子差点划花他家小女子的脸! “大。。。大王。。。” 胖二尾顾不上走了,球似的身体一缩,就顺着山坡咕噜咕噜的滚到了白殷尘面前。 白殷尘看着胖二尾缩的几乎看不见的脖子,犯了难,这下让他怎么下手,他杀狐狸都是一下毙命啊。 从爪子开始? 那不行。。 满地是血,该吓坏小女子了。 那,不如就从脑壳吧。 轻敲一下就解决了吧。 嗯,这个方法好,既不见血,又不残忍。 果然啊,他还是太善良,不愿意看他死的太惨。 白殷尘遗憾的摇了摇头,胖二尾一看,这下子玩了,为了只鸡送命的狐狸,它还是第一个吧。。。 不过。 胖二尾忽然贼眉鼠眼的盯着被那鸡吓得还没缓过神来的寒未熙,或许,能有个救兵呢? “哎呦喂!大姐姐,救命啊!” 胖二尾虽然还是狐狸样子,却发出了人的语言,故意趁白殷尘不注意,扑腾一下跳进了寒未熙的怀里。 寒未熙只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就感觉怀里砸了个石头块,差点把她整个人掀翻。 “阿嚏!阿嚏!” 胖二尾身上的毛掉了,顺着风就转进了寒未熙的鼻孔里,呛的她只打喷嚏。 大片粘稠的液体洒落在胖二尾的身上,胖二尾恶心的撤着嘴,一脸苦相,有啥办法,为了保命,就算是屎,他也吃! 何况这是他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就别嫌弃自己了。。 “你!给本大王滚下来!” 白殷尘气不打一出来,他没想到平时挺听话的胖二尾今天居然敢违抗他的命令,不让他杀他,还趁着他不注意到了小女子的怀里? 呵,他还没有待过呢,他这是不要命了?? 胖二尾忍着白殷尘杀人般的眼神,又把狐狸脑袋往寒未熙胸前凑了凑。 “我不!就不!” 白殷尘一听,举起扇子上去就要敲打,却被寒未熙轻抬的手扶住了。 “别跟他计较了,他也怪可怜的。” 寒未熙一边对白殷尘说着,手上还抚摸着胖二尾的脑袋,像摸一只宠物。 胖二尾感受着头上的温热和柔软,终于也明白了白殷尘为什么那么激动,要是他,他会比他更激动! 他胖二尾不是没见过女人,也被女人抱过,只是身后这个柔软的小姐姐,到底是哪来的神仙啊... 胖二尾的狐狸尾巴翘得老高,一副飘飘然的样子,他好像,要成仙了呢~ “你叫什么名字?” 白殷尘白了胖二尾一眼,终于还是没跟他计较,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弄清楚她得来历吧。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被这么一问,本来就迷茫的寒未熙瞬间失落了,一滴清泪在眼皮下打转,滴溜溜的就要留下来。 白殷尘慌了,忙说道:“我不问了不问了,看你总爱哭,就叫你水水吧,好不好?” 这什么奇怪的名字,寒未熙嘴角轻微抽搐了一下,即使很不情愿,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名字了,而且她没得去处,如果得罪了它们,恐怕要被饿死。 “好吧。” “好,水水,你饿了吧?” 白殷尘说着,用眼神使劲瞪了一下还沉沦在温柔乡无法自拔的胖二尾,胖二尾只感受到身后一阵阵彻骨的寒凉,脑袋一转,马上窜了下去。 他去做吃的就是了。。。 干嘛这样看他。 “大王,咱是吃烤鸡?” “那不然吃烤狐狸吧,水水一定还没有吃过。” “别了。” 胖二尾扭头就跑,垫着小肉爪就跑到了那拍在山洞上又掉在地上的鸡排面前。 用前爪戳了戳。 这还能吃吧。。 算了。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于是他横吹一阵口哨声,引来了一堆狐狸。 那群狐狸明白胖二尾是要干嘛,立刻围在那扁成了饼的鸡肉面前,爪子扯着爪子。 “哦~吼!” “哦~吼!” 它们嘴里发出着奇怪的声音,集体围着鸡排开始不停地转圈圈,左脚挨着右脚三下一蹦两下一跳。 在它们之间,一丝丝红光开始盘旋,发亮,隐隐开始有了温度。 那红光在所有狐狸的操控下,一丝一丝有秩序的钻进鸡的身体里。 这是它们狐族最基本的魔法,火术。 不过它们精力太低,没有办法一个狐狸施展,只得集齐许多狐狸的精力,一起释放。 问白殷尘为什么不出手? 呵,他可是大王,做好了喂到他嘴里他都懒得嚼。 在狐狸们的努力下,那鸡大腿已经变成了金黄色! 往外滋滋啦啦的冒油。 一阵肉香从它们的包围圈传了出来,惹得寒未熙咽了咽口水。 好香。 又是一阵功夫,鸡的半个身体已经变了颜色,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 一道道红光从它们握着的爪子中钻出,进入鸡的身体里。 这时,一个狐狸突然感觉握着的爪子动了动。 “耶?做什么?” 它好奇的看着旁边的狐狸。 那是个瘦瘦小小的狐狸,它有点没精打采的,好像快扛不住了。 “我,我想撒尿。。” 被盯了许久,瘦狐狸也不好意思了,犹豫着开了口。 它也是纠结了半天了。 不去吧,能憋死狐狸。 去了这鸡肉毁了可怎么办。 “嘘——嘘——” 突然一阵极其像撒尿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寒未熙正在鼓捣着白殷尘为了让她打发时间而给她得口哨。 但是她没有力气啊,只吹出来了嘘嘘嘘的声音。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无意引得一只狐狸尿性大发,不然按照寒未熙原来的性格,肯定吹的更加像! “哎呦...哎呦...” 小狐狸可怜的呻吟,两只腿都紧紧的夹着,可是那尿意怎么也控制不住,憋的它疼得慌。 “嘘嘘嘘——” 寒未熙憋的满脸通红,也像是憋尿,实际她是很努力的想要吹响。 奈何体力不允许。 “我不行了!!!” 小狐狸仰天大喊! “都闭上眼!!!” 可是没狐狸听它的。 于是,只看见一股滚烫的水柱流下,随后一缕温热的白烟升腾了起来,伴随着一股骚气。 “啊!红小瘦你恶不恶心!!” 牵着他的狐狸都发现了,立刻松了手,四处乱窜。 “你居然还蹭到了我腿上!” 又一只狐狸发现自己的腿上也有湿漉漉的一片,彻底炸了毛。 可是众狐狸散开之前,还没有停止释放的法术,于是那红光就开始到处乱窜。 山坡上。 草丛里。 甚至湖边都燃烧起了星星点点的小火。 白殷尘一看不妙,这么下去整个山非烧了不可! 于是赶忙凝聚起偌大的水球,向天空抛去,水球三秒后爆开,淋淋洒洒的浇灌在地上,把那火星都熄灭了。 “都给本大王滚过来。” 白殷尘这句话没有喊,却暗含着无尽的怒气。 好啊,让它们烤鸡居然把山都要烧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于是乎,大大小小的狐狸,带着被淋湿的贴着身的皮毛,都低着头坐在了白殷尘面前挨训。 —— 赵九宸思虑了阿颜的话,又询问了夜起,他也不知道该去哪找灵兽。 于是他还是决定去找幽恒,再怎么说他们如今的过节已经全消了。 为了憨憨,他也得去求他一次。 于是,在鬼魂的指引下,赵九宸来到了幽冥殿。 看着那阴沉的环境,赵九宸皱了眉头,对着身后睡着的憨憨说:“儿子,你先躲起来,一会爹爹叫你的时候再出来。” 如今还不是让他见叶漓的好时期。 他想要给他们母子的第一次见面,让他们对彼此都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爹爹,我想娘亲了,你什么带我去见她啊。” 憨憨看着赵九宸脑里的犹豫,话语越来越小声,突然他就意识到了,恐怕他得娘亲嫌弃他是这幅样子,不愿意见他吧。 偷着抹了下眼泪,转头对赵九宸笑着说:“那你记得要叫我出来。” “好。” 赵九宸嘶哑着声音答应。 回头时憨憨已经隐藏了起来。 赵九宸叹了口气,大踏步走进了幽冥殿。 一进去就看到了幽恒一个人在殿中心的高座上斜靠着,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在冥想。 赵九宸踏进去的第一步,幽恒就察觉到了,只是他没有动静,他想要看看,他要干什么。 “幽恒,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为何要帮你,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 对于赵九宸的请求,幽恒差异了一下,他是有了什么难事,居然撇下了面子来求他? 看来,这事对他很重要了。 不过幽恒还是不想帮。 即使得知了他与叶漓的前世,他也只是改观了一点,并没有消除对他得仇恨。 毕竟在幽恒心里,叶漓是叶漓,寒未熙是寒未熙。 他如今爱的是叶漓,而赵九宸伤害过她。 就这么简单。 他不会报复他,也不会与他交好。 “事关,叶漓的孩子。” “什么?” 幽恒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来过去质问。 “你和叶漓什么时候有了孩子?” 赵九宸看着幽恒气愤的样子,突然替叶漓感到有些遗憾。 她选择的这个男人,也并不是完全信任她。 不然他该不相信才对。 而不是问是什么时候。 看来,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二百三十章 牛粪是什么滋味?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是我们前世的孩子。” 赵九宸解释了一句,幽恒听到后脸色并没有变好,还是那样煞白。 他失落的放开了赵九宸,脚下缓慢的向高座走去,就抵在那高座旁边,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 他们有了孩子。 如果叶漓知道了,她会不会离开他? 幽恒越想越难忍,周身的魔气趁机疯狂肆意涌出,想要一举将他吞噬。 “幽恒?” 赵九宸皱了皱眉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准备施法压制他身上的黑气,却见一道佛光从幽恒的额头中心开始迅速笼罩了他的全身。 那魔气似乎还不服气,云雾状向佛光袭去,不多时,佛光就暗淡了下来,魔气乘胜追击,眼看就要吞噬佛光,这时,大殿内忽然响起地藏王菩萨的佛经之声。 只三五句,那魔气便溃不成军,仓皇逃窜。 幽恒不知何时也已经晕倒在了高座上,赵九宸看着他那副痛苦的样子,也有些许不忍。 他或许也真的在乎叶漓吧,只是在乎的程度太深了,使得哪怕有一丝叶漓会离开的可能,他都不允许。 不过憨憨的事情不能耽搁,于是赵九宸就好心的守候在幽恒身边,等待他醒来。 幽恒不是恢复而醒的,是被幽冥殿冰凉的地板凉醒的。 没错,他昏迷的中途翻了个滚,掉在了地上。 赵九宸就在旁边看着他,喝着热茶,不是他不去扶,他没有办法啊,幽恒可是个男人,他总不能去抱他? 在地上躺了许久的幽恒脖子都僵硬了,扯着嘴站了起来。 “说吧,叶漓的孩子怎么了?” 到了如此地步,幽恒还是不愿意承认那是赵九宸与叶漓共有的孩子,他宁愿那是叶漓一个人的。 那样他心里会好受一些。 “憨憨,出来吧。” 赵九宸并没有回答幽恒,而是转过头去叫了憨憨。 憨憨听见呼唤,立刻从赵九宸背上显现了出来,滴溜溜的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幽恒。 “爹爹,这就是我娘亲吗?” “噗!” 幽恒刚拿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暖身子,就一口气喷了出去。 得,这下成凉茶了。 赵九宸鄙夷的看着地上的茶叶,后退了半步。 憨憨倒是眼馋的紧,从赵九宸背上爬了下来,蹲在地上去捡那茶叶,赵九宸忙把他提了起来,训斥道:“傻孩子,怎么什么脏东西都捡?” “这怎么就脏了?” 幽恒不服气了,这好歹也是叶漓得孩子,人家小朋友稀罕他的茶叶,赵九宸是不是吃醋了? 呵。 “来,你是叫憨憨吧,我是你幽恒爹爹。” “幽恒,你逼我动手,” 幽恒的话一出,赵九宸忍不了了,抢老婆就算了,这下孩子也要抢? 他一个还没爬过床的男人,凭什么跟他抢儿子? “呦,现在好像是你有求于我吧?” 幽恒得意的直起了腰,他倒要看看,他还要不要他帮忙了! “你!” 赵九宸话到嘴边,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在威胁自己? 还用憨憨的事情威胁他! 可是他又没有办法拒绝,太憋气了! “憨憨,这是你幽恒憨憨爹。” 赵九宸突然笑了,搂着憨憨的脖子,把幽恒介绍给他。 “憨憨爹,你好。” 这孩子啥也不懂,就知道甜滋滋的喊人,可把幽恒喊的脸都黑了,对憨憨笑了笑,又狠辣的瞪着赵九宸。 咱俩没完,你给我等着! 赵九宸挑了挑眉,回了个眼神。 你能把我怎么样? 二人之间的火花越来越激烈,憨憨在他们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疑惑的问:“两位爹爹,你们干嘛呢?” “谁啊,好吵!” 这时,叶漓的声音突然从内殿传来,憨憨听到那莫名熟悉的声音,突然心里激动了起来, “爹爹,我...” 他才指向了叶漓的方向,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赵九宸捂住了嘴巴,赵九宸示意着幽恒。 “现在不能让叶漓知道他的存在,” 幽恒瞬间懂了,忙朝着叶漓走了过去,笑嘻嘻的挽着她的手,身体挡在了她面前。 “阿漓,你怎么不多睡会,饿了没有?” “我听见谁的声音了,就突然醒了,心口还有点奇怪的感觉。” 幽恒听到叶漓的话,面目僵硬下来,掩盖道:“那或许是你这几天玩的太久了,累的吧。” 说完心虚的吐了吐舌头,他实在不会撒谎。 叶漓也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觉得幽恒很奇怪,干嘛总跟她挤在一起。 挡着她走路了。 在幽恒周转的时候,赵九宸已然将憨憨隐藏了起来,抬头就对上了叶漓的眸子。 叶漓懵了下,他怎么在这里? “幽恒,他怎么来了...” “额,他...” 被突然问到,幽恒也想不出借口遮掩,赵九宸忙接上去说:“我路过而已,过来看看你,若没事,我就先走了。” 看到叶漓看见自己后的不开心的样子,赵九宸也难受得紧。 干脆他还是走吧,至于憨憨的事,他再问别人。 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幽恒在身后说了句:“我送送你。” 幽恒不顾叶漓的迷茫,跟着赵九宸走出了幽冥殿。 他明白赵九宸是为了他与叶漓的相处,不想打扰他们,那他也必须帮他一次才行。 “你是要找灵体吧?” 幽恒方才看到憨憨的时候,就明白了赵九宸的来意,他是魔君,自然是见过许多灵兽的,只是那灵体不能离魂魄太远,又必须有足够的修为,实在难找啊。 簌簌领着它的小媳妇清清在赵九宸与幽恒面前飞奔而过,却突然感觉身体一轻,怎么倒腾都还在原地。 回头就对上了幽恒笑意盈盈的眸子。 “你们两个过得倒舒坦。” “嗷嗷!” 簌簌发出抗议,拼命摇着脖子,让幽恒放他下来,媳妇还在这呢,可不能丢脸。 “好好好,放你下来。” 几百年的相处下来,幽恒早已把它们两个小家伙当成了自己人,对于它们的语言意思,他比叶漓这个主人还要懂上几分。 幽恒蹲在了它们面前,问了那个难题。 “你们两个经常游山玩水的,知不知道哪里的灵兽修为高,离得近?” “嗷呜嗷呜。” 簌簌又发出了一长串的叫声,幽恒边听边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又去询问簌簌。 “你是说,离这里八里处,就有一个狐岭山,那里的大王修为甚高?” 簌簌点了点头。 赵九宸也听到了,忙说:“好,那我就去一趟。” 说完,就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幽恒冲着赵九宸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希望他能有个好运气吧。 突然又后脖子一凉,他悠悠的转过了身子,对上了叶漓平静的眼眸。 随后,阴界一阵轰动,鬼魂吓得四处退散,只因响起了尖叫的一句。 “幽恒!你竟敢不经过我同意就跑走了!” “错了阿漓,我认错,我检讨!” —— 苏晋拼了命去扑那石头,却在小心翼翼捧着的时候发现,手里握着一坨干瘪的牛粪。 “赵!九!宸!” 牛粪被苏晋愤怒的扔到了天上,因为是干瘪的缘故,一碰就散成了渣子,被抛上去又被惯性带了下来。 苏晋大喊的时候张着嘴,那牛粪粒粒就巧不巧的掉进了他嘴里。 “啊咳咳咳咳咳咳。” 牛粪一下子进入了食道,给苏晋呛得呕吐了出来,他还纳闷什么东西进嘴里了,一动气,那粪味就开始顶回来了。 “呸呸呸!呕...” 苏晋哭着扣着嗓子眼,想要把那早已化掉的牛粪扣出来。 可是弄了好久,还是没有反应。 啊,算了。 苏晋默默叹了口气,他就是想拿个狱心而已,不至于这么恶心他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苏晋抹了抹嘴角,愤愤的向阴界进发,他一定把狱心抢回来! —— “说!谁是罪魁祸首!” 白殷尘掐着腰,凶巴巴的指点着小狐狸们的脑袋,十几个湿漉漉的小脑袋瓜子,挨个被他敲了个遍。 由于脑容量的不同,敲上去的声音也不同,于是一个个下来,就变成了:“咚咚咚邦邦~提溜,提溜~” 敲一个,一个的头就低了一分,直到最后一个。 “行啦,他们好可怜的样子。” 寒未熙看着那些小小的脑袋,又看向了白殷尘,这么可爱的小狐狸们他怎么忍心下手啊。 于是上去挨个脑袋摸了一遍,“都乖嗷,别害怕。” 温柔甜美的声音让小狐狸们原本愧疚害怕的心情瞬间消失了,一个个使劲甩了甩身上的水花,一时间十几个圆形的水花绽放,降落在草地上。 “水水,你怎么那么善良?” 白殷尘看着寒未熙的背影,被她得温柔彻底征服了。 “从今天开始,她得话就相当于我白殷尘的话,也等同于你们的老大,都听懂了吗?” 白殷尘突然扯住寒未熙的手腕,对着狐狸们宣布,它们个个都高兴的欢呼雀跃。 从今以后就不怕大王再凶残了呢,这下有人给它们撑腰了,最重要的还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 寒未熙下意识的抽出了手腕,脸上多了难色,不知怎的,白殷尘一碰她得时候,她心里就乱的很,好像有个声音在哭泣。 到底是谁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山水有相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怎么了?” 白殷尘感受到手心的温热被抽离,不满意的皱了皱眉头。 转头却看见寒未熙的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忙关怀的说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没有,只是我脑袋很疼。” 寒未熙忙摇头否认,白殷尘对她还挺好的,任谁对一个陌生女子都不会这般客气,更何况他是这山大王呢。 “没事就好,我们去山上吧,带你看看我的地盘。” 白殷尘大大咧咧的,寒未熙说没事他就认为没事了,笑呵呵的领着她上山。 那可是海拔八千米的狐岭山,白殷尘法术在身,爬着就跟玩一样,可寒未熙才走了几步就有些头晕脑胀了。 眼看着就要落在后面,白殷尘只顾着往前走,也不回头看看寒未熙是否跟上了。 十几个狐狸操碎了心,都团围在寒未熙的后面,用毛绒身体把她一点点往上挤,还不过几步路,狐狸们都累的叫不出来了,只恨恨的翻白眼,它们这是找了个什么大王,一点屁用也不顶。 刚宠幸的小美人都管了,不知道还以为大王见过许多女人并不在乎这一个呢。 “大王——!”一只狐狸大喘气的终于叫出来一声,白殷尘转过去看了一眼,却发现只看见一团团红影围着个人。。。 “水水!”白殷尘慌忙向红影跑去,看着寒未熙欲倒未倒的模样,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他伸手就想要去抱,却被寒未熙给躲开了,“别碰我...” 寒未熙意识不清醒却记得清,她是不想让别人碰她得。 白殷尘受伤的收回了手,气的拍了拍自己的爪子,肯定是它长得太过于丑陋,才让小水水不愿意碰。 “那,你们几个抗着她。” 白大王挥手指着几个狐狸,一声令下,狐狸们都欲哭无泪,寒未熙也倒了下去,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于是就跟坐轿子一样,十好几个小狐狸一上一下的颠着把人送上了山。 寒未熙前脚上了山,赵九宸带着憨憨后脚就来了,他抬头看着那埋没在云层的山顶,皱了皱眉头。 这地方也太高了,他倒是不怕,毕竟也是在十八重天待过百年的。 就是担心憨憨受不了。 白殷尘一路轻松的到达了山顶,云烟都在他身边漂浮着,他伸手抚过一朵白云,把它打散成了一片雾气。 “大王。。。。大!王。。。”小狐狸们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黑乎乎的鼻尖上全是汗珠,等凑近了白殷尘以后,才敢颤抖着身体把寒未熙放下来。 寒未熙被平稳的送到了地上,身上却还沾染着许多红色小毛,只见小红狐狸都变成了花狐狸,背上红一块白一块。 “水水,你快起来,这里空气多好,你看底下的风景多么的赏心悦目。” 白殷尘摇晃着寒未熙的身体,硬生生给她晃醒了,寒未熙一阵天翻地倒,恨不得胃里的酸水都要被晃了出来。 她立马睁开了眼睛,害怕了,再这么下去,她就要没命了。 “我说,下面的风景那么好看,咱们上来干嘛?” 仔细听了白殷尘的话,寒未熙就又气的差点晕过去,合着她这几个时辰的折腾,是白费了? “啊,这。。”白殷尘挠了挠头,看了眼风景,又看了眼寒未熙,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那不如,我们下去?” “去死!” 寒未熙撑着口气翻了个白眼,这回小狐狸们支持寒未熙,也齐齐对白殷尘翻了个白眼。 “哼,不去就不去嘛,一个个那么凶!” 白殷尘气到了,它们可是他的子民,居然帮着外人说话,幸亏这个外人他喜欢的紧,不然非得一个个把它们烤了不成。 “既然已经上来了,你就往下看看嘛。”白殷尘可怜的拉着寒未熙的手臂摆来摆去,寒未熙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撑着身子,勉强随意往下望了一眼。 却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风景,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迅速穿梭在山上,貌似是一个男子,身上还背了个灰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 寒未熙指向了黑影,白殷尘放眼看去,本来笑着的狐狸眼瞬间警惕了起来,挥手在寒未熙的身前筑起了一道金光。 “大王,有外人上山了,咱们不应该是拉起警报吗?” 红小三看着白殷尘的迷惑行为,他这是怕别人把媳妇抢走了? 没必要那么怂吧。 “额,我差点忘了。” 白殷尘一直紧张兮兮的盯着寒未熙的小脸,要不是红小三上蹿下跳的弄的他脸痒痒,他还真把它也忘了。 美人误事,美人误事。 红小三叹着气跑下了山,开始召集剩下的小狐狸们,这山上大概几百只小狐狸,不过大多数时间都窝在洞里不出来。 别看这山是多么的巍峨,实际上里面都被掏空了,变成一个个小洞组成的迷宫。 红小三跳到山的中间,从一个不大的洞钻了进去,开始一个个洞里呼唤。 赵九宸的功力上这座山不过几刻钟的功夫,距离山顶没几步远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金光,只是不屑一顾的笑了。 “憨憨,那金光你能破吗?” 憨憨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一眼,又趴在了赵九宸的耳边,“爹爹,还有点远。” “好,”赵九宸又迅速的窜了几步,又问道:“现在呢?” “可以了!”憨憨自信满满的扬起了头,憋了许久,悠悠的从口中哈出一团黑气,那黑气迅速化为一条螺旋状的长剑,瞬间击破了那光罩。 “啊!” 寒未熙本趴在光罩边,突然那光罩破碎了,又被一团黑气迎面袭击而来,慌忙向后退了几步。 却不知,她这一声大喊,让平静至极的赵九宸突然开始心乱起来,他急切的一步用作两步走,来到了山顶。 寒未熙一身白衣,满面惊慌的就出现在了赵九宸的面前。 他愣了,也不敢走近,只是眼里不停泛着酸水。 面前的,是未熙吗? 是他的未熙吧。 “娘亲!” 赵九宸还在犹豫,可憨憨早已感应到那特殊的讯号,面前的女子,一定就是他娘亲! “啊!你别过来!” 寒未熙慌忙后退,手上拼命推搡着趴在她身上抓住她不放的憨憨,女子的指甲很尖利,一道道痕迹出现在憨憨身上,疼的他忍不住流出了眼泪,可还是咬牙不松手。 他有娘亲了,他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了。 “够了!” 赵九宸看着眼前的一幕,忽然发怒,冲着寒未熙大吼了一声,吓得她缩着手,也不敢动弹了。 “我告诉你,这是你的孩子,如果你真的是寒未熙,那么咱们得恩怨与孩子无关,你怎么忍心那么伤他?” “憨憨,过来。”赵九宸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清楚眼前是否是真的寒未熙,可在没确定之前,他不能让憨憨继续受伤了。 “你们真是莫名其妙,上来就认娘亲,还不让人说了是吗,我一个芳龄十八的少女,就这么被你们毁了名声,这又该怎么算!” 寒未熙气急败坏,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被人说,虽然她失了忆,可也不是能平白被人冤枉的! “你再说一遍?” 赵九宸不知为何突然这么发问,语气里早已没了方才的凶狠,面前女子气的脸红的模样,还有这不饶人的小嘴,定是未熙没错了。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还不认识他了。 “我,我不说了。” 寒未熙以为他要动手,立马怂了,语气虚软的嘟囔着。 “呦,谁欺负我的女人呢?” 白殷尘在旁边看了好一阵子戏了,之所以没出手是因为他想要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来头,没想到竟然还真的是跟他抢老婆的? 虽然白殷尘不是很确定寒未熙就是自己的菜,可都摆在面前了,是个男人都不能让别人先动筷子! “你的女人,她承认吗?” 赵九宸挑了挑眉,他太了解未熙了,不管她记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她的性子都不会改变的,就眼前这个狐狸大王的性子,恐怕会被她收的服服的。 他还不够资格去征服她。 “你!” 被这么一问,本来得意的白殷尘气的说不出话,又眯上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外貌倒是可以和他相比,只是气质上这男人还是不如他的。 “大王!大王!” 这时,红小三带着几百个没有化形的红狐狸赶了过来,瘫软在白殷尘脚边,长舌头耷拉在牙齿上,呼哧呼哧的往外冒着热气。 累死他了,这可是几百个洞,还有睡的正香的,一个个真的是太懒了! 寒未熙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脑子里忽然开始疼痛鸣叫起来,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只记得昏迷之前,跌入了一个好香好香的怀里。 只是她不记得,这是什么香了。 赵九宸心疼的用袍子把寒未熙裹住,脸颊轻贴在那软软的小脸上,不住的吻落在她满是汗珠的额头。 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管了。 哪怕白殷尘气的想要杀人,憨憨也被孤零零的放在了一边。 只有他明白,能再感受到这温热的身体,是有多么的难。 额头相抵,赵九宸的双目紧闭着,睫毛凑近了寒未熙的肌肤,却有些湿润。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只要你的命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未熙,这一次我再不能放过你了。” 那代价让他承受不住,也不想要再承受一遍了。 “爹爹,这是不是娘亲。” 憨憨抹了抹脸上的血,也不觉得疼,笑嘻嘻的蹲了下来,轻轻把头贴在了昏迷的寒未熙身上。 “娘亲的身上好香,比爹爹身上还要香。” 寒未熙脑海中突然划过破碎的光点,让她疼的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憨憨,快起来,你压疼你娘了!” 赵九宸一把就把正感受着寒未熙的温暖的憨憨推在了地上。 那孩子屁股挨地还不知所措。 他不是刚刚在娘亲那里吗,是怎么过来的? 他一个魂魄,有重量吗。。。 赵九宸心疼的搂紧了寒未熙,仿佛刚刚驱赶了一个猛兽。 又低头对着寒未熙喃喃自语道:“不疼了未熙,再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山顶的风很急,即使赵九宸用斗篷遮住寒未熙的身体,还是感觉到透进许多凉意。 于是赵九宸用袍子裹住了寒未熙,把她拦腰抱了起来,不看对面的白殷尘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你就这么走了?!” 白殷尘挑眉尖叫,这人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吧,这是狐岭山,不是大街!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还抱着他的女人。 赵九宸听到却出乎意料的停住了脚步,慢慢转了过来。 “是啊,我不该就这么走了。” 他差点忘了来的目的。 于是目光打量般望向了憨憨,憨憨打了个激灵,这爹又要干啥? 难不成。。。 于是憨憨立刻就扑了上去,可怜巴巴的看着赵九宸。 “爹爹,我吃的少,不会跟娘亲抢吃的,你别卖我。。。” 赵九宸翻了个白眼,一把推远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憨憨,真是叫傻了,没有他当年的半点风范。 不在理会他,赵九宸犀利的看向了白殷尘,语气间杀意满满。 “你是自己拿命来,还是我动手?” “原来你的目标是我。” 白殷尘突然笑了下,又嘲讽道:“你凭什么认为在我的地盘能杀我?” “因为,我是这天地的主宰。” 赵九宸淡淡的吐出了一句,呼啸的风都平静了下来,变得温和至极,这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是旁人几世修炼都无法得到的。 “真是会吹牛说大话,本大王劝你感觉放下我的女人,跪地求饶,我还能留你全尸。” 白殷尘有狐狸撑腰,自然不怕眼前孤身一人带个小鬼的赵九宸。 赵九宸沉默了一阵,先是轻轻把寒未熙放在了地上,脱下袍子为她盖紧,不舍得看了一眼,才挪开了目光。 他还未出手,身上煞红紫气迸出,迅速凝聚在赵九宸虚握的掌心,那是一把紫红长剑,萦绕金光。 白殷尘一看,这是要打架啊,忙一甩手,手上指甲变成了狐爪,尖锐无比。 身体下意识的左摇右摆,就差尾巴高高翘起,估计就是狐狸,永远拜托不了本性。 赵九宸冷笑,挥剑出手,剑光闪过,晃了白殷尘的眼,他下意识抵挡,剑身却硬生生砍在了他的狐爪上。 他拼命往上抵抗,手上被刀刃划开的口子疯狂流血,滴在了他的脸颊脖领处。 “放弃吧,我这不过是第一招。” 赵九宸看起来风清云淡,手上也没有青筋暴起的用力,似乎只是把剑抬了一下,又落了下去。 “唔...” 在微风与剑爪碰撞声下,寒未熙似乎快要苏醒,沉闷的哼了一声。 吓得赵九宸立刻收回了剑,收剑时还用白殷尘的白衣擦了擦剑,随后冲着山底把剑丢了下去。 丢完剑他赶忙去寒未熙身边,小心的扶起她的头。 “哎,不是?” 白殷尘的手还没反应过来,还举着流血呢,就看见赵九宸窜到了一边。 还用他的衣服擦剑! 既然要扔为什么还要擦。 白殷尘怀疑赵九宸是估计恶心他,偏水水快醒了,他不能变成泼妇。 寒未熙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赵九宸笑意的眸子,她揉了揉眼睛,手上动作迟缓的,啪的一声,拍在了赵九宸的脸上。 赵九宸的笑渐渐暗淡了。 “未熙,你伤还没好,怎么可以用力?” 他抓起寒未熙的手,轻轻吹着气,寒未熙只感觉一阵温热酥麻,简直上头。 “你认识她?” 白殷尘看着赵九宸被打了也不生气的样子,照顾人的动作又那么熟练,仿佛是他一直在照顾她,已经成为了习惯。 “自然,我们孩子都有了。” 趁着寒未熙还流露着迷茫的小眼神,赵九宸一把把她搂在了怀里,现在的她是最乖的,恐怕晚一会都会炸开。 寒未熙被结实的手臂搂着,却觉得很舒服,她大脑意识清醒强烈排斥这个陌生的男人,可身体却不住的发痒。 尤其是他一点点的触碰,甚至寒未熙都不想让他松开了。 她一定是有病了,要么就是活了十八年缺男人了。 要是赵九宸听了这话,定会狠狠地“收拾”这个小妖精,让她看着他就想要逃窜。 感受到怀里人下意识的磨蹭,赵九宸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爹爹,你怎么笑的像个憨憨?” 憨憨看着赵九宸一张冷酷的脸展现着甜蜜腻人的笑容,有些不懂。 “未熙,你看我居然被憨憨说憨憨了,你管不管?” 赵九宸撇了撇嘴,低头向寒未熙讨理,寒未熙才没功夫理他们,他们又不熟,不过是借个怀抱罢了。 虽然寒未熙并没说话,可赵九宸还是蹭了蹭寒未熙的额头,又用嘴唇轻碰了一下。 “你能不无视我吗?我的命都不值得你说个理由?” 白殷尘刚清理完伤口,随意坐在了地上,一副准备听故事的样子。 这时寒未熙快睡着了,小眼睛一张一闭的,赵九宸忙用食指挑了她下巴。 “唔...” 寒未熙拼命摆手,想要推开让她窒息的嘴唇,陌生的唇齿带着温热将她席卷在内,来不及反抗,就被吞噬殆尽。 “不可以睡,要听暝暝讲故事。” 赵九宸看着寒未熙媚眼如丝的堵着小红唇,满足的舔了舔嘴角。 她还是这样的香甜。 “不听。” 寒未熙撇过头,冷哼一声,说话间嘴唇生疼,让她眼角滴溜溜的带泪。 “那我讲了。” 赵九宸自顾自的开始说了起来,仿佛念经一般,时间,事件,心里,甚至不能多说的细节,他都舔着脸一一道清。 前生的他太矜持,许多时候都是未熙主动,这回怎么着这脸也不能要了,再傲娇老婆就没了。 寒未熙听完,脸颊绯红,虽说她不确定他话中的女人是她,可听他说的什么折腾,,痕迹,,。 哎呀,不能听了。 她不单纯了。 赵九宸看着寒未熙羞红的小脸,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悄咪咪爬在寒未熙的耳边嘟囔了一句,惊的她得瞳孔都放大了起来。 他。。。。 他竟然说自己不是清白之身了? 不可能! 她醒过来除了这只狐狸以外,连个男人都没见过,真是瞎说。 “你定是对我图谋不轨,才诓骗我!” 寒未熙全然不信的反驳,却惹得赵九宸嗤笑不已。 “我要诓骗你什么,这天下也不是没有女人了啊?” “我不管!”寒未熙败落,她也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好骗的,于是开始撒泼:“我不管!!” 双手双脚使劲拍打着地面,这下给赵九宸心疼坏了。 “好好好,小祖宗,别拍了,你说什么都对,好吗?” 赵九宸本就长得帅,是任何女人都抵抗不了的帅,要不然前世的寒未熙也不会想方设法的接近他,如果救未熙的是个丑男,她一定冒着雨连夜逃跑。 然后饿死在路上。 寒未熙又一次抵抗不住了,看着眼前男人温和的笑容,不是黑夜,却在他眼里看到了星子,每一颗里都有她得脸庞。 “啊!太感人了!”白殷尘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突然大喊一声。 “咳咳咳。”寒未熙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马上偏过头去。 赵九宸气的直向白殷尘瞪眼,大好时机,就被这么个骚狐狸给破坏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白殷尘弯着眼眸摇头晃脑,一副得逞的样子。 不过他心里还真的是感动到了,没想到他们竟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 “行了,就还给你吧,本大王也不缺女人。” 白殷尘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赵九宸却没有挪动。 “怎么,你还不走,再不走我反悔了?” “我还没要你命。” 赵九宸淡淡的说了一句,白殷尘却炸锅了。 “劳资媳妇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要命过分了吧!” “第一,未熙本来就是我的,第二,我要不要你命跟她无关。” 白殷尘听着赵九宸这解释,差点气的过去了,:“那你要我命干嘛,真想吃肉?” 说完,白殷尘撇了眼身后的小狐狸,对赵九宸说道:“要哪个?你抱走!” 正好给她补补身子。 小狐狸们瑟瑟发抖,集体紧张兮兮的看着赵九宸。 赵九宸也觉得它们可怜极了,跟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大王。 第二百三十三章 以缘为代价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不过这白毛狐狸终于说了句能入耳的,未熙确实该补补身子了。 于是赵九宸眯起了眼睛,从第一只狐狸扫到最后一只。 狐狸们陆续竖起了毛,从头顶到尾巴尖,胆战心惊的一动不动,好似生怕暴露自己活泼的状态。 若不是白殷尘在这盯着,它们准能口吐白沫昏死过去,自己死也比被别人吃要好的多。 不过赵九宸也就是一时兴起,略过了一眼,再没看它们。 狐狸肉太骚了,未熙不喜欢。 “我不要他们,只要你。” 赵九宸对着白殷尘说道,底下狐狸都松了口气,该,这回白殷尘要被吃了,它们都不管他! 还要看着他被扒皮抽筋,皮做成狐皮大衣,肉不好吃扔了算了,它们那么可爱,那么忠心,居然也是落得比白菜还不如。 白菜起码还要付钱呢! 凭什么它们辛苦修炼的狐狸精就要白给,都变成赔钱货了。 集体郁闷。 “要我?”白殷尘疑惑了一下,突然脑子里闪过什么奇怪的东西,随后嘴巴迅速一撇,咦~ “我可不喜欢男人。” 白殷尘表示拒绝。 “呵,你这样的白给我我都看不上。” 赵九宸也表示拒绝,随后把憨憨推到了白殷尘的面前,“去,叫叔叔。” 白殷尘愣了,这是什么操作,这人想干嘛? 憨憨突然被拽过来又推了出去,下意识回头看了赵九宸一眼,赵九宸回了个眨眼,他瞬间就懂了,立刻像小猫见了小老鼠一样扑了过去。 嘴里甜的腻人:“叔叔~” “这。。。”白殷尘那里见过这自来熟的小孩,被他抱着一时之间不知所措了。 “哎,客气了,嘿嘿嘿。” 随后咧开大牙嘻嘻的笑,他这当叔叔的感觉还挺好,不比当大王差。 白殷尘还没笑多久,甚至嘴角还没咧开,就听见赵九宸暗自得意的说:“既然你现在是憨憨的叔叔了是不是该给个见面礼?” 白殷尘哪里知道赵九宸的阴谋诡计,于是大手一伸,语气豪放的说:“当然,他要什么我都给!” “憨憨现在受了伤,需要一个灵魂载体,我看你的身子挺康健...” 赵九宸自言自语的说着,白殷尘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忽的变了,变得比脖领子上的绒毛还要白上几分。 “这恐怕是不行。”白殷尘犹豫了,他不该那么快傻呵呵的答应,他这么大个人,把自己卖了? “我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话语间,赵九宸的气息又急了,他没工夫跟他在这墨迹,能行就行,不行也得硬来! 今天这白狐狸的命,他是要定了! 其实白殷尘即使做了载体,也不是死亡,只不过是感知着自己的身体,拥有了别人的灵魂,而他却被排斥在外。 “你干嘛非要杀他。” 寒未熙看不过去了,白殷尘在这里好好的,这个人也太坏了,一来就打伤人家不说,居然还想要他的命。 好歹他也是她得救命恩人,真当她不存在吗? 寒未熙挣扎着从赵九宸的怀里起来了,并且退后了几步,与白殷尘并行站在了一起。 山顶的风还未停止,也不会因为寒未熙虚弱就绕过她,不多时,她的身形就开始晃荡了。 “你要杀他,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寒未熙的声音虚弱但充满坚定,让身旁的白殷尘感动不已,却刺伤了赵九宸的心。 他看着那与敌人现在一起的熟悉面孔,嘴里万千话语都堵在了心口。 他说过他什么都不怕,只怕他拼命想要守护的,却想要伤害他。 “未熙,你回来。” 赵九宸吐出这几个字,十分轻柔,被风一吹就散了,也落不到寒未熙的心里。 她摇了摇头,依旧站在那里。 “娘亲...” 憨憨也有些坚持不住了,他本来就是阴界的魂魄,不能在别处长时间存在,光线照射在他弱小的身形上,显得更加透明。 这一声依赖般的娘亲,让寒未熙懵懂不知的心忽然清醒了几分。 可她得脑海还是没有任何记忆。 让她无法相信眼前复杂的真相。 “憨憨,我们走,爹爹带你去找别的办法。” 赵九宸最后看了寒未熙一眼,眸中尽是温柔,而后背起了憨憨,转身独自离去。 一滴被风吹凉的泪水滑落在赵九宸被风沙侵袭过,有些粗糙的脸上,眼里的红丝不停蔓延,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 他清楚,现在不是带走她得最好时机。 方才他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神力,可护她一时平安。 寒未熙看着那一大一小消失在悬崖下,不知怎的,清泪也滋润了桃花面,了无痕迹。 —— 幽恒在跪了三天三夜的搓衣板后,终于被叶漓允许睡地上了。 “哎,起来了。” 叶漓睡得香甜满足,从幽冥殿的内殿走出,就看见幽恒也不盖被子像个木头般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怎么不盖被子,多冷啊?” 叶漓蹲下身,用小手贴上了瑟瑟发抖的幽恒的脸,好家伙,都比寒冬的第一场雪都冰。 “知道我冷还让我睡地上...” 幽恒打着牙颤的嘟囔着,却被叶漓灵动的耳朵听了个清楚。 “你再说一遍?” “不敢不敢。”看叶漓瞪大了眼睛,幽恒立刻就软了下去,上去一把将她抱住,开始甜软的哄话。 “我这不是嘴上利索吗,脑袋一想就说出来了。” “想也不许想!” “好好好。” “呦,大白天,你们这是干嘛呢?” 夜起假装无事来到幽恒殿看一看,实际是他实在是想叶漓了,一闭上眼就全是她的影子,真叫个难以入眠。 “呦,大白天你就乱走,也不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叶漓开玩笑似的怼了回去,却发现夜起的脸色变了变,是一种极其阴郁的神情,可是不过一秒,他就又恢复了正常。 这让叶漓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夜起怎么会那样呢? 夜起在极力隐忍,不想去想叶漓与幽恒可以发生的种种事,他来时看到幽恒睡在外头,心情还不错。 那叶漓那样的说的意思是... 他们睡一起过了? 极重的妒怨在夜起心尖化开,却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气自己,为何就吸引不了她得目光。 明明,,他是第一个遇见她的啊... 跌跌撞撞闯入他的生活,打破了他坚定的心,又不留一丝希望的离去。 夜起想着,眼眶就漫起了红意,幽恒只顾着哄叶漓,丝毫没有看到,倒是大大咧咧的叶漓,注意到了那隐藏的敏感。 她低下了头,躲避迎面而来的炙热目光。 曾经的她是先遇到他的,可爱情从来不分先来后到,或许是当初对赵九宸的感情太浓烈,浓烈到忽略到了其他人的目光。 而慢慢放下赵九宸时,夜起却也已经淡出了她得视线,随之而来的是幽恒。 他脆弱渴望被爱的样子,让她忍不下心伤害,也打开了心扉。 叶漓明白自己的性格,火热,热情,不论经受了多大折磨,不论前方有多黑暗,总能找点乐趣,笑一笑。 这就导致她会下意识的想要贴近幽恒,想要点亮他灰暗的生活,想要拉他于阴暗的角落。 一个充满着光芒的人,是不会也放不下让一个充满灰暗的人自甘堕落的。 “夜起,源祁,他还能回来吗?” 这个沉重的名字被提及,幽恒也松开了抱紧叶漓的手。 夜起听到源祁,眸子低沉了下去,“他是天地之灵,是我不可操控的,一切都由自然命定,若是存活着,变成什么,也就不一定了。” “那就是说,他有可能随便变成一个什么,也可能就消失了对吗?” 叶漓声音有些愧疚,都是她不好,她前世早晚都要死的,她就应该把源祁推开。 那个傻子,拼了命只想要让她吃下冰霜雪莲,他用命去换一个明知道不属于自己的女人的命。 真不愧是他做出来的事。 只希望他还活着,还记得她对他说过的话。 找一个爱他的,别再犯傻了。 “不过,若你想要救活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夜起又说了一句,让心情沉闷的叶漓忽然激动了起来。 “真的吗?” “我该怎么做!” 夜起指了指她头上的簪子,说道:“你也清楚它的威力,自然也明白使用它的代价,起缘簪以缘为法,若想改天命,转轮回,就必须牺牲一段缘分。” “那我能重新活着,是因为我了断了与赵九宸的缘分?” 叶漓一点就透,瞬间明白了。 “是这样的,只不过你如今哪里有缘分可以牺牲?” “是有的...” 叶漓握着簪子,喃喃自语着,随后偷看了一眼幽恒,却被他正看来的目光捕捉到了。 瞬间让她慌乱不已。 幽恒自然与她心灵相通,却犹豫了。 他好不容易和叶漓在一起了,就真的要这样结束吗? 簪子的威力无人可改,牺牲缘分是再也不见还是化为仇人,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源祁是为叶漓牺牲的,他理应该救,可他也不可能放弃叶漓啊。 或许,还有别的方法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断缘续命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看到了幽恒眼中的犹豫,有些失望,源祁可是为了她才死的,不要说是一段缘分,就算是要她得命,也是天经地义的。 而他与她现在能在一起,也是踏着源祁的尸体。 不把源祁找回来,她内心无法坦然的面对自己的爱情。 总觉得,那里面全是血,是赤裸裸的伤痕。 “幽恒,我心意已决,哪怕还有一丝希望,我都要去救。” 幽恒看着叶漓眼里从未出现过的坚定,嘴唇动了动,只觉得苦涩异常,“阿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么我支持你。” 说完幽恒就迅速转了过去,几乎是一瞬间,他狭长眼角隐含已久的泪终于可以落下。 叶漓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酸楚不已,可她只有这一条路,别无选择。 她相信缘分是无法隔断的,即使有外力阻挡,也会不由自主的重聚。 如果能那么轻易被破坏,那么一开始他们就是无缘。 “该怎么做?” 叶漓拿着簪子询问夜起,夜起看着幽恒的样子,也叹了口气,有得必有失,他们的路还有很长。 夜起抓住叶漓的一只手,那手指柔软,手掌白嫩,他一时间痴了。 “哎,发什么愣?”叶漓甩了甩手,把夜起从游神的状态中拉出。 “啊,没事,我在想该怎么做。” 夜起含糊不清的搪塞,叶漓却十分怀疑,他刚才那样分明就不是在认真想东西。 “嘶,好疼。” 尽管夜起十分轻柔,可他到底必须在叶漓手上取血,免不了会留下伤口。 夜起迅速用手指沾取伤口旁快要凝固着的血液,又迅速涂抹在簪子上,雪白的簪子变成了一个红玉簪。 却没有半分反应。 夜起皱起了眉头,喃喃说道:“这不应该啊?” 这时,忽然簪子上方出现了一只大手,那手掌深邃的伤口正往外汩汩的流血。 一滴有些发黑的血液滴入了簪子内,那簪子仿佛得到了重启的命令,瞬间红光大放,耀眼无比。 “幽恒...” 叶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尽是迷茫,他为什么要来帮她,明知道这会断送他们之间的感情的。 与叶漓待久了,这丫头什么情绪都会表现在眼睛里,幽恒盯着她妖冶的红眸许久,忽然笑了。 声音极其温柔的说道:“我怎么会忍心让你一个人受伤,你既愧疚,我就不能让你不安的活一辈子,阿漓,你说过不会放开我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能。” “谢谢你,幽恒...” 叶漓发自内心的感激,扑入了他的怀里,很快红光笼罩了一切,场景开始极速被神力催动变化着。 人间—— 长街上,人群熙攘,多的是手里提着点心布料,来来往往的穿过城门之间。 城门旁边的墙壁前围着一堆穿着粗布麻衣的百姓,手上指指点点的对着那皇榜议论。 “这皇三子怎么又生病了,真是老天无眼啊,前几年还英勇善战,是个可塑之才呢,本来皇上都属意把皇位给他了吧,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了?” 叶漓好奇的伸着脑袋凑了过去,她怎么一醒来就在这里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她只记得在阴界来着,想要做什么,怎么就到了人间了? “可惜他大病缠身,已经快不行了...” 议论的人都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纷纷离去,虽然最宠爱的皇子生了重病是一件可以议论的事,但也要把握程度,被谁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真无聊。”叶漓吐槽了一句,干脆自己扒着皇榜看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皇帝悬赏给皇子治病找媳妇呢。 这主意打的真美,只要女医师,女医师可是个不好找的职业,不过一旦找到,去了皇宫怕也是变成了冲喜的工具了吧。 这活,是人干的吗? 叶漓吐了个瓜子壳,翻了个白眼,顺手把那金灿灿的皇榜刺啦一声揭了下来。 她不是人,她来。 靠,那上面说治好了一千两金子,那可是金子! 谁跟大金子过不去叶漓跟谁急。 自然叶漓在阴界是用不上人间的银钱的,只是女孩子都抵抗不了闪闪发光的东西。 “那,带我去见你们皇帝!” 叶漓啪的一声把皇榜拍在了守城门的士兵眼前,他们本以为没人会管,正困的打哈哈,一下子就被叶漓吓醒了。 “你个小姑娘行吗?” 守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试图用年龄把叶漓劝退。 “你们三皇子,不就是需要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吗?” 叶漓下巴一拽,小嘴一嘟就给守卫们看到心痒痒,笑嘻嘻的把她迎了进去。 “您要是混的好了,可千万记得小的们。” 守卫巴巴的送叶漓进去了,还怕她路上没钱冻着饿着,三五个人集体凑了几个碎银子,硬是塞给了她。 叶漓大大咧咧的走着,手里银子被一上一下的抛着。 “这里还真素净。” 能看到的店铺与长街的装饰都没有大红大紫的颜色,客栈与茶楼的牌子也古朴异常。 早在皇三子龙映宸十五岁得那奇怪的病时,整个国都都明令禁止百姓使用太过张扬的颜色。 因命相师对龙映宸算过命相,定言他二十岁时必会得一女子相救,且这女子会是将来的国母。 于是皇帝就疯狂的派人寻找女医师,多年来也不是没找到,只是去看了龙映宸不过一眼,就被吓的魂飞魄散,意识不清了。 还要再派人去救医师,实在是个麻烦的事。 可这事必须还要继续,且龙映宸近日刚过完十九的生辰,已然恰好二十了,于是那查探搜寻又比平时紧张了许多。 皇宫内,三皇子府。 “滚!都给我滚!” 屋里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随后慌忙逃窜出几个小丫鬟,到了平安地带还抱着珍贵的瓷器瑟瑟发抖。 她们不过是去送个饭,就算不吃也不该如此对她们啊,丫鬟也是人啊... “你们要是再进来,清白还保不保就不一定了。” 一个轻飘飘却似刮了阵阴风的嘶哑声从屋内传来,吓得丫鬟们顷刻间逃窜不见。 屋门敞开着,被轻风吹动,碰撞在墙壁上,却带不走那浓郁不散的药香。 龙映宸嘴唇苍白的扶着墙,高大的身躯无力的瘫倒在地,随意捡起地上被打破的锐变,对着大腿就划了上去。 血迹瞬间浸透他的袍子,沾染在如雪的瓷片上。 他的脸上还是空洞,没有丝毫因疼痛而不由自主做出的表情。 龙映宸满是血迹的手掌里,静静地躺着一片红色卷曲的花瓣。 他另一只手握的很紧,唯独这一只,很轻柔的搭在花瓣上,却也没有给予它一丝逃脱的空间。 —— 叶漓走了一路,也吃了一路,只是到了宫门口,却被拦下了。 “去去去,什么人,还不快滚开,误了青贵妃的仪架,你担待的起吗?” 叶漓被那守宫门的小太监推到了一边,她静静的看着那涂的花里胡哨的轿子嘎吱嘎吱的走过。 那帘子居然没有放下,里头的青贵妃好容易死乞白赖的求了皇上,让她出去透透气,怎么能放过这大好的露脸机会? “呕!” 叶漓不过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么大阵仗,后面跟着七八条抬轿子的狗的贵妃娘娘,是有多美? 结果那一眼就差点让她贡献了刚才吃的所有食物。 只见那贵妃人如其名,脸色青的可怕,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发丝不似平常妃子柔滑平顺,反而毛毛躁躁的干枯不已。 就连鼻子,这个美人评判标准的器官都长的奇特异常,鼻孔往外翻着,可鼻梁却像是硬生生被按下去了一样,平的厉害。 嘴唇倒是咧的挺大,看起来似乎都在笑着,可涂抹了过多口脂的嘴唇让她像是吃了小孩,长着血盆大口。 不仅如此,她身形不过十八有余,可脸上的皱纹却依稀可见,不知是不是因为相貌不得宠,整日在空旷的宫里孤单寂寞的原因变得苍老了。 “这样一个人,怎么配的上贵妃?” 叶漓喃喃自语着,天下真是什么样的都有。 好容易那位贵妃飘过去了,叶漓才有机会从宫门走进。 “呼。” 没想到她才进宫就看见了那么可怕的一个东西,接下来不会还有不正常的吧? 好在那些宫女太监们都长相标志,声音也细软,甚至有个别太监在男人中可称得上天姿国色了。 不比那贵妃差。 也不知那皇帝是不是被三皇子传染了怪病,怎的眼瞎耳聋了居然封她为贵妃? “问一下,三皇子的宫里怎么走?” 叶漓打算直接去找那怪胎,毕竟他是主要目的,就算她去找了皇上,治不好还是治不好,反而会丢人。 先去找如果治好了是天大的惊喜与赏赐,治不好她偷偷溜走就是了。 “我,我不知道!” 那被问路的宫女像见了鬼一般,原本抱着沉甸甸的衣服,瞬间脚上抹了油似的消失在了叶漓面前。 额... 叶漓无语至极,怎么就那么害怕了? 别说她有法术,就算没有,还没有几个人敢来欺负她! 大不了就让夜起那家伙给她报仇! 让他好好记一笔。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不小心就施错法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人吓没了个屁的。 叶漓只能在一眼看不到尽头,仿佛穿梭隧道的宫里绕来绕去。 忽然,在一片红瓦之间,有一金色在太阳下闪着光泽的圆顶,那上面仿佛写着两个大大的字。 贵气! 叶漓毫不犹豫的穿过巷子,来到了那金色宫殿的殿门外。 她孤零零的站在金门口,左看←_←没人,右看→_→,好吧也没人。 忽然冷风吹过,嘶,叶漓觉得自己就像是探险,来到了未知可怕的地方。 门是虚掩的,隐约能看的到一丝缝隙,叶漓探头探脑的凑过去,里面空间很大。 水池,花坛,树荫,亭台,倒不像是阴郁的宫里,像是来到了让人放松的风景之中。 嘎吱—— 许是门太久没有开,叶漓轻轻推动就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吓得她连忙松手。 门外没有牌匾,进去了才看到内殿上金灿灿的四个繁文小字,三皇子府。 妈耶,这不是引诱人进去吗? 好好的外头大门上不写名,非要进去了才告知,这就好比你以为那是金玉满堂,谁知踏入才发现是血流成河。 退还是不退。 叶漓有点发怵,她没有忘掉自己有法术的事情,可如果脑子被吓傻了转不过来,那法术也是用不出来的。 她一个叶神,要因为一个凡人而来不及使用法术被害死? 呵,太丢脸了。 必须冲,必须给神位争口气,她叶漓可不是不干神事的神。 呼。 她呼了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 红色的长裙,齐腰的长发,都随着风挥动着,此时在外头的门缝看来,叶漓的背影才像极了女鬼。 不少宫女路过这里,好奇的看了一眼,顿时冷汗频出,飞速离去,不多时,皇宫内外就传的沸沸扬扬。 三皇子的宫殿,闹鬼了。 害怕的人却把别人吓着了,也就叶漓能干的出来。 她已经磨蹭到了那小门口,门依旧是虚掩的,却能依稀看到清里头碎了一地的残破碎片。 叶漓哆嗦了一下,噘着嘴小声对里头说话。 “有人吗?” 没有回应。 静谧一片。 脚下忽然粘稠起来,像是踩到了什么奇怪的胶制物,叶漓抬起鞋子低头一看,立刻抱头尖叫:“啊!” 只见深红色的大片血液从屋内往外渗透,已经把叶漓的鞋底都染成了红色。 叶漓忙推门进去,怕是里面有人出事了。 进去却看到一个白衣男子虚弱的半躺在地上,血液正是从他的大腿上流出,他低垂着头颅,不知是死是活。 龙映宸是失血过多昏迷的,他的腿感受不到任何疼痛,自他那年夺舍而来后,就发现自己是一副残破的身躯。 他这样,如何修炼,如何再见到他的小叶子一面啊... “你,还活着吗?” 那熟悉的声音在龙映宸耳边回荡,强烈刺激着他就快停止运行的大脑,忽然感觉到大腿一片温热,只见那腿上放有一道红光照射着,伤口在红光的治愈下,飞速愈合。 伤口消失不见,叶漓也跌在了地上,喘着气,她这几年也没正经修炼过,至今连一些最基本的法术都还不会。 幸亏当时夜起硬逼着她学会了治疗术,不然现在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嘎嘣了。 龙映宸虽然低着头,可叶漓还是隐约看得清他的五官,眼角细长,鼻子如弯月般翘着,倒有些女子的气息。 只是,好似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叶漓大胆的伸手放在了龙映宸得下巴上,她想要看清这个人。 龙映宸只感觉下巴被抬起,而后一个炙热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源...源祁?” 叶漓看着那张在熟悉不过的脸,虽然有些苍白,虽然他发色不是上一世的红色,可她依然记得! 她不会认错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龙映宸缓慢的睁开了眼,是谁在叫他,这世间还有第二个人记得他吗? 瞳孔刚刚看到世间的明亮,就完全注视在了一个红瞳妖孽的眸子里,那眸子里满是惊讶与愧疚。 “我这又是在做梦了...” 龙映宸笑了笑,闭上了眼。 “你在说什么啊臭源祁!” 叶漓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也不管他是不是虚弱了。 源祁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还会被搞成这样。 到底谁干的啊! 眼泪肆意的滴落在龙映宸得衣服上,夹杂着小声的委屈抽泣。 “呜呜呜,源祁,谁欺负你了,我揍他去。” “小叶子?” 龙映宸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艰难的抬起手,轻搭在了叶漓的后背。 真的是叶漓。 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可以再见到他的小叶子一面。 当初源祁拼尽生命,却只看见那冰霜雪莲被摧毁,强大的怨恨让他的灵得意没有消散,而是辗转与世间。 在这个皇子十五岁的时候,他被宫里坏事做尽却名声极好的青贵妃找了遗世高人,行下了巫蛊之术。 此后三皇子龙映宸日夜疼痛难忍,食不下咽,还时常呕吐,太医皆被收买,尽开些大补滋润的药物,龙映宸虚弱的身体哪里经受的住? 不过几日就升了天,也是那时,源祁找到了突破口,他可以借尸还魂。 只是他苏醒来才发现,他的身体早已被那青贵妃以常年的慢毒毒害的残破不已。 就连双腿都无法行走了。 他如今就是个废人,是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想到这里,龙映宸又忍痛推开了叶漓,扭头说道:“你走吧,我们就当,没有见过。” 龙映宸说话间断断续续,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心中无法压下去的酸痛与苦涩。 他不想叶漓走,一点也不想。 可如今的他是个废人了,再也不是曾经可以帮助她得源祁,如果跟在她身边只有拖累,倒不如他一个人自己了却余生吧。 见到她一面了,他真的知足了。 “你赶我走?” 叶漓指了指自己,声音拔高了起来,她那么久不见源祁了,他凭什么赶她走! 只是,她不知为何想不起来他们怎么就不在一起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 脑袋好疼。 龙映宸看着叶漓痛苦的神情,忙伸手替她揉着。 “怎么了?” “源祁,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变成了傻皇子,你不应该在你的洞里好好待着吗?” 叶漓的一番问题让源祁迷茫了,他看着眼前的叶漓,她有些奇怪,他在洞里早已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她应该问他为什么还活着才对。 莫非... 龙映宸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小叶子,你还记得赵九宸吗?” “赵九宸是谁?” 叶漓想了想,脑子里似乎没有这个人。 “幽恒呢?还记不记得幽恒?” 龙映宸又忙问道。 叶漓又是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毫不认识。 怎么会。。 龙映宸傻了,叶漓怎么可能忘记他们,可以说那两个男人是左右着叶漓情感的人,也是让他极其嫉妒的对象。 现在叶漓居然跟他说,她不记得他们了?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的吗?” 这总该记得吧,龙映宸满怀期待的望着叶漓,却见她还是一脸懵。 “啊,我还真不记得了。” 叶漓挠了挠头,又想了想,难道是夜起让她来找源祁的? 只有这个可能了吧,不然她是来干嘛的。 不过为什么她刚昏迷在大街上醒来看到皇榜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源祁呢? 此刻叶漓脑海里只剩下破碎的记忆,让她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怪夜起好了,反正肯定是他让我来的。” 叶漓一股脑的把罪名都安在了夜起头上,脸上丝毫没有心虚。 “是吗?他还真好。” 龙映宸忽然笑了,弯月般的眸子掩盖不住蕴藏的星子,璀璨明亮,唇角还带着血迹,与苍白的脸色一起衬得他妖孽至极。 这或许,是老天爷给的一次好机会呢... 龙映宸瞬间改变了刚才想要让叶漓离开的心思,他本想着自己没有能力给她幸福,那就让他们去守护他,可是叶漓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虽然很诡异不解,但总归不是一脚坏事,至少让他有竞争的机会了。 “小叶子,既然你来了,就别走了好吗?” 龙映宸握住了叶漓的手,眼眸中尽是哀求,叶漓痛快的答应了:“好,不走了!” “你快起来吧,地上多。” 说着叶漓就要去扶起龙映宸,却看到他一脸难色。 “我的腿废了。” 轻飘飘的一句,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叶漓看到了他眼底的落寞与不适。 源祁以前可是天地灵气的化身啊,为什么会变成凡人之躯,又怎么就废了? 叶漓觉得她必须查清这一切。 “我试下能不能治。” 叶漓在龙映宸面前盘腿坐下,脑袋里思虑了片刻,按照夜起教给她得样子,画符,翻转,念咒,输入神力。 咻—— 一道金色的符咒被激活,飞入了龙映宸得身体里。 “...” 只见他好像僵直了一般,连眼珠子都不转动了。 叶漓歪头看了看。 “哎?我再好看也不能这么盯着我啊?” 可是过了好久好久,龙映宸还是一动不动,像个木偶一样。 这时候叶漓才意识到,难道是她,,画错了? 变成了定身符? 第二百三十六章 气急败坏的滋味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源祁!你动一动呀!” 叶漓拼命摇晃龙映宸得肩膀,晃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了,终于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她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解除法术。 于是她又晃了晃脑袋,实在想不到解除之法,就在她想要强硬的拽开龙映宸的身体的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而且听起来不止一人! 叶漓急了,她可是私自进来的啊,被发现不是要被杀头吗? 于是她左看右看,最后决定钻到了源祁的床榻上,并把帘子放了下来。 龙映宸无奈的盯着她,叶漓还是一样的傻,他就坐在这里,青天白日那床就被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岂不是掩耳盗铃了? 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听到越发逼近的脚步声,龙映宸得眉头皱了皱。 是谁这个时辰“好心”来看他? “砰!” 门被大力的用脚踹开,嘎吱嘎吱的摇晃着,随之而涌近的是一堆太监,个个面目凶狠,毫不客气的打量着龙映宸得全身上下,好似要将他看了个干净。 太监围起了一片隐影,他们身后伴随着脚步传来了首饰碰撞的叮当清脆声。 他们纷纷站在两侧,青贵妃一身紫色华服,满头珠翠,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躺在地上得龙映宸。 叶漓正躲在被子里,透过纱帐偷偷瞧着外头,看见那青贵妃的脸,却吓了一大跳。 她肤如凝脂,眉眼妖娆,朱唇微红,发丝柔顺,哪里还是她之前见过的模样! 青贵妃唇角勾成一条红线,笑的慈祥,可看到她得眼眸就会感受到无尽的胆颤。 因为那里充满了狠辣与无情。 “本宫听说,有人揭了皇榜?” 青贵妃自顾自的坐在了凳子上,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劳贵妃关心了,不过是为着钱财来的无名小辈。” 龙映宸语气淡漠的听不出情绪,幸而叶漓的法术不高,定身术维持不久,不然他真的就成了刀下之肉,任人宰割就。 他知道这个女人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是来看有没有高人来治好他罢了,若论前世的他,这样的定会狠狠收拾了,不扒了筋剃了骨都难以解气。 可如今他法力全无,身子又瘫了,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要说三皇子你这病啊,还真是让人为难,皇上都找了几百个太医了,愣是没有动静,莫非是不治之症?那可不好了,改明本宫一定烧香拜佛请来大师,看是不是你身上中了什么邪气。” 青贵妃眼眸尽是笑意,嘴里却冠冕堂皇的关怀着,让人挑不出理来,外人听着定会被她得话感动,一个妃子,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竟想的如此周到了。 可这话落在龙映宸这个局里人的耳朵里,却是无情的嘲讽,不治之症,还中了邪气。 这可真是关心人的好话。 怎么不明面说出来,暗地里摆道道让人恶心。 于是龙映宸也不想理会她,就偏头看向那床上不老实来回滚动的身影,唇色也好看了许多。 不知怎的,即使他有多么难受,不爽至极,看到叶漓那感觉就全然消失了,只剩下满心的满足与欢喜。 青贵妃敏锐的捕捉到了龙映宸得目光,于是向那床榻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隐约的身影。 好啊,居然在宫里藏了女人,这传出去岂不是丢尽了皇上的脸面? “皇上驾到!” 突然一阵太监的高喊声让青贵妃震惊了片刻,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只是眼里按耐不住欣喜。 看来,这回是天助她也,身为三皇子的龙映宸竟敢私藏女人,皇上再宠他,也压不住那悠悠之口。 于是青贵妃向旁边的贴身大丫鬟使了个眼色,又示意她看向那床榻,丫鬟小云机灵的很,立刻心领神会的点头。 此时皇上龙在天已经半步踏入了殿里,青贵妃不去行礼,反而冲着龙映宸就小跑了过去。 “哎呦,三皇子,本宫多次嘱咐你这腿是不能受凉的,本就没什么知觉,更要爱护珍重才是啊。” 说着她就不顾龙映宸的反抗,强行把他扶了起来,并让他坐在了床榻上。 龙在天看着懂事知心的青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摸了摸下巴的短胡须,坐在了青贵妃的对面。 “爱妃真是温柔体贴啊,老三他身体虚弱,这些年来都靠爱妃你的善心,才能平安渡过。” “皇上说笑了,”青贵妃嗔笑了一下,故意抽出腰间的丝帕,在小云面前晃了晃。 小云忙对着青贵妃跪了下来,诚惶诚恐的说道:“都怪奴婢大意,如今才想起来娘娘清洗的衣物还没有取。” “你这丫头,真是糊涂。” 青贵妃假意嗔怪了小云一句,无奈道:“行了,你快去吧。” “是,奴婢告退。” 小云低着头行了礼退了出去,而后开始急促的从小道绕出了宫。 “老三那,最近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龙在天苍老混厚的声音充满了慈祥与关怀,倒是让从来没有感受过父母关怀的源祁温暖了几分。 “嗯,儿臣近日都还可以。” “皇上,你不知道,今日有个胆大包天的小女子竟揭了皇榜。” 青贵妃故意说出医师的事,果然龙在天开始关心起来。 “哦?那她现在所在何处。?” 龙在天看向了青贵妃,可青贵妃却不直白的说明,而是用眼神撇向了龙映宸得身后。 这下龙在天有些疑惑,女医师躲在三皇子身后作甚? 可龙映宸得腿脚不便,龙在天也没好意思让他挪开,于是嘴上关心着龙映宸得腿,却自然的往他身后挪。 龙映宸自然察觉到了龙在天得意图,可他确实动不了,只能看着叶漓被那么提了出来。 “大胆女子!你竟敢上了皇子的床!” 龙在天把叶漓丢在了地上,他到底是练过武的人,手劲大的很,叶漓就啪叽的趴在地上呻吟了。 “哎呦,我的胳膊没了,啊!我的腿!” 龙映宸嘴角抽了抽,她还是一点没变,绷瓷的演技越发精湛了。 叶漓扯着嗓子就喊,不过也确实是疼,只不过没那么夸张罢了。 青贵妃见此忙落井下石,:“大胆刁民,皇宫内院也是你能撒泼的地方?” “贵妃娘娘...” 叶漓突然虚弱了起来,头无赖的靠在龙映宸没有知觉的腿上,眼皮班垂着,看向了青贵妃。 “如何?”青贵妃挑了挑眉,这小妖精是要作甚? “听闻龙吟国以民为本,是否为真?” “自然。” 青贵妃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可却不知陷入了叶漓的小心机。 “那我这个普通百姓在皇宫受了伤,不过按常理呻吟了两句,怎么就成了撒泼了呢?” 青贵妃刚想反驳,就又被叶漓嘘的手势禁了声,她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话,急得直跺脚。 “总听闻贵妃娘娘是天下最为心善之人,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我一届女子都已经奄奄一息了,可否用贱命一条,换来贵妃娘娘的半分怜悯之情?” 叶漓说话时脸上尽是痛苦与悲伤之色,如果龙映宸不知道她在干嘛,一定也会被感染,不过此时他只会笑的喘不过来气。 “...” 青贵妃还是说不出半个字,脸也憋的发青,龙在天看向了她,以为她会做出什么反应,却看到她青白着脸,怒目瞪着地上虚弱的女子,不禁失望至极。 “爱妃啊,爱妃,朕还以为你是真的良善,如今看来,倒是多了几分考究了。” 龙在天叹气的摇了摇头,吓得青贵妃慌忙表示不是那样的,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倒像是在无谓的狡辩。 “你就是那揭皇榜的女医师吧?” “是的,就是在下。” 叶漓一股脑的从地上窜了起来,还拍了拍裙子,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 惹得龙在天哈哈大笑:“你这个小鬼,刚才是在骗朕?” “小女子不敢,只为平安抱住人头,能救治三皇子殿下。” 说着叶漓看向了龙映宸,她必须救好他,然后问问夜起,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 龙映宸看着叶漓的目光,笑了笑,并对龙在天说道:“儿臣愿意接受叶医师。” 叶漓听的满意极了,却没有仔细去想那句话。 一旁的龙映宸坏笑着不住的看叶漓点头,满意的想,还是这样的好,傻乎乎的好骗。 龙在天在一旁看到他们二人的小互动,顿时明白了什么,又带着打量的目光看向了那姓叶的女子。 她长相倒是不俗,尤其奇特是一对红眸,身上没有带任何工具,她是考什么看病呢? 龙映宸看到龙在天一直盯着叶漓看,顿时不愿意了,开始赶人。 “父皇,叶医师要开始治疗了,今日父皇就回去吧。” 龙在天听到愣了愣,又笑了,这孩子这是防他呢? 他又不是昏君,怎么会抢儿子的媳妇? “报!” 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急促的跑了进来,向龙在天禀报:“皇上!边关战事紧急,幽冥族族长黎九幽单枪匹马,斩杀了我方三位将军!” “什么!”龙在天拍桌而起。 又是黎九幽,这个逆天存在的男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寻妻路漫漫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黎九幽是龙吟国千百年来遇到过的最强大的敌手。 幽冥族不过是一届小族,常年徘徊在边界,时不时的发起阵乱骚动一下,对于龙吟国这条庞大的巨龙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可自从三年前,那次在深山的交战中,龙吟国并不重视,于是就派了几万兵马,觉得足以歼灭敌军。 却不曾想就在快要大获全胜时,敌方中猛然杀出一黑袍带着面具的男子,身形壮硕高大,不过三两下就将领头将军斩落马下,并一举攻占了龙吟国的边界城池。 事后他还故意放了个俘虏回来,并让俘虏报上了他的名字,黎九幽。 自此这三个字就变成了龙在天心里最为惧怕的东西,一听到当晚就会噩梦连连。 当年的黎九幽不过十七八岁,如今已经二十了,在这三年里,他让龙吟国屡战屡败,导致龙吟国元气大伤。 叶漓在听到这三个字时,脸上也多了分迷茫的表情,怎么她心里会觉得不舒服,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龙映宸敏锐的察觉到了,忙问:“小叶子,你没事吧?” 说着手就要去触碰她得额头,想要试探一下她是不是发热了。 “啊,我没事。” 叶漓却突然躲避着龙映宸得手,还往后挪了挪,低下了眼眸。 她讨厌那种感觉,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空落落的。 龙在天早已随着士兵走了出去,还特意的带上了门,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龙映宸与叶漓两个人。 偌大的屋子静谧的可怕,原本活泼爱说的叶漓也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这让龙映宸变得更加压抑了。 龙映宸深切的怀疑黎九幽就是幽恒,叶漓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而且把赵九宸和幽恒都忘得一干二净。 这或许是一场局,在叶漓来之前这是一场死局,他或许会毫无反抗之力得按照青贵妃的意图死去,也可能就那样废物般的渡过一生。 可叶漓既然来了,就说明这局最终是会被打破的,那么幽恒也定是打破这局的人。 也或许是,被牺牲了的人。 那么如果叶漓与他见面,或许会想起忘记的一切,那么他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就让他自私一回吧,如若不让叶漓见到他,他们还是会相遇的话,那么他就相信他们是无法隔断的,那他就再不会阻拦了。 “我先给你治腿吧?” 叶漓在这刺激下,突然脑子好使了,想出了为源祁治疗的方法。 “好,你治吧。” 对于眼前的小女子胡乱想起的办法,龙映宸笑了笑就答应了,只要是她想做的,哪怕出错了,他也甘愿让她一试,不过是一条腿而已。 “好!” 叶漓打起了精神,呼了口气,催动神力,从静脉灌输到手掌之间,随后慢慢注入龙映宸得腿中。 龙映宸的腿里全是被堵塞的静脉,里面黑乎乎的都是毒素,已经堆积了许多,神力缓慢的为他吸收着毒素,原本紫青的腿也渐渐发白。 过了许久,太阳带着困倦离场,留下了满天不知所措的星子,它们眨巴着眼睛,迷茫的用银色的光芒照亮着地上的景物。 叶漓最后一丝神力也送入了龙映宸得体内,体力不济的她虚弱的趴在了地上,毫不在乎形象。 龙映宸的腿已经恢复如初,只是他太多年没有行走,早已忘却了走路的姿势和感觉。 于是用一只手扶着墙,往前来回的挪动着,不多时就健步如飞了,感受着步伐的轻快,龙映宸觉得自己像是重获了新生。 而叶漓就是他的拯救者。 “那我就去领赏啦!” 叶漓开开心心的就要往外走,被龙映宸拽住了,“小傻子,你这出去是要送人头吗?” 叶漓迷茫的看着龙映宸,怎么就送人头了,说好给她钱的,难道要抵赖吗? “你是不是心疼钱了,以前怎么没见你那么小气啊源祁,天灵地宝你都随便给我的!” 呜呜呜,叶漓一把打掉了龙映宸得手,蹲在地上委屈了起来。 “别哭啊,小祖宗,我真怕你哭。” 龙映宸急了,忙细心的哄着,虽然他也知道这家伙不可能真的流眼泪,那他也得宠着不是? “哼╯^╰” 果然,叶漓本来就是哼哼两声,看他哄的那么着急,自己心虚了,于是傲娇的哼了一声,就不作声了。 “不是不给你钱,只是如今想要我死的人太多,她们本就拿我当眼中钉,不过是生了锈她们才没有上心,你如今要告诉她们这钉子上的锈退了,岂不是提醒她们还拔钉子了?” —— 赵九宸在忍痛离开寒未熙后,带着憨憨去了寒冰之地,那里可以护住憨憨的灵魂,避免他消散于世间。 于是,赵九宸忽略掉憨憨流下的鼻涕都变成了冰柱,摸了摸他的脑袋:“乖,不冷就好。” 憨憨气的翻白眼,他要不是之前舔了嘴唇,导致上嘴唇和下嘴唇都黏在了一起,他一定骂爹。 他哪来这么个眼瞎爹爹! 幸亏给他找了个好娘亲,不然他这个爹爹是真的没有眼神了。 一片茫茫的白雪被暴风吹的肆意泼洒在憨憨身上,不一会就把他整个魂都上了层颜色。 而赵九宸极其迅速的离开了那里,甚至憨憨都没来的及骂出口。 赵九宸忍痛抛下儿子,自然是去讨媳妇了,其实憨憨不该被早早的冰冻着,可他实在是太碍事了,上次要不是顾忌他在那,影响不好,他非扒了那狐狸的皮不可。 于是,没了累赘一身轻的赵九宸,开始了英勇帅气的追妻之路。 嗷呜! 嗷呜呜呜呜~! 夜晚的草原十分寂静,天上与地面同等的辽阔,不同的是碎碎草屑和点点星子。 平常听着再正常不过的狼叫,在今夜却显得越发不正常。 月盘红橙如火,灼烧着灰暗的天际。 月圆之时,月亮会散发独特的光辉与凌冽之力,而那种银色的光芒,是银狼的克星。 可此时,山头山脚的黑暗中,逐渐亮起点点猩红的光芒,宛如暗夜袭击的信号,危险至极。 伴随着不断高昂的嚎叫,让原本就渗人的冷风,又增添了几分威力。 寒未熙躺在山洞里,裹着白狐皮,呼呼大睡,白嫩的小脚还搂在外头。 而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白殷尘神情紧张的盯着那红光闪烁的地方。 今夜定会发生什么事情,连平时不爱抱团的银狼族都全员出动了。 莫非,又是冲着他老婆来的?? 想了想又不大可能,那领头狼都多大了,狼皮都耷拉着,也没个一儿半女,怎么配得上水水。 听了赵九宸得话,白殷尘也知道她叫寒未熙,不过他不愿意和别人共同叫一个称号,他嫌恶心。 那群蠢狼还在叫,白殷尘烦了,它们不知道那叫声很难听吗? 不仅如此,还很吵。 于是白殷尘果断出手,只见黑夜中闪过一丝白光,嚎叫声都小了不少。 只是头狼不死,还是不能彻底解决,不过白殷尘和那狼王的修为相差无几,他不能完全保证可以一举将其击杀。 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白殷尘发动狐影穿梭,千百道白殷尘划过黑夜,也留下了千百张脸的残影。 狼王得意的站在山头,炫耀它极美的毛发,在月光下折射着五彩斑斓的颜色,只是被夜幕遮盖住了,什么都看不清。 只剩下花里胡哨。 奈何他不自知,仍旧翘着尾巴,冲着白殷尘得残影嘚瑟。 它们曾经可就是因为,谁的毛色是天下最好看的,这个争议的问题,才反目成仇的。 白殷尘得毛色呈雪白色,宛若芊芊羽毛,轻盈蓬松,而狼王得毛发是绚丽的彩色,尤其与太阳光融合的很完美。 本来狼王是极其崇拜白殷尘得毛色的,可自从不知拿来的小狼夸了一下他的毛色,就让他起了变异的心里。 那心思不过是早就有了,谁会一直想要羡慕别人,而不是自己拥有呢? 曾经以为自己配不上,却突然被得知自己也是优秀的,那么又有谁会趋于平凡,甘于人下呢? 狼王也是如此。 当然,这还要归功于妖族的一条奇葩规矩,就是谁的皮毛最好看,谁就是未来的万兽之王。 而白殷尘是狼王最大的竞争对手。 狼王正显摆着自己精心呵护的皮毛时,忽然感觉身后嗖的一声划过什么东西。 随后翘着的狼屁股就被一个生猛的脚劲踢了出去,狼王顺着那山头就滚落了下去,咕噜咕噜的像个大气球。 “啊!我的毛!” 嗷呜嗷呜嗷呜。 外人只能听到这个,白殷尘站在山顶,傲视着使劲舔着自己毛发的狼王。 “啧,不过是一身埋在草里都发现不了的杂毛罢了,再珍惜也没有用。” 可狼王已经自动屏蔽了白殷尘得话,心里还在想这那些最近捡到的册子。 什么,八大草药能使皮毛更加柔顺! 护理皮毛的一百种方法。 皮毛是怎样护理的? 等等等等。 还有许多,于是狼王最近是真的用了不少法子,可不仅没有效果,反而开始大量的脱毛了。 他一天都要掉个两三根! 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们一起数花瓣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要是白殷尘听到狼王的这些内心话语,一定乐的狐狸尾巴都露出来,因为那些册子,就是他放的啊! 都怪狼王太不细心了,要是能仔细的翻开那第一页,就会发现那是,如何快速有效的脱毛,只用一招,脱发不用愁! 不过他恐怕是这辈子都无法知道了。 只见狼王还在地上翻来滚去,白殷尘就自己漂浮到了他的上方,身后爪子已经准备就绪,就在他想要出手耍个威风,把那狼王一爪击杀时,却被一道比暗夜还要黑的光芒抢过了风头。 刷! 一道滚烫的鲜血迸溅到了天上,恰好月亮开始泛红,于是就好似是被血染红一样。 狼头像破烂般滚落在地,眼珠还瞪的突兀了出来,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谁!给老子滚出来!” 白殷尘朝天怒吼,嘴里却被塞了团棉花,顿时乌拉乌拉的出不了声了。 赵九宸从天而降,踩在了狼王已经变得冰凉的尸体上,又迅速挪开,嫌弃的在草地上抹了抹脚。 “怎么,见到我太激动说不出话了?” 赵九宸蹲下把那狼王的尸体收进了袖子里,又转身朝寒未熙得方向走去。 白殷尘急了,他还真是来抢媳妇的! 也顾不得嘴巴是不是被堵住了,立刻狐急的窜了出去,就要挠在了赵九宸得后脑勺。 赵九宸一个回身旋踢,嘎嘣一声脆响,白殷尘嗷的就叫唤了起来,比那狼嚎还要惨烈。 “额滴爪子啊啊!!!!” 可当他叫完以后再去看赵九宸,哪里还有人了? 感到不妙,飞速赶到寒未熙那里,果然人没了! 不仅人没了,他放在地上给寒未熙垫身子的狐皮大衣也消失不见了。 马德,人财两空! 给他等着! 赵九宸扛着被裹的一团的寒未熙就极速往阴界逃窜。 已经完全把憨憨忘在了寒冰之地。 不过嘛,有了老婆,孩子还不是想有就有,少一个应该没事吧。 咳咳,老赵没敢那么想,只是犯单纯的忘记了而已。 寒未熙还不知道自己睡一觉就睡了几千里地,已经来到了满是鬼魂的阴界。 到了这境地,赵九宸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他这可怜的彼岸花海,没有床啊! 这可不行,这要是办事的时候未熙着凉了怎么办? 寒未熙就躺在花海里,赵九宸一会不老实一下,一会手痒一下,就是没那个色胆做别的事情。 无奈,忍下心里的躁火,大狐皮一蒙,睡觉! 以后有的是机会,赵九宸嘴角带笑的进入了梦乡。 只是这个梦怎么那么让人窒息,周围暖洋洋的,就是脖子那里,好像什么东西在掐自己。 赵九宸猛然睁开双眼,就看到寒未熙张牙舞爪的掐着他的脖子,她手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力气,就是那表情凶狠的,还露着小牙齿。 赵九宸眼眸弯弯的看着那与曦光同样美好的人儿,忍不住抬头在那即使张得再大也还是很小的嘴巴上啄了一口。 吧唧。 寒未熙委屈的一屁股跌在了地上,一下压死了一朵小花。 本来欺负人的是她,如今那表情反而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呜呜呜我被猪啃了,被猪啃了,不活了呜呜呜。” 寒未熙使劲擦着嘴哭,干打雷不下雨,嘴上喊的恨不得所有人都能听见,眼睛里却半分眼泪都没有。 她听狐狸说,这世界上最笨最傻的就是猪了,眼前这个人好像听不懂她的话,她之前都说讨厌他了,怎么还凑过来。 真是比猪还要傻。 “那你愿意当我的小白菜吗?” 赵九宸没有生气,反而故意套路寒未熙,玩味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小白菜水灵灵的,那我当小白菜吧。” 寒未熙果然是什么也不懂了,居然还笑的很开心,仿佛自己成为了什么好东西一样。 赵九宸突然觉得自己好邪恶,不过对自己媳妇邪恶,也是正常吧? 反正她又不知道。 不趁着她傻乎乎的时候多干点“好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于是,赵九宸开始了愉快的游戏之旅。 “寒小白菜,我们来玩个游戏?” “好。” 寒未熙点了点头,虽然眼前这个男人不怀好意,但是游戏是善良的啊,不玩游戏游戏会伤心的吧。 “这样,我们来数这彼岸花的花瓣是单数还是双数,如果是单数你亲我一下,反之我亲你一下,如何?” “那不行!我吃亏了!” 寒未熙嘴比脑子快,先喊了出来,赵九宸料到她会这样,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发问:“我亲你你吃亏了,你亲我我也吃亏了,这不是很公平吗?你哪里吃亏了?” 寒未熙被这一顿话说的脑袋开始嗡嗡的,索性挥了挥手:“好吧好吧~_~” 赵九宸得意的笑了笑,乖乖的坐在了寒未熙得对面。 一朵生长的极好的花,就因为生长在他们中间了,就被无情的连根拔起了。 “你先数。”赵九宸把花递给了寒未熙,于是她开始低着脑袋认真数着。 “一,二...” “十八个!” 寒未熙惊呼,居然是双数,啊,她要被占便宜了... 她不愿意了。 于是寒未熙偷偷的把花瓣丢掉了一般,开始偷笑起来,又举着花骄傲的跟赵九宸说:“你看!是十七,是单数!我赢了!” “好好,寒小白菜真厉害,我只能吃吃亏了,亲我吧。” “好!” 寒未熙被赢了的激动冲昏了头脑,对着赵九宸撅起来的嘴唇就使劲啄了一口。 赵九宸感受到那温热与酥麻,偷偷摸了摸嘴唇,窃窃欣喜着。 —— “你是说,她们会想尽办法鲨了你?” 叶漓终于明白了,她现在是神仙,可是源祁不是啊,她得想办法把他带回阴界去。 想到那些敌人,叶漓就想到了方才看到的情景,于是对龙映宸说道:“我今天进宫的时候看到了青贵妃,她正出宫呢。” 龙映宸还以为是什么事,答道:“那不是很正常吗,她那个人时常会去宫外采买胭脂水粉,不过奇怪的是她总乘马车前去,而且不让父皇的人跟随,只带着贴身丫鬟们。” “她是一如既往的美吗?” 叶漓有些好奇,那么丑陋的确实是青贵妃,可那极美的脸蛋也做不了假。 到底是为何呢? 一个人不同时辰竟差距那么大吗? “自然是,青贵妃青依乃是异邦小族进宫的美人,上不得台面,可不知她是使了什么法子,竟见到了父皇,后来就被带入了宫中,一路荣宠至今,她得名声也极好,宫女太监无不称赞,最为奇特的是,向来尔虞我诈最为复杂的后宫嫔妃,竟也一口一个青依姐姐的叫她,有时我真怀疑她使了什么法术,蒙骗了她们。” 龙映宸说了一堆,可见对这个青依” 叶漓翻了个白眼,她要真的能施法,也不可能方才被气成那样也说不出话。 要真的是成精了,难道是天山耗子精? 变成一颗屎,搅乱了整个后宫? 不过那耗子精长得也蛮好看,青贵妃顶多是个褪了毛的老鼠,看着就让人反胃。 “哈哈哈小叶子,你怎么那么可爱。” “那当然了,我是谁!” 叶漓傲娇的掐着腰。 与此同时,边界,幽冥族。 大军驻扎在边界百米处,已经将准备攻打的红城包围了一圈。 而黎九幽就住在那最中心也是最庞大的帐篷里。 一身黑色的长袍,墨色发丝滑落在肩,冠上斜斜插着一根通体混白,尾部带红的玉簪子。 面容清冷,眸子里带着独有的君王之气,嘴唇轻扯,不知是被手中的册子的内容所吸引,还是时不时都是笑着的。 “报告!” 一个族人高喊着走了进来,面带难色。 “说。” 黎九幽最不耐烦的就是别人吞吞吐吐不知道说什么,那族人看他脸色不好,也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高,高芷小姐她又独自出去了。” “什么?” 黎九幽立刻放下了册子,不顾换了衣服,就出了帐篷。 高芷最近不知怎么了,总独自一人出去乱走,让黎九幽时刻都提着心。 他知道她在哪里。 距离帐篷一里处的小河边,有一个精致的亭台。 一个紫色的倩影独自站在那里,身子单薄的竟有些受不住风,连发丝也吹乱了。 “芷,你在这里做什么?” 黎九幽好久才开口,却不知道唤她什么,叫她阿芷,不,他们还没有那样亲密,可是叫她高芷,他们倒也没有那样陌生。 “你看,那水里的鱼儿,是不是很难受?” 高芷伸出纤纤玉指,指向了清澈河底的小鱼。 “鱼儿在水里,怎么会难受呢?” 黎九幽虽不懂高芷的心思,不过他还是愿意接话。 “你不懂,他们会喘不过来气的。” 高芷的美眸里漫上了一丝忧伤,又浅浅的叹了口气,连个花瓣也吹不动。 “你为何要来找我?” 高芷转头看向了黎九幽,少年英姿在她眼里印下,却存留不住。 黎九幽看着高芷温婉的眉间,语气也忍不住温柔了下来:“我想寻你,寻不到你,便猜想你会出现在这里,不曾想,我真的没猜错。”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大庭广众之下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黎九幽。” 高芷平静的念着黎九幽的名字,眼眸垂下滴落一滴清泪。 “莫要在我身上耽搁时间,我们是不可能的。” 说罢,高芷转身离去,再不给黎九幽一分一秒争取的机会。 黎九幽眼里埋了些苦涩,伴着昏黄的路面回到营帐,他何曾不知他们是不可能的。 可许多已经判了死刑的人犯哪一个会乖乖等死,他也不过是想要再挣扎一番。 高芷心有所属,她早在几年前就心仪族内的一个勇士,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勇士早已成了家室。 可她仍旧不愿放弃,女子的教养让她对勇士避而远之,可心中难掩的思念又使她牵挂不已。 于是就对外人很是排斥,无论黎九幽如何对她贴心,都无动于衷。 “族长,龙吟国那边派人来了!” 黎九幽刚坐下没多久,茶杯才刚端起了一半,那士兵就闯了进来,让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于是气愤的放下了茶杯。 “派谁来了你这样慌张?” 对于黎九幽来说,派谁不重要,都回不去罢了。 “这,,这,,” 士兵吞吞吐吐的不说清楚,急得黎九幽一把摔了杯子,啪嗒一声吓得士兵一阵发抖,这才利索了。 “是来求饶的。” “那你紧张什么?” 黎九幽还以为又加了人呢,那老家伙不就是会以人多为势吗,除此之外再也没个对手了。 “他说什么了。” 族内的营帐是不允许求和的和俘虏进来的,若暴露了地形位置和情报,到底也是一件麻烦事。 于是对话也是全靠士兵传达。 “他说邀请您去龙吟国赴宴。” “鸿门宴吧?” 黎九幽笑了笑,如此明显的伎俩也敢在他面前用,真是愚蠢至极。 不过他还真感兴趣,那到底有什么样的磨难等着他。 黎九幽不知道,千军万马都击不败的他,竟然会轻易折在一个女子手里,心甘情愿,满心欢喜。 “收拾收拾行李,带十几个人吧,你看着安排。” 黎九幽自然不可能独自一人去,那里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谨慎些好。 “是。”士兵退下了,去找了几个奴婢和仆人,备了些金银细软,驾了辆舒适的马车,就去请黎九幽出来了。 黎九幽临走之前去了一趟高芷的帐篷,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外面喊话:“芷,待我去查探一番,就回来了,等我。” 里面好似没人般,半点声响都没有,黎九幽心明如镜,她是在里面的。 他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傻的人。 转头离去,踏上马车,车轮印记越拉越长,从小窗看去,帐篷也变成了堆积的圆球。 车内微颠,黎九幽的茶杯都有些不稳,一滴滴茶水往外跳落着,又融入了木头之中。 奋不顾身,即使那要将它们吞噬,也毫不犹豫,在所不惜。 黎九幽盯着那茶杯,忽然明白了什么,爱一个人不就是要破釜沉舟吗? 要做好放弃一切的准备,才能珍惜最后美好的结局。 他的内心又燃起了热火,将他深邃的瞳孔也点的晶亮。 黎九幽平安的到了宫外,这是他没想到的,一路上没怎么歇息,就是担心有刺客埋伏,眼底都熬的发青了,谁知却风平浪静。 仿佛他们只是出来游玩的。 望着不同于他们部族寒酸的豪华城门,黎九幽并未心生羡慕之情。 做城门嘛,坚固结实是为重中之重,可那城门明显是为了突出龙吟国的财力,竟用汉白玉石建筑。 虽说那确实美观大气,却不甚实用,如果真的打起仗来,黎九幽有把握击碎这只为装饰体面的精致玩意儿。 心中对龙吟国这个对手也有了大概得印象,不过是个爱面子,国傻钱多的国家罢了。 马车徐徐进入,经过龙映宸得宫殿时,忽然风吹起马车的小铃铛,惊了叶漓的耳朵。 “哎呀,外面是什么声音?” 她好奇的向外看了看,却失落的只看到一团黑影经过。 龙映宸捏了捏她得小脸,说道:“好奇的话就去看看吧,不要走远。” 可就在叶漓答应了并且往外跑去时,龙映宸突然心里开始不安起来,他开口想要拽住叶漓,手指却只擦过了她的发丝。 罢了,或许是他多想了呢? 叶漓笑嘻嘻的推开门,看到一个精致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慢慢的挪,那马车旁边的窗子角,就挂了个七彩绳系着的银铃铛。 “别跑!” 叶漓急忙追了出去,还好马车不快,她小跑就到了铃铛前,隐约可见掀开的帘子后的车内风景。 就在她蹦高着想要拽铃铛的时候,却突然抓住了一个温热的东西,抬眼便对上了一个眸子,那眸子好似冬日被冰冻的湖泊,虽透着朦胧的水色,却更多的是彻骨的寒意。 “你好大的胆子。” 黎九幽一把拍掉叶漓的手,收回了眼神,不知怎的,被那悠悠红眸一望,心就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好似功法紊乱时快要爆炸的感觉。 可收回了眼神,也挡不住眼前片片虚影,皆是那懵懂的妖媚姿态,月牙般弯翘的鼻梁,还有微微张开却引得人想要品尝一番的诱惑红唇。 活脱脱一个人间的小妖精。 “你怎么打人呀,呜呜呜。” 叶漓呼呼的吹在手上,开始不停的哭泣,马车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于是黎九幽好容易可以休息了,却一闭眼都是细碎呻吟的哭声。 “够了!” 他冷哼一声,不过是个破铃铛,给了她她便能走了吧! 把手从窗户伸出去,毫不费力的够到那铃铛,随便的狠狠砸下。 “啊!” 只听一阵铃铛撞击的咣当作响声,又伴随着女声大喊的声音,黎九幽暗觉不妙,于是赶紧透过窗户去看。 却看见方才红衣女子已经坐在了地上,手捂住了额头,指尖全是不住流出的鲜血,顺着她翘挺的鼻尖滴落在她火红的长裙上。 黎九幽的心莫的突然疼痛,差点让他昏了过去,好似被谁捅了一般,刚才那一刻,他整个身体都失去了温热。 他忙不迭的叫停了马车,立刻窜了下去,半跪在了叶漓面前。 叶漓的脑袋已经疼的都没有知觉了,只感觉滴滴答答的在流水,眼前都是抹不去的红色。 隐约之间,看到一黑色身影蹲在了她面前,终于委屈的忍不住落泪。 她不过是要个铃铛罢了,何至于受到如此重创? 叶漓真的委屈了便不会哭出声了,只咬着嘴巴,眼泪冲刷着脸上多余的血水。 “你,你别哭啊,是我不好。” 黎九幽急了,这可怎么办,他没有哄过女孩子啊,那,摸摸她的头? 于是他真的伸出了手,轻贴在了叶漓的头上,一心想要道歉的他却忘了叶漓头上还有伤口。 “啊!!!” 叶漓疼的又嚎叫了起来,一把把黎九幽也推在了地上。 “你走开!” 她也不捂着伤口了,干脆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的哭,鼻涕和眼泪都流了出来,只是胡乱的抹抹,哭的很丑,可她的确不会美人一滴一滴落泪的哭法。 她只知道自己好委屈,为什么就被磕破了头,凭什么就要坐在这里哭! “你个王八蛋,我讨厌你!!呜呜呜,我就不应该出来呜呜呜!” 黎九幽烦躁的听着叶漓的吐槽,他还要忍受那些随从的奇怪眼神,对于这个撒泼打滚的小姑娘,他是一点办法也没。 “可不可以不哭了?” “不可以!有本事你就把我嘴堵上,不然我肯定在这哭一天!让这皇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到,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小姑娘了!” 叶漓强硬的哭着,还哭的更大声了,眼泪从涓涓细流变成了瓢泼大雨,唰唰的往下流落,打湿了那单薄的裙子。 嘴巴也撅的老高,似乎委屈就要靠这个才能表现出来。 叶漓满脸泪水与血水的嘶哑哭喊,彻底让黎九幽得心理防线崩塌了,他做出了一个来自大脑的命令,非他本人意愿。 “呜呜呜...唔?” 叶漓懵了,怎么嘴边突然空气少了,好难受,怎么多了个不一样的气息。 她猛然睁眼,却贴面看到那紧闭着双眼还皱着眉头的男人,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可嘴巴为什么那么凶猛和激动。 啃咬的叶漓有些喘不过来气,甚至还在不停地换着方位,似乎想要将她口腔的每一个地方都品尝一边。 那温热的熟悉感又传到了叶漓身上,不住的点燃着叶漓的呼吸。 “好了好了我不要了!” 黎九幽好不容易松开嘴,叶漓忙求饶,用沾着血的手背抹着嘴上多出来的湿润,那副可怜脏兮兮的样子,让黎九幽的心疼了许久。 于是拿出了一块手帕,放在了叶漓的脸上,轻轻替她擦着:“乖,别动,一会碰到伤口了。” 黎九幽不知怎的,很自然的说出了这番话语,惊的他擦血的手都顿了一下,又低眸对上那女孩的不知所措的眸子。 大庭广众之下,他刚才都干了些什么啊... 他真是个禽,兽! “放心,我既轻,薄了你,便不会不管。” 第二百四十章 你耽误我卖钱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别胡说!我不过是被啃了一下而已,我就当做,就当做亲了头猪吧!” 叶漓气愤的使劲抹嘴,可怎么都去不掉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不禁越想越委屈,又哼哼唧唧了起来。 “呜呜呜,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了啊,名声没了,还不如不活了,本来就吃了上顿没下顿,好歹方才没被占便宜去个怡红院还值几个银子,这不是半点钱也没了嘛...” 黎九幽怔住了,合着她哭不是为被失了名声,叫人看见说出去不好听,而是为了自己卖不了钱了?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怎的这样把那些龌龊事挂在嘴边,半分清白贞洁都不在乎? 本以为看她清纯可爱的模样是个不谙世事的单纯女子,没想到竟是这样。 那他也不必去负责了吧。 黎九幽想到这些,竟落寞了起来,好似方才即将获得一样至宝,最后竟发现那不过是泥土捏成。 “好,那我便赔你银子,至此我们便两清了。” 黎九幽在腰间摸索着,却发现腰间空空,原本那硕大的银袋竟消失不见了。 回头却看到叶漓红着眼盯着他的手,一时尴尬不已。 “这,我的银子丢了,不如你说个数,当我欠着了。” 叶漓只是开个玩笑耍闹,哪里晓得黎九幽已经认定了她是风花之地的烟尘女子,若是让她知道了,定要给他个棒槌,她哪里像那种人了? “那,就九百九十九两吧。” 叶漓本就没打着他给的主意,也就随便说了个夸张的数字,却让黎九幽得脸色黑了一块,这女人还真敢要,不过是亲她一下,也值族人一年的食粮钱? 这次真是亏大发了。 罢了,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堂堂族长到了战败之国,调戏了这里的女子,这传出去可够丢人的。 “好,我会记得还你,还不知姑娘叫什么?” 黎九幽边说边把叶漓扶了起来,手上却再也不肯过多接触,只是虚扶了一下,由着叶漓颤颤悠悠的自己起来。 “我叫叶漓,叶子的叶,三点水加一个离别的那个离的漓。” 这离离离,把黎九幽得脑袋都扰乱了,也记不清,索性敷衍了一下。 “嗯,名字很好听。” “我走了。” 叶漓刚起身不久,就抽回了手,也没去追问到底如何给银两的事情,就自己一瘸一拐的按着伤口消失在长廊之中。 黎九幽望着那红色的虚影,又看到了地上带血的银铃,把它捡了起来,一向爱干净的他,却不由自主的用手指将那模糊一片的血迹擦了个干净。 马车又行驶着,银铃依旧响彻,却是在马车之中。 “源祁...” 叶漓抵在了门上,轻声叫唤,龙映宸敏锐的听到了那小猫似的软声,忙出去开门。 却不曾想,一开门叶漓就倒了过来,幸而他反应快,迅速把她搂在了怀中。 “小叶子?小叶子!” 龙映宸不敢相信的看着出去时还笑的开心的叶漓竟然满身满脸是血的走了回来。 她到底遇到了什么... 是青贵妃干的吗? 龙映宸把叶漓扶到了床上,又打了盆热水,浸湿了帕子,毫不嫌弃的把她得小脸擦了个干净。 “源祁。” 叶漓被那热气熏得睁开了眼,身上只觉得十分的沉重和闷热,还有些窒息。 “我是不是快死了,我怎么有点喘不过来气。” “啊?” 龙映宸疑惑了,怎么可能,那不过是个小伤口,流的血是多,叶漓是神啊,怎么也不会死。 怎么还会喘不过来气? 他查探着叶漓身上,没有伤口啊,忽然眼神就落在了那三四层被子上。 咳咳咳。 龙映宸轻咳了一声,忙把那被子搬了下来,叶漓感受到身上一轻,也明白了刚才是为什么那样难受,不禁白眼翻着,瞪着羞红着脸的龙映宸。 “笨蛋,我没死差点就要被你害死了!” 叶漓举着胳膊使劲点着龙映宸得脑袋,龙映宸只抱歉的笑笑,也不敢吱声。 “你还不说话!你是不是真的想我死!” 叶漓说了好一阵子,却就看见他在那傻笑,越想越气,越想越多,终于眼泪又滴了下来。 “连源祁也不要我了,我还是走吧。” 说着就掀开了仅剩的被子,就要翻身下去,结果一个脚没站稳咕咚一下脑袋就磕在了地上。 “哇哇哇!” 这回是真哭了,也是真疼了。 龙映宸的宫殿反复循环各式各样的哭声,一会嘤嘤嘤一会哇哇哇一会又哼哼唧唧。 总之龙映宸这整个下午的脑袋都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黎九幽到了宴会的地方,下了马车,叫了个随从来:“出门带了多少银子?” 那随从一听,忙捂住了口袋:“族长,属下就这几两银子还等着给娃买吃的呢,好容易进趟城,娃都想着要好吃的。” 黎九幽的眸子蓦然收缩,原来他的族人都在过那样的日子吗? 想要吃的好点还要等待能有进城的机会。 他们族战力是强大,可都在边界荒无人烟之地,虽可以打些野兽过活,到那些小吃美食却是从来也不曾接触。 一直与龙吟国对立,真的有好处吗? 黎九幽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要你的钱,出行时族里不是拨了银子吗?” “啊,我这就去拿!” 那族人一听不是要他的,马上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他误会了,也是,一个堂堂族长,怎么看得上他几两银子呢? 于是从车后的大箱子里拿出了银两,递给了黎九幽。 “族长,这是一千两银子,不知您要作何用处?” 黎九幽盯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就想起与那纯净红眸对视的感觉,又瞬间被之前叶漓的话语打破,烦躁的挥了挥手,“你去找一个叫叶漓的女子,给她九百九十九两。” “是!” 当族人就要去时,黎九幽却又把人叫了回来。 从袖口又摸出了个银子丢了进去。 “去吧。” 族人虽然不解,但还是去了。 黎九幽却不知为何突然扬起笑意,眸子也带着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 龙在天将宴会之地设在了比较庞大的宫殿,可黎九幽还没踏入,里头吃喝玩乐之声就不绝于耳了,好似已经快要结束了的样子。 顿时明白了龙在天的用意。 不过黎九幽却忍住了怒火,踏了进去。 放眼望去,宛如旁人的宴会,皆自得自乐,嬉笑耍酒,黎九幽走路的声音不算小,却无一人看他。 怕是都得了命令吧。 “我竟不知龙吟国原来是这般待客的。” 这句话说出,那群人才稍有反应,零星几个人看了黎九幽一眼,又很快的转了过去。 龙在天见黎九幽发话了,也不好意思在冷落于他。 于是只得勉强答道:“黎族长切勿多想,只是歌舞之声太大,朕又年迈,耳力不太好,竟才听到你的声音。” “耳朵不好就派耳朵好使的人来接待我,也省的陛下您拖沓着身体劳心劳力了不是?” 黎九幽袍子一撩,自顾自的坐在了角落里。 忽视着龙在天咬牙切齿的表情,他盯着那个黑衣俊美的黎九幽,恨不得将他立刻就收拾了。 竟敢说让他换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真是放肆! 不过龙在天即使再气愤也只能忍着,谁让他国力不强,无能为力呢? 果然,在朝堂之上想要硬气腰板,还是要强大起来才行。 “黎族长看起来与我家三皇儿年纪相差不大,定是也到了婚配之时了吧,不知可有心仪之人?” 龙在天心里打着小九九,要是能在龙吟国挑个郡主之类的许配给黎九幽,岂不是就能和和气气的保持太平了? 但他想的可太美了。 “这就不劳陛下费心了,我心仪之人是有,不过如今还未找得到,等找到了我定会娶她,爱她,此生唯她一人就够了。” 说这话时,黎九幽本以为自己想的会是高芷,却不知为何,脑海中又出现了那时而乐呵时而低垂的小红眸。 他甚至还不觉得厌恶。 黎九幽是不相信一见钟情这种傻事的,那都是基于颜值之上,才会有好感,以色对人,能得几时? 那不是他想要的。 也不是他想要对能陪他一辈子的女人的要求。 她可以不够好看,可以声音不是那么动听,但或许她笑起来的梨涡,遇到事时从不悲观的性子,都可能是黎九幽爱上的理由。 总之,能陪伴长久的,一定是来自灵魂的默契,定然不是来自外表的欣赏与激动。 “不知是何人啊?朕也可以帮你一起找。” 龙在天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黎九幽回答了:“她叫叶漓,一身红裙,好似坠落人间的火舞流星,眸子深红却满是清澈与懵懂,我不知她在何处,也不知她是何身份,只知道她就那么一撞,那么一哭,我的心里就再也不能没有她了。” 黎九幽不受控制的说完,却发现周围都是好奇的眼神,不禁羞愧不已,他怎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 最近恐怕是脑子坏了,总胡言乱语。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不要走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龙在天看着黎九幽如此痴情的模样,又仔细想了想那个名字,姓叶,怎么那样耳熟呢? 忽然脑海中就闪过一个红眸娇俏的女子,是了! 那可不就是让老三身边的女医师吗? 黎九幽是怎么与她相遇的。 那女子看起来与老三关系匪浅啊,如今老三身体残疾,又好容易遇到个心仪的人,今日看那性子也不似从前暴躁了,保不齐今后就能恢复如初呢? 若此时将那女子拱手让给黎九幽,岂不是要了老三的命? 不妥不妥。 “虽不知是何女子能让黎族长如此挂怀,不过朕还是会尽力去寻找。” “那有劳陛下了。” 黎九幽躬身道谢,这老匹夫自然是客套话,他怎么会好心帮自己找人呢? —— “要不,我们再数一朵?” 赵九宸尝到了憨憨未熙的甜头,又从旁边拽了一朵彼岸花,那花呜呼升起一抹红烟,就去了命。 “不要了!” 寒未熙再傻也反应过来了,但也是她自己答应的,不好去责怪他,又看到他居然还得寸进尺的继续,于是越来越气。 “怎么不玩了呀?” 赵九宸揉了揉那小脑袋,像哄孩子一样细声细气的。 “你惯会欺负我,刚才那游戏里,我不论输赢也没有半点好处啊!” 原来她是说这个啊,紧张的赵九宸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她变聪明了。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呢?” “我...” “赵九宸!不好了!” 夜起慌忙赶来,急急忙忙的也没有注意到寒未熙的存在。 “苏晋进入到了第二个地狱里。” “什么?” 赵九宸震惊了,他不过才离开几日,论苏晋的智慧,怎么可能进得去第二个地狱? 那里的看守都是吃干饭的吗? “那里没有狱灵看守吗?” 夜起的脸色尴尬了一下,“这,因为没有想到有人会进去拿狱心,所以第二个和第三个地狱都是无人看守的。” 赵九宸无语了,他这阎王怎么当的? 防患于未然不知道吗? 真以为阴界就一点事没有? 不过看着夜起心急如焚,赵九宸也没在多说什么了。 “这是未熙,她简单来说就是叶漓前世的魂魄分离了出来,如今失了忆。” 赵九宸对夜起介绍着,寒未熙还在一旁自动自觉的拔着花草。 “乖,不要拔它们了,它们也会疼的。” 赵九宸蹲下来,一点一点把寒未熙手里的花解救出来,又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可是你刚才不就是那么做的吗?” 寒未熙还是一脸茫然,她没有学错呀。 怎么来说她。 呜... 耸了耸鼻子,就哼哼唧唧了起来。 “别哭,不许哭!” 赵九宸故意凶狠的对寒未熙,把她吓得眼泪直打转,也不敢掉下来。 寒未熙感受着赵九宸的指腹在自己的眼角摩擦着,比她的泪水还要滚烫。 “你哭什么?” 寒未熙歪头看着也红了眼眶的赵九宸,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伤心。 “傻未熙,我恐怕又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你就乖乖听这个哥哥的话知道吗?” 赵九宸牵着寒未熙的手,把她带到了夜起身边,这次寒未熙不知怎的却不想甩开抓住自己的手了,她的心里忽然钻出莫名的感觉,让她心慌。 “你不要走...” 就在赵九宸准备离开的时候,寒未熙突然叫出了声,赵九宸停顿了一下,笑了笑,没有回头,而是更加极速的离开了那里。 未熙,既然你舍不得我,那我一定活着回来见你。 赵九宸走了,留下寒未熙和夜起大眼瞪小眼。 夜起看着寒未熙也脸红了,毕竟她和叶漓实在是太像了,不同的就是她的发色是黑色的,瞳孔也是正常的人类颜色。 “那个,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夜起指了指自己,想要在寒未熙面前骄傲的介绍一下自己。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寒未熙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心里十分排斥,于是干脆自己又坐下了,表示听不见他的话也不会跟他走。 她要等那个人回来的。 地上零碎的花瓣七倒八歪的躺在一起,寒未熙盯着它们,好似自己的身体也疼痛了起来。 周围似乎都不是她得容身之地了,她就仅剩这一块小小的花海。 她哪里也不去,谁也不想见。 夜起叹了口气,他虽然不懂这其中发生的事,不过倒也能理解几分寒未熙的心情。 罢了,让她待在这里吧。 夜起临走给寒未熙设了个结界,确保她看不见任何鬼魂,不然非得吓的个魂飞魄散才是。 那赵九宸回来还不扒了他的皮? 这一对对有缘人还真是坎坷,怎么就不能顺风顺水的过完一世呢? 叶漓和幽恒为了源祁,也被起缘簪送到了不知何处,但愿他们既能救得了源祁,又能重修于好吧。 赵九宸按照夜起给的路线,来到了情欲之狱。 那里与欲望之欲不同的是,竟没有明显的建筑与宫殿。 赵九宸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片流动的暗夜星子之中,星子自他左手边开始闪烁,时而灰白,时而绚丽。 一个个星子依次递增,又原本的灰色都被染上了不同的颜色。 在那色彩各异的星子中,最为明显的是它们围绕的中心的那一颗,那星子之上拥有世间所有的颜色,缓慢流动的是静谧的光泽。 赵九宸猜想这个就是入口吧,于是控制着身体向那星子飞去。 一片虚无后,迎面而来的是略带腥气的海风。 他来到了一片四面环海的小岛,岛下漩涡无数,大大小小黑色深邃的洞点,像极了偷窥景象的眼睛。 这里是地狱中心的审判之地。 绿色庞大的树丛将岛的一圈都围住了,形成了绿色的环带,越往中心去道路就越平坦。 赵九宸抬头看了看天,却并没有鬼魂之类的痕迹,与其说这里是地狱,不如说是天堂。 只是小岛上空都隐约可见黑色的幻影,时不时有细碎的风沙与尘土从小岛旁刮过。 这里似乎有一层阻碍的屏障,让外头的一切都无法侵入,而里面的也绝不可能出去。 赵九宸来到了小岛中心,终于看到了类似建筑的宫殿,是一个圆形高大的殿宇,上面有许许多多平整的洞,一共七层,每层十八个洞口,似乎是简陋的房间的窗子。 莫非,这里是地狱的牢笼? “赵九宸?”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赵九宸身后叫住了他。 赵九宸回头,却看见了慕轻黎与玄北渊二人。 一时间竟有些激动,毕竟在这里能碰到熟人,也真是不易。 “你们为何会在这里?” “别提了,那个苏晋进入了幻境以后,我们就被神罚打了出来,连忙退到这个地狱来防守,谁知还是晚了一步。” 玄北渊想起苏晋这个奸诈的小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变成慕轻黎的样子诱惑自己,如今何至于慕轻黎都不理他了。 还说他居然连真的假的她都分辨不出来。 玄北渊又看向了慕轻黎,手指勾了勾她的裙角,慕轻黎看也没看就打掉了他的手,对赵九宸说道:“这里我们熟,不过也是要按规则考验,如果你通过不了,我们也会一起被留在这里。” “规则?这里的规则与上次的考验有何不同?” “大不一样,虽说我们的地狱也带了些情感的考验,可这里的会更为纯粹与严格,并且考验都是随机的。” “那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赵九宸倒是不甚担心,情字他从头到尾都只专心一人,如果这也通过不了,那就恐怕无人能过了。 “慕慕,你放心,我肯定是爱你的!” 玄北渊望着慕轻黎的美眸,忍不住又去献殷勤,奈何慕轻黎压根就不想理他,干脆别过就头去。 这个人太笨了,居然连人都能搞错,谁知道他有没有和那个老男人变得女人亲亲我我的,真是恶心。 慕轻黎本来都已经很担心玄北渊了,可他活蹦乱跳了以后,她得担心与紧张就全被那可能发生的场面掩盖的消失不见。 不对,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考验已经开始了!” 慕轻黎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在放大她内心的黑暗之处,她在乎的事情不多,玄北渊就是其中一个,那东西定是盯上这美味的情绪了! “可我并没有什么感觉?” 赵九宸确实没什么感觉,只是思念寒未熙的心越发的加重,让他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慕轻黎又看向了玄北渊,却发现他好似不太正常了,双眼透着猩红,一直盯着她不放。 “玄北渊?” 慕轻黎试探着叫了他一声,果然,那一声就如图唤醒了沉睡的雄狮,玄北渊发了疯一样扑向了慕轻黎。 慕轻黎被迫被玄北渊搂在了怀里,只觉得身上霎时间被摧毁殆尽,疼痛感随处可见,迎面而来的是疯狂的啃咬。 玄北渊甚至已经触碰到了她的界限! 赵九宸可是还在这里啊... 一向在外人面前高傲不已的慕轻黎拼尽全力抵抗着玄北渊的侵略。 可她往常的力量似乎在暴动的玄北渊面前不堪一击。 很快,寒风就已经凌冽到了白皙的肌肤上,那红紫交加的色块让慕轻黎痛苦的流出了眼泪。 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不知是为暴露风中的冷,还是为她得尊严在玄北渊面前一丝不剩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非礼勿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九宸慌忙转过身去,却还是迫不及防的看到了一抹白,是慕轻黎的手臂,这让他心慌不已,背过身把头几乎低到了地面。 怎么办怎么办,未熙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挖了他的眼睛? 慕轻黎时不时的哼声传进了赵九宸的耳朵里,让他的心脏也忍不住滚烫起来。 思绪又飘飘然回到了初与寒未熙友好交流的那日,她楚楚动人祈求的模样,真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骨子里。 不多时,那感觉便已有些控制不住,对寒未熙的思念几乎已经到达了不可压制的程度。 赵九宸觉得如果她此刻出现在这里,恐怕以他现在的情况,未熙也会变成慕轻黎那副模样。 慕轻黎捂着眼睛默默承受着来自玄北渊的折磨,嘴边控制不住的细碎异样声音让她面红耳赤。 她料定玄北渊肯定是心中的欲望被激发了,可她却没想到玄北渊竟全是这样的欲望。 这个该死的玄北渊! 她的腰快断了! 那不同往日的激烈确实让慕轻黎到达了极致的顶点,整个人都好似被重组了一般,任由他人操控着。 “玄北渊...” 慕轻黎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甚至感觉有血液逐渐涌出,那疼痛愈加强烈,她瘦弱的身躯已经承担到了尽头。 许是慕轻黎的话语对玄北渊有特殊的功效,也大概是玄北渊的情欲已经疏散的差不多了,他的双眸变得清白如初。 “慕慕?” 玄北渊呆愣的看了看自己的状况,又看到躺在地上的虚弱不已的慕轻黎,似乎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异样的感觉还没有结束,于是玄北渊只得舔着脸又继续着。 好在他没那么大的胆子,终于还是很快的放过了慕轻黎,起身就迎来了意料之中的一巴掌。 “啪!” 慕轻黎狠狠地打了玄北渊的脸,看着那脸上印出来的手掌印,她的气才消了不少。 “慕慕,抱歉...” 玄北渊一声不吭的挨了揍,才低头喃喃的道歉,他刚才真是个混蛋,竟然在还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做出如此之事! “抱歉什么?” 慕轻黎整理好衣服,抹了把嘴边渗出的血迹,眸子无意看向了转过去的赵九宸,脸更加羞红了。 刚才那些声音,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我不该在有人的情况下对你...” 慕轻黎听完,差点没气晕过去,举起小手又狠狠地给了玄北渊一耳光。 “没人的时候也不可以!” 慕轻黎咬牙切齿的说道,玄北渊忙点头乖巧的应答,嘴边却扬起了满足的笑容。 看来这装疯卖傻还是很赚的,不过是挨了两个巴掌,比起刚才的那些,算得了什么? 玄北渊狡猾的很,这考验确实影响了他一些,但却不会把他变得那些禽兽。 那些不是人的行为,完全是玄北渊发自内心早就想做的。 慕轻黎被蒙在鼓里,也只是气这该死的考验,完全没有多怪罪玄北渊。 “走了,进去看看。” 慕轻黎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多一秒她都会想起方才的事情,玄北渊一听忙上前去扶她。 “小心点。” 慕轻黎一把拍掉玄北渊的手,怒瞪了他一眼,“滚,我自己可以!” 与赵九宸擦肩而过的时候,慕轻黎还是忍不住低了头,赵九宸听到脚步声才意识到他们是好了,于是轻咳了两声,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那石宫的大门是一层层薄薄的石片,于是几人在多次找不到进口的时候,玄北渊暴躁的脾气一下子将门锤成了碎片。 “就知道用蛮力。” 慕轻黎白了玄北渊一眼,率先走了进去,虽然她知道只能那么做才能进去,但是还是不想给玄北渊一点好脸色。 赵九宸摇了摇头,拍了下玄北渊的肩膀,无奈道:“兄弟你的路还很远,加油!” 玄北渊无语至极,他分明看见该死的赵九宸嘴角的笑意了,这个该死的老狐狸! “欢迎来到情欲之狱,请问三位准备好接受考验了吗?” 三人全部踏入后,就看到周围尽是虚空的石墙,冰冷毫无波澜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却看不到任何身影。 “恐怕是情欲之狱的狱心,它比我们地狱的要和善很多,想必出的考验也不会很难。” 慕轻黎解释道,她倒是听说过这个狱心,传闻这里镇压着被剥夺了六感的小姑娘的魂魄,她将世世代代守护在这里,等待通过考验之人,方能解脱。 “可否问一下,在我们前面是否有人先开启考验了?” 赵九宸迫切的想要知道苏晋那个糟老头子的进度,如果让他先打了通关,岂不是整个系统都要崩溃了? “这,无可奉告。” 狱心似乎什么情理都不通,拒绝了赵九宸的问题。 “狱心小妹妹...你看我也是隔壁地狱的,要不行行好,告诉我们一下吧?” 慕轻黎突然放轻了声音,甜甜的对着虚空说道,那声音瞬间撩过玄北渊的心脏,让他老脸一红。 眼神更加不舍得在慕轻黎身上挪开了。 原来她还有这样娇俏可爱的一面。 慕轻黎撒娇后,又过了一阵,似乎是狱心在思考。 终于,那稚嫩冰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好吧,我告诉你们吧。” 果然,小姐姐都是男女通吃的,狱心又说道:“是一个苏晋的神,目前他已经到了第三关了。” “那请快让我们进去。” 赵九宸说道。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虚空之上忽然显现了一个黑色的门。 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起踏了进去。 转眼间,他们就来到了第一关。 哗! 一阵焦黄的风沙吹过,卷起了满天黄土,抬眼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之地,寸草不生,只有连绵起伏的黄线。 “这是哪里?” 玄北渊皱了皱眉头,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第一关开启~” 突然在周围又响起了一个活泼跳脱的声音,随后一个浮空的小女孩凭空出现了。 她稚嫩的小手指指在了天上,闭上了双眼,嘴里念念有词道:“狂风属性加一,阳光属性加一,空气干燥加一。” 霎时间,赵九宸三人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好似空气中的水分突然被风吹的蒸发了一般,热浪将光线蒸腾的模糊了起来,整个世界都暴晒在光芒之下。 日光似乎很喜欢他们三个,就聚集在他们头顶,不必抬眼,就已经满目是光,就连身旁的人的相貌都看的勉强。 这让玄北渊怒了,热他可以,热慕轻黎不行! 女孩子最怕晒了。 于是他赶紧脱了衣服举在慕轻黎的头顶上,慕轻黎这才从快要昏迷的状态中缓了过来。 她的嘴唇已经严重的缺水,变的有些干裂,玄北渊就低头去触碰,让她能够好受些。 可玄北渊赤裸的后背已经被那光芒袭击了许久,由通红逐渐紧绷起来,终于晒的开始干裂,血液刚冒出就瞬间蒸发在伤口上,他的后背上宛如盛开了大片大片的血色藤蔓。 “玄北渊...你别管我了...” 慕轻黎虽然意识不清醒,却也清楚的明白那太阳有多毒辣,她穿着衣服被玄北渊遮挡着都感觉浑身火烧一般的疼,何况玄北渊的上身完全暴露在光芒之下呢? 这个傻子,真是不要命了吗? “这就是你所谓的考验?” 赵九宸也有些受不了,他方才一进去的时候就试验过,这里根本用不了神力! 他们三个此刻完完全全成了普通人,恐怕风沙再大一些就会把他们淹没了。 “嘻,当然不是喽!” 小女孩嘻嘻笑了一下,又用手指在了三人的面前,一个水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玄北渊一把就夺了过来,拔开了塞子就想要喂给慕轻黎,却被她挣扎着推开了。 “这水恐怕只有一个人能喝吧?” 慕轻黎看向了小女孩,只见她笑嘻嘻的眨眼:“是的,只可以一个人喝哦。” “那我不喝了...” 慕轻黎扭过了头去,推开了玄北渊手上的水壶。 “慕慕,乖,你快要受不住了,这水你必须喝!” 说罢他又看向了赵九宸,赵九宸懂他的意思,也去相劝:“对,你就喝了吧,我们还能撑。” 他们说话间,小女孩的目光一直闪烁游离在他们之间,确认那二人都是真心想要给慕轻黎喝水后,忽然笑了。 “恭喜你们通关啦!请进入第二关!” 三人还在懵圈中,就被送到了第二关。 他们发现他们的身体状态也恢复了原状。 “这关卡那么简单吗?谁设置的,一点脑子也没有...” 玄北渊无力吐槽,可迎面而来的一个虚影,却让他傻了眼,他深深的怀疑是狱听到了他刚才的话来报复他。 一个身着绿裙,面容娇俏的女子恍然出现在玄北渊面前,眸子泪珠点点,嘴唇微动。 “北渊...”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慕轻黎不知所以然的时候,玄北渊却吓得后退了三步,眼里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们才分离多久,你就将我忘了吗?” 绿裙女子抹了抹眼泪,还偷偷的看向了慕轻黎,只见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些不解与疑惑,眼神还一直盯着玄北渊不放,似乎在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二百四十三章 吐露心结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玄北渊被慕轻黎的眼神看的发毛,她肯定是生气了,于是赶忙想要上前去解释,却一把被绿裙女子咿咿呀呀的赖上了。 “北渊,我就在这里,你要去找谁?” 绿裙女子始终哭哭啼啼的没完,还使劲拉扯玄北渊的袖子,玄北渊一边想要靠近别过头去不打算理他的慕轻黎,一边还拽着她。 那场面还真叫一个好看。 赵九宸掐着腰看戏,似乎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面前这一番前现女人的争夺大戏,才刚刚开始。 “你再扯衣服都没了!” 玄北渊向后对着看似娇弱却力气很大的绿裙女子怒吼,他手臂嗖嗖的往里灌风,这娘们狠那,硬生生把他宽袖拽的只剩下一点边还连接着,线头到处乱飞。 “那你到底过不过来嘛。” 绿裙女子眼睛一眨,扭着水蛇腰,娇哼的模样属实惹人怜爱,可此时她惹人怜爱的程度就是慕轻黎生气发怒的程度。 她第一次那么盯着玄北渊,真真的是恨不得把他的皮一寸一寸的剥下,拿去喂狗! 玄北渊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只见慕轻黎的浅蓝色瞳孔里竟多了些比他体内的烈焰还要艾热的光泽。 那是她发怒的前兆! “别啊慕慕!” 玄北渊忙挥手想要阻止,他可是现在是一只独袖了! 哪经得起她得狂风暴雨。 可已经晚了,女人生气的速度比光芒照射的速度还要快。 整个石头密室都骤然降温,寒霜蔓延在那墙壁上,形成了一层蓝色薄膜似的冰墙,玄北渊已经开始打冷颤了。 脚底板钻心的疼痛,却无法抵抗,他本就是以地狱之火做身,不发动时哪里经得住这极寒之冰的冷意。 可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抵抗啊! 谁知道这祖宗能不能把整个场所都变成冰洞! “阿慕...” 玄北渊嘴唇发抖,咯噔咯噔的响个不停,他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臂,用小拇指轻勾了下慕轻黎的透明浅蓝色纱裙。 “她是谁?” 慕轻黎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玄北渊激动了一下,这是代表还有转变的余地。 “她,她是我死之前的爱人,可我现在,已经,不爱她了,那么多年我,都只爱你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玄北渊断断续续的解释着,期间冰雪不停地从他领子缝钻进去,侵袭他的全身。 从手臂大腿到... 都变得冰凉发紫。 看着玄北渊冻得快要昏迷也不发动灵力抵抗,慕轻黎终究是留情了几分,叹了口气,收回了四散的寒冰之力。 “其实,这并不能怪北渊兄。” 赵九宸突然开口替玄北渊说话,玄北渊眸子都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大救星。 赵九宸看着他激动的样子偷笑了一下,又对慕轻黎接着说道:“谁还没个风流事迹呢,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对!九宸兄说的极好!以往我怎么没发现九宸兄与我的观念如此相像!实乃知己难缝啊!” 玄北渊不停地夸赵九宸,一边夸还一边看着慕轻黎的眼色,又嘴上默念着道歉的话语。 慕轻黎偷偷轻笑了一下,却还是恢复了正经冰冷的模样。 “那又怎样?” 赵九宸见玄北渊祈求他,于是才又开了口:“这能说明北渊兄的魅力不减啊!只是我很奇怪,为何这女子的魂魄突然出现在这里,莫非...” 赵九宸故意卖了个关系,结束了刚才的话语,急得玄北渊差点挠墙:“你快说啊,莫非什么?” “你确定要我说?” 赵九宸玩味的挑了眉,嘴角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当然!” 玄北渊就剩这么一根救命稻草了,怎么可能放过,于是非常肯定的应答。 “莫非,这是北渊兄金屋藏娇,为了与小情人见面方便,特地把她养在这里?” 玄北渊的脸都黑了,他娘的都不该指望赵九宸能说出什么好话! 慕轻黎,慕轻黎别误会了啊。。。 玄北渊突然意识到,感觉回头拼命摇头否认,却只见慕轻黎什么也没说,背过头就抹起了眼泪。 轰隆一声雷劈在玄北渊的心上,他恨不得让那雷劈死自己,如今这个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局面,该怎么解啊... “慕慕...” 玄北渊红了眼,却无从说起,慕轻黎双肩的每一次颤抖,都让玄北渊的心痛上一分。 慕轻黎在玄北渊看不见的地方抹着眼泪,却不知自己为何要哭,在她心里他不就是那样的人吗,是一个拯救不了的花心大萝卜。 可如今确切的听了他背叛了她,心中还是酸楚难忍。 “北渊...你看她冷冰冰的不解人意,咱们走吧,北渊,我还想和你一起放风筝...” 绿裙女子声音甜蜜,故意挎着玄北渊的手臂摇来晃去,看着玄北渊毫无动静的脸色也不觉得生气,只一心把目光都放在了慕轻黎的身上。 “放开我。” 玄北渊嘶哑低沉的声音传到了绿裙女子的耳朵里,她却不甚在意,依旧自得自乐的晃着玄北渊的手臂。 突然,她感觉心口一阵火烧似的感觉,蓦然低头,竟有一团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她得身体逐渐消散,甚至来不及用怨恨的眼神再看一眼玄北渊。 火光强烈又瞬间消失,那个灵魂就仿佛不存在般又消散与尘世间。 玄北渊收回了手,缓慢的向慕轻黎走近,从后面轻轻环抱住她,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慕慕,你为何总是不相信我呢?” 浑厚低沉的男音在慕轻黎的耳边响起,震得她薄弱的耳垂酥麻不止。 “我是不相信我自己。” 慕轻黎终于说出了心里所想,却让玄北渊震惊。 “为何?” 玄北渊想不通为什么是这个答案。 “我性格十分不好,脾气也总是控制不住,我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你那般守护吗?” 慕轻黎蓦然回首,却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此刻的她像一个自卑敏感的小女生,在喜欢的人面前永远觉得自己低了一层。 是的,她慕轻黎从来就没有不喜欢玄北渊。 只是她心里的那个结,还过不去。 “傻子,你哪里脾气不好,我家慕慕是天下最温柔最美丽的女子。” 玄北渊想要将慕轻黎搂在怀里,却被她推开了,慕轻黎自己也退后了一步。 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他,玄北渊的瞳孔却蓦然放大,只见慕轻黎原本绝美的容颜上不知为何满是伤痕,那是烈火烧灼后的痕迹,粗细深浅不一的疤痕,那疤痕埋没的眼眶里,是悲怆的泪水。 慕轻黎看到玄北渊眼里的震惊,心里痛了片刻,又迅速收敛的神情。 原来,他还是嫌弃自己的。 慕轻黎抹了把眼泪,笑了笑,轻说道:“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想要转身离去,却猛然被一个劲扯进了怀里,慕轻黎只觉得天昏地转,随后她十分介意的伤疤上就被一点点温热覆盖,最终含尽了她眼角的清泪。 她得身体都随着那温热变得滚烫颤抖,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玄北渊的脸颊。 赵九宸在一旁看着,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只觉得嘴上有点发痒,心里也火烧似的。 “你...” 待玄北渊好容易放过了自己,慕轻黎才开了口,刚要说什么,却被玄北渊笑意盈盈的眸子堵住了。 “我爱的从来不是你慕轻黎的脸,那怕你化成了灰烬,也是我枕边的一捧土。” 玄北渊说完就被慕轻黎使劲锤了一下,脸颊羞红:“谁是土!” “我是,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玄北渊一把抓住慕轻黎的手,放在嘴边轻吻着。 两人眼里的浓情几乎要将对方化掉,眼看就要激动的办些事情,赵九宸忙轻咳了两声,提醒他们这里还有人,要点脸。 玄北渊倒没觉得什么,慕轻黎脸皮没那么厚,踉跄着爬了起来,趁机恢复了之前的容颜。 玄北渊看着慕轻黎的举动,也没有多问,他愿意等待她想告诉他的那一天。 “恭喜三位,请使劲蹦跶一下,进入第三关!” 玄北渊头疼,这才第二关前任就扒出来了,这第三关到底是什么啊... 三人齐齐跺脚,地面突然轰隆了一声,黑暗侵袭而来,又瞬间化为了白昼。 他们的眼前放着一个巨大的瓷碗。 足足有十几人高,他们三人就在眼底最边上的位置,抬头甚至看不见碗边。 只看得见是一个青白色的瓷碗,完美如初,没有丝毫破绽。 “这,咱们要上去吧?” 玄北渊抬头看着那遥不可及的碗边,又低下头寻找有没有可用的工具。 结果还真的找到了一根绳子。 “这绳子够长不?来比量比量。” 玄北渊说着就拿麻绳往赵九宸脖子上套,目光凶狠,你丫的刚才说我坏话,劳资弄死你! 赵九宸见了忙往慕轻黎身后窜:“你看你家那位,不赶紧想法子办正事总搞这些没有用的。” “给我放下!” 慕轻黎不耐烦的对还不依不饶想要勒死赵九宸的玄北渊说道。 “好哦好哦,放下就是了。” 玄北渊气愤的丢下了绳子,却无意间看到了地面上好似有个什么东西。 于是他赶忙低头。 看到那东西,玄北渊的眼睛都兴奋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玉碎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那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玉髓镶金镯子,在阴暗的角落里熠熠生辉。 表层蒙上了些颗粒般的灰尘,像是不久前才掉落在这里。 玄北渊一脸欣喜的拿了镯子踹在了怀里,期间不停地在衣服上磨来蹭去。 慕轻黎看着他奇怪的动作,在不知名的部位蹭什么呢这是? 这还有人在呢... 不对啊,没人也不可以这样的! 气的她羞红了脸。 就看见玄北渊奸笑着神秘兮兮的凑近:“慕慕,慕慕,我给你看个好玩意?” “滚!” 慕轻黎想也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上午还不够吗? “怎么了啊?”玄北渊纳闷的紧,这不是刚哄好,怎么又生气了啊... 于是赶紧掏出镯子往慕轻黎怀里塞:“你快看你快看。” 玄北渊想,慕轻黎那么纤细白皙的手腕戴金镯子一定很美。 慕轻黎压根没有去看那东西,闭着眼睛拼命的往外推搡着,又突然摸到那硬邦邦的镯子边,震惊了一下,猛的抓住了那东西往外一甩。 嘴上冷呵道:“我不要!” 镯子飞了出去,啪嗒一声磕在了碗壁上,不知为何掉落过的镯子本来无事,却被那么轻轻一甩,就碎成了几瓣。 深红的玉髓和细碎的金块掉落一地,玄北渊怔怔的看了许久,没有发怒,也没有解释。 只是自己走过去,把那镯子的碎片一点点捡了起来。 都攥在手里,把袍子扯破了一块,将那残破碎片包住,走到了慕轻黎面前。 深吸了一口气,缓了方才噎住的呼吸,轻柔道:“不喜欢我就再给你买别的,摔了它伤了自己反而不好。” 慕轻黎看着那露出一点的金红掺杂的碎片,才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他了,刚要打算解释什么,却看见玄北渊转过了身去。 赵九宸注意到,在那镯子撞击到碗壁的那一刹那,那青碗好似缩小了一圈,并且有了些许裂痕。 “镯子!我的镯子呢!” 这时,苏晋气喘吁吁的不知从何处出现,遍地的寻找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 “真是冤家路窄。” 赵九宸冷笑道,看来他不必想法子上去了,苏晋这个蠢猪还是停留在第三层啊。 苏晋猛然听到赵九宸的声音,下意识慌了片刻,抬头发现居然有三个人,心里就更加慌乱了。。 他是从大碗另一边过来的,这里压根没有出口啊。 这不是瓮中捉鳖,任人宰割吗? 呸,他才不是王八,他一定是养王八的那个人! “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被我害的老婆都魂飞魄散的天帝啊。” 赵九宸怒了,这个狗人每次见面必提未熙之事,他是还嫌命不够长吗? “呜呜呜...” 碗的另一边,忽然传出了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 赵九宸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声音,是未熙! 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顾不上于苏晋这老家伙对峙,赶忙绕到后面,果然看见了寒未熙蹲坐在碗底独自哼哼唧唧。 “未熙,我的好未熙,你怎么来了啊?” 赵九宸蹲在寒未熙身旁,抹了抹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声音愈加温柔。 “我不知道呜呜呜,突然就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了,然后就到了这里。” 寒未熙终于碰到了认识的人,也顾不上之前是否讨厌赵九宸,就一心想钻进他的怀里。 赵九宸心疼的把她搂紧,不住的轻拍她得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夫君在呢。” “嗯...” 寒未熙害怕之际,也没有听清赵九宸说的是什么,只顾着连连点头答应。 “呜呜呜你怎么才来找我,这里好可怕”寒未熙好容易遇到了可以倾诉的人,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于是鼻涕眼泪一起开工,赵九宸倒也是一点不嫌弃的替她擦着。 “这,这怎么可能?”一旁的苏晋不可置信的指着寒未熙,她不是死了吗?是他亲手操控她自杀的啊! 怎么可能还活着。 并且到了这里。 难道这也是考验? 苏晋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却啪的一下被打了手,缓过神才发现寒未熙噘着嘴生气的看着他。 “你娘亲没有教过你用手指人很不礼貌吗?” 寒未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气的苏晋咬牙切齿的说:“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啪啪! 赵九宸一听,立刻起身狠狠甩了苏晋两个大嘴巴子。 清澈的响声回荡在空旷的石屋里,耳光的劲震得苏晋脑瓜子嗡嗡的,只听见苍蝇一样的声音在耳朵旁边团团转。 —— 结束了宴会,黎九幽憋了一肚子火,他能看出来那老匹夫一定认识叶漓! 可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他闭口不谈,还推了许多女子给他,一个个都是什么怪瓜裂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叶漓还在房间哭诉着,就响起了敲门声,此刻龙映宸还不方便去开门,于是叶漓只得抹了抹委屈的小脸,把门开开了。 却看到了一大包的,发着光的银子! 她得手立刻就不抹脸了。 还要什么脸啊,钱最重要! 也不论是不是给她的,就笑嘻嘻的接了过去,只听那送银子的说道:“我们族长说了,这是欠姑娘您的九百九十九两银子,您点点?”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叶漓兴奋的点头,把银子一股脑的撒在桌子上,好家伙,足足占满了一桌子。 个顶个的圆滚滚的元宝形状,从里到外都透露着财气。 “一,二,三...” 叶漓数啊数,期间猛灌了好几口白茶,啧,真苦,又苦又涩,难不成是馊了? 换新的吧,新的更好喝。 终于,数银子数到眼花缭乱的就是她了,整整一千零一两? 这是什么意思... “对!是九百九十九两,分毫不差。” 叶漓心里波澜四起,面不改色的对送银子的回话。 “哎,那我就先告辞了。” 看着人走远了,叶漓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又扯着龙映宸:“你看,你看那傻子,足足多给了我二两银子!” “没出息的样子,二两银子就把你美成这样了?” 龙映宸翻了个白眼,这个样子可不行,以后岂不是很容易就被骗走了? 他得想个法子才是。 “那当然美了,为了这些银子我可是结结实实挨了顿打呢!” 想起那被银铃铛砸到脑袋的场景,叶漓的头就又疼了。 看来这里还是个危险的地方呢... 叶漓撇了撇嘴,忽然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源祁源祁,我们离开这里吧,我带你走!” 龙映宸看着叶漓委屈的模样,心疼不已,却懊恼自己是个凡人之躯。 “小叶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注定要天人之别了,我如今是人,不可能回到阴界的,会被那些鬼魂吃掉的,即使你护住我,那阴界的阴气也是很伤人的,我到了那里恐怕活不过三日。” 龙映宸平静的陈述着事实,却让叶漓的心越发难受起来。 她好像感觉那个原本还在和她斗嘴的源祁,不知发生了什么到了这里,似乎渐渐地他们就要疏远了。 她不想源祁在这里,不想他被什么破身体给束缚住,他分明是天地灵气啊,是阿颜说很危险很强大的灵体啊...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叶漓的心境越发崩溃起来,摇晃龙映宸的手修炼缓慢起来,眸子渐渐低垂,隐约有闪烁的光泽。 “那,那我便不走了。” 叶漓不过伤心了一会,就又强行笑了起来,安慰自己,反正她回阴界也没什么事做,干脆陪源祁待在这里吧! 可源祁突然提到了他们的区别,就让叶漓不得不想起一个可怕的事实。 他的寿命只有百岁啊... 百年过后,他就会死了。 “源祁,我要回趟阴界,我让夜起在生死簿上划掉你的名字!” 龙映宸愣了下,明白了叶漓是在说什么,看她那副坦然轻松的样子,夜起一定对她很好很好吧。 不然她为何下意识的认为生死簿是可以那么容易操控的东西,认为夜起会帮助她去篡改原本定好的命数。 看来那抹去的只是记忆,对原本的人的感觉还是存在的。 “小叶子,不要替我忙活了,命归天数,改变不了的...” 龙映宸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与叶漓,叶漓与幽恒赵九宸和夜起,定是命中就有了纠缠,都是各界之主,本不该因为一个小花神牵扯在一起,可缘分有时就是那么不经意间左右了你的生活。 当你发现回想时,却已经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他的命运也一定是改变不了了,即使叶漓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来挽回他,可他心里总有隐隐预兆,这一场游戏,既是生机也是毁灭。 在这场缘分的游戏结束之前,叶漓恐怕连阴界都回不去。 “可是...” 叶漓还想劝阻,却不知为何没有说出口,有什么东西阻止她继续那个想法,可却找不到究竟是什么东西... “走吧,你带我去面前父皇。” 龙映宸站了起来,对叶漓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果然叶漓就是瞬间忘,又疑惑的问:“你不是要隐瞒自己好了的事情吗?青贵妃万一来害你了呢?” “该来的躲不掉,我没有那么怂,大不了是一死,再说了,她不一定玩的过我。” 龙映宸摸了摸叶漓的脑袋,让她放心,虽说他死前没经历过什么心计谋略,却也不傻,该懂的也懂。 不过是后宫的争斗罢了,原身三皇子的记忆可没少经历这些。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吃人的黄鼠狼精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叶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龙映宸拽着手臂就拉了出去,手指间的粗糙与温热逐渐平复了叶漓忐忑不安的心。 她看着在前面疾走的宽大背影,恍惚间觉得,那个风风火火的源祁又回来了。 在冗长的宫巷内穿行,偶尔错过几个提着檀木食盒的宫女太监们,他们行色匆忙的向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这是去哪里?” 龙映宸并没注意到旁人,听到叶漓的声音才向那群人撇了一眼,看到他们去往的方向眸子又低沉了下去。 “那是青贵妃住所的方向,她在吃食上尤为讲究,甚至比父皇还要挑剔。” “那倒是与我相像了,我也喜欢吃。” 叶漓想着那盒子里定有精致可口的点心,手指就忍不住贴在了嘴唇边。 “傻瓜”龙映宸无奈的揉了揉叶漓的脑袋,又把她得手指从嘴里拽出来,“你们不同,她并不在乎那些是什么吃食,好不好吃,要的只是几十个人来来回回忙碌的伺候而已。” 这倒是让叶漓不懂了,难道喜欢吃不为味道不为种类,竟然是为了排场吗? 那那顿饭一定是寡淡无味,心不在焉。 “我的小叶子跟她们都不一样。” 龙映宸看着叶漓望着那宫殿,又怕她去乱想,忙打断她的思路,又抓起了小手,拉着她不慌不忙的朝大殿走去。 忽然一阵银铃响声惊起了叶漓的心思,她四处看着,却在远处看到了那灰蒙蒙的马车角,心中莫名有想法想要前去,却又不知为何脚下好似被禁锢了一般,动弹不得。 “小叶子?” 龙映宸只感受到了叶漓的止步,向她望去的方向看去,却是连残影也无。 他不知她是在看什么,可她眸子里那满含的情愫为何而来? 龙映宸突觉不妙,这个地方能让叶漓产生如此神情的人不多,恐怕是幽恒已经出现了。 “啊,我们走吧。” 叶漓刚缓了过来,挠了挠头,也不太想的清刚才是种什么样的情绪,只是觉得既放不下又忘不了,可它存在在那里,又多了一块。 罢了,或许是烦心事太多,想多了呢? 叶漓甩了甩脑袋,想要把那一切都甩尽。 途径花坛边,白蝶环绕飞舞在牡丹之上,深深浅浅,瞧得她眼花缭乱。 “怎么,喜欢这些花?” 龙映宸看着她得小眼神,打趣问道,手伸出来已经准备去摘,却见叶漓大不似从前的摇了摇头:“不了,它们开的好好的,怎么能因为我一时喜欢,就遭受这无妄之灾呢?” 说这话时,叶漓眸中尽是平静,好像此事本该如此,可龙映宸的心中却惊起了万千风雨。 叶漓本不该是这样的。 自从她来到他身边,他就隐隐觉得,她好似缺失了些什么。 如今却才想明白了,那是一种纯真的懵懂。 在他身边的叶漓,越发成熟,即使笑起来也抿着嘴,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已经像极了那些深闺中将来定是贤妻良母的备选人的小姐们。 “小叶子,在我身边你开心吗?” 龙映宸忽然这么问,叶漓思考了片刻,“开心呀。” 可那眸子却飘忽不定的闪烁,时不时向那银铃响声处看去。 “我们,回去吧。” “不去见你父皇了吗?” “没有必要了...” 龙映宸低沉着声音回答,既然她不适合在这里,他一定会想法子把她送出去。 一群群宫女太监们轮番进入青贵妃的宫殿,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出来。 一个因路上被崴了脚而落在了后面的小宫女正一瘸一拐的往宫门走去,就在她要跨进的一瞬间,从宫门里传来了压低的生生凄厉惨叫。 “啪嗒!” 宫女的食盒掉在了地上,她的脸吓得煞白,糕点滚落了一地,她看见,看见... 那装饰华丽的距离她不过几步的内殿门中,一个满脸鲜血,牙齿如毒蛇般弯曲,还往下滴落着青绿色的毒液。 奇怪的是,那些的头,却配了个像狐狸一般的身体,没有蓬松的尾巴,身上的毛皮干瘪丑陋,是干枯了的土地的蜡黄色。 那怪物侧身头低着正吃着什么,那宫女胆大,又稍稍挪了一步,竟看到那赫然是一块断了的残体。 是一个人的手臂! “啊!” 一阵惊吓声响起,宫女立刻就捂住了嘴,慌忙向宫门后躲去,探头去瞧那怪物,它正咀嚼着什么,牙齿嘴巴缝隙之间尽是血沫。 猩红的双眼迟钝的扫视着宫女的方向,突然,它咧出了一个凶残的笑容。 那深红色门后,露出了一个浅粉色的宫装裙角。 它突然将头拧了个奇怪的角度,几乎眼睛贴着了地面,脚上轻垫着,一步一步向宫女靠近。 宫女大气也不敢出,捂着口鼻,突然斜斜的瞧见了地上逐渐拉长的怪影,瞳孔极速放大,也不敢回头去看一眼,就咬牙拼了命的往前冲。 边跑边大喊着:“救命啊!宫里有怪物!” 深宫太监宫女众多,加之宫女故意往人愿意汇集的地方跑,于是整个宫里内外都四处慌乱的喊叫,不少人都看到了那血淋淋的怪物。 各个妃嫔忙让侍女扶着,一溜烟的都逃命到了中心的大殿中,龙在天也被惊动,召集了几千名留守在宫里的士兵,将整个大殿层层围住。 几千个人头齐齐看着那中心空地上龇牙咧嘴的怪物,都拿着长枪不敢逼近。 “皇,皇上,这怪物有点邪气啊,你看它身上的道道符痕,还散发着黑气。” 一个将军哆哆嗦嗦的向龙在天靠近,指着那不知是何物的东西战战兢兢。 龙在天白了他一眼,气恼道:“身为镇国将军,一身的胆量都到哪里去了?不过是只黄鼠狼,竟给你吓成这幅模样。” “黄鼠狼?” 将军震惊,他为何看不出这是黄鼠狼精? 龙在天骄傲的点了点头,想当年他微服私访,路过荒郊野外,忽遇一只黄鼠狼袭击,幸而侍从灵敏,射中了它一条腿,它才落荒而逃。 就在他的目光落到黄鼠狼的身上时,此时太阳正好,直直照射在黄鼠狼的脖子上,它微微动身,脖领间一阵闪光折射,晃到了龙在天的双眼。 他揉了揉眼睛,眯着眼却瞧见那黄鼠狼脖子上竟挂了个紫金玛瑙项圈,上面定是二十一颗细碎的宝石碎片在闪动。 “那,那不是朕赏赐给青贵妃的吗?” 龙在天脸瞬间煞白,目光极速在身后惧怕不已的嫔妃身上扫了几眼,心更加的凉了,他确实没瞧见青贵妃! 莫非,她已经命丧于妖怪之口了? “我的青儿啊!” 龙在天悲痛不已,可又忽然想到一个人,龙映宸,龙映宸呢? 老三他身体不便,是否到达了这里? “快,快去派人给朕找三皇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士兵一听,忙派了几十个人绕到后面去寻,都知道三皇子是皇上心尖上的,一个个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三皇子的命。 此刻被众人都担忧的龙映宸正在宫殿悠哉的喝茶,对面叶漓抱着点心已经啃了许久。 “听说这宫里闹了妖怪,你不怕吗?” 龙映宸拿了个杯子,倒了些茶水,递给了叶漓,又嘱咐道:“吹一吹再喝。” 叶漓正逢口渴,哪里听得进去,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又立刻吐着舌头把水吐了个干净。 “好烫...” 她用小手拼命忽扇着还有些疼痛的舌尖,可怜的模样倒是让龙映宸笑了起来。 “不是让你吹一吹吗?” 叶漓看着龙映宸笑嘻嘻的样子,就更加生气了,于是冷哼着转过了头去,咒怨道:“就该让怪物把你吃了才对。” 忽然间,叶漓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个面容,他会不会... 心跳开始蓦然加快,叶漓转动着眼珠掩饰自己的慌张,嘴上轻快的对龙映宸说:“不如我们去看看那怪物长什么样吧?” 龙映宸愣了片刻,细细的看着她眸子里隐藏不住的情绪,嘴边显露半丝悲伤:“好,走吧。” 一路上,叶漓的步速飞快,就连比她高了不少的龙映宸都差点追不上。 他跟在后头看着那跳脱的红色背影,恍惚间想起了当初她求着他去帮助赵九宸成神的模样。 也是这般的心急。 若往事能够重来,他一定不会去帮助赵九宸。 可,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啊... 龙映宸心里苦涩异常,分明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在笑在闹,可就是不能伸手去触碰,好似一旦去干扰,那笑容就会顷刻间消失不见。 叶漓急匆匆的来到了大殿后头,就看见殿门周围乌压压的围了一圈人,此刻哪里分阶级,都抱团在一起,只是畏惧生灵的普通人罢了。 挤过拥挤的队伍,叶漓才终于看到了那青黄色丑陋不堪的怪物,却震惊万分。 “源祁!” 她看了一眼就小跑着回去找龙映宸,龙映宸忙把她扶住,问道;“怎么了,怎么如此慌张?” 叶漓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断断续续的说道:“那,那怪物,那怪物它是...” 第二百四十六章 妖怪快快现形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它,它好像是青贵妃!” 叶漓捂着胸口喘气, 话语都变得结巴起来,她急急忙忙的指着那看起来熟悉至极的黄鼠狼精对龙映宸说道。 “怎么会?” 龙映宸皱了皱眉头,他不能接受这般荒诞的是事实。 虽说他曾经也见过妖怪化形,可变得如此丑陋污秽的实属罕见,这妖怪是做了多少孽,吃了多少人,才得以修行成那副恐怖的模样? “你怎么确定就是她呢?” “当然,她的脸上的斑点和颜色,还有那笑起来极想让人去抽她一巴掌的欲望,和我那日看到的青贵妃是一模一样的!” 叶漓信誓旦旦的保证,看着她坚持的眼神,龙映宸也动容了片刻。 “源祁,我们会被会被它吃掉?” 叶漓缩了缩身子,有些畏惧的躲在了龙映宸身后。 “傻瓜,你是个神啊,怎么反倒怕起了妖怪?” 龙映宸无奈的把缩在他身后的叶漓拽了出来,她梗着脖子胆怯的不断去看那龇牙咧嘴的妖怪。 使用神力查探,却发现这不过是一只修行几十年的小妖怪,瞬间斗气就高昂了起来,一把推开了龙映宸,随意的向那黄鼠狼精走去。 “哎,姑娘,那可是妖怪,你可别靠近,快回来!” 一个将军见叶漓走向那妖怪,忙出声劝阻着。 叶漓听着身后吵嚷万分,却没有看到一个人敢上来拉她,不禁觉得好笑,不过是怕死之前的逞英雄罢了,就算自己没胆量去,也不见得愿意让别人出了这个风头。 “多谢担心。” 叶漓回头冷冷的说了一句,手中蓦然捏起片片红雾,红雾所过之处,地面都裂开了层层缝隙。 不知为何,她体内如今蕴含着巨大的能量,甚至有要爆发的感觉,叶漓在极力的隐忍,将那力量都逼到手掌之中。 黄鼠狼敏锐的察觉到周围有一股强劲的神力向它靠近,它耸耸鼻子,左嗅嗅右嗅嗅,终于抬头对上了叶漓红色的妖眸。 “吱啦!” 它大叫一声,想要转身就跑,可叶漓怎能放过它? 一个瞬闪,虚影阵阵,叶漓已经到了黄鼠狼的对面,她激起法力,狠狠地向黄鼠狼打去,眼看那红雾就要撞击在黄鼠狼的皮毛上,这时,忽然一阵覆盖天地的昏黄臭屁弥漫开来,众人皆以袖捂鼻,却还是被那已经转化为痛觉的臭气熏得眼睛火辣辣的疼。 叶漓拼命在臭屁阵里咳嗽,一只手使劲挥舞着,想要看清周围的方向,可那黄鼠狼在阵里却游刃有余,眼眸发亮,直勾勾的盯着叶漓半挡住的脸颊不放。 看来,它又能多一副绝美的容颜了,猛兽袭击是不发出警告的,只见黄鼠狼一跳几米高,张牙舞爪的扑向了此刻毫不知情的叶漓。 就在那尖利的黑色爪子就要触碰到叶漓娇嫩的脸颊上时,忽然一个玄色斗篷飞来,瞬间带起了狂风不止,烟雾与臭屁霎时间消散不见。 叶漓终于看见了那黄鼠狼,它离她不过咫尺了,于是慌忙先向后躲避,一道法术劈去,将黄鼠狼狠狠击落,它瘫软的趴在了地上,犹如一团脏污的皮毛。 叶漓看到黄鼠狼没了反抗的力量,这才捡起了飘落在地上的斗篷,脚左右挪移着,却不知要给谁。 “阿漓,这是我的。” 叶漓听到那奇怪的称呼,蓦然转头,却对上了那让她莫名惦记不已的异色眸子,此刻不知为何都变成了浅澄的湖蓝色,好似满含了万千泪水。 龙映宸听到那个称呼,脸色瞬间惨白,他稍微抬头,就对上了黎九幽的眼眸,只那一眼,他就明白,他一定恢复了记忆! 黎九幽看着那因保护叶漓而被因果纠缠最终阴差阳错成为凡人的源祁,原本愧疚不已。 可看到他刚才慌乱的眸子就能猜测到,他分明知晓了一切,可他为何不去告诉叶漓,告诉她还有他的存在? 爱情都是自私的,黎九幽不去过多怨念龙映宸的隐瞒,因为如果换做是他,也一定会那么做。 只是天意难为,他竟在叶漓差点出事的一刹那恢复了记忆与神力,这是不是说明,起缘簪缘断的代价被化解了? “你为何那样叫我?” 叶漓抱着斗篷跑到了黎九幽面前质问,却只见他只愣愣的盯着她傻笑,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发火还是跟着他一起笑了。 随便的把斗篷团成就了乱球,一把塞进了黎九幽的怀里:“给你,大木头!” 说完又颠颠的跑回了龙映宸身边,脸颊却不知是不是因为跑步的原因,变得粉嫩羞红。 “源祁,他是不是个坏人,怎么一直看着我?” 叶漓悄咪咪的看了黎九幽一眼,又巧不巧的对上他蓝色忧伤的眸子,那眸子里似乎盛满了三江四海的水,柔的要将人化掉。 “那你觉得呢,在你的感觉中,他是坏人吗?” 龙映宸小心的看着叶漓迷茫的眸子,生怕错过她一丝真实的情绪。 “我...我...” 叶漓犹豫了许久,轻吐出来两个字,内心还依旧晃荡着,两个声音来回交替的折磨着她。 一个是说她非常讨厌眼前那个男人,甚至强加给她莫名其妙而来的仇恨情绪,另一个声音极力劝阻,让她问问自己的心,莫要做了后悔一生的事。 它们谁也没有战胜谁,于是叶漓两个都听。 那她自己总结了一个情绪,就是又爱又恨。 她自己的想法越发坚定,体内的声音也渐渐沉默了下去,它们无言以对,还有什么比这组合更可笑的呢? 龙映宸看到她不断变化的神情,心中仅剩的一点希望逐渐消散,最后只化为一抹苦笑,绽放在他的唇角。 “小叶子,你也想起来了是吗?” 叶漓低垂着眸子,躲避着龙映宸炙热的目光,是,就在她选择的那一刻,心口好似有什么东西崩裂开来,最终记忆全部涌出,融合在一起。 “源祁...” 叶漓艰难开口,却看到他摇了摇头,又轻松一笑:“你在我面前什么时候这般拘谨了?” 黎九幽连忙来到叶漓身旁,却压住了心底的思念,并没有去触碰叶漓。 龙映宸看到他的举动,不禁心里赞赏不已,他这是尽力维护着他的最后一点尊严。 小叶子很幸运,她遇到的都是最爱最爱她的人,希望她能永远开心和乐,笑容常伴。 “你看那是什么!” 忽然一个宫女的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那黄鼠狼血迹斑斑的身体上开始冒着青烟,飘旋而至天空之上。 那尸体砰的一下炸开,竟膨胀数倍,变成了一个浑身破烂的女子! “青贵妃,,,皇上,那是青贵妃啊,她居然是个妖怪!” 太监尖叫着,惹得龙在天羞怒不已,忙呵斥让他闭嘴。 虽然看到那青贵妃肮脏的脸颊,像极了忽然老了百岁又极度丑陋的老妖婆。 可那毕竟是上过他龙床的女人,这个不机灵的来回嚷嚷,岂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曾经是多么宠幸一个妖怪? 还是如此丑陋恶心的妖怪! “好啊,大胆妖怪,竟敢冒充青贵妃的样子,你快说,到底将朕的爱妃藏哪里去了!” 龙在天一手拿着长矛,使劲的戳着青贵妃胳膊上还算细嫩白皙的肌肤,刀刃划破皮肤,血液汩汩流出,既沾满了那长矛锋利的刀尖,又将地面浸了大片。 “皇上...我是青儿啊皇上!” 青贵妃蓬头垢面,可声音却做不得假,于是她拼命用尽全力对龙在天嚎叫,伸出手勉强够到了他的袍子。 她只希望龙在天能念在她伺候他那么多年的份上,饶了她的命。 “大胆造孽,口出狂言!” 龙在天看到周围大臣们讨论看戏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更是将青贵妃的身体用脚踢到了一边。 青贵妃被狠狠的踹到了远处,可眼眸还是深情满满的望着龙在天不放,嘴巴开始挪动,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龙在天一看,哪里能容得了她胡说八道,一时气恼,急迫的用剑往前一挥,“啊!”一阵凄惨凛冽的声音透进了叶漓的心底。 “阿漓别怕,我在。” 黎九幽忙搂住了叶漓,用宽大的手掌盖住了她的耳朵,叶漓也自然而然的依赖在黎九幽怀里,勾起了幸福的笑容。 尖叫声逐渐停止,只见那本就丑陋的青贵妃的眼眶一片血肉模糊,锋利的刀刃闪烁着银光,银光恍惚着青贵妃最后的眼神,那个眼神是恨意,是别离与后悔。 她死后,重新化为了黄鼠狼,这时龙在天才看到了那黄鼠狼腿上有一道类似箭上的长痕。 忽然就明白了眼前的黄鼠狼精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隐瞒了身份故意接近他。 莫非,她是真的爱上自己了? 方才青贵妃死去的最后一个眼神,分明含有无尽的情深。 想到这,龙在天的心头不知为何突然抽搐了一下,他手中拿着的长矛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随后他的面容好似突然苍老了几分,由还在壮年的身体变成了快要寿终正寝的老年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惨死宫中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皇上您怎么了皇上?”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妖孽作祟,祈求上苍保佑吾皇吧!” 周围大臣妃子看到龙在天变成了那副样子,个个不知所措心急如焚,就连对他没什么感情的“俩儿子”龙映宸都担忧不已。 可龙在天却苍白着脸,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随后目光呆滞向人群外走,几个太监宫女忙上去搀扶,却被看起来虚弱无比的龙在天挥手推开。 于是再没人敢去靠近他,只看着他枯瘦的身影渐行渐远。 这时人们的目光才落到了龙映宸的身上,看到他原本残疾的身体居然直挺挺的站着,一个个震惊不已,忙上去询问恭维。 “三皇子,您的腿是大好了?” 龙映宸来时就早已想到了应对的话,于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原本本皇子的腿脚就已经大好了,只是未来的及告知。” 龙映宸在一旁敷衍的应付着他们那些枯燥的老头,眸光却时不时的撇向了叶漓的方向。 叶漓正贴在黎九幽的怀里,哼哼唧唧的说着话,黎九幽也两只手放在她纤细的腰间,耐心的听着她的话,时不时的笑着补充。 那般和睦的景象刺痛了龙映宸原本就敏感的心里,眼睛有些发涩,索性不去看他们了。 龙在天独自回到了殿内,看着空旷无人的大殿,脑子里一团乱麻,他不敢去照镜子,看看自己苍老的皮肤和白发。 因为他心里清楚的很,那些消失的健康的身体和皮肤,都是青贵妃生前为他维持的。 曾经每每召她侍寝,她都会带来一种神秘汤药,说为助兴之用,龙在天让人试了毒,也安心服用着,果然一回就振奋不已。 他已经快五十岁了,最忌讳的就是脾肾虚弱,那汤药兼职如神仙水一般,拯救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不过喝了两三回,他便感觉不仅身体硬抗了,连眼角的皱纹也似乎消退了不少。 于是他便去询问那秘药的良方,可青贵妃百般推脱转移话题,仍旧不告诉他。 如今细想来,青贵妃一死,他曾经衰老的程度便又回来了,甚至更加严重,莫不是她施了什么法? 亦或者是什么诅咒... 总之,龙在天是全然不信一个黄鼠狼精会对人产生多大的感情的。 尤其他曾经还让人射伤了她。 殿宇中心处,被人拖走的黄鼠狼精忽然散发出了一阵平常人都看不到的青烟,游走在宫殿上方,环绕了三圈。 又听隐隐悲鸣作响,声音凄迷呜呼,龙在天昏聩的双眼忽然抬起,他拼命的抬头去看那房梁,耳朵仔细听着那若有若无的细细声。 “为何要这样对我...” 只是一句哀怨无比的叹息,气若游丝,却如深钉钉进了龙在天的心中。 无尽的恐惧开始蔓延,他的眼睛也被迫模糊了起来,虚幻的影子迅速在他周围飘荡,一声声怪异嚎叫不绝于耳。 忽有一阵冷风,分明大殿门窗紧闭,却不知从何处钻入,迅速游走在空气之间,将仅剩的热气吸干殆尽。 龙在天的身上越发凉薄,瑟瑟的钻进了那单薄的被子里。 他想要开口唤人,也觉得自己叫出了声音,可实际周围听不到他的任何动静,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拼命嘶吼,直到喉咙都破了,也不曾看到有人进来。 渐渐地,他没了力气,斜倚在冰凉的墙壁上,浑身困倦不止却难以入睡,不停地有像电流一般的东西,循环刺激着他的大脑。 外头阳光正好,屋内却已暗无天日,火烛蓦然熄灭,竟连一丝残影也不留下。 嘎吱... 依旧是微妙的声音,可到了龙在天的耳朵里,却被放大了数倍。 忽然,他面前灰白的墙壁上,一个暗黑色的虚影自角落逐渐向上蔓延,越发高大! 那虚影迅速吞噬着墙壁的残光,覆盖了龙在天身上的被子,终于,龙在天想要逃下床,却发现身体已经丝毫都不能动弹。 他的瞳孔极速放大,努力的转动着,嘴上啊啊的说不出话来,虚影通过被子,迅速吞没了他的手臂。 手臂宛如被什么锋利的武器切割了一样,绞成了碎片,血沫夹杂着血液,齐齐将地面染红。 龙在天大脑承受着剧烈的痛苦,他只能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手臂,大腿,还有身体,最终... 他连自己也看不见了... 虚影全部将他笼罩,床榻上往下滴落着浓稠的血液,空中寂静无声,只留下了滴答,滴答的水滴般的声音。 那绕梁的青烟之气,幻化为一团宛若笑脸的血腥之气,嘻嘻哈哈不停传出男女老少之声,随风遣散在世间。 阴界—— 夜起整日以泪洗面,呜呼哀哉的唤着叶漓的名字,谁来递饭也是不吃,就连孟婆都得知了此事,急匆匆的过来劝解他。 “你好歹是个爷们儿,别整天哭哭啼啼的行不行!” 阿颜掐着腰,狠踢了一脚没出息抹着眼泪缩在角落就打死不走的夜起。 夜起没有作声,连发怒的心情也无,只捂着嘴,抹着眼泪,哼哼唧唧。 “你倒是不懂什么是失去的滋味,你那位千年了,也不知去哪了,你不哭还不许别人哭,呜呜呜——” 夜起故意刺激着阿颜,想让她快快离开,别在这里碍事,有她在,他都没法看叶漓的小帕子了。 果然阿颜听了他的话,瞬间脸色难看的不止一点,简直黑了几个度。 周身的气息越来越急促,可就在即将爆发的时候,忽有一种感觉突然跳入她的如火般的心口,只那么一瞬间,她就平静了下来。 她蓦然转头看着,周围什么东西也没有... 可,她分明感觉到了啊... 那就是她的风一三,就是欺负她的那个坏蛋... 他一定还存在着,只是为何躲着她? 阿颜逐渐红了眼眶,越发委屈起来,她等了一千年了,她的期限已经快到了... 如果不完成那个条件,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去等待着他。 “你说,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阿颜沮丧的看着夜起,也跟着他坐了下去,把脑袋深埋进了怀里。 夜起看着那瞬间蔫了的阿颜,又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 只是他也奇怪,这灵魂不转世又不入阴界,是去了哪里? 可怜了阿颜荒废了整整一千年,如果他们能够再见,曾经的记忆还能有当时的美好吗? 恐怕,已经消磨的快要记不得了吧。 在夜起与阿颜都看不到的空间裂缝中,一个黑衣少年也蹲了下去,腿随意的搭在地上,斜倚着一面白墙,面罩将他的半边脸都遮住了,只看得到微微上挑,桀骜不驯的双眼泛着红意。 他轻歪着头,依稀看得见阿颜没有埋藏的半边脸,心疼万分的眸子里才多了些安慰。 阿颜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的抬头,似乎恍然间对上了一双黑眸,少年迅速闪身关闭裂缝,一瞬间消失不见。 阿颜怔了一下,方才那眸子是真实的吗? 不会又是,她的幻想吧... 阿颜等了一千年的时间里,每一日的十二个时辰里,几乎有一半多的时间埋在酣睡。 不知怎的,白日她一去想他的容貌和相处经历,脑袋就疼痛万分,于是只得夜夜在梦回中,方能看得一眼。 她派去各地的阳界小鬼们也不计其数了,一日总得有十个八个遣返回来,每每都与她说:“没有寻到。” 那数万的鬼魂,几乎将阳间踏了个遍,无论是只能深夜出没的阴鬼,还是白日能够行走的阳鬼,都没有打探到他的消息。 阿颜画了一张又一张画像, 风屹散坐着的时候,打瞌睡的时候,还有故意敞着胸膛勾引她的时候... 画的她手都起了茧子,自己屋子里挂着的,是一片似火的枫林,红衣少年平躺树间,地上点点红意,却不如他不曾笑也媚的妖娆。 “你怎么了,又错乱了?” 夜起拍了拍阿颜的脑壳,试图让她清醒一点,阿颜却突然把他一把推开,疯狂的对他喊叫:“别碰我!不要打扰我!我刚刚分明看到他了!现在全没了...都没了...” 阿颜把浑身的力气都折腾完,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埋头痛哭,细碎的哭声传遍了整个大殿,也让夜起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她的精神状况越发不好了,时常自己发愣,硬说看到了风屹散。 夜起不懂他们的经历,却能感受到阿颜无理由的执念。 恐怕要不是一年就快到了期限,她就要经历一场巨大的考验,才能继续做孟婆的话,她就真的打算再等一千年吗? 到底是多爱一个人,才会甘愿忍受千年的孤寂,看数以万计的鬼魂投胎转世,伴着彼岸之花开与落,将那奈何桥都踏出了浅浅的印记。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甘愿放弃,难道要真的看到那魂魄永远也回不来了吗? 其实,孟婆是不会哭的... 阿颜没有除尽六念,心有牵挂,无法成为真正的孟婆。 神器的法力也快要消散,若她通不过考验,那整个阴界将再无孟婆,人间面临的,将是无法转轮回的灾难。 夜起当初能够帮助留她在阴界一千年,也留不住第二个一千年。 第二百四十八章 火烧屁股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放心,那个考验我一定能过,无论如何也必须过!” 阿颜抹了抹眼泪,猜测出了夜起的担忧,她并不担心那未知的劳什子考验,只是担心她的风屹散永远都回不来了。 她刚准备要走,却忽然感受到浓烈的腥煞之气。 忙退后了一步,在那气袭击而来的时候,一溜烟躲到了夜起后面。 “夜起,那是什么玩意儿?” 阿颜畏畏缩缩的扒着夜起的手臂,完全没了刚才那副凶狠的样子,看的夜起一阵无语。 这女人能不窝里横吗? 罢了。 那煞气来的实在是突然与蹊跷,按理来说阎王殿会有自动的屏障,这般妖邪之气是不可能进入的。 夜起开启了阎王之眼,看到那煞气却大吃一惊,那是以人身为献祭,还是使用极其残忍的法子将人杀死,才能凝聚成这般威力的煞气。 可那献祭的前提是那被杀的人同意,谁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折磨至死呢? 通过查探,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只黄鼠狼精的精魄,这就更加奇怪了,一个成型不久的黄鼠狼,是因何得了如此大的怨念呢? 默念咒语,生死簿赫然出现在夜起手里,对准那魂魄,几行字从生死簿中迅速飞出。 大概意思是为情伤,并且还杀了一个皇帝。 天子可不是轻易能动的,即使他有病,他想死,你也不能去杀他,杀了以后反噬的还是依旧在杀人的人身上。 而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鼠狼精,就是遭到了天罚的反噬,不得轮回,不得化形,终身只能以一缕怨魂,飘荡游走。 “放肆!” 见那不知好歹的煞气还要靠近,夜起终于发怒,他怒吼的那两个字迅速化为了金光,悬浮于他面前。 煞气似乎无所畏惧,直冲冲的撞散了金光,大有冲破一切的架势。 许是夜起平时以温和示人,所以连周围的气息也温和了起来,那煞气丝毫都没有因为他是阎王而退缩的样子。 时而化作狐狸头,尾烟时不时的喷洒在夜起的鼻尖,整个烟气都呈现着三个字,你真怂! 夜起轻轻勾起唇角,表情越发温和,只是瞳孔蓦然猩红,眸光凛冽不已,一眼便将那挑衅的煞气消除了个干净。 那煞气消失之前只听到了那么一句话:“在我的地盘里,容不得你放肆。” 轻飘飘的一句,连语气都没加重,可那自然天成的阎王之力,却不容忽视。 煞气消散,按正常程序,那记忆在夜起的脑海中过一遍,可就是这么一遍,夜起的表情却渐渐凝重起来。 前半段的记忆无非是受伤,化形,进宫报复,得宠,可后半段,却出现了他在熟悉不过的身影。 为何叶漓会出现在这个煞气的记忆里? 而且看那场景,却不像是真正的人间。 莫非,这煞气是从叶漓被带去的环境而来? 夜起沮丧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莫不是,他又能见到叶漓了? 他这么想着,没有发现脸上多了些奇怪的笑容,不是微笑也不是嬉笑,是一种不自然咧开嘴角,连眉眼都展开的幸福的笑容。 当然,这在一旁的阿颜眼里,叫做傻笑。 “哎,你笑啥呢,像个憨憨?” 阿颜不客气的推了一把夜起,惊的夜起忙回过了神来,似乎还有点责怪她打扰了他的好事,刚刚想到和他可爱的叶漓^3^。 真是扫兴。 “我找到叶漓的踪迹了。” “什么?” 阿颜惊道,“她不是和幽恒经历考验去了吗?又不在这个世界,你怎么可能找到,夜起啊夜起,你可别是相思病严重了糊涂了。” 说完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提醒着夜起。 夜起白了她一眼,不客气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像你一样。” “你!” 阿颜一听,马上手就抬起来了,对上夜起挑眉的威胁,又迅速软了下来,他毕竟还是她上司。 “哎呀,阎王要温柔,不可能凶的嘞,不然找不到老婆。” “我找不找得到不知道,你先操心你自己吧。” 夜起一副你别多管闲事的样子,又从怀里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居然掏出来了个粉色的小帕子,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叶漓两个字。 帕子质地绵软,针脚严密,布料润滑,像是薄纱一类的东西,带着朦胧的透明,最为奇特的是,那字只绣了帕子的上面,下面丝毫没有半点针线。 要知道,那薄薄一层想要分为两小层再绣,可是比登天还要难的,那针的粗细几乎可以赶上两小层之间的缝隙了。 不过是两个字,足足花了夜起几年的时间,可以说叶漓没复活之前,夜起的注意力都在这帕子上了。 “所以,你就要去找她了?” 阿颜不解,这夜起和叶漓也没什么过多交集啊,怎么和幽恒一样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 “自然。” 夜起很自然的回答,仿佛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的事情,却惊呆了阿颜,她尖叫道:“你这里不管了?” 这时夜起才堪堪想起来,他还是个阎王。 真讨厌。 不过如今他倒是没出行的限制了,谁让天帝变成了那个赵九宸呢? 赵九宸这个人,夜起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好了,可以说是很正直仗义的一个人。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爱的不是叶漓,而是寒未熙,所以已经不是情敌了,夜起也乐的多一个朋友。 可是让谁暂时管理这里呢? 阿颜不太行,不靠谱,恐怕让她管她会把这里的鬼魂都嚯嚯死,起码没人敢不喝孟婆汤了... 那简直是个折磨,回想间,那汤的气息似乎都漂浮了过来,惹得夜起鼻尖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谢必安与范无救,虽然放心,但他俩有点愣,说白了就是脑子不太好使,处理事情怕转不过弯来呢。 既如此,阴界难道没个能顶事的人吗? 他这阎王当的真废气。 视线无意中瞄到了墙角立着的扫帚,夜起忽然有了个绝妙的最佳人选。 ------------------------------------- “你你你!你竟敢打本天帝!” 苏晋的牙都被打的松泛了,捂着肿的老高的脸颊怒瞪着赵九宸,说话间血迹就顺着他被打裂的嘴角流了出来。 “这只是个警告。” 赵九宸的眼神带着死寂一般的凶狠,严谨的不像是在说笑,甚至周围都散发着冰冷强大的气场,将苏晋本就心虚的气场镇压的死死的。 “我,我没工夫跟你计较,我的镯子呢?” 苏晋说着,又开始低头寻找,恨不得石缝地上都扒了个干净,可还是空无一物。 “什么镯子,你是找一个金色的镯子?” 目前苏晋没有干坏事,赵九宸也就不会看他不顺眼,只是说话没那么客气而已。 “你看到了?快给我!”苏晋一听赵九宸知道,慌忙抓着他手臂询问着。 “在那边。” 赵九宸给他指了个方向,在苏晋快速去寻的时候却笑的很开心。 又一把搂住了寒未熙,对着她迷茫的眼睛啄了一口。 “在想什么呢?” “不要你管!” 寒未熙把赵九宸的手挪开,还向苏晋的方向走去,她也想看看什么劳什子镯子,不然多亏啊。 “好好好。” 赵九宸应了一声,赶忙追了上去。现在未熙的脑子还不大好使,谁知道会不会跟苏晋犯愣? 苏晋却是个无情无义的冷酷东西,连未熙这种如花似玉的仙女都能下得狠手,他必须看紧了才行。 “啊!我得镯子!” 苏晋到了吵架的小两口身边,看他们左一个冷漠,右一个扭头的,于是就奇怪,却没想到在地上发现了他镯子的残渣。 “你,你们好大的胆子!” 苏晋哆哆嗦嗦的指着玄北渊和慕轻黎,仿佛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玄北渊向来不把首饰放在心里,尤其是慕轻黎不要的首饰。 更何况面对苏晋这张仇人的脸,他不出手教训都不错了,哪里容得了他呜呜哇哇的乱叫。 “摔了又怎样,不过是个镯子,你一个大老爷们那么在乎女人的东西作甚么?” 玄北渊以难看的脸色表示自己现在心情极其的糟糕,让苏晋识趣的话最好别撞枪口。 可苏晋是谁啊,是正派中的败类,反派中的炮灰,既然这么说了,他就必须去送一送人头! 他怂啊,合计玄北渊的神力不在他之下,于是冲玄北渊虚晃一招,迅速转身对上了慕轻黎。 慕轻黎还在生闷气,哪里能察觉的到苏晋的突然袭击,不过一瞬间,苏晋手里幻化出的剑已然降临! 玄北渊的瞳孔极速放大,里面装满了死亡的愤怒,一束束火莲腾空而起,炽热的能量迅速占满了狭小的空间,火莲盛发着强大的火光,在冲向苏晋的那最后一秒,转化成烈焰火龙。 “啊啊啊啊啊…!” 苏晋的剑还没有碰到慕轻黎半分,他的屁股被火龙带起的火苗啃了一口又一口,一蹦的老高,嘴里嚎叫不止。 “噗嗤。” 慕轻黎见苏晋捂着屁股像个猴子一样满地乱窜,那火迅速把他屁股上的布料烧的一干二净,只留下黑乎乎的两块,不禁笑的停不下来了。 慕轻黎笑了,玄北渊才放下了心,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分明不是他惹怒慕轻黎生气的,为何总有种愧疚的感觉,让他时时刻刻都想要道歉,只为看到她的笑容。 “慕慕,不生气了好吗?” 玄北渊趁机凑近了慕轻黎,用小拇指勾拽着她的袖子,轻轻摇晃着。 慕轻黎想要原谅,却有些拉不下脸,只微微转过了头去,不想要理他。 “好慕慕,小仙女是不能不理人的哦。” 玄北渊真是什么劲都使了,作为一个大男人,他居然像女子一样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可爱的尾音,他真是受够自己了。 这幅样子也难怪慕轻黎会生气! 他自己都生气! 于是冷哼哼了一声,自己不理自己了,慕轻黎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第二次的哄哄,于是不禁偏转头过去看,却看那人噘着嘴一脸生气的委屈样,不禁心里多了些愧疚。 他哄了那么久自己,也是放下了尊严和脸面吧,本就是自己的错误,实在不能再让他受气了。 自己的男人丢了面子,自己也是丢份的。 于是慕轻黎伸出嫩白的小手,放在了底下,悄悄握住了玄北渊的大手,又捏了一下。 玄北渊一瞬间就感受到了那不同触感的点击,心脏也被捏了一下似的砰砰乱跳。 认识慕轻黎那么久,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害羞的感觉。 “慕慕,你真可爱。” 玄北渊看着慕轻黎娇羞的小脸,就要凑了上去,却在临近的最后一寸时,突然被一阵力量撞开,紧接着,就是狱心冰凉的提示音。 “请不要在人多的地方亲亲我我秀恩爱,杀伤力巨大,好了,恭喜你们进入第四关。” 话音刚落,周围场景又迅速变换,化为了一片望不到头的茂密树林。 风吹过,树叶沙沙声袭来,忽然从众人脚底钻出一个土黄色的泥土小人。 “你们好,我是本次考验的出题者,你们要进入我身后的丛林,里面有九九八十一个弯路,你们要分别进入,如果找得到彼此,就视为成功,反之被困在里面,就是失败了,此关卡只限情侣和夫妻参加哦。” 小泥人哒哒哒的说完,随后又遁入了土里。 玄北渊和赵九宸二人对视了一眼,又看着苏晋铁青的脸,哈哈大笑。 随后,玄北渊与慕轻黎开始商谈如何留下记号,方便找到彼此。 而赵九宸这里就比较麻烦了,寒未熙这幅样子,他真的担心她会丢。 “未熙,我在你身上留个神识好不好,方便我找到你。” 那神识需被跟踪的人同意才行,赵九宸怒了,这是什么破设定,难道他想跟踪的人是想被他发现吗? 还要问人家,我可不可以跟踪你啊。 很傻哎好不好。。。 果然寒未熙噘嘴嘴摇头,即使可爱死了,可赵九宸还是头疼的很。 就这么一个老婆,打死不能丢啊。 ------------------------------------- 黄昏的颜色吞了白亮,余下一地残影。 太监阿宝负责给皇上送饭,于是照常的做好了两大食盒的饭菜,一个人拎着向大殿走去。 斜阳将他的影子拉的狭长,笨重的食盒像两个大圆块一般,与他身体部分的影子融为了一体。 许是习惯了这重量,阿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蹭蹭两下就上了台阶,把食盒放在紧闭的大殿门口。 抬手敲了敲门。 “皇上,奴才来给您送饭了。” 专属于太监的带股子戏曲味道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去,却没有得到回应。 阿宝想,许是皇上就寝了呢? 于是又轻敲了一下,喊了一句。 还是毫无动静。 他感觉不妙,皇上一向睡眠很浅,不会这般动静都没有回应。 干脆他硬着头皮,猛的推开了殿门。 “来人啊!” 阿宝娘气的叫声响彻了整个宫殿,宫殿本就空旷,这一嗓子几乎所有在值的宫女太监,守卫,尽数赶了过去。 一个守卫扶起瘫软在大殿门口的阿宝,又往殿中看去。 那里几乎是血的领地,整个大殿都弥漫着血腥之气,床榻上能看到明显的血沫与大滩浓稠的血液,唯独看不到皇上的半点影子。 这般诡异的场景让守卫无法处理,忙让人通知了主子娘娘,连带着三皇子殿下。 不多时,众人已经齐齐距离在大殿门口,龙映宸得知了消息赶来,率先冲入了宫殿,并让人把那些叽叽喳喳的娘娘们拦在了外头。 叶漓伸着小脑袋想去看热闹,却被黎九幽一把捂住了眼,并把她整个人都搂尽了怀里。 “呜呜呜,死幽恒,你是不是胆子大了!” 叶漓气急,伸着小嘴就要去咬那禁锢她的手臂,可幽恒深得如何之她的法子,干脆把袖子撸了上去,把那壮硕的手臂直接伸到了叶漓面前。 还故意擦到了她的嘴唇。 “呜...” 叶漓委屈的低头,这个人太过分了,分明知道自己舍不得咬,还过来气她! 哼。 哼哼哼。 脚使劲的哒哒哒的剁着地面,她不能咬人还不能发泄了? 幽恒笑了笑,伸手捏了捏叶漓气鼓鼓的小脸。 “好了,不是怕你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吗,晚上做了噩梦可别往我怀里扑?” 叶漓委屈的抬头,对上幽恒笑意盈盈的眸子,那分明写着,我看着呢,你接着演。 “好吧~_~” 无奈,她的套路都被识破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看来她要费费心思了。 龙映宸踏入大殿,首先闻到的并不是平常人闻到的血腥之气,前世身为天地灵气的他,对于这种妖邪煞气在熟悉不过了。 只是那青贵妃不是已经死了吗? 为何它的气息会出现在这里。 那被猩红血液的床榻上,尽是一些翻腾过后破灭的血沫,连一丝肉都没有留下。 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法,硬生生将一个大活人搅碎。 龙映宸对于这个原主的父亲虽说并没有相处很久,但这个男人是对他的原身最好的人。 那残留的情感还是会影响源祁。 是的,既然龙映宸的父亲死了。 那么他也就不需要这个假名字了。 源祁皱着眉头,用手指沾了一点那血沫,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这乃是献祭之术,莫非那黄鼠狼因恨而放弃了转生,即使只能成为游魂也要拉狗皇帝下马? 只是龙在天身为皇帝,是极其惜命的,许多年都派人到处寻觅良医。 他为何能轻易的答应这献祭? 源祁如今只是凡人之躯,无法动用天地灵气查探那往生记忆。 于是他回头叫了阿宝进来,吩咐道:“此事影响重大,事关国家动荡与储位之争,你去派几个可靠之人,将皇上死的蹊跷的消息封锁,莫要传了出去让百姓惶恐。” “是,奴才遵命!” 阿宝心里本来就慌,他是第一个发现此事的人,必定要接受层层盘问,或许还会被人盯上,误以为他有遗旨之类的重要东西。 “三皇子,奴才怕死,您可要保护奴才啊。” 如今龙映宸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了,众人都知皇上生前最宠的就是三皇子,还为他留了许多势力,几乎可以说他想当皇上就能被扶持上去。 如此的乘凉大树此时不靠更待何时? “你放心,本皇子定当护你周全。” 源祁爽快的答应了他,即使阿宝不说,他也会暗中保护他,毕竟他是唯一详细知情的人。 对于皇位,源祁是压根不在乎的,他如今只想寻觅一个可以当个好国君的人。 皇上总共有三位皇子,在龙映宸上面还有大皇子和二皇子。 一个生母是已故皇后,却并不受宠,一个生母是低贱的答应,也是受尽了白眼。 相比他们,龙映宸的母亲虽已经逝去了,可却是他国公主,身份尊贵无比。 如今三位皇子都形单影只,孤军奋战,大臣们一时心里也无法抉择。 生怕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队,引来了杀身之祸。 阿宝听了源祁的吩咐,忙屏退了众人,唯独留下叶漓和幽恒。 “黎族长,三皇子请您进去。” “父皇怎么了?” 二皇子匆匆赶来,脸上尽是担忧,身子不停地挤着阿宝,想要冲进去看看他的父皇。 大皇子却很冷静,只是往里头看了一眼,看到了站立着的龙映宸,眼底划过一丝惊讶,又转瞬即逝。 “二弟,先不要急切,如今查清父皇死因才是最重要的。” “死因?大哥,,这还用查吗,那个废物刚好,父皇就走了,这不是太明显了吗?定是那废物和那黄鼠狼精勾搭了,想要害死父皇夺权篡位!” 二皇子故意的大喊,让里头的龙映宸听见,他早就看不惯这个受宠的三弟了,凭什么父皇就把宠爱都给他一人,对他日日冷漠至极。 “二弟,此事事关重大,莫要乱说,记住,你还是个皇子,三皇子还是你的弟弟。” 大皇子不住的提醒,二皇子才不甘心的闭了嘴。 “进去问下三皇子,可否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们帮助的?” 比起暴躁的二皇子,大皇子温润的态度就让阿宝喜欢很多。 于是应了声,就进去禀报了。 “幽恒,我如今没有法力,你查探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好。” 幽恒将手放在那血泊之中,催动神力,脑海中蓦然出现一幅幅残忍的画面。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只大脑斧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那画面让向来嗜血凶残的幽恒都有些不适应。 毕竟在他爱上叶漓后,就不知不觉的对生命这种有了特殊的理解,不再像以前那般任意妄为。 都说冤孽集身终会惹来天罚,冥冥之中得到祸患,幽恒并不怕那什么惩罚,可他怕牵扯到叶漓。 他好容易寻到的人儿啊,自然是要百般呵护,万般珍惜。 对于叶漓,幽恒明白,在这段感情中,是她为主动,虽说看起来是他追求,宠着。 但他是个不懂如何爱的神,对于如何对叶漓好,也是不自知,许许多多的地方还是她包含迁就的多。 想到叶漓,幽恒的眼神就柔软了下来,异色的瞳孔也变得浅粉,耳垂带了一丝丝红意。 那边正等待着幽恒消息的幽恒迟迟没听见他说话,终于不耐烦的转过头去看,结果就气的差点过去。 “大爷哎?咱们挑个时候思春吧,你媳妇就在外头,跑不了,等出去有你们那啥那啥的时候。” 源祁神色自然的说出了这番话,却让幽恒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也喜欢叶漓吗? 怎的会说出这番话。 “你...” 幽恒神色复杂的看着源祁,“不喜欢叶漓了?” 源祁看着幽恒小心的样子,轻松一笑,眼里含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喜欢啊,但,有些东西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源祁突然严肃了起来,面容也冰冷异常,妖孽的眸子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你能够保证,在你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够对她好吗?” 幽恒看着他那副样子,也认真严肃了起来,:“自然,我敢以神识发誓,但凡我存活的时刻,都只会爱她一人,呵护她的笑容,守护她的天真,若违此事,必当修为散尽,打入修罗炼狱,永不得超生。” “那我便放心了...” 源祁释然的笑了,回过头去看那在门边探着头看的叶漓,他的笑眸对上叶漓惊慌被发现的眼神,笑意更浓了。 小叶子,愿你余生,皆以笑颜度日。 源祁我,恐怕再不能护着你了。 叶漓被那眼神一看,以为是来教训她偷看的,就委屈的蹲在门槛上,再也不敢回头看了。 阿宝从她身边经过,看着她噘着嘴,一时不忍,不知从哪掏出来个糕点,递在她面前。 “呐,小丫头,吃吧。” 叶漓眸子瞬间就亮了,透闪着曦光,双手接过那小小的圆饼,甜甜的道了声谢。 阿宝也笑的欢,人人都说太监污秽,是最低等的下贱人,可这小丫头却是没忌讳啊。 不由得让阿宝想,那一定是说这话的人自己心中污秽。 “三皇子,大皇子让奴才穿话,说有没有需要的,他可以帮忙。” “帮我告诉大哥,他只需要封锁好消息,安抚好大臣即可。” “是。” 阿宝应了一声,回去复话。 “你这还即可呢,如今最难的便是这两件事了。” 幽恒调侃着源祁,分明是作难人家了,还说的那样轻易。 “不为难他不行啊,我可不想当这劳什子皇帝,如果他连这点都做不好的话,以后怎么放心把江山托付给他。” 源祁越说越觉得自己像老妈子,操碎了心,那些个皇子个个都是废材,只能矮个子里找高个了。 大皇子在得到回复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并没有叫上二皇子,二皇子也不知他大哥到底听到了什么,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地。 大皇子飞速的回到了府邸,开始安排封锁事宜。 入夜,管家躲过众人,独自悄悄的来到了大皇子的书房。 大皇子正在里面看要去通知的名单。 “咚咚咚。” 轻敲门声响起。 大皇子微微抬头,唤了声:“进来。” 嘎吱—— 门被打开又迅速闭合。 管家一身棕衣,身形佝偻,他是在皇子府待了几十年的老管家了,所以大皇子一向对他很敬重。 尽管门关的很紧,还是漏了一丝风进来,凉意袭来,大皇子胸口那般熟悉的疼痛又发作,惹得他使劲捂嘴咳了几声。 随后慌忙把手缩在了身后,不敢去看,只是手指摩挲间,带有异样的粘稠之感。 “殿下,您的旧疾...” 管家刚说了那么半句,就被大皇子的手势打断,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管家只好作罢,在心底叹了口气。 人人都说大皇子不争气,生母是皇后,那般高的起点,却不用功读书和练武,导致各方面都不如三皇子和二皇子。 可只有管家和已故的先皇后知道,大皇子出生时,身体就紫红异常,若不是派了许多宫外的游医用尽各种秘法养着,恐怕都撑不到今日。 在管家眼里,大皇子是有才能的,尤其对于国事的把控,和人情的交集,可以说是堪称完美的皇帝。 只是天意弄人。 可哀,可叹啊。 “您真的要扶持二皇子吗?” 管家终于把忍了多日的问题,说了出来,本以为大皇子会发怒,谁知他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去整理那些名单和交集策。 “三弟的身体不知何时好了,按理来说他本该是皇位的最佳人选,可他似乎并没有这个心思,如果他想夺权,理应在发现父皇尸体时,想尽办法制造假遗旨,可他并没有,而是通知了该通知的人,并且最为奇怪的是,他将这封锁和安排大臣的事,交给了我,这对于正常的皇子来说,乃还拉拢人情,游走关系的最好时机,或许他也不曾想到,我的身体比他的还要差吧。” 大皇子自嘲的笑了笑,他有皇帝的资本,却与皇位无缘,老天为何要让他拖着这什么都做不了的残破身子走这一遭啊。 “如今能担当皇位的,只有二弟一人了。” “可是二皇子的脾性,恐怕他不会记得殿下对他的好。” 作为同时服从三个皇子的管家,他最为讨厌的,就是这二皇子了。 二皇子府中,他的书房热闹的紧,聚集了皇城近乎所有的智者才者,他们都纷纷小声议论着什么。 二皇子烦躁的在他们之间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听着他们的话语。 “你们到底有没有让我当皇帝的本事?” 二皇子终于耐不住心性发问,今日大皇子不知为何突然离去,难道他是得知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平时看他道貌岸然对自己还算不错的样子,果然到了这种利益关头,就是各顾各的了。 ------------------------------------- 于是赵九宸只得在寒未熙后面不断地劝她,不停的哄着,说着好话,夸的寒未熙倒是飘飘然了,可嘴上还是倔强的不要。 “那,既然你不怕路上遇到了什么老虎大熊之类的,那我便放心了。” 赵九宸叹了口气,还做出一番惊吓的样子,果然寒未熙想想就怕了,又迅速缩进了他怀里。 “呜呜呜我不要大老虎,我害怕...” “只要未熙乖乖的,大老虎就不会来了,如果来了,夫君帮你把它打跑!” 赵九宸美滋滋的搂着软媳妇,心想还是吓唬人的招好使。 他发现未熙失去了记忆以后,变得极其缺乏安全感,上一世的她也是这样,可他当时身为太子,要忙碌的太多,操心的太多,总是有他注意不到的地方让她伤了心。 如今他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想把那一世的亏欠,弥补回来。 赵九宸转头一看,玄北渊和慕轻黎已经消失了,也不知他们知不知道可以绑定神识,方便找到。 玄北渊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黑着脸,刚刚慕慕才温柔了会,就被这该死的考验给分散了。 哎,也不知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啊,大脑斧和大挥熊可是很凶的。 要是伤了他的慕慕该怎么办,还没有看到那画面,玄北渊就已经心痛的无法呼吸了。 慕轻黎走的是高耸的树林,她的身躯在那层层棕色树干的映衬之下,显得娇小不已。 忽然,左边传来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 是脑斧的声音! “嗷呜呜呜呜!!!!!” “吼吼吼!!” 声音的气波振动的将还不该掉落的树叶都振的零零碎碎的落了下来,落了慕轻黎满头的绿色。 她怒了,你丫的才绿了! 开启暴走,天空蓦然旋转出冰蓝色的漩涡,将云层与日光尽数吞没,无数手腕粗的冰刺疯狂输出在地面上,只看的见万千残影,噼里啪啦的声音成为了整个森林的主宰,随处可见是破碎透明的冰晶。 那脑斧,呜呼的在地上抽搐,庞大的黄黑相间的身躯上,插满了圆锥形的冰晶,脑壳上堆满了冰碴子,还在不停地往下掉落,奇怪的是柔软的脚丫上,还有一根木刺。 它身上没有流一滴血,冰刺在没入身体的一瞬间,就将血液冻住了,此刻的花脑斧,成为了一个可怜的僵脑斧。 时间回到五刻钟之前,一只脑斧悠哉悠哉的在丛林散步,肉爪垫子在地上啪嗒啪嗒的走,偶然发现不远处,竟有一个身穿冰蓝色长裙的仙女! 于是激动的它开始一路小跑,嘴咧的极大,兴奋的不行。 可就在它要友好的打招呼蹭蹭的时候,突然地上一个调皮的木刺扎进了它的脚丫里。 第二百五十章 陵烨灼灼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紧接着,那响彻云霄,令人胆颤的虎吼声,就出来了。 而慕轻黎哪里知道还有这番隐情,只知道自己被绿了,那绿她的树叶正是那老虎震碎的。 可她又不能以神力去对付几片绿叶,那就只能把可怜的小老虎,冻成冰雕喽。 慕轻黎连看那老虎都没看一眼,就离开了现场。 她身后,大片的冰晶失去了她的威慑,瞬间化为了流水,流水越发猛涨,在森林携带着泥土和树杈四处翻涌。 慕轻黎还不知,自己一不小心造成的洪水,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在赵九宸终于给寒未熙种下了神识后,就领着她进入了森林。 “未熙,有什么危险一定要喊我知道吗?” 赵九宸耐心的嘱咐着,寒未熙敷衍的点头,眼神不住的去看那丛林深处的小蝴蝶。 在听了赵九宸好一番不知所云的话以后,寒未熙终于甩开了他的手,迫不及待的要去临幸那花蝴蝶了。 赵九宸想要去跟在她后面,帮她去抓,却也是被一道光墙挡住,看着那粉白色的身影跳跃着消失在绿色之间。 他捂着心口,强压着那蓦然而来的疼痛,皱了皱眉,不知那疼痛因何而起,心头却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作祟。 难道要出什么事情吗? 他的未熙不可以再出事了。 即使这么想,赵九宸还是不敢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现在想想未熙不会法术,还失了忆,会不会碰到猛兽之类的。 万一真的被老虎吃了,那... 赵九宸时刻都保持着警惕,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寒未熙的状态。 现在他感受到的她,肯定是在捉蝴蝶吧,时而快捉到了惊喜,又啪叽扑了个空,然后耷拉着小脸,气的嘟嘟叫。 赵九宸进入森林以后,苏晋一个人风中凛乱,就他丫的没有老婆! 他上哪去找老婆去。。。 没老婆就过不了关啊! 天亡他也,老婆亡他也。 这一辈子,算是栽在女人手里了。 “没老婆的咋整?” 苏晋抬头弱弱问天,太阳有点刺眼,嗯。。。 没有人说话。 在他快要被晒死之前,天终于忍不住了,冷酷道:“你就算舔着脸问我,我也给你弄不到老婆,别老婆要不到脸也没了。” 这话仿佛是一盆腊月冻成的冰块水,耍啦一下就把苏晋冻得透心凉。 行,行,苏晋不住的点头,算他厉害,他打不过天,他牛批。 呜呜呜。 苏晋一下子躲在了地上大声嚎叫,老婆啊!老婆啊! 那声音凄惨无比,响彻四方,这幸亏是周围没人,但凡有个活的能走路的,都要被他吓跑。 吓得以为全世界男神都这幅德行。 于是乎,狱心也不想理他了。 再说寒未熙被赵九宸猜的透透的,抓了那小蝴蝶不成,又打起了毛毛虫的主意。 那软趴趴,毛绒绒的软体生物,浑身是五颜六色的软毛,一节一节圆滚滚的肉身,嘴是黑色诡异形状,像是用墨水随便涂了一块,两个黑黢黢的大眼睛假的一批,让人时时刻刻都以为,它是看不见的。 世界毛虫千千万,寒未熙找到的最好看。 是她自己认为的,不带有毛毛虫协会的权威认证,也不具有法律效益。 如果其他毛毛虫对此有争议,请状告她本人。 寒未熙用跟毛毛虫的身体一样柔软的手指,去捏那眼睛不知为何带了一丝猩红的毛毛虫。 难道这虫子有了红眼病? 寒未熙把它抓了起来,跟她的视线对上,只觉脑袋一片眩晕,手指突然被针刺了一般,疼的她松了手。 那不过手指大点的毛毛虫,身体在极速的变大! 不过眨眼间,大寒未熙两倍身体的,花花绿绿的毛毛虫就趴在她的面前,与她对视着。 寒未熙觉得,它的眼睛好像比自己的头还要大,不怕死的她伸出手,戳了戳毛毛虫已经粗糙的身体,还弹弹的。 毛毛虫似乎微笑了一下,眼球亮亮的,透着空洞的诡异。 寒未熙也笑了一下,不过就一下,她就僵住了。 毛毛虫的泼墨般的大嘴,蓦然张开! 那里面,是大量的浓绿色粘液,鼻涕般质感的垂搭在它的嘴边,它没有牙齿,嘴巴是两个长长的肉条,像个无牙老太太般瘪嘴。 “啊!!!!” 寒未熙的尖叫响彻在整个森林。 赵九宸的神识忽然猛烈颤动,让他站不稳,是未熙! 他立刻向那锁定的位置跑去,就在即将到达之时,忽然一阵水流拍打激荡的声音左侧传来,赵九宸偏头一看,那是几乎吞没了一切的灰色泥流。 不能用法力找人,那可以抵挡灾难吧! 赵九宸下意识挥了手,竖起一道光墙,将洪水齐齐阻挡在另一端。 随后他来不及思考,又迅速赶去,却只看见了一只巨型的花色毛毛虫,慵懒的瘫在地上,粗粗直直的一条,嘴边满是粘液,腹部鼓鼓的,像是吃了什么东西。 赵九宸在原地拼命去感受那神识,可无论他怎么发出讯号,都没有回应... “未熙...未熙...” 赵九宸的内心深深的绝望了,他经历了那么多,到底,还是护不住她吗? 浓浓的愧疚与心痛宛如一座大山,沉沉的压在了赵九宸的身上,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终于晕了过去。 在毛毛虫的肚子里,寒未熙嫌弃的抹着脸上绿色黏液,变抹边哭着,索性和眼泪一起抹着。 她哭的再厉害,也没有人来哄,于是越来越小声,最后干脆不哭了。 抽噎着看着那肚子里的各种血腥的不知是什么器官的东西,小心的踩踏在那柔软的肉垫上。 寒未熙觉得自己在走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黑暗通道,除了随处可见的血腥和粘液,空中都是臭气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玩意。 她走着走着,似乎看到前方的黑暗里,有一抹银白色的光,微弱的闪烁在与其不符的色彩之中,尤为明显。 太好了,那一定是出口! 故事册子里不是都那么讲吗,黑暗之中的光,一定是踏破黑暗的希望! 虽说那光可能不是那么强大,但它一定非常有勇气,不怕被吞噬,被同化的勇气! 不过这些跟如今像个憨憨的寒未熙倒是没啥太大关系。 她只知道她怕黑,她得找光。 于是就摸索着朝那光亮走去,奇怪的是,她的头砰的一下撞上了什么东西,却不是很疼,弹弹软软的。 可这丝毫不疼的撞击,却一下子让她被起缘簪封印的记忆,瞬间涌出。 那一幕幕或幸福或悲凉的画面,惹得寒未熙脸上又是一阵冰凉。 她一切都想起来了。 她是来找她的暝暝的,还有,她的孩子。 可自己现在被困在了这里,该如何脱身啊。 就在这时,又一个东西砸到了她的脑袋,嘶,这让寒未熙怒了,接二连三有完没完! 随手捡起,哎? 是个蛮好看的玉环。 里头清清透透的,带着细碎的红丝,手感温润至极。 那,她就不客气了。 寒未熙迅速的戴在了自己的手上,笑嘻嘻的欣赏着。 在她看不到的时空,一阵火红的光线迅速注入镯子,镯子蓦然亮起又恢复,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恢复了记忆的寒未熙也恢复了智商,她冷静的打量着这密不透风的肉墙,这里是毛毛虫的肚子里,或许能用什么尖锐的东西将它捅开呢? 可是寒未熙的身上却是没有带什么首饰,摸了摸头,也没有一根簪子。 寒未熙叹了口气,她本以为那光是拯救她的,结果只是给了一个镯子,这破镯子此刻还不如一个烧火棍来的痛快。 “你敢质疑本镯子?” “谁!” 寒未熙四处寻找,可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不禁害怕了起来,忽然脑海一阵颤动,那清冷傲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了,吾叫陵烨,乃是上古神物虚空镯的镯灵,企容你等小女子放肆!” “这...” 寒未熙傻了,她这是白捡了一个男人? 陵烨自然听得到这女人的心里话,又是一个榔头敲了上去。 “女人,你给我注意点,不然我随时敲爆你的脑壳!” 寒未熙哎呦哎呦的直叫唤,心里却是再也不敢说半个字的坏话了。 “那,你能帮我出去吧?” 寒未熙弱兮兮的试探着问,心里却很鄙夷这个问题,上古神物连个毛毛虫都对付不了,不可能吧? 镯子的神秘虚幻处,斜躺这一临风少年,粉衣白面,秀发飘逸,长眉微挑,眼角带笑,只是薄唇中,满含冷意。 他身后一颗桃花树,落了满地粉红,碎花摇摇而至,倾倒在他微抬的脸颊上。 自高挺稍弯的梁柱而下,越过起伏的小山丘,落入深邃的峡谷之中。 这静谧的空间内,除了一颗桃树,再无他物。 万年了,他的容颜不改,只是,心却丢了。 丢给了一个名为灼灼的烂漫少女。 他的灼灼,心头之好,自那场重塑天地的劫难后,选择了什么样的宿主,又去了哪里啊... “歪,你在听吗?” 陵烨才沉浸于美好的回忆,就被寒未熙不客气的打断了。 “不在。” 第二百五十一章在草丛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陵烨敷衍了事,就准备接着去想他的灼灼,寒未熙见唯一能说话的都不理她了,不由得暗自伤心起来。 寒未熙却不知自己的心绪已经和陵烨绑定在了一起。 她心痛的时候,陵烨的脑袋就好像炸开了一般,疼的他冷汗溢出。 该死的,难道他必须帮这个蠢女人吗? 陵烨刚咒骂完,那疼痛又加劲了几分,“啊...” 脑子里仿佛有万千电流涌动,流窜在他体内的每一条脉络上。 噗! 终于一口鲜血涌出,陵烨的眸子猩红,怔怔的盯着那血里的妖孽容颜,他不妥协,会死吗? 唇角绽开一丝悲凉,什么时候他陵烨,也需要受人掣肘了。 “暝暝...我好害怕,暝暝。” 耳旁传来少女细碎的呢喃,陵烨偏头去看那镜像,寒未熙搂紧了瘦弱的身子,将自己缩在了角落里,身后那血液与粘液融合的不明物体滴落着,每滴下一滴都伴随着她轻微的哭泣。 陵烨的眸子动了动,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发丝震荡落下,顺搭在他宽大的肩上。 气息稍有不稳,不过倒不影响,再怎么说他也是上古神物,没有那么脆弱。 陵烨粉袍一挥,万千灵光粉蝶忽扇而出,灵蝶一出,黑暗都被驱散殆尽,化为点点光箭击打在那屏障上,屏障迅速被光点吞噬,霎时间化为乌有。 粉色幻影自虚空而至,凌空踏步,足下尽是彩蝶万千,忽闪在黑暗之中。 “既如此,就帮你一次罢。” 陵烨发出轻声叹息,寒未熙蓦然抬头,眼角还有泪,却满眼都被填入了粉衣少年的惊鸿之姿。 他眸眼的冰凉多于唇角的笑容,让寒未熙觉得这是个不可亲近的灵。 他那一抹笑容,也是为难吧,不过是为了旁的勉强对她客气。 寒未熙又低眸,落到陵烨如女子般细嫩,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的手心上。 瑟瑟的伸出手,刚触碰到那指尖,瞬间又缩了回去。 她感受到了一阵彻骨的寒冷,不,准确的来说,是悲凉。 那感觉好似一个人独自存在了万年,没有人说话,也不见天日,一日一日的数着。 仿佛生命的意义仅剩下,明日若过了,便能多一个数字,而已。 寒未熙在看陵烨冰凉的眸子里,却是模糊不清的琥珀之色,带着还未消退的猩红。 “谢谢,我可以自己来。” 寒未熙咬咬牙,扶着墙站了起来,尴尬的笑了笑。 眼神不自然的挪到陵烨疏离的眸子上,又迅速躲避开。 不知为什么,她天不怕地不怕,也必须承认,她惧怕他的眼神,倒不是因为他可能很恐怖的原因。 只是像是在看一个胆怯的小兽,被丢弃以后得,那种再也不信任何人的眼神。 让你想要给他温暖,却又深深害怕着,会不会自己又成为加剧那不信任一部分的人。 索性狠下心置之不理,可却又过意不去。 寒未熙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觉得一个比她强壮百倍的男人可怜? 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无论人神,除非心机极重,善于隐瞒自己的内心,其余都会通过眼神来呈现。 方才只是无意的一眼,他也没时间也没必要去装吧。 莫名其妙的想法在寒未熙不断涌出,就快要刹不住。 幸而陵烨还没有那样糊涂,抚了抚紧皱的眉头,不耐烦道:“你走还是不走?” “啊,走走走。” 寒未熙一看大神要不耐烦了,见好就收,忙笑嘻嘻道:“肯定走呀。” “嗯。” 陵烨只是随便看了她的笑靥一眼,却没有被感染,眸子里多了分隐秘的悲伤。 灼灼,笑起来也是这样好看,如桃花一般惹了春光的耀眼,烂漫了整个春季。 想起那个粉裙少女,陵烨的眼神不自觉变的柔软,满含深情。 “那个,我们走不走?” 寒未熙头疼,怎么她好了,大神又发呆了,你看那眼神盯着那摊血淋淋的恶心玩意就不眨眼了。 哎。 没救了。 “嗯?” 陵烨低垂这眸子,抬眼看了寒未熙一眼,看到她烦闷的表情,只觉得好玩至极。 想来他也许久没见鲜活的人儿了。 “那便走吧。” 陵烨说完不等寒未熙,就一个人咻的从那毛毛虫的身体中飞速窜出。 寒未熙傻了。 长大着嘴巴看着陵烨留下的几个扑腾扑腾的蝴蝶。 不是,, 这人呢?? 不是说好一起走呢嘛。 不是好伙伴了啊。 哭了T﹏T 寒未熙欲哭无泪,使劲扯着嗓子喊:“救命啊喂!!!” 陵烨在那广阔天地下肆意的很,若不是脑子里还是隐隐作痛,他早丢下那麻烦精走人了。 等着寒未熙的声音变得嘶哑了,快没有动静了,陵烨才穿了进去。 拎着瘫软在地上的寒未熙,把她拖了出来。 寒未熙无力挣扎,就感觉自己像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毛毛虫一样,在地上划来划去。 好容易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寒未熙来不及庆幸重生,就赶忙看着周围。 她的暝暝肯定来救她了! 于是她环视一周,果然在那不远处的草丛里,看到了一只脚。 寒未熙的心悬了一下,他不会出事了吧? 迅速赶到那里,却在看到赵九宸面容的那一刻就忍不住的无声哭泣。 胸前剧烈的颤抖,眼眸已经模糊不清,细碎的睫毛也进入了眼睛,寒未熙哭的实在是不好看,只捂着嘴,直直的盯着那紧闭着双眼的赵九宸。 她为何哭那? 寒未熙自己也不知。 只是一阵心酸而起,控制不住。 此刻见面,真的恍如隔世了,上一次她有意识的见他,还是她为了苏进不去毁灭那个世界,而自刎。 她清楚的看见当时的赵暝祭是何等的绝望,她看着那个一向冷漠淡然而坚定的男人,眼中的信念瞬间崩塌。 是她不好,没有清楚明白的告诉他,没有多信任一点他,如果她当时认定赵暝祭一定会带她打破天道,夺回命运的话,或许他们还能够搏一搏,不会像现在般蹉跎至此。 寒未熙冰凉的泪珠滴落在赵九宸的脸颊上,却变得温热,他缓缓的恢复了意识,心底仅存的信念告诉他,他必须醒来,还有要守护的人,还有未找回的遗憾。 这一切,都需要他去做。 强大的意念催动下,将赵九宸失去了所有信念的心又再次点燃,那灼热的,通红发亮的,宛如烛火般的光芒,逐渐越发强大。 蓦然睁眼,光芒霎时间打在了眼珠上,让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是一个姑娘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赵九宸还没来得及看清,刚张开了干枯的嘴唇想要将她赶走,眼前的白皙脸颊却蓦然放大,紧接着,他刚恢复的呼吸又缺少了许多。 唇上是一个在熟悉不过的气息,那生涩的挪动和啃咬也带着阵阵酥麻。 赵九宸笑了,轻笑出声,眸子里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没入土地,再也看不见。 他闭上眼,尽情享受身上人儿的热情与紧张,寒未熙动作了半天,却也是不得要领,一时急了,忍不住伸手去抓赵九宸的领子。 这一下仿佛点燃了熊熊烈火,只觉身下人猛然翻身,寒未熙的后背就贴在了冰凉的地面,沉沉的重量压的她喘不过气。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去了一丝清凉,带来了一丝羞热,模糊不清之间,那头顶的曦光时而在左出现,时而又跑去了右边。 寒未熙正在接受这一场洗礼,自己的气息一点点的被剥夺,替换了旁人的气息。 又发觉身上好似有蚂蚁在爬,令人心痒难耐。 “暝,暝...” 寒未熙喘息着呼唤,耳边沉沉的传来一声温柔的应答。 “未熙,我在。” 这一声就令人无比的安心,比万千情话都要来的牢靠与温柔,深深的打入了寒未熙敏感的内心里,将她的小小心房包拢了起来。 不远处,陵烨冷眼看着那一上一下在草丛里蠕动的人,不用说他也明白那是在做什么。 可这青天白日的,真不把他当人了? 最次的是去小树林,毕竟还有树木遮挡,这在草丛里是怎么回事? 陵烨头疼不已,他不想去看,可男人对这种事是天生的敏感与好奇,真的什么都不看,还叫什么男人? 尤其是他这种感受过的,简直有了瘾,但凡跟那有关的一点事,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去乱想。 曾经还有灼灼和他一起切磋,倒也是美妙至极,互相享受成长的乐趣。 可如今灼灼不在,他倒是不能白白看这东西吧? 还好寒未熙要脸,没到不要脸的地步,在赵九宸正打算不要脸的的时候一把拍在了他的脸上,白了一眼起来了。 赵九宸幸福的捂着脸,拉着寒未熙的小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满眼都是,我媳妇打人的样子好帅,打了人手还疼不疼? 想着还真的去看寒未熙的手,惹得寒未熙一阵惊呼:“你干嘛呀?!” “未熙?” 赵九宸愣了,她居然甩开他了,两世未见的赵九宸心里的委屈不是一点半点,于是片刻也受不了寒未熙的不好的对待。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只白猫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寒未熙听见呼唤,回头就望见那俊秀的脸上,那双含情脉脉的眼里尽是委屈,顿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啊。 忙捏了捏赵九宸的脸,又凑上去轻啄在他的唇边,看着那忧伤的眼眸恢复了笑意,这才嘻嘻哈哈的道歉。 “错了嘛,不该凶你哒。” 寒未熙噘着嘴,也不知该怎么去哄他,只好拉了拉他的袖子,身子往赵九宸的身体上贴着。 这一套赵九宸就很受用了,眸子笑的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感受着那柔软蹭来蹭去。 两人腻歪过后,赵九宸这才看到不远处一袭粉衣斜倚在树上,偏头冷漠的打量着他们的陵烨。 “他是谁?” 赵九宸皱了皱眉头,询问寒未熙,怎么一觉醒来,还多了个男人? 这小丫头的桃花也太泛滥太频繁了吧? “你有我一个还不够?” 寒未熙刚想解释,就对上了赵九宸质问和满含怒意的眼神。 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男人不会是多想了吧,真是神经质,真以为天下同性都是他的敌人啊。 不过这话寒未熙也着实不敢说,赵九宸现在就像个发怒的狮子,惹了他虽然不会伤到自己,可陵烨的安全就不能保证了。 看陵烨这幅我最牛的样子,恐怕修为也不低吧,罢了罢了,打起来怪伤天害地的。 到时候整个森林怕是都要被抹除。 “他是这个镯子的镯灵,叫陵烨,是他帮我从毛毛虫的身体里出来的。” 寒未熙不敢隐瞒,如实说道。 “哦?”赵九宸挑眉,原来是救命恩人啊,随即瞬间化为笑脸。 那变化让寒未熙惊的下巴都快掉了,却也没能掉下来,被赵九宸掐着脸蛋提了到了陵烨的身边。 “哎呦哎呦,疼。” 寒未熙一把拍掉赵九宸的手,颇有怨念的瞪了一眼,心疼的揉着自己感觉肿了一圈的脸蛋。 哎,谁让他现在升了级,当了神呢,她算是打不过他了。 “谢谢你的帮助,不过我们后面还有事情,就此告别了。” 陵烨一副我就听着不说话的样子,幽幽的眸盯着赵九宸,看着他领着寒未熙离开。 唇角勾起,心中默数,三,二,一。 “啊!” 寒未熙突然放声尖叫,惹得赵九宸连忙问道:“怎么了未熙?” 被询问的寒未熙没有精力去回答,只觉得她的手腕像是被刀砍了一般,疼的她眼泪差点落下来,她捂着手腕,明显能感觉疼痛是由手镯传出。 她使劲的想要把镯子褪下来,那镯子却好像长在她手上一般,怎么都拿不下来。 赵九宸看寒未熙拼命的往下拽手镯,顿时明白了,也帮她一起,可除了使寒未熙的手腕变得发红以外,没有任何效果。 那镯子仍旧稳稳当当的挂在她手腕上。 赵九宸蓦然回头瞪向了陵烨,他正闭目养神,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你等我。” 赵九宸留下了一句,就大步流星的向陵烨走去。 “是不是你搞的鬼?” 陵烨缓缓睁眼,眸子平静的看着赵九宸发怒的样子,笑了下,淡淡说道:“怎么?” “你别明知故问!” 赵九宸指向了寒未熙,“她手上的镯子怎么回事,怎么会让她那么疼?” “契约绑定,可她却想抛弃我,自然会受到惩罚。” 陵烨说着抚上了额头,语气蓦然变得阴沉:“难道我就不痛吗?” 赵九宸对于契约之事并没有了解,却也是明白了,恐怕要想彼此双安无事,他就必须带上这个粉男人一起走! 一开始赵九宸满心的不情愿,可偏头就看到寒未熙抹着眼泪蹲在那里,顿时就觉得什么都可以接受了。 “带上你可以,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你视若珍宝的,在我这里不过是个麻烦鬼罢了。” 陵烨撇下了一句,无视着赵九宸,径直的朝着寒未熙的方向走去。 虽然陵烨这么说了,可赵九宸还是不放心,于是迅速跟了上去。 一路上,赵九宸自然的走在陵烨和寒未熙的中间,拉着寒未熙的小手,有说有笑的。 而一旁的陵烨,眼神飘忽着,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一路上竟是半个字都未说。 —— 玄北渊在另一边的森林里,尽全力寻找着慕轻黎的踪迹,可这范围如此之大,他怎么可能找到呢? 就在他晕头转向之时,忽然发现一颗树上镶了一颗冰晶,顿时喜出望外,肯定是慕轻黎留下的几号! 这举动实在是让玄北渊觉得欣喜万分,他压根没有去想慕轻黎可能留下印记,毕竟按她的性子,一定是想一个人通关的。 玄北渊顺着冰晶一路找去,果然看到了慕轻黎的身影。 慕轻黎步速极快的穿行在一颗颗大树之间,玄北渊跟在身后紧追不舍。 玄北渊踩到树叶的嘎吱声迅速传到了慕轻黎的耳朵里,多疑的她立刻警惕起来,加快速度试探着。 可无论她如何加快,那速度都没有差分毫,莫非是又来了野兽? 慕轻黎怒了,她不过是想要过个森林,为何接二连三的来找事? 于是她手中凝力,在假装往前窜的时候迅速转身,一道冰晶自她掌心射出,玄北渊忙偏头,那细碎带光的冰晶划过他的脸庞,击碎在周围的树上。 这一下惊的玄北渊冷汗直流,慕轻黎这才看到是他,惊讶的捂着嘴向玄北渊跑来。 “你跟踪我干嘛,我还以为是野兽!” 慕轻黎先发制人的去埋怨玄北渊,果然玄北渊也忘了刚才的危险,抱歉的挠了挠头,“我这不是想让你惊喜一下吗?” “全剩下惊吓了!以后这种有的没的不要搞!” 慕轻黎气急,一连串的指责着玄北渊,却没有注意到他越发暗淡的眼神。 玄北渊此刻觉得慕轻黎不像他的女人,而是像个长辈,他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说教。 不由得觉得可笑,这就是他拼命也想要争取靠近的爱情啊。 一阵浓浓的疲累自心头涌起,玄北渊闭上了眼睛,耳边尽是慕轻黎好听却又不停歇的话语。 慕轻黎说完自己也愣了愣,不知为何她一看到他这幅没有正形的模样,就很来气,莫名的想要去说,她分明平时是不爱言语的。 可说完却没有一丝痛快,反而心情更加的沉重,她觉得她讲的都是废话,看玄北渊那副样子,他是听不进去的。 于是也没了声音,转身继续往前走着。 她的性子一向高傲,即使明白刚才自己过于激动,却还是软不下来心道歉,于是只能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玄北渊也缓慢的跟着,脚步却很沉重,每一步都似乎像个大手,在撕扯他的心脏。 一颗树后,一个浑身雪白的小猫正怯生生的盯着他们二人不放,忽然喵的大叫出声,飞跃着向慕轻黎扑去。 玄北渊眼疾手快的冲到了慕轻黎面前,一掌将那白猫击落,那猫凄惨的叫了一声,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荡起一片树叶。 “啊...” 那猫蓦然变成了一个浑身穿着毛绒绒的裙子的少女,她惨白着脸,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 慕轻黎到底也是女子,看不下去了,于是过去查探,蹲下身去看那女孩的伤。 “你没事吧?” 猫女睁开了眼,呻吟却还未止住,只是那竖着的瞳孔里充满了猩红。 “仙女姐姐,你救救我...” 猫女虚弱的躺在地上,看着慕轻黎施法,那冰蓝色的法力源源不断的往她的身体里输送。 在此期间,玄北渊目不转睛的盯着慕轻黎,生怕那猫女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光芒消失,猫女的伤也好了,于是连忙站起来握着慕轻黎的手说道:“谢谢仙女姐姐,我叫白研儿,姐姐你叫什么?” “慕轻黎。” 慕轻黎说完这三个字就抽出了手,她还是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脚下不自觉的向玄北渊靠近了半步。 “那这位哥哥呢?” 白研儿嬉笑着凑近了玄北渊,天真的面容上带了一丝疑惑,她的长相属于清纯可人中带有一丝妖媚的,尤其是那翘挺的小鼻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 玄北渊对她也是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不冷不淡的答道:“玄北渊。”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轻黎姐姐吗,叫你北渊哥哥。” 白研儿先是询问慕轻黎,又看向了玄北渊,一脸期待的模样。 “嗯,你随意就好。” 玄北渊看着这个女孩,只觉得她还像个小孩子,天真烂漫。 “我刚刚不是要去袭击轻黎姐姐的哦,我只是以为来了坏人,就下意识的跳出去了。” 白研儿有点委屈,她才刚刚化形不久,就遇到了两个不知是人还是神的,真是惊吓的够呛。 “没人怪你,只是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慕轻黎话语中有道别的意思,可白研儿却听懂了没有回应,而是把头低了下来,带着些哭声:“研儿没有家了,也没有去处了,现在就只认识哥哥姐姐们了,你们要是不嫌弃研儿是累赘,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白研儿眨这硕大的满含晶莹的眼睛看着慕轻黎和玄北渊,两人对视了一眼,慕轻黎没有什么表示,玄北渊自然也知道她的意思。 她虽然外表冰冷,但内心还是很柔软善良的,于是替慕轻黎对白研儿说道:“那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注意点自己的安全,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你。” 第二百五十三章 玻璃心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研儿明白,定不会因为自己的安全而为难哥哥姐姐的。” 白研儿欣喜的答应,只要让她留下就好,一切她都答应。 于是白研儿就跟着慕轻黎和玄北渊往出口的方向走去,前面二人谁也没有与谁说话,都冷漠尴尬的看着别处,自然也无人注意到,白研儿额头隐显了一个五字。 随后,她蓦然露出了猫似的奸诈的笑容,再不像方才那样清纯可爱。 手指催动,前方的地面深深的陷了一块下去,玄北渊与慕轻黎走过去的并没有发挥作用,唯独白研儿故意将脚拌在那坑洞的边沿上,一个不稳,就飞扑了出去。 “啊!北渊哥哥救我!” 玄北渊听音一转身,就被一个毛绒绒的软身子扑了个满怀,鼻子间尽是白研儿身上的香气,呛得他忍不住轻咳了出来。 原本慕轻黎还赌气的往前走,并没有注意他们的状况,可玄北渊咳嗽声让她转了头。 关怀的眸子蓦然变得冰冷,又迅速转了回去。 玄北渊看到慕轻黎的眼神,迅速把白研儿推了出去,可已经晚了,慕轻黎已经转过了身,还极速加快步伐,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慕轻黎的指甲紧紧插着手心,咬住了双唇,她在气愤什么? 真是可笑。 不必为这种花心多情的男人气愤。 慕轻黎提醒着自己,玄北渊本来不也就是这样的? 在追求自己之前,整日左搂右抱,他也如厌恶那些女人一般,厌恶自己了吧。 如今不过是本性难移罢了。 尽管心里这么劝解,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一滴一滴掉落,划过脸颊,苦涩和酸楚在嘴中化开。 玄北渊忙跑上去解释:“慕慕,你别误会,她是不小心摔倒,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扑到我怀里了。” “慕慕你别哭啊,你打我好不好,你骂我吧,怎么收拾我都可以,别哭了好不好?” “慕慕...” 无论玄北渊怎样哄着,哪怕他也心疼的流出了眼泪,慕轻黎还是默不作声的流泪,视线被眼泪模糊,只能缓慢的挪动,生怕触碰到头顶垂下的树枝。 一把打掉玄北渊过来扶着的手,用袖子抹了眼泪,固执的独自向前走。 玄北渊第一次没有追上去,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心里一阵苦楚。 为什么她就不肯给他几分信任呢,每一次的误会她都不听解释,自己在她心中,真的半点地位也无吗? 是个可有可无的物品,想丢弃就丢弃。 玄北渊越想越崩溃,这时白研儿过来安慰,不自觉把用手握住了他的大手。 “北渊,我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白研儿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看了看远去的慕轻黎,一副萎缩的样子。 “你说。” 玄北渊嘶哑着声应答,此刻心已经麻木的他完全没有感受到白研儿那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力度的轻握。可是在远处却是别样的风景。 慕轻黎回头就看见白研儿握着玄北渊的手,他也没有挣脱,他们离得很近,白研儿的嘴唇几乎都要贴在了玄北渊的胸口。 又是一番强烈的打击,将慕轻黎最后给玄北渊留有的一丝机会击的粉碎。 “我方才就看出,你与轻黎姐姐并不合适。” 这句话后,玄北渊才有了反应,迅速后退了一步,面上露出凶色:“你不要胡说八道,挑拨我和慕慕的感情。” 白研儿看着玄北渊还有点清醒的样子,心里慌了,可脸上还是委屈的模样。 “北渊哥哥,你这是说什么啊,我跟你们并不熟悉,只是客观的建议罢了,哪里就扯得上挑拨离间了。” 白研儿边说边亮出了武器,眼眸一眨,泪水就跟准备好似的,大颗大颗的滑落,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抱歉...你继续说吧,是我状态不好,不该把脾气发你身上。” 玄北渊头疼的捏了捏额头,疲累的敷衍道。 又听见白研儿说:“北渊哥哥你的性子是那种需要疼爱与关心的,轻黎恰好与你一样,她也是需要人照顾的,两个性子都极端的人在一起,会很累。” 这一段话好似专门针对玄北渊的心思来说,句句戳中了他的想法,让他不禁多看了一眼那欢笑的小脸。 白研儿见玄北渊看了过来,忙低下头娇羞的看着脚尖,又迅速抬头垫脚,去轻碰了玄北渊的嘴唇一下,迅速跑开。 玄北渊感受着那唇上的湿润,似乎也没有反感,反而那少女的灵动与娇羞在逐渐的弥补他被慕轻黎的冷漠伤的千疮百孔的心。 慕轻黎并没有跑很远,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总在玄北渊能看的到的范围走动着。 玄北渊慢了她回头看了一眼,也慢了下来,玄北渊加快她又极速的小跑,可看到他身边紧紧跟着的白研儿,慕轻黎的眸子里的冰蓝又深邃了几分。 自从她逐渐了冰术,眸子就是她最好的情绪表现,欣喜是正常的颜色,冷漠时是湖蓝色,那寒冷到极致就是冰透的蓝色。 如今已经越发透明了。 就宛如慕轻黎玻璃一般的心,虽高傲美丽,却易碎。 只能等待能够捧住的人,不轻易将它打碎。 玄北渊恰好就是曾经捧得住的人,可打碎的也是他。 慕轻黎捂着嘴抽泣着,她想要放下什么狗屁尊严,放下她的傲气去服软,去让玄北渊回来。 可话到嘴边,她又迷茫了,那样还是她慕轻黎吗? 为了一个男人放下自己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到最后慕轻黎真的想彻底放下的时候,转头却看见白研儿拉着玄北渊,似乎拉了一路,而玄北渊不知中了什么邪,竟半点也不看她。 慕轻黎好似突然明白了玄北渊曾经的感受,那种上赶着去珍惜别人,却被别人视如敝履的感觉。 她活该,这算是在弥补曾经对玄北渊做过的事情吗? 他侮辱她一次,就真的扯平了吧。 天不知为何黑的很快,三人只好歇息一晚再赶路。玄北渊用树叶与树枝做了个简单的棚子,白研儿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的身边。 慕轻黎不会做那些,也没有开口去麻烦玄北渊,如今在她心里,让玄北渊做一件事,已经成了麻烦。 风有些冷,吹动着三人之间的篝火,火柴噼里啪啦的乱响,打破了夜的寂静。 慕轻黎搂紧着身体,蹲靠在玄北渊对面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 火光照射到她那里已然是微弱淡漠的了,在她眼珠里闪动跳跃, 她直勾勾的盯着那随风窜动的火苗,不知在想些什么。 地上也是一片冰凉,慕轻黎本就体寒,不多时就已经微微颤抖,玄北渊时不时的看向对面火光照映的冰蓝色身影,慕轻黎的身体在夜色的掩盖下几乎快要看不见,只剩下亮光能照到的地方。 玄北渊有白研儿陪在身边,白研儿嘻嘻哈哈的,倒也是热闹,只是这本该令人欢喜向往的热闹落入玄北渊耳朵里,却难受的紧。 风吹的他都有些寒意了,她该更加受不住了吧。 虽这么想,可心里总有一座无力的大山,压迫在玄北渊的心上,让他无法动弹。 在冷的袭击下,慕轻黎很快就困了,不自觉就昏睡了过去。 玄北渊这才敢动,轻起身,在白研儿欲劝阻的目光下向慕轻黎走去。 伸出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忙把衣服脱了下来,将慕轻黎包裹在里面,又觉得不够,轻轻将她环在了怀里。 慕轻黎在玄北渊触碰她的那一刻就醒了,可是她鬼使神差的没有睁眼,也顺着玄北渊的手臂躺进了他的怀里。 温暖袭来,那熟悉的味道。牵动了慕轻黎敏感的神经,眼角不住的有细泪流出。 却蓦然感觉到唇上有一温热覆了下来,烫的慕轻黎的心几乎要跳了出来。 她微微闪躲,玄北渊去捕捉她的朱唇,最后只留下细碎的啃咬,情至深处,慕轻黎从袍子里伸出手臂,环上了玄北渊的脖颈,将那接触化为更深的一步。 玄北渊反手扣住慕轻黎的下巴,让她动弹不得,随后大肆攻略她的气息。 夜里的风似乎也不冷了,白研儿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一转眼,黑夜化为了白日。 明晃晃的刺到了慕轻黎的眼,玄北渊忙伸手去替她挡住,带她慢慢适应才松手。 这一松手,就对上了慕轻黎满是情欲的眸子,看着她已经哭花的小脸,竟不知该从何解释。 刚要开口,却被慕轻黎的手指堵住了嘴,微笑着开口:“我明白的。” 玄北渊震惊于慕轻黎的通透,却又听她娓娓道来:“从那白研儿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那是另一个考验,这里我开时查探过,除了我们没有别的能成型的妖精,更别提一只猫了,她一来就不论是否熟悉的就要跟我们走,这就更奇怪了,期间她的眼神不住的在你身上打转,我就什么都懂了。” “她不过是考验生成的来试探我们感情的罢了。” 慕轻黎骄傲的说道,却看见玄北渊蓦然变脸,声音低沉阴冷:“若我告诉你,你猜错了呢?” 第二百五十四章换个目标如何?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慕轻黎被那眸子里的冷意冻了片刻,又恢复了笑容,笑嘻嘻往玄北渊怀里钻,“别闹。” “你也不怕方才我是被附了体?没有吓到你啊。” 玄北渊被慕轻黎发丝蹭的发痒,将怀里的人搂紧,下巴摩挲在慕轻黎的脖颈处。 温热的哈气从玄北渊的口中过渡到慕轻黎的身上,让慕轻黎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其实她方才真的有被吓到,差点就以为是玄北渊所说的,他被附了体,可细看他眼神中的影子便可知晓,那一抹冰蓝色自始至终都未曾消散半分。 慕轻黎明白,他们的感情是在无形之中,不受任何东西衡量的,哪怕会有争吵与斗嘴,也只是因为这千年的日子太过于无聊罢了。 不过经历了这一场,慕轻黎也意识到了许多,曾经的自己确实是太过于被动,永远都是玄北渊在身后跟随。 长此以往,真的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场景吧。 想着,不由得心里多了些恐慌,她不想把这个虽然霸道偏执但是对她一心一意好的傻男人推远,手上下意识搂紧了玄北渊的腰间。 “怎么了?” 玄北渊感受到慕轻黎突然的紧张,于是关怀的询问。 “有点害怕...” 慕轻黎只是轻声说了一声,并没有详细说明,可玄北渊很快就懂了她在怕什么,不由得笑了笑,“傻子,放心,怎么样我都离不开你了。” 慕轻黎呢喃的答应了一声,就怎么也不松开玄北渊,小脑袋往他怀里使劲的磨蹭。 “看来这次也不亏啊,我的慕慕变成了小媳妇了。” 玄北渊乐的傻笑,爱不释手的抱着慕轻黎,让她舒服的躺好。 “呦,光天白日的,还要不要脸。” 这让玄北渊一听就上了火想要打人的歌自然是赵九宸没别人了。 回头看,只见他牵着莫名出现的那个妙龄女子,那女子的眼神似乎跟刚来时的凶狠不同了,看着赵九宸的眼神似乎多了些羞涩。 奇怪的是他们身边还跟了个粉衣翩翩的男子,面容冷峻,也不去看他们腻腻歪歪。 “你要脸,给你?” 玄北渊不客气的回怼了回去,一边把慕轻黎扶了起来,朝他们走去。 “这是?” 玄北渊指着陵烨问,却感受到他的身上有一层与自己同样强大的灵气,难道他也是灵体? 陵烨微微抬眸,淡漠的眼神迅速划过玄北渊和慕轻黎的脸,质问道:“狱灵不待在阴界,出来作何?”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 慕轻黎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神秘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竟一眼将他们识破? 陵烨并不做声,而是指了指寒未熙手上的镯子,那晶莹的镯身透着光,好看极了。 “这是,虚空镯!” 慕轻黎与玄北渊异口同声的惊讶道。 又迅速将眸子转向了陵烨,:“那你就是镯灵?” 陵烨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没有开口,似乎一切事物不到崩塌的地步都别想让他说些什么。 脸上可是隐隐的呈现着,你才发现? 慕轻黎觉得自己被人鄙视了,一口气堵在胸口,闷的紧。 “哎,你过来。” 玄北渊突然神秘兮兮的把赵九宸拉到了一边,不顾赵九宸那鄙夷的眼神,也躲避着寒未熙的哀怨,硬生生把他俩扯开了。 “暝暝...” 寒未熙委屈的叫着,赵九宸忙心疼的回了句:“乖,我很快就回来,乖未熙。” “就说两句话,又不是把你夫君埋了,至于吗?” 玄北渊不满的吐槽,却被赵九宸狠狠一击,疼的立刻闭上了嘴。 好容易把赵九宸扯到了旁边的小树林,开始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寒未熙噘着嘴踢着石头,不满的盯着那小树林里晃荡的两个身影,怎么看着那么不放心呢? 那个坏人长的一脸猥琐,不会想要把她的暝暝拐走吧。 “你说什么?他是比狱心还要厉害千百倍的神物?” 赵九宸听了玄北渊的话,顿时看着陵烨的眼神都放了光,陵烨恰好无意的向那边看去,却被那眼神看的瑟瑟发抖。 那盯着猎物的眼神是什么鬼。 为安全起见,陵烨还是转过了身去,可身后还是灼热的很。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拥有他,就可以防止苏晋捣乱了?” “按理来说是这样,不过他怎么可能帮我们呢?” 玄北渊叹了口气,赵九宸也觉得看着陵烨那臭脸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还天天惦记他的未熙。 此刻陵烨恨不得怒吼三个他没有! 奈何赵九宸压根不听。 “不论如何,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两人一言一语,就决定了陵烨的命运。 他们往陵烨身边走时,眸子里都是满满的杀意,陵烨虽然并不在乎他们那点小法力,可还是不由自主的胆颤。 陵烨祭天,法力无边。 此时此刻陵烨只希望他们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不然就废了。 传闻都是有一定根源的,那句话也不例外。 只要用他的原身在天与地融合之时祭出,便可获得通天的力量,届时一切将尽在掌控。 什么天道天罚,想篡改不过是只言片语。 自然陵烨也拥有近乎于那么强大的力量,可他却还是差了一点。 一点便是致命。 他不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找到他的灼灼,与她长相厮守。 什么天地能量,主宰一切,陵烨才不在乎,他从有了灵识,遇到那个女子后,所有心思就都在她身上了,再分不出去半点。 看着玄北渊和赵九宸的眼神,陵烨深切的怀疑他们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陵烨是吧,今后请多指教。” 玄北渊客客气气的样子真的诡异,本就长着一张反派桀骜的脸,却硬生生变成了乖娃娃。 陵烨哪里敢去握那大手,当然也是不想碰他,他只握灼灼。 “直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陵烨挑明,他向来都是个不愿麻烦的性子,有话就说,搁在心底假心假意大可不必。 “不亏是上古神物,真是直爽,我们想借你的力量一用。” “玄北渊?” 慕轻黎有些疑惑,他搞什么,干嘛要去借人家的力量,况且他们还并不熟。 慕轻黎还不知陵烨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只明白他是个不小的角色。 玄北渊朝慕轻黎眨了眨眼,示意她安静下,他有正事要做。 慕轻黎刚想发脾气,就接收到了玄北渊的哀求的眼神,又看着其他人都在看他,也勉强的闭了嘴,给他留几分面子。 玄北渊松了口气,继续看向了陵烨,:“我们自然不会白借,你可以提出你的要求。” 玄北渊早就猜测陵烨定是带着什么夙愿而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因果的,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遇到陵烨,陵烨也该有个理由来到这里。 “我说了,你们真的能做到吗?” 陵烨低下了眸子,满眼尽是那粲然的笑容,那笑容有多暖,他此刻的心就有多疼。 只有曾经拥有过才会明白失去的刻骨铭心。 “自然,我们一定尽全力达到。” 玄北渊信誓旦旦的说,赵九宸也跟着附和,赵九宸又拉起了寒未熙的手,寒未熙懒懒的靠在他的胸前,抬眼看着他说话时上下移动的喉结。 “我要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话落,陵烨右手展开,粉色灵沫迅速扩散在玄北渊和赵九宸的面前,迅速汇聚成了一个别样生动的女子。 她似乎有灵魂般,在笑在跳,只是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只僵硬的循环自己的动作。 只是那女子最后蓦然回首,发丝浮动,太阳将那发顶的一样首饰虚晃,红光隐约可见,赵九宸的眸子蓦然放大,指着那虚影大喊道:“那不是,那不是起缘簪吗?” “怎么?你知道灼灼?” 陵烨一听起缘簪三个字,向来淡漠的神情上也多了许多紧张。 “自然,并且,我与它还有不解的缘分呢。” 赵九宸苦笑,他那一场纠缠的虐恋,不就是拜起缘簪所赐吗? 若不是起缘簪,曼珠沙华怎会同时存在花与叶,又双双爱恋。 若不是因为它,他的前世又怎会看着心爱的妻子和自己的孩子惨死。 可赵九宸又庆幸他被选中。 花与叶的事他没有经历过,轮回也不曾有太多伤害。 可它赐予了他一个未熙,即使因为苏晋的暗中策划,最终结局并不好,可最后他还是有了扭转的机会,重新找回了未熙。 这一切牵扯在里头的人儿啊,或悲伤或喜乐,都多了段永远忘怀不了的记忆,多了个永远存留在心中的影子。 接下来的一整天,赵九宸又是细说了一遍整个事情,陵烨听的那是精神的很,为难了慕轻黎和寒未熙这两个女子,一头雾水的看着三个男人彻夜长谈。 不过期间陵烨也很是煎熬,赵九宸怀里搂着流口水磨牙的寒未熙,玄北渊怀里搂着睡姿优雅的慕轻黎。 就他的怀里,两袖清风。 想搂个风,都漏气。 于是又是难眠的一夜。 不过男人之间的友谊很干脆利落,过了一夜的契合,三个人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了。 “你是说,她现在在叶漓那里?” 陵烨顶着个隔夜的黑眼圈问。 第二百五十五章 心魔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自然,不过你可别打她的主意,她有主了。” 赵九宸再一次的好心提醒,他怎么看陵烨,都觉得他像个桃花,烂的到处都是。 陵烨气结,是他不配,他就真的长了一张是个女的都祸害的妖孽脸? 是妖孽,但专一。 “谢谢提醒。” 陵烨也再也不想解释什么,他生怕赵九宸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他背锅好吧? 赵九宸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陵烨咬牙切齿一副被拆穿的模样,觉得自己还真的是提醒对了。 “嘶。” 这边提醒,赵九宸的手臂上就忽然传来一阵疼痛,刚想骂人,就对上寒未熙冰冷的眼神。 几乎把他的整个人都看了个透彻。 让赵九宸心里一颤,他,做错什么了? 啊! “错了媳妇...不该提她的。” 赵九宸表示秒懂,伸手去捧寒未熙气的嘟嘟的小脸,眼里尽是哀求。 “嗯。” 寒未熙看了赵九宸许久,应了一声,又不经意间叹息,转过了身,抚掉赵九宸拽着她的手,独自向出口走去。 赵九宸赶忙追上,默默的跟在寒未熙的身后,仔细的感受着她的情绪。 寒未熙走着,只觉得脸上很是僵硬,有些冰凉,伸手抚摸,她哭了。 为什么会哭。 她的脑子乱乱的,甚至有些害怕,不知在畏惧着什么。 就觉得这整个世界,都好像容不下自己,走的每一步路,都疲累不堪。 即使转身就能看到赵九宸,可总也觉得,他有些不同。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了,分明还能感受到他的爱,和曾经一样,不曾变过,只是他心里,真的只有她吗? 对于叶漓的出现,是否真的能从他生命痕迹中抹去。 有时候寒未熙也觉得自己可笑,她和叶漓是一个人啊... 可那只是别人认为! 她是寒未熙,她也只是寒未熙。 不是叶漓的影子,也不想要做不明不白的替代品。 虽说在赵九宸的记忆里,她是先出现的那个,可在她的记忆中,却是赵九宸和叶漓在先。 哪怕拥有曾经的过往,又好似觉得那已经是泯灭的历史了。 随着那一个个人物的消失,他们曾经熟悉的牵扯,还存在吗? 寒未熙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考验关卡的,只知道抬眼便是第七层。 那是一片炼狱,是真正的地狱的模样。 耳边万千厉鬼时候,钻入灵魂,不容忽视,前面是一片深邃火海,只见得烈焰灼灼,向上不断抓取。 这整个世界宛如一个大铁炉,墙壁上密密麻麻的放满了对罪鬼使用的刑具。 寒未熙毕竟是凡人之躯,虽有破关时的特殊保护,还是觉得心口烧灼难受的紧。 “未熙!” 赵九宸看出了寒未熙的异样,忙上前放出个光球,将她整个人都包拢在内。 寒未熙用手不断地锤打那光球,想要把他的保护打破。 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动于衷。 心酸与苦涩齐齐涌上心头,寒未熙崩溃的瘫软在地上,搂紧了膝盖,空洞的看着那前方骇人的火海。 跳进去...你将会得到重生... 一个低沉的声音不断的唆使寒未熙跳入火海,可赵九宸却没有半点反应,好似听不到一般。 赵九宸确实听不到那声音,只看见寒未熙站了起来,要往前走,急忙将她拉住。 “未熙...” 赵九宸隐忍了一路,也有些崩溃和压抑。 他一把将寒未熙扯进了怀里,紧紧的拥抱,感受她的气息。 嘶哑的声音在寒未熙的耳边传开。 “未熙,我明白你到底在忧虑什么,这里不是你的世界,没有你记忆中熟悉的每一个人,我懂你的恐慌与无措,但你还有我啊... 你的暝暝在这里,我们也算拜过堂,也有了孩子,提起叶漓,她算得上是个认识的人,也仅仅如此而已。 可能对于过去的我来说,她或许是你,那对你不公平,对她也同样,若你们的灵魂没有分散,你们就是一个人,可如今她是我伤害过的可怜人,即使对于她来说,那也算是解脱,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幸福。” 寒未熙默默地流着眼泪,听着赵九宸的声音,时而疏远时而凑近,有些恍惚。 “而你呢,永远都是我心里最初的心动和至死的坚守。 还记得我刚救你的时候吗,那个时候的我很冷漠,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可唯独看到你昏迷的样子,就动了心。 后来啊,我就发现这个小丫头怎么那么傻,虽然她可能自己觉得自己蛮机灵的,在我这里她不需要去想旁的,只要每一日每一日的露出她洁白的牙齿,笑嘻嘻的就好。 你这个小丫头,是值得我去重来一世也想要找回并且再次守护的。” 这一个字一个字,赵九宸都说的极其认真,甚至还勾起了唇角,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寒未熙的空洞的眸子也一点点的亮起,最终崩溃大哭,赵九宸眼眸含泪,将寒未熙搂紧,不住的轻拍她的后背。 嘴里轻柔的劝着寒未熙不要哭,自己却抑制不住的涌出泪水,抬头掩饰着。 这一关是最后一关,必定影响颇深,第六关没有过,必定是最后一关最为重要。 可他没有想到能将未熙变成这幅模样。 不,确切的来说,她的心结一直都存在。 只是慢慢的累积,今日他提到叶漓,也算是一击致命。 “暝暝...” 寒未熙终于出了声,她没有抬头去看赵九宸,而是依旧埋没在他的衣服间,将自己的眼泪都擦干。 “我在呢,怎么了?” 赵九宸温柔的低头,拿开寒未熙胡乱抹着眼泪的小手,用嘴唇将她的泪珠尽数擦尽。 “我是不是无理取闹了...” 寒未熙有些后悔,她方才脑子不听话了,做了那么多丢脸的事。 “我就喜欢你无理取闹的模样。” 寒未熙感觉自己的凌乱的发丝被拨开,被迫对上了赵九宸的眼眸,那眸底的倒影是个哭泣的孩子。 “暝暝...我再也不怀疑你了。” 寒未熙突然笑了,这个男人是她的,没有错。 内心渐渐被赵九宸的爱意暖化,炼狱霎时间变得一片粉红,咕噜噜的往上冒这泡沫。 周围的环境瞬间破开,一颗透明的石头悬浮在上空。 就在众人想要去拿时,却突然出现了一股风沙,视线变得昏黄不清,赵九宸忙捂住了寒未熙的眼睛,玄北渊也护住了慕轻黎。 他们都没有看到那风沙中蓦然出现的一道身影。 不多时,风沙褪去,狱心却消失不见了。 “狱心呢?!” 玄北渊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忙在周围寻找,可却听远处传来了苏晋得意的叫喊。 “谢谢你们的狱心!” “该死的!” 玄北渊怒骂了一句,就想去追,却被陵烨出声拦住:“别去了,他能抢走,定是有所准备,不过小小狱心而已,还入不了我的眼。” 这一段话陵烨说的云淡风轻,是真正的有实力的人骨子里带出的骄傲。 不由得让玄北渊崇拜万分,用崇拜大佬的眼神看着陵烨。 —— “二皇子您先别急,奴才看来,这三皇子似乎没有要当皇上的意思,只要打败了大皇子,您的皇位就稳了!” “好,那我该怎么做。” 二皇子的眸子里蓦然泛起了杀意,只要能当皇帝,死几个兄弟他都不在乎! 自己的生母跟他们的生母有差距,而他不行! 他必须要成为人上人,让他们都高看自己。 “奴才知道一种毒,无色无味,绝对检查不出来。” “好,就用这个办法!” 第二日。 大皇子府罕见的收到了二皇子宴请的请帖。 那大红色的请帖送到大皇子面前的时候,他却皱了皱眉头,让管家回绝。 “大皇子,这毕竟是二皇子的请帖,这么回了不太好吧。” “他蠢你也蠢?” 大皇子气的病气又上涌了,拼命的咳嗽,管家忙递了杯茶水,大皇子喝下去才梳顺了几分。 “父皇驾崩不过三日,他就大张旗鼓的宴请,这穿出去百姓该如何议论?说他不孝!更有甚者会造谣说,皇上驾崩二皇子欢喜的紧,定是与先皇的死有关!还未当皇帝就失了民心,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告诉他,给我老老实实的足不出户,披麻戴孝,好好守灵!” “是。” 管家见大皇子气的脖颈都红了,忙下去办。 “咳咳咳!” 大皇子又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一股血腥之气喷涌而出,泼洒在他彻夜整理好的名单之上。 看着那一个个被血染透了的名字,大皇子叹了口气,重新拿了叠纸,一笔一划的撰写着。 二皇子府内,二皇子正兴奋的和那些谋士们等待着大皇子的到来,却等来了管家。 “怎么是你,我大哥呢?” 二皇子一脸不满,管家忙解释:“大皇子说,如今二皇子丧期还未满,不宜办宴请之事,还请您沐浴斋戒,足不出户,为皇上守灵。” “嗯,我知道了。” 二皇子脸色阴沉的送走了管家,转身就将那些备好的美食美酒都打翻在地,一时间碗杯都碎了一地。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管我!不过是害怕才不来罢了,冠冕堂皇,装那一副孝顺的样子给谁看!” 第二百五十六章雪球少女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大皇子也太不讲究兄弟情分,即使皇位之争必然血腥,也不能因此这么对您啊!奴才都替您觉得憋屈!定是他自觉生母高贵,瞧不起您生母是个答应,所以不屑来赴宴,还趁机惩罚了您一番啊。” 一个老谋士故意挑唆着二皇子,只有他们兄弟斗起来,他才有存在的机会啊,如今国家纷乱,像二皇子这样人傻钱多的不多了,得抓住机会骗取一番才是。 不过他心中倒是蛮觉得大皇子心思缜密,考虑周到的,可惜啊可惜,遇上个这么猪头的弟弟! “好啊,他瞧不起我,我偏要做皇帝,有朝一日定报了这侮辱之仇!” 隔日清晨。 大皇子早起便叫了管家过来,将准备好的册子递给了他,并嘱咐道:“把这找个人,说是二皇子写的,交到三皇子手里。” “是,殿下。” 管家拿着册子走了出去,翻来看就看到末尾那二皇子几个字,又想到昨日二皇子的态度,不免叹了口气。 皇宫内,大殿里,源祁命人收拾好那血腥的现场,按了按额头,这凡人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禁不起折腾,不过是半日的走动,便已经觉得疲倦不堪。 看着殿门外跳动不止的红色身影,不禁觉得匪夷所思,这丫头话说了半日,玩耍了半日,怎的都不觉得累呢? 又看到她身边陪她嬉笑的幽恒,才恍然大悟,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怎么会累呢? 那时光会过得飞快,彼此眼中的爱意足以融化疲劳,甚至带来不舍离别的眷恋。 “你们两个,也不饿?” 在幽恒与叶漓正说着悄悄话的时候,源祁不合时宜的走了过来,叶漓嘻嘻笑着往幽恒怀里钻,总不老实的站在地上,脚尖还翘着,把全身的重量都归拢到后面结实的胸膛上。 “好好站着。” 幽恒嘴上象征性的劝了一句,手可是诚实的环着叶漓的腰。 “不嘛,累。” 叶漓噘着嘴拒绝,又贴脸凑了过来,与幽恒面对面的贴在一起,嘴唇轻轻碰他的下巴,又迅速低头。 两个人依旧亲密的互动,好一阵子叶漓才想起了源祁的问题,侧着脸问道:“都有什么菜呀?” 源祁的脸上半点也不曾有等待的焦急和不耐烦,依旧细心的说道:“皇宫嘛,想吃什么总是有的,这时候饿不饿?还是晚会再吃?” “走吧,我们去吃饭!” 叶漓干脆的说了一句,牵着幽恒的手就蹦蹦跳跳的往前走。 源祁跟在他们后头,看着路边开满了细碎的小黄花,在光芒下有些晃眼,让人无法直视。 饭后,源祁坐在榻上歇息,叶漓到了日常午休的时候,在内室被幽恒哄着。 门轻响,阿宝拿着册子走了进来,递给了源祁,并退下。 源祁在拿到的时候,本以为是他昨日要大皇子整理的名单和关系图,打开也确实是那东西,各个名字联系标注的清楚明了,字迹也看的出稍有功力,只是右下角的署名竟然是二皇子? 这真是个匪夷所思的事情。 于是唤了阿宝进来问话。 “今早上让你递折子的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 “回殿下的话,来人是个面生的奴才,只说是二皇子府上的,来替交册子。” “嗯,下去吧。” 源祁看着那册子上的字体,若有所思。 “她睡了?” 源祁看到幽恒从内殿走出,于是询问。 幽恒应了一声,坐在了他的对面。 两个人的身份莫名形成了尴尬的氛围,源祁也只是一直用手指轻轻敲击册子,不曾言语。 最终,幽恒禁不住这静谧的无言,开口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就一直当人类?” 这个问题源祁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得有多大的力量才能将人化为灵,那本就不是属于同一种生物,且不说找不到这样的力量,即使找到了,又如何能确定成功。 他也想过轮回这种办法,这是最简单也最好办的法子,可他又隐隐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天意真的想要让他回去,就不会派叶漓来了。 恐怕这一场,必须要留下了。 “当人类,其实也挺好的。” ------------------------------------- 极寒之地深处,憨憨瑟瑟发抖的捂着自己的灵体,他都已经等了那么久了,为什么爹爹还不来啊... 难道是嫌弃他太笨,不要他了吗? 憨憨想哭,于是就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得滴在雪花里,八角的透明冰晶被滚烫的泪水浸透,融化成一片热气。 “好热!” 空旷的雪原之中,蓦然响起一个空灵的少女的声音。 “谁在说话?” 憨憨那你往后缩了缩,虽说身后也是雪,躲了也无济于事,可他动一动,总是有安全感的。 “...” 一阵沉默。 憨憨又质问了一句:“快出来!我已经看见你了!” 那声音又响起,怀疑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分明躲得好好的。” “真的!我都看见你的尾巴了!” “啊…” 砰! 憨憨眼前的雪堆突然炸开,挥洒了漫天雪雾,一个头上有坨白滚滚的雪球,身上却不符合时宜的微闪罗裙的少女捂着屁股出现在憨憨面前。 “你怎么可以看我尾巴!” 苏恋玖闭着眼睛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没有,我没有看到!” 憨憨从来没见过女子,尤其是这样好看的女子,她的皮肤就跟地上得银白是一个颜色,透亮亮的,头上一动不动的雪团子让人想要一把揪下来。 “好啊,你竟敢骗我,你个小骗子!” 苏恋玖气急,好家伙,她活了几万年的老妖怪了,居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忽悠了! 真是丢了老脸了! “我好冷...” 憨憨似乎快不行了,意识都开始逐渐消散,只觉得暴露在外的身体都好似不属于自己了。 “歪,小骗子,你没事吧?” 苏恋玖有点慌,要死别死在这啊,她没法交代啊! 于是赶忙催动灵力,将蜷缩在一团的小团子身体里的冰寒之气逼出来。 “噗!” 那寒气团成团,如屁一般从憨憨嘴里喷出,顿时他的脸色就红润了起来,宛如春天里的花朵。 “你是哪里来的傻子,明知道这是极寒之地,为何擅自闯入?” 眼看眼前人脱离了危险,苏恋玖就有了可以颐指气使的资本,不怕把人骂死了。 想当年她初化形的时候,这世界还是一片混沌,天存在有多早她就有多早,雪妖精嘛,是依附于天哥哥的小妹。 所以她必须乖乖的,不可以轻易杀人,这是天道告诫她的。 硬生生让她安分了几万年! 不过这几万年也没有白被告诫,也让苏恋玖想明白一个道理,老天是闲的吗,上面下面那么多事,就恰好能管她杀不杀人? 呵,感觉自己又蠢了几分! 摸了摸头上的雪球,风雪骤然停止,雪原第一次迎来了温暖的感觉。 看着傻愣愣的人,苏恋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这个娃娃看起来倒像是个好骗的,不如就忽悠他带自己出去? “你为何来这里?” 苏恋玖挑起了话题,憨憨听到,就想起了那个抛弃他的爹爹,不禁又呜咽了起来。 “哎,你别哭啊,本仙子可不会哄小孩。” 这话一出,憨憨就不哭了,伸着手叫喊:“仙女姐姐抱抱!” 好家伙,苏恋玖直呼好家伙,这长大了一定是撩妹高手! 也不知道他爹是什么人,怎么把孩子教成这幅德行。 无奈苏恋玖嫌弃的抱起憨憨,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 “你是个灵体?” 苏恋玖一改刚才的亲切温和,嫌弃的抹了抹手,一把将憨憨推开,脏死了脏死了! 所有种类里,就属灵体最脏了! 那是天下之气的尘屑之气,是所有肮脏物体的汇聚,咦惹。 苏恋玖顿时觉得自己不纯洁了,被污染了! “仙女姐姐,你也不要我吗?” 憨憨低着头,不住的流着眼泪,苏恋玖也不忍心了,他毕竟是个孩子。 “怎么会,我是碰到别的脏东西了,怕蹭你身上。” “真的吗?” 憨憨顿时有了希望般的抬头,眸子亮晶晶的。 “自然。”苏恋玖说这话的时候舌头都在打结,她从来没有撒过慌,虽说这也不算撒谎,但也是违背了心意,总归是件不好的事情。 “仙女姐姐,你为何一直待在这里不出去呢?” 苏恋玖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家伙了,他怎么自己往枪口上撞? 于是顺势回答道,“我当然也想出去,只是一个叫天的家伙,把我困在这里,不让我出去,等着吧,我出去肯定跟它对着干,非搅合的天翻地覆不可!” 苏恋玖发誓道,什么破天道,真打起来,她还真不一定服输! 不过早年就听说阎王印能克制天,不知是真是假,一个阴一个阳,想想或许真的可以呢? 苏恋玖没有发觉,在她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头上的雪球越发明亮,像是汇聚了什么特殊的力量。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天道少年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她一心想要反抗,想要冲破这束缚,却不曾想过为何天给她下了这禁咒。 有时候拼命想要打破的困境,也许是另一种保护。 可人在冲动之下的思想与决定,却不是什么突然被告知这是对你友好的消息能够解决的,就算如今有个坚实可信的人跑出来告诉苏恋玖,你所讨厌了几万年的,正是你该感谢的。 那苏恋玖也不可能全然相信,她不可能推翻自己几万年的信念,来告知自己那是假的,这不是自己告诉自己,你这几万年都活错了吗? 平常人不可能这样做,苏恋玖是个性子极其倔强的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也要撞的血肉模糊才肯罢休,她就更不可能为了别人的话,而推翻自己的信念。 “他好可恶,姐姐,你放心!等我爹爹来了,我一定让他带你出去!” 憨憨听着仙女姐姐的地委屈,一颗心都替她心疼了起来,于是眸子亮晶晶的,嘴上坚定的发誓,脸上有着孩子般的纯真,那单纯的样子让苏恋玖久被冰封的心热烈的跳动,她的双眸也变成了冰蓝色,微微眯着,期待的问:“那你爹爹什么时候来?” “我,我也不知道...” 憨憨看着仙女姐姐期待与渴望的眼神,突然变得心虚起来,声音也缩小至极,他刚才只是冲动一说,哪里知道不靠谱的爹爹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 苏恋玖一听怒了,这不是在耍她吗? 霎时间,脸色瞬间冰冷起来,眸子变为极寒的冰蓝色,地面平静的雪花像是被她情绪感染一般,瞬时袭击而来,凌乱的冰霜雪舞汇聚成风,吹的整个天际灰蒙蒙的一片,零碎的雪刮擦着憨憨的小脸,仙女姐姐的脸色也不如方才那般温柔,而是变成死亡般的可怕! “我...他...他可能马上就来了。” 憨憨为了保命,不得不赶忙将话圆了过去,期间一只捂着脑袋瑟瑟发抖。 话语落,暴雪停,好似方才残酷的的法术不存在一样,苏恋玖还是如小女孩般笑着,并蹲坐在了憨憨的身旁。 “我给你唱个歌吧。” 苏恋玖偏头对憨憨说道,笑起来脸颊上微陷了两个小璇,浅浅的甜。 “好。” 憨憨也似乎忘了方才身边人恐怖的模样,甜甜的应着。 “一只猪,两只猪,三只猪呀四只猪~...” 苏恋玖随着节奏摇摆着身子,像个傻傻的憨憨,嘴里念叨着奇怪的歌曲。 憨憨傻了,这真的是歌吗,真的存在这种歌吗? 不要欺负他傻。 苏恋玖白了憨憨一眼,看着他嘴角一抽一抽的,不满道:“怎么,我唱的难听吗?” 这话里满满的威胁,谁敢拒绝啊,憨憨再傻也听的出来。 “没有没有,仙女姐姐唱什么都好听。” 憨憨忙摆手,他可再不敢惹这仙女了,一不小心就要了命。 伴君如伴虎,伴仙女也如同陪伴母老虎啊,时时刻刻都要小心虎虎生威。 在雪原的上方,两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是一片深蓝色的天,与周围的雪白天色分为了明显的界限,一身穿深蓝色长袍,长发飞舞在云端之间,俯首站立着的少年正目光如炬的盯着苏恋玖脑袋上的小雪球。 从那雪球到少女微侧的脸庞,最终落到她撅着的小嘴唇上,也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事似乎在享受着什么,与此同时,他的脸色也泛红了一些。 苏恋玖的灵识蓦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魄在碾压着她,让她整个人都抬不起头来,想要挪动身体都好似重组一般,她慌忙转身去查看,却空无一人,只见得满目雪白。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在她初有想要逃离的想法时,身边就时不时的会有压迫式的窒息感,又好似一双在暗处的眼睛。 它看得见她,可她却看不见它。 “你给劳资出来!别神神秘秘的吓唬人!别让本仙女看见你,不然分分钟爆你头!” 苏恋玖指着那苍穹破口大骂,本来她也只是想解解气,毕竟找不到是谁在装神弄鬼。 可不曾想,她这一喊,人还真来了! 遥遥望去,就看那天尽头,有一片黑压压云,云呈漩涡带个尾巴的形状,尾巴缓慢的向漩涡里转动,而漩涡深处,时不时有光芒渗透出来,光芒的后面,藏有无尽的深蓝色不规则的光碎,缓慢的向苏恋玖所在的位置飘来。 “哎,别啊,别闹!” 苏恋玖一看不得了,那是什么奇怪的景象,肯定有鬼,她最讨厌麻烦了,逃跑是唯一干脆利落解决事情的方法! 于是她抬腿就想跑,只见她刚动了一步,身后深蓝光瞬间就碎破开裂,中心露出一丝纤细看起来柔软,无法摆出形状的光绳,飞到苏恋玖身边,绕了一圈又一圈,将苏恋玖捆了个结结实实。 苏恋玖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刚被捆上就拼命的挣扎,脸都因为使尽了力气憋的通红。 可那宛如绳索的光圈有生命般,苏恋玖越挣扎就捆的越紧,直至勒的她双臂麻木,腰间生疼。 这实在治的住苏恋玖倔强的性子,在这么硬反抗下去,恐怕她会活生生的被绳子切成碎末。 自己挣脱不开,苏恋玖只好去叫外援,一边注意着那碎光的移动一边嘴里对憨憨念叨:“快,快给我松绑!” 于是,她就怔怔的看着趴在她身上,咧着牙使劲磨着那绳子的憨憨。 “你牙不疼吗,孩子?” 好一会,看着那绳子依旧原封不动,连毛都没有炸开,不禁内心夸赞,是个好绳子! 可是好绳子却是用来捆她的,这就让苏恋玖很不爽。 于是对着憨憨长吸口气,用极其无奈的语气关心着憨憨,可他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以为苏恋玖是在关心他。 还傻笑:“不疼啊嘻嘻嘻。” “我嘻你爹爹个娘亲!用什么牙啊!你以为你是猪八戒的九尺町扒,?想弄断就弄断了!用手!” 苏恋玖不住的对憨憨吐槽着,声音越发的大,吐沫星子都喷的到处都是,绝美的五官也变得扭曲,气息越发急促起来,吓得憨憨双眼直流泪,怯生生的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这可给苏恋玖急坏了,她是没控制住火山一般的暴脾气,但是这娃也太不禁吓了。 看那惨白的小脸,牙都要抖掉了,本就咬了绳子磨得不剩什么了,再哆嗦几下,恐怕就要变成老太太的瘪嘴。 嗖—— 一阵冷风划过苏恋玖的背脊。 嘶。 她被捆着的身子也禁不住这阴凉,带着绳子晃晃悠悠了一圈,她不敢回头,谁知道背后有什么妖魔鬼怪。 眼不看为净,不看就没事。 到了危机关头,女生总是会抱有幻想的,想着什么真命天子的降临,然后一下将所有事情都结果,可最终等来的只是惶恐,还是要靠自己的胆量。 她在心底拼命地念叨,恨不得就这样昏睡昏迷过去,可意识越来越清醒,甚至鼻尖被绕了一丝奇怪的香气。 蓦然睁眼,对上一双幽深灰色的眸子,瞳孔呈淡淡的红,眼角很柔和,只是眼中射出的精明的光线宛如一条蛇,冷血至极。 微蹙的眉心有一抹红色的圆点,烙印似的贴在上面,那少年倾斜着身子,瘦削的下巴略错过苏恋玖的脸颊,他们几乎要贴在一起。 迎面而来的,是那股奇异的香气,好似天边的云光降落而下,苏恋玖的角度隐约看得见少年深蓝星云纹的领子下的傲人身线,深邃陷入的锁骨。 这一场面让不谙世事,从未见过成年男子的苏恋玖哪里能禁得住,不由得暗自咽了口口水。 “看够了?我说过,你不准离开这雪域,怎的不过万年时光,就淡忘至此,还生了想要逃离的念头,你是真的觉得我不会惩罚你?” 苏恋玖云里雾里的看着美男边起身边用那破有磁性的声音说她听不懂的话,好一会她才消化完,忽然意识到什么。 听他的话? 几万年... 这几个关键字只能让苏恋玖想起一个人,是她从未见过却第一个恨上的人! 不,确切的说他不是人,是天道! “你,你到底是谁...” “尘遗。” 尘遗看了一眼抱紧自己的苏恋玖,眸子里写着,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苏恋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聪明,她要是笨一点,就不至于猜到自己死期让自己都开心不起来了。 唇角又不自然的勾起,几万年过去,这丫头的智商是半点都没长进,看来要早早娶了她才是,免得去危害人间。 苏恋玖还不知自己已经被内定成,变成了别人的媳妇,只一心想着怎么才能不被杀死,小命对她来说,可是最重要的东西了。 此刻又恨方才的一时爽,现在也后悔莫及了。 “那个。。。我不跑了。。你别杀我。。” 苏恋玖哀求着尘遗,手还拉上他宽大的袖子,低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期望,是我没遵守诺言,是我无耻可恶混蛋,居然还骂了你...” 苏恋玖一边道歉,一边狠狠地咒骂自己贱骨头,为了活命真是卑微到骨子里了! “好了。” 尘遗不喜欢这女人这么说自己,皱着眉头冷冷的把她的话打断。 “我今日来,不是兴师问罪,是有旁的事情需要你做。” “什么事?!” 苏恋玖一听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可以保得住她滴溜溜的脑袋,兴奋不已。 “做我的女人。” 尘遗霸道的语气在苏恋玖的耳边传开,无法拒绝的神情让她开不了口。 可她不想嫁给一个陌生人啊! 她也有婚姻的自由啊!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样子,想的苏恋玖自己差点都信了。 实际上是,她才不要嫁给这个死变态! 虽然长得惨绝人寰,可一个看着跟她差不多的少年,本该是清澈善良的样子,怎么浑身阴冷冷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关了她几万年! 要是这里有男人,她孩子都有了。 让她当他的女人,这是喜欢她吧,喜欢还做出这种变态的行为,谁知道以后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会不会人头不保。 还是小命最重要。 她也不想在这熟悉再熟悉的雪原再待上几万年,简直是一种无形的折磨,鬼才能忍受。 “那,你得给我时间准备吧,什么嫁衣,嫁妆,还有很多要准备,不如你三天以后再来?” 苏恋玖不傻,没有直接拒绝尘遗,他可是天啊,象征无限的权力,若现在就将他惹怒,岂不是都看不见明天得太阳? 苏恋玖小心的盯着尘遗的表情,看他木呆呆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缓和,这才舒心的叹了口气。 “好,三天,三天以后我来要你。” 尘遗说着话让苏恋玖觉得自己是个货物,规定了时间,就差明码标价带回家了,不过她可不就是一个货物吗,被看押了几万年的货物。 尘遗说完,就化为深蓝碎光,扶风而去。 “哎,小弟弟,姐姐恐怕不能跟你走了,你要是见到你的爹爹记得帮我跟他说,我恨他!他丫的早来几个时辰我也不至于被拐。” 苏恋玖说着说着就哭了,看着雪地的银白,又刺伤眼,觉得更厉害了。 圆盘似的面容上,浅浅的两道泪痕,里头填满了苏恋玖的伤心事,没有一丝欢乐。 尘遗的出现更加坚定了她逃离的决心,不为旁的,就为不能将命运这么随意的交在别人手里,她也得拼一次! 成不成功无所谓,反正看尘遗的样子,大抵是不会杀了她,那么一切就好说了,这是一场有保障的冒险,赢了便是自由,输了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很划算。 苏恋玖抹了抹眼泪,看着周边隐隐的结界,那强大的界力不是她几万年的妖精就能破的了的,看来必须做些什么,让尘遗那个家伙自己给她解开。 又看着旁边呆傻的孩子,叹了口气,那走之前,帮他寻个灵体吧,这里灵兽众多,总能找到合适的。 苏恋玖领着憨憨,打算去尘遗的老窝瞧一瞧,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踩着厚厚的雪,留下两条深浅不一的脚印。 尘遗方才离去的方向是太阳降落的地方,莫不是他住在日曦宫? 那里可是太阳神居住的地方啊,平常修为低的神灵根本不敢去,只要靠近那周边不灭的光晕,顷刻间就会化为灰烬。 尘遗果然是个厉害人物,竟然敢住在那里。 二人离那耀眼的光泽越近,周身就越发的滚烫,好似跳进翻腾的火海,苏恋玖的衣服都湿透了,薄纱裙浸满汗水,顺着布料的缝隙滴落,又化为了雾气,消散不见。 往复循环,他们身上的水分很快被蒸发殆尽,脸上火辣辣的疼,只能被迫这眯着眼,躲避迎面而来的剧烈光线。 “仙女姐姐,我好热啊,我感觉我要被烤熟了,都闻到,烤肉味了...” 憨憨耷拉着身体,一只手被苏恋玖牵着,生拉硬拽的向前走,苏恋玖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要闹,哪里就会被烤熟了,你是想吃烤肉了吧!” 苏恋玖只把憨憨的胡言乱语当成他被晒傻了,不加理会。 可没过多久,她也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烤肉味,不禁嗅了嗅自己莲藕似的白手臂,emm没有味道啊,只有白雪的冰凉的味道。 闻着好舒服,苏恋玖只觉得浑身的热度都下降了几分,于是在接下来的路程中,她都时不时的闻闻自己的胳膊,降降温,避免昏迷过去。 日曦宫里,灼热的温度碳烤着整个宫殿,金属光泽般的环形墙壁隐约可见火光,只是表面被一层特殊的力量抑制住,没有燃烧起来。 十字交错的环形圈里,尘遗盘腿坐在地上,深蓝色袍子垂落在地面,热气腾腾上涌,近乎将他壮硕的身形包围。 尘遗神色平静,甚至眸中的微光也不动,仿佛这恶劣的环境对他没有一分一毫的影响,反而他眼中血红的瞳孔,将温度都骤降。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一个夹杂着男女混声的声音跳动在尘遗面前熊熊燃烧的火里。 那火里还放着一只烤鸡,一只烤鱼,色泽金黄,随意丢在火里,竟没有被烧焦。 “嗯,安静。” 尘遗不喜闹,尤其是他不在乎的东西吵闹,如果是那丫头,说个一天话他也不会在意。 不多时,苏恋玖就出现在了尘遗的视线内,她和憨憨都被烤的满脸是汗,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头皮上,失去了往日精神的状态。 脚下拖沓着,好似再多走一步,就会跌落在地上。 尘遗终于看不下去,手轻抬起,那日曦宫最中心强烈的光之能源瞬间收敛,微风恰好袭来,吹散了仅剩的几片温热。 苏恋玖只想到一个爽字,在她精神都要崩裂的时候,那一阵小风,清凉透入心里,简直就是她的救命恩风。 浑身的气息大变,脚上走起路来也轻松了很多。 不过她舒爽完无意间朝前一看,就看到了高台上一抹深蓝修长的身影。 尘遗看到苏恋玖看向了他,一个飞身直下,袍子被风吹起,摇摇晃晃的随着他的身体降落在苏恋玖面前。 “找我何事?” 尘遗的主动让苏恋玖迷了心智,差点就犯傻似的凑近那比曦光还耀眼的男人。 幸好她的手被憨憨牵制住了,这才反应了过来。 飞速翻腾着腿后退了几步。 “那,那个,我有些难受,听说外头有一副草药特别灵敏,想要去试试。” 苏恋玖捂着胸口,装作虚弱的样子,此刻她只能祈祷尘遗是真的喜欢她吧,不然就彻底完了。 幸好她没有输,尘遗果然担心了,抓住苏恋玖的手替她查探,却发现并无异样,也没有去怀疑苏恋玖的话,只是觉得是否是自己的法术出了问题。 “那我陪你一同去。” 见尘遗没有拒绝,苏恋玖嬉笑着点了点头,反正她不过是想破个结界罢了,他去不去都无所谓。 尘遗不知苏恋玖的小心思,只一味的担心她的身体,用神力将她的身体修复,苏恋玖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实在是好。 让她舍不得松开尘遗的手了。 其实如果他没有那么霸道,又不是这么个无法温柔的身份,她苏恋玖还是会考虑和他在一起的。 毕竟如此关心自己的帅气美男不多了,要好好把握才是。 —— 阴界,夜起抬头望天,一抹红光划过,带着炽热的温度,让远远望着的夜起都感受到那巨热的能量,不由得以法术抵挡。 以免那光芒伤害了其他阴界的生物。 忽然,他的心口又微微一颤,苏晋抢走狱心的画面浮现在他眼前,瞳孔蓦然眯着,周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转身回到阎王殿,传音给黑白无常,命他们去抓捕天帝之女,苏沫。 他必须早做准备,若苏晋真的集齐了狱心,祭出了强大的力量,届时如果手中有苏沫,好歹还能拖延片刻。 他再怎么样,也不能连自己的女人都痛下杀手吧! 他还未回到殿中,就看到五六个人从远处向他走来,两对两对的情侣,中间带着一个粉衣服的单身汉。 “参见阎王!” 慕轻黎和玄北渊见了夜起就下跪磕头,寒未熙一时兴起,竟也半蹲下去,可才蹲到不过一半,就被赵九宸提了上来。 “你做什么?这不是顽皮的时候。” “可是他们都跪了。” 寒未熙不开心的噘着嘴,打掉了赵九宸拉她起来的手。 “那,晚上让你跪个够?” 赵九宸蓦然凑近,把寒未熙的耳垂烫的滚烫,惹得她满脸羞红。 “你说什么傻话!” 寒未熙轻推开凑过来的赵九宸,却被他越搂越紧,索性也不挣脱了,老老实实的让他抱着。 “接下来你们打算如何?” 夜起看着打情骂俏的赵九宸和寒未熙,并不羡慕,因为在他眼里,寒未熙就是个与叶漓长相相似的女子罢了,所以不会起任何波澜。 但如果真的是叶漓在他面前这样,那恐怕他会崩溃。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只是想找老婆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夜起不在乎,可一旁的陵烨却看不过眼,这二人一路上就没有消停过,怎的到了这里还腻腻歪歪? 这种随时随地,每分每秒都再被强塞狗粮的感觉真是够了! 让他恶心的想吐! 真要他降下个天雷将他们收了去才罢休吗! 还是想现在就魂飞魄散融为一体! 想了万千种杀人的方法,终究也抵不过灼灼下落的重要性。 罢了,陵烨也没心思去受气,他现在一心只想找回他的灼灼。 “叶漓呢,叶漓在哪里?” 他迫切的询问眼前黑袍金免冠,看着应当是阎王的男人。 “你是谁?你找叶漓做什么?” 夜起心中略有戒备,认识叶漓的不多,不过寥寥几人,眼前之前他都不识,那叶漓就更不相熟了。 既不认识,又为何提起? 莫非是为她的起缘簪而来? 不料,夜起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猜中了,陵烨就是为起缘簪而来,不过却不是与那些歹人一般贪图法力,仅仅是想找老婆。 “我想要起缘簪。” 陵烨此话一出,无疑是找打,夜起才怀疑是来抢叶漓的东西的,这就不打自招了。 于是夜起猛然后退一步,挥手便是万千鬼魂压境,他的身后,歪歪扭扭,长得龇牙咧嘴的鬼魂,也只是长着獠牙瞪着眼珠,却没有半点威力。 陵烨翻了翻白眼,“…”无力吐槽。 合着他这个阎王就是个吃干饭的,手底下鬼魂都半点法力也没吗? 夜起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好家伙! 给他吓了一大跳,那眼睛斜到嘴角的是什么鬼? 还有个胳膊腿都没了,剩个身子飘荡在半空,身子也跟纸片人一样薄,夜起都怕他被风吹破了! 怪不得那骚粉男一脸的便秘表情,他居然被一个冷漠骚粉男给嫌弃,真是丢脸,从头丢到脚了! “滚!都滚!” 夜起捂着脸挥了挥手,却没听到身后的动静,惹得他转头怒吼:“都听不懂人话吗?!给劳资滚!从哪来滚哪去!” 阎王自带的气流风波竟将那些孱弱的小鬼吹了个一干二净,气的夜起直打颤。 黑压压的天空恢复了昏黄的颜色,隐约飘散这几个吹的不知方向的鬼魂,沙尘满天飞,吹的众人嘴里都是细碎的颗粒。 “我说,咱们不能进殿说吗?” 赵九宸不满的对夜起说。 他好歹是个帮他的功臣,虽然最终也没拿回狱心,可他努力了啊! 做过总比没做过的强。 再一个,他可是天帝,委身来到这小小的阴界,竟连杯茶水都没得喝,岂不是很丢身份? 又轻叹了口气,看着身边傻傻的媳妇,她正撅着金鱼似的小小的嘴唇,一颗一颗的裹沙子,玩的正兴,恐怕再不进去殿里,阴界这点仅有的土地都要被她吃完了。 “乖,沙子脏,吐出来。” 赵九宸摸了摸寒未熙的脑袋,另一只手贴在她嘴边,看着她瞪着眼睛往外吐沙粒。 娇俏又带着憨傻的模样让赵九宸十分怀疑她到底有没有恢复智商。 刚想完,脑袋上就被这娇憨的人儿捶了一下,寒未熙噘着嘴,眼里泪汪汪的说:“你是不是说我坏话呢!” “没有,怎么会,我宠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说你坏话呢?” 赵九宸拿过寒未熙的手,轻轻揉着,满脸的温柔倒让寒未熙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的方才能听到他在说自己智商没有恢复? 难道是脑子还没清醒。 寒未熙又摇了摇脑袋,却又听见对面传来赵九宸的声音,还真是憨傻的可爱。 这一声真真切切的被寒未熙听到了,她忙抬头看赵九宸,却发现他没有开口。 难道...她有了读心术?! 可她怎么听不见别人的...? 如果只是能听见赵九宸一个人的,也未免太无趣,反正他又不会说什么不好的话。 不过这件事还是暂且不要告诉赵九宸,万一什么时候派的上用场,万一他真的说了什么讨人厌的话呢。 赵九宸盯着寒未熙的眸子,却见她眼眸忽扇,还不自觉的咬着嘴唇,不知道在寻思些什么调皮捣蛋的事。 “小丫头,乱想什么呢?” 他抬手刮了下寒未熙翘挺的鼻尖。 “哎呀!”寒未熙打掉那偷袭过来的手,唇角咧开笑容,猛的凑近,盯着赵九宸深邃的眼眸,“我在想啊,你有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坏事!” 赵九宸一看,这大好机会怎能放过,于是旁若无人的略低下巴,覆上那咫尺的柔软樱唇。 “…” 寒未熙的大脑蓦然空白,嘴上轻微撕咬的动作温柔中带着不可抗拒的霸道,从唇角缓慢移至双唇,丝滑的感觉让她的心都变得酥软无力。 低头看去,那狭长的眸危险的眯着,里面尽是情欲的光芒,似乎要将寒未熙吸取殆尽。 她迅速挪开眼睛,不敢去对视,生怕哪个眼神不对,就激了这此刻快要控制不住的野兽。 “你坏死了!” 寒未熙终于受不了了,一把将赵九宸推开,羞涩的抹了把嘴,将那不适的感觉都抹除掉。 可是赵九宸炽热的眼神怎么也离不开她的脸颊,于是她的脸就再也没有退散过红意。 一旁的夜起,陵烨,玄北渊和慕轻黎,怔怔的看着他们亲了半晌,玄北渊的嘴唇也有些痒痒,于是不怀好意的盯着慕轻黎。 慕轻黎回瞪一眼,告诉他,想都别想! 玄北渊深受打击的垂下了脑袋,在心底咒怨道,怎的别人的老婆就给亲,你就不给亲... 奈何慕轻黎是听不到这想法,不然非得把玄北渊劈成两半不可,还得一脚将他踢飞,并留一句,滚去找别人的老婆! 陵烨看着那些闹剧,只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离这群人远一点,要不是他和那个傻女人绑定在了一起,他才没那心思去听他们这些破事。 “叶漓到底在哪。” 陵烨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这次夜起没有方才的暴躁与冲动,而是先说:“你要起缘簪做什么?” “我老婆就是起缘簪本簪。” 夜起:“——” 他愣住了,那岂不是,岂不是方才他还要阻止人家找老婆? 起缘簪那么强大的神器是他的老婆——那他该有多强大! 完了完了,这下得罪一个大佬,如果阴界出了事,大佬不帮忙怎么办? 夜起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苏恋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却看见尘遗陷入了沉思。 这瞬间让苏恋玖慌了,莫非他不想带她出去了? 这可怎么是好,她再也没别的理由去忽悠他了。 尘遗冥想片刻,抬头道:“除了水和干粮和衣物,你还需要什么吗?” 呼... 原来是在想出行要带的物品。 苏恋玖觉得自己的心脏真的承受不住他这样吓,恐怕没几日就要一命呜呼了。 “东西什么的不需要带太多,我们出去的时候买便是了。” “嗯” 尘遗点了点头,继而又道:“也好。” “我们即刻便出发吧!” 未避免夜长梦多,苏恋玖还是觉得早去早好。 “好。”尘遗还是一如既往的答应,乖巧的很,苏恋玖被他牵扯着跟在后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他了,难道他是一个听话的小奶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还是可以考虑收服的... 尘遗化为一只大鹏,头顶赤色,羽毛金黄,凤尾细长,缝隙间透着暗蓝的微光,他让苏恋玖和憨憨骑在他的身上,庞大的双翅逆风而起,盘旋翱翔在天际。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云雾齐肩缭绕。 临到达结界时,苏恋玖的心眼往上提着,生怕尘遗察觉到什么,狡猾的将结界再闭合上。 幸而尘遗是个直脑筋的,打开结界就再也没管,苏恋玖抑制兴奋的回头看着那被撕开的裂缝,手不由自主的抓紧尘遗身上的毛。 “轻些。” 底下传来尘遗吃痛的声音,吓的苏恋玖忙松了手,“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无妨。” 依旧是冷淡的两个字,尘遗似乎对谁都这般模样,苏恋玖只是觉得他很怪,但在他对她说话的声音里,还是能听得出细微的不同的,里面带了一丝妥协的温和。 不过飞行数百里,下方就隐隐见得群山青翠环绕,银白瀑布飞旋,其中四五舍房屋围拢,青砖绿瓦,小桥流水,忽有炊烟袅袅,升腾而至。 尘遗的双眼蓦然撞上那热雾,身形顿时不稳,转头冷呵道:“抓紧!” 苏恋玖忙抓紧一片硕长的羽毛,只觉一阵头晕脑旋,上方下方景色胡乱颠倒,砰的一声,尘遗就掉落进了下方人间村野的树林中。 苏恋玖牵着憨憨,从天而降,衣衫飞舞,从容不迫。 她一个华丽的开场,却回身噗呲笑出声,只见尘遗的两只翅膀,正正好好的被卡在两颗高大的树木之间,羽毛飘忽的掉落下来。 一道金光亮起,尘遗也自树上来到苏恋玖的身边,依旧是深蓝色长袍,只是将那云纹抹去,变成清秀俊雅的少年。 眸中的成熟却是难以掩盖,蹙眉看着嬉笑不止的苏恋玖。 “这里是哪里?” 尘遗问道,苏恋玖也停止了笑容,抬头懵懵的看了眼长得大多一样的树林,又头疼了起来。 她这一心想要出来,可也从未打听过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危险与否? 不过她是灵体,危险倒是不怕,只是这比雪境大了若干倍的外界,恐怕难以找到正确的路线啊。 “不如我们直走试试?” 第二百五十九章 灼灼其华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在不知道路的情况下,直走是最准的直觉,虽不知正不正确,可直总比弯要来的让人安心,尘遗也很是同意她这个说法,毕竟他本身也喜欢直来直去,绕弯子之类的,他实在是懒得动脑。 于是三人一直向前走去,不多时就看到了一个不大,被几颗歪树挡住的出口。 于是尘遗手指一挥,瞬间眼前木屑横飞,那堆树都化成了褐色的粉末,堆在一旁。 憨憨吓得抹了抹鼻涕,胆颤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帅气如爹爹的男人,也太厉害了吧,就是脾气太过于暴躁。 也不知道仙女姐姐跟他在一起会不会受欺负,会不会也跟这堆木头一样,变成了碎末。 那样还是不要让仙女姐姐跟他在一起好了,他要抱走,给爹爹再找个老婆! “仙女姐姐,你要不要跟我走。” 憨憨扯了扯苏恋玖的袖子,小声的跟她说,“我爹爹很帅也很厉害,你要不要当他的老婆。” “你爹爹没老婆吗?你妈妈呢!” 苏恋玖有些惊讶,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懂,还给自己爹爹找老婆,莫非是死了娘亲,急切的想要个娘亲? 想到这些,苏恋玖看着憨憨的样子越发可怜,眼里自动带了一层怜悯的滤镜。 可接下来憨憨的话差点没让她气死。 “我有娘亲,她就跟在爹爹身边呢!” 苏恋玖一口气差点没给自己呛死,她怒瞪着憨憨,把他的耳朵拎的老高,“哎呦哎呦,疼!仙女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憨憨赶忙捂着耳朵求饶,他的呼叫声甚至引来了前头探路的尘遗。 “发生了何事?” 尘遗回头询问,却见苏恋玖嬉笑着摇头,只是那笑容带着一丝狠辣。 不过她说没事便没事,尘遗眼神一转,忽略了憨憨求饶救命的哀求眼神。 “嗯?还敢不敢耍我了?” 苏恋玖竟是拧着憨憨的耳朵走了一路,直到看见前头忽然场景变换,这才赶忙松了手。 “呜呜呜...” 憨憨捂着眼睛垂着头,再也不敢随便开玩笑了,不过回去不知道爹爹还收不收拾他了,呜呜呜他好惨,怎么两边的都收拾他。 苏恋玖当然不会理会这小家伙悲催的心情,反正她如今的心情倒是大好,只不过不知道来的是哪里,这周围的人脸色怎么都低落落的。 难不成都死了爹? “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尘遗回头询问苏恋玖,苏恋玖看着不远处倒像是画本上看的皇宫,于是说道:“不如我们就进宫去吧。” 几个人乌泱泱的来到了城门,守卫却将他们拦下,并严肃道:“今国主大丧,任何人没有令牌不得入内!” 苏恋玖噗呲一下笑了,还真是死了爹,又见守卫的眼神怪异非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快速捂上了嘴,含糊不清道:“那个,我可不是找你们国主死得好。” 这话一出,守卫的脸色如吃了墙灰一样煞白,手中的武器蓦然握紧,还好尘遗反应的快,冰凉的手背贴在苏恋玖的额头上,叹道:“怎的这热气还未退,胡言乱语什么呢?可怜我小娇妻,硬成了半傻的姑娘。” 苏恋玖幽幽的盯着尘遗含笑的眸子,咬牙切齿的做了个口型。 我不傻,你个蠢货! 尘遗歪头看着苏恋玖,眼眸弯弯留下浅浅的弧度,薄唇轻启,也对着苏恋玖做了个口型。 好,我是蠢货。 这下堵的苏恋玖心头一阵闷痛,怎的她想发个火就这么难,偏眼前这个是个没脾气的! 她喜欢暴躁的啊! 最好能打一架才爽! 先将就吧,人也不能太贪婪,毕竟如此温顺听话的天道上哪里去找? “呜呜,夫君,人家的头好痛痛~” 苏恋玖一把就扑在了尘遗怀里,正好她不想走了,他不是想占自己便宜吗,那就受累吧。 她软软的身子一倒,尘遗就赶忙接住,搂进了怀里,不舍的松开。 守卫看着他们鹣鲽情深,情意浓浓的样子,却也是感动的痛哭流涕,他这辈子就是没个媳妇,再不能看别人把媳妇也弄没。 于是哭着帮他们打开了城门,苏恋玖还感激的回头望了一眼那小兵,他可真是...可真是个... 蠢人啊! 哈哈哈哈! 苏恋玖如今只想放肆的哈哈大笑,可对上尘遗告诫的眸子,只得憋的脸通红。 可没过多时,那嘻嘻的笑声还是从牙缝挤了出来,传遍整个街道。 憨憨不知道的是,他们来的这个死了爹的国家,正是他干爹幽恒所在的龙吟国。 ------------------------------------- 阴界裂缝里,一个黑衣男子凝聚周身法力,对准那缝隙狠狠冲入,可却如同击在棉花上,毫无动静。 他的额头已然布满了细汗,顺着脸颊落到了脖颈,嘴边一圈黑色的碎须,十分潦草,可眼里却是放荡不羁的神情。 “阿颜...” 这个少年正是孟婆阿颜等待千年,却从未出现的人。 风一三。 其实他本命并不是这样写,作为前世当过侯爷的人如此写名字也实在是难听。 可他的阿颜喜欢这样叫他,他便就叫这个。 风一三已经不知自己被困在这里多少时日了,只记得前世因家族仇怨,他与阿颜洞房之后纷纷自尽。 他本以为同时死去该一同进入轮回,可不曾想灵魂却被一个自称杀戮之神的鬼灵抓走,并且以地狱之火炼了足足三百年。 他就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风一三看着自己几近透明虚无的魂体,心中情绪复杂。 他这幅样子,就算阿颜不嫌弃他,他的心里也接受不了。 他不知她为何选择当了孟婆没有投胎,想来也是为了他吧。 “少年,你想出去,与你心爱之人再续前缘吗?” 风一三的头顶忽然响起一个灵动的女声。 “自然!” 风一三赶忙抬头,灼灼一身红白交替的纱裙,腰间系了个夸张的粉色蝴蝶结,那蝴蝶结却发着灵光,将缝隙的黑暗尽数驱散。 她头上随意扎了两个啾啾,其余发丝都挥洒在腰间,凤眸微挑,眉眼之间尽是活泼的灵气。 “你是?” 风一三小心的询问了一句,别又是上次那个害了他的瘟神,不过眼前女子看似温和友善,应该不是坏人吧。 他的话语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谨慎,几千年孤寂的消磨,他早已没了曾经的骄傲与洒脱。 做什么事都必须小心翼翼,在这个随时都可能被人操控命运的世界,还是小心为妙。 “我是灼灼,是上古神器起缘簪的簪灵,你放心,我可对你没兴趣,我只对缘分这种美味的东西有兴趣。” 灼灼一眼看透了风一三的心思,她来选择宿主,自然是做足了功课,眼前人姓风名一三,前世一段大好的情缘被毁,本该做个冤死鬼,谁知竟遭到那杀戮老头的破坏,才来到了这里。 第二百六十章 等待千年的人啊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也是可惜他这个痴情人,白白被困在这里一千年。 不过这事说来,也有她的责任啦。 原本都已经计划好了,收了那彼岸花和叶的大段缘分以后,就来管风一三的事情,谁知他们竟然被天帝苏晋老儿折磨了三世! 她滴个娘娘哎! 不知道那很费时间吗? 苏晋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竟偷窥了天机,知道了得到她就能得到一切的事情,呵,她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吗? 只怕他无福享受! 只因那天帝捣乱,硬生生多出来叶漓一世,原本定的寒未熙只好推后,不得不将她们两个人区分开来,无奈啊无奈,这多出来的叶漓,就只能配给魔君小可爱了。 那边还一滩烂摊子,灼灼本不想现在来解决风一三的事情,奈何她腰间的直男颜色的蝴蝶结又亮了。 她的便宜夫君来寻她了。 可她还有一堆缘分未完成,怎么着也不可能与他相见啊... 无奈,为了小爱,灼灼只好认命的加班。 “缘分,难不成你要我以和阿颜的情分为代价,换取出去的自由?” 风一三按照自己的理解说出来这番话,却见灼灼直摇头。 “不不不,你可以把我当成月老,当然月老那家伙也没我好使,我是以结善缘为基础,才可永远享受无敌的修为。” “那简单来说,就是你和你的相好好了,我就牛批了!” 说着,灼灼骄傲的竖了个大拇指。 “那便好。” 风一三这才放下心,浅浅的笑着,不是来拆散他们的,便好。 “那我该怎么做?” 风一三仰着头望着飞的高高的灼灼,脖子都有些费力,在这里,似乎有特殊的重力,让他飞不起来。 可这个什么灵,怎么似乎飞的这么轻松? 果然上古神物就是上古神物,是他不配了。 灼灼听着风一三的心里吐槽,笑了笑落了下来,将手伸在他的面前,风一三看着那细嫩的手心,往后退了一步。 “你莫不是,要让我牺牲色相?” 要是曾经还没有遇到阿颜的风一三或许会一把捏住眼前小美人的下巴,反撩回去。 可他现在必须老实啊,家里有人了。 阿颜可不是个脾气好的,曾经她是呆呆傻傻的,任他欺负,不过也是因为她当时打不过他就是了,如今她可是孟婆神,秒了他不是分分钟的事? 能忍则忍,对自己的媳妇服软不丢人。 这是风一三自动学会的生存法则。 如今均求生欲,恐怕在没有比他更强的了。 “你想什么呢?” 灼灼嫌弃的皱了皱眉,把手伸回去搓了搓裙子。 看他那副要被占便宜的样子,她还不稀罕呢! 她家夫君比他帅了一百倍! “哎,真不想帮你,伸手!” 灼灼叹了口气,突然凶狠,吓得风一三下意识伸出了手,又在心里唉叹,唉,这被阿颜养成的惊吓的坏习惯,什么时候能好。 见他乖乖的伸出了手,灼灼才顺了气,张嘴就把手指塞进了牙里,狠狠一咬,嘶,不疼。 阴界。 陵烨的手指蓦然疼痛,让他浅浅的皱了下眉,却眉眼带笑。 是她啊... 灼灼虽强大,却也是知道疼的,但也是最惧怕疼,这可以说是算得上她致命的弱点。 但凡出了血亦或者身体上遭受到重击,恐怕整个灵魂都会消散。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于是陵烨特地下了替换咒,以心头血为引,死生都替她受伤,哪怕陵烨已然魂飞魄散,灼灼割破了手指,疼痛还是会被陵烨承担。 灼灼也是被那傻子的这番傻子举动给打动了,连夜就将他收服了。 那也是灼灼平生最为生猛的一次,引得陵烨至今还回味着。 手指的血滴落在风一三的掌纹上,迅速晕染开来,化为一滩血花。 “吾之灵,吾之念,尊缘以为本,勿忘情,勿背叛,勿欺瞒,愿以真心换此缘,结之永生。” 灼灼嘴里念念有词,只见周身红光四散,如流星点点,汇聚在风一三的手心,将他惊奇的眼眸点的通红。 瞬间,黑暗消散,他来到了一片彼岸花海。 看到那随风摇曳的红色,风一三顷刻间就红了眼,他在缝隙偷看阿颜时,她就时常坐在那里,唱着歌,流着泪,不知流了多少泪,也不知唱了多少歌。 那彼岸花无人照抚,却生长的极好,花瓣上点滴晶莹的水痕,不知是谁在灌溉。 风一三微屈身,手指抚过那水渍,脑海中满是他心尖上的心的啼哭声,如魔咒般,循环往复。 “嘶...” “怎么,触动回忆了?” 灼灼在一旁歪头看着他,看他一脸堵塞的样子就肯定是想起了可怜的等着他的老婆,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啊~ 不知这两人见面会不会... 咳咳咳,哪来的龌龊画面! 她灼灼可是个正经人物。 怎么可能会去想那些... 一定是邪念,邪念。 “好了,别伤春悲秋了,你这会儿倒是不着急找媳妇了?” “没,我只是,只是...” 风一三被那么一说,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对啊,他该去找阿颜! 都被这花迷了眼了! 于是赶忙自黄泉路踏上奈何桥,桥头有一小木屋,木头都松懈长霉了,风一吹松松垮垮的。 风一三心中酸涩不已,他的阿颜竟那样受苦吗? 怎么住在这种破烂地方,谁知道吃食能不能够好啊... 此刻,阿颜呼哧呼哧的酣睡着,唇角口水缓缓流下,她靠在那木板床角,油乎乎的手指间捏了个偌大的鸡腿。 那鸡腿一看就是烤的,抹了许多遍油,上面的调料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滴晶莹剔透的荤油顺着鸡腿的皮就滴答落在了地上。 “啊!” 猛的将阿颜惊醒。 她又没有睡好,揉了揉日常疼痛的脑袋,半闭着眼睛,伸手就要咬那鸡腿。 砰! 门蓦然被破开,大有被打劫的架势,灰尘细碎的弥漫在空中,阿颜嘴唇和鸡腿贴在了一起,刚咬下去,还未撕开,就停住不动。 她双眸通红,身体僵直的盯着外头一身黑袍,发丝四散的少年,少年脸上尽是沧桑,可依稀还可分辨的出曾经的容颜。 咚咚咚... 阿颜耳边尽是自己止不住的心跳声,剧烈而激动,她压制着那律动,微垂眼眸,狠狠地撕扯一口鸡腿。 味同嚼蜡的咀嚼着,鸡腿肉一丝一丝的,她的牙又没有用力,于是就有些包不住的往外翻,甚至掉了几块在地上。 “阿颜...” 风一三眸子里早已布满红丝,晶莹在眼底深埋,他的关节因手指用力扣着木门变得发青,陈旧的木头上被划出几道深深的痕迹。 阿颜木木的听着那满含深情的,她梦寐以求的熟悉的声音。 忽然笑了。 却笑中带泪,美眸蓦然发狠,使劲将那鸡腿摔在地上,崩溃嘶吼道:“你能不能不要出现了!” 与话同时,那眼泪也滴了下去,决绝抬眸,盯着那曾经让她整个岁月都不曾有憾的面孔。 她的身子直发抖,用自己听着都骇然的鬼魅般的声音道:“能不能...不要给我希望...我不想...再失望了...” 阿颜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却忍不住呜咽,再也凶狠不起来,膝盖慢慢的瘫软跪在地上,捂着脸放声痛苦。 这会...该结束了吧...这个梦,太过于真实,她该不愿意醒来了。 她的风一三一定还活着,她要去等他...要去等着他... 阿颜几乎到了疯魔的程度,哭的已经快要喘息不过来,可脑子里也没有给自己一丝妥协的余地。 这“梦境”并没有按她所想的结束。 她被一个结实的手臂拽着,猛然跌进一个坚硬的胸膛。 鼻子胡乱的磕在了那胸膛上,一阵麻木的疼痛传来,痛的她立刻睁开了双眼,睫毛上还遗留着没有擦干的泪珠。 “我的舞儿啊...还是这样爱哭。” 风一三手指去轻抹掉阿颜眼角的泪珠,她就那样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好似自动停止了一般,蜷缩在他的臂弯里。 他将她的四肢展开,看着她不敢抬起的眸子,心疼不已,她一定是还以为,她又做了个梦吧。 神也是要呼吸的,阿颜就这么封闭这自己的鼻翼,脸颊已经憋的通红,意识逐渐模糊。 她就是想要这种窒息麻木的感觉,那样心就不会疼了。 可一个冰凉的触感贴近,让阿颜猛的浑身一颤,右手下意识去退,却被一只大手包裹。 只是两个手触碰的一瞬间,阿颜的身子便松了下来,鼻息传来阵阵唇上的,来自对方本身的特殊的气息。 阿颜觉得自己跌入了一个梦幻的地方,周身酥酥麻麻,脑海里尽是眩晕,眩晕... 她竟紧张的出了汗,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手心也溢出了细汗。 那温柔逐渐加深,越发猛烈与激动,她的呼吸尽数被掠夺,一丝都不容留下,隐约间似乎后脑勺多了只温热的掌,用力向上扣着,将仅剩的间隙也碾压的分毫不剩。 风一三忘情的品藏那迟来的美好,小心的捧着,动作虽猛烈却很轻柔,时刻注意着怀里人的呼吸。 啃咬化为轻柔的摩挲,最终缓慢离开了那已经红肿的唇。 阿颜似乎不想他离开,又凑了上去,风一三忙制止,眸子里,不明的情愫来回闪动。 再这样下去...恐怕。 这个小木屋,扛不住啊... 阿颜迷迷糊糊睁了眼,抬手捏着风一三的脸颊。 “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居然敢这样对我?” “你若在不信,我可真的要行驶夫君的权利了。” 风一三没有解释,反而故意按示着阿颜什么,他也确实憋了一千年,要是这个丫头同意的话... “真的是你吗?” 阿颜还是不肯相信,脸丧丧的,并没有风一三来了玩笑的喜悦。 手却不自觉的抓紧了风一三的衣衣襟,无论是真是假,乞求老天能让他多存在片刻吧... “对不起...” 风一三收起了笑颜,满满的愧疚涌上心头,他将头埋在阿颜的脖颈间,不住的呢喃道歉。 耳边嘶哑的声音,让阿颜的泪又从眼角滑落了,她抬手抹掉,怒骂自己太不争气。 “你去哪里了...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阿颜想要问清楚,他这个混蛋为何将她自己丢在这里,这里全都是鬼,她怕的要死... 白日履行职责要与那些披头散发,白衣飘飘的打交道,就连晚上,都会有鬼出没。 她常常害怕的睡不着,可是她能与谁说啊,孟婆怕鬼,是多么可笑和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 若传到了夜起耳朵里,恐怕就算是为她好,也会将她替换下来。 她不愿。 “怎么会,怎么会。” 风一三连连否认,他明白,此刻解释什么都换不回她的安心。 那就让他用余生的陪伴,去换她的安稳吧,带她看星辰大海,看日落黄昏,黑发到白首,再也不分开。 “我的阿颜是个值得让人去用命呵护的姑娘啊...在我的心里,是顶好的,没有任何缺点的姑娘,只是,我能否荣幸来守护你呢?” 风一三认真的看着阿颜,充满光泽的长眸里,满是阿颜的脸庞。 阿颜点了点头,在风一三欣喜的又抱紧她的时候,她也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那她就再相信他一次吧。 ------------------------------------- “不知现在抱大腿可还来得及?” 夜起略带讨好的看向陵烨,却看他傲娇了起来,冷哼道:“晚了!” “那好吧,哎...可惜了...” 夜起遗憾的摇摇头,急得陵烨忙问:“可惜什么?” “你既然不想知道你老婆的下落,那我就不说了。” 夜起叹了口气,眼神尽是埋怨,好似陵烨真的说了什么不找老婆的话。 “你!” 陵烨气的攥紧了拳头。 要不是还要打听灼灼的下落,他真恨不能一拳打死这个要挟他的! 无奈,他泄了气,语气哀求道:“阎王爷,快说吧,她到底在哪,以后你有什么事,唤我便是。” 大不了我当作听不见好了。 陵烨内心偷偷的想着。 夜起看陵烨的态度还算好,才大发慈悲的告诉他:“她们啊,在一个虚幻地方,正在历劫,我是肯定没有办法帮你去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被传送到了哪里,如果你的法力够高尚,就自己查探吧。” 夜起一脸无奈,表示自己什么也帮不了陵烨,陵烨气的眼红,这说了跟没说一样,一堆屁话! 他白求他了。 还没有在别人那栽过跟头的陵烨看着眼前相貌和法力都不如他的夜起,突然改变了一丝印象,比阴险自己是差了他太多了。 夜起殊不知自己已经被认定成就阴险的人,还未刚刚的出的恶气暗暗得意。 “暝暝,我们的孩子呢?” 寒未熙突然拉着赵九宸要孩子,却看见他的脸色比吃了不可言喻的食物还要难看,不多时就结结巴巴道:“这...我...我把他忘掉了...” “赵暝祭!” 寒未熙气的抬手就要打,她要狠狠收拾这个连孩子都能丢的败家爷们。 可看着其他人都一脸看戏的样子,又看见赵九宸的脸上一片委屈,终究没有下手。 赵九宸吐了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周围的看客却不满了,还以为会有大型家庭暴力现场呢! “那还不快去找!” 就在赵九宸缓和的时候,又被寒未熙一嗓子吓得激灵起来,忙道:“哎!哎!这就去,这就去,别生气啊未熙...” “行了,你们的事自己解决,我得找孩子去。” 赵九宸冲着夜起和慕轻黎,玄北渊还有一旁的陵烨挥了挥手,拉着寒未熙就想要走。 “哎,我也得跟上啊!” 陵烨急了,他的契约还在,奈何不知是不是赵九宸听了他的话的缘故,竟一溜烟的拉着寒未熙双双没了人影。 陵烨气鼓鼓的在后面迅速追赶,好在他是无限法则的变态存在,不过一个响指就追上了他们。 赵九宸本来想耍一耍那讨厌鬼,谁知他竟不慌不忙的赶了上来,还悠哉的吹着口哨从他们身前飞过。 要不是未熙经受不住太快的速度,他一定追上去将那人打一顿才解气! 很快,三人来到了雪原,降落时除却那满天的暴雪冰晶,将人刮得不知所向外,却不曾看见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 连生活在那里的灵兽都没遇到一只。 “孩子呢呜呜呜!孩子呢!” 寒未熙左看看右看看,却是连孩子的半点影子都没看见,于是看到赵九宸就生气,干脆坐在了雪堆里,将身上弄的都是雪,开始打滚起来。 “快起来,未熙,地上太凉了。” 赵九宸无奈的把地上团成一团的雪球挖了出来,并把她身上的雪轻拍掉,还脱下了衣服,给她穿着。 寒未熙嘟囔了几句,却也是觉得冷了,到底没有推开赵九宸的手,只是故意把脑袋顶上的雪块使劲晃着,抖落在他身上。 赵九宸倒是没什么影响,却把她自己摇晃的几乎要站不住,赵九宸差点笑出声,一把将这个憨傻的女人搂紧怀里。 “好了好了,说不定孩子去找我们了呢?” 媳妇就抱在怀里,赵九宸实在是懒得动弹去找什么孩子,原本找孩子就是为了唤醒未熙,如今未熙好好的了,那个憨憨倒是也不急着去找。 可寒未熙却生气了,挣脱他的手臂,回身对准他的脚就剁了一脚:“你家孩子能上天是吧!他那副样子能去哪里!你要是不给我把他找回来,你也永远不要见我!” 寒未熙最后下了通牒,赵九宸这才认真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哄道:“气性怎么那么大,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丢了我也很急,放心,一定给你找回来。” 寒未熙听着赵九宸的话还算诚恳,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却见他迅速凑近,又补了句。 “那,可别不让我见你。” 那胆怯小心的样子逗笑了寒未熙,于是噘着嘴,转着眼珠道:“那好吧,看你表现了。” “既然他们都不在这里,那就去别处。” 陵烨忍受了许久他们二人看似吵架,实则满满的狗粮的表演,终于出声打断。 “只怕不好找,人世间太大了,还有别处,你能感知他的方位吗?” 赵九宸皱着眉头询问陵烨,他是那么强大的神物,该是会通过遗留的气息追踪的吧。 “你把我当狗了?” 陵烨挑眉指着自己质问赵九宸,却见他噗呲笑出声:“我,我还真的没往那里想,不过既然你自己承认了,我也就勉为其难的赞同吧。” “赞同你个鬼。” 陵烨只觉得自己智商好像有些脱节,怎么夜起能耍他,赵九宸也能? 看来找到灼灼后,得加紧锻炼智商和情商了,若不然灼灼该嫌弃他了。 “我查探一下。” 陵烨还真的有这个能力,灵力溢出,迅速抓捕周身关于憨憨气息的颗粒,汇聚成一条若隐若现的光线。 “跟着它走?” 赵九宸指着那根细长的,看不见头的线,询问着陵烨。 “对,不过如果不准,也不能怪我,毕竟这法术几万年没有使用了,有些不灵敏。” 陵烨实话实说,却惹得赵九宸翻了个白眼,出事还提前不让说,岂不是要杀人之前吩咐被杀得,你不要嫌弃刀硬,这已经是最锋利的了吗? “嗯。” 寒未熙在一旁拼命拉扯赵九宸的袖子,赵九宸也没心思去跟陵烨斗智斗勇了,于是敷衍了一个字,转头笑盈盈的握住了寒未熙的手。 “冷不冷啊未熙,把手塞我袖子里。” 说着就把寒未熙露出来的小手放进了自己宽大的袖口,紧贴温热的手臂,那一阵冰凉却让赵九宸很舒服,不舍得松开。 “你不怕冷吗?” 寒未熙放进去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赵九宸身体的滚烫温度,她的温度简直像热水里混进去的一块冰,自己感受不到多少热,只是手心原本的冰,却让对方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热的去融化冰的总是比冰的去将热的弄凉更加难。 寒未熙和赵九宸也是这样,不过赵九宸甘心去做那个随意让冰块弄凉的热水,也情愿用自己的一腔炽热去暖化寒未熙的心。 第二百六十一章 母子团聚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心爱的人在身边,心随时随地都是热的,心热了,身子也便不会怕冷了。” 赵九宸浅笑,直至将寒未熙的手暖的热热的,丝毫没有了凉气,才肯垂下握着。 就这样,赵九宸握着寒未熙的手,寻着光线走去,陵烨跟在他们身后默默地走着。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人间,陵烨以灵识迅速知晓了人间如今的国家分布,如今当属龙吟国最为强大,其余小国皆依附生存。 而憨憨的气息也隐约指向了龙吟国。 龙吟国外,三人看着那些穿戴盔甲的守卫犯了难,此处是人间,自不可擅自动用法术,虽说他们本身没有忌讳,可天道那双眼睛却会时时刻刻都盯着。 即使是神,也必须听从管束,有章法,于是就有了天道这么个名义上管制着他们的。 可谁也不知天道是什么形态,到底是一个法则,还是化了形的妖兽。 赵九宸观察到,周围往来百姓皆披麻戴孝,脸色阴沉。 能让这多百姓服丧的,也就只能是国君的驾崩了。 赵九宸心生一计,快步来到守卫面前,悲伤道:“我不过是离去了几日,皇上就这样驾崩了吗?” 说着又用袖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那守卫见他这幅姿态,忙问:“请问您是何人?” “你不认识我,也是应当,我且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说与人知。” 守卫看到赵九宸如此严肃,忙四下看了一圈,又凑近了他,才应道。 “您说,奴才定当守口如瓶。” 他已然将赵九宸当成了王爷一类的人物。 “我的身世虽高贵,却不容光明正大的告知于天下,幸而我的皇兄,就是你们的先皇,待我极好,吃穿用度皆不比那些宰相王爷差,我自小生活在宫中,为避免旁人知道身份,从未出过宫,也就是近日又不得不去办的事,才出了宫,谁承想我的皇兄竟这样丢下我就去了。” 守卫听了,心里轰隆一下,莫非眼前人竟是先皇的弟弟,是太上皇的私生子? 他哪里听到过这般重要的秘密事,当下就急得冷汗溢出。 想也不想,连令牌也没问,就连忙将赵九宸请了进去,私生子,这种不能见天日的名号,怎可能有令牌在身呢? “多谢,来日我封王之时,定当回报。” 赵九宸拱手道谢,又握住了寒未熙的手,示意陵烨跟上,随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宫。 那守卫看着赵九宸牵住的女孩,心想,莫非这要紧的事,就是找个夫人吧。 “你与他说了什么,他怎么当我们进去了?” 寒未熙有些好奇,眼前的男人怎么这样强大,什么都做得到。 “回头再与你说。” 赵九宸笑了笑,他就知道她一定耐不住性子问,他偏不说,偏要让她一路都想着他。 寒未熙真真是急得心痒痒,咬着嘴唇,想问却又不想问,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就是摆明了自己会去问嘛! 偏不让他得逞。 干脆,手也别拉了! 寒未熙一把抽回了手,脸扭到了一边,看着斜方一角的红晕的天。 手指却又被两只手指夹住了,那两只手指来回摇晃着她的拇指。 “我说还不行?怕了你了。” 赵九宸无奈妥协,松开了那小拇指,又将她整个手掌包住,侧过脸看着她上扬的唇角和下弯的眼眸。 “方才啊,我是...” “你看那是谁!” 赵九宸刚开口,就迅速被寒未熙打断,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竟看到了憨憨。 他身边怎么还跟着一男一女,一红白纱裙的女子,一深蓝色的少年,他们是什么人? 或许,根本不是人吧。 憨憨在那雪原,人类是不可能进入的,没有人领着,他也出不来。 莫非他们是雪原中的妖兽? 赵九宸还在游转思绪,就感到手上一空,抬眼看到寒未熙向着憨憨跑了过去,于是急忙赶去。 陵烨并没有跟着过去,他距离他们很远也感受到了那深蓝色衣服的少年身上刻意隐藏的强大压迫。 能让他感受到压迫的,这世上恐怕没有第二个。 看来,是他没错了。 陵烨唇角勾起,手中唰的变幻出一把凤凰尾扇,竟都是粉色的羽毛。 丝丝细绒无风自动,此刻已经稍晚,日光并不强烈,照射在上不多,却激的那羽毛浑然发出浅粉微亮的光泽。 凤凰身为上古神兽,兽尾皆羽毛纤长,迎风而上时,只见得满天阴沉无光,只剩那羽毛自然散发的各色光泽。 颜色虽多,可集齐如此多的桃粉,却又浑圆整齐,实属难得。 扇柄乃上古龙骨所制,取龙骨最中间的一块,以天山净水浸泡三载,又以玄武龟壳细细打磨,做出形状,最后将百十个灵兽的内丹堆放一起,将扇柄放入,吸收灵气,足足存了百年。 这凤凰羽扇乃是陵烨的标志性武器,此扇一出,尘遗就立刻看了过来,只是淡淡一眼,却逼得陵烨生生后退了半步。 陵烨嘴角的浅笑蓦然消失,他本不想去招惹他,可他却故意挑衅。 他答应过灼灼,没有她的允准,不得擅自打斗。 也考虑这小皇宫禁不住他们二人的一招碰撞,于是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 那边寒未熙冲过去,不由分说,一把就搂住了憨憨。 憨憨被一阵馨香的气息包围,差点喘不过来气,拼命的咳嗽。 苏恋玖见此一把推开了寒未熙,寒未熙被这突然一推,直接踉跄着差点倒地,幸而赵九宸已然来到了她身边,迅速把她扶住。 “没事吧。” “啊!” 苏恋玖还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肩胛碎裂般的疼痛,腿脚发软的跌到了地上。 她抬头就对上了赵九宸的寒冷的冰眸,竟惊的她颤了一下。 她是谁啊... 她可是上古神女! 怎的会害怕一个年轻之辈的眼神。 可那自心底蔓延的恐惧,却让她无法狡辩。 “我没事。” 寒未熙被突然推开,心情也低落了起来。 她一伤心,就让还不知发生了何时的憨憨也心痛了一下。 他立刻就扑了过去,抱着寒未熙的眼神,糯糯的喊了一声:“娘亲。” “哎。” 寒未熙突然哭出来,却发不出哭声,憨憨贴过来的那一刻,她的心好似都被填补了,曾经腹部总隐约疼痛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 “娘亲对不住你...” 她抬手抚摸着憨憨,他虽然不知为何变成了人的形状,有着人的肉体,可一触碰却还是虚空轻浮的手感,每碰一下未熙都觉得自己的心在被扎。 都怪她,她的孩子才会变成这幅样子。 憨憨使劲摇着头,他的娘亲没错,是最好的娘亲,于是抬头用小手费力的够着寒未熙的脸,寒未熙忙低头,他的小手轻轻的在她脸上擦拭,幼稚的瞳孔里满是认真。 “娘亲不哭,乖。” 憨憨像个小大人一样去哄寒未熙,却让寒未熙觉得自己才像个小孩子,还当众哭鼻子,丢死人了。 就在她无措之时,一声小笨蛋自耳旁传来,她和憨憨就被一起带入了个温暖的怀抱。 赵九宸用双臂环住寒未熙哭花的小脸,让她能肆意畅快的哭。 可寒未熙靠着那香香的怀抱,却哭不出来了,还看起了他袍子上玄色的刺绣,用指甲一点一点的把它扣断。 赵九宸低头看了一眼,将她搂紧,覆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我的小公主可不能哭鼻子了,受了欺负也得等我帮你报仇才是。” “好。” 寒未熙乖乖的答应了,不知道怎么,曾经的她总想着不听话,赵九宸说什么她都想顶回去,可现在他的话怎么那么的顺耳,句句都说进她心坎里,让她无言反抗。 如今她有了孩子,也有了爱她的夫君,此生便也圆满了。 尘遗把苏恋玖扶起来,询问了一句:“要我出手吗?” 苏恋玖气头上看了他一眼,更加闷气道:“你若想出手便出,为何要问我?” “我不是,要询问一下你的意思吗?” 尘遗眸子看向了别处,躲避着苏恋玖的目光。 “不必了!” “嗯,你不想让我出手,我便不出手了。” 苏恋玖气结,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真虚伪,看他那副样子分明就是不想出手,却还故意把问题抛给她,她一生气,定然不让他帮,现在他这幅无奈的样子还是她的问题了? 好好好,是她不让他出手的,与他半点关系也没有,他就是想表示自己的在乎,又不愿动手呗? 合着天底下的好事,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这更加加深了苏恋玖不想回去的念头,跟在这么一个伪君子身边,实在是可怕生气的紧。 她是个直性子,受不得那些弯弯绕绕的! “这是你们的孩子??你就是他说的爹爹?” 苏恋玖看着赵九宸一副帅气的模样,却也没多看,人家有老婆孩子了,再帅再有魅力,也只能当个花瓶欣赏了。 可不能去触碰,不然花瓶碎了,接触过花瓶的都会被残片划破手。 “正是,你为何跟在我孩子身边?你又是谁?” 第二百六十二章 冒名顶替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我?你连我都不知道?” 苏恋玖顿时郁闷了,她这上古的神女,那么强大的人物,他竟然不知道?? 定是他见识短浅。 “你是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东西。” 赵九宸打量了苏恋玖一眼,幽幽的道。 “你敢骂我不是人?!” 苏恋玖也没多想自己到底是不是人,只是觉得这话难听而已。 “难道你是吗?” “我...” 这句话让苏恋玖噎住了,她好像,真的不是人啊... 可是怎么总觉得,丢了面子呢? 定是这人使了什么邪术,能生出这样蠢笨的孩子,看他也不是十分聪慧的样子! 她还是不要跟傻子多言,传染了该如何? 可怜了她累积千年的智慧。 于是手掐腰,威风凛凛的停直了腰板,下巴微抬道:“愚蠢的小神,你给我听好了,我乃上古雪灵苏恋玖,还不快行礼?” 苏恋玖等待着赵九宸的大礼,可谁知他只看了一眼她,就淡淡的应了声:“嗯,知道了。” 说完居然转过去又跟寒未熙腻腻歪歪。 苏恋玖只觉得一股凉气逼上心口,顺着喉咙就要喷出。 哦对,她的血是凉的,如冰雪融化的状态,略带粘稠。 憨憨被人认领了,尘遗也想尽快带苏恋玖回去,免得夜长梦多。 这世道美男数不胜数,他恐怕撑不住几日。 “我们走吧,就别打扰他们一家三口了。” 尘遗拉着苏恋玖就想走,苏恋玖蓦然感到一阵恐惧,于是迅速抽出手,身形一窜,躲在了不知所以然的寒未熙身后。 弓着身子,在她耳边喃喃道:“救我,救我,他是个坏人!” 虽然方才她们闹了不愉快,但苏恋玖还是打心眼里觉得,她们都是女孩子,她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什么,他不是你的夫君吗?” 寒未熙惊讶道。 “自然不是,我并不喜欢他,他还想要强迫娶我,他太强大了我打不过呜呜呜。” 寒未熙心底一软,忙看向了赵九宸,:“暝暝,咱们帮帮她吧。” “不可。” 赵九宸还未说话,陵烨先一步阻止了寒未熙的善心,眉头微皱道:“他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 “连你都不是对手?” 赵九宸的心沉了沉,瞬间打消了想要帮助的想法,他不是圣人,完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他不可能带未熙和孩子冒险。 陵烨的实力恐怖如斯,却也奈何不了那个人,那他... “未熙,我们帮不了她。” 赵九宸有些为难的劝着寒未熙。 寒未熙自然也明白这恐怕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可既然人家求了她,又同是女子,她怎忍心看她羊入虎口? “别调皮了,阿玖。” 尘遗不知为何,对于苏恋玖逃窜的举动居然丝毫都没有动怒,那眼眸中甚至藏着深深的笑意。 却看的苏恋玖灵魂都颤动了。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苏恋玖只将头缩在寒未熙的背后,寒未熙倒是半点没有害怕,半点没有畏缩和颤抖。 因为她知道,赵九宸在的时候,是不会让她收到伤害的。 赵九宸抬手抓住了寒未熙的手,本以为她会因害怕而变得手指冰凉,却不曾想还是温热的。 “不害怕?” “不怕。” 寒未熙感受着他手心的细汗,不禁失笑,他怎的比自己还要紧张? 纤纤玉指摸索着,划过那粗糙的手心,穿过指缝,将其扣紧。 蓦然反抓,化被动为主动,将大手尽量包裹。 “怎么,你倒是学会调戏人了?” 赵九宸挑眉,她这幅举动,竟让他有别样的心悸。 却见寒未熙嘻嘻一笑,清铃说道:“近墨者黑。” 被骂了却心头蜜滋滋的恐怕就唯赵九宸一人了吧。 “你真的想要帮她?” 赵九宸看向寒未熙身后躲避的苏恋玖,对寒未熙说道。 “如果能的话,我还是想要帮。” “好。” 她想要的,他都会满足,无论有多难。 看的出来那个尘遗并没有想要动手的打算,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并不在乎这个女人,所以她离不离开都无所谓,可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不在乎,而是,有把握。 对自己的实力和操控有把握。 即使放了她走,也有办法让她回到他身边,所以他只是让她回来而已,做了个表面的功夫,如果她执意不肯,他便不会为难了。 如果是第一种,还很好办,劝说他离开就是了,可一旦是第二种,无疑是恐怖的,一个对旁人有如此把握操控的人,该有什么样的心计和手段? 恐怕就算如今能够逃脱,日后等待她的将会是无尽的深渊噩梦。 这倒不像是在帮她了... “未熙,我们要不要在考虑考虑?” 赵暝祭刚想把猜测告诉寒未熙,却感到包裹他的小手摇了摇,有几分撒娇的意味,顿时那话就憋住了。 什么担忧都没有媳妇的开心重要。 “好好,帮她,现在就帮。” 赵九宸在尘遗快要贴近未熙的时候,先一步挡在了他的对面。 “不如,我们谈一谈?” “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尘遗看都没有看赵九宸,绕过视线落在了苏恋玖红红的眸子上,她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好,且看你想要跟我说什么。” 尘遗突然改变了想法,径直朝远处走去,赵九宸回头对憨憨嘱咐了句:“照顾好你娘亲。” 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憨憨挠了挠脑袋,那他咋办,来了坏人打不过啊... 二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怎样才能放过她?” 赵九宸看的出尘遗是个不喜麻烦的家伙,于是干脆的直指主题。 “除非她死。” 说这话时,尘遗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不爱她?” 赵九宸有些惊讶,他的表现也不像是半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可如果有半点关心,也不会说出她死这种话都毫无波澜。 “爱,很爱。” 尘遗这时的眸子才充满了深情,倒不像是假的,只是对比他方才的样子,实在没有几分可信度。 “她爱你吗?” 赵九宸故意戳尘遗的心窝子,尘遗蓦然抬眼,眼里散发浓浓的杀意。 “不爱又如何,我自会有办法让她爱,你还不知我身份吧?” “你是?” “天道。” 此话一出,整个地面都颤动了半分,将天上的云晃荡的要掉落下来。 赵九宸突然明白了陵烨为何劝阻他,天道啊,是凌驾于众神之前,至高无上的法则。 他们神力再高,也只是被禁锢的物品罢了。 赵九宸抹掉额头被那气息激荡的细汗,镇了镇心神,以自身神力去抵挡那无形的压迫。 “天道,所以想控制所有对吗?” “没那个兴趣。” 尘遗收回了压迫,让赵九宸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到了我这个境地,那些已然不重要了,她是我培育出来的雪灵,就该是我的人。” 尘遗一味的把苏恋玖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一个没有自体意识的人罢了。 “你有确切的把握让她回到你身边是吗?” “自然。” 尘遗骄傲的道。 -------------------------------------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你并不想当人类。” 幽恒看着源祁满脸的苦涩,拆穿了他。 他明白源祁的心思,他想要牺牲自己留下,成全他们。 只是... “我们的爱情,不想以牺牲任何人的代价来成全。” “没有什么牺牲不牺牲的,她不也是义无反顾的来找我了,小叶子,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啊。” 提起叶漓,源祁的眼中已然没有了爱意,替之而来的是一种熟悉的,无法替代的情感。 “我的选择,我自己做主。” 源祁结束了话题,唤来了阿宝,让他去召二皇子进宫,他倒要看看,这册子是不是他写的。 以他对他们二人的了解,二皇子根本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草包,哪里就写的出这般逻辑缜密,利益关系分明的册子。 二皇子一听要召他进宫,忙不迭的就备了整整一车奇珍异宝,想要去笼络他的皇弟。 谋士拦也拦不住,他这公然让人议论的举动真是愚蠢至极。 二皇子一进殿门,就抱着一箱子的珍贵宝石,大声冲里面嚷嚷着。 “三弟!我来看望你了!” 源祁听到那声,皱了皱眉头,放下了茶杯,与幽恒对视了一眼,勉强笑笑。 不多时,二皇子就跌跌撞撞的进来了,上来就把那宝箱塞进了源祁的怀里。 “三弟,你看,这都是二哥近期收集的奇珍异玩,许久不见,二弟甚是想念你啊。” 源祁不动声色的将那箱子放在了一旁,将册子递给了二皇子,说道:“二哥,你这册子完成的不错。” “什么册子?” 二皇子挠了挠头,一脸迷茫,接过了那册子一看,就算他什么也看不懂,也能看得出那上面都是极其独到的见解。 这不是他的啊... 不过如此好的东西,他不要白不要!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一个赌约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原来二哥在政治方面,也是有如此天赋的啊,怎的曾经没有表现出来呢?莫非是最近才获得的这项功能?” “是是是,三弟说什么都是。” 二皇子只知道捏着册子一阵应和,全然没有察觉出源祁嘴角的嘲讽的笑意。 幽恒在旁也看热闹般嗑起了瓜子,时不时向内殿看一眼。 源祁看着这蠢笨至极的榆木脑袋,也猜的出这不是他的东西,那就只可能是大皇子写的。 只是同为竞争关系,他为何如此做呢? 是真心想要把功劳让给二皇子,还是料定了他会发现不是二皇子写的而猜中是他。 皇家的人必不能拱手将江山让于人,那恐怕这二皇子就是大皇子用来显露才能的一个垫脚石罢了。 不过这垫脚石蠢而不自知,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占了大便宜,也真是百闻难得一见。 “那极好,这余下的事物就交由你处理吧。” 源祁把烂摊子都推给了二皇子,让他好好发挥发挥他吹牛的本事。 二皇子果然慌了,这剩下的乌泱泱的大臣和妃嫔,都需要他去通知详谈,这可是一件费脑子的事情。 偏偏他没有脑子。 还是回家找那些谋士吧,二皇子丝毫都没有上进的心思,只把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与他一样蠢笨的谋士身上。 这时,内殿的门发出嘎吱一声,三人齐齐回头,叶漓捂着嘴巴,打着哈欠,红宝石般的眸子染上了水,晶莹剔透。 石榴般的脸颊红润润的,底面大量的铺白,上头点点红意变得尤为明显。 凌乱的发丝随意散在纤瘦的肩上,垂落在起伏的山丘上。 她使劲的揉着发酸的双眼,眯着缝隙歪着头看着幽恒。 幽恒忙走了过去将她扶住,就在他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叶漓的身体就瘫软在了幽恒怀里。 二皇子哪里见过如此清纯的妖孽女子,顿时嘴巴张的老大,口水滴溜溜的在唇齿边打转。 “二哥,不该看的别看。” 源祁从二皇子身边走过,冷冷的提醒着他,宛如鬼魅般阴冷,吓得二皇子忙收回了眼神,擦了擦嘴巴。 这还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三弟吗? 虽说他都是欺负他,不过他懦弱的性子也绝不可能有那样死亡般恐怖的眼神。 二皇子虽然蠢笨,却也是会分辨的人,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打心底里就不敢说话,残废脾气惨烈了许多年,竟一夜变得镇定稳重了? 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二皇子更加相信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眼前的三弟是假的。 不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看是否让别人信服了,如果一万个人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觉得你是假的,那你即使是真的,也变成了假的。 同理,只要让百姓们相信如今的三皇子是那杀害先皇的妖怪的化身的话,一定会人人喊打。 二皇子忽然明白了些生存的法则,就是要掌握每一处机会,主动出击,才能最终成为赢家。 与此同时,赵九宸还在试图劝尘遗放过苏恋玖。 尘遗死活不肯,甚至有想要动手的念头。 不过很快,赵九宸想到了个可以缓解的法子。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赵九宸对尘遗说道。 “赌什么?” 尘遗不屑一顾,他从存在开始,还从没输过,这个人是又想挑战他的权威吗? “如果一个月之内,她离开你还未寻到真爱,你尽可以把她带走。” “我为何要跟你赌?” 尘遗心中有些不满,本就是他的女人,为何要推与他人,还要去弄那莫须有的考验。 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如带回去成亲来的妥当。 赵九宸自然知晓尘遗的心思,对付这种人,要用迂回战术。 “你自然可能拒绝赌约,不过你即使强行带她回去了,也只是一具空壳而已,得到了她的身子又有何用呢,身子女人都是一样的,随处可见,甚至比她更加玲珑有致,你爱她无非是爱上了她性格中的某一点,不如舍去一个月,如果她输了,自然乖乖的跟你走,你今后也不必再担忧她会逃走了。” 赵九宸又开始了忽悠模式,打架谁都会,可话却不是谁都会说的。 男人就是一个喜欢征服的动物,身体上的征服谁都可以,但心灵上的征服才是最彰显男人本事与魅力的时刻。 尘遗这种至高无上,已经没有敌手的神灵,如今突然碰到个他用法力征服不了的女人,自然会百般上心。 这赌恰好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让他急于证明自己的魅力的同时,苏恋玖也能有个逃脱的机会。 “好,我跟你赌。” 尘遗最终还是答应了,当然是没什么理由,只是这慢慢时空太过于无聊烦闷。 自己寻个乐子,也好。 苏恋玖忐忑的等待着消息,就像趴在案板上的咸鱼,等待刀的落下,顷刻间就会被开膛破肚,血流成河。 想着想着,她怎么都觉得,腹部有些疼痛了呢? 像是什么尖利的东西,在往里捅。 额头细汗溢出,苏恋玖咬着牙低头认命的去看,却看见深褐色,短短一节的,树枝? 那树枝的一旁,是一个白胖圆润的小手。 “憨憨!” 苏恋玖尖叫着掐住了憨憨的耳朵,捏住那薄薄的软骨,毫不留情的一百八十度的拧。 这小子,真是该死!真是要吓死她啊! “疼疼疼,仙女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憨憨抱着耳朵,随着苏恋玖转动耳朵的角度在原地转着圈圈,左一圈又一圈。 最终苏恋玖松手的时候,憨憨已然站不稳身形了,在原地打着转转。 “噗,好了好了,捏久了手该疼了。” 寒未熙忙去劝苏恋玖,还伸手给她揉了揉手,另一只手抬手就在憨憨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胡闹,快跟苏姐姐道歉。” “呜呜呜呜,娘亲。” 憨憨两只手都捏着通红的耳朵,泪眼汪汪的看着寒未熙,企图博取一点点同情。 奈何寒未熙不吃这一套,反而指着他对着苏恋玖哈哈大笑道:“你看他耳朵红红的,像煮熟的虾米!” 第二百六十四章这是什么?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憨憨听了这话,脸更红了,从虾米升级成了螃蟹壳,却是气的。 奈何他只敢噘噘嘴,哼哧哼哧的从鼻子尖放气,也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生怕再招来什么无情的摧残。 对于他自己的定位,如今这孩子算是清楚的很,他与爹爹一样,是负责保护娘亲的人,那娘亲不需要保护的时候,他们就负责让娘亲开心。 哼,那他就安心的做他的开心果和受气包好了! “娘亲,孩儿脸红了,娘亲看着才欢喜,儿看过那人间的大红娃娃剪纸,都是红扑扑的脸蛋呢。” 憨憨笑嘻嘻的表示他一点也不介意她说的话,却不曾想寒未熙突然停止了笑声,担忧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对身边的苏恋玖说道:“你看这孩子莫不是被气傻了,怎么开始说这没头没脑的胡话?” “憨憨是个好憨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逗你笑呢。” 苏恋玖好容易夸了憨憨一句,也是看他如此的艰难,好容易认了娘亲,这孩子定是担心害怕的紧,时时刻刻都在乎着他娘亲到底开不开心,会不会再次把他抛弃了。 看来这孩子的心理问题,还需慢慢调解才是。 赵九宸与尘遗两人缓步走到这里,苏恋玖听到脚步声下意识看了一眼,迅速缩了脑袋,也再不敢看热闹。 “快救我,他来了快救我!” 苏恋玖又抓起了寒未熙的裙角,寒未熙叹了口气,看向了迎面而来的赵九宸,用眼神问他。 怎么样了? 就见他温暖一笑,她就知晓,一定是解决了。 于是笑着凑了上去,顺手搭在赵九宸的腰间,“我就知道我夫君最厉害了。” 赵九宸微微低头,望着那亮晶晶的眸子,忍不住在她额头轻啄。 “哎呀!” 惊的寒未熙顿时跳了起来,捂着脑袋娇羞道:“孩子还在呢,讨厌!” “是吗?” 赵九宸挑眉,眸子依旧落在寒未熙红红的脸颊上,痴迷的道:“我看不见。” “死鬼!” 寒未熙轻锤了下赵九宸的胸膛:“说正事!” “好。” “你来说?” 赵九宸看向了尘遗,示意让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他已经三刻没有抱媳妇了,心里想念的紧。 “嗯。” 尘遗淡淡道。 眸子望向了苏恋玖畏缩的身形。 “别躲了,出来。” 苏恋玖只好硬着头皮钻了出来,捏着手局促不安的站在尘遗的面前,看着他幽深的眸子,她的心就被提了起来。 他到底要说什么。 打算放过她吗? 尽管心底对自己能重获自由身一点没有信心,但还是咬着牙坚持着,等待那决定去留的致命消息。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你爱上了别人,你就与我再也不相干,从此为路人,若没有,就跟我乖乖的回去,做我的女人。” 尘遗有点悲伤的说道,想着毕竟相处了几万年,她该拒绝才是,然后拼命挽留他收留他,届时他就好把她带走了。 苏恋玖抠了抠耳朵,眨巴眨巴硕大的眼睛,她没听错吧? 他要放她走! 不用一个月啊啊啊,她原地就找一个给他看! 老天啊,快把这个男人收走吧! 路人多好啊,见面连招呼也不打。 “噗呲。” 耐不住苏恋玖心里太过于激动,终于笑声从唇齿间钻了出来。 这一声笑今尘遗伤心的眸子蓦然变得冰冷,直直盯着那从未曾在他面前显露过的笑颜上。 那么美的笑容,不该是因为可能逃离他才绽放。 他越来越期待,一个月以后得事情了。 苏恋玖忙收回了笑容,一丝微弱的悲伤漫上了琥珀色通透的瞳孔,点滴晶莹在微红的眼眶上打转,颤声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今日与君一别,还望珍重身体,切莫来日相见,阴阳两隔。” 说着,从寒未熙身上抽出条帕子,尘遗看着她轻轻抹泪,也叹了口气。 苏恋玖被手帕挡住的嘴角几乎咧到了天上,天知道她是实在忍不住笑,又怕掉了脑袋。 就这么个小帕子,加上手掌的宽度才勉强遮住她的大嘴。 “好了,别装了,他走了。” 寒未熙拍了拍苏恋玖的脑袋,示意她起来,苏恋玖立刻就笑着嘻嘻哈哈的看着她。 “终于走了,这个瘟神。” 苏恋玖翻了个白眼,又突然捂住了嘴巴,怎么她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属于他的专属气息在周围晃动呢? 静待许久,那气息才终于消散,苏恋玖这才明白,不是他没有走,而是他周身的气息太过于强大,迟迟挥发不了。 她白担心了。 “我替你解决了你困扰的,同等你是不是也该帮憨憨寻找躯体?” 赵九宸自然不是想当什么老好人,若不是想着苏恋玖是上古的神,定见识了不少妖兽,能帮助憨憨找到合适的身体,他早就领着人走了。 “原来你是这个目的啊...” 苏恋玖虽然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但还是想着帮帮憨憨,毕竟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也想帮你,但那些妖兽都在雪原,我可不想再回去送死了。” 好容易逃出了升天,她是有炮才会再回那荒无人烟的破地方。 她这么说,也不算是拒绝,但一时定是解决不了,又让赵九宸犯了愁。 看着憨憨笑的傻傻的样子,就想到他身子里都是虚无的状态,心就疼的很。 陵烨看了半天闹剧,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眼皮也不抬的对赵九宸说道:“不就是一个身躯,抬手就能给的事情,何至于让你们为难成这样?” “你说什么?” 赵九宸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说他抬手就能给? 且不说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有,早干嘛去了! 何至于折腾到现在? 陵烨更是懒得与他说话,粉袖一挥,无数光点将憨憨包拢了起来,他的瞳孔逐渐的放大,因为他感受到了那平常从未有过的真实感。 一点点的,他的身体在长出来,四肢,躯干,只是两腿中间有个细细的,软软的东西,他不懂那是什么。 于是就去揪它,搁着裤子揪出来个形状,一个长条似的鼓鼓囊囊的撅了起来,对准着赵九宸。 “爹爹,这是什么,是不是给我多变了一块肉?” 第二百六十五章 琉璃铃铛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九宸看着那被憨憨揪来揪去的奇怪物体,他自然懂的那是什么,瞬间老脸一红,就手捂上了寒未熙的眼睛,怒目瞪着还茫然不知的憨憨。 “你干嘛呀,干嘛不让我看。” 寒未熙眼前一黑,两只手一起试图把赵九宸的手从自己脸上挪下来,奈何赵九宸的力气太大,她的指甲都弄疼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乖,这个咱们不能看。” 赵九宸忍着手上被抓挠的隐隐痛意,耐心的哄着还懵懂不知的寒未熙。 甚是无奈,这丫头也不是未经人事,他前世可是没少折腾她,不然哪来的孩子,怎的投了个胎,把那方面的知识竟忘的一干二净? 这傻小子也是真憨憨,连自己男人的特征都不知道,在两个大姑娘面前这样摆弄,将来长大了有他觉得丢人的时候! 儿子和媳妇都傻傻的,也难为了赵九宸还要细心解释。 “你别动了!那是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以后万不可让人碰,你自己也不可以让它暴露于人前,懂吗?” 憨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赶忙丢了那玩意,手在裤裆上抹了抹,什么东西黏黏的。 “让娘亲看看。” 赵九宸呵斥的时候,手就不自觉放松了,那边刚解决憨憨,寒未熙就趁其不备窜了出去,顺势就要一把去摸憨憨的那东西。 憨憨看着他亲娘如饿狼扑食一般,眼睛放着光像他扑来,顿时吓得想起了赵九宸的话,忙伸手捂在双腿之间,:“不行不行!爹爹说了谁也不许看!娘亲也不行!” 寒未熙本饶有兴趣的想要去瞧个新鲜,却听见憨憨居然不让她看,还是为了他爹的话! 顿时心里委屈了起来,站在原地放声大哭。 “呜呜呜哇哇哇!!” 憨憨一看娘亲哭了,也跟着伤心,于是娘俩一起张着嘴巴哭了起来。 赵九宸听着那一上一下,一大一小的二重奏,只觉得想当场昏厥。 迅速过去把寒未熙带进了怀里,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把她的眼泪一点点的擦掉。 “好啦,夫君在,咱们不要他了,他不听话。” 寒未熙一边哭着点头一边缩进了赵九宸的怀里。 还是夫君好呀,儿子什么的果然靠不住。 陵烨在一旁看着赵九宸抱着寒未熙,一边又用眼神哄着憨憨,不地道的笑出了声来。 他以后可不要孩子,灼灼一个人就够他受的了。 “要不要孩子你说了算?” 突然,一个少女的声音在陵烨脑海里响起,他的笑容蓦然怔住,眸子迅速红了起来。 是灼灼,是他的灼灼! 她听的到他的心灵感应! 这说明她就在附近对吗? 此刻,阴界。 风一三陪着阿颜去一起给鬼魂们派汤,灼灼也跟了过去。 至于陵烨吗,灼灼本来也可以去见他,只是要放一放,等他思念到达了极致她再出现,不然岂不是不会被珍惜? 不过她自动忽略了那几万年未曾见过的时光,毕竟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一瞬之间。 奈何桥上,今儿孟婆阿颜千百年来头一次喜笑颜开的坐在那桥上的大锅旁边,只是身边多了个破凳子,坐着风一三。 风一三皱着眉头看着那绿幽幽的一大锅汤,混合着臭水与烂鱼烂虾的味道,他才一坐下,那臭气就如层层气波,猛然向他掀来。 他转头瞟了一眼,阿颜却是依旧咧着洁白的牙齿,有些凶相的眉眼舒展开来,眼眸中尽是浓浓的笑意。 今儿个她倒没有穿绿衣裳,而是穿了个红色的薄纱罗裙,手臂上缺了点布料,换上了黑色的细绸,小小的系了个蝴蝶结,裙角很长,几乎到了地上,细长白皙的脚踝上绑了个铃铛穿,铃铛材质有些特别,宛如琉璃般通透,但却不是那般无颜色的通透,光线之间泛着点紫黑色。 午时三刻,鬼魂陆陆续续的从桥的那头飘来,排着队挨个来到了阿颜面前。 队首的鬼魂是个吊死鬼,舌头拉的老长,脸色苍白无力,眼珠崩裂着往外翻着,看的风一三倒是有些发怵。 任他在凡间当小侯爷的时候多么的胆子大,也毕竟是第一次看见实打实的鬼魂。 不过他自己如今却也算得上是个鬼魂吧。 阿颜看着那丑陋骇人的鬼魂,下意识瞧了风一三一眼,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便明白了什么。 笑靥瞬间化为尖刺獠牙的凶狠,冲着那鬼魂猛的一下,那鬼魂瞬间往后一怵,那牙齿就咬上了几乎要垂到地上的惨白舌头,刚要叫唤出声,却见阿颜眼疾手快的飞速摆弄,不过几秒钟,那长长的舌头就被打了个蝴蝶结,圆滚滚的挂在那鬼魂的脸上。 “噗呲!” 风一三忍不住捂嘴笑出声,实在是那舌头样子的蝴蝶结的冲击力太搞笑了,又搭配着鬼魂呜呜呜说不出话,憋的满脸通红的模样太过于滑稽。 阿颜看着风一三不怕了,也咧嘴笑嘻嘻的,上一世他总保护她,现在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接下来的鬼魂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甚至觉得舌头怎么冷嗖嗖的,眼神恨不得把桥面盯出个窟窿,因为一抬头就是满屏的粉色泡泡。 为了风一三不无聊,阿颜带了许多点心给他吃,殊不知他闻到那汤的味道,甚至有点干呕,点心甜丝丝的气息完全遮盖不住。 “三三,吃呀?” 阿颜一边用偌大的汤勺舀了一大勺汤,看也不看就伸到了鬼魂的面前放着,等它自己来喝,另一只手捏了快碧莹莹的绿豆糕,凑近了风一三的嘴唇。 风一三稍稍向后缩了缩脖子,说道:“阿颜,你还是安心做事吧,别管我了。” “他们算得上什么,鬼魂罢了,早晚都得忘了我,我为何要对素不相识的陌生鬼而选择放弃照顾我亲爱的三三呢?” 阿颜冲着鬼魂翻了个白眼,汤勺狠狠地一怼,撒了那鬼魂满脸,他也不敢言语,只得耷拉着眼皮,脸上逐渐蔓延出愈加浓烈的黑气。 他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只见阿颜脚上的琉璃铃铛随着他的话语轻微的晃动着,铃铛上的黑气也越发的浓烈。 阿颜却是丝毫没有注意,眸子里亮着光,看着风一三就着她的手,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 再回头时,那鬼却不声不响的消失不见了,汤勺里三份的孟婆汤,却被他一个鬼喝了个干净。 “这鬼真奇怪哎,没有像别的鬼喝了哭爹喊娘的伤心。” 阿颜看着那干干净净都可以当镜子照的汤勺,眉头皱成了川字。 “或许是今日阿颜太美呢?他们都不忍心做出丑态了。” 风一三的声音极其温柔,瞬间融化了阿颜的心灵,她上千年不曾有过的娇羞,在此刻就完全表现出来了。 “真是的,之前怎么没见你这样讨好我?” 在阿颜的记忆中,风一三向来都是不肯老老实实说情话的,总要把她捉弄的气急败坏,才肯去哄。 风一三笑了笑,说道:“人都是会成长的,曾经的我以为,有你无你都无甚关系,那时的我身后有权势滔天的侯府,身边也不乏小女子的追求,自然轻浮气躁的很,如今这千年的别离,才彻彻底底让我懂得了,阿颜,原来我早已离不开你了。” 眼前的少年,还是曾经熟悉的容颜,笑语之间,依稀可见那桃花树上丢下果子的得意,却多了许多稳重与成熟,眼眸也越发的平静如水。 不论他是肆意张狂,还是日渐成熟,在每一个阶段里,她似乎都经历过,守护住了他们当初的懵懂与纯真,才换来了如今将要安稳的幸福。 爱情最好的模样,莫不过于是,我最好的年华你惊艳过,我想要相伴平静时你依旧在身边。 “傻子。” 阿颜含着泪骂了他一句,忍不住抹了眼泪,千年的艰苦心酸是真的,可如今的激动也是真的。 “我要是傻子,那你岂不是也喜欢傻子了?” 风一三怼了回去,气的阿颜抬手就要打,却终是没忍心下手,红着脸使劲锤了下他的胸膛。 快到傍晚,眼看一大锅汤已经见底,不少鬼魂清白着来,带着一脸绿色回去,阿颜也在那破凳子上坐到了收工为止。 腰间照常已经酸疼的直不起来,她就要像往常一样捶打着,却蓦然碰到了一双温热的手,那温热在她腰间缓慢按压,驱散着那酸疼之意。 阿颜的耳垂渐渐发红,脸颊比那大手还要滚烫。 “怎么,在你夫君面前还害羞?” 风一三抬眸就看到了阿颜慌忙躲避的眼神,于是故意打趣她道,果然那脸色就又红了几分。 “哪里就算得上夫君了,不过也才同房了一次而已,就算去歌舞馆子,也没有一日就结束的啊!” 阿颜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一千年了,他自从上次碰过她以后,就是双双自尽,再也没有接触过。 虽说她到底也不甚在乎那件事,但还不是因为身边压根没人,如今他这一出现,她的身体就好像储备起来了,状态回到了那新婚之夜一样。 再加上那双手滚烫的抚摸。 真真是让她有些心急气喘,嘴唇发痒。 第二百六十五章 琉璃铃铛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赵九宸看着那被憨憨揪来揪去的奇怪物体,他自然懂的那是什么,瞬间老脸一红,就手捂上了寒未熙的眼睛,怒目瞪着还茫然不知的憨憨。 “你干嘛呀,干嘛不让我看。” 寒未熙眼前一黑,两只手一起试图把赵九宸的手从自己脸上挪下来,奈何赵九宸的力气太大,她的指甲都弄疼了,他还是一动不动。 “乖,这个咱们不能看。” 赵九宸忍着手上被抓挠的隐隐痛意,耐心的哄着还懵懂不知的寒未熙。 甚是无奈,这丫头也不是未经人事,他前世可是没少折腾她,不然哪来的孩子,怎的投了个胎,把那方面的知识竟忘的一干二净? 这傻小子也是真憨憨,连自己男人的特征都不知道,在两个大姑娘面前这样摆弄,将来长大了有他觉得丢人的时候! 儿子和媳妇都傻傻的,也难为了赵九宸还要细心解释。 “你别动了!那是你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以后万不可让人碰,你自己也不可以让它暴露于人前,懂吗?” 憨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赶忙丢了那玩意,手在裤裆上抹了抹,什么东西黏黏的。 “让娘亲看看。” 赵九宸呵斥的时候,手就不自觉放松了,那边刚解决憨憨,寒未熙就趁其不备窜了出去,顺势就要一把去摸憨憨的那东西。 憨憨看着他亲娘如饿狼扑食一般,眼睛放着光像他扑来,顿时吓得想起了赵九宸的话,忙伸手捂在双腿之间,:“不行不行!爹爹说了谁也不许看!娘亲也不行!” 寒未熙本饶有兴趣的想要去瞧个新鲜,却听见憨憨居然不让她看,还是为了他爹的话! 顿时心里委屈了起来,站在原地放声大哭。 “呜呜呜哇哇哇!!” 憨憨一看娘亲哭了,也跟着伤心,于是娘俩一起张着嘴巴哭了起来。 赵九宸听着那一上一下,一大一小的二重奏,只觉得想当场昏厥。 迅速过去把寒未熙带进了怀里,摸着她柔软的发丝,把她的眼泪一点点的擦掉。 “好啦,夫君在,咱们不要他了,他不听话。” 寒未熙一边哭着点头一边缩进了赵九宸的怀里。 还是夫君好呀,儿子什么的果然靠不住。 陵烨在一旁看着赵九宸抱着寒未熙,一边又用眼神哄着憨憨,不地道的笑出了声来。 他以后可不要孩子,灼灼一个人就够他受的了。 “要不要孩子你说了算?” 突然,一个少女的声音在陵烨脑海里响起,他的笑容蓦然怔住,眸子迅速红了起来。 是灼灼,是他的灼灼! 她听的到他的心灵感应! 这说明她就在附近对吗? 此刻,阴界。 风一三陪着阿颜去一起给鬼魂们派汤,灼灼也跟了过去。 至于陵烨吗,灼灼本来也可以去见他,只是要放一放,等他思念到达了极致她再出现,不然岂不是不会被珍惜? 不过她自动忽略了那几万年未曾见过的时光,毕竟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一瞬之间。 奈何桥上,今儿孟婆阿颜千百年来头一次喜笑颜开的坐在那桥上的大锅旁边,只是身边多了个破凳子,坐着风一三。 风一三皱着眉头看着那绿幽幽的一大锅汤,混合着臭水与烂鱼烂虾的味道,他才一坐下,那臭气就如层层气波,猛然向他掀来。 他转头瞟了一眼,阿颜却是依旧咧着洁白的牙齿,有些凶相的眉眼舒展开来,眼眸中尽是浓浓的笑意。 今儿个她倒没有穿绿衣裳,而是穿了个红色的薄纱罗裙,手臂上缺了点布料,换上了黑色的细绸,小小的系了个蝴蝶结,裙角很长,几乎到了地上,细长白皙的脚踝上绑了个铃铛穿,铃铛材质有些特别,宛如琉璃般通透,但却不是那般无颜色的通透,光线之间泛着点紫黑色。 午时三刻,鬼魂陆陆续续的从桥的那头飘来,排着队挨个来到了阿颜面前。 队首的鬼魂是个吊死鬼,舌头拉的老长,脸色苍白无力,眼珠崩裂着往外翻着,看的风一三倒是有些发怵。 任他在凡间当小侯爷的时候多么的胆子大,也毕竟是第一次看见实打实的鬼魂。 不过他自己如今却也算得上是个鬼魂吧。 阿颜看着那丑陋骇人的鬼魂,下意识瞧了风一三一眼,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便明白了什么。 笑靥瞬间化为尖刺獠牙的凶狠,冲着那鬼魂猛的一下,那鬼魂瞬间往后一怵,那牙齿就咬上了几乎要垂到地上的惨白舌头,刚要叫唤出声,却见阿颜眼疾手快的飞速摆弄,不过几秒钟,那长长的舌头就被打了个蝴蝶结,圆滚滚的挂在那鬼魂的脸上。 “噗呲!” 风一三忍不住捂嘴笑出声,实在是那舌头样子的蝴蝶结的冲击力太搞笑了,又搭配着鬼魂呜呜呜说不出话,憋的满脸通红的模样太过于滑稽。 阿颜看着风一三不怕了,也咧嘴笑嘻嘻的,上一世他总保护她,现在轮到她来保护他了。 接下来的鬼魂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甚至觉得舌头怎么冷嗖嗖的,眼神恨不得把桥面盯出个窟窿,因为一抬头就是满屏的粉色泡泡。 为了风一三不无聊,阿颜带了许多点心给他吃,殊不知他闻到那汤的味道,甚至有点干呕,点心甜丝丝的气息完全遮盖不住。 “三三,吃呀?” 阿颜一边用偌大的汤勺舀了一大勺汤,看也不看就伸到了鬼魂的面前放着,等它自己来喝,另一只手捏了快碧莹莹的绿豆糕,凑近了风一三的嘴唇。 风一三稍稍向后缩了缩脖子,说道:“阿颜,你还是安心做事吧,别管我了。” “他们算得上什么,鬼魂罢了,早晚都得忘了我,我为何要对素不相识的陌生鬼而选择放弃照顾我亲爱的三三呢?” 阿颜冲着鬼魂翻了个白眼,汤勺狠狠地一怼,撒了那鬼魂满脸,他也不敢言语,只得耷拉着眼皮,脸上逐渐蔓延出愈加浓烈的黑气。 他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只见阿颜脚上的琉璃铃铛随着他的话语轻微的晃动着,铃铛上的黑气也越发的浓烈。 阿颜却是丝毫没有注意,眸子里亮着光,看着风一三就着她的手,咽下了最后一口糕点。 再回头时,那鬼却不声不响的消失不见了,汤勺里三份的孟婆汤,却被他一个鬼喝了个干净。 “这鬼真奇怪哎,没有像别的鬼喝了哭爹喊娘的伤心。” 阿颜看着那干干净净都可以当镜子照的汤勺,眉头皱成了川字。 “或许是今日阿颜太美呢?他们都不忍心做出丑态了。” 风一三的声音极其温柔,瞬间融化了阿颜的心灵,她上千年不曾有过的娇羞,在此刻就完全表现出来了。 “真是的,之前怎么没见你这样讨好我?” 在阿颜的记忆中,风一三向来都是不肯老老实实说情话的,总要把她捉弄的气急败坏,才肯去哄。 风一三笑了笑,说道:“人都是会成长的,曾经的我以为,有你无你都无甚关系,那时的我身后有权势滔天的侯府,身边也不乏小女子的追求,自然轻浮气躁的很,如今这千年的别离,才彻彻底底让我懂得了,阿颜,原来我早已离不开你了。” 眼前的少年,还是曾经熟悉的容颜,笑语之间,依稀可见那桃花树上丢下果子的得意,却多了许多稳重与成熟,眼眸也越发的平静如水。 不论他是肆意张狂,还是日渐成熟,在每一个阶段里,她似乎都经历过,守护住了他们当初的懵懂与纯真,才换来了如今将要安稳的幸福。 爱情最好的模样,莫不过于是,我最好的年华你惊艳过,我想要相伴平静时你依旧在身边。 “傻子。” 阿颜含着泪骂了他一句,忍不住抹了眼泪,千年的艰苦心酸是真的,可如今的激动也是真的。 “我要是傻子,那你岂不是也喜欢傻子了?” 风一三怼了回去,气的阿颜抬手就要打,却终是没忍心下手,红着脸使劲锤了下他的胸膛。 快到傍晚,眼看一大锅汤已经见底,不少鬼魂清白着来,带着一脸绿色回去,阿颜也在那破凳子上坐到了收工为止。 腰间照常已经酸疼的直不起来,她就要像往常一样捶打着,却蓦然碰到了一双温热的手,那温热在她腰间缓慢按压,驱散着那酸疼之意。 阿颜的耳垂渐渐发红,脸颊比那大手还要滚烫。 “怎么,在你夫君面前还害羞?” 风一三抬眸就看到了阿颜慌忙躲避的眼神,于是故意打趣她道,果然那脸色就又红了几分。 “哪里就算得上夫君了,不过也才同房了一次而已,就算去歌舞馆子,也没有一日就结束的啊!” 阿颜对于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一千年了,他自从上次碰过她以后,就是双双自尽,再也没有接触过。 虽说她到底也不甚在乎那件事,但还不是因为身边压根没人,如今他这一出现,她的身体就好像储备起来了,状态回到了那新婚之夜一样。 再加上那双手滚烫的抚摸。 真真是让她有些心急气喘,嘴唇发痒。 第二百六十六章 永远的守候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所以阿颜即使喂汤的时候对它们凶狠,也只是因为它们一惯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只有吓唬吓唬它们,它们才会露出惊恐害怕的神情,也算是一种被动的互动吧。 不过如今她的风一三来了,她可再不能这样吓人了,原本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是温柔可爱的模样。 “三三,我想让你陪我看日落。” 阿颜拉着风一三的手,想要把他往西边拽,他们身后,夜起远远的注释着风一三,他早已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只是无力放他出来,不过他又是谁放出来的呢? 在这阴界,还有比他更要强大的神吗? 且阿颜的考验近在咫尺,偏偏此时她千年的夙愿的得以达成,倒有些巧合,难道她要经历的考验,与风一三有关? 亦或者满足了她的愿望,她就要付出更加惨烈的代价吗? 因果关系,上天从来不回无缘无故的赐予你最想要的,除非接下来会有让你更加为难的事情等待着你。 不过,看阿颜这幅开心的样子,夜起也就将这些话埋在了心里,这丫头实在是等了太久,若告诉她可能这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她或许承受不住。 叶漓不也是如此吗,宁愿舍弃与幽恒的缘分,也要去寻源祁,而她这一选择,也将会改变许许多多的人和食物的一生。 “阿嚏!” 皇宫大殿内,幽恒看着叶漓薄薄的唇,就要吻下,却见叶漓微微开口,耸鼻,噘嘴,再耸鼻,最后一个大大的气流自鼻子中喷出,嘴巴不自然的发出:“啊嚏!” 洋洋洒洒的雾状喷嚏猛然向幽恒喷去,幸而他迅速抬手挡住了脸,闭上了眼,感受到手上的湿漉一片后,轻叹气放下了手。 叶漓被这一喷嚏激的满脸通红,脸上还有些残留的印记。 幽恒挽起袖子,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托起叶漓的下巴,用袖子将她的脸擦干净。 看着叶漓眯着眼还不知他在作何的模样,幽恒的心也软软的,融化了。 “怎么好端端的打了喷嚏,是不是睡觉的时候又踢了被子?” 幽恒擦完了叶漓白里透红的小脸,又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叶漓刚睡醒,确实也是没力气,于是顺势就倒在了他怀里。 只当还在床上,头倚着幽恒结实的胸膛,就快要进入梦乡。 “我盖的好好的,只是刚才鼻子好痒...” 叶漓闭着眼梦呓着,却不知是在说梦话还是回答幽恒的问题。 “快把她扶过来吧。” 源祁看了一阵子,才忍不住开口,这么总站着,她哪里能睡得好,又清醒不了。 幽恒坐到了床榻上,叶漓也顺着躺在他的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睡去。 二皇子被源祁瞪了那么一眼,也再也不敢多看叶漓一眼,生怕下一刻就会被两个人挖了眼睛。 “那,三弟我就先回了。” 二皇子临走还回过头看了眼沉睡的叶漓,心里隐隐动了心思。 源祁自然注意到了那一眼,眸子划过一丝杀意。 敢觊觎叶漓的人,都得死。 无论大皇子是否是利用二皇子,亦或者想要帮扶他,这个人都留不得了。 源祁将杯中的茶新倒进一个杯子中,看那热气氤氲,恍惚间还能看得到叶漓熟睡的容颜。 杯中的水逐渐增多,直至溢出,那茶壶还在提着,源祁似乎被勾引了魂魄,丝毫没有注意身前的案桌上已然全部是热气。 幽恒看着他发愣的模样,并未提醒,而是任由他痴痴的看着,源祁为叶漓付出的,是他远远赶不上的。 他能用一生来呵护她,可源祁已经打算放弃了,那么接下来他要么如凡人般凄惨老死,要么因为这考验的结束而魂飞魄散。 热水顺着桌沿滴下,晶莹剔透带着滚烫的热气侵入源祁的衣服,“嘶。” 他这才反应过来,回神间竟看到面前的桌子上和地毯上,尽是一片湿润。 “阿宝。” 源祁轻声叫阿宝进来,阿宝一看这惨烈的现场,忙找了抹布过来清理,他看着那被抹布揉碎的绿色茶叶,忽然有些恍惚。 “你今日,便带她走吧。” 他突然说出这般莫名其妙的话,其实他心里百般不愿,甚至想要强迫与她在一起。 可理智与本性告诉他,叶漓不喜欢那样,同样的她也不适合,不适应生存在宫里。 那般跳脱欢乐的女子,若不是因为他,恐怕连这宫门半步都不肯踏入。 他已经让她沾染了世俗之气,万不能再将她拖入凡尘了。 “那我该怎样跟她说?” 幽恒也想带走叶漓,毕竟他们不能在人间久留,可是叶漓的性子,若是源祁不跟他们走,她也是断然不会走的。 “你就说,我为她寻找好看的衣裳去了,让她在阴界乖乖的等我。” 源祁想起他第一次强迫吻叶漓的时候,就是用这个由头把她骗了出去,结果好看的衣裳也没有给她,还占了她的便宜。 是时候偿还这段债了。 “好。” 幽恒应道,随后将叶漓拦腰抱起,大踏步走出了宫门。 源祁先是一怔,随后拼了命的回头追赶过去。 也不出声,只是小跑着,看着叶漓的发丝颤动。 微风扫过,叶漓迷糊间睁开了一只眼睛,却看的周围雾茫茫一片,以为是在梦中。 她搂上幽恒的脖子,把头顶在他的肩膀上,却看到源祁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她。 尽管是在梦里,叶漓也是希望看到他的,不过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上面似乎有一层水汽,遮住了叶漓的眼神。 她冲他咧嘴笑了笑,歪头盯着他,他的发丝不再鲜红,可容颜依旧妖孽,站在不远处仍是能让人一眼便心动的少年。 小雨细针般淅淅沥沥落下,将源祁的发丝打湿,他看着那雨中逐渐模糊的红色身影,有些看不清她那娇俏的笑靥。 源祁也笑了,却是幸福与满足。 小叶子...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我守护你...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情。 只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庆幸能在你的记忆里走过那么一场,源祁此生无憾。 他的意识逐渐消散,终于在那红色身影消失的最后一刻,昏厥倒在雨中,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荡起大片水珠。 当叶漓回到阴界之时,自然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幽恒,幽恒,我们怎么回来了呀,源祁呢?” 叶漓还没完全睁开眼,就抵着床边询问正将早饭端过来的幽恒。 她嘴里被幽恒塞了一口粥,呜呜咽咽的也不问话了,只顾着品尝。 “源祁说,他要给你找好看的衣裳呢,不过我们得在这里等着他,你得听话才是。” 幽恒按照源祁的话重复了一遍,叶漓应了一声,嘴里的粥却咀嚼的慢了起来,随后迅速笑了起来。 “他啊,总这么突然消失,我就说记得昨日看到了他,我还以为我又是做梦了。” 叶漓还没吃完早饭,夜起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叶漓的气息,一早上也没心思吃东西,飞速跑了过来。 却只看到了幽恒和叶漓两人,不见源祁。 “怎么就你们二人?” 他们此次不是去寻源祁的吗? “他啊,丢下我自己去玩了,哼!” 叶漓噘着嘴,对于源祁丝毫不报备就自行消失的行为深觉不满,等她看到了他,一定把他打的鼻青脸肿。 不过想想他那张脸,还是算了吧,打坏了也怪可惜的,到时候找不到老婆,赖上她了怎么办。 “幽恒,你出来一下。” 夜起用眼神示意幽恒出去,幽恒把粥放在了一边,并对叶漓说道:“你饿了就自己先吃,我一会就回来了。” 走时还捏了把叶漓的圆圆的脸颊。 幽恒走出幽冥殿,他也明白夜起想要询问什么,于是对他说道:“源祁他,不跟我们回来了。” “我早就该猜到。” 夜起淡淡的声音里满含着遗憾和忧伤,虽说那家伙还打过他,但却是个让他也佩服的真男人。 他一定是猜到了那因果缘分必须要有个结束,若是还纠缠不断,那叶漓和幽恒就永远回不来。 而源祁自然不可能真的舍弃那段隐藏极深的感情,即使他拼命劝说自己,却肯定都是没有成功。 那没有了却缘分的他一旦回来,对叶漓和幽恒的因果都是个影响的因素。 只要他消失了,缘分自然也消散了,叶漓也便不会受到影响。 “他会死吗?” 幽恒眺望着源祁所在的方位,他们虽是一个方向,却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了。 源祁是因为他们才拥有了第二次破镜重生的机会,如今他放弃了,是不是他的世界就完完全全崩塌了。 “哎,即使是这样,也是他选择的,你不要过多自责。” 事到如此,夜起也只能劝说幽恒别想,放下那些,源祁牺牲的一切,不是让他们担忧的。 与此同时,龙吟国的时间飞速流逝着。 二皇子因在先皇葬礼上突然发疯,指着先皇的棺材板破口大骂,因此被众人联合废为庶民。 大皇子也不久病发,撒手人寰,于是众朝臣极力推举三皇子成为了新的国君。 只是这个国君性子古怪,最讨厌女色,每每有大臣进献和选秀出来的女人,他都一并发放,并记下旨意,后宫不得有嫔妃,也明令禁止整个国家的女子穿红色。 就这样过了几十年,皇帝身心俱疲,寿命将至。 阿宝也已经成为了老太监,他踉跄着抱着一盆盛开了的彼岸花,急匆匆的冲入了皇帝的宫中。 这是皇帝初登基就让人培育的花,奈何太难种植,直到现在才培育出来。 却见他平躺在龙踏上,老了也依旧俊俏的容颜舒展着,手中紧紧的攥着一块粉色的手帕。 人已然没了气息。 那粉色的帕子上,歪歪扭扭的,丑陋的绣着一个“叶”字。 龙吟国国君,龙映宸,薨,享年八十八岁。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要一个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在那一天,叶漓的情绪突然低落,与谁也不说话,将自己关在没有火烛的小屋里。 夜色垂暮,屋子不透光,有些阴冷,角落的一团红色瑟瑟发抖。 分明未至寒冬,可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却将叶漓包裹,漫上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的双眸空洞无神,视线落在地面,不知所想。 门外,幽恒心急的来回踱步,夜起倒是看起来很镇定,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幽恒转来转去。 可他的眼神却时不时的偷瞄门缝,试图能看到叶漓的状况。 他几次伸出手想要敲门,却又放下,她一定不想让他打扰吧。 “你进去看看吧,毕竟你们的关系特殊,她总不能连你也不见。” 夜起对幽恒说道,幽恒也实在是担心,于是就硬闯了进去。 哐啷一声,惊的房顶的蜘蛛四下乱跑,叶漓依旧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 “阿漓。” 幽恒轻唤了一声,谨慎的慢慢靠近,一步,两步,见她没有逃脱的反应,才敢大踏步的走过去。 叶漓听见了幽恒的呼唤,可还是不想理会,心口如碎石般绞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好想投入一个怀抱,来减轻这负担。 可又觉得这想法十分卑劣,卑劣,叶漓也不知为何会这样想自己,只觉得如今的她都不该活着。 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好像是从别人嘴边夺取的。 她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源祁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想法轰的在脑子中炸开,将叶漓眼眸中的细碎光泽吸收殆尽。 她抬起头,眸子平静的可怕,看着幽恒急切的脸庞,良久,缓缓开口。 “你告诉我,源祁他到底怎么了?” 幽恒的心蓦然沉落下去,原来她如此的行为,是受了源祁影响。 难道源祁他... 其实他早已经能够料到,只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在逃避自己的内心,逃避那种愧疚的感觉。 他终究还是因为自己的爱,毁了别人一生。 因为贪图母爱,导致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刎于他的眼前。 如今好容易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又有一人为他而失去性命。 眸子逐渐变得嗜血,浸满了血液的泪珠滴下。 叶漓慌了,她只是问他问题而已,她只是猜测源祁的事情,还没有得到答案,他为何就这样了... “幽恒,你别这样...你别哭...” 叶漓也急了,抹着眼泪用手去擦幽恒的泪,却抹了他一脸的血,看着他好像魔怔了的样子,叶漓也顾不得询问别的,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你别,你别哭了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问了。” 叶漓抽泣着,她怎么也哄不好他,她满手的血,血红色刺的她眼睛生疼。 她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在他的面前提别的男人... 她踉跄着跌坐在地上,木呆呆的看着地面,手上的血蹭了满地都是,也顾不得去清理。 幽恒耳边尽是细碎的抽噎声,扰乱着他的思绪,让他逐渐爆发的心里渐渐平静。 他深呼了一口气,用袖子随意的擦了擦脸,为了不让自己这幅样子再吓到她,只好又用法术清理了下。 蹲在她的身边,把她的小手包住,薄唇轻吻在她的手背上,冰凉在触碰到手背的那一刻,化为了灼热。 见她的眼眸稍稍动了动,幽恒又趁机揽住她的肩膀,摸索间感觉她好似又瘦了一圈,不由得心疼起来。 “阿漓,...我” 幽恒想要解释什么,沉重的呼吸喷洒在叶漓的脸上,惹得她的睫毛颤了颤,耳垂也变成了粉红色。 攥紧手心,咬了咬嘴唇,转头鼓起勇气覆上了那凉薄的唇。 幽恒被那突然的热情击的慌乱不已,往常霸道的气息也瞬间溃败,僵硬的蹲坐在原地不敢动弹。 就感受那细细碎碎的轻微啃咬。 终于按耐不住,反迎而上,血与泪混合一起,都在热情中滚烫融化。 地面也不再冰凉,而是染上了一层温热。 当夜起还在心急的时候,叶漓就低着头,缩在幽恒怀里,被他带了出去。 她的发丝凌乱飞舞着,脸上有褪不去的红晕,夜起看着就瞬间明白了他们做了什么。 却不得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 “叶漓,你可好了?” “嗯,我很好。” 叶漓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抬头,夜起低着眼眸想要看一下她的情绪,却怎么也看不清。 似乎上面无故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在阻挡着他的视线。 他看了许久,终于还是放弃了,强求不来的事情,再怎么做都不会有结果。 阴界的另一边,灼灼咬着手指瞪着那互相倚靠着看日落的两个人。 她好像一脚把他们踢到太阳神宫,让他们好好感受什么叫日落。 金橙橙的光泽包容了大地,将地面绿色的叶子也化为了金光,灼灼一头黑发仿佛加了层滤镜,变成了金发碧眼的女子。 那碧眼却是被气绿的。 她要找夫君,呜呜呜,挤着眼嗷嗷哭。 悲痛的情绪迅速传递到陵烨的耳旁,他刚经历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没有缓过心神。 他们处于的宫中,忽然开始极速肉眼可见的消失,仿佛是一条加速的时间线,场景人物日出日落,都不过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他们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国家变成另一个陌生的国都,却察觉不出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过陵烨反应过来后迅速用时间掌控的力量查探,却发现他们原本处于的世界只是一个考验的结界。 也就是说那里原本就没有那个国家,只是神力铸造出来的巨大考验。 或许是谁经历过了,那自然就会消失了,他们误入那个地方,幸亏没有用神力改变什么,不然恐怕就会因空间混乱而永远被困在那里。 空间与时间的操控是陵烨还达不到的,他最多只能倒退几日而已,毕竟那是极为庞大且神秘的力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改变所有人的生命轨迹,若真的到达了随意操控的阶段,恐怕就不是天地规则所能禁锢的了。 什么狗屁世界,什么垃圾规则,陵烨现在压根不想想那些! 他要老婆... 想了千年的老婆! “灼灼,你在哪里。” 陵烨按耐住心里的急躁,试图与灼灼对话,等待了许久,却听见啊的一声,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莫非... 她出事了...? “灼灼!灼灼!” 他急促的呼唤着,却微微的听到耳边传来悠悠的一句。 “差点摔倒,脚滑了...” 陵烨满脸黑线,此刻的他已经无力吐槽,也不敢吐槽。 “媳妇啊,你倒是小心些,走路看着点路。” “嗯好。” 灼灼似乎在忙些什么,所以回答敷衍的不行。 陵烨却不甚在乎,依旧热情的询问灼灼在哪里。 “媳妇媳妇,你在哪里啊,夫君想去找你~” “?干嘛。” 灼灼忽然觉得狗粮不香了,也觉得对象也不香了。 “找你呀。” 陵烨有些失落,他真是被灼灼这丫头吃的死死的,一点脾气也没有。 “哎,你自言自语干嘛呢?” 赵九宸纳了闷,拍了拍陵烨的胳膊,一个没注意,陵烨就爆发了,瞬间将他掀翻在地。 “滚,别打扰劳资陪媳妇!” 赵九宸的身体被狠狠的摔在地面,背上的骨头似乎都碎了几根。 他赶紧起身,趁寒未熙和苏恋玖玩耍的时候整理着被擦破的衣衫,咬牙切齿的瞪着陵烨,却不想动手。 不能让孩子看到他暴力的一面。 不对,刚刚陵烨说什么? 陪老婆? “你找到灼灼了??” 这句话陵烨才乐意回答,幸福的点了点头,“对,不过她还是不肯告诉我她在哪。” “那好办,我帮你问。” 赵九宸突然伸手示意陵烨将通讯传递到他这边,嘴角不经意扯起笑容。 “听说夜起今日欺负你了?” 突然换了人询问,灼灼一时没防备,脱口而出:“他哪里敢,再说了,我跟风一三和孟婆在一起,又没和他见面,他哪里敢欺负我,不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我跟他姓,叫夜醒!” 说完,灼灼突然捂住了嘴,急忙切断了联系,可陵烨却完全眯上了眸子,满意的对着赵九宸点了点头。 “看来你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所以...” 赵九宸正对陵烨笑着,突然冷了脸,一掌击中他的胸膛,将他打倒在地。 “还你。” 赵九宸收回了掌力,看寒未熙正向这边看来,忙凑上去挡住陵烨摔倒的身体。 “好老婆,玩累了吧,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赵九宸将寒未熙搂在怀里,看着憨憨在地上和稀泥,嫌弃的紧皱眉头。 并带着寒未熙离远了一些。 “未熙,不如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赵九宸故意贴着寒未熙的耳朵,惹得她笑着躲窜。 “干嘛呀,不是有了个嘛。” “这个太笨了,再说了,我想要的是过程。” “讨厌!!!” 寒未熙娇哼一声,捂着脸捶打赵九宸的胸膛,心里却有满足的幸福和甜蜜。 “那,好吧...” 第二百六十八章 怕疼怎么办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请你们...” 陵烨咬咬牙,恨不能将眼前的两人就地正法。 “怎么?” 寒未熙看着他面容抽抽的模样,还吸着冷气,洁白的牙齿咧着,却不是在笑。 他怕是犯病了? 她好心的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有病?” 陵烨的脸越来越黑,眼看就要出手打人,寒未熙也不躲,就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赵九宸也不阻止,他明白未熙肯定是要做些什么,他只要在她身后保护好她的安全就好。 寒未熙松开了赵九宸,笑着向陵烨凑近,眸子里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周身的氛围变得冷冽异常。 “你打个试试?” 陵烨竟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这女人有莫名强大的气场! 有点...恐怖... 那是一种来自心灵上的颤动,用神力都无法抵抗。 这已经超脱了境界。 只是普通男子天生内心深处埋下的惧怕异性的根源得到释放了。 说白了就是。 她生气的样子,像极了灼灼惩罚他跪一种木板子的样子,那木板子坚硬无比,有棱有角,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法器都要折磨人。 不让他用神力抵抗,还必须挺直了腰板一动不动。 膝盖从没什么感觉到逐渐麻木,后来愈加酸涩,最后你能感受到腿和木头棱子的摩擦碰撞,渐渐的咯出了一道道痕迹。 那时间上,精神上的折磨,真是一次就让人印象深刻。 “我...我错了。” 陵烨颤抖着后退几步,却见寒未熙噗呲一笑,随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你太好玩了,还认错噗哈哈哈!!!” 寒未熙笑的直不起身子,连忙扶住赵九宸的手臂,赵九宸也笑着将她扶起。 “好了,玩够了没有?” 赵九宸说完,陵烨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想起方才那道歉的模样,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罢了罢了,女人都不好惹,他躲还不行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灼灼在阴界了,那么她就再也别想逃脱他的手掌心。 “我们去阴界,我要去找灼灼。” “可苏晋还没有下落,就这样返回,若出了什么乱子,该如何解决?” 赵九宸还是有点担忧,苏晋手里可是还有狱心,再加上还不知他是否去寻找最后一个狱心了,这种不在掌控内的不稳定因素,就很让人不安。 陵烨听他这话就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在极力的控制情绪。 怎么,就许他跟老婆腻腻歪歪? 他找他的灼灼犯法了吗? 真是只顾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呵,打不过他还想拦着他找媳妇? 门都没有! “什么苏晋不苏晋,不过是个蝼蚁而已,我一只手指就捏死了,你让我为了这劳什子没用的人,放弃和我亲爱的媳妇的见面机会?” 陵烨气息加重,语速越来越快,脸颊绯红不止。 眼里却是自然而然的厌恶与嫌弃,苏晋这般人物在他眼里确实不够看,要是按年纪轮下来,苏晋怕是要当场跪下来磕头叫祖宗! 就在陵烨说完这一堆话,怒目瞪着赵九宸,以为他还不同意的时候,却见他露出皎洁的笑容,欣喜点头。 “好,这可是你说的,苏晋那里我就不管了,若他打上门来,我就只能对不起的推你出去了。” 说完,赵九宸转身与寒未熙对视一眼,互相击了个掌,俨然一副得逞的样子。 直到来到了阴界的入口,陵烨还有些不清醒,他方才...是被设计了? 不,怎么可能! 他这智商至少也得上千值了! 怎么可能被一个看起来只有脸没有脑子的女人,和一个能说绝不动手的男人联合作弄了? 这口气真咽不下去! 低眉间撇见他们紧紧握紧的双手,那肌肤的纹路都连在了一起,又改变了心意,或许,他也只是和他一般,想要尽力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呢? 换做是他,也不会在有把握胜利的时候就放弃可能战胜敌人的机会,自己的命不重要,可自己身后的人呢? 男人的尊严都是建立在维护之上的,维护好心爱的人的安全,再维护好生存的环境,最后才会考虑旁人。 灼灼坐在那太平线的光泽下,整个人都散发着明媚耀眼的光芒,她没有笑,微弯的眼眶里是金色的晶莹在打转。 听着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她坐的位置比较低,属于下坡。 于是只能看到那一条弧线似的,远处的山坡上的一缕粉色的发丝。 她立刻就僵住了。 眼泪瞬间滑落在脸颊上,不知所措的去抹脸上的泪水,狼狈的转过身。 可才转过去,她就飞速起身,拼了命似的向那粉色的影子奔去。 无声跌入一个结实而熟悉的怀抱。 陵烨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地撞击的差点倒下,忙稳了稳身形,将怀中人抱紧。 她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是她了... 恰时,两人相拥的一刹那,天地暗淡无色,最后一抹夕阳斜斜的扫过他们搂紧的双臂上,最终被吞噬殆尽。 不是冷冬寒日,却无名飘起了雪花,零落撒在他们的身边。 陵烨本以为是无名飘雪,没有在意,谁知那雪花瓣像吸收了夜色般,越发庞大,甚至聚成了大颗的雪球,哐哐砸下。 灼灼一点事也没有,陵烨冷脸吐了口嘴里的雪水,眸子平移到身边,果然看到苏恋玖他们手中凝聚着神力,指着天,那雪球便是由他们操控! “好玩吗?” 陵烨危险的声音比暗夜里的鬼魅更加让人心惊,那三人忙收手,却已经晚了。 只叫陵烨抬眼望天,轻声道:“落。” 天上霎时间好像有流星划过! 银白色的光泽极速放大! 那是一颗足足有半个阴界大的雪球,将他们可以看见的天空遮挡的严严实实。 上面宛如刺一般的冰晶横七竖八的插在那凹凸不平的雪面上。 好似天地颠倒了起来,他们仿佛在看有雪的地面。 整个空间的冷意不住的袭来,饶是苏恋玖也有些受不住,她和陵烨几乎差不多的威力,但人家可是辛苦修炼了万年。 她就是个活的长的老废物。。 腿有点发抖... 她的膝盖受不住那寒冷,不由自主的打颤起来,不敢对视陵烨那不怒自威的眸子。 寒未熙也往赵九宸怀里缩了缩,带着哭腔哼哼道:“呜呜呜暝暝我害怕。” “不怕,不怕,没有什么能伤害你。” 赵九宸本觉得没有什么,可如今寒未熙害怕了,他就也必须要插手。 手掌一挥,一道金光瞬间将那雪球击碎,并形成极大的光圈,吸收残余的碎雪。 风呼啸着,是被那雪带来的,有雪的地方总有寒冷,而寒冷总是冷风所喜欢的。 尽管那雪已经被极光旋转而成的金色光圈吸收殆尽,却也残留了几许飘洒在空中,呼吸之间尽是淡淡的凉意。 “我们走。” 赵九宸做完一切,拉着寒未熙就要走,却见她面容痛楚。 “怎么了?” 他担心的询问,蓦然又看到了那粉晶晶的镯子。 不禁怒火中烧。 它凭什么来控制未熙? 不跟这个男人有牵扯能怎样? 赵九宸凝聚全身之力,猛然逼出心头血,以血化刃,血刃中包含无尽的神力,径直劈在那镯身上! 只听咔哒一声,与此同时,陵烨只觉得心口一热,炙热的鲜血自口中喷洒而出,淅淅沥沥洒落在纯白的雪上。 雪被血烫的陷进了一颗颗小坑,自远处看着,倒像是红梅禁不住狂风的袭击,想要逃进雪里躲避寒凉。 陵烨毫不在意的抹了抹嘴角残留的血液,眼眸冷冷扫过他们。 “正好,我也不想有什么牵扯。” 随后拉起灼灼的手也向前走去。 就这样,赵九宸带着寒未熙,陵烨带着灼灼,他们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上,陵烨的高冷形象再也维持不住,不听的在灼灼耳边聒噪。 “灼灼,你这几万年有没有日日夜夜的都在想我?” “夜夜就算了,我可不要日日都想你。” 灼灼白了他一眼,抽回被强行拽住的手。 “为什么?” 陵烨有些委屈,难道只有他一个人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都是灼灼吗? 眼看眼眶就红了起来,灼灼忙哄着:“哎呦,想啦想啦,真是的。” 陵烨立刻就恢复了笑容,把灼灼的手臂抱的更紧了。 “那你还有何任务未完成?” 这一提,灼灼才想起来阿颜和风一三的事情,头疼的拍了拍脑袋,她怎么把他俩忘了呢? ——阴界某处 苏晋得到了狱心后,并没有去寻找最后一个,因为他发现那狱心有些奇怪,好像是个没有生命特征的石头,除了砸核桃好像也没有任何用处了。 莫非,还需要什么东西启动? 能是什么呢... 一般法器认主都需要鲜血。 于是苏晋就缩在角落里,抱着一块黑乎乎的石头,变出了个锋利的刀刃,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指。 那刀刃冰凉的触感贴上柔软的指腹,他整个手都颤抖了下。 会不会疼... 他还真没干过伤害自己的事... 第二百六十九章 造反了咕咕咕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可男子汉大丈夫! 怎么能怕疼! 这颇有志气的想法在苏晋脑海里不断回想,若排除他不住发抖,几乎要把匕首抖掉的样子,还可以把他当作大丈夫。 直到夜半,黑暗已经将匕首的光泽掩盖殆尽,留不下一丝银色。 雪融化将热气化为了寒气,寒气将刀刃包裹了一层又一层,苏晋只觉得自己好像是握了块冰,他相信冻硬的刀一定锋利的很,也肯定觊觎他灼热滚烫的鲜血。 只要那么一划,不就可以认主了吗? 这么简单的办法他就是实施不出来。 喔喔喔~ 此时,恰好一只夜行的老母鸡溜溜达达的不知从哪个鬼魂的院子里走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的抬着鸡冠子,爪子一落,往左看,又一落,又往右看。 就这样一落一看,它就丝毫没有注意黑暗角落里还躲着个人,也没想到今日就是它的死期。 苏晋看着那鸡,眼睛中蓦然直射出千百米的寒光,照的那鸡脖子一凉,又打了个鸣。 喔喔喔~喔喔!!!! 才不过打了一半,它就感觉自己脖子突然被什么贴上了,那致命的刀刃袭击硬生生掐断了它优美的开嗓,变成了凄厉的嘶吼。 就这样,苏晋乐呵呵的捧着碗鸡血,却没有想到自己惹了大麻烦。 这只鸡在阴界已经出了名,可以算得上鸡中老大! 外号战斗鸡! 前世因热血带鸡造反逃跑,就变成了铁锅炖大鸡,奈何,死亡也阻止不了它的疯狂! 它的魂儿到了阴界,就到处搜寻同类,拉帮结伙,誓要干一番大事业! 它要包揽阴界所有的鸡蛋,它喜欢哪只母鸡,就要哪只母鸡! 这恐怕是一只鸡的巅峰了。 可惜它恰好今日尿急不忍,作为一只鸡也不能随地大小便。 于是它就憋着尿,成了一碗鸡血。 战斗鸡此刻可以改名为尖叫鸡了。 它最后嘶哑冲天的尖叫,不仅呼唤了千百只鸡,还将阴界千万鬼魂叨扰起身。 纷纷以为要起床了,打工了! 可怜的鸡崽子们哒哒哒的排列整齐,左摇右晃的半闭着眼往那声音传递的方向走。 路上许多坑,深一脚浅一脚的,有个鸡甚至差点把脚脖子崴了,疼的它猛的睁开了浑圆的双眼,呆呆的看着周围。 突然它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那是来自心灵感应的感觉! 它的头头儿没了... 呜呜呜喔喔喔—— 这算的上是哀悼的跪拜礼之声,当然鸡是跪不下去的,于是只能站着仰天喊叫。 霎时间,阴界好似变成了超大型养鸡场,那鸡打了鸡血般疯狂乱撞,乱叫,五彩斑斓的羽毛满天飞,像个世界都是咯咯~咯咕咕~咕咕咯。 好家伙,苏晋内心直呼好家伙,他这是捅了个鸡窝子! 马德,气的他使劲去踹那已经凉透了的鸡的身体。 端着血,沿着墙根就准备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难不成坐等夜起来抓他? 夜起夜起,这名字哪个蠢东西起的,摆明了要天天大半夜嘘嘘,肾功能行不行还是个迷。 被吐槽夜起是刚闭上眼,好容易耐住思念叶漓的心,就被上面下面,左面右面,简直是无缝隙3d立体环绕式播放的鸡叫吵醒了。 他现在只想见鸡杀鸡! 都给他一日十餐的吃! 刚打开殿门,扑棱一只鸡飞过,摇摇欲坠的忽扇着翅膀,那身上不知从哪蹭来的无名脏污就剐蹭到了夜起的脸上。 白皙俊秀的脸上不仅有黑眼圈,还有一道黑色的泥土类的东西。 从眼角划到嘴角。 “呸呸呸。” 夜起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也顾不上什么阴界不能随地吐痰的破规矩了。 手中化出个杀鸡刀,黑着脸就飘了出去。 奈何桥上遍地鸡屎,绿莹莹的夹杂着白斑,臭气携带着忘川河的臭水,一时间竟是满天的臭味,天上黑压压的尽是逃窜的鬼魂,尾巴根都带着一只扑腾着一路掉毛的秃鸡。 夜起看着这景象,气的差点没当场昏厥,他好一个干干净净的阴界,被这帮鸡毁成了什么! 可这鸡平常都是安安生生的待在专属的鸡窝里,因它们惧怕鬼魂,是断然不会半夜出来造次的,怎的今天为何全鸡出击? 难不成是阴界来了什么大人物? 夜起踢开脚边的鸡,踏上奈何桥,就见阿颜披头散发的拽着风一三向他冲了过来。 头发乱糟糟的飞舞着,白色的长袍被风吹的飘逸,再配上她惨兮兮好似哭了一晚上的表情,呵,活脱脱一个女鬼! “停!” 就在阿颜激动着扑上来的时候,就被夜起一巴掌捂住了脸。 “呜呜呜~” 阿颜挣扎着从他手心把脑袋缩回去,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呼吸,风一三无奈的拍着她的背,“急什么,慢着些。” “这是怎么回事?” 夜起皱着眉头发问,却见阿颜缓和了气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还问我,我还要问你是怎么回事,我们好不容易...都被那死鸡破坏了!” 阿颜气急败坏,手舞足蹈的吐槽,却没注意夜起打量她的眼神越来越怪。 脸颊上有红晕,衣衫第一个扣子刚解开,嘴唇肿胀... 看来... 夜起眯了眯眸子,风一三这是得逞了? 可看她一脸欲求不满的模样,定是到一半被打断了,都怪这该死的鸡! 耽误了人家的好事。 阿颜没有注意到打量,风一三却红了脸,他毕竟还是个少年,还禁不住如此赤裸裸的调戏。 “咳,阿颜,过来把衣服穿好。” 他轻咳了一声,无奈的把衣服解下为她披上,他的妻子前世虽然性子有些跳脱,却心里是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啊,怎的现在脾气这么收不住,不过一时没看好便窜了出去。 阿颜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也沉默不语了,似乎猜到了方才夜起的眼神。 死夜起,你等着! 阿颜借着夜色瞪了夜起一眼,把这羞愧深埋于心,等他找到老婆的,看她怎么羞他! “夜起!” 身后传来叶漓的声音,夜起忙转身正准备回应,却看到幽恒正搂着她的腰,霎时间那抬起的脚步就落下了,正要开口的嘴也没有出声。 “怎么回事啊,到处都是鸡叫。” 叶漓有些烦躁的锤了锤脑袋,幽恒这几天一直不老实,不想让他得逞就要费些功夫,害,男人的本性改不了! 感受着幽恒的手又在游走,叶漓迅速转身把他的手拍掉。 “说了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了。” “好好好。” 幽恒摸了摸鼻子,色心被叶漓烦躁的样子彻底打消,他本不是好色之人,奈何遇到自己喜欢的就真的把持不住。 尤其叶漓晚上睡觉时还爱乱动弹,真是无意间惹火。 小妖精。 幽恒忍不住怨念的嘟囔了一句,就感觉头顶有点疼,嘶。 越抬头越疼,叶漓揪着他的发髻,两只手嫌弃的捏着,像拎着小鸡仔子。 “好巧。” 这熟悉的极具磁性的声音自然是赵九宸的,却吓得叶漓忙缩回了手,逃进了幽恒怀里。 幽恒看着摇摆而来的赵九宸,眼中没有仇视,却是慢慢的讨厌。 他怎么又出现了,不是说去找苏晋了吗? 身后不跟着苏晋反而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怎么长得... 跟叶漓一模一样! 除了那眼眸头发是黑色的,眉眼之间多了些迷茫外,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人。 他哪来的叶漓同款? 吓得幽恒瑟瑟发抖的搂紧了怀里的叶漓。 寒未熙撇到叶漓,眸子中尽是平静,她曾经后来才有记忆的时候,本以为自己是谁的替身,可后来暝暝告诉她,他最开始爱的那个人就是她,轮回也不过是因为她轮回而已。 那些话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能在面对叶漓的时候,镇定自若。 叶漓也看到了寒未熙,对于她来说,她更像是有着同样经历的双胞胎姐妹。 “你们怎么来了?” 夜起还在犯愁那鸡怎么处理,却看到派出去寻找苏晋的赵九宸居然回来了,真是乱都乱到一起了,他烦躁的挠头,硬生生把头发挠成了鸡窝。 “我们不用去找什么狱心了,找到了更加强大的援兵。” 赵九宸颇有些自豪的说道,那可是上古神器的器灵,居然一下子被他遇到两个,真是不想幸运也走狗屎运啊。 “那...” 夜起顿了下,往他身后看了看:“援兵呢?” “一共两个,结果是一对,一起跑了。” 赵九宸撇了撇嘴,不过跟他们开个玩笑,居然结伴走了,一个个都不履行指责了,害,人心难测啊... “那你是出去了个寂寞?” 夜起控制住自己快要爆炸的情绪,咬牙切齿道。 “当然不是。” 赵九宸看白痴一样看了眼夜起,转头就木啊一下亲在了寒未熙的小脸上,还从身后拽出了孩子。 “这有老婆有孩子,怎么能叫寂寞呢?” 寒未熙突然被亲,只觉得无数目光盯在她身上,脸火辣辣的热。 真是的,孩子还在呢,总没有个正形。 阿颜一脸懵的看着那个假叶漓,大嘴巴的她忍不住问:“不是,你把叶漓复制了?” 第二百七十章 被吃了豆腐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你复制一个给我看看?” 赵九宸咬牙道,亏她想的出来,不过这半夜三更寒风习习的,穿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出来吓唬鬼,也是符合她的脑子了。 “我复制不了,但我可以看看。” 阿颜笑嘻嘻的自来熟式的迎了过去,既然她和叶漓长得一模一样,那也就是她的好朋友。 “你好,我叫阿颜,是这里的孟婆。” 寒未熙笑了笑,“说起来,我也该算是认识你。” 毕竟她和叶漓拥有的是一份记忆。 那么叶漓所熟识的一切,她也是那般的熟悉,此刻看着阿颜的脸,就倍感亲切。 “嗯?” 阿颜却是满脸的疑惑,还未等她询问,便被风一三扯了回去。 “你怎么又是乱跑。” 风一三语气有些不高兴,阿颜立刻就乖了,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亲。 那樱唇撅着眼看就要碰到他的脸,风一三立刻就不知所措了,想要后退却挪不动脚步,想要前进却没那个胆子。 夜起在后面看了许久,眸子微眯,手上轻轻使坏,一个法力球Duang的就撞上了风一三的后背,他被那冲撞撞的往前踉跄了半步。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 阿颜趁机亲了个遍,满意的低下了头。 嘻嘻嘻,真甜。 阿颜笑的白白的牙齿一闪一闪,晃的风一三挪不开眼。 “这风有点凉。” 夜起抬头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 揉了揉眼睛。 一个绿油油的,发着光的东西在极速向他驶来。 难不成,世间真有绿帽子? 那他也得有人才能被绿啊! 不行!赶紧躲! 夜起本以为那是个什么天外来物,垃圾一类的东西降落罢了,没有在意,可距离越近,他看的越清,那“垃圾”上竟然长了五官! 也太渗人了吧。 奈何他想的太多,脑袋行动那身体必然不能跟上。 于是众人就看见一个绿油油不知是什么的东西,从天而降,哐当一下将夜起砸倒在地。 夜起的老腰差点没交代在这里,只觉得身上又硬又软的一片。 睁开眼就对上了一个极致纯净的眸子,皑皑白雪在那纯净面前都羞愧难当。 狭长的睫毛微动,由于距离太近,甚至扫在了夜起的脸上,让他觉得心痒难耐,他已经确定了那就是个人。 还是个女人。 苏恋玖怔怔的趴在这结实的胸膛上,她手臂下压着的是一颗拒绝跳动的心,她能感受得到,那心脏炙热无比,即使夜里很冷,她也是周身一片温热。 热气随着苏恋玖的呼吸喷洒在夜起的额头,眼睛,鼻尖甚至嘴唇上。 他想要起身,奈何是苏恋玖是全身都压在上面,把他压制的死死的。 “你们打算看到明天日出吗?” 夜起也不认识这个女人,自然也不打算与她说话,于是偏头看向那三对情侣,结果他们都在... 你侬我侬大家侬。 好家伙,可算没人照亮他们了,搁哪都能秀。 “不舒服...” 夜起还没对苏恋玖说这句话,她却嘟了嘟嘴说了出来,因为她总觉得有一个石块一样的东西在膈着她。 有点疼呀。 夜起突然一紧,眸子蓦然缩起,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控制着什么。 他居然,对她有反应了? 不可能! 他只爱叶漓一个人! 可胸前剧烈的浮动显示出他的气息很急促,是憋着却也憋不住的急促。 “我要起来吗?” 苏恋玖似乎才意识到什么,低头询问夜起,看着他不自然的目光,有些疑惑。 于是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你怎么啦?” 夜起被那不同于男子的柔软触感吓得颤了颤,对上了那纯净的眸子,又飞速移开。 “没,没事,,你快起来吧。” 苏恋玖挠了挠头,这地是有什么好看的吗,怎么他看地也不看她? 是她离的太远吗? 想着想着,苏恋玖清奇的脑回路又做了个奇葩的决定。 她猛的凑上前,夜起没防备的回头,转头之间就擦过两片柔软。 待他反应过来时羞恼不已,却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期待。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什么,全当是这几日狗粮吃多了,受刺激了吧。 又感到身上忽然一轻,苏恋玖起身了,蹦跳着来到了寒未熙身边。 “未熙未熙,”她好像是憨憨,忽视寒未熙和赵九宸亲亲搂搂抱抱的举动,还捏了把她的脸颊。 寒未熙被突然一叫,忙从赵九宸怀里退出来,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你们两个在干嘛?” “嗯?” 寒未熙有些疑惑,却是惊讶更多,她身为女人,难道不懂那些吗? 那刚才她扑的很准啊,就正好砸在夜起的身上。 她真的以为她是冲着他去的。 现在告诉她,她连情侣之间的行为都不知道? 这让她怎么解释。。。 那就这样说吧。 “我和他啊,这是一种礼貌亲切的交流,可以增近彼此感情,让关系更加和谐。” 寒未熙一点点的挤出了这官方解释,看着苏恋玖疑惑的脸色逐渐恍然大悟到点点头,表示她听懂了,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也不是孺子不可教也。 还是能听懂的嘛。 就在寒未熙沉醉在认为教导了别人,颇有成就感的时候,苏恋玖却悄无声息的走远了。 只见她离夜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夜起看到刚才走的,又要命的过来了,忙后退想要小跑。 苏恋玖歪了歪头,小手一挥,夜起就被定在了原地,除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是哪也转不了了。 夜起的心态崩了,这是什么来头的大神啊,怎么还能压制他? 他拼命用神力抵抗,可他自以为强悍的修为,在那浩瀚的白光面前竟然不值一提! 哭唧唧了,他当了阎王以来,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憋屈的事啊! 在自己地盘,居然被别人控制了? 他动了动嘴,试图说话,咦? “啊啊啊。” 还算她有良心,没把他嘴封上! “你要干什么!” 夜起冷冷的对着都快贴上来的苏恋玖质问道,“我可是阎王,若你杀了我,是会被天道惩罚的!” 天道。 苏恋玖的脑袋顿时乱成了一团,干嘛要跟她提那个男人! 不,他不算男人,顶多就是个厉害的变态而已。 “你闭嘴!” 好家伙,这回夜起嘴巴也张不开了,饶是平常他再怎样冷静镇定,此刻也慌的一批啊。 这女人图财还是图色? 谋财害命吗。? 就在他脑袋里浮现了一万个想法的时候,苏恋玖却突然抱住了他! 她的搂在他的腰间,踮起脚把下巴贴在了他的脖颈之间,夜起僵直了,是真的一动不动。 她这是... “未熙说,这样可以增进交流和感情,我觉得我初来乍到,来到你的地盘,总得表示表示吧。” 苏恋玖对自己识大体,懂礼貌的做法表示很满意,给自己打了十分满分。 夜起欲哭无泪,他该怎么说她能懂,还有寒未熙也是憨憨吗? 这么告诉她,那她以后岂不是见个男人都上去抱抱? 不忍直视的画面。 夜起想说其实也说不出口,即使他脑袋里憋了一万字,也是说不出口。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觉得我懂礼貌了哦。” 苏恋玖笑着抬头,又亲了一口夜起的下巴,嘴唇好像被什么扎了,痒痒的。 不过为了礼貌,还是忍着吧。 夜起的表情不用多说,石像什么样子,他就什么样子,他觉得自己马上要裂开了,炸裂。 不过,那温热的感觉,似乎没有那么差? “我叫苏恋玖,你记住了哦。” 苏恋玖最后对着夜起说了一句,就撤回了手,转身向寒未熙走去,寒未熙的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她她她,,这话是这么学的? 她是不是把夜起害了。。。 算了算了,反正他也没对象。 想到这,寒未熙内心的罪恶感就减少了很多,害,她还做了个善事呢,如此貌美如花的小姐姐,便宜他了。 夜起好容易被解放下来,胳膊和腿都酸疼不已,他轻轻锤捏着手臂,眸子里暗涌不止,仿佛在细细消化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她是从哪来的?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也让他碰到了?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夜起身为阎王,修的就是无情道法,内心自会比常人难动情一些。 不过叶漓,是个意外,是夜起都想逃避的事实。 至于以后会不会爱,他没有问过自己,不确定的因素他不会乱下保证,但此时此刻,和曾经的时候,他爱。 甚至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命。 叶漓魂飞魄散的时候,他一度想要追随而去,可他是阎王,如果他没有任何身份,那便不会顾忌。 阴界千千万的魂魄,他不能不管。 叶漓归来他庆幸欣喜却也有些失落,毕竟她如何,也不会成为他的人。 有时他常常在想,若是他曾经主动一点,是不是还有可能有机会。 可又快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叶漓是因为寒未熙的死,才会转世而来,确切的说她这个魂魄,原本就是属于赵九宸的,只不过分成了两半,他才有机会和那一半魂魄相识。 但,幽恒对于她的生命,却是个意外。 第二百七十一章 怂包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娇纵的花朵总会有时候向往蜜蜂的刺针,时不时疼痛一番,才不至于让无趣的生活持续下去。 起初或许是平凡无聊的想寻求刺激,却不是本心想要追求,而是原本未泯灭的天性如此。 自然而然的唆使她的内心与他的靠拢。 人是残缺的。 即使肉身完整,灵魂也是残缺的。 那么就需要有一个契合的灵魂来弥补,变得更加完美。 叶漓就是那残缺不堪的灵魂,而幽恒的内心也不完全完整,两个残缺的人融合接触在一起,就会变得更加治愈美好。 她自己都或许不知道,自己为何临死前,惦念的不是曾经懵懂时心心念念的赵九宸,而是另一个名字。 夜起也清楚自己对于叶漓心里的定位,或许也是非常重要的人,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却不是那失去就无法存活的一部分。 不过心本就小,他占据了其中的位置,也算得上是一种证明吧,证明他的付出是对的,是值得的。 “你在想什么?” 就在夜起胡思乱想着一些没有用的事情的时候,苏恋玖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玩,于是又凑了上来。 夜起回过神,突然有些发怵,觉得自己遇到克星了,一看到他靠近,他就想后退。 甚至离开阴界,再也不要看见她。 克星,夜起还是第一次产生这个念头,也是第一次如此畏惧一个女人。 倒不是说她的法力强大的缘故,而是他清楚,他怎么都和她说不清,她只会楞傻傻的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进行到底。 并不顾一切,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是很恐怖的性格,却也极好控制,只要你按照她的思维去阻止她,以她的方式去教导她,就能化解。 扯了那么多,夜起把苏恋玖这复杂而纠结的性格定为。 憨憨后遗症。 是的,没错。 他不是不想教,而是听说与憨憨接触多的人会变傻。 本来教人就要受累,再被传染憨气,那就更加是倒贴智商了。 他堂堂威风凛凛的阎王,执掌十方地狱,手下无数鬼魂,一声令下,便是生灵涂炭!挥挥手,人间天庭将被阴气弥漫! 这样的指挥着,操控者,权力位置上的第一人,怎么可以变傻? 那岂不是手下万千小鬼,都变成了傻鬼? 阴界岂不是岌岌可危了?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使其傻。 他或许就是那个要承受巨大压力的吧! “先不要问我想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也姓苏,与曾经的天帝苏晋是何关系?” 苏恋玖被问的一头雾水,苏晋是谁,她不认识啊? 那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听都没有听过。 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我跟他没有关系,也不认识他。” “她算是上古雪灵,也算得上帮手吧。” 就在这时,赵九宸的声音从苏恋玖身后响起,他在苏恋玖身后冲夜起眨眼,让他注意点,这可是大神! 得罪不起,以他的色相牺牲一下,换得四界太平,相安无事,岂不是很划算的一件事? 夜起脸颊抽了抽,咬咬牙传音道,这么说我还要感到庆幸了? 他要因为与他毫无关系的安危,出卖色相? 凭什么。 他赵九宸怎么不去,白瞎了一张脸。 “是雪灵姐姐啊...” 夜起倔强的翻了个白眼,又迅速转换了表情,搓了搓手,白牙透明发亮。 苏恋玖看着这个突然热情的男人倒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本来的计划是与他有好的交流,可谁也没教她,如果对方过于热情怎么办? 那... 她是不是该更热情一些? 那... 更加热情该做什么呀。 好慌,谁能告诉她。 苏恋玖脸红一阵白一阵,却也没行动起来,站在原地局促的扣着手。 夜起挑了挑眉,这女人又打什么歪主意呢? 天热吗,还红着脸,给谁看啊,跟弼马温的猴屁股一样,又红又圆! 噗,他忍不住笑出声。 又赶紧捂住嘴,把满腔笑意都憋在肚子里。 “你是在笑我?” 苏恋玖感情方面是个白痴,可不代表她也没有智商。 她指了指自己,眉眼间骤然多了一丝凌厉,双瞳由纯净变得深邃,暗含即将爆发的怒火。 原本温柔中带着娇俏的声音也消失不见,替之而来的是令人无法抗拒的命令般的话语。 仿佛一个上级在教训下属。 夜起又怂了。 他只觉得头大,大到要爆炸,怎么能接二连三的对同一个女人认怂? 不过,好男不跟女斗。 “哪敢笑你呢,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被嘲笑,都不可能是你啊。” 夜起惯会拍马屁,几千年游走在各路神仙之前,又是属于最低微的地仙,不阿谀奉承,这阴界几万鬼魂喝西北风吗? 家大业大的,伤不起。﹏。。 “哼╯^╰,这还差不多!” 苏恋玖叉着腰抬起了光滑的尖下巴,水眸翻了翻,似乎对夜起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这时,苏恋玖才想起来她是来干嘛的,都怪眼前这个男人,干扰了她的思绪,于是咒怨的瞪了夜起一眼。 夜起迷茫的挠挠头。 他做错什么了吗? “这大半夜的我在天上云间睡觉,怎的时不时听见喔喔喔的叫声?真是吵嚷的很,让人难以入眠。” 苏恋玖抠了抠耳朵,像被吵到而来投诉的邻家,虽然心里百般的不爽,可还是留了一丝余地,没有闹得那么僵。 夜起这才想起鸡的事,使劲一拍脑袋,嘶,脑瓜子嗡嗡的。 也是,大半夜被鸡吵醒,又被莫名其妙的女人袭击,真是让他烦躁的要死,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本荡漾在身旁的冷气好像从暖炉里走了一圈,带着蒸腾的热气,将夜起浑身变得滚烫。 似乎空气里的鸡毛味也变得香甜了? “咳咳咳,我们快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夜起握紧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耳垂划过一丝红意,转身就走过了奈何桥。 其余人都跟随在后面,谁也没注意到,苏恋玖原本极其纯净的眸子里,划过的一丝皎洁。 第二百七十二章 再遇苏晋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太笨啦,这家伙,嘻嘻嘻。 苏恋玖在心里偷偷的想,都以为她真的那么傻? 怎么可能呀,她可是集天地灵气为一身的雪灵主,也是极具智慧的灵体,论智商,在这几个人中,恐怕除了那个冷冰冰面瘫男赵九宸,就无人能与她相提并论了吧。 这个阎王的脑袋她倒是还没有看清,不过一眼就能看清的谁还会有欲望征服? 她就是把他当成了目标,就一个月时间,哪里能找得到即合适又匹配的人选? 随便在人间找一个吗? 那倒是快,毕竟自己就算找个十年八年的,天道那边也才过了十几天,可人间的小生大多数都是不靠谱的。 就她听闻的那些,什么白娘子与许仙,什么陈世美和他被抛弃的娘子,还有小唯狐狸和她拼命喜欢的人,哦,还有天上的仙女和地下的放牛郎。 哪个有好结果? 倒是都是圆满结局,可也不过只是男人眼中的,或者是类似许仙,陈世美,牛郎的一类人眼里的圆满。 白娘子为妖精的时候,许仙不还是怕的要死? 若是真心相爱,谁会在乎自己爱的是什么。 况且她又听闻是许仙请的法海老和尚去收妖,这样昨夜还同床共枕,今日就要将你打回原形的男人,你敢爱吗 还有陈世美,这个故事气的苏恋玖一度讨厌这个姓,听到就觉得是个人渣,一个堂堂男子汉,吃软饭就算了,还占着两碗饭,分明一碗热一碗凉,相同的菜码,还要觉得菜搜,倒掉一碗。 这种人,真的适合饿死,一口也是不配吃的。 饭是好饭,人却不是好人。 还有牛郎织女,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忍心让她放弃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跟自己一起饥一顿饱一顿呢? 只能说还不够爱,或者那种爱只是想要拥有,却不顾别人未来的爱。 所以这一个个案例,让苏恋玖心中有些胆怯,她不想把自己的心交付给一个一开始就不会长久的爱情,自己是神仙,若要一世世的等人轮回,轮回倒没什么,只是最初的那种爱恋,即使轮回相见,也不是曾经的曾经了。 她只是想寻找一份,长久的,能够坚持下去,一直到尽头的爱情。 且看天上各路神仙,没有成双成对的大多数都是白发苍苍,够当她爷爷的年龄,不考虑不考虑。 还有地上的妖魔鬼怪,一个个长得竟不成个人形,也下不去嘴啊。 这么推算过来,目标也就所剩无几了,正好寒未熙也在阴界,她追求的时候还可以多个帮手,胜算也大些。 不过以上的顾虑都归为一点,那就是,从四界到轮回,她还没见过这么帅的!!! 那脸让她看了就心动不止,娇羞不已,天底下竟真的有深黑如暗夜的幽谭一般的眼眸,那瞳孔上,是特殊的微红色纹路,没有情绪时,便看起来凶悍异常,可只要轻微一笑,狭长弯着的眼角就能甜到人心里去。 苏恋玖是真的被迷住了。 不过她千万千万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会被人不珍惜。 要高傲! 深呼吸,收肚子,仰起头,她就是阴界最美丽,最灵动,的小公主! 梆! 她一抬头,就撞上了一只飞舞的鸡! 尖利的鸡爪子划过她的头顶,带下去几缕秀发,“额啊啊啊啊啊!” 苏恋玖捏紧了拳头,缩着脖子,怒火中烧,周身气流涌动,连裙子也被掀了起来。 好样的! 动什么不好,竟敢动她的头发! 女人本就头发长,掉的也多,每日的一大把已经够令她头秃的了,居然还在这个时候添油加火! 她可怜的,一丢丢的头发,居然被一只短命鸡夺走了? 手中蹭的一声燃起了一大片火焰,瘦小的手掌抓住火焰的尾巴,狠狠一甩,无数耀眼的火星划过夜空,咻的一声,啪嗒掉在了那鸡身上! 她进化了! 变成了正宗的火鸡! 宛如凤凰一般的火红色燃烧的羽毛,尾巴拖的很长,扫过之地还留下袅袅炊烟,哦不,是凤凰之光,好吧就是屁股着火了。 不过,她的声音由鸡难听刺耳的鸣叫,在被那熊熊火焰烧到肉时,迅速转化为了尖锐的啼叫,凄凉中夹杂着无数的悲愤,或许是因为她进化的太快,还在留恋当鸡的好时光吧。 留恋了片刻,苏恋玖就抱着个鸡腿,一口一口边嘶咬边吐槽着。 “柴了。” 鸡肉吃完,苏恋玖变了个针,变扣牙缝边跟在大部队后面。 “忒!” 苏恋玖将扣下来,卡在牙缝里的肉丝吐掉,转头就看见前面人都在看着她,弄得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解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为好。 “额,那个...” “你让开,别挡视线!” 赵九宸终于看不下去了,这女人咿咿呀呀什么呢,他们没看她! 不需要在那支支吾吾的挡路。 他们看向的是,苏恋玖身后端着一碗鸡汤的苏晋。 苏恋玖这才意识到她身后有人,迅速转了过来,却差点没吐出来。 “Σ_(꒪ཀ꒪」∠)呕。” 动作她一不小心做了。 苏晋脸气的憋红,一把把碗摔在地上,掐着腰,“怎么,我长得就这么恶心,让你看了就想吐。” 谁知他刚说完,苏恋玖又吐了一番,甚至比刚才还猛烈,苏晋抖动的腿停下了,眼神也慢慢收缩,脸颊由红色化为了青色,眼看就要变黑。 苏恋玖才终于压制住了要吐的感觉,浑身虚弱无力的感受还真是不好,勉强起身却有点站不稳,左看看右看看,身旁也没个能扶自己的人。 忽然心境就悲凉了起来,女孩子找对象,可不就是为了在自己最需要帮助,难受的时候,能有个人拉自己一把,或者给个加油的助力吗? 夜起看着那晃动不稳的背影,竟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扶住了苏恋玖垂着的右手,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胳膊上。 不是他想来扶,而是突然产生的一种共鸣,他这几千年来,也是个虚弱的时候只有自己的人,如今看到苏恋玖的样子,就好想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他最后悔的事就是不会倒退时间,自己去帮曾经的自己一把。 苏恋玖被拽了起来,抬眼就看到那个眸子,扑通扑通,此刻世界只剩下了心跳,当然只是她自己的脑海里,夜起看着苏恋玖满嘴的污渍,痴傻的看着他,不禁同情她起来。 这恐怕是生下来智商就不太够,也难为她平安的活了这么多年。 “谢谢...” 苏恋玖虚弱无力的道了谢,她属实被冤枉了,绝不是看见苏晋的脸和听了他的声音才吐的,尽管他确实丑,声音也确实难听,但达不到令人呕吐的地步。 她要实事求是,该什么就是什么,不能多算,也不能少说。 “你怎么了?” 夜起随口关心了一句,谁知苏恋玖就抽泣了起来,:“那鸡,那鸡有毒,我烤了个鸡吃,居然肚子里就翻江倒海的绞痛,差点没给我疼死!” “噗呲。” 夜起忍不住捂嘴发笑,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太傻了。 “你当然会肚子痛,这阴界的鸡又不是平常的鸡,他们虽然是肉身的样子,可实际上全是魂魄,你生生的吞了个魂魄,能不疼吗?” “啊!” 苏恋玖傻眼了,怪不得她吃起来怪怪的,不论怎么扣牙缝,都好像有一丝丝气息在里面打转。 她好像个灵魂搅碎机,硬生生咬碎了。 如今想起来开始觉得自己残忍至极,又低下头干呕起来。 夜起拿出一张丝帕,递给了苏恋玖,苏恋玖接过擦了擦嘴,又小心的把帕子收好,真好看呢,是个素绿色呢。 上面还有银白色的绣花,在夜光下微微闪光。 “苏晋,你还敢来?” 赵九宸看着这满地鸡血,皱了皱眉头,转身捂上了寒未熙的口鼻,把她带到身前,顺势又搂住了她的腰肢。 “嗯?” 寒未熙闷闷的嗯了一声,抬头盯着赵九宸尖尖的下巴,她的发丝调皮的在他的脖颈之间磨来蹭去,惹得赵九宸笑意不止。 “乖,别乱动。” 他沉沉的说道,寒未熙就不动了,顺着他的方向,看向了苏晋。 在她的记忆里,自然记得这个让他们分离的仇人,若不是他控制她前世的意识,让她自刎于赵九宸面前,他们又怎会经过这轮回,差点相逢不了? 往事一幕幕的仇恨与纠缠,让寒未熙的气息逐渐急促起来,眼眸也变得几乎和叶漓的一样红,赵九宸感受到她的变化,将唇贴在她的耳边道:“小野猫,不许炸毛,有夫君呢,不会让他站着出去的。” 赵九宸的温热驱散了寒未熙的暴躁,那话语像一只手,将她炸开的毛都抚顺了下去。 “嗯!”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那边夜起看着苏恋玖逐渐恢复了力气,正准备松开手,却被苏恋玖敏感的察觉到,又猛的浑身一抖,“哎呀!” 腿脚不平稳的在原地崴了一下,又往夜起身边跌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三从四德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雪灵大人这是做什么?” 夜起皱着眉头用小指顶住苏恋玖摇摇晃晃,即将倒下的身体,苏恋玖轻咳了一声,身体又贴近了几分。 “一时没有站稳,还望阎王见谅。” 话说的极好,可是她那身子却丝毫没有挪动,仍像个木头棒槌般直愣愣的立在夜起身边,最要紧的是她的衣衫薄透,若不是绿莹莹的色泽,恐怕那肌肤就被人瞧见了。 偏她像个不知情的,眼眸自然的微张着,桃花面对着夜起的阎罗面,却是丝毫不落于下风,温柔中的刚硬,足以将夜起自身的冷冽融化殆尽。 神色毫不慌张,好似如今倚靠人,处处贴近人的不是她,而是夜起。 夜起被她那波澜不惊的模样也撩动了几分,紧张兮兮的收回手指,改为握拳,只是握的有些紧,指尖都泛了白,一如脸颊上的素白之色,惨淡至极。 阴界的风向来很冷,却不是人间表面的冻人的寒冷,是一股子阴风,由鬼魂携带的阴气凝聚而成,又无法驱散,只好替代了风的角色,在阴界游荡,触碰到每一个鲜活物体的灵魂。 苏恋玖被那阴风从脖颈一过,浑身都颤抖起来,夜起不知为何看到她抖,他的肩甲和脖颈也带动了整个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寒未熙在他们二人身后看着,强忍着不笑出声,他俩好像飞在天空的鸡,就是缺了羽毛,不然肯定落的到处都是。 “笑什么?” 赵九宸却理解不了寒未熙突然冒出来的咯咯咯的笑,不过听她笑,他的心情也会好很多。 “你看他们”寒未熙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指着夜起二人,又凑到赵九宸耳边暗语:“我觉得他们有希望哦。” 暗夜也挡不住寒未熙晶亮的眸子,不断地闪烁在夜起和苏恋玖之间。 夜起感受到一道明显的光线在他的后脑勺扫来扫去,热热的,他能的转身却看到寒未熙迅速把脸埋进了赵九宸的怀里。 赵九宸也顺势失声笑了笑,将她盖住。 于是夜起看到的就是两小口亲密的日常,瞬间打消了疑惑,还撇了撇嘴,这不是吃了嘴狗粮吗? 他回头干嘛! 以后打死他他也不回头! “夜起!” 他刚发完誓,叶漓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夜起脖子一僵,也就迟钝了片刻,迅速堆起笑容回了头。 “怎么了?” 叶漓嘻嘻笑着挽着幽恒的手臂,用脑袋向他示意的偏了偏,“你挡住我视线啦。” “哦,好。” 夜起听后应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情绪,眼眸流转,往旁边挪了挪,确保没有挡住叶漓才停住脚步。 苏恋玖见了,忙跟了上去,又站在了夜起的身边,这好像是她下意识的动作,连看也没看夜起一眼,只是睁大了双眼盯着眼前的苏晋,却忽略了头顶传来的一抹幽深的视线。 “我不管你是什么苏老头还是谁,马上给本灵女滚出阴界!这里不是你造次的地方!” 苏恋玖上前一步,对着苏晋掐着腰,小下巴微微抬起,眼里满满的不屑。 苏晋本以为起码是夜起和赵九宸这样有名有姓之人来与他对抗,却不曾居然出来的是个嚣张丫头。 长得有几分姿色,只是这脾气和这股子傲气,却有些老练的吓人。 可他也不是吃醋的,于是手指颤抖指向苏恋玖道:“你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来与本帝对抗,赶紧滚回你的闺房,好好学习三从四德才是要紧!不然长大了都没人娶!” “呵呵呵,本姑娘正学着三从四德呢,用不着你多嘴!” 苏恋玖翻了个白眼,几乎把苏晋的话当了个气,左耳朵还没听就散了。 对付这种人,第一就是要傲! 能有多傲就多傲! 哪怕你是个卖虾米的,也要说是海鲜大户。 只要气势上把他吓退,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可苏晋却不是苏恋玖想的那样简单,他虽然表面跟她打哈哈,却并不畏惧,他手中有狱心,再加上他修为并不低,只要不是上古神器插手,那便胜算很大。 夜起和赵九宸且算一个人,这眼前的丫头看起来倒是不好办的,就交给狱心处理,至于叶漓和寒未熙,大可以忽视,不过是只会喊加油拖后腿的累赘罢了。 女人嘛,小小玩意儿,不足挂齿。 成大业者,必要舍去情感,牺牲妻子理所应当。 帝皇伟业的和平都需要女子来维持,更何况他是天帝呢? 堂堂男子,迷恋于情感纠缠,真是小家子气! “那可说说,你学的什么三从四德?” 苏恋玖被问住了,手指下意识放进了嘴巴,她就是随口一应,哪里懂得什么三从四德呢? 就在她迷茫之时,夜起忽然伏到他耳边,苏恋玖一时被那温热和磁性的声音刺激的僵住了,差点就漏了那话语中的字。 “嗯,好。” 她轻声应道并点了点头。 “你听好了,本灵女学的是, 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惹不得。” 这一连串给苏晋说傻了,这完全与他的思想背道而驰,真是一派胡言。 “放屁!女人就该被男人打!不听话不打做什么?” 苏晋吹嘘瞪眼的骂完这一句,却忽视了眼前四个女人的目光和她们身边四个男人的目光。 只觉得一根根长剑直击自己而来,带着犀利与敌意。 不禁身子颤了颤,哆哆嗦嗦的往后退了几步,可苏恋玖哪里容得他跑,飞身而起,绿色的裙身忽扇被风扯到了夜起的脸上,顿时他的鼻腔尽是女子独特的香气。 咳咳咳,他拼命的咳嗽,好在苏恋玖在飞到苏晋那的时候裙子将他松开了,他才勉强松了口气。 苏恋玖飞起时,手中蓦然多出了一把雪铸就的剑,剑身纤长,通体雪白,剑柄却如玉的光泽在月光莹莹之下流转,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寒风。 剑尖转瞬来至苏晋面前,他浑浊的瞳孔里尽是银色的光,飞速后退,脚尖划地,激起层层灰土,眸子略带慌张,背过身的手极速抽出掐住那剑尖。 手掌硬如磐石,却是一丝血迹也不曾流出,猛然挥散出一阵光圈,迎风撞击在那长剑上,长剑轰鸣不止,犹如九天神雀濒临而至。 轰鸣将后方的寒未熙她们也震荡的有些受不住,连连后退,用手捂住耳朵,竟也抵挡不住那穿透性的威力! 赵九宸见此,轻挪脚步,周身数米外自地而起一金色光圈,光圈极速向上攀升,微光洒落在他们之间,如落入凡尘的点点星子,寒未熙一时间被那炫美的景色吸引,也没注意那剩下剧烈的光汇聚在了一起,化为一个封住的光罩。 “啊!” 苏恋玖气急,以全力逼出体内的雪灵之力,霎时间,她的瞳孔变为雪花瓣,整个脸颊上都大放蓝光,裙身迅速化为冰晶铸成的盔甲般的外壳,身后多了条拖尾的不规则裙摆。 鞋子和手臂上细碎的布满了雪花瓣形状的光点,她的头发蓦然长长了百尺,笼罩了整个天际! 她的身体缓缓而起,纤纤玉足下有浅蓝色的圆环,风都停止,裙摆却依旧挥发着碎光,破碎的光片逐渐增多,直至包围了整个奈何桥。 苏恋玖似乎已经失去了人的意识,如今的她是神! 是雪灵之主! 是天下都要臣服的君王! 冰蓝色的唇瓣轻启,却哈出了一团模糊的雪白色雾气,疏远却又缥缈而至的声音环绕在苏晋的耳边:“若你识趣,我便放你一马,若执意送死,我便送你一程。” 声音好听至极,却毫无感情在内,像执行命令的审判之神,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苏晋看到她那副样子,满心的慌乱,哪里还有了方才的气势,只像学个鸵鸟,埋着头走。 “大神!” 他哭喊一声扑通下跪,“我上有老下有小,您放过我,只要放过我,我干什么都行!” “厚颜无耻!” 赵九宸实在看不下去,骂了一句,谁知道苏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比起死亡,脸面算什么? “我不能放你走” 苏恋玖得到了底下夜起的传音,才稍稍恢复了些意识,她方才差点就失控了,幸好他提醒。 不过话既然说出去了,也必须做到才是。 “不过,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若你三天后能做出打动众人之事,让他们都原谅你,我就放过你。” 看到苏晋一下子脸就红了,避免他说话,苏恋玖又赶忙说出自己的计划,堵上了他的嘴。 反正就三天而已,他做过那么多错事,就算给他三年他也解决不了。 也无所谓了,晚杀早杀都是杀。 “好好好!” 苏晋赶忙答应,三天也是天啊,起码比现在死要好,大不了三天之内他逃离这里就好了。 完毕,苏晋一溜烟的就没了影,苏恋玖挥手就抛出一片雪花,那雪花迅速钻入苏晋的身体,跟随他远去。 “你给他安下了追踪术?” “当然不是,是一种禁锢,如果他三天后不来此地,便会...” 第二百七十四 天雷滚滚,恶人罚之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便会什么?”夜起问道。 苏恋玖看着他好奇的小眼神,忍不住捂嘴偷笑,“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夜起瞬间就不感兴趣了,冷着脸转了过去,这女人怎的不知廉耻,光天化日...想着夜起又抬头看了看天,倒也不是青天白日... 那禁锢的效用打个大大的问号,在夜起心尖上转来转去,真是将他磨得心急火燎。 亲...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夜色暗沉的很,叶漓不会看见吧...方才也不是没有亲,不过是蜻蜓点水而已... 夜起轻轻踱步,不过三五步的距离让他来回走了数十趟。 心尖尖的痒蔓延到了四肢,甚至脚底,让他走也不安稳,站也不舒爽,真是憋着一口气没有吐出来的窒息。 他突然停下,盯着那地面瞟了许久,又迅速看过苏恋玖的脸,不多停留。 苏恋玖也不做声,就看着他一会看看地面,一会看看她,心中印象又是改变了几分,这男人也挺好玩的嘛,不像看起来那样凶狠。 没事逗逗他玩也挺好。 “啵唧!” 苏恋玖正坏笑着,唇角忽然一凉又迅速恢复正常,她的笑也僵持在了一半,牙微微露着,眼珠不自然的看向迅速转过身去的夜起,视线落在他背后的两只手上。 夜起拼命深呼吸,头一次,他这还是头一次亲清醒的女人! 上一次还是趁叶漓昏迷的时候。 嘴唇上酥酥麻麻的感觉并没有被凉风吹走,反而凉风还增加了一丝燥热,耳垂的丝丝红意蔓延至脖颈,整个脖子都僵挺着不敢动弹。 密汗透在头发层里,随风散着闷热,夜起的手也没有老老实实的握着,十个手指互相掐着,轻微疼痛方能让他清醒几分。 “你害羞啦。” 苏恋玖的声音突然从夜起后方响起,将他吓了一大跳,哆嗦着后退了几步。 后退后他又后悔了,原本他是背对着苏恋玖的,这么一后退径直变成了她的对面,此时对眼相望,一个懵懂一个魅惑。 夜起未曾挪开眼眸,只因他在苏恋玖的眼里看到了不该属于她那张清透单纯的脸的魅惑和勾引之意。 “你骗我?” 夜起眯起了危险的眸子,声音压的低沉,刻意用阎罗般惩戒的声音质问,试图吓一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奈何苏恋玖脑子太过于灵敏,打眼一看她就知道夜起脑子里想要搞什么鬼,跟她活了万年的老妖精比,他还真不够看! 不过呢,对于后辈,前辈是要多多包涵,多多照顾,多多提携滴。 苏恋玖转了转眼珠,故作不知:“啊?什么,谁敢骗你,我去揍他!” 夜起攥紧了拳头,这个女人还在演戏! 不承认也就罢了,连一丝真诚都不给他? 又压了压心里的怒火,迫使自己平静下来,脸色也缓和了几分,才将将开口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说不说?” 苏恋玖看着夜起发怒的脸,刚要开口说不,可那嘴撇了半天,硬是软了。 “好,好吧,我说。” 她轻呼了口气,翻了个小白眼,又烦闷起来,刚刚怎么怂了呢,真是不争气。 苏恋玖在故意墨迹时间,果然她看到身后的寒未熙有些不耐烦了,赶忙趁此机会跑了过去,热络的挽上她的手。 “未熙,都这么晚了,咱们快回去睡觉吧。” 赵九宸一听,脸瞬间比夜色还黑,一巴掌把她打开,拽着寒未熙就拖进了怀里,冷言道:“要睡也是和我,与你有什么关系!” 苏恋玖被打开,捂着被打的地方,泪眼婆娑的望着寒未熙,指着赵九宸就委屈道:“你看他,他居然打女人,这样的男人能要吗?未熙,他以后打你怎么办~” 她抹了抹眼泪,眼里满是担心,忽略赵九宸杀人般的目光,她必须要抗住,什么时候把寒未熙忽悠过来,她就可以趁机跑了,还跟夜起说什么劳什子原因,她自己都不清楚! 寒未熙略抬头看着赵九宸,细细打量他的眉眼,却是冰冷孤傲的模样啊...莫非他未来真的会对她动手? 她的心思都埋在了眼里,那一丝的惊慌划过,迅速被赵九宸捕捉,他抬手便对着她光洁的额头轻弹了一下,寒未熙如电击般一缩,眼睛眨了眨,嘴角撇了下去。 “你怎么可以打我。” 这算是真的落实了苏恋玖的想法,赵九宸深吸一口气,却呼不出来,硬生生把自己憋的脸通红,牙齿上下咯噔打磨着,从唇缝间挤出了两个字。 “没有。” 寒未熙可不依了,她眼泪汪汪的捂着额头,嘴巴倔的老高:“明明就有,你刚刚还打我来着。” 说话间眼泪就要流淌下来,赵九宸无奈叹了口气,温热的指腹贴在她泛红的眼角,轻轻摩挲着。 “不哭了,乖,夫君永远不会对你动手的。” 赵九宸用哄孩子的语气哄着寒未熙,在他心里寒未熙也确实像个半大的孩子,尤其在这个她毫不熟悉的环境下,她的内心会更加敏感,需要他细心呵护才是。 既然选择了重新找回她,就必给她一生安稳。 “真的嘛”寒未熙在赵九宸的手上蹭来蹭去,那熟悉的温热让她很安心,烦躁的情绪逐渐被安抚下来,又嬉笑着钻进了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柔柔的眼眸,寒未熙的牙齿也咧的露了出来:“那我就信你一次吧。” 赵九宸低下头轻吻寒未熙的眼眸,渗人的眸光却射向了一旁惹事的苏恋玖,吓得她一抖,迅速把脸转了过去。 又不自然的搓了搓胳膊,怎么晚上突然冷了... 好在寒未熙折腾一番是真的困倦了,于是哼哼着让赵九宸带她走。 赵九宸牵着寒未熙就走,憨憨马上就伸出自己的手拽着娘亲的一点衣服,颠颠的跟上去了。 “啊,你看他们都走了,太晚了,我也走了哈。” 苏恋玖打着哈欠想走,却只挪了一步便停下,旋即回头问夜起,“我住哪里?” 这倒是个问题,阴界宫殿不多,除却给叶漓他们和赵九宸他们的,剩下的都归鬼差居住了,目前还真找不到剩余的房子。 夜起犯了难,他刚才看过她发飙,实实在在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如今,也就只有自己的阎王殿有房间了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好听那! 阿颜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风一三拉了她她也不走,眼神不断的在夜起和苏恋玖身边移动。 这不就被她抓到了吗?看她怎么埋汰他! 随即清了清嗓子,说道:“阎王大人,你可是阎王啊!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阴界的见面,千万三思而后行,多多想想。” “那孟婆你可有何妙计?” 夜起挑了挑眉,这个阿颜真是得空就要来捣乱。 阿颜镇定自若的踱步,一副已然有了主意的样子,却在夜起快把她的脸盯出窟窿的时候,来了一句:“没有!” 话语极其迅速,几乎快要听不清,吐出那一瞬间她就拉上了风一三的手,两人如风般逃离了现场。 留下夜起一个人傻眼。 夜晚的阴界寂静的可怕,奈何桥上更是如此,他们深深害怕着那种让人忘掉记忆都忘不了的恶臭味。 夜起平常也是最讨厌那味道的,可对面刮来的女子身上的清香风,却让他又想念起阿颜的汤,起码闻了不会令人心神不宁,思绪烦乱。 良久,夜起叹气道:“罢了罢了,走吧。” “耶!”苏恋玖得逞般惊呼,撇叫夜起一脸你怎么那么高兴的怀疑神情又立马憋了回去。 咽了咽口水,幸而因苏晋的事还没解决,夜起并没有许多心思关注她,这才让她逃过一劫。 一夜很快过去,夜里苏恋玖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房间内,没有采取行动。 要立下淑女的矜持形象,若一上来就哎呀来个亲亲~ 会把人吓跑的。 三日后,众人都等待着苏晋的到来,却等到了另一个不速之客。 他们都在奈何桥上,看着桥对面的苏沫,神情各异,叶漓是惊讶,她不懂为什么她会来这里,在魔界的时候她们见过,但并不友好。 赵九宸和幽恒则警戒起来,苏沫可是苏晋的女儿,在这关键时刻她出现在这里,恐怕她爹也在附近埋伏着。 夜起倒无所谓,再怎么样毁灭,他的阴界永远消失不了,是个生灵都会有魂魄,都需要他来管理。 阿颜则一脸迷茫,她也不认识这女人啊,凭什么站在她的桥上,还一脸的受害者模样。 苏沫看着对面认识的不认识的,内心波澜起伏着,昨日她才寻找到爹爹,却不曾想他竟那样疯魔,根本不是她所想的,他们欺负了他。 他把一切都告诉了她。 什么毁灭,什么操控,与她说时他那疯魔的模样,竟连人也不像了。 虽说他已经十恶不赦,活该遭到万人唾弃,可他毕竟是她的爹爹,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至亲。 他不改变,那好,她可以放下自尊,脸面,求他们留他一命。 苏沫慢慢的靠近众人,脸上透露着一股悲凉和绝望,这是从未出现过在她面容上的神情。 就连幽恒都对她的改变感到诧异,他印象里的苏沫眉眼之间永远傲气十足,无论做什么都充满了自信。 如今她这是要做什么,为何这样看他们? 就在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时,苏沫忽然在离他们咫尺之隔的地方跪下,膝盖重重的撞击在桥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她却面不改色,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 “我,苏沫,乞求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爹爹一马吧。” 苏沫哽咽了片刻,随后一字一顿的对着众人哀求道,眼里的坚持不容忽视。 “你爹爹是谁?” 苏恋玖首先发问,苏沫忙答道:“苏晋。” 她本以为她问名字是想要放过她爹爹,却看到她听到答案脸色更加难看,苏恋玖冷冷道:“不可能,他的野心那么大,放了他,你来保证万千生灵的安全吗,他是你爹你就可以偏袒他吗?” 苏恋玖一句话把苏沫呛得再也没脸面求情,一旁的夜起有些看不过去了,这毕竟是苏晋的错,与他女儿无关。 “你且先起来,怎能随随便便就给外人跪下,服软并不能让别人同情你,想到还会觉得你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就会更加讨价还价。” 苏沫听后,内心触动万分,莫名的感动涌到心头,于是扶着桥边站了起来。 “混账东西!谁让你在这跟老子丢脸!” 苏沫才站稳,身后就传来一阵怒骂的声音,她瞳孔蓦然放大,转身真的看到是苏晋。 “爹爹!” 她激动的大喊了一声,可苏晋却不曾回应,那苍老的脸上不知怎的带着黑气,周身都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苏沫想要靠近,却发自内心的有些畏惧,眼前的人好陌生,一点都不像她的爹爹。 她就看着苏晋从眼前走过,手想要抬起,却没有力气,只是看着他高大伟岸的身影,眼里泛起了红意。 “你终于出现了,想好怎么乞求我们的原谅了吗?” 苏恋玖定定的站在苏晋面前,却看他好似与三天前不太相同,眼里容的情绪完全不见了,如今他的眼里的莫名的冷意,却让她都有些胆颤。 一个人才离开了不过三天,能变化这样大吗? 苏沫赶紧走上前去乞求苏恋玖:“我可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你放过我的爹爹吧,好不好...” 苏恋玖一脸冷漠的看着满脸是泪的苏沫,并没有回应,不是她绝情,而是看着苏沫如此上心,可旁边的苏晋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替她不值。 苏晋看着苏沫低声下气的样子,心中的屈辱极具加深,猛然挥出一掌,苏沫完全没有防备就被击倒在地,口中鲜血喷洒而出,连起身都有些费力。 她在血泊里看着苏晋,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我的爹爹吗?娘亲...你在天之灵看看啊...你当初选择的人,可曾后悔?” 眼泪滴在地上的血中,苏沫只觉得自己方才替他乞求的样子就是个笑话。 如若再来一次,她宁愿不出生,也再也不愿体验这凉薄之情了。 苏晋这三日都在尽力强行吸收狱心的力量,却没有想过去净化,那里面不仅有强大的力量,还有极强的怨念之力,足以毁灭一切。 苏沫在受了那掌后,觉得浑身所有的力量都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强行吸取着,她张口想要求救,对上苏晋死寂一般的眼神,唇角微扯,那话语终究是咽了下去。 一团黑雾瞬间将她包围,吞食着她已经绝望无比的灵魂和身躯,当众人发觉不对劲想要阻止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怨气谁触碰到都会引火烧身,就连奈何桥都被熏黑了一块,要知道那可是天地初开自动形成的神物。 最邪恶不过怨念,纯净的人性是抵抗不了的。 “你个禽兽!” 苏恋玖红着眼看到原本躺在地上的女子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滩血,再也控制不住,苏晋他根本不配做人! “我是禽兽又怎样,哈哈哈哈!” 苏晋突然仰天长笑,双手伸展着,梦魇般的念叨,双目呆滞:“你们,马上就要被我送下地狱!” 他枯瘦的手指指着每一个人,苏恋玖抬手就打掉了他的手:“我们本来就在地狱,用不着你送!” “何必跟他多费口舌。” 夜起发现苏恋玖真是愿意跟任何人扯皮,这都什么关头了,还耍这些没有用的,打就完了! 忽然,晴朗的天空席卷一片乌黑的狂风,众人的衣裙纷纷被吹的飘飘然,众人以为是苏晋要发招时,立刻警觉防备了起来,可苏恋玖却一动不动的看着西北角那一块深蓝色的光。 暗道不妙! 霎时间,天雷滚滚,乌云密布,灰色在天上翻腾着,云间轰鸣之声越来越近,又隐约看得见金光闪烁。 苏晋抬头轻蔑的嘲笑道:“难道你们以为这破天雷就能轰死我?又不是天道!” 他话音刚落,空中就浮现出几行小红字,苏晋,前天帝是也,杀妻杀女,有违人伦,偷盗狱心,有违天纲,以天规论处,赐以九级紫雷轰顶,毁灭其魂魄,肉体,神识,泯灭于六尘净土之间。 这是要让他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啊! 苏晋慌了,提起裤子就想跑,可他残年破腿怎比得上天罚之雷,顷刻间,紫金色闪光剧烈闪烁,又泛着层层白光,将众人的视线皆遮挡无疑,只听得见一声闷哼的惨叫,和噼里啪啦的电流声,白光未消散时,就闻见了其烧焦如煤炭一般的糊味。 待众人恢复了视线,忍不住大笑,只见一团不知是何物的黑煤球在地上被风吹动着,已然看不出是个人形,苏恋玖上前就是一脚,黑色咻的一下被踢飞,扬起一道黑线,随即狠狠摔落在石头上,碎成了渣渣。 恰时狂风大作,那聚成一堆的灰黑色灰烬到底没能报团,四下飞散,消失于风中。 乌云散去,尘遗化作一蓝色金光坠下,落在苏恋玖面前。 苏恋玖瞪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一个月还没到!” 尘遗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笑着,“我明白,这不是来为你清楚路上的障碍吗?” 话语间,那深邃的眼眸却不自然撇向了夜起,恰好在他说障碍时,夜起也察觉到了那目光,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 关他屁事,看他干嘛! 尘遗移回了视线,又落在苏恋玖晶莹的唇瓣上,喃喃道:“你且别忘记了,我一个月后来接你。” 说罢,还不等苏恋玖举拳头揍人,他就瞬间消失不见。 苏晋被灭是众人意想不到的,他的死法太过于简单,以至于让他们都没什么成就感。 不过小日子依旧要过,阴界几对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夫妻,也把冰冷的鬼魂暖的露出了笑容。 番外篇 大婚之时一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层层红帐叠映着里头恍惚的烛火明光光色,流苏穗穗惹人怜爱般挂的四下皆是,宽敞的屋子虽是在夜间,却被数百只红烛照亮的恍如白日。 风卿沫大红喜服披身,袖口金线织就的花纹极其繁琐,看不出是种什么花样,宛若无数手指般的花瓣向上卷伸,像是在祈求着什么。 她那被蔻丹染的发红的指甲缝泛了白意,指腹不断地摩挲花瓣,薄纱遮面,隐约看的出今日的妆比平常更娇柔。 红唇滴血般饱满,唇齿微张,瞳孔闪烁不定的四处张望,视线时而落在那恍惚的火烛影上,但大多数时刻都盯在那棕色的檀木门的花纹上。 今夜,是她与百里君御的洞房之夜。 外面宾客喧嚣,酒碗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啪嗒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皆说着吉利话,互相恭维。 喜宴摆在御王府的后院里,足足排了上千宾客的名单,收的礼品堆满了御王府的仓库。 起先百里君御还说挑几样好的给王妃送去,后来见一波未看一波又来,只好晃着脑袋指了指那废弃已久的仓库。 百里君御大红色喜服加身,眉眼间带笑,举杯游走在各宾客之间,心情大好。 “来!今晚本王不醉不归!” 他豪迈的举起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嘴角。 虽然百里君御酒量甚好,可在一轮一轮的客人的灌酒之下,脸颊也漫上了红意。 “别喝了王爷,王妃还在洞房等候你呢!喝醉了,小娘子不过瘾可怎么办?” 突然人群传来一声调侃,随后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百里君御平常定是听不了玩笑话的,只是今天这个日子,他却觉得每一个人的话都动听。 “本王有数。” 他笑着应了声,却撇到堂外走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云济帆今儿个穿了件少见他穿的棕红色袍子,上面锦绣花纹繁密复杂,只是腰间依旧莹白玉髓晃荡。 “你来做什么?” 百里君御不客气道,他的声音较大,几乎所有在喝酒打浑的客人都停止了动作,整个大厅静若无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二人之间。 前不久,云雾国皇后才昭告天下,说百里君御是她的孩子,一时间几个国家都议论纷纷。 流言还未平,这流言中的两个主角却都见面了,对于百姓来说,是又多了几个笑料。 云济帆依旧笑靥未散,整个人的气息都透露着平和文雅,他的身后似乎有什么在窜动,百里君御偏头看去,与一女子单纯的眼眸对上。 他迅速收回眼神,他答应过沫儿,再不会去看别的女人,这大婚之日,万万不能惹她生气。 木烟烟缩在云济帆身后,不敢看周围七七八八杂乱的视线,她本不该来的,一个小宫女,怎配得上参加王爷的婚礼呢? 何况这王爷还是云雾国未认的皇子,是太子的弟弟,那就更尊贵无比了。 可太子却执意让她来,还命人做了极美的裙子。 木烟烟叹息着低头,看那浅粉色上面的珍珠的莹白色光泽,心中复杂无比,她一开始是喜欢太子的,可渐渐的,才懂得什么是尊卑有序,光是宫里太监宫女们的唾沫酸星子,就能让她尸骨无存。 她哪有资本去爱呢? 可她也是明显的能感受到云济帆的心意,他曾经的名声都是什么阴郁,冷漠之词,据说靠近他的女人都待不过一天,要么被赶出宫去,要么死于非命。 曾几何时她还未与他相见时,也曾以为他是传说中的草菅人命的残暴太子。 可如此残暴的人,怎会在冬天她份例少,用不起好碳火的时候来给她亲自送碳火呢? 当初那七天的诡计他一定是知道的,毕竟他是那样的聪慧,可却依旧陪自己演戏。 这难道...不是欢喜吗? 云济帆感受到木烟烟的退缩,几乎察觉不到的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不要躲了,你是我带来的女人,配得上这青天白日,还是说你觉得本太子带来的人不够资格堂堂正正的站在本太子身边?” 云济帆故意严肃的说,佯装自己生气,果然木烟烟胆子小,被这么一吓,再也不敢缩着,乖巧的站在了他身边。 “没,没有,奴,我不敢。” 木烟烟结结巴巴的低头辩解,刚吐出奴这个字,下意识看了一眼云济帆的表情,他冰冷的眸子让她的心难受的紧,赶紧改了口,再看终于是笑着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眉头皱了皱,他还真不好伺候。 云济帆见木烟烟苦着脸,无奈一笑,突然握住她满是细汗的小手,木烟烟一惊,却也不敢反抗。 于是只好羞红着脸,任由他牵着。 “皇弟,如今,我该叫你皇弟还是御王爷呢?” 云济帆明知故问,百里君御看着他那张狐狸般奸诈的脸,厌恶至极,张口就想把人轰出去。 一旁跟随的喜婆猜测到百里君御的想法,忙小声提醒道:“王爷,大喜之日,不可赶人走,人来无论是什么由头,都是送喜,若将人赶走了,是会少喜的,新娘子将来该不顺了。” 喜婆不过说了句话,额头便已经满是汗珠,她本不该多嘴,只是例行公事,此次全凭运气,且看百里君御对王妃是否真心了,大不了她挨顿斥责便是。 影响姻缘的事情,她一个当喜婆的,必须阻止。 “嗯。” 头顶迅速传来的应答声十分干脆,丝毫没有犹豫,却吓得喜婆恍惚不已,这还是不可一世的百里王爷吗? 他何曾肯为了谁去忍让,有脾气定是当场就发,绝不拖泥带水。 看来新娘子有福了,有这么疼她,为她着想的好夫君。 “来人,赐座!” 百里君御大手一挥,背身向高处走去,立刻就有小太监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了云济帆的身后,云济帆没有坐下,看了一眼木烟烟,对太监说道:“怎么,你是瞎了吗?” 太监忙磕头认罪:“对不起太子!对不起,奴才是瞎了!” “还不快再拿一把!” 云济帆怒吼道,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劲道,震得太监耳鸣目眩,屁滚尿流的爬去拿凳子了。 “坐。” 云济帆示意木烟烟坐在那一把椅子上,木烟烟没有反驳,乖巧的坐下,云济帆刚才生了气,她才不去再惹他呢。 看到木烟烟如此乖巧,云济帆的唇角也扬了起来,方才的怒气一扫而光。 番外篇 大婚之时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云济帆看木烟烟坐稳,自己才坐在了一旁小太监拿来的椅子上,头顶传来百里君御敌意的目光,扯了扯唇角,摇了摇头,将手中端起的水杯放下,水面连一丝波纹也未曾涟漪。 突然起身,恭恭敬敬的双手合起,对着上堂端坐的百里君御行了个大礼。 百里君御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却心里也多了些不明的因素。 虽然往常他与他地位相当,可太子和王爷却总是不同的,一个异国的太子怎么都比本国的王爷有话语权。 而他也不过是手中多少有些权利罢了,云济帆没有理由当着几乎是两个国家的臣民的面,给他行礼。 百里君御百思不得其解,云济帆却已自行起身,对他行礼是出于曾经对他这个弟弟的伤害而赔罪,自己起身却是太子该有的姿态。 这一切木烟烟看在眼里,也懂得云济帆的心思,他是想承认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的,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行个礼确是无伤大雅。 “你耍什么把戏?” 思来想去,百里君御还是认为云济帆定是想破坏他的婚礼。 毕竟这小子没干过几件好事。 “皇弟,我此次前来,只有祝福之意,身为你的皇兄,曾经我做过许多身为皇兄不该做的事情,今日是你大喜之日,皇兄跟你道歉,并祝你和弟媳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云济帆这一番话让众人纷纷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那话语中诚恳万分,面容平静,气息平缓,丝毫都不像虚心假意的模样啊。 就在众人以为百里君御会生气并且将人赶出去的时候,他却发出了舒爽的笑声。 “哈哈哈,那就借皇兄吉言了!” 百里君御发自内心的笑着,他方才还在怀疑云济帆的意图,可他说话间不自觉的牵上了旁边姑娘的手,却让他瞬间懂了。 他与他一样,厌倦了世俗的争斗,只想和心爱之人过平安宁静的小日子。 酒过三巡,云济帆也喝的差不多了,便带着木烟烟先行离去,百里君御也遣散了众人,今日是他与沫儿的洞房花烛夜,可不能耽误了好时辰。 门外传来吱吱呀呀的虫鸣声,让风卿沫紧张的心情舒缓了许多,攥着喜帕的手指安分的贴在膝盖上,时不时透过盖头看看门的动静。 嘎吱—— 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风卿沫忙不迭的坐好,咬住了下唇,刚安分片刻的手指又缠绕在一起。 酒的微醺气味顺着门口漏进的凉风席卷了整个房间,又是嘎吱一声,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那门又被关了起来。 朦胧的头纱隐约看得见晃动的高大红色身形,即使见过他千百回,此刻风卿沫的心还是快要从嗓子眼钻出来。 怎的他直接进来了,不该是喜婆带着丫鬟们进来闹洞房讨赏吗? 在经过婆子百般教诲下,风卿沫心中对这礼仪规矩清楚的很,只是百里君御不按套路出牌,倒是让她半分心里准备也没有。 “是你吗...?” 屋子里寂静的可怕,风卿沫只好吐出了几个字,声音在空气里来回飘转,却无人接应。 “你紧张什么?” 良久,身畔的床榻沉了一下,耳边传来百里君御隐含笑意的话。 百里君御看着旁边即使搁着红盖头都能看的出脸上红意的女子,只想快快将她收拾掉。 “我...我没有...” 风卿沫偏过头,躲避着百里君御炙热滚烫的视线,这个坏人,居然还笑得出来! 真是不害臊! “啊!” 风卿沫脑子里还在咒怨,忽然一股巨大的力气猛然将她向后拉拽,她一个踉跄就撞在了结实的怀里。 紧接着红盖头就被掀起,几乎是一瞬间,红唇上就覆上了冰凉。 红帐解下,随春风摆动,烛影摇曳,剧烈的颤抖着,黑色随意翻滚的影子在墙壁上变得虚无,直至被光明吞没。 五年后—— “爹爹!” “爹爹!” 夏日,热风撩人,御王府内,风卿沫躺在躺椅上,在凉亭中,身上披着暖暖的阳光,头一摇一摆,眼睛紧闭着。 身旁的百里君御小心的挥着两把扇子,一把是给风卿沫去暑,另一把像赶苍蝇般对着周围团团转,大喊大叫的一男一女两个娃娃。 “嘘!嘘!” 百里君御拼命用食指挡住嘴,示意他们小点声,可两个娃娃非但不停,还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风卿沫睡梦中皱了皱眉头,红唇轻扯:“你们要是再吵闹,便把你们送去皇宫里,让你们的云表哥,表妹陪你们玩。” “不要啊娘亲!” 百里艾艾扑上去撒娇,圆圆的头蹭在风卿沫的衣服上,小脸蛋气鼓鼓的求饶:“云爹爹生的孩子太吓人了,尤其是那个云宴,才多大呀就板着脸,好像我欠了他糖葫芦!” “谁在叫我?” 一个清朗软糯的男声恰好响起,百里艾艾啊的一声蹲在了百里君御的身后,怯生生的盯着一身黑衣板着脸的小团子云宴。 他的身后,是同样一身黑衣的云济帆,他的手牢牢的牵着一个白皙的手,木烟烟抬眸,望着这个她爱了五年还没有爱够的男人,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番外篇 玖玖的追夫日记一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阴界阴年阴月阴日,晨时三刻。 哎! 夜起那个顽固不化的性子,真让人心累。 自从苏晋死了以后,天下太平,他就安心当起了阎王。 整日看着叶漓,阿颜,寒未熙她们腻腻歪歪的,他倒是也不嫌自己多余。 她们三对一起大婚的那天,整个阴界都是红色的,各路神仙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月老来当主婚人,那日三个新娘都极美,我也穿了平时藏起来的粉色衣裙。 叶漓拜堂前夜起还是笑着的,酒杯拿的很稳,可他们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到了夫妻对拜那一刻,他却胆小的跑了。 宁愿看不见他们成为夫妻,在心底里欺骗自己吗,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吗? 我也追了出去,看着他一身阎王服,颓废的蹲在角落里,平常凶狠的眸子里全是凄凉。 他没有注意到我,或许是精神太过于恍惚,只盯着地上的石子,酒杯倾斜着,里面的残余的酒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的声音停止后,周围就半点声音也没有了。 我不敢出声,怕他觉得自己出丑的一面被人看见,会觉得羞愧。 不过他丢人的事我也见了不少。 比如昨儿他大半夜睡觉流口水,还打呼噜震天响,好心替他宽衣解带,还打掉我的手。 真是不识好人心,我苏恋玖,看起来,像是会占人便宜的人吗? 是的,我是。 直白的说,我想跟夜起一起大被同眠,不是一日两日了,白天过去陪他吃饭,他见了我就跑,饭碗也丢了,可怜了野鬼天天吃他的残羹剩饭。 晚上扮成丫鬟给他打洗脚水,可怜的我一届雪灵,卑微至此,可他还是不领情,竟板着脸把我踢了出去,屁股狠狠摔在石头上,晚上只能趴着撅屁股睡觉。 不过这也抵挡不了我的热情。 百般阻挠我不怕,只怕阎王爷不听话! 孤军奋战有些艰难,叶漓和寒未熙二人小日子过得不错,听了我的烦恼,顿时来了性质,叽叽哇哇的帮我出主意。 叶漓负责引人,给夜起一封信,让他在奈何桥等候。 果然夜起屁颠颠的就去了,不过他虽然应约,我却十分失落。 这岂不是证明了,叶漓在他心里的地位,丝毫都没有减弱吗? 于是,再没有底线的我也生气了,来人世间,不,阴世间第一次生气,将屋子里他的画像撕的粉碎,可过后又抱着哇哇大哭,心疼得紧。 颓废的我三日都没有踏足他的寝宫。 我本以为,我们就该那样结束了。 直到某日,入了秋,屋子里凉凉的,本该点起碳火,可我也实在是懒得走动,干脆变成一颗球,缩在一层被子里,仅露了个脑袋。 门吱嘎一声,许是风吹动的吧,我并没有多想。 却从头顶传来了脚步声,很轻,但很明显。 我费劲的转过脑袋,见来人的面容,猛的将头缩进了被子里,连头发也不露。 却感到床榻一沉,夜起冰凉的手顺着被子没有锁紧的口伸了进来,他很谨慎,那手用手指一点点的试探,最终温热的掌心贴在了我的额头。 “生病了吗?” 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搁着被子有些模糊不清,我也实在被闷的喘不过气,于是伸出了头,吐着舌头,活像龟壳里被憋久的王八。 “噗呲。” 夜起居然笑出了声,我愤愤的看着他,眸光撇到镜子,我的头发乱糟糟的团成一团,衣服穿的也松松垮垮,真是邋遢无比,也难怪他笑。 “头好晕...” 我虚弱的把脸贴在他放在床榻的手上,倒不是装的,是被这么一憋,真的头晕目眩,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或许是病人都有特权吧,他竟没有抽回手,还细心将我的被子扯松了一点,让我的呼吸更加顺畅。 “你这样,是没有用的哦。” 我看着正扯被子的夜起,忽然心中就有了好法子。 夜起果然停了下来,眼眸落在我的脸上,目光里满是疑问。 “手掌是测不出温度的,我见画本子上的都用额头,因为那是温度相近的地方,更容易辨别。” 夜起点了点头,似乎觉得我说的倒也有理,于是在我控制不住的笑了,但我觉得肯定是嚣张而得逞的笑容。 他贴过来了,呼吸滚烫,额头冰凉,瞳孔幽深,我的眸子一对视,就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再也不想出来。 我的呼吸也越发滚烫,恰好一缕暖阳折射而来,将我们之间的缝隙照的温暖无比,我看到他恍惚了一下,薄唇几不可见的扯动,我甚至听到了他咕咚咕咚的心跳声。 那唇越来越近,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在感受到一阵冰凉的酥麻后,我不争气的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得知,我真的生病了。 只是夜起好像变成了我,时常在我床榻边煎药,吹药,还递过来一口一口的喂我喝。 如果那药不是极苦,苦到我喝完必须就着他的手吃颗蜜糖的话,那段时间真的是我最最幸福的时候。 只是我那时盯着他因煎药弄得满头大汗的额头的时候,时常想起那恍惚的冰凉。 那日,他真的吻了我吗? 还是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醒来便什么都没有了。 起初接近夜起不过是因为那不甘心输的赌约,可慢慢的,我却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他。 至于爱什么,我倒是说不清楚,只是他在身边时,心中总是畅快的,看什么东西都顺眼了几分。 看着他因别的女人伤心至此,我绝望到想要放弃,手攥紧拳头狠狠打在墙壁上,墙壁掉落的土惊到了他,也伤了我的手。 红色的血液顺着我的掌纹流淌,低落在地上,绽放出血花。 我的眼泪也抑制不住的涌出,似乎想要跟随鲜血而去。 看到夜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未说一言,转身便走。 手垂落在一侧,疼的让我的牙都在颤抖,我把眼泪吞下,不想让它们出来丢人现眼。 嫉妒,不甘,心酸,许许多多我曾经并不懂的情绪瞬间爆发,也几乎是在那一刻我懂得了,什么是求而不得。 番外篇 玖玖追夫日记二 - 傲娇叶子成了神 - 清漓风风 我是夜起。 自那日起,她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从我的生活轨迹里彻彻底底的消失了。 我追了她许久,只看到一团血红色的迷雾挡住了我的视线,随后迷雾跑去,她也不见了踪影。 事后,我回到寝殿,耳边是大婚鸣放的烟花声,喧嚣无比,床榻却依旧冰凉如初。 不曾点烛火,浑身的疲惫加之心中的烦闷击溃了我的神经,我瘫软的倒在床上,缓慢合上眼,又蓦然睁开。 在世界寂灭的那一刹那,竟是一个绿色罗裙的身影在晃动,我喘息着坐了起来,为何,是她? 她刚消失的时候,我没有在意,毕竟在之前她常常想尽法子来我身边晃荡的时候,就因我不理她或忙于正事生闷气,自己出走,不过傍晚便会回来,还笑嘻嘻的带着刚打的野鸡。 我天真的以为,她只是耍脾气而已。 可我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阴界事务繁多,容不得我顾儿女情长的琐碎事情,一堆堆的折子足以将我剩余的思考时间吞噬殆尽。 直到晚上,小鬼做了精美可口的食物飘了进来放下,第一句却是探头探脑的发问:“哎?今日没看到玖姑娘啊!” 我不知怎的,听了他的话心中徒然多了愤怒,大手一挥将热腾腾的饭菜尽数打落。 阎王天生的煞气将他吓得胆颤,一溜烟就没了影。 我不知自己生气在何处,只因他提了她的名字吗? 大殿寂静的可怕,夜色越暗沉,我的心就越空洞,仿佛回到了曾经,那几千个孤独寂寞的夜晚。 连个鬼影都没有。 感受着周围的冰冷,那一刻我想,是我将唯一的温暖也赶走了。 第二天清晨,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入睡的,醒来竟趴在了地上,尽管被打翻的饭菜都被收拾干净,可却没有一个人想着,我躺在地上会着凉。 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或许,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不可接近的那一类吧。 不由自主的,我又想起了她。 她好像什么都不怕,整日脸上都挂着笑容,桃花面,美人醉,她不醉,我也快醉倒了。 十日过去了,距离她赌约结束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想,她即使不为了我,也该为了自己回来一趟,完成赌约,获得自由之身吧。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想要她回来。 直到...赌约的最后一天。 那天阳光明媚,风吹在人身上很舒服,使得原本想要动弹的人也懒惰了几分。 我刚起身不久,正打算与奏折相爱相杀,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我立刻疾走过去,不知在期待这什么,一开门,心情倍感失落。 是叶漓他们。 三对情侣穿着各色衣服,叶漓有孕了,我并不惊讶,按照幽恒的性子,怎能忍得住美人在床榻而不碰? 她抚摸着略微倔起的小肚子,眉目间的清纯不减,可红瞳里尽是快要做母亲的成熟稳重。 “你们这是做什么?” 我笑笑问道,他们可少有聚集在一起的时候。 “走啊,一起去春游!” 叶漓开口拉着我就要走,她还是那样不遮拦的性子,幽恒见到她的举动,也并未表现出在意,而是手虚扶着她,生怕她又跌跌撞撞的摔倒。 “那个,我就不去了吧。” 话一出口,叶漓明显愣了下,我也迅速收回了手,不知怎的,心中莫名涌起异样的感觉。 叶漓看着我,眼里尽是疑惑,是一种认不清的疑惑。 她或许在想,这还是她认识的夜起吗? 我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我还是曾经的我吗? 我的拒绝无效,被他们几个人连拉带拽的来到了一片白色的花海,清香扑鼻,我的心房在那一刻似乎被打开了。 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尽情享受美好的风景。 没有注意到,他们离的很远,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我闭着眼能感受到光泽在我眼皮上,让我想要陷于黑暗却被迫闯入光的世界。 突然,我好像撞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那香气,好熟悉! 我的大脑迅速搜寻出香气,一抹绿色蓦然显现。 睁开眼,果然是她! 苏恋玖今日穿了一身平常从未穿过的白色纱裙,清风带起她的裙摆和头发,整个人都飘逸在花海之间。 我就这么看着她唯美的脸庞,她也出奇的没有开口。 时间流逝的很慢,我的心跳却逐渐加速跳动。 “我要走了。” 她终于开口,却是道别,眸子里十分平静,好像我只是她的一个好友,在陈述即将的离别。 “为什么?”我急切的发问,她一声不吭的消失,又悄无声息的回来,难道只是对我说一句道别吗? 我能感觉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可却不愿承认。 “很简单啊,赌约输了,就该走了。” 她释然的笑着,仿佛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自由与否,我不知道她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可我不想让她输,至少她自己不该有认输的想法。 “或许你还没输呢,我是说,你还可以有机会赢。” 我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脸热热的,估计已经通红了吧,可我现在顾不得这些,努力的劝说她不要气馁。 她眨了眨眼,偏头问我:“难道你有赢的方法吗?” 那种质疑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看着她嘲笑的嘴唇,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她一声惊呼就倒在了花海之中,我强行压制着急促的呼吸,用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呢喃:“我就是你的方法。” “这么直接嘛?” 苏恋玖瑟瑟发抖,她有点后悔了肿么办! “直接是我的美德。” 话落,多日积压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也再也不想控制。 雪白的花瓣被风吹的漫天皆是,其中夹杂了形状不同的布料,微风吹动万花的声响中偶尔传出几声细碎声音。 苏恋玖感受着夜起的热情,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狐狸眼微眯,满足的笑了。 天道降临,却只是在云端望着,看着那一片雪白之间翻动的影子,他捏紧了双手,气愤离去。 天上的深蓝光色变成了墨绿色。 “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我计划好的。” 一阵热气过后,苏恋玖身上盖着夜起的长袍,惬意的笑着。 “我知道。” “嗯?!” 苏恋玖震惊坐起,袍子滑落,又是一片雪白,她是不是上当了? “从今日起,你便是阎王的女人。” 那雪白又被黑色笼罩,花海中的影子翻动不止。 (本文完π_π)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