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1、突发大火 - 元英 - 欢乐凌水 夜半时分,强劲的西北风呼呼地刮着,穿过屋脊,划过窗棂,狂扫树上发黄的树叶,片片树叶翩翩而落。 路上没有行人,连鸟叫声狗吠声都听不到。大地上所有生物与动物将自己包裹起来抗击突然光顾的寒潮。 梨花巷内更显凄冷的是苏宅,不是凄冷而是凄惨。熊熊燃烧的大火从中午一直燃烧到午夜还没有停息。被烧断的屋梁门窗亭台不时传来咔咔的断裂声,那声音听起来撕心裂肺如断肠。 劳累一天的人们都已熟睡,不再顾及和唏嘘被大火焚烧的苏宅,他们都知道皇帝在灭门,灭了苏家的三族,然后又无情地烧毁了他们的宅邸…… 也许这一夜并非所有人都能入眠,一些仁人义士被突然的变故气炸了肺,头昏脑涨的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一个功勋卓著的大将军怎么会遭遇如此下场? 死一般静寂的后半夜,被焚毁的苏宅后园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簌簌声!簌簌声虽然很低沉很细微却传到风中。地面上一个黑魆魆的人影出现了,她不是立着行走而是横卧在后园一个角落里蠕蠕而动! 只可惜,这个模糊的人影慢慢蠕动了一会儿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就在无情的冷风袭击这个黑影试图将她毁灭时,一个高大的壮汉出现了,他身材魁梧手握佩剑像顶天立地的侠客。他发现了苏宅后园那个横卧在地上的人影,便急匆匆地来到了这个黑暗的角落。他弯腰低眉查看地面上的人影,发现伏在地上的黑影竟是一个妙龄女子,并且此女非常的秀美,有着一副动人的容颜。 “啊,”他大惊失色,马上就喊出了一个名字,“苏碧菡!” 情急之下他“嗖”地背起苏碧菡已经发凉的身子向自家的宅邸跑去。 “老天爷,你既然给我了机会可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在心底发出悲吼,“如果老天有眼,苏碧菡还活着,如果老天闭眼,苏碧菡不是死定了吗?” 很快一个高轩亮丽的宅邸出现了,高大的门匾上写着“秦府”两字。秦府门楼前两盏夜明灯正在风雪中闪烁着亮光,看到灯光,壮汉长长叹了一口气。他高喊着门内的侍卫:“开门!” 很快门开了里面探出一个人头,见壮汉是府上的二公子惊讶地问:“二公子你出去了?” 被门侍称作二公子的壮汉哼了一声便飞快地向后园跑去。 秦府的这位二公子名叫秦江月,是渔阳的都尉。此时,他从渔阳回来是探望卧床的父亲,听到苏将军被灭门的消息后夜不能寐的他夜半时分来到苏宅,在苏宅的周围他不停地徘徊似在发泄心中的忧伤。他因此发现了蠕蠕而动的人影。 巧的是这个苏碧菡正是上元日他在凤鸣街遇到的那个让他无比心动的女子,这个女子的优雅端庄像雕塑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今年的上元日,秦江月晚上出去观灯,在鹿鸣街口见一女子。这个女子被一个莽撞的小男孩撞倒,一个枯树枝刮坏了她的绿裙。民间认为上元日衣服破口是不吉利的,所以,此女有些不悦。 她身边的侍女见自家小姐的绿裙刮破了马上怒骂:“谁家的崽子,撞倒了人还跑?” “放肆!”此女子马上制止,“骂什么,他不是孩子吗?” 此女子从地上爬起时,她娇好的面容让秦江月看了个正着:修长的叶眉,湖水似的亮眸,俊俏的鼻子,小巧的嘴。上着红玫瑰紧身袍,下罩翠绿散花裙,腰间用金丝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斜插玉钗,活脱的一个大美人。 秦江月知道,眼前的这位小姐一定很觉秽气但又不能对幼童发火,心中很是焦虑。 鬼使神差他竟然替小男孩向苏碧菡道歉,鬼使神差他竟掏出银子要替小男孩赔偿。 结果呢,被谢绝了。 此女走后,秦江月呆呆地愣在那里魂好像被勾走了一样。 木然中他发现地上有一个白色的物体,他急忙弯下腰。抓到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绣着梅花的手帕。 起身后他追了上去,他要告诉勾走他魂的那个小姐她的绣花手帕没有丢在他的手上。 怎奈高跷队敲锣打鼓地截断了他的去路,高跷队走过后他紧追不舍。在距离小姐20米时,小姐进了一幢高大的府邸。 “苏府?” 月光下苏府的匾额显得很清晰. “将军的千金啊!” 他将拾到的手帕交给苏府的门侍让他转交刚刚进门的女子,并从门侍口中得知刚刚进门的女子是苏将军的二女儿名叫苏碧菡。 秦江月将苏碧菡放在后园西厢房东面他的书房,放好后他拿着灯盏仔细地观察苏碧菡,发现她对明晃晃的灯盏没有一丝反应,他马上紧张起来,不知她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 慌乱中他将手放在了苏碧菡的鼻息处,这一试他脸色大变,他觉得苏小姐好像没了气息! 他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去不去请郎中?如此漆黑寒冷的夜晚哪一个名医会来? 那一刻,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老是黑漆漆的不见天亮。 终于,盼到了天亮,她来到了母亲的房间,她告诉母亲他从苏家的废墟里救出了苏越的二 女儿。 “你去了苏宅?”母亲惊叹地问。 “我睡不着觉心里很痛很想看看大火焚烧后的苏宅。” “乖儿子,你咋这么痴情?灭三族啊,你还敢去那个地方?” “有什么不敢?人都被他们杀了,房子也被烧了……”秦江月几乎哭着说,“我就想看看苏宅倒底变成什么样子。” 秦夫人替儿子捏了一把汗:“我不是不愿让你救人,我是怕……唉,这个昏皇太可怕了!“苏小姐怎么样了?” “正在昏迷……” “哎呀!可别有什么危险!”秦夫人很激动,“既然救了就要救到底,千万不要有差池。” 听了母亲的话,秦江月低着头黯然地说:“刚才我摸了她的鼻息好像死了!” “啊?死了?” 秦夫人马上转喜为悲,“这也太不幸了!” “开始,她并没有死后来昏过去了。” 秦江月使劲地擦了擦眼角的泪:“不知她还能不能活过来?” “啊……”秦夫人若有所思:“开始没有死后来死的?你快去找你的堂伯让他来看看,看苏碧菡还有没有救?” 一句话提醒了秦江月,对呀找堂伯呀,他拍了拍脑袋:“堂伯是鼎鼎大名的骨医,也许苏碧菡并没有死她是昏睡了呢!我马上就去找堂伯!” “去吧!越快越好!” 0002、失去记忆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的堂伯秦浩来是临漳城很有名的郎中,秦江月满怀期望地来到了临漳城西面的梅花巷,在梅花巷的巷口秦江月下了马。 将马停在了堂伯家的大门口他径直来到院子里,见堂伯正在一棵大柳树下习剑他大喊一声:“堂伯!” 秦浩来见秦江月满脸汗兮兮的样子马下停下了手中的剑,惊异地问:“侄儿一大早就来,有事吧?” 走到堂伯面前秦江月气喘息息地说:“请堂伯去府上看一个病人。” “啊,”秦浩来知秦江月很心急没有多问转身回到房内,“我去拿药箱。” 秦江月在院里等他,不多时,秦浩先衣冠整洁的背着药箱从房内走出来。 两个人迈着急匆匆的脚步走到大门旁痴速上马前行。 走不多远,秦江月缓过一口气慢慢地说:“大伯,苏越被灭门这事你听到了吗?” “天都塌了怎么会听不到?”堂伯怒气大发,“这么说吧,后夏快灭亡了!” “唉……”秦江月一声长叹,“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谁说不是啊!”秦浩先更加感慨,“登基不几天就杀了一名战功赫赫的大将,是吃错了药还是脑袋让驴踢了?” “愚昧。” “痴虐呆傻!” “唉……”秦江月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夏的百姓要糟殃了!” 秦浩先缓过神来问:“家中的病人是何人?” “实不相瞒,此人是苏将军的二女儿。” “啊?!”秦浩先很吃惊,“她逃出来了?” “她在官兵们撤走后从地道里逃出来了。” “真是万幸!她现在状况如何?” “好像没了气息。”秦江月丧气的说。 “那……”秦浩先的后半句没有说下去,他是想说,“没了气息你还找我干麻?” 秦江月看出堂伯的疑惑,忙说:“母亲说她没有死。” “啊……”秦浩先明白苏越女儿正处生死边缘,秦家人想救活她。 “救人乃大善之事,何况我们救的人还是后夏的忠良之后,我们义无反顾。” “谢堂伯!” 到了秦府,秦江月陪着堂伯来到后园他的书房,这时的苏碧菡还静静地躺在木床上。 走到床前秦浩先先目视了苏碧菡的脸色,发现她脸色灰白。他又查了查她的身子,从前胸查到后背没发现有什么伤口。然后,他又摸了摸她的后脑,发现后脑有一个鸡蛋大的包。切过脉后秦浩先说:“还有脉动只是很微弱,我估计摔到了脑子。” “有脉动?”听到堂伯的话秦江月很激动,他知道如果有脉动再吃点堂伯的药苏碧菡就有希望了。 “吃点补脑的药吧!” 秦浩先开了方子后,告诉秦江月到梅花巷的永宁大药房去拿药:“那里的药质量好,价格还不贵。” 去永宁大药房拿药正好顺路送堂伯回家,临行前秦江月兴高采烈地将这个好消息报给了母亲,秦夫人听后也非常高兴,她不住的抹眼泪:“我就知道她不会死!” 很快,秦江月欢天喜地的购回了堂伯开的药,一共五副。堂伯说这五副药吃完苏碧菡的病也快好了。 他亲自去了膳房,将药材放进沙锅里又将沙锅放满了水。之后,他点燃灶台静静地等待着水开,沸腾。 苏碧菡还有救,这是天大的好事。想到自己夜半时分跑到苏府的门前望着一片悲凉的废墟时是何等的凄怆?苍天没有辜负苏碧菡的善良,她大难不死。他要感谢上苍,在他悲苦无望的时候让他想到了已经烧成废墟的苏宅…… 过了两刻钟他觉得药熬好了,中药汤的气味已浓浓地扑向他的鼻孔,他殷勤地端着药壶来到他的书房。 苏碧菡还没有醒,他将熬好的药汤倒进一个陶瓷碗中放凉,静等苏碧菡醒来。 药汤凉了秦江月用嘴抿了一下觉得温度很适合。但苏碧菡没有醒,他决定用匙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匙子在苏碧菡的嘴边停的时间很长,线似的细流沿着嘴边一点一点的流了进去。 药喂完了他意外地发现苏碧菡的脸色开始泛红,他高兴地想:“她有了热量?” 他将耳朵贴到苏碧菡的鼻孔处,倾听她轻微的喘息声。他又用鼻闻,闻她鼻子处的气息。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苏碧菡微弱的呼吸也闻到了她的气息。他满脸漾着笑意,幸福写在了脸上。 一夜未眠的秦江月感到浑身疲惫,不知不觉中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醒了。斜着头望去,他望到了书房的天棚知自己此时正在自己的书房内。这时他想到正在昏迷中的苏碧菡。 转过身去朝床上望去,他愣住了,苏碧菡竟然端坐在床边上! “啊!”一个惊呼,他急忙奔向苏碧菡所在的床边,“二小姐,你醒了!” 听到喊声苏碧菡并没有回应,她愣愣地盯着秦江月眼中一片茫然。 秦江月怔愣了一会儿心中很失望,苏碧菡真的摔傻了?她竟然认不得我。 稍停,他不禁又问:“二小姐,你不认识我了?我叫秦江月。我就是在上元日捡到你手帕的那个人,我们在上元日曾经有过一面之交。” 苏碧菡摇了摇头:“不记得!” “啊?”秦江月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苏碧菡失忆了?” “小姐还记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不记得!”苏碧菡摇了摇头。 秦江月额头沁满了汗珠,堂伯说得太对了,苏碧菡真是头部受伤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秦江月沉默了他不再言语,他有些伤心,难道从死亡线上救回来的苏碧菡竟然痴呆了?堂伯所说的五副药就能治好她的痴呆吗?他有点怀疑。 正在此时,一名侍女将打点好的早餐送到了书房,秦江月看时,是很好的早餐:小白菜炖豆腐,清蒸鲑鱼,煮鸡蛋和黍米饭。 侍女将饭菜放到圆桌上客气地说:“小姐请用餐。” “二小姐,请用餐!”侍女走后,秦江月热情地说,“小姐多吃点,这些菜都是补脑的。” 原来,秦江月特意嘱膳房的厨子为苏碧菡做一些补脑的菜,厨子们果然做到了。 “啊……”苏碧菡答应了一声马上起身来到圆桌旁。 苏碧菡见秦江月没有与她一起用餐,便问:“公子不用餐吗?” “我先不吃,我还不饿。” 事实上秦江月早就饿了,因他面对的是失忆的苏碧菡,他怕她窘迫便称自己不饿。 苏碧菡真的饿了她吃得特别的香,她吃了很多,吃得津津有味。按官兵们包围苏府的时间 计算,她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 秦江月见状很高兴,只要能吃下饭就不愁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 “二小姐多吃点儿吧!你的脑部受伤了多吃点儿好得快。” “啊……”苏碧菡使劲地点头。 0003、隐秘泄露 - 元英 - 欢乐凌水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苏碧菡似乎习惯了在秦府后园的生活,她不再像原来那样拘谨。 一日她向秦江月讲诉了她的前生:她和父母还有一个哥哥生活在大汉朝,家中靠父亲榨油为生。生活过得还安好,只是她在十四岁的时候不幸得了一场大病,父亲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她的病情也不见好转。后来,她离开了人世。再后来她重生到了南北朝。遗憾的是因为失忆她竟然忘记此生15年间是怎样生活的。 秦江月听到她的叙述不以为意,直到她不断地讲述她的前生,秦江月才意识到她确是从汉朝重生到南北朝的人,而且还重生到将军府成为将军府的二小姐。她有幸又不幸,她有幸重生到将军府,不幸的是她是苏家灭门惨案中唯一幸存的人。说是不幸,其实还是有幸,将军府上三十多口人只有她能劫后余生。 从地道口爬出来的苏碧菡成为秦江月生活中唯一的寄托,他将重心都放在了苏碧菡的身上。为了治好苏碧菡的脑伤他一直陪在苏碧菡的左右,始终没有回到渔阳的任上。 也许这样的日子能平静地过下去,也许不多久苏碧菡会在幽静的环境中修复受伤的大脑,直到她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偏偏天不作美,不知哪个地方哪个环节出现了漏洞,坊间竟然传出这样的舆论:苏越将军的二女儿被秦将军的二儿子救了,现在正在秦家养伤。 让人震惊的消息是秦江月的妹妹秦欢在坊间听到的,听到后她将这个消息在晚饭的餐桌上宣布出来。 一桌的人听到此消息都很惊骇,为何做得天一无缝的事竟毫无声息地传了出去?他们吃不下去也坐不住了。先是秦夫人焦急地说:“做得这么隐秘怎么还会传出去?” “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定是府上的人自觉不自觉地说出去了。”秦欢回答母亲,“有些事在不自主间就说出去了。” “这么容易?这件事只有你二哥与我还有丫鬟佩玉知道,其他人无一人知晓。”秦夫人很不解,“如有传出也就是佩玉的事,佩玉我也是嘱咐过的呀!” “娘,万事只要有第三人就不好办,这第三人与你们是一条心吗?” 秦夫人听了女儿的话沉吟了许久,觉得女儿说的话也对,知佩玉其人不知佩玉其心。可怎么看佩玉都不像背信弃义的人,作为贴身丫鬟佩玉随叫随到,并且也是识大体讲礼节的人。她摇了摇头:“佩玉不会的!” “那我们就得另找原因啦!” “先不说这些啦!”秦夫人比谁都焦急,她告诉秦江月,“江月,我们得赶快将苏碧菡转移。既然有了风声再不转移就会有风险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将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秦江月与母亲商量后,决定将苏碧菡转移。但转移到何地?这又成了他们的难题。 “去静云寺!”憋了半天,秦江月终于想到一个地方,“静云寺是一个快要坍塌的庙宇,很少有人去上香,我觉得那个地方比较安全。” “静云寺?”秦夫人疑惑地问,“离这儿多远?” “在临漳城的东面,距临漳城不过20里。” “赶紧行动吧!” “好!” 秦江月马上起身让府内的下人将篷车牵到府门外,又来到后园让苏碧菡整理好自己的用品带着她走出了秦府。 寄人篱下的苏碧菡,没有多想,也不想多想就随着秦江月来到了府门外。 秦江月赶着篷车一路狂奔,在夜半时分到了临漳城东郊的静云寺。 秦江月敲开了静云寺的院门,霄云法师出现在庙门前。 “霄云法师,抱歉!”秦江月双手合紧向霄云法师深鞠一躬,“深更半夜打扰法师实在觉得不好意思。” 霄云法师对深更半夜来造访的不速之客也觉迷茫,但持有善良心的她不会因为是半夜来访就表现出不悦,她客气地说:“事主夜半来访定有急事,请事主有事尽管说。” “鄙人的表妹父母双亡,只身一人不敢在家中久住,委托鄙人找一个好的归宿。” 深更半夜来静云寺竟然是来找归宿的,霄云法师更加迷惑,看到眼前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不禁疑窦重生:“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到破庙里来修行?” “她看破红尘不想呆在俗世。” “啊……真的吗?”霄云法师很不相信,她看着苏碧菡明亮的眼睛说,“你可要想好,入佛不是开玩笑的,不是三天两早晨的事。” 这时的苏碧菡突然警醒,她知道秦江月将她带到静云寺一定是有无法言说的无奈。想到他之前与她说过她是死里逃生的人,想到他说过的她是苏家灭门后唯一幸存的人,她跪下了,她向霄云法师三叩:“请法师收下我,我入佛是坚决的,我不会后悔的……” 见此,霄云法师不再说什么,如此坚决的女子她不好意思拒绝。她答应了:“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晚来静云寺也是万般无奈,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只是静云寺已破烂不堪怕你担心坍塌。” “不会的!破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苏碧菡马上接过话去,此时她的大脑神经突然的转动起来。 霄云法师为苏碧菡剪掉长发,又拿出一套灰色的尼姑服和尼姑帽让苏碧菡穿上。接着她又念了一段经……赐与苏碧菡一个法号:一真法师。 苏碧菡扔掉长发时心中很是苦涩,她知道,从此她不再是凡人,过着清静的佛门生活。 霄云法师安排苏碧菡住在大殿前面西厢房的南屋,东西放好后,秦江月嘱咐苏碧菡:“坏人在追杀你,任何时候不要说出你的真实姓名。你的脑伤好了后我会过来与你一起练剑。” 说到练剑苏碧菡看了看自己身上带着的那把配剑,然后说:“我们还有时间练剑吗?” “有的!” 这时,苏碧菡不自主地摸了摸后脑,自慰地说:“我的脑伤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秦江月没有马上走,带着苏碧菡在寺庙内浏览了一番,对庙内的建筑和设施有了大至的了解。庙的正面是一个大殿,里面供着佛爷,大殿两边有两个偏厦,霄云法师就住在偏厦内。大殿前方左右两侧是两幢厢房。大殿后面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上种着很多菜。 见到月光下绿油油的白菜和萝卜苏碧菡很兴奋,赞道:“霄云法师真勤快种这么多的菜。” “这些菜足够你们吃了。” “差不多……” 在大殿,他们每人献上三柱香,向老佛爷叩拜。双双求了愿:苏碧菡希望自己的大脑很快恢复健康,秦江月希望苏碧菡很快就会知道他就是与她在上元日相识的那个公子。 秦江月与苏碧菡浏览了静云寺,然后秦江月就向霄云法师与苏碧涵告辞了。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苏碧菡一直吃住在霄云法师给她安排的西厢房内,为了照顾病中的 苏碧菡霄云法师没有让她做什么佛事。 一天,秦江月来了,他背着一个大口袋走进了东面的厢房。 苏碧菡惊异地问:“是秦公子呀!你为我们送粮食来了?” “是的,为你们送点黍米。” 这时,霄云法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对秦江月的善举她十分感动,双手合一向秦江月表示谢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八月初一,秦江月再次来到静云寺。这一次,他为静云寺送来了50斤小麦粉。 将小麦粉放到了仓房,渗透到袋子外面的面粉沾到他的手上,擦汗时不小心小麦粉又抹到了他的脸上。 苏碧菡拿起一个丝巾递到秦江月的手上。 秦江月刚要擦拭脸上的汗,这时他发现手中的丝巾正是他上元日在地下捡到的那个丝巾,这个丝巾白色的底面上绣着红色的梅花。他很激动,高兴地说:“你这个丝巾一直带着身边呢!” “是的!” “这个丝巾就是上元日我在鹿鸣街口捡到的,后来送到贵府的。” “啊……” 这一声“啊”,不知道苏碧菡是记起了往事,还是没有。秦江月却很激动:“你慢慢就会想起来的!” “啊……” 又是“啊”,真不知苏碧菡的“啊”是何意。这时秦江月提议:“我们练剑吧!” “练剑?” “有时间吗?” “有!” 两个人噼里啪啦练起剑来,你来我往,你劈我挡,眼花缭乱。 这时,秦江月发现苏碧菡的功法真的不错,他渐渐抵挡不住败下阵来。虽是败,他却很高兴,他觉得苏碧菡已经找回了自我。他将剑收回,说:“停,我认输了。” 苏碧菡只是笑了笑:“我们还有下回。” 0004、查处佩玉 - 元英 - 欢乐凌水 苏碧菡离开了秦宅去了静云寺表面上看秦府似乎一切归于往日的平静,事实上并非如此。秦夫人认为这件事可不是苏碧菡走了就结了,因为内鬼还在他们的身边,内鬼若在秦府是不安全的。苏碧菡虽离开了秦府但坊间的影响还在,不定何时有人会提及此事。放小了说不了了之,放大了说,皇帝会追究罪责。由此她对佩玉耿耿于怀,她从心里上认为是佩玉失去了下人应有的品行。 一天吃过早饭,她问佩玉:“苏小姐在秦府的事是你说出去的吗?” “不是……”看到秦夫人脸上的怒气佩玉很是惶恐,苏小姐在秦府养伤的事她曾经说给别人,她若承认,轻者她被责打,重者有可能丢了小命。所以,她坚决不承认。 “你不承认?是吗?”秦夫人厉声喝斥,“不承认就不是你吗?不承认就完事了吗?” “我……”佩玉喏嚅着,她真的不想承认,因为她若承认她要伤到另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心上人。 “我看了若不动点儿家法你还要死扛,”秦夫人大怒,“来人,给我打***棍!” 两名内侍很快来到秦夫人的身边,他们每人手里拎着一个大木棍。他们将佩玉拖到门外让她躺在廊下的平台上,马上就举起了大棍。 “一下、两下,三下……” 佩玉硬挺着咬着牙不说一个字,眼见已快二十下,佩玉楞是什么都不说,大有视死如归的气概。 秦夫人站在正房大堂的门前,监督着两名侍卫。她发现两名侍卫中的一名棍子举得老高但落下时却很轻。她心下疑惑,怎么回事?他心疼她吗?还是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 这名高举轻放的侍卫名叫华小强,是秦府的跟差,年纪不过十六岁。平时不善言辞,办事还算稳当。秦夫人实在觉得这事有点儿蹊跷,就厉声问道:“小强子你为什么不卖力?” “我……”小强子一着急眼圈红了,“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不对吧?”秦夫人用很严厉的眼神望着华小强,声音很尖厉,“你俩个人不是有什么小秘密?” 华小强很快就跪在地上头不住地点地:“我与她没什么秘密,没什么秘密……” “此话当真?” “确是实话。” “张亮宇,你觉得华小强说实话了吗?”秦夫人转过头去望着旁边站着的名叫张亮宇内侍高声问道,“你可不能遮人眼目,不要替小强子掩盖什么。” 张亮宇也“扑通”一声跪下了,磕着响头颤禀巍巍地说:“小的真不知道小强子有什么秘密,要说秘密的话可能……” “可能什么?赶紧说,不说也给你***棍!” “小的只知道佩玉与小强子背地里很要好,两个人私下有过约会。” “有约会?” “是的。” “好!你可以回去了。” 这时只剩下满脸通红咬着牙不哼一声的佩玉与哆里哆嗦小强子。 “佩玉,你还敢嘴硬吗?张亮宇都说你与小强子有瓜葛,你不承认?” 佩玉低着头不敢抬眼,喏嚅道:“我确与小强子有过来往,但都是正常的来往没有超过界线。” “你为什么要找小强子呢?” “我是想找他给家中的父母捎个信。” “他有那个能力?” “他的表哥是皇宫里为皇帝采购的小吏,出门的时候很多。所以我就委托小强子让他的表哥为我捎信。” “哼!你这个信捎得太好了,将秦府的事都给捎去了吧?” “夫人,我确实没说什么,没有将秦府的事说给他。”说到此佩玉哭得很伤心,“我若与小强子的表哥说过什么天打五雷轰。” “你不必发誓,”秦夫人冷冷地说,“你虽没告诉小强子的表哥秦府的事,但是你肯定告诉小强子了,这,你敢发誓吗?” “我……我确实告诉过小强子……” “告诉他什么了?”秦夫人脸色变得很黯然怒斥道,“快说!” “就说秦府的后园来了一位小姐。” “仅仅就说这些了吗?”秦夫人怒气冲冲,“我看你是真不老实!快点如实说来,不然再给你***棍!” “哇”地一声,佩玉哭了,她哭得惊天动地,哭得还很伤心。 “你哭什么?快说!你不要用眼泪遮盖你的不耻!” “小强子问我,那日二公子背的女子是何人?她现在住在哪里?” “我告诉他,二公子背的是苏越的二女儿,她现在住在二公子的书房里。” “好你个佩玉,你真够大胆!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给任何人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完,佩玉不断的狂扇自己的脸。 但心思缜密的秦夫人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不寻常之处,没有人告诉她书房里的女子是何人,只是告诉她不要说出二公子的书房有一女子养伤的事,她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哪个人告诉你二公子的书房里是苏家的二小姐的?” “没人告诉,是小的偷听来的。” “啊,你还敢偷听?你偷听谁的话了!?” “偷听二公子与苏家二小姐的话。” “胆大包天,竟敢偷听主人的谈话,你可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内奸!我秦府大善天下竟养活了你这个小内奸!你给我滚!” 秦夫人气得直掉眼泪,她呜咽着说:“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欺负我这个老迈的人?你良心何忍?” “夫人,我昏了头,忘了夫人的叮嘱,望夫人饶我一死!”说罢,佩玉就在地上叩头不止。 秦夫人又气又恼,真不知如何对待自己十分厚爱的贴身丫鬟,如今她犯了错,而且这个错还不是一般的错,这是坑主人的错呀!这是人命关天的错呀!她怎么可以这样! “小强子,佩玉对你说的话你都告诉了哪些人?” “就告诉我的表哥田傅了。” “我说嘛,这事怎么会传出去?就是因为你这俩个小兔崽子! 秦夫人拭去了眼角的泪,冷峻着脸,一字一板地说:“你们即刻就收拾包裹滚出秦府,我不愿再见到你们这两个死崽子!” “夫人饶命,我们不敢了。”两个人都跪在地上不起,不断地谢罪。 “不用了!”秦夫人冷冷地说,“再怎么跪也跪不回来这个损失啦!谁敢保证你们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赶紧走!不要再罗嗦了!我烦!”说完,她起身走了。 跪在地上的佩玉与小强子两个人哭得黑天黑地,但再怎么哭也哭不回从前了。 0005、关心备至 - 元英 - 欢乐凌水 平淡的日子没过多久,秦江月又来到了静云寺。 见到霄云法师,施礼过后他虔诚地说:“霄云法师,为了表达我的心意我决定拿出一部份资金修缮静云寺。” “啊,”霄云法师非常震惊,萧条之世哪还有人想修缮快要倒塌的静云寺呢?只有秦江月这个大善人。她感动得掉下泪来,“这么多的资金由你一人出本尼怎么能忍得下?” 秦江月笑道:“不只是我出,我大哥他也出一些。” “你大哥?他有财力?”霄云法师朦胧的眼神望着秦江月关切地问。 “还可以。” “只要财力允许,我是万分感谢!”说罢,霄云法师向秦江月作揖。 霄云法师操持静云寺已有三十年了,三十年里她见证了静云寺由盛而衰的全过程。连年战争国贫民弱,没有哪一个人想修缮静云寺,静云寺这座千年古庙只有等着自己毁灭。如今好事登门,她乐得合不拢嘴。 秦江月见静云寺破败不堪很担心静云寺不定哪一会儿就会坍塌,他也不知道苏碧菡在静云寺能住多久?但为了安全他觉得还是修修为好。 他的大哥秦江丰,是一名巨商,主要经营粮食还跨界经营酒店商旅,茶叶。他动员他的大哥秦江丰出一些银子修缮静云寺,秦江丰在弟弟的劝说下答应资助一部分银子。 秦江月除了自己的少许积蓄他还得动用家里的备用,他怕母亲不支持他就先找了自己的大哥。没想到大哥如此慷慨对修庙一事很有热心,他竟答应拿出一部份银子供修庙用。 次日早晨,心情极隹的秦江月叫醒了义弟秦钢:“老弟,二哥委你一件事,为二哥拉点木材。” “拉木材?”秦钢觉感到很突兀,“干啥用?” “修静云寺。” “修静云寺?”秦钢觉得此事有点儿离谱,一个渔阳的都尉与静云寺八竿子扯不上,为何要修静云寺呢? “常在那儿上香,所以,我要修建它。” “上香的人多了,为何别人没想着修静云寺而非得二哥想到了呢?这也太赔了吧?” “哎呀,这都是个人所好谈不到什么赔不赔的事。” “都尉不干了?” “暂时先干着呢!” “谁来主持修啊?” “我呀!” “小弟真的不明白放着好好的都尉不干要修什么静云寺?” 秦江月笑道:“小弟可以暂时不明白以后自会明白。” 秦钢不想再问什么,拿着秦江月给他的五百两银子快马加鞭去了北兴木材店。 正午时分,两辆满载木料的车停在了静云寺的门前。见庙门关着秦钢便大喊:“来人啊!木材来了!” 此时秦江月正在静云寺,听到秦钢的喊声他马上起身奔到庙外。两车木材闯进了秦江月的视线,他很高兴激动地说:“老弟,快呀!你今天一定是变成飞毛腿了!” 秦钢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讪笑:“一路狂奔。” 秦江月拍了拍秦钢的肩膀:“真是我的好老弟,辛苦了!吃饭吧!饭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你们的车了!” 很快,两名车夫吃完了饭,片刻没歇着马上就到庙外搬木头去了。木材卸完已近天黑,车夫们决定在静云寺留宿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次日清晨天刚亮,苏碧菡就起来了。她简单地洗了把脸上了趟茅厕就偷偷爬上了一辆马车,她平躺在中间的那辆车上身上覆盖了几根榆树枝。 苏碧菡渐渐恢复的大脑让她有了很多想法也产生了很多好奇。秦江月曾多次提到过她的身世,因为脑伤她对自己的身世已经没有了记忆,所以,之前她并没往心里去。如今,她对秦江月以前说的话逐渐清晰起来,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以前的过往。当一个个过往的生活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被她一个一个地串起来时,她觉得她就是画面里的人,她确实有过那样的生活。 那就是将军府的生活:一个将军的父亲,一个慈祥的母亲,还有威震四方的四个长兄,一个作皇后的姐姐。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啊!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吟过诗后就练剑,练过剑后再读史,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那些出奇制胜的经典战役都是她的所爱,读到动情处她总是爱不释手。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过往烟云,都成了遗憾。她开始在心里呐喊:父亲母亲啊,哥哥姐姐啊,你们真的离开我了吗?不对!没有!分明你们还在我的生活中,你们亲切的面容与英武之气仍然在我的心中荡漾…… 这只是她恢复的点点滴滴,还有呢,还有生活过的宅子,生活过的小街,怎么就没有记忆呢?如果能见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些淡忘了的生活画面不就清晰了吗?那些因脑伤忘记的往事不就一一勾沉出来了吗?一切不就了然了吗? 她不想错过正在拉木材的车,她要乘着拉木材的车亲自到临漳城去看看,看看被烧毁的苏府是不是还存在?她要在那片废墟上寻找从前的影子。她想知道她是如何从那个废墟里爬出来的?既是苏家人就要铭记苏家的深仇大恨,就要时时刻刻想着为苏家人报仇。 她躺在中间的那辆车上,前后两辆车对她进行了掩护。不意中听到“咣”地一声马车的轮子动了,她的身子也随着车轮的转动震动了一下。 五辆马车在清晨的冷风中急速地向临漳城冲去。 早饭时,迟迟未见苏碧菡的身影,秦江月有些惶然。他沉不住气去在庙内周围到处找,也没有找到,他产生了一丝不安。 “人呢?” 他迅速地牵出一匹马,挥了一下鞭子冲出了庙门。他知道苏碧菡一定是跟着拉木材的车去了临漳。 “驾、驾、驾……”一路上秦江月不断地挥鞭吆喝,心中核计着那几辆马车的速度。 天大亮时,苏碧菡被她后面的车夫发现了,所有的车都停下了。 秦钢下了马问苏碧菡:“一真法师为何躺在车上,要去哪里?” 苏碧菡起身说:“贫尼想逛逛临漳城别无它意。” “法师有此种打算与我们说一声,怎么也得在车上铺点什么,这么躺着多颠簸呀!” 苏碧菡笑道:“不颠簸,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会感到疲劳。” “难为一真法师了凭空受了点苦。” “我一点都不累。”苏碧菡乐呵呵地说。 一行人在一个小酒馆里吃了早餐,苏碧菡与秦钢在一个十字路口分了手。 “过后我们此地相聚!”分手时秦钢嘱咐苏碧菡,“不见不散!” 秦钢走后,苏碧菡向东南西北方向望了望,她不知道自己先从哪个方向走,她有点懵。“可怕的记忆还需要时间来修补吗?”她知道,她若问路人苏府在哪边?也许有人会告诉她,也许不会,还有可能被告发。如此时刻她不能不防。他的父亲正背负着“谋反”的罪名,她宁肯走弯路绝不自找麻烦。 犹豫了一会儿,苏碧菡决定先向东走然后返回再向南走,然后再从西到北,各个方向不超过一里路。她估计这么走下来一定会找到苏府的位置。 向东去的路上有一个蓝色路牌,上面写着“启明路”。 她自言自语:“‘启明路’挺好听,那么,我就找一找光明吧!” 她兴冲冲地迎向了早晨的太阳,在东面的大道上,灿烂的阳光好像在召唤她。 东瞧瞧,西望望,苏碧菡两只眼不停地巡视着两边的商铺、酒馆、还有驿站。整个的这条街生意还不错。 只是那些挂着小摇旗的酒馆清冷无人,也许是时间太早外面还没有车辆停留。粗算了一下南北战争快一百年了,也就是说有三代人都在颠沛流离中过活。好好的人类为何要自相残杀呢?外面是战争内里是宫斗,今天一个王朝诞生了,明天另一个王朝推翻了前面的王朝,真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0006、寻找记忆 - 元英 - 欢乐凌水 大约走了一里路,苏碧菡从东路返回来到南路。南路也有路牌,蓝色的路牌上写着:“鹿鸣街”。 “鹿鸣街……”苏碧菡恍然觉得这三个字好熟悉好亲切,她在心里不由得想,“难道这就是将军府的所在之地吗?” 初冬季节天气已有些寒冷,强劲地西北风吹动着苏碧菡的衣摆。一阵冷风吹过后她缩了一下头,然后她顶着冷风又使劲地朝前走。走到鹿鸣街中部的一个巷口她停住了,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路牌,上面写着“梨花巷”三个字。向巷口望去,她发现东面不远处有个小摇旗在风中飘动。这个红色的小摇旗上清晰地写着两个白色的字:横立。 “横立?” 苏碧菡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觉得这两个字似乎很熟,她加快了步伐很快就来到了这个小店的门口。 抬头望时,发现牌匾上写着四个黑色大字:“横立刀行”。 “横立刀行”的掌柜正在门口大声念叨他的售卖口诀:“横立宝刀,削铁如泥,横立宝刀,盖世无双……” 不知为何,这几声吆喝苏碧菡感到很入耳,似曾听过。渐渐地她确定这个声音就是她以前常听到的声音,她非常好奇地向店里走去。 卖刀师傅随着她也进了店内并非常热情的向她打招呼:“师傅买刀吗?” 苏碧菡点了点头,又笑了笑:“想买呢!” 卖刀的师傅不停地向她摆弄和介绍各种形状的刀并说出它们的优点:“此刀轻快利索,适合年少的人携带。此刀力大无比,刀劈下去必死无疑,最适合力气大的人使唤……”店掌柜口吐珍珠一串接一串地连珠炮似的,那架势似乎在逼迫着客人购买。 苏碧菡没有心思听他的讲述,她说她要买刀不过是她的借口,她哪有心思买?她哪里用得着?她只是觉得这个卖刀的师傅一定是一个老江湖,因为卖刀他一定接触过很多江湖义士,这些人很有可能最了解苏府,知道苏府所在的位置。 “请问掌柜,何处是苏越将军的府邸?”苏碧菡只知鹿鸣街很熟悉,横立刀行的售卖口诀也好似她听过的声音,但这些她都不能确定。她现在能确定的是她是苏家人,苏越将军是他的父亲。她现在要寻求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听闻此话,刀行的掌柜马上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苏碧菡:“你是何人?” “我?”苏碧菡发现了刀行掌柜的恐惧,忙说道,“我是静云寺的法师。” “你是法师?”望着苏碧菡灰色的法衣和灰色的尼姑帽,刀行掌柜疑惑地问,“你问这个干麻?” 刀行掌柜已经好几日没有听到有谁要找苏府的人了,据他所知苏府上下三十多口人都被皇上杀光了,因为是灭族这个时候谁还敢拜访苏府?谁要是敢问苏府谁就是找死! “我想拜访苏将军。” 苏碧菡的话让刀行掌柜更加惊骇,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弱弱的小尼姑而是十恶不赦的逃犯地地道道的谋逆之贼,沾一点边就会人头落地。他哆里哆嗦地小声问:“你与苏府有何关系?” “没关系。”苏碧菡摇了摇头。 “没关系还拜访什么?” 刀行掌柜的脸紧绷着非常不快。 “随便问问。” “还问啥?苏府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苏碧菡佯装不知。 “不知更好你千万不要问了。”刀行掌柜的脸更加铁青。 苏碧菡见刀行掌柜非常不耐烦,如果再问下去只不定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她转过身离开了横立刀行向南面继续走去。 望着苏碧菡远去的背影,刀行掌柜心中暗叹:“此女怎么那么像苏家的二小姐呢?难道她……” 向前走不多远,苏碧菡站住了。 一大片废墟展现在她的眼前,黑乎乎被烧焦的痕迹蔓延到很远的尽头,苏碧菡心中暗想:“有可能这就是苏宅。” 望着颓废的残垣断壁,碎石乱瓦,苏碧菡感慨万千。 为了确定此地就是苏府苏碧菡停了下来,她要询问路人。过了许久也没有人过来苏碧菡失去了耐心。 就在她转身时发现眼前一个黑呼呼的小动物倒在了路边,定睛看时这个横卧路边疑似小动物的东西是镇宅的石狮。石狮在大火中没有被烧毁,浑身上下被熏得黑呼呼的看不清本来面目。镇宅的石狮应该有两个,那一个呢,苏碧菡巡视了一下没有发现,她觉得那个石狮有可能被埋在了什么地方。 此情此景让人感到这就是一个残忍的杀戳场,如果不是不可能这么荒凉,这么悲惨。镇宅的狮子都倒下了宅中的人谁还能活下来? 站了一会儿,苏碧菡见一个风水先生从南面向她迎面走来她很高兴,心想,风水先生走街串巷一定知道这片废墟何人所有? “请问先生,此废墟是不是苏府?” “是!” 风水先生没有像刀行掌柜那样恐惧那样防备,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苏碧菡的问话。 苏碧菡听到风水先生的肯定后心情格外悲伤,看到倒地的镇宅狮子,再看看黑呼呼一片废墟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出,心中恨道:“苍天作证,苏家的后人一定要在此地重建苏宅!若有二心如倒地的石狮!” 眼泪模湖了双眼,愤怒升到顶峰,她感到心在痛。慢慢地,当柔弱的心被强大的意志支撑起来,当复仇的怒火点燃了心中的火炬,她突然变得强大起来,苏碧菡愤恨地咬了咬牙:“我就不信,苏家人就此烟灭!” 苏碧涵来到与秦钢相约见面的地点:鹿鸣街与启明街交汇的地方。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她心情悒郁地等着秦钢的出现。 本来计划是从东到南,从西到北,可是苏碧菡没有走完提前回来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苏府。 秦钢终于来了,见到苏碧菡后他约苏碧菡同坐一匹马。 走在五辆马车前面的他们刚刚走了几步,就见秦江月执着马鞭一连“驾、驾、驾”地喊着跑过来。 见到秦钢身后苏碧菡,秦江月气喘嘘嘘地说:“我到木材店时掌柜说你们刚走我就在后面追。” 秦钢见秦江月满脸大汗惊讶地问:“二哥,有急事吗?” “没……没有……”秦江月摇了摇头,然后说,“我是回来看母亲的。” 见苏碧菡坐在秦钢的马上秦江月悬着心放了下来,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真法师走时为何没有打个招呼?” “不想打扰别人。” 许久以来秦江月为了苏碧菡的安全一直在紧张和恐慌中度过,为了平复心中一直以来的忧虑,他决定一行人去酒楼喝点酒散散心:“秦钢,今天我们就不用着急回去了,我们找一个酒楼喝点酒吧!” “好啊!”秦刚听后非常兴奋,对他来讲,人世间所有的语言哪一个都没有‘酒’字最亲近。 不多久,秦江月领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一个十分幽静的二层小楼,这个古雅别致的酒楼名叫“惠和酒楼”。 0007、无限伤感 - 元英 - 欢乐凌水 酒楼掌柜将秦江月一行人带到二楼临窗的一个酒桌旁。 秦江月格外大方地要了几个价格不菲的菜:红焖肘子、鸡炖蘑菇、木耳炒鸡蛋……兵荒马乱、哀鸿遍野的战乱时期这些菜让在座的诸位都很震惊。这是过年都吃不到的菜。秦钢见秦江月要了这么多有档次的菜有些不解,惊异地问:“二哥,今日有何喜事?” “没什么喜事,犒劳犒劳你们。” “啊……”这个答案出乎秦钢所料,在他看来,几个下层干活的人挣得是力气钱,他本人也不过是秦江月的义弟是秦老将军拣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这样的规格招待? 香喷喷的菜接二连三的送上来了,秦江月给每个人斟满了酒很有兴致地说:“来!大家举杯,感谢诸位两日来的辛苦奔波,在此二哥谢了!” 除了苏碧菡所有的人都举起了酒杯。 酒过一遍,五名车夫一齐举杯向秦江月致谢:“谢二哥!” 过了一会儿,秦钢说:“来!我敬二哥!” 秦钢与秦江月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秦钢的话多了起来:“二哥今日一定有喜事不妨说与小弟让小弟高兴高兴。” 秦江月苦笑了一下,道:“哪有什么喜事?修个破庙还能算喜事?只是看你们太辛苦慰劳慰劳你们罢了。” “不对吧?”秦钢眨巴眨巴小眼睛诡异地说,“二哥一定有事瞒着我。” “吃菜吃菜!我不愿意回答你的鸡毛蒜皮!你吃得高兴就行!”说完,秦江月将脸转向苏碧菡,看她还没有动筷子劝道:“一真法师吃点吧!一点不吃路上要饿的!” 苏碧菡挤出一个笑容木然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秦钢老弟,”这时,秦江月将头转向秦钢,嗔道,“你也太不像话了,一真法师跟你一路你得照顾照顾她呀!她到现在还没有动筷子呢!快,你给她夹两块肘子肉,这肉多好吃!” “好!好!好!” 秦钢用眼瞥了一下一真法师的碗,可不,干干净净的碗里一根菜叶都没有,一双筷子还老老实实地趴在碗边呢。 “一真法师,二哥请我们喝酒吃饭,你咋的也得捧个场啊!不要辜负二哥的一番心意啊!” 秦钢的话很动情,说到了一真法师的心上,一真法师慢慢地举起了筷子。 渐渐地酒宴上的快乐感染了苏碧菡,从废墟回来后的悒郁被冲散了许多。 邻桌传来的酒令声和猜拳声一浪高过一浪,偶然间还爆发出哈哈的大笑。欢乐的声音和欢快的气氛影响了苏碧菡的情绪,她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秦江月知苏碧菡一定是看到大火后的苏宅心情低落,现在看见她心思好了许多很是高兴:“一真法师一定要多吃点,眼见我们的静云寺要换新装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说完她为苏碧菡夹了几口菜。 苏碧菡觉得秦钢说得没错,为何不吃呢?不吃白不吃,她应该多吃点儿才不辜负秦江月的一片心。 秦江月见苏碧菡的脸色渐渐变红非常高兴,挑了几块鸡肉送到她的碗里,笑着说:“我 应当敬你一杯,你是我未来的武术师傅,怎么样?我们师徒二人要不要干一杯?” “免了吧!”苏碧菡淡淡地说。 “免就免!”秦江月诚恳地回应,“不过,你可要多吃菜呀!” “那当然,这些好菜怎么能不多吃呢?” “来!来!来!干杯!” 这时,秦江月再次举起酒杯,高兴地说,“酒浓情更浓,我们一饮而尽!” “咕噜噜”,酒干杯尽,大家各个喜气洋洋。 不多久秦钢提议,酒散上路。 20里地的路程在说说笑笑中很快就到了,运木材的马车停在了庙前。 苏碧菡从马车上下来,秦江月看到她平和的面容心中感到很欣慰。 木头搬完时天已大黑,秦江月刚刚请来的厨子为他们准备了丰富的晚餐。 新来的厨子名叫陈鹤,他四肢灵活干活麻利。想到不久后马上就要翻建静云寺,秦江月让本是秦府的厨子陈鹤过来帮助做饭。陈鹤他一边端碗送筷还一边道着歉:“不好意思,老母生病晚来了一天,望兄弟们见谅。” “哪里?哪里?”秦钢客气地向陈鹤摆了摆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原来陈鹤是秦钢的老乡,两家一河之隔。陈鹤的菜炒得不错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谁家有红白喜事免不了要麻烦他。秦钢将陈鹤介绍给秦府也是为了报答当年秦老将军的救命之恩。今已是秦家义子的他发现静云寺缺一个会做饭的就建议秦江月将陈鹤挖来,果然,陈鹤就来了。 众人午时在惠和酒楼的餐桌上逗留时间较长,吃得又饱又喝了许多酒,晚饭没耽搁多久 一伙人就散了。 秦钢与五名车夫到东厢房歇息去了,秦江月随苏碧菡来到了西厢房。 苏碧菡精神尚好坐在自己的木床上显得平静淡然,秦江月坐在窗边的木凳上,问:“一真法师的临漳之行都去了哪里?” “没去什么地方。” “不会吧?” “真没去什么地方不过是见到一座被烧光的宅第。” “啊?”秦江月很惊骇,他没有想到苏碧菡去临漳就是为了看被烧毁的苏宅。“你特意去的吧?” “是!” 苏碧菡很淡然没看出有太大的悲哀秦江月放下心来,“我现在就担心一件事,后凉入侵后后夏谁还能去领兵?” “秦公子为何关心此事?” “后夏的子民啊!后凉入侵关系到后夏百姓的安危所以我才担心啊!” “佩服!好像比后夏的皇帝还焦急呢!” “后夏的皇帝才不急呢,因为他不会急。” 苏碧菡淡淡一笑,觉得秦江月说得很有趣,叹道:“静看历史,忠心报国的忠臣良将多得是,勤政爱民的皇帝有多少?” 秦江月忧郁地说:“苏越是后夏的顶梁柱,如今这个顶梁柱倒了,后夏到了危急的时刻。凡是有爱国之心爱民之心的人都会焦虑。可焦虑归焦虑,焦虑有何用?没有了顶天立地的英雄什么都是空话。” “后夏的皇帝为何这么昏庸?” “无可理喻……”秦江月心里堵得上不来气,他一个劲地摇头,“无可理喻……” “皇帝的周围没有良臣吗?” “有,但说得不算,愚昧的皇帝不听他们的。” “后夏就这么可悲吗?” “是的……”秦江月的心沉入到湖底,他没有底气说出威壮的话,在他看来后夏已无可救药。 这时,苏碧菡突然想到被焚毁的苏宅,她气愤地说:“废墟让人明白,后夏的政权已危矣。” “几十年来,苏将军浴血奋战才将后凉打回老家,后凉的士兵听到:苏越“两个字都噤若寒蝉。如今,苏将军离世后凉已没有后顾之忧,有点儿头脑的人都能看出后凉马上就会入侵后夏。” 谈话间,两个人都感觉到势态不容乐观,都感觉到危机已经四伏。 过了好久秦江月又说:“自苏将军被杀我就对前景失去了信心,我认为后夏很快就会被呼延况灭了。现在我只有一个心思:为苏越将军报仇。” 无依无靠的苏碧菡在秦江月的身上汲取了很多生活的勇气,得到过很多温暖,本就心生感激的她又看到他为自己父亲报仇的意志更觉得秦江月是难得的义士,不觉泪流满面。她哽咽地说:“秦公子凛凛大义小妹我感动涕零。说完,她跪地叩拜。 “一真法师不必如此,只要是有血有肉有良知的人都会为苏越复仇的,岂只我一人?”说完,他扶起苏碧菡。 “小妹谢了……”苏碧菡十指紧扣向秦江月致谢。 0008、为国担忧 - 元英 - 欢乐凌水 这天夜里冷风呼啸,苏碧菡裹在单薄的被子身子蜷缩成一团。寒风不但从裂开的窗缝钻进来,还从多年失修的墙壁的裂缝里挤进来。 这时,她想到前几日秦江月给她的十两银子自言自语道:“明天早晨我一定进城买一双厚被,不然,难以熬过这个冬天。” 屋内虽然寒冷心头却有暖流涌动,因为她想到秦江月一直以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照。她不明白秦江月的如此厚爱仅仅因为她是苏越的女儿吗?他对她情有独钟吗?可他从未表达过。漫漫长夜让她想到很多很多,最后她想到了上元日。 上元日她的裙子确是被树枝刮破了一个小洞,但愤怒很快就平息了。是秦江月替那个小男孩道了歉,甚至他还想替那个小男孩赔偿。他为何要那么做?难道他与小男孩是亲戚?若是亲戚小男孩为何跑得无影无踪了呢?最后,她想到了那个让人脸红的词:“一见钟情”。 假如她还是将军家的小姐,她若愿意也许他们会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可现在,她已不是将军家的小姐而是臭不可闻的在逃犯,即便她愿意能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吗?不能!如此情况,秦江月一心一意的守护她,付出所有,他能获得到真爱吗?不是她不肯给,而是形势不让她给。高大俊朗,十分亮眼的秦江月在女人面前无可挑剔,除此之外他还是皇亲国戚,还是将军的儿子,想到此她哭了,她认为她现在不但不能成就秦江月还是他的累赘、他的绊脚石。她不但不能给秦江月带来好运,相反,还会拖累他。 她哭了,哭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此生秦江月的付出会不会付之东流,因为最后的结局不决定他也不决定她。 正在她感叹不已时,她听到房门外有“嚓嚓”的声音和“妙妙”的叫声。 她很疑惑:“怎么回事,是不是小猫在挠门啊?” 她告诫自己:“不管它,愿是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嚓嚓之声与妙妙之音不断地传来让她觉得很奇怪,她不由自主地下了床一看究竟。 打开房门,一只白色的小动物一颠一颠地挤了进来。借着月光苏碧菡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很小很小的白狐。 “它为什么要到这儿来?”苏碧菡满是疑惑。 她将小白狐抱在怀里,亲切地抚摸了一下,发现小白狐的一只脚有伤:“它腿瘸了是来寻求保护。我怎么办?留还是不留?夜半三更的在屋里都冻得这样,它在外面呆一夜还不得冻死?” 短暂的权衡,苏碧菡决定留下它。 她将小白狐放在外间的角落里并用一个大竹筐将它盖住。 “哎,这个受了伤的小生灵像我一样,我救它就像在救我自己。” 苏碧菡听别人说过,白狐这种小动物非常聪明非常灵敏,人类听不到的声音和看不到的东西它都能捕获到,并且它的嗅觉非同一般。如今,小白狐就在她的身边,她决心养活它。一直睡不着觉的她甚至想到再过几天造一个木头笼子让小白狐宽敞宽敞。 小白狐进到屋内后静静的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苏碧菡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静云寺里的一行人匆匆吃过早饭便起程了。 这一次,秦江月随同秦钢的车队一同前往临漳城。 “小弟,进城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先去大哥家你先去木材店,等我和大哥要到银子再到木材店找你。” “好!” 进了临漳城秦江月与秦钢分手了。 来到大哥的江丰米业,只见店外的大棚里堆着一人高三米长的粮袋子,小伙计正在大棚内给客人搬袋子。 店内管事见秦江月进来便将他引到客厅内。 秦江月看到大哥正背靠八仙椅闭目养神,他不想惊扰他,蹑手蹑脚地坐到秦江丰对面的那把八仙椅上。 没想到秦江丰并没有睡实,在半梦半醒中他听到了脚步声。 “呀,你来了,正想找你呢!”秦江丰略显困倦的脸上显出喜色,“听娘说你在忙着拉木头呢!” “是的。” “动作挺快呀!” “我原本是打算翻修静云寺的,现在先进木料,等到春暖花开我们就开工。可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我这个工程可能要停下了。” 秦江丰脸上呈现出一丝惊愕:“停下了?为什么?” “我听说呼延况已经过汾河了!” “啊……”秦江丰大惊,“真的吗?” “这肯定是真的!大哥不懂呼延况吗?苏越一死,呼延况马上精神抖擞求战心切。如今,汾河已经结冻他怎么肯错此良机?”秦江月满脸忧郁语气很失落,“呼延况率三十万大军占领了岚城越过了汾河直奔平阳……” 秦江月的话如利剑直击秦江丰的肺腑,他既悲伤又愤慨:“意料中的事……苏越遇害才几天啊,我算了不过两个月报应就来了。老天,你报应齐野啊,吴阶啊……别报应我们这些老百姓!”说着说着,秦江丰呼地站起使劲地捶了一下八仙桌骂道,“龟孙王巴蛋,我先斩了他们!”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用了。”秦江月显出很无奈:“未等呼延况攻到临漳城,这些龟孙子早就夹着尾巴跑了。” 除了米业秦江丰在临漳城另有带客栈的酒楼十座,他是临漳城屈指可数的巨贾,战事一紧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财产。 “转移!”秦江丰咬着牙说道,“不转移,辛辛苦苦所得就付之东流了。” “往哪转呢?”秦江月问。 “把囤集的粮食全部抛出,然后带着钱款去南方!” “抛?”秦江月对大哥的决定感到意外,“抛”就是降价,降价就是赔本。一直以来他就尊重大哥的意见反对的时候很少只是这次他提出了质疑:“是不是早点儿?” “你不知道,兵败如山倒,赔本都怕来不及呢,呼延况踏过汾河如进无人之地,不几日就会攻破临漳城!” “后夏会这么快灭亡吗?” “怎么不会?近几日你在我这里帮我打点生意,我到外面走走,找一些小商户谈谈,除了粮食还有酒楼客栈茶楼全部往外抛,都不要了!” 秦江月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他购来的木头还能不能派上用场?这时他将心中已经想过很久的事说给了大哥:“大哥,我想过很久了,后夏不缺少壮士,我打算在静云寺的北面建一个门派。” 秦江月的话让秦江丰很意外,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个很斯斯文文的雅士,可现在竟然要建一个什么门派,这是不是有点荒唐?“门派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草寇吗?” “生逢乱世,什么草寇不草寇的?哪一个起事之人不是草寇?” 秦江丰有点不悦,拉着脸严肃地说:“这么说,你还要谋反?” “小弟没有谋反之意,想组识一队人马在关键时刻为民造福。” “打家劫舍?” “不是的,为民除奸。” “想得太简单,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好吧!建门派之事先不谈以后再说。” 告别了大哥,秦江月去找他的表弟史长风。 0009、不容乐观 - 元英 - 欢乐凌水 史长风的家离江丰米业不太远只隔一条街,路上秦江月有短暂的思考。 他知道他的大哥对他建门派的事不太支持,这是因为在他看来建门派的人都是不三不四之人,或者说都是被逼无奈生活所迫。但他心意已决,他大哥哪里知道他坚定地爱上了苏将军的二女儿,爱得死去活来?他认为只有为苏越将军昭雪了冤屈他才有出头之日。如今,他只能按这条路走下去。 与秦江月一起长大的表弟史长风是江湖义士,他喜研兵法有一身好武艺。因常在江湖上闯荡结识了很多朋友,秦江月想通过他结交天下豪杰。 不知不觉中走了半里路来到了史府。 史长风的父母早逝家中无人打理,院子里荒草蔓长树丫零乱显得有些荒凉。静谧中他敲开史府的门。 “哈,是你!”见到秦江月史长风非常兴奋,他高兴地说,“好久不见,你在忙啥?” “没忙啥。” 两个人在甬道上一边走一边聊显得很亲近。 “心有点闷。”秦江月淡淡地说。 “因呼延况吗?”史长风很好奇。 如今,京城里最轰动的事就是后凉的皇帝呼延况突袭平阳,史长风马上想到这件事。 “也是也不是。” “这叫什么话?”史长风很不解;“难道你还有比这更不快的事吗?” 秦江月避而不谈只是向前走。 史家的院子是很大的,两边有长长的过廊,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里面有很多碎叶花屑在漂浮,池塘边很多高大的垂柳叶子已经掉光了。 史长风将秦江月引到正房中间的红漆门前,推开门后他们来到东面的客厅。坐在紫檀木的圆桌旁秦江月顿感冷气袭人。秦江月马上问:“没有炭火?” “家里早就没有木炭了我也没心思去买。” “还在混日子?” “不混咋的?” “励精图治。” “不会!” “臭!” 这时,史长风转忧为喜,满面春风地向秦江月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前几天,我拜了一个师父,这个师父是天下有名的朴罗大师。” “你拜师了?”秦江月很惊讶,“没听你说呀!” “才拜的嘛,哪有机会禀告?朴罗大师弟子二百本来是不再收徒弟的,他看我膀大腰圆,个头高拳法又好破例收了我。” “赫,太幸运了!我想去的话一定吃闭门羹了?” “那肯定,除非我去了之后努力表现自己,在朴罗大师那里占有一席之地再说服朴罗大师收下你。” “猴年马月?” “你得相信老弟的交际才能,一个月后我保你进龙泉寺!” 史长风信誓旦旦但秦江月却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他这个表弟很自傲。不过,他倒是有结交能力,终日与江湖上的朋友吃吃喝喝交了不少酒肉朋友,将祖上留下来的二十亩地全都吃进去了。他的父母若地下有知非气吐血不可。 “好!我就听你的好消息了。二哥此来是让你给二哥征集天下豪杰,二哥要办一个门派需要侠义之士。” 门派?”史长风惊愕得眼睛睁得老大,好像不认识眼前的秦江月,“谁办门派我都相信,就你,不敢相信!文诌诌的不办黄了才怪。” “官逼民反,动乱时代什么事不出?”秦江月早就找好了自己的理由,“一天只读圣贤书有何用?屁都不当。我就是将《论语》《春秋》读烂了,背烂了还能阻止奸小残害忠臣吗?” “读点书升个一官半职有什么不好?偏要办什么门派?就你那两把刷子还不如我呢!”史长风对秦江月的想法很不屑,“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都尉,那个官也够大的了别不识抬举。” “屁都尉!呼延况要是攻破临漳城我就是刀下鬼!我办门派不是一时冲动,这件事我已考虑很久了,为了杀奸臣我决定办啸林。” “啸林?我的妈呀,名字都有了!你真要大干?” “是的!我要大干。” 看到秦江月坚定的目光,史长风知自己的表哥决心已下。这个二表哥他是知道的,办事果断还很坚韧,只要他决心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吧!我支持你。我今天就正式加入你的啸林。请问帮主,现在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若加入啸林你就是哥的心腹,你我齐心协力共同壮大啸林。如今,你的任务就是给哥拉人。” “拉帮结伙?” “对!就是拉帮结伙。不拉帮结伙哪来的势力?这件事二哥可就靠你了。” “我在龙泉寺暗中打探一下,看朴罗大师的弟子们有哪位愿到你的啸林效力。” “我顺便告诉你,武艺高强又有才干的人我发给他们一些薪水。” “发薪水?”史长风一惊,“头一回听说,帮派们不是靠打家劫舍抢东西挣外快为生吗?” “我的啸林不是,我们对那些有能力的人是发薪水的。” “你哪来的钱?偷来的吗?” “我大哥给一部份,我们再开荒种地自己自足。” “嘿!大哥那么会算计他舍得给你?”史长风对秦江月的话不太相信,他摇了摇头,“一个商人骨头都能算出油来,光赔不赚的买卖他怎么会干?再说啦,你哪里有那么多的荒地?” “你不了解我大哥,他可不是你我鼠目寸光,他很有眼光他有他的打算。我们的地方在东郊,那里有一大片荒芜的土地。我们的老窝就设在一个破庙里,庙的名字叫静云寺。” “静云寺?没听说过,挺偏僻吧!” “挺偏僻,不偏僻哪来的荒地?” “好吧!一切都听你的。我正好没饭吃呢,有你我衣食无忧了。” 史长风满脸笑意,他双手合十笑嘻嘻地向秦江月鞠了个躬。 “我的这个啸林就是保饭碗的,兵荒马乱冻饿之人比比皆是岂止你一人?” “好!说干就干!” 秦江月让史长风十日内给一个准信,先招一百人,这一百人天暖后先盖房子。史长风满口答应。他知道,由于连年征战,许多年青力壮的男人都到了战场土地荒芜很严重,街面上经常看到冻死饿死无家可归的流民。所以,他觉得他的招募不是什么难事,将会有很多人加入他们的啸林。 “我们分路行动,你替二可招兵买马,我去督办材料,很快我们就会建起啸林。”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又有理论又有行动,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太妥。你可是将军世家啊,不但背景庞大又与皇上有表亲关系,你放着这么好的人脉不利用却挤在独木桥上与俗人相争,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呀?” “我放弃了你认为的那些有利条件,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 “这是我最后的劝阻,今后不会再有。” “好!一言为定!有你在就有哥在!”秦江月将右手搭在史长风的左手上。 0010、分工合作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告别史长风回到静云寺正好赶在吃晚饭的时候,新来的厨子很卖力,菜品调配得很好。秦江月看时,桌上已摆好白菜炖土豆和黍米饭。 “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刚落座,秦江月就兴奋地宣布了他的决定,“我要建一个江湖门派,名字叫啸林。”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想起建门派?哪儿到哪啊? “我说二哥,你倒底是修庙还是建门派啊?”秦钢被秦江月的话弄懵了,他没想到秦江月变化如此之快,前几日还紧锣密鼓地要修静云寺,后几日又要建什么门派,是不是头脑有点发涨? “我改变主意了,暂时不修庙。” “我说你怎么突然磨磨蹭蹭呢,原来你变卦了。” 苏碧菡也很震惊:“秦公子想好了吗?” 秦江月笑道:“我是在跟形势走,现在的形势不太好我不得不转向。” 陈鹤也笑问:“二哥真的要大干一番?” “真的,不是开玩笑。” “不是小弟打破楔,”秦钢很郑重地说,“我看不好二哥这个啸林,没见哪个江湖门派活过十年八载的。咱这可是个乱世,你杀我砍都乱了套,江山几日都会易主,你这个小门派能顶得住房大风大浪吗?不定惹了哪个豪绅权贵,人家勾通官府一把火烧了你们。” “老弟放心,不会的!” 秦钢与苏碧菡见秦江月如此坚决不便再说什么,各自散去了。 再说秦江丰,秦江月走后他心中掀起万丈波涛,他在想,如果他的二弟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后夏离灭亡就真的就不远了。想到自己辛苦半生挣得些许家产,在战火燃烧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番思考后,秦江月再次来到江丰米业时,他告诉秦江月,他改变了主意,支持他办门派:“我想过了,战火燃起时有这个门派比没有强,人多势众有可能保护自己。” “谢大哥!”秦江月激动万分,虽然是自己的亲哥,但是在财产上那也是亲是亲财是财啊!他说给你就给你,他说不给你你也是没办法。 在国势极为紧张的形势下,秦江丰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向了静云寺。 在木材已备青砖也烧好的情况下,秦江月决定天气渐暖即开工。 三月初一,啸林的大本营开始营建,史长风将招来的一百人编入到啸林,这些人马上投入到建房的工程中。 从打地基开始到搭建房架,砌筑墙体,整个工程用了不到一个月。工程结束时人们看到在破烂不堪的静云寺北面矗起了崭新的三栋青砖房,每栋十二间,三间一个门,共计36间。 秦江月与史长风沉浸在初步成功的喜悦中,将一百人安排了住处,并派秦钢打理弟兄们的日常伙食。 国内的战火仍在燃烧,呼延况兵分四路,前有冲锋后有断后,左右开弓,不日就将平阳攻破。呼延况占据平阳后乘胜追击直抵晋阳,晋阳危在旦夕。 晋阳是后夏的关隘是临漳城的门户,晋阳要是失守临漳城就是瓮中之鳖。 毫无战备心里的后夏军一经交战,没有几个回合就损失了两员大将两万士兵。其中一员是苏越死后接任苏越一职的林之源,林之源是兵部尚书林修的长子。此人原是苏越的下官,在苏越身边耳濡目染很有苏将军的风范。可惜,与后凉交战不久他血洒沙场。另一位是张天,他是林之源的参军,他也死在了战场。 如今领兵元帅战死,整个后夏的军队死的死亡的亡,受伤的受伤,剩下的二十万士兵在临时指挥官的带领下回到了军营听候皇命。 齐野急了,他命朝中大臣举荐英勇善战的良将。 可惜,几日内无一人举荐,符合齐野条件的能征善战之士后继无人。最能抗衡后凉的苏氏家族的武将们个个都在灭门中丧生。 朝中大臣纷纷叹息: “苏越若在,后凉敢动后夏一根毫毛吗?呼延况有天大的本事敢跨汾河吗?” “齐野这个愚昧皇帝,他就没想到杀了英勇绝伦的苏越会有何后果?灭了苏越的家族,国家还有柱石吗?你的性命还有保障吗?” 情急之中齐野找到宰相吴阶,问他:“死了两员大将,派谁带兵?” 听到皇帝的问话吴阶沉默许久,他知道朝中能带兵打仗的人实在是没有了。当初,苏越从晋阳回到临漳请求皇上严查军饷被劫案,吴阶怕自己贪占军饷之事暴露便用重金收买了苏府的门侍魏忌让魏忌诬告苏越谋反,结果苏越含冤而死。如今大兵压境,吴阶也感到危险来临。 憋了一身汗吴阶才想出一个人来:“禀陛下,秦浩祥的二儿子秦江月,他可以抗衡后凉的大军。 “下诏!” “禀陛下,不用下诏秦江月此时正在临漳。” “诏他入宫。” “臣遵旨。” 吴阶速派吏卒前往秦府诏秦江月入宫。 不多时吏卒禀报:“秦江月病卧在床。” 接到诏令的秦夫人知秦江月在临漳的事皇帝已知晓,谎说秦江月生病。 事也凑巧,那个吏卒与秦家是远房毫无怀疑地禀报了。 吏卒走后,秦夫人马上将皇帝下诏的事传给了秦江月,秦江月火速回府。 “让我去领兵?”秦江月感到突兀,“皇帝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他怎么能想到我?” “不是进水了,是实在没人了。我已经禀报皇帝说你生病了。” “暂不用领兵了?” “是的!暂时不用了,不过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找你。” “哼!真没人了,就连我这个屎蛋都派上用场了,我去了还能比林之源强吗?笑话!” 啸林刚刚开张秦江月割舍不下,但晋阳告急他又不能坐视不管,他的心里很矛盾。细思之后,他明白:经验丰富的林之源都战死了,他这个半拉子能走多远?岂不是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即便他扔下他的啸林,带兵去抵挡后凉的大军也不过是步林之源的后尘。 想来想去,他想出一个万全之计:回渔阳!继续装病! 当吴阶以为秦江月还在临漳时,秦江月已经躺在渔阳郡府的床上了。 皇诏又来了,这时的秦江月正好躺在渔阳的床上,他以重病缠身为由拒绝了。 此时,齐野因不知秦江月的病是真是假无法说辨别,也因秦浩祥是他父皇的救命恩人没敢大动干戈。 “你还能不能给朕出点别的什么主意?”在吴阶面前齐野已失去了皇帝的尊严,语气软弱无力,非常气馁。 “选将!” “选将?”齐野疑疑惑惑地问,“怎么选?” “比武啊!” “民间还有高手嘛?若有高手早就斩露头角了能等到现在?” “民间藏龙卧虎,只要陛下给他们兵权他们会兴高采烈地带兵上前线。” 火烧眉毛的齐野再糊涂也知皇位危险了,后夏一旦灭亡他的小命也就呜呼了。他现在如坐火山口上,见吴阶总算想出了一个办法心思有所放松,他咽下一口涌上来的苦水,神情灰暗地说:“那就依爱卿吧!此事均由爱卿掌控。” “谢陛下,微臣马上安排属下发布全国通告,让武艺高强、熟悉兵法者前来参加擂台赛。” “好好好……”齐野袖子一甩,表示同意了。 0011、宣布决定 - 元英 - 欢乐凌水 黄昏时分,史长风从龙泉山回来时见临漳城南门围了很多人,近前一看知这些人在看皇诏。 他挤进人群凑到皇诏前,发现皇诏是这样的写的: 皇帝诏命:后凉铁骑兵临晋阳,此危难之际后夏急需领兵大将,望后夏境内能征善战,胸有大略,武艺高强者踊跃参加皇帝举办的皇家擂台赛,胜者,封官晋爵,带领后夏大军击退来犯之敌。云云…… 看完皇诏,史长风觉得自己适合参赛,他武艺高强,熟读兵法,如今,又在朴罗大师处锦上添花有希望登顶。 挤出人群史长风刚要上马,却见一个人骑着马从东面向他飞奔而来。 那个人向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史大侠!” 但见此人身着青色长袍,草帽遮住大半个脸,下半部用黑布遮着。 史长风马上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此人向上提了一下帽沿,露出了两只眼睛史长风认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已回渔阳的秦江月。 史长风极为惊讶下了马,问:“二哥,这么快就返回来了?有急事?” “后夏死了两员大将现在已经无人领兵了,皇上让我去领兵。”秦江月一边说着话一边下了马。 “你答应了吗?” “没有!” “所以皇帝才举行擂台赛?” “是!” “马后炮!”史长风愤然,“晚了!” 秦江月问:“你想参赛吗?” “看过皇诏我是想参赛,不过现在我又打了退堂鼓。” “为何?” “不知诏令里的陷阱有多深。” 秦江月一愣,难道自信满满的表弟也像他一样担心阵前落马吗?他马上问道:“你想得这么细?” “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费九牛二虎之力当上擂主又有何益?呼延况强悍无比无人能敌,你现在与他争锋不是白白送死吗?就这个臭皇帝一天只知吃喝玩乐,为什么要替他卖命?替他去死呢?还不如现在这样逍遥自在呢!” “嗬,你想得好深刻啊!可我们能眼睁睁地看呼延况攻破临漳吗?” “这,我不管!我又不是皇帝又不是大臣我不过是一介草民。” 秦江月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他都怕掉在沟里怎好意思让表弟担当? “好吧,随你。我是因为啸林刚刚开张无法割舍才出此下策。若国内确实无人领兵我就是拼死也得出马上任。” “静看其变,也许擂出一个英雄来我们不就不用担心了吗?” 听了史长风的话秦江月很感慨:“整日唠叨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他却心事重重,难道人心都像他一样冷了吗?”想到表弟如今的处境,再想想后夏的危机,他不得不劝表弟: “小弟,你与我不同,我不但对兵法不熟且武艺不高,二哥若是你一定去打这个擂,不争个高下能算什么男子大丈夫?二哥从前没有认真习武现在想矢志报国也无能为力,二哥的半斤八两你还不晓得?听二哥的一定要去!” “当替死鬼呀?” “天下昏君不是很多,为昏君而死的忠臣良将遍地皆是。有道是‘文死谏武死战’,哪一个忠臣良将不是杀身成仁?” “让我去当一个忠臣良将?” “是啊!你在我的啸林有什么出息?能当上大将还是元帅?” “我得考虑考虑……” “小弟,这个码就加在你身上了。” 史长风笑了笑,道:“我参不参加打擂有这么重要?” “这样吧,你先去打擂争个霸主,皇上要给你一个将军你义不容辞。打仗时二哥陪你在身边,既当你的参谋又当你的护卫,这样你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秦江月的话已说到骨子里,史长风答应了秦江月的请求:“二哥,我去!你不用说了!” “这才是我的好老弟!”秦江月笑了。 “二哥,回静云寺吗?” “回静云寺。” “走吧! ”两人又飞身上***奔去。 黄昏时分,哥俩回到了静云寺直接走进了西厢房。 在西厢房的北屋史长风坐在了窗边的椅上,秦江月给他倒了一杯闵南茶轻轻地放到他身边的案几上:“这茶很好喝你尝尝吧!大哥给的。” 啜了几口茶后,史长风说:“这茶口感真不错,大哥的茶坊还开呢?” “开呢,他一直没有放弃,现在刚刚见到红利呼延况就打进来了。” “在茶叶上大哥是不是有很大的投资?” “投了很多本钱还没有回来呢!” “这年月有钱没钱都难啊!” “各有各的难处,总之,生活在乱世就是难!” 这时,史长风的话题转移,问“二哥,外边有传言,说苏将军的二女儿在静云寺,难道一真法师就是苏越将军的二女儿吗?” “啊?”秦江月很震惊,苏碧菡来静云寺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出去了??他紧张地问,“谁告诉你的?” “张祥。” “张祥?” “是啊,他不是我们第一批招来的兄弟吗?” 秦江月是认识张祥的,张祥是最早来啸林的弟兄,他年纪青青只有十六岁。此人忠厚老实,不善言辞。所以,秦江月很觉奇怪:“张祥他怎么知道?” “听他父亲说的。” “他父是何人?” “横立刀行的掌柜。” “张掌柜?”秦江月顿悟,他知道横立刀行这个小店就在苏府的旁边,若苏碧菡那日途经刀行有可能被刀行掌柜识破,此事也就毫无悬念地传出去了。“ 呕,我明白了。” “若一真法师确是苏家二小姐,她现在可就危险了!” “肯定,”秦江月脸露忧郁之色,他知道危险就在眼前。“幸亏你告诉了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 “苏小姐乃苏越将军的女儿,我们应竭尽全力保护她。可是我们将她转移到哪里呢?” 史长风眨了眨眼,眼珠了转了一圈,然后说:“我推荐一个地方,我觉得这个地方既安全又可靠。” “什么地方?快说!” “龙泉山。” “龙泉山?好吗?” “怎么不好?龙泉山离临漳城比较远,那里山脉连绵,森林茂密,藏一个人不是太安全了吗?何况还有德高望重的朴罗大师,朴罗大师大气仁义,他一定能保护好苏将军的女儿。” “那好!我们就将苏碧菡转移到龙泉山吧!” 0012、营建啸林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与史长风商量好后决定将苏碧菡转移,这时,史长风想起晚饭还没有吃就起身去找陈鹤让他准备晚餐。 史长风从陈鹤那里返回,向秦江月说明了晚餐的情况:“有烧饼做一个简单的萝卜汤就完事。” “好!喝萝卜汤去火!” “苏碧菡怎么会来静云寺呢?”坐下来的史长风疑惑地问,“如此荒凉之地她怎么呆得下去?” “我从苏家的废墟上将苏碧菡救回,原本是在秦府的,后来听到一些风声为了安全就将苏碧菡转移到了静云寺。静云寺虽荒凉破败但很安全。” “二哥是怎么认识苏碧菡的呢?” “去年的上元夜在鹿鸣街观灯时我见过苏碧菡。” “你一眼相中她了?” 秦江月点点头:“是的!她很美,美得让人心神荡漾。” “我说呢,你怎么在静云寺旁边建啸林,原来是为了守着她!她呢,也对你一往情深吗?” 秦江月笑了笑:“没有,她已经将我忘记。” “啊,她都将你忘了你还豁命守着她?这不是傻吗?” “我没有办法不护着她,无论是因她的父亲还是因为她我都义不容辞。” “你与苏碧菡定终身了?” “没有!”秦江月使劲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这么痴情这么忘我,你不是掉进了万丈深渊?” 秦江月苦笑了一下:“就是深渊我也得掉啊!我管不了自己,也管不了别人啦!” “二哥,我问你,你与苏碧菡有未来吗?你不怕皇帝永远的追杀吗?” “我豁出去了!” “做这么大的牺牲,值吗?” “我觉得值。” “即然你这么认为我也不说什么了,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苏碧菡转移。” “转移是得转移,那是一定的了,不过,除了转移我们还得查清是哪个渠道传出去的,我们得堵住风口不让它泛滥。” “也对,我们必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即使苏碧菡转移了还有人会追查不休。” “我们先拜张掌柜,看看他那边的情况,查明原因后我们最好堵住传播的渠道。” “可以!” 这时,陈鹤将做好的萝卜汤和烧饼端上来了,秦江月与史长风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喝着萝卜汤。 吃过晚饭,秦江月让史长风去找啸林比较有见识的侯长海与奚世勇。 侯长海与奚世勇来了,秦江月将夜晚守候静云寺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从今天开始守护静云寺,守护两位法师的安全。” 侯长海与奚世勇很快住进了静云寺西厢房的北屋。 侯长海是一个头脑机敏的人,他觉得他们的差事可没那么简单,他对奚世勇说:“静云寺新来的这个小尼姑一定很有来头,我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你白天当值,我晚上夜守,第一次接单可不能有半点疏忽啊!” “是!我们一定要守护好法师。” 为了不让流言广泛流传秦江月决定亲自去一趟横立刀行,他要以帮主的身份去拜访啸林弟兄的家属。 次日一大早,秦江月备了厚礼来到横立刀行,见面后他向张掌柜说明来意并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高档名茶与高级绵缎摆在了桌上,花花绿绿的名茶与耀眼夺目的高级锦缎一下子吸引了张掌柜的眼球。他受宠若惊连连称谢:“秦帮主如此厚待,为兄我一定让我儿张祥牢记帮主大恩为帮主效犬马之劳。” 寒暄过后,秦江月觉得火候已到便委婉地问起苏碧菡的事:“张掌柜可认识一真法师?” 闻听此言,张掌柜有点惊骇,他觉得秦江月今日造访可不是单纯拜访家属他是为苏碧菡的事而来的。看了看秦江月平静的脸他假装毫不介意的地说:“有一天,一个小尼姑问苏府在什么地方,我发现问话的这个小尼姑很像苏家的二小姐就仔细瞧了瞧,发现她确是苏越的二小姐。” “你认识她?” “认识啊!苏越的二女儿曾在本行买过一把刀。” “你的眼力真不错,只见过一面你就记住她的特点了。” “你不知道,苏越这个女儿长得秀气可人,外面传说苏家的二小姐是临漳城第一美女,我因此留意了她的容貌。 “如今,她在何处?” “在……好像在静云寺。” “静云寺?你怎么知道?” “那日,她到刀行打听苏府的事,她说她是静云寺的法师。” “啊……是这样!” 秦江月终于明白苏碧菡因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不让张掌柜看到自己的失控,他故作镇静地问:“张掌柜熟谙世事有关苏府的事你还知道哪些?” “除了苏碧菡的事其它事并不知情。” “一真法师的事有没有与他人说过?” “只与内人说过。” “啊……” 秦江月彻底大悟,这个内人不就是传播的源头吗? “张掌柜,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苏越的二女儿身在何处,好让她的朋友找到她。同时,也希望你的内人不要再向别人提及此事。” “好说!好说!我一定让她管住嘴!”这时的张掌柜完完全全明白了秦江月此次来访的真实目的——不要再说苏碧菡的事了。张掌柜极为热诚地说:“秦帮主放心,此事到此为止我们不会再传出去。” “那就好,希望你的内人也叮嘱一下那些曾经听过她谈及此事的人,不要让他们继续传下去。” “好的!好的!” 此事拜托了,张掌柜,若有事可以到我们的大本营去找我,我一定帮忙。” “好的!好的!”张掌柜报拳示意,表示他一定能做到。 秦江月单刀直入将事情表白清楚后就向张掌柜告辞了。 0013、又有流言 - 元英 - 欢乐凌水 辞别张掌柜秦江月来到临漳城桃花巷第一牌坊——暖香阁。他向暖香阁的鸨儿提出愿出高价从所有的香主中选一名合意的人。 秦江月为何要这么做?他认为苏碧菡虽离开了静云寺但幕后黑手也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会派人追查苏碧菡的下落,如此一来苏碧菡还是不安全。在你躲我查的情况下,恶性循环会不断持续下去。所以,他要选一名容颜貌似苏碧菡的窑姐混在静云寺以假乱真,让黑手们意识到他们以前的判断是错误的,静云寺内的女尼姑并非苏碧菡。 鸨儿乐不得地将所有香主一一传唤到秦江月的面前,经过一番筛选秦江月选中了一名貌似苏碧菡的人。 秦江月愿付二百两银子将其赎身没想到鸨儿不同意,原来秦江月选的香主是暖香阁第一花魁如梦娇。此女不但色艺超群还善解人意是暖香阁的摇钱树。区区二百两银子鸨儿根本就没瞧上眼。 “金主若钟意如梦娇必付八百两银子。” 八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但不付这些银子暖香阁的鸨儿决不会放如梦娇。秦江月一咬牙答应了: “八百两就八百两!”情急之下,秦江月硬着头皮答应了。 秦江月雇了一辆带有厢体的马车将鸨儿与如梦娇安排在马车上,他骑着马跟在后面。 这个老鸨八百两银子放走如梦娇有些不舍甚至有点后悔,如梦娇却乐不可支有小鸟飞出笼子的感觉。 在江丰米业的门口秦江月让马车停下了。 走进店内他向大哥说明了苏碧菡的来龙去脉与当下的处境。 “苏越的女儿还活着?”秦江丰很惊呀,“拿那么多的银子赎青楼女子与苏碧菡有何关?” “我赎如梦娇是让她当苏碧菡的替身。” “啊?你让如梦娇替苏碧菡去死?这是不是有点伤天害理?” 秦江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说是替身不一定是死啊!我让那些流言破防,让他们知道他们口传的苏越的二女儿实际上是如梦娇而非苏碧菡。” “你张冠李戴,偷梁换柱,是为了堵住舆论的风口?” “是的!”秦江月又笑了笑,“我是真的没办法,当我见到苏碧菡的第一眼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她。如今,我愿为她而生,为她而死……”说到此秦江月落泪了显得非常的悲切。 很少落泪的秦江月竟当着大哥的面掉泪,秦江丰很窘,他不知道是制止弟弟无妄的痴心还是支持他的付出。 沉默了好久他发话了:“贤弟一定是被情所困,你要知道苏家被皇上灭了三族,你与苏碧菡纠缠在一起迟早会有危险。但是你现在情陷罗网又拔不出来我只能敷衍你。我给你八百两银子仅此一次,希望你以后不要因此事再烦我。另你千万不要伤到这位青楼女子,人家也是父母的骨肉也是万般无奈才到青楼。所以,你要保护好她。” “大哥所言极是小弟我没齿难忘,我既要堵住流言又要保护好如梦娇。” “大哥相信你了希你不要鲁莽用事。” 秦江月眼含热泪,向大哥道谢后退出江丰米业。 秦江月将八百两银子交与老鸨让她坐车原路回暖香阁,他与如梦娇同乘一匹马回静云寺。 回到静云寺时天色已黑,秦江月让如梦娇坐在车内等他,他一会儿就出来。 静云寺内非常寂静,秦江月悄悄地来到苏碧菡所在西厢房的南屋,告诉她事有突变,马上换掉僧衣拿着随身的用物到庙门外。 苏碧菡望着一脸焦虑的秦江月很不解,急问:“秦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秦江月冷峻地说:“坊间传说苏家的二女儿就在静云寺。” “啊……”苏碧菡一怔,“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是的,这事我们以后再议我们现在只能赶紧躲起来。” 苏碧菡的心很凉,急问:“秦公子,我们要到哪儿去?” 秦江月答:“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你赶紧脱掉僧服换上别的衣服马上跟我走。” 苏碧菡顺从地换了衣服,很快整理好自己的用品随秦江月来到庙外的槐树下。 在庙门外,她看到一辆篷车停在槐树下想上去,但秦江月制止了:“等里面的人下来你再上去。” 秦江月让如梦娇从车上下来并带她来到静云寺的西厢房。 秦江月领着如梦娇来到了西厢房苏碧菡住过的南屋,告诉她暂时在庙里扮尼姑,过不几日他就会让她离开此地。 这一切,来得很突然如梦娇不知所措,她喏嚅道:“公子赎我,是为了让我当静云寺的尼姑吗?” “不是的!”秦江月急急地说,“小姐只是委屈几日,过几日我就接你离开静云寺。” 说完,秦江月让如梦娇换上苏碧菡脱下来的僧衣并为她剪掉长发让她戴上尼姑帽。 如梦娇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她是人家用银子买来的人家有权安排她。她打定了主意,如果出现意外,也就是说出现了生命危险,她一定要反抗,她一定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她绝不当替罪羊。 侯长海从西厢房北屋的窗边看到秦江月风风火火进了西厢房的南屋,出于礼节他没好意思打扰。由此来来去去两个女子的替换没有让他看出来。 一切安排好后,他到大本营找到史长风,火急地说:“快走!去龙泉山!” “这么急?” “不急行吗?” 史长风与秦江月共骑一匹马来到静云寺,见庙外停着一辆厢车知道秦江月已打点好一切便下了马。他拿过厢车的鞭子吆喝一声火速朝龙泉山奔去,秦江月则骑着马在他身后紧跟。 在龙泉寺大殿的右偏厦一行三人见到了朴罗大师。 三个人同时俯伏于地向朴罗大师敬拜。 起身后,史长风向朴罗大师介绍了苏碧菡的身份: “禀大师,此女乃苏越大将军之女,她在灭门之日死里逃生。原本在静云寺躲藏现在有人知道了她的行踪,为安全起见想在龙泉寺躲几日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朴罗大师惊异地望了望神情惶然的苏碧菡,问:“你是苏将军的女儿?” “是的,”苏碧菡叩地伏拜,“小女遭遇灭顶之灾现已无处藏身,请朴罗大师救小女一命,小女它日定报大师救命之恩。” “既是苏将军的女儿,哪有不救之理?贫僧收下了。” “谢大师!”苏碧菡向朴罗大师三叩,哽咽地说:“小女苏碧菡感谢朴罗大师救命之恩。” 苏碧菡三叩之后秦江月将她扶起,并向朴罗大师表白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虎无犬子,既是苏家女儿一定武艺高强,老朽想一睹苏家女儿的剑法。” 秦江月听出朴罗大师言外之意,他要查验一个苏碧菡的身吩马上附和道:“正好,我们也领略一下苏家人的武功。” 苏碧菡“唰”地拔出配剑,只见眼前银光闪烁,剑若飞龙,嚓嚓地令人眼花缭乱。就在秦江月与史长风惊叹之时,苏碧菡已收剑。 朴罗大师拍手叫绝:“好!真乃苏家子弟!” 告别朴罗大师,又叮嘱了苏碧菡,秦江月与史长风就准备离开了。这时,苏碧菡告诉秦江月:“小白狐没有带来,你让静云寺的人喂一喂小白狐,别让它饿着。” 秦江月点点头:“好的!” 0014、走访刀行 - 元英 - 欢乐凌水 告别朴罗大师又叮嘱了苏碧菡,秦江月与史长风离开了龙泉山。 回到静云寺后,他们来到西厢房的北屋见到了侯长海,秦江月再三嘱咐一定要保护好“一真法师”。 侯长海与奚世勇两人轮流看护静云寺内的法师,因看护的时间太短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再加苏碧菡与如梦娇又十分相似,所以,他们没有发现穿着尼姑服的一真法师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一真法师了。 秦江月与史长风回到了大本营,坐在秦江月书案旁的史长风竖起大姆指感叹地说:“二哥,厉害!以前没发现你做事如此果断还以为你优柔寡断呢!” 秦江月苦笑道:“不快不行啊?人命关天。” 天亮时,侯长海报秦江月一个惊人的消息:“夜半时分,一名杀手潜进了静云寺!” “真来了?”秦江月既震惊又有点恐慌,没想到风声过后雨点马上就到了。如此神速是皇帝的诏命吗?如果是,这后来将要发生的事会更让人毛骨悚然。冷静后,他非常庆幸自己总算走在了杀手的前面。他马上急问:“一真法师可好?” “帮主放心,一真法师毫发无损。” “这就好!这就好!”秦江月一颗悬着心放了下来。 侯长海兴奋地向秦江月讲诉了发现杀手的经过: “夜半时分,我正在窥视院内动静发现墙头有一人影,再仔细看,一名刺客正在翻越墙头。未等他落地我的剑就穿透了他的右腿。” “你反应的好快!”秦江月赞道。 “我白天睡足了夜晚很清醒。” “啊……你真的很尽责。侯兄,除了你,静云寺来了刺客的事还有谁知道?” “奚世勇知道,早晨起来我告诉他了。” “侯兄不要再与任何人提及此事,杀手逃跑了吗?” “没有!我又补了一剑他当时就死了。” “尸体在哪儿?” “埋了,埋在静云寺旁边的大沟里。” “埋了就好!” 寒喧了几句侯长海怕过了饭时急忙回去吃饭了。 侯长海刚走,秦江月忽然意识到什么他马上喊住了侯长海。 侯长海回来后,秦江月问:“你来的时候一真法师是不是还没有起来?” “好像没有。” “吃过早饭后你告诉陈鹤,这几日不用给一真法师做饭了,你在大本营给一真法师打饭。” “好!” 侯长海走后秦江月马上将史长风叫到自己的卧室,向他提起昨晚静云寺发生的事。 “真来了?”史长风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异地问,“幸亏我们送走了苏碧菡。” “我有点儿怀疑陈鹤这小子。” “你怀疑他?” “是啊,除了他谁会泄露苏碧菡的事?秦钢嘛,秦家人待他不薄他怎么能反水?只有新来的这个厨子最可疑。” “他这个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我们不要被他的假像迷惑了他这人很虚伪。” 说这话时秦江月身子有点冷,静云寺内竟然有奸细!而且这个奸细与他们这么近。幸亏,他已经告诉了侯长海不让陈鹤再给一真法师做饭了,不然,他若发现如梦娇已不是原来的一真法师那事可就大了。 “我们怎么办?” “还用客气吗?”秦江月做了个刀砍的动作。 史长风痛心地说:“有点不忍。” “你若不忍就将他打发了。” “打发了吧!反正苏碧菡已经转移了与他再无瓜葛。” 秦江月又说:“为了避免李代桃僵之事败露,在如梦娇没起床之前最好让侯长海和奚世勇撤回来另派他人。” “好的!” 史长风即刻起身走出门外,飞身上马奔向静云寺。 “秦帮主让你们撤回大本营!”史长风向吃过早饭刚刚返回静云寺的侯长海和奚世勇传达了秦江月的命令。 侯长海与奚世勇回来后,秦江月马上让常胜、伍家奇接替了侯长海与奚世勇。 秦江月意识到昨夜杀手没拿到苏碧菡的首级他背后的主子还会继续派人来,因此,他特别叮嘱常胜和伍家奇一定要加强防范不能有半点疏忽。 秦江月让常胜值前半夜伍家奇值后半夜。 不出秦江月所料这个夜晚杀手又来了,只是杀手将时间向后移了一个时辰。 快到四更时伍家奇发现一名杀手悄无声息地翻墙入院,说时迟那时快一颗梅花针“嗖”的飞出窗外,只见黑影“扑通”一声跌落墙下。 伍家奇跑了过去见墙下躺着一个黑衣人,此人右侧太阳穴中了一颗梅花针,血正从右边太阳穴喷涌而出。 月光下,伍家奇将黑衣人右边太阳穴上的梅花针拔出血涌得更快了,杀手很快就断了气。伍家奇细看时发现此杀手高大魁梧身带一把泰阿剑。 伍家奇很震惊也很兴奋,心中呐喊:“老天爷,你真要成全我吗?”他摘下杀手身上的泰阿剑高兴地舞了几下。然后激动地向正在熟睡中的常胜大喊一声:“常胜!” 朦胧中的常胜听到喊声急忙跑到院子里,见伍家奇手中拿着一把剑顿时惊醒了:“为何持剑?” 伍家奇笑嘻嘻地说:“来了一个杀手让我用梅花什针给他灭了我得到了一把泰阿剑。” 常胜一听伍家奇得到了一把名剑马上兴奋了,“真是泰阿剑?” “真是!确确实实。” “该着咱的‘贼眼伍’出师告捷。” “我做梦都能梦到泰阿剑,老天有眼知我喜欢泰阿剑便给我送来了。” “想得美,秦帮主能赏给你吗?我们可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在荒郊野外随意漂荡。” “放心!秦帮主这么依重静云寺派咱两个人把守,我射杀了一个强敌正合他意他不会不赏。” “赏更好我也跟着乐,我俩形影不离宝剑在你身上也护着我。” 两个人将杀手的尸体埋在静云寺旁边的大沟里然后回到大本营。 回到了大本营他们将后半夜杀死一名黑手的事报给了秦江月,秦江月很激动:“我估计黑手一定还会来。” 这时,伍家奇抄起腰中的泰阿剑让秦江月看:“秦帮主,你看!这把剑就是杀手带来的剑。” “泰阿剑?好剑!” “扑通!”伍家奇马上跪在地上请求秦江月将这把泰阿剑赏给他:“小弟我做梦都想泰阿剑请秦帮主赐我此剑。” “梅花针是你的吧?” “是我的!” “你这么喜欢泰阿剑你就拿去吧!以后再接再励别让杀手杀了我们的人。另外你给咱们啸林再研制几种锐器,什么飞刀、飞叉,飞盘什么的,大的小的都行。” “谢秦帮主!小伍我一定卖力!” “还有!杀手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更不能向别人炫耀这把剑。” 伍家奇乐不得的答应。 “你们不要放松警惕白天也得细心守卫,吃过早饭你们就赶紧过去吧!” “好!” 0015、夜赴龙泉 - 元英 - 欢乐凌水 早饭后秦江月将史长风叫到自己的卧室,向他讲诉了黑衣杀手被击毙的事,并说明此事有可能引发更大的祸端。 “有这么严重?”史长风很惊异。 “我以为背后的黑手很有可能是吴阶,如果是他,他一定要置一真法师于死地。” “包围静云寺?” “有可能!吴阶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么说我们得防备了?” “那当然,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史长风眉头紧锁:“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 “将如梦娇转移让吴阶知道苏碧菡已不在静云寺了。” “那不行!”史长风马上给予否定,“如果吴阶知道苏碧菡不在静云寺这事就更不好办了,他会派爪牙四下寻找,直找得人仰马翻。” “你的意思是……让吴阶拿到苏碧菡的人头?从此一了百了?”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然,吴阶会没完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吴阶杀掉?” “不杀不行啊!” “让我考虑一下……” 史长风笑了笑:“考虑什么?吴阶要的是苏碧菡的人头!没有苏碧菡的人头,追杀永远不会停止。” 秦江月心惊肉跳,声音颤颤地说:“我们还能想出点别的办法吗?” “没有别的办法,吴阶如此狡猾他能轻易地让我们给骗了吗?” “哎……”秦江月很无奈地长叹一声,“谁让我们无权无势还无能啊!” “该舍的就点舍出去不留后患。” “哎……”秦江月长叹一声,很无奈地说,我只不过是让如梦娇替换苏碧菡,让我们的敌人知道静云寺里的女尼根本不是苏碧菡,并不是让她去死,如今,让她去死我于心不忍。” “你好好想想,除了此法你还有别的出路吗?唯有此路能救苏碧菡,不然,不但苏碧菡不能消停,静云寺也不会消停。” 秦江月眼含热泪终于下定了决心:“撤回静云寺里的那两个护卫!” “真撤呀?” “撤!” 史长风马上骑马去了静云寺传达了秦江月的命令,常胜与伍家奇正好都在静云寺,他们迅速地撤回了大本营。 秦江月骑着马去静云寺,路上碰到从静云寺回来的三个人,他让史长风停下说有事相告。史长风站下了,常胜与伍家奇直接返回了大本营。 秦江月告诉史长风说他想找如梦娇。 “想说点什么?” “是的,我想去她家一趟。” “咱们走吧!” 秦江月敲开了静云寺西厢房南屋那个门。 如梦娇见进来人是秦江月与史长风忙躬身施礼。 秦江月道:“小姐免礼!” 如梦娇站在秦江月的身旁不觉落泪,不难看出她对寺庙的孤苦生活很不适,她逃出了任人宰割的青楼又落入了荒凉的破庙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秦江月单刀直入:“请问小姐家住何地?” “奴婢家住西郊桂花村。 “家中还有何人?” 家有老父老母兄嫂侄儿共计五人。” “小姐家境如何?” “老父身患重病,兄长一人支撑家中一切。” “来到静云寺让你委屈了大哥我向你表歉意。”说完,秦江月向如梦娇抱拳拱礼。 如梦娇对秦江月的致歉感到很突然恭敬地说:“大哥不必居礼,奴婢非洁净之身到此庙修行也不为过。” “我们要去你家拜访你的双亲,请你带我们一同前往。” “拜访我的父母?”如梦娇疑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秦江月的脸,她不明白秦江月为何要拜她的父母? 见如梦娇面露疑惑秦江月深切地说:“看看二老,认认门,一直以来就有这个想法,苦于没有时间。今天,我有闲暇,准备与史帮主一起去探视你的家人。” “好吧,我们一同走吧!” 秦江月让如梦娇与史长风同坐一匹马一同奔向江丰米业。 路上,如梦娇客气地说:“大哥想得有点多,此庙虽破败也是佛教圣地奴婢在此正好洗尽污浊,修身养性。老父老母不会怪罪大哥的!” 善良的如梦娇哪里知道,秦江月要在如梦娇赴难前让她见上老父老母一面并将抚慰金提前送给她的双亲啊! 在江丰米业的门前,秦江月让史长风与如梦娇在门外等候他一人走进米业的大门。 在客厅里他见到了正在喝茶的大哥他向他提出要八百两银子的事,秦江丰很惊愕: “八百两?这么多?干麻用?” “送给如梦娇的父母。” “何意?” “让如梦娇替一真法师去死……” “替死?你真想得出!我不是告诉过你要保护好如梦娇的人身安全吗?” “为了啸林不这样做不行。” “不对吧?岂止是啸林,是为了苏越的这个女儿吧?” 闻听此言秦江跪在了地上他满眼都是泪:“大哥恕我不仁我没有办法了!我既为啸林也为苏碧菡。” 秦江丰有些不悦气恼地说:“我头脑一热掉进了你的黑洞,我现在都不明白你的黑洞倒底有多深?我还要陷到何时?建啸林我出点银子也罢,可你又要救苏越的女儿,今天为她找替身,你那儿成了无底洞。此次少拿点吧,二百两!” “二百两太少再加点吧!大哥!”秦江月焦急地说,“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再与大哥要银子啦!” “六百两!” 见大哥满脸的不悦秦江月不再坚持,他从地上爬起拱手致谢:“谢大哥!” 秦江月并不忌恨大哥的小气,此前因建啸林已花掉了大哥的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他的大哥还要支付啸林弟子的薪水而大哥还未得到任何的回报。 拿到大哥给的六百两银子秦江月与史长风、如梦娇马上赶路。 0016、无奈之举 - 元英 - 欢乐凌水 来到桂花村三个人站住了,经如梦娇的指点他们来到一座破落的小院子前。 如梦娇在三间茅草房的门前大声喊:“娘——” 一个身子佝偻的老妇人从低矮的茅屋中走出来,看到眼前穿着僧衣的人她先是愣住了,这个喊娘的人是谁?是她的女儿吗?过了一会儿,她认出此尼姑正是自己的女儿马上掉下眼泪,哭道:“女儿何时做了尼姑?” “娘,有客人来,请他们进来吧!” 如梦娇的老母随即向院外望去,看见两个公子模样的人站在院门前急忙迎出去,喊道:“客官请进!” 秦江月拿下钱袋子将马停在院门前,随着如梦娇的母亲走进东屋。 史长风跟在秦江月的后面一同走向四壁空荡的房间,房内除了一个大炕地面上别无它物。显见,这是一个十分贫寒落魄的家庭。炕上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老翁见进来几个人只是傻愣愣地盯了几眼并无反应。 如梦娇的老母让秦江月与史长风坐在炕上,从西面的那个屋子搬来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破凳子放在了他们的面前。这时,他们听到柴草哗啦哗啦的声音有人在烧水。 水很快烧好了,一个年青女子将两个水碗放在破凳上,然后,满脸羞涩地说:“客官请喝水!” 经如梦娇老母的介绍,秦江月与史长风知年青女子是如梦娇的嫂子。 如梦娇的嫂子看样子不过三十岁,人长得还算标致,只是她衣衫褴褛,头发散乱,头上并无一件饰品蓝色的下裙还打着一块补丁。 寒暄过后秦江月了解了如梦娇的家中状况:老父中风,哥哥经营三亩薄田,如遇荒年家中无粮就得乞讨。 “大娘,我给你们送抚慰金来了。”秦江月将放在坑梢的那个钱袋打开,将六百两银子咣当当地放在炕上。 望着明晃晃的银子如梦娇的老母愕然了,难道这些银子是因为女儿当了尼姑吗? “这……” “大娘,你的女儿为佛门做了善事,佛门奖励她六百两银子。” 在如梦娇老母的眼里六百两银子就是一座金山,即便女儿做了尼姑也不能给这么多呀?她喏嚅道:“不就是做了尼姑吗?” “她在静云寺做了法师。” “做了法师?” “是的,她在临漳城东面的那个静云寺做了法师。为了补偿她佛门送给她六百两银子。” 如梦娇的母亲感动得老泪横流,佛门啊,总是慈悲为怀。她马上跪了下去,她不是给秦江月跪而是跪在了东墙角的一个佛龛下。 “谢大慈大悲的菩萨!谢大慈大悲的菩萨!” 当一切讲明后秦江月与史长风向如梦娇的老母告别,告别时秦江月特别提及一件事:以后如家的一切生活开支都由静云寺提供。 如母见佛祖如此开恩又作了一番道谢,才将秦江月三人送出院门。 “大娘若有事请随时随地到静云寺找我。”上马后,秦江月叮嘱如梦娇的母亲,“无论何事我一定替你办。” 走出如家小院秦江月心中很是悲痛,若不是怕吴阶火烧大本营围剿啸林,他无论如何不会有出如此下策。 如梦娇依然同史长风同坐一匹马,秦江月依然走在他们的后面。只是此时他的心情非常的糟糕。一路上他哼着一支悲伤的曲子陷入无限的痛苦中。 “良民啊!”他心中似有一个重锤在敲打他的灵魂,“我秦江月何以至此?何以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如梦娇心态怡然,她现在是佛门忠实的大弟子是一名法师。六百两的银子长这么大她还未见过,如今,六百两银子已放在她家的炕上。在暖香阁虽然她的出台价很高但经过鸨儿的剥皮也剩不多了。 在静云寺的门前秦江月下马与如梦娇作了道别:“小姐,好好保重!” 这一夜,秦江月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心中十分的不安。他希望暗杀就此结束,他希望天亮时他还能看到如梦娇。 史长风不比秦江月强多少他也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从桂花村回来的路上他见秦江月不断地哼着小曲知他的良心在受煎熬,心思活跃的他不由得想起大本营南面的乱坟岗子。前天,他路过乱坟岗子时发现有人在哭灵,想到他们现在的无奈他不由得灵光闪现:“也许刚刚死去的正是年青女子呢?也许那女子正好长得像苏碧菡呢?就是不像差不多也行啊!想到此他心跳加快一个想法蹦了出来:以假乱真!” 夜半时分,他只身一人偷偷地来到埋尸的乱坟岗子,用随身带来的一把铁锹挖进刚刚堆起的新坟。 他一边挖一边想,老天保佑,愿地下的尸体就是女尸,愿女尸长得就像苏碧菡。愿他的此举能救如梦娇,愿表哥脱离苦海。他还在想,什么事都存在巧合,存在机遇,万一坟里埋的就是女尸而且还是年青女子的尸体,所有人不就都解脱了吗? 这个乱坟岗子是那些去不了祖坟又买不起棺材的穷人埋尸的地方,多少穷困之家一旦死了人就将死去的人用席子裹了直接埋进土里。史长风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一个新坟里的尸体挖了出来。 他将松油灯移到尸体的脸部仔细看了看不觉大喜:“哈!一张美人脸,还很年青!” 史长风兴奋地朝南拜了三拜,又朝尸体拜了三拜,然后将尸体背到静云寺。 他预计杀手一定是在后半夜现身,趁杀手还未到他让如梦娇搬到左偏厦将尸体放在了西厢房南屋的床上。 安放好尸体后史长风没有离开静云寺,他一直坐在西厢房北屋窗下的大椅上。在这里他能看到从墙翻下的任何人。 果不其然,三更时杀手悄无声息地蹿进静云寺。 史长风见黑衣杀手蹑手蹑脚地走进西厢房,紧张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在祷告,他希望杀手不要识破真相,不要发现床上躺着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僵尸。 幸亏,这个夜晚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黑灯瞎火的,摸进屋后的杀手马上使命的向床上的尸体连砍数刀。 不多时,杀手便从西厢房的南屋出来了,史长风见他的左手多了一件东西,圆圆的,一看便知是人头。 史长风悬着心落了下来,他庆幸自己的计谋得已实现。 杀手走后,史长风悄悄地来到对面的房间,他用手去摸女尸,发现女尸的头真的不见了!史长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夜奔波终于有了收获心中很是惊喜。 惊喜之余他又有些担心,他担心这个杀手在阴险的吴阶面交不了差,那个尸头会让吴阶产生怀疑。管它呢,万一吴阶没看出破绽,我们不就过关了吗? 杀手走后史长风马上躺在床上歇息,这时,他又想起还没有放走的厨子陈鹤。 0017、拜访如家 - 元英 - 欢乐凌水 陈鹤一直住在东厢房的南屋,杀手多次现身两次倒在了院子里,难道他就一点不知道吗?他为何没有反应?他佯装不知?很多问号盘桓在史长风的脑中。 天亮时,史长风来到东厢房找到陈鹤,告诉他秦江月让他马上离开静云寺,早饭不要做了。 “回秦府吗?” “回你的老家。” “啊……”陈鹤有些惊愣,“回……老家?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你得问秦帮主,我只是在执行他的任务。” “我问问他,为何不用我了?” “不用问,我告诉你吧,这里以后有人做饭了。” 史长风阴着脸言语冷峻,陈鹤不敢多言,不声不响地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 陈鹤走后,史长风突然想到病了几天的霄云法师,如果陈鹤走了谁来给她做饭? 来到右偏厦史长风推开了房门,只见霄云法师和衣躺在木床上已奄奄一息。他吓了一跳:“霄云法师也被害了吗?” 近前一看,霄云法师身上并无伤痕想必她病入膏肓。他赶紧回到大本营向秦江月说明了霄云法师的情况。 “他快要离我们而去?”秦江月很悲伤也很诧异,“难道杀手的事吓到了她?” “不是!若是,她一定会问我们的。” “昨晚杀手有来过吗?” “来过!” 秦江月的脸马上变得阴郁起来,他的眼角甚至溢出了泪水。 “你不要悲伤,那个杀手拿走的不是如梦娇的人头而是一名女尸的。” “啊,女尸?”秦江月很惊愕,“哪来的?” “乱坟岗子的。” 秦江月恍然大悟:“你真行!”说完他紧紧地抱住史长风:“我一夜未眠,脑中全是那个血腥场面,想到那个佝偻的身躯和躺在炕上须发皆白的老翁,我的心就颤抖。 “庆贺吧!”史长风拍打着秦江月的手,高兴地说,“如果老天保佑我们,吴阶会认为那个人头就是苏碧菡的人头。如果老天不保佑我们,吴阶就会发现那个人头不是苏碧菡的。” “庆贺!”秦江月转忧为喜,兴奋地说,“我只知道悲伤,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个乱坟岗子?怎么就没想到乱坟岗子有可能埋着一具年青的女尸?” “嘿!你没有我胆子大,所以,你不可能有我那样的想法。” 秦江月笑了笑:“知我也我弟也!从现在开始有我弟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行吧!你的薪水也没白发,小弟我是真心替你卖命。” “今天的客是请定了,说什么我们也得庆贺一番。” “你不会觉得这有点早?过几天杀不来了我们再庆贺也不迟。” “也罢,我估计吴阶很有可能认不出来,因为死尸的面容与真实的人不太一样。” “得过且过,杀手已经拿着人头走了,我们再担心后来的事不值得!” “你陪我去看看霄云法师,看她情况如何?” “走吧!” 秦江月与史长风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静云寺走去,在右偏厦秦江月看到霄云法师奄奄一息的样子很是痛心,他悲伤地说:“找侯长海吧!让他料理霄云法师的后事。” “让他料理霄云法师的后事挺合适,我现在有我的事。我已经打发了陈鹤,他现在已经离开了静云寺。我应该马上跟踪他看他回到临漳后与谁接头。” “找到他的主子?” “是的!” 回到大本营秦江月让膳房的厨子送来两份饭,他要与史长风边吃边聊。 饭送来了热气腾腾地摆在了桌上史长风却没有吃,他说:“我要追踪陈鹤就不能吃饭了。我得赶快走。” “有这么急么?” “晚了,还追上了吗?” 史长风急急火火,牵来马后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史长风追上了背着行囊的陈鹤。 史长风跳下马来偷偷地跟在他的后面,为了不让陈鹤认出,他将竹笠遮住大半个脸。 进了临漳城陈鹤住进了一家客栈,史长风抬头看时见客栈门前的一个木杆上挂着一个小摇旗,上面写着:南风客栈。 史长风不便追随陈鹤,见南风客栈门口有个卖烧饼的老翁,他急中生智,亲切地喊道:“老伯,你的烧饼我包了。” “包了?”天大的喜讯不期而至,老翁分外惊喜,“你都包了?” “是的,我都包了!” “啊,”老翁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欢颜笑语地说,“这个粗布袋给你装烧饼吧! “谢老伯,我这点银子就都给你吧!” 老伯一看,史长风给的银子太多了超出原价好几倍。他不好意思接受,就说:“用不了这些,留下四分之一就够了。” “老伯,我生活富裕不在乎这点小钱,你就就都留下吧!” “哎呀,这可真不好意思啦!”卖烧饼的老翁高兴地将银子装在背包里,脸上绽开了笑容。 “老伯,你能替我办一件事吗?” “能!”老伯想都没想马上痛快地答应了。他正在不好意思呢,正好眼前的公子求他办事他乐不得。 “到这个南心客栈帮我打听名叫陈鹤的人住在哪个房间,我不便进去你就替我打听一下吧!” 老翁觉得此事非常容易马上应允:“我给你问问,你等着吧!” 很快老翁就出来了将他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给史长风:“5号房间,屋内只一人。” “5号?一人?” “是的。” “请问老伯尊姓大名?家住何地?” 老翁见史长风平稳朴实又很仗义,如实道来:“老朽姓高名海山,住永嘉巷。” “老伯,你我有缘,今日晚生有一重要事情烦老伯帮忙不知老伯肯不肯?” “有甚不肯?说吧!”高海山极其爽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就这个叫陈鹤的人偷了我的东西,我很想知道,他将东西送给了何人?是谁让他偷的?” “你让我看着他?”高海山笑问。 “是的!老伯,看他与谁接头。” “好!” 过不多久,陈鹤从南风客栈出来了手中什么都没有带。 史长风与高海山一前一后跟着陈鹤,高海山一条竹扁担挑在肩上,史长风的竹笠遮住半个脸。 很快陈鹤来到一个巷子内在一个宅子门口停下了,没想到这个巷子就是高老伯所住的永嘉巷。 史长风远远望见陈鹤走进了一个宅子他马上跃马追到那个宅子前。 下了马史长风向门楣上的宅匾望去,宅匾上写着“徐宅”二字。 “徐宅?” 史长风正在疑惑,高海山向他走过来轻声说道:“此宅是皇帝的大舅子徐洪的宅邸。” “徐洪的宅邸?”史长风很惊骇,难道陈鹤与皇帝的大舅子有联系?“老伯,你也是这个巷子里的人,此前,你见过陈鹤这个人吗?” 高海山摇了摇头:“未见过。” “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 “老伯,你在门口的暗处等着,你看他又到哪里去,我在南心客栈的门口等你。” 说完,史长风骑马离开了徐洪的宅邸。 不多时,陈鹤出来了送他出门的人是徐府的门侍傅勃。 高海山与傅勃很熟识,有时他往徐府送烧饼通常都是他给开门。 见陈鹤走远高海山马上向傅勃招手:“老傅,送客啊!” “送客!今日你卖得快呀!” “遇上一个大户都给买走了。”高海山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你刚才送客人了?谁呀?” “郭良的朋友。” “替人代劳啊!” “可不是!” “郭良是府中的内侍吧?” “徐光耀的保镖。” “啊……” 不多时,高海山回到了南风客栈,在南风客栈的门口他看见史长风正蹲在路边等他,他将从傅勃口中打探的消息告诉了史长风:“陈鹤到徐府是找徐洪的儿子徐光耀的贴身保镖郭良。” “郭良?”史长风心头一振,郭良他认识,朴罗大师的弟子,江湖上人称“郭旋风”。此人身强力壮,武艺高强。陈鹤来找他说明当初让陈鹤提供情报的人就是郭良,难道徐洪的儿子徐光耀让郭良找陈鹤的吗?“老伯,我送你回家吧,我认认你家的门以后我若有事好与你联系。” “好!”高海山欣然同意。 史长风将他扶上马帮他放好扁担,他们又回到了永嘉巷。 史长风与高海山路过徐府的大门又走了四家才到了高海山的家。 0018、以假乱真 - 元英 - 欢乐凌水 高家三间茅草房比如梦娇家的家要挺拓亮丽许多,房山墙整洁光滑,窗户洁净明亮。在草房的门口,高海山的老伴笑呵呵地在门口迎接客人:“客官,请进!” 史长风心情怡悦地跨过门槛来到东面的房间,这个房间给人很温馨的感觉,地面上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棵草刺。屋子里还有一个八仙桌,桌旁有四个八仙椅,大炕上铺着两个毛毡显得很温暖。 当他们坐在八仙椅上,高海山的老伴马上就去泡茶。 泡好后,高海山的老伴将茶杯放在了史长风的面前说道:“客官请喝茶。” 谢过之后,史长风端起茶水一边啜饮一边问:“老伯膝下几个儿女?”。 “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在军中任个小职女儿已经出嫁。” “老伯好福气,儿女双全,让人羡慕。” 高海山听了此话很享受,他乐呵呵地说:“我没受多少累。” “老伯,等你儿子回来我一定拜会他!你的儿子也一定像你一样大仁大义吧?” “他要是回来我就去找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在哪住啊!” “老伯,我在东郊的静云寺,你若找我就到静云寺吧!” 喝了一碗茶水史长风向高海山告别:“老伯,我若有事会到你家来找你,你若有事就到静云寺找我。” 离开高海山的住所史长风骑着马飞快地离开了永嘉巷。 这时,他觉得肚子瘪得挺不了啦,他放慢了马速想找一个地方吃点饭。 在南心客栈的对面他进了一个叫”十里香”的小饭馆,坐在临窗的小桌上能看到南风客栈的门。向掌柜要了菜要了酒,一个人开始浅斟慢饮。 史长风一边喝着酒一边寻思着陈鹤的事,秦钢与陈鹤是老乡,就因这层关系陈鹤才有可能做了秦府的厨子,那么,陈鹤能与郭良搭上线,郭良完全有可能与秦钢也是老乡。郭良是徐光耀的保镖,徐光耀是徐洪的儿子,这条线不就拉直了吗? 他现在要找的人应该是秦钢,他要从秦钢那里了解郭良,再从郭良那里了解徐光耀。 还剩半碗酒史长风不喝了,他要马上回大本营找秦钢。 史长风出了十里香快马加鞭黄昏时分赶回了大本营,他先将一袋子的烧饼送到膳房,之后,在大本营最前面的那栋房子里找到了秦钢。 寒暄过后史长风说明来意:“郭良你认识吗?” “认识!” “如今他在何处?”史长风佯装不知。” “给徐光耀当保镖呢!” “就在徐府啦?” “是啊!” “请他到我们啸林,他能来吗?” “来不了,徐光耀离不开他。” “不是天天来偶而来一次两次的。” “那也不行!徐光耀出门就带着他一刻不离。” 听秦钢的语气他对徐光耀还很了解,史长风便想从他的口中了解徐光耀与吴阶的关系: “依你看,徐光耀一定与吴阶关系很好啦?” “那当然,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朝中重臣,利益驱驶,他们早就走到一起。坊间传说军饷案是徐洪伙同驭虎山庄的人干的,如今这个案子一直没人追,有人说是吴阶将这个案子给压下来的。” “这么说,吴阶是徐洪的保护伞了?” “皇上的大舅子,吴阶不靠近他靠近谁?” “一伙的啦!” “官官相护嘛,如今,吴阶是皇帝的宠臣谁都想拉拢他,依靠他。” “老弟,我有一事相求,明日一大早你去找郭良,我们在惠和酒楼见,我想认识认识他。” “不知徐光耀能不能让他出来?” “动脑啊!” “看看吧!” 第二天秦钢一大早就去了临漳城,按史长风的要求他得想尽一切办法将郭良给请出来。 秦钢近半年多没有见到郭良,以前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习武练剑,他的身手很多都是郭良传给他的。 在徐府的东厢房秦钢见到了早已起床的郭良,秦钢向郭良说明来意,郭良沉吟许久。 早些时候,郭良听说秦浩祥的儿子秦江月在临漳城东郊成立一个啸林,但他对啸林没有太多的兴趣。他认为秦江月不过一时兴起,一个文诌诌的公子哥能做什么?既无高深的武功又不是什么传人,再说,他放着渔阳的都尉不干扯什么吊儿浪?他能招到弟子吗?哪一个想立身江湖的人肯到他那里? 没想到秦钢把啸林说得很火,旗下已有一百多人。他不明白这一百多人为何加入毫无前景的啸林? “你们是用什么招术将那些人揽入的呢?” “考核嘛,考核后才能进来。” “还考核呢?” “考啊!不考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武艺。” “他们该不会是街头乞丐?” “郭兄太瞧不起我们啸林了,我们还真未收到过一个乞丐。不但没有,平庸的我们一个都不要。” “你们留这些人干什么?吃饭吗?” “不吃饭行吗?” “钱没地方花?” “不是有钱没地方花,我们的宗旨是为后夏的百姓谋取利益,为后夏的存亡积蓄力量。” “嗯,这么大的野心?” “没有野心谁干啸林?” “秦江月哪来的钱?” “秦江月没钱,他大哥有钱。你不知道他大哥是做什么的吧?说出来吓你一跳。” “大哥?哪个大哥呢?” “他亲大哥嘛,秦江丰!” “他大哥开钱庄?” “岂是开钱庄?商务遍地,跨界经营。” “啊!原来他有个好大哥,怪不得他像牛犊子似地撒欢儿!” “你我就是有个有钱的大哥你敢还是我敢建一个门派?秦江月是个气派人。” “气派人?” “是啊,啸林两个月建起了三十六间房子,不气派吗?” “都建三十六间房子了?”郭良很惊讶,这么说来,秦江月可不是闹着玩,他是真干。 “还开垦了一百亩荒地。” “啊,一百亩,嗯,够气派!” “我们靠地吃饭靠天打粮,再有秦江丰为我们提供补贴我们不是什么都不缺?” “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缺了吗?” “缺啥?啥都不缺,只是想要有一个提升。现在我是受我们的副帮主史长风的委托请你出山。” “我得想想,徐光耀这里不好办。”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身子是你的,武艺也是你的,不是你自己说的算吗?。” “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我也是拿了人家的银子啊!” “你若离开徐府,你欠徐光耀多少银子老弟替你还!” “靠干爹吃饭哪来的银子?” “提前支取一年的薪水,你那点债秦某不在话下!” “薪水还能提前取?” “别处不能啸林能!我是啸林的后勤主管。” 这时的郭良很无语,他知道秦钢并未受过独门训练,不过是东一榔头西一斧头的杂牌货,一个杂牌货竟然在啸林当上主管,这就奇了怪了。 郭良沉思片刻,觉得秦钢所说不无道理,这样的机会不抓住岂不是辜负了自己? “好!从今天起我就离开徐府!你借我二十两银子我马上还给他,前些时日老母生病我借了他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好说!你不要再露面了,我替你还了吧!你只管写你的信笺。” 郭良大笔一挥将写好的信笺折好后交到秦钢的手中。 之后,两人各骑一匹快马飞速地来到惠和酒楼。 0019、跟踪陈鹤 - 元英 - 欢乐凌水 在惠和酒楼的二楼秦钢与郭良见到了等待多时的史长风,施礼过后,史长风要来酒馆最好的菜。八个大盘上来后店伙计抬来一个大酒缸,酒宴正试开始。 史长风举杯表示欢迎:“小弟今日能见大哥三生有幸,在此小弟敬了!”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 秦钢也敬了郭良一杯:“敬大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热度上升到沸点。在史长风热烈情绪的感染下郭良兴奋了:“有缘见到贤弟,愿与贤弟结为兄弟同舟共济!” “从此我们以兄弟相称。”史长风与秦钢共同说道。 “我受训于朴罗大师得到朴罗大师的真传,掌握了他的绝世剑术——消魂剑。从今以后,大哥我愿为啸林弟兄奉献此剑!” “谢大哥!” “谢大哥!” 史长风与秦钢又是敬酒又是感谢,三个人意气洋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有了郭大哥小弟我剑术再上台阶。”秦钢酒气熏人,热哄哄地说。 酒酣耳热之时,史长风决定给徐光耀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秦钢,散酒后你去大哥的江丰米业拿五百两银子,送给徐光耀。” 秦钢满口答应。 酒足饭饱,三人离开了惠和酒楼。 秦钢去了江丰米业,史长风与郭良快马加鞭直奔啸林的大本营。 在啸林的大本营史长风将郭良引荐给秦江月。 见郭良身材魁伟,气宇不凡,秦江月十分高兴:“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幸哉幸哉。” “贤弟如此恭维,大哥我收受不起,贤弟乃时代之弄潮儿,勇往直前,愚兄望尘莫及。” “贤兄谬夸,小弟我哪有什么鸿鹄大志?” 在圆桌旁,秦江月将沏好的闵南茶递到郭良的手中:“大哥请用茶!” 闵南茶香气氲熏直扑鼻息,郭良品过后,笑道:“好茶!” 秦江月高兴地说道:“大哥的茶庄专卖闵南茶,这是闵南茶中的姣姣者,‘闵干’,闵干产于闵南的向阳之地且土壤湿润有丰富矿物质是大补之茶。” 郭良叹道:“好茶一闻便知。” “大哥是品茶高手茶水到手便知高下。”寒暄过后秦江月直入正题:“请大哥来啸林是为了训练啸林弟兄的武功,为啸林打出一片天地。” “贤弟如此赤诚愚兄我感激涕零,愚兄深知,为啸林效力就是为后夏的百姓效力,所以,愚兄来此是实现这一宏志。” “贤兄**亮节,愚弟深表敬意,望贤兄走马上任共同打造强大的啸林。”秦江月再次拱礼,“贤兄一切事宜尽可吩咐。” 相互传递了敬佩之意,茶后秦江月与史长风带着郭良参观了啸林的大本营。此时的大本营周围的院墙已建成,整整齐齐的院落使郭良很感慨:“没想到贤弟有如此远见,大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乱世之秋哪个人还敢一掷千金?保都来不及呢?高见!高见!平原阔野,适合养精蓄锐。一旦战争爆发,啸林是后夏潜在的军事力量,贤弟是在为后夏培养将才啊!” “贤兄高见!”郭良的一席话正中秦江月的下怀,他费尽周折目的只有一个:为战时的国家培养精锐人才。“贤兄所言说到愚弟的心中,愚弟确为后夏蓄养将才。” “愚兄我佩服!”郭良抱拳示意。 “知我者郭大哥也!”秦江月也双手抱拳表示他的感激之情,“少时虚掷光荫,现在才后悔。” “啸林在秦帮主的率领下一定会傲立江湖。” “蒙大哥夸奖,愿借大哥吉言。” 在秦江月的客房里郭良发表了自己由衷的想法,这些想法与秦江月的想法很契合,秦江月因此心情大悦。 最后,他们谈到了郭良来啸林主管训练的日程和安排,秦江月答应每年给郭良八百两银子。 薪水大大超出了郭良的想像,他不好意思地说:“贤弟不要为我抛费太多,四百两即可。” “物有所值,岂是几百两银子之事?” “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我谢绝高薪。” “五百两,别四百两了。” “四百两足矣!” “大哥死拒我就奈何不得,听大哥的吧!” 在郭良的坚持下,秦江月与郭良每年四百两银子达成协议。 史长风谦虚地问:“郭大哥,能给我们啸林提点建议吗?” “嗨,你们做得如此出色我哪还有意见可提?” 秦江月真诚地说:“郭大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出来的话就是金玉良言,我们听了一定大长见识。” “已经很有成绩了还在谦虚。” 在热烈的谈话中史长风突然插进一杠子,看似随意实则有意:“陈鹤是你的老乡吧?” “是。” “他找过你?” “找过。” “郭大哥,陈鹤找你是不是因为苏碧菡的事?” 郭良一怔,片刻无语。他心想,如此机密之事史长风怎么知道?他马上镇静下来:“坊间传说苏越的二小姐在静云寺里作尼姑,徐光耀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就让我去探听一下是否真有其事。 “你因此找了陈鹤?” “是的!我知陈鹤在静云寺做厨子。” 至此,史长风明白苏碧菡被发现的来龙去脉,只是他不明白陈鹤被解雇后找郭良做什么? “你后来见过陈鹤吗?” “那日晚上他找到我,让我给他介绍做后厨的生意同时他向徐光耀索要做内线的钱。” “他给了吗?” “没给。” “他为何不给?” “耍赖了。” 秦江月一直冷静地听史长风与郭良的谈话,中间没有插一句话,他觉得一些敏感的话题只能由史长风来问。如今,内幕终于被揭开了,他因而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他接过话去:“陈鹤的事不值一提,与我们何关?啸林有郭大哥才是我们高兴的事。” 听到秦江月的肺腑之言,郭良越发地心情愉快,他告诉秦江月他的期盼:“愚兄恨不能马上成为啸林的人。” 秦江月听了很高兴,他告诉郭良等秦钢回来后马上会给他安排一个舒适的房间,让他能休息得好。” 说话间,秦钢回来了,他叙述了将钱交与徐光耀的经过,大家听后哈哈一笑。 秦江月告诉秦钢:“速将郭师傅的住所安排一下,让郭师傅尽快休息。” “好!” 秦钢把一切都打理好后郭良就歇息了。 0020、追根溯源 - 元英 - 欢乐凌水 次日己时,皇家举行的比武大会正式开始。比武的擂台搭建在皇宫昭阳殿门前宽阔的广场上,首轮比赛皇帝齐野亲自坐阵。开赛前他让兵部侍郎季永茂宣布了比赛规则并向比武者发出嘉奖令:前三甲,皇帝赏赐白银二百两,三甲中熟悉兵法懂战术者封官晋爵。 啸林的弟兄们早早就来到了昭阳殿门前的广场,他们中的很多人坐在了擂台赛的前三排。比赛的内容很简单,一是骑射,二是剑术。 第一个上擂台的是著名的江湖高手驭虎山庄的掌门人吕进,向他挑战的是啸林的常胜。 秦江月让常胜先上是完美的策划,常胜肯定斗不过吕进,但两人在撕打中吕进的弱点能落入到啸林弟子的眼中,啸林弟子可以总结经验抓住吕进的软肋。 “咚咚咚”,鼓声之后,太监徐晃宣布第一场参赛者名单,然后再一次击鼓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竞技的第一项是骑射,两个对手每人骑上一匹良马带上三支箭。他们一边策马一边射箭。他们的箭要射向六十米远的耙心上,耙心直径不过一寸长。 吕进不愧是江湖老将,身材粗壮,高大威猛的他骑马的本领十分了得。只见那匹马在他身下温驯如绵羊,速度不疾不徐。监考官挥舞着一面小黄旗,如果三箭都入围,他就举旗三次。如果没入围,他手中的小黄旗自然在下。吕进用力射出的三支箭支支入围。 常胜可没有吕进的硬功夫,他静下心来学箭术不过是两三年的事,但常胜有个拗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慌不忙地骑着高头大马,慢慢地拉开弓弩稳稳地向箭耙中心瞄去。嗖、嗖、嗖,三箭连发,每一支箭都集中耙心。最后的成绩是,吕进三箭三中,常胜也是三箭三中。 两个人刚刚站在擂台上马上就有人喊:“后生可敬!后生可敬!” 观众为何对常胜如此赞许呢?这与同情弱者的社会心里有关。在他们眼中对抗者之间的反差太大,一位虎背熊腰,一位身弱如柳,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如同大山与小丘,老虎与绵羊,还用比吗?未比就已知高下。 在擂台上不比射箭,射箭时他们一前一后,射完三支箭看成绩。剑术比赛的风险可就大了,他们要面对面地用剑搏击对方,至于伤到何处,伤势如何,抱歉!自认倒霉,有可能还搭上性命。观众为常胜捏一把汗,他们不知道黄毛小儿能不能逃过一劫?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两个反差极大的对手如何对抗。 只见吕进呼地喊出一个“哈”字,在喊声中飞速旋剑,电闪间,剑锋已抵常胜的颈部。吕进的首剑就是驭虎山庄的看家本领:霹雳剑,这种剑法迅雷不及掩耳,就是一个“快”字。常胜呢,也不示弱,将剑横起挡住了吕进蕴含内功的快速冲击。随之两个人左腾右挪,忽上忽下,剑光闪闪,身影相随。 一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随着剑身闪烁后的卡卡之音,众人个个心惊肉跳,手心出汗。 这时,有人为常胜喝彩:“好!” 第二个回合又开始了,吕进拿出他的绝活向常胜发起第二次进攻。这一次,他一连喊了三个“哈”,他运足全身力气将剑在两人之间划了两圈,给常胜来个“眼花缭乱”、“眼冒金星”。常胜全神贯注,恐吕进乘虚而入。见常胜不入招,吕进又开始“空中闪烁”,他在两人的空间一连划了四个圈,且这四个圈一个比一个快。他一边挥舞长剑一边继续高喊“哈哈哈”,弄得常胜不知所措。 事实上,吕进如此晃剑是在搞心里战,他的目的是乱常胜的阵脚借机实现进攻。当他在两个人之间划完了第四个圈,便将剑神速收回转向,剑身直逼常胜的胸部。常胜一个急闪,吕进的剑峰刺破了他的右袂。瞬间,常胜的右臂流出一股鲜血,看血流的数量,常胜受了轻伤。 常胜握剑的右臂受伤,大大地影响到他的反击力。只见他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无反击之力。 秦江月见状,马上大喊:“放剑!” 常胜自知再战下去凶多吉少,马上将剑放在地上表示认输。 就这样,第一场比赛吕进战成擂主。 常胜从擂台上下来,秦江月马上迎过去,问:“怎么样,很痛吧!” 常胜答道:“不太痛。” 在休息室,秦江月派伍家奇去请郎中。 找来的郎中查看了常胜的伤情,为常胜开了内服外敷的方子。然后道:“皮肉之伤,半个月疤痕就能长好。” 见常胜不过是受了点轻伤,秦江月放下心来。他拍拍常胜的肩膀抱歉地说:“这个伤本应是史长风的,结果你替他顶灾了。小老弟好好养伤,大哥我向你道歉了。” “何歉之有?” “你为我们的啸林铺路了。” “嗨,作点儿牺牲算什么?” 吕进打败了常胜豪气大增,他满脸的傲气有了不可一世的架势。秦江月要的就是吕进的心里变化,他知道吕进是江湖高手很少有人打败他。与他不能直来直往,必须得巧战。 常胜下场后,史长风应该马上登场,但他不知为何还是没有上场。常胜受伤而下,很多人不敢挑战吕进这个大块头一时间出现了冷场。 秦江月正寻找史长风却见郭良冲了过来。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郭良一个箭步冲上擂台,自报家门后比试骑射。 郭良与吕进的骑射成绩毫无悬念:吕进三箭三中。郭良也是三箭三中。郭良少年时常到郊外狩猎,箭术高超,眼力又好,所以,骑射难不倒郭良。 秦江月观战时发现吕进的软肋:剑速快,但身子笨重腾挪不灵有时配合不当。吕进这个软肋他告诉了后面坐着的史长风。史长风也有同感:“战胜吕进要的就是‘快’。” 等到郭良站到台上,吕进因有了前面的胜利未将郭良放在眼里。 郭良也没有吕进的坨大,台下的观众为他捏了一把汗,以为他与常胜一样一定败在吕进的脚下 郭良与吕进对峙了几秒后首先发威,剑身向吕进的头部挥去。吕进见剑锋朝他头部袭来马上将头侧过去。卡的一声,郭良的剑被吕进的剑挑到他的右边,郭良右手一颤马上将剑刺向吕进的左侧。 就这样,郭良来来回回地调换位置,他不注重如何将剑击到吕进的要害而是翻转腾挪不断地改变方位。只要两支剑碰撞一起后,他马上顺势将身子挪位。就在这反反复复之中吕进的力气消耗了大半。郭良呢,因年青力壮再加上身材偏瘦没有吕进消耗得多。 观众席上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这哪是比剑啊!这比的不就是体力吗?” 吕进在与常胜的厮打中已消耗了一部份体力,这时的郭良从他的身边跳来跳去,声东击西,没完没了的拉锯,让他的体力虚弱得只有退守之功没有进攻之力。 最终,吕进右臂受伤。 接着郭良又用眼花缭乱的消魂剑步步紧逼吕进,吕进在慌忙躲避消魂剑时身子重重地向后仰去。 按比赛规则数二十个数,二十个数后没有起来算失败。吕进没有在数二十个数后翻身起来。 站在台上,郭良双手报拳不断地向周围的观众致意。 啸林的兄弟们在台下为郭良喝彩:“好样的!” 常胜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在台下高喊:“郭大哥,好样的!” 郭良打败了名震江湖的吕进,台下很多观众为郭良击掌连声喊道: “第一!第一!第一!” 郭良在台上等待下一个挑战者,这个挑战者就是史长风。本以为郭良会毫无悬念地击败史长风,没想到没有几个回合郭良竟败下阵来。 0020、皇家擂台 - 元英 - 欢乐凌水 次日己时,皇家举行的比武大会正式开始。比武的擂台搭建在皇宫昭阳殿门前宽阔的广场上,首轮比赛皇帝齐野亲自坐阵。开赛前他让兵部侍郎季永茂宣布了比赛规则并向比武者发出嘉奖令:前三甲,皇帝赏赐白银二百两,三甲中熟悉兵法懂战术者封官晋爵。 啸林的弟兄们早早就来到了昭阳殿门前的广场,他们中的很多人坐在了擂台赛的前三排。比赛的内容很简单,一是骑射,二是剑术。 第一个上擂台的是著名的江湖高手驭虎山庄的掌门人吕进,向他挑战的是啸林的常胜。 秦江月让常胜先上是完美的策划,常胜肯定斗不过吕进,但两人在撕打中吕进的弱点能落入到啸林弟子的眼中,啸林弟子可以总结经验抓住吕进的软肋。 “咚咚咚”,鼓声之后,太监徐晃宣布第一场参赛者名单,然后再一次击鼓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竞技的第一项是骑射,两个对手每人骑上一匹良马带上三支箭。他们一边策马一边射箭。他们的箭要射向六十米远的耙心上,耙心直径不过一寸长。 吕进不愧是江湖老将,身材粗壮,高大威猛的他骑马的本领十分了得。只见那匹马在他身下温驯如绵羊,速度不疾不徐。监考官挥舞着一面小黄旗,如果三箭都入围,他就举旗三次。如果没入围,他手中的小黄旗自然在下。吕进用力射出的三支箭支支入围。 常胜可没有吕进的硬功夫,他静下心来学箭术不过是两三年的事,但常胜有个拗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慌不忙地骑着高头大马,慢慢地拉开弓弩稳稳地向箭耙中心瞄去。嗖、嗖、嗖,三箭连发,每一支箭都集中耙心。最后的成绩是,吕进三箭三中,常胜也是三箭三中。 两个人刚刚站在擂台上马上就有人喊:“后生可敬!后生可敬!” 观众为何对常胜如此赞许呢?这与同情弱者的社会心里有关。在他们眼中对抗者之间的反差太大,一位虎背熊腰,一位身弱如柳,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如同大山与小丘,老虎与绵羊,还用比吗?未比就已知高下。 在擂台上不比射箭,射箭时他们一前一后,射完三支箭看成绩。剑术比赛的风险可就大了,他们要面对面地用剑搏击对方,至于伤到何处,伤势如何,抱歉!自认倒霉,有可能还搭上性命。观众为常胜捏一把汗,他们不知道黄毛小儿能不能逃过一劫?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两个反差极大的对手如何对抗。 只见吕进呼地喊出一个“哈”字,在喊声中飞速旋剑,电闪间,剑锋已抵常胜的颈部。吕进的首剑就是驭虎山庄的看家本领:霹雳剑,这种剑法迅雷不及掩耳,就是一个“快”字。常胜呢,也不示弱,将剑横起挡住了吕进蕴含内功的快速冲击。随之两个人左腾右挪,忽上忽下,剑光闪闪,身影相随。 一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随着剑身闪烁后的卡卡之音,众人个个心惊肉跳,手心出汗。 这时,有人为常胜喝彩:“好!” 第二个回合又开始了,吕进拿出他的绝活向常胜发起第二次进攻。这一次,他一连喊了三个“哈”,他运足全身力气将剑在两人之间划了两圈,给常胜来个“眼花缭乱”、“眼冒金星”。常胜全神贯注,恐吕进乘虚而入。见常胜不入招,吕进又开始“空中闪烁”,他在两人的空间一连划了四个圈,且这四个圈一个比一个快。他一边挥舞长剑一边继续高喊“哈哈哈”,弄得常胜不知所措。 事实上,吕进如此晃剑是在搞心里战,他的目的是乱常胜的阵脚借机实现进攻。当他在两个人之间划完了第四个圈,便将剑神速收回转向,剑身直逼常胜的胸部。常胜一个急闪,吕进的剑峰刺破了他的右袂。瞬间,常胜的右臂流出一股鲜血,看血流的数量,常胜受了轻伤。 常胜握剑的右臂受伤,大大地影响到他的反击力。只见他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无反击之力。 秦江月见状,马上大喊:“放剑!” 常胜自知再战下去凶多吉少,马上将剑放在地上表示认输。 就这样,第一场比赛吕进战成擂主。 常胜从擂台上下来,秦江月马上迎过去,问:“怎么样,很痛吧!” 常胜答道:“不太痛。” 在休息室,秦江月派伍家奇去请郎中。 找来的郎中查看了常胜的伤情,为常胜开了内服外敷的方子。然后道:“皮肉之伤,半个月疤痕就能长好。” 见常胜不过是受了点轻伤,秦江月放下心来。他拍拍常胜的肩膀抱歉地说:“这个伤本应是史长风的,结果你替他顶灾了。小老弟好好养伤,大哥我向你道歉了。” “何歉之有?” “你为我们的啸林铺路了。” “嗨,作点儿牺牲算什么?” 吕进打败了常胜豪气大增,他满脸的傲气有了不可一世的架势。秦江月要的就是吕进的心里变化,他知道吕进是江湖高手很少有人打败他。与他不能直来直往,必须得巧战。 常胜下场后,史长风应该马上登场,但他不知为何还是没有上场。常胜受伤而下,很多人不敢挑战吕进这个大块头一时间出现了冷场。 秦江月正寻找史长风却见郭良冲了过来。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郭良一个箭步冲上擂台,自报家门后比试骑射。 郭良与吕进的骑射成绩毫无悬念:吕进三箭三中。郭良也是三箭三中。郭良少年时常到郊外狩猎,箭术高超,眼力又好,所以,骑射难不倒郭良。 秦江月观战时发现吕进的软肋:剑速快,但身子笨重腾挪不灵有时配合不当。吕进这个软肋他告诉了后面坐着的史长风。史长风也有同感:“战胜吕进要的就是‘快’。” 等到郭良站到台上,吕进因有了前面的胜利未将郭良放在眼里。 郭良也没有吕进的坨大,台下的观众为他捏了一把汗,以为他与常胜一样一定败在吕进的脚下 郭良与吕进对峙了几秒后首先发威,剑身向吕进的头部挥去。吕进见剑锋朝他头部袭来马上将头侧过去。卡的一声,郭良的剑被吕进的剑挑到他的右边,郭良右手一颤马上将剑刺向吕进的左侧。 就这样,郭良来来回回地调换位置,他不注重如何将剑击到吕进的要害而是翻转腾挪不断地改变方位。只要两支剑碰撞一起后,他马上顺势将身子挪位。就在这反反复复之中吕进的力气消耗了大半。郭良呢,因年青力壮再加上身材偏瘦没有吕进消耗得多。 观众席上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这哪是比剑啊!这比的不就是体力吗?” 吕进在与常胜的厮打中已消耗了一部份体力,这时的郭良从他的身边跳来跳去,声东击西,没完没了的拉锯,让他的体力虚弱得只有退守之功没有进攻之力。 最终,吕进右臂受伤。 接着郭良又用眼花缭乱的消魂剑步步紧逼吕进,吕进在慌忙躲避消魂剑时身子重重地向后仰去。 按比赛规则数二十个数,二十个数后没有起来算失败。吕进没有在数二十个数后翻身起来。 站在台上,郭良双手报拳不断地向周围的观众致意。 啸林的兄弟们在台下为郭良喝彩:“好样的!” 常胜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在台下高喊:“郭大哥,好样的!” 郭良打败了名震江湖的吕进,台下很多观众为郭良击掌连声喊道: “第一!第一!第一!” 郭良在台上等待下一个挑战者,这个挑战者就是史长风。本以为郭良会毫无悬念地击败史长风,没想到没有几个回合郭良竟败下阵来。 0021、拜见郭良 - 元英 - 欢乐凌水 稍事休息,冲上擂台的人跳到史长风的面前。此人一身黑衣,身材精瘦,表情冷峻。 两个人三箭三中后开始在台上比剑术。 在台上,两个人对峙了几秒后开始挥剑。黑衣人也来自驭虎山庄名叫陆喜,他上来时带有腾腾杀气。 黑衣人体轻如燕不似吕进,若用先前的招术肯定敌不过他的进攻。史长风全力而发蓄积全身的力量向黑衣人的颈部刺去。黑衣人疾速挡剑快速收剑马上将剑峰直指史长风的右胸,其速度之快令史长风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史长风免强抵住胸前的剑,黑衣人连续进攻剑发有力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史长风在与黑衣人交锋中,发现此人性急如火擅进攻,据此,史长风采用以退为进的策略,在黑衣人向他进攻之际他快速跳跃将身子旋于地面五尺高,瞬间跳到黑衣人的身后。黑衣人马上转身但已经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史长风的剑峰指向黑衣人的左臂,黑衣人左臂受伤。 黑衣人擅攻,史长风擅守,两个人你来我往频频交锋又频频闪过。此次交战,史长风不但使了软磨硬泡的消耗技俩,在此基础上他又腾空跳跃给对手一个一个的冷不防。 几次搏杀后,史长风以长剑再刺黑衣人的右臂得手,黑衣人两臂受伤,臂力明显下降。最终,不敌史长风。 观众席上掌声雷动。 啸林的兄弟们都为史长风喝彩:“太棒了!太棒了!” 史长风满脸喜悦频频向观众施礼。 接下来史长风又连续打败了两个人,上午的比赛就此结束史长风成为了擂主。 散场后啸林的弟兄们向史长风表示了祝贺: “史帮主好样的!” “擂主非啸林莫属! 秦江月说擂台赛会让啸林名声大振,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了啸林的大名。 休场后众人围在了啸林所在的席位上,他们寻问啸林为何能打败江湖高手吕进?有什么决窍?秦江月谦恭地答道:“没什么决窍就是平时刻苦训练。” 紧锣密鼓的擂台赛下午在昭阳殿广场继续举行,一贯人早已等候在观众席上。 守擂者史长风站在擂台前等候挑战者,很多看好史长风的观众都给他送去热烈的掌声。 这时,一个头戴斗笠罩有黑色面纱的少年在台下递给史长风一片树叶,史长风接到手中匆忙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危险”两字。抬头再看送树叶的少年,少年已融进人群中。 午后挑战的第一人仍是驭虎山庄的人,此人名叫陆强是刚刚败下阵的挑战者陆喜的弟弟。他也是黑衣装扮,史长风仔细瞧了瞧很有来头的黑衣人,只见此人目光阴鸷,满脸杀气,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 史长风做好了心里准备对眼前的这位挑战者格外留意。 骑射比赛结束,三声鼓点宣布剑术开始。陆强跳到台上先发制人举剑便砍,史长风快速出剑全力阻挡。陆强一会腾空跳到史长风的后面,一会又腾空跳到他的前面,好像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不是喜好声东击西吗,我也给你露一手。陆强百变战术,五花八门,一时间令史长风应接不暇。史长风凝神屏气不敢有丝毫怠慢,陆强却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擂台上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史长风只有退守之势没有进攻的之力。眼见主动权一直操在陆强的手中。 台下,啸林的弟兄们个个手握拳头替史长风捏把汗。 这时,陆强因连续进攻不给对方喘息机会自己出现瞬间的松驰。史长风一直在原地防守,不像陆强飞来跳去气喘嘘嘘。等到陆强跳累了史长风却攒足了力气,他趁陆强喘息的机会向他发起进攻。 这会儿,史长风将朴罗大师的传承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只见他用力冲刺,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陆强频频抵抗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如若再退就会跌到台下。 危重之际,台下飞来一支钢针直击史长风的胸部,幸亏在钢针飞来的瞬间史长风有一个闪身动作钢针才没有刺到胸部。钢针虽没刺到要害也没有空射,钢针刺穿了史长风的右臂,鲜血从史长风的右袖渗出。 史长风很冷静,此时,他想到了那位少年送给他的小树叶,知那名少年预见到危险。他怀揣气愤忍着疼痛提剑的右手没有松驰一丝一毫,剑峰依旧直逼陆强。 可是,就在一瞬间台下大乱,人群中有一个人高声大喊:“快!抓住他!钢针是他射的……” 啸林的兄弟们见一个人正向广场外跑去,好几十人马上上追了过去。 “抓住他!抓住他!” 在一片呐喊中,发暗器的贼人被宫庭卫士截住,啸林的兄弟们将他扭了回来。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不一会儿,此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秦江月见你一拳我一脚的兴许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个刺客打死,他立即喝止: “停下!送评审席!” 一群人将杀手交给擂台主持徐晃,徐晃马上将此人移交给评审席上的刑部代表刑部侍郎朱颜赤,朱颜赤命身边的两个卫士将杀手扭送到刑部大牢听候审理。 史长风在台下大乱时没有乱了自己的阵脚,在鲜血不断流淌的疼痛中咬牙挺住。此时他出剑更加有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陆强击倒在擂台的边缘,陆强左臂中剑身子一歪掉到了台下。 密切关注比赛的的观众见此情景拍手称快:“太好了!恶有恶报!” 擂台赛第一日就遭遇波折比赛进入僵局,受伤的史长风还能战下去吗?如果他继续战下去他还能获胜吗?如果不能这公平吗? 人们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个搅局人太可恶非得重罚,不然怎么平得了民愤? 此时,评审席上已无皇帝的踪影,齐野早就离开了评审席不知到何处去消遥了。 经评审席成员共同商量,决定继续比赛。 谁都明白,发射暗器的人一定是陆强的人。小小的陆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暗设杀机,评审台上的人气愤不平,恨这个无耻小人破坏了比赛。 兵部侍郎朱颜赤愤怒地说:“抓陆强!” 朱颜赤手下的两名卫士很快就抓到了陆强,将陆强也押入了大牢。 宫中御医给史长风进行了包扎,万幸的是钢针只伤到皮肉没有伤到骨头,但接下来的擂台赛会不会受影响已很难说。 秦江月多少有些担心,但史长风却没有在意,很有信心地说:“没什么大事!” 0022、皇家擂台 - 元英 - 欢乐凌水 远在龙泉山的苏碧菡听闻皇家要举行擂台赛很是动心,她在想:自己隐姓埋名长期蜗居在龙泉山不知何时才有出头之日?若想早报杀父之仇不能如此静等。琢磨了一夜次日早晨他向朴罗大师请示:“大师,能否允我几日参加皇家擂台赛?” 听到苏碧菡的请示,朴罗大师一怔,苏碧菡不顾眼下的危险铤而走险让他很意外。他深知江湖之人若想扬名立万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的,但苏碧菡的身份十分特别,她不但是苏越的女儿,还是一名女子,他觉得很不妥。就劝道:“此乃确是腾达江湖之最好时机,但徒儿身份不容暴露望徒儿看重危险。” “秉大师,我身负为父报仇之重任,此仇一天不报我一天重压在身。徒儿常恨自己无能,也常恨没有机会。如今,后凉入侵后夏无人,此乃天赐良机,徒儿隐匿身份女扮男装,拿回擂主带兵杀敌。功马名就之时再图报仇,一定水到渠成。” 朴罗大师见苏碧菡不但态度坚决且说的话还句句在理,稍作思索后就应充了她。 “徒儿如此坚决,老朽无话可说。为助徒儿一臂之力老朽送与徒儿一支家传宝剑,望徒儿马到成功。” 朴罗大师热血沸腾的话让苏碧菡万分感动,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含热泪地说,“谢大师的一片心意!” 朴罗大师从腰间拔出一把配剑,只见这把配剑的剑鞘上刻有七颗金星且剑鞘亮光闪闪。朴罗大师将这把配剑送与苏碧菡,并告诉她:“此剑乃神剑,传我已五代,名曰七星剑。如今老朽膝下无子就将宝剑赠与苏小姐,望苏小姐马到成功,完成大志!” “谢大师!”苏碧菡双膝跪地接过七星剑。 这时,朴罗大师又说:“此刻,苏小姐可见证一下此剑的神奇。” 苏碧菡马上抽出宝剑感觉宝剑轻如羽翼,举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便有一道道刺目耀眼的金光在眼前闪过。 收剑后苏碧菡再次鞠躬致谢:“谢法师!确是好剑!” “不要小看这一道道金光,此光能迷惑敌方,剑主却神思敏捷。” 苏碧菡万分惊喜:“这样的剑我还从未见过。” 苏碧菡得到朴罗大师的鼓励又得到朴罗大师赠与的一把宝剑,信心十足地扮成男装,意气风发地奔向了赛场。 苏碧菡扮成了武士的模样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不惹人注目地观看比赛。从最初到最后,她没有离开赛场半步,整个比赛的过程看得精精细细。 苏碧菡认认真真地观看武士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每一种策略。 当郭良将擂主之位让给史长风时苏碧菡很不解:“郭良何人?他为什么将即将到手的擂主之位让给史长风?难道他不是奔擂主而来? 种种问号憋在心里她实在好奇,悄悄地踱到秦江月的身后在一片吵杂声中她轻声问道: “郭良何人?” 听到身后有人轻语秦江月吃了一惊。转身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展现在他的眼前。尽管苏碧菡换成男儿装秦江月也看出了她的真身,他惊愕地问:“你怎么来了?” “开开眼界。” “朴罗大师同意吗?” “同意了。”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秦江月马上转回头不再与苏碧菡言语。 一直以来,为了建啸林他没有时间去龙泉山探视苏碧菡,前些日子他让史长风探视过,据朴罗大师介绍苏碧菡练剑时很刻苦,早起晚归,进步很大。 此时的秦江月不知道苏碧菡为何而来,她是耐不住寂寞观看比赛还是急于报仇想参加擂台赛? 很快,主办方维护了秩序赛场又恢复了平静。 史长风站在擂台上面很长时间没人应战,见此情景苏碧菡摘下斗笠手持一把长剑翩然而上。她自报的姓名是:元英。 秦江月见苏碧菡要与史长风一搏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苏碧菡?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这么多的朝庭官员,这么多的京城遗老,还有这么多吴阶的眼线,他们要认出你来怎么办?” 真正的较量开始了,秦江月见苏碧菡拈弓搭箭望定红色耙心,嗖嗖嗖三箭都中红心。剑术比赛时,只见她的长剑发出一道道金光,又看史长风招剑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他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他的心使劲揪扯着,狂跳着,他不明白苏碧菡为何如此冲动?为何要以卵击石? 没几个回合,史长风因右手剑伤挥剑不力败下阵来。 这个结局大大超过了秦江月的想像,怎么会这样?无论谁是擂主他都不在乎,可这个擂主偏偏是苏碧菡!在那一瞬间,秦江月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昏天黑地好一阵子。在他看来,此时的苏碧菡就好像脱光了衣服让人识别她的真身一样。 他知道,史长风即便右臂受伤也打得过苏碧菡。可史长风为何明明知道苏碧菡抛头露面是危险的还要将擂主的位置让给苏碧菡呢? 此后发生的一切更让秦江月摸不着头脑,苏碧菡之后没有人再敢挑战好像比赛就此停止了。 秦江月非常不解,观众应该知道史长风是因受伤而败阵的不是真的敌不过苏碧菡,苏碧菡能占住擂主的地位吗? 过了一会儿,他从迷茫中回到了现实,他让伍家奇上场。伍家奇进行骑射时三箭三中苏碧菡也是箭无虚发。 伍家奇为了小试锋芒信心十足地跳到了擂台上,毫不含糊地劈劈乒乓打了起来。不一会儿,他被苏碧菡逼到擂台的边缘。他投降了,因为苏碧菡的剑锋抵住了他的喉咙。 秦江月越发不明白了,机敏聪慧的伍家奇何以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再来一个!他就不信苏碧菡有多厉害!他又派他最倾重的侯长海去比试,结果情况与伍家奇没什么两样也是不堪一击。 还有谁?奚世勇?他有些迟疑了。但很快他又出手了,他让奚世勇出击。奚世勇也没有逃脱失败的命运…… “没谁了?难道苏碧菡真有绝世武功?” 苏碧菡一连打败了几个啸林的弟兄,这些弟兄平时都是勤学苦练的高手,在啸林一百多个弟兄中他们也算是佼佼者。可今日他们谁也没有打败一个女流,难道苏碧菡是神仙吗?再想想擂台赛,史长风打败了几个挑战者成为了守擂者,此时的他声名大震对后来的挑战者有很大的威慑力,很有可能在他的威慑下很多报名参赛的高手放弃了比赛。 “唉……”秦江月绝望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擂台赛为什么被苏碧菡搅成这样?如果她不走向擂台结果是多好?史长风出人头地,成为领兵元师,顺理成章地书写他的人生辉煌。可…… 秦江月痛苦得无法想下去,他气急败坏地走到史长风面前,问他为何轻易放弃已经到手的擂主位? “不是我退让而是我无法抵挡她的剑。” “有这么厉害?” “好厉害!那剑一挥过来我就头晕目眩身子就站不稳了。” “没见你们打几个回合啊?” “两个回合就足够了,我人就懵了。” “你真的不是退让给她的?” “不是!”史长风摇了摇头,“我怎么能让她取胜?逼死我,我也不能让她取胜啊!” 秦江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觉出她有多利害,我曾经在静云寺与她比试过。” “那时她没露真身,也可能没佩带现在的这把剑。现在的这把剑金光闪烁,一剑飞来就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我怀疑她持的那把剑非同一般。” “不是普通的剑?” “不是,别人的剑没有眼花缭乱看不清的感觉,只有她的剑有这个功能。” “怪了,难道这把剑是她家的祖传?可她从地道爬出来时没见身上有剑啊!” “你看好了吗?” “看好了,堂伯还翻身检查了她的身子也没见到。” 后来?后来她去了苏家的废墟,她从那里寻到的?不对,也没有。我们没有看到。” “朴罗大师?”史长风突然想到了朴罗大师,最近的一段时间苏碧菡与朴罗大师接触最多, 朴罗大师十分器重她,看好她。没准儿将自己的宝剑赏给了她。” “也许吧!” 秦江月很恍然,他不知道苏碧菡下一步还会不会惹出什么危险的事,“这把剑在她身上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一个上午的比赛在主持人徐晃的鼓声中结束了,观众们潮水般涌出,人们都在议论这个身材细弱的擂主何以这么有威力?许多人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赛场。 下午未时,擂台赛继续。 可是,不知为何擂台上只有苏碧菡的身影没有人再挑战了。 0023、节外生枝 - 元英 - 欢乐凌水 晋阳城已经被围半月之久了,皇帝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听说擂台赛已无人挑战他心急火燎地马上命令结束比赛,让胜出的前三名接受评审团的评审,几名老臣及评审团的成员组成一个小班底对胜出的三个人进行了当面考核。 前三甲是:元英、史长风、郭良。 考核地点就在赛场的评审席前。 三个人除了郭良、史长风江湖上小有名气,元英无名无气不为人知。 兵部尚书林修首先发问:“请问元大侠,当下晋阳危急有何高见?” 元英慷慨激昂颇有成竹地说:“呼延况围城数日,围而不破,对远道而来的后凉极为不利。他们粮草供不及时军心疲惫,若我方按兵不动坚守数日,呼延况定因粮草失控选择强攻,到那时我军变被动为主动集合全国兵力消灭后凉主力不是空话。” 元英的回答很附合林修所想,但他心底有一个鸿沟无法跨越:“元大侠主观愿望是好的,坚持最后呼延况缺粮草我方不也是缺粮草吗?围困日久的晋阳城缺衣少食军队还有战斗力吗?被围的晋阳城如何能将粮食运进去?” “我说的坚守不是被动地坚守而是主动的坚守,我们可以通过晋阳城下的地下通道往晋阳城偷运粮草,以备城内粮草不足造成的恐慌。” “啊……”林修一惊,他对元英胸有成竹的回答很纳闷,“晋阳城有地道吗?” “有啊!”元英答道,“当年苏越将军修晋阳城的工事就包括地下道。虽然当时没有完工但已接近尾声。只要我们将未完成的末尾工程抢修完成,我们就不愁与呼延况抗衡。” “你怎么掌握得这么多?元大侠何方人士?” 听了元英的一番述说,林悠对元英的背景很感兴趣,他觉得元英绝非民间凡人。 “鄙人家住冀东,无父无母,长期流浪在外。” “啊,晋阳工程之事你是听谁说的?” “道听途说,因晋阳危机,鄙人曾探访过晋阳城的地下通道。” “这么说,你是很有心机的人。” “大人谬夸,鄙人因战事紧张不过多用点心罢了。” 元英的这番话给,评委席上的所有人注进了一股热力,他们将头抬得很高眼睛紧紧盯着这个面如黑土的黄牙小生。 评委席上不乏深谋远虑之人,也许他们也曾经对战场形势作过如元英一样的分析,但他们都有一个过不去的坎:怎样才能将粮草运进晋阳城? 这时林修又问:“元大侠认为地道多久能修完?” “三日之内。”元英语气坚决,“只要我们有足够的人力,三天就能修完。” “这么快?”林修很震惊,“如此复杂的工程怎么能三天就修改完?不对吧?” “是的,只要三两天。” 苏碧菡语气肯定,“只要快速抢修,我觉得还是来得及的。” “冀东啊!” 因元英是擂主,林修就先问了她。问过之后似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林修就不想再问了。 这时季永茂发了话,他问:“史大侠还有更好的策略吗?” 史长风回答道:“鄙人没有更好的策略了。” 季永茂又问:“郭大侠呢?” “鄙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很快,简短的考核就结束了,苏碧菡、史长风与郭良均获御赐的二百两银子,至于谁能当上领兵得听皇帝的。 回到龙泉寺,已更换名字新名字的元英马上去见朴罗大师。 “秉大师,比武大会已结束,徒儿幸得前三甲获御赐白银二百两,此二百两银子徒儿决定捐给龙泉寺。” “听到此讯朴罗大师很高兴,笑道,“我早已猜到你能获胜,徒儿平时用心刻苦底子又厚,你不是擂主谁是?” “徒儿谢大师的精心栽培!感谢大师赠与的七星剑!” 说完,元英给朴罗大师施了一个躬身礼。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你若不是生在将门之家耳濡目染哪里会练得如此娴熟?” “徒儿经大师悉心点拨技艺才有所提高,徒儿又获大师赠与的七星剑,才有今日的成绩。” “徒儿过谦了,你父乃天下名将武技超群他对你的影响非一日之功,你的哥哥个个都是天下虎将,你还能差吗?” 元英摇了摇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不比他们……没有大师的七星剑就没有徒儿今日的辉煌。” “徒儿只说对一半,剑是剑,没有徒儿平时的刻苦训练就不会有今日的成功。徒儿快快歇息吧!” “徒儿向恩师秉报,徒儿在擂台赛上已将姓名改为元英,从今日起徒儿将以元英自居。” “好的!我会记得的!” 元英回到了西厢房自己的卧室,她用热水将一脸的黑粉洗掉。因过度的流汗,脸上已经深一块浅一块的了。 前日早晨醒来时她在龙泉寺的庙外燃起一堆柴草将燃尽后的黑灰上洒上了豆油装在点心盒里,如今,加油的草木灰已成为元英必不可少的化妆品,它可以掩盖她的容颜,不会被人看出她是一个女子,也不会被人发现她是苏碧菡。 次日中午,元英收到皇诏: 命元英为大将军,率一千人马去抢修没有完工的地道。 收到诏命后元英决定即刻进京整理队伍,准备好行装后她先向朴罗大师告别。 “谢朴罗大师的悉心栽培,徒儿若有出头之日定报大师恩德!” 元英俯伏于地,眼里满是泪。 “报恩之事不要挂在嘴上,为国立功才是大事。徒儿定要继承你父的优良品行,英勇杀敌。” “谢大师!” “免礼!” 元英打点好行囊带着从静云寺跑到龙泉山来的小白狐共同坐在了马上,说起这个小白狐元英很是感叹。因情况紧急离开静云寺向龙泉山转移时她没有带这只小白狐,这只小白狐竟然在第二天早晨奇迹般跑了三十多里地追到了龙泉山。如此忠诚的小白狐元英感动不已因此更加疼爱它,将它起名为“妙妙”。 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元英似乎体会了一个将军的威严。父亲领兵打仗既威风又豪气,现在,她虽不是什么大将军也在领兵啊! 上任当日,元英带领着一千名士兵向晋阳城南郊的柳家寨疾速进发。 很快,一千人的队伍来到了柳家寨地下暗道的入口处。 这个入口处的旁边有一个青石刻成的地标,上面标有“柳家寨”三个黑体字,这三个字非常的醒目一百米远就能看到。这个入口距呼延况的营地大约有二十多里路,若抢修工作进展顺利是不会惊动呼延况的。 元英点燃松火进入地道,她身后的一干人马顺着坡路向下走去。 当年苏越将军为了安全起见在洞口处修的是坡路,这条暗道不是想像中的那样狭窄,宽阔得能容八个人并排行走。也不像元英想像中的那样低矮,无论多高的个子完全可以挺直身子,如同在地面上走一样。 一千人很快进入暗道,他们每五个人拿着一个火把个个手拿快铲。 元英为一千中军制定的口号是“抢时夺秒,越快越好!” 地道必须接出五百米才能接通晋阳城,元英估算了一下,两人挖一米,一千人的队伍需要多长时间,最后她决定两天半完成接龙。 在她的鼓动下,一千名中军不动声色完成了任务。 0024、横空出世 - 元英 - 欢乐凌水 回京后,皇帝又派元英通过地道向晋阳城运粮草,元英用修地道的一千人跑粮草运输。这些人白日休息,夜晚出来,每日三辆车循环往复驶入地道口。这三辆车隐蔽得特别好,上面装满了枯树枝下面就是粮食。三辆人力车的车毂边缘都包有细草绳,车行在土道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呼延况的大军声势浩大地围着晋阳城,每日击鼓鸣号,登城射箭,有时还放火炮。他们到最后都没有发现元英的小分队已将粮食运进了晋阳,晋阳城内的将士百姓重振旗鼓,有了抗击到底的决心。 苏越在世时晋阳城已被加高加厚且城墙上插有尖锐的利器,晋阳城固若金汤,呼延况久攻不下最后粮草不济。 久攻不下,粮草又即将断供,呼延况思前想后撤兵了。 原本元英想在呼延况退兵之时给他们来个包抄但这个愿望没能实现,因为,晋阳城里的将士们已经被困得疲惫不堪,他们已经无力追击呼延况的部队了。 元英虽有遗憾但毕竟晋阳城保住了。 晋阳城的危机解除了皇帝的宝座又稳了,齐野又开始寻欢作乐了。 百姓们喜出望外开始为春耕作准备,元英心情大好。无论如何,她总算为后夏贡献了一已之力。经此战役,她更加佩服她父亲的绝世谋略,通过坊间传说她知晋阳城的防卫工程已接近尾声,后经她的实地调查坊间并未虚传。所以,她才有了往晋阳城偷运粮草的计谋。 众大臣都说林修眼光独到,任人为贤,让元英作上将是英明的决策是高瞻远瞩,是后夏最终取得胜利的重要举措。 总之,一切赞美之词都用在了林修的身上,他也成了百姓心中的大功臣。 只有吴阶郁郁寡欢,因为他有了一个重大发现:突然跳出来的元英酷似苏越! 与元英有过几次接触的吴阶,发现元英不但说话的语气像苏越甚至走路的姿势也很像。这绝不是偶然,哪有这么巧的事?什么都像?他有些发毛:“难道苏越的儿子死里逃生?” 他不敢随意表露,他只能在昏庸的齐野面前发泄他心中的怀疑:“我发现元英很像苏越的四儿子苏恒伽。” “鬼话!”齐野斥吴阶道,“苏越的四个儿子不是全被你毒死了吗?你不是验明正身了吗?咋还能活呢?” “禀陛下,虽验明正身,但不等于元英就不像苏越。元英不但声音像,走路也像……” “像又能怎样?像就等于是吗?像就能吃了你吗?我看你是病了!这次说什么我也不听你的!你休要动元英一根毫毛!” “陛下应注意啦,这个元英真是个危险人物呢!” “上次要不是你鼓动我杀苏越,我能损失平阳吗?这次要没有元英恐怕晋阳也失守了!”齐野不知何时有了短暂的清醒。 “陛下……” 吴阶还想说什么,齐野已摆手让他离去:“不要再说了,朕不会再听你的了!” 见此,吴阶无可奈何地退出皇帝的寝宫。 这日正午,秦江月回府探视父母,在客厅内他告诉母亲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呼延况撤兵了!” 秦夫人听到此消息万分激动,连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娘,一个叫元英的人仅用两天半就修完了隧道,没有采用大队人马送粮草而是蚂蚁搬家,呼延况一点儿没发现。” “元英这么厉害,原来咋未发现?” “没有擂台赛怎么会发现呢!” “这么说,皇家擂台打对了?” “打对了!” “元英多大岁数?” “17!” “才17啊!真是个人才!这个人可是后夏的大功臣啊!苏越死了他接替了他。” “后夏有人了!” “今晚我得给菩萨多磕几个响头,感谢她给后夏的老百姓送来了一个大将军。” “得感谢青天大老爷,将危难之中的后夏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秦江月也笑的合不拢嘴“娘,你猜,这个大将军是谁的后代?” “娘哪里知道啊?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下大事也就欢儿告诉一些,不然,我就如同井底青蛙一般。” “娘,这个元英就是我救过的那个人。” “你救过的那个人?秦夫人满脸疑骇,“你说的是苏碧菡吗?” “是的,她在擂台赛上男扮女装骗过了众人。” “太利害了!一个文弱的女子能带兵打仗这不是神话吗?” “是神话!”秦江月喜不自禁,“没想到她如此厉害。” “苏小姐差点儿没死了,要是死了哪有今日的胜利?后夏不就完了嘛!哎,这都是命啊!老天爷不让后夏灭亡送来了一个女将军。”秦夫人既感慨又赞叹,她相信老天爷保护了后夏。 “她活了就等于后夏活了,这次若没有她晋阳肯定失守。” “一柱擎天,乾坤扭转啊!”秦夫人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等几日,我一定去见见她,我要替后夏的百姓谢谢她!” “娘,现在苏碧菡的公开身份是元英,我们以后就叫她元英好了。” “是得改,不改不就暴露身份了吗?” “娘,朴罗大师给元英一把祖传名剑,七星剑。七星剑有仙气,此剑一挥马上金光闪烁,虎啸生风。” “这不是神剑吗?” “神剑!” “一身武艺外加神剑,没谁啦!”秦夫人乐得合上嘴,“后夏的老百姓不是有福了吗?” “老虎添翼,无敌天下!” 秦江月与秦夫人关于元英的事谈了很多越谈越高兴,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救的人是一位奇才。 这时,秦夫人想到秦江月久居家中不去打理渔阳有些不安:“儿啊,晋阳围困时你未带兵增援,皇帝不会降你罪吗?” “不会的!我已向他表明我有伤在身不能带兵打仗。我若能带兵岂止是增援那么简单,皇帝让我统领中军呢!我让高赫替我带兵去增援晋阳皇帝是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娘就放心了。” “娘,不瞒你说我已经辞掉了渔阳都尉一职皇帝还怎么治罪呢?” “你辞掉了?你这不是闹吗?” “娘,你放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可不要给娘惹出什么大事来呀!” “不能!” 秦江月辞别了母亲回到了大本营。 0025、临危受命 - 元英 - 欢乐凌水 晋阳解围后立功的元英被正式认命为军中统帅,势气正盛的她借机奏请皇帝追查粮饷被劫案,朝堂上她义正凛然: “启禀陛下,粮饷被劫案系我朝十余年间的大案要案,直接影响了国家的安危。请陛下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此案不破将会有类似案件继续发生。为弊绝风清,在下请陛下三思。” 元英的一席话如重磅炸弹炸响了朝庭,朝中正义的大臣正苦于不敢弹劾徐洪,没想到元英率先上疏极极受鼓午。 兵部尚书林修抢先附议: “我后夏防卫工程紧张之时军饷被劫,此案严重影响了防御工程的进展,至使呼延况围晋阳城一月之久望陛下明查。” 刑部侍郎朱颜赤出列上奏: “启禀陛下,坊间传说,徐洪自任县令以来勾结盗匪实行多次抢劫,严重影响了后夏的社会安定。军饷被劫案乃徐洪所为望陛下治徐洪之罪。” 兵部侍郎季永茂慷慨陈词: “启禀陛下,徐洪联合驭虎山庄庄主吕进抢劫军饷一千万两中饱私囊。冬季来临,我后夏士兵无御寒棉衣无充足粮草丧失了战斗力,致后凉大军长驱直入。徐洪伙同江湖人士抢劫军饷罪行滔天,望陛下捉拿徐洪。” 元英的一番言辞引起朝堂之上的一波洪流,正义的大臣们纷纷表态,逼得齐野不得不下令查办劫饷案: “胆大包天,什么钱都敢贪!刑部尚书张翰祥接旨!” “臣在!” 张翰祥俯伏叩首。 “朕命你主办军饷案,其中的一切事宜均由兵部尚书林修与刑部侍郎朱颜赤协办。” “臣接旨!” 正在大家以为此事定锤之时,中书令吴阶跳了出来,他叩伏表明自己的意见: “禀陛下,徐洪伙同驭虎山庄的吕进劫军饷一事乃无稽之谈,是捕风捉影之事,陛下要三思。” “你……”吴阶突然冒出与众人不同的意见令齐野始料未及,他有点懵,忙问,“你的意见是……” “愚臣的意见是此事要慢慢调查核实,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先不要打草惊蛇。” “那就先不调查了?” “是!陛下。” 这时,皇帝乳母的儿子尚书令杜予也跟在吴阶的后面提出了异议: “禀陛下,徐洪参与军饷抢劫一事纯属谣言,望陛下三思。” 为了防止事情有变,全体大臣唰唰唰都跪下了,他们恳请皇上查明案情,一致要求惩办抢劫军饷的罪魁祸首。 元英再次出例奏曰: “禀陛下,军饷被劫我军后备空乏战斗力消退,致使后凉呼延况兵临晋阳。此重大损失与军饷被劫案有关,望陛下查清罪犯整治朝纲。” 元英的话咄咄逼人,句句在理,容不得齐野有半点推萎。齐野不得不下令:“张翰祥即日动手查办军饷案!” 散朝后,心惊肉跳的吴阶觉得自己的日子要不好过了,中午没有吃饭。翻来覆去之后,他突然想到自己在朝庭上的重要发现。朝庭之上面对元英时,他发现元英此人长得特别像苏越,无论是眉眼还是鼻子还是他说话的声音。他很震惊:难道元英是苏越的儿子?可苏越的四个儿子都喝毒酒死了,且有人证。这个人是谁呢?再细想,就连苏越的弟弟全家都被杀了,还能有谁啊……想来想去他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元英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太有胆量了。此人不得不防啊! 下了朝后一肚子气的齐野来到徐贵妃的紫香宫,未等徐贵妃叩礼他就开始大骂:“徐大脑袋坑死我了!让我在百官面前丢尽了脸!一个县令竟然与盗贼搅在一起抢劫军饷,这摊狗屎糊到朕的脸上我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徐贵妃见齐野一脸怒气知他哥哥的事东窗事发,起身后她嗫声嗫气地问:“陛下为何生这么大的气?能否与臣妾细细讲来?” “别问我,问你那个狗大哥!” “他在哪儿?” “大牢!” “啊……”徐贵妃身子一颤几乎要倒在地上,“陛下,臣妾不知大哥具体犯了何罪?请陛下明言。” 齐野一字一顿嘶喊道:“抢军饷,明白吗?” “陛下息怒,臣妾不知大哥背着我都做了哪些不法之事,若大哥犯了法,皇上依法行事,臣妾以为他定要伏法。” “你还想替他说情吗?甭想!他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臣妾没想为大哥说情,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他理应伏法。” 没想到徐贵妃竟如此通达,齐野的怒火下去了大半:“他是得伏法,不然,无法平民恨。” 这会儿,徐贵妃见齐野的怒火降了温,胆气稍大些,她细语道:“臣妾为捍卫皇上的尊严,愿肝脑涂地,只是哥哥的案子请陛下多加思考臣妾感恩不尽。” “徐洪所犯之罪民愤极大朕不敢轻举妄动,若朕惹怒了民众,百姓就会起事。爱妃死了这条心吧!” 话已至此,徐贵妃自知他的大哥捅破了天,她痛苦地呜咽起来。 见徐贵妃哭哭啼啼,齐野一反甜兮兮的面孔,喝道:“你这个大哥可把朕害惨了,他要是不抢劫军饷苏越不进京索要军饷我能杀苏越吗?现在细想,这不是给自己挖坟墓吗?我现在就是将他碎尸万段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陛下息怒,陛下明天下之理不重亲疏,褒善贬恶,是千古一帝。贱妾为难了陛下,贱妾要为自己的愚昧惩罚自己,贱妾要给陛下磕十个响头。” 说完,徐贵妃当、当、当地磕起头来。 “好了!好了!没完没了的让我心往哪放?快起来吧!” 徐贵妃正好磕累了皇帝让她起来她连忙起身拂袖。 “以后,不要在朕面前哭哭啼啼,朕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知道吗?” “臣妾知情,臣妾不会再搔扰陛下了。” 齐野发了一痛狼烟一甩袖子离开了紫香宫。 齐野发了一顿牢骚走了,徐贵妃可没有齐野那样轻松,想到年迈的双亲和即将走向刑场的哥哥她的心无法平静。 为了将即将赴死的大哥救回来,齐野走后不久她厚着脸皮追到昭阳殿。 “陛下,臣妾哥哥是犯了滔天大罪但他毕竟是臣妾的哥哥呀!哥哥若判了刑,臣妾父母垂幕之年孤苦零丁无依无靠臣妾有何心思活在世上?” “难道你是为你的哥哥活着的吗?你心里没有朕吗?” “臣妾不是没有陛下,臣妾也不是为哥哥活着,臣妾不忍看父母凄凉悲苦地度过晚年,所以,哥哥的死日就是臣妾的死日。” “好你个贱妇!你拿死来威胁朕吗?” “臣妾不是,臣妾是因悲伤过极而想到死。臣妾希望陛下看在蕊珠公主的份上饶过哥哥,臣妾为陛下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我对你徐家恩重如山,可你们徐家是怎么回报朕的?一千万军饷被内盗,要不是后凉大举进攻后夏,我还痴迷不悟拿你徐家人当自己的亲信呢!现在想来,我都后悔死了。” “哥哥是有些迷狂,但侄儿年纪尚小,望陛下念及侄儿年幼饶哥哥不死,让他坐几年牢再看表现臣妾感恩不尽。” “徐家人屡次作恶致我后夏遭受重创,我若答应你为徐洪减刑满朝的文武大臣会答应吗?” “万人之上的皇帝权利无边,有何不可?” “你以为朝庭只我一人说了算?爱妃错矣!你哪里知道呼延况兵临城下时为朕那种恐慌吗?哪里知道面对束手无策的群臣的那种尴尬吗?杀掉了一个镇国大将军,朕惶惶不可终日。你不用再说了朕早已心凉了。” 徐贵妃自知理屈但她依然长跪不起,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哥哥死于刀下,为此,她要抓住一切机会为自己的哥哥争取活命,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想对策。 0026、后凉撤军 - 元英 - 欢乐凌水 接旨后,张翰祥派朱颜赤火速缉拿徐洪。 这个案子已搁置了半年之久,此间的传闻与自己的亲自调查朱颜赤对此案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他迅雷出击没用半日就将徐洪缉拿归案。 徐洪到案后拒不认罪。 朱颜赤怒目而视: “你将一千万两军饷变为私有,至后夏军队丧失战斗力,使呼延况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平阳。国土沦丧,百姓糟殃,君臣受辱,滔天之罪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洪耷拉着脑袋,装出无精打采的样子,喏喏而谈: “在下不知所犯何罪。” 朱颜赤对徐洪的一腔仇恨凝聚在语言中,他恨恨地说:“徐洪老贼,你不要装糊涂,你必须将如何勾结驭虎山庄的人抢劫军饷一事从实招来!” “我没勾结……” “你没勾结?你没勾结为何所有矛头都一致指向你?” “那是瞎传,根本就没那么回事。” “需要证人吗?” “不需要证人,我没参加啊!” 徐洪的大脑袋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他真是一块滚刀肉,任凭你怎么问就是不承认。 朱颜赤不得不将驭虎山庄的副掌门人许少卿推到徐洪的面前: “传证人出庭!” 许少卿来到堂前,面对徐洪正色道:“请问徐洪,张涛这个人你认识吧?” “认识。” “他是不是你手下的侍从?” “是。” “你派他去与吕进联系抢军晌的事,对吧?” “不对!我没派!” 朱颜赤大怒:“传张涛!” 不多时,张涛到。 张涛举证道: “徐县令,你一定不会忘记八月初十是你派我与驭虎山庄的掌门人吕进联系抢军饷的事吧?我与吕进谈话时许少卿在现场,后来是他带领驭虎山庄的人实行了抢劫。” 许少卿在旁继续举证: “双方达成协议后吕进派我率一百多个弟兄抢到了军晌。” 朱颜赤马上盯住徐洪大声问:“徐洪,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们是在诬陷我!” 朱颜赤觉得徐洪百般狡赖,无非就是仗着他的妹妹徐贵妃拉硬,他决定暂将徐洪送到大牢,再作打算: “押回大牢!” 第二次提审徐洪,朱颜赤正色凛然他拉长了声音充满了威慑:“徐洪你知罪吗?” “本县令不知何罪?” 这个徐大脑袋可真有仗势,在证人面前毫不退缩,好像抢军饷的事与他毫无关系。朱颜赤大怒:“徐洪休要玩弄公堂,此地是不讲身份的,在证据面前你不认罪本官是要惩罚你的!” 徐洪东张张西望望,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敢动刑?动之前你得看看我是谁?” 哈!不但不认罪还放话威胁,朱颜赤是吃这套的吗?朱颜赤大怒声音震耳欲聋:“来人!杖责一百大板!” 当衙役们将徐洪抬到大凳上,徐洪才害了怕:“朱大人,朱大人,休要胡闹!无论如何,你也要为我担着点,我好歹也是皇帝的大舅子。” “啪!啪!啪!”三个大棍毫不留情地拍下去,徐洪“嗨吆海吆”地喊个不停。 “啪!啪!啪!”又三个大板下去,徐洪挺不住了。 好汉不知眼前亏,还是先承认了免去皮肉之苦,然后再找亲妹斡旋。想好之后他马上叫道:“停!停!我认罪,我认罪。” 朱颜赤严厉地问:“签字吗?” 徐洪装聋作哑半天没吭声。 朱颜赤不给客气,大声吼道:“证人上堂!” 听说有证人,徐洪吓得一哆嗦,他心中暗想:“证人是邵可俭吗?” 正在他迷蒙之际,一个人来到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此人油光滑面,黑色锦袍,有模有样。 “啊,此人是谁?”他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 此人是福鼎钱庄的老板赵冉,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个子的年青人,名叫陈宇堂。 福鼎钱庄入账了五百万两银子,这五百万两银子三天内全部取走,流转之快让福鼎钱庄的老板赵冉产生怀疑,他怀疑此银是黑银是不法所得。于是,赵冉让店中伙计陈宇堂暗中跟踪。最终得知,是徐洪接纳了第一次取走的银子,二百万两,第二次是邵可俭取走了银子一百五十万两。还有一百五十万两转入了别的钱庄。 一般钱庄老板只管进银子,还管是谁的?可这次入账的银子没过三日全部取走,聪明的赵冉断定此银定是脏银。 徐洪自觉做得诡秘无人知晓,但再诡秘也瞒不过经验丰富的钱庄老板。 后来赵冉听到坊间传说一千万军饷被徐洪所劫,他由此确定三天内取走的银子就是军晌。 朱颜赤凛然道:“请证人报上名字。” “福鼎钱庄的掌柜,赵冉。” “福鼎钱庄的伙计陈宇堂。” 赵冉与陈宇堂报上姓名后,朱颜赤马上问案:“赵冉,本堂问话,请你如实诉说,徐洪是以谁的名字将银子存到你处的?” “薜怀。” “又是以谁的名义取走的?” “薜怀。” “薜怀将银子放到何处?” “一部份放在徐府与邵府,一部份转到另一家钱庄。” “共计多少?” “徐府二百万两,邵府一百五十万两,另一百五十万两放到另一家钱庄。” 闻听此言,刚才还冷静自如的徐洪,额头沁出了冷汗。他颤巍巍地说:“胡说……全都是胡说!” 这时,赵冉接过话去:“朱大人,拉饷银的车夫就在外面,让他进来吗?“ “准!” 拉饷银的车夫走进了大堂,他向堂上的执法官施礼后,一字一板地说:“禀大人,那日薜怀取银,是我将银车拉进徐府的,共计二百万两。第二日又是我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拉进邵府的。另一百五十万两拉入鸿丰钱庄。” “胡说!”徐洪气急败坏,大声嚷道“全都是胡说!” 从证人证言得知,邵可俭与徐洪是分脏的人,身为户部尚书的邵可俭为徐洪提供军饷发放的确切日期至军饷被劫。后来,朱颜赤调查得知徐洪与邵可俭是连襟,这是他们所以能搅在一起的原因。 这时,朱颜赤话锋一转来个突然袭击:“邵可俭已经承认是他给你提供了消息,你伙同吕进将军晌变为己有。” 闻听此言,徐洪身子一哆嗦,他以为邵可俭承认了罪行。这不完了吗,邵可俭若认了罪,他还能囫囵了?但冷静下来他认为邵可俭不可能承认,邵可俭怎么能承认呢?承认意味着什么,意味杀头! “我确实是听别人说的,但是这个人不是邵可俭。” 朱颜赤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你不承认?” 徐洪半天没吭声。 “大刑侍候!” 徐洪一看朱颜赤是真不客气,一点面子都不给,再想到棍棒的狠劲他服软了:“签字。” 徐洪签字后,朱颜赤与林修、张翰祥一番商议后决定将案情禀报皇帝。 朱颜赤来到昭阳殿皇帝的寝宫,禀报审讯徐洪的结果。 “启禀陛下,徐洪承认他与驭虎山庄的吕进合伙抢劫了一千万两军饷的犯罪事实。” “承认了?”齐野显得有些意外,一直以来他总是觉得此事恐怕是谣传,当朱颜赤将白纸黑字拿到齐野面前时,他傻了,“真是他干的?” “是的!” 齐野动了怒:“好你个徐洪,你害我不浅!我的墙角你都敢挖!你差点害死我!” 短暂的沉默后,朱颜赤以有事为由退出了昭阳殿。 徐洪被带入刑部大牢,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他自知凶多吉少。但他应怀侥幸心理,有妹妹徐贵妃,他会起死回生。躺在脏兮兮的杂草堆上身上的那层冷汗似乎要结成冰,徐洪感到特别的冷:“老天爷啊!你救救我!救救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喊狱卒:“来人!给我送点热水来!冷死我了!” 人到了这个份上,还逞什么威风?狱卒见的事多了,没有点事谁会到这个地方?皇亲国戚,没有真凭实据谁敢抓呀?狱卒不耐烦地说:“嚷嚷啥?以为这里是你家呀?还以为你是徐大人呢?你是罪犯!明白吗?” 一个瘦瘦的狱卒懒洋洋地给了徐洪几句,徐洪气得直喘粗气,真他妈的!‘虎落平原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回算完了!但他不认输,他霸气地骂了那个狱卒:“兔崽子,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别看你现在嚣张,到时候,我让你喊爹!” 0027、弹劾徐洪 - 元英 - 欢乐凌水 只有躺在刑部大牢的地上,徐洪才开始深思自己的行为。 他落到如此下场与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狗仗人势有关。遇到朱颜赤这么死犟的刑官也是他的霉气,这个鬼人真的不讲情面,太敢干了,竟敢棒责皇帝的大舅子!他什么都想到了,他就没想到别说皇帝的大舅子,就是皇帝也照样有人推翻,你一个小舅子算个屁? 很快吕进也被缉拿,接着就是提审,有许少卿作证,有张涛作证,这两个证人都是直接证人,吕进很快就签了字画了押。 两名主犯落网,那些参加抢劫的人怎么办?有很多人是不明真相的,他们不一定得多少银子。 后经朱颜赤派去的刑部主事的调查,这一百多人并不知道所抢之银是军饷,他们不过是每人分得二十两银子。朱颜赤让参与抢劫的人退回二十两银子,又罚他们二十个大棍就算了事。 两名证人怎么办?一个是许少卿,一个是张涛,张涛不过是跑跑腿作个联络,得到脏银五十两。许少卿却是直接参与者,他得到脏银五百两。考虑到两人举报有功,使案件有了重大突破,朱颜赤让他们退脏,免于俩人的刑事处罚。 许少卿的处罚是不是有点轻?没人追究此事,此事不了了之。 接着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户部尚书邵可俭抓捕归案。 在永城当县令的徐洪哪里知道那日户部要向晋阳发放军饷呢?还不是邵可俭露了信息给徐洪?以求合伙分贪? 坊间传说军饷抢劫案还有另一个合伙人吴阶,但狡猾的吴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要想追查他实在不容易。朱颜赤不得不暂时作罢。 邵可俭得知徐洪已入狱知事情不妙,现在他就是死不承认也难逃朱颜赤的手掌心。他深知朱颜赤的为人,他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证物证俱在,邵可俭不得不承认他合伙抢劫军饷的罪行。 堂堂户部尚书竟监守自盗,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此以往国之不国。朱颜赤与张翰祥商议后,邵可俭、徐洪、吕进三名主犯判处死刑择日执行。 消息一出,朝野震惊。 得知内情,众群臣义愤填膺,没想到一个一品大员竟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无耻至极!” 徐贵妃听到此信急得团团转:“这徐家真要倒霉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跑到皇帝的面前。她跪在地上大放悲声:“陛下救救臣妾!” 齐野不耐烦地说:“救什么?怎么救?我将权利交给人家了我怎么去阻止?” “皇权至高无上,皇帝可以推翻任何的决定……” 这一次齐野在徐贵妃的眼泪面前没有动心,想到平阳还没有收回还在呼延况的手中他的心中就发堵,他拉长了声音嘶哑着嗓子懒哼哼地说“不——要——烦——我——了……我——脑——袋——都——要——炸——了!” 徐贵妃死死地抱住齐野的大腿不让他动,她以为在没有执刑前她还可以求齐野改变刑部的判决。 “你给我滚!” 齐野一气之下踢了徐贵妃一脚,徐贵妃仰卧在地嚎啕大哭。 齐野走出昭阳殿后庭来到昭溪池北边的长廊处,那里有一排鸟笼,鸟笼里面都是捕获来的稀世珍禽。其中有两只黄鹂鸟是齐野最喜欢一对,每每他心烦时就坐在长廊的横椅上听鸟鸣。 这两只黄鹂鸟是雌雄共驻,一天到晚两只鸟耳鬓厮磨好不热闹。因徐洪案闹得沸沸扬扬,齐野这几日非常的不快。如今,他已对徐贵妃失去兴趣,他不想再见那张哭哭啼啼的脸。 “把徐晃给我叫来!” 身边的护卫马上应喏,飞快地离开了长廊去传达圣命。 不多时,徐晃到。 “奴才叩见陛下。” “告司礼太监到民间选女!”齐野闭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悉数参加选聘。” 皇帝的命令谁敢不听,很快诏令就贴满全城。 诏令一下,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们如丧考妣,哭声不断。眼见皇后都被打入冷宫哪一个还愿去宫中?四品以上官员的家人开口大骂:“该死的皇帝,呼颜况刚走,他就选秀!呸!” 四品以上的官员也气破了肚皮:“齐野,你还挺吃荤啊?胃口可不小,四品以上?不是呼延况围攻晋阳的那个时候了?吓得脑袋都缩进裤裆里了。呼延况走了你就精神了?” 谁也阻止不了皇帝选秀,皇帝有这个特权啊!皇帝就有这个瘾呢!秦夫人听到这个消息脑袋炸裂,她的宝贝女儿还待字闺中,如今也在参选行列,这真要人命啊! 秦欢今年14岁,不但聪明,长得又好。她担心女儿会在这次选秀中入选。后凉撤军后她的心已经平静,想到以后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非常的快乐。没想到消停了才几日皇帝又发疯了,内忧外患,这日子实在是难过呀! “齐野是不是作死啊?”秦江月回来后秦夫人向他倒苦水,“欢儿怎么办?” “这有什么办法啊?”秦江月很气馁,“听天由命呗!” “那怎么行?你得替你妹妹想想办法呀!”秦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扑簌掉下来了,她呜咽着说,“老天赏给我们如花似玉的女儿我们也得保护好她呀!” “哪个四品官员的家不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哪家不都像我们一样束手无策?” 母女俩正为皇帝的诏令发愁,秦欢来了,她一脸的悲伤眼中还噙着泪花。 “瘪皇帝要死啊,选什么秀?呼延况不过是暂时走了,用不多久就会卷土重来!去当他的殉葬品吗?” 三个人虽满腹牢骚,也是毫无办法。 四品官员们哪一个也不敢隐匿不报,三日后,司礼监的花名册上有了十二个候选人的名字,其中就有秦欢。依诏,这十二个人将在农历的四月初八接受皇家的筛选。时间如此紧迫,骨肉分离的惨剧近在咫尺,无限的忧愁萦绕在四品以上官宦人家的心中。 秦欢见自己的母亲十分忧伤,劝道:“母亲大人不必忧伤,皇帝的诏令我们无法违背,我们莫不如高高兴兴去参选,选上也罢选不上也罢听天由命。” “你真是这样想的?”秦夫人见秦欢如此肚量揪扯的心放松了许多,“为娘怕你心思愁闷想不开呀!” “母亲大人放心,孩儿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孩儿心胸宽弘有法子面对不测风云。” “唉,有你这样的话,为娘心里亮堂了多了。” 秦夫人一直在暗暗垂泪,她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到皇宫里受委屈。她知道宫中充满了杀机,一切只为一个“权”字。她就秦欢这一个女儿,如果她被选上就如同进了老虎口,她的心何以堪? “欢儿劝慰母亲不过是尽自己的孝心,并非本意。欢儿在四月八日遴选日一定穿得邋遢一点,将自己的容貌遮掩一些,再装出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然,难逃此劫。” “母亲放心,孩儿在四月八日那天一定像一个鬼似的将他们吓跑。” “胡说!”秦夫人怒道,“若那样,齐野会动怒的,他要定你欺君之罪。” “不办成鬼模样选上怎办?” “女人若右眼处有黑痣是最让人忌讳的,右眼的黑痣是泪痣,是克夫的。”情急之下,秦夫人为秦欢出了一个主意,“欢儿可在右眼处贴上一个假黑痣,这样,欢儿有可能逃过一劫。 “很不错!”听到母亲的建议秦欢欣喜地晃了晃脑袋。 “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秦夫人见秦欢有些得意,怕她无意中说出去。 “不会的!我还没有傻到把自己卖出去。” “记住就好!”秦夫人不放心地嘱道,“到了那天,该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是的,我记住了。” 0028、审讯徐洪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欢回到自己的房中,将宫中选妃的事告诉了她身边的侍女璎珞。璎珞听后试探地问:“小姐是否愿意进宫?” “我可不愿意!宫规那么多让人受不了。” “小姐如此美貌,很有可能被选上。” “选不上!我将自己的容貌给毁了。” “毁了?” “是啊,不毁选上怎么办?” “我教小姐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女子抓耳挠腮是毫无礼节的表现,如果选妃时你有抓耳挠腮的动作,在选秀的太监们那里肯定通不过的。这样一来你就落选了。” “这个办法也很好!”秦欢很是兴奋,“没想到你这么有智谋!有你这一计,我肯定落选了!你现在就祝贺我吧!” “但愿如此!” 很快就到了四月初八这一天,清早起来,秦欢要做的第一个件事就是对着铜镜贴黑痣。这颗黑痣是从滴落在一张纸上的一个黑墨剪下来的,不但黑还很丰满圆鼓鼓的,就像真的一样。梳洗打扮一番,秦欢来到父母的卧室,让他们看她的那颗黑痣:“母亲大人看看,怎么样?” 秦夫人见秦欢右眼角鼻梁边的那颗黑痣不但显眼还足以乱真,高兴地说:“太像了!吾儿今天肯定能成功!” “太好了!” “快吃饭去吧!”秦夫人催道,“辰时就得站到昭阳殿的广场。” “好的!” 秦欢一阵风似的走了,秦夫人虽觉那颗黑痣还蛮像真的,但心里却不落底。秦夫人有些担忧,对秦江月说:“欢儿长的太水嫩,她的那双眼睛有灵气,恐怕坏事就坏在她的那双眼睛上。” “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长得丑倒成了好事,他们不会因怕被选上而忧愁。”秦江月感叹地说,“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长得漂亮的这会儿都蒙了,不知命运几何。” 辰时,秦欢坐上篷车风风火火地奔皇宫而去。 在昭阳殿广场南门,篷车停了下来。十多名禁军守在广场的大门,其中两名禁军对每一个到来的小姐进行安全检查。 在秦欢的前面一位身着绿色长裙的婀娜女孩,十分的窈窕美丽。“啊!好漂亮啊!”秦欢见她的第一眼就惊呆了。她不由得想到,“此女打扮如此艳丽毫不遮掩她的美貌,一定期盼自己被选上。很快那名丽人通过考查和验身向前面走过去,轮到秦欢了。 秦欢因受母亲情感左右对选妃一事十分抵触,她穿的是平时最不喜欢的穿的那件深兰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白色的点点梅花,她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枚白玉簪。这身打扮很像一名中年妇女,既老态又低俗。这当然是粗略的一看,若仔细瞧,秀靥玉嫩,口如朱丹,双眸似水。四肢纤长的她有仙子的气质。 通过检查,秦欢随着那名丽人来到昭阳殿的殿门外。 十二名玉女也就都到齐了,这时司礼官开始点名,点到谁谁就站出来,在广场的东侧每四人排成一行,秦欢排在了最后一排。两个太监和一名女官站在殿前的平台上,他们在平台上审视十二名女子的容颜。 第一排的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从女官和太监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一个一个筛过后,没有发现姿色出众的女子,四个人站在了广场的西侧。 静寂的选秀场,静寂无声,个个屏神静气,只有轻微脚步声飘过耳际。 第二排的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走过平台,他们之中没有哪一位勾住了审官们的眼球。 眼见只剩最后一排了,这一排的人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秦欢突然想起先她一步到昭阳殿广场的那个丽人,她的目光马上向她投去:“耶,她为什么没有被选上?”秦欢发现先行一步的丽人就在她的前排,由于紧张先前她没有发现。秦欢低着头胡思乱想,感觉到这位貌美如花的丽人,她若选不上,辜负了老天的厚爱。 最后一排走过平台,女官突然眼睛变大眉毛一挑,问:“第四位小姐尊姓大名?” 秦欢猛一抬头发现女官双目正紧紧地盯着她,她一紧张问:“是我吗?” 女官目光凛冽:“是啊,问你呢!” 秦欢有一瞬间的怔忡,缓过神来她答道:“我叫……我叫秦欢。” “请问小姐家父何职?” “家父秦浩祥,身患重疾已不能任职。” 秦欢当然不知道,这名女官对她的父亲有多尊重,一听说是秦浩祥的女儿她马上十分欣喜。但她还是很谨慎,她走到秦欢的面前轻声问道:“小姐愿意进宫吗?” 秦欢摇摇头没说话。 两名太监发现秦欢不但长得纤秀高挑还十分的灵气,她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饰不住绝色容颜。两名太监中的一名是太监总管徐晃,他让秦欢向他们走近一点儿。 “有黑痣,”徐晃脱口而出,“怎么行呢?” 好不容易挑到一个容颜秀美的丽人却偏偏长了一个黑痣,再看看别的女子哪一个都长得非常俗气。 徐晃与女官商量,这种情况怎么办? 女官说:“坑夫相”。 “除她而外没有人上得了台面,”徐晃有点不甘心,“问问皇帝吧!” “还用问吗?”女官有意搪塞。 但徐晃主意已定:“问问!这个女孩很有内涵。” “她有黑痣啊!怎么可以呢?”女官极力阻拦。 “也许她的痦子是假的!” 见多识广的老太监徐晃是一只老狐狸,他发现秦欢的痦子有点不自然,比正常的瘪一些。 “假的?”女官不相信,“不可能!” “我看了是画上去的,不信你去问。” 经徐晃这么一提醒女官马上注意到秦欢右眼角下的黑痣确是扁扁的,不丰满,觉得秦小姐很有意思,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秦欢见女官看出了破绽,很不好意思:“不是画的,可能是早晨我不小心摔了个跟头粘上了灰尘。” “真的吗?”女官笑了。 临了,徐晃抛给秦欢一句话:“听诏命!” 秦欢回到府上不知是喜是悲心中十分惆怅,没想到大太监看破了她的黑痣!她奇怪,为何她前面十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得到大太监的认可?只有她…… 秦夫人见秦欢回来了,急问:“欢儿,怎么样?情况如何?” “我……”秦欢想直说“我的黑痣被大太监识破了。”但她怕这样说会伤到母亲的心,没办法她只好掩盖这一事实,“没什么,他们没有注意到我。” 秦夫人闻言心放到了肚子里:“这就好!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有福气的人不会到那里去的。” 过了一天,秦欢总觉得自己的命运会发生变化,如果真如大太监所说,等候诏命,那诏命一下她的母亲打击该有多大?莫不如现在就渗透给她来个未雨绸缪。 “母亲大人,不知为何大太监竟然发现我那颗黑痣是假的。” 听到黑痣被发现秦夫人吓了一跳,“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向他解释说是早晨不小心摔了一跤粘到了一块黑灰。” “啊,”秦夫人长出一口气,“你解释得很好,我怕皇帝知道了治你欺君之罪啊!” “他们没有责怪我,只是说……” “说什么?” 秦夫人有点紧张,她突然意识到若这个痦子是假的将会有怎样的命运。 “没说什么。” 秦欢见母亲的脸上很是紧张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0029、主犯落网 - 元英 - 欢乐凌水 朱颜赤自认他的刑部大牢固若金汤把守严密,忽略了关押在大牢里的人是何人? 徐洪、邵可俭、吕进,他们是皇亲国戚,户部尚书,江湖掌门人啊!他们地位显赫,有权有势,盘根错节。尤其是吕进,他手下精明强干的武士大侠多得是,这些人跟着吕进有吃有喝呼风唤雨。如今,掌门人进了大牢他们如同失去了领头羊昔日光辉不在,帮会已如散沙没有了主心骨。这些人怀念吕进想到他的好处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 驭虎山庄的人派出能说会道的乔震作线人,联系上徐洪的儿子徐光耀邵可俭的儿子邵泉商议劫狱的事。 徐光耀带着乔震和邵泉来见徐贵妃,讲明身份说明来意后徐贵妃如遇稻草痛快应允。既然皇帝已下狠心处治他们,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反抗是死,反抗也是死,不如反抗。他们决定三人每人掏一百两银子送给刑狱的牢头张海。 重金面前张海铤而走险。 夜半时分,张海用酒灌醉了两名狱卒,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三名死刑犯统统放走。驭虎山庄的人在牢狱的门口接应,他们将两个守门人及狱中巡查全部杀掉。 当朱颜赤将三名要犯被劫之事禀报皇帝,满朝哗然:前日还在狱中今日就被劫走,何人这么不可一世? 皇帝钦批的处斩期仅剩三天了,三天后三名主犯就要走上刑场,因此三名主犯的家属急如火燎,正好乔震出头了他们一拍即合。但逃出后的三人去什么地方成了他们的难题。若皇帝满京城的搜索他们往哪里逃?他们逃得了初一还逃得了十五?最后,邵泉联系上了北疆的齐丰,齐丰同意接应。 邵泉为什么将希望寄予齐丰? 齐丰虽为长子却是妃子所生,因先谪后庶的旧规他没能当上太子。当上太子的人是皇后苏碧婉的儿子5岁的齐心。眼见苏碧婉病入膏肓不日驾鹤西去,所以,很多人看好齐丰,他们都认为只要皇后一死太子就会易位。邵可俭与齐丰十分交好,所以,他们在没有安全地方转移的时候只有到北疆。 “劫走了?”齐野晃了晃脑袋好像没有睡醒,“谁主使的?” 众大臣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真不知道劫狱的主使是谁?他为何有这么大的胆量? “漠视法律!” 众大臣心中的感觉是相同的,那就是徐洪背后的那个人太神通,这个人似乎是一个神奇的人物,他的力量甚至超过皇帝。 从目瞪口呆到心灰意冷,文武百官就像遭遇了七级地震。等到众大臣从惊骇中镇定下来恢复清醒的人奏请皇帝: “请陛下速查,是何人劫走了徐洪等一干人?” 齐野也挂不住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堂堂天子竟有人在他的鼻子底下劫狱?何人如此嚣张?朱颜赤是刑部的断案高手,齐野马上想到了他:“刑部侍郎朱颜赤接旨:朕命你派人查清劫狱的主犯!” “微臣接旨!” 朱颜赤此时也心急如焚,徐洪一伙若逃出牢房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他怀疑徐洪一伙有可能出卖情报和信息,卖国求荣。” 下朝后,朱颜赤带领一班人马再次去狱中察看。 本是严丝合缝,固若金汤的刑部大牢,为何变得纸糊一般?案犯说被劫就被劫如进入无人之地?当刑部的主事告诉他三名要犯被劫走,朱颜赤极为震惊:“张海干什么去了?” 朱颜赤气不打一处来,他刻意培养的心腹张海辜负了他的厚望,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就想,进了牢房第一件事就是痛斥张海:“你这个臭小子,忘恩负义!”假如张海敢还嘴他马上一刀劈了他!不还嘴也劈了他! 一班人进入牢房的院门看到是凄惨的景像: 牢狱的大门口横着两名门卫和三名巡守的尸体。向牢房内走去,牢房进口处,两名狱卒已经被砍死在大门的旁边,他们满脸血污,脖子与脑袋只有一根筋连着,身子底下全是血。昨晚当值的人都被害只是不见了张海。 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不但牢内没有了犯人,牢外没有了守卫,就连一个小飞虫都没有。朱颜赤感觉到劫匪不但人多,还武艺高强,不然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劫狱成功。牢门守卫也是精挑细选上来的机智勇敢之士,他们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是驭虎山庄的人干的吗?他愁了,他不知怎么面对如此惨烈的现场,如此复杂的案情。 “打扫一下!”他命身边的下属说,“将尸体先存放到一个屋内,清理完血污后再通知家属。” 朱颜赤安排人清理现场,之后,他走出满是血腥味的牢房。在牢房外面的院子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牢内凄惨的景像无法目睹,空气也窒息得让人头晕。想到逃走的徐洪,吕进还有邵可俭,朱颜赤觉得浑身发凉发抖。 这时,他想到他的上司张翰祥,如此局面一定要汇报与他。想到此,他使劲地甩着右手好像要甩掉那些烦恼那些不快。 正在他愁眉不展之际,张翰祥来了!他带着一百多名府衙走进了院子:“朱大人,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他苦笑道:“没查到什么好线索。” 这时的张翰祥与朱颜赤都深感徐洪一伙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徐洪的这棵大树根基也太深了,即使他在狱中也无损他的威风。 “徐洪背后的这个人不一般,”张翰祥若有所思,“他布下的耳目既深又广,所以,他能做到呼风唤雨。” “这个深藏不露的人是谁?” “猜不到!“张翰祥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犯已逃不知下一步如何走了。”朱颜赤无奈地说。 “我听说徐贵妃近日多次出宫,她是不是在四下联络人呢?” “我也听说,但没有抓到什么把柄。” “你从刑部派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去跟踪徐贵妃,看她最近都在干什么?她可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 “好吧!派一个。”朱颜赤眉头紧皱脸上布满了愁云,“没想到这伙人被关在大牢里还照样玩得转,我真佩服徐洪背后的这个人。” “我估计除徐贵妃之外还应该有一个智慧超群的人。” “我觉得也是,不然,她一个女人哪来那么多的计谋?” “奇怪,这个神秘人是谁呀?” “我们跟踪徐贵妃一段时间也许她会露出马脚,到那时我们就能知道这个神秘的人是谁了。” “不要只派一个人了要派两个人,一个人有时会被甩掉。” “好的!” “我带一百多个兵士沿街找线索但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听一个风水先生说,早晨他路过刑部大牢的门口时发现大牢门口有四辆马车,也许这四辆马车就是接应的车。” “三个在押犯的家属有可能联合起来了共同借助外部的力量,里应外合,实现劫狱太有可能了。” “如此说来我们是斗不过他们了?”朱颜赤担心地问。 “能是能,但不易。” “你有信心?” “有信心,我们能斗过他们。” 张翰祥与朱颜赤商议后决定在全国各个交通要道,重点县城贴出悬赏通告,举报三名逃犯者赏银二百两。 悬赏通告贴到北疆的宛城,逃亡在此的徐洪一伙心如乱麻。北部寒冷的生活让徐洪染上了肺疾。在无人关照冰冷的环境中,徐洪思家心切悲声不断。他与另外两个在逃犯商议后,决定不再过背井离乡的生活偷偷潜回京城,三人沟通后于次日早晨共赴逃亡之路。 逃亡的路上徐洪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咳嗽不断,有血丝吐出,喘气都很费劲了,吕进一个人背着他这个大胖子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三个武士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此三人的出现让他们的如坠冰窟。 他们是谁?他们就是看护徐洪三人的宛城士兵。 徐洪他们以种种理由离开住所后久久未归,齐丰知道后马上派人追拿。齐丰冒着杀头的风险收留三名逃犯看的是徐洪背后的徐贵妃、邵可俭的儿子邵泉,邵泉是禁军副统领。有朝一日,这些人都是他夺嫡路上的好帮手。 现在三人在逃,他们若落在朱颜赤的手中他难逃干系。不但自己的计划泡了汤还有可能被他的父皇治罪。所以,他告诉三名护卫一定要找到徐洪三人,找不到就要他们的人头。三个护卫知此事重大马不停蹄地追赶逃亡的徐洪等人。 0030、皇后离世 - 元英 - 欢乐凌水 徐洪他们虽然化了装但他们三人同行很惹人注意,跌跌撞撞,人困马乏,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便知他们是长途跋涉的人。对他们的体态,说话声音极为徐熟悉的看守追上三人后马上就认出了他们。 三名护卫给徐洪三人雇了马车迅速返回。 回来后齐丰增加了看护。 徐洪三人被追回后十分悲哀,他们与家人团聚的梦想被打碎,逃亡不成又失去了自由。重创的心灵加上寒冷的袭击不久他们都生病了。 刺激的阵咳,时时的哀怨似乎预视着这三个人命不久矣。面对枯槁的他们齐丰犯愁了:是让他们死在宛城还是将他们送回?他来回地踱步问身边的参事李士诚:“怎么办呢?是送回还是留住?” “在下以为,还是留住为好。齐大人费尽周折将他们弄到北疆不就是让他们当法码吗?” “原来我也是这么想的,”齐丰愁眉苦脸,“这些朽木不安于呆在北疆,家属那边也试图将他们偷偷地潜回去。我成了坐在火山口上的猴子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静待其变!”李士诚语气很坚定,先稳住再说。” 齐丰还是很犹疑,忧戚地说:“若送回去拿什么理由向父皇交待?说他们是自己逃到宛城的吗?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逃到宛城?没有他的应诺他们怎么会去宛城?还有更重要的情节,徐洪是被谁劫走的?这些很难交待清楚。” 在醉香楼的一个小别院,徐光耀召开了三个家庭的会议,在这个会议上他征询另外两名家属的意见:“是让我们的父亲继续留在宛城还是让他们回来?” 这个既难办又扎心的问题摆在了死刑犯家属的面前。家属们深知,三位父亲逃出刑部大牢已经不易不能让他们老死北疆。 邵泉率先答道:我们一定要救他们但不是现在,等过了这个势头再谈接回的事。” 吕斌的回答同邵泉一样,暂时先不接等风头过后再议。 过不多久,徐光耀再交找两名家属商议救父之事。 这时他们口径一致:接到南方去,让他们留在南方的某地隐姓埋名。 达到一致,三名家属各派一名家丁暗中去宛城接他们的父亲回来。 三名家丁到了宛城后不但没有见到自己要见的人,还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徐洪等三人已经逃走。 三名家丁将此行的结果各自向三家儿子作了汇报,三家的儿子顿时大惊,他们都觉得齐丰是在打埋伏,三个人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回来。 徐光耀说:“咋这么巧,我们去接他们他们就已经逃跑了呢?” “不可能!”吕斌也不相信齐丰的话,“他一定是另有打算将我们的父亲藏起来了。” 邵泉也有同感:“齐丰怕劫狱之事败露不肯将我们的父亲交出。” 徐光耀显得有些悲伤:“如果这样,我们的父亲只能在寒冷的北部度过他们的余生了。” 吕斌痛苦地说:“在北部生活无异于蹲大狱,坐班房,我们只能与父亲两地相隔忍受离别之苦了!” 长久的沉默后,邵泉拍案:“不行!不能让我们的父亲在北部悲惨地死去。我们派高人去宛城暗访,我们既然能将他们从壁垒森严的刑部牢房劫走,我们也能派人将他们从齐丰的眼皮子底下救出。” “可惜,我手中无高人。”徐光耀对邵泉说,“你若能找到我愿花重金。” “高人会有的,”邵泉道:“我派人四下打探不信找不到一名高手。” “我们出多少钱合适呢?”徐光耀问。 邵泉道:“我们每家出二百两银子,没有六百两银子很难打动高手。” “六百两就六百两吧!”徐光耀同意了邵泉提的建议,“等你找到高手后我们再商量首付多少。” 初步谈妥后三个人分别离开了醉香楼。 一个天色灰暗的早上,囚在云浮宫六个月之久的苏碧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苏碧婉惦记年幼的儿子没有在娘家被灭门后选择上吊自尽,在冷宫里一点一点地熬着日子,盼望儿子长大成人,但她的愿望没能实现。 她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她的身边,5岁的儿子齐心正在御花园中捉蚂蚁。 听到皇后死讯秦欢马上来到了云浮宫。 秦欢见到瘦得如一支枯叶的苏碧婉悲痛不已,想到自己的老父曾与苏越大将军南征北战,想到他们曾为后夏建立的不朽功勋她放声大哭:“苏小姐因何如此悲惨?” 想当年,英勇善战的苏越拒敌千里之外,太上皇将苏碧婉聘为太子妃,齐野继位苏碧婉贵为皇后。只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如此看来世间哪有真情? 拭干了泪眼,秦欢回到她住的碧螺宫。从此,她变得心灰意冷无限惆怅。 很快苏碧婉下葬,但齐野没有按礼制以皇后的身份下葬苏碧婉,而是以下人的身份埋葬了她的尸体,这更让秦欢无法接受。 “爱妃,朕让你作皇后你来主管后宫好吗?”一日,秦欢侍寝时齐野突然甜兮兮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苏碧婉死时的惨状依稀在目,每每想到那个凄惨的场面秦欢的心都在流泪。她觉得当年有多辉煌现今就有多悲惨。她冷冷地对齐野说:“贱妾年幼无知,不懂礼数,请陛下另选她人。” 齐野以为秦欢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喜不自胜连连谢恩,没想到却严辞拒绝,这超乎他的想像。他很扫兴地说:“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也没有让爱妃高兴起来,皇后都不想要爱妃想要什么呢?” “贱妾想要……”秦欢顿了顿,然后道,“贱妾想要的是一世安宁。” “哈哈哈……”齐野大笑,“爱妃嫁到皇家安宁得了吗?爱妃的命运已经与朕绑在了一起,不可能安宁了。” “不能安宁,更求安宁。” “这是什么话?”齐野不解地问,“不能安宁非要安宁,你这不是要与自己对着干?给自己添烦恼吗?” “人生在世哪一个不在求平安?哪一个不在求幸福?这是人之常情,难道贱妾说错了吗?” “只对一半,那一半朕替你说了吧!” “哪一半,快告诉贱妾!” “只要进了宫中所有的女人都身不由己,她们要听候命运安排。” “这倒是,但贱妾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秦欢认为,皇后不过是一个牌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都能死在皇帝的刀下,一个皇后算什么?苏碧婉是皇后吧?她怎样?谁能想到她是如此结局?皇后的命运掌握在皇帝的手中,今天你是皇后,明天你就是阶下囚。皇后不过是任人宰割的小棋子,主持不了自己。 秦欢的话在齐野的心中激起了波澜,他觉得在秦欢的眼中,皇后之位远不如安宁。这让他很不悦: “给你点恩泽你竟然不领情,大讲特讲什么安宁不安宁,我让你安宁去吧!” 他决意在桑妃与徐贵妃之间选一个作皇后,权衡之后,他认为桑妃狡诈心眼多还是徐贵妃比她直爽,他决定任徐贵妃为皇后。 0031、欲接徐洪 - 元英 - 欢乐凌水 徐贵妃幸运地当上了皇后,欣喜过后她急于办的事就要解救徐洪,她不能让自己的亲哥哥在北疆受寒冷之苦。 这一日,她来到了栖霞宫。 “姐姐安好?”在见到桑妃的那一刻,徐贵妃傲气的抚了一下自己的凤冠,神气活现地向行屈膝礼的桑妃挑衅似地说:“你看我的凤冠合适吗?” 桑妃知徐贵妃在向她炫耀,她装作很淡然的样子答道:“我觉得非常的合适,皇后长得貌美如花如仙女下凡尤其是头型更是无与伦比。” 桑妃觉得犯不着与徐贵妃言语冲撞,如今人家是皇后在皇上面前说话要比自己重要得多,所以,她极尽恭维。 “我此来是求桑妃娘娘助本宫一事。”徐贵妃说话时已不是先前作贵妃时的语气有很强势的成份在内,“我听说我哥哥正在北疆齐丰处,请你告诉他,我们准备将他接回让他接待我们。” “你大哥在北疆?”桑妃早知徐洪一伙跑到北疆在徐贵妃面前她佯装不知,“我怎么不知道?” “是齐丰派人将他们接到北疆的。”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他回来吗?” “姐姐可以马上写信,写完后我派人送去。” “嗯……”桑妃有点迟疑,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齐丰有利还是无利?片刻犹豫后她找到借口,“皇后娘娘还是派人打探一下那边的动静然后咱这边行动也不迟。” 徐皇后的语气很逼人语气中有命令:“你写完信我们马上就去接人了。” “现在就写?” 桑妃很是为难,写吧,怕齐丰有什么不便,不写吧,又怕新皇后颐指气使发脾气找别扭。 “赶快写吧!”徐贵妃好像在下命令语气十分强硬。 看这个架势她若不写徐贵妃是不会走的。迫不得已桑妃让宫女拿来笔砚和软纸。 “齐丰,我儿……” 桑妃将徐贵妃的意思讲清后就落了笔。在信中她不便多说什么,这封信就是通行证,人家要拿它当敲门砖。 徐贵妃拿着桑妃写好的信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栖霞宫。 徐皇后走后桑妃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懊恼:“齐丰你这个蠢儿,这么风险的事你都敢做?你是放徐洪还是不放?你接走徐洪是为笼络人心,现在又将他们放回,不但你的功劳没有了还有可能招来麻烦。 她气得直跺脚好像热血要喷出,她想大声哀嚎发泄心中的郁闷。 反过来又想想盛气凌人的徐皇后,她哪点儿如她啊!可人家现在竟然是皇后!她呢,早早入了宫,长得也好能说会道为什么偏偏齐野不待见?现在,后进宫的说话如此硬气把你看成小鸡。最后,她想到了秦欢。秦欢是不是对徐贵妃当了皇后也心怀不满?秦欢长得娇艳美丽比徐贵妃还年青,她怎么能没有想法?她是将门之女啊!门楣如此高贵她一定心高气傲。想到此,她马上拭干了眼泪跑到碧螺宫。 与秦欢见面后,桑妃说她来是给秦欢送香酥糕的:“尝尝姐姐做的香酥糕,这香酥糕非常好吃,又香又脆又不腻。” 秦欢接过桑妃手中的香酥糕并向她屈礼:“谢谢姐姐!” 桑妃笑意盈盈满脸的热情:“尝尝吧,好吃着呢!” 秦欢马上尝了一口,然后道:“真好吃!没想到姐姐有如此本事!” “姐姐我闲来无事就做一些小点心之类,别无它求。儿子在北疆不能经常见面,十分寂寞也就是靠做点什么打点时光。” 听得出桑妃很伤感,秦欢劝道:“姐姐已经很好了,生了一个非常有能力的皇子,如今为国守疆也是为后夏尽力,姐姐应该满足才是。” “北疆乃荒蛮之地也就齐丰能在那里呆得下,换一个人早就跑回来了……”桑妃说到此不觉眼泪流了出来,“齐丰在那里受了许多苦……” “苦尽甘来,不定什么时候,皇帝就将齐丰从北疆调回京城。”秦欢不想拂逆桑妃,一个劲地安慰她,“到那时你们母子团聚不是很好吗?齐丰守边有功,又有资历,说话也就有底气。” “看你,真会说话!这让我心里亮堂多了。”桑妃通过与秦欢交谈心情好了许多。她不由得高兴地说,“也就妹妹能替姐姐着想,人家徐贵妃现在是皇后了说话已不是过去的味道了。” “皇后怎样?”秦欢马上接过话去,“苏碧婉不也是皇后吗?只要皇帝不喜欢马上就打入冷宫。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说错了话皇帝会放过吗?” “妹妹所言极是,我听说胡苏碧婉被埋在了青龙山山下的乱坟岗子了,你说可怜不可怜?” 提到苏碧婉秦欢不觉眼角浸出泪水她哀伤地说:“多惨啊!当初是盛极一时的皇后,死了竟不如一只蚂蚁。” “所以呀,我们只求平安吧,别求什么富贵啊,地位啊……” “依我所见,什么都是过眼烟云,只要我们想得开,看什么都好,看什么都快乐,我们活得就愉快。” “妹妹说得太好了让我特别高兴,有时我想齐丰的时候,死的心都有,今日听妹妹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秦欢用苏碧婉的死说事,让桑妃没有机会发泄对徐皇后的不满,桑妃探到秦欢的心里后,也不想再说什么就辞别了秦欢回到自己的栖霞宫。 在回栖霞宫的路上,桑妃见到碧春池中的荷花叶子又大又圆不觉顿足。眼见荷花顶部已冒出许多花骨朵,又是一年春花开,想到北疆的儿子再看看池中的荷花她掉下了眼泪。 徐贵妃拿到桑妃的信马上找到徐光耀,她向徐光耀交待说:“信已写好,用它打开齐丰的嘴让他交出你的父亲。” 徐光耀点头称是,将信收好后,他说:“我们已找好人了,如果齐丰不认这封信我们就来硬的。我们雇的这名高手是三名家属花高价雇来的,这个高手是京城顶级高手,在探到父亲的地点后一定能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劫回来。” “那就好,不然,你的祖父母可怎么活得下去?” 徐光耀很快就离开了紫香宫,徐贵妃流了几滴眼泪后马上平静下来。这几日她已想好她大哥的去处。南陈的都城建康生活优裕比较安定,他哥哥要是逃到那里山高路远齐野想杀他都杀不到。 很快齐丰就接到了母亲的信,知徐皇后要接徐洪回临漳。他想借此机会将徐洪等人送回临漳,但,他又怕徐洪与邵可俭离开北疆后便翻脸不认人,不但不能成为他夺权路上的棋子还有可能成为绊脚石。所以,他举旗不定。 过了几日,他将母妃的信忘之脑后决定扣押三人以备将来大用。他觉得徐贵妃当了皇后,他的哥哥在他的手里,他掌握着主动权。即便父皇知道他曾经收留过徐洪,又有何妨?有徐皇后作他的后盾,他怕啥?若徐皇后亲自出马迎救她的大哥,他以后自有言语回应父皇。母妃的信写得清清楚楚,是徐皇后让她写这封信的。若如此,你徐皇后不也与他同样是窝藏犯吗?他将母妃写的信仔细收藏起来以备后用。 0032、收复平阳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一日,苏碧菡接到皇帝诏书命其收复平阳:率二十万大军即日起程奔赴平阳。 平阳在呼延况的手中已多时齐野始终放不下心来,他担心呼延况依平阳之势再攻晋阳。所以,他又想起了英勇多谋的元英,他决定命元英收回平阳。 呼延况的大军攻晋失败撤,但攻占晋阳灭掉后夏的欲望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从未停止过。他留了五万兵马驻守平阳,一但平阳危机他的大队人马很快就会飞到平阳。他心里很有底,他觉得后夏的元气一时半会儿不会恢复。所以,当他听到元英率二十万大军收复平阳时他很惊骇:“这么快?” 他超常的思维让他马上想到那个叫元英的人:娘的,死了苏越又蹦出来一个元英,这不是要破我的大好前程?” 为了守住已经到嘴的肉,他觉得他得马上做出应有的行动。当元英的大军刚刚抵达距平阳十里远的北郊武家庄时,呼延况率领的后凉大军同时到达了平阳。他率领的的二十万大军,有五万人进入了平阳城。其余十五万则驻扎在平阳城的西郊。 呼延况静而不动,没有主动攻打元英的部队。元英深知呼延况的用意:只要后夏攻打平阳城他们就从外围包抄。 两军对峙了五日谁也没先发兵,都在默默等待什么。如此形势元英想到了啸林,啸林的弟兄们个个都是武艺高强且神勇无比。如果此时偷偷地派他们夜袭后凉的军营一定会给呼延况一个冷不防。后凉的细作们都在偷偷的观察后夏军营的动态,他们不会料到还有一个啸林会偷袭他们。 她派一名部下去通知秦江月,让他带领他的啸林在后半夜四更时袭击后凉的营寨。秦江月所率啸林先行攻入营寨,她的主力部队很快就会协同他们一起作战。 秦江月看到信后觉得元英的谋略还算精到,他没有丝毫怠慢他迅速集结了啸林的弟兄,在后半夜四更时,对后凉的大营进行了突然袭击。 后半夜,清凉如水,人困马乏。 呼延况时刻提高警惕命两千士兵守营,但后半夜的守军抵挡不住寒冷都偷偷跑进营寨去取暖,只有十来名的守军在营门口徘徊。 在强劲有力的啸林面前这些士兵像僵尸一样不堪一击,几名守卫无声无息地倒地后,啸林弟兄们杀进营房,以一当百,将那些睡梦中的后凉兵杀个毫无防备。当后续的士兵如潮水般涌进时后凉大营时,大批朦胧中的后凉士兵遭到杀戮。有些及时反抗的士兵也很被动地被后夏兵制服。 呼延况见势不好,急忙率后凉军冲出重围: “撤——撤——快撤——” 人仰马翻的后凉军匆忙逃蹿,扔下了大批粮草和辎重。战斗结束,清点战场,后凉军死亡两万,投降五千人,后夏死亡三千人,受伤两千人。 后夏的朝臣与众百姓谁也没料后凉军这么快就撤离了,元英决定乘此机会收回平阳。 之前,元英打探到镇守平阳北门的后凉守军只有五千人,相比其它城门力量要弱一些。苏碧菡决定与啸林联手攻北门。苏碧菡让弓箭手向城墙上放箭,弓箭手密密麻麻一字排开,万箭齐发。锋利的箭如疾风暴雨,向守城的后凉兵扑过去。只见守城的后凉兵一排排倒下。 秦江月在城下组织一排人往城墙上放火箭,雨点般的火箭正好射在城门的据点,上面挂着后凉的黄色军旗,后凉黄色军旗瞬间被箭火点燃。也有很多后凉的士兵被箭火击中,他们猛烈地扑打身上的火焰。这其间,他们向城下发射的箭已大大的减少,后夏士兵借机爬上城楼,然后迅地将多平阳城的北门打开。 经过一番巷口厮杀,最终后凉守将张怀远举械投降。 收复平阳后,元英的名气大震,人们无不敬佩这个在后凉最危机的时候涌现出来的大英雄。茶余饭后,人们对此次战役作了精彩的描述与议论,其中最多的是这个元英很不简单,大有苏越将军的风范:果敢、多谋。 “这个元英的作战风格咋那么像苏将军啊!迅雷不及掩耳!” “听说,元英本人没有苏将军高大魁梧,却很有他的风度和气概。” …… 人们沾沾自喜,津津乐道,觉得好日子又回来了。 有一个人却因此次战役心灰意冷,惶惶不可终日。谁呢,吴阶。 那一次弹劾徐洪时,他就发现这个元英很像苏越,无论是说话的口气还是行事风格都非常的像,他在心中就画了不少的问号。为了防止万一,防止这个元英弹劾完徐洪再弹劾他,他便向皇上言明了此事。可皇上被元英的英勇退敌所震撼没有听取他的建议。 如今,他更加有理由相信这个叫元英的人就是苏越的后人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因为,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这么足智多谋。 这日下了朝后他随即来到的皇上的的寝宫,向他参奏一件事:“元英经常与东郊的啸林打交道,这绝对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危险的信号?”齐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地问,“啸林不是收复平阳一战中立了功吗?” “立功是立功了,那是形势所迫,但不等于啸林就是一个安分的团体。” “不安分,怎么会?”望着吴阶叽里骨碌不停闪烁的鼠眼,针尖似的鼻梁,齐野好像要从他的脸上寻到答案。 这时吴阶将嘴巴紧紧地挨着齐野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说:“陛下有所不知,这一号子人聚集在一起想伺机推翻皇上的统治。” “啊……”齐野一听像被人扎了一刀,马上从龙座上跳了起来:“什么,啸林要推翻朕?” 吴阶知道,齐野有一根敏感的神经,这根神经时刻绷着,怕别人篡位。如今这根紧绷的弦被人弹了一下,他马上惊觉起来。 “东郊的啸林,帮主是秦江月,一百多人各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一个顶一百个禁军。” “顶一百个禁军?” “不虚传,的确!” “那怎么办?”齐野害怕了,说话时嘴唇有点哆嗦,好像啸林已经来到昭阳殿外想伺机刺杀他。 “他们时刻准备推翻陛下的统治。” “果真如此?”齐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脏砰砰跳。但他还怀有侥幸心里,“不会吧?” “确凿无疑,啸林的帮主秦江月放着好好的都尉不做就是想推翻陛下,他起而代之。“ 齐野竟有一瞬间的清醒,他反驳道:“你可千万不要草木皆兵,坏了大事!” “不是草木皆兵,是确有其事。陛下可不要疏忽了。” 齐野怎么也没想到刚刚放下心来抽酒筹,玩斗鸡,又冒出一个啸林,这可真是驱走了狼又来了虎。他不解地问:“秦江月这小子昏了头?我对秦家不薄,他为何要推翻朕?” “啸林原本没有靠山,现在元英与他们走得很近,元英成了他们的靠山。如果陛下想收拾他们不如先收拾元英。元英要是没有了军权,啸林就什么也不是了。” 鬼迷心窍的齐野现在玩得忘乎所以,粥一样的脑袋忘记了元英解围晋阳收复平阳的赫赫战功,竟然问起吴阶如何制裁元英:“收回元英的兵权?” “是的,陛下,”吴阳喜出望外,“解除他的兵权。” “解除兵权?”齐野在这一刻突然想到杀苏越带来的伤痛,如果不杀苏越呼延况的二十万大军怎么会兵临城下?他颤颤地说,“解除元英的兵权呼延况不就马上杀过来了?” “不会的!呼延况伤亡了那么多的士兵几年之内都不会过来的,陛下只管放心。”吴阶又玩起了陷害苏越时的鬼把戏,他抓住齐野的软肋,齐野越怕“谋反”,他就越往“谋反”上扣。“陛下若不制裁元英任凭他与啸林勾结在一起,一旦时机成熟,陛下的人头保住保不住还得另外说。” 一听说人头不保,齐野更加惶恐,他使劲地用袖子擦脸上的汗,直勾勾地望着吴阶,好像吴阶是上天派下来专门拯救他的大圣人:“你,你,你马上解除他的兵权!拟诏……” 0033、决定策反 - 元英 - 欢乐凌水 被收回兵权的元英又回归到她的原点——静云寺。心里虽有不快,但她能审时度势能看清新皇齐野的五脏六腑。她好像早就预料到打完仗她就会回到原点,她也清楚,嫉贤妒能的吴阶不会放过他。她是第一个跳出来弹劾徐洪的人,而他吴阶是坚决保护徐洪的人。 回来后的第二日她来到了啸林的大本营。 对于她的回归啸林弟兄很是不平:“岂有此理,卸磨杀驴!” 听到此话元英波澜不惊,她笑道:“我愿意过平民的生活,多自由啊!没有人算计。” 史长风更是气愤填膺:“这就是后夏呀!如果不卸磨杀驴,那就不是后夏!” 元英很平地将话题转移:“我们应该有下一个计划,我们不能老在原地徘徊。” 史长风马上接过话去:“我们能有什么计划?我现在都在懵昧。” “我们直接动不了吴阶,但我们可以利用他人的力量搬倒吴阶。” 史长风说:“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可我们利用谁?借助谁?” “想办法呀!” 元英笑道:“想办法呀!” 史长风摇摇头:“想不出来。” 说完,两个人哈哈大笑。 这时秦江月接过话去:“我们是得想办法了,我们得主动出击。我们不能老是固守田园,因为我们已经积蓄了足够的精力和体力,也积累了一些经验,我们确实应该出山了。” “我们怎样迈出第一步?”史长风很急急地问 秦江月似有所思:“现在的皇上最信任的就是吴阶与杜予,此二人是执掌朝庭的权贵。他们表面上很和谐但私底下互相挈肘。相互嫉妒是权贵们的通病,我们利用这一点找一个缝隙将他们离间。” 史长风沉吟片刻,然后道:“此法还不错,我们就顺着这个思路来吧!” 很快秦江月就唤来了伍家奇、侯长海、常胜,奚世勇四人,向他们宣布了他们的新任务:打进杜府。 元英向他们介绍了此行任务的终极目的,希望他们共同努力取得成功。说完后她拍了拍伍家奇的肩膀笑道,“你头脑灵活,善于应变,希望你主动出击。” “谢元大将军的厚爱!”伍家奇抱拳致谢,“小伍子不负大将军!” 元英眨了眨眼:“为什么还要称我大将军呢,我现在与你们不是一样吗?啸林的一员。” 史长风拍了拍伍家奇的脑袋,笑道:“贼眼伍,你可不要坏了你的英名啊!” “少帮主,你放心,小弟我不会让少帮主失望。” 史长风笑道:“你完成使命的那天,我为你设庆功宴!” 一群人在哈哈大笑中散了。 元英次日早晨单独找了伍家奇面授机宜:“想尽一切办法打入杜予的官邸,先接触他的下人,然后以重金收买杜予,最后挑拨他与吴阶的关系。” 伍家奇笑道:“就这么简单?” “这简单吗?比登蜀道都难!” 在元英的指点下伍家奇四人踏上了去临漳的路。 这日清早,伍家奇带着候长海、常胜等四人来到杜府所在的汉阳街,他们在杜府的四周观察和打探。 伍家奇看到杜府出来一个中年侍仆赶着一头毛驴车就让侯长海盯上这个侍仆: “这个侍仆肯定是去采购的,你在后面尾随,到了购物的地方再与他搭话。” 他还告诉常胜,若杜府再出来人他就盯上。盯到几日后,摸透了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再做打算。 杜府采购的这个侍仆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人出来。剩下的三个人聚在杜府对面一个僻静的胡同口一边观察杜府的动静一边胡天海地的闲聊。 “也不知道咱四个谁能钓到大鱼?”常胜的大眼睛滴溜地转了一圈后笑嘻嘻地说,“贼眼伍,你可得睁开眼睛啊,别让我把大鱼给钓来!” “我不用睁眼睛,闭着眼睛我也能摸一条大鱼,不信,咱们走着瞧!” 伍家奇本来就爱吹牛,自从他射杀了静云寺里的杀手后,他更是牛皮吹上天。 常胜比伍家奇大两岁,今年十七岁,他虽然没有伍家奇的梅花针但也有自己的暗器。他的小飞刀锋利无比,二十米远就能戳穿人的脸。 “好!我就看你怎么闭眼抓大鱼!”常胜有些不忿地说。 杜府红漆大门再次开启,先是出来一个四人抬的蓝呢官轿,轿后面的人穿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戴着进贤冠。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面容显出高贵之气。 “杜予?”伍家奇第一个叫出声,“看他的行头,准是。” “不是他是谁?”常胜啧了一声,“谁有权坐四人抬的官轿?”只有宫中大员才能享受这个待遇。” 都在嚷嚷要钓大鱼,但是大鱼出来时他们竟然忘记了跟踪,他们静静地不动声色地看杜予上了轿子在他们的眼前渐渐地远去。 “这条大鱼你咋不跟呀?”常胜讥笑伍家奇,“你在他身上能得到多重要的机密啊!” “哼!你既然知道这是条大鱼,为何你不跟呢?我是想把这条大鱼让给你呀!”伍家奇反唇相讥。 “啊,你没看出他是一条大鱼?”常胜装作不解地问,“他不是大鱼谁是大鱼?户部尚书,一品大员呀!” 奚世勇在一旁劝道:“不要争了好不好?你们谁也不要说谁,既然都没把杜予当成大鱼说明你们的看法相当的一致。” 两个人都不言语了,都觉得奚世勇说得对,他们重又开始静静地盯着杜府红色的大门。 不多久,杜府真就出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让伍家奇他们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人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缓步行走,裙褶翩然如丛中飞蝶。眼瞅着这个小丫环越走越远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动心思。 可是,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只见采物的侍仆和飘飘逸逸的小丫环回来,杜府再也没人出来,中午的太阳照得人脸发烫他们决定撤离。 三个人来到君行客栈等待侯长海的消息。 再说吴阶,他雇来的顶级高手拿着苏碧菡的人头在吴阶那里交了差得到赏银五百两,就此远走高飞了,吴阶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他娘的!没想到那么多人围剿苏府还让苏府漏了这么一条大鱼!幸亏听到风声说死里逃生的苏碧菡藏到了静云寺,不然我大祸临头还不知道呢!” 他一直在想,即便坊间的传说是讹传,他也要将静云寺的尼姑杀掉,一定杀掉,必须杀掉,绝不能留后患。 解决了苏碧菡突然又冒出个元英,这让他心惊肉跳,他怎么看怎么瞅他都像苏越,不是一般的像而是太像了!像得让人毛骨悚然!那段日子他惴惴不安吃不好睡不稳怕不定什么时候,元英结果了他的性命。如今,这颗大雷已经搬倒成为地地道道的白丁了,他还怕谁?他可以高枕无忧了。只要他把杜予拢住,他什么都不怕。 想到皇帝身边大红大紫的杜予,他觉得有必要到他家去看看,这个杜予对他可是有用啊! 说干就干,这一日傍晚时分,日头刚落,他就坐着四抬大轿来到杜府。四抬大轿的后面还跟着一驾马车,车上装着一个紫色的大箱子。 见到杜予,两个人相互施礼,寒暄一番。 杜予见吴阶的侍从抬进来一个大箱子很是纳闷,正在疑惑时,吴阶说明来意: “近日有朋友送我一支红珊瑚,此珊瑚造型奇特,姿态优美,价值连城。知杜大人喜欢奇珍异宝,愚兄我便将它送来供贤弟赏玩。” 杜予一听“红珊瑚”三个字马上心花怒放,激动不已,嘴角流出了口水: “红珊瑚?美哉!” 吴阶让侍从将大箱子里的红珊瑚抬了出来,在灯光下,红珊瑚光明耀眼,像小树一样,四下扩枝,呈深红色,色泽十分鲜艳。杜予大喜,忙命侍卫将红珊瑚抬到长几上。他一边欣赏红珊瑚一边他眉开眼笑地说:“果真如吴大人所说,优美绝伦!只是能不能养啊?” 杜予见红珊瑚的底部是一块礁石,礁石底下是绿色的大花盆,便想到红珊瑚的养生问题。 “能啊!”吴阶马上答道,“红珊瑚靠的就是底下的礁石,自可长一阵子。” “极好!” 感动之余,杜予让下人泡上等茶款待吴阶。 “愚兄长期与贤弟合作万事顺遂,愚兄我感恩不尽。吴阶端起茶杯马上向杜予深表谢意,“吴阶何德何能,让贤弟如此珍重?” “吴大人过矣,”杜某虽为户部尚书但胸无点墨实为一个粗人,对满腹经纶的吴大人敬佩有加。” “贤弟也太高看愚兄了,愚兄不过是遇到明主才有今日。” 两个人又相互追捧了一番,吴阶就告辞了。 0034、拒绝合谋 - 元英 - 欢乐凌水 杜予送走吴阶后,对耀眼夺目的红珊瑚一边欣赏一边不断地抚摸,心里那个乐啊! “娘的,这小子真懂我意,我想红珊瑚都想疯了,他竟在此时给我送来梦寐以求的宝物,他可真会做人!”杜予感叹不已,“我真是长在了有福之地,若没有母亲的庇荫骄狂的吴阶怎么会送红珊瑚与我? 过不几日,吴阶又来到杜府。这一次,他是与杜予商量如何处置啸林的。 元英被革职后,他听说元英在啸林混得风声水起,每日啸林的人都在习武练剑不是杀就是砍,他又坐不住了,他总觉得元英是很有来头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何以能成为大将军?两次战役都取得重大胜利?他若不是苏越的儿子才怪呢!他下决心除掉元英。 “杜大人,前些日子送的红珊瑚还好?” 见面后,他先问红珊瑚的事以此引燃热络的感情。 “还好!还好!”杜予此时的心思全在红珊瑚上,他最愿意谈的话题就是红珊瑚,“色泽一点不减!来,我们来看看!” 杜予将吴阶领到红珊瑚处,高兴地说:“怎么样?还好吧?” “还好!还好!我放心了!只要贤弟愿意,愚兄愿意为贤弟效劳。” “一支珊瑚足矣!”杜予满面春风地说,“不想再劳烦贤兄了。” “哪里!哪里!”吴阶极尽恭维之能事,趋炎附势道,“杜大人需要什么,只要杜大人一句话,为兄跑断腿也愿为之。” 吴阶的阿谀奉承杜予很享用,自齐野登基后逢迎之语灌满了耳鼓。但哪一个趋炎附势之徒都没有吴阶的大手笔,只有他才能送来一个红珊瑚。所以,他对吴阶另眼相看的。 “贤兄对愚弟一片赤诚,愚弟铭记在心。若贤兄有事,愚弟一定帮衬。” 吴阶就等着杜予的这句话呢,这时,他高兴不已。马上提及啸林的事:“我听说元英离职后就去了啸林,在那里苦练啸林的人。我以为元英一定心存歹念,他要闹事。” “闹事?”冷不丁地听到这个词,杜予有点懵,一个没有兵权的人怎么能闹事呢?他哈哈大笑,笑够了才说道,“他有什么本事闹事?” “靠啸林啊!” “贤兄错矣!一个啸林寥寥不过数百人,怎么对付得了强大的禁军?” “元英可是不简单的人物,谁能知道他有什么绝招?” “他能有什么绝招?他若有,怎么会被你弹劾?” “老朽可不这么看,你别小看元英,他肚子里全是阴谋诡计。” “放心吧!贤兄,没事的。” 这一次吴阶没有说动杜予,因为杜予与元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相反,杜予还觉得元英两次指挥大战都取得辉煌战绩功不可没。 如今,战争刚刚落下帷幕,这边马上就撤了他的职,把有功之臣贬为庶人于情于理已经不能面对群臣,现在还要置人于死地,此事做的未免太绝。一个没有兵权的人还能对谁产生威胁?再说,元英打了两次胜仗没有居功自傲也没有坏他们的利益,他们有何理由对元英下手呢? 见杜予没有嵌一丝口缝,吴阶也不好再深求就告辞回家。 四个攻关小组的人一直徘徊在杜府的周围,那日,侯长海回到君行客栈,向伍家奇讲诉了他跟踪杜府“采购”的经历。 杜府的“采购”名叫陆一亭,在杜府已经呆了十多年,深受杜予的重用,大事小事杜予都让他去办。侯长海是在陆一亭购盐时与他搭上钩的,两人都称盐太贵都骂盐商的黑心,有了共同语言也就有了最初的感情。 一路上,侯长海假说他也住在汉阳街,两人快快乐乐地共同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分手时,侯长海提出要认他为义兄陆一亭欣然同意。 “我和陆一亭已经约好后天下午在惠和酒楼见面。” “啊……”听到侯长海这么快就有了下一步伍家奇心既高兴又忌妒。他立功心切想报头功,如今,头功被侯长海占了。现在想来有些后悔,不如自己先去盯住这个“采购”了。 “你可千万别说你是啸林的人,你说你是一个马贩在卖马。”伍家奇叮嘱侯长海,“你说你是从西海那边往临漳城赶马,一年赶两次。这样,陆一亭就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了。” “嗯,你我想到一起了,我真的是这么回答的。”侯长海赞同伍家奇,“我当时正害怕暴露身份,脑中就突然就冒出了卖马这个行当。” 伍家奇着急地问:“你没打听杜府下午还有谁出门?” 伍家奇说:“这个我没问,初次见面问的太多让人产生怀疑。” “我们与客栈掌柜要点饭吃,下午我们继续跟踪。” 替如梦娇去死的女尸阻断了吴阶的杀戳,活下来的如梦娇在霁云法师去世后接替了她的位置做了静云寺的主持。 这日她来到啸林的总部找到秦江月,向他提出请求:“秦公子,小女当初同意八百两银子赎身是要从良,小女见秦公子才貌双全、风流倜傥才动了离开暖香阁心思。如今,小女困于庙中决非小女当初的愿望,小女想嫁秦公子不知秦公子意下如何?” “啊?”听到如梦娇的话秦江月吓得目瞪口呆,“你,你当初竟然是这么想的?”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如梦娇语气坚定毫不犹豫。 “这……”秦江月口吃了,他万没料到如梦娇当初怀有这样的想法。 “秦公子不会用八百两银子让我作静云寺这个即将倒塌的破庙的主持吧?” 如梦娇咄咄逼人,令秦江月无言以对。他怎么说得出口,他当初是为了让她代替苏碧菡,以假乱真?又怎么能说得出口后来他又想让她代苏碧菡去死?他急出一身冷汗,不知如何面对如梦娇。 如梦娇再次重申自己的态度她想让秦江月重视她说的话:“秦公子,我一直是这么想的。我相中了秦公子的才貌,不然,我不会轻而易举的离开暖香阁。” 秦江月努力地镇静自己,情绪稳定后,他说道:“小妹的心意我领了,小妹心地善良多次帮助大哥,大哥一直在想着法子报答小妹,但大哥报答小妹的方式不是迎娶,因为我已经有了婚约。” “哇……”听到秦江月已经有了婚约如梦娇嚎啕大哭。 此时此刻,秦江月束手无策,他无法安慰痛苦中的如梦娇,他知道如梦娇真的是相中了他,那么这件事还真的很烧头。 哭了一会儿,如梦娇将脸抬起眼睛盯着秦江月份问:“秦公子已有婚约?女方是何人?” “恕大哥不能告之。”秦江月很窘迫地说:“大哥的岳父是谁现在不能公开。” “不能公开?为何?” “不为何,就是暂时不能公开。” “秦公子是不愿公开还是在撒谎?”如梦娇泪眼婆挲地问。 “你要相信大哥,大哥是不会骗你的!” 看到秦江月一脸的真诚,再看他脸上沁出的汗珠,凭经验,她知秦江月没有说谎。 “唉……”如梦娇长出一口气,眼中含泪转身离开了秦江月的客房。 望着如梦娇远去的背影秦江月心中很是痛,他认为他伤到了如梦娇的心。当初一时心急,没有想那么多。结果却留下这个大的遗恨。如果条件允许,他一定将他的经历从头至尾向她说一遍。可是,他却不能。他痛苦啊,为如梦娇,也为苏碧菡。 0035、从中作媒 - 元英 - 欢乐凌水 正在秦江月不知怎样安抚如梦娇时,第二日早晨,如梦娇又来到啸林的总部。他向秦江月提出了她新的请求:“大哥是啸林帮主,能否在啸林中给小妹找一个夫婿?” 如梦娇的请求让秦江月感到突然,他没有想到如梦娇在遭到拒绝后又想出了这样的一个主意。在他的观念中他一直以为青楼之女都愿意嫁给商人,没听说有谁愿意嫁给东奔西走的江湖人的。所以,他很疑惑:“小妹愿意嫁给江湖人?” “是的,我愿意!” “真的吗?” “真的!” “小妹要想好了,终生大事不是儿戏。” “大哥,我想好了,我愿意这么做。” 秦江月沉吟许久没有回答。如梦娇的这个请求在秦江月看来并不难,如果她真的愿意他倒愿意为这个小妹做点事,也愿意为啸林的兄弟配上姻缘。在他眼里,如梦娇是讲情义的人,在那个令人心急如焚的夜晚,她毅然脱下漂亮的女装换上袈裟,现在想来他都觉得愧对如梦娇。 秦江月让如梦娇稍等,他要找史长风商量此事。 史长风来了,他用惊异的眼神望了望如梦娇,淡定地坐在了窗下的椅子上。 秦江月问史长风:“如梦娇想要嫁给啸林的人,你看谁合适?” 史长风没有马上回答,他在作思考。 秦江月问:“先来的那一批我们对他们已经很了解了,能不能从他们当中选一个?” “先来的那批人很多都没有婚娶,我得核计一下谁是合适。” 看样子史长风对此事是很认真的,他真的动了脑。片刻之后,他问:“小妹要找什么性格的人呢?” “年令稍大点的。” “好几个呢!不知你认识其中的哪一个?” “都有谁啊?” “常胜、伍家奇,侯长海、奚世勇……” 史长风一气说出了一大串,这些名字如梦娇不是谁都不认识。常胜与伍家奇等他们曾经在静去寺当值过,虽然时间很短没有直接接触过但她对常胜伍家奇还是有印像的。 “我觉得常胜还可以,不知他会不会同意?” 史长风一听如梦娇相中的常胜心中马上乐开了花,常胜可是他的挚友,两个人无话不谈。常胜因家贫正愁无钱娶媳妇呢!他高兴地对如梦娇说:“这样吧,你先去问常胜,看他愿意不原意?” 事实上,史长风心里很有底,他几乎可以代替常胜回复如梦娇。他知道常胜一定乐不得。 秦江月问史长风:“你是等他们回来问还是去临漳城找他们?” “夜长梦多,我不等他们回来赶紧去临漳城吧!” “更好!”秦江月很赞同史长风的雷厉风行。 史长风没再说什么,辞别了秦江月就去了临漳城。 常胜这个人心直口快十分豪爽,他什么事情都与史长风谈,一直以来两人交往十分密切。史长风发现常胜这个人非常善良,所以,这会儿,他很想成全常胜。 一路上史长风在权衡常胜与如梦娇两人之间的优势与劣势,长处与短处。常胜长得高大笔挺,但家庭寥落十分贫穷,他的哥哥还未娶亲呢。如梦娇呢,人长得漂亮,性格还很温驯,除了沦落红尘她并无什么缺欠。一个贫穷,一个沦落风尘,不过是一个穷字闹得鬼,两个人绝配。想好后,史长风来到常胜他们所在的君行客栈。 史长风找到常胜时,他正好与伍家奇、奚世勇在客栈里,见面后史长风先是打听他们的近况,又聊了一会儿以后的打算,他便与常胜私下谈起婚姻之事。 “想娶媳妇吗?”史长风单刀直入,“想娶的话,就给我磕三个响头!” 常胜以为史长风在开玩笑没在意,只是笑了笑:“如果有哪个女子瞎了眼要嫁我,让我磕一百个响头我都干!” “那你磕吧!一百个响头。你以为我与你开玩笑吗?我是真的为你提媒来了。” “不好意思,”常胜有点脸红,眼睛故意看着地面,“我刚才还以为少帮主是开玩笑呢?” “你今年不是十七吗?” “是的!” “这个女子今年十六,人长得十分漂亮,是秦帮主的远房妹妹。只是此人曾沦落风尘。 常胜从未想过娶媳妇的事,因为长他五岁的哥哥常林还是单身,家中不过只有三间茅草房,哪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他们呢?现在有人愿意嫁给他,他巴不得的呢,还挑什么风尘不风尘的?再说,此女还是秦帮主的远房妹妹,这更让他心动不已。 “少帮主你是知道我的,我有什么资格去挑人家?我家一贫如洗,如果人家愿意我不是烧高香了嘛!” “你同意?”史长风很惊喜,虽然事前他估计到常胜会答应,但答应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他像一块石头落了地。“如果你愿意,换一件干净衣裳马上跟我走。” 常胜怔得眼睛都变大了:“天上真掉馅饼了?” “别傻愣了,快走啊!你以为我在与你说笑话?牵马去!” 史长风与常胜骑着马一溜风似地走了。 回到啸林大本营,他们来到秦江月的客房,史长风将常胜已经答应的事告诉了秦江月,秦江听后大喜:“好!常胜潇洒飘逸,哪一个女子相不中?只不过是家中贫困一点儿。” 史长风笑道:“绝配,知道吗?他家穷,她貌美。” 秦江月沉吟道:“我估计如梦娇结婚,家里会给一些陪嫁的。” “我觉得也应该,我们送他们好多银子啊!” “希望是这样,但人家不给我们也无权干涉。”秦江月想事总是很细,他甚至想到自己应该送点陪嫁给如梦娇,“我给她买点首饰和衣物吧!” “你真拿她当你妹妹了?” “是啊,她就是我的妹妹。”秦江月苦笑了一下,“既然我将她赎回,我就要负责到底啊!” “你真行,够义气!我还真向常胜说如梦娇是你的远房妹妹了。当时我也是为了促成好事,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充了一把脸,没想到还充对了。” “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你的便,反正权利交给你了。你现在马上通知如梦娇让她将原来削掉的头发想办法系到头顶,打扮一番,到这里来相见。” 史长风马上就去了静云寺,向如梦娇传达了秦江月的安排。 如梦娇找出原先削掉的长发,用细绳编好后将头发盘成螺状置在头顶,再用一条细线紧系在额部插上金钗玉簪和步摇。之后她换上平时喜欢的衣饰。 史长风在西厢房的南屋等着在偏厦换装的如梦娇,他坐在苏碧菡和如梦娇曾经住过的小木床上,心潮起伏。 就在这张小床上,那具无名女尸丢掉了头颅。现在想来觉得很黯然。多事之秋,许多离奇古怪的事都在他们身上发生了。只是,他愧对那具女尸,若有机会,他一定要还给女尸一个人头。 0036、缘分天成 - 元英 - 欢乐凌水 正在史长风浮想联翩之际,一个落落美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只见如梦娇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头插蝴蝶金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显出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他惊呆了,这是如梦娇吗?这不是天上的仙女吗?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有误不觉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在静云寺,如果不知道静云寺里只有如梦娇一个女子,她决不会相信站在他面前的美人就是如梦娇。 “大哥,我们走吧!” 如梦娇轻声地呼唤了一声,怔忡之中的史长风如梦初醒,他“啊”了一声,然后道:“走吧!” 史长风恨自己的失态,自己游历江湖已十载将家产败尽,如今也是一贫如洗不比常胜强多少。自己也像许多乱世中的少年一样,懵懵撞撞,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婚事。也罢,常胜不失为自己的好兄弟,他得到如花美妻是他的造化。 他们来到秦江月的客房,见如梦娇坐稳后史长风便去召唤常胜。 “小妹想好了吗?找啸林的人不后悔吗?”秦江月微笑着对如梦娇说,“如果你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不后悔!只要经常能看到秦公子的身影,小妹高兴都来不及呢!” “啊?!”如梦娇的话让秦江月差点惊掉下巴,你怎么能这样?” “我的心里处处有秦公子的身影,我不会忘掉的。” “小妹,我求你了,你不要这么痴情!我确是别人的女婿了,而且我不会改变的。常胜是很好的一个人,他不但秀美人还善良,此生求得善良之人也不会坏到哪去。再说,我们啸林还发薪水,你的生活很有保障,希望你千万不要三心二意。” “小妹崇拜大哥,崇拜大哥的为人,小妹在大哥身边觉得是一生的幸福。” “小妹与常胜绝对是同一类人,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麻烦,也不会闹出什么不快之事。希望小妹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的心已经有归属了,你想办的事是可望不可及的。” “如果大哥同意,我想加入啸林!” “加入啸林?”秦江月又是一怔,他真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是这么有想法的人。他一口回绝了如梦娇的想法:“我们啸林是不要女流的。” “假如我女扮男装,像花木兰似的看你要不要?” “军中确有女扮男装的人,但很少很少。”小妹还是嫁人吧!加入啸林也够辛苦的,亦非长久之计。” 正说着话,史长风带着常胜来了。 常胜穿一件浅蓝色直襟长礼袍,腰束月白纹的宽腰带,腰带上挂了一块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线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几缕发丝与那银丝线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飘逸。 如此清秀俊逸的青年,令如梦娇眼前一亮,她被常胜清秀迷人的外表震撼了。她原来是看过常胜的,但那时不过是在屋内看窗外的常胜,影子不是很清楚,不过是看一个轮廓。万没想到打扮后的常胜竟如此俊朗飘逸。 她急忙起身躬礼显得十分的恭敬。 常胜呢,也被眼前的小姐震撼了,他也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的美貌。他羞红着脸,腼腆地向如梦娇笑了笑然后坐在了秦江月的身边。 “常胜小弟,”秦江月指了指他身边的如梦娇,“这是我的远房表妹,名叫如梦娇,今年十六岁。她想找一个啸林的人,如果你愿意,你就点头吧!” 秦江够豪爽的,哪有刚见面就表态的? 常胜真就点头了:“我愿意!” “你呢?”秦江月问如梦娇。 “我……”如梦娇觉得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表态,这也太突兀了吧? “你不同意?”秦江月惊愕地问。 “我……”如梦娇轻言细语低到差点听不到,“我同意”。 “好!”秦江月望了望史长风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好事做到底。你为他们操办婚礼。婚礼就在啸林的大本营举行。” 史长风很惊讶,他盯着秦江月的脸问:“有这么急的吗?” “这有啥?这不是在咱们啸林的一亩三分地上吗?咱们愿意咋的咱就咋的。” 一见钟情的两个人心中无不欢喜,他们都为秦江月的豪爽心存感激。还是如梦娇冷静,她躬身对秦江月表示感谢:“谢秦公子的美意!” “别老是‘秦公子’‘秦公子’地叫了,”秦江月笑道,“我不是你的二表哥吗?” 几个人都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 “谢二表哥!”如梦娇马上改口,知秦江月排行老二就叫上二表哥了。 正在四个人抿着嘴笑时,元英来了。自死尸的头被割走后,静云寺一直很平静。常胜与如梦娇住在西厢房的南屋,苏碧菡则住在西厢房的北屋。刚才她正在庙内上香念佛,没有看到史长风来找如梦娇。见如梦娇如此艳装很惊讶:“小妹如此容光焕发有喜事吧?” 如梦娇刚要开口,史长风抢过话头:“如梦娇确有喜事。” “什么喜事可不可以告诉我呀,我也替小妹高兴高兴。” “常胜与如梦娇在我的搭桥下决定了婚姻。” “啊!这可是大好的事!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花容月貌,亏你这个红娘真有眼力,一箭双雕。” 元英的话更给屋内人添了喜悦的气氛,他们个个都咧着嘴笑了。 史长风打趣道:“我原以为我是最合适的婚礼主持,现在一看,你才合适。我得让权了!” “我?”元英一愣,“你说的是我?” “是啊,说得就是你,他们二位的婚礼由你主持了。” “我哪儿行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老弟会开玩笑吗?”史长风笑道,“我说的是真话,不是开玩笑!” 元英多少有点惊喜,“既然你那么相信我,我就来试一试,不过我们得说好了,万一我卡了壳你可得救场别看我的笑话。” “那肯定了,谁跟谁呀?元大将军做婚礼主持,我能不帮忙吗?笑话!这一次你做好了以后就会有就有人时常聘请你的。” “说实在了,我真的不愿意当什么主持,我倒愿意在太阳底下的训练场勤学苦练。让我刀劈剑砍我决不推辞。” “嗬,当一个主持有什么不好?哪一个结婚的人不记着你呀!你不但分享别人的快乐你还让人记念你,多美的差事?” 元英见史长风说得很诚恳就应允下来:好吧!常胜与如梦娇的婚礼就由我来主持。” 史长风为元英的坦率鼓掌,他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说:“我知道你是见义勇为的人,也是敢于献身的人。” “我想到的也许老弟你猜不到,我将如梦娇看作我的大恩人。我愿意为她做出任何贡献。” “谁说我猜不到,我早就猜到了。聪明绝顶的元大将军能不知道小妹的恩情吗?” “你真行!能猜到我的心里!不愧为啸林的副帮主。” “那当然,我是谁?”史长风骄傲地一笑,“我是大名鼎鼎的史长风!” 你还没有我利害,我为常胜、如梦娇选择了婚期:农历五月二十八。 “啊?五月二十八?”史长风对元英的速战速决很吃惊,“怕他们变心吗?” “不怕他们变心,五月二十八,是个吉日呀!压着三个八像征着蓬勃发展。” “能发展到哪儿去?”史长风笑问,“请元大将军明示。” “一发不可收!你自己寻思去。” “五月二十八就五月二十八吧!”秦江月同意了这个时间,“带八字是个吉日。” 不但婚事定了就连结婚的日子也定了,这时史长风对如梦娇说:“秦帮主认你为他的妹妹你咋得拜一拜呀!” 一句话提醒了如梦娇,她马上撩起衣裙拜在秦江月的脚下声音有些激动:“二哥,请接受小妹一拜!” 秦江月扶起梦娇并向她恭了礼,然后道:“小妹与我今生有缘,此生相互支持,相互帮助。” 史长风说:“婚期马上就到,常胜你得做准备啊!” 常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0037、打进杜府 - 元英 - 欢乐凌水 侯长海自与陆一亭结识以来两人打得十分火热,从惠和酒楼喝完酒两个人已似亲兄弟。侯长海告诉陆一亭他除了去西海贩马他还是一名超强的武士,陆一亭很震惊:“你,你还有武艺?” 侯长海笑道:“是啊,我还有武艺。” “正好,我家老爷要找一名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我可以向他推荐你。” “我正想找一个护卫的差事,贩马的生意太辛苦了我早就做够了。你快向你家的老爷说!” “一定!一定!”陆一亭双手握紧拱了两下表示他最大的诚心。 酒足饭饱陆一亭很迷醉也很惬意,多交一个义士就是好,连酒钱都有人给掏。高兴之余他告诉侯长海明日他就向他家的老爷说。 次日下午,陆一亭在汉正街的一个住所里找到侯长海。 侯长海此人办事缜密,为了方便与陆一亭联系也为了掩护自己,在认识陆一亭后的第二日他就在汉正街的北面买了一个非常便宜的房子。这所房子既不是豪宅也不是破落不堪的茅草房,是一个符合他身份的房子。青砖砌成的三间房高耸整洁,红檐黑瓦很光亮,院墙虽是泥垒却很挺拓。 “我家老爷说了他要见你一面。”陆一亭气喘嘘嘘,“现在就去!” “现在就去?” 侯长海心中大喜,马上换了一件黑色圆领长袍,腰间系了一个白色腰带,佩一把上好的利剑去见杜予。 到了杜府陆一亭将侯长海带到杜予所在的大客厅,拜见了杜予。 施礼过后杜予赐座,一阵扫视,杜予发现侯长海高大威猛,双眉浓黑,鼻梁高耸,非常英气,很是高兴。 “武士贵姓何方人士?” “小人免贵姓侯名长海,冀东人士。” “啊……”杜予眼中射出一丝光芒显见是相中了侯长海,“家中还有何人?” “家中无人父母双亡。” “无父无母?” 杜予一听家中无人更是高兴,他就喜欢无牵无挂的护卫,危险时刻敢于冲锋陷阵。 “将李瑞和张启喊来让他们与侯大侠比试比试!”杜予虽看中了侯长海外表的威仪但不知侯长海的功夫如何,所以,他要当面考查一下侯长海的功底。 李瑞与张启每人带着一把宝剑神气活现地来到了杜府的大客厅,杜予向他们交待了任务:“你们二位拿出看家本领将这位先生打败。” 李瑞与张启知杜予要试一试他对面坐着的那位青年的武功,他们心里有点胆怯却也不敢违背杜予的旨意。 几个人来到花园中一个空旷的地方,杜予坐在了廊下的木椅上,他让李瑞与侯长海交锋。 两人拔出剑后,侯长海剑速如飞,只见他手腕略一抖动剑尖直刺李瑞的胸口,迅雷不及掩耳。李瑞大惊,他横过剑身斜劈过去,怎奈侯长海的剑顺势退回攸地又蹿向他的后背,李瑞还未反应过来侯长海的剑尖刺向了他的后颈。 廊下观战的杜予、陆一亭与张启看得十分紧张,没想到侯长海的剑术如此精湛,三下五除二。 杜予大声叫道:“好剑!好剑!” 其他人也附和道:“好剑!好剑!” “张启就不用试了,找王进!”杜予深知李瑞若在败张启更不行,因为张启历来就不是李瑞的对手。 不多时,管家王进就过来了:“老爷有事吗?” “给这位武士安排个住处,然后再订制几件衣服。” “好的!” 几个来回侯长海就被杜予录用了,陆一亭心中大喜,侯长海也非常高兴。 王进带着侯长海与陆一亭离开了花园的空地,将侯长海带到大客厅后面的深宅,这个深宅是三过的院子,环境幽雅,树木繁多。杜予与他的夫人就住在这一排房子里。侯长海被安排在深宅靠近杜予卧室的一间小屋内。小屋虽不大但很整洁,一张床一把椅子一个高桌。显然,侯长海要在黑夜保护杜予的安全。 王进走后,侯长海与陆一亭一同坐在床上,两人开始切谈起来。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看得大哥我惊心动魄,”陆一亭感慨地说,“看起来我的眼力还不错。” 侯长海也很激动,他没想到自己这么顺利地打进了杜府,下一步如何他有点茫然。不过,他倒蛮有信心。通过与陆一亭的交往,他知道杜予这个人很漂浮喜欢恭维。侯长海心想,只要学会逢迎将逢迎进行到底他就不怕有什么意外。他高兴地对陆一亭说:“感谢陆兄,没有陆兄哪有小弟啊!” 就在这时李瑞和张启进来了,他们要拜见一下这个新来的伙伴。 “侯兄真是一鸣惊人啊!”一进屋李瑞就赞叹地说,“让我们大开眼界。” “嗨,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在我们啸林像我这样的水平的人大有人在,我在他们面前什么都不是。” “啸林这么厉害?”李瑞睁大的眼睛,“如此说来谁还敢惹啸林啊?” “相当厉害,不是因为我是啸林的人我就大夸海口,两次攻打后凉的战役我们啸林的人都参加了。” “有这等事?”李瑞和张启还有陆一亭都很惊讶,“我们没听说过。” “这会儿你们就听说了吧!” 一阵慨叹后,李瑞又问:“侯兄家住何地?” “汉正街。” “汉正街?”李瑞很惊讶,“我们住在同一条街上,太方便啦!” “望以后兄弟多多包涵多多帮助。”侯长海作揖礼以示友好。 “在大哥面前我们就是小弟,希望大哥以后多多提携。” “一定一定!”侯长海客客气气,显得热情大度很有大侠风范。 “大哥将你的手艺传授给我们一些,我们也不枉在杜府呆过一回。” “一定一定!大哥我愿将自己的手艺毫不保留地传授给兄弟们,我们有缘相识在杜府,这是我们的造化呀!” 侯长海的话越说越近便越说越热火,李瑞、张启与陆一亭听了都很高兴。他们不断地点头叹道:“大哥不但武艺高深,人也挺好。” “哥们嘛,总得互相照应,对吧!” “对!”几个人异口同声。 最后,侯长海决定请这几名兄弟到外面的小酒馆喝点小酒对他们的相识相知庆贺一番。 “好好好!”陆一亭高兴得不得了,他就愿意喝酒闲聊。 李瑞与张启也很高兴,认识一个忠义之士也是他们的幸运,他们都表示了感激之情。 “谢大哥!” “谢大哥!” 0038、深陷迷惘 - 元英 - 欢乐凌水 在常胜与如梦娇的婚礼之前,史长风先是替秦江月为如梦娇买回了金银首饰,后又安排婚礼的鼓乐。 五月二十八很快就到了,简单而别开生面的婚礼在啸林的大本营举行。 四抬大轿从静云寺出来没走多远就到了婚礼的现场,婚礼的现场就在啸林的大广场上。偌大的广场上摆了十二张桌,啸林的人全部参加了婚礼。 常胜的哥哥常林以家长的身份坐在了台前,如梦娇的哥哥与常林并坐在了一起。常胜与如梦娇两人各袭红袍红袄,如梦娇破例没戴红盖头。 “诸位,不要再说话了,现在我宣布啸林大侠常胜与如梦娇小姐的婚礼正式开始!”元英大声宣布,全场一片肃然。 接着元英便宣布新郎与新娘三拜:一拜天地,二拜长兄,夫妻互拜。之后,史长风大咳一声:“诸位弟兄,我们的帮主秦江月要为新人致祝辞,大家鼓掌欢迎。 座位上掌声一片,如潮如水。 秦江月清了清嗓音然后大声道:“我代表所有的啸林弟兄向常胜与如梦娇这对新人表示祝福,祝他们婚姻幸福,白头偕老。请弟兄们将酒杯斟满,大家共同干杯!” 在坐的各位齐声响应,各个举起了酒杯表示了对新人的祝福。 这时,史长风让鼓乐队的人吹起了喇叭和笙箫。 这时婚礼到了顶点,欢声笑语响成一片。 常胜领着如梦娇一桌一桌地敬酒,一桌一桌的寒暄。有些爱开玩笑的啸林兄弟逗着常胜与如梦娇: “别有了媳妇忘了娘……” “别乱说,他哪来的娘,他娘早就没了。” “你小子昨天还穷得生疼,今天就娶上媳妇,日头从西边出来了?” “你哥没娶上媳妇呢,你忙啥?为什么不让给你大哥?” 人们随意地开着玩笑,偌大的广场像开了锅的水又热又烫。 如此这般的婚礼,空前绝后。这是动乱年代特殊的家庭特殊的背景所造就。穷人嘛,怎么快乐怎么来。 常胜与如梦娇的婚房设在静云寺西厢房的南屋,在外人看来,昔日的清静之地变成了民宅。史长风的一番心思谁能猜得到呢?表面平静的静云寺曾经风雷滚滚,杀机重重。如今,风险已尽静云寺成为啸林的前沿。 新人入了洞房,参加婚礼的人各自散去,秦江月请元英留在他的房内。不知为何,他想与她独坐一会儿。 秦江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默默地望着对面的元英,百感交集。元英精瘦的身影几乎就是他的梦幻。他不知说什么,现实和愿望隔得这么远,遥不可及。 最终元英打破了沉默: “二哥的人生本应光辉灿烂,是我拖了二哥的后腿……”元英的话既低沉又悲伤,她知道此刻的秦江月心里在想什么,“二哥一心一意要替我报仇,不报仇不结婚。如果二哥深觉痛苦,二哥应改弦易辙。” 元英的话非胆没有消除秦江月心中的悲伤反倒刺激到他:“元将军在说什么?我是发过誓的人……” 元英落泪了,她深知她不再是娇贵的将军家的小姐而是一个层层设防,处处避难的复仇者,她不同于普通人她心里装的是深仇大恨。她的目的是除掉吴阶与宋之云再手刃齐野。所以,她没有花前月下,洞房花烛。她真想说:“二哥,不要等我了,我们此生无缘……”这些话在她的心里已经历练了数百次可就是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这些话只要一说出来一定会刺伤秦江月的心。 “我听说侯长海已经打进杜府,这对我们来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消息。”为了回避既渺茫又伤感的话题,元英提起眼下啸林的动态:“我觉得,我们还应该派一个精明强干之士打入吴府,打探吴府的内幕。” “是个好主意!”秦江月赞同元英的建议,“‘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想我们就做一回蚂蚁呗!” “我们想到一起了。” 秦江月淡淡一笑,“有元大将军在,一切都会好的。” 深受感动的元英不觉泪下,她哽咽着说: “有二哥在,勇气就在……” 这时,激动万分的两个人都想扑到对方的怀里大哭一场,但他们克制了,这是啸林啊,不是他们的家。 秦江月这边“非小妹不娶”,她那边不报父仇决不嫁人,那么,他们此生还能走到一起吗?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流着泪,在静静的夜晚流了很多很多,所有的恩怨,所有的情仇,都在这泪水中了。 沉默许久,元英冷峻地说:“我听说,是吴阶禀报我与啸林走得很近,给我扣上有意谋反的大帽子,心惊肉跳的齐野才拿掉了我的兵权。如果真是这样,我不是应该注意了吗?” 听了元英的话秦江月沉思许久,假如元英听到传闻是真,那么,元英就不应再作啸林的教官了。被吴阶盯住的人,岂止是免去官职那么简单?忌贤妒能的吴阶有可能置元英于死地。 “这样吧!”秦江月沉郁地说,“从今日起你回龙泉寺,那里比较偏僻比较安全。” “我也曾经这样想过,龙泉寺是一个好地方,二哥若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可以让史长风与我联系。” 考虑到元英的人身安全。秦江月忍痛割爱。这时的他非常惆怅,他不知道阴险的吴阶还会使什么阴招,是不是还未等他们成为蚁穴吴阶的剑就伸向了元英的脖颈? 元英回静云寺后,秦江月很是惆怅,这个夜晚他一个瞌睡没打有些事情越想越理不清。按理元英在他的身边会安全一些,可是却不能如愿。如此这般会让他的心非常的纠扯。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的无奈。 四个精明的干将全部派出去了,去攻杜府,打入吴府还得另选他人。他觉得形势非常紧迫,虽然吴阶的剑还在暗处他却感觉到吴阶已经向他们亮剑了。 终于盼到天亮,他迫不急待地喊来了史长风。 “我们是不是应该将侯长海他们调回来几个?” “有事吗?”史长风疑惑地问。 “元英建议我们最好派人打入吴府。” “打入吴府?有必要吗?” “我也没弄明白有没有必要。” 史长风思忖了一会儿,然后道,“不是不可,也可。如果这样,我们得到的消息会更多一些。但是,吴府是那么好进入的吗?即便进去了也可能露出马脚。” “暂时就这么定下吧!让伍家奇和常胜回来,侯长海与奚世勇在那边。” “到临漳城找他们?” “是的!吃完早饭直接找他们。” 在临漳城的汉正街,史长风找到侯长海、伍家奇等人,这几日他们都住在侯长海的家里。 侯长海一掷千金,一口气买下汉正街的房子,这得感谢他家很好的经济背景。侯长海的老父铸铁为生慢慢地攒下十亩良田,这十亩良田每年打下的粮食除掉自家用度还有剩余。这样一来,为侯长购进汉正街的房子打下了基础。 史长风进来时,伍家奇正拉扯着侯长海请客,“这顿酒说什么你都躲不过去了!走!走!走!” “等几天,等我坐稳了贴身保镖这把交椅再请不迟。” “难道你的那把椅子还没有坐隐吗?”史长风调侃道。 “还没有。” 伍家奇见史长风来了,马上规规距距地站在原地,不再与侯长海纠缠。 见他们都不再纠扯喝酒的事,史长风马上宣布他此来的目的:“伍家奇,常胜,帮主命你们即刻回大本营。” “回大本营?” 这个消息很突然,伍家奇有些愣怔,嘎巴了一下嘴没说出什么。 0039、劫走要犯 - 元英 - 欢乐凌水 邵泉任禁军副统帅之前做过丕城县令,他在丕城找来了一个民间高手,此人胆大心细,武艺高强,名叫崔浩。 邵泉将崔浩要做的事讲述一遍,然后讲明酬金之事:“先付壮士二百两银子,事成之后再付壮士四百两。” 崔浩听后很是震惊,坊间都知道皇帝正在缉拿三名要犯,他若赴约这与皇上挑战有何不同?但,沉甸甸的六百两银子像一座大山牢牢吸住了他的心,他答应了邵泉的请求。 “再会!” 临别时,崔浩双手合一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带着二百两银子马上奔赴北疆。 一路上崔浩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因为时间已不容他稍有松弛。依仗自己平时的功底和强壮体魄,夜半时分崔浩赶到了宛城。宛城的守卫不放他进城,他将两枚银锭分给了两名守卫得以进城。 崔浩低声向两名守卫:“齐丰的府邸在何处?” “吉利巷!” 崔浩凭自己的经验觉得这么重要人犯齐丰绝不会掉以轻心,一定安置在既隐秘又安全的地方,是隐秘最安全的地方一定是他的府邸。所以,他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齐丰的府邸。 齐府还是很大的,三进的院子不但宽阔还很深遂,房舍密集树木茂密,几乎所有的房舍都掩映在树木之中。崔浩翻墙入院后轻轻地点着碎步躬着身猫一样的前行,他知道齐丰是一个很机敏的人,此种形势下他一定会严加防守,毫不懈怠。而他,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金钱事小,生命事大,他万分警惕,叮嘱自己,小心,小心再小心。 他一步一步寻着墙根走过不放过一个角落,当他走到一个矮小的偏厦前听到里面有咳嗽的声音。这就怪了,明明这个低矮的小偏厦好像进不得人,极像一个狗窝,深更半夜怎么会有人在狗窝里说话? 崔浩侧足细听,果真,里面确有人在说话。 “我快咳嗽死了,该死的齐丰何时才能放我们一马啊?” 崔浩一怔,这不就是三名人犯才能说出的话吗?他马上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并无人影也没有寻夜人,只是府门前挂着的两只风灯在风中闪烁。由此看来,守门人都累得睡去了。倦意袭来时谁还记得主人的叮嘱?也许主人还加派了岗哨加派了守卫,但那些人都躲在了僻静之处歇息去了。 这时,又有一个人鼻音很重的人在说话:“我们就是饿不死也会冻死的,我们已没有几天活头了。” 很快另一个人接过话茬:“冷啥?齐丰不是给咱们木棒子让咱们烧火吗?谁让你手懒啊!” “得得得,我也没有力气与你争吵,“鼻音重的那一个马上回击,“我们一起去死吧!” 正好,是三个人的声音,崔浩喜出望外:“一定是他们!” 崔浩马上堆开摇摇晃晃的小木门,弯着身子走了进去。 夜半更深,突然进来一个高大魁梧之人,徐洪三人吓得身子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 见此,崔浩双手一拱,小声道:“诸位大人,我是邵泉派来的人,我是来接你们去临漳的。请你们马上穿好衣服,不要惊动齐丰。” “啊……” 这个突然到来的好消息让他们不敢相信,他们以为他们死定了,没有人会来救他们。他们迟顿得半天没有动弹,以为进来的人是杀手马上就要除掉他们。 “各位大人,赶快行动吧,天一亮我们就都出不去了。” 这下,三位大人相信了,因为崔浩说这话时满脸焦急声音有点像哭。 “好!好!好!” 几位大人也用不着穿什么衣服,他们跟本就没有脱衣服睡觉,好像他们时时刻刻都在准备逃跑。 这下可好了,总算盼来了救星。徐洪也不那么咳嗽了,那个嚷嚷冷鼻音很重的那个人也不吵吵冷了,手脚突然变得麻利了。 崔浩不愧是丕县第一高手,将那些快要糟烂的老头子一个一个地搬到墙外。齐丰将这三个要犯安排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真挺好,好几棵大树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小偏厦的门窗。此处还是一个死角没有任何人路过这里,即便不是黑夜就是白天也恐难发现他们的行踪。 这几个病殃子、糟老头子,摔痛了脚也没敢吱声,不过是揉了揉而已。 “哎,真好!总算逃出齐丰的视线。”邵可俭顾不上摔肿的脚踝道出多日来的憋闷。“别哆嗦,我们快走吧!” 吕进这个大块头,被齐丰抓回后就被齐丰毫不客气地扔到狗窝。他在这个狗窝里平时总是躬着腰,等到崔浩将他搬到墙外时他腰还伸不直。他气恼地说:“看样子死期真的快到了,不用刑部的大刀砍脖子就是齐丰也让我们慢慢死掉。” “不要再说废话!”崔浩斥责这些被关押得傻呼呼的三个要犯,令他们快点走。 三个人在夜色里一瘸一拐地行走着,不敢言语。他们走的都是小路,害怕暴露目标。没走多远,他们就走不动了。 崔浩又开始喝斥他们:“谁不想活了谁就磨蹭,谁想活谁就快走!” 这话挺管用,无论怎样累他们也咬着牙继续向前走。 不多时,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的眼前,三名要犯都吓得魂不附体身子开始哆嗦起来。只有崔浩冷静如初:“快上!这是接你们的车!” 原来,这是前半夜崔浩在路过村边的一个小客栈时约好的一辆马车。三个要犯乐坏了,这不是旱天降甘霖吗?这会儿,也不用催了他们神速地爬上车子。崔浩骑着马跟在车的后面。 车夫是小客栈掌柜的儿子,只听一声吆喝马车飞奔向前。这名车夫不仅驾驭技术高超而且对路途十分熟悉。他们走的都是羊肠小路,等到天亮时也没有碰到一个人。这时,崔浩觉得他的好事已经办成不觉放松起来。 可世间的好事总不是像人想像得那么简单,齐丰的总管在天亮时去查监,发现三个要犯已经无影无踪。他将此事报给了齐丰,这可急坏了齐丰,他先将昨夜巡逻的两名守卫吊在树上进行鞭打,然后又将守门的两个护卫各打五十大板并马上派人去追。 齐丰派出十名精干的守军飞速冲向街口,他们各个都骑着良马急如闪电。不多时,在一个路口处他们追上了晃晃荡荡的那辆车。崔浩见势不好马上大声喊道:“快跑!不要管我!” 说完,他冲向前去,将一袋子的银子扔给了小客栈掌柜的儿子。 为了保住三名要犯的性命,崔浩决定在路口截住前来追赶的守军。这十名守军与崔浩进行了殊死搏杀,刀光剑影飞来闪去,咔咔之声不绝于耳。 前面的那辆马车在咯登咯登之声中飞似的奔跑,崔浩这边与十名守军拼命厮杀。杀来杀去,渐渐地那十名守军力不能支而崔浩却是越战越勇。不多时,有三名守军死在崔浩的剑下,另七名守军开始向后退。最后,在崔浩凌厉的攻势下他们不再前冲而是全部逃回去了。他们知道跑回去就是个死,所以,他们骑马逃亡了。 这时,崔浩见几名守军已逃走,马上向前方冲去。 0040、相会晋阳 - 元英 - 欢乐凌水 齐丰等了半天,既没见到追回的人也没见到十名守军。他很觉奇怪:“这半天他们在干什么?被劫匪收买了?” 为了一探究竟,齐丰不得不派两名守军前去侦查。 不多时,两名守军就回来了,他们向齐丰报告说:“一名高手拦截了他们,他们一番抵抗后落败而逃,不知他们逃到何方。” 齐野大怒,嘶吼道:“妈的,一群废物!平时的能耐哪去了!给我追,不信追不回来!” 这次齐丰亲自带领二十名守军重新追击,穿过霍霍冷风,一群人风一般向前方冲去。 一边狂甩马鞭一边吆喝,心里还在切齿地骂:“狗娘养的,晚上就知道睡大觉!眼见死期已到,那些人狗急跳墙一定会来劫人犯……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们!免崽子,好事也让你们搞砸了!” 驾!驾!驾!” 齐丰又一阵狂吼,他决心追上三名要犯。紧跟在他身后的马队也是奔腾不已,所到之处黄烟四起,烟雾腾飞。 终于,齐丰见到了前面黑黑的小点,他不由得大吼一声:“快!谁抓住那个高手,赏银一百两!” 话音刚落,为一百两银子拼杀的守军加快了速度向前猛冲过去。 齐丰见到前方的那两个黑影时已是巳时三刻,一行人已经奔跑了三个多小时。 按理,齐丰他们二十多人乘的都是上等良马很快就会追上徐洪的。可是,每当他们快追上时崔浩就会拦截他们,与他们拼命的厮杀。而每一次厮杀都是崔浩占上风。待他们喘过气来以为就要追上时黑色的马车时崔浩又来拦截了。 就这样,一路上杀杀砍砍,砍砍杀杀,眼见距离越来越远,徐洪他们已接近了晋阳的西门,齐丰见追击无望不得不撤退。 约定会合的时间为午时一刻,崔浩做到了。 在晋阳西门,崔浩见到了邵泉、吕斌、徐光耀。 崔浩马上下来与邵泉双手紧握。 见崔浩不负所望手到拈来,邵泉有些激动:“壮士,不负威名也!” 大胖子徐洪在见到儿子的那一刻,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我父为何如此?城门前还贴有告示,这里哪是安全之地?”徐光耀急忙将徐洪扶到他身后的一辆马车上,他也顺势坐到车里面。他向邵泉挥挥手:“邵兄,小弟先行一步。” 吕斌接走了父亲吕进也乘坐一辆马车离开了。 三家事前约定,他们分头去南方陈国的边境小城洛城,在那里他们再会合。 按他们现在的家境,在气候温暖、景色秀丽的南国享享清福,游一游江南美景也是不错的选择。 三家的马车绕过晋阳城,从晋阳郊处一直向南奔去。 邵泉付足了四百两银子后崔浩离开了晋阳返回丕县。 齐丰十分的丧气,损兵折将不说,钓在手中的大鱼就这么轻易地溜走了。他实在是不甘心,若知如此,何必当初?将徐洪三人主动交与他们的家属也许还混个人情。如今,自己如此被动,此三家哪一个还会支持他夺太子位? 回到宛城,他气得两天没吃没喝越想越憋气。 “怪自己,不怪他人,为什么将徐洪他们放到那样的偏僻处?让那个劫匪轻而易举地就劫走了?” 捶胸顿足也无济于事了,费尽心思从朱颜赤的眼皮子底下将徐洪接回来的功劳也随风飘走了。 事实也如此,齐丰还是没有高深的头脑,将一把好棋打得稀巴烂。现在他觉得他的太子梦离他越来越远了。 他写了一封信告诉母妃:徐洪三人已被劫走,此后遇事多多小心。 桑妃接到儿子的信惶惑不已,他不知道儿子为什么没有及时地将徐洪交给徐皇后?为什么放着大好的人情不做非得逼着人家千里迢迢地去劫持呢? 她伤心得直掉泪,觉得将来不但自己的儿子回京城已望,就连她本人在宫中的日子也要难熬了。 “我的小祖宗,我日日夜夜思念你,日日夜夜想着怎样将你从冰天雪地的北疆调回临漳城。你可倒好,将母亲推向人不是人鬼不像鬼的境地。徐皇后不恨母妃吗?你的所作所为她一定记在母妃的身上,她还会给母妃好眼色吗?” 桑妃气得直跺脚:“小孽种!” 接到儿子信的桑妃,一天一夜没睡觉,她变得憔悴了。可是,她常常驿动的心还不甘心就这么沉沦下去。 第二日清晨,她来到碧螺宫来见秦欢。 “几日不见,小妹可好?” 桑妃在极为落寞时,想到还能与自己结为同党的秦欢。 如今,她与秦欢同是失宠之人,徐皇后在皇上面前大红大紫,春风得意,她们俩个不定谁也会像苏碧婉那样被打入冷宫。所以,在见到秦欢时她语言中充满了温情。 “还好,姐姐请坐!” 此时,秦欢正在梳洗打扮,她不明白桑妃何以这么早就登临她的宫邸? “我在想……”桑妃也觉出这么早打扰人家不是太好,但她实在是太憋闷了,现在总得找一个理由吧!“我在想,你能不能找个机会,为齐丰讲个情,让皇上将齐丰调回临漳城?” “啊……” 秦欢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桑妃,她入宫之前齐丰就在北疆了,至于齐野为何让他留在北疆其中内情她丝毫不知。如今,齐野已对她十分冷漠,她贸然提出此事会不会惹怒齐野?齐野现在喜怒无常,无力打理朝政的他只靠玩游戏麻痹自己,糊里糊涂地度日。但为了敷衍桑妃她不得不含糊地说: “如有机会我一定为齐丰讲个情……” “那就好,姐姐在此感谢了!” 说完桑妃恭了一礼。 “姐姐不必客气,彼此彼此,只是我能不能说动皇上我可没什么把握。” “哎,也不是什么非得要做的事,齐丰在北疆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桑妃表面的意思是来去自如不是非得要调回来,但语气中显出万般无奈。为了套近呼表现她对秦欢的关切,她说道:“妹妹乃天下第一美人,可偏偏皇上却看不见,徐皇后与妹妹比那也是差十八条街呀!” 秦欢听出桑妃话中之意,笑了笑,然后道:“皇帝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他的自由,他的喜好,没有人能强加,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如果我们把此事看开,我们不是照样看得见风花雪月,黄昏落日吗?我们喜欢吃什么就让人买点什么,不是很逍遥自在吗?” 秦欢的想法与桑妃的想法大相径庭,这是桑妃万没料到的。她以为秦欢是皇帝身边的妃子,她一定对徐贵妃升为皇后充满醋意,女人嘛,谁不想在男人面前受宠?可偏偏秦欢与众不同。 桑妃哪里知道,秦欢是迫不得已才进宫的,她早已看出后夏内宫的混乱与不堪。如今,她不想步苏碧婉的前车之鉴,皇帝今天喜欢你,不等于明日也喜欢你。所以,为了免去不必要的痛苦,还不如压根就不受宠。 “哎呀呀!”桑妃一声惊叹,她认为秦欢太不领风情了,“妹妹所言极是,我不过是为妹妹打抱不平,妹妹花容月貌可惜了。” “哼,”秦欢冷笑一声,她对桑妃的庸俗很是不屑,“天下美女有的是,人家哪一个不是过很快活,难道只有当了皇后就快活吗?” “啊,啊……”桑妃看出秦欢的不快,便改了话题,“我前日做的糯米糕很好吃一会儿给妹妹送几块来。” “这还不错!妹妹我最喜欢吃糯米糕啊!” 桑妃借机告辞。 0041、远赴南国 - 元英 - 欢乐凌水 邵泉与徐光耀等三人分别送父亲们去了南陈的边境小城洛城,在洛城三位父亲汇合在一起转到南陈的国都建康。 建康乃繁华富裕之地,风调雨顺之乡,丽宫华苑,歌舞升平,是六朝古都。踏上南国的土地,徐洪他们眼界大开好像到了天堂一般。喘气匀呼了,腿也不凉了,个个眉开眼笑。 邵泉郑重地提醒他的父亲:“我在那边会及时地打探消息,一旦时局好转马上就会来接你们。” 邵可俭听后很欣慰,毕竟年令老了,落叶要归根,建康再繁华也不是久留之地。 “望我儿时时记挂,不久我就会回到北国。”说完,他老泪纵横。 这时,三位父亲退去了初来窄到的喜悦,也变得忧伤起来。 三个儿子没有一个遣责父亲,说他们干出了不应该干的事。 只是他们不知道,已有线人报给了朱颜赤,朱颜赤已经知道三名要犯去了南陈。 朱颜赤下了狠令:没收三名要犯的全部资产! 朱颜赤在抓捕徐洪三人时,已经及时地缴获了他们的非法所得。如今,这三名在逃犯游离于法律之外使国法遭到亵渎。为了法律的尊严,朱颜赤决定没收他们的全部家财。 邵泉回到临漳城时,他父亲的府邸已经罚没了,邵泉将母亲与妹妹接到自己的宅邸。吕斌回到了吕庄,吕庄周围都是吕斌的亲族,很快他与母亲的生活就有了着落。徐光耀却不同,他的祖父祖母与他的母亲流落街头无所投靠,只有徐皇后偷偷地送点东西贴补他们。 满以为送走三个父亲就万事大吉的三个儿子,面对残酷的现实一脸窘迫。他们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怎么过?邵泉还有官职,吕斌与徐光耀就不如邵泉了,得靠亲戚们资助。 “他娘的!”徐光耀发疯了,见到盖着官府大印的封条一剑刺去,“绝人之路,不得好死!” 激动过后,他慢慢冷静下来。现在很难说他们败了,彻底的败了,因为他还有强大的后盾,他的姑母徐皇后正在得势,谁笑到最后还得另说着。 从劫狱到逃亡,从逃亡到南陈,三名劫犯在后夏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轩然大波。 在秦江月看来,政局动荡,国家不宁的祸首是昏庸的皇帝,其次是贪官吴阶。 他蓄意谋害了苏越,他压制军饷案的调查,给呼延况的大军进攻后夏提供了有利条件。作为中书令,他明目张胆地压下军饷抢劫案。众臣虽怒但又动弹不得他,因齐野将他视作自己的大脑,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朱颜赤对三名在逃犯一直耿耿于怀,他就不信他们能心永远逍遥法外:“吴阶,你这个老狐狸,不要以为你神机妙算,齐野宠信你,你就可以目空一切。别看你现在隐藏得有多深,你终有暴露的那一天!” “你徐大脑袋不要自以为是,不要以为你在南陈就高枕无忧了,这边断了你的经济后路,看你如何在南陈苟且偷安?” “邵可俭,你放着好好的户部尚书不做,非得贪图那一百五十万两军饷,你以为你那顶乌纱帽是换银子花的吗?你若安份守已,何至于此?丢了名声还丢了饭碗?” “吕进,你是江湖之人,不错,你可以行走江湖任意而为,可你的头上也有法啊?什么钱都可以花唯独不能挥霍军资啊!如今,你要为你的愚蠢买单。” 一日,元英百般无奈地对秦江月说:“难道我们对吴阶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秦江月也无可奈何:“没办法,他心机太深。有能力的人无权,这就将吴阶养了起来。” “我们不是已派人打入吴府了吗?” “不知道他们什么情况,如有进展,史长风会告诉我的,可能是没什么进展。” 两个人的谈话很是沉闷,觉得前程一片黑暗。 为了鼓励元英,秦江月讲起了侯长海打入杜府之后的霸气。 “你一定不知道,侯长海多有威力,杜予每走一步都得让侯长海跟着,侯长海让杜予有安全感。” 元英很惊讶:“没想到这个平时不言不语的沉默汉子还挺有内秀。” 秦江月很感叹:“他可真是啸林的奇才啊!” “如果没有放他到杜府,我们发现不了他的才干。从现在看,啸林不但是武士的摇篮还是谋士的发祥地了。” “哈哈哈……”秦江月爆发出好久不曾有过的大笑,“你说得不错,当史长风将侯长海的事与我讲了之后,我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元英也笑了:“不知托谁的福啸林成了卧虎藏龙之地了。” “哈哈哈……”秦江月又一次大笑,“还不是托你的福?” “啊……”元英睁大了眼睛露出满脸的不屑,“秦帮主,可不要开玩笑,我是经不住玩笑的。谁能为你托福我都不能,我是什么人,一身晦气,走到哪都能给人带来灾难。” “不是你吗?”秦江月假装疑惑,“那是谁呀?” “如——梦——娇!”元英放慢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只有她才能给你带来好运。” 秦江月不明白元英何出此言?难道她对如梦娇有了妒意? “不要忘了,你曾是领兵大元帅,你解救了晋阳,收复了平阳,为后夏的百姓赴汤蹈火。 你才是后夏的福星呢!” 元英摇了摇头显出悲伤之色:“论功劳我父比我功劳大,如何?他竟然在他的丰碑面前死去了。天下人若知我是女子,不一定会将什么样的罪名加在我头上呢?”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击秦江月的肺腑,他一下子哑言了。 过了一会儿,他反驳道:“你说得好像对……可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亏你还是将门之子,不知这功臣最后的结局。恕我妄言,你父若不是躺在榻上一病不起,遇到齐野这样的皇帝他还能活得滋润吗?” “嗯……此话有理,我父也功高盖主,他若兵权在握疑心极重的齐野也许也能杀了他……” “凡是昏君都会这样做的。” 元英言辞犀利,思维敏捷,一步一步使秦江月大悟:“如此说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是至理名言呢! “如梦娇何以成为你的福荫是因为你赎回了她,为她找一个隹婿。” “你不提此事我还比较淡定,你若提她,我就会自责。” “这哪里的话?” “元大将军,这你就不明白了,我赎她是让她替你去死的!我在她面前罪孽深重,史长风才是他真正的恩人!” 元英顿悟,秦江月说得对,若不是史长风找来一个替身,如梦娇哪里会成为常胜的新娘……” 0042、加入啸林 - 元英 - 欢乐凌水 正在他们热聊时,史长风走了进来:“哈,好热闹!” 秦江月笑了笑:“没有你我们能热闹吗?” “笑话,你们唠得水深火热,都没看到我进来。” “我们都快烫死了,就等着你来救我们呢!” “我看到了危险才过来的!” “好你个史大人,”秦江月打趣道,“天下的好事让你做绝了。” “你也来呀!” “你是不是看我太无能了?” “吴阶现在活得这么潇洒这不是你的功劳吗?” “齐野的功劳!”秦江月显得很激动,“没有齐野他早就死一百次了!” “帮主息怒,刚才我说错了现在纠证一下,是齐野养着吴阶呢!” 这时,元英转移了话题:“史大人,如果秦老将军还健康,还在掌握兵权,他如今会如何?” “考我?” “考你。” “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也像苏越一样。” “秦老将军是齐野父亲的救命恩人,还是齐野的表叔呢,怎么能一样?” “皇权面前亲情就是风一吹就跑的白纸,亲生父亲都可以杀掉别说什么表叔啦!” “言之有理!” 史长风若有所思又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吴阶官至极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易生傲骨,他会顺着他的奸雄之路走下去。假如我们搬不倒吴阶会有人能搬倒的……” “谁呀?”元英急问。 “杜予!” “杜予?”元英很不解。” “杜予有强大的后台,也许他仗着她老娘会搬倒吴阶。” 元英笑道:“你的想法别出一格,让人佩服。” “哎呀,此话一出让我汗颜,我一个毛楞子有什么可佩服,倒是你,元大将军,叱咤风云。” “嗨!越是能人越谦虚,喝茶!”秦江月顺手拿过来一个青瓷碗,往碗里倒满了茶水递到史长风的手中,“喝吧!史大人,这是我刚刚从大哥手中拿来的闵南新茶味道好极了。” “‘史大人’,‘史大人’的,我不就是一个跑腿的吗?我一听‘史大人’三个字就耳根子发烫。” 秦江月看着史长风的两道浓眉和澄亮的眼睛,笑了笑:“凭我弟的尊容,不叫‘史大人、还真有点可惜了。” “我喝茶!取笑就取笑,谁让我无能呢!” 秦江月又给史长风倒了一碗茶,笑呵呵地说:“史大人请用茶!” “你——”史长风憋不住笑了起来,“实话告诉你们吧,史大人这个词我看不太吉利,希望你们不要再叫。” “你也别在我面前大元帅大元帅的,大元帅就是讽刺,就是打击!请不要再说大元帅三个字,我一听就恶心。” “史长风笑道,“这不就是一个习惯吗?” “‘大侠’可以!”秦江月戏谑道,“江湖之人面对江湖。” “哼!我看了,吴阶要是不倒,我们都得闷死。”史长风很感慨,“我不担心别的,我只担心,还没等吴阶倒,我们就倒了。” 元英马上接过话去:“史大人说得对,我们应该怎么做?” “把史大人三字去掉,我再回答。” “好!史帮主如何去做?” “元将军聪明睿智,满腹韬略,若与侯长海联手搬倒吴阶指日可待。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两个人的力量就是诸葛亮。” 元英笑道:“你那么相信我?我有什么韬略?” “你的韬略我们怎么看得见?” “废话!” “来!再给史大人敬上一碗!”秦江月拍了拍史长风的肩膀,笑道,“知我者,弟也。我弟从来都是在二哥困难时想二哥所想,小弟的恩情如浩日中天,二哥无以回报,今天只能用茶灌。” “史大人这个臭词甩不掉了?好可怜呢!现在还用茶灌,岂不灌得我七天七夜睡不着觉?” “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史长风笑了笑,“不过,我心胸宏大,你灌就灌,随便你,你还能给小弟灌死吗?” 正在说话间,如梦娇来了。 “见过元大将军,见过秦帮主!见过史帮主!” 如梦娇向三人一一恭礼。 元英见婚后的如梦娇更加娇俏妩媚很是惊喜,想到她曾是自己的替身很觉歉疚。如梦娇若知自己是一个替身,有可能还要替人去死该多悲哀?她不由得很感动:“梦娇小妹受大哥一拜!” 元英跪在了如梦娇面前。 元英的突然的举动令在场三人都很惊愕,秦江月与史长风突然意识到元英此举是冲动之举,实在不可为,只是如梦娇见元英的突然一跪不知所措。 “大哥为何如此,“如梦娇急忙将元英扶起,”同在江湖,生死相依,彼此彼此,不必客气。” 这时,史长风笑道:“梦娇小姐不在闺中度蜜月来此何事?” 事实上,史长风在如梦娇的话语中已经猜到她因何而来,也知她以前说过要加入啸林,但他不便道破,他让如梦娇自己去说。 “史帮主不瞒你说,我想加入啸林。” “史长风笑道,“放着清福不享,非要遭什么罪呀?难道常胜养不活你吗?” “卑女加入啸林不是生活所迫而是想报恩。” “报恩?报谁的恩?常胜吗?”史长风明知故问,“常胜需要你报恩吗?” “史帮主此言差矣,常胜与我不过几日之交,并无恩惠,我想报恩于秦帮主。” “秦帮主?为什么不是我?” 如梦娇知史长风在逗她,笑了笑,道:“秦帮主从青楼将我赎出梦娇才有出头之日。如今,梦娇觅得隹婿,此恩浩荡梦娇无以回报,梦娇只想加入啸林为啸林尽微薄之力。” 秦江月推翻了原来说的话,拒绝了如梦娇的请求:“我原来是说过啸林可以收女侠,但事实证明啸林不宜收女侠,望梦娇小姐见谅。” 这时,如梦娇“扑通“一声跪地,大声道:“梦娇要以余生回报恩人决不等来世,再说,啸林也不是没有女性。” “啊……”元英很震惊,在啸林只有一个女子就是她,但这是个秘密,只有秦江月与史长风知道,除此之处无任何人知晓。难道如梦娇看出她是一个女子? 秦江月与史长风也对如梦娇的这句话感到愕然,如梦娇为何说啸林有女性?难道她看出元英是一介女流? 三个人默默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缓过神来秦江月示意史长风劝劝她。 “梦娇小姐不用焦急,过些时日我们准备招募女侠,到时一定会通知你的。” “此话当真?” “真!” “我再等几日。” 0043、寻求帮助 - 元英 - 欢乐凌水 如梦娇总算被哄走了在座的人松了一口气。 史长风很惊叹,万没料到平平静静的如梦娇竟有如此想法,他笑道:“如梦娇是不是看我们的啸林挺热闹,耐不住寂寞陌想来凑凑热闹?” “也许是,但不全是。”秦江月答道,“在她的意识里藏着古老的传统,那就是有恩必报。她认为我对她有恩,她若想回报,就是加入啸林。殊不知,她的这种想法是很偏颇的。” 史长风忧虑地说,“看样子她还挺坚决,我们怎么办?” 秦江月道:“她若单身我们都为难,男人的世界冒出一个女子不太雅,更何况她已经结婚,是一个有夫之人,绝不可以。” 元英设身处地,站在如梦娇的角度分析了她的心里:“难道如梦娇也有深仇大恨吗?” “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秦江月叹道,“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老想着报恩这事,想得入迷,她就有了这种笨拙的想法。” “这怎么办?元英觉得很棘手。 秦江月道:“没什么难的,往后托。” “也好!”元英附和道,“让时间冲掉一切。” 且说此时的徐光耀,他与自己的祖父母与母亲住在城北的金桥客栈,金桥客栈乃下等客栈,价格低廉专供下层民众临时居住。栈内脏乱不堪,人员混杂,整日繁嚣。 从华丽的府邸到苍蝇蚊子一大堆的大杂院,徐光耀的祖父母与自己的母亲经受不了这种落差,精神状况十分糟糕,他的祖父躺在破木板床上一病不起。 昔日出行吆五喝六,侍者保镖前呼后拥的徐光耀,如今,已成过街老鼠被人斜眼相看。没有了锦衣玉食,没有了峥嵘轩峻的华宅,也就没有了往日的嚣张。 “他娘的!不知哪个棋子走错了,弄到这般田地!” 他现在有点恨他的老爹,不是有点恨,是很恨。“徐……”他差点喊出“徐大脑袋”四个字,“你为什么不防人?你不会整人也罢,算你没那个智谋,可你得防身啊!你不知道你鲸吞了多少银子吗?你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你吗?就算你有一个做妃子的妹妹,那也不能天马行空,皇帝老大你老二呀!” 他现在有点羞于见人,不是不想见,没法见。看样子在这个客栈也有点儿好处,没人认识。只是,祖父还在病中,一日甚过一日,他的焦虑也一日甚过一日。 百般无聊中,他想到了吴阶。 吴阶这个老贼他为何过得如此泰和,他用什么手段将自己隐藏得这么深?他一定得到了银子,不然,他不会替父亲遮遮掩掩也不会压下那个大劫案。可是,压一时不能压百时啊!你终归是没有压下啊!这不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吗? “他娘的,白花花的银子怎能让他白得?不能让他逍遥自在!” 在寒酸的小客栈门前,徐光耀突然像明白点什么。 找吴阶吧!在南陈临别时,父亲曾嘱他去找吴阶,听得出来,吴阶得到了一百五十万的军饷,吴阶与他们在逃的几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找他去!”当此之时,徐光耀还有底气,还敢去找吴阶无论怎样他的姑母是当今皇后啊! 这时,他所有的愤怒与不平,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他充满希望地迈开了大步朝吴府走去。 这个时间已经散朝吴阶一定在府内,再说啦,自齐野继位后,也没正儿八经地上过朝啊?除非后凉大兵压境,不然,齐野是不会在朝堂上露面的。 “吴大人,安好?受侄儿一拜。” 徐光耀见到吴阶就像见到救星,他知道吴阶还理睬他完全是因他很得势的姑姑。 “啊,安好!” 内侍禀报说徐光耀求见,起初吴阶并不打算见,可转念一想,若徐光耀在徐皇后面前奏他一本也许会惹来麻烦。所以,他捏着鼻子敷衍一下。 “你母……” 话说一半,吴阶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他有点后悔:“我说什么呀,让他先说,看他怎么说。” “我母在金桥客栈呢!”徐光耀灰溜溜地说。 “可好?” “不太好!” “不太好?” “嗯……” 场面很尴尬,说完这一句不知下一句怎么说。 自徐洪入狱后,吴阶为了自保将自己与徐洪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 他虽贪财,可是有江湖人士参与的劫掠他还是留了一份小心。现在,他谁都不怕,别说一个朱颜赤,十个,一百个他都不怕!他有何把柄落在他的手上?他没拿一丝一毫的军饷,他敢在人前说:“我与军饷无关!” 是啊,那一百五十万两的军饷除了被劫走的那部份其余的都静静地躺在偏远的钱庄里,谁知银票是何人的? 他坐在那里喝茶,红木圆桌闪着亮光映着他灰黑的脸。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不怎么样,阴沉,冰冷,眼皮好像没有抬起。 他没让徐光耀也来享用他的高档茶,别说高档茶甚至没有赏座。 徐光耀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是站还是跪。 “吴大人,我父逃离后夏暂住建康,我的祖父病入膏肓,一日不如一日……望吴大人念及我父与吴大人曾经的友情救救我们吧!你若将我父救回,将他官复原职,我们家就得救了。” 说完,徐光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起来!”吴阶阴沉着脸拉着长声不耐烦地说,“要是能救,我岂能不救?我也是万般无奈啊!” 闻听此言,徐光耀更加悲伤伏地不起。他现在唯一可求的就是吴阶了,如今之时,只有这棵大树还能依赖,若这棵大树不理不睬他徐家不就完完的了吗? 可是,吴阶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有点不相信姑母的力量了,姑母若有能力他哥为何判刑?为何逃亡呢? “求求大人啦!大人的大恩大德侄儿没齿不忘,这辈子不会忘下辈子也不忘的……” 人到绝境时哭求帮助那声音一定很凄凉,很悲哀。无论徐光耀曾经如何猖狂,他也知道他如今是不好过了。 0044、求助无果 - 元英 - 欢乐凌水 任凭徐光耀如何地鼻涕眼泪,如何地求告,吴阶不动半点声色。他的冷漠与狠毒不是一天两天的,而是在他的宦海沉浮中一点一点的炼成的。他不需要怜悯别人而他却需要别人的逢迎与恭维:“不要——再哭了,请——起吧!” 可是,徐光耀是抱没有结果不起的,他没有马上起来,他以为他长跪不起,吴阶还不会生出怜悯?再说啦,给一个在势的宰相叩头求助,不比在街上给路人下跪好得多? 徐光耀真就打错了定盘星,吴阶何人,他若有半点慈悲,他也不会害死无辜的人啊! 吴阶此时就差一刀砍死徐光耀,如是有必要,他会的。他不想沾上已经倒霉的徐洪半点晦气,他在想,给你小子点面子没有轰出去也就不错了还敢求救?躲都躲不过来。 为了一了百了,他发出了逐客令:“大侄子,实话告之,我不会去为你们求情的,现在有人还在告我呢,我自身难保哪有能力救你们呢?你走赶快死了这份心吧!” “啊……”徐光耀愣怔一下,“有人也告你吗?” “怎么没有?好多呢!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不定哪日也沉下去了。别以为只有你徐家的日子不好过。” 这会儿徐光耀沉默了,吴阶都在喊不好过。吴阶若不保,那么他父亲那几个人不全都完了吗?谁还能救谁呀?他的心渐渐凉了,几乎沉到谷底。可是,反过来又一想,不对吧?吴阶他现在不是活得很滋润很自在吗?他父亲的案子已经时隔多日,眼见已销声匿迹,吴阶若有事早就应该有事了。想到此,他又发话了:“大人位高权重,且能力无边,无人敢弹劾大人。大人若能伸出援手,一定能救我父于水火。” “嗨!我不是说了吗?我无能为力。” “大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望大人开恩,侄儿求菩萨保佑大人。” 看样子,若不答应救徐洪,徐光耀可能长跪不起,可答应了,就会被徐光耀缠住。吴阶觉得对于他来讲,左不是右也不是那就不如一刀两断。 “我说侄儿,若不是看在徐皇后的份上我早就将你驱赶出去。你想想,你父现在是皇帝缉拿的死刑犯,我吴阶可是清清白白,别以为我沾了他们什么光,你们尽可去查银票,哪一张哪一份是我吴阶的?我一分一毫没有拿到。” 这时,徐光耀傻了眼,吴阶说没有沾光,若这样,我给他跪着也是白跪呀!吴阶有何理由帮我呢? “你没有……你没有拿到银子吗?”徐光耀疑惑地问,“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在谁的手里?” “不知道在谁的手里!我一点都未得到!不信你们去各个钱庄去查银票,看哪一张是我的,是谁将银子送到吴府的?” 吴阶严辞厉句,徐光耀脸色白一阵红一阵,他懵了,不知他记错了,还是父亲记错了:“我……我……” “你可以走了!以后不要再来!我与你父毫无瓜葛,从此一刀两断,不要再烦我!送客!” 这时,帷幕旁边等候的两名侍卫将徐光耀架了出去。 “大人,大人……” 徐光耀临走嘶喊了一声,声音非常凄凉。 过了一会儿,一切都归于沉寂。 门里高枕无忧在唱戏曲,门外一个失魂落魄的人跌跌撞撞。 徐光耀走后,吴阶像推出去一个瘟神,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虽说当时徐洪答应给他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不过是让他搪灾,为他们遮掩罪行,为他们遮风挡雨。 那银子是白给的吗?你徐洪有那么大度吗?算我脑袋灵活,不然我也与你们一起沉沦了。哼!可后来,他又想到沉甸甸的一百五十万两的银子,一百五十万两啊,可不是小数目。只是提取它们还不是时候。很久不提,他又怕泡了汤。他在时时惦记着钱庄里的那笔似乎已经到手的银子。 朝堂之上,何人敢提军饷被劫案,有一个郎中令密奏皇上说徐洪与驭虎山庄的人合伙抢了军饷,不久这个郎中令就被吴阶弹劾发配边疆。所以,从那以后无人敢上奏军饷被劫的事。 他一直在想:“能压我都压了,力量也尽了,谁让你们做事不牢露出破绽。如果你们做事谨慎,何苦我今日还不敢取那笔银子啊!” “哼!你们不来求我,我都在恨你们呢!一群饭桶,一群蠢猪!我这么替你们遮挡,你们都不能全身而退。得意忘形之徒谁敢与你们为伍?” 吴阶坐在圆桌旁继续喝他的上等好茶,他觉得这样的好茶怎么能给那小兔崽子喝?他喝了岂不白喝?岂不浪费? 他驱赶徐光耀,就因为他没有把柄在徐洪手中,你说你给我银子了,证据呢?证据何在?我有没有到钱庄去取?你们有没有送与我?钱庄有没有我名下的一百五十万两银票?没有哇?没有! 他越喝越高兴,那无头无绪的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也不能石沉大海,终有一日,他会心安理得地取回。想到此,他高兴地唱了起来:“轻歌漫舞绕丝竹,君王醉梦玉香楼……” 这是他近日为皇上谱的小曲,他自认他的音律完美无瑕,登峰造极,无人能比。 “哈哈哈……青史流芳名,功名垂日月……哈哈哈……” 想到在南陈的三个在逃犯,再想到自己扶遥直上九万里,他陶醉了…… 徐光耀回到金桥客栈,看到奄奄一息的祖父,不免有些伤心。在吴阶处受到的冷遇让他更加灰心丧气,更加恨他的父亲:“老不死的,你也太昏庸无能了,咋我们弄成这样?还算皇亲国戚? 这时,他更恨自己当皇后的姑母:“屁姑母,啥都不当。一个废物皇后!” “呸!”他现在谁都恨,甚至都恨自己。恨自己那些年狂花的那些银子,要知现在何改当初? 他跑到无人烟的大野地里,望着灰暗的天空,抬头向天,嘶吼一声:啊…… 那声音很凄惨很悲凉,乌鸦在他的头顶飞旋了一周,将粪便拉到了他的头上。他更加绝望不由得嘶嚎起来:“老天爷,你救救我吧!老天爷,你救救我吧!” 0045、探计时势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秦江月在惠和酒楼见到了侯长海,半月不见,侯长海已由保镖晋升为保镖总管。秦江月很是钦佩:“侯兄好厉害!步步青云啊!” “不敢当!不敢当!”侯长海直摇头,“我这也是抱着石头过河,走哪算哪。靠着运气走,不定啥时拉了闸。” “侯兄不要客气,也别太谦虚,能力就是能力。这都是我们啸林弟兄应该学的。” 元英也很赞许:“大家都像侯兄一样认真动脑,很快我们就会闯出一片天。”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可没有元将军说的那样好。” 盛赞之下,侯长海虽很得意,但很有尺寸很自谦地将话拉回:“在啸林的大家庭里,有一种温暖让我们奋力而为。我们都有一股冲劲,总想喷发出去。” “这倒是,我就是奋力而为的人,可我,却没有侯兄的智慧。”秦江月承认啸林的人确有一股冲劲,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智慧。 侯长海的话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委婉地表达了对秦江月的感激之情,毕竟,在一个兵慌马乱的时候,有人给他们提供了生存的空间。 秦江月建啸林的初衷是培养仁义之士,为后夏作贡献。如今,在侯长海的身上他见到了自己的成效。所以他激动:“侯兄让我心情大快。”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为元将军复仇。” 侯长海突然冒出的这句话,让秦江月与元英都很吃惊,惊愕后,元英笑问:“侯兄此话扯远了,我有什么仇啊?要为我报?” “元将军没仇吗?”侯长海笑了笑,“我们大家都知道。” “都知道?”元英更加震惊,“知道什么?” “报谄害之仇嘛!” 越说越让元英敏觉,她以为侯长海知道她是苏越的女儿,在帮她报杀父之仇。她不明白侯长海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她决定再深问一下,看侯长海怎么说。 “侯兄了解我的身世?” “怎么不了解?”侯长海笑道,“出生入死,纵横沙场,最后得来的不就是免职吗?” “啊……你说的是这个。”元英松了一口气,“本大侠虽被免职并无仇恨。本大侠不过是临危受命,为后夏的百姓解燃眉之急。” “君子也!”侯长海竖起大姆指,“啸林的人就是有节气!” “收复平阳,解了晋阳之围,如今流落江湖,怎么就不仇呢?不仇说明他脑子灌了水。” 秦江月揭破元英的底,令侯长海大笑,他知元英还是在乎他的被解职,婉转地说:“知人也,莫如秦帮主。” “我知她的个性,嘴上不说心里使劲。” “元将军有心机,佩服!” “情势所迫,不服也得服。” “是啊!”侯长海也很感叹,“奸臣当道,有些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元英很自慰地说:“我如今来去自如,我若还是一个朝官,我早就被气死了!” 侯长海赞同元英的见解:“我一直在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说的不就是我们的当下吗?” 谈论至此,秦江月更加伤心,他有点哽咽:“杜予混了个户部尚书,已经将朝中之水搅浑,现在他又将他的乳臭未干的弟弟推上了大将军的宝座,后夏在他们的掌控下马上就要翻车了,我只是痛惜前辈们的血都白流了……” “唉……”侯长海一声长叹,“面对强大的皇权,我们无能为力。” “即便如此,我们也要不懈地努力,文死谏,武死战,为的就是一个‘正”字。 三个人对时势都很感慨,直抒胸臆。 “别忘了喝酒,来!小弟敬侯兄一杯!侯兄马到成功,小弟略表敬佩之意。” 显然,秦江月为啸林有侯长海这样的英才感到自豪。 “愚兄我敬贤弟一杯!”侯长海起身与秦江月碰杯,深情地说,“结识秦帮主愚兄此生最大的幸事,愚兄愿为秦帮主鞍前马下,誓死不渝!” 酒越喝越浓,感情也在不断地加深。 “我听说杜予要弹劾吴阶了,确有此事吗?”秦江月酒喝了不少但神志依然清晰,“你能看出杜予有几分胜算?” “不瞒小弟,杜予虽是糟糠,但他背后却站着一座大山。其母宋之云,进宫时本是一名罪奴,极尽攀龙附凤,曲意逢迎之能事,大为受宠。尤其她的皇帝乳母身份,更加不可一势。齐野视她如生命之水,黑夜中的月亮,言听计从。也因此,他的儿子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领兵大元帅。如果编排一出戏的话,那一定很精彩。” “哈哈哈……”秦江月觉得当今朝庭是在玩一场低级的游戏既可笑又可悲,“有意思!这一定是一个经典剧目。” 话已至此,三个人都满含热泪,感到压抑和无奈。 过了一会儿,侯长海打破沉默,他预估了即将到来的前景:“后夏已穷途末路,末日来临,我们束手就擒吧!” 秦江月反言道:“即便如此,我们也要为悲惨的王国做最后的博弁。” “还是秦帮主远虑,”侯长海叹道,“我虽失望,心还在努力。有时头昏脑涨,不知所以。” “来吧!轮到我敬二位贤士了,”元英笑盈盈的举起酒杯:“祝二位壮士,功业有成!” “谢元将军!”秦江月与侯长海齐声道,“让我们功成名就,完成大业。” 三人一饮而尽。 “为兄有个建议,不知妥还是不妥?”酒酣耳热之时,秦江月想与侯长海探讨吴阶的事。 “秦帮主尽可以说,愚兄洗耳恭听。” “我估计吴阶一定参与了劫军饷一案,但不知为何徐洪等三人同时入狱,而他却逍遥法外?不知道他是如何将自己包裹得这么严?所以,我建议侯兄在杜予那里探一探吴阶有没有参加军饷大劫案。” “这倒是是一个线索的来源,杜予现在有不扳倒吴阶势不罢休的气势,我可以从侧面打探。” “这就太好了,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恨吴阶呢?”秦江月疑惑地问。 “‘权’字让人神魂颠倒,吴阶权利太大杜予有些忌妒。” “啊,原来如此。人的欲望如沟壑永远也填不平,所以就产生贪鄙之心和嫉妒之意。” “秦帮主说到根上了。” 0046、突然发现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多次奏请,皇上终于准奏,高赫留在了渔阳郡做了渔阳郡的都尉。这时,秦江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这日中午,高赫突然从渔阳赶回临漳城,有人看到他的马上还驮着一个小乞丐。 在啸林的大本营他见到了秦江月,他向秦江月讲诉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郡衙来了一个小乞丐,说有事要见秦江月。我告诉他,秦江月在临漳,没在渔阳。谁知这个小乞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十分伤心劝都劝不住。我很震惊,这个小乞丐为何要找秦江月?为何见不到秦江月这么悲伤?后来,我哄住他,告诉他我是秦江月的表弟,如果你有事可以告诉我,我能转达给他。” 秦江月听后很惊讶:“一个小乞丐,要找我?” “是的,后来他告诉我,他是苏越的侄子,名叫苏运都。” “苏运都?” “他说他是苏越的弟弟苏焕所生。” “那次灭门苏焕也被杀了,这个叫苏运都的小孩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他说那日他随母亲住在外公家,因此躲过一劫,但母亲承受不住打击自缢身亡。他的母亲临终时,给了他二百两银子让他到渔阳找秦老将军的二儿子秦江月。” “此时,他在何处?” “在外面等候。” “让他进来吧!” 高赫将苏运都从大门外带到秦江月的面前,秦江月一看很心酸,这个少年如果真就是苏焕的儿子,那么情何以堪? 少年乞丐身穿一件褴褛的大袍,大袍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大袍的下摆已经分成了好几片,飘来飘去。且少年瘦弱不堪,无精打采,一副病态。 秦江月疑惑的问:“你是苏焕的儿子?” “是的,我是!”少年乞丐虽气力不足,但口齿伶俐,吐字清晰,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 “是你母亲让你去渔阳找秦江月的吗?”秦江月问话时,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小乞丐的脸,在没有确认此少年就是苏焕的儿子之前,秦江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的。” “你母亲有没有告诉你为何要找秦江月?” “我母亲说,秦老将军是我父亲的朋友,与我父亲有生死之交。在战场上他们曾经互相救助,多次逃过死劫。现在,秦老将军的二儿子秦江月在渔阳任职,此人像他的父亲一样,正直善良,非常可靠。” 听到此话,秦江月眼角湿润,心痛无比。 “你今年多大了?” “十一。” “你知道你祖父叫什么名字吗?” “苏金。” “你知道你堂哥们的名字吗?” “大哥胡运武,二哥胡运达,三哥胡运雄,四哥胡运恒。” 少年一口气说出四个哥哥的名字,语速很快毫不滞讷。 “堂姐都叫什么名字?” “苏碧婉、苏碧菡。” 秦江月很激动,眼中泪花闪动。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说你是苏焕的儿子,你手中有什么证据吗?” “我没有什么证据,只有一张黄裱纸,上面有我祖父写的一首诗。” “带在身边了吗?” “带着!” “拿给我看。” 少年从囊中掏出一条白色手帕,这个手帕闪着亮光,一看便知是上等绵缎制成。打开手帕,里面确有一张黄裱纸。 “在这!” 秦江月打开黄裱纸,发现墨迹很还清晰,文字书写很有功底,气势奔放,跃然欲出,上面写着: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啊,如此浩气!”秦江月感叹万分,这就是苏老将军在战场上写的那首诗啊!多么感人的业绩!满腹诗情的老将军大笔一挥写就了这首大气磅礴的诗篇,这首诗大大鼓舞了后夏士兵的士气,他们因此诗打败了强悍的后凉军。 秦江月眼前闪现了那个惨烈的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苏金正与敌人厮杀。 他落泪了。心中的悲伤与痛惜,愤怒与惆怅,都融进了泪水中。 很久,秦江月问道:“孩子,这个诗稿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小的时候我很喜欢诗词歌赋,爷爷为了鼓励我,就让我保存他的诗稿。他说,‘爷爷的诗稿就留给你吧!看起来,你长大了一定是文官。’” 一个爷爷喜欢与自己爱好相同的孙子,将自己的诗稿留给孙子符合人之常情。 秦江月沉默了一会儿,他更加确认此少年就是苏焕的儿子。他告诉高赫,将苏运都带回渔阳,不要与任何人提及此事。 “他是忠烈的后代,三代将门,将他保护好就是保护后夏。你什么都不干,也要保护好他,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二哥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他。” “坊间传说苏焕有一个儿子,果不其然,只是我们不太清楚内情而已。” “我们现在就回渔阳?” “是的,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你那边妥靠。” 高赫、苏运都吃过午饭就离开了大本营,临别时,秦江月向高赫言明他不会再回渔阳了: “皇帝已奏准我的请求了,都尉一职先由你代理,待皇帝下诏后正式接任。 高赫走后,秦江月思绪翻滚,既有惊喜也有忧愁。他为苏碧菡意外地多了一个亲人而高兴,也为苏运都的安全担心。 “千万不能让忠烈的后代发生什么事。万安!万安!” 高赫是在秦府长大的,他与秦江月共同救出苏碧菡,秦江月相信他的赤诚,他一定能尽力保护好苏运都。 苏运都的出现给秦江月带来一缕阳光,他万没料到苏焕还有一个儿子活在世上!这件事要是让爱戴苏焕的人知道了,不知他们会多惊喜。 他决定不向元英提及此事,他要让她宁静安闲,他要让她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复仇。如果现在告诉她他的堂弟还活着,恐乱了冲锋陷阵时的阵脚。 元英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笑到最后”,秦江月决定遵照她的意志,将最快乐的事留在最后。 0047、再次进攻 - 元英 - 欢乐凌水 高赫与苏运都骑着一匹快马一路狂奔,亥时回到了渔阳的郡衙。 洗漱后他们吃了晚饭,高赫给苏运用都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穿上。这一套衣服实际上就是后夏的士兵服。苏运都像他父亲一样,很高大,虽然在流浪时饥一顿饱一顿,显得很瘦弱,但不失苏氏家族的威武。 “你母亲给了你二百两银子,这得花多长时间啊!你怎么会如此落魄?”酒足饭饱之后,高赫想知道苏运都何以落得求乞的地步。 “刚出临漳城不久,来到南郊的一个小村子里,眼见天已黑我就找了一家客栈休息,想等天亮了再赶路。没想到我睡觉睡得死,包袱里的钱袋被盗贼偷走。第二天早晨,我发现我包袱已经瘪了。我没有钱花了,伤心地哭了。后来我就一边要着饭,一边打听路,走了一个多月才到渔阳。” “真不容易!”高赫叹道,“一个人在路上,很是危险。这年月老百姓没吃没喝也不能等死啊,有的人就开始偷窃。” “万幸,我总算走到了渔阳。” 苏运都还是孩子气的脸上露出稚气的笑脸,高赫觉得苏运都皮肤还很白净,这一定是继承了母亲的基因。后来,他又仔细观察,发现苏运都的眉宇和眼睛像极了他的堂姐苏碧菡。他有些担心:“可别被发现!他也应该像他的姐姐一样,脸上涂一层灰!” “明早,你起来后,到膳房的灶下抓一把灰抹到脸上吧!这样会安全一些。你知道这其中的原因吗?” “知道!”苏运都点了点头。 苏运都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马上明白了高赫的用意。 “你留在我身边吧,做我的护卫。” “好!” “你不要与别人说出你的真实姓名,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岳阳。” “岳阳?” “是的,要记住,千万不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好的!” “若有人问你家住何方,你可千万不要说家在临漳。” “好!” “还有,若有人问你多大岁数,你一定要说你17岁,记住了吗?” “记住了。” 出于对苏焕的尊重与爱戴,高赫千叮咛万嘱咐,生怕苏运都有什么闪失。对于他来讲,保护好苏运都就是报答二表哥秦江月。 伍家奇、常胜被派出后下了很多功夫,但绐终没有打进吴府。 吴阶防卫意识超强,没有吴阶的准许,任何生人不许以仆人的身份随意进入府中。伍家奇与常胜见实在打不进去就想了另外的招法:暗杀。但这个招法也不灵。吴阶每次出行二十多名保镖将他围住,一般人很难接近。吴阶衣服里面穿着铠甲,就连伍家奇的梅花针在武装到牙齿的吴阶面前都失去了作用。 那日,吴阶上朝一路上戒备森严,二十多名贴身护卫紧紧围着他,谁人也近不得身。 眼见吴阶就要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伍家奇飞速地射出一支梅花针,可惜,这支梅花针并没有射中吴阶,吴阶身后的护卫为他挡了一针,那名护卫脑部中针当场死亡。 吴阶大怒,下令他周围的护卫去追伍家奇,幸亏伍家奇身手灵活,钻进了一个小胡洞并从一个院墙跳到柴草垛隐藏起来。 这之后,伍家奇与常胜很受打击,不知如何迈出下一步。史长风找到他们时,伍家奇向他汇报了多日来的不如意:“各种招法都使了,看样子我们对吴阶没有办法了。前日我听说杜予已向皇帝上疏,奏告吴阶的骗取公款的事,如果奏报成功也就等于我们也成功了。” “对呀,他成功不就等于我们也成功了吗?”史长风劝道,不要悲观,总有人会弹劾吴阶的。” “我们也想开了,等着比我们强势的人制裁他吧!”伍家奇无奈地说。 “撤回来吧!”史长风当机立断,“再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伍家奇与常胜、史长风一起回到了大本营,见到秦江月,他们向秦江月禀报了多日来的奔波。伍家奇丧气地说:“没想到吴阶这么狡猾,用人堆成一个小城堡,谁也打不进去。” 秦江月一针见血:“不狡猾,齐野能唯他是从吗?不狡猾能权倾朝野吗?” “吴阶如此狡猾,我们必须得大动干戈,群策群力,共同对付吴阶。” “只能这样了,”史长风接过话头,“我们要静待时机,伺机而动。” 正在这时,奚世勇气喘嘘嘘地来报:呼延况又攻打平阳了。 “呼延况又过来了?” “是的,我们怎么办?” “先喝点水,歇歇再说话,”秦江月道,“呼延况攻打平阳是意料之中的事,元英将他打回老家去,现在元英被解除兵权,呼延况见有机可乘一定会攻打平阳的。齐野这个昏君给了呼延况天载难逢的机会,呼延况能不抓住这个机会吗?” 奚世勇很担心:“现在后夏没有能人了,如今,杜予的草包弟弟杜获当上领兵大元帅,这个元帅一不懂兵法,二没有领兵经验,这岂不是带领后夏的士兵跳火海吗?” “没办法!”秦江月很无奈,“我们只能静观世态,因为齐野没给我们打仗的权利,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兵力。” 奚世勇一直住在侯长海家,每当侯长海有要事禀报秦江月,侯长海就让奚世勇传达,他成了侯长海的探马。侯长海在第一时间听到呼延况攻打平阳一事,马上告诉了奚世勇,让他报给秦江月。 啸林的弟兄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的紧张。 “哼!怎么样?解除了元英的兵权,呼延况马上就掉转屁股!”史长风气不打一处来,愤愤道,“这回我们啸林谁也用不着焦急,让齐野自己去擦屁股上的屎。有可能,这一次,他就活到头了!” 说是这么说,可大家都有爱国情怀,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习惯了不愿流落他乡。 奚世勇憋不住问:“我们坐视以待?” 史长风接过话去:“不坐视能怎样?我们有兵吗?我们有权吗?” “啊,也是……” 这时,所有人都沉默了。大家都不知怎样应对如此形势。 “操练去!我们要把我们的力量用在操场上,我们练成十八般武艺等敌人攻到我们头上我们就反抗。” 史长风发出号令,几个人都觉得当今之时也只能这样了。 那些天,啸林的弟兄操练时格外地卖力他们好像有使不完的劲,他们都在等待时机去杀呼延况。 0048、见解分歧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元英来到秦江月处,提出了一个既尖锐又复杂的问题:“呼延况又来了我们怎么办?” “没办法!” “我们就等着呼延况占领平阳,顺势攻占晋阳吗?” 元英很不甘心就这么让呼延况轻而易举地取走平阳,平阳是她与士兵们用生命和鲜血夺回来的。 “假若你有办法你去做,没有人阻拦你。”秦江月的态度很冷漠。 “我们啸林不参战吗?” “谁让我们参战了?皇帝吗?” 秦江月好像很生气,他对齐野的卸磨杀驴耿耿于怀,觉得齐野实在无可救药,替他去当炮灰太不值得。 “等着呼延况灭我们吗?”元英神情凝重,正色道,“我们不需要保护我们的家园吗?” “后夏灭亡是迟早的事,从现在来看,已经用不了多长时间了。”秦江月忧郁地说,“我们一百多人的队伍怎么能顶得上呼延况的二十万大军?我们力不从心啊!” “秦帮主的意思是我们更希望呼延况灭了后夏?”元英有些不悦,“呼延况灭了后夏,后夏的百姓会怎样?” “不是我们希望不希望,也不是我们想不想,而是大势所趋。呼延况比齐野有什么不好?呼延况励精图治,鼓励农耕,大练兵马,统一天下。齐野呢?乱杀无辜,任人为亲,偏听偏信,只图享乐于一时不计后果。” “因为齐野,我们就随波逐流,束手投降吗?”元英的表情更加凛然,“我们是不是还要为后夏的百姓着想?” “我们能为后夏的百姓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我们现在就是齐野和吴阶的玩偶。如果呼延况灭掉了后夏,经济状况有可能比现在强,国家秩序比现在井然,政治风气也比现在好多了。” “你这么看?” “是啊,我就是这么看,齐野还会任你为大将军吗?” “我们不能消极地等待呼延况灭我后夏,我们要以自己的微薄之力配合主力军队作战。若不这样,我们成立啸林干什么?” 元英的话尖酸刻薄,咄咄逼人,她一定要与秦江月辩出个理来。秦江月呢,在她的逼问下不知说什么好。 “好吧!就算你说得对!” 秦江月不想再与元英辩白什么,他不再言语。 秦江月不想辩白什么,元英却想将话说明白,她提醒秦江月:“谁知道呼延况会不会像白起那样坑杀后夏的降卒?” 这真是无法预料的事,秦江月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来,秦江月都认为呼延况是一个非常勤奋的皇帝,他没有想过呼延况对待后夏的百姓能不能像对待他本国的百姓一样的这件事。同时,他也忽略了他的啸林,啸林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他们的战斗能力非常强,他们以一当十,或者以一当百,他们只要突袭成功,可以胜过千军万马。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像奇兵一样突现战场给敌人一个冷不防。 “真不好意思,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佩服呼延况的勤政爱民,治国有方,忽视了呼延况是一个异族,忽视了他有可能有民族偏见。” “这很重要啊!这就是我之所以不敢消极的原因。” “还是你高瞻远瞩,深谋远虑。 “我不过是提醒你要做上战场的准备,一旦皇帝下令,全国的男女老少都要参战的话,你能不参战吗?长平之战后的邯郸之战,赵国的百姓可都参战了,那时他们团结一致,共同对付强秦。背水一战很有威力,不然,那次邯郸之战赵国就灭亡了。” 元英的话让秦江月忆起著名的邯郸之战,那一次血战,赵国终于又挺了起来,也因此为赵国的灭亡推迟了几十年。 “试试吧!总之,这场恶战是逃脱不了的。” 平阳被后夏收回近半年了,在此其间,呼延况一直在惋惜。当探马向他报告元英被解职的时他兴奋得一夜未眠。他觉得老天在助自己的统一大梦,同时他也讥笑齐野的愚昧。 呼延况虽很兴奋,但他没有被元英被解除兵权的事烧昏了头,他冷静地分析了形势。他觉得苏越训练的军队军风尚存,他们作战非常勇敢,有一战到底的气概。前次他率领军队去打后夏再次领教了他们的余风,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 杜获成为领兵大将军,让呼延况喜不自胜,他有了居高临下一战必胜的感觉。 杜获何人,不过是纸上谈兵,夸夸其谈,赵括式的人物。呼延况早就将他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吴阶为了贬低和抵毁元英的影响不顾一切地向皇上推荐了杜获。其实杜获并无真才实学,只有空洞的理论没什么实战经验。在呼延况的眼里杜获不过是一块豆腐,二踹就碎。他现在靠着苏越留下的那点底气还能活几天?等到那点底气消磨尽了他就是一堆尘土。现在,他觉得苏越的余风已经不复存在是动手的时候了。 “要不是去年我突然得了病,现在的齐野已是阶下囚。”为了给自己上次的失败找一个合适理由,为了给再次攻打后齐找个借口,在朝堂上,呼延况作了完美的宣言: “后夏残虐,皇昏臣暴,百姓甚苦。如今,取平阳战晋阳攻克临漳实现天下一统已成定局。” 呼延况发布完他的号令,马上抽出宝剑,举过头顶,大吼一声:“灭掉后夏就在今日!” 呼延况发威,是因为朝庭有人反对他再次进攻后夏,他们认为上次失败而归,距今不过一年,军队没有得到很好的休整不要过于急躁。待后夏烂到根上可收残局。但呼延况是何人?他不想等待那么久,他要主动进攻,缩短统一天下的时间。 这一次,呼延况出动了后凉境内的所有人马,他亲率的二十万大军是后凉的主力,主要进攻平阳,还有八路大军总计二十万分别扼制后齐边境。 其中,呼延照进攻后夏的汾州,呼延盛进攻后夏东部的晋州,呼延亮进攻后夏南部的西谷,呼延烈进攻后夏北部的朔州。 呼延况对此次战役作了足够的准备,上次晋阳的失守是因后夏境内所有的州郡全部增援了晋阳,后夏军像包饺子一样将后凉军严严实实地包夹起来。所以,这次,他兵分九路,在主力大军进攻平阳时,各边境线上的后夏军均被后凉的八路人马阻击,实现不了增援平阳的可能。 “不信,我就攻不下平阳!” 0049、愁绪满腹 - 元英 - 欢乐凌水 大兵压境,齐野如何? 齐野听到平阳守将张奎的紧急奏报没有丝毫的紧张,他以为,上次呼延况失败而归,这一次还不是一样?只不过是一场精彩的戏重新再演一遍。他的心如铁板一块没有任何的波澜。 在巍峨的大殿上齐野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一张琵琶。齐野的大手指轻拨,弹着欢快的西城琵琶曲。 他破锣嗓子使劲地喊,把殿上的唧唧喳喳的麻雀都震了下来,几百名的帮闲喽罗跟着他一起唱,东倒西歪,摇头晃脑,场面非常宏大。 这个无忧皇帝,已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忘记了呼延况是谁,也不知道有人已将刀尖扎在了他的脖子上。 可恨,可悲。 这一次后凉大军南下,形如潮水呼啸而来,使后夏的臣僚与百姓都慌了神,他们心事重重都觉得后夏危如垒卵。 被架空的兵部尚书林修,急得团团转。他知道杜获不过是一个摆设,真正打起仗来他啥都不是。他的官职不过因她的母亲的权势谋来的,想在宫中称王称霸。可是,不打仗你称王称霸行,打起仗义来你还能称王称霸吗? 想到勇敢善战的儿子林之源他痛不欲声:“我儿死得好冤啊!若苏越不死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该死的齐野!该死吴阶!该死的宋之云!” 痛骂之后,林修依然热火上涌他的头几乎要炸裂。 齐野之前的几位皇帝,虽然他们也很昏聩,但他们知道柱国之将的重要,无论他们与将军们有多大的嫌隙也都能忍耐。所以,后凉一直以来不敢越后夏边境半步。他们被后夏的秦浩祥、苏越两员虎将逼缩在漠北,老老实实地种他们的地,放他们的羊。只有齐野昏透了顶没有头脑没有思维,偏听偏信杀了苏越家族的五员虎将。如今,后夏就像没有围墙的羊圈任凭恶狼任意践踏。 伍家奇是最替元英打报不平的人,元英在啸林当过教官,伍家奇觉得元英胸有城府,不但能打仗还精通兵法,他因此对元英佩服有加。想到他之前为国立功余热未退便被解除了兵权,伍家奇就十分气愤。如今,呼延况再次攻夏他更加气愤,这不都是皇上与吴阶惹的祸吗?“咱们大伙冷眼看着,看齐野和吴阶怎么办?你今天是皇上明天你还是吗?你吴阶有权有权你明天还有吗?” 伍家奇觉得老百姓制裁不了后夏的皇帝制裁不了后夏的奸臣,呼延况能治。既然呼延况能治为何不让他治?反正老百姓在齐野的统治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么呼延况还能坏到哪去?怎么坏也坏不过齐野呀! 常胜的观点与伍家奇一样,他气得直骂:“就让呼延况将齐野抓去好了,齐野被抓吴阶还靠谁?不用呼延况动手老百姓就给他宰了! 大家都在生气,秦江月与史长风也很气。 元英被解职后不久就回到了龙泉寺,当她听到呼延况再次进攻平阳的消息后他心急如火没有再回龙泉寺,暂时住在了静云寺。 两天两夜,她心思沉重,睡意全无。 她心里很矛盾,她既恨她的杀父仇人,又怜惜后夏的百姓。如果她不怜惜后夏的百姓,她完全可以看热闹,看呼延况如何灭掉齐野和吴阶。历史上曾发生过这样的悲剧,所以,她不能不想到这一切。 为官者,一为生存二为百姓,这是她父亲生前的宗旨。他父亲浴血奋战打退了呼延况的多次进攻,让后夏的百姓安居乐业。现在可好,当呼延况再度进犯后夏的国土时,后夏已无能征善战的领兵元帅,不知这是齐野的悲哀还是百姓的悲哀? 那日,元英与秦江月进行了辩论,虽然勉强达到了统一,但秦江月心中依然愤怒。那个昏庸的皇帝若保留元英的将军位何至于此?我们无力制裁他,呼延况能啊!他就是解不开这个结。 “我还是坚持我的主张,静观时变。” 当史长风与他共进早餐时,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我们不是玩火者,我们为救火而献身吗?” 危机四伏的时候,元英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她的静云寺邻居常胜与如梦娇给他送来了她最爱吃的粘饼和油菜她没有动一口。她在东厢房的小南屋里来回的踱步,从这头走到那头,没有头绪。 她心情沉重到极点,她知道,这次呼延况有可能将后夏灭掉。父亲几十年的浴血奋战都将化为乌有。 她来到啸林的大本营说服秦江月要及时出手。 “怎么出手?”秦江月冷冰冰地问,“我们有什么能力阻止呼延况的四十万大军?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吗?” “我怎么不知道?人不在多少而在于智取。我们要想参战的话我们只能智取,而不是正面进攻。” “怎么智取?” “分化瓦解从外围进攻。” “说得挺好,‘分化瓦解从外围进攻’,你能做到还是我能做到?后夏有几个元英?不就一个吗?” 这次,秦江月像刚刚出锅的馍馍,热气熏天,不仅烫手还熏手。他不想再迁就元英的想法,他要告诉元英一个实底:他不可能像上次那样配合作战了。 “不要小看啸林弟子,他们个个都是英才。我们只要让他们发挥出来他们就会作出很大的业绩。” “再高看他们,他们也不过是江湖人士,他们有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吗?没有!他们有战场上的大局观吗?没有!他们不过是小范围的厮杀而已,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这么说,你在庞大的军团面前气馁了?” “是的,我气馁了。” 秦江月不知是因为呼延况大兵压境而心烦意乱,还是因为元英的想法不切实际,总之,他有点气急。 “那好,我不再找你!” 元英很生气,拂袖而去。 她来到史长风的住所一屁股坐在了桌旁一语不发。 看到元英十分悲伤的样子,史长风觉得很奇怪,笑道:“元大将军何以这么悲伤?哪一个欺负了你,小弟我马上替你出气!我不管他是谁。” 史长风的戏谑让元英的怒气消了一半,沉吟了一会儿,她道:“没有谁敢欺负我,我不过是生齐野的气。” “生他的气你就是脑袋大,你就是没分辨出东南西北,不知道猴子与猪有什么区别,不知道夏天有雨冬天有雪……” 元英知史长风在逗他乐,也知史长风的比喻很确切,她满腹的委屈与气恼也就随风而去了。 “我知道我很蠢,我也知道我很单纯,但我就是拐不过弯来。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你不知道,我来替你说!” “好吧!” “你现在犯的错也是你父亲犯的错,”史长风故作老道,“你现在重蹈你父亲的辙。” “什么?我重蹈我父亲的辙?”元英很困惑,“这是哪里的话?” “愚忠,明白吗?” “不明白!” “不明白,你深思啊!” “不会深思……” “那我就告诉你,忠于国君,得看清楚这个国君值不值得忠,不值得忠,就得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你在说家父不识时务,忠于了不该忠于的皇帝啦!” “还用问吗?” 这时,元英陷入深思,父亲忠正刚烈,竟落得夷三族的噩运,这是不是在说明他用忠正刚烈换来了杀身之祸? 但她还坚持另外的想法,她的父亲没有错,而是他的主子有错。如果怕杀头,就像做了好事怕没人点赞一样,思想就会萎缩僵硬,行动就会退避三舍。父亲精忠报国,坚持正义得罪了小人,也属正常。如果世上没有正义,那么国家和百姓将如何?再说,小人当道,只能一时,不能一世啊!她不由和感叹地说:“人是有追求的,虽然人的追求各不相同,但善良的人追求的都是一样的:精忠报国。我们的传统观融入了‘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人生理想,因此,历史上才出现了众多的死谏,死战的典型人物。” “哎呀,我的元大将军,你明知你父是被齐野、吴阶所害,可你还固执地非要参战。这不是愚昧这是啥?表面上你与你父不尽相同,实质上太相同啦!你们都是‘愚忠’啊!” 元英认为,她与父亲如同一辙,是因她在走父亲的路。他认为报效国家与报效皇帝不是一个概念,不是一个意思。所以,她与史长风、秦江月总会产生矛盾。 “我弄不明白‘报效国家’与‘报效朝庭’是不是同一概念?” “不是一个概念,但它们有逻辑上的联系。你忠于国家了你也就是忠于朝庭了。但你忠于国家了,不一定被朝庭所容。为何?当你功高盖主时,皇帝忌惮你手中的兵权怕你谋反,奸臣忌妒你就会陷害你。” 史长风耐着性子将皇权与国家的道理讲得更加深入,什么是“愚忠”元英似乎明白了一些,她沉默了。 0050、斩落马下 - 元英 - 欢乐凌水 这时,秦江月过来了,他知元英在生他的气。因为对时局的担忧,也因为对当今皇帝的气愤,他心绪有点乱。正在此时,元英又非得说什么参战不参战的事,他很气恼甚至有些不耐烦。 恢复了心绪的秦江月平和了语气问元英:“你走之后,我在想,假如我们参战,你用一百多人怎么对付呼延况的铁骑?” “呼延况总结了上次失败的原因,他认为我们之所以能取胜是因我们倾尽了境内所有的兵力……”元英将她心中所想目前形势细细道来,“这一次,他兵分九路,分别控制后夏边境线上的守军,以此切断后夏的救援大军。而他,可以一心一意,毫无顾虑地攻打平阳。他认为如果没有援军,他完全可以攻下平阳。他的谋略不能不说是以失败为母,从某种意义来说,他是对的。可是,世上万事万物总是有一利就有一弊。呼延况倾进全国兵力是为了进攻别国,那么,他就有后院失火的危险,他犯了兵法大忌唱了空城计。也许是后夏,也许是周围小国,皆有可能借机向后凉大举进攻。” “啊……”秦江月恍然大悟,“我们被浩浩荡荡的四十万大军吓蒙了,以为此一战后夏必死无疑。谁知浩浩荡荡的背后还潜藏着战机?这真是一个打退后凉,削弱他们势力的最好机会,我怎么就没想到?” “厉害!元大将军!”史长风竖起大姆指盛赞元英,“我说嘛,元大将军为何要固执己见非要参战呢,原来四十万大军的后面有戏可唱。” “假如我们让后凉的后院起火,我们用什么去点火?” 秦江月不由得想起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让齐野拨出一部分兵力,我们再组织一些民众,去攻打后凉的要塞——祁镇,那里离后凉的都城长安最近。” “真是一条妙计!”史长风激动万分,“没有这个办法,我们不是束手待毙了吗?” “可不是,我以为我们后夏就要完了……”秦江月也很激动。 秦江月与史长风两人听了元英的细诉恍然大悟,他们都觉得他们被动地静待呼延况的入侵实在不可取。有这样的战机为何不用?这不就是老天爷不让后夏灭亡吗? 史长风满脸堆着笑,戏问:“我真有点忌妒你,你聪明的大脑为何不长在我的头上?” 元英笑了笑,道:“不是我有多聪明,我生在将门之家,我们的生活内容就是兵法,战术,战略。” “原来如此!我说我怎么没有战略家的头脑,原来我没生在将门之家。” “你嫌你的本事小?偷换人头的事谁做出来了?”元英瞥了一眼史长风笑道,“整个啸林不都在你的掌控中吗?” “元大将军可不要这么说,你若这么说小弟我承担不起!你把我的二表哥说成啥了,难道啸林不是秦帮主所建?” “秦江月不过是名誉上的帮主,而你才是实际上的帮主。事无巨细,你亲力亲为,为秦帮主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你才是啸林的大主管呢!” “噢,元大将军不但能打仗还善辩呀,你这叫哄死人不偿命。你不就是让我这个傻呆呆的二愣子继续为啸林卖命吗?” 秦江月接过话去,他要将压抑的心情放松一下:“好了,你们谁都不用说了,都是大功臣。我今天很高兴,觉得啸林的前程一片光明。所以,我建议我们今日好好喝一喝。” “我同意!我去备酒。” 史长风走后,秦江月向元英道歉:“元将军恕罪!本大侠因肚量小装不了大事委屈了元将军,本大侠在此躬礼了。说完秦江月向元英鞠躬。 元英笑道:“秦帮主本是沉稳大气之人突然变得不容人说话也是事出有因,我了解秦帮主的为人并未在意,秦帮主一定是为呼延况的再次进攻而烦恼。” “是的,我胸闷得很,脑袋好像要爆炸。” “我们俩个加在一起,不如秦老将军吗?” 元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秦江月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元英的良苦用意,笑道:“如……怎么不如?不用加我,你一个人就能顶替我的父亲了。我建啸林时,确实想干点大事,没想到干点什么这么难,这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一般的江湖义士不过是打抱不平出手相助,维护一方百姓的利益。可我们的啸林名气不大,人数不多,却老是在国难之时帮助军队去打仗。” “这次的仗比上次重要得多,也艰难得多。这次啸林成为了主力,我为什么这样说?假如,齐野糊涂得不拨兵给我们,我们必须得招兵买马扩大队伍。” “哎呀,扩大队伍不太好办!谁愿意送死啊?” “秦帮主只说对了一半,有一些人是不愿去打仗的,这是事实,但有一部份人是愿意去打仗的,这部分人除了无衣无食以外他们还有一颗护国之心。只要我们动员好他们,他们是愿意去打仗的。” 说话间,史长风已将备好的酒菜端了上来。 “元大将军,小弟特意为你烙了粘饼,也特意为你炒一盘油菜。望元大将军尽情享用。” “谢史大人!在下领了!” 元英与秦江月、史长风三人在酒桌上谈论了很久,对当下形势有了一致的见解。对于他们而言,参战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而且,他们必须得大动干戈,倾尽所能,作一翻拼搏。 正在元英与秦江月紧锣密鼓地筹划如何攻打后凉的老巢,平阳方面传来战况:杜获驰援平阳扎寨于平阳东郊。呼延况恐杜获与张奎对后凉军形成前后夹击,停止了攻城,转过头来叫阵后夏的寨前。 后凉二十万大军个个精神抖擞,杀气腾腾,如一片洪水冲将而来。 杜获硬着头皮上阵,他不迎战不行啊,他不迎战呼延况就直接杀进营里。 事实上,还未等上阵杜获就懵了圈,有点不知措。他的兵力也不低于二十万,可他知道,他手下的军队没有足够的训练且军饷不足,士兵们非常厌战。 呼延况挺立马上,目光咄咄地逼视着前来迎战的杜获。他心想,就你一个小毛孩也敢装葱,看我怎样将你挑在马下! 杜获纵马提刀一阵风似的冲到呼延况面前,口中喊着:“杀——” 可是,只有几个回合杜获就渐渐力不能支,正在他转身欲逃之际,呼延况手急眼快一刀砍了杜获战马的后腿,战马跪在地上将杜获甩在马下。还未等杜获起身,呼延况的大刀已砍向他的颈部,杜获人头落地,鲜血喷溅。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主帅倒下,后面的士兵纷纷溃散奔逃。顿时,后凉军喊杀声一片,潮水般涌向营寨。 后夏军抱头鼠窜,乱作一团。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呼喊: “后夏将士注意啦!我是副帅江承泽,现在你们听我的指挥,誓死守住大营,逃跑者立斩!” 听到副帅的喊话,乱作一团的后夏兵马上振作起来,他们手执枪戟调过头去重新面向蜂拥而至的后凉兵。 江承泽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他一边左劈右砍一边高喊: “守住营寨!守住营寨!不让后凉军攻进营寨!与营寨共存亡!” 后夏军的士气被点燃,他们随着江承泽向后凉大军冲去,在寨前的空旷地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呼延况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以为杜获一死,后夏军就会溃不成军,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副帅,这个副帅还挺有号召力,后夏军在他的呼喊下马上又聚齐起来,共同对付后凉军。 后夏军拼命向前冲,后凉军拼命地阻挡,双方在乒乒叭叭刀枪相撞,白刃翻飞中从早一直杀到天黑。最后,呼延况见士兵们已无力举剑,便鸣鼓鼓收兵。 营前的空地上,尸体遍野,鲜血成河,双方都死了不少人。经过清点,后凉死亡两万人,后夏死亡人数也近两万人,真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啊!面对尸骸枕地,鲜血横流,很多后夏兵流下了眼泪。 江承泽命后勤点火做饭,他则坐在营门前的大石头上,陷入沉思。 呼延况长途跋涉,劳师远征,也没得到什么甜头,杀敌两万,自损两万,得不偿失,这个账他会算。不过,后凉的战绩还是显赫的,将后夏主帅挑于马下。这大长了后凉的士气,大灭了后夏的威风。若没有那个江承泽的振臂一呼,也许后夏兵会像决堤的水一样四处奔泻,无法遏止。 0051、商议战局 - 元英 - 欢乐凌水 听到杜获之死,史长风既幸灾乐祸又有一丝遗憾,这个杜获,初出茅庐,打仗根本就不行,非得要做领兵,真是愚昧至极。 “我在想,杜获死得不是时候,”在与秦江月共进晚餐时,史长风慨叹地说,“呼延况要是不攻平阳,杜获可能要晚死一些时候。到那时,杜予与杜获哥俩联手吴阶也许就玩完了。” “不遂人愿,”秦江月叹道,“老天爷的眼睛可不是看你的眼睛行事,老天爷自有安排。在老天爷看来,宋之云太够嚣张,她自己官至尚书令高居宰相之位,不以此为足,又将儿子安插在户部、安插在兵部,真是一手遮天。所以,老天爷让呼延况发兵,先将杜获斩于马下。如此看来,杜获想多活一天老天爷都不让,老天爷要惩罚宋之云。” “好像老天爷事先通知你似的,”史长风笑道,“我估计杜获在拿到这个帅印的时候,他的豆腐脑袋就没有想到只要他在战场上一露头就会被斩杀。” “没有智慧的头脑谁也没办法,”秦江月对杜获的愚昧很蔑视,“领兵元帅不懂兵法不懂打仗,你就敢上战场?战场是随便上的吗?你摸到那个帅印时是很高兴,自觉有了权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帅印可不是纸糊的玩具,他得付出生命代价?” 聊得正欢的时候,元英来了。 一进门元英就笑吟吟地对秦江月与史长风说:“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你们说得不对,不是杜获有多么愚昧而是他的母亲愚昧。她看大将军的位置空着,正好由他们家的人补上。杜获懂什么?他才十七岁,他还是一个孩子。” 史长风马上笑道:“哎呀,还是元大将军看问题深刻,我们这些小毛桃知道什么。” “他的母亲若不是权大无边,他怎么会送死?” “元大将军,老天爷让杜获去死,可他死的不是时候啊!” “有点遗憾,杜获不死,不知以后还会有多少精彩的戏。” “你同情他吗?”史长风像没话找话,继续问元英。 “我不是同情他,而是希望他在死之前杜家哥俩能揭出吴阶的黑历史。” “多好的一步棋啊!可惜,这步棋被呼延况给毁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史长风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替你说了吧!” 元英抿了抿嘴,笑道:“推迟了我的复仇时间。” “这有什么办法?老天爷非得让杜获死,我们想拉都拉不回来。” 元英叹了一口气,目光阴郁:“吴阶,三朝元老,诡计多端,是个不倒翁。多少人想算计他都未成功。从现在看,齐野死了他都不会倒。” “哎呀呀,元大人啊,如此聪明怎么愚昧了呢?你不是知道被吴阶排挤和打压的人有一百多个吗?你就相信这些人不会反抗不会复仇吗?我看了,你这个人多愁善感,情绪易于变化,这样吧,你把复仇的任务交给小弟,小弟我去为你操办。你五年才能报的仇小弟我两年就能报,行吧!” “行!相信你的能力!” 元英被史长风逗得眉开眼笑:“我就想,每当我遇到险境时总是你在帮我的忙,我的复仇也许只有你才能替我完成。” “不就是多动点儿脑筋吗?这会儿,咱们主动出击,去找那些分散在各地的被吴阶所害的臣僚们,让这一百多人联合起来,去查吴阶劫军饷的事看能不能查出来?” “不失为好办法。”元英点了点头,“你智慧的大脑还有别的方法吗?” “有!有得是!一时半晌说不完。” “我给你倒点水,你喝完水后再慢慢说。” 元英给史长风倒了一杯水递到他的手中。 喝完水后,史长风打个饱嗝,又伸了伸懒腰,然后道:“我听说徐洪他们将分给吴阶的一百五十万转存到鸿利钱庄,开户人是高开。我们是不是打听一下这个叫高开的人是何人,家住何地?他与吴阶是何关系?从他那里是不是能找到突破口?” “如果徐洪确将那笔银子转存到鸿利钱庄,那么,这条线索确是打破军饷案的突破口。”元英觉得这条线索非常重要,一定要顺着这条线索摸排过去。“我们应该摸清这个钱庄的底细。” “派谁去呢?” “派我!”史长风的话音刚落,秦江月接过话去:“我去最合适。” “不用,还是我去吧!”元英觉得秦江月最近忙于操练,起早贪黑很是辛苦,所以,她不想打扰他。“我现在很闲还是我去好!” 秦江月笑了笑,道:“你怎么会闲着,你不是在为后夏筹划退兵之计吗?你比我忙多了,还是我去吧!” “说说而已,哪能现在就去?元英淡淡一笑,“复仇事小,退兵事大,这不是很明显吗?” “那就以后再说!” 一个领兵大元帅在战场上刚一露头就被敌军斩杀,齐野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怎么会?”他说这话时手有点哆嗦,好歹有一个人领兵啊,这下可怎么办?群龙无首啦! “禀陛下,”吴阶神情泰然,语音沉静,“杜获死了,有一个人能顶替了他的位置。” “谁啊?”在这个节骨眼上,齐野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五岁,听到有人能顶替,他马上精神了,“快说!” “禀陛下,这个人比杜获厉害得多,名叫江承泽。此人才智超人,满腹韬略,打起仗来英勇无比,是一代将才,有他挂帅陛下高枕无忧。” “那就好!那就好!” 就连齐野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一棵浮萍,晃来晃去的,老想搭在别人的身上。他庆幸身边有一个吴阶,吴阶很有计谋,不断地给他出谋划策。 “前方的事,你只管料理吧!我去斗鸡去了!” 听到有人能顶替杜获,齐野又变成三岁顽童,心中只想着玩,他希望所有那些头疼事都由吴阶打理。他今天玩斗鸡,明天玩耍猴,后天去逛街……忙着呢! 吴阶从昭阳殿出来,一路上哼起了小曲:“轻歌曼舞绕丝竹,君王醉梦玉香楼……” 前几日,他可是急了,原本半失明的那只左眼一下子就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了。该死的杜予在皇帝面前奏了他一本,说他贪污受贿,假诏骗钱。听到这个消息,他可是脑袋涨大了。如果这件事做实,他的这条小命就没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下,老天爷伸出神手帮了他的大忙,他的弟弟出师未捷身先死,他心里那个乐呀,在家里大摆宴席热情款待亲朋好友。 只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假诏骗钱。他以为,他当这个宰相要是不千万百计地搜刮钱财,岂不是浪费了宰相这个肥缺? 如今,杜获已死,杜予还有啥心叫再奏他?他心里铁板似地强硬:“杜予,你单枪匹马,谅你也得瑟不了几天!” 此时的呼延况也很心烦,刚一交战就损失两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名鼠辈打乱了他的计划。江承泽是什么人,怎么没听说过?看来,他这个统帅也够了粗莽只听有杜不知有江:“嗨,若细心一点打听周全,然后再出兵,哪有今日!进,则不易,退,则不甘,骑虎难下。” 呼延况使劲地责备自己,他恨自己怎么就没打听到后夏的军中还有一个叫江承泽的人。 江承泽为什么能震住已经大乱的后夏的兵?这还真是一个谜。 原来江承泽是苏越的老部下,曾在苏越的手下任参军。这人兢兢业业,老实肯干,深得苏越的赏识。上次的平阳之战,后齐死了两员大将,江承泽从参军一下子提升到中军副统帅。多年战场厮杀,他练就了沉稳果断的个性,对错综复杂的战争形势能洞见症节,随机应变。 当呼延况再次攻打后夏,江承泽知道后夏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若从勇敢作战巧设迷局上看他不如秦浩祥,若从战略战术上看他不如苏越,那两个人可是后夏的无敌战将。 当此之时,后夏国势急转直下,经济萎靡,民不聊生,全国一片狼藉。反观后凉,国势日强,经济发展,国泰民安,全国一片欣欣向荣。他这个末世将领无回天之力,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 吃过晚饭,他让士兵们抓紧时间睡觉,次日一早再与呼延况交战。他知道呼延况不可能拖延时间,他的部队远道而来粮草供应不济他只能速战速决。 0052、绞尽脑汁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秦江月、史长风之间的谈话一直在继续,他们都有闪电式攻入后凉老巢的愿望, 只是,他们还不能确定他们能不能完成此任?他们有没有风险?风险有多大? “我看了,啸林虽在上次解晋阳之围时立过功,但名气还不算大,有没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还是个未知数。”秦江月心很细,办事谨慎,他向元英和史长风阐述了自己的担心。 史长风看出了啸林奇兵制胜的关键所在:“若想一呼百应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发放银饷。我们若给前来应征者相应的银饷,我们就不愁招不来士兵。” 史长风早就对进攻后周老巢之事深入地思考过,他们什么都不差,有元英作主帅,有秦江月作后盾,只差没有兵源。如果他们有钱,他们就能招兵买马,关键是他们手中无银。 “我们到哪儿去弄银两呢?”元英觉得此事很渺茫,计策再好,行动起来也不易,但她不甘心很好的计谋就因无钱而落空。“我们到那些商贾人家去问问,看他们能不能捐给我们一些银子?” “这个方法还不错!”史长风很赞成元英的这个想法,“那些商贾有的就是钱,战事一起,他们就怕他们几代人积攒的钱财被掳走。动员他们捐出一部份,也未必不可。” 想到自己的大哥曾经说过的话秦月江也觉得此法很好,他的大哥有忧患意识别的商贾不也一样有忧患意识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既然觉得这个方法好我们何不马上行动? “我们分头去与各家商贾商议,讲明后夏之危急让他们掏点银子支援国家打退呼延况的进攻。” “我们应该马上就行动了!”史长风是一个急性子,说办就办雷厉风行的人。他觉得万一呼延况攻占了平阳再继续进攻晋阳,形势就不好逆转了。” “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到临漳城,现在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吧!” 元英与史长风听从了秦江月的建议,各回住所休息去了。 只是元英回静云寺,辗转难眠。当下,他们的啸林举大事,急需资金,如果有了足够的资金他们什么都不愁,这还用说吗?无钱寸步难行。她就想,临漳城内的商贾人家能不能识时务慷慨解囊呢? 她被史长风定为“愚忠”,后来,她也默认了。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愚”事。她在反问自己:“你没想想,你提出的这么骇人的想法让秦江月与史长风多为难?想干,跃跃欲试,但又难于执行。 “唉……”她不由得长叹一声,人生在世,如此之难,想起那些过往来人,想必都有一把辛酸泪。 黎明时,元英突然忆起秦江月一次与她聊天时提到过这样的一句话:“你的祖父很像司马懿,非常有远见,在建苏宅时他修建了一条暗道,你因此得以逃过灭门之灾。” 想到此,她不由得眼前一亮:既然祖父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建宅时特意修建了暗道,那么,暗道也未必仅仅是藏人的地方,也一定藏着点别的什么,如果是金银那可就太好了!想到此,她身子一震。 天刚放亮,她去了马厩牵出了一匹河曲马,她要去苏府的旧址看看地下有没有银子。时至今日,屠杀良臣的惋惜与愤怒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变得苍白,如今,呼延况大兵压境,谁有闲心关注苏府的废墟呢?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安全起见,元英去大本营叫醒史长风,让他与自己同赴苏府。 “这么早干什么去?我们不是去洽谈商贾吗?”史长风揉了揉睡意未消的眼睛,疑惑地问。 “有了变化,你随我去一趟苏府。” “去那干什么?都是砖瓦石块?” “去了你就知道。” “好吧!” 史长风不情愿地跟在元英的身后去了临漳城。路上,史长风为了打消睡意提起了宋之云与杜予。 “宋之云与杜予该有多后悔,也许眼泪都流干了。” “已经没有眼泪了。” “没有眼泪了?” 史长风惊异地看着元英,觉得她的话中藏有深意。 她丈夫参与谋反被诛杀,她被迫做宫奴,从一个小官吏的妻子变为奴仆,她得流多少泪?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也听多了,经过大风大浪历经磨难,已经没有眼泪了。” “啊,原来如此!愿不得有些人说出话来语出惊人,思考问题总是高人一筹,原来他们都是从火场里爬出来的。” “我今天不想与你生气,你说了也就说了。但从明日起,不许你提‘火’字。” “小弟一不溜神走了嘴,小弟不敢再惹元大将军生气。” “快走吧!别胡说乱来,我们的事很重要,你还得废心思费力气呢!” “哎!” “等我挖出银子一定拿出一点酬劳你!” “我们去挖银子?”这时,史长风灵机一震,“苏府有银子?” “也许有,也许没有。” 元英与史长风来到了苏府的废墟前,他们停在了苏府的北墙外。 碎石乱瓦,破败狼藉,一片惨景,见此,元英不觉再次潸然泪下。 “地道口就在那儿,”悲痛之中的元英指了指眼前的那块被烟熏黑了的一块石头,“我们牵马过去,你的马停在地道口的南面,我的马停在地道口的北面,你站在东面,挡住我,我下去看。” 下去时,元英又说:“你最好装作撒尿。” 史长风觉得好笑,但细细一想,还是元英想得周到,苏府的西面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墙隔断了视线,南北东三面遮挡岂不万无一失? 元英移动了井口的石板,手执一盏小小的风油灯慢慢地顺着里面的石坡下去了。 史长风假作撒尿的样子,过路人瞥了他一眼马上转过头去。后来,史长风远离了井口,在井口周围盘桓,装作在废墟里寻找东西。 过了一会儿,元英露出头部,史长风马上走了回去。像方才一样,史长风遮住了东面,两匹马遮住了南北,元英从容地从地道口爬了上来。史长风仔细观察了元英的表情,发现她面有喜色,知道暗道里有银子。 “有吧?”史长风问。 “有!”元英很兴奋,“我祖父真行!” “我们怎么办?” “后半夜来。” “后半夜? “是啊,后半夜。” 史长风不再问,他知道元英做事缜密,大白天,从地道里搬银子,不被发现才怪?被市井小民看到倒也无妨,就怕被劫匪发现,若被劫匪发现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有多少?”上马后,史长风憋不住问。 “有……”元英面带思索,“不确定,有你的酬金。”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 “哼,我了解你,你不卖你家的老祖田,你现在几个媳妇没有?” “鬼迷心窍时,上房揭瓦,下海捞鳖,死都不怕。” “也不知道你用金钱换来的朋友现在管用不管用?” “管用!啸林里的人一半是我招来的。” “真的?” “不信,你问我二哥。” “那好,攻取后凉老巢后,从他们那里缴来的羊和马分给你一部份。” “你在下诱饵?” “是啊,不下行吗?秦国统一六国,靠的不就是诱饵吗?” “你从秦国那里学来的这一套?” “岂止一套,好多套!” “啊……我明白了,”史长风装作恍然大悟,“你先给我下个套,然后再给……” “套、套、套的,太难听了!兵法上说那叫赏罚分明。一个大部队没有赏罚岂不是乱了套?” “看!三句话不离本行,说来说去还没忘了那个‘套’字。 “我可不与你说了,快给我累死了。” “我也累啊?我不但累我还困呢!” “这样吧,请你到惠和酒楼喝点酒。” “这还不错!”史长风马上云开雾散:“我就愿意为元大将军效劳,元大将军赏罚分明,哪像我二哥,苦着脸,“‘少喝点酒吧,别耽误了大事……’” “喝酒有时有晌,不是乱喝的。你看,今天我们选择的时间就很好,我们不但可以悠闲地喝点小酒吃点好菜,还能在一起唠唠怎样去与商贾洽谈……” “啊,这不还是干活吗?原来这顿酒是为了洽……” “是啊,我们先去找商贾谈,后半夜才能去南面呢。” 0053、筹积善款 - 元英 - 欢乐凌水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惠和酒楼的门前,在二楼僻静的角落里他们坐下了。 元英要了一小缸酒,又要了史长风最喜欢吃的扒猪肘和油炸泥鳅另外加了一盘炒油菜。 “我昨晚一夜未眠,一直在想,如果地道里有银子,我是否取出来去支援国家。”说到此元英叹了叹,“现在呼延况在与江承泽对垒,胜负难料。万一平阳失守,呼延况马上就会攻取晋阳,后夏不就危险了吗?如果我拿出银子,再争取民间募捐,及时攻打后凉老巢,我们不就帮助江承泽解围了吗?” “依你看,江承泽能挺几天?” “中军十五万,加上宫中守军共计二十万,最坏能挺五天。” “那我们就争取五天之内攻打后凉老巢。” 这时,酒菜已陆陆续续上来了,元英给史长风倒上了一杯酒。 “来吧,我先敬史大人一杯。” “谢元大将军。” “大将军这个词我觉得太刺耳,刺得我心惊肉跳,你就叫我元英好啦!听着还顺耳。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将军了,你还喊,我有一种羞辱感。” “那好,我不叫了。” 说罢,两人一饮而尽。 三杯过后,史长风酒酣耳热,话马上多了起来。 “我呢,有一个想法不知对不对,现在请元大将军,啊,不是,请元大侠帮我分析一下。” “有话便说,我懂的就指给你,不懂的也不会自作聪明。” “那好!我就直言。”史长风虽喝了点儿酒但意识还很清晰,“假如大表哥肯支援我们,我们就不必惊扰那些臭商贾,那些臭商贾机关算尽,骨头都能给你榨出油来。他们的眼光可不是政治家的眼光,他们是商人的眼光,只看眼前不看长远。我们也许捐不到银子,还有可能被他们骂一顿,说我们是骗子。我们去攻秦江丰,让他心甘情愿地捐给我们点儿银子。” “你说的既省时又省力,可秦江丰肯不肯啊?他现在已经在供啸林的所有费用,再让他出银子,是不是有点儿过格呀?” “我们吃完饭到他的米业去问一问,如果他有难处,或者犹疑不定,我们劝劝他,讲明形势如何危机。” “也好!” 不多时,史长风推开酒杯,站起身道:“我们走吧!” 元英与史长风各牵各马一前一后地向江丰米业走去。到了江丰米业,正好秦江丰在喝茶,在客厅里,三个人见了面。 “大哥,引荐一下,这位就是击退呼延况的元大将军。” “啊,元大将军,久仰!久仰!” 秦江丰听说来人是元大将军,很是钦佩,抱拳施礼,并请元英坐在窗下圆桌旁的木椅上。 元英坐定后,秦江丰为她倒了一杯茶。 “元大将军请用茶。” “谢大哥!” “元大将军来敝舍,一定有要事吧?”秦江丰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元英。 “大哥,我现在已不是什么大将军了,大哥称我为元英即可。”元英谦恭地说,“我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只是来和大哥聊聊当下的形势。” “嗨,在百姓的心里你还是叱咤疆场的大将军,为后夏百姓立下大功的战将。” “大哥,过奖了。那不过是鲤鱼跳龙门时的一个激灵,过后,什么都不是。” “齐野这个屎蛋,疑心这么重,怎么能当好一个皇帝呢!秦江丰满腹牢骚,“这不,呼延况卷土重来,平阳危险了!” “如果元英还在任上,呼延况不敢攻夏。”史长风马上接过秦江丰的话,“一个杜获丢尽了国人的脸!” “后夏真要完了,一个二懵子都能当主帅,国家的土地和百姓的生命已经一文不值了。”秦江丰很悲伤,“ 现在的形势很危险,杜获死后江承泽挂帅,不知江承泽有没有能力阻挡呼延况的铁骑。从未听说过江承泽这个名字,想必他以前也是个无名鼠辈。如此这般,我们后夏不就完完的了吗?” “说的就是,只有一个能臣还不用!”史长风气恼地说,“专用庸才。” 三个人的谈话越来越沉闷,越来越悲伤。战火正在燃烧,传来的消息都是让人失望的消息,后夏的百姓心何以堪? 良久的沉默后,秦江丰提议:“杜获已死,元大将军可以主动请缨,去攻打后凉啊!” “即使我去请缨吴阶也不会用我的,”元英苦笑道,“现在吴阶在执掌中书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一不二,他对我有很深的敌意,他是不会同意我官复原职的。” “吴阶说的算?” “当然,官位在,权利就在。齐野的脑袋若没灌水的话,他不会解除我的兵权,他太听吴阶的了。吴阶的脑袋就是他的脑袋,他是一个不会思维的木偶。” 听完元英的一番话,秦江丰的心沉入谷底,他沉思良久。过了一会儿,他问:“如此之时,你们啸林有什么打算?” “史长风就等秦江丰这句话呢,他马上说道:“啸林正准备攻打后凉的老窝。” “后凉的老窝?”秦江丰冷不丁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 “后凉境内所有的兵力全部集结在后夏边境与平阳城下,他们的都城长安已是空城。” “区区一百人想打长安吗?”秦江丰很疑惑,“不是开玩笑吧?” “大哥,这决不是开玩笑,这个想法我们已切磋好几天了。我们后夏已无路可走,只有这一条路了。” “那也不能鸡蛋碰石头啊!” “不是鸡蛋碰石头,这里面有很深的计谋。” “什么计谋?”秦江丰精神一振,“让我听听。” 史长风将他们准备如何招兵买马去攻打长安一事,详细地讲给了秦江丰。 秦江丰听后沉吟了一会儿,然后道:“好像还可以。” “我们现在就缺少银两,不知大哥能不能再资助我们一些?” “可以,但不一定很多,有可能满足不了你们的需要。” “有多少算多少,我们尽量将事情办好!”史长风很激动,急切地说,“大哥要是马上给我们,我们明天就开始招兵买马。” “等商家都关了门,街面冷静之时,我让店内的伙计将银子送到你们的大本营。” “大哥,还是我们派弟兄来取更安全。” “也罢!” 元英与史长风抱拳拱礼:“谢大哥!” 日暮时分,秦江月、史长风带着伍家奇、奚世勇等十多名啸林弟兄来到了江丰米业。他们到时,秦江丰已将装满银子的木箱放在了五辆马车上,每个木箱的上面都遮盖着一张大席子。 “一共十箱,五万两,”秦江丰告诉秦江月,“若不够再来取。” 秦江月感动得热泪盈眶,拱手至谢。 “兵荒马乱,留着那些银子有何用?不如捐给正义之士去拯救国家。” 十多名啸林弟兄无不受感动都拱手相谢。 0054、偷袭长安 - 元英 - 欢乐凌水 伍家奇和奚世勇将银车送到大本营,秦江月与史长风去了惠和酒楼与元英汇合。 汇合后的三个人来到苏府的地道口,元英手执风油灯在前面引路,秦江月、史长风随她慢慢地步入地道里。他们来到地道中部的一个暗室,那里面有两个装满银子的铁箱。 “你们抬动了吗?”元英担心地问。 “试试看。”秦江月答道。 秦江月与史长风两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抬起一只铁箱,铁箱确实有点大沉甸甸的,从暗道抬到地面上,秦江月与史长风累得满头大汗。 夜深人静,凉风习习,秦江月与史长风坐在石块上歇了一会儿。然后,他们又开始搬第二箱。 搬完了两个箱子秦江月与史长风坐在地上使劲地擦汗。 “没想到,我们竟有这等好事!”史长风一边擦着汗,一边乐呵呵地说,“老天爷救我们啊!” 秦江月也露出笑脸:“就看我们的啦!” “明天早晨我们就张贴告示,内容是:招聘武士,招收对像,十五至四十岁之间有武艺的男子。每人每月发放银饷二十两有意者速到啸林大本营联系。”元英早就拟好了招聘广告,她信心十足地说,“二十两银子不信招不来武士!” “差不多!”史长风略一思忖,“有人正愁无衣无食,二十两银子几乎就是救命钱。” 次日早晨,临漳城内及周边各郡贴满了招聘告示,一时间众说纷耘。 “招武士,何意?” 人们都摇着头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个告示有点模糊没说招武士做什么,也没说招多少人,但是,一个月二十两的银子倒是让人动心。 告示之所以模糊是元英有意为之,说得太清楚,很多信息马上就会泄露出去,既然是偷袭就不能露出蛛丝马迹。 时间紧迫,银子到手后史长风马上与各个铁匠炉联系,让几家铁匠加紧锻造长枪、长戟、长剑、盾牌、弓弩等武器,还按一定的人数制造了铠甲。 元英分派伍家奇与奚世勇按计划中的人数筹集粮草,然后将筹集到的粮草存到大本营的仓库里。 啸林大本营的招收工作紧张地进行,秦江月在旁边作笔录,填写姓名籍贯,元英则在一旁审查应者的武技。 “我们到啸林具体做什么啊?” 很多人都在问这个敏感的话题,元英一笑了之,不作答复。但问的人越来越多,元英不得不解释道:“必要时,一并告之。” 四天后,粮草齐备,兵甲到位。招来的武士与啸林弟子组成了两千人的队伍,马上就要出发了。出发前,元英向两千名武士喊话: “各位义士,我是啸林教头元英,我们马上要协助我们的军队作战。” 这时,队伍中出现了一阵骚动,有人在说:“这不是让我们去打仗吗?” “大家静一静!”元英顶着吵嚷继续说下去,“在我们这里每月二十两银子,如果哪位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走。” 二十两银子几乎就是一个大馅饼,它牢牢地套住了人心。全体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不。 看到台下无人退场元英继续喊话: “现在我们给每个人发二十两银子以及你们的包裹行囊,大家听我的号令,我让你们向哪边走,你们就向哪边走。” 这是一支神秘的队伍,没有战旗没有战鼓,也没有辎重,只有长枪长戟长剑与弓驽盾牌。这支民间队伍专拣小路,昼伏夜行,慢慢地靠近长安。 元英将两千人的队伍扎在了长安城外比较僻静的地方,她现在觉得很万幸,招两千人实在是妙,不会引发敌营的注意。 高赫收到秦江月的密信,马上积极筹备兵马和粮草。在渔阳被后凉军围困之时,高赫招兵买马。高赫的两万大军离开时非一番风顺,呼延况布置的“围堵”日夜监视着后夏边境的守军。高赫命五千人断后,他带领他的一万五千人马进行突围。高赫他们的突围是在二更时分,后凉军万没料到毫无征兆的渔阳守军会在后半夜出动。后凉领兵宋达率一万骑兵猛追高赫,高赫手下的五千人拼力阻击。最后,高赫的主力全部突围。 按计划秦江月与史长风带领两千名武士事前化装,装扮成商人,装扮成乞丐,装扮成流浪汉,也有的扮成进城的农民,几天内陆陆续续地进入长安城。 进城后,元英带着啸林一百名精锐打开城门,放高赫大军进入长安。如果没有意外,这也许是一个相当缜密又相当巧妙的计策。 长安城的探马发现了长安北郊有了后夏的军队,十万火急地报与平阳的呼延况。因路途遥远,呼延况得到密报后来不及返回长安这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啸林弟兄们以霹雳不及掩耳之势斩了长安城守军,刀光剑影中,他们打开了长安城的南大门。 高赫的两万大军进了长安城,马上他们来到了皇宫前。 在左拼右杀中,他们冲进宫内,劫获了宫中许多金银财宝又放火焚烧皇宫。之后,神速地撤离了长安。 心急如焚的呼延况很快撤离了平阳,后夏境内的国人都非常茫然不知呼延况为何撤军? 呼延况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一夜。 “他娘的,半死不活的后夏又冒出个啸林,这个啸林胆子可够大的,竟敢偷袭长安!” 呼延况肺都要气炸了,回到长安后见被烟火熏黑的宫墙很是气恼,但他很快平息下来。好在他获息较早,不然,他的宫城不知被破坏成什么样。 他马上将长安守将岳庭斩首,又将宫门禁卫的统领胡冲革职查办。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幸亏齐野愚蠢,没有偷偷地集结境内所有的兵力来个反扑。不然,他的后凉一定会有灭顶之灾。 “唉……”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恶气,后夏奸人当道,忠良被害,可后夏竟有许多民间高人,这些高人神出鬼没真不好惹。 “来人!” 呼延况叫来了贴身侍卫闵强,让他传兵部尚书呼延烈。 呼延烈来了之后他命呼延烈马上去查后夏的啸林,看他们都是何人。 侦察结果很快反馈到呼延况那里,啸林的帮主是秦江月,秦江月是秦浩祥的二儿子。 呼延况大骂:“我说呢,啸林咋这么厉害!” 0055、无端获罪 - 元英 - 欢乐凌水 突袭成功,元英很是欢喜:五万人打退了呼延况的四十万大军! “奇迹啊!”早晨,秦江月与史长风吃饭时,史长风发出感叹,“避开正面交战,迂回取胜,这也许就是弱国的良策。” “春秋时,各国交战一般不会偷袭,那时的人们认为偷袭是无能的表现,没有德行。现在就不一样了,人们更看重突然袭击、声东击西之类。秦江月对此次偷袭成功很感慨,“偷袭的风险很大,偷袭不成,会引来全军覆灭。我们这次所以能成功,是因为我们布置得很细致,保密做得也很好。” “还算幸运,”史长风露出志满意得的笑容,“感谢元大将军。” “是啊,我们得感谢元将军!她智慧超人总是让我们意想不到。”秦江月对元英充满敬意脸上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二哥好福气,怎么偏偏遇到苏家的二小姐呢?是不是你做梦的时候,月下老给过你指点?” “指点没指点我没记得,但那天我就想去赏灯。”秦江月笑道,“我哪里知道我会遇到一个美人?” “这个灯赏的好,赏来了一个绝世隹人,无以伦比的女将军。”史长风很感叹,“如此美人,才貌双全,二哥的前生一定有不少的修行。” 史长风的恭维,秦江月合不拢嘴,他眯缝着眼睛望着史长风:“贤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知其二?其二是舍?” “我冒着严寒和生命的危险,在苏家的废墟里救出了元英,那也许是老天的旨意。如果我们不信邪那就是你二哥太痴。” “说得对!二哥是用善心换来了一个美人在身边。” 他们的这顿早餐吃了很长时间,正在他们唠得火热的时候,元英来了。 “元,元……”史长风口吃了,他刚想说‘元大将军’就停住了,因为元英已禁止他使用这个称呼了。后来他改了口,“元大侠,你又用粘饼犒劳自己吗?” “当然啦,旗开得胜,不吃点粘饼不足为快!” “怎么样?我猜对了吧?你早晨不过来,就说明你在常胜那儿。”史长风满脸堆着笑,“很可惜,我们的元大侠胃口太小,食欲太差,怎么能用一张粘饼就打发了呢?” “兵慌马乱有粘饼吃足矣,还要什么珍馐美味!” “我就不明白,你怎么就能想起突袭这件事?”史长风突然话题一转,转到此次战役上,“如此一来,你比英明善断的呼延况还要厉害!” “大兵压境,危在旦夕,不战即死。那个时候只有死战,这是人之常情,不是我有多聪明。” “不对!同处一个生存环境,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想到如此绝妙之计,有胆有识之人才会有英明的决断。” “过誉!”元英很谦虚,她打断了史长风的话,将话题引到一件让人意相不到的事情上,“高赫身边的那个小护卫,我怎么看都觉得很面熟呢。” 闻听此言,秦江月一惊:“元英的眼光怎么这么毒?如此紧张的战事她竟然发现高赫身边的卫士。为了保住秘密他不得不接过话去,“似曾相识的人很多,尤其是在战场上,一旦穿上铠甲千人一面简直像一个母亲生的。” “他的目光曾在我的脸上徘徊许久,我不知是何意,因此也多看了他几眼,发现他的气质与众不同。” “你怎么这么心细?”秦江月试探地问,“他有何气质让你发现了?” “从他的行动看他非常的沉稳,超过他的年龄。” “沉稳的人很多这有什么?”秦江月故作淡然,他很想知道元英对苏运都倒底有多少的了解?有没有认出高赫身边的那个人就是她的堂弟? 这个小卫士一丝不乱护在高赫身边很难得,看样子也不过十多岁的年龄。” “护卫嘛,职责所在不认真能行?”秦江月尽可能不让元英去想那个小护卫。因为高赫在信中曾告诉他,苏运都已留在他的身边作护卫了。如果此事为真,那么元英说的小护卫一定就是苏运都了。 史长风不知苏焕的儿子已被秦江月发现,元英与秦江月言谈时不知内情的他没有插嘴,但后来他发现元英对这个小男孩过于重视很觉奇怪,就笑道:“在战场上触景生情想你的家人啦?” “没有。” 正在他们谈兴正浓的时候,门侍来报有人要见秦江月。 “让他进来吧!”秦江月点头。 不多时,门侍领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一露面元英与秦江月都很吃惊,此人是谁呢?原来进来的这个人正是他们刚刚谈论的高赫的小护卫。 “哎,你怎么来了?”秦江月很惊异,高赫回到豫州不过两天,他的护卫怎么这么快又到了临漳城? “高……高将军让我……”小护卫满脸的汗说话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显然,他跑得太累了。二百多里路不知他是怎么跑过来的? “别着急,慢慢说。” 秦江月意识到岳阳急惶惶地跑过来,一定是发生了大事。他心中很忐忑,难道高赫有了意外? “高将军被官兵抓走了!” “什么?高将军被抓走了?”秦江月很惊骇,这怎么可能?为国立功的将军怎么会被抓? “是的,高将军走时让我过来报信。” 三个人既震惊又迷茫,这是怎么啦?刚刚为国立功就被抓,天理呢? “我们怎么办?” 秦江月很焦急,他望着元英的脸好像要在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元英说:“我们马上去找林修。” “走吧!”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大本营奔向临漳城。 到了临漳城,正好是散朝的时候。因为要制裁擅自领兵出征的边境守将,齐野破例上了朝。 三个人心知肚明,一定是吴阶搞的鬼。不就是因高赫没有事先请示皇帝吗?即便如此高赫也是功大于过呀! 在昭阳殿外,元英见到了散朝回来的兵部尚书林修。 “怎么会这样?”元英开口即问,“林尚书是不是还未来得及禀报皇上啊?” 原来,在出征前,元英找过林修,让他在高赫班师回豫时禀报皇帝以免皇帝生疑。 “报过,但齐野在睡大觉,现在我们被吴阶钻了空子。” “哎呀,你看,这么一来我们不就很被动了吗?” “元将军放心,方才在朝堂上我已将高将军的事禀报给皇帝了,朝臣们都认为高赫为国立功当赏,至于没有及时禀报皇帝也是有情可原。因此次出征是秘密行动,是突然袭击,若禀报已来不及,所以才决定事后补报。现在高赫的事我顶着呢,若有罪我去承担罪责。” “有林大人的这句话我就放心啦!林大人你是知道的,高赫是我拉他配合作战的,现在他获罪我心何堪?” “为国立功,何罪之有?若有罪,也是吴阶的逻辑。元将军放心,我一挺到底。高赫若不突袭长安呼延况如何能退兵?他不退兵,我们后夏如何安宁?后夏灭亡,我不就是千古罪人吗?” 听了林修的这番话,元英放下心来,她觉得只要林修挺住,吴阶你还敢杀一个刚刚立下战功的将军吗?他对你有何威胁,你是朝臣,他是边关守将,你们井水不犯河水。 “谢林大人!”元英拱手至礼。 “元将军不必多礼,你为后夏立了汗马功劳,我谢你才对。”林修将袖子甩了甩,“按理,皇上应该奖赏你们这些为朝庭立功的将士与义士,可是齐野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奖赏’二字。 0056、初步试探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林修道别后就与秦江月、史长风就去了惠和酒楼。 在二楼他们以前坐过的地方,他们停下了。 坐好后,元英很自慰地说:“还好,林修说他挺到底。我们事先与林修打过招呼的,这他承认。只是齐野睡大觉,他没能及时禀报。谁知吴阶借机挑事将高赫抓走,如此这般我心里实在很难过,觉得很对不住高赫。” “这事与你何干?”秦江月见元英很悲伤,劝道,“坏人当道,谁做好事谁就遭殃,因为这个坏人唯恐别人的功劳高过他。” “吴阶这个老贼,我恨不能一刀宰了他!”史长风气得怒火中烧,“明明是齐家打下的天下如今却落得个吴姓说得算。齐野的先祖地下有知,眼泪得洒满黄河。” 秦江月满脸愁容,阴郁地说:“我看了,吴阶比呼延况还厉害,在皇权的遮护下,谁也碰他不得。呼延况我们还能给他个教训,可吴阶我们是真的拿他没办法呀!” “齐野咋不死呢?”史长风眼中喷着火,“我就恨我没长三头六臂,我若是神仙,一刀砍死他!” 秦江月笑了笑,道:“不要急嘛,我们不是说过会有人设计他的。” “现在,很难说了。” “不是还有他的仇人吗?一百多名被他弹劾过的人就此心安理得了吗?” “哼……”史长风既气又恨,“那些被吴阶挤走的人不过是一堆散沙,很难成事,吴阶老贼,他不得好死!” “从明日始,派啸林的弟兄去联络各地被吴阶弹劾过遭到罢免的朝臣,让他们联合起来推倒吴阶。”秦江月冷峻着脸无奈地说:“只要这些臣子们联合上疏,将吴阶之罪分条列出,不怕齐野再袒护他。齐野若继续袒护他,我们就等着呼延况灭他了。” “这些散兵游勇恐难找到,即便找到也很难成事,弄不好坏了我们的大计。”元英叹道,“不过可以试试看。” 秦江月马上向史长风说道:“这件事交与你。挑选几个强干的兄弟,联合被吴阶打压的人,让他们团结起来声讨吴阶。” “小弟听令!” 史长风痛快答应了,他急着呢,立功的人非但没有被嘉奖反遭暗算,天下还有没有公理? 秦江月又说:“侯长海有胆识还肯下力,奚世勇、伍家奇等人也行,我再找他们俩个。 此事就交与你了,如有费用找我说话。” 杜获死了,听到这个噩耗宋之云昏了过去。醒来后她无比悲哀,觉得自己苦心钻营,机关算尽最后却将儿子推向死路。 她有些后悔,后悔让杜获担当领兵元帅,但轻狂的心不认自己失误,她霸气地认为是吴阶害死了他的二儿子。 “好你个吴阶,你当初举荐我儿让我儿当大将军,不就是变相杀我儿吗?”悲痛之中宋之云忽然想起是吴阶提议让她的二儿子当大将军的。“我一个老太太知道啥,你堂堂宰相,明知我儿不懂兵法却让我儿当什么大将军,你这不是存心害我吗?” 她越想越气,穿好衣服,喝了一壶水,扶着她的两个侍女,慢慢腾腾地来到皇帝的寝宫。 见到齐野她跪下了,大声悲哭。 “陛下呀,我是来向你请罪的。想当初是我推举吴阶作了中书令,谁知他这么坏,竟然坏到我身上来了。他将我儿子推向战场,这不是让我儿子死吗?我如今才醒悟。大将军虽然很威风,没有战争还行,有了战争那就是性命不保啊……呜呜…… 齐野见她哭得很悲伤,将她扶起,道:“后母节哀,人死不能复生,后母有朕,朕为后母养老送终。” 齐野是吃宋之云的奶长大的,对宋之云感情极深。 “我儿如今死在位上,这是不是吴阶所害?” “举荐是举荐,你当时不也是愿意吗?你若不愿,谁能推他上去?” 当了两年的皇帝,齐野学会了搪塞。 宋之云明知皇帝说的也对,那时候他们娘俩不是乐得屁踮屁踮的吗?原本奴隶之身,荣升将军之位祖坟也是冒了一次清烟。那时,他们觉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感觉真得很好他们做梦都在笑。 “能当上大将军任谁都是愿意的,可是,我儿他不知道大将军的水有多深,他对军事上的事一窍不通啊!” “现在说甚都没用了,后母节哀吧!” 齐野给足了乳母的面子,要是换另一个人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但宋之云说什么也觉得胸堵,她总觉得老奸巨滑的吴阶没那么简单,他是在算计她。 “陛下一定要治吴阶的罪,他是想祸害我们母子啊!他千不该,万不该,害皇帝的乳母啊!” 齐野铁了心护吴阶,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何人?没有了,都被吴阶弹劾走了。是吴阶在为他打理朝政,没有他,他知道东在哪儿,西在哪儿啊? “后母请回吧!” “啊……” 见齐野不动声色,有意袒护吴阶,宋之云放声大哭。这次,齐野生气了,他让身边的两个侍卫将宋之云搀扶出去。 “快!将后母送回!” 宋之云不得不讪讪地离开了齐野的寝宫。回到自己的宅邸,宋之云狠下决心,她一定要扳倒吴阶这个大阴谋家。她认为,吴阶是报杜予奏他诈公款之仇,他便将他的弟弟推到大将军这个火山口上。这不是明目张胆地害人吗?想到此,宋之云打了一个寒战,吴阶害死了她的二儿子下一个不就是她的大儿子吗? “不能这样束手待毙,一定要反抗。” 这了几日,她养好精神重又振作起来。她让自己的亲侄宋作凯去调查吴阶私分军饷的事:“你要好好调查调查,坊间传说吴阶参与了军饷抢劫案。” 宋之云以为,军饷被劫案轰动朝野,堂堂宰相竟然没有敦促御史及时办案。如今想来,吴阶一定是军饷大劫案的漏网之鱼。虽然徐洪三名主犯在逃,但他们的财产已被罚没,只有吴阶哼着小曲幸灾乐祸逍遥法外。 “查实吴阶如何分得军饷,如何逃过一劫。”宋之云耳提面命,鼓励他的侄儿为她复仇。“你若抓住吴阶的罪证,姑母分一半财产与你。” 旧事无法挽回,自己身边再无小儿,有的不过是日积月累贪污来的财宝,拿出一半给亲侄也不为过。 宋作凯受姑母一半资产的诱惑马上就有了行动。他认识吴府的一名下人,此人名叫吴百,是吴府的采办。专门采购吴府每日的食材,看样子吴阶很信任他,他是吴阶的堂侄。 0057、摸清线索 - 元英 - 欢乐凌水 鸿利钱庄有高开一千五百两存银的事啸林的人从民间渠道获悉了此事,但没有正面调查核实。 如今,呼延况已撤兵,在此闲隙,史长风想起了鸿利钱庄的传闻。 “你们俩去鸿利钱庄,”他嘱咐常胜与奚世勇,“摸清那笔款子的来路。” 这日,啸林的这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鸿利钱庄,他们见到了鸿利钱庄的庄主程远,十分委婉地向程远打听高开有没有来过鸿利钱庄。 “请问庄主,高开近日有没有来过鸿利钱庄?”常胜来到了鸿利钱庄愣模愣眼的问起高开的事。 鸿利钱庄的庄主名叫程远不是白给的饭,是久经金融圈的老狐狸,他见常胜愣模愣眼的觉得他像打劫的,就没好气的说:“储户甚多,记不得了。” “庄主,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常胜见庄主怀狐疑的目光卑微地说,“我们是想从这里讨到高开的信息,他是我多年的朋友,最近我们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了。如果他在贵店有过往来我们就可以通过钱庄的账目获得他的消息。” 听闻此话,程远更加警惕,他说:“帐目是有的,钱庄的帐目是不许给外人看的,也不容暴露给别人。” 常胜与奚世勇见程远如此决绝也就没再说什么,向钱庄老板告辞了。 “看样子,这个程远不会道出实情的。”走出鸿利钱庄,常胜对奚世勇说,“猾着呢!但我们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帐目是由钱庄的伙计管着的,我们可以从伙计身上下点功夫。” “行!”奚世勇很赞同常胜的想法,“店伙计必定不是庄主,他挣的是有数的钱,利益不一样,做事的原则也不一样。只是我们怎么能认识那个伙计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他们想打进鸿利钱庄并非易事。 “这样吧,反正我们现在还不认识鸿利钱庄的伙计,我们先从外围打听鸿利钱庄的伙计都叫什么,何方人士,然后再着手想办法怎么去接近他们。”奚世勇提议。 “嗯,主意还不错,我们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了,‘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好!” 黄昏时分,常胜与奚世勇每人各骑一匹马游荡在玉屏巷口,这里距离鸿利钱庄一百多米。他们好像在寻找商铺,但他们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鸿利钱庄的大门。眼见各个商铺都已打烊,有许多店内伙计都在收拾店外的货物。 一个身材挺拔,走路很沉稳的年青人从鸿利钱庄走出来,常胜与奚世勇认出这个年青人就是他们在鸿利钱庄看到的那个伙计,当时这个伙计正在扫地面并没有搭讪他们。他们马上迎了上去。就在距离年青伙计一米远的时候,常胜的那匹马突然狂奔起来,一不小心冲向了前面奚世勇的马。奚世勇的马受惊后又冲出多远。这一冲,正好冲向了正在四平八稳走路的鸿利钱庄的年青伙计,年青伙计马上倒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可能撞得过于猛烈,年青伙计痛苦地喊叫着。 奚世勇马上下马,将年青的伙计扶起并连声道歉。 “报歉!报歉!”奚世勇双拳紧扣,“兄弟见谅!” 年青伙计见奚世勇很诚恳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他在地上没有马上爬起来。奚世勇去扶他的时候,他呲着牙裂着嘴。 常胜也过来扶他,关切地问:“兄弟,哪里痛?” 年青伙计指了指腰部,没有说话。 “我们将你送回家吧!然后我们再给你找一名郎中,为你诊治一下。” 年青伙计走路很吃力,又很疼痛,就点头同意了常胜的建议。常胜为年青的伙计叫来了一辆篷车扶年青伙计坐到里面。 走不多远,就到了年青伙计的家,原来年青伙计的家离鸿利钱庄不过二百米。 将年青伙计扶到床上,常胜向年青伙计的母亲说明了原因。通过与年青伙计母亲的谈话,常胜他们知道年青伙计姓张,叫张百强。张百强还未婚聚,父亲早年去逝与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看他们的境况,张百强家并不富裕甚至有些贫困。 老旧的茅草房,墙皮有些脱落,室内也无甚器具和值钱的东西。母子俩的穿戴也是粗布衫,很廉价的那种。 “大娘,不好意思,”常胜满脸的歉意,情真意切地对张百强的母亲说,“我们的马突然发疯撞到了百强,我先在此在照顾一下百强,我的兄弟他去请郎中。大娘放心,百强不会有事的。” 张百强的母亲见常胜如此真诚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客气地说:“这马啊可不像人,不一定什么时候疯了起来,这也怨不得你们。” 这时,奚世勇已骑着他的那匹马飞速地离开了张百强的家,向前方不远处的一家药坊奔去。药坊的掌柜正要关门,见奚世勇急匆匆地向他奔过来就站在了那里。 “先生有何事?” “请问掌柜坊内有没有坐诊郎中?” “有啊!” “正好,我请郎中去我们那儿瞧瞧病。” “何先生,有人请!”药坊掌柜向屋里面大喊一声,马上就有人答应。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背着一个药箱向常胜点点头,然后问道:“贵宅何处?” “那边!”常胜向南面指了指。 经老郎中的叩诊,老郎中说腰上部的一根肋骨有轻微的骨折,但不是很严重,吃几付药很快就会好。 回来后,奚世勇为张百强煎药,常胜与张百强聊了起来。 “我看你们有点儿面熟,你们上午不是到过鸿利钱庄吗?”这会儿,张百强喝了两大碗水后神情稳定了。他想起上午时这两个人好像到过鸿利钱庄。 “是的,我们到过你们的钱庄。” “最近,你们想问的人他确实没来过。” “一直没有来?” “一直没来。” “你认识这个人吗?” “来过一次,是存银那一次,只是我没太在意。” “那就是说,你没太注意那个叫高开的人?” “是的,没在意。” “高开是我的挚友,他做生意经常出远门见不到他。我想与他借点钱也是生意上的事。” “我若与他见面我可以告诉他你们的事。” 这时,奚世勇已将药熬好,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 “大哥,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奚世勇将一碗药汤轻轻地放在坑边上,满脸堆着笑。 过了一会儿,药汤凉了常胜让张百强将药喝了:“贤弟将药喝了吧!喝完我们就告辞了。” 张百强将一碗药汤一口气喝到了肚子里,奚世勇又为他倒一杯白开水。张百强的母亲很受感动,催常胜他们回家。 “二位忙了半天也该回家歇息了,太晚了家里人会惦记的。” 张百张的母亲四十多岁,身子骨还算硬朗。老人家不多言不多语一直在默默地听他们谈话。 “大娘,多有烦扰,明日我们还会来的。” “大娘放心,百强一定会好的!” 常胜与奚世勇非常的诚恳令张百强的母亲很是感动,她表示了谢意。 0058、食物中毒 - 元英 - 欢乐凌水 北疆的齐丰接到母亲的信后心绪难平,知母亲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心情很郁闷。他远离皇宫徐皇后鞭长莫及,可是,母亲就不一样了她得看徐皇后的脸色过日子,她每日要拜谒皇后日日相见。 “活着不就是这个样子:一个在寒地,一个在憋气。哼,不如……”齐丰想来想去,别无办法只有一条路:“反戈!”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齐丰有多少人马?统统加起来不过五万,你能抵挡二十万的中军、五万守军、两万禁军吗?你若反戈有可能白白送死,想到此齐丰推翻了自己的这一想法。他给他的母亲写信,信的主要内容是: “寻找机会让……” 桑妃接到信后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有了如此下策,太子是那么好除的吗?苏碧婉死了徐皇后将小太子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她千防万防就怕有人害了小太子。 好几个夜晚桑妃睡不着觉,害死小太子的事实非易事,但不害死小太子他们娘俩生活无望。徐贵妃趾高气扬的样子如针一般刺痛她的心,她活得毫无滋味。 最后,她想出一个办法,这个办法不让小太子马上死而是慢慢地死掉。小太子很爱吃枣糕打听到这一信息后她亲手做,在枣糕里她参入极少极少的砒霜,少量砒霜不致于一下子死掉。日积月累小太子真的死了谁还能怀疑到她的头上? 隔三差五桑妃就往学堂跑,送一块枣糕给小太子。枣糕里砒霜的量很少很少,吃完后没什么大的症状。 就这样小太子天天盼着吃桑妃送枣糕,不知不觉已经好几个月了。这天上午,小太子因肚子疼没有去学堂,徐皇后马上找来太医为他诊治。 “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太医的话令徐皇后不寒而栗,急问,“如何医治?” 太医道:“用解药慢慢消退毒气,好在现在发现得早不致于死。” 太医的话让徐皇后放了心,她马上让太医去御医堂取药。徐皇后气得两眼发直,万万没想到有人这么恶毒竟敢在皇后身上动土。 “活腻了,想死吗?”她在心里愤恨地骂着。 气过之后她慢慢冷静下来,她将小太子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筛查一遍,发现并无可疑之人。这些人不是奴婢就是贴身侍卫从太子小时就开始服侍小太子,若有心害小太子也早就加害了何至于今日? 忽然间,她想到了齐丰,齐丰一直在窥视太子位也一直在争这个太子位。他不放徐洪一干人,目的就是想利用三人的人脉为他最终夺得太子位作筹码。如今,他的如意算盘已被打破,他会不会狗急跳墙鱼死网破呢? “好你个齐丰,你想得美!有本宫在你休想!你不要错打定盘星,以为害死小太子你就能万无一失地登上太子宝座?别说小太子死不了,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当上太子的!我要拼了这条命也要与你斗到底!” 这时的徐皇后终于想明白了,小太子中毒与桑妃娘俩脱不了干系。 “以为你们聪明?看老娘的!” 徐贵妃马上向齐野告状,说桑妃联合齐丰给小太子下了毒。 “启禀陛下,小太子今日腹痛腹泄,经太医检查说是食物中毒。” “什么?食物中毒?”齐野很震惊,“有没有查明是谁干的?” “暂时没有查明但臣妾却深知何人所为。” “你知道?赶紧告诉朕!我马上让他人头落地。” “桑妃与齐丰。” “桑妃与齐丰?”齐野很惊愕,“我待他们不薄他们为何要害小太子?” “陛下错矣,你待他们不薄可他们不觉,他们以为齐丰年长理应当太子。” “胡说八道!嫡庶有分,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他不知道?给你一个边疆守将也算有权有势还要怎样?当宰相吗?” “齐丰不要宰相要的是太子位。” “太子!太子!有他的份吗?有嫡子没庶子,除非嫡子死了!” “陛下说得正是,嫡子不死害他死不就轮到庶子了吗?” “啊,这个小混蛋他是这么想的,逆子!气死我也!” “陛下不必生气,陛下可问桑妃,为何日日都到太子的学堂?为何要给太子送枣糕?” 徐贵妃在小太子中毒后,急忙传唤那些奴婢和侍卫,让他们回忆近日有哪些人为小太子送过吃的。其中一个名叫赵林的侍卫说,桑妃近期隔三差五给小太子送一块小枣糕。 “哼!送枣糕?不怀好意!宫中御膳什么糕点没有?” “陛下所言极是,御膳房的御厨们不如她做得好吗?桑妃不就是想在枣糕里作文章吗?” “传桑妃!” 齐野马上命侍卫传桑妃进殿。 桑妃得知今日小太子没去学堂,心中有些慌。虽然,她每日送枣糕就是为了让小太子中毒,可小太子出现中毒症状她又害怕起来。她怕徐皇后查明真相,她怕徐皇后因此怒开杀戒,她更怕齐丰受株连。 没想到自己想的后果很快变成了现实,听到皇令,桑妃马上想到小太子的事。她浑身颤栗,冷汗直冒。她壮着胆子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臣妾拜见陛下!” 桑妃跪伏于地,深叩头。 见到桑妃齐野大声吼道,“为何给小太子下毒?” 桑妃没有起身马上回道:“臣妾未做对不起皇上的事苍天可鉴。”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给小太子送枣糕?” “我听说小太子爱吃枣糕就做了几次给他送去。臣妾儿子不在身边臣妾日日思念,为了消除日思夜想的苦闷,臣妾才想起给小太子送枣糕。” “说得好听是这样吗?小太子吃了你做的枣糕马上就中毒了,你如何回答朕?” “小太子中毒非枣糕也,小太子一定吃了不明之物望陛下明查。” “还查啥?你不就想害死太子吗?太子死了,你的臭儿子不就可以坐上太子的宝座吗?” 这时,桑妃大哭:“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喜欢都恐不及哪有害他之心啊?” “不要说了!待我查实后定不铙你!” 桑妃掩着泪眼强抑心中的恐惧向齐野拜辞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齐野的寝宫,她知道在这种霹雳火一般的攻势下她完全有可能沦陷。 回到栖霞宫倒在卧榻上她泣不成声,她不明白她倒底是怎么了?她是忌妒徐皇后?还是忌妒小太子?也许两者兼而有之。思来想去,她明白她是不服命运啊!她在抗拒命运的安排,她认为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了,所以,她才要反抗。 “为何我儿一直呆在北疆?为什么我数次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让皇帝给齐丰一个丰饶的地方皇帝就是不允呢?” 现在,桑妃又开始想怎样才能鱼死网破:“我不能囫囵个的死,你也别幸灾乐祸的活着,死,咱们就一块去死! 让齐丰背水一战?这不是自己惹了祸又将儿子拉下水? 可事到如今凶多吉少,徐皇后本来就恨他们娘俩她能不借此机报复他们吗?想到此桑妃心惊肉跳,大汗淋漓,好像死就在眼前。 “齐丰我儿: ……即使母妃不做此事徐皇后遇机也会对你下手的。为了报她哥哥的仇,也为了保卫小太子的太子位徐皇后一定得想办法除掉我儿。为了你的将来你就反了吧!” 0059、化解风险 - 元英 - 欢乐凌水 写给齐丰的信很快被桑妃的心腹送到了北疆,齐丰得知母亲终于下了手,既高兴又悲哀。高兴的是小太子终染病疾,悲哀的是此事若败露母妃将自绝于天下。 这一夜,他辗转难眠,他不知道他是反了好还是明哲保身以待时日。他的可怜的五万兵马非精锐之师,不堪一击。他本人因多年在北疆毫无人脉。他若起兵他相信没有人会支持他。假若有人在此时谋反,他或许立功,或许借机篡夺皇位。总之,怎么都比他先发难好。 这时,他给他的母亲写信: “母妃如面,儿臣痛惜母妃为儿所做的一切,儿臣感恩戴德没齿不忘。儿臣反复思量儿臣不能以卵击石,轻举妄动,儿臣应保留力量待以时日……” 桑妃的心腹马上将此信带给桑妃,桑妃见齐丰不想反水保存实力指日待发,觉得无可厚非。只是她担心齐野不可能就此罢休,不可能网开一面,眼泪又重新流了一遍。 万般无奈之际她想到了秦妃。秦妃虽与她不亲不疏,但没有像徐贵妃那样对她公开的冷眼恶意,她决定去求秦妃向皇帝求情:“妹妹近日可好?” 桑妃在见到秦欢时满脸都堆着笑,看不出她昨夜曾泪洒枕席。 “有拜姐姐!”秦欢也表示了亲热和恭敬。 “听说妹妹在用菩提霜擦脸,不知效果如何?”桑妃强挤出一个话题打开尴尬的局面,“姐姐我,一直在头痛没有闲适之心过来与妹妹闲聊。” “哎,妹妹我也是肚子不太好,吃过饭就腹涨吃了太医几副药也未见起色。” 一个头痛,一个腹痛,看样子都有不快之事憋在心中。 “开始,我也是腹涨,好不容易好了,又添了个头痛,真是烦死了!” 我的腹痛是因为我吃了许多糯米粉团,那些糯米粉团将我害得腹痛了。要说人呢,总是控制不了七情六欲,是欲望在作怪怪也就怪自己。” “嗯……”秦欢的话让桑妃心头一惊,难道秦妃知道我下毒的?“啊……谁都是一样,见到自己喜欢的食物断不了多吃一些。” “我还是小孩子脾气不见长大。”秦欢笑着说道,“我就担心眼下腹不痛了会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痛?” “妹妹不会的,妹妹清爽利落之人哪里会反复自己的过失?” “姐姐过誉了,妹妹我永远活在十五岁,小孩子的心总是嘴馋,这辈子恐怕脾胃要大折腾呢!” “不知妹妹近日听到宫中有哪些传言?” “传言?没有啊!”秦欢一脸疑惑,“我什么也没听到。” “没听到反倒好,耳根子清静。” “难道姐姐听到了什么?” “妹妹一定不知姐姐近日贪了一个嫌疑,徐皇后诬陷我,说我在小太子的枣糕里下了毒。” “皇上怎么说?” “陛下认准我就是下毒的人,说查清后一定饶不了我。” “姐姐好命苦竟摊上这等大事!” “说得就是。”桑妃的泪哗哗地流个不停,样子十分可怜。 秦欢倒是挺同情桑妃,她劝道:“姐姐将心放到肚子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啊,是啊,我应该将心放到肚子里。” “姐姐,你看!”秦欢用手指了指客厅的南窗下,“我的海棠花开得好不好看?” “啊,真好看!”桑妃装出很快乐的样子走到南窗下欣赏那盆怒放的海棠花。“妹妹好耐性竟养出如此艳丽的花。” “不是我多有耐性是此花确有魄力,让人无法扼制它的成长。” “嗯,有魄力……”桑妃仔细品味秦欢说的话以为她在暗示什么。 “是啊,这海棠花生命力真的很顽强呢!” 桑妃不想这样耗着,她心里急着呢,她要向秦欢表明心迹,表明她在向她请求。 “妹妹,姐姐有一事求妹妹,不知妹妹肯不肯帮姐姐?” “姐姐有事只管说,妹妹能帮了的一定会帮的。” “姐姐我希望妹妹到皇上那里为姐姐美言几句,就说姐姐并非阴险狠毒之人,枣糕里的毒不是姐姐下的。” “啊,是这样……”秦欢轻风云淡地说,“这好办,妹妹我找机会一定去皇上那里去为姐姐说情。” 桑妃听了秦欢的一番话心中很高兴,她马上向秦欢鞠了一礼,激动地说:“谢妹妹!妹妹的深情厚谊姐姐我此生不忘。” “姐姐不必客气都是宫中妃嫔,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妹妹可真豪爽仗义姐姐感动至极,妹妹若有事一定要告之姐姐,姐姐定不会袖手旁观。” 两个人越说越近便气氛十分融洽。 走时,桑妃从绣帕里掏出一个金簪表示她的谢意。秦欢呢,却执意不收:“姐姐收回吧!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姐妹一场当以诚相待,妹妹我不会落井下石的。” “妹妹还是收下吧!” 桑妃硬往秦欢的手中塞,秦欢就是坚决不收。她们就你推我让地没完没了。 “这样吧,”秦欢见桑妃大有不送出去不罢休的样子就不再推让。“我暂时收下它,待国家遇难时我献出去。” 桑妃听了一愣,没想到秦欢想得那么远,难道她已预见到国难就要来了吗? 秦欢为桑妃的事去了一趟齐野的寝宫。不是因为那个金簪打动了她的心,也不是桑妃有多值得她去同情,而是她想到了她的哥哥秦江月。“他放着省心的大都督不干苦苦经营着啸林,不就是要保护苏碧菡为苏越报仇吗?”她心里的那条线很是鲜明,徐洪与徐皇后还有与他们勾结在一起的吴阶都是渔肉百姓的奸小之徒。他们洋洋自得地靠着齐野这棵大树为所欲为。在秦欢的意识里她觉得她应该团结桑妃,所以,她愿意为桑妃说情。 “臣妾拜见陛下。” “平身!” 秦欢拜见皇上时,皇上正在与贴身太监徐晃对奕,看样子他们玩得正欢对秦欢的到来很是反感。 “臣妾听闻桑妃给小太子下毒的事不知此事当真?” “有什么不真?”齐野酸气十足斜了秦欢一眼,“小太子就是吃了她做的枣糕才中毒的!” “果真如此?”秦欢有点吃惊,“臣妾听闻此事并未当真,以为桑妃娘娘一直以来都很贤淑。” “你看谁都贤淑,等到给你也下了毒你就知道她是多么的狠。” “除了小太子还有谁吃过枣糕呢?” 秦欢确实想为桑妃辨辨理,她故意将话题引向证人身上。 “枣糕是送给小太子的也不是送别人的,别人哪里吃得到?” “没有吃到怎么能说枣糕里有毒呢?别不会食物腐烂而至?” “中毒!”齐野马上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心情不快地说,“不是吃了腐烂的东西! “小太子每日的进食也很多不一定就是枣糕惹的祸。” 秦欢大着胆子往前探也不管齐野是何脸色,想探出证据是否站得住脚。可秦欢就忘了贪玩的皇帝正在专心的对奕他会对你有好耐心吗? “不要扫朕的兴,”齐野拉长了脸,“没看朕玩得正浓?瞎问什么?” “贱妾即刻就走,请陛下对下毒一事明查。” “好了!好了!烦死我了!快走吧!”齐野再也没有耐心干脆撵她走。 0060、坊间讹传 - 元英 - 欢乐凌水 回到碧螺宫的秦欢心情不由得波荡起伏,往日的淡泊和闲情竟荡然无存,内心突然乱了起来。 种种迹象表明疑似桑妃下了毒,她突然给小太子送枣糕是何意?桑妃好糊涂啊,这样做岂不是飞蛾扑火? “破皇宫咋这么乱呢?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绞尽脑汁。”想到此她浑身冰凉。 暮昏时分,桑妃又来到碧螺宫,看她满脸的阴云她确是遇到麻烦了。 “问过皇上了吗?”打过招呼后桑妃急不可待地问,“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秦欢不想将齐野说的话如实告诉桑妃,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便说什么。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两个人的谈话变得很尴尬,桑妃好像不太相信齐欢说的话,她越是追问秦欢越是不告诉她。告诉什么呢?让桑妃烦恼吗?还是让桑妃狗急跳墙? “没有就好!”桑妃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因为她不相信皇帝会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当此之时秦欢在见机行事,她不会将自己所听到的全部告诉她。 “妹妹如若听到什么可速速告诉姐姐。” 桑妃知秦欢在隐瞒什么,但也不便多问,说与不说都是人家的自由。只是她心中也开始忌秦欢,徐贵妃难对付你秦欢也够了老练,你一定在皇上那里探到了风声,所以,你才三缄其口。 “姐姐放心,若有大事妹妹一定告知。” “看起来现在暂时没有大事呗!”桑妃故意挤出一丝微笑显得很轻松。 “是的,哪有什么大事?” “借妹妹的吉言姐姐我就放心了。”说着,桑妃向秦欢摆了摆手表示她要回去了。 桑妃走后,秦欢更觉心烦意乱。如果徐皇后与桑妃对垒她一定是站在桑妃这一边。但是,此次情况却如此复杂,徐皇后硬说桑妃给小太子下毒,这小太子是何人?是苏碧婉的儿子啊!如今,苏碧婉已死,她可怜的儿子是她唯一的传承,此时,她应该维护小太子的利益。可起初她为何要袒护桑妃?难道就因桑妃是徐皇后的仇人吗?难道她忘了苏碧婉是苏碧菡的亲姐姐吗? “乱了!乱了!什么都乱了!”在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秦欢真有点抖落不清。给小太子下毒于心何忍?他才7岁啊,多可怜的孩子!让无辜的受害者卷入权力的决斗场委实太残忍。 “好你个桑妃,若事实清楚罪名坐实你确是下毒者,秦某一定也不会让你好过的,别说替你说情给你一剑都不过份。” 小太子的突然中毒引起朝中大臣们的纷纷议论,也让后宫上自妃嫔下至宫女太监惊骇不已。正当此时,南陈那边又传来了一个突兀的消息:徐洪等三人于五日前被南陈的大将军吴原杀掉! 这个消息传到了后夏,很多人不解:南陈大将军吴原为何要杀与南陈无怨无仇的徐洪三人呢? “是朱颜赤的指使吗?还是另有阴谋?” 按理,徐洪三人已经在南陈呆了大半年了,无风无浪没听官府的人要去抓他们,怎么突然间被杀了呢? 朱颜赤要到南陈抓他们是很早以前的事,朱颜赤曾上疏皇帝但不知为何皇帝没有奏准。 “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人们分析来分析去,最终确定徐洪等人是被仇人所杀不关吴原的事。因为,近几年,后夏与南陈都在苟延残喘,经济萧条,民生乏困,两国虽边境接壤并无战事南陈根本没有理由杀徐洪他们。 可谁是他们的仇人呢? 这真是一个谜。 徐洪被杀的消息传到了啸林,元英、秦江月与史长风他们都很吃惊,他们都知道,因徐皇后的原因,朱颜赤追捕徐洪的上疏没有奏准,在最后的关节齐野袒护了逃到南陈的徐洪等人。 “不要再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已经逃到南陈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管?” 齐野懒洋洋地回复了朱颜赤。 朝中大臣都知在即将结案的关头,齐野网开一面袒护了外戚,朱颜赤虽据理力争怎奈齐野皇权在握,朱颜赤无法追究也就任其自然。 “我估计不是我们的人杀了徐洪。”元英若有所思。 “我估计是吴阶,”秦江月提出自已的看法,“他要灭口。” “我估计也是……”史长风赞同秦江月的观点,“能与南陈大将军吴原联系上的人只有吴阶。吴源是吴阶的堂弟,只有吴阶才能联系上吴源。在吴阶看来,徐洪他们不会永远呆在南陈,呼延况不断地吞并南陈的土地,万一战事紧张徐洪有可能返回后夏。徐洪若再次被抓很难逃出法网,而他有可能被交待出来。所以,狡猾的吴阶不会让徐洪他们活在世上。” 秦江月顺着史长风的思路推出吴阶的下一步:“吴阶很快就要提取存在钱庄里的银子了。” 元英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估计吴阶得在后夏危急时才能将这些银子取走。” “这么迟,为什么?”秦江月惊异地问。 “他不等着花这笔钱他为什么要急于取出去?如果后夏战事吃紧有可能灭亡,在那个兵慌马乱之际他才能取。” “凭他的狡猾他确实能如此!”史长风认可了元英的说法,吴阶所以能权倾朝野就是因为他阴险狡诈。 “吴阶是谁?他一个人的智慧胜过一百个杜予。”元英附和道。 “我们永远查不出吴阶与军饷案的关系吗?”秦江月忧虑地说。 “有可能查出但不是现在。”元英觉得吴阶这个人实在是不简单,与他斗得靠运气和耐心。“我们要随着形势的发展寻找机会。 “哎!”史长风像泄了气的皮球,使劲地砸了一下眼前的案几,“真他妈的吴阶,难道你是个活神仙?” 元英搭话:“吴阶的确不是凡人,他的祖上有三代人是朝中命官,背景十分显赫。出生在官宦之家,他从小就耳濡目染了官场上的计谋。” “我们这些人在他面前不过是白菜,我们与他斗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史长风有点气馁,对军饷案的最终结果没有足够的信心。 看史长风没有太多的底气,元英激励他:“别丧气,多狡猾的狐狸都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到那时我们不会客气的。” 0061、桑妃获罪 - 元英 - 欢乐凌水 常胜与奚世勇在鸿利钱庄蹲守足足半月,虽与张百强频繁接触,但那笔银子死死地焊在了帐上。 他们有些丧气,这种等待真是毫无预期没有奔头的等待。两个人私下一核计,决定将情况报给史长风。 “再耐心地等几日,杀徐洪的人是为了灭口,我相信不多久他就会放心地取走一千五百万两的银子。” 常胜与奚世勇听了史长风的叮嘱耐着性子继续蹲守。 宋之云的侄儿宋作凯在此期间不断地与吴百联系,两个人时不时地在惠和酒楼喝酒。初次见面宋作凯就用夜明珠来吊吴百的胃口,但夜明珠再值钱,高开不出现也没有下文。吴百很着急,觉得天大的好事怎么能让它付之东流?每每想到夜明珠,吴百都急得一身汗。可是,这个叫高开的人从来就未露过面。吴百甚至怀疑,新来的高个子贴身倒底是不是高开? 宋作凯心中也很急,席间也会冒出一两句急躁的话来:“你怎么还未与高开联系上?”这时,祖百就安慰陆作凯:“贤弟休要着急,我想不会太久高开就会露面,到那时我可以与他联系。”无论吴百还是宋作凯有多急,这个名叫高开的人就是没露庐山真面目。宋作凯不过是搭了几顿酒并无多大的损失,也就耐着性子等下去。 桑妃的日子不好过,她每日都战战兢兢地活着生怕有一天皇帝治她一个死罪。徐皇后每日都向齐野报小太子的病情将病情说得很严重,她添油加醋想将桑妃的罪坐实。 “大家都在吃膳食大家都没事,这说明膳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唯有小太子吃了桑妃的枣糕才出现了中毒现像。这不明摆着还用说嘛?” 话说三遍,齐野不胜其烦,反正他对桑妃也厌倦了,徐皇后愿咋办就咋办吧! “随你,不要再烦我!” 徐皇后终于拿到了皇帝的口谕,她马上派宫中护卫去捉拿桑妃。 桑妃正跪在香案前祈祷,向观音菩萨叩首,她希望上天保佑他们母子平安。谁知,第二个响头还未叩完,就听得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敏感地直起身向外看去,两个手持长枪的护卫已进宫门。 “啊……”她大惊失色,见徐皇后满脸怒气叉着腰站在门口知大事不好。 “桑妃听旨——”徐皇后犀利之声冲进桑妃的耳朵。 桑妃急忙转身跪地,手脚开始哆嗦。 “皇帝口谕,桑妃不守宫庭礼法,私自制作有毒食品送与小太子,至小太子重病在身。此罪实属不赦,论罪当斩。念及皇子齐丰据守北疆有功于朝庭免桑妃死罪,打入冷宫永不赦出。” 桑妃勉强听出“打入冷宫”四字,手与脚不再哆嗦。她努力让自己镇静不至于昏厥。 两名宫庭护卫将桑妃架起拖她向门外走去。桑妃走到门口见徐皇后一脸恶气没敢说什么低着头走了。 桑妃知自己很难斗过徐皇后,没有此事徐皇后已经很恨他们母子了,恨得牙根响,如今再加此事更是恨之入骨。这几日,她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她知道自己离死期已经不远了。没料到徐贵妃没有将她一棒子打死,让她苟延残喘。 她缓过神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觉得老天没马上让她去死是给她留了一条生路,是老天给了她咸鱼翻身的机会。说不定齐野死后她的儿子有机会夺权。或者,小太子死了齐丰继位都有可能。 “哎,该死的齐野!你若将我儿转回热地我何苦用性命赌注?” 她恨齐野,恨他快快死掉,她认为只有齐野死了她才能见得晴天。 她被两名护卫强行押到位于皇宫最北面的冷宫——云浮宫。 云浮宫是囚禁宫中侍仆,奴婢,妃嫔的地方,这些人在皇帝和皇后的眼中都是犯了罪的人。桑妃进去时发现院子里已多日无人打扫,落叶满地,灰尘遍布,窗棂黑呼呼的看不清楚它的本色。一进宫门,黑咕隆咚,一股肃杀之气迎面扑来既阴森又恐怖。 在此之前,苏碧婉曾在此居住过两个月,两个月后苏碧婉暴病身亡。如今,她步苏碧婉的后尘慢慢地走向死亡她心痛至极。来到苏碧婉曾经住过的卧室,看到黑魖魖的木榻,幽暗的窗帘,鱼网似的破被子,桑妃黯然垂泪悲不自胜。 “日子如何过?”她斜卧在木榻上眼泪如泉水般涌出。“苏皇后,你死得好苦啊!你父何罪之有?你何罪之有?” 设身处地,桑妃自然而然地想到苏碧婉的悲惨结局。想到曾经高高在上,威风八面。楚楚动人的苏碧婉如今已是一坯黄土,情何以堪?苏碧婉曾光耀过显赫过,可一旦失位不也是痛苦悲哀?这时,桑妃的心淡定了许多,她知道世间之人谁还没有一本血泪史?几上几下,漂漂浮浮,在没有定数的时光里熬日。 “我儿若知我在此处必伤心欲绝,希望我儿不要念及母妃的惨景大意失荆州。我儿睁开眼睛看好形势不要轻举妄动。” 桑妃在悲伤的泪水中慢慢地沉睡了,等她醒来时已是黑夜。 不知何时送的饭已经变凉。那是什么饭啊!几片菜叶搭在饭上,那不就是猪食吗?一看就会作呕。可这时,偏偏肚子咕咕地叫,饥饿难耐,她不得不端起那个碗。吃到嘴中满是渣滓,既粗糙又苦涩,苦涩得难以下咽。桑妃想到这一定是粗米做成的饭,难道宫中就这么算计这些被处罚的人吗?不,是徐皇后,那个主持后宫的人,她有权吩咐膳房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嗨,人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说的就是我吧!” 桑妃一人住在云浮宫并没有感到害怕,黑呼呼的室内看不到任何东西,她也没去找灯盏,她不愿看到灯她愿意睡在黑暗中。 徐皇后将桑妃押送到云浮宫后盛气凛然地回到齐野的寝宫。 一路上她高兴得心花怒放,想到自己借机报了齐丰扣押人质的仇,想到小太子喝了一通解药病情已经好转她心里特别的快慰。 “哼,桑妃,你没想过你有今日吧?当初你儿囚禁我哥你在旁边做什么来着?你为何不劝你儿早早放了我们?你兴许借我哥的事想推倒我吧?桑妃,你打错了主意!你们娘俩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启禀陛下,桑妃之事已处理妥当。” “怎样处理的?” “将桑妃打入冷宫。” “为何没有杀她?” “齐丰手中有兵,万一他被激怒有可能发动兵变。” “哼,他小子有这么大的本事,他老爹还能坐稳龙椅吗?” “齐丰也有狐朋狗友,万一他串连蕃将一阵折腾陛下不也是大伤脑筋吗?”徐皇后很有心机,她当着桑妃的面说是看在齐丰守边有功的份上赏她不死,实际上她是怕齐丰借机谋反。齐丰若谋反决不会单枪匹马一定会联合各地蕃将,到那时胜负难以预料。“齐丰多年蕃将财大气粗很有实力,他若联合其他蕃将陛下皇位不保啊!” “啊,”一听“皇位不保”几个字,齐野头发马上竖起来,额头冒汗,手脚发凉。“我说你怎会手下留情原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 “陛下,”徐皇后受此赞赏故做娇羞地说,“陛下过奖了,臣妾哪有什么才干让陛下盛赞?臣妾不过是替陛下多想一些。” 徐皇后的甜言蜜语令齐野既感动又心醉,他每日吃喝玩乐,哪里想过自己的儿子也惹不得,惹激了也要谋反?幸亏徐皇后提醒并为他做了主。不然,杀了桑妃酿成苦果得自己去吃。他不由得叹道,“爱妃治世能臣也!” 徐皇后就有这么两下子:逢迎拍马。她吃透了齐野的脾气,他爱听什么,她就说什么,总是甜言蜜语让齐野很受用。 半月后,宫中有人给齐丰送信,说他的母妃已被打入冷宫。闻听此事齐丰怒火中烧,他不能容忍自己的母妃受如此大辱,他要救自己的母妃。 “大丈夫若不能护母不如去死!” 他马上联络周边各蕃王,以“清君侧”为名攻打临漳城。 没想到真有蕃王响应,西部陇州蕃王周全,东部江州蕃王薜启,还有西南冀州蕃王孙如宾,他们都加入到“清君侧”的队伍中。这些人相约在本月的十五日共同发兵向临漳进发。 “真他妈的没有王法啦!谁立功谁挨整,不是解除兵权就是抓进大牢!” “卸磨杀驴,好了伤疤忘了疼下次呼延况再来谁还去带兵杀敌?” “没有高赫,一百个齐野的脑袋都掉了还装什么威风?” 看样子,这些蕃王已经看透了齐野的愚腐无能。觉得再不整治一下齐野后夏就灭亡了。与其死在自己人手里,也比死在呼延况手里强多了。几位蕃王在齐丰“清君侧”的口号下,拉着粮草与辎重还有攻城用的云梯,火种,于十五日集结在宛城。 官兵们宣誓后,火炮响了三声,二十万大军一齐奔向了临漳城。 0062、发动战事 - 元英 - 欢乐凌水 徐皇后万没料到齐丰果真发动兵变,惊慌之时方才想起还在狱中的高赫。怎奈吴阶发难将高赫关进了牢房,如今高赫仍在牢中。 徐皇后向齐野建议:“高赫此人有勇有谋可独挡一面,陛下将其释放令他率兵攻打齐丰。” “高赫,他不在狱中吗?” “陛下可将他放了呀!不就是陛下一句话吗” 齐野隧命贴身护卫传令将高赫从监狱提出来。高赫带着木枷来见齐野,齐野命卫士将高赫身上的木枷退掉。他没有向高赫说明他原来的罪过有何结论,而是急匆匆地让他带领中军去抵挡齐丰的反叛。 “齐丰这个臭小子领蕃兵来攻临漳,你速率中军去截杀!” 高赫听后未作回答,不是他不愿回答他是无法回答。他算什么?一名罪犯,若不正名他有何权力指挥打仗?他想的可没有齐野想的那么简单。 “怎么?未听明白?”齐野看到高赫木然的样子很惊愕,“让你带兵抵抗齐丰你为何不接旨?” “陛下恕罪,在下是罪犯无法带兵打仗。” “带兵打仗了还是什么罪犯?快快接旨吧!” “请陛下言明我之前所犯之罪是何罪?” “我不知道……” 齐野感到难堪,他现在都忘记了当初因何将高赫押至狱中,所以他无法解答高赫的问话。 “一个犯人带兵打仗能服众吗?请陛下三思。” 高赫在想,他之前的罪过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他算什么人?戴罪立功吗?看样子齐野真的是被人架空了他什么都不知晓,但他坚持借此机会将他的罪名除掉。 “哆嗦什么呀!让你带兵你就赶紧去不比你呆在狱中强?” “陛下,我说了,我不能名不正言不顺的去打仗,陛下一定给我定个罪,我倒底是何罪?该承担什么样的刑罚?这些事没有搞清楚之前在下不能听命。” “你……你……” 齐野口吃了,他无法直面高赫的问话。过了一会儿后,至高无上的皇权让他马上又蛮横起来,“我用你,你就得替我干,我不用你,让你咋样你就得咋样!” 救国家于危难,本应奖赏却打入大牢,这是哪个国家的法律?高赫以为你是君王你也得讲理,我不能无缘无故地被押在大牢,我倒底犯了何罪?这件事必须得向天下人交待。 这边高赫坚决要一个说法,这边齐野无法给高赫一个答案。 “别罗嗦了,就算你无罪,接旨吧!” “不能就算,只能是‘有罪’还是‘无罪’。” “哎呀,烦死朕了,你快点接旨吧!” 高赫从心底里不愿打这个仗,这叫什么?父亲打儿子,这不让呼延况偷着乐吗?若呼延况反转身子来个突然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禀陛下,呼延况刚刚撤军,国内刚刚平静,一旦战火四起,陛下不怕呼延况乘机攻夏吗?” “我吃饱撑着了,让你率兵打我儿子?” 高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齐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陛下何意?” “说服我儿不要打了。” “说服?” “是的!” “那好吧!” 高赫拜辞齐野去了齐丰的驻地。 齐丰驻扎在距临漳城十里之远的北郊,他以“清君侧”之名,向他的父皇示威。他让他的父皇明白,他是为他的母妃而来,他要解决以前的许多不公,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就在齐丰安排将士休息之际,探马来报说宫中来人求见。 “进来!” 高赫见过齐丰后说明来意:“在下奉陛下之命劝长皇子退兵。长皇子身为蕃主镇守边关实为重任,但长皇子不知为何要‘清君侧’?” “将军聪慧之人,不会不明白我为何要‘清君侧’吧?” “在下才疏学浅,不知皇长子的深谋远虑请皇长子明示。” “你立功后不但没有获赏还被打入大牢,此事你没有深思过吗?朝中谁在掌权你也没有深思过吗?” “就因此,你要发兵打你的父皇吗?” “我不打父皇,我的宗旨是‘清君侧’。” “请问皇长子,你要清谁?” “吴阶,宋之云……” “皇长子,恕我直言,未等皇长子‘清’呢,皇长子就已人头落地。想想看,你的父皇能让你进临漳城吗?吴阶能让你进临漳城吗?还有,宋之云让你进临漳城吗?” “他们不让进我就不进吗?” “你若进,你得付出多少代价?你得死伤多少人马?就算你进去了,你还能抓到吴阶抓到宋之云吗?他们早就跑了。” 高赫摆出了细情,齐丰确实没有想过。他只是想我占领了临漳城占领了皇宫,让谁死谁就得死,不然我连父皇也杀了。但,这不过是一厢情愿而已。事情的发展是未知数是难以预料的。 但齐丰此时不想退兵了,他在北疆呆的时间也太久了,这已经冲破了他忍耐的底线。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在北疆一呆就是五年。这五年他忍受了多少风霜雨雪,大风大浪。北部的胡蛮时不时地进行挑畔,抢走粮食棉花和马牛,他为此进行了多少次的战斗,流过多少汗也流过多少血?但,他的皇父却从未奖赏过,甚至连一句赞扬的话他都没有听到过。当此之时,他虽知道他的困难他的危险,但他只想铤而走险了。 “将军的好意本皇子领会了,只是本皇子不能如你所愿。” 看着齐丰冰冷的脸,高赫觉出他的果决。这张本应年青的脸上布满了风尘,也许齐丰在北疆真的很辛苦。 “皇长子在北疆功不可没,虽没受到父皇的赏赐也是因父皇事务在身没有闲暇。” “将军错矣!父皇是非不清,黑白不分,偏听偏信,已将后夏引到灭亡的边缘,后夏灭亡已近在咫尺。我若再不清君侧,我等都得成为呼延况的刀下鬼。与其被呼延况杀掉还不如杀奸佞而亡。” 高赫沉默了,他觉得齐丰的话不无道理。想当初,呼延况大军兵临城下,他不也是铤而走险下了一次最危险的赌注吗?不同的是:他的敌人是外患,而齐丰的敌人是他父皇宠信的奸臣,是对内作战。弄不好会引发朝政不稳甚至国家大乱。也许齐丰本人没有意识到。所以,他必须阻止他。 “皇长子意图很好但后果不堪设想,你有没有想到很多人会因为你的兵变揭竿而起?你有没有想过许多盗贼会借机抢钱庄抢民宅吗?” “说实话这些事我真的没想到。但,我已顾不了这许多了。我的忍耐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我不想再看后夏乱下去。” 齐丰说这些话看似入理,高赫以为齐丰不过是以后夏的乱政为由篡夺皇位救出他的母妃没想到他并非这么单纯:“皇长子此话说得很有道理,但你一定要顾全大局,不要因小失大,不要自己人打自己人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万一呼延况借机会攻夏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二十万大军已集结在临漳城,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拿二十万大军开玩笑。若此次退兵,今后再招集兵马还有人响应吗?我必须得撞一下南墙。” “在下已经仁至义尽,皇长子自己权衡利害然后再定夺。告辞!” “谢将军忠告!” 齐丰知高赫站在全局看事为后夏着想,但他决心已下不想改变。歇息半日后,齐丰认为将士们已有了士气决定次日清晨攻城。高赫将齐丰的情况禀报皇上请皇上作决断。 “他若不退兵你就打他!”齐野愤然作色,“看他有多大的能奈?” 高赫长途跋涉偷袭长安很是辛苦,不但没有得到皇上的褒奖反被押在大牢,他心中一直很愤懑。如今,皇上的儿子来攻打都城他觉得他这个帅还是不挂的好。无论谁胜谁负他都是死罪。 “禀陛下,在下在狱中吃不好睡不好身心疲惫无力率兵打仗,请陛下恕罪。” “也没呆几天啊?”齐野认为高赫不过是推托不想挂这个帅。 “在下偷袭长安回豫后,未得歇息就被羁押临漳城在下没有得到调整。” “得,我也不与你废话了。你若不率兵迎战你就还回狱中,没人可怜你!” 齐野耍起了威风让高赫自选。高赫呢,**峻骨,朗朗硬气,他宁可再蹲一次大牢也不做无谓的牺牲。 次日清晨,齐丰果然向临漳城发起了强烈的攻势,二十万大军将临漳城团团围住,齐丰的蕃兵们兵分四路在城东城西城北城南一齐进攻。 就在这时,江承泽率领二十万中军从蕃兵的背后对他们展开了袭击。临漳城上方的守军配合中军向城下的蕃兵放箭,箭驽如雨从上而下十分精准。从蕃兵队伍里传来嗷嗷的惨叫声,箭雨中,一排一排的蕃兵纷纷倒下,他们不知是防城上的箭还是防从背后刺来的长戟。蕃兵被包夹,眼见蕃兵再撑下去会一败涂地,齐丰让蕃兵们赶紧撤退。 “撤——快撤——” 齐丰声嘶力遏地呼喊着,这时蕃兵们已乱了阵脚四面逃散。蕃将们攻打临漳城的心太强,但他们没有作好战前准备,或者说这些蕃兵过惯了和平的日子根本就没有进行过艰苦的训练,所以,经不起一击。 0063、一腔愁绪 - 元英 - 欢乐凌水 齐丰率领溃不成军的残兵败将狼狈地逃回营寨,周全、薜启与孙如宾惶惶不安,现在他们反叛的罪名已坐实再回蕃地不知下场如何?真是骑虎难下。 周全露出后悔之意,他无精打采地说:“没想到这些蕃兵们见硬就回就好像绵羊见到狼,真他妈的没见过世面。” “我们的蕃兵远不如中军,中军每日都在操练,我们呢,不就吃喝睡大觉吗?训练几何?哪与正规军作过战?不过是撵撵盗匪、打打搔扰的蛮族部落而已。”薜启很感叹,“幸亏我们的主帅当机立断没有继续打下去,若继续打下去我们三人死无葬身之地。” 四个人灰溜溜的,觉得此次出征真是竹篮子打水不但没有占着便宜,兴许还引来杀身之祸。 “不怕!”见三个弟兄不同程度地懊悔,齐丰便给他们打气,“我们先回蕃地若中军攻打我们,我们几家再联合共同对敌。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发了兵就火拼到底。大丈夫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齐将军说得对,我们必须团结一致,不然,我们就会被朝庭的兵马一个一个地击破。”情绪稳定后的周全见齐野还有底气丝毫没懈怠,马上又振作起来,“如今的后齐已烂到根子上了没有几天熬头了,我们怕什么?” “说得对!后夏到了什么时候了?苟延残喘,”薜启不再颓萎心情亮了起来,“呼延况正等着我们内乱呢,到时,还未等皇上杀我们呼延况就已灭夏了。” “哈哈哈……” 三个人,互诉心曲,故意取乐以驱散心中的恐慌。 “幸亏我们手头还有兵,回去之后我们再招兵买马不怕朝庭来打我们。”很久没有说话的孙如宾被鼓舞了,他觉得毕竟他们手中还有兵还有财力,与朝庭对峙下去也有资本。朝庭也不敢将兵力全都放在他们身上,呼延况虎势耽耽大有灭夏之势,朝庭得备用足够的兵马迎战呼延况。 “我们现在赶紧撤回吧!不能犹豫了,不然,朝庭兴许派兵追杀我们。” 就这样,齐丰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如过眼烟云。 江承泽所率中军并没有多大损失,反倒是蕃兵们的损失要大一些。当吴阶将这个消息报给齐野时,齐野松了一口气。 “逆子!想争太子位,门儿都没有。”他青筋直蹦,骂完后又跺了跺脚,“都是桑妃惹的祸,将桑妃给我杀了!不杀她,难解朕心头之恨。” 吴阶马上拦道:“陛下息怒,陛下要先稳住大局先不要开杀戒。现在要是杀了桑妃,齐丰马上会返回来与你鱼死网破。” “让她活着?”齐野疑惑地问。” “是的,陛下,陛下千万不能杀桑妃,桑妃已经在冷宫受罚,陛下应知物极必反的道理。” 听吴阶这么一说齐野的火气马上就减了大半,他倒想得简单以为杀了桑妃长了他的威风灭了齐丰的锐气,没想到这后面还有后果跟着。 “不杀就不杀,我也不管了你看着办!” “我们要想杀齐丰陛下赐他自裁,但如此之时,齐丰怎么能听陛下的诏命呢?开弓没有回头箭,齐丰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会回头了。若发兵讨伐他就更不胜算,四个蕃地的蕃兵蕃将们有可能再次联手,我们兴师北伐得需要多少粮草辎重和兵马?呼延况一定会借此机会攻击我后齐。莫不如放他一马,让他有反思的机会。” 按吴阶之意,齐丰攻不得也碰不得只有任齐丰逍遥法外。吴阶多狡诈?呼延况的两次攻齐,他早已看出呼延况灭后夏是迟早的事。若后夏内部乱了呼延况就会轻取后夏,他的下场也好不了哪儿去。 “好吧!让齐丰暂时在北疆呆着,待朕有机会再收拾他。” 内忧外患,强迫齐野不会思索也得动点脑袋。身边无谏臣只能听吴阶一人的。齐丰回到北疆休养生息,渐渐恢复到从前。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他的父皇没有制裁他? “怎么回事?临漳城那边没有动静呢?”一个月后的一天,他百无聊赖问起他身边的李蒙。李蒙是他多年的参军,两人情同手足,有很多秘不可宣的事都交与他去办。“不知父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什么这么安宁?难道父皇饶恕了我们?” “息事宁人。” “息事宁人?”齐丰很惊骇,“一个擅自离职攻打京城的大逆不道之人事后还能逍遥,这不是挑战皇权?挑战国法?父皇怎么向君臣与民众交待?” “内忧外患之时,只能将目光集中到外寇身上,扫平外寇才有精力制裁内患。” “我借了呼延况的光?” “是的,大人,大人是借了呼延况的光。后周这几年经济发达,财力雄厚,人丁兴旺,这一切都推动他迅速完成统一大业。” “父皇已意识到后夏的危险?” “他未意识到但吴阶意识到了。吴阶深知苏越死后,呼延况谁都不惧,他每次攻打后夏就如同玩一次小游戏。” “怨父皇,他为何偏听偏信?” “吴阶将他看透,将他当成五岁顽童,除了玩就是玩。所以,吴阶将朝中一切事物包揽起来随意玩弄。两个人各有所想各取所得。” “我恨不能将吴阶一刀宰了!” “大人是宰不了吴阶的,岂止是大人?多少人恨吴阶恨得牙根直,想杀掉他解心中之恨,可是谁又杀得了?” “杀个苏越那么容易,杀个吴阶就杀不了吗?” “那当然,苏越手握重兵皇帝一直担心他谋反,又有吴阶在旁边侧敲,没有头脑的皇上马上就进了套。” “吴阶能扳动皇帝杀掉功臣苏越,可是谁能扳动皇帝杀掉吴阶呢?” “朝中那些谏士早就被吴阶挤出朝庭,不是降职就是流放。前前后后,一共有一百多人被他打压,哪还有人敢扳他?” “后夏所有的政务就得听吴阶的了,此局面无法改变吗?” “大人怎么看不出当今之事?你之所以要清君侧?不就是看吴阶把持朝政吗?为了扭转大局你已经作了牺牲和尝试。事实证明,无人能动吴阶只等你的父皇卸任。” “恨死我也!”齐丰使劲地砸眼前的案几,愤愤地说,“如遇机会,我还要‘清君侧’!” “没有实力很难‘清君侧’,大人一定有这个体会。” 谈话至此,齐丰已无言。面对如此国情他深知他已无能为力。 “我们就老老实实呆在北疆吧!”齐丰很无奈地说,“我们既然是北疆的命就认命吧!” “大人明智!如此之时,我们只能这样了。” “喝酒吧!”齐丰苦笑道,“听贤兄的一番挚言,我是应该庆贺的,庆贺父皇不杀之恩。” 李蒙也笑了,大声道:“喝酒才是我们的大事!” 齐丰此时心中一扫阴霾,知他的父皇近期甚至永远都没有机会杀他了。因为后夏已病入膏肓,后夏早晚是呼延况的酒中菜,他们听天由命也许要好一些。只是,齐丰虽然有短暂的欣慰,心灵深处还有隐隐的不安。 酒过三杯,齐丰终将他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我们是信命,相信命运在安排我们。可是,后夏一旦灭亡,我是齐野的长子我还能活下去吗?” 这个问题十分的尖锐,也是要害,李蒙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我们先喝酒然后再研究这个问题。” 为了驱散尴尬齐丰不得不继续喝酒,他心事重重地在想,我若攻打临漳,我有可能被铢杀。但我不攻临漳,后夏灭亡后有可能被呼延况处死。这两条路我应该走哪条呢? 又喝了两杯之后,齐丰放下酒杯,道:“贤兄对眼前形势有何高见?” “愚兄没什么高见,愚兄也是无能为力。” “一点点看法也行。” “愚兄以为,大人可以养兵蓄锐,厉兵秣马,待形势有力于大人时,大人坚甲利兵出奇制胜。” “小弟不明白什么时候形势于我有利?” “愚兄以为,呼延况与后夏交战后的对峙阶段双方都有伤亡,那个时候才是大人的机会。大人看准时机找到呼延况的软肋可以全力以赴背水一战。” “说得好!小弟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不确定这个想法的正确与否。若呼延况大灭后夏有生力量,灭我不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吗?” “贤弟错矣,贤弟不能等到后夏的皇帝被杀之时才出兵,贤弟应在胶着对峙之际适时出兵给呼延况措手不及。这叫什么?异军突起。” “谢贤兄的忠实相告,小弟铭记在心。小弟明白,作为皇子,作为末世的皇子,只有最后一搏,鱼死网破,否则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齐丰的话虽很凄凉,却说出末世皇家弟子的无奈与绝望。 “贤弟不必杞人忧天,时势如何发展,如何逆转,不是你我预测得了的。我们现在只是喝酒,快乐一天是一天。我们为什么要忧愁呢?”李蒙面含笑意诚挚地劝道,“也许大乱之时,会有民间英雄揭竿而起,一呼百应。那时,大人的机会就来了。” “天下大乱,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吗?” “是的,有可能天下大乱。” 不知李蒙是在安慰齐丰,还是对形势确有想法,他的说辞打动了齐丰。齐丰转忧为喜:“贤兄,今日我们鲸吞豪饮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0064、深入虎穴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与众多群臣都在高度关注齐丰如何“清君侧”,没想到这些蕃将们如纸糊的老虎,没几个回合就被打回老家去了。齐野对长子的反叛也没有给出定论,也没治什么罪。 吃过早饭元英来到大本营秦江月的居所,一推门正好听到史长风脸红脖子粗地正在大喊: “儿子反老子,随便!反了也就反了,这不是乱了套吗?” 元英笑道:“齐丰反他老爸,一个愿反一个愿挨,害你什么事?乱世之秋什么事不发生,还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 史长风真的怒了,他好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喊道:“父之不父,儿之不儿,将之不将,国之不国,这就是后夏吗?” “谁愿灭谁就灭,这们静看其变。”元英冷水烧头,态度十分轻淡,“因为我们不能“‘愚忠’。” “你在说我?”史长风又气又恼,他曾经说过元英‘愚忠’,现在元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认为元英是有意刺激他,“你报复我?” “我为什么要报复?难道你说的不对吗?” “那我们只有看热闹了?” “对呀,我们只能乐观地看热闹,不看热闹我们能干什么?” “打呀!” “打谁?” “打吴阶啊!” “打得动吗?” “打得动!” “笑话,齐丰他们集结的二十万蕃兵都没有打过,你倒能?你有多少天兵天将?” “元大侠,我们虽没有天兵天将,但我们不是有计谋吗?想当初我们不是凭计谋攻进长安的吗?” “攻长安与攻吴阶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吴阶的庇护神是齐野,齐野是后夏的皇帝,皇权在上,我们这些草民能怎样?偷袭长安我们能说得算,只要我们敢偷袭就行了。” 元英与史长风的争执很快停止了,啸林集训的时侯了。 上午元英为弟子们讲剑术。如何回避汹汹而来的剑戟,如何运剑,如何运气。元英讲练之后,郭良上场。他带着啸林的弟兄们绕着大本营的外围跑三圈,然后在大树底下做击拳的动作。 如今的啸林已不是从前,攻打长安后人数增加了许多。高赫在长安收缴来的金银财宝毫无保留地交与了秦江月,秦江月用这些资金发展啸林。他知道,这次若没有啸林呼延况是不会撤军的。 吃完了午饭啸林的弟子们开始了午睡,午睡过后,史长风将带领他们去田野里翻地。春天那会儿,啸林弟子们对周围荒芜的土地进行了大面积的开发,今年风调雨顺庄稼大丰收。为了来年继续丰收,秦江月命啸林的弟子们进行秋翻。 午饭后,元英正躺在床上歇息,这时她听到妙妙跑到她的床下嘎嘎嘎地叫,怎么回事?经长期的训练,妙妙一直呆在西墙角的一个木笼子里。“木笼子被拱坏了?” 元英来到西墙角看到木笼子的门开了,原来木笼子的门没有插住。 她抱起妙妙想将它送进木笼子里,刚放进去,妙妙就哧溜地跑了出来。元英看了看笼子里面,小罐里还有喝的水,也有菜。眨眼的功夫,妙妙就跑出了院门外。 “它要离开静云寺,去找它的家人吗?”元英带着疑惑跟在了妙妙的后面。没想到妙妙习惯地向大本营的方向跑去。 来到大本营的宿舍旁,看到秦江月的客室静无一人,还在睡觉?元英觉得很反常。每天这时,啸林的人都去翻地了。 “小坏蛋,竟折腾人!” 元英小声骂了一句,带着妙妙回到静云寺,将它重新关了起来。 在院子里她见到了常胜,元英关心地问:“怎么样?有进展吗?” 常胜摇了摇头:“没有!” “还得守?” “守!” 元英不想再问下去,这个差事一定是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如梦娇见常胜回来很高兴,她热情地对元英说:“元大侠,晚上我们吃粘饼吧!” “好!”苏碧菡很高兴,“我正想换换口味。” “做白菜吗?” “好啊,白菜也挺好吃的嘛!” 到了晚上,元英与常胜和如梦娇两人聚在一起吃饭,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时无话不谈很像一家人。 席间他们谈到了鸿利钱庄的那批巨款,觉得这么长时间还没人去取不觉有些奇怪。 “这么多银子放在钱庄里分毫未动,说明这个银主一定富可敌国。”常胜深刻地分析了巨款的来路,“此银主不是巨商就是朝中重臣,如是重臣也是个贪官。” “贤弟所言极是,一介草民就是干十辈子也挣不来这些钱啊!”元英感叹道,“原以为徐洪被人杀了,这笔银子很快就会被人提走,可事实并非我们想像的那样,这笔巨款不知何年何月才会有人取走。” “遥遥无期啊!”常胜发出无奈的感叹,“我们也不知道要守到何时?” “见机行事,若没有动静也不能老是死守啊!” 吃完晚饭,元英在静云寺的外面散步,埋藏在她心里的那个疑问还没有解开她决定去大本营转转。 “下午怎么没有翻地啊?” 秦江月的表情有点不太自然,眼光闪烁,“秋翻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下午休息了。” 元英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追问:“你们不是要有什么动作?” “啊,没有!就是想歇歇。” “没有就好,可别在乱世之秋搞出点麻烦。元英紧紧地盯着秦江月低垂的眼帘,提醒他。 夜色渐浓,元英告别秦江月回到了静云寺。元英观察出秦江月不自然的表情知他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更时分,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传入元英的耳畔。她马上坐起来仔细倾听外面传来的声音。 “马队?” 元英马上意识到这是啸林的马队,不是啸林,哪会有其它的马队在静云寺外面驰行?夜半更深出动大批人马一定会有大的举动,元英的心马上悬了起来,她果断地换上了黑衣与黑头套带上了她的随身宝剑飞身上了马。 她使劲地拍打她的那匹河曲马,紧紧地跟在长长的马队后面。尽管元英使了全身的力气扬鞭跃马,也没有追上马队,距离马队总是有十多米的距离。 很多时候,元英对时势的看法总是与秦江月、史长风不同,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有争论。也许这一次秦江月为了顺利的执行他们的计划,避开了她这位教官。可越是这样,元英就越不放心。 十多里的路程今天显得格外的长,元英的心也很沉重。她想追到前面去,她想问秦江月他要做什么。但是,她一直没能追上,她的马速与啸林的马速几乎一样。 到了临漳城的东门口马队停下了,元英借马队暂停之机向前冲去。刚刚站定,正想与前面的秦江月问话,临漳城的守城人竟然给他们开了城门。秦江月马上冲进城去,后面的马队寸步不离紧紧地跟上。 “秦江月与守城的将领事先有约定?元英更加疑惑,“他们要攻打皇宫?背水一战?” 元英的心咚咚地狂跳,她心思沉重地跟在马队的后面,距马队有五米远。在一个十字路口处马队停下了,元英发现此地并不是皇宫,在前面不远处就是吴阶的府邸。可能是怕吴阶听到马蹄声,在距吴府一百米远的时候马队停止了前进。 元英一直在控制自己的紧张,知秦江月他们不是去打皇宫之后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马队虽没去皇宫但停在了吴府的附近,她也是急出一身汗。“杀吴阶?”她匆忙跳下马将马向前走去。 0065、险战吴府 - 元英 - 欢乐凌水 漆黑的夜,淡淡的月光微弱地照在屋脊和四围的大树上,周遭一片静寂。 元英见啸林的弟兄们一部份翻墙而入,一部份留在吴府的周围观察动静。随着黑影一个一个闪进院子即刻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吴阶狡诈透顶,他深知自己的仇人很多,所以,他用自己贪污所得养了五十多名护卫。这些护卫都是经吴阶精挑细选的武界高人,他们技高一筹,身手不凡,个个独挡一面。 元英也跳进院子里,见吴府的护卫不但功力深厚还人数众多,黑呼呼一片。元英知再厮打下去后果不堪想像。 凭借点点月光他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此时那个熟悉的身影正与一个护卫打得难解难分,她匆忙说道:“快撤!” 秦江月一惊,伸出去的剑马上错了位,与他纠缠的护卫借机将剑触向他的颈处。万分危险中,元英手急眼快用剑身挡回了护卫的剑,秦江月就机将剑刺向护卫的胸部,护卫倒地而亡。 紧接着又有两名卫士冲上来与元英和秦江月交锋,苏碧菡一边挥剑,一边拽着秦江月的衣襟慢慢地撤到墙边。在一棵大树的掩护下他们跳到院墙上,这时秦江月向院子里的啸林弟兄小声喊道:“快撤!快撤!” 啸林的弟兄也都机灵,听到秦江月的呼喊马上跃出院墙。 吴阶很沉着,听到院内传来噼噼啪啪的剑戟声他一动没动依旧躺在密室里。这是吴阶生活习惯,即使没有杀手他也非常警惕地睡在密室里。这个密室没有窗户只是在北墙上打了几个洞眼作为通风口。这个密室表面上也没有真正的门,只有一个小方口容一个人钻进去。吴阶在进入密室后一个心腹用一个大书柜遮住。也许吴阶已不是第一次遭遇杀手了,他躺在那个让人很难发现的的密室里不动声色。 史长风带着伍家奇经过一番打斗来到吴阶的卧室,卧室是进去了但他们没有发现吴阶。卧室内被子卷成了一个长筒,枕头也放在床头的正中,黑暗中乍一看像有人在睡觉,可是仔细一看却无人。 “没有?”史长风感到很疑惑,“在哪呢?” “不知道!” 两个人都很奇怪,他们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来找吴阶的,可他们没有见到吴阶的影子。知道此处是一个虚设后,他们没有在此停留又转到别的房间搜寻,但时间不等人秦江月传达了撤退的命令。 “嗨!” 两个人都非常遗憾,他们为此次行动作了很长时间的精神准备和技术上的苦练,伍家奇还特为吴阶制作了两支三棱针就等吴阶逃跑时一针击毙。如今满腔热血化成冰块,他们失望地返回了大本营。 “幸亏你们去的人少,不然,就惹大祸了!”回到大本营在秦江月的客厅里,元英责备秦江月:“你们想过没有,吴阶好斗吗?即使你们杀光吴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也杀不到吴阶,吴阶早就跑了。如此庞大的吴府能没有机关暗道吗?而吴阶剿灭我们啸林就如同剿灭一只蚂蚁。啸林没有了,你们再想做什么还有机会吗?” 秦江月碰壁后很气馁,“等我跳到院子里我才发现院内有很多的护卫,他们个个武艺高强,我们好像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算你们打败了吴阶的护卫也难逃齐野的手心。” 秦江月露出满脸的疑惑:“与齐野何关?” “吴阶一定能发现你们是啸林的人,他受如此惊吓,他能饶过你们吗?他一定会向齐野上奏。他今日不报来日也会报的。他灭啸林不费吹灰之力。” 这时,史长风很丧气地进来了,看到元英冷峻的面孔,再看看秦江月落寞的表情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坐在了窗边。 “后面的事真的没有想到……”秦江月苦笑道。” “如果你们继续厮杀吴阶一定会让人传禁军。” 听了此话,秦江月默然了。 “我们是要复仇的,但我们的复仇不是鱼死网破,也不是以卵击石。以前我确实想鱼死网破现在我改变了这种想法,我不想把自己困在那么狭小的圈子里,我们要将眼光放长远。” 秦江月急于复仇,没有看清自己单薄的力量。但是,他又不想无限期的等待。 “元大侠肩负复仇重任,时光有限更待何时?” “秦帮主应该知道,此时是后夏最暗之时,处处壁垒,一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自身不保何谈复仇?”说到此元英有些激动,“如果你们这次败下阵来你们还有多少力量和底气再与吴阶斗?吴阶当朝宰相有权利调得宫中禁军,他若调用禁军还有你们的好处吗?” “元大侠,差不多了吧?”史长风从座位上站起,笑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们秦帮主留点面子吧?这点小闪失过去也就过去了,何人不犯错误?你不能将他批得体无完肤啊!” “必须得警告你们,你们的胆子太大了,你们是在拿啸林弟兄的性命开玩笑!” “有这么严重?” “说了半天,你还没明白?” “明白了你不用说了,我们不会再打吴阶了。” “那就好!吴阶不是你们随便就可以碰的。” “你在保护他?” “是啊,我现在必须得保护吴阶。” “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以后自会明白。” “元大侠就此告停吧,以后我们若有大事一定请示元大侠。” “不用啦,你们还是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不过是事后诸葛亮什么都不当。” “我们不提丧气的话我们说说高兴的事,”史长风意味深长地说,“江承泽被免职高赫升为中军的领兵元帅啦!” “有此事?”元英很惊骇,“齐野不是在玩宫庭游戏吧?” “昨日阶下囚今日大元帅,这一贬一升真不知道吴阶卖的是什么药?” “这还不明白,江承泽不是将齐丰撵回北疆了吗?” “因这事?” “啊,江承泽不是立功了吗?” “立功就免职?” “对啊!谁立功就整谁。小功小整,大功大整。何况江承泽还曾是苏越的手下,怎么也不能让江承泽成气侯啊。” “如此狗肚鸡肠的小人最好不要当什么宰相,今天防这个明天防那个还不得累死?” “所以,我们就等着他累死!” “啊……”史长风故意拍一下脑门,“原来元大侠是等他累死呀!” “是的,我是想让他累死省得我们还得动脑筋杀他。” “吴阶为了避祸才放出了高赫,这让我们的心多少有一些安慰。”秦江月好半天没有言语,看样子心情不太好。听到史长风放出的这个消息感到很欣慰。 “二哥还有反应啊,刚才你半天没吭声我还以为你被吴阶打傻了呢?” 秦江月大笑:“表弟放心,二哥我还没有傻到底,吴阶不死二哥我不会傻的。” “吴阶死了你马上就傻?” 秦江月一脸忧郁变得明朗起来,“二哥我今天高兴,让膳房的人预备点好酒好菜,二哥我要庆贺一番。 “我们出师不利有什么可庆贺的?” “有!但表哥不能告之。” 0066、煽风点火 - 元英 - 欢乐凌水 夜半三更,吴府突然遭到袭击吴阶很是不安。他不知道谁这么大胆敢进入吴府?这些不速之客退出后,他马上询问了护卫的头领徐威:“何人闯入吴府?” “这些人身着黑衣头戴面纱黑暗中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这些人武艺高强如从天而降,我们的人只顾了厮杀没有发现他们的来路。” “听声音他们的人数还很多?” “是的!” “谁呢?”吴阶暗自思忖,“进来的这些人目的就是取我的性命,但不知为何杀到半路又退了回去,是不是觉得势单力薄再打下去要吃亏? “他们为何退?” “怕再打下去吃亏。”| 这时,吴阶想到了之前的“清君侧”,齐丰气势汹汹而来灰溜溜而去,他能就此甘心吗?一定是齐丰派来的人要暗杀他。想到齐丰当初的战斗口号再联想此次的突袭吴阶认准就是齐丰派来的杀手想杀他。 桑妃多次请求皇帝让齐丰回临漳城都被吴阶挡住了,吴阶以为要想控制齐野将大权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中就不能让很有心计的齐丰回临漳。他不能容许齐野周围有心思缜密、颇有心计的人。 “皇长子齐丰如此强势太子又如此微小,一强一弱势必演变成争储大战。陛下为确保朝政稳定确保江山永驻不能让齐丰回临漳城。” 齐野记住了吴阶的多次提醒,任凭桑妃磨破了嘴皮子流干了眼泪,就是不让齐丰回来。齐丰也不傻,难道他不知道现在的后夏谁是真正的掌权人吗?他的“清君侧”天下人都知道他清的是谁。 次日早晨,吴阶急匆匆地来到昭阳殿。 “禀陛下,昨夜,微臣府中进来数百杀手要置微臣于死地。” “啊,竟有此事?” “是的,这些人个个武艺高强凶悍无比。” “你怎么逃出来的?” “微臣有家丁数百因此躲过一劫。” “啊,”齐野心不在焉,“还好,爱卿无恙。” “陛下有所不知,昨夜进鄙府的杀手乃齐丰所派……” “齐丰?”齐野露出疑惑不解,“都被打跑了还敢来?” “有什么不敢?来去如风,谁人知道?” “不会是别的什么人吧?”齐野竟然不相信是齐丰的人在袭击吴府。 “陛下,微臣所言极是,眼下只有齐丰才有胆量杀入鄙府。” “嗯……”齐野痴痴地望着吴阶黑呼呼的脸和阴鸷的小眼睛,越发迷茫,“难道真的是他?” “千真万确!”吴阶一口咬定,“齐丰深知微臣时刻捍卫陛下的利益,时刻维护后夏的安定,所以,他才想要除掉我。” “嗯……那怎么办?” “派人去打齐丰啊!” “打齐丰?怎么可以?” 这个时候的齐野神志略为清醒,他还知道齐丰是他的长子。齐丰虽以“清君侧”的名义来打临漳城,对他也没什么损失。现在,吴阶让他攻打齐丰,他还没有这样的狠心。“让他呆在北疆永远不让他回来这已经是惩罚了,现在我们不要惊动他。” “陛下,不要因为他是皇庶子就忽视了臭鱼烂虾也能掀翻大船的大道理。” “我就不信二十万大军震呼不住小蕃兵?” “陛下,微臣说的不是谁能胜谁能负的问题,微臣是在说齐丰有可能用计谋夺走皇位。” “啊!”‘夺走皇位’这四个字让齐野心惊肉跳,他怎么想也没想过齐丰能篡夺他的皇位,“他用什么手段?” “暗杀呀!” “暗杀?”齐野有些蒙磕磕绊绊地问,“怎么暗杀?” “派杀手嘛!” “皇宫这么多护卫杀手如何进来?” “化装啊,化装成宫里的待卫和奴仆或者太监,怎么都可以进来的。” “啊……”听到此话齐野心跳加速,日日夜夜歌舞升平,从未想过有人会暗杀他。如今想暗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这可如何是好?他急了,“那怎么办?” “打啊!” 这时的齐野被“夺位”,“暗杀”的字眼吓坏了,额头冒汗心哆嗦:“派谁?派谁去打?” “高赫。” “高赫?高赫不是在监牢里吗?” “放他出来呀!” “齐丰‘清君侧’时他不是不同意打齐丰吗?这会儿,你放他出来他就能同意?” “他不同意你就将他定为死罪,反正撤掉江承泽是早晚的事,江承泽是苏越一手栽培的手下干将,他若得势他就会为苏越报仇,他羽翼丰满时我们就会遭殃。我们就此机会将江承泽免职,让高赫来接他的班。” “让高赫接班?” “是!” 左右为难的齐野实在拿不定主意,他蒙了:“待朕好好想想,明日再与你回话。” “陛下不要犹豫,齐丰能率二十万蕃兵杀向临漳一定是下了决心,待他喘过气来,他还会来的。不如趁他不备之时攻打他的老窝让他一败涂地。” “这……” “‘没有远虑必有近忧’,陛下应当机立断适时出击不能等齐丰第二次攻打临漳城。” “这……” “高赫此人深谋远虑是难得的大将,他上次与啸林偷袭长安令人刮目相看,陛下用此人去攻打彭城不费吹灰之力。” “齐丰怎么办?” “齐丰若不投降就让他死!” “让他死?” “陛下若不想让他死就告诉高赫,让高赫将齐丰带到陛下的面前。” “也罢,我不想让他死。” “请陛下出诏。” 齐野让徐晃拟诏,命高赫为大将军紧急整顿兵马于三日内出发攻打宛城。 出了昭阳殿吴阶欣喜若狂,他的计划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的巧辩下得以实现这让他郁闷的心舒坦许多,他高兴地唱起了小曲:“轻歌漫舞绕丝竹,君王醉梦玉香楼……青史流芳名,功名垂日月……” 0068、北使北疆 - 元英 - 欢乐凌水 次日早晨,高赫率领二十人的马队开始向宛城进发。两名护卫跟在两边,史长风与张校尉紧随其后。一行人没有在路上耽搁多长时间,于后半夜五更时分到了宛城。 在一个名叫“锦风”的客栈门前他们停下了,他们准备在此过夜。 天亮后,吃完早饭准备停当高赫便约史长风一同去齐野的府衙。 “朝庭来人要见将军。” 侍卫禀报齐丰,齐丰听后一惊,早些时候他意识到皇父一定会发兵打他们,但很长时间没 有动静慢慢地他就放松了戒备。没想到皇父竟派人来了:“难道他让我自裁?” “让他们进来。” “高赫拜见齐将军!” “史长风拜见齐将军!” 高赫与史长风谦恭有礼双手抱拳,齐丰脸色阴沉声音不悦:“请两位就座。” “在下奉皇上之命,劝蕃主去京城请罪。”高赫开篇明义,“上次齐将军‘清君侧’对京城多有骚扰,皇帝派在下劝齐将军带领三个蕃主到皇帝面前请罪。” 这时,高赫亮出诏书表明身份,然后道:“在下替将军考虑觉得将军趁此机会向皇帝请罪是最好的一步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将军要洞察时势明哲保身。” 高赫的委婉之辞实在无懈可击,将齐丰所处的境遇分析得非常的透彻。 齐丰默然了。在此之前他是这样想的,父皇若发兵征讨他就顽抗到底;父皇若派人让他自裁他就将使臣杀掉。没想到朝庭派来的使臣却让他去请罪,这是他事先没有料到的。 高赫呢,说完要说的话就不再罗嗦静静地等待齐丰的决定。 过了许久,齐丰终于说话了:“高将军异出奇兵偷袭长安救后夏于水火,赤胆忠心日月可鉴。高将军打退后凉大军功不可没,让鄙人十二分的佩服。如今,父皇撤掉苏越昔日的部下江承泽命你为中军统帅,未见高将军之傲气,反倒温恭和顺,让小弟倍感亲切……” “皇帝虽令我为中军统帅,但愚兄还未敢接受这个职位。愚兄以为自己不过是一名小参谋没什么战略眼光与谋战策略实在无法担当。” “原来是这样……将军真是**亮节啊!” “愚兄并没有贤弟说得那样好,倒是贤弟含辛茹苦兢兢业业在操持着北疆的建设与防卫。” “哪里,哪里,小弟我不过是浑浑噩噩过日胸无大志……” 说到此齐丰潸然泪下已说不下去。 也许此刻,齐丰正在维谷之中,他的身边就缺少这样一个人能够说到他的心里能够替他解围的人。如今,这样的人从天而降。 “齐将军不必伤怀,生在帝王之家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烦恼,在下深知齐将军的为难之处,深表同情。” 这样贴心的话,十几年来好像从未听过,齐丰顿时放声大哭,也许这是他憋闷已久的大暴发。 “齐将军有难言之隐可与愚兄道来,愚兄若能解劝就解劝,若能安慰就安慰,总会给齐将军指出光明的路。齐将军不必过度悲伤,世上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高赫颇有见地的光明之言令齐丰万分激动,像这样鞭辟入理的真知灼见他还是头一次听到。 “将军所言如醍醐灌顶,亮起小弟一片天。小弟每日沉缅于相思之苦不能自拔。眼界越发的狭小,心胸也越发的狭窄。如今,小弟目中已无大业,十九岁男儿竟然稚嫩得如同七岁孩童。可悲呀!” 高赫见齐丰脑洞大开,知下一步的事一定好做心中十分欣喜。 “愚兄以为,日后齐将军一定会以屈求伸,睿智练达,进而大展雄才。愚兄愿见贤弟羽翼丰满之时展翅蓝天建宏图大业。” “将军美意小弟感激不尽……”说到此,齐丰泪水如泉水般涌落。” “贤弟前途广大大可不必悲伤,贤弟若不嫌弃愚兄,愚兄想与贤弟结为八拜之交。” 听闻此话齐丰心头一热,在北疆荒蛮之地没有文化,没有丝竹,没有音乐,这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睡眠。他在此地整日与毫无文化底蕴的粗人打交道,志同道合的朋友凤毛麟角。齐丰止住泪水欣然笑道:“我就缺少兄弟,愿与贤兄结为八拜之交。” 激动万分的齐丰让他的心腹李蒙拿来一酒碗,咬破食指后血流在了碗中。接着高赫也是如此:歃血为盟。两个人又朝南三叩深表诚意,这时的齐丰神情大悦有相见恨晚之意。 “我若早识贤兄小弟哪会愁怀满腹?”齐丰苦笑了一下,“今日得君,三生有幸,以后的岁月将会春意浓浓。” “没想到贤弟学识如此宏富满腹珠玑,佩服!佩服!”高赫见齐丰神情焕发大抒胸臆十分感叹,“贤弟若离开政界,精研书史与诗赋定会卓而不凡名震天下。” “哪里,哪里,贤兄过奖了,愚弟一没有受过正统的教育,二没有名师的栽培,荒废了少年时光。”说到此,齐野有些黯然,“贤兄有所不知,皇父是长不大的孩子,玩心停留在五岁。他不但不管国事对下一代的教育也是不闻不问,我因此才成为了废材。” “哪里的话?仅凭贤弟刚才的感叹之言,为兄已经识得贤弟的才智。贤弟若悉心研修诗学与史学,那么,贤弟前程无法估量。” 高赫的攻心战一步一步地深入,深入到齐丰的骨髓中,他好像见到了另一片天。那一片天就是:“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方式归来。” “将军所言,让小弟灰死的心重燃,小弟决不辜负贤兄的厚望,超越浮尘,淡泊名利,注重实实在在地东西。” 史长风陪坐在高赫的身边,见高赫一言一语慢条斯理且思维缜密并无漏洞也就一言未发。齐丰见他被冷落许久就搭过话去:“此位贤兄一直在将军身边做事吗?” 史长风摇了摇头,笑道:“不过是临时奉陪而已。” “贤兄在此之前哪里任职?” “小弟是江湖人士,服务于啸林。” “啸林啊?”齐丰很震惊,“我听说啸林很不简单呢!两位能人君临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呀!” “若与齐将军相比,不过是沟壑与大山,”史长风这时热情高昂,正有话想对齐丰说,“自斩形秽,从未觉得有什么才能。若论才能得说齐将军,齐将军守疆四年将北疆建成富裕的粮仓,使北疆成为后夏军粮的供应地,齐将军才是后夏的第一大能人啊!” “北疆成为后齐粮仓倒是真,鄙人是后夏第一大能人是假。我在北疆的确付出了辛苦但从没得到父皇的赞赏。” 齐丰说到此神情黯然,想必他一定对他的父皇不务政务感到不满。 “过去的事如东流之水,齐将军不要向后看只有向前看才有生机。”史长风力劝齐丰,“将军所为民众瞩目,天下自有公论。将军清风傲骨,白水监心,日后必有大作为。” 高赫与史长风一个劲的劝一个劲地鼓励,给齐丰一个亮丽的前景,齐丰顿感欣慰。 “借贤兄吉言,小弟我不忘贤兄教诲,一改颓唐之气立不败之地。” “好!”史长风盛赞齐丰的向上精神,对一个皇子能在如此寒地长期厮守并有不凡的业绩十分的佩服。“贤弟以民为本,忍辱负重,定能垂凡青史。” 三个人的谈话步步深入,感情也随之越来越浓。这时,齐丰提出要以北疆最好的酒和最好的菜招待他们:“已近中午,北疆并无好酒好菜,只能用当地所产招待贤兄了,望贤兄海涵。” “呀呀呀,太好了!”史长风露出满脸的笑意,拍着手说,我就想喝北疆的酒,我听说北疆酿的高梁酒特别有力度,喝完之后让人感觉神清气爽,力大无比。” 齐丰与高赫都哈哈大笑,他们都知道史长风是在说笑话,也都看出他特别想要喝酒。齐丰马上命侍卫拿酒备菜。 0067、筹备起程 - 元英 - 欢乐凌水 诏令很快就到了高赫的手上,高赫感到很突然。“怎么回事?”高赫弄不明白皇帝为何要打齐丰?瞬息万变的朝政让他摸不着头绪:“打自己的儿子?” 高赫再次被提出监狱,见到齐野后他请求齐野暂缓攻打宛城,他要回渔阳交待一下原来的事务。他觉得皇上突然要去攻打宛城是十分荒谬的事,他要阻止这场内乱。 回到渔阳后他一边处理事务,一边派他的心腹岳阳速去临漳。岳阳走时带走了高赫的一封信,信是写给秦江月的。 信的主要内容是:“如何阻止宛城之战?” 岳阳马不停蹄昼夜行驶,终于到了啸林的大本营。 “拜见秦帮主!” “岳阳请坐!” 施礼后岳阳掏出高赫写给秦江月的亲笔信,秦江月看信时,岳阳静静地坐在了圆桌的旁边。齐野命高赫攻打齐丰这件事让秦江月吃了一惊,震惊之后,秦江若有所悟:“一定是吴阶的主意,他怀疑啸林的行为是齐丰干的。” “先吃饭,歇息后再走。” 秦江月命人去膳房为岳阳打点饭菜让他好好吃一顿。他马上去了书房,大笔一挥将自己的意见告诉给了高赫。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高赫贤弟,手书已阅。知贤弟不知如何定夺皇帝圣诏正在犹豫之中。愚兄之见,这是吴阶为排除异己奏与皇帝之谬言。皇帝齐野偏听偏信,黑白不分作出错误之决定。贤弟不要急于出兵,奏明皇上说清出兵的利弊得失给皇帝冷静的时间,让皇帝收回成命。云云。 书信写好后,秦江月将信装在竹筒内让岳阳马上带回渔阳。岳阳吃过饭拜别了秦江月纵马疾驰而去。 岳阳走时,在大本营的门口正好碰到元英,元英见高赫身边的贴身小护卫不知因何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这个叫岳阳的小男孩,元英对他极有好感,偷袭长安时岳阳没有一般小孩子的惊恐和慌乱,而是非常镇静地守在主人的身边,他的所为超过他的年龄。 “岳阳!” 元英不自主地喊了一声,岳阳马上转过头向元英莞尔一笑,只是他没有停留片刻。 望着岳阳飞驰而去的背影元英沉思了许久,她觉得这个小男孩像极了她的堂弟苏运都,只是她不敢冒认,因为他的堂弟也没能逃过那场劫难。不认,她又觉得心很痛,好像那个少年其实就是自己的堂弟。可是,他若真的是自己的堂弟,他就没有认出化装成男人的元英是他的堂姐吗? 高赫打点完渔阳之事速奔临漳城,在皇帝的寝宫他拜见了齐野。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呼延况灭我后夏之心不死,正虎视眈眈地窥视战机。当此之时,我后夏上下应齐心协力共同对抗顽敌不应有半点疏忽。若舍大取小集中兵力打内战实为本末倒置丢西瓜捡芝麻,望陛下三思。” “怎么?”齐野没料到高赫竟然继续抗旨,“你不同意出兵?” “是的!微臣不同意出兵。微臣以为呼延况频繁地攻打后夏,大有不灭后夏誓不罢休之势,我后夏的臣民对此应团结一致共同防备呼延况的进攻,不能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齐野本不想打齐丰,经吴阶这么一吹风就没了主意。他以为齐丰已战败而逃,没有实现夺权篡位之实。若有罪,罪不当斩。如今又听高赫所言也就退去了攻打宛城之意。 “不出兵,我们用什么来惩罚他们?”齐野疑惑地问。 “惩罚是有的,视情节不同而论。陛下将此任交给微臣,微臣去打点他们的事。” “你如何打点?” “劝齐丰带领另外三名蕃将来临漳负荆请罪,此后,齐丰可继续守卫北疆其它三蕃主削职为民。” “好!这个办法正合朕意你就这么办吧!” 微臣还有一事要与陛下奏明,微臣担当不了中军统领请陛下另选高人。” “你不当领军大元帅了?” “微臣不敢!” “为何?” “微臣无雄才大略不能抵挡气势不凡的呼延况。” “你怕他?” “微臣不惧死只怕误国。” “陛下身边已无人啦,你不担当也得担当。”齐野无奈地说,“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不争气都被吴阶发配边疆和荒蛮之地了。” 齐野没好意思说为了保住他身下的宝座,英才几乎被他斩尽杀绝。 “陛下还是慎重为好,微臣无谋无略不懂领兵之法,请陛下勉为其难。” 齐野觉得吴阶已经决定了的事就不能推翻,再说,身边也无人啦! “不得抗旨,抗旨是杀头之罪。” 高赫见齐野态度很坚决不想再与他争执就答应下来。 “微臣接旨!” 高赫拜辞皇上后离开了昭阳殿,高赫来到昭阳殿广场召唤在此等侯的两名随身护卫,让他们随他一同赶往临漳城南郊的营地。他们的速度很快,不多久,三个人就来到了南郊中军的营地。随他一起来的还有太监徐晃,他来军营是宣布皇帝诏令的。 徐晃宣布皇诏后,军中的士兵知道营中已换帅,虽然对皇上的新诏很是不解,但也无可奈何。 一切安排好后,高赫与岳阳和护卫赵方吃午饭。 高赫一边吃饭一边考虑着带谁去宛城?除了两名贴身护卫他还想找一个能替他想事的人。思来想去,他觉得史长风可胜此任。他这个小表弟表面随意但内里心细得很。有他陪在身边他觉得不会有疏漏。如今,后夏朝中无德才之人,文不能死谏,武不能死战,才让他这个小嫩羊去冲锋陷阵。 “岳阳,”吃过午饭后高赫马上就命岳阳执行任务,“你去啸林的大本营找史长风就说我找他有事让他赶快来军营。” 高赫命赵方找后勤主管去马市买二十匹上等好马:“最好是河曲马。” 岳阳手握缰绳快马一鞭,那匹黄膘马跃蹄飞奔。赵方呢,找到了后勤主管将高赫的旨意传达给他。 高赫此人,斯文儒雅并不鲁莽。他算计着如何用最快的速度将北疆的事办好。他办事主张稳,准,快,所以,他决定将最能体现办事速度的马换一下,军中的那些马病的病老的老不堪使用。 他让他的校尉张平选出十六名精锐随他到宛城。 时令已近晚秋,寒风从窗边掠过,高赫想想起渔阳的母亲。他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因为他不在身边感到寂寞。“此次任务繁重无法将她带在身边。”想到以后不能与母亲长相厮守高赫不觉泪目。疲劳困乏之际,高赫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何时,高赫听到了史长风的声音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偷懒呢?” “这么快你就到了?” “何事?” “陪我去宛城。” “老兄,你找错人了吧?”史长风笑道,“要说给我点酒喝我还能喝下去,要说让我帮你做事我可办不到。” “你都不知我找你何事,你就推了?”看着史长风半眯的眼睛满不在乎的神情,高赫笑了,“给你一个大显神通的机会你竟然不要。” “我肯定不行。” “哎呀,你不要谦恭了,你那两下子我还不知道吗?” “好,贤兄直说吧!” “愚兄要去北疆劝齐丰负荆请罪,明白地告诉他不要以为在京城耍了一把,没死伤多少人就算了事。惊扰皇城,动摇人心,不守公务,乱了朝纲,罪该问斩。当此之时,趁皇帝没有大怒还有余温赶紧回临漳城请罪。” “啊,原来如此!可齐丰要是不听你的劝告翻脸不认人怎么办?我们不是死定了?” “不会的!齐丰正一筹莫展,骑虎难下。” 0069、深夜长谈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三个人坐在一起像久别重逢的知己,齐丰的热套话很多不停地劝酒:“我们这儿的‘高梁红’香淳甘冽非常受欢迎,漠北的小部落常到宛城北门购买此酒,宛城的酒贩们也因此发了一笔横财。二位贤兄一定要喝好,小弟我的心意都在这酒中了。”齐丰舒眉展眼,心情豁然,他给每人倒了一杯酒,然后道,“怎么样?二位贤兄闻到这浓郁的香气了吧?” “确是好酒,香气直扑鼻孔,愚兄已被此酒的香气给迷住了。”史长风见好酒好菜上桌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地说:“我们走时什么都可以不拿,但这酒必须得带上两桶。” 齐丰马上笑道:“酒纯人更纯不用说,小弟也定会送给二位每人五桶高梁红。除此之外,小弟还要送二位贤兄每人山地红蘑一百斤,貂皮五十张。” “貂皮就不用了吧!山地红蘑还是很爽口的,带点回去留着过年吃。”酒酣耳热之时,史长风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桌上的一大盘“野鸡炖红蘑”笑容可掬地说,“我很喜欢北疆的特味菜野味十足。” “贤弟不要过于贪婪了,嘴上吃着,还要拿着,北疆这点儿好玩艺儿架不住你挥霍呀!”高赫戏谑道,“还是给我们的贤弟留点吧!” “嗨,那红蘑山上有的是,‘北大荒’叫快了就是北大仓,北大仓可是碗里锅里什么都有,野猪‘野免’野熊外加野鸡,满山遍野随你打。红蘑、黑蘑、白蘑,黄蘑样样俱全,满森林都是只怕你拣不过来呢!” 提起北疆的山珍野味齐丰的话就来了,他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几种,就让史长风垂涎三尺。他一边叭哒着嘴,一边说:“我看了,这些美味够我吃一辈子的了,我现在宣布我哪也不去了,就留在北疆陪在贤弟的身边,享受这山珍野味!” “欢迎啊,哈哈哈……” 齐丰开怀大笑,心情很不错。 “满山遍野的山珍野味只有尝到了才感到新鲜爽口,原以为北疆不过是寒冷的缺少珍馐美味的荒漠地带,让人望而生畏,没想到这里还真有内地人很少吃到的珍奇美味。史长风非常高兴,眯缝着眼睛,仰着头望了望高赫的脸,“你与我不一样?不喜欢山中珍品吗?” “我也没说不喜欢呀?”高赫脸上漾着笑意快活地说,“我看了,你最好的差事就是做一名野味商人,将北疆的那些奇珍异宝都运到内地,让那些嘴馋的人享受一下北疆的土特产,你因此不但大得实惠还大受酒鬼们的欢迎。” “只恨我来北疆太晚了,早来呀,早来我不就成了野味大亨,鸿商富贾了吗?可惜呀,可惜!” 史长风一边喝着酒一边不住地叹息,为了放松心情提高酒兴,高赫不断地戏谑他:“现在也不迟,你最好留在北疆,北疆的这块地方欢迎你的到来。不信,你问问野鸡野免,看他们愿意不愿意?” “你……”史长风叱着牙睁大了眼睛愣怔怔地说,“你拿我取笑?” “嗨,不过是逗逗乐而已,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哪有不乐的道理?” “你想乐,就拿我开心?” “那当然,你是乐的源泉嘛!” “是啊,我们真的不容易相聚,若没有此差哪股风会把你们吹来呀?” “对!对!对!” 三个人又大笑起来。 高赫一直按着自己的思维行使计划,无论此间有何小插曲有何情感波澜他都不会乱了自己的阵脚。就在三个人喜笑颜开之际,他向齐丰提议: “高将军可以派人传话,让三个蕃王马上来宛城。” 这个机会抓得非常好,玉液浓斟,情切意笃的温暖时刻,什么重要的问题,什么难解的问题都容易让人接受。齐丰马上应承下来,笑道:“无论怎样喝,我们都不会忘记我们要做什么,我们是为我们的使命而豪饮。” “齐将军说得对,我们是为使命而来是为使命喝酒,”高赫大赞齐丰的说法,“我们还会因使命加深兄弟之情。” 齐丰命身边的侍卫拿来纸墨,齐丰在几张纸上简单地写了几句话,让三个蕃王速来宛城商量大事。之后,命传令兵连夜送往三人的蕃地。高赫与史长风两人听了齐丰的决定心中大喜,他们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高赫叹道:“贤弟思维周密,措置裕如,真乃大将风度。”说到此,高赫起身拱手施礼表示了深深的谢意。 齐丰为高赫的谦恭而感动,一位手揣皇诏的饮差没有盛气凌人,横眉冷对,而是谦恭有礼让他心悦诚服。没有哪个下臣会对皇上派来的钦差一见如故。 “贤兄此来不仅完成了皇命,还令小弟我茅塞顿开,大彻大悟。小弟正好精神濒临崩溃对前景无望准备就死之时,深得贤兄的教诲和开导,小弟竟如重生一次。要说感谢,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彼此彼此,兄弟一场理当如此,‘赠人玫瑰,手留余香’。隐恶扬善,这是道法能延续至今的原因。” 要论打仗,也许高赫不是一流将才,要论才辩,高赫可是言谈爽利,语出惊人。他循循善诱,入情入理诚挚可信。 齐丰笑道:“在贤兄面前小弟我才疏学浅,一无所能。不知何年小弟我才能语出惊人,一矢中的。” “小弟过**卑,小弟在北疆数载,所见之人很少不善言辞也是自然。小弟练就的苦功无人能及,小弟既管理农业生产发展本地经济,小弟还得守卫北疆的安全。小弟一官多能实属不可多得的管理人才。能说会道有何用?能将州县治理得仓满囤溢,国泰民安,四海清平吗?” “哎呀,贤兄一席话让小弟我无地自容。依我之见,荒蛮野岭之地,野兽横行,人烟稀少,不是什么有才德的人生存之地。我一直以为,这是父皇看不上我才将我置于此地而后快。” “贤弟错矣,北疆面积辽阔,敌寇众多,皇上若派一名才质浅陋,毫无主见之人来北疆,岂不是坏了国家大计?北疆这块良土恐早已成为蛮野部落的砧板之肉,贤弟应感谢你的父皇对你的器重才对。” “啊……” 齐丰大为惊愕,高赫所言是他此前从未听到过的,他一直以为父皇视庶出为卑下才导至他长期滞留北疆,他因此恨他的父皇。如今眼前这个钦差既将北疆说成了富庶之地,天府之国,又将他奉为全才之干将。他不明白是眼前的钦差太会说话,还是他误解了他的父皇? 无论怎样,高赫只尊循一个原则:完成使命。他所以这样耐心细致的与齐丰谈心就是为了完成使命。他如此激情澎湃,热情洋溢地执行他的任务是因为他本身就是此任务的发起人,建议人。他不想让后夏混战,不想让呼延况借机灭掉了自己的国家。有了这样的大前提,他才动了很多的脑筋与齐丰对话。他与齐丰对话用的是攻心战,心理战。 “睡觉吧!来日方长。到了临漳城我们有很多机会见面。既然是兄弟了,就要行兄弟情谊,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高赫的建议,齐丰与史长风都认为理当如此,三个蕃王来了之后,后天他们就要返回临漳城。后面的事还有很多,他们应该休息了。 “好!我们就睡!” 事实上,史长风因为酒喝的多早就有睡意了,只是碍于齐丰的面子才硬撑着。 熄灯之后,他马上打起了呼噜。 第二日清早,齐丰整理衣食用物和礼品,这些衣食用物和礼品装满了三辆马车。高赫拿出来时带来的荆树枝条放在案几上,就等齐丰与三名蕃王出发时背在身上。至此,他来北疆的任务才告完成。 一切就绪后,三个人就等着三名蕃王的到来。传令兵连夜赶路,齐丰觉得三个蕃王一定会在傍晚时分赶到。到时,他们就一齐奔赴临漳城。 0070、传杯送盏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三名蕃王在傍晚时分,陆陆续续全部赶到,齐丰在府衙前迎接了他们。 在府衙的大堂内,齐丰向他们介绍了高赫与史长风: “两位是皇上派来的使臣,这位是高将军,钦差大臣,那位是高将军的下属史大人。”齐丰为了说话方便,称史长风为史大人。 “这位是后夏西部陇州蕃王周全,这位是后夏东部江州蕃王薜启,这位是后夏南部祁州蕃王孙如宾。” 齐丰向高赫一一介绍了三名蕃王,施礼过后高赫将圣意传达给他们。 高赫向三名蕃王宣布来彭使命:“此番来宛城是奉圣上之命,命齐丰等四蕃王去京城负荆请罪。” “请罪?”陇州王周全即刻变脸,气哄哄地问,“我们是‘清君侧’又不是篡权?” “是啊,我们又不是篡权夺位?” 另两名蕃王也辩白,江州王薜启道:“我们是为了除掉奸臣也不是除掉皇帝啊?” 冀州王孙如宾道:“天下人都知道吴阶独霸朝庭,皇帝不过是傀儡一个玩偶。后夏政治昏暗,经济萧条,民不聊生。此种情况下,我们义愤填膺不得已而为之。如今,皇上要治我们的罪,我们宁肯背负反叛的罪名也不能自投罗网。” 大堂内顿时陷入沉寂之中,不是高赫不想反驳是他没有想好如何说服孙如宾的话。 这时史长风开了口:“三位蕃王所说的都是事实,铲除吴阶是民众与正义之士的已久的心愿。前时,几位蕃主举义旗联合声讨吴阶结果很不理想,没有撼动吴阶的一根毫毛,这说明你们的方法行不通,不但行不通还落人口舌。为何?没有皇命随意出兵这不扰乱了国家秩序?擅自出兵在哪朝哪代都是不容的。如果大家看不惯谁就讨罚谁,其后果会怎样?被讨罚的人安然无恙而大众因此饱受战争之苦,你们说这是不是得不偿失?如果这件事不了了之,结果会怎样?今天他讨罚张某,明日他讨罚李某,后天他讨罚王某,国家不乱了套?” 史长风的一席话说得三个蕃王全都闭上了嘴,而这样的话最好由史长风去说,他说,要比高赫还好。说轻说重三个蕃王能担待,不然,有些话出自钦差之口有可能被误解。 “史大人说的话是对的,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何?”这时的齐丰有话可说,他将事情的因果与来龙去脉缕清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们不但损兵折将,还非常的失落,无论怎样我们没有胜利。我们若真的铲除了吴阶,我们的心里还能平衡,可惜,我们没能铲除吴阶。毕竟后夏还存在,还是一个完整的国家,还有法度。所以,我们就此负荆请罪也是时候了。不然,以后不知哪一个蕃王心血来潮又一次攻打临漳城,后夏就不乱了吗?” 说话的人是当初发动兵变的主谋,当初他号召他们攻打临漳城,如今这个主谋又要率他们负荆请罪,虽说那三名蕃王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但还觉得主谋言之有理。 大堂内,又出现了短暂的沉寂。齐丰接着说:“我们去吧!希望你们看在我们多年的友情份上原谅我当初的鲁莽。在此请你们接受小弟一拜。”说完,齐丰叩伏于地,向三位蕃将请罪。 话已至此礼过三分,三名蕃主无话可说,他们马上扶起跪在地上的齐丰。 “齐将军免礼,”孙如宾见齐丰因他们的拒绝叩伏在地很觉歉疚,“我们不过是痛恨吴阶别无它意,既然皇帝有话让我们负荆请罪我们尊命便是了。” “是啊,我们尊命便是了。” 另两个蕃王也表示了态度,同意去皇帝面前负荆请罪。 这时,高赫说话了:谢四位蕃将的幡然醒悟!谢四位蕃将的识大体!”高赫拱手施礼,表示诚意,“我们对国事的看法有很多是相同的,这说明我们的善恶观是一样的。‘法’和‘情’总是矛盾的,一个国家必须平衡这个矛盾,包括我们的臣民。所以,当后夏这个政权还存在我们就要遵纪守法。” “我们走吧!”三名蕃王互相点点头,同意了高赫的观点。 高赫又给三位蕃王讲了情和法,彻底说服了三名蕃王,让他们心服口服地去京城请罪。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融融的白雪,原野变得白茫茫的一片。这忽如其来的雪,让人的心里显得纯净显得非常的平和。 齐丰笑道:“这雪好似知人意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可以静坐窗下,品着好酒,吃着好菜,痛痛快快地享受一番。拿酒!拿菜!” 侍卫马上听从了齐丰的吩咐跑向了膳房。 不多时,好酒好肉端上了餐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来!京城来的使者,来!我们的蕃王们!”齐丰非常开心,大声说道,“今天我们有幸在此同聚实在是天意,我们珍惜这个缘份,出发前我们一定要喝个痛快,喝个高兴!” “好!” 几个人异口同声,非常赞同齐丰的建议。 屋内的炭火正旺,烤着人的脸,温馨的气氛让人放松愉快。 “酒是我们永久的朋友,它既给我们带来欢乐又带来友谊。” “喝完酒,我们带着酒香上路我们会一路顺畅。” “对!” “喝吧!” 此时,酒桌上的几个人你敬我让,传杯送盏,好不热闹。 “‘野鸡炖红蘑’太好吃了,看样子我永远也吃不够。”史长风夹了一块红蘑笑得合不拢嘴,“来,为我们初次相识干杯!” “干杯!” 这时,雪下得越来越大了,白茫茫一片。高赫有些担心,若大雪封路会不会阻碍了归期。 “这雪不知下到何时?” 酒酣耳热之时,热血沸腾,激情彭湃,口吐狂言有之,大吐苦水有之,这一刻是随心所欲之时。 “下到何时能怎?还能影响我们喝酒吗?”周全望着高赫嘻嘻哈哈地笑道,“美味隹肴何时不诱人?让雪下着,我们在屋里喝着,岂不美哉?” “美是挺美的,可是这雪要是下个三天五天,恐怕酒喝的无味菜也吃不出香气了。” “哪里?只要雪下小了,我们就可以起程。高将军只管放心。” “听周将军的吉言,我的心放在了肚子里。我听说有一年,北疆下的雪特别的大,人们半个月都没有出门。不知是否有此事?” “有的!五年前的那个冬天,北疆的大雪下了三天三夜,雪厚得没了膝盖门都推不开了。”周全笑道,“那样的大雪陇州也下过,习惯了也过来了。” “陇州雪也这么大吗?”高赫惊异地问。 “也很大,我们那里与北疆差不多少,风大,雪大。” 说话间,孙如宾发现窗外的雪花稀少了,大片雪花变成了小碎花。他马上说道:“高将军不必担心大雪封路了,这雪马上就停了。” 高赫向窗外望去,果然,雪花变得小多了,雪也稀少了。他高兴地说:“看样子我们明天能出行了。” “来吧!你这个不爱喝酒的人也多喝点吧!”史长风望着高赫方才还郁闷的脸笑道,“你的担心没有了为何不高兴地喝两杯?” “喝!”高赫真的高兴了,他马上给每个人斟满一杯,然后又给自己斟满一杯,笑道,“此行很顺当是老天在保佑,也是兄弟们的豪爽仗义。现在,我敬兄弟们一路顺风,前景无量!” “喝!”史长风端起杯子,畅快地说道,“感谢诸位的热情配合使我们能圆满地完成此差!” 六个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这个夜晚,几个人过得都很愉快。高赫与史长风仍睡在齐丰的房中,三个蕃王每人睡一间单独的卧房。 次日早晨阳光明媚,这是北疆初冬最好的一天,空气清爽,不那么冷,六个人踏着积雪上路了。 0071、罚征贡粮 - 元英 - 欢乐凌水 高赫带着四名蕃王到达临漳城时已是正午,他们在一个小酒馆里吃了午饭。未时,背负荆条的四名蕃王与高赫在昭阳殿皇帝的寝宫见到了皇上。 齐丰见到父皇后马上叩首:“儿臣拜见父皇。” “臭小子,你昏了头,谁你都敢打?没有你这个父亲你还是蕃王吗?” “儿臣擅自领兵攻打都城犯谋逆之罪论罪当斩,儿臣请求父皇看在儿臣镇守北疆兢兢兢业业的份上饶儿臣不死,儿臣定痛改前非戴罪立功。” “你在北疆还算辛苦饶你不死,回到北疆后痛改前非,从明年开始,一年向朝庭贡献二十万吨粮食以此谢罪。” “谢父皇。” “平身!” 齐丰慢慢腾腾地站起,他对父皇给出的每年二十万吨粮食的处罚深感不安,他不知道是应该拒绝还是答应。二十万吨啊!这几乎是一个无法完成的数字。北疆虽土地丰饶但人口稀少,若按皇命交纳如此多的贡粮,那么北疆的民众会因此饥不果腹。这个超越现实的惩罚不知是父皇的本意还是吴阶在从中作祟。 看到齐丰木然的样子,高赫看出了齐丰的心思。他向前一步,叩在齐野的面前:“启禀陛下,北疆虽物产丰富土地良多但北疆人口稀少生产的粮食有限。若让北疆交纳如此多的粮食,北疆的民众有可能忍饥挨饿。望陛下三思。” “这……”齐野口吃了,他没有想到高赫会为齐丰求情,此种情况他不知怎么办了,“我无法改变。” “禀陛下,贡奉不是不交而是少交一些。这有何难?陛下不过是酌情处理。” “这……” 此时的齐野耳畔还想着吴阶的叮嘱:“一定要给齐丰一个狠狠的制裁让他不能翻身!他是领头者,你不给他来个狠的他不定什么时候还会攻打圣上。” “这,不好办!” “陛下,这有什么不好办?不就是减免一部份嘛,对朝庭也无甚影响啊!” “不能改……” 齐野谨记吴阶的叮嘱,全然不理会高赫说的话,一个劲地摇头。 “陛下三思,陛下给的惩罚超越了齐将军的能力,齐将军如何执行?” “就这么定了交不上再说!” 名副其实的傀儡皇帝,高赫无法再说下去。这时,三名蕃王一一向皇上请了罪。 齐野这时让太监徐晃向三个蕃王宣布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疆蕃王齐丰、陇州蕃王周全,江州蕃王薜启,祁州蕃王孙如宾,擅自出兵攻打皇城,扰民乱政,罪大恶极,论罪当斩。念及四名蕃王此前克尽职守,勤于政事免于死刑。北疆蕃王齐丰治理北疆有功,使北部荒蛮部落不敢骚扰我内地,返回北疆后每年多征收二十万顿粮食为惩罚,另三名蕃王,即日削职为民返回乡里。” 这个诏书,与高赫事先与齐野口议无甚变化,只将另三名蕃王削职为民,也许这符合了吴阶的想法。所以,齐野提前拟好了诏书。 “谢陛下。” 四名蕃王对此处罚虽有想法,但没有被立斩也觉万幸。攻打临漳成后他们安全地回到了蕃地,但他们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他们深知皇帝迟早会秋后算账,他们因此曾一度后悔过。如今,皇帝赦免了他们的死罪他们也得就罢。 “启禀陛下,此三名蕃王虽触犯国法理应处罚,但此三名蕃王未费一兵一卒自愿投案,望陛下法外开恩从轻处罚。” 齐野听出高赫语中之意,知三名蕃王没有顽抗到底还属自首。此种情况不斩即是宽恕,降职降俸给个小官也未必不可。但他拿不定主意,只是犹犹豫豫地口吃。 “这……这……这不好办!” “陛下可让三名蕃王戴罪立功让他们继续守在边境。” “不可!”齐野马上摇了摇头,语气强硬地说,“继续留任等于没有处罚怎么能服众呢?” “给一个小官吏做也可以呀!” 高赫一路上与四名蕃将打得火热以至于情感胜过理智,但齐野专听吴阶之言,他的请求也就不得而终。 “什么都不能给免死就不错了!” “让他们像齐丰一样也多交点贡品,不是很好吗?”高赫以为四名蕃王犯同罪理应一视同仁。 “多交贡品?”齐野犹豫了一会,终答应了,“那就多交贡品!” 三名蕃王所在地没有北疆地广人稀,经高赫建议,他们官复原职,每人每年多交十万顿贡粮。 此事就此了解,大家皆大欢喜,高赫拜别皇上后就离开了皇上的寝宫,齐丰则请求要见母妃齐野准了奏,另三名蕃王各自返回驻地。 在云浮宫齐丰见到了久未谋面的母妃,看到母妃形如枯槁面色苍白不禁放声大哭:“母妃……”齐丰泣不成声,“都是孩儿害了你呀……” 桑妃此时已没有了原来的活力,她万般无奈地说:“儿呀,妈不甘命运进行了无谓的抗争,不但没给你带来任何的好处还给你带来了莫大的委屈,是母亲对不起你呀!” “母妃不要说此话都是孩儿的事,母妃疼爱孩儿,天经地义,母妃去给孩儿争一席之地也是常情。母妃何罪之有?若有罪,也是帝王之家所逼。” “孩儿不要说此话了,不知孩儿近况如何?母妃自进了云浮宫如同进了人间地狱,母妃什么事情也打探不出。无人与你说真话,避之恐之不及,母亲快要呆傻了。” “母妃不要伤心,母亲若觉苦闷伤心母妃就随孩儿去北疆吧!北疆虽苦有孩儿陪伴左右。” 这时,桑妃想到齐丰突然来临漳城一定有要事不解地问:“孩儿为何来邺都?” “孩儿是为了减年贡而来临漳城的。” “减贡?减什么贡?” “父皇给我增加了贡粮。” “为何?” “不为何,他看我们粮食产量越来越多就想让我们多贡点粮食给朝庭。” “要粮食你父皇就看到你了,不要粮食时他就没有了你这个儿子!” 看样子,桑妃根本不知道齐丰率三个蕃王攻打临漳城的事。所以,她才说出此话。 “给就给点吧!我已答应他了。” “答应了?” “是啊,我答应他了。” “你有没有听说齐心的病情?” 囚在云浮宫数月的桑妃念念不忘小太子的病情,看样子她是心有不甘呢。 “刚刚来到什么都还不知道,估计不会有问题的,若有了情况国人都会知道的。” “嗯,也是……”桑妃似有所悟,“太子之事也是国事啊!” 母妃不要老惦记我,我很好的。我现在不想什么皇位不皇位的,只想健康地活下去,希望母亲也是如此,不要想那些本不属于我们的东西。 “吴阶还掌控朝政吗?”桑妃挺着精瘦的脖子,眼眶虽然塌陷但眼神依然不减当年。 “还在掌管朝堂大事,众大臣也没有办法。反对他的人已被他清洗得差不多了,他几乎是一手遮天。” “吴阶这个人可真不简单,我就寻思,你父皇若不死后夏就是吴阶的天下。” “母妃,越是这样我们越得老实不参与任何纷争,参与是是非非吴阶就会将我们打入十八层地狱。现在,我们不参与朝政他都忌恨我们,怕我们贴近父皇压制了他的权力。” “母妃快死的人了,说话都没有气力了,哪有精神头管他们的事?” 说完桑妃满眼是泪显得非常痛苦和无奈。 “有些坏人,不但害了别人还害了自己,若苏越还在位,杜获哪有接替大元帅的机会?若没有机会,他哪里会死?死得那么卑微那么惨还让人瞧不起?” “有时我也这么想,宋之云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估计吴阶也好不了哪去,说不定他比宋之云还要惨呢!” “母妃这句话说得非常对,害人如害己,这是古人留给我们的口训。我们娘俩互相关照小心谨慎不惹事谁都不会拿我们怎样。” “孩儿一席话,让母妃心情豁亮母妃不再有忧愁。” “母妃稍等,我这就去求父皇,请求带你去北疆,你看如何?” “去吧!母妃现在想开了,哪里活得自在就在哪里。北疆虽冷不是有孩儿在身边吗?” “刚提为中军统帅的高赫很有才干,他说话入情入理,看问题入木三分。” “你认识此人?” “是的!我刚刚见过他,他帮我在父皇面前说情。” “有这样的好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原来是渔阳的小参军,你哪里会知道?” “啊……” 0072、来到北疆 - 元英 - 欢乐凌水 “带你的母妃去北疆?”当齐野向他的父皇提出带母妃去北疆之事,齐野万没料到齐丰能有这样的请求,或者吴阶事先没有事先交待过这意外之事,他有些惶然。 “是的,去北疆。” “为什么?”齐野眉头皱起,不解地问 “母妃身体不好孩儿要亲自照顾她。” “你母妃不嫌北疆冷吗?” “不嫌冷,母妃愿意与孩儿在一起。” “去就去吧!早些起程。” 想到桑妃已经打入冷宫,假若她去了北疆不也是变相的惩罚吗?齐野答应了。 没想到父皇很痛快地答应了,齐丰欣喜万分,叩谢了父皇拿到了出行口谕齐丰马上回到了云浮宫,向母亲报告了这个好消息:“母妃,父皇答应了!” “答应了?”桑妃马上从榻上坐起有些不相信地说,“真答应了?” “真答应了。” “太好了!”桑妃的脸上露出喜色,想到自己从此离开冷宫一下子有了精神,“我总算爬出这个活棺材!” “事不迟疑我们马上动身吧!不然,吴阶若知此事兴许走不了。” 齐丰深知吴阶的狡诈,娘俩匆匆忙忙地收拾好随身用的东西马上就起程了。 齐丰与母亲走到距临漳城五十里远的时候发现后面有追兵,齐丰心头一惊:“不好!父皇反悔了!”直觉告诉齐丰,不是父皇反悔而是吴阶反对。 “吴阶是让我们死啊!”桑妃坐在篷车里悲伤地说。” “母妃放心,吴阶不会追上我们的。” 就在齐丰去临漳时留宿过的小客栈门前,齐丰将马车停下。 “为什么停车?”桑妃不解地问。 “我取点东西顺便化化装。” “化装?” “是啊,我想呢!” 齐丰扶着母亲下了车来到小客栈,齐丰在小客栈要将客栈掌柜穿过的衣服买下来:“卖给我们两套我们急用。” 客栈掌柜见惯了此事,见齐丰手中拿着两枚白亮亮的银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在客栈里,娘俩都换上了掌柜穿过的衣服,换乘了小客栈的马车,之后齐丰扶着母亲急忙上路了。这时他们发现追他们的车已经很近了。齐丰马上使劲地拍马屁股,猛甩鞭子,篷车“哧”地冲了出去。 篷车已换,车夫的衣服也换成了商人的衣服但后面的马队依然穷追不舍。 这时,齐丰有些急,他不明白这些人是不是带着圣旨来追他们的,如果圣旨在身他们会一直追到彭城。想到此齐丰决定不再赶路了,他与母亲将车丢弃在路边躲到了一个山洞里。 过了许久,齐丰将头探到洞外,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壮着胆子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御道上他们丢弃的那辆马车依然还停在那里。 “怪了,难道吴阶的人向前追去了?” 齐丰打开逢车的窗帘向里面望了望,发现里面并无异样。他慢慢地回忆起后面追他的人。追他的人并不多也许他们不是吴阶派来的人,也许他们就是过路的。回到洞里他扶着母亲出了山洞安慰她说:“没什么人,也许我们猜错了。” 娘俩继续向前赶路,没想到他们的马车一动后面又出现了那支马队。 “这是怎么回事?”齐丰惊惑不已,“他们为什么老是跟着我们不放?” 没办法齐丰硬着头皮往前赶,齐丰决定一股作气赶到宛城,他想看看这些人能不能马不吃草人不吃饭。快到宛城时已是后半夜五更时分,齐丰发现这些人一路紧随也像他们一样没吃没喝一直在赶路。这是什么路子?齐丰越想越不明白。 在宛城的城门口齐丰停下车子,尾随在他们车的人也下了马。他们走到齐丰的面前,其中的一个人向齐丰说道:“齐将军,我们奉高将军的嘱托前来护驾。” “护驾?”齐丰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担惊受怕了一路却不知后面的人是在护驾。“我还以为你们是吴阶派来的人呢!” “吴阶确实派人来追你们但被我们打退了,我们的人就是防备吴阶追杀你们的。” “啊,原来如此!”齐丰热泪盈眶激动地说,“你们回去后一定要替我向高将军表达谢意。” 高赫派来的护卫还要继续护行,齐丰拒绝了他们:“到了宛城就到了我的地界已没有了危险了。我给你们一些银两,你们选一个客栈休息一天然后再赶路。” 这个马队共计五人,他们商量后决定返回。 齐丰在这几个护卫走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总算到了宛城不怕谁来捣乱谁来搞暗杀。来到城门口护城将领发现蕃王回来了,马上上前迎接他们将桑妃送到府衙内。 桑妃坐在木榻上就像回到了老家,事过境迁,她早已忘却了自己的栖霞宫和温软的床榻,她像被卸掉脚镣的囚徒获得了自由一样非常快乐。 “母妃,”齐丰坐在木榻前的座椅上感叹地说,“孩儿没想到命中竟有贵人,此贵人不但在孩儿迷茫中指破迷津还在暗地里保护孩儿,这真是孩儿的福气也是母妃的福气呀!” “是啊,没想到我们也有贵人呢!” “我听说高赫曾是秦江月的部下,秦江月辞官后他接替了秦江月的职务。” “啊,怪不得呢,秦江月就很正直。我听说他辞官后办了啸林不知现在如何?” 秦江月不露声色不抛头露面不知他最终目的如何?” “我也纳闷,放着省心的官差不干偏要建什么啸林?” “有点可惜!” “哎,各有所图,事外人哪里会知道这其中的内幕呢?” 这时,侍仆送来了早餐。一天一夜没吃饭的她们顿感饥肠辘辘。 由于兴奋,桑妃吃过早饭也没有马上睡去,她似乎忘记了一夜的紧张与疲劳不断地与儿子聊天。 “秦江月的妹妹秦欢很另类,她若不推辞皇后的凤冠哪有今日的徐皇后?这个徐皇后差点要了母妃的命!” “秦欢推掉了皇后之位?”齐丰疑惑地问,“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几乎与她的哥哥一样让人猜不透。” “是啊,一个放着美差不干,一个放着皇后不做,真是不可思议。” “她的父亲还是皇亲国戚呢,真不懂他们想干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齐丰突然道:“母妃,我知道他们为何如此行事了。” “因为什么?”桑妃急切地问。 “他们已看出后夏马上就要灭亡了,与其当亡国的皇后还不如不当。” “啊,是这么回事!”桑妃恍然大悟,“一家子人都看出国情,所以,才有如此之举。” “就连我们都看出来了何况他们呢?” “是啊,后凉越来越强大后夏越来越衰弱,后夏不灭亡才怪!” “所以,人家才什么都不争了。” “只有我傻,末世的太子要不要有何关系?还铤而走险差点丢了性命。” “遇事者迷,我们得学秦家兄妹,明哲保身。” “现在无从谈起后悔不后悔了,我若不鲁莽行事不会有今日。可话又说回来,我若不鲁莽行事,母妃也不会到北疆来呀!母妃时时刻刻想把孩儿拉回临漳,哪里想到你最后也来到北疆啊!倒好,我们终于团聚了,命中注定我们只能在北疆这个破地方团聚。” “没办法呀!” “母亲不要伤感,我现在几乎不是在孤军奋战。一路上你也看得出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从今以后,我们时时有贵人相助而这个贵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家的兄弟们。” “这话我愿意听,总算有人在关心我们啦!” 齐丰笑了笑,“吃一堑长一智,我们不会再干以卵击石的傻事了。有高赫这个朋友时常通个风报个信,我们也不会跌到谷里啦!” “唉……”桑妃长叹一声感叹地说,“人生贵在有知己,没有知己如同没有方向的苍蝇,撞来撞去撞得头破血流。” “母后休息吧!日子长着呢有话慢慢说。” 说完,齐丰为母亲撩拔好几个火盆的炭火,又往盆中放了几块木炭才放心地离去。 毕竟是寒冷的北方尽管室内放了好几个炭火盆,后半夜也是很冷的。桑妃第二日早晨起来后浑身不舒服,原来她被风寒所袭浑身发热。 齐丰马上为她请来郎中并服了驱寒的汤药。几副药下肚病情大有好转。 0073、再次相遇 - 元英 - 欢乐凌水 罗峰忽然想起来,光头水晶人告诉他,他是五千年来唯一成为陨墨星成员的人,岂不是说,雷极战神也没能触发精英通道? 他到达死亡行星时就是恒星级三阶,如今更是达到恒星级五阶,花费都贵了好几倍。 从摄影棚出来就遇见了在门口站着的江蓉,她皱着眉头对着陆青一顿数落,说她还是什么摄影界的高材生拍出来的东西根本不能让人满意,还说明天要是再拍不出来想要的就换个摄影师。 但她就算是在控诉,都没有想过要硬气的带着一家人离开李家,毕竟这里可是李家的祖宅呢。 “你走了,那你娘亲怎么办?”李禹知道阮绵绵与自己不同,她最在乎的人是周芸宁。 赵柒柒目光挣扎些许,察觉到那无头怨灵已经距离他们仅有万米的距离。 说完了这两件事后,杨广的目光重新落在了石之轩和杨林两人的身上,开口道。 他特地等到星也拿出银行卡的时候才猛然跳出来这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拿钱。 只要这道指芒击中了林义的身体,他能瞬间使林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碎裂,让他瞬间毙命。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是长孙冲无法预料的,他也压根就没想到王兴新敢去找李二告状。在长孙冲的眼中王兴新就是宁愿少一事也不想找麻烦的人。再说以他的一贯表现来看,也没有胆子为一个校尉和自己这大舅哥作对。 老丁口中的那人,正是那日在上京城外混在难民中刺杀江辰的杀手。 他身上还穿着常服,行色匆匆,一看就是在家中时被急召过来的。 “我要走了。”御山朝灯直接启动了车子,面前的挡风玻璃上落下了几滴雨滴,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要下雨了。 那么,甚至不会惊动任何人,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针对夏洛特•玲玲的终极布局就已经完成了,她绝对没有能够幸存的道理。 当然,按照原有的轨迹,这些机器人之所以会上到月球是因为月球上突如其来的爆炸让老头子被团子噎死了,也是很了不得的死法了,然后这些家伙就依靠气球飞到了月球这样的事情说出了谁敢信?但是,这的确就是事实。 “柔儿,妈想跟你说件事,就在这儿说。”黄爱玲有点吞吞吐吐的道。 雪上加霜的是,供应商也打着熙凤集团资金短缺的借口,要求唐若雪提前结清他们的款项,不然就停止原料供应。 陆平走过去看,只见那汉子双眼微闭,牙关紧咬,面庞发紫,正是中毒了迹象,陆平拿起他的手臂,只见一块肿的老高,眼看要涨破一般。 法正直接撞破了军帐,飞出去数丈远,把大帐外值守的军士吓了一跳,见到飞出来的是之前的僧人,而且杨浩也紧跟着追出来,才放下心来。 而此时墨乾坤他们也是没想到,这个能源公司,竟然成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鸡,真的很让人意外了。 “郝院长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的弟子不明白郝天玄的目的,疑惑道。 叶空急忙松开了对方,不再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同一时刻,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却正好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不由显得尴尬了。 再说吕布来徐州投奔刘备,便率先派人前去说明了来意,刘备此刻正在自己的议事厅里,商议此事了。 乌恩奇亲手埋下了混乱的种子,为了替自己宽慰,他偏执的想:魔皇塔克艾贝隆不义在先,他利用他,分化了妖灵和舟人的同盟。如今他一报还一报,也在魔族内部打入了一根钉子。他们扯平了,彼此两不相欠。 “去破南面的阵法,见人便杀,见旗便拔!”南无乡却临时更改命令道。 “遭了。”过了一会儿,尚师徒才发现这些人原来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嘿!别以为说朕是千古一帝,朕就会放纵你!先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朕要夷平吐谷浑的?”杨广说着,嘴边露出了一丝玩味。 听到苏九这话,李二和长孙皇后才放下心来,李二说道:“青雀也真是的,这么冒险干什么,稳扎稳打地话他也是可以赢。”虽然嘴里在责怪李泰,但是对于李泰获胜他还是很满意的。 而他身上唯一比较像凤凰的地方,大概就是坠在屁股后面的五条尾巴了。 其实就是卖个门票,允许参观校园,但只能参观外围,学校的教学楼、宿舍楼所在的那一块地方游客是不能进入的。 而,宫卓希,你明明已经转恋林浅语了,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呢? 奔驰的方向朝前延伸,越过一处草丘的时候,热风拂过草地,他们视野推开,一支规模数千人的骑兵仿佛一条黑线从尽头蔓延开来。那十几名鲜卑骑兵远远望去,都怔了一下,随后策马转身就跑,挽弓向天上射去响箭。 “是你?你找玉峰?”戚玲一脸疑惑,据她所知,吴玉峰与苏梅并无瓜葛。 陈兵和崔斯塔娜双双露出身形,陈兵同时手一动,远程召唤了勇者史莱姆过来。 等等,这几条。林木木比了比印子,怎么感觉像是云霆最后给抹的。 骑兵在街道上奔行,马蹄踏过湿滑的砖石传来疯狂的“踏踏踏”声,其中一骑看了眼手中简陋画着的位置,又看了看眼前做有记号的院门,回头请示时,公孙止抬起手,简单的挥了一下。 “你是说我们的暗庄本身就有问题,他们设计让我们进入,结果在另一端下了更大的注?”宋良玉不可置信地问道。 只不过有些人心怀不轨,即便完成了任务,也不肯离开天魔战场。 不久之后,五人真的七窍流血而死。天赐也知道他们的元神被灭,所以也会下到地狱,天赐安心下来,这些人是罪有应得,有此报应。 0074、野外偷欢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两日后,齐丰见母亲舒眉展眼,轻松释然,非常高兴。他给高赫写了一封情真意切的信,信中表达了他的无限感激之情: “义兄: 义兄千里迢迢护送愚弟,愚弟感激涕零。凡今之人,莫如义兄,良友远别只恨嘉期难遇。” 齐丰写到此泪落如雨,想到生命的颠簸,无数的不定数,想到没有高赫的鼎力相早被吴阶暗杀在途中。 吴阶听徐皇后说齐丰已将桑妃带回北疆他心急如焚,他知道桑妃就是人质,后宫有桑妃在齐丰无论怎样都有后顾之忧,都不会破釜沉舟。如今,桑妃被齐丰带到北疆,他想干什么都没有顾虑了。所以,他让人带着皇上的圣旨追回桑妃。结果,他派出的禁军在追齐丰的途中被杀: “怪了,没有谁知道我派人去追齐丰啊?” 吴阶万没料到齐丰会将桑妃带到寒冷至极的地方,他若估计到齐丰会有此举,无论如何他也要阻挠。 吴阶深知齐丰“清君侧”剑锋所指,想把他清除出朝庭。所以,他必须得置齐丰于死地。只可惜,他这次没有成功。 吴阶决定遇机再奏上一本,让齐野追回桑妃。 高赫从北疆带回四名蕃王完成了他的使命,皇帝给四名蕃王作了不同程度的处罚也就算大事完毕。高赫听说齐丰要带桑妃离开临漳便为齐丰捏了一把汗,他觉得吴阶不会放桑妃走的,他便不动声色地从啸林那里借来了十名精锐的武士去护送齐丰娘俩。 现在,吴阶非常的丧气,他一方面核计着他的隐患,一方面核计着是何人敢杀他的禁军? 现在敢斗他的人几乎凤毛麟角,他就是不经意地去数都能数得一清二楚。 高赫此时正在南郊的军营坐阵二十万大军,他没有时间也没有动机去追杀他的禁军。无论如何还是他提议让高赫担任军中军统帅的,难道他不记他的恩还要坏他吗? “若不是他,还有谁?” 朝中实在无人能承担军中元帅一职的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认可了高赫。虽然他不心甘情愿,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很头痛,高赫刚刚接任不能因为他杀了几名禁军就解除他的职务啊!明争暗斗又拉开了序幕,吴阶暗自寻思,难道自己是一个斗鸡贼?一会儿与这个斗一会儿又要与那个斗他骨子里真的好斗吗? “高赫,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你忘了是谁让你当元帅的?” 吴阶阴沉着脸,想了几天几夜也没能想出个好办法。他只得认可现在的形势,他只能遇到机会时再煽风点火。 两日前,高赫派岳阳去啸林借十名武士,在啸林的大门口岳阳又遇到了元将军,元将军与他说了两句问候的话并与他一起走进秦江月的客厅。 这一次他特别地注意了元将军的面容:叶眉、星眼、直鼻、小嘴,还有那双小巧的耳朵,这五官凑在一起让他不由得想起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大伯家的二姐苏碧菡。他就奇怪,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呢?这个人除了脸部皮肤比他的堂姐黑以外,那脸形与个头几乎与大伯家的二姐一模一样! “唉,要是二姐还活着有多好!” 他与大伯家的二姐正好差四岁,表面上都很文弱。 苏碧菡对这个名叫岳阳的小伙子很有好感,觉得他长得有几分像自己。她不由得想起叔叔家的小弟苏运都。可是据她所知苏运都在那次灭门中未免于难,因此,每当她看到岳阳虽心里澎湃但总是很悲伤很失落。 两个互有好感的人一同走进秦江月的客厅,秦江月既高兴又惆怅。高兴的是劫难之后姐姐还有弟弟,弟弟还有姐姐,惆怅的是如此姐俩走在一起却不能相认。他不知这是时局的悲哀,还是家族的悲哀? 他很想对岳阳说“这个元将军其实就是你的堂姐,他也很想对元英说这个岳阳其实就是你的堂弟。”可是,他没有说出口,理智告诉他,在没有完成复仇的情况下万万不能告诉她们真相。暂时让她们以为她们是孤军奋战,她们没有任何牵挂,她们有的只是轻装上阵为父报仇。 岳阳向秦江月说明来意后,秦江月马上选出了十名精锐去了军营。 岳阳走时,又向那个元将军瞄了一眼,不知为何,他竟然愿意将目光停留在元将军的脸上,他觉得那样心情很愉快。 元英看着岳阳的背影心思流向了远方,她在想,假如她的堂弟活着该有多好?是不是也像岳阳一样穿着戎装威武地骑着马驰骋在沙场上? 可是,世间没有假如,如果有来生她倒愿意与自己可爱的堂弟在一起习剑,舞大刀,耍棍子,那是多么快活的时光啊! 可惜,这美好的一切不过是幻想。 她越发地恨吴阶,吴阶是杀他父亲的第一祸首,没有他,她的父亲不会死,她的堂弟也不会死…… 有那么一瞬间,她恍惚要摔倒,她觉得大树在倾斜,太阳掉在了地上……幸亏,这个旋转不一会就消失了。她又镇定下来,她相信那个俗语: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全报。”她坚强地警告自己,不要忧愁,不要倒下,那个复仇的使命就担负在她的身上,她是不能有丝毫闪失的。 秦江月看出元英一瞬间的迷茫,他知道元英见到岳阳后触景生情,他马上笑道:“元大将军,我们晚上吃点像样的饭食改善改善我们的胃口吧?” “好啊,”元英勉强地笑了笑,你说吧,我们吃什么?” “烙大饼卷白菜心?” “最好来点儿荤的!” “让膳房准备点猪肉,给我们做猪肉炖蘑菇?” “这很好!” 秦江月马上命身边的侍卫去了膳房,侍卫走后,秦江月喜眉笑眼地说:“十名啸林将吴阶的禁军打得片甲不留,吴阶派出去的禁军有去无回。” “我们是保护了齐丰,可吴阶会甘心吗?他还会算计齐丰的。” “我们处处提防,如果我们做到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未雨绸缪,我们还怕他的阴谋鬼计吗?” “不要轻视吴阶,他不一般啊,很难斗。” “我们这些人斗不过他吗?高赫怎样?他是不是走在了吴阶的前边?” “高赫挺厉害,上次我们袭击长安他及时撤回了他的部队,他的确深谋远虑。不然,我们再停滞一会儿有可能被呼延况灭掉。” “我们有贤才啊!不怕吴阶怎么算计我们。” “时刻警惕还是对的。” 元英因父亲的事,深切地感到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时时提防别人的陷害就会少吃亏。他父亲中规中矩,清风傲骨,自信满满,就是没有防范小人之心。。 “谢谢你的提醒,忠言逆耳利于行,我照办就是了。” 望着元英平和的目光秦江月份眼圈红了。 “不过瞎唠叨顶何用?” “这可不是瞎唠叨,一字千金啊!” “唉,你愿咋说就咋说,我心里有数。” “我很想知道,你心中有多少数?” “很多很多……”元英很想笑,憋住了。 0075、劫走银车 - 元英 - 欢乐凌水 张百强向南面走去,在南面的又一个十字路口他停下了,这一次他发现一个年青人在叫卖:“泥盆泥碗大铁锅!” “大哥,大铁锅多少钱啊?”张百强问道。 “一枚铢币!” “一枚铢币?” “是啊!”卖大铁锅的年青人出现了很期待的眼神笑呵呵地看着张百强。 张百强就像真心选购的样子在大铁锅旁巡视了一番,然后随意地问了一句,“昨日午前有两辆马车在此通过,大哥看到了吗?” “两辆马车?”年青的大哥马上想起昨日午前发生的事,“哎呀,有两辆马车被人劫走了呀!” “被人劫走了?”张百强大吃一惊,忙问,“被什么人劫走的?” “不知道!”年青人摇了摇头,“一共两个人,挺厉害,将那个货主打伤后将车和人全都劫走了。” “啊……”张百强更加骇然,心中暗想,“这两个人是干什么的?银车刚刚离开钱庄就将银子劫走了,他们是如何得来的消息?” “就在南面的马路上被劫走的吗?”。 “益阳钱庄的门前!” “益阳钱庄?” “就那儿!”卖铁锅的大哥用右手指了指东面。 “那两个人长得什么样,你没有看清吧?” “没看清,挺远的,一高一矮。” “一高一矮?” “对!” 张百强突然想起常胜与奚世勇:“难道是他们?他们可是一高一矮啊!” 这两个啸林的弟兄与他陌路相逢却情深意浓,那日的深情至今还温暖着张百强的心。他们不是说向高开借钱吗?怎么变成了抢劫?难道高开不借他们?想到此他心跳不已。 张百强估摸着卖大铁锅的年青人也就知道这些了,他找了一个借口说改日再来买就转头回到了钱庄。 回到店里张百强向叶林转述了他听到的事,叶林一脸的惊骇:“贼抢贼?” “这银子好像被人盯上了没走多远就被劫走了。” “怪呀!” 常胜与奚世勇在秦江月与史长风的鼓励下,日日守候在鸿利钱庄。漫长的等待中,他们甚至认为此事一年两年都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他们没有放弃,也没有因漫无边际的等待而放松了警惕。犹其是常胜,为了报答秦江月与史长风的天作之合更是坚持苦等,一等就是大半年。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天,他们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两个人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聊。 常胜说如梦娇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奚世勇很是羡慕。 “你入啸林可是一枪俩眼,即有了着落又娶了一个美人,小弟我就没有那个福气。”奚世勇既羡慕又哀叹,“我是个土命缺水的人,可是谁给我水呢?你呢,金命,老硬老硬的,谁能克动你呢?你只能让别人来为你服务。” “那没办法,我就是生个好时辰与五行里的金相遇。” “好了,别提了,我不但生辰不行,就连这个名字也成不了福人。” “我给你改吧,别奚世勇了就来个今世勇吧!” “真得改。” “既然是我改的,我现在就开始就叫你今世勇吧!” “我答应。” 正在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如往日那般湖天海地时,常胜发现鸿利钱庄的门前停了两辆车。常胜眼珠子一亮,心跳加快,马上说道:“看!” 奚世勇也看到了那两辆车,他激动不已:“真来了!” 兴奋的他们马上转移到鸿利钱庄的门口,为了不让对方发现,他们拿出用来掩护的扇子将脸部遮住。在扇子的下方,他们不断地向里面张望,他们看到了张百强的身影。 他们屏心静气地观看四个人往车上搬箱子,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微笑。 搬了一会儿停下了,可能是两辆马车装满了,接着两辆马车向南面驶去。 常胜以为张百强会偷偷地在后面跟着,但,张百强被一个人高马大的人喝斥回去,那个人高马大的人还站在门边不动了。 “这是什么情况?” 常胜很疑惑,取款人为何疑心这么重?为何如此防范?这说明他们取的银子一定数额巨大,这么大的数额也许只有高开才具有。 常胜与奚世勇马上偷偷地跟在马车的后面,一直跟到南面的第二个十字路口。这时,他们发现两辆马车停在了东面离路口不远处的益阳钱庄的门前。 “怎么回事?”常胜很疑惑,“他们为什么又停下了?” 这时,前面的车夫与益阳钱庄的伙计往钱庄里搬箱子,常胜不由得一惊:巨额银子再次转移!这一转又不知转到谁的名下,以后银子的事又要石沉大海。情急之中常胜灵光乍现——劫车! 他嗖地抽出宝剑直冲押车人而去,他让押车人将银车开到惠和酒楼,但押车人拼死抵抗。不得已,常胜与奚世勇与押车人进行了生死拼搏,没想到押车人在常胜与奚世勇的强力击打中力不能支,最后被奚世勇刺胸落马。 “要车也要人!”常胜向奚世勇说,“人脏俱在好说话!” 奚世勇明白常胜的意思,便将那个被刺伤的还在流血的押车人抱到自己的马上,然后命那两辆车的车夫跟着他们走,常胜则在后面押车。 两个人将两辆马车与车主带到惠和酒楼,在那里他们换了车将原车夫打发了。他们快马扬鞭将这两辆车及押车人带到静云寺,待车停下时,押车人因流血过多已经死亡。 在秦江月的客厅里,奚世勇将刚才发生的事向秦江月叙述一遍。秦江月一听,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命他们先不要将银箱搬到大本营。 “将那名押车的带来我了解了解情况。” “押车人已死。” “死了?” “是的!” “押车人死了银子的事就成了无头案……”秦江月觉得很遗憾,“如果押车人不死,我们兴许从他的口中能得到一点线索,有可能是突破吴阶的证据。” 他让奚世勇将死去的押车人抬到静云寺的小仓库里,然后吩咐他的一名侍卫去传史长风。 很快史长风来了,秦江月向史长风讲述了常胜与奚世勇劫银车的事。 “有点鲁莽,押车的死了,不然我们从他的口能获得一点线索。这银子若是吴阶的,这事可就不好办了,或者说,不是吴阶的也不好办。” 秦江月皱皱眉不解地问:“为什么?” “此银若是吴阶的,凭吴阶的狡诈他一定要彻查劫银车的主犯,他要查清劫银车的人是什么人?是不是他的仇敌?查来查去最后的结果是查到我们的头上。若银子不是吴阶的也不好办,这个银主丧失这么多的银子岂肯罢休?不得四处搜索,四下打探?若打探到我们这里,我们还能消停得了?肯定是一场恶战。” “退回去吧人还死了,不知这银子是谁的。不退吧,又有危险跟着。常胜这不是给我们惹了祸?”秦江月很无奈。 显然,这是摆在秦江月与史长风面前的一道难题。 “将元将军找来吧,问问她。”秦江月说,“也许她会给我们出一个不错的主意。” 史长风寻思了一会儿,然后道:“也行!也许她会给我们指出一条妙计。” 秦江月马上让手下人去传元英。 元英被传了过来,这时奚世勇也从静云寺返了回来,他就将他们劫银车的事又向元英说了一遍。 “你在静云寺门口有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跟踪?”听完奚世勇的讲述,元英马上问。 “没发现。” “如果银子是吴阶的,他不一定会明目张胆的来追查,他只能在暗中查。如果这批银子是盗匪的这事就不好办了,盗匪若调查出来这两辆马车向静云寺这边驶来静云寺一定成为重点攻击的目标。” “这么说,我们不怕吴阶,我们怕盗匪?”秦江月忧虑地问,“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对付盗匪呢?” “现在这个押车的车主死了,死无对证。盗匪头子不知这笔巨款是让被押车的劫走了还是真的让劫匪劫走了,他一下子摸不清头绪。” “如果盗匪摸清头绪了,事情就不好办了吧?” 秦江月一直在担心劫银车的后患,他现在不想让刚刚起步的啸林有任何的闪失。 “既然这么做了就不能担心什么,”元英见秦江月很担心,就劝道,“不会有什么大事,银子被劫是乱世之秋常有的事,银主也未必来个鱼死网破。” 秦江月听了元英的话,放下心来。他对奚世勇说:“先回静云寺休息吧。” 这时,奚世勇道出他心中的想法:“鸿利钱庄的伙计张百强一直在为我们盯哨,我估计他能知道这个押车人是谁?也许这个押车人就是银主。” “要以问问张百强啊!他也许会知道内情的。” 0076、押入黑牢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将劫来的银子封存好放在他卧室内的一个小仓库里又命人将死去的押车安葬了。 临过中午,颤颤惊惊的秋虎在吴府门前绕了好几圈后才向吴阶秉报高开押解的银子被劫一事:“听路人说,两车银子已被劫走。剩下的四箱仍在鸿利钱庄。” “啊……”吴阶听完秋虎的秉报,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咋这么倒霉?刚要取银就遇到劫匪,莫非有人一直在盯着这笔银子?” 吴阶将秋虎棒责后扔入黑牢解了一时之气,可是,陌上花妩媚的影子时时在他心头荡漾,过了两日他让秋虎将没有取回的那部分银子从鸿利钱庄取回来。 秋虎跌跌撞撞地来到鸿利钱庄,将他的要求说给了鸿利钱庄的账房叶林,希望叶林将未取走的四箱银子付与他。 叶林一个劲地摇头:“不可!不可!” “不可?为何?” “你手中没有取银的虎头牌,你也不是银主,我们怎么能让你取走呢?不知高开还会不会来?他若来了与我们要这四箱银子我们怎办?” 秋虎不得不回吴府禀报,将鸿利钱庄管家的话转达给吴阶。吴阶一听火冒三丈:“真他妈的倒霉倒到家了!” 吴阶在取银之前确实作了细密的考虑,他不能派自己的管家去办此事,他怕有人认出管家的身份。他派从外地买回来的死士去取银子别人认不出来。可他哪里想到这些银子日久生乱,出了意外? 一日傍晚,张百强顶着冷风来到啸林的大本营找到常林的住处。 在静云寺的西厢房他见到了常林,常林见张百强夜半更深出来找他一定是有急事,忙问:“贤弟何事如此匆忙?” 张百强喘嘘嘘地说:“高开来取银子了,但不知为何取了一半人就不见了,剩在钱庄的四箱银子至今未取走。” “真是高开?” “真是高开,前几日银车被劫走后他就没有了下落,现在他的同伙来了要提走那一半的银子账房未付。” “还有四箱未取?”常胜很震撼,这么一估算,四箱加四箱差不多正好是一千五百两,这岂不是军饷无法对证的那一千五百两吗?” 张百强走后,常胜决定将此事告诉秦江月。 次日早晨,常胜早早地来到秦江月处向他讲诉了张百强所述之事。 “高开真的露面了!” “是的!” “遗憾的是高开死了,没有了人证。” “那怎么办?” “人死了我们没有了证据,可是我们就是有了证据,我们还能告倒吴阶吗? 秦江月好像在安慰常胜,“吴阶是不会承认的,他说他不认识高开我们怎么办?皇上能怎么办?谁来证明他认识高开呢?银票上明明白白地写着高开也不是吴阶的名啊!这就是吴阶不用自己名字存款的狡猾之处。虽然没有了证据,但我们知道这笔银子是吴阶的,我们需要银子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动用这笔银子了。” “还有四箱未取走吗?他们会不会再派别人去取?” 秦江月摇了摇头道:“不一定了,不是高开本人去取钱庄是不付的。高开是银主,除了银主别人取钱,钱庄一律不付。” “这么说,那四箱银子吴阶取不回去了?” “是!” “太好了!” “谢你们二位的辛辛苦苦,为啸林立了大功。” “嗨,”常胜叹道,“我努力完成任务是为了报答秦帮主的大恩!”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了,啸林的弟兄就是亲兄弟。” “谢秦帮主!” 常胜走后,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元英激动地说:“真是吴阶的啊!我们的分析没有错。” “可不是!”秦江月也很激动,“我们还算有点儿头脑。” “经过这么多的风雨,我觉得我们还是成熟了许多。元英十分感叹:“后夏危难的时候,我们组织一班人去攻打长安,这得需要多大的胆子啊!” 秦江月笑道:“我们在为以后积累经验呢!” “你估计我们以后还能有什么大事?”元英笑问。” “还用问?比攻打长安的事还要大,大得多嘛!” “能不能具体一些?” “具体不了,只能瞎猜。” “后夏灭亡,不对吗?” “啊……”秦江月怔了一下,他满以为元英所说的大事就是为他的父亲报仇的事,哪里想到她说的大事竟是后夏灭亡的事。他心事重重地问:“后夏真的要灭亡了吗?” “还用问吗?” “后夏现在有兵五十万,这五十万大军还不能抵挡一阵子?怎么能说亡就亡呢?” “打仗不在人多人少在于谋略。除此之外,还在于国库有没有充足的银子,若没有谋略和银子在强大的敌人面前必败。” “我们既无谋略也无银子,我们必败?” “一个贫弱的国家,没有强大的经济后盾想打胜仗是不可能的。政权黑暗,皇帝昏庸,后夏亡日近在眼前。” 秦江月沉默了,他虽然很恨齐野这个蠢皇帝,但要说后夏被后凉灭了他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过了许久他问: “我们只能束手待毙吗?” “不束手待毙又如何?”元英痛心地说,“后夏没有了擎天大柱,我不是我父亲,你也不是你父亲,所以我们只能束手待毙。” “我们怎样做才能减少我们的悲哀?”秦江月说这话时十分的抑郁,出于对苏碧菡的信任,他很想知道危难之时,做何努力才能挽救即将崩溃的国家? “我们只能静待时机,假如命运给我们机会我们就要抓住机会。” 秦江听了元英的一番话既震惊又悲哀,他万没料到元英对国事有如此的深见:“假如命运给你机会,你如何打得动呼延况?” “我不打,因为我没有兵,我要用计谋。” “用计谋?”秦江月很是疑惑,“什么计谋那么神奇,竟然能打得过兵强马壮的呼延况?” “我不是说过嘛,我们能偷袭长安,我们也能偷袭别的地方……” “我们只能偷袭?” “区区百人,我们不偷袭还能做什么?” 秦江月被戳到痛处,元英说得不对吗?他们不过是寥寥无几的小江湖,他们能掀风作浪吗?不能!沉吟半晌后,秦江月道:“将豫州的守军策反!” “火候不到。” “火候不到?”秦江月疑惑地问,“等呼延况攻进来吗?” “那当然!你现在策反你有何理由反呢?”元英缓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等到那时后齐兵节节败退,国势危急,你打着什么旗号都会有人响应。” “会这样?”秦江月半信半疑,“如果真如你说,我们就等着时机吧!” 0077、无限伤感 - 元英 - 欢乐凌水 “我若是真正的隐居也许我还有快乐,可我不是,我这个隐居人还得与世人拼争。” 元英对自己长期抹灰的生活心生厌恶之情,美好的青春竟如此度过,她有些不甘,她借机向秦江月倾诉自己的心里的苦闷。 “报仇之日,就是元将军容颜恢复之时,元将军继续努力不要悲伤。” 元英知秦江月在劝自己,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片好意,她向秦江月讲起心中曾经的有过的波澜。 “那日,岳阳来大本营,我突然觉得他太像我的堂弟苏运都,我差一点将他抱起。但,想到自己的身份放下了这个念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说完,元英热泪盈眶,几近哽咽。 “他像你的堂弟?”秦江月故作不知,“他哪点像你的堂弟呀?” “哪都像……” 秦江月见此,内心深处翻江倒海,他很想说“岳阳就是你的堂弟,”听到此话,元英一定会发疯般的跳起来。可是,他没有说。他知道还是不说的好。过一会儿,他淡淡地说: “等哪日我让岳阳来大本营一趟,让你看个够。你可以尽情地拥抱他,喜欢他。” “你在与我开玩笑?”元英拭去眼中的泪,“如果有机会我倒愿意。” “太容易了,高赫是我的表弟,岳阳是我表弟的贴身侍卫,而且他还在南郊的军营,我现在派一个人马上就能给他请来。” “既然是贴身侍卫就更不能随意去找啦!你见过贴身侍卫离开过他的主人吗?” “为了逗得美人欢笑,我什么事办不到?别说一个侍卫就是一个大将军让他来他也得来呀!” “别吹啦,高赫已不是从前的高赫了,从前的高赫是你的手下,现在人家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还能听你的吗?” “咱们试一试,反正现在呼延况也没打进来,我让他明天带着岳阳到大本营来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你看他来不来?” “乱开玩笑!人家那里是军营啊,不是民居。那儿有严格的纪律不能随随便便。” “我就想吹一次牛,可是这个机会你就不给我。” “你不要动那方面的脑筋,你要动如何搬倒吴阶的脑筋。” “搬倒吴阶的脑筋我没少动,可动了就跟没动似的,所以,我停下来了,我变换了思维方式。我要给自己找乐子,同时也给别人找乐子,这有什么不好?” 很久了,元英与秦江月没有这么深刻的谈话了,繁繁琐琐的平常事几乎冲淡了他们的激情。他们被时间牵着走,被时间冲淡了一切,他们的精神常常处在高度紧张高度压抑之中。 “这份人情我领了,”元英慢吞吞地说,“难为你为我动了这么多的脑筋。” “承认啦?” “承认不承认又怎样?” 两个人的谈话虽很伤感但都倍觉快乐。 吴阶将秋虎扔在大牢里解了心头之气,可是,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他着实痛心不已。尤其是陌上花妩媚的影子时时在他心头萦绕,他心痒难耐。过了两日他决定让他的保镖们为他贡献点绝活。 他让他的十八名保镖,去了高开与秋虎只剩十八名了,夜半时分去鸿利钱庄偷回那笔银子,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他都在所不辞,因为他不想花费他原来的积蓄。 “再出事就认命了!”他暗下自忖。 子夜时分,十八名保镖偷偷来到鸿利钱庄。 黑漆漆的夜,伸手不见五指,这十八名保镖如同轻云一般毫无声息地蹿到鸿利钱庄的门口。他们见窗户紧闭推了几下,觉出里面好像有重物顶着。再用力推了推大门,也是,里面好像有重物顶着。 这时,保镖的首领王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撬扛决定用撬扛从门缝处撬开大门。 王路是非常有力气的,几个回合门缝就变大了,裂开了一道口子。其余的人看到此景信心大增,争着抢着撬门。不多久,门就被撬开了。 可能钱庄里的更夫从门缝间看到如此多的盗匪早就吓得逃跑了,室内空无一人。 十八名盗匪如疯子一般翻箱倒柜,四处搜寻。 钱庄的掌柜好像事先猜到有盗贼来抢劫,偌大钱庄的银子都不知藏在了何处。经过一番的折腾不过是得到几百两的碎银,看到那点微不足道的碎银,他们傻眼了,如何向他们的主子交待? 王路不死心,他马上说道:“我们再仔细搜一遍!” 十八名保镖耐着性子又仔细地搜了一遍,可事与愿违,他们再次搜索,也没有搜到什么。 “鬼东西,他们将大量的银了转移了,难道他们知道我们会来?”王路懊丧地说。 “看样子像!” 有几个保镖附和道。 十几个人没有马上离开钱庄,他们不甘心。经过商议,他们觉得钱庄的老板为了安全,有可能将存银放到暗道或暗室里,而这个暗道和暗室他们没有发现。 他们之中一部分找暗道口,一部分人找暗室的口。 很久后,他们在一个偌大的贴墙柜子后面发现了一个小门,他们认定这个小门就是他们要找的暗室的门。 他们迫不及待地推开暗室的门,可令他们失望的是里面只有两个箱子。打开箱子一看,两个箱子的底部只有几块散乱的银锭。这与他们的主子想要的银子差距太大,他们全体愣住了,不知下面该怎样做?是打道回府还是等早晨掌柜到来后再逼口供?但主子没有说要逼掌柜的口供,只说让他们人不知鬼不觉地偷回存在钱庄的银子。 没办法,他们只好离开钱庄。 “废物!”见十八名保镖手中空空吴阶气急败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惜了我花在你们身上的钱财!用到你们时你们竟像狗苟屎一样!” 十几个保镖头不敢抬大气不敢出只是望着地面。 过了一会儿,王路见吴阶骂得差不多了,便壮着胆子说:“王爷息怒,钱庄的银子实在很难找到,我们打算今天后半夜继续寻找。” “哼,说说大话而已。看你们的熊样哪一个是出菜的?” “我们一定要为王爷找到那笔银子。” “不——用——了——” 吴阶拉着长腔表示了他极大的不满,他以为去了十八个保镖就能偷回那笔银子,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过鸿利钱庄的掌柜。鸿利钱庄的掌柜知那一千五百两银子的银主不是普通人,他采用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办法。吴阶自认倒霉了,因为他意识到他已经冒了最大的风险,他不能再继续冒风险了。 他对那批银子失去了希望,没办法只好拿出他的积蓄去与陌上花共度良宵。 这一次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吴阶没有俗到将陌上花带到府中,也没有俗到与陌上花在青窑里鬼混。自视高雅的他在一个清风明月的晚上,在十八名保镖的簇拥下,在几名贴身侍卫的严防死守下,他与陌上花来到南郊的一个山岗上。 吴阶真是奇人,在众多保镖与护卫的眼皮子底下携妓游玩。既享用清风明月,也享用美女的秀色。 月色溶溶,星光灿灿,朦朦胧胧中保镖与护卫们见一年青女子轻柔地下了篷车,她手抚琵琶,随着吴阶来到不远处的大榉树下面。那是一个阴暗的草丛,在累累垂枝的掩护下保镖与护卫们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不多时,他们听到美妙的音乐在耳畔响起,陌上花不愧京都名妓,琴声清洌缥缈,穿云裂帛。吴阶似乎很陶醉,拿着银篦在击节,他一边敲打银篦一边用嘶哑的嗓子哼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0078、姐弟相会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给元英一个大大的惊喜,秦江月派常胜前往南部大营。 秦江月将亲笔信交与常胜,嘱道,“此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一个时辰后,常胜与岳阳出现在秦江月的面前。 “见秦帮主。” 岳阳一边说着话一边向秦江月深深地鞠了一躬。 见岳阳彬彬有礼一副谦恭的样子,秦江月很是欢喜:“免礼免礼!”秦江月亲热地抚摸岳阳白净的脸,笑道,“岳阳小弟已晋升为高将军的参事了,为兄表示祝贺。说完,秦江月向岳阳拱礼。 “谢秦帮主!” 寒暄过后,秦江月让常胜回静云寺去请元英来大本营。 常胜走后,秦江月将沏好的茶分别倒在两个碗中并将其中的一碗送至岳阳的面前:“岳阳小弟,喝点茶吧!此茶是闵南茶刚刚采摘来的。 岳阳接过秦江月送过来的茶碗,客气地说:“谢秦帮主!” 秦江月见岳阳的外表虽很稚嫩,但行动上却稳重得像一个成熟的大人,不由得心生感动。想到死去的苏焕再看看眼前的岳阳,秦江月的眼眶有点热。 “在军营里一定很累吧?” 秦江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话题打破两人之间的生疏,只能用这一句很俗很俗的话作了开场白。 “不累!”岳阳摇了摇头很沉静地说,“从军报国是我从小就有的愿望,如今愿望变成现实我是很高兴的。所以,我没感到累。” “三代将门,你一定继传了他们的风骨。” “是的,我常常设想父亲是怎样打仗的。” “不愧是将军的后代说起话来满是战场味。” “小的时候我十分向往战场杀敌的那种气氛。” “好样的!”没想到小小的岳阳满脑子兵家之事,竟有上战场杀敌的渴望。秦江月不觉笑道,“如果让你领兵杀敌你敢吗?” “敢!” 听到此话秦江月越发感动,小小年纪胸怀大志真不是等闲之辈。至此,两个人的谈话开始热络起来。 “今天约你来你一定不知何事,我现在告诉你,这件事就与战场杀敌有关。” 岳阳听到此话不觉眼睛大了一圈,又惊又喜,他笑了笑,道:“太好了,我愿意谈兵法。” “你听说过元英这个人吗?” 岳阳先是一愣,然后答道:“听说过,不就是元大将军吗?” “是的,她是著名的战神。” “他是很有谋略的大军事家,我非常非常的敬仰他。” “你跟随高将军学会了许多,长安之战你表现得很出色。” “秦帮主过奖了,我哪里有那么出色?” “过谦!” 通过与岳最的谈话,秦江月发现岳阳的思维模式很像元英。 “长安之战是很危险的,为了救后夏不得已而为之。在那场没有胜算的战役中你害怕了吗?” “没有!”岳阳斩钉截铁地说,“我愿意参战。” 这时,元英满面春风地推门而入,见秦江月与岳阳正在亲密地交谈很是高兴。 “岳阳小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这时,岳阳已站起身向元英施礼:“在下见元大将军!” “免礼!免礼!”元英非常欣喜,知秦江月在实现他的承诺心中很是高兴。 “让你们二位切磋兵法,交流战场经验。”秦江月笑道,“看你们谁更胜一筹?” “秦帮主可够操心的,”元英笑道,“我们得感谢秦帮主啦!” “无需谢,”秦江月满脸的笑,“我只想洗耳恭听,听你们的宏篇大论。” “哎呀,你再吹我们呢!”元英一边说着话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岳阳的脸。此时她的心情格外的酸楚,在她越来越渴望亲情的时候,她真正想起了乖巧可人的弟弟苏运都:“如果他还活着,他也这般大了……” 秦江月看到元英痴迷地看着岳阳,知她陷入深深的怀念中。他推过一个茶碗,斟了一碗茶递到元英的手中:“先喝茶,喝过后再谈。” 元英接过茶碗喝了起来,这时的岳阳愣愣地看着元英,他发现威名赫赫的元将军说话的声音和语气特别像他的堂姐,可是,这位像极了他堂姐的元将军为何脸上这么黑,黑得有点吓人? 见此情景秦江月马上说道:“岳阳小弟喝茶!” 岳阳望了望秦江月,然后道:“坐在功勋卓著的元大将军面前有点手足无措。” “哈哈哈……” 岳阳幽默稚气的话让秦江月大笑起来,岳阳毕竟还是一名少年,他终会有时显露出少年的天真。 “岳阳,你特别像我的堂弟,我想抱抱你!” 燃烧的亲情让枯竭已久的心腾飞起来,元英激动地将脸贴在了岳阳的肩上,然后将岳阳拥入怀中。 岳阳对元英也很亲切,他渴望能有一个人像亲姐姐一样抱住他,因为他的心里太需要亲情的呵护了,元将军酷似姐姐的拥抱让他眼眶湿润了。 姐弟俩在秦江月的帮助下抱在了一起,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他们却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秦江月呢,看到此情此景也落泪了。人世间本应如此,兄弟姐妹亲密无间,热热闹闹谈人生。可世道为何变得如此残酷?让正常的关系变得扑朔迷离,让亲姐弟变得如此生疏?无法相认? 松开手后,元英情不自禁地问起岳阳的祖籍:“岳阳小弟,老家何地?” “冀东。” 岳阳牢记秦江月与高赫的忠告,时刻隐藏自己的身份,他胡乱地说了一个地名。 “冀东?” 元英很失望,这是一个她曾经编造过的家乡,如果岳阳说他是临漳人,她兴许会怀疑岳阳的身份,兴许她会认为岳阳是她们家的远房亲戚。“冀东”两个字远远拉开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家中还有何人?”元英觉得岳阳与她毫无瓜葛毫不相干,但她仍不死心,他希望岳阳有可能与苏氏家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她又接着问。 “家中已无人。” “这么小的年纪就无父无母了吗?” “是的!” 看到岳阳很伤感元英停止了寻问,但她不知道下面的话怎样继续。秦江月有意安排她们见面,这样的机会不会太多她是应该珍惜的。 “岳阳,我刚刚说过,你特别像我的弟弟,不是一般的像而是非常的像。我们虽不是亲兄弟但我们有缘相识,所以,你就认我为哥哥,我就认你弟弟吧!” 元英亲切的话让岳阳很是感动,元英的这番话也是正中岳阳的下怀,他马上叩头跪拜:“小弟岳阳拜元英大哥!” 元英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扶起岳阳的胳膊,哽咽道:“希望我们的有生之年互相牵挂,做永生永世的兄弟!” “今天中午我备点好酒好菜,你们兄弟两喝个拜把子酒,从此以后,你们二位以亲兄弟相待,共度此生。” “谢秦帮主!” “谢秦帮主!” 秦江月的决定正合元英之意,她正想说这句话呢,被秦江月抢先说了。岳阳呢,也正想与容颜酷似二姐的元大将军亲近一番,正不知从何说起。没想到秦帮主给了他这个机会,他格外高兴。 秦江月令膳房置备好酒好菜,不多一会儿,酒菜就上了桌。望着热气腾腾,散发着香气的熏肉元英与岳阳都十分的兴奋。 “有这样聪明伶俐的小弟,我这个当哥哥的三生有幸。”元英扬头举杯:“我们的第一杯酒祝我们之间的友情长存!” “好!” 三个人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祝我与岳阳结拜为兄弟!” 三个人碰杯后饮尽了杯中酒。 “最后一杯,祝我的小弟前程似锦。” 元英与秦江月同时举杯,祝岳阳前程一片光明。 “谢两位哥哥!” 最后,岳阳举杯祝两位哥哥功成名就,荣归故里。 “为我们想得这么远!”秦江月叹道,“兵慌马乱我们还不知能活多久。不过有这样的弟弟关爱我们真是一件好事。借小弟吉言,我们功成名就,荣归故里。” 三个人喝光了杯里的酒同时也结速了饭局。 岳阳毕竟是一个男孩子,没有元英那般的伤感,他向秦江月告别,准备回南郊的大营。 “你回大营有急事吗?” “没什么,但我想回去了。” 岳阳以为,唠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正题,不过是认了一个大哥哥而已。既然酒过三巡也当告别了。 “我不是说过,你们要在一起切磋战争吗?怎么没有切磋就走了呢?” 岳阳淡淡一笑:“我实在没有什么战场经验,一场偷袭战能说明什么?既不是我策划的也不是我指挥的,我不过是一名小卒而已。” “小弟错矣,”元英马上否认岳阳的说法,“你虽不是策划者,也不是指挥者,但你处处维护着指挥者的人身安全。没有你的忠心呵护,那么激烈的巷战怎么会胜利?” “元大将军说得对,”秦江月赞同元英的观点,“没有岳阳小弟的精心呵护,高将军怎么能抵得住四处飞来的冷剑?这就是岳阳小弟的功劳,也可以说这就是岳阳小弟在战场上的经验啊!” “这也算经验?”岳阳露出了天真的笑容,“我不过是尽职尽责罢了,没有什么特殊的贡献。” “小家伙,还挺自律的!”看后岳阳认真的样子,秦江月似乎看到了他骨子里的忠心,“真像你的父亲……” 深切的感动时,秦江月竟然忘记了为岳阳保秘他的身份,他的后半句明显地暴露了岳阳的身份。 果不其然,敏感的元英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本就对岳阳的身世感兴趣,听了秦江月的这句话也上追问过去:“岳阳小弟,你的父亲是将军吗?” 岳阳知秦江月暴露了他的身份,他马上进行遮掩,“我父亲不过是一介农夫并非将军。” “我听说他父亲有股倔劲,所以我就觉得他像他的父亲。”秦江月也在为自己的嘴误打圆场,“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觉得一个男孩子性格有一半像父亲。” “你认识他的父亲?” “也是听岳阳介绍的。” “啊……” 0079、后凉使团 - 元英 - 欢乐凌水 桑妃到了北疆日子虽比不上栖霞宫的奢华,却比云浮宫强得多。这里每日都有儿子的亲切问候,每日都有专人侍候左右。这里看不到徐皇后的耀武扬威,也看不到齐野的蒙昧无知。很长一段时间北疆与宫庭相安无事,所以,桑妃觉得很快乐。 这一日,静寂如常的宛城南门外来了一列长队,这列长队大约有二十多辆车。每辆车上都装满了物资。有的是箱装,有的盖着巨大的苫布。 在城门口,这个马队受到守城卫士的阻拦。 “何人,去何处?” “我们是后凉的使团,给高将军送礼来了。” 守城卫士不敢怠慢,但也不敢轻易相信,他们之中有一人去了齐丰的府衙请命去了。 长长的队伍只好在城下等待。 没过多久,守城卫士接到齐丰的命令:进城。 长长的车队陆陆续续地进了宛城,很快他们就到了齐丰所在的府衙。齐丰没出郡衙迎接,坐在郡衙大厅的正位上等待后凉的使者。齐丰虽没有聪敏过人的头脑,也深知这个后凉使团是因他“清君侧”而来。 呼延况两次攻打后齐未果,这不免挫伤了他的锐气,他多多少少有些气馁。他千思万变的头脑,绞尽了脑汁:既然正面攻不破你的城池,就从侧面攻打你的堡垒。 “后凉使臣呼延宏拜见齐将军!” 名叫呼延宏的后凉使臣是呼延况的堂弟,他用宏亮的嗓音报出家门,然后跪地叩首。 “贵国使臣请起!” 呼延宏被安排在齐丰的左边,齐丰的右边是他的下属。 “贵使从未来过彭城,今来宛城有何用意?” 未等呼延宏谈及出使之意,齐丰主动问话。 “在下受后凉皇帝的旨令来北疆慰问齐将军,顺便带来天下名贵物品送与齐将军,以此表达后凉人的友好。” 与后夏争斗了二十多年的后凉一直处在下风,只是擅斗的后凉人从不屈服不断地挑起战争。如今,后凉这般的恭维让人觉得后凉使团不怀好意齐丰特别的警惕:“难为后凉皇帝的一片好意,我齐丰虽在小小的宛城,却从未感到物资的匮乏,生活的落魄。后凉皇帝统领千万民众,这几年虽物产丰富、生活悠优,米烂陈仓,但留一些物阜以备不实之虚也是应该的。不知后凉皇帝为何还惦记着区区北疆?” “我后凉皇帝深念齐将军为天下人请命的义举,时时赞叹不已。他感叹齐将军清风亮节,大义凛然,对齐将军心生怜悯爱惜之意。为表深切的关爱与友好,特派使团送高贵的礼品与齐将军。以此鼓励齐将军朗朗正气。” 呼延宏不愧是后凉著名的雄辩家,他巧舌如簧,说出话来有声有色,娓娓动听。 “我‘清君侧’是强我后夏与你皇有何关?” 齐丰明白呼延宏何故出访北疆,所以,他有意戳破他们的用意。 “齐将军有所不知,后凉皇帝以天下百姓为根本,以保护苍生为已任,对你的正义之举双手支持。无论何人大行不义,他都会斥之以鼻,怒目而视。这是他的风骨所在,也是他忧国忧民的气质使然。” 呼延宏的这番盛赞,齐丰成了正义的化身。他报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他的“清君侧”是行天下之大理。 果然,齐丰无话可说。呼延况将你捧上了天,你还要与呼延况对着干吗? 场面陷入冷场气份有些窒息。 过不多久,李蒙打破了这种尴尬,他挺言道:“既然后凉皇帝这么看重北疆的齐将军,那么齐将军有事相求,后凉皇帝会应允吗?” “后凉皇帝愿帮齐将军,答应齐将军的一切请求。” 表面看起来呼延宏好像得到皇帝的授权,大包大揽将一切都答应下来。 “既然贵国使臣这样说了,我们也就不会辜负贵国使臣的一片好意,齐将军最大的愿望就是后夏与后凉友好往来,不要再发动任何战争,让两国的老百姓安居乐业。不知贵国使臣能否签下如此协议?” “可以啊,有何不可?我们后凉也需要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啊!” “那好吧!礼品事小,和好事大。现在我们就做这件事——签署和约。”齐丰让呼延宏与后夏签署和约。 “嗯……”呼延宏迟疑了,他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事前他没有想到齐丰他们会出此建议,他不知道签好还是不签好。签了,暂时哄骗了齐丰,但不知后果如何。不签,一定会看出他们此次出使的真实用心。 “此事得禀报我后凉皇帝,然后才能实行此事。” 听到呼延宏的话齐丰这边的人顿时哈哈大笑: “贵使不是自食其言吗?” 毕竟是雄辩家,呼延宏马上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诸位,听本使明言,签约一事,不禀报后凉皇帝不是不可,本使出使北疆是有特权的,但本使为何没那么做,是因本使本着尊者为大的原则。” “如此说来,贵使改变方略了吗?”李蒙咄咄逼人,句句紧跟,“我们悉听贵使之便。” “先将礼品送到堂上,然后再行签约之事。” “不可,”李蒙摇了摇头,“先签了约再说。” “本使刚才说过要与后凉皇帝商议,实则是因齐将军没有得到后夏皇帝的特许,齐将军不能代表后夏,所以,我拒签。” “不是说齐将军所有的请求都能相助吗?为何此事就不能相助了呢?” “若齐将军的请求没有越权,我们肯定答应的。但此事纯属越权,所以,我不能为之。” “好吧!签约不成,我们也不会收下你们的礼物。”齐丰严峻地说,“我们在考查你们的诚实。” “礼物归礼物,签约归签约两件事不能等同。” “无论怎样,我们对后凉没什么功劳我们是不能收下礼物的。无功不受禄,贵使不是不明白。”齐丰态度坚决,他明白后凉使臣的此次来宛城的目的就是分裂后夏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友情第一,为什么要拒绝呢?古往今来是没有拒绝礼物的。” “我们不一样,我们不是后夏的蕃将,也不是具体的责任人,我们有什么权利随便接受别人的礼物呢?” 齐丰的这句话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呼延宏再有才干也无言以对。 “那……那……” 呼延宏有点哑然,不知何言以对。 场面又陷入沉寂之中。 “后凉的皇帝如此诚恳,我们就收下他们的礼物吧!”为了打破僵局,也为了有一个完美的收场,李蒙发表了自己的见解,“我们不能让远道而来的贵国使臣完不成使命。” “这……”齐丰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他看了看李蒙的脸色,他觉得李蒙深谋远虑,看问题很有尺度,他是不是有了新的想法? “我们收下这些礼品吧!”李蒙在说话间向齐丰传递了一个眼色,表示他已考虑好了,“我们收下礼物是为了表达我们对后凉百姓的友好。” “对对对!”呼延宏马上抢过话去,“齐将军只有接受礼物才能表达对我国的友好。” 齐丰接受礼品好像是在万般无奈之下才收下的,这让呼延宏感激不尽。齐丰若拒收礼物,呼延宏无法向他的堂哥呼延况交待。 就这样,一箱一箱的礼品抬到大堂之上,一名使者抬一箱公布一箱:“银饰一箱、玉帛一箱、锦锻一箱、红茶一箱、貂皮一箱……” 不知呼延况为何下这么大的注?后凉这几年是富裕了,但也未必富裕到这种程度。 包括齐丰在内的北疆人都惊呆了,他们在想: “咋这么多啊!” “呼延况昏了头?”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鬼八卦?” “我们可要警惕呀!” 只有李蒙未显出半点惊愕,他沉稳地面对满地的礼品。他知道,呼延况为了完成他的统一大梦破釜沉舟了。呼延况想在他的有生之年完成他的宏图大志,实现南北统一,为了这一目标凡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他以为齐丰“清君测”没有成功,一定留有深深的遗憾,他要助他一臂之力支持他未竟之业。一旦后夏暴发内战,就是他统一北方的时候。 礼品检验完后,齐丰摆了一个大型酒宴,宴席上宾客们互相劝酒,猜拳行令好不热闹。 次日清晨,呼延宏告别齐丰:“谢齐将军的热情款待,齐将军若去后凉本使必会以礼相待。” “谢了。” 呼延宏率领他的马队缓缓地走出了宛城,这一次齐丰走出城门送后凉的使团回国。 在清晨的丽日下,齐丰望着呼延宏远去的马队,脸上露出了迷惘之色。 0080、再次来访 - 元英 - 欢乐凌水 呼延宏走后,齐丰马上问李蒙:“贤兄为何改变了主意?” “收下礼物比拒收好,给足了呼延况的面子。呼延况一定以为我们明白了他的用意,在某些时候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他是用这些贵重的礼品来收买我的心吗?” “是的!”李蒙点了点头,“呼延况是一个雄心壮志的皇帝,他不比齐野,只知吃喝玩乐。在统一大业上,他不畏险阻吃尽了苦头。得知你‘清君侧’没有成功,所以,他就想在你的身上做点文章。” “这个人真不简单,连我都要被他算计了。” “非常的不简单,盖世之才。”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们能白白地收人礼物吗?” “将军有所不知,我们拿了又怎样?主动权不在我们这里?我们不再‘清君侧’又能怎样?呼延况能因此打我们吗?” 齐丰多少明白了李蒙之意,点头道:“拿就拿,也不是我们在他们手中抢来的,是他们愿意给的。” “这么想就对了,不拿白不拿。至于我们怎么做得另外说。我们能听他的吗?他灭了我后夏我们的命运能好到哪去?还不如坐镇北疆享地头王的福。” “如此说来,呼延况的礼品打水漂了?” “可以这样说。” “哈哈……”齐丰不禁大笑,“父皇给我增加的贡粮这些礼品足以添平了!” “是啊,老天爷总是睁着眼睛看我们这些可怜的人,他老人家总会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我们最应谢的人是苍天,我们拜吧!” 语音未落地,李蒙已抢先跪在地上,向南磕了三个响头。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齐丰说他要拜见母妃,李蒙就告辞了。 来到母亲的住处,齐丰见母亲神情大好,便将将呼延况派使臣的事讲给了母妃。 “一国之君怎会做如此屈尊之事?”在桑妃看来,呼延况此举有些费力不讨好,“不知他是来探风还是来策反的?” “既是探风也是策反。” “够阴的。” “我们识破了他的诡计我们不会上他的当。” “他希望你继续攻打临漳?” “有那个意思。” “这个事情可得好好想想不能轻举妄动,你父皇已饶过你一次,他还会饶你第二次吗?你不要忘了,我们离开临漳时吴阶曾派人追杀我们。” “我没有忘,我知道当今后夏的朝庭是谁说了算,父皇不过是个牌位。” “没忘就好!”桑妃很伤感地说,“贸然行事弄不好会鸡飞蛋打。好歹我们还有命在,不要有非份之想。” 有过冷宫的遭遇,有过生不如死的感受,今日的桑妃不再想入非非,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她对眼下的生活想得很开,冷了不就是多生几盆炭火?少出几次门吗?自由比什么都可贵。什么楼宇高轩,金玉满堂,锦衣玉食……在自由面前什么都不是,几乎就是一堆粪土。 “我不敢保证我以后如何,但我能保证我现在听母妃的。” “真是娘的好孩子!娘现在不再想宫中的生活了,那种见风使舵,遭受白眼和冷遇的感觉让人窒息。娘好不容易逃离了虎口怎么会再投狼窝?” 齐丰见母妃很是伤感,泪眼婆娑,马上用帛巾拭去母妃眼角的泪,劝道:“过去的事母亲不要再提了,只要吴阶在孩儿就不会让母妃再回宫。再说了,现在宫中是徐皇后的天下,徐皇后目中无人轻狂得很,母亲离她越远越好。” “哎,我也是这么想的,离开徐皇后就是幸福啊!” 桑妃怎会不知他毒害小太子的事可是杀头之罪啊,她能逃离死刑也是儿子齐丰的功劳,若没有齐丰软的硬的她现在早已身首异地了。如今,能与儿子朝夕相处也得感谢上苍。 “母妃这样想就好,心比天大就能将一切看开心中也不会有忧烦。” 母女俩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劝说,心中都很开心。 过不多久,齐丰与李蒙所猜之事果然发生了,呼延宏再次光临。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带,他的敲门砖已经敲开了北疆的大门,他是来劝说齐丰“清君侧”的。 “齐将军不能留遗憾在身,后凉国君愿出手相助不知齐将军意下如何?” 呼延宏开门见山用意十分明显,他让齐丰再次出兵,以“清君侧”的名义攻打临漳。 好在齐丰早就有思想准备,他一句话反击回去:“我不会让人坐山观虎斗的!” “啊?”呼延宏万分惊诧,他心中暗想,“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乃人知常情,难道齐丰不想再“清君侧”?难道他不再想争取皇位了吗? 冷静后,他再言道,“齐将军的‘清君侧’是除恶扬善,是为后夏除掉恶臣奸雄,怎么会有人坐山观虎斗呢?” “贵使心知肚明还用我说破吗?” “啊……啊……” 呼延宏有点口吃,因为齐丰点明了他的良苦用心。 “我们不会坐山观虎斗的,我们会出兵助齐将军夺得皇位的。” “就怕我的皇位未得成,早就被你们砍掉了头。” “哪里?哪里?不会的!” “不会吗?你们的呼延况要的是什么?帝王之心与草民百姓能一样吗?草民百姓能吃饱肚子就行,可帝王呢,他们愁没饭吃吗?他们愁的是地盘不够大,权利不够大。” “这……” 呼延宏在齐丰面前实在无话可说了,他怎么反驳齐丰?齐丰说得不对吗?帝王之心天下皆知。 话已至此,无法再说下去,呼延宏不再谈“清君侧”。他心里很明白,若齐丰“清君侧”成功,后夏就会强大,后夏强大对他们有何好处?后凉不过是趁齐丰“清君侧”之机攻打临漳罢了。 “齐将军自便,齐将军想‘清’就‘清’,想不‘清’就不‘清’。我们尊重齐将军的意见。” “那就好,我们可以真正的友好下去。” 齐丰如此的坚定是呼延宏没有想到的,他以为你齐丰接受了后凉的礼物就会头脑发昏,就会做出对他们有益的事。 “无论如何,只要齐将军有事相求,后凉的皇帝一定会倾囊相助的。我们应永远何保持友好往来……” 呼延宏硬拉关系,让齐丰靠近呼延况,他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惜挑拔徐皇后与桑妃的关系,“你母妃在后宫资历很深,人也长得是一枝花,可偏偏得不到你父皇的宠爱,甚至还往她身人扣屎盆子,说她给小太子下毒……” “贵使不要再说了,本将军还有事要做,请贵使歇息吧!” “啊……啊……”呼延宏很不好意思,他发现了齐丰脸上的不悦,马上说道,“这就走,这就走。” 就这样,呼延宏也没得到什么甜头灰溜溜地走了。这一次齐丰也没送,只是让他的贴身侍卫送走了事。 呼延宏走了之后,齐丰将李蒙传唤过来,向他叙述了呼延宏的言下之意:“他的用意十分明显,忽悠我们打内战。我们能上他们的当吗?” “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们是谁?”李蒙不屑道,“他把我们瞧扁了。如果我们这边去攻打临漳城,他那边马上就趁机攻打晋阳,如此这番岂不让后夏百姓耻笑?” “后夏的百姓会耻笑我们的愚昧。” “呼延况不会甘心还会派呼延宏来的。” “我们怎办?” “怎办?就这么办!他愿说啥就说啥他还敢攻打我们,他打我们,我们的军队不会借机攻打他们吗?偷袭长安的事他们不后怕吗?虽说那是小股势力打完就跑了,呼延况也是吓得屁滚尿流。” “我以为朝庭没人了呢,万没料到危难时刻冒出个高赫,他若不带人去攻打长安,后夏那时就灭亡了。” “高赫何人?秦老将军内侄儿,从小在秦府长大一身的本领。” “此人可是卧龙,深藏不露,看事非常有远见。” “有他我们后夏就有主心骨。” “就怕妒贤嫉能的吴阶陷害他。” “岂有此理,我们不讨罚他还真不行。他这么妒贤嫉能后夏还会好吗?” “嗨,”齐丰长叹一声,“我也一直在想怎么制裁吴阶,就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世上不可能还有比他更坏的人了。” “我们对待坏人就没有办法了?” “没有办法,若有办法早就有人去制裁他了。” “有他在,后夏灭亡是迟早的事。” “谁说不是?我们距京城这么远,鞭长莫及,只是看着心急。” “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就想着怎么制裁吴阶,想好后你告诉我。” 李蒙听后笑了笑,道:“我已想了七七四十九天了也未想出一条妙计。” “不要看低自己嘛!” “好!” 0081、回归故里 - 元英 - 欢乐凌水 徐皇后凭手中的权利上挪下扣终于攒够了给父母买房子的钱,她命贴身的丫环孝竹分五次将这笔银子转给了徐光耀。不多久,徐光耀就将房子买好了。 这一日,徐光耀满面红光地来到宫中拜见他的姑母:“侄儿拜见皇后。” “起来吧!” 这时的徐皇后已经知道徐光耀已将房子买好,虽然没有亲见,但报信的孝竹说那个房子是九成新的房子,不但房子新院子也很大。徐皇后听后心情大好。 “侄儿此来是想告诉姑母一个大好的消息。” 徐皇后冷冰冰地问,“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都是让人心烦的事,哪来的好事?” 徐光耀凑到徐皇后的耳边小声道:“我父回来了!” “嗯……”徐皇后大吃一惊,“你父回来了?他不是死了吗?” “是的,传说中他是死了,但他没有死,昨天夜里他回家了。” “回家了?”徐皇后疑惑地问,“谁送来的?他怎么会知道你现在的住处?” “南陈大将军吴原派人将他们三个人同时送回来了,他只是将他们送到南风客栈。邵泉告诉我这个消息后我将父亲从南风客栈接回来。” “有这等好事?”徐皇后很欣喜,“你父身体可好?” “还好,比以前更胖了。” “没心没肺。” “他精神也很好。” 房子刚刚买完亲哥就回来了,这真是喜上加喜。徐皇后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说徐大胆,”徐皇后在徐洪被抓后心里一直很气愤,她恨她的哥哥太大胆,也恨侄儿像他爹似的不守规距,为了发泄心中的郁闷,从那时起他就管徐光耀叫“徐大胆”,“你可得留点心眼,别像从前那样给你卖了你去帮人数钱。你父回来的事不要与任何人说,不能漏出半点风声听清了吗?” “听清了。” “听清了就好,这以后你可得好好做人了,不能在街面上惹事生非。” “是!” “吴原怎么想起要送回这三人呢?” “我也奇怪呢!” “一个大将军怎么会有闲暇顾及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 “不可思议。” “好了,不谈这些回来就好,让你父好好歇息养养精神。” 徐光耀辞别了姑母回去了,徐皇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怎么会忽然回来了?” 徐皇后怎么想都有点蹊跷,这个弯子绕得太大了,她觉得这件事可不那么简单:“是不是有人要利用我哥做文章啊?” 三天后,徐光耀再次来到紫香宫。这一次不比上次,徐光耀显得沧桑,疲惫。施过礼后徐光耀放低声音说:“姑母,有人要刺杀我父。” “啊……”徐皇后骇然失色,惊恐地问,“谁要杀你的父亲?” “不知是谁,万幸,我父没有受伤。” 徐皇后缓过一口气,然后又问:“抓住杀手了吗?” “跑了。” “跑了?谁呢?他消息为何如此灵通?”徐皇后使劲皱了皱眉,“他一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也许他与吴原有联系。” “与吴原有联系?能与吴原联系得上的人一定是后夏的朝官。” “这个人不让你父活在世上,你父活在世上对他很不利。” “可他为何不在南陈杀掉父亲,为何非要在后夏境内呢?” “这个朝官他要亲眼见到你父亲的死,唉……真恶毒!” 面对眼前的杀戮徐光耀头涨得很大,他一夜未合眼,直到现在他的心都时不时地狂跳几下,他哪里猜得到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人心机太深了,能算到别人想不到的地方。”徐皇后一边说一边皱着眉深思,她在想,后夏境内什么层次的人才能与吴原相识?才能在吴原面前说上话?” 思来想去,她心中似乎有了清晰的线索条:朝中只有吴阶既有身份又有机会与吴原联系。后夏与南陈在过去的几年里曾经为了扩张领土发生过多次战争,每次的战后谈判后夏都是派能言善辩的吴阶当使臣。现在看来,最有可能的是吴阶,是他让吴原将徐洪三人遣送回国。可吴原为什么就听吴阶的话呢?让他送来他就送来?送回来的目的就是要灭了他们吗? “回去后,你去找邵泉,看他家是不是也发生了此事?” “好的!” 辞别了姑母,徐光耀回到了家中。他告诉自己的父亲说杀手有可能是后夏境内的高官所为。 “他们为何要杀我?” “你的手上有他的证据。” “什么证据?” “现在还不知道。” “唉……”几经生死的徐洪几乎要崩溃,“是谁非得置我于死地?” “慢慢就会知道的。” 到了晚上,徐光耀来到邵泉的宅底。 见到邵泉徐光耀沉不住气,没说两句话就急问:“昨天夜里有杀手进你们家吗?” “没有啊?” “没有?” “没有。” “怎么回事?”徐光耀自言自语:“为什么我们那儿去了杀手?” “去了杀手?”这时的邵泉警觉起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 两个了都陷入了迷惘中。 这时,邵泉的一个下人送上茶水,邵泉方从迷雾中缓过神来。 “坐!先喝水!” 下人为他们两人斟满茶水就离开了,邵泉劝道:“别急,好好核计核计。” “除了朱颜赤最恨我爹,还有谁恨我爹呢?” “朱颜赤与你父也没有私仇,他怎么会死死地盯着你父亲呢?再说,他也没有那个精力啊!” “我也这么寻思过,朱颜赤已将我们的财产全部没收这也算走了律法,他还想将我们整到哪去?我父回来时很保秘的,也不是公开呀?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 很多疑团闪现在徐光耀与邵泉的脑海中,他们无法解释得了。 “一年了,他们本好好地在南陈生活风平浪静,怎么突然有人惦记他们?”聪明的邵泉也百思不解,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也摸不着头绪。 “看样子回来还不如呆在南陈安全。”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后夏有多危险啊!此时吴阶执掌朝政,齐野不过是一个傀儡。隔墙有耳,纸里包不住火,不定何时有人就会发现我们的父亲已经回来了。这些人难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到那时我们可就惨了。” “我们怎么防备呢?”徐光耀的心里很慌,通过对话他知邵泉的父亲并未受到任何的惊吓只有他家去了杀手。如此说来,他的父亲有仇人,此仇人一定要报他的仇,报仇的心里还很急切。 “你不能让你的父亲留在你的住处了,赶紧转移才是上策。” “转移到你这里?” “哎,怎么可能?”邵泉皱了皱眉,“如果你父不在自己的住处了,我们家就是你父仇人的首选,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 “那怎么办?”徐光耀心头一急马上蒙逼了,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他的父亲。 “到偏远的寺庙里躲藏既安全还不殃及别人。” “对!”徐光耀一拍大腿,笑道,“邵兄这个方法很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徐光耀从邵泉处回来后心里的石头好像落了地。他在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父亲活着不定什么时候时来运转官复原职。 但是,到哪个庙呢? 他不知道哪个庙安全,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地方。 不得已,他又返回邵泉家。 “我忘了问你,哪一个庙宇最安全?” “青莲寺!” “青莲寺?” “是啊,那里虽离临漳城远点儿,但安全啊!现在安全不是第一位的吗?” “青莲寺在哪个方向?” “北面,五十多里地。” “地名叫什么?” “大黑山。” “啊,大黑山啊!我知道!” 徐光耀谢过邵泉后告辞了。 就这样,徐洪回家后的第三天就被徐光耀转移到了青莲寺。为了不打草惊蛇,徐皇后派了心腹丫鬟孝竹去了青莲寺服侍她的哥哥。 “不要到青莲寺,一次都不要!”徐皇后向徐光耀叮嘱道,“有事找我,我派人周旋。” “好吧!” 徐洪被转到青莲寺后,徐家再也没有杀手进门,消停的日子过了半月有余。 这日,徐光耀又来到姑母处,向姑母报告祖父母的情况。 “新房子整洁宽敞,祖父祖母的心情好多了。” “心情好身体就会好。” “是的,他们比原来胖了。” “你父亲还要继续在青莲寺呆下去,那个地方临漳城城很远,那个仇人一时半晌不会发现。” 0082、偷袭吴府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一想到已经含到嘴里的肉被劫,吴阶就痛恨没有一点智商的高开和秋虎,虽然他一直在怀疑那笔银子是高开监守自盗,但也不排除高开被杀的可能。他就寻思,这点事都干不来还能干什么大事?再想到被破坏了的风月他就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死王路一点专业知识都没有,以为保镖的职业就是混点儿饭吃的,竟将最应保密的事当成玩笑泄露出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被他得罪的人很多,但那些人几乎都被他赶出了京城,身边的几名重臣也死的死亡的亡,哪还有敢与他抗衡的? 最大的抗衡者是杜予,正当杜予想弹劾他占用公款时他竟然得了重病,至今卧床不起。病入膏肓肓的杜予已掀不起大浪,就算他母亲还把持朝权也无济于世,一个儿子战死,一个儿子躺在病床上她还能跳跶哪儿去? 前些时日,他派人给南陈大将军吴原送去一百两黄金并带着他的一封亲笔信。信中的内容是:遣送徐洪三人回后夏。 见到金灿灿的黄金吴原心花怒放,区区小事不费吹灰之力,不就搭点盘缠吗?他马上书信一封告诉他的远房堂哥:徐洪三日就到。 与吴阶是远房兄弟的吴原,在重金面前是守信的,徐洪等三人果然迅速地回到了临漳城。 徐洪是军饷案的发起者,也是主犯,万不能从他的口中漏出他也分得了四分之一。事实上他果真分得到了四分之一还好说,现在来看,他根本就没得到。所以,这个黑锅他怎么能背?如何背得下,他不但不背,还不能让徐洪他们给咬住。如此一来他就动了杀机:这个口子一定不能留!为了一了百了,为了销毁一切有危险的蛛丝马迹,他必须下手了。 “哼!我没得到,你就别想逍遥法外!” 吴阶怎想?只要这三个人活着就是事儿。不知哪一天皇帝心血来潮将他们大赦,徐洪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的脸往哪放?再说,他也冤啊,那笔银子被劫匪抢走了啊! 心痛了数日后,他让他的保镖们再到富商大贾家偷东西。 “诸位,我不能一天到晚的白白地养活你们,你们也得给我露一手。今天夜里你们到那些门庭华丽的人家拿几件值钱的东西回来给我点儿补偿。”说完此话,吴阶查看了每人的表情发现他们很木然。因此,他又接着说道:“每人最少拿一样值钱的东西回来否则责五十大板,拿到贵重物品的给赏。” 这时的保镖队伍有的人现出悲怆的表情。 “我给你们的薪俸够高的,你们到哪里能找到这样的好差事?” 吴阶为了补足库银不惜动用任何手段,软的硬的他都用上了,以此威胁这帮可怜的人。 二十名保镖多少也是有武艺的,兵慌马乱之时,他们不干这干啥?家中老少都张着嘴等着米下锅呢! 这时他又问:“怎么样?可以吗?” “可以!” 吴阶给保镖们上的这堂课够刺激,保镖们没有任何的退路。 后半夜,二十名保镖全体出动猿猴一般飞蹿出去。 白天他们已采好了点,夜晚他们直接翻墙入室。 正值仲夏,家家户户都开着窗睡觉。一般富裕人家的门口与院子里都有更夫寻夜,可是这些更夫都不知到哪里睡觉去了,根本就不知道有贼进了院子。 客厅内的博古架是他们第一个要搜寻的地方,博古架的上面一般摆放着许多价值昂贵的古董。古董既美观又有观赏价值,价格也是不菲。保镖们记得主人的话,每人最少一件,好在主人没有说这一件物品应该是多少钱。 也有人偷完了博古架又偷了梳妆台,在他们看来梳妆台上与梳妆台的抽屉里会有贵重的装饰品,金银首饰会随主人身份的高低显出不一样的价值。 这样的季节,这样的时间,所有人都沉沉入梦了,二十名保镖们像进入无人之地。他们像割韭菜一样轻而举的收获了许多值钱的物品。 吴阶乐了,他万没料到这些保镖竟有如此深功,个个身手不凡。他们每人至少拿了三件物品。看到他们的包袱鼓鼓囊囊的他心里很是兴奋。 保镖们将窃来的物品放到厅内的案几上,明晃晃的堆成一个小山。吴阶初步预算:价值一百两黄金:“真不赖!给吴原的一百两黄金轻而举地补了回来。” 吴阶将窃得多的那几个保镖赏了一些碎银后,将这些战利品统统收到自己的储藏柜里,然后命人抬到他的密室中。 小山似的窃物时时浮现在吴阶的脑海中,他飘飘然,欣欣然,兴奋得睡不着觉。他觉得他又该换美人了。前些天他打听到红绣阁里有一名女子不但长得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他是不是该换换口味了? 说干就干,小山似的金银财宝,玉石玛瑙拱得他心痒难耐。第二日一大早,他就去了红绣阁。红绣阁有一句美人名叫萧娘,是很抢手的一个艺妓。 有那些古玩与金银首饰作底,吴阶大大方方的以每月八百两银子的巨资将美人包养。他又将萧娘带进他的三进院。这里不但浓荫密布,曲径迷楼,还静得没有一丝骚扰。 下了车后,吴阶将萧娘带入正房西面的房间,那个房间凉爽宜人,窗外有高树遮荫,窗下又有许多鲜花。闻到香气已飘飘然的吴阶马上躺在温软飘香的卧榻上,迫不急待地云叠雾重。好像他已听腻了低音浅唱,珠落玉盘的声音,他越发地简约明快。” 这个夜晚甜美绝伦,回味悠长。吴阶像进入梦境中感到非常的销魂。 吴阶的左眼已经失明,右眼看物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即使这样,当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吴阶还是发现了惊恐的一幕:三进院的门口竟然躺着四具血淋淋的的尸体。 再仔细地看,原来死的人都是他的护卫。他脸色大变:“难道昨夜有刺客进了院子?” 冷静后,吴阶意识到这四名护卫是为了阻止杀手进房而死的。也就是说他在云雨时他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找到我的密室来了?” 吴阶思绪翻滚,心情拂乱,他不知道杀手是何人派来的,不知他是为了财而来,还是为了色而来,还是为夺命而来? 看着四具护卫的尸体,吴阶在院中站立了许久,他心情有些黯然。他觉得他应该先看看隐秘在东屋的储存柜有没有人动过,东屋是吴阶存贵重物品的地方,或者可以说那个东屋就是他的金库。如果储存柜没有被翻动,说明杀手不是为财而来。 用随身携带的钥匙将储存柜一个一个的打开,吴阶发现这柜子里的东西没有被人动过。如此看来杀手们不是为财而来。 那么他们是为色而来的吗?他们喜欢萧娘,不舍得与他离别这么久吗? 为了争夺女色,坊间也有过决斗的事。你吴阶不惜花重金享受萧娘的美丽,其他的人不也是一样吗?也许这些人比你吴阶更有钱。 吴阶这时心灰意冷,他知道杀手不是为财而来这事就更不好办了。他们为了争夺美色有可能杀掉他,若不是为了美色而来,那就更加恐怖他随时都有丢掉性命的可能。 可是,那名杀手在杀了四名护卫后为何没有乘机进来杀他或者擒他? 难道杀手受了伤?已经没有了进攻的能力? 这时,他仔细地看了看路面,甬路上洒着点点滴滴的血,这血一直延深到一进院,他认为点点滴滴的血有可能就是刺客的血。 走着走着血迹不见了,吴阶很纳闷:“怎么不见了?”他四下望了望两边的花坛,发现里面并无尸体。“人呢?” 这时吴阶恍然明白,滴血的杀手一定被另一个杀手背走了。能杀四名护卫的人绝不是凡人,也绝不是一人,因为夜间值守的护卫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如此推论,两名刺客一定是民间的顶级高手。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府邸的安全,吴阶不惜花重金。他养了二十名护卫二十名保镖,几乎可以说养了一个小部队,可是,铁桶一般的宅院里竟然来了刺客,刺客虽没伤到主人,主人也是够危险的了。他将夜值护卫全部喊来,通通打了五十大板,然后他才问话:“昨夜宅子里进了刺客,你们既没有死也没有伤,说明昨夜你们都睡觉了,是不是?” 一片寂静没人回答。 “叶班主,给我查点人数,除了死去的四名护卫是不是剩下十六名?” 高个子的叶班主名叫叶辉,是昨夜的护卫的头目,他战战惊惊地回答道:“王爷,算我还剩十六人。” “昨夜,你带领大家睡觉吧?” “王爷恕罪,我确实睡着了……” “班主都睡着了何况他人?” “你们也睡着了吗?”吴阶用眼瞄着剩下的那些护卫和保镖怒目道,“你们拿着我的薪俸睡得心安理得吗?从今日起全部给我滚蛋!”吴阶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喊,“来人!将叶辉再杖责五十大板!”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叶辉在地上连连磕头,五十大板刚刚打过,已经皮开肉绽,再打五十岂不是要了他的性命? 吴阶的脸都青了,他恨不得一剑杀了叶辉,他哪里还听得到他求饶的声音? “啪、啪、啪”的声音响了一阵,哭喊求饶声渐渐熄灭,叶辉被重棍打死了。 吴阶动用保镖就是想打死叶辉,保镖们知主人的意图就往死里打。保镖们平时非常恨护卫。 叶辉被乱棍打死了其他人呢? “都给我滚!”吴阶虽声嘶力竭,但那些护卫就是文丝不动。他们捂着还在痛的屁股一声不吭。他们得保住他们的饭碗啊!发泄完满腔怒火,吴阶冷静下来,想到此时的危险。惹撵走了这些护卫不就给刺客增加了机会?他软了下来,声音放低人许多:“不走的举手!” 唰地全体一齐举起了手。 “都不走?”吴阶哼了一声,“你们挺心齐啊,一起睡觉一齐举手,我真担心你们还会放进刺客!” “不会了!” 有几名护卫大声喊了一句。 “谁喊了?站到这边。”吴阶将大声回话的几名护卫挑了出来,看样子他是选他们留下来。剩下的没有出声的护卫见状也马上发出声音:“不会了!” “得!给你们一次机会,下不为例!若下次再犯如此罪过,定像叶辉一样死有余辜。” “谢王爷!” “即日起,夜寻时所有护卫全部当值,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理由不参加夜寻。若发现有睡觉者一概论斩。” 吴阶下了死令,不下不行啊!刺客都进来了,这帮子人还睡大觉呢! “散!” 吴阶铁灰着脸,一挥手,那些护卫像逃出牢笼的小鸟马上飞走了。 0083、弹劾元英 - 元英 - 欢乐凌水 偷袭事件发生后,每每想起甬路上点点滴滴的血迹,吴阶就心跳不已。他分析不出是何人如此大胆敢进宰相府。 “齐丰?”开始他的心思落在了齐丰的身上,齐丰最有能力抗衡他,他手中有兵,他手中也有钱,他对他一直在恨,他将所有的不快都记在了他这个宰相的身上。可他现在与母妃在一起不是过得也快乐吗? “高赫?”不太可能,他刚刚踏入宦海,还不知宦海的水有多深。 “秦江月?”我哪点得罪了他?他们父子不是还活得很好吗?” 吴阶在脑中不停地过滤筛选,虽然将他们三位都排除了,但他又疑心重重地将他们重复筛了一遍。 “不是他们!” 脑子筛过后,他将目标定以了元英的身上: “元英?他在忌恨我,恨我解除了他的兵权。对了!就是元英!” 经过细心的分析,吴阶觉得还是元英是最危险的人物:“他有精神有能力监视我,他这个人有谋有略,计谋多多……”想到此,他心惊肉跳:“好你个元英,看我怎么收拾你!” 直接去收拾不太好办,人家现在是啸林的教官,手底下也有两千来人,他直接派人搞暗杀不但杀不成还会打草惊蛇。派手下的禁军去攻打啸林,恐怕惹怒还在喘气的秦浩祥。无论怎样,秦江月也算齐野的表弟怎么也不能太过火。思来想去还得用老办法——煽动齐野。 再次回到三进院,四具护卫的尸体已被下人抬走,甬道上的血已被下人清洗得干干净净,小院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窗前高大的水杉依然亭亭玉立,窗下的四季海棠,月季花,虎刺梅,日桂香等正散发着香气。只可惜原有的快乐与迷情不再。见到卧榻上的萧娘吴阶心情大变,那个美女好像一条毒蛇正伸出它的毒须:“滚下去!” “王爷……”对吴阶突如其来的变化萧娘大为惊骇,“王爷为何动怒? 是贱人得罪了王爷?” 萧娘温婉清脆的声音俘获了吴阶暴躁的心,吴阶一时软了下来。 “小乖乖,你如此美丽善良我喜欢都怕来不及呢,哪来的得罪?”吴阶不想把昨夜发生的命案告诉给萧娘,怕她听到后紧张害怕。 “院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萧娘疑或地问,“有人被杀了?” “啊……”吴阶一个愣怔,“你看到了什么?” “四具尸体啊?” “嗯……”疑心极重的吴阶马上心思凝重起来,“一个弱女子为何对四具尸体一点儿都不惧?” “你知护卫为何而死的?” “不知道啊!” “你在撒谎吧!” “没有啊,王爷,我哪里知道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这时,萧娘因委屈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扑在吴阶的身上呜呜大哭。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随便问问。” “王爷放心,我不会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感谢都来不及,哪里会害王爷呢?” 这时,萧娘将吴阶搂得更紧,先将头贴在了他的脸上,后来一个劲地吻他的脸。 吴阶觉得萧娘很可疑。萧娘对刚刚发生的人命案无波无澜非常镇静实在是很反常。在夜宿的房间的外面死了四个人说明了什么?说明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你来此地之前,曾与何人有过来往?” 萧娘知吴阶在怀疑她马上答道,“没与什么人来往啊?” “真的吗?”吴阶死死盯着萧娘的脸,露出满脸的杀气。 面对这样恐怖的眼神,萧娘有一瞬间的恐惶,但她很快就镇静下来:“山贼草寇,市井俗人,贱女是不接待的。我的客人大多是书卷才人,高宫显贵。” 听到萧娘的诉说,吴阶的心稍有平慰,他缓了一口气说,“这就好!” 为了哄吴阶开心,萧娘再次吻吴阶的脸,这时吴阶感觉到脸上热哄哄的麻酥酥的。他有些激动,紧紧地搂着萧娘的脖颈轻轻地唱了起来:“轻歌漫舞绕丝竹,君王醉梦玉香楼……” 次日早晨,吴阶早早来到昭阳殿,齐野还未睡醒就被吴阶扰醒,心中十分不快。 “启禀陛下,元英被解除兵权后一直心怀不满,他积极训练啸林的人,我估计他不久就会搞宫庭政变。”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元英的事,元英不是被革职了吗?他还有能力搞宫庭政变吗?” 可能是大清早齐野的脑袋还算清醒,他发现吴阶说的话有些唐突。他知道搞宫庭政变也得有条件啊,一个是兵权,一个是时机。可这两样哪一样元英都不具有啊! “陛下不要小看元英,他训练出来的啸林个个勇武,高赫偷袭长安所以能成功不就是因为啸林的人与他完美的配合吗?没有啸林高赫偷袭长安不可能成功。” “他们是偷袭了长安,也没看出来他们下一步就是偷袭宫庭啊?我听说啸林不过一千多人,这一千多人他们就敢挑衅朝庭?” “陛下,现在可能超过一千人了,你不了解元英,他有勇有谋,常常出其不意。他不会给我们留下蛛丝马迹,让我们有所准备。一个要谋反的人怎么能让别人看出来呢?” 齐野怎么能说得过吴阶?他呐呐无语了。 “你说怎么办?” “杀掉他。” “杀掉他?”齐野一惊,马上翻身坐起,“一个大功臣也没抓住什么把炳就杀掉?” 呼延况走了,但他留给齐野的是永久的惊吓,他对呼延况的惧怕远远超过了元英。他简单的大脑里还知道没有元英的顽强抵抗,他的人头早就落了地。他也知道,大将军是不能随便杀的,杀了苏越之后的烦恼他还历历在目。 吴阶阴鸷的眼睛转了转,马上又有了一条恶计:“陛下赏识人才是可取的,但陛下也应看到所谓的人才也不都是为陛下服务的。我们为防止元英的膨涨将他解除了兵权,他现在怀恨在心。鉴于此,陛下即便不杀他也不能让他留在临漳城了。” “好了!好了!就随你吧!让他回老家呆着只要是不杀他什么都行!” 齐野见吴阶没完没了,若不答应可能就会一直说下去,干脆就让元英回老家吧! “谢陛下!” 吴阶觉得元英已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再不整治他说不定哪一天夜里自己的人头就会搬家。 终于得到皇上的圣意,吴阶马上找到太监徐晃,让他拟旨:遣送元英。 0084、突降圣旨 - 元英 - 欢乐凌水 皇帝的两名亲兵与一名太监将圣旨传达到啸林大本营,啸林的弟兄们正在吃午餐。 皇帝的亲兵一进啸林的大本营秦江月在窗下就看到了,他急忙出去迎接。 “元英接旨——” “元英不在。” “在哪里?” “这就去找。”秦江月马上派伍家奇到静云寺找元英。 元英此时正与常胜夫妻共进午餐,常胜与如梦娇结婚后如梦娇除了担任静云寺的主持也担任起静云寺的厨师。 “元将军,秦帮主请你回大本营。” “何事?”元英惊愕地起身,问伍家奇。 “有圣旨。” “圣旨?” “是!” 元英与伍家奇骑着马飞快地来到大本营,伍家奇告诉钦差来者就是元英。 “元英接旨——” 元英马上叩地。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元英纠结啸林人士扰乱京城,即日起遣送回乡。钦此——” 元英慢慢地站起身显得十分的茫然,她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下旨?为何还要处置她? 啸林的弟兄们已经像开了锅的水沸腾起来: “元大将军何罪之有?” “为国立功的大功臣竟然如此下场,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时,秦江月发话了:“伍家奇,帮元将军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元英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大本营。 这一切来得毫无征兆,特别突然,令人防不胜防,但大家心知肚明:后夏的皇帝一定听信了诬陷和谣言。 秦江月也不再吃饭,将史长风和秦钢找来作了一番交待:“我陪元将军回乡,啸林的事由你们打理。” 很久以来,史长风专门负责啸林的训练与外部事宜,秦钢具体负责啸林的后勤。他们相互协手配合的有风有水。所以,秦江月对他们信任有加。 史长风知敏感的吴阶一定意识到是啸林袭击了吴府,他本想要杀掉秦江月免除后患,怎奈秦浩祥还在,吴阶不敢轻易下手。可他这气是不能憋在心里的他要释放出来。那么,元英就成了替罪羊。 “我也去罢!”史长风觉得吴阶逼得太紧,怕中途有变,决意要跟去,“万一路上有什么特别情况你一个人恐怕难挡。” 秦江月想了想,答道:“也罢!” 元英背着一个大包裹很快就回来了,她的表情很镇静没有丝毫的沮丧。秦江月走时拿了一些库银准备路上用。 若回事实上的家乡,元英应该去内蒙古的疏勒河。但那里对元英来说实在是太陌生太遥远,那里已经没有她的族人了。若按她编造的假故乡真的不远在冀东,但苏碧菡能去冀东吗? 太监徐晃派两名亲兵押解元英回故里,秦江月将随身携带的银子拿出一部份偷偷给了亲兵,两名亲兵马上明白秦江月的用意,一名亲兵点头哈腰地说:“大人请随意。” “去渔阳吧!” “好吧!” 两个亲兵因为手中有了银子也不管是渔阳还是冀东,反正哪儿都是一样。再说圣旨也没有说明白是什么地方,他们就随着秦江月向渔阳进发。在去渔阳的途中,秦江月让两名亲兵返回临漳,两名亲兵没感意外的听从了他们的安排。 此时的元英对高赫已十分熟悉,惊险刺激的长安之战是他们完美的合作。如今,高赫虽在临漳城南郊的大营,但他人脉关系还在渔阳,他走之后手下张平接替了他的都尉一职。 三个人马不停蹄的奔跑,黄昏时他们到了渔阳的郡衙。 见到张平秦江月说明来意,将苏碧菡交与张平:“张将军,元英就交给你了,一切请张将军包涵。” “哪里哪里!在下愿效此劳,在下愿在元将军的手下学点军事谋略。” 秦江月告别时元英没有说什么,也许这一次她太伤心了。 “元大将军,暂栖此地,我相信不多久情势就会有变。到时我亲自来接元大将军回静云寺。”史长风亲热地劝元英,“元大将军好好休养。” 元英淡淡地笑了笑:“只有你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何人?我不是史大人吗?” 元英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秦江月与史长风没有多耽搁连夜回到了大本营。 “一路上见到吴阶的杀手了吗?”回到大本营后史长风问秦江月。 “直接的杀手没见到,只见两名鬼鬼祟祟的推着独轮车的小商贩一直跟在我们的后面。” “哼,那两个小商贩就是吴阶派来的杀手吧?” “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百分之百。” “他们看我们人多,没敢动手。” 秦江月与史长风走后,张平客气地将元英带到府衙院子里最深处的一栋房子。这栋房子掩映在一棵高大的柳树下,十分的幽静。元英看时觉得这个房子真的不错,周围都是树,看样子是平时招待客人的客房。 “谢张将军。” “谢什么?元将军为国立过汗马功劳理当受此厚待,只是渔阳此地比较贫穷元将军只能委屈了。” “哪里的话?没有战争我就是皇帝的累赘,何谈委屈二字?” “嗨!”张平长叹一声,表示了对世事的无奈,“哪里想到拼来拼去竟拼出这样的结果?” 元英表情黯然,淡淡地说道:“怪我的命运不济遇到昏庸的皇帝。” 张平见元英很是忧伤就劝道:“我们所有的人就像漂浮在大海中的一叶小舟任凭风浪的袭击,如果我们没有沉下去我们就幸运地活着。如果沉下去了,我们也就像那些时运不济的人一样。” “将军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平让郡衙内的厨子给元英备了晚餐,又派了一个役人专门服侍她。 一切安排好后,张平向元英辞别:“若有不当之处请元将军直说,到了此地就像到了家一样元将军不必客气。” “张将军的热情款待鄙人已是感恩不尽,鄙人没有什么要求,将军请歇息了。” 张平将一概事宜安排好后离开了郡衙。 张平走后,元英很是失落,自己如此奋斗竟落如此下场,漂来浮去的如没有根基的浮萍。难道史长风说的话是对的?难道她在步他父亲的后尘?难道她在作无谓的牺牲? 可是,不这样又能怎样?她有第二条路吗? 没有! 元英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一条适合自己生存的路,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像被挤压在夹缝中的蝼蚁,一点空间都没有只有苟延残喘的份儿。从一名力挽狂澜的大将军到谴送回乡的一介草民,她不明白何至于此?她甚至想到自己还没有走到绝境:吴阶不定哪日又出黑招将他这个有功之臣打入黑牢,直到死亡。 从现在的处境想到自己的未来,从未来又回到现实,跌来荡去的她还能残存多少日?她有些悲观了她掉下了眼泪。 两年来她第一次落泪,按秦江月的思路她这是第二次生命。但她的第二次生命并不平坦,一路上砍砍坷坷,跌跌撞撞。她充满自信认为自己能走好每一步。可事实呢?事实并非如此。 寂寞的夜与寂寞的院子吞噬了她的自信心。 在这里算什么?隐君子,还是囚犯?她得呆到何时?她还有机会为她的父亲报仇吗? 她愁死了,一夜未眠。 时值初秋,天气已冷了很多,但空中还有夏的余热,而她却觉得浑身哆嗦。 0085、另辟蹊径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无法忍受渔阳枯燥无味的生活。过不多久,她决定离开渔阳。 “张将军,我暂时离开渔阳几日去临漳大营看一个人。过不多久我就会回来,请张将军不必担心。” “你……”张平很惊讶,才几日元英就不愿意在渔阳呆下去,是不是他招待得不周?“你不适应此地生活吗?” “不是的!”元英摇了摇头,“我是嫌这里太寂寞。” “那好!我派两名护卫送你去大营。”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不行!我不放心。” 张平比较细心,她知道元英是遭到恶人算计才流落到此,如果放他一人走说不定会发生意外。 元英不再与张平争执,她觉得张平的细心也是情势所迫。 就这样,元英与两名护卫骑着快马离开了渔阳。 走了半日,午后申时他们到达了临漳城南郊的大营。 见到高赫,元英将自己被流放的经过讲给了高赫,高赫很震惊:“竟有此事?” “吴阶!” “肯定是他!” “我是来见岳阳的,”元英淡淡地说,“我很想念他。” 高赫心中一楞:“难道元英知道岳阳是她的堂弟了?” “好!我这就唤他。” 高赫来到官舍隔壁的房间,喊岳阳:“岳阳,元将军要见你。” 岳阳正在洗他的战袍,他擦干了手,马上笑吟吟地走了出来。 “拜元大将军。”岳阳拱手弯腰。 “免礼!免礼!我还是什么大将军啊,我不是你的哥哥吗?” “拜元大哥!” 元英见到岳阳笑得像一团花:“你可真讲礼数!” “元大将军声名赫赫值得小弟一拜。”岳阳也笑了,因与元英有过亲密的接触,他对元英很亲近。 “如果这样的话,你同意让你的元大哥抱你一下吗?”元英笑问。 岳阳笑了笑,道:“当然可以!” 元英马上走到岳阳的身边紧紧地抱住了他。这时,元英的泪水不断地涌出,滴成一条线。 高赫站在他们姐俩的身边很是欣慰,泪水不禁流过面颊。 “岳阳小弟,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让我想起我的堂弟……”抱了好久,元英都不忍放开她的双手,哽咽地说,“我希望我们能永远地在一起……” 此情此景,高赫有点心酸,多么可怜的姐弟俩,相抱时竟不知对方就是自己的亲人。 虽然是这么说,元英还是在第二日清晨离开了大营。 她知道公开在大营露面那是很危险的,不知哪一个会告到吴阶那里,到时吴阶又会到齐野那里奏上一本。 “回渔阳吗?”元英向高赫与岳阳告别时,高赫问。 “暂不回。” “元将军要到何地?” “还未确定,所以无法告之。” “再派两名士兵护送元将军出行?” “不必!”元英严辞拒绝,“已经有两个了。” 听此话高赫觉得元英一定想做一件大事,他担心元英的安全,但元英又不会告诉她的打算。 “元将军要注意安全,此时的形势对元将军很不利。” “知道!” 元英曾听秦江月说,吴阶用一百两银子收买了苏府的门侍魏忌,让他在皇帝面前诬陷他父亲,说他制造武器要谋反。愚昧的齐野本来就对功高盖主的苏越有提防,他马上下令灭三族。 如今流落至此,上下悬着,元英决心找到无耻的第一小人——魏忌。 在京城知道元英的人很多,人们赞扬她的足智多谋,勇敢善战。可是若问魏忌无人知晓,这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萎萎缩缩地藏在一个地方是不好发现的。 在苏府,元英与魏忌并不很熟,只听说他是秦老将军的义子秦钢介绍来的。以前他对秦钢这个人不是太了解,只是来到大本营之后才认识了秦钢。 秦刚为秦府介绍来的厨师陈鹤是一个出卖主子的内奸,他为苏府介绍来的魏忌也是出卖主子的内奸。只是陈鹤出卖主子的后果不那么严重,而魏忌可就不一样了,他直接摧毁了后夏的擎天巨柱。 离开大营时元英借用岳阳的卧室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将自己打份成一个老翁。 这倒也没什么难的,她本身就一直是男装,只不过在本就很黑的额上再用几根细丝勒紧了肉皮,展现出几道皱纹。 她故意将身体向前倾,好像腰板伸不直的样子,手中挎个食品箱从高赫的住处走了出来。 这时,高赫与岳阳都想笑但他们没有笑出来,他们知道元英这么做一定有很深的用意。 出门时,元英特意向岳阳招了招手,并挤出一个笑脸:后会有期!” 岳阳呢,也向她笑了笑:“祝你成功!” 岳阳虽不知元英要具体地做什么,但他知道元英如此化装要做的事一定是一件让人震惊的事。 高赫叮嘱道:“元将军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有丝毫的大意,临漳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 元英向高赫点了点头。 在如此逆境中一切事情元英都会想到的,此时她改变容装是恰到好处。 事实也真的如此,她没有发现有谁跟着她。 她来到秦江月的客房,她悄悄地向秦江月问起秦钢老家。 元英如此行装,秦江月吓了一跳:“你怎么偷偷地跑回来了?” “打探一个人。” “谁?” “魏忌。” “魏忌?” “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不就是在皇帝面前诬陷你父谋反的那个人嘛!他还活着?” “坏人都活着呢!” “我还以为他被吴阶灭口了呢!” “没有!他逃出临漳城了。” “我听说他的老家是冀县红牛村。” “红牛村?你听谁说的?” “秦钢的老家是冀县红牛村,那么魏忌与秦钢是老乡,这事不就明了了吗?” “现在你帮我确定一下。” “好吧!” 不多时,秦江月回来了,秦钢说魏忌的老家就是冀县红牛村。 “你一个人怎么能行?”此时的元英为了行事方便,已将渔阳张平派来的两个护卫给打发了,现如今她只一个人孤单地去冀州,秦江月不放心,“派一个人吧!” 元英停顿了一会儿:“要派就派侯长海吧!” 此时的侯长海因杜予卧病在床,已退回到啸林。 秦江月将侯长海找来后向他介绍了眼前的老翁:“他是元英,他要完成一个任务,你协助他。” “啊,原来是元将军啊!没看出来!” “马上打点东西吧!”秦江月向侯长海点头示意,“准备走! 0086、奔赴冀县 - 元英 - 欢乐凌水 侯长海简单地拿了几件随身物品,骑着他的那只蒙古马慢慢地跟在了元英的身后。 侯长海一边走一边寻思,元英化装成老翁,是因他已被谴乡不便露面,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元英的马背上驮着一只食品箱她装扮成卖烧饼的老翁,但她的食品箱里却没有一只烧饼。看样子,不到冀县境内她是不会卖烧饼的。而且她还马不停蹄,马鞭猛甩,一路上没有一分钟的停歇。 等到他们到了冀县境内已经走了两百里路。 元英与侯长海走进路边的一个小客栈,准备在那里吃一顿像样的晚餐再留宿一夜。 坐在窗下的一个餐桌边,侯长海发了言:“没想到元将军如此猛男,不吃不喝走了两百里。” “才晓得?本大侠早已练就了钢铁之身。” “为兄佩服。” “身上的银子虽不多,本大侠也要盛情款待侯兄。” 元英要来了一盘扒肘子、一盘猪头肉,另要了一个她自己喜欢吃的大白菜炖豆腐。 “怎么样?侯兄?猪身上那点儿值钱的玩艺儿都让我点到了,你还有何说?” 侯长海知扒肘子与猪头肉是当下最贵的菜,马上笑道:“世上只有元将军知我喜爱啥。” “当过侯兄的教官不知弟子们爱吃啥岂不是笑话?” 当店小二将酒罐端上来时,侯长海已迫不急待。 “饿死我了!” “是馋还是饿?” “肚子瘪了三圈,再不吃点喝点就到不了冀县了。” “哈……”一杯酒下肚,侯长海感到酣畅淋漓,笑道,“不知元将军何事如此匆忙,不吃不喝走了两百里路?” “到了地方你自然会知道,不用我告诉你。” “不告诉就不告诉,我也不费那个脑筋,只是我担心万一有什么变故,我不知你的心下如何?怎么处理意外发生的事呢?” 元英一想也对怎么能不告诉呢?万一途中遇到不测后事如何打理呢? 她低声道:“去找一个叫魏忌的人。” “啊,我知道了。” “你认识?” “不认识听说过。此人坏得狠,是苏家的一个大叛徒。” “望侯兄助小弟一臂之力!” “不必担心,为兄就是那种行侠仗义之人。别说是元将军的事,就是路人为兄也是两肋插刀啊!” “知侯兄聪明睿智,果断老练,所以,小弟我才选侯兄。” “谢元将军高看!为兄远没有元将军说的那样,很愚钝。。” “过谦了!侯兄乃人中豪杰,啸林才子,若不是吴阶当道,说不定现在已是朝庭命官。” “哎呀,看你说的我脸都红了。我哪是什么才子啊?愚昧得找不到东南西北。” 假如你不是才子,你就别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魏忌如今在何处?” “肯定没在冀县。” “没在冀县?”元英一听很惊讶也很焦急,我们来此地不是浪费了时间?” “那当然,我们去也是白去。” “那你说他能在什么地方?”这时,元英往侯长海的碗里夹了一块肘子肉,“你怎么不吃啊,光顾了喝酒了。” “又饥又渴,不知顾哪头了。”说话间,侯长海往嘴里送了一块肘子肉,连声说道:“好吃!好吃!” “侯兄一边吃一边回答我的问题。” “你问吧!” “魏忌没在冀县那他在哪儿呢?” “你猜猜。” “冀县的邻县。” “邻县?哪儿?快说!” “永城县。” “那不是大名鼎鼎的徐洪任职的县城吗?” “对!是徐洪任县令的那个县。” “魏忌不白给,得到一百两银子后马上跑路了,没回老家跑到徐洪当县令的地方。” “够狡猾的。” “哼!他以为徐洪会保护他?”元英出了一口长气, “只可惜徐洪不在了。” “魏忌还是认为此县比较安全。” “也许他是那样想的。” 侯长海给元英斟满了酒,然后道,“若到永城必经冀县,我们没有走错路,祝我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马到成功!” 两人一饮而尽。 杯酒下肚后,元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感叹人生的无奈与绝望。 这时,侯长海慢条细语地从头问起元英寻找魏忌的原因:“元将军找魏忌,是为苏将军报仇吗?” “是的,我是想为苏越报仇。” “我想这个魏忌肯定逃不出元将军的手掌心的。” 元英细细地品了品口中的酒,露出了一丝笑意:“有侯兄这句话,我就有了信心。” 碰过杯之后,两个人更觉激情澎湃,热血沸腾。 酒酣耳热元英很是动情:“你成功地打入杜府得到了杜予的信任,若杜予不生病,说不定你已经为国立功了呢!” “下面的话我替你说了吧!若杜予不生病我们已经扳倒了吴阶。” “一定!若没有那场战争,杜获不会死,若杜获不死,杜予就不会生病,若杜予不生病吴阶就不会如此逍遥。这是命运的安排啊!一环套一环,由不得我们。现在的宋之云已经跳不动了,吴阶也不怕那个垂死挣扎的老太婆了。” “没办法!”侯长海感到非常的遗憾,“我的奋斗全部打了水漂。” “我曾经想过,假如吴阶死了,后夏会怎样?” 侯长海笑了笑:“咱们也别假如了,哪有那些好事等着我们?我们好像生来就是要遭罪的,要与奸臣斗。” 酒喝了一半,眼见从欢乐的顶峰要滑向悲伤的低谷,元英马上转移了话题:“你再猜猜,魏忌这个浑蛋现在靠什么生活?他是否与他的家人在一起?” 侯长海顿了顿,然后说:“我估计没错的话,他还是一个富贵人家的门侍,他还是单身没有娶妻生子。” “你和我想的一样,做惯了一个差事是不容易改行的。他在那个小县城也挣不了多少钱,他的父母也是很贫困的不会给他资助。” 断断续续间,他们一边喝着一边唠着,不知不觉中天黑了下来。 元英决定不再喝了。 “我们休息吧,明日早晨我们简单地吃过饭再行路。” “好吧!”侯长海看到酒后的元英脸上涨得通红,笑道:“元将军搞得太狠了,今晚,你一定要好好睡一觉不要乱核计了。” “谢谢你!是应该好好休息了。” 元英与侯长海每人各租了一个小屋,分头而睡。 0087、发现魏忌 - 元英 - 欢乐凌水 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元英早早就起来了,她与侯长海吃过早饭就向永城进发了。 进了永城县,元英将路口卖烧饼小贩食箱里的烧饼全给包了。卖烧饼的老翁可挺乐,连连说道:“皇道吉日,遇到大买家!” 元英将购来的烧饼全都放在了自己的食品箱里,然后就与侯长海离开了老翁。 三拐两拐,他们来到了又一条小巷。这条小巷子里的人并不多,元英大声喊起来:“烧饼——热呼的烧饼——” 侯长海不是说魏忌依然干门侍的职务吗?因此,元英路过门庭轩昂的宅邸就多喊几声。她在想,小小的县城,魏忌就是长着两只脑袋四条腿,他还能跑哪去? 那些低矮的草棚里出来的人听到喊声只是买一个两个的,元英因此改变了主意,她后来停在富裕人家的门前不动了,如果富裕人家不理她的烧饼她就去敲门,问:“府中有叫魏忌的门侍吗?” 一个上午,他们走了四条大街五条巷口,没有打听到有关魏忌的半点消息。正在他们觉得有点儿累了一筹莫展之际,一个豪门贵族的门侍向他们道出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魏忌在县衙当门子呢! “有人竟然认识魏忌!” 元英兴奋得想跳,没见到魏忌的真身却有人知道他在何处。侯长海更是激动,现实与他的预测百分之百的吻合,他的判断准确无误:魏忌真的没有在他的老家冀县红牛村而是永城、而且依然在做门侍,县衙的门侍。 “哈,咋这么准啊?”侯长海笑得合不拢嘴,“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 “是啊,咋这么准呢?”元英高兴得合不上嘴,“这么高的判断力来源于何处啊?” “来源于聪明的大脑,”侯长海沾沾自喜,甚至有点儿骄傲,“我可是一线人物啊!奸细中的奸细,坏人中的坏人啊!” “幸亏,你在坏人堆里沾了一把阴气,不然,你怎么算得这么准呢?” 看到元英少有的欢笑,侯长海也受到感染不禁大笑起来:“老天爷,你可真开恩啊!” 两个人将剩下的烧饼给了路边的一个乞丐策马急驰向县衙方向奔去。 到了县衙门前,元项看到县衙门前有两名带红帽的门子正拿着水火棍直勾勾地看着过路人。 其中右面的那个人让元英的眼睛大放光芒:“魏忌!” 元英有短暂的愣怔,她认出右边的那个人就是在苏府做过三年门侍的魏忌:“好你个小免崽子!狼心狗肺!”但她不敢相信魏忌就在她的眼前。谁能相信,魏忌就这么容易地找到呢? 侯长海见元英的痴愣,知眼前的两个人中的一个有可能就是魏忌。他轻声说道:“稳住神不要失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元英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没想到在县衙门口真就见到了仇人。她不知道现在是冲过去抓住她的仇人还是暂时绕开遇到机会再说? 侯长海看出元英的犹豫之色,马上小声道:“不要惊动他,在县衙门前是抓不住他的,他的同伙会帮助他抵抗的。 这会儿,元英已经很镇静了,她觉得在县衙门口动手不但抓不住魏忌还有可能暴露了自己,后果不堪想像。 “我们走吧!”元英怎想?魏忌在县衙做门子不会是一天两天的事,为了生计没有特殊情况他不会离开的。 两个人像什么都没发生的似的慢慢地离开了县衙。 他们在县衙附近的地方找了一个小客栈,这个名叫“鸿运”小客栈是二层小楼,客栈门口的一个小伙计恭恭敬敬地接待了他们。 “我们就要底层的房间,”元英用低沉的老者的声音说,“最好是最里面的那两间。” “好说!好说!客官请到里面的五号房和六号房。” 小伙计的左手指向了东面,元英与侯长海先行一步。 元英推开五号房间的门发现里面很凌乱不太整洁,两张木床对着摆放,两床之间有一个小方桌。 “小二,给我们送一壶水吧,我们走得太渴了。”元英让小二赶紧去取水来,她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我喝的酒比你多所以没有你那样渴。” “吃那么多的肉怎么会不渴呢?酒没有你喝的多但肉可没比你吃得少。”说完,元英笑了笑,高兴地说:“我在想,以后我到哪儿都得带着你,你能给我带来好运。” “哎,心里想的可别说出来,”侯长海笑道,“如果说出来就不灵了。” “哪能呢,聪明智慧也不是一天半天的,那是生下来就带来的。” “我们得跟踪魏忌看他住在哪儿。”看样子侯长海比元英还心急,“早抓早利索。”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能耽搁太久,时间长了也许他会隐匿起来。” “那到是,县衙门也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去的地方。所以,我觉得魏忌一定有他固定的住所。” “看样子你比我累你今天歇一天,傍晚时候我去跟踪魏忌。” “你歇着,我去吧!”元英不忍心让侯长海一点儿没歇着就去监视魏忌。 侯长海笑道:“你可真逞强你不比我弱多了?” “你还真有当哥的样式小弟我就不客气了。你今天先去探底我明天接着探。” 这两个人相互都很尊重对方,所以,他们配合得十分的默契。 天渐渐地暗下来,侯长海知魏忌要退岗了,他匆忙地穿好衣服就走了。 侯长海的时间掐算得够准,他刚刚走到县衙门前,见两个门子站在了一起。 “嗬,马上就要走了。幸亏我来得及时,不然,今天就算跑空了。” 侯长海装作很文雅的样子,挺直身子目视前方,一眼都不看县衙的六扇门。 魏忌呢,哪里会想到有人盯上他了,他还在核计今晚在什么地方喝酒呢! “到娘娘庙那边的‘小摇红’喝点去!”魏忌对他身边的门子说。 看样子,魏忌是与他的同班门子在商量着喝酒的事。 果然,魏忌的同班同意了他的请求,两个人摇摇晃晃地向娘娘庙那边走去。在一个不其眼的小胡同里他们放慢了脚步,一个飘着三角小黄旗的酒馆矗立在他们的面前。三角小黄旗上清晰地写着:小摇红。 昏暗的灯光下,侯长海慢慢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两个人谁也没怀疑到他们身后的这个衣着讲究肩上背着一个褡裢的书生是跟踪他们的。 0088、对酒当歌 - 元英 - 欢乐凌水 侯长海为了监视方便也跟着进了小摇红,在魏忌的斜对面侯长海坐下了。 他态度淡然,不急不躁地等着店小二给他送茶送水送酒来。就在这等酒菜的空档,他拿出书袋子里的书读了起来。声音虽不太大,但也听得出来他是在诵读曹操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魏忌向侯长海那边望去,他没有看到侯长海的脸,在魏忌的坐位上只能看到侯长海的侧面。 这首诗是酒徒们最喜欢的一首诗,在他们的心中,人生就像朝露一样,很短暂很短暂。人生忧愁的事很多很多,若不以酒解忧恐空对短暂的人生。事实上,曹操的这首《短歌行》表面上很忧愁,但并不含有消极的因素。这些酒鬼们却只知表面不知其内。 侯长海也够厉害,他怎么会想起背个褡裢?怎么会想起打扮成书生的模样?怎么想起要诵读曹操的诗呢? 不多时,两张桌上都摆上了酒菜,三个人也都自然而然的举起了酒杯。 酒过三巡后,魏忌觉得这酒喝得不够过瘾,就举着酒杯来到侯长海的面前。 “书生小弟,打扰了。我看你诵读曹操的《短歌行》很受感动,在此,为兄敬你一杯。” “啊……啊……”侯长海对魏忌的突然造访感到突兀,木然了一会儿后,侯长海站起身表示了谢意:“谢贤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呀?说得没错,此话正合我意。” “此诗也正合我意,”侯长海也抒发了心中的同感“写得真妙,妙不可言!” “不如我们兄弟三人并成一桌,共同享受人间的短暂时光。”魏忌高兴了,请侯长海与他们共同饮酒。 喝酒的人最喜人多,也许只有人多才热闹。侯长海镇静地分析了他们的心里,觉得他们暂时并无歹意。 “来!我们三个人不醉不休!”魏忌提议后举杯,“喝!” 魏忌将酒杯里的酒一下子倒进口中,然后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喝醉了,但愿长醉不要醒。” “贤兄此话是何意啊?” “哎,一言难尽啊!” “贤兄若有难事可讲与小弟听,小弟愿意帮贤兄的忙。” “谢贤弟!”若一年前认识贤弟为兄我不会悔断肝肠。” “啊,”听了魏忌的话侯长海很是一楞,如此看来,此人真是魏忌。他控制住心中的惊喜,慢慢说道,“原来贤兄也有一肚子的苦水啊!” “不说了!不说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好!我们用酒解忧,一醉方休。” 侯长海又为魏忌倒满了酒,为他的那个同班也倒满了酒,三个人又继续地喝了起来。 “砰!砰!”只听酒杯不停相碰的声音,还有三个人口中发出的“喝!喝!”的说话声。 三个人喝得十分尽兴,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贤弟一介书生,为兄不过是草民一个,儿时也去过私塾但没什么文彩,我们的兴趣却很相投。今日遇到贤弟也是此生的幸事,就因此,我们也得再喝两杯。” “好!喝两杯!” 在酒徒的心中喝酒是头等大事是他们最大的追求,在他们眼中只要有一点高兴的事,都可以成为喝酒的理由。 当三个人喝得醉熏熏的时候,侯长海提议:“夜色已深,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这就回去吗?”显然魏忌十分重视刚刚结交的这位朋友的建议。 “我们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再晚些家里人要惦记的。” “好吧!”魏忌显得很留恋,“喝完最后一杯我们就走。” 喝完最后一杯酒后,三个人离开了小摇旗。 出了酒馆的门,侯长海关切地问魏忌:“贤兄的家离此地不远吧?” “啊,不远,就在酒馆的西面。” “太好了!”侯长海心中窃喜,“我们顺路呢!” 这时,喝得已经晕晕糊糊的魏忌的同班门子往南去了,侯长海随着魏忌向西走。 “顺路?”魏忌稍有疑惑,但酒后浑浊的大脑沉沉的转动不起来了,他讷讷地说,“我们正好一齐走。” “贤兄家中都有何人呢?”侯长海显得很尊重很亲切。 魏忌没有痛快地回答,顿了顿很无奈地说:“没谁,只我一人。” “我说呢,贤兄这酒喝得咋这么洒脱这么欢快呢,原来是一人吃饭全家不饿啊!” 魏忌苦笑了一下,道:“是洒脱,我一人说了算。” “小弟愿结交贤兄这般豁达之人,‘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我们是快乐一日是一日。” 听完此话,魏忌显得很激动,他握了一下侯长海的手说:“只有贤弟才知我心。” 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凉。一人孤独度日的魏忌觉得侯长海是给他带来温暖的那个人。 “彼此彼此,我也觉得只有贤兄才知我意。” 这时的魏忌已将侯长海看成是自己的朋友,他十分伤感地说:“离父母虽不远,但心中却不踏实。” “为何?” “父母已老,所以心中不踏实。” “高堂在何地?” “冀县。” “啊,这么近,可以随时看呀!” “不便。” “不便?”侯长海装出很不理解的样子,问,“有何不便?” “一言难尽啊……” “贤兄不必伤感,世上的事十有八九不合人意,只有想得开,放得下才能活出滋味。比如,今天晚上,我们不是过得很愉快吗?” “嗯,”魏忌苦笑了一下,脸上的愁容展开了一些,“贤弟说得对,愁也得活着,不愁也得活着,何必愁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魏忌的住所,卫忌指了指他右面的那个低矮破旧的小茅屋,说:“此处即是为兄的家。” “啊,就在此,真是不远!” 侯长海看时,那个破旧的小茅屋不堪入目,不知何人所建。 “贤弟进来吗?” 可能是房屋里面一定很脏很乱也很狭小,魏忌没有诚意让侯长海到他家坐一坐。 “不了,我得尽快往家赶,不然家母该着急了。” 魏忌听到侯长海口中的“家母”两字,有点儿失落,他淡然道: “快快回去吧!” 侯长海与魏忌道别后就向南拐去了。 0089、深夜赶路 - 元英 - 欢乐凌水 回到鸿运客栈,见到元英侯长海满脸笑意:“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吃过了,客栈里预备了晚餐。” “那就好,我以为你还没有吃饭呢。” “看你欢眉笑眼一定是出师顺利吧?” “元将军真会看,我真的是出师顺利。”侯长海笑吟吟的说,“我找到了魏忌的家。” “啊,这么快?你都找到他家了?”元英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太神了!” “哼,小兔崽子,有名有姓我抓不住他!我若抓不住他岂不是白叫一次侯长海!” “那得看谁,要是我去,结果不一定怎样。” “元将军过谦,你我谁去都一样,魏忌有什么了不得?他何德何能让我们高攀不起?” “好,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他家的?” 侯长海将他如何装扮成书生的模样,让魏忌退掉了警惕。又将他如何跟到酒馆坐在魏忌的侧面诵曹操诗句的事讲了一遍。 “就这,你就知道了魏忌的家?有这么容易吗?” “嘿,是没有那么快,我们朋友似地喝了酒呢!” “成为了朋友?” “世上的事就这么奇怪,如果再继续发展下去,我有可能不是来抓魏忌的而是来保护魏忌的,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若是朋友就应该伸出援手,听你这么一说,我得防备着你反水。” 侯长海高兴地大笑,他兴奋地眼角都有了泪花:“我就寻思,我吃了哪付药吃得这么顺利?” “当然了,你是吃了你父母给你开的药。” “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没有你父母强大的遗传,你哪里来的智慧?又哪里会灵机一动、头脑活络、见机行事呢?” 侯长海这才明白元英的意思,笑道:“你把我的功劳记到我父母的身上了。” “那当然,谁不是在继承父母的遗传呢?” “这么说来,你的聪明才智也是继承了你父母的遗传了?” “那当然,”元英时常戒备的话在她高兴时流露出来,话一出口,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要走嘴,急忙改口,“只是我选择地继承了遗传。” “还是你有能奈,”侯长海笑道,“我觉得遗传这东西由不得自己选择就像门弟和富贵。” “既然知道了魏忌的住处那我们就及早行动吧!” “他拿我当了他的挚友我有点于心不忍。” “我就说嘛,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什么事都会发生。我们后半夜动手。” “后半夜?” “我们必须早下手不能让魏忌听到风声。” “好吧!随你!” “我们先睡觉,寅时我们到他的住所抓他。” “没想到这么快就逮住魏忌这个坏蛋!” “真没想到!” “我有点儿骄傲。” “值得骄傲!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想到这么顺利啊!”元英对侯长海的机敏非常的钦佩,“只有侯兄才能做得如此完美。” 兴奋之中,侯长海脱去外袍躺在了床上,他觉得为了后半夜抓魏忌得好好休息一下。这时元英说:“我还回我的六号,咱俩互不干扰。” 元英走后,侯长海有了很深的想法:“元英为何总要单独一个房间?他在回避什么?” 这时,他发现小方桌上的水壶,想到元英说他有时气短,他马上起身拿起水壶便去了隔壁的六号房。 敲开门后,侯长海见元英已脱去灰色的外袍上身裹着黑色的护甲,他感到很奇怪,惊异地问“ “睡觉都在防贼?” 元英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打仗时养成的习惯改不了啦!” “原来如此!” “水壶放在你这里吧!”侯长海见元英这里确实没有水壶,就说,“万一起夜时口渴呢?” “还是留在你那里我夜里不用。” “留下吧!” 侯长海将水壶放在小桌上然后转身走了。 躺在床上,侯长海越发不解:“分室而眠,穿着甲衣,防谁呢?贼还是杀手?”他想到了吴阶,吴阶此人白天袍内穿着甲衣,只是没听说夜晚也穿。乱世之中,案件频发,多点防护意识也是聪明人的做法。元英此人知机识窍,做事更是超乎寻常,难道他对身边的人也防范吗? 渐渐地他睡着了,半梦半醒中他似乎与元英同在一个小河旁,他率先跳到河中去浸泡,元英呢,独自跑到河的那边。 “哎,过来呀!跑那么远干麻?” “这边水清凉!”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一个激灵他睁开了双眼,原来他是在梦中。不过,这个梦给了他一个提示:“元英会不会是一个女子?” 元英中等身材不算高大,小巧的脸很瘦弱,很像一个秀女。并且他心细如发,动作灵巧与男人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很早以前侯长海就觉得小巧玲珑的元英很像一个女人。如今元英穿着甲衣与他隔房而睡他不由得加重了怀疑。 元英没有睡着她脑中浮想联翩,她在想当年的魏忌。魏忌矮小枯干长得很萎缩,但嘴碴子却挺硬。苏府四个门侍,魏忌是比较活跃的那一个。府内的人对他的印像并不坏,谁能想到他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 “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能想到家父竟遭到一个小门侍的陷害?这个小门侍没有良心背叛主子,落井下石。难道一百两银子那么重要?能花一辈子吗? 我若见到他,我要亲手弑他!我要告诉他我是谁!” 元英恨不得一刀宰了魏忌以解心头之恨,可是她转念一想:“我是解了恨,杀了我的仇人,我让他在死的时候知道苏家的人没有被杀光还有活着的。可是……“可是”什么?你不杀死你的仇人你留着他干麻?让他逍遥法外? 元英想到了吴阶,那个害死她父亲的主谋。 “我还真不能马上杀了魏忌,魏忌是吴阶陷害我父亲的证人。魏忌很重要,他既是帮凶又是人证,双重身份。我若想扳倒吴阶魏忌是杀不得的,再说,侯长海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不能图一时之快暴露了我的身份。” 寅时,侯长海敲开元英的房门,元英已装束完毕,她依然扮作年迈的老翁。 “我们走吧!”元英淡淡地说。 元英蓝袍内藏着那把乾坤剑,在去魏忌家的路上她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暮秋时的黎明天气有些凛冽,一出客栈的大门元英就感觉到沙沙的小风很硬很硬地向他们刮来,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此时的她有点兴奋,无论怎样她找到了一个仇人,在她看来那是一个即卑鄙又龌龊的小人,或者说是小人中的小人,为了小小的鱼翁之利抓了小头扔了大头的天大的蠢货。 “我庆幸与你做搭挡,”迎着小西北风元英激动地说,“你深谋远虑果不虚传。歌功颂德的词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佩服佩服!”说完,元英双手一拱。 侯长海马上笑道:“我这是班门弄斧,在威震四海的元大将军面前为兄不过是飘零的落叶,上不了台面,若有点滴成绩也不过是运气好撞上了。” “嗬,没想到你还这么谦虚!”元英笑吟吟道,“侯兄真乃虚怀若谷之人,不知侯兄在不久的将来还会撞到什么样的好运?” “元大将军的一番夸奖,我觉得我的下一个运气很快就会到。” “鄙人拭目以待!” 0090、夜捕魏忌 - 元英 - 欢乐凌水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魏忌的小茅屋前。 这个没有围墙没有院落的小趴蹋的房,给人即将坍塌的感觉,看它歪歪斜斜的样子,胆小的人是不敢在里面住的。 侯长海马上做出停止声音的举动,他手点嘴唇,两眼一转,意即悄悄地过去。 当他们来到小茅屋的门前时,他让元英守住门口,他翻窗而入。一个猴子翻身,翻到了屋内,将正在酣睡的魏忌摁在了土坑上,随即顺手掏出带在身上的绳索将卫忌捆了个结实。 睡梦中的魏忌不知所以,以为是梦,当他感到了胳膊有些疼痛时,才睁开了眼睛:“你……你是……”魏忌双手被缚,身体动弹不得。 “是的,是我,你的贤弟。” “为什么抓我?”魏忌酒还没有全醒,说话有些口齿不清,“我没有犯着你呀,我们不是兄弟吗?” 元英听到屋内有说话的声,马上踹开了房门,走进锅台连着坑的小黑屋。在小土坑前她大声说道:“他不是你的贤弟,他是我的下属,我是元英!” “元英?” 听到这两个字魏忌既惊又恐,他不明白赫赫威名的元大将军为何至此? “没错!我就是元英,你应该明白我为何到此。”见到魏忌的那一刻,元英心房颤动,心情澎湃:“你陷害了苏越大将军!” “我……”魏忌刚想狡辩看到黑暗中元英冒火的双眼,马上闭了嘴。 “‘我’什么?”元英不想与此等小人纠缠,她举起乾坤剑霸气地说道:“赶快跟我们走!”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刺目耀眼,魏忌马上觉得头晕目眩,心绪失衡,丧失了反抗能力。侯长海将他拖到地上,命他向门口走去。 魏忌知道元英的大名,元英率兵打退了呼延况的大军解救了危难中的后夏。在老百姓的眼中,元英就是后夏的大救星。如果眼前的人真的是元英,那他可就惨到家了。元英不会一刀毙了他的命而是凌迟处死,或者让他暴尸街头……想到此,在门口他跪了下来:“元大人饶命!小的一不小心上了吴阶的当,被他的鬼话蒙住了……所以才做出对不起苏将军的事。” “闭——嘴!我不会听你的,只要你承认你是魏忌就行,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魏忌?” 元英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的犀利格外的高亢,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见元英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恨,魏忌十分惊恐:“我是魏忌,我是魏忌……” “既然你是魏忌,你就要老老实实听我们的,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魏忌不明白,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为什么专为苏越的事亲自出马?他为何装盼成老翁? 元英与侯长海带着魏忌回到他们住的鸿运客栈,除了取走寄存的包裹牵走他们来时的两匹马外还向客栈的掌柜租了一辆马车。元英与侯长海也没有吃早饭只顾赶路,他们为了避开眼线避开魏忌的熟人,他们想在天亮之前离开永城。 元英与侯长海押着载有魏忌的马车“哒哒哒”的一路前行,夜深人静之时的马蹄声似乎惊扰了天上的一片乌云,那片乌云竟然躲到月亮后面去了,眼见天开始蒙蒙地亮了起来,元英骑着高头大马在轺车的后面使劲地催车夫:“快点儿!再快一点儿!” 元英知道此地是徐洪的老窝,徐洪虽然不在此地,但他的手下爪牙还在,她不得不防。 很快,在元英的催促下车夫仅用了半个时辰就驶离了永城,在距永城城门十里的地方,他们找到了一个小酒馆,在那里他们停了下来。他们得填饱肠胃,不然,剩下的二百里的路程他们怎么走得动? 一行四人走进了小酒馆,要了两荤两素还要了二十个烧饼。烧饼是没少要,吃剩下的元英打算在路上吃。酒是绝对不能喝的,在元英看来重大事务在身,怎么能喝酒呢?一点儿都不能喝。侯长海不能喝,就是一路上五吆六喝累得满头大汗的车夫也不能喝。 元英与侯长海吃完饭后才给魏忌松了绑,他们看着他吃了饭。他们时时刻刻监督魏忌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借机逃跑。 吃完饭四个人走出了酒店,魏忌的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看便知他在寻找机会逃走。侯长海偷偷塞给车失两锭银子然后又摸了摸车夫的手。车夫是个老者,马上意会了侯长海的用意——看着这个在押的人。 侯长海可不想让到嘴的鸭子飞走,眼见出了永城已到了安全地带,他不想在以后的路途中出现任何差错。 “老实点!”元英从马车后面的小窗见魏忌东扭一下西扭一下有意挣脱绳索。便对他喝斥。元英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魏忌,他稍有一点不老实元英马上就训斥。 “我给你指一条路,你若听明白你就遵守,你若存心想逃走你就没有活的机会了,我们会将你就地处死。你若老老实实听我们的话配合我们的活动,我就在御史面前给你说几句好话绝对不杀你,你若反抗你就死得快!”元英想震摄住魏忌,不让他胡思乱想。 车夫因为有那两锭银子,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张望。却见魏忌已经闭着眼睛打起了瞌睡。 倒是元英特别清醒,她一直在想怎么处置魏忌。如今,魏忌是一颗烫手的山竽,稍有差池前功尽弃。 元英以为,为了安全起见,魏忌应该关在啸林的大本营。魏忌是苏越案的一根橇棍,一个人证。消息一经走漏恐怕魏忌的人头马上就会落地。 “侯兄:回到大本营,你不要告诉我们曾经去了永城,也不要告诉别人我们抓住了出卖苏越的叛徒。此中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这是苏越被杀案的重要人证。我们既然来了也完成了任务,我们就不能让魏忌出事。” 元英将魏忌到达临漳城后的危险小声地告诉了侯长海,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到临漳的,在那个传播量非常大的地方连狗都能说成狮子,她不得不防啊! 侯长海听完元英的这番话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道:“放心,我会做得很好。” 侯长海非常感叹,英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元英像个男人,但他的心细如发又像一个女人。可是,哪个女人像她那么能打仗?哪个女人像他这样有主见? 走出小酒馆的一路上,元英与侯长海没有停歇,他们一鼓作气杀回了临漳。 在啸林的大本营门前,他们见到了正要进城的史长风。 史长风见一个老翁与侯长海押着一辆马车回来马上便知那个老翁就是元英。他们押车而归证明他们马到成功,不禁笑道:“快呀!元大将军出马一人顶俩!不是!不是!一人顶十个!” “瞎说!都是侯兄的功劳,与我何干?”元英斥道。 “是!是!是侯长海的功劳。我可不想因这一句话得罪两个人!” “还有多少漂亮话要说,借此机会都说出来吧,让我们的耳朵也亮堂一回。”元英因心情大好有意调侃史长风,“你再将你的好事告诉我们。” “嗨,我哪有什么好事?哪里像元大将军那样春风得意啊!” “嗨,不用愁有好事了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史长风见到双手被捆的刚刚下了马车的魏忌,知元英话中之意: “让我看着他,不怕看跑了?” “史大人饱览世事,经验丰富,岂能看跑?从现在开始,这个人就归你管了。” “好吧!”史长风向魏忌摆了摆手,“跟我走!” 魏忌便跟着他走进了院子。侯长海打发了车夫跟着元英与史长风走进了院子。 史长风带着魏忌来到秦江月的处所,对如何处理魏忌征求秦江月的意见。 秦江月看了看矮小萎缩的魏忌,叽里咕噜的小眼眼觉得此人心机很深,不能对他掉以轻心,便说:“送到里面的那个小屋。” 秦江月所说的小屋就是他卧室里面的那个小密室,但凡重要的人物与重要的物品都是放在那个小屋里,这个小屋一直有一个细心的的兄弟在看守。 “从今天起,再增加一个人看守。”为了安全起见,秦月江决定再增加一个人。 秦江的安排正合苏碧菡的心,她高兴地说:“秦帮主的安排很好,对魏忌我们要加强防守,此人很不一般。” 秦江月见元英扮成一个老翁的模样直想笑,他心中暗想,这哪里是从前的那个苏碧菡?分明是人间的妖魔。 史长风将魏忌送到那个小密室后对正在守护密室的奚世勇说:“加强防范!” 奚世勇笑着点了点头。 自从秦江月的小密室有了偷袭长安获得的金银财宝与常胜他们劫来的军饷后,史长风就让细心的奚世勇看守此屋。 “我们要长久关押他吗?”史长风问秦江月。 “要的,我们现在不能一杀了事,我们的复仇哪能是一个小小的门侍?他是主谋吗?得用他去攻破主谋。” “应该告诉看守人不要将魏忌的事说出去,严加保密。”元英郑重地对秦江月说,“这很重要,若被吴阶知道我们就消停不了啦!” “现在是奚世勇在防守,再加一个伍家奇,我告诉他们不能泄露消息。” 见一切都安排妥当元英作了告别:“我回渔阳了!” “这么急?”史长风问,“怎么着,你也得告诉告诉我们这条鱼是怎样捞上来的吧?” “找了一个好帮手,”元英答道,“这个帮手让我坐享其成。” “真的是这样吗?”史长风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侯长海。 “很简单!” “我服了!”史长风双拳紧握,“大海捞针的事让你们一干,简直就是稻草地里抓蛤蟆——手到擒来。 侯长海笑道:“先分析一下蛤蟆能在何地?少不了一家一家的打听寻问。该着永城县太小了,我们很快就打听到了。” “原来如此!”史长风笑道,“行动带电。” 听了史长风的话,秦江月、元英与侯长海三个人都笑了。 元英坚决要走而且不肯耽搁时间:“诸位,鄙人告辞!” 元英双手抱拳,然后离去。” 也许有侯长海在场,元英也不便多说什么,她觉得为了不引发别人的注意,不暴露魏忌被抓的消息她最好还是在渔阳老老实实地呆着。 史长风与侯长海送元英出了大本营。 0091、蓄势而发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走后,秦江月觉得元英如一阵风似的在他眼前刮过,让他扑朔迷离。他既跟不上她的想像,也跟不上她的行动。他心中十分感叹:“真是女神!” 感叹过后,秦江月想起一年多来在元英身上所发生的许多事情,其中的哪一件都让人震撼。打擂、打仗、奇袭……都很刺激。 “不逼到悬崖边,哪一个会这么铤而走险?” 送走元英,侯长海回到自己的寝室史长风则回秦江月处。 见到秦江月史长风马上说道:“幸亏她现在跑到渔阳,不然,我们在她面前该多自卑?” “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遗传的血统不服不行啊!人家能想到偷袭长安,咱们咋就没想到偷袭长安呢?” “这我明白了,人家血管里流的血与咱们就是不一样。” “遭遇过劫难的人还有如此的意志令人敬佩。” “是……”秦江月默认了史长风的说法,“元英的确是了不起的人。” “去渔阳就这么几天就干了一件大事,再过几天说不定又会做出什么让我们瞪目的事。” “嗯……” “你老哼哈地干什么呀?魂被勾走了?” 秦江月笑了笑:“有点儿。” “你救了她,她也不跟你结婚,你说你多倒霉!你不就空守她一辈子?” “即便如你说我不会改变我的心思,我宁肯守她一辈子。我觉得只有这样我活得才有意义。” “嗬!你爹你娘生你一回,把你养大,你就是为元英活着的吗?这是不是有点不公平?你不觉得卑微吗?” “卑微什么?原来我也想过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值,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认为匡扶正义,清明时政,是一个正义男儿应有的担当,是一个正直的人一生不懈的追求。” “呀呀呀,好蠢啊!苏越在担当,苏金也在担当,现在就连元英都在担当,可是到头来又能怎样?”谁能老记着他们的光辉业绩?那些糊里糊涂的人不都是吃饱了就忘了种田的吗?” “你说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吗?”秦江月低着脑袋灰着脸说。 “我可不是让你放弃,我是让你去追求。” “追求啥呀?” “结婚啊!” “结婚?” “是啊,兵慌马乱的你不与她在一起你不惦记她吗?” “她不会与我结婚的,她脑袋里装满了仇恨,现在的她一心一意只想复仇。” “如果她复不了仇,她能与你结婚吗?” 秦江月沉默了良久,然后说:“我倒是充满了信心,觉得只要通过我们不懈的努力会实现复仇的愿望。也不排除偶然,如果我们复不了仇,她不愿成为我的妻子我也不会勉强。我认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为正义而呐喊而奋斗的男人是磊落的。他甘愿为他所敬重的人所钟爱的人奉献一切……” “你的理论太堂皇了,再没有比这更高的境界了。我估计,就是孔夫子再世也高不过你的理论。” “人的行为不都是有尺寸的嘛,哪一个乱来?”秦江月苦笑道,“从历史走出来的人多得是,什么样的没有?岂止我一个?” “也许我对前景感到渺茫才如此的悲观,也许我对当今皇帝的昏庸失去了信心才有如此的想法,”史长风看出秦江月的无奈,不得不吐肺腑之言,“依我看,你们完全可以拿着大哥的馈赠去青山绿水度过此生,你们可以自由自在地享受青春和快乐。你们何必去跟强大的敌人斗,世间冤死的人不计其数难道只有苏越一人?” 史长风语重心长,说的这番话很符合常情,这不能不让秦江月深思。 “也许你说的这一切就是你的人生态度,你不要怪我我说话有多么的不客气,我们虽然一起长大但我们的生活态度有时是不一样的……” 史长风看秦江月的复仇意志很坚决,一根棍插到底,他几乎无话可说了。最后,他用这句话僵一局:“假如苏越不是元英的父亲,你还会为他复仇吗?” “这……没什么不一样。” “这可是你的心里话?” 秦江月笑了:“有可能不一样,因为复仇这件事实在是一件难事。” “我寻思,你就是鬼迷心窍。” “那有什么办法?我自己都救不了我自己,谁还能救我?” “一句话,你一条路跑到黑!” “看形势呗!” “好!你总算嵌了一点缝。现在咱们不谈这个,我想问你,啸林劫获的那笔银子我们能不能当证据,证明吴阶参与军饷案?” “不能!” “为何?” “直接的证据是那个叫高开的人,他是吴阶的顶缸,他死了,直接证据就没了。我们是从高开手中劫获的,但高开死了,谁能证明我们劫的那笔银子是军饷?” “这个挨千刀的吴阶真是狡猾透顶,难道后夏不灭亡他就倒不了吗?” “也许。” “这不是老天爷为难我们吗?” “那也没办法呀!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容易的?” “我看了,千难万难也难不过复仇!” 元英出了啸林的大本营并没有回到渔阳,在渔阳短短的几日她心焦马乱度日如年。在她看来,渔阳等于死牢,她不应该也不可能再回渔阳。 不知不觉中,元英的马奔到了临漳城的南郊。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暗示,在军营门口她下了马。她感到好笑,她似乎是无目的却是自然而然地来到军营。抓到魏忌她心中是很高兴的甚至有些兴奋,她很想将心中的快乐释放出去,这时,她想到了岳阳。一想到岳阳,她的心里就特别的愉快。 “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亲人,那种感觉真的很好……他几乎就是堂弟的翻版。假如堂弟还活着那该有多好!我们可以一起复仇,一起享受人间的快乐。可惜,岳阳他不是我的堂弟……” 她泪目了,眼睛逐渐模糊起来。她知道,岳阳不过是她的开心果。如今,即便岳阳不是她的堂弟她也将他当堂弟了,因为这个世上她已无亲人了。 来到高赫的帅帐,马上有侍卫报给了高赫。高赫不觉一惊:“一个老翁?谁呢?”高赫侍卫将老翁领进来。 “拜见高将军!” 老翁刚一进帐,声音就传过来了,高赫马上认出老翁就是元英。 “啊,回来了!我还以为哪个老翁呢!” “想见见岳阳小弟。” “啊……” 高赫露出慈和的微笑,“偌大的军营,这些士兵都曾是元将军的部下,元将军为何独喜岳阳?” “与岳阳有说不清的缘份……” “哈哈,我一猜就是,这个孩子的确十分乖巧。稍等一会儿吧!他给我取茶去了。” “啊,取茶去了?”元英露出焦急之色。 不多时,岳阳回来了。 当他见到眼前这个老翁先是有点愣,但他马上认出此翁乃是元英装扮的。 “在下拜见元大将军!” “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 岳阳将取来的茶放在了赤色的案几上,然后恭恭敬敬地站在了高赫的旁边。 元英使劲地盯着岳阳的脸,不觉中流出了眼泪。 岳阳呢只是对眼前的元英现出恭敬之色,微低着头并没有仔细地去看元英的脸。 见此情景,高赫马上道:“岳阳坐下吧!坐在这里。” 高赫让岳阳坐在他的身边。因为这个位置正好对着元英。 足有一袋烟的功夫,元英一直在瞄着岳阳,岳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元大将军下一步要怎样做?” “就连你都能认出我来,我还敢造次吗?” “元将军说得也对,不敢轻易抛头露面,不敢在人前说话,这种日子实在是难熬。” 元英只是心不在焉地与高赫应酬,见到岳阳那一刻,她的心就融化了。她变得柔情,温婉。她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愿望:与岳阳永远在一起。现在,通过与高赫的谈话她受到了启发,她觉得她留在军营是最好的,她既能常常见到岳阳,还能获得一些自由。可是,她这个老翁是不是太招人眼?她有点犹豫。后来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向高赫说:“我想留在军营做一名伙夫,不知高将军肯不肯?” “做伙夫?”高赫一愣,一个功勋卓著的大将军做一名烟熏火燎的伙夫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可转念一想元英现在的处境,她做一名伙夫还真的可以。她现在既不是将军也不是普通的百姓,是一名被流放的人。“为什么?” “日日能看到岳阳。” “就这个原因吗?” “还有什么你是知道的,不用我说。” 高赫故意佯装不知:“元将军向来深谋远虑,每个招法都令我们震惊,我哪里想得到?” 元英知高赫装作不知便笑道:“出行方便嘛!” 高赫也是爽快之人马上答应了元英的请求:“元将军就这么点儿小要求,小弟我怎能不帮?我让岳阳给你安排一个住处,然后你就去伙房报到吧!只是你还得继续保留这个身份,我觉得你扮成一个老翁还挺安全其它的事情我来处理。” 说罢,高赫马上叫来岳阳还有管理伙食的小吏,将元英的一切事宜交与了他们。 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元英又变成了军营里的伙夫。 0092、祭奠冤魂 - 元英 - 欢乐凌水 几经磨难吃惯了苦头的元英也不在乎做饭累不累,只在乎能与岳阳在一起。 一天,她来到岳阳的宿舍与他聊天:“小弟近期没有回冀东探望家人吗?” “没有!” “为什么?元英明知岳阳已经没有了父母还憋不住地问,好像能从中知道点儿什么。 “没功夫。” “高将军不给时间吗?” 岳阳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那因为什么?” “是我不想回。” “你不想回去?”元英很吃惊,一般的小孩子虽然父母去世但还愿意回到家乡看看。为何岳阳不愿意呢? “我的父母去世了,所以我不愿回去。” “你的父母什么时候去世的呀?” “两年前。” “啊?”元英很惊骇,岳阳的父母也在两年前去世,这和她不是一样吗?有这么巧的事吗?“他们因病而亡的吗?” 这会儿,可能是岳阳想到了秦江月与高赫的忠告,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听了岳阳的回答元英有些心痛,兵慌马乱病死的人不计其数,岂止岳阳的父母?她心酸地流下了眼泪。前些时候,元英被复仇冲得头脑发涨,被流放之后她的心凉了很多,她因此长长落泪。只是岳阳不明白这个元大将军为何落泪。 “岳阳,”元英轻轻地拍了拍岳阳的后背,“大哥心疼你,眼泪不听摆布地流了下来……” “元大将军不必悲伤,我现在已经习惯了,心里装着的只是打仗。” “真是太可怜了,小小的年纪就上了战场。”元英泪眼婆娑地望了望岳阳悲伤地说,“你和我一样都失去了父母……” 相见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黄昏,元英准备去伙房做饭。 岳阳陪元英走到伙房。 偌大的伙房满是水雾,元英分辨不出屋里有什么没什么,不知从何下手。这时伙房的小班头告诉她晚饭已做好明日早一点儿来做早餐。 元英后悔来到伙房,她真的看不到哪里有活,她根本就插不上手。依仗班头看她老迈没有为难她。 吃过晚饭,元英静静地躺在伙房右边的小屋里。这个小屋除了一张床其它的地方装满了一袋子一袋子的粮食,空间小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望着码到天棚顶的粮袋子,元英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她不能将魏忌长久地放在大本营,时间久了难免会传出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是有魏忌吴阶能承认吗?他一人之下万人之 上,谁敢在他们面前说实话?说实话就等于人头落地。一个良心泯灭的人让专人看管岂不是劳民伤财?不如早早让他见阎王。 次日清晨,元英没有按伙房班主的话去做早餐,她辞别了高赫来到了大本营。 秦江月以为元英已经回了渔阳,没想到她竟然去了军营,他笑问:“你来去如风,让人不可捉摸。” “我是有急事才来啸林的,我觉得魏忌不能留要杀掉他,不然日久生变。” 秦江月很诧异,他手抚茶杯望着元英不解地问:“不是说好留着魏忌做人证吗?” “做什么人证?如果有一天我们将他推到吴阶的面前,他能为我们做证吗?不可能!孰轻孰重魏忌是知道的,他见到吴阶都哆嗦他哪里有胆子为我们做证?” 听了苏碧菡的话,秦江月很恍然,是啊,一旦将魏忌推到法堂之上,他能否出证还得另外说。他与元英一无权二无钱,三无人脉,魏忌为什么要站在他们这一边揭发吴阶呢?魏忌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揭发吴阶啊!他还不知道他若揭发了吴阶他还能活下去吗? “也罢,我们将魏忌处理掉省得我们还得加人看管。” “怎么处理呢?” “偷偷杀掉呗!” “我得好好想想。” 正在元英说她要好想想时,史长风来了。 “啊,你不是回渔阳了吗?咋这么快又回来了?难不成又有了什么大阴谋?” 元英瞪了史长风一眼:“我倒想有一个大阴谋,可是这个大阴谋得向你请教,要不然,我怎么都想不出来。” “哈哈哈……”史长风大笑,“元大将军足智多谋,还用得着我这个平头小百姓吗?” “呸!别忘了,我连平头百姓都不是,我是一个流浪汉。 史长风双手抱拳,笑道:“元大将军今日因何而来小弟我早就猜到了,小弟刚才不过绕绕弯拐拐角罢了。” “什么?你猜到了?”元英很惊讶,她看了看史长风嬉皮笑脸的模样,疑惑地问,“我想听听你猜到了什么。” “夜半时分,我们将魏忌的尸体横在吴府的大门前。” “啊?”元英愣住了,“为什么要横在吴府的门前呢?” “还用说嘛?你一定是这样想的。” “我不是。” “你在说谎!” “我没有说谎。”元英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把魏忌的尸体暴露在吴府的门前。但她后来推翻了她的这一想法,“我觉得不妥。” “那我们就采取别的办法?” 秦江月一直在倾听元英与史长风的对话,他静静地沉思并未表态。 “扔在路口比横在吴府的门前强,让大众的舆论传播。若扔在吴府门前,吴阶马上就会焚尸灭迹。” 元英作了比较,不能让吴阶马上处理掉魏忌的尸体。 “我看这个方法还行,让我们出了一口恶气。”秦江月终于开了口,“如此一来,我们多少有了一点成就感。” 就在此时,元英提出了她的一个新见解:“将魏忌的人头挂在苏府的门前祭奠我的父亲。” “祭奠你父亲?”秦江月问,“好吗?” “有什么不好?” 一番思索后他同意了元英的想法: “这个办法还行,人们很快就知道魏忌是谁,他为何而死?有警示后人的作用。” “好吧,我也同意你的建议,”史长风觉得元英的方法还行,“让谁去执行这个任务呢?” “侯长海,”秦江月份提议,“侯长海这个人办事牢靠有头脑。” “行!”元英也很赞同,“此人有韬略。” “马上执行!秦江月来了个痛快,“让伍家奇执刀。” “他在当值?” “是的,这个时间他正好在看守魏忌。” 史长风马上转身走向内室。 不多时,伍家奇推着魏忌从里面的暗室里走了出来。秦江月看时,魏忌双手反绑,口中塞着一个白丝巾,脸憋得通红。 元英对魏忌惶恐的眼神正色道:“我们让你死得明白,你诬告苏越大将军致他于死地,你死一万次也抵不上你的罪过。我们也不想怎么伤害你,将你的人头挂在苏府的门前祭奠苏大将军。” 话音刚落,魏忌咣当一声跪下了:“元大将军饶命!” “啊……”元英惊叹一声,没想到这个黑心狼竟然还认得自己,她马上让伍常奇赶紧带走魏忌:“快!让他出去!” 伍家奇将魏忌带到静云寺院内的槐树底下将魏忌的人头砍了下来。这时侯长海也已赶到,他告诉伍家奇:“我们带着尸头三根柱子去临漳城。” 侯长海与伍家奇将魏忌的脑袋装在一个木箱里,用一辆马车拉着三根柱子与绳索很快就上路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两人都带着黑色的面纱。 按元英的吩咐,他们来到苏府的废墟前,在废墟上支起了三根柱子,将魏忌的人头挂在了上面并将一张告示贴在了柱子上。 一颗人头挂在苏府的门前招来了很多人看热闹,有几个人看完布告后偷偷地吐了几口唾沫然后小声骂道:“出卖主人不得好死!” 后来,人越聚越多骂什么的都有。 侯长海与伍家奇并没有久留,他们很快就离开了苏府。 0093、决意寻找 - 元英 - 欢乐凌水 伍家奇带走魏忌之后,元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许久以来她是很压抑的,虽然无力扳倒吴阶,杀了一个陷害父亲的仇人她还是很欣慰的,但她的心灵深处还有更大的隐痛,这个隐痛来自于一个叫纪思元的人。 原来元英的父亲在灭门之前就被诱杀了,之后才有夷三族放火焚烧苏府的事。这个细节外界很多人都不知情。 齐野以赠送良马为由请苏越进昭阳殿后面的凉风亭,御用杀手纪思元借机用弓弦将他勒死。 杀人恶魔纪思元不知他怕有人替苏越报仇还是因为觉得自己罪孽深重,苏越死后,他悄悄地离开了临漳城。 “纪思元何在?”面对默然而坐的秦江月,元英突然提起那个御用杀手。 “从现在来看,找到纪思元也并非不可能。你与侯长海能打听到魏忌,也就能打听到纪思元。侯长海曾经是杜予的参军,得到过杜予的最高的礼遇,他与宋之云关系也很不错,侯长海不妨到宋之云那里探听一下纪思元的下落。” “魏忌年青稚气不会逃到深山老林里熬日子,而纪思元却可以拿着宫庭的高额赏赐逃到无人知晓的深山老林。” “这么说,纪思元一定在深山里啦?” “一定!我听坊间说,纪思元杀了我父亲他就洗手不干了。并且从那以后纪思元就从未在临漳露过面。” “他害怕了,害怕有人会报复他。因为杀了苏越就等于毁了后夏的长城,不定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会有一个义士跳出来手刃他。” “他若在深山里活着他就享福了,我还真不能让他享福。” “按我的意思办,让侯长海找宋之云。”秦江月用肯定的语气说,“据我所知宋之云已后悔推荐吴阶了,二儿子一死,大儿子一病,她现在精神快崩溃了,她每日都去齐野的寝宫哓哓不休。” “除了宋之云还有别人知道纪思元的底细吗?” “这我不太知道,不过我相信宋之云能知晓他的去处。宋之云仗着齐野撑腰在朝中很霸气,各方面的情况她还是比别人知道得多。假如她真不知,她就是现打听都能打听得到。” “好吧!等侯长海回来再派他到宋府去了解情况。”元英显得心情很好,她笑着对秦江月说,“我有预感,假如纪思元活着,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午时,侯长海与伍家奇从临漳城回来了,他们将苏府门前祭奠的情况向秦江月作了禀报。 侯长海说:“我们将魏忌的人头挂到柱子上方马上就有人围观,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 “他们说什么了吗?”秦江月问。 “开始他们不知道柱子上的人头是何人的,窃窃私语,告示贴出后他们知道此人头就是苏越的门侍魏忌全都大声骂起来。” “有骂吴阶的吗?” “有,连皇上都敢骂别说吴阶了。他们骂皇帝听信了吴阶的话害死了战功赫赫的苏越。” “弘扬正气是对的!正义人士应该做的事必须得做!”秦江月很激动,“不然,我们的英雄倒下了没有一个人挺身而出,我们的社会还能进步吗?” “谁说不是?”侯长海长叹一声,“不能让那些小人逍遥自在,必须得给他们点儿颜色看。” 秦江月问:“你们回来的时候有没有人跟踪?” 伍家奇说:“没发现。我们带着面纱将脸部遮起来了。” “应该这样,我就怕这件事惊动了吴阶,吴阶这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得不防。” “我们处决了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接着我们还处决谁?”伍家奇满有兴致地问。 “纪思元。”元英冷漠地说。 “纪思元?” “对,就是这个人,你了解他吗?”元英问。 “了解!不就是那个大屠夫吗?此人有个美名叫宫庭第一杀手。” “就是他!”元英告诉伍家奇,“他是吴阶花巨资雇来的宫庭杀手,专事宫庭暗杀。在他手下一共死了六位大臣其中包括苏越大将军。此人自从杀了苏越之后下落不明,我怀疑他是被封口了。” “封口?未必。”侯长海摇了摇头,“后夏的民众都知道苏越的罪名是‘谋反’,这么大的帽子扣在苏越的身上,已经没有必要再封纪思元的口了。 “依你的意思他现在还活着?元英问,“他没有死?” “没死!纪思元不是傻子,他知道后夏杀谁都行就是不能杀苏越。苏越是国之柱石啊,杀了他就等于自取灭亡,这个罪比天都大,纪思元害怕了他隐姓埋名躲起来了。” 元英说:“他肯定离开临漳城隐居了。” 侯长海说:“如今,他住在何处谁都不知道。” 元英问侯长海:“你在杜府作参军时一定去过宋之云的府邸?” “去过。” “你与宋之云也算有过交往?” “有过!” “那就太好了!如果你去过宋府,我想让你从宋之云那里打探一下纪思元现在躲在了何处?” “可以!”侯长海痛快地答应了,他知道,宋之云此时最需要有人陪着说话聊天,因为她现在活得很痛苦。 这时秦江月接过话去:“侯兄,你知道宋之云喜欢什么吗?” “古玩!宋之云喜欢古玩朝中上上下下都知道,那些想买官的人都送古玩。” “你去齐府最好送古玩。” “宋之云是一个敛财高手,我若想进宋府就得以送古玩为由。” “正好,我这里有一个西汉时的铜镜,十分精美,你将它送给宋之云。”说完,秦江月去了自己的藏室。 秦江月手捧西汉铜镜从藏室走出来,这时众人眼睛一亮,只见这只铜镜亮亮堂堂,闪闪发光,晶亮无比,后面的纹饰也十分的精美。 “真好!”元英叹道,“秦帮主倾囊而出,此事一定能成功。”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拿一件小小的不其眼的古玩还不如不拿。走出大门,人家兴许扔在垃圾堆里。这个铜镜工艺精湛,造形美观,民间很少见。宋之云一定会万分喜爱。” 元英觉得秦江月说的很有道理,心中很是佩服。只是不知这只铜镜价值几何?送宋之云值不值得?她试探地问,“请问秦帮主,这只铜镜是不是很贵重?” “一个友人送给我的我还不知它的价值,不过这没什么,为了我们的大事我宁可献出它。” 元英很是感动,眼中闪着泪光,她知道这个铜镜非一般的铜镜,这是几百年前的铜镜,它不但有欣赏价值还有历史价值。如今,秦江月为了找到她的杀父仇人宁肯献出宝物,其情可见,其义可叹。她激动地说:“秦帮主大义也!” “身外之物无所谓,我们不能当守财奴,我们为大义而活,为大义而战。” “谢秦帮主!”元英向秦江月深鞠一躬。 “拿走吧!希望你们如缉拿魏忌一样,马到成功!”秦江月举起铜镜送到侯长海的手中。 侯长海珍重地将铜镜放到一个包袱内背在了身上,这时,他辞别了秦江月与元英: “谨记秦帮主之言,快速找到纪思元。” “如有消息速报小弟,小弟与贤兄共同缉拿纪思元,再创隹绩。”元英双手抱拳向侯长海躬礼。 告别之后,侯长海离开大本营骑马飞驰而去。 0094、按图索冀 - 元英 - 欢乐凌水 侯长海走后,元英很感叹:“幸得侯兄,有了他,我们顺利地抓到魏忌,也能顺利地抓到纪思元。” 秦江月既感动又欣慰:“我建啸林的主要目的就是为苏越大将军报仇,如今,我们总算抓到了魏忌这个谄害忠良的小人。接着我们还会抓到纪思元,甚至吴阶。” “如今看来,许多事情啸林功不可没,秦帮主当初的抉择是正确的。” 谈不上什么正确不正确,情势所迫,稀里糊涂地走上江湖之路,如今,就是想退也退不下来了只得硬往前走。” “后悔了?”元英笑道,“如若后悔还可以当你的都尉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我懂。只是,我看不清我们的啸林还有什么路子可走?” “你原本是搬石头过河,如今还是。我们不是神仙我们无法预测未来,所以,我们只能一边走路一边探路。” 元英与秦江月的谈话很沉重,因为他们的心里都没有底气。他们的皇帝是一个昏君,昏君的眼光只看到一米远的地方,这一米远的地方就是放置龙椅的地方。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不让龙椅被别人占了。他就没想到平阳被占,晋阳被占,临漳被占,你的龙椅还能保得住吗? 元英与秦江月两人一直聊到天黑,才回到静云寺。 侯长海不愧是一个英雄,次日上午他就得到了纪思元的消息:纪思元没有死,在嵩山的一个古庙里。 下午,他将这一消息报给了秦江月与元英。 “嵩山?”秦江月惊喜地问,“哪一个庙?” “只知嵩山不知是哪个庙。” “知道在嵩山就可以了,”秦江月非常满意侯长海这么快就探到纪思元的下落,“嵩山的庙宇也不会太多我们一一打听就能打听得到。” 三个人都很高兴,元英马上想起铜镜的事,因为侯长海能在宋之云那里探到纪思元的事一定与铜镜有关,这个西汉铜镜打动了宋之云。 “宋之云喜欢那个铜镜吧?” “喜欢!”侯长海笑道,“拿到手就不放下了。” “我能想到宋之云当时的情景,那个铜镜真的好看。”元英笑道,“也许我们不知道那个西汉铜镜价值几何但宋之云知道。” “从她痛痛快快地告诉我纪思元的下落,我知道这个铜镜价值不菲。” “旗开得胜,”元英双手拱拳表示她的谢意。 “不要谢我,”侯长海笑道,“是秦帮主的功劳。” 元英嗔笑道:“没有你当初的绞尽脑汁哪有今日的顺利?” “没有我也照样,如此珍贵的西汉铜镜谁送都能送进去。” “此话差矣,”这时秦江月接过话去,“没有侯兄两次进入宋府的基础,我估计,换了别人就不一定这么顺利。宋之云虽贪也不会随意让一个不明不白的人进入她的府邸。” “依我看,如果抓到纪思元你们都是大功臣。这件事明摆着的嘛!”望着两位有勇有谋直分进取的青年才俊,元英满脸笑意,“我看了,去嵩山之前,我得请你们喝一顿。” “免了!免了!”秦江月一摆手,“我现在最不想做的事就是喝酒。我希望你们早日出发,早日抓回纪思元。” “明早我们就出发吧!”侯长海望了望元英,笑道,“我们上次不是配合得很好吗?有上次的经验我们这一次也不会差。” “我就愿意听这样的话,鼓自己的士气,灭敌人的威风。我们明早就出发!我就不信我们抓不到纪思元!” “抓回纪思元,我们庆贺一番。”秦江月兴奋地说,“即使我不愿喝酒,我也要喝上两杯。不是两杯,喝多少都行!” “好,愿我们旗开得胜!”元英很是开心,信心满满。 元英与侯长海骑着快马奔波了两天两夜终于到了嵩山脚下。这两天两夜他们在驿站换了四次马,在驿站里只休息了一个晚上。 在嵩山脚下的西峪村他们停了下来,在村口他们看到绿草丛中几条小溪交错流淌着,哗哗地向前奔去。元英见溪水如此清澈便蹲下身子,掬一捧溪水送到嘴边。 “太爽了!太爽了!”元英高兴地喊起来。 “爽吗?”侯长海很好奇,也捧了一掬溪水喝了起来。他叭哒叭哒嘴,细细品味一番之后也高喊一声:“好甜!” 正在这时,有一个放牛的老翁从他们身边走过,看到他们对溪水情有独钟知他们是远道而来的游客,笑着说: “两位游侠,这里的溪水不好喝,还是鹰嘴崖的泉水好喝!” “鹰嘴崖?” “是啊,鹰嘴崖,离这里也就五里路。” 元英一听很高兴:“五里路?不远啊,我们去喝鹰嘴崖的泉水吧!” “谢老伯!”侯长海对放牛的老翁施了一礼,问道,“老伯,嵩山上有几座寺庙啊?” “哎呀,有好几座呢,灵隐寺、玉泉寺、白马寺……”放牛的老翁像数着家珍一一道来。 “这么多呀!”侯长海一听老翁口吐珍珠马上问道,“嵩山上的寺庙为何这么多?” 放牛翁似对此颇有兴趣,很乐于回答:“这嵩山可是养人的好地方,树木繁茂,空气清新。五岳之中,不冷不热。庙宇中一百多岁的和尚有很多呢!” 侯长海与元英互望了一眼,觉得这个老翁对嵩山的事知道得很多,他们是不是可以请老翁作他们的向导呢? “老伯,你对此地很了解,我们想游览嵩山,你能不能给我们当个向导?” “不行啊,我还得放我的牛呢!” “老伯这样吧,”侯长海从包袱里拿出两块银锭递了过去,“给你两块银锭,你将这几头牛寄存在山下的一个客栈里,让他们帮你饲养两天,然后你作我们两日的向导。” 看到两块沉甸甸的银锭,老伯同意了。 这时,侯长海向老翁说明他们要去的地方——每一座寺庙。 老翁爽快地答应了:“山上的寺庙十来个呢,两天之内能走完。晚上我们就在寺庙里住。” “这里的寺庙还留宿呢?” “嵩山这个地方是佛教的发源地,全天下的佛教徒都愿来此朝拜,所以每日来这里的人很多。寺庙是慈善之地,每个寺庙的主持都留宿信徒。” 放牛翁不但身子板硬朗还很健谈,也许这与他长年放牛有关。老伯在前面领路,元英与侯长海紧随其后。一行三人在嵩山南麓开始向上登,开始坡度不大,并未费多少力气,不多时他们到了鹰嘴崖。 老翁让他们尝尝鹰嘴崖的泉水,他们在泉眼处接了一捧泉水送到口中。都觉清凉可口,肺部都感到轻松凉彻。 “太好了,天一第一泉吧?”元英激动地问老翁。 “不是天下第一泉也差不多,真的好喝。” 这时,三人转向灵隐寺的方向,在鹰嘴崖的南面他们见到了嵩山的第一个寺庙。 灵隐寺的建筑很辉煌,庙内观音菩萨殿位于正中,东西两侧分别建有日光菩萨殿、月光菩萨殿,二殿结构形式相同,门内影壁正中嵌“灵隐寺”三个字。山泉涌流,小溪弹唱。清明时节,山花烂漫,此处环境十分优美。 元英倚石而望,白云浮游山半,村舍簇簇点点,有种“身居凌空非人间”的感觉。她心中暗想:难怪纪思元躲到此处,此处乃人间仙境。 他们一个殿一个殿的观看,甚至窗口紧闭的小房间都没有放过,只是他们没有发现他们要找的人。 元英不识纪思元真容,但侯长海却从宋之云那里获悉了纪思元的容貌特点:高大魁梧、脸膛黝黑、眼睛滚圆、十指如檩。“十指如檩”不免有点儿夸张,但正是这一与众不同特点让人容易发现纪思元。 走出灵隐寺,放牛翁知他身后的两个大侠并非单纯地游览嵩山,好像在找一个人。 “你们要找的人叫什和名字?”老翁很直爽,不觉地问。 在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元英不想隐瞒实情觉得说出来也无妨,她告诉放牛翁他们要找的人叫纪思元。 “纪思元?”放牛老翁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 “这个名字很生疏。” 接着,他们继续登山,他们第二个目标就是玉泉寺。走了四里多路,他们来到了玉泉寺。 0095、艰难寻找 - 元英 - 欢乐凌水 玉泉寺映在绿树丛中,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寺庙的中央是大雄宝殿,他们进去后看到一位头戴黑珠、伸手张指的如来佛祖呈现在他们的眼前。旁边还有十八罗汉、观音菩萨等。大雄宝殿的两边的偏厦特意关注了一下,没有见到他们要找的那个。后面的院子里的厢房元英也特意扫视过,也没有他们的目标。 侯长海与元英没有失望,他们不怕疲劳决心再走一个寺庙——白马寺。 这个叫白马寺的庙宇路程很远,距玉泉寺三里路。苏碧菡与侯长海不想歇息,想一鼓作气。 越往上登,山路越陡,越崎岖。除了老翁,元英与侯长海都气喘嘘嘘,汗流不止。中途他们不得不坐在地上休息。 天渐渐黑了下来,他们手中没有照明的火把与风油灯,路线已经看不清楚。元英建议最好在白马寺住一晚。 终于到了白马寺,在白马寺他们拜见了庙内主持并捐了银子。他们受到了白马寺主持的热情款待,他们吃了斋饭睡上了斋床。只是元英与侯长海并未发现纪思元的身影。 “纪思元如此狡滑他能呆在下面吗?”元英对侯长海说,“他一定在山顶上躲着呢!” “也是,一般人很难登上山顶。” “五百多丈高,得走多长时间?” 第二日早晨,吃过早饭三个人又开始爬山。 从半山腰开始,庙宇多了起来,离得近的只有半里路。等到中午他们已经走了十个。这时,放牛老翁叹着气说道:“还有一个庙了,这个庙没在半山腰在山顶上呢,不知有没有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也许他就在山顶的那个庙里。” 元英估摸着,既然宋之云说纪思元在嵩山,那么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如果不在,只能说宋之云在价值连城的西汉铜镜面前撒了谎。 山顶上的那个庙宇叫清凉寺,庙名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但此时的元英却没有那么轻松,她的心很揪扯。她不知道老天爷能不能开恩,让辛辛苦苦的他们遇到纪思元。如果他们遇到了纪思元,那么,他们就顺利地完成了此次任务。如果没有遇到,那么,他们的努力都白费了。 到了清凉寺,在大雄宝殿,元英多扔了一个银元,她希望佛主保佑,保佑他们能发现纪思元。上了三柱香后她长跪了一会儿。 之后,他们三人就开始在庙里来来回回地转悠,想发现他们苦寻苦找的纪思元,他们知道他们的那块宝就押在了清凉寺。 可惜,他们没有发现。这让他们大失所望。 “难道我们走了眼?纪思元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不相信现实的不仅仅是元英,还有信心满满的侯长海。他有些迷惘,“宋之云在骗我们?” “好歹你是她儿子的参军,你送给她一件稀世珍宝,即使她不知道纪思元的下落,她也会帮你打听到的。” 元英的话让侯长海灰暗的心有了一丝亮光,他重拾信心:山顶上风光这么好,又这么隐蔽,虽然陡峭一些,但比起其它的大山还是容易登临的。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适合人的生存。 想到此,他对元英说:“既然来到山顶,我们就不能空手而归。老伯刚才不是说山顶上有一个奇洞吗?我们一定在到那个洞里看看。” “苏仙洞?”元英问。 “是的,苏仙洞。”侯长海答道。 苏仙洞是因一个故事而得名,说的是从前有一个修道的人姓苏,白天奔波乡里,为人们祛邪消灾,施药疗疾,晚归洞中,修道炼功。时过三年,他消失了,人们感其恩德,称此岩窟为“苏仙洞”。 此时的元英虽然很灰心,但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她相信香火缭绕的嵩山一定会给她带来好运。 离开清凉寺向西走了大约半里山路苏碧菡一行三人来到了苏仙洞的洞前。苏仙洞距嵩山顶峰不过百米,几乎就是嵩山顶上。洞口长满了绿青苔、野篙和茅草,五尺多高的洞顶上,一大片绿茵茵的青藤直垂下来,遮着洞门。 看样子苏仙洞好像多年没人进去过,洞口的杂草直直的,没有被踩踏的痕迹。但洞口却有一阵一阵的阴风吹过令人毛骨悚然。 元英有点怀疑本是给村民带来温暖与慈善的苏仙洞为何这么森冷? “既然来了就别跑空,还是进去看看吧!”侯长海像在鼓励自己又似鼓励元英。 元英看了看侯长海坚定的表情捂着嘴小声道:“进是得进,可不要疏忽了。纪思元是何人,第一杀手啊!” 侯长海脱去了长袍,将袍子扔在洞外的草地上,弓着腰向满是蒿草的洞口走去。 “停!”元英追到他的后面小声道,“不要进了,里面有陷阱。” 元英的话让侯长海一愣,难道荒草兮兮的洞里真的有纪思元吗?犹豫了一会儿,他退回来了。看到神色凝重的元英他轻声地问:“你发现了什么?” 她拉了一下侯长海,侯长海跟着她走到一棵大榆树底下,发现榆树底下有一堆垃圾,垃圾里有吃剩的梨核和牛骨头,牛骨头已被灰垃圾敷在表面脏兮兮的,但梨核还很新鲜。新鲜的梨核说明什么?说明附近有人住。可是这个人绝对不是清凉寺的人,清凉寺距这里有半里之遥,谁会将吃过的梨核扔在半里远的地方? “苏仙洞里有人!”看着榆树底下的那堆垃圾,侯长海肯定地说,“苏仙洞不只这一个洞口,可能好几个。” “我们怎么办?进去吗?”元英问 “下山!”侯长海坚定地回答。 “下山?”元英满脸疑惑,好不容易登到山顶为什么还要下去呢? “是的,我们要赶紧走,不要打草惊蛇。” “难道纪思元就在这个山洞里?” 侯长海点了点头:“肯定……” “既然纪思元就在这个山洞里我们不将他掳住还走什么?”元英实在不解侯长海的用意,急急地问。 “苏仙洞可不简单,”侯长海神秘地说,“别看洞口荒草林立,里面的机关一样不少,我估计这个山洞有好几个出入口。我们俩个人到了里面就等于进了迷魂阵,还未等我们搬倒纪思元,纪思元就给我们收拾了。” “啊……”元英大悟,“说得对,我们真的不能蛮干。” 放牛翁看到苏仙洞的洞口杂草丛生,以为洞里不可能住人,见他们犹犹豫豫的样子也没劝他们进去瞧瞧,催促他们马上下山。 “天快黑了,我们若是没什么事就赶紧下山吧!” 元英知放牛翁放心不下他的那几只牛,就同意了放牛翁的意见: “我们下出吧!” 但侯长海的想法却与元英相悖,他说:“老伯要是惦记他的牛可以先回去,我们住在附近的清凉寺。” 放牛翁见自己经完成了向导的任务就向元英与侯长海道别:“山上的庙宇已经全部走完了,我得看看我的牛啦,老朽就不奉陪了。” 元英与侯长海向放牛翁表示了深深的谢意,热情地向他辞别。 放牛翁走后,元英与侯长海走进清凉寺,清凉寺的主持与白马寺的主持一样热情,将他们安排后院的厢房内。 元英看到庙内还有几名留宿的佛徒,没好意思要一个单间,只好硬着头皮与侯长海住在了一个房间里。 吃过斋饭,元英与侯长海都躺在了床上歇息。走了两天的山路他们都觉十分的疲惫。 “嗨!我还以为我们俩能擒住纪思元呢!怎么就忘了纪思元是第一杀手呢?”元英对刚刚发生的事感到有些后怕。 “擒贼心切,彼此彼此。”侯长海笑道,“人之常情,哪一个不愿意早早完成任务?” “是啊,为什么这么心急?” “哈哈,”侯长海大笑,“为啥一个大将军的身边得有谋士呢?这个谋士就是提醒大将军的!” “武将就是不行,头脑简单,头一热就会出现错误的判断。” “武官与文官履行的职责不同,所以,他们的思维也就不同。” “还是咱们不行,能文能武者古来有之。” “听人说纪思元力大无比,身手毒辣,武功高强。如此强悍之士我们哪是他的对手啊?我们虽下了山,但不是收兵,我们得探查出纪思元的形迹。确认他确住苏仙洞之后,我们才能采取有效的行动。” “明天一早,我们就得偷偷地探查啦。” “我们得藏在树丛中,不能露面,偷看苏仙洞有没有人出来活动。我估计,此洞不能纪思元一个人住还有其他人。” “身边也得有几个亲随吧?” “那肯定,纪思元何人?杀手啊!他是搞暗杀的,他最怕别人暗杀他。想想看,他身边最少三个人。” 说到此,元英脸红心跳,一阵紧张,汗也出来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疏忽。如果她坚持进入苏仙洞,后果如何? 0096、藏匿深深 - 元英 - 欢乐凌水 缓过神来,元英长出了一口气,笑道:“亏侯兄坚持下山,不然,我们早已成为纪思元的刀下鬼。侯兄真乃江湖高人!” “哪里?哪里?不过是多动了一点儿脑筋罢了。” “侯兄过谦,上次抓魏忌若没有侯兄我不一定能抓到。” “元将军也是过谦,凭你的头脑魏忌不在话下。” “不行啊!有些事考虑得很不周到。上次没有你我兴许扑到冀县魏忌的老家。” “没想到是没想到的事,与一场浩大的战争相比这都是小沙粒不值得一提。在战场上才能看到一个人的聪明才智。元将军火速退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袭了长安,这才是真正的睿智。” “别说这个老黄历了,那都是死马当活马一个猛子扎进去了。” “扎进去能活着回来,这不是英雄吗?” “嗨,运气!” “纪思元不是凡人,”侯长海语气深重地将话题转移到纪思元身上,“我们不能小看他,他可是专门暗杀大臣的屠夫。” “还算有自知之明,杀过好几个大臣从未歇过手,只有这一次他歇手了。” “为什么?” “还用问吗?” “有了民愤!” “他现在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夜风悄悄地袭来,元英躺在寂静的庙宇觉得很安祥。两天来走过的这些庙宇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像。她突然觉得这佛教之地真是清静圣洁的好地方。这里的人好像没有什么私心杂念,也没有什么七情六欲。什么仇啊,财啊,色啊,统统不见。最重要的是,这些庙宇都隐映在崇山峻岭的绿林中,给人悠哉悠哉的感觉,恍若人间仙境。这里空气清新心境开阔。想到自己曾经在静云寺当尼姑的日子,是是非非就没消停过。这里山高皇帝远哪有那些是是非非?“杀死吴阶的第二天,我就到嵩山的庙里当尼姑!”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元英就起来了,她喊醒了侯长海:“今日我们必须早早过去。” “急?” “不急不行啊!我估计纪思元早上肯定出来换气。既然他防患意识那么强,他绝对不会白天出来活动的。 “有道理!” 侯长海马上洗漱,穿好大袍,将长剑挂在身上。 “不吃饭了,抓坚时间。” 元英早已准备停当,他们很快就上了路。 他们套上了遮容的黑色面纱,顶着凌晨凉凉的山风在树叶飒飒的响声中静静地向西面走去。 侯长海估算,苏仙洞的南洞口虽然长满了蒿草和青苔,但那个洞口与里面是相通的。里面的人一定能看到外面的动静。很有可能,纪思元的出入口就在北面。所以,他们出了清凉寺绕过南面的那个洞口向苏仙洞的北面走去。 侯长海与元英非常注意自身的安全,尽量不暴露他们的行踪。在距苏仙洞五十多米远的地方他们一边走一边查看地形,他们发现苏仙洞有四个洞口。这四个洞口分散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看样子,苏仙洞绝不是一个小山洞是一个大山洞。 他们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丛林里,不让树枝和杂草发出一点声音。不但如此,他们还要神顾四方倾听着来自苏仙洞附近的动静。 在苏仙洞的北洞口,他们停下了。他们趴在了千年老树的树干上,将半只脑袋侧过去,耐心地观察北洞口的风吹草动。 就在他们屏心静气地瞄着那个北洞口时,从北洞口出来一个人。元英定睛看时瞬间瞪大了眼睛,一个高大魁梧、脸膛黝黑、眼睛滚圆的家伙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啊……”元英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这个人妥妥贴贴的纪思元!他的像貌与侯长海描述得一模一样。“手呢?” 元英想到了奇特的标志:“十指如檩”。 这四个字在脑中闪现不久,纪思元伸出胳膊在洞口举起了长剑。 “啊……”元英又一惊,那举剑的十个的指头真粗啊!粗得让人觉得不是人的手。距离虽不是很近,但她看得清清楚楚。 辛辛苦苦终于等来了纪思元,侯长海也很兴奋,他小声嘱咐元英:“我们坐下吧,千万不要出声。” 元英刚想坐下却见洞口又出来了两个提剑的人,这两个人虎背熊腰也像纪思元似的骆驼般高大的身躯,虎视眈眈的眼睛四下转悠。 元英着实吓了一跳,心想,这两个巨汉可千万别四处查寻,不然,他们有可能被发现,因为他们距离这三只大老虎太近了。 元英轻轻地躺在了地下,双手支撑着身子轻轻地向千年古木的背后移去。她在想,千万不能让这三只老虎发现了。 侯长海也轻轻地向他身边的树后移动,之后趴在了草丛中。 这时,他们听到洞口旁边传来“唰、唰、唰”的声音,看样子他们是在舞剑。 元英既紧张又兴奋,侯长海的判断如此准确让她五体投地。感谢上天,上天给予他们如此机会让他们擒拿恶人。 过不多久,洞口处的“唰、唰、唰”的声音停止了,一切都归于平静。元英与侯长海长出了一口气。但他们没敢掉以轻心,伸直了身子向洞口望去。那三只大老虎确实走了,洞口处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影子。 “我们赶紧走吧!”侯长海说,“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化。” 元英知侯长海的意思,马上随着他向下山的路走去。 下山还是快的,他们挺着辘辘饥肠不顾疲劳很快来到了山脚下,他们准备到放牛翁寄存牛的客栈吃点饭。 元英在客栈的餐桌旁坐下时累得脸上的汗像水洗的一样,她一边擦着汗还得一边不停地补妆:“没想到天气这么热。” “脱掉外面的衣服就不那么热了。” 侯长海下山时就脱掉了外衣。 天气很热加之连续地走路,热汗淋淋的元英早就想脱掉衣服但她不能脱。 饭很快就上来了,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核计着下一步棋该怎样走。 “我回去喊几个啸林弟兄,你暂时住在这个客栈里等我们来。这期间你可不要一人去到山顶观望。” “那当然,不能惊动他们。” 吃过饭,侯长海告别元英向来时的路奔去。 元英在客栈里找了一个偏僻的小屋躺下休息了。现在,她就期盼着侯长海能快速地回到大本营快速的返回嵩山。 这几日,侯长海与元英跑到了嵩山寻找纪思元,他们哪里知道魏忌的人头挂在苏府的门前引出多大的风波? 不知哪个耳线将苏府门前用魏忌的人头给苏越祭奠的事告发给了吴阶,吴阶听了大怒: “何人如此大胆,敢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示威?” 吴阶不能不重视,今天将魏忌杀了,明天就有可能将他杀了。他下了狠心,一定要抓住杀害魏忌的人,清除掉身边的隐患。 他立刻派出五十名禁军追查此事,并在城内贴满告示捉拿杀害魏忌的凶手。在告示上他特别提出如有举报者赏银八百两。 许多人被八百两银子诱惑,城内到处都在打探挂魏忌人头的是何人?有谁见过他们?他们去了哪里?一时间舆论滔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人报给吴阶两条线索:挂人头的两个人,一高一矮,他们出城后去了东郊。 “东郊?”听到线报吴阶马上想到东郊的啸林,“东郊不就是啸林的基地吗?难道啸林杀害了魏忌?魏忌与秦江月有何关系?” 这几日吴阶心事重重,魏忌之死是一个不好的兆头,有人开始为苏越报仇了!这件事关乎他的性命他决不能等闲视之。他现在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为苏越报仇。前些时日他将酷似苏越儿子元英赶回了老家,更早时候,他让齐野罢免了江承泽的官职,如今,不知又蹦出何人要为苏越出气? 五百名禁军搜索了两日,没搜到什么具体的消息。手下的线人也没有搜集到新的内容。魏忌的事好像石沉大海,八百两银子也成了空头诱饵。 吴阶可不能让此事搁浅,既然有人说一高一矮的杀手去了东郊啸林就难辞其咎。 “禀陛下,”吴阶在毫无办法之际想到了他最后的王牌,他来到昭阳殿,状告啸林:“啸林自偷袭长安后屁股翘得老高,他们一直在宣传苏越是冤死的要替苏越报仇。这不,他们将苏府的门侍魏忌杀了,还将他的人头挂在了苏府门前。” “有此事?” “确有此事。此事在临漳城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都说是啸林干的。” “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皇城脚下耍威风不要命啦?” “传秦江月!” “传秦江月?” “是啊,你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传秦江月吗?” “先别,咱们得想好他的罪名,不然怎么治他的罪呀?” “你说吧!”齐野可不想动这个脑筋,遇到拐弯抹角的事他就头痛,他可想不出来定什么罪? “这……”吴阶也很为难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什么名目,抓个普通百姓定什么罪都可以,给秦江月定罪可没那么容易,他的老爹还在床上喘气呢! “就说他的啸林杀了皇帝的人证。” “罪名就是这个?” “除此之外也想不出别的。” “杀皇帝的人证能定什么罪啊?”齐野这会儿动了点脑筋,他好奇地问,“‘欺君罔上’”? “‘欺君罔上’”?听到这个词吴阶又惊又喜,万没料到如此愚昧的齐野还能想出这个笼罩一切的罪名。“对了,就是它,‘欺君罔上’!” “哼,欺负君王罪该万死!”齐野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秦江月我早就看他不是个好东西,放着渔阳都尉不干偏要整什么啸林,他一定是图谋不轨。” “陛下英明,陛下洞察秋毫,不放过一个坏人,陛下乃天下明君,江山万代,万代永固。” 这些溢美之词灌到齐野的耳朵里,齐野心花怒放,手舞足蹈,大袖子一甩高兴地说: “传旨!” 眼见扣在秦江月身上的罪名已经成立,吴阶心中的隐患就要被除掉,吴阶也心花怒放,他马上让人写好圣旨,派禁军一千人捉拿秦江月。 0097、风云莫测 - 元英 - 欢乐凌水 “圣旨到——”徐晃拿着圣旨在啸林大本营的门前高声喊道,“秦江月接旨——”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大本营门前的两名守卫吓了一跳,一千多名禁军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秦江月吃了一惊,在家坐得好好的怎么会有圣旨?这是耍的哪门子?他急匆匆地向大门走去,听到了徐晃尖细的嗓音:“大胆妖民秦江月,欺君罔上,罪不可赦。缉拿归案,择日斩首。钦此——” 徐晃的话音刚落,便有几个禁军一哄而上,将秦江月像抓小鸡一般扔到囚车里。 这时,几十名啸林的弟兄想上去阻拦,被秦江月喝住:“罢了!我不怕载脏陷害,自有天理。” 眼见自己的帮主被双手反绑囚在木笼里,啸林弟兄急红了眼。 史长风与秦钢此时正在膳房里看伙夫做饭,史长风向秦钢建议,近几日伙食要搞得好一些,菜地里的菜长得正旺,希望伙夫们辛苦一些多做两个菜。 正在这时,啸林的一个弟兄向史长风报说秦江月被禁军押走。 史长风一听大惊失色:“怎么会?” “圣旨说,秦帮主欺君罔上,罪不可赦。” “人呢?”史长风觉得此事不妙火急地问。 “被抓走了!” “啊……”史长风一阵眩晕,“快!备一匹马!” 身边的啸林弟兄为史长风牵来一匹快马他一跃而上,向门外冲去。 史长风快马加鞭,不多久就赶上了押解秦江月的囚车。 他气喘嘘嘘地问徐晃:“秦帮主何罪之有?” “欺君罔上。” “欺君罔上?什么事欺君了?” “杀魏忌!” “杀魏忌与秦江月何干?你们这不是冤枉好人吗?” “我是奉旨行事,”徐晃黑着脸咬着牙蛮恨地说,“其它的事我一概不知。” “也罢,待我们见皇上时再讨说法。” “一介草民见什么皇上?” “啊,草民怎了,草民就没有说话的地方了?” “没有!” 史长风气得脸色发红,青筋直冒,额头上的汗也流了下来。 这时,囚车内的秦江月灰着脸说:“贤弟休与徐大人理论,他是奉诏行事。你去通知秦府的人让他们找皇帝说明情况。” 这句话提醒了史长风,他冷静下来,觉得此事只能找自己的姑母,让她找皇上澄清此事。 说话间,侯长海从西面飞奔而来。 “秦帮主,”见秦江月被囚在笼车里侯长海非常震惊,“几日不见,竟发生如此之大事?” “有人陷害我,说我欺君罔上。” “欺君罔上,有证据吗?” “没有。” “没有证据就敢抓人,真是黑白不分了呢!”侯长海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有圣旨吗?” “有!” “有?”侯长海愣在那里一时间很迷茫,“皇帝被人骗了?” “还用问吗?”秦江月道,“后夏谁说的算?” “我们怎么办?”侯长海越发焦急,“我们不能这样束手待毙吧?” 秦江月让侯长海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去宋府。” “去宋府?”侯长海心下暗忖,“秦帮主让我找宋之云?” “眼下只能这样了,”秦江月小声对侯长海道,她现在最恨的人就是吴阶,现在,我们只能借用她的关系进行打点。” 侯长海点了点头: “好吧!我这就去。” “那边怎样?”秦江月接着问道,“找没找到?” “找到了,就等这边去人了。” “啊,太好了!” 见到秦夫人,史长风将秦江月被抓之事告诉了秦夫人,秦夫人惊骇不已,颤声道:“难道你们惹了大篓子?” “姑母放心,二哥办事稳妥他怎么能惹麻烦?” “我就寻思,放着都尉不做建什么啸林,皇上早就怒了,皇上不整治他整治谁?” “与那些事无关,我们的人杀了魏忌,吴阶怕一把火烧到他头上就骗皇上说二哥杀了皇上的证人。” “这叫什么罪?杀了一个门侍又不是他杀的,抓他何意?” “吴阶报复他。” “报复他?” “是啊……”下面的话史长风打住了,他没敢说他们曾经袭击过吴府,“他怕啸林雄起后对他不利。” “这么说来,是啸林惹的祸?” “有可能。啸林现在名声大振,他怕啸林再发展下去对他不利。” “开始,我以为他要修缮静云寺,所以我资助了他一部分银两。谁知他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办啸林。这个主意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 “姑母,这个主意可不是我出的,是他自己要建的。” “变得也太快了,给我弄得都糊涂了……” “姑母,后夏灭亡是迟早的事,哪一个有识之士不为后夏着想,不为自己的将来着想?我估计,二哥也是为后夏考虑,也是在为自己考虑。” “有啥用?一个人的力量能抵得住千军万马?” “大哥他是支持二哥建啸林的,大哥说,等后凉攻进来时,他们有啸林的弟兄在身边,生命和财产能受到保护。” “我说秦江月咋这么来劲呢!” 史长风慢条斯理一点儿一点儿地将秦夫人腾起的火气给浇灭了,既然建啸林是为了保护自己,受人诟病惹了麻烦就得想尽一切办法求助了。 “你陪我去昭阳殿,豁出我的老脸去见齐野。” 秦夫人明白症结后,决定去见皇上。 侯长海那边很顺利,见到宋之云侯长海将秦江月的事说与了宋之云。 “啸林的人杀了魏忌,不就这事吗?” “是啊!” “魏忌是谁,不就是一个小门侍吗?有什么了不得?将一个功勋卓著的老将军的儿子抓去顶罪,这是哪家的法?再说啦,杀谁也不能杀救命恩人的儿子啊!” 宋之云决定就此去见齐野,她要弹劾吴阶。 宋之云到了昭阳殿,通报了护卫来到齐野的寝宫。 在齐野的寝宫她见到了正在流泪的秦夫人,秦夫人正在哭诉。 原本宋之去对吴阶就一肚子的气,二儿子死在呼延况的刀下,大儿子因此一病不起,这仇没报呢,如今吴阶又包揽朝政大权竭力打压她,她为何不借机奏上一本,既给了秦家一个人情又给吴阶一纪重拳呢? 秦夫人见到宋之云忙向她施礼:“宋大人安好?” “秦夫人好?” 宋之云叩拜皇上伏地不起,奏明此来何意: “禀报陛下,吴阶挟私报复,以无须有的罪名构陷秦江月,至秦江月身陷囹圄。秦江月乃秦老将军的儿子,秦老将军为后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没有秦老将军就没有后夏之今日。况秦老将军还是高祖皇帝的救命恩人,此英烈世家理当保护为何招此不白之冤?我推荐吴阶原以为他满腹经纶,谁知他满脑子脓水,无缘无故加害于人,此乃阴暗小人必置死地,不然,朝政昏乱,人心浮动,江山不保。” 宋之云一口气将憋在心中许久的话全部说出来,她让皇帝知道虽说吴阶是她推荐的,但她后悔了,她推荐了一个小人,一个危害朝庭的奸臣。 “请陛下治微臣有眼无珠胡乱推荐吴阶之罪。”气喘嘘嘘的宋之云又补了一句。 宋之云原本是来奏告吴阶的,但此时她反倒让皇上治她有眼无珠胡乱荐人之罪。如此这般实在为难了齐野。齐野对宋之云有很深的感情。眼见宋之云长跪不起,他不得不给她一个面子。 “义母请起,朕可以考虑义母之请。” “请陛下拟诏,马上放了秦江月。” “拟诏——” “免除秦江月的罪名,即刻释放!” 这时,宋之云才起身站起,看着齐野的脸道:“谢陛下。” 秦夫人感激涕零,马上伏在地上向齐野三叩:“谢陛下不杀之恩。” 宋之云总算在皇帝面前讨回一个大大的人情,她与秦夫人携手走出昭阳殿。 0098、奔赴嵩山 - 元英 - 欢乐凌水 此时,史长风在昭阳殿广场外等侯秦夫人,见两位女流有说有笑地走出昭阳殿知事情顺利很是欣然。秦夫人告诉史长风:“皇帝已下诏释放秦江月。” 史长风心中大喜,马上赶往刑部去接秦江月。 出狱后的秦江月像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感受到从鬼门关逃出太平世界的那种庆幸。 “从高空坠落从谷底升空让人明白了许多。”回到自己的属地回到自己的客房,秦江月感慨万千,“将我囚在笼车里的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的生死不是自己说了算,是皇帝。” 秦江月说这话时语气沉重,脸色戚然,忙忙碌碌的他差点成了刀下鬼。 “大起大落才能让人明白一些事理,史长风附和道,“这时的我们就要重新梳理以前的思维。” “我一直在想,一个无辜的,功勋卓著的柱国大将军他们都敢杀,我们杀一个出卖主子的叛徒就不行吗?”秦江月愤愤不平,“难道我们善良的人对不法之徒只能视若无睹吗?” “二哥,不是你做的不对而是有人不让你做对的事。” “正义之士不去为英雄雪冤,谁还能拼死为这个国家去征战?难道我们眼看着呼延况杀进后夏俘获皇帝,眼见着后夏的民众成为后凉的奴隶吗?” “二哥,你要知道,我们杀了一个小小的魏忌就差点闹出人命,我们还能干什么?”史长风也因秦江月被囚一事受到不小的刺激,从这一突发事件他也明白了许多,“乱世之秋,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想干什么都干不成,都是单枪匹马。被一群小人围拢的皇帝只能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贤弟错矣,”侯长海接过史长风的话辩道,“苏越手握兵权,手中有好几十万的兵力,怎样?他改变了什么?他解决了什么?只要有一个‘忠’字,只要遇到一个昏君,随时随地性命不保。性命不保,你还能干什么?”秦江月被囚之事刺激了侯长海,使他顿悟,“苏越倒想修完晋阳的地下通道,因军饷被劫,他干完了吗?是他不想干吗?” 侯长海一针见血地指出在昏君统治的国家里,一切都是无法无章的。皇帝如此愚昧只能加速国家的灭亡。 侯长海说完这番话,史长风与秦江月有好长时间的沉默。他们知道,侯长海说得对,他们像他们的国家一样面临危难,面临穷途末路,面临难堪,而他们又无能为力。 “咚”的一声,秦江月一纪重拳砸在了身边的案几上,史长风见秦江月满脸怒气,气喘纷纷。知秦江难解心中之气。劝道:“二哥休要动气,今天发生的事告诉我们:不能一天老是练功,功练得再好有何用?还不是奸臣说得算?以后咱们有功夫多读点史书,也就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我也在想,性命不保练功何用?” “读点书吧!钻到故纸堆里比钻到练功里好得多。” “说来说去,莫不如解散啸林。” “啊,”秦江月这一句无奈的话让史长风很吃惊,“我说的读史书可没说让你解散啸林啊!咱们的啸林虽无大用,不也是在维持后夏的统治吗?” “就因如此,才叫难呢!” “难就难,难也得挺着了。以后咱们做事不要动静太大不要惊动皇上就行。这次要是偷偷杀了魏忌哪有这事?” “元英留在了嵩山?”这时秦江月想到了去嵩山未归的苏碧菡,问侯长海,“她那里安全吗?” “很安全,住在山脚下的一个客栈里。” “纪思元真的在那里?” “真的,我们亲眼见纪思元在苏仙洞的洞口练剑。” “啊,这就好。”秦江月还有些不放心,因为毕竟侯长海与苏碧菡都没有亲眼见过纪思元,难免道听途说。“我们得派多少人去嵩山呢?” “二十人足够。” “他们有多少人?” “倨我估计,也就三五个人。” “好吧,长风小弟挑出二十个精明强干的啸林弟兄,明日一早就与侯兄去嵩山吧!” “我们是将纪思元带回大本营还是立地处决?”侯长海问。 秦江月苦笑了一下:“有这次的教训,抓到那个恶魔就立地处决。” “好!” “侯兄长途爬涉已是辛苦,未得歇息又去了宋府求助,小弟实在不忍。在此,请接受小弟一拜。”说完,秦江月跪地谢恩。 侯长海马上扶住秦江月,笑道:“秦帮主于兄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为兄所做皆是应做之事毫无功劳可言,秦帮主无须挂在心上。” 秦江月笑了,他觉得侯长海真是啸林的顶梁柱,有他,啸林解决了不少烦心事。若没有他去求助宋之云,他可能还在大牢里苦熬。母亲虽找到皇上,但人微言轻,毕竟自己的父亲当年救的不是齐野而是他的父亲。事过境迁,谁还记得当年的老黄历?没有宋之云的三寸不烂之舌,没有宋之云在宫中的权势,此事也就遂了吴阶之愿。 “侯兄,快歇着吧!明日一早还要出行呢!” 秦江月催促侯长海赶紧歇息,侯长海也觉浑身疲惫就向秦江月与史长风告别了。 “明日见!” 侯长海走后,秦江月与史长风说:“你们的那些话让我脑洞大开,齐野作皇帝我们时时被掣肘,我们呢,还如何不了他。在我们如何不了他的时候,我们最好明哲保身。” “一个乳母都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后夏能走向何处?” “快了,宋之云誓要扳倒吴阶,看样子不扳倒吴阶她誓不罢休。” “也算好事,让他去扳!” “话是这么说,但事实上宋之云不比吴阶强多少,”秦江月叹了口气,“我们不过是借宋之云的权势来打压吴阶,以前是现在也是。因为我们在权势面前无能为力。” “还得感谢她呢!” “无须感谢,她的出发点是整治吴阶,她与吴阶都是同类人。” “原以为吴阶是人堆里最恶的那一个,没想到他还有同类。” “她哪有雄才伟略?她不过是一个昏庸小人。” “后夏完了,”史长风很绝望,“我估计呼延况又要过来了。” “快了。” “二哥,你建啸林很大原因是为了给苏越报仇,现在我们已经走出了这一步,很快我们还会杀掉纪思元,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干掉吴阶。这些不都是很好吗?你为何这么忧伤?” “除了报仇之外,我还有报国之志,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还是要报国的。” “你承认你不能带兵打仗,你还不如一介女流,就是你如一介女流,你又能如何?你不是没看到苏碧菡如今的下场,打完胜仗竟被遣送回乡。你说吧,你优伤啥?” 秦江月不好意地笑了,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忧伤了。” 次日早晨,吃过早饭史长风与侯长海率二十名啸林兄弟奔赴嵩山。临行前史长风让伍家奇带着他的梅花针。 “带着你的宝贝,我估计这一次用上了。” 伍家奇乐不滋地将三支梅花针高高举起,兴奋地说:“最近,我一直将我的宝贝藏在胸内希望马上用上它。” “你的梅花针能派上用场,我的风灵箭也不白给,到了嵩山咱们才能看出是你的梅花厉害还是我的风灵箭厉害?”侯长海拍了拍身上的弓箭笑道,“就看它们谁认识纪思元!” 这次出行的啸林兄弟有五人是背了弓箭的,这其中就包括侯长海。史长风让这五人背上弓箭是因为这五人射技高超。史长风研究了战术,觉得对付纪思元最好的办法是远距离射杀。对于纪思元这个名闻天下的杀手近距离抓捕是很危险的,容易造成伤亡。 “争功是好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呀!”史长风见两人立功心切马上对他们进行忠告,“最隹时机才能放你们的武器。” “可别因争强好胜将纪思元给惊跑了,”常胜接过话去,“那可就麻烦了!” 这一提醒恰到好处,将抓捕中最易犯的错误提前作了警戒。 “史帮主无须挂怀,小伍懂得何时放针。” “明白就好,一切只看我们的行动。” 一切准备停当,二十二人每人骑着一匹快马走了一天一夜,在第二日黄昏赶到了嵩山,他们集合在嵩山脚下元英暂栖的小客栈里。 0099、手刃仇人 - 元英 - 欢乐凌水 “快呀!”见到啸林弟兄风尘仆仆地涌进客栈,元英十分惊喜,“我已经告诉了客栈掌柜,让他预备了晚上的饭。 “二十多人呢!”史长风问,“够吗?” “够!我定的是二十五人的餐。” “好!”史长风很高兴,顺便将元英表扬一番,“元将军有预见。” 二十多人分五桌坐在了客栈二楼的里面,饭菜很快就上来了。二十多号子人吃完饭分头到各自的房间歇息了。 一更时,天黑漆漆的,元英就唤醒了众人,他们洗漱完毕,整理好行装马上向嵩山进发。几乎是连夜作战,每个人也就睡了两个半小时的觉。在客栈内,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唯恐惊动周围的人。 侯长海在前面带路史长风跟在侯长海的后面,元英在后面,他们一鼓作气直奔山顶。 “快!争取在五更时赶到山顶。”登山前,史长风就嘱咐了众兄弟,“要想顺利地完成任务,只有早到,越早越好!” 夜晚的山风很硬的,众人感觉到周围的冷空气不断地袭入他们的肌肤。他们路过的地方传出不引人注意的沙沙声,这声音淹没在巨大的涛声般的树叶摇摆声中。这个不寻常的夜晚有月亮相伴,圆圆的盈月照亮了山路,让人心情极为兴奋,二十多人在五更时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山顶。 快到半山腰时,侯长海告诉那几名射手纪思元的相貌特点:高大粗壮,面色黝黑,两目滚圆,十指如檩。 天还是很黑的,只有远处天边露出一丝亮光。在苏仙洞附近,史长风让大家爬上了周围的千年大树,在绿阴的庇护下他们靠在了树干上。五名射手都在苏仙洞北洞的洞口处,只要纪思元暴露在他们的视野内,他们就争取近距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杀他。 元英靠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权上,在繁茂的枝叶遮蔽下她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她。 “唉……”元英轻叹了一口气,她希望佛祖保佑,希望上天保佑,希望这一次行动不会失败。 天渐渐地放亮了,月亮躲在了云层里,空气越发地清新。几十个人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苏仙洞的北洞口,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正在元英暇想之际,一个人影闯入元英的视线,元英见到后兴奋不已。天助人也,不知为何纪思元比每日起得早,临近黎明他出现了。她的心在暗示她,只要这个人出现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中。 这个早晨依然是纪思元第一个出来,后面紧跟着两个护卫。他习惯地向四下望了望,也特别地向周围高大的树上望了望,不知他发现了什么,他突然转身离去!千钧一发,侯长海的木羽箭“噌噌噌”三连发射向到了纪思元的后脊。 纪思元应声倒下,他的护卫马上来到他的面前,说时迟那时快,二十多名啸林弟兄同时跳下大树一阵风似地包围了纪思元的两名护卫。 将两名护卫捆住手脚后,史长风和侯长海蹲下身子摸了摸纪思元的鼻部发现他还有气,这时,史长风让元英补刀:“机会给你。” 元英使出全身力气将乾坤剑刺向纪思元的喉管,顿时,鲜血从纪思元的喉咙处奔涌而出。纪思元死了,人们看清了他的真颜:高大粗壮,面然黝黑,双目滚圆,十指如檩。 为了证实身份史长风问纪思元的两个护卫,倒在地上的人是不是纪思元?两名护卫点头称是。 史长风与侯长海对望了一眼,意思是这两名护卫如何处理? 侯长海果断地说:“不留后患。” 史长风让伍家奇与常胜将这两名护卫推到洞口处斩首。 二十多人击掌庆贺。 奚世勇也在这二十人中,史长风让他将纪思元的头割下来。纪思元的人头被割下后,奚世勇将纪思元的人头挂在了苏仙洞南洞口旁边的一棵槐树上,意在祭奠那些被纪思元杀害的忠臣良将。 “我们到洞里面看看吧,参观第一屠夫是如何在山洞里生存的。” 元英一面说着一面带着大家向苏仙洞的北洞口走去。 北洞口有两层楼高,进到里面越走越宽阔。走不多远他们就听到潺潺的流水声,他们知道那一定是泉水。走过十多米来到一个庞大的小广场,这个上广场的西侧供奉着一尊观音菩萨像。太阳正从洞顶的天窗外照进来。天窗下面是一片草地。草地上有二十多棵果树,果树上已经结满了小果实。洞内很多柱石支撑着很多的大洞小洞,洞口多得是,几乎能容得下一百人。 “这可真是神洞,”看后,史长风惊叹地说,“不怪纪思元选择了此地。他若不出洞我们很难发现他,即使发现也有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该着我们顺利,我们顺利地发现纪思元又顺利地击毙他。”侯长海也很感慨,“这都是天意。” 二十几人分开了,他们分头去查此洞都有哪些秘密。 半个时辰过去了,二十几个人聚集到了苏仙洞的南洞口。人们看到奚世勇手中拿着一个大袋子,大袋子里面装的都是银子。他笑着说:“我看了,里面没有什么值钱的物品,只有这个大袋子还值得一拿。” “这就是纪思元的养命钱……”史长风若有思,“可能有人定期为他送银子。” “一定是他的家人。” 大家说说笑笑离开了苏仙洞向山下走去,几个人轮流背着装银子的大袋子累得直流汗。 这时,史长风说:“回去以后给你们这些背大口袋的人每人五两银子。” 众人呵呵地大笑了起来。 经两天两夜的颠簸一行人回到了大本营,未经休息,他们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吴阶已降职为徐州刺史。 好像老天有意而为之,让啸林的人喜上加喜。这边杀了魏忌,灭了纪思元,那边吴阶被挤出朝庭。 史长风乐得手舞足蹈猛地在侯长海的后背砸了两下:“吴阶降职你有功吗?” “没有!” “你没有在杜予面前刮点小风吗?” “没有!” “没有?” “真的没有。”侯长海很严肃地说,“我不过是看着人家的脸色阿谀奉承,杜予骨子里的东西我哪里看得着?” “杜予没有与你说过他要弹劾吴阶?” “说是说过,我不过是溜溜边而已,起不了多大作用。” “如此看来,是宋之云在助力。”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说什么我们今晚也要大大地庆贺一番。” 在史长风的主张下,啸林第一次举行了团宴。偌大的广场上,整齐地摆着桌椅,柳树下传出了啸林的弟兄们开心地的笑声。 酒宴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弟兄们划拳行令,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第二天早上突然的一个消息打破他们快乐的心情:呼延况进攻平阳! “啊,太快了!”这个消息令啸林所有的人都感到突兀,“怎么事先没有听到风声?” 0100、以身殉国 - 元英 - 欢乐凌水 听到吴阶被贬的消息呼延况很兴奋,他深知吴阶离开朝庭就等于齐野少了一个臂膀。宋之云?哼,贵为尚书令,除了给齐野出点难题她还会什么?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天赐良机,灭夏也。” 他心潮澎湖,热血沸腾:“天载难逢,岂能错过?” 他没把南陈瞧在眼里,一点儿都没有。南陈,不过是苟延残喘的小朝庭不值得一击。南陈的皇帝守着残缺的弹丸之地,有限的城池,满足于眼下的吃喝形不成威胁。只有后夏,只有后夏才是值得动刀的一条大鱼,岂只是大鱼,一头骆驼,一头虎狮。后夏占据天下三分之一的良田沃土大片山林,不但地产丰富还有大量的优秀人才,他决定发兵四十万攻打平阳! 他发誓:打不下平阳誓不罢休! 半年来,呼延况招兵买马,苦心经营,加强训练,使他手中的四十万中军成为勇猛顽强不可战胜的虎狼之师。他决定自己亲率四十万大军,直击平阳。 他的堂弟呼延亮进攻后夏西部的汾州,堂哥呼延盛进攻后夏东部的徐州,叔叔呼延宪进攻后夏南部的冀州,他的亲弟弟呼延庆进攻北部的朔州。 四路兵马是为了分散后齐的兵力,支持呼延况对平阳的进攻。 呼延况对此次战役作了足够的心里准备,这一次,他留在长安的兵力很多,大约十万中军和两万禁军,由他的亲弟弟呼延烈指挥,他决不会再给后夏任何机会。 浩浩荡荡的四十万大军如长龙般冲向平阳,所到之处,尘土飞扬,漫天黄沙。后凉兵从南路绕路而来没有过汾河,齐野知道消息后呼延况已兵临平阳城下。 齐野听到呼延况再次攻打平阳没有一丝紧张一点儿害怕,他以为呼延况三番五次地攻打平阳不过是玩小孩子的游戏,一点悬念都没有。所以,他照样玩他的酒筹,照样玩耍猴子,照样听着小曲与宫中美人嬉戏。 宫中有良知的大臣却不能无动于衷他们多次奏报战事的危急。 其中兵部尚书林修多次进宫奏报,每每见不到皇帝的踪影。刑部尚书张翰祥也多次上疏也未见到皇帝的面。 这个无忧皇帝真的是在作死,他玩得天昏地暗,已经忘记了今夕是何夕,忘记了呼延况是谁,忘记了当年晋阳快失守时他当时的恐惧。 可悲!可恨! 最后,林修决定拼死一搏,他摘掉乌纱帽硬闯御花园,来到凉风亭齐野玩酒筹的地方。 “禀陛下,”林修跪在齐野的身边直言,“呼延况率四十万大军攻打平阳,平阳不日就会沦陷,平阳失守晋阳危矣,请陛下速派大部队援助。” “你打扰本皇的玩兴,该当何罪?” 听到此话,林修如五内俱焚,差点没气晕过去。他强挺精神忍着怒火激昂地说: “国之危矣,皇上还有心玩酒筹吗?” “管你屁事?你给我滚!滚!” “陛下,赶紧派兵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这时齐野是真的大怒了,他命手下侍卫将林修拖出去。 两名侍卫将林修拖走了齐野继续玩他的酒筹。 日头西落,齐野疲倦了他伸了伸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这才想起刚才林修所报之事。 “呼延况又过来了?”他不经意地问身边的太监徐晃。 “是!陛下。” “平阳怎样?” “禀陛下,平阳……” “你吭吭叽叽什么,快说呀!” “平阳失守了。” “这么快就失守了?不是刚过来吗?” “这次不是上次,这次他带来了四十万大军,没用半个时辰就将平阳攻克了。” “啊,这么厉害?” “是的!” “守将干屁去了?” “守将在城上指挥全体士兵守城,被呼延况一箭射死。整个平阳已经在呼延况的掌控之中。我听说……” “你听说什么?”这时的齐野好像有点儿紧张,急问,“快说!” “呼延况占领平阳后马不停蹄向晋阳进发了。” “要打晋阳?” “是的!他的中军进攻晋阳,他的四路羽翼在攻打边陲重镇。” “还有四路兵马呢?” “我听说徐州已攻破还有冀州。” 这时齐野突然意识到形势不好,寻思了一会儿,他让徐晃传林修。 此时的林修根本就没有走多远,他正好在昭阳殿的广场上苦闷地徘徊。 “拜见陛下。” “呼延况占领了平阳是真的吗?” “是真的,此消息已传到临漳城。” “朝庭派谁领兵打退呼延况呢?” “微臣举荐一个人,此人名叫齐肃,有谋有略,能打退呼延况。” “你说的是我的堂弟吧?” “是的,就是他。” “他窥视皇位已久老想着篡权,我已将他发配到北海你休要提他。” “禀陛下,此次呼延况不同以往,他兵力浩大,号称四十万大军,我们的兵力远远不足以抵抗他的进攻。高赫没有什么战场经验有可能败给呼延况。如今,能救后夏的人只有齐肃了。” “派高赫!” 齐野不听林修之言坚持用高赫,无奈之下,林修只好让齐野下诏命高赫去抵挡呼延况的进攻。 高赫接旨后,率手中的二十万大军奔赴晋阳。 高赫在晋阳东郊扎寨时,未等士兵安顿好先到晋阳的呼延况已经杀到后夏的营寨前。高赫不得不硬着头皮领着长途跋涉还未来得及休息的后夏军迎战。 二十万对四十万总归是兵力悬殊,敌强我寡。 即使这样高赫也没有后退,他带领着疲惫的后齐兵拼命厮杀,直杀得天昏地暗,尸横遍野。 呼延况知道,高赫的兵力不足二十万,区区二十万如何抵挡他的四十万大军?他咬住高赫不放松。 高赫呢,也知打不过呼延况,没办法啊,你不想打,人家想打,人家就是来打你的! 后夏兵还算顽强,在高赫的带领下他们勇猛杀敌。高赫给他们的口口号是:不拼也是死,置于死地而后生。 战了一夜后双方收兵。查点人员时各有损失,后夏兵损失五万人,后凉兵损失四万人。 第二日,呼延况没有战,养兵蓄锐。高赫与后夏兵也十分疲劳,没有能力去攻打呼延况。 三日后,呼延况再次攻打高赫。高赫发现呼延况的兵力有所减少,知呼延况不过是在牵制他,他的主力已经开始攻晋阳了。 高赫心急如焚怎奈他脱不开身,呼延况紧紧缠住他不让他撤离。 他只好命他的副帅王鹏以少量的兵力拖住呼延况,他带领后夏兵援助晋阳守军。呼延况见高赫不见了,马上命后凉军撤离全力追击高赫。 呼延况深知晋阳能否攻破,在此一举:“快追!杀高赫者赏银五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后凉兵潮水般地向高赫扑去,很快后凉的军队就追上了后夏的军队。 “放箭!”呼延况一声令下,密集的箭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后夏兵倒下一大片。这时呼看延况又命骑兵快速追到高赫的面前。 “擒贼先擒王,抓住高赫者赏银一千两!” 听闻此话,后凉兵如狮子般狂吼,只见长剑与弯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那些骑兵很快追到高赫的身后,他们向他的马射箭,一阵箭雨暴风雨般狂射过来,高赫的战马屁股中箭,受伤的战马马上跌倒在地,高赫也同时跌落。后凉的骑兵将高赫团团围住。这时,高赫迅速抽出战靴内的短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一滩鲜红的血见证了他的忠诚与悲壮。 失去主将的队伍没人指挥立刻陷入混乱之中,后凉军趁机发动更猛烈的进攻。 混乱之中,一直在高赫身旁的岳阳将高赫的尸身背起放到自己的马上,在箭雨中他趴在马背上护着高赫的尸体冲出包围圈。 他没有恋战只是在躲闪,躲过箭雨与枪戟和大刀的光影。在他幼稚的心里他只是想着让他的恩人回到故士回到他的父母身边。 0101、暂栖暂住 - 元英 - 欢乐凌水 岳阳上身伏在马背上飞速前行,他像保护珍宝一样护着还未完全冷却的高赫的身体。他摆脱了后凉兵的追击,甩开了箭雨,从大路口转向荆棘小路。 一天一夜的奔波他终于看到临漳城灰色的城墙,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时,他累了,马也累了,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因为高赫的尸身还在马背上他不敢停下来歇息,他一直在想,将他的恩人埋在何地?他是不是要去大本营?那个地方与高将军关系紧密,秦江月是高将军的表哥。 是的,他要去的。他想清楚了,高将军无父无母在秦府长大,秦家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要征求秦帮主的意见将高将军埋在何处? 还有,他说不好的那种感觉,他愿意去见他非常想见的酷似他二姐的元将军,这真是奇怪的感觉,他自己有时都想笑。 在临漳城的南面他停下来了,马走不动了,必须得给它喂点儿饲料了。恰巧旁边有一个小客栈,他向小客栈的店小二打了一下招呼:“客官,需要帮忙吗?” 店小二马上跑到他的身边。 “请小二送点马料喂喂马,再请小二送一舀子水来。” “好的!”店小二一阵风似地跑回客栈。 很快店小二返回来了,他左手拿了一个麻袋,看样子是马料,右手拿着一个水舀子,水舀子里盛满了水。他接过水舀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水舀子里水喝干了。 岳阳看到马吃草料时兴奋的样子很欣慰,他抚摸着马头,想到他们离开战场时的紧张十分感慨,这匹深褐色的河曲马真懂人意一路狂奔毫不停歇。 马吃完料,岳阳向店小二要了两个干粮,吃完两个干粮他决定奔赴大本营。 小小年纪就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体验了亲人离别恩人离去的痛苦。见到秦江月时,他哭了,哭得一塌糊涂。他将高赫的尸体背到秦江月的卧室将尸体放到卧房的地上。 高赫满身是血,脸色焦黄,没有了从前的威武模样,秦江月抚着高赫的脸痛哭不已: “我的好兄弟,你是替哥去死的啊!你要不当这个大都督你能死吗?” 元英拉起他,劝道:“秦帮主,此战岂是死去了你一个弟弟,十万人啊,他们哪一个没有父母兄弟?你不要哭了!” 秦江月对高赫的死好像非常自责:“你本不应该上战场的,后夏的能人有的是,哪一个站出来不比你经验丰富,可是……可是这个昏庸的皇帝不用能人,偏偏用你这样没有经验的青头棒子去领兵……” 岳阳没想到秦帮主如此悲伤,上前扶着秦江月道:“秦帮主,你是知道我的,我从小就失去了父母难道我不悲哀吗?我沿街乞讨,若不是碰到高将军我哪有今日?” 岳阳的话打动了秦江月,他停止了哭泣。 “邱阳小弟说得对,”秦江月泪眼婆娑像小孩子似地说,“你经历的痛苦比我多得多我应该学你呀!可是,我就想哭,我就觉得我的高赫表弟不应该死……” “哎呀,我说我的秦帮主,你怎么竟说小孩话?后夏死了十万人呢,他们哪一个就该死?”看秦江月刚刚停止了哭泣,马上又陷进悲哀中不能自拔,元英忙劝道,“好歹你也是一个帮主,那么多人看你呢!你生在乱世还奢求什么?你劝别人的话如今都成了粪土?” 元英的这一番话激醒了秦江月,他是不应陷入悲痛中的,这是乱世啊,人死得太多了,难道只有别人去死,自家活着吗? “你说得对,”秦江月无限感慨地说,“生逢乱世不知朝夕祸福,我们应该认清时局啊……” “嗨!这就对了,高赫虽死犹生,难道你还愿意让他被呼延况俘虏吗?如果他被俘,呼延况开出的条件你能接受吗?你不接受你会安心吗?你不痛苦吗?” “是啊,在那种场合谁还能保全自己?有志之人不想受辱。” “所以,我们要为高赫的死而赞叹。” “哎……”秦江月又一个长叹显出无比的悲伤。 “岳阳小弟就在你的身边,他可是不吃不喝走了二百里路的人啊!你要硬拓起来给他预备好饭才是。”元英提醒帮江,让他替还未吃饭的岳阳着想。 “报歉,岳阳小弟,恕我多愁善感。”秦江月抱拳表示歉意,“我现在就为你准备午饭。” 秦江月让膳房的人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不多时,饭菜都摆在了桌上,元英与秦江月陪在岳阳的左右。 午餐还是很丰富的,有清蒸莲鱼,红烧肘子,还有一大碗骨头白菜汤。主食是美味的葱花饼,香喷喷的,让人很有食欲。元英热情地让菜,挟菜,恐怕岳阳不好意思吃菜。 “谢元将军!”岳阳实在不好意思苏碧菡的过份照顾,情急之中憋出一句话来,“我在大本营并不生疏有回家的感觉。” “啊,你和我们还很近便呢?” “当然啦,我不但将你当成了我的哥哥,还将你当成了我的姐姐?” “你将我当成了你的姐姐?”闻听此言元英一惊,她盯着岳阳稚气的脸淡淡地笑了一下,心中暗想,“难道岳阳知我男办女妆?” “是啊,我看你很像我的堂姐。” “嗨,像不等于是,我们不是拜把子兄弟吗?”元英故意将话题拉得远一些,她可不想在岳阳面前暴露自己的女子身份。 “是的,我们是拜把子的兄弟。” “这样吧,我看你挺愿意与我在一起,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大本营吧!反正高将军已离世你也没有谁可依靠了。” 岳阳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没有作声,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他自己说得算,得秦帮主同意才行。 “你怎么不说话呀?” 元英见岳阳没有吱声,急问道: “不愿意?” “愿意!” “愿意就好办,正好秦帮主在此,就请帮帮主准了吧!” 岳阳稚气的脸稚气的声音让苏碧菡听起来非常亲切,非常舒服,她希望岳阳从此以后留在大本营。 “你愿意?”秦江月笑道,“我们这里可没有将军的席位,如果你哪一天想当将军了,你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我不想当将军,当将军有什么好?” “啊……当将军不好吗?”元英笑着问岳阳,“秦老将军戎马倥偬,立下无数战功,他多受人尊敬啊!” 岳阳好像不赞同元英的看法,许久没说话。 “秦帮主同意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啸林的一员了。” “谢秦帮主!”岳阳放下碗筷站起身向秦江月鞠躬。 元英为岳阳安排了房间,那个房间就在元英的隔壁。疲惫不堪的岳阳在那个房间里足足睡了整整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 次日早晨他对元英说:“元将军,听到平阳、晋阳被收复的消息我直想跳。” “那当然,谁不想跳?” 秦钢购回一个价格昂贵的黄花木棺材,秦江月决定将高赫葬在临漳城南郊高赫父母的身边。 “唉……”看到棺木秦江月悲伤地落泪了,对秦钢说,“我想过了,南郊还是一个不错的地方,那儿的风水好向阳之地,高赫不但能与父母长相厮守,距军队的大营还不远……他这一辈子太忠于职守了,做什么事都认认真真以诚相待。他乐观地看世界,这方面我不如他。他理应在那里安享了,不然,他活着也很累……” “什么时间下葬呢?”秦钢问。 “后天吧!”秦江月选择农历的双日,“我觉得后天的日子还好。” 0102、英雄永存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下葬那日,有两千多人为高赫送行。为了收复晋阳,啸林重新招回的两千名武士战后全部留在了啸林。 当棺木被填平,石碑立起,纸币飞向天空时,坟场哭声响成一片。三千多人跪在坟前祭拜高赫。岳阳在哭声中念了祷文,祷文与碑文一致,碑文的上面写着: 为国捐躯,浩气长存,大义凛然,精神永存。 确实,高赫死得很惨,很悲壮。国难当头,他不得不率领大军去与兵强马壮的后凉打仗。那是怎亲的无奈与克制?不能不说他一直是齐野的一颗棋子,为齐野顶缸搪灾。但他在自己的职务内做到了极致,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曾化干戈为玉帛,平息内乱,调和矛盾。他也为啸林的发展作了贡献。试想,如果没有他接替秦江月的啸林有今日吗? “善人也!”史长风擦干泪眼望着一坯黄土,心酸地说,“忠义之身无法忘怀,只有眼泪。” 元英想到自己曾在豫州避难,想到自己多次去军营,想到高赫总是以最高礼仪接待她,总是伸出援手帮助她,不免嚎陶大哭。 “恩人呢,未及报恩撒手而去,痛刹人也……啊……” 高赫的死让人想到后夏的衰落,昏聩的政治与腐败。人们的泪眼无不在诉说心中的悲愤,都为后夏的沦落为后夏的衰亡而痛心。 “哎……乱世之秋,无法自保……” “哎……任由飘浮,随运而去……” 在那个凄冷的坟地,在无法预见的未来,人们的心中充满了无 可奈何和不尽的悲伤。他们的一声声长叹抒发磁卡心中的凄苦与悲哀。 眼泪流在了高赫的坟前,痛苦留在了自己的心里,一干人骑着马慢慢地回到大本营。路上他们的心是沉重的。 吴阶在徐州刺史位不到两月,被呼延况的东路军打败,徐州就此陷落。这是呼延况进攻后夏边城四路大军中唯一取得胜利的一支队伍,东路军取得胜利的原因是吴阶不懂得打仗又自以为是,徐州因此失守。徐州沦陷后吴阶马上就逃跑了。一个阴猾之徒,一个利欲熏心的人,他能不逃跑吗?他不但逃了,还逃得很彻底,他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当人们想到这个逃跑的刺史,一个不顾百姓安危宁弃城池也要逃跑的无良官吏,无不义愤填膺。 “可耻!” “可恨!” 吴阶几乎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一时间坊间的传闻铺天盖地。人人都在痛骂。 一天早上吃过早饭,苏碧菡来到隔壁岳阳的房间,坐在窗下圆凳上元英提起吴阶逃亡的事。 岳阳说:“不杀吴阶不能平民恨。” 元英没有想到岳阳也和她一样,对吴阶有刻骨的仇恨。他说的话就是她想说的话。 “哎,我的好老弟,元英满心欢喜地看着岳阳,”我怎么发现你突然长大了好几岁?说起话来直达要义,办事又非常果断。” 岳阳腼腆地笑了笑,很大气地说:“我不过是被齐野气坏了。” 元英觉得岳阳的这句话虽然很稚气,却埋藏着很深的意思。她笑道:“齐野气着你哪儿了?” “哼!杀功臣呗!” “啊……”元英越发觉得岳阳不简单,小小年纪竟然能看破时局,她不由得更加喜欢岳阳。她亲昵地说,“岳阳小弟,你上辈子一定是我的弟弟!” “上辈子不一定是,这辈子肯定是。” 元英被岳阳炽热的话彻底地感动,她不禁泪流满面,伸手将岳阳搂在怀里亲切地说: “我们就是亲兄弟!” 岳阳也颇受感动,在他的心目中除了他的父亲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元英了。在无亲无友的孤寂中,能有元英这样的兄长时刻关心着他,爱护着他,他感到了最大的满足: “有元将军这样的兄长,是小弟此生的幸事。” “既然你那么恨吴阶,我们就一起去寻找吴阶呗。”元英觉得岳阳是一个既沉稳又有内秀的人不可小觑。如果此次带着他去寻找吴阶,一定事半功倍。她用征询的口气说,“怎么样?岳阳小弟?” “可以呀!”岳阳显得很兴奋也很激动,“我们一起去!” “你真的愿意去?” “真的!” “我马上去请示秦帮主,让他同意。” “好!” “你和岳阳一起去?”当元英将她的想法说给秦江月时,秦江月觉得不可思议,“行吗?一个小孩子?” “行啊!有什么不行?”元英坚定地说,“岳阳可不是从前的岳阳了,我发现他变了,变得像一个胸有成竹的成年人。” “最好再派一个人跟你去。” “派谁呀?” “侯长海!此人机谋很深,你不用他用谁?” “那好!就用他!” 元英与秦江月一拍即合,决定由他们三人去寻找吴阶。 “吴阶,这个将后夏搞得稀里哗啦,乌烟瘴气的人我们决不会放过他!”秦江月咬着牙说,“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找回来!千古罪人,必须得向百姓谢罪。” “好!”元英激动地拍了一下秦江月的后背,“我们有以前的经验,我们一定能找到他!” “但愿如此!” “你估计吴阶能逃到何处?”元英试探着问。 “南方的面大他不会回北方。” “为什么?” “北方危险啊!现在南方很乱藏一个人很容易。” “南方的范围可大呀!” “是啊,够你们找的!一定很艰辛。” “你不是说了嘛,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吴阶。” 秦江月笑了:“ 我是说了,但找不到也没办法呀!” “一定要找到,找不到负天下人。” “你是这么看的?” “那当然,我有史命呀!” 两个人哈哈大笑,这是一段时间以来,他们很少有的大笑,他们的生活中总是有悲伤,有哀怨。 “没想到高赫竟是这样的死,一想到他的死,我就心痛。”秦江月又想起高赫,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随之他竟然嚎啕大哭。 元英知秦江月在墓前心情沉重强忍泪水。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一定会释放出来,心想:“哭就哭罢,眼泪流干了也就不会哭了……” 元英用自身的感觉体谅秦江月此时的心情,她静静地看着秦江月奔泻而下的泪水不禁湿红了眼。 当秦江月平静下来时,元英对他说:“哭过也就哭过,事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该怎样就怎样。生死本是平常事,尤其是战争年代更是如此。高赫表弟如此年青让我们觉得很遗憾,但他的人生还是很完美的,他应该做的他都做了……” “你说得对!的确如此,我们也应该踩着他的脚印走……” 0103、形势紧迫 - 元英 - 欢乐凌水 呼延况紧追高赫时,王鹏为了给高赫解围便在后面攻打后凉军。双方胶着在一起,共有伤亡。 正在激战时,王鹏发现跑在前面的后夏军散乱地四下奔逃,他急忙问逃跑的士兵为何退散?一问方知高赫已经自杀。 “怎么办?”王鹏没有什么战场经验他因此心急如火,他思忖了一会儿,觉得只有聚集已散乱的后夏军才能保住每个人的性命: “后夏士兵——战旗下集合!” 王鹏一边高声大喊一边挥舞着红色的战旗,如乌兽散的后夏兵聚拢在他的旗下,还有一部分后夏兵在逃跑时被后凉兵所杀。 情势十分危急,剩下的这一部份若不好好保存下来,后夏军队有可能全军复灭。 旗下的后夏兵越聚越多,这时王鹏发现后凉兵没有继续追赶,他马上意识到呼延况帮助围城的军队攻打晋阳去了。 王鹏查看了归来的后夏兵大约能有十二万人,也就是说,在刚才与呼延况的那场残酷的激战中后夏损失了近四万人。 在主帅自刎的情况下带领残存的十来万士兵与虎狼之师硬拼,如以卵击石,飞蛾扑火,痛心不已的王鹏不得不忍痛带领着后夏仅存的十万人马灰溜溜地回到了临漳城的军营。 就在王鹏回归临漳城的途中他们听到了晋阳陷落的消息。 临漳城全城震撼,所有的高官显贵、商贾豪绅及普通百姓无不像做了一场恶梦,他们怎么也不相信呼延况这么快就攻陷了平阳、晋阳。 “难道我们没有兵吗?” “我们的军队呢?” “杀了苏越才一年,呼延况就攻克了两城!” “不得好死的齐野,是他害得我们国破家亡!” 齐野呢,就像没有长大的孩子,虽有短暂的焦急但麻木的心已经不会恐惧了。不知谁给他出了个馊主意:逃亡南陈。 这是一个既无知又愚昧的主意,后凉军还未攻打后夏的都城皇帝就准备逃走了,临漳城的百姓情何以堪?再说啦,南陈已被后夏与后凉两国打得只剩弹丸之地,后凉破了后夏之后,南陈还能存在吗? 还好,有人阻止了这次逃亡,刑部尚书张翰祥奏请皇上,请他速传诏命调回远在北海的齐肃。 “齐将军胸怀大局,有谋有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陛下可派他率后夏军收复晋阳保护临漳城。” 后来,朝堂上文武百官齐唰唰跪下,跪请皇上速调齐肃解救危难之中的临漳。 “陛下圣明,速派齐肃抵卸呼延况免去临漳被围的危险。” 这时的齐野面对一排排伏地的臣子,不得不下诏招回齐肃。 齐肃在齐野继位前,在与后凉的几次重大战役中巧用战术打败了后凉军,战功赫赫。齐野继位后,吴阶开始把持朝政,他怕齐肃对他的官位有威胁就离间齐野与齐肃的兄弟关系。这位功勋赫赫的堂哥因此远离了朝庭被发配到北海。 如今,呼延况的虎狼之师兵临城下,他的皇位不保,在众大臣的劝说下他不得不重新启用齐肃。 后夏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人心慌慌的后夏将宝就压在了齐肃的身上,齐肃能力挽狂澜吗? 王鹏带回来的残兵败将个个悲哀丧气,他们必须得休整一下,不然,他们无法面对强悍的后凉大军。但是,呼延况的大军能给后夏休整的时间吗? 不知为何呼管况没有乘胜追击,攻占晋阳后在晋阳城的南郊他的军队驻扎下来。 人们估计他的粮草可能供应不上了,或者他在等待他的四路兵马与他会合,他不想草率地进攻临漳城。 呼延况等待粮草的过程成全了后夏,后夏很快就将齐肃调回。他招兵买马,16岁以上40岁以下的的男子全在招兵范围。他看明白了,后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只有最后这个机会了,快速招兵,快速训练才是他们的唯一出路。百姓们全力支持齐肃的招兵,在危急时刻有些勇士挺身而出。 秦江月与元英知形势危急,国灭就在眼前但也无能为力。有人推举经验丰富的齐肃让他们的焦虑的心稍有缓和。在后夏百姓的心里齐肃是很有威信的,他是老百姓放心的将领。 元英的爱国之心被点燃,自己的祖父辈用毕生心血守住的江山不能轻而易举地被人夺走。如今国难当头,凡有志之士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秦帮主,国难当头我们能做点什么吗?”她郑重地地问秦江月,“作为啸林是不是到了报国的时候了?” “报国是应该的,义不容辞,可我们怎么报国我还没有想好。”秦江月并不反对元英的想法,只是对眼下形势他一筹莫展,“我们既没有能力带兵打仗,我们手上也没有士兵。” “在这个节骨眼上,已是有力出力有钱出钱的时候了,我们没有钱我们就出力。力量的大小无所谓,只要尽力了就行。不知道你有没有下定决心要为故土而战?” 秦江月苦笑道:“‘故土’这一词并不准,事实上我的原籍在蒙古格林苏尔。” “这么说,你和我一样,原籍内蒙,你是格林苏尔,我是疏勒河,我们是同乡呢!我们之所以有激情愿意为后夏效力是因为我们的父辈为了这块土地曾经浴血奋战过?” “我们是被吞并的北方少数民族,我们父辈的血曾经洒在这块土地上,我们是为了他们的遗愿而奋斗。” 听了秦江月的一番话元英很迷惘,自东晋乱世以来征伐从未停歇过。人口减少,土地荒芜,这种状况维系了一百多年。她希望腐朽的统治早日结束,天下大统。 “我们赞成呼延况打进临漳吗?”元英突然冒出一个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而他们又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 “我们既不赞成呼延况进攻临漳城,我们也不能为齐野充当马前卒,替罪鬼。”秦江月愤愤地说,“他杀了你父至后夏加速灭亡,他若不杀你父,现在统一天下的人又是谁呢?” “秦帮主说得对,齐野自取灭亡,当此之时,我们不能成为他的殉葬品。” “嗨,这就对了,我们不能当齐野的殉葬品。” 0104、巧设战局 - 元英 - 欢乐凌水 齐肃接印后一边招兵买马,一边加强训练,一边整治军风。对丧失信心毫无斗志的害群之马给予了严肃的处罚,军队一改颓丧之风树起了必胜的信念。 在这仅有的几天里,老少不等,新旧混杂的后夏兵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大有与后凉军决一死战的气魄。每日训练的开始,他们都共同喊着一个口号: “与临漳城共存亡!” 人人都有紧迫感,哪一个不害怕国家灭亡?可越到了这生死存亡的时侯,后夏的皇帝齐野却大尺度:他在想,反正也这样了着急也没用。国灭也罢,国胜也罢,不都是吃喝玩乐吗?这个皇帝脑袋比别人缺一根弦,他以为他不当皇上了,对别人没有生杀大权了,谁还能杀他?不就是供几顿饭的事吗?所以,他现在的想法就是遇到机会赶紧逃跑,逃到哪儿不吃饭啊?只要活在世上就有饭吃! 可惜啊!可惜,披着龙袍的皇帝竟这样短见,可怜啊!可怜那些忠诚老实的后齐百姓他们的生死都系在了这个短见的皇帝身上。 齐肃非常清醒,他知道后夏存亡在此一搏,错失良机,机会不再,他冷静地等待着呼延况的进攻。 有韬有略的呼延况不会耽搁许久,当大军的粮草全部到仓后他开始攻临漳城。集聚而来的六十万大军如黑色潮水般涌向临漳城。 齐肃深知从正面进攻他很难取胜,他决定辟实就虚,声东击西。命王鹏守临漳城,原豫州大都督现任中军副统师的张平去攻打呼延况的正面军,而他则去敌营焚烧后凉的粮草。 当后凉的弩车、投石机,云梯、壕车、巢车,攻城车架好后,呼延况下令攻城。只见箭石雨点般向城上射来,城上的百姓站着一排背着门板挡住箭石。过了一会儿,呼延况见攻城效果不大,伤亡还很重,就命一部分士兵挖掘地道想通过地道打进城内。 齐肃知王鹏不是呼延况的对手,但为了整个战争计划他只能这样做了。王鹏骚扰呼延况的正面军,骚扰呼延况的攻城部队。他们打不过就走,走了之后再绕回来,反反复复地来回折腾。 呼延况做梦也没有想到齐肃率五万兵力去焚烧后夏的供给,当大火燃烧起来后,呼延况在临漳城的城下看到了灰色的火龙直冲蓝天他傻眼了。但他只是一瞬间的愣怔,很快他留一部分兵力继续攻城,率一部分兵马回营灭火。 “快撤!快撤!”他心急如焚,他知道他留在营中的两万人在监守粮草,但他没想到后齐派如此多的人马断他的后路。 他脸上的汗如水般流了下来,拿长戟的手有点哆嗦,后夏切断粮草供应的决策如此狠辣令他万没料到。他只想到后夏已无能臣,一个宋之云不过草包一个,齐野什么都不是。可是……后夏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卧龙呢?这个走了那个又来? 齐肃打了几次胜仗后,就被雪藏了,无德无能的齐野早就将他打入边疆。对这样一个身经百战,深谋远虑之人他害怕他的皇位不保。如今,这个齐肃果然亮相了,他身手不凡,一亮相就给世人一个强烈的震撼——釜底抽薪。 出发前,呼延况得知齐肃被重新起用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齐肃已多年未打仗了,他被困在北海已是怨气冲天。他如今还能像从前那样死心塌地,毫无怨言去征战吗?从一般人的心里看,他不会的。 但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与齐肃之间一定有一场硬仗,有一场搏杀。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占据着平阳、晋阳两个军事重镇,一个临漳城不过是孤城直接暴露在太阳底下,毫无关隘可守。还有,就是两个国家军队的兵力相差悬殊。仅凭此两项,他胜算的可能要大得多。万没料到他的优势被齐肃打破,齐肃巧设战局,反其道而行之,不救临漳城而是绕在背后焚烧他的粮草,断了他的供给。 “唉……”呼延况一声长叹,他灭后夏的计划也许就此画上了休止符。马还在急驶,他要救出那些关乎士兵生命的粮草。 呼延况率领的十万大军回到军营后,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大火后的一片狼藉。仓囷几乎被烧尽,只剩囷底。原来,齐肃先烧牧草,然后再用牧草的大量火种点燃粮仓。 已经无救了,呼延况恨得直跺脚:“齐肃,克星也!” 此时,来去无踪的齐肃已经率领后夏军离开了后凉的营房,呼延况只见到烟尘迷漫的后夏军的背影。 以为乘胜进击便可灭夏的呼延况在一片废墟上嚎哭起来。 呼延况还算冷静,痛哭之后,他马上想到后凉军眼下的危险。如今粮草已断若不速撤有可能被后夏军困死在临漳。 他马上下令所有后凉兵全部撤回,撤回本土。 后凉的大队人马急速撤走了,残存的烟火还在冒烟,临漳之围被解除,后夏百姓击掌庆贺。尤其是临漳城的百姓,全都走上街头,门上挂起了灯笼。 “幸有齐将军!” “以少胜多!” 称赞齐肃的声音不绝于耳。 元英与秦江月听到临漳城解围后喜不自胜,没想到危难中的后夏还有救。齐肃真不愧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怎么样?想到齐肃会一把火烧了粮草吗?”元英喜滋滋地问秦江月。 “想到了,他也真的去做了。”秦江月用他一贯的沉郁的语气小声说道。 “你真的想到了?”元英惊奇地问,“那你也是一个大谋士啊!” “帽子太大,戴不上。” “呵,谦虚呢!” “哎呀,我发现你怎么会说废话了呢?你能去偷袭长安,人家就不能偷袭仓囷吗?”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秦江月惊奇地问,“不都是偷袭吗?” “就是不一样!”苏碧菡的眼中闪着光有些激动地说,“齐肃偷袭仓囷,比咱们偷袭长安厉害得多!” “没想到!” “没想到?”元英笑了,“你不是故意没想到吧?” “哪里?真的没想到。” 秦江月确定自己没将此事想得那么多,也没有看出两件事有何不同之处。 “我们偷袭长安,是呼延况攻打晋阳之时,而齐肃偷袭仓囷是在呼延况连克两城直逼临漳城的危急时刻,孰轻孰重不是很明显吗?” “啊,我明白了。先前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细,经你这么提醒,我明白了,齐肃可真是伟才啊!” “请问秦帮主,在此形势下你有何打算?” “你考我?” “不是考,是在问。” “下一步是什么,还没有去想。” “唉呀,太没有火候了,气人!” “什么?”秦江月被元英的这句话逗笑了,他半笑半嗔道“气人?有啥气人的?无名小卒能想出什么救国之策?” “只要用心,没有过不去的山峰。” “请教元大将军,见多识广,可略指一二。” “跟着齐肃去收复晋阳啊!” “收复晋阳?我们能做什么呀?” “釜底抽薪啊!” “釜底抽薪?我们有那两下子吗?” “看你动脑不,你若动脑怎么就没那两下子?” “不明白怎么抽。” “偷袭啊!” “偷袭哪儿啊?” “与齐肃商量啊!” 那我们找齐肃去吧!”秦江月被元英一句接一句的点拔刺激有点兴奋,他变得敏感起来,“我们和他商量商量怎么偷袭?” “知齐肃在何地吗?” “知道。” 0105、舍生忘死 - 元英 - 欢乐凌水 呼延况的大军急速撤退后,齐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仅齐肃,后夏上至皇帝下至黎民百姓欢欣鼓舞全城沸腾。 但有识之士无不知这是短暂的胜利,更大的隐患还在后面。平阳沦陷,晋阳沦陷,只剩孤零零的一个临漳城。不日,呼延况填满粮仓,补够军需还会卷土重来。 元英、秦江月与齐肃密议后,决定兵分三路:一路攻城,一路断水,一路攻地道口,收复晋阳。 冷静的齐肃,在呼延况撤兵的第二日他就决定收复晋阳。 齐肃采取以少胜多的战略,不与后凉军正面交锋只派少量的人马攻城。攻地道口的士兵是啸林的弟兄们,他们穿着后夏的士兵服在元英的率领下砸烂地道的封口顺利地攻上城墙。负责断水的士兵们也是啸林的弟兄,他们在秦江月的率领下切断渭河的水道,将渭河水引向别处。 这一次,元英与秦江月完美的配合,那些具有偷袭长安经验的啸林武士们机智灵活,不畏艰险。 幸亏,偷袭长安啸林临时招聘的两千名武士悉数在岗,他们成了临漳保卫战的有生力量。 五天后,晋阳光复,晋阳城的百姓欢欣鼓舞,热泪横流。 史长风与常胜、伍家奇、侯长海等人,从他们加入啸林的那天起,他们就刻苦训练忠于啸林。如今他们的刻苦与坚持终于换来了重大胜利:保护了家园保护了民众,他们那个乐啊,整整折腾了一夜。 激动之时,史长风深沉地总结了经验: “天时、地利、人和,这就是后夏打退呼延况的原因。” 不多久,齐肃组织军队乘胜进军,马不停蹄又收复了平阳。国家从紧张的战争中又恢复了和平。版图好像没有减少但一切已经不是原来。城墙被毁,民宅被烧,各个家庭均有伤亡,后夏的百姓从经济到精神遭受了重创。 后夏百姓似乎明白:后夏元气已尽,迟早要灭亡的。呼延况几次三番攻打后夏,造成了后夏的摇摇欲坠。向南方逃难的后夏人越来越多,很多耕田荒芜,人民生活水平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齐肃虽然收复了两城保卫了一城,但战争刚刚结束情势又发生了变化。 齐野坐稳了龙椅后新的恐慌又填满了心头:齐肃会不会因为自己立了大功窥视他的皇位? 一个忧患走了,又来了个忧患,这时的他,很清醒,因为他只有一个心眼:不能让他的堂弟夺了他的皇位,他的堂弟太厉害了。 他所以杀了保卫国家有功的将军,或者免了保卫国家的有功的将军职务,都是因为他身边的小人在他耳边不停地提醒不停地吓唬。他们告诉他,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有可能夺走他的皇位。提醒多了,吓唬多了,到了最后他就只剩下一个心眼——杀功臣。 齐肃立下如此大的功劳,保卫了国家也保卫了他的龙椅,他能免于一死吗?他能因为他是皇帝的堂弟而与他人不同吗? 在齐野的人生信条里功盖天下的将军没有免死牌,他们只能被任用,被使唤。 不久,在宋之云的鼓噪下,齐肃先是被退回北海,不多日,齐野派人用一杯毒酒毒死了齐肃。 惨啊,也许这就是皇权让善良人无法面对。 齐肃被毒死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后夏的民众沸腾了,为了寄托他们对英雄的怀念,他们在临漳城的南门挂上了齐肃的大画像,在画像底下为他烧纸烧元宝,有那么一瞬间,空中飞满了灰色的纸屑凄凉得让人心碎。 听闻此变,元英愤怒到极点,她几乎要崩溃了:“杀宋之云!”她咬着牙恨恨地说。 “冷静!”秦江月也像元英一样,对齐肃的被杀痛惜万分,但他没有像元英那样激动,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宋之云是随便杀的吗?我们杀得了吗?” “我们没有权,我们没有兵,那我们也要想办法杀掉宋之云,替齐肃报仇!” “为英烈报仇是对的,一定要报,但不是单枪匹马不是鲁莽行事。” “那我们怎么办?” 元英对秦江月的超级冷静,有些不解。 “借刀杀人。”秦江月用他一贯沉郁的语气说道,“我们不能飞蛾扑火、以卵击石,我们既要达到目的还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鱼死网破。” “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我没听说过。” “怎么没有?” “请秦帮主说说,鄙人开开眼界。” “借呼延况的刀杀掉宋之云。” “哈哈哈……”元英憋不住大笑,“秦帮主真的好主意,将这个任务推给我们无法左右的人,难道我们只能用我们的敌人去为我们报仇吗?” “齐野若不杀齐肃,后夏还有救,如今他杀了齐肃,后夏就没有救了!” “后夏没有齐肃还有我!” “啊!”秦江月大吃一惊,如此危难时刻,国势倾颓,不堪救药,元英还敢跳出来喊话,还要亡羊补牢,蚍蜉撼树?她晕了吗?她胡涂了吗?他顿了顿,然后道,“你以为皇帝还会用你吗?” 看到秦江月疑惑的眼神,元英道:“不管他用不用我,我都要与呼延况拼了。” “你以为这是你父亲的意志吗?” “是的,这是我父亲的意志。” “我觉得这只是你的认为,难道你未想过,你的父亲在纪思元暗杀他的那一刻,他的思维已经不是过去的思维了吗?那一刻,他大彻大悟,他后悔自己的愚忠,后悔自己没有防卫意识,后悔自己曾经的浴血奋战。如果他在那次暗杀中活了过来,实际上是不可能活过来,不过是一种假设,假如他活过来了,他还会对齐野忠心耿耿吗?他还会赴汤蹈火吗?他还会冲锋在前吗?” 秦江月咄咄逼人的假设,句句如针刺向元英的心中,可能这些话他憋在心中很久,他借用这个机会说了出来。这是他长期以来与元英最分歧的一件事。 这时,元英沉默了,她陷入悲痛中。秦江月说得对,她心中只有“报仇”两字,只为父亲报不平,她从未想过他的父亲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想的是什么? 过不多久,她说道:“我父一定想到他为什么没有看出齐野的真面目?” “说得对,他后悔他没有看出齐野的真面目。如果他看出他如此忠心还被齐野杀掉,那么,他不会束手待毙做个愚臣的。 “他一定不会再替齐野卖命,这是人之常情。” “那么你为何反其道而行之?” “我现在也已不是原来的想法了。” “这就对了,我们必须客观地面对现实,不要抱着以前的愚昧来指挥现实。” “向吴阶复仇,向宋之云复仇,向齐野复仇。” “说来说去就是复仇,只要你达到复仇的目的不就结了嘛?还想那么多干麻?” 秦江月说的话很有深意,元英不得不深思。你能复仇就不错了,你还要替谁打报不平啊!你有那个能力吗?原来你的父亲与齐野是君臣关系,但他被害之后,他与齐野还是君臣关系吗?不是啦!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一定要将这个关系弄明白。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能再这样愚蠢下去,我要设身处地的权衡自己,用我父亲的心灵变化来衡量我所做的一切。” “替你高兴!你终天明白了一切。”秦江月露出淡淡的笑意,“希望你能看清时弊,理清脉络,做出明智之举。” “哎,当事者迷呀,为什么大臣身边都有谋士啊?原因在此吧!” 0106、建康之行 - 元英 - 欢乐凌水 夜幕悄然降临,建康城内灯火通明.酒肆门口的旗幡有节奏的飞舞.雾雨轻轻洒落,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嬉笑着,喧闹着,叫卖声此起彼伏,沿街的摊位周围都围满了人.画舫在湖上游,灯光摇曳闪烁,不时有歌声飘过。 不愧是六朝古都,花天锦地,水陆相映,人欢马叫……元英与侯长海、岳阳三个人来到了南陈都城建康。 走在建康的街道上,对建康的歌舞升平,富丽堂皇的景色元英惊叹不已:“真乃人间天堂!” “与临漳城相比,天上地下。”侯长海接过话去,“我约摸着,在花木疏,灯光明媚的夜晚,过惯了夜生活的吴阶也不会闲着。” “他不怕有人害他吗?”元英问。” “他不会的,天高皇帝远他会放松的。” “侯兄,这你就说错了,凭我对吴阶的了解,他还会隐瞒身世他还会东躲西藏的。” 侯长海叹道,“他最大的嗜好是玩女人,离开刺史的身份成为一介平民,他还会顾忌什么?” “他怕他的仇人寻到他呀!” “对呀,他的仇人太多了,他不能不防。” “诡诈的吴阶我们得在他身上下许多功夫。” “这老混蛋够阴的!” 侯长海冷不丁地发出一声慨叹,“我估计他谁都不怕,他只怕苏越族人暗害他。” 闻听此话,元英与岳阳都很震撼,苏碧菡心想,吴阶最怕的就是苏越家的人,他一直在怀疑苏家的人在寻他。岳阳呢,也很感慨,没想到老天爷给了他这样一个宝贵的机会,让他来寻找吴阶。他恨恨地说: “我要是苏家的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吴阶!卑鄙、龌龊,阴狠、毒辣,百毒俱全!” 岳阳的突然爆发激起元英的同感,她发誓说: “如果我抓到了吴阶,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我还想呢!”侯长海笑道,有可能轮不到你,我就将他一刀宰了。” “这个机会一定要给我。”元英说。 “好的!” 元英在出发之前与侯长海进行了一番商榷,侯长海认为吴阶不比纪思元,江湖之人流连山水,愿脱离尘嚣,清静而为,所以他躲在了嵩山。吴阶文人出身,身体羸弱且身患眼疾,每日与药为伴,享受荣华是他每日的追求。他既离不开富裕的生活也离不开女人。建康距徐州不远,名媛贵眷,窑女歌妓,五花八门,尽显热闹。所以,他认为吴阶有可能就在建康城内。 “南陈已衰弱不堪,国力愈见颓败,依仗长江屏障苟延残喘,皇帝整日与宫中美女游戏玩耍不比齐野强多少。”侯长海十分感叹地说,“齐野死日也是南陈皇帝的死日,建康表面上的繁华不过是在吃老本。” 侯长海对南陈的评述令元英很震惊,万没料到如此繁华的建康竟藏着这么大的隐患: “听你这么说南陈也要灭亡了,可人家却没在乎依然歌舞升平。” “南陈版图日渐减少,但他所占之地都是鱼米之乡,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纺织业发达。他们的织绵、布匹、茶叶、盐类供应全天下。” “啊,我没多想。”元英叹道,“受家庭影响,从小我就舞枪弄棒,对世事很不了解。” “敢问尊祖大名?” “啊……”元英一愣,自知说漏了嘴,脸一红羞涩地说,“报歉,小弟暂不能相告,小弟此后如遇吉事定会告之。”说完,她双手抱拳。 侯长海反应机敏,元英这一遮掩说明她绝非平凡子弟。由此,他不由得想起元英在永城穿甲衣睡觉的古怪行为,他越发觉得元巨神秘莫测。 “不必客气,随贤弟之便,”侯长海做出很随意的样子,“为兄不过是闲话之谈没有它意。” “我估计不用很久天下统一,到那时我们欢聚一堂,所有的一切都会明明白白。”元英尽显诚挚,她本不想这样遮掩身世,但为自身安危她不得不这样做。 岳阳只是在一旁静听元英与侯长海的谈话,他一直保持沉默,只是颇有兴趣地看周围的夜景。 在热闹的街市浏览了几圈之后,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客栈。这个小客栈在一个小巷子的尽头,名叫“悦客”。 元英与在永城时一样,她向侯长海说了同样的话:“抱歉,小弟气短睡觉时得开窗不能与侯兄与岳阳小弟同住一室,小弟要住隔壁六号。” “‘六号’?”侯长海觉得奇怪,咋这么巧,又住‘六号’?“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啊?” “没什么说道,我觉得‘六号’顺利。所以,只要我住店就想住‘六号’。” “奇人奇事,”侯长海憋不住大笑,“不定什么时候,元将军还会给我们一个意外的惊奇。” “会的,只要你们在我的身边我总会让你们惊奇的。” 晚饭的时候,他们来到客栈对面的小酒馆,要来了江南的美味隹肴:状元豆、五香蛋、盐水鸭、杭州小笼包等。 这些南方风味的小吃岳阳在此前并没吃过,所以,他吃的时候显得格外有兴致。不断地说:“真好吃!” 元英看到岳阳吃得香喷喷的样子很开心,笑道:“岳阳小弟,你以后就跟我们四处游荡吧,吃点各地风味美食也不错嘛!” “我是挺愿意的,不知秦帮主肯不肯放我四处游荡?” “主动请缨啊!主动要求出去干点什么,办点事啦,调查点儿内幕啦,找找人啦……” 看到元英很开心的样子,岳阳也被感染,他笑道:“就请元将军为我请命啦!” 从岳阳孩子般的的口中说出孩子般的话,元英与侯长海都乐了。侯长海说: “你与元将军搞好关系她一定会为你美言的!” “好!敬你们二位两杯酒!” “岳阳小弟,我发现你的气质很不错呀!”侯长海喜滋滋地说,“如果你遇到明君贤臣前途大大的!咱哥俩喝一杯,我先祝你啦!” “啊,你也有同感?”元英喜眉眼笑,高兴地说,“要是这样我们都来吧!都来提前祝贺我们的小兄弟岳阳前程似锦,荣华富贵!” “谢两位大哥!” 三个人兴高采烈地一饮而尽。 酒尽,元英深情地说:“侯兄,说实话,我与岳阳在一起就像与家人在一起,那种感觉好极了。” “太好了!我也有同感,我不但与岳阳像一家人,与元将军也像一家人。” 元英脸色微红,笑道:“你也真会说话!我估计,这种感觉是因为我们在一起同甘共苦、齐心协力,所获颇多而至。我觉得那份感情既是战友之间的感情,也是同僚之间的感情,深厚得很呢!” “还是元将军说得对,在一起时间久了会产生深厚的感情。‘人生所贵在知己,四海相逢骨肉亲’说的就是咱们之间的那种关系。 “好诗!侯兄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佩服!佩服!”元英双手抱拳,表示特别的欣赏与敬佩,“此生遇侯兄实在是人生幸事,为此我要多喝一杯啦!” “来!我给你倒上,”侯长海满脸含笑,“这杯酒你必须得喝,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谁让你对我敬佩来着?” “喝!喝!喝!谁让我说出大话来着?今日我不喝醉了不回客栈。”元英高兴得又喝了一杯,这时,她的脸色更加绯红话也多了起来。“一个是我最敬佩的人,一个酷似我弟弟的人,我在他们身边不快乐那不是说假话?”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再来一杯!”看样子,侯长海也很高兴,离开愁云惨雾的北方家乡,来到一个繁花似锦的大都城,让他眼界开阔,视野遥远,那种心情一定是很快乐的。 “来就来!我还怕酒吗?生在武门哪一个不是海量?喝!” 高兴的时候人容易忘形,这句话用在元英的身上也挺合适,侯长海本就对元英的身世产生过怀疑,今日总算听出点儿音来,他马上问道:“将门无犬子,元将军一定生在将门吧!” 这话问得顺理成章,毫不牵强,前有铺垫后有下文,元英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聪明的岳阳看出元英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世,就接过话去:“武门不一定是将门,天底下有武艺的人多得是呢!” “我喝多了语无伦次,我的父母不过是普通的农民……”元英淡淡地说,“我倒希望我出生在将门……” “不是将门也像将门,像你那般懂战争的人让人觉得你受过家庭的熏陶。” “有的人像生在将门,但不是。比如我,军营里的士兵们都说我生在将门,实际上我却不是。”岳阳打了圆场,将话题接过去,避免了尴尬。 0107、偶然发现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侯长海等三人来到建康后每日走街串巷,所有的窖馆妓院都问遍了,没有一个人认识从徐州过来的人。吴阶是从徐州逃出去的,他怎么会与别人说实话?那是他的软肋,他藏到藏不过来呢!他现在一定改头换面、隐姓埋名。 后来他们开始四处打听有没有人认识从后夏过来的一个很有文墨的人,此人年令五十多岁,左眼失明。偌大的建康城,谁能留意从后夏过来的人呢?每日从后夏过来的人多得是。 第五天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走累了,元英一个屁股坐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丧气地说: “我让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抓住魏忌,找到了纪思元,吴阶就不在话下了。也不好好想想,吴阶是谁?一个又奸又滑的老狐狸啊!” “天高地广,别说一个吴阶,一百个,一千个,都能隐藏得很深,谁也发现不了他!”侯长海也非常感慨,“我们的敌人太强大,他可不是小门侍,江湖杀手,他是曾经的宰相啊!” “这么说,我们没有办法了?”元英忧伤地问。 “没什么办法,只能四处打探。这个人他不可能与他的旧人再生活在一起,他怕他们说出他隐藏的住所。” “他一个人逃亡呗?” 至多也就带着他的一个心腹与他的一个妻子。” “这么说,他不可能藏身在明晃晃的建康城了?”元英疑惑地问,“我们来错了地方?或者我们是荒谬的行为?” “也不算来错,”侯长海若有所思地说,“在这么繁华的大都市,人口这么密集的地方,有机会碰到认识吴阶的人,也有机会碰到知吴阶底细的人。留给人的机会还是很多的,我们不应该后悔,发现吴阶只是时间的问题。” “我们是不是还要暂留几天?”元英很茫然,她不知他们能不能最后找到吴阶?能不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什么都没有得到? “我想,还是留几天吧!这里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如果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吴阶,说明这个人不一定是吴阶,有可能是替身。吴阶这么好找的话,他能左右后夏朝庭五年吗?复仇的路是最艰难的,有人奔波了一辈子都没能复仇。” 这时,元英沉默了,寻找吴阶的路似乎被堵上了,但是在她的心中她是决心要找到吴阶的,她甚至发过誓,不找到吴阶永远不嫁人。魏忌算什么,他不过是吴阶的一个小石子,纪思元算什么,也不过是吴阶找来的御用杀手,真正的仇人不是他们而是吴阶!没有吴阶,魏忌成不了出卖良心的证人,纪思元也成不了杀害她父亲的杀手。 “你说得对,我们还是要在建康这个地方多呆几天,这里的机会是很多的。”一番思考,元英同意侯长海的想法,“在建康这个四通八达的地方若找不到吴阶,偏僻的县城,荒郊小镇就更不好找了。那些地方人烟稀少,互相之间来往也不够密切。如果在建康实在没有吴阶的任何消息,再想别的途径。” 歇了一会儿,元英起身,三个人继续到各个巷口、住户、商贩处打听,北方口音、面色黝黑,左眼失明的人。 正值三伏,热气升腾,路上已经很少有人走动了。将近中午,他们来到了一个名叫石头巷的小街上。这时,他们又渴又累,都想找一个小酒馆歇歇脚。但是眼前没有,不知还要走多远才能看见酒馆的酒旗? 这时,元英看到一个宅邸的门前有两棵大榆树,大榆树底下正好还有两块石头便提议道:“我们坐在这里歇一会儿,我有点累了。” 侯长海与岳阳都同意了,元英与侯长海坐在了门边的两块石头上,岳阳则站在了他们的身边。 坐定后元英说:“我现在什么欲望都没有了,只想喝点儿水。” 这时,岳阳向他身边的木门望去,发现此门嵌开了一个缝。 “哎,我们何不到此院要点水喝?”岳阳很兴奋,我进去要点水去!” “我们最好在外面问,不要到里面去。” “可是,院子里哪有人啊?”岳阳一边说着一边向院子里望,这一望不要紧,真就发现一个人正坐在窗下的一棵老槐树底下乘凉。“哎,真有人!”岳阳很兴奋,推开半掩着的门,向槐树底下走去。 “大伯,屋里有人吗?想喝点水。” “没有水!”坐在槐树底下的这个人很漠然,冷冰冰的一句话将岳阳推了出来。 岳阳灰溜溜地往回走,这时院门外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大约五十多岁,中等个子,肩上背着一个袋子,正好与岳阳走个碰头,他问岳阳:“喝水呀?” “是的!大伯!” “里边来!”这个老伯看样子是到外而采购去了,袋子里鼓鼓囊囊的。 岳阳先是被槐树底下的老人拒绝又被刚刚回来的老人喊回去,元英好奇地朝槐树底下的那个老翁望去,谁知这一望让她惊到了:“啊,邵可俭?他不是死了吗?”愣怔过后,她马上扭过脸,怕槐树底下的邵可俭认出来。 缓过神来元英看了看自己青灰色大袍,又摸了摸头上的发际,轻声说道: “侯兄,等岳阳喝完水我们就走吧!” 元英从大声说笑到低声敛气,变化如此之大,侯长海很是惊异,忙问:“不歇了?” “不歇了!”元英很快就起身急急地说道,“到前面找一个客栈。” 这时,岳阳拿着一个装满水的舀子从屋里走出来,递到石台上坐着的元英手中:“元将军喝水吧!” “小点声!”接过岳阳手中的水,元英低声说道,“我们马上就走。” 元英突然变了表情岳阳很哥怪,马上疑惑地问:“怎么了?” 元英小声说道:“有情况。” 这时,岳阳与侯长海都睁大了眼睛,迷惑不解地望着元英的脸。 元英很快就喝完了水,岳阳返身送水舀子时,元英低声对侯长海说:“咋这么巧,我们碰到仇人了。” “啊,”侯长海一惊,“谁呀?” “邵可俭。” “邵可俭?”侯长海惊异地向院子里望去,槐树底下拒绝给水的那个老人依然坐在那里,难道这个人就是邵可俭? 元英知侯长海不认识邵可俭,就告诉侯长海:“窗下坐着的那个人就是邵可俭。” “啊,”侯长海非常震惊,“你认识?没弄错?” “我在朝堂上见过他。” “我们马上离开?” “离开!我们得赶快走。” 侯长海也不便多问,见岳阳从屋内出来了急忙起身。 岳阳走出门后,三个人一齐向前方走去。 徐洪三人被南陈的吴原遣回后夏,徐洪马上遭遇了刺客,徐光耀将此事告诉邵泉后,邵泉很震惊他马上意识到:“徐洪有危险不排除他的父亲没有危险。” 他思前想后决定将父亲转移,他将父亲又送回了建康。吴原不让他们三人留在建康,邵泉为何不惧风险? 邵泉怎以为吴原将三人遣送回来,在吴原的心里就有了印像:徐洪三人已经回后夏了,他们的生死交给了后夏的朝庭,他们不会再来了。为了安全,他又将他的父亲送回了建康。 0108、其乐融融 - 元英 - 欢乐凌水 岳阳跟在元英的后面,发现元英的脚步快了许多,好像有针么急事,他心中很纳闷,不是走不动了吗? “这点水挺管用?”岳阳笑道,“元将军刚才不是走不动了吗?现在有劲了?” “傻弟弟,有情况啦!”元英回过头低声对岳阳说,“发现一条大鱼!” “一条大鱼?”岳阳很惊骇,马上追到元英的身边,急问,“快告诉我,有多大?” “不告诉你了怕你吓着。” “能吓到我的人除了吴阶,还能是谁?” “你猜吧!” “我上哪猜去?”宫庭命官都在临漳城,在建康的能有谁?” “我就实话告诉你吧,这条大鱼以前是大鱼,现在变小了,但还非常有价值。” “哎呀妈呀,那是谁呀?”岳阳颇费心思地想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好猜,就顺嘴说道,“能对上号的就是徐洪、邵可俭、吕进他们三个人,他们原来都是大鱼,但传说中他们三人已经死了。除他们之外,我看也没谁了。” “说他们死了,那是讹传,那是三名要犯的家属传出来的,怕朝庭追缉他们。” “这么说,三名要犯没有死?” “根本就没有死,活得好好的。” “哟,那是谁呢?我估计这条大鱼可能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我的小老弟,你已经猜对一半了!” “我猜对一半了?”岳阳很兴奋,“那一半谁猜啊?” 元英满脸笑,“你接着猜。” 岳阳心想,难不成这条大鱼是徐洪?徐洪可是军饷案的主谋,若是大鱼,非他莫属。 “徐洪?” “哎呀呀呀,就差一丁点儿啦!” “就差一丁点儿?”岳阳略加思索,冲口而出,“邵可俭!” “太聪明了!看样子这世上的许多事情是难不倒你的!”说完,元英亲热地搂紧了岳阳,“太招人喜爱了!” “我猜到了!”岳阳脸上荡着笑意,“我就寻思,我与元将军与侯兄出差准会有收获,一个是鏖战沙场的英雄,一个是深谋远虑的孔明,不创造点奇迹那是不可能的!啊,老天爷……什么地方发现的?” 岳阳孩子般的笑声,让元英和侯长海都很开心,侯长海笑道:“你这个小鬼越来越会说话了,老是给我们整点快乐。以后啊,我走哪儿都带着你!” “我也是!”元英马上接应侯长海的话,“以后啊,我走到哪儿,都得带着他!” “那可挺好,跟你们在一起,省心着呢,一文一武,不怕风不怕雨。就拿这次来说,我不是到了人间天堂?风景名胜,天下一绝,我不都享受到了?” 看到岳阳美滋滋的孩子脸,元英与侯长海都笑了。 “我问你们呢,邵哥俭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啊,这还不知道?”元英问,“我们到过什么地方?” 岳阳寻思了一下,道:“喝水院子里的老头?” “对了!” “哪一个?” “猜!” “坐在窗下的那一个吧?” “恭喜,你答对了。” 这时,他们发现前面有一个酒馆,元英高兴地说:“总算有了歇脚的地方了!” 这个小酒馆很有规模,二层灰砖小楼,宽大明亮的红色窗几,看上去很有品位。岳阳抬眼看到黑色门匾上写着非常醒目的四个大字:聚龙斋。 “咦,我们若是进去的话,我们就是龙啦!” “进去吧!”元英朝岳阳点了一下头,“我们当一次龙。” “真进?”岳阳有些疑惑,因为他知道,这可是一个高档的酒馆,费用一定不少,不知元英舍不舍得。 “不是真进是假进?”元英笑了笑,“你真是孩子!” 岳阳也笑了,他第一个迈进聚龙斋。 在二层靠着马路的餐桌旁,元英坐了下来。这个地方离楼梯较远,比较僻静。 侯长海与岳阳坐在元英的对面,岳阳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那里能看到街上来往的行人。 元英要来了江南名菜:东坡肉、凉拌笋片、西湖醋鱼、扬州狮子头。这四样菜是很有名的。要完菜后,元英高兴地对岳阳说:“岳阳小弟, 我今天为何坐在聚龙斋这个高档酒楼?你说说看。” “一定是因为邵可俭的事。” “只答对一半,”元英笑吟吟地说。 “答对一半?”岳阳疑惑地问,“这不是明摆着的嘛!不是发现了一条大鱼吗?” “发现是发现,那有什么?我们能不能抓到还是另外的事。” “我们抓不到?” “那当然,发现是一回事,抓是另一回事。” “我们空欢喜?” “什么叫空欢喜?有发现就有下一步。” “这就好!” 看起来元英是真的很高兴,她今天的话特别多,对她来讲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可以与岳阳说很多快乐的,亲切的话。 “岳阳小弟,那一半答案就由我来说吧!我今天要的东坡肉与扬州狮子头就是给你要的。为什么呢?因为岳阳小弟要去院子喝水。” “喝水?”岳阳很不解,疑惑地问,“喝水就给东坡肉,狮子头?”这不附合逻辑啊!” “喝水是因,发现邵哥俭是果。” “我是喝水了,但邵哥俭不是我发现的。” “没有因,哪来的果,这你不知道了?” “哎哟,世上竟有这样的理?” “追根溯源啊!你要不去喝水,我们哪能发现邵可俭?” “功劳应该是元将军的,元将军若不放弃骑马,我哪里会热得口渴?” “哎呀呀,我是真说不过你呀!你可真是铁嘴钢牙!” 这时,店小二将那四样菜一个一个端上来,满桌子都是香气。岳阳喜滋滋地说:“享受人间华菜!” 酒罐上来后,元英倒满了三个杯,送至那两位的面前,高兴地说:“我们今天一定要痛饮!” “好!”侯长海很高兴地说,“我们一定要海吃海喝,不然,我们对不住我们的两条腿。” “对!对!对!我们太辛苦了,尤其是侯兄,还要为我们打听道路。”元英接过话去,“我们先敬侯兄一杯!” 这时,岳阳与元英同时举起酒杯,口中说道:“敬侯兄!” 三个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我们要敬岳阳小弟,是他让我们发现了邵可俭。” “算了!算了!免了!”岳阳很谦虚,不想承受这个功劳。 “哎,”侯长海接过话去,“功劳就是功劳,是谁也抹不掉的。来!干一杯!” “敬岳阳小弟!” 杯中酒饮尽后,侯长海说道:“这三杯酒嘛,我们是要敬元将军的,元将军眼光犀利,发现了邵可俭。” “嗨,那算什么?” “怎么不算?你要是不留心,怎么会发现?再说啦,就是我们看到了,我们也认不得呀!我们哪见过如此高位的大人物?” 全都有功的三个人又举起了酒杯。 酒过数巡后,元英提起如何捕住邵可俭的事:“我们最好是夜晚行动,不能惊动四邻。” “我觉得也是,”侯长海很赞成元英的想法,“后半夜,人困马乏,邵可俭与他的侍仆都沉睡中,我们动手很方便。” “抓魏忌的方法?” “对!” 0109、一解千恨 - 元英 - 欢乐凌水 在聚龙斋吃过午饭,一行三人回到了悦客客栈。 三个人进了五号包房,侯长海与岳阳坐在了一张床上,元英坐在了他们的对面。侯长海解下了肩上的褡裢,放在了他所在的木床上。 “我发现我们去的那个地方不是这个龙就是那个龙的,”刚刚坐定,岳阳憋不住地笑,“什么聚龙斋、新龙门、龙博客、龙腾阁,简直就是龙的家园,我一直在想,那个地方在远古时是不是大海啊?” “东海的龙王最厉害,巴成是东海,”元英笑嘻嘻地说,“这肯定是一个好地方。” 说笑了一会儿,元英言归正传:“对邵可俭我们不能延误时机,最好在今天晚上的后半夜就行动。” “应该这样,”侯长海赞同元英的这个想法,“最好是今天晚上的后半夜。” “看样子他们也就俩个人,没见别人出入。岳阳,你进屋后看到屋内还有其他人吗?”苏碧菡问。 “没有!” “那就好!”元英显得很高兴,“我们三个人对付他们俩还是很轻松的。” “最好在他们梦中“咔”的一声让他们回到老家!”说完此话,侯长海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万万不可!我们只能杀邵可俭,不能伤到仆人,那个仆人我们是要放他走的。还有,我们得通过邵可俭查到徐洪与吕进的下落,不能一刀了决。”苏碧菡表明自己的想法,“杀了仆人,我于心不忍。” “放仆人走,他不会告官?”侯长海问,“他要告官,官府追拿我们怎么办?” “我们得想一个既不让他告官也不让他死掉的办法。” “给他点钱,让他回老家。”岳阳说,“我觉得这么做,仆人就不会告官了。” “哎,这个办法挺妙!”元英高兴地说,“岳阳小弟也动脑筋了。” “我在谁的身边啊!元大将军。” 谈笑间,他们将抓捕邵可俭的行动基本就规划好了。只是他们还有一件事不能最后定夺:将邵可俭立地斩杀,还是抓回临漳? “抓回临漳城交给皇帝,邵可俭的生与死我们说的就不算了,立地斩杀我们说的算。哪一个更好?侯兄以为如何?”元英问。 “为兄以为,还是立斩。临漳城的朝庭有多复杂?邵泉现在是禁军副统帅,有权有势,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的父亲的。如果是这样,我们岂不是鸡飞蛋打?” “我们将他带回朝庭,对追查吴阶和徐洪等人有没有推动力?能不能给法律一个交待?” “还交待啥呀?烂到根子里了,不定哪日呼延况就灭了后夏。” “你是说,还未等我们给徐洪等人正法后夏就灭亡了?” “是的,我是这个意思。你想把军饷案的三名主犯拉到大庭广众之下正法,弘扬正气,但客观不允许我们这样做啊!” “那怎么办呢?”元英陷两难之中,从心底上她是想为他的父亲报仇,让杀父仇人严明正法,但又怕其中有变。如果邵可俭逃出法律的制裁,他们就前功尽弃。如此重犯怎么能让他逃离法网? “还是听我的,”侯长海语重心长的说,“如果将邵可俭带回临漳城,路途遥远,一旦消息泄露,不但邵可俭有可能逃离,就连我们的安全都有可能受到威胁。” 听到侯长海精到的分析,元英同意侯长海的建议:“还是侯兄的见解高超,听侯兄的吧!” 这时,元英想回自己的六号房歇息,也不知岳阳是喝得太高兴了,还是想开一个玩笑,便问道: “元将军的六号房有什么说道吗?” “啊,”元英一怔,不知岳阳所说何意,缓过神来她说道,“六是吉数,我愿意与六打交道。” “哎呀,我知道的太晚了,不然,我说什么也得住六号。这样吧,元将军,你今天住六号,明天我住六号,后天侯兄住六号,大吉大利,轮班住嘛!” “哎哟,岳阳小弟,你可知道‘先占为王’的这句话吗?六号房我包下了!” “你包了,那我没办法了。”岳阳好像很无奈地说,“谁让咱不懂民风民俗呢。 “你们同住一个屋,看住咱们的钱袋子那可是天大的事,看住了,咱们好有钱花,看不住咱们就得流落街头。” “啊,”岳阳似恍然大悟,“原来元将军是让我们看钱袋子啊!”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岳阳咧着嘴直想笑,侯长海憋不住笑了起来。 到了后半夜的丑时,元英与侯长海都起来了,侯长海叫醒熟睡中的岳阳,三个人洗漱完毕,马上离开了客栈。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快速行驶,不多久他们就来到了他们曾经喝水的那个巷子。巷子里黑洞洞的,商家都已关门歇息,只有个别的客栈门前还闪烁着微弱的光。邵可俭住的院子寂静一片,毫无声响,元英知邵可俭已经进入酣梦中。 侯长海推举岳阳翻过墙去,然后,他又推举元英,最后他们三人都跳进院子里。 正值夏夜,家家都开窗睡觉,邵可俭也没有例外。在这个山高皇帝远的外帮,他毫无戒备,在室内门边的那张大床上呼呼大睡。 侯长海第一个跳进窗内,走到那张大床边他一把拽起邵可俭,邵可俭朦胧中醒来,见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有些发懵,侯长海举刀问道:“说实话!叫什么名?” “我……”邵可俭有些迟疑,不知道说好还是不说好。 “快说!不说实话就宰了你,说了实话留你一条小命!” 这时,元英与岳阳都先后从窗户跳进屋内,他们每人拿着一把长剑。 邵可俭见窗外又跳进两个人来,知这伙人是奔他而来,就说了实话:“邵可俭。” “徐洪与吕进现在何地?” “徐洪在临漳城北面的青莲寺。” “徐洪与吕进都在青莲寺吗?” “吕进没在。” “吕进在哪儿?” “这个我不太清楚。” “真的不太清楚吗?” “真的不清楚,可能回驭虎山庄了。” 看样子,邵可俭没有撒谎,侯长海放下了大刀。 这时,元英嗖地拔出了乾坤剑,剑锋直逼邵可俭的喉部:“贪赃枉法,监守自盗,害死苏越大将军,罪恶滔天,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说完,她将七星剑狠狠地刺向邵可俭的喉部。 邵可俭“啊”的一声,脑袋歪了下去。 另一个房间睡觉的仆人听到邵可俭的喊叫,马上奔了过来。见邵可俭被杀吓得大气不敢出,他知道下一个刀下鬼就是他,他马上叩地,口中不停地说:“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岳阳将床上的被面撕下来撕成一个一个的布条子,然后用布条将仆人捆绑起来。 “岳阳……”元英小声道,“给他点银子将他打发了吧!” 岳阳知元英的意思马上俯到她的耳边说:“我们不能现在就放他走,他万一拿着银子又去了府衙怎么办?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将他绑了,等到边境口时,我们再放他也不迟。” 元英一听,觉得岳阳想得很周全就同意了。 三个人押着仆人在漆黑的夜里穿行,幸运的是,路上并无一人,他们很快地将仆人带回客栈。 岳阳将仆人放到六号房,三个人都来到五号房歇息。 坐稳后,元英十分高兴地说,“没想到岳阳小弟如此老练,想到我们不曾想到的问题,以后,我们真得刮目相看。” “以后啥?”侯长海笑道,“我早就刮目相看了!” “哈哈哈……”元英开怀大笑,“世上的英雄就是多,总是有人走在你前面。” “英雄豪杰在人们的心里,”侯长海笑道,“廉价的帽子一个也扣不到我的头上。” “如果英雄在人们的心里,你们就都是英雄了。因为,你们都在我心里。” “哈哈哈……”元英又是一声大笑,“岳阳小弟你可真会说话!” “岳阳,我服你了!”侯长海看着岳阳纯真稚嫩的脸笑道,“你可真是有大局的人。” “是,是有大局!”元英十分感叹,“高瞻远瞩。” “我脸红了,”岳阳眼角堆着笑,“受不了你们的热评。” “岳阳小弟,”侯长海十分诚恳地说,“你确实是个人才,小小年纪知机识窍,机敏练达,十分难得。” “谢侯兄夸赞!”岳阳向侯长海深鞠一礼,表现出极为谦虚。 “好词都让你用了,我词穷了,在英雄面前不得不低头啊!” “个个伶牙俐齿,我不说了!”侯长海笑道,“说不过你们!” 这时,天已经快亮了,望着窗外的晨曦元英说:“我们找一辆厢车,将仆人放在里面早些赶路,等我们走出二十里地的时候我们再吃早饭。在这里停留不太安全,兴许碰到邵可俭的熟人。” “我们回临漳城探寻徐洪与吕进的消息,只要有了消息我们就寻找。” 侯长海的主张元英同意了,她觉得吴阶太狡猾了,何况他现在正在逃亡中,狐狸尾巴肯定掖着呢,他哪敢公开露面? 就在他们所住的悦客客栈,岳阳雇到了一辆厢车,没耽搁多久,元英与侯长海三人已经行驶在回临漳城的路上了。 0110、小有成就 - 元英 - 欢乐凌水 在南陈与后夏交界处,元英给邵可俭的仆人五两银子,打发他回了老家。付了车费,三个人向北前行。 “万分失落时,发现了邵可俭,”路途中,走在岳阳后面的元英高兴地说,“真得感谢岳阳小弟,岳阳小弟几乎就是我们的福星。” “不是说了嘛,以后,我们走到哪儿都得带着他。” “你说你喝水,喝就喝呗,非得到邵可俭家的院子里喝,这不是歪打正着、机缘巧合吗?” “冤家路窄,千家万户他不去,偏偏去了那个院子,”侯长海说,“该着邵可俭死!” “天意啊!”元英感叹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看样子,向邵可俭报仇的时候真的到了。” “人啊,还是要中规中距,”岳阳像从中悟出什么似地,叹道,“不然,下场可悲。” 元英很钦佩岳阳:“你总是在我们谈话的结尾给我们战略性的总结,让我们精神上为之一振。” “我在瞎说,我哪懂得什么战略不战略的。” 这时的元英越发对岳阳感兴趣,原来她只以为岳阳的老练超出他的年龄,现在看来,岳阳可不是一般的简单。 “岳阳,你给我们猜猜,吴阶能在什么地方?”这时的元英已与岳阳并排行进,她看着岳阳的脸说,“如果我们认为你说得对,我们下一次的目标就是那个地方。” “元将军高看我了,我哪里知道吴阶在什么地方?” “你不是谦虚啊?” “不是谦虚,是不知道。” “我说的是猜,猜,你知道吧?不是认为?” “猜,也不能乱猜啊!” “猜,不就是乱猜吗?猜吧!” “那我就猜,不就猜谜玩吗?” “是……” “据我所知,吴阶的老家是徐州,他有可能回到故里。” “为什么?” “他们的家族是一个望族,人口众多,对他多有保护。” “他这个徐州刺史弃城而逃,他还敢呆在徐州吗?” “隐姓埋名。” “得埋多深?” “很深很深。” 这时,侯长海接过话去:“下一次,我们寻找吴阶一定得带着岳阳,否则我们不会成功。” “带着小福星逢凶化吉,柳暗花明,否则,我们兴许掉进旋涡。” “人才啊,到什么地方都会发光。”这时,走在岳阳前面的侯长海感叹道,“我相信岳阳吉人天相,一定会有一个辉煌的未来。” “我也相信,岳阳小弟会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元英万分欣赏岳阳,只是现在他们都在马上,在快速行驶,不然,她真的想拥抱他。 “回去后,我一定向秦帮主提议,奖励岳阳五百两银子。” “我不要,我要银子有何用?” “留着聚媳妇啊!” “我终生不聚。” “啊,这么有才干的人为何终生不聚?” “就是不娶。” “啊?”元英惊异地问,“难道你也有伤痕?” 岳阳不置可否,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漠然地向前行驶。 这时元英犯核计了,岳阳没有回答证明他默认了,他确有难言之隐。可是小小年纪的他为何有难言之隐?想到他的父母双亡,想到他孤零一人他也许真的有深仇大恨。 “岳阳小弟若有深仇大恨,大哥我一定帮忙。”元英深情地说,“能帮多少是多少,肯定要帮的。” “谢元将军!”此时,岳阳很感动,他最为敬重的元将军竟然要帮他复仇,他怎么能不感动?可是他无法暴露身份,现在的皇帝就是杀他父亲的第一凶手,他隐蔽都唯恐不及,怎敢暴露身份?再说,报仇非一日之功,是需要时日的。他委婉地说,“元将军为民除害其实就已经为我复仇了。” “啊,”元英大惊,难道我的仇敌就是岳阳的仇敌?难道他真的是我的运都弟弟?他还活着?想到此,她泪流满面,激动地说,“岳阳,你难道是……” 元英刚想说:“你难道是苏焕的儿子吗?”但她马上止住了,无论岳阳是不是他的亲弟弟,她都应该保住她的身份之谜。 侯长海并非白痴,他早已听出元英与岳阳对话的中心意思:都有仇恨,都想复仇。 这时他发了话:“我看了,你们联合复仇是最策略的,既省事又省时。” 听了侯长海的话,姐弟俩谁也没有作声,因为他们都在保护自己的身世。 侯长海见他们都不作声,知他们不愿暴露身份。早前,他守护静云寺,听到坊间传闻,知道苏越的二女儿还活着。 如今,他眼前的元英所作所为都像是苏家的人,元英除了打仗外,最热衷的就是替苏越报仇,她说话时的字里行间无不潜伏着“复仇”两字。 侯长海在与元英的长其交往中,元英很难不露出破绽。她热衷于抓魏忌,对纪思元恨之入骨,又积极地寻找吴阶……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她在为苏越复仇。 “如果你们俩的仇人是同一个人就好了,仇也好报。”侯长海故作很随意地说,“可惜,咋那么好就是同一个人呢!” 这时岳阳笑了:“侯兄说得对,假如我们的仇人是一个人那就好办了。我们不会费很大的周折。” 从岳阳的这句话侯长海与元英都听出岳阳是有仇人的,他报仇的心也是很迫切的。 “但愿,我们是一个仇人。”此时,元英朦胧意识中觉得眼前的岳阳就是他的堂弟苏运都。首先,岳阳长得特别像他的堂弟,其次,他也有仇人。世上的事咋这么巧,长得像又有仇人,这个答案不是明摆着? “可惜,我们不是一个仇人。”聪明的岳阳在关键的时候一句话否认了他与元英之间有共同仇人的关系。他知道,为了他自身的安全他必须保护好自己的身世。现在,决不是他暴露身份的时候。 话已至此,元英打住了话题,她将话题引到了徐洪的身上。 “岳阳小弟,你说吴阶在徐州,那么你能猜到徐洪在什么地方吗?” “邵可俭不是说了嘛,青莲寺。” “你相信了?” “怎么不相信?那个场合他不会说谎的。” 三人一边行路一边聊着,已近中午。 他们找到了一个小酒馆,准备在小酒馆里喂喂马,吃喝一顿。 颇有成就感的三个人开心地在小酒馆里吃了饭喂了马没有耽搁又继续行路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在第二天早晨他们回到了临漳城。在临漳城他们吃了早餐,就急匆匆地返回了大本营。 在秦江月的客房里,三个人见到了秦江月。 元英向秦江月介绍了他们此行。 “杀了邵可俭?”秦江月听到元英带给他的好消息很惊骇,“咋这么巧?” “是啊,就是那么巧,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天意!天意!”秦江月双手紧握向元英施礼。 “岳阳要喝水,我们就停在了那个院子门前……” “巧得不能再巧,说明岳阳不是一般的孩子。” “反证岳阳很了不起,在抓仆人的时候帮了我们的忙。” 这时,秦江月看了看站在元英身边的岳阳笑道,你这么小,竟有如此能奈?” “是元将军过于夸奖。” 0111、乘胜追击 - 元英 - 欢乐凌水 邵可俭的被发现,极大地鼓舞了元英,她对寻找徐洪与吕进充满了信心。从建康回来的第二日,元英就找秦江月商讨寻找徐洪的事。 “我们遇到邵可俭完全是一个意外,如果我们真正的去寻找肯定是大海捞针,茫无头绪。” “有些事就是这样,‘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邵可俭可遇不可求,徐洪呢,也是可遇不可求。如果我们特意地去寻找,兴许半条线索都寻不到。” “即便如此,我也要寻。我的内心蠢蠢欲动,急于找到徐洪。军饷案的始作俑者,我不想让他消遥法外。” “邵可俭在建康,不等于徐洪也在建康。原来他们确是共同逃亡,后来事态发生了变化。因此,徐洪的去向是一个谜。” “邵可俭说徐洪在青莲寺,不知是不是真的?” “既不能不信,又不能完全相信。”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派人跟踪徐光耀,跟踪徐皇后,寻到蛛丝马迹后再决定下一步。” “徐皇后现在的行动一定很隐秘,徐光耀也不会公开造次,要想抓住徐洪不太容易。 “我们没有什么妙计,我们只能跟踪,也许时间久了他们就会露出马脚。” “跟踪这件事还挺有学问,我们派谁呢?” “岳阳很不简单,这一次出行,我看他很有智慧,很有才干。” “派他?” “嗯!”秦江月点点头,“他很合适。” “那一个呢?” “侯长海嘛!他可够了老练。”秦江月笑道:“你不是与他们伙到一起了?” 元英笑了笑:“有点儿,但不全是。这两个人都有聪明智慧的头脑,反应机敏,办事果断,我不如他们。” “你们什么时候行动呢?” “还用问?马上!”元英果断地说,“借热呼劲,再来一把!” 元英与秦江月两人就这样敲定了寻找徐洪的事。 在临漳城,元英不方便抛头露面,将寻找徐洪的任务完全交给了侯长海与岳阳两人。 说干就干,侯长海也是雷厉风行的人,岳阳报仇心切,更不想耽搁。两个人商量后,侯长海跟踪徐光耀,岳阳跟踪徐皇后的亲信。 元英想帮助岳阳便让秦江月找他的妹妹秦欢,让秦欢从后宫中打探徐皇后的行踪轨迹,同时再打探徐皇后的亲信是哪一个。 多日打探,秦欢打听到徐皇后最信任的人就是她身边的一个太监张起,徐皇后有需要到宫外办事时都派他去。 一连几日,侯长海跟踪徐光耀,没见他到什么特殊的地方,他的住所也没有陌生人出现过。他耐心地等待时机的到来。 岳阳那边静等秦欢传过话来,因为岳阳不知徐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是谁,无法跟踪。 秦欢将徐皇后的亲信张起的情况让她的侍女璎珞传达给秦江月,顺便又带给秦江月张起的一张画像。这张画像是秦欢偷窥了张起后画出来的。虽然不十分像,但也画了大概。秦江月接到秦欢递给他的画像,很快就送到了岳阳的手中。 岳阳呢,身藏张起的画像,整天守在皇宫的门口。只要有从宫庭走出的太监,他都仔细跟随。跟踪了一个月,只有三个太监出了宫门,但他们都是为宫中某人买物品,并不是画像里的人。 正在岳阳焦急之时,一个不寻常的太监出现了,这个太监让岳阳欣喜若狂,因为这个太监就是自己苦等了三天的张起。张起身背一个鼓囊囊褡裢,在皇宫不远处的一个客栈里租了一匹黄膘马。 岳阳见状知张起要走远路,他马上跟随过去,在那家客栈里租了一辆马车,雇了一名车夫。 岳阳坐在马车里,让车夫紧紧地跟着前面肩背褡裢的那个人。 张起一直在赶路,一分一秒都没有停下来。他一鼓作气来到临漳城北五十里外的大黑山。在山下的一个寺庙前,张起的黄膘马停了下来。岳阳抬头看时,知那个寺庙名叫“青莲寺”。岳阳不由得一阵惊喜,知邵可俭所说是真实的。为了避免怀疑,岳阳没有随着张起的马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等张起进了青莲寺,他才让车夫缓缓地驶了回来。青莲寺对面的一棵老榆树旁,他让车夫停下了。 大约一袋烟的功夫,张起从青莲寺里出来了,岳阳看时,此前他身上背的褡裢不见了。 这真是一个喜兆,张起身上的褡裢肯定扔给了青莲寺里的人,而这个人一定与徐皇后关系非浅。 张起依旧骑着来时的黄膘马奔返向来时的路,岳阳呢,怕打草惊蛇,没有马上走进青莲寺。他一直停留在老榆树下,细细琢磨着如何进行下一步。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就进到青莲寺,肯定会让庙里的人产生怀疑。 他让车夫拉着他去了青莲寺附近的一家客店,这个客店非常小,条件不是很好,但离青莲寺只有50米远。在客栈里岳阳吃过午饭就躺在床上歇息了。 晚上与店小二聊天时岳阳获悉青莲寺的香火很盛,明日初一正是上香的日子。 “哈!”岳阳乐得想蹦高,他强隐心中的惊喜,不露声色地说,“我就是来青莲寺上香的!” “你以前来过?”店小二好奇地问。 “没来过,只是听人说,这里的香火好,求个愿还是很灵的。” “嗨!来青莲寺就对了,求子求婚求功名,都是很灵的。只要投上几个硬币那就妥妥的了。” “那么灵验?” “可灵了!不知你是来求什么的?” “你说呢?” “我可说不好,看你的年令还不算大,是来求功名的吧!” “啊……”岳阳稍一停顿,马上说,“是的,我是来求功名的。我参加了几回乡试,怎么都过不了关。” “唉呀,那可亏了你的才了,看你的样子斯斯文文的,脑中一定很有学问。” 岳阳笑道:“谢小二的夸奖,只是鄙人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鄙人肚中莽莽,并无才华。” “嗨,不久的将来,公子定会金榜提名,功成名就。” “哎呀呀,不敢当!不敢当!”岳阳真的很高兴,第一次听到有人在他面前将他夸得神乎其神,云里雾里。“只希望兄弟的吉言能变成现实,到日我不会忘记兄弟今日的远见。” 岳阳发现这个店小二很健谈,说话还挺风趣,就与他聊到了深夜。 第二日早晨,岳阳早早来到青莲寺。果然如店小二所言,庙里已经有很多香客了。 “这么多的人,怎么能发现徐洪呢?” 岳阳觉得虽然他借初一上香的日子名正言顺地来到青莲寺,但隐藏在庙里的徐洪会露面吗? 像所有的香客一样,岳阳显得很虔诚,他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向佛爷三叩九拜,烧了三柱香。起来时,他又向斋捐箱里投了五枚硬币。 之后,他漫步小园,像在舒缓心情,深吸新鲜空气。 他不想在这人多混杂的日子像个贼似地寻找什么,他装作一个虔诚的香客有意无意地向各个房阁探视。 这时,他发现庙中的后园有远道的客人在吃饭,原来青莲寺给香客们提供斋饭。这个发现岳阳很是高兴,正愁早饭没吃呢,来吧,尝尝斋饭的味道! 围坐在圆桌边,早有庙里的僧人给他盛上一碗黍米粥和一个白面馍。没有菜,中间是一盘萝卜咸菜。 不知为何,岳阳吃到萝卜咸菜感到很高兴,他在想,也许这就是庙里僧人的日常生活:“清苦,没有油腥。事实上,没有萝卜咸菜他也会高兴,与这些香客交往,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岳阳细嚼慢咽,尽量地在饭桌上多呆一会儿。 果然,当他吃完最后一口馍时,坐在他对面的一个老妇人对她旁边的一个年青香客说道:“庙里新来了一个僧人,这个僧人岁数可不小了。” 岳阳听后,很震惊,老妇人口中的老僧人难道不是徐洪?他也是个把年纪了,如今落得个东逃西蹿,不老才怪。 只听老妇人身边的年青香客说:“那个老僧人怕是避难的吧?” “一把年纪舍弃家人到庙里也是无可奈何。” “青莲寺慈悲为怀,多有包容。” “想必那个老者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不太清楚。” 两个人的话全都听到了岳阳的耳朵里,直觉告诉他那个老僧人一定是徐洪,徐皇后的亲信为何将一个鼓囊囊的褡裢留在家庙里,不就是给了新来的老僧人吗? 想到此,岳阳心中大喜,他谢过给他盛饭的法师后,便离开了青莲寺。 0112、意外惊喜 - 元英 - 欢乐凌水 “哈!”回到小客栈,岳阳兴奋不已,没想到自己出师如此顺当。老妇人口中的老僧人与张起鼓囊囊的褡裢在岳阳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概念,那个老僧人就是徐洪。 徐洪与邵可俭都过隐居的生活,徐洪与邵可俭不同之处就在于徐洪的妹妹是皇后。有这棵大树庇护,徐洪一定会留在妹妹身边,留在临漳城。 无论岳阳怎么想,他都觉得那个老僧人必是徐洪,他因此高兴地在客栈的小床上来回滚了好几圈。 吃过午饭,岳阳觉得他应该去一趟青莲寺。按贯例,香客们都是上午上香,下午庙里一定没什么人了。如果这时他找一个理由去青莲寺最合适不过,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他火速起身奔向青莲寺。 在青莲寺的后园,他发现有十多个人在吃斋饭,只见他们碗中的饭都快吃光了。岳阳就想,我帮他们洗碗他们一定不会介意,一定会欢迎我这样做。岳阳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站了一会儿,然后他开始抢着刷碗。 岳阳手脚麻利,碗刷得很快。庙内的法师很感谢岳阳,笑着说:“施主早些歇息吧,后面的活我来干。” 岳阳笑道:“大师不必客气,小生不累,小生愿为寺庙做点事情。” “哎呀,像你这么年青的儒雅之士哪里是干这种活的?罢了!罢了!” 但,岳阳依然继续哗啦哗啦地刷着碗,在法师看来,这真是一位执著的破传统的年青人,这刷碗的活哪是一个大男人干的? 不一会儿,碗刷完了,岳阳又将刷碗水倒进院内的渗井中。此时的法师更受感动,这个活计若是一个女子干,估计他不会有什么想法。如今,一个大男人屈躬弯腰不怕脏水溅到身上,实在罕见。他破例让岳阳到庙中的客堂里坐一会儿。 宽广洁净的客堂宽敞明亮,法师为岳阳倒了一杯清茶。 经过一番寒暄,岳阳方知坐在眼前的法师名叫青云法师。青云法师见岳阳斯斯文文非常看重,又见他小小年纪如此勤勉更是夸赞不已:“公子貌柔心壮,将来必有大为。” “法师谬夸,小生今日不过是初来乍到,不知庙内规距如何,小生冒昧,望法师海涵。” “嗨!”青云法师大笑,“公子真是太客气了!初来乍到就刷碗洗碟,若成熟客还要干些啥呢?” “刷地擦墙吧!” “刷地擦墙之后还要干啥?”在青云法师的眼里岳阳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稚气的脸上显出天真的笑容,所以他喜欢岳阳,喜欢与他交谈。 “做一名僧人。” “啊……”青云法师听了一愣,望着孩子似的岳阳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很早就有这样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看样子你不是生在贫困之家,高官厚禄在等着你,你怎么灰退了呢?” “法师只知表像不知内里,我并非富裕家庭,我父母双亡,孤身漂零,心中满是伤痕。”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小小年纪就经受了困难的折磨,真是不容易啊!” “所以,我愿意做一个僧人。” “可是,像你这么小的孩子想当僧人我还从未遇到过。我若收留了你恐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见青云法师露出话音,岳阳马上跪伏在地,他虔诚地说:“法师若收留了小生,小生此生难忘法师的知遇之恩。” 原本一句客客气气,漫不经心的话竟让眼前的少年认真起来,青云法师显得很窘很尴尬。 “哎呀,我的小兄弟,你可太认真了,我不过是搪塞之词,哪里敢要你这么年青的少年呢?” “有什么不好,请法师明言。” “你还年青,未来的前景还很广阔,如果你做了僧人会耽误了你的锦秀前程。” “法师的话差矣,法师若收留了我,我努力研究佛学,将佛学发扬光大有什么不好?我在寺庙里生活,简真就是到了极静世界,这里清静无为,无欺诈,无争端,无生命之虞有什么不好?” “好孩子,你将寺庙说得天花乱坠,好像寺庙是多么幸福的地方,这怎么可能?难道除了寺庙就都有危险吗?”青云法师哈哈大笑,眼角里沁出几颗泪花,“你长跪不起,我若不收留你,实在是辜负了你。” 岳阳马上三叩,口中说道:“谢法师!” 岳阳站起身后,又向青云法师抱拳施礼。 “真没见你这样的孩子,追求佛门,死心塌地。我若不答应,你不会起来。我若答应又怕亏了你的前程,真让贫僧不知如何是好。” “师傅放心,小生不会忘记师傅的理解之意,也不会忌恨师傅的收留之情,师傅此生就是小生的大恩人。” “你这个孩子啊,口中生花,能言善辩,我越发觉得收下你这个徒弟是我此生最大的错!你可千万不要再说感激之类的话,我有些承受不起。” 就这样,青云法师在不能理解岳阳的情况下,收留了岳阳作为他的徒弟。岳阳也不用再回小客栈,直接将青莲寺变成了自己的家。 青云法师赐他一个法号:慧普。 “奋不顾身,克歼大憝”,为了寻到或者为了见到徐洪这个仇人,岳阳作了最大的努力,最大的牺牲。 剃了须发,穿上赤色袈裟岳阳显得很兴奋,过早进入社会,老练的他是否还残留着孩童的天真?是否真的喜欢僧人的生活?让人不得而知。 看到岳阳高兴的在园中走来走去,青云法师的一腔忧愁与担心风吹云散,他心中暗想:“这个孩子真的愿做僧侣啊! 在园中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左走了三圈,岳阳来到青云法师为他安排的住所:东偏殿北面最里面的一个小禅堂。那个地方十分偏僻,非常的肃静。躺在禅堂的一张木床上,岳阳感到身心的疲惫。 “好累啊!”他在心中喊道,然后伸直了双腿。 看岳阳的一系列动作,他不是四枝的累,而是大脑的累。不多久,他竟然在木床上睡着了。 突然间,他听到一个人低沉的说话声:“吃晚饭了!” 一个激灵,他爬了起来,却见屋内没有一个人影。从刷碗开始,岳阳注意了庙中的僧人,除了青云法师还有常在他左右转悠的一个年青僧侣,他并未见过其他别的僧人。经青云法师介绍,岳阳知青云法师身边的那个僧人法号是“净善”。 那么除了净善还有其他僧人吗?喊话的是谁?是不是青云法师没有介绍到的那个人? 岳阳疑惑地走出禅堂,来到禅堂对面的斋堂。斋堂设在西偏殿北面,长长的一溜是三间通堂,屋内有三张桌子,其中最里面的那张桌子由内部僧人所用,外面的那两张桌子用于寺庙以外的人。 岳阳进去时,发现桌边已坐了三人,其中有青云法师、净善法师,那一个青云法师没有介绍,他也不曾见过。 远远地望过去,岳阳未曾见过的法师很肥胖,岳阳马上想到来时元英向他介绍过的徐洪:矮个,大胖子,脑袋溜圆,像个猪脑袋。眼前的这个胖僧人与元英的介绍完全相符。难道他就是徐洪?他敢公开在斋堂吃饭? 岳阳满含笑意走到餐桌旁,向桌上的人点点头,然后坐了下来。 青云法师马上向岳阳介绍那个胖僧人:“妙尘法师。” “啊,妙尘法师,”岳阳显出非常的自然平静,丝毫没有露出他的激动之情,他双拳紧握客气地说道,“幸会!幸会!” 妙尘法师呢,可没有岳阳自然,他向岳阳投来了警惕的眼光,他光秃秃湛亮的头顶闪着光,满脸的横肉像在流油,眼神向岳阳漂来漂去,对岳阳的尊敬毫不理会。 岳阳心中暗想,这么多的人在找徐洪,徐洪不害怕?他还敢抛头露面?这多少有点奇怪。 吃饭时,岳阳对此事作了深层次的思考,他没有品味出饭在他的口中是什么滋味。 静静的斋堂只有吃饭咀嚼的声音,哪一个人都没有说话。饭桌上显得很沉闷。岳阳不想打破这种沉闷,他觉得这也许是庙内吃饭时的习惯,不说话。 回到禅堂,岳阳马上躺在了床上。他的心无比的激动,他知道那个胖僧人就是徐洪。可是徐洪为什么没有隐蔽起来?为什么没有防范别人认出他的本来面目? 0113、隐而不露 - 元英 - 欢乐凌水 徐洪案在后夏的影响是很大的,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么,青云法师为何还敢收留他呢?这是许多人都不解的。 事实上,青云法师只知徐洪其名但不知徐洪其人,徐洪是在逃犯,他来到青莲寺不可能报出真名实姓,他报的是假名。他若报真名,你就是给青云法师一百个脑袋青云法师敢留吗? 他说他叫许大力,为了养病想在青莲寺住些时日,他要给青云寺很多的斋礼。病好后,他就留在青莲寺做僧人。青云法师见徐洪没什么异样,一个老头子病病歪歪的也属正常,就没有在意。只是看到他身边的陪护他大受刺激,这名陪护锦衣绣服不像一个民间的下人,他怀疑这个糟老头子根本就不是来庙中养病的,分明就是寻花问柳。再说一个和尚庙里有一个漂亮女子出出进进,这名声也不好啊!青云法师就拒绝了徐洪的要求。 后经徐洪的再三恳求,青云法师勉强答应,但条件有二,一、辞退身边的婢女,二、庙中不留住其他外人,徐洪只能作僧人。 就这样,徐洪以许大力的名字入驻青莲寺,人们管他叫妙尘法师。 徐洪的这个经历,岳阳在加入青莲寺的第三天就知晓了。两天以来,岳阳凭口中生花、能言善辩、勤勤恳恳获得了净善法师的青睐,两个人和和气气像亲兄弟一样。 如此重要的情报,岳阳想及时报给元英,而且是越快越好。但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削发为僧,容颜大变,他若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定会让人产生很多的怀疑,甚至有可能露出其中蛛丝马迹。 “不要出面!”他警告自己,“一定要谨慎!” 可是自己不出面,谁替他出面呢?没有办法,他只能让相识不过三天的净善替他出行:“净善兄,小弟有个面请,不知贤兄肯不肯赏脸?” “嗨!这有什么?”净善不屑地说,“贤弟尽管说,愚兄不会不帮忙的!” 在青莲寺后园的一棵老槐树下,两个人悄悄地谈着知心话。 “我做了僧人亲戚朋友是不知道的,我是瞒着他们进了庙门的。现在,他们都以为我失踪了,都在寻找我。可是,我不能老是瞒着他们,让他们一惊一乍地不知我的去向。别人好说,我的表兄焦急我于心不忍。” “你想告诉他呀?” “是的,我想告诉他。可是,我又怕他让我退出僧侣的队伍。” “你左右为难,是不是想让我替你报个信?” “是的!你替我报个信比我去见他强。省得他见到我雷霆怒吼,有可能脱不了身。所以,我想求贤兄帮愚弟这个忙。” “行!”净善满口答应。 “谢贤兄!”岳阳双手抱拳向净善施礼。 岳阳给元英写了一封信,信中注明他现在已经在青莲寺作了僧人。他估计,聪明的元英仅凭这句话就知他发现了目标。 信中的内容毫无瑕疵,也没有不当之处,是真实情况的写照,不怕此信落到什么人的手中。叠好信后,岳阳将信放在一只竹筒里将他交给净善:“你将信交给静云寺里叫常胜的人,让他转交给我的表哥。” “常胜?” “对!找常胜。” “让他转交给你的表哥?” “对!你告诉他,他就知道交给谁。” “你怎样去向青云法师请假?” “我说我消化不太好,想拿两付药来。” “嗯,”岳阳觉得这个理由还不错,消化的问题在肚子里谁能看得出来?“妙!就这么说!” 两个人探讨完,净善就去了青云法师的禅堂。 没费周折,青云法师答应了净善的请求。 净善拿着岳阳写给元英的信骑着庙内的一匹黑马匆匆地去了东郊的静云寺。 净善也是习武之人,喜爱剑术,对当今的啸林也有些许了解。他知静云寺如今已停了香火,是啸林活动的场地。 到了静云寺,净善说明来意,将岳阳写的信交给了常胜。之后,净善很快就返回了青莲寺。 看到大汗淋淋的净善,岳阳马上给净善斟了一杯茶水,关切地问:“贤兄,不知你的药拿没拿到没有?你可是拿药去了。” “没有!” “为什么?” “没有钱。” “怎么会没有?我不是给你两锭银子吗?你为何不买来消化消化?” “我的病不严重,吃不吃药都行。” 岳阳大笑起来,伸出双臂拥抱净善:“我的好兄弟,你真是大善人,此生有你,是小弟我最大的幸事,幸哉!幸哉!” “不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净善笑道,“以后再有事愚兄照样帮忙不误。” “危难见真情,小弟我窘迫之时,贤兄为我解除困境,实乃真情也。小弟定报贤兄的恩德。” “这是哪儿的话?愚兄也有求助于贤弟之时,我们同船共渡,有难同当,彼此彼此嘛!” 岳阳激动地表示了他心中的谢意,净善也表达了愿作兄弟的情怀,两个人感到热血沸腾,相见恨晚。 吃午饭的时候,四个人坐在了斋堂的餐椅上,前几日,是净善与岳阳执厨。两个人精雕细琢,尽量做得可口一些。 今日岳阳一人执厨,可难为了他。他对厨艺是一窍不通的。他将小白菜炖粉条做得颠倒绿白,绿色的小白菜被炖得差点没了踪影。 “你真是没做过菜,这小白菜细嫩细嫩的,哪里先下锅?粉条炖烂了才将小白菜下锅呀!” 头一次独自一人做菜,做得不好也是常理,青云法师并未谴责岳阳,只是笑笑:“下一次,你可不要颠倒绿白了!先下啥后下啥问好了再下锅。” “先下白的,后下绿的,你可不要再颠倒了!”净善也打趣道,“不然我们净吃白的吃不到绿的了!” 徐洪呢,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在餐席上他很少说话。他总是默默地吃着饭,听着 别人说话,不接一句。不知他是怕暴露身份,还是心情不好不愿与人搭讪。 0114、指破身世 - 元英 - 欢乐凌水 吴阶逃亡后元英光明正大地回到了啸林,继续做她的教官。 说是教官也没有正式的教什么,这其中她为了寻找魏忌,寻找纪思元还有寻找吴阶,耗费了不少时间。 这会儿,她接到了岳阳的信非常的激动,她觉得这是她寻仇路上最大的收获。徐洪这条大鱼,因他的贪腐促成他父亲的死亡,全族的陨灭。如果没有军饷案,也许他的父亲会看清齐野的愚腐,会对他有所防范。可是…… 为了防备有人认出他是元英,这次出行元英依然化装成一个卖烧饼的老翁。她在马背的两端挂着两个食品箱,向临漳北进发了。 跟着他身后的依然是侯长海,既然岳阳已是僧人,就让他继续当他的僧人。她不会让岳阳动手的,她不想惊动庙内所有的人,她的计划是黑夜行动。她要人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徐洪。 中午时,元英与侯长海到了青莲寺的门前,不是上香日,门口静无一人。他们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客栈,准备在那里吃点饭休息一会儿。 在静寂的小客栈里,元英放松下来。将两匹马送到马厩里,将那两个食品箱放在客房的地下后,苏碧菡笑了。她转身对侯长海说:“好像老天爷有意安排我们,让我们在后夏灭亡前打掉那些害人虫。” “不过这害人虫三个字还应贴上一个标签:杀父仇人。” “啊……”元英非常震惊,“杀父仇人”四个字表明侯长海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什么意思?” “元将军,恕我冒昧,长期跟在你的身边,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在告诉我其实你的真实身份是元英,你在为自己的父亲报仇。” “啊……”元英很窘迫,“我不是元英。” 元英知道,侯长海是一个头脑机敏的人,几次出行他早就观察到她是一个女子,只是不说而已。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捅破了,她死不承认反倒不好,会影响到侯长海协助他复仇的行动。但是,承认了也不好,这样会公开暴露自己。 “秦帮主让我们守在静云寺保护一真法师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元英。” “啊,”元英一愣,“你早你就知道了?” “外面风传庙里的小尼姑是苏家的二小姐,这边就开始加强保护,稍有头脑的人都会知道。” “侯兄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只是,希望侯兄还要为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我的存在。不然,对我的复仇不利。” “为兄虽然早就知道你是苏家的二小姐,但为兄从未对人说起你的身世之谜,因为你是吴阶追杀的人。” “谢侯兄!”元英双手合一,向侯长海施礼,然后又道,“侯兄为我复仇已经付出了很多,此恩小妹一定要报。” 话说到此,两个人都很激动,这时,侯长海说道:“为兄一直在保护着元将军,一为啸林,二为小妹……” 元英听到此话,心中一惊,侯长海后面没说完的话意思很明显,他已经对她很钟情了。 “深受侯兄的爱护,小妹感激不尽,只是小妹无以为报,深感不安。” “小妹复仇之后,不为自己的终生打算吗?” “我的家族被昏君逆臣所害,我不但要为我父一人复仇,我还要为我的四个哥哥复仇,还要为我的族人复仇,他们都是冤死的,我此生已经没有花前月下,洞房花烛……”说到此元英泪流不止,泣不成声。 “你嫁人并不影响你复仇,反倒会得到帮手,这个账你不会算?” 侯长海话中的意思非常的明显,他要娶她。元英呢,又不便明说,岂止是不便明说?实在是不好说。秦江月是她的救命恩人,他要娶她,她都没有答应,她以自己是皇帝追杀的人拒绝了他。现在,又出现了一个侯兄,这更让她不知所措。 “我已发过誓,终生不嫁。我不能在父兄的鲜血上苟且偷安,寻找快乐。我会在复仇之后,坦然地死去。” “你怎么会这样想?生命如此可贵,复了仇完成了心愿怎么还要去死?这不是死得无名,死不其所吗?” “侯兄不了解小妹,小妹性格刚烈厌烦女人的生活,愿将自己变成男人。如果让我成为男人,我还能活下去,否则我不会活的。” “啊……”听到此话侯长海很震惊,没想到元英骨子里是这么想的,可是为了他心中的女神,他不顾一切了,他跪了下去。 元英既震惊又窘迫,万没料到一直称为大哥的人竟有如此心意,她不知如何面对。此前,她十分佩服这个侯兄,将他视为自己的智囊,如今,这个侯兄已不是纯纯的智囊而是一个狂热的追求者。 “侯兄请起,”元英没有办法,只能请侯长海起来,她扶着侯长海的胳膊使劲的向上拽,口中说道,“侯兄今始,免了这份心思,侯兄不可再有这样的想法……” 日久生情,侯长海不愿起来,也许在他的心里他早就想在元英面前诉说自己的爱慕之意,如今正好碰上机会,他怎会轻易放弃? “希望元将军为我放弃从前的想法,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元英热泪滚滚,她知道,除了秦江月,侯长海也不失为一个可敬的人,只是她从来就没想过嫁人的事。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她一直在想,她是不明真相的人眼中的逆臣之子,她有什么资格去嫁人?就连她的救命恩人她都未敢答应,她怎么会答应侯长海呢? “到现在为止,我还在隐姓埋名,我还不敢公开我的身份。我若公开,不会招来杀身之祸吗?如果侯兄能站在我的角度看,你会理解我的。” 元英已将话说得透透的了,好像句句在理,侯长海似乎也无话可说,可是他没有配合元英站起来,他还要争取。 “我可以不要你的真实姓名,可以不要你的真实身份,你还是众人眼中的元将军就行了。” “这怎么可能?不伦不类,伤风败俗,我是不会做的。我恢复真实姓名的那一天,一定是我父昭雪的那一天,只有我父昭雪我才能考虑我嫁不嫁的问题。” “那我就等着!” “侯兄不要等着,何年何月我父才能昭雪?你岂不是浪费了大好年华?” “我愿浪费!” “你浪费得有用吗?”此时的元英实在没有办法说服侯长海,眼见侯长海伏地不起,异常窘迫中,元英说出她最不想说的话,“抱歉,如果有一天我想嫁人,是因我父已经昭雪,他的功绩被人写在史册上,但,我要嫁的人并不是侯兄,而是另有他人。” “啊……”侯长海一怔,眼中露出失望,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心中暗想,他如此细心的观察,怎么就没有看出元英已有心上人? 侯长海无法再言语,元英已名花有主,而他,不过是可怜的追求者。元英呢,也无言可说。她恨这个追求者不是别人,而是一个满有智慧的才子,一个助他复仇的人。 两个打开天窗说亮话的人,此时,无比的尴尬,谁都不知道下一秒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静静的小屋死一般的沉寂,好像一切都停止了。 过了好久,元英突然跪在了侯长海的面前,她热泪盈眶,呜呜咽咽地说:“侯兄见谅,小妹此生定将侯兄当作自己的亲兄长,有侯兄这样的兄长,小妹活在世人不但脸上有光,活得有趣,还不易犯错。” 侯长海见元英如此伤感,也掉下了眼泪。他哽咽地说:“元将军此生坎坎坷坷实属不易,为兄不想为难元将军,愿元将军好自为之。” 至此,一块看不见的阴云就此消散,两个人又恢复到从前。 吃过午饭,元英决定到青莲寺去一趟。 “到那边看看,了解一下周围的情况,不然,我们晚上怎么行动?” “我们得知道徐洪的住处,以及他夜晚的习惯。” “我拿这个饶饼箱,你跟在我的身后,我们进到青莲寺,问他们买不买烧饼?然后我们将岳阳引出来,让他告诉我们徐洪夜宿的房间。” “好吧,我们这就走。” 元英拿起那个装有烧饼的食箱,与侯海一道去了青莲寺。 两个人以卖烧饼的名义进到青莲寺的院子里,在院门口元英发现东偏殿的北面站着一个人很像岳阳。 她与侯长海向西偏殿那边走去,走过几步后,确定那个人就是岳阳,便向他挥手。 岳阳见一个老翁拿着一个食品箱向他走来,知此人就是元英,也挥了挥手。 0115、人心大快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侯长海很快走到岳阳的身边,元英见岳阳身披一件很不合身的袈裟直想笑,忍住笑,她心中涌出无限的感叹:“无父无母的孩子何以这么成熟懂事?” 岳阳将元英手中的食箱接了过来,然后说:“送到那边的斋堂里。” 元英与侯长海跟在岳阳的身后,向西偏殿的北面走去。 就在这短短的路上,岳阳小声地告诉元英,徐洪就住在东偏殿隔壁的那个禅堂里。 走进斋堂岳阳对准备晚饭的净善说:“晚上有饭了,我买了几个烧饼。” 净善见岳阳手中拎着一个食品箱马上笑道:“我正想和点面烙饼呢,这就省事啦!我先歇一会儿,你收起来记一下账。” 净善哪里知道两个卖烧饼的人是何身份?说完话,毫不理会地向东面他的禅堂走去。 岳阳送元英与侯长海出去,在庙门前,他小声嘱道:“后半夜丑时我在徐洪的窗下等你们。” 元英与侯长海很快回到了小客栈,将食品箱一放,元英开心地说:“幸亏在路上我买了二十个烧饼,这二十个烧饼成了敲门砖。” “老卖烧饼的了,总是不忘本行。”侯长海半夸半逗,眼睛扫视了一下元英放在地上的食品箱,见食品箱的底部已经磕掉了几块渣,笑道,“以后再到别的地方卖烧饼千万得换一个食品箱,不然,烧饼兴许从窟窿里掉出去。” 听了侯长海的话,元英马上向食品箱望去,可不,食品箱的底部已被撞裂缝了。 “靠卖烧饼活着,真得换一个好一点的食品箱。” 说完,两个人都憋不住笑了。 晚上,元英与侯长海早早吃完了晚饭,便躺在床上歇息了。元英为了半夜三更不惊动客栈里的人,就在侯长海的客房里睡了。 临近丑时,侯长海叫醒了元英,他们洗了脸,喝了点水,让自己精神一点。 与客栈里的更夫打了招呼,他们便悄悄地向青莲寺进发了。到了青莲寺的门口,元英发现青莲寺的门早被岳阳打开了,岳阳正站在大门旁迎接他们。 “你们从禅堂的门进去,我在窗下守候。” 来到东偏殿旁边的小禅堂,元英与侯长海轻轻地走了进去。进去后,借助微弱的月光,元英发现徐洪侧身躺在木床上睡得正酣。按照他们事前的计划,元英的乾坤剑一剑封喉。若元英未能将徐洪刺死,侯长海再补剑。 没等徐洪喊出声来,元英的乾坤剑就将梦中的徐洪送上了西天。 这时,岳阳走了进来,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大布袋子,将徐洪的尸体装进了布袋子里。然后,他就将徐洪的尸体背在了身上。 岳阳在前面背着,元英与侯长海在后面跟着,向漆黑的大黑山走去。走了很远的一段路,他们来到了大黑山坡道旁的一个山洞口。这个山洞口长满了荆棘蒿草,看样子从来没有人进到过这个山洞里。 放下沉甸甸的布袋子,岳阳说道:“就将他放在这个山洞里吧!这个山洞很深,平时没有人来。” 元英四下望了望,觉得此处很荒凉,就点了点头:“还行!” 侯长海砍掉了洞口的许多荆棘后,元英与岳阳就将徐洪的尸体抬到了洞里。 完成这一切后,三个人悄悄地下了山。元英与侯长海回到小客栈,岳阳回到青莲寺继续睡觉。 谁还能睡得着,眼见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天快亮了。岳阳不知道到了吃早饭时,青云法师发现妙尘不见了会有何想?净善呢,他会不会产生怀疑?岳阳翻过来掉过去,怎么也不能瞌上眼睛。 元英与侯长海很快就回到了客栈,他们重新洗了手洗了脸。 “哎,为民除害,我老侯真是下了力气。” “我真要替我父感谢你!那些奸小拧成一股绳不知杀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不必谢了,难道我的内心就没有“正义”二字?我是为正义而战。” “此话太好我愿意听,后夏多一点儿侯兄这样的人,吴阶还能睡得着?” 整理好一切后,两个人骑着来时的马,带着两个食箱,晃里晃荡地返回了临漳。 吃早饭的时候,大家发现徐洪没有坐在餐桌旁。净善去到他的禅堂找,没有见到他。 回来后,他疑惑地问:“被子还没有叠,人怎么不见了呢?” “不见了?”青云法师也很疑惑,“难道他的家人不同意他在庙里当僧人?将他拉走了?” “好像是!”岳阳附和道,“原本他是不想当僧人的,只是住些日子。” 经岳阳这么一提醒,青云法师与净善都觉得很有这种可能。这个叫许大力的人一定是被他的家人强行拉回去了。 “吃饭吧!”青云法师对这个名叫许大力的人早就没看好,只是凭着佛心收留了他,如今他的家人将他带走了,也就省去了他的一份心。“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们也不曾遇到过名叫许大力的人。” 听到青云法师的这番话,岳阳稍有紧张的心放松下来。他怕青云法师重视徐洪失踪的事,细查他的下落。现在看来,没有这种可能。 “吃饭!吃饭!如果妙尘回来,我们欢迎他,如果他不回来了,我们也不去找他,强拧的瓜不甜。” “我看应该!”净善也表了态,“他来他就来,他走他就走。” 这顿早餐稀里糊涂地吃完了,活脱脱的院子里毫无征兆地少了一个人,怎么说也很蹊跷。净善好奇地来到徐洪的禅堂,寻看了一下房间内有哪些变化。被子凌乱地撒在床上,床边的小桌上放着昨晚的一碗水,看样子水没有喝。一本经书就摆在水碗的旁边,昨天晚上徐洪可能读过经书。 岳阳也在徐洪的禅堂里,是净善让他陪着来的,他也没看出有什么皮绽。如果净善没有发现枕上的布巾没有了,他什么都不会说。黑灯瞎火,岳阳怕那块挡汗的布巾上沾上鲜血,就将那快布巾裹在了徐洪的脑袋一同装在了大布袋子里。除此之外,在外人看来,屋内并无打斗痕迹。 “这个老糟头子,真可恨,一向平静的青莲寺让他给搅得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奇妙地走。”看完了禅堂,净善感叹道,“这年头,岁数大的和岁数小的都斗不得,不知道人家原是哪庙的和尚。” 岳阳大笑,“大师说谁呢?我可是岁数不大那一伙的。” “没说你!我顺嘴罗罗。” “没说就好,我可是怕给青莲寺添麻烦。” 岳阳为何没有与苏碧菡和侯长海他们一起离开青莲寺呢?这是岳阳经过缜密思考后的决定。他是不能马上离开青莲寺的,徐洪是何人?皇帝的大舅子,皇后的哥哥。虽说自徐洪进青莲寺后,他的家人没有来看过他,但不等于他的家人没有关注他。因为他是在逃犯,他的家人哪敢露面?一旦露面,兴许暴露了身份。现在,如果他的家人发现了徐洪不在了,一定会大动干戈,有可能杀了青云法师。为了不连累青云法师,岳阳决心在青云寺里住下去,他要千方百计地遮掩徐洪失踪的真正原因,保护好青云法师,化干戈为玉帛。 最初的几天,没有一个人打听徐洪的事,日子过得还算顺利。值到初一的那一天,有人来打听徐洪。这一天距徐洪失踪已经过去了七天。 这个人就是徐皇后最信任的婢女孝竹,青云法师认为她是徐洪姘头的那个小女子。她没有像从前那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很普通的旧衣服,头上也没有什么装饰。 “徐大人呢?”在徐洪的禅堂里她没有见到徐洪,便问青云法师,“他去了哪里?” “到邻县的广胜寺修行去了,七天之后就会回来。” 看青云法师平静如常的表情,孝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孝竹知道,因她的打扮过于招摇,青云法师对她很反感。 青云法师为何这样说徐洪呢?因为此时的徐洪倒底去了哪里?能不能回来?说不清楚。为了给事情留点儿余地,他敷衍了孝竹。 回到宫里,孝竹向徐皇后作了禀报。 “去了广胜寺,广胜寺在什么地方?” “说是邻县。” “邻县可多了,是哪一个呀?”徐皇后不比孝竹蜻蜓点水,她可是用心,她的哥哥怎么会到邻县去呢?不是杀手将他杀了,青云法师在隐瞒? “我不敢问,哪一个县。” “啪!”徐皇后怒煽孝竹一个大耳光,“废物!纯废物!让你去干啥?没看到人,还没问清人去了哪儿 ?” 孝竹眼泪被打了出来,她跪在了徐皇后的面前哽咽地说:“皇后娘娘,恕罪!奴才马上回去问清徐大人的去处。” “你个死丫头,除了烦我就是烦我,还能再去吗?再去不就惹人注意了吗?”说完,她又给孝竹一个大巴掌。 0116、接风冼尘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侯长海回到大本营,将杀死徐洪的经过向秦江月讲诉了一遍,秦江月听后非常兴奋,激动的他流出了热泪:“岳阳真是一个好孩子!不愧是将军的后代!” 人在激动时不是感动就是愤怒,秦江月也不例外,无意间暴露了岳阳的身世。敏感的元英马上追问:“岳阳是将门的后代?” “啊,不是!我说错了,他父母是普通老百姓。”秦江月知自己高兴之余说走了嘴,马上修正。” “那你怎么说他是将军的后代?”元英不相信秦江月会说错,要说史长风说走了嘴,她信,若秦江月说走了嘴他可不信。秦江月可是沉稳之人啊! “没说嘛,说差了。” “这个嘛,秦帮主可是前所未有,秦帮主从来做事沉稳,哪会有这等口误?” “啥叫前所未有?什么规则不是人打破的?有些错误连自己都不能解释清楚。”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已相信岳阳的背景,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将门之后。你既然不承认此事,我也不会追究,从现在起我认为他就是将军的儿子。” “你不相信,我没办法,你只可以随意。” “等岳阳回来后,我问问他,秦帮主的话属不属实?” “不要问了,问这个有什么用?他说过,他是农民的儿子,你非得逼他说他是将军的儿子吗?我给他戴上了将军儿子的大帽子,你就不让我摘下来啦?” 这时,元英显得无关紧要的地说:“岳阳是不是将军的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有才能的青年才俊。” “这就对了!岳阳是寒门才子,寒门才子不比将军的儿子还有品味吗?” 听到秦江月的话,元英很开心,事实上,她早就将岳阳视为自己的弟弟了,如果她是将门之女,那么岳阳便是将门之子,按岳阳自己的说法,他是农民的儿子,这完全不可能。他很有大将风度,这是家庭的熏陶。 “我们以后不要再谈岳阳的身世,我们只谈如何抓住军饷案的在逃犯。”元英突然转变了话题,她凝重地说,“我们不能让在逃犯消遥法外,玷污法理。” “说得对!”秦江月马上接过话去,“我们不能让在逃犯消遥法外,让亲者痛仇者快。除恶扬善,是我们啸林的责任。” “秦帮主此意最隹,此话最好!我们啸林要替天行道,执正义之剑。” 看到元英与秦江月滔滔而谈,雄心勃勃,侯长海也倍受鼓舞,他笑了笑,然后道:“我知啸林的宗旨,毫不犹豫地加入了啸林,因我的心里充满了正义。我的那把剑举过头顶的时侯,我的脑中闪动着苏越大将军,齐肃大将军,还有英勇无畏有担当的高将军的形像,不是我瞎掰,我确实是那么想的。每当我接受一项任务,我的心都是很矛盾的,既高兴又沉重。高兴的是身负重任,沉重的是怕完不成任务。” “贤兄胸有大义!”秦江月双手抱拳,表示他的敬意,“贤兄实乃啸林顶天立地的英雄,按理,应受重大奖赏,只是,我还没有腾出手来,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秦帮主,不必客气,等我们抓住吴阶时,我再接受嘉奖。” “也罢,等这几名在逃犯全部伏法再庆功也不迟,只是时间稍稍远了一点儿。” “哎,等着吧!我们距胜利不过咫尺之遥。”侯长海还满有信心,“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没有过不了的火焰山。” “侯兄受小弟一拜,”听到侯长海的话元英很受感动,她马上抱拳施礼,“小弟愿当侯兄的马前卒。” 侯长海满脸堆着笑,对元英说:“你将我捧得太高了,天下闻名的大将军成了我的马前卒岂不是害了我?我哪里承受得了?不过,元将军的深情厚意愚兄领了,愚兄愿与元将军为伍,胜战江湖。” “好!贤兄!”元英很激动,泪眼婆挲,“此生有侯兄为伍,小弟我的幸事!” 这时,到了午餐时间,膳房的人送来了午饭。 秦江马上对膳房的人说道:今日特别,我要为两位完成任务的弟兄接风洗尘,请你送点好菜好酒,越快越好。” 膳房的人马上应承下来,飞速离开。 “假如我们寻找吕进时,也像岳阳寻找徐洪那么顺利就好了。”元英很憧憬地说,“只怕我们没有岳阳那样的运气。” “那不是运气,而是岳阳认真了。” “随你的便,你想咋说就咋说,”元英有些气愤,她觉得秦江总是与她唱反调,与她的意思背道而驰,“我问你,岳阳发现邵可俭不是运气吗?他为啥非得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要喝水?” 侯长海见元英的脸有些红喘气有些粗,忙接过话去,“我说呀,有时是运气,有时是智慧,运气与智慧才是我们战胜敌人的法宝。” “哎,这才是正确的答案!”元英终于云开雾散,露出了笑脸,“运气永远占第一,这是天意,谁能违背天意?智慧占第二,若没运气又没智慧,那可就一事无成了。” 正在这时,膳房的人相继为他们送来了小鸡炖蘑菇和清蒸鲤鱼,还有一缸白酒,这时他们都闻到了扑鼻而来的香气。 “闻到香味,我才发现我饿了。”元英看了侯长海一眼,轻笑了一下,“废寝忘食。” “元将军是干大事的人,干大事者无不废寝忘食。” “我哪是你的马前卒啊,我成了你的顶头上司。” “元将军既然饿了那就快些用餐吧,吃完饭我们还要讨论怎样寻到吕进呢!” “是……” 几个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地吃起来,看样子,侯长海与元英是真的饿了,看到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秦江笑道:“你们早上没吃饭吧!” “我们到哪儿吃饭?我们激动得天还未亮就赶回来了,没有停歇。”元英说。 “好样的!若啸林的人都像你们一样,那不就是遍地开花?”秦江月对元英与侯长海的辛苦奔波很是赞赏,“来!我敬侯兄一杯!祝侯兄屡战屡胜,功勋赫赫!” “谢谢!”两个人一饮而尽。 “我敬元将军一杯,祝元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下一步还不知道往哪迈呢,就马到成功了?” “都是吉言嘛,怎么说都行。” “好吧!借你的吉言,我们马上就会成功。”说罢,元英将杯里的酒喝尽。 酒过数巡,三个人微熏,说话和思维不那么利索了。 秦江说:“下一步要寻找的人当然是吕进了,吴阶那么难找放到最后吧!”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元英说,“先找吕进,最后再找吴阶。” “真不知道吕进现在何处?”侯长海道,“他也是一条溜滑的大鱼。” “我估计,他隐藏在驭虎山庄。”秦江月很有把握的说,“在那个地方他如鱼得水。” 侯长海问:“他不怕别人发现他吗?”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是一,二是,他以为他不是重犯和首犯,别人不会太在意他。” “如果真是这样,吕进就好找了。”元英接过话去,“我们也就轻松了。” “这与人的思维有关,”秦江月若有所思,“吕进是一个武人,想法不会太细密,吴阶就不同了,他一直在算计别人,所以,他的疑心就大。他隐藏的地方一定非常隐秘,不好找。” “希望我们在驭虎山庄找到吕进。”元英虽有醉意但意识还很清醒,她强挺着头说,“希望我们马到成功。” “但愿如此!” 三个人又接着喝了一杯,结束了酒局。 分别的时候,秦江月问:“岳阳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问,也没来得及问,元英答道。” “派一个人捎话去,让他快回来。” “他得向青云法师讲清楚,他为何入到青莲寺,为何又离开青莲寺,不然的话,对不起青云法师的知遇之恩。” “让常胜去,让他带五百两银子,感谢青云法师的仗义,再传话给岳阳,让他尽快回来。我觉得只要他与你们同去寻找吕进,一定能加快速度很好!” “你也知道他是福星了,你也知道运气了?”元英嗔笑道,“我就说嘛,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想帮助谁就帮助谁?何人也没有办法。” “好!祝你们一切顺利。” 0117、再接再励 - 元英 - 欢乐凌水 常胜带着五百两银子来青莲寺,见到青云法师向他说明青莲寺妙尘法师的事,青云法师听后很震惊,他万没料到这个叫许大力的人竟然是臭名昭著的在逃犯徐洪,他很自责:“真没想到那个唯唯诺诺的糟老头子竟然是徐洪,老朽可真是有眼无珠啊!幸亏你们识破了他,将他绳之以法,否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法师不必自责,徐洪是外埠的县令不在临漳任职,你怎么可能认识徐洪? “是啊,我怎么能认出他?” 这时,岳阳来到青云法师的禅堂,青云法师马上向他介绍常胜:“他就是抓走妙尘的那个人,你知道妙尘是谁吗?是全国追缉的在逃犯徐洪!” “啊!”岳阳装出很惊讶的样子,“没看出他是徐洪。” “哎,我也没看出来呀!” “请问英雄,你是何方神圣?”岳阳装作不认识常胜,问道。 “我是啸林的人。” “啊……” 这时,常胜将五百两银子拿到青云法师的面前,道:“这是我们的帮主为了感谢法师,赠给法师的礼物。” “啊,”青云法师很惊愕,“无功不受禄,我不会接受的!” “你留下徐洪让他作僧人就立下大功啦,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发现他,抓住他。这银子一定要留下的,我们的帮主有话,他希望法师保守秘密,徐洪被抓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 “啊,那当然,我说出去我脸上也无光啊,私藏一个在逃犯!” “法师如此深明大义,小生敬佩。小生再次感谢了。”说完,常胜向青云法师施了一礼。 “大侠不必客气,你说的那些事都是老朽不意为之,没有什么功劳可言。” 经过谈话,常胜知道岳阳一直在隐藏他的身份,没有公开他是啸林的人,此时,他不能说破岳阳的身份。但使命所在,他要带走岳阳,便编个理由委婉地对青云法师说:“法师,我看眼前的僧人很有气魄,我想让他去我们的啸林,不知你意下如何?” 青云法师已经被啸林抓走徐洪事感动得五体投地,又见秦江月给的五百两银子更是感激涕零,现在啸林的人有这种想法,他是应该支持的,便答应下来:“如果惠普愿意去啸林我是同意的,原本我就不想收留他,怕耽误了他的前程。” 岳阳马上跪在地上,向青云法师谢恩:“谢法师,我愿去啸林。” 青云法师扶起岳阳,激动地说:“你去吧,啸林真是了不起啊!” 师徒双方道别后,岳阳与常胜离开了青莲寺。 路上,常胜感叹地说:“没想到你一直没暴露身份,我差点说穿了。” “保住身份有必要的,不保住怎么行?既然是啸林的人为什么还要加入佛界?这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真有心机!” “没办法啊,”岳阳很郑重地说,“为了达到目的,不动脑筋也不行啊!” 中午时分,俩个人回到了大本营。 秦江月见到岳阳满脸的笑意,一边拍着他的肩头一边夸赞他:“小家伙,行啊!” 岳阳反倒很不好意思,红着脸说:“这有什么?也不是带兵打仗。” “哟,你还挺谦虚!” 常胜在旁边,看了看岳阳稚气的小脸,也赞道:“我们还以为青云法师知道岳阳是啸林的人,结果他却隐瞒了身份,没有告诉青云法师。” “嗬!保秘工作做得这么好?”秦江月笑道,“真不知道你还有多少秘密没有向我们公开。” “我哪有什么秘密?狐零零的一个人。” 秦江月不住地点头,他认为小小的岳阳说话太有水平,成熟得让人惊骇。 这时,元英来到了秦江月的客厅,见到岳阳十分的高兴。她走到岳阳的身边双手捧着岳阳的脸,亲切地说:“岳阳小弟,幸亏你发现了徐洪,不然,我们怎么去找?” “只要跟踪那名亲信太监,谁都能找到。” 没想到岳阳没有一点自傲,反倒如此谦虚,元英大受感动。她激动地说:“今日我们一定要让岳阳小弟美餐一顿。岳阳小弟,你说,你愿意吃什么开个单,为兄我为你跑腿。” 岳阳只是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要什么美餐,我也不让元将军为我跑腿。” “那你说,除了美餐,你需要什么?如果你今天说你要天上的星星,为兄我都能替你去摘!” 秦江月、侯长海与岳阳都笑了,秦江月说:“我替岳阳说了,要天上的星星,元将军去摘吧!” “那有啥,我到悬崖边上的一棵树上就能摘到。” “威胁人,说完大话不认账。你哪是摘星星啊,你那不是自杀吗?” “自杀能咋的?为了自己聪明的小弟,值得。” “哈哈哈……”厅内几个人同时大笑,他们都知道元英不过是高兴过了头,说说大话而已。 笑过之后,秦江月道:“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请一请抓徐洪有功的几位战将。为民除害,为国立功,这也是大事啊!” “随便!”元英没有推让,她早就想请岳阳了,这会儿,请他岂不是更好?请的有名。 侯长海也说:“请岳阳理所当然,他可是功劳大大的。” “请!”秦江月马上下令,“常胜,你告诉膳房的人让他们花点心思弄一桌好酒好菜,慰劳有功之臣。” 常胜应诺后马上去了膳房,传达帮主的意旨。 过了能有半个时辰,酒菜搭配完毕,香气扑鼻的菜肴一盘一盘地端了上来。 秦江月看时很是欣喜,有岳阳爱吃的红焖肘子、酥炸鲫鱼、鸡炖山蘑。另有葱爆牛柳、虎皮花生等,估计岳阳也能爱吃。他不由得高兴地说:“以前,岳阳在我们啸林吃过的食物都很简单,很寒微。今日,大哥动了心思,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一是为岳阳这个大功臣,二是为了抓徐洪有功之人。” “多谢!” 元英等三人都举臂躬礼。 开饭时,秦江月找来史长风助兴。 “这个局你来主持,一定要好好款待这几位功臣。” 史长风将每个人的酒杯倒满之后,站起身双手举杯,笑吟吟地说:“第一杯酒,一定是献给岳阳的了,祝贺岳阳小弟出师大捷!” “干!”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嘛,一定要献给元大将军与才智多谋的侯兄啦!” “干!” 众人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祝酒后,大家快快乐乐地叙说在抓捕邵可俭与徐洪时既紧张又兴奋的事。 “两次抓捕都是很成功的,这其中有很多细节归功于岳阳。岳阳小弟,别看年令小,心很细。”侯长海用深沉的语调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岳阳这个孩子大有可为。” “嗯,”元英很赞同侯长海的看法,“岳阳小弟真的了不得,大有前途。” 高高兴兴地喝了一会儿,几个人又猜拳又行酒令。 “我很少这么高兴过,可能是徐洪的被抓给我带来了快乐。”行酒令时,秦江月感叹地说,“我常想,为什么我们活得这么苦,这么累?” “你活得苦活得累,是因为你对自己要求得太高。”史长风很郑重很严肃地说,“无论我们获得多么微小的胜利,我们都应该快活,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快活?不就是理想太高,现实太低吗?” “说得对!我们为什么要活得那么苦?就是因为我们没看清社会现实与我们的关系。”秦江月认为史长风将话说到点子上了,“我们是什么人?茫茫苍海一粒沙尘,我们既不能扭转乾坤,也不能改变现实。而我们却为不能改变现实而苦闷。” 此时的侯长海也很感慨,他激动地说:“我们不能将自己绑得太紧,要求得太高,我们就是一个凡人。我们能为百姓做一点儿事,我们就应该快乐。” “说的太好了!”史长风击掌捧和,“我们为抓到邵可俭庆贺,我们为抓到徐洪庆贺,以后我们还要庆贺!来!喝酒!” “喝酒!” 0118、初抵山庄 - 元英 - 欢乐凌水 雷厉风行的三个人又捆在一起,踏上寻找吕进之路。 他们的第一目标就是吕进的老窝,驭虎山庄。无论吕进此时在不在驭虎山庄,他们都得去,他们只能在驭虎山庄寻找吕进的蛛丝马迹,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三个人都化了装,在将马停在驭虎山庄附近的客栈后元英是挑着两个食箱卖烧饼的老翁,岳阳变成了挑着扁担卖簸箕和箩筐的小商贩,侯长海呢,卖凳子,扁担两边用绳子吊着几个方凳。三个人嘀了马挂,摇摇晃晃地走进了驭虎山庄。驭虎山庄在驭虎山的山脚下,人口并不多。稀稀落落的房屋散落在谷底与山坡上。 在村头的一棵大柳树下,三个人坐了下来。这时,岳阳举着手鼓掐着节奏摇了起来,“出动,出动,出出动”,呼唤人们出来购货。 这时的侯长海满脸大汗,因为凳子太沉,他觉有点儿累:“不卖凳子卖啥?实在别无可卖。” “我估计我们的货有人看不一定有人买,”岳阳不太乐观地说,“即便如此,也是我们的胜利,这个地方太穷了。” “你怎么这么看?”元英问,“贫穷有标志吗? “交通不便,地方偏僻,没什么特产。”岳阳数出几条,说出驭虎山庄穷的原因。 “当年驭虎山庄可是赫赫有名的江湖门派,这里的人一般都武艺高强,不是靠土地吃饭。” “他们还算富裕?” “富裕不敢说,可不是太穷。” “没人买更好,我们也不是真的来卖这些东西的。我们挑着这些东西不过是晃子,是来了解情况的。”岳阳自我解劝道,“不用换招牌了!” 说话间,村子里眼尖的人看到了他们,有几个老妇人向他们走了过来,其中的一个手里还牵着一个大约五岁的小男孩。 “大娘,你买什么?”岳阳对那个走在前面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的老妇人客气地问。 “看看凳子。” “啊,看凳子,看吧!”侯长海将拴着凳子的绳子解开,将凳子一一摆好让老妇人看。然后说,“结实着呢!木匠活很好!” “多少钱一个?” “一文钱。” 可能是牵孩子的老妇人觉得贵,没说买,也没说不买。 见此情形,岳阳马上接过话去,“大娘,你买一个凳子赠你一个簸箕和十个烧饼。 听了此话,大娘的眼睛转了一下,有心思买,但还很犹豫。 这时,岳阳又说:“大娘,你要是买两个凳子,赠你两个箩筐两个簸箕和二十个烧饼。” 这个促俏活动搞得真好,一个瞬间增加了一个两个箩筐和一个簸箕。 这下,老妇人心动了,她弯下腰拿起凳子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然后,又掂量一下凳子的沉重。 显然,老妇人是来买凳子的,按常理,买凳子的人不会只买一个,最少是两个。老妇人在心中一直掂量着买两个凳子花两文钱合适不合适?岳阳懂得老妇人的心思,马上提出要给赠品。 “大娘,你买吧,这质量都很好,我们不会骗你的。你若拿不回去,我们送到你家。” 老妇人看了看跟在她身边的两个人,那两个人都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佝偻着腰,满脸的褶子。看样子,她是不好意思让他们帮她拿的。 “走吧!大娘!我们给你送到家。” 老妇人还犹豫不决,不敢说“买”字。 岳阳见状,知老妇人家中一定很贫寒,就诚恳地说:“大娘,我说的这些东西你就掏一文钱吧!我们初来乍到也算开把张。” 一听说只掏一文钱,老妇人终天吐口了:“买了!” 岳阳马上高兴地说:“我们送你回家!” 这哪里是卖?这不是送吗?元英与侯长海并未反对,他们觉得岳阳在有意接近这个老妇人,如果老妇人再坚持不买的话,他有可能一文不要白送。 三个人各自挑着自己的扁担,随着老妇人慢慢地向老妇人的家走去。 老妇人的家住在村子中间,院子很大,三间茅草房。将货物解开后,三个人拎着货走进茅草屋。 他们来到东面的那间屋子,元英看时觉得屋内还算整洁,但显得很空荡,没有什么家什物件,老妇人买两个凳子正用得着。 “大娘,凳子放在这里吧!”元英将两个凳子放在炕对面的一个圆桌旁。这时他们都看到圆桌边上有两个凳子已经摇摇欲坠了,凳面上捆着几根绳在勉强支撑。 岳阳将箩筐和簸箕放在门边的墙角处,元英将食箱里的烧饼全部拿出来放在了圆桌上,一查正好二十个。 “大娘这些东西都放好了,你再看看有没有破损的地方。”岳阳既和蔼又客气地说。 “嗨!,不用了!”老妇人很受感动,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钱袋子,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文钱递到岳阳的手上。这时,老妇人抬起头望着三个人似有感触地说:“我们这里因为道路不畅,很少有货郎进来,你们三个人联合卖货,比一个人强,你们卖的都还是我们需要的东西。” 岳阳马上接过话去:“我们不过是初次到你们这个村子,很不了解你们村子的情况,大娘可给我们提供一些你们急需的东西,下一次我们来的时候就会带来。” “那可太好了!”老妇人有些激动,“我们这里需要的东西很多呢!” “你说吧,都要什么?”岳阳问。 “饭勺、菜勺、饭碗、筷子、铁锅、木头锅盖、桌子、凳子……很多呢!” “我们记下来了,下一次,我们一定会带这些东西来。” 元英与侯长海坐在了两个新凳子上,岳阳则站在地上与老妇人说话,这时老妇人向炕那边点点头:“坐下吧,歇一会儿,日头还很高呢!” 岳阳坐下后问:“大娘,贵姓啊?” “免贵,姓吕。” “啊,姓吕,驭虎山庄有多少姓吕的啊?” “一半。” “这么多呀!” “多得是,这个大家族人可不少。” “驭虎山庄那些大侠们还在一起吗?” “不在一起了,”老妇人摇了摇头,几年前他们就散伙了。” “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还不是因为抢军饷!” “抢军饷?” “是啊!很多人参加了抢军饷。” “因为这个散了?” “可不——吕进被抓进大牢,他手下的人都害怕了,四散逃跑了。” “啊,这么回事。” “现在吕进家里也没人了吧?” “有人,他儿子还有他的老婆。” “他们还在这里?” “不在这儿在哪儿?土生土长的,哪地方养活啊?” “他们生活得还好吗?” “哎呀,好啥呀,勉强度日。” “他们过得很凄苦?” “靠家族亲戚们接济。” “那么困难?” “家都被抄了,房子也罚没了,能不困难?” “啊……是这样。” 元英与侯长海一直默默地倾听岳阳与老妇人对话,其间他们没有插进一句话。该问的都问了,只剩吕进在何处了?若再问下去,马上就会让老妇人产生怀疑。 “我们走吧!”元英说,“让大娘歇歇,一会儿该做饭了。” “没事儿,你们多坐一会吧!” 老妇人挺诚恳地留他们,他们是马上就走,还是再坐一会儿呢?三个人互相望了望,谁都没有表态。 这时,岳阳说:“侯兄,我们再坐一会儿,天挺热的,我们喝点水。” “好吧!”侯长海刚要站起身听了岳阳的话又坐下了。 0119、洞悉一切 - 元英 - 欢乐凌水 初来乍到,对驭虎山庄不了解,岳阳不准备久留,他直接就问:“大娘,吕进的儿子叫什么名?” “吕斌。” “他离你们有多远啊?” “不远,”老妇人被三个商贩的热情感动,没有多想,他指着窗外对面的那趟房说,“中间低矮的两间小房就是吕斌的住处。” 岳阳看时,发现那两间低矮的小茅房低的不行,低于旁边的房子大约一米。 “那么低啊!” “他们的房子被罚没了,没了住处,正好这两间是一对无儿无女的老夫妻留下来的就给了他们。” “真挺困难。” 又寒暄了几句,岳阳向老妇人辞别,说他过不了几天就会将货物带过来。 老妇人听了很受感动,动情地说:“你们来吧,那些东西有人买的。” 元英等三人离开老妇人准备到对面的吕斌家,他们要向吕斌的家人兜售他们剩下的凳子、箩筐和簸箕。 走近吕斌的住处,岳阳大声地喊了起来:“卖箩筐罗!卖萝筐罗!簸箕萝筐大凳子!” 在低矮的小茅草屋的院门前,岳阳在一棵老榆树底下坐了下来。这时,岳阳又举着手鼓掐着节奏摇了起来,“出动,出动,出出动”。 可能是很少有货郎到驭虎山庄,听到叫卖声,吕进的夫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出了院门她看到三个商贩在他们的院门前坐着,又看了看他们身边的货物问,“簸箕多钱一个?” “大娘,簸箕与箩筐加一起一文钱。” “两个一文钱啊?” “是的!” 看样子,吕夫人对价格还算满意,但是囊中羞涩,只是愣愣地站着,没有说买。 “大娘,这几个凳子你留下吧!你给一文钱就行,另外我们再赠给你一个簸箕。” “啊,”吕夫人很吃惊,这可是四个凳子啊!怎么说它们也得值两文钱吧?另外还要搭一个簸箕,她不明白这三个商贩为何要将凳子这么低价地卖给她?她疑惑地望着他们三个人的脸,想从他们的脸上找到答案。这三个人一个是老翁,两个是年青人,与她对话的年令更小,还像个娃娃。怎么看都不像是骗子。寻思了一会儿,她说话了,“我要了!” “好!我们给你搬进去!”岳阳乐得脸上开了花。 侯长海与元英两人每人拎着两个凳子,岳阳则拿着一个簸箕走进了吕家的小院。 走进低矮的茅草房,三个人都觉得一股凉气袭身。 太凉快了,比外面阴暗得多。元英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小茅屋实在是太下沉了,低于外面的街道有一米深,犹如下到一个井里。 在那个既是客室又是卧室的房内,岳阳看到屋内只有一个颜色斑驳的方桌和两个黑呼呼脏兮兮的小方凳,方凳榫卯已经脱位,用粗绳捆着,矮矮的炕上有两双破棉被两个破枕头。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就是只有遮风挡雨份,无温暖可言。 想到吕进的结局,再看看眼前凄凉的景像,岳阳很是感触:一个人无论你做什么都行,只要你不损坏国家和百姓的利益,就能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现在,这哪是个家呀?名副其实的寒窑。 这时,吕夫人掏出一文钱颤颤巍巍地递到岳阳的手中:“货郎子,谢了!” “嗨!谢什么?”岳阳笑了笑,“互惠互利嘛!” “你这个乖伢子可真会说话,”吕夫人灰黄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来?” “会的!”岳阳一听此话乐得合不上嘴,“下次我们带的货比这次还要多,下次我们带着马车来。” “锅盖坏了,想买一个锅盖。我们这里买点啥都得到二十里地远的龙门村,那里初一十五有集市。” “啊,”吕夫人这么一介绍,岳阳知驭虎山庄的人买点啥东西真的不容易,不但货郎很少来,就是自己去买也得跑二十里的路。他马上爽快地说,“夫人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尽可支应,大侄子我下次一定会为你带来。” 听这话,岳阳可真是一个善良的货郎子,吕夫人很感动,她客气地说:“大侄儿子不必叫我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哪里是什么夫人啊?我现在吃完上顿没下顿。”说完,吕夫人眼中流出了热泪。 吕夫人的话很凄凉也很亲近,她不叫岳阳是货郎子,而是大侄子,这说明她对岳阳很有好感。 “大娘,我不知道你家里这么窘迫,若知道你生活这么凄苦,我不能要你那么多的钱。现在,我把这一文钱退给你吧,那东西就等于我送给你啦!”说完,岳阳就将一文钱还给了吕夫人。 “那可不行!”吕夫人忙推岳阳的手,不肯接受。两年多的时间里,她就没见过像岳阳这样的善人。自吕进入狱后,村里的人都爱搭不理的,有的甚至还冷言冷语,什么“穷不扎根,富不长苗,千万不要太狂妄了……”吕夫人自认自己不是狂妄的人,可是却落得个家败人亡的下场。自己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过那些叽笑的人。如今,凭空落得个大善人送货上门,也不知是哪柱香烧得正。“哎……”吕夫人长叹一声后,道,“大侄子,你的意思我领了,你还是收下吧!” 看样子,吕夫人真的不是什么见义忘利之人,也是讲交情的。如此穷困还“贫贱不移”,岳阳对吕夫人渐生好感,他将一文钱放到炕上,不再与吕夫人推来推去:“夫人不必客气了,我们还不至于因这一文钱亏得没饭吃。” 元英也劝吕夫人:“夫人困难,收下吧!” 侯长海也说:“夫人收下吧!我们三个人共同卖货,好担当,没有大的亏空,你不要担心我们。” 话已至此,吕夫人点头答应了。 这时元英觉得这关系拉得也够近了,该说的客气话也都说了,该奉献的也奉献了,该回去也该回去了。就说道:“夫人,我们得走了,过几天我们再来。” 元英三个人走时,三个人只剩空扁担,什么都没有了。走到村子口,村口上有两个老翁在乘凉,其中一个老翁见他们的货已告磬惊讶地说:“都卖没了?” “卖没了!”岳阳装出很高兴地样子。 正在他们搭话时,从大道边走过来一个身着靛青色直襟长袍腰束白色锦腰带的年青人,年青人向那两个老翁打了招呼:“大伯、二伯,凉快呢!” “啊,凉快呢!”年青人叫大伯的那个人回了话,“吕斌,你娘买凳子了。” “啊,”岳阳很震惊,这个身材魁梧,国字脸,面色黝黑的大汉竟然是吕进的儿子吕斌!他抑制住心头的兴奋,目光在吕斌的脸上扫来扫去。 元英的目光也停留在名叫吕斌的年青人的脸上,她仔细地倾听吕斌与两位老翁的对话,想从中听到点什么。 侯长海呢,也很震惊,没想到会在村口上正好遇到吕斌。他掩饰着心头的激动,低头抬眼看着吕斌的一举一动。 “我娘买凳子啦?”吕斌很惊讶,“我娘哪来的钱呢?” “那一点钱还能没有?”大伯说,“你家的凳子早就该换了。” 说完话,两个老翁就随着吕斌向村里走去。 “我在后窗,正好看到你娘将那几个货郎子叫家去的……”吕斌的大伯一边走,一边向吕斌介绍他看到的事情,“在村口见到货郎子时,他们手中的扁担已经空空的了,凳子和簸箕都不见了。” “我娘还买簸箕了?” “买了!” 0120、见机行事 - 元英 - 欢乐凌水 将近中午,三个人走出驭虎山庄。 回来的路上侯长海在马背上挥舞了几下长扁担,欣喜地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们将‘孩子’舍出去了,怎么样? ” “不错嘛!”元英接过话去,“如果我们不以货郎的身份去赠送,人家能要吗?别看人家正穷着,也未见能要。” “这就是合适的时机,做合成纤维适的事!” 岳阳比元英、侯长海还要高兴,来驭虎山庄的第一日就遇见了吕斌,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出村口不远,他大笑:“哈!老天爷,我们见到晴天了!” 见岳阳眉飞色舞高兴的样子苏碧菡就逗他:“难道你一直在阴天里?” “好像是!” “那你也太悲观了,这么点儿的小事你就阴郁,若碰到大事你还不活了呢?” “不活了!”岳阳知元英在逗他,就顺着元英的意思说下去,“得看这大事大到什么程度,若比天都大,我当然是不活了,你说呢?” “生命关天,我可说不了!那可是你的事。” “我真的去死,你见死不救吗?” “不敢救!万一人你是殉职殉情呢?” “哈哈哈……”岳阳一阵大笑,“我哪里长得像殉职殉情的人?” “我看挺像。” 岳阳再次笑了笑,不再言语。 “我看了,再过两年,我们都成了破案高手。”侯长海感叹地说,“置身迷雾之中,不动脑还真不行。” “老天爷逼我们动脑,我们才会有收获。”岳阳很有理论地总结这两次出山顺利的原因,“没有老天的逼迫,我们哪能动这么大的脑筋?” “是老天爷逼的吗?”侯长海笑道,“老天爷可没逼我们,是我们非得要找到逃犯。找不到徐洪,找不到吕进,哪一个敢杀我们?” “嗨!说得好!我因受高将军的影响,做什么事都想做到极致。”岳阳笑道。 “扯这么远?”侯长海故意打趣,“怎么能扯到高将军的身上?” “请问侯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没听到过这个词吗?” “好你个岳阳,铁嘴钢牙呀!”侯长海憋不住笑,大声说道,“我服了!” 回到大本营,他们向秦江月介绍了此次去驭虎山庄的收获。秦江月听后大喜:“好!真的很好!看样子,只要我们努力去寻找,终会有成果的。” 苏碧菡说:“还算顺利,我们已经与吕夫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没想到寻找吕进也这么通快,找到他的家人和找到吕进本人不过是咫尺之遥。” “如此看来,寻找仇人不是世上最难的事。”元英附和道。 “俗语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啥意思?说明只要你想尽一切办法报仇,这仇是能报的。”秦江月很感慨,“人世间最不能干的事就是伤天害理,你若伤天害理,必有后报。” “说得对,”元英赞同秦江月的看法,“做事不能做绝,不给自己留后路。” “秦帮主,大本营里有没有马车呀?” 岳阳一直在想着怎样深入到驭虎山庄的事,想到他们下次去时要带很多货,他马上想到马车的事。 “有!有好几辆呢!” “太好了!我们不用去临漳城租车了。” “给你们两辆大车,是四挂的马拉车。” 秦江月支持岳阳扩大销量的想法:“货越多越好,货越多接近的人也就越多。” “我就是这么想的,货多了才受欢迎。既能了解民情,也能交朋友。” “要那么多朋友干麻?”元英打趣道,“不怕他们找你借钱?” “不怕!我若有钱我就借,我没钱,我就不借嘛,他们还能要我的脑袋吗?” “这你就扯远了,你交的朋友都是穷朋友,穷朋友哪有什么背景?他们敢要你的脑袋?” “只要不要脑袋我就不怕,下次去,我可不是搞慈善去了,我该挣多少钱就挣多少钱。我这次赠送老妇人的钱,那可是敲门砖,我要敲开吕进的门。” “我还以为你是在搞慈善呢,原来不是!”元英将岳阳的话反说着,故意气他。 “‘不图三分利,不起五更早’。若不是寻找吕进,我赠给老妇人那么多的东西干麻?疯了吗?” “啊,”元英装作恍然大悟,“你原来这么有心机啊!我还以为你是看人家穷才施舍的呢!” “该施舍时就施舍,不该施舍时就不施舍。世上有很多人并不遭人可怜,他们的穷是不值得我们去同情的。” “呀,你还挺有尺度的呢!” “那当然!没有尺度能行?世上的万物都是有尺度的。” “这理论也太高了,我可说不过你这个铁嘴钢牙!粘粘乎乎地总是有理。我说这,你就说那,你想给我们弄迷糊啊?!”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是因为有理,才有话可说。” 没想到岳阳说话如此有深度,元英心中暗喜,她不由得赞叹地说:“我的小老弟,你升官的那一天,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干干巴巴的哥哥!” “哎呀,让我笑掉了下巴。元大将军威名远播,百姓都知元大将军的赫赫战功,个个崇拜备至。哪像我?抽抽巴巴,乞丐似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你不让我笑掉下巴?我四处逃亡,不敢暴露身份,比乞丐还要可怜。如今,我不过是苟且偷生。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小弟的身上。” “哎呀,我可受不了啦!我哪里承受得这么重大的使命啊?” 这时,秦江月让岳阳去马厩里选车:“看看吧,哪个车大就选哪个。 “我与侯兄一起去。” 侯长海随着岳阳去了马厩。 岳阳与侯长海走后,元英感叹地说:“满脑子智慧,真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秦江月知元英在说岳阳,马上问道:“何以见得?” “我们这次出行是以货郎的身份到驭虎山庄探路的,我们是拿着木凳、簸箕、箩筐和烧饼去与村人说话。驭虎山庄是一个很穷的村庄,岳阳见机行事,没有消极地卖货物,主动出击。他抓住老妇人的心理,从平价到降价,从降价不多,到降价很多。让人的心里热呼呼的,暖洋洋的。这个老妇人被感动得五体投体,毫不犹豫地道出了吕进亲属的住址。” “他那么厉害?”秦江月惊喜地问。 “厉害!” “后来呢?”秦江月对岳阳此次出行很感兴趣,忙问后面的事。 “后来就更加厉害。” “厉害到什么程度?”秦江月笑着问,“让人惊骇吗?” “惊骇!”元英感叹地说,“他从老妇人口中打听到吕进的家后马上就到吕进的家门口搞推销。手摇拨浪鼓,将吕进的夫人摇了出来。” “哈……”秦江月笑了,“挺有意思!” “四个凳子一个簸箕一文钱,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够便宜的!” “这才叫强大的攻心!” “结果怎样?”秦江月笑问。 “还用问吗?买啦!” “那么便宜能不买?” “更便宜的在后头。” “啊,”秦江月一愣,“又卖什么了?” “什么都没卖!先前吕夫人付的一文钱给退回去了,全部赠送!” “为何?”秦江月不解地问。 “为何?还用问吗?我的帮主?” “结交吕夫人?” “对了。” “挺厉害!”至此,秦江月理解了岳阳的心思,岳阳是困难时雪中送炭,而不是富贵时锦上添花。如此这般,才能交下吕夫人,才能走进她的心里。他若有所思地说,“吕进在何地?只有吕夫人和他们的儿子吕斌才能知道。如果与吕夫人交上朋友,吕进的事也就好办了。” 0121、捕获细节 - 元英 - 欢乐凌水 马车选好后,岳阳与侯长海直接将马车赶到秦江月住所的门前。 岳阳向秦江月告之,午饭后,他要与侯长海去临漳城进货。 “好!雷厉风行,做事要的就是这个态度。”秦江月赞赏岳阳积极工作的态度,但有些心疼,嘱道,“干是干,可别累坏了身体。” “嗨!”岳阳笑了笑,道,“我可累不坏,我从风霜雨雪中煅炼出来了。” 第二日清早,元英与侯长海、岳阳三人又上路了。这一次,岳阳与侯长海一人赶着一辆马车,元英骑着马跟在他们的后面。两辆马车上装了很多的货,里面自然不会少吕夫人的那个锅盖。 “我们先去送锅盖还是先卖货?”岳阳回头问元英,“哪一个好?” “先送锅盖呀!这还用问?” “我也是这么想的。” 到了驭虎山庄,两辆车停在了村口处,岳阳拿着那个木头锅盖去了吕斌的家。 到了吕家的院子里岳阳大声喊道:“大娘,我给你送锅盖来了!” “哎……” 屋内传来了应答声,随着声音吕夫人就从茅屋里走出来了。她惊喜地说:“这么快,你们又来了?” “不快不行啊!等着用呢!” “好孩子,你可真是一诺千金啊!” “说话算数,君子所为。” “后生风度高尚,前景可为。” 岳阳一边说话一边将木头锅盖放在了外屋的大铁锅上,正好,不大不小。吕夫人很是高兴,忙问:“多钱啊?” “没多钱,给一文钱吧!” 吕夫人掏出昨日岳阳退给她的那一文钱,递给了岳阳,岳阳将那一文钱装在了胸襟上的一个衣袋里。然后说道: “大娘还需要什么吗?” 吕夫人客气地说: “暂时不需要什么,以后再说。” “大娘,家里还有别人吗?” “有一个儿子。” “没在家?” “给一个庄主做保镖。” “那好啊,俸禄多吗?” “带出一张嘴去,没什么钱。” “为什么?” “嘿,这年月差事好找吗?没什么特殊的本事谁要啊?” “刚去吗?” “可不,去不多久。” “不经常回来?” “不经常回来。” “离这儿远吗?” “不远,就在龙门村。” “初一十五有集市的那个龙门村?” “是的。” 收完钱后,岳阳顺便唠起家常,将吕家的生活状况了解个大概。然后,他辞别了吕夫人。 吕夫人送岳阳到院门口,岳阳回头告诉她:“我们以后会常来的!” 回到村口,岳阳见两辆马车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的在挑簸箕,有的在挑箩筐,有的在挑凳子,有的手中拿着饭勺,也有人要买烧饼……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传出很远。 “一个箩筐一个簸箕一文钱,四个凳子两文钱!”元英喊完价,侯长海又喊:“十个饭碗十双筷子一个勺子一文钱!” “好家伙,这是真卖呀!”岳阳听到元英与侯长喊的叫卖直想笑,“这会儿,谁也不会再做赔本的买卖了。” 岳阳过去时,有人开始掏包拿钱了。又过了一会儿,很多货已经卖空了。 “挺快!” 岳阳感到很欣慰,不管怎么说,一大清早就出发了,总算对得住驭虎山庄的人。 有人走了,陆陆续续又有人来,两车的货下去了一大半。元英的烧饼早就卖光了,她也没上多少啊!一共二十个。 这时,有个断空点,现场只有两三个人在挑货,元英低声问岳阳: “怎么样?有收获吗?” “有!”岳阳低声道,“吕斌在龙门村当保镖呢。” “龙门村?就是有集市的那个龙门村吗?” “对,就是那个。” “这算什么收获?” “这不是收获是啥?” “没看出来。” “没看出来?怪了,凭你的聪明才智,没看出来,那日头可就从西边出来了。” “两个勺子一双筷子十个碗一文钱,行吗?” 这时,一个老翁拿着勺子筷子在讲价,岳阳抬眼看时,按他们的喊价就多一个勺子,马上说:“拿去吧!” 老翁掏出钱将钱递给岳阳,岳阳指着侯长海,道:“给他!” “龙门村有戏吧?”还元英在寻思岳阳刚才说的话,她非常想知道岳阳此次去吕家有没有搜到吕进的消息。 “有戏!” “真有戏?” “真有戏。” “快说!啥戏?” “不告诉你,”岳阳见元英很心急故意吊她的胃口,“你猜吧!” “吕进在龙门村?” “啊……”岳阳大惊,元将军怎么和他的猜想一致?惊愕之余,岳阳冷静下来,他不想直说,他故意绕着弯说,“吕进没在龙门村。” “没在?他在哪儿?” “猜!” “猜不着!” “一会儿告诉你。” “你想急死我?”元英憋红了脸,佯怒道,“我可是‘三人行必有我师’那句话里的‘师’你要尊敬我。” “我估计吕进有可能隐藏在龙门村。” 元英大笑:“我猜对了,我们的下一站就是龙门村了。” “是!”岳阳点了点头,笑道,“元将军真是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不敢担,动点脑子倒是真。我们来干啥来了,不就是寻找吕进吗?” “嗯,”岳阳赞同元英的观点,“我们的宗旨在告诉我们,我们的一切行动都是在寻找吕进。” “我们明日去龙门村吗?”元英马上追问他们下一步的行踪,看样子,她比岳阳都着急。 “去!我们不能在这里晃悠了。” “好的!”元英点点头,笑道,“我就知道我这个小弟剑指龙门,不会绕弯子走瞎路。” “你竟虚夸我,我哪里那么有用?”岳阳笑道,“等我吃了大亏,你可千万救兄弟一把。” “小弟会吃亏吗?两年来,小弟一次亏也没吃啊?” “这两年没吃亏,不等于以后不吃亏,希望元将军力挺小弟不要让小弟落于马下。” “好你个岳阳,心眼子也太多了,明知道自己不会吃亏,还要为自己找后路,我彻彻底底地服你了。”说完,元英十指紧扣,向岳阳施了一个拱手礼。 “不敢!不敢!”岳阳急忙推过胡碧月双手,笑着说,“你是在羞我。” “怎么会呢?”元英收回双臂,嗔笑,“我可是真心实意地佩服你,无半点虚夸。” “小弟谢了!”岳阳双手紧扣向苏碧菡施礼,“小弟唯元将军马首是瞻。” “哎哟,越尊重你,你还越谦虚,现在我不得不郑重地告诉你,你若再谦虚就掉进谷里去了,掉到谷里你再想爬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嗬!还有这个说道?真不知道。” “这会知道了吧?” “知道了!” 0122、回返啸林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临近中午,两辆马车带去的货差不多都卖光了,仅剩两个木凳和一个簸箕。 见很长时间不再有人来,元英就对岳阳和侯长海说:“不卖了,留着自己用吧!” 此时,岳阳正坐在他驾驶的那辆马车车轮上方的木板上,他十分赞同元英的想法:“不卖就不卖吧,正好我肚子饿了,我们找一个小酒馆吃一顿吧!”说完话,岳阳马上坐到前室手舞长鞭,大声喊道:“驾——” “走!”侯长海喊了一声,马上从大榆树底下站起,向他驾驶的那辆马车走去。 元英坐在她的那匹河曲马上与岳阳的车并排,朝大本营的方向驶去。 虽然有点累,但三个人都很精神。从岳阳乐呵呵的神态侯长海猜到岳阳已经获悉了吕进的消息。元英知道明日他们就要转战龙门了心情很是兴奋。岳阳更是信心百倍,在他看来,擒获吕进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一个环境里生活惯了,没有特殊情况是不愿离开的。我估计吕进会是这样的人。”元英一边走着一边与岳阳闲聊。 “我觉得应该是,财产被罚没了,又不敢抛头露面,他有什么生活来源啊?” “所以,他在龙门村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不像纪思元,纪思元挣了一个家底,他藏在深山里家里有人为他送银子,送物品。” “吕进我是见过他的,领略过的他的风彩。在那次比武大会上,他出尽了风头。” “你参加擂台赛了?” “参加了。” “谁胜了?” “元大侠。” “你胜了?岳阳笑道,“吕进不是很有风彩吗?” “武功没的说,只是年令大了点儿,身子开始发福。” “因为这个他失败了?” “是的!” 岳阳很感叹:“元将军好厉害呀!” “在临漳城,驭虎山庄挺有名气,一些人被吕进的大肉托给吓住了,纷纷退了回去,他们哪里知道他是纸老虎啊!” “只有你知道?” “我看了他的一招一式,习惯动作与弱点。” “你真的了不起!识机破窍。” “还行吧!那会儿你在哪儿呢?你有没有看擂台赛?” “我在乡间流浪,根本不知临漳城有擂台赛。” “你若参加,也许你能成霸主。” “你逗我呢?”岳阳笑了笑,“我有何能获霸主?” “有志不在年高嘛……” “好了!我替你说了吧,‘无志空长百岁’。你还想说什么,我都替你说了吧!” “如果你去,我看你长得像我的堂弟,我会毫不犹豫地让给你。” “你让,别人让吗?” “谁不让,我就打谁。” “哎呀,越说越离谱,好像擂台赛是你家开的。” “为了我的弟弟,我什么都能豁出去。” “你的意思是你捡了便宜?事情果真如此吗?” “果真如此。比赛中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有人搞暗杀。” “还有这么阴险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耍大刀?” “有!五谷杂粮吃着,什么人没有?” “那就更没人敢试了!” “所以,我确实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这不就是命吗?”岳阳眨了眨眼睛,略作思索,“好命好运,说的就是你吧?” “谬矣,岳阳小弟,我苦着呢?” “将军都当了,还苦呢?让我领兵一次,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太有机会了,马上呼延况就会来攻打晋阳。” “你怎么知道?” “明摆着的,齐肃一死国内无能人,呼延况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提到后凉的呼延况两个人都悒郁了,刚才的好心情马上就被冲淡了。他们都知道此时南郊的军营里一个名叫冯渊的人在掌管兵营。这个人是宋之云推荐给齐野的,在人们的心中冯渊不过是杜获第二,纯纯的一个豆腐脑,百姓们就怕呼延况再次攻打后夏,这个时候攻打后夏,后夏可就真的完了。 岳阳问:“冯渊这个人一点本事都没有吗?” “有本事的人早被朝庭杀光了,有的还被遣回老家,后夏这个鬼地方不敢留英才。我们就准备迎接呼延况入临漳城了,”元英心情沉重地说。 “有一个人能扭转乾坤,不知皇上用不用?” “谁呀?” “你呀!” “我?笑话!一是皇帝不能用,二是我也不会为他们卖命了。” “国难当头,你真的不去?” “说不去就不去!” “为何?” “不为何。” 岳阳笑了笑,问:“你在闹情绪?” “哪有那么简单?我父……” “你父?你父怎么啦?” “暂时不提,以后再与你讲。” 这时,侯长海发现路边有个小酒馆就停了车,元英与岳阳也跟着停下了。 “就想吃肉!”刚一迈进酒馆,岳阳就放了话,“多来点大碗肉!” 店小二客客气气地将他们引到里面的座位上,然后让他们点菜。 “红焖肘子、熘排骨、熏鸭脖、烤鸡爪。完事!”看过菜谱岳阳一气说出四个菜,这几个菜好像在他心里已经酝酿了好久。 “全是肉?”元英笑道,“这怎么行?我们不都得跟你吃上火?来点素淡的!侯兄,你来点。” “蛋炒黄瓜片、土豆炖豆角、辣椒炖干豆腐。”侯长海顺口说出几样平时爱吃的菜。 “七个?”元英一数发现是个单,马上说道,“我再添一个,“萝卜汤。喝萝卜汤去火,太上火了。” 侯长海觉得好笑,马上问:“你上啥火了?” “货没卖出去。” “不是卖不出去,是卖得太快了。” “我是嫌卖得太快了,卖得慢一点,我们不是还能呆在驭虎山庄?” “你最好是在那里买个房子,长期住着。” “哼,我会在那里住吗?让我逗留还可以。” “这么说,你没有火呀?” “我就想喝萝卜汤!” 哈哈哈……几个人开怀大笑。 这时,店小二端来了蛋炒黄瓜片,热气腾腾地,香气扑鼻。刚放桌上,岳阳马上举起筷子,先夹了第一口。送到口中后,说道:“好吃!好吃!” “饿了啥不好吃?驴粪球子都是香的!”侯长海戏道,“不信你试试!” “我试过了挺好吃的,”岳阳假装郑重地说,“希望大家都去尝尝驴粪球子的味道。” “惹不起,”侯长海笑了,“遇到这茬,躲为上。” “我就知你有今日。”元英讥笑道,“你才知道‘钢’的厉害,我早就投降了。” “你们呀,就是不让我吃好这顿饭!”岳阳装作生气的样子放下筷子,“我不吃了行不?” 说话间,店小二又送来了红焖肘子。鲜红的肘子,色香味俱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啊,太好了!我还得吃!” “你不是不吃了吗?”元英问。 “谁说的?我可没说!”说完话,岳阳马上拾起筷子将手伸向红焖肘子。 0123、结为兄弟 - 元英 - 欢乐凌水 吃过午饭,三个人离开小酒馆向大本营奔去。 这三个人在一起打得很火热,元英总是在倾听侯长海与岳阳两人的意见后综合起来作出判断。岳阳与元英有亲兄弟般的感觉,说起话来很仗义,侯长海呢,总是最后表态,而且他的表态表面看来是附和,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有岳阳,路途中的苦和累都被他孩子般的笑声冲淡了。 “这样的日子我希望永远过下去。”这会儿,元英又与侯长海并排了,她一边走一边抒发她的感受。 “这就是你愿过的日子?上不上下不下的?” “我哪敢奢求太好的事?我还是老翁呢!” “快了!快出头了!你知道冯渊啥都不是,呼延况就不会知道?他的眼线那么多,他对冯渊早就了如指掌了。” “我宁愿当老翁也不愿让他过来。” “他来与不来,什么时间来那是他的事,我们左右不了人家。” “他可是挺长时间没过来了。” “吸取以前的经验,不小打小闹了,憋足了力气,攒足了精神,来一次大规模的战争。” “我说呢,他怎么沉寂无声,原来是积蓄力量啊!” “呼延况是什么人?脑瓜子里全是计谋,一千个齐野都顶不上一个呼延况。” 提起当下的形势,元英很悲伤,‘烂泥扶不上墙’,谁都没办法。 “齐丰与桑妃还在北疆委曲求全,他们伺机行事,如有机会他们会杀个回马枪。” “内忧外患,我们束手无策。” “老规距、老传统、老思想,束缚着我们,哪一个不在让我们忍气吞声,逆来顺受?” “这就是后夏的定数,灭亡!” “齐野可没这么想,他还以为他可以高枕无忧,或者他在想享一天福是一天福,享不到了再说享不到的事。” “得过且过的小人!” “谁说不是?” “好了!我们不提那些不快的事,既然齐野都能快乐一天是一天,我们为何不?”为了驱散胸中的郁闷,元英大声喊,“苍天有眼!” 突然的一声大喊,前面的岳阳吓了一跳,他马上回过头来,笑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郁闷而已。”元英答道。 “‘苍天有眼!’”岳阳也大喊一声,声音比苏碧菡的还要高。 “没办法的时候,都喊苍天。”侯长海道,“谁知道苍天啥时候睁开眼睛啊?” “快了!”岳阳笑道,“我有预感。” “太好了,我们都是久旱的禾苗啊!” 一会儿慷慨激昂,一会儿又说又笑,很快他们回到了大本营。 将马车送回马厩,元英与侯长海将未卖出去的两个木凳拿到秦江的客房,岳阳将簸箕送给了膳房后,他们都坐在了秦江月的客房内。 坐在他们对面的秦江月的目光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扫了一遍,然后道,“看你们喜兴的样子,一定有了不小的收获。” “有点收获,”岳阳道,“吕斌在龙门村的一个庄主那里当保镖。” “庄主名知道吗?”秦月江问。 “暂时还不清楚。” “这不难,到龙门村一打听就打听到了。下一步怎么走知道吗?” “跟踪吕斌。” “又是跟踪?” “是!” 秦江月笑道:“成细作了。” “差不多。” “我想知道,明日,你怎么跟踪吕斌呢?” “化装,不能让他认出我就是当日送他家凳子的货郎。” “好样的!不愧是细作。” “明日我就是七十岁的老翁,以卖烧饼为生走街窜巷。” “你卖烧饼,我干啥?”元英一听岳阳也要卖烧饼急了。 “两人卖有什么不好?”岳阳故意气元英,“卖烧饼也不是什么好买卖。” “你愿意干你就干!我干别的,我看你还眼热不?” “你要干好了,我还跟着干。” “你找我别呢?” “少说两句,”秦江月接过话去,“岳阳装个老翁卖烧饼,走街串巷挺不错嘛!” “晴天大老爷,”岳阳面向秦江月双手握紧举过头顶,“这烧饼我一定要卖好。” “岳阳卖烧饼了,你们俩卖啥呀?”秦江月笑道。 “我还没想好,”侯长海说。 “我想好了,当风水先生。”元英说。 “风水先生?”秦江月惊异地问,“会点儿什么吗?” “批八字、拆字、大六壬,那些绝活我什么都会。” “这我就不明白了,撂下耙子就是笤帚,你的能奈来得咋这么快呀!” “那没办法,老天爷给了我一个聪明的头脑。” “佩服!佩服!”秦江月连连赞叹,“你总是给我们大大的震撼。” “为了完成使命,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干,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不是哪一个人设计的。” 听了元英的话,秦江月沉思了许久。他知道如今的元英很难,她既不能公开身份,也不能替父亲洗清冤屈。为了替父报仇她一次又一次冲锋陷阵,寻找仇人……想到此,他不禁眼角湿润了。 “你真的了不起,临漳城所有的女子……”秦江月刚想说“临漳城所有的女子加在一起都不一定如你。”碍于眼前的侯长海和岳阳他停住了。他知道,他过于激动了。事实上,他的这句话已明显地暴露了元英的身份,即使他后面的话打住了,但侯长海与岳阳已经知道秦江月后面要说的是什么。 在此之前,侯长海曾在元英面前表达过他的爱慕之情,岳阳虽然没有在元英面前点明过她的身份,但岳阳已知元英是个女儿身。长久的在一起打交道,聪明的岳阳怎么能不看出元英是一个女子呢?不过是不说罢了。 现在,两个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秦江月的脸上,他们看出秦江月的窘迫,没有追问什么。但他们心知肚明,与他们每日打交道的元将军其实是一介女流。 “临漳城所有的男子加在一起都不如元将军一个人。”为了让秦江月摆脱窘态,侯长海将他说的话改变成另一个版本,“元将军不是凡人啊!” “哎呀,我说侯兄,少说两句不行吗?若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元英马上接过话头,“才智超群,深谋远虑,这些词不都是说你的吗?” “那只是你说,别人谁说?若提‘元大将军’,天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是啊!元大将军威名赫赫,何人不知?”岳阳也随声附和,“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不是说了嘛,呼延况很快就会打进来的,到那时你就去领兵打仗,你比我厉害得多,岳将军的名声会将元将军的名声压得无影无踪。你将名垂史册,而我不过是沧海一粟。” 侯长海笑道,“从现在起,我们都是足智多谋的大英雄啦!天底下没别人啦!” “哈哈哈……”元英与岳阳都大声笑起来,他们笑得前仰后合,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我看了,你们三个人真可以朝南拜一拜了。有天赋,有才干,互相还都挺敬佩,又经常在一起当差,不拜就可惜了!” “拜就拜,我正好没有哥兄弟呢!”岳阳马上响应。 “拜吧!”侯长海意味深长地瞧了一眼元英,“不拜就可惜了。” “拜吧!”元英也同意了。 秦江月见他们都很愿意结成生死之交,就让岳阳去膳房拿一碗酒来。 岳阳将酒碗拿来后,侯长海第一个割破食指将鲜红的血滴在了酒碗里。正在这时,史长风进来了,他见侯长海往大碗里滴血,又见岳阳在割食指尖,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笑道: “你们要结为兄弟?” “是啊!”岳阳答道,“我们结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你够真诚,”史长风笑道,“你们既不能同年同月生,也不能同年同月死。” 侯长海滴完血后,马上朝南叩拜,口中说道:“蓝天为凭,白云为证,今日我与元英、岳阳三人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祸福相依,不离不弃,如有违背情谊者,天地不容。” 侯长海拜后,岳阳接着拜:“天地作证,我岳阳、元英、侯长海结为异姓兄弟,从此同心同德,患难与共。” 接着,元英拜,元英拜后,史长风也跪下了。 “你为何跪?”秦江月笑道,“他们可是铁打的交情。” “我和他们也铁啊!” “他们是铁三角,你就别掺忽了!” “把我甩了?” “甩了怕啥?我们比他们还铁,我们是表兄弟呀!” 0124、完善行动 - 元英 - 欢乐凌水 次日早晨,岳阳将自己化装成老翁,又将元英的食品箱拿过来,将昨日委托膳房做的三十个烧饼装在了食箱里。之后,他信心满满地拎起食箱,来到秦江月的住所。 这时,元英已经在等侯他们了。 岳阳见元英一身黄色的道袍,手持一个白色算命幡,算命幡上标有四个黑字:近海仙人。整个人站在那儿,非常亮眼,憋不住笑了。元英见岳阳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也笑得前仰后合。 走到近前,他与元英打了招呼:“相士,今日可是吉日?” “吉——日——。”元英故意拉长声,好像她就是街头鬼迷眼道,妖言惑众的阴阳先生。只听她口中说道,“不算不知道,一算好命到。” 这可是诱人的吆喝,不知元英是怎么选来的。岳阳正在惊愣之时,元英又说:“老先生,占卦算命,指点迷津,有缘人分文不取……” “来一卦吧!”岳阳憋住笑,严肃地说,“算错了分文不给,算好了还可以赏点儿。测个生辰八字,本人生辰563年四月初一。” “四月初一?” 听到岳阳说出的生日时辰,元英先是一愣,后又惊诧。按民间传统说法,初一的生日是个大生日,初一出生的人不是大福即大贵,一般都很好,可是岳阳却是一个例外。令她惊诧的是:岳阳的出生日正好是她堂弟苏运都的生日!世间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元英心潮澎湃,难道这个总是喊着无父无母的岳阳,这个长得极像自己的岳阳就是自己的堂弟苏运都吗?如果是,他是怎么逃出来?在那个血雨腥风的早上,他怎么躲过飞舞在头顶的刀光剑影? “岳阳,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苏焕?”元英在泪眼婆挲中询问岳阳。 “啊……”岳阳一惊,难道元英从我的生日中发现了什么?从自身安全角度岳阳马上作出反应,“我的父亲不是苏焕。” “不是吗?”元英用狐疑的目光看着岳阳,“你是不是不敢承认?如果你真的是苏焕的儿子,我不会举报你。我这个义哥会为你保守秘密,还会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谢元大哥!”岳阳非常坚定地说,“感谢你对我的爱护,只是我不是苏焕的儿子。” 岳阳态度坚决地否认了他是苏焕的儿子,元英无法再问下去,她只能将疑团藏在心中。 元英拭了拭眼角的泪,很放松很有气度地说:“其实,你是不是苏焕的儿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是拜把子兄弟,我们的情谊高过亲兄弟。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生死之交。” “元大哥说得对,我是不是苏焕的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是八拜之交。”说这话时岳阳的眼角红了,眼中含有泪水。他曾经觉得这个威名赫赫的元将军很像他的堂姐,无论从她的长相还是他的声音都像极了他的堂姐元英。可是,特殊的身份特殊的环境不允许他随便问。 这时,侯长海走过来了,他着蓝色宽袍腰系黑色博带,头系蓝色纶巾,一副名士派头。 “这才是你的真实身份!” 元英见侯海海一改往日的邋遢随意,端庄整洁得像一个儒生,很是激动,“我们风里雨里的,蓬头垢面的,很不爽。” “这次我爽一把,我就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大儒。”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对方的装束,都很开心地笑了。 这一次,他们三个人每人骑着一匹上等好马轻装上阵,只有岳阳的马背上挂着两个食品箱,悠晃着。 “我算了一下,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没有集市。这对于我们来讲是一个好机会。元英一边走,一边向侯长海与岳阳分析他们此行的优势,“全村的人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都会在家。” “我的烧饼一定有人要。”岳阳沾沾自喜。 “风水先生也会有人请,只是我这个大活人没人要。”侯长海直接抢过话去,笑道,“我不愁没人要,我只愁找不到我要找的人。” “你冒充名士骗人的?”岳阳打趣道,“那你可得加小心,别让人给你绑了。” “谁敢绑?我是大名鼎鼎的名士,邢道荣。” “邢道荣?”岳阳轻摇了一下头,“不认识。” “不认识吧?有人认识。” “谁认识?”岳阳好奇地问。 “龙门村的庄主龙云兴的儿子龙俊。” “啊……”岳阳大惊,侯长海为何知晓偏僻的龙门村里一个庄主的名字?不但知道庄主的名字还知道他儿子的名字?“龙俊为何认识你?”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只要告诉你我曾在杜府当过差,你就明白了。” “杜府?”岳阳在大脑中快速地搜寻记忆,他慢慢地想起侯长海曾是杜予的保镖总管,“你在杜府了解很多?” “宫庭里的人际关系多少听到一些。” “龙俊是做什么的?” “后夏史的编撰。” “编史书?” “是的!后夏史的编撰都是吴阶找来的人,龙俊是其中的一个,我说的邢道荣也是其中的一个。他们俩因在宫中编史书有了很深的友情。” “如果你是邢道荣,龙俊没有痴钝的话会不会识出破绽?” “不会的,龙俊于半年前病逝。” “你在这时拜访他的老父?” “是这个意思。” 听了侯长海与岳阳的对话,元英知侯长海穿着工整的儒士服是何意。通过龙云兴了解吕斌。也许龙云兴是龙门村最大的庄主,如果是这样,吕斌在龙云兴处当保镖的可能就极大。不能否认,这是寻找吕进的最隹方法,但是,最隹的方法往往隐藏着最大的风险。万一龙云兴曾经见过邢道荣,发现眼前的邢道荣不是昔日那个邢道荣怎么办?很有可能将侯长海乱棍打死。想到此,元英提出了警告:“想法很好,但有一定的风险。不知你有没有预料风险的大小?” “龙云兴没有见过我,只知有其人。” “啊,那就好办了。我觉得侯兄不会这么鲁莽办事嘛!” 听完侯长海的这一解释,元英马上释怀了,此前他担心侯长海会惹来麻烦。 “侯兄足智多谋,不会落败的。”岳阳看到侯长海儒雅的服饰很是感叹,“侯兄本应站在大殿之右,口出良策,以德治国……可老天爷偏偏让侯兄游走江湖。侯兄是不是让近海仙人占上一卦,看自己何时能做官?” “侯兄是卯时出生的吗?”元英马上问道。 “是。” “祝贺你!”元英笑吟吟地说,“今生一定有官做。” “真的吗?” “确凿无疑。” “太好了!我提前请酒,今天晚上便请。” “侯兄高升的酒我得喝!”岳阳笑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龙门村的村口。 只见龙门村房屋密布,面积宽广,街面平坦。街是街巷是巷非常整齐。 “房子这么多?”元英激动地问。 “富人多。”侯长海答道,“龙门村的人头脑活络,生意人很多,所以村人比较富裕。” 0125、寻找线索 - 元英 - 欢乐凌水 从村口进到村子里,三个人渐渐拉开了距离,岳阳在前,侯长海与元英在后。三个人的目标都很明确,龙门村的庄主龙云兴。 在村口时他们就看到了村子中央有一户人家的房子高轩亮丽,院子特别大。是别人家的十倍之多。他们猜到那个大院子一定就是龙云兴的家。 最先走到这所亮丽的大宅院的岳阳,抬眼看到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福地祥光”。 “卖烧饼嘞!卖烧饼嘞!”岳阳将食箱放在“祥光福地”镇宅狮附近,扯着嗓子大声喊起来。 喊了一会儿,没见有人出来,岳阳不泄气的接着喊:“卖烧饼嘞!卖烧饼嘞!” 没多久,朱漆大门开了,走出一个侍仆,这个侍仆二十来岁的模样,他向岳阳横头横脑地喊道:“老喊啥?我们不买!” “当差的,不好意思啦!”岳阳谦卑地说,“我这就走!这就走!” 这个侍仆见岳阳是一个老翁又见岳阳低三下四的样子不由得放低了语调:“老在门前喊,我家老爷嫌吵!” “啊,这么回事!我头一次来龙门村不知这里的规矩,望当差的谅解。” 岳阳一个劲地陪不是,侍仆也软下心来,他解释道:“初一十五我们都到集市上买,有一家的烧饼特别好吃,名头是‘十里香”。 “啊,十里香,我听说过,只是我做的烧饼不比他们的差,不信当差的拿回两个尝尝,这两个我不要钱等于赠送。”说完,岳阳从食箱里拿出两个烧饼递到侍仆手中。 侍仆很高兴地接过两个烧饼转身回去了,岳阳不再吆喝,静静地坐在“福地祥光”对面的柳树下。 不出岳阳所料,“福地祥光”的侍仆尝了烧饼后马上又转了回来。这时,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向岳阳大声喊道:“老伯,过来!” 岳阳拎着食箱向对面走去,侍仆对岳阳说:“我尝过了味道还不错,我向府内的管家推荐了你的烧饼。 这时,管家看了看食箱里的烧饼问:“多少钱一个?” “还剩二十八个,你要是都拿去给两文钱即可。” “好!”管家觉得价格还不贵,马上从兜内掏出两文钱递给了岳阳。 按理,岳阳应将二十八个烧饼直接送到府内的膳房,但管家没用岳阳,他让年青的侍仆将烧饼送到膳房:“带食箱过去,然后再将食箱送回来。” 管家随着侍仆回到院子里,岳阳在外面等候。 不多时,侍仆回来了,将食箱交给了岳阳。他用赞赏的语气说:“你做的烧饼很好吃,打开销路的话,可以常来。” “谢谢!”岳阳客气地说,“借你的吉言,我一定会打开销路的。” “价格还可以调一些,”可能是侍仆觉得岳阳的价格低了些,建议岳阳再调高点儿。“这样,你就能赚到钱了。” “谢谢!谢谢!”岳阳客气地点头,“我可以调高一点儿。” 这时,岳阳以为侍仆很快就会回到院内,没想到他又客气地问:“老伯家在何地?” “啊,在东郊榆树屯。” “榆树屯?可不近,歇一会儿再走吧!” 岳阳见侍仆对他的印像还不坏,就大着胆子问:“请问府上有没有叫吕斌的保镖?” “吕斌?有啊!” “他在这儿。” “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听别人说他武功超群。” “是的,他的武功很不错,是我家老爷的第一保镖。” 这时,岳阳看到元英与侯长海一前一后慢慢地走过来了。岳阳猜他们已经知道了龙府的人买了他的烧饼。他向侍仆招了一下手,道:“当差的,走了!明日见!” “明日见!”侍仆也客气地向岳阳道别。 这时,侯长海向眼前的侍仆报他是邢道荣,是龙俊生前的朋友,想见一见龙俊的老父。 “好!”侍仆马上向院子里走去。 不多时,侍仆来报,说他家的老爷让邢道荣进去。 侯长海向元英瞥了一眼后马上跟着侍仆走进了院子。 走过影壁墙,便是一个宽阔的庭院,一条白石铺就的小径通向二层的小楼前,小径两边是池塘,池塘里荷花正开,有淡淡香气扑面。游廊边满架蔷薇翠绿攀藤,各色花草竟相开放。 来到一进的大客房,只见北面摆放着一张花梨木的大案,案几上有各色笔筒,笔筒边是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簇白菊。西墙当中挂着一大幅《烟雨图》,左右各挂着一副对联。 此时,龙云兴正坐在梨花木大案旁的红木雕花椅上,见侯长海进来,便起身相迎。 “久仰!久仰!”龙云兴还挺客气,他伸出右手指向他侧面的红木椅,道,邢郎请坐!” 龙云兴已是七十开外的年纪,两鬓斑白,额头布满皱纹。 龙俊是他唯一的儿子,半年前患肺病而亡。见到儿子昔日的同僚龙云兴的脸下露出几分喜色。 “早就想拜望老人家,一时抽不出时日。”侯长海既亲切又客套地说,“想到从前与龙君朝夕相处的日子不免有些伤怀。” “哎,过去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龙云兴知儿子在世时与邢道荣要好,龙俊也多次在龙云兴面前提过邢道荣的种种好处。所以,一听说邢道荣来见,马上让下人招呼进来。 “大伯近日身体还好?” “还好!在做太极。” “做太极好啊!很多老人都在做。” 侯长海从杜予的口中了解到邢道荣的来头,知道邢道荣出身书香门弟,身材高挑,透逸潇洒,文质彬彬。所以,他尽量装出文雅客气,彬彬有礼的模样,以讨龙云兴的喜欢。 “我已做了十年,身子骨很硬朗。”龙云兴说起太极很有兴趣,乐意攀谈,“这个功夫历史可够悠久的。” “国人都在做,看样子这古老的养生法能传至久远。” “是的!是的!”龙云兴见邢道荣极赞太极功夫很是高兴,也可能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此,所以他很愿意谈论此功。 “见大伯如此红润,小生非常欣慰。不能常来看望大伯,很觉过意不去。” “哪里!哪里!邢郎多虑了,老夫还能活几年,不在乎膝下无儿。膝下还有孙儿孙女一众,很是热闹。不觉孤独凄凉。” “那就好!那就好!” 两个人越谈越热络,不知不觉已是正午。 “来人!” “哎!” 这时,厅堂外走进一个侍仆,龙云兴让他去备午餐:“传膳房,今日中午备上等隹肴,上等好酒,招待贵客。” “哎!” 侍仆走后,侯长海马上起身,客气地说:“不瞒大伯,我还有要事不能久留。” “什么要事在大伯面前也不重要了,今日你一定要陪老夫喝上几杯。”龙云兴非常诚恳,拉住侯长海的衣袖不放。 侯长海拉扯不过,不得不坐下来。 “大伯实在是太客气,其实我与龙俊不分彼此,用不着这么抛费。” “没有!没有!家中还算殷实,并不窘迫。” 0126、深入查访 - 元英 - 欢乐凌水 过不多久,丰美的菜肴一个一个端上来了,各个色香味俱全。一个大圆桌摆得满满的。侯长海定睛看时,全部都是上等隹肴,贵重无比。 开宴了,龙老爷子客客气气地给侯长海倒酒十分殷勤往侯长海的碗中夹菜。 “多吃点!大侄儿到这儿来可就到家了,你一定要多动筷子。” “谢大伯!” 陪酒的亲戚中有一个叫龙云路的人,此人是龙云兴的堂弟,这个人秀才出身,很懂笔墨,满嘴之乎者也。此时龙云路正好在堂哥的家中,还有一位是龙云兴的小舅子,名叫薜义,此人是卖肉的屠夫,他今日是来给姐夫家送肉的。“ 四个人喝得挺尽兴,从古老的太极谈到后夏史书的编撰,从呼延况谈到齐野,从宫中谈到坊间,内容十分广泛且涉列繁多。 酒过数巡,侯长海提起吕进:“吕进本是杀富济贫的江湖好汉,不意间走错了一步棋结局可悲呀!” “是啊!”龙云兴马上接过话头,“这个人可是害了自己,害了家小。” “‘君子取财有道’,不义之财怎么也敢去取?”侯长海叹道,“这不是飞蛾扑火?” “说的就是,”提到吕进龙云兴还很激动,“怎么事先不打听好?见是军饷马上就应收手,怎么糊涂了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现在财产被罚没,成为刑部追缉的在逃犯,可惜呀!可惜!”侯长海很感叹,替吕进可惜。 “如今生活很是艰难,”龙云兴叹道,“他儿子穷困潦倒,他夫人百病缠身,惨啊!” “如今,吕帮主的儿子何处高就?” “在老夫处暂且当差。” “做护卫?” “是的!” “还好,幸在大伯手下做点儿差事,大伯慈善为怀,算是对吕进的一点安慰。” “我对他另眼相待,从未拿他当在逃犯的儿子。我可怜吕进如此悲凉的下场。”龙云兴叹然道,“人到如此地步,多难啊!” “大伯义重如山,善人也。” “那吕斌还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时,在一旁很久没说话的龙云路接过话去,“孺子不可教也!” “啊,”侯长海很惊叹,“吕帮主之子不是雄才大略之人?” “怎么会?”龙云路叹道,“‘从善如登,从恶如崩’,吕进入狱后,吕斌混入江湖与一些不三不四之人往来,沾上不良恶习,酗酒、打仗。” “唉,可惜啦!”侯长海十分感叹,“若吕进不犯罪,其子也不会落此境地!” “是可惜呀!我与吕帮主素有交往,孰知其儿竟烂泥扶不上墙,懒散之辈。” “吕帮主若知此,定痛惜万分!”侯长海特意将话题引到吕进身上,想从龙云兴的口中探出吕进的蛛丝马迹。 “吕帮主也是无奈,恨铁不成钢。”龙云兴随侯长海的话头没有防备地继续说下去,“他自身难保,怎么救他的儿子?” “是啊,他怎么能公然与他的儿子在一起?”侯长海附和道,“实在是不可呀!” “也就是我,每月资助他生活费用,若靠他的儿子,早就晒干白菜了!” “吕帮主得益于你的资助?” “啊……” 至此,侯长海知道,是龙云兴在资助吕进,那么吕进一定离他的住所不远,凭龙云兴的阅历与老道,他是不会让吕进藏在他的府上的。 “不知吕帮主是否还在背井离乡?” “没有!”龙云兴顺嘴说出吕进此时的境况,这和他的酒兴大发有关,激动之余,人往往说出平时不能说的话。 “还好!”侯长海叹道,“五十多岁的人了,岂能再背井离乡?” “嗨,得过且过。” 又喝了几杯酒后,侯长海站起身告辞。 “大侄儿来一回也是不易的,邢郎怎么说走就走?在老夫处住几天再走。” “不可!不可!”侯长海连连摇头,“有要事要做,不敢耽搁太久。此后,侄儿会时常来看大伯的。” “既然如此,老夫就不挽留了,”龙云兴见侯长海执意要走,不再挽留,“只是希望大侄儿常来。” “好的!好的!”侯长海双手作揖,表示自己的诚意,“不多久,我就会来看大伯的。” 酒宴上,侯长海说话很讲究,话说得也有尺度,深得龙老爷子的赏睐。他对侯长海的离去确实有些不舍,这与他失去儿子有关。爱屋及乌,他见到侯长海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儿子。 “常来!”龙云兴也抱拳施礼,表示对侯长海的欢迎和好感。 侯长海被龙家的侍仆送出府去,然后,沿来时的路返了回去。 在村口,侯长海见到了岳阳与元英,三个人没说什么,拉开距离后走出了村子。 走了大约一里路,岳阳憋不住问:“侯兄,看你红光满面的样子,一定是大有收获。” “不能说大有收获,只能说是小有收获。” “谦虚?”岳阳笑问,“看你喜眉笑眼的,哪像小有收获?” “哈哈哈……”没想到岳阳的这句话逗得侯长海开怀大笑,也许他是真的高兴,喜形于色,也许是觉得岳阳火眼金睛将他的表情看得真真切切很感叹。 “怎么样?我说对了吧?”岳阳欣喜地望着侯长海道,“这叫什么?老将出马一个顶俩。” “你不是也有收获吗?”元英笑着问岳阳,“还说谁呀?” “我那还叫收获,不过是知道吕斌在何处罢了。一会儿,你听侯兄的,他的收获能给你吓一跳。” “那我们可得将耳朵堵上,别把我们吓坏了。” “是啊,一定很震惊。” “我本是不想说的,说出来怕你们笑话,听你们这一咋呼,我就更不说了。我就等着元将军爆猛料。” “我哪来的猛料啊?你都知道我今天没有遇到什么贵人。” “不对吧?我在龙府呆那么长时间,你能闲着吗?” “去了三家,没什么收获。”元英淡淡地说,“那三个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吕进是谁。” “不知道吕进,知道吕斌也行啊?” “吕斌也不知道。” “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侯长海好像不太相信,“我总觉得你在深藏什么。” “那是你疑神疑鬼,事实并非如此。” 元英态度很坚决,将话说得很死,好像她根本就没什么发现。 “我有收获,”侯长海见元英坚决否认她有收获,凛然地说,“我知道吕进的下落。” “你知道?”元英与岳阳异口同声地问。 “知道啊!” “太好了。” 0127、大刀阔斧 - 元英 - 欢乐凌水 回到大本营,三个人向秦江月作了汇报,秦江月听后很高兴赞道:“你们越来越老练了,知道如何面对复杂的形势。” “没有啊,”岳阳接过话去,“我还和从前一样。” “谁说的?”侯长海接过话去,“你与从前大不一样,你不但老练还学会了交际。” “那是你说,我可不那么认为。” “好!好!好!你一味地谦虚下去。” “我不谦虚,我发现了吕进的住处。”元英泰然地说。 “啊……” 秦江月、侯长海、岳阳都很震惊,没想到元英临秋末了才说出他的收获。 “吕进在一处寒舍中,”元英一字一顿地说,“已病入膏肓。”| “快死了?”秦江月问。 “是的!” “我们还要惩罚他吗?”岳阳问。 “他早就该死了,我们赐他死,是因为我们代表着正义,代表着民众的意愿。” 听了元英的话,岳阳很激动,急问:“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今夜。” “后半夜?” “后半夜。” 烧饼也好,雅士也罢,都赶不上风水先生有道行,此时,侯长海与岳阳都有同感,他们很佩服元英的深沉内敛。元将军不动声色地就获取了最有价值的信息,这才叫一竿子插到底呢,而他们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能到达终点。 “深不可测!”侯长海叹道,“仙风道骨不为过。” “你真有天知地知中间你知的本事!”岳阳感叹不已。 元英微笑道:“烧饼的买卖让你们抢去了,儒人雅士让你们抢着当了,你说我怎么办?我没办法了才当了一个风水先生。谁知道歪打正着,我碰上了吕进的表弟,他向我说了实情。” “你若不扮风水先生,哪里会遇到吕进的表弟?”岳阳叹道,“还是你有谋有略啊!” “我也是被逼无奈,不过是为了接近村民才想出这样的主意。” “成功了就是好主意!我们要为此庆幸。”秦江月乐呵呵地说,“你们现在就研究今夜如何行动的事吧!” “去了之后,我们当时就杀掉了他!”元英咬着牙说,看样子他对吕进也非常的痛恨,“他抢劫军饷,我们对他不能有任何的怜悯。” “一伙人纠结在一起,破坏国家的军事与政治,是可忍孰不可忍?”秦江月也很气愤,“我们是替天行道,给后夏的百姓一个交侍,不义之人必有恶报。” “好!我们早些休息,晚上我们早些行动。”侯长海说,“不要耽误大好战机。” 又说了几句话后,侯长海与岳阳各自回房歇息去了,元英稍后。 “我还以为你的风水先生最不靠谱呢,没想到你却捷足先登。”秦江月很感叹元英的足智多谋。 “‘人怕逼,马怕骑’,这句古语说得太好了!成功与失败都在一念之间。若想成功就必须得铰尽脑汁。” “元将军只说对一半,那一半我替你说了吧,上天给了你机智的头脑,也给了你正义的家庭。” 苏碧菡寻思了一会儿,然后道:“也许你说得对,我否认我的头脑比别人笨。” “希望你继续努力,按既定目标奋斗。”秦江月诚恳地望着元英,眼中充满了期待。 “谢秦帮主的鼓励!” 傍晚时分,元英与侯长海、岳阳相聚在秦江月住所的门前。 元英腰挎乾坤剑,一身戎装,侯长海也穿上他的武服,岳阳却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白天穿的那身衣服,不过是腰间挎了一把长剑。 三个人很默契没有多说什么,骑上快马向龙门村走去。 三个人都有一种威严的感觉,那就是使命感。他们觉得他们是正义的化身,他们要向卑劣无耻的小人宣战,要为人民除害。 快到龙门村时,岳阳才说了第一句话,他问元英:“吕进住在何处?” “村子中间,离龙府只一墙之隔。” “啊,一墙之隔?这么说,白天我卖烧饼就在吕进的门口叫卖?” “是的!” “真臭!”岳阳感到很遗憾,“竟然没有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 “谁不是?”侯长海也很气馁,“我就在吕进的隔壁喝的酒。” “真挺臭!”岳阳一个劲在感叹,“实际上世上的路不止一条,可是我为什么钻进一条路出不来呢?” “说明咱们脑袋缺一根弦。”侯长海有些自卑地说,“那也没办法,爹娘给的嘛!” “认了?” “你不认啊!” “认!” “现在进去,为时太早,”元英觉得现在进入吕进的住处时间有点早,有的人家还没有睡觉,有可能打草惊蛇。“我们坐在隐蔽的地方歇一会儿,后半夜丑时潜进吕进的住处。” “好!岳阳马上响应。 过了一会儿,元英听到村子里已寂静无声,人们都进入酣睡中,决定进村。 他们将马拴在一棵老榆树下,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向村子里走去。 在龙府的门前,三个人停住了,元英辨认白天吕进的表弟所指的那个小院。 吕进所在的小院还算整洁,房屋挺拓并不破落。比吕斌也吕进的夫人所住的房子要强得多。 院墙真的不高,元英一个箭步跳上墙头,然后轻轻地滑到院内。随之,侯长海与岳阳也先后跳了进去。 这是一个有云的夜晚,天空中很灰暗,好像孕育着一场大雨。似乎越是这样阴沉的天气人们越睡得香。 元英撞开房门走进吕进的卧房,侯长海则跟在胡碧月的身后,岳阳守在窗处,防止吕进从窗户逃走。 阴暗中,元英影绰绰地看到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 “吕进!”突然间,元英大喝一声,她要给吕进一个威慑。 “啊……”吕进在梦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醒,睁开眼一看,眼前好像有几个人影。他急忙坐起,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元英,今天我要代表后夏的黎民百姓处死你这个罪孽!”说完,元英一剑刺向吕进的喉管。 “噗呲!”吕进断了气。 吕进的鲜血喷了元英一身,元英脱下铠甲,扔到地上。转身说道:“我们走!” 走进吕进的院子没有一袋烟的功夫,吕进就见了阎王。元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来到村口,他们骑上马很快驶离的龙门村。 快到大本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这时元英高兴地说,“仇人一个个被歼灭,只剩一个顽敌了!” “快!”岳阳很有信心地说,“就凭元将军的势气,不出一个月定会抓住吴阶!” “吴阶不是好抓的,他狡猾,我们得费多少周折才能抓到他!” 0128、高度赞赏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三个人归来,秦江月万分高兴。他知道在这个时间回来,事情一定办得很不错。 “怎么样?顺利吧?”他笑着问。 “还算顺利。”元英答。 “还算顺利?”侯长海纠正苏碧菡的说法,“相当顺利。” “那就好!”秦江月很是感动,“匡扶正义,为民除害,为英雄复仇,你们的功劳大大的!全体啸林本应为你们庆功,但为了保护啸林弟子的人身安全,取消了庆宴。只能在局部举行一个小型的庆功会了。” “确实不宜传扬,如果几名逃犯的家属知是我们所为,不豁命报仇才怪。邵可俭的儿子好惹?还是徐皇后好惹?还是吕进的儿子好惹?”侯长海很赞同秦江的观点,“哪一个都不好惹,都是玩命的主。邵泉手中有兵,徐皇后身旁有皇帝,吕斌一个酒徒,他怕什么?再说,我们做的这些事不过是我们应该做的,是我们的责任、使命所在。所以,这庆功宴免了是对的。” “好吧!今天早晨的早餐我就请你们了。”秦江月满脸笑意地说,“正好,我还有一缸好酒。” 秦江月布置人手去预备早餐,让膳房里的厨师做一些好菜好饭款待元英三人。 在秦江月的客房里秦江摆了一个大圆桌,秦江从收藏室拿出了一缸好酒放在圆桌上,侯长海定睛看时,见酒缸上标着“武陵春”三个大字。 “武陵春!”侯长海显得很激动,因为他知道武陵春是很名贵的酒,民间很少有人喝,只有达官显贵,豪绅富贾们才喝得起。 “这酒是两年前我大哥送给我的,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我拿出来犒劳啸林的英雄。” “谢秦帮主!”侯长海握紧十指伸向前方,表示自己最大的感谢。 “没什么好菜,三位见谅!”秦江月客气地施礼,“如遇机会,一定要重新款待三位。” “不用了,”侯长海觉得秦江月过于高看他们,“我们也没什么功劳,做这点小事也是理所当然的,有秦帮主这份心思我们就足矣,不要再想那些操神的事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秦江月感叹道,“如果没有你们的认真态度,不会这么早就将三名逃犯绳之以法。” “秦帮主过奖了!”岳阳谦虚地说,“其实,我们在追捕这三名逃犯时,三名逃犯已是秋末黄花,苟延残喘之时,我们不过是提前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岳阳,这么说可不对,好像你们不去努力,三名逃犯也会死一样。”秦江月更正岳阳的说法,“我们不让别人知道处死三名逃犯的人是谁,那是为了保护啸林弟子的人身安全。三名逃犯已死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临漳城乃至全境,三名逃犯的家属有可能不说,知三名逃犯根底的人能不说吗?比如那个孝竹,比如龙云兴,他们都会说出去的。只要他们说出去,就会在后夏的百姓中竖起一面正义的大旗,就会让后夏的百姓对国家前景充满信心。‘三名逃犯已死’”的消息给正义之士强大的鼓舞,人们将会知道,‘善恶总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们提前结束了三名逃犯的生命,显示了正义。”通过与秦江月的谈话,岳阳明白他们所做的事对后夏意义重大,他为秦江月的话作了一个总结,表达了他深刻的理解,“如此说来,我们的付出是值得的。” “太值得了!后夏的政治有多腐败?逃犯公然地从刑狱里逃走,还屡屡抓不到。不知这是皇室的悲哀?还是民众的悲哀?” “下面的话我替你说了吧!”元英满面春风地说,‘杀了逃犯就是给正义之士出了一口气,给百姓一个交待。’对吧! ” “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秦江月笑道:“元将军说出来的话总是有前瞻性,怎么会说错呢?” “我们喝酒吧!”元英拿过那缸武陵春美美地说,我本不想喝,一看到‘武陵春’三个字心就野了,非要喝点儿不可。” “秦帮主不是说了嘛,这酒是给英雄喝的,你喝不是太应该吗?”侯长海向元英打趣道 “你是头号大功臣,我们今天喝武陵春有点借光的意思。” “侯兄千万不能这样说,你赶快将这句话收回,不然,我这酒可没法喝。” “元将军既有此意,为兄的那句话就收回了,大家坐在一起为的就是痛快。” “好!”元英高兴地说,“第一杯酒我们要庆祝我们此战告捷。大家举杯!” “喝!” “第二杯酒,要敬侯兄。侯兄深谋远虑,做事深藏不露,对小弟影响甚深,小弟在此敬上一杯!” “喝!” 几个人高举酒杯,共同敬祝。 “这第三杯酒嘛,我要敬岳阳,岳阳小弟机敏聪慧,关键时侯总能崭露风芒,出奇不意。” “喝!” 几个人又高举酒杯痛饮杯中酒。 正喝在兴头上,史长风来了,他见桌上摆着好酒好菜顿时猜到了三分,马上笑嘻嘻地说:“出师告捷,可喜可贺!” “来,史大侠,我先给你倒一杯酒。”元英将酒倒在一个闲置的杯里,然后为史长风搬来了一个凳子放在了自己的身边,说道,“正想找人去叫你呢,不请自来。” 史长风笑道:“我还用叫吗?闻到酒味我就会来。” “哈哈哈……” 几个人大笑,笑后侯长海道:“这酒就是给你预备的,你不来,喝得不尽兴。” “我就喜欢这句话,来!共同喝一杯!”说完,史长风将其他人的杯里都倒上酒,然后举杯说道,“祝三位兄弟此战告捷!” “嗯,神通广大,”元英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此战告捷?” “武陵春告诉我的!” “啊……”元英恍然大悟,马上笑道,“史大侠,你真是神人,佩服!来!庆祝我们的出师大捷。” 五个人共同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元英十分开心,她笑着对史长风说,“刚才我说错了,不能说‘庆祝我们出师大捷’,应说‘为我们的史大侠屡次化解危机而干杯’。” “可别转移目标,这酒就是为你们预备的,若说别的,这酒就白喝了,喝的都没名。” “哈哈哈……”秦江月笑了,“我发现啸林的人怎么个个是铁嘴钢牙?小岳阳才来几天,也练成了一个小铁嘴。难道我们啸林是培养口才的学堂吗?” “怪了,”元英也十分感叹,“到了啸林连最文雅老实的孩子都变成油嘴滑舌了。” “只能说明我们啸林是让人快乐的地方,是让人放松的地方,”秦江月很坦然很自信地说,“因为有了快乐和放松,才有口吐莲花,妙语成珠啊!” “哟,你可有机会夸啸林了,啸林再口吐莲花,再妙语成珠,能傲视群雄吗?”元英故意断章取义,挑秦江月的语言漏洞,“做点实事给世人看。” “我们已经做了,我们偷袭长安,我们放水救晋阳,我们杀掉邵可俭、徐洪、吕进……我们做得不少了。” “看样子,你还很知足呢?” “当然,凭我们寥寥数人做了这么多的事也够惊天地泣鬼神了。” “好!秦帮主,你终于从悒郁的泥潭走出来!可喜可贺!我们要为你干一杯!”元英激动得满眼是泪,不停地擦拭着滚滚而下的泪水。 侯长海不明白元英为何因秦江月的一句话哭成个泪人,他哪里知道元英曾为秦江月的悲观担心过? “我响应元将军的号召,为我们的秦帮主走出泥潭干一杯!” “干!” 0129、晋阳沦陷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三连杀”极大地鼓舞了元英与秦江月的势气,他们互相鼓励,想借‘三连杀’的东风一举拿获吴阶。 美好的愿望总会被意想不到的事情打破,市面上传来呼延况攻打后夏的消息。 这一次,呼延况甩掉平阳直奔晋阳,令国人措手不及。 元英很惊骇,没想到养足精神的呼延况在半年后又卷土重来。‘打蛇打七寸’,直击晋阳,这个战略一定是呼延况痛定思痛后的决策。 “怎么办?”在秦江月的客房里她向秦江月寻求出路,因为她对现在的大将军冯渊放心不下。 “怎么办?我还想问你呢?”秦江月也满腹愁肠,“既然皇帝相信冯渊,就让冯渊打去好了,我们担心什么?” “你这么放心?” “不放心能怎样?我们有什么办法?” “我总觉得不甘心。” “这么长时间了,你经历的磨难也不少了,难道你还没悟出点道理?我不是不让你当一名爱国者,你应该知道后夏已经不堪救药。” “你下结论了?” “明摆着的嘛,还用我说吗?” “真没办法!”元英气得直跺脚,愤愤地说,“呼延况杀死齐野我才解恨!” “这是腐朽王朝的最终结局。” “我们当昏君的臣民实在是太委屈太窝囊!” “不窝囊你能咋样?你父亲英勇强悍,令敌军闻风丧胆,天下第一猛将,最后,他逃出皇权了吗?” 提到自己的父亲,元英十分悲痛,此时此刻,当敌人兵临城下,她想得最多的就是他的父亲。如果父亲在,她还用这般愁苦吗?如果父亲在,呼延况长十个脑袋敢攻打晋阳吗?一个国家柱石,在昏君的眼中不过是小小的沙尘,一个巍峨的高山,在昏君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小土丘……昏君永远看不到柱石与沙尘的价值比,永远看不到高山与土丘的天壤之别。 “你想想,你能毛遂自荐去当领兵元帅吗?害你的吴阶虽然在逃,但宋之云还在把控朝庭,那个无能的冯渊是宋之云推上去的,她怎肯让他下来?” 元英被秦江说得哑口无言,如此恶劣的形势让她一筹莫展。一个吴阶让她受尽了折磨,吴阶可走了,宋之云又代替了吴阶。有可能,这个宋之云比吴阶还黑心,还贪鄙。 万般无奈的元英,有那么几天躺在静云寺东面的禅房里没有出屋,她痛苦地思念她的父亲与她的四个哥哥。他们若在,强大的后夏谁敢欺负?正在她万般无奈忧虑重重之时,秦江月来了,他带给她一个坏消息:呼延况已攻破晋阳。 “啊……”元英惊愕得起身,忙问,“这么快?” 秦江月看了看元英憔悴的脸,无精打采的眼睛,悲痛地说:“就这么快。” “几天啊?” “五天。” “五天?” 秦江月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地面。 “现在,呼延况又开始攻打临漳城了?” “是……” 元英绝望地又躺下了,她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她既愤怒又无奈。父辈们浴血奋战得来的江山,竟被昏皇一朝给毁了。父亲在时,呼延况吓得不敢越雷池一步,父亲走后的两年,天地大反转,呼延况竟然多次攻打后夏,如今后夏危在旦夕。 苏碧菡倍受打击,她激动地说:“我不能让呼延况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后夏灭了。” 秦江月苦笑道:“你不让?你不让能怎样?你有什么魔法吗?” 元英胸有成竹地说:“我带领啸林的弟兄从后背对呼延况进行包抄。” “哎呀,你真是急昏了头,”秦江月目视着元英失神的眼睛叹道,“两千人包抄五十万人,包抄得了吗?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元英满脸的绝望,灰怆怆地说:“是不行……唉……” 秦江月劝道:“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蚍蜉撼树谈何容易?” 元英眼含热泪,无奈地说:“我们就等着后凉将我们灭掉吧!” 谈话间,常胜过来了,常胜是秦江月派到临漳城探听消息的,他告诉秦江月一个更坏的消息:齐野逃亡了。 “皇帝逃了?”秦江月大惊,“皇帝都逃了,这仗还能打吗?” “谁在保卫临漳城?”元英急问。 “冯渊死后,有一员猛将在死死地保卫临漳。听说此人不但英勇还挺有谋略。 “这名猛将叫什么名?”元英关切地问,“我们认识他吗?” “不清楚,我只是在临漳城的外围听到的这点消息。如今的临漳城已被呼延况围得水泄不通,有钱的人已四处逃散,只有百姓与守军在顽强抵抗。”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面对危急形势谁都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秦江月开口了:“晋阳失守后,岳阳请求回军营,我不让他去他偏要去。我担心他现在是不是被困在了临漳城?” “岳阳去了军营?”这个消息如同一个炸雷,震动了元英的心。凭她对岳阳的了解,她知道岳阳是一个有火性的人,他一定会与呼延况的后凉军拼到底。如果是这样,那可就惨了。想到此,元英马上说,“我去军营。” 秦江月问:“去军营干嘛?” “守护我弟弟!” “啊……”秦江月一愣,难道元英知道岳阳是他的堂弟了? “生死兄弟,我不能坐视不管。” “啊……对……你们是结义弟兄。”秦江月恍然大悟,“临漳城被围,你到哪里去找他?” 元英答道:“看后夏的军情,岳阳很有可能就是常胜说的那员猛将,冯渊死后,他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后夏的统帅。” “有可能!”秦江月似有所悟,凭他对岳阳的了解,岳阳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在后夏没有战将的危急时刻,他能挺身而出。 “如果守护临漳城的猛将是岳阳,我马上就应起程了。”说完,元英起身下地,一扫颓丧之气,去洗漱吃饭。 坐在窗边的秦江月默默地看着元英的一举一动,他知道,元英是闲不住的,为了他父亲曾经奋斗过的土地,为了她喜欢的岳阳她一定要参战。 “我与你一起去吧,带着我们的啸林弟兄。”秦江月不再淡漠有了冲锋陷阵的激情,“我们是应该支持岳阳。一个小小年纪如此大义,我们为何不保护他,不声援他?” “谢秦帮主!”元英眼含热泪,双手施礼,她感谢秦江月在关键的时刻率领啸林的兄弟参战。 秦江月道:“义不容辞。” 元英百感交集,没想到小小的岳阳竟然在国难当头之际,毅然决然地走向战场。 元英与秦江月马上回到大本营,秦江月决定,啸林的弟兄吃过午饭马上在大操场上集合。 很快三千多人集中在房前的大操场上,各个穿着铠甲带着武器。 元英含泪向啸林的弟兄们说明了后夏的危险局势,并号召他们为国而战,为百姓而战。 啸林的弟子们很有正义感,他们深知,国家灭亡了,倒霉的就是老百姓,就是他们自己。 “打退呼延况!” 不知谁喊了一声,马上就有人跟随,“打退呼延况!打退呼延况!” 0130、偷运粮草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两千多人的小分队集结后向临漳城的南郊行进,元英知道此时的临漳城一定被后凉军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无法面对呼延况的五十万大军。 他们要在各地征集粮草,想尽一切办法将粮草运往临漳城。只要粮草供足临漳城就不能被呼延况攻破。 出发前,元英与秦江月作了商议,两千人的队伍去与后凉军死拼,不异于飞蛾扑火,他们能做的是往临漳城运粮草。 元英将两千人的小分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去南部莲花山砍柴割荒草,一部份去农家收集粮食。他们告诉那些农夫后夏已经没有了退路,临漳城危在旦夕。如此危难时刻,只要后夏的百姓团结一致共同对敌,不愁敌兵不退。 国难当头,南郊的百姓纷纷拿出粮食支援前方的战士。 元英与秦江月非常受感动,他们一分不差地付足粮款。元英告诉那些爱国的农夫,只要他们手里还有钱付得起粮款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啸林的购粮款一部份是啸林劫回的军饷,一部份是偷袭长安时的战利品。早些时候,秦江月已经将长安得来的财宝换作了银子。短期内,他们还付得起粮款。 临漳也是有地下通道的,这条通道就是从南郊的军营一直通向临漳城的南门,大约二十多里地。 “感谢我父”,刚到军营元英十指紧扣,向南叩拜,她觉得若没有他的父亲辛苦营造南郊通向临漳城的二十里地下道,今日无论如何都无法挽救危难的后夏。她拭去眼中的泪,悲情地说,“感谢我父精忠报国,为后夏立下不朽功绩。” 元英将购来的粮食与百姓们捐助的柴草源源不断地从军营的地下道送到临漳城。 第一批送粮草的队伍中有常胜,元英特别嘱咐他一定要问清谁在领兵守临漳城?到了临漳城南门常胜与临漳城的守军联络上,马上就问守城将领是何人? 守城人回答:“岳阳。” “岳阳?真的是岳阳?”常胜十分惊喜,国难当头,岳阳挺身而出,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得到常胜的汇报,知临漳守将真的是岳阳元英喜极而泣,她哽咽道,“我就知道,后夏还能顽强抵抗后凉的人只有岳阳。谁有那个胆量敢在大兵压境时独守孤城?换一个人,那个人早就在晋阳失守,皇帝逃走的情况下投降了。” 很快,啸林的弟兄们都知道临漳城的守将是岳阳,他们欢欣鼓舞士气大增。为了啸林的集体荣誉,为了后夏最后一块地盘地他们就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与呼延况拼到底。 围困临漳五天后,呼延况城下喊话:“岳阳!赶快下来应战!不然,等大军攻进城内,你死无葬身之地。” 呼延况喊过之后,城上毫无反应,后夏的士兵仍像以前那样手执盾牌目光炯炯一动不动的盯向前方。 呼延况实在不明白,一个年轻轻的守将为何这么沉稳既有胆略又有底气?看不出他一点点的惊慌?他还不明白战前他们的探马为什么没有查到军营里有岳阳的人?难怪有人说后夏是人才辈出的国家。 没办法,呼延况举行了第三次攻城,呼延况憋了一肚子火,命士兵用云梯登城,用攻城车撞击城门,未登城的士兵则弓弩齐发形成密布的雨箭。很长的时间,战鼓齐鸣,号角声不断。 城上的后夏兵拼力抵挡如雨的飞箭,他们在箭雨中击退敌方的云梯,用滚木和雷石攻击即将占领城墙的后凉兵。 敌我双方不断地放箭,密集得如急骤的暴雨。 岳阳站在城楼上,指挥城上士兵拼力抵抗。他的坚定和沉稳极大地鼓舞了士兵的势气,战士们都争先恐后地奋勇杀敌。 城上向下射,城下向上射,时间久了,后凉兵显出疲惫之色。城上后夏军沉着不乱,齐心协力打退敌军的一次次进攻。 临近中午,呼延况决定收兵。 看到疲乏的士兵,再看看不慌不忙的后夏守军,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攻破临漳城? “真他娘的丧气!”呼延况气得直骂,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不怕打的将军和士兵。真是骑虎难下,马上就要到嘴的肉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放弃了呀!他将五十万大军分成十个组,轮班围困城内守军。他就不信,一个青巴楞子还能挺几天? 围你就围,岳阳还真不怕后凉兵的轮番围城,只是呼延况哪里知道临漳城的地下道一分一秒都没有停止运粮草。再过几天,就看你那五十万大军吃啥喝啥? 岳阳率领后夏兵坚守城池,一次都没有与后凉的大军交手。开始后凉兵很有势气想一气攻下临漳城,但他们在攻破晋阳后,再也没人与他们交战。后夏兵龟守在临漳城内,无论后凉兵怎样叫阵都不回应。时间久了,他们丧失了锐气。 按呼延况的算法,岳阳至多挺过二十天,在弹尽粮绝的时候,他就会乖乖地举旗投降。他掐日算计着他的好事,等待他的一统大梦。可惜,二十天过去了,岳阳那边没有丝毫投降的意思。守城的兵士依然挺拔如初,摆开的阵势依然规范不乱。他就纳了闷了:“谁在为他们运粮?这粮食是从哪运进去的?如果没人为他们运粮,他们的国库里就有那么多的存粮吗?皇帝都跑了,这些小鬼们咋这么强悍?” 真是奇迹!皇帝都逃走了,百姓们竟自发地组织守城。这是多么关键的一战,临漳城守住了,后夏就不会灭亡。 齐野这个可恨的皇帝,当敌人来临时为了保住小命,他逃出了都城,逃到了令人生厌的北疆。他以为,北疆有他的大儿子,大儿子手中还有五万人马。如果这五万人马不顶用,他就逃到深山老林。 人在危难时的想法有多幼稚,一个皇帝,你的国家灭亡了,另一个王朝诞生了,它们能容得下你这个臭皇帝吗? 看到自己的父皇如此颓废,荒唐,齐丰气不打一处来。那些宠臣都干啥去了?他们争风吃醋,唯我独尊的气势都到哪儿去了?他决定再次与周边的蕃将们联手共同抗击后凉的入侵。 他派出使者去与周边的蕃将们联络,经过两天的筹划与商讨,有三名蕃将同意带领十五万人马与齐丰汇合在宛城。 “我觉得呼延况快支撑不住了,他的五十万大军成为了他的累赘。他以为他的军队人越多越好,三天两早晨他就能攻破临漳城。他没有料到他遇到了一个难啃的骨头,岳阳死守临漳城不肯出来,他因粮草不济而发愁。他现在若闯民宅抢粮抢柴恐后夏的百姓个个参战,全民皆兵,他等于跳到火海中无法自拔。所以,我认为在这个时候我们从背后抄袭围城军队最好不过。” 三名蕃将听从了齐丰的调遣,马上向临漳城进发。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军,齐丰与手下蕃兵来到临漳城的南部的大营。此时,元英与秦江月正在指挥啸林的弟兄们征集粮草,见到齐丰率领的二十万蕃兵抵达大营非常高兴。 元英感动地说:“齐将军辛苦了,齐将军精忠报国长存日月。” “元将军过奖,我就该这样做。我们只能在此休息,等到后半夜丑时我们杀向围城的军队。那时的围城部队已经人困马乏,处于疲惫状态。” “时机抓的好!” 一名蕃将也都赞同齐丰的决策,他们认为他们的二十万人马不一定打得过呼延况的后凉军,只能偷袭或者侧面攻打。 后半夜丑时,齐丰让蕃将们叫醒了士兵,偷偷地向临漳城北门进发。 来到北门,他们看见一部份的后凉兵还在陆续地往城内放箭。一部份士兵已经躺在地上休息。齐丰见时机已到,马上击鼓鸣号,二十万人马冲向敌军阵营,顿时杀声一片。 困倦中的后凉兵见后夏兵洪水般涌来,立时蒙圈,他们投降的投降,逃的逃,乱成散沙。 后凉围城的副将是呼延盛,他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临阵脱逃者斩!”有一些后凉兵被震慑住,开如向他的麾下集结。 但为时已晚,后凉围城军大部份被砍杀,外加逃路的,投降的,所剩无几。 呼延盛不得不带领他的残余两千多人慌忙地向后凉军营逃去。 0131、城下激战 - 元英 - 欢乐凌水 呼延盛带着残兵败将回到了后凉的营寨,呼延况见状大吃一惊:“怎么,跑回来了?”这真超乎他的预想,前一刻他还做着统一北方的大梦,以为胜券在握,攻破临漳城也就是三天两天的事,谁知后一刻围城的后凉军被打了回来。 呼延盛沮丧地说:“齐丰参战了!” “齐丰参战了?”呼延况很是惊讶,“臭小子,白吃我那些珍宝了?” 想当初后凉可是下足了血本两次出使彭城,拿出后凉多年的藏品以及世间少有的珍宝贡献给后夏的皇子,他们将自己摆到低微的部落的地位恭敬这位敌国的庶子,为的是笼络他的心,谁想他竟然不买账。观齐丰之态,他对皇位万分渴求。如今其父皇逃出临漳城直奔彭城,齐丰为何不借此良机逼他退位?却要死命攻打后凉? “齐丰这小子昏了头了,和平环境攻打都城,战事爆发却不思兵变,一心想抢班夺权的他在关键时刻成了缩头乌龟!” 呼延盛劝道:“陛下息怒,陛下应知齐丰非齐野,齐丰没有像他父皇那样愚蠢,他能冷静地看形势。他若不帮他的父亲攻打我们,即便他取了皇帝位面对已灭亡的国家还有何用?” 呼延盛所说不无道理,呼延况暂时无言以对但他还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生什么气?珍贵的藏品,稀世的珠宝统统喂了狼,而后夏这个秋后的蚂蚱又跳出一个岳阳来。 他气哼哼地说:“你给我派一个探马探一探岳阳的来路,小免崽子,破我大计!” 见呼颜况正在气头上,呼延盛痛快答应。 次日清晨,呼延况派他的另一个叔叔呼延宪率十万人马去围临漳城,如果齐丰来攻打呼延宪他则率二十万大军在后面袭击他的蕃军,形成夹击之势。 不出所料,齐丰果真率他的二十万大军在临漳城南门处冲进呼延宪的阵营中,顿时,金戈交鸣声响彻天地。城上的箭矢、石块凌空而飞,地上的火炮轰鸣震响。一时间,惨叫四起,血肉横飞。 正在双方激战之际,呼延况率领的后凉兵手舞大刀长枪,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潮水般涌来。 蕃兵们前有强敌,后有劲旅,不多时就招架不住,大片大片兵卒倒在血泊中。齐丰见势不好决定撤军。呼延况与呼延宪则率两部份人马穷追齐丰。 “快!快!不能让他们跑了!”呼延况站在队伍的前面督战,歇斯底里地呼唤他的士兵。 那些士兵不负他望,极速追击。最终,后凉兵追上了齐丰的蕃兵,敌我双方展开了猛烈的肉搏。 这场战斗,持续了十个小时,打得天昏地暗。只见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狰狞的面孔上闪动着仇恨,空气中散发着越来越浓的血腥气。齐丰的蕃兵一直处于劣势,依仗着齐丰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将势气带给蕃兵,才使得弱势的蕃兵坚持到最后。 呼延况见再打下去也无便宜可占,便鸣鼓息兵。 双方清点人数,各方损失一万。头领们都很心痛,犹其是呼延况,更是有些气恼,‘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划算吗? 回到军营,齐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幸亏他见形势不好,一边打一边撤,不然他的损失更大。 “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对他身边的参事李蒙说,“后凉兵多将广,攻击力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李蒙问“我们就此撤兵吗?” “撤!”齐丰答道,“打不过就撤,我们也不是后夏的主力。” 李蒙劝道:“后夏仅存一城孤立无援,如果临漳城失守后夏就此灭亡。将军的北疆虽苦也是一片乐土,你是皇子,后夏灭亡,足智多谋的呼延况如何对侍将军?” 李蒙向齐丰提出警示,若齐丰看眼前的既得利益他可以撤走,若齐丰看长远的利益他不应该走。 正在齐丰犹豫不决之时,元英与秦江月来到他的大帐。 施礼过后,元英问:“齐将军要回彭城吗?” “嗯,他怎么知道我的心思?”齐丰很奇怪,稍后他答道:“还未作最后的决定。” 元英语重心常的地对齐丰说:“此仗对齐将军非常重要,无论怎样,齐将军现在还是皇子,一手控制后夏的北方,既有实惠的经济又有强大的军事。如果临漳城被攻破后夏就此灭亡,后夏的大片领土还有齐将军的一草一木吗?” “是啊,后夏灭亡他的这个蕃王还当得下去吗?”齐丰仔细品味苏碧菡说的话,元英说得十分明白,他是皇子不是平头百姓,若呼延况灭了后夏,他这个皇子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若坚持打下去,有可能最后是死,因为强大的后凉不比从前,虎狼之师,所向披靡。他若不打,他的结局也是死。战是死,不战也是死,还不如战。他苦着脸,悲伤地说,“如此形势,我只能与呼延况来个鱼死网破。” “齐将军说得对,”元英叹道,“眼下形势岌岌可危,胜败一瞬间。” “元将军所言极是,我乃局中人,不免有些迷惘,经元将军指点我对当下形势已了然于心。”齐丰既伤感又动情地说,“我不能给呼延况可乘之机。” 元英赞道:“齐将军迷途知返终是高瞻远瞩,若辛苦努力终能成事。希望齐将军三日内在大营里带兵休息,无论呼延况如何叫阵都不要出兵。我们保存实力,静待呼延况的大军弹尽粮绝。” “到那时我们再攻打他们?” 元英说:“是的,我们只能在那个时候攻打他们。” 齐丰无奈地说:“只能这样了。” 元英鼓励齐丰道:“即便我们知道后凉很强大,我们很弱,但我们也要信心百倍地迎战。我们以一当十,动用谋略与战术,鼓励我们的士兵背水一战,我们就会夺取胜利。” 元英的鼓励,让齐丰放下了沉重的心里负担,他知道,在后夏,除了他们的蕃兵还有岳阳的守军,还有啸林的弟兄。啸林人虽少但总是在后夏危难时发威,他们的战绩总是令国人瞠目。若这三股势力合在一起,通过各种渠道攻打后凉军,胜算的可能还是有的。 元英见齐丰已经被打动就拜辞了,秦江月也跟着她回到他们自己的营房。 元英走后,李蒙对齐丰说:“元将军非等闲之辈,有他,后夏不会灭亡。” 齐丰笑道:“你对他很有信心?” “非常有信心。我相信元将军的谋略会一个接一个的出笼,他能将呼延况打得蒙头转向,顾此失彼。” “啊,”齐丰惊叹道,“你能预见得到?”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李蒙慢条斯理地说,“我是从他的话里话外听出来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歇着,就等呼延况弹尽粮绝。元英曾与呼延况多次交锋,每一次交锋他都打败了呼延况。我估计,这一次也不例外。” “好啊!我放心啦!” 齐丰高兴地说。 0132、决一死战 - 元英 - 欢乐凌水 呼延况将围城的军队增加到三十万,三十万大军将临漳城围得水泄不通。白天,万箭齐发,箭雨如瀑布般铺天盖地,四个城门口不断传来惊天动地的撞击城门的咚咚声。高高的云梯悬在半空中一个个登上城楼又一个个被打下来,地面上一部份士兵向城楼上发射带有火焰的箭镞。那些带火焰的箭镞射到哪里哪里就起火。还有投石车,投石车不断地向城楼上投射石头。 黑色的雨箭,红色的火花,白色的石头,令守城将士眼花缭乱,手忙脚乱。城上的守军用盾牌组成大屏障,阻挡如雨的飞箭。城门上方则用大门板拼凑起一道大墙,阻止嗖嗖而来的带火的箭镞和巨石。 呼延况想速战速决,不想拖慢战争的步伐。他知道他带来的五十万大军既能形成威势,也能形成累赘。现在他的优势已被后夏的军队消磨的几乎为零,而他的劣势逐渐浮出水面。即便国内在源源不断地押粮送草也供不上庞大的军队。昨日,后勤官向他告急,说库内已无存粮,柴草已经告磬。若没有后续的粮草供应,五十万大军有可难断炊。 如此紧迫的形势,引发了呼延况极大的恐慌,他决定拼一次。 这日早晨,他率领他的三十万大军气势汹汹地杀向后夏的军营。他让他的士兵放火焚烧军营的围墙和房屋,他要逼迫后夏的士兵与他的后凉兵决一死战。 熊熊烈火将军营四面的围墙烧得咔咔直响,烟雾让人看不到周围的一切,烟气熏得人喘不过气来。齐丰在帐中急得乱转,他不知道是杀出去还是继续守在军营。 元英见此,马上奉告齐丰千万别上呼延况的当,率领全部兵马撤离军营。 “转移?”齐丰有疑惑地问,“行吗?” “行!”元英肯定地回答,“只要你保存好你的队伍不造成伤亡,你就胜利了。” “往哪转?” “桃花山。 齐丰让他的贴身侍卫马上传达命令,所有的蕃兵全部集结在军营的南门,准备转移。 未等围墙烧毁,齐丰的十六万大军已从军营的南门向桃花山奔去。 元英为何让齐丰向桃花山撤退?这其中的原因元英有过精密的思考。桃花山山势陡峭是一个易守难攻的战略要地,林中长满了各类野果可供很多人食用,树下奔跑的各类小动物也是很好的美餐。百年老树比比皆是,树干高大树叶稠密。整个的桃花山是一个偌大的天然屏障,也是偌大的天然栽体,容得下无数人藏身。 齐丰率他的蕃兵疾速地向前奔跑,呼延况率他的后凉兵在后面疾速地追赶。 等到呼延况领兵追到桃花山的山脚下,齐丰的蕃兵们早已攀上擎天大树隐蔽在浓密的树荫中。 后夏兵站在树干上被树叶遮得严严实实,下面的后凉兵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具体位置。后凉兵四处搜寻无果时,随着树叶沙沙地响声,“嗖、嗖、嗖一连串的长箭飞向他们的胸膛,先爬上山来的后凉兵倒下了一大片。近距射击几乎百发百中,呼延况见势不好马上喝令全员停下。 “撤吧!”呼延况无奈地对呼延武说,“无法再战,他们居高临下,我们处在低洼处,形势对我们相当不利。” 就这样,呼延况带着决一死战的气势而来,最后带着万般无奈而走。 呼延况的军队刚走不远,背后就遭到了箭雨,呼延况没想到后夏军会杀回马枪。他马上命令后凉兵追杀后夏兵,等到他们快要追上时后夏兵早已跳到了树上躲进了树荫里。 为了不让后背受敌,呼延况决定留下一部份人做断后,自己则率大部份人马返回。 这时的呼延况才意识到苟延残喘的后夏并非一块软骨头任蚂蚁噬咬,也不是一具僵尸任人分割,而是一个有巨大潜力,巨大抗压能力的睡狮。再三思索后,他决定合力去攻临漳城,他就不信五十万大军攻不了临漳?这一次他发誓,就是用人堆也得将临漳拿下。 等呼延况率领的后凉兵来到临漳城下,后凉兵已疲惫不堪。呼延况让这三十万大军配合围城的后凉兵轮番攻城。 城上的岳阳还在坚强地支撑着,后夏军在晋阳之战时损失了三分之一,由三十多万人减少到二十万人。如今这二十万人十分之一是伤员,剩下的人都在守城,进行着艰难的护国之战。 这一次的轮番进攻,使城上的后夏兵有些吃力,他们这边挡回了箭雨,那边又有后凉的登城兵爬上了城墙。他们刀劈剑砍,左右开弓,拼力搏杀,最后不是伤就是亡。眼看形势越来越严峻,军队的力量也在极度减弱。 岳阳有些担忧,他不知道后夏的军队还能撑几日?啸林的粮草供应只能是抵抗后凉兵的一个方面,能否守住城池才至关重要。眼见后凉兵人数众多,轮番交战对后夏极为不利。城中的百姓已将门板摘下来当作盾牌,又有很多百姓自发地抬来石块当作武器,几乎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终日的守护,很多的士兵得不到休息,疲劳不堪使他们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岳阳既劳累又伤感,孤零零的都城,皇帝都跑了守着还有何用?想到齐野的愚昧,想到父亲的被杀,他真想弃城逃走。 他蹲在了一个没人看到的地方,尽情地哭了一痛。不是他软弱无能,而是他太年青,他哪里经历过如此艰难的战争?哭过之后,他拭干了眼泪,重新站在城楼上。他挺起腰杆不想让他的士兵看到他哭过的痕迹。 正在他十分悲伤的时侯,他看见元英自信挺拔地带着一队人马向他走来。他马上兴奋了,他知道他的援军来了。这些人都是啸林的人,只要他们站在城楼上一个就能顶十个甚至更多的人。 元英走到岳阳的面前说:“到城下歇歇吧!我在这里指挥。” “行吗?”岳阳苦笑了一下,客气地问。 元英笑道:“怎么不行?我早就歇够了。” “好吧!” 几日来,岳阳的吃喝睡都在城楼上,他真的累了,恨不能倒在床上睡上两天两夜。 临走,元英告诉岳阳一个好消息:呼延况的粮草车被啸林的弟兄们给烧了。 “啊!”岳阳既惊又喜,“真的?” 元英笑道:“怎么不是真的?我何时与你说过谎?” “好!”岳阳信心大增,高兴地说,“我就怕临漳城被攻破。” “你怕,谁不怕?”元英嗔道,“临漳城被攻破,我们大家就都完了。” “唉,”岳阳长叹了一声,悲痛地说,“临漳城迟早会被攻破。” 元英笑了笑:“我说岳阳,你怎么又悲观起来?冯渊死后你是怎么撑起这支队伍的?” “不撑不行啊!”岳阳无奈地说,“整个军队混乱不堪,一摊烂泥,若不进行整顿呼延况有可能乘胜追击,一鼓作气将临漳城攻破。” “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元英拍了拍岳阳的肩膀赞道,“大敌当前,挺身而出。天底下像你这样的男子汉实在是太少了。” “唉,”岳阳长出一口气,道,“我真的感到孤独无助。” “这回你不用怕了,我们运给临漳城的粮食够你们吃一个月了。一个月后,呼延况早就滚回老家去了。” “太好了!有你们的大力支持我才能有胆量。否则我不堪一击。” “岳阳小弟不要自卑,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虽瘦弱,但你的骨子并不瘦弱,你虽年青,但你并不稚嫩。” “元将军差矣,我不是你说的那么好,我不过是一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在很多时候,面对人生抉择我都是很悲哀的,这都是环境所迫。” 元英笑道:“你总是那么谦恭,真佩服你啦!” 0133、倾尽全力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带着城上的士兵苦苦坚守着,她没有资力表彰那些英勇的士兵,只能用言辞激励,她站在城楼上高声喊:“后夏的士兵们,我是元英,现在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后凉的粮草以及正在运输的粮草全部被我们烧毁了,他们今天晚上就没有吃的了。只要我们坚持到今天晚上,后凉兵就撤退了。” 这真是一个震奋人心的消息,守城的士兵马上欢呼:“胜利了!胜利了!”所有的疲劳与悲酸顿时烟消云散,人人脸上挂着喜悦的泪珠,信心百倍地抵挡着扑面而来的箭雨。 见城上的守兵欢呼雀跃,呼延况知道后夏的士兵已经知道他们的粮草被烧的消息。当探马报说粮草被烧他就绝望了,半年的努力半年的备战因他的疏忽而付之东流。他知道,他没有输在别人手里,就输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子岳阳的手中。 他知道这仗没法打下去了,他没有回军营,而是率军乘着夜色直接返回本土。 他不明白,五十万大军打不过三十万的后夏,后夏什么情况?国库空虚,经济衰败,没有足够的军备和军饷。一个小小的临漳城竟然守了七天!这七天每天都有强势的攻城,每天都有围兵看守,临漳城内的军民出不来进不去,岳阳是怎么挺过来的?反复思索后,他突然明白,有人在给岳阳送粮草,有人在给岳阳送武器。 “难不成临漳城也有隐秘的地道?” “这也不是攻不破的原因啊!” “我们的武器全备,兵力实足,攻城强势,怎么会攻不下来?” “是,后来粮草被烧,可开始的几天怎么就没有攻下来? 呼延况反复思考,也没有找到攻临漳城失败的原因。 知呼延况撤军的消息,临漳城境内的老百姓狂欢了一夜,有的人家甚至挂起了灯笼,有的人甚至扭起了秧歌。 真是大喜大庆啊!元英与岳阳在城楼上抱头痛哭,秦江月与啸林的弟兄们高兴得在城下擂起了战鼓。 元英派人去桃花山将呼延况撤军的消息报给了齐丰,齐丰乐得跳了起来。 “太好了!急时我也!” 在大树上呆了一天一夜的蕃兵们得到解脱,他们兴奋地跳到地上狂呼起来:“胜利啦!胜利啦!” 啸林的人,四个蕃镇的兵士以及后夏残留的军队都为临漳城保卫战立下了汗马功劳。只是,他们的功勋没有得到任何的奖赏,因为他们的皇帝已经逃亡。 几名蕃王马上率他们的蕃兵回到他们的属地,齐丰将呼延况撤军的好消息禀报给他的父皇。 “撤,撤退了?”齐野颤颤惊惊地问,“走了?” “走了!” 经历了这场空前绝后的战争,齐丰感慨良多。他懂得在一个特殊的战役中,一个良策是多么的重要。如果没有坚定的信念,胜利是不可能的。同时,他也想到自己的父亲,他可真是昏庸至极的皇帝呀!若你的都城都没了,你逃到哪里不都是一样?你还能活得下去吗?你本应与城内的士兵与百姓携手共战,可是你没有这样做。 “父皇还用儿臣护驾吗?” “不用!”齐野听到呼延况退兵的消息马上精神大振,“我还是带着我的原班人马。” 就这样,齐野带着他的随从、护卫一路颠簸地回到了临漳城。 元英没有因守城胜利就停止脚步,她觉得当务之急,必须将晋阳城从后凉的手中夺回来,让晋阳城担负起屏障的作用。不然,呼延况不定何时又将围困临漳城。 她找到秦江月对他说:“临漳城保住了,但是,晋阳还在后凉的手中,我们的危机还在。”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江月道,“我们还得夺回晋阳,否则我们没有安全。” 想到危机四伏的后夏,元英与秦江月都感到头疼,多难啊!昏皇一点也指望不上,他的身边已没有一个扛鼎之臣。要想保住危在旦夕的后夏,他们这些人不努力,后夏的灭亡也就是几个月的事。 危难时刻,岳阳挺身而出当了领兵统帅,通过这一仗,他打出了自己的威风,后夏的士兵对他崇敬有加。皇帝齐野也无话可说,没有岳阳就没有他的今日。按理,他是应该奖赏岳阳的,可是如今的国库已经空虚,即便不空虚这位皇帝也不会奖赏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赏罚分明对一个军队多么重要。 “找岳阳!”元英有些心急,“让他马上整顿军队,争取时间,收复晋阳必须在呼延况攻打临漳城之前。” “好!我们马上找他去。” 在城门下一个临时的指挥所里,元英与秦江月见到了又黑又瘦的岳阳。 “怎么样?岳阳,是不是需要休息几天?”苏碧菡笑问。 岳阳摇了摇头,笑道:“不用!” “真不用?” “真不用!” 秦江月看到元英与岳阳如此亲近,觉得她们的谈话完全是姐弟之间的感情,他从心底感到欣慰。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两个人如此相互与关心与爱护是秦江月想看到的。他笑道:“岳阳这么坚强就让他坚强下去,我们也不必强行让他休息。你将你的计划告诉他,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是这样的,”元英马上向岳阳讲述她的打算,“呼延况虽然走了,但这只不过是暂时的,过不了几天他还会来攻打临漳的。如果我们不将晋阳快速夺回来,他再次围攻临漳城,临漳城就很难守了。晋阳这个地方原本是临漳的屏障,丧失了晋阳,临漳城就等于砧板上的肉非常好打。所以,我希望你快速整顿你的军队,在呼延况没来攻临漳城之前将晋阳夺回来。” “夺晋阳?”岳阳稍有停顿,他在考虑,他的士兵刚刚经历了严酷的守城,累得精疲力竭。在没有休整的情况下再攻打晋阳能不能行? 他提出质疑:“连续战斗,是不是吃不消啊!” “岳阳小弟,如果我们的国势像从前那样,我们可以多休整几日。但现在不同,后夏马上濒临灭亡的危险,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比黄金还贵。值此危难之际,我们不争取时间不行啊!我们面临被灭国的危险。” “我再想想。” 看样子岳阳很慎重,他没有直接驳回元英的主张,也没有马上答应。 秦江月见此,劝道:“我们现在收复晋阳是有困难,但我们面对的不过是五万的守城兵,如果我们不去收复晋阳,在营内休整,等呼延况打过来我们面对的是数倍的后凉兵。呼延况卷土重来,一定会弥补前次战役的不足,以全新的战术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这一次我们打得如此艰难,下一次我们不是更加艰难吗?望岳阳小弟好好考虑。” 秦江月语重心长的点明了敌我双方的优劣之势以及利弊关系,在他看来,如果利用好后夏的有利优势,取得胜利还是有把握的。 经秦江月的这一提醒,岳阳明白了后夏所处的危险,他同意马上出兵收复晋阳。 0134、全民喜庆 - 元英 - 欢乐凌水 撤回军营后,岳阳向士兵们讲明了时下情况,让他们好好休息马上准备上战场。在艰苦的临漳保卫战中后夏的士兵们得到了足够的自信,他们不气馁,不畏惧,个个摩拳擦掌。 岳阳感到欣慰,没想到他的士兵如此深明大义,富有爱国之心。 元英与秦江月反复多次商议收复晋阳的战略战术,最终他们定下一个方案:岳阳的中军 与齐丰的蕃兵攻城,他们带领啸林的人提前进入晋阳城,攻城开始后,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打开南门,将后夏的大队人马放进来。 元英对收复晋阳信心十足,她认为只有里应外合,才能迅速收复晋阳。 秦江月认可了苏碧菡的作战计划,他说:“只有里应外合才能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和不必要的损失。” 呼延况撤兵后的第五日,岳阳率兵收复晋阳。 后凉的守将是呼延亮,呼延况的亲弟弟。此人能征善战很有计谋。呼延况让他驻守晋阳有很深的用意。一是呼延亮不贪不鄙,二是呼延亮没有恶习,呼延况对他一百个放心。 呼延亮知后夏很快就会收复晋阳,但是如此之快是他万没料到的。 呼延亮见城下黑压压的一片,知自己面临了危险,派了两名探马日夜廉程向呼延况告急。 攻城很快就开始了,岳阳所率士兵的主攻方向是南门及两边的城墙。按事前的约定元英的啸林从南门打开缺口让岳阳率兵进城。其余的兵力攻打另外三个城门及两边的城墙。 后夏军分成二十个小分队,每一个小分队射箭时间为两刻。刷刷的雨箭瀑布般一轮接一轮地向城上射去,攻城的士兵们不顾雨箭借助云梯向上攀爬,投石车也开始向城墙上抛甩尖硬的石头。 这边猛烈地攻城,那边齐丰的蕃兵正疾速速向晋阳进发。他们接到岳阳的求援信,希望他的蕃兵能帮助他们攻城。 齐丰此时已胸怀天下,知岳阳是在为后夏而战,是为了挽回后夏颓危的局势而战。他的蕃兵们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晋阳城下,两路大军汇合在一起,形成了强大的攻势。 呼延况接到急报,马上整顿兵马向晋阳疾速驰来。他不想让已到嘴的肉再吐出去。他现在有些后悔,留五万军队驻守晋阳实在是太少了,晋阳不比国内的城池,晋阳是在后夏的眼皮子底下。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是应该多留点的兵力的。 他发现自己近日身体渐渐吃劲,总是有疲劳的感觉。想到自己鏖战沙场已经二十年,各种战役打了无数,总算熬到后夏日薄西山,奄奄一息,却没料到自己的身体也随着经年累月的浴血奋战而消损。面对飞卷的黄沙,他长长在叹了一口气:“唉,天不遂人愿。”虽有伤感,但他还是像以往那样对已经在望的前景充满了信心。 只是,此次呼延况满怀信心而来,失望面去。 当后凉兵走到距晋阳城二十里地的时候,他见到了呼延亮率领的残兵败将从晋阳那边惶惶地逃窜过来。 “这么快他们就失陷了?”呼延况大吃一惊,“这是何种神力?” “禀陛下,”呼延亮见匆匆而来的呼延况马上叩伏于地,他脸色灰白,气喘嘘嘘地说,“啸林偷偷地蹿进城内,与攻城的后夏兵里应外合将……” “啊……”听到啸林两个字,呼延况心头震颤了一下,他想起了啸林偷袭长安的事。“他们果然还这么厉害?” “是的,陛下,他们出奇不意地攻上城楼,杀死守城的士兵将南门打开,放进了后夏的大队人马……” “好了!好了!”呼延况不耐烦地说,“不要再说了!” 呼延况转过身去,那些士兵们也随他转了过去,大队人马即刻从原路返回。 岳阳没有追击后凉的军队,他知道,他们的军队已经没有能力再与后凉兵交战了,只要后凉兵尽快离去就是他们的胜利。 呼延况怎么想?他想到他费那么大的周折打下晋阳,没几日就被后夏收回,那可是用四万士兵的生命换来的。如果这次他们的士兵长途跋涉后没有休息马上就去打仗,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悄无声息地搬兵回朝。 元英与岳阳真真正正乐开了怀,在晋阳失守,皇帝逃走,后凉大军兵临城下,岳阳挺身而出,他号召后夏的士兵团结在他的旗帜下,不要后退不要逃走,听他的指挥,保卫临漳城。如今看来,他的壮举多么重要!后夏反败为胜,打退了后凉的进攻。 元英再次抱岳阳,眼中溢满了泪水:“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你真是我的好哥哥!”岳阳将头靠在元英的肩上,哽咽着说,“那个时候,我以为后夏真的完了。” 元英泪眼婆娑地望着岳阳的脸,激动地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岳阳,你就是老天派来救后夏的人!” “唉,”岳阳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声,这一声长叹好似对曾经的心惊胆战,曾经的彷徨无助,曾经的绝望与迷茫彻底的清除。大兵压境,危在旦夕,那种压力足能搬倒一个硬汉!如今那股黑云已经散去,心中除去一块阴霾,他那个高兴啊!“没想到老天爷助我成功!” 元英悲咽地说:“岳阳小弟,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岳阳也悲情地说:“好哥哥,我们还有希望吗?如果呼延况再次攻打临漳城,我们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岳阳,不要悲观,有你在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元英鼓励岳阳,让他不要泄劲,“只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我们后夏不会灭亡的。” 看到元英姐弟凄凄苦苦的样子,秦江月实在于心不忍,他笑道:“敌人已经被我们打退了,无论怎样,我们现在应该高兴才对。” “是啊!”元英莞然一笑,“我们为什么这么悲情?” “你的悲情影响了岳阳的情绪,他本来是应受到鼓励的,可是你的眼中总是泪,他的心能好到哪去?” “哈……”元英仰天狂喊一声,发泄出长久以来压在心中积怨,“我们胜利了!” 岳阳也喊:“我们胜利了!” 秦江月将他们俩个搂在怀中,动情地说:“你们两位都是后夏的精英,后夏的顶梁柱,后夏有你们是后夏百姓的福,希望你们永远乐观,奋发前行!” 听完此话,元英淡然一笑,她拭去眼角的泪,问秦江月:“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秦江月笑道:“我们还没有从疲劳、精神高度紧张中走出来,这么快你就让我们走下一步,你这不是逼人吗?” 岳阳也说:“有点逼人,我们可是太累了!” 元英笑道:“我的意思可不是让你们马上投入新的战斗,而是心中有个计划。” “那也有逼人的意思,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休息,知道吗?”秦江月释道,“你可要知道,后夏不只我们三个人,我们三个人再跳哒能跳哪去?得有个天时地利人和吧?” “秦帮主说得对!”岳阳很赞成秦江的观点,“我们必须得好好休息,后夏不只我们三个人。我们再怎么急,也急不过上天的旨意。” “你相信命运?”元英问。 “我相信命运,九岁的时候我就相信命运了。” “九岁?”元英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为什么?” “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灾难。” “啊……” 0135、战后休整 - 元英 - 欢乐凌水 撤回军营后,后夏的士兵进行了休整,这日清晨,岳阳在军营里进行巡视,营帐里依然如往日平静,很少有喧哗。 “他们真的累了,太累了。”岳阳体会到士兵们的劳累辛苦,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么残酷的战争,百年不遇,皇帝跑了,只剩都城……” 他知道,这种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呼延况的野心像疯狂的野草膨胀式飞长,用不多久,他又会打回来的。而他这个在危难时刻毅然挺身的人还能支持多久?这个乱摊子暂时他在维持,如果他不维持会怎样?如果他维持会怎样?他不敢再想下去。 早朝,他递上了一份奏折,辞退他这个没有诏命自任为王的临时统帅,重回啸林。 “启禀陛下,在下岳阳一时糊涂在无诏命的情况下独揽大权,领兵抗敌,实属擅权行为,请陛下治罪。” 齐野收到岳阳的奏折,有些为难,他不知岳阳该不该定罪?给不给他诏命?他看了看阶下右边站着的兵部尚书林修,问:“林爱卿以为如何?” 林修马上跪在地上,叩伏道:“岳阳危难时刻挺身而出,自任为统帅,挽大厦于将倾,何罪之有?望陛下明察,赋岳阳以实际权力,继续让他执掌军队。” 此时的齐野更加昏聩,他不明白在冯渊战死他逃走之后,后夏的士兵与百姓情何以堪?蛇无头而不行,鸟无翅而不飞,他们深陷绝望的深渊,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处在何种悲哀的境地?在他逃亡到北疆时,他还没有忘记吃喝玩乐。他不知道像岳阳这样的救国英雄是应该奖赏的,他这个国家是应该树立这样的良臣形像的。 “那,那就让他继续执掌军队?” “是!陛下。” “徐晃,写诏书!” 但岳阳没有接受皇帝的旨意,他拒绝了这个官职:“启禀陛下,在下不能接受此任,在下没有能力领导军队,请陛下收回诏命。” “怎么?没有皇命的时候你都敢自立为王,如今朕命你为王你反倒不接受了,此为何意?” “在敌兵压境无人领兵的情况下在下挺身而出,是为家国社稷。如今,敌军已退,危险消亡,在下就此隐退是因在下不胜其职。” “那怎么办?”齐野将目光投向林修,“林爱卿意下如何呀?” “禀陛下,微臣以为岳阳有能力承担此任,中军统帅非他莫属。” “岳阳,你就接任吧!” “禀陛下,在下实在无力担当,在下的能力只有自己清楚。请陛下收回诏命。” “你不识抬举?”齐野有点怒,他觉得岳阳本是一个无名小卒让他当领兵是高看他,他竟然敢违皇命,真是岂有此理?“你若再推辞,朕就赐罪与你。” 眼见形势陷入僵局,林修马上向皇帝献策:“陛下息怒,岳阳是有功之臣不能治罪,陛下给岳阳三天考虑时间,若三天之后,岳阳仍抗命,再治罪不迟。” 林修的这个建议给皇帝一个缓冲,让皇帝有台阶可下,也给岳阳那边留足了面子。齐野想不出什么,也不想再打理什么,就宣告退朝。 退朝后,岳阳没有马上回军营而是去了啸林的大本营。 在秦江月的客厅里他见到了秦江月与元英。 元英见他忧心重重的样子就问:“岳阳小弟,为何不高兴?” “没什么不高兴,只是皇上还让我当这个破统帅。” 元英笑道:“当就当嘛,有什么不好?” 岳阳皱着眉道:“责任重大,关乎后夏生死存亡。” “就因如此,你才要当的嘛!”元英拍了拍岳阳的肩膀,说道,“临危授命,君子也。” “我不当小人,也不想当君子……” “哎哟哟……”元英嗔笑道,“看你,我想当都当不上,你听哥的,接了吧!” “哎……”岳阳长叹一声,“我何德何能担此大任?” “岳阳小弟!你有没有睁眼看看此时的后夏?还有人吗?除你之外,还有何人能胜此任?如你接任,你哥我,决定做你的参军,为你出谋划策。我不敢说我有多大的才能,但我敢保证我不会见硬就回。” 岳阳笑道:“元将军在说我吗?” 元英摇了摇头,笑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说的是实话。” 岳阳无奈地说:“我就听元将军的了,只是在此我有一求,求元将军为我遮风挡雨。” 苏碧菡笑道,“岂只遮风挡雨,用我的命换你的命,大哥都愿意。” “哎……” 岳阳不贪图领岳统帅的高官厚禄,也不图领兵元帅有何威风,他只是觉得值此后夏危难之时,他不能力挽狂澜。 “哈哈哈……”元英大笑,“岳阳小弟,这有什么可悲伤的?你不是愿意在战场上拼杀的,这回老天爷给你机会了,你为何还躲着?” “我说不过你,”岳阳笑了笑,“你总是对的。” 元英睁大眼睛,笑道,“你真是我的好老弟!”说完,元英将岳阳拥在怀里。 岳阳哭了,他流下了辛酸的泪水。他知道,他若将那个大印接在手上,他将面临虎狼之师的再次进犯,他将面临生死大搏斗。他不能为自己曾自报奋勇当统帅而后悔,因为若没有他的挺身而出后夏就灭亡了。只是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他没有想到以后事情将会如何发展?如今看来,他弱小的肩头竟然因他的一时之举扛起了本不应该他扛的大梁。这真是末路之时国民的悲哀啊! 秦江月见岳阳很是悲伤,就劝道:“岳阳小弟,你已经是后夏力挽狂澜的大英雄了,有什么可哭的?乐都乐不过来呢!来!我们相视大笑!” 秦江月果然哈哈大笑起来,元英也笑了,岳阳觉得很有趣,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秦江月感叹道:“这才是我们的生活,岳阳小弟即便当了统帅也不要老困在军营,到我们这边来,你会开心的。” 岳阳听后笑道:“从现在开始,我是这么想的。” “太好了!”元英接过话去,“岳阳小弟永远是啸林的兄弟,永远在我们的身边。” 秦江月道:“不要老把岳阳搂在怀里,他会有展翅飞翔的时候。” 元英笑道:“我高兴过了头,将话说得太绝对,事实上岳阳还是在军营的时间长。他可是军中的领兵啊!我怎么可能束缚人家的手脚?” 岳阳在大本营获到兄弟般的温暖,觉得很开心。这时,他的脸上扫去阴霾挂上了童稚般的微笑。他对元英说:“事实上,元将军是我最崇拜的人,元将军总是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我是受了你的影响。同时,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父辈们的身影,所以,兵临城下时我才有勇气敢于挑起重担。” “原来你是受到元将军的影响啊?”秦江月惊诧地问,“真没想到。” 元英哂然一笑,道,“我也没想到啊,绝顶聪明的岳阳会受到我的影响。我真该庆贺,竟然有人在效法我,模仿我。” 岳阳笑道:“不是效法,是学习。” “啊,是学习。学习也行啊,平白无辜,无声无息就有了大弟子,这不是老天在回报我吗?可是,我不明白,在我的身上怎么会有你父辈的身影?” “我们的父辈都勇敢善战,如秦老将军与苏越大将军等,他们都是我们的楷模。” “啊,你是这个意思。”元英恍然道,“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我像你的父亲呢!” “哪里?”岳阳笑道,“元将军想远了。” 秦江月道:“当个关门弟子,谁也不知道。希望你们继续保持师徒关系,再接再厉!” 兴奋中的元英与岳阳异口同声道:“谢帮主!” 0136、再次来犯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三天后,岳阳接过皇诏和帅印,做了后夏的领兵元师。正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呼延况给岳阳一个下马威——再次攻打临漳! 元英与秦江月谁都没有想到呼延况这么快就反扑过来,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的。 “迅雷不及掩耳,不把后夏灭亡誓不罢休啊!” 岳阳马上率领全部人马去解临漳之围,元英问秦江月:“这一次,呼延况一定会派众多兵力把守粮仓,他要弥补上次的失误。如果这样,我们怎么办?” “呼延况一定会修正错误,来一次新的突破,这毋庸置疑。我们得找一个绝妙的方法去帮助岳阳,只是这个绝妙的方法我还没有想出来。” 元英脸上现出忧愁:“我们的军队比他们少很多,我们不想办法真就打不赢他们。” “想什么办法?”秦江月既无奈又无助,望着元英略显忧愁的脸说,“我们没有办法!” 元英觉得如果这次呼延况再增加兵力,重兵把守粮草重兵押运粮草,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们啸林仅有三千人,不值得一提。后夏的军队伤的伤亡的亡,估计也剩不到二十万了,但是,他们又不能坐以待毙。 憋了许久,元英提出一个方案:“我们在外围巡视一遍,看看呼延况有没有漏洞,若有漏洞我们可以突袭。” 秦江月摇了摇头,道:“巡视是可以的,看看战场情况,只是漏洞不可能有。” “若这样,我们就不能再有别的想法了,但我们还必须马上出现在岳阳的左右。” “那就走吧!”秦江月急切地说,“我们马上出发有可能追上岳阳。” 秦江月让他身边的传令员马上呼喊啸林的人。 校场上响起了传令员急切的呼喊声:“啸林的弟兄们,注意啦,请你们马上到校场集合!” 不多时,校场上集结了三千人。五十人一排,一共列成了六十行。 秦江月马上站在校场的站台上,向人群中喊道:“啸林的弟兄们,后凉的呼延况又来攻打晋阳了,啸林的弟子们不能袖手旁观,坐以待毙,所以,我们现在就发枪,每人一支长戟。发完后我们马上就出发,协助后夏正规军打退呼延况。” 人群中发出一声吼:“好!” 很快,这群只有三千多人的队伍急匆匆地出发了,他们要在很短的时间内追上大队伍。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跋涉,傍晚时啸林的弟兄们追上了后夏军。如此看来,岳阳率领的后夏军也是加足了马力,没有半点停歇。那时,他们距临漳城不过二十里地,在临漳城的北面后夏军安了营扎了寨。 在营中,元英来到岳阳的的大帐前。看到岳阳身穿铠甲精神抖擞的样子,元英很是高兴。 “害怕了吗?”她笑问。” “没害怕,我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次日清早,大军出发,快到临漳城下时,元英与岳阳发现呼延况的大军如黑云一般遮盖了大地,临漳城被围在中间如同马上入网的鱼。数不胜数的火箭、火炮齐发,雨点般飞向城墙。云梯高耸,一架连着一架密密层层,几乎将城墙全部包围。投石机遍布城下,一颗接一颗地投向城楼。石头比箭矢厉害得多,它们攻破了盾牌,很多打在了后夏兵的身上,城上不时传出“哎哟”的喊叫声。另有数以万计的箭矢黑瀑般飞向城楼,一阵接着一阵,他们在为云梯上登城的后凉兵作掩护。另有无数辆的攻城机在锤打城墙,咚咚的响声震天动地。 这个阵势让人望而生畏,元英额上马上沁出汗珠。呼延况何速度?几天之内让后凉兵武装到了牙齿,各种辎重一应俱全。后夏呢?皇帝刚刚逃难回来,蒙逼了,不知所以。整个朝庭如同散沙破落得百孔千疮。纵使岳阳再有冲天之志,长出五个脑袋十支胳膊也战不过呼延况啊! 凭经验元英看出后凉军大约有六十多万人,比上次增加了十万。满打满算,后夏军不过三十多万,从兵力上看,后夏很吃紧,很难打过气势恢弘的后凉军。 这一次,呼延况打破惯例,让粮草随军而行,专派一员猛将和三万士兵把守。一有风吹草动,前方的大量军队就会反击。其阵容整齐,布署周密,一环扣一环,无懈可击。此情此景看得出呼延况此番进攻是经过精心策划和周密思考的。 岳阳与元英真的不知从何下手,但是,黑压压的敌兵容不得他们有半点犹豫。 元英匆匆说道:“呼延况在北门呐喊呢,我们避开正面交锋,我们从呼延况的背部攻打他们。” 岳阳答道:“好!” 于是他们率领后夏军来到呼延况的背面,从后凉军的后背对他们发动进攻。后凉兵马上转过头来与后夏兵展开了猛烈的抵抗。敌我双方胶着在一起,展开了血腥的肉搏。很快,后凉攻城的队伍从东面与西面向北门这边集结,对后夏军形成了包围之势。 元英见形势不利,马上告诉岳阳:“马上撤!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岳阳马上下了撤军的命令,岳阳率后夏军杀开一条血路,撤回到军营。但是,这一次,呼延况没有收兵,他率领后凉全部人马紧随其后追到后夏的军营。他要在此地与后夏主力决一死战。如果此次军营里的后夏兵全部消灭,那么他统一北方的大梦就实现了。 后夏军进行了拼力抵抗,在营寨里两军杀得天昏地暗,到了傍晚时,双方都因饥饿与劳累出现了体力不支,呼延况不想停战决心血战到底。仗着兵力众多,他让他的士兵们轮番上阵,消磨后夏兵的体力与意志。 眼见后夏兵越战越少,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岳阳决定率先杀出一条通道,让后夏的士兵撤离军营。 呼延况似乎看出岳阳的心思,他决定截击岳阳,不让后夏军撤走。他向后凉军大声喊道:“全体注意!不让岳阳逃走!” 就在这强大的呼声里,从后凉的队伍中发出一支冷箭,这支冷箭正好射中岳阳的后背。岳阳身子不自主地向前一倾,即刻栽落马下。元英见此飞速下马扶起岳阳,将他放在自己的马背上并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的身体,快马离开了军营。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秦江月赶到,他率啸林的弟兄们拼命为元英作掩护他拼命抵挡从四周飞来的箭。 元英快马加鞭,很快离开了呼延况包围圈,来到一条土道上。 这时,她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无论怎样,岳阳得赶紧回到临漳城求医。不然,他性命危矣。 她知道,现在的秦江月正在率领失去统帅的后夏军作最后的抵抗,如果他明智,他不会与后夏军同归于尽,也就是说如果他明智,他不会与齐野同归于尽,作齐野的殉葬品。就在岳阳生死攸关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如果他们就这样的死去,他们以前的辛苦奔波全部付之东流,她复仇的愿望也就此成了泡影,而她苟活在世上不就是为了给父亲复仇吗?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岳阳也不能死,岳阳也要活下去。 有了这样的信念,当岳阳后背中箭时她马上作出反应,她要掩护岳阳回临漳。 经过艰苦的跋涉,半夜时分,元英带着岳阳回到了大本营。所幸,岳阳的箭伤还算轻微,箭身剩余的部份说明岳阳受伤深度不过一寸,因此并没有伤到要害。元英让岳阳坐在木椅上又喂水又喂饭然后又让岳阳侧身躺在木床上休息。 正在元英派人寻求名医时,史长风赶回来了。 “啊……”元英惊骇不已,“你……你逃回来了?” “逃什么?”史长风苦笑了一下,“我替二哥看看岳阳。” 元英答道:“还好,不太严重,只伤到肉没有伤到骨头。。” “找郎中了吗?” “已经派人到临漳城找朗中去了。” “那就好!在路上我一直在担心他呢。” “那些逃跑的士兵没人管了吗?”元英惶惑地问。 “有人管。” “谁?” “我二哥,他领着后夏的士兵躲进了地道里。” “啊……士兵听他的吗?” “听啊!那个节骨眼上他振臂高呼,说他是秦浩祥的儿子,后夏的士兵马上就有了精神。 “啊,他还行,在危难时候挺身而出。” “不挺身而出不行啊?后夏军已经都被散了,没人打气马上就溃败不堪。” “若这样,后夏还有点希望。” 0137、休整队伍 - 元英 - 欢乐凌水 刚刚打退呼延况的进攻,转眼间呼延况又来打临漳,后夏的百姓忧心如焚。更令人心痛的是领兵元帅一开战就腹背受伤!这几日,后夏的士兵们靠自觉的意识在秦江月的率领下保家护国。他们忍受疲劳伤痛和饥饿躲在临漳城的地道里。 为了保存实力,躲过呼延况的疯狂进攻,秦江月将逃亡的士兵们引向了地道。地道黑呼呼的,没有照明,很多人挤在一起,横七竖八的躺在潮湿的地下。送食物的后勤兵迟迟未到,他们只得忍受饥饿的袭击。黑洞洞的地道里满是痛苦的哀怨和伤痛的哎哟声,其惨状让人痛心。 史长风探视完岳阳的伤情后,秦江月稍加放心,马上又飞速地回到临漳城的地道里。在黑暗的地道里,他向士兵们传话,统帅虽受伤,但并无大碍,几日便可返回到营中。 大名鼎鼎的秦老将军在后夏人的心中很有威望,他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大家一听秦江月是秦老将军的儿子,信心倍增,马上就有了底气。他们在秦江月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在地道里安心地躲藏。 他嘱咐副帅王鹏,让他鼓励战士们克服眼前的困难,不多久,粮食就会运过来,食物就有保障。 分咐后,他马上飞回到啸林,他让那些败回的啸林弟兄马上集结,去江丰米业拉粮食。来到江丰米业的店门前,秦江月高兴地看到门前已经排了一排马拉车,这一排马拉车大约能有三十多辆,且每辆车上都已装满了粮食。 “大哥!真行!这么多粮食都提前装好了!”秦江月非常感叹,心中涌上无限热流。 “不快行吗?马上就灭亡了。幸亏甩了一部份就不甩啦,不然,现在军队可就真的完了。” “幸亏大哥醒悟得快,不然,我们后夏的士兵就得挨饿了……岂止是挨饿,可能后夏就灭亡了。”说到此,秦江月伤心得直落泪。 国势如此颓败,呼延况一阵风似地来,一阵风似走,搅得全境不得安宁。残酷的现实,危机四伏的后夏,秦江丰敏锐地意识到形势的严峻。如此形势下,存粮比什么都重要。一旦暴发粮荒,粮价将会超过金价。秦江丰改弦易辙,他非但不甩卖粮食,反过来开始大量地收购粮食。如今,国难当头,溃败的后夏士兵急需粮食,他存储的粮食解了后夏的燃眉之急。 “万幸,万幸!”秦江月激动得热泪横流,“苍天保佑,保佑我后夏不亡也!” “唉,随势而动,顺势而发,做为商人应该明白这一点。” “敬佩!”秦江月泪眼婆挲地说,“大哥,我就寻思,我什么时候能学会随势而动,顺势而发呢?” “快,不经磨炼是不会有所成就的,我看你现在比以前强多了。” “大哥谬奖,我现在灰头土脸,满心忧伤,离精神崩溃已经不远了。” “前日还信誓旦旦,为何今日面对满车粮食说起颓废的话来?” “大哥有所不知,几次战役下来,后夏军已损失大半,如此情形怎么去抵挡再次返回的后凉军?” “嗨!也是……我也在愁……但愁有何用啊?残酷的现实不是在逼迫我们作必要的选择吗?” “大哥,我不就是没有选择而苦恼吗?” “话是那么说,其实,我们是没有选择的,我们要有该好了,就因我们没有,所以我们必须积极抵抗后凉的大军!我们不能气馁,也不能自卑,我们要挺身而出,将自己看成顶天立地的英雄。僵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整合起后夏的所有力量,呼延况想打败我们绝不是一日之功。” “你还挺有信心?” “当然,我非常有信心。我们后夏土地肥沃,良田万顷,后凉呢,守着一片荒芜之地,粮食匮乏,缺衣少药,十分贫瘠。我们的文化比他们领先,我们的经济比他们发达。只是这几年因齐野的腐政受到了挫败。” “大哥说得对,纵观全局,我们的优势比后凉要多得多,只是我们的昏皇帝没有操控好这一切。” “所以,我们一定要挺住,不能被呼延况的大兵团给吓住。他们毕竟是远道而来侵犯我们的外埠敌人,他们想推翻我们,想占领我们是需要时间的。何况,就是他占领了我们的领土也难站住脚。” “大哥的话,让我信心百倍。”秦江月拂去忧伤的泪水,露出了笑容,“我就没有像你似地全方位地考虑过当下的形势,以为皇上昏庸,朝臣奸佞,后夏没有救了呢?” “那是表面。” “好吧!大哥,我听你的。军营那边等着米下锅,我不能久留。” “快走吧!解决眼下的困难要紧!” 秦江月挥泪告别。 一路上,秦江月想到刚刚被除掉的军饷案重大罪犯,又想到刚刚攻占了晋阳的呼延况,他的心有说不出的悲酸。表面上看,他们没有丝毫的瓜葛,没有丝毫的联系,可事实上他们却是因果关系。若没有军饷抢劫案,若没有诬陷案,哪会有后凉铁蹄践踏后夏国土之事?哪会有后夏的士兵们躲在阴暗潮湿的地道里的事?悲哀啊!悲哀。 粮食很快运到,炊事班的人忙忙碌碌,他们在荒野上支起灶台火速地点火做饭。最后,由啸林的人将饭菜运到了地道里。真难啊!一个传一个地向下传,一直要传到地道的那一头。地道的那一头,恐一天以后才能吃到饭,而且那一定是凉了很久的饭。 岳阳很快就回到军营,粮食如此紧迫,他必须和禀报皇帝,让皇帝无论如何也得征集点粮食。 “启禀皇上,我后夏军连续作战,战士疲惫且受伤严重,军中急需粮食配给与大量药品望皇上急速拔放粮饷,以防后患……” 众大臣对晋阳失守虽感遗憾,但毕竟因岳阳的顽强抵抗才守住势单力孤的临漳城,不然,后夏的君臣早就不知逃亡何处,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都很难说。 首先,兵部尚书林修站队支持岳阳:“岳将军所言极是,我军缺衣少粮,正当补给之时,朝庭应考虑此时军中的困难配给足够的粮饷。” 林修的话字字珠玑,句句在理,足以说明岳阳所求为当下火急,众大臣都同声附和。 从北疆回来的齐野刚刚松了一口气,呼延况就又杀过来了。他有些紧张,哆哆嗦嗦地问:“孙爱卿,户部能否拿出粮草供给军中?” “哎……”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轻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启禀陛下,户部的库存与银饷已寥剩无几,最多也就能供给二十万大军半个月的粮草。连年征战,土地荒芜,人口流失,所征税收与粮食已无法供给军队。微臣愿集聚各方力量,号召后夏民众为抗击呼延况捐款捐物捐粮,以备军需。” 孙世杰所言不无实情,众大臣默认了他说的话。当下,国内经济衰落,民不聊生。募捐集资是很渺茫的事,但是除此之外,还有它路吗?明眼人都看得出国库空虚,国库既已空虚,民众手中还能丰盈到哪里?也就是说,若募捐不成,半个月之后,二十万大军吃啥喝啥? 0138、筹集粮款 - 元英 - 欢乐凌水 面对户部尚书孙世杰的提议,朝堂上一阵沉寂,连喘气的声音都听得到。大臣们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无言以对。 但,总不能就这样无声下去吧,要死要活总得走一条路吧? 最后,兵总尚书林修打破了沉寂:“微臣愿捐一百两银子二百担粮食。” 好家伙,林修,这位一直在第一线的朝官率先开了个好头,好像他在配合岳阳,也好像在向呼延况宣战。他这位风口浪尖上的兵部尚书一直都在颤颤惊惊地活着,生怕哪一天国土沦丧,国之灭亡。他虽稳健,遇事不慌,也耐不住呼延况接二连三的进攻啊?作为兵部尚书的他是很有责任担当的,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呼延况的铁蹄在后夏的土地上横冲直撞,蹂躏践踏。 “微臣愿捐白银五十两,粮食二十担。” 紧跟其后的是兵部侍郎季永茂,他是林修带出来的最为后夏着想的忠臣,为了后夏最后的战斗,最后的拼搏,他义不容辞,慷慨解囊。 季永茂之后还有吗?有!朱颜赤,这位刚直不阿的良臣也义无反顾:“微臣愿捐八十两银子,十担粮食。” 不知这几人真有积蓄还是硬凑,总归他们是做出了样子。 接着,又有几位朝臣不同数量地献出了家财,不难看出他们看清了当下形势,看清了后夏灭亡对他们利益的影响。 “国在家在!”有几个人在唏嘘,“后夏不能灭亡!” 面对举无所措的皇帝,大臣们也没有将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林修提出建议,让诸位大臣,去民间募捐。 “诸位贤臣,去民间宣传鼓动,集社会力量,让后夏度此难关。” 大臣们也都表态愿意为后夏做点贡献。 一个国家在危难的时候,总会有一部分人站出来呐喊,虽然一部分人不置可否,木然以对,但他们多少都会感觉到危机的来临。显然,没有一个人敢公开反对募捐的。 军营里收到了户部发放的粮饷,岳阳开始休整军队,他在心里呐喊着“呼延况,你可千万别发现我们,不用多,给我二十天时间,我就有能对付你!” 元英与秦江月一直在地道里忙忙碌碌,他们都在为岳阳分担事务。元英给受伤的士兵换药,秦江月张罗着士兵们的伙食,啸林的弟兄在运输粮草和医药。 孤零零的临漳城毫无遮拦地袒露在平原旷野上,呼延况恨不能一口吃掉,但他没敢直接进攻好像害怕后夏的军队会夹击他们。总之,他不但给岳阳留够了二十天的时间,还翻了倍!足足四十天,后凉那边没有一点动静。不知为何,呼延况撤军了。 岳阳高兴不已,他马上将部队转到南郊的军营。 “怎么回事?”岳阳感到奇怪,他不止一次地问元英,“元将军,呼延况为何撤了?” “若看呼延况一贯作风,他是不会停下的,这个人野心很大,既有胆量又有谋略,同时还具有治理国家的才干。他一定是身体欠隹,或者生了大病,否则什么原因都无法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生病了?”岳阳有点儿不相信,“一个英勇无比,虎视天下的枭雄能生病吗?” “不什么不能,就这么几天他就返回了,他能不累吗?他肯定是生病了,我觉得他应该是,不然他不会甘于寂寞的。” “那可好,给我们后夏一个喘息的机会……”岳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不敢想,我们的父辈浴血奋战得来的天下会在我们这一代消亡。” “你也这么想?”元英很惊讶,“和我一样。我也不希望父辈们打下的江山毁在我们手里。” “不希望是不希望,不等于就不会。”岳阳很感叹,“我总觉得后夏已无元气,大厦将倾。” “我也是那么觉得,可是……哎……” 岳阳看到元英很伤心的样子,却笑了起来,可能他是有意地劝元英:“元将军,我是觉得后夏已伤元气,但我从未消极过,也没沉沦过。我总觉得我们的力气还没有用尽,我们还有能力去战斗。” “既然看到穷途末路,看到日落西山,为什么还要挣扎?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着清静无为的生活不是更好?为什么还要拼杀?” 不知元英是有意试探岳阳的内心,还是她心里其实就这么想的,要把她的想法传达给岳阳。好像在她们面前不是无路可走,非要死守临漳这个鬼地方。 “元将军,恕我冒昧,不知为何,我就想在战场上拼杀,我喜欢南征北战的生活。” “哈哈哈……”苏碧菡大笑,“我就知道你,骨子里你就喜欢挑战。” “嘿!”岳阳咧嘴大笑,“元将军,你说对了,我的骨子里就喜欢驰骋疆场,不喜欢优哉游哉的生活。” “哎,那就没办法了,本希望岳阳小弟安安全全地在平安和乐的地方过生活,没承想,岳阳小弟却不买账,非要过颠沛流离,腥风血雨,苦战沙场的生活。” “所以,假如有一天,我战死沙场,元将军不要为我悲伤,我那叫以身殉国,为国捐躯。” 成老寿星都不行!”说完此话,元英猛地拍了一下岳阳的手背,“听好,你要为你的元大哥好好地活着。无论你是骜战沙场,还是蜗居,你都要好好的!” “好!好!好!”岳阳好像感受到元英的极度关爱,他有点儿受感动,脸色有点红,“我听元大哥的,元大哥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这就对了嘛!我们要顺风顺水,我们要健康长寿,我们要相互协助。” 这时,岳阳拱了拱手,露出孩子般的微笑:“谢……” “谢啥?我最烦这句话。” “好好好,不谢了。” 事态的发展果然不出元英所料,后凉那边传来了呼延况病重的消息。呼延况真的病了,而且病得厉害,他再也没有能力蹬上后夏的土地了。这个风云天下,有望成为天下霸主的人物躺在席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他脑中的点滴思维在告诉他:他苦心经营的统一天下的大梦因他的生病已成泡影。 这不难说明,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当他超负荷运转,透支身体的本能,总会盛年早衰。 几年里,他将后夏搞得天翻地复,掀得人仰马翻,砍得血流成河的同时也将自己推向万丈深渊。不多久,35岁的呼延况离开了他奋斗了大半生的土地。 听到呼延况已死的消息,岳阳乐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压在心中的巨石一下子就被人搬走了一样,他变得轻松了许多。 后凉在举行国葬,后凉的百姓在哀思,他们不知道,呼延况死后,后凉将何去何从?不知是老天有意安排,让后夏渴望家园的人有家可居,有国可安,安居乐业,还是呼延况为了他的后凉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总之,战火随着一代战神的消亡而暂时消亡了。 “啊……”岳阳在军营里大声嘶力遏地大喊一声,“天助我也!” 元英与秦江月也非常的兴奋,就在临漳城快要被攻破的时候,呼延况撒手人寰! “哎,心情真是不错,”秦江月笑道,“好像一个大山被搬走了一样。” “哼,你不是愿意让呼延况打进来吗?你不是愿意让呼延况杀掉齐野和吴阶吗?这会儿,呼延况死了,咋还心情不错了呢?” “我可说不过你,反正我的心情好多了。” “后夏可以苟延残喘了。” 0139、出现战机 - 元英 - 欢乐凌水 后夏的军队休整两个月后,岳阳决定收复晋阳。 一日早晨,在元英的营帐里,岳阳向元英表明了自己的打算,苏碧菡听后很惊喜:“收复晋阳?这么快?” 姐弟俩的想法从来都是一致的,在元英的心里她早就想收复晋阳了。她一直都认为她父亲的仇敌就是她的仇敌。岳阳呢,估计也是,他父亲生前一直在与呼延况斗。 “不快行吗?日久生变。今天呼延况死了,明日说不定会蹦出另一个吸延况。而且这个吸延况还是个猛神,比呼延况还凶还霸道。” “哈,我的老弟,你可真行!”听了岳阳的话,元英既惊又喜,她笑得前仰后合,她既笑岳阳的深思熟虑,高瞻远瞩,又笑他的幽默含蓄,“你真能预见,预见到后凉会蹦出一个吸延况!” “不预见行吗?要想在战场上呼风唤雨,顺风顺水,必须得深谋远虑,注意细节。” “啊,”岳阳的又一番说词,令元英更是一惊,没料到小小的岳阳脑中竟装着这么多学问,“注意细节?这是兵书上说的吗?” “不是兵书上说的,是我研究的。” “啥意思?我怎么就不明白?” “不明白?”岳阳笑道,元将军打了那么多的胜仗,怎会不知?” “真的不知,请给你的大哥讲一遍。” “逼我鲁班弄斧吗?”岳阳笑道。 “不是弄,是舞一把。”元英很开心,“我洗耳恭听。” “舞一把就舞一把!长平之战听说了吗?” “听说了。” “赵括错在哪儿?” 元英略加思索后道:“白起佯败后退,赵括不问虚实,轻举冒进,中了白起的诱敌深入计。” “元将军所言极是,赵括在白起佯败后没有派人实地察看,盲目乐观,‘乘胜追击’,一步步带领数十万大军陷入包围圈。” “一个熟读兵书的人犯了一个低级错误。” “他没有注意细枝末节。” “细节,在兵法上怎么说?” “细节就是细微末节,就是战场上随时出现的各种变化。” “这么说来,注意细节就是注意战场上随时出现的状态和实际情况。” “元将军神人也,还用我再解释吗?你已经剖析得入木三分,力透纸背啦!” “谬夸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不过,研究研究历史,研究研究历史上的经典之战是好事,能正确分析我们今天的战场形势。” “就因为有战场上的风云突变,千变万化,才让我们必须注意细枝末节。” “那好啦,”元英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们能收复晋阳吗?” “如果后凉不出援兵,我们能收复的。” “你认为后凉能出援兵吗?” “不能!” “为何不能?” “呼延况刚刚离世,后凉一定会有一个权利争夺期。在权利未定之时,他们不会出援兵的。” “也就是说,后凉那边给我们收复晋阳一个时间上的空档?” “是的,给我们一个机会。” “我们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啦?” “对!” “好!”元英拍了拍岳阳的手高兴地说,“不愧是领兵元帅!” “耳濡目染,近朱者赤,有样学样,可能说的就是我。不愧为领兵元帅的是元将军而不是我。” 两个人正说得来劲时,秦江月走进了营帐。 看到苏家姐弟说得很开心的样子,秦江月颇感兴趣,他试探地问:“兄弟俩在谈呼延况吗?” “是的,我们正在谈论此事。”岳阳答道。 “可惜,一代枭雄竟在飞皇腾达之时被疾病夺去了生命。”秦江月好像替呼延况惋惜。 “你在替他惋惜吗?”元英有些不悦,“他是你父和我父的仇人啊!” “战场上是仇人,可从政治与军事角度来说,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英雄。” 岳阳似乎听出了元英话中的火药味,没等元英反驳,他马上接过话去:“呼延况的功过是非,后人会给一个客观的评价。历史会从第三者的角度评论呼延况的是是非非曲曲折折。我们现在是带有感情色彩在看呼延况。” “岳阳,你说得真对,的确是这样。在天下纷争的时候,一些人因自己的国家建好了就想占领别人的国家,这就是现实。因后凉现在比较强大,他已经吞并了许多小国,在北方就剩后夏了,你说他能不想方设法地攻占后夏的领土吗?” “只可惜,他现在的梦想破碎了,除非他转世再来到这个世界上。”元英咬着牙愤恨地说,“有他就没有我们后夏的出路。” “你那么恨他?” “废话!”元英痛斥秦江月,“我为什么不恨?我恨死了他!他三次攻打后夏,令后夏的百姓颠沛流离,令后夏的士卒血流成河……” “哎……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别角度不角度的,你那叫啥角度啊?站在敌国的立场上替敌人说话。” 看到元英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秦江月笑了:“我是在故意气你,看你的肚量有多大,没想到你小肚鸡肠。以后,我说话注意就是了,可别伤到别人的肺子。” “去!去!去!去!没人与你计较。我们现在商量大事呢,谁让你给我们搅了一棍子?” “商量大事?有大事可商量吗?”秦江月疑惑地问,“我现在正愁没事做呢!” “没事做正好,你去收复晋阳吧!” “啊,收复晋阳?这么大的差事落在我的头上,怕是元大将军喝了迷魂酒吧?” “没喝,也没迷糊,清醒着呢,觉得你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就派你去收复晋阳。” 秦江月笑道:“果真如此,那后夏离灭亡真就指日可待了。派一个不懂兵法,不懂战争的人去打仗,岂不是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若不行,你自己推荐自己,看你自己能干啥?”元英绷着脸假装严肃地说。 “这……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没想好晚上别睡觉好好想一想!” 0140、紧锣密鼓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兵部尚书林修,率先捐款捐粮,后有季永茂和朱颜赤慷慨解囊,另有其他的大臣陆陆续续地捐了一些。在商界,秦江丰大张旗鼓地捐赠了一大笔银子和粮食,在他的带领下,一些有爱国意识的豪商巨贾也捐出了一些银子和粮食。至此,整个后夏的民众都调动起来了,他们团结一致,有力出力有钱出钱,不但军队有了军备和后勤保障,还大大提高了全民的凝聚力和爱国热心。 除了大量地铸造攻城机械,岳阳还在军营中对士兵进行了艰苦卓绝的训练。他深知,打仗不在兵力多少,在于部队的战斗力。他也深知打仗打的就是势气,一个部队若没有势气,人再多也无法取胜。所以,两个月来,他着重培养士兵们的顽强斗志,勇敢的拼杀精神。并在加强训练的基础上,还加强了规章制度。两个月来,他很少说话,以身作则,把自己看成是普通一兵,率领士兵摸爬滚打,格杀搏斗,经常练得大汗淋漓。虽然人瘦了许多,但一直保持昂场向上的精神状态。 有了充足的供已,岳阳很有底气,后夏的军队在他人带领下,有了很强的气势和战斗力。 为了不耽误战机,岳阳决定近期收复晋阳。 出发前,他找了元英,让元英继续担当他的副将。 “元将军,此次战役意义重大,我不敢有一点的疏忽。你知道,我不但没有什么战场经验,也没掌握什么战术要领,甚至没有赵括的勇猛果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我希望你还和临漳保卫战一样,守在我的身边。” “担心了吗?”元英轻声问。 “是有点儿担心,恐怕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 “哎呀,我的小老弟,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不是的!”岳阳摇了摇头,“我不怕死,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就怕我们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啊,你想得过于低沉过于精细了。你既然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个元帅又不是你抢来的,是皇上硬搁到你头上的。大哥不是说过嘛,有大哥在,就有小弟在。我辅佐小弟,鞍前马后,小弟尽管放心。你与我是生死兄弟,我们共生死同患难。” “谢元将军!”岳阳虔诚地跪在了地上。 元英也上将岳阳扶起,笑道:“你满脑子的战略战术,又很有心机,为何这么自卑?为何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呢?” “后夏的命运睹在我的身上,实在是强人所难。此次战役若打不赢,后夏就没有机会了。我倒愿意替你顶个名,你亲自去指挥这场战役。” “我不是说了嘛,我们是不分彼此的兄弟,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谁是元帅谁不是元帅对于我们来说都一样,只要我们站在战场上,我们都是元帅,不对吗?” “也对!”经元英的点拔和启发岳阳提升了胆量和勇气,“有元将军的这句话,我岳阳豁出去了。” “不豁出去,也得豁出去了,国难当头,志士仁人当挺身而出。” 元英为岳阳解除了后顾之忧,岳阳也因此轻松了许多。这时,元英向岳阳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个建议是岳阳事先没有想到的。 “让秦江月打进晋阳城,去找一个合适的内应。” “‘找内应’?”岳阳听了这三个字多少有点懵。” “晋阳守将呼延庆手下有一个叫徐襄的人,好像是一个小参军,我们想办法策反他,将他攻下来,让他领着一部份后凉兵将城门打开。” “呼延庆的部下?不对吧?呼延庆威猛无比,杀伐果决,沉稳有谋,他的部下怎么敢反戈?徐襄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他也不敢投降啊?” “这个叫徐襄的人屡立战功,功勋卓著,却因他是汉人受到排挤,所以一直在当一个没有实权的小参军。” “就这么一丁点儿的理由他就能率部投降?” “能!”元英肯定地说。 “你这样认为?”岳阳还是有点不相信。 “难道你不懂人的心里?反戈者自有反戈的道理,投降者自有投降的理由。” “那我就不知道理由何在?” 当功劳与爵位不相称时,每一个部下都会有怨恨,有情绪,一旦危险来临,他就会有所考虑。” “那我们就去试一试?” “不是去试,而是必须成功!这个内应有可能顶得上你的十万大军。” “我们派谁去啊?” “秦帮主。” “秦帮主?” “对,就是他,他在晋阳城里有亲朋好友,让他在大战前提前打进晋阳城。” “现在就找他去?”岳阳问。 “当然!这么重要的事必须在大战前都安排好。” 岳阳马上转身去找秦江月。 过了一会,秦江月来了,元英将在晋阳城找内应的事说给了秦江月。 秦江月也像岳阳一样乍一听有点懵:“怎么可能?” “太有可能了。”元英急忙接过话去,“徐襄此人与呼延庆有隙,我们利用这一点,攻克他的心里,然后里应外合。” “想法倒是挺好,我试试看。” “你那么有顾虑,还是我去!”元英嗔道,“我还以为你在晋阳城有亲有朋打进晋阳城找到徐襄没什么问题呢!” “还是我去吧!”秦江月答道,“你说得对,我在晋阳有许多亲朋好友,打进去也不费什么 劲。” “你要想打进去,你现在就得走,别等到大军围城了,你才想进晋阳,那可就进不去了。” “那当然,我必须赶在围城之前。” “说好了,你去?” “我去!”秦江月很肯定,“我不会变的!” “不激你,你可能就不想去了。” “谁说的,我去还得去,我不过是提出点儿自己的想法而已。” “拉钩吧!”元英笑道,“咱们三个人都拉拉吧!” 三个人相互拉拉手指,然后全都笑了。 三天后的中午,岳阳率领的先锋部队五万人到达了距晋阳十里远的南郊,他领着士兵在郊外修壁垒建营寨,等到一切完工后,后续的部队全部到了营中。 后续的部队中有三万人是带4000辆弹力抛石车过来的,有五万人的强弩队,有5000人的壕桥队,还有巨型攻城车四十辆,云梯两千座,吕公车500辆。 真是浩浩荡荡,气势雄伟。看这阵势,气势恢弘的岳阳不拿下晋阳誓不罢休。两个月的休整,不但士兵们得到了休养生息,岳阳也卯足了劲。 岳阳深知要想攻破晋阳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晋阳城在他父亲时代晋阳城已成为坚固的堡垒。不但城池坚固,壁垒森严,且护城河水还很宽,一般的壕桥很难搭过去。他也因此加长了壕车的长度,也因此加固了吕公车和云梯。 0141、奋勇攻城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不知此次收复晋阳,是因军队有了一定的供给,还是那个强大的呼延况死了,后夏的军队有了生机。领兵元帅岳阳站在晋阳城下,向敌人进攻的战鼓和号角马上就响了起来。只见万箭齐发,4000辆投石车猛烈地向城上抛石,一阵接一阵,线毫不停。壕车搭起了飞桥,一些精兵猛将借着云梯和吕公车开始向城上勇猛地攀爬。 酣战之际,元英让岳阳派王鹏带领两万骑兵去晋阳城的西面截击有可能支援的后凉军。 “不可不防!后凉不缺能征善战的虎将,并且他们都是呼延况的族兄族弟。我们不知道,谁会突然杀上来。一旦他们杀上来,两面夹击我们就危险了。” “元将军说得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至关重要的布局?” “这是大事啊!快派人,不要耽误了。” 岳阳马上传令副将王鹏,让他率两万骑兵去截击后凉的援军。 王鹏走了后,元英松了一口气:“呼延况虽死,但他的影响还在,他的余风还在。后凉一定会有人挺身而出,支援晋阳。” “现在好了,我们派王鹏去了西郊。” 元英与岳阳一边看着石块如雨般抛向城墙,一边看攻城的士兵在云梯上艰难地爬行。 攻打自建的城池,心里绝对是不平衡的。攻打的原因只是因为站在城墙上的守军是敌人。 “晋阳城的防御工事是苏将军所建,如今,因为晋阳城在敌人手里,我们不得不破坏它。真是太悲哀了。”岳阳伤感地说,“我们将晋阳城破坏了,我们还能将晋阳城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吗?若苏将军地下有知,他是多么的痛苦和悲伤啊!” “这算什么,只要有银子我们还能建起来。可是人死了,还能复活吗?” “我们说的好像是两回事,城池就是城池,人就是人。” 元英不禁一笑,摇了摇头:“你哪里知道人的作用?一个有能力的人可以建起壮阔的长城,一个人也可以毁掉长城。这就是人和建筑的关系。” “我懂元将军的意思了,你看问题比我看得全面。” “可能我的伤痕太重,深思的时候多,所以,我想得也多一些吧!” “元将军头脑清晰,见解深刻,这是你一向的作为。我觉得无人能及。” “小老弟,说说你就离谱了。你不要将我们划分成两种人,我们是一个战壕的人,共同的命运将我们捆在一起,我们一起沉浮。所以,我们对事物的看法不可能有太大的区别。” “啊……”岳阳若有所思。 城下后夏军猛烈地进攻,城上的后凉军猛烈的抵挡,双方的箭如同雨点般哗哗直响,4000辆抛石车轮番抛投,城墙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突然的一阵大风刮过来,山摇地动似的。 暂时还看不出城墙上的守军有后退之势,他们在顽强地坚守。双方对峙着,谁都不甘落败。眼见天要黑下来了,岳阳传令收兵。 后夏的军队回到了他们的营寨,开始支灶做饭。 这一下午,士兵们是很疲劳的,他们的手没有闲着,一直在投射或者攀爬。 “看样子,援军还没有过来。”晚上吃饭时,岳阳与元英在一起,他问起后凉援军的事。 “现在没有不等于明天没有,也许今天夜里援军就会偷偷地来袭。” “啊,我还没有想到那儿。” “我估计他们不能不来,已经到嘴的肉怎么也是舍不得的,毕竟是士兵们的热血换来的。” “也就是说,这是普通人的心里,很正常。” “秦帮主出去三天了,我估计他已经进了晋阳城。” “应该吧!” “如有重量级的朋友和亲友的介绍,接触到徐襄也不是不可能。” 元英很乐观地分析形势,觉得他们预想不会是那么难。 “人心叵测,很难预料。” 岳阳与元英不同,总是将未来的事情看得不那么容易。 “我们不能愁嘛,愁什么?愁过来愁过去,万一秦江月在那边成功了,你不是白白地愁了那么多天?乐观地看天下事。” “那不就叫穷欢乐嘛!” “是啊,穷欢乐有什么不好?不比哭鼻子强?” 果不其然,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前方探马来报,说后凉的援军已经冲过来了,人数暂时不详。 “继续探听,一定要打探出他们具体来了多少人,越快越好!” 探马走后,岳阳感叹地说:“好家伙,我太轻估了后凉的形势,以为呼延况死了,后凉就会大乱一阵子。哪里想到人家一点儿都没受影响,马上就过来了。” “挺奇怪。” 元英也觉得很蹊跷,在过去,北方胡人若可汗和吐司死了,一定会有一次内乱。但后凉却没有。这样看来,后凉的政权极为巩固,也极为平稳。不会有那种以前常发生的那种动乱。 “我们吃完饭做好防御,不能让士兵们倒下睡觉。既然已知后凉援军已到,还不知有多少人马,就更不能忽视。” “后凉的军队这么快就过来,肯定来者不善,想必人马一定不会少。我们做迎战的准备吧!” 岳阳听从了元英的劝告,派人到各个营房传达备战的任务去了。 “不得不防呀!”元英感叹地说,“非常时期一点儿都不能疏忽啊!” “是,元将军颇有远见,有些事看得很准。” “形势所迫,逼迫人不得不动脑。一句话,就是把人逼得。” 岳阳苦笑了一下,很无奈地说:“好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迫的。” “是……”元英点了点头,“你的领兵元帅不是逼的,还是我的副帅不是逼的?” “不知道后凉的援军一共来了多少人?王鹏的两万骑兵有可能抵挡不住,我应该亲自去看一看。” “你不要去,等探马来报。” 不多久,探马回来了,他说后凉来的援军很多,大约有十万人。 “啊,十万人,”岳阳很惊骇,“这么多!” “王鹏肯定抵挡不过后凉的这十万人,别说从人数看抵挡不住,万一人家的十万是精兵那就更危险了,兴许将王鹏他们给灭了。” “怎么办?”岳阳有些急,“派谁去援助他们呢?” “派我!我去!” 事不宜迟,元英说完马上披甲上阵,她带领五万人马奔向了晋阳城的西郊。 半个时辰后,元英到了西郊,看到了王鹏正与后凉兵进行生死厮杀。 两万人对十万人,无论从人数上还是从后凉兵的体魄上看,后夏兵都是下风的,眼见后夏的兵抵挡不住出强势的后凉兵出现了败势,元英大喝一声:“杀——”紧接着后凉的士兵全都高声大喊:“杀——杀——杀——声音震天动地。 后凉的兵正打得胶着,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干人马,这干人马来势汹汹,杀气腾腾,挥刀便砍。后凉兵不知来了多少人,一时很蒙圈。 0142、打退援军 - 元英 - 欢乐凌水 呼延况死后,他的亲弟弟呼延烈接替了哥哥的位置,成为后凉的皇帝。呼延烈派他的叔叔呼延宪率十万大军为晋阳城解围。呼延宪是位熟知兵法有实战经验的老将,在他的率领下这十万大军在晋阳西郊与截援的王鹏展开了激烈的搏杀。呼延宪所率的十万兵士,是后凉军队的精锐部队,一人顶十人。苏碧菡若不来救援,王鹏有可能全军覆灭。 时近傍晚,天色昏暗,朦胧中元英见一员猛将冲她而来,元英急忙用剑身挡住来人的气势。剑影闪烁间,双方激烈交锋,轰鸣的剑气仿佛将整个空间都铺满,剑架相拼,剑招激烈,剑峰虎虎生威。在剑招的穿梭中双方都展现出自己非凡的实力。双方来回反转,左右腾挪,动作如闪电般疾速。 微光中,元英看清了来者,此人约四十多岁,非少壮派,元英知他就是呼延况的刚猛叔叔呼延宪。由此,她的防备之心顿生三分。她不想与他胶着太久,她要速战速决。一阵风吹过后,她佯装败走,在呼延宪未及反应的一瞬间,她看准了呼延宪软肋,轻盈的乾坤剑在空中画一个弧,随机剑尖刺向呼延宪的腰肢,只见呼延宪身子向后一仰,重重地跌落马下。苏碧菡见呼延宪半天没有声音,知他已死。 眼见天色黑了下来,后凉的战鼓还在轰鸣,许多士兵不知他们的大将已经摔落马下,还在喊着杀声。 这时,元英振臂一呼:“后夏的士兵们,我是元英,是你们的副统帅,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后凉的领军呼延宪已死,我们继续冲锋陷阵,将后凉兵打回老家去!” 听到敌方的统领已死,后夏的士兵们顿时热血沸腾,锐气大增。朦胧中,银色的剑影在夜空中闪耀,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不断响彻云间。战鼓鸣鸣、呐喊声声,后夏的士兵个个都精神抖擞。此时后夏的士兵们都知道他们不是为个人而战,而是为了他们的国家,为了收复晋阳。 残酷的激战持续了整整一夜,远道而来的后凉军本疲惫不堪,又经一夜的苦战,终于抵挡 不住保家心切的后夏军,全体撤退了。 激战过后的战场,残戈断剑横于大地,血迹腐烂入草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鲜血染 红了西郊的土地。 天亮了,后夏的军旗在猎猎西风中飘扬,在早霞中显得格外地鲜红。苏碧菡站在高处凭 空远眺,看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莽莽苍苍,如大海一般深邃,一抹霞光如血一般映红了天际。 心情十分的宽慰。 所有的后夏士兵都躺在了草坪中歇息,他们太累了,他们拼杀了一夜。 王鹏兴奋在走到元英面前,十分兴奋地说:“元将军,真是大功大德,没有你的到来,我们两万士兵都将成为后凉的刀下鬼。” “王将军不必客气,王将军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不然,也不会坚持到我们的到来。” “是的,我们拼尽了力气,几乎到了绝望的程度。后凉兵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勇猛过人,我们后夏兵到了最后,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老天保佑,保佑我们打退了后凉的援军。” 两个人击掌庆贺,满心欢喜。因为他们都知道为,打退后凉的援军意味着什么。 元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望着前方的朝霞,若有所思地说:“在西郊迎击后凉的援军是最隹的选择。当他们满怀期待地踏入后夏的士地,还没有喘一口气就遭到了我们的袭击。 “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有了。”王鹏心满意足地说。 “说得对,我们占得三利,但还有一条,就是我们的军队是在保家卫国,出师有名,而后凉是不义之战。” “士卒的心情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很重要。你有没有点双方死亡人数?” “找人查了,我们大约死了三千人,后凉兵死得多,大约两万人。” “啊……”元英很惊讶,“他们死那么多?” “是的!” 元英略一沉思,然后道:“他们败在了主将身上。主将早早阵亡,没有人临时救场,散沙般的后凉军快速战败。所以,他们死亡人数比我们要多。” 歇过之后,元英命所有的后夏士兵全部撤回到晋阳的临时营寨。 此时,岳阳已经带兵去了晋阳城下,开始了第二次攻城。 战鼓声和号角声震天动地,数万箭弩暴雨般齐射,4000辆投石车咚咚地抛向城墙,形成雨 石。壕车与云桥联合搭配,精兵猛将在云梯和吕公车上向勇敢地向城上攀爬。 此时的岳阳,还不知苏碧菡已大胜,但他并不担心元英会败给后凉军,因为他知道苏碧菡临场发挥能力相当强的,反应也极为敏捷。 “十万大军啊,有可能还是强手,生死大战,谁都不会撤的。后凉要保住晋阳,后夏要夺回晋阳。谁都不让着谁。”岳阳在心中不断地思来想去,“这场恶战得进行多长时间啊?” 站在战车上,他手中拿着红色的战旗目视前方,心中已经飞向了西郊打援的战场上。 这边,他的攻城不能停止,一刻都不能停止,若停止,他的前一天的功夫就白费了。攻城必须连续地攻,不能给对方片刻的喘息。只要城中的呼延庆挺不住了,才有可能收回晋阳。 秦江月的策反比预想的要顺利,没有像他之前想的那样困难。秦江月靠着晋阳城里的表哥联系上了徐襄,现在他们打得火热,根据此前他与元英、岳阳三人研究的方案事成之后给徐襄五百两银子,绸缎一百匹,良田二十亩。 一个小参军,在军中拿不到多少薪俸,这些财物足以让徐襄大动心思。更重要的是,他憎恨呼延庆,无论他怎样努力,呼延庆都不正眼相看。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前景。他答应了秦江月,同意在三日后的三更时分率两千人弃城投降。 徐襄为何选择三日后投降,是有他的打算的。那个时候他可以对他的下属说城内已无粮,不要再磕下去,再磕下去就会饿死,不如早投降寻求个活路。 秦江月得到徐襄的答复后,将这一消息报给岳阳,让他在此后的三天里,减少攻城的力度,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听到秦江月的回报,岳阳陷入了沉思。他减少攻城的军资是应该的,无可置疑。但是,他能不能在此基础上更省一点,或者说,停止进攻了呢?他拿不定主意。这时,他想到苏碧菡,他想请教苏碧菡,是彻底地停止进攻,还是一点一点地减弱进攻?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元英骑着马神彩奕奕地飞过来。看到元英兴奋的面容,他猜到阻击援军一定很成功。 “怎么样?”岳阳显出很轻松地问。 “呼延宪跑了!” “走了?”带着十万大军? “没有,八万。” “死亡两万人?”岳阳惊讶地问。 “是,两万人。 “一夜之间死了两万人,这是什么速度啊?” “疲劳作战,还未等他们吃上晚饭就干上了。” “他们是饿着的?” “我们吃饭了。” “差别就这么大?” 饿着肚皮打了一夜,早就筋疲力尽了。” “太好了!”岳阳高兴地与元英拥抱了一下。 “把后凉的援军打退,进攻晋阳就减少了后顾之忧。” “我也是这么想的,秦江月说徐襄已同意与我们里应外合。” “同意了?”元英喜出望外,“太好了!” “徐襄说三日后的三更时分他领两千士兵偷偷地打开城门。” “行!那个时间后凉士兵都睡着了。” “这几日我们还要不要攻城了?” “为了减少经费,适当地减少兵力是对的,但不能完全停下,不能让呼延庆产生怀疑。” “好!” 呼延庆呢,对岳阳削减兵力并没有太在意,他认为后夏已没有那么多财力和物力支撑攻城了,他在心里还很庆幸。 “哼,我就寻思,嚣张不了几日,铁箭也是重金买来的,石头也得上山去般,没有大量的人力怎么能运得了?还有多少石头等着你们运?” 呼延庆站在城墙上仰天长笑:“老天!助我也!” 两天来的疲劳好像减轻了许多,就在这天,他美美地睡了一天一夜,将前两日缺的觉也给补上了。呼延庆吃得好睡得香,就等着岳阳撤军了。 0143、里应外合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三日后的午夜,徐襄收买了守城的后凉兵若干人,这几人在后半夜悄悄地打开了晋阳南面的城门。 这几日呼延庆放松了自己只忙着睡大觉,好几日没到城楼上巡视。后凉的士兵们见后夏的攻势减弱了许多,也都放松了警惕。 岳阳率五万轻骑部队悄悄地进入了晋阳城,很快将另外的三个城门全部打开。苏碧菡则率领他的近五万兵马占领了北门,双方形成了对后凉守军夹击的态势。秦江月顺势而为,率领啸林弟兄占领了西门。在强大的攻势面前,后凉守城士兵在朦胧中缴了械,有很多士兵稀里糊涂地见了阎王,更大快人心的是呼延庆这个晋阳守将,竟在睡梦中被砍掉了脑袋。 当四个城门全部被后夏兵占领后,苏碧菡与岳阳在城墙上会合了。他们满怀热泪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此情此景秦江月无比感叹,苏家的儿女继承了祖辈的铮铮铁骨,在父辈们去世后依然像他们的父辈那样为后夏驰骋疆场浴血奋战。 秦江月泪落如雨,模糊着双眼望着姐俩的身影:“哭吧!哭完了我们再庆祝。” 此攻城战因事前布置得很周密,因此在战斗中并未遇到多大的波折,由此秦江月觉得战前的布阵何其重要,方方面面考虑到了就会水到渠成。 后凉守城士兵一部分投降,一部分逃离了晋阳城。后夏的士兵开始整治晋阳城。 元英、岳阳与秦江月头一次这么高兴,这一战证明他们是可以战胜强大的后凉的,这为他们今后守疆卫国提高了强大的自信心。同时,也证明他们平时的努力都是正确的。 回到营寨后,岳阳让伙房准备牛羊肉,他要犒劳几日来奋力拼杀的后夏的士兵们,让所有的后夏兵饱吃一顿。 因王鹏在此战役中的卓越表现,岳阳命他为晋阳守将。 吃完早饭,元英与秦江月向岳阳辞行。 “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知道……”后面的话岳阳没好意思说出口,他停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元英笑问。 “不知道呼延烈会不会派兵再次攻打晋阳?” 元英大笑,她对岳阳的忧患既惊又喜,惊的是岳阳满脑子装的都是战争形势,战争走向。喜的是岳阳完全具备了一个将领必须有的忧患意识。 “呼延烈有可能派人再次攻打晋阳,也有可能他亲率大军身临前线,但是暂时他们不可能来。他得休整一下他的军队。”元英答道,“这几日,你和你的士兵放松休息恢复体力。不用担心后凉军的到来。 “谢元将军的指点!”岳阳眨着疲惫的双眼,强挺精神,向元英道谢。 “老是谢,哥们情谊还有吗?元英嗔道,”你再说这话我就给你一剑!你打仗是为了后夏,我打仗就不是为了后夏吗?我们同为后夏而战,如何能谈到‘谢’字?” “不说了!我怕你的霹雳剑,这剑让你给弄得眼花缭乱,头疼欲裂。你的这支剑发出来了可了不得。” “你怕了就行,省得你一天老是‘谢大哥’, ‘谢大哥’,老谢什么?我听了这句话就像心脏被扎了一刀。” “别说了!我投降。” “投降了就好,可不能有下一次。” 说说笑笑中,元英与秦江月离开了营寨。 二人决定给啸林的弟兄们也犒劳犒劳。 回到啸林的大本营,秦江月命秦钢去乡间采购牛羊肉,犒劳一下辛辛苦苦的啸林弟兄。 自啸林请来了郭良当教官之后,秦钢就主管啸林的日常事务,日常事务主要包括给膳房采购食材。 安排好一切后,秦江月拿出秦江丰给的闵南茶为元英沏茶。 “这一杖打得挺漂亮,幸亏你事先安排得如此周到,不然,我们后夏不知损失有多惨。” “一个小弟弟在国难当头时挺身而出扛起了帅旗,我不帮他谁帮他?人才济济的后夏本不缺少良臣猛将,都被吴阶给打压了,流放的流放,革职的革职,现在的朝庭人才匮乏,缺兵少将,所以,我必须得为岳阳着想,为他而谋。” “出发点是为岳阳,事实上也是为了后夏。” “说得对!岳阳为后夏而战我帮他也就等于帮助后夏。” “这次攻城时,郭良受了点轻伤,现在不知怎样?”秦江月一边为元英倒茶一边说着,“喝完茶我们去看看他。” “看看吧!郭良总是默默地做着贡献,不显山不漏水,我挺佩服他的沉着冷静。” “如今看来,我们花重金请郭良是对的!”秦江月感叹地说,“郭良武艺高强,对提升啸林的战斗力很有好处。” “我还记得那一次擂台赛,史长风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却让给了史长风,让史长风成了擂主。因史长风成了擂主,我才有了后面的顺风顺水。” “假如郭良不让史长风,你能打过郭良吧?” “没准儿。” “幸亏郭良让贤,史长风才能站到最后,给你留了一个机会。” 有了让贤,才有我后来命运的转变。他若不让贤,他若将我打败,后夏的统帅有可能是他。我说得没错吧?” 茶喝到兴头上,话也说得不少了,元英决定去探望郭良。 他们来到大本营的后面,一个两居室的房间。 进到屋里,见郭良正躺在坑头上,望着窗外。 “贤兄,左臂的伤怎么样了?”秦江月进门就问。 “啊,秦帮主,请座!”说完话,郭良马上要起身。 “哎呀,贤兄万不可起来,躺着歇息。”秦江月马扶着郭良躺下。 “贤兄受伤很不放心,借机看看贤兄。”苏碧菡道。 “没什么,”郭良笑道,“一点儿小伤不足挂齿。” “贤兄带领啸林的弟兄一直在苦练,没有你的奉献,我们啸林不会取得那么好的成果。”秦江月满含敬意地说。 “哪里?哪里?秦帮主过奖了!” 聊了一会儿后,秦江月与元英离开了郭良的住所。 0144、分析敌情 - 元英 - 欢乐凌水 晋阳失守,亲叔被杀,并且死得还很狼狈,呼延烈气得直打转。 他不明白后夏的顶梁柱苏越已经被砍掉了,后夏已后继无人,可他们为什么屡战屡败呢?他的思维也像他哥哥一样,没将后夏放在眼里。因为他们后凉谁都不怕,就怕一个人,这个人还被皇帝杀了。他们鼓足力气,下大功夫决心灭掉后夏,偏偏老天不作美,总是与他们唱对台戏。现在,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真他娘的屁!”他气得直骂。 过了一会儿,他心焦马乱,心绪难平,很想找一个人替他解解这个死疙瘩。他真就不明白下了那么大的睹注,为何老是不赢? “传——”他在帐内使劲地喊了一声,周围的几名侍卫吓了一跳,他们马上跑到呼延烈的身边,问:“陛下何事?” “传呼延亮!” “嗻!” 呼延亮是呼延烈最小的弟弟,年令虽小但语出惊人。心里憋闷的呼延烈在万分苦恼时想到了他。 不多时,呼延亮来了。 “拜陛下!” “平身!” 呼延烈让呼延亮坐在御座旁的御椅上,十分高看呼延亮。 “陛下何事找臣弟?”呼延亮谦卑地问。 “大事!” “大事?”呼延亮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呼延烈。 “真是大事。” 呼延烈此时心中的怒火已平息了一半,面对比他小五岁的弟弟,他变得温和起来。 “臣弟愿洗耳恭听。” “后夏的苏越已死,他的四个儿子也被他们的皇帝用毒酒毒死了,眼见后夏已无能征善战之人,可不知为何,我们却总是打不赢他们。” “陛下有所不知,苏越虽死,但他后继有人。” “后继有人?”呼延烈大惊,“怎么会?” “坊间传说那个叫元英的人就是苏越的后人。” “啊,”呼延烈听后一惊,“当真?” “无风不起浪,元英有可能就是苏越的后人。” “我说呢,他打仗咋那么厉害!” “如果他真的那么厉害,他就更有可能是苏越的后人。” “元英即使是苏越的后人,他也万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他若承认,命不保矣。” “是的,他绝对不会承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他若比他的父亲还厉害,我们统一天下的大梦岂不是付之东流?” “暂时看挺厉害,不知以后如何。” “如此说来,我们输就输在元英的身上?” “陛下说对了,我们输就输在了元英的身上。元英虽已不在位,但是,他一直藏在背后,不断地给后夏的统帅出谋划策。” 呼延烈眉头紧皱,满脸阴云:“我们怎么办?” “好像没什么办法,他在啸林当教官,一批人都在保护他。” “我们现在是继续攻打晋阳还是停战呢?” “停战。” “为何?” “欲速则不达。” “什么意思?” “屡战屡败之时,就不要再打了。这里面一定有很多的原因。现在我们知道,苏越的后人还在,他一定继承了苏越的遗风。在战场上他若还用苏越的那套作战韬略,后夏的士兵会欣然接受,心领神会。” “你的意思是说虽然苏越死了,但是有人替他掌管三军?” “是这个意思,元英一直是后面的英雄,他虽不出面,但他每次都参战。” “我们没办法了?” “我不是说了嘛,停战。” “停战也是办法?” “是办法啊!”呼延亮眼睛亮了一下,笑了笑,“停战既是计策又是谋略。” “啊……” 呼延烈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先皇在世时,呼风唤雨,屡次攻打后夏,先皇仙逝,我们就停战了,显得我们后凉太怂了吧?” “陛下,先皇在世时以为苏越已死,他不知苏越还有后人,所以,他就屡次进攻。他万没料到苏越这个后人是个高人,他的能力不亚于他的父亲。” “所以,他屡战屡败?” “对,就是这个原因。” “这么看来,先皇因不了解后夏的国情,吃了不少苦头。” “除了损兵折将,还使几年之内积存的财富付之东流。” “我们有损失,后夏那边不是损失更大?” “双方皆有损失。”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对!” “这么说,我们得不偿失。” “所以,我们要暂时停战。” “暂时?” “对!暂时停战,不是永久。因为这其间一旦有新的情况,我们还可以灵活机动,出奇不意。” “嗬!你的想法真不赖!” 呼延烈阴云消散,露出了笑容。他觉得呼延亮既分析出他们屡战屡败的原因,也指明了他们今后的方向。他也因此心中的忧愁被驱散。 “我们今日多喝点儿。来人!” 呼延烈命侍卫拿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招待他这个点亮他心扉的人。 酒菜上全后,呼延烈亲自为呼延亮斟了一杯酒,高兴地说:“今日朕要亲自为小弟斟酒,只因小弟为朕解了不解之谜。” “陛下谬夸,臣弟不过是胡言乱语,请陛下不要当真。” “哪是胡言乱语?都是掷地有声之言,亏得小弟言之,朕才得以解脱。” “承陛下夸奖,不胜荣哉!” “喝酒!喝酒!” 呼延烈满是笑意,十分恭敬地为呼延亮不断地斟酒。 “谢陛下!” 呼延亮受宠若惊,若从前,他不会这么感喟,呼延烈不过与他一样都是皇弟。如今,呼延烈已贵为皇上,他与呼延烈之间已是君臣关系。 “以后,小弟若有什么新的发现务及时来报。” “臣弟尊旨,臣弟愿辅佐陛下千秋伟业,不朽之功。” “小弟乃神之选派,朕的千秋伟业定有小弟之功。愿小弟为朕披肝沥胆,忠贞不渝。” “承蒙陛下恩典,臣弟一定鞍前马后,洒尽最后一滴血。” “好!我的好老弟!”呼延烈被呼延亮的这番话鼓动得神彩飞扬,他高兴地拍了拍呼延亮的肩头高兴地说,“小弟继续努力,给朕提供更多更重要的讯息。” “臣弟领旨。” 0145、石沉大海 - 元英 - 欢乐凌水 跌宕起伏、复杂多变的战争风云,让岳阳挺身而出,让他冲锋陷阵,但很多时候,也让他无法决断。当他看不准事态的发展,疏理不好那些繁杂的事务时,元英总会挺身而出,给他指点,而且每次的指点又都是那样的准确。他因此崇拜元英,相信元英。 “元将军说得对,呼延烈不会再攻打后夏了,最其码暂时不会来了。” 他安心地管理和训练他的士兵,他觉得这是老天给的一个宝贵的时间,难得的机会,让疲累不堪的后夏得到休整。 岳阳想到了,也做到了。元英呢,复仇的火焰一直在燃烧,从未熄灭过。 当后凉大军侵犯她的家园时,她暂时忘掉了心中的痛,挺身而出迎击入侵之敌。当暂时的和平来临时她马上想到刻在骨子里的两个字:“复仇”。 她甚至觉得她留在世上的唯一信念就是“复仇”,保卫家园是她的一腔热血。如今,战争犯子呼延况已死,他的皇位继承人又不敢轻易地踏进后夏的土地,她可以喘一口气了,她的使命向她招手了,她应该寻机复仇了。 那个大鱼,她必须得干掉他!对他的容忍就是对父亲的不孝。什么徐洪啦,邵可俭啦,还有吕进,还有那位屠夫纪思元,还有魏忌,统统不是罪魁祸首。他们的罪过加在一起敌不过吴阶。在吴阶面前,他们是小虾米和大鱼的关系。最大的老虎是吴阶,最大的仇人是吴阶。 一棵大树迎风而站,多少人得到荫庇?当那棵大树死去,多少人饱经风霜受尽折磨?她绝不能容忍害死他父亲的大鱼,或者老虎,逍遥法外。 有时她甚至觉得她就是天庭派到后夏的除妖大神,当她手持利刃刺向她的仇人时,她觉得有强势的风在助威在推进,有强大的力量鼓动她,她因此凶悍无比。她手持利剑刺向那些贼人时,好像有一个人在呼喊:“杀死他!” 有时她也疑惑,她不知道她是不是上天派来的神?派她为苏越报仇?如果是,她的任务多么艰巨?她如何去抵挡昏聩的皇帝?抵挡腐败的官宦? 她在坊间也曾听到过传闻,说元英是苏越的儿子,她听到后既惊诧又无奈,更觉得她的处境有多危险。她知道这个传闻对她的复仇多么的不利,但这些传闻好像随着她的革职还乡渐渐地销声匿迹了,好像没有人再提起。 “老天爷保估我!”她双手合起,面向苍天,希望老天爷给她机会,让她有可能杀掉吴阶。 她也非常的感叹,为什么她能多次转危为安?除了她的警觉和很强的防卫意识,更多的时候她认为是天神在助她,是老天爷在保佑她。 这日,她来到秦江月的客房,见到秦江月她将她的打算说给了他:“我估计呼延烈近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了,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实现我们的计划。” 显然,秦江月明白元英所说的计划是什么,他接过话去:“如何实现?” “大海捞针。” 秦江月知道如今的吴阶因徐州失守已不知逃向何处?而且,吴阶一定知道他这个败军之将,弃城而逃该当何罪?他现在一定守着他多年的积蓄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逍遥自在。而他们寻找的路非常的迷茫非常的坎坷,这不是大海捞针又是什么。 “大海捞针,会不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没办法,只能这样。” “你说的大海是指哪里?” “南方。” “面积也太大了吧?” “是有点大。” “第一步到哪捞?” “江浙一带。” “为什么?” “吴阶是江苏人。” “你知道?” “知道啊!多方调查啊!” “你真强大,老祖宗都给挖出来了?” “挖出来了……老祖宗有一个是东晋的宰相呢。” “他的老祖宗在哪儿生活呀?”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去找?” “沿街乞讨。” “沿街乞讨?沿街乞讨就能找到?太渺茫,不切合实际。” 元英冒出来的想法让秦江月无法理解,不能接受。但他又不好反驳她的想法,多数时候元英的想法还都是正确的。 “你想和谁去?” “和郭良去。” “为什么?” “不为什么。” 秦江月对元英的突然换人感到不解,前几次,他们配合得非常默契,非常顺利,为什么又不合作了呢? “还是侯长海吧!”秦江月提议道,“他前几次与你配合得不是很好吗?” 元英明知侯长海是最合适的人选,与他合作少走弯路。但这一次,她不敢再与他合作。这个原因她不会告诉秦江月的。侯长海向她表明过爱意,有心娶她,这是啸林有数的几个知她是女人的人萌出的想法。这是一件令她最痛苦的事,向她求婚的人是她最为赞赏最为得力的助手,她甚至相信,侯长海一定能帮她找到吴阶。可是……谁让她暴露了女人的身份?谁让她长得娇小秀气? “我决定了,让郭良去。” “郭良走了,谁来集训?” “长风啊!” “长风有郭良武艺高超吗?” “郭良已在啸林呆了快两年了,他的基本技术已传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由长风来管吧!” “一个郭良就行了?怎么也得再带上一个人吧?” “不用!郭良一个顶十个。烂泥扶不上墙,有了还不如没有。” “路途遥远,一旦路上有什么事,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啊呀!”秦江月有些不放心,一直在考虑元英的安全。 “不用啦!我相信郭良就像相信侯长海一样。” “让侯长海也去吧!” “不用!他曾帮我找到很多仇人,每一次都非常的艰苦,所以,这一次我不想再劳烦他了。” “侯长海不是愿意辅助你吗?” “那也不用啦!” 元英坚决不用侯长海,秦江月很觉奇怪,他想到了一种可能:侯长海与元英曾经在一些问题上闹过矛盾。 “你们的意见不符?” “不是!” “那是什么?” “就是不麻烦人家了!” 0146、化妆出行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将自己的打算说给秦江月后,第二日的清晨,就与郭良从大本营出发了。 这时的元英已脱去武士服,变成了又脏又破又老的乞丐。她不但头发散乱,头顶上还洒着细碎的黄草屑,深蓝色的裤子膝盖处明晃晃的有两块大补丁。脸上黑得更不用说,额上还有两道皱纹。 郭良见状,很是惊讶:“真认不出元将军的真容了,元将军不但足智多谋,还是一个高级化妆师,我估计没人能看出你曾是驰骋疆场的将军。” “只要你没看出来,别人也不会看出来了,我的本事也都是逼出来的。” “谁将元大将军逼成这样?” “这还用问吗?凭贤兄的聪明才智,哪里不会知道我的经历?” “真不知。” “我是被弹劾出京城的遣返人员,你不知吗?” “啊……” “后夏的人会认出我是元将军,而我,不想让他们认出我。吴阶虽已经逃亡,但朝庭之上还有奸佞,不知谁会奏你一本。” “就这个原因吗?” “就这个原因。” “不对吧?” 元英笑道:“你若知道,你就说出来 ,看样子你是知道的,明知故问。我不在乎你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还是不说的好,说透了就没什么意思啦!” “哼……”没想到你是如此有心机的人,说话只说一半,让人去猜。” “我不想说破别人的隐私,我觉得那不太好。” “没想到贤兄不但武艺超群,还挺有德行,盛德载物之人。” “元将军,过奖了。这些头衔应该落在你的头上。只有你才配得上如此殊荣。” “贤兄,不要谦虚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依你在啸林的表现,你确是当之无愧的怀瑾握瑜之人。” “不敢!不敢!” “贤兄还记得皇家擂台赛吗?” “有什么说道吗?” “难道你忘了?” “我不知其中有什么奥秘,请元将军指点一二。” “贤兄本应是名副其实的擂主,却让给了史长风……这不能说道又是什么?” 郭良稍一愣,然后道:“没有啊……” “是没有啊,还是不愿说啊?” 郭良知元英足智多谋,不会看不出当日擂台赛的猫腻,就承认了那个事实:“确是!” “为什么?”元英紧问。 “不为什么。” “不为什么?”元英嗔道,“放着唾手可得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为何让贤呢?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终身追求啊!贤兄十八般武艺集一身,国难当头,朝庭求贤欲渴,大丈夫本应挺身而出,安身立命,可贤兄却错失良机,不知何想?” “说来话长,我在啸林备受尊崇,多有挚友朋交,过着潇洒自如的生活。想当初是史帮主的恳请才有贤兄我的今日,史帮主与我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那日,我就是报恩的。 ” “原来如此,报恩啊!”郭亮的话令元英感动不已,此前,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郭良是因报恩让出擂主的位置,现在她才知道几年前的那个谜底,由此,她更加高看郭良,也更加敬佩郭良。“贤兄,高人也!”元英两手紧扣,向郭良施礼。 “哎呀,多大的事啊!我毫不在乎。” “幸亏,那日的评委也允许你进入了选台。不然,你得多亏呀!” “亏啥呀?我若领兵,不也像后夏那些流星般的统帅一样,落得个人仰马翻?死无葬身之地?我哪还有机会与元将军共讨国贼呢?” “也没经过实战,怎么就能说自己不行呢?万一行呢,机会不就没了吗?” “我可没有元将军的雄才大略,那日没有元将军运筹帷幄,哪有后来的决胜千里,哪有令人瞩目的丰功伟业?” “好啦!好啦!不要提我啦!我现在不也是一介草民,甚至一介草民都不是,混了个乞丐。” “嗨!话是这么说,但终究那是你的雄姿和胆略。即便当初我不让贤,就是将你打败,该如何?” “也立个千秋功业,留得身前身后名。” “谬也,身败名裂,死得像小丑一样可怜。” “不可能!” “太可能了!别人不了解,自己还不了解自己?自知半斤八两难凑一斗,所以,我啥都不争。” “哎呀呀,我可是才遇到你这样谦虚得过了头的伪君子!你把自己看得太低了,我没有办法说过你。” 元英与郭良两个人出了大本营,嘴就没闲着,尤其是元英穿上了乞丐服,郭良更是话多了起来。元英也终于从郭良的口中明白当初郭良让贤的真实原因。 “贤兄如此**亮节,该不会不给小弟此行提个建议吧?” “既然陪伴在元将军左右,我定当给元将军出谋划策,虽然我的谋也不是什么好谋,策也不是什么好策,但我也愿意提点建议。” “好吧!我双手欢迎贤兄为小弟提出一个好的建议。” “我们此行是想找到吴阶,对吧?” “对!” “我们不知道吴阶在哪儿?对吧?” “对!”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也没有固定吧?” “对!” “好像四下撒网对吧?” “不对!” “为何?” “我们不是四处撒网。” “那我们的第一站是哪里?” “向南走啊!” “啥地方啊?” “反正就是向南走,途经徐州,然后是淮安再然后是扬州。” “好啊,你真会选地方,山光水色,风景优美,人间天堂啊!” “不选天堂不行啊,有钱有势的人都在那里呢!” “你是说,吴阶一定在天堂里呆着呢!” “我是这么想的,他年老体弱,可能还有点疾病,所以,像他那么会享福的人不会离开江南的。” “正好我们来到临漳城的南门了,在这里我们找一辆厢车吧!” 郭良的提议正合苏碧菡的心,路途遥远,长时间骑马很颠簸,不如换上厢车。 她马上应允了: “好吧,我们将这两匹马寄存在客栈里吧!” 两人同坐一辆厢车向南奔去。 0147、突现危险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郭良同在啸林当教官,但两个人很少深谈,只是平时的正常交往。 “管中窥豹时见一斑”,通过此行,元英对郭良有了深层次的了解。当初她不明白郭良让贤的用意,经郭良一说,她明白了其中的原因。由此,她对郭良刮目相看。 同坐一辆车,一路上两个人谈得甚欢。 “小弟我从未赞扬过自己,今日,我特别想赞扬自己……” “什么意思?” “让贤兄作我的搭当,是英明之举。” “谬也!” “何为谬?” “愚兄才疏学浅,孤陋寡闻,实为草莽。” “贤兄谦甚!” “实不相瞒。” “贤兄自认才疏学浅,小弟自认英明,无论如何都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倒是!愚兄笨拙,愚兄愿效犬马之劳。” 两个人都非常尊祟对方,话说得也很投机,不知不觉中,到了黄昏。 大约走了五十多里路,已经人困马乏,车夫提议在客栈休息一夜。 正好,路边上有一家叫“福临”的客栈,马车停了下来。 这个客栈站旁边有一个驿站,还有一个小酒馆,一个杂货店,周围的村庄离得都很远。 客栈的掌柜是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黑呼呼的胡子,眼睛还很明亮。 “客官请!” 客栈掌柜挺客气,点头哈腰,显得很恭顺。 元英要了六号房,郭亮要了五号房,车夫要了四号房。好像郭亮也不愿与车夫同住一室,所以,他们都选择了一人一间。 吃过晚饭,天夜已黑,元英回到了自己的客房歇息,郭良与车夫都回到自己的小客房里了。 门栓插好后,元英躺在了小床上。 出大本营时骑的是马,到了临漳城后又换乘了有厢的马车。一路上虽没有步行,但因路途颠簸也觉得很累。不多久苏碧菡就睡着了。 小的时候,元英长在北方的城市,没有机会到南方来过。这次来之前看过地理书藉方知扬州在徐州以南。路途到底有多远她也说不清。 郭良也同元英一样,累了,呼呼地睡得挺香。车夫更是,一路颠簸还得吆喝马前行,早早进入了梦乡。 静静的小客栈里传来了不同程度的鼾睡声,晚睡的人听得到外面的风声。这夜,因为是阴天没有月亮,且风声一声比一声紧,显得格外的清冷也格外的萧瑟。 到了后半夜,外面的风声更是呼呼地嘶叫,将周围的树刮得摇摇晃晃,树叶刮得沙沙地响。就在大风狂吼地当儿,轰隆隆,一阵雷声从天而过,马上哗哗地下起了大雨。 元英被雷声惊醒,听到廊外哗哗地雨声。 “真行!” 她最怕出行时赶上雨天,若赶上雨季,大雨就会下个不停。她算了算日子,现在不过是初春还未到阴雨连绵的季节,她觉得这雨最多不过半天。等到雷声停止后,雨下得也小一点时,她又睡去了。 正睡得酣畅时,“咚”的一声,门栓被撞开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她被惊醒了。黑暗中她看到一个黑影举着一把长剑向她的头部袭来。她马上从床上滚落到地下,瞬间将小桌旁的乾坤剑拿在了手里。 杀手的长剑扑了个空,等他抽回剑身再次瞄向元英时,元英的乾坤剑用力一挥,“咔”一声,杀手的剑落在地上,刹时,乾坤剑刺向杀手的喉部: “说!谁派你来的?” 杀手感觉到冰冷的剑已划过他的喉部,他感觉到疼痛,他要是不说,那把锋利的剑倾刻就能刺穿他的喉咙。他害怕了,连忙说道: “客官饶命!我是胡老爷派来的!” “胡老爷?他为什么派你来?” “他没说什么原因,他只说杀了福临客栈的那个老太婆给我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你就杀人?难道你是专业杀手,每天都在杀人吗?” “没,没有!” 元英知道,她遇到了专业杀手。这名杀手只要给银子他就干杀人的勾当。她越想越气,又逼问道:“胡老爷家住何地,离这多远?” “胡老爷家住胡家村,离这二里地。” 这时,在五号房住的郭良听到了苏碧菡这边的吆喝声,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推开房门他看到有两个人站在黑暗中,惊异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杀手进来了,赶快到我这边将灯点燃。” 郭良马上转到窗边的小桌旁点燃了风油灯,将灯举起时,他看到一个蒙面人站在他的身旁,苏碧菡的剑正抵着他的喉部。 元英问郭良:“杀了他,还是暂时留下?” “杀了吧!留他何用?” 但,元英没有顺势杀掉这个杀手,而是将剑继续逼在他的喉部。 元英问郭良:“让他领着我们到胡老爷那儿去一趟?” “将他绑在床头上,再将他的嘴堵上,我们去一趟胡家村,看有不有他说的胡老爷。” “说!胡老爷的宅邸有何标志?” “村中央,黑色的大门,上写‘胡宅’。” 元英觉得蒙着门去不太妥,就提议:“还是让他带我们去吧,这样比较妥当,天亮前我们就回来了。” “好!” 郭良将马厩里拴马的绳子解开两根,然后用两根拴马绳将杀手五花大绑,又从外面拣回一块碎布片将杀手的嘴堵上。 苏碧菡从客房的窗台上跳向窗外,然后命杀手也跳出来。杀手跳出后,郭良也随着跳了出去。 此刻,外面的雨已渐渐地小了,元英与郭良顶着雨带着杀手去认胡老爷的家门。 走了两里路,来到了胡家村时,雨已经停了。在村中央,元英与郭良看到了胡宅。黑色的大门,青砖垒成的院墙。院子里有十多间房子。 看样子,胡老爷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也不算贫困家庭。 这时的杀手,突然间蹦了几下,可能是有意向院子里发信号。元英马上将剑放在他的肩部:“不要胡来,喊一声,你的脑袋马上就从颈上滚下来!” 杀手老实了,但通过他的动作,能说明他与这个院子里的人是有瓜葛的。也许他真的就是院子里的人派他来杀人的。 “走吧!”元英小声地对郭良说,“阴雨天,我们现在走不会遇到什么人的。” “好!” 杀手走在前面,元英与郭良则用剑顶着杀手的后身,杀手稍有反抗马上就宰了他。 走到村外边的土道旁,元英觉得此处是杀掉这个杀手的最隹地方,她用力抽回她的乾坤剑然后又迅雷不及掩耳速刺杀手的后背,杀手应声倒下。 0148、改变初衷 - 元英 - 欢乐凌水 回到福临客栈,天还没有亮。毫无睡意的两个人共同来到了六号房。 坐在六号屋的木床上元英悬着的心始终没有落下,望着杀手留下的那把长剑,她不明白倒底发生了什么。她满脑子的问号。他们离开临漳城不过五十多里,刚刚开始他们的旅程就有杀手跟踪。这说明她的出行有外人知道,并且这个外人是她的敌人,要置她于死地。想到此,她打了一个激灵。她不知道她们还要不要继续走下去。如果继续走下去,还能遇到什么要的风险?是不是还没有到徐州,她已经死在了杀手的刀下? 这时她问郭良:“我们还去胡家村吗?” “不用啦,我们还是赶路吧!” 元英十分不解,乘着夜色冒着淅淅沥沥的雨,带着杀手,扛着风险,去了二里远的胡家村是为什么?怎么这一会儿就变卦了呢?她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去了?” “愚兄觉得没有必要。” 这太出乎元英的想像,愿效犬马之劳的郭良为什么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寻思片刻,元英果断决定,还是去的好。 “我们还是去一趟胡家村,不然,我们昨夜的功夫就白费了。” 郭良没有强辞,顺势说道:也罢。” 吃过早饭,他们又行走了二里路,来到胡家村。 进了村,他们拉开了距离,元英在前面走,开始挨家挨户地要饭。到了胡老爷宅邸的附近她停下了。敲开旁边的一个院门,元英向开门的老年妇女低声下气地说:“妹子,我想要碗水喝。” 看到元英褴褛的衣服以及她散乱的头发,还有那黑呼呼的脸,老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让她进来了。 来到厨房,老妇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递给了苏碧菡。 元英像渴疯了一样,咕咚咕咚一口气将瓢里的水全部喝光。然后,她又要了半瓢,又咕咚咕咚地喝光了。 老妇见眼前的老妪怪可怜,顺便问道:“老姐姐,你吃饭了吗?” 元英挤出了笑容,感谢地说:“谢妹子,我不饿,只是有点累。” “歇一会儿吧!”老妇拿来一个矮凳让苏碧菡坐在门前的空地上。 这时,元英似有意无意地问老妇:“妹子,那个黑大门姓啥呀?那门关得才紧呢!叫都叫不开。” “姓胡。”老妇不在意地回答。 “主人是干啥的呀?” “跑江湖的。” “跑江湖的?” “是啊!跑江湖的,挺有钱。” “啊……” “胡老爷老在家吗?” “不老在……” 老妇丝毫没有在意一个年老体弱的乞丐会有什么用意,唠家长似的一问一答。但元英可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通过老妇的回答,她初略地知道,胡老爷的身家背景。 “太累了,多坐一会儿。”元英还想问点什么,怕老妇产生怀疑,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坐吧!”可能是老妇也吃完了早饭,丝毫没在意眼前这个要饭的会打扰什么。 “胡老爷大名叫啥呀?” “叫胡彪。” “胡彪?” “胡彪。” “啊……” 元英在大脑深处搜寻了一遍,觉得这个叫胡彪的人没有什么印记。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致谢,离开了老妇的院子。 出了院门,元英看到郭良正好在胡老爷的门前站着。 “走吧!”她小声地说了一句。 然后,他们又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胡家村。 回到福临客栈,元英将住宿费进行了结算,然后向他们的车夫说:“我们这就走吧!” 上车后,元英对车夫说:“拉我们回临漳!” “回临漳?”车夫与郭良都很惊异。 “不愿意走了。” “为啥?”郭良疑惑地问。 “不为啥,不走了。” 车夫听从了元英的要求,转头向临漳城的方向驶去。 郭良又问:“怕风险吗?” “不怕!” “不怕风险,为何要回去呢?咱们不是说好的,要去扬州吗?” “想去扬州是一时冲动,现在不想去了。” 郭良挤出个笑:昨晚的杀手给元将军吓到了?” “不是吓到,而是差点没吓死!” “啊,明白了……” 从临漳出发时,元英与郭良开心极了,两个人有说有笑,互相还很尊重。可回来时,情形大变。元英的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已烟消云散,郭良呢也不太自在,互相呈现不理解的状态。 两个人默然地呆坐在车上,等到后来谁都不说话了。 两个时辰后,马车到达了临漳城,元英告诉郭良她要去南面的军营,让他先回大本营。 郭良呢,到寄存马匹的客栈将自己的马拉出来,上马后向大本营的方向驶去。 来到军营,元英将客栈遇杀手的事讲给了岳阳。 “我很豪气地从大本营出发,满以为会像上几次那样,一帆风顺,马到成功。没想到还未等出境,就遇到了麻烦。”元英丧气的说。 “遇到麻烦不是常有的事吗?以前我们不也是常常遇到吗?” “这一次可不是咱们要杀别人,而是有人要杀我。” “杀你?在别人眼里你不过是一文不值的臭要饭的,怎么还会有人要杀你?” “所以,我才觉得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是挺深的!”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感到很无语。 过了一会儿,岳阳道:“是不是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要加害于你?” “这肯定!不然,他怎么不去五号房四号房?” 两个人越说越觉得事有蹊跷,越说越觉得不可思议。 “就因此,你放弃了扬州行?” “是啊!我不放弃不行啊,未走出五十里就有人跟上了,这不是太危险了吗?” “寻找吴阶为什么这么难?” “找徐大胖子他们三个人也没遇到这么大的麻烦。” “说明一个问题,吴阶在京城里有他的线人。” “线人?” “这个线人消息特别灵通,他知道你出发的时间还知道你已扮作一个老太太。” “说明这个线人就在我们的身边。” 0149、商量对策 - 元英 - 欢乐凌水 回到大本营,元英将出行时发生的意外告诉了秦江月:“走出临漳五十里就出了麻烦,夜宿时进来了一名杀手。” “杀手?”秦江月很惊诧,“不是来偷盗的吧?” “不是!杀手一进来就向我举剑。” “劫财?” “不是!就想要了我的命。” “仇杀?” “杀手与我无冤无仇,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 “是的,被一个姓胡的江湖人士收买,执行任务。” “江湖人士?你知道?” “是……我调查了。” 秦江月沉思了一会儿,觉得不可思议,“有没有弄明白他为啥要杀你?” “没有,这名杀手只说胡老爷给他五十两银子让他杀一个老太婆。他爱雇于人,不便多问。” “没有掏出实底,不知何人要加害于你。也许是路上有人看出了你的破绽?知道了你的身份?委随于你?” “不会的,我们坐在厢车上,且厢车上也有帘子。” “从大本营出去时你们不是骑马嘛,后来你们坐了厢车?” “是!” “骑马的一路上有可能暴露了身份。” “没有,一路上我时时刻刻关注周围的动静,根本就没有可疑的人。 “没发现异常?”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秦江月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挺奇怪,只有我、史长风和郭良知你去江南,还有别人吗?” “没有。” “侯长海知道你要去江南吗?” “不知道,我没有告诉他。” “那是谁走露了风声呢?” 秦江月反复思考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元英一直是被皇室打压的人,凭她的智慧她不会将自己的出行告诉任何人,史长风知元英是他表哥的心上人,同时他也是有头脑的人,他怎么能破坏元英的好事呢?郭良吗?郭良一直是低调的,默默地为啸林做贡献。啸林给他很高的薪水,他还有何不满?难道他憎恨元英?” “你与郭良闹过矛盾吗?” “没有,即便闹过矛盾也到不了要杀死的地步啊!” “也是,没有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要置对方于死地?” “郭良回来后有没有向你提及我们回来的原因?” “说过,他说是因为客栈里进来了一个杀手。” “还说了什么?” “说杀手是被人雇来的。” “别的呢?” “别的没说。” “我怀疑是他暴露了我的出行。” “是他?”秦江月眼睛睁得老大,很惊愕:“会吗?” “他给我们的形像太好了,让我们无法怀疑他。” 秦江月此时既不能完全相信,也不能不信。他与郭良打了近一年多的交道,如果郭良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卑鄙小人,这是他最大的失误。用钱养活了一条毒蛇,他还浑然不觉。他真的不明白如此精于武功的人会做出如此不耻之事?他与吴阶是什么关系?难道他就是吴阶留在临漳城的线人吗? “人命关天,我们得好好观察观察,不能轻易地下结论。” “秦帮主,”元英郑重地对秦江月说,“凭我的直觉,他就是出卖我的人。我对此丝毫不怀疑,坚信他就是那个出卖朋友出卖良心的人。” “不能吧?”秦江月怎么也不能将叛徒的罪名与郭良联系在一起,“他是不是有别的隐衷? “怎么不能?他从前在徐光耀处做护卫,通过徐光耀他能认识一些京圈的人,这些人什么层次的都有,知哪一个是吴阶的人?知哪一个吴阶的线人与他走得最近?” “杀手肯定是为吴阶服务的,这不容置疑,他们得知你去寻找吴阶,就要追杀你。” “吴阶的这个线人肯定是吴阶的近亲,不然,他不能这么卖力。” “这种危险的人物放在我们的身边,我们不是要麻烦吗?” “很危险!我们要马上解决。” “我们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吗?”秦江月还是很犹豫。 “你还在犹豫什么?如果他真的是吴阶线上的人,我们就得快刀斩乱麻,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拖沓。” 秦江月真的很为难,仅凭一个杀手就怀疑到郭良的头上,在此之前,他们对郭良一直很敬重。现在,怎么处理郭良成了一个大难题。 “杀了他?” “杀他是是肯定的,他武艺高强,我们必须巧杀。” “我们必须得让他说出他的下线,我们必须得弄明白事件的真相。我们也必须让郭良死得明白,他因何而死。” “我们将他结结实实地绑住让他动弹不得,生死迫在眉睫,只有这时,郭良才会说实话。” “我们怎样才能将他绑得结结实实?” “在他不设防的时候将他绑助。” “用杀徐洪的办法,半夜。” “半夜?” “是……” “史长风,你,我?” “为了安全起见,应将岳阳找来。” “让他帮助我们?” “只能这样,不然,我们三个对付一个集十八般武艺于一身的人没有胜算的把握。” “派常胜通知岳阳,让岳阳到大本营来一趟,我再通知史长风。” “好!” 两个人商议完,秦江月就行动了。这边派常胜通知岳阳,那边他派人找来了史长风。 将情况说给史长风后,史长风呼出一股冷气:“怎么会这样?” “不可思议。”秦江月说,“我们待他并不薄。” 史长风说:“也许未来啸林之前郭良就已经与吴阶有关系,常在江湖上跑的人认识的人还是很多的。” 秦江月问:“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我们没有看出来?” “隐藏得好,”史长风说,“郭良很有心机,他不会喜怒于色。” “你与他长期打交道,你看我们四个人能对付得了他吗?”秦江月问。 “能!” “除了夜捕,我们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没有,只有这一种方法。我是了解他的,他很厉害。” 元英说:“史帮主,今夜我们就行动,你现在就去监视郭良,如有异常你马上来报我。” “好!”史长风答应后就去找郭良了。 0150、把酒言欢 - 元英 - 欢乐凌水 史长风见到郭良时,郭良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歇息。 “做好梦呢!”史长风满脸堆着笑一边说着一边就坐在了郭良的身边。 “累了,躺一会儿。” 郭良马上起身靠着床背坐了起来。 “下午有什么打算?”史长风明知故问,无话找话。 “没什么事。” “好啊,咱哥俩豪饮一顿!”说完,史长风从袖内掏出一个小酒罐放在窗下的方桌上,然后又掏出一包茴香豆。 “怎么样?赏光吧?” “嗨,怎么不赏光?喝!”说完,郭良坐到窗下的木椅上。 史长风往喝水碗里倒了一碗酒双手递给郭良,笑呵呵地说,“我敬贤兄!” “谢小弟!”郭良接过史长风手中的酒碗。 史长风又给自己斟满了一碗,然后两人举起酒碗一口气喝光了碗中的酒。 郭良品了品酒味,欣喜地说:“好酒!真是好酒!” “是好酒!这是别人送给我二哥的竹叶青,我偷偷地倒了一罐。”史长风笑着说,“见好酒谁不偷呀,不偷是傻子。” “哈……你可真有两下子!”这时的郭良很放松,情绪渐渐高亢起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嘛,酒醉神迷,飘飘欲仙,忘却人间冷暖真的很不错。” “说得对,今日贤兄无事,小弟我也正好闲着,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好!” 郭良开始给史长风倒酒,史长风客气的推让:“贤兄,还是小弟来,小弟愿为贤兄倒酒,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听了史长风满是温情的话,郭良很愉快:“很久了,小弟一直在为愚兄倒酒,今日,愚兄一定要为小弟倒酒,小弟的酒就包给愚兄了。” “那我得谢贤兄!” “不必谢,这是愚兄应该做的,想当初小弟极力将愚兄留在啸林,贤兄无以回报,倒点酒又算什么?” “贤兄谬矣,贤兄乃江湖上的名流,能到啸林寒酸之所实乃委屈了贤兄。贤兄不嫌啸林之寒酸,给足了小弟的面子,小弟我感激涕零都来不及呢。” “贤兄感谢小弟,小弟也感谢贤兄,如此如此,我们今天就喝个痛快,喝个高兴!”郭良好像非常兴奋,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 “好!” 两个人喝得很开心,大有一醉方休的气势,这时,酒罐里的酒见了底,史长风马上出去取酒。 回来时,史长风又拿来了两罐,笑嘻嘻地说:“二哥没看见,我又偷偷地倒了两罐。 “我们是在偷酒喝呀!”郭良笑得眼睛都挤没了。 “从古至今,酒不分彼此,谁喝都是喝。谁先喝谁先醉。” “此话有理!喝!” 看样子,两个人是喝到了兴头上,都很开心。这时的郭良有点醺然,他不断地给史长风倒酒,喝到最后,两个人喝得东倒西歪,最后,谁都喝不动了,谁也不抢着倒酒了,两个人都酣睡过去。 到了晚上,秦江月未见史长风回来,就派人到郭良那里寻找。回来的人告之:史帮主与郭良都已喝醉。 “喝醉了?” 开始,秦江月觉得很奇怪,醉酒的时侯,最容易失态,也最容易口吐真言,他不明白带着任务去的史长风为何将自己灌醉?他不放心,亲自去了一趟。 来到郭良处,见史长风与郭良两个人都淌着口水歪倒在椅背上,桌上放着三个空酒罐,还有十几颗茴香豆。秦江月未曾见过史长风醉酒,也未曾见过郭良醉酒,他因此觉得很奇怪。 “因何而醉?” 回来后,他让人找来元英,告诉她:“他们都醉了。” 元英知秦江月说的是谁,问:“喝很多?” “三罐呢!” “哈!真不少。” “好嘛?” “好啊!”元英笑道:“烂醉如泥最好!我们行事方便啊!” “现在酣睡,半夜清醒岂不是坏了大事?”秦江月担心地问。 元英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们可以提前行动。这你应该明白。” 秦江月恍然大悟:“哎,长风小弟真有谋略,这不是让我们轻松拿下吗?” “才知道?史帮主已不是一次两次给过我们惊喜了,他不定什么时侯让我们大吃一惊。” 黄昏时分,风尘仆仆的岳阳来到了大本营。在秦江月的住所,秦江月向岳阳讲诉了他们夜晚的行动。 “啊……”岳阳惊道:“这么快就行动啊?” “不快行吗?兵贵神速,”一旁的元英马上接过话去,“慢一点儿,我们就会有危险的。” “也是,不得不防。”岳阳若有所思,“没想到郭良竟是如此之徒。” 苏碧菡说:“据我判断他就是给吴阶的眼线提供消息的人。” “危难时元大哥总是力挽狂澜,所以,小弟无比崇拜,信服有加。郭良的事,元大哥会给我们一个完美的结局。” “我现在也有同感,”秦江月笑道,“你的元大哥总是高人一筹啊!” “史帮主在舍命陪君子,”元英笑道,“我估计他得陪到最后一刻。” 秦江月也很感叹:“他总是出奇不意地给我们来一个大大的惊喜。这一次,他又立功了。” 元英说:“今天他设的局如此巧妙,我服了。” 岳阳不知他们所说的话是何意,定定地看着元英。 元英见状告诉他:“岳阳小弟,史长风陪郭良喝了一下午的酒,现在他们都喝醉了,他们正在酣睡。在酒醒之前,我们会有大的动作。” “啊……”岳阳笑了,“史帮主真高人啊!杀人不露痕迹。” “的确是高人!”苏碧菡附和道,“他可不是头一次给我们惊喜。” 这时,秦江月问岳阳:“你在路上吃饭了吗?” “吃了。” “那好,我们借此机会喝点茶,攒足了精神我们就去斩郭良。” 秦江月将茶泡好后,每人斟了一碗。然后笑道:“那边喝酒,这边喝茶。喝茶的人马上就要对付喝酒的人了。” 三个人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后,岳阳说:”与你们在一起真快活,我真想回到大本营。“ ”大本营有什么好,你没看都出叛徒了。“ 0151、就地处决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秦江月、岳阳,在二更时,悄悄地进入到郭良的住所,元英与秦江月将郭良的身体控制住,岳阳马上将郭良的胳膊反绑,这其间,郭良睁开醉眼看了一眼,见身边有好几个人,朦胧中不知发生了什么,等到将他的脚绑上时,他彻底地清醒了。他惊恐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元英答道,“郭大侠,我们只想问问,你给何人通风报信说我们要去扬州?” “通风报信?没有啊!” “没有?为什么我们刚刚住进客栈就有人追杀我们?” “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清楚得很。今天,你若不将实情讲出来,坐地斩杀。你若讲出你的线人,有可能保住你的一条命。” 郭良沉思了一会儿,看看眼前带有杀气的元英,再看看一脸怒色的秦江月,还有威风凛凛的岳阳,他低下头。他知道,他被史长风暗算了,或者,他及早逃离啸林才是上策。如今,全晚了。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他交待了事情的始末: “皇帝身边的护卫赵环是吴阶的表弟,他与我是拜把子兄弟,吴阶去徐州任职后让赵环作他的线人。前日,元将军派我与他同去扬州寻找吴阶,我不好推托,但又不好意思去扬州追杀自己兄弟的主子,我就有了如此下策。” 郭良的这番话好像他多么讲交情,细思极恐,你为了你这个拜把子兄弟就要元英的命吗?元英是你的同僚,她对你尊重有加,你怎么下得了手? “郭大侠,你说得挺好听,好像你多讲义气,可是,我元谋平日与你无冤无仇,对你尊重有加,你为何要加害于我?” “不是我要加害于你,是赵环太愚蠢,他不应该派杀手来杀你。” “这是你的逻辑吗?驴唇不对马嘴,我现在就问你,你在赵环身上得多少好处?” “没,没有。” “快说!”元英将乾坤剑放在了郭良脖子上,“不说就杀了你!” 面对吴阶的狗腿子,元英如同见到了吴阶,她觉得郭良与吴阶一丘之貉,他们地位不同,但他们贪婪与无耻的品质没什么不一样。对这类人,她深恶痛绝。 想到元英战时的果敢与豪气郭良萎缩了。 “赵环让我提供元将军的出行时间与路程……” “你提供了……” “是的。” 元英发现赵环链条上有一个最关键的节点,马上追问:“大本营的人谁为你通风报信?” “奚世勇。” “啊……”元英大为惊骇,奚世勇在她的眼中是一个很机敏又很义气的啸林弟子,他怎么会这么处世? 她转向秦江月问:“把奚世勇找来?” 说话间,史长风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向室内望了望,发现元英、秦江月、岳阳三个人都在,又看看身边被绑的郭良,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问了吗?”史长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 “问了。”元英答道,“奚世勇为他报的信。” “奚世勇?”史长风很惊愕,“奚世勇是他们的人?除了奚世勇还有别人吗?” “没有。” “你的动作也太快了!这边刚走你就派他报信了?” “是的!” 郭良心里很是紧张,岂止是紧张,大概也心凉了半截。眼见身边的四个人个个是精明强干若单打独斗,他能各个击破,但此时,他们是联合行动。如今,他一点活路都没有,交待了也是死,不交待也是死。他只恨自己的侥幸心里,贪恋啸林的薪酬,吃锅惦盆,见形势不好舍不得离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应验了这句话。 史长风马上站起身,一边走一边说:“找奚世勇。” “这么晚了方便吗?”秦江月问。 “不方便也得找!”说完,史长风气哼哼地走了。 元英叫住史长风,嘱道:“叫醒奚世勇后不要将他带到这边来。” “知道了。”史长风点点头,然后走出门去。 史长风将睡意未消的奚世勇带到秦江月的住处,马上问道:“你给郭良通报过什么消息?” “前天上午我去了临漳城,给一个叫赵环的人捎个口信。” “什么口信?” “说郭良要与元将军去江南。” “说具体时间了吗?” “说了。” “怎么说的?” “说元将军已经出发。” “你如此卖命,郭良答应给你多少银子?” “没说给银子,只答应供我一顿酒。” “一顿酒?一顿酒你就来回跑了二十里路?” “是的。” 说话间,岳阳从郭良那边过来了。他问清了奚世勇的事,然后他告诉史长风说元英找他商量事,现在由他陪奚世勇。 史长风回去后,将奚世勇所说报给了苏碧菡。 元英认为,奚世勇平时很听话,是一个老实人,他说的话有可能是真话,郭良实打实的为吴阶服务的人。 现在屋内所有人都明白郭良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表面上英雄豪气的江湖义士,武艺高强的大侠,而是一个出卖灵魂,贪鄙下作的小人。虽然落差很大,让人无法接受,但这就是事实,不接受也得接受。 几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相互点点头:按事先商议好的方案处理郭良。 史长风将威猛的郭良扛在肩上走在前面,元英与秦江月跟在后面,两人各提着一把剑。来到大本营北面的西墙角,史长风将郭良放在地上,苏碧菡对满脸惊恐的郭良说:“郭大侠,对不起,我肩负为父报仇的重任,为了完成此任,我必须将你斩首。”说完,她举起她的乾坤剑。 瞬间,郭良的脑袋被砍掉,望着身首异处的郭良,秦江月与史长风无比的感叹。曾几何时,郭良在操练场上的威武豪气似在眼前。如今,他们眼中的义士已变为刀下鬼。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身边总会有小人出现?”元英叹道,“我防了那个又防这个,我真的不知还要防谁?我最信任的人都在害我……”说完此话,元英泪眼婆娑。 “元大侠不要伤心,一种势力的存在,不会很短时间就会消亡的。”史长风劝苏碧菡,“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变好的。” “史帮主,你可真会说话!”元英叹道,“没想到你心中还有如此雄厚的理论。” “瞎说呗!” “长风说得有理,可不是瞎说。”秦江月半天没吭声,也许他对郭良的死很感慨。 “就地掩埋吗?”元英问秦江月。 “就地掩埋。” 史长风找来三把铁锹,三个人你一揪我一锹地将郭良的尸体掩埋在墙角边。元英告诉秦江月:“若有人问起郭良,我们就说他到外地去了。” “到哪儿?” “徐州。” 0152、另选他人 - 元英 - 欢乐凌水 将郭良的尸体掩埋后,元英与秦江月、史长风研究如何处置奚世勇的事。 奚世勇在他们的眼中本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对如何处理他成为他们的难题。 “没想到奚世勇竟干出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元英很感慨,“他是不是太听话了,谁的话他都听啊?” “有可能!”秦江月答道,“奚世勇憨厚老实。” “不知者无罪,我们对奚世勇怎么办呢?”元英觉得很为难。 “他这个老实差点要了元大侠的命!”史长风插上话,“有些时候,老实人成全了坏人,他们为虎添翼。” 元英说,“人心难料,我们干脆将他打发了。” “留在啸林会有什么危险吗?”秦江月对辞退奚世勇有些不舍。 元英严厉地说:“没头脑,会坏事的!” “那就辞退吧!”秦江月很无奈。 回到秦江月的住所,元英看到奚世勇正坐在凳子上发呆。她对史长风说:“史帮主,你说说啸林的决定吧!” 史长风对奚世勇说:“小老弟,啸林准备撤了,今天我们就开始行动。你回去后将你的行李收拾好,准备上路吧!” 奚世勇一听,这不是辞退吗?马上跪在地上叩头:“史帮主,啸林若真的撤了我二话不说。若不是你手下开恩,将我留下吧!” “不是开恩不开恩的事,我们已经没有经费了。” “我可以不要酬金。” “啸林不存在了,你还在这里有何用?” “这……” 史长风语气很坚定:“走吧!我帮你收拾行李。” 奚世勇听出史长风话中坚硬,知史长风在撵他走。没办法,他不得不跟着史长风出去了。 奚世勇走后,秦江月很感慨,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认为是良师益友的人竟都是坏他们大事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复杂的人性吧?” “幸亏,我被撞门声惊醒,不然,我已成刀下鬼……”元英对客栈发生的事还耿耿于怀,“我还以为换了郭良比侯长海还要顺当,哪承想,差点坏了大事!” 这时岳阳接过话去:“元大哥以后出行时找搭档一定要全面考虑,不能只看表面。” 秦江月笑了笑,道:“说是这么说,谁能看透人的心?” 元英说:“还是考虑全一点好!” 这时,史长风回来了,他告诉秦江月,奚世勇已走。 “走就走吧!我想过了,啸林也不缺他一人。” 元英说:“少了一个为虎作伥的人,啸林也少了一个祸患。” 这时,岳阳向秦江月几人告辞,说若无它事,他要回军营了。 “回去吧!给岳阳小弟添麻烦了!”秦江月拱手一拜。 “哎,哪里!”岳阳也拱手回礼,然后转身离去。 元英跟在岳阳身后送他出去。 “看起来,复仇之路多么难!”史长风感叹地说,“依我之见,你们也不用操心搞什么啸林,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儿育女,过个男耕女织的生活算了。” “有些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若简单,谁愿意费周折,费脑筋?” “你不想要简单的生活,谁有什么办法?” “你也别说风凉话,元英的心里只有‘复仇’两个字,好像她的生命中没有别的念头。我有什么办法?” 元英回来后,史长风马上逗引她:“我听说吴阶回临漳了,你去寻他吗?” 元英知史长风在逗她,笑道:“不可能!” “你不相信?我要是找到了你可得给我跪下。” “跪下就跪下,大丈夫能屈能伸。” “实在不行,下次你下江南我跟你去!”史长风笑道,“有我,路上一定很安全。” 元英略一寻思,马上答道:“你若去,我欢迎,可是啸林谁管?” “二哥呀!” “他哪有你武艺高强,他哪有你的心思活络?” “你不要小瞧我二哥,他可是有内秀啊!” “我了解他……” “看样子你是不去江南了,你是被吓回来了。” “哼,谁说的?我才不会!” “趁后凉的大军没有攻进来,你还不加快脚步?” “谁说不加快了?” “那就好!” 秦江月若有所思,沉吟片刻他说道:“长风,我看了,若在啸林里找一个合适的人还真难找。这样吧,你陪元将军去一趟江南,啸林这边我管。” “哎,这就对了!此决策太英明了,你不愧是我的二哥!啸林这些弟兄也练了快两年了,让他们互相当陪练呗,不就是天天练吗?” “互为教官,互相练。” “谢二哥!” 秦江月嗔笑道:“你那么愿意去?不怕被人暗杀了?” “暗杀?我不怕!我一无高堂二无妻小,我一个人走到哪吃到哪,谁杀我干麻?” “好!好!好!这个美差就交给你,只是元将军得同意。” “我不同意!”元英故意气史长风,“他若去,谁能管了他?今天上黄山明天跑西湖后天再上九华山,我的妈呀,我可没办法!” “你把我看得太薄了,我心中的海有那么浅吗?” “浅是不浅,厚也不太厚,就是耍点小伎俩。” “哎呀,不让去就不让去吧,还找出这么多的理由。” “嘿!不过借机气气你,发泄发泄我心的牢骚。你想想看,我费尽八力做了两个月的精神准备,给自己鼓足了劲,没想到遇到一个苍蝇给我的好梦打碎了,你说说,我能不生气吗?” “生气归生气,你不能拿我发泄呀!” “好,我同意你去。” “我就寻思,你不会不同意的。就凭小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就凭小弟我的足智多谋,哪一个不高看我?遇到劫匪路霸我三拳两脚就给他们踢到九霄云外再加十万八千里。” 史长风的这番话逗得元英合不上嘴,她前仰后合笑了半天。 “咋样?小弟我当一个随从够格吧?” “够!太够了!未出征先就胜利了。” “那当然!算计不到胜利还去干麻?在家呆着喘气还匀乎呢!” 0153、风向大转 - 元英 - 欢乐凌水 事情好像就这定下来了,史长风陪元英去江南,秦江月管理啸林。 夜晚来临时,他们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安隐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苏碧菡与史长风来到秦江月的住处,秦江月向他们宣布了他的重大决定: “解散啸林。” “解散啸林?”秦江月的突然决定元英感到莫名其妙,“不是说好的,史长风陪我去江南,你来主管啸林吗?咋这么快就发生了变化?” 史长风也说:“二哥,咋回事?你是不是见我下江南你眼热了?你要是眼热我让给你呗,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啸林说解散就解散?” 秦江月笑了笑,道:“我不是眼热,我也不是忌妒,你有勇有谋比我去强,这我还不知道吗?因郭良的事我突然感觉到我们的决定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太不妥了!”秦江月深沉地说,“郭良给咱们敲了警钟,啸林挖出来一个郭良,不等于啸林就没有第二个郭良,第三个郭良。为了我们的大计,所以我不得不解散啸林。” “啊……”史长风既惊讶又有些醒悟,“也是,吴阶一直在盯着元大侠,我估计他对元大侠有过怀疑,虽然他曾经杀掉一个“苏碧菡”,但他没有完全彻底地放心。一直在怀疑苏碧菡还活在后夏。” “他的疑心太重了!他不但怀疑元英是苏越的后代,他还怀疑苏碧菡没有死,他若不怀疑,他不会让他的表弟充当他的内线,让他在临漳听元英的消息。” “所以,你就要解散啸林?” “是的,我解散啸林就是为了我们的安全,为了我们能顺利地完成复仇的任务。” 这时元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啸林内部有没有吴阶的线人不能肯定也不能否定,如果万一啸林内部有吴阶的线人,我们这一次出行还会惹出麻烦。但解散啸林也不是小事,你们辛辛苦苦经营了两年,在历次的反击后凉的战斗中都做出过贡献。现在,后凉暂时息了鼓,不等于他们就不来了。来了是肯定的,他们若强大他们就要吞并周围的国家。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解散好还不不解散好的一个难题。” 秦江月说:“若考虑后夏的全局,不解散的好,若考虑到复仇就得解散。” 史长风说:“孰重孰轻,我们好好量一量呗!” “量啥?”秦江月笑了笑,“在我与元将军面前复仇是大愿,是我们此生的追求。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可以牺牲一切。” “那就好办了,一切为复仇让路呗。”史长风振振有词,“先解散,如有战况,在召集回来。” 元英说:“史帮主说得对,我们既要为复仇让路,我们也要考虑以后的事情。我们在解散前告诉啸林弟兄,我们不过是暂时解散,以后还会重新集结。” 为了元英出行的信息不暴露,三个人都同意了临时解散啸林的意见,他们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当一切都想好后,秦江月让史长风给每个啸林的弟兄分发二十两银子作为生活的补贴。啸林现在大约两千多人,宣布解散后几日内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史长风按秦江月的吩咐分头发放银子,理由是:经费不足,临时解散。 啸林的弟子们,没有人说什么,或者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秦江月他们要去江南寻找仇人。两天后,大本营里就剩下常胜哥俩及侯长海三人。 秦江月命他们三人看守大本营,并告诉他们三个人他与史长风与元英去军营。 这个安排,常胜与侯长海很高兴也很满意,所有的人都解散回家了,唯独他们三个人留在了大本营,这是对他们的认可与厚爱。秦江月与史长风、元英去军营一事,他们也没有产生任何怀疑。元英本身就在军营呆过,秦江月与史长风也同后夏的军队在一起打过仗。若解散了啸林,他们不去军营去哪里? 秦江月与元英、史长风没有马上去江南,而是暂时留在了军营。元英没有暴露自己的真身,扮作老翁在伙房做饭。秦江月与史长风在岳阳的安排下作了军营的下级军官。 啸林解散的消息传到了临漳城,吴阶的表弟赵环,对啸林的解散一头雾水,他不明白他派的杀手没有杀掉元英,为什么啸林还要解散?他亲自去了啸林所在地,看到的是清冷的一片,只有一个人在守着大门。 “怎么回事?郭良呢?” 赵环是特意来找郭良的,他根本就想不到郭良那么快就被杀死,也根本不知道啸林为何这么快就解散了。啸林解散了,为何郭良没有到他那里去?郭良应该到他那里啊?京城里除了他,郭良还有谁呀? 他是从正在把守大门的常林那里知道啸林已经解散的消息,空旷旷的校场上不但没有一个人影,甚至没有一点声音。他还问常林,郭良到哪里去了,常林的回答是:“到徐州去了。” “到徐州了?不会吧?他徐州有亲戚吗?” “听说有亲戚。” “以前没听过呀!” 常林见他罗里罗嗦,斥道:“以前没听过,不等于就没有啊!” 赵环悻悻地回到了临漳城。 路上他就想,那天胡彪派了个废物,不但没将元英杀死,还将自己的小命给断了。这个胡彪也不干什么正事啊! 他的表哥从徐州逃跑后,也不知逃到哪里了。他在徐州当刺史时让他在临漳监视元英的一举一动。他说元英有可能是苏越的儿子,有可能要报复他。 他就想若要监视元英的一举一动,就得找元英身边的人。还好,他找到了郭良。他知郭良此时正在啸林,而元英也在。郭良还算义气,拍板成交。但现在,表哥交给他人任务也无从完成了。郭良人不知去了哪里,啸林也解散了,再想找一个内线也找不到了呀! “随便怎样就怎样吧!我也无能为力啦!” 0154、相互推让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三个月后,元英见啸林解散的风波已过,估计吴阶的表弟赵环也不会轻意地知道她的去向,决定与史长风去江南。 这时史长风退了回来,他不再争强好胜的想去江南看看外面的世界。他的意思是啸林既已解散,秦江月也没有重要事物在身,他去最合适,他倒愿意在大本营留守。 “你不去了?”对史长风的突然变化,元英感到奇怪,“当初你不是很想去吗?为何又不去了?” “还用说吗,我二哥陪你去不是最合适吗?” “你二哥真就不合适,他办事优柔寡断,且武艺没有你高强,遇事的应变能力还不如你。” “你说错了,元大侠,我二哥可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的武艺虽没有我练的精熟他的消魂剑可是登峰造极。至于你说的应变能力,那也不是凡人能抵得过的。啸林说建就建,说散就散,他与谁商量过?人家也是当机立断之人。” “你去问他吧,看他愿不愿去?”见史长风执意让秦江月去,苏碧菡也不再坚持。 史长风在岳阳的营帐里见到秦江月,他向秦江月说明了元英的近期打算。 “她决定要走了?” “决定了。” “既已决定,你们就收拾收拾行李吧!” “我不想去了。” “你不想去了?”秦江月很吃惊,当初史长风是非常愿意去的,为何又变了呢?难道他又什么想法了吗? “是的,我不想去了。” “为何?” “不为何,就是不想去了。” “决定了的事为何要改变呢?你陪元将军比我去还要好,你去我是一万个放心。” “放心不放心放一边,我就是不想去了。” “那可不行,元将军就盼着与你同行呢!” “形势发生变化了,很多事也会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 “没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呀,后凉的军队也没有过来,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正是我们寻找吴阶的好机会。” “错矣,啸林没解散吗?难道这不算大变化?” “这个变化还能影响你去江南吗?” “影响。”史长风故意与秦江月绕来绕去,不直接说。 “咋影响?” “我与你比,我还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啊……”秦江月哈哈大笑,“你绕这么大的圈子不就是我与你谁去的问题吗?” “对呀!” “你去不比我去强,你足智多谋,鬼主意又多,在江南那个复杂多变的地方只有你才最合适。” “一个江南有什么了不得,谁去都行。我不过在想,你陪元大侠不是最隹搭当吗?” “小弟错矣,有时两个关系最为密切的人更不容易沟通和协调,如果两个人发生了点矛盾,调解的人都没有。再说啦,我与元将军在很多问题上意见是不统一的,这些矛盾还不是生活琐事,往往都是大事。所以,我不能去。” “你真的不去?”史长风以为,秦江月是最愿陪元英出行的人,原来不能成行是因啸林,现在啸林解散了,他已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他能毫不犹豫地陪苏碧菡。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坚决,这真的超出他的想像。 “真的不去,一点含糊都没有。”秦江月的表情十分庄重不像在开玩笑。 “那我就去。”史长风一边说着话一边拍了拍秦江月的肩膀,“我还真的挺愿意去,我就想看看西湖倒底美在哪里。” “那好啊,你顺便就浏览一番。” “二哥一言九鼎,小弟我这就收拾行李去了。” “早该如此!” 史长风乐乐呵呵地回报元英去了。但他为了引逗元英没有将真实的情况讲给他。 “秦江月说他去。” “他去?”元英好像很吃惊,“他从未说过他想去呀?” “未说过不等于就不愿去。” “那可不行!”元英一口回绝。 “为什么?你们不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吗?” “胡说!谁与你说天生的一对?他一厢情愿,与我无关。所以,我就不同意他去。” “那我就没办法了,他要去,我岂能抢他的好差事?” “我找他去,我郑重通知他,我不愿意让他去。”苏碧菡说完就要走。 这时,史长风一把拽住元英连忙说道:“不用去了,我和他已经定下来了。” “定下来了也不行!” “定下来了是我去。” 这时元英才松了一口气,她叹道:“史帮主,不是我不愿与他同行,是因为他有些时候很固执。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帮我复仇,他做出了最大奉献,我因此对意见不统一的事不好意思深说。” “不深说就浅说啊!” “浅说能解决问题吗,你可千万不要再逗我啦!” “行啦,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这话我爱听!谁不希望有一个甘愿奉献的人在身边呢?” 史长风真的不明白元英与秦江月俩人为何不愿意共谋一事,难道真如秦江月所说他们的意见经常不一致吗? “表面看来,你们是旗鼓相当的一对绝配,可不知为何这么不愿意搭挡,两个人智慧超群,若遇到特别情况一定比愚昧之人来得痛快又干脆。” “共谋大事者须目光一致,我与秦帮主有很多大事意见相左,所以,我怕我们在路上发生矛盾时没有第三人在场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元将军,你在战场上能呼风唤雨,水来土掩,刀来剑挡,为何你就不能调配好你的救命恩人呢?” “我也不知为何。” “说的不对吧?”元大侠,“你的一堆理由只能用一句话攻破,这句话就是‘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不是的,我走南闯北,什么阵脚没见过?我还是将他当作我的亲人,我的救命恩人,我的朋友,我的同僚。我还没有将他完全彻底地当成恋人。” “还没有?”元英的话让史长风很诧异,他就不明白他的二哥千般呵护万般疼爱的女人竟然对他还没有下定决心。 “没有!” “为什么?” “我有言在先,我只有复仇后才能与他谈婚论嫁。” 0155、出行路上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史长风两个人此次出行做了充份的准备,元英不再是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年乞丐,而是英姿飒爽的江湖游侠。史长风呢,装扮得很酷,高挑秀雅的身材着了一件墨色的缎子长袍,袍内露出银色的镶边。腰系玉带,头上是羊脂玉的发簪,像悠闲自得的公子哥。 “怎么样?元大侠?我是不是人人都不敢惹的王爷的儿子?” “是,挺像。但气质欠缺。仔细看时,更像一个油滑的赖皮。” “啊,你敢侮蔑我?你不怕我的霹雳剑?” “师出同门,你是朴罗大师,我也是。你那点招术,朴罗大师也不是没有教我。除非你还有别的什么绝活,否则,我才不怕你呢!” “走着瞧吧!” 两个人各骑一匹骏马有说有笑地从军营出发了。 走出五里路时,史长风发出感叹:“我觉得装束还是楞一点,乍眼才好。穿着太破太褴褛会有人欺负的。” “谁说的?我扮成老年乞丐谁也不敢欺负我呀!” “差点没让人杀了,还敢吹牛?” “杀了吗?” “差一点。” “一点就值钱了,我不是重立江湖了吗!” “好!算你厉害!我要告诉你,我们可不要再住福临客栈了,我也不想在临漳这个地面上停留片刻。临漳可是个奸风四起,诡计多端的鬼地方。我们必须远离临漳之后才能歇息。” “你怕杀手将你杀了吗?” “反正我得避避霉气,你上次出行那可是太危险了,差一点没有今日。” 史长风的话说得很沉重,也很悲哀,如今回忆起那个夜晚,她有点心悸,也有点后怕。郭良万一与杀手合伙从后面给他一个令不防,她就真如史长风所说没有了今日。 “我后来一直在想,郭良为什么没有将我杀害?那是一个多好的机会?” “他抱有幻想,他以为他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拿着啸林的高额薪饷。啸林这个薪饷不是委曲求全,低三下四所得,所以,他就想着保留这个职位。” “他以为,胡彪派来的杀手将我杀掉,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线人,他可以依然如故地细水长流。” “他是那么想的,只可惜老天爷没有给他那条路,他到死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说话间,他们的快马已经行驶了八十多里路,元英想歇息一下,然后再上路。史长风却不同意,他说:“不出临漳,我死都不歇!” 元英见史长风执意不歇,就继续向前走。 越向南走,温度就越来越高。这时,史长风带来的水囊已经瘪了,元英的水囊也快见底了。史长风唇焦鼻热,口渴难耐,在一个乡村小镇的路口处要求停下来。 “找一个好一点的客栈,我们去吃点饭喝点水吧!” “这次得找一个安全的。” 两个人都相中了一个名叫“南风”的客栈,粗算了一下,这个南风客栈距临漳城一百多里地。走进客栈的大门,客栈掌柜满面春风地迎了出来。 “客官请!请!” “五号六号房。”未等掌柜的问请,元英说出了房号,好像她是这里的长客。 “报歉!五号六号都已爆满,只有七号与八号。”客栈掌柜点头哈腰十分的恭敬。 “那就七号八号。” “好的!” 客栈掌柜将他们俩人带到七号和八号房。 元英来到八号房,觉得房间还挺整洁明亮,比福临要强得多。 落实房间后,苏碧菡与史长风来到客堂,让店小二给上点晚餐。 不多久,店小二将晚餐送上,史长风一看,还好,有拌猪耳,炝油菜。外加一壶老酒。饭呢,则是江南的白米饭。 史长风对饭菜还算满意,就滋滋地喝了起来。苏碧菡呢,觉得晚餐还算可以,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这个地方比你们上次去的福临要好吧?”史长风喝上两口酒话又多了起来。 “好一些。” “只要好我们就没白来。” “不知除掉了郭良会不会有第二个郭良出现?”元英还是因上次出的事有些担心,又提起郭良的事。 “不会的!我给你打保票。吴阶也就一个表弟,还有第二个吗?没听说。郭良死了,他的那个表弟找谁去?啸林里面你看还有谁像内线?” “内线哪有标志啊?郭良有标志吗?” “我看你是被郭良吓破胆了,你怎么老是郭良郭良的呢?” “不是吓破了胆,而是受了点刺激。” “哈哈哈……元大侠可是刀枪不入的主,怎么会受刺激?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一直高看郭良,对他尊崇有加,哪知道他是一个出卖良心的人啊!”元英说这话时显得很沧桑,如果我不换侯长海这个搭挡,也许啸林就不会解散。如今啸林解散了,不知有多大的损失。” “若说损失吗,暂时看还没有。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二哥建这个啸林,有何用?家产搭进去不少,也没起多大作用。” “你这么看?” “是啊,我一直这么看。我恨不得啸林早日解散。如今,啸林已经解散,再纠集也不太容易。” “我不这么看,我为什么有心里负担,与啸林的解散有关。想想啊,哪次战役啸林没有参加啊!你可不要小瞧两千多人的江湖义士,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江湖交士能改变战争的走向。” “啸林有这么大的威力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不知你是真没看出来,还是假没看出来?一般的战争,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分队,且这个小分队还是民间组织,它的作用有时比正规军都大,它往往被敌方忽视。” “这么说,没有啸林就没有后夏的今天?” “不敢说啸林的功劳大于一切,只能说啸林在历次战争中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那我们速去速回,可别耽误了啸林的发展壮大。” “心是这么想的,事情能随你意吗?想速去速回,得看那边的情况如何。吴阶他得露面啊,他得有线索啊,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找到他?我们去扬州,其实就是大海捞针,非常艰难。” “我们只能在路上少耽误点时间。” “这点时间真不算什么,关键是我们的大部分时间都要用在寻找吴阶上,而且,这个时间还无法衡量,无法计算。” “无限期?” “还用说吗?时间长短无法估算。” “我们回不去了?” “一时半回儿回不去。” 0156、偶遇劫匪 - 元英 - 欢乐凌水 次日早晨,在客堂里吃完饭,元英与史长风就起程了。 这日他们行进的路段非常蜿蜒,几乎都是山路,非常颠簸,但是风景特别奇特。耀眼的湖光山色让疲惫中的元英与史长风顿感豁然开朗。寻问路人方知他们已到苏北的徐州地界。 高兴之余,史长风满有兴致地诵起汉高祖刘帮的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是汉高祖刘邦在击破英布军以后,回长安时,途径故乡沛县时,邀集父老乡亲饮酒。酒酣,刘邦击筑高歌,唱了这首《大风歌》。表达了他维护天下统一的豪情壮志。 诵毕,史长风很感慨:“我们来到了刘帮的老家,想当年,刘帮就是在沛县起的兵,然后打遍了全国。” “可惜,我们都不是刘帮。” “你想当刘帮吗?” “废话!谁不想当?” “我就不想当。” “假话!因为你当不上。” “那就是啦,当不上还做啥美梦啊,怪累的。” “哈哈哈……”元英一阵大笑,“我说史帮主为何容颜不老,原来一直在超俗啊!好样的!真得向你学点什么。” “别的不用,就学我的大肚量。”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个湖边,只见湖水清澈,水天相连,风光秀丽,湖滩浅水中生长密密扎扎的芦苇和众多浮游生物,湖中央有十几条渔船在捕鱼。从小在北方生长的苏碧菡与史长风见此美景惊叹不已。他们不由自主地勒马停下,观赏湖边景色。 湖边一老翁正在垂钓,只见他的鱼钩高高竖起,鱼钩底部钩住了一条长长的白白的亮晶晶的大鱼。这条白银一般的大长鱼扑腾扑腾地狂跳不止。 “好鱼!”史长风惊叹道,“真是一条好鱼!” 老翁听到赞扬声颇感欣慰,高兴地说:“大侠若不嫌,待老朽为你烤鱼,此鱼名叫银鱼,味道十分鲜美。” “银鱼?好听的名字!”史长风像变了一个人,兴致高昂,其乐融融。 “吃吗?”史长风用询问的眼光瞥了一眼元英。 “随你!” “大伯,这个湖叫什么名啊?” “落马湖。” “落马湖?这名好像有什么来由啊?” “有来由,很久以前,天宫中有一匹小龙马,长得美丽无比,它叫起来惊天动地。老龙马生下它的时候,它高兴地叫了一声,这一声闯下了大祸,把正在做寿的王母娘娘吓了一跳,二郎神查清后报王母,王母勃然大怒。说这是一种不祥之兆,命二郎神把小龙马斩了。老龙马听说小龙马将要受斩,决定替子赎罪。老龙马被罚到人间,四条腿深深地陷入泥中,身子把地面压了几丈深。后来玉皇大帝赦免了老龙马的罪,把它召回天宫。这里就只剩下一个马脊背形的洼塘,常年积水,人们称之为落马湖。” 老翁的身边有捡来的枯树枝,老翁支起架子将鱼放在上面用柴火熏烤。不多时,香喷喷的烤鱼味出来了,闻着特别诱人。史长风用一柄刀叉扎了一大块鱼递给元英,然后自己也用小刀叉扎了一块送到嘴边。 “嗯,好吃!”史长风叭哒哒嘴,品了品鱼的味道,连连夸赞:“好鱼!好鱼!” 元英也将银鱼送到口中,也觉得鱼的味道十分鲜美,也叹道:“此鱼真的不错,口感特别好。” 老翁听到有人夸他的鱼十分高兴,马上让史长风多吃点:“大侠若觉得好吃,老朽这鱼就等于赠与你们了。” “谢大伯,我们吃不了这么多,剩下那些还是您吃了吧!” “好说!好说!” 清静的湖边,美丽的景致,愉快的心情,还有美味在手,这是何等的享受。 但是,这美好的一切,被急促的马蹄声打破,只见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青年女子发疯般地奔向他们,此女身着浅蓝色翠烟衫,白色褶裙。紧跟年青女子的后面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他们的后面是奔驰而来的马队。 “义士,请救小女!”年青女子神色慌张,十指紧扣,急急地说。 史长风愣住了,再看看后面的马队,显然,马队是冲他们俩来的。 “他们为何追你?” “他们抢劫民女,将民女关在马棚里进行侮辱,民女不堪其辱,撕打后逃了出来。” 这时的元英与史长风已放下鱼块,向路边望去,疾风骤雨般的五匹高头大马已向湖边疾驰而来,马上坐着杀气腾腾的劫匪。 元英与史长风马上抽出宝剑,元英嘱咐年青女子:“藏着芦苇里,不要出来。” 很快劫匪们陆续赶到,为首的一位高声叫道:“赶快出来,不然点燃芦苇将你活活烧死!” 年青女子似下定决心,宁肯烧死也不想受辱而死,藏在芦苇中一动不动。 这是匪首见白发老头在湖边哆里哆嗦地站着,就下了马举刀向他奔去,他一边跑还一边喊:“臭妖女,你要是不出来,就将你爹碎尸万段。” 元英气愤不过,刹间,凌空跳起,七星剑从半空劈下,“嗖”地一声,匪首人头落地。匪首身边那四个劫匪被眼前的这位威风赫赫,武艺超强的大侠吓住了,呆呆地不敢吭一声。 苏碧菡吓道:“还不快滚!不怕丢了你们的性命!” 四名劫匪溜溜地骑上马走了。 也就是一瞬间,劫匪人头落地,也就是一瞬间,四名劫匪落荒而逃。这时,史长风手中的剑还没有冲出去,垂钓老翁手中还拿着一根钢钎,钎上还有一块没有吃完的银鱼。他们都愣住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人没有思索的时间。 等到四名劫匪不见了踪影,史长风长出了一口气:“我还没弄明白要不要出手呢,人头落地了。你真是玉皇大帝派来的天将,神功盖世,斩杀恶人于无声。” “危险时刻,不动手不行啊!” “侠义纵横,剑气冲天,说的就是元大侠呀!” 为民除害,苏碧菡也觉得很高兴,她逗史长风:“怎么样?我的银鱼没有白吃吧?它让我化作了力量。 0157、事有变化 - 元英 - 欢乐凌水 听到劫匪已走远,年青女子哆里哆嗦地从芦苇里钻了出来。此番细看,此女眉清目秀,朱面红唇,体态娇俏,很有几分姿色。出来后她马上跪在了苏碧菡的脚边:“谢大侠!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年青女子三叩后起身,她眼含热泪向元英诉说她一路上的遭遇:“小女本泰安人士,与老父寻亲至此,亲没寻到却被土匪劫去……”年青女子悲伤不已,哽咽得说不下去。 “为何寻亲?”史长风问年青女子的老父。 老父答道:“家中本有三亩薄田,两年前被乡霸吞并,我们父女俩生活无依,加之乡霸欲霸占我女,万般无奈之时想到徐州的堂弟,原以为他在徐州生意还不错,便长途奔涉以求帮助。没想到半路遇到劫匪,将小女抢去,押在马棚里被匪首奸污。小女不堪羞辱,趁贼人喝酒之际溜了出来。谁知他们发现小女逃跑便不顾一切的追赶。” “堂弟还未寻到,就碰见了劫匪?” “是!” “堂弟家距此还有多远?” “不远了,进了徐州城走一里路就是。” “来过吗?” “来过一次。” “记得他们的住址?” “记得,四道街。” “堂弟家境可好?” “还好,堂弟是一名郎中,开一家药坊每日坐诊。” “家有何人呢?” “一儿一女。” 元英见父女俩无依无靠,为了保护他们安全就让年青女子与她同坐一匹马,他的老父与史长风同坐一匹马,一起赶路。 闲聊中,元英得知细情,年青女子名叫沈秋荷,她的老父亲叫沈忠源,家中本有三亩良田不幸被乡霸吞并。乡霸依仗女婿是泰安县丞,只给了他们十两银子就打发了他们。这还不算,乡霸还要沈秋荷做他的小妾,沈秋荷宁死不肯。乡霸每天派人去骚扰。不得已,他们只好寻求活路。 “该死的乡霸也太恨人了!”元英十分生气,不觉就骂了一句,“我真想去给他宰了!” “恨人的多了去了,你宰得过来?”史长风故意气苏碧菡。 “等我有了机会,我一定替沈老伯报仇。” “嗨,这仇不够你报的!” 马不停蹄地奔跑,中途他们也没歇着,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一个叫碧螺庄的小村子,在一个路口的酒馆他们停下了,这里离徐州城只有半里路了。 “老伯,我们在这里吃点饭,歇过之后你们就可以去四道街找你的堂弟了。” “好!好!好!” 老伯感谢不尽,路上遇到一个救命恩人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不断地给史长风点头哈腰。 史长风对憨厚老实的沈忠源感觉还不错,对那个文雅娴静沈秋荷非常的同情,他给他们要了很好的饭菜。 “老伯,要一个金花菜,胡瓜,还有一个豆芽木耳。” 这个小酒馆非常偏僻,没有什么丰盛的菜,但这几个菜在沈忠源看来已非常奢侈了。他十分感激地说: “好!好!好!”接着就是点头哈腰。 面对一个英姿飒爽的侠客和一个温文尔雅的公子,沈秋荷很羞赧。她坐在靠窗的一个方凳上,好像还有余悸。上午,她从一个马棚里死里逃生,路途中经历千难万险,傍晚时分,她坐在一个僻静的小酒馆里吃饭。五个狂魔风驰电掣般的追杀,两位侠士温情地保护,反差实在太大。她不敢想像,她们寻亲的路上还会遇到什么,还有什么磨难等着他们。她默默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饭菜陆陆续续都上来了,史长风客气地礼让:“老伯,沈小姐,你们长点伸筷子,相遇就是缘分,我们一路辛苦,一定要好好吃一顿。” “好!好!好!”沈忠源老实得只会说那个字:“好”。 沈秋荷不知是被恶魔吓破了胆,还是见到陌生的人不好意思,只是无声地不断地点头示意。 元英吃饭本是很快的,这时她为了陪沈秋荷吃好饭故意放慢了速度。不知为何,她对沈秋荷产生了无名的同情和担心:“这么漂亮的女子,如何不被人注意?”她不知道沈秋荷逃离了虎口会不会又掉过了狼窝。同时,她发现这个名叫沈秋荷的女子长得特别像一字之差的沈秋雁。世上竟有如此巧合的事吗?她像老天注定她们就是前生的姐妹俩。 “祝你们一路平安。”苏碧菡对父子俩客气地说,“希望你们顺利地找到亲戚。” “谢大侠!” “谢大侠!” 父女俩千恩万谢,毕恭毕敬,眼中饱含热泪。 “你那么担心他们,我们就送他们一程吧!”史长风见元英对父子俩很深情很用心就向元英建议,“我们亲自将他们送到堂弟家,你不就放心了吗?” 这时,沈忠源摆了摆手: “万万不可!麻烦你们一路了,这里到四道街不过一里路,我们一会儿就走到了。” 沈忠源坚决不肯,元英也没坚持,她对史长风说:“既然老伯不用我们,我们就早些歇息吧!” 几个人都吃完了之后,元英与史长风将父女俩送到酒店的门外,苏碧菡对沈忠源说:“老伯,如遇麻烦到此酒馆找我们。” “好!好!好!”沈忠源又是点头哈腰,又是拱礼,又是眼含热泪。 临走时,沈秋荷面对元英与史长风三次鞠躬,然后问了两位义士的大名:“两位侠士的救命之恩贫女没齿不忘,请问两位恩人的尊姓大名。” 元英说:“在下姓元名英,元英。” 史长风说:“小生姓史名长风,史长风。” 沈家父女走后,元英与史长风各回各房早早就歇息了,两日来的奔波劳碌让他们很快就沉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元英听到敲门声她从梦中醒来,仔细又听了听,确有人在敲门。“谁呢?”她心下狐疑。 这时,敲门声仍在继续,她坐了起来。谨慎地问:“谁呀?” “是我,沈秋荷。” “沈秋荷?”元英一惊,沈秋荷怎么回来了?什么东西拉下了? 她向门口走去,开门一看,一个黑影站在门边。 “元大侠,我们没有找到我的堂叔。” “他们没在家吗?” “没在。” “没在?药坊在吗?” “药坊在。” “药坊在,人怎么就不在了呢?”元英将灯点亮,又问:“你父亲呢?” “在外面呢。” “让他先进来吧!” 0158、获取实情 - 元英 - 欢乐凌水 沈秋荷将他的父亲叫进来之后,元英对他们说:“这么晚了你们先在客栈里住一宿,明天早上再去找吧!” 沈家父女应允后,元英马上找到店家,为他们交付了宿费。安排好父女后,苏碧菡才又躺下。 这时的元英睡意已无,沈忠源父女俩为什么如此不顺,处处碰壁?难道他们说的话不实?因有先前郭良的大逆不道,元英不觉对沈家父女起了疑心。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元英叫醒史长风,向他说出了昨晚的事:“沈家父女又回来了。” “回来了?”史长风很诧异,“怎么回事?” “说他堂弟不在。” “一个坐疹的郎中怎么会不在呢?” “说的就是,一个有手艺的人是不会轻易改行的。” “是不是堂弟出现了意外?”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靠山山倒,靠水水干,没有老爷子的活路了。” “一会儿帮他们找找看,看是什么情况。” 四个人吃完了早饭,元英愿意好事做到底,要帮助沈家父女找到堂弟。 他们骑着马来到四道街。只见“福寿堂”的药匾还在,只是门紧紧地关着,没有人出来进去。元英仔细看时,发现福寿堂药店是两进的大院子,若从药坊大门进去,从后门可进后宅。但现在,药坊的大门没有开,很难从正门进到后院。若这样,此院一定还有偏门。 绕了半圈,他们发现东面有一个小门通到院子里。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动静。好像这个小门平时更没有人出入。 元英说:“既是郎中,无人不知,随便打听打就知发生了什么。” 史长风逢人便问,问了几个,老的少的,都说不知道。 “怎么回事?”史长风问苏碧菡,“插翅飞了?” “发生大事了。”元英小声说,“事关人命,所以,谁都不敢说。” “果真?”史长风有点不相信,“八百年不遇的晦气咋都摊上了,谁的命啊?” 元英也觉得很奇怪,咋这么巧,偏偏沈老伯来找堂弟,堂弟就无影无踪了呢? “我们怎么办?”苏碧菡有点拿不定主意,“继续帮沈老伯找吗?” “找吧!”史长风笑了笑,谁让咱们摊上这事呢!” 元英马上对沈忠源说:“老伯,你坐在这儿等着,我们到前面的地方帮你们打听打听,你堂弟叫什么名字?” 沈忠源正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听元英这么一说,他觉得这个办法还挺好,高兴地说: “堂弟叫沈忠满。” 见沈家父女坐在福寿堂的大门口的石阶上,元英与史长风就骑着马向前面寻问去了。 “我看了,不给点小钱谁都不会张嘴的。这地方的人咋这么谨慎呢?”史长风略有所思地说,“肯定是遇到大麻烦了。” “我们就给点儿小费!” 说话间,过来了个卖糖人的老翁,史长风马上下马寻问: “老伯,福寿堂咋没开业呢?” 卖糖人的老翁听了史长风的话一愣,然后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 说完,卖糖人的老翁马上就向前面走去了。 史长风紧追两步,说道:“老伯,先别走啊,我还买糖人呢!” “啊,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不就等你了。” 史长风递给卖糖人的老伯两枚银钱并告诉他买两个。 “买两个用不了这么多的钱,一枚就足够了。” “老伯很辛苦,这个我就不要了。” “谢公子!” 卖糖人的老翁见史长风很侠义,冲他笑了笑,马上就给史长风吹了两个小糖人。这时,史长风对老翁说:“老伯,我是远路而来的路人,想打听一个人。” “谁呀,你说吧,只要你说出来,我差不多都认识。” “沈忠满你认识吗? “啊……认识。”卖糖人的老翁知自己大话吹出,不好意思否认,就答道,“前几天贪官司了,治死了一个病人。” “他贪官司了,他的家人呢?” “家人都躲了,怕死家属报复,媳妇带着孩子躲到娘家去了。” “啊……原来是这样。” “那官司大不大呀?” “咋不大呢?得罪的是徐州主簿。” “他们家的人死了?” “死了。” “与沈忠满有关吗?” “我看没关,人家不是官大嘛!死了就得讹人。” “官大,就冤枉人呢?” “现在是不赔钱就判刑。” “这可不好办了!”史长风感叹地说,“官大压人啊!” “倒霉了……” “哎……” 史长风拿着两个小糖人走到元英面前,说:“咱们给它吃了吧!” “你吃了吧,我没有兴趣吃。” “嘿,我为什么吃两个?” “我吃!” 两个人将脆脆的小糖人送入口中,然后品尝它们的味道。 吃完小糖人,史长风叹了口气道: “不好办了呢,沈忠满被府衙抓走了。” “抓走了?”元英稍一惊,“因何?” “把人治死了呗!” “能吗?” “不能!” “不能,不能怎么还被抓呢?” “主簿家的人。” “啊……我说呢。” 两个人都很无奈,找来找去找到的是这样的结果。如此这般,沈家父女不就流落街头了吗? 史长风一时没了主意,使劲地添着小糖人,半天没吭声。 元英也是添着小糖人,半天没吭声。 这样的静默持续了很长时间,终于,元英发话了:“我们救人也不能救一半啊,我们就是打碎了牙,也得将父女俩安全保护起来。” 这话,是史长风想说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不知为何,他对沈家父女颇有好感,对沈家父女的好感一定来源于那个姿容貌美的沈秋荷。那是一个让人动心又动情的女子,既美丽又温顺,让所有的男人都会产生保护她的意识。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既然求助于我们,我们就得帮忙呀,不然,我们怎么能叫啸林呢,啸林、啸林,不就是虎啸森林,当大王吗?今日,我们就要当一把大王。” “哈,你还振振有词,用理法来扶持你的行为吗?” “有那么点儿意思,即是侠士就无愧于江湖。” “行!行!行!你的理论都不要说了,我不是先提出来要保护沈家父女的吗?” “是!是!是!”史长风满脸堆着笑,双手又抱拳。 0159、滞留徐州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史长风两个人就这么一致地同意了,同意共同保护沈家父女。大前题有了,具体的事情怎么去做呢?沈忠源年近古稀,沈秋荷年青女子,他们都不适合奔波在路上。一个是身体衰老,一个是路面不安全,有可能遇到劫匪。元英很为难,这是他们出发前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按元英的预测,吴阶有可能在扬州,因为狡猾的吴阶疑心很重尤其是他无职无权的时候更怕有人报复,扬州离他的老家徐州有一段的距离,他的仇家不容易找到。 元英不敢自己贸然行动,一是路有劫匪,二是有盗贼,三是有吴阶的线人随时出现,因此,她不能不顾虑。 “吴阶若不是我的仇敌,我完全可以自己前行。现在,对吴阶我不得不防。” 史长风听明白苏碧菡的意思,她不想单独行动。再说,元英想单独行动,他也不会同意。他记得他的二哥临行前的嘱托,他此行就是来保护苏碧菡的。 他有些焦虑地说:“我们是不能分开的,但我们不分开,我们又怎么快速到达扬州呢?” 元英给他一个回答:“有两个方案,一是我们在徐州停留几日,听听沈忠满的案子,若案子有眉目,就让沈老伯去找他的弟媳妇。若案子遥遥无期,堂弟家生活也拮据,就让沈秋荷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家嫁出去,条件当然是得为沈老伯养老送终。” “也罢!只能这样了。” 史长风同意了元英的建议,他们马上就在富寿堂附近找到了一个小客栈,这个小客栈名叫“如意”,听起来很亲切也很顺耳。 安排好了房间,沈家父女就回到他们的房间休息了。 因为是在行使两个方案,元英与史长风必须得滞留徐州几日,这对两个都是急性子的人来说未免太过寂寞寡味。坐在史长风的小房间里,他们不得不安心地聊起来。 “好像上天有意让咱俩不顺当,有意让吴阶有所准备似的。”史长风先是道出心里的不快,“我发现世上最难办的就是报仇。” “我发现世上最难办的就是你想复仇老天爷不让你复仇。” 史长风一惊:“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你这么聪明的人。” “很高兴你如此高看我,只可惜,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聪明。” “你也别跟我绕了,我就直说了吧,你看,我找吴阶也太不容易了,除了大海捞针费力不讨好外,还屡屡出差。” “吴阶何人,他若不狡诈,挖徐洪时不就将他挖出来了。他是漏网的鱼,在如今的乱世很难找到。” “他的老家若在北方,离我们还近一些,可偏偏是南方。” “所以,我说呀,你也别找啦,啥时发现啥时算。费九牛二虎之力还不一定找得到。” “刚到徐州你就打退堂鼓了?” “不是我打退堂鼓,我是替我二哥打退堂鼓。” “我们出行与他何关?” “呀,这你都没想到啊!你老在外面奔波,他担心你的安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你不是耽误了他的婚姻大事?” “别在我面前提‘婚姻’两个字,”元英半嗔半怒地说,“我都烦死了!” “嗬,有那么烦吗?我咋就不相信?”史长风故意气苏碧菡,“脚步走得太快的时候,就要停下来歇歇,无论何人报仇都不会耽误正常生活的。哪像你,风风火火,好像一日找不到吴阶就一日不好好过日子似的!” 史长风的话正好说到元英的痛处,她知道,她的复仇之路是一条荆棘之路,吴阶就像泥鳅鱼似的钻进人海就像钻进了大海一样,无影无踪。偌大的国家广阔的区域,她得找多长时间才能找到?有可能花费毕生精力都找不到吴阶。她的前景是渺茫的,是看不到希望的。而在她的骨髓里又装满了“复仇”两个字,这是她与别人的不同之处,也是与别的女子的不同之处。她不能随随便便嫁人,她要随时随地的履行复仇之责。 “你说得不错,我就一直安不下心来过日子。我的心老是在悬着,总是觉得有一块巨石压在我的心上。” “那咋办?我也帮不上忙,我若有能力帮你将石头搬掉该多好?” “有你奉陪我就足矣,我不想奢求什么。我也没办法,谁让老天让我带着使命来到人世的。” “我们也别想那些烦心事啦,一会儿我们点几个好菜,再喝一点酒,放松放松。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就是游山玩水的。” “哎,说得好,我们得借酒浇愁。” “我一寻思你就能同意,只有在愁闷中的人才喜欢喝点小酒。” “你愿意的事,我基本都愿意。这么长时间了,我们疲此都很了解了。” “与男人长期打交道,不变成半个男人不太可能。” “哼,其实本质上我就是男的。你看我什么时候唯唯喏喏,娇里娇气?” “也就是说,让你喝酒你就乐了?” “哈,”元英很感叹,“不乐,还有别的乐事吗?” “是啊,还有什么值得一乐呢?” 路途中的疲劳与烦恼在闲聊中得以驱散,不知不觉到了吃饭的时候。 元英喊沈家父女到前堂吃饭,发现沈忠源已经睡着了。“叫醒吗?”她问沈秋荷。 沈秋荷点了点头,道:“叫醒!睡了好一会儿了。” 四个人来到前堂,坐在一个方桌旁。史长风要了几个南方的菜:油麦菜、小白菜,四季豆、四大碗米饭和一小缸酒。 不多时,饭菜都一一端上来,酒也放在了桌上。热气腾腾还散发着香味的饭菜飘到了鼻间,很是诱人。 “老伯,来一碗酒吧!”史长风客客气气地礼让沈忠源,将一碗酒放在了沈老伯的近前。 “不客气!不客气!”沈老伯对史长风的热情款待很是感动,他使劲地点头表示谢意。 史长风也不忘给沈秋荷满上一碗酒,放到她的位置上。沈秋荷也客气地说:“谢史公子!” “我们四人今日这碗酒是必须喝的,谁让我们有缘相识呢!”史长风面带微笑,十分和气地说,“我们最好将这一碗酒都喝光!” 不知沈家父女平日里喝没喝过酒,也不知他们能不能胜任这一碗酒,也不知他们是不是不好意思推脱史长风的盛情款待,他们竟然都端起了酒碗。 一饮而尽!真痛快! 也可能四个人都饿了,也可能是四个人都渴了,他们都喝光了酒碗里的酒。 “吃菜!吃菜!”史长风用筷子横扫一圈,示意所有人动筷子夹菜。 四个人津津有味地吃起来,那种生疏的感觉一瞬间一扫而光。好像一路的颠簸与疲劳,还有一路的怆惶与失落都在这酒中散尽了。 沈老伯满脸的愁云消失了,沈秋荷也展开了笑颜。这时,元英发现眼前的沈秋荷绝对是一个天下美女。五官无可挑剔,长得十分的精美。她不由得想起那个乡霸,面对美女哪一个有钱有势的人不动心呢! “来!小妹,愚兄敬你!” 元英说完话就要为沈秋荷倒酒,但沈秋荷制止了。她说:“谢贤兄的美意,小妹我实在不胜酒力,那一碗酒是见面礼,我一定要喝,可这一碗我一定不喝。” “也罢!” 紧接着,元英又为那两位倒满了酒。喝过两碗酒后,每个人的话自然多了起来。沈老伯心情突然变好,他高兴地说:“老朽土埋半截的人了,不久就会辞别人世,老朽想在此之年,将女儿许配出去。” “可以呀!”此话正中元英下怀,她马上接过话去,“女大当嫁,秋荷小妹正当年纪,不要耽误的自己的前程。” “只是,眼下,没有合适的人家。”沈老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若两位公子不嫌弃,嫁与谁都行。” 万没料到沈老伯说出这一番话来,元英与史长风都愣住了。他们不知如何来回答沈老伯。马上拒绝吧,怕伤到沈老伯,不拒绝吧,谁承担这个责任?只有史长风。可史长风有那个心思吗? 四个人都很木然地坐在桌旁,沈老伯说完话后他们都很尴尬。 0160、路中结缘 - 元英 - 欢乐凌水 酒后,是人的感情最丰富最激情的时候,沈老伯在酒后的感动之中愿将女儿嫁给眼前的两位中任何的一位年青人,是因为他觉得眼前的两位年青人值得信赖,无可挑剔。那么接到绣球的两位呢,他们如何面对沈老伯的诚恳和真诚? 元英向沈老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她无论如何不会说出自己是一个女儿身,她说的很委婉: “小妹确是一位难得的女子,既貌美又温柔,谁见谁爱。但我已有了婚约,所以,抱歉!” “啊,啊……”沈老伯的脸上出现了失望之色,“公子既有婚约,老朽哪敢强求,老朽祝公子婚姻美满。” 只剩一个绣球推到了史长风的头上,史长风也是激澎湃之时,见沈老伯很失望,又见沈秋荷也很失落,不好意思直言,便婉言道:“婚姻之事乃人生大事,本公子须父母之命,方能应允。” 沈老伯知眼前的救命恩人都委婉地谢绝了他,既失望又悲伤。他眼里含着泪花,半天没说出话来。 酒桌上原有的热络气氛因老伯的提亲冷却下来,谁都不知道下一句说什么好,场面有点尴尬,有点不尽人意。 这时,一直在默默倾听三位男主说话的沈秋荷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说:“承蒙两位大哥的救助,我与父亲得以逃脱危险,如此大恩大德小女此生无以回报,小女因此深感遗憾。幸好史大哥未有婚配,小女愿将自己的一切付与史大哥,甚至生命,直到地老天荒。史大哥若有父母之命,小女愿作史大哥的偏房。” 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主动求婚,不求正室愿作偏房这也到了最底线了,何况史长风一开始只顾了委婉忘记了谢绝,给沈秋荷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空间。沈秋荷审时度世,在他们父女俩危难之时,她不及时地将自己嫁出去,更待何时?更何况,史长风还是一位潇洒飘逸的年青后生,她怎么可以错失良机? 史长风有点语塞,从情理上他已经无法推辞,人家已将话说得够诚恳了。从自己的家境看,他的婚姻也不是好办的事。现在有一位如此美貌的女子愿意嫁给自己,不能不说这是上天赐与他的良缘,权衡之后,他答应了:“这样吧,老伯,我同意你的建议。不过……”史长风停顿了,他很想说我得回家问问我的父母,因为他之前拒绝的理由是得报与父母,现在呢,他无法回应下文,不能自圆其说,因为他现在哪还有父母? 见史长风还要说点什么为难的理由,沈老伯马上接过话去:“史公子,你不要再说什么了,小女就靠你了,你接受也罢,不接受也罢,小女就跟着你了。” 话已至此,史长风无话可说,人家的女儿在危难之际,几乎是无条件嫁女,人家一不要彩礼二不要名份,不过就是做你身边的女人,于情于理无论如何也跨不过去这个坎啊! “老伯的情义我领了,自现在起,小妹就是我史家的人了。我会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小妹,包括老伯。”为了表示诚意,史长风向沈老伯深鞠一躬。 听了史长风的话,父女俩的脸色即刻变得睛朗起来,沈秋荷马上跪在了地上,向史长风三叩。 这三叩,表达了沈秋荷深深的谢意,如此之时,他们父女俩进无进路退无退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有了史长风的承诺,他们父女俩才有生活的奔头。 史长风扶起沈秋荷,这时他身份已大变,他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而是一个有家庭有责任的居家丈夫。 “祝贺你们,危难之时结成姻缘!”元英双手紧扣,向他们表达了自己的祝贺。 之前,元英只是静静地倾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没有插一句话。在她看来,婚姻大事,不是当事人谁说的都不算,此事只有当事人自己拿主意。何况,她对史长风的婚姻观并不了解,平时也很少谈及,尤其是史长风到了啸林之后,远离了亲朋,处在一个偏僻的郊区,他的婚事更是搁浅,无人问津。如今,在出行奔走的路上巧遇隹人,这也是天注定的好事,所以,她是赞同的。 四个人喜笑颜开,开始了第二轮的饮酒。 “今天,你可得多喝,你喜定终身。”元英笑着对史长风说,“我必须灌你两碗。” “喝!”此时的史长风已缓过神来,没想到救人竟救出自己的婚姻,方才那种突然那种尴尬那种不知所措全都烟消云散,他变得无比轻松起来。他觉出自己的婚姻如此离奇与巧合,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喝完了两碗酒,史长风让大家多吃菜。他的快乐传染给了其他的人,那三个人也高兴地有说有笑。 “我就知道史公子是侠义之人,老朽没有看错人。” “老伯,你们谈论之时,我并无打扰。我在看你们谁能坚持住。老伯要是能坚持住,你就为女儿找到了好的归宿。”面对沈家父女,苏碧菡满脸的笑意,“秋荷小妹在人生的重要时刻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如此可见,秋荷小妹定是有主见的人,我的这位表弟史公子后半生定是幸福满满。” “谢元大侠!”沈老伯被恭维得合不拢嘴。 “秋荷小妹,你的眼力不错,你的智慧也超强,史公子是非常义气的人,他能为朋友两胁插刀,他更能为他所爱的人奉献一切。” “谢元大侠。”听到元英的对史长风的满口夸奖,沈秋荷面露喜色,“一路上我看到元大侠与史公子的仗义十分感动,感动过后又十分的敬佩。最后,我决定以身相许。” “啊……”元英大笑,“原来是你相中了我的表弟!” 沈秋荷没有言语,默认了元英所说的话。 这时,沈老伯接过话去: “是的,我女儿相中了史公子,她若相不中我是不会委屈她的。” “你们是一唱一合呀!” “给我们算计了。”史长风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们还蒙在鼓里。” 听了史长风的话,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末了,元英说:“给你算计了有何不好?” “哈哈哈……”史长风大声笑了一阵,笑后,他说,“现在看来,被人算计了也不一定是坏事,我倒希望以后常常有人算计我。” “我可不希望有人算计我,算计我的人都不怀好意。”元英冷冷地说,“我的人生坎坎坷坷,可没有你那么顺当。” “哎……”史长风长叹一声,然后道,“事上的许多事都不是绝对的,有很多时候,别人为你算计是为你好,你可不要太悲伤了。” “只是,我现在还没有体会到那种温暖。” “这我可就不同意了,难道我的二哥他没有算计你的平安和幸福吗?他处处替你着想,他甚至为你牺牲大好前程,你难道没有体会出来吗?” “我说的是除他而外。” “那你也说错了,难道我不为你算计吗?难道我没有为你换过……?” “好了!好了!”元英打断了史长风的话,她怕他再说下去就说漏了她的身世。“我们还是多喝点酒吧!” 0161、权衡利弊 - 元英 - 欢乐凌水 酒桌上的情感交流让史长风不得不承担起沈家父女的后半生,让元英不得不承担寻找吴阶路上的一个负担。 酒后,元英与史长风都对自己的激动有过懊悔,尤其是史长风,更是后悔自己在酒桌上抹不开情面的窘态。 “同情心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不就掉进去了?” 元英劝道:“别后悔了,后悔药哪儿去买呀!认了吧!等你正儿巴经地过上日子你就会知道沈秋荷是多么贤良的媳妇。” “你可千万别哄我了,你以为我好哄啊,贤惠不贤惠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怎么看得出来?” “我不跟你打,走着瞧。” “嗨……” 第二日的早晨,元英找到史长风,她要与史长风商议如何安排沈家父女的事。 “再等几天,沈忠满的案子有了眉目,我们就能决定我们的行程。” “我估计我们等不了那么久,案子一时半会儿不能落地,我们只能杀伐果断解决一切。” 元英以为沈忠满的案子不会三天两早晨就能结案,对于他们寻找吴阶,沈家父女绝对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所以,他们应该早作打算。 “我们怎么解决?” “她既已许配与你,你就按传统方式安排沈家父女。” “什么意思?” “将他们送到临漳。” “送回去?”史长风还没有想以后的事,听到元英的建议,虽感突然却也觉得很妥,“我还得回去一趟?” “只能这样,将他们安排好了我们才能继续行路。” 也许这个想法是元英深思熟虑过的,在没有什么好办法的情况下,这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也罢!”史长风说这话时,不觉嗤笑了一下,“没想到救人给自己找了一个大包袱。” “不能这么说,我们救人不也成全了自己?老天爷赏你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你亏吗?” 想到温静儒雅的沈秋荷,史长风笑了:“亏不亏也得认了,谁让我们讲义气呢。我们几个吃完早饭就走吧!” 早饭后,元英与沈家父女说明了他们的打算,她告诉沈家父女,他们公务在身不能在徐州久等,只能将他们父女二人送到史长风的老家临漳。在临漳,有史家的老宅,生活费由史长风承担。 未等沈老伯回话沈秋荷先表了态,她说她愿意回到史长风的老家,愿意在临漳等史长风办完公务回来。 元英与史长风两人商量后,史长风送沈家父女俩回临漳,元英在如意客栈等候史长风归来。 史长风雇了客栈带有篷顶的马车让沈家父女坐在车里面,他则骑着来时的马匆匆上路了。 送走了史长风沈家父女,元英回到了客栈。 躺在客栈的小床上,元英掐指细算史长风归来的行期。从徐州到临漳一个往返得六天,这六天她如何打发呢?也不能老呆在客栈里心急如火地呆着啊!最好是逛逛徐州城。苏碧菡看好徐州这个古老的城市,徐州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它是南北之间的交汇处,是天然的大屏障。徐州之地,多是平原,但是周围却是非常多山,易守难攻。 想好后,元英来到前台,找到客栈的掌柜,向他打听徐州都有哪些好看的景色。 客栈掌柜年纪不大,只有三十多岁,人很胖。他告诉元英:“最好看的地方要属市中心的云龙湖了,云龙湖东岸有十里杏花,现在正是杏花开得最盛的时候。” “不远?” “不远,出了客栈往东走,骑着马用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 “还用拿点吃的吗?” 掌柜的笑道:“不用,那里的特色小吃很多呢!都是徐州本地的小吃。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经客栈掌柜的这么一说,元英对游云龙湖更加急切,她谢过掌柜后,就骑着马去了云龙湖。 不多时,元英来到了云龙湖的湖畔。 站在柳丝轻拂的云龙湖边放眼远眺,只见湖的东西南三面是层层叠叠、连绵起伏的青山。东面的云龙山蜿蜒数十里,犹如一条熟睡的巨龙。 围绕着云龙湖的是一圈树木织成的绿色镶边,湖中央有一条路,这条路就像一条绿色的绸带,轻柔地漂浮在碧水之上,由南向北把云龙湖分成东西两部分。湖心岛掩映在绿树丛中,像一条海豚卧在水面上。烟波浩淼的湖面上漂浮着几只游船。远处,不时飘来悠扬的琴声。 这真是一幅美丽的画面,让人赏心悦目,心驰神往。苏碧菡焦灼的心情顿时被冲散了许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好山好水好地方!”元英十分感叹如此繁华如此景色的徐州。她坐在湖边的翠柳旁,不愿离开。用手漂了漂湖中清澈的水滴,凉爽灵透,像浇活了干枯已久的心。 坐累了,她干脆躺在了湖边。此时,她不再像呆在客栈里那样,思绪起伏,思来想去,越想越灼心,越想越没路。 “但愿活在湖边,不找什么吴阶,吴阶愿在哪儿就在哪儿,只要快活就行。”有那么一瞬间,她不希望史长风按期归来,她倒希望他越迟越好。她想多多享受一下云龙湖的美丽。“人生的内容有多丰富,岂止只有干枯枯的‘复仇’二字?人生的快乐只有‘复仇’吗?” 一直生活在北方的元英,很少看到如此繁多,如此晶莹隽秀,如此青葱浓郁的树木花草。这时的她骤然发现生活中的快乐不仅仅是打了胜仗,还有比打了胜仗还快乐的事。 元英回到客栈,已是黄昏时分。 肚子里不觉得饿,好像不想吃什么。午间,她买了湖边小吃,是米粉制作的萝卜碗糕。萝卜碗糕真的很好吃,现在回味起来,还觉有香气。 “怎么样?挺好吧?”客栈掌柜见到她非常客气地问。 “非常好!”元英满脸笑意,“实在是太美啦!” “不白去就行!” “哪里,哪里,真的很美。” “去杏树林了吗?” 近处没去,只是远望。明日还要去的,那时我一定饱览云龙湖东岸的杏花。” “明天还去?”胖掌柜很惊讶,没想到这个瘦削的客人还挺爱游玩的,“杏花村可挺好看的。” 通过谈话,元英得知这个胖胖的掌柜姓吴。 “吴掌柜,老家就是徐州的吗?” “是!上溯十二代,都在徐州生活。” “啊……那你是老徐州了?” “是!” “那我有什么事尽管打听你就结了?” “是! 0162、游杏花村 - 元英 - 欢乐凌水 第二日早晨,元英吃过早饭就去了云龙湖东岸的杏花村。一路上春风拂面,花草的芬芳沁人心脾。 “清新如是,真是美哉!” 元英一边骑着马一边欣赏路边的景色,其心情十分的爽十分的快慰,不多时,她就来到了云龙湖的东岸。 哈,放眼望去,片片花团像阳光下的火焰,又像九天的仙女撒在人间的锦缎,瑰丽万状,灿烂无比。近看,一树树的杏花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粉中透红的杏花,像搽过胭脂一样漂亮。其花瓣润泽透明,像是用琥珀或玉石雕刻而成,很有点冰清玉洁的韵致。 “太美了!”元英赞叹不已,“大自然的神功!” 元英不知疲倦地往返了几个来回,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鬼斧神工的美妙世界,她的心像被无名的大神带入到更加遥远更加辽阔的天际,既宽广又亮丽。情幽幽,色幽幽,真是迷人啊! 天色渐黑,元英才恋恋不舍挥鞭上马返回客栈。 一进门见到了客栈的胖掌柜,胖掌柜客气地问:“去杏花村了?” “去了!”元英兴致勃勃地回答,“太好了!” “好吧?”胖掌柜使劲挤了一个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春天,那是最好的地方,全城的人都去观赏。” “好地方真值得一去。” 胖掌柜,正好闲来无事,先与元英谈及杏花村,后与苏碧菡谈起云龙山。 “云龙山没去过吧?” “还没有。” “那可是个好地方,明日若无事,客官可一览云龙山。云龙山绵延数里,气势巍峨,像一条神龙,据说常年云雾缭绕,所以叫云龙山。那里的古迹很多,有兴化寺、放鹤亭、观景台。” “明日我就去看看!”元英兴致高昂,杏花村留给她的乐趣还在,她毫不犹豫地答道,“我估计那个山一定很美。” “很美!就在杏花村的东面。”胖掌柜不元英的一行四人为什么只剩下他一个,为了留客,他一个劲地撺掇苏碧菡去云龙山。“看完云龙山再看看大洞山,再看看马陵山,再看看……” “行!” 见元英说话很随和,胖掌柜不知不觉话匣子就打开了,徐州的景物一一向元英介绍了一遍,然后又补充道:“我这几天有点儿忙,不然我可以领着你多走几个地方。” “哎呀,那可不必,我自己也能找到。” “小一点儿的地方你是找不到的,比如我们老家窑湾,一般人很少知道。那可是三面环水的好地方。西边是大运河,东边是骆马湖,景色特别优美。交通方便,商业发达。” 胖掌柜明显的是在夸耀他的老家,元英并没在意,谁不夸赞自己的老家?她含糊地答道:“有机会的话可以去看看。” “看看吧!”胖掌柜十分诚恳地说,“我保你不后悔!” 苏碧菡笑了笑,道:“掌柜说的话都很确切,我相信!” 这时,元英觉得肚子有点儿饿,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离开了前台来到了前堂,坐在一个木凳上,向客栈伙计要了一碗米饭和小白菜拌粉条。等着伙计上菜上饭的时候,她忽然想到胖掌柜的姓氏:“他既姓吴,还是徐州的老家,他会不会与吴阶是同一宗族呢?” 想来想去,心脏不由得狂跳了两下,她觉得这么巧的事发生在徐州绝非偶然。既然吴阶是徐州老家,何不到有徐姓的乡村古镇去看看?若发现村子里有吴姓宗亲,岂不是离找到吴阶仅一步之遥?可以顺着吴姓近亲属找到他所属的那个支脉? 客栈伙计将饭菜端上来后,元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多会儿,饭吃完了。她心思重重地回到了客房。 躺在床上,她想起了那个地名:窑湾。她不知道胖掌柜向他吹牛的那个窑弯距离他所在的如意客栈能有多远?现在她不在乎窑湾景色倒底有多美?而是窑湾能有多少姓吴的人家。她意识到老天给了她一个天大的机会,让她在徐州吴阶的老家寻求吴阶的族人,如果她寻到了吴阶的族人,她就有可能寻到吴阶的踪影。所以,她千万不能放过这么有利的条件,也就是说她绝不能错失良机。她躺不住了,虽然很乏很累,但一直挂在耳边的那两个字让她不顾一切。她千里迢迢来到徐州可不是用观花赏月来打发时光,她是要复仇的! 她起身来到前台,见到胖掌柜她满含笑意客气地问:“吴掌柜,你的老家窑湾离这儿有多远啊?” 见元英对窑湾有了兴趣,胖掌柜非常高兴:“不远!也就十二里地。” “啊,十二里地,真不远。” “你想去吗?” “想去啊!” “明天吗?” “明天!”元英肯定地说,“不知明日吴掌柜有没有时间?” “啊,不巧,真没有时间。明日我的弟弟给我送菜,我得在家等着。” “啊,那你脱不开身了。” “是,脱不开身。” 这时,元英突然想到为胖掌柜送菜的弟弟,一个窑湾村的人领着自己进村要比一个生不楞子的外乡人进村好得多,元英马上对胖掌柜说:“吴掌柜,我跟着你弟弟去窑湾不比我自己摸着路去强得多嘛?” “啊,啊,是强!”元英这一提醒,胖掌柜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就答应了,“这么一来,你就不用走弯路了。” “谢吴掌柜!”元英诚恳地向胖掌柜施了一礼。 “不客气!”胖掌柜很高兴,有一个愿意浏览徐州的客人对他来说就是增加效益,他求之不得呢! “你弟弟得什么时辰到啊?” “午时。” “午时?还行!”元英一算计午时这个时间还可以,一个只有十来里路的地方用不多久就会到的。她高兴地说,“我就在午时等着贤弟啦!” “等着吧!他一定会来的!” 一个愿去,一个愿领,元英与胖掌柜很高兴地达成了一致,就等明日午时赴窑湾村。 回到客房,元英重又躺下。这时,她心中出现少有的快乐,她似乎觉得一直以来压抑的心突然亮开了一条缝。也许她与史长风救了沈家父女的恩德感动了上苍,不然,咋会有这么好的事出现呢? 0163、窑湾探秘 - 元英 - 欢乐凌水 次日午时,胖掌柜的兄弟送菜来了,一辆马车上落着十来个竹篓,竹篓里面装的都是应季蔬菜。 卸过菜后,胖掌柜为他点了钱,他的兄弟也没多停留就准备返回了。这时,胖掌柜将元英介绍给他的兄弟:“这位客官想去窑湾你们正好同路,他希望与你同伴一起前行。” “好!好!好!”胖掌柜的兄弟十分客气地点点头,“我们一同走吧!” 胖掌柜的兄弟在前面吆喝着马车,元英骑着马跟在他的后面向西奔去。 路上,通过闲聊,元英知胖掌柜的兄弟名叫吴秀,胖掌柜叫吴俊。在窑湾村,三分之一的人姓吴,三分之二的人是杂姓。姓吴的是一个大家族,住在窑湾的人只是他们其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分散在外郡,分在外郡的人多是官员和商人。这个地方的乡民多以种菜和捕鱼为生,少数人从事商业。 不知不觉他们到了窑湾村,展眼一望,果然如胖掌柜所说,三面环水,一面是陆地。看惯了北方荒漠草原的苏碧菡震撼不已,这里可真是人间仙境啊!只见大运河与骆马湖的水,从村子的边缘潺潺流过,好似两条飘动着的银白色玉带,婀娜多姿。沿着河边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房屋,房屋依势而建,错落有致。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路两边是飘着各色小旗的商铺,琳琅满目,十分繁荣。时时飘过的乌篷船在运河与骆马河里游来游去,渔夫们在撒网捕鱼,到处是一片安享静谧的景象。 望着图画般的美景元英十分感叹:“如果没有战争没有杀戮人们就可以享受这图画般的生活。” 吴秀在一个清新幽雅的小院前停下了,他客气地请元英到他家作客,元英欣然同意。 吴秀家的房子是建在山坡上的,敲开两边挂有两个铜铃的黑色木门,白墙黑瓦的简朴房屋耸立在眼前。纱窗外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菜地,上面长着小白菜和油菜,另外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绿色蔬菜。菜园子的四围是茂密的灌木丛,紧挨着灌木丛的是竹篱。门前一只慵懒的猫趴在地上打盹,一条见有生人进来的小黄狗开始汪汪地叫个不停。 “坐!坐!坐!”吴秀满脸笑意地让苏碧菡坐在窗边的木椅上,并热情地为她沏了茶。“每隔两天我就会到城里送菜,客栈所需要的蔬菜都是我在供给。” “你的菜园的菜都供给客栈了?” “我家的菜园里菜是不够的,我还采购邻居家的。” “啊……这里的乡民离城市很近,生活水平还是可以的吧?” “还算可以。”吴秀将沏好的茶放在元英的身旁,向她介绍窑湾人的生活状况,“这里的人很勤快,他们很多人都在捕鱼,他们的主业几乎就是捕鱼。”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啦!” “是的!” 两个人一边悠闲地喝着茶,一边热络地聊着天。通过谈话,元英了解到窑湾村大约有一百多户人家,是一个大村庄。因为地势的原因,这里很少有战火。 “这里其实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元英有感而发,她发现窑湾这个地方太适合无所求的人居住,这里满足了农家的衣食住行的简单生活条件。 “确实是一个很幽静的地方。”吴秀也有同感,“一些战火是烧不到这个地方的,这里的人过得还算清爽。” “没有人向外发展吗?” “很少有人去外面漂泊,也就是有钱的那几户人家的子女有了文化就去寻求官宦之路。” “都是吴家的人吗?” “不都是,姓吴的多一些。” “他们的家里都很富裕?” “那当然,不富裕哪有银子去供他们读书啊!” “你们吴姓的家族,哪一家门面更大,官阶更高一些?” “吴江雄。” “吴江雄?” “嘿,他的儿子可厉害。” 闻听此言,元英心头一振,难不成吴秀口中所说的最厉害的人就是吴阶吗?她定了定神,稳了稳激动不已的自己,装作很淡然地问:“他的儿子是朝中的大官吧?” “后夏的丞相!” “啊……”元英一惊,“吴阶啊?” “吴阶。” 吴秀的这句话如一声霹雳震动了元英的所有神经,她愣在那里不知是喜是悲是乐是愁,她甚至想大哭。她震颤的身子不停地摇晃着有些失控。 吴秀发现了元英的不正常,很是惊诧:“大侠身子不舒服吗?” “头有点晕,可能是这几日游山玩水太累了。”元英不好意思地说,“事实上我今日应该在客栈休息。” “啊,大侠要不要躺一会儿?” “不用!就那么一阵现在好多了。” “喝茶!”吴秀又为元英满上一杯茶,“多喝点茶脑袋就清楚了。” “哎,谢贤弟。” “不客气!” 一杯茶过后,元英觉得自己神情稳定多了,马上又接过刚才的话题:“吴阶现在可能不是丞相了,他后来当上了徐州刺史。” “哎呀,他这个官啊可没当好。他当徐州刺史正赶上后凉的呼延况打徐州,他弃城逃走了。” “逃走了?” “啊,逃走了。” “放下老百姓不管不顾自己却逃走了,这当的是什么官呀?” 他本是文官打仗的事一窍不通,他怕城破之后性命不保先就逃了。” “真够了可耻的!也不怕徐州的百姓骂他?” “骂他何用?也当不了徐州城破。” “城破之后,你们受影响了吗?” “我们窑湾没多大影响,后凉将徐州换给了南陈,得了一些绫罗绸缎,金银财宝和茶叶后就撤兵了。” “这么说吴阶也不敢在徐州呆了,准是逃到远处去了?” “不会太远,也就在徐州附近。” “在徐州南面?” “是,听说在后夏他得罪了不少人,他怕后夏的人报复。” “窑湾村还有他的家人吗?” “有,一大家子人呢!” “是他的至亲吗?” “不是!基本上都是远房。他的大哥是东海郡的教谕,他的弟弟是广陵郡的主簿。” “哥仨都是当官的?” “都是!” “东海郡和广陵郡离这儿不远吧?” “不远,东海郡在徐州附近,广陵郡在扬州那个地方。” 喝了几杯茶后,元英神清气爽,她牢牢记住了两个地名:东海郡、广陵郡。她知道,这两个地方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0164、打探消息 - 元英 - 欢乐凌水 得到如此重要的信息,元英的激动之情一定无法言喻。由此,她越发的觉得是沈秋荷给她带来了好运。 若沈秋荷那日不逃离虎口,就不会与他们狭路相逢。若没有他们的狭路相逢他们就不会停滞在徐州。若不停留在徐州,就不会有沈秋荷的以身相许。若没有以身相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千里相送。若没有千里相送,就不会有吴阶的蛛丝马迹。这一切,竟如此丝丝紧扣,如此紧密衔接。一切的一切真的是太让人意想不到。 看情况,再谈下去也就这些信息了,这些信息也足够用了。元英决定辞别吴秀,在辞退别前她又细问了一下吴阶家族的近况:“吴阶他的哥哥和弟弟都叫什么名字?” “哥哥叫吴郑,弟弟叫吴郊。” “名字还怪吉利的。” “书香门弟啊,可不是普通百姓。” “他们哥仨与他们的家族有来往吗?” “这个嘛,我一天忙忙碌碌不太清楚。但吴阶肯定不会与他的家族来往的,他弃城逃跑,怕别人骂他。“哎……”这时的吴秀突然想到了什么,“吴郑的夫人的娘家是窑湾村的,姓赵。” “吴郑的夫人一定得回家探亲啦!” “差不多。她的老母亲还在,她有可能回来探视。” 这时,元英突然想到临漳城吴阶的线人赵环。听说这个人是吴阶的表弟,难不成赵环与吴郑的夫人是一家的?她很想问赵环认识不?又怕她问得如此细致引发吴秀的疑心。她便委婉地问:“赵家人也有当官的吗?” “当官的可能没有,前几年有人说赵夫人的弟弟在后夏任皇帝的贴身护卫。” “几个弟弟呀?” “就一个。” 元英不想再问下去了,她敢肯定任皇帝护卫姓赵的一定是赵环。这个她可以不必再问吴秀,只要她回到临漳马上就可以打探出来。 元英只问吴家的事,引发了吴秀的好奇,他问元英:“大侠与吴家人有过来往吗?” “没什么来往,只因吴阶弃城而逃之事方得一知半解。” “啊,只是听说。” 元英及时化解了吴秀的疑惑,她是不能在吴秀面前暴露她的任何信息的,也不能让吴秀产生任何的怀疑。如果吴秀产生怀疑,对她寻找吴阶是不利的。 元英知不能在吴秀这里久留,便说她要去窑湾村浏览一圈。 “到村子里看一看,听说这里小桥流水古色古香很有水乡味道,我一定好好游览一番。” “大侠是北方人,此来就是来游江南风景的吧?” “是的,我此次来就是来游名川大河的。” “羡慕你啊!” “贤弟将来也会有空闲的,有了空闲不也到处去游吗?” “是!是!是!” 元英非常感谢吴秀的直言不讳,很想掏出点银子谢谢他。但她设身处地的思考后,她决定什么都不给。她若给他银子,他一定会怀疑她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而是来探口风的,探谁的口风,吴阶的。 “谢贤弟的热情款待。”元英临走时向吴秀深鞠一躬。 “不必谢!若大侠愿意在窑湾逗留,愚弟愿帮此忙。若大侠不嫌弃,可以在愚弟家中多住几日。” “谢贤弟!”元英对吴秀的客气深受感动,在窑湾多住几日也无妨,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世,但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必要。吴阶不会与他的族人来往,他的哥哥弟弟们也不太可能。他们忙于公务,又有家人陪伴,没什么重要的事他们肯定不会来窑湾的。“我看过之后再作打算,若想在窑湾停留有可能麻烦贤弟。” 吴秀对住在哥哥客栈里的客人真是很热情,让元英感谢不已,她走时又向吴秀施礼。 元英走出吴秀的家便骑着马沿着骆马河向来时的路走去,她不想在窑湾村久留。虽然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烫馒头,但还是心急。她要快速地缕清她的思路,她要慎重的对待每一个细节。 “赵环是吴阶的亲戚,不是传说中的表弟,弟弟倒是,也沾边。这种关系处得好也是铁杆一个。若赵环还在后夏皇帝的身边,他的消息来源也是很有渠道的。” 元英一下子想到了赵环,那个赵环就是找杀手要杀她的那个雇主吗,而她现在所在的这个村子就是赵的老家,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到了吴阶。 “吴阶是不会在窑湾的,他宁可到……”刚想到此元英停住了,她后面的设想是吴阶一定会在他的哥哥或弟弟处居住,有他哥哥和弟弟的庇护他会觉得很安全。可是,吴阶不会像正常人那样思维,有亲戚在的县郡他是不会去的。 一路上她思绪翻滚,不知不觉走进了城区。 这时,她又在想,史长风能不能按她预想的时间回来,如果能,那就太好了。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大黑,与胖掌柜打了招呼然后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了晚饭。胖掌柜还挺关心她,问:“客官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何没有在窑湾村住下呢?” 这几日太累,想早些时间回来歇歇,就没有住下。” “啊,是想抓紧时间到别处溜溜?” “是啊,想抓紧时间。” “客官明日准备去哪里?” “有可能歇一天。” “该歇歇啦!” 胖掌柜深解人意,总是顺情说好话。 吃过晚饭,元英马上躺在了床上。这几日她确实很累,不仅仅是肉体上疲劳,还有精神的疲劳。 原以为发现吴阶的老家离找到吴阶就一步之遥了,冷静过后才知道,这哪是一步之遥啊?吴阶所在之地至今还是个未解之谜。他一不能回徐州,二不能去东海,三不能去广陵,四不能回后夏……那么他能在哪里? 她重新陷入愁闷之中,难道老天爷还没有开恩,还要等吗?得等到何时? 夜静更深时,元英还没有入睡。她不知道明天她还要干什么,她要不要再去游徐州的风景?要不要再去一趟窑湾? 游徐州的风景是不可能了,因为此时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趣,窑湾村的发现让她心思紊乱,心绪不宁。 “去窑湾村找谁?是不是还未等寻到任何线索就暴露了身份?” “吴阶的近族是不是也像他那样疑心挺重,如果真是这样,她怎么敢去窑湾这个地方?” 这时的元英很盼望史长风归来,他若归来,也可能在她看起来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她在心里数着数,盼着天快点亮,太阳快点出来。 0165、梦中所见 - 元英 - 欢乐凌水 翻来复去睡不着觉的元英只在五更时才进入了梦乡,天快亮时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又去了云龙湖。 在云龙湖畔她遇到了一个酷似吴阶的人,这个人正在湖边垂钓。见到仇人分外眼红,“唰”地一声乾坤剑直击吴阶的颈部,没想到正在她欣喜若狂的时候,这个人转身一跃一脚踹到她的头部,“啊……”一阵巨痛让元英天旋地转,她马上倒地不起。随之此人大声喊道:“下毒手的小人,你知我是谁?我乃淮河河神,无支祁,你若杀死我,淮河就会干涸,云龙湖就会消亡,淮河两岸的人都会因你而死。” 她刚要从地上爬起来,无支祁又一脚踹到她的眼睛上,元英“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客栈的床上,“哎呀,好吓人,原来是一场恶梦!” 惊悸之余,元英觉得此梦很是蹊跷,八杆子扯不上的地方,怎么也扯上了呢?她寻找吴阶与淮河的河神有何关?这真是一个不解的谜。但这确是一个非常清析非常真切的梦,梦中的情景好像历历在目满脸的汗还在流淌甚至头部都还有些余痛。 “难道淮河的河神不让我去寻找吴阶?难道有人发现了我的行踪?” 经历了失眠与苦思暝想,元英确认吴阶绝不可能在扬州,当初她的预想是错误的。因为此前她不知道扬州那里有他的弟弟在作官。吴阶骨子有强烈的防卫意识他不可能在那个地逗留,最有可能的是他还在徐州。他在徐州不太引人注意的地方隐居,过着优哉游哉的日子。 吃过早饭后,她有了新的想法,她要去一趟云龙湖,寻找她昨晚梦到的那个地方。 从马厩里牵出自己骑的那匹马,跨上马之后准备出发。这时,她听到身后胖掌柜的询问声:“客官又去哪儿?” “云龙湖。” “又去云龙湖?” “是!”元英朝胖掌柜笑了笑,没玩够。” “好!” 一路上马跑得很快,元英很想知道淮河的河神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中?他对她有何启示?现在的她弄不明白此梦是何意,所以,她就想到淮河的河神垂钓的地方访一访,看那里有什么奥妙。 来到云龙湖畔,下了马她牵着马缰顺着湖堤走,她不停地向四下里望看有没有梦中的痕迹。这时,她来到一个人烟密集的村庄,村庄里的房子很多,有许多人正在麦田里劳作。村子离堤坝有一里路远。 正在她四下望时,一个老翁向她迎面走来,他头戴竹笠,穿着蓑衣,一手拿钓鱼杆一手拿着鱼篓。 她不由昨想起了梦中的河神,梦中的河神也是这种打扮。她十分细心地看了看老翁的脸,发现老翁的五官很像河神,但不是。河神是圆脸,而他是长脸。 “请问大伯,这个村子叫什么名字?” 老翁向她望了望,然后答道:“大窑屯。” “大窑屯?” “是的,”垂钓的老翁以为元英是来找人的,就问,“你找谁?” “啊,不找谁,我是来玩的随便问问。前面的村子是哪儿啊?” “五里屯。” “五里屯?” “是,离云龙湖五里远,所以叫五里屯。” “啊……” 说话间,这个老翁坐在了离元英不远处的堤边支上了钓鱼杆,开始钓鱼了。老翁为什么相中了此地?元英很好奇,便问:“大伯,这里的鱼多吗?” “多!”农夫很专注地瞄着鱼杆挂着鱼饵,没有多说什么。 堤边上垂钓的人不是很多,星星散散,有那么几个。老翁钓鱼的姿态很像昨晚梦到的河神,难道这个地方就是河神垂钓的地方吗?苏碧菡四下望了望,发现就在农夫所在的位置上有一棵很大的树,这棵树的树干十分的笔挺且枝叶繁茂葱绿。似曾相识的这棵树,让元英回忆起梦中的情景,她觉得这棵树就是梦中出现的那棵树,河神就在这棵树的树底下垂钓。 “大伯,你身边的这棵树叫什么名字?” 元英不时地东问西问,农夫有点儿不耐烦,他不屑地说:“水杉!” 这时,元英发现这个老翁说话的腔调很像河神,但她不能将老翁与河神联系在一起,是因一个圆脸,一个长脸。 “我按梦中的指点来到此地,如今我正巧碰到老翁,也碰到水杉,只是老翁不是河神……”元英心下核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梦中的河神还不够清晰,是我有了错觉?” 正在元英暇想之际,老翁钓上来一条大鱼,这条大鱼活蹦乱跳十分挣扎。当老翁将这条大鱼从鱼钩上拿下来时大鱼使劲地一打挺滚落在堤边的草地上。苏碧菡见大鱼挣扎不停差点没跳回水中,就向前一个匍匐将大鱼压在了身下。压了好一会儿,苏碧菡见大鱼不再挣扎,就翻身起来了。 老翁很感谢元英的舍身相助,激动地说:“大侠够义气!” “已经到手的鱼怎么能让它跳回去呢?” “是啊,我在这儿已经坐了好几天了,头一次遇到这条石鲮鱼。” “石鲮鱼?好吗?” “我家的老祖宗又乐了。” “好啊!我家的王爷最爱吃这种鱼了。” “这鱼好吃?” “好吃!又细又嫩。这鱼我多长时间没有钓到了,我得给我家老爷拿回去,不然,我一定将它烧了让你尝尝。” “我还年青,吃鱼的机会有都是,说这定我明天就能尝到。” “嗨,说是好吃,也很一般,不过是一个人一个口味罢了。众人都喜欢吃鲈鱼,只有我家的王爷得意这口。” 你家的王爷姓啥呀?” “姓王。” “姓王?你们在哪儿住啊?” “五里屯。” “前面的那个五里屯吗?” “是啊,就是前面的那个。不然,怎么能上这儿来钓鱼?” “你在你的老爷家做何差事啊?” “仆人呗,不是仆人能坐在这里半天半天地钓鱼吗?” 老翁的一番话让元英马上想到老翁家的主人,他可真挺特殊,别人爱吃鲈鱼他却爱吃石鲮鱼。想到此,她不觉又问了一句:“你家的老爷除了爱吃石鲮鱼还爱吃什么?” “嗨,就爱吃石鲮鱼,别的什么都不爱吃。” “挺怪。” “怪着呢!” “老爷家都有什么人啊?” “夫人、仆人、护院。” “有护院的呢?” “有!” 这时,元英看见老翁在钓到一条石鲮鱼后马上就收拾起了鱼杆,将看样子是要打道回府。 “不钓了,有这两条就够了。我家老爷只吃新鲜的,不吃腌渍的。” “啊……” 0166、诡异之事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为垂钓老翁匍身抓回了几乎掉进湖里的石鲮鱼,想到家里王爷见到石鲮鱼后的笑脸,垂钓老翁十分感谢元英。临别时他热情地邀情元英:“大侠,够义气,若有闲暇请到我们五里屯。” “谢谢,如有闲暇我一定去。”通过闲聊,元英发现垂钓老翁还算友好,不觉对他产生了好感。按着她的思路,她是要到云龙湖周边的村子看看的,所以,她回答得十分痛快。 “我们就在村西头住。” “哎!好!” 元英心情愉快地与垂钓老翁分了手,望着老翁离开的背影,元英不由得浮想联翩。得说这和她昨夜的梦有关。一棵高大健硕的水杉树,一个戴着竹笠穿着蓑衣的垂钓老翁,一条绿波荡漾的云龙湖一座高耸入云的云龙山,这与她的梦境非常的相似。咋就这么巧,老翁的穿戴与梦里的河神穿得一模一样?咋这么巧他就坐在了水杉树下,咋这么巧他们就相遇了呢?难道这是神灵的指点? 元英手握缰绳刚要上马,右腿又放了下来,她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画面很不一般,好像那个河神在暗示她什么。 “我是来探秘的,可我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了呢?是不是觉得这里很简单,很孤寂,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想到此,她下缰绳向前紧走了几步,来到老翁钓鱼的地方坐了下来。她坐在这里一是为了欣赏湖光山色,二是体验河神坐在这个地方的感觉。 朦胧的梦中,他没有看清河神倒底钓没钓到鱼?后来的情形她也没梦到。正在她迷惘之际,一波鱼群向她的脚下划过来,清澈的河水看得见它们甩尾鼓腮翻腾跳跃的样子。 “哈,”游到元英的脚下时,她发现这一波鱼群竟然都是石鲮鱼!而且它们个个都很肥大。她想起身去呼喊已经离去的老翁,却不料老翁已经无了踪影。“咋这么快就走没影了?” 望着老翁北去的方向,元英顿感遗憾。 水灵灵的石鲮鱼活蹦乱跳地向前游去,元英估算着能有四五十条。怎么回事?这石鲮鱼也是挑时辰的吗?老翁多日没有钓到石鲮鱼,为什么他走后来了这么多的石鲮鱼?苏碧菡既为老翁感到婉惜,也为自己无能为力感叹不已。 “最好告诉一下老翁,让他明日钓鱼时晚来一会儿,这样,钓鱼的时间就不会太长,也能钓到大个的石鲮鱼。” 元英抬头看了看天色,还不晚,她决定去一趟五里屯。当她起身离开堤岸时,她抽出腰间的宝剑往水里一劈,她想在临走时扎住一条石鲮鱼送给老翁。可是事与愿违,苏碧菡的剑力不够没有扎住石鲮鱼,或者说扎住了,但狡猾的石鲮鱼哧溜地逃脱了。 “这么不顺手!”元英很生气,她再次举剑,对准一个胖石鲮鱼猛地刺去。这次,刺中了。她高兴地将剑向上提起,谁知石鲮鱼在向上提剑的时候又泥鳅似地滑掉了。“哎呀!”她气得直跺脚,望着直楞楞地七星剑却意外发现本是银光四射的七星剑变成了红色的剑,“真倒霉!鱼没刺到,反将剑给弄脏了。” 她重新坐了下来,细心地用袖中的一条干净的丝巾擦拭一下剑身。谁知,这丝巾不知为何却擦不掉剑上的红渍:“怎么回事?”元英更加懊恼,“连鱼血也擦不掉了吗?”接着,她又使足了力气擦试了两下,照样,鱼血没有擦掉一丁点。元英将剑插入水中,在水中晃了几下又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拔出水面。赫,鱼血还在剑上粘着呢! “我的七星剑啊!”元英的泪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这可是朴罗大师祖传的珍宝啊,几代人精心保存的剑,到了她这儿就变质了呢?“石鲮鱼!看我明天不灭了你们,暂时先让你们逍遥一个晚上!” 元英抱着七星剑坐在河堤上不由得大哭,她觉得她太对不起朴罗大师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毫不忌讳的拿出七星剑去杀鱼?七星剑是用来杀鱼的吗?你的敌人正在隐蔽处等着你,你不去杀他,杀什么鱼啊?“愚昧至极!愚昧至极!”她使劲地骂自己,骂过了还不解气,就用七星剑的剑尖滑了一下手背,手背上的血马上喷涌而出。她痛恨自己,她要惩罚自己,她让手背上的血尽情地流淌。 终于,血止住了,这时她发现太阳也快要落山了。此时,她的心情无比的低落,要知道是这种结局,打死她,她也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啊! 她将剑不得已地放到剑鞘内,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长这么大经历了这么多,就没听说鱼血是擦不掉的。也不知这石鲮鱼是哪个祖宗留下来的,这么害人。这时,她马上想到老翁家的王爷,这个破王爷非得吃这破鱼,他会不会将鱼血也吃进肚子里,会不会吃得满嘴边子都是鱼血? 眼见天色已晚,元英不得不上了马,向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回到客栈,精明的胖掌柜发现苏碧菡一脸的不高兴,忙问:“客官没有玩好吗?” “还行!”元英知自己的脸色不好,头也没抬,也没像往常那样与胖掌柜寒暄几句就牵着马缰径直朝后院的马厩走去。 无论怎样,饭也得吃啊!元英随随便便要了一个菜和一碗米饭,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用小磁壶装满了热水后,她回到了她的小客房。 “真他娘的倒霉!”她气得第一次骂人,她越发地恨那些不期而来的石鲮鱼,“什么时候来不行,偏得那个时候来来,偏得我坐在堤边上来?故意气我的吧?你也不好好想想,我够了倒霉的了啦,你选那些坏了下水坏了肝肺的人去祸害呀!” 放好水壶后,她躺在了小床上。越想越憋气,越想越倒霉。这把七星剑可是立了大功的,它斩杀过魏忌,斩杀过邵可俭,斩杀过吕进……如今,它失去了它的光辉,她不知道在强敌面前它还会不会发出寒光,让她的敌人晕头转向,眼花缭乱,无法出手…… 她心烦地抽出剑鞘里的七星剑,只见上面还是红红的,在幽暗的灯光下,那红色更显得耀眼刺目。她不忍心再看,痛苦地将七星剑放了回去。可就在这一瞬间,元英觉得自己的手像触电了一样,麻酥酥的。怎么回事?她再次将剑拔了出来,她发现握剑的手有一股电流通过。这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她惊得将剑放在桌上,这时,她握剑的手恢复了正常。 “难道那一群石鲮鱼是来送神功的吗?是哪个大神让他们来的?这个大神与我昨夜的梦有关吗?” 疑惑中,她又拿起七星剑,握剑的手依然麻酥酥的,再细细体会,这握剑的手除了麻以外,好像浑然有力。 “啊,是大神要助我吗?手握剑柄就有力量,那么将剑柄贴放在头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将剑柄贴在了头顶,这时她感觉到头部没有麻的感觉,只感觉到神清气爽。“好啊!大神来助我啦!”她高兴极了,她意识到冥冥中有神仙要帮助她了,帮助她这个前无大道,后无退路的可怜的复仇者了! 她高兴地挥舞起乾坤剑,无目的的劈来劈去。只觉得七星剑在她的手上轻松无比,灵活敏捷,游刃有余。至此,心中的那股憋闷已烟消云散,随之而来的是神采飞扬。 0167、突见来人 - 元英 - 欢乐凌水 次日早晨,元英还没有醒来时就听到了敲门声,一个激灵过后,她去开门。 门开后,眼前站着的这个人让苏碧菡又惊又喜,惊的是回来的人不是史长风而是秦江月,喜的是秦江月来的太快,超出她的预算时间。 接过秦江月身上的大包袱将它放在了木床上,然后她又给他倒了一碗水,问,“史长风呢?” “我给他一个月假。”风尘仆仆的秦江月显得很疲惫,但依然隐藏不住见到苏碧菡后的喜悦,“可把我累坏了!” “你没有住宿?” “没有!”秦江月摇了一下头,“我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 “我说呢,咋这么快就到了呢。史长风举行婚礼了?” “举行了。” “他是想趁机逃离这个苦海?” “不是!他要来的,是我让他在家招待沈小姐的。人生地不熟的父女俩怎么也得让他们熟悉熟悉环境啊!” “你想得挺周到,按理是应该这样的。” “你不愿意让我来吗?”秦江月笑问。 “怎么不愿意?谁来不一样?” “还是觉得与我在一起办事不太顺?” “不是的,我现在不那么认为。” “变了?”秦江月有一丝的惊喜,以为元英在离开他以后有了思念之情。 “昨日我遇到一件神奇的事,今日你就来了,这说明这件神奇的事与你有关。” “什么神奇的事?” “我的那把七星剑突然变了颜色,我握剑的手变得比往常轻盈有力,这难道不是神奇的事吗?今天你又意外地到来,凭空增加了我的喜悦,如此连接的两件事能不让我多想吗?” “啊,是挺奇怪,七星剑怎么会突然地变了颜色?” 元英将她前夜做的那个梦讲诉了一遍,又将石鲮鱼的事说给了秦江月,秦江月听后也觉奇怪。 “在北方生活真的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鱼,这个鱼一定带有仙气。” “那个钓鱼的老翁说他家的主人最爱吃这种鱼。” “如果说石鲮鱼是有仙气的,那么,钓鱼的老翁的主人不断地吃石鲮鱼会不会成大仙啊?” “有可能!一点石鲮鱼的血都有那么大的神力,石鲮鱼的肉又该如何?巴不成钓鱼的老翁的主人已经成了大力士啦!” 两个人越说越兴奋,秦江月忘记了连日来的旅途劳顿,不知疲倦地与元英交谈,元英头一次遇到这种离奇古怪的事也是兴致勃勃。 “哎,让我看看你变了色的乾坤剑。”元英将七星剑从剑鞘里抽出来亮给秦江月看,果不其然,原本闪着银光的七星剑变成了红色的剑身。他惊异地说,“真变了! “我就奇怪,鱼到底有没有血啊?如果没有,怎么就能将剑身变成红色的呢?” “很奇怪的事,让人琢磨不透。” “我有点怀疑这剑身上的红色根本就不是鱼身上的血,不过是我的猜想。这红色的物体一定是别的什么东西,粘粘地粘在剑身上。” “有可能。” “你试试,手握剑柄时手像触电一样,有轻微的麻感。 秦江月将变红的七星剑握在手上,但元英所说的触电感完全没有。 “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元英很诧异,“是我的错觉?” “你再试试!” 元英将七星剑握在手上,细心的体验原有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她说道:“触电的感觉还存在。” “怎么回事?”秦江月皱起眉头,“为什么感觉不一样?” “先不研究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秦江月随元英来到前堂,坐在一个小桌上后,元英要来了两碗米饭,两个菜,炒香菇和炒白菜。 秦江月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我带来三十个烧饼,两壶水,在路上都吃光喝光了。” “你也太能吃了,吃光了你去酒馆啦?” “没有!我不是说了嘛,我怕耽搁路程,根本就没到过酒馆。” “饿着了?” “不饿怎么办?现在你可得给我再要一碗饭,不然,我填不饱肚子。” 元英马上向小伙计又要来一碗饭。 吃完饭,苏碧菡与秦江月回到了客房。 “吃饱的感觉真好!”秦江月开心地笑了,“多长时间没有饿到了,这会儿,尝到了人在饥饿时的感觉。 元英让秦江月在对面的床上躺一会儿,歇歇身子。 “我不累。” “不累?”元英笑道,“你在说假话。” “不是说假话,是我见到你后太高兴了。” “哈哈,真有此事?” “你不相信我?我一直在关心你,爱护你,你没觉出来吗?” “没有啊!”因为高兴,元英一改往日在秦江月面前的拘谨恭顺,戏谑地说,“我一直将你看作我的救命恩人,把你看成高山大河,哪敢有别的想法。” “嘿,可惜了我的那些心血,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却没瞧上眼,可是,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出你在说假话!”说完,秦江月猛地抱住苏碧菡在地上轮了一圈。放下后,他说道,“长风都结婚了,我们呢?” 元英顿住了,她看了看秦江月充满爱意的脸,脉脉含情的眼睛,无言以对。 “我替你说吧,‘还没有复仇,还未杀死吴阶,所以我不能结婚。’对吗?” 元英咯咯的笑了起来,的确,这样的话她说过了千万遍,就连她自己都觉得絮烦了。笑过后她说: “你说错了,我要说的可不是这些话。” “变了?”秦江月显出惊喜之色,“我们很快就要入洞房了吗?” 我要说的是:“‘吴阶死日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时。’” “嗨!这也没变啊!不过就是台词变了。” “我发过誓,替父报仇。我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君子,也不能违背誓言啊!” “我也发过誓,我不管吴阶死不死,我都要娶你为妻。” “你是不是看史长风结婚了,心急了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与史长风有何关?”秦江月说到此,憋不住笑了笑,“一个有血有肉的大男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何况我还不是白痴!” 这时,元英觉得有点理亏,躺在了床上不再言语。 见元英不高兴,秦江月又将话拉回来:“我不过是说说自己的想法,没有逼你的意思,我们不过是要加快寻找吴阶的速度。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得到我们要的幸福。” 这时,元英马上从床上抬起身子,笑道:“我尊重你,就尊重你的一切,包括你说的话你做的事。我希望我们共同努力去寻找吴阶。” “我早就说过,此生不为苏将军报仇我死不瞑目。你还担心什么?” “没担心。” 0168、心中所想 - 元英 - 欢乐凌水 “如果我不来,你怎么安排你今日的活动?” “如果你不来,我今日还去云龙湖,我总觉得那个地方好怪好怪的。” “你想发现还有没有异常的地方异常的事?” “是!” “今日就按你的计划走,我们去云龙湖。” “还是我去,你太累了。” “我自己呆在家里没什么意思。” “雇一辆马车,我们坐在车里,这样我们都不会疲劳。” 两个人商量好后,决定去云龙湖。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心情格外的好,虽然他们重任在身,而且这个任务还很艰巨,但当马车接近云龙湖时,他们突然觉得心胸开阔,心旷神怡。这种感觉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 “太好了,花红柳绿四月天,南国风情这么好,改变了我的心情。”秦江月感叹地说,“生在冰冷的北方,哪里见到这么多的花草树木?这里的树长得都十分的有风姿绽放着灵气,这里的花也都艳美欲滴,不似北方的树北方的花。” “我也有同感,我发现南方的花草树木有灵气,让人郁闷的心变得舒畅亮堂。” 秦江月握了握拳: “如此这般,我更加相信吴阶一定在南方,而且就在徐州的不远处。” “你也这么想?” “谁都会这么想,不是我多智慧。” “的确,这么好的徐州他能舍得离得太远吗?我估计他就是徐州的周围地带。” “如意客栈的吴掌柜老家是窑湾的,他弟弟说吴阶的老家就是窑湾。” “啊,这么好的消息你怎么没早告诉我?”秦江月非常震惊,眼睛里冒出火光,“这么说,我们离杀掉吴阶只咫尺之遥了?” “不一定!” “为什么?”秦江月火热的心凉了半截。 “他没在窑湾。” 秦江月愣了一下,然后他马上反应过来: “他没在窑湾,不等于他远离了窑湾。” “啊……”秦江月的话让元英有了警醒,她觉得秦江月说得没错,吴阶是没在窑湾,但不等于他远离了窑湾。徐州城这么大,藏一个人不是太容易? “我说的没错吧!” “说的对!吴阶就在窑湾附近。”这一次元英深切地感觉到秦江月看问题还是很深刻的,她越发地觉得秦江月给她带来了好运。“我真的没想到你能来,我还以为史长风将沈秋荷安排好后他还会来。” “这你就想错了,我怎么会让新婚的他出远门呢?不合常理啊!” “你想得真比我想得周密,佩服!” “佩服啦?”秦江月笑道,“你以前可没瞧得起我。” 元英不好意思地说:“谁说我没瞧得起你?你也太差解人意了!” “好了!好了!都怪我乱说。” 十来里的路很快就到了,下了车他们慢慢地向云龙湖的堤边走去。苏碧菡坚持昨日的路线,继续走在云龙湖的西岸。 这时秦江月向云龙湖的四围望去,发现云龙湖三面环山,绿柳绕湖,山色葱绿,湖水清澈,活脱脱的一幅美卷。 “太美了!”他不由得感叹道,“这里可真是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走不多远,他们来到垂钓老翁所在的位置,也是中河神所在的地方。 “就在这个地方,我的剑变了颜色。” 元英将乾坤剑变色的事当作一件喜事,是因变了色的乾坤剑握在手上孔武有力,超出以往。虽然秦江月没有感觉出乾坤剑的异样,她感觉出来就行,是她在握七星剑啊! “就这个地方?”秦江好奇地向周围巡视了一下,觉得此处既幽静又秀丽,非常富有诗意。想到自己酷爱诗词歌赋,一心向文的青葱时代,不由得十分伤感。“这里可是诗兴大发,美感跃出的地方!” “怎么样?你来一首吧?”元英也有同感,她高兴地对秦江月说,“这里是诗人最爱停留的地方,青山绿水有诗情。” “还来什么?”秦江月苦笑了一下,“诗情早已枯竭,当年热血已耗尽。要想说的就两个字:复仇。” 刚刚上升起的热度被秦江月的一番苦情浇灭了,元英感到很无语。秦江月一直被她所累,他救了她的同时,他还救起一个艰难的任务:复仇。她觉得命运对秦江月是不公平的:“秦帮主从今日起,不要再提‘复仇’二字,‘复仇’二字实在是太沉重了!不但你承担不起,我也承担不起。可我,因为苏越是我的父亲,我义不容辞,而你完全可以卸掉这个大包袱让自己轻松起来快活起来。” “我虽然觉得很苦很累,但我也是义不容辞,我活在世上不是贪图自己的享乐,而是肩负正义。” “如果你这样说,我只有敬佩,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所为,不是别人能左右的。” “怎么样?发现此地有异常吗?” “没看出来。” “异常发生在一瞬间,或者说稍瞬即逝,昨日你若不及时出手,或者没有出手,你就不会得到神的恩典。” “我觉得也是。”元英看完水流,又看周边的大树,看完周边的大树又看远处的山,看完远处的山再看蓝天白云,可是所有的这些,并无异常。也许异常就出现在不意之中,你特意寻找一定找不到。“不找了,顺其自然。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有这样,神灵才能不期而遇。” “还坐在你昨天坐的地方,看河神还能给你什么惊喜?” “不必了,强求是求不来的。只有顺势而为。” “我们坐在马车上绕湖吧!” 元英觉得秦江月的建议很不错,就回到了马车上。两个人都坐好后,车夫扬鞭而行。 从车窗向外望,远山近水,葱绿一片,岸边的花花草草各显风姿,鳞波荡漾,水声潺潺,身处其中忧思皆忘。 “我希望马车永远这样走下去。”秦江月出现了很久以来不曾有过的神清气爽,怡然自得。“我愿永远停留在画中享受自然美色。” “既是如此,我们就让车夫将我们拉到云龙山吧!” “为何?”秦江月很诧异,因为出发前,元英并没有说要到云龙山。 “那里的风景很美,可以居高临下看云龙湖。” “好吧!” 0169、游云龙山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秦江月乘坐马车从云龙湖西岸绕中间陆地来到云龙湖的东岸,这时,一座云雾缭绕,形如卧龙,气势巍峨的大山映入他们的眼帘。只见此山青松叠翠,山花争艳,清香四溢。 秦江月从马车上下来,望着如此巍峨峻峭的大山无限感慨:“好美呀!苍松翠柏,蓊郁蔽日,殿宇亭台掩映其间,人间仙境啊!” 元英也从车上下来,笑道:“真的很美!” 他们漫步到山脚下,发现山坡上有一座古朴幽静,绿树环抱,花草簇拥的道观,走到近处一看,庄严肃穆巍峨的门楼上门上“太极观”三个赤金大字,赫然在目。 “太极观?”秦江月觉得这个道观的名字很深邃,自言自语道,“太极八卦的意思?” “不懂!”元英摇了摇头,“不明何意。” “不懂就不懂吧!也不影响我们复仇。” “什么,复仇?怎么又提‘复仇’?我不是说了嘛,从此不要将‘复仇’挂在嘴边。本来挺好的心情被这两个字给破坏了。” “哎,我不是时时不忘自己的重任嘛!” “记在心里,不等于挂在嘴边!” “多谢你的提醒!” 秦江月一边说着一边迈进了道观的三门殿,观内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十分的幽静。 元英紧随其后,走进寂寥的道观内。 观内的第一个建筑是灵官殿,走进琉璃瓦下红色的门,他们发现里面供奉着护法镇山神王灵官,据说他是道教最高护法神,主事纠察天上、人间功过,惩恶扬善的神。 “好威武!”秦江月感叹地说。 “可惜,他白白的在此地瞎威风,他为何不去惩治吴阶?” “还说我呢,专提伤心的事。再说啦,这里是道教修真祈拜之地,是不能胡言乱语的。” “知道了。” 拜过护法神,两个人又来到了后面的三清殿,在三清殿他们又叩拜了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此三尊是道教的最高神。 肃穆、深邃、静寂、幽远,这个境界影响了秦江月的情绪,他变得严肃,郑重。 拜过了三清殿,秦江月与元英又来到了玉皇殿,在玉皇殿,他们拜了玉皇大帝和坐在他身边的四极大帝。这四极大帝就是东极大帝、南极大帝、西极大帝,北极大帝。四极大帝是辅助玉帝和三位元尊的。再后来他们又拜了三官殿里的天官、地官、水官。 拜过了几位主宰宇宙的大神,秦江月不由得浮想联翩。这个依山而建的道观,承载着人类悠久的文化,好像我们的人类是被这些大神主宰着。 太极观真的很大,元英与秦江月走了四个大殿后,好像还没有走完,据说,两边的侧殿还有祖师殿和财神殿……反正都是很大的神。 在道观里他们站在百年老树下歇了一会儿,这时他们看到一个头戴一顶八卦道冠,穿着绣有八卦图蓝色长袍身上佩着玉佩和葫芦的道士在他们的面前走过。追寻他的身影,发现这个道士向里面的瓦舍走去。 “道士们可够了清静的了。”秦江月感慨地说。 “我羡慕。”元英叹道,“他们的脑中只有修为,没有世间的复杂。” “我真想在这个有山有水地方好好修为一下,因为我发现我的大脑和神经都是伤痕。”秦江月说这话时可不是随意说出来的,也不是在开玩笑。他很郑重,好像思考过。 “不复仇了?” 元英突然冒出一句话,让秦江月一愣,这与他刚才浮想联翩时的想法风马牛不相及: “怎么回事?我们不是不提那两个让我们伤心的字了嘛?” “我忘了。” “这么快就忘了,好像你没走进好山好水的情调里,也没走进道教神秘莫测的氛围里。” “没有啊,我时时地提醒自己吴阶在某一个世处桃源逍遥呢。” “我们还能统一步伐吗?你让我忘掉复仇,可你时时冒出复仇两字,你不是在卸我的包袱,你是处处提醒我呀!” “抱歉!”元英高举双手十指紧扣表示歉意,然后又深礼。 “用不着抱歉,还抱歉什么?我们已将‘复仇’二字刻在了骨子里,谁也不会忘记。” 元英笑道:“的确如此,我们此生已无法在骨子里割掉‘复仇’二字,好像我们生下来就是来复仇的。这是上天的安排,不对,这是天尊们的安排,他们让我们生下来就受罪。” “难道我们不能改变吗?”秦江月既郑重又严肃,“我们改变过去的活法,让自己轻松起来,快活起来不行吗?” 元英被秦江月的凛然镇住了,她不知秦江月为何有了这么大的改变。他过去张口复仇闭口复仇,为何今日要改变原有的生活方式? 沉默了好一会儿,元英无言以对,这时,秦江月又说话了:“来到关外,来到南国,看到美丽的江南景色,我心情大变。尤其是又来到太极观,我觉得我们的世界太狭小了。我们将自己关在一个牢笼里,每日都在痛苦的挣扎,我不知道这种挣扎得到何时?” “这……”元英一时间无法接过秦江月的话,她也觉得天地之大,也觉得自然美色陶情,但她还没有觉得自然景观能让她忘掉一切忘掉过去曾经为之奋斗的责任。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秦帮主若有新的想法可以实行啊,我不会阻拦你。本来我就觉得你犯不上为我受苦受累。我一直在想谁的罪谁受,谁的福谁享,谁都代替不了谁。” “嗨,我不过是有了临时的想法,并不代表我以后也会这样做。” “临时的想法不会转瞬即逝,临时的想法有时就会成为永远的想法。”此时的元英对秦江月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不像刚刚听到时那样的愣怔,她有了深一步的理解,“人生在世本应有各种活法,穷也快乐,富也快乐,无欲无求,积德行善,这不就是佛祖和道家让我们这样做的吗?” “触景生情,我是因来到太极观才有了这样的想法,也许我离开太极观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我还会与从前一样 0170、太极仙洞 - 元英 - 欢乐凌水 连日来的旅途劳顿,日夜奔波,秦江月渐渐地体力不支,尽管美丽的山色让他兴奋,他也难挺身体的过度疲劳。他太累了,来到太极观的院子时他觉得两条腿实在抬不动了。 “不好意思,我想躺在草坪上睡一觉。”看到路边的草坪,秦江月就想躺在上面歇一会儿,“真的太累了!” “你一定也渴了,先喝点水,然后再睡。”元英拿出装水囊递给秦江月。” 接过水囊,秦江月咕咚咕咚地喝了半皮囊的水,然后躺在了草丛中。 “日奔夜行你一定是太累了,你先躺在这儿,如果你很快能起来,你就去山顶上找我。如果你起来晚了,你在原地等我。”元英嘱道。 “好吧!你先去吧,如果我起来的早也上山顶上看看,如果我累了,我就不去上山顶了。” 约好后,元英出了三门殿转向上山的小路。 清新的山林,缭绕的云雾,潺潺的流水,啁啾的小鸟,翱翔的雄鹰,组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元英雄形象身心陶醉,神思飞扬。 “太美了!”苏碧菡心中暗叹。 路上,元英见到一处寺庙,这个寺庙古朴肃穆,气势非凡。路两边的林间还有许多奇峰怪石,有的的巨石像金蛇狂舞,有的巨石像烈马奔腾。 兴奋与好奇,快乐与陶醉,让元英忘记了疲劳,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山顶。 在山顶上她坐在了一块巨石上,向下瞭望。 “哈!真辽阔!” 蜿蜒起伏的山峦、状似神龙,昂首东北。原来,她已经站在了云龙山的最高峰,站在了龙头之上!云雾缭绕的山峰丛林苍茫一片,垂空而挂的白色银带喷珠飞雪,七弯八拐的小溪流若隐若现,充满活力地向前奔腾。水声轰然,淙淙作响。 蓝天白云,绿水青山让人感受到万物复苏的芳香气息。 再看云龙湖,云龙湖如一面明镜晶莹剔透,绿树环绕的云龙湖里一只只小舟在碧波里荡漾。天水一色,山水相融,宛若人间仙境。 “啊……”元英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她不自主地伸开双臂,好像要将整个云龙山拥入怀中,她向苍莽的林海浩瀚的天空大声地喊道,“云龙山我爱你!云龙湖我爱你!” 她落泪了,她被自然美色感动得落泪了。这时,她躺在巨石上,看蓝天下的白云,触手可及的云在阳光照耀下时尔化成可爱的小狗,时尔化成威猛的雄狮。她的心变得无限宽广,无比宁静。有那么一刻,她想变成一块巨石,定格在蓝天白云下,永远享受这美丽的景色。 可是,激动总会有冷静下来的时候,这时她想到还在太极宫的秦江月。 “他是不是还躺在那个草丛中,沉睡不醒?” 她知道,从临漳到徐州的路有多远,一匹马得狂奔三天三夜啊!如果他没有停留和驻宿,他得多累?她现在开始真正的崇拜他,虽然在此之前,他们有那么多的意见相左,有那么多的不默契。天底之下,也许他是真正的无私者。 她由衷地感叹:“也许我真的遇到一个无限忠诚于我的人。” 从巨石上坐起后,她决定在山顶上再浏览一番,她知道山顶上一定还有许多让人震撼的景物。她向巨石的左边走去,她发现巨石的左边有一条小路,沿着这条小路可以绕到山顶的东面。 元英一边走一边思忖,秦江月能不能在此时登到山顶?如果能,那就太好了,他们可以一起去观太极仙洞。 上山前,她遇到一个同路人,那个同路人告诉她山顶上有一个太极仙洞,太极仙洞乃是云龙山最神秘也是最有故事的地方。传说,云龙山名闻天下与这个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两千年前有个姓张的道人在太极仙洞修真,炼丹,并且还研究医学给穷人治病,因此,云龙山出了名。现在洞里还保存着两千年前张道士炼丹用的石臼、石灶、石床。不知为何,她听到这个传说后,她特别想到太极仙洞去看一看,她想领略张道士如何炼丹的,如何研究医学的。 过不多久,元英来到了太极仙洞前。在太极仙洞的洞口旁有一个巨石立在那里,上面写着“太极仙洞”四个红色的字。 太极仙洞的洞口很宽大,一只小船都能开进去。站在洞口前她没有马上进去,虽然她对此洞有太多的兴趣,一旦真的进去她还要考虑一下。此时,山顶上寥寥数人,并无人要进太极仙洞。如今的太极仙洞显得很颓败,洞口的石檐已经有了裂缝,洞口周围长满了蒿草,几乎将洞口遮住一半。 既已来此,何不进去看个究竟?她下决心进去看看。 迈入洞口,元英发现洞内并不阴暗,洞中央好像有亮光。她满有信心地走进去,发现洞口的中间并不能行走,因为洞中有一条小溪流从最里面至高而下的流出来。这条小溪流很宽,能容得下一只小船。如果没有船的话,要想进入洞中只能沿溪流两边高出一米的石板路前行。这时,她发现洞两边的石壁上雕刻着许多神像,色彩十分鲜艳。简单粗略地一看,上面的图案竟是日、月、五斗神、十八罗汉二十四位天神的像。 行至洞的中部,元英发现东西两边皆有石阶,石阶是向上攀的路,也就是说东西两边还有洞穴。可见此洞不是一般的大,而是洞中有洞,洞洞相连。此外,元英还看到洞中央的大厅四周石柱林立,每一个石柱就是一个人物塑像。中间的三个是道教创始人三位元尊。旁边的和周围就是玉皇大帝,北极四圣,五雷元帅等。 向上仰望,只见洞口上面艳阳高照,原来洞中央是露天的,人在洞中好似在太阳底下。只是因洞中有溪水流过,洞内阴凉得很。这时,元英还没有见到张道士炼丹的石臼、石灶、石床。 “这洞也太大了,恐一天也走不完。元英觉出洞中不但阴森还很诡异,她想就此撤回。 “最好明日再来。” 她按来时的路返回洞口。 0171、意外现身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回到山下来到太极观,见秦江月还未醒就坐在了草坪上。 幽深的太极观,远离尘嚣,清静无比。这时的元英被环境熏染,心中如一缕白云轻轻松松,飘飘浮浮,没有一丝一毫的沉重感。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就是白云。 “也许世间万世万物只有白云最轻松最快乐,愿意到哪儿就到哪儿,愿意呈现什么状态就是什么状态。没有约束,只有自由。” 后来,她又想到了史长风。史长风与沈秋荷正在度他们美妙的新婚,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个偶然,一个出行,改变了他的命运。如果他不随她到徐州,如果他不随她寻找吴阶,他不会遇到沈秋荷。命中该然,该来的都来了,她真的替他高兴。沈家人若不被乡霸所欺,怎么会逃亡?不逃亡怎么能遇到史长风?“巧遇”真是巧遇! 也许秦江月提到的那个梅花手帕,在灭门的大火中被烧掉了,现在想来,她的确有过一条很漂亮的梅花手帕。那是母亲逼迫她学女红,她学着绣的,可惜,一把火烧了。 如果一切能重来,她会构筑一个幸福的家庭,她的父亲不再那么耿直,她不会让父亲耿直,她也不会让他全部暴露在奸臣的视野里。他要有保留,要有防身之术。可惜,这一切还能实现吗? 秦江月如此痴情,她值得他付出吗?她是不是有愧于他?如果有来生,她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无论她是何等名门贵族,她都要嫁给他。可惜,这不是来生,这是此生。 史长风暂时不会来了,啸林的大本营还需要他打理。现在有秦江月,也没有必要再来了。不知那边岳阳如何?后凉那兵是不是又蠢蠢欲动了?如有战争,岳阳怎么办?她怎么办?她能及时的助他一臂之力吗?她可是承诺过,无论何时,她都要辅助他驰骋沙场,击退敌人。 按她的分析,后凉暂时不会进攻了,几年征战,他们大伤元气。若不是大伤元气,呼延况怎么会死?三十多岁的黄金年令早早夭折了。超负荷运转,只有折断。 想来想去,她觉得岳阳那边不会有什么事,她放心了。这时,一股困意袭了过来,她的上眼皮睁不开了。她也想睡在草坪上。这有什么不可?她是大侠,行走江湖的大侠,而非他人眼中的女子。 她躺在了秦江月附近的草坪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她进入了梦乡。 天色渐黑,元英醒来了,她转过脸去看秦江月,秦江月还在睡。难道他要将三天的觉都补回来吗?她坐了起来,发现脚边有一个白团,很惊诧:“什么东西?”用手一摸,毛茸茸的,熟悉的味道传来,她愣了:妙妙!她不敢相信,怎么会是妙妙?将那个小白团抱在怀里定睛一看,果然,小白团就是妙妙! 她既惊又喜:“一千多里的路,它怎么能找到她?她怎么知道她就在太极观?真是神奇得不能再神奇。 她不管妙妙有多腥骚,她将它贴在脸上。她哭了,她知道世间还有惦记她的灵魂,无论这个灵魂有多小,它都在温暖着她。 这时,她想到妙妙的点点滴滴,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它不断的在门外妙妙,直到将门打开,放它进来。从此,它不想回到山洞里,不想找到它的亲人,它时刻跟在她的身边。这次,她离家很远,而且分隔时间较长,她不知是闻风而来还是闻味而来? 那次,沈秋雁特制的小木笼的门无缘无故地开了,它从里面跑了出来。它带着她一直向大本营奔去。她由此发现大本营的不寻常。她也由此发现了啸林的特别行动。 “难道它身上带着仙气?” 秦江月终于醒了,朦胧中他看到元英抱着一个白色的小动物。他坐了起来,一股腥骚蹿进他的鼻孔,他一阵悬晕,惊愕地喊道:“妙妙?” “是妙妙!”元英高兴地答道,“不知道它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闻你的味闻惯了,寻味找到的。” “我觉得也是。” “可惜,我的贝贝,它也会闻味,它怎么就没来呢?” 秦江月口中的贝贝是秦江月养在大本营的一条狼犬,一直以来,它特别的顽强机巧,所以,秦江月特别喜欢它。见妙妙这么远都能跑来追寻它的主人很是羡慕。 “无情无义!”元英骂了一句。 “不对呀!它对我那么好,既忠诚又仁义,它怎么会忘了我呢?” “既忠诚又仁义,那是你的认为。也许它不是。” “我们现在又没有笼子,妙妙放在哪里呢?” “我们请求道观的方丈让我们留宿一夜,让妙妙在树底下呆一夜。” 秦江月实在太累了,他同意元英的想法。 “我们现在去观里的膳房讨点饭吃,明天我们就回客栈吧!” 吃过晚饭,元英将妙妙放在一棵大槐树的底下,让它趴在那里。然后两个人去了方丈为他们准备的房间。 这是道观东面的西厢房,正当他们准备进去的时候,秦江月发现一条高大的狼犬踮踮地跑到他的面前。看他身上黑白相间的花纹,秦江月一眼认出这条狗就是他的贝贝!他惊呼了一声:“贝贝!” 元英也愣住了,贝贝怎么也来了?难道它与妙妙商量好了才来的吗?若商量好了为什么没有一起来呢? 见到秦江月与元英贝贝乐得地在地上打了好几个转,又冲着大槐树底下的妙妙汪了两声。 “呀,都成仙了?我们还能对付了它们吗?”元英见两个小家宠都跟踪他们而来,不知是喜是忧。“以后,我们有了行动,它们给破坏了咋办?” “不会的,妙妙我不敢担保,贝贝我敢担保,它不会坏我们的好事的。” 这时,秦江月将贝贝高空举起,在空中悬了很久才放下来。他高兴地问贝贝:“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啊?” 贝贝汪汪地叫了两声。 秦江月又问:“是妙妙走了以后,你才想起来追我们的吗?” 贝贝又汪汪地叫了两声。 不知道贝贝有没有听懂秦江月的问话,也许听懂了,也许没听懂。 “还用问吗?我的妙妙想我了才追的我。你的贝贝是一个马后炮。” “不管它是马前炮还是马后炮,我的贝贝它可是来了。这就是我的胜利。 “这算什么胜利?若这也是胜利的话,我们不都是胜利?” “当然!” 0172、如此反常 - 元英 - 欢乐凌水 千里之外,见到各自的小宠,秦江月与元英喜出望外,他们都深切地感受到小动物的灵气,不可理喻的能量。 “也许它们是来助我们的。”元英喜滋滋地说,“小动物是有感情的。” “也许吧!但愿如此!” 次日早晨,秦江月领着贝贝在道观外围溜哒,元英领着妙妙在道观内散步。 缭绕的云雾,清新的空气,让人的心胸很开阔,他们好像第一次尝到生活的快乐。 吃完了早晨的斋饭,秦江月喂饱了贝贝,苏碧菡喂饱了妙妙,他们准备回如意客栈。 当秦江月迈出太极观的门坎时,贝贝却停步不前。任凭秦江月如何拉它拽它,贝贝就是不走。秦江月寻思半天,也没想出贝贝为何会这样? 秦江月有些生气,大声吼道:“贝贝,快走!你可不要耽误了我的大事!” 元英也劝贝贝:“贝贝,你可不要耍,你快和我们走!” 但是,贝贝就是不走。 “怎么回事?” 秦江月与元英都搞不明白,贝贝为何这么不听话?难道它千里迢迢就是来与他们作对的吗? 秦江月生气了,他大步地迈出道观的大门,不再理会贝贝走与不走:既然你能千里寻主,谅你也能找到我们。 秦江月与元英、妙妙离开了太极观。 回到如意客栈,见到了胖掌柜,胖掌柜热情地与他们打招呼:“这一趟玩得够开心吧?”胖掌柜一边说着话一边用眼睛瞄着元英身后的妙妙。 “够开心!”元英笑呵呵地说。 “这只白狐咋跟你们过来了?” “不是云龙山那边的白狐,是我在老家饲养的。” 胖掌柜愣了,昨日出发时也没见到这个白狐啊,啥时跑来的呢?这可够怪的,便疑惑地问:“这么老远跑来了?” “跑来了,有人带它来。” 胖掌柜叹道:“够灵的!” 妙妙一扭一扭地随着元英进了她的房间,秦江月跟在妙妙的身后也走进了元英的房内。 头一次遇到贝贝这么不听话,反常地离开自己的主人。秦江月很气恼:“挺好的一件事,让贝贝给搅得乱了套。” “让它呆着,它还能丢了?” “有什么把握它不被人宰杀?万一遇到歹人将它煮肉吃也不是不可能。” 秦江月这么一说,马上阴云密布,元英担心贝贝会不会遭遇不测。 过了一会儿,元英似笑非笑地说:“这个臭贝贝,我就说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了此言,秦江月干嘎巴嘴,没说出什么。 为了摆脱贝贝的离奇反常所带来的不快,元英将话题扯到吴阶的身上: “云龙湖这么美,吴阶在他的有生这年一定不会辜负这山山水水,他一定隐姓埋名换了另一个身份生活在云龙湖的岸边。”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这个想法是我见到云龙湖后才有的。一个年迈体弱又有疾病的人,他不会离自己的故乡太远。” “我们就在云龙湖周围寻找他。” “可以。” “是大自然的神奇美妙唤醒了我们。” “真的很神奇。” 话题转走后,秦江月释怀了。他突然地将妙妙抱了起来,举过头顶,高兴地说:“还是妙妙好!” “别夸它,不定啥时它也会耍叉。” 放下妙妙后,秦江月说:“吃过午饭,咱们离开如意客栈,到云龙湖岸边找个地方长期住,不找到吴阶,我们就不离开云龙湖。” 秦江月所说正合元英之意,她高兴地说:“我正想说,我们到云龙湖岸边去住,没想到你先替我说了。这回,咱们可想到一起了。” “明摆着,我们都那么喜欢云龙湖,吴阶就不喜欢吗?” “你这是设身处地,将心比心啊!” “有一些事还是有常理可寻的。” 吃过午饭后,元英与胖掌柜结了账,并告诉他,他们要回北方了。 对消息灵通的胖掌柜,元英不会将实情告诉他。他本就姓吴,那个姓就是寻找吴阶的一道墙,什么事都不得不防啊! 离开了如意客栈,元英带着妙妙与秦江月一起骑马向云龙湖方向驶去。 走不多远,秦江月提议先到太极观看看贝贝,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住下来。 元英同意了秦江月的建议,此时,她也非常惦记贝贝,贝贝在大本营建立后就生活在他们的周围,她与贝贝十分的熟悉。 来到太极观,秦江月与元英见贝贝躺在门后的老槐树底下喘着粗气。 秦江月马上低下身子去摸贝贝的头部,发现很烫手知贝贝受了凉。 “有病了。”秦江月低着声音说。 “喂点药吗?” “不用,我带它溜哒两圈,让它出点汗就好了。” 秦江月带着贝贝在道观内跑了起来。元英无事可做,也带着妙妙跟在秦江月的身后跑。 跑了两圈后,秦江月停下了,两个小宠马上在一起厮摩玩耍显得非常亲切。见贝贝有了精神,秦江月提议到湖边周围走走,找一个合适的客栈。 秦江月与元英走出道观十多步远时,发现贝贝没有跟在他们的身后,只有妙妙不离不弃。 “怎么回事?”秦江月很疑惑,贝贝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停住了脚步,他觉得贝贝的举动很奇怪,他告诉元英先不要走。 他返回去,走到贝贝的身边问:“贝贝,你为何不走?” 贝贝哼哼两声,表示它不愿走。 秦江月又问: “你想到哪儿?”贝贝汪汪地叫了两声。 秦江月不解地问:“你让我们留在太极观?” 贝贝又哼哼两声。 秦江月多多少少明白了贝贝的意思,他告诉元英:“贝贝好像相中了太极观,不愿离开这个地方。” 元英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从贝贝的表情看出来的。” 迟疑了一会儿,元英问贝贝:“贝贝,你不想走了吗?” 贝贝不动声色的哼哼两声。 元英愣愣地定在那里,她不明白贝贝为什么愿意留在太极观?太极观里是什么东西吸引了贝贝? 0174、突发奇想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以为寻找吴阶是很渺茫的,太极仙洞的艰苦却是不争的事实,江南美景让人醉,但不一定老让人醉。北方的亲人,破败的故国,都是他的牵挂。所以,他才冒出个“我们能在此处逗留多久?”的疑问。 元英的“随时随地”让人感觉到太极仙洞确非他们的久留之地,他不由自主地问,“我们在太极仙洞能住我久?” 元英笑了,知她随意说出的话秦江月认真了,改口道:“我想在此住一辈子。” “啊,”秦江月很震惊,“你与我一样冲动了吧?” 元英笑道:“不是冲动,昨日我进了太极仙洞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没有确定。毕竟太极仙洞是一个荒凉之所。今日一看贝贝还是不愿离开太极观,才使我坚定下来。” “啊,你昨日就有这个打算了?那我们就住着看,看我们能不能适应此山洞。” 说完,秦江月先行进了太极仙洞,元英与妙妙跟在其后。 他们沿着右侧洞壁下方的石板路向前走,洞中间的溪水不停地从上面的高处向洞口哗哗地流出。因洞中央有天窗,所以,他们的视觉没有任何障碍。 他们很快就来到洞中央的大厅,因天窗的直射大厅内十分明亮,且非常的宽敞。他们没有停留,三个人与妙妙登上右面的石梯向上攀登。 来到二层的洞穴,他们发现此洞穴也很宽敞,一个石桌挤在了一个墙角处,石桌旁有四个圆形的石凳。紧挨着它的是一个石床。洞中央有一个石臼一个石灶。 就这几样东西,乍一看挺赛酸,仔细一想,既有吃饭的桌子又有睡觉的床,这不什么都解决了吗? 面对冷落凄凉的洞穴,元英自慰地说:“吃有吃的地方,住有住的地方,这与客栈有什么不同?” 秦江月笑道:“是不错,这里就是天堂的生活。” 秦江月的一句玩笑话逗得元英大笑,笑到最后,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真是无奈的无奈,只有他们才会有这样笑破肚子的比喻。 笑后,元英说:“早晨练剑,晚上习武,白天炼丹。这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吗?” 秦江月一愣,怎么,还要炼丹?元英是不是让吴阶逼疯了?思维乱了套?他笑问:“习武练剑是你的本行,炼丹你也会?” “有什么?学嘛!” “哎呀,那得学多长时间呀?再说啦,你炼丹有何用?” 元英神秘地说:“我暂时不告诉你。” 秦江月也郑重地说:“你不告诉我,但是我告诉你,你有很多时间是要寻找吴阶的,你哪有时间炼丹?” “我炼丹就是给吴阶炼的!” “啊,”秦江月差点惊掉下巴,“吴阶知道你在给他炼仙丹吗?他会来吗?” “他会的!” 简直就是梦话,在秦江月看来,元英是长久的压抑长久以来的压抑精神快崩溃了。所以,她才有梦幻的想法。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提醒元英:“炼丹是需要时间的,不是一日之功。还未等你炼丹成功,吴阶就老死了。” 元英一怔,马上意识到秦江月的提醒是对的,炼丹是需要时间的,时间是不等人的。但她还有另一个打算:“我炼丹的同时还制药,我给人治病。” “啊,”秦江月被元英抛出的又一个想法砸蒙了,“在战场上你懂兵法,在医术上你懂哪些?你能治什么病?谁敢让你治?” 元英笑道:“我能治手颤。” “啊,”秦江月睁大了眼睛,他越发不懂元英了,“你何时学的手艺?” “马上就学。” “哎呀,我的大小姐,还未学呢,就吹牛了,这牛也太大点了。” 元英更震撼:“一炮而红,一鸣惊人,一飞冲天。说得就是我。我就是有牛势,我的牛势必须得在云龙山的山顶杀出来。” “啊,”秦江月一惊一跳的,来到江南的徐州之地,元英就像着了魔。又要炼丹又要制药,好像太极仙洞就是一个战场。他想让元英冷静下来,问道:“你手刃吴阶与吴阶自己死,有没有区别?” 秦江月突然的发问,元英一愣,她还没有想到这么细的事,这确是她的疏漏。但她坚信,她会很快成功的,她不会给吴阶留时间,她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吴阶自己暴露。她极为镇静又很自信地说:“我治好一个手颤,我让这个手颤病人做我的广告,让吴阶也来求我给他治。” 秦江月惊异的问:“吴阶也手颤吗?” “我早就了解了,他除了左眼失明,右手手颤外,他没有别的病。” 这时,秦江月非常佩服元英,没想到她这么细致地了解了吴阶。她设的这个局,让隐蔽得十分严实的吴阶主动跳出来。但他还有一个担心,他提醒元英:“吴阶认出你来怎么办?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首先,吴阶他不可能想到元英能住到云龙山的太极仙洞,其次,我穿上道士的僧衣戴着僧帽,脸上再贴上两个大黑痦子,他还能看出我来吗?” “也许不能,但要防范。” “谢谢你对我的提醒!” “吴阶是一个狡猾之徒,不得不防。” “他若发现我,逃跑时我一剑劈死他!” “他若逃走了呢?” “我自有办法。” 看元英以往的重大决策,几乎都是对的。也许她的最后一搏也是对的。想到寻找吴阶的艰难,秦江月默认了苏碧菡的想法。 “我们看看那面的洞,”看完这面的洞穴后,秦江月还想看看西面的那个洞穴。“看那里都有哪些东西,说不定我们会用上。” “走吧!” 来到对面的那个洞穴,让人很失望,没有什么特殊的用品可以用,空旷的地面上只有一个石桌和二十多个石凳。显然,这里是当年张道士给穷人看病的方。 “我们去买点食材吧,还有那些必备的用品,我们马上就要开始我们天堂的生活了。” “走吧,我们下山。” 苏碧菡跟在秦江月的身后走向下山的路,这时,他们发现妙妙跟有她的身后一蹦一跳的撒着欢似地跑。苏碧菡喝道:“妙妙呆在这里!不要跟着我们走。” 妙妙知元英出门时习惯了不带它,就默默地退了回去。 “我们去买食材怎么能带着它,它满身的腥骚味兴许让哪一个霸道的莽汉给打死了。” “不能带它!谁不烦它的腥骚味。” 走到山下路过太极观,他们要将他们存在太极观里的马牵出来,到山北面的街市还有很远的路。同时,秦江月还想看看贝贝。 此时,贝贝正好在太极观的门口老槐树底下趴着呢,见了秦江月马上就站了起来。口中不断的哼哼。 秦江月笑了,他抚摸着贝贝的脑壳说:“你不跟我们走,这回我们要扔了你。” 0173、超出想像 - 元英 - 欢乐凌水 贝贝的反常让秦江月不得不停下来深思,真是奇了怪了,一个小动物竟然如此执拗,如此深奥,让人不解。 看秦江月呆呆地怔在那里,元英也陷入深思。 以前在大本营见到贝贝并没有太多的注意,那时的它常常老老实实地呆在秦江月的客室的角落里一声不吭。因为事务繁忙,并没有人逗它。现在它跑到徐州来到太极观,觉得这里的景物非常的美,空气也格外新鲜,贝贝不愿意离去?在北方生活的小动物对山水空气的灵敏确实比人还要强,人类能体验出的感觉,它们不也是有同感吗? 这时,元英有了自己的主张,她对秦江月说:“这样吧,反正贝贝不愿离开太极观,我们就住在这里吧!我们也就不用去外面找房子了。” 秦江月一笑:“说得太轻松,太极观是我们说了算的地方吗?如果我们说得算,我们就住在这里了。这里如此幽静,空气如此的好,我巴不得呢!” “我们可以请求啊!” “请求什么呀?请求的结果就是我们得入道教,做道观里的道人。” “做道人有什么不好?” “我们不是来修行的,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 “我们一边做我们的道人,我们一边寻找吴阶,不是更好?” “方丈会谴责我们不专心修行。” “方丈若同情我们,他会支持我们的。我们住在太极观,对我们的隐身大有好处。” 秦江月不再言语,他在想,也许元英说得对,他们住在哪儿都不是永久的,都是临时的。所以,住在太极观也不是不可。只是住在太极观得需要方丈的同意,也许他们还要加入道人的队伍。若从元英的处事能力看,每个重要关头她的决策都是对的。如今,他们又面临一个难题,确切地说,还不是什么难题,那么,元英的主张他要执行吗?没有太多的犹豫,秦江月同意了元英的想法:“这样吧,我们也不用各处去找住处了,留在太极观倒省心。若方丈让我们入道教,我们就入了吧!” “如果不方便的话,或者说方丈不同意我们同时加入,你与贝贝留在太极观,我与沈秋雁和妙妙留在太极仙洞。” “太极仙洞?”秦江月很惊讶,“太极仙洞在哪儿?” “山顶上。” “就是这个山的山顶吗?” “是的。” “你见过?” “能住人吗?” “能!” “要不我去太极洞,你留在太极观?” 秦江月以为,太极仙洞的环境肯定不如太极观,所以,秦江月才提出他去太极仙洞的主张。 “还是我在太极仙洞吧!我看过太极仙洞后就有长期留在太极仙洞的打算了。那里适合隐藏,适合寻找吴阶。” “孤零零的两个女子安全吗?”秦江月有些担心。 “很安全,太极仙洞距太极观不过四百多米,也就是山脚到山顶的距离。我们又不是富人,谁来打劫?” 秦江月一核计,也是,他们一无房屋二无财产,不过是漂流的游侠,谁能打劫? “也罢,贝贝跟着你。” “贝贝愿意吗?” “妙妙先去,然后再逗它去。对它也得讲点儿策略。” 元英笑了:“我们现在不但要与吴阶斗还要与狼犬斗。” 秦江月也笑了,他说:“我们的生活太复杂了,我们总会遇到生活中各种各样的难题。” “我从生死线上重生就是回来受磨难的。” “不是说磨难过后就会有彩虹吗?” “也许吧!但愿如此。” “好!你已经将自己修为到不怕任何困难,如果你以后生活在山顶上,我估计你一定会炼成钢铁之人。” 元英听后大笑。 秦江月要与元英去山顶看太极仙洞,苏碧菡马上同意了。 元英与沈秋雁带着妙妙与秦江月一起去了云龙山的山顶,在太极仙洞的洞口处,他们站下了。 如此开阔的视野,如此清静的山林,秦江月感觉到心都变大了。他高兴地说:“难怪你坚持要留在太极仙洞,此处真是神仙呆的地方!” “我一到山顶,看到壮丽的山河,无限的视野,我的心都醉了,像喝到蜜酒一样。” “你别太保守,将蜜一样的地方都留给自己,给我一半不行吗?我何必去请求方丈,去方丈面前说好话。也许好话说尽了也无用。” 秦江月所说的确有难度,若不打草惊蛇,悄悄地留在云龙山的太极洞未必不是良策,想到此,元英同意了秦江月的主张。 “你来太极仙洞,并无难事,那里已经空无一人,荒废了许久。只是,你的贝贝肯不肯随你来到太极仙洞。” “这不算什么难题,只要妙妙在太极仙洞,贝贝就会跟来的。有我们在,它不跟着我们它有安全吗?” 想到贝贝高度的防卫意识,元英觉得秦江月说得很对,只要他们没有离开云龙山这个地方,贝贝会跟在他们身边。 “好吧!我们就都留在太极仙洞吧!” “我太高兴了,从来没有过的高兴。我觉得这个地方太清静了,听不到战鼓轰鸣,战马吼叫,也听不到让人神伤的残害忠良之事。完完全全的一个世外桃源。”秦江月在云龙山的山顶看到极美的风晾景差一点儿跳起来。 “我们过着野人的生活你受得了?”元英问秦江月。 “我愿过野人的生活,也不愿过屈辱的任人宰割的生活。” “好!我们在此定居吧!” “你愿意?” “我愿意!” 秦江月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一个离奇的想法轻而易举地定了下来。望望云雾缭绕的蓝天,再望望雾海茫茫的山谷,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我们能在此处逗留多久?” 刚刚还说愿意留在此山顶,现在又担心长久居住在这里。秦江月的话锋突变令元英吃了一惊:难道他打了退堂鼓?她生气地回答道: “随你!” “什么意思?” “随时随地来随时随地走。” 0175、先购用品 - 元英 - 欢乐凌水 贝贝仰头望了望秦江月,用鼻孔哼了哼,并无大的反应。 离开太极观,秦江月与元英快速地向北面的大窑屯奔去。在元英的记忆中,那一次她沿着云龙湖堤岸顺势向北走,在大窑屯她发现胡边的一条长街上满是商铺,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什么东西都有。若采购物品大窑屯应该是最近的地方。 “贝贝为什么不跟着我们上山?”苏碧菡对贝贝的反常之举充满疑惑,不解地问。 秦江月额头皱了皱,砸了一下嘴:“我也奇怪,不知什么原因。” “小动物特别敏感,对一些事物的反应非常快。贝贝不是发现了异常?”元英深觉贝贝的反常之举一定是宇宙间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地震啦,火山啦,滑坡啦,小动物比人类发现得要早。” 秦江月摇了摇头:“百年不遇的事,真就让我们摊上?我不太相信。” “反正这里面有故事。”元英若有所思。 “不想它了,有点烦人!” 秦江月心思转移,不想再深究贝贝的事。他现在想的是,寒酸的洞穴该置哪些物品?这些物品能花掉他身上多少钱?如果钱没有了怎样生活?要不要千里回返? 到了大窑屯,他们来到了元英曾见到过的那条街市,只见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很是热闹。在街头拐角处,秦江月意外发现一个叫“锦衾坊”的店铺,他喝马停下,这可是他们最需要的用品——寝具。 “客官请!”店铺内一个精瘦高个身穿蓝袍的掌柜马上向秦江月与元英伸手示意。 他们来到柜台前看展示在柜上的色彩鲜艳的各类锦衾与枕头,元英问店中伙计:“布衾有吗?” “有!”店中伙计爽快地答道。 “我们买布衾吧!”元英看了看秦江月商量着说。 “锦衾店买锦衾嘛!”秦江月坚持买锦衾“床不好,被子要好。” “有那么多的钱吗?”元英担心地问,“我们还要买许多东西呢。” “不够,卖我的剑。” “剑值多钱?”元英笑道,“解不了近渴。” “炼丹了,还要啥剑啊!” 元英半天没说话,她从临漳走时,秦江月给了她些许银子,此时她还未花完。若长久计,他们应该计算着花。想好后,她对秦江月说:“暂时我这里还有银子呢,不是不想花,是长远打算。所以,我们就买布衾吧!” “行!” 最后,两个人相中了一条两幅宽的布衾,此布衾面色好,图文还很大气,是龙凤呈祥的那种图案。他们要了五条,两个铺在底下,三个盖在上面。 买到手后,元英好像还缺点什么,她想到了枕头。接着她又买了三个枕头。 付了款,将店伙计包扎好的布衾与枕头拎到手后,秦江月说:“我们走吧!” 元英没有动,她好像在想什么。 “走吧,什么都不要买了,刚才你不是说我们应该精打细算吗?你不是还要炼丹吗?” 元英笑了:“是应该精打细算,奢侈的东西一样都不能买。” 秦江月命令似的口气说,“我们能省即省!既然要长期在此居住就要节省开支,我们留着银子还要干大事呢!” 秦江月说的“干大事”,像重锤,砸到了元英的心上。炼丹啊,制药啊,哪点不需要银子?“大事”得需要多少银子啊! 她默默地跟随在秦江月的身后,走出了锦衾坊。 接着,他们又买了铁锅,菜刀、菜板、木勺、木碗、木盆、蔬菜、水果……还例外地给贝贝买了一块猪肉,给妙妙买了一串小鱼。 他们将这些东西装在布袋子里挂在了马背上,然后又向前走了一段路。 最后,他们在一家米行买了一袋稻米,一缸油。粮袋子搭在了马背上,再加上之前买的那些物品叽哩哐当的响了一路。 路过太极观,秦江月想起给贝贝买的猪肉,便将猪肉拿了下来。这时,元英说:“用菜刀割一小块,剩下的拿到山上。” “别留了,让贝贝一顿吃个够。” “动点脑,让贝贝上山去,我们不能老让它呆在这儿呀!” “留下一块当诱耳?” “对呀!” “好!” 秦江月明白元英的意思,将肉割了一小块扔给了依然在门边呆着的贝贝。 见着鲜嫩的肉贝贝高兴地一蹿,在老槐树底下唰唰地吃了起来。 同时,秦江月又将剩下的肉在贝贝的眼皮子底下晃了一下,让它知道肉还有呢,只不过是在山上了。 秦江月与元英牵着马走向了上山的路,一路上低了马挂,哐里哐当,直到太极仙洞的洞口声音才停止。 “哼,这才是平民的日子!锅、碗、瓢、盆叮当响,来点小曲省得睡着了。”此时的秦江月心情还不坏,“柴、米、油、盐会让我们忘掉那两个字——吴阶。” “我们为柴、米、油、盐转悠呗?” “这还用问,我们成了自己的奴仆。” “好啊,自食其力啦!”元英很放松,“吃饱了,别无它想,看看蓝天白云,再看看莽莽森林,再吸点清新的空气,这不是神仙过的日子吗?我想过了,只有到了云龙山这个地方,我们才有可能成仙。” “我现在也这么想,我们越来越贴近啦!” 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洞穴内搬东西。 不多时,东西搬完了,元英想起了那串小鱼:“妙妙——快来看!” 元英拎着那串小鱼让妙妙看,妙妙高兴地一蹿一蹿地要咬串上的鱼。 “吃吧!”元英将五六个小鱼从串上撸下来放在地上,剩下的她挂在了洞穴的墙上。 “喳喳喳喳……”妙妙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地不喘气地吃,显得特别的香。 看着妙妙吃食的样子,秦江月又想了很多:“这两个小家伙,不给我们吃光了家底才怪。” “那怎办?我们甩不掉它们。” “卖艺吧!”秦江月苦叹一声,“我给人当保镖,挣点糊口钱。” 元英显出惊讶之色:“你安排好了自己?” “是啊,想生存,不安排也不行啊!这两个小太上皇一个吃肉,一个吃鱼,不把我们吃黄铺?” 元英大笑,眼泪在眼眶里转:“这两个小玩艺儿,兴许喝干了我们的骨髓。” “喝干就喝干吧!反正我们活得挺累,早点死。” “没想到在云龙山安营扎寨。”秦江月看着叽哩哐当的一堆直想笑,“我就没让风水先生算过命,我本是大富大贵之人,为何要跑到千里之外的云龙山来受苦?” 元英也觉得好笑,谁也没料到会在云龙山安家,谁也没料到他们惊人的一致:都同意了。不敢说永久,当下就住在此地了。为了回复秦江月的感叹,她也俏皮地来了两句:“我也是大富大贵之人,我就没找过风水先生看一看手相,难道我注定要在云龙山的太极洞住一辈子吗?” “我会看,你大可不必找风水先生。”秦江月很沧桑地说:“元将军此生必须得有一个贵人相助,若没有,那可是掉进了酸菜缸。” 元英很惊诧:“我说的呢,我咋这么酸呢,原来我掉过了酸菜缸。” “没有贵人时就是酸的,有了贵人就好了。” “我啥时候碰到贵人呢?” “快了。” 元英愣怔了好一会儿,她不明白秦江月所指的贵人是谁,为什么还快了?“上哪儿碰去?” “太极洞。” “啊……”元英大惊,她终于明白秦江月的老谋深算,她生气地说,“原来你说的贵人就是你呀!你可太有有野心啦!” “我有啥野心啊?你想得太多了。我难道不是你的贵人?” “只能是恩人,贵在哪儿还未看到。” “快了!” 秦江月又一个“快了!”让元英摸不清头脑。 0176、大彻大悟 - 元英 - 欢乐凌水 喂完了妙妙,元英开始做饭。她抱回一捆干枯的蒿草放在了灶下,然后用木盆接点泉水放到铁锅里将稻米倒了进去。这时,秦江月用火镰撞击火石,点燃了火绒,柴草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这时,元英发现洞穴顶有一个通气孔,烟被通气孔吸了出去。她高兴地说:“什么人这么聪明?哪一个天才在这里住过?” “不是说一个姓张的道士在里面炼过丹制过药吗?”秦江月答道,“你肯定也听说了,所以又要炼丹又要制药。” 元英喜滋滋地点了点头:“我听说张道士成功后,云龙山都跟着出了名!” 秦江月似笑非笑:“你一炮走红,云龙山不就更出名了吗?” “你在讥讽我?” “小人岂敢?元大将军何人?独一无二,天上难找,地上难寻。” “哎呀,你这不是讽刺是啥?我们不都是凡人?吃着一样的饭做着一样的事?” “我是啥?跑龙套的。别看吃一样的东西,性质可不同。” “行了!行了!我们做菜吧!” 很快饭菜都好了,热烘烘的摆在了石桌上。 秦江月端着沉重的木碗,拿着粗筷,掐着木盆里的小白菜,一边吃一边说:“老天爷在惩罚我们呢!我们不老实地呆在家里跑到一千里远的山洞里过着野人的生活。” “你看你!你不让史长风来,自己要来,你还怨得了天怨得了地?”元英嗔道,“即便这是个罪,你也是替别人顶啊!” “我是替他代过。这点罪本是他受的,可是人家逃出虎口,不是,逃出洞口,也不会感谢我的,人家得感谢那个叫沈秋荷的美女。” 元英一边嚼着饭,一边说:“人世间就是怪,半路途中杀出一个沈秋荷,史长风做梦都没想到桃花运来得这么快。” “说得就是,”秦江月很是感叹,“八百两赎回如梦娇,结果呢,做了常胜的妻,半路遇上劫匪,掉下一个沈秋荷,如今想来,两个女子还都是美女。” 元英笑道:“说来说去心都酸了,这么多的美女怎么都跑入人家的怀抱?” “上天安排的!” 两个人都憋不住笑,放下了筷子。 元英收拾了碗筷到溪水池里冲洗了一遍,然后又拿了回来放到木盆里。 “烧点水,沏点茶,精神精神。” 秦江月将褡裢里的茶叶包拿出来,抓出一点茶叶放到木碗里。之后,就去烧水。 等水开的功夫,他自嘲地说:“我们就差喝猫尿了。” “猫尿可是治病的,能让人健康。” “哎呀,就差喝死了,哪来的健康?” “你有病时,我给你预备一盆猫尿,看你喝不喝,你肯定喝!” “拿我当试验?” “我说了,我要先拿一个人当广告,这个人就是你!” “啊,”秦江月又气好笑,“你真疯了!你恩将仇报,将你的恩人当作要死的病人来试验。” “我想过,我真的想过。要想打开局面,要想有人到你这里看病,必须得有‘托’,你就是那个光荣的‘托’。” “你不用拿我当‘托’,我不让当那个托,那不是骗子吗?喝完茶我马上就死掉!” 秦江月将烧开的水放在木碗里将茶沏好,然后一点一点的啜着喝。 “你睡在石床上,我睡在地下。”秦江月看了看洞内的设置只能委屈自己。” “那可不行!多凉啊!再说地上还会有小虫子。” “不行?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啊!抬一块大石头搭一个床,不就结了吗?” “也行!” 说完,两个人就走出了太极洞寻找适合做床的大块石头。 走不远,一个很长的石板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这块石板好像是曾经住在此地的人用来乘凉的,它就在一棵老榆树的底下躺着呢。 两个人费了很大的力气将石板抬到洞内,安置在了北面的那个洞穴内。 将买来的铺盖放置在两张石床上,两个人尽情地享受了一番。感觉到静到无一点杂音的洞穴能让人忘掉所有的一切。 “虽然很简陋,很寒酸,但让我们体会出另一个世界的静谧与神奇。”躺在石床上的元英自慰地说,“也许我们走出了临漳过去所有的甚至很愚昧的想法都会烟消云散,自然的力量,环境的变化让我们有了新的想法。什么山珍海味,鸡鸭鱼肉,都不会去想了,对穿金戴银,锦衣玉袍也不在追求了。犹其是儿女情长男欢女受之事也抛之脑后。我一直在想,我的哥哥们都在劫难中死去,只有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才有可能为父报仇。难道我不应该珍惜时光努力奋斗吗?” 元英的这份表白好像说出自己许久以来憋在心的话,说出她所以这么苦这么累的原因。 这会儿,秦江月眼内闪光,笑容可掬:“元大将军,你不要过于有压力,你不要有这么重的负担,你应该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奋斗,有一个人从头至尾陪着你,另外还有你的闺密不也是陪伴在你的一左一右吗?我们一直在为苏越将军复仇的事而努力。” “谢秦公子!” 一碗茶水喝光后,秦江月一言未发出了山洞。 很久,没见他踪影。 元英有点急,难道秦江月生气了?或者去看月亮了?或者受不了这么艰苦的环境?跳崖了?她走出洞口去寻找秦江月。 在洞外的不远处元英见到了秦江月,秦江月正站在一棵水杉树底下向山下望。元英心一紧:“他要跳崖?” 她快步走到秦江月的身边,问:“在欣赏?” “享受呢,享受居高临下的感觉,我觉得我的天下就是云龙湖。云龙湖就是我的天下。” “啊……”元英大舒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顿时化为乌有。原来秦江月在体验居高临下的感觉。他没想跳崖。为了缓和心情,她幽默地说,“你这个天下得来的太轻松,不费一刀一枪只要登上山就能得到。” “活得轻松,活得愉快。如果你有郁闷,看看你的天下,你还会郁闷吗?” “此话有理!”元英叹道,“如果你看到大山大河,你就不会郁闷。” 秦江月若有所思:“居高临下与在山谷中前行,那心情一定是不一样的。在山顶上人们的情绪是亢奋的,在山谷中人们怀着渴望和期盼。” “精神亢奋,能产生创造力。我若亢奋,大量的仙丹妙药会源源不断地从太极仙洞流出,那我就胜利了。” “哎——”秦江月话锋一转,“你亢奋了,精神超载了,你还能活吗?” “咋不能?一个精力旺盛的人永远不知道疲劳。” “我的老祖宗,你是仙人啊?” “我若炼丹,我不就成仙人了吗?仙丹仙丹,仙人炼的。” 秦江月哈哈大笑,笑得很酣畅:“没想到分隔几日,变成名副其实的铁嘴,我如此卑微还敢呆在山上吗?我只能呆在山谷里渴望。” 元英大笑,笑到梨花带雨:“我的秦大公子,你与铁嘴在一起,不变成铁嘴都不行。你是铁嘴中的王者啦!” 看看山底下的云龙湖,再看看荒凉的太极仙洞,秦江月泪眼婆娑。他的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这个人曾是文弱的秀女,如今却成了勇闯江湖第一大侠。她天不怕地不怕,做出来的事让人震裂。他郁郁地说:“我只是一个望尘莫及的小丑,永远跟有别人屁股后面跑。” “你……”元英语塞,她现在不知话怎么说,事实上她已无话可说,她恨自己,为什么让她的恩人受这么大的折磨?为什么让他的恩人在矛盾中过非人的生活?她跪下了,声音哽咽,“秦公子,我对不起你,此生大恩大德无以回报,只等来生。” 见此,秦江月嚎啕大哭,就像那个凄冷的夜晚,他在苏府废墟前的哀嚎。他哭命运,他哭为何两个人要在苦海中沉浮? 两个人在阴暗的水杉树下哭成了一团。 0177、接待四方 - 元英 - 欢乐凌水 哭了好长的时间,秦江月终于停止哭泣,元英拭去眼角的泪,悲伤地想:“含金钥匙出生的将军家的公子何以这么悲哀?曾经被幸福包围的贵族家的小姐何以如此艰辛? 平息了心中憋闷的秦江月冷静后,他苦笑道:“不要笑我的轻浮,我曾经发过誓要为苏将军复仇,誓言就是誓言,永远不会改变。” 元英头一次,满是负疚地伏在秦江月的胸前再次大哭起来。她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蹉跎,多么坎坷,而是因为她的救命恩人因她而负重。 “秦公子,给我一次机会,只一次,我炼丹成功后一定会与你结婚。” “要说你去打仗,我坚信。若是炼丹,我真的不能苟同。自古以来,天下的道士炼丹的多得是,有几人成功?” “我想过了,你不要为我受苦,你可以回到临漳,我呢,在太极仙洞做我的试验。我若成功,我马上返回临漳,做你的新娘。我若不成功,也做你的新娘。” 秦江月沉思片刻,然后说:“这样吧,你炼你的仙丹,我去寻找吴阶。我估计,常胜他们收缴的军饷足以让我们找到吴阶。” “也罢!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我们两条腿走路,寻找吴阶路子更宽,寻找的速度更快。” “为了方便寻找吴阶,我到下面太极观做道士,你在上面炼丹。” “做道士?”元英权衡考虑,同意了秦江月的提议:“委屈了秦公子,秦公子本应有广阔的前程,为了小女而流落江湖,实在是抱歉!秦公子以为方便即可。小女没有什么苛求。” 吃过晚饭,秦江月来到山下的太极观,求见太极观的方丈。 没想到方丈正是他们那日拜太极观时遇到的那个道人:头戴一顶八卦道冠,穿着绣有八卦图蓝色长袍,身上佩着玉佩和葫芦的道士。 施过礼后,他向太极观的方丈提出做道人的请求。 方丈年近六十,手执念珠,口中说道:“现在的年青人忙着做生意赚钱,很少有人要做道人,你若有心,老朽就成全了你。” 没想到太极观的方丈如此大度,没费周折,秦江月很是欣喜。他马上伏在地上向方丈三叩:“谢方丈,谢方丈收留弟子的之恩。” “免礼!免礼!” 这时,贝贝见秦江月来到太极观,跳跳蹦蹦地蹿到他的眼前。他从地上爬起后抱起它,心中非常的快慰。 第二日,秦江月就穿上了道袍,开始了道人的生活。这可乐坏了贝贝,跟着秦江月转来转去。 “你不是愿意我呆在太极观吗?”秦江月摸着贝贝的脑袋问,“我现在就随了你的意。” 贝贝一脸慈爱哼哼两声。 吃完早饭做完祷告后,秦江月上了山顶。他从太极观的方丈那里借了两本医书。翻过后,他发现里面有治手颤的中药。他偷偷地将两本医书带给元英,让她按照上面说的去买药。 元英拿过两本医书一看,竟是非常著名的医书:《神农本草经》《皇帝内经》她非常兴奋:“我们来到福地。这里的山水让我们如此顺当。”秦江月担心地问:“药配好了,也熬好了,有人喝吗?” “妙妙喝。” “啊,”秦江月很惊骇,“你想把妙妙喝死吗?” 元英笑道:“那么小的剂量怎么能喝死?不会的。” “反正不是我的妙妙,你随便。” “我现在就下山买药去!”说完,元英风风火火地牵马下山了。 在大窑屯的街市上,元英走了五家药坊,一共买了十多种药材:天麻、钩藤、杜仲、牛膝、人参、茯苓、白术、当归、熟地、白芍、天麻、川芎等。 大致是:它们都是治手颤的。中医管手颤叫肝肾阴虚。主要表现为手震颤不已,并伴有头晕头痛。 多种药配在一起后,元英将它们放在陶锅里熬,不多时,满洞穴飘散着水蒸气和中药味。 熬了足足大半天,剩下的药汤符合要求后苏碧菡将药汤澄到木碗里放凉。这时,她就想,若让妙妙喝掉这碗药汤该是什么情况?或者换掉妙妙让一个真正的手颤病人喝会怎样? 思来想去,她有办法了,她再次下山。 她来到她曾经去过的药坊,向掌柜表明,她就是治病的郎中,若有手颤患者,她愿在他们的药坊免费为手颤患者治疗。 掌柜一听此事有利于药坊声誉,马上答应下来:“好好好!” 就这样,元英在开始在“健宁大药坊”坐疹看病——专治手颤。 元英第一日坐疹,头戴逍遥巾,身穿蓝色道袍,以道士身份看病。除了别开生面的道士服,她还特意在右额头和左眼下面加了两个大黑痦子。 这是她昨天夜里辗转反侧后的决定:道士看病,让人信服。比突然冒出个无名鼠辈强得多。一个无名鼠辈,得花多少时间能打开局面?有可能一江春水闹个白流。毕竟她脸上的褶子还不够多,身材也不够佝偻,谁相信她?除了能说出那几种药名,她还能说出啥?更重要的是,她不可能在此药坊呆多久,她的战场在太极仙洞。太极仙洞才是她“招降纳叛”诱敌深入的地方。她道袍加身意义深刻,她要为自己做广告 她的第一个患者是一位秃顶老翁,老翁五十多岁,手颤加脑颤已十年有余。询疹后,苏碧菡给老翁切脉。探出去的四指摸位都不一定准,但像模像样。她装出非常专注的样子,心里却背着她治手颤的那十五种药材。 “肝肾阴虚……”元英装出很老道,很经验的样子对老翁说,“开几味中药先吃,然后看效果。” 然后,她就用斑竹软豪挥笔写下了天麻、钩藤、杜仲、牛膝、人参、茯苓、白术、熟地、天麻、川芎十种药材,每种药材各20克,分三包,每天一包,三天吃完再来取。 “老伯,这些药是不要钱的,你喝好为止。” 老翁取完药,千恩万谢地走出药坊。 后来,元英又看了两个手颤病人,就歇疹了。中间她休息两天, 第三日,她又去了。 那三个免费取药的病人又来了,元英照单开药。又将三个老者打发了。其中除了老翁病情稍重之外,那两个是老妪。病情不很严重,属轻症。 一回生二回熟,两次接触后,元英记住了老翁的名字:王道元。 王道元,是一位穿着挺阔绰的那种富豪,非贫困之人。这正符合元英之意。一个富豪级的人物,作一个广告蛮有份量的。更让元英感兴趣的是王道元有可能是前几日在云龙湖边钓鱼老翁的主子。通过两次谈话,苏碧菡得知王道元是五里屯的人,并且非常爱吃石鲮鱼。此人很不一般,经营丝绸、茶叶、还有百亩良田租赁。 元英将王道元估摸成垂钓老翁的主子,有据可依:五里屯,爱吃石鲮鱼、姓王,有钱雇仆人。 但是,元英就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有钱的人还争取第一个享受免费呢? 对如此巧合的事元英越发觉得云龙湖这个地方够了诡异。原以为一个穷困潦倒的病人会登门拜访,到她这里寻医问药,没想到一个大富豪却成了她免费的对像。这也不符合她的济危扶困的初衷啊。 从健宁大药坊回来后,她先去了太极观,见到秦江月的第一句话就是:“‘天下大事,无奇不有。’一个大富翁享受第一个免费。” 秦江月对元英如此兴奋很觉奇怪,笑问:“怎么回事?” “良田百亩的大茶商,大绸商享受了我的优惠。” “真的?” “不是真的是假的?条件符合钓鱼老翁给的条件:五里屯的,姓王,爱吃石鲮鱼。有钱,能雇得起仆人。他叫王道元,是茶商,丝绸商,还有一百亩良田。” “他自己就这么说的吗?”秦江月觉得这个王道元好像有点炫富,不太真实。 “茶商和绸商是他自己说的,有一百亩良田是健宁大药坊的掌柜说的。” “走南闯北,啥事都遇上了。”秦江月很感叹,他眉毛上下一挑,心思很快转了一下,“好事!这个大富翁在当地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你可以借助他的嘴大肆宣扬一下。” “宣扬啥呀?有啥可宣扬的?万一我给人家治坏了,不就贪上大官司了?这可比不了穷人,人家的命都值钱。” “我可没看你这么忧虑过,你不是什么都不怕的主吗?” “怕有钱人。免给穷人好办,免给富人不就完了?稍微不好一点,都能给你赖上。” “没事!”秦江月好像在给苏碧菡打气,“你不是按名医的方子下的药吗?” “是啊!” “更不用害怕!吃不坏,有利而无弊。” “听你一说,我放心了。”元英端着肩膀抻着脖子向上拔了一下。“贝贝高兴了?” “高兴!欢蹦乱跳的,好像换了一个样。” “那就好!千里迢迢跑来的也不能弄出病来呀!” “妙妙呢,也挺快活吧?”秦江月关心地问。 “快活,快活得不成样子。”元英语句加速,“从搬进太极仙洞,就开始磨牙玩。” “磨牙?”秦江月很疑惑,“嗑东西吗?” “像耗子似地盗洞。” “盗洞?” “天天啃墙壁,啃出一个大豁口。” “哎呀,那可不好!别将洞穴给啃塌了。” “塌倒塌不了,不好看啊!一进洞穴就看见那个大豁口。” “踢它两下,不让它有这个坏毛病。” “开始我没在意,我寻思它在玩,后来我才发现墙壁出了一个大洞。” “我们可是长期在这儿住啊,别让它给我们捣乱。” “没事儿!我得上山啦,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 说完,元英就走了。 0178、翩然而至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走后,秦江月陷入了沉思。 他没有在元英面前说出王道元的危险性,不等于他不怀疑此人的品行。乱世之时,不好看一个人的好与坏。尤其是王道元是纯商人,商人是以利益为重的。他有点替元英担心。 过了不久,他去了山顶。 他问元英,王道元病的情况:“这个王道元他只是手颤吗?” “不是,脑也颤。” “脑也颤?说明他病的不轻。虽然不影响寿命,但影响生意啊。” “有那么利害?” “有!他去采购茶叶去,茶农们看他脑袋晃来晃去的,都担心他记不住交易往来,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倒下,很多利惠条件对他都不一定开放。” “啊,这么说他是有病乱投医啊!” “对呀,这么一来你就不用担心啦,他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他是急于治病。听说你是道士,在太极仙洞炼丹,就更相信你了。” “你咋知道他知道我炼丹的事?” “只要有人告诉他,说你这个道士就住在太极仙洞那他就死心塌地了。” “真有人告诉他,大药坊的掌柜告诉他说我是太极仙洞的道士。这么说,他会死心塌地在我这儿治了?” “是的!”秦江月点了点头,“病情重的患者你可以多下点药,药量可以增大。” “我也是这么想的,病重的人应该加点药。” 问清楚了王道元的病情,秦江月就放心了。这时,他想起元英说的墙壁上有个大洞的事,就特意扫视了一下洞穴,他发现他对面的墙上确实出现了一个大洞。 “这个洞也太不好看了,万一耗子爬进来咋办?” “我给它堵上。” 吃过午饭,元英想将妙妙嗑开的那个洞口堵上,来到那个洞口前她用手碰了碰洞口周围的土屑,这一碰不要紧,哗啦下了一大片:“这么薄?”苏碧菡很惊讶,这时,她发现妙妙嗑开的土层是一个夹层的外层,里面还有一层墙壁。外面那层墙壁是石头垒的,因时间久远,石壁已看不清原来的面目。 元英将头探到夹缝间,发现里面有三本简册,她钻到里面将三本简册搬了出来。 翻开一看,惊骇不已,原来这三本简册是一千年前在此洞炼丹治病的张道士所撰。各编策都有名字,一个是《镇咳之法》一个是《伤寒论断》一个是《手颤之术》。 “哈!”元英很震惊,捧着《手颤之术》心跳不已:“啊,老天爷,助我也!” 坐在石凳上她如饥似渴地阅读《手颤之术》,《手颤之术》对手颤病的病理分析和药物治疗论述得非常精细,读后她心喜若狂。张道士的这本《手颤之术》比秦江月借来的那两本医著论述得更加具体更加细致。 这本《手颤之术》将手颤分为四种类型,各种类型的用药都有区分。对此,她原来是一无所知。 看过后,她又激动又感叹,她在想,难道老天爷看我寻找吴阶太累,太难,要助我一臂之力?她捧着《手颤之术》哭得像个泪人。 冷静之后,她感触更深:“我们的古人都在他们所在的年代默默地耕耘,一个领域一个领域都有他们不俗的足迹,让后来人登着他们的肩膀向前攀。 对她来说,这一本《手颤之术》足矣,半路出家,鸭子上架,那两本也一定很有内容,说不定以后会用到。 “谢天谢地谢老子!”她十分感恩,朝南叩拜三个响头。然后她又下到一层,来到大厅向道教创始人三位元尊叩拜,然后又向旁边的玉皇大帝,北极四圣,五雷元帅等叩拜。 想到昨夜为了改制秦江月给她要来的旧道袍她挑灯夜战,如今,她首战告捷。幸福突然的到来,她想到了替她发现《手颤之术》的妙妙,将几天前为它腌制的小鱼从墙上摘了下来,她要慰问妙妙。 “妙妙,快来吃鱼。” 妙妙颠颠地跑过来,低头啄鱼。 这时,她又想到时时刻刻关心她的秦江月她不觉泪崩。 “他要是不做道士,这个道袍怎么会这么快就穿在身上,这么快就亮相在大药坊?这么快就有人来看病?” 她要告诉秦江月,妙妙立了大功,它让她发现了两千年前的《手颤之术》,有了这本书,她可以大胆行医。 夜幕降下时,她来到太极观,在东厢房她见到了秦江月,她将她意外获得一本《手颤之术》告诉了秦江月:“太好了,我得到一本《手颤之术》,这简直就是天降甘露,雪中送炭。” “《手颤之术》?从哪儿弄来的?”秦江月既惊诧又欣喜。 “妙妙磕开的那个大洞,是一个夹层,里面发现了当年张道人所著的〈手颤之术〉。 “张道人?他为何将书藏在夹层里?” 元英摇了摇头,困惑地说:“不知道。” 秦江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他为自己总结经验,也想流传给后人。” “这么完整的书,他为何没有直接给他的后人?若不是妙妙发现夹层,他的三本书不知还要藏到何时?” “古人都有藏书意识,也许这是习惯。”秦江月为此事做了评断,“或者,他还未来及交给他的后人,他就病逝了。” “我最应该感谢的是那日我登云龙山时的那个同路人,他非常友好地告诉我,曾经有个张道士炼丹熬药为穷人治病。我当时就萌生了想炼丹制药的想法。” “不知谁是命中贵人,这个贵人让人永生不忘。” “这个贵人无名无姓,很难再找到他。”元英遗憾地说。 秦江月满脸笑意:“你一边治病,一边寻找吴阶,这可真是一举两得的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是老天爷为我们打开了一道门。”元英眉毛舒展,眼光闪烁,欣喜地说。 秦江月为他们的现状有些忧虑:“免费为穷人治病,我们暂时没有本钱,我们没有百亩良田,也没有商铺,我们的吃喝都难以为继。” “是啊,”元英没像秦江月想得那么远,他们所带的盘缠不过是几个月的生活费,根本就没预备为穷人买药的钱。现在她要是学张道士根本就学不来。云龙山不是深山老林,根本就没有什么药材,所以,他们只能望尘莫及。“暂时是无能为力。” “坚持你的想法,只给前三个病人免费,其余的人一律免谈。” “有这三个人做我们的宣传就够了,如果我们发达了也考虑为穷人治病。如果我们很拮据我们也无法慈悲。” “你已经为三名患者拿过两次药了,这第三次,一定告诉大药坊的掌柜说你已经转到太极仙洞了。让他们到太极仙洞来,你继续为他们免费。” “嗯,我告诉过大药坊的掌柜,第三次取药就得到太极仙洞。这样更好,我名副其实,我就是太极仙洞的主人,我就是这儿的道士。” 秦江月提醒元英:“明天早上,你就得去买药了。” “是!” 安排好后,元英上山,准备明早去大窑屯买药。 次日早晨,元英早早吃完饭骑着马带着大口袋就去了大窑屯。 她按〈手颤之术〉所述,在健宁大药坊购药时又增添了几种中药,这些药装满了她拿来的两个粗布口袋。 分别时,健宁大药坊的掌柜告诉苏碧菡,王道元吃了她的第一副药很见效:“王道元是我表哥,他手颤十多年了,越来越严重。他正在愁呢,听说太极仙洞的道士免费来药坊治病,乐颠颠地就来了。结果呢,还挺见效。” 元英一听很高兴,这比她预期的还要好。开始她以为吃了三副药后能见效就不错了,没想到只吃一副就有效。她十分感谢健宁大药坊的掌柜,为他作了这么好人宣传:“感谢掌柜!请掌柜留下尊姓大名。” “姓梁,名求实。” “哎呀,多好听的名字。”元英听到掌柜的大名后觉得非常顺耳,她高兴地说:“梁求实,这个名字太震撼,一看便知掌柜的是一个务实的人。” 得到夸奖的梁掌柜哈哈大笑:“谢道士,也请道士留下姓名。” “免贵姓王,名守信。” 元英没有细想,马上为自己编出一个名字。她的原名元英原是大忌,还有元英也是大忌,在寻找吴阶的路上,她万万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呀,这名字也好啊,‘守信’,让人听了舒服。” “还行吧!” 元英向梁掌柜告辞后,又采购了一些蔬菜和猪肉就返回了云龙山。 0179、拜师入教 - 元英 - 欢乐凌水 回到太极仙洞,元英来到了二层西面的那个洞,拽出四个石凳摆个平面,然后将药放在了平面上。这时,她坐在另一个石凳上,心情极为快慰。 做梦都没梦到过自己会行医,如今,却成了现实。这里没有千军万马,战鼓咚咚,有的是治病救人! “很好!”望着凄凉的洞穴,元英赞叹自己,热泪涌出。 正在这时,秦江月来了,告诉她马上去太极观拜师入教:“今天是皇道吉日,太极观的方丈同意他们俩拜师入教。” “现在就去?” “是!” 太极观的方丈见秦江月每日练功起早贪黑,且武艺高强,又加诵经时笃信虔诚,便滋生了特别的好感,想正式收下他这个大弟子。 “徒儿如此勤奋,老朽愿收徒儿为入门弟子。不知徒儿同意否?” 秦江月思索片刻,觉得正式的弟子总比非正式强得多,再加上元英要以道士的身份治病,就答应了。 “徒儿愿拜方丈为师,只是徒儿还有一事相求,徒儿有一同伴,武艺超群,我的一点一滴便是从他那里学来的。我要与他同拜方丈,不知方丈是否同意?” 方丈一听还有比秦江月更利害的人,马上就应允了:“老朽双手欢迎。” 秦江月与元英来到太极观见过方丈施过礼后,方丈将他们领到诵经室。 宽大的诵经室供着道家创史人的雕像,案几摆着水果、鲜花、酒水。燃过香后,在方丈的带领下,他们对祖师爷三叩九拜。然后秦江月又向方丈行了师父礼。之后,方丈送给他们冠巾。 入门弟子比师门弟子的入教程序简化得多,只要方丈认可就行。 秦江月与元英深感幸运,元英高兴地说:“没想到云龙山这么成全我,让我如此顺当。” 秦江月若有所思:“我估计,云龙山当地的人多数信奉佛教,很少有人信道教。” “也许?”忙忙碌碌的元英从未想过云龙山的风土人情,听秦江月这么一说,觉得十分有理。“此地佛教盛行,道教衰落。但道教对于我们十分有益,我们得借助道教的长生之法来治病。” 秦江月也同意元英的见解,觉得他们入道教是走了正路:道士治病名正言顺,我们为自己铺了一条好路。” 拜过师后,秦江月送元英回太极仙洞。 到了太极仙洞,秦江月看到了被妙妙磕开又被元英扩大了的夹层“门”,笑着说:“你们两个配合的如此神妙,你若不去用手碰那个小洞,《手颤之术》不能这么快就见了天日。” 元英也觉好笑:“幸亏我用手一碰,不然,怎么会发现价值连城的《手颤之术》?” “你也像张道士那样编一本圣简藏于仙洞。” “啊,”元英笑道,“你逗我玩呢?” “不是逗,是真的。万一你治了手颤之后又能治别的病,你不也著书立说了吗?” “哎,我这是无奈之举,哪有天赋?” “你不能让宝贵的夹层闲着啊,怎么也得留点什么作记念。” 元英睹气地说:“要说记念也有,妙妙的屎。” “啊呀……” 两个人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秦江月一把抱起元英将她在空中双举,很久后才放在石床上。口中说道:“我原本打算咱俩共宿一张石床上,实现梦中的婚礼。即使我们没有婚礼,没有见证,没有酒宴,没有花烛,我们有温暖啊!可惜,一个破念头打碎了我的美梦。为了更快的寻找吴阶我将自己分出去做了道士。现在想来真的很后悔!为什么有那样的蠢念呢?我一直在充当信徒的身份,我为苏将军复仇之事身边的人都知晓。” “我们距离最终的复仇已经不远了,希望我们继续保持冷静的头脑,面对艰难面对风险最考验我们了。” 秦江月略有沉思,他知道,元英说得没错,他还要隐隐。 元英继续说道:“秦公子的大恩也许此生我无以回报,但讲究仁义礼智信的苏家后代是要报恩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光辉的未来。” 说完这番话,元英大哭。 秦江月痛惜地抱起元英,将头贴在她的脸上,泪眼婆娑:“元将军,爱到极至,所有的牺牲都是无尚的,都是最纯结的。我愿为我的至爱奉献一切。” 元英感动的一塌糊涂,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两年来的艰辛与磨难,痛苦和煎熬都在这一刻得以渲泄。开始,他们小声地哭,到了后来,他们嚎啕大哭。 哭过之后,他们冷静了,清醒了,开始面对他们的石洞。 “我们的石洞也够了寒酸的了,不知那三名患者来了之后会有何想?” “三个患者来此不是看我们的石洞有没有豪华的饰品,而是看我们的医术。” “看我们医术的同时,也会考量我们的经济背景。” “我们没办法呀,我们哪有钱装饰这个破石洞?” “我们若有了钱,才有可能做一切事情……” “废话!”元英嗔道:“还用说吗?有了钱就有了一切……” “废话!”有了钱就有了一切?有了钱就能找到吴阶吗?” 元英词穷,半响没说上话来。 “我替你说吧!有了钱找吴阶就好找了。” “对!这句话说得太对了,有了钱,我们找吴阶就方便多了。我们可以坚持数载。” “话是这么说,但是寻找吴阶必须得动脑筋,不动脑筋数年也不会找到的。” 两天后,元英陆续迎来了上门治病的三位手颤患者,第一位就是王道元。 这次王道元是坐着两人抬的竹轿上山来的,身边还一个仆人陪着。元英定睛看时,这个仆人就是那日在云龙湖边他遇到的那个老翁。她心中一怔:“他果然就是老翁口中的王爷。” 不知老翁是不是眼花竟然没有认出在太极仙洞洞口迎接他们的道士是何人,元英也不想打草惊蛇,既然他没认出,她也不便再唠叨。 “王爷辛苦了!”元英拱礼相让。 王道元离开竹轿,走向山洞。老翁扶着王道元向洞里走,元英跟在后面。 来到洞穴大厅处,元英将他们两个让到西边的洞内。 稍作休息,元英坐在石桌里面的石凳上,让王道元坐在石桌外面的石凳上。 “怎么样?还好吗?”元英含蓄地问。 “还好!”王道元面带微笑很有力气地说,“这两副药可真的好使,我的手不像原来那样颤了。” “啊,说明这药还是不错的,继续用这药吧!” “可以。” 接着,元英为王道元切脉。 三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元英说:“还好,脉相不错,向好的方向发展。” “谢道士!”王道元向元英拱礼。 拿好药后,王道元在仆人的陪护下离开了洞穴。 0180、不速之客 - 元英 - 欢乐凌水 送走了王道元,接着就是那两名老妪。 这两名老妪竟是两个一起来的,元英先是问诊,然后又切脉,她们的说法与王道元一致:“用药效果很好,现在的手没有原来那样抖了。” 药拿好后,两名老妪也是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两名老妪走后,元英很欣慰,终于正式地听到患者的回馈。元英总结了一下经验,不过是药量下得多一些,药劲大。 下了石阶来到东面的洞穴,她的心情好爽,躺在石床上她浮想联翩。 这时,洞外有一个声音在喊:“里面有人吗?” 元英一惊,马上起来走向石阶。 她在想:“洞外何人?是来治病的吗?” 走出洞门,元英发现一个衣着光鲜的老翁坐在两人抬的竹轿上,旁边还有三个跟随。 见一个道士从洞内出来,三个跟随中的一个马上问道:“请问王守信在吗?” “我就是王守信。” “你就是?我家主子想看看病。” “请进!”元英恭敬地用手示意,光鲜的老翁坐着竹轿被抬向洞内。三个跟随依然在老翁的身后没有停在洞外。 元英发现了此老翁与王道元的不同之处,王道元是自己下轿走进洞内的,此老翁用人抬着进洞。元英心中暗想:“这个老翁的病情一定比王道元严重。” “请——”元英又将手臂举起,示意抬竹轿的轿夫将轿子抬到西面的洞穴内。 光鲜的老翁坐在石桌前面的石凳上,苏碧菡坐在了他的对面。 “老伯手颤吗?”元英温和地问。 “是!”老翁点了点头。 “手颤多长时间了?”元英又问。 “十多年了。” 这时,元英开始切脉。 两个面对面坐着的人有机会端详对方,元英发现此老翁左眼比右眼小了一圈,且左眼有混沌物,再看看他的脸颊,发现他颧骨很高,鼻梁高挺,她的心狂跳了两下:“吴阶?会吗?”她强控自己的情绪,奉劝自己不要露出半点声色。因为,她不敢肯定此一定就是吴阶,他若不是,她若用七星剑斩杀了他岂不是伤害无辜? 过了一会儿,她冷静地说道:“老伯,肝肾阴虚,需药物治疗。开几副药拿回熬着喝。” 这个老翁其实就是吴阶,多年的手颤已发展到脑颤,因为没有遇到良医,吃了许多药都未见好。这病可真遭罪,手里攥不住东西,有时连宝物都被他打碎了。昨日,听他的表弟王道元说,健宁大药坊来了个道士专治手颤,吃一副药就见好转他就动了心。 元英就在旁边的石凳上为吴阶称药,这个20克,那个20克,加起来就是三大包。将药递到吴阶随从的手里,吴阶就被轿夫抬走了。 吴阶没有像王道元那样道谢,理直气壮地走了。也许他认为王道元不也是在享受免费吗?彼此彼此,有何不妥? 光鲜的老翁走后,元英很失落,她觉得她的迟钝会让她失去良机。这个人左眼失明,高颧骨,身材高大,明明就是她千里寻找的吴阶。可她却眼巴巴地放走了她。吴阶如此狡猾,他明天还会来吗? 躺在石床上的她煞费脑筋,他的身边除了两个抬轿子的还有三个随从,这个阵势不好判断。你也不知道此三人是不是江湖高手?凭吴阶的财力他有能力雇得起家丁的。他出来时一定还会像从前一样森严壁垒,同时袍内还穿着铠甲。 光天化日之下,很难与他斗。斗不好,有可能逃脱。他若逃脱再找到他可就难了。她努力地劝说自己,但内心却翻江倒海,无法平静。 眼见自己的仇人就在眼皮子低下溜走了,元英硬是没敢造次。她有些后悔,她将七星剑随意放在了东面的那个洞穴,没有随身配带。如果随身配带,也许她不会放过吴阶,一下子就封了喉。 “唉——”她长叹一声,恨自己摘下配剑。但又一想,你带着剑迎接病人是不是有点不尊?坐在那里也不得劲啊! 想出好几个理由为自己开脱,但都不能原谅自己。她痛苦死了。 这时妙妙颠颠地向她这边走来,嘴里刁着一个蓝色的小物件。元英定睛一看,原来蓝色的小物件是一条丝巾。 “哎……”元英很奇怪,这条蓝色的丝巾是四名患者中谁的呢? 她从妙纱口中抽出那条丝巾打开看了看,丝巾竟然是湿的,不均匀的湿块,像擦过了汗水。可是,天气并不炎热,春季的大好时光温度很适中。 突然,元英想到她在给吴阶切脉时,吴阶有一个动作,他曾用左手从右袖口中抽出一个蓝色丝巾,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一共擦了两次。所以,元英有点印像。现在想来,吴阶的脑颤一定很厉害,常流口水。这条丝巾就是他擦完两之后无意中丢落在地上的。 也许吴阶吃完这副药他还会来,元英心想,他若再来,我一定带上配剑。 吴阶的出现证明事件的发展基本按元英的思路来了,她的下的诱耳终于钓来了吴阶,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大事啊!可是,本应高兴的元英却高兴不起来,不是后悔就是自责。 就是她烦闷不堪之际,她想到了妙妙。妙妙嗅觉十分灵敏,如果让妙妙闻一闻这个蓝色的丝巾,它能不能按着这个味道找到吴阶的住处? 想到此,元英心中一亮,她为何不去试一试?能行即行,不能行也不丢什么。 她来到太极观,找到秦江月与他说起刚刚发生的事:“吴阶来了!” “啊,”秦江月非常震惊,“他真的亮相了?” “是的!” “那你……”秦江月想说的是“你为何没有将他抓住?” “我没有带配剑。” “哎呀!”秦江月使劲拍了拍大腿,遗憾地说,“太可惜了!错失良机。” “吴阶丢在地上一条丝巾,上面有许多他的口水,我想让妙妙去寻找吴阶的住处。” “哎,还行。试试吧!” “妙妙!”元英大声地喊叫不多时妙妙出现了,它一扭一扭地来到元英的身边。 元英拿出那条丝巾放在妙妙的鼻下让它闻,它闻了一会儿,然后将头转到别处。 “我拿着这条丝巾牵着妙妙去找吴阶的住处。” 秦江月牵着贝贝带着妙妙出了太极观,这时,元英嘱道:“吴阶可能在五里屯,但也不排除大窑屯。” “知道!” 秦江月走后,元英心里很挣扎,她不知道秦江月此行会是什么情况,妙妙能不能以味寻到吴阶。 0181、龙凤玉佩 - 元英 - 欢乐凌水 天快黑了,秦江月才回来,元英没有等来她想要的好消息。他说,他们追到五里屯一个荒废的院落时,妙妙和贝贝就不走了。让秦江月为难的是这个荒废的院落一看就没人居住。茅草房的篷顶已塌陷了一半,院子的土墙也已倾颓,院门只剩半扇…… 进到院子里后,贝贝只在房前打转,妙妙也呆呆地蹲在地上,找不到了去路。 “不知为何,妙妙领我到这么荒凉的院子?吴阶怎么可能在这个院子里生活?” “这个院子是不是有地下暗道啊?” “即使有,妙妙也不可能发现,暗道一定很隐蔽。” “有人在院子周围溜达吗?” “没看到。” “他一定在暗处。” “妙妙呢?”这时,元英惊奇地发现妙妙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 “妙妙?没看到呀!” “你这么疏忽!” “我一直在前面走,没有往回看。” “它没有追上你们?” “没有。” “怎么回事?” 元英陷入沉思:“难道它走丢了?” “一千里的路它都能找到,这么远它就迷路了,不可能。” 在太极仙洞的洞门口,他们徘徊着,不知是进去还是呆在外面等妙妙回来。 “希望妙妙能顺利地返回。” 这回儿,元英没有过高的要求,只希望妙妙能安全返回。 他们在洞外踱来踱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妙妙回来了。 元英十分的惊喜,妙妙不但回来了,口中还叼着一个玉佩。 来到身边,苏碧菡发现妙妙的鼻尖处有两滴汗珠,看起来它走了很远的路。 “妙妙,”元英蹲下身子惊喜地将它口中的玉佩拿到手上,问,“你去了哪里?” 妙妙朝朝那玉佩点了点头。 “你去玉器店了?” 妙妙晃了晃头。 “它说它没有,那它到哪儿了?”元英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了看拿在手中的玉佩,见上面光波粼粼大小两个圆圈刻有龙凤图案。她惊呆了,“皇室的宝物!” “啊?”秦江月很惊骇,“皇室宝物?” “只有宫中才有的宝物,民间哪有啊?” 秦江月将玉佩拿到手中仔细翻看,果不其然,这真是皇室中才有的玉器。这是价格昂贵的新疆兰田玉雕刻而成的。 “确是!”秦江月很惊叹,略思片刻,他马上想到这个玉佩的由来,“这个玉佩只有吴阶这样的阶层才能有,妙妙一定找到了吴阶的住处,并从那里偷来了这个玉佩。” “啊?”元英非常震惊,“它将吴阶的宝物给偷来了?” 秦江月也很愣怔,他不明白聪明透顶的吴阶怎么会让一只小白狐叼走他的宝物?这个宝物不知他花费多少心思花了多少血本才搞到手的。 “这个玉佩一定没有放在明处,而是一个不被人注意的暗处。不然,妙妙不会顺利地叼到手。” “我想也是,吴阶出了名的惯偷,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放在明处?” 两个人不知是喜是忧,因为他们意识到妙妙虽然帮他们找到了吴阶的住处,但同时也给他们惹了祸。这么贵重的东西吴阶怎肯罢休?他一定会动用他的防卫体系作大规模的搜查。 “我们怎么办?将玉佩藏起来吗?” “怕什么?这是好事!吴阶若派大批人马搜这个宝物,顺藤摸瓜不就找到了他人住处?” “也对!只是狡猾的吴阶不会闹出什么大动作的。” “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们只能放在夹层里,我们还得将夹层的洞口封上。” “当然!” 元英拿着玉佩走进洞内将玉佩放到夹层里,秦江月帮她用泥糊好洞口,又将石桌挪到还有痕迹的洞口前,然后又将四个石凳摆在了两边。如此这般,谁也不会注意石桌背后有什么了。 坐在石凳上的两个人不知他们何去何从?是让妙妙带着他们去找吴阶,还是等着吴阶再次投医? “如此贵重的东西丢了,吴阶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视宝如命的人,一定会派人搜寻。” 元英疑惑地问:“我们等着他的人来搜山?” “暂时不会,如果他捕到了线索,他就会。” 元英一直在核计着玉佩的事,禁不住好奇,她问秦江月:“这么贵重的玉器,吴阶是怎么得到的呢?” “这么简单的事还用问,一是昏皇赏赐,二是窃来的。” “皇帝赏赐?” “对呀,那些年,后夏战绩辉煌,曾占领了邻邦的大片领士,也缴获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宝物,后夏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稀世珍宝。” “很有可能。”元英同意秦江月的分析,“皇宫内的宝物多不胜数,现在已大量遗失。除此之外,吴阶是不是偷来的?”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秦江月略有所思,“坊间传说,他手下的保镖都是他招来的江湖高手,他们飞檐走壁,手到擒来。” “若偷来的,偷得也是皇家贵戚。” 秦江月嘿嘿一笑:“他怎么偷也不会偷到太极仙洞来。” “自古窃贼都进富人家,哪有入寒室的?” 这一晚,元英与秦江月因玉佩的事都没有心思吃晚饭了,沈秋雁劝了又劝,最后不得将饭菜端了下去。 秦江月与元英因玉佩的事开始是莫名其妙,不知妙妙有何本事寻到此宝?也不知这个宝物是不是吴阶的?后来他们断定此物是吴阶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妙妙曾经拾到吴阶的擦嘴巾,它因此嗅到吴阶的味道,进而找到吴阶的住所。 秦江月下山后,元英躺在石床上,在没有燃灯的黑洞穴里仰视一点微光。现在,她有点忧虑:“吴阶的家奴知道是白狐所为,会不会追到太极仙洞?如果他们人多势众,她敌不过他们怎么办?” 0182、玉石鹦鹉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三天后,王道元早早就来了,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免费拿药了。 这一次,王道元给元英带来了许多名茶,当仆人拿出一大包茶递到苏碧菡手中时,王道元十分诚恳地说:“我给你送的是安溪铁观音、西湖龙井和信阳毛尖,这三种茶是老夫最得意的茶,口感好极了,希望你品尝品尝。” 元英十分感激,连忙拱礼至谢:“谢王爷惠赠!” 王道元接着又夸赞元英的医术:“王道士医术高超,将我这多年的疑难病治好了,老夫全家都感谢王道士。” “小事一桩,不值得王爷挂在嘴上,贫道并无高深的医术,不过是用了心而已。” 两个人越说越近便,互相大有好感。 问过病情,又切了脉,元英开始称药。 这时,王道元问:“我表哥他来过了吧?” 元英装作不知:“你表哥?” “是啊,我表哥,我告诉他说你这里治手颤治得很好。” “啊,来了!你表哥贵姓?” “姓……”王道元顿了一下,然后说“姓杨。” “姓杨?” “是的。” 元英看出王道元的迟疑,便问:“他是你的亲表哥吗?” “远房。” “不知他今日还会不会来?” “会来的!他说他的效果也不错。” “啊……” 送走王道元,元英又迎来了两位老妪。 两位老妪也没有空着手来,一个人拿着一条白银鱼,一个人拿着一条石鲮鱼。 元英接过礼品后,十分高兴,万分感谢:“谢谢二位阿婆。” “我们的手颤真的是好许多了,”其中的一个老妪说,“谢谢王道士的精心调理。” “不必谢,我也是小试锋芒,刚刚出道,没什么经验,望两位阿婆见谅。” 问过病情,看看两位阿婆手颤的程度,元英为她们减轻了药量,从20克变为15克。 客客气气地送走两位阿婆,元英陷入苦思暝想中。 她不知道吴阶还会不会来,吴阶有没有发现她就是元英?一大早,元英就挎上了她的七星剑,如果吴阶今日再来,她不会让他走掉的!她想法设法支配走他身边的保镖,支走他的仆人,她要单挑吴阶。如果有必要,她可以让沈秋雁帮忙,为她助威,帮她活擒吴阶。 可是,吴阶没有来。 她用手摸了摸腰上的七星剑,她觉得她是做好了准备的。如果吴阶一露头,她就坚决地斩杀。 思想上和行动上都做了准备,可是足足等了一上午,没见吴阶来。元英马上意识到吴阶已经认出了她。 既然他对他的表弟都说了他喝完药很见效,为何不来?他的病是久治不愈的固疾,他为何不来?他为何没有像前三位那样继续看病? 只能说吴阶认出了给自己看病的人是元英。 冤家路窄,奸猾的吴阶怎么能认不出元英?他如此心细的人早就看出元英身上留在苏越的影子,他也因此多次去皇帝那里诬蔑元英,直到奏请成功…… 可以说,是吴阶先认出了元英,元英因没有想到吴阶会这么快出现,是后来认出吴阶的。 妙妙没有找到吴阶的住处,吴阶又不露面了,他们寻找吴阶的旅程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反过来又一思索,元英心绪紊乱。谁能料到,吴阶会不会跑路?或者,他会不会先下手为强?派人来清洗太极仙洞? 当日头越升越高时,元英有点坐不住了,她下了山。 来到太极观秦江月的住所,她问秦江月有没发现吴阶的身影?” “我在山下没有见到。” “这事儿不好办了!” “怎么不好办了?” “打草惊蛇了呗!” “你事先预料到的,他若发现了你的蛛丝马迹,他就不会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 “慢慢找嘛!” “说的挺轻松,能轻松得起来吗?他肯定跑路了。”元英有点儿气馁,对暂时出现的状况有点不知所措。 “轻松不起来也得轻松,”秦江月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床底一拿出一个明光闪亮的玉制品,递给元英,“看看吧,你要发财了。” 元英将这个小小的玉制品拿到手上后,发现这是一个雕刻十分精美的青色玉鹦鹉。玉鹦鹉的姿态是跃跃欲飞。元英很惊骇:“这么好看的玉鹦鹉哪来的?” “你问妙妙。” 又是妙妙!元英的头转了半圈,发现妙妙正在墙角蹲着呢。想必昨晚它又出去猎物了:“又是它叼来的?” “是的!” “它直接到你这里来了?” “我在道观门前看到它了,将它带到观内的。” “啊……” “昨晚它又跑出去了,看样子它是去惯了。这不是在惹祸吗?” “也就是被发现时让人给打死。” “咋办啊?也不能不睡觉啊!” “这个玉鹦鹉也是稀世珍宝。” “我们现在要是拿到当铺当钱,说不定当时就让人家给扣了,玉鹦鹉的主人早就报了案。 “我们放在这里也是累赘,不定啥时候案发。” 元英与秦江月对妙妙叼来的玉鹦鹉感到非常难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先放在夹层里吧!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秦江月沉思了好一会儿,让苏碧菡拿回去,放到太极仙洞的夹层里。 “如果明天夜里,妙妙又叼回一个珍宝,我们不是引火烧身?”元英望着手中的玉鹦鹉都要哭了。 “没办法!” “没办法”这三个字经常挂在秦江月的嘴里,好像“没办法”就是挡箭牌,没办法就可以任凭事态的发展。 “左一个‘没办法’右一个‘没办法’,我都听腻了,你能不能换一个词?” 秦江月苦笑道:“关起来?” “必须的!” “嗨!把妙妙偷来的宝物藏起来,多了以后,你就卖古玩古董。” “你让我成一个在逃的窃贼?” “不是在逃的窃贼,是一个古董商。” “古董商?元英有些不明白。 “用古董将吴阶引出来。” “啊……”元英恍然大悟,她眼光闪烁:“妙妙偷回来了脏品我们再返回去?” “是的,返回去的时候,我们借机捕捉吴阶。” “这么说,现在帮我们忙的是妙妙,它在指破迷津?” “是……” “它用这些宝物在给我们引路?” “是……” 0183、翡翠手镯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一个白天很快就过去了,到了晚上,元英下了山来到太极观。 她向秦江月说起她的烦恼,并告诉他,她晚上要跟着妙妙去当一回窃贼。 “我跟在它的后面,知道它是从哪里弄来的那些贵重的宝物。” “不睡觉了?” “不睡了。” 秦江月遗憾地说:“贝贝在一个荒废的院子停止了脚步。我就奇怪,吴阶是用什么方法掩盖了他的足迹?” “这就是吴阶的狡猾之处,他所以隐蔽得这么好,得益于他的狡诈。” “妙妙能叼回奇珍异宝,说明它已经找到了吴阶的暗室,既然找到了暗室,说明吴阶的住所就在暗室附近或者与暗室相连。” “今晚我想跟妙妙出去一趟,看妙妙从何地偷来的宝物?” “我也去,这很关键。” “也许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发现秘密。” “也许吧!” 妙妙在太极观东厢房北面的墙角处睡着了,那里有一棵千年柳树。元英坐在柳树底下的一个石块上。 充满自责的元英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一直在后悔没有当机立断,果断出击将吴阶立斩。 “坐失良机,再寻找机会谈何容易?” 她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犯下如此重大的错误?不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吗? 她猛扇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她痛恨自己在重要关头失误。 渐渐地,元英进入朦胧中,她梦到许多人到太极仙洞里来看病,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这时,在人群中她发现了吴阶,她马上站起来手拿七星剑奔向吴阶。那一刻,她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一刺。啊……吴阶终于倒地…… 一个机灵,她醒了,眼前并没有吴阶,眼前一片凄黑,月光被阴云遮住,好像还刮起了风。等她明白她的处境后,马上去看墙角趴着的妙妙,“啊!”她大惊,妙妙已经无了踪影! 她从石块上起身马上向院门走去,牵好事先拴在门边的那匹马向五里屯方向跑去。 “嘚嘚嘚”,马蹄一阵狂奔,她没有追上妙妙,倾盆大雨却不期而下,她的全身都被浇透了。 没办法,她像落汤鸡回到了太极观。等了一会儿,她没有见到妙妙,因为妙妙还没回来。她不想惊动任何人,她悄无声息地上了山回到了太极仙洞。 换掉湿透的衣服她躺在了石床上,心中很失落。她就想,为何她没有看住妙妙?为何睡着了? 不多久,疲惫劳碌很失落的苏碧菡很快她就睡着了,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睁开双眼,她看到秦江月在她身旁坐着。 “睡得好香!”秦江月笑道,不知你昨夜跑出多远?” 听口气,秦江月已经知道她昨夜扑了个空,没有监视好妙妙的行踪。 “嗨,我昨晚不知为何睡着了,妙妙偷偷地跑出去了,我没追到它。”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追了,好像天意,它不让你追到它。” “妙妙啥时候回来的?” “雨停了它才回来。” “哎呀!我可服了,我怎么能追到它?” “它比人都尖。”秦江月乐滋滋地说,“你看!” 说完,秦江月拿从袖口中抽出一个翡翠手镯送到元英的手中。元英一见晶莹滑润的翡翠手镯既惊又恐。 “天呢,怎么会这样?”元英大声惊呼,“这么贵重的物品它都能偷来,它还会偷什么?” 秦江月在一旁只是冷冷的笑,没说什么。 “怎么办呢?我总觉得要大祸临头。” “让它偷,看它能偷到何时?” “我们给它绑起来,不让它跑出去。” “我估计绑不住它会挣脱的。” “我今天再看它一晚上,如果我还没看住,我就认可官府找上门来。” “哈……”秦江月大声笑道,“说那东西是你的,你有什么标志?有什么证明吗?” “这……”元英语滞,难道偷东西还理直气壮吗?况且偷来的还都是贵重物品。 “所以啊,我们不必担心,妙妙是找到地方了。这个地方除了主人知道,然后就是妙妙了。如果主人不知道宝物被偷,妙妙就可以一直偷下去。” “这,这不就是侥幸心里吗?” “不是侥幸心里,是宝物的主人不敢声张,因为他的宝物都是非法所得。他不是偷来的,就是贪来的。” “这么说,吴阶他不敢告官?” “是的,他不敢告官。他若告官,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说得清吗?他若告官,他还能清静吗?尤其是现在,他都知道元英已经杀到他老家了。他敢造次吗?他已经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他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啊,我明白了。你怎么不早说?我现在好像掉进迷雾中,不知所以。”元英终于放下心来,她不但放下心来,她还有了下一步。“耐心等待吧!机会成熟后我就做一个大商人!” “这就对了!放着大商人不当,非要控制住珍宝的来源?” “当局者迷嘛?” “现在不就不迷了?” “妙妙呢?” “洞外呢!” “妙妙!”元英大声呼叫,“妙妙,吃鱼!” 妙妙颠颠地跑进了洞内,来到二层的洞穴,元英摘下咸鱼扔在地上让它吃。 “它可是为我们在偷啊!你千万要高待它。” “现在说这话还有点儿早。” “我已预见到了。” “我服了。” “服了?服了好办!”秦江月笑道,“服了咱俩就结婚吧!” “不对呀!”元英笑道,“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嘛?” “谁说的,你以我痴呀?” “我们在精神上已经结到一起了!” “话说的太离谱,让人望尘莫及。” 0184、神秘莫测 - 元英 - 欢乐凌水 夜幕终于降临,元英等天黑,等得有点不耐烦。 她带着妙妙来到太极观,见到秦江月将自己的打算告诉给秦江月:“今天夜里,我们都看着妙妙,只要妙妙有了行动,无论谁睡着了都要将对方叫醒。我们一起跟着妙妙深入虎穴,也许这次我们会发现一个大秘密。” “你说的大秘密不就是发现吴阶的住处吗?” “是啊,我们夜守的原因不就是想掏到吴阶的这个底吗?我觉得今天夜里我们会发现点什么。” “你现在就睡,我看着妙妙。等你睡醒了我再睡。” “也好!只是得看我能不能睡着。最近,一遇到点事我就睡不着,到了白天我就困得值打盹,几乎成了废人。” “你到我的卧房里去睡吧,那里还算幽静。” “睡不着,我躺一会儿也行。你可千万看住妙妙,别让它偷着跑了。”说完,元英就进到秦江月的卧房。 秦江月悄悄地来到太极观东厢房北面的墙角处,妙妙正趴在那里打着呼噜。他也像元英一样坐在了柳树下的一块石头上。 开始,秦江月还很精神,不时地望望妙妙的状态。看妙妙睡得正酣,他也打起了瞌睡。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机灵他醒了,见妙妙正在向观外跑去。他大喊一声,“快追!” 这句话是说给睡觉的元英听的,他在通知她,妙妙开始行动了。 秦江月卯足了力气,向前冲去。昏暗的夜空下,妙妙的一身白色非常的醒目,秦江月死死地盯着那白白的一团。快到观门处,秦江月发现元英已经站在那里,妙妙的影子也在她的视野里。看样子,元英根本就没睡,她一直在倾听院子里的声音,或者她一直在院门口看着妙妙。 元英牵过马缰递到秦江月的手中,很快她也牵动马缰跳到马上。两个人跟在妙妙的身后疾速向前奔去。 静静的夜,两匹马踏在地面的“嘚嘚嘚”声传得很远很远。苏碧菡与秦江月一口气追到五里屯。 进村后,他们见妙妙钻到一个荒废的院落里,马上下了马紧紧地跟了进去。 元英眼中的这个荒废的院落一看就没人居住,茅草房的篷顶已塌陷了一半,院子的土墙也已倾颓,院门只剩半扇…… 秦江月极度紧张唯恐妙妙甩掉他们,没有发现这所院子就是当初他与贝贝来过的那个荒废的院子。 他们见妙妙钻进窗下一个被枯枝碎柴落叶掩盖了的地窖口,那些枯枝碎柴落叶丝毫没有挡住妙妙的身体,妙妙三拱两拱了进去,马上就不见了踪影。 元英迟疑了,这地窖他们也能下去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望了一眼月光下的秦江月,秦江月也像她一样怔住了。 元英小声地问:“我们要不要下去?” 这时的秦江月已经发现这个荒废的院子就是他与贝贝曾经来过的院子,也就是在这个院子里他们找不到吴阶的踪迹了。他看了看天上的星星,知已是后半夜,也许这个时辰是人们睡得正酣的时候。他小声道:“下去吧!不然,我们也发现不了什么。” 元英将地窖上面的枯枝碎柴落叶搬了下来,发现地窖的门竟然是一整块的石板,她就奇怪了,妙妙是怎么进去的呢? 蹲下后借助月光,她仔细地看了看石板的周围,发现石板有点错位没有将地窖口盖严,石板与地窖口露出一条缝,妙妙就是从这条缝钻进去的。 打开石板后,元英愣住了,这个地窖不像正常的地窖,正常的地窖在入口处放置了一个走到地窖下面的梯子,而它却没有。 她望了望秦江月说道:“没有梯子,怎么下去?” “没有梯子?” “没有。” 秦江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没有也不怕,我跳下去,然后你踩着我的肩头扶着我下去。” 元英一想也只能这样了,因为她巡视过这个破败的院子,根本就没发现有梯子。也许这正是院子的主人有意而为之。 “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秦江月“咣”地跳了进去,元英见他的身影向前倾了一下差点没摔倒。随后,元英踩着秦江月的肩膀蹲下扶着他的脑袋顺着他的身体滑了下去。 两个人都进入到黑咕隆咚的地窖里,好在秦江月很冷静,事先他准备了打火用的打火石。将一个事先扔在地窖里的枯树枝点燃后,他们看清了地窖里的设施与结构。 这个地窖非常的大超过人们的想像,地窖里并没有什么物品,只是有许多散落在地面上的柴草。地窖的墙壁也不是很随意的用石块垒成,而是用烧制技术很高的青砖砌成的。他们环视了一下后,并没有发现妙妙钻到何处去了。 “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一个让人看不懂的迷宫?”元英满脑的疑惑,也许只有妙妙才能看懂从何而进从何而出? 秦江月也很发懵,他也没有找到妙妙去了何处的入口。 疑惑中的元英发现地窖的东北角有一堆柴草,这个柴草让人生疑。难道地窖是放柴草的地方吗? 元英将那堆柴草挪到别处,看柴草的底下有什么秘密。 等到柴草搬完,元英发现柴草底下也是石板。这倒没什么,因为元英一跳到地窖里就发现了此地窖与众不同之处。除了窖壁是青砖之外,窖的地面铺的全是石板。 只是细心的元英还是发现了问题,柴草底下的石板又没有盖严,又露出了一条缝。 “难道这条缝是妙妙堆开的?” 元英对此产生了联想:妙妙是追随贝贝来到这个荒废的院子里的,妙妙也有嗅觉,是它最先发现了吴阶失落的那条蓝色丝巾,它也因此最先闻到那个蓝色丝巾上的味道,它完全有可能将味道一直追到这个菜窖。而它,机灵巧妙地用身体拥动了石板,将石板裂开一条缝…… 想到此,她马上将错了位的石板搬开,映入眼帘的是石板下面又是一个地窖。 “哎呀……”元英不觉一声惊呼,“这不是窖中窖吗?” 秦江月也探着头望去,可不,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又一个地窖出现了。这真不可思议。什么人这么有作为,将地窖挖成窖中窖的? “是啊!这可是奇事!” “你敢下去吗?”元英问。 “我得核计核计,这个地窖是不是陷阱?” “要不,我们就等着妙妙,看它是不是从这个窖中窖里爬出来?” “等一会儿也行,看样子这里没有人巡夜。” “也不好说,也许吴阶雇了一个巡夜的,只是这个巡夜的人睡觉去了。 “也许这个巡夜人睡觉去了,但我们也不能疏忽。这个神秘的地窖与众不同,他的用处也就一定与众不同。它不是用来窖白菜萝卜的,而是窖财宝的。” 0185、藏宝之地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与秦江月在地窖的东北角站了足有一刻钟,终发现妙妙顺着窖中窖的墙角迅速地爬出窖口。 “啊……” 他们都非常的震惊,难道这个窖中窖就是藏宝的地方? 只见妙妙灵巧的身子从里面轻松地钻出来,口中还叼着一个宝物。这个宝物比上几次的都大,好像一把刀。 “啊……” 他们惊呆了,这么大的一个家伙它也能叼得动? 看他们都在窖口处,妙妙将口中的刀放在地面上。秦江月用微弱的光照向那把刀,发现此刀青铜所铸,刀形弯曲,上面还有六个字。看样子足有六寸长两寸宽。 “啊,六字刀!”秦江月惊呼,“这是宝物啊!” “六字刀?”元英疑惑地问,“你怎么知这是宝物?” “齐国的纪念币,刀币,流传下来没有几个。” “啊,这么珍贵呢!” 刀摆在地上,秦江月觉得心情很沉重,这么贵重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越来越值钱,他本来对宝物之类并不稀罕,可这个妙妙却不断地为他们叼来这些珍品,他有些承担不起。 “我们不能让它随随便便地叼回珍宝,这些珍宝会坏了我们的事。” “那我们怎么办?” “我们还是下到窖中窖看看,看里面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元英稍作犹豫,马上同意了秦江月的建议:“我们下去吧!” 他们还是像下到上面的地窖那样,秦江月先跳下去,然后元英再踩着秦江月的肩膀滑下去。 下到里面后,秦江月借助枯树燃烧的微光上下巡视。在还是石板的地面上,他发现了一处有微动的石板,这个微动的石板是秦江月来回在地面上走时踩到的。整个地面散落着柴草枯枝和碎叶。若不是秦江月有比较地来回踩动,很难发现这个微动的石板。 秦江月估计,这块石板下面一定又是一个窖中窖。 “我估计,这个石板下面就藏着宝物。” “你估计……” “啊,我估计会有的。” “我们下去吧!” 他们再一次跳到窖中窖下面的地窖里。 借着昏暗的火光,他们发现此地窖也很讲究,棚顶是粗壮的树干做的檩子密密地摆成一个平面顶住了上面地窖的石板。青砖垒成的墙壁,石板铺成的地面,既牢固又宽敞。靠着东面的墙有三个紫檀木的壁柜。壁柜分成很多层很多格,每个格大小不一,里面摆着许多宝物。几乎可以说眼花缭乱。 “这么多的宝物为什么要放在这个无人看管的地方?”元英奇怪地问,“不怕丢吗?” “哪一个人能想到窖中有窖,窖中还有窖?如果不是妙妙闻到了吴阶的气味,任谁也不会发现的。” “这比让人看着还安全?” “只能说明吴阶这个人疑心大,谁都不相信。” “他应该时常来看一看呀,若有丢失不就转移了吗?像这次,他要来看看不就没有这么大的损失吗?” “他在用一个心腹,他会让他这个心腹时常来看的,但这心腹没有忠于他。” “失职。” “对!” “我们能将这些珍宝都拿走吗?” “我们要是不拿,妙妙就会来。它若老来光顾,有可能被吴阶的心腹发现。” “我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尽量多拿一些。” 这时他们开始找盛宝物的器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元英将身上穿着的大袍脱下来当大背囊。 “你也把大袍脱下来吧!这两个大背囊能装宝物的一半,明天来时再装那一半。” 仅穿内衣的他们匆忙地装上壁柜上的宝物,用两根腰带将大袍扎紧。元英被秦江月托举到上面的窖口,然后他在底下将大包裹举过头顶让元英趴在窖口旁拽上去。 就这样,他们从窖中窖中爬下爬上,回到云龙山时有了两大包的收获。 等到了太极仙洞,点亮了风油灯,他们看清楚了两个大包里面都是什么。 金碗、瓷菩萨、金钗、聚宝盆、水晶杯、象牙杯、玉龙……非常精美,让人感叹。 秦江月将这些宝物放在夹层里,还有他最喜欢的六字刀。 放好偷来的宝物,秦江月说:“这些宝物不能久放在这里,我们应该尽快地解决掉。” “不是要开古董店吗?” “不过是初步的设想,开古董店很危险的,没有充份的保护是不安全的。” “不危险能引蛇入洞吗?” “是要引蛇入洞,但是弄不好有可能鸡飞蛋打。” “怎样做才不会鸡飞蛋打?” “趁着天没亮,我带着妙妙回临漳。你临时找一家隐蔽的小客栈住上几天,最好住在云龙山的山脚下,等我将啸林的人带过来时直接就去找你。” 秦江月突然说出他的想法,元英很惊讶,但她马上就明白了秦江月的用意,秦江月的想法是当下最安全最妥靠的方法。 “我们确实应该这么做,这么多的宝物不是我们想占有它,而是我们想利用宝物找到吴阶。想将吴阶引出来不是容易的事,只有这些宝物才动他的心。这是他一生中的珍藏,也是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心血。他不会轻而易举地放弃,他会将这些宝物抢回去的。” “所以,我们要快速地有所行动。” “把史长风他们一干人找来,让他们做我们的后盾,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万无一失。” “我走了。”说完,秦江月穿上大袍,抱着妙妙离开了太极仙洞。 在洞口,秦江月叮嘱元英:“一定不要在太极仙洞住了,吴阶非常的狡猾,他既然认出了你,他不逃离,他就会反扑。且记:我们的复仇成功与否在此一举。” 望着秦江月远去的背影,元英感动得热泪融眶。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秦江月已将“复仇”两字刻在了灵魂里,他复仇的愿望甚至超过了她这个苏家的后人。那是怎样的一个“义”字,她几乎不能用一生的脚步去衡量,那个“义”字高过蓝天,宽过大海,无边无际…… 秦江月走不多时,元英从悲痛中走出来,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她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匆匆地走下山去。 很快她就来到了云龙山山脚下的一个小客栈,这个小客栈名叫“金风”,是一个十分低档的小客栈。她要了一个六号房在那里她住下了。 在那个十分寒酸的小屋内,躺在木床上的元英却感到无比的温馨。她闻到了菜肴味,闻到了久违的海边湿气。最重要的是她有了安全感,在这个偏僻的小客栈里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0186、寄卖宝物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在金风小客栈苦熬苦等了六天,终于在第六日的早晨,等来了秦江月一行人。他们是史长风、常胜、侯长海、五家奇等,一共十五人。除了常驻在大本营的几个人其余的是秦江月特别招回的。 元英知她的身份已暴露,在吴阶的老家她不敢冒险,只能藏匿几天静等秦江月的一干人马。在吴阶的老家,吴阶是有势力的。虽然他有可能隐姓埋名,但他的两个兄弟还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 见到史长风元英很高兴,她笑问:“新婚度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史长风淡淡地说。 “不怎么样?”元英很诧异,“怎么会呢?” “半路捡来个生波楞子,好能好哪儿去?” “真啊!” “可不真!” 元英原以为促成了一个慈善之事,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却没料到自己好的想法却让自己的朋友如此痛苦,她由此很自责。 “这怎么办?大哥我发财时再给你找一个情投意合的吧!” “你真相信他的话?”秦江月接过话去,“他都掉蜜罐里了!” “啊,你竟敢骗我?” “没有啊!” “看剑!”说完,元英刷地抽出乾坤剑放在了史长风的脖子上。 “哎呀,我的元大侠,惹不起呀!两句话没说完,剑就搁到脖子上了。” “以后少骗我!听清楚没?” “听清楚了。” 元英将剑收回,笑道:“以后千万不要与武士开玩笑,开不好,小命兴许丢了。” 大伙嘻嘻哈哈连说带笑地来到了前堂准备吃早餐,早餐很简便,很快他们就吃完了。 一行人去了太极观。 来到太极观秦江月的住所,秦江月向这十几个人讲明了他们的任务:宝物走到哪,人就跟到哪。 “就这么简单?”伍家奇问。 秦江月笑道:“简单吗?我的小老弟,一点都不简单啊!我甚至担心你们的安危。” “这么严重?”伍家奇疑惑地问。 “太有啦!过不多久你就会知道。” 最后大家商量的结果是:将太极仙洞现有的宝物集中送到一个当铺里当了,然后派人监守。另有一部分人继续去窖中窖取剩余的宝物,最好是在吴阶没发现前将窖中窖剩余的那部份宝物全部取回。 任务公开后,马上就付之行动。秦江月派史长风、常胜和伍家奇一行十三个人去监守当出去的宝物,头领是元英。另有侯长海等三个人去窖中窖取宝物,头领是秦江月。 元英将藏在夹层中的宝物取出来,装了三个大包裹。将三个大包裹轮流背到山下后,派人又从两家客栈租来了十二匹马和一辆厢车。 三个大包裹放到厢体车上一个人驾驭,另十二个人每人骑一匹马上路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大窑屯,他们要在大窑屯找到一家当铺。 在大窑屯的那条商业街,他们连续进了三家当铺,都觉得不理想,接着又走了两家。 最后,他们选择了第四家,第四家当铺名字叫:大德通。 元英与史长风等六人拖曳着三个大包裹走进大德通,将那些宝物一一摆在了柜台上。眼花缭乱的宝物令前台朝奉很惊骇,他将东家叫了出来,让他对这些宝物进行估价。 东家是当地很有名的行家,对宝物一一作了评估,元英同意了东家的估价,东家很爽快的付了当金。 元英拿到东家付与的当金:两千两银子,装好后,六个人离开了大德通。 进来的六人与在大德通外面等候的七人会合后,他们来到与大德通对面的一家名为:“同福”的客栈。这家客栈规模很大是二层的小楼,元英一眼就相中的这家客栈。 元英觉得这家客栈便于观察对面的大德通,他们十三个人一定要近距离监视好吴阶有没有来到大德通。虽然暂时他还不一定能来,但不等于他永远不来。丢了那么多的宝物,几乎等于心脏被摘除,他能不来吗?也许就是几天的事。 她马上安排有监视经验的常胜、伍家奇守在大德通的门口。让常胜的哥哥常林与史长风换岗。四个人轮班监守,不怕吴阶被漏掉。 剩下的那几个人,元英让他们在大德通的周围巡视,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要配合常胜他们四人做出应急行动。她自己则坐在客栈的二楼远距离监视。 一个监护网就这样形成了,高低远近搭配得十分合理,元英不怕吴阶进不了网。 从宝物进铺开始,人就跟住了宝物,以物引人的策略拉开了帷幕。常胜与伍家奇很快就进入了角色,史长风与常林暂时在客栈里歇息,那几个巡回的人也轮流上岗了。 元英与史长风、常林坐在客栈大门上面的二层楼上向下观望。 元英心里十分明白,近两日吴阶肯定不会来。一是他有可能还未发现他的宝物丢失,二是即使他知道了,也不能很快地就打听到他的那些宝物已当在了大德通。 当三个人坐在客栈大门二层的楼上向下观望时,元英问史长风:“沈秋荷父女俩在临漳还过得惯吗?” 有乾坤剑的威胁,史长风不敢再说反话,他如实地说:“还过得惯。” “这就好,我就担心他们换了环境会不适应,有很多人换个地方就水土不合。” “贫苦出身挺能吃苦,把我家的那个破院子收拾得十分利落,院子里又载了许多花。” “这么一看,他们很安心在临漳扎根了。” “还行,没有什么怨言。” “怨言怎么会有?这是他们主动要嫁给我们的。” “对!元大侠的这句话我爱听,是沈老头逼着我们娶他的女儿的。” “所以,他们不会有什么唠叨,只能听你的摆布。” “我不是耍叉子的人,我能摆布人家吗?” “此话说得对,长风小弟哪是那样的人啊!” “这些宝物真的是吴阶的吗?”史长风话锋一转,转到当下他最关心的事务上,“如果不是,我们岂不是白守?” “一定是!” “你敢肯定?” “我敢肯定。” “理由呢?” “吴阶在太极仙洞已经露面,说明他就住在附近。妙妙叼来的宝物有很多是皇室的宝物民间并不多见。再有,那些民间宝物价值连城,不是高官哪里会有这些宝物?此地的高官也是有数的几位,他们哪一个能高过吴阶?只有吴阶才能有这些宝物。‘物能配位’就是这个意思。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吴阶是一个大盗,他手下的保镖都是盗窃的高手。他们身手不凡,手到擒来。这些年里攒下的宝物不计其数。我听说他当年任徐州刺史,从京城往徐州搬迁的车辆一共五十多辆,还不包括后走的二十辆。我估计,他的财宝不止一个窖中窖,还会有别的窖和洞。我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看透了吴阶:‘视财如命’。所以,我才敢出此下策。” “明白了!”史长风表示赞同,“元大侠总是高人一筹,小弟我佩服!以后,让我给元大侠提鞋我都是高攀。”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 0187、共求大计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带领侯长海与常林的表弟谢通,去了窖中窖。还好,吴阶并未发现窖中窖里的宝物被盗。他们三个人手脚麻利地将剩下的那部分宝物装在三个麻布口袋里,运到了大窑屯的商业街。 按预先约定,元英他们办完典当后就在商业街的最南头等着秦江月他们三人。约摸时间已到,元英与史长风去了商业街的南头接应。 等不多时,秦江月与侯长海三人霍霍生风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一下马,秦江月激动地说:“挺幸运,这些宝物还在。” 看到三个大包裹,元英很高兴:“老天爷在保佑我们。” 经过商议,元英决定将这些宝物当给另外一家当铺。她觉得这些宝物分别当出是最安全的。若遇到一个胆子小的东家见到如此多的宝物有可能报官,如此这般,不但宝物被没收吴阶也找不到了。 元英领着秦江月来到他们曾到过的第三家当铺,这家当铺名叫富仁泰。进入富仁泰后他们将宝物一一摆放在柜台上,让东家评估。评估完,这些宝物的价格竟高于当给大德通的那些宝物,评估价为四千两银子。 收好当金,拿好当票,元英与秦江月几人走出了富仁泰。 一行人快马疾驰来到同福客栈,要了几罐酒和几个菜就在二楼的客堂喝了起来。除了常胜与伍家奇,其余的人都在座。 元英对史长风说:“你快点吃,去换常胜他们俩。我估计已过了人家的监护时间了。” “这么快就到时间了?”史长风笑问,“咋这么快?” “一个班一个时辰。一会就到了。” “好!我这就开喝!” 轮翻敬酒后,酒已喝了大半,元英将史长风撵走了,一是怕他多喝,二是怕他耽误了时间。 史长风与常林走后,常胜与伍家奇回来了。 伍家齐见桌上的菜很不错高兴地说:“我们也没发现对方的踪影啊,哪好意思吃这么好的菜?” 大庭广众之下,伍家奇提高了警觉,没有将吴阶的名子亮出来。 “犒劳归犒劳,发现不了对方就不吃饭了?那可不对。”秦江月笑呵呵地说,“该吃该喝,我们不能亏待自己。” “这话我爱听!”伍家奇笑滋滋地说,“我不客气了先来一碗。” “乓乓乓,碰了一圈碗,伍家奇一口气将碗中酒喝光了。” 夹了几口菜后他说:“真爽!” 常胜接过话头:“此行,咱们要是将对手给绑了,那才叫爽!” “那是大爽,现在是小爽,明白吗?”伍家奇眯缝起小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小伍子我就有点福,我就不信那个对手落不到我的手上。那时,咱们大爽小爽一起来!” 伍家奇的话说得虽然有些傲气,但还算吉利。逞能的霸气话谁还没说过?总比一张口就是丧气的话强得多。 侯长海最能缓和气氛他接过话去,“来,我祝小伍子美梦成真!” “来!来!来!”大家一起哄,喝尽了碗中酒。 每个人都很爽,除了元英、秦江月与史长风,这些人都有心理上的满足,有几个人是帮主信任一直没有离开大本营的人,另几个人虽暂时离开了啸林,但很快又被找回,而且干的是一件大事。 “来到南方,我眼界大开,这里的商业可是太发达了。”史长风感叹地说,“老百姓的生活水平比北方人强多了。” “气侯也好啊!北方的沙天气多厉害,庄稼的收成也不好。”秦江月也很感叹,“我愿意在南方呆着。” 史长风说:“二哥那么愿意呆在江南,我也不客气,咱们共同留在南方吧!” “我看行!”元英很赞同他们的想法,这里的景观太好了,让人迷醉。” 伍家奇说:“你们都来了,我们咋办?啸林咋办?” 史长风示意伍家奇小声点:“别暴露了身份!” 伍家奇声音变小了之后对史长风说:“你都知道随秦帮主,我们呢,我们不也想着随秦帮主吗?” “我不为难你们,只要那个对手抓到手,我就随你们回北方。南方再好,不是家乡。刚才我不过是发点感想而已,真正让我留在南方,我还得考虑考虑。”秦江月道。 “感谢秦帮主,我们就愿意留在……那个地方。”伍家奇兴高采烈的地说,“我们大家最后一碗酒,祝……长治久安。” “好!”史长风大喊一声,“喝!” 这顿酒喝完,十几个人都按部就班地回到元英给他们订的房间歇息去了。 秦江月来到元英的二楼房间。 他望着窗外的大德通对元英说:“我们将后来获取的宝物送到了富仁泰,为了监视方便,我们的人还得重新分配一下。” “马上就得分。” “越快越好!” 元英将侯长海和史长风分到了富仁泰,这两个重量级人物与四千两的当金有关。当铺的东家哪一个都是火眼金睛,那些宝物值多钱他们都有自己的一杆秤。现在看来,值钱的东西都在富仁泰,吴阶的眼球一定会盯到这些贵重的宝物上。 除了元英与秦江月两人,其余的人都编了班,在各自的时间段进行全方位监视。 一连几日,两个当铺都没有动静。秦江月有点沉不住气了。他焦急地说:“难道我们的判断有误?” “不会的!”元英很自信地说,“吴阶也是风烛残年,有些事不是想得很到。财产不是一般的多,有可能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到现在为止,吴阶还没有发现他窖中窖的财宝丢失?” “没有!” “我们还得等多长时间啊?”秦江月露出焦急的神情。 “财宝在我们手里,我们犯不上着急。” “有没有那种可能,吴阶就是发现了宝物被盗也不会报案,也不会到典当行偷看脏物?” “没有那种可能!” “为什么?” “那些宝物可不是一件两件,那是许多。所以,打死他,他也要看看他的那些宝物流落在什么地方。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些宝物一定是被盗贼所窃。盗贼为了变现,一定会将宝物当给典当行。” “哎……”秦江月长叹一声。 元英见秦江月很为难,就劝道:“呼延烈给了我们宝贵的时间,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最隹机会,我们为苏越报仇在此一举。没有什么事比这更难,也没有什么事比这更重要。所以,我们应该忘掉所有,牺牲所有,全力以赴完成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秦江月沉思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了许多。他说:“磕磕绊绊太多,所以,很久以来,我不敢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太容易,因此造成了心灵上重负。老是觉得这不可能,那不可靠。尤其是不相信自己。” “必须得相信自己,不然,老在郁闷中生活,人就毁了。” “对!” 0188、目标出现 - 元英 - 欢乐凌水 重要的时刻终是于来临,在宝物送到当铺的第十六天,吴阶现身了。他最先现身在富仁泰,吴阶发现许多宝物确是他窖中窖的宝物,心里非常愤怒。他让他身边的一个随从用笔记录:“记下上边的那一排宝物的名称。” 当铺的东家见吴阶只是记录也不寻价很觉奇怪,忙问:“客官相中了哪一件宝物?” 吴阶答道:“先记下来,过几天再买。” 守在富仁泰外面的史长风与常林未发现吴阶的出现,因他的真容被他的面具遮住了,遮得只留出眼睛和鼻子,他们以为吴阶不过是偶来看当件的客人。 吴阶未等侍卫记完,转身来到大德通。七八个人跟在后面,不知这七八个人是临时雇来的保镖还是家丁。 就在吴阶出现在大德通门口时,元英发现了眼前出现的这个人酷似吴阶。首先,他的身后出现了七八个跟随,证明此人很有身份,引起苏碧菡的高度注意。在观察了几眼后,她马上确认前面的人就是吴阶! 在二楼的窗内时刻监视大德通的元英一丝一毫没有放松过自己的眼睛,她从吴阶略驼的后背精细的身材及他的尖鼻认出此人就是吴阶。 那一刻,她激动得有些窒息,她知道吴阶的现身是因为他发现了窖中窖的宝物被盗,并得知被盗的宝物已存在两家当铺内。 顿了顿神,她先告诉秦江月吴阶出现了,然后她又命待岗的四名啸林弟兄,马上跟在她的后面去抓带面具的那个人。 元英手握七星剑,平息了一下气息,第一个冲向大德通。 那时的吴阶正好抬头查看他的宝物,元英从后面一剑刺向吴阶的后脖颈,瞬间,鲜血喷出,吴阶倒地。未等吴阶身边的保镖反应过来,元英已拔出剑又在吴阶身上用力补了一剑。这时,吴阶的随从将元英包围,但秦江月与正在守侯的常胜与伍家奇已用剑将元英保护起来,吴阶随从的刀剑无法接触到元英。一阵刀锋剑雨将那几个随从杀退到当铺外。 几个随从见打不过对手,又见主人已死,无心恋战就败下阵去,四处逃散了。 吴阶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他失窃的这些宝物与元英有关,他以为这不过是一些盗贼所为。假如再给吴阶一个脑袋他也不可能想到一个动物界的小精灵会偷走他的宝物,给到徐州来寻他的元英一个有力的助攻。 这一场无硝烟的战斗这么快就结束了,谁也没料到事情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神速。 简直就是一场梦! 元英与秦江月打退了几名不堪一击的随从后,带着几名啸林弟兄与守在富仁泰的兄弟汇合。秦江月告诉他们,吴阶的两个弟弟有可能为他们的哥哥报仇,我们不能在此地久留。他从苏碧菡手中要出两张当票,对史长风和侯长海说:“带几个兄弟,赶紧将那些宝物赎回,十件只要六件,那四件做为当息,然后我们连夜就走。” 史长风知时不宜迟,马上就开始行动,秦江月与元英则回到同福客栈听他们的消息。 收回宝物后,十六人也没吃饭连夜向北奔驰。 他们的动作如此之快,即便吴阶的弟弟们再有本事,也追不上他们了。除非吴阶将在太极仙洞遇到元英的事说给他的弟弟们,不然,他的弟弟们也是一头雾水。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是何人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杀了他的哥哥? 经过三天三夜的奔走,黄昏时,他们回到了临漳。 在临漳城的南门外,他们找了一家酒馆停了下来。秦江月让一部分人先去吃饭,另一部分人则看管马背上的宝物。 轮番吃过饭后,他们在夜色中回到了大本营。 秦江月让史长风将那些宝物送到他卧窒里面的库房内,然后派人看守。在大本营,他的库房是重地,秦江月从未忽视过。 十几人分头歇息后,秦江月的客房里只剩元英与史长风。 这是他们最欣慰的时候,很久以来,他们的心都是揪扯着,被碾压着,国门外是强大的敌人,国门内里几个恶魔在毁坏国家。如今,他们终于将国内最恶的恶魔送上西天,这不仅给苏将军报了仇,还匡复了正义。 没想到此次杀吴阶竟如此顺利让人无法想到,史长风更加佩服元英的深谋远虑,当秦江月将沏好的闵南茶递到史长风的手中时,他无比赞叹地说:“我原来说过,给元大侠提鞋都是高攀,现在给元大侠当马背都是荣幸。” “洞察秋毫,是元将军的长处。”秦江月也十分感叹元英的智慧,“她继承了她父亲的品性,机智果敢。” “对!对!对!”史长风激动地连声说道,“四个字概括元大侠的英勇行为。哎,望尘莫及呀,下辈子也赶不上了!” 听了史长风的感叹,元英没有马上回话:“实际上,你今天应该回你的那个老宅看望你的小娘子,你的小娘子那么贤惠,你怎么能慢待她?” “我不帮我二哥将事情处理好,我好意思回去?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我不就落人家的话把了吗?” “太聪明了!啥事都考虑到了,连话把的事都想到了!” 秦江月说:“我就寻思,贪财的人有什么好处,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吴阶若不是贪财何以至死?” “我也是这么想的。”元英接过话去,“知吴阶视财如命,所以我们就按他的思路设了一个局,让他跳进来,他果然就跳进来了。” “要说这顺当,也得感谢妙妙,这个小精灵为我们的胜利铺平了道路。”秦江月满脸含笑,十分感叹妙妙在他们最艰难的时候以它的行为为他们指破迷津,让他们寻到一条杀死吴阶的捷径。 “一千里地跑到徐州,闻到了吴阶的气味,找到了吴阶的藏宝地,真是神助!”元英十分感叹,她没想到在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那个撞门的小精灵竟然是上天派它惩治恶魔的。“如果我没有收留它,我也许永远找不到吴阶。” “妙妙就这么神通吗?”史长风问,“没有我们的元大侠,它就是将吴阶所有的宝物都偷光,该如何?” “你不就是想说元大侠比妙妙更重要吗?”秦江月答道,“我们先表赞了元大侠,我们后提到妙妙,这关系也没弄错啊!此次灭掉吴阶,她们俩个都立了头等功,缺一不可。” “嗯,这话说得还不错!先有元大侠,后有妙妙,即便没有妙妙也不等于元大侠就灭不掉吴阶。” “难啊,你要知道我都失去信心了。”元英感叹地说,“没有妙妙,我不敢想像以后会如何?吴阶已经发现了我,我没有及时作出反应,让他溜掉了。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是因脑袋里只装着治病的药了还是怎么了,迟钝得没有反应过来。过后我才觉得那个损失可就太大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都后悔死了,是妙妙救了我。” 元英满眼的泪,说明自己第一次发现吴阶的时候出现的重大失误。 “该着,老天爷助我们一臂之力。不对,还是元大将军的功劳,若不是她收留了妙妙哪有今日的战果?若不是元大侠坚决留在了徐州怎么能发现吴阶?”史长风振振有词,以旁观者的身份给元英作了最高的评价。 元英谦虚地说:“不用说了,什么都是命运的安排,只不过是当机遇降临的时候,我抓住了机会。” 0189、姐弟相认 - 元英 - 欢乐凌水 开心时刻,元英想到了她最想亲近的人岳阳,她很想把自己的快乐传达给亲如弟弟的小将军。 “我们到军营吧,将吴阶被杀的消息告诉岳阳,让他也为我们高兴。”她向秦江月说。 “你不怕累? “累什么?这么高兴地事为什么不让他与我们一起分享呢?” “好吧!”秦江月痛快地答应了。 两个人飞身上马,一起向南面的大营奔去。 走不多远,秦江月对元英说:“我发现了,人要是有激情的时候,怎么累都不觉得。” “当然啦,人若高兴的时候总会将高兴的事告诉给自己的亲人。我一直将岳阳当作我的亲人。” “因为他长得像你的堂弟?” “是的!他长得非常的像。” “你没有怀疑过他,他就是你的堂弟?” “怀疑过。但是很快又否定了,因吴阶的狠毒,让我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我不敢相信我的堂弟在那场杀戮中还能活着。” “假如你的亲族中有一人有幸逃出一劫,他会相信你的存在吗?” “我估计不会,吴阶看得太严,即使有也不会相信我的存在。” “你们都不会相信对方的存在?” “有可能。” 秦江月觉得吴阶已经死了,除了皇帝没有人会担心苏越家有没有留下后人?按理皇帝是应该担心的,可齐野他不是有心人。所以,他认为将岳阳的身世捅破,让姐妹相认到了最隹时机。 “我估计,岳阳听到吴阶被杀的消息他一定会很高兴,很开心。” “那当然,但凡一个正义之士都会为苏越不平的。” 说着,说着,他们已经来到了大营。 营门守军报与岳阳,岳阳很快就来到营门口迎接。 “欢迎秦帮主,欢迎元将军!”岳阳报拳表示欢迎。 三人一起走进岳阳的大帐。 坐好后,岳阳吩咐侍卫去沏茶,然后高兴地说:“很久没有听到你们的消息了,想必你们近期一定有很大的收获。” 元英喜滋滋地说:“收获是有的,确实很大。” “赶快说给愚弟听。” “我们杀死了吴阶!” “啊,”岳阳一惊,眼睛大了两圈,“太好了!”他情不自禁地拍了一下巴掌。 “是太好了,为苏将军报仇了。” “苏将军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说完此话,岳阳眼角溢出了眼泪。 见岳阳如此激动,元英也落泪了。 又寒暄了一会儿后,他们开始喝茶。 秦江月见元英与岳阳都眉开眼笑心情大好,就说道:“还有一件比杀死吴阶还让人高兴的事。” “啊,”元英一愣,疑惑地问,“还有比杀死吴阶更高兴的事吗?” “有啊!” 元英焦急地说:“那你就快说吧!让我们高兴高兴,我们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其实,你们俩就是亲姐俩。一个叫苏碧菡,一个叫苏运都。” “啊……” “啊……” 元英与岳阳都震惊了,虽然他们多次幻想过他们是亲姐弟,他们有太多的亲近之处,但他们无法确认,也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他们各自的身份。此刻,他们睁大了眼睛惊愕地望着对方,问:“真的吗?” 秦江月对苏碧菡说:“真的!我不骗你。我早就知道岳阳就是苏运都我没有告诉你。” 秦江月又对岳阳说:“元将军就是苏碧菡,我没有告诉你。没告诉的原因是当时的形势不=恶劣,特别不利于你们相认。一个人的目标不易被发现,两个人的目标容易被人发现。你们懂兵法,一定懂得这个道理。” 姐弟俩听到秦江月真情的讲述,激动得相拥而泣。 多久了,他们互相都认为对方是自己的亲人,就是不敢询问不敢贸然相认。如今,这层窗户纸被秦江月捅破,他们能不喜极而泣?虽然在此之前,他们不敢确认这层关系,但内心深处,他们已将对方看作了自己的亲人。 冷静之后,元英问岳阳:“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那日,我与母亲去了外婆家。” “啊,你因此逃过一劫。婶婶呢?” “听到父亲被杀,母亲自缢身亡……” 姐弟俩被悲伤的往事拖进痛苦的深渊中,眼泪不断地涌出。 过了许久,元英感叹地说:“既然老天爷让我们活下来,我们就活得有模有样,不辱祖上。” “二姐,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既是苏家人就要为苏家人争光。” “好!我们一起奋斗!”元英拍了一下岳阳的手。 冷静下来的岳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哽咽道:“谢秦帮主救我姐!” “快起来吧!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救你们是应该的,不要挂在嘴上。” 元英泪眼婆娑对岳阳说:“你我都还活着,是我们不幸人生中的万幸。希望我们珍惜。” “此生有二姐陪伴,岳阳我足矣。” 岳阳吩咐膳房备好酒好菜,他要好好招待一下自己的亲姐姐和救他们姐弟俩的恩人。 元英对岳阳说:“咱姐弟俩的命何其相似,在大难中逃生被同一个人所救,这不是千古隹话吗?” 岳阳也很感动:“我觉得也是,如果我们是大人物,史学家一定不会吝惜笔墨,大书特书一把,让人世间的善人去落泪。” 元英感叹地说:“可惜,我们不是大人物,不能给历史留下一笔可歌可泣的故事,但我们即便是小人物也有报恩之心,我们会在以后的岁月里报答我们的恩人。” “一定!” “岳阳,如果你执意要报恩的话,你就让你的二姐嫁给我,我向她求婚已很久了。” 秦江月突然地抛出岳阳丝毫没有准备的话,他吃了一惊。他根本就不知道待他如亲哥元将军就是他的堂姐,他也曾怀疑元英是一名女子,但无论如何他不敢想像她就是他的二姐。惊喜之余,他望了望元英,然后道:“二姐,秦帮主既然向你求婚,你答应吧!” “傻弟,我不能不答应,他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说完,元英大哭。 过了一会儿,岳阳说:“二姐既已同意,秦帮主又等待多年,吴阶已死,二姐的婚事就办了吧!” “岳阳,现在我没有理由抵制不婚,秦帮主已为我付出了很多。他放弃渔阳的都尉不干,办啸林,都是为了我们复仇啊……” “秦帮主,你想什么时候与我二姐办喜事呢?” “过几天吧!” “订下日子后告诉我,我一定去帮助秦帮主料理婚事。” “谢岳阳!” 好像俩个人的婚事就这么简单的定下了,大家都希望好事降临。只有元英在激动过后,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若办喜事我的身份就暴露了,我不是男人而是女人,我是苏越的女儿,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这……”秦江月顿住了,这真是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如果身份暴露了,即使皇帝不追究,宋之云也会追究,凡是参与陷害苏越的人都会追究。 “我看了,齐野不死,我们就没有办法举行婚礼。” 元英的提醒让秦江月意识到自己单方面的想法不附合当下形势,元英还没有到公开身份的时候,她的危险还在,包括岳阳。 “这样吧,我们还是以从前的关系相处,不要暴露身份。”秦江月很无奈地说,“时势对我们依然很不利。” 0190、预想未来 - 元英 - 欢乐凌水 在大营,岳阳热情款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有刚刚相认的姐姐,此时,他的心情如鲜花般怒放,自觉眼前光明一片。 元英像岳阳一样心花怒放。最喜爱的岳阳果然就是她的亲弟弟,世上最好的事莫过如此了,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吗?她将怎样面对闪亮的人生?以后的路该有多宽?该有多亮堂? “岳阳,我们都是苏家的后代,在大营,岳阳用好酒好肉热情地招待危难时的救命恩人、自己的堂姐。此刻,他心花怒放,无限的宽慰。自己的身边在大营有一个名副其实的无比强大的姐姐,他高兴得不得了。好像眼前亮起了十个太阳我们就要坚守我们父辈的光荣,我们要荡平那些不平之事,我们不能让战场上的英雄落泪,不能让百姓受苦。” “元大侠的意思是……不!二姐的意思是……” “二姐不对,”元英郑得地说,“元大侠对。” 岳阳笑了笑:“啊,是,元大侠,此话的意思是我们除掉了吴阶,还有重要任务等着我们,对吧?” “对啊!吴阶是死了,比吴阶还利害的人还在。他还会不断地重用坏人,残害忠良让朝政继续腐败,所以,我们要除掉这颗瘤子。” “你说的是皇上吗?” “对呀!我说的就是齐野。” “我们怎么动得了他?”岳阳疑惑地问。 “颠覆一个政权,要看手中有没有兵权。如果我们有兵权,我们就充分利用现有的条件。” “我们要兵变吗?”岳阳充满疑惑地问。 “不是兵变是让齐野退位,换一个称职的皇上上位。” “这样的事很风险,改朝换代是要流血的。” “这么大的事当然有风险了,不冒险能推倒齐野吗?” “从内部攻破吗?”岳阳对元英提出的问题既感兴趣又不太理解,所以,他不断地问。 “内部若四分五裂,别人在外面一攻不就破局了吗?” “先策反,后进攻?” “对!就是这个意思。现今,朝政颓败,人心涣散,我们策反后再进攻。” 经元英具体的一指点,岳阳明白了他二姐隐藏在话中的意思:“我们要彻底地给苏将军报仇我们就要推翻那个昏君。” “我的好老弟,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你要知道,此时你手中还有权利,我们不是篡夺皇位而是换人!我们的父亲在前朝皇帝时受到器重,是因为前朝皇帝知我们的父亲是后夏的顶梁柱,是扛鼎之臣,无法替代。当今的皇帝是个庸才,不知孰轻孰重,所以他才杀功臣,杀国家的栋梁。他若不愚蠢我们能有灭顶之灾吗?” “所以,我们最大的敌人是齐野,齐野才是我们最应该拉下马的那个人。” “对!齐野是冤案的根源,原来对这件事我很模糊,现在我认请冤案的根本。一个清明的皇帝不会信谗言害忠良的。” “我们有能力推翻齐野吗?” “看我们怎么运作。” “元大侠,看你的了,小弟我马首是瞻。” “不一定得听我的,只要对的无论是谁说的,我们都应该听。比如,小弟你有真知灼见,我能不听吗?比如,秦帮主有英明的决策我们能不听吗?” “三个臭皮匠等于诸葛亮?” “说得就是此理,三人行必有我师嘛!” “我们下一步是啥?” “下一步团结正义之士,弹劾朝中邪恶之气。” “有人敢吗?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找可靠之人,诉之以理,让他们配合我们行事。” 这太有难度,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直接兵变!将刀架在皇帝的脑袋上,逼他退位。不露声色,一鸣惊人。这样做反倒更好,避免有人临阵倒戈。” “这个办法挺干脆。” “岳阳小弟,你可真动脑了!”元英激动地说,“武力比和平解决要来得快,来得彻底。” “不懂的事多问嘛!多问不就知道了。” “岳阳小弟,假如兵变,你敢参加吗?” 岳阳慎重地说:“这个事我还从未想到过。如果元大侠要是有这个意思,我可以考虑。” “若兵变,就是让皇帝下野退出皇位。你想想,让齐野坐在皇位上,我们后夏还有来日吗?我们还有前途吗?” “让齐野退位,我们让谁来当皇帝呀?” “让齐心。” “太子?” “是啊,太子。” “太子才几岁啊?” “7岁。” “7岁还是个孩子,万一有人篡权怎么办?” “我们若让齐心继承皇位,我们就要辅佐他避免有人篡权。” “元大侠觉得齐心在位比齐野在位强?” “齐野虽是成年人,但智商不如5岁顽童。” “你是说换任何人都比齐野强?” “是的!” 姐俩的对话一直在继续,由于他们的认真菜都凉了。这时,秦江月提醒道:“先吃菜,吃完菜再喝点酒,我们咋也得对得起岳阳的一份心意啊!” 岳阳憋不住问:“秦帮主,你对我们的谈话有什么见解?” “不能急于求成还得观察事态,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再动手不迟。” “秦帮主这么有远见?”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是从长远一点考虑。假如齐野再重用陆之云,那么朝庭就等于是一个5岁的孩子与一个疯婆子在打理朝政。我们的忍耐是有限的,我们也就毫不客气了。” “秦帮主是说还得等一等。” “是的,得遇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得有一个合适的借口。” “我们就听秦帮主的,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恶劣的形势还在继续,我们就下决心割掉已经腐烂了的心脏。” “喝酒!”元英小声说,“为我们姐弟的相认!” “喝!”岳阳很配合,“我们今日一定要喝得痛快,因为这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们既杀掉了吴阶,还亲人团聚。” “来!庆贺你们姐弟俩。” “谢秦帮主!” 三个人兴高采烈地喝起来。 岳阳一个劲地给秦江月倒酒,一个劲地给元英倒酒,也一个劲地给自己倒酒,他今天是真的太高兴了,笑意一直挂在他的嘴边。 “岳阳不要再倒了!喝好为止。”元英终于阻止了岳阳,“喝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有大事发生会耽误事的。” “元大侠说得,从现在开始我不倒了。我们开始吃菜,多吃点菜是好事。” 0191、悲愤难抑 - 元英 - 欢乐凌水 酒足饭饱后三个人开始喝茶。 秦江月喝过一口茶后嘴角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让7岁的孩子继承皇位,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政权是不稳固的。那些想夺皇位的人跃跃欲试,不断地搞内乱。这就是一旦有年令尚小的太子继位先皇总会托孤的原因。” 元英眼睛一下子睁大马上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让齐心继位会有乱政?” “是啊!容易政局动乱。”秦江月庄重地说,“小皇帝压不住人心,容易让心怀匿测之人有非份之想。 “我们可以辅佐啊!”元英没将皇帝的年令看得怎么重要,只有有良臣辅佐就行。 “做事前必须得慎重考虑,以免引发后患。” “我们如何慎重?” 秦江月皱了皱额头,然后道:“在没有深思熟虑的策略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元英眨了眨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也罢,我们静待时机再作决断。” 三个人对兵变之事发表了各自的见解,作到了大致的统一。又寒暄一会儿后苏碧菡向岳阳告辞。 “岳阳小弟,我们随意说的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有我在一切都会顺利的。你只管练你的兵。” “谢元大侠!”岳阳抱拳施礼。 元英笑道:“我们之间还用‘谢’字吗?” 岳阳向元英腼腆地一笑,然后向他们招手告别。 离开军营时已是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路上,秦江月很深沉很忧伤地说:“我们是世上最苦的情侣:不能结婚,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老老实实地做苦行僧。” “没办法,我们如此隐蔽还恐一时疏漏坏了大事。在我们的任务还未完成之前,任何的想法都是徒劳的,因为我们决不能前功尽弃。” “哎,这个我是知道的,你一旦暴露功亏一篑,我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我不会难为难你。” “秦帮主的所有付出小女没齿不忘,今生报不了大恩,来生也要报。如果有来生,小女一定奉陪在左右,当牛做马,仆役差人,侍女丫环,什么都行。”说这话时,元英眼睛湿润了。 “如果有来生,我们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眷侣。秦江月乐观地说,“我们要文有文要武有武,我们不愁衣食住行,不愁有人欺负我们。” “哎……”元英悲哀地长叹一声。 回到静云寺,天已大黑。秦江月将元英送到静云寺的西厢房自己则回到大本营。 秦江月走后元英很伤心,她一直在为秦江月委屈。没有她,秦江月怎么会如此狼狈? 正在伤感之时,如梦娇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婴让元英看。 “让伯伯看看小侄女。” “啊,”元英很是惊讶,没想到在徐州的日子静云寺竟添人进口。“这么快,一个小宝贝诞生了!” 元英将刚出生的女婴抱在怀里,亲吻女婴粉嘟嘟的小脸:“小宝贝,太漂亮了!长得太像你的母亲啦!”说完,苏碧菡眼中流出了热泪。 这时常胜走了进来,见元英在落泪很不解,便转了一个话题:“杀了仇人,元将军一定很乐啊!” “当然得乐啦,但是我见到小宝贝我就想到了我的从前。” “元将军的从前不是很好吗?” “好是好,但是后来遇到了挫折。” “哎,人生常有的事,谁还没有点挫折?” “这个孩子有一个月了吧?” “十七天。” “呀,才十七天就这么大了!” “还行,”常胜说,“挺见长的。” “我走之后,静云寺还算平静吧?” “很平静,静云寺早就没香火了,很少有人来这里。” “过几天,我们找人将东厢房翻盖了,然后再翻盖西厢房,西厢房盖完了再盖大殿。” “有银子吗?”常胜惊愕地问。 “老弟,你不知道?我们不是在徐州典当过财宝吗?” “你是想用典当的钱?” “对呀!那钱不用留着做什么?” “啊,这可挺好,不然老是担心房子不定什么时候坍塌。” “这回儿,不用担心啦!” “谢元将军。” “老弟,不要老喊我元将军,我现在不就是一个平民吗?你再称我‘元将军’我怎么担得起?你还是称我为元大侠吧!” “也罢。”常胜笑道。 次日早晨,元英来到大本营秦江月处,提起翻修静云寺的事:“静云寺损坏得太严重了,我们应该考虑翻修的事。” “这么好的风水之地确实应该保留它。”秦江月点了点头,然后他试探地问,你想用徐州典当的钱吗?” “是啊,我们可以用从徐州带回来的银子,我估计这些银子足够修静云寺的了。” “你还挺会算的呢!” “我一直住在静云寺,静云寺的危险只有我知道。我不担心谁担心?”元英翻了翻眼睛,然后笑道,“这个事就由我来办吧!” “好吧,这个任务交给你,你和常胜去完成吧!” “静云寺里诞生的孩子一定命大。”这时,元英想到了刚刚见过的女婴不由得笑道,“她的母亲曾在静云寺逃过一劫,她又是在静却寺里出生的。” 想到从前的那些既荒诞又可笑既悲哀又庆幸的事,总是让人有很心酸。那种感觉不知是喜还是悲?秦江月若有所思地说:“真没想到,她们母女在静云寺竟有如此境遇,一个去死,一个去生。只不过史长风的一个别出心裁让母亲逃出死劫。” “哈哈……”元英也觉得这事挺有意思,“大恩大德的菩萨保佑了这个小女孩。” “如果没有史长风的别出心裁,还有这个小女孩吗?” “现在静云寺又添了一口人,更得考虑静云寺的未来了。” “啊,我走的时候,那个小孩刚出生见到你后我忘了告诉你了。” “这个小女孩长大了一定很不一般,尤其是生活在这个环境中,不是刀就是剑,没准又是一个女将军。” “女将军未必美女倒是。可惜不知命运如何。”秦江月用悲观的情调说,“红颜薄命,用在她的身上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因为静云寺里出生的小女孩,秦江月与元英都感到很有意思,谈论得很多。 最后,他们谈到在北疆的齐丰。 “我们只想到齐心,我们是不是忽略了齐丰?”元英问。 “没有忽略,此人有勇无谋,从他‘清君侧’可以看出,他有勇气攻打京城,但他没有谋略处理后面的事。” “往水里扎一个猛子敢,但不会水,若没有高赫有可能全军覆灭。” “我们不能考虑他?” “考虑什么?烂泥扶不上墙。” 0192、论述改革 - 元英 - 欢乐凌水 次日早晨,元英找到秦江月,要取出银子翻建静云寺。 “那些宝物是吴阶的非法所得,我们现在修静云寺是功德之事。翻修好后,我们开放静云寺,让静云寺的千年香火延续下去。常胜他们与我可以搬到大本营去住。” “好办法!”秦江月点头称赞,“派秦钢与常胜去临漳,秦钢轻车熟路他办事很洒脱。” 秦钢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守护着啸林的大本营,当大批啸林的人退去后,他更加细心地打理啸林的日常。去徐州回来的啸林弟兄,除了原有的还有招回来的都住在大本营呢,他每天管理他们的伙食。他若去临漳购木材,大本营的伙食就得委托一个人来管理,秦江月决定让史长风来管。 分派下去之后,秦钢与常胜去了临漳,史长风则接管大本营的膳事。 早饭后,史长风来到秦江月的客房,正好碰见苏碧菡也在。 史长风知修缮静云寺是元英的主张,眨了眨眼笑道:“静云寺可是一个风水宝地,我们决不能让它烂在我们的手上。元大侠几经生死都是静云寺在呵护。” 元英下唇向上一兜,庆幸地说:“我是得感恩静云寺,静云寺救了我。静云寺像它的名字一样,外面无论怎样热闹它都是一个劲地静,能化干戈为玉帛。” 史长风美滋滋地说:“也许翻新后的静云寺还会给我们带来好运。” 元英笑道:“还能有啥好运?史大侠不妨说出来让我先乐呵乐呵。” 史长风慢条斯理地说:“魏忌死了,纪思元死了,邵可俭死了,徐洪死了,吴阶死了,还有谁应该死?” “不知道还有谁?”元英佯装不知。 “皇上嘛!”史长风眉毛一扬,眼角斜了上去,“这你不知吗?我的元大侠,千军万马都指挥过了,这点小事看不出来?” 元英摇了摇头:“没看出来。” 这时,秦江月接过话去:“我在寻思,朝庭腐败,民不聊生,上几次保卫战打得多难啊!士兵们的粮食都没了,发动老百性搞捐赠。这个期间,后凉要是打过来,我们拿什么抵抗?” 史长风皱了一下眉:“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改变当下艰难的局势?” 秦江月无奈地说:“没办法,正在想办法。” “推翻齐野?”史长风试探着问,“行吗?” “行不行,已经到脖梗子了。后凉那边的呼延烈招兵买马,每日都在加紧训练,奖励农耕人员,大面积开发荒芜的土地。我们不得不替我们的命运担忧。” 元英灰着脸也很无奈地说:“我们这边原来咋样还咋样,一点改进都没有。人口流失,土地荒废,兵源不足,供给缺失。朝庭就像病入膏肓,毫无生机。我们不被打谁被打?” 经秦江月与元英他们一细说,史长风有点急:“我们怎么行动才能打破疆局?” 秦江月低沉着脑袋无力地说:“想不出什么好路子。” “让齐野下台!”史长风咬着牙说,“不然,我们就会人头落地。” “你也这么想?”元英露出一丝苦笑,“在我们面前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史长风歪着脑袋问秦江月:“怎么样?二哥,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推翻齐野,让这个不良的皇帝下台。” 史长风激动地问:“你的步子怎么迈?” “让岳阳集结兵力将昭阳殿包围,口号就是齐野退位。” “齐野能退吗?” “怎么不能?不退就给他困死在昭阳殿。” “你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史长风惊异地问,“弄不好灭三族。” “我豁出去了!再说,兵权不是掌握在岳阳手里吗?他会听我们指挥的。” “万一他不能呢?” “没有万一。齐野是杀死他父亲的仇人,他宁肯死都会与齐野拼的。” “岳阳父亲是谁?”史长风疑惑地问。 “苏焕。” “苏焕?”史长风大惊,“我说嘛,他打仗咋这么厉害呢,原来是将门之后。你怎么没跟我说?” “说得太早有什么用?现在说不也不迟。” “元大侠,你原来与岳阳在秘密搞配合呀,我说后凉咋这么快就撤兵了,原来他们遇到二虎!” “不是虎,是狼。比虎弱,比羊强。” “这我们还怕啥?有岳阳呢!”史长风眉开眼笑,乐得合不上嘴,“明天就让岳阳集结十万军队,包围昭阳殿。” “外围打点好了,才能包围皇宫。” “将齐丰看起来?”史长风疑惑地问,“还有谁需要注意?” “一个齐丰就行了,别人不一定有反应,蕃将们各有打算不会统一的。” “这还不好办?让王鹏去看住齐丰,这边岳阳发兵围住昭阳殿不就完事了?” “行了,”秦江月笑道,这个仗你来打吧!我看你说得头头是道,你也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将才啊!” “是将才!”元英赞道,“擂台赛,我若不去,史大侠地地道道的一个大将军。横空出世的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说得对,那次你若不出现,当将军的应该是我的老弟!遗憾呢,将我老弟出头露面,名利双收的命运给改写了。罪过呀,咋能那么干呢,这不是踩着人家的肩膀向上爬吗?” “那怎么办呢?”元英苦笑道,“我也是急于复仇才出山的。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再弥补已来不及。如今,后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史大侠可以力挽狂澜拯救后夏。” “我可没有遗憾,我若出征,有可能第一次在战场上就阵亡了。哪有今天啊!今天我娶了个小娇妻,不得感谢元大侠吗?没有元大侠的出山我不会有今日的潇洒。” “我听了高兴,好歹你没有记恨我。”元英满眼含笑,“我总觉得对不起你。” 史长风笑道:“说远了,我哪有恨你呀,没有你,我们早就成了后凉的刀下鬼了。” “这么办吧,老弟辛苦一趟,到大营找岳阳。我看了,你的思路比我还清晰,你一定能与岳阳说明白。你们商议一下,怎么才能将昭阳殿包围得水泄不通,顺利地拿下齐野。” “我还得告诉他,让王鹏去看住齐丰,不让他有所行动。”史长风补充一句,不能忘了外围。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环节,就是大营谁来守?秦江月又提出一个重要的环节,“万一后凉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兵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去守!”元英说,“大营也是重要的地方,没有妥靠的人是不行的。我得帮助岳阳,围昭阳殿是前线,我得在前线呆着。万一有新情况,我得与岳阳和史长风商议。” 秦江月说:“那我们就这样定了,长风去找岳阳。具体事宜得听他们商量的结果。” “好吧!我这就去找岳阳。”又说了几句话后,史长风走出大本营,骑着快马向南奔去。 “我们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史长风走后,秦江月问元英。 “不快!正好!兵贵神速。” 史长风快马加鞭去了南部的大营,见到岳阳后,将秦江月的决定讲给了他。 “秦帮主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岳阳很惊讶,昨日他们在一起聊了很多,秦江月的意思是静待时机。没想到他的变化这么快。 “是的,他说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了,不能坐以待毙。” 岳阳没有说什么只是深深地陷入沉思中。过了许久,他说道:“这件事要是弄不好,容易引发全国动乱。那个时候,后凉再乘虚而入后夏也就灭亡了。” 面对忧虑重重的岳阳,史长风劝道:“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自毁长城的后夏也快灭亡了。现在的后凉正在招兵买马,扩充战备。全国的百姓都在扩大农田,抢收庄稼。我估计今年冬天,后凉有可能攻打后夏。” “这么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起反抗。”想到几次战役的艰难,岳阳终于松口,“史大侠在你看来,包围昭阳殿得需多少人马?” “至少得十万,皇宫的禁卫是五万,万一再有外围援助有可能增加到十多万。” “那就十万吧!。” “需精锐。” “不知禁卫军能不能抵抗到底?” “得做阵前宣传。” “一边攻打,一边喊口号,制造气氛,影响情绪。” “瓦解他们?” “对!” 0193、风云突变 - 元英 - 欢乐凌水 元英姐弟与秦江月、史长风都对未来走向心知肚明,他们在精神上做了最充份的准备,一旦时机成熟,他们会按照设想去实施他们的计划。但天有不测风云,呼延烈在苏家姐弟即将兵谏的时候过了汾河! 这是他们万没想到的事情,更令他们万没想到是这一次后凉铺天盖地而来的是六十万大军,六十万大军直奔晋阳! 六十万呢,震聩耳鼓。他们呢,满打满算能打仗的只有二十五万。且后凉的六十万大军是丰衣足食,养足精神后的士兵,再想想后夏,虽有岳阳的苦心训练,因军饷不足,不但无法扩大兵源,也没有丰厚的衣物与粮食…… 兵力相差极为悬殊,这是任何一个指挥官能难以逾越的坎。 皇帝的诏书已下,命岳阳即日领军救晋阳。 岳阳沉默了,他很为难。急令手下通迅兵去通知大本营的人。 情况如此紧急,元英、秦江月、史长风马上飞奔到大营。 四个人面对面,很无语。这是多么难解的题! “我们以前多次与后凉交手,那种艰难困苦我们至今都没有忘。绝地反击,决一死战……似乎都历历在目。哪一次不是惨胜?后来,呼延况死了让我们有了喘息的机会。如今,呼延况的弟弟呼延烈羽毛丰满,蓄势而发,我们能对付过他吗?”秦江月郁郁地说,“有可能呼延烈比他的哥哥还要强悍。” “国力悬殊,民心失意,朝政颓废,我们能扭转乾坤吗?”史长风也觉事情不妙,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说:“这事,我们得好好考虑,从长计议。” 这时,元英说:“难道我们让初为将军的岳阳带兵投降吗?” “我不会投降的!”岳阳马上表了态,“我宁愿战死也不投降。” 这会儿,秦江月无语了,岳阳如此坚决,他能拗着他的意志去让他投降吗?不能。不能的后果就是鸡蛋碰石头,蚍蜉撼大树。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如果我们选择抵抗,我们还能有什么妙计?如果我们还能有上次的小妙计有可能还会战胜呼延烈。可我们能有吗?呼延烈会将以前战场上所有的漏洞全部堵上,不给我们一丝一毫的缝隙。” “想办法吧!”元英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争取吧!” 很长时间的沉默,大家都知道,车已经到山前了,面对六十万的大军能有什么办法?这一次,呼延烈肯定不会让粮仓失火,也不能让粮食断供。他们轮翻地与后夏兵交战,不多久就会攻破晋阳。说不定就在他们谈话间,晋阳那边已被攻陷。 岳阳集结了全部兵力,开始向晋阳进发。 一百里的路程士兵们得走一天,就是先头骑兵也得半日。就在驰奔晋阳的路上,从晋阳方向跑过来的零零散散的逃兵们向岳阳报说,晋阳守将被斩晋阳城被攻破! 听到此消息岳阳马上调头回防临漳。 岳阳深知呼延烈马上就会乘胜追击,若看这气势,呼延烈攻克临漳也是早晚的事。但岳阳没有退缩,他抱定了一个宗旨:奋战到底。最终不过是殉国而已。 回到临漳后,岳阳马上派增守城的士兵,其余的兵力回到大营。一等后凉兵进攻临漳时马上从后面围攻,实现两面包夹。 后凉的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临漳城下。 消息传到军营,岳阳知道,狐注一掷,背水一战的时刻来到了。 他高喊着口号冲出营房:“为临漳而战——” 等到岳阳来到临漳城下,看到的是左一层右一层的后凉军已将临漳城团团包围。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情十分的悲哀:“难道老天要灭后夏吗?” 眼见后凉军攻城态势异常凶猛,一浪高过一浪。如果他们若不马上从后面对后凉军进行攻击,有可能临漳城也像晋阳城一样瞬间崩溃。岳阳大喊一声“后夏的士兵们,跟我一起冲啊!” 在岳阳的带领下,后夏的士兵们冲向多他们两倍还要多的后凉军,两军胶着在一起,互相厮杀起来。 “咔咔咔……”喊杀声一片,黑天昏地。 岳阳不断地高喊着:“保卫临漳!保卫我们的最后家园!” 一开始,这个口号还有很大的鼓舞力量,但到最后,到了面对面厮杀两个时辰后,后夏兵已没有力气与后凉兵顽抗。高低立现,后夏军真的不是威猛强悍的后凉军的对手。 “临漳城没了,国之不国,能撤军吗?不能!”岳阳不断在地在心底鼓励自己,他决心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赴死的关头,他的战马突然跪地,他莫名地摔到马下。 这时,听到呼延烈撕心裂肺地大喊:“统师落马!杀了他!杀了他!” 马上就有一群士兵向落马的岳阳围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匹黑马旋风般飞到岳阳的马下,不等后凉士兵反应过来,此人将岳阳裹到臂下翻身上马杀出了重围。 好像神助,当岳阳落马的那个关键时刻,突然降下一个穿黑袍的彪形大汉,此大汉动作敏捷,身手不凡,左手夹着岳阳,右手挥剑猛砍。不多时,他已冲出人海,跑得无影无踪。 正在这时,后夏的军队里突然冒出一个尖俐的声音:“后夏的士兵们,我是元英,现在我就是你们的统帅,我们一起拼了吧!” 原来进入敌人内部,元英一直在岳阳的身边护卫着他,岳阳落马她马上举起帅旗,向后夏的士兵们呐喊。还好,所有的后夏军并没有因为临阵换帅而惶惑,元英曾经是他们的统帅,他们对她的战略战术心知肚明。 多凄凉的场面?估计后夏这边的士兵已损伤两万人了,血流成河,呼声遍野。直到天黑战争还在继续。 后夏的士兵们听到元英的呐喊马上鼓起勇气,举刀向敌人砍去…… 厮杀的现场非长的残酷,一片一片倒下去…… 眼见后夏的士兵要抵不住后凉兵的锐气攻击,元英率后凉的余部返回了军营。 这时,元英已看清黑衣旋风就是史长风,她让史长风拖住敌人,她领着剩余部队冲出重围。 在岳阳的大帐里,元英见到了岳阳与秦江月。 元英说:“临漳城还未被攻克,齐野就跑了。守城还有何义?我真不知道我们为谁在打仗?” “你撤回来也对,说明你看清了当下形势。我们无力回天,我们已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正在议论时,一个哨兵报说,临漳城失守了。 听到漳城沦陷元英姐弟都落泪了,虽然这是他们预想到结局,但当这结局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们却无法接受。 “父辈们浴血奋战打下的江山转眼间就被齐野这个昏君给毁掉了,这是谁的悲哀?”元英泣不成声,“我杀望齐野被后凉的乱箭射死!” 岳阳说:“他死定了!” “皇帝逃亡了,他本人都不能坚守,别人还坚守什么?” “后夏的士兵们都投降了吗?”岳阳焦急地问。 秦江月答:“史长风带领他们投降了。” 三个人都陷入了痛苦之中。 过了好久,岳阳说:“从现在来看,投降是对的,我们的士兵不能作无谓的牺牲。” “齐野能逃过后凉的追杀吗?”元英问。 “不能!”秦江月答道,“为了活命,他逃走的时候很慌张,不可能带很多兵。即使他多带又有何用?他拿什么养活这些士兵?” 0194、皇帝被俘 - 元英 - 欢乐凌水 跟随齐野逃亡的队伍中,除了宫庭卫士还有徐皇后、小太子、秦欢。 等到齐野逃到临漳城南面的龙泉山时,已精疲力竭。 他高喊:“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赶紧歇歇!” 齐野坐在马上大约行走了四十多里路,他累得腰酸背痛。他要求一行人停在山脚下的一个客栈里好好吃一顿喝一顿。他估计,等到他们逃到山上时,后凉军才有可能追上来。临漳城的沦陷咋也得一个时辰。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呼延烈比他的哥哥还要强悍,而且还足智多谋。当临漳城攻克后,听说皇帝已逃亡他马上下令追杀。 正在他酒酣耳热之际,一个护卫报说,后凉兵已经追上来了。瞬间,他脸色发白,手瑟瑟发抖:“怎么办?怎么办?”他一边喊着一边来回地转。 这时,徐皇后颤颤地说:“皇上休要害怕,有妾身在……” “你能挡得住洪水般的大军吗?别气我!”齐野直跺脚,“包括你在内,我们的性命全都不保!我们马上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眼见齐野在前堂的石板地上来回地走动,大汗淋漓的他嘴角开始抽搐,涎水也流了出来。不久,他被随从扶到的骑子上昏睡过去。 秦欢见状,觉得未等后凉兵追上来,齐野自己就吓唬死自己了。她心中暗自好笑,真是报应,有昨日就有今日。 再看着冷静异常的徐皇后,她觉得很反常:“徐皇后为何不担心自己的死活?难道她准备离开齐野吗?难道她早已做好准备了吗?难道她已经有了出路?”想到冤死的苏碧婉,秦欢觉得她必须看住徐贵妃,关键时候,不能让她擅自逃亡。 果然,不出秦欢所料,徐皇后在齐野吓昏后,独自一人谁都没带,背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细软大包偷偷地溜走了。这时,秦欢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悄悄地尾随在徐皇后的身后。 徐皇后并没有按照齐野逃亡时的思路去龙泉寺的庙里躲藏,而是跑到龙泉山的山脚下一个村子里。就在徐皇后即将走进一个农家院子时,秦欢果断地掏出匕首又准又狠地刺向了徐皇后的心脏。 徐皇后倒在地上,鲜血流在了她的身下。幸好,农家院子里并没有人发现她们。 秦欢早就痛恨徐皇后的奸诈阴险,帮齐野荒废朝政,残害忠良,如今,有这样的好机会,她决定毫不留情。 “到时候了,她早就应该死!” 秦欢心里非常的痛快,捅死徐皇后他还想将齐野也捅死。但她担心那十来名的护卫,那些护卫在此时还在忠心地保护他们的皇上呢!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去与十多个护卫斗。 “怎么办?”离开了徐皇后的尸体,秦欢回到了她们歇息的小客栈。这么短的路上她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杀死昏皇?” 坐在一个摇摇欲坠的木椅上,看着沉沉酣睡的齐野,秦欢不禁皱起眉头。 很快,她的所有思路都被打断,小客栈的门口进来了一窝后凉兵。秦欢见大势不好马上向厨房跑去。 她向正在洗碗的年青小伙计说“你告诉这些兵士们,不要杀我,就说我是此客栈掌柜的女儿。” “有士兵?”小伙计听了秦欢的话吃了一惊?哪来的士兵?来抓人的吗?” “是后凉的兵,来抓后夏皇帝的。” “啊,”小伙计一听是来抓皇帝的吓得一哆嗦,“那个打着呼噜的人就是皇帝吧!” “是的!” “没看出来,他逃出来的?” “逃亡时他化妆了,摘掉了皇冠所以你没看出来。” “既然是来抓皇帝的,我们也没害着他们,他们不会抓我们的。” 这时,秦欢听到了前堂的喊声:“都不许动!老老实实地给我呆着,我们先不杀你们。我们的任务是将你们带到后凉皇帝那里。 秦欢有些紧张,看到锅台边的一个大米缸急问“我钻进你们的大米缸可以吗?” “进去吧!”小伙计痛快地答应了。 秦欢马上钻进了米缸,小伙计随着就盖上了盖子,又在盖上子压了一个大泥盆。 后凉的士兵们又在厨房搜索一遍,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就走了。 十多个逃难的人,在两千多后凉的士兵眼中不过是一把草,几只绵羊。不费吹灰之力,齐野就成了后凉的俘虏。 很久后,秦欢才从米缸里钻了出来。 她问身边的小伙计:“后凉兵都走了吗?” “都走了!走好一会儿啦!” 秦欢一听后凉的士兵已经走好一会儿就放下心来,她从胸部的内衣口袋里掏也一个银锭递给了小伙计:“谢小弟弟,没有你我就遭殃了!” 小伙计还很重情义,坚决不要秦欢的匮赠,银锭在他的手上推来推去。 “小弟弟,这一枚银锭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会心不安的。” 见秦欢激动得眼中都流出了泪,小伙计收下了,并十分诚恳地向秦欢道谢。 据客栈的小伙计说,一行人都被抓走了,一个没剩。只有她因为钻进米缸里躲过一劫。 听后,秦欢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给小伙计磕了三个响头,口中说道:“幸亏小弟相助,不然我的父母见不到我了……” “明天,我正好有工夫,我可以将你送回家。” “我暂时先呆在你们的客栈里,等风声消停后我才敢回家。临漳城不知闹成多大的动静,老在姓能不能安稳还另说着呢!” “那好,你就多呆几天。等临漳那边隐定下来我再送你回家。” 一连几日,秦欢都放下身份帮客栈的掌柜干活,一会儿擦地,一会儿洗盘子,一会儿又擦桌子。总之,哪里有活她就在哪儿干。掌柜的见她掏着住宿费还帮他们干活,心中自然是很高兴的。只是他心中很明白,这个细皮白肉的姑娘身份绝不一般,不过是战乱之时躲在他们客栈里贵族家的小姐。 几天后,秦欢决定回临漳城,秦欢交满了七天的住宿费又多给了两天的钱,掌柜的很高兴他让小伙计送她回家:“送这位小姐回家!” 秦欢没有丧国的悲痛,心情愉悦的坐上了一个带篷的厢车。在她看来,后夏这几年老百姓若不堪言。经济凋零,国力微弱,迟早是后凉的一块肉。不如让有爱民之心的呼延烈过来主持后夏的政权。 心情无比放松的秦欢像出笼的小鸟,乐得展翅高飞。当秦府的大门展现在她的眼前时她兴奋地跳下了车。给了小伙计十两银子向小伙计致谢并邀请他到府中坐一会儿。小伙计谢绝后,马上驱车返回了。 望着小伙计走远后,秦欢蹦蹦跳跳地走进了秦府。 这一刻,她乐死了。她万没想到她还有恢复自由的一天。当她来到前面的大堂时,她用尖俐的嗓音喊道:“娘!我回来了!” 听到喊声,秦夫人马上从大堂走出来,见秦欢兴高采烈地向她扑来,她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将秦欢搂在怀里后,秦夫人说:“好孩子,听说你随着齐野去逃亡了,我就以为你回不来了……我的心痛死了!老天保佑,总算让我欢儿回来了!” “娘,我这一次是彻底地回来了,齐野被后凉兵抓走了!” “他被抓走了,他就回不来了。后凉的呼延烈能让他回来吗?他做梦吧!这一次,他是死定了。” 0195、退出军营 - 元英 - 欢乐凌水 皇帝被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临漳城。 探马将这个消息报到大营时岳阳与元英坐不住了。他们都知道,大营已有危险了!有战场经验的元英马上告诉众人:全体撤退。 原有守营的士兵以及陆陆续续逃回来的士兵们都撤离了,京城被占,皇帝被抓,国家已经没了,不逃还有活路吗? 元英与岳阳还有秦江月史长风葛三等一行五人撤离了军营,每个人都骑着一匹快马奔向静云寺。在他们看来,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当属静云寺。幸亏,静云寺还没有翻建,一个破旧的庙宇谁去注意? 一路上他们没见到后凉的士兵,后凉的呼延烈不会不知道,此时的后夏军营还能有人吗?不都上了前线?元英估计后凉的士兵大都进了临漳城,或者有一部份在外围,呼延烈还没有精力光顾后夏的军营。 心情是很不好的,亡国之众就像没有依靠的浮萍,心里面都有一定的担忧。 元英的心中装满遗憾与不平,明明是很牢固的江山,为什么在齐野晋位后区区三载就亡国了呢?父辈们的血汗不是白流了? 岳阳也有同感,父辈们的浴血奋战不是白白地付出了吗? 秦江月可没有她们姐弟那样的悲伤,他知道近几年后夏的百姓逃亡的已有十分之三,剩下的十分之七有一部份人活得也不太好。他们缺衣少食,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样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呼延烈不起兵打齐野,后夏的百姓也要推翻齐野了。 史长风也有同样的想法,他们都认为这结局是早就料到的,如此腐败不堪的朝政能维持多久? 此时的秦江月觉得齐野被抓后夏已亡,他这个啸林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他决定解散啸林。当曾经的战友分别时,他要举行践行宴。 “我们还是回大本营吧?”在静云寺坐了很久后,秦江月提议,“我们大家最后吃一顿晚饭,改日各奔前程。” 大家同意了他的想法,纷纷起身骑上快马回到了大本营。 听到要解散啸林,跟随秦江月几年的侯长海、伍家奇等人很是不舍,秦江月也是留情留义,他告诉侯长海等人,如果某日他发达了,一定不忘曾经共患难的兄弟们。说完此话时,秦江月忍不住掉下眼泪。 大家都觉得此情此景很悲凉,好像谁都顾不了谁,谁也不知一叶孤舟将漂向何方? 但饭是要吃的,大家都尽量显出很快乐的样子。 侯长海说:“在啸林的三年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三年,我与啸林的弟兄们经历了战场厮杀,寻找仇人,与仇人面对面,还曾经扮过内奸,又偷袭过长安……每一次行动都堪称壮举。现在想来真是精采绝伦。哪一件事都让人怀念哪一件事都让人回味无穷。” 秦钢说:“我在啸林呆的三年,让我长了不少见识。我本是山村的孩子有幸加入啸林。在这里我遇到不同的人,学到不少的东西。增加了不少人间阅历。” “我们啸林的宗旨是除奸除恶,为忠臣报仇。如今,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虽然我们任务的完成是悲剧,但终于是完成了。”说到此,秦江月哽咽了,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时,元英说:“兄弟终究是兄弟,走到哪儿都是兄弟。我相信,在座各位一定有机会再见面。祝愿我们大家安好!” “是的,是的……” 啸林的弟兄们都认可元英说的这句话,他们认为曾经的兄弟走到哪儿都是兄弟,大家还会互相帮助互相提携的。 史长风去打理晚餐去了,大家都在品尝秦江月沏的闵南茶。 这时,伍家奇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们啸林曾经偷袭过长安,不知道呼延烈会不会记我们的仇?” “报复有可能,”秦江月说,“但是他怎么报复呢?我们已经完全彻底地解散了。他能一个一个的报复吗?战争期间,两个国家是敌对国,谁不打谁?” “也对,”伍家奇说,“如果后夏被划为后凉的版图,都在他呼延烈的统治下,他敢不一视同仁吗?作为一国的统治者,他能制定两种政策吗?” “到哪去追究从前的责任呢?”秦江月苦笑了一下,“我们自管优哉游哉。” “也是,我们大可不必担心。”伍家奇松了一口气,“茫茫人海,到哪去找谁是啸林谁不是啊?” 大家热烈地谈论着后夏在被后凉占领后的机遇和命运,不多久,晚餐做好了。 丰盛的晚餐很调节大家的心情,曾经在一起共事了几年的兄弟很珍惜眼前的快乐。大家共同举杯,为即将分别而互相祝福。 酒过三巡后,秦江月很激动的说:“现在,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本是应该早告诉的,但因时局的风险没有告诉各位兄弟。我们身边功勋赫赫的元大将军是苏越将军的二女儿苏碧菡……” 秦江月的话还未说完,几位兄弟都愣住了:“什么?苏将军的女儿?怎么会?我们怎么没发现?” “能让你们发现吗?”侯长海说,“让你们发现了不就坏事了!” 伍家奇说:“不知是元将军隐藏得好,还是我们的眼睛不够精明。总之,我们没发现。” 议论过后,秦江月又说:“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岳阳是苏焕的小儿子,苏运都。” “啊……”人群中又一阵惊呼,“不知道啊!隐藏得太深了!” “啸林可真是藏龙卧虎的地方!” 侯长海说:“为我们有幸结识两位英勇善战的大将军干杯!” “干杯!” “干杯!” 场面很热烈,这样的离奇故事正好发生在自己的身边真是让人感叹不已。 这时,秦江月提议:“为苏家姐弟相认干杯!” “才相认?”常胜问。 “才相认。” “哎呀,这可是人世间的大好事啊!”常胜感叹地说,“姐弟相认,人生得增加多少乐事。来!我们祝贺你们!” “来!大家为苏家姐弟的相认再次干杯!”秦江月满怀激情地说。 酒杯碰撞声响成一片。 这时,大家开始规划自己未来。 苏家姐弟肯定离不开静云寺,她们要与秦钢和史长风共同翻建静云寺。秦江月呢,更是要留在静云寺。三年前,他曾主张翻建静云寺,因建啸林才推迟了翻建的时间。 秦江月最后决定,如果不怕危险,常林与如梦娇三口可以住在大本营,还有侯长海、伍家奇等几位也可以选择在大本营住。大本营不但有房子,还有土地。 这个决定正好附合常胜、侯长海与伍家奇等人的心里,他们高兴地说:“谢帮主!我是我们的最隹选择。” “好!你们选择自己的住所。” 这些人万没料到秦江月有如此的安排,纷纷地给秦江月跪下了。就在前途未卜的时候,在社会正在动乱的时候,这风位啸林的人有了自己的家园。 0196、意想不到 - 元英 - 欢乐凌水 这几日,大本营的人都在整理自己的住处,繁忙中他们忘记了眼前的烦恼。什么亡国了,皇帝被抓了,呼延烈啊,统统都忘在了脑后。常胜与侯长海等人看到自己新安排的住房喜不自胜。想到啸林的恩惠,他们更加感谢秦江月。苏家姐弟俩帮助那些分到新房的人打扫房间,搬搬东西。 市面上还很乱,临漳城内后凉的士兵们在清理皇宫里的财物,投降的大臣们都在等待呼延烈的发配。 元英私下与岳阳都商议,决定留在静云寺,她将留在静云寺的理由说得很明白:“我们暂时住在大本营,等静云寺翻建后我们就住在那里。静云寺是块宝地,它曾保护过几个人的生命。我从大火中逃出来就来到静云寺,我对那里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 “好!”岳阳很痛快地答应了,他认为他现在不过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人,怎么安排都行。 “如果徐州典当回来的银子翻建静云寺后还能剩下,我就用剩余的银子重新修建苏宅。” “够吗?” “不太够,但我可以动用啸林从钱庄劫回来的军饷。” “劫回来的军饷?” “是的,户部发出的军饷被徐洪等人劫掠,后来的这部份是吴阶存到钱庄的,被啸林的人劫获。” “是这样,但我觉得不太仗义。” “有什么不仗义?典当回来的银子是我争取来的,军饷虽说是朝庭的,但朝庭已经不存在了。那些存在暗室里的银子怎么处理?老用人看着吗?” “也是。” “你没看,那几位为啸林做过贡献的人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他们不但有了住处还有了可以生存的土地,他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我没做过什么,也没什么功劳,所以我什么都不想要。” “那次战役你要不挺身而出,后夏的灭亡不是现在。” “你还好,危难时刻力挽狂澜,为国立下战功。” 姐弟俩都很谦虚,没有为自己歌功颂德。但是,元英要为自己的父亲邀功:“我不想为自己邀功请赏,我为我的父亲抱不平。当年没有我的父亲浴血奋战哪有后夏王朝?后夏的齐氏皇族享受了三代的光辉,最后在齐野的手里落下帷幕。怪就怪他们的后代太无能,铁打的江山被他们一朝毁掉。” “你认为伯伯应该享有这一切?” “是的,他被无罪杀害,他的家眷也遭遇了不白之冤。他的家财被一把火烧掉。如今,作为他的女儿,我不为他平反谁为他平反,我不为他伸冤谁为他伸冤?” “我们是应该为我们的父亲正名,洗清冤屈。” “所以,我一定要重建苏宅,按原来的样子一点不差的将它建好。我要让世人知道,正义是永存的,英雄勇远活在人们的心中。” “慢慢来吧,等静云寺修好后,我们再考虑苏宅的事。”岳阳像是在安慰元英,缓和一下她激动的心。 “我不着急,急什么?形势还不知怎样?静云寺修好后就有我们的住处了。我们姐俩在静云寺住连佛爷都会保佑我们。” “太安全了!”岳阳孩子般地笑了笑,“人生无常,谁能想到我们姐俩竟与静云寺结缘?” 沉默了一会儿,元英说:“等我们将苏宅建起后,我们一定让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观赏苏宅,也要赠一些礼品给他们。 “二姐的想法真的很周全,小弟我佩服。二姐不但叱咤疆场,还能顺通人意。”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是华夏民族的伦理道德,我们不应该忘记。” “是的,我赞成二姐的所为,二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过了几天,临漳城归于平静,一名叫呼延宇的人成为了临漳城的都尉。听说呼延宇也是不简单的人物,他将临漳城治理的有条有理。临漳城内的各个官卡与官职都被呼延烈换成了后凉的人。 最让人意外的是:那些曾忠于后夏朝庭的大臣,也就是在后夏的百姓中很有口碑的人没有被呼延烈切恨,反倒被他重用。他们都被呼延烈安排了大小不等的职务:兵部尚书林修成了后凉隆德郡的太守,兵部侍郎朱颜赤成为后凉贺兰县的县令。还有季永茂成为后凉同治县的县丞。最震撼的是,也是非常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秦江月,被呼延烈安排到后凉永宁县任县令,元英被安排到后凉的麻莱县任县令,岳阳被安排到康乐县任县尉。 留守在大本营的啸林兄弟听到此消息一片哗然,“这是真的吗?” 这是真的!就在后凉占领临漳城的第五日,秦江月、元英、岳最都接到了后凉皇帝的诏书,秦江月的诏书是这样写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后夏秦江月原后夏渔阳都尉,职期勤垦敬业,秉承其父风范,精忠报国。兹特授尔永宁县县令。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显然,呼延烈不知道元英与岳阳的真实身份,若知道,他能用他们的假名任命吗? 秦江月接到这个诏书时惊愕得大脑一片空白,他闹不明白是呼延烈搞错了还是后凉的大臣们搞错了。他们一直再为后夏朝庭卖命,尤其是苏家姐弟,他们一直在与后凉的军队作战。也就是说他们一直是后凉的敌人。 但是,他们看到诏书所写的任命理由,呼延烈不但记恨他们,还在赞扬他们英勇、忠诚。 “不明白这是何意?是不是用诱耳骗我们去后凉,让他们的人斩杀了我们?” 就在秦江月百思不得其解时,史长风来到了他的客室。 史长风打破了僵局,他告诉秦江月:“一个心胸豪阔的统治者当他占领另一个国家的地盘时,他需要怀柔政策,他不会在占领区施暴的。你确实没有什么功劳但你父亲有功劳,你父亲的功劳记在了后夏的功劳簿上。也许呼延烈看的是你父的忠骨,你是借了你父亲的光。” “这个说法挺靠谱,”元英赞同史长风的观点,“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想想,林修何人,他再有本事他是后夏的兵部尚书,他为后凉作过什么吗?没有。朱颜赤也是一样,不都是给后夏尽忠的吗?从这件事能看出呼延烈这个人挺注重品质和气节,是一个很正经的人,他器重忠良之士。后夏的官员除了我们知道的那三位还有我们这三位,这说明我们六个人是呼延烈的眼中忠于职守的人。他重视人才,要后夏的忠臣为他所用。” 听完元英的解释,秦江月心中涌出了一股热浪,他激动地说:“难道呼延烈是一个明主吗?” “像!”元英也强烈地感觉到这个神操作很不一般,显示出呼延烈的气度与格局。”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得考虑我们今后的前程与生活。我们不能老是伸手与兄长父辈要钱呀!” “你可以考虑,但我们怎么办?”元英有些犹豫,“我们不知道呼延烈知不知道我们的底细,如果知道,他还会让我们到任吗?会不会杀了我们?那些年,我的父亲每年都在与后凉的军队打仗。再说啦,如果呼延烈知道我们是谁的后代,他不记前仇,只记我父亲的精忠报国,或者欣赏我父亲的精忠报国,愿意聘我们,岳阳能,我能吗?我是女汉子。” 这真是个难题,啸林的几个弟兄全都哑然,不知此事怎么办? 对于元英来讲,不到职违背皇令,到职有可能是欺骗皇上,男扮女装啊! 啸林的几个弟兄有的在地上转悠,有地站如木偶,真不知这事怎么办?百年不遇,谁知道怎么办? 0197、纷繁复杂 - 元英 - 欢乐凌水 最后,史长风给元英出了一个主意:“装病!” “装病?” 大家的脑筋转了一圈,都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秦江月说:“只能这样了。还未听说哪个朝代的县令是个女的。我们也不必冒这个险。” “你随着你未来的丈夫生活吧!”史长风满脸挤着笑,“又省心又省力。不比做县令操心费力强?” “你还挺会安排的呢?”元英也笑了,她拧着说,“可惜,我不想随着未来的丈夫。” “你奋斗这么久就为了孤身一人度此生吗?”史长风也不放过,紧紧相逼,要逼出她的最后选择。 “静云寺救了我,我就应该在静云寺呆着,因为静云寺给我带来了好运。 “我宣布,从现在开始,静云寺不翻建了!我看你还住哪儿,静云寺很快就会垮掉的!” 元英大声说:“我与静云寺同归于尽!” “好啦!好啦!我们说正经的吧!我们之中得有人去呼延烈那里秉报元英的事。就说他身染重疾无法赴任。” “我去吧!”史长风争取这个差事。 “不用了,还是我去吧!上任前我要见一见呼延烈。” “好吧!”史长风让了。 这时,秦钢发话了:“今天中午,我们应该庆祝庆祝,后凉灭亡了,上上下下都无所适从时,你们三位获得官职,这不是天大的好事?仕途无量,前程似锦,不庆贺不是辜负了老天爷的眷顾吗?” “庆贺庆贺,我同意!”秦江月举起右手,表示赞同,“就在我的客室准备一桌像样的酒席大家一饮为快!” 看样子,秦江月真的很高兴,原来他不过是后夏的都尉,官职不比现在高多少,是一个守蕃的武官。现在,他是一个很有话语权的县令,他觉得自己有了为百姓服务的舞台,心情是很愉快的。 岳阳毕竟年令小,没有想那么多,他看秦江月很满意呼延烈的安排,也感到高兴。殊知,他原来不过是流浪儿,无依无靠。虽然后来当上了大将军,也不过是摇摇欲坠的后夏的大将军而已。如今,后凉大军很快就会灭掉苟延残喘的南陈,天下大统,他不去做县尉还有什么指望吗? 他高兴地说:“我们庆祝吧!” 但是,元英心中可没有秦江月与苏运都那样快乐,她心中非常的忧郁,虽然她为他的父亲报了仇,后凉也抓走的齐野,好像父亲在九泉之下应该安息了。但是,她对岳阳与秦江月是否去赴任很有想法。后凉本是后夏的宿敌,如果没有齐野,如果后夏也有明主,如今夺得天下统一华夏的人应该是后夏而不是后凉。对此,她有点想不开。 秦江月看出她的不快,打趣道:“怎么你有想法了?” 元英苦笑了一下,道:“能有会么想法?替你们高兴而已。” “那就对了,我们没有控制天下的本领,我们就有服从的义务。我们不能推翻齐野,有人替我们推翻了我们还要忧愁什么?” “要是我亲自推翻齐野那就好了,可惜老天爷没给我这个机会。” “这就是命,老天爷不想按你的意志走,你无法抗拒。命运是无法抗拒的。” 秦江月的话打动了元英,但只打动了一半,那一半她还在耿耿于怀。对秦江月她不想左右他,也不想控制他的权利。她只是在想,做为苏家后人的苏运都,他能做后凉的县尉吗?从感情上讲好像说不过去。后凉是两代人的仇敌,疆场上浴血奋战曾死伤无数士兵的生命,如今,后夏灭亡,他还要去当后凉的县令,好像说不过去……真的说不过去。假如齐野不是一个庸主,他还要去当县令吗?难道他不应该与国同在与国同亡吗?值到最后,她甚至想到了战国时楚国的屈原。屈原因国都被占而殉国…… 很快,身手了得的秦钢将一桌好酒好极端了上来:“请坐好,马上就开席了。” 随后就有史长风与侯长海等人端着大盘子进来了。 一切摆好后,酒宴开始。 秦江月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结局,啸林的弟兄有了生活依靠,他们也不用靠父兄的收入维持自己的生活。同时,他还为苏运都高兴,无论怎样,苏运都作为苏家后人总算有了生活保障。除了这个最基本的保证,苏运都还有可能升迁,宏图大展。 宴席刚刚开始,秦江月就抢先一步说道:“祝苏运都,不岳阳,晋升康乐县县尉。” 大家都齐心响应将酒杯举过头顶,祝岳阳晋升康乐县的县尉:“祝岳阳晋升康乐县县尉!” 杯干酒尽,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吃菜。 这时,元英忧心忡忡地说:“我们是不是有点盲目乐观?假如呼延烈知道岳阳是苏焕的儿子,他会不会动怒?” 这个问题提的非常的尖锐,但又非常的现实。大家在高兴之余都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一直很高兴的秦江月率先发言:“我敢肯定他不会动怒的。苏焕不过苏越的参谋并不是决定乾坤的人物。再者,我们从他对后夏的旧臣安排来看,他是不记仇的。兵部尚书他都能容得下,一个苏焕就不能容吗?何况岳阳还是苏焕的儿子非他本人。” 史长风见元英十分担心岳阳身份的事,就提了一个建议:“元大侠这么担心岳阳的安全,不如在岳阳上任的时候,禀报呼延烈,说出自己真实身份。” “对呀!”秦江月马上赞成,“这样做免除了后顾之忧。” “喝酒吧!”史长风说,“让我当一个吃屎的官我都愿意,别说县尉了。可惜,我连吃屎的官都没捞着。哎,生错了地方。” 酒桌上的几个人哄然大笑,笑过后,侯长海说:“生错地方的人太多了,岂只你一个?我们不也是吗?” 史长风更加悲凉地说:“学了一身的武艺,结果呢,英雄无用武之地。现在更完了,战争结束了来到和平的环境,谁还能用你?” 侯长海说:“种地呗!和平环境才种地呢。” “哎呀,会种地说啥,我不会呀?” “不用愁,二哥我不是小县令吗?二哥我好好干,干出点眉目,升个一官半职,然后将你安排在县衙里。我估计我给你安排的职位肯定高于屎官。” “哈哈哈……”一阵大笑,好像秦江月的话开了众人的窍:“我们靠二哥的是携当个县衙和府衙都行。” 借助酒劲,啸林的弟兄们都很兴奋,他们都觉得他们迷茫的奋斗终于见到了瞩光。 史长风说:“前途大好,我们再喝点儿!今天我得灌岳阳两碗酒,给他溜溜须,有朝一日他升官了,好给我们弄一个衙役当。” 岳阳也很兴奋,一段时间以来压在他身上的重负如今彻底地解脱了,他不再担心后凉会不会打进来?能不能抵抗得住?他笑着说:“我若升官,史大哥岂止是衙役,最你也得是个都尉。” “呀!那可好!我乐得都找不到家了。只是你得升多大的官我才能当上都尉?” “宰相!”岳阳咧着嘴笑着说。 “我先给你跪下了。”说完,史长风真的跪下了。 又是一阵哄笑,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笑过之后,秦江月说:“我们会忠于职守的,如果我们不犯大错,为百姓做出点业绩我估计升迁的机会会有的。” “祝……” 史长风刚要就点什么,卡了壳。常胜接过话去:“祝当官的官运亨通!祝种地的大丰收!共同过上好日子!” “好!” 常胜的话很符合在座各位的心,无论做什么只要做好都会有好生活的。 0198、决定赴约 - 元英 - 欢乐凌水 热烈的宴席散了之后,室内剩下元英与岳阳。 秦江月掩饰不住心中的快乐,对元英说:“我准备明天就去赴任了。这次赴任我准备与岳阳同行。我要进长安城与呼延烈对话,我要告诉他岳阳的真实身份。” “你觉得没有风险吗?”元英担心地问。 “没有!从呼延烈的任命我觉得没有任何风险。一个统一天下的皇帝,他能用诏书去骗人吗?不可能。” “那好,我的弟弟就交给你了,他身经坎坷,你一定替我保护好他。” “放心!我一定会做得很好。你如何打算呢?” “我还没有打算。” “啊……”秦江月一惊,“怎么,果敢刚强的元大将军还没有想好?” 元英笑了,她显出很无奈:“我总觉得这事不妥。” “有什么不妥?” “我们的父辈与后凉军鏖战了几十年,浴血奋战,如今,我们的后人去做他们敌人的县令县尉,这好吗?” “没想到见多识广的元将军竟陷进一个小小的窝坎里!我不知道笑你还是要讽刺你。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么小小的一桩事竟然到现在还未想通,我无法理解。” “这好像是忠诚与道义的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有解开。” “我们也不逼你想啦!你虽然是岳阳的堂姐,但岳阳的事你只能提供参考意见,不能决定他的去还是不去。岳阳,你觉得呢?” “二姐,抱歉!我与你的想法不一样,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好像就是历史发展的一个规律,我们无法抗拒这个规律。现在天下统一,百姓所盼,我们要顺应这个潮流。现在后夏已经灭亡,后凉不但统一了后夏还要统一南方的小国。我们的精忠报国是不是得改变方向了?我们曾经忠于过后夏这个愚腐的王朝,但这个王朝不是一个清正的王朝,它被别国灭了,而且这个国家还是一个向上的国家,体恤民情,关心民众的一个国家,我们有什么忧虑的呢?” 元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说的也有理,作为男儿理应报效国家。如果我们还死守着后夏的僵尸那有什么意义?是应该考虑自己的前程了。” “二姐,你聪明绝顶,不会在这个小问题蒙了圈。” 元英大笑:“你说得挺有趣,我好像真就懵了圈。我不反对你去康乐县任县尉,只是担心你遭遇不测。” “不会的!秦帮主不是说了嘛,一个统一天下的皇帝,他的格局就那么狭窄吗?我们想反他,我们有能力反吗?我们的军队都被他灭了,他还怕我们吗?” “好吧!你明日就去秦帮主同行。” “应该这样,”秦江月望着元英一直忧郁的脸笑了笑,“太多的磨难已将你的意志磨损得差不多了,你已经不敢相信眼前的好事了。” “是……太可怜了,一直在坎坷中度过,我不敢相信好事这么快就来临,太令我意外了。” “你认为岳阳说得没错吧!没错你就执行吧!你不想当那个县令,我们为你请奏,说明原因。并告之呼延烈,你就是苏越的女儿,岳阳就是你的堂弟。” “请便!我的事就委托你了。” “只能这样了,我们先去赴任。等我们安排好后你愿意到岳阳那里还是到我那里都行。” “二姐可以先到我那里,然后再到秦帮主那儿。” “静云寺怎么办?谁来管?” “有史长风吗?还有秦钢,他们都能管。” “劫来的军饷怎么办?” “这我还没有想。” “大约还有多少?” “没动多少,大约还一千两。” “交给呼延烈吗?” “不知妥不妥?” “交给谁都不好办,名不正言不顺。在这种形势下,交给呼延烈是对的。改朝换代嘛,劫来的脏款自己用也不太好。就交给现在的朝庭吧!” 秦江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只能这样了,我们怎么能花这笔钱?苏将军是因为军饷被劫案遭来杀身之祸,我们必须让这沾有鲜血的银子清白一些。” 苏碧菡很感动地说:“幸亏你还记得这笔银子的来龙去脉。” “看样子,建完静云寺后,当回来的银子也就所剩无几,重建苏宅的事也就搁浅了……”元英自言自语。 岳阳接过话去:“苏宅用不着建了,没有人住建它何用?我们要现实一点儿,既然这笔银子沾有血迹,我们就不能用了。” “小弟说得对,我们就死了这份心吧!你好好在你的任上干,争取做出业绩。” “你明日也与我们一起走吧,也别说你生病了,直接告诉呼延烈就说你是女儿身不就完事了吗?” “这……”苏碧菡又犹豫了,我还没有想好。” “二姐,我看你还是不相信呼延烈,呼延烈不会杀我们的!你应该很快与秦帮主完婚,他等你已经等太久了。” 经岳阳一劝,元英终放下心来:“我算佩服你了,”她朝岳阳笑了笑,眼中涌出热泪,“你真是左右逢源的谋略家,我听你的了。” 岳阳谦恭地说:“我没有你想得远。” 小说完结 0030、选秀现场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欢回到自己的房中,将宫中选妃的事告诉了她身边的侍女璎珞。璎珞听后试探地问:“小姐是否愿意进宫?” “我可不愿意!宫规那么多让人受不了。” “小姐如此美貌,很有可能被选上。” “选不上!我将自己的容貌给毁了。” “毁了?” “是啊,不毁选上怎么办?” “我教小姐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女子抓耳挠腮是毫无礼节的表现,如果选妃时你有抓耳挠腮的动作,在选秀的太监们那里肯定通不过的。这样一来你就落选了。” “这个办法也很好!”秦欢很是兴奋,“没想到你这么有智谋!有你这一计我肯定落选了!你现在就祝贺我吧!” “但愿如此!” 很快就到了四月初八这一天,清早起来秦欢要做的第一个件事就是对着铜镜贴黑痣。这颗黑痣是滴落在一张纸上的一个黑墨剪下来的,不但黑还很丰满圆鼓鼓的就像真的一样。梳洗打扮一番秦欢来到父母的卧室,她让母亲看她的那颗黑痣:“母亲大人看看,怎么样?” 秦夫人见秦欢右眼角鼻梁边的那颗黑痣不但显眼还足以乱真,高兴地说:“太像了!吾儿今天肯定能成功!” “太好了!” “快吃饭去吧!”秦夫人催道,“辰时就得站到昭阳殿的广场。” “好的!” 秦欢一阵风似的走了,秦夫人虽觉那颗黑痣还蛮像真的但心里却不落底。秦夫人有些担忧,对秦江月说:“欢儿长的太水嫩,她的那双眼睛有灵气恐怕坏事就坏在她的那双眼睛上。” “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长得丑倒成了好事,他们不会因怕被选上而忧愁。”秦江月感叹地说,“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长得漂亮的这会儿都蒙了,不知命运几何。” 辰时,秦欢坐上篷车风风火火地奔皇宫而去。 在昭阳殿广场南门篷车停了下来,十多名禁军守在广场的大门其中两名禁军对每一个到来的小姐进行安全检查。 在秦欢的前面一位身着绿色长裙的婀娜女孩,十分的窈窕美丽。“啊!好漂亮啊!”秦欢见她的第一眼就惊呆了。她不由得想到,“此女打扮如此艳丽毫不遮掩她的美貌,一定期盼自己被选上。很快那名丽人通过考查和验身向前面走过去轮到秦欢了。 秦欢因受母亲情感左右对选妃一事十分排斥,她穿的是平时最不喜欢的穿的那件深蓝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白色的点点梅花,她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枚白玉簪。这身打扮很像一名中年妇女又老又俗。这当然是粗略的一看,若仔细瞧,秀靥玉嫩,口如朱丹,双眸似水,四肢纤长的她有仙子的气质。 通过检查,秦欢随着那名丽人来到昭阳殿的殿门外。 秦欢到时十二名玉女也就都到齐了,这时司礼官开始点名,点到谁谁就站出来。在广场的东侧每四人排成一行,秦欢排在了最后一排。两个太监和一名女官站在殿前的平台上,他们在平台上审视十二名女子的容颜。 第一排的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从女官和太监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一个一个筛过后,没有发现姿色出众的女子,四个人站在了广场的西侧。 静寂的选秀场,静寂无声,个个屏神静气只有轻微脚步声飘过耳际。 第二排的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走过平台,他们之中没有哪一位勾住了审官们的眼球。 眼见只剩最后一排了,这一排的人庆幸?还是失落?秦欢突然想起先她一步到昭阳殿广场的那个丽人她的目光马上向她投去:“耶,她为什么没有被选上?”秦欢发现先行一步的丽人就在她的前排,由于紧张先前她没有发现。秦欢低着头胡思乱想,感觉到这位貌美如花的丽人,她若选不上辜负了老天的厚爱。 最后一排走过平台,女官突然问低头垂目: “请问小姐尊姓大名?” 秦欢猛一抬头发现女官的双目正紧紧地盯着她:“问我吗?” “是啊,问你呢?” 秦欢有一瞬间的怔忡:“我叫……我叫秦欢。” “请问小姐家父何职?” “家父秦浩涵,身患重疾已不能任职。” 秦欢当然不知道,这名女官对她的父亲有多尊重,一听说是秦浩涵的女儿她马上十分欣喜。但她还是很谨慎走到秦欢的面前轻声问道:“愿意进宫吗?” 秦欢摇摇头没说话。 两名太监发现秦欢不但长得高挑纤秀还十分的灵气,她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饰不住绝色容颜。两名太监中的一名是太监总管徐晃,他让秦欢向他们走近一点儿。 “有黑痣,”徐晃脱口而出,“怎么行?” 好不容易挑到一个容颜秀美的丽人却偏偏长了一个黑痣,再看看别的女子哪一个都长得非常俗气。 徐晃与女官商量,这种情况怎么办? 女官说:“坑夫相”。 “除她而外没有人上得了台面,”徐晃有点不甘心,“问问皇帝吧!” “还用问吗?”女官有意搪塞。 “问问!这个女孩很有内涵。” “她有黑痣啊!”女官极力阻拦。 “也许她的痦子是假的。” 徐晃是见多识广的老狐狸,发现秦欢的痦子有点不自然,有点儿瘪。 “假的?怎么会?”女官不相信,“不可能!” “画上去的。” “画上去的?”徐晃这么一提醒女官马上注意到秦欢右眼角下的黑痣是不够丰满,她相信了徐晃说的话,问秦欢,“你为什么要这样?” 秦欢见女官也看出了破绽,很不好意思:“不是画的,是我不小心摔了个跟头粘上去的。” “真的吗?”女官笑了。 临了,徐晃抛给秦欢一句话:“听诏命!” 秦欢回到府上不知是悲是喜心中十分惆怅,没想到大太监看破了她的黑痣!她奇怪,为何她前面十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得到大太监的认可? 秦夫人见秦欢回来了,急问:“欢儿,怎么样?情况如何?” “我……”秦欢想直说“我的黑痣被大太监识破了。”但她怕这样说会伤到母亲的心,没办法她只好掩盖这一事实,“没什么,他们没有注意到我。” 秦夫人闻言,心放到了肚子里:“这就好!” 0003、隐秘流出 - 元英 - 欢乐凌水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苏碧菡似乎习惯了在秦府后园的生活,她不再像原来那样拘谨,生活得很平静很淡然。 也许这样的日子流水般地过去,不多久苏碧菡会在幽静的环境中修复受伤的大脑,恢复原来的样子。 天不作美,不知哪个地方出了漏洞,坊间竟然传出这样的消息:苏越的二女儿被秦浩涵的二儿子救了,现在正在秦家养伤。 多么震撼的消息,让人心惊肉跳。 最先得到这个消息的是秦江月的妹妹秦欢,秦欢在坊间听到这个消息时马上告诉了母亲。 秦夫人听到此消息急得直跺脚,她焦急地说:“如此隐秘的事怎么会传出去?” “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定是府上的人自觉不自觉地说出去了。” “这件事只有你二哥与我还有佩玉知道,其他人无一人知晓,若有传出就是佩玉的事。” “娘,万事只要有第三人就不好办,这第三人与你们是一条心吗?你钻到她心里去了吗?” 秦夫人听了女儿的话沉吟许久,她觉得女儿说的对,知佩玉其人不知佩玉其心。可自己怎么琢磨也不相信佩玉是背信弃义的人,作为贴身丫鬟佩玉随叫随到,并且也是识大体讲礼数的人。“不可思议,佩玉怎么能这样?” “也许我们没有发现另有一双眼睛在偷窥咱家的事。” “别的以后再说,现在最急的就是将苏小且转移。你马上将你二哥找来。” 秦江月来了,见到母亲他是一脸的惶然。 “江月,我们得赶快将苏小姐转移,既然有了风声就要马上行动,稍有迟疑后果不堪想像。” “疾速转移是对的,可我们有安全的地方吗?” “动脑筋想!” 母子俩商量来商量去,最终秦江月想到了东郊的静云寺:“娘,让苏碧菡去静云寺。” “静云寺?就是城东的那个静云寺吗?” “是的,城东的那个静云寺是一个快要坍塌的庙宇很少有人去上香,我估计那个地方一定很安全。” “如果没有太好的地方你就赶紧行动吧!” “好!” 秦江月马上起身让府内的下人将篷车牵到后园,苏碧菡简单地整理好自己的用品上了车。 秦江月赶着篷车一路狂奔,在夜半时分来到了临漳城东郊的静云寺。 秦江月敲开了静云寺的院门,霄云法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晚安!霄云法师!”秦江月双手合十向霄云法师深鞠一躬,“深更半夜打扰法师实在觉得不好意思。” 霄云法师对深更半夜来造访的不速之客也觉迷茫,但持有善良之心的她不会因为是半夜来客就表现出不悦,她客气地说:“事主夜半来此定有急事,请事主尽管说。” “鄙人的表妹父母双亡,只身一人不敢在家中久住,委托鄙人找一个好的归宿。” 深更半夜来静云寺竟然是来找归宿的,霄云法师很迷惑,看到眼前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不禁疑窦重生:“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到破庙里来?” “她看破红尘不想呆在俗世。” “真的吗?”霄云法师不相信,她看着苏碧菡明亮的眼睛说,“你可要想好,入佛不是开玩笑,不是三天两早晨的事。” 这时的苏碧菡十分警醒,她想起秦江月曾经说过她是死里逃生的人,是苏家灭门后唯一幸存的人。她跪下了向霄云法师三叩:“请法师收下我,我入佛是坚决的,我不会后悔的……” 见状,霄云法师不再说什么,如此坚决的女子她不好意思拒绝。她答应了:“好吧!这么晚来静云寺也是万般无奈,我就收下你这个徒弟。只是静云寺已破烂不堪怕你担心坍塌。” “破一点也没什么不好。”苏碧菡马上接过话去,此时她的大脑迅速地旋转起来。 霄云法师为苏碧菡剪掉长发,又拿出一套灰色的尼姑服、尼姑帽让苏碧菡穿上戴上。接着她又念了一段经……赐与苏碧菡一个法号:一真法师。 苏碧菡扔掉长发时心中很是苦涩,她知道,从此她不再是凡人。 霄云法师安排苏碧菡住在大殿前面西厢房的南屋,东西放好后,秦江月嘱咐苏碧菡:“你现在要知道你的处境,坏人在追杀你,所以任何时候你都不要说出你的真实姓名。有人问到你的名字你告诉他们你叫白雪。你放心,我会经常来此庙的,下次再来时我与你一起练剑。” 苏碧菡看了看自己身上带着的那把配剑,问:“我们还有时间练剑吗?” “有!” 秦江月带着苏碧菡在寺庙内浏览了一番,对庙内的建筑和设施有了大至的了解。 庙的正面是一个大殿里面供着佛爷,大殿两边有两个偏厦霄云法师就住在东面的偏厦内。大殿前方左右两侧是两幢厢房。大殿后面有一大块空地,空地上种着很多蔬菜。 见到月光下绿油油的白菜和萝卜苏碧菡很兴奋,赞道:“霄云法师真勤快种这么多的菜!” “这些菜足够你们吃了。” “挺好……”苏碧菡露出天真的微笑。 在大殿,他们每人献上三柱香向老佛爷叩拜。双双求了愿:苏碧菡希望自己的大脑很快恢复健康,秦江月希望苏碧菡很快就会知道他就是与她在上元日相识的那个公子。 秦江月与苏碧菡浏览了静云寺后就向霄云法师告辞了。 一天,秦江月来了,他背着一个沉重的大口袋走进了东面的厢房。 苏碧菡惊异地问:“秦公子呀!你为我们送粮食来了?” “是的,为你们送点黍米。” 这时,霄云法师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对秦江月的善举她十分感动,双手合一向秦江月表示谢意:“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过了不久,秦江月再次来到静云寺,这一次,他为静云寺送来了50斤小麦粉。 将小麦粉放到了仓房,渗透到袋子外面的面粉沾到他的手上,擦汗时不小心小麦粉又抹到了他的脸上。 苏碧菡拿起一个丝巾递到秦江月的手上。秦江月刚要擦拭脸上的汗,这时他发现手中的丝巾正是他上元日在地下捡到的那个丝巾,这个丝巾白色的底面上绣着红色的梅花他很激动:“你这个丝巾一直带着身边呢?” “是的!” “这个丝巾就是上元日我在鹿鸣街口捡到的,后来送到贵府的。” “啊……” 这一声“啊”,不知道苏碧菡是记起了往事,还是没有。秦江月深情地说:“失而复得,所以,你很珍惜。” “啊……” “有时间吗?” “有!” “我们练一会儿剑。” “好!” 不多时,两个人在庙内乒里乓拉练起剑来,你来我往,你劈我挡,眼花缭乱。 0004、处治佩玉 - 元英 - 欢乐凌水 苏碧菡离开了秦宅去了静云寺秦府似乎一切归于平静,事实上并非如此。秦夫人心下一直在核计着是谁走漏了风声? 一天吃过早饭,她问佩玉:“苏小姐在秦府的事是你说出去的吗?” “不是……”看到秦夫人脸上的怒气佩玉顿时很惶恐。 “不承认?是吗?”秦夫人厉声道,“不承认就不是你吗?不承认就完事了吗?” “我……”佩玉喏嚅着,她真的不想承认因为她若承认她就要伤到另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心上人。 “我看了若不动点儿家法你还要死扛,”秦夫人大怒,“来人,给我打三十大棍!” 两名侍卫很快来到秦夫人的身边,他们每人手里拎着一个大木棍。他们将佩玉拖到门外廊下的平台上,马上举起了大棍。 “一下、两下,三下……” 佩玉硬挺着咬着牙不说一个字,眼见已快三十下,佩玉楞是什么都不说。 秦夫人站在正房大堂的门前,监督着两名侍卫。她发现两名侍卫中的一名棍子举得老高但落下时却很轻。她心下狐疑:“怎么回事?” 这名高举轻放的侍卫名叫华小强,是秦府的跟差,年纪不过十六岁。她厉声问道:“小强子你为什么不使劲?” “我……”小强子眼圈红了,“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不对吧?”秦夫人用很严厉的眼神望着华小强,嗓音提高了许多,“你那么强壮怎么会没有力气?谁相信你说的话?你俩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快说!” 华小强很快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我与她没什么秘密,没什么秘密……” “此话当真?” “确是实话。” “张亮宇,”秦夫人转过头去望着旁边站着的另一名侍卫高声问道,“华小强说实话了吗?” 张亮宇“扑通”一声跪下了,磕着响头颤颤巍巍地说:“小的真不知道小强子有什么秘密,要说秘密的话可能……” “可能什么?快说,不说也给你三十大棍!” “小的只知道佩玉与小强子背地里很要好,两个人私下有过约会。” “有约会?” “是的。” “好!你可以回去了。”秦夫人将脸转向佩玉,“你还敢嘴硬吗?张亮宇都说你与小强子有私会,你还不从实招来?” 佩玉低着头不敢抬眼,喏嚅道:“我确与小强子有过来往,但都是正常的来往没有超过界线。” “啥叫界线?你以为没发生那样的关系就是好样的吗?就没过界吗?我告诉,你替主子保秘是最大罪过,是最破格的事,这就是不仁不义!毫无良心!我问你,你与小强子订终身了吗??” “没有!我找他是想让他的表哥给我的父母捎个信。” “他有表哥是谁?” “他表哥是皇宫里给皇帝采购的小吏,名叫田广义。” “哼!你这个信捎得太好了,将秦府的事都给捎去了吧?” “夫人,我确实没说什么,没有将秦府的事说给他。”说到此佩玉哭得很伤心,“我若与小强子的表哥说过什么天打五雷轰。” “你不必发誓,”秦夫人冷冷地说,“秦府的事你虽没告诉小强子的表哥但你肯定告诉小强子,不对吗?” “是……我告诉小强子了……” “好你个兔崽子!我实心实意对待你,你却出卖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秦夫人饶命!”佩玉跪在不起,连连叩头。 “你咋跟小强子说的?” “说秦府的后园来了一位小姐。” “仅仅就说这些了吗?”秦夫人怒气冲冲,“我看你是真不老实!再给她***棍!” “哇”地一声,佩玉放声大哭,哭得惊天动地。 “你还有脸哭?快说!你不要用眼泪遮盖你的死不要脸!” “小强子问我,那日二公子背的女子是何人?她现在住在哪里?我告诉他,二公子背的是苏越的二女儿,她现在住在二公子的书房里。” “好你个佩玉,你真够大胆!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给任何人吗?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说完,佩玉不断的狂扇自己的嘴巴。 心思缜密的秦夫人还是觉得这里面有不寻常之处,没有人告诉佩玉书房里的女子是何人,她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 “哪个人告诉你二公子的书房里是苏家的二小姐的?” “没人告诉,是小的偷听来的。” “哈,你还敢偷听?你偷听谁的话了!?” “偷听二公子与苏家二小姐的话。” “胆大包天,竟敢偷听主人的话,你可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内奸!我秦府大善天下竟养活了你这个小内奸!给我滚!” 秦夫人气得直掉眼泪,她呜咽着说:“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欺负我这个老迈的人?你良心何忍?” “夫人,我昏了头,忘了夫人的叮嘱,望夫人饶我一死!”说罢,佩玉就在地上叩头不止。 秦夫人又气又恼,真不知如何对待自己十分厚爱的贴身丫鬟,如今她犯了错,而且这个错还不是一般的错,这是坑主人的错呀!这是人命关天的错呀!她怎么可以这样! “小强子,佩玉对你说的话你都告诉了哪些人了?” “就告诉我的表哥田广义了。” “我说嘛,这事怎么会传出去?就是因为你这个小兔崽子欠嘴欠舌!秦夫人拭去了眼角的泪,冰冷着脸,咬着牙说:“你们即刻收拾包裹给我滚出秦府,我不愿再见到你们这两个小叛徒!” “夫人饶命,我们以后不敢了。”双双跪在地上的两个不断地求饶,但秦夫义心意已凉。 “跪也跪不回来这个损失啦!谁敢保证你们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赶紧走!现在就走,不要再罗嗦!” 佩玉使劲地擦了擦眼泪,慢慢地向东厢房走去,她去简单地收拾一下自己的物品,然后告别自己生活了十年的秦府。 小强子灰头土脸地向前院走去,简单地收拾行李后离开秦府。 0005、关心备至 - 元英 - 欢乐凌水 平淡的日子没过多久,秦江月又来到了静云寺。 见到霄云法师,施礼过后他虔诚地说:“霄云法师,为了表达我的心意我决定拿出一部份资金修缮静云寺。” “啊,”霄云法师非常震惊,萧条之世哪还有人想修缮快要倒塌的静云寺呢?只有秦江月这个大善人。她感动得掉下泪来,“这么多的资金由你一人出本尼怎么能忍得下?” 秦江月笑道:“不只是我出,我大哥他也出一些。” “你大哥?他有财力?”霄云法师朦胧的眼神望着秦江月关切地问。 “还可以。” “只要财力允许,我是万分感谢!”说罢,霄云法师向秦江月作揖。 霄云法师操持静云寺已有三十年了,三十年里她见证了静云寺由盛而衰的全过程。连年战争国贫民弱,没有哪一个人想修缮静云寺,静云寺这座千年古庙只有等着自己毁灭。如今好事登门,她乐得合不拢嘴。 秦江月见静云寺破败不堪很担心静云寺不定哪一会儿就会坍塌,他也不知道苏碧菡在静云寺能住多久?但为了安全他觉得还是修修为好。 他的大哥秦江丰,是一名巨商,主要经营粮食还跨界经营酒店商旅,茶叶。他动员他的大哥秦江丰出一些银子修缮静云寺,秦江丰在弟弟的劝说下答应资助一部分银子。 秦江月除了自己的少许积蓄他还得动用家里的备用,他怕母亲不支持他就先找了自己的大哥。没想到大哥如此慷慨对修庙一事很有热心,他竟答应拿出一部份银子供修庙用。 次日早晨,心情极隹的秦江月叫醒了义弟秦钢:“老弟,二哥委你一件事,为二哥拉点木材。” “拉木材?”秦钢觉感到很突兀,“干啥用?” “修静云寺。” “修静云寺?”秦钢觉得此事有点儿离谱,一个渔阳的都尉与静云寺八竿子扯不上,为何要修静云寺呢? “常在那儿上香,所以,我要修建它。” “上香的人多了,为何别人没想着修静云寺而非得二哥想到了呢?这也太赔了吧?” “哎呀,这都是个人所好谈不到什么赔不赔的事。” “都尉不干了?” “暂时先干着呢!” “谁来主持修啊?” “我呀!” “小弟真的不明白放着好好的都尉不干要修什么静云寺?” 秦江月笑道:“小弟可以暂时不明白以后自会明白。” 秦钢不想再问什么,拿着秦江月给他的五百两银子快马加鞭去了北兴木材店。 正午时分,两辆满载木料的车停在了静云寺的门前。见庙门关着秦钢便大喊:“来人啊!木材来了!” 此时秦江月正在静云寺,听到秦钢的喊声他马上起身奔到庙外。两车木材闯进了秦江月的视线,他很高兴激动地说:“老弟,快呀!你今天一定是变成飞毛腿了!” 秦钢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讪笑:“一路狂奔。” 秦江月拍了拍秦钢的肩膀:“真是我的好老弟,辛苦了!吃饭吧!饭已经准备好就等着你们的车了!” 很快,两名车夫吃完了饭,片刻没歇着马上就到庙外搬木头去了。木材卸完已近天黑,车夫们决定在静云寺留宿一夜明天一早再出发。 次日清晨天刚亮,苏碧菡就起来了。她简单地洗了把脸上了趟茅厕就偷偷爬上了一辆马车,她平躺在中间的那辆车上身上覆盖了几根榆树枝。 苏碧菡渐渐恢复的大脑让她有了很多想法也产生了很多好奇。秦江月曾多次提到过她的身世,因为脑伤她对自己的身世已经没有了记忆,所以,之前她并没往心里去。如今,她对秦江月以前说的话逐渐清晰起来,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以前的过往。当一个个过往的生活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被她一个一个地串起来时,她觉得她就是画面里的人,她确实有过那样的生活。 那就是将军府的生活:一个将军的父亲,一个慈祥的母亲,还有威震四方的四个长兄,一个作皇后的姐姐。那是多么惬意的生活啊!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吟过诗后就练剑,练过剑后再读史,那些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那些出奇制胜的经典战役都是她的所爱,读到动情处她总是爱不释手。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了过往烟云,都成了遗憾。她开始在心里呐喊:父亲母亲啊,哥哥姐姐啊,你们真的离开我了吗?不对!没有!分明你们还在我的生活中,你们亲切的面容与英武之气仍然在我的心中荡漾…… 这只是她恢复的点点滴滴,还有呢,还有生活过的宅子,生活过的小街,怎么就没有记忆呢?如果能见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些淡忘了的生活画面不就清晰了吗?那些因脑伤忘记的往事不就一一勾沉出来了吗?一切不就了然了吗? 她不想错过正在拉木材的车,她要乘着拉木材的车亲自到临漳城去看看,看看被烧毁的苏府是不是还存在?她要在那片废墟上寻找从前的影子。她想知道她是如何从那个废墟里爬出来的?既是苏家人就要铭记苏家的深仇大恨,就要时时刻刻想着为苏家人报仇。 她躺在中间的那辆车上,前后两辆车对她进行了掩护。不意中听到“咣”地一声马车的轮子动了,她的身子也随着车轮的转动震动了一下。 五辆马车在清晨的冷风中急速地向临漳城冲去。 早饭时,迟迟未见苏碧菡的身影,秦江月有些惶然。他沉不住气去在庙内周围到处找,也没有找到,他产生了一丝不安。 “人呢?” 他迅速地牵出一匹马,挥了一下鞭子冲出了庙门。他知道苏碧菡一定是跟着拉木材的车去了临漳。 “驾、驾、驾……”一路上秦江月不断地挥鞭吆喝,心中核计着那几辆马车的速度。 天大亮时,苏碧菡被她后面的车夫发现了,所有的车都停下了。 秦钢下了马问苏碧菡:“一真法师为何躺在车上,要去哪里?” 苏碧菡起身说:“贫尼想逛逛临漳城别无它意。” “法师有此种打算与我们说一声,怎么也得在车上铺点什么,这么躺着多颠簸呀!” 苏碧菡笑道:“不颠簸,只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会感到疲劳。” “难为一真法师了凭空受了点苦。” “我一点都不累。”苏碧菡乐呵呵地说。 一行人在一个小酒馆里吃了早餐,苏碧菡与秦钢在一个十字路口分了手。 “过后我们此地相聚!”分手时秦钢嘱咐苏碧菡,“不见不散!” 秦钢走后,苏碧菡向东南西北方向望了望,她不知道自己先从哪个方向走,她有点懵。“可怕的记忆还需要时间来修补吗?”她知道,她若问路人苏府在哪边?也许有人会告诉她,也许不会,还有可能被告发。如此时刻她不能不防。他的父亲正背负着“谋反”的罪名,她宁肯走弯路绝不自找麻烦。 犹豫了一会儿,苏碧菡决定先向东走然后返回再向南走,然后再从西到北,各个方向不超过一里路。她估计这么走下来一定会找到苏府的位置。 向东去的路上有一个蓝色路牌,上面写着“启明路”。 她自言自语:“‘启明路’挺好听,那么,我就找一找光明吧!” 她兴冲冲地迎向了早晨的太阳,在东面的大道上,灿烂的阳光好像在召唤她。 东瞧瞧,西望望,苏碧菡两只眼不停地巡视着两边的商铺、酒馆、还有驿站。整个的这条街生意还不错。 只是那些挂着小摇旗的酒馆清冷无人,也许是时间太早外面还没有车辆停留。粗算了一下南北战争快一百年了,也就是说有三代人都在颠沛流离中过活。好好的人类为何要自相残杀呢?外面是战争内里是宫斗,今天一个王朝诞生了,明天另一个王朝推翻了前面的王朝,真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0006、寻找记忆 - 元英 - 欢乐凌水 大约走了一里路,苏碧菡从东路返回来到南路。南路也有路牌,蓝色的路牌上写着:“鹿鸣街”。 “鹿鸣街……”苏碧菡恍然觉得这三个字好熟悉好亲切,她在心里不由得想,“难道这就是将军府的所在之地吗?” 初冬季节天气已有些寒冷,强劲地西北风吹动着苏碧菡的衣摆。一阵冷风吹过后她缩了一下头,然后她顶着冷风又使劲地朝前走。走到鹿鸣街中部的一个巷口她停住了,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路牌,上面写着“梨花巷”三个字。向巷口望去,她发现东面不远处有个小摇旗在风中飘动。这个红色的小摇旗上清晰地写着两个白色的字:横立。 “横立?” 苏碧菡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字,觉得这两个字似乎很熟,她加快了步伐很快就来到了这个小店的门口。 抬头望时,发现牌匾上写着四个黑色大字:“横立刀行”。 “横立刀行”的掌柜正在门口大声念叨他的售卖口诀:“横立宝刀,削铁如泥,横立宝刀,盖世无双……” 不知为何,这几声吆喝苏碧菡感到很入耳,似曾听过。渐渐地她确定这个声音就是她以前常听到的声音,她非常好奇地向店里走去。 卖刀师傅随着她也进了店内并非常热情的向她打招呼:“师傅买刀吗?” 苏碧菡点了点头,又笑了笑:“想买呢!” 卖刀的师傅不停地向她摆弄和介绍各种形状的刀并说出它们的优点:“此刀轻快利索,适合年少的人携带。此刀力大无比,刀劈下去必死无疑,最适合力气大的人使唤……”店掌柜口吐珍珠一串接一串地连珠炮似的,那架势似乎在逼迫着客人购买。 苏碧菡没有心思听他的讲述,她说她要买刀不过是她的借口,她哪有心思买?她哪里用得着?她只是觉得这个卖刀的师傅一定是一个老江湖,因为卖刀他一定接触过很多江湖义士,这些人很有可能最了解苏府,知道苏府所在的位置。 “请问掌柜,何处是苏越将军的府邸?”苏碧菡只知鹿鸣街很熟悉,横立刀行的售卖口诀也好似她听过的声音,但这些她都不能确定。她现在能确定的是她是苏家人,苏越将军是他的父亲。她现在要寻求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听闻此话,刀行的掌柜马上睁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苏碧菡:“你是何人?” “我?”苏碧菡发现了刀行掌柜的恐惧,忙说道,“我是静云寺的法师。” “你是法师?”望着苏碧菡灰色的法衣和灰色的尼姑帽,刀行掌柜疑惑地问,“你问这个干麻?” 刀行掌柜已经好几日没有听到有谁要找苏府的人了,据他所知苏府上下三十多口人都被皇上杀光了,因为是灭族这个时候谁还敢拜访苏府?谁要是敢问苏府谁就是找死! “我想拜访苏将军。” 苏碧菡的话让刀行掌柜更加惊骇,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弱弱的小尼姑而是十恶不赦的逃犯地地道道的谋逆之贼,沾一点边就会人头落地。他哆里哆嗦地小声问:“你与苏府有何关系?” “没关系。”苏碧菡摇了摇头。 “没关系还拜访什么?” 刀行掌柜的脸紧绷着非常不快。 “随便问问。” “还问啥?苏府出了大事!” “什么大事?”苏碧菡佯装不知。 “不知更好你千万不要问了。”刀行掌柜的脸更加铁青。 苏碧菡见刀行掌柜非常不耐烦,如果再问下去只不定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她转过身离开了横立刀行向南面继续走去。 望着苏碧菡远去的背影,刀行掌柜心中暗叹:“此女怎么那么像苏家的二小姐呢?难道她……” 向前走不多远,苏碧菡站住了。 一大片废墟展现在她的眼前,黑乎乎被烧焦的痕迹蔓延到很远的尽头,苏碧菡心中暗想:“有可能这就是苏宅。” 望着颓废的残垣断壁,碎石乱瓦,苏碧菡感慨万千。 为了确定此地就是苏府苏碧菡停了下来,她要询问路人。过了许久也没有人过来苏碧菡失去了耐心。 就在她转身时发现眼前一个黑呼呼的小动物倒在了路边,定睛看时这个横卧路边疑似小动物的东西是镇宅的石狮。石狮在大火中没有被烧毁,浑身上下被熏得黑呼呼的看不清本来面目。镇宅的石狮应该有两个,那一个呢,苏碧菡巡视了一下没有发现,她觉得那个石狮有可能被埋在了什么地方。 此情此景让人感到这就是一个残忍的杀戳场,如果不是不可能这么荒凉,这么悲惨。镇宅的狮子都倒下了宅中的人谁还能活下来? 站了一会儿,苏碧菡见一个风水先生从南面向她迎面走来她很高兴,心想,风水先生走街串巷一定知道这片废墟何人所有? “请问先生,此废墟是不是苏府?” “是!” 风水先生没有像刀行掌柜那样恐惧那样防备,毫不犹豫地回答了苏碧菡的问话。 苏碧菡听到风水先生的肯定后心情格外悲伤,看到倒地的镇宅狮子,再看看黑呼呼一片废墟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滚滚而出,心中恨道:“苍天作证,苏家的后人一定要在此地重建苏宅!若有二心如倒地的石狮!” 眼泪模湖了双眼,愤怒升到顶峰,她感到心在痛。慢慢地,当柔弱的心被强大的意志支撑起来,当复仇的怒火点燃了心中的火炬,她突然变得强大起来,苏碧菡愤恨地咬了咬牙:“我就不信,苏家人就此烟灭!” 苏碧涵来到与秦钢相约见面的地点:鹿鸣街与启明街交汇的地方。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她心情悒郁地等着秦钢的出现。 本来计划是从东到南,从西到北,可是苏碧菡没有走完提前回来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苏府。 秦钢终于来了,见到苏碧菡后他约苏碧菡同坐一匹马。 走在五辆马车前面的他们刚刚走了几步,就见秦江月执着马鞭一连“驾、驾、驾”地喊着跑过来。 见到秦钢身后苏碧菡,秦江月气喘嘘嘘地说:“我到木材店时掌柜说你们刚走我就在后面追。” 秦钢见秦江月满脸大汗惊讶地问:“二哥,有急事吗?” “没……没有……”秦江月摇了摇头,然后说,“我是回来看母亲的。” 见苏碧菡坐在秦钢的马上秦江月悬着心放了下来,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真法师走时为何没有打个招呼?” “不想打扰别人。” 许久以来秦江月为了苏碧菡的安全一直在紧张和恐慌中度过,为了平复心中一直以来的忧虑,他决定一行人去酒楼喝点酒散散心:“秦钢,今天我们就不用着急回去了,我们找一个酒楼喝点酒吧!” “好啊!”秦刚听后非常兴奋,对他来讲,人世间所有的语言哪一个都没有‘酒’字最亲近。 不多久,秦江月领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一个十分幽静的二层小楼,这个古雅别致的酒楼名叫“惠和酒楼”。 0007、无限伤感 - 元英 - 欢乐凌水 酒楼掌柜将秦江月一行人带到二楼临窗的一个酒桌旁。 秦江月格外大方地要了几个价格不菲的菜:红焖肘子、鸡炖蘑菇、木耳炒鸡蛋……兵荒马乱、哀鸿遍野的战乱时期这些菜让在座的诸位都很震惊。这是过年都吃不到的菜。秦钢见秦江月要了这么多有档次的菜有些不解,惊异地问:“二哥,今日有何喜事?” “没什么喜事,犒劳犒劳你们。” “啊……”这个答案出乎秦钢所料,在他看来,几个下层干活的人挣得是力气钱,他本人也不过是秦江月的义弟是秦老将军拣来的孩子,怎么可能这样的规格招待? 香喷喷的菜接二连三的送上来了,秦江月给每个人斟满了酒很有兴致地说:“来!大家举杯,感谢诸位两日来的辛苦奔波,在此二哥谢了!” 除了苏碧菡所有的人都举起了酒杯。 酒过一遍,五名车夫一齐举杯向秦江月致谢:“谢二哥!” 过了一会儿,秦钢说:“来!我敬二哥!” 秦钢与秦江月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秦钢的话多了起来:“二哥今日一定有喜事不妨说与小弟让小弟高兴高兴。” 秦江月苦笑了一下,道:“哪有什么喜事?修个破庙还能算喜事?只是看你们太辛苦慰劳慰劳你们罢了。” “不对吧?”秦钢眨巴眨巴小眼睛诡异地说,“二哥一定有事瞒着我。” “吃菜吃菜!我不愿意回答你的鸡毛蒜皮!你吃得高兴就行!”说完,秦江月将脸转向苏碧菡,看她还没有动筷子劝道:“一真法师吃点吧!一点不吃路上要饿的!” 苏碧菡挤出一个笑容木然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秦钢老弟,”这时,秦江月将头转向秦钢,嗔道,“你也太不像话了,一真法师跟你一路你得照顾照顾她呀!她到现在还没有动筷子呢!快,你给她夹两块肘子肉,这肉多好吃!” “好!好!好!” 秦钢用眼瞥了一下一真法师的碗,可不,干干净净的碗里一根菜叶都没有,一双筷子还老老实实地趴在碗边呢。 “一真法师,二哥请我们喝酒吃饭,你咋的也得捧个场啊!不要辜负二哥的一番心意啊!” 秦钢的话很动情,说到了一真法师的心上,一真法师慢慢地举起了筷子。 渐渐地酒宴上的快乐感染了苏碧菡,从废墟回来后的悒郁被冲散了许多。 邻桌传来的酒令声和猜拳声一浪高过一浪,偶然间还爆发出哈哈的大笑。欢乐的声音和欢快的气氛影响了苏碧菡的情绪,她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秦江月知苏碧菡一定是看到大火后的苏宅心情低落,现在看见她心思好了许多很是高兴:“一真法师一定要多吃点,眼见我们的静云寺要换新装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说完她为苏碧菡夹了几口菜。 苏碧菡觉得秦钢说得没错,为何不吃呢?不吃白不吃,她应该多吃点儿才不辜负秦江月的一片心。 秦江月见苏碧菡的脸色渐渐变红非常高兴,挑了几块鸡肉送到她的碗里,笑着说:“我 应当敬你一杯,你是我未来的武术师傅,怎么样?我们师徒二人要不要干一杯?” “免了吧!”苏碧菡淡淡地说。 “免就免!”秦江月诚恳地回应,“不过,你可要多吃菜呀!” “那当然,这些好菜怎么能不多吃呢?” “来!来!来!干杯!” 这时,秦江月再次举起酒杯,高兴地说,“酒浓情更浓,我们一饮而尽!” “咕噜噜”,酒干杯尽,大家各个喜气洋洋。 不多久秦钢提议,酒散上路。 20里地的路程在说说笑笑中很快就到了,运木材的马车停在了庙前。 苏碧菡从马车上下来,秦江月看到她平和的面容心中感到很欣慰。 木头搬完时天已大黑,秦江月刚刚请来的厨子为他们准备了丰富的晚餐。 新来的厨子名叫陈鹤,他四肢灵活干活麻利。想到不久后马上就要翻建静云寺,秦江月让本是秦府的厨子陈鹤过来帮助做饭。陈鹤他一边端碗送筷还一边道着歉:“不好意思,老母生病晚来了一天,望兄弟们见谅。” “哪里?哪里?”秦钢客气地向陈鹤摆了摆手,“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原来陈鹤是秦钢的老乡,两家一河之隔。陈鹤的菜炒得不错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谁家有红白喜事免不了要麻烦他。秦钢将陈鹤介绍给秦府也是为了报答当年秦老将军的救命之恩。今已是秦家义子的他发现静云寺缺一个会做饭的就建议秦江月将陈鹤挖来,果然,陈鹤就来了。 众人午时在惠和酒楼的餐桌上逗留时间较长,吃得又饱又喝了许多酒,晚饭没耽搁多久 一伙人就散了。 秦钢与五名车夫到东厢房歇息去了,秦江月随苏碧菡来到了西厢房。 苏碧菡精神尚好坐在自己的木床上显得平静淡然,秦江月坐在窗边的木凳上,问:“一真法师的临漳之行都去了哪里?” “没去什么地方。” “不会吧?” “真没去什么地方不过是见到一座被烧光的宅第。” “啊?”秦江月很惊骇,他没有想到苏碧菡去临漳就是为了看被烧毁的苏宅。“你特意去的吧?” “是!” 苏碧菡很淡然没看出有太大的悲哀秦江月放下心来,“我现在就担心一件事,后凉入侵后后夏谁还能去领兵?” “秦公子为何关心此事?” “后夏的子民啊!后凉入侵关系到后夏百姓的安危所以我才担心啊!” “佩服!好像比后夏的皇帝还焦急呢!” “后夏的皇帝才不急呢,因为他不会急。” 苏碧菡淡淡一笑,觉得秦江月说得很有趣,叹道:“静看历史,忠心报国的忠臣良将多得是,勤政爱民的皇帝有多少?” 秦江月忧郁地说:“苏越是后夏的顶梁柱,如今这个顶梁柱倒了,后夏到了危急的时刻。凡是有爱国之心爱民之心的人都会焦虑。可焦虑归焦虑,焦虑有何用?没有了顶天立地的英雄什么都是空话。” “后夏的皇帝为何这么昏庸?” “无可理喻……”秦江月心里堵得上不来气,他一个劲地摇头,“无可理喻……” “皇帝的周围没有良臣吗?” “有,但说得不算,愚昧的皇帝不听他们的。” “后夏就这么可悲吗?” “是的……”秦江月的心沉入到湖底,他没有底气说出威壮的话,在他看来后夏已无可救药。 这时,苏碧菡突然想到被焚毁的苏宅,她气愤地说:“废墟让人明白,后夏的政权已危矣。” “几十年来,苏将军浴血奋战才将后凉打回老家,后凉的士兵听到:苏越“两个字都噤若寒蝉。如今,苏将军离世后凉已没有后顾之忧,有点儿头脑的人都能看出后凉马上就会入侵后夏。” 谈话间,两个人都感觉到势态不容乐观,都感觉到危机已经四伏。 过了好久秦江月又说:“自苏将军被杀我就对前景失去了信心,我认为后夏很快就会被呼延况灭了。现在我只有一个心思:为苏越将军报仇。” 无依无靠的苏碧菡在秦江月的身上汲取了很多生活的勇气,得到过很多温暖,本就心生感激的她又看到他为自己父亲报仇的意志更觉得秦江月是难得的义士,不觉泪流满面。她哽咽地说:“秦公子凛凛大义小妹我感动涕零。说完,她跪地叩拜。 “一真法师不必如此,只要是有血有肉有良知的人都会为苏越复仇的,岂只我一人?”说完,他扶起苏碧菡。 “小妹谢了……”苏碧菡十指紧扣向秦江月致谢。 0008、为国担忧 - 元英 - 欢乐凌水 这天夜里冷风呼啸,苏碧菡裹在单薄的被子身子蜷缩成一团。寒风不但从裂开的窗缝钻进来,还从多年失修的墙壁的裂缝里挤进来。 这时,她想到前几日秦江月给她的十两银子自言自语道:“明天早晨我一定进城买一双厚被,不然,难以熬过这个冬天。” 屋内虽然寒冷心头却有暖流涌动,因为她想到秦江月一直以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照。她不明白秦江月的如此厚爱仅仅因为她是苏越的女儿吗?他对她情有独钟吗?可他从未表达过。漫漫长夜让她想到很多很多,最后她想到了上元日。 上元日她的裙子确是被树枝刮破了一个小洞,但愤怒很快就平息了。是秦江月替那个小男孩道了歉,甚至他还想替那个小男孩赔偿。他为何要那么做?难道他与小男孩是亲戚?若是亲戚小男孩为何跑得无影无踪了呢?最后,她想到了那个让人脸红的词:“一见钟情”。 假如她还是将军家的小姐,她若愿意也许他们会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可现在,她已不是将军家的小姐而是臭不可闻的在逃犯,即便她愿意能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吗?不能!如此情况,秦江月一心一意的守护她,付出所有,他能获得到真爱吗?不是她不肯给,而是形势不让她给。高大俊朗,十分亮眼的秦江月在女人面前无可挑剔,除此之外他还是皇亲国戚,还是将军的儿子,想到此她哭了,她认为她现在不但不能成就秦江月还是他的累赘、他的绊脚石。她不但不能给秦江月带来好运,相反,还会拖累他。 她哭了,哭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此生秦江月的付出会不会付之东流,因为最后的结局不决定他也不决定她。 正在她感叹不已时,她听到房门外有“嚓嚓”的声音和“妙妙”的叫声。 她很疑惑:“怎么回事,是不是小猫在挠门啊?” 她告诫自己:“不管它,愿是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嚓嚓之声与妙妙之音不断地传来让她觉得很奇怪,她不由自主地下了床一看究竟。 打开房门,一只白色的小动物一颠一颠地挤了进来。借着月光苏碧菡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很小很小的白狐。 “它为什么要到这儿来?”苏碧菡满是疑惑。 她将小白狐抱在怀里,亲切地抚摸了一下,发现小白狐的一只脚有伤:“它腿瘸了是来寻求保护。我怎么办?留还是不留?夜半三更的在屋里都冻得这样,它在外面呆一夜还不得冻死?” 短暂的权衡,苏碧菡决定留下它。 她将小白狐放在外间的角落里并用一个大竹筐将它盖住。 “哎,这个受了伤的小生灵像我一样,我救它就像在救我自己。” 苏碧菡听别人说过,白狐这种小动物非常聪明非常灵敏,人类听不到的声音和看不到的东西它都能捕获到,并且它的嗅觉非同一般。如今,小白狐就在她的身边,她决心养活它。一直睡不着觉的她甚至想到再过几天造一个木头笼子让小白狐宽敞宽敞。 小白狐进到屋内后静静的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苏碧菡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静云寺里的一行人匆匆吃过早饭便起程了。 这一次,秦江月随同秦钢的车队一同前往临漳城。 “小弟,进城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先去大哥家你先去木材店,等我和大哥要到银子再到木材店找你。” “好!” 进了临漳城秦江月与秦钢分手了。 来到大哥的江丰米业,只见店外的大棚里堆着一人高三米长的粮袋子,小伙计正在大棚内给客人搬袋子。 店内管事见秦江月进来便将他引到客厅内。 秦江月看到大哥正背靠八仙椅闭目养神,他不想惊扰他,蹑手蹑脚地坐到秦江丰对面的那把八仙椅上。 没想到秦江丰并没有睡实,在半梦半醒中他听到了脚步声。 “呀,你来了,正想找你呢!”秦江丰略显困倦的脸上显出喜色,“听娘说你在忙着拉木头呢!” “是的。” “动作挺快呀!” “我原本是打算翻修静云寺的,现在先进木料,等到春暖花开我们就开工。可现在形势发生了变化,我这个工程可能要停下了。” 秦江丰脸上呈现出一丝惊愕:“停下了?为什么?” “我听说呼延况已经过汾河了!” “啊……”秦江丰大惊,“真的吗?” “这肯定是真的!大哥不懂呼延况吗?苏越一死,呼延况马上精神抖擞求战心切。如今,汾河已经结冻他怎么肯错此良机?”秦江月满脸忧郁语气很失落,“呼延况率三十万大军占领了岚城越过了汾河直奔平阳……” 秦江月的话如利剑直击秦江丰的肺腑,他既悲伤又愤慨:“意料中的事……苏越遇害才几天啊,我算了不过两个月报应就来了。老天,你报应齐野啊,吴阶啊……别报应我们这些老百姓!”说着说着,秦江丰呼地站起使劲地捶了一下八仙桌骂道,“龟孙王巴蛋,我先斩了他们!”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用了。”秦江月显出很无奈:“未等呼延况攻到临漳城,这些龟孙子早就夹着尾巴跑了。” 除了米业秦江丰在临漳城另有带客栈的酒楼十座,他是临漳城屈指可数的巨贾,战事一紧他最担心的就是他的财产。 “转移!”秦江丰咬着牙说道,“不转移,辛辛苦苦所得就付之东流了。” “往哪转呢?”秦江月问。 “把囤集的粮食全部抛出,然后带着钱款去南方!” “抛?”秦江月对大哥的决定感到意外,“抛”就是降价,降价就是赔本。一直以来他就尊重大哥的意见反对的时候很少只是这次他提出了质疑:“是不是早点儿?” “你不知道,兵败如山倒,赔本都怕来不及呢,呼延况踏过汾河如进无人之地,不几日就会攻破临漳城!” “后夏会这么快灭亡吗?” “怎么不会?近几日你在我这里帮我打点生意,我到外面走走,找一些小商户谈谈,除了粮食还有酒楼客栈茶楼全部往外抛,都不要了!” 秦江月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他购来的木头还能不能派上用场?这时他将心中已经想过很久的事说给了大哥:“大哥,我想过很久了,后夏不缺少壮士,我打算在静云寺的北面建一个门派。” 秦江月的话让秦江丰很意外,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的这个弟弟是个很斯斯文文的雅士,可现在竟然要建一个什么门派,这是不是有点荒唐?“门派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草寇吗?” “生逢乱世,什么草寇不草寇的?哪一个起事之人不是草寇?” 秦江丰有点不悦,拉着脸严肃地说:“这么说,你还要谋反?” “小弟没有谋反之意,想组识一队人马在关键时刻为民造福。” “打家劫舍?” “不是的,为民除奸。” “想得太简单,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好吧!建门派之事先不谈以后再说。” 告别了大哥,秦江月去找他的表弟史长风。 0009、不容乐观 - 元英 - 欢乐凌水 史长风的家离江丰米业不太远只隔一条街,路上秦江月有短暂的思考。 他知道他的大哥对他建门派的事不太支持,这是因为在他看来建门派的人都是不三不四之人,或者说都是被逼无奈生活所迫。但他心意已决,他大哥哪里知道他坚定地爱上了苏将军的二女儿,爱得死去活来?他认为只有为苏越将军昭雪了冤屈他才有出头之日。如今,他只能按这条路走下去。 与秦江月一起长大的表弟史长风是江湖义士,他喜研兵法有一身好武艺。因常在江湖上闯荡结识了很多朋友,秦江月想通过他结交天下豪杰。 不知不觉中走了半里路来到了史府。 史长风的父母早逝家中无人打理,院子里荒草蔓长树丫零乱显得有些荒凉。静谧中他敲开史府的门。 “哈,是你!”见到秦江月史长风非常兴奋,他高兴地说,“好久不见,你在忙啥?” “没忙啥。” 两个人在甬道上一边走一边聊显得很亲近。 “心有点闷。”秦江月淡淡地说。 “因呼延况吗?”史长风很好奇。 如今,京城里最轰动的事就是后凉的皇帝呼延况突袭平阳,史长风马上想到这件事。 “也是也不是。” “这叫什么话?”史长风很不解;“难道你还有比这更不快的事吗?” 秦江月避而不谈只是向前走。 史家的院子是很大的,两边有长长的过廊,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池塘,池塘里面有很多碎叶花屑在漂浮,池塘边很多高大的垂柳叶子已经掉光了。 史长风将秦江月引到正房中间的红漆门前,推开门后他们来到东面的客厅。坐在紫檀木的圆桌旁秦江月顿感冷气袭人。秦江月马上问:“没有炭火?” “家里早就没有木炭了我也没心思去买。” “还在混日子?” “不混咋的?” “励精图治。” “不会!” “臭!” 这时,史长风转忧为喜,满面春风地向秦江月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前几天,我拜了一个师父,这个师父是天下有名的朴罗大师。” “你拜师了?”秦江月很惊讶,“没听你说呀!” “才拜的嘛,哪有机会禀告?朴罗大师弟子二百本来是不再收徒弟的,他看我膀大腰圆,个头高拳法又好破例收了我。” “赫,太幸运了!我想去的话一定吃闭门羹了?” “那肯定,除非我去了之后努力表现自己,在朴罗大师那里占有一席之地再说服朴罗大师收下你。” “猴年马月?” “你得相信老弟的交际才能,一个月后我保你进龙泉寺!” 史长风信誓旦旦但秦江月却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他这个表弟很自傲。不过,他倒是有结交能力,终日与江湖上的朋友吃吃喝喝交了不少酒肉朋友,将祖上留下来的二十亩地全都吃进去了。他的父母若地下有知非气吐血不可。 “好!我就听你的好消息了。二哥此来是让你给二哥征集天下豪杰,二哥要办一个门派需要侠义之士。” 门派?”史长风惊愕得眼睛睁得老大,好像不认识眼前的秦江月,“谁办门派我都相信,就你,不敢相信!文诌诌的不办黄了才怪。” “官逼民反,动乱时代什么事不出?”秦江月早就找好了自己的理由,“一天只读圣贤书有何用?屁都不当。我就是将《论语》《春秋》读烂了,背烂了还能阻止奸小残害忠臣吗?” “读点书升个一官半职有什么不好?偏要办什么门派?就你那两把刷子还不如我呢!”史长风对秦江月的想法很不屑,“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都尉,那个官也够大的了别不识抬举。” “屁都尉!呼延况要是攻破临漳城我就是刀下鬼!我办门派不是一时冲动,这件事我已考虑很久了,为了杀奸臣我决定办啸林。” “啸林?我的妈呀,名字都有了!你真要大干?” “是的!我要大干。” 看到秦江月坚定的目光,史长风知自己的表哥决心已下。这个二表哥他是知道的,办事果断还很坚韧,只要他决心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好吧!我支持你。我今天就正式加入你的啸林。请问帮主,现在我能为你做什么?” “你若加入啸林你就是哥的心腹,你我齐心协力共同壮大啸林。如今,你的任务就是给哥拉人。” “拉帮结伙?” “对!就是拉帮结伙。不拉帮结伙哪来的势力?这件事二哥可就靠你了。” “我在龙泉寺暗中打探一下,看朴罗大师的弟子们有哪位愿到你的啸林效力。” “我顺便告诉你,武艺高强又有才干的人我发给他们一些薪水。” “发薪水?”史长风一惊,“头一回听说,帮派们不是靠打家劫舍抢东西挣外快为生吗?” “我的啸林不是,我们对那些有能力的人是发薪水的。” “你哪来的钱?偷来的吗?” “我大哥给一部份,我们再开荒种地自己自足。” “嘿!大哥那么会算计他舍得给你?”史长风对秦江月的话不太相信,他摇了摇头,“一个商人骨头都能算出油来,光赔不赚的买卖他怎么会干?再说啦,你哪里有那么多的荒地?” “你不了解我大哥,他可不是你我鼠目寸光,他很有眼光他有他的打算。我们的地方在东郊,那里有一大片荒芜的土地。我们的老窝就设在一个破庙里,庙的名字叫静云寺。” “静云寺?没听说过,挺偏僻吧!” “挺偏僻,不偏僻哪来的荒地?” “好吧!一切都听你的。我正好没饭吃呢,有你我衣食无忧了。” 史长风满脸笑意,他双手合十笑嘻嘻地向秦江月鞠了个躬。 “我的这个啸林就是保饭碗的,兵荒马乱冻饿之人比比皆是岂止你一人?” “好!说干就干!” 秦江月让史长风十日内给一个准信,先招一百人,这一百人天暖后先盖房子。史长风满口答应。他知道,由于连年征战,许多年青力壮的男人都到了战场土地荒芜很严重,街面上经常看到冻死饿死无家可归的流民。所以,他觉得他的招募不是什么难事,将会有很多人加入他们的啸林。 “我们分路行动,你替二可招兵买马,我去督办材料,很快我们就会建起啸林。” “听你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又有理论又有行动,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太妥。你可是将军世家啊,不但背景庞大又与皇上有表亲关系,你放着这么好的人脉不利用却挤在独木桥上与俗人相争,这是不是有点过于呀?” “我放弃了你认为的那些有利条件,你大可不必为我担心。” “这是我最后的劝阻,今后不会再有。” “好!一言为定!有你在就有哥在!”秦江月将右手搭在史长风的左手上。 0010、分工合作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告别史长风回到静云寺正好赶在吃晚饭的时候,新来的厨子很卖力,菜品调配得很好。秦江月看时,桌上已摆好白菜炖土豆和黍米饭。 “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刚落座,秦江月就兴奋地宣布了他的决定,“我要建一个江湖门派,名字叫啸林。”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怎么想起建门派?哪儿到哪啊? “我说二哥,你倒底是修庙还是建门派啊?”秦钢被秦江月的话弄懵了,他没想到秦江月变化如此之快,前几日还紧锣密鼓地要修静云寺,后几日又要建什么门派,是不是头脑有点发涨? “我改变主意了,暂时不修庙。” “我说你怎么突然磨磨蹭蹭呢,原来你变卦了。” 苏碧菡也很震惊:“秦公子想好了吗?” 秦江月笑道:“我是在跟形势走,现在的形势不太好我不得不转向。” 陈鹤也笑问:“二哥真的要大干一番?” “真的,不是开玩笑。” “不是小弟打破楔,”秦钢很郑重地说,“我看不好二哥这个啸林,没见哪个江湖门派活过十年八载的。咱这可是个乱世,你杀我砍都乱了套,江山几日都会易主,你这个小门派能顶得住房大风大浪吗?不定惹了哪个豪绅权贵,人家勾通官府一把火烧了你们。” “老弟放心,不会的!” 秦钢与苏碧菡见秦江月如此坚决不便再说什么,各自散去了。 再说秦江丰,秦江月走后他心中掀起万丈波涛,他在想,如果他的二弟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后夏离灭亡就真的就不远了。想到自己辛苦半生挣得些许家产,在战火燃烧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是了。 一番思考后,秦江月再次来到江丰米业时,他告诉秦江月,他改变了主意,支持他办门派:“我想过了,战火燃起时有这个门派比没有强,人多势众有可能保护自己。” “谢大哥!”秦江月激动万分,虽然是自己的亲哥,但是在财产上那也是亲是亲财是财啊!他说给你就给你,他说不给你你也是没办法。 在国势极为紧张的形势下,秦江丰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流向了静云寺。 在木材已备青砖也烧好的情况下,秦江月决定天气渐暖即开工。 三月初一,啸林的大本营开始营建,史长风将招来的一百人编入到啸林,这些人马上投入到建房的工程中。 从打地基开始到搭建房架,砌筑墙体,整个工程用了不到一个月。工程结束时人们看到在破烂不堪的静云寺北面矗起了崭新的三栋青砖房,每栋十二间,三间一个门,共计36间。 秦江月与史长风沉浸在初步成功的喜悦中,将一百人安排了住处,并派秦钢打理弟兄们的日常伙食。 国内的战火仍在燃烧,呼延况兵分四路,前有冲锋后有断后,左右开弓,不日就将平阳攻破。呼延况占据平阳后乘胜追击直抵晋阳,晋阳危在旦夕。 晋阳是后夏的关隘是临漳城的门户,晋阳要是失守临漳城就是瓮中之鳖。 毫无战备心里的后夏军一经交战,没有几个回合就损失了两员大将两万士兵。其中一员是苏越死后接任苏越一职的林之源,林之源是兵部尚书林修的长子。此人原是苏越的下官,在苏越身边耳濡目染很有苏将军的风范。可惜,与后凉交战不久他血洒沙场。另一位是张天,他是林之源的参军,他也死在了战场。 如今领兵元帅战死,整个后夏的军队死的死亡的亡,受伤的受伤,剩下的二十万士兵在临时指挥官的带领下回到了军营听候皇命。 齐野急了,他命朝中大臣举荐英勇善战的良将。 可惜,几日内无一人举荐,符合齐野条件的能征善战之士后继无人。最能抗衡后凉的苏氏家族的武将们个个都在灭门中丧生。 朝中大臣纷纷叹息: “苏越若在,后凉敢动后夏一根毫毛吗?呼延况有天大的本事敢跨汾河吗?” “齐野这个愚昧皇帝,他就没想到杀了英勇绝伦的苏越会有何后果?灭了苏越的家族,国家还有柱石吗?你的性命还有保障吗?” 情急之中齐野找到宰相吴阶,问他:“死了两员大将,派谁带兵?” 听到皇帝的问话吴阶沉默许久,他知道朝中能带兵打仗的人实在是没有了。当初,苏越从晋阳回到临漳请求皇上严查军饷被劫案,吴阶怕自己贪占军饷之事暴露便用重金收买了苏府的门侍魏忌让魏忌诬告苏越谋反,结果苏越含冤而死。如今大兵压境,吴阶也感到危险来临。 憋了一身汗吴阶才想出一个人来:“禀陛下,秦浩祥的二儿子秦江月,他可以抗衡后凉的大军。 “下诏!” “禀陛下,不用下诏秦江月此时正在临漳。” “诏他入宫。” “臣遵旨。” 吴阶速派吏卒前往秦府诏秦江月入宫。 不多时吏卒禀报:“秦江月病卧在床。” 接到诏令的秦夫人知秦江月在临漳的事皇帝已知晓,谎说秦江月生病。 事也凑巧,那个吏卒与秦家是远房毫无怀疑地禀报了。 吏卒走后,秦夫人马上将皇帝下诏的事传给了秦江月,秦江月火速回府。 “让我去领兵?”秦江月感到突兀,“皇帝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他怎么能想到我?” “不是进水了,是实在没人了。我已经禀报皇帝说你生病了。” “暂不用领兵了?” “是的!暂时不用了,不过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找你。” “哼!真没人了,就连我这个屎蛋都派上用场了,我去了还能比林之源强吗?笑话!” 啸林刚刚开张秦江月割舍不下,但晋阳告急他又不能坐视不管,他的心里很矛盾。细思之后,他明白:经验丰富的林之源都战死了,他这个半拉子能走多远?岂不是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即便他扔下他的啸林,带兵去抵挡后凉的大军也不过是步林之源的后尘。 想来想去,他想出一个万全之计:回渔阳!继续装病! 当吴阶以为秦江月还在临漳时,秦江月已经躺在渔阳郡府的床上了。 皇诏又来了,这时的秦江月正好躺在渔阳的床上,他以重病缠身为由拒绝了。 此时,齐野因不知秦江月的病是真是假无法说辨别,也因秦浩祥是他父皇的救命恩人没敢大动干戈。 “你还能不能给朕出点别的什么主意?”在吴阶面前齐野已失去了皇帝的尊严,语气软弱无力,非常气馁。 “选将!” “选将?”齐野疑疑惑惑地问,“怎么选?” “比武啊!” “民间还有高手嘛?若有高手早就斩露头角了能等到现在?” “民间藏龙卧虎,只要陛下给他们兵权他们会兴高采烈地带兵上前线。” 火烧眉毛的齐野再糊涂也知皇位危险了,后夏一旦灭亡他的小命也就呜呼了。他现在如坐火山口上,见吴阶总算想出了一个办法心思有所放松,他咽下一口涌上来的苦水,神情灰暗地说:“那就依爱卿吧!此事均由爱卿掌控。” “谢陛下,微臣马上安排属下发布全国通告,让武艺高强、熟悉兵法者前来参加擂台赛。” “好好好……”齐野袖子一甩,表示同意了。 0011、宣布决定 - 元英 - 欢乐凌水 黄昏时分,史长风从龙泉山回来时见临漳城南门围了很多人,近前一看知这些人在看皇诏。 他挤进人群凑到皇诏前,发现皇诏是这样的写的: 皇帝诏命:后凉铁骑兵临晋阳,此危难之际后夏急需领兵大将,望后夏境内能征善战,胸有大略,武艺高强者踊跃参加皇帝举办的皇家擂台赛,胜者,封官晋爵,带领后夏大军击退来犯之敌。云云…… 看完皇诏,史长风觉得自己适合参赛,他武艺高强,熟读兵法,如今,又在朴罗大师处锦上添花有希望登顶。 挤出人群史长风刚要上马,却见一个人骑着马从东面向他飞奔而来。 那个人向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史大侠!” 但见此人身着青色长袍,草帽遮住大半个脸,下半部用黑布遮着。 史长风马上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此人向上提了一下帽沿,露出了两只眼睛史长风认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已回渔阳的秦江月。 史长风极为惊讶下了马,问:“二哥,这么快就返回来了?有急事?” “后夏死了两员大将现在已经无人领兵了,皇上让我去领兵。”秦江月一边说着话一边下了马。 “你答应了吗?” “没有!” “所以皇帝才举行擂台赛?” “是!” “马后炮!”史长风愤然,“晚了!” 秦江月问:“你想参赛吗?” “看过皇诏我是想参赛,不过现在我又打了退堂鼓。” “为何?” “不知诏令里的陷阱有多深。” 秦江月一愣,难道自信满满的表弟也像他一样担心阵前落马吗?他马上问道:“你想得这么细?” “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费九牛二虎之力当上擂主又有何益?呼延况强悍无比无人能敌,你现在与他争锋不是白白送死吗?就这个臭皇帝一天只知吃喝玩乐,为什么要替他卖命?替他去死呢?还不如现在这样逍遥自在呢!” “嗬,你想得好深刻啊!可我们能眼睁睁地看呼延况攻破临漳吗?” “这,我不管!我又不是皇帝又不是大臣我不过是一介草民。” 秦江月实在不好再说什么,他都怕掉在沟里怎好意思让表弟担当? “好吧,随你。我是因为啸林刚刚开张无法割舍才出此下策。若国内确实无人领兵我就是拼死也得出马上任。” “静看其变,也许擂出一个英雄来我们不就不用担心了吗?” 听了史长风的话秦江月很感慨:“整日唠叨英雄无用武之地,如今,遇到这么好的机会他却心事重重,难道人心都像他一样冷了吗?”想到表弟如今的处境,再想想后夏的危机,他不得不劝表弟: “小弟,你与我不同,我不但对兵法不熟且武艺不高,二哥若是你一定去打这个擂,不争个高下能算什么男子大丈夫?二哥从前没有认真习武现在想矢志报国也无能为力,二哥的半斤八两你还不晓得?听二哥的一定要去!” “当替死鬼呀?” “天下昏君不是很多,为昏君而死的忠臣良将遍地皆是。有道是‘文死谏武死战’,哪一个忠臣良将不是杀身成仁?” “让我去当一个忠臣良将?” “是啊!你在我的啸林有什么出息?能当上大将还是元帅?” “我得考虑考虑……” “小弟,这个码就加在你身上了。” 史长风笑了笑,道:“我参不参加打擂有这么重要?” “这样吧,你先去打擂争个霸主,皇上要给你一个将军你义不容辞。打仗时二哥陪你在身边,既当你的参谋又当你的护卫,这样你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吗?” 秦江月的话已说到骨子里,史长风答应了秦江月的请求:“二哥,我去!你不用说了!” “这才是我的好老弟!”秦江月笑了。 “二哥,回静云寺吗?” “回静云寺。” “走吧! ”两人又飞身上***奔去。 黄昏时分,哥俩回到了静云寺直接走进了西厢房。 在西厢房的北屋史长风坐在了窗边的椅上,秦江月给他倒了一杯闵南茶轻轻地放到他身边的案几上:“这茶很好喝你尝尝吧!大哥给的。” 啜了几口茶后,史长风说:“这茶口感真不错,大哥的茶坊还开呢?” “开呢,他一直没有放弃,现在刚刚见到红利呼延况就打进来了。” “在茶叶上大哥是不是有很大的投资?” “投了很多本钱还没有回来呢!” “这年月有钱没钱都难啊!” “各有各的难处,总之,生活在乱世就是难!” 这时,史长风的话题转移,问“二哥,外边有传言,说苏将军的二女儿在静云寺,难道一真法师就是苏越将军的二女儿吗?” “啊?”秦江月很震惊,苏碧菡来静云寺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出去了??他紧张地问,“谁告诉你的?” “张祥。” “张祥?” “是啊,他不是我们第一批招来的兄弟吗?” 秦江月是认识张祥的,张祥是最早来啸林的弟兄,他年纪青青只有十六岁。此人忠厚老实,不善言辞。所以,秦江月很觉奇怪:“张祥他怎么知道?” “听他父亲说的。” “他父是何人?” “横立刀行的掌柜。” “张掌柜?”秦江月顿悟,他知道横立刀行这个小店就在苏府的旁边,若苏碧菡那日途经刀行有可能被刀行掌柜识破,此事也就毫无悬念地传出去了。“ 呕,我明白了。” “若一真法师确是苏家二小姐,她现在可就危险了!” “肯定,”秦江月脸露忧郁之色,他知道危险就在眼前。“幸亏你告诉了我,不然我还蒙在鼓里。” “苏小姐乃苏越将军的女儿,我们应竭尽全力保护她。可是我们将她转移到哪里呢?” 史长风眨了眨眼,眼珠了转了一圈,然后说:“我推荐一个地方,我觉得这个地方既安全又可靠。” “什么地方?快说!” “龙泉山。” “龙泉山?好吗?” “怎么不好?龙泉山离临漳城比较远,那里山脉连绵,森林茂密,藏一个人不是太安全了吗?何况还有德高望重的朴罗大师,朴罗大师大气仁义,他一定能保护好苏将军的女儿。” “那好!我们就将苏碧菡转移到龙泉山吧!” 0012、营建啸林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江月与史长风商量好后决定将苏碧菡转移,这时,史长风想起晚饭还没有吃就起身去找陈鹤让他准备晚餐。 史长风从陈鹤那里返回,向秦江月说明了晚餐的情况:“有烧饼做一个简单的萝卜汤就完事。” “好!喝萝卜汤去火!” “苏碧菡怎么会来静云寺呢?”坐下来的史长风疑惑地问,“如此荒凉之地她怎么呆得下去?” “我从苏家的废墟上将苏碧菡救回,原本是在秦府的,后来听到一些风声为了安全就将苏碧菡转移到了静云寺。静云寺虽荒凉破败但很安全。” “二哥是怎么认识苏碧菡的呢?” “去年的上元夜在鹿鸣街观灯时我见过苏碧菡。” “你一眼相中她了?” 秦江月点点头:“是的!她很美,美得让人心神荡漾。” “我说呢,你怎么在静云寺旁边建啸林,原来是为了守着她!她呢,也对你一往情深吗?” 秦江月笑了笑:“没有,她已经将我忘记。” “啊,她都将你忘了你还豁命守着她?这不是傻吗?” “我没有办法不护着她,无论是因她的父亲还是因为她我都义不容辞。” “你与苏碧菡定终身了?” “没有!”秦江月使劲摇了摇头,“真的没有!” “没有,没有你还这么痴情这么忘我,你不是掉进了万丈深渊?” 秦江月苦笑了一下:“就是深渊我也得掉啊!我管不了自己,也管不了别人啦!” “二哥,我问你,你与苏碧菡有未来吗?你不怕皇帝永远的追杀吗?” “我豁出去了!” “做这么大的牺牲,值吗?” “我觉得值。” “即然你这么认为我也不说什么了,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将苏碧菡转移。” “转移是得转移,那是一定的了,不过,除了转移我们还得查清是哪个渠道传出去的,我们得堵住风口不让它泛滥。” “也对,我们必须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即使苏碧菡转移了还有人会追查不休。” “我们先拜张掌柜,看看他那边的情况,查明原因后我们最好堵住传播的渠道。” “可以!” 这时,陈鹤将做好的萝卜汤和烧饼端上来了,秦江月与史长风一边吃着烧饼一边喝着萝卜汤。 吃过晚饭,秦江月让史长风去找啸林比较有见识的侯长海与奚世勇。 侯长海与奚世勇来了,秦江月将夜晚守候静云寺的任务交给了他们:“从今天开始守护静云寺,守护两位法师的安全。” 侯长海与奚世勇很快住进了静云寺西厢房的北屋。 侯长海是一个头脑机敏的人,他觉得他们的差事可没那么简单,他对奚世勇说:“静云寺新来的这个小尼姑一定很有来头,我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你白天当值,我晚上夜守,第一次接单可不能有半点疏忽啊!” “是!我们一定要守护好法师。” 为了不让流言广泛流传秦江月决定亲自去一趟横立刀行,他要以帮主的身份去拜访啸林弟兄的家属。 次日一大早,秦江月备了厚礼来到横立刀行,见面后他向张掌柜说明来意并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高档名茶与高级绵缎摆在了桌上,花花绿绿的名茶与耀眼夺目的高级锦缎一下子吸引了张掌柜的眼球。他受宠若惊连连称谢:“秦帮主如此厚待,为兄我一定让我儿张祥牢记帮主大恩为帮主效犬马之劳。” 寒暄过后,秦江月觉得火候已到便委婉地问起苏碧菡的事:“张掌柜可认识一真法师?” 闻听此言,张掌柜有点惊骇,他觉得秦江月今日造访可不是单纯拜访家属他是为苏碧菡的事而来的。看了看秦江月平静的脸他假装毫不介意的地说:“有一天,一个小尼姑问苏府在什么地方,我发现问话的这个小尼姑很像苏家的二小姐就仔细瞧了瞧,发现她确是苏越的二小姐。” “你认识她?” “认识啊!苏越的二女儿曾在本行买过一把刀。” “你的眼力真不错,只见过一面你就记住她的特点了。” “你不知道,苏越这个女儿长得秀气可人,外面传说苏家的二小姐是临漳城第一美女,我因此留意了她的容貌。 “如今,她在何处?” “在……好像在静云寺。” “静云寺?你怎么知道?” “那日,她到刀行打听苏府的事,她说她是静云寺的法师。” “啊……是这样!” 秦江月终于明白苏碧菡因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不让张掌柜看到自己的失控,他故作镇静地问:“张掌柜熟谙世事有关苏府的事你还知道哪些?” “除了苏碧菡的事其它事并不知情。” “一真法师的事有没有与他人说过?” “只与内人说过。” “啊……” 秦江月彻底大悟,这个内人不就是传播的源头吗? “张掌柜,我说这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苏越的二女儿身在何处,好让她的朋友找到她。同时,也希望你的内人不要再向别人提及此事。” “好说!好说!我一定让她管住嘴!”这时的张掌柜完完全全明白了秦江月此次来访的真实目的——不要再说苏碧菡的事了。张掌柜极为热诚地说:“秦帮主放心,此事到此为止我们不会再传出去。” “那就好,希望你的内人也叮嘱一下那些曾经听过她谈及此事的人,不要让他们继续传下去。” “好的!好的!” 此事拜托了,张掌柜,若有事可以到我们的大本营去找我,我一定帮忙。” “好的!好的!”张掌柜报拳示意,表示他一定能做到。 秦江月单刀直入将事情表白清楚后就向张掌柜告辞了。 0013、又有流言 - 元英 - 欢乐凌水 辞别张掌柜秦江月来到临漳城桃花巷第一牌坊——暖香阁。他向暖香阁的鸨儿提出愿出高价从所有的香主中选一名合意的人。 秦江月为何要这么做?他认为苏碧菡虽离开了静云寺但幕后黑手也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会派人追查苏碧菡的下落,如此一来苏碧菡还是不安全。在你躲我查的情况下,恶性循环会不断持续下去。所以,他要选一名容颜貌似苏碧菡的窑姐混在静云寺以假乱真,让黑手们意识到他们以前的判断是错误的,静云寺内的女尼姑并非苏碧菡。 鸨儿乐不得地将所有香主一一传唤到秦江月的面前,经过一番筛选秦江月选中了一名貌似苏碧菡的人。 秦江月愿付二百两银子将其赎身没想到鸨儿不同意,原来秦江月选的香主是暖香阁第一花魁如梦娇。此女不但色艺超群还善解人意是暖香阁的摇钱树。区区二百两银子鸨儿根本就没瞧上眼。 “金主若钟意如梦娇必付八百两银子。” 八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但不付这些银子暖香阁的鸨儿决不会放如梦娇。秦江月一咬牙答应了: “八百两就八百两!”情急之下,秦江月硬着头皮答应了。 秦江月雇了一辆带有厢体的马车将鸨儿与如梦娇安排在马车上,他骑着马跟在后面。 这个老鸨八百两银子放走如梦娇有些不舍甚至有点后悔,如梦娇却乐不可支有小鸟飞出笼子的感觉。 在江丰米业的门口秦江月让马车停下了。 走进店内他向大哥说明了苏碧菡的来龙去脉与当下的处境。 “苏越的女儿还活着?”秦江丰很惊呀,“拿那么多的银子赎青楼女子与苏碧菡有何关?” “我赎如梦娇是让她当苏碧菡的替身。” “啊?你让如梦娇替苏碧菡去死?这是不是有点伤天害理?” 秦江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说是替身不一定是死啊!我让那些流言破防,让他们知道他们口传的苏越的二女儿实际上是如梦娇而非苏碧菡。” “你张冠李戴,偷梁换柱,是为了堵住舆论的风口?” “是的!”秦江月又笑了笑,“我是真的没办法,当我见到苏碧菡的第一眼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她。如今,我愿为她而生,为她而死……”说到此秦江月落泪了显得非常的悲切。 很少落泪的秦江月竟当着大哥的面掉泪,秦江丰很窘,他不知道是制止弟弟无妄的痴心还是支持他的付出。 沉默了好久他发话了:“贤弟一定是被情所困,你要知道苏家被皇上灭了三族,你与苏碧菡纠缠在一起迟早会有危险。但是你现在情陷罗网又拔不出来我只能敷衍你。我给你八百两银子仅此一次,希望你以后不要因此事再烦我。另你千万不要伤到这位青楼女子,人家也是父母的骨肉也是万般无奈才到青楼。所以,你要保护好她。” “大哥所言极是小弟我没齿难忘,我既要堵住流言又要保护好如梦娇。” “大哥相信你了希你不要鲁莽用事。” 秦江月眼含热泪,向大哥道谢后退出江丰米业。 秦江月将八百两银子交与老鸨让她坐车原路回暖香阁,他与如梦娇同乘一匹马回静云寺。 回到静云寺时天色已黑,秦江月让如梦娇坐在车内等他,他一会儿就出来。 静云寺内非常寂静,秦江月悄悄地来到苏碧菡所在西厢房的南屋,告诉她事有突变,马上换掉僧衣拿着随身的用物到庙门外。 苏碧菡望着一脸焦虑的秦江月很不解,急问:“秦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秦江月冷峻地说:“坊间传说苏家的二女儿就在静云寺。” “啊……”苏碧菡一怔,“这么快就传出去了?” “是的,这事我们以后再议我们现在只能赶紧躲起来。” 苏碧菡的心很凉,急问:“秦公子,我们要到哪儿去?” 秦江月答:“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你赶紧脱掉僧服换上别的衣服马上跟我走。” 苏碧菡顺从地换了衣服,很快整理好自己的用品随秦江月来到庙外的槐树下。 在庙门外,她看到一辆篷车停在槐树下想上去,但秦江月制止了:“等里面的人下来你再上去。” 秦江月让如梦娇从车上下来并带她来到静云寺的西厢房。 秦江月领着如梦娇来到了西厢房苏碧菡住过的南屋,告诉她暂时在庙里扮尼姑,过不几日他就会让她离开此地。 这一切,来得很突然如梦娇不知所措,她喏嚅道:“公子赎我,是为了让我当静云寺的尼姑吗?” “不是的!”秦江月急急地说,“小姐只是委屈几日,过几日我就接你离开静云寺。” 说完,秦江月让如梦娇换上苏碧菡脱下来的僧衣并为她剪掉长发让她戴上尼姑帽。 如梦娇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她是人家用银子买来的人家有权安排她。她打定了主意,如果出现意外,也就是说出现了生命危险,她一定要反抗,她一定说出她的真实身份,她绝不当替罪羊。 侯长海从西厢房北屋的窗边看到秦江月风风火火进了西厢房的南屋,出于礼节他没好意思打扰。由此来来去去两个女子的替换没有让他看出来。 一切安排好后,他到大本营找到史长风,火急地说:“快走!去龙泉山!” “这么急?” “不急行吗?” 史长风与秦江月共骑一匹马来到静云寺,见庙外停着一辆厢车知道秦江月已打点好一切便下了马。他拿过厢车的鞭子吆喝一声火速朝龙泉山奔去,秦江月则骑着马在他身后紧跟。 在龙泉寺大殿的右偏厦一行三人见到了朴罗大师。 三个人同时俯伏于地向朴罗大师敬拜。 起身后,史长风向朴罗大师介绍了苏碧菡的身份: “禀大师,此女乃苏越大将军之女,她在灭门之日死里逃生。原本在静云寺躲藏现在有人知道了她的行踪,为安全起见想在龙泉寺躲几日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朴罗大师惊异地望了望神情惶然的苏碧菡,问:“你是苏将军的女儿?” “是的,”苏碧菡叩地伏拜,“小女遭遇灭顶之灾现已无处藏身,请朴罗大师救小女一命,小女它日定报大师救命之恩。” “既是苏将军的女儿,哪有不救之理?贫僧收下了。” “谢大师!”苏碧菡向朴罗大师三叩,哽咽地说:“小女苏碧菡感谢朴罗大师救命之恩。” 苏碧菡三叩之后秦江月将她扶起,并向朴罗大师表白了自己的感谢之意。 “虎无犬子,既是苏家女儿一定武艺高强,老朽想一睹苏家女儿的剑法。” 秦江月听出朴罗大师言外之意,他要查验一个苏碧菡的身吩马上附和道:“正好,我们也领略一下苏家人的武功。” 苏碧菡“唰”地拔出配剑,只见眼前银光闪烁,剑若飞龙,嚓嚓地令人眼花缭乱。就在秦江月与史长风惊叹之时,苏碧菡已收剑。 朴罗大师拍手叫绝:“好!真乃苏家子弟!” 告别朴罗大师,又叮嘱了苏碧菡,秦江月与史长风就准备离开了。这时,苏碧菡告诉秦江月:“小白狐没有带来,你让静云寺的人喂一喂小白狐,别让它饿着。” 秦江月点点头:“好的!” 0014、走访刀行 - 元英 - 欢乐凌水 告别朴罗大师又叮嘱了苏碧菡,秦江月与史长风离开了龙泉山。 回到静云寺后,他们来到西厢房的北屋见到了侯长海,秦江月再三嘱咐一定要保护好“一真法师”。 侯长海与奚世勇两人轮流看护静云寺内的法师,因看护的时间太短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再加苏碧菡与如梦娇又十分相似,所以,他们没有发现穿着尼姑服的一真法师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一真法师了。 秦江月与史长风回到了大本营,坐在秦江月书案旁的史长风竖起大姆指感叹地说:“二哥,厉害!以前没发现你做事如此果断还以为你优柔寡断呢!” 秦江月苦笑道:“不快不行啊?人命关天。” 天亮时,侯长海报秦江月一个惊人的消息:“夜半时分,一名杀手潜进了静云寺!” “真来了?”秦江月既震惊又有点恐慌,没想到风声过后雨点马上就到了。如此神速是皇帝的诏命吗?如果是,这后来将要发生的事会更让人毛骨悚然。冷静后,他非常庆幸自己总算走在了杀手的前面。他马上急问:“一真法师可好?” “帮主放心,一真法师毫发无损。” “这就好!这就好!”秦江月一颗悬着心放了下来。 侯长海兴奋地向秦江月讲诉了发现杀手的经过: “夜半时分,我正在窥视院内动静发现墙头有一人影,再仔细看,一名刺客正在翻越墙头。未等他落地我的剑就穿透了他的右腿。” “你反应的好快!”秦江月赞道。 “我白天睡足了夜晚很清醒。” “啊……你真的很尽责。侯兄,除了你,静云寺来了刺客的事还有谁知道?” “奚世勇知道,早晨起来我告诉他了。” “侯兄不要再与任何人提及此事,杀手逃跑了吗?” “没有!我又补了一剑他当时就死了。” “尸体在哪儿?” “埋了,埋在静云寺旁边的大沟里。” “埋了就好!” 寒喧了几句侯长海怕过了饭时急忙回去吃饭了。 侯长海刚走,秦江月忽然意识到什么他马上喊住了侯长海。 侯长海回来后,秦江月问:“你来的时候一真法师是不是还没有起来?” “好像没有。” “吃过早饭后你告诉陈鹤,这几日不用给一真法师做饭了,你在大本营给一真法师打饭。” “好!” 侯长海走后秦江月马上将史长风叫到自己的卧室,向他提起昨晚静云寺发生的事。 “真来了?”史长风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异地问,“幸亏我们送走了苏碧菡。” “我有点儿怀疑陈鹤这小子。” “你怀疑他?” “是啊,除了他谁会泄露苏碧菡的事?秦钢嘛,秦家人待他不薄他怎么能反水?只有新来的这个厨子最可疑。” “他这个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我们不要被他的假像迷惑了他这人很虚伪。” 说这话时秦江月身子有点冷,静云寺内竟然有奸细!而且这个奸细与他们这么近。幸亏,他已经告诉了侯长海不让陈鹤再给一真法师做饭了,不然,他若发现如梦娇已不是原来的一真法师那事可就大了。 “我们怎么办?” “还用客气吗?”秦江月做了个刀砍的动作。 史长风痛心地说:“有点不忍。” “你若不忍就将他打发了。” “打发了吧!反正苏碧菡已经转移了与他再无瓜葛。” 秦江月又说:“为了避免李代桃僵之事败露,在如梦娇没起床之前最好让侯长海和奚世勇撤回来另派他人。” “好的!” 史长风即刻起身走出门外,飞身上马奔向静云寺。 “秦帮主让你们撤回大本营!”史长风向吃过早饭刚刚返回静云寺的侯长海和奚世勇传达了秦江月的命令。 侯长海与奚世勇回来后,秦江月马上让常胜、伍家奇接替了侯长海与奚世勇。 秦江月意识到昨夜杀手没拿到苏碧菡的首级他背后的主子还会继续派人来,因此,他特别叮嘱常胜和伍家奇一定要加强防范不能有半点疏忽。 秦江月让常胜值前半夜伍家奇值后半夜。 不出秦江月所料这个夜晚杀手又来了,只是杀手将时间向后移了一个时辰。 快到四更时伍家奇发现一名杀手悄无声息地翻墙入院,说时迟那时快一颗梅花针“嗖”的飞出窗外,只见黑影“扑通”一声跌落墙下。 伍家奇跑了过去见墙下躺着一个黑衣人,此人右侧太阳穴中了一颗梅花针,血正从右边太阳穴喷涌而出。 月光下,伍家奇将黑衣人右边太阳穴上的梅花针拔出血涌得更快了,杀手很快就断了气。伍家奇细看时发现此杀手高大魁梧身带一把泰阿剑。 伍家奇很震惊也很兴奋,心中呐喊:“老天爷,你真要成全我吗?”他摘下杀手身上的泰阿剑高兴地舞了几下。然后激动地向正在熟睡中的常胜大喊一声:“常胜!” 朦胧中的常胜听到喊声急忙跑到院子里,见伍家奇手中拿着一把剑顿时惊醒了:“为何持剑?” 伍家奇笑嘻嘻地说:“来了一个杀手让我用梅花什针给他灭了我得到了一把泰阿剑。” 常胜一听伍家奇得到了一把名剑马上兴奋了,“真是泰阿剑?” “真是!确确实实。” “该着咱的‘贼眼伍’出师告捷。” “我做梦都能梦到泰阿剑,老天有眼知我喜欢泰阿剑便给我送来了。” “想得美,秦帮主能赏给你吗?我们可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在荒郊野外随意漂荡。” “放心!秦帮主这么依重静云寺派咱两个人把守,我射杀了一个强敌正合他意他不会不赏。” “赏更好我也跟着乐,我俩形影不离宝剑在你身上也护着我。” 两个人将杀手的尸体埋在静云寺旁边的大沟里然后回到大本营。 回到了大本营他们将后半夜杀死一名黑手的事报给了秦江月,秦江月很激动:“我估计黑手一定还会来。” 这时,伍家奇抄起腰中的泰阿剑让秦江月看:“秦帮主,你看!这把剑就是杀手带来的剑。” “泰阿剑?好剑!” “扑通!”伍家奇马上跪在地上请求秦江月将这把泰阿剑赏给他:“小弟我做梦都想泰阿剑请秦帮主赐我此剑。” “梅花针是你的吧?” “是我的!” “你这么喜欢泰阿剑你就拿去吧!以后再接再励别让杀手杀了我们的人。另外你给咱们啸林再研制几种锐器,什么飞刀、飞叉,飞盘什么的,大的小的都行。” “谢秦帮主!小伍我一定卖力!” “还有!杀手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更不能向别人炫耀这把剑。” 伍家奇乐不得的答应。 “你们不要放松警惕白天也得细心守卫,吃过早饭你们就赶紧过去吧!” “好!” 0015、夜赴龙泉 - 元英 - 欢乐凌水 早饭后秦江月将史长风叫到自己的卧室,向他讲诉了黑衣杀手被击毙的事,并说明此事有可能引发更大的祸端。 “有这么严重?”史长风很惊异。 “我以为背后的黑手很有可能是吴阶,如果是他,他一定要置一真法师于死地。” “包围静云寺?” “有可能!吴阶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么说我们得防备了?” “那当然,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史长风眉头紧锁:“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 “将如梦娇转移让吴阶知道苏碧菡已不在静云寺了。” “那不行!”史长风马上给予否定,“如果吴阶知道苏碧菡不在静云寺这事就更不好办了,他会派爪牙四下寻找,直找得人仰马翻。” “你的意思是……让吴阶拿到苏碧菡的人头?从此一了百了?”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然,吴阶会没完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吴阶杀掉?” “不杀不行啊!” “让我考虑一下……” 史长风笑了笑:“考虑什么?吴阶要的是苏碧菡的人头!没有苏碧菡的人头,追杀永远不会停止。” 秦江月心惊肉跳,声音颤颤地说:“我们还能想出点别的办法吗?” “没有别的办法,吴阶如此狡猾他能轻易地让我们给骗了吗?” “哎……”秦江月很无奈地长叹一声,“谁让我们无权无势还无能啊!” “该舍的就点舍出去不留后患。” “哎……”秦江月长叹一声,很无奈地说,我只不过是让如梦娇替换苏碧菡,让我们的敌人知道静云寺里的女尼根本不是苏碧菡,并不是让她去死,如今,让她去死我于心不忍。” “你好好想想,除了此法你还有别的出路吗?唯有此路能救苏碧菡,不然,不但苏碧菡不能消停,静云寺也不会消停。” 秦江月眼含热泪终于下定了决心:“撤回静云寺里的那两个护卫!” “真撤呀?” “撤!” 史长风马上骑马去了静云寺传达了秦江月的命令,常胜与伍家奇正好都在静云寺,他们迅速地撤回了大本营。 秦江月骑着马去静云寺,路上碰到从静云寺回来的三个人,他让史长风停下说有事相告。史长风站下了,常胜与伍家奇直接返回了大本营。 秦江月告诉史长风说他想找如梦娇。 “想说点什么?” “是的,我想去她家一趟。” “咱们走吧!” 秦江月敲开了静云寺西厢房南屋那个门。 如梦娇见进来人是秦江月与史长风忙躬身施礼。 秦江月道:“小姐免礼!” 如梦娇站在秦江月的身旁不觉落泪,不难看出她对寺庙的孤苦生活很不适,她逃出了任人宰割的青楼又落入了荒凉的破庙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秦江月单刀直入:“请问小姐家住何地?” “奴婢家住西郊桂花村。 “家中还有何人?” 家有老父老母兄嫂侄儿共计五人。” “小姐家境如何?” “老父身患重病,兄长一人支撑家中一切。” “来到静云寺让你委屈了大哥我向你表歉意。”说完,秦江月向如梦娇抱拳拱礼。 如梦娇对秦江月的致歉感到很突然恭敬地说:“大哥不必居礼,奴婢非洁净之身到此庙修行也不为过。” “我们要去你家拜访你的双亲,请你带我们一同前往。” “拜访我的父母?”如梦娇疑惑的双眸紧紧地盯着秦江月的脸,她不明白秦江月为何要拜她的父母? 见如梦娇面露疑惑秦江月深切地说:“看看二老,认认门,一直以来就有这个想法,苦于没有时间。今天,我有闲暇,准备与史帮主一起去探视你的家人。” “好吧,我们一同走吧!” 秦江月让如梦娇与史长风同坐一匹马一同奔向江丰米业。 路上,如梦娇客气地说:“大哥想得有点多,此庙虽破败也是佛教圣地奴婢在此正好洗尽污浊,修身养性。老父老母不会怪罪大哥的!” 善良的如梦娇哪里知道,秦江月要在如梦娇赴难前让她见上老父老母一面并将抚慰金提前送给她的双亲啊! 在江丰米业的门前,秦江月让史长风与如梦娇在门外等候他一人走进米业的大门。 在客厅里他见到了正在喝茶的大哥他向他提出要八百两银子的事,秦江丰很惊愕: “八百两?这么多?干麻用?” “送给如梦娇的父母。” “何意?” “让如梦娇替一真法师去死……” “替死?你真想得出!我不是告诉过你要保护好如梦娇的人身安全吗?” “为了啸林不这样做不行。” “不对吧?岂止是啸林,是为了苏越的这个女儿吧?” 闻听此言秦江跪在了地上他满眼都是泪:“大哥恕我不仁我没有办法了!我既为啸林也为苏碧菡。” 秦江丰有些不悦气恼地说:“我头脑一热掉进了你的黑洞,我现在都不明白你的黑洞倒底有多深?我还要陷到何时?建啸林我出点银子也罢,可你又要救苏越的女儿,今天为她找替身,你那儿成了无底洞。此次少拿点吧,二百两!” “二百两太少再加点吧!大哥!”秦江月焦急地说,“就这一次,以后不会再与大哥要银子啦!” “六百两!” 见大哥满脸的不悦秦江月不再坚持,他从地上爬起拱手致谢:“谢大哥!” 秦江月并不忌恨大哥的小气,此前因建啸林已花掉了大哥的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他的大哥还要支付啸林弟子的薪水而大哥还未得到任何的回报。 拿到大哥给的六百两银子秦江月与史长风、如梦娇马上赶路。 0016、再现杀手 - 元英 - 欢乐凌水 侯长海走后秦江月马上将史长风叫到自己的卧室,向他提起昨晚静云寺发生的事。 “真来了?”史长风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异地问,“幸亏我们送走了苏碧菡。” “我有点儿怀疑陈鹤。” “你怀疑他?” “是啊,除了他谁会泄露苏碧菡的事?秦钢嘛,秦家人待他不薄他怎么能反水?只有新来的这个厨子最可疑。” “他这个人勤勤恳恳,任劳任怨。” “我们不要被他的假像迷惑了他这人很虚伪。” 说这话时秦江月身子有点冷,静云寺内竟然有奸细!而且这个奸细与他们这么近。幸亏,他已经告诉了侯长海不让陈鹤再给一真法师做饭了,不然,他若发现如梦娇已不是原来的一真法师那事可就大了。 “我们怎么办?” “还用客气吗?”秦江月做了个刀砍的动作。 史长风痛心地说:“有点不忍。” “你若不忍就将他打发了。” “打发了吧!反正苏碧菡已经转移了与他再无瓜葛。” 秦江月又说:“为了避免李代桃僵之事败露,在如梦娇没起床之前最好让侯长海和奚世勇撤回来另派他人。” “好的!” 史长风即刻起身走出门外,飞身上马奔向静云寺。 “秦帮主让你们撤回大本营!”史长风向吃过早饭刚刚返回静云寺的侯长海和奚世勇传达了秦江月的命令。 侯长海与奚世勇回来后,秦江月马上让常胜、伍家奇接替了侯长海与奚世勇。 秦江月意识到昨夜杀手没拿到苏碧菡的首级背后的主子还会继续派人来,因此,他特别叮嘱常胜和伍家奇一定要加强防范不能有半点疏忽。 秦江月让常胜值前半夜伍家奇值后半夜。 不出秦江月所料这个夜晚杀手又来了,只是杀手将时间向后移了一个时辰。 快到四更时伍家奇发现一名杀手悄无声息地翻墙入院,说时迟那时快一颗梅花针“嗖”的飞出窗外,黑影“扑通”一声跌落墙下。 伍家奇跑了过去见墙下躺着一个黑衣人,此人右侧太阳穴中了一颗梅花针,血正从右边太阳穴喷涌而出。 月光下,伍家奇将黑衣人右边太阳穴上的梅花针拔出血涌得更快了,杀手很快就断了气。伍家奇细看时发现此杀手高大魁梧身带一把泰阿剑。 伍家奇很震惊也很兴奋,心中呐喊:“老天爷,你真要成全我吗?” 他摘下杀手身上的泰阿剑高兴地舞了几下。然后激动地向正在熟睡中的常胜大喊一声:“常胜!” 朦胧中的常胜听到喊声急忙跑到院子里,见伍家奇手中拿着一把剑顿很惊讶:“为何持剑?” 伍家奇笑嘻嘻地说:“来了一个杀手让我用梅花什针给他灭了我得到了一把泰阿剑。” 常胜一听伍家奇得到了一把名剑马上兴奋了,“真是泰阿剑?” “真是!” “该着咱的‘贼眼伍’出师告捷。” “我做梦都能梦到泰阿剑,老天有眼知我喜欢泰阿剑便给我送来了。” “想得美,秦帮主能赏给你吗?我们可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在荒郊野外随意漂荡。” “放心!秦帮主这么依重静云寺派咱两个人把守,我射杀了一个强敌正合他意他不会不赏。” “赏更好我也跟着乐,我俩形影不离宝剑在你身上也护着我。” 清早,常胜与伍家奇回到了大本营,他们将后半夜杀死一名黑手的事报给了秦江月,秦江月很激动:“我估计黑手一定还会来。” 这时,伍家奇抄起腰中的泰阿剑让秦江月看:“秦帮主,你看!这把剑就是杀手带来的剑。” “泰阿剑?好剑!” “扑通!”伍家奇跪在地上请求秦江月将这把泰阿剑赏给他:“小弟我做梦都想泰阿剑请秦帮主赐我此剑。” “梅花针是你的吧?” “是我的!” “你这么喜欢泰阿剑你就拿去吧!以后再接再励别让杀手杀了我们的人。另外你给咱们啸林再研制几种锐器,什么飞刀、飞叉,飞盘什么的,大的小的都行。” “谢秦帮主!小伍我一定卖力!” “还有!杀手的事不要让外人知道更不能向别人炫耀这把剑。” “好!” “你们不要放松警惕白天也得细心守卫,吃过早饭你们就赶紧过去吧!” “好!” 早饭后秦江月将史长风叫到自己的卧室,向他讲诉了黑衣杀手被击毙的事,并说明此事有可能引发更大的祸端。 “有这么严重?”史长风很惊异。 “我以为背后的黑手很有可能是吴阶,如果是他,他一定要置一真法师于死地。” “包围静云寺?” “有可能!吴阶什么事干不出来?” “这么说我们得防备了?” “那当然,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史长风眉头紧锁:“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 “将如梦娇转移让吴阶知道苏碧菡已不在静云寺了。” “那不行!”史长风断言否定,“如果吴阶知道苏碧菡不在静云寺这事就更不好办了,他会派爪牙四下寻找,直找得人仰马翻。” “你的意思是……让吴阶拿到苏碧菡的人头?从此一了百了?” “是!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然,吴阶会没完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被吴阶杀掉?” “不杀不行啊!” “我考虑一下……” 史长风笑了笑:“考虑什么?吴阶要的是苏碧菡的人头!没有苏碧菡的人头,追杀永远不会停止。” 秦江月心惊肉跳,声音颤颤地说:“我们还能想出点别的办法吗?” “没有别的办法,吴阶如此狡猾他能轻易地让我们给骗了吗?” “哎……”秦江月很无奈地长叹一声。” “该舍的就点舍出去不留后患。” “哎……”秦江月长叹一声,很无奈地说,我只不过是让如梦娇替换苏碧菡,让我们的敌人知道静云寺里的女尼根本不是苏碧菡,并不是让她去死,如今,让她去死我于心不忍。” “你好好想想,除了此法你还有别的出路吗?唯有此路能救苏碧菡,不然,不但苏碧菡救不了静云寺也不会消停。” 秦江月终于下了决心:“撤回静云寺里的那两个护卫!” 0017、拜访如家 - 元英 - 欢乐凌水 陈鹤一直住在东厢房的南屋,杀手多次现身两次倒在了院子里,难道他就一点不知道吗?他为何没有反应?他佯装不知?很多问号盘桓在史长风的脑中。 天亮时,史长风来到东厢房找到陈鹤,告诉他秦江月让他马上离开静云寺,早饭不要做了。 “回秦府吗?” “回你的老家。” “啊……”陈鹤有些惊愣,“回……老家?为……什么?为……什么?” “这个你得问秦帮主,我只是在执行他的任务。” “我问问他,为何不用我了?” “不用问,我告诉你吧,这里以后有人做饭了。” 史长风阴着脸言语冷峻,陈鹤不敢多言,不声不响地开始收拾简单的行李。 陈鹤走后,史长风突然想到病了几天的霄云法师,如果陈鹤走了谁来给她做饭? 来到右偏厦史长风推开了房门,只见霄云法师和衣躺在木床上已奄奄一息。他吓了一跳:“霄云法师也被害了吗?” 近前一看,霄云法师身上并无伤痕想必她病入膏肓。他赶紧回到大本营向秦江月说明了霄云法师的情况。 “他快要离我们而去?”秦江月很悲伤也很诧异,“难道杀手的事吓到了她?” “不是!若是,她一定会问我们的。” “昨晚杀手有来过吗?” “来过!” 秦江月的脸马上变得阴郁起来,他的眼角甚至溢出了泪水。 “你不要悲伤,那个杀手拿走的不是如梦娇的人头而是一名女尸的。” “啊,女尸?”秦江月很惊愕,“哪来的?” “乱坟岗子的。” 秦江月恍然大悟:“你真行!”说完他紧紧地抱住史长风:“我一夜未眠,脑中全是那个血腥场面,想到那个佝偻的身躯和躺在炕上须发皆白的老翁,我的心就颤抖。 “庆贺吧!”史长风拍打着秦江月的手,高兴地说,“如果老天保佑我们,吴阶会认为那个人头就是苏碧菡的人头。如果老天不保佑我们,吴阶就会发现那个人头不是苏碧菡的。” “庆贺!”秦江月转忧为喜,兴奋地说,“我只知道悲伤,怎么就没有想到那个乱坟岗子?怎么就没想到乱坟岗子有可能埋着一具年青的女尸?” “嘿!你没有我胆子大,所以,你不可能有我那样的想法。” 秦江月笑了笑:“知我也我弟也!从现在开始有我弟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行吧!你的薪水也没白发,小弟我是真心替你卖命。” “今天的客是请定了,说什么我们也得庆贺一番。” “你不会觉得这有点早?过几天杀不来了我们再庆贺也不迟。” “也罢,我估计吴阶很有可能认不出来,因为死尸的面容与真实的人不太一样。” “得过且过,杀手已经拿着人头走了,我们再担心后来的事不值得!” “你陪我去看看霄云法师,看她情况如何?” “走吧!” 秦江月与史长风一边说着话一边向静云寺走去,在右偏厦秦江月看到霄云法师奄奄一息的样子很是痛心,他悲伤地说:“找侯长海吧!让他料理霄云法师的后事。” “让他料理霄云法师的后事挺合适,我现在有我的事。我已经打发了陈鹤,他现在已经离开了静云寺。我应该马上跟踪他看他回到临漳后与谁接头。” “找到他的主子?” “是的!” 回到大本营秦江月让膳房的厨子送来两份饭,他要与史长风边吃边聊。 饭送来了热气腾腾地摆在了桌上史长风却没有吃,他说:“我要追踪陈鹤就不能吃饭了。我得赶快走。” “有这么急么?” “晚了,还追上了吗?” 史长风急急火火,牵来马后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史长风追上了背着行囊的陈鹤。 史长风跳下马来偷偷地跟在他的后面,为了不让陈鹤认出,他将竹笠遮住大半个脸。 进了临漳城陈鹤住进了一家客栈,史长风抬头看时见客栈门前的一个木杆上挂着一个小摇旗,上面写着:南风客栈。 史长风不便追随陈鹤,见南风客栈门口有个卖烧饼的老翁,他急中生智,亲切地喊道:“老伯,你的烧饼我包了。” “包了?”天大的喜讯不期而至,老翁分外惊喜,“你都包了?” “是的,我都包了!” “啊,”老翁这才相信自己的耳朵,欢颜笑语地说,“这个粗布袋给你装烧饼吧! “谢老伯,我这点银子就都给你吧!” 老伯一看,史长风给的银子太多了超出原价好几倍。他不好意思接受,就说:“用不了这些,留下四分之一就够了。” “老伯,我生活富裕不在乎这点小钱,你就就都留下吧!” “哎呀,这可真不好意思啦!”卖烧饼的老翁高兴地将银子装在背包里,脸上绽开了笑容。 “老伯,你能替我办一件事吗?” “能!”老伯想都没想马上痛快地答应了。他正在不好意思呢,正好眼前的公子求他办事他乐不得。 “到这个南心客栈帮我打听名叫陈鹤的人住在哪个房间,我不便进去你就替我打听一下吧!” 老翁觉得此事非常容易马上应允:“我给你问问,你等着吧!” 很快老翁就出来了将他打探到的消息告诉给史长风:“5号房间,屋内只一人。” “5号?一人?” “是的。” “请问老伯尊姓大名?家住何地?” 老翁见史长风平稳朴实又很仗义,如实道来:“老朽姓高名海山,住永嘉巷。” “老伯,你我有缘,今日晚生有一重要事情烦老伯帮忙不知老伯肯不肯?” “有甚不肯?说吧!”高海山极其爽快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就这个叫陈鹤的人偷了我的东西,我很想知道,他将东西送给了何人?是谁让他偷的?” “你让我看着他?”高海山笑问。 “是的!老伯,看他与谁接头。” “好!” 过不多久,陈鹤从南风客栈出来了手中什么都没有带。 史长风与高海山一前一后跟着陈鹤,高海山一条竹扁担挑在肩上,史长风的竹笠遮住半个脸。 很快陈鹤来到一个巷子内在一个宅子门口停下了,没想到这个巷子就是高老伯所住的永嘉巷。 史长风远远望见陈鹤走进了一个宅子他马上跃马追到那个宅子前。 下了马史长风向门楣上的宅匾望去,宅匾上写着“徐宅”二字。 “徐宅?” 史长风正在疑惑,高海山向他走过来轻声说道:“此宅是皇帝的大舅子徐洪的宅邸。” “徐洪的宅邸?”史长风很惊骇,难道陈鹤与皇帝的大舅子有联系?“老伯,你也是这个巷子里的人,此前,你见过陈鹤这个人吗?” 高海山摇了摇头:“未见过。” “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 “老伯,你在门口的暗处等着,你看他又到哪里去,我在南心客栈的门口等你。” 说完,史长风骑马离开了徐洪的宅邸。 不多时,陈鹤出来了送他出门的人是徐府的门侍傅勃。 高海山与傅勃很熟识,有时他往徐府送烧饼通常都是他给开门。 见陈鹤走远高海山马上向傅勃招手:“老傅,送客啊!” “送客!今日你卖得快呀!” “遇上一个大户都给买走了。”高海山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你刚才送客人了?谁呀?” “郭良的朋友。” “替人代劳啊!” “可不是!” “郭良是府中的内侍吧?” “徐光耀的保镖。” “啊……” 不多时,高海山回到了南风客栈,在南风客栈的门口他看见史长风正蹲在路边等他,他将从傅勃口中打探的消息告诉了史长风:“陈鹤到徐府是找徐洪的儿子徐光耀的贴身保镖郭良。” “郭良?”史长风心头一振,郭良他认识,朴罗大师的弟子,江湖上人称“郭旋风”。此人身强力壮,武艺高强。陈鹤来找他说明当初让陈鹤提供情报的人就是郭良,难道徐洪的儿子徐光耀让郭良找陈鹤的吗?“老伯,我送你回家吧,我认认你家的门以后我若有事好与你联系。” “好!”高海山欣然同意。 史长风将他扶上马帮他放好扁担,他们又回到了永嘉巷。 史长风与高海山路过徐府的大门又走了四家才到了高海山的家。 0018、以假乱真 - 元英 - 欢乐凌水 高家三间茅草房比如梦娇家的家要挺拓亮丽许多,房山墙整洁光滑,窗户洁净明亮。在草房的门口,高海山的老伴笑呵呵地在门口迎接客人:“客官,请进!” 史长风心情怡悦地跨过门槛来到东面的房间,这个房间给人很温馨的感觉,地面上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棵草刺。屋子里还有一个八仙桌,桌旁有四个八仙椅,大炕上铺着两个毛毡显得很温暖。 当他们坐在八仙椅上,高海山的老伴马上就去泡茶。 泡好后,高海山的老伴将茶杯放在了史长风的面前说道:“客官请喝茶。” 谢过之后,史长风端起茶水一边啜饮一边问:“老伯膝下几个儿女?”。 “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在军中任个小职女儿已经出嫁。” “老伯好福气,儿女双全,让人羡慕。” 高海山听了此话很享受,他乐呵呵地说:“我没受多少累。” “老伯,等你儿子回来我一定拜会他!你的儿子也一定像你一样大仁大义吧?” “他要是回来我就去找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在哪住啊!” “老伯,我在东郊的静云寺,你若找我就到静云寺吧!” 喝了一碗茶水史长风向高海山告别:“老伯,我若有事会到你家来找你,你若有事就到静云寺找我。” 离开高海山的住所史长风骑着马飞快地离开了永嘉巷。 这时,他觉得肚子瘪得挺不了啦,他放慢了马速想找一个地方吃点饭。 在南心客栈的对面他进了一个叫”十里香”的小饭馆,坐在临窗的小桌上能看到南风客栈的门。向掌柜要了菜要了酒,一个人开始浅斟慢饮。 史长风一边喝着酒一边寻思着陈鹤的事,秦钢与陈鹤是老乡,就因这层关系陈鹤才有可能做了秦府的厨子,那么,陈鹤能与郭良搭上线,郭良完全有可能与秦钢也是老乡。郭良是徐光耀的保镖,徐光耀是徐洪的儿子,这条线不就拉直了吗? 他现在要找的人应该是秦钢,他要从秦钢那里了解郭良,再从郭良那里了解徐光耀。 还剩半碗酒史长风不喝了,他要马上回大本营找秦钢。 史长风出了十里香快马加鞭黄昏时分赶回了大本营,他先将一袋子的烧饼送到膳房,之后,在大本营最前面的那栋房子里找到了秦钢。 寒暄过后史长风说明来意:“郭良你认识吗?” “认识!” “如今他在何处?”史长风佯装不知。” “给徐光耀当保镖呢!” “就在徐府啦?” “是啊!” “请他到我们啸林,他能来吗?” “来不了,徐光耀离不开他。” “不是天天来偶而来一次两次的。” “那也不行!徐光耀出门就带着他一刻不离。” 听秦钢的语气他对徐光耀还很了解,史长风便想从他的口中了解徐光耀与吴阶的关系: “依你看,徐光耀一定与吴阶关系很好啦?” “那当然,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朝中重臣,利益驱驶,他们早就走到一起。坊间传说军饷案是徐洪伙同驭虎山庄的人干的,如今这个案子一直没人追,有人说是吴阶将这个案子给压下来的。” “这么说,吴阶是徐洪的保护伞了?” “皇上的大舅子,吴阶不靠近他靠近谁?” “一伙的啦!” “官官相护嘛,如今,吴阶是皇帝的宠臣谁都想拉拢他,依靠他。” “老弟,我有一事相求,明日一大早你去找郭良,我们在惠和酒楼见,我想认识认识他。” “不知徐光耀能不能让他出来?” “动脑啊!” “看看吧!” 第二天秦钢一大早就去了临漳城,按史长风的要求他得想尽一切办法将郭良给请出来。 秦钢近半年多没有见到郭良,以前两个人经常在一起习武练剑,他的身手很多都是郭良传给他的。 在徐府的东厢房秦钢见到了早已起床的郭良,秦钢向郭良说明来意,郭良沉吟许久。 早些时候,郭良听说秦浩祥的儿子秦江月在临漳城东郊成立一个啸林,但他对啸林没有太多的兴趣。他认为秦江月不过一时兴起,一个文诌诌的公子哥能做什么?既无高深的武功又不是什么传人,再说,他放着渔阳的都尉不干扯什么吊儿浪?他能招到弟子吗?哪一个想立身江湖的人肯到他那里? 没想到秦钢把啸林说得很火,旗下已有一百多人。他不明白这一百多人为何加入毫无前景的啸林? “你们是用什么招术将那些人揽入的呢?” “考核嘛,考核后才能进来。” “还考核呢?” “考啊!不考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武艺。” “他们该不会是街头乞丐?” “郭兄太瞧不起我们啸林了,我们还真未收到过一个乞丐。不但没有,平庸的我们一个都不要。” “你们留这些人干什么?吃饭吗?” “不吃饭行吗?” “钱没地方花?” “不是有钱没地方花,我们的宗旨是为后夏的百姓谋取利益,为后夏的存亡积蓄力量。” “嗯,这么大的野心?” “没有野心谁干啸林?” “秦江月哪来的钱?” “秦江月没钱,他大哥有钱。你不知道他大哥是做什么的吧?说出来吓你一跳。” “大哥?哪个大哥呢?” “他亲大哥嘛,秦江丰!” “他大哥开钱庄?” “岂是开钱庄?商务遍地,跨界经营。” “啊!原来他有个好大哥,怪不得他像牛犊子似地撒欢儿!” “你我就是有个有钱的大哥你敢还是我敢建一个门派?秦江月是个气派人。” “气派人?” “是啊,啸林两个月建起了三十六间房子,不气派吗?” “都建三十六间房子了?”郭良很惊讶,这么说来,秦江月可不是闹着玩,他是真干。 “还开垦了一百亩荒地。” “啊,一百亩,嗯,够气派!” “我们靠地吃饭靠天打粮,再有秦江丰为我们提供补贴我们不是什么都不缺?” “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缺了吗?” “缺啥?啥都不缺,只是想要有一个提升。现在我是受我们的副帮主史长风的委托请你出山。” “我得想想,徐光耀这里不好办。”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身子是你的,武艺也是你的,不是你自己说的算吗?。” “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我也是拿了人家的银子啊!” “你若离开徐府,你欠徐光耀多少银子老弟替你还!” “靠干爹吃饭哪来的银子?” “提前支取一年的薪水,你那点债秦某不在话下!” “薪水还能提前取?” “别处不能啸林能!我是啸林的后勤主管。” 这时的郭良很无语,他知道秦钢并未受过独门训练,不过是东一榔头西一斧头的杂牌货,一个杂牌货竟然在啸林当上主管,这就奇了怪了。 郭良沉思片刻,觉得秦钢所说不无道理,这样的机会不抓住岂不是辜负了自己? “好!从今天起我就离开徐府!你借我二十两银子我马上还给他,前些时日老母生病我借了他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好说!你不要再露面了,我替你还了吧!你只管写你的信笺。” 郭良大笔一挥将写好的信笺折好后交到秦钢的手中。 之后,两人各骑一匹快马飞速地来到惠和酒楼。 0019、跟踪陈鹤 - 元英 - 欢乐凌水 在惠和酒楼的二楼秦钢与郭良见到了等待多时的史长风,施礼过后,史长风要来酒馆最好的菜。八个大盘上来后店伙计抬来一个大酒缸,酒宴正试开始。 史长风举杯表示欢迎:“小弟今日能见大哥三生有幸,在此小弟敬了!”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 秦钢也敬了郭良一杯:“敬大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热度上升到沸点。在史长风热烈情绪的感染下郭良兴奋了:“有缘见到贤弟,愿与贤弟结为兄弟同舟共济!” “从此我们以兄弟相称。”史长风与秦钢共同说道。 “我受训于朴罗大师得到朴罗大师的真传,掌握了他的绝世剑术——消魂剑。从今以后,大哥我愿为啸林弟兄奉献此剑!” “谢大哥!” “谢大哥!” 史长风与秦钢又是敬酒又是感谢,三个人意气洋洋,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有了郭大哥小弟我剑术再上台阶。”秦钢酒气熏人,热哄哄地说。 酒酣耳热之时,史长风决定给徐光耀五百两银子作为补偿:“秦钢,散酒后你去大哥的江丰米业拿五百两银子,送给徐光耀。” 秦钢满口答应。 酒足饭饱,三人离开了惠和酒楼。 秦钢去了江丰米业,史长风与郭良快马加鞭直奔啸林的大本营。 在啸林的大本营史长风将郭良引荐给秦江月。 见郭良身材魁伟,气宇不凡,秦江月十分高兴:“久闻大名,今日得见幸哉幸哉。” “贤弟如此恭维,大哥我收受不起,贤弟乃时代之弄潮儿,勇往直前,愚兄望尘莫及。” “贤兄谬夸,小弟我哪有什么鸿鹄大志?” 在圆桌旁,秦江月将沏好的闵南茶递到郭良的手中:“大哥请用茶!” 闵南茶香气氲熏直扑鼻息,郭良品过后,笑道:“好茶!” 秦江月高兴地说道:“大哥的茶庄专卖闵南茶,这是闵南茶中的姣姣者,‘闵干’,闵干产于闵南的向阳之地且土壤湿润有丰富矿物质是大补之茶。” 郭良叹道:“好茶一闻便知。” “大哥是品茶高手茶水到手便知高下。”寒暄过后秦江月直入正题:“请大哥来啸林是为了训练啸林弟兄的武功,为啸林打出一片天地。” “贤弟如此赤诚愚兄我感激涕零,愚兄深知,为啸林效力就是为后夏的百姓效力,所以,愚兄来此是实现这一宏志。” “贤兄**亮节,愚弟深表敬意,望贤兄走马上任共同打造强大的啸林。”秦江月再次拱礼,“贤兄一切事宜尽可吩咐。” 相互传递了敬佩之意,茶后秦江月与史长风带着郭良参观了啸林的大本营。此时的大本营周围的院墙已建成,整整齐齐的院落使郭良很感慨:“没想到贤弟有如此远见,大哥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乱世之秋哪个人还敢一掷千金?保都来不及呢?高见!高见!平原阔野,适合养精蓄锐。一旦战争爆发,啸林是后夏潜在的军事力量,贤弟是在为后夏培养将才啊!” “贤兄高见!”郭良的一席话正中秦江月的下怀,他费尽周折目的只有一个:为战时的国家培养精锐人才。“贤兄所言说到愚弟的心中,愚弟确为后夏蓄养将才。” “愚兄我佩服!”郭良抱拳示意。 “知我者郭大哥也!”秦江月也双手抱拳表示他的感激之情,“少时虚掷光荫,现在才后悔。” “啸林在秦帮主的率领下一定会傲立江湖。” “蒙大哥夸奖,愿借大哥吉言。” 在秦江月的客房里郭良发表了自己由衷的想法,这些想法与秦江月的想法很契合,秦江月因此心情大悦。 最后,他们谈到了郭良来啸林主管训练的日程和安排,秦江月答应每年给郭良八百两银子。 薪水大大超出了郭良的想像,他不好意思地说:“贤弟不要为我抛费太多,四百两即可。” “物有所值,岂是几百两银子之事?” “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我谢绝高薪。” “五百两,别四百两了。” “四百两足矣!” “大哥死拒我就奈何不得,听大哥的吧!” 在郭良的坚持下,秦江月与郭良每年四百两银子达成协议。 史长风谦虚地问:“郭大哥,能给我们啸林提点建议吗?” “嗨,你们做得如此出色我哪还有意见可提?” 秦江月真诚地说:“郭大哥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出来的话就是金玉良言,我们听了一定大长见识。” “已经很有成绩了还在谦虚。” 在热烈的谈话中史长风突然插进一杠子,看似随意实则有意:“陈鹤是你的老乡吧?” “是。” “他找过你?” “找过。” “郭大哥,陈鹤找你是不是因为苏碧菡的事?” 郭良一怔,片刻无语。他心想,如此机密之事史长风怎么知道?他马上镇静下来:“坊间传说苏越的二小姐在静云寺里作尼姑,徐光耀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个消息的,他就让我去探听一下是否真有其事。 “你因此找了陈鹤?” “是的!我知陈鹤在静云寺做厨子。” 至此,史长风明白苏碧菡被发现的来龙去脉,只是他不明白陈鹤被解雇后找郭良做什么? “你后来见过陈鹤吗?” “那日晚上他找到我,让我给他介绍做后厨的生意同时他向徐光耀索要做内线的钱。” “他给了吗?” “没给。” “他为何不给?” “耍赖了。” 秦江月一直冷静地听史长风与郭良的谈话,中间没有插一句话,他觉得一些敏感的话题只能由史长风来问。如今,内幕终于被揭开了,他因而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他接过话去:“陈鹤的事不值一提,与我们何关?啸林有郭大哥才是我们高兴的事。” 听到秦江月的肺腑之言,郭良越发地心情愉快,他告诉秦江月他的期盼:“愚兄恨不能马上成为啸林的人。” 秦江月听了很高兴,他告诉郭良等秦钢回来后马上会给他安排一个舒适的房间,让他能休息得好。” 说话间,秦钢回来了,他叙述了将钱交与徐光耀的经过,大家听后哈哈一笑。 秦江月告诉秦钢:“速将郭师傅的住所安排一下,让郭师傅尽快休息。” “好!” 秦钢把一切都打理好后郭良就歇息了。 0020、追根溯源 - 元英 - 欢乐凌水 次日己时,皇家举行的比武大会正式开始。比武的擂台搭建在皇宫昭阳殿门前宽阔的广场上,首轮比赛皇帝齐野亲自坐阵。开赛前他让兵部侍郎季永茂宣布了比赛规则并向比武者发出嘉奖令:前三甲,皇帝赏赐白银二百两,三甲中熟悉兵法懂战术者封官晋爵。 啸林的弟兄们早早就来到了昭阳殿门前的广场,他们中的很多人坐在了擂台赛的前三排。比赛的内容很简单,一是骑射,二是剑术。 第一个上擂台的是著名的江湖高手驭虎山庄的掌门人吕进,向他挑战的是啸林的常胜。 秦江月让常胜先上是完美的策划,常胜肯定斗不过吕进,但两人在撕打中吕进的弱点能落入到啸林弟子的眼中,啸林弟子可以总结经验抓住吕进的软肋。 “咚咚咚”,鼓声之后,太监徐晃宣布第一场参赛者名单,然后再一次击鼓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竞技的第一项是骑射,两个对手每人骑上一匹良马带上三支箭。他们一边策马一边射箭。他们的箭要射向六十米远的耙心上,耙心直径不过一寸长。 吕进不愧是江湖老将,身材粗壮,高大威猛的他骑马的本领十分了得。只见那匹马在他身下温驯如绵羊,速度不疾不徐。监考官挥舞着一面小黄旗,如果三箭都入围,他就举旗三次。如果没入围,他手中的小黄旗自然在下。吕进用力射出的三支箭支支入围。 常胜可没有吕进的硬功夫,他静下心来学箭术不过是两三年的事,但常胜有个拗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慌不忙地骑着高头大马,慢慢地拉开弓弩稳稳地向箭耙中心瞄去。嗖、嗖、嗖,三箭连发,每一支箭都集中耙心。最后的成绩是,吕进三箭三中,常胜也是三箭三中。 两个人刚刚站在擂台上马上就有人喊:“后生可敬!后生可敬!” 观众为何对常胜如此赞许呢?这与同情弱者的社会心里有关。在他们眼中对抗者之间的反差太大,一位虎背熊腰,一位身弱如柳,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如同大山与小丘,老虎与绵羊,还用比吗?未比就已知高下。 在擂台上不比射箭,射箭时他们一前一后,射完三支箭看成绩。剑术比赛的风险可就大了,他们要面对面地用剑搏击对方,至于伤到何处,伤势如何,抱歉!自认倒霉,有可能还搭上性命。观众为常胜捏一把汗,他们不知道黄毛小儿能不能逃过一劫? 观众席上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两个反差极大的对手如何对抗。 只见吕进呼地喊出一个“哈”字,在喊声中飞速旋剑,电闪间,剑锋已抵常胜的颈部。吕进的首剑就是驭虎山庄的看家本领:霹雳剑,这种剑法迅雷不及掩耳,就是一个“快”字。常胜呢,也不示弱,将剑横起挡住了吕进蕴含内功的快速冲击。随之两个人左腾右挪,忽上忽下,剑光闪闪,身影相随。 一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随着剑身闪烁后的卡卡之音,众人个个心惊肉跳,手心出汗。 这时,有人为常胜喝彩:“好!” 第二个回合又开始了,吕进拿出他的绝活向常胜发起第二次进攻。这一次,他一连喊了三个“哈”,他运足全身力气将剑在两人之间划了两圈,给常胜来个“眼花缭乱”、“眼冒金星”。常胜全神贯注,恐吕进乘虚而入。见常胜不入招,吕进又开始“空中闪烁”,他在两人的空间一连划了四个圈,且这四个圈一个比一个快。他一边挥舞长剑一边继续高喊“哈哈哈”,弄得常胜不知所措。 事实上,吕进如此晃剑是在搞心里战,他的目的是乱常胜的阵脚借机实现进攻。当他在两个人之间划完了第四个圈,便将剑神速收回转向,剑身直逼常胜的胸部。常胜一个急闪,吕进的剑峰刺破了他的右袂。瞬间,常胜的右臂流出一股鲜血,看血流的数量,常胜受了轻伤。 常胜握剑的右臂受伤,大大地影响到他的反击力。只见他节节败退,只有招架之功,无反击之力。 秦江月见状,马上大喊:“放剑!” 常胜自知再战下去凶多吉少,马上将剑放在地上表示认输。 就这样,第一场比赛吕进战成擂主。 常胜从擂台上下来,秦江月马上迎过去,问:“怎么样,很痛吧!” 常胜答道:“不太痛。” 在休息室,秦江月派伍家奇去请郎中。 找来的郎中查看了常胜的伤情,为常胜开了内服外敷的方子。然后道:“皮肉之伤,半个月疤痕就能长好。” 见常胜不过是受了点轻伤,秦江月放下心来。他拍拍常胜的肩膀抱歉地说:“这个伤本应是史长风的,结果你替他顶灾了。小老弟好好养伤,大哥我向你道歉了。” “何歉之有?” “你为我们的啸林铺路了。” “嗨,作点儿牺牲算什么?” 吕进打败了常胜豪气大增,他满脸的傲气有了不可一世的架势。秦江月要的就是吕进的心里变化,他知道吕进是江湖高手很少有人打败他。与他不能直来直往,必须得巧战。 常胜下场后,史长风应该马上登场,但他不知为何还是没有上场。常胜受伤而下,很多人不敢挑战吕进这个大块头一时间出现了冷场。 秦江月正寻找史长风却见郭良冲了过来。 “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郭良一个箭步冲上擂台,自报家门后比试骑射。 郭良与吕进的骑射成绩毫无悬念:吕进三箭三中。郭良也是三箭三中。郭良少年时常到郊外狩猎,箭术高超,眼力又好,所以,骑射难不倒郭良。 秦江月观战时发现吕进的软肋:剑速快,但身子笨重腾挪不灵有时配合不当。吕进这个软肋他告诉了后面坐着的史长风。史长风也有同感:“战胜吕进要的就是‘快’。” 等到郭良站到台上,吕进因有了前面的胜利未将郭良放在眼里。 郭良也没有吕进的坨大,台下的观众为他捏了一把汗,以为他与常胜一样一定败在吕进的脚下 郭良与吕进对峙了几秒后首先发威,剑身向吕进的头部挥去。吕进见剑锋朝他头部袭来马上将头侧过去。卡的一声,郭良的剑被吕进的剑挑到他的右边,郭良右手一颤马上将剑刺向吕进的左侧。 就这样,郭良来来回回地调换位置,他不注重如何将剑击到吕进的要害而是翻转腾挪不断地改变方位。只要两支剑碰撞一起后,他马上顺势将身子挪位。就在这反反复复之中吕进的力气消耗了大半。郭良呢,因年青力壮再加上身材偏瘦没有吕进消耗得多。 观众席上有人发出这样的感叹:“这哪是比剑啊!这比的不就是体力吗?” 吕进在与常胜的厮打中已消耗了一部份体力,这时的郭良从他的身边跳来跳去,声东击西,没完没了的拉锯,让他的体力虚弱得只有退守之功没有进攻之力。 最终,吕进右臂受伤。 接着郭良又用眼花缭乱的消魂剑步步紧逼吕进,吕进在慌忙躲避消魂剑时身子重重地向后仰去。 按比赛规则数二十个数,二十个数后没有起来算失败。吕进没有在数二十个数后翻身起来。 站在台上,郭良双手报拳不断地向周围的观众致意。 啸林的兄弟们在台下为郭良喝彩:“好样的!” 常胜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在台下高喊:“郭大哥,好样的!” 郭良打败了名震江湖的吕进,台下很多观众为郭良击掌连声喊道: “第一!第一!第一!” 郭良在台上等待下一个挑战者,这个挑战者就是史长风。本以为郭良会毫无悬念地击败史长风,没想到没有几个回合郭良竟败下阵来。 0021、拜见郭良 - 元英 - 欢乐凌水 稍事休息,冲上擂台的人跳到史长风的面前。此人一身黑衣,身材精瘦,表情冷峻。 两个人三箭三中后开始在台上比剑术。 在台上,两个人对峙了几秒后开始挥剑。黑衣人也来自驭虎山庄名叫陆喜,他上来时带有腾腾杀气。 黑衣人体轻如燕不似吕进,若用先前的招术肯定敌不过他的进攻。史长风全力而发蓄积全身的力量向黑衣人的颈部刺去。黑衣人疾速挡剑快速收剑马上将剑峰直指史长风的右胸,其速度之快令史长风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史长风免强抵住胸前的剑,黑衣人连续进攻剑发有力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史长风在与黑衣人交锋中,发现此人性急如火擅进攻,据此,史长风采用以退为进的策略,在黑衣人向他进攻之际他快速跳跃将身子旋于地面五尺高,瞬间跳到黑衣人的身后。黑衣人马上转身但已经来不及,说时迟那时快史长风的剑峰指向黑衣人的左臂,黑衣人左臂受伤。 黑衣人擅攻,史长风擅守,两个人你来我往频频交锋又频频闪过。此次交战,史长风不但使了软磨硬泡的消耗技俩,在此基础上他又腾空跳跃给对手一个一个的冷不防。 几次搏杀后,史长风以长剑再刺黑衣人的右臂得手,黑衣人两臂受伤,臂力明显下降。最终,不敌史长风。 观众席上掌声雷动。 啸林的兄弟们都为史长风喝彩:“太棒了!太棒了!” 史长风满脸喜悦频频向观众施礼。 接下来史长风又连续打败了两个人,上午的比赛就此结束史长风成为了擂主。 散场后啸林的弟兄们向史长风表示了祝贺: “史帮主好样的!” “擂主非啸林莫属! 秦江月说擂台赛会让啸林名声大振,事实果然如他所料,在场的很多人都知道了啸林的大名。 休场后众人围在了啸林所在的席位上,他们寻问啸林为何能打败江湖高手吕进?有什么决窍?秦江月谦恭地答道:“没什么决窍就是平时刻苦训练。” 紧锣密鼓的擂台赛下午在昭阳殿广场继续举行,一贯人早已等候在观众席上。 守擂者史长风站在擂台前等候挑战者,很多看好史长风的观众都给他送去热烈的掌声。 这时,一个头戴斗笠罩有黑色面纱的少年在台下递给史长风一片树叶,史长风接到手中匆忙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危险”两字。抬头再看送树叶的少年,少年已融进人群中。 午后挑战的第一人仍是驭虎山庄的人,此人名叫陆强是刚刚败下阵的挑战者陆喜的弟弟。他也是黑衣装扮,史长风仔细瞧了瞧很有来头的黑衣人,只见此人目光阴鸷,满脸杀气,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 史长风做好了心里准备对眼前的这位挑战者格外留意。 骑射比赛结束,三声鼓点宣布剑术开始。陆强跳到台上先发制人举剑便砍,史长风快速出剑全力阻挡。陆强一会腾空跳到史长风的后面,一会又腾空跳到他的前面,好像在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不是喜好声东击西吗,我也给你露一手。陆强百变战术,五花八门,一时间令史长风应接不暇。史长风凝神屏气不敢有丝毫怠慢,陆强却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擂台上出现了这样的局面:史长风只有退守之势没有进攻的之力。眼见主动权一直操在陆强的手中。 台下,啸林的弟兄们个个手握拳头替史长风捏把汗。 这时,陆强因连续进攻不给对方喘息机会自己出现瞬间的松驰。史长风一直在原地防守,不像陆强飞来跳去气喘嘘嘘。等到陆强跳累了史长风却攒足了力气,他趁陆强喘息的机会向他发起进攻。 这会儿,史长风将朴罗大师的传承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只见他用力冲刺,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陆强频频抵抗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如若再退就会跌到台下。 危重之际,台下飞来一支钢针直击史长风的胸部,幸亏在钢针飞来的瞬间史长风有一个闪身动作钢针才没有刺到胸部。钢针虽没刺到要害也没有空射,钢针刺穿了史长风的右臂,鲜血从史长风的右袖渗出。 史长风很冷静,此时,他想到了那位少年送给他的小树叶,知那名少年预见到危险。他怀揣气愤忍着疼痛提剑的右手没有松驰一丝一毫,剑峰依旧直逼陆强。 可是,就在一瞬间台下大乱,人群中有一个人高声大喊:“快!抓住他!钢针是他射的……” 啸林的兄弟们见一个人正向广场外跑去,好几十人马上上追了过去。 “抓住他!抓住他!” 在一片呐喊中,发暗器的贼人被宫庭卫士截住,啸林的兄弟们将他扭了回来。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不一会儿,此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秦江月见你一拳我一脚的兴许一会儿的功夫就把这个刺客打死,他立即喝止: “停下!送评审席!” 一群人将杀手交给擂台主持徐晃,徐晃马上将此人移交给评审席上的刑部代表刑部侍郎朱颜赤,朱颜赤命身边的两个卫士将杀手扭送到刑部大牢听候审理。 史长风在台下大乱时没有乱了自己的阵脚,在鲜血不断流淌的疼痛中咬牙挺住。此时他出剑更加有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陆强击倒在擂台的边缘,陆强左臂中剑身子一歪掉到了台下。 密切关注比赛的的观众见此情景拍手称快:“太好了!恶有恶报!” 擂台赛第一日就遭遇波折比赛进入僵局,受伤的史长风还能战下去吗?如果他继续战下去他还能获胜吗?如果不能这公平吗? 人们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个搅局人太可恶非得重罚,不然怎么平得了民愤? 此时,评审席上已无皇帝的踪影,齐野早就离开了评审席不知到何处去消遥了。 经评审席成员共同商量,决定继续比赛。 谁都明白,发射暗器的人一定是陆强的人。小小的陆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暗设杀机,评审台上的人气愤不平,恨这个无耻小人破坏了比赛。 兵部侍郎朱颜赤愤怒地说:“抓陆强!” 朱颜赤手下的两名卫士很快就抓到了陆强,将陆强也押入了大牢。 宫中御医给史长风进行了包扎,万幸的是钢针只伤到皮肉没有伤到骨头,但接下来的擂台赛会不会受影响已很难说。 秦江月多少有些担心,但史长风却没有在意,很有信心地说:“没什么大事!” 0022、皇家擂台 - 元英 - 欢乐凌水 远在龙泉山的苏碧菡听闻皇家要举行擂台赛很是动心,她在想:自己隐姓埋名长期蜗居在龙泉山不知何时才有出头之日?若想早报杀父之仇不能如此静等。琢磨了一夜次日早晨他向朴罗大师请示:“大师,能否允我几日参加皇家擂台赛?” 听到苏碧菡的请示,朴罗大师一怔,苏碧菡不顾眼下的危险铤而走险让他很意外。他深知江湖之人若想扬名立万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的,但苏碧菡的身份十分特别,她不但是苏越的女儿,还是一名女子,他觉得很不妥。就劝道:“此乃确是腾达江湖之最好时机,但徒儿身份不容暴露望徒儿看重危险。” “秉大师,我身负为父报仇之重任,此仇一天不报我一天重压在身。徒儿常恨自己无能,也常恨没有机会。如今,后凉入侵后夏无人,此乃天赐良机,徒儿隐匿身份女扮男装,拿回擂主带兵杀敌。功马名就之时再图报仇,一定水到渠成。” 朴罗大师见苏碧菡不但态度坚决且说的话还句句在理,稍作思索后就应充了她。 “徒儿如此坚决,老朽无话可说。为助徒儿一臂之力老朽送与徒儿一支家传宝剑,望徒儿马到成功。” 朴罗大师热血沸腾的话让苏碧菡万分感动,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含热泪地说,“谢大师的一片心意!” 朴罗大师从腰间拔出一把配剑,只见这把配剑的剑鞘上刻有七颗金星且剑鞘亮光闪闪。朴罗大师将这把配剑送与苏碧菡,并告诉她:“此剑乃神剑,传我已五代,名曰七星剑。如今老朽膝下无子就将宝剑赠与苏小姐,望苏小姐马到成功,完成大志!” “谢大师!”苏碧菡双膝跪地接过七星剑。 这时,朴罗大师又说:“此刻,苏小姐可见证一下此剑的神奇。” 苏碧菡马上抽出宝剑感觉宝剑轻如羽翼,举剑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便有一道道刺目耀眼的金光在眼前闪过。 收剑后苏碧菡再次鞠躬致谢:“谢法师!确是好剑!” “不要小看这一道道金光,此光能迷惑敌方,剑主却神思敏捷。” 苏碧菡万分惊喜:“这样的剑我还从未见过。” 苏碧菡得到朴罗大师的鼓励又得到朴罗大师赠与的一把宝剑,信心十足地扮成男装,意气风发地奔向了赛场。 苏碧菡扮成了武士的模样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不惹人注目地观看比赛。从最初到最后,她没有离开赛场半步,整个比赛的过程看得精精细细。 苏碧菡认认真真地观看武士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每一种策略。 当郭良将擂主之位让给史长风时苏碧菡很不解:“郭良何人?他为什么将即将到手的擂主之位让给史长风?难道他不是奔擂主而来? 种种问号憋在心里她实在好奇,悄悄地踱到秦江月的身后在一片吵杂声中她轻声问道: “郭良何人?” 听到身后有人轻语秦江月吃了一惊。转身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展现在他的眼前。尽管苏碧菡换成男儿装秦江月也看出了她的真身,他惊愕地问:“你怎么来了?” “开开眼界。” “朴罗大师同意吗?” “同意了。”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秦江月马上转回头不再与苏碧菡言语。 一直以来,为了建啸林他没有时间去龙泉山探视苏碧菡,前些日子他让史长风探视过,据朴罗大师介绍苏碧菡练剑时很刻苦,早起晚归,进步很大。 此时的秦江月不知道苏碧菡为何而来,她是耐不住寂寞观看比赛还是急于报仇想参加擂台赛? 很快,主办方维护了秩序赛场又恢复了平静。 史长风站在擂台上面很长时间没人应战,见此情景苏碧菡摘下斗笠手持一把长剑翩然而上。她自报的姓名是:元英。 秦江月见苏碧菡要与史长风一搏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苏碧菡?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这么多的朝庭官员,这么多的京城遗老,还有这么多吴阶的眼线,他们要认出你来怎么办?” 真正的较量开始了,秦江月见苏碧菡拈弓搭箭望定红色耙心,嗖嗖嗖三箭都中红心。剑术比赛时,只见她的长剑发出一道道金光,又看史长风招剑他的眼睛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他看不清他们的身影。 他的心使劲揪扯着,狂跳着,他不明白苏碧菡为何如此冲动?为何要以卵击石? 没几个回合,史长风因右手剑伤挥剑不力败下阵来。 这个结局大大超过了秦江月的想像,怎么会这样?无论谁是擂主他都不在乎,可这个擂主偏偏是苏碧菡!在那一瞬间,秦江月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昏天黑地好一阵子。在他看来,此时的苏碧菡就好像脱光了衣服让人识别她的真身一样。 他知道,史长风即便右臂受伤也打得过苏碧菡。可史长风为何明明知道苏碧菡抛头露面是危险的还要将擂主的位置让给苏碧菡呢? 此后发生的一切更让秦江月摸不着头脑,苏碧菡之后没有人再敢挑战好像比赛就此停止了。 秦江月非常不解,观众应该知道史长风是因受伤而败阵的不是真的敌不过苏碧菡,苏碧菡能占住擂主的地位吗? 过了一会儿,他从迷茫中回到了现实,他让伍家奇上场。伍家奇进行骑射时三箭三中苏碧菡也是箭无虚发。 伍家奇为了小试锋芒信心十足地跳到了擂台上,毫不含糊地劈劈乒乓打了起来。不一会儿,他被苏碧菡逼到擂台的边缘。他投降了,因为苏碧菡的剑锋抵住了他的喉咙。 秦江月越发不明白了,机敏聪慧的伍家奇何以这么快就败下阵来?再来一个!他就不信苏碧菡有多厉害!他又派他最倾重的侯长海去比试,结果情况与伍家奇没什么两样也是不堪一击。 还有谁?奚世勇?他有些迟疑了。但很快他又出手了,他让奚世勇出击。奚世勇也没有逃脱失败的命运…… “没谁了?难道苏碧菡真有绝世武功?” 苏碧菡一连打败了几个啸林的弟兄,这些弟兄平时都是勤学苦练的高手,在啸林一百多个弟兄中他们也算是佼佼者。可今日他们谁也没有打败一个女流,难道苏碧菡是神仙吗?再想想擂台赛,史长风打败了几个挑战者成为了守擂者,此时的他声名大震对后来的挑战者有很大的威慑力,很有可能在他的威慑下很多报名参赛的高手放弃了比赛。 “唉……”秦江月绝望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一个好端端的擂台赛为什么被苏碧菡搅成这样?如果她不走向擂台结果是多好?史长风出人头地,成为领兵元师,顺理成章地书写他的人生辉煌。可…… 秦江月痛苦得无法想下去,他气急败坏地走到史长风面前,问他为何轻易放弃已经到手的擂主位? “不是我退让而是我无法抵挡她的剑。” “有这么厉害?” “好厉害!那剑一挥过来我就头晕目眩身子就站不稳了。” “没见你们打几个回合啊?” “两个回合就足够了,我人就懵了。” “你真的不是退让给她的?” “不是!”史长风摇了摇头,“我怎么能让她取胜?逼死我,我也不能让她取胜啊!” 秦江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没觉出她有多利害,我曾经在静云寺与她比试过。” “那时她没露真身,也可能没佩带现在的这把剑。现在的这把剑金光闪烁,一剑飞来就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我怀疑她持的那把剑非同一般。” “不是普通的剑?” “不是,别人的剑没有眼花缭乱看不清的感觉,只有她的剑有这个功能。” “怪了,难道这把剑是她家的祖传?可她从地道爬出来时没见身上有剑啊!” “你看好了吗?” “看好了,堂伯还翻身检查了她的身子也没见到。” 后来?后来她去了苏家的废墟,她从那里寻到的?不对,也没有。我们没有看到。” “朴罗大师?”史长风突然想到了朴罗大师,最近的一段时间苏碧菡与朴罗大师接触最多, 朴罗大师十分器重她,看好她。没准儿将自己的宝剑赏给了她。” “也许吧!” 秦江月很恍然,他不知道苏碧菡下一步还会不会惹出什么危险的事,“这把剑在她身上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一个上午的比赛在主持人徐晃的鼓声中结束了,观众们潮水般涌出,人们都在议论这个身材细弱的擂主何以这么有威力?许多人带着满腹疑惑离开了赛场。 下午未时,擂台赛继续。 可是,不知为何擂台上只有苏碧菡的身影没有人再挑战了。 0023、节外生枝 - 元英 - 欢乐凌水 晋阳城已经被围半月之久了,皇帝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听说擂台赛已无人挑战他心急火燎地马上命令结束比赛,让胜出的前三名接受评审团的评审,几名老臣及评审团的成员组成一个小班底对胜出的三个人进行了当面考核。 前三甲是:元英、史长风、郭良。 考核地点就在赛场的评审席前。 三个人除了郭良、史长风江湖上小有名气,元英无名无气不为人知。 兵部尚书林修首先发问:“请问元大侠,当下晋阳危急有何高见?” 元英慷慨激昂颇有成竹地说:“呼延况围城数日,围而不破,对远道而来的后凉极为不利。他们粮草供不及时军心疲惫,若我方按兵不动坚守数日,呼延况定因粮草失控选择强攻,到那时我军变被动为主动集合全国兵力消灭后凉主力不是空话。” 元英的回答很附合林修所想,但他心底有一个鸿沟无法跨越:“元大侠主观愿望是好的,坚持最后呼延况缺粮草我方不也是缺粮草吗?围困日久的晋阳城缺衣少食军队还有战斗力吗?被围的晋阳城如何能将粮食运进去?” “我说的坚守不是被动地坚守而是主动的坚守,我们可以通过晋阳城下的地下通道往晋阳城偷运粮草,以备城内粮草不足造成的恐慌。” “啊……”林修一惊,他对元英胸有成竹的回答很纳闷,“晋阳城有地道吗?” “有啊!”元英答道,“当年苏越将军修晋阳城的工事就包括地下道。虽然当时没有完工但已接近尾声。只要我们将未完成的末尾工程抢修完成,我们就不愁与呼延况抗衡。” “你怎么掌握得这么多?元大侠何方人士?” 听了元英的一番述说,林悠对元英的背景很感兴趣,他觉得元英绝非民间凡人。 “鄙人家住冀东,无父无母,长期流浪在外。” “啊,晋阳工程之事你是听谁说的?” “道听途说,因晋阳危机,鄙人曾探访过晋阳城的地下通道。” “这么说,你是很有心机的人。” “大人谬夸,鄙人因战事紧张不过多用点心罢了。” 元英的这番话给,评委席上的所有人注进了一股热力,他们将头抬得很高眼睛紧紧盯着这个面如黑土的黄牙小生。 评委席上不乏深谋远虑之人,也许他们也曾经对战场形势作过如元英一样的分析,但他们都有一个过不去的坎:怎样才能将粮草运进晋阳城? 这时林修又问:“元大侠认为地道多久能修完?” “三日之内。”元英语气坚决,“只要我们有足够的人力,三天就能修完。” “这么快?”林修很震惊,“如此复杂的工程怎么能三天就修改完?不对吧?” “是的,只要三两天。” 苏碧菡语气肯定,“只要快速抢修,我觉得还是来得及的。” “冀东啊!” 因元英是擂主,林修就先问了她。问过之后似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林修就不想再问了。 这时季永茂发了话,他问:“史大侠还有更好的策略吗?” 史长风回答道:“鄙人没有更好的策略了。” 季永茂又问:“郭大侠呢?” “鄙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很快,简短的考核就结束了,苏碧菡、史长风与郭良均获御赐的二百两银子,至于谁能当上领兵得听皇帝的。 回到龙泉寺,已更换名字新名字的元英马上去见朴罗大师。 “秉大师,比武大会已结束,徒儿幸得前三甲获御赐白银二百两,此二百两银子徒儿决定捐给龙泉寺。” “听到此讯朴罗大师很高兴,笑道,“我早已猜到你能获胜,徒儿平时用心刻苦底子又厚,你不是擂主谁是?” “徒儿谢大师的精心栽培!感谢大师赠与的七星剑!” 说完,元英给朴罗大师施了一个躬身礼。 “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你若不是生在将门之家耳濡目染哪里会练得如此娴熟?” “徒儿经大师悉心点拨技艺才有所提高,徒儿又获大师赠与的七星剑,才有今日的成绩。” “徒儿过谦了,你父乃天下名将武技超群他对你的影响非一日之功,你的哥哥个个都是天下虎将,你还能差吗?” 元英摇了摇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不比他们……没有大师的七星剑就没有徒儿今日的辉煌。” “徒儿只说对一半,剑是剑,没有徒儿平时的刻苦训练就不会有今日的成功。徒儿快快歇息吧!” “徒儿向恩师秉报,徒儿在擂台赛上已将姓名改为元英,从今日起徒儿将以元英自居。” “好的!我会记得的!” 元英回到了西厢房自己的卧室,她用热水将一脸的黑粉洗掉。因过度的流汗,脸上已经深一块浅一块的了。 前日早晨醒来时她在龙泉寺的庙外燃起一堆柴草将燃尽后的黑灰上洒上了豆油装在点心盒里,如今,加油的草木灰已成为元英必不可少的化妆品,它可以掩盖她的容颜,不会被人看出她是一个女子,也不会被人发现她是苏碧菡。 次日中午,元英收到皇诏: 命元英为大将军,率一千人马去抢修没有完工的地道。 收到诏命后元英决定即刻进京整理队伍,准备好行装后她先向朴罗大师告别。 “谢朴罗大师的悉心栽培,徒儿若有出头之日定报大师恩德!” 元英俯伏于地,眼里满是泪。 “报恩之事不要挂在嘴上,为国立功才是大事。徒儿定要继承你父的优良品行,英勇杀敌。” “谢大师!” “免礼!” 元英打点好行囊带着从静云寺跑到龙泉山来的小白狐共同坐在了马上,说起这个小白狐元英很是感叹。因情况紧急离开静云寺向龙泉山转移时她没有带这只小白狐,这只小白狐竟然在第二天早晨奇迹般跑了三十多里地追到了龙泉山。如此忠诚的小白狐元英感动不已因此更加疼爱它,将它起名为“妙妙”。 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元英似乎体会了一个将军的威严。父亲领兵打仗既威风又豪气,现在,她虽不是什么大将军也在领兵啊! 上任当日,元英带领着一千名士兵向晋阳城南郊的柳家寨疾速进发。 很快,一千人的队伍来到了柳家寨地下暗道的入口处。 这个入口处的旁边有一个青石刻成的地标,上面标有“柳家寨”三个黑体字,这三个字非常的醒目一百米远就能看到。这个入口距呼延况的营地大约有二十多里路,若抢修工作进展顺利是不会惊动呼延况的。 元英点燃松火进入地道,她身后的一干人马顺着坡路向下走去。 当年苏越将军为了安全起见在洞口处修的是坡路,这条暗道不是想像中的那样狭窄,宽阔得能容八个人并排行走。也不像元英想像中的那样低矮,无论多高的个子完全可以挺直身子,如同在地面上走一样。 一千人很快进入暗道,他们每五个人拿着一个火把个个手拿快铲。 元英为一千中军制定的口号是“抢时夺秒,越快越好!” 地道必须接出五百米才能接通晋阳城,元英估算了一下,两人挖一米,一千人的队伍需要多长时间,最后她决定两天半完成接龙。 在她的鼓动下,一千名中军不动声色完成了任务。 0024、横空出世 - 元英 - 欢乐凌水 回京后,皇帝又派元英通过地道向晋阳城运粮草,元英用修地道的一千人跑粮草运输。这些人白日休息,夜晚出来,每日三辆车循环往复驶入地道口。这三辆车隐蔽得特别好,上面装满了枯树枝下面就是粮食。三辆人力车的车毂边缘都包有细草绳,车行在土道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呼延况的大军声势浩大地围着晋阳城,每日击鼓鸣号,登城射箭,有时还放火炮。他们到最后都没有发现元英的小分队已将粮食运进了晋阳,晋阳城内的将士百姓重振旗鼓,有了抗击到底的决心。 苏越在世时晋阳城已被加高加厚且城墙上插有尖锐的利器,晋阳城固若金汤,呼延况久攻不下最后粮草不济。 久攻不下,粮草又即将断供,呼延况思前想后撤兵了。 原本元英想在呼延况退兵之时给他们来个包抄但这个愿望没能实现,因为,晋阳城里的将士们已经被困得疲惫不堪,他们已经无力追击呼延况的部队了。 元英虽有遗憾但毕竟晋阳城保住了。 晋阳城的危机解除了皇帝的宝座又稳了,齐野又开始寻欢作乐了。 百姓们喜出望外开始为春耕作准备,元英心情大好。无论如何,她总算为后夏贡献了一已之力。经此战役,她更加佩服她父亲的绝世谋略,通过坊间传说她知晋阳城的防卫工程已接近尾声,后经她的实地调查坊间并未虚传。所以,她才有了往晋阳城偷运粮草的计谋。 众大臣都说林修眼光独到,任人为贤,让元英作上将是英明的决策是高瞻远瞩,是后夏最终取得胜利的重要举措。 总之,一切赞美之词都用在了林修的身上,他也成了百姓心中的大功臣。 只有吴阶郁郁寡欢,因为他有了一个重大发现:突然跳出来的元英酷似苏越! 与元英有过几次接触的吴阶,发现元英不但说话的语气像苏越甚至走路的姿势也很像。这绝不是偶然,哪有这么巧的事?什么都像?他有些发毛:“难道苏越的儿子死里逃生?” 他不敢随意表露,他只能在昏庸的齐野面前发泄他心中的怀疑:“我发现元英很像苏越的四儿子苏恒伽。” “鬼话!”齐野斥吴阶道,“苏越的四个儿子不是全被你毒死了吗?你不是验明正身了吗?咋还能活呢?” “禀陛下,虽验明正身,但不等于元英就不像苏越。元英不但声音像,走路也像……” “像又能怎样?像就等于是吗?像就能吃了你吗?我看你是病了!这次说什么我也不听你的!你休要动元英一根毫毛!” “陛下应注意啦,这个元英真是个危险人物呢!” “上次要不是你鼓动我杀苏越,我能损失平阳吗?这次要没有元英恐怕晋阳也失守了!”齐野不知何时有了短暂的清醒。 “陛下……” 吴阶还想说什么,齐野已摆手让他离去:“不要再说了,朕不会再听你的了!” 见此,吴阶无可奈何地退出皇帝的寝宫。 这日正午,秦江月回府探视父母,在客厅内他告诉母亲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呼延况撤兵了!” 秦夫人听到此消息万分激动,连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娘,一个叫元英的人仅用两天半就修完了隧道,没有采用大队人马送粮草而是蚂蚁搬家,呼延况一点儿没发现。” “元英这么厉害,原来咋未发现?” “没有擂台赛怎么会发现呢!” “这么说,皇家擂台打对了?” “打对了!” “元英多大岁数?” “17!” “才17啊!真是个人才!这个人可是后夏的大功臣啊!苏越死了他接替了他。” “后夏有人了!” “今晚我得给菩萨多磕几个响头,感谢她给后夏的老百姓送来了一个大将军。” “得感谢青天大老爷,将危难之中的后夏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秦江月也笑的合不拢嘴“娘,你猜,这个大将军是谁的后代?” “娘哪里知道啊?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下大事也就欢儿告诉一些,不然,我就如同井底青蛙一般。” “娘,这个元英就是我救过的那个人。” “你救过的那个人?秦夫人满脸疑骇,“你说的是苏碧菡吗?” “是的,她在擂台赛上男扮女装骗过了众人。” “太利害了!一个文弱的女子能带兵打仗这不是神话吗?” “是神话!”秦江月喜不自禁,“没想到她如此厉害。” “苏小姐差点儿没死了,要是死了哪有今日的胜利?后夏不就完了嘛!哎,这都是命啊!老天爷不让后夏灭亡送来了一个女将军。”秦夫人既感慨又赞叹,她相信老天爷保护了后夏。 “她活了就等于后夏活了,这次若没有她晋阳肯定失守。” “一柱擎天,乾坤扭转啊!”秦夫人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等几日,我一定去见见她,我要替后夏的百姓谢谢她!” “娘,现在苏碧菡的公开身份是元英,我们以后就叫她元英好了。” “是得改,不改不就暴露身份了吗?” “娘,朴罗大师给元英一把祖传名剑,七星剑。七星剑有仙气,此剑一挥马上金光闪烁,虎啸生风。” “这不是神剑吗?” “神剑!” “一身武艺外加神剑,没谁啦!”秦夫人乐得合上嘴,“后夏的老百姓不是有福了吗?” “老虎添翼,无敌天下!” 秦江月与秦夫人关于元英的事谈了很多越谈越高兴,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们救的人是一位奇才。 这时,秦夫人想到秦江月久居家中不去打理渔阳有些不安:“儿啊,晋阳围困时你未带兵增援,皇帝不会降你罪吗?” “不会的!我已向他表明我有伤在身不能带兵打仗。我若能带兵岂止是增援那么简单,皇帝让我统领中军呢!我让高赫替我带兵去增援晋阳皇帝是知道的。” “如果是这样,娘就放心了。” “娘,不瞒你说我已经辞掉了渔阳都尉一职皇帝还怎么治罪呢?” “你辞掉了?你这不是闹吗?” “娘,你放心,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你可不要给娘惹出什么大事来呀!” “不能!” 秦江月辞别了母亲回到了大本营。 0025、临危受命 - 元英 - 欢乐凌水 晋阳解围后立功的元英被正式认命为军中统帅,势气正盛的她借机奏请皇帝追查粮饷被劫案,朝堂上她义正凛然: “启禀陛下,粮饷被劫案系我朝十余年间的大案要案,直接影响了国家的安危。请陛下一定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此案不破将会有类似案件继续发生。为弊绝风清,在下请陛下三思。” 元英的一席话如重磅炸弹炸响了朝庭,朝中正义的大臣正苦于不敢弹劾徐洪,没想到元英率先上疏极极受鼓午。 兵部尚书林修抢先附议: “我后夏防卫工程紧张之时军饷被劫,此案严重影响了防御工程的进展,至使呼延况围晋阳城一月之久望陛下明查。” 刑部侍郎朱颜赤出列上奏: “启禀陛下,坊间传说,徐洪自任县令以来勾结盗匪实行多次抢劫,严重影响了后夏的社会安定。军饷被劫案乃徐洪所为望陛下治徐洪之罪。” 兵部侍郎季永茂慷慨陈词: “启禀陛下,徐洪联合驭虎山庄庄主吕进抢劫军饷一千万两中饱私囊。冬季来临,我后夏士兵无御寒棉衣无充足粮草丧失了战斗力,致后凉大军长驱直入。徐洪伙同江湖人士抢劫军饷罪行滔天,望陛下捉拿徐洪。” 元英的一番言辞引起朝堂之上的一波洪流,正义的大臣们纷纷表态,逼得齐野不得不下令查办劫饷案: “胆大包天,什么钱都敢贪!刑部尚书张翰祥接旨!” “臣在!” 张翰祥俯伏叩首。 “朕命你主办军饷案,其中的一切事宜均由兵部尚书林修与刑部侍郎朱颜赤协办。” “臣接旨!” 正在大家以为此事定锤之时,中书令吴阶跳了出来,他叩伏表明自己的意见: “禀陛下,徐洪伙同驭虎山庄的吕进劫军饷一事乃无稽之谈,是捕风捉影之事,陛下要三思。” “你……”吴阶突然冒出与众人不同的意见令齐野始料未及,他有点懵,忙问,“你的意见是……” “愚臣的意见是此事要慢慢调查核实,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先不要打草惊蛇。” “那就先不调查了?” “是!陛下。” 这时,皇帝乳母的儿子尚书令杜予也跟在吴阶的后面提出了异议: “禀陛下,徐洪参与军饷抢劫一事纯属谣言,望陛下三思。” 为了防止事情有变,全体大臣唰唰唰都跪下了,他们恳请皇上查明案情,一致要求惩办抢劫军饷的罪魁祸首。 元英再次出例奏曰: “禀陛下,军饷被劫我军后备空乏战斗力消退,致使后凉呼延况兵临晋阳。此重大损失与军饷被劫案有关,望陛下查清罪犯整治朝纲。” 元英的话咄咄逼人,句句在理,容不得齐野有半点推萎。齐野不得不下令:“张翰祥即日动手查办军饷案!” 散朝后,心惊肉跳的吴阶觉得自己的日子要不好过了,中午没有吃饭。翻来覆去之后,他突然想到自己在朝庭上的重要发现。朝庭之上面对元英时,他发现元英此人长得特别像苏越,无论是眉眼还是鼻子还是他说话的声音。他很震惊:难道元英是苏越的儿子?可苏越的四个儿子都喝毒酒死了,且有人证。这个人是谁呢?再细想,就连苏越的弟弟全家都被杀了,还能有谁啊……想来想去他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元英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太有胆量了。此人不得不防啊! 下了朝后一肚子气的齐野来到徐贵妃的紫香宫,未等徐贵妃叩礼他就开始大骂:“徐大脑袋坑死我了!让我在百官面前丢尽了脸!一个县令竟然与盗贼搅在一起抢劫军饷,这摊狗屎糊到朕的脸上我还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 徐贵妃见齐野一脸怒气知他哥哥的事东窗事发,起身后她嗫声嗫气地问:“陛下为何生这么大的气?能否与臣妾细细讲来?” “别问我,问你那个狗大哥!” “他在哪儿?” “大牢!” “啊……”徐贵妃身子一颤几乎要倒在地上,“陛下,臣妾不知大哥具体犯了何罪?请陛下明言。” 齐野一字一顿嘶喊道:“抢军饷,明白吗?” “陛下息怒,臣妾不知大哥背着我都做了哪些不法之事,若大哥犯了法,皇上依法行事,臣妾以为他定要伏法。” “你还想替他说情吗?甭想!他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臣妾没想为大哥说情,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他理应伏法。” 没想到徐贵妃竟如此通达,齐野的怒火下去了大半:“他是得伏法,不然,无法平民恨。” 这会儿,徐贵妃见齐野的怒火降了温,胆气稍大些,她细语道:“臣妾为捍卫皇上的尊严,愿肝脑涂地,只是哥哥的案子请陛下多加思考臣妾感恩不尽。” “徐洪所犯之罪民愤极大朕不敢轻举妄动,若朕惹怒了民众,百姓就会起事。爱妃死了这条心吧!” 话已至此,徐贵妃自知他的大哥捅破了天,她痛苦地呜咽起来。 见徐贵妃哭哭啼啼,齐野一反甜兮兮的面孔,喝道:“你这个大哥可把朕害惨了,他要是不抢劫军饷苏越不进京索要军饷我能杀苏越吗?现在细想,这不是给自己挖坟墓吗?我现在就是将他碎尸万段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陛下息怒,陛下明天下之理不重亲疏,褒善贬恶,是千古一帝。贱妾为难了陛下,贱妾要为自己的愚昧惩罚自己,贱妾要给陛下磕十个响头。” 说完,徐贵妃当、当、当地磕起头来。 “好了!好了!没完没了的让我心往哪放?快起来吧!” 徐贵妃正好磕累了皇帝让她起来她连忙起身拂袖。 “以后,不要在朕面前哭哭啼啼,朕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知道吗?” “臣妾知情,臣妾不会再搔扰陛下了。” 齐野发了一痛狼烟一甩袖子离开了紫香宫。 齐野发了一顿牢骚走了,徐贵妃可没有齐野那样轻松,想到年迈的双亲和即将走向刑场的哥哥她的心无法平静。 为了将即将赴死的大哥救回来,齐野走后不久她厚着脸皮追到昭阳殿。 “陛下,臣妾哥哥是犯了滔天大罪但他毕竟是臣妾的哥哥呀!哥哥若判了刑,臣妾父母垂幕之年孤苦零丁无依无靠臣妾有何心思活在世上?” “难道你是为你的哥哥活着的吗?你心里没有朕吗?” “臣妾不是没有陛下,臣妾也不是为哥哥活着,臣妾不忍看父母凄凉悲苦地度过晚年,所以,哥哥的死日就是臣妾的死日。” “好你个贱妇!你拿死来威胁朕吗?” “臣妾不是,臣妾是因悲伤过极而想到死。臣妾希望陛下看在蕊珠公主的份上饶过哥哥,臣妾为陛下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我对你徐家恩重如山,可你们徐家是怎么回报朕的?一千万军饷被内盗,要不是后凉大举进攻后夏,我还痴迷不悟拿你徐家人当自己的亲信呢!现在想来,我都后悔死了。” “哥哥是有些迷狂,但侄儿年纪尚小,望陛下念及侄儿年幼饶哥哥不死,让他坐几年牢再看表现臣妾感恩不尽。” “徐家人屡次作恶致我后夏遭受重创,我若答应你为徐洪减刑满朝的文武大臣会答应吗?” “万人之上的皇帝权利无边,有何不可?” “你以为朝庭只我一人说了算?爱妃错矣!你哪里知道呼延况兵临城下时为朕那种恐慌吗?哪里知道面对束手无策的群臣的那种尴尬吗?杀掉了一个镇国大将军,朕惶惶不可终日。你不用再说了朕早已心凉了。” 徐贵妃自知理屈但她依然长跪不起,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哥哥死于刀下,为此,她要抓住一切机会为自己的哥哥争取活命,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想对策。 0026、后凉撤军 - 元英 - 欢乐凌水 接旨后,张翰祥派朱颜赤火速缉拿徐洪。 这个案子已搁置了半年之久,此间的传闻与自己的亲自调查朱颜赤对此案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他迅雷出击没用半日就将徐洪缉拿归案。 徐洪到案后拒不认罪。 朱颜赤怒目而视: “你将一千万两军饷变为私有,至后夏军队丧失战斗力,使呼延况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平阳。国土沦丧,百姓糟殃,君臣受辱,滔天之罪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洪耷拉着脑袋,装出无精打采的样子,喏喏而谈: “在下不知所犯何罪。” 朱颜赤对徐洪的一腔仇恨凝聚在语言中,他恨恨地说:“徐洪老贼,你不要装糊涂,你必须将如何勾结驭虎山庄的人抢劫军饷一事从实招来!” “我没勾结……” “你没勾结?你没勾结为何所有矛头都一致指向你?” “那是瞎传,根本就没那么回事。” “需要证人吗?” “不需要证人,我没参加啊!” 徐洪的大脑袋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他真是一块滚刀肉,任凭你怎么问就是不承认。 朱颜赤不得不将驭虎山庄的副掌门人许少卿推到徐洪的面前: “传证人出庭!” 许少卿来到堂前,面对徐洪正色道:“请问徐洪,张涛这个人你认识吧?” “认识。” “他是不是你手下的侍从?” “是。” “你派他去与吕进联系抢军晌的事,对吧?” “不对!我没派!” 朱颜赤大怒:“传张涛!” 不多时,张涛到。 张涛举证道: “徐县令,你一定不会忘记八月初十是你派我与驭虎山庄的掌门人吕进联系抢军饷的事吧?我与吕进谈话时许少卿在现场,后来是他带领驭虎山庄的人实行了抢劫。” 许少卿在旁继续举证: “双方达成协议后吕进派我率一百多个弟兄抢到了军晌。” 朱颜赤马上盯住徐洪大声问:“徐洪,人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他们是在诬陷我!” 朱颜赤觉得徐洪百般狡赖,无非就是仗着他的妹妹徐贵妃拉硬,他决定暂将徐洪送到大牢,再作打算: “押回大牢!” 第二次提审徐洪,朱颜赤正色凛然他拉长了声音充满了威慑:“徐洪你知罪吗?” “本县令不知何罪?” 这个徐大脑袋可真有仗势,在证人面前毫不退缩,好像抢军饷的事与他毫无关系。朱颜赤大怒:“徐洪休要玩弄公堂,此地是不讲身份的,在证据面前你不认罪本官是要惩罚你的!” 徐洪东张张西望望,故意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你敢动刑?动之前你得看看我是谁?” 哈!不但不认罪还放话威胁,朱颜赤是吃这套的吗?朱颜赤大怒声音震耳欲聋:“来人!杖责一百大板!” 当衙役们将徐洪抬到大凳上,徐洪才害了怕:“朱大人,朱大人,休要胡闹!无论如何,你也要为我担着点,我好歹也是皇帝的大舅子。” “啪!啪!啪!”三个大棍毫不留情地拍下去,徐洪“嗨吆海吆”地喊个不停。 “啪!啪!啪!”又三个大板下去,徐洪挺不住了。 好汉不知眼前亏,还是先承认了免去皮肉之苦,然后再找亲妹斡旋。想好之后他马上叫道:“停!停!我认罪,我认罪。” 朱颜赤严厉地问:“签字吗?” 徐洪装聋作哑半天没吭声。 朱颜赤不给客气,大声吼道:“证人上堂!” 听说有证人,徐洪吓得一哆嗦,他心中暗想:“证人是邵可俭吗?” 正在他迷蒙之际,一个人来到他的面前,他定睛一看,此人油光滑面,黑色锦袍,有模有样。 “啊,此人是谁?”他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 此人是福鼎钱庄的老板赵冉,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个子的年青人,名叫陈宇堂。 福鼎钱庄入账了五百万两银子,这五百万两银子三天内全部取走,流转之快让福鼎钱庄的老板赵冉产生怀疑,他怀疑此银是黑银是不法所得。于是,赵冉让店中伙计陈宇堂暗中跟踪。最终得知,是徐洪接纳了第一次取走的银子,二百万两,第二次是邵可俭取走了银子一百五十万两。还有一百五十万两转入了别的钱庄。 一般钱庄老板只管进银子,还管是谁的?可这次入账的银子没过三日全部取走,聪明的赵冉断定此银定是脏银。 徐洪自觉做得诡秘无人知晓,但再诡秘也瞒不过经验丰富的钱庄老板。 后来赵冉听到坊间传说一千万军饷被徐洪所劫,他由此确定三天内取走的银子就是军晌。 朱颜赤凛然道:“请证人报上名字。” “福鼎钱庄的掌柜,赵冉。” “福鼎钱庄的伙计陈宇堂。” 赵冉与陈宇堂报上姓名后,朱颜赤马上问案:“赵冉,本堂问话,请你如实诉说,徐洪是以谁的名字将银子存到你处的?” “薜怀。” “又是以谁的名义取走的?” “薜怀。” “薜怀将银子放到何处?” “一部份放在徐府与邵府,一部份转到另一家钱庄。” “共计多少?” “徐府二百万两,邵府一百五十万两,另一百五十万两放到另一家钱庄。” 闻听此言,刚才还冷静自如的徐洪,额头沁出了冷汗。他颤巍巍地说:“胡说……全都是胡说!” 这时,赵冉接过话去:“朱大人,拉饷银的车夫就在外面,让他进来吗?“ “准!” 拉饷银的车夫走进了大堂,他向堂上的执法官施礼后,一字一板地说:“禀大人,那日薜怀取银,是我将银车拉进徐府的,共计二百万两。第二日又是我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拉进邵府的。另一百五十万两拉入鸿丰钱庄。” “胡说!”徐洪气急败坏,大声嚷道“全都是胡说!” 从证人证言得知,邵可俭与徐洪是分脏的人,身为户部尚书的邵可俭为徐洪提供军饷发放的确切日期至军饷被劫。后来,朱颜赤调查得知徐洪与邵可俭是连襟,这是他们所以能搅在一起的原因。 这时,朱颜赤话锋一转来个突然袭击:“邵可俭已经承认是他给你提供了消息,你伙同吕进将军晌变为己有。” 闻听此言,徐洪身子一哆嗦,他以为邵可俭承认了罪行。这不完了吗,邵可俭若认了罪,他还能囫囵了?但冷静下来他认为邵可俭不可能承认,邵可俭怎么能承认呢?承认意味着什么,意味杀头! “我确实是听别人说的,但是这个人不是邵可俭。” 朱颜赤怒不可遏,大声吼道:“你不承认?” 徐洪半天没吭声。 “大刑侍候!” 徐洪一看朱颜赤是真不客气,一点面子都不给,再想到棍棒的狠劲他服软了:“签字。” 徐洪签字后,朱颜赤与林修、张翰祥一番商议后决定将案情禀报皇帝。 朱颜赤来到昭阳殿皇帝的寝宫,禀报审讯徐洪的结果。 “启禀陛下,徐洪承认他与驭虎山庄的吕进合伙抢劫了一千万两军饷的犯罪事实。” “承认了?”齐野显得有些意外,一直以来他总是觉得此事恐怕是谣传,当朱颜赤将白纸黑字拿到齐野面前时,他傻了,“真是他干的?” “是的!” 齐野动了怒:“好你个徐洪,你害我不浅!我的墙角你都敢挖!你差点害死我!” 短暂的沉默后,朱颜赤以有事为由退出了昭阳殿。 徐洪被带入刑部大牢,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他自知凶多吉少。但他应怀侥幸心理,有妹妹徐贵妃,他会起死回生。躺在脏兮兮的杂草堆上身上的那层冷汗似乎要结成冰,徐洪感到特别的冷:“老天爷啊!你救救我!救救我!” 过了一会儿,他又喊狱卒:“来人!给我送点热水来!冷死我了!” 人到了这个份上,还逞什么威风?狱卒见的事多了,没有点事谁会到这个地方?皇亲国戚,没有真凭实据谁敢抓呀?狱卒不耐烦地说:“嚷嚷啥?以为这里是你家呀?还以为你是徐大人呢?你是罪犯!明白吗?” 一个瘦瘦的狱卒懒洋洋地给了徐洪几句,徐洪气得直喘粗气,真他妈的!‘虎落平原被犬欺,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这回算完了!但他不认输,他霸气地骂了那个狱卒:“兔崽子,等我出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别看你现在嚣张,到时候,我让你喊爹!” 0027、弹劾徐洪 - 元英 - 欢乐凌水 只有躺在刑部大牢的地上,徐洪才开始深思自己的行为。 他落到如此下场与他的不知天高地厚、狗仗人势有关。遇到朱颜赤这么死犟的刑官也是他的霉气,这个鬼人真的不讲情面,太敢干了,竟敢棒责皇帝的大舅子!他什么都想到了,他就没想到别说皇帝的大舅子,就是皇帝也照样有人推翻,你一个小舅子算个屁? 很快吕进也被缉拿,接着就是提审,有许少卿作证,有张涛作证,这两个证人都是直接证人,吕进很快就签了字画了押。 两名主犯落网,那些参加抢劫的人怎么办?有很多人是不明真相的,他们不一定得多少银子。 后经朱颜赤派去的刑部主事的调查,这一百多人并不知道所抢之银是军饷,他们不过是每人分得二十两银子。朱颜赤让参与抢劫的人退回二十两银子,又罚他们二十个大棍就算了事。 两名证人怎么办?一个是许少卿,一个是张涛,张涛不过是跑跑腿作个联络,得到脏银五十两。许少卿却是直接参与者,他得到脏银五百两。考虑到两人举报有功,使案件有了重大突破,朱颜赤让他们退脏,免于俩人的刑事处罚。 许少卿的处罚是不是有点轻?没人追究此事,此事不了了之。 接着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户部尚书邵可俭抓捕归案。 在永城当县令的徐洪哪里知道那日户部要向晋阳发放军饷呢?还不是邵可俭露了信息给徐洪?以求合伙分贪? 坊间传说军饷抢劫案还有另一个合伙人吴阶,但狡猾的吴阶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要想追查他实在不容易。朱颜赤不得不暂时作罢。 邵可俭得知徐洪已入狱知事情不妙,现在他就是死不承认也难逃朱颜赤的手掌心。他深知朱颜赤的为人,他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证物证俱在,邵可俭不得不承认他合伙抢劫军饷的罪行。 堂堂户部尚书竟监守自盗,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此以往国之不国。朱颜赤与张翰祥商议后,邵可俭、徐洪、吕进三名主犯判处死刑择日执行。 消息一出,朝野震惊。 得知内情,众群臣义愤填膺,没想到一个一品大员竟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无耻至极!” 徐贵妃听到此信急得团团转:“这徐家真要倒霉了?”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跑到皇帝的面前。她跪在地上大放悲声:“陛下救救臣妾!” 齐野不耐烦地说:“救什么?怎么救?我将权利交给人家了我怎么去阻止?” “皇权至高无上,皇帝可以推翻任何的决定……” 这一次齐野在徐贵妃的眼泪面前没有动心,想到平阳还没有收回还在呼延况的手中他的心中就发堵,他拉长了声音嘶哑着嗓子懒哼哼地说“不——要——烦——我——了……我——脑——袋——都——要——炸——了!” 徐贵妃死死地抱住齐野的大腿不让他动,她以为在没有执刑前她还可以求齐野改变刑部的判决。 “你给我滚!” 齐野一气之下踢了徐贵妃一脚,徐贵妃仰卧在地嚎啕大哭。 齐野走出昭阳殿后庭来到昭溪池北边的长廊处,那里有一排鸟笼,鸟笼里面都是捕获来的稀世珍禽。其中有两只黄鹂鸟是齐野最喜欢一对,每每他心烦时就坐在长廊的横椅上听鸟鸣。 这两只黄鹂鸟是雌雄共驻,一天到晚两只鸟耳鬓厮磨好不热闹。因徐洪案闹得沸沸扬扬,齐野这几日非常的不快。如今,他已对徐贵妃失去兴趣,他不想再见那张哭哭啼啼的脸。 “把徐晃给我叫来!” 身边的护卫马上应喏,飞快地离开了长廊去传达圣命。 不多时,徐晃到。 “奴才叩见陛下。” “告司礼太监到民间选女!”齐野闭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悉数参加选聘。” 皇帝的命令谁敢不听,很快诏令就贴满全城。 诏令一下,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们如丧考妣,哭声不断。眼见皇后都被打入冷宫哪一个还愿去宫中?四品以上官员的家人开口大骂:“该死的皇帝,呼颜况刚走,他就选秀!呸!” 四品以上的官员也气破了肚皮:“齐野,你还挺吃荤啊?胃口可不小,四品以上?不是呼延况围攻晋阳的那个时候了?吓得脑袋都缩进裤裆里了。呼延况走了你就精神了?” 谁也阻止不了皇帝选秀,皇帝有这个特权啊!皇帝就有这个瘾呢!秦夫人听到这个消息脑袋炸裂,她的宝贝女儿还待字闺中,如今也在参选行列,这真要人命啊! 秦欢今年14岁,不但聪明,长得又好。她担心女儿会在这次选秀中入选。后凉撤军后她的心已经平静,想到以后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了非常的快乐。没想到消停了才几日皇帝又发疯了,内忧外患,这日子实在是难过呀! “齐野是不是作死啊?”秦江月回来后秦夫人向他倒苦水,“欢儿怎么办?” “这有什么办法啊?”秦江月很气馁,“听天由命呗!” “那怎么行?你得替你妹妹想想办法呀!”秦夫人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扑簌掉下来了,她呜咽着说,“老天赏给我们如花似玉的女儿我们也得保护好她呀!” “哪个四品官员的家不想保护自己的女儿?哪家不都像我们一样束手无策?” 母女俩正为皇帝的诏令发愁,秦欢来了,她一脸的悲伤眼中还噙着泪花。 “瘪皇帝要死啊,选什么秀?呼延况不过是暂时走了,用不多久就会卷土重来!去当他的殉葬品吗?” 三个人虽满腹牢骚,也是毫无办法。 四品官员们哪一个也不敢隐匿不报,三日后,司礼监的花名册上有了十二个候选人的名字,其中就有秦欢。依诏,这十二个人将在农历的四月初八接受皇家的筛选。时间如此紧迫,骨肉分离的惨剧近在咫尺,无限的忧愁萦绕在四品以上官宦人家的心中。 秦欢见自己的母亲十分忧伤,劝道:“母亲大人不必忧伤,皇帝的诏令我们无法违背,我们莫不如高高兴兴去参选,选上也罢选不上也罢听天由命。” “你真是这样想的?”秦夫人见秦欢如此肚量揪扯的心放松了许多,“为娘怕你心思愁闷想不开呀!” “母亲大人放心,孩儿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孩儿心胸宽弘有法子面对不测风云。” “唉,有你这样的话,为娘心里亮堂了多了。” 秦夫人一直在暗暗垂泪,她可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到皇宫里受委屈。她知道宫中充满了杀机,一切只为一个“权”字。她就秦欢这一个女儿,如果她被选上就如同进了老虎口,她的心何以堪? “欢儿劝慰母亲不过是尽自己的孝心,并非本意。欢儿在四月八日遴选日一定穿得邋遢一点,将自己的容貌遮掩一些,再装出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然,难逃此劫。” “母亲放心,孩儿在四月八日那天一定像一个鬼似的将他们吓跑。” “胡说!”秦夫人怒道,“若那样,齐野会动怒的,他要定你欺君之罪。” “不办成鬼模样选上怎办?” “女人若右眼处有黑痣是最让人忌讳的,右眼的黑痣是泪痣,是克夫的。”情急之下,秦夫人为秦欢出了一个主意,“欢儿可在右眼处贴上一个假黑痣,这样,欢儿有可能逃过一劫。 “很不错!”听到母亲的建议秦欢欣喜地晃了晃脑袋。 “这件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秦夫人见秦欢有些得意,怕她无意中说出去。 “不会的!我还没有傻到把自己卖出去。” “记住就好!”秦夫人不放心地嘱道,“到了那天,该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是的,我记住了。” 0028、审讯徐洪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欢回到自己的房中,将宫中选妃的事告诉了她身边的侍女璎珞。璎珞听后试探地问:“小姐是否愿意进宫?” “我可不愿意!宫规那么多让人受不了。” “小姐如此美貌,很有可能被选上。” “选不上!我将自己的容貌给毁了。” “毁了?” “是啊,不毁选上怎么办?” “我教小姐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女子抓耳挠腮是毫无礼节的表现,如果选妃时你有抓耳挠腮的动作,在选秀的太监们那里肯定通不过的。这样一来你就落选了。” “这个办法也很好!”秦欢很是兴奋,“没想到你这么有智谋!有你这一计,我肯定落选了!你现在就祝贺我吧!” “但愿如此!” 很快就到了四月初八这一天,清早起来,秦欢要做的第一个件事就是对着铜镜贴黑痣。这颗黑痣是从滴落在一张纸上的一个黑墨剪下来的,不但黑还很丰满圆鼓鼓的,就像真的一样。梳洗打扮一番,秦欢来到父母的卧室,让他们看她的那颗黑痣:“母亲大人看看,怎么样?” 秦夫人见秦欢右眼角鼻梁边的那颗黑痣不但显眼还足以乱真,高兴地说:“太像了!吾儿今天肯定能成功!” “太好了!” “快吃饭去吧!”秦夫人催道,“辰时就得站到昭阳殿的广场。” “好的!” 秦欢一阵风似的走了,秦夫人虽觉那颗黑痣还蛮像真的,但心里却不落底。秦夫人有些担忧,对秦江月说:“欢儿长的太水嫩,她的那双眼睛有灵气,恐怕坏事就坏在她的那双眼睛上。” “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长得丑倒成了好事,他们不会因怕被选上而忧愁。”秦江月感叹地说,“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长得漂亮的这会儿都蒙了,不知命运几何。” 辰时,秦欢坐上篷车风风火火地奔皇宫而去。 在昭阳殿广场南门,篷车停了下来。十多名禁军守在广场的大门,其中两名禁军对每一个到来的小姐进行安全检查。 在秦欢的前面一位身着绿色长裙的婀娜女孩,十分的窈窕美丽。“啊!好漂亮啊!”秦欢见她的第一眼就惊呆了。她不由得想到,“此女打扮如此艳丽毫不遮掩她的美貌,一定期盼自己被选上。很快那名丽人通过考查和验身向前面走过去,轮到秦欢了。 秦欢因受母亲情感左右对选妃一事十分抵触,她穿的是平时最不喜欢的穿的那件深兰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白色的点点梅花,她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枚白玉簪。这身打扮很像一名中年妇女,既老态又低俗。这当然是粗略的一看,若仔细瞧,秀靥玉嫩,口如朱丹,双眸似水。四肢纤长的她有仙子的气质。 通过检查,秦欢随着那名丽人来到昭阳殿的殿门外。 十二名玉女也就都到齐了,这时司礼官开始点名,点到谁谁就站出来,在广场的东侧每四人排成一行,秦欢排在了最后一排。两个太监和一名女官站在殿前的平台上,他们在平台上审视十二名女子的容颜。 第一排的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从女官和太监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一个一个筛过后,没有发现姿色出众的女子,四个人站在了广场的西侧。 静寂的选秀场,静寂无声,个个屏神静气,只有轻微脚步声飘过耳际。 第二排的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走过平台,他们之中没有哪一位勾住了审官们的眼球。 眼见只剩最后一排了,这一排的人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秦欢突然想起先她一步到昭阳殿广场的那个丽人,她的目光马上向她投去:“耶,她为什么没有被选上?”秦欢发现先行一步的丽人就在她的前排,由于紧张先前她没有发现。秦欢低着头胡思乱想,感觉到这位貌美如花的丽人,她若选不上,辜负了老天的厚爱。 最后一排走过平台,女官突然眼睛变大眉毛一挑,问:“第四位小姐尊姓大名?” 秦欢猛一抬头发现女官双目正紧紧地盯着她,她一紧张问:“是我吗?” 女官目光凛冽:“是啊,问你呢!” 秦欢有一瞬间的怔忡,缓过神来她答道:“我叫……我叫秦欢。” “请问小姐家父何职?” “家父秦浩祥,身患重疾已不能任职。” 秦欢当然不知道,这名女官对她的父亲有多尊重,一听说是秦浩祥的女儿她马上十分欣喜。但她还是很谨慎,她走到秦欢的面前轻声问道:“小姐愿意进宫吗?” 秦欢摇摇头没说话。 两名太监发现秦欢不但长得纤秀高挑还十分的灵气,她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饰不住绝色容颜。两名太监中的一名是太监总管徐晃,他让秦欢向他们走近一点儿。 “有黑痣,”徐晃脱口而出,“怎么行呢?” 好不容易挑到一个容颜秀美的丽人却偏偏长了一个黑痣,再看看别的女子哪一个都长得非常俗气。 徐晃与女官商量,这种情况怎么办? 女官说:“坑夫相”。 “除她而外没有人上得了台面,”徐晃有点不甘心,“问问皇帝吧!” “还用问吗?”女官有意搪塞。 但徐晃主意已定:“问问!这个女孩很有内涵。” “她有黑痣啊!怎么可以呢?”女官极力阻拦。 “也许她的痦子是假的!” 见多识广的老太监徐晃是一只老狐狸,他发现秦欢的痦子有点不自然,比正常的瘪一些。 “假的?”女官不相信,“不可能!” “我看了是画上去的,不信你去问。” 经徐晃这么一提醒女官马上注意到秦欢右眼角下的黑痣确是扁扁的,不丰满,觉得秦小姐很有意思,笑问,“你为什么要这样?” 秦欢见女官看出了破绽,很不好意思:“不是画的,可能是早晨我不小心摔了个跟头粘上了灰尘。” “真的吗?”女官笑了。 临了,徐晃抛给秦欢一句话:“听诏命!” 秦欢回到府上不知是喜是悲心中十分惆怅,没想到大太监看破了她的黑痣!她奇怪,为何她前面十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得到大太监的认可?只有她…… 秦夫人见秦欢回来了,急问:“欢儿,怎么样?情况如何?” “我……”秦欢想直说“我的黑痣被大太监识破了。”但她怕这样说会伤到母亲的心,没办法她只好掩盖这一事实,“没什么,他们没有注意到我。” 秦夫人闻言心放到了肚子里:“这就好!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有福气的人不会到那里去的。” 过了一天,秦欢总觉得自己的命运会发生变化,如果真如大太监所说,等候诏命,那诏命一下她的母亲打击该有多大?莫不如现在就渗透给她来个未雨绸缪。 “母亲大人,不知为何大太监竟然发现我那颗黑痣是假的。” 听到黑痣被发现秦夫人吓了一跳,“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向他解释说是早晨不小心摔了一跤粘到了一块黑灰。” “啊,”秦夫人长出一口气,“你解释得很好,我怕皇帝知道了治你欺君之罪啊!” “他们没有责怪我,只是说……” “说什么?” 秦夫人有点紧张,她突然意识到若这个痦子是假的将会有怎样的命运。 “没说什么。” 秦欢见母亲的脸上很是紧张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0029、主犯落网 - 元英 - 欢乐凌水 朱颜赤自认他的刑部大牢固若金汤把守严密,忽略了关押在大牢里的人是何人? 徐洪、邵可俭、吕进,他们是皇亲国戚,户部尚书,江湖掌门人啊!他们地位显赫,有权有势,盘根错节。尤其是吕进,他手下精明强干的武士大侠多得是,这些人跟着吕进有吃有喝呼风唤雨。如今,掌门人进了大牢他们如同失去了领头羊昔日光辉不在,帮会已如散沙没有了主心骨。这些人怀念吕进想到他的好处不甘心就这样束手就擒。 驭虎山庄的人派出能说会道的乔震作线人,联系上徐洪的儿子徐光耀邵可俭的儿子邵泉商议劫狱的事。 徐光耀带着乔震和邵泉来见徐贵妃,讲明身份说明来意后徐贵妃如遇稻草痛快应允。既然皇帝已下狠心处治他们,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反抗是死,反抗也是死,不如反抗。他们决定三人每人掏一百两银子送给刑狱的牢头张海。 重金面前张海铤而走险。 夜半时分,张海用酒灌醉了两名狱卒,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三名死刑犯统统放走。驭虎山庄的人在牢狱的门口接应,他们将两个守门人及狱中巡查全部杀掉。 当朱颜赤将三名要犯被劫之事禀报皇帝,满朝哗然:前日还在狱中今日就被劫走,何人这么不可一世? 皇帝钦批的处斩期仅剩三天了,三天后三名主犯就要走上刑场,因此三名主犯的家属急如火燎,正好乔震出头了他们一拍即合。但逃出后的三人去什么地方成了他们的难题。若皇帝满京城的搜索他们往哪里逃?他们逃得了初一还逃得了十五?最后,邵泉联系上了北疆的齐丰,齐丰同意接应。 邵泉为什么将希望寄予齐丰? 齐丰虽为长子却是妃子所生,因先谪后庶的旧规他没能当上太子。当上太子的人是皇后苏碧婉的儿子5岁的齐心。眼见苏碧婉病入膏肓不日驾鹤西去,所以,很多人看好齐丰,他们都认为只要皇后一死太子就会易位。邵可俭与齐丰十分交好,所以,他们在没有安全地方转移的时候只有到北疆。 “劫走了?”齐野晃了晃脑袋好像没有睡醒,“谁主使的?” 众大臣目瞪口呆,你看我,我看你,真不知道劫狱的主使是谁?他为何有这么大的胆量? “漠视法律!” 众大臣心中的感觉是相同的,那就是徐洪背后的那个人太神通,这个人似乎是一个神奇的人物,他的力量甚至超过皇帝。 从目瞪口呆到心灰意冷,文武百官就像遭遇了七级地震。等到众大臣从惊骇中镇定下来恢复清醒的人奏请皇帝: “请陛下速查,是何人劫走了徐洪等一干人?” 齐野也挂不住火,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堂堂天子竟有人在他的鼻子底下劫狱?何人如此嚣张?朱颜赤是刑部的断案高手,齐野马上想到了他:“刑部侍郎朱颜赤接旨:朕命你派人查清劫狱的主犯!” “微臣接旨!” 朱颜赤此时也心急如焚,徐洪一伙若逃出牢房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他怀疑徐洪一伙有可能出卖情报和信息,卖国求荣。” 下朝后,朱颜赤带领一班人马再次去狱中察看。 本是严丝合缝,固若金汤的刑部大牢,为何变得纸糊一般?案犯说被劫就被劫如进入无人之地?当刑部的主事告诉他三名要犯被劫走,朱颜赤极为震惊:“张海干什么去了?” 朱颜赤气不打一处来,他刻意培养的心腹张海辜负了他的厚望,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就想,进了牢房第一件事就是痛斥张海:“你这个臭小子,忘恩负义!”假如张海敢还嘴他马上一刀劈了他!不还嘴也劈了他! 一班人进入牢房的院门看到是凄惨的景像: 牢狱的大门口横着两名门卫和三名巡守的尸体。向牢房内走去,牢房进口处,两名狱卒已经被砍死在大门的旁边,他们满脸血污,脖子与脑袋只有一根筋连着,身子底下全是血。昨晚当值的人都被害只是不见了张海。 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不但牢内没有了犯人,牢外没有了守卫,就连一个小飞虫都没有。朱颜赤感觉到劫匪不但人多,还武艺高强,不然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劫狱成功。牢门守卫也是精挑细选上来的机智勇敢之士,他们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是驭虎山庄的人干的吗?他愁了,他不知怎么面对如此惨烈的现场,如此复杂的案情。 “打扫一下!”他命身边的下属说,“将尸体先存放到一个屋内,清理完血污后再通知家属。” 朱颜赤安排人清理现场,之后,他走出满是血腥味的牢房。在牢房外面的院子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牢内凄惨的景像无法目睹,空气也窒息得让人头晕。想到逃走的徐洪,吕进还有邵可俭,朱颜赤觉得浑身发凉发抖。 这时,他想到他的上司张翰祥,如此局面一定要汇报与他。想到此,他使劲地甩着右手好像要甩掉那些烦恼那些不快。 正在他愁眉不展之际,张翰祥来了!他带着一百多名府衙走进了院子:“朱大人,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他苦笑道:“没查到什么好线索。” 这时的张翰祥与朱颜赤都深感徐洪一伙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徐洪的这棵大树根基也太深了,即使他在狱中也无损他的威风。 “徐洪背后的这个人不一般,”张翰祥若有所思,“他布下的耳目既深又广,所以,他能做到呼风唤雨。” “这个深藏不露的人是谁?” “猜不到!“张翰祥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犯已逃不知下一步如何走了。”朱颜赤无奈地说。 “我听说徐贵妃近日多次出宫,她是不是在四下联络人呢?” “我也听说,但没有抓到什么把柄。” “你从刑部派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去跟踪徐贵妃,看她最近都在干什么?她可是一个有心机的女人。” “好吧!派一个。”朱颜赤眉头紧皱脸上布满了愁云,“没想到这伙人被关在大牢里还照样玩得转,我真佩服徐洪背后的这个人。” “我估计除徐贵妃之外还应该有一个智慧超群的人。” “我觉得也是,不然,她一个女人哪来那么多的计谋?” “奇怪,这个神秘人是谁呀?” “我们跟踪徐贵妃一段时间也许她会露出马脚,到那时我们就能知道这个神秘的人是谁了。” “不要只派一个人了要派两个人,一个人有时会被甩掉。” “好的!” “我带一百多个兵士沿街找线索但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听一个风水先生说,早晨他路过刑部大牢的门口时发现大牢门口有四辆马车,也许这四辆马车就是接应的车。” “三个在押犯的家属有可能联合起来了共同借助外部的力量,里应外合,实现劫狱太有可能了。” “如此说来我们是斗不过他们了?”朱颜赤担心地问。 “能是能,但不易。” “你有信心?” “有信心,我们能斗过他们。” 张翰祥与朱颜赤商议后决定在全国各个交通要道,重点县城贴出悬赏通告,举报三名逃犯者赏银二百两。 悬赏通告贴到北疆的宛城,逃亡在此的徐洪一伙心如乱麻。北部寒冷的生活让徐洪染上了肺疾。在无人关照冰冷的环境中,徐洪思家心切悲声不断。他与另外两个在逃犯商议后,决定不再过背井离乡的生活偷偷潜回京城,三人沟通后于次日早晨共赴逃亡之路。 逃亡的路上徐洪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咳嗽不断,有血丝吐出,喘气都很费劲了,吕进一个人背着他这个大胖子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三个武士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此三人的出现让他们的如坠冰窟。 他们是谁?他们就是看护徐洪三人的宛城士兵。 徐洪他们以种种理由离开住所后久久未归,齐丰知道后马上派人追拿。齐丰冒着杀头的风险收留三名逃犯看的是徐洪背后的徐贵妃、邵可俭的儿子邵泉,邵泉是禁军副统领。有朝一日,这些人都是他夺嫡路上的好帮手。 现在三人在逃,他们若落在朱颜赤的手中他难逃干系。不但自己的计划泡了汤还有可能被他的父皇治罪。所以,他告诉三名护卫一定要找到徐洪三人,找不到就要他们的人头。三个护卫知此事重大马不停蹄地追赶逃亡的徐洪等人。 0030、选秀现场 - 元英 - 欢乐凌水 秦欢回到自己的房中,将宫中选妃的事告诉了她身边的侍女璎珞。璎珞听后试探地问:“小姐是否愿意进宫?” “我可不愿意!宫规那么多让人受不了。” “小姐如此美貌,很有可能被选上。” “选不上!我将自己的容貌给毁了。” “毁了?” “是啊,不毁选上怎么办?” “我教小姐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女子抓耳挠腮是毫无礼节的表现,如果选妃时你有抓耳挠腮的动作,在选秀的太监们那里肯定通不过的。这样一来你就落选了。” “这个办法也很好!”秦欢很是兴奋,“没想到你这么有智谋!有你这一计我肯定落选了!你现在就祝贺我吧!” “但愿如此!” 很快就到了四月初八这一天,清早起来秦欢要做的第一个件事就是对着铜镜贴黑痣。这颗黑痣是滴落在一张纸上的一个黑墨剪下来的,不但黑还很丰满圆鼓鼓的就像真的一样。梳洗打扮一番秦欢来到父母的卧室,她让母亲看她的那颗黑痣:“母亲大人看看,怎么样?” 秦夫人见秦欢右眼角鼻梁边的那颗黑痣不但显眼还足以乱真,高兴地说:“太像了!吾儿今天肯定能成功!” “太好了!” “快吃饭去吧!”秦夫人催道,“辰时就得站到昭阳殿的广场。” “好的!” 秦欢一阵风似的走了,秦夫人虽觉那颗黑痣还蛮像真的但心里却不落底。秦夫人有些担忧,对秦江月说:“欢儿长的太水嫩,她的那双眼睛有灵气恐怕坏事就坏在她的那双眼睛上。” “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长得丑倒成了好事,他们不会因怕被选上而忧愁。”秦江月感叹地说,“四品以上官员的女儿长得漂亮的这会儿都蒙了,不知命运几何。” 辰时,秦欢坐上篷车风风火火地奔皇宫而去。 在昭阳殿广场南门篷车停了下来,十多名禁军守在广场的大门其中两名禁军对每一个到来的小姐进行安全检查。 在秦欢的前面一位身着绿色长裙的婀娜女孩,十分的窈窕美丽。“啊!好漂亮啊!”秦欢见她的第一眼就惊呆了。她不由得想到,“此女打扮如此艳丽毫不遮掩她的美貌,一定期盼自己被选上。很快那名丽人通过考查和验身向前面走过去轮到秦欢了。 秦欢因受母亲情感左右对选妃一事十分排斥,她穿的是平时最不喜欢的穿的那件深蓝色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白色的点点梅花,她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枚白玉簪。这身打扮很像一名中年妇女又老又俗。这当然是粗略的一看,若仔细瞧,秀靥玉嫩,口如朱丹,双眸似水,四肢纤长的她有仙子的气质。 通过检查,秦欢随着那名丽人来到昭阳殿的殿门外。 秦欢到时十二名玉女也就都到齐了,这时司礼官开始点名,点到谁谁就站出来。在广场的东侧每四人排成一行,秦欢排在了最后一排。两个太监和一名女官站在殿前的平台上,他们在平台上审视十二名女子的容颜。 第一排的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从女官和太监们的眼皮子底下走过,一个一个筛过后,没有发现姿色出众的女子,四个人站在了广场的西侧。 静寂的选秀场,静寂无声,个个屏神静气只有轻微脚步声飘过耳际。 第二排的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走过平台,他们之中没有哪一位勾住了审官们的眼球。 眼见只剩最后一排了,这一排的人庆幸?还是失落?秦欢突然想起先她一步到昭阳殿广场的那个丽人她的目光马上向她投去:“耶,她为什么没有被选上?”秦欢发现先行一步的丽人就在她的前排,由于紧张先前她没有发现。秦欢低着头胡思乱想,感觉到这位貌美如花的丽人,她若选不上辜负了老天的厚爱。 最后一排走过平台,女官突然问低头垂目: “请问小姐尊姓大名?” 秦欢猛一抬头发现女官的双目正紧紧地盯着她:“问我吗?” “是啊,问你呢?” 秦欢有一瞬间的怔忡:“我叫……我叫秦欢。” “请问小姐家父何职?” “家父秦浩涵,身患重疾已不能任职。” 秦欢当然不知道,这名女官对她的父亲有多尊重,一听说是秦浩涵的女儿她马上十分欣喜。但她还是很谨慎走到秦欢的面前轻声问道:“愿意进宫吗?” 秦欢摇摇头没说话。 两名太监发现秦欢不但长得高挑纤秀还十分的灵气,她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饰不住绝色容颜。两名太监中的一名是太监总管徐晃,他让秦欢向他们走近一点儿。 “有黑痣,”徐晃脱口而出,“怎么行?” 好不容易挑到一个容颜秀美的丽人却偏偏长了一个黑痣,再看看别的女子哪一个都长得非常俗气。 徐晃与女官商量,这种情况怎么办? 女官说:“坑夫相”。 “除她而外没有人上得了台面,”徐晃有点不甘心,“问问皇帝吧!” “还用问吗?”女官有意搪塞。 “问问!这个女孩很有内涵。” “她有黑痣啊!”女官极力阻拦。 “也许她的痦子是假的。” 徐晃是见多识广的老狐狸,发现秦欢的痦子有点不自然,有点儿瘪。 “假的?怎么会?”女官不相信,“不可能!” “画上去的。” “画上去的?”徐晃这么一提醒女官马上注意到秦欢右眼角下的黑痣是不够丰满,她相信了徐晃说的话,问秦欢,“你为什么要这样?” 秦欢见女官也看出了破绽,很不好意思:“不是画的,是我不小心摔了个跟头粘上去的。” “真的吗?”女官笑了。 临了,徐晃抛给秦欢一句话:“听诏命!” 秦欢回到府上不知是悲是喜心中十分惆怅,没想到大太监看破了她的黑痣!她奇怪,为何她前面十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得到大太监的认可? 秦夫人见秦欢回来了,急问:“欢儿,怎么样?情况如何?” “我……”秦欢想直说“我的黑痣被大太监识破了。”但她怕这样说会伤到母亲的心,没办法她只好掩盖这一事实,“没什么,他们没有注意到我。” 秦夫人闻言,心放到了肚子里:“这就好!” 0031、主犯逃亡 - 元英 - 欢乐凌水 三天后,秦家人接到圣旨,这个圣旨让秦夫人如坠深渊。 秦夫人觉得这个圣旨不可思议:“吾儿不施粉黛故意将自己装扮成衰老的模样,太监们为何还要选她?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不睁眼啊?我家的欢儿哪点得罪了你?” 秦欢知皇命难违便顺其自然,心里还有一点儿沾沾自喜:“那么多女孩就我独占鳌头!我真的很漂亮?” “母亲不必悲伤,”秦欢一边说着话一边为秦夫人擦眼泪,“圣旨已下我们再悲伤也无用我们莫不如高高兴兴地面对。” “为娘怎么能高兴呢?”秦夫人眉头深锁,“你要是走了我们两地相隔,我多闷呀!” “我会回来看母亲的。” “一但进了宫就身不由己了。” “我与狗皇帝搞好关系,只要我讨他喜欢我就能多回来几趟。” “欢儿还是孩子心呢,宫庭可不比家里那里的清规多得很处处都是绊子,不是你想干啥就干啥” “那怎么办呢?我装聋作哑当一个傻子!” 秦夫人见秦欢傻呼呼的样子憋不住笑了起来:“欢儿不必当傻子只要稍加注意就是了。” 到了午饭的时间,秦夫人与秦欢共进午餐。午餐很丰盛都是秦欢平日里爱吃的食物:红焖肘子、麻辣豆腐,炖鸡汤和甜饼等。 “真好!” “我让厨师做的。” “谢母亲!” “十二选一,而你就是那个一,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 “我没涂指抹粉都选上了,你能想像得到那十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吗?” “徐晃不会看走眼他多次为皇帝选秀他很有审美观。” 秦欢走后,秦夫人向她的侍女绿珠大吐苦水:“该死的齐野,今天选秀明天选秀,终于把我的女儿选进宫去了!欢儿这么一走我们还有啥乐趣啊?” 四月十八日是皇帝娶妃的日子,清早她早早地就坐在了梳妆台前。一个长方型的葵形铜镜衬映出她清灵秀雅的容颜:眉如细柳,凤眸潋滟。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一支金累丝红宝石步摇摇曳生姿。 宫中执事昨日送来了皇后的礼服与头饰,秦欢的婢女璎珞为秦欢披上红色的龙凤大袍。宫庭派来的礼官让秦欢在香案前跪拜接过聘礼,一切礼仪之后将近黄昏。 迎亲使者是礼部侍郎齐原,他在仪仗队、鼓乐队、迎亲队伍的中间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 在秦府门前,秦欢三叩九拜接过使官手中的金册金印登上十六人的婚轿,婚车队伍即刻浩浩荡荡地向着皇宫进发。 昭阳殿外张灯结彩,白玉石阶的御道上早已铺好了红色地毯,殿前的屋檐下挂着一排红色的大灯笼上面贴有烫金的双喜字。大殿的旁边有锁钠和鼓乐队。 皇帝齐野坐在大殿上接受文武百官的贺拜,山呼之声响彻宫宇。等到司仪官携段欢登上石阶的时候,音乐之声响起,鼓声阵阵。 司仪放了八个炮竹,司仪官大声宣布:“皇帝婚礼开始!” 皇帝齐野穿着浅黄色绵绣蟒袍,头上的白玉冠嵌着北海明珠,腰束月金色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如此光鲜亮丽的新人,特别抢目耀眼。 齐野虽是庸才,但他继承了家族伟岸的身材,英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 秦欢头搭盖头手握如意,在司仪的引领下慢慢地蹬上石阶。 秦欢与齐野进行了叩拜大礼然后被引进洞房。 洞房设在了昭阳殿后面的碧螺宫,房内设置得十分豪华。房门前吊着一盏双喜字大宫灯,鎏金色的大红门上有粘金沥粉的双喜字。室内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圆型的三角香炉里袅袅地上升着氤氲的幽香,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六尺宽的沉香木床边悬着大红锦绣的龙凤床幔,俗称“百子帐。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椅子也都有彩色套子,中堂挂着的一幅墨龙图,张牙舞爪的像要飞舞下来。 秦欢稳稳地坐在喜床上等待齐野揭开她的红盖头。齐野此时也很兴奋,迎娶三朝元秦浩涵的女儿也是很荣誉的事。 揭开红盖头,一位绝世美女惊现在齐野的面前:黑发如瀑,肌肤如脂,眉若柳弯,杏眸流光,粉色樱唇……如此美丽的隹人,齐野有点心跳:“你千万不要板着脸,”齐野似笑非笑地说,“我逃了!” 秦欢一直板着脸,冷若冰霜。 “不在破坏我的好心情,现在我们行合卺之礼吧!” 一个大大的紫檀木的圆桌上摆放着两只红丝线系着的卺,和一罐酒。秦欢将罐中酒倒进一只卺中,用嘴抿了一口然后将卺送到齐野的嘴边让他喝下去。齐野又将罐里的酒倒过另一只卺中,自己抿了一口送到秦欢的嘴边。 交杯酒喝过之后象征着永久相爱,苦难相随的两条红丝线将两只卺系在了一起。 皇帝这边沉迷美色,劫军饷的三名主犯人不知鬼不觉地越出大狱! 朱颜赤自认他的刑部大牢固若金汤忽略了关押在大牢里的人是何人?皇亲国戚,户部尚书,江湖掌门人啊!哪一个拿出来不振聋发聩。他们地位显赫,有权有势,盘根错节。尤其是吕进,他手下精明强干的武士大侠多得是,这些人跟着吕进呼风唤雨。如今,掌门人进了大牢他们失去了领头羊。这些人怀念吕进想到他的好处不甘心就此灭亡。 驭虎山庄的人派出能说会道的乔震作线人,联系上徐洪的儿子徐光耀邵可俭的儿子邵泉商议劫狱的事。 徐光耀带着乔震和邵泉来见徐贵妃,讲明身份说明来意后徐贵妃横下心来。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不如反抗。他们决定三家人每家掏一百两银子送给牢头。 牢头张海铤而走险,重金面前他失去了良心。 夜半时分,张海用酒灌醉了两名狱卒,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三名死刑犯统统放走。驭虎山庄的人在牢狱的门口接应。 0032、逃亡北疆 - 元英 - 欢乐凌水 当刑部的主事告诉朱颜赤三名要犯被劫走,朱颜赤极为震惊:皇帝钦批的处斩期仅剩三天了,三天后三名主犯就要走上刑场。就在这节骨眼上出现了纰漏,是刑部的错还是劫狱者太疯狂?朱颜赤恨自己一时疏忽没有增加岗哨,徐洪一伙若逃出牢房不知何时能归案。本是严丝合缝,固若金汤的刑部大牢,为何变得纸糊一般?案犯说被劫就被劫如进入无人之地? “张海干什么去了?”他刻意培养的心腹张海辜负了他的厚望,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就想,进了牢房第一件事就是痛斥张海:“你这个臭小子,忘恩负义!”假如张海敢还嘴他马上一刀劈了他!不还嘴也劈了他! 一班人进入牢房的院门看到是凄惨的景像: 牢狱的大门口横着两名门卫和三名巡守的尸体。向牢房内走去,牢房进口处,两名狱卒已经被砍死在大门的旁边,他们满脸血污,脖子与脑袋只有一根筋连着身子底下全是血。昨晚当值的人被害只是不见了张海。 牢房里死一般的寂静,牢内没有了犯人牢外没有了守卫,就连一个小飞虫都没有。朱颜赤感觉到劫匪不但人多还武艺高强,不然不会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就将犯人劫走。牢门守卫也是精挑细选上来的机智勇敢之士,他们怎么会如此不堪?是驭虎山庄的人干的吗?有可能!不是他们谁能如此神威?他愁了,他不知怎么面对如此惨烈的现场如此复杂的案情。 “打扫一下!”他命身边的下属说,“将尸体先存放到一个屋内,清理完血污后再通知家属。” 朱颜赤安排好后走出满是血腥味的牢房,在牢房外面的院子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到逃走的徐洪,吕进、邵可俭,朱颜赤觉得浑身发凉。 正在他愁眉不展之际,张翰祥来了!他带着一百多名府衙走进了院子:“朱大人,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他苦笑道:“没查到什么线索。” 这时的张翰祥与朱颜赤都深感徐洪一伙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徐洪的这棵大树根基也太深了,即使他在狱中他的势力依然在。 “徐洪背后的这个人不一般,”张翰祥若有所思,“他布下的耳目既深又广,所以,他能做到呼风唤雨。” “这个深藏不露的人是谁?” “还用问吗?”张翰祥苦笑了一下,“除了徐贵妃何人能操起如此大棒?” “要犯不知逃到何处去了。”朱颜赤无奈地说。 “你从刑部派一个精明强干的人去跟踪徐贵妃,我估计徐洪他们的去处与她有关。 “派一个。”朱颜赤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伙人被关在大牢里还照样玩得转,我真佩服 “徐贵妃之外还应该有一个智慧超群的人,不然,他们不能干得这么利落。” “我觉得也是,一个深宫女人哪来那么多的计谋?” “这个神秘人是谁呀?” “邵泉是不可低估的人,他非常的有心机。他也一定参与了此案。” 我们不但跟踪徐贵妃也要跟踪邵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获悉三名主犯的下落。我带一百多个兵士沿街找线索但什么也没有找到。只听一个风水先生说,早晨他路过刑部大牢的门口时发现大牢门口有四辆马车,也许这四辆马车就是接应的车。” “三个在押犯的家属联合了,借助外部的力量里应外合。” “如此说来我们是斗不过他们了?”朱颜赤担心地问。 “能是能,但不易。” “有信心?” “有信心!” 张翰祥与朱颜赤商议后决定在全国各个交通要道,重点县城贴出悬赏通告,举报三名逃犯者赏银二百两。 悬赏通告贴到北疆的宛城,逃亡到北疆的徐洪一伙心如乱麻。他们既害怕被皇帝追拿又恐病死在北疆。 齐丰是齐野的长子妃子所生,先谪后庶他没能当上太子,皇帝命他驻守北疆。邵可俭与齐丰交好,三名主犯在没有安全地方转移的时候邵泉想到了北疆。北疆距京城路途遥远,消息隔绝,是比较安全之地。 北部寒冷的生活让徐洪染上了肺疾,在无人关照冰冷的环境中,徐洪思家心切悲声不断。他与另外两个在逃犯商议后,决定不再过背井离乡的生活偷偷潜回京城,三人沟通后于次日早晨共赴逃亡之路。 逃亡的路上徐洪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他咳嗽不断有血丝吐出,喘气都很费劲了,吕进一个人背着他这个大胖子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三个武士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们是谁?他们就是看护徐洪的宛城士兵。 徐洪他们以种种理由离开住所后久久未归,齐丰知道后马上派人追回。齐丰冒着杀头的风险留三名逃犯看重的是徐洪背后的徐贵妃、邵可俭的儿子邵泉。邵泉是禁军副统领,有朝一日,这些人都是他夺嫡路上的贵人。 现在三人在逃,他们若落在朱颜赤的手中他无法向徐贵妃与邵泉交待。不但自己的计划泡了汤还有可能被他的父皇治罪。所以,他告诉三名护卫一定要找到徐洪三人,找不到就要他们的人头。三个护卫知此事重大马不停蹄地追赶逃亡的徐洪等人。 徐洪他们虽然化了装但他们三人同行很惹人注意,跌跌撞撞,人困马乏,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便知他们是长途跋涉的人。对他们的体态,说话声音极为徐熟悉的看守追上三人后马上就认出了他们。 三名护卫雇了马车迅速返回,回来后齐丰增加了看护。 徐洪三人与家人团聚的梦想被打碎,重创的心灵加上寒冷的袭击不久他们都生病了。 面对枯槁的他们齐丰犯愁了:是让他们死在宛城还是将他们送回?烫手的山竽让他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若送回去拿什么理由向父皇交待?说他们是自己逃到宛城的吗?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逃到宛城?没有他的应诺他们怎么会去宛城?还有更重要的情节,徐洪是被谁劫走的?他若说不出,那么,他能洗清自己吗? 他知道,他不可能自圆其说。不行!绝不能走这条路! 他只好硬着头皮给三名主犯请了郎中抓了汤药。 0033、皇后辞世 - 元英 - 欢乐凌水 在醉香楼的一个小别院,三名主犯的家属正在商议一个重大的事宜:三名主犯是继续留在宛城还是让他们回来? 追查三名主犯的告示贴满了城墙,满城的人都知道三名主犯在逃,但是没人听到三名主犯的一点儿消息,此事渐渐地在人们的心中淡漠下来。 严冬已到,三名主犯的家属深知他们的父亲逃出大牢实属不易不能让他们冻死在寒冷的北疆。邵泉率先提出接回父亲们的建议。 回答是不一样的,吕震认为风头还没有下去,暂时不接待风头过去后再议。徐光耀不置可否。 不多久,邵泉再次找到两名家属商议接回父亲的事。 这时他们的回答是:接到南方去,让他们留在南方的某地隐姓埋名。 很快他们达成一致,三名家属各派一名家丁暗中去宛城转移他们的父亲。 三名家丁到了宛城后不但没有见到自己要见的人,还得到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徐洪等三人已经逃走。 三名家丁将此行的结果向三家儿子作了汇报,三家的儿子顿时大惊,他们都觉得齐丰是在打埋伏,在玩心眼,三个人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回来。 徐光耀说:“咋这么巧,我们去接他们他们就逃跑了呢?” “不可能!”吕震也不相信齐丰的话,“他一定是另有打算将我们的父亲隐藏起来。” 邵泉也有同感:“齐丰怕劫狱之事败露不肯将我们的父亲交出。” 徐光耀有些悲伤:“如果这样,我们的父亲只能在寒冷的北部度过他们的余生了。” 吕震痛苦地说:“在北部生活无异于蹲大狱,坐班房。” 长久的沉默后,邵泉拍案:“不能让我们的父亲在北部悲惨地死去,我们派高人去宛城暗访,我们能将他们从壁垒森严的刑部牢房劫走,我们也能派人将他们从齐丰的眼皮子底下救出。” “可惜,我手中无高人。”徐光耀对邵泉说,“你若能找到我愿花重金。” “高人会有的,”邵泉道:“我派人四下打探不信找不到一名高手。” “我们出多少钱合适呢?”徐光耀问。 邵泉道:“我们每家出二百两银子,没有六百两银子很难打动高手。” “六百两就六百两吧!”徐光耀同意了邵泉提的建议,“等你找到高手后我们再商量首付多少。” 初步谈妥后三个人分别离开了醉香楼。 一个天色灰暗的早上,囚在云浮宫的苏碧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苏碧婉因惦记年幼的儿子没有在娘家灭门后选择自尽,在冷宫里一点一点地熬着日子,盼望儿子长大成人,但她的愿望没有实现。 她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她的身边,5岁的心儿,当今的太子正在御花园中捉蚂蚁。 听到皇后死讯秦欢马上来到了云浮宫。 秦欢见到瘦得如一支枯叶的苏碧婉悲痛不已,想到自己的老父曾与苏越大将军南征北战,想到他们曾为后夏建立的不朽功勋她放声大哭:“苏小姐冤枉啊!” 想当年,英勇善战的苏越拒敌千里之外,太上皇赐婚将苏碧婉聘为太子妃,齐野继位苏碧婉贵为皇后。只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如此看来世间哪有真情? 拭干了泪,秦欢回到她住的碧螺宫。 从此,她变得心灰意冷无限惆怅。 很快苏碧婉下葬,但齐野没有按礼制以皇后的身份下葬苏碧婉,而是以下人的身份草草埋葬了她的尸体,这更让秦欢无法接受。 “爱妃,朕让你作皇后你来主管后宫吧!”一日,秦欢侍寝时齐野突然甜兮兮地冒出这么一句。 “贱妾年幼无知,不懂礼数,请陛下另选她人。” 齐野以为秦欢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喜不自胜连连谢恩,没想到她却严辞拒绝,这超乎他的想像。他很扫兴地说:“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也没有让爱妃高兴起来,皇后都不想要爱妃想要什么呢?” “贱妾想要……”秦欢顿了顿,然后道,“贱妾想要的是一世安宁。” “哈哈哈……”齐野大笑,“爱妃嫁到皇家安宁得了吗?爱妃的命运已经与朕绑在了一起了,不可能安宁了。” “不能安宁,更求安宁。” “这是什么话?”齐野不解地问,“不能安宁非要安宁,你这不是要与自己对着干?给自己添烦恼吗?” “人生在世哪一个不在求平安?哪一个不在求幸福?这是人之常情,难道贱妾说错了吗?” “只对一半,那一半朕替你说了吧!” “哪一半,快告诉贱妾!” “只要进了宫中所有的女人都身不由己,她们要听朕的安排。” “这倒是,但贱妾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秦欢认为,皇后不过是一个牌位,身经百战的大将军都能死在皇帝的刀下,一个皇后算什么?苏碧婉是皇后吧?她怎样?谁能想到她是如此结局?皇后的命运掌握在皇帝的手中,今天你是皇后,明天你就是阶下囚。皇后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皇权下的小棋子,主持不了自己。 秦欢的话在齐野的心中激起了波澜,他觉得在秦欢的眼中,皇后之位远不如安宁。这让他很不悦: “给你点恩泽你竟然不领情,大讲特讲什么安宁不安宁,我让你安宁去吧!” 他决意在桑妃与徐贵妃之间选一个作皇后,权衡之后,他认为桑妃狡诈心眼多还是徐贵妃比她直爽,他决定任徐贵妃为皇后。 徐贵妃当上了皇后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救徐洪,她不能让自己的亲哥哥在北疆受寒冷之苦。前几日,她听徐光耀说齐丰那边不放三名主犯,他们不得不雇一名高手去探查。 这一日,她来到了栖霞宫。 “姐姐安好?”在见到桑妃的那一刻,徐贵妃傲气的抚了一下自己的凤冠,神气活现地向行屈膝礼的桑妃挑衅似地说:“你看我的凤冠合适吗?” 桑妃知徐贵妃在向她炫耀,她装作很淡然很冷漠的样子答道:“我觉得非常的合适,皇后长得貌美如花如仙女下凡尤其是头型更是无与伦比。” 桑妃觉得犯不着与徐贵妃言语冲撞,如今人家是皇后级加一等,自己与她的地位更加悬殊,她在皇上面前说话要比自己重要得多,所以,她极尽恭维。 “我此来是求桑妃娘娘助本宫一事。”徐贵妃说话时已不是先前作贵妃时的语气有强硬的成份在内,“我听说我哥哥正在北疆齐丰处,请你告诉他,我们准备将他接回让他接待我们。” “你大哥在北疆?”桑妃早知徐洪一伙跑到北疆在徐贵妃面前她佯装不知,“我怎么不知道?” “是齐丰派人将他们接到北疆的。” “那好,我给齐丰写一封信让他作好准备。” “桑妃娘娘马上就写信吧,写完后我派人送去。” 桑妃有点迟疑,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齐丰愿不愿意,对他有没有什么防碍?她由此推托: “还是派人打探一下那边的动静然后咱这边动也不迟。” “你现在就写我们马上就去接人了。” “现在就写?” 桑妃又气愤又心烦这是逼人呢!写吧,怕齐丰有什么不便,不写吧,又怕新皇后颐指气使发脾气找别扭。 “现在就写!”徐贵妃好像在下命令语气十分强硬。 看这个架势她若不写,徐贵妃是不会走的。迫不得已桑妃让宫女拿来笔砚和软纸。 “齐丰,我儿……” 桑妃将徐贵妃的意思讲清后就落了笔。在信中她不便多说什么,这封信就是通行证,人家要拿它当敲门砖。 徐贵妃拿着桑妃写好的信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栖霞宫。 0034、收复平阳 - 元英 - 欢乐凌水 徐贵妃拿到桑妃的信马上找到徐光耀,她向徐光耀交待说:“信已写好,用它打开齐丰的嘴让他交出你的父亲。” 将信收好后,徐光耀说:“如果齐丰不认这封信我们就来硬的,我们雇的三名高手是京城顶级高手,他们能想尽一切办法将他们劫回来。” “那就好,不然,他们怎么活得下去?” 徐光耀很快就离开了紫香宫,徐贵妃流了几滴眼泪马上平静下来。这几日她已想好她大哥的去处。南陈的都城建康那里生活优裕比较安定,他哥哥要是逃到那里山高路远齐野想杀他都杀不到。 这边三名主犯的家人马不停蹄,要接回亲人,那边的苏碧菡接到皇帝诏书命其收复平阳:率二十万大军即日起程奔赴平阳。 平阳还在呼延况的手中齐野放不下心来,呼延况围攻晋阳之痛还未散去。这日,他想起了英勇多谋的元英,他决定命元英去收回平阳。 呼延况虽撤军回了本土,但攻晋阳灭后夏的欲望像烈火一般熊熊燃烧,他留了五万士兵驻守平阳。当他听到元英率二十万大军收复平阳时他急了:“这么快?” 按照他的想法后夏不可能很快收复平阳,后夏因军饷不足士兵羸弱一时半会儿士气恢复不过来。没想到苏越死了凭空又掉下来一个元英,他气得直咬牙:“这个破元英真要毁我大好前程!” 他决定出兵救援平阳,守住已经到手的肥肉。平阳乃军事要镇,四通八达,物产丰富,是一个富庶之地,他不能轻易地放弃。 当元英的大军刚刚到达距平阳十里远的西郊,呼延况率领的后凉大军到达了平阳。他的三十万大军,五万人进入了平阳城剩下的十五万则驻扎在平阳城的北郊。 平阳是后凉晋阳的大跳板,野心勃勃的呼延况作足了功夫誓死守住平阳。 呼延况静而不动,一旦后夏军攻取平阳他的后备军马上从外围包抄后夏军。苏碧菡深知呼延况的用意没有轻易地攻城。现有形势让她十分为难,进无进路,退无退路,一旦长期对峙她骑虎难下。 后凉的呼延况没有苏碧菡的那些烦恼他只有一个心眼,只要后夏攻打平阳他们就从外围包抄。 两军对峙了五日,谁也没先发兵,都在默默等待什么。苏碧菡深知,即便她撤了呼延况也未必撤,他还要坚持。 这时,她想到了秦江月的啸林。啸林的弟兄们个个都是武界高手,神勇无比,一个胜百个。她要调啸林的弟兄充当她的前锋,在啸林弟兄们的英勇拼杀下,后凉军会被啸林的气势吓倒,她身后的后凉军就会望而生畏弃械而逃。 她派一名部下去通知秦江月,让他带领他的啸林来平阳。秦江月见到苏碧菡的亲笔信知她进入两难之地,马上率啸林兄弟火速奔赴平阳。 秦江月的啸林到达武家庄的当夜,就对后凉的大营进行了偷袭。苏碧菡将一百名的啸林编入到前锋部队,他们是最先杀入后凉兵营的人。 后半夜,清凉如水,人困马乏。 呼延况虽时刻提高警惕,命两千人夜守。但后半夜的守军抵挡不住寒冷都偷偷跑进营寨去取暖,只有十来名的守军在营门口徘徊。 在孔武有力的啸林面前这些士兵像僵尸一样不堪一击,几名守卫无声无息地倒地后,啸林弟兄们杀进营房。后续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后凉大营,后凉大营一片混乱。待呼延况发现情况不妙马上指挥后凉军抵抗,但为时已晚。睡梦中的后凉军听到嘶杀声慌乱中找不到甲衣和武器。后夏军先发制人杀死大批朦胧中的后凉士兵。 呼延况见势不好,急忙命后凉军冲出重围。 呼延况低着头伏在马上,大声呼喊: “撤——撤——快撤——” 人仰马翻的后凉军匆忙逃蹿,扔下了大批粮草和辎重。 战斗结束,清点战场,后凉军死亡两万人,后夏死亡八千人。 这是苏碧菡在分析战场形势后作出的最英明的决断: 快刀斩乱麻,用奇袭的方法打退呼延况。 现在,呼延况已逃,苏碧菡决定收复平阳。 啸林是不能走的,他们要做攻城的先遣队率先攻城。 秦江月知道,攻城比攻营危险要大得多。他怕他精心培训的啸林在攻城中全部阵亡,对他而言这是无法忍受的,因此他对苏碧菡的安排有些犹豫。 “我的啸林非后夏士兵,他们没有义务攻城。”秦江月面露忧色,“我们招收会员时没有说过让他们去前方打仗,如果我们这样说也许他们不会来。” 秦江月考虑过啸林的声誉,考虑过啸林的发展。他什么时候也不曾想到他的啸林竟成了苏碧菡的急先锋。 苏碧菡知秦江月的难处答应他不让啸林弟兄登梯攻城,但啸林弟兄可以在城下做配合。无论怎样,啸林的人也要为收复平阳做贡献:“你在城下组织啸林弟兄向城上抛火球,我命死士用云梯攻城。” 之前,苏碧菡打探到镇守平阳北门的后凉守军只有五千人,相比其它城门力量要弱一些。苏碧菡决定与啸林联手攻北门。苏碧菡让弓箭手向城墙上放箭,弓箭手密密麻麻一字排开,万箭齐发。锋利的箭如疾风暴雨,向守城的后凉兵扑过去。只见守城的后凉兵一排排倒下。 秦江月在城下组织一排人往城墙上放火箭,雨点般的火箭正好射在城门的据点,上面挂着后凉的黄色军旗,后凉黄色军旗瞬间被箭火点燃。也有很多后凉的士兵被箭火击中,他们猛烈地扑打身上的火焰。这其间,他们向城下发射的箭已大大的减少,后夏士兵借机爬上城楼,然后迅地将多平阳城的北门打开。 经过一番巷口厮杀,最终后凉守将张怀远举械投降。 0035、从中做媒 - 元英 - 欢乐凌水 “大哥,我相信你说的话,你以前的真诚曾经感动过我,我不会为难你的。只是我另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哥肯不肯帮助?” 秦江月与如梦娇的谈话还在继续,但此时秦江月心里稳定多了,他知道如何回答如梦娇。 “你说吧,只要大哥能做到的,大哥一定帮忙。” “大哥是啸林帮主,能否在啸林中给小妹找一个夫婿?” “啊……”如梦娇的请求让秦江月感到突然,这是他先前没有想到的, “小妹愿意嫁给江湖之人?” “是的,我愿意!” “这件事你可得好好想想,终身大事。” “我想过了,我决定这么做。” “如果你真的愿意,我就去找别人帮忙。” “谢大哥!” 秦江月欣然答应如梦娇的请求,这个请求在秦江月看来并不难。 他马上找来史长风,与他商量如梦娇的事。 “如梦娇要嫁人?”史长风很震惊,“我还以为她安于庙中生活呢!” “哪里,你只看到了表面。如梦娇表面沉静内心并不沉静,她的思想很活跃,并非我们想的那样。” “原来如此!那我们怎么办?帮她找一个吗?” “是的,我们得帮他找一个。” “她说她要找什么人了吗?” “说了,啸林。” “啊?”史长风大笑,“我们啸林这么招人喜欢吗?” 秦江月也笑了,他淡然道:“不知为何,如梦娇要找啸林的人。” “这个媒人我当了!”史长风满脸笑,“这可是个美差。” “我找你就是想让你当这个媒人。” “我得好好想想,虽然这是件好事但也不是一办就成。我们啸林没有婚配的真不少,兵荒马乱,家徒四壁,说不上媳妇的太多了。” “找一个年令稍大点的。” “好几个呢。 “都有谁啊?” “常胜、侯长海、奚世勇……” 史长风一气说出一连串名字,先头这几位都是他的心腹。 “这样吧,你先去问常胜、侯长海与奚世勇这三个人,这三个人不同意你再问其他人。” “先问常胜!” “好!你问问他愿意不愿意娶一个风尘女子?” “说如梦娇是风尘女子?” “当然要说。” “我不知道是等他们回来还是我去临漳城找他们?” “你若无事赶紧去问吧!” “问就问!” 史长风也没再说什么,辞别了秦江月去了临漳城。 常胜这个人心直口快十分豪爽,他与史长风交往十分密切。长期交往史长风发现常胜这个人非常善良,所以,这会儿,他只想成全常胜。 常胜长得高大笔挺,但家庭寥落十分贫穷,他的哥哥还未娶亲呢。如梦娇呢,人长得漂亮,性格还很温驯,除了沦落红尘她并无什么缺欠。一个贫穷,一个沦落风尘,不过是一个穷字闹得鬼,两个人是漂亮的绝配。 很快,史长风来到常胜他们常住的君行客栈。 史长风找到常胜时,常胜正好与伍家奇、奚世勇在客栈里,见面后史长风先是打听他们的近况,又聊了一会儿以后的打算,他便与常胜私下谈起婚姻之事。 “想娶媳妇吗?”史长风单刀直入,“想娶的话,就给我磕三个响头!” 常胜以为史长风在开玩笑只是笑了笑:“如果有哪个女子瞎了眼要嫁我,让我磕一百个响头我都干!” “真的?那你磕吧!一百个响头。你以为我与你开玩笑吗?我是真的为你提媒来了。” “不好意思,”常胜有点脸红,“刚才我还以为少帮主是开玩笑呢?” “你今年不是十七吗?” “是的!” “这个女子今年十六,人长得十分漂亮,是秦帮主的远房妹妹。只是此人曾沦落风尘。 常胜从未想过娶媳妇的事,因为长他五岁的哥哥常林还是单身,家中不过只有三间茅草房,哪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他们呢?现在有人愿意嫁给他,他巴不得的呢,还挑什么风尘不风尘的?再说,此女还是秦帮主的远房妹妹,这更让他心动。 “少帮主你是知道我的,我有什么资格去挑人家?我家一贫如洗,如果人家愿意我不是烧高香了嘛!” “你同意?”史长风很惊喜,虽然事前他估计到常胜会答应,但答应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他非常高兴。“如果你愿意,换一件干净衣裳马上跟我走。” 常胜怔得眼睛都变大了:“天上真掉馅饼了?” “真掉了!快走吧!你以为我在与你说笑话?” 史长风与常胜骑着马一溜风似地走了。 回到啸林大本营,他们来到秦江月的客房,史长风将常胜已经答应的事告诉了秦江月,秦江听后大喜:“好!常胜长得笔挺秀气,潇洒飘逸,哪一个女子相不中?只不过是家中贫困一点儿。” “他家穷,她貌美,绝配!” “我估计如梦娇要地结婚,家里会给一些陪嫁的。” “我觉得也应该,我们送他们好多银子呢!” “希望是这样,但送不送是人家的事我们也无权干涉。我准备给她买点首饰和衣物呢!” “你真拿她当你妹妹了?” “是啊,她不是我妹妹她是谁?”秦江月苦笑了一下,“既然我将她赎回,我就要负责到底啊!” “够义气!我还真向常胜说如梦娇是你的远房妹妹了。当时我也是为了促成好事,撒了一回谎,充了一把脸,没想到还充对了。” “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随你的便,反正权利交给你了。你现在马上通知如梦娇让她将原来削掉的头发想办法系到头顶,打扮一番,到这里来相见。” 史长风马上就去了静云寺,向如梦娇传达了秦江月的安排。 如梦娇找出原先削掉的长发,用细绳编好后将头发盘成螺状置在头顶,再用一条细线紧系在额部插上金钗玉簪和步摇。之后她换上平时喜欢的衣饰。 史长风在偏厦等着如梦娇在西厢房换装,他坐在苏碧菡和如梦娇曾经住过的小木床上,心潮起伏。 就在这张小床上,那具无名女尸丢掉了头颅。现在想来觉得很黯然。多事之秋,许多离奇古怪的事都在他们身上发生了。只是,他愧对那具女尸,若有机会,他一定要还给女尸一个人头。 0036、缘分天成 - 元英 - 欢乐凌水 正在史长风浮想联翩之际,一个落落美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只见如梦娇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头插蝴蝶金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显出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他惊呆了,这是如梦娇吗?这不是天上的仙女吗?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有误不觉睁大了眼睛。如果不是在静云寺,如果不知道静云寺里只有如梦娇一个女子,她决不会相信站在他面前的美人就是如梦娇。 “大哥,我们走吧!” 如梦娇轻声地呼唤了一声,怔忡之中的史长风如梦初醒,他“啊”了一声,然后道:“走吧!” 史长风恨自己的失态,自己游历江湖已十载将家产败尽,如今也是一贫如洗不比常胜强多少。自己也像许多乱世中的少年一样,懵懵撞撞,从未考虑过自己的婚事。也罢,常胜不失为自己的好兄弟,他得到如花美妻是他的造化。 他们来到秦江月的客房,见如梦娇坐稳后史长风便去召唤常胜。 “小妹想好了吗?找啸林的人不后悔吗?”秦江月微笑着对如梦娇说,“如果你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不后悔!只要经常能看到秦公子的身影,小妹高兴都来不及呢!” “啊?!”如梦娇的话让秦江月差点惊掉下巴,你怎么能这样?” “我的心里处处有秦公子的身影,我不会忘掉的。” “小妹,我求你了,你不要这么痴情!我确是别人的女婿了,而且我不会改变的。常胜是很好的一个人,他不但秀美人还善良,此生求得善良之人也不会坏到哪去。再说,我们啸林还发薪水,你的生活很有保障,希望你千万不要三心二意。” “小妹崇拜大哥,崇拜大哥的为人,小妹在大哥身边觉得是一生的幸福。” “小妹与常胜绝对是同一类人,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麻烦,也不会闹出什么不快之事。希望小妹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的心已经有归属了,你想办的事是可望不可及的。” “如果大哥同意,我想加入啸林!” “加入啸林?”秦江月又是一怔,他真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子竟是这么有想法的人。他一口回绝了如梦娇的想法:“我们啸林是不要女流的。” “假如我女扮男装,像花木兰似的看你要不要?” “军中确有女扮男装的人,但很少很少。”小妹还是嫁人吧!加入啸林也够辛苦的,亦非长久之计。” 正说着话,史长风带着常胜来了。 常胜穿一件浅蓝色直襟长礼袍,腰束月白纹的宽腰带,腰带上挂了一块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一根银丝线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几缕发丝与那银丝线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飘逸。 如此清秀俊逸的青年,令如梦娇眼前一亮,她被常胜清秀迷人的外表震撼了。她原来是看过常胜的,但那时不过是在屋内看窗外的常胜,影子不是很清楚,不过是看一个轮廓。万没想到打扮后的常胜竟如此俊朗飘逸。 她急忙起身躬礼显得十分的恭敬。 常胜呢,也被眼前的小姐震撼了,他也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的美貌。他羞红着脸,腼腆地向如梦娇笑了笑然后坐在了秦江月的身边。 “常胜小弟,”秦江月指了指他身边的如梦娇,“这是我的远房表妹,名叫如梦娇,今年十六岁。她想找一个啸林的人,如果你愿意,你就点头吧!” 秦江够豪爽的,哪有刚见面就表态的? 常胜真就点头了:“我愿意!” “你呢?”秦江月问如梦娇。 “我……”如梦娇觉得还没说上一句话就表态,这也太突兀了吧? “你不同意?”秦江月惊愕地问。 “我……”如梦娇轻言细语低到差点听不到,“我同意”。 “好!”秦江月望了望史长风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你好事做到底。你为他们操办婚礼。婚礼就在啸林的大本营举行。” 史长风很惊讶,他盯着秦江月的脸问:“有这么急的吗?” “这有啥?这不是在咱们啸林的一亩三分地上吗?咱们愿意咋的咱就咋的。” 一见钟情的两个人心中无不欢喜,他们都为秦江月的豪爽心存感激。还是如梦娇冷静,她躬身对秦江月表示感谢:“谢秦公子的美意!” “别老是‘秦公子’‘秦公子’地叫了,”秦江月笑道,“我不是你的二表哥吗?” 几个人都心知肚明地笑了起来。 “谢二表哥!”如梦娇马上改口,知秦江月排行老二就叫上二表哥了。 正在四个人抿着嘴笑时,元英来了。自死尸的头被割走后,静云寺一直很平静。常胜与如梦娇住在西厢房的南屋,苏碧菡则住在西厢房的北屋。刚才她正在庙内上香念佛,没有看到史长风来找如梦娇。见如梦娇如此艳装很惊讶:“小妹如此容光焕发有喜事吧?” 如梦娇刚要开口,史长风抢过话头:“如梦娇确有喜事。” “什么喜事可不可以告诉我呀,我也替小妹高兴高兴。” “常胜与如梦娇在我的搭桥下决定了婚姻。” “啊!这可是大好的事!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花容月貌,亏你这个红娘真有眼力,一箭双雕。” 元英的话更给屋内人添了喜悦的气氛,他们个个都咧着嘴笑了。 史长风打趣道:“我原以为我是最合适的婚礼主持,现在一看,你才合适。我得让权了!” “我?”元英一愣,“你说的是我?” “是啊,说得就是你,他们二位的婚礼由你主持了。” “我哪儿行啊?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老弟会开玩笑吗?”史长风笑道,“我说的是真话,不是开玩笑!” 元英多少有点惊喜,“既然你那么相信我,我就来试一试,不过我们得说好了,万一我卡了壳你可得救场别看我的笑话。” “那肯定了,谁跟谁呀?元大将军做婚礼主持,我能不帮忙吗?笑话!这一次你做好了以后就会有就有人时常聘请你的。” “说实在了,我真的不愿意当什么主持,我倒愿意在太阳底下的训练场勤学苦练。让我刀劈剑砍我决不推辞。” “嗬,当一个主持有什么不好?哪一个结婚的人不记着你呀!你不但分享别人的快乐你还让人记念你,多美的差事?” 元英见史长风说得很诚恳就应允下来:好吧!常胜与如梦娇的婚礼就由我来主持。” 史长风为元英的坦率鼓掌,他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说:“我知道你是见义勇为的人,也是敢于献身的人。” “我想到的也许老弟你猜不到,我将如梦娇看作我的大恩人。我愿意为她做出任何贡献。” “谁说我猜不到,我早就猜到了。聪明绝顶的元大将军能不知道小妹的恩情吗?” “你真行!能猜到我的心里!不愧为啸林的副帮主。” “那当然,我是谁?”史长风骄傲地一笑,“我是大名鼎鼎的史长风!” 你还没有我利害,我为常胜、如梦娇选择了婚期:农历五月二十八。 “啊?五月二十八?”史长风对元英的速战速决很吃惊,“怕他们变心吗?” “不怕他们变心,五月二十八,是个吉日呀!压着三个八像征着蓬勃发展。” “能发展到哪儿去?”史长风笑问,“请元大将军明示。” “一发不可收!你自己寻思去。” “五月二十八就五月二十八吧!”秦江月同意了这个时间,“带八字是个吉日。” 不但婚事定了就连结婚的日子也定了,这时史长风对如梦娇说:“秦帮主认你为他的妹妹你咋得拜一拜呀!” 一句话提醒了如梦娇,她马上撩起衣裙拜在秦江月的脚下声音有些激动:“二哥,请接受小妹一拜!” 秦江月扶起梦娇并向她恭了礼,然后道:“小妹与我今生有缘,此生相互支持,相互帮助。” 史长风说:“婚期马上就到,常胜你得做准备啊!” 常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0037、郭良求情 - 元英 - 欢乐凌水 在苏碧菡与秦江月的主张下,常胜与如梦娇的婚期就定了下来。 史长风对有些激动的如梦娇说:“秦帮主不认你为她的妹妹了吗?你咋得拜一拜呀!” 如梦娇马上明白了史长风之意,她撩起衣裙拜在秦江月的脚下,声音有些颤抖:“二哥,请接受小妹一拜!” 秦江月站起身向如梦娇恭了礼,然后道:“小妹与我今生有缘,我愿与小妹结为兄妹,此生相互支持,相互帮助。” 婚礼前的认亲提高了婚礼的层次,史长风这个主持不但提高了如梦娇的身份也提高了常胜的身份。他如沐春风,要云有云要雨有雨。 结拜的仪式完成后,史长风告诉常胜,无论如何没钱也要给如梦娇置备一套婚服:“怎么样?兄弟,有钱置备新娘的婚服吗?没钱大哥给。” “要说原来没有,现在手中怎么也有点积蓄,啸林给我发的薪水我都攒着呢!”常胜笑道,“我也是防备这一天啊!” “哈,你小子还挺有心眼,真没看出来!”史长风大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你挺直的,心里还挺弯。好样的!此事我就放心了。” 秦江月留住如梦娇,说他要准备一份厚礼给如梦娇:“我送你金钗银簪和步摇,这些头上饰品你就不要买了。” “不好意思让二哥抛费,小妹手中也有些钱,二哥就不必费心思了。” “哪里的话?这么点的小礼能用多少钱?也是当哥的一番心意。” “小妹谢过二哥!”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史长风告退,常胜和如梦娇也离开了秦江月的客房。 当屋内只剩苏碧菡与秦江月时,原有的欢乐气氛顿时烟消云散,阴郁包围了他们。他们显得很尴尬,很长时间无话可说。 都是年少轻狂爱意萌发的年令,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他们也是喝水吃饭的普通人,当一桩美满姻缘促成的时候,他们高兴之余也很伤感。 上元日鬼使神差地迷上了苏碧菡,如今婚姻之路却如此不堪。在沉重的任务面前,他们岂敢谈情说爱花前月下?每每想到此事,秦江月都心痛。 还是秦江月打破沉默,他伤感地说:“我们的仇不知何时能报?如果我们将吴阶推翻了我们不也结婚了嘛!” “哎……”苏碧菡长叹一声,话锋转到别处,“伍家奇那边传来了好消息,侯长海结识了杜府的采购陆一亭。如果他们继续结交下去,侯长海有可能打进杜府。” “进展得挺快!”听到苏碧菡的介绍知伍家奇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战果秦江月很高兴,“我就知道伍家奇这小子挺鬼。” “不能忽略侯长海,此次是侯长海主动攻坚,他显示了他的机智与才能。” “对!是侯长海打了第一炮。” 苏碧菡与秦江月正在说话,郭良来见。见过礼后,郭良向秦江月提起陈鹤的事。 “说实话陈鹤是我害了他,当初脑子发热,稀里糊涂地听从了徐光耀摆布,不然,陈鹤不会落如此下场。”郭良对陈鹤好像很同情,“他现在生活无着落。” “秦家对他并不薄,他理应感恩于我们,可他偏偏走了歪路。”秦江月在郭良面前表示了他对陈鹤的不满,“一真法师根本就不是苏碧菡,坊间的流言并不真实。结果这个流言被人利用了,为了微薄小利他就当了那些坏人的帮凶,弄得一真法师不得不离开静云寺。” “我寻思,我们的啸林能不能收他为厨师呢?” “郭大哥,恕小弟不能答应,我们这里已经不需要厨师了。就是需要,我们也不会去找见利忘义的小人。这种人我们唾弃都唯恐不及,我们还会将他留在身边吗?” “唉……”郭良也觉陈鹤做事太卑鄙,半天没说上话来。 “我们的啸林在刚建立时就非常注重人品,阴险狡诈之徒就是再有本事我们也是不要的!” “现在找一份差事很不容易,我在心中老是自责,若没有我陈鹤不会砸了饭碗。” “郭大哥不要自责,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就是不遇到你,遇到别人也会当内奸的,这和你没什关系。” “不遇到我他也会当内奸?” “当然,他就是内奸的材料,势力小人,他若不是,你说破了嘴皮子他也不会变节的。” 听了秦江月的话,郭良的面色有些舒展,他放弃了自责,笑了笑:“秦帮主说得对!他就是那个德行,没有我,他也有可能成为内奸。” “这回你就不用自责了,陈鹤他罪有应得。” 郭良长叹一声:“哎,千万不能走错路,走了错路就很难再回头。” 苏碧菡坐在窗下一直默默地听他们谈话,其间她没有插嘴。等到他们将话说到最深处,她才开始搭言:“人在危难时不要落井下石,落井下石是最不道德的行为。我们正直的人都对此类不义之徒深恶痛绝。” 望着严峻如霜的秦江月和嫉恶如仇的苏碧菡,郭良明白,陈鹤的行为已惹怒了啸林的人,他不可能重归旧主,他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侯长海与陆一亭打得十分火热,从惠和酒楼喝完酒后两个人已如亲兄弟一般。侯长海告诉陆一亭他除了去西海贩马他还是一名超强的武士,这让陆一亭很震惊:“你,你还有武艺?” “是啊,我还有武艺。” “正好,我家老爷要找一名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 “好啊!我正想找一个护卫的差事,贩马的生意太辛苦了,我早就做够了。你快向你家的老爷说!” “一定!一定!” 酒足饭饱陆一亭很迷醉也很惬意,多交一个讲义气的朋友就是好,连酒钱都有人给掏。高兴之余他痛快地答应了侯长海的请求。 0038、初进杜府 - 元英 - 欢乐凌水 没过两天,陆一亭在汉正街的一个住所里找到侯长海。 侯长海办事缜密,为了方便与陆一亭联系也为了掩护自己,在认识陆一亭后的第二日上午他就在汉正街的北面买了一个非常便宜的房子。这所房子既不是豪宅也不是破落不堪的茅草房,是一个非常符合他身份的房子。青砖砌成的三间房高耸整洁,红檐黑瓦很光亮,院墙也是青砖垒成的。 “我家老爷说了他要见你一面。”陆一亭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侯长海时气喘嘘嘘,“现在就可以去!” “现在就去?” 侯长海听后心中大喜,马上换了一件黑色圆领长袍,腰间系了一个白色腰带,佩一把上好的利剑去见杜予。 到了杜府陆一亭将侯长海带到杜予所在的大客厅,拜见杜予。 施礼过后杜予赐座,一阵扫视,杜予发现侯长海高大威猛,双眉浓黑,鼻梁高耸,非常英气,很是高兴。 “武士贵姓何方人士?” “小人免贵姓侯名长海,冀东人士。” “啊,啊……”杜予眼中射出一丝光芒显见是相中了侯长海,“家中还有何人?” “家中无人父母双亡。” “无父无母?” 杜予一听家中无人更是高兴,他就喜欢无牵无挂的护卫,危险时刻敢于冲锋陷阵。 “将李瑞和张启喊来让他们与侯大侠比试比试!”杜予虽看中了侯长海外表的威仪但不知侯长海的功夫如何,所以,他要当面考查一下侯长海的功底。 李瑞与张启每人带着一把宝剑神气活现地来到了杜府的大客厅,杜予向他们交待了任务:“你们二位拿出看家本领将这位先生打败。” 李瑞与张启知杜予要试一试他对面坐着的那位青年,他们虽心里有点胆怯却也不敢违背杜予的旨意。 几个人来到花园中一个空旷的地方,先是李瑞与侯长海交锋。 两人拔出剑后,侯长海剑速如飞,只见他手腕略一抖动剑尖直刺李瑞的胸口,迅雷不及掩耳。李瑞大惊,他横过剑身斜劈过去,怎奈侯长海的剑顺势退回后攸地又蹿向他的后背,李瑞还未反应过来侯长海的剑尖已刺向了他的后颈。 廊下观战的杜予、陆一亭与张启都十分紧张,没想到侯长海的剑术如此精湛。 杜予大声叫道:“好剑!好剑!” 其他人也附和道:“好剑!好剑!” “张启就不用试了找王进!”杜予马上发话。 不多时,管家王进就过来了:“老爷有事吗?” “给这位武士订制几件衣裳安排个住处。” “好的!” 王进满口答应,带着侯长海与陆一亭离开了花园。 王进将侯长海带到离院门不远处的东厢房,将侯长海安排在朝南的一间房内,房中有一个大铺住的都是护卫。 王进走后,侯长海与陆一亭一同坐在大铺上。 “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看得惊心动魄,”陆一亭感慨地说,“看起来我的眼力还不错。” 侯长海也很激动,他没想到自己这么顺利地打进了杜府。下一步如何他有点茫然。不过,他倒蛮有信心。通过与陆一亭的交往,他知道杜予这个人很漂浮喜欢恭维。侯长海心想,只要学会逢迎离自己完成任务也就不远了。 就在这时李瑞和张启进来了,原来他们也在此屋居住。见到英武沉静的侯长海,李瑞并没有因自己是侯长海的手下败将而心存忌妒反倒很尊重。因为他们事前就知道杜府要聘一个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而他们距离贴身护卫的要求差得很远。 “新来的这名护卫是我的义兄,名叫侯长海,”陆一亭向李瑞和张启介绍后又向他身边的这两个护卫介绍侯长海,“侯兄是我的义兄,请你们多多关照。” 李瑞见侯长海静静地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尊敬地说:“侯兄武艺超群,剑术精湛,小弟我佩服!” “小弟过誉,大哥我不过是在小弟面前玩了一个小把戏,事实上我并非有什么绝技。” “大哥太虚心了,你的剑术让我们大开眼界。”张启更是赞叹不已,“幸遇侯兄,三生有幸!” 一片慨叹后,李瑞又问:“请问侯兄家住何方?” “汉正街。” “汉正街?”张启很惊讶,“我们住在同一条街上。” 李瑞也不断地称赞侯长海:“大哥武艺高强,能与大哥为伍实在是此生幸事。” “大哥我没有你们想像得那么好,不过雕虫小技尔。” 李瑞又道:“大哥不必自谦,大哥武艺绝伦,我们只要在大哥身上学到一点一滴也就心满意足了。” “小弟过谦了,大哥我不过是虚虚渺渺并无真功夫。若你不嫌弃,大哥我尽力而为。” “差点没把我杀了还说不是真功,怪哉!” “哈哈哈……”侯长海听到李瑞的话一阵大笑,“小弟让我开心了,我一定不负小弟, 大哥我有什么能力就贡献什么能力。既然我们走到一起就是亲兄弟不分彼此。” “谢大哥!” 李瑞很感动,他觉得像侯长海这样有武艺的人一般都清高自傲,但侯长海却平易近人实在是很难得。 陆一亭为自己义弟能进入杜府而高兴,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便说有事要做就离开了。 剩侯长海三人后,他们胡天海天地聊了起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